《都市侠医之师妹下山》 第1章 从前有座山 从前有座山,山叫脊梁山,山上有一观,名唤临天观。 观里有一个老道士,当然还有一个小道士。 脊梁山,是甘凉边界附近的群山中的一扇山,像一条在云海中鳊鱼的背脊,高高耸起,所以又叫鱼脊山。 鱼脊山上的临天观,据说已有一千七百多年的历史,始建于东汉末年。 然而,朝代更迭,风云变幻,物换星移,现在的临天观被风吹雨蚀,像一垂暮的老者,倦缩山林之深处,早已不被外人所知,犹如一处远隔红尘之外的孤岛。 “喔…喔!” 一声鸡啼,岳秀山躺在木榻上纹丝不动,微微掀开一线右眼皮一憋窗子。 外面还是黑沉沉一片,窗户上没有一丝亮色。 唉!师父真是煞费苦心,早几年学鸡打鸣还勉强,现在真有点老了,嗓子不清爽,这声鸡叫像得了慢性风湿,沙哑而低沉,尾音拖沓含混不清,也太假了点吧! 早几年,观里养的公鸡被师父的鸡啼声感染,也会随之应和两声,可怜这只公鸡都活了九年了,只比岳秀山迟进观一年,都相当于她的师弟了。 被师父糊弄了这些年,老公鸡精气神都耗尽了,它自己大白天都多是打盹,这两年早就懒得打鸣了,如果它不是一直保持着童子身,也活不过九年,早挂了! 黑漆漆的屋梁上,“扑楞”一声,传出一道声音。 “起床!起床!哇!起床!” 岳秀山叹了一口气, “丫宝!你就别跟着瞎起哄行不行?师父自今年来,天天赶我下山,我还能在这睡几天?让我再眯会好不好?” “早课!早课!哇!起床…!” 丫宝在黑暗中不依不饶地叫。 “你…!别人养的宠物呆萌可爱,讨人喜欢,古以今来,从未见过你如此厚颜无耻不解人意乌鸦嘴!当初就不该教你说话!” 算了!还是去桩上睡一会儿! 掀开薄被,岳秀山身躯一弹而起,穿窗而出,几个纵身,便到了观后的菜花园中。 脚下一点,身形拔地而起,一个金鸡独立,稳稳落在菜地中立着的丈二高的枣木桩上,左脚搭上右膝,缓缓下蹲,一式童子拜观音。 “哇!” 丫宝随形附影般,落在岳秀山左肩头。 三年前,丫宝原是临天观山墙上的一个乌鸦巢中的一只幼鸟,其父母不知何故,或是遭遇了什么不测,在它出壳十几天时,便再没有回巢,巢中原有幼鸟三只,其它的两只因为饥饿爬出巢外,摔死在地,而丫宝幸运地摔在墙根的一盆花中,逃去一劫。 被早上浇花的岳秀山发现,见它一身绒毛,蜷缩着几根疏疏硬羽的翅膀,躲在花叶下瑟瑟发抖,甚是可怜,便拾回卧室,用一个木匣子垫上破布,给它做了一个鸟巢,用饭粒慢慢将它养大,没事逗着他说话,取名丫宝,一直当宠物养下来。 丫宝很是聪明,三个月就能说出清淅的单字,一直与岳秀山形影不离,晚上就宿在卧室梁上,后来居然成了一个监督岳秀山练功的报时器。 岳秀山哼了一声,任丫宝站立肩头,自顾运转混元无极功,内静空明,气息流转,自丹田气海起,经章门巨阙,一路而上,过胰中神门百会,行风府凤池阙阴尾,气如长河,汩汨涛涛,奔流不息。 后观窗内一双眼睛,看着岳秀山如铁铸一般立于桩上,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和得意! 一手摸了摸疏疏的山羊胡须,满意地点了点头。 冲虚道长转过身来,向右侧厨房走去,口中喃喃念道。 “一山啊一山。不是师父狠心,师门有规矩,年满十六岁,下山履红尘,是你展示自己的时候到了。 唉!其实,师父哪里舍得你走,这临天观又只剩下师父我一个人了。” 一边念叨着,一边进厨房弄早餐去了! 混元无极功的练至完满巅峰之处,一百零八处窍穴融合贯通,内气充斥全身各处,有羽化登仙之妙,浑如半仙之体。 岳秀山六岁入得临天观,冲虚道长收作关门弟子,授之以混元无极功,穷十年苦练之功,如今已经贯通全身九十七处穴窍,也算是临天观有史以来,修炼混元无极功境界最高的有数几个,这也许得益六岁时的那一次祸福相随的机缘。 内气每每行经期门时,虽然已是暖意洋洋,振荡轻颤,但总是不能破开,依然像隔着一层坚韧的薄膜。 岳秀山也无别法,练功就是个水磨功夫,只得一次次鼓荡内气冲荡,总有一日会豁然而开。 当朝阳从东方的云隙里泄出第一缕阳光,岳秀山猛然睁开双目,迎着朝阳的方向,接收那一丝丝暖意进入眼中。 她修炼的可不是唐三的紫极魔瞳,而是道家的破妄神光! 朝阳中有一丝丝先天金乌火灵,最是能穿透虚妄之物, 破妄神光秘法是大玄经中功夫,是道家看破虚象,驱拿鬼物的秘法,临天观中从无人修炼成功,此法最难不是修炼,而是具备修炼的起始条件极难。 岳秀山修炼破妄神光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只因当年误食了三枚《灵幻琉光果》,每日双目痛苦难当,不能视物,师父才记起破妄神光秘法,试着让她修炼,不想歪打正着,胡乱炼成了破妄神光,现在已有了五层功力。 一刻钟之后,旭日光烈,不宜再练,岳秀山闭目,消化一下进入眼中的金乌火灵之气,存于承泣之穴。 当年误食《灵幻硫光果》,被其充沛的的药力灵气冲击,双眼流血,眼睛突出,几欲爆裂,幸亏遇上师父出手,以内气替她收束于印堂穴中,才幸免双眼俱瞎,只是当时印堂穴高高鼓起一包,丑死了, 后来,岳秀山开始修炼破妄神功,引导这《灵幻硫光果》的药力慢慢滋润双目,并开辟了两边的承泣穴作为双目的贮能基地,印堂处的小包消失,目力成倍增长,眼睛有了《灵幻硫光果》的灵气保护,才能接受朝阳之初的金乌火灵。 此时,岳秀山双目暖洋洋舒适至极,丹田饱满,全身通泰,有如飞燕之轻盈,有种欲凌虚飞渡的感觉。 “一山,早餐好了!可以收功了!” 第2章 师徒话别 冲虚道长站在后门处招呼,这观后面有一块一亩大小的土坪,一半用来种菜,一半用来练功,旁边也有岳秀山栽种的一些花花草草,所以被称作菜花园, “谢谢师父。” 岳秀山跳下木桩,在菜花园一侧的水缸里,舀了半木盆水,匆匆洗漱一番,便进了饭堂。 “咦?师父!今天是什么好日子?煎了两个荷包蛋给我, 哦,你是不是想用这两个荷包蛋,就想哄我下山!没门!” 冲虚道长被这个精灵古怪的关心弟子,是折腾得半点脾气没有,自她上山来,自己就没过上过几天安稳日子,但却又是五个弟子中,他最喜欢的一个。 “一山,你忘了今天是你的生日吗?这荷包蛋当然是给你庆生的,吃了荷包蛋,你就十六岁了。” “我明白了。” “明白了就好,乖,趁热吃吧吃吧!” “你不还是要赶我下山嘛!” “一山呐!师父哪舍得赶你下山!这不是祖师爷的规矩在上摆着吗,师父也没办法。 要是我敢包庇你,祖师爷的棺材板都没人按得住,连我都得头上起包呢。” “不知祖师爷当初怎么想的,立下了这个破规矩。 在观里老老实实修炼不好吗?干嘛非要赶着弟子下山,去游历什么红尘!” 岳秀山不由得生气,她已习惯了在山上的平静生活,很讨厌外面灯红酒绿阿谀逢迎鸡毛蒜皮的破事! “话可不能这么说!咱们道家不比佛门,佛门寺庙,有众多香客布施,可以坐拥吸金之门,广结乐施之客。 我道家主张一个自食其力,一丝一缕,当思来之不易,一粥一饭,恒念物力惟艰。 道门本就是扶贫济困,解救民间疾苦,岂能终日枯守观中,坐食民粮,自应步入尘世,以道门五艺,一求自身衣食温饱,一为他人解厄救危。这才是正道之行。” “师父,我吃得少。” “一山,就算我师徒吃得少,但终究还是要吃的呀! 这十年来,师父为了你,也未得方便离观游方,完全靠着你四位师兄接济度日,这终究不是个事啊。 何况,游历红尘,不仅是祖师爷的规矩,也是一种修行,更是将道教发扬光大的一种行动,是每个道门弟子的责任呐!” “师父,我还小。还未到国家法定成年呢。” “一山呐,你已满十六岁,哪里小了? 师父我十二岁就开始在外游历,跟着你师祖走过南北二十八省。 你四个师兄,都是十四岁左右就出观行走,游历四方,造福于民了。” “师父,我境界还低。” “你境界还低?无量天尊!就混元无极功,师父我都只通了八十八处穴窍,你却通了九十七处, 破妄神光我皮毛都未修得,你修至第五行。 道家药典经藏,我也仅读过一千七百多册,你却把藏经阁读了个底朝天! 道家五艺,山,医,命,相,卜。你除了少一点实践经验,论理解和运用技法,我都要拜你为师了, 你还境界不高?要等你贯通一百零八穴,都不用履红尘得了,直接成仙,到时带挈师父一把,一起上天就是!” 不提境界还好,一提这个,冲虚老道心里就窝火,自己几十年苦修,硬是被一个关门弟子十年就超越了。 这是一件让人既高兴又沮丧的事!上哪里说理去! 岳秀山磨磨蹭蹭地吃过了荷包蛋面条,忽又心生一计,说了一句。 “师父,我还没有准备好下山的法器和丸散。” “呵呵!师父早给你备齐了全套!” 冲虚道长转身取过一个土黄色布袋,左手持袋,右手探入,将里面的东西,一件件取出。 第一件是一柄尺五长的黑色木鞘的法剑,此剑乃临天观镇观之宝,惠心诛魔剑!本是一颗彗星残骸形成的铁陨石,被临天观第八代掌门灵元道长无意拾得,后找名匠炼出精铁,铸来此剑,自带风雷属性,驱邪辟魔,其剑自功! 第二件是一对乾坤圈,此宝不像别家阴阳相串,而是阴阳相合,嵌入一起,就是混元琢,分开两个就是乾坤圈。 第三件是雷击桃木制成的法印,名唤九天应元普化天尊雷部正印,也是个老物件了。 第四件是一个貌不出众的灰色石盘。 “师父,这到底是你下山?还是我下山?这些法器可都是临天观至宝,连九色鉴真地磁罗盘都搬出来了,平常你是摸都舍不得让我摸一回,这可是你的心头肉啊!” “唉!你个傻孩子,有你出世行走,还用得上我这把老骨头再出头吗? 这些东西不给你还能给谁?” “师父,你早说嘛!有这些好东西,这山我下就是!” 岳秀山嘻嘻一笑,取过石罗盘,抱在怀里, “你这个小财迷!” 冲虚道长不再一一取出,提着袋子向桌上一倒。 “哗啦啦!” 倒出一堆来,花花绿绿二十多样! 一扎黄色符纸,三支符笔,一盒朱朱, 一串九枚的古钱,一个古朴的龟甲,三瓶补气丹,三瓶理气散,一囊二十七枚金针……。 岳秀山清理一下,又一一装于布囊之中,心中颇为满意! 有这全套的法器和用具,还能饿着本仙姑才怪! “师父,还差一面照妖镜呢!你藏哪儿了?” 岳秀山调皮劲又犯了,还想逗逗师父。 “你的破妄神光都练到第五层了,还掂记着师父的破镜子干嘛!破妄神光不都白练了?” 冲虚道长十年来,被岳秀山折腾得欲仙欲死,说话也不惯着她! “师父,我懒得用,有照妖镜多好,拿着镜子一晃,多省事!” “好,好,好!给你!我留着也没用,只要你不嫌带差累赘。” 冲虚道长从怀里摸出一块巴掌大的圆形铜镜,一面光鉴须眉,一面铸着一个圆睁双目的龙头,此龙为烛龙,双目如炷,洞悉知微,此镜名曰烛龙镜,一切邪魅鬼物,一照之下,无处遁形。 “师父,过几天选个黄道吉日,弟子下山去罗!” “一山,师父早给你选好了,今天就是黄道吉日,最利出行。大利东方,主生发市利,开张大吉,今天的日子,简直是给你量身定制的一般!” “真的?” “那还有错,师父岂能骗你!” “师父,要不咱们商量商量……。” “没得商量!一山,规矩就是规矩,将来你做了掌门,也得一样!” “噢,那我收拾行李去了。我真要下山了。” “去吧!去吧!唉……!” 冲虚道长长长暗叹一声,他哪舍得这宝贝弟子下山,真是门规所定,他也不敢回庇。 岳秀山一走,只剩下一山一观一人,何其寥落,师徒相处了十年,情愈父女,这一朝分别,就是三年,岂能不伤感? 岳秀山回到房中,打开木柜,里面是一只收拾好了的双肩包。 其实,她早就知道,自己要下山了,也早已收拾好了衣物,也算准了今天是她下山的日子。 一直拖拖拉拉,半是逗逗师父,半是真的不舍。 取出双肩包,打开拉链,将师父赠送的法器布囊放入双肩包。 再环视了一下居住了十年的卧房,该带的都带上了,没有遗漏。 师父早在临天观前站着等,怀抱着一柄拂尘,晨风吹动灰色道袍,一片萧索之神情。 “师父,我…。” “一山,师父没事,一个人也能过得挺好,别担心。 你下山之后,直遇有什么困难,找你师兄他们就是,这不算违反门规。” “嗯,师父,弟子拜别了!” 岳秀山转过前面,放下双肩包,规规矩矩跪下,叩了三下头。 冲虚道长拉起岳秀山,费劲抬手摸了摸近一米七高的小弟子的脑袋。 “好了,一山!你自己一路多小心,三年很快就能过去,到时,你就可以选择回观,或者继续游历。” “是,弟子会谨守门规,遵从师父教诲。师父,我走了!” 岳秀山将双肩包背上,抬步踏下临天观的台阶,走过石板坪,沿一条小路而下。 拐弯处,回头一望,冲虚道长仍立于阶前,如同一柱枯木。 岳秀山双眼再也忍不住,热泪如珍珠般撒落,嘶声喊道。 “师父,我会想你的!” 第3章 第一单生意 元宝村是淇源县的一个山地自然村,因其地势两头翘起来,中间低洼,形似一个金银锭子,故名元宝村。 元宝村约百来户人家,仅一条路通往外面,大多数人家都是依序居住在这条道路两侧。 村西头的地方,另有一条小路接着主道,小路随溪流而转,回环处,有三间破旧的土坯瓦房,这都是上世纪八十年代的建筑。 瓦房傍小路而建,旁边是几畦菜地,菜地里种着一些寻常蔬菜,时至九月,正是夏菜终结,种植冬菜的时候。 一个老妇在菜地里拔去三尺来高的辣椒树,重新锄地松土,种上菠菜萝卜雪里红。 陕甘之地,黄土粘结,土地干硬,老妇人正佝偻着腰,正举着一把三齿只剩两齿的耙头刨地。 小路上走来一个高挑的女孩,身穿牛仔裤白衬衫,背一双肩包,长发在脑后简单束住, 此时,夕阳西沉,暮云涂金,长空雁落,老树鸦归。 “大娘!大娘!方便讨口水喝吗?” 正在刨地的老妇,身体僵了一下,拙笨地扭转身来。 只见一个十六七的青春女孩,娥眉凤眼,一脸笑嘻嘻满是讨人喜欢的感觉,正眼巴巴地望着自己。 “姑娘是叫我吗?” 老妇有点疑惑,这村中罕有外人来住,这女孩面生得很,明显不是村中子弟。 “是哦!大娘,我走路远了,口渴,向您讨口水喝,不知方便不方便?” “唉,这是什么话,乡下人家,喝口水哪有不方便的。” 老妇丢掉铁耙子,走出菜地,一路拍打着身上的菜叶泥土,一边说。 “来,来,姑娘进屋来坐,乡下人家,你别嫌脏就是。” 这正是下山一路行来的岳秀山岳仙姑本尊, 从脊梁山到这里,这一走就是八九个小时,三十多里的下山险径,和近四十里的乡间小道。 饶是她混元无极功深厚,这七十余里的路程,也走得她两腿如铁,口舌冒烟,又累又饿! 见到这处村庄和老妇,免不得先开口讨水解渴。 这三间土坯瓦房,外刷一层白石灰外壁,年月日久,有不少地方开裂剥落,露出里面的黄土胚墙。 随着老妇经过篱笆围起的院子,进入屋堂,才发现屋里收拾得很干净,屋内的墙皮完好,又糊上一层报纸,显得整洁干净, 石灰三合土地面,扫得干爽整洁,并没有什么脏乱。 老妇拖过一张椅子,用衣袖抹一抹, “姑娘先坐,待我沏茶来。” “大娘别客气,不要麻烦,随便对付一口凉水就行。” “这怎么可以!小孩子家家的,走路出了汗,喝凉水容易得病!烧水很快的,你稍等一下!” 老妇人迈着罗圈脚转入左后的厨房中,不大一会儿,便用一个掉漆的木盘,端着一杯茶出来, 岳秀山连忙站起,从盘中端过这个有点豁口的杯子。 同时瞅了一眼老妇人的脸色,只是这妇人面色枯黄,左右两颊之上泛起豆粒大小的暗斑, 岳秀山见这老妇人行走姿式有点怪异,见其脸带病容,面颊上长的也不是老年正常的寿斑,不由心中有点诧异,也有了一些猜疑。 “谢谢大娘,大娘您今年高寿啊?” “什么高寿不高寿,我今年五十六了,儿子儿媳都出外打工了,就我老太婆一人在家!” “啊!” 五十六岁的人面相比七十岁的人还显老,八成是有病在身,未能医治。 “大娘,您是不是走路时感觉下腹胀痛,小腹下坠一般,还总感觉要小便!” “咦!小姑娘,你难道是个郎中?会看病似的,你说的没错,不过这都是老毛病了,没事的!” 老妇人自己也拖过一把椅子,扶着坐下来。 “大娘,您是不是以前刚生过孩子,就挑了担子,或者摔过一跤?” 老妇人愈发惊奇地看着岳秀山,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当年家里穷啊!生过孩子,谁有闲功夫坐日子,家里喂着猪牛,男人也忙不过来, 有一次去割草,不小心从草坡上摔了下来,就落下这小腹胀痛的感觉,不过又没有什么明显的伤痛,想想忍几天也就好了, 谁料就一直落下这个毛病,这种女人病也不好与别人说,慢慢也就习惯了。” “大娘,您这是一种病,叫子孙袋下垂,不是特别难治,但不治不行,一直拖着多难受! 您坐着,我给您把把脉!” “不用!不用!姑娘,实话对你说吧,我没得闲钱治病,现在的药多贵,划不来!” 老妇人双手连摆,表示不必麻烦。岳秀山心中一软,贫穷人家真的不容易,明知有病可治都不敢,只能硬捱着。 这老妇人心地善良,半生被病痛折磨,自己特意下山游历红尘俗世,岂能坐视不管?决定帮她一把。 “大娘别急,我是个乡下郎中,治病不怎么花钱的,治好了,你想给多小给多少,治不好分文不取,这样可好?” “什么?想给多少给多少?要是给少了,你不就亏本了?这可不行!” 老妇人可能是第一次见过这样不靠谱的医生,岳秀山也是第一次见过这样执拗的病人。 当然,也不是岳秀山不肯应允全免费给她治疗,而是道家有门规! 道不贱卖,法不轻传! 贱不贱卖没法衡量,但一文不收就说不过去,是以岳秀山说不出免费二字 “大娘,治你这病很简单,只须扎几针,药也容易,你菜园里就有!” “真的?菜园里除了菜,就只有草,哪有什么药?” 老妇人瞪着不解的眼睛看着她, “药草药草,无草不是药,大娘,我不骗你,真没钱也不要紧,我在这里住上二三天,饭钱就抵了治病的费用!您不会担心我吃得多吧?” 岳秀山打趣她道,同时,左手抓起老妇右手腕,右手的食中无名三指搭上老妇手腕的寸关尺位置,不觉眉头微皱。 这病情不轻呐! 老妇人这时也不好抗拒,人家女娃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自己也难拂她好意,就让她治治吧,好不好反正自己也不在意,见到岳秀山皱起眉头。 “姑娘,不好治就算了,算了!” 第4章 半夜怪声 “没事,大娘,不难治,几天就好!” 岳秀山岂能让自己第一单生意就黄了,横竖都要治好这第一个病人。 她看了看外面,天色已是不早,太阳都快落下山了。 “大娘,我去菜园里找几味药,今晚就住您家了,您得管我饭!” 岳秀山知道要这老妇人乖乖就范,就得利用她的善良,用一点激将法。 果然如此! “瞧你说得,好像你不会治病,大娘就不管你饭似的。” 岳秀山还真在菜地和小河边找到不少草药,珍珠草海金沙益母草夏枯球苦楝蛋等等十多味草药。 逐个在小溪中洗了个干净,用手左右各掐一把,拎了回来! 这时,老妇人已经做好了饭菜,并端上了小木桌上。 “姑娘,劳你费神了,又没什么好吃招待你,真是对不起,将就着吃吧!” 老妇人摆好碗筷,有些羞愧地招呼她。 “哇!这么丰盛,两个人哪吃得了!谢谢大娘。” 岳秀山并不是故作姿态,而是看着桌上的四菜一汤表示很满足。 一碗蒸熏肉,一碗蒸水蛋,一碗蒜苗炒酸菜,一碗韮菜炒河虾,一碗木耳冬瓜汤。 吃不完,真的吃不完! 岳秀山在临天观,与师父冲虚道长的日常吃食是非常简单的,毕竟只有师徒二人,大多时候,都是吃面了事,一般还是素面。 吃米饭都是一菜一汤,做多了也是浪费。 虽然道家与佛门有别,不忌荤腥肉食,不禁嫁娶。 但修道之人,并不是注重口腹之欲,而重心平气静。所以,岳秀山在观内的伙食清淡简洁,一般都不会有四菜一汤三荤两素这样丰盛! “大娘,您做的菜真好吃,手艺比我师父强多了。” 岳秀山可能是又累又饿,加上换了一种口味,以及大娘自家种的优质大米,胃口特别好,吃了一个风卷残云,不亦乐乎。 老妇人见女孩吃得欢实,也很高兴,农家待客,就讲一个吃好喝好! 傍晚,岳秀山在厨房里把锅洗干净,将草药煮过头遍,倒掉重新加水煎煮。半小时熬成墨绿色一小碗。 岳秀山取出一个小瓷瓶,拔开塞子,倒出一些淡黄色粉末在汤药之中,这是临天观自配的益气散。 待老妇人洗过澡进了卧室,岳秀山把药汤端进来, “大娘,你先把这碗药先喝了,我再给你治病!” “真治啊?很麻烦就算了!” “不麻烦,不麻烦!” 岳秀山像哄乖宝宝一般, “扎几针就好了,你睡一觉,明天就好了一半!” 老妇人半信半疑,接过药汤喝下,这草药没有炮制过,虽然岳秀山氽过一遍,依然苦涩难喝,不过农家人最不畏的就是苦。 “大娘,您躺下,闭上眼睛,就当…就当自己睡着了就是,别乱动。” 老妇人倒也配合,依言躺下,人家姑娘一片好心,自己怎好抗拒,让她难堪。 岳秀山取出针囊,依从右向上,冲门、归来、水道、大巨、天枢、章门、再从左向下在下脘、肓俞、阴交、中注、石门、关元等十二处穴位,各选金针,依次刺入,入肉深浅各异,斜直不同。 待金针插定,岳秀山双手互搓,温热之后,运转混元无极功,双掌按向老妇人的小腹。 内力运转,慢慢将内力透入,拉动老妇下坠的子孙袋,一丝丝上移。 老妇人病入已久,下坠严重,岳秀山费了小半时辰,才将其子孙袋复位。 自己内力耗费不小,鬓发间汗出如珠。 略作休息,岳秀山取出一粒补元丹,塞入老妇人口中,心中暗暗收息,亏大了亏大了!这粒补元就值上千元,我的个乖乖!熏肉河虾不好吃呐! 接着,又取出益气散,倒出在药碗中,和成药泥,捻在药球,挂在金针之上。 忙完这一些手段,费去两三个小时,此时,老妇已经睡熟, 岳秀山回到另一间卧房,这是她儿子媳妇的房间,整理得倒也干净! 岳秀山累得够怆,走了七十余里,消尽了体力,替大娘治病,耗尽了内力,此时累得像滩泥。 倒在床上,连电灯都懒得拉黑,便埋头睡去。 恍惚之间,听到一种奇怪的声音,岳秀山梦中惊醒,一坐而起。 白炽灯一直亮着,估摸午夜已过,此时窗外月华淡淡,星河疏疏,稻田早已收割干净,只剩下田中立着的一堆堆草垛。 此时,秋虫儿也闭了口,寂寂静静,一片安宁,远远有夜枭的啼叫,几隐不可闻。 难道真是自己睡梦中的错觉?怪声听不见了。 发了一会儿愣,岳秀山拉黑了电灯,又仰头倒在床上,一时间睡意全无。 “笃!笃!笃…!” 这轻微却又十分清淅的声音,再次响起。 岳秀山这次听得真切,黑暗中再次坐起身来, 这声音真古怪,你注意在西边,它像在东边,顾之远,觉之近,真是瞻之在前,忽焉在后,飘飘忽忽,隐隐约约,断断续续,模模糊糊。 这是什么鬼? 岳秀山盘膝床上,双手指诀翻飞,食中二指凌空绘成一符,散入空中,毫无动静。 这是怎么回事? 岳秀山索性运转破妄神光秘法,双目中光华灿灿,透出五寸长的七色毫光,屋里屋外,↑扫视一遍,毫无所见。 真是怪哉! 岳秀山从床边椅子上双肩包中,取出法器袋,摸出一个木盒子,取出一截香来,用打火机点上。 这一截手指粗的黑香,燃烧腾起一线细细的白烟,直直向上。 岳秀山仔细观察这线白烟,未发现变色和丝毫扭曲, 这三元正气香最是能辩识阴邪鬼魅气息,但凡有一点,三元正气香就会变色扭曲,指示方向。 手段用尽,也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岳秀山不管了,反正只要不是鬼魅作祟就行。 算了算时间,起床去隔壁,将老妇身上的金针收了,回头再睡。 第二日,岳秀山醒来,急着去看大娘的疗效,便蹭地下了床,趿着鞋子推开门,昨夜被怪声折腾了一宿,有点睡眠不佳,一手掩口打着哈欠,一手拉门出来,一眼看见老妇正挑着水桶,准备出门! “啊哟!我的个大娘!快放下,快!” 吓得岳秀山大呼小叫, “咋啦?” 老妇人一脸懵逼? “还好!还好!” 岳秀山见水桶还是干的,一面拍着小胸脯,一面扯下大娘肩头的扁担。 “您要是挑一担水回来,我昨晚就白忙活了!” “姑娘,我天天都挑水,没事的,何况,你都把我治好了! 你真是个神医,我感觉自己好像年轻了十岁!像甩掉了一个大包袱!人轻快多了!” “我的好大娘,你现在只是暂时性恢复,根本就没有稳固,如果又立马干重体力活,一使劲,那个又得掉下来,跟没治一样! 这两天,你就躺着坐着,其它的事,由我来干就行。” “这怎么行!你是客人,怎么能让你干家务活?” 老妇人哪里肯依,让客人干活,在农村是一件很丢脸的事! “怎么不行!吃饭干活,天经地义,你觉得过意不去,等您病好了,我在您家白吃白住一个月就是!” 岳秀山抢过扁担和水桶,几步就跨出门去了。 第5章 此地风水佳 小溪中的水,清澈见底,微微泛着热气,有小虾米和麦穗鱼儿在沙底上追逐。 岳秀山放下水桶,在石彻的小溪边弯下腰,用水桶舀起半桶水,双手掬水洗了一把脸,简单漱了口,将水泼在后面的草丛中。 再将两个水桶舀满水,挂好扁担,挑了起来, 岳秀山在临天观,也没少挑水,师父冲虚道长虽然宠她,但却不惯她,十岁起,就开始教她洗衣做饭,挑水种菜,所有能做的,都不让她闲着。 六十多斤的担子,对混元无极功在身的岳秀山来说,并不算负担,几步便挑上了溪岸。 抬头看时,一轮红日出东山,万千瑞霭纷纷,秋林减青翠,红叶带酡颜,一时美不胜收。 岳秀山突然呆了一下,忙放下水桶,转身看向左右山头,再背着山脉,看向平坦之处, 远处山岭清秀,一峰如笔,近处一丘大田,宛如新月,疑是一水塘填成, 大田近前,又隆起十数米,是一溜儿麦地,如同一长书案。 回头再看两侧,二峰相对,宛如元宝之状,这村正处元宝之中。 此处是一绝佳风水阴地! 岳秀山暗叹造物之奇妙,生出如此完美之地况! “姑娘!你不惯挑水,还是我来吧!” 老妇在院子中见岳秀山放下水桶扁担,以为她力薄肩嫩,挑不起一担水。 “没事!没事!” 岳秀山抓起扁担,忙将水挑回厨房之中, 老妇人在菜园中扯了香菜青葱和小白菜,锅中水已烧开,灶台上的碗中,早已煎好了金黄金黄的荷包蛋,家养的土鸡蛋,焦香扑鼻,让人口水直流。 老妇在锅中下了挂面,将葱和香菜洗净切好,小白菜撕成条备用, 刚好挂面也煮到软烂相宜,用竹筷捞在碗中,将香菜葱花小白菜头盖上,再把调料品一一加入,在锅中又烧上一勺热油,“嗤啦”一下浇在上面,顿时油香菜香面香调味香一下激发出来,再扣上两个金黄的荷包蛋,这碗面吃起来能不香吗? 吃过早餐,岳秀山强将大娘按回床上,再次将金针入穴,催动内劲,激发潜能,同时怕大娘心内焦躁,睡躺不安,索性在她后脑昏睡穴上,也扎上金针。 自己掩好门,出外去秋收后的田埂菜地,再去找一些草药回来。 行到不远处的一处稻田里时,忽然闻到一股儿泥腥味儿,不觉有些诧异。 此时秋收已完,岳秀山张望一下,四周暂无人翻耕田地,而且这股土味儿,也不像什么新翻的熟土,隐隐有一股儿陈腐的味道。 “九婶!九婶在家吗?” 岳秀山正在思索,忽然听得附近有人呼喊,不由吓了一跳。 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吃了大娘的院子,不知有何事,正往里屋闯。 这可不好! 大娘在熟睡之中,身上插满金针,被这女人闯入,不定闹出什么事来。 “喂!那位大嫂,九婆婆不在家,上村里买盐去了,稍后就回!” 岳秀山顾不上找草药,急急忙忙喊住那个年轻女人,赶紧回来。 那个女人听说九婶不在家,就止步转身,在农村乡下,主人不在家,是不宜进入人家屋里,瓜田李下,这个忌讳还是要避的。 见到快步而回的岳秀山,满是眼生,不由问道, “小妹妹,你是九婶什么人啊?” 岳秀山张口就来, “她是我姨婆,我奶奶知道她身体不是很好,昨天让我送点补品过来,我姨婆硬是要留我住上一两天,刚吃过面,姨婆去村里头买盐醋去了,才刚走不久!” “哦,那我等会再过来,呵呵,小妹妹好漂亮!” “大嫂身材才好呢!衣服穿在身上,就像时装表演一般。” “哎哟!” 女人将屁服扭几扭,上下自己打量一下, “小妹妹真会说话,年轻时还行,都说我是长个好衣架子,现在不行了,胖了,差多了,哈哈!” 女人高兴地甩着手,一扭一扭地往回走了。 岳秀山也放下心了, 忽然想到,这村里上百来户人家,肯定有小商店小药店啥的,我何必费力费心找草药,去药店抓几副药来,岂不省事得多。 转身再次把门掩好,出了院子,走过几十米小路,上了村中的大道。 村里人家大都聚居在这条大路的两侧,此时才不过八点多钟,村里男男女女才吃过早饭,正是出门干事的时候,热热闹闹的。 岳秀山一路寻过来,发现有两家卖烟酒副食五金的杂货铺儿,一家买化肥种子老鼠药的生资店,还有一家儿早点包子铺,就是没见到药店卫生室什么的。 她拦住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这女人一手牵着两头麻栗色的山羊,一手扛着锄头准备下地里。 “大婶,借问一下,村里可有买药的药店?” 女人看了一眼岳秀山,疑惑地问道, “你是谁啊?给谁买药?” “我是村西头九婶的亲戚,她老毛病犯了,给她买的。” “原来是九婶家亲戚,这就是了,九婶的病拖得太久,怕是难得好了,唉,还不是没钱闹的!小姑娘,你跟我来就是。” 女人牵着羊向一个三四尺宽的小巷中走去,岳秀山紧跟其后,转过两处拐角,是一栋红砖白瓷面两层小别墅。 “刘叔!刘叔!有人买药!” 女人朝别墅里喊了几声, “进来就是!狗拴着,不咬人!” 别墅前的院门开着,一个低沉的声音里面传出来, “小姑娘,别怕,刘叔很好说话的,进去吧。” “谢谢大婶,我进去了!” 岳秀山与女人打过招呼,走进院子,院子里很干净,地面铺着大理石砖,四周种了一些花花草草,一条黑狗栓在一棵柑桔树下,见岳秀山进来,低吼一声,又重新趴下,耷落下眼皮。 家中开药店的,常有人来人往,狗也司空见惯了,懒得叫唤。 别墅大门是玻璃的,上面是一木匾,黑底金字,“刘福祥诊所”。两边是有些蹆色的红纸对联,但愿世间人少病,宁可架上药生尘。 看这别墅在村里如鹤立鸡群,架上的药看来并没有生尘,行俏得很。 岳秀山推开玻璃门进去,厅堂一边是一排木质中药柜子,前面横着一溜玻璃柜台,里面摆放一些西药盒子。 柜台内一个老头正在用一个铁杵在研钵内捣药,听到门响,抬起头看着岳秀山。 “要买啥药?” 岳秀山拿起柜台上的圆珠笔,在一张纸片上写下十六味中药名, 老头取过看了一眼, “你这不对?这四五味药的剂量,明显超过正常用药的三四倍!这药方不能抓!” 岳秀山笑了, “老先生,你这五味药是野生的,还是人工培育的?” 老头猛然愕住,惊诧地瞪着岳秀山,一下哑住了,再也作声不得。 将研钵里捣碎的药末倒于一个大碗中,这药末有股强烈的刺鼻的气味,岳秀山肯定里面肯定加入了樟脑雄黄之类的醒神避邪去秽药物! 老头再次拈起药方,戴上眼镜,准备抓药。 “老刘!得讲个先来后到,你还是先给我们弄好吧,不差你钱。” 原来大厅另一侧是个简易客厅,靠墙是一排沙发,沙发前一张茶几,茶几这边是几张木椅。一个三十岁许瘦高的男子坐在沙发上,说话的正是他。 老头闻言,脸上略显尴尬, “老先生先忙完手上活,我不急!” 岳秀山忙道, “好!好!姑娘先去那边稍坐,茶水自便,我很快就好!” 岳秀山找把椅子坐下,神光略过对面的瘦高男子,此人面色苍白,一副烟酒过量睡眠不足的样子,但眼睛开合,却是闪烁着精明与警惕。 同时,岳秀山嗅到一股淡淡的陈腐泥土腥味,这气味有些熟悉。 难道这人是? 第6章 午夜有鬼! 老头很快将捣碎的药末用白酒调成药泥,搓成几根小指粗的药条,摆在一个木盘中,走出门外,放在围墙上晾晒! 回来,很快把岳秀山的药方抓了三副,包好,算了价钱。 岳秀山付了钱,经过院子时,若有所思地望了一眼围墙上晒着的药条,提着药包很快回到九婶家里,见九婶还在酣睡中,便收了金针。 在厨下找到一个陶罐,用水洗干净了,加上清水,蹲在藕煤炉子上,解开一包中药材,倒入罐中,找双筷子搅拌几下。 岳秀山见时间还早,又挑着水桶,给路边的菜地里,新种的萝卜和莴苣浇了水。 回来后,屋堂里满是中药的香,药也熬得差不多了,找个干净的大碗,将黑黑的药汁筛出来。 九婶在卧室里醒来,大是懊恼睡过头了,见岳秀山端着药汤进来,才知道自己是在治病。 九婶喝过药汤,和岳秀山拉了几句家常,起身去了村中。 岳秀山为了验证自己心中的猜疑,再次来到那块满是堆着稻草的田中。 见到四周无人注意,将田中的稻草堆掀开。 好家伙!果然如此! 稻草下正是一堆一堆挖出来的新土,岳秀山抓了一把放在鼻子下一嗅,果然是一股陈腐的土腥味。 九婶从村里买回一堆肉菜,中午又是四菜一汤,吃得岳秀山乐不思蜀,昨夜折腾了大半宿,自回房中去补个午睡。 晚餐岳秀山怎么也不让九婶再做菜了,将就了一顿, 晚上,岳秀山再次检查了九婶的身体,效果出乎意外地好,也许是农村人身体素质强,药效和疗效都得到了完美发挥。 岳秀山改变了几个穴位的深浅,同时催动内力,刺激其盆底肌肉的收缩功能,直到近十点钟,才完成治疗手法,安排九婶喝过汤药,让其睡去。 岳秀山却是走出屋来,站在院子篱笆旁,稍作休息。 此时,一轮新月,初上东山,西边星河疏淡,碧空如洗,晚风如浴,夜清如梦。 岳秀山却是看着两百余米外的稻田之中。 月色并不清明,一般人的眼力看不了那么远,但岳秀山不在此列。 她能清楚地看明白几百米内的事物,三个黑衣人,躬着身子,在几处稻草堆中来往,很快消失不见,其中那个瘦高的身影,正是村里刘叔药店中那个。 岳秀山心里很是明白这伙人在干什么,但自己一个小姑娘家家,明着去干预,似乎不妥。 至于报警什么的,她也不太会,久在临天观,对于俗世中的人情世故,并不清楚。 岳秀山想了想,心生一计,不由笑了! 九婶已是酣声如雷,在床上睡稳,回到卧房中,岳秀山准备一些必要的道具,同时,竖着耳朵,听那从地下传来的“笃!笃!”的怪声。 一直到后半夜三点左右,挖掘的怪声突然消失, 岳秀山知道,这是已经打通了,用不了多久时间,那三人会迅速撤出,是时候该她出场了。 秋收后的稻田很干爽,但九月深秋的午夜,干枯的稻草上凝结着一层白蒙蒙的霜露。 干草堆里早掏成一个大洞,一个人头从草洞中探出,左右一打量,没有异常。 一个矮壮黑衣人,随后便扒开草堆,露出一个直经三尺左右的土洞,黑漆漆的土洞底部,偶有亮光闪现。 土洞旁边不远,钉着根粗木桩,桩上栓着一根拇指粗的绳索。 黑衣人拉着绳索,上下提拉三次。下面一点红光画了三个圈,接着,黑衣人开始向上提拉绳子,绳子约三十多米,下面吊上来一个脏兮兮的装满东西的蛇皮袋子, 黑衣人取下挂在绳索上的蛇皮袋子,放在一旁,随手抓两把干稻草盖住,又重新放下绳索, 如此往复三次,吊上三个装满东西的蛇皮袋子, 第四次吊上的正是那个瘦高的黑衣人。最后上来的是个矮小的老头,驼背躬腰,像一只大号的土拔鼠。 三人迅速用稻草把土洞掩盖好,用稻草堆成一个垛子,在外面看不出什么异样! 此时,已近黎明,三个人把地面已经清理干净,准备离开。 “货呢?藏在哪里?” 小老头开口问道,短壮汉子一愣,顿时张口结舌! 货呢?刚才三个袋子不是盖在稻草下吗? 刚才一阵紧张操作,这一下才记起不对! 难道刚才不小心,都盖在草垛中去了? 三人又是一阵连推带刨,把刚堆好的草垛拆个乱七八糟。 依然是啥都没有! “真是见鬼了!明明刚才就放……,鬼!鬼!” 矮壮汉子突然尖叫起来,小老头抬手一记耳光,扇在矮壮汉子脸上。 “你想死吗?没用的东西!” “真…真是鬼!啊…” 矮壮汉子怪叫一声,扭身撒腿就跑! 小老头和瘦高男子扭转身向后一望,顿时三魂七魄丢了一半! 只见,三丈外的另一个稻草垛上,单腿站立着一个身披白衣的女鬼,披头散发,吐着一条二尺余长的血红的舌头,上面粘涎滴答,双手平伸,十个白色的僵直的手指上,齐刷刷是二三寸长的黑色指甲,一声阴渗渗的声音响起。 “还…我…命…来…!” 女鬼突然直直蹦起,向两个盗墓人扑过来。 小老头是个老贼,反应奇快,就地一滚,滚开六七尺,爬起来撒开脚丫子,就向村中狂奔而去。 而这个瘦高男子,一下吓傻了,便一条冰冷湿腻的长舌,往脖子上一绕,登时背过气去,仰面倒下,躺在稻田里一动不动。 “吓不死你,不要脸的盗墓鬼!” 岳秀山也不追赶,吐掉口中一条浸泡着米汤的红布条,把手指上的黑纸指甲摘掉。 将披散的长发,向后拢起,用手腕上的猴皮筋扎住, 岳秀山怕脏了自己的新道袍,将白色道袍的袖子挽起,将三个装着文物古董的蛇皮袋子一一提过来,拉过绳子上的钩子挂上,一袋一袋又缒放下土洞之中。 没办法!明天早上,早起的村民肯定能发现这稻田中的异状,乱七八糟扔得四处的稻草,新挖开的泥土,和黑漆漆的土洞。肯定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如果不把这几袋东西放下去,被村民看见,肯定会起贪婪之心,或多或少昧下几件,必然会导致文物古董流失,给国家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失, 把这些东西放回洞中,收了绳索,一般村民绝不敢下去里面,只会选择报警,警察入场,自然会向上报告,文物部门接手,那就万无一失了。 岳秀山把三个蛇皮袋子放回土洞后,将绳索盘起,藏在另一个草垛中, 回头看了看倒在地上的瘦高男子,此人正是白天在村里配制药香的那个,见他气息还行, 岳秀山揪几根稻草,结成两截草绳,将此人双手双脚绑定,料想他绝对挣扎不开,必被村里的民众抓获! 一切都办好了,岳秀山拍了拍手上的泥土草叶,见再无遗漏,迈步便要回转九婶家中, 忽觉右脚被什么硬物硌了一下,低头看时,只见干硬的稻田中,遗落着一个不起眼的小事物。 这是啥东西? 第7章 找个工作 岳秀山俯身,抬手拾起。 此时天色将明,东方微白,曙光隐约,微微光亮中,岳秀山看见是一个二三寸长的木质黑漆葫芦,葫芦的颈上系着一块一寸多宽两寸多长的玉片。 好险! 还好刚才一脚,没有将这薄薄玉片踩碎,不然,那真是罪不可赦! 此时,一声声鸡啼此起彼伏,黑暗中不时有犬吠之声,不断的灯光亮起,沉睡的山村开始苏醒,马上就会热闹起来。 岳秀山拿着这物件来到土洞前,本想将这件事物扔进土洞,便一想这土洞二十多米深,丢进去那还不得摔个粉碎。 刚想去草垛里取绳索,便听得村里有人开始走动,勤快的农村人,早起的多,浇水的,找菜的,去赶路做工的, 一旦被人瞧见,到时麻烦不小,岳秀山想想还是算了,这也还是什么珍重文物古董,顺手揣进怀里, 急急回了九婶家中,闩上大门,溜回卧室,脱去衣鞋,钻进被窝,再补一觉。 再次醒来,已是将近八点,九婶已经做好了早餐。 岳秀山洗漱后,吃过猪肉臊子面,女婶已是扛着耙头,要去地里锄草。 “九婶,先别急着干活,我给你说点事!” 岳秀山急忙喊住了九婶, “不急!你在屋头歇着,现在太阳还厉害,去松土拔草刚刚好,有事回头再说。” “唉呀!不行!九婶,我要离开了,有些注意事项交待你了,我好赶路!” “你不是说要住一个月吗?给我治好了病,你怎么说走就走?” 九婶急了,忙放下耙头,回转身来, “您先别高兴得太早,您的病只是暂时稳住了,离好还早着呢! 所以,我要交待一些事,您千万要记住。 第一,这一个月内,您千万别使大力,挑东西不能超过四十斤。 第二,喝过这三副药后,按我写的这个方子,再去抓三副药,万万不可省了! 第三,有条件的话,买点狗肉炖黑豆吃一两回最好! 就这样,说多了,也怕您记不住,记住了也不一定会照做。” 岳秀山把话说完,将手中的药方递给九婶。 “九婶,这药一定要吃,千万省不得,也就几十块钱的事,您这病要是再复发,就真的难治了!” “姑娘!我记得了,可我…” 九婶老眼泛起泪花,一头扎进卧房中,只听得柜子门乱响。 岳秀山摇摇头,走进另一边卧房中,收拾了自己的东西,装入双肩包中,拎起背好。 九婶闯入进来,将一个东西揣进岳秀山的裤兜之中。 “姑娘,别嫌少,我真是谢谢你了,我是做梦也想不到,这种老病还真能治好,我是真不知该怎幺感谢你!你还是在我家多住几天,我心里也稍安稳一点!” 九婶说完,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拉住岳秀山的手, 岳秀山悄悄摸出裤兜里的东西,是一个塑料袋子折叠成的一个硬块,两指一捏,就知道是九婶平日里攒下的私房线,软硬相杂,那是有零有整,这可能是九婶的全部身家,只好借扶着九婶说话的机会,又塞回她的口袋中。 “九婶您放心,我还是学生,这是放月假,没多少时间,要回学校了。 等放了大寒假,保管上您这里住上十天半月,到时可别嫌我赖着不走,您做的饭菜太好吃了,瞧!这两天,我就长胖了不少!” “瞧你说的!九婶家里穷,没什么好东西招待你,还让你干这干那,我这老脸都没地方搁!” 好不容易与千恩万谢的九婶告别,岳秀山蹭上一辆村里送菜去县城的货车,终于在颠簸中离开了元宝村。 江宁市淮南省的地级市,算是内陆地区有名的二线城市,因其文化和交通枢纽,而彰显位置重要。 江宁市疗养院在全国都大有名气,占地百余亩,设施齐备,风景优美,坐落在江宁市西边。 江宁市疗养院北门面临着步行街,左侧有一个宣传栏,里面张贴着一些儿招聘广告。 岳秀山来到江宁市已是第三天了,早两天,她在步行街摆了一个算命测字问前程的地摊,本来以为,凭她在占卜预测方面的能力,替人排扰解难,指点方向,混个温饱不成问题。 结果是她太天真了! 过路的见到她的摊子,有人扔个五块十块的不少,就当是看在她年轻遇困帮扶的份上。 但她无功不受禄,请求别人占个卦或测一个字,大都一笑而过。 太年轻了,没人相信她会这些套道! 这可不行,本姑娘可不是托钵化缘的和尚,咱是自食其力的道家。 岳秀山一气之下,收了摊子,背起双肩包,干老成的事不行,我还不能打份别的工吗? 事实上,她真的还打不了工,虽然她也有身份证,可是才年满十六岁,还属于未成年人,谁敢用她? 但她还真的不找到事做还不行,师父打发她下山来,当时仅仅给了她五百元作原始资金。 在元宝村给九婶买中药,就花去了一百三十多,后来打车吃饭住宿,一路来到江宁市,五百元就仅剩下不到三十元了。 再不找事,真有可能忍饥捱饿露宿街头。 此时,岳秀山正背着背包,在宣传栏前,看那些乱七八糟的招聘广告。 这里面的招聘很大部分都不适合,像岳秀山这样的工作小白。 岳秀山正看得心焦,忽听得背后一个声音响起。 “妹子,你是不是在找事做?” 岳秀山回头一看,见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一见就知道也是个农村进城来打工的。 “是啊!大姐有事介绍吗?” “介绍工作毫无问题,但妹子先给老姐帮个忙! 我家老娘病了,得尽忙赶回去,一时又请不动假! 妹子!你先给大姐替几天班,大姐我不亏你,每日给你二百,你可以住我的宿舍,吃我的饭卡,行不行?” 还有这种好事? “不知大姐的工作难度大不大?” 岳秀山小心地问道, “不过是份保洁的工作,有啥难度,勤快点就行! 我已经干了七八年了,相对来说,还是很轻松的,你愿意的话,就跟我来,我给你介绍一下具体的事项就是!” “谢谢大姐!” 其实,李大姐的工作其实并不复杂,她负责的是江宁疗养院内的一处花园中,大约四分之一的环境卫生工作。 一是打扫一下人行道上的落叶和垃圾,二是擦拭一下区域内亭台坐椅。 每天大概也就三四个小时的工作量,手脚麻溜的话,有三个小时就可以干完,有大把的自由活动时间。 李大姐把自己的工作介绍完毕,将宿舍间的钥匙和饭卡给了岳秀山,自己赶车回乡下去了。 岳秀山先去宿舍看了一下,是一个四五平方的单间,外面公共着卫生间,条件还不赖,因为今天的工作已经干完,属于岳秀山的,由明天开始。 岳秀山在观里培养出很好的个人生存能力,适应性非常强,用李大姐的饭卡,在疗养院职工食堂吃过饭后,便早早回到自己的宿舍,因为保洁工作要早起,趁人少的时候把活干好,岳秀山便回房间,练过几通混元无极功后,早早歇息! 江宁市疗养院的花园设计得非常精致,有四时花卉,小桥流水,亭台楼阁,无一不全。 因为头一天,有李大姐的细致讲解,岳秀山五点多起床,不到六点就在自己的区域进行打扫。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 因为疗养院里,前来疗养的,不是老干部就是商家富户的成功人士,都是一群注重养生怕死的群体, 天光放亮,花园中就热闹起来,到处都是晨练的人。 七点左右,岳秀山感觉自己的区域打扫得差不多了,将工具放在一边,趁着早晨空气清爽,自下山来,自己一直没有舒展拳脚,不觉心里痒痒。 找到一处人少的地方,是一棵大香樟树下。 此处是花园偏僻一角,少有人来,岳秀山展开拳脚,信手舒展了一遍太极三十六式,刚刚使完,便听到一个声音, “小姑娘!你的太极拳使错了!” 第8章 收个老徒弟 岳秀山将最后一招收势使完,气息平稳,身立如松。 闻声扭身看时,却是一个高大威猛的老人,年龄至少八十以上,一股刀锋般的锐厉扑面而来。虽然穿着洗得微微发白的军便服,但那军人的特质,任岁月风霜,却磨洗不去! 这是一个真正的战士! 不愧是虎老威风在! 岳秀山看着掐腰而立满脸慈和的老人,心生好感,这老人家是一路小跑晨练过来的。 “老爷爷好!我的太极拳哪里使得不好,请您指教!” “哈哈!我就是看你太极拳打得好,所以多看了几眼,只是觉得你的招式使得不对。 太极拳的拳义是以柔克刚,似慢实快,而你打的套路有些地方似乎太过刚猛,使力太过。我也不知对不对! 太极拳我也会,你看看我使的招式与你有什么不同!” 这老人似乎有点老顽童味道,有心显摆一下自己的太极拳造诣。 “好呀!正好向爷爷学习学习!” 老人脱去身上的旧军便服,岳秀山伸手接过,站在一旁,看老人先伸腿抖臂,活动活动肌肉关节。然后摆开架势。 老人从第一招起式接着野马分鬃,白鹤亮翅,搂膝拗步,手挥琵琶,一直转身搬拦锤,如封似闭,十字手,收式! 这二十四式太极拳招式,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缓急相兼,刚柔并济,确实看得人赏心悦目。 “老爷爷使得好拳,起码有三四十年的功力。” 老人一通拳使下来,有些气喘吁吁,满头大汗,却是哈哈大笑。 “丫头真有眼力,我五十多岁时候学得太极拳,到如今还真是三十多年了,老了!老了!有些气息不稳了!” “您不是老了,是使拳时呼吸没有把握到位,如果把呼吸理顺了,您使完招式,就不会气喘了!” “还有这事?” 岳秀山将老人的军外套,放在花树旁的石凳上,自己重又摆开架式。 “您瞧!这白鹤亮翅,当手势起到这个位置时,就当呼出浊气。转到这提膝时,就是收缩下腹,吸气入胸蓄力以待……。” 老人听得入味,也连忙摆开招式,依照岳秀山的方法,一招一式,调整呼吸方法,慢慢就跟着手舞足蹈起来。 其实,太极拳是分为两种,一种是道家修炼内息的方法,共三十六招,一种是俗家活动筋骨的表演拳法,一共二十四招。 老人学的当然是俗世的招式,虽然练了三四十年,招式精熟,却没有内家呼吸法门相配,实除上是中看不中用。 岳秀山刚教了几招,便见到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穿着简洁爽利,走过来就说, “老爷子,该去吃早餐了,等会上午还有不少检查要做,时间不早了,明早再来练吧!” 岳秀山也知趣地收了招式,收拾了自己的打扫工具,准备离开。 “丫头!别走,我看你也还未吃早餐,你教了我功夫,我请你吃早点!” “老爷爷说笑了,你我是互相学习,共同进步,早餐还是不叨扰你了!” “那怎么行!你当我老头子老眼昏花不识货吗? 你教的方法很管用,何况,教徒弟哪有教半截的,这早餐就当我这个老学生请的进师饭罗,哈哈!” 那四十岁的女人见老人兴趣盎然,很是知趣地帮腔。 “小姑娘没事,吃过早餐而已,梁老爷子就是喜欢与年轻人说说话!” “就是!就是!年轻人就要爽快一些,丫头,一起走!” 老人披上军便服,带头走出花园,岳秀山也不好再推辞。只得与那女人一道,去了疗养院的营养餐馆。 疗养院仙餐馆分为大小两个,老人进的是一边的小餐馆, 小餐馆旁边的保安,见到与老人一同来的岳秀山,愣了一下,没敢吱声,闪在一旁。 老人回头,招呼岳秀山, “进来,往这边来!” 四十多岁的女人,抢先几步,拉开一个房间的门。 这个房间并不大,十多个平方,非常干净整洁,里面只有一张餐桌。 “来,坐下!” 老人指了指餐桌对面,自己在另一边坐下, 女人很快就将早餐端上来,一式两份,摆放开来, 一杯鲜奶,这奶新鲜得过分,气味不像牛奶那么腥,应该是疗养院自养梅花鹿特供的, 一碗燕窝银耳粳米粥, 一笼驴肉香葱包, 两素两荤四个小碟,腌鹌鹑,盐水虾,酸藕片,泡白菜。 看样子味道还行! 岳秀山向老人微笑示意,开启吃货模式, 这与九婶家吃的,风味绝然不同,但岳秀山的口味海纳百川,丝毫不影响她的食欲。 女人微笑着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老一小比赛似的吃。好不畅快淋漓! 也就十多分钟,两人就几乎吃光了面前的食物, “丫头,我吃好了!你呢?” “我也够了,谢谢爷爷!这最后一口奶也不能浪费,我干了它!” “哈哈!真是个好孩子!” 女人又端进来两杯绿茶,老人喝了一口,摸了摸肚子, “今天吃得有点多了,丫头,陪我走几步,消消食可好?” “行!我今天的工作差不多干好了,可以自由安排的。” 一老一小出了餐馆,沿着一条石板小路,向前慢慢散步。 “丫头,你家住哪里?家里都有谁啊?小小年纪就出来打工!” “我家呀?我十年都没有回家了,也不知家里啥情况?” 岳秀山突然计上心来,逗一逗这老人家,反正她的情况比较特殊,这么说也不算撒谎! “你…你是被人拐骗了?” 老人猛地回头, “也算是吧!当年糊里糊涂就跟他走了,现在又嫌我吃得多,把我赶了出来。” 岳秀山一脸的无辜可怜状,半真半假地说。 “你上过学没有?” “没有!” 岳秀山摇摇头, “可恶!真该死!怎么可以耽误你读书上学!” “不过,我认得字!” 老人很奇怪, “你怎么会认得字?” “那个人无儿无女,却会治病,家里有许多医书,算是个土郎中,从小教我认字学医。” “原来是这样!也是个可怜人!” 老人背着手,慢慢踱步, “老爷子,该去理疗室了,小姑娘,再见!” 四十岁的女人,一直在远处跟着,看了看时间,走过来提醒老人。 岳秀山将工具放回工具室,看看时间不过八点多,想去上街逛逛,摸了摸兜里所剩不多的零钞,兴趣一下坠落到底,还是算了,省得遭遇店员的白眼。 回到李大姐的宿舍里,百无聊奈,人家没事可以玩手机,岳秀山现在不名一文,别说手机,秋天的奶茶都是奢侈品! 突然心里一动,记起在元宝村九婶住处,从盗墓贼那里得到的那件小玩意来。 扯过双肩包,在里面翻出那一件玩意,当初刚从墓里取出,根本没时间清理,在九婶找块破布包起,塞进双肩包,直到此时才记起。 打开破布,露出那三寸来长的黑漆葫芦和两指宽一指长的玉片,上面满是干涸的黑色泥垢,脏死了! 岳秀山找一个塑料脸盆,打来一盆清水! 将葫芦和玉片一并放入水中浸泡,半个小时后,找到窗台上的一支废弃牙刷,先将玉片正正反反刷个干净。 岳秀山试着解下系在葫芦颈上的丝绦,弄了好久,居然没有找到结头,这从何解起? 这个木质的葫芦份量也不轻,居然是沉在水底。 岳秀山用手指稍稍用点力捏一捏,葫芦纹丝不动,看来还是保存得不错,不然,早被自己那天一脚踩个稀碎! 葫芦没有朽坏,索性用牙刷刷几下,惊奇的是连漆皮都没有掉下一点,洗刷之后,葫芦黑漆漆闪着油光,煞是好看。 用手轻轻拧了拧葫芦盖儿,纹丝不动,岳秀山不敢使蛮子,一旦毁了怪可惜,可能泡久了,塞儿发胀,拔不出来也正常! 接着,将玉片儿翻过来把玩,此玉是纯白玉,好坏岳秀山不懂,只是摸起来润滑如脂,触之生温,想来品质不会太差。 忽然手指肚儿触觉玉片上有些凹凸,岳秀山忙将玉片凑近眼前,看不十分真切,仿佛是一个太极图案,因为玉色一体,且雕刻极浅,不仔细真发现不了。 岳秀山索性运转破妄神光秘法,眼中怪异地闪烁出寸许毫光。 这一眼看得仔细, 这是一个指头大的阴阳鱼太极图,图下居然还有虱子大小的文字, 这些文字还不少,约摸有百多个,而且字体古朴,字形类物,岳秀山基本上是一个不识。 破妄神光不能相持太久,反正不认识字,岳秀山收了神光秘法,将这两件东西找块小毛巾包起,重新放回包里。 第二天,那老人早早等在那棵大香樟树下,等着岳秀山教他太极拳的呼吸法门, 岳秀山也无所谓,与这老人投缘,教就教吧,他都八九十岁了,还能活过几年,让他高兴高兴就是。 当然早餐也少不了她的,这次散步消食时,才知道老人姓梁,是个级别不小的老干部,至于是什么级别,岳秀山也不知道,只是应该很高! 到了第三天,李大姐回来疗养院,岳秀山的临时雇佣工作解除。 好在李大姐是个热心人,除了付着岳秀山四百元工钱外,还带岳秀山去了疗养院物业保洁处,找到她的表兄说情。 李大姐表兄见岳秀山长得清秀养眼,安排了一份在疗养院后栋三楼的清洁工作,负责六个房间的卫生清扫,以及被褥换洗。 因为后栋的三层小楼,入住的都是高级别的退休干部,需要年轻漂亮干净利索的卫生服务员,因为有李大姐担保,又是临时工,岳秀山才勉强入职,月薪四千八百,算是不低! 正式正作的第一天,岳秀山惊奇地发现,自己教太极拳的老人,就住在001号房间。 第9章 急救 这两人都很高兴,岳秀山一边用拖把擦地,一边与梁老闲聊, 四十岁的女人姓何,是梁老的专职服务员,她在一旁将刚熬好的中药,放进冷水中冷却, 梁老在沙发上一边看书,一边揉着胸前。 这是一个豪华套间,分主卧次卧会客厅。 岳秀山正在卫生间里冲洗拖把,忽听到梁老在外面闷哼一声,“啪”的一声,有什么东西掉落在地。 “不好!老爷子心脏病犯了,小岳!小岳!快叫医生!” 岳秀山急忙从卫生间出来,只见梁老已经瘫倒在地板上。 急忙与何姨合力,将梁老抬上沙发平躺下来,岳秀山伸手搭上梁老的手腕,用内力探入,略作探查,就觉察手少阴心经虚弱无力,心包经却是十分亢奋,这是心脏痉挛的脉象。 此时,正好在005号房巡房的医生,听到001号房里的惊呼,急忙赶过来。 来人是个三十余岁的医生,见是梁老心脏病突发,急忙呼叫医院那边准备急救,这人让人去推急救推车来。 “不要动他!等你们一下一上弄去急救室,患者必死无疑,他是急性心脏痉挛,必须就地急救!” 说话的正是岳秀山,梁老与她交情不错,她也不想梁老枉死在急救中,所以才开言阻止。 “你是谁?你有什么权利,阻止医疗急救?你有什么能力,能判断他的病因? 你一个做保洁临时工,还不滚开点!” 此时,梁老面色青紫,马上就会陷入昏迷,此时却是异常肯定且艰难地说, “听…她的!我…我相…信她!” 梁老自己作了决定,几个人都不知如何是好。 岳秀山不敢再延误,脱去外套,从内衬中取出随身携带的针囊, 一把解开梁老的外衣,露出胸前,内衣都顾不上掀起,只见岳秀山落针如雨,刹时间,在手少阴经和心包经络各处穴位,刺入二十余枚金针,双手如抚琴一般,在金针上拨动。 “嘘…。” 梁老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脸气也逐渐变得红润。 “我舒服多了,嗯…。” 房间中的医生和护士,以及邻近房间的疗养人和护工,都看得目瞪口呆! 这短短的三五分钟,将一个人从垂死边沿,救活到恢复清醒说话。 这一套眼花缭乱的金针手法,简直神乎其技,闻所未闻! 岳秀山见针法奏效,也松了一口气,从外套里摸出一个鸡蛋大的瓷瓶来。 “何姨,去取碗温开水来!” 何大姐转身去茶几上,取过一个玻璃杯,在热水器中接了半杯热水兑上一半冷水端过来。 岳秀山将瓷瓶塞子拔开,将里面的黄色药粉倒一些入杯中。 “这是益气散,梁老服下,暂时就没事了,他的心脏有些古怪,不像是病理性的,等他缓过来,我再仔细看看。” “好的,谢谢小岳!” 何大姐也着实吓得不轻,她作为专职服务员,真要出了意外,她也难辞其咎。 男医生见梁老转危为安,忙将闲杂人等赶了出去,安排护士,给梁老放置监察仪器。 显示屏上,各种数据显示,一切都迅速趋于正常。 男医生将各种数据记录打印,预备回科室协商会诊。 并安排护士准备接下来的各项检查, 岳秀山见暂时插不上手,便出了房间,自己还有卫生工作尚未完成。 一个上午,才干完四个套间的活,岳秀山累得够怆! 第一是这份工作不比替李大姐代班,李大姐的区域是公共区域,稍马虎一些,没有人说话,而这个房间卫生,并点马虎不得! 第二是岳秀山以前从未干过此类工作,临天观条件简陋,洒扫自然没那么精细,而这种套间中入住的,都是曾经的风云人物,下面有专职服务员,要求就特别严格。 钱还真不容易挣! 中午,岳秀山去大餐厅吃午饭,买了个十块钱的套餐。 餐厅阿姨见她是个生面孔,用勺子一扒拉,舀半勺萝卜炒肉片,半勺白菜炖粉条,半勺紫菜蛋花汤。 典型的两菜一汤,荤素搭配! 岳秀山端着食盘,坐在餐桌上,虽然又累又饿,闻着一股猪潲味的白菜粉条,看着红萝卜上翻拉着白花花的肥肉片,是真的一点食欲都没有。 试着喝一口紫菜蛋花汤,寡淡无味,像是未烧开的温吞水。 这时才感觉师父冲虚道长的厨艺还是不错的,至少比这种套餐强多了! 扒拉了几口,刚要起身,只听到“叭”的一声。 一个约二十岁左右,穿着时尚,身材高挑,锥子脸的女子,左右两手,各端着一个堆得满满的食盘,重重地放在餐桌上,夸张地搓着手指,呵着气。 “哇,好烫!” 看了一眼岳秀山的食物,涂满口红的嘴唇往后一拉,露出一个鄙夷的神色。 “子墨!子墨!到这里来!我已帮你打好了餐!” 一个二十岁的青年扭头看了这边一眼,犹豫了一下,还是穿过人群,走了过来。 “美琪,不必麻烦你给我打餐,天天让你请客,我怎么好意思!” “哎呀!我们是同学,吃个工作餐,能值几个钱呐!” 这两人的食物就比岳秀山丰盛多了,一份炸鸡,一件牛排,一份百合咸蛋黄,一份木耳花菜,一份冰梨片,一份玉米排骨汤。 相比之下,岳秀山的菜品就寒酸得多了,有些相形见绌! 那个叫美琪的女子,夹着烤得金黄的牛排,显摆地说, “子墨,这牛排烤得不错,说是澳洲进口的,本是小餐厅专供,这餐厅主管认识我,特意给我留的,你尝尝!” 岳秀山不过十六岁,多少有些孩子心性,本想起身离去,那不是赤裸裸的示弱吗? 不行!本仙就算吃十元的快餐,也要吃出千元的架势。 立即打起精神,拉开气势,大口吃喝,一副享受的样子。 “哟!这位妹妹年纪轻轻,就出来做保洁工,真够努力的。 你这饭菜不给力啊,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瞧你小脸儿,面黄肌瘦的,姐的鸡腿吃不下了,给你吧!” 这是怎么回事? 我好好的坐在这里,是给你找存在感和优越感的吗? 旁边的男青年只是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自顾自地吃着食物。 岳秀山真是无辜,想想都恼火,看见对面两人胸前挂着一个校徽,上面是“江宁市中医药大学”的字样。 看来这两个是到这江宁疗养院来实习的大学生, “谢谢姐姐!我从不吃非份之食,习惯自食其力,保洁工作工薪不高,但毕竟是自己挣的,吃喝起来,心里很踏实。” 言下之意是,你一个消耗父母钱财的啃老族,哪来的自信,显摆优越感! 说罢,岳秀山端起自己的餐盘,头也不回地走了。 留下那叫美琪的女子,一脸的尴尬!只好对着男青年说道, “这乡下人的素质真低!不识抬举!” 餐厅门口两个青年冲进来,一下撞在岳秀山手中的餐盘上,残剩的白菜粉条紫菜蛋汤,溅到两人的衣服上,好大一片! “你眼瞎了吗?” 第10章 被人欺负 岳秀山暗道,今天难道是自己的黑煞之日?真是倒霉透顶! 自己与那绿茶女怼了几句,有点心不在焉,没有提防。 这二人急死鬼投胎一样,撞到我也罢了,居然出口不逊,心里也不禁发恼,不卑不亢地说道。 “你有没有搞错!是你撞了我!” “你哪只眼睛看见是我撞了你!明明是你端着狗食盆子泼到我身上!赔我西服!” 此时餐厅正是用餐时节,数百人在就餐打餐,听得吵架,赶热闹围了上来。 “明明是你两人冲了进来,撞到我的餐盘,青天白日的,这么多人看见,你也敢瞎说!” “谁看见!” 这个肥胖青年嚣张地,用手指着围上来的人群。 “你们哪个看见,是我撞了她!” “小贱货!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在江宁疗养院这块地儿,我袁哥说一,谁敢说二!” 后面的一个黄毛青年也走上前来帮腔。 岳秀山心知,这是遇上了二流子型的人物,心里有点不适! “你们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当然是赔钱啦!袁少这套罗蒙西装,刚上身不久,也不讹你,你赔个整儿,给一万算了!” 黄毛自然是自告奋勇,替主子出头! “扑嗤”一声轻笑, “袁少,你看这小贱货,穷得不要不要的,像是能赔得出一万的人吗?” 说话的正是先前与岳秀山秀优越感的美琪。此时正好冷眼旁观,顺便落井下石! “没钱也行,给老子跪下磕三个响头,老子也可以饶了你!” 岳秀山面上平静如水,这是多年道家养气之功,心中却已是怒火冲冲地往上蹭,但又不住告诫自己,这是文明社会,这是法制社会。 “无耻!” 岳秀山骂了一句,转身便走,却是故意朝绿茶女美琪这边走! “小贱货,想跑!没门!” 姓袁的胖子大手一伸,一把抓过来,岳秀山左肩一沉一闪,胖子一把抓空! 黄毛一见老大动手,哪敢落后,直接来招狠的,起步加速,一个飞踹,直向岳秀山后背踹来。 岳秀山就一直等着他俩放大招,身形一侧,让出身位,露出后面看热闹的美琪。 黄毛收势不住,一脚踹在美琪小腹之上。 一声惨叫,美琪向后便倒,倒地后两眼翻白,全身抽搐。 吓得一群人呼啦一下散开了。 这下可把黄毛吓坏了,指着岳秀山气急败坏地说, “都怪你!都怪你!你为什么要躲!这事得你负责!” 岳秀山一声冷笑,我负你个脑壳的责! 此时,一直在餐厅门口观望的四名保安,见事情闹大发了,便一齐冲了进来。 他们自然是认识这个姓袁的和黄毛,知道这姓袁的背景,见他俩欺负一个做保洁的小女孩,根本就不想管,也不敢管! 但现在伤人了,不管也不行了,一面呼叫急救,一面围住岳秀山不让走。 胖子指着岳秀山咆哮道, “踢人的是这个小贱货,把她抓起来!” 其中一个为头的保安,真的摸出一副手铐来,要把岳秀山铐上带走。 “住手!” 一直蹲在美琪旁边的男青年,此时站起来,此人就是陪着美琪吃午餐的江宁中医科大学的实习生。 “美琪是这个黄毛踢伤的,关人家小女孩什么事? 你一个保安,又不是刑侦警察,有什么权力给别人上手铐! 你当所有人都不懂法吗?” 保安头子一下被喝住了,平常欺负普通人习惯了,手铐一亮,牛逼轰轰,谁敢反抗! 不料遇上硬茬子,还真会惹麻烦,只得扭头求救似地看向青年胖子! “你是什么人!替这个乡下小贱货出头!” “我是中医大来这里实习的,整个过程,我看得一清二楚! 你两个男人欺负一个小女孩,算什么本事!真当疗养院是你家开的吗?” “你算哪根葱!也敢管老子的闲事!毛子,打电话叫人过来,揍他!” 江宁市疗养院其实是一家大型综合医院,因为占地广,后来才附建的疗养院,慢慢地疗养院越来越出名,盖过了医院,索性改名为江宁市疗养院。 所以,急救并不需要外送,很快有医护人员,抬着担架,将美琪弄走了。 四个保安一时手足无措,只得悄悄拨打上级领导电话! 岳秀山心里发烦,这算什么破事,一时又走不脱,一旦警察来了,事情就更复杂! 这时,黄毛打电话叫的人到了,一共有十二三个十六七到二十岁的小混混。 胖子顿时威风起来, “给我把这对狗男女往死里干,只要不干死就行!” 这下四个保安急了,那个保安头子向姓袁的胖子请求道。 “袁少,这事还是等院领导来处理吧!闹大了,对你也不好。” “滚开!别挡老子的道,否则连你们四个一起揍!” 刚要群殴的时候,还好附近派出所的几名警察也及时赶到,胖子仍是叫嚣个不停! “鲁所长,罪魁祸首就是这乡下小婊子,在这里公然打人,你把她铐走,先拘留她十天半月再说。” “打人的不是我,是那个黄毛!是是非非,查一下监控视频,自然清楚!” 派出所的民警,基本上就明白怎么回事! 但这袁胖子的爸爸是这江宁疗养院的副院长,级别却是个正处级, 何况,这江宁疗养院接待的都是厅局级更是部级,甚至国字头的人物,他爸的人脉关系更是深不可测! 自己只是一个副科的派出所所长,而且这个派出所还是疗养院派出所。又怎敢得罪他? 不如先将这女子带回派出所,先关起来,看看受伤者的情况,再作后面的处理。 鲁志高用手指着岳秀山, “查不查监控,是我们警察的事,用不着你来指示!” 扭头对四名辅警喝道, “铐起来!带回所里!” 四个辅警三个拔出警棍,一个掏出锃亮的手铐,从两边扑上来! 岳秀山心里犯难了! 放翻这几个辅警,一走了之并不难。但动手的话,这可是公然抗拒执法,可是妨碍执行公务罪,日后可是后患无穷! 束手就擒的话,委屈一下不算什么,一旦失去反抗能力,那就是任人宰割,而这个所长一开始就坐歪了屁股,绝对不是什么好鸟,如果他有意刁难,一定会来刑讯逼供屈成招的那一套!那受的罪就大了! 何况,这戴上手铐是何等的晦气! 那个那个拿手铐的辅警上前擒拿岳秀山的手臂。 岳秀山本能一闪,避在一边。 “你敢拒捕!” 鲁志高大叫一声,“刷”地拔出佩枪,指着岳秀山。 人群一下炸了,乖乖!这子弹不长眼,还是避开点好! 这时,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 “吵什么吵!一个餐厅不好好吃饭!围着看耍猴吗?” 第11章 转危为安 鲁志高扭头一望,高昂的威风一下泄了,连忙收起佩枪。满脸堆笑。 “宋书记…。” 来人是一个身材高大魁伟,红光满面,约六十岁上下的中年人, “鲁所长,你在这里干什么?你们派出所不是有自己的食堂吗?来这里凑什么热闹!” “不是,宋书记。刚才有人报警,这里有人斗殴,打伤了人,我过来处理一下!” “那你抓紧处理!别妨碍工作人员吃饭,大家下午都还有工作!” “是是是!” 鲁志高对着四名辅警喝道, “还不动手!” 四名辅警早将岳秀山围住,见所长发话,一齐扑了上去! 岳秀山使一个太极提膝拗步转玉女穿梭,从人缝中闪出,四个辅警却是撞在一起! “反了!反了!当着宋书记的面,还敢拒捕!” “住手!岳姑娘,怎么回事?他们要干什么?” 说话的是梁老的专职服务员何大姐,此时从宋书记后面转过来,见到几名辅警对岳秀山动手,大吃一惊。 梁老突发心脏病后,这几个小时检查下来,一切都正常,这让疗养院的专家医生犯了难。 找不到病因,这治疗从何处入手?又不敢随意开出治疗方案,但梁老的心脏病又不是偶发的,而是多年来一直有心绞痛的病,而且趋势越来越严重。 梁老喝过益气散,状态恢复正常,一通检查下来,又没有发现什么,强烈要求回后栋三楼。 反正疗养套房中的设备也不少,各种监测仪器尽有,医生专家也没有勉强,只能一边观察,一边商讨医疗方案。 江宁市疗养院党委书记宋长明,当年就是梁老手下的兵,老首长来江宁市疗养,他自然高兴,但听到上午的突发意外,吓得不轻,万一老首长在自己的地方有个三长两短,不说别的,那些战友就饶不了他。 闻讯后,宋长明立刻到后院三楼001号房来,探看梁老。 何大姐把上午的情况仔细说了一遍,直听得宋长明满脑门的汗,听到疗养院至今未检查出病因,不由在茶几上拍了一巴掌,骂了一句。 “尽是些吃干饭的!” 梁老摆了摆手, “医生不是万能的,西医本就是一门探索和发现的科学,不能查明未知病因,也属于正常, 倒是中医学是我们的国术,中医对任何未知病症,往往是不穷究其理,而是以全局观念出发,进行分析调理, 或许换一种方式,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也许能收获意外效果!” “老首长说得对,我马上寻找几名老中医过来,给您会诊!” 宋长明立刻站起身来, 梁老还是对他摆摆手。 “小宋你呀!还是当年的急性子!你听我说, 上午为我施针抢救的小岳姑娘,不简单呀,当时没有她在场,我还真有可能经过西医那一番折腾,现在已经拜拜了。 我从她对太极拳的理解,和那套金针手法,可能开始小看她了,她可能是一位隐匿乡间中医国手的弟子。 我建议先请她过来,给我看看,看她有什么见解,听她说说怎么回事?说得有道理的话,咱们在想办法印证一下,不是更好吗?” “老首长说的是,小何可有那小岳姑娘的电话?我亲自打电话与她!” “宋书记,小岳姑娘才十五六岁,据我观察,这小女孩好像才经世面,根本没有配手机啥的,才进疗养院做临时的保洁工!” “啊呀!还有这种奇人?我倒要见识见识,那去物业宿舍区找她!” “现在正是午餐时候,我看她八成在职工餐厅就餐,去大餐厅准能找着。” “那走啊!还等什么?” 宋长明觉得这事还是他亲自管一下,才能放心,带着何大姐和身边的几个下属,就奔疗养院大餐厅而来,刚好赶上眼前的一幕! “这就是小岳姑娘?” 宋长明惊诧地问何大姐, “不错,她就是救下梁老的小岳姑娘!” 何大姐肯定地点点头, 宋长明转面看向鲁志高, “鲁志高!到底怎么回事!说!” 鲁志高一下懵了,这小女孩不是乡下来的临时工,什么时候与宋书记扯上关系,这下可玩大了,张口结舌地说, “我…我也刚到不久,具体什么情况,不…不是十分清楚!” 宋长明军人出身,自卫反击战中立下不小的功劳,几十年混到现在这个副厅级别,可依然不改当年当兵的血性和作派。 “啪”的一脚,就踹在鲁志高的屁股上, “你她妈的,情况都不搞清楚,就铐人?这是执法犯法!” 这时,与美琪一起的中医科大学实习生,那叫子墨的青年,出来说话! “我是清清楚楚看到,这位姑娘与我们同桌用餐,吃好后出餐厅门时,这个胖子和黄毛冲进来,撞翻了小姑娘手中的餐盘,溅了几点菜汤在衣服上, 这两人蛮不讲理,不但不道歉,还强迫小姑娘赔偿一万元,要不就跪下磕头! 小姑娘当然不肯,这两人就动手打人,被小姑娘闪开,结果这黄毛小子就误踢了我的同学, 然后这两人依仗在疗养院的权势,百般栽赃在小姑娘身上, 至于这位所长,我就不说了,您看到了,事实就是这么一回事?” 这下胖子和黄毛尴尬了,两人转头想溜,却被鲁志高一把拉住, “袁少,你不能跑,宋书记在这里,你…你最好自己说清楚!” 胖子一挣不脱,只得谄笑着对宋长明说, “宋书记,袁明庚是我爸爸,那小子胡说八道,打人的就是那小贱…那女的,不…不是我,不是我!” “袁少?你爸牛逼!生出个牛逼儿子,不错!” 宋长明怒极反笑,对着鲁志高道, “鲁志高!这餐厅有监控视频,以事实为依据,给我把这事好好调查清楚,如果你连这点工作能力都没有,你从哪里来就滚回哪里去!” “是是是!我一定调查清楚,一定!” 鲁志高哪里还敢敷衍了事循私枉法!宋书记可比胖子他爹袁明庚一个副院长硬扎多了。 宋长明走近岳秀山,满脸微笑道, “小岳姑娘,真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都是我这个做领导的管理不到位!才会这现这种恶劣事件,放心!我一定会严惩不怠!” 第12章 我想上学 岳秀山现在知道此人是江宁市疗养院党委书记,没有得理不饶人,也给个台阶下, “宋书记言重了,这世间有善自有恶,有忠亦有奸,纨绔混子从来都不缺,那里都会有,这不过是一件小事,不值得挂怀。” “哈哈!梁老果然有眼光!小岳姑娘果然不同凡响,心胸豁达,见识不浅, 上午还多谢小岳姑娘,巧施妙手,解救梁老之危,现在梁老念叨小岳姑娘,想姑娘过去陪梁老说说话,不知方便不?” 宋长明姿态放得很低,不因岳秀山年纪小而不尊重,反而更是认可老首长的眼光,这个小女孩还真有可能是个身怀绝技的奇人。 “我与梁爷爷说得来,也算是个忘年交,哪有什么不方便,我的工作本就是三楼的保洁,正好要上班了。” 岳秀山一直在临天观,对人情世故不熟谙,也不太讲究,说与梁老是忘年交,本也是事实,丝毫不觉得高攀! “好好好!那一起过去!” 宋长明何大姐一起陪着岳秀山,去工具间取打扫工具,宋长明几次欲言又止。 一伙人很快就到了后院三楼,梁老已是坐在落地窗前喝茶。见到岳秀山宋长明进来,打趣道, “哈哈,小师父来了,老徒弟请你吃茶!” “梁爷爷说笑了,看来您状况不错,我来再帮你看看脉象。” “不忙!不忙,先坐!坐!” 梁老连连示意她坐下说话。 何大姐连忙给岳秀山和宋长明上茶, “梁爷爷,你这心脏问题是只发作这一次?还是以前有什么征兆,或者偶尔也有发生?” 梁老沉吟了一下, “这症状确实有了十五六年,只是开始时,偶尔胸前有针刺的感觉,因为时间短,发作也不频繁,没有过多在意, 后来,找老中医看过,据说是阳气过穴,阴阳交替,神经放电,形成刺痛,服用过几帖药,好过一段时间, 后来,也就习以为常,偶尔心闷是有的,但像今日这般,却是没有过。” “我上午替您把脉,手太阴心经异常兴奋,心包络经却有些异常,出现痉挛颤抖,只怕病因在心膜之上。 梁爷爷,你坐这沙发上来,我再把一手脉试试。” 岳秀山将两张单人沙发并扰,何大姐过去,扶了梁老坐过来。 梁老将左手搁在沙发扶手之上, 岳秀山右手食中无名三指搭上寸关尺位置,平息静气,默默运转混元无极功。 依序循查五脏六腑各条脉络,并无丝毫异状,甚至手太阴心经和手厥阴心包经都很正常。 各经络正常那才叫不正常! 岳秀山微微皱了下眉头, “梁爷爷,您还是上床躺下,脉象有点古怪,我还需要用特殊方法检查一下!” “行!” 梁老依言回到卧室躺下,何大姐和宋长明也陪同进去。 这次,岳秀山准备放大招,再找不出病因,就算了。 岳秀山站立床边,混元无极功的内气澎湃如潮,伸手握住梁老的小指,一丝混元无极功内气透入,由少冲,少府,阴郄,通里,灵道诸穴,一路循序而上,过少海,青灵,至极泉。 同时双眼运起破妄神光,仔细观察混元无极内气在经络中的运行变化,一个循环下来,一无所得! 梁老只觉得一条热线从左手至上臂,到左胸处,回环一圈,暖洋洋的甚是舒服。 岳秀山检查完手太阴心经,没有发现,再次握住梁老的中指,检查手厥阴心包经。 混元内气从中冲,过劳宫,经大陵,内关,闾使,走巍门,曲泽,上天泉,直至天池。 在经过天泉穴至天池穴的左肩处时,内气稍稍一顿,绕一个极微的小弯而过, 此时,梁老胸前如同钢针一刺,痛呼一声, 岳秀山的破妄神光也落在内气稍顿之处,这里的经络上,附着有一个针尖大小的黑点,病灶应该就在此处! “怎么啦?” 何大姐和宋长明齐齐惊呼。 “没事!找到了问题!” 岳秀山收回混元内气,用衣袖擦擦额前渗出的汗珠,淡淡地说。 “找到了?” 两人又是齐齐发问, 岳秀山点点头,看着梁老问道, “梁爷爷,你左肩早年受过伤吧!” “咦?你怎么知道?真是神了!这都是几十多年前的事了。知道的人,还真没有几个! 当年在前线被乱飞的弹片叮了一下,受伤不甚严重,卫生员夹出弹片,敷药包扎,几天就好了,不算什么重伤啊,也没有弹片留在里面啊!” “不!里面还有一点点残留,随着年深月久,这一点点残留弹片被肌内排挤,最后钉附在心包经络上,每每气血过宫之时,由于经络自己的运动,这点残余弹片扎在经络上,就会偶尔刺激经络,就像我们扎金针一般,给您的心脏带来变故!” “啊?” 三人如听天书,这怎么可能想到,肩膀处肌肉中一点点异物,能给心脏带来如此大的反应。 “找到了原因,是不是去动手术取出残留物?” 宋长明问道, “不必那么费事,直接扎个小洞取出就是!你当中医就不会这种小手术吗?” “那就叫麻醉师过来,打点麻药!” “打什么麻药?当年关老爷能刮骨疗毒,我还怕扎个小洞吗?不费那事,小岳姑娘,动手就是!” 梁老一挥手,很是豪迈地说, “宋书记,我有金针刺穴之法,能镇痛止血,不会很痛的!几分钟就好!” 岳秀山很有把握地说,回头对着何大姐。 “大姐帮梁爷爷解开衣服,露出左肩就是!” 见岳秀山满有把握,梁老又自己作主,宋何两人也没有再说话,何大姐依言解衣,露出梁老的肩膀。 岳秀山早己取出针囊待用,取六枚金针,依次在天泉天池两穴附近刺下。 再取一枚大针,在破妄神光的注视下,准确地刺下,入肉五分左右,拔针后,微现一小孔,并无多少鲜血冒出,然后,再换一枚黑亮的磁针探入小孔之中,随即拔出。 取一张白色卫生,在磁针上一抹,展开卫生纸一看,须微血迹之中,有一丁点针尖大小的黑色异物,呈现三锥形状。 “好了!何大姐,你用卫生纸按住几分钟就没事了,擦干净,贴个创口贴就行!” 这就成了? 上午,疗养院检查几个小时,医生专家开了一个多小时的研讨会,啥都没解决, 被这小姑娘三五分钟,几针就扎好了,简直是神乎其技! 完事了,大家又回到会客厅,梁老虽然八十多了,身体素质颇好,也披衣出来。 此时,才不过下午一点多, “梁爷爷,宋书记,我先走了,我还有保洁工作要做,告辞了!” 岳秀山喝了一口茶,站起身来要走! “哎呀!我的小姑奶奶!谁还敢让你去干保洁呀!你这让我这江宁疗养院的书记的脸往哪搁呀!” 宋长明连忙拦住她, “这可不行!我不干保洁,上哪里领工资去?” 岳秀山哪里肯依!今天吃个午餐,都受那个美琪的羞辱,这不都是没钱闹的! “呵呵!小宋说得不错!小岳姑娘,你干保洁确实不妥!” 梁老也接过话来,劝了一句。 “梁爷爷,不是我想干保洁,只是现在身不由己,没办法!” “你不想干保洁,那你现在最想干什么?” 梁老看似随意地追问了一句,岳秀山脱口而出, “我想上学!” 第13章 大四新生 “那好啊!我也觉得你现在的年龄最应该上学念书!” 梁老哈哈一笑,他实在想不出他该用什么方式,来帮一帮这个小姑娘,自己偌大年纪,受了一个小姑娘的好处,若不能回馈一点,这心何安? 与其酬谢金钱,不如帮她解决实际问题。 “小岳姑娘,你想上什么样的学校?这个我倒是可以帮得上你!” 宋长明连忙替老首长接过任务,他混迹官场多年,这点眼力劲还是有的,像这点小事,如果还要老首长出面,那才是个大笑话! “学校啊,我…” 岳秀山初次下山,哪知道什么学校? 突然想起中午在大餐厅,见到那个叫美琪和子墨的胸前挂着一枚校徽,上面是“江宁市中医科大学”。看他们牛逼轰轰的样子,这学校应该不错! 如果自己真能上这所学校,到时两人见到她,足够亮瞎那叫美琪的那双钛合金狗眼。 岳秀山眼中闪烁着恶作剧的喜悦,脱口说道, “那江宁市中医科大学行不行?啊!还是算了!我暂时没钱!” “没事!没事!这大学好,像你这种情况,完全可以申请贫困助学金,学费伙食可以全免的!” 宋长明就怕岳秀山不开口,不选学校,就算她选清华北大,他也有办法,把她弄进去!有梁老这副王炸,上个学!这算什么事! 区区江宁市中医药大学弄一个插班生名额,只需他宋长明打一个电话,就能解决! 但为了表示他重视此事!下午,宋长明亲自去了一趟江宁市中医药大学。找到学校党委书记蔡元江,把岳秀山来江宁上学的事介绍了一下,稍隐讳地提了一下,这是梁老的意思! 蔡元江也吃了一惊,谁家的孩子值得宋长明亲自上门来卖人情?还是梁老亲自指示。 不敢怠慢,立马打电话给了管理校务的副校长杨深岳,到时给予接洽和安排。 “老宋!等会学生来报到,直接去校务处找杨校长就是,他会妥善安排,尽管放心就是!” “哈哈,那就多谢老蔡关照了!有时间,咱们嗑两杯?” 宋长明道谢起身, “喝酒就算了,等放了假,我想来你疗养院住几天,到时再叨扰你!” 岳秀山就这样糊里糊涂地进了江宁中医药大校,成了一名大四学生。 直接插班到大四,岳秀山也是有考量的,自己还真不能赖在大学里玩几年!那样的话,师父肯定不会高兴,履红尘不是逃避责任。 而选择大四,首先能混一张中医药大学毕业证,日后弄一个行医资格证是容易了,二是,大四主要是实习为主,可以更好地临床展现自己的医术!还有相对大的自由度。三是,好歹以后与人说起,姐也是上过大学的人! 而接待她的副校长杨深岳,被岳秀山的要求雷得外焦里嫩! 你一个十六岁的小女孩,直接插班到大四,你的专业课怎么办?你出外实习当旅游吗? 居然连身份证都没有! 好在与岳秀山同来的何大姐给圆了谎! “杨校长,小岳是中医世家子弟,家学渊源,是江宁市疗养院宋书记推荐到贵校,让小岳与中医药大学的学生处一处,共同学习,共同交流一下!” 原来如此! 杨深岳自然知道华夏有一些中医世家,祖传的医术甚至强过院校的专家教授,他们中有一批人,时常为中央国字头的领导服务,算是新时代的御医。 这种中医世家人脉之广,远非常人想象,如果这个小岳姑娘,是这样的世家子弟,提出这种离谱的要求,却又不值得奇怪了,难怪连真实身份都不愿透露。 杨深岳想到刚才校党委书记蔡元江的郑重交待,越想越是! 哪敢怠慢,他亲自指挥,很快就给岳秀山建档,办理好了入学手续。 岳秀山分到的宿舍是7栋三楼308号寝室, 杨深岳想到,蔡书记肯定是卖了人情给哪一个,所以索性好人做到底,一切费用全免,还给了岳秀山安排一个单间寝室。 大学院校因特殊情况,都预建了一些单间个人宿舍,给权贵富豪子弟和特殊学生入住,这也并不奇怪,只是费用高得离谱罢了! 何大姐一直陪同到岳秀山进了寝室,帮她简单收拾了一下! 这个单间寝室条件不错!自带卫生间,电脑空调一应俱全。甚至连微波炉电烤箱都贴心配置! “小岳姑娘,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你就安心在学校念书,有什么困难,可以打电话给我,不要客气!” 何大姐说完从手袋中,取出一个盒子,是一部华为手机。 “这是你梁爷爷送你的小礼物,说你这么大的姑娘了,没有个手机,不方便联系,你收好!我走了!” “谢谢大姐!谢谢梁爷爷,我有空会过去看你们的,我给梁爷爷开的药方,不要让别人乱改,照方抓药就没错!” 岳秀山很是感激这个善良的何大姐,送她出了寝室门外, “好的,我记下了,欢迎你有时间过来,陪梁爷爷聊天!” 送走何大姐,岳秀山将自己的洗漱用品摆好,将领到的被单换上。用拖把到卫生间蘸湿,把地拖了一遍! 她分配到大四第2074班,算是这一届最后两个,还没安排实习的班级,不过很快就会安排分配实习了。 今天都四点了,课就不上了,把寝室整理好之后, 岳秀山坐在电脑桌前,将何大姐送的手机盒子打开,里面赫然是一部未开封的华为手机, 岳秀山对手机不熟悉,但自下山来后,见到人人一机在手,早已不陌生,也一直盼着拥有一部自己的手机。 从盒子里捡起手机,手机底下是一卷耳机线和一个充电器,但上面盖着一张卡片,意然是一张银行卡,上面粘着一张小纸条儿,写着“密码,”。 “啊?梁爷爷给钱了?这可不好!师父交待,临天观规矩,不允凭技豪取强夺! 麻烦他安排进大学,已经是有些过份了,再得他钱财,实属不该!怎么办?” 一心向道,何分在家出家, 有心为善,岂论钱多钱少! 唉!下次去看梁爷爷,还给他就是! 岳秀山伸手将银行卡拿起,准备先保存起来,才发现下面还有一张写满字的小纸条儿。 第14章 掐指一算 咦?梁爷爷还有什么话要交待我吗? 岳秀山连忙展开纸条儿看, “小岳姑娘,谢谢你为我治好了心疾,让我这个糟老头子,又可以多糟蹋几年粮食! 咱们爷俩算是有缘,我看到你打太极拳的时候,就发现你与众不同, 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你应该是那种隐世家族或宗门,新近出来游历的弟子吧! 你天真善良,又不畏强暴,你对我有妙手施救之德,梁爷爷不能回报你太多,知道你们有自己的禁忌和规矩,这张卡里没多少钱,你放心用吧!至少暂时可解你燃眉之急! 如果你觉得不妥,这点钱就算梁爷爷支持你,怜贫济困行善好施的一点基金吧! 今后,你所行的善举,就算有我一份! 欢迎你过来玩,但不许提钱的事。” 岳秀山笑了,梁爷爷此举是要强行分走我的功德啊! 好吧!那就勉为其难地先接受吧! 正好自己的四百元工资,买了一些日用品后,又所剩无几了,刚还在寻思,要找份临时工,搞一个勤工俭学才行! 把华为手机开了机,一看时间,将近五点,学校食堂应该开餐了。 找到自己的饭卡,带上寝室门,就往外走。 对面的寝室里也走出一个女子来,一身的牛仔劲装,见到岳秀山,稍稍惊愕了一下,开口便道。 “新来的?不可能啊?你叫什么名字?大一的不应该住这里。你有没有搞错?” 这同学是不是有点虎?一连几问,岳秀山都不知从何答起!略一沉吟,整理一下顺序。 “我是新来的,大四生,岳秀山。” “大四?你这么小?神仙?还是妖怪?” 这女子倒是英姿飒爽,像机关枪似的说话。 “什么神仙妖怪?整不明白!” 岳秀山没有接触过网络,有此接不上茬。 女子剑眉微皱, “原来是个小白,我问你家是当官的,还是经商的?” “都不是!” “都不是?那你凭啥住这里?你爸体彩十连中啊?” “你看我这装扮,像是有权有钱家的主吗?” 岳秀山也有点恼,她的衣服鞋袜是她妈妈买的,在临天观时,冲虚道长允许岳秀山父母每年来观中探望一次。 每一次,妈妈总不忘给她买东西,吃的穿的都有,但不可能太多,临天观的路远山高太难走,有些地段十分危险,还需要师徒来接,爸妈才能过来,所以,根本带不了太多的东西。 其实,岳秀山的衣物穿着,确实不算高挡,不是妈妈舍不得花钱,是怕冲虚道长不喜,道家讲究冲淡低调,奢华昂贵明艳的,都不敢选,买的衣物都是素淡的。 “算了,你以后就跟姐混好了!有姐罩着你,在江宁中医药大学,敢欺负你的人,就不多了!” 女子虽是个急性子,她也看明白了,这个小同学太单纯,不太懂,收在麾下就是了! 二人连下楼边聊,向学校食堂而去,好在食堂有好几个,还有不少自助餐厅,更有随堂点菜的地方, 这真是让岳秀山开了眼界,一个万余人吃饭的场面,确实很震撼,就像一窟窿蚂蚁一般,进进出出,到处是人! “跟我来!” 学姐头也不回,走进一处小餐厅,很是霸道,俨然是一方的大姐大。 “玉姐,这里!” 学姐一进入餐厅,就见有三个女子占据了一个餐桌,向她举手招呼。 “点餐了没有?点了的话,再加一份!” 女子用大拇指朝后指指, “新来的!叫岳…岳什么去了?” “岳秀山!” 岳秀山倒是很有做小弟的潜质,在女子后背露一下头,算是与各位大姐见过面了。 “玉姐!听说实习地轮到咱们,只能发配去云南或四川了!” “是啊!附近好点的地方,和沿海发达地区,早被前几个班占了,轮到我们,这只有这些边远地区了!” “玉姐,你说我们两个地方,去哪里更好一点!” 很快!服务员送上餐来,这种定制餐品质非常不错。 红烧肉,烤牛排,宫保鸡丁,咸鸭蛋,豆角烧茄子,油麦菜,鱼丸豆腐汤。 每份单价一百六十八元。 相对普通大学生,除非请客或者请女朋友,平时是不可能天天吃这种餐。 玉姐本名是陈玉娇,原是河南温县太极陈氏,从小习武,父亲是个开武馆的,母亲却是洁梦化妆品集团董事长。 陈玉娇就不是个缺钱的主,加上她有太极拳的功夫,在江宁市中医药大学,也算鼎鼎有名,人送绰号玉娇龙。 有钱有功夫,拜在她麾下的小弟小妹,自然不少! 看到岳秀山挺顺眼,便顺手收在麾下, 岳秀山无所谓,能白吃白喝,当小妹就小妹,必要时摇旗呐喊一下,这不算什么,真要动手打架,谁怕谁! “玲玲不见了,老公!你看见玲玲了吗?” 一个三十岁的女人身系着围裙,分明是在后厨做事的模样。此时,脸上却是一脸的惶急神色。 “玲玲不是一直跟着你吗?怎么会不见了?” 刚刚送餐出来的男子,正在一边收拾别人用完了的餐桌,见到老婆从后厨出来,也是吃了一惊, 这个小餐厅是这对夫妻承包的,雇了三四个人帮忙,自己当老板又当服务员。带着一个三岁大小的女孩子在身边。 “我一直在洗菜,玲玲也就旁边玩,我洗完菜送进厨房,回来就不见了玲玲,我里面找遍了,楼上卧室也没有看到,我还以为玲玲到前面来找你了,怎么办?老公!会不会被人拐走了?” “别胡说,这么点时间,怎么可能被人拐走!这里是学校,谁有这胆子!玲玲莫不是藏在哪儿了?” 男人头脑还是清醒一些, “再去找找,应该就在里面,又没见她出来!” “我看你夫妻俩气相晦涩,只怕孩子有危脸,你们孩子多大了?哪年哪月哪日哪时生的?快说!” 一个声音打断了他们夫妻的对话, 两人转头看时,见说话的是一个相貌清秀的女大学生,而且这女大学生面生得很,像是第一次到这小餐厅来! 两人见这女孩子说得郑重,哪里还敢怠慢,女人连忙报出女儿玲玲的生辰八字。 岳秀山听后,左手使一个通明指诀,右手五指互掐,几秒种后,惊呼一声, “不好!孩子落水了,快,快去寻找有水的地方!” 此时,餐厅中,用餐的学生也有十几个,听到岳秀山惊呼,大都半信半疑。 那对夫妻大吃一惊,赶紧往里面跑,岳秀山和陈玉娇也停下用餐,几个人也追了进去。 第15章 救人一命 穿过餐厅,是一个厨房,有两个厨师在炒菜,里面有水的地方不多,而且三岁的孩子也够不着! 厨房进去,是一个配菜间,有一个女工在切菜配菜,这里都是洗刷好的菜品,根本没有水。 配菜间进去,是洗菜拣菜的地方,这地方就有水池水缸水桶之类的,大家都帮着找, “玲玲!” 那个女人突然哭嚎起来, 原来,一个摆放干货木架子下面,砌着一个长方形的鱼池,里面养着一些活的鲤鱼鲫鱼草鱼, 这个鱼池不过二尺高,三尺宽,五尺长,又在架子底下,小女孩可能是抓鱼玩,一头栽入其中,窜在木架底下的阴暗处,在外面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男人俯身,从鱼池中捞起小女孩,只见小女孩浑身湿透,面色青紫,已无呼吸了! 好在都是学医的,急救的手段基本会使,倒立控出几口水之后,立马放平做人工呼吸,心脏做按压复苏。 几分钟毫无起色,女人嚎叫得更凄切, “让一让!” 岳秀山年纪小,面孔新,在这当口,谁也没把她当回事, 但如果再不动手,小女孩就错过了最佳抢救时机。 “玉姐,让她们起开!让我来!” 岳秀山挤了进去,早取金针在手! 陈玉娇见岳秀山说话,又见她手中金针,手法如电,已刺入小女前胸诸穴。然后是面部头部。 “大家让让,往后退一退!” 岳秀山,最后一针刺入小女孩人中穴,左掌暗含内力,按在小女孩心肺处,一按一提。 小女孩口鼻喷出水来,接着是一连几声咳嗽! “好了!救过来了!” “谢天谢地!” “哇…妈妈…!” 小女孩口唇脸色慢慢红润起来,呼吸也平稳了下来。 男人抱起女孩,先向岳秀山躹了一个躬,“谢谢!谢谢你救了孩子!” 又向围着的学习躹一躬, “谢谢大家!” 说完,夫妻俩抱着孩子跑了出去,这小女孩,肯定还须去医院检查治疗。 “岳秀山!你行啊!” 从小餐厅出来,陈玉娇拍了下岳秀山的肩膀, “你怎么知道小女孩是掉在水里?” “算出来的嘛,她父母面相上子女宫灰暗,必刑妨儿女,加上小女孩八字,今年忌水,出事必关联于水!” “真的?你会看相算八字?这么神吗?” 陈玉娇满脸的不相信,你才多大的年龄,玩这些玄学类的东西,这不扯犊子吗? “会一点,家里人教的!” 岳秀山随口答道, “那你算一算,我们实习,去四川好,还是云南好?” “没问题!回寝室再说!” “嗨!给我算一下,我将来能嫁怎样的高富帅!我的真命天子在何方?我要早早投入他的怀抱!” 这是一个付丽梅的同学说道, “你少发骚吧!整天就知道做梦,想着霸道总裁富二代!” “她这等花痴,也就这点出息!姐的目标是游戏人生,遍阅世间帅男靓仔,将男人玩于股掌之上!天下英雄,尽皆俯首称臣,四方八极,唯我独尊!” 这是李之雅同学的雷人言论! “姥姥!你还是醒醒吧!虚竹都还俗了!你的无涯子师兄都被人抢了,还唯我独尊!” 付丽梅毫不客气地,嗤了她一脸! “岳秀山,你毕业后有什么打算?” 陈玉娇突然问了岳秀山一句, 岳秀山一愣,毕业对她来说,没什么概念,但将来怎么样做,要做什么,她还真没有仔细想过。 她现在才十六岁,依照门规履历红尘,那也是遇事做事,随遇而安,道家不禁婚嫁,成家生子,极是正常, 几位师兄,都已成家立业,在俗世中,已闯出赫赫名声,自己将来,也像他们一样吗? “我…我嘛!遇到顺眼的,就嫁了吧!” “我去!我看你身手不凡,外秀内慧,心性沉稳,想必有什么非凡的高论,谁知不过如此,终不过一住家娘们!” “哈哈哈……!” 几人哈哈大笑,岳秀山也觉得好笑,不知怎么就脱口说了那么一句,也许是感染了她们任性不羁的气氛。 “一群不要脸的东西!” 在离宿舍不远的拐角处,树荫下突然闪出几个男子,拦住了四人的去路,付丽梅尖叫一声,向后一连退开几步,差点撞在岳秀山身上。 看样子,都是本校的学生! “曾得志!你们要干什么?” 陈玉娇跨前一步,挡在前头,倒有几分大姐大的气势! “陈玉娇,别人怕你!我可不怕你,你带人打了张子侯,你得给我一个交待!你明知他跟着我混,你也敢动手,你是一点面子都不给!” “张子侯呢?你把他找来,问问他,我为什么揍他?” 陈玉娇越说越气, “曾得志,不是我不给你面子,今天我把话撂在这!就那姓张的人渣,他不马上给我搞一万块钱来,我见一次揍一次。” “陈玉娇,你把话说清楚,你打了人,还想敲诈勒索,门都没有,你当谁都怕你不成!我可不信你的邪!” 曾德志平常为人也颇为正派义气,所以跟他混的也不少,他与陈玉娇并非同班,但认识颇久,少有磨擦和矛盾。 “好!那咱们就好好说道说道,张子侯这垃圾与董媛媛处朋友,大家是有眼共睹的吧!他们之间的那些风流韵事,咱们且不管,但张子侯把人家的肚子搞大了,不说结婚负责,起码也得带人家去医院做掉,负担这点费用,这该是做人的起码良知吧! 谁料这龟孙不但不陪董媛媛去医院,不承担费用,还散布谣言,说董媛媛肚里孩子根本与他无关, 你说说,这是人做的事吗?我能不揍他? 俗话说,人以类聚,物以群分!你们蛇鼠一窝,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陈玉娇,你嘴放干净点!我曾某人可是光明磊落,做事帮理不帮亲, 如果事实如此,我自会出面让他负责,如果是你捏造事实,这事我跟你没完!走!” 曾得志倒也爽快,立马带人走了,毕竟这里是学校,大家都还是学生,自不会像社会上的帮派混混,一言不合,大打出手。 同学之间的矛盾,并没有太多的利益纠葛,多是意气用事,过后也就不当回事! “你们先回吧!我还是不放心,我去医院看看董媛媛,这沙雕女身体本来就弱,经过这一折磨,只怕更糟了,真是个不省心的!” 陈玉娇面冷心热,放心不下住院的董媛媛,奔医院去了,付丽梅李之雅二人因为毕业论文还差一大截,得回寝室赶考! 天色不早,岳秀山也无心在校园内闲逛,又不想一个人待在寝室,想了想,还是走出了校门。 第16章 吃个烧烤 江宁市中医药大学不在偏僻处,出校门外,便是江宁市金源大道。 此时将近七点,金源大道华灯初上,各处霓虹闪烁着夜的诱惑。 车如星河流水一般,波光粼粼,城市的白天如睡眠,入夜才醒来,整座城市,容光焕发,精神抖擞! 岳秀山在校门左侧发了一会呆,迷醉于江宁城美丽的夜晚。 十年的深山学道,清风明月,峰霭山岚,桐雨松涛,鸟鸣猿啸。 岳秀山感觉自己如从千年的古代,穿越而来,进入这繁华都市,既有陌生隔离感,亦有兴奋沉醉感。 “请让让!你占我地儿了!” 一个男声从身后响起, 岳秀山扭头一看,只见一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面相清俊,长发覆额,左手拖着一个电子音箱,左手抱着一把电吉它,背上还背着一个袋子! “这地儿是你的?” 岳秀山向旁边让出两步,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地方明显是人行道,怎么会是他的? “对不起!我是天天在这里摆摊儿,这里位置好,这大学里,有时学生情侣出来,偶尔会给女朋友点一两首歌听,我就是个卖唱的,就赚个生活费。” 这青年颇歉意地解释了一下。 哦!原来如此!在城里随便啥都能挣钱, 岳秀山心里一动,要不明儿我也在这儿摆个摊儿,测字,占卜,算八字,问吉凶前程,不也很好吗? 见那青年从背包里掏出一块对折的纸板,上面是点歌的价格,每首二十,自唱十元。 然后,安放好音箱,连接好电源,电源就是一个简单的蓄电池,拉过一个伸缩架,架好话筒,吉它弹了几个音符,试了试音响效果,可以正式开工了。 青年用手机划拉了几下,选了一首歌曲,《冲动的惩罚》。 岳秀山平常哪里有时间和机会听歌,临天观电都没有,所以岳秀山平时电视手机都没得看, 对这青年的设备很感兴趣,在一旁看着青年忙着。 “小妹妹,会唱歌吗?要不要试试,免费!” 那青年见岳秀山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以为她是蠢蠢欲试。 “我不会!但这歌好听!” “你喜欢听歌吗?哪一天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整晚都有歌手唱歌,热闹得很!” “谢谢!” 岳秀山不置可否,她只是接触得少,并不是她真喜欢唱歌,她刚到手的手机都没玩明白,哪有空闲去听歌。 人行道上的人流越来越多,江宁市中医药学校的学生进进出出,谈情说爱的自然不少,自然不会浪费这夜晚的良辰美景。 岳秀山漫无目的地,随着人流而动,转过几处街角,见到一处光明之处,一溜儿几个大字,中国工商银业! 咦?好像梁爷爷给自己的银行卡就是工商银行的! 卡里有多少钱? 这是一个巨大的心理诱惑! 岳秀山毕竟只有十六岁,再怎么也禁不住想知道。 银行大门上了锁,依然有两个保安,门外两边各有三个自助柜员机。 岳秀山不知道怎么做,只是站在旁边观看别人操作! 当看到第二人的时候,两个保安一左一右过来, “姑娘!请保持距离!不要打扰他人操作!否则,我们可要报警了!” “报警?我怎么打扰他人操作了?我又没有动手?看看都不行吗?” 岳秀山莫名其妙! “你还想动手?” 两个保安一惊!退开两步,掏出警棍在手。 “喂!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想查一查银行卡上的钱,我没有操作过这种机器,看一看别人操作有错吗?” 两保安互望一眼,其中一个年龄稍大的对岳秀山说, “你不会操作,我们可以教你,而你再偷看别人,真的会报警抓你!” “好!” 岳秀山见两个保安说得郑重,也不再坚持,待前面一人使用完毕后, 便凑到机器前,其实,看了两个人的操作,她根本上会了,何况还有语言提示。 插入银行卡后,屏幕上显示出帐号余额, 岳秀山吓了一跳,数了数零,我去! 整整一百万! 这梁爷爷真的是要资助我做善事吗? 这钱也太多了点! 本来以为,能给个万儿八千的,就够多了! 她不知道的是,这百万巨款对现在的她来说,是天文数字,而对梁老这类人来说。 能用这点钱了结这段恩德,是最合适不过了,如果将来有什么事,挟恩去求他办事,那又岂是区区百万的价值。 岳秀山有点做贼心虚的味道,一下子弄这么多钱在身上,是既紧张又兴奋! 一抽身,滋溜一下钻入人流中跑了,让两个保安看得一脸懵! 东游游西逛逛,岳秀山走了好大一圈儿,不觉走了两个多小时。尽皆感觉好奇,光饱眼福,就是不掏钱买! 忽然,一阵风儿吹过,一股儿烤肉的焦香味儿扑入鼻帘。 这味儿太吸引人了,岳秀山感觉这辈子来都没有闻过这多诱人馋虫儿的香味,脚步不由自主地向香味儿吹来的方向移动。 这里是一处小广场,小广场上有七八场摆摊儿卖烧烤的,刚是入秋天气,夜晚并不甚凉,露天儿的座,让人感觉自由无拘。 每个烧烤摊儿的生意很是红火,有等着烤串儿,边撸边散步的,也有把烤串儿用盘儿盛着,占个桌儿,摆个架儿,整个杯儿,点上几瓶啤酒,哥儿姐儿撸个不亦乐乎。 岳秀山馋得直咽口水,也点了五串牛肉,两个鲫鱼,两串蚕蛹,一个玉米,两串包菜。 自去边角处,找个座儿坐下,不大一会,老板娘将东西端过来,附赠她一瓶矿泉水。 岳秀山本就逛得又累又饿,早己按捺不住馋虫,立马埋头,开启吃货模式! 微觉眼前一暗,似有人站在桌前, “识相的!起……!” 岳秀山一抬头,就看到桌前站着三个男青年,挽起袖子的前臂上,露着青色的纹身,一扫其恶俗嚣张的面相,就知道不是什么好鸟! 那三人也稍愣了一下,不想到岳秀山居然是个半大的女娃! 为头的那一个,脖子上挂着一条狗链粗的黄金项链,一扬手,止住了左边青年的说话。面露一丝淫邪的微笑,自己开口说道。 “小妹妹!打扰了,不介意哥哥们共个桌吧!” 说完一拉登子坐下,其它两个也一左一右自顾坐下来。 岳秀山虽有些恶心这种人,但并不惧怕,反正自己也快吃完了,忍忍就过去了。 “老板!烤串啤酒,赶紧上来!” 那为头的青年扭头叫了一声,一伸手,将桌上盘中岳秀山的一串烤鱼拿起,张嘴就咬了一口! 岳秀山心里有些微恼,这鱼是本姑娘的最爱,凭啥问都不问,拿起就吃!当我好欺负吗? 算了,为了一条小鱼,与别人吵架,说出去都丢人!忍了! 三人的啤酒上来了,为头的青年“叭”地开了一瓶,“咚”地蹲在岳秀山面前, “小妹妹,陪哥哥喝杯酒!” 第17章 发威 岳秀山腾地站起,冷冷地说, “对不起!我不喝酒!” “啪”的一声! 左边的长发青年向桌上拍了一巴掌,站起来瞪着岳秀山,恶狠狠地说! “小娘们!你也不打听打听,面前坐的是谁,你敢不给侯哥面子!不想活了吗?” 这时,烧烤摊老板听到声响,连忙走过来,他自然认得这几个人,白吃白喝他的时候不少,就当交保护费了。 但人家小姑娘在自家摊上吃个烧烤,吃出了事来,这怎么说得过去?以后谁还敢来这里吃烧烤? 没奈何硬着头皮凑过来, “侯少,这姑娘还是个孩子,哪里会喝酒,放过她吧!这顿免单,算我的!” 姓侯的乜着眼睛看着他一眼, “你算什么东西!” “啪”的一巴掌抡过去,扇在老板脸上, 烧烤摊老板哪料到这家伙这等凶狠,猝不及防,一屁股跌倒在地上,撞翻了后面一张桌子,盘子杯子一股脑儿跌在地上。 岳秀山也吃了一惊,这混混真阴险,看着不露声色,出手却是毫不留情! 人家老板一片好心,来替自己解围,倒让他挨了打,心里过意不去,忙跨过来相扶。 左边左臂上纹着一条蝎子图案的长发青年,以为她要走,倾身伸手从后面来抓岳秀山的腰。 岳秀山心里早已怒不可遏,哪里肯让这脏手碰到自己,一招“倒踢魁星”。 “嘭”的一声闷响,左脚倒踢中混混的下腹, 只听到一声惨叫,这个长发混混滚倒在地,抱着肚子打滚。 为头姓侯的和右边的瘦子混混,根本没看清怎么回事,见长发混混吃了亏,这脸上咋挂得住! 姓侯的从裤腰上拔出一把五六寸长的匕首,那个瘦子早一步,抄起屁股下坐着的塑料凳子,向岳秀山头上砸去。 岳秀山从小在道观,接受冲虚道长的善恶观念,扬善不惩恶,犹与贼同伙!惩恶不扬恶,功德减一半! 履红尘的主旨是行走红尘,怜贫救厄,惩恶扬善! 所以岳秀山虽有菩萨心肠,却也有霹雳手段,绝不似西方那种伪善的圣母,一味地不分善恶的宽容。 岳秀山刚将烧烤摊老板从地上拉起,那瘦子刚刚高举凳子砸下, 岳秀山将老板向右侧推开一步,一矮身闪到瘦子左侧,让过头顶砸下的凳子,一脚踹向瘦子左侧膝关节处。 “咔嚓”一声肉麻的脆响,瘦子的左腿反向弯曲,剧痛上袭脑部,瘦子扔掉凳子,双手抱住左腿,一屁股坐倒在地,嗷嗷惨叫! 这都是三五秒内发生的变故,为头那姓侯的,右手握着匕首,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身体微微发抖,颤声惊呼。 “你…你别过来…!” 岳秀山岂肯轻易放过这首恶之徒,一纵身向前,左手一招“二龙抢珠”。食中二指直插姓侯的双眼。 姓侯的忙用右手匕首横空向岳秀山左臂一划, 岳秀山左手“二龙抢珠”本是虚招,手臂稍沉,使招小缠丝手,反手刁住姓侯的右手手腕反向一扭,隔着桌子向后一拉,将姓侯的拉趴在木桌之上,右手取过掉落桌面上的匕首。反手一戳。 “夺”的一声,将姓侯的右手手掌,穿过掌背,钉在桌面之上。 “你手持杀人刀,必有伤人意!那就尝尝被人所伤的滋味!” 姓侯的几时吃过这种痛,忍不住嘶声惨叫, 本来热热闹闹的小广场,被这三个混蛋的惨叫,添上了几分渗人的阴森。 岳秀山用餐纸擦了手,看了看盘中剩下的一串牛肉一串包菜,和一只被匕首钉住的手掌,此时,食欲半点皆无。 她掏出口袋中仅剩的一百七十多元钱,递给老板, “不好意思!我身上只有这点钱了,你先收着,其它的损失,我明天再来赔你!” “不不不!你快走吧!再……。” 老板哪里还顾得上收岳秀山的钱,这小姑娘太猛了,干得痛快,可麻烦也不小。 要是被警察…。 “谁都不许动!” 也不知哪个吃饱了撑着的热心市民,还是这姓侯的小弟,拔打了报警电话,仅隔一个街角的江宁市祥安区派出所,接警后,跑步来到了现场。 “怎么回事?” 祥安区派出所副所长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汉子,一身酒气,红着一双眼睛,瞪着烧烤摊的老板。 “他…他们三人强迫这个陌生女孩喝酒,这小女孩不肯,他们就动手打人,喏!你看我这脸,就他们打的!” 烧烤摊的老板还算有良心,实话实说! “杀人呐!杀人呐,快把这女人抓起来!她用刀杀人!” 还不等这酒鬼副所长问岳秀山,那边姓侯的早己干嚎起来! 此时,姓侯地挣扎着忍痛拔起匕首,右手早已血淋淋的,依然流血不止,忙用左手捂住。 “快!快打120急救!你们警察干什么吃的!我父亲是市政府侯玉林,还不把人铐起来!” 酒鬼所长一听,顿时酒醒了一半,侯玉林是江宁市副市长,正是分管治安这一块的。 “啊!是侯少啊!快,快叫急救!” 酒鬼所长心里暗骂一句,真他妈倒霉,遇上这尊瘟神! ,别家的官二代,不是依靠父母的影响力,建皮包公司捞钱,就是努力读书,留学国外,回来从政从商。 这侯子成是个不成器的东西,从小学当混子,一直混到高中,一次打架,将人打成重伤,判了五年,吃了两年牢饭,出来依旧是混,他父亲本来官运亨通,也因这蠢货拖累,止步不前。 这江宁市的派出所,几乎没有不认识这货的,若无大事,谁都不敢得罪他!毕竟他父亲的位罢在那摆着, 打发侯子成和折了腿的瘦子上了救护车,副所长吩咐将岳秀山和另一个混混带回所里做笔录! 因看到岳秀山是个女孩,那个混子也挨了揍,两人都免了赏银手镯一对, 闹腾到了派出所,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正所长早已回家,副所长喝了酒,困劲儿上来,吩咐两个辅警, “将他两个,都关去后面,明天再作笔录算了!” 第18章 傀儡术 岳秀山没想到,入学的第一天,会被关在派出所的拘留室。 在疗养院时,就差一点被关起来,多亏了何大姐及时到来,免了牢狱之灾,不想仅仅过了一天,还是未能幸免。 虽是初秋微寒,蚊子不但没有收敛,反而更加猖狂,似乎想吸饱最后一波血。 拘留室的卫生条件和味道,肯定是不理想的,但却是蚊子虱子的理想之地。 这房间中,连张椅子都没有,便是角落里堆着一床破被子,这床被子有多脏不知道,只见老鼠蟑螂从里面进进出出, 岳秀山就算冻死也不会用这被子,这哪里是人待的地方。 又是蚊虫,又是老鼠蟑螂,这对一个小女孩来说,是种不小的压力。 得想个办法离开! 岳秀山一直运转混元无极功,内劲的气息让蚊虫不敢逼近,但也避不开心里对老鼠蟑螂的恐惧。 这时,已近十一点多了,岳秀山将耳力提到极致,聆听外间的动静。 这拘禁室外面,是一间守卫值班室,一直听到那名辅警,抽烟滋啦的燃烧和吐气,以及后来哗啦的脱衣,吱吱的床铺响,接着便是轻微鼾声。 岳秀山听得外面守卫睡稳,借着昏黄的灯光,摸了摸拘禁室铁门上的锁。 他姑奶奶的,还真舍得下本钱,这两斤多重的锁,岳秀山感觉单凭内力,八成是扭不断的,必须弄到钥匙才行! 唉!要是丫宝在就好了! 自进城后,就买个笼子,把丫宝关起来了,一是怕丫宝被猫狗或别的猛禽伤害,二是自己太多时候不方便带它。 但没有丫宝,也难不住岳秀山,钥匙听响声,那守卫刚才就扔在守卫室的桌上。 仅一墙之隔,还是在岳秀山的控制范围之内。 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竹制的玩具,是一条竹节制作的小壁虎,本是岳秀山在道观锻炼精神力的一只傀儡, 以岳秀山现在的精神力量,也仅仅能控制这竹制壁虎在十米范围内行动。 取出一枚金针,忍痛刺破中指,挤出一粒血来,滴在竹壁虎头上,瞬间没入其中,刹时,壁虎似乎有了一丝灵动。 岳秀山凝神静力,连掐几个指诀,口中念动咒语,双手掐诀向着竹壁虎一指,精神力注入其上,轻喝一声, “去!” 竹壁虎“哗”的一声轻响,浑身一颤,晃了晃小脑袋,秃尾一摆,四只小脚齐动,拙笨地爬动,掉头慢慢从铁栅栏门的空隙处爬出。 一路“嚓嚓”爬行,出了拘禁间,来到守卫室中, 岳秀山双眼的破妄神光,还不足穿透厚墙,只能凭刚来路过守卫室的记忆,寻找到桌子的位罢,找到一条桌腿,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爬上桌面。 岳秀山感觉精神力几乎耗尽,让竹壁虎在桌面上休息了半个小时, 再驱动竹壁虎在桌面爬行了几路,撞上了那串钥匙。 岳秀山默认了一下方向,驱动竹壁虎,拱着钥匙朝门口的方向掉下地下, “铮”的一声轻微脆响, 岳秀山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好在没有听到外面简易床的吱吱声,这个辅警睡得沉,没有惊动他! 静待一会,岳秀山驱动竹壁虎下得地来,一路找到那串钥匙,好在钥匙只有两片,可能就是这两间拘禁室的,不算太沉, 竹壁虎一路拱着钥匙,费了老鼻子劲,才回到拘禁室门前, 岳秀山总算松了口气,收起竹壁虎,拾起钥匙,插入锁中一扭! “哒”地一声,锁应声而开! 轻轻取过锁拴,推开门来,再将锁锁好,走出拘禁室。 岳秀山走过守卫室时,将钥匙放回桌上。 出了守卫室,是一个院子,前面是派出所办公之处,后面是拘禁室和厨房及卫生间。 岳秀山不再走前门,五米高的院墙还难不住她。 微微助跑,内气运转注于双足,施展轻身术,近墙处,纵身一跃而起四米多高,右手一搭墙脊,翻身而过。 墙外是一条小巷,岳秀山略略辩了一下方向,迅速钻入小巷中。 回到自己寝室,岳秀山洗了一个澡,坐在床上调息了几个周天,并没有急着睡觉! 坐在床上反省了一会。 自来到江宁后,这才几天,就与人干了两架,这是哪里出错了? 干架倒也罢了,但现在自己完全没有自保之力,自己下手较重,一旦出了问题,只有两种结果,要不成为通缉犯,要不进去劳教所踩缝纫机。 这两个结果都非自己所能承受! 今天这事,倒也就过去了,自己连身份证都没有,更没有任何信息入网,料想警察一时半会也查不到自己身上,何况,那几个家伙还不至于伤残,最后,自然不了了之。 看来,以后还是要低调一些,最好是隐秘行事,要不,就弄一个免死金牌一样的身份才好。 第二天,陈玉娇招呼岳秀山去听课,今天是学校的老校长回校讲课。 老校长是中国中医协会的副会长,在中医界赫赫有名,特别是他对脉象的研究,别具一格,大多数同学都很期待! 一般像这种课,属于自愿选学,而且不论年级,愿意去听的,谁都可以,甚至许多教导讲师都去听。 早餐是在小餐厅里点了一份牛肉粉,小餐厅的老板怎么也不收两人的早餐钱,特别是对岳秀山,要是昨天没有她的指点,三岁的玲玲,八成就会溺死在鱼池中无人知晓! 孩子虽还在医院打点滴,但已无大碍,老板待两人吃过粉,包了一个红包,硬是塞进岳秀山的口袋中,以表感激之情! “你昨天去医院看董媛媛怎幺样啦?” 两人边走边聊, “唉,还能怎么样!像董媛媛这种沙雕,死不悔改,还一往情深,说张子侯是农村来的,家里困难,没有办法,叫我不要逼他! 倒是曾得志还算讲信用,送过来五千块,估计也是几个人凑的,那姓张的就是一个没担当的人渣。 算了,不管了,过两天,把这傻巴女接出院,今后是福是祸,由他去吧!” “玉姐!玉姐!” 付丽梅胸前波涛汹涌气喘吁吁地跑过来, “你快拿个主意吧!听说班主任开始分配实习名额了,我们到底去哪里好?” 陈玉娇皱了皱剑眉,她也不知去哪里好?这个主意怎么拿? 忽然眉头一松,记上心来, “岳秀山,你掐指算一算,我们去哪里好,你的神机妙算还真有两把刷子!值得相信!” “其实我好想去四川,去尝尝四川的麻辣烫! 又想去云南赌石,一不小心,一夜暴富,我成了个亿万富婆,还做什么医生干嘛!” 付丽梅一脸的憧憬! “去去去!一边去!你见过哪一个像你这样的吃货能是富婆?你还不如上街去,望着豪车碰瓷,弄不好有好心的富翁撞坏了你,养你一辈子!” 陈玉娇望着这毫无节操的付丽梅,厌恶地将之推在一边! “这去哪里是个方位问题,又没有生辰八字,怎么掐指算得出,玉姐说一个字吧!我测一下!” 岳秀山笑着说。 “那行,就以…以我的姓,陈字行吗!” 第19章 听课 “陈字好,去偏旁是个东,东向是云南,那就去云南,?旁有财宝之象,陈有显现之意,此行或有意外之财!” 岳秀山慢慢分析道, “真的?” 付丽梅一下又中了爽点, “看来这个富婆的命运是跑不了!” 陈玉娇扑嗤一笑, “你这傻宝还真当真了不成!好了!你们先去小礼场给我占个座,我去班主任办公室,跟柳导打个招呼,请她调排一下,问题应该不大!” 陈玉娇转而向办公楼那边去了,付丽梅带着岳秀山,向教学楼的小礼堂而来! 曾祥生老校长威望颇高,前来听课的学生络绎不绝,八点半的课,七点多就有不少同学来占座! 付丽梅和岳秀山入场时,里面人也有了三四成, 两人在第八排靠左侧的地方,占了四个座,是留给陈玉娇李之雅的。 人越来越多,很快就济济一堂! 那两人依然未来, 一个男的在过道上见到有空位,二话不说,一屁股坐上, “咦!你这人怎么啦?这里有人预订了,马上到!” 付丽梅对着这个看似文质彬彬实则猥琐下流的男同学嚷道。 这男的剜了一眼付丽梅的胸前,吞了一口口水,舔着脸说, “学姐!你有男朋友,占一个就够了,总不至于有两个吧! 我挨这位小学妹坐,保证不打扰你们就是。 小学妹,你说是不是?” 岳秀山理都懒得理这个男的搭讪。 “你放屁!你妈才两个男朋友,就说滚不滚吧!” 付丽梅也不是省油的灯,立马站起,双手叉上小蛮腰, 那男的见软的不行,就来硬的。 “同学,霸座是种不道德没素质的行为,你不感到羞耻吗?” “真是奇了怪了,在学校替同学占座听课是放之天下皆准的行为,又不是你买定的车船座位。这算什么霸座? 睁开你的狗眼瞧瞧,占座的那么多,你咋不去管呢?跑本姑奶奶这里来当道德审判官吗?” 这时,不少同学都看过来,听两个人吵架。 这男的一见,有些恼羞成怒,本来并非一定要坐这里,以为捡个空位,又挨着两个美女,可以搭讪一下,说不定艳福不浅,谁知碰到一枝朝天椒! “这是公共场所,座位是给每一个人坐的,先来先得!我今天就坐定了这里,你能把我怎的!” 本来占座吧,不算十分占理,但大家都这么干,也是一种默许行为。 岳秀山本不想管这鸡毛蒜皮的狗屁事,但这男的既无赖又无礼,坐在旁边恶心,得让他滚! 从怀中针囊中,悄悄取出一枚最长最细的金针,藏在掌中,从指缝中探出,左手微微一动,刺向那男人右侧股腿之间的髀关穴,同时透入一丝丝内气。 那男的怪叫一声,如同触电般跳起,整条右大腿又酸又麻又胀。 转头看了看椅子上,一点东西没有! 疑惑地看了一眼岳秀山,见岳秀山若无其事,一脸天真无辜的样子。 又看了看后排的,一个高大的男生早就见这厮不耐烦了,腾地站起。 “看什么看!鬼叫什么?一个男人欺负女生,你还要脸不?滚!” 那男的发觉不妙,右腿的酸麻并未消退,待在这里讨不了好,只得在众人的目光中,一瘸一拐狼狈离去。 直到曾老校长上台开讲时,陈玉娇和李之雅才姗姗来迟。 曾校长讲的是综合脉论,相对其它学生来说,是有很大的启发和借鉴,但对于岳秀山来说,不过皮毛! 脉诊是门经验学,更是一门体察入微的功夫,没有内劲的人,是很难分辨出脉象的异同与关联,只能凭借多年经验,通过望闻问另三个方面来相互印证,才能得出病因结果。 而像岳秀山的混元无极功已至大成之境,对脉象的细微差异的感觉,是普通人的十倍以上。 而道家脉诊是分各种各属经络去检查的,对病症有如西医的ct扫描一般,更是能清晰地循经过脉,找到确切的病因。 听了约摸一个半小时后,曾祥生校长的讲课已毕,接下来是现场看诊。 学校用专车从江宁市中医院,接来十名就诊和住院的患者,给曾校长现场诊脉教学! 十名患者各持号牌在台上坐定, “同学们!现在谁愿意上来为这些患者初诊?并开出对应处方, 然后,由我诊断,也开出处方,再两相印证,就可从中寻找到不同的地方,从而提高我们的临床水平。” 曾老校长这个方法确实好,不但让学生可以互动,更能看到自己的不足和差距, “大家不要怕,只管上来,出了差错,有我兜底,可算一次考核,成绩可记入毕业学分!” 本来大家都蠢蠢欲试,但听到计入毕业学分,一下就冷静下来,在曾老校长眼皮底下可来不得半点糊弄,谁有把握取得好成绩? 但一个学校一个年级到一个班,从来都是不乏学霸的,这类人是不惧任何考核考试,他们以出类拔萃鹤立鸡群的姿态,把每一个考试考核,当作自己表演的舞台和机会。 很快,台上就去了四个学生,三男一女。 陈玉娇皱着剑眉,她的擅长不在脉诊,而是药物调剂方面,她所在的班,没有一个上台的,这让她有点不爽。 她是班长,只是她所在这个班,被她压着,有点阴盛阳衰! 但这种时候,也不能没了这个脸面! “李之雅!要不…你去一个!” “我?” 李之雅惊?地指着自己的鼻子。 “能行吗?李微元不是比我强吗?怎么不让他上?” “李微元那怂蛋,一上正场就发慌,还不一定如你!” 陈玉娇有些恨铁不成钢,如果是辩识药材,调剂药方,自己还用得求别人? “要不…,我去吧!” 岳秀山见陈玉娇犯难,便自告奋勇。她也想见识见识,曾祥生老校长在脉象上的造诣! “你……?你才来学校几天,能行吗?” 李之雅几乎惊呼出声,这也太过分了吧!就算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你这小牛犊才出生几天, 陈玉娇却是感觉到岳秀山有些不凡,但这种诊脉,学校肯定找的都是一些不常见的疑难杂症, 她眼中也闪过一丝疑虑!你小子薅得住吗? 岳秀山比了一个喔凯的手势,表示没有问题! “还有谁?” 曾祥生校长在台上等了几分钟,见再无人上来,不觉有些失望,诺大个江宁中医药大学,连几个上台配合的人都凑不齐,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谁料,陈玉娇见岳秀山要上,又怕别人争先上去了。突然喊了一嗓子! “算我班一个!” 第20章 火郁之症 岳秀山在万人瞩目中,怯生生地上了讲台,站在唯一的一个学姐旁边! 曾校长也是满心疑惑,这小女孩年纪太小,做大一的新生都够怆。 “你…你是大一的学生吧?你上台干嘛?胡闹!” “曾校长,我是大四的新生。” “大四的新生?你今年多大了?” “刚满十六岁。” 十六岁?大四新生? 无语? 台下一片哗然, 内幕!肯定有内幕!这绝对是关系户托送的。 曾祥生也心里窝着火!你这孩子也太不懂事!明知自己不过是来混文凭的,这种场合,是要见真章的。你跳出来露什么脸?出什么风头? 一旦闹出笑话,必定会拉低本校的声誉。 等下得找负责校务的杨深岳谈谈,太不讲究了,简直是乱七八糟,一塌糊涂。 “好了,你们五个,去按顺序,每人给两位患者把脉,诊断,再写下处方!” 曾老校长按下心中不快,给五人分派了任务。 岳秀山自然是分到九号和十号。 稍用眼一瞄,九号是个男人,约五十岁上下,发色枯黄,面色青中带黑,鼻尖微赤,隐有血丝。 十号是个女人,约四十五六的模样,面相偏肥,肤色白中隐隐带有赤色。双目阴郁,似有重忧。 岳秀山先给九号男士把脉,其脉有如水中浮木,略一感觉,便知自己所料不错,再细察手太阴肺经,涩而滞缓。 此人年轻时,必是从事煤矿掘进,或从事粉尘类工作,这是肺部出了问题,灰尘淤积于肺,供氧不足,皮毛不丰,肌消肉瘦。 诊断出了病症,开个处方也不难,但这个病是个顽疾,西医对这种病是毫无办法。 中医的办法,就是针对性地活血清淤,加强肺经的活性, 岳秀山考虑到这男人的基它状况,非常良好,在处方中着重加大了两样润性活血化淤药物的份量。且创造性地在处方中,加入一味富含油脂的核桃仁。 第二个患者,是个中年女性,从其坐姿和呼吸姿式,其病在左胸。 岳秀山将手搭上女人的手腕,不由心往下一沉。 其脉象如鸿毛,轻浮而飘忽,又隐而滞缓,犹以足厥阴肝足阳明胃经手厥阴心包经为甚,滞阻于左胸,淤塞于外,其病在乳也! 其脉象暴动而无力,肤热而筋收,是火旺之症! 这在西医,是乳腺癌的表征! 中医对癌症的思考,以五行表述,其实就是火郁之症, 火气淤集一处,木枯水缩,干结而硬化,最终阴阳失调,生机断绝。 岳秀山回到桌前,思考良久,才拟下一方, 这是她第一次治疗癌症,平常之药,很难奏效,虽然中和火性用药只用了牛黄金银花, 现在的主要目的不是调和寒热,而是疏散郁结。 在疏通方面,岳秀山大胆使用过山龙和透骨草两味主药,本来最好的药是七叶通天箭,但这药估计市面并无售卖。 五个人很快就把十个患者,诊断完毕,各自写下处方!并站在一旁,等着曾祥生校长进行复诊印证。 第一个患者,是风寒引发旧疾,并伴有骨质增生, 这是班的学霸杜明星所诊断,曾校长复诊之后,大同小异,基本吻合,处方药也四平八稳,没有差误,曾老校长给了九点五分。 第二个患者是一身疱疹,杜明星经过询问后,确诊为食物性过敏,是一种风邪引发的,这次处方开得十分准确,诊断无误,曾校长连连点头,不吝赞赏,给予满分十分。 毕竟,敢上台来的,基本上都是有几把刷子,没有几分把握,谁敢上台出乖卖丑? 接下来的几个,脉诊并无大误,自然处方上也不犯大错,得分都在七点五分到九分之间。 轮到第九位患者,这是岳秀山接诊的,整个台下,都不免有些期待! 有人期待闹出大笑话,大伙乐呵乐呵。也有人期待瞎猫碰上死老鼠,出现奇迹,啪啪打一打大众之脸! 曹祥生校长把脉的时间明显长于先前那几位,并且眉头大皱, 这病诊断并不难,难的是治疗,尘肺几乎是十大顽病之一。即使可以治愈,都需要旷日持久,一般的病人也未必能坚持也坚信医生的用药。 约摸十分钟,曾校长放开患者的手,走回桌前,拿起岳秀山开的处方一看,这处方与众不同,首先,字迹工整,簪花小楷,有如一幅艺术品,其次,不但有诊断结果,更有脉象描述。处方下,甚至附带服药一个周期后的变化和其中可能出现比如咳嗽多痰的状况。 曾祥生一抬头,双目瞪着岳秀山,两眼中的惊诧不言而喻。 “这是你…你开的处方?你你家中人有相似的病症吧!这是你记下的处方吧! 咦!不对!你这处方用药的方法不同于现代处方,近乎古法!这是怎么回事?” “我家里无人有这种病,这是一种常见病,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岳秀山吃了一惊,不知道曾老校长为何这样问,难道处方有什么问题! “没有不对的地方,这这太出人意料了!你怎么可能知道开出这种处方?” 曹祥生依然是满腹疑问,随手拿起岳秀山的另一张处方。用眼一扫,手都不禁颤抖起来。 “啊!” 曾祥生像个小女生似的,一惊一乍,忙丢了处方,跑到最后一名女患者前,伸手搭脉。这次仅仅一分钟。便放开了手。 “天才!真是天才之想!” 曾祥生喃喃自语,犹如失魂丧魄般,回到桌前。 “如果这个方法可行,天下人之幸也! 曾祥生再次拿起第十份处方,仔细看了一遍, 他也是中医界的翘楚,虽然处方上只有十八味药材,他当然了解每一味药材的药效和作用,从其剂量和每一味药材的药效发挥作用的时间顺序,他大体上也能猜想出此方的设想之妙! 这是第一次见识到中医对癌症的全新诠释,如果是对的,那么以后,对中医治疗癌症打开了一个天窗,其影响将是划时代的。 “小同学,你…你是怎么将癌症定义为火郁之症?” 岳秀山也有些奇怪,这不是明摆着的吗?脉象上有,古籍里有,癌症又不是现在才有的,只是以前中医不这么叫而己。 “火灼而木焦,郁而结块,久而硬化,水净精衰,生机断绝,这不很明显吗?书上也多有记载。” “啊?我怎么没有看到过?还有,你这有些药的剂量不对啊?是不是过量了?有些甚至超过二三倍了!” 曹校长一时也不纠结她从什么书上看到的,对她的处方上的用药提出了疑问。 “这几味药如今都买不到野生的了,全是人工裁培催生的,它们的药性又岂能和野生的一样,不增量药效就远远不足,处方再好,药效不足,怎能治病? 何况!沉疴须用猛药,患者年纪不大,身体状况还算不差,完全可以承受这样的剂量。” “啊?是是是!有道理!有道理啊! 小同学,我可以邀请你进入中医研究协会吗?” 第21章 加个会员 “这个…我想想。” 岳秀山略一思索, “还是算了吧!我还没有在这里毕业呢!” 台下一阵哗然! 曹老校长邀请她进入中医研究协会,这小姑娘居然拒绝了! 你知道进中医研究协会的都是些什么级别的人吗? 那都是全国中医院校和中医院里元老级的人物,全国加一起还不到一百位! 进入到这个协会,有这个协会的会员身份,对毕业后的工作分配,就是一道闪光的金环,那还不是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何况,这个协会的会员,常常会邀请去给各界的重要人物会诊,甚至中央要员,试想一下,那种接触圈子,人脉要多广就有多厂。 “你不用考虑毕业的事,可以给你直接颁发证书! 你进入协会,并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只希望你有所心得时,可以适当分享一下,或者在某个领域的研讨会上,希望你能提一点宝贵的建议即可。” “这样啊!如果不麻烦的话,你给我办一下吧! 不过,我没有太多的时间参与,我还有很多事要做,很忙的!” “不会的!不会的!这个十号患者,我会亲自关注,如果这处方的治疗能达到预期,我希望…希望你能总结出一份原理报告。呈报协会!” “好吧!” 岳秀山道心通明恬淡,根本不在乎这个协会的头衔,只是,如果有益于他人,她做些奉献无所谓! 古往今来的医学巨典,哪一个不是前人的心血所聚,谁不是无私奉献在后人面前!自己的所学也都是前人的积累。 与曾老校长交换了电话号码,离开小礼场出来,已经是接近中午。 几个人在小餐厅草草吃过饭,各回寝室休息,岳秀山去外面钓具店里,买了一盒黄粉虫,这是给丫宝带的口粮。 陈玉娇的寝室在岳秀山对面,见到岳秀山回来,便随她一起进去。 “一山!饿!饿!” 一开门,丫宝就开口喊饿,突然古怪腔调的说话声,吓得陈玉娇脸都白了!差点软倒在地,岳秀山一把扶住她。 “别怕!是一只鸟!” “我不是鸟,是丫宝!丫宝!” “好好好!是丫宝!” 岳秀山有些歉意地对陈玉娇说, “是我从小喂大的一只乌鸦,啥也不会,就会饶舌!” 陈玉娇这时才看清,窗台上蹲着一只不大的鸟笼,里面栖着一只黑漆发亮的乌鸦!正歪着脑袋瞪着自己。 “小山,你好神秘啊!掐指一算的秘术,年轻的神医,会说话的鸟。你到底还有多少秘密?” 陈玉娇惊魂稍定,不由感叹道。 “哪有什么秘密,我不是一样吃喝撒拉睡,你不过是刚认识我,觉得好奇,不过,我看你,走路步伐一致,如同量过一般,你肯定是个武林高手!” “我小时候跟着爷爷练过几年,会几招花拳绣腿,算什么高手!” 陈玉娇是太极陈家子弟,练过几年,那也很正常。 “玉姐,实习的地方搞定了没有?” 岳秀山怕陈玉娇纠结自己的来历,尽量岔开话题。 “这事当然搞定了,下个星期一出发。目的地是云南昭通市一家中医院,我把你的名字报上去了,你还去不去?” “去!怎么不去?破万卷书,行万里路,为万民医!此我所愿也!” 岳秀山故作豪情地说, “你将来真的打算做一个坐诊的医生吗?” 陈玉娇问道, 岳秀山愣了一下,是啊!我将来要干什么? 不知道哇! 当初,跟爸妈登山游玩,误食了《灵幻硫光果》,双目流血,不得己随师父上山,懵懵懂懂便入了道门,学习道家功法术技,就是十年, 开始只是治病需要,修炼了二三年,接着更是出于好奇,对道家的崇拜。加倍修炼,想和师父一样,可以施展各类小法术,到后来一发不可收拾。 可是练功就是练功,就那么纯萃,哪会去想将来要干什么? 自踏入俗世,进入红尘城市之中,才感觉到诸多的生活琐碎,以及不如意。 “做坐诊医生?” 岳秀山摇了摇头,这种日复一日,一眼看到头的生活,怎么可以? “大概不会!我学医不是为了做医生谋生,只是给需要的有缘人的帮助。 同时,我所学的一切,都是如此! 将来怎样不知道,但现在,我会到处走一走,看一看,遇到什么,去做一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就好!你呢!” “我?” 陈玉娇她比岳秀山大了好几岁,自然早己想过将来的计划。 “我是学药理和药村为主的,我想我会成立一个公司,建一个自己的药材基地,同时成立一个研究中心,针对性地开发一些中药新丸散,让老百姓吃得起药,治得起病,能赚钱的同时,也尽可能造福百姓! 你想想,如今的医疗局势,西医几乎占据了整个天下,而我们的传统中医,却是越来越萎缩!一旦中医逐渐消亡,西医独占,天下患者,岂不完全任由宰割? 就如今,西医医院中,稍有风险的患者,医院是不管你生死,先签下免责书,再给你治疗,治疗好不好,你得听天由命, 生,是西医治疗的功劳,死,是你得了绝症,回天无力,命中注定。 即使治疗成功,往往都只是表象,只是让你仅仅活着,其实已经是废人一个。 但巨额的医疗费,你一分不能少,许多的百姓,辛苦积攒一辈子的所得,往往一次生病,花个精光,最后是人财两空,一无所得,岂不悲哀!” 岳秀山闻之,深深触动,悲悯之心,油然而生, “玉姐,好志向!如果将来成立公司,算我一份,我表示支持!” “好!算你和我一起!” 陈玉娇大是高兴,她是隐隐知道岳秀山的能力和价值。 十六岁的她就能被曾老校长邀进中医研究协会,将来更是不可估量! 上午散会时,就有人高呼岳秀山为小神医,直接上了绰号“岳神”! 有岳秀山的加持,毕业后成立一个中医药公司,何愁没有人气和人脉! 第22章 蹑空草 下午是病理学讲座,陈玉娇和岳秀山几人都翘课了。 马上要远去云南实习,需要上街上采取一些必要的东西,距下星期一,只有短短四天时间了。 这种课程其实早己学过了,现在不过是一些专家讲解一下,自己在这方面的研究成果。属于可听可不听的范畴! 四人出了校门,走上大街,准备去江南路的大超市去,选购一些便携式生活用品, 转过拐角时,见到一个胡子拉碴的三十岁左右的男人,穿着邋遢,像是在晒太阳,见到她们过来,满是痛苦的眼里有些紧张和躲闪。 岳秀山微微瞄了一眼,皱了一下眉,此人素不相识,萦于体外的杀气,显然不是针对她们四人的, 为了谨慎起见,岳秀山悄悄取出一枚金针藏在右手指缝之中, 果然,她们才走出十几米,那个男人如风一般从身边呼啸而过,一点光亮耀眼一闪,那是右手倒握着一把七八寸长的杀猪刀! “啊!啊…!” 迎面而来的是一对二十七八的年轻男女,穿着打扮都很齐整,特别那女的,描眉抹粉,甚是妖艳! 那个蹬着高跟鞋的女的,见到这邋遢男人持刀冲过来,明显是认识这个男人, 顿时惊恐万状,尖叫出声,扔掉手中的纸袋,扭身就往回跑, 旁边的男人,反应也不慢,伸手在女人肩上扳了一下,几步就超过女人,跑得比兔子还快。 穿着高跟鞋的女人,哪里跑得过早有准备的持刀男人,只能一边尖叫,一边踉跄地奔跑,频频回头。 “别杀我!别…别杀我,我错了!” 持刀男人咬牙黑着脸,默不开声,离这女人约一米时,高高举起右手的杀猪刀,狠狠地刺向女人的后背。 岳秀山微微叹了口气,右手手腕一抖,食中二指一扬,金针无声飞出,直刺男人的右腿的合阳穴。 持刀男人此时心中怒火,尽付于在这一刀之下宣泄,同时心里也一暗,这一刀下去,自己这一辈子也到了尽头。 忽觉右腿一麻,前扑之势已出,右腿却是使不上劲,身体一下失去平衡,像似一根木头般,扑通倒下! 那刀尖几乎划着女人后背的衣服而下,险而又险地,躲过了这一刀。 女人后背只觉一凉,听得声响,转头一看,见男人摔倒在地,顿时精神一顿,甩掉高跟鞋,撒丫子就跑开了。 持刀男人这一刀,摔得好惨,手中刀也摔飞出一丈开外,双手双肘也在地上擦出血来,半响都没爬起来。 岳秀山几人已经赶上了,李之雅付丽梅不敢近前, 陈玉娇倒不惧怕,毕竟是练家子,她对刚才一幕看得真切,赶前几步,将刀拾起,远远扔进垃圾箱中。 “大叔!对不起!我也不知是坏了你的事,还是救了你一命。 如果没有杀父母灭儿女的仇恨,不应该杀人, 特别是为了一个不爱的女人,愤一时怒力,挥刀杀人。 你想想,她的命,值得你用自己的命去换吗! 留着有用之身,上报父母,下养儿女! 我观你面相,并非贫困潦倒之相,三十二岁之后,自有良遇,小有发达。 大丈夫何患无妻,一次遇人不贤,不会次次遇人不贤! 何妨暂时放下心中怨恨,任由她去,自己重振精神,好好努力!以图将来!” 岳秀山弯下腰,对着男人说了这一通话,看着男人目眦欲裂怒火欲焚的眼睛,慢慢黯淡下来,到崩溃嚎啕大哭。 岳秀山转至侧边,一抹手,取走了他腿上的金针。 男人哭了两分钟,慢慢坐起,低着头,涩声说道。 “谢谢你!你…你说的是真的吗?我还有机会发达?” 岳秀山稍一沉吟, “你前额逼窄,凹凸不平,灰暗无光,说明你前三十年窘困潦倒,颠簸不平,难有作为! 而你眉棱有角,山根稳固,两颊丰盈,明显三十岁后,会有转机,虽无大富,亦有小康。 你通天劲直,丰隆有准,口齿齐整,唇棱内敛,须路分明,地廓方润,是有后福之人。 你子孙宫凸,是有一子一女,父母宫润,主双亲健在, 你以有为之身,岂可做糊涂之事!” 那男人见岳秀山说得有鼻子有眼,一套一套的,而且像父母子儿被她一一说中,不由信了八九分。 同时,回想刚才之事,不由得轻轻颤抖,心惊肉跳,很是诚恳地说, “我现在一无所有,我相信你没有骗我的必要,谢谢你,救了我,也救了我一家。 我段长仁素来有仇报仇,有恩报仇, 这仇暂且搁下,再不逞匹夫之勇,日后再说,你的救命之恩…。” 男人在怀里一阵掏摸,取出一个三寸宽五寸长的扁扁薄薄的木盒子。 轻轻揭开,只是一株金茎紫叶的药草,茎尖上是如一片 “这是一株罕见的飞羽草,我也是从祖上的书上看到,据说是一种灵草,有什么作用效果,我也不知, 我是一次去往神龙架深处采山时发现的,便小心采下,保存下来。卖了几次,没有一个识货的! 现在我身上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但我感觉这株草不凡,权当礼物送给这位姑娘吧!” 岳秀山接过仔细看了几眼,心里也大为震惊! “这草也叫《蹑空草》,据说炼气士配丹服用,可以拔地飞行! 对需要的人来说,确实极其珍贵! 其实,给我也是浪费,我…我也不是炼气士。 不如,你自己留着吧!” 那男人双手连摇, “我虽然是一个少见识的乡下人,但知道姑娘你却是不凡之人,送给你,或许可以遇到需要的人,留在我处,终究只是一株一文不值的野草!” 岳秀山点点头,抬头望了望陈玉娇。 “你看我干嘛?要钱吗?” 陈玉娇有点莫名其妙! “你不是准备毕业开公司吗?要建药材培植基地吗?这位段大叔却是个得力人手! 他家数代采山寻药,无论对药材的辩别和生长习性,都有非常深的了解! 并且多走山岭湿地,对土壤气候,颇多熟识,将来对药园选址,都有很大的帮助!” “啊?你怎么就想到了这么多?行!” 陈玉娇很兜里一掏,掏出一叠钱来,略数一数,大约三千多, 回头对着李付二人道, “你俩身上还有多少?” 三人凑了凑,大概五千元多一点。 岳秀山接过,递向段长仁。 段长仁连忙推辞, “我的药草是送给你的,不能要钱!” “段大叔,这钱不是送给你的,是给你的工资,你接下来的时间,帮我们找一些好的原始药材种子,顺便看一看有什么地方可以栽种阴性或阳性的药材。 我们给你留下电话,你有什么发现和困难,随时都可联系我俩!” 段长仁此时才明白,自己遇上了贵人,转运的时机到了。 连忙站起来,郑重地记下两个女孩的交待。 第23章 租个住房 在出发云南的前一天,岳秀山收到一个信封,是曾祥生老校长派人送过来的, 里面是一份江宁市中医药大学的毕业证书,和一个中国中医研究协会的会员证。甚至还贴心地给她一并办理了一份行医资格证! 这也说明曾老校长有多看好她岳秀山的医技和前途! 岳秀山住进这江宁市中医药大学,才不到两星期,收拾起来也很快。 唉!本想在大学里好歹猫几个月,谁知终究是个劳碌命! 这一次前往云南昭通市中医院的,班共有七位同学,两男五女。 因为乘坐的是高铁,上午八点上车,下午三点多就到了目的地。 云南昭通市是一个中等城市,是少数民族杂居的地方,也是一个旅游业发展很好的地区。 昭通市中医院的有关人员接待了她们一行七人,给她们安排了住处。 几人到住处一看,心里凉了半截,这是一栋三层的旧楼,还是上世纪八十年代的建筑,一楼下面堆放着替换下来的废旧病床和一些破破烂烂, 在二楼倒是有几间空房,不过都是又脏又旧,散发着陈腐的霉味! 没办法! 是你求着人家来这里实习的,人家能给你一个接纳的态度,就非常不错了! 陈玉娇瞧了一通,决定放弃这里,自费出外租房。实习也就二个多月了,也花不了几个钱,她本就是个不差钱的主! 时间还早,大家先把行李暂放在此处,让两个男同学守着, 陈玉娇带着岳秀山等四个女生,出了医院,在附近寻找房子。 在离医院四百米不到的地方,在一条小巷中,找到一处房子。 这是一处还没有拆迁改建的区域,都是一些老旧房子,住户并不多,大部分都搬去新房了,旧房子等着被拆的过程中,偶尔出租! 在电话中与房主交流之后,最后以一千五百元每月的价格租定了。 陈玉娇用手机付过一个月租金后,按房主的吩咐,去旁边一家邻居处取钥匙。 旁边的邻居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见是一群女孩子租住旁边的房子,几番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给了她们钥匙。 陈玉娇开门进去看了一下,心里颇为满意,这是一栋三层楼房。 二楼三楼各有三间卧室,里面装饰还有七八成新,各种用具齐全。 这一千五的价格就一个字,值! 一起回中医院和两个男生搬来行李箱, 陈玉娇大手一挥,将两个男生上了三楼,给岳秀山安排了一个小房间,她知道岳秀山秘密不少,又是一个小女孩,进行了特别照顾。 陈玉娇和李之雅一间,付丽梅和另一女生裘玲一间。 岳秀山的小房间有个窗台,见窗台上支棱着雨棚,把装丫宝的鸟笼取出,挂在窗台上,给笼中的食槽水罐加满。 丫宝在笼中烦躁地跳上跳下。口中叫嚷着, “出!出!出!” 岳秀山拗不过它,打开笼子上的小门,丫宝跳出来,在窗台上抖擞一下翅膀。 “就在这附近溜一圈,不许飞远!听到没有?” “哇!” 丫宝叫了一声,扑棱一下,飞入空中,撒欢儿去了! “大家收拾好了没有?准备出去吃晚餐!” 陈玉娇在客厅里大声招呼, 两个男生,李转和蔡逵早在客厅里等,到底是男生利索一些。 付丽梅走出来,脸色有些泛黄,见到岳秀山,连忙拉住她。 “小岳岳,我大姨妈来了,跑了一天,乏得很,我都走不动了,麻烦你等会给我带一份回来。” 岳秀山一摸她额头,凉凉的,滑滑的,不像感冒。 “行,我给你带回来!” 蔡玲有些迟缓地从卧室出来,神情有点为难的感觉,她家是农村的,父母离异,她一直跟着爷爷奶奶生活,爸爸在深圳打工,挣的也不多,妈妈也不知嫁去哪里,没有联系,家中还有一个弟弟,经济自然不宽裕。 平常在大学里,都靠自己空闲时间做小时工或给小孩子辅导,挣点外快,补贴自己的生活费, 所以,裘铃平常都很节省,在学校吃最次的餐,一般不与别的同学来往,不是她自甘孤寂,而是往来花销不起。 这次来云南昭通,也是没办法,主动找上陈玉娇,请她帮忙,捎上她一起。 陈玉娇豪侠仗义,但裘玲是个本份的人,不想过多占人便宜,像租房子吃外餐,她是有些压力,同学相处,aa分摊,理所当然。 出门在外,要是自己一个人又搞特立独行,这该如何与同学相处? 李之雅和付丽梅也都不是差钱的主,家中不是做企业,就是经商的,虽然比不上陈玉骄,手头上都是宽裕得很。 而岳秀山看起来跟自己穿着差不多,但从她的吃喝使用,并没有半点窘迫,还真是奇怪! 住房不远的弄堂拐角处,就有一个早点夜宵和随堂点菜的苍蝇餐馆。 大家都挺累了,不想走太远去寻,见到这里有吃的,便进去占了一张简易餐桌。 一连点了回锅肉,金钱蛋,酸辣鸡杂,葱烧豆腐,韮菜炒河虾,酸白菜,三鲜汤。 这餐馆老板的家常菜手艺不错,吃下来,大家都挺满意,一算账,不过一百二十八元。 “这个老板实在,今后还是定在这里吃吧!” 裘玲觉得这种消费还能接受,她直怕这一伙子上高档餐,几百上千地吃喝,她哪扛得住。 陈玉娇看了她一眼,“行,这里除了环境差点,口味还不错!” “你们先回吧!我还去附近逛逛!” 裘玲想到附近看看,能不能找到挣钱的活干,自己积攒的钱,坐车买日用品,都花得差不多了,接下来还有两个多月的生活,不挣钱怎么过?这种医疗实习,都是不带一分补贴的。 大家都累得够怆,只想回去早点洗澡休息,也就随裘玲自去,其它人一并回到出租房。 热水器早就开着,大家可以轮流舒适地洗澡, 岳秀山先回房去看丫宝回来了没有,这货可能撒欢儿太累,早回笼中带上门儿,缩着脖子睡了。 轮到岳秀山洗过澡,回房中练了一个时辰的混元无极功,感觉良好,便打开被褥入睡。 午夜一点多的时候,丫宝突然哇哇大叫,岳秀山被惊醒,以为有什么老鼠野猫来扑食丫宝。 忙打开灯光来看,并没有发现什么异物,丫宝瑟瑟发抖,不住地哀鸣。 难道傍晚出外撒欢,得了什么病了。 打开鸟笼,丫宝箭一般地飞落到床上,一头挤入被子之中。 这是怎么回事? 第24章 你撞鬼了 一夜再无事。 天明六点不到,岳秀山便起床,不忙着洗澡,先在房中立桩练功。 丫宝昨晚不知什么原因,受了惊吓,此时虽缓过劲来,却不敢远离岳秀山,腻在她肩头,像在观里时一样! 收功的时候,突然从窗户看到外面一片朝霞。 妙呀!这窗户朝东的! 赶紧凑到窗前,迎接第一缕晨光,好炼破妄神光! “啪”的门被推开,门上挂着钥匙,岳秀山不习惯抽掉,陈玉娇很没节操地轻易推门进来,见到岳秀山凑在窗前,睁眼迎着朝阳。很是奇怪! “你在看什么好看的?你不是有什么偷窥癖吧?” “有!偷看光溜溜的没穿衣服的!” “什么?真的?” 陈玉娇八卦心重,连忙也扑到窗前! 我去!白花花的太阳光太耀眼!一下就失盲了! “骗子!啥都没有!” 陈玉娇骂道。 “这初出的朝阳,还不够光溜吗!哈哈哈…!” 阳光较强烈了,岳秀山缓缓收功,闭上眼睛,移转金乌神光入穴。 “小山!你真是个怪物!” “有什么怪的?我也要上卫生间,也要洗脸刷牙!马上要吃早餐。你不也一样吗!” 陈玉娇哼了一声,转身去逗丫宝。 出门时,陈玉娇有些恨铁不成钢地骂道, “李转蔡逵这两个冤种,昨夜又玩了一通宵游戏,今早出不来床,第一天就不去上班,真是两只弱鸡,” 在街角的餐馆每人干完一份牛肉粉,便早早赶去中医院。 岳秀山和裘铃分在7楼内科室,陈玉娇付丽梅李之雅分在11楼妇科,两个男生分去了儿科,这是暂时的分配。 内科室主任对岳秀山两人到到来,并没有多大热情,只是点点头。 “八点半,查巡病房,你俩跟在后面看看就行。” 岳秀山和裘玲连座儿都没有,就这样站在那儿,听他们开完早会。 八点半,由科室主任医生带队,兵分三路,去整个楼巡查病人情况。这是每个医院的惯例! 岳秀山和裘玲自然是跟屁虫儿一样,跟着这个内科科室主任的这一队。 病人很多,治疗也是中西医结合,有慢性病,也有急性病,太多是腑脏之中的问题。 查巡到十一病房,二十三床,这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 入院已经有一个多星期了,满脸灰暗,隐隐有一丝丝黑气,除了身体虚弱无力,其它的一切都正常,吃得喝得拉得睡得,就是整个人的精神和体力,一天不如一天。 都入院一个星期了,丝毫不见好转,治疗方法尝试了好几种,目前看来都无效。 中医西医都检验过,根本查不出什么病因,目前采取保守治疗的方法,加强营养和机能调养。 岳秀山虽然站在后面,见到主任医生皱着眉头左手换右手地诊脉。 护士在另一边量体温,测血压,这些基本正常,不发热,心跳偏快,血压偏低,这是日渐消瘦的原因。 “我可以试试吗?” 岳秀山从后面伸出脑袋说了一句。 “胡闹,你们还是个学生,怎么不懂规矩?” 同来的一个主治医生恼怒地斥责了一句, 如今的学生怎么这样不知天高地厚,来实习第一天,就敢当着这么多人出风头,真是不知进退! 那主任医生抬头看向探头的岳秀山,一时间被岳秀山的眼中精光所摄,竟然失神了一刹那。脱口说道。 “你来试试就试试,实习嘛!就是要实践!” 众人见主任医生开口答应,再没有人阻拦,纷纷侧身,让开一个身位, 岳秀山走了过去,伸出三根细长白嫩的手指,往患者腕上一搭,立即感到一丝诡异的冰冷阴寒,心里便有了几分底。 伸手从怀里一探,从针囊中取出一枚细长的金针,向患者耳垂上一刺,随即抽出金针,放在鼻端一嗅。有一丝淡淡的阴寒土腥之味。 “你是收殓师,还是考古或盗墓的?” 岳秀山突然双目一瞪,眼中精光一闪,大声问道。 “啊?我…我都不是。” 病人大吃一惊,惶恐地回答。 “你撞鬼了!阴气入身,你阳气不足以抵御,再拖下去,必死无疑!” “救救我!救救我!” 病人更是惊恐不已,望着岳秀山满是乞求之色。 “到底是怎么回事?在什么地方撞上的?” 岳秀山冷冷地问道, “我是昭通区西原片的居民,叫李泰元,平常胆大包天,别人叫我李大胆, 一个星期前,有人与我打赌,我要是敢半夜去拱镇塔里掏一块砖回来,输我一千元。 我想,这算什么,不就半夜去捡一块砖,白送我一千元,傻子才不干。 我当夜就去了,拱镇塔就离去处不过七八里,当地人都知道,有人说那里半夜闹鬼,这世界哪里有鬼,谁又真看见了? 我自然不信也不怕,骑着摩托就去了,拱镇塔破败了好多年,长了不少杂草。 我乘着月色进入,在第一层破烂处,捡了半截砖头,揣在怀里,转身就走! 刚要出塔时,后背一凉,像被什么撞了一下,一股阴风吹过,如同浸在冰水之中,我浑身一僵,动弹不得, 过了约半个小时,我勉强挣扎爬起来,骑着摩托到家,什么都顾不上,上床盖了两床被子,才缓过来,但就这样一身酸软无力,来这中医院看病,一直不见好,我…我真是撞见鬼了吗?” “胡说!中医也是科学,不是玄学,更不是迷信,不要在医院搞乡下那神神鬼鬼的一套! 你也是个中医大学的实习生了,你四年大学白读了吗?” 还是那个戴眼镜的主治医生,也不知怎么,就那么讨厌这新来的实习医生。 “迷信?你对自己无知的领域,就称为迷信吗?” 戴眼镜的主治医生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见岳秀山不但不服他,还敢反怼他,不禁勃然大怒。刚要动手要将岳秀山赶出病房。 “且慢!先看看她有什么妖蛾子?再教训不迟!” 这个五十多岁微秃的主任医生,远比眼镜沉得住气! “看好了!” 岳秀山冷笑着看了一眼戴眼镜的那位, 看到病床旁边一个床头柜上,放着一瓶喝剩的矿泉水,一只打餐吃饭的碗。 岳秀山拿过矿泉水,往碗中倒入半碗清水, 放下矿泉水瓶,双掌阴阳互合,运转混元无极功, 一股无形的劲气,将左右附近之人,逼开两步, 双掌呼地一分,对着那碗清水,一连打出十余道指诀,飞速变幻之中,隐隐有风雷电光之声。 左手扶住右腕,右手捏个剑指,凌空画出一道符纹,指落于碗中。 十余秒后,岳秀山缓缓纳气,回归丹田,从怀里取出一瓶正气散,微微倾倒一点于水中。 “坐起来,喝下去!” 病人李泰元哪敢不依,咕咚咕咚几口,便喝个干净。 “躺下!” 岳秀山左手针囊在手,右手金针瞬发如雨下。隔衣刺于李泰元身上。 李泰元顿时满面红光,浑身如入沸水,汗出如浆,一丝丝黑气,从毛孔中渗出。一股阴寒腥臭的味道散发开来。 第25章 天才与专家 约摸过了五六分钟,岳秀山见再无黑气渗出,一抬手,收了李泰元头上胸前的金针。 “好了,再服三副中药,便可以恢复如初!” 一刹时,把整个病室中的人都看傻了,这个人入院一个多星期,眼看着一天不如一天,整个医院束手无策。 这小姑娘仅用一碗清水,三下五除二,手到病除,简直神乎其技! “你…你这是巫法,是不科学的,你还是个实习生,根本没有行医资格证,你随便活疗病人,属于非法行医,是违法行为,我要举报你!” 这个眼镜男医生,似乎犯了疯魔症。 岳秀山举手投足之间,将李泰元治愈成功,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他脸上, 他三十岁不到,就晋升为主治医生,在中医院内科室是数一数二的明星医生,前途无量,被一个看似未成年的实习生狠狠打脸,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他自然知道,实习生连毕业证都未到手,哪来的行医资格证? 他以为抓住了岳秀山的软肋,可以不顾一切地攻击她。 “学医就是为了治病救人,你要举报,是你的自由,请随意!” 岳秀山毫不在意,这类人到处都有,就是见不得别人比他优秀。 随手取过旁边护士手中记录体温血压心跳的纸和笔。 “刷刷刷!” 在纸本上开出十六味中药,“嗤!”地撕下, “按这方子,连吃三剂,注意,暂时莫吃寒凉之物!” 李泰元刚接过方子,不料,被那个五十多岁的主任医生抢过来看! 微秃们主任医生看了许久,默不作声,最后递给一名女护士。 “照单抓药吧!” 一通查房下来,花了个多小时,刚回到办公室! 那眼镜男医生还真带了两名警察进来, “毕华强,你这是要干什么?” “刘老!医院里不能收留神棍巫婆之类的伪医生,这会影响我院的声誉! 何况这女的,只是个外地来的实习生,根本没有行医资格,竟敢动手医治病人,她已经违法了!您又何必偏袒她呢!” “她是实习生不假,但她的行为都是在我允许下做的,这完全符合实习生规范啊!” 这个姓刘的主任医生眼光确是比这眼镜男强得多,他哪里看不出岳秀山的金针刺穴手法,稳狠准,这是普通实习生的水平吗? 所以,他起了怜才之意,想要保护岳秀山! “刘老!你不要再替这女的说话了,这女的给病人服用自备药物,自主行针刺穴,一旦病人出现意外,这个责任您负得起吗?造成的损失,由谁来赔偿? 这女的非法行医,必须受到惩罚! 警官先生,就是这个女的,请你们带走!” “你…” 刘姓主任医师头顶仅剩的几茎白发,都要被他气得竖起来! “刘老,没事!我自己可以处理!” 岳秀山走上前来,对着两名警察说道, “警察先生,这人纯粹是故意报假案,故意污蔑我!这是不是也属违法行为?” 两个警察一时间懵了,找不到北,这到底是谁是谁非? “别听她胡说,她在11号病房27床,给病人服药行针,有目共睹,谁都可以作证,但她就是还没有医生资格,这种行为就是非法行医!” 毕华强此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能往死里逼了! “我有没有行医资格,不是你说了算!” 岳秀山从怀里掏出一红一绿两个本本,和一枚徽章! “警察先生,这是我的医生资格证书和医生执业证书,这是我中国中医研究协会的会员徽章。 你说,我有没有行医资格!” 两个警察打开两本崭新的证书,确实是岳秀山本人, 整个内科室的人都傻眼了! 这怎么可能?这小女孩本就不像一个大学要毕业的样子,说她是高中毕业生,还真有几分像! “假的!假的!一定是假的!” 毕华敏歇斯底里地吼道,同时也说出了大家心里的疑问。 大学毕业正常需要一年,才能取得医生助理资格,需要至少二至三年的临床工作经验,才有资格考医生资格证! 这小姑娘不过十六七岁,又怎么可能呢? “真的假的,用不着你操心!我们自有鉴别能力!” 一个警察冷冷地对毕华强说,心里也窝着一把火,这个眼镜小子绝对不是什么好人,八成是他报假警,骗他们来当冤种! “美女,暂借你电脑用一下!” 办公室的一个女医生很配合地让出电脑,警察很快进入公安系统大数据链接。 见了鬼了! 这两本证书竟然是真的! 但岳秀山的个人资料极少,同时还显示另一个身份,中国中医研究协会会员! “这怎么可能?” 一些抻着脖子挤着脑袋看警察查证的人,不由自主地发出惊呼! 这个协会都是中医界元老级别的人物才能加入,还有一种可能加入的是天才级别的人物。 天才级别? 这就对了!只能是这个唯一的可能! 那这些证书和徽章的解释就顺理成章了! “警察先生,这算不算毕医生报假警,故意污蔑抹黑我!” 岳秀山冷冷地看着毕华强,这货真是个垃圾,姐一没招惹你,二没损及你的利益,却偏偏不依不挠地与我过不去,如果不反击一下,真当我是好欺负的。 “毕先生,请随我们回警局一趟,说明一下你报假警的目的和动机!!” “不不不!是她没有主动亮明证件,是个误会!误会!” “毕先生,你不是专职稽查部门,岳医生没有义务向你出示证件! 请你配合!不要让我们采取强制措施!” 警察发出严厉警告,毕华强被警察灰溜溜带走,这无疑让他在内科室丢了大脸面,如果在警局留下案底,以后评职称那就麻烦了! “岳…岳专家!欢迎你来到我们昭通市中医院!” 姓刘的主任医师一时不知怎么称呼岳秀山,灵机一动,给她带上一个专家的帽子。 岳秀山“扑嗤”一笑, “刘老,您别客气,我算哪门子专家,我就是来学习的,您就当我是一名普通实习生就行!” 第26章 鬼迷心窍 傍晚,五个女孩回到出租房,收拾一下,准备去小餐馆吃晚餐。 陈玉娇上三楼,才知道三楼的两个男同学,居然一天没挪窝! 这有些怪异! 陈玉娇在客厅里叫两人,两人在卧室里含含糊糊说不明原因。 陈玉娇发觉不对劲,不好一人去闯男卧室,急忙下至二楼,把这诡异的情况一说。 大家急了,一齐涌到三楼,还好两人的钥匙都挂在门上, 先打开李转的房门进去,一看到李转的样子,都不由大吃一惊,才一天未见,像完全换了一个人似的! 整个人脸色灰败,像是久病未愈的,倒是眼中闪现着异样的光芒 李转见五个女同学闯进来,吃了一惊,似乎有些羞缩,往被子里钻,仅露出半截脸来。 “你到底怎么回事!还要不要吃饭上班? 整天的窝在房里当闺门女吗?我可不是你妈,不负责教育你! 有什么事说出来,作为同学又是同来此处,我们能帮的一定帮!” 李转支支吾吾,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 “别问了!我知道怎么回事了!” 岳秀山突然说道, “去那边房里看一看!” “你知道什么?” 陈玉娇有些疑惑,但还是依言,打开了另一个房间, 果然如出一辙! 蔡逵的情况比李转更糟! 众人心里惶恐不安,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一股不祥的阴云罩向头顶! “小山!到底怎么回事?” 陈玉娇心里没底,别看她练有一身武艺,但面对不明事物,心里很是不安! “下楼去说!” 岳秀山带头下到二楼,一伙人齐刷刷赶下来。 “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你倒是说呀!急死我了!” 陈玉娇性格直爽,最是忍耐不住! “他们被鬼迷了!” “啊?这屋里有鬼?” 李之雅付丽梅都尖叫起来,裘铃吓得浑身发抖。 连陈玉娇都真觉得脖子发凉! “别胡说,弄得像真的一样,这屋…屋里哪…哪来的鬼…鬼!” “大家别怕!鬼不在这屋里,现在也不在三楼,早已离开了!” “你…你早说嘛!吓死我了!” 裘玲是最相信岳秀山说的话,因为今天就碰到一个撞鬼了的主! “小山,这世间真的有鬼?” 岳秀山点点头, “昨夜丫宝半夜突然叫个不停,惊恐不安。我一直不知是何缘故, 原来那时,就有鬼物去了三楼。 这世间鬼是有的,但不会太多! 因为要变成一只鬼很不容易! 不是每个人死了,都会变成鬼,太多时候,这种轻微的意识能量,会被传送到另一个空间,我们俗称地府或是阴间。 但也有特殊情况,人死后的意识体被诸多因素影响,不能顺利传送,滞留人间,成为孤魂野鬼,但这一类孤魂在人间存活不了多久,因其意识能量逐渐逸散,得不到补充,最后消亡。 只有死后,得天独厚,葬得阴穴,又意味体强大的,得阴穴地气滋养,才能逐步壮大起来,这就是正常的鬼魂! 鬼魂一般没有太强的伤害性,主要手段是变形恐吓!或者化形迷惑,所以也称之为鬼魅! 还有一种特殊的鬼物,得到了道家炼气的法门,可以修炼天地之间的幽冥灵气,那就厉害了,修炼日久,甚至可化成实体人形,吸食肉食也是常事!” “小山,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李之雅问道, “你比我们还小那么多,在你面前,我们就像蒙昧无知的孩童一样。” 岳秀山故作高深,神情一肃,行一稽首礼。 “我本隐修一道家,偶入红尘走天涯,看破兴衰与悲喜,不过镜月水中花!” 陈玉娇伸手在岳秀山肩头擂了一粉拳, “去!装得像真的似的,你还是说说该怎么办吧!那李转和蔡逵要不要送医院? 我们是不是搬出这里,另找别处?” “那两个死不了,不过被鬼吸去了一点元气,吃些药就能恢复过来, 也不要去动他们,我还要用他们来捉鬼!” “捉鬼?你还敢去捉鬼!” 付丽梅惊呼起来,拉着李之雅往卧室里钻。 “小山!我们不陪你玩了,玩不起!” “小山!如果真有鬼!我…我们还是不要招惹的好,要不,我们还是搬走吧!” 陈玉娇心里也是忐忐忑忑,心想,那是鬼啊!你用什么捉?你以为笼里捉鸡吗? “不行啊!不把鬼捉了,楼上的两个性命难保,他们已经被鬼盯上了,能搬到哪里去?不如把鬼捉了,一了百了!” “可是,你用什么捉?你又不是神仙!” 陈玉娇虽然有武艺傍身,但这面对鬼魂,也是无用武之地! “这个你别担心,我自有办法。不过,需要你帮我!” 岳秀山信心十足,虽然以前没有捉过鬼,但凭自己现在不输于师父的功力,区区一个孤魂野鬼,哪自然不在话下! “我帮你?不不不!我不行!” 陈玉娇听得岳秀山叫她帮忙,吓得直哆嗦。 要是找哪一个人干架,姐替你出头,捉鬼!还是饶了我吧! “玉姐!你平日里侠胆义胆两肋插刀,助人为乐,怎么关键时刻掉链子?变成胆小鬼了。不管楼上两位的死活了?” 岳秀山故意激将陈玉娇,顺便逗一逗她。 “你这是捉鬼呐!我没有经验!” 陈玉娇依然不敢答应, “怕什么!我也没有经验!” “什么?那你捉什么捉?趁着天还亮,快点走吧!” “走走走!出去买点材料再回来!” 岳秀山拔腿就出了客厅,陈玉娇像似背后有什么粘着一般,几步就抢在岳秀山前面。 “你…你真走啊?不叫上她们?” “没事!现在阳气还未衰,鬼一时半会不会来的,买点东西,我们就回来!” “还回来干嘛?” “捉鬼啊!” 那些缩在卧房中的人,八成是不敢出来吃饭了,岳秀山在超市买上一大包食物带回。 岳秀山带着陈玉娇去菜市场,买回一只五斤多重的大公鸡。同时还买上一包烧烤料锡铂纸。 陈玉娇这一次啥都不作主,像个小弟般跟着岳秀山! 见岳秀山买了一只鸡带烧烤材料,有些大惑不解。 “小山,你到底是捉鬼?还是搞烧烤做夜宵?” “唉呀!还不是怕你捉鬼无聊,给你弄点吃的。” 岳秀山漫不经心地回答,陈玉娇心里一凉, “看来!你就是不肯放过我!” 第27章 有鬼夜登场 回到出租房二楼,岳秀山敲了好久的卧室门,通报了姓名年龄性别,以及陈玉娇的生辰八字,及同班同学的名字。 里面的人才确信,外面敲门的不是鬼,李之雅才麻着胆子,从被窝里出来开了门! 岳秀山对这三位是哭笑不得! 怕鬼连饭都不要吃了,澡也不洗了,一个个缩在被窝里,连头埋起! 看来,还是玉姐够哥们义气! “吃吧!吃吧!我与鬼打过招呼了,你们是我同学,今晚不来!” “真的?” 裘铃从被子里露出半个头来,怯怯问道。 中午是在医院食堂吃的,自己买了最差的餐,谁知这两天跟着陈玉娇她们吃刁了嘴,伙食差,没吃下多少,早饿得不行,听得岳秀山说鬼不来了,就再也止不住对食物的渴望,鼓起勇气,露出头来。 “都出来吧!怕个毛线!” 陈玉娇这时又恢复了大姐大的派头, “鬼有什么可怕的?还不是人变的。活人都不怕,还用怕死鬼吗!” 见到岳陈两人有恃无恐的样子,三人终于敢出被窝了。 岳秀山见安抚住了这三女的,自己赶紧出了卧室,抱着大公鸡,去厨房。 “不好意思!救人除害要紧,只有牺牲你了,借你的血一用, 你也算是不枉此鸡生,终究是做出了巨大贡献,下辈子做个好鸡!现在,你是不是处,都不跟你计较了!” 与公鸡作了临别赠言,岳秀山一闭眼,提刀向鸡脖子一抹! 接了一小碗新鲜热乎的公鸡血,岳秀山赶紧回到自己卧室。 从背包中掏出法器袋子,里面找出符笔符纸,金粉朱砂, 将金粉朱砂各倒少许,在公鸡血里,搅抖均匀。 将符纸摊开,研开符笔,濡湿笔尖, 岳秀山右手执定符笔,略一定神,体内混元无极功运转如涛,内气力透笔尖。 只见笔走龙蛇,疾如奔马,只听得笔尖与纸之间沙沙的摩擦声响,一秒不到,一张闪着金光的雷光镇邪符,立马书就! “你在干嘛?” 陈玉娇见岳秀山一个人钻进卧室,不知去干什么?现在,岳秀山才是主心骨,千万不能让她离开视线,忙推门进入,见岳秀山神情肃穆一本正经地奋笔疾书,不由问道。 “画符!捉鬼!” 岳秀山眼皮都不抬,手中依然,笔不加点,一气呵成,刹时间,绘成一张黄符! “你会画符?这管用吗?” 陈玉娇拿起一张来,看了一下,与往常到庙里求的,好像差不多,似模似样,只是颜色有些不太一样。 符这东西,平时也不少见,一百二百元求的平安符,到底管不管用,只有天知道,权当是一种心理安慰。 可要是假符遇上真鬼!那岂不是找死? “不知道!没试过!” 岳秀山找一张纸,擦了擦手,将使用过的东西,一一收起,放入法器袋里。 “你试都没试过?万一不管用呢?” 陈玉娇手一抖,连张符纸都拿不住了。她真没见过这样心大的孩子! “不会吧?我对自己的手艺有几分信心,放心吧!” 岳秀山笑着说, “只有一只鬼,还是女的,我们两个大活人还干不过她,你刚才不是说,活人怕什么死鬼!” “你…!” 陈玉娇被她呛住了,一时间无言以对! “好了!不跟你开玩笑了,咱们上三楼去!” “咱们…?” “你说呢,不咱们,还能带上她们?” “我…我不是算了吧?” “别怕,我让你当一回神仙!” “当神仙?” “当神仙!” 此时天已大黑,二人上到三楼, “玉姐,你把这些符都贴在窗户和门上。 然后,把那茶几搬在这正向来,我去卧室里换装去了!” 事到如今,陈玉娇上了贼船,还能说啥?只得按岳秀山的吩咐去做。 约十多分钟,陈玉娇干完了事,见岳秀山还在卧室中,心里发毛,喊了一声! “小山!小山!怎么还不出来?” “快了!快了!第一次弄,还不熟练!” 半分钟后,卧室门打开! 我操! 吓了陈玉娇一跳! 卧室里出来一个全副装备的黄袍小道士! 头戴秀士八卦黄冠,身着先天八卦太极刺绣黄袍! “小山?你从哪里弄的这些道具?还有吗?给我也换上!” 陈玉娇认出是岳秀山,转惊为喜,这身装扮,简直是酷毙了! “这是道士法袍,你不能穿,你是要当神仙的。现在不能穿。 明天给你试试!” 现在我要开坛了,不能胡闹,等下鬼来了,若是没准备好,那就麻烦了!” 岳秀山在茶几前,从法器袋中取出惠心诛魔剑,混元乾坤圈,九天普化天尊雷部正印,和一叠儿黄纸钱,几片朱符。 又用碗盛了半碗米和半杯水,放置在茶几上。 又从法器袋里取出几根草香和明烛,点燃插在米碗中,又取出一支三元正气香点燃插好,黑色的烟柱直直向上,暂无变化! 陈玉娇在一旁口呆目瞪地看着岳秀山操作,心里一万个草泥马奔过! “岳秀山!你真是个道士?” “如假包换,我早说过我是隐世一道家,你不信,怪谁!” 岳秀山看了看手机上时间,才九点二十七分。还早! 鬼也很讲究时辰,不过午夜,一般不起床活动! “玉姐!那鬼一时半会,还不会来,去将那只鸡把毛拔了,处理一下,咱们先烤来吃!就算来了,也跑不了!” 两人又回二楼厨房一阵鼓捣,近十二点了,在将那只可怜的公鸡烤熟。 “啊呀!时间不早了,先上三楼。时辰差不多了!” 岳秀山惊呼一声,抱着烤鸡就往三楼蹦! “哎!等等我!” 陈玉娇哪敢怠慢!连忙跟上,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两人推门进去,见三元正气香的黑烟没有变化,才放下心来! 岳秀山先将烤鸡,当供品放在茶几之上,念了一通请神咒。全当请神受用过了。 然后,撕开锡箔纸,两人开干! 烤鸡叫个七七八八,岳秀山看看时间,心想,等的客也该来了,怎么没动静? 是不是看到灯光,不敢进来? 正在心里狐疑不定时,茶几上的三元正气香的黑烟突然一折。 主角登场了! 第28章 斗鬼 岳秀山呼地站起,抓起惠心诛魔剑,向前一刺,挑起一片朱符。 运转功法,左手捏诀,向前剑尖上的朱符一指。 朱符无火自燃,岳秀山念念有辞,口呼一声“疾!” “孽障!还不显出形来!” 但见朱符光影一闪,只见客厅中不知何时站着一个白袍长发的女子,虽然影影绰绰,但依然可见其,容颜秀美,身姿修长。 “啊!” 陈玉娇惊叫一声,手中鸡翅“啪哒”掉落,一下转到岳秀山身后! “你是何方野道?我与你井水不犯河水,你到此作甚?坏我好事!” 白衣女鬼杏眼怒睁,居然一点都没有做鬼的觉悟,遇上道人,一点不怕! “你是何鬼魅?为什么久滞阳间,不入地府?却着这阳世间,做下吸阳补阴损人利己的罪孽!你可知罪!” 岳秀山第一次面对真正的鬼魂,虽然相信自己的道法,但面对这个几百年的老鬼,心里不免有几分紧张! “好你一个鸟道人!你走你的阳间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不曾伤生害命,也不曾祸国乱民,不过是一些贪婪好色之徒,自愿相与,自取其害!与你什么相关!若还不快快离去,休怪我手下无情!” 什么! 你一个孤魂野鬼,不但不服拘禁,还敢嚣张至此!驱赶本天师? “好一个不知好歹的东西,本天师原意不过劝你早入地府,早赴轮回! 你竟敢顽冥不化,自逞凶悍,你当本天师是泥捏的吗?看招!” 惠心诛魔剑向前一刺,一道红光一闪而去,直取白衣女子左肩。 白衣女子大怒,一个移形换位,让开剑光,不退反进,一招“李广射石”,以指作剑,刺向岳秀山咽喉! 我去!这女鬼居然是个武功高明的对手,生前定是一位武林高手。 岳秀山大吃一惊! 我怎么这么倒霉!出道第一次捉鬼,竟然是一个几百年会武功的陈年老鬼! 惠心诛魔剑当短鞭使,使招“隔岸观火”,反手向上抽去! “玉姐,别乱跑!宁心静气,准备神附!” 岳秀山虽然也练得观中传承的《临天八剑》的剑法,但第一次与鬼斗,心里没有底,决定还是借神打之法,与这女鬼斗上一斗,看看虚实再说! 口中开言放声吟道。 “过往神灵听分明,且听弟子禀下情。 弟子今夜开坛庭。驱邪捉鬼正尘氛。 遭遇千年老恶鬼,力有不逮未成擒。 欲借神明功法力,诛恶扫邪正道行!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岳秀山剑招急转,临空书成一符,左手指诀朝着身旁陈玉娇一指,大喝一声! “附!” 陈玉娇怪叫一声,腾空跳起,立于坛前,咕噜一声,开言叫道。 “何方妖孽?在此作怪!还不束手就擒,莫要耽误我老猪东去净坛!” 白衣女鬼被岳秀山惠心诛魔剑一抽击,哪里敢沾接,很后一退, 又见岳秀山三言两语,请动神灵附身,心里一惊,这个女道不可小瞧! “你是何方神圣?” “我乃天蓬大元帅猪悟能是也!追随唐三藏法师,西取真经回转,我佛封授净坛使者正职果位,此欲去往东方,途经此地,既老君有拘令,特来擒拿妖孽,尔兹小鬼,快快降服,莫误了俺老猪吃饭大事!” 岳秀山也是一阵无语,第一次请神下拘令,谁知刚好拘来这夯货! 只见陈玉娇甩肩摆胯,向白衣女子走去, “原来是你这野猪精!还不快滚!” 白衣女鬼是二师兄附体的陈玉娇逼过来,又后退一步,接近客厅前门。 前门上公鸡血朱砂符突然反应,雷光闪烁! 白衣女鬼吓了一跳,一愣神间,神灵附体的陈玉娇也逼到跟前,对着白衣女鬼,右手就是一巴掌拍下。 鬼魂毕竟是鬼魂,有着独特的优势,速度极快,一矮身,便要躲过一击! 但神灵也有神灵的感应,左手一按,而要擒住女鬼的脖子! 女鬼只得扭腰翻身,用双臂架住这一按, 二师兄附身的陈玉娇力大,着一点就将其按在地板之上,女鬼极是滑溜,平躺于地,像箭一般向前射出。 陈玉娇大踏步追出,很快又缠斗在一起, 岳秀山持剑也不上前相帮,一时她要镇守法坛,二是又是想观察一下女鬼搏斗的数路,日后与鬼打交道的时候多,经验很重要! 陈玉娇被二师兄附体,身如坚铁,百毒不浸,任凭白衣女鬼,喷吐阴气,一丝不得沾身, 反倒是女鬼的身影越来越淡,那是损耗厉害的原因。 陈玉娇越斗越勇,白衣女鬼已是厉声嘶叫,看来用不了多久,这女鬼必定伏诛! 突然,白衣女鬼双手捶胸,厉啸一声,对着陈玉娇喷出一口血污黑气,腥臭无比! 神附的陈玉娇也不敢沾染,赶紧跳在一边,岳秀山也连忙捏住鼻子,将脸扭在一边。 谁料这女鬼是虚晃一枪,掉头扑向客厅前门,对着门上的雷光镇邪符又是口血污。 而后撞开前门,门上雷光镇邪符虽然发出一道雷电击打在白衣女鬼身上,但威力已不足原来的十分之一! 白衣女鬼惨叫一声,稍顿一下,随即忍痛逃逸而去! 岳秀山大吃一惊,想要拦截已是来不及,急忙赶至前阳台,急运破妄神光来看,见女鬼借着夜色,急投西北方向而去,那是拱镇塔的方向。 难道这女鬼就是将李泰元撞翻的那个? 如果是她,那休想逃脱! 这一次捉鬼行动,虽给了女鬼重创,但还是功亏一篑,这终究还是经验太少的缘故! 一是未料到这个鬼物极不简单,如此难缠,二是小瞧了对手,准备不足,以岳秀山现在的装备,本可布置个困杀阵法,就一定能留下她。 回到客厅,陈玉娇软倒在地,请来的那吃货早己自个儿吃大餐去了。 岳秀山赶紧从怀里掏出益气散,兑了水,给陈玉娇喂了下去,抱起放进卧房中。 客厅中一片狼藉,岳秀山只得一个人赶紧收拾,先将法坛法器收好,再将地上的乱七八糟打扫干净。 “哎哟!我怎么这样累?一身酸痛无力!小山!” 陈玉娇醒来,在卧室里叫唤! 第29章 五行困禁阵 岳秀山有些歉意,想着让陈玉娇当一回神仙,谁知请来的是二师兄!算是坑了她一次! 听得陈玉娇呼唤,岳秀山连忙进去,将她扶坐起来,蹲在背后,给她按摩推拿。 “小山!我…我脑子有点迷糊,好像喝酒喝断片了似的,这是怎么回事? 咦,你…你不是今晚捉鬼吗?捉到了木有?” “跑了。” 岳秀山叹了一口气, “第一次就失了手,对不起!不过,我敢保证,那鬼绝不敢再来这出租房了。” 第二天,给李转蔡达服用了补元丹,让他们再休息一天,五个女的,都是照常上班实习! 由于岳秀山给11房27床李泰元的治疗,惊艳了整个科室,内科室刘主任,再也不肯让岳秀山跟着去查房,而是将内科室三个楼层中,几个重病患者的资料收集过来,请岳秀山分析! 岳秀山看了几个患者资料,为慎重起见,还是亲自去病房诊脉确定,在针对性地开出了处方, 疗效可谓是奇迹,快的一星期痊愈,慢的半月可以离院,一时间,在中医院引起轰动。 慢慢的,不限是内科,其它科的患者,纷纷要求入住内科病室。希望能得到岳专家的治疗。 岳秀山尽可能悉心治疗,但心里一直惦记着那白衣女鬼! 总算轮到一个休息日,岳秀山决定去郊区岘岗村去看看李泰元所说的拱镇塔。 “玉姐,去不去郊区看看?” “干嘛?” “找那个女鬼!” “不去!不去!” 陈玉娇心有余悸,头一缩,缩进被子里。 “滚滚滚!别扰了姐的好梦,今天好不容易休一天,我要再睡一个回笼觉!” 岳秀山无奈,上次把她坑苦了,她不再上当了。 没奈何,岳秀山自己检视了一下法器袋中的装备。没有遗漏,便下了楼,离了出租房,来小餐馆吃了一碗牛肉粉。 在路边招手,打了一辆出租车,一路穿街过巷,驶出了昭通市。 岘岗村是临市的村,居民不少,村中纵横几条街道,不亚于一个普通小镇。 拱镇塔在村后的山岗之上,山岗上并无大的乔木,尽是一些低矮的茅草灌木和野藤。 拱镇塔耸立岗上,孤零零俯视全村,像一个垂暮的老人。 岳秀山并没有急着去后村岘岗,而是在小镇的街道上游荡。 这个小镇很有人气,各种门面店铺林立,几乎无所不有,服装店理发店杂货店水果店都还不是一家两家, 而且这里流动人口也还不少,很在昭通市打工的,却是租住在这村里,所以人员很杂。 岳秀山路边摊,随手买了两串油炸面筋儿,一路啃着一路沿街乱逛。 走到一处街尾边上,见一男一女两个老人,搬出木椅在门口晒太阳,瞧前年纪也快八十左右了。 岳秀山连忙把吃剩的油炸串儿扔垃圾桶里,凑上前去, “太爷,太奶,走累了,可以借椅子坐会不?” “哎呀!这算什么!你坐!等我泡杯茶来!” 老婆婆连忙让起椅子,转身进屋里去了。 “太爷,您是本地人吗?” 岳秀山没话找话。 “呵呵!我祖宗好几代都是在这村出世的,你说算不算本地人。” “太爷,您真幽默,我是外地人,在昭通上班,今天休息,特地来这儿玩玩,看看岗上的那个塔! 您知道那个塔什么时候建的吗?” “啊?这塔嘛!好像有了三四百年了,据说是当年平西王吴三桂建的。 只是这塔有点邪门,夜里经常有人在塔附近中邪患病, 本地人晚上根本不去那一带地,更不敢去拆那个塔,据说那塔是座阴塔,镇住的是一处阴灵通道,万一拆出事来,谁担当得起?” “哦,那白天去看看,还是没有问题吧!” “看啥看!有啥好看的!那个塔也就青砖加石灰建的砖塔,里面又没有了上去的梯子了。 你一个姑娘家家的,远远瞧一眼就算了,千万别走太近了!” 这时,老婆婆端个木盘,泡着两杯茶出来, 岳秀山忙起身,从木盘里接过一杯, “谢谢太婆,我远远看一眼就是,哪敢进去看。” 与两个老人聊了个把小时,多多少少也了解了一些情况。 再返回街上,岳秀山给自己买了一双运动鞋,一百多块,给自己添了一件黑色外套,二百八十多,都暂时放进背包之中。 挨近中午,岳秀山在街上的快餐店,草草吃过午饭,顺手买了一杯珍珠奶茶,一边吸溜,一边向村后走去。 避开人眼,岳秀山沿着一条小道上了岗, 这岘岗之上,长着太多的杂草,这小道也是放羊养牛的经常行走,淌出来的。 来到拱镇塔前,只感觉一片阴冷之气,即使是太白天,艳阳高照,这塔内依然阴森森让人可怖! 这是一座砖混结构的六面青砖白灰塔,一共是七层,不算是十分高大,通其量也就不到二十米高。白灰层斑驳脱落,有些突出的飞檐已经塌掉了, 岳秀山艺高人胆大,迈步进入塔内, 因塔处高位,塔内倒也干燥,地面上铺着石板,石板缝中长着少许青草。塔内也有二十多个平方大小, 木质的塔门早已不见,岳秀山抬头看上面,原来盘旋而上的木梯,只剩下塔壁上的窟窿眼了。 这塔木身没什么毛病! 岳秀山取出九色鉴真地磁罗盘,定了下方位,看了一下。 此处并非老太爷所说的,什么阴灵通道,更非什么上佳的风水宝地! 但此处阴气太甚,必是那女鬼的居身巢穴无疑! 但岳秀山知道女鬼必定在这塔中,用破妄神光也找不出什么地方有破绽。 此女鬼道行不差,靠自己一人,即使能战而胜之,想要收服捉拿封禁,只怕很难! 还是按原来设想的计划,布下天罗地网,请君入瓮! 岳秀山取出五件大法器,惠心诛魔剑,混元乾坤圈,普化天尊印,鉴真地碰盘,烛龙照妖镜! 然后按金木水火土五行各方位,安置好五件法器,又按先天八卦的方位,贴上准备好的雷光镇邪符。 布置成一个五行困禁大阵! 将所有事物安置妥当,已经是四点多了, 岳秀山坐下来,打开背包,取出矿泉水和零食,慢慢休息,慢慢吃嚼! 十月的天,是白天热燥夜来寒! 入夜之后,岳秀山坐在五行困禁大阵阵心处,开始修炼混元无极功。用以御寒,同时也是戒备! 这在女鬼老巢,可不一定要午夜后才出来。 塔外秋风萧萧,荒草沙沙嘈嘈,更显夜静阴森! “啊!” 突然! 烛龙照龙镜青光一闪,一声惊叫响起! 第30章 未代皇帝 岳秀山定睛看时,赫然是那天的白衣女鬼出现在五行困禁阵中。 连岳秀山都不知这家伙从哪里冒出来的? 五件法器齐齐发动,发出五色亳光! 此时,白衣女鬼被五件法器定住,丝毫动弹不得。 八道雷光镇邪符齐齐发出雷光闪电,劈向那白衣女鬼。 白衣女鬼哪里挣脱得出,雷光劈在身上,只能是凄惨嘶叫! 眼见顷刻间就要灰飞烟灭,白衣女鬼只能是哀声求饶。 “小天师饶命,请暂息雷霆,冤魂有下情上禀,还望天师延息片刻!” 岳秀山见白衣女鬼说得凄惨,甚是可怜!心中暗忖,这女鬼在五行困禁阵中,也万万脱逃不得,且听她说些什么,听听也无妨! 随手揭下身边的一片雷光镇邪符,笼于袖中! 八卦缺一,雷霆暂息。 “你且说来,如果真有隐情,身世可怜,含冤而死,我给你打开阴冥通道,给你一个轮回的机会!” “啊?多谢天师,多谢天师怜悯! 冤魂原是云南大理段氏一脉,闺名凝香。 大明永历九年,陛下驻跸云南昆明,选定妾身入宫侍驾。封妾身为淑妃 永历十三年,清狗破广东广西,进逼云南,陛下只得移驾永昌,后至腾冲。 奈何清狗势大,云南全境沦陷,奸党卖国投降,陛下万般无奈,只得退入缅国境内。 谁料缅王猛白这畜牲,为了示好清狗,竟乘陛下不备,拿下我大明君臣二百余人。送于清狗吴三桂邀功请赏! 而吴三桂这狗贼更是可恶,他本食我大明爵禄,却为荣华富贵,不顾国家君臣大义,贪生怕死,开关投敌,致我大明于垂危之境。 吴三桂从猛白手中,接收了陛下及二百余大明最后的忠良,不但不施照顾,而是极其狠毒的尽皆斩首! 偏偏留下陛下及几个妃嫔,极尽凌辱拷打,苦苦逼问陛下的传国财宝! 陛下一生颠沛流离,哪来的什么传国财宝? 吴三桂这狗贼不甘心,岂肯罢休,弄了个替身勒死,先向清廷交差,却秘密将陛下,转至这拱镇塔下的地宫中,日夜不停地折磨! 两年后,陛下终于油尽灯枯,在这里死不瞑目,妾身也撞死在地宫之中。 而吴三桂这狗贼,竟然丧心病狂到连陛下的阴魂都不放过! 他早早派遣藏僧,安排下镇魇之法阵,将陛下的魂魄镇压,不能入得地府,不可转入轮回!想让陛下的阴魂在绝望和折磨中慢慢消亡! 妾身与陛下,患难与共。相依为命多年,怎忍陛下一人在这塔下魂消魄散, 没办法,我只得 违干天和,每天去吸一些纯阴之气,以补充陛下的阴灵损失,勉强维持陛下阴魂不灭, 天师见鉴,妾身虽做下损人利己之事,却未敢害人性命,太多休养几月,即可恢复过来,并未致人死于非命,而且大都是贪花好色之徒,罪有应得!” 岳秀山心里如惊涛骇浪一般,这也太玄乎了! 南明末代皇帝朱由榔,年号永历,也称在一十六年。 别人出道即巅峰,他这个皇帝倒好,登基就逃亡,一生都是在担惊受怕中苟且偷安,也算是够可怜的。 不想被平西王关押在这里,也算含屈而死,却也可叹! 岳秀山心里一动,突然感觉不对! “你为什么没有被传送到地府?也没有魂飞魄散?说!若有半句不实!立刻让你灰飞烟灭!” 岳秀山有种被愚弄的感觉,不由怒火发作。 “天师息怒,妾身自有隐情,陛下薨后,妾身撞壁而死,性犹刚烈,魂魄含怒,凝练异于平常!一时之间,不忍与陛下分开,两人阴魂拥抱一起,抗拒住了地府的传送之力! 而陛下却传给妾身几句道家法诀,修炼之后,可以暂时收敛逸散的魂魄,而陛下的魂魄在藏僧的镇魇大法下,却是无法修炼,只能靠我渡气与他,维持不灭!” “什么口诀?从何而来?” “是陛下小时候,随父亲桂王入宫,在御书阁中,翻找书看,从一本书中找到一页纸,是先嘉靖陛下的手书,上面写着八句口诀, 陛下当时见是先皇手泽,甚是惊奇,便偷偷袖出宫来, 后来发现是道家炼气的口诀,嘉靖先皇本是道家帝皇,他写下与道家有关的东西,并不奇怪。 只是陛下不是道门中人,不解其中奥妙,仅仅是记下来,并未参悟修炼。 妾身与陛下双双身死,魂魄无依之际,陛下也不知何故,说出这八句口诀,我是段家一脉,自幼习武,对于行功运气,自然捻熟, 我只道陛下传下功法救我,自然参悟修炼,奈何肉身已去,难以入门,但因此也勉强稳住魂魄,不再逸散,几百年来,不死不灭,终不过孤魂野鬼,若不是可怜陛下无依,妾身愿早入黄泉地府,转入轮回去了!” 岳秀山暗暗心惊,这八句口诀难道是炼气法门不成? 大明嘉靖帝朱厚熜!是中国历史是最出名玩权谋平衡术,和修仙入迷的帝王,以他的能量,说不定真能搜罗到上古道家炼气士的遗典,也未可知! 至于嘉靖帝朱厚熜为什么,没有炼到飞升成仙,其中的缘故,也许只有他自己知道。 岳秀山定一定神,开口说道, “你如果所说是属实,确实可怜可悯,如果你愿入轮回,本天师愿助你一臂之力。” “多谢天师大恩,妾身感激不尽,但还望天师施大法力,救一救我受苦受难的陛下,妾身来世,做牛做马,报还天师!” 岳秀山故作沉吟, “这个…!” “心若黄钟意守田,日月同明至阳泉。 垂珠开源守祖窍,玄关生髓至厥根。 黄庭初开阴雷动,希夷舒展紫气生。 悬胎中空如意转,寂海灵藏是同天。 天师大人,妾身别无长物,只有八句口诀相赠,还望天师垂怜,救一救陛下,放他去轮回吧!” 白衣女鬼满是乞求之意,岳秀山微觉脸红, “我不是要勒索你什么东西,你误会了,我是不知怎么个解救之法?也不知永历帝身在何处?” “陛下就在这拱镇塔下的地宫之中,天师下去,只须揭去他额头上的镇压之金帖,斩断连接拱镇塔的金链,陛下魂魄可得自由!” 白衣女鬼连忙仔细说明白,生怕岳秀山嫌麻烦,不肯动手! “我一时之间,也没有工具,挖开这地面,打通到地宫之中啊!” 岳秀山也不是不想相帮,她一女孩,一时半会,如何挖开这座塔下地宫? 白衣女鬼忙说, “这有何难!” 第31章 开通幽冥路 “这有何难!” 白衣女鬼段凝香忙说, “这塔下地宫,当初就建有机关,天师只须在塔壁巽位,一丈二尺处,将那有莲花图案的青砖用力向内嵌入,这地面就会出现地宫入口。” “原来如此!你刚就是从入口出来的?” “不错!还请天师成全,妾身生生世世不忘大恩大德!” 岳秀山得了段凝香的口诀,帮一下忙也觉得理所应当,何况,自己履历红尘,不就是干这些阴阳之事的吗! “放心!我马上动手!我先撤下五行困禁大阵,你先下去与永历帝陛下商量好!我打开地宫入口,就会下来!” 岳秀山先摘下惠心诛魔剑,段凝香得到自由,忙倒伏在地,叩首以谢。 “多谢天师怜悯!我下去了!” 悄无声息,遁入地下不见了! 岳秀山把雷光镇邪符揭下,将五大法器一一收起。 然后,辨识一下方位,在巽位上方看到一块凸现莲花图案的青砖,一个提纵轻身术,飞跌一丈来高,右手伸出,对于那莲花青砖用力向内一推。 “咔嚓”一声,隐隐有轰然滚动的声音,接着一个令人牙酸的轧轧声响起。 拱镇塔门口左侧一块青石地板向下沉去,露出一个两尺见方的地道口。 岳秀山闻到一股腐朽阴腥的气味,并没有急着下去,运转破妄神光,向里面看去, 下面是一个人深的坑,坑边是一路下旋的泥土阶级, 约摸过去了十多分钟,洞口处的气味淡了许多,岳秀山还是小心地摈住呼吸,转为内息。 跳入坑中,沿着土质阶级,一步一步向下, 这个地宫面积不算很大,不到二十个平方,高约两丈,向西的一面泥壁上,上面垂下两条链子,锁住一具干尸。 也真是奇了个怪!这尸体还能几百年不腐烂,这与此地是处阴穴有关,也可能与干尸额头上,那一张闪闪发光的金帖有关。 “天师大人,就这…。” 白衣女鬼就站在干尸之旁,搂住干尸之腰。 “你与永历陛下商量好了吗?” 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 “还商量什么!还请小天师施以援手,我朱由榔感激不尽,来世再以相报!” 岳秀山点点头,迈步向前,走近干尸对面,一抬手,就要揭下那张金帖。 一触之下,犹如电击针刺一般! 哎哟!这东西有些邪门! 不简单! 岳秀山仔细观看金帖上的符文和咒语,这仿佛与压住孙大圣的五指山上的金帖相似! 这可不行! 本天师一不会念动佛门咒语,二不可能跪拜于它! 岳秀山取出惠心诛魔剑,运足混元无极功,剑尖处,青芒闪烁! “天地正气,万物流形!星辰河岳,皆是埃尘!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起!” 语音一落,岳秀山惠心诛魔剑指看金帖一挑,金帖顿时,如落叶般飞起! 岳秀山左手一伸,抄在手中,这金帖不错,有些价值,收了! 折成两折揣于怀中。 金帖脱离,干尸上显现一个身着帝冠,身着黄袍的中年人,似乎想从干尸中脱身出来,依然被什么束缚住了。 “小天师,道法果然高明,还要斩断这两条连接镇塔的金链!” 岳秀山一听,金链! 忙用手中惠心诛魔剑,在高高垂下,锁住干尸两边琵琶骨的黑色链子刮了一下,果然露出金灿灿的光芒! 这吴三桂真舍得下血本! 为了这镇魇大阵的效果不打折扣,居然打造两条黄金链子,这也是吴三桂对老朱家的狠毒! 不过,岳秀山喜欢,这可是一笔不小的财富,足以满足一下小财迷的兴奋感! “铮!铮!”两声金属声响! 惠心诛魔剑在混元无极功的充斥下,轻松斩断两条大金链子! 干尸颓然委地,上面却是走出一个身形清瘦的黄袍中年人,向着岳秀山揖了一礼。 “多谢小天师搭救!” “不心客气,解忧救厄,是我道家本份!你俩现在能不能感觉到黄泉之路?” 段凝香和朱由榔一惊,他们现在确实感觉不到丝毫牵引之力,也感觉不到心有所应的方向。 “你们滞留阳间日久,魂魄上已覆盖了一层阳世俗气,自然感应不到黄泉之路,我帮你们一把吧!” 岳秀山随手取出三支草香,随手一晃,三支香便燃起青烟,将草香插在西向主地。 岳秀山执剑,禹步作法,口中念道, “生在红尘死入冥,生死相隔两分明。 身在红尘生向死,魂归地府死转生。 两眼微茫开觉路,一袭灵光到九泉。 法入混沌追盘古,分割天地阳与阴。” 岳秀山惠心诛魔剑连挽几道剑花,突然上下一劈。猛喝一声! “开!” 剑光到处,空中劈开一道黑幽幽的裂隙。 “两位快走!恕不远送!” 岳秀山连声催促,自己功法尚浅,这道幽冥通道自己维持不了多久! “凝香!我们走!谢谢天师,这个给你!” ′两道身影向着那黑漆漆的裂隙,电射而入,裂隙也一阵波动,恢复如常! 空中飘落下一块手帕大小的破布,岳秀山一看,居然是一幅埋宝地图! 这永历帝朱由榔是真苟啊! 岳秀山把他从镇魇大阵解救出来。他都不将这埋宝地图拿出来酬谢。直到身入幽冥之路。金银财宝他毫无意义,他才肯拿出来,果然不愧是帝王心思! 不过,这一趟岳秀山真不亏! 不但大赚一波功德,还得了八句口诀,有用没用且不说,这两条两丈长的拇指粗的大金链子!倒是货真价实! 外搭赠一副藏宝图! “朕虽然没有得到大明传国宝藏,但父王一生积蓄,为我所得,后退守腾冲,将入缅境,朕素知缅王贪婪,而将随身财宝,尽埋在腾冲,再入缅甸,缅王猛白果然狼子野心,不出朕所料矣! 须些黄白之物,今于朕无用,尽付天师,以报拔救之德!” 这是朱由榔留在布背面的临别赠言! 小财迷岳秀山天师就笑纳了! 将两条大金链子从塔基连接处弄下了,费了岳秀山一老鼻子劲。 岳秀山运足内劲,双手抓住两条金链,用刀一抖,“哗啦啦”一阵尘土飞扬,将金链上的陈年灰垢,抖落干净! 顾不得金链肮脏,姐忍了! 将金链一圈圈盘在腰上,再将外套穿上,活脱脱一个怀胎六月雍肿的小孕妇! 没办法,背包大小,也背不起这百多斤的金链子! 看了看地上朱由榔的干尸和段凝香的骨骸,叹了一口气, “不好意思!迟些时候,再替两位收殓安葬,现在我也无能为力!” 说完,出了地宫,找到兑位上一块突出的青砖,推平到壁面,机关转动,青石板上升,恢复了原状! 岳秀山趁着夜色,飞快地离开了岘岗! 第32章 人形诊断机 回到出租房,天都快亮了, 岳秀山偷偷溜回卧室内,飞快地解下金链,用一床破床单包起,塞进衣柜中。 去浴室洗了一个痛快澡,也许是发财了!精神亢奋,睡觉是睡不了,搬来椅子,盘膝坐在窗前,坐等旭日第一缕阳光! 当岳秀山吃过早餐,到中医院坐电梯上到十一楼,来到内科办公室时,只见办公室外排起了几十人的一条长龙。 “小岳专家,早啊!你总算来了!” 这是中医院副院长江原爱,她原本也是内科室主任上升的。 前几天,内科室来了个实习生,神奇的医术引起了巨大轰动,特别是一些久病不愈的患者,经岳秀山诊治后,有明显的好转,这种多年老病号,自然少不了病友,自己的病有治疗效果,当然不会忘记把福音传递给病友,加上一阵神夸海谈。 更是把岳秀山说成是神仙下凡一般,江宁市是中医院来了这样一位神仙! 这消息爆炸式传开,许多病患甚至纷纷转院,挤到昭通市中医院来。 一时间给昭通市中医院闹个措手不及,但这是好事啊! 院领导立时召开应急会议,商量对策,任务自然落到内科室出身的江原爱身上。 江原爱早早到医院内科室,就见到有人挤到内科室外面,点名要小岳专家看诊! 江原爱吃了一惊,这岳秀山看来是一炮打响了,得想办法利用一波,一是尽可能打开本院的声誉,二是内科室将会有巨大的创收。 立即决定,将内科办公室改作岳专家临时诊室,并调配人员协助小岳专家开展诊治工作! 昭通市中医院还真给了岳秀山专家待遇,给她专门配备了两名中医主治医生当副手!三个助手专门负责整理病患者资料。 岳秀山一见这阵仗也吓了一跳! 乖乖!我成了人形诊断机吗? “小岳专家,你还需要什么,尽管说,我一定尽量办到。” 江原爱笑得像一只老狐狸, “不客气,我先上班,需要什么再与你说!” 岳秀山坐上主位,患者一个个上来, 岳秀山一手把脉,一手翻看患者资料。口中报出处方,旁边的主治医方负责写定,未了,岳秀山瞄一眼,没有差误,就算处理一个! 基本上每一位患者都是三五分钟的事,遇上疑难杂症,一般也不会超过十分钟。 整个上午四个小时,整整看诊了五十一名病患,这简直是如体检机一样。 可是门外等候的患者,却是越看越多,丝毫不见减少! 江原爱院长一见大势不妙,赶忙安排人发号,八十号之后的患者,只能等待明天接诊,不然一天把小岳专家累坏了,这可不得了! 岳秀山就这样像拉磨的牛一样,被中医院使唤了一个星期,好不容易熬到下一个休息日。 却也迎来了一个好消息! 中医院组织团建,准备去瑞丽参加赌石节! 这把陈玉娇李之雅等人高兴得不行! 她们是实习生,少上一个班无所谓! 下班回家,一个个兴奋异常,纷纷准备好东西,明早六点准时出发! 唯有蔡铃有点闷闷不乐,到这里才不过两个星期,一直没找到正经的赚钱工作,口袋中钱已不够,这又去瑞丽游玩,能不要花钱吗! “裘铃,你干嘛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李之雅看到裘铃心事重重的样子,问了一句。 “我哪有不高兴啊?” 裘铃强作欢颜,突然想到一事,心里豁然有了主意! “我是因明天不能与你们一起去瑞丽,有些不开心!” “怎么回事?你明天不同去?是不是因为钱的事? 没事!吃喝用度算我的,再借你两千,你以后赚钱了再还我就是!” 陈玉娇很是贴心地给她安排,而裘铃自尊且自卑,在这一群人里,她压力巨大,其它人的经济能力和花销用度,让她不敢混在一起, 同时,更不愿意接受别人的同情与怜悯。 “不是!我找了辅导孩子学习的工作,明天刚好星期,答应了人家,明天给孩子辅导作业!对不起!不能陪你们去瑞丽了。” “你又何必这么拼呢!只有几个月,就可以正式找工作了,还怕没机会赚钱吗?” 裘铃苦笑说道, “爸爸年纪大了,打工已经力不从心,挣不了多少钱了,爷爷腿不好,种地都费力,奶奶有风湿病,做家务都困难,弟弟也快上高中了, 你们是不知道贫苦人家的日子,当真是一日都难熬! 我知道你们对我好,都愿意帮我,但是,帮难不帮贫,贫穷最终要靠自己去改变!” 大家一阵默然,理就是这个理,谁又有办法! 人的命运自出生就有定数,就如一株桃花,一树共生,或簪人头,风光无限,或落泥淖,默默无闻,或逐春风,翩翩起舞,或被雨淋,簌簌花蹊! 第二天天明,出租房外来了一辆豪华大面包车。 车上下来的却是内科室的一位女护士,对着等在门前的岳秀山陈玉娇等人说, “小岳专家,各位美女帅哥,中医院包的大客车已经坐不下了,领导安排各位乘坐这辆,请上车!” 这时,谁在乎大客车小客车,有车就行! 呼啦一起上了这辆七座车,由于裘铃没去,坐下六人刚刚好! 这是一场漫长的旅行,昭通至瑞丽,行程一千多公里! 可能因赌石节的原因,这条支线的机票涨了两倍有条。 中医院为了省钱,才租车前往。 虽然路程遥远,但两男四女经过两个多星期的上班,熬得太辛苦,像这种团建旅游,简直如同大赦一般,何况,大家都心心念念,去瑞丽奔着赌石发财的,激动兴奋之情,难以抑制! 经过一天一夜的远程奔赴,在第三天凌晨四点,终于到了瑞丽! 这时候找宾馆已经不现实,大家索性不下车,在车上眯着眼睛等天亮! 岳秀山默默地练着混元无极功,她发现有一处窍穴松动,也许是接连两次捉鬼行动,动用的内力频繁,有所突破。 时间总是不经意地溜走,只听得付丽梅一声呼喝! “天亮啦!开始行动!” 第33章 小试身手 大面包车在一处餐馆前停住,众人都拎包往里跑,涌进后厨中,不管三七二十一,纷纷洗脸漱口, 弄得早起的老板都一脸懵逼! 还好这群不速之客,在后厨洗菜间一通胡搞后,在餐厅坐下来,点上了一顿丰富的早餐,因为这些年轻人饿坏了! “老板娘,你们瑞丽哪条街卖石头?” 陈玉娇对送菜的老板娘问道, “哟!你们也想去赌石头啊!穿过这条街左转,向前走一个红绿灯,右拐你就看到一个原石大市场。你们去那里玩就是!” 老板娘三十来岁,人漂亮也好说话! “老板娘,你们怎么不买卖玉石,这不是很挣大钱吗?” 李之雅好奇地问出这个无脑的问题! “呵呵,玉石买卖的人太多了,钱也不好挣,原石买卖咱们也不太懂,而且本钱很大,做不起这买卖!不如开饭店踏实。” “那你们本地人也经常去赌石吗?” 付丽梅也仰着脸问, “本地人中有懂行的,自然会上赌上一赌,但赌石百分之九十靠运气,哪有那么容易发财。 要是每个人赌石有赚,这还不都是亿万富翁了?” 老板娘笑得花枝乱颤,这几个小年轻哪里知道赌石这行里的浑水有多深,只一心做梦,以小博大,一刀暴富! 吃个早餐,街上的人像蚂蚁从窝里出来了一般,一队队蜂拥而过, “走!快走!去迟了,好东西就被别人挑走了!” 付丽梅一路咋咋呼呼,好像今日瑞丽的原石都得由着她先挑一样。 六个人随人流,一起涌入原石大市场! 这是一个石头的世界一样,大的小的,长的扁的,圆的方的,真的假的,全他娘的当商品卖钱。 这就像一个集留市场,摆摊的,摆地的,摆玻璃柜的,开店铺的,摆礼品盒的,原石的,半成品的,成品的,标价的,无价的。五花八门,全部都有。 “这怎么搞?” 付丽梅见到这么大阵仗,直接傻眼了。 陈玉娇白了她一眼, “叫辆大货车来,装一车回去,慢慢敲开来看。” “真的?” “当然是真的,你爸搞地产,不是正在建房子吗,用得上石头!” “你当我傻子吗?” 付丽梅气呼呼地说, “这么贵的石头建房子,我老爸还不亏死!” 两人正在搓嘴皮子,忽听到前面一个女孩的尖叫声! 又见一圈人围着,几人连忙挤过去看热闹。 原来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背着竹篓卖百果,被人挤着,将一个摊子上的一块原石,撞落在地,摔碎了一些儿石皮。 摊主岂肯罢休,抓住她不让走,要她赔偿。 这是一块碗口大的原石,外表灰褐色,表面几乎看不到种色。 但这是一块缅甸老坑原石,摊主却是标价五千元。 这个小姑娘背着半竹篓百香果,身着皱皱巴巴的衣衫,哪像个能赔五千元的样子,此时,只能坐在地上哭! 摊主一个劲地催她打电话叫她家长来赔偿! “你放过那小姑娘!五千元的话,这块石头,我要了!” 陈玉娇有钱任性,何况她最是豪侠尚义,见不得小女孩的可怜样! 何况,这个原石根本就没有摔坏,只不过磕碰掉了一些石皮。 围观的人立马将目光望过来, 买原石一般都没有按标价买的,因为原石的价格根本无从定价,中间水分很大,一般标价几千的,往往真正成交时,都是几百元。 这姑娘够豪横的! 虽然价值不是很大,但气势却是足够! 那摊主一见陈玉娇出头,心里微恼,但见到陈玉娇,就知道她不是普通人家的气质,自然就顺坡下驴, “好,既然有人给你买单!你走吧!” 摊主放开卖百香果女孩的背篓,指着地上的那一块碗口大小的原石, “这个归你了!付款吧!” 岳秀山在陈玉娇耳边说了轻轻说了两句。 陈玉娇听得一愣,随即捡起石头,开口说道, “我用这块石头,换你摊上那块标价二千五的行不行?” 摊主一听,看了看摊位上那块拳头大小的原石,再看看陈玉娇手中的那块,都是一处地方淘来的,一时也不知陈玉娇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随即便答应下来。 因为五千元这块原石根本没有什么破损,个体比二千五的大了一半。 个体大自然出玉的机率就大。 陈玉娇用手机扫码,付过款后,取走了拳头大的那块原石! “美女!你买了我的石头,你如果想开的话,我们可以免费替你开切!” 这个摊主觉得占了便宜,同时也想看看这块二千五的石头到底能不能开出惊喜! 陈玉娇也是第一次买石头,看了一眼岳秀山,见她点点头,就把原石递给了摊主。 “那就开吧!” 每个摊主都有自己切割机,为什么免费开石,那是万一开出惊喜,能给自己的摊位增加人气! “请稍等!” 岳秀山突然说话,刚才她挤进来时,用破妄神光,瞄了一眼地上的原石,表里如一,那就是说明这块原石就是一个石蛋子,毛用没有,随即又瞄了一眼摊位上的石头,发现就那块二千五的有一团扁平的绿意,就应该就是玉吧! 所以临时让陈玉娇作一个交换! 那团绿意是个扁平状的,万一摊主横切,那不废了,坚切就能保证其完整性! “你有什么话说?” 摊主一愣, “我给标个位置再切!” “你…你标个位置?你确定里面有…?” “你哪来这么多废话!” 陈玉娇一伸手就抢过摊主手中的原石,递给岳秀山。 她是个练内家太极八卦掌的,可不是普通娇娇女。 岳秀山从包出取出一支水性笔,在大约位置,在原石上斜斜画了一条线,又递回给陈玉娇。 陈玉娇霸气地喝道, “你不开不开?不开拉倒,姐不差这俩小线” “开!开!” 摊主忙陪笑道,见买主这般郑重有把握,他不揭开这迷底,这十天半月都会睡不着! 开响机械,切割机沙沙飞转,一条水线喷出,原石被慢慢切入,在切割机下的灯光中,很快看到一抹绿色。 “涨了!涨了!” “这里开出翡翠了!” 第34章 空灵石 围观的人都轰动起来,开石是最刺激的,俗话说一刀勤一刀富! 事实上,这种连水种沁色都没有一点的原石,一百次也难开出真玉来。 这次一开一个准,能不叫人激动吗! 机械未停,摊主急忙将切割开的原石,打开来看! 哇!好漂亮! 七分白沁三分绿! 这要是做成玉镯子,真是极品! “卖不卖?我出十万!” 陈玉娇是在乎十万块钱的主吗! “谢谢!不卖!” “二十万!” “我多少钱也不卖!我看做一对玉镯子正好,我自己一个,老娘一个,刚刚好!” 陈玉娇一探手,从摊主手中抓过两分开的原石。合在手中。 “开门红,赚大发了,走!找个玉匠坊去!” “玉姐!我们还没有试一试手气呢!” 付丽梅也是抱着小发一把的心态来的,见陈玉娇要去找玉匠,自然是一腔幽怨。 “你们还是在我这里挑吧!你看这位美女就赚大了!” 摊主自然是想趁热打铁,多卖几块石头,开玩笑,买进原石是论吨的,卖出论个,他也是一个赚字! 岳秀山此行的目的,自然也是想找一块好玉! 她自下山,一直没有回家,也没有通知家里,就是因为妈妈还有一个月零七天就生日了,又恰好整整五十大寿, 她就是想着突然出现在妈妈面前,给妈妈一个惊喜, 当然! 妈妈的生日礼物必不可少! 她自然要给妈妈整一套好的首饰。 女人,哪有不爱好的,好的首饰,配合人的气质,能让美更是相益得彰! 妈妈素淡如菊,她的首饰,不需要张扬,更是需要内敛而稳重! 所以,她不急,她慢慢寻,绝不马虎! 人,越来越多,市场如同乡镇集市! 六人就一直随着人流去逛,看着两边几百几千上万的原石,谁都不敢轻易出手! 岳秀山不能一直开启破妄神光,只能偶尔观察一下,其中也发现市场摊位上,原石中有绿意存在的原石。 但其品质还不如陈玉娇手上的,所以她没有急着出手! 眼看着逛了大半个市场,几个人都无从下手,付丽梅急了! “小山!你运气好,帮我挑一块吧!我总不能入宝山而空手归吧!好歹也赌一赌运气,不然,这瑞丽不就白来了!” 岳秀山知道自己的破妄神光,对于赌石就是一个作弊神器,摆明了就是占人家便宜! 但这个几同学又不能不让她们发点小财兴奋一下,但也不能无限制地让她们当工具使,这样也有干天和,于命数不利! 岳秀山笑着说, “你就说你买什么价钱的石头,你指给我看,我只帮你挑一次,我的运气不能给你一个人用光是不是?” 其它人一听,心里也有了数! “那行!” 付丽梅一路过去,对着三千到五千的石头一路指指点点,岳秀山一直摇头! 直到见到一块满是麻点的丑陋石头,岳秀山用手肘撞了撞付丽梅后腰,朝那块丑石努努嘴! “就它?这也太丑了吧!才五百块,有用吗?” 付丽梅一脸嫌弃! “我就喜欢丑的!这些麻点好可爱,那就归我了!” 李之雅是个人精,全不似付丽梅大傻包一个! 既然,岳秀山这么肯定,那么肯定有货。 你付丽梅不要,我就不客气了!手机一伸,付款五百,将那块丑石,抓到手里,也不忙着开切! “李之雅!你不按套路出牌!这样半路截胡!太不够义气!” 付丽梅又突然觉得失去了一个亿,心里满不是滋味! “你不要的啊!算我捡个漏行不行!小山还会给你一次机会的!” 李之雅鬼魅地向她挤挤眼睛, “小山,你看她…!” 岳秀山苦笑一下, “走吧!那就看你的造化了!” 李转和蔡逵可不信岳秀山,自认运气满满,福星高照,两人买过一次两次,开出全是石头后,垂头丧气,微信余额所剩无几,末了,只能当一个看客。 当行走到一个店铺面前时,岳秀山照例用破妄神光瞄一瞄,倒是发现有两块不错的原石。 但当望到一砣鸡蛋大小的灰黑色石头上时,只觉眼前一空,一个趔趄,向前一跌,差点撞在柜台上! 好在旁边的陈玉娇眼疾手快,一伸手,便将岳秀山挽住。 “小山!怎么啦?” “没事!脚踩空了。” 岳秀山一时间惊诧不已,这块石头虽只有鸡蛋大小,但当破妄神光透入之后,里面竟如一个世界一般,空空荡荡,深不可测! 这是什么石头? 真是奇怪! 这块石头有古怪! 岳秀山抬眼看了看标价,1千元!不算贵! “老板!这块石头,可以取出来过过手吗?” 岳秀山指着这块怪石旁边另一块有绿意的原石。问柜台内的一个三十多岁看店的男人。 店主见岳秀兰虽穿着普通,但旁边几个男男女女,都穿着名牌服饰,而恰恰这个年龄最小的女孩,又明显是这一伙人作主的人,不敢怠慢! “美女们要买翡翠原石吧!我这店里口碑很好!经常开出好货!” 连忙打开柜台,取出一块原石,这块标价八千。 “喏,这一块,也一并拿出来。” 这个柜台中,也就这两块原石里面有绿意,这岳秀山早己看得明白。 另一块是标价四千五的, 岳秀山再次确认一下,两块原石都不错! “老板,这两块一起买了,你给个八折如何?给你一个整数儿!” “哎呀!美女们仙气飘飘,运气爆棚,这两块原因一旦打开,肯定是数十上百倍地涨,这个八折打不了,真的,何况,原石打折兆头不好。” 老板虽然年轻,却是个经营老手,一个兆头不好,就把岳秀山的口堵住了! 他哪知岳秀山醉翁之意不在酒。 “这样啊?不打折也行,你把这一块石头当添头给我,我也不与你讨价还价了!” “可是可以,不过,我首先申明,这块石头可不是翡翠原石!” 老板见是一个小女孩,怕她误会,好心提醒。 “我知道,我看一看,就当买来玩儿!” 岳秀山笑一笑,这老板还蛮实诚! “你知道?那好!” 老板见岳秀山目光清澈,不像痴傻呆胎生智力不齐,心里一惊,还是取出那用木盒子盛着的小石头。放在柜台上。 岳秀山接过来,伸手拿起石头, 果然如此!轻若浮木! 难道真是经书中提到的空灵石!这可是制作储物法宝的原材料呀!属于天地灵物! 岳秀山先把这颗鸡蛋大的怪石收入包中,再打开手机扫码! 老板看着岳秀山,心里觉得这小女孩不简单,这颗石头也肯定不简单,但自己却是浑然不识。 心里知道这事透着古怪,肯定是亏了,这石头是自己一次在湖中游泳捡到的,当时觉得古怪,刀砍不伤,火烧不烂,就是不知有什么用,捡回来也就是来凑数的, 岳秀山用手机付过了款,对着付丽梅说, “这两块,任你挑一块,包你有赚!你要哪一块?” “我当然选大的,我转八千给你就是!” 第35章 有人送石头 “你们要不要开一下,免费的。本店还兼营制作,工艺一流! 要是开出大惊喜,本店以八折优惠,加工首饰!” 每一个老板都希望来买石头的,买了石头在本店开。 开不出好料很正常,万一开出惊喜,能带动好一波交易量。 “丽梅,你的开不开?” “开!为什么不开,买了就要为了看一个结果!” 付丽梅将手中八千块的原石递过去,店主就拿到店中的切割机下。 听得开石,看热闹的呼啦一声就围了上来,谁不想见证奇迹! 何况又不花自己的钱。 这店里的切割工具比摊位的高级,很给力。 不到三分钟,便将原石分成一大一小两半。 早早地呈现出绿光,打开一看,竟然是个满绿,只是色泽偏暗,但依然是大涨了,这种满绿,取牌更适合,做珠子也不错。 店主也吃了一惊,还真开出这等好料,这些原石,可都是无窗口的埋头料啊! 这运气还真不错! 付丽梅笑得咧着嘴,傻傻的有点不知所措! 有人开出十五万的价,她头也不回地拒绝了! “小美女,你的开不开?” 岳秀山早早给原石划了一条切线,当然要开! “请您沿着这条线下切。” “没问题!” 店主见岳秀山居然如此肯定,难道这块又是一件好料? 这块比付丽梅的那块小了一半,二分多钟便切开了。 这一打开,就亮瞎了围观人的眼! 顿时轰然大噪! 这是三分绿带七分冰,绿色阳光,冰种饱满纯净! “五十万!我要了!” 岳秀山笑笑,这个可不能卖的,一百万都不行,是要给妈妈做生日礼物。 “哇!我真傻,我咋就不选这小的呢!多漂亮!” 付丽梅故作后悔莫及状! “你知足吧!” 李之雅照她的屁股就是一巴掌! 此时店主心里却是惊涛骇浪! 这个小姑娘是怎么样能在这么多石头中挑出两块这么好的料? 肯定有秘术!太可怕了! 李之雅开出的是糯白加火红,质地比付丽梅的还强上几分。 这更坚定了店主人的猜测! 大家各自安排好自己要制作的东西后,全部交给店主人去处理, 店主答应她们明天可以取件! 刚走出店来,便听到市场口上,那边有许多人,大声助威喝彩! “加油!加油,再加把劲!就起来了!” “这是个托,一块那么大的石头,哪有这么重?装模作样!” “你说什么风凉话!有本事!你去试试不就得了!” “试试就试试!还能怎的!”年 ……。 年轻人哪有不爱凑热闹的! “去瞧瞧!去瞧瞧!” 付丽梅天性活泼,整天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儿! “就你这傻样,少去凑热闹,被人拐走了就麻烦大了!” 李之雅总是不忘打击她几句! 几人挤了进去一看,原来还是买石头的, 一个看上去约二十岁的布衣青年,坐在台阶之上, 旁边竖着一块纸板,上面写着, “能说明此石来历名称者!分文不取! 能单手抓举起此石者!分文不取! 否则!愿得此石者,售价千万元!” 我的个乖乖! 真是惊世骇俗!大手笔! 仔细看地上的石头,黑漆漆发着幽光,大白天都给人一种阴凉冰冷的感觉! 看上去,这石头也就人头大小,普通石头的话,也就二十多斤,这石头是一个不规整的圆球,表面像是一内凹的龙鳞,粗一看更像一块煤矸石! 那个先前嚷嚷的汉子,挤进圈内,撸了撸袖子,提了提裤腰,大声嚷道。 “我来试试!咱就不信这个邪!” 那坐在石阶上的青年眼皮都不抬,眼观鼻,鼻观心,静坐如钟! 那四十岁左右的汉子,扎开马步,弯下腰来,伸出右手,叉开五指,抓住石头,用力一扳,想要挪在掌中,托举起来! 谁料这黑不溜秋的黑石,纹丝不动!就被焊在地上一般! “我操!就算是铁的,也没有这般重,真是古怪! 老子还真不信邪!” 汉子啐了口唾沫,双掌一搓,再次弯腰,双手抱定黑石,只听得骨骼咯咯作响,双膀一较劲! “噗”的一声,挣出一个大响屁! 黑石纹丝不动,并未移动分毫! “有鬼!” 汉子满脸通红,怪叫一声,钻入人群中,再也没脸见人! 接着,又有几个男人上前,试了几次,皆不能撼动分毫! “我来试试!” 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众人连忙看时,只见一个二十岁的大学生模样的姑娘走了过来。 陈玉娇出身陈氏太极内门弟子,内力也修炼到了相当火候。至少也有六七分的底蕴! “你一个女孩子,别来凑这热闹,嗑着碰着不得了!” 旁边就有人劝阻! “让她试试!她比普通人强!” 那青年眼皮一抬,看到陈玉娇走几步路,便开口说道。 这还旁人操什么闲心!赶紧让开! 陈玉娇也不装腔作势,把袖口小挽一圈,露出洁白的手腕, 丹田运足内劲,双手抚上黑石,身体一僵,马上镇定,暗使一招“怀抱太极”,内劲到处,黑石挪转, “动了!动了!” 旁观者高声呼喝! 陈玉娇左掌“揽雀尾”一拨,右手一招“海底捞月。” 黑石咕碌滚转,右掌捞住,口中清叱一声! “起!” 黑石倏然离地! 陈玉娇纤腰一挺,右掌将黑石捞起,离地两尺。 “好!好!” 可是,这石头实在太沉了,连使两次内劲,也将黑石提不起来。 坚持了三五秒钟,手臂酸胀,再也支持不住,手掌一滑,黑石“咚”地一声,重新坠落于地! “这也要算!黑石归我们了!” 付丽梅可不是个吃亏的主,见陈玉娇搬动了黑石,管它有没有用!先拨拉到自家人手中再说! 旁观者都望向那黑石的主人,那个布衣青年。 那青年微微吁了一口气,开口说道, “你确实还不错,年纪轻轻,能把太极拳内劲练至七成, 但这石头对你用处不大,你也只能算是半成功!” 布衣青年反手从身后的背包中,取出一颗核桃大小的黑石,与地上的黑石材质一样! “这个给你!” 陈玉凤倒是不在乎这块黑石头,对她还真没什么价值,她就是想试一试自己能不能把黑石托起来! “谢了!” 陈玉凤接过这核桃大小的黑石,重约四五斤,心里依旧骇然不己! “给我看看!” 第36章 阴冥石从何处来? 岳秀山从陈玉娇掌中拈过那一颗核桃大的黑石。 一股冷凉阴寒之气直接沿经络而上。冲穴过窍,顿时半边身躯如入寒泉,但一种通畅舒适的感觉油然而生。 一直停顿未得进展的第九十八处穴窍,在阴寒之气的冲刷下,突然洞开! 这黑石怎么有这么纯正的阴气? 难道是《道藏经》中记载的阴冥石? 这种石头记载只出产于阴界地府,几时能在这俗世界来。 岳秀山施展破妄神光先看了手中黑石,破妄神光几乎不能渗入丝毫。 接着又看了一眼那布衣青年,此人清清净净,一身正气。全不似妖邪鬼魅之流! 这就怪了! 那布衣青年浑身一顿,双目精光一闪,向岳秀山这边看过来。 见这清清秀秀极普通的小姑娘,纯净无垢一般,待要仔细看时,却又恍恍惚惚,看不真切! 那布衣青年望着岳秀山深邃的双眼, “你可愿意试一试?” 岳秀山见这黑石对自己修练混元无极功有用,当然不愿放过。 “当然要试一试!” 岳秀山将手中黑石还给陈玉娇,几步走向前来。 随便一弯腰,一伸手,像抓一块木头一般,将黑石从地上拾起,用手托着,端至平胸,口中说道。 “确实是一块好石头!” 其实岳秀山混元无极功运转到极致,每一步踏出,看似闲庭信步,实则重逾千斤,当抓住黑石时,全身如置冰池,全身泡浴于一股纯正的阴气之中,全身九十八处窍穴轰轰作响,第九十九处窍穴摇摇欲破,甚至岳秀山感到脑部一阵昏眩! 旁观的人群,一时间鸦雀无声, 布衣青年亦站起身来,身高近一米九, 此人五官端正,双目有异彩,鼻直口方,面皮白净,美中不足的是,前额稍凸,有点寿星意象! 布衣青年微微一笑, “你果然是个识货的人,可知此石叫什么?出自何处?” “据书中记载,此石名称阴冥石,出自……下面。” 岳秀山没有说,只是用手指一指地面。 布衣青年点点头,伸手抓起地上的布背包, “此石送给你了,想必你也知道些用处,后会有期!” 转身挤出人群,飘然而去!大家轰然散了。 陈玉娇等人逛了几圈,当得有些乏了,找个地方吃了午餐! 在餐馆就餐时,听说下午富源拍卖行有一场缅甸原石拍卖大会! 拍卖场的原石都是大家伙,一般都是几百斤,上千斤,甚至成吨的,而且都是有开窗的料,那才叫一个刺激! 只不过,保证金就要十万。才能拥有一张入场券! “小山!去看看如何?” 陈玉娇今天兴致很高,特别上午买的原石,开涨了几十上百倍,自然信心十足。 “看有啥用!没钱报价,只有干着急的份!” 付丽梅在一旁泼冷水! 这本来也是!开窗的原石,有种有水,起拍价,一般都是十万以上,明显的好料甚至上百万。 兜里没钱,去看热闹也没啥意思! “我这么多年存下来的零花钱大约有一百三十多万,你们有没有?有的话,咱们凑一凑!” 陈玉凤果然身家不小,一个女孩子,零花钱能存下百多万,看来她家的生意不小! “别看我!我就二十多万,不够你塞牙缝的!” 付丽梅有些丧气,心里有点不自在。 其实,她家是经营建材的,家里还是很不错,资产也是上亿,但老爸有些抠,人家是勤养儿子富养女,老爸却是反着来! “我也没多少!也就三十来万!需要时,报账号!” 李之雅倒是爽快!她别看是富家女,但她却是非常节俭,不太乱花钱! “我有百万左右吧!” 岳秀山知道陈玉娇不会问自己,因为陈玉娇虽然豪侠爽朗,但却是很照顾别人的情绪! 岳秀山再怎么看,普普通通,也不似个有大钱的主,自然不好问! “你有一百万?” 不但付丽梅李之雅惊呆了,就连陈玉娇也想不到! “你爸妈开矿的?” 李之雅开玩笑道, “不是,不过我爸好像是做中药材生意的。具体情况我也不知!” “什么叫好像?你爸难道是后爸,好像你与家里人隔离了一样!” “去!你爸才后爸呢!” 岳秀山没好气地呛了一句李之雅。 “难怪,做中药材生意很赚的,你爸也够大方!” 付丽梅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我的钱不是爸妈给的,是我自己赚的!” 岳秀山颇有点自豪, “赚的?你干什么赚的?小山姐!姐!教教我!我也好给未来的儿子赚点奶粉钱!” 付丽梅一听,兴趣大增,连忙献媚! “我给人看病赚的。” “你骗谁呐!就算治病也没有这么个赚法?” “好了好了!别扯远了!小山,下午我俩去拍卖行看看!” 陈玉娇连忙将话题拉回来! “你们自个儿玩去,如果你们有谁愿意参与的话,我们组成一个集资社,我出一百万,小山一百万,你们愿意投入多少,咱们按投入资金的多少算股份! 如果在拍卖会出了手,赚也罢赔也罢,都按股份来算如何?” 付丽梅看了看李之雅,一时拿不定主意! “看我干嘛!我多少投一点,支持玉秀公司首轮融资嘛!” “不急,不急!你们可以考虑一下,可以微信给我就是! 李转蔡达这两鬼崽子真磨叽,买杯奶茶都去了老半天了!” 中医院给安排了住宿的宾馆,陈玉娇去拍卖行交了押金,领了入场券,开拍时间是下午两点。 时间尚早,宾馆不远,大伙儿先回去休息。 在宾馆小睡了一个多小时,陈玉娇心心念念记着拍卖会! 还有半小时,便催岳秀山动身! 出了宾馆,招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四海拍卖行! 四海拍卖行是专业拍卖缅甸翡翠原石的,其拍品曾开出七十五亿的天价帝王绿翡翠。 在入门处出示出场券,两人各领取了一个两块钱的生肖塑料面具,陈玉娇属虎,领了一个老虎面具,岳秀山随手取了一个猴儿面具! 有服务员带领,进入拍卖厅! 拍卖厅不算大,客座呈半环形,约有三四百个座位。 拍卖台像一个短短的t台。拍品会在t台上展视! 随着客人陆续进入,参与拍卖的客人约三百多人,服务员下发参拍原石资料到客人手中。 二点整,拍卖会正式开始! 第37章 竞拍 主持拍卖会的,不是帅锅美女,却是一个四十多岁微秃的油腻大叔! 此人倒是个拍卖高手,废话不多,简单的几句开场白之后,直接上硬菜! 第一件拍品上场。 后台帘幕开处,两个美女和两个帅哥,穿着整齐的工装西服,推着一个红绒布盖着的展台,走向t台! “大家请看!这是今晚的第一件拍品,是一件开窗大料,大家对照资料看一看!” “哗”地一声,掀出红绒布,露出一方原石,两尺来见方,重量二百七十千克。 右侧有开窗露头之处,不过很小!约一寸大小。 “起拍价五十万,每次加价不得少于五千,开始!” 岳秀山和陈玉娇来得早,坐得较近, 岳秀山用破妄神光照一眼,里面倒也有色,但面积不大,约一团排球大小,色泽不太正! 但喊价已一路飙升到一百多万! 最后以一百七十八万成交! 应拍主要求开石,推去后台, 接着是第二件,这一样品质比头一件稍差,二十万起拍,最后以五十三万成交! 这是第一件拍品已开,复推向前台, 果然如此,右侧开出七八寸大小的翡翠,色泽微暗,但毕竟是开涨了,有玉器坊以三百零五万买定, 拍主算是小赚一笔,算是个开门红! 第三件,第四件,第五件陆续上台,成交价,都在百万之下。 岳秀山都没有看上,结果都开亏了,特别是第五件,以八十九万拍下,开切后,仅以五万被人收购!亏大了! 到第六件的时候,拍主以一百零二万拍下,开出红翡,可惜色彩不鲜,以一百七十五万被人收购! 第七件是一件河蚌形的原石,仅在薄边处有两只筷子头大小的露头,相距不过一两寸。 整块原石重四百千克,表面壳膜灰白,相对光滑平整! 岳秀山一瞄之下,连忙用手按住小胸脯,怕心跳声吓着别人! 终于等来了大货好货。 破妄神光下,像是一片碧绿的海洋,能不让人激动吗? “这块原石虽然开窗极小,但种水极鲜极艳,是最有可能开出奇迹的好料, 起拍价三十万,欢迎大家报价!” 微秃的中年人话音刚落,报价声此起彼伏, 也不知是上一轮开涨了,还是受了主持人的蛊惑。 这块原石报价掀起了这个拍卖会的高潮, 价格很快就到了五十万! “七十万!” 岳秀山第一次举起手中的216号牌! 顿时,场内一静! 离了个大谱! 起拍三十万的拍品,到了五十万,一下加到七十万,这还真少见! 这可是石头啊!不是文物! 俗话说十石九亏! 但听到稚清的声音,和举牌者年轻的身形,也就理解了, 太年轻!新手嘛!不懂! 不过,这拍卖场内,年轻人不少,特别是二楼一号包厢中,里面也是三四个年轻人。 “有意思!那个女孩不知是何企图,她俩是一起的,开始到刚才,一直没为参与竟价,为什么这一次突然开口,还以一种泰山压顶的气势报价?莫非有什么猫腻不成?” “要不跟一下?” 拍卖场一下被岳秀山的报价镇住了,一时没有新的报价! “七十万第一次!” 没办法! 主持人开始催拍。 “七十万第二次!” “七十二万” 二楼一号包厢突然传出报价声! 岳秀山知道遇上麻烦了! “怎么样?” 陈玉娇问了一句! 岳秀山狠狠点了一下头! 陈玉娇抓起牌子一举! “一百万!” “有点意思!” 一号包厢的一个阔脸微胖的青年,喝了一口葡萄酒! “明月,你可别被一个小娘们拿捏了!哈哈!” 另一个是模样文质彬彬的三十岁左右的男人。 “不!逗一逗!赌石嘛!或许这其中有套路也说不定!一百零五万!” 陈玉娇刚刚要一步到位,却被岳秀山轻拉一把, “欲擒故纵,虚虚实实,故弄玄虚,不可冲动!我们资金不足!拼不过人家!” 陈玉娇一惊,不错! 两人的所有资金,不过二百多万,又岂能是别人的对手? 得想个办法? “一百零六万!” 陈玉娇喊出报价! 像是一个疲软了! “咦?她们这是干嘛?难道有假?” 那个叫明月的人一下纳闷了,刚开始,这两女孩表现出志在必得! 难道是资金不足? 再跟一跟试试! “一百零七万!” “明月,别被小女孩耍了!算了吧!” “就当玩儿!” “一百零八万!” 陈玉娇也捺下性子!不急! “一百零九万!” 岳秀山轻轻捅一下陈玉娇, “一百五十万!” 陈玉娇会意! 面对这种诡异的报价,拍卖场一时鸦雀无声, 过了十几秒钟,一号包厢明显思考了一下,报出价来。 “一百五十一万!” “一百五十二万!” 陈玉娇像是哄着对手跟价一样! 两人的报价在一百五十多万,又纠缠了一会。 陈玉娇又突然报出, “二百万!” 这一下,一号包厢沉默了足足两分多钟,就在拍卖师将要催拍时。 “二百零一万!” 一号包厢再次报价! “二百一十万!” 陈玉娇稍改策略, “明月,现在还看不出来吗?这两女孩明显就是拍卖方雇的托!” “不是吧?拍卖行雇托也会找个老成的嘛!我看不像!二百一十一万!” “你知道个屁,越是不像越有可能,二百万的钱是小事,但若是你江明月在瑞丽被人骗了,传出去那才是笑话!” “二百三十万!” 陈玉娇心里慌得一团,现在已经弹尽粮绝了! “你瞧!这托够专业,一步步带你上钩,钓起你兴趣,刺激你的热情,让你欲罢不能!哈哈!” 江明月一笑,这两女孩真鸡贼!真当我是傻子吗? 故做潇洒地扬声嘲笑道, “谢谢两位妹妹捧场!哥让你们啦!你们玩去吧,哈哈!” 陈玉娇像似中招了一般,瘫在座位上,别人看来,好似功败垂成,像砸在手里了。其实是从紧张中,松懈下来! 拍卖师也没想到,这块原石能拍出二百三十万的价,又催三遍后,无人再报,落槌定音。 岳秀山陈玉娇两人起身,去后台转账付款。 岳秀山提笔画出一条开切线,那是要将翡翠最好的部位展现出来。 第38章 夜遇抢劫 两人再次回到拍卖厅,看其它拍品! 第九件拍品以一百二十六万成交完毕,陈玉娇岳秀山拍下的原石切割完毕,再次推上台来! 当拍卖师揭开上面的覆盖的绒布,两片如镜一样的绿光照映出来。 一整个拍卖场大半数起立惊呼,这场面是如此的震撼!让人目瞪口呆! 两片原石除去一寸到半寸原的岩壳,里面是清一水的饱满阳光莹绿。 这是帝王绿祖母绿级的翡翠! 难得是如此纯净明亮,无一丝杂色,无一丝小裂! “我出三个亿!” 这样大块的翡翠,可以制作的东西太多了。 如果设计做成一个整件,那将是稀世珍宝! “我出三点二亿!” “三点三亿!” ……。 这是明拍,不会吃亏,几家大型玉器坊,争相竞价, 很快就过了四个亿,最后是天宝玉器和元华珍宝行合伙四点七九亿拿下! 陈玉娇如同做梦一般,兴奋得浑身发抖,原以为能收获过一半或一倍的价值,就算不虚此行了! 四点七九亿啊! 这是个天文数字,以后随便自己怎么折腾都不怕了! 毕业后,成立自己的公司,根本不需要向爸妈伸手! 一号包厢中, “啪!” 江明月一巴掌拍在茶几上,望着那戴着老虎猴头面具的陈玉娇岳秀山,恨恨地说! “还是被这两个娘们玩了!这四个多亿,本该是我的!是我的!” 三十岁左右的男人摸了摸鼻子,有点尴尬,都是他判断失误,才错失了这一桩财富。 虽然他俩都是京都官二少,半不缺钱,但这上亿的财富,任谁不眼红! 钱要自己能赚,才叫一个爽! 四个多亿就这么擦肩而过,岂不叫人心痛! 不行! “明月!我有个主意!” “又是什么馊主意?都是信了你的误导,丢了这笔大钱!可惜了!” 江明月与李经义是自小玩在一起,祖父辈都是大人物,父辈相交甚好,在京都从来就是能呼风唤雨的人物。 这次结伴来瑞丽,赌石试一试运气,本也想搞点钱,回家去父母面前,长长脸! 结果,把一个好机遇错过了! “明月,叫人去前台,查一查这两个小妞的来历,咱们……。” 李经义凑近江明月耳边说了一句。 “这行吗?” “先弄清楚来头,再看情况安排如何!” “这倒行!” 江明月对着包厢外喊了一声! “杜敦,你去前台,查一查监控,去看看这216号这两女的真容,查一下她们的来历,尽快来报我!” “是,江少!” 一个二十多岁的黑壮青年,迅速出了包厢,去前台打听! 陈玉娇岳秀山在拍卖厅前台,办理手一切手续,将款项收纥完毕,两人出了拍卖行。 两人不敢多作停留,毕竟刚搂了一大把意外之财,难免被有心人惦记,挥手打了一辆出租车,快速回到宾馆,回到自家房间。 此时,其它人都还在外面乱逛,没有回来。 两人举掌相击,以示庆祝! “小山,我知道你绝不是平常人,简直是半个神仙!将来成立了公司, 你任董事长,我就任执行董事兼总经理, 这笔资金,我只要一个亿,当作公司的启动资金,剩下的都归你,我已经是占了天大的便宜! 没有你的慧眼和策略,这批钱,跟我毛关系都没有! 公司的股份,你占六成,我占两成,剩下两成,作为装励员工,你觉得怎么样?” “玉姐,你真是个干实事的人,既然你都设计好了,我倒是没有意见。 我们各出一个亿,注册一个中成药公司,我负责研究提供各种药剂配方,你负责生产销售, 股份再调整一下,我占五成就足够,你占两成半,留出半成来, 如果李之雅付丽梅蔡玲,成立公司时,她们愿意参股加入。就分给她们一点也行!” “好!就这么定了!我会马上开始行动,寻找合适的地址!” 由于中医院时间安排得紧,在瑞丽只有白天一天时间玩乐, 晚上九点半,大家上车,开始返回昭通市! 但由于陈玉娇岳秀山几个人都有玉器制作没有完成,需要留下一人取货! 想到这十余件玉器制作出来,价值不菲! 陈玉娇决定,还是自己留下来,明天取到货后,再自行回昭通! 白天逛了一整天,一上车,大家便东倒西歪开始睡觉。 岳秀山自拍卖行出来后,回宾馆休息了几个小时,此时倒是精神不错! 大面包车走在大客车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出了瑞丽县不久,没有几公里,就要进入高速路收费站! 司机突然将车一拐,驶入一条岔道之中。 “你这是去哪里?” 岳秀山因为精神好,所以选坐在副驾驶位上。 “哎哟!是吃坏了肚子,憋不住了,到下面去解决一下!很快的!” 岳秀山心里纳闷,这开车出发还不到一小时,怎么就…? 眼睛的余光中,从右侧后视镜中,见到后面有一辆车随着也转入这条乡镇土路上来! 难道是冲我来的? 大面包车驶入乡镇土路不到一公里,只见路中央横着一辆越野车。 车前站着四五个人!几个人嘻嘻哈哈,一副守株待兔的样子! 看来人家早有预谋! 看来这个开面包车的司机不是吃坏了肚子,而是被人收买了! 事已至此! 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岳秀山将驾驶台上的一包牙签偷偷取在手中。 那司机见到横在路中央的越野车,连忙刹车熄火,拔出钥匙,开车门先溜下去了! 而越野车前的两个壮汉向面包车走来! 岳秀山正在想,想个什么法子来对付这些人才好? 后面的一辆车也停下来了,呼啦下来五六个人青年,一个个持着钢管木棍之类。 先前朝面包车走来的两个壮汉一见,一时间闹不明白怎么回事? 难道这女孩请了这伙人护送吗? 这下有得麻烦了! 另一伙是一个中年人,领着五六个血气方刚的街溜子青年。 心里也一样纳闷! 这女孩难道早有料定?在这里埋伏着人前来接应? 不过,我这方人多,且带着家伙,怕他个鸟! “干他们!” 黑暗里,灯光中,两伙人几乎没什么答话,就直接乒乒乓乓干上了! 这一来,倒暂时没有人管面包车上的人。 不过,此时面包车上的人早已惊醒,慌成一团,不知所以! “大家都待在车上,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都不要下车! 下去万一磕着碰着了,暗灯瞎火的可没有人买单!” 岳秀山回头交待付丽梅等人,这几个都还是奶孩子,毫无抵抗力! 车外战况不错! 越野车那一伙共有六人,有四人参入了战斗,而后来的那一批,加上中年人,却有七位。 不过,战况并没有想象中的朝一边倒,而是旗鼓相当,越野车那边的两个壮汉,显然练过武术拳击之类的,不但扛揍,还攻击力不错。 虽然赤手空拳,却被他俩放翻了两三个青年! 但越野车的司机和另一个,却没有那么幸运,早被钢管木棍揍得头破血流了! “唉呀!大家都是出来求财!别打了!别打了!大家听我一言!” 第39章 谁打劫谁 只见一个胖子带着三四个人,打着灯光过来了! 正在打斗的两伙人听得又有人来,也吃了一惊! 连忙分开,各回一边! 那胖子来到两伙人中间,先用灯照了照自己的脸! “鄙人沈万发,那边是江大少李大少的人吧!这边是王老板吧! 我也知道肯定是你们两家也看上了这笔钱,既然都来了,打架是解决不了问题,万一闹出了人命,谁也不好处理! 不如大家就作个商量,二一添作五,一起平分了这笔钱如何?” 两拨人此时才知道,他们都误会对方了! 王老板王晋才是天宝玉器的老板,花那么多钱买下那两块翡翠,钱花得心疼,自然也惦记上了! 沈万发是四海拍卖行的老板,前面两拨人都在他拍卖行打听那两个女孩的行藏,他当然知道这两拨人要干什么。 江明月见事已至此,想要吃独食是不成了,何况!在别人家的地盘上,自己没有准备,是硬来不得的! 王晋才也不敢再强硬,一是他也知道江明月李经义这种人的能量不小!二是他才发现自己带的人手战斗力实在太渣!自然只能同意沈万发的建议! 那块原石开切后拍卖价是四点七九亿! 既然三家同意均分,每人一点六亿! 商议之后,胖子沈万发亲自来到大面包车前,敲了敲副驾驶的玻璃! 看来那个司机连岳秀山的位置都出卖了! 岳秀山早用破妄神光,观察了他们这些人很久,没有发现携带的管制枪支,心里也就放下心来! 见沈万发前来敲窗,便降下窗玻璃。故意问道。 “你有啥事?” 洗万发不愧是宿年经营拍卖场的人,很有礼貌地说。 “请小岳姑娘下车,过去那边商量一点事,早点办完,也别耽误你们太久!” “哦!那行!” 岳秀山随即打开车门,走了下来。 这倒让沈万发一愣? 这小姑娘是不明白事?还是有恃无恐? 不过,自己这方近二十个男人,还怕她耍什么妖蛾子! 三家是在越野车内商议的,那三人都在车上没动,就沈万发下车来叫岳秀山。 当然,沈万发也还是带岳秀山,去越野车内转账的。 高档车就是空间大,里面坐上几人,也不是很挤! “是这样!小岳姑娘,白天你收的那四点七九亿,对你一个小孩子来说,不但无益,还会带来杀身之祸! 我们几人商议好了,你将那批钱分转给我们好了,每一方就转一点六亿!我们不会为难你,你也好早点回昭通上班!” “什么?闹半天,你们是想打我钱的主意吗?凭什么?” 岳秀山故作惊讶,恍然大悟一般。 江明月最年轻,坐在副驾位上,扭头举起右手拳头! “凭什么!就凭这个!要你……” 岳秀山一扬手,将一支竹牙签一刺,插于他耳后一寸二之处。 江明月顿时哑口无声,举着拳头,僵直不动,口里发出“嗬嗬”的怪声。 李经义在驾驶位上,见到江明月这副怪模怪样, 心里如见了鬼一般,刚抬头要开车门下车逃走,只觉得右边劲脖一痛,如同电击般,全身失去,感觉能手指头都用不上力! 王晋才坐在最里面,看不太清楚外边的事,脾气也不好,见岳秀山不肯就范!开口就骂, “小东西真不知好歹!难道还要我辣手摧花,先奸后……!” 只因他坐在里面,只露出脸面和脖动, 岳秀山屈指连弹,三根牙签,直接钉上他脸部的承颊穴迎泉穴及颈上的曲幽穴。 王晋才一时间眼泪鼻涕肆意奔流,偏偏连擦拭一下都不能。 沈万发与岳秀山挨得最近,倒是将岳秀山的手法看清了几分。 早吓得瑟瑟发抖,却是不敢有任何动作! “小…小岳姑娘,是…是我们有…有眼无珠!冒…冒犯了您,还…还请放…放过!” “沈老板是个聪明人呐,放过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大家出门求财,你懂得的!” “啊?” 沈万发一听,自然明白,这是提醒他破财消灾。 “是!是!是!我给小岳姑娘转一千万!” “沈老板做生意就不地道了嘛!你让我转的,可是一点六亿啊,还价也没有这么不要脸吧,你转个整数吧!也免得像他们这般,滋味可难受!时间久了,还可能落下什么后遗症,那就麻烦了!” “小…小岳姑…娘!我…转!” 李经义因参与少,所受的折磨稍轻,还能说话。 “好!识时务者为俊杰!有见识!” 岳秀山一抬手,拔下李经义脖子上的牙签, “谢…谢!” 岳秀山报出一个数字,李经义没有办法,也不敢反抗!拿出手机操作转账, 他与江明月有个联合公司,是倒腾进出口货物的,资金也不少,事后也不愁江明月不认账! 见识过岳秀山的手段,这女孩简直堪比天山童姥,这牙签不亚于生死符! 沈万发见李经义开了头,争了一个先,已经没有了讨价还价的余地,怪只怪自己太贪心,不该来趟这滩浑水,只能认栽。 见两人利索地转了账,岳秀山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瓶,倒出两丸降火祛痰的枇杷蜜露丸,弹入王晋才和江明月的口中! “你们两位口中不干净,给一颗药治治,以后口气会好很多,不会那么臭了!” 伸手取下他俩个身上的牙签! “我…操!” 王晋才一恢复,用衣袖擦了一把鼻涕眼泪,刚又想曝粗口。 见到岳秀山天使加魔鬼的脸,顿时打住了。 “我…我也转!” 待王晋才操作转账完毕,岳秀山语重心长地对他们说。 “这牙签是临时捡到车上的,是不是有人剔过牙的,我也不知,大家还是去医院打一打消炎针保险,你两位吃的除臭丸,效果不错,但副作用是有点影响某种男性功能,奉劝去洗一洗胃,副作用会小很多。 余话就不多说了,谢谢各位的慷慨解囊,后会有期,不必远送!” 岳秀山打开车门,自顾自下了车。车上四人一时间,都没敢动弹。 见到不远处,那个面包车司机心虚地站在暗影里。岳秀山低喝了一句。 “没你的事!开车!不然这车我可开走了!” 那司机见越野车里没有动静,以为办好了,又不敢去问,只得按岳秀山的吩咐,开车掉头。 第40章 调小岳专家进京 回到面包车内,付丽梅早已把脖子都抻得酸了,见到岳秀山回来,急切地问, “他们干什么的?没把你怎么样吧?” “呵呵。这大晚上的能干什么?拦路打劫的呗!” 岳秀山笑着说, “啊?你的钱都给他们了?” 李之雅急了, “别担心!我跟他们说,我还是个学生,家里也没有什么钱,穷得很!吃饭穿衣都有困难,好可怜的! 他们原来都是大老板,听我这么一说,两个眼泪都出来了,都忍不住要给我转钱,没办法,推都推不开,这世界好人多啊!” “这怎么可能?我比你还穷,干嘛不叫上我?我也可以嚎一嗓子,弄些钱花花!” 付丽梅大呼错失良机,抱怨不己! “人不见长得多美,想得倒很美!就你这智商,我怀疑你被人拐了都卖不出好价钱!” 李之雅一句话就把付丽梅怼到墙上, “小山要弄点钱花,还不是分分钟的事!何必找他们? 你看他们一群人像是乐善好施的人吗?” 经过一夜和半个白天,才回到昭通市。 班是上不成了,都回到出租房补个觉,陈玉娇到晚上九点就回来了,将制作好的玉器分发给大家! 岳秀山检查了一下,两个玉镯子几乎一模一样,冰种带阳绿,光润高雅,两枚平安牌,平平无字无图,这还需要自己加一下工。 一对翠绿耳坠,如初春柳叶,甚是精致。 仅这四件套,工酬就花了一万多,不过也还算值! 待众人散了,陈玉娇悄悄和岳秀山商量, “小山!我看在这中医院实习,纯属浪费时间,以后我又用不上,我又不搞临床, 你的医术都是专家级别了,更没必要在这里刷经验,何况你的各种证书齐全了,在这里让人当牛马使,不合算! 咱们还是回去筹划自己的事吧!” “那你将来毕业证咋办?” “这点小事还难不住我,我自有门路!” “那找个什么借口回去好呢?” “要什么借口,包几个红包通融一下,多简单的事!” 陈玉娇一脸的满不在乎,像这样的情况她见多了,何况医院对实习生并没有多少好感,看他们安排住宿的条件就知道! 第二天,陈玉娇直接找到副院长江原爱,送上一个不大不小的红包,并叙说了自己的请求, 谁料,江原爱没有想象中好搞定! “你要早点回去,问题不大,但小岳专家不行,她还得带着内科室工作一段时间, 你也可以告诉小岳专家,内科室的门诊费,咱中医院一分不要,全归她!” 两个人正在僵持不下时,突然,江原爱的手机响起! 江原爱一看,见是中医院书记石建军打来的。 这老头平日里跟我也没多少工作关系,这时打电话干嘛呢? 但人家是一把手,江原爱哪敢怠慢,连忙接听。 “石书记好,您有什么指示?” 石建军开门见山,一句废话没有, “市领导来电话,北京有领导指示,立刻调小岳专家进京,不得延误!你可不许强留啊!” 什么?调小岳专家进京! 这哪里是江原爱能阻挡的! “走吧!走吧!都走总行了吧!” 江原爱没好气地对着陈玉娇嚷道, 一边出了办公室,亲自去内科室通知岳秀山! 岳秀山正在内科室门诊忙得不可开交,江原爱好不容易挤进去,给岳秀山递话! 岳秀山一愣!我怎么不知道? 忙找到手机,打开一看,有何大姐打的电话和微信, 何大姐是替梁老传话的,说首都有一个奇怪的病患,希望她尽快赶去北京,看上一看!而且口气很是急迫! 因为岳秀山工作时,手机是关机的,所以根本没发现,电话和信息是八点发出的,现在已经有了近一个小时! “大家让一让!让一让!” 说话的正是中医院的石书记,他陪着一个架势很足的人进来,将排队看病的人,暂时轰走! “李市长,这位就是小岳专家!” 这个四十多岁的李市长见到岳秀山,倒是十分亲切。 “小岳专家,我是昭通市管教肓卫生的副市长李纯望,上面让我们马上安排你,尽快启程,不好意思,您到我们昭通做客,却要这样仓卒送你走,真对不起!” 岳秀山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梁爷爷的面子是要给的,上一趟北京是必然的!何况她正好脱离这个苦海! “没问题!我回住处收拾一下东西,马上就走!” 李副市长安排专车送岳秀山回出租房,收拾行李, 岳秀山行李简单,几分钟就了事,让她犯难的是那一包大金链子和那一块阴冥石! 这东西不好弄啊!坐飞机去北京,怎么过安检? 这东西来路不明,不好解释! 何况重量又是特别沉,坐公车都会引人怀疑! 还好陈玉娇恰巧回来,正好把这两件东西交付给她!此行北京,带着丫宝也不方便,索性一并交给陈玉娇照顾, “这货别太宠它,也别太逗它!是一只没脸皮的货,给它吃饱喝足就行!” “哇!太欺负丫宝!” 丫宝很是不服气! 反正陈玉娇离开昭通,不在于早一天迟一天!这些琐事由着她处理,以她的能力,放心得很! 岳秀山就拎了个背包,上了专车,直接去机场, 一架早该起飞的飞机,因为等候岳秀山,而延误了半小时,让登机的岳秀山,被一众乘客怀疑仇怨的目光射击两分钟。 随行的是一个国安部门的女少校,一路由他交涉,畅通无阻。 到达北京机场时,已是傍晚时分,在机场口,早已有一辆出租车等候, 女少校上前与车内人打过招呼,便招手叫岳秀山过去! 岳秀山背着双肩包,像个邻家女孩一般,朴朴素素的,似乎与这个大首都的繁华有些隔离感! “这是小岳专家,人我可是护送过来了,交给你们了,我就撤了!” 女少校显然与车内的人很熟,说话很随意。像是一个部门的。 车门打开,出来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 此人目光锐利,不怒自威,显然也是一个久居上位的权力人物。 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口中礼貌地说, “欢迎小岳专家,我是梁老爷子安排来接你的,请上车!” 岳秀山对首都一无所知,自然只能任由安排! “您不必客气,我只是梁爷爷的朋友。第一次来北京,什么都不懂,还请您多指点。” “好说!好说!没什么讲究的,小岳专家只当回家一样随意就行!” 岳秀山后来在网上也稍稍了解,就知道了梁老爷子的身份,那可是国字头的首长,这次招呼自己过来给人看病,肯定也不会是普通人物,所以,才开口请这个中年人有什么顾忌可以说明,免得临时尴尬! 这辆出租车其实并不是真正的出租车,看来也是在掩人耳目。 出了机场,慢慢驶离了繁华地段,向西单路府左街方向。 车内除了司机,副驾上还坐着一个一言不发的青年,双目十分警惕,不住四处观望。 这一段路车流量较少,出租车以七十码左右匀速行驶。 对面车道,这时轰隆隆开过来四辆渣土车,忽闪而过,而到第四辆时,渣土车突然变道,越过浅浅的绿化隔离带,直向出租车扑过来! 怎么回事? 第41章 厌胜术 出租车内所有人都大吃一惊,但没有一人出声! 司机临危不乱,不踩刹车,猛踩油门,方向右转,复又左转,出租车以一个四十五度角,掀起半边车身,避开渣土车迎头一撞。 渣土车车头仅仅擦着出租车的尾灯而过,洒了一地的渣土,斜撞到后面的一辆越野车上,将越野车撞得,在马路中连打几个回旋! 中年人回头看了一眼,沉声道, “不要管它,走!” 车内人皆默不作声,中年人很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身旁的岳秀山!心里暗暗佩服! “没惊着小岳专家吧!” “还好!” 岳秀山淡淡地说。心里却隐隐有些不安, 这难道是卷入了什么争斗之中吗? 十几分钟后,出租车左转右拐,停在一处颇偏僻的四合院前。 中年人先行下车,上前按响了门铃,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出来,打开了院门。 中年人点点头,女人也点点头。 中年人忙回到出租车前,打开车门, “小岳专家,到了,请下车!” “噢!好!” 岳秀山像个乖孩子,没有一丝的害怕和胆怯,真像是串家一般随意!抓起背包就下了车,随着中年人进入院子。 “何大姐,好久不见!” 开门的正是梁老爷子的贴身服务员何大姐, “小岳姑娘,欢迎你来北京做客!梁老爷子等你多时了,快进去吧!” “是小岳到了吧?”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随即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客厅门前。 “梁爷爷好!你的身体都正常了吧?” 岳秀山快步走过去,梁老爷子让开半个身子。 “好!好!好!哪有不正常的!你教我的太极拳,我练了两个多月,还真不错,像年轻了好几岁了!哈哈!小何,沏杯茶来!” “茶自然要喝,人家赶了老远的路。先让小岳坐下来休息吧!” 何大姐先将岳秀山背包接过挂好,转身才去沏茶! “梁爷爷,我想那位在您这里吧,我还是先办正事吧!” 岳秀山心里也有她的担心, 这是什么地方? 能让梁老爷子甘冒风险,不惜动用巨大人力,将万里之外的她请进京来,这足够说明问题! 一是有个人的病很重又很古怪,经过多方经手无法解决。 二是这个人身份太敏感,不能让人知道内幕消息! 任何一点,岳秀山都希望早点干完活,早点离开这里! 她相信刚才路上的渣土车绝不是意外事件! “好!茶就等会再喝!” 梁老爷子本是军人出身,甚是爽快, “小岳,你跟我来!” 梁老爷子带着岳秀山,转到最里面的一间书房。 这书房幽静得很,但门外却是如同隐形人一样,站着两个守卫, 梁老爷子向两人点点头,两人放开通道, “你过来,没事!” 梁老爷子回头低声叫岳秀山,轻轻推开门。 岳秀山看见里面一个高大的身影,坐在书桌前,正双臂伏在书桌上看书,桌上一个青花茶杯。 听得门响,那人转过头来,看见门口进来的梁老爷子和岳秀山。 “哟!这么快!麻烦小同志了!” 岳秀山一看,此人有点面熟,浓眉大眼,直鼻阔口,天庭饱满地廓方圆,像是在哪里见过。 是了,抖音里有这人的影像! 心中一惊,原来是他! 连忙收摄心神,心里默念几念静心咒! “不麻烦,我是一名道士,悬壶济世是我的职责!” 为了接下来的手段,不至于让他们惊疑,岳秀山直接说明了自己的身份! “小岳,你是道家弟子?难怪你的医术,神手其技!很好!很好!” 连梁老爷子都不由吃了一惊,同时也解开了不少心里的疑惑! “就是这位爷爷有点不适,小岳,你帮他瞧瞧。” “好的。” 那人看起来约六十多,近七十的样子,他站起身来,身体稍微摇晃了一下,似乎有点头脑昏眩的样子。 “您坐着别动就行!” 岳秀山抢前一步,搭手扶住。 “没事!没事!小毛病!谢谢。” 那人含笑道谢。 “就是这一个月来,有点头昏脑胀,夜里做怪梦,浑身罢于一个火炉之中, 白天浑身无力,筋骨酸痛,有些厌食,特别感觉口渴,就这些。” “您坐下,不急。我仔细看看。” 岳秀山让他坐回椅子上,随手便抓住他搁在书桌上的手腕。 混元无极功发动,一丝内力透入,循臂而上, “有点别样的感觉,别惊慌,是道家正常的检验手段,稍异于普通中医。” 岳秀山轻声说明一下,因为此人身份太敏感,他稍有抗拒和惊讶,可能会导致意想不到的局面! “没问题!我理解!” 那人一直面带笑容,丝毫没有手臂上一条热线入体,有什么异常反应! 足足花费了岳秀山十多分钟时间,几乎查遍了各大经络,除了心跳稍异于常人外,所有的五脏六腑,都没有大的问题,简直正常得很! 这就怪了? 没有病因,心跳因何而加速? 这不对啊! 难怪会不惜万里迢迢,梁老爷子要自己前来,果然棘手得很! “您是突然发觉不适?还是以前有过类似的经历?” “不!以前从未有过,就这个把月的事,准确说是四十三天之前,头部突然一下剧痛,但很快消失,以为是头部神经痉挛,年纪到了,这类毛病任谁都不可避免,注意一下就没事, 可接下来,就出现了刚才说的一系列症状,虽然不是大问题,但让人精神恍惚,工作难以为继,有些麻烦了!” 岳秀山仔细观望了他的脸色和气血表肤。同时暗暗开启破妄神光。 一望之下,大惊失色! 不由脱口“啊!”了一声! “小岳!怎么回事?问题很严重吗!” 那个人倒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倒是梁老爷子急了,出声追问! 岳秀山用破妄神光,一扫之下,更看到一团淡淡的黑气,缠绕在那人的头部,如丝如网,又如黑色火焰一般,在微微跳动灸烧。 这是祝由术中的厌胜之法! 但这厌胜术近似巫蛊咒术,而与道家的牵魂引同出一源! 施术者可以远地施术,只需被施术者的毛发指甲或血液。任何一样,便可作施法的基础,而且此术由高手施展,隐秘异常,根本发现不了! “这个…!怎么说呢,一时难以解释, 因为这种阴损害人的伎俩,超越了普通人的认知,是古代巫术中的方法,叫厌胜术,是祝由术中的一种。 这位爷爷必定是被别有用心的人所针对,被人请了隐世中的术士,来算计他!” 梁老爷子急了! “什么叫厌胜术?可有解救之法?” 第42章 雷符破厌胜 “厌胜术也是一种诅咒术,虽然短时间不会使人致命,但是能损耗被诅咒人的精气神,干挠人的意识,使人慢慢丧失思维能力,最终成为一个白痴或疯子, 而且,这种阴损之术,是很难找到施术人的,同时又令人防不胜防!麻烦就在这里! 至于破解之术,倒不是太难!难的是,他会不会再别的阴毒法术,再来一次!” “没事!我知道那个人的性格,他一招不灵,绝不会再使。” 那个人没有一丝惧色,反倒是很乐观地说。 “他连这样的招数都用上了,也说明他已是黔驴技穷了!” “小岳姑娘,你需要什么,才能破除这厌胜之术,我好去准备!” 梁老爷子倒是心急如焚!这事实在关系太大! “都不需要,把我的包拿来就行!” 岳秀山倒是没把这种低级的厌胜术瞧在眼里,她担心的是,如果对方开始朝这种方向使阴招,还真难对付!毕竟,这世间还是有不少隐世门派和家族存在,谁还没有几样看家的秘术! 梁老爷子急步出了房间,替岳秀山去取来背包。 “小岳同志,你年纪轻轻,道法高明呐,不知你师承何宗?” “我是正一道天师派这一宗,我六岁因病入的道门!如今已有十年,师尊许我出观行走。以术济世!” “道教和儒教是我华夏之根基啊,可惜儒家精神丧失,道教高人隐世,想必是看不惯如今繁华后面的乱象! 唉,乱花渐欲迷人眼,风雨欲来雾满楼!” 才没闲聊几句,梁老爷子已取来岳秀山的背包。 岳秀山打开背包,取出一道黄符,拿出天尊雷印,“啪”的盖上一印。 然后取出细细的一枚金针。 “这是一道雷符,需要你一粒鲜血为导引,去寻找那个施厌胜术的人。 等会我作法焚化时,会有一道闪电,您不要害怕,不会对您有伤害! 现在我要在你中指上,取出一滴血,不痛的!” “呵呵,没事,你扎针就是!” 那人伸出手来,岳秀山捉住他手掌,用金针在中指上一扎,挤出黄豆大一滴血来,习惯性把金针放在鼻翼下一嗅! “咦?” 血腥味中,有一股几不可闻的香味! “怎么啦?” 梁老爷子的神经高度紧张,见到岳秀山神情不对,脱口问道。 “血液中有毒!” “怎么可能?” 连那人也吃了一惊,他的饮食起居,都是绝对信得过的人,怎么可能被人投毒? 何况,他来梁老爷子这里之前,早已经过好几次检查化验,都没有问题。 “说它是毒!不是十分准确,并不令人致命,但它能使人心跳加速,产生一定的幻觉。算是一种兴奋致幻剂!” “它是什么东西?” “是一和混合而成的香气所致,这是藏僧秘宗的方法,原来是用于迷幻妇女的手段。 据说是用千年檀香和千年黑柚木的香,两者混合吸入,长期使用,会损害人的心脏和脑神经。” “啊?这还真有可能!” 那老者第一次露出惊容,是乎想到了什么? “我平常休息看书或批阅文件时,是喜欢焚一炉檀香醒醒神。 千年黑抽木?难道是那件紫檀木雕?” 那人沉思了一下,不自觉地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原来是他!” “这毒,麻烦吗?” 梁老爷子很是担心, “不,这香的毒性轻微,并不难解,服几剂正气驱邪散就好, 此香毒本应香檀黑柚研成粉,再加入其它药村,一起燃烧,才能产生最大效果,而单纯靠黑柚自主散发的香气与檀香混香,效果就差了不少。 回去只须撤去黑柚木雕,打开门窗通风,就没有问题了!” 岳秀山将那人指尖之血,涂在黄符之上。 拿起黄符,后退两步,将黄符向空中一扬,双手轮番连掐风雨雷电火,五种指诀,口中轻叱一声, “着!” 空中飘扬的黄符,无火自燃,化成灰烟,空中凝成一个鸽蛋大小,淡黄色的雷球,上面电光火花,“啪啦啦”作响。 “奉天行令,九天应元普化天尊急急如律令,疾!” 电光一闪,雷球穿窗而出,直奔西南而去。 书房中二老虽然都是见多识广之辈,但又何曾见过这般奇妙的道法,何况还是一个未成年的小女孩施展。 “啊!” 那个老人突然身体一震,似乎身上卸下了一副无形的枷锁一般,身心顿时一轻。 而西南十余里外的一间密室中,一个黑袍短发老者,正对着一张摆满香烛法器祭品的供桌,闭目低眉,喃喃念祷。 而供桌正中间,立着的一个贴着黄符桃木人偶,突然间,火光一闪, “不好!” 黑袍老者刚想要施法护持。 “嘭”的一声炸响! 桃木人偶瞬间炸开,将满供桌的法器和供品炸得四处乱飞! 黑袍老者顿时受到反噬,一口鲜鱼喷出,精神一萎! “出什么事了?” 门外守着的人,急忙进来察看情况。 “厌胜之法被人破了!对方肯定请来了道门高手,速去报与李家主知道!” 黑衣老者喘息了一下,说出了原委! 守门的青年不敢多问,急匆匆出了密室。 不多一会,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急步赶来。 “闵老!到底怎么一回事?” “对手找来高人,用雷法破了我的咒魂大法!” “啊?你不是说,这咒魂大法很难被人觉察吗?” 中年人大吃一惊,好不容易,多方运作,刚刚听到风声,那人多次传唤名医专家,说明事情刚刚开始奏效,只需再过半月,他必然躺下, 到时他手中的权柄,自然要交付出来,他李家自然有手段接过来。 如今功败垂成,不仅事难如愿,只怕对方一旦起了疑心,查出蛛丝马迹,肯定不会就此罢休! “那…那人破了大法,会不会查到这里来?” “应该不会,距离太远,最多也就能感知一个大概方向,不可能查找到这里!” “这还差不多!唉,一切都白费功夫了。” “哼!我就不信那个人能一直守着他,等我回寺,与师兄商量,借出蚀魂釜,我一定叫他生不如死! 还有,那个坏我大事的老杂毛,你帮我找出来,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黑袍老者胸前血迹殷然,怒气难息。 李姓家主忙劝道, “闵大师息怒!此时还须隐忍!不能冲动,坏了大事!” 第43章 悬赏认字 “哈哈,小岳道长果然道行高明,我一下子就好多了!多谢多谢!” 那人再一次站起来,身躯都伟岸了许多, “我得回去了,那边的事太多,还要等着处理!那几个都可能等急了! 梁老,你与小岳道长是忘年之交,后续的事,你安排就是,小岳道长是我华夏如今不可多得的人才,相信你会安排妥当!” 转身对着岳秀山说, “再次多谢小岳道长,多在首都玩耍几天,有什么需要的,与梁老说就是,我就失陪了!” “唉!稍等一下,带上这瓶正气驱邪散,一日三次,一次十丸。” 岳秀山从包里取出一个小瓷瓶,急忙递过去。 “谢谢!” 那人左手接过,右手挥一挥手,带着门外的两人走了。 梁老爷子和岳秀山送到客厅门口,何大姐将院门关了回来。 “快!快沏茶来!小岳忙乎了大半个时辰了,水都没喝上一口!” 梁老爷子连忙催促何大姐,同时歉意地对岳秀山说。 “小岳,真是辛苦你了!那位爷爷很忙,不能在这里待太久,所以就怠慢你了,今晚,就在梁爷爷这里住下,咱爷俩慢慢唠。” “没事!我本就是一个看病救人的郎中道士,哪有什么辛苦不辛苦。” 何大姐用托盘端来两盏盖碗茶,四样茶果, “小山,你先喝茶,我马上叫厨房安排晚饭,时辰不早了,早该吃晚饭了,你先用些点心,可别饿着了!” “好的!谢谢何大姐,没事的,我还行,扛饿!” “哈哈,年轻人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尽量别扛饿,不比梁爷爷小的时候,太多时候都要挨饿,如今的日子,可谓是翻天覆地啊,还让人挨饿,那真是罪过! 来来来,尝尝这个种坚果,是长白山有名的!” 用过一顿丰盛的晚餐之后,梁老爷子何大姐陪岳秀山唠嗑,问起岳秀山的宗门和家里情况。 岳秀山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便将自己六岁时,误食野果,出现意外,师父冲虚道长为了给她治病,带她回观,收作关门弟子的事说了一遍。 至于家里,她自己十年未曾回家,情况也不太熟悉,父母好像是做药材生意的,如今生意越做越大,好像还不错! 聊到晚上八九点钟,梁老爷子年寿已高,精力不济,眼皮耷拉,困意上头。 “老爷子,你去睡吧!小山也忙碌了一天,也要早点歇息,明儿再聊吧!” 何大姐见状,连忙结束了茶话会,把岳秀山带到左侧临街一向的一间卧室。 卧室朴素简洁干净,白被套白被单充满阳光曝晒后的味道,里面,书桌椅子,茶杯暖壶一应俱全。 更难得的是,有独立的卫生洗浴间,这是一间非常标准的客房。 岳秀山洗过澡,洗去了一天的疲惫,换上干爽衣服,并没有急着睡觉! 先玩了一会手机,忽然想起在元宝村中得到的那个黑漆小葫芦来。 连忙从背包中找出来, 咦! 这葫芦感觉变重了,这是怎么回事? 这绝不是错觉! 岳秀山是练武之人,对重量极其敏感,入手便知,这葫芦至少重了二三两左右。 先尝试着解下葫芦颈上系着的那块玉佩,弄了十几分钟,才算将那根丝绦解开。 将丝绦系着的玉佩,放在一旁,用手指捏着葫芦口上的塞子一拔! 我去! 居然拔不动,这葫芦又非是金属的,不可能是锈住了。 两手重又加上几分力气,依然纹丝不动,又左右拧一拧,也不见松动! 真是见鬼了? 这葫芦明明不是一个雕刻的整体装饰品,而是一个实用器。怎么拔不开? 而且用力拔的过程中,葫芦中似乎里面有液体晃动! 真是奇了怪了? 岳秀山不敢暴力开启,万一弄坏了怪可惜的。 没奈何,只得将葫芦放回背包内,拿过那一块白玉来看, 看似普普通通的一块白玉,只有岳秀山用破妄神光看时,才能看清里面有文字,可惜一个字都认不出来。 忽然脑中灵光一闪! 我为什么不把这此字一个个描拓下来,我认不出来,不是还有万能的网友吗? 万一遇上能人,将这些字都认出来,说不定又是一处宝藏呢! 想起宝藏,不觉又想到永历帝朱由榔交给自己的腾冲藏宝图来。 唉!怎么自己就是那么时间不够用,真是力不从心! 从背包中找到纸和笔来! 看着玉佩中细如米粒的小字,一笔一划,慢慢描出来, 这还多亏岳秀山在观中时,为了描符,苦练笔力,不然,这些不认识的字,还真有可能描得乱七八糟! 这好像是一篇短文,加题头共一百一十七字。四字一句,共二十八句。 也不知是哪王八真经? 管它去!先用手机拍个照。 哎呀!不行! 这要是真是一处宝藏,岂不被别人先知道,让别人捷足先登? 不行! 得打乱顺序,或者将每一个字单独列出,即使翻译出来,别人也不知啥意思, 而自己只需将译出之字,再按原文列出,那就只有自己知道原文的意思,岂不美妙! 就是这个主意! 岳秀山重新拿起笔,将原文的字与句的顺序,打乱到相信连原作者都不认得。 仔细看了一遍,确认没有问题,再抄了一份备用,以便将来对照,然后用手机拍照成图。 最后找到一个中文考古网站,发在里面,悬赏五万元,请求古字译新。 很快就引起了许多网友的兴趣,其中一个叫女娲的干儿子的网友提议,可不可以以每个字为单位付款,这样或许有更多的人参与。也能更快速地将这些古文字译出来! 同时,每译出一个字,由发布者确定后付款,悬赏榜上就删去一字,随着字数减少,能更加激发网友的积极性。 岳秀山很快就接纳了这个建议,以每个单字五百元的价格悬赏! 接下来就只要等着自己确认和付款了! 这一通操作下来,不觉已是过了十二点多了。 岳秀山刚想从书桌旁站起身来,忽觉后身轻微的破空声袭来,直奔她后脑! 来不及转身,将头向右一摆,劲风擦着耳畔而过! “夺”的一声轻响! 一物钉在书桌之上! 第44章 规矩 岳秀山猛地回头,却见窗户外,二十多米处的院墙上,蹲着一个黑影。 岳秀山眼力外放,见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着夜行衣服的男人,蒙着脸,用手指了指书桌上。 钉在书桌上的,赫然是一张纸条卷起的尖细纸管,折成飞锥形状! 他太爷的,若不是我是个练武之人,这管纸锥也足以穿透颅脑,致人重伤或毙命! 这人起意歹毒,这纸锥一掷,一是传递信息,二是想确认自己武者的身份! 岳秀山强捺住心头的怒火,目光盯着院墙上的黑衣人,此人功力不俗,是个强者。 右手拔下书桌上的纸锥,拈开一看,只有四字, “出来聊聊!” 聊你妈! 岳秀山也不想惊动梁老爷子和何大姐,自己出外也好,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姐可不是怕事的人! 走到窗前,左手索性将窗户全部推开,一纵身,便出了卧室。 黑衣人见岳秀山出来,扭身下了院墙,向西南奔去,显然轻功不弱! 岳秀山自然看得出这个夜行人的武功水准,如果按古武门派的级别,天地玄黄来论,这人可能是个玄级中期的样子。如果按道家以后天先天超凡入圣这四境界来论,这人不过是个后天后期境界左右。 而岳秀山自己,早已进入到超凡境界,自然不会把他瞧在眼里。 但以防万一,岳秀山还是取了几根牙签扣在手中,以备不时之需。 自从上次用过一次牙签之后,发现这种东西无论是打穴还是作暗器,都很好用,而且价廉物美,不需要回收。 黑衣人见岳秀山不疾不徐地追在后面,心里暗暗吃惊! 此人年纪轻轻,功力如此深厚,难道是哪一大家隐世门派的出世弟子不成? 向西南走了约七八里地,黑衣人折进一处小公园之中, 此时已过午夜,公园静无一闲人,而公园一处花坛的台阶上,却是站着一个穿黑西服的中年人,和一个引岳秀山来的夜行人差不多的黑衣人。 岳秀山早已远远瞧见,见夜行人直向花坛奔去,便知他们是一伙的! “她来了!” 那夜行人一纵身也上了花坛,转身站定在西服中年人的左侧,突然“哎哟”一声,双膝一软,“扑通”一声,直挺挺地跪倒在地上,像是跪迎岳秀山一般。 岳秀山从小就不是个装圣母的性情,被这夜行人暗算,虽未被他得手中招,但依然是恶意满满,岂能轻饶! 屈指弹出两枚牙签,正中夜行人的两腿环跳穴。 夜行人猝不及防,一下跪倒,但毕竟不是普通人,立刻将环跳穴上的牙签拔出! “你…你敢暗器伤人?” 岳秀山嘿嘿冷笑, “你不是更无耻,背后偷袭吗?” 西服中年人脸色一变,复又哼了一声, “如今的古武门派都堕落成这样了吗?连规矩道义都不讲了吗?” “规矩?穿门入户,背后偷袭!这就是你们的规矩!遇君子讲仁义,遇盗匪动刀兵!这就是我的规矩!” “你!” 中年人被岳秀山呛得一噎,不曾想这个年轻人一点都不讲武德,不懂得尊老爱幼,顿时无话可说,只得转换话题。 “政府在建国之初,就曾与各古武宗门达成协议,各古武宗门不得干预政治事务,不得效力政治集团,政府也不干预各宗门的正常活动,难道你的长辈没有交待过你?” 岳秀山当然知道这些门派忌讳,但她并没有觉得自己是什么古武门派,她是道门出身,练功习武是为了自卫,道门五艺才是营生手段,可不是其它古武门派,单纯地练武,凭恃武力值讨生活。 “首先,我不是古武中人,我只是一名中医医生,我只是治病医人,不分贫富贵贱,谁请到我,我就动手医治,你有病,我有药,一样可以,这是我的职业! 其次,我没有参与也不愿参与所谓的政治事务。更不会加入任何政治集团。 所以,最好别惹我!别与我发生利益冲突,更别调查我的来历和家庭,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如若不然,别怪我做事无底线,到时有什么后果,勿谓言之不预!” 岳秀山不与对方啰嗦,话一说完,双足微屈,纵身向后腾空而起,如一只白鹤排空飞去,将轻身术发挥到极致,在对方三人目瞪口呆中消失不见。 “这个女子,只怕是宿年的老怪物,不知练了什么功夫,如同处子模样,功力只怕到了天级境界。” 西服中年人右侧的黑衣人,一直不言亦不动,见到岳秀山的轻身提纵术之后,才认识到此人功夫差不多到了人的极限。心中不由惊恐万分。 “这样的人物,能不招惹,千万不要去触怒,后果不堪设想! 只是古武门派中,几时出了这种人物?难不成是那些稳世家族?这又出世行走为了什么?” 岳秀山才不管这些人怎么猜测,她只是单纯的不想招惹麻烦,更不想牵连父母,所以才显示实力以威慑,告诉对方,姐是不好惹的,惹毛了是下不得地的! 要是知道那人把她想象成像天山童姥一样的老怪物,她一定会把他揍得连他亲妈都认不出! 瑞丽,那夜被岳秀丽强行劝捐三个亿后,江明月缓过气来后,第一个不服!掏出手机就要拨号。 李经义伸手捂住他手机, “你要干嘛?” “报警啊!奶奶的,我的钱可不是那么好用的, 我弄不过,还怕警察弄不过她吗!” “你是嫌出的洋相还不够吗?怎么报警?一个十多岁未成年的女孩,打劫了我们这三伙二十多个男人? 别人这么给你说,你信吗? 就算你再有面子,警察也不可能相信这种天大的笑话,听从你的指示办案吧? 何况,你觉得这女孩是个普通人吗?肯定是一名古武高手,这是警察能对付的吗?” 江明月依旧不以为然,恨恨地道, “古武高手又怎么的!谁还不认识几个古武门派的朋友,小婊子,你等着!回到北京,再慢慢找你算帐,今天吃了哥多少,得加倍给我吐出来!” 第45章 挣了一个身份 在北京由何大姐陪着,玩了两天,热闹的景点逛了几处,也让在深山老林中长大的岳秀山同志,开了一个大眼界。 晚上听梁老爷子说,那位服了正气驱邪散,喝了两剂中药后,基本恢复如初,算是大功告成。 为了防止日后再次遭遇同类的神魂类巫蛊之术,岳秀山取出一块翡翠玉牌,阳面刻上道家真言,阴面刻上驱邪符文,制成一个平安符,交待那位挂在身上即可,能很大程度地避开一些小法术的侵入。 梁老爷子最后也取出一个绿皮本本,递给岳秀山, “想必你也知道了那位爷爷的身份,这次多亏了你的帮助,转危为安,没有让小人得逞。 但也确实不知该怎么酬谢你才好? 你年纪轻轻,给你钱也没有多大意义,也不是你所需,左思右想, 不如给你一个身份,让你在日后的活动和行事中,少一些掣肘,方便你更好地发挥你的能力和潜力,也方便你将来与上层打交道。这对你的成长还是有些助益的。 像你这种奇技异能者,国家其实一直都很重视,也尽能力培养,所以,有一个特别的机构,就是特别勤务局异能组,隶属于公安部,专门为公安部解决一些,普通人无法解决的疑难事件, 这些人都是各有各的超越常人的能力,平时也不需固定上班,甚至都不需要在单位居住生活,只需有紧急任务时,听调令前来助理工作就行。 我觉得,这个身份很自由,也很适合你,遇到什么麻烦事,你也可以拿出来唬一唬那些乱七八糟的人,至少,一些地方上的歪风邪气不敢找你的麻烦,打你的主意!” 岳秀山一听大喜,这个身份倒是要得,虽然没有什么实质权力,就像李元芳同志的检校大将军一样,听起来名头很响!可以把人唬得一愣一愣的,挺好玩! 这次进京,能挣到这样一个身份回去,也值了! 早先时候,自己都被抓进局子里关起来了,还是靠偷逃出来的! 下次再遇到那些助纣为虐的坏警察,姐“啪”的摔出证件来,看看他们还能不能站稳,都给姐站好了,听姐教训,那才解气! “谢谢梁爷爷想得周到,是个什么级别的官儿?” 忙伸手去接那绿皮本儿, “且慢!” 梁老爷子手一缩,正色地说道, “小山,这是一种荣誉身份,也是一份责任,给你这个身份,是有多重意义的, 一是表扬你这次入京治病的功劳,二是国家看重你的个人能力,三是希望你忠诚报效于国家,四是希望你尽心尽意为人民服务! 权利与责重并重,希望你做一个有益于国家有益人民的人,权力是人民赋于的,千万不可滥用!明白吗?” “明白!” 岳秀山面色也凝重起来,天下哪有免费的午餐,享受一分荣耀就须担当一分责任! “你瞧瞧吧!” 梁老爷子马上又放松了神色,对这孩子太严厉了,于心不忍! 伸手把绿皮工作证递过去。 岳秀山接过有国徽图案的绿皮本本,揭开一看。 “公安部特勤局异能组刑侦专员,岳秀山,性别女民族汉,级别副厅级。” “你接下来,准备去哪里?” 梁老爷子很是关切她,忍不住问了一句。 “我娘快生日了,我刚好十年未回过家,这次肯定先回家一趣,见见爸妈。” “哦,理所应该,喏,还送精美女表一块,这是一个定位器,同时可以接发信息, 如果有任务发布,这表可以提醒你,漂亮吧!梁爷爷好不容易,才给你挑了这款式样!” 离开北京后,岳秀山最终还是没有直飞家乡湖南邵阳,而是去了河南郑州。 因为陈玉娇已经回到了家中,自己的东西肯定也一并到了河南郑州。 陈玉娇在郑州机场接到岳秀山,驱车回到了玉龙苑, 陈玉娇父亲是开武馆连锁的,毕竟顶陈氏太极拳正宗的名头,武馆办得很红火,学生弟子遍地开花。 母亲是搞房地产的,因为外祖父是市里的领导干部,她的玉龙房地产公司生意做得很大,家里根本不缺钱,早早地为女儿准备了一套房产,甚至让女儿毕业后,来自己公司做事,将来好接班。 陈玉娇的房子是在玉龙苑八栋八楼八零八号,这是自家建的,自然由着自己随便挑! 房子是三室二厅一厨两卫的户型,陈玉娇自幼随爷爷习武,并不是娇滴滴的乖乖女,对享受这一方面,并不是特在意,所以并没有选择高档的复式楼层,有这套一百六十八平的房子,足够自己折腾了! “小山,我这两天仔细想了一下,我们建立一个中医药开发公司,需要三个要素, 一个公司办公营销的门面,一个中成药生产制作车间,一个中药原材料培植基地! 经过我对气候和地质的考察,我觉得湖南桃江县雾源镇,是比较理想的地方。 我们在市面上不能大量收购的几种药材,由于不能大量人工种植,必须采取山地原生态种植, 而雾源镇的气候湿度年降雨以及土壤,对那几种中药材都很适宜, 我在网上也查了一下,雾源镇经济相对滞后,有大量的闲置劳力,和大面积抛荒的梯田山地。 我设想了一下,以试点带动分发式种植更妥当! 在雾源镇每个村,都设置一种种植试点,主要是向村民传播种植技术。 同时给村民签订回购合同,且实行保底价格,可以取信村民,甚至可先行垫付工资,以激励村民的种植积极性!” 陈玉娇是学药材的,对药材的生长习性很是熟悉。说起药材方面的计划,条条是道。 因为第一期计划推出针对癌症的广普性药物三元平复散! 但岳秀山的药方中,其中有五味中药材,市面上很难大量采购,仅靠野生采挖,肯定不能保证供应。只能自己建立基地种植。 “为了方便原材料采购和以及就近生产,将制药厂设定在桃江县,有天时地利的好处,同时……” 突然,桌上陈玉娇放在桌上的手机震动起来,显然有人打来电话。 陈玉娇随手拿起接听,突然大喊一声, “什么?有人前来踢馆?” 第46章 有人踢馆 “怎么回事?” 岳秀山见到陈玉娇一副火急火燎的模样,不觉有些诧异,平时这姐们不似这般没有定性呐! “哎呀!有人闯入我陈氏太极拳馆,扬言赐馆! 我爸今早去了河北那边,想必是有人知道我爸不在郑州,故意寻在这个空档上来找事。 拳馆中没有高手坐镇,若是被人打个稀里哗啦,这拳馆就等于砸了招牌,以后还怎么开下去! 我爸走时,就交待过,让我照看一下武馆, 这不接你就直到回这里了,谁知离开没多大一会,就有混蛋来捣乱! 我倒要看看,是哪一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敢来伸量我陈氏太极拳!” 陈玉娇一边说话,一边从抽屉里找出一串钥匙。 “走!跟我过去瞧瞧!” 两人急急从电梯里出来,在附一层停车场内, 陈玉娇有一辆火红色的本cb650r摩托车,是十八岁生日时,妈妈送的生日礼物, 高中时,陈玉娇一度迷恋上机车,玩了两三年,上了大学,热情也就下来了,但这辆本田一直停在停车场, 一直在上大学,也没有多少时间开车,陈玉娇所以也一直没有买车,这种时候,叫车来不及,所以,直接想到这辆闲置的本田机车。 陈玉娇一把掀掉罩在上面的车衣,按动遥控,从车箱中取出两个头盔,一人一个套上。 “轰轰”的马达轰鸣声中,机车像一道火红色的闪电,冲出停车场! 陈氏太极拳馆在解放西路,包租了一层二层,作为训练场地,面积不小,约有一千二百多个平方。 此时,拳馆里吵成一团糟。 太极拳馆里此时有训练弟子七十多人,加上教导的老师和其它工作人员,将近九十人。 将闯入拳馆的十四个外来人员,团团围住! 这十四个人也是有老有少,为头的是三个,两个中年人和一个六十多的老头。 三个人站在当头,气定神闲,特别是哪老头,眼睛都不带瞧一下围住他们的太极拳馆的弟子,耷拉着眼皮,眯着双眼,一副视旁边人如无物的样子! “告诉你们这些废物,去将陈树铭叫出来,咱们手上见过高低!别让你们这群苍蝇嗡嗡地恶心人, 若是陈树铭有名无实,胆怯不敢应战!他将门外的招牌摘下也行,我们就当他认输! 如果他执意当缩头的乌龟,避而不见,哼!休怪我们无情,这陈氏太极拳的招牌,我们就带走了!” “你敢!若不是我师父今早去了河北沧州,早把你们揍得满地找牙,扫地出门了!” “你们欺人太甚!明明知道我师父今天不馆内,故意上门找事,真是太没江湖道义,简直不要脸!” “陈树铭在武术界好大的名气!不想教出的弟子,尽是一些无用的脓包废物,一个敢出头的都没有!真是徒有虚名。 上次武术大赛,如果不是用钱开路,贿赂裁判,他的弟子能夺冠才是怪事!” “你们不要血口喷人!不就是来踢馆吗? 我师兄不在,我也不惧你们这班鼠辈,上擂台见真章就是!” 这时,二楼上走下一个三十多岁的壮汉,这是陈树铭的堂弟陈树林,也是这郑州太极拳的副馆长。 “师叔,宰鸡何须用牛刀!弟子先上一场!” 太极拳馆的弟子见到陈树林下来,顿时有了主心骨,有人压阵,怕他个鸟,练了这么久,天天与师兄弟们对练,也不知自己到底有多厉害,这有人送上门来,正好试试! 所以,许多弟子纷纷请战! 陈树林并不认识这十多个人,他自己年纪不算大,也不在外面跑,平常都是堂兄出面应酬,自己在馆内教弟子,对武林中的人物甚是陌生! “好!总算出来一个像点人样的!练功夫不是练嘴皮子,终究胜者才是王道! 今天我就给你们一个无话可说的机会!让你们占尽天时地利人和! 我方十四人,任随你们挑战,让你们这欺世盗名的太极拳馆知道,什么才是真功夫。” 陈树林心中一紧!看来,对方不仅仅是因为堂兄陈树铭不在,觑着这空子来找事,而是早有预谋,有备而来!而且来者不善! 派两个弟子去试试深浅,很有必要,何况自己这一边,人多势众,即使不对,对方也未必敢下毒手! “鲁飞扬,你去试试,要是感觉不对,立刻认输!” 陈树林对身边一个二十八九岁的弟子低声交待! 开武馆的最终目的,当然是武术比赛和参加散打拳击比赛,所以太极拳馆自然是有对抗训练擂台的。 鲁飞扬听到师叔点将,自然不敢推辞,几步跨上擂台, “既然你们要战,那就来吧!我也不挑,随便哪一个,我照打不误!” “谁去将这垃圾扔下来!” 一个中年汉子回头喊了一句。 十四人中,一个站在后面瘦小的青年,几步走到擂台边,手一按擂台边沿,一个筋斗,就腾空翻上了擂台! 就凭这一手,令太极拳馆的弟子,一下鸦雀无声! 擂台上的鲁飞扬也吃了一惊,这家伙有真功夫! 不觉后退一大步,摆出太极拳的起手式。 那个瘦 个子青年脚在地上一点,如一颗弹丸般扑向鲁飞扬, 半空中手一伸,扣向鲁飞扬的脖子。 鲁飞扬使一招野马分鬃,想格封开对方手臂。 瘦子手一搭上鲁飞扬的手臂,如铁钳一般扣住,身子一折一扭,双腿蹬向鲁飞扬胸腹。 鲁飞扬大惊,手臂被扣,后退不开,只得将身一侧, “啪”的一声。 瘦子双腿蹬在鲁飞扬腰胯之上。 鲁飞扬下盘不稳,“嘭”地跌倒在擂台上,剧痛传来,口中急呼, “我认输!” “废物!” 瘦子低骂一声,一纵身跳出擂台! “我太极陈氏与你大圣门从无瓜葛,阁下何故来趟这道浑水!” 陈树林可不是普通弟子,开拳馆收弟子,这是谋生手段,并没有多少真功夫教出去! “我就看不惯你们这种招摇骗撞的东西。丢了我武林人的脸面!” “你大圣门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门派,哪有脸面给别人来丢!” 一个声音从外面而来! 第47章 一招制胜 众人齐齐看去, 只见从外面进来两个年轻的女孩,怎么看都不像武馆弟子,也不像武林中人! “玉娇!” “大师姐!” 进来的正是陈玉娇和岳秀山。 “我父亲是陈树铭,我是他女儿,你们谁是为头的? 想找什么事,划下道来!我陈玉娇接着!” 陈玉娇和岳秀山走近十四个前来踢馆的武林中人, 陈玉娇从众人的站立和神态,就知道,这些人可不是什么拳馆中人或是体育武术从业者,都是一些内外兼修的高手。 但她全然不惧,因为凭她和岳秀山,这些人还是应付得了, 特别是岳秀山,自那日瑞丽买石之后,陈玉娇便认定岳秀山绝对是个高手中的高手,那块黑皮石头,以自己的功夫,尚仅仅能托起一两尺,而岳秀山却是举重若轻,浑若无事,说明在内力修为上远远超过自己,有她押阵,我怕个鸟毛! “好!果然虎父无犬女!但也希望你的功夫和口气一样大!” 一个中年男子也冷笑着走出两步, “我是少林金刚门的,来领教一下陈大小姐的太极拳!” 陈玉娇见此人迈前两步,地面竟然微微震动,看此人手掌宽大,骨节突出,肯定是练硬功夫出身,少林金刚门素有一门金钟罩的功夫,此人只怕是个中好手! 自己的太极拳虽有七八分的火候,对上此人,只怕胜负难料。 现在,自己是陈氏太极拳的话事人,万一落败,岂不坠了自己太极陈氏的威名。 就算赢得了此人,只怕也不是一时半会的功夫,这十四人中,厉害的高手,肯定还有几个。难道自己还能一一去打发? 反正要请小山出手,索性一客不烦二主,让小山一并打发, 一是试试小山的功夫是哪一门路,到底高到何等程度。 二是借小山的实力,让武馆一战成名! “你!还不配与我动手!先过了我小师妹这一关再说!” 陈玉娇身体微侧,让出身后的岳秀山来。 “我啊?” 岳秀山没料到陈玉娇这样没脸没皮,会来这一招,一下把自己卖到前台。 “玉姐!有没有出场费或劳务费什么的?我的功夫可是花了本钱的,不能白干活!” 陈玉娇一时哭笑不得,虽然自己有点不地道,但好朋友嘛!伸一伸手,多大点事?居然临门要价! 但此时不能塌台,不能闹笑话! “好说!十万一个,算你捡的!” “好勒!成交!” 岳秀山被冲虚道长管钱扣嗖怕了,下山时没钱的窘境,记忆深刻,遇上赚钱的机会,绝不放过! “好!好!好!果然有胆色!我能值十万,不算太掉价,小姑娘,你确信能挣到这十万?” 此时,街上的人也知道了有人来陈氏太极拳馆找茬!呼啦啦涌进来百余人,而且越来越多,许多人开始用手机录视频,更有甚者,直接在现场开起了直播。 看热闹的不嫌事大,大声吆喝! “上擂台!上擂台!” 中年汉子转身朝擂台走去,众人纷纷让开一条道来。 岳秀山倒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与陈玉娇边走边聊,浑然不把这当一回事! 待那汉子在擂台上,摆足了姿式,岳秀山才从台阶处,一步一步走上擂台。 “报上名来,我金刚门胡沧海,不与无名小辈动手!” “报名?” 岳秀山莫名其妙,又不是参加什么比赛,报什么名? 揍你两下,打完收工! “你要扛揍的话,再报名不迟!” 岳秀山人小话不多,既然是代表陈玉娇出战,那么还是使太极拳吧! 混元无极功运转,使一招“白鹤亮翅”,右手如刀,斜劈而下。 胡沧海见岳秀山招式挥手而生,迅疾而至,大吃一惊! 原来这小姑娘才是真正的高手,忙使一招“铁门闩”,欲将掌刀封在外门。 不料,岳秀山手掌一翻,改劈为拍。一掌拍在胡沧海平横的双小臂上。 “啪”的一声。 胡沧海感觉像被一列火车头撞上,一股雄浑大力涌来,哪里拿桩得住,整个人像一个踢中的球一样,向后撞向擂台的绳栏! “嘭”的一声,护绳经不住大力冲击,绷到极致,砰然断裂! 胡沧海向炮弹一样砸向围观的人,而恰巧是同来的那十三人的方向! 一直没有开言出声,两眼微眯的老头,此时却是大惊失色! 他当然知道胡沧海的功夫,虽然比自己差一些,但也不太多,一招之下,全无抗拒之力,这需要何等的功力? 事发突然,见这人形炮弹向他冲过来,又还是自己人,自已避而不救的话,那就太失自己这伙人的脸面了。 “嗨!” 老头大喝一声,开声吐气,伸出双掌,准备接按住胡沧海的双肩,以柔克刚,卸下这份冲力! 他哪里知道,岳秀山的根本目标就是他! 胡沧海不过是岳秀山传力的媒介,就像似隔山打牛的法门! 从一开始,岳秀山就看出这群人中,就这老头内力最深,是最厉害的高手! 她可不耐烦一个一个地挨个打遍,这又不是打游戏,要扫清了所有喽啰,最后才打老怪。 百万的出场费,她要一招就挣了! 老头双掌刚一搭上余沧海的双肩,便觉不对! 一股内劲循着双臂,迅速撞上身来,双臂骨骼顿时“叭叭”乱响, 这样的内劲哪里能卸得开,老头对侧身让开的时间都没有,被余沧海的身体撞到胸前! 两人如同贴在一起,像两条装满东西的麻袋,在拳馆的地板上飞速滑行,直接滑出拳馆,滚落到街面上! 整个拳馆里的人,被这几乎二三秒的交手惊呆了,一时间!落针可闻! 这个看似人畜无害娇滴滴的小女孩,太暴力了! “假的!” 突然有人大喊一声! “这是双方串通好,故意演的!太假了!” “不对哦,那绳子是真断了!” “我才不信!那女孩子轻轻一拍,连只蚊子都只怕拍不死!能把两个人送那么远?肯定是挂了威亚!装出来的!” 围观的人顿时为真假争辩起来,但来踢馆剩下的其它十二人,可不这么认为,相互确认过眼神,撒腿就跑! 再不跑,拳馆肯定不会留饭管饱,但一定会挨揍管饱! 第48章 你爷爷有病 “散了!散了!” 陈树林见那十四个来找茬的全跑光了,而一群涌进来看热闹的闲人,依然热情不减,在议论纷纷。 他忍不住开口驱赶, “这里是拳馆!请无关人员速速离去!” 手下的一众学员弟子,也开始动手赶人! 陈玉娇和岳秀山追到拳馆门外看时,那十四人早已跑得无影无踪, 拳馆前的街面上,遗留下一小滩血渍。 “那老头受了我的掌力,看来受伤不轻,但吐出血来了,休养两三年,应无大碍,罪过!罪过!无量天尊!” 岳秀山低喧一声道号,陈玉娇一巴掌拍在她肩头。笑骂道, “少在这里惺惺作态,动手时可像条暴龙,现在却来装菩萨。” “你这样说话可会没朋友哦!我还不是为了你才出手的! 现金还是转账,一百四十万!” 岳秀山是亲姐妹明算账,干完了事,就得催付款! “啧啧!小小年纪,能不能不要这样财迷? 现在没有!先欠着,姐不少你的!” 陈玉娇一边赖账,还不忘嘲讽一句。 “我靠!这么大一个拳馆,不会穷到百多万都没有吧? 一点劳务费都要拖欠,玉姐你的信用度要下调三级。” “玉娇!玉娇!” 只见一辆红色的保时捷“刷”地停下,车上下来一个美艳的三十多岁模样的少妇,急急跑过来! “你没什么事吧?” “妈!你怎么过来了?” 陈玉娇一把挽住那美艳少妇的手臂,往是亲妮。 “还不是听到有人到拳馆闹事!你跟你爸一样的脾性,一言不合,就与人动手。 那些个江湖混子,心狠手辣,妈能不担心你? 打小就不该让你跟着你爷爷,练什么拳,一个大姑娘,硬生生地练成了女汉子,我都不好意思给你找婆家!” 美艳少妇一想到拳术武馆,就一肚子气!也不知当初怎么就跟陈玉娇他爸搞到一起了! “妈!你担什么心,你乖女可是武林高手,怕什么江湖混子!揍得他们抱头鼠窜,给我爸的拳馆长脸了! 何况,我还雇了一个顶级高手当保镖,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能把我咋的! 来,小山!这是我亲妈,不带打折的,妈,小山是我大学同学,顶级高手兼我的私人保镖!未来的合伙人,永远的好姐妹!” 这一通介绍,闹得岳秀山都不好意思,陈玉娇在她妈面前,疯言疯语,满嘴跑火车,让岳秀山自己都觉得难为情,挺不靠谱的模样。 “阿姨好!我叫岳秀山,是玉娇姐的同学!” 岳秀山上前,微微躹躬问好。 美少妇一看,伸手拉住岳秀山的手,仔细看了几眼! “哎哟!好清秀漂亮的女娃,这么年轻就上了大学?真是个天才! 你家也是开武馆的吗?你咋不像练过武功的样子!” “我家是做药材生意的,我不像玉娇姐一样练武功。” “噢!我就说嘛,文文静静女孩子的多好! 我家玉娇从小就会疯!你可别被她传染了!” “妈!你这话咋说的?你女儿有那么逊吗!我可是你唯一的小棉袄呢!” “好了!好了!你没事就好。妈很忙,这次回家,妈也还没与你好好聊聊! 晚上在满香园酒店订了一桌,给你和小岳姑娘接风,你爷爷今天也从老家过来了,你爸晚上也会回来,到时妈再与你好好说道说道,现在都毕业了,该有个正型了! 小岳姑娘,阿姨暂时失陪了!” 美艳少妇连拳馆的大门都没进,挥挥手,钻进车里,滋溜一下绝尘而去! 看来是真的忙啊! “玉姐!你妈好年轻!跟你好像姐妹一样!” “喂!你是夸我妈?还是存心打击我!我妈都四十几,快奔五的人了。” “不是!我妈也马上就五十了,我上头有个哥哥,比你还大上两岁。 玉姐,你要不给我做嫂子算了!省得阿姨操心!” 岳秀山一下想到自家的老妈,又想到那个从小欺负自己的哥哥,如果把陈玉娇这个母老虎配给自己哥哥当老婆,那就真有得玩了,也算恶趣味报复一番! “行啊!你哥帅不帅?扛不扛揍?满足这两条,可以试试! 反正,我也要跟你去给伯母拜寿,见面直接叫妈行不行? 哦,咱俩算是一家人了,那出场的劳务费就不给了!” “你……真奸!” 了却了拳馆的踢馆风波,回到玉龙苑八楼家中。 陈玉娇搬出岳秀山托带的东西,首先是一个黑布围住的鸟笼,里面是丫宝! “小山,真不敢相信,以你的性子,怎么能养出这等碎嘴饶舌的破鸟!我都被它烦死了,都起三次杀心! 要不是瞧在你的情份上,一把孜然早烤吃了! 没奈何,把它蒙上,才算安静了一些!” 岳秀山嘿嘿笑乐! “我当初是见它可怜,才养下来,也没想到它越大越烦!” “还有,你这石头和这箱子,都死沉死沉的。弄上车,都把我累坏了! 这石头我是见识过!这箱子里又是啥古怪玩意?” “辛苦了!辛苦了!一点意外之物。” 这两样东西都很重要,特别是这块黑石,玄妙无穷,岳秀山只想早点寻个地方住下来,用它来修炼修炼! 她很想知道!如果她真能修到一百零八处穴窍融会贯通,那是一个什么样的状态?会不会真如师父冲虚道长所说,能羽化成仙,她很是期待! 但令她很苦恼的是,这两样东西真的很沉,携带极不方便,黑石最好带在身边,那黄金链子也一时不好出手! 唉,要是有一个炼气士一样的储物戒或储物袋就好了! 两人一边聊天,又一边开始筹划公司成立的事! 直到下午五点半,两人也把公司的大概框架拟定得差不多了。陈玉娇才和岳秀山赶入满香园酒店。 满香园并不是什么星级酒店,而是一个较为家常的餐馆。 因为是一家人聚聚,吃喝个开心,聊聊家常,又不是宴请领导,需要讲究规格,所以陈玉娇的妈妈才选在这里。 二人因为路上堵车,到达满香园酒店时,已近六点, 到酒店前台一问,座位在三楼三零八包房内。 包房内,陈玉娇的爷爷先到一步,正由陈树林陪着喝茶!同来的还有陈家的两个晚辈。 “爷爷!娇娇好想你!” 这陈玉娇可谓是个百变魔女,见到爷爷秒变贤淑乖巧的小孙女! “咳!” 陈玉娇爷爷轻咳一声,笑骂道, “信你才怪!怎么学校回来,不是回陈家沟,而是到郑州!” “爷爷!你枉妄我了,我打算到郑州跟爸妈打个招呼,明儿就回陈家沟陪您呢! 小山!这是我爷爷!” “你爷爷有病!” 第49章 闻声断病 “你爷爷有病!” 岳秀山这一句话,一下惊呆了在座的几个人。 “岳姑娘,你…你怎么说话?什么意思!” 陈树林虽然在陈氏太极拳馆震惊于岳秀山的功夫,对她更是感激万分! 对岳秀山对陈老爷子说话如此不敬,形同开骂,这哪里能忍,不禁拍案而起,怒目相对! 另外两个陈家晚辈也腾地站起身来,因为都是练武之人,性情颇为火爆直率,顿时就要动手教训岳秀山! 倒是陈玉娇吃了一惊,但没有吭声,她知道岳秀山医术神乎其技,突发此言,必有缘故! “坐下!” 陈老爷子一声低喝!瞪了一眼陈树林和两个陈氏晚辈。 “娇娇!你这位朋友是干什么的?不简单呐!” 陈老爷子没有发火,倒是心平气和地说话。显然听了陈树林讲述了下午陈氏太极拳馆有人踢馆的事,对这 “爷爷您别误会,她叫岳秀山,是我同学,她是一个医生,她……。” “哦!原来如此!” 陈老爷子脸色倒是凝重起来,他身材不算高大,是个干瘦的老头,头上白发却如很针,根根立竖,面色白中带青,稍有佝偻状,双目却是精光闪闪,太阳穴微微外凸,显然内力修为不弱。 他竟然站起,向前倾出身子,由右手肃客, “岳姑娘,失礼了,请坐!请坐!” 待岳秀山坐下,陈老爷子斟酌了一下语言, 陈树林下巴都惊掉了,堂叔陈老爷子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像尊敬一个同道同辈一般,对待这小姑娘。 难道是堂叔真的有病?怎么从未听他说过? “岳姑娘不知师承何派?不仅武功惊人!而且医术盖世慧眼如炬呐!” “陈爷爷不要客气,我与玉娇姐算是同学,更是朋友,我出身道家,略知医理,说不上什么医术盖世。 我听老爷子咳声,刚中带滞,尖音收急,显然太阴肺经受损,面色白中显青,当是寒毒深藏,而老爷子行动如常,气息平匀,内功深厚是一方面,只怕这病时日己久,当在二十年前就已种下,只是自我调理修复,早己习以为常了。 此寒毒属阴,发作于子丑相交之际,春冬交换之时最为厉害!” “岳姑娘真神医也!” 陈老爷子击掌叫绝,陈老爷子名唤陈逢甲,年轻时在武林中声名不小。 “此事说来话长!” 陈逢甲叹了一口气, “这还是二十二年前的事,当时我也不过四十多岁,正值壮年。 除了在家教教子孙弟子,偶尔也为了生计,出外替人保送一些贵重之物。跑一跑走镖的活! 那一次给人送一趟东西去新疆,东西并不多,但很贵重! 因为我走的是单镖,也是暗镖!当然只有我一人压运! 过了甘梁地区,我们的小货车在一处没有人烟的地方,被人截停! 当时那种时代,路上持刀打劫的车匪路霸到处都是,所以才再次催生了保镖这个行业。 所以,见到这种情况,我早已习以为常! 一般情况下,我们太多都是先礼后兵,首先给对方一个脸面,封一个红包,看对方人手多少,几百元到一千,递上去,说几句好话,请求人家放行。 如果对方嫌少,又有放行的意愿,倒是可以适当加一点现金,大家都是混饭吃,你好我好大家好,也不算什么! 但若是对方铁下心要劫货,那就是没得谈,动手较量一下! 对方斗不过你,自然散去,但若是保镖的斗不过对方,对方一般不会赶尽杀绝,他们的目的也是财物,而且并不怕你报警。 因为报警也没屁用!干得过保镖的,都是武林中人,警察根本不管用! 但大多时候,拦路抢劫的,都是普通社会混子,所以,当时我也没太在意! 他们一伙也就三人,我封一个五百元的红包,也足够他们三个人乐呵一晚上了,就递上去,说句兄弟给个面子! 那三人是西域汉子,都是络腮胡子,根本不按套路来,为首的汉子也有三十多岁,接过红包,看都不看,直接揣怀里,而且二话不说,一个直冲拳奔我的脸面而来! 我一见就知道今天这事不能善了,但见对方使的是西洋拳法,也没瞧在眼里。 本想试过几招,将他擒住,让他服输就是! 当我一招揽雀尾,叼着他右腕,反扭后背时,他左掌悄无声息地拍向我的左胁! 顿时,我才发现自己被对方所骗,这人不是西洋拳套路,是一个西域的内家高手! 当他左掌拍上我左胁时,我发觉不对,转动躯体卸力,但一个阴柔冰寒的掌力已透入体内, 我心中大骇,生死之际,也以一招单鞭掌,全力劈在那汉子后心! 值得庆幸的是,这汉子不过三十多,玄冰绵掌的内劲没有大成,而我太极拳的内力将至完满,他一掌偷袭,虽然拍断了我三根肋骨,掌力也部分透入体内,却还不至于要了我的命,而我的一记单鞭掌,震断他心脉, 就够他受的! 那汉子当空口喷鲜血,向前扑出一丈开外,倒地不起,另两名年轻汉子见势不妙,抢过地上的人,逃窜而去! 而我受创颇重,半边身子僵硬,也追赶不得,调息了好久,在压住伤势。慢慢上车,吩咐司机搬开障碍物,迅速离去! 当时人生地不熟,根本没有条件治伤,赶至目的地交了货,我一直都靠内力压住伤势, 回到陈家沟后,赶紧找药治疗,但那玄冰绵掌的寒毒已经侵入内腑,怎么也拔除不尽, 我只得以内力将寒毒压缩到一处,然后到处暗暗求医,时至今日,依然难以痊愈,那寒毒如有源之水,丝丝不绝,折磨了我二十二年了! 不知小岳道长可有解救之法?” “是病自有解救之方,只是我们能不能找到而己! 玄冰绵掌确实是西域天山派的绝学,其寒毒也确实歹毒, 但治疗起来也不是太难!只是……!” 岳秀山稍稍语气停顿了一下,因为治疗这玄冰绵掌,道藏中有记载,但那味主药,现在却不一定还能找得到! 但陈家人一听,都以为岳秀山是想要谈一谈医治的好处费! 这当然也是在情理之中,你这病都二十多年无人能治,她也不可能免费白干,医生自己也要生活,谁也不是神仙观世音菩萨。 陈树林连忙站起, “小岳道长,你尽管开出条件!我陈家不惜代价!治病的费用会让你满意!” 这倒也不是夸什么海口!陈家沟的陈氏子孙如今从商从政的不少,就像陈玉娇自己一家,就身家过亿,给陈逢甲治个病,岂能缺钱使。 陈玉娇也说, “小山,你尽管说,这次现金转帐,不赊不欠!” 岳秀山哑然失笑,她确实喜欢小钱钱,但这一次真的不是想敲诈勒索。 “大家误会我的意思了,我的意思是,治这寒毒的主药,龙阳木树心如今实在太难寻了。 这玄冰绵掌的寒毒是木属性的,需要木属性中阳火之气才能克制,龙阳木是最理想的,如今只怕早已绝迹了,需要改换一味主药代替,我一时还没想到。” 第50章 诡异事故 “我就说小山不至于那样见钱眼开嘛!” 陈玉娇松了一口气,笑着说, “不看僧面看佛面,我和你情如姐妹,我爷爷也当是你爷爷不是。 大家别急!容小山慢慢想想!” 岳秀山虽然也想到好几种药材,都不是很理想,写出纸笔来,其它的辅药都开好了,偏偏就那味主药没法下笔! “小山,我想到一个,你看行不行?” 陈玉娇是学药材学的,她对药材不陌生,能想到也不奇怪! “你想到什么?说来听听!” “火龙果!与龙阳木多相似,有龙又有火!” “哈哈!” “呵呵!玉娇,你这也太搞笑了,看来你大学四年,尽在课堂上睡觉!” “嘿!说不定还真行!火龙果树,成长于沙漠,阳光火性充足,或许真的不错,先去弄一整株来,还有,沙漠中有一种赤栎树,也可弄一株来试试药性!” 岳秀山被陈玉娇这么一说,便想起沙漠中木属火气植物不少!一下开阔了思路! “这没问题!如今快递这么方便,很快就能送到!” 陈玉娇一下来精神了,弄这些东西太容易了! “你们在谈什么?这么热闹?” 包厢门打开,陈玉娇的妈妈姜豫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一个高大的男人,正是陈氏太极拳馆的馆主,陈玉娇的爸爸陈树铭。 “爹!你过来,咋不打个电话,我回家来接您就是!” 陈树铭先跟父亲打个招呼。 “我又不是七老八十耳聋眼花,咋样来不是来? 我看你少到处跑,老实守着拳馆是正经! 今天要不是小岳道长帮忙出手!你那拳馆的脸就丢大了! 哼!大圣门金刚门这两门派,与我陈家从无过节梁子,论理不会无故上门找渣!八成是有人出钱,让他们出头找事,让你难堪才是。 如今像大圣门金刚门这些不懂经营的江湖门派不少,都是日子都快过不下去了,有人出钱雇请,哪里还顾得上江湖道义!” “是是!这次是儿子大意了!我听到这个消息后,也想明白了个七七八八!” 陈树铭在父亲面前,乖得像个孙子,他是个将武术商业化的人物,功夫不错,情商更高,不然这些年,陈氏太极拳馆也不会一连开出十几城市。 “今天拳馆的事,多谢小岳道长仗义出手,陈树铭多谢了!” 作为拳馆当事人,陈树铭拱手向岳秀山道谢,也是理所应当! “陈馆主不必客气,玉娇姐和我是同学,恰逢其会而己。” 岳秀山此时也不好扯,看在陈玉娇出场费的份上出手的。 “大家都坐下聊,时间不早了!人也都到齐了,想必大家都饿了,玉娇,打个电话,让服务员上菜!” 姜豫见人齐了,时间过了六点半,赶忙宣布开餐! 很快,服务推着餐车进来,摆放下碗碟餐具,开了一红一白两瓶酒! 另一个服务员开始报单上菜。第一个,爆炒葱香蹄筋海参。 陈树铭拿过白酒,斟满一杯,来敬岳秀山! 岳秀山哪里敢当,连忙起身谢辞。 “老爸,你别为难小山了,我和她干红的,你们喝白的,您别管我俩就是!” 陈玉娇没见过岳秀山喝酒,拿过那瓶红酒,给岳秀山解了围! “那也行,你负责陪好小岳道长,陪好了,爸有赏!” 陈树铭笑着说完,将酒端给了父亲陈逢甲。 这一桌都是陈家人,就岳秀山一个外来户,大家也不客气,推杯换盏干起来。 大约吃到第七个菜时,姜豫的手机响起来,她从身后的包中取出,看了一眼, 站起身离开餐桌,出了包厢,去了外面,去接听电话。 过了约五六分钟,姜豫推门再次进来,陈玉娇见妈妈一脸的愁颜!心里一惊! 姜豫心事重重地重回餐桌,有些神不守舍地,用筷子扒拉着碗中的米饭。 旁边的陈树铭,觉察到不对, “出了什么事了?” “没什么事?是工程那边的问题。吃饭吧!” 姜豫强作欢颜,振作起来。 “妈!有什么事就说出来,您都愁成这样了,憋着会把人憋老的,女儿我现在空闲了,真有什么事?有我出马,一个顶俩!” 陈玉娇抓着妈妈的左臂,撒着娇说, “姜豫,遇到什么困难了?说出来听听!都是自家人,小岳道长是我陈家的贵人恩人,都可以帮你想一想办法不是?” 陈逢甲也放下酒杯,开口说话,他对这个儿媳是很满意的,虽然出身官二代之家,却是个实干型人物,无论经商理家,为人处世,都是面面俱善。 “爸,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我在郑州横岗的工地,这一个月来,接连出事,一死三重伤。 治疗赔偿都还是其次,这有保险托底,问题是这些看似安全事故,却处处透着诡异,都是一些不可能的情况下发生的。 开始,我还怀疑,是不是有人故意给我制造事故,打击我。 但我查看了多处监控,回放了所有事故经过,都不存在故意人为安排的可能! 出现安全事故不要紧,问题在于能查明原因,杜绝再犯。 事实上到如今,我都没有一点头绪。根本不知从何防患。 刚才,安监局打来电话,要求我立刻停工,要立案调查这一系列安全事故的原因。 这一趟下来,还不知几时能够复工,而横岗这处别墅区,是我花了重金筹划的,如且已经开始了预售, 能在横岗买得起别墅的,都是非富即贵,这种人的钱虽好赚,但也是最难侍候的, 如果到期交不了房,那就麻烦大了! 还有,这接二连三的诡异事故,已经开始传开,越传越诡异,对后期的销售也是有巨大影响的。 我现在都不知道从哪一方面来着手解决, 自我爸早两年,从市委退下之后,慢慢人走茶凉,官方能给个照应的人,也越来越少了,唉!” 这一番话下来,一桌子人都沉默了! “妈!诡异的事故,到底有多诡异?” 陈玉娇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别提了,像新安装的塔吊,突然无风折断倒塌!开挖机的突然不受控制,在工地上乱闯。” “这是不是中邪了?” “还真的是很邪门!我想找一个高僧来做一场法事,一是驱驱邪,二是稳定一下人心。 只是一时又不知找谁好?天知道有没有用?” “妈!这下我可能帮上忙了!” 陈玉娇一拍岳秀山的肩膀。 “这次我带回来的可是全能至尊宝!您也不需要找什么高僧,小山是顶级的正一道天师,区区小鬼,何足道哉?” 第51章 有人偷窥 陈玉娇是知道岳秀山手段的,担心妈妈看着岳秀山年纪小,不相信,自然要卖力推销! “小山的师尊是天下少有的得道高人,道法通神, 小山随师十年苦修,已传他师父衣钵,丹符法阵,样样精通。 这次在昭通,我和她一起,将一千年女鬼,打得落荒而逃!最终被她一剑斩之!” “真的假的?” 吹得太过,连陈逢甲都不敢相信,小岳道长的医术是没得说,道法也这么神吗? “真得不能再真!我陈玉娇像是扯谎的人吗?” 陈玉娇把发育完美的胸脯拍得直响! 岳秀山见有生意可做,自然不容错过!这种好事,做一件,是又赚小钱钱,又赚大功德! “阿姨,如果真是有什么鬼邪作祟,我倒是真能帮忙! 是别的原因,我可不敢保证,是与不是,去看一看,自然就知道!” “啊?那…那就辛苦小岳道长了,你真是我陈家的贵人!” 吃过晚餐,服务员上了茶,一家子又聊了一会,姜豫与岳秀山约好,明早到玉龙苑来接她,去往横岗别墅园区工地! 回到玉龙苑八楼陈玉娇的居室。两人都干了一瓶红酒,虽然入口醇香甜和,但后劲很大。 “两…两个卧室,你…你随便!” 陈玉娇虽然身高近一米八,身材匀称健美,其实并不善饮酒,此时,酒劲上来,舌头都有些大了! “我…我先睡了,拜拜!” 陈玉娇挥了挥手,然后一头扎入自己的主卧室中。 岳秀山哑然失笑,就这点酒量,装什么大尾巴鸟!活该! 回头逐一开门看了另两间卧室,见最里面一间,地板上铺着瑜伽垫,这很适合自己打坐练功。 看来要帮陈玉娇妈妈做一回法事,肯定得在郑州住上两三天才行,但也不能耽搁了练功! 岳秀山将黑石和装金链的木箱搬入里间,去浴室痛痛快快洗了一个澡!将头发轻轻挽起!穿着宽松的睡衣回到卧室! 原本微醺的头脑,洗浴之后,甚是清醒! 岳秀山在瑜伽垫上坐下,面对这块黑皮石头。微吸一口气,伸出双掌按在石头上。 一股阴寒之气透掌而入,体内混元无极功相应而动, 阴寒之气混杂于内气之中,一个周天运转,进入丹田,这阴寒之气自然融入内气之中,消失不见,但内气都是长了几分! 岳秀山也是啧啧称奇,自己也不明白是何道理,不知是混元无极功的妙用,还是这黑石的神奇! 这种修炼之法,比之呼吸打坐,熬炼的内气,来得容易得多! 这一修炼不打紧,因为实在是太痛快了,有些忘乎所以,总感觉第九十九处穴窍呼之欲开,这种期待是难以抑止的,待到水到渠成,冲破第九十九处鼠蹊穴时,不觉己是黎明! 从练功状态中醒过来,岳秀山感觉有一双眼睛在观看自己。 一纵身扑到窗边,窗外空空荡荡,一无所有,唯有晓风呼啸! 这是怎么回事? 岳秀山相信自己的感觉绝不会错!刚才绝对是有人在偷窥自己! 这人是谁?哪里去了? 难道这人的武功到了,连自己目光都追赶不上的地步吗? 自己醒过来时,虽有一愣神的功夫,但反应不可谓不快! 这人神出鬼没,偷窥自己,目的何在? 难道是为了这块奇怪的石头? 这也不对啊!这黑石一直安放在客厅,以那人的身手,完全可以趁她和陈玉娇离开时,进室内取走。 难道是谁欲对自己不利?请来的高手对付自己? 想到刚才一直沉浸式的修炼,岳秀山不由得后背生凉,惊出一生白毛汗来! 但自己下山还不到三个月,认识的人不多,知道自己底细的人,几乎没有,自己也没有得罪到什么厉害人物呀? 就算在瑞丽那几个打劫的,和北京那个黑西服老头,以他们的能力,绝不可能接触到这种境界的高手。 下山之时,冲虚道长也曾评价过岳秀山的功夫,以她现在的境界,这普天之下,能胜过她这个天才弟子的,绝对不超过两掌之数,而且这些人都是多年隐匿不出的老怪物! 反思一下,那人又不像有对自己不利的企图,如果想要伤害自己,刚才在练功中,他完全可以出手,以他的境界实力,自己八成是躲避不开的! 而他只是默默偷窥自己的练功,并没有下手,其目的何在? 难道是觊觎自己的混元无极功?这不至于吧?他有这样的境界,自然也有自己不俗的功法! 岳秀山在惊忧之中,胡思乱想了好久,终究是想不出一个头绪了, 还是算了,自己以后练功就多长个心眼,多加防备就是。 已经通了九十九处穴窍,毕竟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自己的实力又增长了几分,离通融一百零八穴,又近了一步! 或许那人只是利用了什么特殊手段在偷窥自己,他的境界并没看自己想象的高,这完全可能! 想通了这一关节,岳秀山心情慢慢好了起来, 遥望东边,天色发白,晓光将现, 岳秀山索性去卫生间洗漱一番,好接下来修炼一下破妄神光! 七点左右,楼下开来一辆宝马商务车,来接岳秀山和陈玉娇。 因为昨日约好,岳秀山和陈玉娇早己准备好, “刘叔,我妈呢!” 陈玉娇认识开车的司机,没见到姜豫,便问了一句。 “姜总先去横岗工地了,我专程来接岳道长的,姜总还交待,希望岳道长穿道袍到场,搞隆重一些好!” “也行!” 岳秀山回楼去又换了道装,从电梯出来, 身披明黄色的八卦道袍,背上斜背慧光诛魔剑,头戴浩然巾,肋下背上法器袋,右手玉柄拂光尘。 “哇塞!小山真是帅呆了!姐好喜欢!” 陈玉娇惊呼一声,双手作拥抱状! “去去去!别叫得那么肉麻,让我鸡皮疙瘩掉落一地!都把我叫感冒了!” 二人打打闹闹上了车,找一个街边小店,让司机停一下车,两人整一碗杀猪粉吃了,而后向横岗而去! 第52章 你真会玩 横岗是一处地名,就在郑市西南十多公里之处。 横岗是一处少有的高地,面积不小,岗上树林葱茂,风景颇佳,远可眺郑市风貌,近有河流庄田。 是一处难得的宜居之地! 姜豫选择在这里投建别墅区,眼光还是不错的。 宝马商务车直接开上横岗。 工地外围早已砌起了防护墙,墙内陆续建起了六七座未完工的毛坯房,入口处早已设有保安门岗。 这处工地面积不小,共约二十多万平米,开建的只是东南的一角之地! 宝马商务车在门岗处停下,岳秀山从车上下来,却是见两个保安赶过来! “你们有没有搞错!这里是工地,不是拍摄场地!走走走!” 保安见到岳秀山的穿戴,以为是电影公司拍摄外景的剧组。 “眼瞎了吗?不认得人,还不认得这部车吗? 这位是姜总特地请来的岳道长,是给咱们公司看风水的!还不起杆让开!” 司机老刘降下玻璃,探出头来,对着两个保安骂了几句! 岳秀山一下车,就感觉不对劲,只觉得芒刺在背,浑身不舒服,心内大惊。 连忙开启破妄神光,观察一下地理气场! 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 整个横岗工地上空,几乎被浓郁的苍灰的怨气笼罩,更令人不解的是,这是两股不同的怨气在对峙,各属东西两处方位。 这是怎么回事? 陈玉娇见岳秀山傻巴一样,呆立不动! “小山!怎么啦?进去啊!” “太不可思议了!难怪会接二连三发生诡异事件。” 岳秀山望着两股互不相让的怨气,仿佛能听到来自遥远的厮杀之声! “玉姐,叫你妈调几台挖机过来!” 岳秀山一边移步进去,一边对陈玉娇说! “这一块地方有些古怪,挖开来看一下!” “噢?行!” 陈玉娇摸出手机拔打电话,很快,一个三十多岁工头模样的人小跑过来, “哪一位是岳道长?” “你眼睛是干啥的?她这一身行头不像道长?难道我像?” 陈玉娇没好气地怼上这个工头, “不好意思,大小姐!习惯了,习惯了!” 这个工头倒是认识陈玉娇,因为陈玉娇与她娘有七八分相像,明眼人一看,就能一目了然,何况,陈玉娇平时放假,也没少与她妈一起上工地,抓工程进度! “你听这位道长的指挥,她是我陈家的贵人,你最好不要欺她年纪小,偷奸耍滑!” “不会!不会!岳道长尽管吩咐,在下一定照办!” 工头连忙点头哈腰,满脸陪笑! “好!你去招呼挖机过来!我给你指定一处地方,下挖两米深,三米宽!” 工头小跑过去,五台挖机开动,向着东边而来。 岳秀山开启破妄神光,观察这种怨煞之气从哪里渗出。 很快就确定了一处位置,是一处环形状,约二十余米长,宽约一二米! 确定了位置,工头指挥挖机开挖,刨去山表土,便发现了不对。 像是一条环状山沟,经过回填的痕迹。 此时,门岗处传来一阵喧哗!有人在大声喝斥! 岳秀山和陈玉娇很是诧异!这个工地,今日是全面停工的,这些人是干什么的?来这里吵闹。而且气势汹汹, 为头的指着陈玉娇的母亲姜豫,像是在大声训斥,姜豫似乎几次想要申辩,都被他粗暴地打断! 陈玉娇和岳秀山都吃了一惊,以姜豫的身份,作为郑市的优秀企业家和纳税大户,以及她的爸爸原来的地位,不应该有人敢这样对她呀? 两人连忙小跑过去,远远便听到那个为头的,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姜豫。 “我昨天就打电话通知了你!要你全面停工,等待安监局立案调查! 你把我的话全当作耳边风了! 你是瞧不起我张安保,还是没把市安监局放在眼里?” “张处,我的工程的确全面停工了!不信,您…。” “你当我眼瞎吗?那些挖掘机在干什么!是开着玩吗?” “张处,这个是…” “什么是与不是!小郭,录像取证!准备以严重违规顶格处理立案。 接连发生重大伤亡事故,姜豫,你作为玉龙公司法人代表兼董事长,可能要担负刑事责任!” 张安保大手一挥,便要闯入工地里面去! “这挖机的事,与姜总无关,是我要她安排的!不能怪她!” 岳秀山见因挖掘机的缘故,让姜豫惹了麻烦,过意不去,忙过来给她分辩。 “你是什么人?” 张安保突然见到一身奇怪服饰的岳秀山,着实吓了一跳! “我是一个道士,过来…!” “好呀!姜豫,还真有你的,出了安全事故,不反省调查自身原因,反倒搞封建迷信这一套,连这种招摇骗撞的道士都请上场了,不出安全事故才怪! 你居然听信一个江湖骗子的话,公然违反安监局全面停工的禁令,你胆子不小啊!” 张安保似乎又找到了姜豫违纪违规的把柄,官威益发抖起来! “喂!你说谁是江湖骗子,请注意你的言辞!” 岳秀山火一下就蹭蹭往上冒,说她是九流三教江湖骗子!婶可忍叔不可忍! “我可是正在调查事故原因!这已经不是安全事故,而是刑事案件,这里暂时不需要你们安监局,你们的专业用不上,请不要影响我的工作!请你们迅速离开!” “什么?你在调查?让我们离开?” 张安保像怪物一样看着岳秀山, “你好大胆子!你算什么东西?敢在这里胡言乱语!干扰安监人员工作。 把这个神棍铐起来,送去派出所!” 岳秀山气得一时无语,只得报一报身份。 “我是公安部特勤处刑侦专员,正在调查重要案件,你安监局不具备查案的权力和能力,如果你一定要胡搅蛮缠,休怪我报警驱赶,并投诉你盲目执法!” 说完,岳秀山掏出来一个绿皮硬本本递过去! 张安保有点懵! 道士也有工作证吗? 接过来一看,不由仰天哈哈大笑! “岳秀山,性别女,职务,公安部特勤局异能组刑侦专员,级别正处级。 小道士,你真会玩!比我的级别还高两级!我是不是要尊称一声您领导!” 说完,右手一甩,把岳秀山的绿本本扔出几丈远。 “这东西,在网上花五十块,要多李有多少!前些年,还有人持中央军委副总参谋长的,你这级别弄小了,你打算唬谁啊!” 张安保再不犹豫,大手一挥。 “把她抓起来!” 第53章 中邪了! 张安保身后的十几个属下有的蠢蠢欲动,有的不知所措! 这安监局一般情况下,哪有抓捕他人的权力,所谓的立案调查,也只是一种名义上的处罪标准,安监局根本不具备调查事件的人力资源和手段。处罚目的重于调查! 岳秀山不是五十六十的长者,有着百忍成钢的心态,心里早就窝着一肚子火!哪里还忍得住! 自己这个绿本本可是凭本事功劳挣来的,代表着国家荣誉和人民权利,岂容他这样糟贱! 反手拔出背上的慧光诛魔剑,向天空一指,口中念念有辞! 空中的怨煞之气,突然风起云动,如同一条长龙,翻滚而下,扑向地面,将安监局一众之人笼罩在内。 这怨煞之气,并非是有意识的灵体,而是一个负面情绪郁结的能量, 一卷之下,十数人顿时丧然若失,如同时间静止! 几秒之后,有人砰然倒地,口吐白沫,有人撕扯衣服狂暴跳跑, 张安保更是不堪,指天骂地,大声咒骂,领导不公,处处打压自己,甚至数说上司受贿贪财养小三! 一下把陈玉娇母子和看热闹的工人看傻了! 这群人中邪了? “小山!怎么办?坏了!这下完犊子了!” 岳秀山反手将慧光诛魔剑归鞘! “没什么事!死不了!赶快打电话报警呀!120一起叫上!” 岳秀山亳不在意,不给这伙平日里狐假虎威的人一个教训,她还真咽不下这口恶气! 让他们折腾一两天再说,到时出手解救就是! 横岗离郑市不远,最先到的是附近派出所民警。 一到现场,就懵圈了! 简直如群魔乱舞,哪见过这场面! 立刻呼叫上级支援! 市公安局警察与120急救同时到场! 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先救人要紧! 昏迷的先上救护车,那些狂躁症患者,安排人手追捕控制,押送去医院作鉴定! 一个领队的警察过来,打听情况,并要求调取监控。 “我是公安部的刑侦专员,刚才我一直在场!这个事我比较清楚!我来给你解释一下,” 岳秀山早已捡回的绿本本,再次递过去。 这是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接过一看,也是一愣! 确认了一下本人和照片,又用手摸了摸照片上扣下的钢印。看了一身道家装束的岳秀山。 迟疑了一下,说了一句。 “您稍等!” 转身小跑着回去警车那边,约摸过了十多分钟,又小跑着过来。抬头敬了一个礼! “您好,岳专家!我是市警察大队大队长付建国。请您指示!” 看来他是去网上查证了岳秀山的身份。 “付警官不必客气,我也是机缘巧合,刚入职公安部特勤局。 我本职是一名道士,因为有某一方面不宜透露的能力,才效力公安部的。 今天这个事件,不是人为的,是一种特殊能量的扩散,导致安监局人员集体感染上一种迷失心智的症状。 因为此地是一处战斗场所,交战双方战死人员,未经收殓,就地掩埋,久而久之,产生一种叫怨煞的负面情绪能量! 现在,我需要尽快挖掘开这处地方,将阵亡的双方将士遗骨收殓迁葬,才能彻底解决这种怨煞能量。” “岳专家需要什么帮助!请您指示!” “指示不敢,希望郑市方面,安排有历史方面的人员和法医到场,帮忙鉴别敌我各方的将士遗骸,并准备好盛装遗骸的灵棺,以备迁移烈士遗骸!” “好!我尽快通知市领导予以安排!” 付警官回到下属一处,安排二人留下,负责联系和掌握现场进展,自己带队下了横岗! 挖掘工作继续进行,果不其然,很快就发现了纵横的战壕,清除战壕内的埋土,便发现有零散的白骨出现! 岳秀山吩先别动遗骸,让姜预调几十名民工帮忙清理埋土就是,其它的,等市里安排的人员到场后,再处理! 陈玉娇母子早己对岳秀山言听计从, “小岳道长,老实跟你说,先前那边动土后,也发现过少量骨骸,我只当是普通人家的亡者,买了些瓦罐盛了,埋在别处,因为怕影响这处地方的形象,所以没有声张,现在要不要重新归扰到这一起来!” 姜豫悄悄地对着岳秀山说, “这个!最好将那些骨坛派人重新取出,归到这里来,将来民政部门肯定还需要确认身份,归葬烈士墓园!” 很快,郑市方面的人员到场之后,他们接手了清理遗骸的工作。 岳秀山给挖机确定了区域之后,暂时也没什么事, 姜豫一看这场地,一时间也复不了工,索性开车回到郑市。 一路上,姜豫眉头紧锁,心中忧闷,出了这一趟子事,一旦传开,这处地产就很难卖了,这可是她费了大本钱的。 “姜姨,你别担心这事!处理好了,可以打开知名度,事了之后,我做一场度亡法事,就没有问题。 我也看过了,这横岗是处风水好地,只是你设计的门楼位置要改一改,回头我帮你参考一下,包你将来大卖大赚!” “真的吗?那托你吉言,还要多劳小山费心。” 刚回到市区,付警官在医院打来电话, “岳专家,现在一十三个安监人员入院之后,所有医疗设备都找不出致病原因,这可怎么办? 打了镇静药物之后,效果并不理想,您有什么办法没有?还请指示,这可关系着十多条人命呐!” “没什么事!他们死不了,不过被怨煞之气蒙蔽了心智,你过来玉龙苑一趟,我在八楼八层802等你,你拿过方子去,包他们药到病除!” 回到陈玉娇的居室,姜豫去沏茶,岳秀山掏出几张避邪符烧成灰,用一张纸包起,取出一瓶正气驱邪散。放在桌上。 不到二十分钟,有人敲门,开门看时,是付警官带着四名下属上门来了。 “取一升童子尿,将这两样东西放入搅拌均匀,每人灌下一杯,就没事了!” 付警官听得呆了,这是什么药?也太…太难吃了吧! “这童子尿…。一时间到哪里找去?” 陈玉娇扑嗤一笑, “你真是死脑筋,带点饮料到幼儿园去,童子尿管饱!” “啊?还真是!” “记住了!是童子尿,要全是男孩子的,别搞混了,男性属阳,以克阴邪!” 岳秀山叮嘱了一句! 第54章 纯阴之体 岳秀山心里一通痛快!那群狐假虎威的家伙,特别是那个姓张的,不知醒过来后,知道自己被灌了尿喝,是什么滋味! 夜晚,岳秀山搬出黑石,像昨日一样,运转混元无极功,而心神却一直注意着窗外,等待着头天晚上那个偷窥者出现! 可是一直到午夜过后,那双偷窥的眼睛却一直没有出现!甚至到天明,也没有出现,倒是岳秀山心神耗损巨大,第二天睡了一天。 一连两三晚,岳秀山一直耗着心神守着,结果毛都没发现,而练功的效果大打折扣,得不偿失! 难道这个家伙发现了不对?早跑了不成? 岳秀山很无奈,只好将此事置之肚外,不再关注了! 横岗的战场,经过四天的清理,这么小块地方,共清理出二百三十一具遗骸。 经过工作人员对遗骸身上的遗物判断,这是一场发生在一九四一年七月的战役。 交战双方是国民三十七军一七三师的一个后勤营,在撤退的过程中,与鬼子兵遭遇,其中国军阵亡一百六十七人,鬼子兵死亡六十四人。 而鬼子兵的尸骸是掘坑收葬的,分成四个大坑,一字排开。 而国军烈士的尸骨就是横七竖八地埋在战壕之中,说明当时是国军失利,来不及收葬战友尸骸。 难怪会是两方怨煞之气,往往在半空中对峙! 虽然三魂七魄早已消散一空,但临死之前的愤怒怨恨绝望痛苦等等负面情绪,都是深入骨髓。即使黄土销骨,依然郁郁不散! 骨骸收尽,怨煞之气肃然一空,横岗的气象焕然一新。 姜豫还是请岳秀山做了一次盛大的渡亡道场。 并制办了各色旌旗,为岳秀搭了一个三丈高的法坛。 延请了二十八人的东西乐队,两个龙狮舞蹈队助兴。 公司二百八十八名员工,头一天,按岳秀山的编排,演练了九武真曜大阵。 同时,在电视台抖音等平台,投送广告,明天玉龙房产公司,在横岗别墅区工地,举行盛大祈福道场!并附上岳秀山道装侧像照! 第二天上午八时许,被推土机平整过的横岗工地,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彩旗招展,人山人海,一片欢腾! 花了重金请来的广州龙狮队,也确实有几分真功夫,一金一青两条巨龙,蜿蜒盘旋,须眼灵动,有如活物一般。 一黄一白两个狮子,一个威武霸气,一个呆萌可爱。相映成趣。 围观的万人观众,雷声欢动! “嗵嗵嗵!” 三声高空礼花炸响,鼓乐齐鸣。 岳秀山全身黄袍道冠,披发仗剑,足踏魁罡,缓步登坛! 随后左右各两列各八人,执旗跟上。 法坛之上,明烛高烧,香绕蟠龙。 岳秀山上前,法坛前立定,长身拱手为揖,礼敬天地毕!诵清华之章! 歌毕, 执剑在手,禹步作法,绕坛起舞。 法坛之下,见司令号旗卷动,二百八十八名执各色旌旗的员工,按昨天演练的步骤,有序跑步入场,随号旗施令,不断变幻阵形 法坛上早设风云雷电四色符纸。 岳秀山长剑指处,青色风符飞起,无火自燃! “风来!” 刹时间,风声乍起,横岗之上,草木摇动,地表之间,飞沙走石。法坛上各色法旗,猎猎作响! 接着是白色云符飞起自焚。 “云起!” 眨眼间,风吹云动,聚拢当空,团团如盖,遮天蔽日。 剩下的雷符电符齐齐飞出焚化成灰。 “电闪!” “雷鸣!” 云层中紫色一闪,一个八卦形的巨形图案,耀眼一闪, “轰隆隆!”一声炸雷,直炸得云翻如浪涌,四散而开。 眼前一亮,复见红日当空,天地一清! 还在众多观众的惊骇之中,岳秀山跌坐法坛之后,开诵《劝幽安生文》,为阵亡者渡灵荐福! “伏以,天开地辟,慨三皇五帝之茫茫;古往今来,嗟四生六道之滚滚。生死死生生复死,鬼人人鬼鬼还人。这等轮回,谁人免得。 昔天皇氏,一万八千年,不知何处;及广尘子,一千二百岁,又在何方。共工撞倒不周山,力衰头朽;有熊射落扶桑日,矢尽弓亡。女娲炼石以补天;精卫衔柴而塞海。几多惨死于黄泉,不得翻身于白日。 且孔门七十二贤,难睹贤贤希圣;汉庭二十八将,空传将将封侯。生寄死归,寒来暑往。寿八百之彭祖,昔也人亡;夭三十二之颜回,痛乎天殇!…… ……今当报国烈士迁葬之期,施行渡灵祈福之礼。馔以陆产之供,衣以云锦之衣。饥肠饿肚须饱餐,冷骨寒风宜暖服。铜门楼,铁扫帚,无非冤报冤,仇报仇;金沙地,白玉关,好念强中强,劫中劫。两脚踏开生死路,一声齐唱大平歌!” 岳秀山以内家真气发声,以道家独特的吟唱之音,罩定横岗别墅园区,每一位观众,仍如在耳畔吟唱,历历清淅。 一通程序下来,足足过去了二个多小时,观众意犹未尽,留连不去,今日道场,谓为奇观。 “果然是天一道的真传子弟,也不枉我寻找了三年!” 人群中一个高大的,头笼连衣帽的男子,自言自语道。 如果岳秀山看见此人,必然一眼就能认出,这个前额微微前凸的年轻男子,正是赠给黑石的那个人。 徐玄生缩了缩脖子,悄悄从人群中退出,独自下了横岗。 自那日在玉龙苑七栋九楼,观察了岳秀山一夜,确认了她确实能从阴冥石中吸取能量用功,如果李老君不骗自己的话,那么岳秀山就是纯阴之体,也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看来只待她的混元无极功完满,自己的机会就大了。 以徐玄生的观察,岳秀山的混元无极功练功时,身外劲气成罡,头顶三花隐现,估计已完成了九成以上。 比之自己的乾阳一炁功并不差不了多少,自己也仅通融了一百零三处穴窍,还有五处闭塞。 看来就开把劲了,到时自己不如她,岂不是个笑话! 同时还要尽快找到那一味天材地宝级别的神药《阴阳果》。 第55章 北邙山 北邙山。 “芒芒北邙山,高坟尽无主。惟有石麒麟,相向立秋雨” 这是宋汪元亮曾游北邙山时,写下的一首五言绝句! 北邙山属于秦岭山脉的余脉,从地图上可以看出,秦岭就像一条巨龙般横卧在中原大地上,而北邙山恰恰就位于秦岭的最东部,如同巨龙傲然昂首,龙吟天下。 因此,北邙山是华夏山中之山,山中帝王,是一处绝佳的风水宝地, 无论上至王侯将相,下至贩夫走卒,都以死后埋骨北邙山为荣。 整座北邙山共有大型墓葬近800余座, 其余无名无主的荒坟多达数十万座。 正所谓“青史几行名姓,北邙无数荒丘”,从商周一直到明清,有数不清的古人选择安息在了北邙山上,使这里成为了名副其实的“亡者之城”。 徐玄山一路风霜,终于登上了这座埋骨名山。 他不是来游玩的,他是来找东西的,就是为了那个《阴阳果》而来! 《阴阳果》不是树上之果,而是木上之果,准确地说,是阴木之果。 何谓阴木? 埋入土中的棺木就是,《阴阳果》与灵芝相似,结成于棺木之内,却是比灵芝的生成难度大多了。 这棺木只能处于浅表或裸露在土外,披阳而背阴,白天吸收烈阳,夜晚摄取阴气,方有机会结果。 《阴阳果》结于棺内木上,大小如鸡卵,黑白相间交缠,需温湿度适当,才可长成。 而徐玄生要找的不仅仅是普通《阴阳果》,而是年份必须要千年以上,才能用得上。 而《阴阳果》生成就极难,成长成熟更难,而千年以上的,简直不可想象! 没有办法!没有它不行! 北邙山的墓葬几十万计,总是可能有机会找到的,这也是徐玄生选择北邙山的原因! 徐玄生不可能将北邙山的几十万墓葬全部挖掘开来找《阴阳果》。 但他修有一门法术,叫五华望气术,不但可以观望人的气运兴衰,对一些宝物,也能经过法术看破七八成!这也是他自信找到《阴阳果》的手段! 天色不早,红霞渐退,秋风瑟瑟,草木萧萧, 徐玄生找到一处背风的洼地,放下背包,从背包中取出简易帐篷支起。 虽然他的乾阳一炁功还未完满,风寒早已奈何不了他,但夜来风霜甚重,不能露天休眠! 徐玄生的练功方式与岳秀山有相似之处,本来正常修炼他是顶着烈阳而打坐,晚上一般用一些火山石来修炼。 无论是什么功法,越到后面,越是艰难。 徐玄生的烈阳一炁功也是一样,第一百零四处窍穴,一点动静都没有,这令徐玄生有些沮丧。 他娘的!下次上去,还是要想办法弄点好东西下来才是! 火山石修炼这烈阳一炁功,甚是鸡肋,一时间又没什么好的替代品。 徐玄生甚至有些嫉妒岳秀山,自己费了九死一生的危险九牛二虎之力的辛苦,结果是便宜了她! 自怨自艾之际,忽感坐在垫片上的屁股微微一震! 不好!怎么回事? 难道是地震了? 不对!这是北邙山!不是地震带上。 爆破! 盗墓! 不关我事!我又不是国家文物部门,也不是公安部门!何况! 自己也算是半盗墓的! 耳畔听到隐隐的闷响!看来这伙人是一队老手。 先用洛阳铲打出一个确凿的位置,然后用火药一节节爆破扩展通道。 再将人缒下去,凿开墓室砖结构,进入墓室,去摸取值钱的物件! 这北邙山罕有人居住,盗墓的屡见不鲜,也见怪不怪了! 一连几次轻微震动之后,便没有了动静,徐玄生也没太在意。 又修炼了半个多时辰,把火山石里最后一丝阳火之气榨尽。 徐玄生拉开帐篷,将废弃的火山石扔出! 耳边听到远处传来一两声凄厉的惨叫,随即是喊救命的嚎叫! 怎么啦?这群盗墓的发生了内讧? 自相残杀吗?难道搞到了值得反目成仇的惊世宝贝! 徐玄生知道,盗墓贼不会是经常固定的一个团伙,往往都是临时组团,各司其职,得手分赃之后,各自天南地北,相互之间谈不上感情友谊,一旦到了利益生死关头,背刺的情况常有发生! 一时也睡不下,徐玄生出了帐篷,月华疏淡,下弦如弓,望向西南方向,似乎有打斗奔跑之声! 要不要过去看一看?做一个旁观者,适当时来一个渔翁获利? 徐玄生施展轻功提纵术,身形一闪,向着西南方面而去。 才奔跑过一两百米,就见到一个黑衣人,“吭哧吭哧”一路气喘吁吁跑过来,迎头碰上徐玄生。 黑衣人愣了一下,嘶声叫道, “粽子!有大粽子!快跑!” 随即,呼啦从徐玄生身侧窜了过去! 粽子?这是盗墓者的术语! 就是遇上了僵尸类的东西! 这有什么好怕的!不过是吸收了阴冥灵气的尸体而己,又没有什么灵智意识。 徐玄生开始还当是盗墓的内讧,看来是被僵尸类的鬼物吓着了。 过去看看吧!能伸手帮一下也就算积一些功德,盗墓的虽伤阴鸷。但也是一条人命呐! 又跑过二百余米,见到一团黑影, 徐玄生定睛一看,吓了一跳,只见两个人搂在一起,一个人把头埋在另一个人的脖子下,另一个人口中“嗬嗬”乱叫!身子乱扭! 她娘的!这半夜三更,跑到这荒山野岭来搞什么基情!真够心大的! 徐玄生正要转身避开这晦气的场面,忽见那个把头埋在另一个脖子下的人,抬起头来,露出一张黑铁般的脸。 我去!这哪里是一对基情男友,这分明是一具吸血的僵尸,咬住了那个人的脖子! 那僵尸也发现了徐玄生,放开手中那个已经半死的中年人,立起身来,身高超过两米,比徐玄生还高大,露出鲜血淋漓獠牙外呲的大嘴。 脚下一顿,凭空飞出,扑向徐玄生。 好家伙! 徐玄生倒也不惧,让开叉来的双爪,“嗵”的一拳,击在大僵尸的腰肋处! 哎呀!这个僵尸不简单! 这一拳击下,如击打在铁石之上,不但没有将它击飞,反倒是让自己整条手臂隐隐生疼! 而这具僵尸似乎有些灵识,双臂一叉空,反倒捱了一拳,就击得躯体一翻,险些栽倒! 身形一转,双臂横扫,抽向徐玄生腰部。 徐玄生不敢小视,运转烈阳一炁功,浑身如一颗发出光热的太阳。 那僵尸一滞,似乎很害怕徐玄生身上闪现的气息!打算转身逃避。 徐玄生练就的烈阳一炁功,本就是一股纯阳之气,加上他体质特殊,阳光之光犹烈, 而这烈阳之气更是克制阴邪鬼物之类,怪不得这具僵尸畏惧! “锵锵”声响,这僵尸原来身披重甲,跳跃如飞,向西南处逃窜! 徐玄生岂容它从容逃走,一连几个飞纵,一掌拍僵尸后背。 第56章 七杀刀 铁甲僵尸被徐玄生一掌拍中,重重地扑倒于地。烈阳之气虽被铁甲阻隔了大部分,依然有部分侵入僵尸体内。 铁甲僵尸彻底怒了,双掌在地面一拍,弹身而起。双掌如刀,抡向徐玄生。 徐玄生接了几招,也连连后退几步,自己烈阳一炁功虽然厉害,奈何僵尸全身铁甲护体,自己一时还真奈何不了它! 铁甲僵尸克服了畏惧,越战越勇! 徐玄生心里焦躁,双手格挡铁甲僵尸的攻击,有些疼痛,而且渐生麻木之感,这是侵染了尸毒之故! 奈何自己赤手空拳出来,没带上刀枪,久斗之下,只怕自己要吃亏。 闪避中,见铁甲僵尸的头盔在倒地时摔掉了,早滚落去一旁,顿时心里有了计较! 铁甲僵尸虽然悍勇,但毕竟身形拙笨,徐玄生连连后退,虚晃一下身形,从僵尸腋下穿过,转至其背后, 不待转身,徐玄生一个旱地拔葱,从半空中一掌拍在僵尸天灵盖上。 掌中烈阳一炁功的烈阳内气源源不断地,从头顶注入铁甲僵尸体内! 大量的烈阳内气灌入,僵尸顿时被定住了一样,体内的阴冥灵气被瓦解消耗。 铁甲僵尸双膝一软,栽倒在地,再没有了先前那般强硬,躯体像泄了气的皮球,一会儿便收缩起来,成了一副干尸! 徐玄生也松了一口气,自己的内气消耗不小,但总算干翻了这大家伙。 回头看那个被咬的中年人,只见倒在地上微微抽搐,眼见是活不成了! 盗墓贼打开的盗洞离此不远。 徐玄生一手一个,抓起铁甲干尸和死人,扔进盗洞中,自己也嗞溜下了盗洞。 这铁甲僵尸生前可能是一个身份不低的将军。 墓室规模建造不小。一副巨棺横放墓室之中,棺盖早掀开在一旁。 巨棺一旁地上也倒卧着两个死去多时的盗墓贼! 徐玄生将手中的死人,与那两个放在一块,也算′作个伴。 左手提溜着铁甲干尸,正要放入巨棺之内,一眼瞥见巨棺里面左侧,有着一柄黑鞘长刀。 刀在鞘内,依然散发出割脸般的杀气! 这是一柄什么刀?好厉害! 徐玄生一探手,将黑鞘长刀抓起,感觉很沉。 左手将铁甲干尸扔进棺内。把棺盖迅速扣上,很快就出了墓室,回到地面! 徐玄生望了一眼,在旁边推了一块巨石,滚倒在盗洞口上,勉强盖住了事,然后回到了自己的帐篷内。 再取过这把乌鞘刀来看,这把刀长三尺,重约三十余斤,几乎是普通刀剑的七八倍重。 徐玄生拇指按卡簧,“铮”的一声清鸣,刀自己弹出三寸,只觉得寒意逼人! “唰”的右手一用力,抽出刀来,帐篷内温度似乎一下低了十度。整个帐篷向外一鼓荡,这无形的杀气澎湃而来! 好刀! 无光无色,黑漆漆如同乌铁一般! 真是神物自晦! 近刀柄处赫然两个古篆,字曰七杀! 七杀刀! 难怪此刀杀气如此之重,徐玄生感觉一挥刀,能劈裂开这一处空间一般! 徐玄生不敢过多玩观,宝物不宜亵渎,忙将七杀刀归于鞘中。 第二天,徐玄生开始走马观花一样,探寻各处古墓,寻找阴阳果! 谁曾料想,想象很丰满,现实很骨感,一连半个月下来,几乎踏遍了整个北邙山,愣是没有寻找到阴阳果的影子。 看来北邙山是难找到了,还是换处地方才行! 徐玄生在手机上寻询了一下,突然,一个字眼跳出,悬棺! 中国的悬棺文化很广泛,是很多少数民族的墓葬习俗。 出名的有龙河悬棺,四川棘人悬棺,三峡悬棺,甚至龙虎山也有悬棺! 徐玄生决定再去各处悬棺的地方碰碰运气,理论上分析,悬棺的条件更便于阴阳果生成生长,而且悬棺也容易找,比在这北邙山找浅表棺椁更容易! 岳秀山干完了横岗道场,第二天,便要回湖南长沙。 姜豫也不含糊,转了五百万作为岳秀山的酬谢,对老陈家做了三件事,区区五百万还真不算什么大数目, 岳秀山稍作推辞,但止不住心中的小财迷心态作崇,然后就笑纳了! 陈玉娇自然是跟着岳秀山一起,去湖南长沙,给岳秀山的妈妈庆贺五十大寿! 岳秀山的老家本是湖南浏阳,但他爸妈的公司却是开在长沙。 “鸿运”药材公司董事长岳鸿飞,这二十多天来,可谓事事不顺,接连发出的数批药材,都被客户发现了问题。 以次充好,倒还不过是质量把关不严的问题, 而有一批内蒙古产的库伦黄芪中,居然混杂几百公斤桎木切成的片。 这可不仅仅是影响公司声誉和形象,而且是涉嫌诈骗的事,客户方不仅仅截留了百分之三十的尾款,还保留了上诉法律的手段! “鸿运”中药材公司本来一直是岳鸿飞独资经营,经过近二十年的发展,资产也已经过亿。 但他手下有一个经理,叫彭卫国,两人是从小穿开裆裤一起长大的兄弟。 彭卫国一直掇纵他融资上市,这几年上市很流行,而且融资快,来钱也快, 但岳鸿飞总感觉自己的药材公司,不像其它的科技公司,潜力有限,市场也容易饱和,一直也不敢大肆扩张。 直到前一年,彭卫国给岳鸿飞介绍了两个人,周绍棠和庞仕龙,两人原来是经营五金废品收购的,早些年着实赚了一大把,现在,各地环保抓得紧,加上进口金属大肆进入国内,废旧金属回收价大跳水。两人正欲转行,被彭卫国所知,介绍给岳鸿飞。 上不上市,是一柄双刃剑,有利有弊,岳鸿飞本是可有可无,但经不住彭卫国的软磨硬泡。 经过几次商谈,最后周绍棠和庞仕龙各以二千五百万的资金,从岳鸿飞手中分得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而彭卫国也从亲戚各处和银行贷款,筹了一千万! 既然外人可以,兄弟也不能亏待,彭卫国的一千万只能认购百分之八的股份,岳鸿飞念在兄弟一场,跟了自己二十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再赠与彭卫国百分之四的股份。 最后公司结构是岳鸿飞持股百分之四十八,周绍棠和庞仕龙各持百分之二十,彭卫国持股百分之十二。 本来计划下个月在沪上市,谁料公司一连出了几档子事,影响极其恶劣。 岳鸿飞心头如同压了一块巨石,这些明明不可能出现的问题,却偏偏发生了!而且还查不到一点端倪! 岳鸿飞知道今天是老婆卢秀梅的生日,而且是五十岁生日。 想到老婆卢秀梅二十四岁跟着自己,一路走来,风霜共浴,贫贱相随,一直是自己的贤内助。 卢秀梅生性恬淡,与人为善,且非常俭朴节省,虽然如今自己身家上亿,却是连几件像样的首饰都没有。 岳鸿飞鼻子微酸,且放下公司里的不快,今天先带老婆去买一点生日礼物再说。 好不容易把老婆哄上车,岳鸿飞开车市区而去。 突然电话响起,电话是彭卫国打来的,副驾的卢秀梅给他拿起手机,按下接听,贴在他右耳上。 “鸿飞,公司召开董事会议!你过来一下!” 岳鸿飞一惊! 召开董事会议?我这个董事长都不知道? 第57章 逼宫 “公司有事,先去公司吧!我生日年年有,不争这一时。” 卢秀梅见岳鸿飞眉头深皱,很是体贴他的为难! “应该没什么大事,你跟我一路过去,完事了再上街也不迟!” 岳鸿飞将车转向,向公司赶去! 鸿运公司并没有租住在最繁华的街道,而是开福区的香春路。 岳鸿飞夫妻赶到公司,门口的保安似笑非笑地说岳鸿飞打了个招呼。 乘电梯到四楼会议室,会议室门口却是左右各守着两个陌生人。 “你是什么人!” 其中一人见岳鸿飞夫妇从电梯内出来,便伸手拦住。 “我是岳鸿飞!你们是什么人?” 岳鸿飞更是莫名其妙,这四个保镖打手一样的人物,他一个都不认识! “让他进来!” 两方正要分辩的时候,会议室里传出一个声音! 四人听得说话,侧开身位,让岳鸿飞夫妇进去! 这是闹的哪一出? 岳鸿飞满腹怀疑,此时也顾不得与门口的这几人理论,赶忙进了会议室! 这个会议室并不大,本来鸿运中药材公司常驻员工也不多,也就加保安二十多个,但现在几乎所有的员工都在座。 见到岳鸿飞夫妇进来,所有员工回头,齐唰唰看向他俩,有的眼中满是可怜与同情,有的是幸灾乐祸和嘲讽。 这是怎么回事?这是要开董事会吗? 便像是开公审大会的模样! 岳鸿飞向上看去,那原来一直是自己坐的位置上,早坐上了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 而周绍棠和庞仕龙彭卫国也坐在长桌的两侧,看来是早有准备,只等自己到来。 岳鸿飞感到气氛不对。周庞二人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而彭卫国看了自己一眼后,目光躲闪不定! “是岳鸿飞先生吧!请坐!” 那坐在首席,原来自己董事长位置的男人,反客为主,抬抬手,指了指长桌下首的位置,示意岳鸿飞坐下! “你是谁?这是我鸿运公司的会议,你凭什么坐在这里!” 岳鸿飞也不是普通人,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二十多年,什么样人没见过。 周绍棠站起来,向岳鸿飞介绍。 “这位是井上大郎先生,他现在也算是鸿运公司的人!” “他什么时候是我鸿运公司的人?我怎么不知道?” 岳鸿飞心中恼怒,自己是鸿运公司的董事长,居然不知道来了一个日本人进了公司! “我是公司的董事长,没有我的同意,是谁请来的?简直胡闹!” “哈哈!你现在不是了!我是他们的股权委托人,现在我才是鸿运公司最大的股东,是真正的董事长。” 井上大郎从椅子上站起,双手撑在会议桌上,嚣张地逼视着岳鸿飞。 “他俩人的股份加一起,也不过百分之四十,你算什么最大的股东?” 岳鸿飞当然也就设想过,如果自己股份大过百分之五十,就拥有绝对的权力, 那么其它股东心里不安,没有反对和制约的权力,所以才将百分之四的股权赠送给彭卫国,至少,在股权结构上来看,显得更合理。 而彭卫国是自己兄弟,在他手里,是可以放心的。 “不不不!再加上他的,就是最大的股东了!” 井上大郎指了指彭卫国。 “卫国,到底怎么回事?” “我的股份也委托了!” 彭卫国有些僵硬地回答, “卫国,你怎么可以与他们同流合污,合伙来坑我?你的股份中,可以有我赠送的百分之四呀!” 岳鸿飞发觉事情不对头,不由有些急了, “卫国,你与鸿飞可是多年的兄弟啊,你怎么可以这样!” 连卢秀梅都大吃一惊,这彭卫国与岳鸿飞的交情还在她夫妻认识以前,这人怎么变得这样无耻无情? “啪!”的一声。 彭卫国拍案而起,高声叫道! “这百分之四的股份是我该得的,我彭卫国发鸿运公司拼死拼活几十年,难道这一丁点股份也不应该吗? 你岳鸿飞不过是仗着你爸是个村支书,送你去读了两年卫校,回卫生院当个捡药的, 我和你一起做药材生意,凭什么你是老板,我是个打工的?你如今身家上亿,我还是一个苦打工的?” 岳鸿飞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彭卫国骂道, “彭卫国,你真不是东西!当初你初中都未毕业,在社会上厮混,偷鸡摸狗,被派出所抓起来,关在看守所,是我花钱找关系,把你捞出来。 然后,带你一起跑药材生意,你本钱一分没有,大字不识几个,你拿什么挣钱! 我开高出别人三四倍的工资,请你跑跑腿!你还不知好歹,吃光用光! 我多次要你节省一些,积蓄一点钱入股,你倒无所谓,是你自己安于现状,不思进取。 当我有了千万资产时,你眼红了吧!可你又能拿什么入股?我的钱不是大风刮来的,凭什么平白无故分给你? 我又何曾亏待了你?你如今在公司,年薪过百万,除了我,谁会用你? 我信了你出售股份,还白送了你百分之四,你也算是个正儿八经的股东了,你还不知足!你到底要干什么?你还有点良心没有?” “迟了!从你出售股权的那一天起!就注定了你岳鸿飞的鸿运公司要换主人。” 彭卫国此时脸面狰狞,如同一只择人而噬的怪兽! “你早分给我股份,又何至今日! 当周庞二人找上我的时候,我就打定了主意,要与你作个决裂! 我认购股份的资金,也是他们出的,他们给我的利益远比你给的大,我为什么不跟他们一起。 你别充什么救世主,你给的,都是我该得的,别那么多废话!认命吧!” “彭卫国你这个畜牲,那么药材公司那几起质量事故,都是你搞的鬼吧?” “是又怎样?” 彭卫国反正已经不要脸了,也不惧承认! “好了,别的废话,你们等会去撕扯,咱们先办正事。 这个这个井上大郎看来是个中国通,见两人关系再无回头,适时打断两人对骂, “鸿运公司的各位董事员工们,鉴于岳鸿飞先生掌握鸿运公司期间,由于工作疏忽,管理不善,给整个公司造成巨大的经济损失和形象损害,经董事会一致议定,免去其公司董事长一职!” 井上大郎稍停顿了一下,再次宣布, “同时决定!鸿运公司股权解拆同组!由于岳先生的错误领导,各董事意见分岐较大,已无法继续合作,股权将估值重新认购!” “我不同意!” 岳鸿飞自然知道他们打的什么主意! “你不同意无效,这是多数股东同意的决定!” 井上大郎轻蔑地笑了笑, “岳先生,我大日本大和民族做生意是讲究公平自由原则,基于国际规则,有两条路,你可以任选一条! 由于公司近期发生的几起质量事件,对公司的价值造成极大损夫,董事会给公司估值一个亿。 现在,给岳先生一个选择,一,放弃你的百分之四十八股权,由我们认购,二,你立即出资五千二百万,认购我们的股权。 这是两份协议,你任选一份吧!” 第58章 霹雳手段 由于彭卫国早已将岳鸿飞的财务状态摸清,并泄露于井上大郎及周庞二人,知道岳鸿飞短时间内根本拿不五千多万来,所以将鸿运公司价值低估,一口吃定! “你们这是强取豪夺!” 卢秀梅见丈夫多年心血,辛辛苦苦创办的鸿运公司,被一伙外人抢劫,心如刀割。 “我一时没有这么多现金,给我一个星期时间,我认购你们的股份!” 岳鸿飞还想争取一下,事实上怎么可能,人家早就摸清了他的底细,才下这个套的! “这怎么可能等你一个星期?公司上市在即,必须尽快厘清股权分割。 我看你还是放弃吧!你是个聪明人,手中有近五千万,完全可以东山再起! 不则,你可不能再从事中药材买卖了,我可以以泄露公司秘密为由告你哦!” 这才是图穷匕现的目的! “你们不要欺人太甚!鸿运公司是我老公的!你们要强抢吗?” 卢秀梅急了,冲上前来。 “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这一次发难的是周绍棠,这人以收破烂起家,从小就是欺乡霸邻的角色,青年时期,打打杀杀的事没少干。现在依然不改村霸街痞习性! 只见他外套一脱,捋起袖子,一副干架的模样! “你要干什么?” 岳鸿飞大惊,后退一步,将卢秀梅护在身后。 “呯”的一声,会议室的门,被人一脚踹飞,一道人影飞入,越过后排的员工头顶,直接落在会议中的长桌之上。 “嘭”的一声,周绍棠被人一脚踹在胸口,跌撞在会议室的角落里。半天爬不起来。 “你…你是谁!” 井上大郎见到站立在会议桌上,如仙女降世一般,早吓得两股战战竞竞! “我是你姑奶奶!你一个小日本鬼子,居然敢在我华夏大地上,张牙舞爪!去死吧你!” 岳秀山一抬足就要踹爆这小鬼子脑袋。 “小山!不可!” 岳鸿飞一看清是自家神女归来,心中大喜。见踹飞了周绍棠,又要对井上大郎下手,心里大惊! 这个日本人肯定不简单,一旦动手,可能就是外交事件,连忙喝止岳秀山! 岳秀山听到老爸呼喊,脚下稍偏,踹在井上大郎左肩之上。 “扑通”一下,井上大郎连椅子带人向后跌出,滚落在地! 岳秀山转过身来,面对着彭卫国。 “到你了!你这个忘恩负义王八蛋!说!你如何勾结他人,意图谋取鸿运公司的!” 彭卫国虽然被岳秀山的功夫镇住了,但他既然撕破了脸,豁出去了, “小兔崽子,你狂什么狂!老子才不怕你!有本事你杀了我!” 岳秀山咬着牙笑了, “好!有无赖的本性,我虽不杀死,但我可以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岳秀山双足连踢,封住了彭卫国胸前数处大穴。让他跌坐在椅子上,动弹不得! 然后,回转身来! 岳秀山面对二十三位鸿运公司的员工,森然说道, “今日之事,与你等无关,速速离开会议室,在一楼接待室等候。 但刚才用手机偷偷录像的留下!” 二十多人中,顿时有四五个人心内慌张,立刻想要删除或者发送出去, 岳秀山站得高看得仔细,手口扣着一把牙签,双手一甩, 只听得哎哎唷唷叫痛声和手机掉落的声音。 陈玉娇拦在门口,她也早已把几个录视频的人,看得清楚了,放过清白无辜的员工,将其中两个偷偷录了像,企图蒙混过关的员工拿下,并夺过其手机! 此时会议室中只剩下六名偷偷录过视频的员工,和周绍棠庞仕龙彭卫国井上大郎和岳鸿飞夫妇,守在江口的陈玉娇,站在会议桌上的岳秀山! “不说是吧!就别怪我出手段了!” 面对着这个全身不能动,口不能言的彭卫国。 岳秀山绝不会手软,取出数枚金针,在彭卫国眼前一晃。 彭卫国眼中的恐惧和凶狠不断交替,他不明白,这女子是何来路,到底要干什么? 随即将金针刺入彭卫国承迎肩井风池诸穴,刹那间,彭卫国额头脸上颈脖,渗出豆大的汗珠,面部肌肉扭曲纠结,浑身如筛糠一样乱抖。 旁人无法理解他所遭受的痛苦,但看他的模样,绝对是不好受! 只见他气喘如吼,深身湿透! “小山!小山!饶了他吧!别闹出人命来才好!” 卢秀梅见到彭卫国这副模样,有些于心不忍,虽然彭卫国很可恨,但弄死了麻烦大了! 岳秀山跳下了桌子,拔去了彭卫国肩上的两处金针,厉声喝道。 “说不说!如果想再来一遍,你可以不说!” 彭卫国喘息了两分钟,微微点了点头,让他去死,不可怕,这种无法抑制的痛苦,深入骨髓,他真不想经受第二遍!艰难地抬起手来,指着会议室里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员工。 “都…都是我指使他干的,他是仓库验收员,具体细节,你问他吧!” 说完,瘫倒在桌子下。 岳秀山走到那名员工面前, “希望你不要我用上手段,彭卫国的样子你看见了!” “我…我交待!” 这个员工可比彭卫国怂得多了,岳秀山抓过会议桌上记录会议的笔和本子。 “给你半个小时!给我好好写下来,最好别让我失望。还有,这几个人里面,有没有你的同党!” 这三十岁男人,马上指认了两个,这两个人早吓得面色发白! “你们几个可以走了!管好自己的嘴巴,这不是你们可以承担的事,不要惹祸上身。如果,我发现外面出现今天的视频影像。我会找你们唠唠!” “我都删了,不关我的事!” 一个女员工带着哭腔说道, “不关你的事!那你录制视频干什么?都把手机留下,滚!” 岳秀山怒火如焚,自己苦苦修炼功夫为的是什么?连父母都不能保护,这修道用来何用! 打发了这几个,回过身再次回到会议桌上,拿过桌上的两份认购协议,撕了其中一份。 对着吓得有些呆傻的且一直没有说话的庞仕龙吼了一句! “你是自己乖乖过来签字,还是我砍下你的拇指按指纹!” “我签!我签!” 庞仕龙战战兢兢地签名按了指纹,早已爬起来的周绍棠都不用岳秀山催促,忙不迭地赶快签上大名按下手印。 此时,楼外响起警车的警笛声,井上大郎等人精神一振! 救星来了,这煞星该收敛了吧! “小山…,警察!” 岳鸿飞也紧张起来,这些人被小山一阵收拾,确实痛快,但毕竟是打架斗殴,这会议室可是有监控的。 “爸,妈,不要怕,没什么事!玉姐!看住他们,谁敢乱动,往死里揍!我去打发下面的警察!” 第59章 跟我走一趟 岳秀山刚到一楼出电梯,就见到四名派出所民警往里面闯! “站住!” 岳秀山大马金刀拦住, 四个民警一愣,刚要开声喝斥,见到岳秀山手中持着公安部的证件,顿时失声! “公安部特勤组正在抓捕间谍,不得干预张扬!” “您这证件……!” 为头的警察有些犹豫,有人报警,说鸿运公司四楼有人打架斗殴,如果真是公安部在抓捕间谍,自己是该有多远滚多远。 但这持证件的女孩实在太年轻,万一有假呢! “你连这串编号也记不住吗?不会去系统查询真假吗?你这警察是怎么干上的,还不快滚!” 岳秀山三番两次被派出所民警欺负,早就不耐烦了! “是!是!是!” 这官威一抖起来,为头的民警倒是认为真了几分,领导就是这种气势! 四个民警立刻出了鸿运公司,开着警车跑了。 岳秀山回到四楼会议室,对着周庞二人说道, “本来,我是一毛钱都不想给付的!虽然你两个居心叵测参股鸿运公司,但念在你两个未直接参与彭卫国栽赃陷害的事,拿上你们的本金,滚吧!” “小山!我们现在没钱啊!能不能让他们缓一缓!” 卢秀梅负责公司的财务,也是家里管钱的,她们现在确实拿不出这四千万! “妈!这点小钱不是事!我有!” 岳秀山满不在乎地从包里摸出一张卡来,递给卢秀梅。 “妈,你去财务室,将这认购款转给他们就是,咱们不差钱!” “小山!这可是四千万呐!你哪来这么多钱?” 在卢秀梅的印象中,即使把临天观并冲虚道长师徒一起卖了,也不值四千万啊! “妈,我下山后,已经两个多月了,不小心挣了一点!这个等会说,先处理了公司的事,还要给您过生日呢!” 听得岳秀山这样一说,卢秀梅不再犹豫,带着周庞提供的账号,去了财务室! 井上大郎也想跟着周庞两人一起溜, “且慢!你还不能走!” 岳秀山拦住井上大郎!亮出自己的证件。 “我是公安部特勤局刑侦专员!怀疑你在华夏从事国际间谍活动,企图刺探华夏中医药秘密,请跟我走一趟!” 井上大郎在中国十多年,特别对中国人的证件有过研究,这是他工作需要,所以他一眼就认得岳秀山的证件不假, “我没有!我是享受外交豁免权的外国人,你不能逮捕我!” 井上大郎急了,这间谍罪也是个口袋,什么都可以往里装,他是日本驻华夏的医药代表,要说一点没有刺探华夏情报,那当然不可能。 一旦被中国刑警弄进去,你就别想轻易出来,总能找出一些莫须有的事来。 何况,他此行的目的,就是想掌控鸿运公司,控制公司的中药材资源。 日本本是一个资源贫乏的国家,需要在全世界找各种资源,而日本的中医药开发规模,已经超越了华夏,但日本的中药材资源却是远远不够,而且全世界对中药材的种植采摘炮制全然不通,只有华夏有着悠久的历史和完整技术, 所以,日本的中药材资源只能依赖华夏出口,所以掌控华夏的中药材公司,是最便捷的方法! 而这一次操作,或多或少都用了一些不正当的手段,如果自己粘上彭卫国的事,那就麻烦大了! 所以,井上大郎见有华夏公安部盯上,顿时大惊失色! “我没说逮捕你!我只是请你配合调查问话,间谍罪可不在外交豁免之列!” 井上大郎见岳秀山的语气变缓,觉得事有转机! “岳…岳先生,对不起!这次对贵公司造成困惑,是我不对,我我愿意作出赔偿,精神赔偿。” 井上大郎立马向岳鸿飞道歉,希望得到他的谅解,让岳秀山放过自己! “岳…岳警官,我是个正当的国际友商,真…真没有参与他们的事,我也是被他们骗了,请…请你原谅!” 岳秀山故作沉吟, “就你参与谋划这次鸿运股权再认购,已经给鸿运公司带来极坏的影响,鸿运公司马上就要上市,这造成的损失巨大,你打算赔偿多少?” 井上大郎见岳秀山松口,马上竖起一根食指。 “一个亿…” “好!就一亿美元!” “不不不!岳警官,您误会了,是一亿…” “什么?” 岳秀山杏眼一瞪。 “我真没有一亿美元,只能是…是一亿…人民币!” 井上大郎本想赔偿一亿日元,但见到岳秀山的架式,肯定不会答应,只得答应一亿人民币! 岳秀山见好就收,一亿就一亿,算是给老爸出一口气! 这时岳鸿飞才知道女儿不差钱的意思,像这样来钱,还差钱才怪! 打发了井上大郎,剩下的彭卫国和三个鸿运公司员工,自然是报警,一并打包给派出所处理。 来的还是原先的四个民警,在所里查询了岳秀山的证件,再次见到岳秀山,就显得毕恭毕敬,唯命是从了。 岳鸿飞见大局落定,甚是高兴,到一楼安慰了一下受惊的其它员工,简单地安排了一下公司工作。 然后带着卢秀梅岳秀山和陈玉娇,一并回去,安排老婆的五十大寿生日。 岳鸿飞的老家是湖南浏阳,夫妇进驻长沙开公司,也不过二十年, 老家里还有老父母和两个弟弟,都是搞花炮生产的小老板, 岳鸿飞夫妇一直没有与老家亲戚朋友断绝来往,因为不算太远,也一直走得亲近, 加上岳鸿飞夫妇近十多年未办什么喜宴,这一次乡下来长沙为卢秀梅庆祝生日的,三大姑八大嫂街坊邻里还真不少,只怕不少于八九桌,加上公司各处员工能回来的都也回来,以及自己生意场上的一些儿个朋友和进货商,估计也得摆上二十来桌。 这一众宾客,岳鸿飞早安排在长沙北辰酒店,由儿子岳伟山在那里招待, 本来,岳鸿飞只是带老婆去买点生日礼物,就去酒店接待宾客的, 谁料想鸿运公司出了这一档子内讧逼宫的事,还好自己宝贝女儿,如同天神下降一般,很快就完美处理了这一档子事。 但毕竟耽搁了二三个小时,此时都快十一点了,酒店那边还不知乱成啥样了? “鸿飞,就别再掂记生日礼物了,都老夫老妻了,不定哪时买都一样!时间不早了,你知道伟山这孩子,有些吊儿郎当,他哪里管得过来,我们快去酒店吧!都这时候了,我夫妻不露面,亲戚朋友都不知会啥想?” “唉!好吧,都欠你半辈子了,也不争这一两天,那就先去北辰酒店!” 第60章 该轮到我了吧! “小山,你下山了,怎么不给家里打个电话?都两个月了,才想起回家,你这孩子咋想的?” 岳鸿飞一边开车一边教训岳秀山,这孩子与他哥不同,做什么事非常有自己的主见,但下山后,浪荡了两月才回长沙,他感觉这个爸爸很失败,孩子都不想家呀! “爸!你又不是不知道,临天观无电无网,我又没有手机,所以也没有记下你们的号码。 下山买了手机,也没有办法打吗? 至于下山一时间没回来,还不是等着妈今天生日,给你们一个惊喜嘛!” “你就别埋怨小山了,今天若不是小山突然回来,还真不知会闹出什么事来!” 几人说话之间,不觉就到了酒店之前,四人下车,进入酒店,服务员迎了上来,问知是四楼的客人,连忙引导去电梯间! 在四楼的大厅中,摆开二十多桌,宾客基本就坐,一边享受着精致的果盘和小吃,一边闲谈, 太多都是乡下人进城来的,难得在这种大型酒店吃上一回,没什么好客气的,该吃吃,该喝喝。都在感叹岳鸿飞这些年赚大发了! 而在卫生间里,一个漂亮的女人正在洗水池前接听电话。 “鸿运股权再认购的事黄了!井上大郎失败而归,原因不明!” “黄了?怎么可能?岳鸿飞哪里有钱赎回那些卖出的股份?周庞两人和彭卫国也不会那么傻啊?” 女子压低声音,略显惊岈。 “这些先不管,真是天意!说明我们的机会来了,该轮到我们上场了,全靠你好好表演了!” “我没问题,先把小的拿捏死,再慢慢收拾两个老家伙,谅他们也翻不出我的手掌心。” 女子脸上露出一丝阴冷的喜色, “你也不要操之过急,最好让岳鸿飞把公司弄上市再说,你现阶段就是密切关注岳家人就行,取得他们的信任。” “放心!这事我还能不知道!不聊了,时间差不多了,岳鸿飞夫妇应该就要来了,我作为准儿媳,不能老躲在厕所里,拜拜了!” 女子挂掉电话,对着镜子补了一下妆,拢了拢鬓发,出了卫生间。 女子名叫苏雯,是岳鸿飞儿子岳伟山认识了三个月的女朋友。 现在两人正在热恋中,如胶似漆。去过岳鸿飞家几次, 岳鸿飞夫妇见儿子喜欢,也没有反对,基本上默认了两人的关系,所以岳伟山才敢正式以女朋友身份,带她出席并帮忙款待宾客。 苏雯穿过大厅,来到过道的电梯口,刚好见到岳鸿飞四人从电梯里出来,急忙快步赶过去。一把挽住卢秀梅的胳膊。 “爸!妈!一切都安排好了,只等妈妈这个寿星到了!” 这一声爸妈叫得岳鸿飞夫妇,心里有些不适,这苏雯往日都是叫伯父伯母的,难道是趁着卢秀梅五十岁生日,就改口了! 不过,今天是办喜事的日子,两人没多想,卢秀梅还显得很高兴,这女孩还挺能干的。 “啊,多谢!雯雯辛苦了!” 卢秀梅就这样与苏雯一起进入大厅,一路与宾客打着招呼。 岳鸿飞在台上说了感谢来宾的致辞。苏雯就搀着卢秀梅这寿星上了台。 “这女的是谁啊?怎么比你还跟你妈亲?这是抢了你的位置啊!” 在台下陈玉娇悄悄地问岳秀山, 岳秀山也是一脸懵逼! “我也不知道!难道我妈趁我不在家,收了一个干女儿?” 忽然,岳秀山感觉背后有人一掌拍来,条件反射一般,反手一抡,刁着对方手腕。 “哎!是我!” 一声呼痛,岳秀山扭头一望,见一个一米八高的微瘦青年,正呲牙咧嘴地看着自己,连忙放开他的手。 “哥!你上哪里疯去了!爸妈都上台了,你做儿子怎么才来?” “你还说我,你在外疯了十年,也还知道回来?哟!这样美女是谁啊!不给哥介绍一下?” 这人正是大了岳秀山七岁的哥哥岳伟山。 “你好,我是小山的同学,陈玉娇!” 岳伟山与岳秀山倒有四五分相像,都是那种一眼看去,很平常毫不出众的样子。陈玉娇一眼就知道,是岳秀山亲哥。 “啊!” 岳伟山没想到陈玉娇这样主动, “我叫岳伟山,是小山亲哥!” “伟山,别在下面闲聊了!快把给妈的生日礼物拿上来!” 台上苏雯见到岳伟力在台下与两名女子说笑,心里不喜,便喊了一嗓子。 刚才在过道上,苏雯就见过岳秀山陈玉娇,见二人穿着低调随意,完全没有一副有钱人家参加宴会的派头,只当是岳家的乡下亲戚子女,并没有在意! 而岳鸿飞夫妇也因为来迟了,时间紧急,忘了给苏雯介绍。 岳伟山听得苏雯在喊,扬了扬左手中提着的两个盒子, “给妈的生日礼物!我上去了!” “等等!就你有!我也有!” 岳秀山陈玉娇也都准备好了,从包里翻出来,随着岳伟山一起走上台来。 这是也有一些亲近的亲戚朋友上台,给卢秀梅献上生日礼物! 吃的用的礼品倒是五花八门。 “请让一让!让一让!” 苏雯有些夸张地将围在卢秀梅旁边的亲戚驱散一些,彰显出自己的位置! “妈!这是我给您准备的生日礼物!” 苏雯将一个小小礼品盒托起,故意显示在公众面前。 然后轻轻打开,里面是一款精致女表。 “妈!这是劳力士日志m,售价十万,希望您喜欢!” “谢谢雯雯,这太破费你了!我从未戴过这么贵重的手表!” “这是我的心意,来!我给您戴上!” 苏雯贴心地给卢秀梅戴上手腕,举着手向外巡视一周! 张伟山给妈妈准备的是一款暗棕色的路易威登的手提包,和一套香奈儿化妆品。价值约七八万,明显是不敢抢苏雯的风头! “伯父,这是我父亲托我带给您的一幅宋代范宽早期的山水画,您没事儿看着玩儿,不值钱!” 岳鸿飞大吃一惊,他只当陈玉娇与自己女儿是朋友,都是学道练武的同道,哪能料到出手这样大方,这宋画再不值钱,也得上几十万,这如何敢受。 “小陈姑娘,你与小山是朋友,能来就很感激了,这种贵重物品,这如何使得?请收回吧!” “爸,您就收下吧!人家太老远过来,不容易,没几十万的价值,她也拿不出手!人家可是陈氏太极传武集团和郑州玉龙房产集团的唯一接班人!” “啊?” 这女孩虽然相貌出众,可是穿着打扮一点也不像富家千金吧! 殊不知陈玉娇自幼习武,最讨厌打扮得花枝招展满身香水味! “就是!小山就爽快多了,几百万说收就收了!” 陈玉娇不忘挖苦一下岳秀山, 岳秀山小脸一红, “你胡说啥呐,我挣的是劳务费好吧!” “伯母,这是给您五十大寿的生日礼物,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陈玉娇又取过一个锦盒,掀开盖子,只见里面黄绸中躺着一串如墨玉般漆黑发亮的手串。 “这是一串雷击过的小叶紫檀佛珠,当初花二十八万买下,再请普陀寺慈云大师持戒开光,最是能辟驱秽,据说能促进细胞新生,防皱抗衰老的功能。 本来是准备留着我妈五十岁生日的礼物,但小山和我情如同胞姐妹,她妈就是我妈,先给您也是一样,我妈五十岁生日还有两三年呢!” “哎呀!这可是给你妈的礼物,我怎么可以夺人之美呢?” “没事的,我妈的礼物还来得及补上!您要是觉得心里过不去,我就拜你做干妈,我也是您女儿,这不就得了!” “这如何使得?太委屈你了!” “一点都不委屈,妈!爸!我给你俩嗑个头,就算成了!” 陈玉娇真的拜倒在台上,“咚咚咚”的一连嗑了三个,这头磕得实诚,还好是木质台子。 慌得岳鸿飞卢秀梅夫妻急忙来扶。 “哎呀!快快起来,你这孩子,磕啥头呢,我认下了就是,瞧,额头都磕红了,疼不疼!” 卢秀梅心疼地给陈玉娇揉了揉额头,自己眼泪花花的,都快流出来了! 岳秀山感觉自己都快被人遗忘了,不由得喊了一嗓子! “该轮到我了吧!” 第61章 你是有老公的人 众人哈哈大笑,只见岳秀山手中拿着一个压得瘪瘪的纸盒子。 “小山,你这是什么玩意?要是饼干,都被压成粉了!” 岳伟山见到妹妹手中的纸盒,不由打趣说道。 “去!闪一边去!” 岳秀山没好气地说,走过陈玉娇身边时,压低声音说, “你真奸!尽占我便宜!” 陈玉娇嘿嘿一笑, “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小气!” 岳秀山“啪”地把纸盒放在台上的放礼品的长桌上。 她在瑞丽买下原石,开出满翠,送去加工后,店里加工完,也就找个普通的礼品纸品给她的成品装上, 后来一直放在背包中,不知几时压成这个逼样,害自己出尽洋相。 “妈!这是我给你准备的礼物!整套的首饰,我给您戴上,您就是最幸福最美丽的妈妈!” 岳秀山揭开瘪纸盒子,一片绿光喷礴而出,露出里面一堆的翡翠首饰! 岳秀山首先拿起一对翡翠镯子,要往卢秀梅手腕上套! “且慢!” 只见苏雯伸过一只手来拦住, “妈!如今一些翡翠饰品,基本上都是一些b货和塑料玻璃制品,就算b货翡翠都是经过强酸处理,加上埋胶,这对您皮肤和身体损害非常大!” 苏雯一见岳秀山一下整出这许多翡翠饰品,而且看上去颜色翠得过分,十成十是地摊假货,立刻出面阻止卢秀梅戴上。 连岳鸿飞岳伟山都认为是假的,他以为小山没有经验,在地摊上买的假翡翠而不知。 “你说这个翡翠是假的?你见过真翡翠吗?” 岳秀山直气得一时无语, “你知道她是谁吗?” 陈玉娇都看不下去了,一伸手扯过旁边的岳伟山,让他与岳秀山站在一块。 “他俩可是亲兄妹!小山会买假翡翠哄他亲妈?” 苏雯一见,大吃一惊,这才发现这个穿着普通相貌平常的女孩,与岳伟山十分相似,难不成他们是真兄妹!但还是嘴硬地说了一句。 “人不假,翡翠也不一定不假!” “雯雯,这是伟山的亲妹妹,我的小女岳秀山,一直在外,今天才回来。 她买的手镯子,不论真假,我都喜欢!” 卢秀梅连忙打圆场,化解尴尬。 陈玉娇从另一边挤过去,将苏雯一下挤开。 “妈,你别信某些人没眼光,却充内行! 这些翡翠是我和小山在瑞丽赌石节上,买原石开出的翡翠,当场有人开价五百万收购,是小山要留着给您做生日礼物的,光加工费就花了十五万,就这一堆饰品,总价值近千万了,绝不是某些人说的假翡翠。” 说完,取过长长的翡翠项链,给卢秀梅套上脖子。 哇!一千万! 满堂宾客顿时大噪,一些人纷纷起座,凑近台前,来看这近千万的翡翠。 “卢婶命真好啊!嫁个老公会赚大钱,生个女儿还这么孝顺!” “就是罗,这孩子才这么大,就给她娘制下一千万的首饰,将来大了,那就不得了!” …… “真的吗?这么贵?” 卢秀梅一见有一对玉镯子,岳秀山给自己戴了一只,一伸手取过剩下的一只,给陈玉娇戴在手上, “你头磕了,妈也叫了,干妈也没给见面礼,这个给你!” “谢谢妈!” 将手腕上的翡翠镯子冲着岳秀山一亮,示威地说道, “没想到吧,它归我了,嘻嘻!” 岳秀山白了她一眼,还真拿她没法,会撒娇的孩子有奶吃,难道名字都带一个娇字。 被挤开的苏雯气得直咬牙,这哪旮旯一下冒出一真一假两个妹妹,把她这个准儿媳的光都占尽了! 看着那一堆翡翠饰件,哪一件都是几十上百万的,苏雯眼里都闪出绿光来, 为了接近卢秀梅,她买了一块十万的女表,虽然大部分都是岳伟力出的钱,自己好歹也凑了大几千的,难道我这个准儿媳还不够大方? 可卢秀梅一出手,就给陈玉娇套上一个大镯子,这本该给我这个准儿媳不是,怎么就送给外人了。 苏雯马上忍住怨恨,变了表情,一副亲妮的样子。又凑过去! “妈,既然真是小妹去瑞丽买的,那就错不了,我也帮你戴上,哟!这平安牌有好几块哦!” “不好意思,这平安牌都是有名字的,是我给家人开过光祈过福的! 爸!这块是您的,哥,这块给你的。” 岳秀山将四块平安牌抓过来,一块块分辩。 “嗯!这块是我自己的,先收了!妈,这块是您的,这东西可不能送人哦!这是我为您保平安的,要时时不离身的。” 岳秀山也不知怎的,从第一眼起,就很不喜欢这个苏雯,论相貌,这苏雯不亚于陈玉娇,但怎么看,都不像个正经人物。从心里产生一种厌恶感! 这时,服务员用推车,推上来一个巨型蛋糕,直径大到一米,高五层,寓意五十大寿。 待卢秀梅许过愿后,服务员将蛋糕切开,分送到各席之上,随后,寿宴正式开始! 这时,在外厅接待收礼的帮忙人员,找到岳鸿飞,递给他一个大红包,上面写着岳鸿飞先生亲启。 岳鸿飞一见送礼人的名字,眉头微皱一下,手指捏了捏,里面是一个鸭蛋大的圆形硬物,心里一惊,拆开红包,将里面的东西倒出来,是一张一百万的现金支票,包着一枚古铜钱币。 岳鸿飞脸色瞬间涨得通红,呼吸急促。 “鸿飞,大舅坐在这里,快来敬一杯酒。” 卢秀梅正在挨桌与到来的宾客打招呼劝酒,喊了他一声。 岳鸿飞平息了一下心情,把支票和古钱放入红包,将红包揣起,向卢秀梅那边走去。 “真好吃!” 陈玉娇吃过毛氏红烧肉湘潭酱板鸭剁椒香辣鱼头等有名的湘菜后,只吃得额头冒汗,粉脸似桃花,大呼过瘾! “小山,你们湘菜太好吃了,要不,我们把公司开在长沙也行!” “随便你,反正我也不会管!我只认数钱。” 岳秀山也是吃得痛快,这一段时间,天南地北的跑,各处的饭菜也吃过不少,还是没有家乡的菜对胃口! “两个妹妹商量开什么公司?好玩不?带哥一起,千万别跟爸一样,整天跟药材打交道,没趣得很!” 岳伟山端着杯子坐回本席,听得陈玉娇说开公司的事,便插了进来。 “你觉得还有什么正当生意,比卖药赚钱的?” 陈玉娇像看傻子一般问他。 “钱钱钱!你两个小财迷!没一点意思!” 过了十几分钟,岳鸿飞夫妇也回到这一桌, 岳鸿飞每桌都去招呼过,或多或少也赔了不少酒,回到这一桌,他不言不语,闷头吃菜,浓眉微皱,似有心事! “鸿飞,你怎么啦?” 岳鸿飞的情绪变化,自然瞒不过枕边人卢秀梅,她立马发现了岳鸿飞的变化! “没什么事!一件小事!” “是什么事?说出来听听!这里都不是外人!不要紧!” 岳鸿飞抬头一看,也确实,这一桌是自家人,两个弟弟和弟媳,陈玉娇岳秀山岳伟山及苏雯! 他点点头,说道。 “还不是当年的一件往事!就是小山出生那天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 “啊?那一家人有消息了?来提亲了?小山也还小,这太早了吧?” “什么提亲?” 还与自己有关? 岳秀山听得一头雾水,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这个我记得,是你出生时,爸妈给你订的娃娃亲!” 我的个乖乖!都什么时代了?还闹这种娃娃亲? 陈玉娇听了笑得前仰后合。 “小山,原来你是有老公的!” 苏雯也眉开眼笑,她恨不得岳秀山尽早离开岳家。 “小妹也不小了,可以准备出阁了。” 不料岳鸿飞突然说道。 “是提亲倒没什么?他好像是来退亲!” 退亲? 第62章 有缘无份的娃娃亲 “爸!那家也太欺负人了,当初要订亲的是他们,凭什么现在他们来退亲?要退也是我们这一方提出才对!” 岳伟山一听,就跳了起来,忿忿地嚷道。 “妈!这到底怎么回事?” 岳秀山顿时感到万分委屈,刚出生就被父母给她嫁人家了! 现在,人家还不要了,退货了! “唉!这事说来话长! 十六年前,我怀着小山,在省儿童医院待产。 同房间也有一对夫妇,与我一样的情况,怀的是二胎,而且头胎都是男孩! 所以在待产的两三天里,两家都聊得很开心,大家年龄差不多,他家有一个四岁大的男孩,比伟山小了三岁,也带在身边,在病房的陪着他妈。 结果,两家生产时间也差不多,又都是女孩。两家都很高兴! 那小男孩很活泼,一会看看这个,一会看看那个,跑个不亦乐乎! 那时,小山特别闹,怎么哄也不安静,奇怪的是,只要那小男孩过来,给小山摸摸哄哄,小山就乖了! 一连几天都是这样,大家也都觉得很奇怪。 还有另一床的家属是个老婆婆,服侍女儿待产的,她笑着说,这两人可能前世是夫妻,情缘未了,此世再续前缘的。 大家当时也都很兴奋很高兴,继续逗那小孩,说小美女给你做媳妇好不好。那小家伙连连点火,还象征式地亲了小山的额头。 那家的男人半开玩笑地说,要不咱们做个亲家,说不定这两孩子真的有缘份。 当时满房的人都帮着起哄,你爸也高兴,随口就答应下来。 谁知那家还真当了一回事,第二天拿了一个老物件来,说是做订亲信物,是一根玉簪子。 当时我家又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回礼,就把你姥姥准备给你,纳福辟邪的一枚八宝古钱回给了那家。 开始两三年,两家互通来往,后来,那家因生意原因,搬离了湖南,就只是书信来往了。 等你入了道门,去了临天观,两家慢慢地就断了音讯! 本来这事就是一时玩笑,不靠谱,没有了来往更好,各自婚嫁就是,谁料到对方倒是记得,居然上门退亲,又何必多此一举!” 卢秀梅说完,觉得岳鸿飞也没有必要烦恼,退就退吧!咱还未必愿意攀扯他家呢!如今小山已经艺满下山,还愁找不到好婆家不成。 岳鸿飞把那个红包从袋里掏出来,将那里面的东西倒在桌上。 “如果他家上来,见个面道个歉,大家一笑而过,也就罢了。 他偏偏避而不见,退回这订亲信物,最可恶的是加上这一张一百万的支票,当作补偿,这是一种拿钱打发我家的姿态,真的就是故意羞辱?” 岳鸿飞咬着腮帮子,气自不顺。 “唉,算了吧!谁让你当初太随意就答应了人家,就当是一回教训。” 卢秀梅想想,这事到此为止,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我不同意退婚!” 岳秀山伸手将桌上的支票和古钱慢慢拿起,放入自己身后的背包中。 “就是!这事儿没完!小山,我支持你!不带这样欺负人的,什么狗东西!” 陈玉娇都觉得受到了羞辱,谁家差着这一百万! “我要找到那个人,让他当着面吃下这张支票,再谈退婚的事!” 岳秀山性格柔中带刚,自己啥都不知晓,平白受这一场羞辱,这口气如何咽得下? 接下来几天,陈玉娇开始在长沙筹备公司,公开招雇人手,组建公司的基本结构。 同时,打电话给段长仁,让他来长沙开会。 岳秀山却是埋进屋里,设计试验药方,公司开张,必须推介出几种有明显疗效的新药,才能打开市场,而且还是无须医生处方的中成药。 徐玄生下了北邙山之后,本想直赴江西龙虎山,但突然想起一事,折向转向湖南长沙。 想起此事,徐玄生不觉有些莞尔,十六年前的一桩玩笑事,到如今倒是成了一桩心事! 自从找到了那个托得起阴冥石,能吸收纯阴能量的女孩,自己就必定要与她走到一起。 十六年前的那桩婚约就该作个了断,当年那小女孩如今怎么样了,他不想知道,趁着她还未成年,早点解决这事,免得她成年后难堪! 徐玄生自从被师父骗入道门后,就知道自己与那当初约婚的小女孩,终归会是陌路人, 如今了解到飞升成仙的秘密后,更不可能与她结合了。何况,他已找到了自己的道侣目标。 一百万的支票,是他想了很久后的决定, 这个数目刚刚好,太多的话,好像他老徐家真的理亏似的,太少的话,也表达不了歉意。 这毕竟是他老徐家出尔反尔,给点补偿也不过份,那根玉簪子也不要了,给她作个留念吧! 徐玄生做了这一件事,没有感到身心一轻,反倒是像丢失了什么贵重之物一般。心里隐隐有一种不安感! 可能是一种内疚感吧! 不想了,自己还是去江西龙虎山找阴阳果要紧! 这事也不急在一时,徐玄生决定坐长途汽车去江西,但刚进汽车站时,发现有电话打入,掏出来看,是老娘打来的! “妈!” “浩宇啊,你在外面的游荡了这么久,该回家了,你爸的身体出了一些问题,我打陪他去美国治疗。 你妹还那么小!高中都还没有毕业。两家公司要是交给她手中,你放心吗? 你都大学毕业了,让你去美留学,你不去!非要在外面流浪。 你知道爸妈有多伤心吗?我们拼死拼活攒起两家公司容易吗?你倒好,一点都不重视。 这下好了,你爸病倒了,如果你再不回来接手,那妈就把这两公司拍卖了,到时可别后悔!” 徐玄生大吃一惊,老爸的身体一向挺棒的,咋就一下子病了? 两家公司可不能卖掉,自己修道,也需要财侣法地。财排首位。 没有财力买资源,修道就是一个笑话! 自己既然立志入道通玄求长生,今后的修炼资源需求之大,不敢想象,单靠自己一步一足一山一水去寻找,那无疑是痴人说梦。 爸妈的公司千万不能丢掉,小妹还小,爸妈去美国治病,就只能自己去管理一段时间再说。 阴阳果的事只好先暂停,要不绘出图片挂在网上求购,也是不错! “妈,您别着急,我马上回来就是!” 第63章 愿意做我弟子吗? 徐玄生,原名徐浩宇,祖籍是江西新余,父母原来是做原木生意的,后来赚了钱,投资化妆品门店,越做越大,索性成立贵妃化妆品公司,干起了连锁店, 父亲徐经元不太喜欢女性的化妆品,后来看到脑白金三株口服液大火,自己又独立成立了一家养生汤剂公司,专营保健品,这几年来,规模也不比妻子李贵芳的化妆品公司差,利润甚至还一度有所超越。 当年做原木生意时,妻子二胎临产,刚好在湖南,就近去了省儿童医院,在医院与岳鸿飞一家相识,一时爽快口嗨,两家给徐玄生岳秀山定下了这门娃娃亲! 后来,徐氏夫妇赚足了第一桶金,转战杭州,最后在杭州立足并扎下了根,这十几年来,两家都恰逢事业上升期,都也没把这门亲事太过看重,心里想的,都是随缘吧! 直到徐浩宇上了高一,因为有学区房,徐浩宇一直都没有住校。 一日放学,在路边看到一穿着灰色长袍,留着稀疏长发和花白胡须的一个老人,坐在人行道上。 怀里抱着一柄秃光了的拂尘,和一杆老旧破坏的布幡,布幡上有红黑墨水写着,四柱八卦预测,指点迷津。 面前摊开一块肮脏的破布,布上撒着几枚铜钱,一个残破的龟甲搁在上面,一个包浆重重的招魂铜铃。几本破书,一个毛笔几页白纸。 徐浩宇见老道双目眠闭,两颊消瘦,一副孤苦零丁的惨相,心里一时恻隐之心发动。 看手里抓着,刚在校门口买冰淇凌找剩下的一把零钱,约十多块。 便撒手将钱丢在那破布摊子上,刚好有一枚一元的钢蹦儿,滚动一下,撞在那把招魂钢铃之上,发出“当”的一声清脆的声音! 老道倏地睁开双眼,精光一闪,然后愕然一两秒,随即满面笑容。 “多谢!多谢小居士厚赠!我道家无功不受禄,你稍待,我给你玩个游戏好不好?我能猜出你家几口人,信不信?” “骗人吧!你又不认识我?怎么可能知道?” 徐浩宇一愣,这老头难还是个骗吃骗喝骗钱花的坏人? “你先别说我骗不骗人,你只管看我猜得对不对,准不准!比如,你有一个妹妹!比你小四岁!” “啊!” 徐浩宇大吃一惊,这老头真的神了?这个也能猜中。 老头一见徐浩宇的神色,便知道自己说对了!而又接着说。 “你家中条件非常好,你爸妈都是做大生意的有钱人,可惜,你爷爷奶奶都不在了!” “啊?” 徐浩宇越听越心惊,这样一句断人生死的手段,太震撼了! 徐浩宇的爷爷早年开手扶拖拉机,进山里拉木材,出意外死得早,奶奶最终也没熬过六十岁病逝了。 按如今正常人的寿命,这二老都该还活着,这老头居然有这段手段?从自己身上就能看到家里人的命运? “还有你自己!你文曲高照,说明你很聪明,读书成绩强过别人不少,在班级上不是第一也是第二。 还有你红鸾星早动,你已经在十年前订了媳妇了是不是?” 徐浩宇惊得眼珠都要掉出来,张口怪叫一声,撒开双腿就跑。 这个是个魔鬼,对自己了如指掌,太可怕了! 徐浩宇一刻都不敢留下,飞快地向家里奔跑。但耳边却清淅地传老道的说话声。 “想知道我为什么这么神,你明天来,我告诉你!” 徐浩宇回到学区房中,久久停不下惊骇的心神。 这处学区房,有时爸妈隔三五天会过来一下,或陪他一晚。 徐经元李贵芳生意上太忙,没有多少时间陪孩子,徐浩宇从小就很独立。 什么洗衣做饭,十岁上就能自己动手,爸妈没时间陪他,出于补偿心理,但舍得给他花钱,但凡需要的东西,一切都制办得非常到位。 徐浩宇呆呆坐在书桌前,无心看书作业,脑海中反反复复揣摩刚才的每一个细节场景。 徐浩宇虽然年纪不大,但见识不小,因为早慧,读的书多。 开始,他以为这老道可是是爸妈的商业对手,针对自己布的局,那么要调查自己的家庭人员情况也还是不难,为了取得自己相信,由这装神弄鬼的老道说出来,说不准都不行。 但是这老道能说出自己十年前的那一场玩笑似的婚约,这就不是谁能调查得到的,这事知道的人太少了,甚至包括自己都慢慢地淡忘了。 事实说明,这如神似鬼的老道,绝对是个高人! 青天白日之下,也不用怕他,哼!明天试试这老道,对自己到底是什么企图? 天都黑了,徐浩宇胡乱泡上一钵方便面吃了,开始完成作业! 第二天,徐浩宇早上去上学,并没有看到街边人行道上坐着那个老道人,心里不由得有一些失望! 这一天在患得患失之间,恍恍惚惚地就过去了。 徐浩宇觉得,要是自己也能拥有这种看透别人过去未来的本事,那就真的够炫酷,在同学间牛逼大了。 越想越渴望,越渴望越想早点放学,去见那老道。 放学之后,每天必享的冰淇凌也不香了,顾不上了,急急地向老道士那条街跑。 庆幸的是,老道似乎知道他一定会去,早已笑眯眯地等着他。 出人意外的是,老道今天像换了一个人似的,身着干净的青色道袍。头上乱头梳整干净,用一根黑木簪起,怀抱一根玉柄拂尘,神清气朗,俨然仙风道骨,一派高人模样。 破摊子也收了,端把椅子坐在一旁,见到徐浩宇到来,笑吟吟地说, “小居士,贫道等你好久了!这里坐。” 他旁边早准备了一张小凳子,看来早准备与徐浩宇好好谈谈。 “你为什么能知道我家的事?还知道得那么清楚?” 徐浩宇没有急着坐下,而是先抛出自己的疑问。 “看相!再推算啊!” “看相?什么叫相?” “相,也就是面貌体格精神各方面的统一。看相,就是分折推算这些方面的相互关联!” “这些与我的过去有什么关系?” “你是个高中生了,就知道通过树的年轮,可以观测到过去年份的,干旱降水气温变化的一些记录,这个看相与之有些相似。” “这是不是太玄乎了?” “玄之又玄,妙不可言!” “你是说,这看相很好玩罗?” “看相是小道,大道更好玩!” “什么是大道?” “天地万物,过去未来,包罗万象,尽在掌握之中!” “这好像真的好玩,可不可以教教我?” “当然可以!你愿意做我弟子吗?” 第64章 通天彻地镜! “不行!我不要做道士,我家只有我一个儿子,我爸妈不会答应!” 徐浩宇立马拒绝,这还了得!他要出家做道士,爸妈一定是混合双打,不打折他的腿才怪。 “哈哈!你搞错了,道士又不是和尚!你一样可以娶你的娃娃亲媳妇,一样可以念大学,一样可以在家孝敬父母!” 老道捋着五六寸长的胡子,一脸的奸滑笑容。 “那这道士与平常又有什么不同?” 徐浩宇很奇怪,道士与常人一样,这算什么修道? “修道首要是修心悟道,其次是修技提升,三是驱恶扬善,济世他人!” 老道一谈到道,立刻正襟危坐,娓娓而谈。 “修心悟道还好理解,这修技提升是什么?” 老道笑了笑,有一种奸谋得逞的味道。他用手指了指两丈外的绿化树上,一只麻雀在树荫下的枝头跳跃。 “你看好了!” 只见老道右手一伸一抓,“叽”的一声,那只小麻雀惊叫声中,飞落在老道手中, “这个隔空取物!” 老道摊开手掌,小麻雀扑棱着翅膀,拼命挣扎,可就是飞不开手掌心。 “这叫雀不飞!” 老道手一扬,小麻雀振翅惊飞而去,掌心剩下一根羽毛。 老道左手拈过那根羽毛,右手拇指食指一搓,一粒蚕豆大的红色火苗闪起,点燃羽毛,一味焦臭味弥散开来。 “这叫内元生火!” 老道对着徐浩宇说, “这一些技巧和看相,都是道门技艺,好玩吧!” 徐浩宇从惊愕中回过神来,连连点头。 “想不想学?” “想!” 徐浩宇毫不带一点犹豫。 “那还不叫我一声师父!” “师父!” 徐浩宇像是着了魔一样,脱口叫了一声,还装模作样跪在地上,叩了一下头。 “好好好!起来!” 老道一伸手就把徐浩宇拉了起来。 “你现在就是我隐仙派第三十三代弟子了。嗯!” 老道伸手满意地摸了摸徐浩宇的脑袋,眼眶都红了! 我多不容易啊!找了几十年,才找到一个弟子,列祖列宗保佑,我隐仙派终于传承不致断绝! “孩子,师父的道号是通灵,到你是玄字辈,师父给你赐下一个道号,玄生!” 通灵老道从此在徐玄生住的附近,也租了一间房子。长期住了下来! 开始,通灵老道传了徐浩宇如今的徐玄生一套呼吸的功法,嘱咐他早晚各做五十次。 徐玄生三天就练出气感,破开丹田穴,产生内气。 这足实让老道惊艳不已,自然是给徐玄生加大修炼剂量,开始拔苗助长。 通灵老道也不时配制药剂丹丸,辅助提升徐玄生的练功效率。 仅高中三年,徐玄生的烈阳一炁功便通透了四十七处穴窍。 这期间,徐经元李贵芳夫妇也发现了儿子的变化,身体强壮,力量异于常人。 因为一直保持成绩优异,夫妇俩也就不反对徐浩宇与老道学习练武! 他俩并不知道儿子是修道,只是徐浩宇经常打拳练功,还以为是单纯的学习武术。就也没有多加关注,合适的时候,也曾宴请过老道人几次。 后来,高考时候,徐经元希望儿子将来接手自己的康益元保健品公司,让徐玄生报考了杭州中医药大学,勉强算是学职对位。 徐玄生学的是药剂专业,而老道的中医药水平也是不错的,但通灵道长的中药技巧,不在治病上面,而是炼丹制散。主要服务的对象,是自身。 进入大学后,徐玄生的烈阳一炁功的修炼速度,进入瓶颈期,头一年,仅通关九处穴窍。 “师父,我已经很努力了,为什么烈阳一炁功修炼,大不如前了?” “没事!这很正常,这是遇到了瓶颈期,突破之后,又是一个顺畅期。 师父我早有准备,一直给你留着宝贝东西!” 只见通灵老道从怀里掏出一个拇指大的玉瓶,拔开塞子,一股从未闻过的药香扑鼻而来,让人闻之,身心一轻,奇怪的是这药香之中混杂着一些焦糊的味道。 “这是什么?好香!” “这是仙界的仙丹!” “什么?师父,您这玩笑一点儿都不好笑!” 徐玄生虽然修道,但由于他师父是个游方的身份,只有随身有数的几件东西。 所以,徐玄生并没有参阅太多的道藏书典,对于仙丹仙界,没有概念,对于生活在现代城市的他来说,这不过是神话故事! “师父像似是开玩笑的样子吗?” 通灵道长正了正神色, “既然是仙丹,自然只有仙界才有,难道你还成上天不成? 你可别跟我说,这是在山上捡到的!” “说捡的,也还真是捡的!不过不是什么山上城里捡的!” 通灵老道用手指,指了指上面。 “这仙丹,还真是天上捡来的!” “师父,弟子虽然不富有,但今晚给你喝的,我保证不会是假酒,咋把您喝成这德行了?” 徐玄生与通灵道长有时聊得高兴,就有点忘了辈份,没大没小起来! 通灵道长晚年收得佳徒,自然溺爱得很,也从不以为忤! “胡说!” 通灵道长胡子一撅,从怀中又摸出一件老古董来。像似一像古铜镜,略比烧饼大几分! “玄生,师父今天就告诉你一个天大的秘密,这世间,不会有第三人知道!也不能让第三人知道!” 徐玄生听得一激棱,这这也太过分了吧!什么秘密值得这样保密? “这是我隐仙派最大的秘密,这也是为什么我隐仙派从来只是,只有一师一徒!” “也是啊!师父为什么不多收几个师兄师弟呢?那样,给您买酒的也就多有几个不是。 那样,也不至于您专吃我这一个!” 通灵道长一伸拂尘,在徐玄生头上一敲! “你这小子,不要打岔!你这知道这是什么吗?” 通灵老道亮了亮手中的那一块古铜镜子, “师父,这我知道!这是古铜镜,虽然从品相包浆上看,像个老物件! 但是,雅泽路的地摊儿上,像你手中这样的货色,顶多三五百块,要是砍一砍价,我有二百一定能买下,品相比你手中的还好!” “你给我正经一点儿,师父给你说的是宝贝,这是法宝,是仙器!真的!” “真的?真的古铜镜,网上报价也就三五万,算不得什么宝贝!” “这不是古铜镜,是我隐仙派的传承法宝!它叫通天彻地镜!” 什么? 通天彻地? 第65章 三界行走使 “师父,您有啥要求直说,弟子尽能力给你办来!十万八万的,弟子倒还有些零花钱!毫无问题! 这破镜子唬不了我!以我对古董的经验!它就值五百!赝品!鉴定完毕!” “鉴你个头!” 通灵道长真有些生气了。 “你仔细看看!这是普通的古铜镜吗?” 老道将手中铜镜递过来,徐玄生笑嘻嘻地伸手去接!通灵道长手一缩! “伸出双手来接!这宝贝一不小心摔坏了,没地方修补,古往今来,就此一件!” 徐玄生见师父恼怒起来,看来这东西还真值几个钱,也收了无赖状,双手接过来看! 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这镜正面如同一片乳白色,光洁如玉,却照不出一丝人影! 看着镜面,就像看向无穷无尽的一个大空间,果然有些古怪! 镜边沿似花似藤的花纹,繁复绵密,更像一些玄奥的符纹。 “师父,这真是宝贝?” 通灵道长揪着胡须,颇鄙夷地望他一眼,哼了一声! 徐玄生忙把镜子反过来看,却是一面黑漆漆的,像是一个阴森恐怖的黑洞深渊! “师父!它…它真的能通天彻地?怎么用法?” 徐玄生双手都颤抖起来,这古镜若真有通天彻地之能,说是法宝仙器,一点也不为过! “它当然可以,这是我隐仙派的镇派之宝!这也是我隐仙派之所以能以一师一徒成派的原因! 因为这法宝太强大了,一是,要找到适合的弟子太难了!不然,我何至于八十余年,才找到你这个小冤种! 二是,这宝贝只有一件,弟子多了,传给谁合理?没有得到的弟子,万一把消息传出去,像这样的法宝,谁不想得到,那时还不会争个你死我活,天下大乱! 所有,这个秘密,只能适合一师一徒之间传承,而且是师父自知阳寿将尽时传给弟子!” 徐玄生大吃一惊, “师父!你…你不会有事吧?” 通灵道长摆摆手,示意他别打岔。 他知道徐玄生虽然生性顽皮活泼,但还是情感真诚。 “人之修短有寿!这很正常,师父资质普通,一辈子修行,无法突破,羽化成仙!身死道消是必然的!你不要悲伤! 但我隐仙派自有了这件法宝,有了通天彻地的能力。也同时拥有另一个身份。它叫三界行走使!” “师父,什么叫三界行走使?” “就是身在人间,上可通天界,下可入地府。三界之间,自由行走!” 啊!这也太牛逼了吧! “师父!这真是仙丹?从仙界弄来的?” 徐玄生从桌上拿过那个白玉小瓶,拔出塞子又闻了闻! 这味道真的好!可惜有种烧焦的糊味! “这还能有假!是师父上次用这通天彻地镜,去了趟仙界! 师父是在天庭正二品张天师门下行走,每三年上仙界,奏报一次人间风土人情变故! 上次去时,奏报后回来,恰好遇上天师府环卫官,他将一包垃圾交给我,让我顺道走一趟焚销窟,将垃圾处理一下! 我也没多想,扛起就走,半路上遇上兜率宫送垃圾的小童。 我反正顺路,将他的垃圾包一并取过来,一肩挑起,免了他也跑一趟! 这小童子倒也爽快,就送了我这个小瓶。说里面是一粒太上老君炼废的补元丹,虽然废了,只剩下千分之一的药力! 这废丹在仙界没什么用了,但对凡根之人还是大补元气的。 我也舍得吃,这不刚好留给你,正好突破这个瓶颈。” 废丹? 难怪一股子焦糊味! 可怜师父还当宝贝一样藏着,舍不得自己吃,留给自己! 这废丹只怕是毒性不小,吃了会不会打标枪? 管它的,不能辜负了师父的一片心意,看了看掌心中一粒蚕豆大小黑不溜秋的仙丹,张开口,很嘴里一抛! “你干嘛?找死吗?” 通灵老道脸都吓白了,双手齐动,左手一把揪住徐玄生的耳朵,右手往徐玄生还未闭上的口中一掏! 还好!掏出来了! “师父!你是干嘛?不是给我吃的吗?” “你小子!你知道什么是仙丹?这是神仙修炼的丹药,哪怕千分之一的药力,也不是你这凡根肉体一次性能承受的,你会爆体而亡,你死了,我这些年的心血差点不就白废了? 还好,我手快!吓死我了!” 通灵道长又好气又好笑,这楞小子真是不省心。 不会吧!一粒废丹这么恐怖,那真正的仙丹,岂不是一颗原子弹。 弄得徐玄生心有余悸! “那怎么吃才好?” “泡水喝!将丹泡在保温杯里一夜,早上吃光水,再练功就是!” 仙丹就是仙丹! 即使是废品,也不是平凡之物可比! 徐玄生靠着这粒废丹泡水,半年之内一口气突破三十余处穴窍。 甚至连体质都得到了非常大的改变,筋骨的韧性更是强于常人数倍。甚至普道刀剑都难砍破皮肤! 福兮祸所倚! 徐玄生虽然在大学期间,烈阳一炁功进境神速,前途无量! 在大学毕业半年前。通灵道长终于大限到来,卧病不起! 徐玄生要将通灵道长送去杭城最好的医院,但老道生死不肯! “玄生,身为凡人,终究难逃一死!何况,我这一次,不是病,是老至将尽,神仙难救,即使去医院,受一番折腾,多活个半年三月,又有何意义?何况我年龄过了百岁,死不是应该吗? 你啊,要记住师父的话,使用通天彻地镜,一定要等到宝镜蓄能完满,才能使用。通天要白天午时,彻地要满月子时,每一次都只能一人使用,绝不可俩人尝试! 我死之后,通天彻地镜会自己清除我的痕迹,你只需用鲜血,滴在镜上方那个棱形方格内,宝镜自动认你为主,与你产生一丝心神联系,以后它就与你成为一体,你不死它不会丢失! 三界行走使的职责,我也给你说过了,上天下地,都要特别谨慎,千万依规矩行事,不可胡来,每次时限,切不可超过三天,限时不归,魂飞魄散! 师父一生,资质平庸,碌碌无为,抱憾而终,师父希望你上天入地时,能抓住机会,找到修仙入玄的法门,修道不飞升,终是一场空啊!” 第66章 上一回天试试 通灵道长驾鹤西归后,遵他遗愿,要葬在隐仙派的祖地昆仑山明玉峰。 徐玄生只得将道长火化后,将其骨灰暂存在灵宝观内。 直到大四,徐玄生毅然放弃实习期,反正将来也不会出外找工作,家里两个公司,他都是唯一继承人。 他花了将在半月的时间,负着师父的骨灰,攀上昆仑山明月峰, 隐仙派的早已不存在了,只余下一些陈迹,荒废的洞府,倒塌的残壁。 在离旧址不远处,找到一块向阳的墓地,萋萋荒草中,几十处大大小小的土堆,似乎在见证着隐仙派的历史。 这些好像与徐玄生无关,毕竟,与他相处六年的,只有通灵道长一人,其它的,只是隐仙派的历史。 找个平坦点的地方,取出早在网上订购的工兵铲,徐玄生开始掘土挖坑。 在网上买了这把298的工兵铲,果然一分钱一分货,掘起泥土来倒也轻便,只可惜,这山峰之上,泥土层较浅! 仅仅挖了一米多深,就是岩石, “师父,您别怪我,不是弟子偷懒,实在是前辈选的这块地不咋的,不过,这里阳气足,很适会练咱们的烈阳一炁功!” 把骨灰盒放入坑中,将松土推入捣实,堆成一个一米来高的圆土堆。 然后在附近石壁上,凿下一块石板,刻上“隐仙派第三十二代弟子通灵之墓”的字样。 点烛焚香烧纸钱,跪拜叩头泪涟涟! 奠酒三杯魂安土,一路顺风到黄泉。 徐玄生支起帐篷,在坟茔边待了七天,一日三奠,叩谢师兄。 七日之后,回到隐仙派旧址,找到一个破败的洞府,徐玄生略作扫除,休息一会,看了看天上红日,将近午时。 便取出隐仙派至宝,通天彻地镜,他决定这一次上天看看,到底仙界是怎么回事! 通天彻地镜镜面莹光流转,早已蓄能满满,本在一月之前,使可以使用,但师父灵骨尚未入土为安,徐玄生自是不敢妄动宝镜!万一出现问题,自己一旦失误回不来,师父的尸骨无人料理,那就大不应该了! 现在好了,师父已经入土为安,尘缘了结,自己早已对上天入地充满好奇,那就大胆尝试一把吧! 把工作服换上,头上戴好道冠,身着铁灰色道袍,项下紫色玉牌犹其重要,这可是在仙界行走的身份证,师父传下的白玉拂尘抱在怀里,心里默默地记诵师父交待的注意事项和禁忌!慢慢等待日近午时! 按师父的交待,通天彻地宝镜水平放置地面,镜柄朝向自己。 当太阳正中之际,阳光正射通天彻地镜的正面,宝镜突地发射的光线与照射的太阳光线两两相撞,顿时爆发出一团耀眼的白光。 将近在咫尺的徐玄生包裹其中,忽地白光向镜中一缩,消失得无踪无影! 徐玄生在白光乍起的瞬间,只觉身体一紧一轻,眼前一阵失明,随即昏眩。 当感觉脚踏实地时,迷迷糊糊睁开眼来,果然是在一个老旧的亭子之中。 亭子周边似是荒山一样,但是影影绰绰看不清楚,好似梦境中一般。 但步出亭子时,才知亭子是建在一条路的中间,回头看了看亭子,上面是篆书的两字“凤仪”。 与师父所说的并无二致,确认没错,徐玄生沿着这个方向,一条三尺宽的小路前行。 眼前除了道路,其它的都看不真切,徐玄生知道自己凡眼,是不可能看清仙界的事物,甚至路面都是扭曲而模糊。 师父曾说过,仙界是没有白天和黑夜的,但还是有光暗变化。 光暗的交换概念,与人界的白天黑夜差不多。 凭着感觉,徐玄生走完小路,汇入大道,最后来到一处高大巍峨的大城之前, 城门前倒是有十数名守城的甲士,但进出城门的人影并不多, 徐玄生按照师父的嘱咐,将项下的紫色玉牌掏出,擎在手中。 为首的守城甲士,向他望了一眼,并未发声,也没阻拦, 就这样闯入城中,城中的街道比古装戏里的街道要宽,街道上也有行人,明明看见他们交谈,但是,徐玄生却是听不到一丝声音。 按师父的交待,张天师府第在北二街第七栋。 徐玄生知道自己从北城门入,稍辩方向,折而向右,转过第一条街,来到北二街前。 挨着数过去,突觉眼前视线一清,仅独独看清第七栋。 门额上四个大字“张天师府”。 临街的大门黑色黄铜钉,门口一左一右,站着两个道装的中年人模样的守门人。 见到徐玄生过来,一个人走上前来,看到徐玄生手中的紫色玉牌,对另一个人说道, “是下界的行走使到了!” 转头又对着徐玄生说, “通灵老头没了,换上了你,规矩他跟你说过了吧,不可乱来哦,跟着我走,去见天师大人。” 徐玄生见此人对师父毫不尊敬,心里不喜,也不答话,将头点了点,跟在此人身后三尺,跨过高槛,进了天师府。 一路转过巨大的照壁,走过曲廊,来到一处小房间。 “天师大人此时正在大厅正堂视事,你站在这里等候,我进去通报,再回头唤你,才可进入。” 徐玄生心里窝着火,也不答话,站着不动。 那道人转身出了小房间,进入大厅中去通报去了。 徐玄生此时五味杂陈,仙界等级森严,比封建社会还封建,自己这个肉胎凡人,在仙界犹如草芥一般,毫无地位可言! 若不是自己上仙界来有所求的话,打死也不踏足仙界了。 在小房间中,徐玄生足足待了近两个小时,一般人只怕早已支持不住,就连徐玄生都感觉两腿僵硬,脊背酸疼,那个带路的门子才探头来唤。 再次随他走过几处转角,来到一处宽阔之处,七级白玉阶上,一处大厅,大厅中站满二十多人,俨然一处老衙门。 “报,下界行走使到!” 那个门子喊了一嗓子, “进来!” 一个威严而低沉的声音响起。 “低头!” 那个门子低声喝了一句。踏步上玉阶。 徐玄生强忍着怒气,依言而行。进入大厅之中。 “跪拜,叩首!” 门子在旁低声提醒。 徐玄生只得依言撩起道袍,跪倒在地。拱手向上。 “下界行走徐玄生拜见天师大人!” “上次你师父上来禀事,我就瞧见他寿龄将尽,他言道已找好了传人,原来是你,年轻人不错!将录事玉符呈上来!” 第67章 跑腿费 徐玄生抬头,将颈项下紫色玉牌取下,旁边有人伸手接过,走到大案前,呈给天师大人。 徐玄生借抬头之机,向上打量了一眼。 只见大案之后,一座高起,上面坐着一位中年道人,面如满月,黑髯盈尺,玉冠束发,紫袍披身,左手怀抱墨玉拂尘,右手拈起紫玉符牌来看。 他就是鼎鼎大名的张天师,道教创选人之一的张道陵,是道祖太上老君的隔代弟子。 四天师张葛萨许,轮值于灵霄宝殿之后,他们的职责主要包括转达奏章、引领陛见、宣布谕旨等,可以说他们是玉帝辅助之臣,类似于古代的三省制度。 四大天师的地位较高,位于南斗六司和北斗七元之上,与五老相当,接近于观音菩萨的地位。他们掌握着玉帝接待群臣、通传消息、判断事情重要性、并给玉帝提供初步意见和建议的权力。是天庭中二品的正职果位, 而四天师更以张天师为首,他在天庭的资历犹在其它三位之上! 张天师一边用神光观看紫色玉符中的记录,一边问道。 “如今人间以物当利,物尽可其用,一切手段用于物理科技,忽略天地大道,自身修养,实可悲也!” “天师大人,如今人间大道早已断绝传承,自然没有人潜心大道,道教大统都快断绝了!……” “咄!没有大人允许!还不闭嘴!” 案前左侧的天师大弟王长喝斥了徐玄生。 “道是修心悟来,纵使留下传承又有何用?当初各派宗门,有几家没有传承,为什么会断绝?还不是道心不坚,心智蒙尘,追名逐利中,丧失了道统!” 张天师放下紫玉,左手一抖拂尘,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恼意! “天师大人有所不知,如今人界环境大变,天地大道模糊,仅靠个人自身感悟,万难触及大道皮毛,还望大人怜悯下界众生,重传奥义,泽被众生!” “住口!你一个下界跑脚的,竟敢妄求大道,高攀仙途,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这次开口的是天师另一名亲传赵升。 天师右手一摆,示意赵升禁言。 “本座非是吝啬几句入门道法,然法不轻传,道不轻授,贸然传下,有违天意。 念你隐仙一门,二千余年来为本座奔跑,辛劳不少,本可以点拔几句,奈何历代弟子,既无仙缘亦无仙根,当然也包括你。 你虽体质有些特殊,是个纯阳之体,奈何孤阴不生独阳不长。依然是修不了大道。 除非……” “除非怎样?请天师大人示下!” 徐玄生一听还有一线生机,连忙抓住。 “除非你能找到一个纯阴之体的女子,与你双修,以阴阳果为引,阴阳互种,才有可能激发灵根,生存元气。方有一丝希望!” “纯阴之体怎么能够辨别?” “能够吸收纯阴之气的体质即是!” “什么东西里有纯阴之气啊?” “地府的一草一木,一土一石,皆蕴一丝纯阴之气!” “请教天师大人,什么叫阴阳果?人界可有此物?” “阴阳果本是棺木中结成,日受其阳夜收其阴,阴阳同体,互补而生,其状如梨,黑白相间,若要为引,必千年以上方可。” “谢天师大人明示,下民还有一事求问!” 徐玄生得到了想要的,想继续捞点好处。 “说!” “我这等下界行走使,算不算天师府的人!” “当然算!” 张天师点了点头。 “那天师府的各属人员都有薪俸,我这行走使的一份在哪里?” 徐玄生也是豁出去了,就算是个跑腿的,也该有跑腿费吧!养条狗,也得撒把狗粮!下界之人也是人呐!真要没有一点好处,这个狗屁的三界行走使,老子不干了! “大胆!” 赵升王长一齐上前,要将徐玄生扔出去! “且慢!” 张天师喝住两人动手, “你说得没错!既是天师府一属,无论职务高低贵贱,皆有薪俸,只是这仙界的仙晶予你毫无用处。所以你隐仙派历代行走使的跑腿费,从未发放而己!” “有无用处,下民自会处置,我请求支取我隐仙派历年来的薪俸,可以吗?” 徐玄生心想,这什么仙晶用不了,我难道不会用它去换有用的东西吗?只要你给我自然能用,上次师父搞到的废丹不就有用嘛! “可以!赵升,你领他去支取,按府中未等减半发放!” 张天师用手一抹紫玉符牌,应该是消除了内里的记录。随手递向赵升,示意他还给徐玄生。 徐玄生目的达到,不再久留,向上作了一个揖,起身随着赵升出了大厅。 赵升回头,怒瞪徐玄生一眼,心想这个蚁蝼之辈当真是大胆之极,要不是师尊慈善怜悯,他第一个饶不了徐玄生。 一个下界陋质凡胎,居然敢在天师府讨要薪俸,简直是个笑话,能让你有上天入地的机会,也是莫大的恩典! 赵升领着徐玄生来至一个房间,里面坐着一个老头,桌上一个朱漆葫芦,手里端着一个酒盏,早己喝得两眼朦胧,摇头晃脑!见有人来,也毫不在意! 赵升望了一眼,厌恶地掩住口鼻,暗骂一句。 “大人有令,此人乃下界行走使,支取俸禄,按府中未等减半发放!” 老头闻言,嘟囔了一句, “下界行走使?既未登记造册,又无发放先例,如何支取?” “暂支取我师尊五十七年,一十九次行走的俸禄!” 徐玄生连忙接口,怕这个管帐的为难,闹一个一概不认帐,不如先试试水,能领多少算多少,以后有了能力,再来支取也不迟。 何况,真要把隐仙派数十代行走使的资俸一下支取,估计不是个小数目,自己铁定拿不动,更是拿不走, 只要一出天师府,这些什么仙晶必定引人眼红,招致杀身之祸,只怕回到人界都是妄想。 “嗯!这倒可行,每次按一块下品仙晶计算酬劳,那支取十九块吧!” 老头看似酒醉,可算账一点不差,右手一抹左手上的戒指,手中出现一个灰色的拳头大的布囊,手一扬,扔到徐玄生怀里。 徐玄生一惊,连忙双手捧住,揣入怀中,顾不上人家像打发叫花人一样的手法。 “现在公事也交割了,薪俸也领了,给我滚回下界吧!” 赵升早就忍他很久了,若不是师尊有令,他一把就想捏碎他。 只见他右手长袖一拂,徐玄生扑通一下,就滚落在天师府门外的街道上。 第68章 在仙界高价回收垃圾 徐玄生忍痛爬起来,望了一眼高大的天师府邸。 心里暗暗发誓,如果有朝一日,我若得飞升仙界,必找回今日之辱!赵升小子,给小爷记着! 恨归恨,既然上得仙界来,还是多寻找点好处才是。 这天街之上,他是无法与谁交易,他也不敢交易,仙人也是人,有人的地方,必有江湖,有江湖就一样有弱肉强食你虞我诈,自己根本无半点自卫之力,还是尽快离开才是。 不过,在天师府待的时间短,也有一个机会,就是可以去师父曾指点的那处地方,去淘一淘垃圾,找点破烂回去算了! 徐玄生活动了一下筋骨,立马朝来路急走。 每一次利用通天彻地宝镜到仙界,最长时间不得超过三十六个时辰。 倒垃圾的集落墟虽然与凤仪亭的方向大致,但毕竟多出两个时辰的路程,来去四个时辰,如果自己不尽快走的话,一旦误了时辰,可能就回不去了,落个魂消魄散的结果! 出了高大的仙城,徐玄生开始小跑起来,四个时辰后,赶到集落墟。 这个地方荒无人烟,却是个抛弃销毁垃圾的好地方。 可惜的是,并没有看到像人界垃圾场的样子,并没有堆积如山的垃圾? 难道走错了道?应该不会啊!一路过来,岔路很少,就那么两三条道,何况这处地方与师父说的也差不多。 难道仙界就也成立了环卫部门?把垃圾收集到别的地方去填埋了? 徐玄生正在一头雾水之际,忽听的天空中“泼喇喇”空气撕裂之声。 只见一个司役模样的汉子,半空中跳下来,走到一条大沟壕边,一扬手,扔下一包东西,望了一眼徐玄生,没有说话,转身就走。 徐玄生以他现在的状况,比刚上来时,适应久了,要好一些,至少目光能看消两三丈的距离了。 急忙跑到沟边去看,确实是一包垃圾样的东西,躺在沟底。 好在这条干沟浅浅的,也就一丈来深,徐玄生刚要下去捡起那包垃圾,不由急忙收住了脚,大吃了一惊。 只见那条干涸的泥沟,竟然像活的一样,蠕动起来,在慢慢地一点一点啃噬那包垃圾。 难道没有看到成山的垃圾,原来这条沟是个吞吃垃圾的怪物,还好没有贸然跳下,不然,那还了得? 那包垃圾是捡不到了,也就算了,但就算再有人来扔垃圾,只怕自己也照样抢不到! 难道我就这样白跑一趟不成? 不行!得想个办法! 徐玄生脱下身上铁灰色的道袍,露出里面白棉布的衬底! 咬咬牙!一把撕下一块来,咬破中指,奋指疾飞,写下十二个大字。 “高价回收垃圾,一块仙晶一包!” 他娘的!反正自己还不是仙体,仙晶一时之间又用不上,哪怕用仙晶回收垃圾,这种蚀本生意,也豁出去做一回。 不到十分钟,又是一个丢垃圾的小仙来了,刚落下地! “收垃圾罗!” 徐玄生大喊一声,也不管对方听到没有,双手举着白布跑过去。 那是一个小女童模样的仙童,肩上扛着好大一包垃圾。 听得徐玄生吼一嗓子,卸下肩头的垃圾包,站住了脚步,好奇地看着跑过来的徐玄生。 “收垃圾?一块仙晶一包!” “是的!是的!” 徐玄生走近才看清小女童模样,约十三四岁的模样,头上扎对双丫,眉目清秀如画,穿粉裙绿袄,很是可爱的小萝莉。 “你把垃圾给我,我帮你处理,你可以从这里取走一块仙晶!” 徐玄生从腰间取出,刚从天师府支取的薪水袋,托在掌心! 他在路上已经查看过了,这是个仙界最普通的储物袋,可惜他不是仙体,没有神识,根本取不出里面的仙晶!买垃圾付款,只能任由买家自取仙晶。 小女童用神识扫了一下他的薪水袋, “你是不是傻啊?储物袋上不设置神识,人家一扫,就把你的仙晶取光了! 咦?不对!你是个凡人,怎么来的仙界?” 徐玄生见小女童没有恶意,心里大大放心。 “我是张天师府的下界行走使,第一次来仙界,想在垃圾里找找,看看有没有凡人用得上的东西!” “那你的储物袋和仙晶哪里来的?” “是在天师府领取的跑腿费!” “哎呀!那你这些仙晶,怎么可以拿出来给人看呢?万一碰上起了坏心的,把你抢了,甚至把你灭了!你都没地方伸冤去! 算了,你要垃圾,给你吧!我也不要你仙晶了,你快点离开这里吧,别把小命丢了!” 小女童将一大包垃圾扔在地上,向徐玄生挥挥手,跳入空中,自行去了。 遇上好人了! 徐玄生猛地想到,自己大鲁莽了,真的是心急没想周全,把个收垃圾弄成了高危行业,顿时吓出一身冷汗! 连忙收起储物袋,解开垃圾包来扒拉,一个小豁口的白瓷花瓶滚落开来。 这个不错! 拿去当古玩卖,绝对值钱! 收了! 包里太多是一些树叶杂草,徐玄生都不认识,拣几根漂亮一点的杂草收起,留作纪念! 又扒拉出一枚刚吃过的新鲜果核,看样子像是桃子的,有鸡蛋大小,这莫不是王母蟠桃园里的品种? 收了! 下界去种下,能不能生根发芽且不说,凭蟠桃的大名,动不动就增寿几千年,要不洗干净泡水喝,或许能增加几十年阳寿也未可知。 好在仙人吃管吃喝,不须撒拉,因为仙界食物,全是仙灵气,没有废物残渣,所有这垃圾中倒是没有排泄物之类的恶心东西。 扒拉间眼前一亮,一根断为两截的碧色玉箫。绿莹莹的甚是可爱,回到人界,用502一粘,又是一件艺术品,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收了! 接着,又找到几样破烂的小物件,一挂黄色的流苏,一支用秃了的毛笔。一副撕成几块的挂轴画,一个只剩两足的铜香炉。 这些看起来,都可以弄回去唬弄那些专家,反正都没见识过,物以稀为贵,都老值钱了。 突然手指头一滑,碰到一件衣物,抖去杂物一看。 好宝贝! 是一件紫色胸衣! 第69章 神仙内衣 这件胸衣造型奇特,上面绣着两朵硕大的紫色牡丹在两个敏感位置,夸张而大胆的设计,让这件胸衣充满了性感与挑逗! 想必仙界也是有不少神仙眷属,夫妻间也不免要行周公之礼,偕鱼水之欢。这件胸衣虽然色彩未褪丝毫不损,但穿得久了,会产生审美疲劳。不能勾起情侣的天雷地火,故而弃之。 “这是哪位仙女姐姐扔下的?” 徐玄生一阵脑补,从七仙女到嫦娥,织女到三圣母,再到瑶池王母,把知道名姓的有数女性仙人,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实在想不出哪位女仙有穿紫色内衣的不良嗜好。 突然一阵后怕,将内衣揣起来,这并非徐玄生生而猥琐,喜欢收集女性内衣,而是这包垃圾或许就这东西最值钱!特意来淘宝,岂能放过? 不知道仙界有没有隐私权保护法?这种行为,在人界都是会被鄙视的。在仙界,更得小心行事! 快速扒拉剩下的垃圾,我去!果然还有与胸衣配套的一条紫色小内内。 徐玄生四下张望一眼,见没有人来,顾不得细看,抖一抖上面的尘土,一把揣起。 心里一边默念,我不是色情狂!我不是色情狂!我只是财迷……。 一边将无用的垃圾包起,飞快地扔到那条垃圾沟壕之中,转身向凤仪亭方向奔跑! 又是四个时辰急走,一路上没有人行走,估计在仙界,像自己这种异类,绝对是个例! 按照师尊通灵道长的嘱咐,回归必须在凤仪亭内,不然,通天彻地镜的传送有可能出错,传送至别的地方! 到了凤仪亭,徐玄生怕误了时辰,自己没带记时的工具,这仙界又没有日升月落的变化,闹不清准确时间,只能尽可能快地完成任务,回转人间。 取出怀里的通天彻地镜,将所有意识拢聚,投入白色镜面之中,心存一念,进入其中。 忽觉深邃的镜像里突发一股吸力,整个人嗖地吸入镜中。 恍惚间感觉寒意,睁眼看时,已是昆仑山明月峰隐仙派旧址的洞府处。 回来了! 徐玄生探手怀里摸摸,那豁口的花瓶硬硬的还在,顿时放下心来。 回到洞府之中,检查了一下背包中的食物,已经不多了。 这一趟上天,花了两天多时间,早已是又渴又饿, 徐玄生一顿吃下来,几乎把剩下的食物吃光了, 这里是再也待不下去了,出来将近二十天了,也该是下昆仑的时候了。 将怀中的物件一样样取出来,一件件摆在帐篷中的地毡上,慢慢欣赏。 徐玄生开启五华望气术,只见这一堆家伙,件件宝蕴光含。 特别是那一套紫色胸衣和内裤,仔细察看了一下,还真的没有裁剪缝纫的痕迹,这真的是天衣无缝啊! 原来仙人的服饰根本不是缝制出来的,而是用仙材炼制出来的。 徐玄生上山时,背负的东西不少,此时消耗得都差不多了。 腾出一个胸前的挂包,把这次上天淘到的宝物,一件件用衣服包裹好,仔细放入。 有些遗憾的是,这次并没有捞到可以提升内功的药物!唯一的一枚桃核,也不知有没有用处。 算了,就算这次没有搞到提升内功的物资,但带回来这几件仙界的宝物,起码值不少人民币吧! 下至半山时,远远望见一人,徐玄生刚想过去打个招呼,问一下路。 那人远远地一眼扫过来,他的目光有如刀剑一般,让徐玄生汗毛立竖,一时间感受到巨大的危险。 徐玄生立刻停住脚步,站立不动! 那人与徐玄生隔着两三百米远,身着月白道袍,头戴玉簪插着一个道髻。肩上斜背一柄黑鞘长剑,年龄约三十许,颔下微须。 还好那人看了徐玄生一眼,见他一副登山者装扮,并没有赶过来,只是喝斥一声。 “什么人?立马滚下去!再在这一带被我看到,杀无赦!” 徐玄生虽然烈阳一炁功将近大成,但知道自己一定远远不是些人的对手,就感觉自己与这人不是一个层次。 就如普通人面对他一样,几无还手之力。 这道人难道是传说中的昆仑山修仙一脉?难道修仙的道统人界并未彻底失传? 不然,不会给自己带来如此大的压迫感! 徐玄生不敢答话,更不敢向此人求取修仙秘诀。转身回走,折向另一个方向。 绕了一个大方向,多花去两天多时间,徐玄生才下了昆仑山。 回头再望向西北方向,如果自己有幸踏上修仙之路,一定再上昆仑,与这道人一较高低! 既然立志修仙,就必须再找到一个纯阴之体的同道中人,目前最重要的是,弄一块纯阴之气的物体。 想要纯阴之物,看来还得去一趟冥界才行。 其实,去冥界远比去仙界要简单,可能是冥界的构建没有仙界那么强悍! 还是按照师尊通灵道长的交待,找一片阴气旺盛的地方,等到月圆之夜, 月亮本是太阴星,配合通天彻地镜的阴面,及阴地的阴气勾联,轻松地传送到冥界! 来到冥界,徐玄生施展五花望气术,目光所及,能看清的距离比仙界远了数十倍。 虽然冥界的天总是阴沉灰暗,看起来影影绰绰,好像有无数阿飘飞舞一般。 但徐玄生一点不怕,冥界不比仙界,仙界是人人在他面前,都是大佬! 而冥界的阿飘之流,能量低微,不足也不敢伤害他! 一是他练就烈阳一炁功,阳光十足,如一颗烈阳一般,寻常阴物不敢接近。 二是通天彻地镜的阴阳两面,都能克制鬼物! 三是,他可以摆一摆张天师府三界行走使的身份,扯张天师虎皮当大旗,谁敢招惹他! 徐玄生是降落在一处平岗之上。远远可见一座黑黝黝的大城,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冥酆都城! 走未多远,徐玄生便被一牛头鬼率一队阴兵拦住。 “什么人私闯阴府!” 牛头鬼丈二高的身子如铁塔一般,将手中一柄钢叉一横,拦在当道。 “张天师府下三界行走使徐某,去十殿阎君转轮王驾前应询!” “啊!以前是个老头,换人啦?” “不错!” 徐玄生亮出紫色玉符,这牛头鬼肯定不止一次见过,见其所言不假。 “贵使稍待!” 牛头鬼拿起脖子下挂着的一根白骨制作的短笛,放入牛嘴,吹出呜呜咽咽三长两短的声音。 第70章 地府之行 须臾,徐玄生忽觉面前多了一个物体,看不清楚, 忽见半空中露出一副雪白的牙齿,开口说话。 “老牛,什么事叫我?” 我去!原来是黑无常范无救到了。 适应了这种阴界的灰黑,才看清黑无常一身瘦如竹竿,加上头顶两尺高的黑色锥帽,就像一支标枪朝上,尖帽上淡淡书写四字,天下太平。 一张蛇精病锥子脸,比包大人还黑上几分。腰上缠着一条铁链,细长如鸡爪的手指握住一根哭丧棒! 牛头鬼把钢叉靠在怀里,朝黑无常拱了拱手。 “七爷,三界行走使到了,要见转轮王殿下,烦请您指引一下!” 范无救扭动咔咔作响的脖子,看了徐玄生一眼。 “行走使?原来的老头呢?怎么换了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 “喂!怎么说话的!有志不在年高!我这行走使可是上了仙界谱牒的,刚从天师府述职归来。” 徐玄生听了范无救的话,心里不服, “这小子还挺倔的!走吧!跟我来!” 黑无常范无救裂嘴一笑!挥一挥出丧棒,阴兵让开一条路来,让范徐二人通过! “老范!祖上是不是来自非洲?你是真他妈黑啊!” 徐玄生跟着黑无常范无救,落后半步,刚才被这黑鬼鄙视了,还是想找点茬子反击他一下。 范无救回头瞪他一眼。 “你家才是非洲,老子祖上大宋临安府,只因缉捕,误入无定黑水河,伤了皮肤,才成了这样!黑怎么啦?只要心不黑!爷一样是顶天立地的英雄!” “呵呵!没别的意思,我是想,你的洗澡水别浪费了,可以卖给整个地府当墨汁用!” “你小子敢笑话我?” “不敢!不敢!您老是大英雄,向您打听个事! 我师尊通灵道长你也见过,他辞世了,你未必不知道?难道他没有来这地府?” “你刚才也说,你们这行走使一职勉强归属于天师府内,也算是有仙籍的人,死后自然不入地府,我又怎么知道!” 原来如此! 鬼门关前,有范无救的引领,守关的阴兵阴差没有阻拦,二人进入酆都城中。 酆都城宽旷无人,阴惨惨一片,倒是听到不少地方惨叫连连。 “老范!这…这城中怎么回事?鬼…鬼影都不见一个?” “你小子知道啥!这是酆都城!是十殿阎君办公的地方,不是人界的城市,乱糟糟,吵成一片。 鬼魂入地府,从西门进,例行一切手续,十殿中述事考核稽查审问,到转轮王殿前,各按结果发配,或定居,或转生,或放逐六道。或录入鬼籍充差,或上升仙界,或打入地狱。 岂能任鬼魂乱哄哄地,在地府中随便游逛,地府是个规矩森严的地方,你小子初来乍到,最好小心一些!” 隐仙派的通天彻地镜本是张天师授与的法宝,有上天入地的功能, 当年张天师在未飞升之际,斩魔驱鬼,也凭此宝到过冥界地府。 飞升之后,将宝镜授与隐仙派,许一个三界行走之职,第十殿阎君转轮王与天师私交不错,听到天师在人界有一个行走使,地府有时也想知道人界的实时信息,故托天师将人界行走使增加了一项入地应询的职能。 所以,隐仙派的三界行走使,与冥界并无隶属关系,只是一个客卿的身份。 因而,徐玄生下至冥界,丝毫没有在仙界的压力,在冥界之中,他这个行走使是一个客人,是应天师之托,到转轮王殿前,与之接受一下问答,因此,根本不怕牛头马面鬼,黑白双无常。 两人一答一问,很快就到了一处宫殿之前!殿前十三级黑石台阶,两边四名佩刀鬼差守住殿门。 “这就是转轮王所居的转生殿!徐小子,你稍等!我进去通报一声!” 黑无常范无救在宫殿前停住脚步,哭丧棒一横,拦住了徐玄生,自己踏阶而上。 转轮王本是大唐名将薛礼薛仁贵,一生功勋着巨,官封一字并肩王,薨后,玉帝敕封其地府第十殿转轮王,掌管奈何桥,负责发配审核之后的鬼魂,转生六道之事! 徐玄生这次来得匆促,加上是第一次踏足地府,也不知薛阎君要询问什么?心里不免有些揣揣不安。 范无救进殿不久,复又出现在殿门口,用哭丧棒对着徐玄生上下摇一摇! “徐小子,上殿来。殿下在养生殿接见你!” 徐玄生上了台阶,跟在范无救身后,来到一处殿中。 这是一处偏殿,是转轮王平日待客的场所。 殿内点数四盏绿莹莹的灯,灯光中,只见一个高大身形的紫袍人,大耳广额,浓眉大眼,直鼻阔口,白面短须,头戴软纱便冠,正在一手端茶,一手翻看册页。 “三界行走徐玄生,参见转轮王殿下!” 徐玄生站定,规规矩矩朝上行了一礼! 薛阎君放下茶盏册页,看向徐玄生,微微一愕,随即一摆手! “不必拘礼,坐下说话就是!这次请你下来,是本王有几个平常事,想找你打听一下。” “殿下尽管垂询!” 徐玄生在左侧一排椅子上坐定,黑无常范无救则是站定在一边! “好!上茶来!” 薛王爷没有架子,招来鬼役端上一杯碧油油的茶来。 徐玄生接过,看到那色,不敢下口,放在旁边茶几之上。 薛王爷不以为忤,开口问道。 “人界如今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是正在发生战争吗?为什么这几年来下界的鬼魂众多,而分配投胎的配额越来越少?这也不对呀!死的都是老迈之人,又不是年轻男子,为什么人界就生不动孩子了呢?” 徐玄生听说是这事,不由得哑然失笑! “殿下有所不知,这几年人间出现了罕见的瘟疫,在整个人界传播,老迈之人抵抗力弱,所以死亡人数大大上升, 而这几年瘟疫太盛,为躲避病毒,隔离传染,人界的人口太多待在家里,不敢外出走动,少了谈情说爱结婚生子的机会,又少了工作挣钱机会。 又加上如今世俗婚恋现念大变,男人娶妻子,要房要车要彩礼,两言不合就离婚,加上这几年纯粹消耗,没赚到钱财,就更造成大多数男子娶不起妻子,也不敢娶妻子,成家的男子少了,自然生孩子的女人也少了!” 第71章 兄弟别想不开。 “原来是这般情况!这可比发生造反战乱还糟糕啊!” 薛王爷坐不住了,腾地站起,背着手在殿上走来走去。 “战乱总有停止的时候,你说的这个情况只怕会越来越坏。 我这转生殿里等待投生的阴魂实在是太多了,总不能把无辜的阴魂,尽往畜生道修罗道饿鬼道地狱道中塞吧! 再这样下去,地府之中,只怕会魂满成患了!不行!得奏表上天,让玉帝老儿头疼去!” 薛王爷复又转过身来,面对着徐玄生, “人界的掌权者,难道就没有改变之策?这样下去,人界都会逐步消亡!” 徐玄生叹了一口气, “这个只怕有些难呐,主要是人界没有发生大规模的战争,现存的两种社会制度大同小异, 资本主义是资本家和雇用的少部分国家工作人员掌握绝大部分财富和资源,社会主义是官僚和少部分资本家窃据了国家财富, 剩下多数的工人农民无论哪个国家,都仅能苟且生活,没有了向上流动的渠道,大多是躺平,混混噩噩过完一生, 加上人界早无圣人,人性变得特别贪婪自私,不想担当付出,结婚生子自然成了奢望。 您转轮殿积拘的阴魂分配不出,自然就正常了!” 这话,徐玄生半点没有夸张,漂亮国别看暂时风光,事实上颓势已现,国运和资本被一神教教徒掌控,所谓总统不过是资本代言人而己,若不是资本为了利于收割和自保,勉强维持着军事实力世界第一的话,这个国家崩溃是迟早的事, 资本主义的自由与民主,不是人类进步的文明与福祉,是为了放逐人性的自私与贪婪,是分割团结与统一。 统治的最好方式,是让绝大多数底层变成分裂单个体绵羊,这样,被统治被剥削者就没有了与上层对话的权利和力量。 而自由与民主的推行,恰好能麻醉个体,在自以为得到好处的同时,失去了团结在一起的凝聚力,没有广众的团结和统一的目标,就丧失了对抗剥削的能力! 同时,资本故意在底层民众中,故意制造对立和矛盾。让底层民众彻底失去团结的基础。 而马列主义体制下的民众,却被庞大的官僚机构监管控制和吸血,同时少数资本垄断了教育医疗住房几个主要民生资源,无限地盘剥百姓,民众背负着巨大的生存压力,难以发展,加上各个阶层固化,丧失了向上流动的动力和希望,整个世界死气沉沉,只剩下大资本财团兀自相互搏杀,普通民众索性躺倒吃瓜,谁能生孩子干嘛?老子都活不下去,就不祸害孩子了! “这真是活久见了!人一辈子不结婚生子,还不如春花秋草鱼虫鸟兽了!” “殿下,小民这次下来冥界,倒有一事相求!” 徐玄生见薛阎君很好说话,跟他讨要一件纯阴之气的物品,应该不会拒绝。 “哦?你有什么事?” “小民前次上仙界,去天师府述职,承蒙张天师大人青睐,说我有一份仙缘,首先须找到一件蕴含纯阴之气的东西,并指点我到冥界来求,还请殿下成全!” 薛王爷略一思索,挥手唤来一名鬼役, “去库房取一块阴冥石来!” 不久,鬼役从殿外抱进一块足球大小的黑石,放在殿上。 “小哥第一次来敝处作客,本王也无好物相赠,你既然需要纯阴之物,这阴冥石刚刚好,就送给你了,聊当酬谢!” “多谢殿下!” 徐玄生起身行礼谢过。 “老范,你代本王送小哥出城吧!” 从地府回来,徐玄生在西安休息了几天,望着阴冥石犯了愁, 这个重得出奇的石头,带着满世界跑,去找那个纯阴之体的人,累不累啊! 问题是用什么方法去找? 徐玄生打开手机,想查一查石头爱好者的习性,看一看能不能钓上一些人来试验。 一打开,就看到了云南瑞丽赌石节的讯息,福随心至,咱也去瑞丽赌石节上去碰碰运气, 谁料,这一碰就碰上了,也许是天意,遇上了去云南昭通实习的岳秀山陈玉娇等人。 在赌石广场一下就把阴冥石送出去了,基本确认了纯阴之体的人选。 接下来,徐玄生花了十多天跟踪岳秀山,在陈玉娇家中,看到岳秀山用阴冥石练功,得到再次确认,同时也初步了解了岳秀山的基本情况! 岳秀山,十六岁,中医药学院实习生,修炼的是道家内门功夫。 因为被岳秀山警觉,徐玄生接下来没有再次跟踪,而是突发奇想,既然不能再应诺十六年前的婚约,不如去湖南早一点退亲,也省得耽误了人家姑娘。 在长沙退还了定亲信物,刚要赴龙虎山悬棺中去寻找阴阳果时,徐玄生收到老妈电话,老爸患病,要赴美医疗,自己得回杭城看管两家公司,只得放弃了去江西的打算,直接回转杭城。 从高铁站出来,已经很晚了,超过午夜两点了。 徐玄生没有打车,反正也就三四公里的路,在车上坐久了,有点腰酸背痛,正好舒展一下,散步回家也无所谓。 街道上已纪少有行人,偶有夜行的车从街中通过,雪白的光柱,如同两把利剑,捅破城市的黑暗。 徐玄生因步行,绕了一个近道,需要经过一座百余米长的步行桥,离家就不到五百米了! 这时桥上空无一人,路灯都熄了,时至十一月,河桥上风大,刮面生疼。 徐玄生沿着桥一侧行走,看向宽阔的水面,黑沉沉的一片,看不真切! 行至桥中,忽见不远处桥栏上蹲着一个黑乎乎的物体,仔细看时,却是一人坐在桥栏之上,如同雕塑一般,面向河下。 这是要干嘛? “这位兄弟!千万别想不开!钱财乃身外之物,失败了可以重来,活着!就一切该有可能,多想想家中的父母老婆和孩子!” 徐玄生大吃一惊,这大半夜的碰上这种事,急忙边喊也急跑! “你不要过来!” 那人扭转脖子看了徐玄生一眼, “我父母不在了!不必再担心他们!” 徐玄生目力强悍,看情此人三十岁上下,一脸憔悴,见他没有动作,不敢过份逼近,怕适得其反,在二三丈外停住脚步。 “兄弟,你结婚了吧?想想老婆孩子,你走了,她们怎么生活?” “老婆跟人跑了,因为孩子生病验血,我发现孩子不是我自己的,老婆丢下孩子,卷起存款,跟别人跑了躲起来! 孩子病得厉害,我也无钱替她医治,我也尽力了,那就让一切痛苦和耻辱都结束吧!” “啊!不行!孩子是无辜的!你不能这么做!” 徐玄生这时才发现,这男人怀里抱着一个孩子。 “那好吧!你是个好人,孩子交给你,肯定会有一个妥善的安排,对不起麻烦你了,兄弟!” 那男人突然将怀里抱着的小孩,奋力抛向徐玄生,纵身一跃,跳入河里! 第71章 捡个女娃 徐玄生没有想到这男人突然向他抛过来孩子,本能反应,张开双手,稳稳接受。 只听得桥下“扑通”一声, “兄弟…!” 抱着孩子抢到桥边看时,河面上哪里还有人的踪影! 这叫徐玄生想救也无从救起,打110也是白费! 心里只能是默念一句! 兄弟一路走好! 怀里熟睡的孩子,在一抛一接里,陡然受了惊吓,闭着眼睛哇哇大哭,一双小手惊惧地死死抓住徐玄生的衣服,口中混沌不清地“爸爸妈妈”乱叫! 这算是什么事嘛! 退了一个未婚妻,捡了一个小女娃。 老天!这算是奖励还是惩罚! 这回是亏大了! 小女娃哭声沙哑,呼吸有哮喘声,显然有病在身。 死的肯定顾不上了,先将小女孩送医院再说! 而且这案都不好报! 刚才的情形,怎么与警察说得清?但又不报不行,因为手中的孩子得说明来处。 不然,这孩子怎么去上户口? 徐玄生只得边抱着孩子向医院跑,一边报警! “喂,110吗?天虹步行桥有人跳河自杀,遗弃下一个两岁左右的女孩,女孩正在生病,需要入院紧急治疗,我现在正将孩子送往医院……!” 这一片,徐玄生生活多年,十分熟悉,很快将女孩送进医院,经医生初步诊断,小女娃呼吸道感染并发现心脏有问题,具体还须进一步检查。 很快,附近派出所民警在步行桥察见后,并未发现什么,马上联系到徐玄生,并找到医院来证实! 徐玄生才交纳完住院治疗费,回到病房,见到小女娃已经吃过药丸,挂上了吊瓶,遇上来找的警察。 他只得把当时的情形从头到尾叙说了一遍。同时,请求警察尽快联系到小女娃的母亲! 第二天,有人报警,在离天虹桥下游一公里的河岸边,发现一名死者,警察过去打捞查验后,证实是昨天报案跳水的男子。 徐玄生在医院守了几个小时,打电话到派出所时,回应还未联系上小女孩的母亲,请他暂时代当监护人。 徐玄生没有办法,但又不能老待在医院,花钱请了一名女护工,请其暂时照顾小女孩,并留下电话联系。 出了医院,徐玄生打个电话给自己老妈, “妈,我回了杭城,但遇上了点事,耽误了一会,马上到家!” “你回来就好,只是我和你爸已经到了机场,马上要登机了,浩宇,公司没什么事,我已经都安排好了,你只要有空去两边公司转一转就行,要你回家的目的,是照顾好妹妹紫薇。 她才高二,学习又不太好,请了家教也效果不佳,她从小就只听你的,你回家抽时间,多辅导一下她,让她收收心, 我们出国,可能一个月,也可能需要半年,家里就交给你了,你可不要再往外跑了!” 徐玄生没想到爸妈这么急,他还没到家,他们就出发了。 家中好在有福伯夫妇打理,不需要他操心,但妹妹紫薇正读高中,特爱上网玩游戏,成绩不太理想,像现在这水平发展下去,考个二本都够怆! 徐玄生的家是一栋占地五百平方的别墅,在杭城富豪中,只能算是较普通。 到达家门时,福伯正在修剪花坛里的枝丫,见到徐玄生回来,急忙过来打开栅栏院门。 “少爷回来了!还没吃早餐吧?” “福伯,我在外面吃过了,紫薇上学了吗?” “哦,小李刚开车送她去学校了!” “那好!我先回房休息一下,你忙吧!” 徐玄生上楼回到自己的卧室,飞快地洗了一个澡,然后上床睡了一觉。 直到中午,福伯老婆沈姨来叫,起床洗漱后,吃了午餐。 医院护工打来电话,小女孩经医院全面检查,患有先天性心脏瓣膜不全,需要做手术! 我的个乖乖! 这个手术风险不小,而且医疗费用不少。难怪那个跳水自尽的男人治疗不起! 徐玄生倒不是在乎这十几二十万的手术费,问题是他与这个小女孩没有监护权利。一旦出现风险,只怕好心办了坏事! 这事,徐玄生只好把电话打到派出所,并说明了情况! “民警同志,那小女孩患有先天性心脏病,随时都有生命危险,需要尽快手术,必需要监护人签字,希望你们能尽快找到她妈妈。” “徐先生,我们也在想办法联系,因为对方有意隐藏,但又不能以通缉形式寻找,恐怕一时间难得找到,唯一的办法是,我们将情况上报法院,法院授权给您出具一份临时监护人身份,先给孩子手术,这样行吗?” “那也行,那就麻烦你们尽快办下来,送到医院,我就可以签字。” 这事也急不得,只能等那什么临时监护人身份下来,女孩在医院有人照顾,也不必自己亲自守着。 徐玄生本想叫李军开车送自己去公司看看,一看时间,整十二点,正是饭点,不好意思这样驱使人家。 离开别墅,来到路口,招了一辆出租, “帅哥,去哪里?” “春晖路贵妃化妆品公司!” “好呢!” 司机是一个三十多岁的老油条司机,嘴碎得很。 “帅哥,你是贵妃公司的员工还是客户啊?” “都不是,就是想去贵妃公司看看!” “贵妃是杭城最大的化妆品公司,你一个大老爷们去看啥?哦!明白了,那公司里女人多,你女朋友在哪里上班吧?” “嗯!” 徐玄生随口应了一声, 十几分钟,就到了公司大楼前,徐玄生很老土地拿现金付了车费。 公司保安见他面生,一伸手拦住, “干什么的?胸牌呢?是送快递的吧?” 徐玄生一愣,我哪里有公司胸牌,灵机一动。 “就是送快递的!需要当面交接,麻烦一下,五分钟,很快的!” 保安看了徐玄生一身普通的穿着,也没有疑心,只是很不耐烦地喝了一句。 “麻溜点,别磨磨蹭蹭,快点噢!” 徐玄生飞快地进上,坐电梯到四楼办公区。 刚出地梯,就见到一个保洁阿姨在收拾垃圾。 “喂!送快递的吧,帮我把这个垃圾篓带去洗手间!” 徐玄生一时哭笑不得,自己真的这么像送快递的吗? 本着尊老爱幼的原则,徐玄生懒得与保洁阿姨解释,拿起垃圾篓,就去了办公区的公共洗手间。 刚到洗手间,就见到两个身着公司制服的年轻女人,在洗手池前搔姿弄首,描眉画唇。 “今天李董出国去了,可以不要那样装模作样工作了,唉!李董太敬业了,没事就喜欢在公司转悠,盯得咱们员工好辛苦!” “是啊!听说过两天,李董的儿子会来接管公司,就是不知未来的少董帅不帅!” “我可告诉你哦,你可别打歪主意,那是我的菜,我尝过了,不喜欢,再轮到你!不然,别怪老娘翻脸哦!” “我去!你凭啥……?” 第72章 小偷? 徐玄生听了,不由得哑然失笑,走了进去,随手将垃圾篓丢在角落里。 两女的从镜子中见到一个陌生青年进来,吓得“哇”的叫了一声。齐齐转过身来,看到高大挺拔的徐玄生,放下心来。 用手揉一揉丰挺的前胸,其中一个短发的问道, “你是谁啊?吓死我俩了!” 另一个长发尖脸的女子,目光一扫徐玄生一身普通廉价的穿着,脸上顿时显出鄙夷的神色! “喂!你一个送快递的,鬼鬼祟祟要干嘛?贼眉鼠眼的乱看什么,小心我报警!告你性骚扰!” 这搞得徐玄生直接怀疑人生,难道我就一点老板的气质都没有吗?一连三次被人视为送快递的! 被人误会成送快递的,也就算了,居然被污蔑成色情狂,戴一顶性骚扰的帽子。 “有没有搞错?我就是替保洁阿姨送一个垃圾篓,说我性骚扰,至于吗?” 这个尖脸长发的女子见徐玄生没有落荒而逃,还站着辩解,感觉自己的尊严受到了质疑,不由恼羞成怒! “啊!你还敢犟嘴?” 她一抹手掌,叉开光溜溜的五指,接着又全身上下一摸, “哎哟!我的戒指呢?刚刚洗手时,我放在这洗手池边上!怎么一下子不见了?” 伸手指着徐玄生, “是你!一定是你偷了!快来人呐!抓小偷啊!” 我勒个去! 从快递员到色情狂再到小偷,这角色转换也太快了吧! 徐玄生一时间,无法适应这尖脸女人的骚操作,连一旁的短发女子都有点懵,不过,她马上就明白了,在一旁幸灾乐祸也看热闹! “你可不要胡说!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拿了你的戒指?” “就是你!除了你,还会有谁?” 说话间,听得呼喊的其它员工顿时从办公区赶过来。 “这个送快递的偷了我的戒指,大家快把他抓起来,别让他跑了!” 尖脸女人见同事都围上来,越发底气足了。 徐玄生见这事一时不能善了,倒也不着急,想看看这女人到底什么目的。 “你到底想要怎样?才肯放过我?” 尖脸女人见徐玄生开始说软话,以为他害怕了,心里暗暗得意! “要我放过你也不难,你赔我戒指!我的钻戒是花了一万零八百元买的,看你这副穷酸样可怜,你赔一万整,零头就算了!” 一万元? 对徐玄生来说,还真不算是事! 但如果徐玄生真是个送快递的,只怕两三个月也积攒不了一万元,看来这女人是想借机欺弱讹钱! “行,一万元我可以付!但你必须提供两条,一是你要证明你带了戒指到了公司!二是你要提供你购买戒指的票据! 如果你提供不了,我马上报警,告你诬蔑,你就准备让警察抓走吧!” 尖脸女子一听,不由大惊失色,因为她说的钻石戒指,根本就是无中生有,别说票据没有,只要一查公司监控,就能看出她手上从来没有戴什么钻石戒指。 但是如果真的一报警,警察也不可能听信她的一面之辞相信她,肯定也要查监控和票据。 如今几十个同事在围观,自己要是说软话赔礼道歉,以后还怎么在公司里混? 而今只有先强撑着,到适当时间撒泼无赖一番,最后不了了之! “你又不是警察,有什么权利查看我的票据!反正我的戒指就是在这洗手间里没有了,只有你一个外人!” 那短发女子听得这说话不对,一时急了! “不关我的事,我可没有拿你的戒指,也没有看见你的戒指!” “都在吵什么?围在这里,不要工作了吗?” 一个颇威严的女声一声呼喝,围在外面吃瓜的员工,顿时一个个抱头鼠窜而去! 一个四十多岁的漂亮女人,身着干练的公司套装,出现在洗手间门口。 “施玉芬,你又在闹什么?你这个月的计划到如今都未交,还有闲心在洗手间里闲聊,李董走了,你认为可以无法无天了吗?” 那尖脸短发女人气势一挫,明显对门口的女人有些畏惧, “冯总,我不是,是…是这个送快递的偷了我的戒指!” 徐玄生转过身来一看,总算来了一个认识的。 “冯姨!” “浩宇!” 这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叫冯素兰,在贵妃公司干了快二十年了,几乎是贵妃公司创办时的元老级人物,现在是公司的总经理。 她自然是认识徐玄生的,小时候没少抱过他,只是这几年徐玄生一心修炼,很少到老娘的公司来逛。 “你说他是送快递的?他偷了你的戒指?” 冯素兰惊愕地看着施玉芬, “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你知道他是谁吗?” 施玉芬一见不妙,依然还不肯低头悔改, “冯总,不管他是谁,偷东西总不对吧?就算是你亲戚,您也不能过份包庇他吧!” “我的亲戚?包庇?瞎了你的狗眼!他是李董唯一的亲儿子,徐浩宇,接下来的公司董事长!他会偷你的戒指?你好大的脸! 你的破玩意白送他,他都未必看不上! 瞿倩!你说说怎么回事?” 啊! 他是李董的儿子?公司接下来的董事长? 两个女人如同被惊雷击中,一下子意识化为虚无! “不关我的事!冯总,是施玉芬自己作妖,根本她就没有什么钻戒,她就是单纯的想欺负一下这送快…不不不,欺负一下新来的少董,故意说戒指丢了,说是少董偷了!” 瞿倩清醒过来,立马就分清了大小王,不但把自己摘出来,还不忘揭露了施玉芬。 “啊!是我把戒指忘在家里了,现在记起来了,对不起!对不起!少董,请您原谅,请……” 施玉芬此时方寸大乱,真是欲哭无泪,自己作妖作到少董事长身上,怎么这样倒霉呢! 你一个堂堂的董事长,头发不理也就罢了,穿一身的地摊货,这不妥妥的一个送快递的吗?怎么能怪我们认错呢! “好!你施玉芬真是狗胆包天,居然敢在公司讹诈他人财物,还讹到徐少头上, 瞿倩,还不打电话报警!施玉芬,你真是鬼迷心窍!等着坐牢吧!” 施玉芬一听冯素兰命令瞿倩报警,吓得哇的一声哭出声来,扑通一下跪在徐玄生面前。 “少董,是我瞎了眼,对不起,饶了我吧!我错了! 我家里还有两岁不到的孩子,我不能坐牢!求求你,饶了我吧!” 说罢,嚎啕大哭! 第73章 公司情况不太妙 “别急着报警!” 徐玄生挥手,打住了瞿倩的报警行为,低头看向施玉芬。 “这个员工,公司不要求每一个人如何地忠诚和积极上进,但绝不能容许没有道德底线和满是恶意,而具愚蠢的人。 首先,都是打工人,即使我就是一名快递员,你也并不比谁高级! 其次,我与你素不相识,毫无交集,之前从无恩怨,你恶意对我抹黑污蔑讹诈,说明你是一个毫无道德的奸恶之人。 第三,今天这事,即使没有冯总出面,你以为这种脏水就能泼到我身上吗?你这方法就能讹到别人的钱财吗?只要一报警,警察调查取证,你终究是自食恶果,这说明你是个极其愚蠢的人。 今天,我看在你家有两岁小孩无人照顾的份上,就放过你,不报警处理,你自己写一份辞呈,去财务结算一下吧!” 徐玄生转头对着冯素兰说道, “公司今天放弃工作,跑出来看热闹的员工,有一个算一个,每人罚二百元,这位瞿小姐,在洗手间长时间闲聊,冷眼旁观,罚五百元,记一次警告处分!” 徐玄生转身去了董事长办公室,密码是自己的生日,老妈一直没改。 在电脑上,徐玄生首先调阅了公司组织人员结构。 这边办公楼人员共四十七人,共分四大部,生产企划部,产品科研部,产品营销部,财务部和顾客售后信息部。 郊区生产车间工作人员共二百三十五人,分原材料采购部,生产部,包装设计部,运输分发部,安保部。 产品涉及护肤美颜美体三大类二十七小项共一百零六个产品。又分自主生产和分包生产。 徐玄生看得一个头两个大,这些女人用品他确实不太懂,甚至不太理解! 还是看一看最近五年的营销情况吧!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这五年的生产和销售出现严重下滑,每年以百分之五到百分之七左右,快速萎缩。 这或许与近几年的疫情有一定的关联,但最主要的,还是缺乏新品和核心竞争产品。 同时,也与产品太杂,不能体现风标产品,铸造品牌效应。 原来老妈的公司这几年熬得比较苦啊! 看来要做一些调整才行,需要删减一部分产品,同时招聘一部分搞科研的,投入资金,集中力量,必须研究几款新品才行。 这事一时急不来,先组织员工开个会,大家讨论一下可行性,再逐步实施。 徐玄生揉了揉发晕的脑壳,出了董事长办公室,顺手敲了敲旁边总经理办公室的门。 “进来!” 里面是冯素兰颇具性感的声音,徐玄生推门进去,见冯素兰正在电脑前工作,抬头一看。 “是浩宇啊!坐!我去倒杯茶来! 李董说你还有两三天才能来公司,不想你今天就来了,公司这几年情况不很理想,你娘早就想让你来接手,年轻人思想活泼办法多,我们这一辈老了,该让你们年轻人发挥了!” “冯姨别客气!不忙着喝茶,我没事与你聊一聊!” 徐玄生将刚才自己粗略的想法,与冯素兰说了一遍。 “冯姨,我自己也是学中医药的,我想走中药材化妆品的道路,毕竟传统化妆品都是化工类的科技与狠活,效果总是只见效一段时间,而且容易反弹和很大的副作用,逐步改用中药材产品,可能效果没有传统产品显着,但使用者在一两个月个后,就能体会到好处。只是可能研究的周期不好把握! 我想先行招聘几个这方面的人才,组建一个研究室,在不改变放弃原有生产经营产品的情况下,先行研究一两款中药产品,您认为可行不?” “这个设想好呀!我和你娘都是干销售出身的,对未来的规划和发展,局限于自身的知识水平,眼界都有很大的短板。 你这个想法很好,我来负责细责实施就是,过两天组织相关部门员工开个讨论会!” “那就请冯姨安排一下!” “不要客气,浩宇,你在公司用餐不?我好给厨房打个电话。” “不了!我还有点私事,要去医院一趟!” 徐玄生与冯素兰打过招呼,便下楼出了公司,在门口招一辆出租,直奔市人民医院。 在住院部七楼三十八床,小女娃经过十多个小时的治疗,感冒发烧基本好了,虽然还有些虚弱,情况已是好转了许多。 经过护工阿姨与小女娃的交流,了解到小女娃都已满了三岁了,因心脏病的原因和长期营养不良,看起来才像二岁左右的样子。 她知道自己的名字叫棋棋,姓苏,爸爸妈妈都是外地来杭城打工的,并不知道老家在哪里! 护工阿姨是一位四十多岁的农村妇女,也是与老公进城来打工的,为人很是和善。 徐玄生到病床前看了看小女娃,挺瘦且微黑的小脸,想起她的父母之事,心里很是闹得慌! 父母无德,孩子遭殃! 先伸手摸了摸小女娃的额头,试试温度,小女娃很被子里一缩,显然对陌生人很是害怕。 “棋棋,别怕!是这位好心的叔叔,把你救回来,送到医院治病的,你妈妈一个人走了,你爸爸也走了。 以后,这位叔叔就是你最亲的人,你要乖乖的,听他的话。” 护工阿姨连忙安慰小女娃,温言细语地说话。 小女娃好像听明白了一些,也没有哭闹,只是睁大眼睛看着高高的徐玄生,眼里满是惊恐之意。 徐玄生努力放开笑脸,将刚在医院外面买的水果和零食,一样一样取出来。 “棋棋不怕!看,叔叔给你买了好吃的,等你病好了,叔叔带你去游乐园玩,给你买好多玩具,好不好!” 看着柜子上摆开的好多吃的,又听得徐玄生许的愿,小女娃眼里的惊惧慢慢融化了,不自觉地点了点头。 徐玄生顺手剥了一块巧克力,喂到小女娃嘴里,浓香丝滑的味道,让小女娃吃得很陶醉。 徐玄生见小女孩情绪很稳定,也放心不少,又去医生办公室,与主治的医生打听了一下苏棋棋的病情。 “你是三十八病的家属吗?” 负责给苏棋棋主治的是一名三十岁左右的女医生,见到徐玄生这样年轻,有些不敢确定。 “算是吧!” 徐玄生摸了摸头,不知如何说好。 “你们怎么带孩子的!小孩子严重营养不良,发育生长的各项指标都很低,又患有严重的先天性心脏瓣膜不全,随时都有生命危险。这样不关心孩子,当初何必又要生她!” 徐玄生莫名其妙被正义感十足的女医生骂了一顿,也很是无辜且无奈。 “是是是,孩子的情况如今怎么样?心脏手术打算什么时候安排?” “基于孩子的身体情况很差,我建议先调养身体一段时间,现在做手术,风险很大,我希望把孩子的各项生理指标调理好一些,以后看情况再作安排!” 第74章 注册公司 岳秀山在长沙的家中住了几天,陈玉娇却是风风火火开始了自己的公司组建。 首先是注册了一个药业公司,资金五千万。 其次,大肆在网上发布招聘信息,很快就聚扰了十几位青年男女,倒多是应届毕业的大学生。 陈玉娇不喜欢老梆子,害怕工作时交流有代沟,反正自己也刚毕业。 没经验不可怕,只要思想灵泛,经验可以积累,她认为,公司最重要的是朝气,要有积极向上的精神。 何况,公司的产品研究不需要依靠外人,有岳秀山负责,早期产品也极简单,不会超过三个。 过了几天,段长仁来到长沙,找到就租的公司地址。 “我这几个月跑了不少地方,最终还是觉得湘西桃江县气候最适宜,我去看了不少山林环境,也确定了几处地方。” “段叔辛苦了,小山,你和段叔带两人,先去桃江县考察一下,在桃江选址准备工厂投建, 反正,公司的前期药材,主要还是以采购为主,主药的种植,也需要很长的周期,一时之间也等不了,还是先把公司工厂运转起来再说!” 陈玉娇说得也有道理,几种主药,市面上虽然数量不多,但也还是能暂时满足需要。 虽然把制药基地定在桃江县,目的是为了将来就地种植采购生产,这恐怕需要两三年才能实现。 “行!我和段叔先去桃江看看,我会尽快去落实厂址和征地, 你在这边也要尽快设计出厂房规划图,落实几种生产机械的采购。” 岳秀山不擅于组织和管理,所以公司的一档子事交给陈玉娇正好,而自己去桃江县,凭借自己的身份,去县里交涉建厂批地的一些相关手续,倒是比陈玉娇方便。 两人分工明白,各自行动,岳秀山与父母打过招呼,带着段长仁和新招聘的一男一女两个新人,直奔桃江县。 桃江县位于湖南省中部偏北,属于洞庭湖尾闾地带,因境内着名的桃花江而得名。该县总面积约为两千多平方公里,分为15个乡镇。 自然环境方面,桃江县植被茂盛,森林覆盖率较高,达到了六成五左右,这里有丰富的野生动物资源,包括一千五百多种植物和大量的负氧离子,提供了良好的生态环境。 岳秀山一行四人,借一辆专车,全程一百公里左右,用时不到两小时,便到达桃江县。 “岳…岳老板,时间还早,要不先去看看我看中建厂的地方?” 段长仁一时不好怎么称呼岳秀山,说话有点不自然。 “段叔,这里过去还有多远?” “没有多远,就十几里路。” “那行,就去看看!” 十几分钟后,段长仁指挥司机转入一条乡路,行进两三里,便是一处高约三四十米的山岗。 小轿车只能行驶到山岗下的一处乡里人家的晒场中。 这户人家是一栋二层的砖混结构,大门上了锁,从门上的浮尘来看,不像是有人居住,不知是出门打工了,还是卖房搬城里去了! 司机泊好车,段长仁率先带路,从屋侧一条小路上去。 小路旁都是荒废的土地,草都有人一样高。 一条三尺宽的路,一路蜿蜒向上,走过二百米,就到了山高之上。 这山岗上从植被的痕迹,多年前应该是生产队的种植土,可以种棉花红薯之类,有一些层次感。 岳秀山极目远眺,只见一线地脉蜿蜒曲折至此,而微微上昂,再过去就是桃花江,浑如一条长龙赴水,昂首欲飞。 “段叔,你有些眼光,此处风水的确不老错!回龙抱水,依脉向阳, 又恰好此地不是耕地,只是荒废山林,虽然偏僻了一点,且又离县城不远。 稍微修整一下道路,在这里建厂也不麻烦,这地方扰共也就十几二十户人家,做什么,也不扰民。 何况我们做中成药,运输量也不太,也不会给周围居民造成影响! 这地块也刚刚好,至少有六七十亩吧,足够用了! 走,下去打人家,打听打听情况!” 离没人住的小楼房二十多米外,另有一户人家,门前早已站着一对六十开外的夫妻,在盯着她们一行六人看。 段长仁来过这里两次,与这对老夫妻有过一面之缘,连忙走过去递上烟, “大叔大婶,想打听一下,您这里是属什么村呀?” “这里是龙阳镇龙头村。” “大叔您贵姓?” “我姓袁!这一片大多都是姓袁的,也叫袁家组。” “袁叔,那山岗上的土地,是村里分到户的土地,还是村里的集体土地啊?” “除了这附近种菜的自留土,飞龙岗那一大片都是原来村里的麻林地。并没有分到各户头上。你们打听这个做什么?” “我们想把那块地租下来,建个厂子。” “建厂好呀!后生伢仔就不要跑到外面去打工。 你们还不知道村委会在哪里吧!我带你们过去!” 这大爷倒是很热心,自告奋勇要领她们到村上去。 “这个不忙!大爷,那家一户人家是搬城里去了?还是出外打工了?” “那边呐,是我老弟家,以前是做沙石生意的,挣了不少钱,侄儿子后来又考了大学,都搬去县城两三年了。” “您有他们家的电话吗?我们想租下他家的房子,看行不行!” “那当然有,我给你打个电话问问就是!” 大爷二话不说,掏出老人机,一通鼓捣,拨通了电话, 段长仁立马接过, “袁老板,我们是长沙过来的,需要在您贵处龙头村办一些事!想租下你龙头村的房子暂住一下,不知袁老板方不方便?” “你们租房子做什么用?” 那边是一个中年人的声音, “想租用你的房子暂时办公和住宿。袁老板放心,不会给你的房子造成损坏。” “哎呀!这怎么说不损坏就不损坏呢!要不,我卖给你们算了,我也没再打算回龙阳住了!” 段长仁看向岳秀山,岳秀山一想,这地方也还不错,反正自己以后可能要在这边长住,旧房子没问题,里面装修一下,就一样住得舒适,于是朝段长仁点了点头! 段长仁心里有了数,开始试探性问价, “这要卖多少钱啊?这房子不中用啊?” “这房子当时花了我二十多万,才不过十几年,结实得很,家里锅碗瓢盆的,啥都不缺,简直是拎包入住,卖你十五万不多吧!” “袁老板,您这话就见外了,就现在去你们桃江县买房,也不到四千一平,十五万都可以买半套新房了,这山冲旮旯的,旧房子还值几个钱!” “那你能出什么价?” “八万!再多就算了,反正我们也住不了多久,不行就上别处租好了!” “兄弟,咱们也别讨价还价了,我是真心想卖,屋前屋后属于我的自留土地,一并全部给你,一口价十万,成不成!” 岳秀山点点头,认可这个价! 第75章 你有病! 段长仁本想再砍一刀,见岳秀山答应了,也是考虑到与周围乡民搞好关系,减少日后矛盾,也不差这一万两万的。 “行!袁老板,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桃江县城再联系!” 四人乘车回转县城,在一家长乐宾馆住下。 第二天上午九点十分,桃江县县长卓元芳,正一手端着一杯热茶,一手翻看下发的文件, 突然,办公桌上的电话响起,卓元芳皱了一下眉头,右手放下文件,抓过电话。 “喂!什么事?” 电话是保安处打来的, “卓市长,公安部有人找您,在小会议室等。” 什么?公安部找我? 卓元芳一激棱,顿时冷汗都下来了。 就我扒拉的那三瓜两枣,至于惊动公安部的大驾?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卓元芳只得硬着头皮出了办公室,向三楼小会议室走去。 小会议室是平常县里几个头头开碰头会的地方,偶尔也当接待会客用。 卓元芳推门探头一看,只见一个十六七岁穿着普通的小姑娘,坐在里面,巴拉着手机。 回头看见跟上来的保安科的科长,不由怒火中烧。 “你是撞哪门子邪了!公安部的人呢?你今天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你这科长就别干了!” “卓…卓县长,人就在里面啊,不见了吗?” “你说的是那小女孩?” “正是她呀!” “这怎么可能?” “我也不相信,但证件是真的,查过了,公安部刑侦专员,副厅级!” “什么?副厅?” 保安科长无奈地点点头。 “你知道她来干什么吗?” 保安科长无奈地摇摇头, “我哪敢问!” 卓元芳咬紧牙关,稳定了一下情绪。揉了揉僵硬的面部肌肉。挤出一个勉强的笑脸。 再次推开门,探头进去。 “您是公安部来的领导吧!欢迎欢迎!我是桃江县县长卓元芳!您好!” 岳秀山在会议室内等了十几分钟,闲得无聊,正在翻看自己在网上发布的,古文字悬赏破译,听得门响,见一人忽闪一下,又关上了,也没在意。 第二次门响,见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探头进来,行为上有些畏惧的样子,不觉好笑。 “卓县长好,我叫岳秀山,虽然隶属公安部,不过是挂个专员的闲职,这次来贵县,也不是代表公安部,而是到贵县来投资建厂的!还请多多关照!” “哎哟!那敢情好,贵客啊!” 卓元芳啪地一颗心落了地,只要不是来查案抓人,一切都好说! 听说是来县里投资建厂,一个副厅出面,那规模肯定小不了,这可是天上掉馅饼的好处,招商引资就是他作为县长的政绩! “快!快!叫吴秘书安排茶水来!” 卓元芳对着门外探头探脑的保卫科长吼道, “大小你也是一个干部,怎么没有一点思想觉悟,客人来这么久了,茶都不会端一杯吗?” “卓县长别客气!” 这闹得岳秀山都不好意思。 “这次来是想在贵县投资一个制药厂,需要卓县长的鼎力支持才是!” “好好好!我们县委一定全力配合岳专员,有什么指示尽管提!” “我看中了贵县龙阳镇龙头村的一处荒地。面积约六七十亩左右,暂时也够用了。 希望卓县长能尽快帮忙把土地使用证审批下来,尽快建厂投产! 因为我们的制药成品是针对治疗广大肺癌患者的,早一天投产,也能早一天给患者减除痛苦,早一天康复!” “这是造福苍生的大事啊!我会尽快安排。 不知岳专员在本县预算投资规模有多大?我们需要安排相应的配套设施,诸如电力道路供水等等方面!” “第一期预计一亿到一亿伍千万左右的基础建设和设备投资, 第二期是计划在桃江县试点种植专用药材,然后推广到各村各户。预计投资两个亿!” 卓元芳顿时眉开眼笑,虽然投资二三个亿不算很多,但制药厂的税率高啊!以这个投资规模,这个药厂的生产总量是巨大的,以后药厂绝对是个纳税大户。 从第二期投资来看,这是准备扎根在桃江县了,这又是一项惠民工程,操作好了,不但县里又赚银子,又收割了政绩! 桃江县是个普通内陆县,经济以农业为主,招商引资压力非常大,没有哪个企业会在这里投资建厂。 原以为是个灾星,不料却是个福主。 说话间,办公室的吴秘书送上两杯茶来,并弄来一个本地的干果枣脯之类的茶点。 随之跟着进来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 “来得正好!熊书记,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公安部的岳专员!” 卓元芳站起身来,将手一摆,给中年人作了一个介绍。 来的中年人是桃江县县委书记熊灿荣,他在办公室里,听到保安科长来汇报,说是公安部的人,来找县长卓元芳。 这令他大吃一惊,公安部要有什么动作,即使需要县里配合,这不也该找他这一把手县委书记联系吗? 这是有什么事要瞒着他吗? 不行!熊灿荣坐不住了,心急火燎地向小会议室赶。 到了门前,又犯难了,自己好歹是县委书记一把手,这样不请自入,是不是显得小肚鸡肠,有些掉价? 正在踌躇之间,见吴秘书端着茶和果点过来,灵机一动。 自己刚好可以装作路过的样子,见到小会议室来了客人,进去打个招呼,不过份吧! “您好!您好!欢迎到桃江县来作客!” 熊灿荣满脸堆笑,连忙伸出手, 岳秀山也只好站起身来,伸手一握,一握之下,不由吃了一惊,这人有病啊! 仔细一看熊灿荣的脸色,满面红光中两颊隐带青黑之色。 “熊书记好!你…你…!” 熊灿荣见岳秀山欲言又止,不竟有些意外,莫不是有什么难以解决的问题,初次见面,不好说话 “岳专员,您有什么话,直说无妨,桃江县的事,有我和老卓两人在,一定可以解决!” “那倒不是,我是说,你有病!” “你…你…?” “你晚上九点到十一点,是不是左胸肋之间有些不舒服,间或有针刺的感觉!” 岳秀山坐下,还是忍不住说出来,医者父母心,岂能见病不医。 “咦!岳专员,您怎么知道?我这个小病痛已经有了一两个月了,去医院检查了,没发现什么异常,中医说,可能是以前旧伤复发,开了几副中药,喝了没见多大效果, 说起来也不算十分难忍,也就没怎么在意,岳专家,这有什么大问题吗!” 熊灿荣心里一楞憕,顿感不妙!难道我真的有大病? 第76章 政府大楼的风水 “是这样,凭我的观察,你的肝可能出问题了,现在还不算严重,建议您去医院做一次完整的肝功能检查。” 岳秀山相信自己的脉诊和望诊之术。 “岳专员,难道您还是个医生?” 卓元芳也听懵了,你这么点年纪怎么混上一个副厅级别,本就让人不敢想象,难不成你还是个资深老中医? 这不是千年老妖吗? 岳秀山摸出自己中国中医研究协会的会员证,放在桌上,推到两人面前。 熊卓两人看了中医研究协会会员证这几个字,相互望了一眼,都不敢动手去翻开看。 “熊书记,我本身是一名道士,精研中医,就是凭着医术在京城,给几位首长治好了病,认为我还算个人才,加上其它方面的一些技能,就给我在公安部挂了一个刑侦专员的虚职,也算是留住了我的联系,以备需要时调用, 不然,以我的年纪,怎么可能进入公安部,还能混个副厅的级别,哪怕我爸是关系再硬,也说不过去吧!” 原来如此! 这一切不可能才能解释的通。 “这次来贵县,也是因为我研究了比较不错几种药方,是针对癌症患者的,我希望尽快制成中成药,为天下患者解除痛苦,所以还希望两位多多帮助!” “岳…岳医生,我的病……?” 熊灿荣这一下有些慌了,八成自己的病是真的,而且还挺严重。 “熊书记别着急,你先去医院检查确诊一下,无论什么结果,你不要住院治疗,拿到结果,来找我就是,我暂时会在桃江县长住!” “啊呀!那太好了!谢谢岳专员!” 见岳秀山说得这样有把握,熊灿荣也就放下心来。 “关于在龙阳镇龙头村建厂的事,希望两位鼎力相助,让药厂早日建成,给天下百姓造福,现在癌症患者的治疗,以现在的方法实在是太浪费太无效太痛苦了!” “一定!一定!我马上组织一个筹备小组,专门为建厂一事负责!” 卓元芳立马表态,表示马上启动。 “这是我们义不容辞的工作,岳专员放心,我也会盯着这项工作,随时注意进度。” 熊灿荣也不甘落后,虽然这些具体工作不归属他负责,作为一把手,他有监督权和指导权。 两人都是人精,这个小岳专员小小年纪,本事却大得无边,更可怕的是不但自己挂职公安部,而是上头有关系的都是大得不得了的大人物,与她搞好关系,是百利而无一害,何况这建厂一事,更是对两人的政绩加成。 “那就先谢谢两位了,等会我让公司的人送上土地申请报告,其它的就拜托两位, 今天就不打扰两位了,药厂落成之日,再邀请两位出席,到时再设宴敬谢两位。” “不敢,不敢,是我们份内之事,倒是谢谢您对本县的大力支持!” “岳专员太客气,应该是我们宴请您才对!” 三人边说边走,熊灿荣和卓元芳一直送出到县政府大厅门前。 岳秀山站在门前一望,止住了脚步。 “熊书记,您老是在县政府工作多年了吧!” “是啊!我从乡镇调到县里将近二十年了。” 两人见岳秀山停下脚步,不觉有些诧异,说出这话更让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贵县历届任职的一二把手,很少有升迁上调的吧!” “啊!您这么一说,还真是,要不是年纪到了,不符合提拔条件,就是犯了错误,退休养老或降职的!岳专员,这…这又哪里出了问题!” 熊卓两人听到岳秀山轻轻问话,两人犹如五雷轰顶一般,惊骇莫名。 “贵县政府这里的风水有点问题!” 岳秀山开始时到县政府,只是感觉县政府的一些建筑不是那么协调,当时心里想着建厂的事,也没怎么在意。 现在站在大厅门口,一览全局,就发现了问题。 风水问题! 两人顿时惊出一身冷汗,他娘的,要真是风水问题导致两人无法升迁,这也太冤了吧! 熊灿荣五十出头,卓元芳才四十五六,年龄方面,完全有提级升迁的空间,两人为官也颇清廉,虽然政绩不算显着,按正常熬资历,也还有机会。 要是真因为风水原因,绝了两人仕途,真要哭晕在厕所里。 回想历届书记县长的遭遇,由不得两人不信, 如今好在天降贵人到桃江县,这机会若不抓住,那两人就是最大的冤种和傻瓜! 这时大厅里人来人往,见到县委书记和县市一左一右,满脸堆笑陪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出来, 许多好奇的人都不动了,静静地看着。 卓元芳一见,人多口杂,此处绝不是谈话之处,连忙停住话头。 “岳专员,您看,都快十一点了,您第一次来桃江,我们作为主人,请您吃顿便餐吧,聊表待客之意!” “啊!就是,桃江虽然比不上外面的大城市繁华,本地倒有不少土特产的特色菜,可以将就尝尝,岳专员,您一定要赏脸!” 熊灿荣此时哪敢让岳秀山这样走了,不然,接下来的日子休想睡个好觉! 岳秀山见两人这般说话,也知道,既然给人家看出了问题,不给他俩一个完美的结果,肯定也不能安心工作,也会影响自己建厂的速度。 “好吧,那我们找个地方,再接着聊聊!” 熊卓两人大喜, “老卓,你陪岳专员先去得月楼!我安排一下就来。” 得月楼是桃江县一处文化景点,同时也是一处高档酒店,坐落在桃花江边。 平波千尺碧如玉,近水楼台先得月! 得月楼高七层,仿古建筑,却是现代化装饰,颇为豪华。 县长亲临,得月楼的老总亲自安排了六楼一处豪华包间。 不大一会,熊灿荣带着四个人也上来了,细心地安排了三名女干部。 还特意将城建局局长叫来,并带来了县政府的设计图。 “岳专员,麻烦您瞧瞧,县政府的风水还有没有补救的办法?” 熊灿荣接过城建局长手的的设计图纸,推到岳秀山面前。 岳秀山在一堆纸中,挑出那一张效果图。 “风水是门系统性哲学,同时又是一门自然学,起源自春秋时期阴阳学说。 从阴阳人伦方面,分两大类,一是用于丧葬的阴穴,一是用于宜居的阳宅。 而阳宅又分各种小类,例如独户型,群居型,居住楼盘,写字楼,政府大楼等等。 因为利益取向不同,风水布局各有殊异!” 第77章 修改风水 “政府大楼最宜阳光正气,趋阳避阴,通畅无阻, 贵政府大楼选址大体上还是不错的,立于主脉龙脊之上,地脉之力强劲。五百米外桃花江眠弓有情,盼顾依依。 但可能因为地块原因,朝向有些问题,原本是坐东朝西,本是卯山酉向之位,坐将帐而顶华盖,居禄位而主官弼。本是绝佳之位, 却不知何故,向左偏移了十二度,转甲山庚向,这可坏了。历鬼魅之劫而迎庚金杀气!坐贪位而转辅向。 你说你等主政之人哪里还有出路?哪里还有升迁之运?” 熊灿荣急了,一时间满头大汗。 “岳…岳专员,还有得补救之法吗?我等不忘您拔囤之恩呐!” “熊书记莫急!救人危困,予人方便,本是我修道之人的职责。 补救方法自然是有,也并不算麻烦,政府大楼是固定了,自然不可能改变了,只能是在小广场前,做补救措施,改动几样小建筑就行!” 岳秀山打开政府大楼的效果图。 “看,这大厅门前的一对大石狮子,需要前移到卫门之外,挡住庚金之气。注意,这对狮子是分公母的,本应左公右母,在这里,需返其道而行之,让母狮立于左侧,公狮位列其右。 在小广场左侧,挖一个不小于二十平方的水池,形似太极阴鱼图,池中立丈八高的凉亭,造型宝塔七层。太极阳鱼图上以北斗七星状种上罗汉松。 右侧在此处立一巨石,必须重过五吨以上。旁边种植箭竹,以培正气! 门卫岗亭调换至左侧,避开正向之庚金杀气,宽莫过五米。 政府大楼后面再堆一假山,不要求太高,三五米即可,” “就这些就可以了?” 熊灿荣难以置信,这样改造一下,简直不要太容易,容易到不敢相信是真的能起作用。 “已经可以了。那块地本是一块宝地,只是当初设计的人,啥都不懂,迎着煞气而开,压住了原有的运气而己。 快则半载,迟则一年,必有灵验!” 岳秀山胸有成竹,也不再多做解释! 熊卓二人大喜,如果灵验的话,毕竟他二人才是第一受益人。看看时间,将近十二点。 “吴秘书,叫服务员准备上菜,这次岳专员给咱们县上了大礼啊,是千年难得一遇的贵人! 快去我专车后备箱里的那件茅台搬上来,留了十年了,正好今天用上,我得好好敬岳专员几杯!” 酒是好酒,菜是好菜,岳秀山虽然不太喜欢喝酒,并不是喝不了! 毕竟年少心软脸皮薄,架不住几个大老爷们大老娘们殷勤劝酒。端起酒杯后,你一圈他一轮,一时间就停不下来。 没有半小时,三四两就下了肚,脸颊感觉发烫,头脑微晕。 不行!再这样下去还了得!不得被干趴下? 心中念头一转,阴阳无极功运启,内力大周天巡回一周,腹中酒气化成一丝丝内气,融入丹田。 这竟然是个意外收获,好酒居然可以用来练功!只是有点小贵! 有阴阳无极功作弊,岳秀山索性放开了喝,来敬者不拒! 大哥,这可是茅子啊! 一桌八人四男四女,其中一个男的三个女的,喝到半斤就借故开溜了,桌上就剩下熊灿荣卓元芳和那个城建局长作陪,两件茅台只剩下两瓶未开,一个半瓶。 这一顿喝下来,把众人喝傻了眼。 岳秀山依然风轻云淡,她是借酒练功嘛,无所谓的,不过近两小时喝了两斤多水而己! 那三个男人快不行了,城建局长被人同来的一男三女,连人带椅子拖下去了。 “熊书记,卓县长!酒喝到这,就算了吧!时间也不早了!” “岳…岳专员,好好…酒量!呃!高人呐!我我…服了!服了!” 熊灿荣舌根麻木,说话有些不顺溜,难得是还保留一丝清醒。 卓元芳喝酒话不多,碍于熊灿荣的主场作陪,只是偶尔插几句,酒入胸腹后,一直默神保持清醒,时不时用力晃一晃脑袋,竭力保持别睡过去。 岳秀山见两人实在喝不下了,自己也不好再蹭酒练功了,站起身来, “多谢各位的盛情,待我药厂开业庆典,到时回请各位!不打扰各位了,告辞了!” “吴…吴秘书,你替我送送岳…岳专员!派…派车送…!” 熊灿荣挣扎了两把,没有成功站起,只好吩咐吴秘书送客。 岳秀山回到宾馆,只有一个女青年在整理资料。 “岳总,土地申请报告做好了,什么时候送过去?” “现在就可以!姗姗姐,麻烦你跑一趟县政府土地局。你就说熊书记卓县长关照过,要他们尽快办理!” 女青年叫胡姗姗,也才刚毕业不久,但能力还不错。 “是!岳总!你休息一下!我去去就回!” 岳秀山进房洗脸漱口后,休息了两个钟头。 傍晚时分,段长仁和男青年任杰都回来了。 “岳总,那处房子买下了,已经签了合同,付了款了,只是还没有过户! 我开门进去看了一下,里面的情况比预想的要好多了,我到桃江县订了几样家具和生活必须品,店家答应明天一并送过去!” “段叔辛苦了,还是你想得周到!” 岳秀山感觉段长仁这人不错,会办事,也肯干事,是个实诚人。 “岳总!你交待购买的一些实验制药工具器皿,我采购了大部分,但有两样这个县城没有售卖,在网上订购了,估计要三天才能到货!” “好的,也不急在这两三天,明天我和段叔先搬去龙头村居住,任杰和姗姗姐暂时还在这里住两天,等办好了手续,我爸的药材也该发过来了,到时,你们再一起回龙头村!” 第二天,岳秀山入住龙头村新购田园别墅,昨天因为段长仁简单打扫收拾了一番,小楼内倒也干净,里面装修也还有个七八成新,因为昨天开窗透气了,居然没有一点霉腐之味。 岳秀山挑了一间带卫生间的主卧,段长仁订购的家俱也到了,送货师傅帮忙换过了床,添加了一张桌子! “段叔,工地一旦开工,我们都会很忙,哪有时间做饭? 你索性到附近问一问,咱们请一个做饭洗衣的来,工价开高一点不要紧,找个稍年轻利索一点的!” 段长仁本想说自己可以做饭,但想到替岳秀山洗衣的话,双方都会很难为情,于是点了点头! 第78章 天心理肺丸 一切都进展顺利,用地手续批复下来,因为有县长县委书记的双重关注和催促,龙阳镇书记和镇长哪敢马虎,立马启动土地征用行动。 岳秀山不管龙阳镇与龙头村怎么砍谈土地价格,药业公司只认以十万每亩的价格在镇政府手中拿地! 同时,闻腥如至的建筑公司蜂拥而至,岳秀山买了一个人情给卓元芳,让他安排招标。 陈玉娇在长沙也及时将设计图纸电传过来,随时可以奠基施工。 四天之后,工程队进驻飞龙岗,平静的山村顿时热闹起来。 岳秀山没有去管建厂的枝枝节节,基本交付给段长仁付杰胡姗姗三人去交涉。 各种实验器材送到小楼之内,岳秀山开始制作第一种药丸,《天心理肺丸》 道家的丸散可不是普通中成药那样,将各味中药材研磨成粉,调蜜成丸。 而是以一种近似炼丹的方式来制作! 有浸泡蒸馏′萃取精华的,有蒸煮熬制成膏糊的,有干烘焙烤研未的,有煅烧成灰浸液的,有鲜采榨汁取浮沫的,总之,仅《天心理肺丸》三十六味中药,提取方式不少于十几种, 至是制成药丸的步骤,更是繁复多样,每一味中药加入的时机,有缓有急,各种药液浸润药丸的层次,以及干燥处理的温湿度,都有严格把控! 好在陈玉娇再次调派两名员工过来帮忙,都中药药理学专业毕业生,专门过来给岳秀山当助手。 一名在岳秀山的指导下,进行实验操作,一名在旁边记录各项数据。 虽然每一味中药配比无误,甚至火候时机,岳秀山都胸有成竹。 但依然失败了六次之多,第七次才制出理想的《天心理肺丸》。 有了准确的数据,接下来的制作很是顺利,不到一个星期,《天心理肺丸》制作完成了约三十多斤! 岳秀山马上联系云南昭通中医院和江宁市中医科大学附属医院。 这两处地方,岳秀山都有绝对的人脉和威望,听到小岳专家研制出新药,两家医院都很关注,迅速寻找实验对象,做好体检,准备数据,只待岳秀山快递《天心理肺丸》过去,做临床治疗实验! 每一种药品发行,必须有医院翔实的临床治疗效果数据,才能向药监局申请生产销售,这是谁也无法逾越的关卡! 岳秀山完善了《天心理肺丸》的药方,开始研究下一步的《龙虎肝胆》药方。 一个制药厂,虽然可以仅凭一种药品生存,但这不符合秀山建厂的初心,医者至圣,有能力的话,必须尽可能多地造福社会。 “不好了!不好了!村民阻挠施工,快打起来了!” 段长跑上楼来,大声嚷嚷。 岳秀山在主卧室里推演药方,但练功之人,耳目之力,强胜他人数倍。 段长仁也还是一个大惊小怪的人,肯定是事儿不小!他处理不了! 放下药方,岳秀山推门出来, “段叔,你这是咋啦?” 段长仁的左颊肿起一块,像是被人打的。 “岳总,龙阳镇为了配合我公司建厂,决定将从主路到这里的二里多长的村道开宽两米。 因为村道修路是富农政策,按以往惯例,镇政府是没有多余的资金,给修路的土地和路边青苗补偿的,土地都是需要村民免费出让,青苗自己处理。 我们进来,也看到村道边种了一些玉米,有村民认为,这次修路,最受益的不是村民,而是我们,所以他们要求政府补偿他们的损失。 而镇政府又没有这项政策,所以没有理答他们,现在挖机开始平整路基,附近村民愤而阻挠。 现在村镇干部正在与村民吵架拉扯,村民中有刺头,暗中乱扔石头,喏!我就是被砸了一下。 现在村镇干部报警了,这事真闹大了,以后我们在这里建厂,只怕麻烦还会更多!” 岳秀山皱了皱眉,依她想法,药厂的生产是药材,根本不需要大货车运输,现在四米的硬化路,也基本够用。 可能是桃江县领导班子为了支持和感谢自己,特意为了药厂而加宽路面,这本是好事,但为了一点小利而引发矛盾,却是不值得。 急忙下楼,向那吵闹的路上赶去! 刚刚赶到时,派出所的两辆警车也到了,七八名警察下车,摇晃着手铐,就要带走几个带头闹事阻挠的。 吓得一些大妈都哭嚎起来! “警察同志,等一等,这是个误会。” 岳秀山连忙出声, “我是药厂的负责人,大家都别紧张,听我说几句。 这次修路,我们药厂确实是受益方,因为修路是镇政府的富民政策,也确实没有补偿资金,但修路毁坏了村民的玉米蔬莱,甚至是占用了土地,确实需要补偿, 因为药厂不知道修路的具体情况,才造成大家今天的矛盾,是药厂的错,我向各位干部和村民道歉,对不起! 作为这次修路的主要受益方,我现在表态,这次修路所占用的土地与建药厂的土地一样,按二万元一亩补偿给乡亲们,路旁毁坏的玉米蔬菜,乡亲们到村干部那里报个实际价格,统计一下,一样给予赔偿,土地款和青苗赔偿款算好后,由村干部到药厂领取后,再发放给乡亲们,这样好不好!” “好!” “早该这样,谁会出来吵架?” “药厂老板讲得有道理,就按说的办!” “这个老板大方,药厂肯定会红火,大发!” …… 见平息了事态,村干部也没有再作计较,警察见报警人不再追究,自己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把车开走了。 “你们当村干部的辛苦了,又受委屈了,请几位帮忙把修路好了,你们的工资,由药厂结算,到时造个表过来就是!” 几个村干部自然高兴了,谁也不想白干活,特别是修这种村道,是没什么油水的,能拿一份工钱,谁不乐意? 解决了纠纷,皆大欢喜! 岳秀山不是天生的资本家,自然没有刻意剥削的心理,该给别人的,绝不欠着!何况这些都是最底层的农民。 第79章 捡个阴阳果 药厂的基建工程有序铺开,地基平整得差不多了,工程队挖好的基础,准备浇灌混凝土。 岳秀山的《龙虎肝胆》方也整理得差不多了,只需采购好药物,进行实验制药,再作微调。 一连几天在卧室中,有些气闷,抬头见到窗外阳光明媚,心里有一丝走一走的意动。 下了小楼,站在门前看了一眼,对面的村道已经修整完毕,只等着压实后盖水泥硬化。 左侧山岗上,药厂工地正干得热火朝天,机械的轰鸣声,汽车卸下沙石声,工人挑选钢管声,人喊人闹的,热闹得很。 岳秀山一步一步沿着新修的路走上飞龙岗来。 看见工地上到处是材料和机械,只得循着边儿溜弯。 因为主建筑工地早己平整开工,倒整个征地面积很大,一时用不了,得还是要建围墙圈起来,所以有一台挖机沿着征地界线,挖开杂草灌木,平整一下,准备建起围墙。 岳秀山也想看看自己的领地到底有多大,也就沿着挖机挖过的地方儿一路走过来。 刚走近挖机旁边,就听得“咔嚓”一声,木头断裂的声音,看见挖机的挖斗一把刨起,连泥带土刨出一块大木板,掀在一边。 只见一股白气腾起,在阳光下发出氤氲之色,那块掀开的朽木上,结着一个拳头大小的球,黑白相间,很是奇特。 这是什么? 难道是道藏中《归元道经》中描述的阴阳果? 如果是阴阴果,那可是个宝贝,专治那种阴阳不调的古怪病症。 这种灵药是可遇而不可求啊!这样暴露在阳光下,用不了多久就会干枯,药性大失就废了! 岳秀山来不及呼叫挖机师傅停下,只得运起阴阳无极功,伸手一抓,以劲气凌空摄物,将黑白相间的果子摘下,摄于手中,一翻手,藏在衣底,转身向农家小楼那边飞跑,这种灵药必须要特殊器皿盛放,才能保住天地灵气不散发掉。不然,就白瞎了这阴阳果。 挖机师傅只看见白雾散发,吓了一跳,待看清时,才知道自己刨开了人家的棺材板。 吓了一跳,用挖头连作了三个揖,跳下挖机,又恭恭敬敬拜了三拜。 这是开挖机的规矩,挖开了坟墓,惊动了亡魂,都会象征性地道个歉,免得沾上不干净的东西。 然后打个电话给包工头,安排专业人员过来,收殓骨骸,再迁葬别处。 岳秀山飞快地回到小楼,进入自己的卧室,找个东西要将衣服内的阴阳果保存起来。 本来最好是用玉盒子最佳,这临时到哪里弄去?考虑到这阴阳果本是生长于木本之上。 翻出一个白木匣子装好,临时应应急再说。 刚刚弄好,就听得楼下有人大吵大闹,接着是锅碗瓢盒破碎的声音,同时听到女人的尖叫,和段长仁的叫骂声。 咋啦? 岳秀山急忙赶下楼来,只见楼下多了一帮人,年龄都是十几二十多的青年,手持棍棒,大肆打砸东西,厅堂中的餐桌都掀翻了, 几个年轻的新员工哪见过这种场面,被吓得瑟瑟发抖,都往楼梯间躲。 段长仁被逼得退在墙角里,头上淌着血,显然是被这伙青年揍了, 那做饭的厨娘拿着毛巾,帮段长仁捂着伤口。 “你们是谁!要干什么?” 岳秀山大喝一声,因不知道什么原因,没有立即动手! “强哥!这女的,就是建药厂的主人。” “哟!看来你就是药厂的老板!还是个雏哇,胆子倒是不小! 我们是龙阳镇的居民,你想要在龙阳镇建厂,我们龙阳镇有工程的优先承包权! 你居然不通知我们,就把工程包给了外地人,今天必须给个说法,要么让外地工程队滚蛋!要么给我们一个赔偿款!” 他娘的!原来是敲诈勒索来了! “这事好说!暂别动手伤人!” 岳秀山不怒反笑,走向段长仁, “段叔,伤得怎么样?” “只是擦破了一块头皮,不是很要紧。” “不行!你先去镇上医院检查包扎一下,快!” 岳秀山让看热闹的龙头村村民,骑摩托送段长仁去镇上,自己回到厅堂里。 一个为头的二十多岁的青年,大马金刀地搬张椅子坐在当中,挽起衣袖,赤露出两条花臂。后面旁边一帮混混青年,摆出一副黑社会大哥谈判的架式! 这帮人本是龙阳镇的混混,其中有一两个是这龙头村的青年。 早几天,村民闹事阻挠修路,岳秀山出于善良,给了村民土地和青苗补助款。 那两个龙头村的青年,以为岳秀山钱多胆小怕事,稍稍一闹,就拿出十几万来补偿。 这种小富婆,不敲诈一下,搞点钱花花,简直天理不容! 但两人一商量,自己势单力薄,还是到镇上找大哥来有把握。 龙阳镇的混子们,一听居然有这种好事,自然一拍即合,率众前来,先打砸一番,给个下马威! “这位大哥!你今天打算怎么解决这事才满意?” 岳秀山知道,即使报警,把这些渣渣抓起来,也就是一个违反治安管理条例的违法行为,关个十天八天的,就会放出来。并不足够震慑那些日后想打药厂主意的人,索性赔他们玩一把大的! “你要是上道嘛!这是很好解决,我赵强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人在江湖嘛,总得有理才走遍天下, 你配合的话,我也不为难你!你请来的外地工程队也用不着滚!也不耽误你工期! 这个工程我估摸了一下,起码也能赚个一两百万!我也不多要,你给我二十万做个补偿,咱们从今以后,井水不犯河水!” 岳秀山都不带砍价的,就怕他要得不多! “行!二十万我给!但你得写下字据,不然,以后再来找我麻烦怎么办?” 赵强一愣,见岳秀山一口答应下来,心里犯嘀咕,妈的!难道我要少了?还是这小娘们太有钱了? 但转念一想,自己开了价,不好出尔反尔,影响自己的江湖声誉,何况,这二十万也不少了,先弄到手再说。 我要写字据也只写这二十万只是放弃工程承包的补偿款,等药厂建好以后,还怕没有借口再来搞钱吗! “废话!我赵强在龙阳镇是条汉子,绝不会说话不算数!写字据就写字据!拿纸笔来!” 第80章 被人敲诈 赵强在纸中歪歪扭扭写下一张字据, “药厂因没有优先把工程承包给龙阳镇,自愿补偿二十万元整,从此不再发生纠纷!” 下面署名赵强,并按上自己的大拇指指印! 岳秀山让赵强提供银行帐号,并爽快地转过去二十万元! “算你识相!咱们撤!” 赵强见二十万到帐,意气风发,大手一挥,率领小弟,大摇大摆出门而去,十几号人挤上一辆破面包,呼啸而去! “没事了!都散了吧!” 岳秀山将看热闹的工地工人和附近村民招呼散了! 那个厨娘正要拿出扫帚打扫一下遍地的破锅烂碗! “别动这些!你们都上楼去!” 岳秀山阻拦了厨娘的打扫,摸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岳专员好!” “是熊书记吧!打扰了!” “不打扰!不打扰!有事您说!” “非常感谢书记的支持,药厂的建设进度很好很快,非常符合我的预期! 只是龙阳镇的治安环境,让我担忧啊!” “岳专员!发生了什么事?您说!我一定严肃处理!” 那头,熊灿荣一下就紧张起来,如果真有大事,药厂办砸了,得罪了岳秀山,那他还真担当不起。 “今天,龙阳镇一个叫赵强的青年,带着一伙人,闯入我办公的地方,打砸一番,还打伤了我的员工,送去医院了,而且威逼敲诈了我二十万,此风不可长啊! 药厂在贵地要生存发展,日子还长着呢!以后怎么能安心正常生产?您说,这可不好办呐!您要难办的话……” “什么?龙阳镇有人敲诈了您二十万?真他妈的吃了熊心豹子胆! 岳专员放心!我马上处理,必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还有,你去医院检查的体验报告出来了吗?拿来我看看!” “啊!那天一喝酒,都忘了这茬事!该死!” 岳秀山也是无语,这是瞧不起谁啊?当我是江湖骗子吗? 不过,很快熊灿荣就来到了龙头村,一并来的还有县公安局局长武健元。 熊灿荣见到农家小楼内,被打砸得一片狼藉,墙角的血迹,染血的毛巾,再见到岳秀山手中的收款字据和转账记录。 “武局长,给你二十四个小时,将这伙歹徒一个不漏的抓起来。但凡走脱一个,今年的绩效工资你就别想了! 这是一件极其恶劣的威胁敲诈案件,数额巨大,绝对不可容忍!要从严从重处理!” “书记放心!我马上安排,并亲自指挥刑警队,负责抓捕行动,同时抽调全县各所警力,配合整个行动,确保万无一失!” 其实,根本用不着公安局花这么大力气,稍一调查,就发现这一伙儿混子,全去了县里,在一家ktv中饮酒狂欢! 赵强等人离开龙头村后,一路狂歌,直奔县城。 这是他们有史以来,最大的一次胜利,而且是兵不刃血,轻而易举地,获取到二十万的巨款,这难道还不值得狂欢庆祝吗! 问题是,赵强等人丝毫没有意识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只不过当作平时欺负他人的一件小事! 所以,武健元听得侦查到的讯息,亲自率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赵强及小弟一十四人,一网打尽,并迅速提审! 因为此件敲诈事件,过程简单,事实清楚,证据确凿,而且,十四人的提审材料基本没有差异,完全可以确定其犯罪事实。 公安局将办案材料,提交检察院,经过核实后,很快提起公诉。 岳秀山倒是没有太关注这事,知道敲诈勒索超过二十万,属于数额巨大,主犯起码三年以上至十年,足够震慑那些心怀不轨之徒了! 熊灿荣倒是第二天心急火燎地再次驾临龙头村。 岳秀山见到他时,熊灿荣一夜之间变得苍老了许多,脸色寡白寡白的。 “岳…岳专员!救救我!救救我!我有病!我真的有病!” 岳秀山笑着说, “你急什么!一时又不会死!” “癌症!是肝癌啊!” 熊灿荣几乎语无伦次,试想,一个好端端的人,突然检查出癌症,能不惊慌失措吗? 何况,政府大楼正在改变风水布局,他还巴望着高升一步呢!这突如其来的肝癌,不啻于晴天霹雳。 “放心!你死不了,刚好我的新药《龙虎肝胆丸》刚研究出来,你正好试试药!” 试药?小白鼠? “岳岳专员,您…您的新药…靠谱吗?” “吃不死你,放心!你不过肝癌早期,完全没问题。” 岳秀山给熊灿荣再次把脉,检查了一下他的身体状况,其它各方面都不错,只是肝火郁积多年,不得疏散而已。 “甘山海,将《龙虎肝胆丸》取一瓶来。” 岳秀山回头叫新来的实验助手甘山海,从楼上拿下来一瓶药。 “熊书记,这一瓶药是五十丸,你每日早中晚各服一次,每次一丸,可别多吃,我的药很是霸道,吃坏了可别怨我!也别少吃,影响了疗效,别怪我的药不行!” “不会不会!我会按时服用,谨遵医嘱!” “这样最好!你每隔十天,去医院检查一次,将情况发给我就行。” “好好好!岳专员,诊费…多少?” 岳秀山笑了笑, “一个月后,你看着给就是,我道家不论多少,劫富济贫!” 打发熊灿荣走了,岳秀山一时也闲着没事! 药品已经试验出来两个,足够药厂生产售卖大半年,何况药厂建成,安装机械等等,起码还要三四个月,才能正式投产。 把自己关在卧室里,闲得无聊,又翻元宝村得到的两件东西来琢磨。 玉片还是那玉片,一个个字看得清楚,全他娘的不认识。 在网上发布的悬赏,也没有几人真的能认出几个字来,想想去烦! 葫芦还是那葫芦,像是个死葫芦,拔不出塞子。 这葫芦沉甸甸的像是个实心的一般,真想一锤子砸开,看看到底是个什么鬼! 岳秀山突然灵机一动,这葫芦是不是有可能是螺纹口的? 拔不动,拧一拧试试! 我去! 岳秀山微运阴阳无极功,双手抓住葫芦左拧右拧,还真拧动了。 反向拧开,一股奇特异香扑鼻而来! 第81章 葫芦打开了 岳秀山小心地嗅了一口,只觉得神清气爽,整个人像吃了人参果一样,通体舒透。 仔细一看,里面是满葫芦碧绿色的液体,这到底是灵液?还是毒药? 这可不好办呐? 小命要紧,大意不得,得弄个活物来试验一下! 真是宝物,也千万别浪费了! 赶紧拧紧塞子,岳秀山下楼来,跑到厨房, 厨娘詹容容正在做午餐,段长仁正蹲在地上,在帮着宰鱼,见到岳秀山闯进来。 段长仁有些不好意思,站起来叫了一声。 “岳总,买了一些池塘里的土鲫鱼炖汤,容容不会宰,我帮帮她!” 厨娘詹容容,今才三十二岁,早两年丈夫在外打工,在工地上摔下来死了,赔了五十多万,有一个女孩,快五岁了。 虽然,有些赔偿金,詹容容也知道坐吃山空,一直都在找工作做,但村里又没有什么好的副业,孩子又小,不能离家远走,只是在村里做一些短工。 听到药厂要找一个做饭的,有人就介绍了詹容容,段长仁一见就很满意! 詹容容不胖不瘦,鹅蛋脸,五官匀均,眉目清爽,虽不算十分漂亮,但看着养眼,一副柔韧能干的模样。 虽然是农户人家,却收拾得干净,来试用两天,手艺还不错,段长仁作主留了下来,讲定工资每月三千,这在村里,算是高薪了。 岳秀山看着头上还包着白纱布的段长仁,知道这个男人在暗暗追着詹容容。 “段叔,你手下留情,给我留一条活鱼,我有用,用桶装些水,提到楼上来。” “好呢!马上就弄上来。” 岳秀山回到楼上,用一次性倒了一滴葫芦里的液体。 段长仁也提桶上楼来了,里面是一条三四寸长的鲫鱼。 岳秀山将一次性杯的液体用水稀释后,倒入桶中。 一两秒后,小鲫鱼在桶里发疯似的跳跃游动,像是服用了兴奋剂一般! 三个新员工也围过来看热闹! “岳总,这是什么药品,好香,这药品好像是能激发生机方面的药性!” “这个是种新提纯的药液,看来效果不错!” 岳秀山含糊其辞,这种东西可不愿让别人知道,保守点好! 小鲫鱼扑腾了一个多小时,才安静下来,如果仔细观察的话,会发现小鱼在这一个多小时内,长大了不少。 岳秀山吃过午餐上来,发现小鲫鱼依鲜活如常,知道那绿色液体不具有毒性,放心不少,接下来就是弄清楚液体到底有什么用处。 岳秀山也不急在一时,反正葫芦打开了,随时可以试验。 晚上练功时,岳秀山早己感觉阴冥石里的纯阴之气,越来越稀薄,终于不再能吸出一丝来,黑漆漆的颜色,也变成灰白色。 加上二百米外的工地,机械轰隆隆地响,索性停了下来。 阴阳无极功自下山以来,进境不比在山上道观慢,主要还是得益于机遇和感悟。 时至今日,已经通畅了一百零一处窍穴,全身仅剩下七处,而剩下的七处只会越来越艰难,说不定穷其一生,也无法通畅一百零八穴。 脱去外衣准备早点休息,“吭当”一声,一枚古钱掉在地上,正是退婚下来的那枚定婚信物! 岳秀山俯身拈起这枚古铜钱,心里不由得生起一层恼羞。 自己一个黄花大闺女,被强行订婚也就算了,居然被人嫌弃了,被人退货了! 这事若不找老徐家讨个说法,终身都会如同心中插了一根刺,难以释怀,甚至进而影响自己的道心。 反正现在药厂三四个月都还不能生产,基建安装早有图纸设计,自己也没经验,也用不着去管,不如趁着这个时间,去找那个冤种了结一下陈年旧账! 《天心理肺丸》在昭通中医院和江宁市中医大学附属医院的临床治疗,反馈都非常良好,在持续给药的情况下,几个肺癌初期患者接近痊愈,而十几位中晚期的,症状也太有改观,全部向着良性态势发展,证明《天心理肺丸》的疗效绝对是成功的,这也无须她担心。 《龙虎肝胆丸》也开始向两处发放,治疗情况一样会发送到她手机上,即使需要微调,岳秀山在外也完全可以遥控指挥。 在桌上摆下两枚订婚信物,一枚古钱是当初岳家回礼给徐家的, 另一件是一支浅绿色的玉簪,简单的一个凤头,造形简练,玉质古朴,像是明朝以前的老物件。 这件凤簪虽然以玉质来说,可能不是很值钱,但以年代论,算是文物级别,可见老徐家当年还是真心实意订亲的! 事到如今,老徐家突然退亲,这到底是老两口的意思,还是那冤种自个的主意? 岳秀山想想,就恨得牙痒痒,见到面先抽他两个大嘴巴再说。 当初没有经过自己同意,就霸占自己,据说还强吻了自己!呸!呸! 现今招呼都不打,面也不见,理由也不找一个,扔回订亲信物,这算什么? 明明是对自己一个蔑视和侮辱! 姐还真不稀罕这门亲事,你不退,姐一样要退! 这亲你可以订,但得由姐主动退才算是正理。 这段时间,岳秀山也从老娘那里多多少少打听到一些老徐家的信息。 男孩的父亲叫徐经元,母亲叫李贵芳,早年做木材生意,赚了钱后,转去杭城,改行做化妆品生意,做大后,成立了自己的公司,开始自研产品 后来,徐经元又独立出来,成立一个以养生为主的公司,专营中药养生汤剂。 男孩名叫徐浩宇,也是中医大学毕业,学的与陈玉娇一样,是药材专业,毕业后一直四处游荡,不务正业,看来,就是个渣渣! 与自己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女孩,叫徐紫薇,现在还在读高中。 已知情况就这样,自己去找应该不会太难! 岳秀山纠结了一会,决定明天一早出发,以微服私访的形式,先偷偷见一见这一家子再说,然后出其不意地掀开底牌,在老徐家一家子目瞪口呆中,闸明自己的观点,将百万支票和玉簪甩在他们的面上,然后扬长而去,留给他们一个潇洒劲爆的背影! 第82章 面试 清早起来,岳秀山收拾了自己的贴身物品和修炼道具,走下楼来。 见到段长仁从厨房端着热水洗脸,顺带擦拭伤口。见到岳秀山出来,段长仁本想躲避一下,一时间又来不及,忙用毛巾捂住脸! 岳秀山眼尖,早已看见,段长仁脸上又添了新伤,肿起老大一块。 “段叔!怎么又被人揍了?怎么回事?” 段长仁支支吾吾,老大不好意思! “昨晚…送容容回家,路上冲出一个人来,没来得及提防,被他打了一拳,没什么事,热毛巾捂捂就好!” “段叔啊段叔!你可知道你为什么老是什么都不顺,老是遭受一些意外伤害吗?” “为…为什么?我和詹容容啥事没有的!” 段长仁一时心慌,以为岳秀山说的是他与詹容容亲近,被人嫉妒挨了揍! “因为你的名字犯了忌讳,所以才有这么多不幸!” “什么?名字!有什么不对?” 段长仁吃了一惊,名字与自己的遭受有什么关联? “你听听,段长仁,断肠人!能好才怪! 我早就想与你说,怕你不相信,如今遭遇了这么多,不由你不信! 我看你还是改个名字吧,说不定一切就好起来,钱也有了,老婆也有了!” “真的?岳总,你书读得多,你给我重取个名字吧!” “唔!行!” 岳秀山摸了摸耳朵,稍一掐指, “你从今以后,就叫段长兴吧!包你不亏,好运连连!” “段长兴,兴旺发达!这名字好!以后我就叫段长兴,谢谢岳总!” 段长仁很是兴奋,好像看见了前途一片光明。 “我要离开一段时间,这里的外部事务,你先总管着,有什么难解决的事,打电话给我就是!” 转出院子,见到院门口的杂草长起好大一蓬,足足两尺来高。 “段叔,这…这里不是早已收拾干净了吗?怎么还有这么多草!” “不会吧?” 段长兴扔了脸盆跑过来看, 果然,院门口三尺方圆的地方,一片杂草长势疯狂,居然在这十一月,开起花来。 “这怎么可能?明明才铲过不久,昨天也没有呀!怎么一晚上长这么高?真是见鬼了! 啊!昨天养鱼的水,我就是泼在这里,莫不是你实验的药水有古怪吧!” 岳秀山听这么一说,心里一下了然,真是那葫芦里的灵液在起了作用,这是神奇的生长剂吧,要是用来浇灌稀缺名贵药材,那不是赚大发了! “算了,不要大惊小怪,你再铲一遍就是。” 岳秀山到达杭城,已是第二天下午。她没有急着去找老徐家,先找到一个宾馆开了一个房,放下行李,再下楼来,先把在杭城乱逛了一圈。 杭城远比长沙豪华,岳秀山没有了买什么东西的欲望,在乡下待了两个多月,闷得不行,逛街就是透透气! 宾馆是不带餐饮的,得先吃了饭再行回去,岳秀山找到一处小餐馆,随便点了几个菜,没胃口,在湖南生活久了,吃不惯甜口! 胡乱吃罢,继续溜街,来到一处楼下,见三五个人围着看墙上的一则招聘启事! 岳秀山随便瞄了一眼,经元堂养生公司招聘药理研究助手一名,药材管理员二名。 经元堂? 难道是老徐家的公司。 那那老头不是叫徐经元吗? 岳秀山心里一激棱,也凑上去看个明白, 我去! 还真是老徐家的公司! 哼哼!姐正愁不能打入敌人内部侦察,这是打瞌睡送枕头啊! 第二天,岳秀山精心准备一番,将需要的证件带齐,并将自己的履历也粉饰了一个完美。 经元堂在杭城颇有声誉,不是因为它有多强大的实力,是因为做这一行的比较少。 岳秀山来到三楼等候面试的时候,休息室里已经有了十几个人在等候。 岳秀山心里也不由犯嘀咕,抛却自己的其它身份的加成,仅仅江宁中医科大学的毕业证,也未必就一定能应聘得上! 一个个进去,一个个出来,很难看得出悲喜,城市人都掩藏得很深! 岳秀山心中有些惴惴不安,如果自己连这样的职位都应聘不上,那么其它的证书和荣誉,那就是一个笑话!当然,这只是她自己的想法! 轮到她进去面试室时,岳秀山收拾心情,走入那间小房子中。 弯腰行了一个礼,递上自己准备的资料和毕业证书 “岳秀山,十七岁,江宁中医科大学毕业生?你是傻子,还是当我们是傻子? 这毕业证是网上九块九包邮的吧!” 三人面试组坐在中间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翻开岳秀山的毕业证,看了一眼岳秀山,开口喝斥道。随手抓起岳秀山的资料,向着岳秀山身上一扔! 岳秀山想过几种不被招聘的情景,但怎么也想不到会遭遇这种状况,心中怒气勃发,但想到此行的目的,强忍下来。 “主管大人,毕业证是不是九块九包邮,网上一查便知,您的态度,这是代表着经元堂招聘员工的态度吗?” “你…!” “寥主管息怒!她说得没错!真真假假,一查便知,你应该知道,少董对这次招聘非常在意,还是小心为妙, 如果这…这事传了出去,对公司影响非常负面,这个责任,谁也承担不起!我看…不如按正常程序来好。” 左边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在一旁看不下去,不由说了几句。 “那……,你来负责她的面试!” 那老头也不客气,他本是公司研究室的几个元老之一,本来这次招聘,应该以他为主,但他一直是待在研究室,对招聘工作并不熟悉,所以才让给了人事部的寥玉萍来主持这次招聘工作。 “对不起,这位女士,我可以提几个中药方面的问题吗?” 岳秀山本己对这次招聘不抱任何希望,见这老头非常客气地说话,倒也一时不便发作。 “可以!您可以随便提问!” 老头见这小姑娘不卑不亢,暗暗点头,随即提了当归黄芪川芎黄芪四味常用中药,要求岳秀山说出它们的药性。 岳秀山不仅准确说出了四味中药的药性,还精准地说了每一味药的最佳产地,和药性各自归宿的经络。 老头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另一边的中年人绕过面试台,将地上岳秀山的资料一一捡起。 “小朋友,你可认识中药?” 接着,从面试台下,扒拉出七八种中药,摆在台面上, 岳秀山拿起看一看,闻一闻,并且一一说出药名。 “不错,全对了,你可以……。” 中年人也很满意岳秀山的辩识中药的能力,准备直接录用。 谁知中间的女人,一挥手打断了他的话。 “不!你留下电话,回去等通知吧!” 第83章 入职经元堂 待岳秀山出了面试间,老头迫不及待地问道, “寥主任,这个女孩很优秀,为什么不直接招聘下来?” “郭先生!急什么,你怎么知道接下来的面试者中没有比她更优秀的?” “这…” 郭姓老头被怼得无言以对! 岳秀山无悲无喜地从面试间中出来,到电梯间等电梯,她对能不能录用,已经不再看重,而是很鄙夷老徐家的公司太垃圾,都是些什么素质的员工,有眼不识金镶玉,姐还不是真的要入职经元堂。 电梯间打开,出来一个高大的青年人,额头微微凸起,面目好眼熟! “咦?怎么是你…!” “你是…!” 两人几乎同时惊呼出声, 岳秀山猛然记起,这青年就是在瑞丽赌石节上,送给自己阴冥石的那人,那微凸的额头印象太深了,当时,陈玉娇还笑话他像年画上的老寿星。 徐玄生更是又惊又喜,这女孩不正是自己不惜退婚的宿命姻缘的正主吗? 如果不是老爸生病,自己必须回杭城照看两家公司,他都计划要想方设法去接近她了。 真是天意啊!居然到自家公司来了! “你怎么在这里?也是来经元堂应聘的吗?” 岳秀山也是又惊又喜,这个青年当日在瑞丽送给自己阴冥石,可是帮了自己的大忙了,不然,自己的阴阳无极功哪能短时间地突飞猛进。 虽然说当初自己只是打赌比试赢来的,但毕竞是因他得到了莫大的好处,有机会自然需要酬谢他一番。岳秀山并不是不知好歹忘恩负义之人。 “哦…不!我是在这里上班。在…在经元堂广告部。” 徐玄生随机撒了一个谎! 据他观察,岳秀山平常生活检朴,穿着平凡,应该是一个大学毕业的农村女孩,他要是表明自己是经元堂的少老板,悬殊的身份,闹不好会弄巧成拙! 不若自己也以打工者的身份,和她交往,慢慢培养感情,这样更容易进入角色,所以稍一思考,便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 “你是来经元堂应聘的吗?面验过了没有?” 岳秀山摇一摇头,心里有点失望,所以招聘,让你回去等电话,意思就是你没戏了。 她本不在意这份工作,但见他在这个公司上班,如果自己也能在这里上班,倒是可以接触一下。合适的时候给他一些好处,以报他赠石之恩。 如今自己没戏,心里多少有点落寞和失意! “面试不算好吧!招聘的人让我回去等电话。” “这怎么可能?以你的能力怎么过不了面试?” “没办法!做不做是我的事,招不招是他们的事!” “你在这里稍等一下,我过去看一下,我在经元堂认识不少人,给你打听一下具体情况再说!” “没有必要吧…” 徐玄生快步向招聘面试办公室走去,心里窝着一把火,他娘的!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在破坏我的好事? “喂,你插什么队?怎么这样没素质!” 徐玄生正要闯入面试办公室中,突然被人一把扯住。 原来是排队面试的一个女人。 “不好意思,我不是应聘的,我是经元堂的工作人员,有事要通知里面招聘的面试官!” “你少玩这种小儿科的把戏,这种桥断抖音上多了去了。你还是去后面乖乖排队,否则,我可要举报了!” 徐玄生真是无语,他不习惯脖子上挂一工号牌,何况,他现在是公司老总,根本没必要,但现在,又一时间与这女人说不清楚! “要不你我一起进去,如果我撒了谎!你立刻向面试官举报我就是!” 这女人一听徐玄生这样一说,心里八成相信他说的是真的,也不再勉强,一前一后,推门进入面试间。 “谁叫你们两个一起进来的?连面试的规矩都不懂吗!” 姓寥的女人开口喝斥道, “少董!” “徐少” 三人看清后面的是徐玄生,连忙都站了起来, 这一段时间,徐玄生一直致力管理两家公司,公司员工对这位新老总并不陌生。 “您有什么指示?” 姓寥的女人立马换了一副笑脸。 “这位女士,先出去回避一下!” 同进来的那名女士,一见三位面试官齐齐站起,向身后的青年招呼,心里咯噔一下,坏了,这人原来是经元堂的少老板,刚刚把他得罪了,这还有必要面试吗? 听到面试官让她出外回避一下,一低头就钻出了面试间。 “刚刚面试过的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年轻女孩,叫什么名字?面试情况怎么样?” 姓寥的女人翻了一下,找出一个履历单, “那个女孩叫岳秀山,籍贯湖南浏阳,十七岁,毕业于江宁中医科大学。” “郭老,刘老!这姓岳的女孩,药理知识面试怎样?” “非常优秀,近乎完美!” “寥主任,为什么没有当场招聘入职!” “这个…我怀疑这女孩的履历造假!哪有十七岁就大学毕业的?所以暂时让她回家等通知!” “胡闹!十七岁怎么就不能是大学毕业,网上有个叫张信阳的小孩,十三岁就硕士研究生! 天才的世界,不是你能想象,千万不要以貌取人,以年龄小看他人,立刻通知姓岳的姑娘,她被录用了,可去人事部签约入约!” “是!” 徐玄生返转再来找岳秀山,还好,岳秀山没有离开,依旧待在电梯间里。 “你好!重新认识一下,我叫徐玄生!” “你好!我叫岳秀山!在瑞丽,多谢你送的石头。” “不要客气,那是你凭本事赢到的彩头。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岳秀山刚要答话,手机震动,收到一条短信。 “恭喜你!岳秀山女士,您被本公司录用为药理研究所药理助手,您现在可以到本公司人事部报到,签约入职,经元堂招聘处。” “你的人脉关系不错啊,瞧!我被公司录用了!” “呵呵!那恭喜你了,你初到杭城,还没找到住宿的地方吧?” “是的,我昨天才到的。” “我与同事合租了一个四居室,其中一间的同事搬走了,要不,你就住进去吧,每月租金不过六百,很划算的。” 岳秀山本想独自寻一个地方租住,落一个清静,但想到自己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一时之间也难找合适的地方。 既然,徐玄生那里空出一居室,要不先住着再话,若是不合适,自己慢慢找个地方,再搬出去不迟! “那好,谢谢你了!” 第84章 舔狗徐玄生 徐玄生陪同岳秀山,上到四楼,到人事部办理好入职手续,便准备打车去给岳秀山去宾馆搬行李。 堂堂两个公司的少董事长,秒变舔狗,鞍前马后地侍候着岳秀山。 “今天算了吧,我在宾馆还住一晚,明天再搬不迟,辛苦你了,我请你吃个饭吧!” “行!” 徐玄生毫不犹豫地答应,这可是增进感情的好机会。 “我知道一个地方,菜品不错,还不贵!” 岳秀山自然答应,刚到杭城,啥也不知道,有个熟悉的人,肯定不错。 两人一起下楼,徐玄生招了一辆出租车,在城里左转右拐,来到一个小巷之中。 下得车来,岳秀山抬头一望,却是一家老店,百味楼! “就是这里,走,上楼!” 这个百味楼连里面的装饰都很古典,渗透着一股岁月的沉淀感。 “徐…” “二零八间就行,今天两人!” 徐玄生打断了服务员的问候,怕她叫破了自己的身份。 服务员显然认识徐玄生,毕竟徐玄生在杭城生活了十多年,老爸老妈公司招待普通客人,一般都会选择在这百味楼,徐玄生自然没少来这里吃喝。 自己归来两个多月,掌管两家公司,也少不了请客,自然习惯到这百味楼来。 服务员知趣地停住嘴,领着两人上楼,带着进入一个雅间。 这个房间并算大,桌子也是一张小八仙桌,适宜于四至二人就餐。 房间的墙上挂着一幅水墨长轴,另一面是一幅行书字,内容是李白的将进酒。 两人相对打横坐下,服务员端上两杯茶来,并放下菜谱。 徐玄生将菜谱推到岳秀山面前, “你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菜!” 岳秀山将菜谱又推过来, “还是你点吧!这晚餐是我请你,你是客人,当然请你点餐,何况,我初到杭城,哪知道这里有啥好吃的。” “那行,我就不客气了。喝点酒吗?” “我算了,今天不喝酒!” 徐玄生点下四菜一汤和两罐小饮料,,将菜谱交给服务员, “这位是来自湖南的客人,所点的菜品注意配上辣椒。” “你不要顾着我呢,辣不辣无所谓的。太辣了你一个杭城人怎么吃?我请你,这不白请了。” 岳秀山有点过意不去,连忙说道。 “呵呵,你可能不知道,我是江西人,与你们湖南人是老表,一样吃辣!” “啊?你与经元堂老板是什么关系?你是他的什么人?” 岳秀山心里一惊,这人也姓徐,据说老徐家也是江西人,难道他与老徐家有关系? “呃!我和徐老板老家是一个村的,算起来也沾亲带故吧,按辈分,我叫他叔。” 徐玄生有些急智,张口胡说了一个合理的关系。 “我大学学的是广告专业,毕业后不好找工作,听得我叔混得不错,就上他公司来了。” “这茶不错!很香!” “这是正宗的西湖龙井,也是这百味楼的特色之一。” 说话间,服务员开始上菜,第一个菜算是杭城招牌菜,西湖醋鱼。 “你尝尝,到杭城,这个菜不可不吃。酸酸甜甜,嫩滑可口。” 岳秀山点点头,尝了一口,味道果然不错,入口即化,看来,自己在小档口吃的与这里的手艺,根本不是一个档次。 第二个菜,是西湖莼菜汤,徐玄生殷勤地起身给岳秀山,舀了一小碗。 “岳姑娘,你别小看这碗清汤,它也曾经是国宴菜品,虽然只是简单的莼菜冬笋火腿丝,但熬这汤很费时,需要一斤左右的土鸡熬制两小时取汤。” 岳秀山小心嘬了一口, “哇,真香!好吃!” 接下来两个菜是龙井虾仁,叫花童鸡。 都口感不错,味道很好,岳秀山吃得都很尽兴,终于驱除了在小档口吃杭城菜的恐惧。 “这是最后一道菜,杭城卷鸡,希望两位吃好喝好!有别的需要,请按铃。” 服务员端上最后一道菜,躬身退出房间。 “怎么还有一道鸡肉?” “哈!这卷鸡并没有鸡肉,是一道素菜,你尝一卷就知道!” “咦!还真是!” 岳秀山咬了一口,里面的笋干吸足了汁水,脆爽可口。 一顿饭吃下来,两个人的距离拉近了许多。 岳秀山拗不过徐玄生,只得让他把单买了, 徐玄生打车把她送回宾馆四楼房门口,才恋恋不舍地回转家里。 第二天,把自己财富国际的一套四居室的房子,收拾一下,装成出租的样子,并安排公司的一男一女两个员工,搬些生活用品进去,装成合租户的模样。 岳秀山第一天上班,惊奇地发现,自己被分配到面试时,那个姓郭的老头手下当助手。 “小岳,我很看好你哦,像你这样对中医有爱好的青年不多了,跟着我干,三五年后,在公司任职研究员问题不大。” “谢谢郭老,我会努力的!” 岳秀山根本就不在乎要在经元堂混出个什么成绩,若不是为了了结那段孽缘,请她也不会来! 助手的工作,无非是在实验室中,在研究员的指导下,进行实验,记录各项数据。 当然,同时也能接触到公司的各种汤剂配方。 她现在看到的就是一份杞茸补元液的配方,也是郭守正主持研究的一个养生产品。 已经有了一年多时间了,还是达不到预期效果。 “郭老,这个杞茸补元液,不知公司作怎样的市场定位?” “市场定位?这跟我们做研究的有关系吗?” “郭老,关系大了,这杞茸补元液,是定位营养品,功能饮料,还是非处方药。 就有必要区分这两种药材在产品中的比例,调查市场受众,分析销售价格,才能锁定产品用料,决定药量比例,控制制作成本。 有了市场定位,我们在能定下研究方向,这样,也更能够研究出成果!” 郭守正听了这番话,像是看怪兽一样瞪着岳秀山。 “看样子!你挺能的呀!这样吧!你暂时不必跟着我做实验。给你一个星期。 把杞茸补元液,按你所说的营养品,功能饮料,非处方药,各设置一个配方草案出来,成不成我且不评论,按照你的思路,先搞个框架结构,不算为难你吧?” 第85章 你认识他吗? “真的吗?我是刚来的新人,不懂事,胡说几句,您别见怪!别跟我开玩笑。” 岳秀山有点拿捏不准郭守正的意思,不敢随便应承。 “小岳,你看我像开玩笑的人吗?少董这次招聘两名助手,就是希望研究室要有年轻人加入,希望有年轻的创新思维,给研究工作注入新鲜血量,让新老两代思想碰撞,产生新的设想和思路,研出的产品。 我看你刚才的想法就不错嘛,有了想法就要付诸实践才行,给你一个星期,整理思路,时间少了,再给你就是。” “那好吧,我试试看!不成的话,您老可别笑话我。我走了,您多担待!” “去吧!去吧!没事。这么多年来,我也习惯了一个人做实验!” 岳秀山从八楼研究室下来,刚下到一楼电梯口,便见到徐玄生。 “早呀!第一天报个到就行了吧!我正好帮你去搬行李!” “你们广告部那么闲吗?你好像昨天也没有上班吧?” “没事!我是广告策划部的主管,将任务安排下去后,然后只要负责审核,联系广告投放就行,没有那么多烦琐的事。” “看来你挺牛的。也刚毕业没两三年,就做到主管了。” “呃!牛什么牛,都是靠我叔的面子,别人没有办法相比!” 走吧,我跟朋友借了一辆车,给你去宾馆拉一下行李,顺便采购一下生活用品。” “那就麻烦你了!” 二人下至负一层,找到一辆别克小车,徐玄生上车,带上岳秀山,到宾馆取了行李,回到财富国际的房中。 把行李拖入房中,这套房面积够大,是老妈李贵芳给徐玄生的十八岁生日礼物。面积有一百八十多平。 “这间就是你的!” “哇!这是一间主卧,六百块一月,太值了吧?你们…” “啊,这原来也是个女同事住着,女士优先嘛!刚搬走没几天,大家来不及换,这不你住进来,谁好意思跟你争?你就安心住着吧!” “嘻嘻!那我就不客气了!” 这个主卧足足有近四十个平方,里面设施齐全,电脑电视沙发一应俱全。被套被单枕头都是全新刚换的,甚至还有一个大大的保暖熊娃娃! 这就有点太夸张了吧!任谁一个包租公也不会这么体贴入微。 “这个……?” 岳秀山有点怀疑地看了一眼跟在后面的徐玄生, “哦!我想你刚来杭城不熟悉,顺手给你买了一些日用品,你不介意吧!” “呃!下个月发了工资,再算给你好了!” 反正总是欠了这大头寿星的人情,虱子多了不痒。 “你先收拾一下你的新家吧,我去买点菜,在家里做饭,中午就不到外面吃了。” 岳秀山扬扬手,心想,你随意吧!我无所谓。 把自己带来的行李打开,一件件取出来,找地方安顿好。 然后打开电脑,准备研究一下杞茸补元液的三种配方。 第一种作为养生药液,需要的是对普通人一种身体肾脏精气的调养,需要阴阳均衡协调,重在培养,可以有一个过程,时间可以拉长至三个月,甚至半年,给药量重在均衡,辅药也是对五腑六脏进行针对性的滋养。岳秀山增加了黄氏当归等六味辅药。 第二种,是用作功能性饮品,这是类似于红牛饮料之类的提神醒气。需要短时间裨补起人的精气神,刺激肾脏,产生肾上腺素,给人瞬间精神抖擞。岳秀山减少主药用量,增加了薄荷冰片黄芪等五味中药。 第三种非处方药剂,却是用于男性肾虚阳痿早泄勃而不坚,类似于伟哥功能,需要短时间补足肾经气血,刺激脑神经产生兴奋。岳秀山增加了淫羊藿等六味性兴奋中药和调补中药。 “妙呀!你这些中药方剂配合简直浑然天成,你真是个人才,不!是天才!” 岳秀山全神沉浸在中药匹配调和之中,几乎五识闭合。 徐玄生不知几时进了他的房间,悄悄站在岳秀山背后,一直默默地看着她在电脑上组合配方,调剂各种药量。 越看越心惊,徐玄生自己也是入身道门,对丹药之道自然不陌生,但他们隐仙一派更注重于功力修行和三界行走责任,在药理方面的造诣是远不及岳秀山,见到如此精微奇妙的用药方式,一时间惊为天人! “有那么夸张吗?” 岳秀山撇过头,瞪了一眼徐玄生,她倒不介意徐玄生不请自来,感觉与这厮倒没有陌生感,不自觉中隐隐可以亲近。 “你马屁拍得太肉麻了,这些方剂不是很平常吗?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经元堂只是个做养生产品的公司,不具备制药资格,这第三种配方只好留给我自己了!” “那倒也是!即使你给公司贡献前面两种配方,公司也一定会给你丰厚的奖励。 你刚到公司,就一鸣惊人,整个公司都会对你刮目相看。” “奖不奖励倒是无所谓。哦!问你一个人!你也姓徐,你该认识这经元堂老总的儿子徐浩宇吧!” 岳秀山突然想到自己的目的,话锋一转,让徐玄生吓了一跳! “呃…这个…。认识倒是认识!不太熟。哦!他平常几乎难得来公司,这几年太多时间都是全国各地的乱逛,难得一见,难得一见!” 徐玄生苦心积虑把自己装扮成与岳秀山一样身份的打工仔,就是双方没有代沟隔阂,为了好接近她,培养感情,拉近关系,岂敢轻易承认自己就是徐浩宇。 “哦?原来这样!” 岳秀山眉头微皱,有点失望,那个冤家不露头,那退婚的羞辱一时之间如何得报? 既来之,则安之,有徐玄生在一起工作,也不算是无趣。 徐玄生一见岳秀山的神色,心里一紧,我与她仅在瑞丽赌石大会期间,见过一面,她找我徐浩宇干嘛? 明显她并不认识以前徐浩宇的我,她认识的也是我现在的徐玄生呀。这其中有什么玄机? “你认识徐浩宇?找他有事?” 岳秀山摇摇头,自然不会贸然说出自己当年订婚的糗事,何况如今还遭人退婚,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随便问问!准备应聘时,查询公司资料,顺带查了一下经元堂老总的家庭情况,他儿子应该比我们了多少,按理也该在公司理事了!” 这话说得!让徐玄生一阵大汗! 第86章 同游西湖 第二天八点准,岳秀山起床,在卧室里洗漱完毕,穿戴整齐,出了卧室。 便见到徐玄生穿着围裙袖套,从厨房里往外端早餐。 “哎哟!还真没看出,你这么勤快!连早餐都做好了,我还准备一起出外去吃呢!” 虽然昨天,徐玄生就做了两顿口味很好的饭,岳秀山知道他厨艺不错,未料到,他这么早起来做好了早餐。 “外面的小档口的早点,卫生和食材都没有保障,做早餐费不了多少时间,自己动手,吃着放心!” 徐玄生一心要做舔狗暖男,他以往经常在那旅游,露宿野外的时候多,弄吃的自然难不倒他,他也乐意侍候一下岳秀山。 “呵呵,那当然好!我就不客气了! 哟,那两个人呢?昨夜没归营?” “不管他们,他俩是一对恋人,可能嫌我俩碍眼,宿在外面了!” 岳秀山小脸一热,不再搭话,低头吃早餐。 早餐不错! 老式烧饼配薏米红豆粥,酸辣土豆丝加酸菜肉卷。还有一份早餐奶! 这日子过得还舒爽! 二人到达公司,直上八楼研究室,徐玄生将岳秀山送到研究室门口,才偷偷回去自己的办公室! 岳秀山推门进入,见到换好了工作服的郭守正。 “郭老早啊!” “咦?不是让你在家研究杞茸补元液的配方吗?你这么早来研究室凑什么热闹?” 郭守正有些疑惑地看着她, “配方基本上搞定了,请您过目!” “一天就搞定了?靠不靠谱?” “您瞧瞧看!” 岳秀山一个新入职的小助手,根本没有资格去见公司高层,所以只能把配方交给郭守正往上呈递。 郭守正接过岳秀山递过的两页a4纸,随便瞄了一眼,便大吃一惊! 配方上不仅添加了辅药,而且每一味药都标注了产地年份用量,以及萃取的方式方法。 且先不说这两份配方合不合理,单以这份细致入微的研究心态,就足够让这位老研究员心生敬佩! “你这个两个配方……,你打算先在研究室试制出实验结果?还是现在就上报公司?” “您看着办吧!” “呃,我看还是先上报公司吧!毕竟这两份配方用药讲究,实验起来费用不小,还是让公司审批一下吧!” “好!您拿主意就是!我接下来干什么?” “你…你一天搞定了这两份配方,辛苦了,放你三天假,休息一下吧!” “还可以这样?” 岳秀山一听大喜,又放假!这工作还不错,挺自由的! 其实是郭守正见到两份配方,也看到了岳秀山的能力,用不了多久,她的地位和声望会很快提升,甚至超过自己。 公司研究所共五个研究实验室,人员大约二十多位,自己一直负责杞茸补元液的研究,一直没有构建到最佳,而岳秀山一天就拿出了精准配方,前途不可限量,把她笼络在自己的研究实验室,作为负素人,她出了成绩,自然不会少了自己一份,给她一些好处,搞好了关系,绝不会吃亏! “你去吧!其它的我替你处理就是!” “好呢!谢谢您呐!” 岳秀山衣服没换,就又出了研究室。一边给徐玄生打了一个电话。 “郭老看了我的两份配方,放了我三天假!” “那好呀!我也正好没什么事,我马上下来,陪你去西湖逛一逛,到了杭城,不游西湖,那是遗憾!” 徐玄生刚进自己办公室,听了岳秀山电话,也很高兴,立马决定陪她去西湖游玩。 下得楼来,开了一辆八成新的大众车,在公司门口接了岳秀山,直奔西湖而去。 “你们广告部很闲吗?你怎么老有时间溜班?” “公司广告是一波波投放,在预定经费之下,设计广告和投放,哪能天天有事干。 我是广告部的主管,把任务分派下去了,自然没多少事了!” 到达目的地停好车,进入西湖风景区,二人一路漫步走过苏堤,观看了传说中镇压白素贞的雷锋塔。 买上一些饮料小吃,租了一条小船,学一下范蠡与西施,泛舟西湖。 西湖风景确实不错,如果同对了游伴,感觉更是相益得彰!! 足足在西湖上游了两个多小时,两人划着小船向租船处回来。 一艘乘坐四人的小汽脡快速向他俩的小木船撞过来。 水中的船可不比陆地上的车,转向很慢的,眼看避让不开。 徐玄生正待抓起岳秀山的胳膊,两人飞身弃船躲避时, 小汽艇猛一转方向,与小木船擦舷而过,卷出一大片浪花,将徐岳两人溅个落汤鸡似的,在一阵男女大笑声中,小汽艇呼啸而去! 徐玄生恨得牙痒痒的,掏出手机要报警, “算了!警察来了能干嘛?抓到了那几个坏蛋,也最多道一个歉,没伤着人,能把他们咋的。” 好在两人租船时,穿了一身救生衣,虽然看着狼狈,却并没有湿太多,加上两人内功深厚,几分钟,而驱除了湿意,收拾了一下,将小木船还了租家。 “这西湖不看了,咱们去灵隐寺那边去玩!” 灵隐寺远比西湖的人多!因为当年出了一个济公活佛,使得灵隐寺声名大着! 灵隐寺,是中国佛教古寺,又名云林寺,背靠北高峰,面朝飞来峰,始建于东晋咸和元年。 灵隐寺开山祖师为西印度僧人慧理和尚。南朝梁武帝赐田并扩建。五代吴越王钱镠命请永明延寿大师重兴开拓,并赐名灵隐寺。 宋宁宗嘉定年间,灵隐寺被誉为江南禅宗“五山”之一。 灵隐寺主要有天王殿、大雄宝殿、药师殿、法堂、华严殿。 两边附以五百罗汉堂、济公殿、华严阁、大悲楼、方丈楼等建筑构成。 游客要到灵隐寺进香礼佛,许愿求签,是需要购买门票,才能入内。 徐玄生购买了两张门票,与岳秀山一同入了寺! 寺内檀香味扑鼻,梵声盈耳,礼拜之人,此起彼伏。 “你要去大雄宝殿去许愿求签吗?” 徐玄生问了一声岳秀山,女孩子大多都喜欢这两样,而许愿求签是要焚香举烛的,需要香客自备或购买。 岳秀山摇了摇头,自己是道家弟子,岂能礼拜佛教神祗。 徐玄生自然一样,见岳秀山摇头,倒也松了口气。 上灵隐寺来,纯属游玩,看个新鲜! 二人一路游玩,来到药师殿前,见到别人跪拜,两人远远避开。 “瞧!那两个傻吊,是不是刚才在西湖上的两个!哈哈……” 第87章 大闹灵隐寺 徐岳两个转头一望,见到五六个二十多岁的青年男女,也一路走过来,因为他俩人过殿不拜,显得有些另类, 那一群六人,有四人正是在西湖上驾驶小汽艇故意弄湿他俩人的始作俑者。所以一眼就认出了他俩,并且嚣张嘲笑。 “原来是你们几个!很好笑吗?” 徐玄生本已平静的心,不由得怒气如潮,转身迎了上去。 “好小子!胆很肥啊!还敢挑衅我们!揍他!” 为首的是个胖大青年,一身名牌,见到徐玄生回头答话,感觉自己威望受到了挑战,得教训一下他,找补回来! 其它三个男青年,见老大发话,四个打一个,毫无心理压力,一拥而上,举拳舞足,向徐岳二人扑来! 这世道真是见鬼了!凌强欺弱司空见惯! 徐玄生也是个二十岁青年,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哪里忍得住。 将身一转,把岳秀山护在身后,反而迎了上去,一眼瞥见旁边不远处有个许愿池,心里便有了主意! 最先扑到的是一个高瘦青年,见徐玄生迎了上来,倒是愣了一下。 反倒让后来的两个抢了先,一左一右,抬足踹向徐玄生。 对付这种不入流的小渣渣,徐玄生根本不用费什么心思,也不用使什么招数。 转身侧面让开左边踹来一脚,反足踹向其屁股, 右手一把抓住右边踹来的一脚的脚脖子,左手在其肋下一托,向左边一送。 这先到的两位,在空中如腾云驾雾一般,手舞足蹈,哇哇大叫,一先一后,向着左侧三丈开外的许愿池里落去! 为头的胖子刚刚赶到,见势不妙,刚想扭身回跑。 徐玄生岂容这首恶逃脱,左手长臂一探,抓住他后颈脖一拖,右手抓住他右肩,借势一甩,扔向许愿池。 “扑通”入水的声音,接连响起, 最先停住的高瘦青年吓得尿了裤子,自混社会以来,打打杀杀过多回,几时见过这等猛人,举手投足,便将三人扔下许愿池! “还想要我动手吗?” 徐玄生一步步逼过去。 “不不不!我…我自己下去!” 高瘦青年逃无可逃,微一转向,奔跑几步,一闭眼跳进许愿池里, 丈五方圆的许愿池里,顿时多了四个大王八,在水中扑腾,一时间哪里爬得上来。 还好池中水浅,一时不至于淹死。 “哪来的混蛋!敢在灵隐寺来撒野!” 一声断喝,一个身影便向徐玄生扑了过来。 徐玄生一见,是个月白僧衣的和尚,正是药师殿前两个护殿僧人之一! “好你个秃驴!不分青红皂白,便出手伤人,你也下许愿池做一回王八吧,反省反省!” 守殿僧人早早就看见徐岳两个另类,一路东张西望,过殿不入,逢佛不拜,早就心里有火,见到徐玄生不顾佛门净地,与人争强斗胜,打架斗殴,将人扔进许愿池。仗着练过几年,有些功夫,忍不住出手,要将他拿下,出口恶气! 徐玄生暗运烈阳一炁功,使一招“狮子搏兔!” 轻松擒拿住护殿僧人右肩右臂,再使一招“推窗望月”。把动手的光头和尚,推送进许愿池中。 药王殿前另一个护殿僧人大吃一惊,他是知道师兄的功夫了得,但在这年轻人面前,犹如婴孩一般,毫无还手之力。 暗想自己再上,也是白搭,返身操起殿墙上挂着的一个锣搥,对着悬挂在殿廊下的一面铜锣,“咣咣咣”一阵急雨般地敲打。 “有人打架啰!” 此时,药师殿的香客听行争吵,纷纷赶出殿来,驻足看热闹! “走吧!今天是个黑煞之日,不宜出门!” 岳秀山心里好不晦气,游西湖被人溅一身湿,到灵隐寺,又惹下这些麻烦,不如回住处待着自在。 “哪里走!” 另一个护殿僧人,扔了锣搥,跳下殿廊,拦住两人。 “你打算怎的?” 徐玄生并不是个怕事的主,若不是顾着岳秀山,他话都懒得说,敢拦住他,照打不误! “你们在灵隐寺打架也罢了,还打了我师兄,就想这样溜走?别做梦了。等着受处罚吧!” 说话间,一群手执齐眉棍的黄衣僧人,从人群外挤进来,瞬间围成一圈,将徐岳两人围起。 “哪里来的野小子,胆敢打伤我灵隐寺的僧人,还不束手就擒!” 为首的黄衣和尚齐眉棍向着徐玄生一指,大喝一声。 “是你灵隐寺不分是非,先动的手!” “哪来的废话!布阵!” 十八个黄衣和尚分花拂柳般,穿插走动,瞬间布成一阵,将二人团团围在阵心! “十八罗汉阵!” 徐玄生一见架式,这是要群殴自己的意思! 自己虽然赤手空拳,倒也不惧,只是岳秀山也在圈阵内,心里不免有些担心,他也知道岳秀山内功造诣颇深,但一个小姑娘,也不知与人动过手没有,万一照顾不周,一个闪及伤了她,那后悔都来不及! “小山,我送你出阵!” “没事!这算什么阵,十几个没有功力的花架子,能碍什么事, 要不你我比一比,同时动手!看谁放倒的多!” 徐玄生一听,这小妞绝不是个萌娃新手,心里一松。 “好!动手吧!” 岳秀山如母虎入羊群飞花逐春风,只见残影闪动,刹时突入棍影之中。 见到许愿池里扑通扑通水响不停,看来向王八池扔,还是很好玩! 这也是最好的办法!双方又不是生死大仇,也不到非死即残的拼斗,扔下池中乃是一件雅事。 岳秀山手足并用,太极拳借力打力,在一百零四窍通融的阴阳无极功加持之下,没有一个僧人是一招之敌,一个个如同下饺子般,向许愿池掉落。 好猛的虎妞! 徐玄生没想到岳秀山说干就干,话音刚落,就出了手,惊愕之间,就有三四个僧人飞向许愿池! 这这还了得! 虽说二人的输赢不重要,要是两人比分拉得太多,我这隐仙派三界行走的面子往哪搁?她一定心里会瞧不起我! 徐玄生也不再留手,长啸一声,双手一探,抓住两棍劈到肩头的齐眉棍头,大喝一声,混元一炁功运足,两膀一震一抡,两个黄衣和尚,不及撒手,被自己的齐眉短棍翘起,抡飞而去,落向许愿池中。 本来宽绰的许愿池中,掉落四五个人,不见拥挤,一时间,如寒鸦赴水般又落下十几个来,就是水池中养满的鲶鱼,扑腾不休! 本来那五个落水的,有两三个攀爬到边沿,都快上来了,谁料又掉落十几个下来,连吓带抓挠的,又滚落下来了! “住手!住手……!” 第88章 大师兄 只听得一声高呼,殿后小道上急急奔下来两人,一个西装的中年人,一个身披大红袈裟的白须和尚。。 有人眼尖,认出是灵隐寺的当今住持惠宁大师。另一个中年人在杭城也是赫赫有名的大佬。商业大亨张东江。 围观的香客见到重量级人员登场,顿时裂开一道口子,让两人进来。 徐玄生和岳秀山正打算一鼓作气,把十八罗汉仅剩的四位,一起送入许愿池当王八。 听得有人贯以深厚内力的呼喝,稍愣之下,便罢了手。 “来的可是一山师妹?” 那西装中年人隔着十余丈又喊了一句,岳秀山定神一看,原来是大师兄张东江到了! “大师兄,正是我!” 岳秀山连忙挥了挥手,迎了上去,大师兄张东江每隔两三年,都是上鱼脊山拜望师尊冲虚道长,只是都是青色平服道装,像这样名牌西装的模样,还是第一次见,不刻意留神,差点没认出来。 “一山师妹,过来见过方丈惠宁大师!” 张东江指着岳秀山对惠宁大师说道, “她是我师尊的关门弟子,道号一山!师尊常说,我师兄弟四个,江河湖海,不如一山!说的就是她!” “见过惠宁大师,您别听我大师兄胡说,我师尊开玩笑的!” 张东江在杭城打拼三十多年,与灵隐寺惠宁大师相识多年,两人交情匪浅,今天闲着,过来与大师品茶闲谈。 听到药师殿示警锣声,分明是有武林之中挑事,两人听到,甚是奇怪! 便放下茶盏,走过来看个究竟,到底何方人氏,敢在灵隐寺撒野。 张东江远远看见岳秀山出手,招式内劲与自己一脉相承,一眼识得,且功力犹在自己之上,普天之下,除了我那个不世出的小师妹,舍她其谁? 见与灵隐寺十八罗汉阵相斗,怕小师妹手下没个轻重,弄伤了灵隐寺僧人,到时不好调和,于是远远运功呼喝了一句住手! 张东江久混江湖是个人精,凭自己与灵隐寺的交情,小师妹与灵隐寺有冲突,有自己镇着,没人会不给面子,但作为年轻一辈,给惠宁方丈见一礼,也算是给灵隐寺一个台阶下。 岳秀山恭恭敬敬给惠宁大师行了一个道门后辈礼。徐玄生也只好跟着行了一礼。 “阿弥陀佛!老衲实不敢当!令师年近百龄,张施主与老衲平辈论交,老衲岂敢受你晚辈之礼!” 惠宁大师将身微侧,还了一礼。看了一眼徐玄生。 “这位又是……?” “小道出身隐仙一派!” “隐仙派?三界行走使……?” 惠宁大师广闻博记,倒是略知隐仙派的传闻。 “正是敞派!” “小师妹,你们怎么…怎么与灵隐寺起了冲突?” 张东江想化解双方芥蒂,还是先问一下缘由,方好做和事佬! 徐玄生不待岳秀山说话,便抢先把他俩西湖上被四个混混故意恶作剧,到灵隐寺再相遇,四个混混再次先行动手挑衅,以及药师殿护殿僧人不问是非参与,和另一个僧人鸣锣报警,十八罗汉出现,布阵要擒拿他俩的经过,详细说了一遍。 “惠宁大师,您看这个事……!” 张东江一听,就知灵隐寺有些理屈,反正小师妹没有吃亏。想看惠宁大师怎么说法,把皮球踢了过去。 此时,剩下的五个僧人见方丈出了面,又明知斗不过,都跑去许愿池里,将师兄弟从水中救起。 惠宁大师望了一眼,见众人虽然狼狈,却是无人受伤,心里一宽! “道静!你过来一下!你为什么要与这两位施主动手?” 道静就是药师殿护殿僧人,些时落汤鸡似的,一身湿透,满脸羞愧地过来。 “是…是弟子见他二人,过殿不礼佛,在寺内东张西望,又在寺里与人打架斗殴,扰乱我灵隐寺的规矩,弟子不忿,才…。” “阿弥陀佛!你鲁莽冲动,不辩是非,妄动无明,你回戒律堂面壁思过三天,去吧!” 复向徐岳举掌一礼, “灵隐寺弟子冲撞了两位居士,还望谅宥!” “算了吧,反正我们又没吃亏!” 岳秀山摆了摆手, “哈哈!这样最好!惠宁大师,今日叨扰了,我师妹初到杭城,我得陪她逛逛,告辞了!” 张东江见双方都没再纠结这次冲突,便与惠宁大师道个别,带着徐岳二人出了灵隐寺! “小师妹,你到杭城,怎么不来找我?” “大师兄两三年回一次观中,我又没有你的联系方式,怎么找你?” “哈哈!是师兄错怪了你!那你现在住在哪里?” “我啊在经元堂打工玩儿!徐玄生是我的同事,今天有假,出来看看!谁知出了这档子事,闹了个没趣!” “经元堂是徐经元的公司,你不如到我的公司来,想干嘛就干嘛!” 徐玄生一听,心里一紧,这不是明摆着挖他的墙角吗,但他们是师兄妹,自己还真不好说什么! “大师兄,师尊赶我下尘游历红尘,增长见识。来你公司,有你罩着,我就是个吃干饭的,啥用没有,不来!” “张师兄,小山在经元堂也挺好的,很轻松也很自由。” 张东江看了徐玄生一眼,就知道这条猪是存心要拱师妹这颗好白菜。 不过,刚才在灵隐寺看到他的功夫,只怕一点不在小师妹之下,也算得是道门中少有的高手。 “那也行!你喜欢待在经元堂就先干着。有什么事,记得与我联系!” 傍晚,张东江在一个低调的高档酒店,宴请徐岳二人。 饭后,徐玄生和岳秀山回到财富国际小区, “徐大头!惠宁大师说你三界行走使是什么意思?” 岳秀山一直憋着这个疑问,直到回到房间,再也忍不住要问个明白。 “这个…!说来话长!” 徐玄生倒不是顾忌什么隐私,而是不知从何解释起。 “如果说把人鬼仙各处的空间独立为各自的世界,即冥界人世界和仙界,我们隐仙派传人就是在这三界中,替别人跑脚的存在。说得好听点,才叫三界行走使!” 第89章 来自仙界的垃圾 “听起来好厉害的样子!” 岳秀山一副萌萌的向往神色, “徐大头,你…你去过仙界?仙界好不好玩?” “能不能别叫我徐大头?” 徐玄生打小就有人拿他的大额头说事,心里有些抗拒。 “你的头还不够大?你的额头比别人多出好大一块!” 岳秀山借着酒后微醺,伸出纤纤食指,指着徐玄生寿星般的前额。 “大!大!行了吧!” 徐玄生很无奈,他的前额也没什么稀奇,是比别人稍宽大一点而已,但哪有这么夸张。 “你真去过仙界?真有神仙?说说仙界的情况。” “以前我师父在的时候,都是他老人家履行行走之责,师父去世后,我也仅去过一次仙界。 仙界的等级肯定是强过我们人界,我在仙界,五识受到了很强的压制, 仙人其实都是人界飞升去的修仙者,或是死时意识超强的鬼魂,只是一种比我们凡人掌握力量更强的一类人。 同时,我也怀疑,人界绝不仅止只有我们这一处,肯定也有其它世界的修仙飞升者,我甚至怀疑,仙界有天生的原住仙人。 因为我也仅仅是张天师府下行走,入了仙界,也不允许乱跑,又有时辰限制,只能在设定的路线行走,且又只去过一次,所知也有限。” 徐玄生自然不会对岳秀山有所隐瞒。 “哦,仙界也不过如此!那你上次去仙界,难道没有弄一点仙界的东西回来?” 听得徐玄生这么一说,岳秀山兴趣减了一半。 “我捡…我弄了几件回来,一时还没弄明白,到底有啥用?” “能给我开开眼界吗?” “这当然可以!” 徐玄生进自己的卧室,拿过来一个包!打开,将包中的东西一一拿出来。 一个豁口的花瓶,断成两截的碧玉箫,一支秃了的毛笔,一挂参差不齐的流苏,缺少一足的香炉,几块撕碎成块的画,一把干枯的杂草。 “这些是你从仙界带回的宝贝?你这是哪里捡来的垃圾吧!” 岳秀山大失所望,就这一堆破烂,也是从仙界带回的? “你你说对了,这些就是我从垃圾堆里淘回来的,真正仙界的宝贝,哪能够到我这样的凡人手中,不过,即使仙界的垃圾,我想也应该有点用,至少独一无二,去拍卖的话,也值不少钱!” “去!谁稀罕这些破烂!” 岳秀山见徐玄生把手放在包里,不再往外掏,心想,这小子是不是有好东西舍不得掏出手,一伸手,扯过背包,往里一掏,绵柔丝滑。吃了一惊,抖开一看,是一套女人的贴身衣物! “哇!徐大头,你好变态!你有恋物癖吗?这是偷了谁的?” 这明显不是一套新内衣,而且是穿用了很久的样子。 “你…不是你想的那样,这…这也是那次淘垃圾捡来的。真的!” 徐玄生顿时急赤白脸的,他正在犹豫要不要拿出这套内衣时,谁料岳秀山会抢过去! “你骗鬼去吧!” “真的不骗你!这真是仙界的东西!我…我试过了,水火不侵,不信,我用火烧给你看!” 徐玄生一时急于分辩,飞快地找出一个打火机,打着火,拎着一件胸衣去烧,真烧了一分多钟,衣服没有一点变化! 岳秀山见这胸衣有些奇怪,一把夺过,双手抓住,运上几分混元无极功,用力一撕, 咦?竟然撕不动? 凭她刚才的力量,这世上任何纺织品也挡不住她的暴力撕扯! “还真有点古怪!” 展开一看,发现居然一件胸衣没有任何裁剪缝合的地方。 天衣无缝? 那条小内内也是一样! 这真是仙界的东西,不像是缝制而成,更像是什么材料炼制成的整体。 “真不是我偷的,没骗你吧!” 徐玄生终于松了一口气,不然,戴上一个变态的帽子,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岳秀山有几分信了, “除了水火不侵撕不动,还有没有别的功能?” “我哪知道!要不你穿上试试?” 徐玄生随口说道。 “徐大头,你想死吧!” “不是!不是!我是说只有穿上感受一下,或许知道这仙衣的好处!” 其实,徐玄生是曾想过,把这套衣物送给岳秀山,因为,即使是宝物,自己也用不上。 “你…” 岳秀山也是一时无话,这东西谁敢试?万一能让什么长得大太,岂不是丑死人了! 算了!先扔到一边, 看看其它再说。 伸手拿过那一支秃了一半的毛笔,入手便感觉非同一般。 “等等!” 岳秀山进到自己卧室,从法器袋中,找出朱砂盒和一张黄纸出来。 用秃头笔蘸上朱砂,默一默神,“刷刷刷”一挥而就,绘成一符! 顿时,一股热浪扑面而来! “烈火符!” 徐玄生惊呼一声! “不错!这笔有些用处,用它画符,比普通毛笔强过百倍!” “给你!反正我不会符术,我隐仙派没有这方面的传承!留着也没用!” 徐玄生终于可以送给岳秀山一件礼物了。 “那谢谢了!你以后要什么符,免费提供!” 岳秀山很是喜欢这支笔,喜滋滋地收起! 接着又开始研究那断成两截的碧玉箫。 “去弄点胶纸来,先接上,吹一吹,看能不能吹响!” “好!” 徐玄生找了一通,啥胶带胶水胶纸都没有,倒是找到两个创可帖。 “这行不行?” 岳秀山懒得奚落他,用两个创可帖,勉强将断箫粘起, 小心扶着,一头抵在桌上,一头放在唇边,鼓气一吹。 “呜……!” “啊……!” 一声惨叫! “扑通”一声,对面坐着的徐玄生往后一倒,连人带椅子,摔倒在地,双手抱头,满脸痛苦! 岳秀山大骇,丢了玉箫,跳了过来,扶住徐玄生。 “徐大头!大头!怎么啦?” “痛…!头痛!” 岳秀山一连几指,点在徐玄生头上几处穴道,并轻轻按摩几次。 过了几分钟,徐玄生才缓过劲来,依然面如白纸,满头大汗。 “好…好厉害!如同小刀在脑中挖一样!” “看来,你淘来的垃圾,还真有些用!” 岳秀山把徐玄生扶起坐好,去倒来一杯热水。 “这玉箫要是能修补好,是个不错的宝贝!” 徐玄生打量着桌上剩下的东西,忽然发现少了一样东西。 “咦?我…我的仙桃核呢?” 第90章 你就是纯阴之体 那枚仙桃的核,是当时徐玄生最看重的东西,感觉用来泡水喝,应该能增长自己的功力。 只是一回到杭城,打理两边的公司和处理小女孩苏棋棋的病,忙得不可开交,根本没有时间来处理这堆来自仙界的不明之物。 徐玄生把袋子翻了个底朝天,又扒拉了一遍桌上的几件其它东西,依然没有找到那枚桃核。 岳秀山不知徐玄生找什么仙桃仙李的,拿过那豁口的花瓶一摇,听得里面“吭当”一声,似有什么东西,向着桌上一倒。 “骨碌碌”滚出一物来! “就是它!” 徐玄生抓起一看。 “坏了坏了!怎么就发了芽来!我还打算泡水来喝的!” “啥玩意?泡水喝!” 岳秀山有点懵,还有从仙界带来的补药吗? “这是一枚桃核!” “桃核泡水喝?你便秘吗?桃核药效太低!还不如我给你开个方!” “便秘什么!这可能是蟠桃园的仙桃桃核! 那可是最次的吃了也能成仙得道,虽然果肉被人吃了,这果核多少也应该有些效用,用来泡水喝,说不定是能大大地冲关过窍,增强功力!” “你恶心不恶心?这可是别人吃剩下的桃核,你怎么不把仙人拉下的粑粑弄些吃了?说不定大补呢!我吐!呕……!” “你能不能不说得这样恶心?不知你的功法到了什么程度? 如今这世间,能用来修练功法的天材地宝越来越少,而我们的功法越到后面越艰难!有时一个窍穴,或许需要十数年的水磨功夫! 如想功法大成,一望仙途,谁还不尽一切可能提升?但凡能提升功法,恶心一点算什么! 中药中不一样有人中黄人中白这类恶心药物,为了治病活命,不照样有人吃。” 徐玄生也是一番苦口婆心的解释! “要吃你吃,反正我不吃,恶心死了!即使成仙,雷劫时都会有阴影!” 岳秀山懒得理这个恶心的大头鬼,自己将那撕成几块的画卷,慢慢拼接起来,是一幅云遮雾罩的山水画。 “想吃也吃不成了!这桃核放在花瓶中才几天?就长出一寸多长的芽尖了。 也不知能不能种得活?将来能不能结桃子,要真能结出桃子,这仙界异种,或许还会有些用处?” “种桃?” 岳秀山一听将桃核种下,突然想到自己葫芦中的液体! “这个可以试试!我有好东西,可以保障它能种活,还生长得快!” “啊?你有什么?” “你瞧不起谁?就你有这一堆破烂兰,我也有宝贝!” 岳秀山有点争强好胜的孩子气,跑回房间。将葫芦取了出来。 “这葫芦里的液体,随便一滴,可以让植物十倍甚至百倍地生长,如果你的桃子真有用,配上我的这种神奇生长液,或者有机会吃得上这种桃子!” “还有这种好东西?你怎么不用来种修在练用的珍贵药材?” 徐玄生一听大喜,连忙抢过来,可是一连几下,都拔不下塞子。 “就你聪明!没有种子种个屁!连个葫芦都打不开,你大头里装的是啥?” 岳秀山对徐玄生私藏女性内衣和想吃别人吃过的桃核,有些讨厌,说话间不觉要奚落他一下! 接过葫芦来,反向一拧,拧开塞子,递给徐玄生, 徐玄生凑近一闻,一股草木清香之气透入,浑身一轻,如同吃了人参果一般,通体舒透! “这精华之液难道不能用来练功?” 徐玄生立马想到,有这功效,应该可以用来修炼啊! “没试过!你不怕变成二师兄,你可以试试! 首先说明啊,出了任何古怪,你纯属自愿,本人概不负责!” “这个……!” “别这个哪个了,去买点胶水上来,把这幅画粘好,看看这画有没有妙用!” 徐玄生很听话,下电梯去外面买上来一瓶浆糊,岳秀山早就裁好了一张衬纸,两人很快就把画粘好。 当岳秀山把画朝着徐玄生一展开,徐玄生只觉得眼前光影一晃,眼前景状一变,只见白雾茫茫一片,白雾翻滚,不知身处何地,不辨东南西北。 好在这种幻境只维持了几秒钟,便轰然碎裂一空,恢复了客厅里的形状。 岳秀山见徐玄生一刹时,目光呆滞,茫然失措,但只维持了几秒钟,眼光便恢复了清明。 “有什么妙用?你看到了什么?” “雾!漫天大雾!不知自己在哪里?可能是这画已经破损严重,能量不足,仅维持了四五秒,便消失了!” “这技能有点鸡肋啊!” 岳秀山只觉得有些索然无趣,随手又拉过桌上徐玄生的背包,想看看还有没有好东西,见里面还有一个巴掌大的黑色小束口布袋。 “这又是啥玩意?” 岳秀山翻出来拿在手中,仔细看了一番,袋口收束,不能打开。 “这是干什么用的?里面有啥?” “这是修仙之人使用的储物袋,也是我隐仙派千多年来跑腿的酬劳,是我上次去仙界,面见张天师讨来的!里面是仙人修炼用的仙晶,可惜我打不开袋子,现在也用不上!” “你连袋子都打不开,要来何用?” “现在打不开,不代表将来打不开,只要我一百零八窍通畅,找到一个纯阴之体的人同修合炼,阴阳互种,唤醒灵根,就可以吸收天地灵气,炼气筑基,一旦练出神识,就可以打开这个储物袋,取出仙晶来。” “神识?神识是什么?” “神识是人的意识能量外放,一般至少是炼气后期才能修炼出神识。” 徐玄生的师父多次在仙界行走,这些修仙方面的知识,倒是比其它道教门派要知道得多一些,自然也说给了徐玄生知道。 “不是只要一百零八窍贯通,就有可能炼气修仙吗?什么还要阴阳互种,唤醒灵根?” “我也不知道,但这是张天师大人看在我隐仙派千多年跑腿的份上,特意指点我的,应该不会有错!” “纯阴之体?这要到哪里去寻?满世界人口数十亿,你知道哪个是纯阴之体。” 岳秀山觉得他很搞笑,内功要修到一百零八窍贯通,一辈子都未必能够,还要找纯阴之体的人配合,并且这个纯阴之体之人也一样要一百零八窍穴贯通,这比中彩票难度大多了! “你就是纯阴之体啊!” 第91章 想利用我? “什么!” 岳秀山一蹦而起,离开徐玄生三米远,用纤纤玉指指着那大头说, “我是纯阴之体?那你送我阴冥石,就是为了想利用我?” 岳秀山反应激烈,感觉到一种被欺骗的屈辱。 “不不不!” 徐玄生心里一沉,我真不是要利用你,要利用,也是互相利用,共同受益嘛,干嘛反应这样大! “阴冥石是张天师大人,指点我寻找纯阴之体人的方法。只有能吸收阴冥石中之纯阴之气修炼的,才会是纯阴之体。” “哼!原来你刻意接近我,就是因为我是纯阴之体!为了你能唤醒灵根,才故意讨好我,徐大头!你就是个渣男!” “小山!你身入道门,难道不想修炼成仙,长生不老吗?” “这个……?不劳你费心!我会自己想办法!” “小山,话不能这么说,修仙是艰难而寂寞的,多一个人相伴,远比一个人探索要容易得多,何况,像你我这种体质,阴阳配合,相辅相成,两体同修,效果……。” “你…你胡说什么?我才十七岁!同修你个大头鬼!你思想好龌龊!我…我不与你说了!” 岳秀山的脸刹地通红,呼地站起来,愤怒地吼道。 “哎哎!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小山,你听我说,我是说我们如果同炼一种功法,阴阳内气互换,效果会更好!不是你理解的那样!” 徐玄生急得语无伦次,只能努力解释。岳秀山一听,怒气稍稍平复了一些, “还不是一样,把我跟你绑在一起!” “还早呢!就是想要阴阳同修,也必须要我们的内功大成,一百零八窍穴贯通,形成无垢之体后,才可以的,也许还要好多年! 小山,不知如今你的内功到了什么境界?” “一百零四穴!” “啊?好厉害!我也才一百零五穴!” “喂!你到底是夸我还是损我!大头鬼!” “不是,我比你大三四岁,才多通一个窍穴,当然是你更厉害!” 徐玄生有点欲哭无泪,今天才发现自己有多笨口拙舌,哄女孩子好难! “哼!” 岳秀山渐渐气消,不再说话,慢慢又坐下,摆弄着手中的储物袋! 突然想到,自己的破妄神光,忙将精神注于双目之中,发动破妄神光,向着储物袋一扫,果然看见储物袋中,有十几颗晶莹剔透荔枝大小的玉石。 意想着破妄神光将玉石一裹,给我出来! “吭当”一声,一颗仙晶凭空出现,掉落在桌上。 “啊!” 徐玄生惊叫一声, “′你有神识?怎么可能?” 岳秀山自己也不可置信,我的破妄神光是神识?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我从小就练一种看破虚妄的功夫,叫破妄神光!用它可以看进这袋子里!” “你…你真是个怪物!” 徐玄生惊诧莫名,她现在就炼出了神识,这是一种什么功夫? “徐大头!你会不会说话!你才是个怪物呢! 我有这个本领,你嫉妒了是不是!” 岳秀山心里很是痛快,虽然自己比大头鬼少通了一处窍穴,这隔空取物的本事他就没有。 但她知道,破妄神光绝不是神识,但必然融入了强大们精神力,便是与神识有一些相似的用处! “这就是仙晶?” 岳秀山拿起桌上的仙晶,握在掌中,只感觉是一颗热乎乎刚煮熟的鸡蛋一样。 这是一个蕴藏巨大能量的晶体,岳秀山暗暗运转混元无极功,用力一吸,丝毫没有动静。 “不要!” 徐玄生见到岳秀山默神运功,吓得肝胆皆颤!如果这仙晶如同废仙丹一样,她必定会被海量的仙灵力撑而亡! “你叫什么!根本就吸不动!” 岳秀山摊开手掌,将仙晶扔在桌上, “明明这里面有丰富的灵气,咋就用不上呢?” “吓死我了!还好你吸不动,不然,你就完了! 这是仙人修炼的仙晶,我们肉体凡胎,根本就承受不了这种巨大的能量!你…你千万不要再这样莽撞了,差点出了大事!” 徐玄生抹一把额头上的汗,后怕不己! “别弄了,收起来吧!你试试能不能把这些都收入储物袋里!” 岳秀山听到徐玄生一番解释,心里也吃了一惊!真要是如他所说,被仙灵气撑爆而亡,那就太冤了,也就不敢再随便弄了,还是等以后…以后铸就了根基再试不迟! 就接徐玄生所说,运展破妄神光,将一堆仙界垃圾一一收入储物袋中, “这一把草,要不明天煮一根试试,看看能不能对修炼有作用?” “这个倒是可以一试!煮出汤来可以小心尝试,风险应该不大!这个桃核反正没什么用了,明天弄些泥土,用葫芦里的精华液种下,看能不能养活!” 第二天,徐玄生买了一个浴缸大的花盆,放在阳台上,弄来两麻袋泥土填上,把发芽的桃核种在里面,取一滴葫芦中的液体,稀释在半桶水里浇上。 岳秀山把那把仙界来的干草,挑出一株来,洗尽泥土,浸泡了两小时,买来一个电炖钵,足足炖焖了二十四小时。 “大头!该吃药了!” 岳秀山恶趣地喊徐玄生过来试药! “我们还没结婚呢!你能不能不要下手这么早!” 徐玄生刚刚去阳台看过种下的桃核,一夜之间,就破土而出,长出一寸来长的小苗,心里正高兴! “你到底喝下喝?不喝我就倒掉了!” “喝!喝还不行吗?我死了你不要为我守寡就是!” “你吃得很少,放屁倒是很多!再啰嗦!我真弄死你信不!” 岳秀山现在是收敛起所有温柔,想占姐的便宜,门都没有! 面对这一盆淡黄色的草药汤,徐玄生也禁不住心里打鼓,为了修炼,只能拼了。 用汤匙舀了两三滴,眼睛一闭,往口中一倒,含在口中。 一丝清凉之线渗入喉舌,迅速扩散。 有门! 徐玄生急忙运转烈阳一炁功,将这一丝清凉之线,收束于经络中运转,虽然效果不明显,至少这草药汤对修炼是有用的。 赶紧端起汤盆,“咕咚”两大口,草药汤入腹,这次药力明显增强了几十倍,行功运转之间,经脉隐隐发胀。 岳秀山见徐玄生喝了两大口草药汤,一时间满脸通红,气息粗促,闭目不语!心里不由有些担心! “大头!到底怎么样?会不会死!” 徐玄生顾不上说话,急急运转烈阳一炁功,过了十几分钟,灵泉穴隐隐松动,感觉得药力已经不足。 “死不了!好得很!” 说完又端起盆子,咕咚了几口! “喂喂,给我留点!让我也尝尝!” 岳秀山急了,你个大头鬼,我好不容易熬了二十多个小时,你不给我留点,我掐死你! 第92章 鬼市 日子不觉过去了二十多天,阳台上大花盆中,种下的桃核,都长出一尺来高了,这葫芦中的精神液,看来对催熟植物生长的作用巨大,这桃种毕竟是来自仙界异种,如果是平常草木,只怕早长成参天大树了。 岳秀山把自己关在卧室中,与陈玉娇通了好久电话,陈玉娇在长沙公司里安排好了工作,已经去桃江县那边了! 桃江县的药厂,生产设备基本安置完毕,第一批药材也陆续入了仓库。 江宁中医大学附属医院和昭通市中医院,对《天心理肺丸》和《龙虎肝胆散》的临床治疗报告,也汇总过来, 岳秀山整理了一下,发给长沙的公司,让他们去药监局申请生产许可批字! 除了那个叫徐浩宇的家伙,一直没有露面,其它的倒也一切如意! 两个人除了偶尔上班,没事就待在出租房里,将剩下的仙草,慢慢煮成汤水,双双修炼。 功夫不负有心人,这二十多天,两人各自双贯通了两处窍穴,想要再一鼓作气,贯通全身一百零八穴,可惜,仙草被他们全部糟蹋完了。 想要再进一步,看来就需要寻找别的天材地宝了。 最有希望的,当然是阳台上的那株仙桃树了。 只要几年内能开花结果,助二人通开全身窍穴并不难。 徐玄生打算好了,这株桃树五年如果不结果,就砍了煮汤喝,他还就不信了,仙界的野草都能修炼,这株仙桃会没有一点效果。 经元堂公司对岳秀山的奖励也下来了,凭着《杞茸仙露》饮品配方和《杞茸补元液》养生配方,奖励了一百万元和提升她为正式研究员。 徐玄生时不时抽空回到自家别墅之中,看看苏棋棋,苏棋棋的心脏瓣膜修复手术很成功,身体状态也恢复了正常。 虽然花费了近百万,徐玄生倒是不在乎,这孩子够可怜了,自己有能力帮她一把,也是理所当然。权当积些功德。 恼火的是苏棋棋不知受了谁的指点,口口声声叫他爸爸,他也没法,瞧着她可怜,随她叫去!只是这将来如何向岳秀山解释才好? 徐玄生请了一个保姆,专门负责苏棋棋的生活起居,并且把苏棋棋送入附近的一家幼儿园,自己也就省了不少事! 妹妹的学习,徐玄生联系了一个在杭城工作的大学女同学,让她给妹妹到家辅导,成绩也有明显的提升,爸妈回来也可以交差。 岳秀山的两个配方,徐玄生很快安排了验证,效果非常完美,可以马上启动生产,公司一时之间没有太多的事,安排好广告部对新品的宣传投放即可。 然后,就尽可能地与岳秀腻歪在一起。 两个人都偷偷把自己公司的事安排妥当,再安下心来想办法解决修炼的事。 因为岳秀山对经元堂的贡献非小,徐玄生借机暗中指示郭守元,放了岳秀山一个月的假。 一个月长假,岳秀山不用上班,徐玄生就可以有更多与她相处的时间,虽然岳秀山对徐玄生也长时间不上班心有怀疑,但这是他的私事,她并没有太多去关注。 这天,岳秀山打算自己调配一种丹药配方,看能不能用来给自己与徐玄生修炼,突然电话响起,拿过手机一看,是大师兄张东江打来的。 “一山!今晚上有没有时间?” “大师兄,有什么事,如果是吃席赴宴引见名流大佬什么的,我就不来了!” 这段时间,大师兄没少带她去参加各种聚会,也是想给小师妹拓展一下人脉,但岳秀山并不喜欢这一套,特别是与徐玄生确定了要炼气修仙的目标后,更不喜欢把时间浪费在这种交际上。 “呵呵!这次不是!大师兄带你去一个没见识过的地方! 鬼市,你知不知道!” 张东江四十出头,快奔五的人了。离开临天观近三十年,自己打造了一个庞大的商业帝国,明面的和隐藏的,总资产数千亿,在东南一带,谁人不识。 但几次要出资大修临天观,冲虚道长都不允许。 第一,冲虚道长不想临天观暴露在大众视野之中。 第二,道家讲究一个冲淡平和,与世无争,而不是享受奢华,沉迷红尘感受。 第三,说到底,冲虚道长也有点嫌弃张东江师兄弟的钱财不是那么干脆纯净。 试想,哪一个大企业大资本,在发展的过程中,没沾染一点血腥和强取豪夺的剥削。 遭到师尊的拒绝,总感觉师恩深重,报答无门,很是愧疚。 而小师妹是师尊的关门弟子,也是师尊最看重的精神寄托,照顾和保护好小师妹,也是报效师门,师尊老人家肯定会高兴的。 所以,除了为师门寻找修炼物资,带小师妹见识见识一些江湖隐秘,也是非常必要的。 对于那个跟屁虫一样吊在小师妹身边的徐玄生,张东江这段时间也安排人做过深入的调查。 彻查之下,这家伙身世还算清白,他父母两个来杭城十几年,张东江并不陌生,倒确实是对老实生意人。 这家伙七年前跟随了一个游方老道,拜入道门,短时间内将一身内功修至化境,张东江那日一见,就自愧不如,也只有小师妹可以比肩。 凭心而论,这小家伙确定是个难得的人才,也勉强配得上小师妹,以他与小师妹的功夫,正常交手,这天下古武门派中,张东江还找不出谁可与两人争锋。 虽然临天观属于天师一教,不忌婚嫁,但这事张东江还是决定把消息送回临天观,让师尊定夺。 “鬼市?那是个什么地方?需要带法器过去吗?驱妖捉鬼的话,我去试试!” “唉呀!哪里有鬼要你去捉,鬼市是江湖中古武人士的隐秘交易场所,大家都不愿抛头露面,中间人约定一个僻静地方,以便大家自由交易,各取所需! 因为不出现在大众视野中的交易集会地,又是夜间聚会,所以叫鬼市!” “这个好玩!大师兄,我去了,需要准备什么?” “这个……。像我们临天观的丹药,现金!用不上的稀缺物品,带上既可以与人交易,也可以摆摊售卖,你自己看着办!” “好呢!大师兄,你出发时过来接我就是!” “好,就这么说定了!” 岳秀山正愁找不到修炼物资,有这样一个交易会,自然不想错过! “徐大头!你去不去鬼市逛逛?” 第93章 鬼市淘宝 “鬼市?当然要去!” 徐玄生作为三界行走,他师父自然少不了教给他一些江湖秘辛。对鬼市自然不陌生,只是因为他年纪轻轻,身名不显,江湖上没几个认识的大佬,也自然没有人通知他! 岳秀山要去鬼市,他自然要跟着,虽然知道岳秀山天赋异禀,内功高绝,但毕竟年纪太轻,江湖经验不足,江湖中人的下作手段,层出不穷,不是说你内功高,就能稳赢不输,杀人害人的伎俩防不胜防,他哪里放得下心! “是大师兄安排的吧!” 这段时间,徐玄生也跟着岳秀山一起,叫张东江大师兄,全不把自己当外人,用他的话说,他隐仙派与临天观同属天师教一脉,他一个孤家寡人,让他再拜在临天观门下都行。 何况,天下道门是一家,他叫张东江大师兄,也没有什么不对,毫无违和感。 “是的!你有什么东西可以去交换的?” “我?” 徐玄生一想,自己还真没有什么稀罕物件,可以拿出去与人交换。那些仙界来的垃圾明白了用处的,舍不得去换,不明白用处的,别人也肯定不会要! “要不,那豁口的花瓶拿去交换行不?” 那个尺来高的花瓶,造型优美,敞口秀腰微腹低蹲,异于平常所见,岳秀山插了一支玫瑰花,二十多天不见枯萎,鲜艳如故,有一次被徐玄生撞倒在把,摔在磁砖地板上,没有丝毫破损! 本来,岳秀山还以为这花瓶有类似老上老君的紫光葫芦和羊脂玉净瓶的功能, 也曾偷偷把瓶口对着徐玄生后背,连喊几声徐大头,徐玄生也答应了,硬是没把他收入瓶中,一点变化都没有,就彻底不在意这破口货了,除了敲不烂和保鲜,这豁口花瓶好像没别的用处了。 “这个破瓶子很鸡肋,拿出去交换也行!” 岳秀山觉得这花瓶留着没什么用处,拿出去忽悠一下不懂的人,说不定能换来别的修炼物资。 “小山,要不你多画几张符,拿出去交换,这不更实惠?” “好呀!徐大头!想把我当免费劳力是不?” 岳秀山有点故意虐着徐玄生的意思,不过这个主意倒也不错,有了仙界淘来的那支秃笔,画出的符来,品阶提升了好几个层次,应该价值不菲! 傍晚六点,张东江的大奔来在小区,接了二人上车,徐玄生老实地坐上副驾! 小车出了城,一路向西,越走越偏僻,一直开上乡间小道,最后进入山区。 最终,在一处山口,路旁站着两个人,打着手式,示意车辆停下。 路边已经停下了七八辆车,待司机停稳车后,张东江拿出三个黑色口罩,自己带上一个。 “你俩也戴上吧!进去后,少说话,不需要的东西莫乱问价,看准的东西没交易完成前,不要随便上手!” 张东江下了车,向两个守在路边的人,做了一个翻云覆雨的手式,两个人躬身放行! 徐玄生和岳秀山各背一个包,跟在张东江身后。一齐沿着小路向里走。 “大师兄,你不要带个包?等会你拿什么交易?” 徐玄生见张东江把司机留在车上,两手空空向里走,不觉有些奇怪! 张东江笑一笑, “有钱不行吗?到里面,东西都是以万起价,左手从小指到拇指,依次是个十百千万。右手是代表数目,交易中,讨价还价是一般都不声张的, 以物易物,有时也需要补上差价的,如果你们看上什么,可以让我来交易!” 两人点头答应。 走了约一两里地,是一块略平坦的地方,好像有人事先割去草木,略作填平。 甚至还不如乡下小村镇平常的赶集,在路的两边,已经有人摊开塑料布,摆上了要交易的东西。大概已经摆上了二十多个摊位。 徐玄生岳秀山跟着张东江,沿路先观察了一圈。 我的个乖乖! 果然有不少好东西。 那个何首乌就有两尺多长,双臂双腿均匀,大头凸目,口耳齐全,至少也有百年以上! 那边一块野生黄精,起码二十多斤重,虬盘纠结,年份最少也有两三百年吧! 其它的人参茯苓之类的,没有几样是平常能够见到的珍品。 除了药材,刀剑器具,矿石木材,丹药符纸,青铜器皿,都摆放了不少,只是是真真假,就各凭眼色了! 所谓鬼市,其实还暗含另一层意思!那就是很多东西的来路,很不光明,徐玄生就发现一些物件,明显是一些盗墓的土夫子弄来的。 徐玄生暗暗运转五华望气术,见到一尊七八寸高的四足青铜小鼎,宝蕴光含,这绝对是一件好东西,具体有什么用,倒是看不出来。 还有一把五寸长的铜刀,刀锷两端各挂一枚古铜钱,刀把尾尖处,一个铜环,环中也是拴着三枚古钱。 这柄小刀,根本不可能是一件实用器,更像一件法器。 徐玄生同时也看了一眼那个巨型黄精和人形何首乌,心里暗暗一惊,他娘的,那人形何首乌没有一点精华气息,妥妥的一个人造假货。 那盘黄精倒是光影莹莹,精华内敛,确实是有三百年以上的生长期了! 一圈下来,徐玄生确实发现了不少好东西。 徐玄生岳秀山跟着张东江逛了一遍,并没有动手与人交易,找处地方,打开背包,摊开一片布单,将准备交易的东西,一件件取出摆上! 不断有人从小路两头走过来,徐玄生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十一点多了,陆陆续续也聚了七八十人了。 开始有人低声询价,试探式交易,徐玄生心里有些按捺不住,担心自己看中的几件东西被别人收购了。 “小山,你看中了什么没有?要不,你先去交易,我看着摊子。” 岳秀山还没答话,张东江踱着步过来。 “你们一起去吧,我帮你们看着就行!” “谢谢大师兄,小山,我们走吧!” 徐玄生第一个看中的是那个四足青铜小鼎,拉着岳秀山走到那个摊子前,用手指了指那尊铜鼎。 摊主也戴着面罩,看神情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 中年人身形高大,一双手掌显得很特别。又宽又厚,显然是一个外家高手。 瞧了一眼徐岳二人,双手互比,打出手式,报出一个五百万的价钱。 第94章 遇袭 徐玄生哪里拿得准这种东西的价值,本着漫天要价,坐地还钱的心态,回了一个四百万的还价。 那汉子立马回了一个喔凯的手式,表示成交,并出示了一串数字账号,示意转账即可! 这就成了? 是不是价还高了?被坑了? 不行!得坑回来! 徐玄生向自己的摊位指了指,作了一个请的手式,示意他过去看看,咱们以物易物再补差价。 那汉子显然不上当,摆了摆手,坚持付款后再说。 “没钱吧!傻眼了吧!” 岳秀山瞪了徐玄生一眼,嫌弃他太不会讲价!掏出手机给他转账付款! 徐玄生才想起自己现在是个公司打工仔的身份,哪里能随便地拿出四百万,不过,你岳秀山也是刚到公司打工,你又哪来的四百万?徐玄生不禁心生疑问。 “你…你又哪来的钱?” “大师兄给的!不行吗?” 岳秀山一伸手,将小铜鼎拿过来,好沉! 小小一个鼎,重量似乎有三四十斤的样子,看来有些古怪! 难怪这人敢开价五百万! “我付的款,对不起!东西归我罗!” 岳秀山单掌托着铜鼎,凝聚目力,看清小鼎之上,密密麻麻繁复交织的纹饰,一时也弄不清楚,这尊铜鼎是做什么用的,总不会是古人用来涮火锅的吧! “先生!且慢!你的…这鼎可以割让的话!我出一千万!” 一个矮胖秃顶的中年人凑上来,低声说道, 岳秀山见他而上蒙块黑巾,露出一双狭细狡黠的眼睛,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理不懒得理他,转身几步,回到自己摊位前。 那矮胖秃子不死心,一路跟过来,见到摊位上的岳秀山绘制的几张黄符,不由两眼放光! “你的…这个!” 岳秀山刚要报出个十万的价,坑一坑这讨厌的秃子,张东江一把将她的手按下。 随便打出一个二百万的价格! 二百万? 至于吗?一张黄纸,一点朱砂,几分钟搞定的东西,要价两百万,大师兄,你真狠! 那秃子明显愣了一下,有些拿不定主意! 张东江却是不紧不慢将五张黄符一字排开,每一张都符文流畅,灵气盎然的样子。 那人看在眼里,爱在心里,试着还了一个一百五十万的价, 张东江一摆手, “谢绝还价!” “好!我买一张!” “对不起!一张不卖!五张打包!” 张东江做买卖就是这么豪横! 他做的生意多是几亿几十亿的,这种几百万的小生意,平常在公司,根本不需要他参与。 今天替小师妹做小买卖,他的气场远远不是徐岳两人能比拟! 中年秃子一咬牙, “行!我要了!” 五张纸符卖一千万,这就成了? 岳秀山如同做梦一般,听到转账成功的提示,然自觉得不真实。 几张纸符能这样挣大钱,我还开个毛线的中药公司呀!没钱花了,画上几张,多大点事! “这个花瓶……?” 中年秃孑买下纸符,又看上了那豁口的花瓶。 “这个不卖!你请吧!” “这…不合今晚交易的规矩吧!” “我说的就是规矩!” 张东江似乎很不喜欢这个中年秃子,一点都不客气,直接拒绝了他。甚至下达了逐客令! 徐玄生心想,这秃子丑是丑点,但付款还是很爽快的,这花瓶只要能宰他个几千万,就给他也罢! 中年秃子听到张东江毫不客气的拒绝。小眼睛中凶光一闪。忽又堆下笑来。收起五张黄符。拱拱手走开了! “大师兄……?” 徐玄生觉得张东江有些莫名其妙。 “这人两眼向内挤。犬齿外呲。躬腰拱背,行走罗圈。一看就知道这人是个扶桑人!” “扶桑人?他要干什么?” “当然是搜罗华夏的古董文物宝贝奇材之类的,能安什么好心!” “那符…?” “没事,那都是一次性消耗品,没有配套的心法指诀内功,他们拿去也研究不出来,正好坑他一把!” 那中年秃子果然不惜重金,见到好东西,一路买买买! “快!去买下那柄法刀!” 徐玄生低声对岳秀山说道,他害怕那柄法刀也被中年秃子收走。 那柄带着五枚古钱的法刀,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摆在摊上,上面也还有一些其它的刀剑外门兵器。 这名男子大阳穴微微鼓起,像是古武家族中人, 岳秀山用两瓶临天观的两瓶补气散,再补上五十万差价,才换下这柄短刃法刀。 接着又采购了一颗百年老山参,一块老茯苓。一本道家古书。 鬼市交易会进行了约一个多时辰,渐渐有人离开。 那中年秃子也不见了,张东江也去逛了一下,终究什么都没有买。 此时集会的人走得差不多了,三人收拾了东西,背上背包,向来路返回。 在将要走出山口时,岳秀山突然感觉到强烈不安,似乎有巨大的危险在逼近! “大师兄,小心!” 徐玄生反应灵敏,一掌拍在张东江左肩,将他向前推开两尺。 一声轻微带着消声器的枪响,一颗子弹从张东江后脑掠过,射入路边的树上。 “有人伏击!” 三人一时找不到枪手的位置,各展身法向大树后躲闪。 大树上轻微风响,一柄狭长的钢刀,从上直刺而下,直指张东江头顶。 同时路边的一块大石突然暴起,刀光一闪,一柄长刀从下三路斩来! 张东江不知何时,右手中握着一柄短刀,一挥手,“铮”的声响,架开头顶长刀一刺。 徐玄生长腿连环踢出,将化形成石头偷袭的刀手踢开几尺,岳秀山撒手打出五根牙签,那个刀手倒地不再动弹。 隐藏在树上的刀手一击不中,反向树梢上窜。 一根细索飞出,缠住二三十米外的另一株大树,有如蜘蛛一般,凌空飞渡而去,瞬间消失在夜色中。 徐玄生心有不甘,还想追过去。 “穷寇莫追,他们还隐藏有枪手!” 张东江低喝了一声,阻止了徐玄生的行动。 岳秀山开启破妄神光,向刚才枪响的地方探望了一下,见山坡上一个黑衣人溜下树来,迅速翻过山坡,向另一边逃了。 “那个枪手跑了!” 张东江用短刀挑开地上那名刀手的蒙面巾,一见就是扶桑人的模样! “果然是他们!得不到的东西,就用卑鄙手段来抢夺。这长刀也是扶桑国的武士刀!这家伙是一名忍者! 哼!以为溜得快就没事了吗?咱们走着瞧!” 第95章 炼丹 回到杭城,已经将近天明,张东江将两人送回景裕小区,自己回去公司。 这一趟鬼市之行,虽然受了一些惊吓,倒也有一些收获。 两人懒得收拾查看交易来的物件,各回卧室,简单洗个澡,倒上床蒙头补觉! 下午五点左右,徐玄生出了卧室,走到岳秀山卧室前,贴耳一听,里面没有动静,料想还没醒来。 打开冰箱看看,还有不少菜,也懒得下楼,动手做饭,半个小时后,整出两菜一汤,电饭煲的米饭也熟了。 徐玄生敲门, “小山!小山!吃晚饭了!” 只听得里面嗯了一声,像是极不情愿的样子,好大一会,浴室里水声消停,岳秀山穿着睡衣,一边梳头一边嘟着嘴说, “大头,做了什么好吃的?我饿坏了!” 徐玄生连忙拉开餐桌前的椅子,让她坐下,又将饭盛好端上来。 “我来不及下楼买菜,你先将就吃点,晚上咱们出去吃夜宵。” 岳秀山是真饿了,一口气吃了两碗米饭,放下碗,长呼一口气,摸着小腹。 “吃饱了,好舒服!” 徐玄生眼色好使,泡上一大杯西湖龙井,推到她面前,再收拾碗筷进了厨房。 岳秀山这一段时间以来,早已默认了两人的合作修仙计划,也坦然接受了他的殷勤! 等徐玄生收拾好厨房,洗干净手出来,看见岳秀山捧着那个四足小铜鼎,左瞧右看,不时用小鼻子嗅一嗅。 “大头,这个铜鼎,我感觉像个丹炉!要不,我们炼个丹试试!” 徐玄生对丹药之技并不精通,闻了闻铜鼎中间,确实有一股久远的淡淡的药香,以岳秀山对丹药水平,大致不会错。 “炼丹我是一窍不通,小山,需要什么,你开个单子,我负责采购,给你做小学徒!” 两人一拍即合,岳秀山在临天观补气散方子的基础上,拟定了一种丹方,并开下了药材用量。 对于炼丹用火,以前是木炭风箱,但现在可以有煤气液化气,岳秀山安排徐玄生买了一个大号的猛火炉。 两天之后,徐玄生将所需的中药材采购齐备,将一个猛火灶连接上煤气管。 岳秀山用电子秤,把每一味药材准确称量好,同时也自行设计了先后投入的顺序。 徐玄生将铜鼎里里外外洗涮了好几遍,放在了猛火灶上,就等着岳秀山开始炼丹。 岳秀山知道现在环境污染严重,也不相信什么无根水有多纯净,还是直接用了两瓶纯净水, 打火将铜鼎预热了几分钟,将水倒于铜鼎之中,奇怪的是并没有正常的水蒸气溢出,先将根茎叶类的药材放入其中,烹煮了一个小时,再将果肉类药材放入。 猛火灶一直保持旺火输出,但铜鼎内的水却一直没有热气冒出,可是水明显在微微翻腾,也闻不到太多的药香。 这个铜鼎真是有些古怪! 守了两个小时,岳秀山都没有看出鼎中的药材有什么变化。 试着用一根玉匙搅了搅,感觉药材变得软化了许多,鼎中的汤水也未见明显的减少! 这让岳秀山和徐玄生大感疑惑,凭着猛火灶两个多小时的煅烧,就是铁块都会融化,而这铜鼎纹丝不动,似乎都感受不到一丝热力,用手稍稍摸一下鼎沿,与往常没有两样。 “大头,我不等了,你守着!我去休息,有什么变化再叫我!” 岳秀山从开始的全神贯注,到越来越不耐烦,最后索性不管了。 徐玄生连忙答应,这付药材花费整整五万元呐,浪费了多可惜! 虽然两人都不是缺钱的主,但徐玄生越是铜鼎古怪,就越希望这炉丹药成功,自能不会轻易放弃,小山年轻,捺不住性子,自己可不能随随便便,日后修仙的路更长,更艰难的日子还在后头呢! 又过了两三个小时,徐玄生都有些急了,鼎中的情况几乎没有丝毫变化,拿过旁边的玉匙伸入鼎中一搅动! 咦?这…这中药材一搅就碎,好像全都炖烂了似的。 “小山!小山!有情况!药材融化了!” 徐玄生自己不懂炼丹,害怕药搞砸了,只得去敲岳秀山的卧室门。 岳秀山并没有睡,正躺在床上涮抖音,听得徐玄生呼叫,骨碌爬起,出卧室来看。 见到鼎中中药真的熬化了,这这应该不是坏事吧? 往常师父炼丹也是熬化药汁,捞起药渣,像那些根枝茎叶类的中药,水煮是不可能熬化成汁的,难道这鼎另有妙用? “不要大惊小怪,没事!这是炼丹的正常现象!” 岳秀山故意装作一切皆在掌握中,但也没再回房间,就守在鼎旁,进一步观察。 果然,又过了半个多小时,鼎中的药水表面上,浮起一层残渣,像融铝时铸件时,铝水的表面会析出一层废渣一样。 这应该是中药融化后无用的渣滓! 岳秀山忙用玉匙,把表面的皱皮残渣捞出倒掉,鼎中只剩一洼漆黑的药水。 撇去残渣后不久,徐岳两人守在旁边,这时可以明显看到鼎中的黑色药水,越来越少,也越来越俨稠。 浓缩的就是精华! 炼丹就是提取精华! 岳秀山和徐玄生越来越兴奋,这丹炼得越来越像一回事了! 又过了一个小时,鼎中的药汁已经浓缩成一个皮冻状态,却是丝毫没有焦糊的味道传出。 “小山,这火是不是可以关小一些,万一……!” 希望越大,徐玄生就越担心。 “乌鸦嘴,别乱说!” 岳秀山其实心里也惴惴不安,被徐玄生一说,心里更是担扰,这炼丹她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她知道,平常师尊所谓炼丹,其实和熬药差不多,只是比平常人提纯得更好,又加入了一些药粉,和上药水,搓成的丹散,与今天炼丹是两码事。 她还是听从了徐玄生的建议,将猛火灶的火关小了一半。 都到了这关头了,火小一点,只是时间问题,多等半小时也不是事,至少保险一些。 皮冻状的药液又慢慢以肉眼的速度回缩! 最终,当收缩成一颗鹌鹑蛋大小的圆球时,岳秀山目光如炬,观察到一两秒内,这圆球不再回缩,一伸手,玉匙如电,一下将黑色的球状药丸舀起。 “哈哈!成了!大头!我们练成丹了!” 第96章 你就是故意的! 两人喜不自胜,徐玄生连忙关了煤气,出了厨房,要到客厅来,观察成型的补元丹。 徐玄生用食指按了按这枚黑漆漆的丹丸,突然缩手不及。 “哇!好烫!像烧红的铁一样,好像有点软!” “哼!不给你看了,趁热收起,省得跑了丹气!” 岳秀山取出一个小玉瓶,拔开塞子,将黑色丹丸倒入其中,盖上塞子。 “大功告成,睡觉!” 美美地睡了一个好觉,直到第二天十点多才起床。 岳秀山洗漱完毕,打开房门出来,看到徐玄生正在厨房里炒菜。 “稍等一下,马上就好了,杯子里刚好加热了牛奶,你先喝一口吧!” “我不急,等一下没事!” 岳秀山对徐玄生的厨艺还是很满意的,虽然自己在临天观,也免不了做饭做菜,因为师父素来吃口清淡,虽不忌萦素,的确是吃素的时候多,哪能像如今这样随心所欲。 特别是资深舔狗徐玄生,是变着法儿侍弄好吃的,让岳秀山有点乐不思蜀。 偶尔想起到杭城的目的,想到那个总不露面的徐浩宇,自己好像也不那么恨他了,甚至他出不出现,都无所谓了。 两人对坐着吃过午饭,岳秀山拿出装丹药的玉瓶,倒出来看看。 一股芬芳醒神的香气扑鼻而来,夹杂着淡淡的药草味。 咦!原来漆黑发亮的丹丸,变成的白色,就像表面结了一层白色的糖霜! 我滴个娘!莫不成我炼成了仙丹? “大头!这丹是你吃还是我吃好?” “当然是你吃!你还有两个窍穴未通,我只剩一个了,我担心我一旦贯通了一百零八穴,我的烈阳一炁功会有变故,而你又还未贯通全部,不能同时修炼,阴阳互种,说不定酿成大祸!” “你这么一说,吓得我都不敢服用了,万一我服下这丹药,一连贯通了最后的两处窍穴,与你说的还不是一样下场!” “要不,我们再炼一颗,同时服用,那样更保险!” “你说得有道理,就这么办!不过,我们这样长时间不上班也不行啊! 大头,要不我们一起辞了工算了,我养你就是!” 徐玄生听说,差点一头栽倒在地! 你养我,我不成了吃软饭的小白脸? 你画符是很赚钱,但我也算小有身家吧! 不过,岳秀山辞了工也好,省得她去公司,自己的马甲都有些藏不住了,好几次都差点露了馅。 好在《杞茸补元液》和《杞茸仙露》这两个产品已经投产,反响不错,公司已经接到了四个亿左右的产品订单,公司一时之间就盘活了。 “也行,你在家休息就是!我去公司一趟,替你也一起办理一下辞工手续就是,再添补一些需要的药材!” 其实,他根本无须去公司,打个电话给人事部就解决了,就说他需要岳秀山陪同出趟差,谁会管到他头上。 接下来几天,两人埋头在家里炼丹,一口气,又炼出了三颗。炼到岳秀山看着药材就烦了。 丹药有了,徐玄生又犯愁了,张天师曾说过,阴阳双修,必须要阴阳果为引,这阴阳果他踏遍北邙山都没有找到,这种天材地宝,哪有那么容易得到? 没有阴阳果,空有足够的丹药也不行啊! 这事还是与小山说明才好,自己抓紧时间去一趟龙虎山看看,那里的悬棺中,有很大机率生成阴阳果,万一找到了,一切就迎刃而解。 岳秀山一边用牙签戳着菠萝吃,一边看着徐玄生愁眉紧锁郁郁不欢的样子,心里有些奇怪。 这这是怎么回事?自打与他认识,他从来都是高高兴兴的一副笑脸,这两三天炼丹顺利,怎么反倒有些丢魂失魄了? “徐大头,你有什么心事?说来听听!” “上次与你说到张天师指点的阴阳互种,其实还需要一种天材地宝级的东西为引,没有它,互种成功的机率会小很多。 我虽然知道这种东西可能出现在什么地方,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但需要不少时间去寻找!你…你是在杭城等,还是…与我一起去找?” “什么东西?这么难找?要不找大师兄问问,他见识广,说不定他有办法!” “这个东西实在是很罕见,大师兄也未必听说过,它是一种生长在棺材板上的果子,叫阴阳果!我打算去龙虎山那里的悬棺崖处找找看!” “什么?阴阳果?你等等!” 岳秀山一声惊呼,霍地站起,转身快步跑入卧室之中,很快又蹦了出来,手中举着一个白木盒子! “大头,你看看这是什么!” 徐玄生一脸懵逼地接过,掀开白木盖子,里面躺着一颗黑白条纹相间鹅蛋大的果子。 “阴阳果!你…你哪里来的?” “别问哪里来的,你只说是不是真的!” “这绝对是真的,这太…太好了!小山,天助我也!” 徐玄生兴奋过度,忘乎所以,一把搂过岳秀山抱起来,原地转了几圈! “哎哎哎!撒手!撒…撒手!谁允许你抱我了! 没名没份的,我一个黄花闺女,谁给你胆子搂搂抱抱!你…你气死我了,赔钱!” 岳秀山一声尖听,吓了徐玄生一跳,连忙把她放下,撒开了手。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是太高兴了!” “我看你…你就是故意的!” “小山,我…我喜欢你!” “哼!喜欢我的人多了去了,师父喜欢我,师兄们喜欢我,爸爸妈妈喜欢我,我哥也喜欢我,不多你一个!” 岳秀山并没有真的生气,但故意装作生气的样子,初吻在出生那天被那个叫徐浩宇的糊里糊涂吻走了。 这初次搂抱,又猝不及防被大头夺去了,真是欲哭无泪。 “小山,我的喜欢与他们的喜欢不同,我会喜欢一辈子!海枯石烂永不变心!” 徐玄生借机认认真真地表白, “别别别!瞧你说得好肉麻,我鸡皮疙瘩掉一地! 算了,看在你对我还不错的份上,原谅你了。下不为例!” “好!下次抱我事先说一声。” “好你个大头!还想有下次!” 第97章 直上昆仑 两人打闹了一番后,慢慢又说到了正题, “小山,都在我们万事俱备,只差临门一脚,就可以铸就无垢之体,启动灵根,修仙问道了。 但我仔细考虑过好多次,当我们一百零八窍贯通,服下阴阳果,阴阳互种成功之后,最重要的是,尽可能第一时间,感悟天地灵气,触发气感,导天地灵气入体。 而在这城市或人类生活太频繁的地方,天地灵气被污染消散得几近于无,那将使我们感悟气机的难度成倍增加, 我想,感悟最理想的地方就是昆仑山上。昆仑山自古以来,就是有仙人出现和居住的地方,昆仑山远离人类和现代工业,天地灵气远比任何地方都浓郁,在那里进行导气入体,绝对比其它地方更合适!” 岳秀山想后也点点头,毕竟炼气修仙和古武的练内功远不是一回事。 古武门派的内功是以自己的后天精气加上动植物中的精华之气,运行压缩,贮于丹田为己用。 而修仙炼气是直接导引天地间的灵气入体,渗入肌肤,拘于经络之中,吞吐提炼,而最重要的是第一步,感受到天地灵气的存在,以及肌肤的触觉, 当肌肤感触到天地灵气时,及时运转功法,吸收灵气入体,第一步成功与否,至关重要,而天地灵气的浓郁度,确实能增加感悟灵气的机会。 炼气修仙是一门极凶险的行为,一步踏错,万劫不复。 “你说得对,我们就去昆仑山!” 突然,岳秀山想到一事, “大头,你有没有炼气的功法?” “炼气的功法?这不与我们练内功的功法一样吗?” 徐玄生从未想过炼气还需要什么功法,一时间有些发愣。 “要是练内功的心法不适合炼气呢?那不是找死吗!” “那怎么办?这要去哪里找炼气的功法?” “哼!还好我岳大仙人有奇遇,算是便宜你了!” 岳秀山找出一张纸来,用笔写下: “心若黄钟意守田,日月同明至阳泉。 垂珠开源守祖窍,玄关生髓至厥根。 黄庭初开阴雷动,希夷舒展紫气生。 悬胎中空如意转,寂海灵藏是同天。” 这八句口诀正是白衣女鬼凝香当日所赠,据传是修道皇帝嘉靖爷收集,南明废帝朱由榔偷出来的。 “这八句口诀是大明宫中传出,一个鬼魂用这八句口诀,修炼了五百年而不灭,应该是正宗的炼气功法!” 徐玄生看过仔细琢磨了一下,觉得像那么一回事,决定到时就按八句口诀的运行路线试一下,不行的话,再换内功功法试。 岳秀山给他的惊喜实在太多,看来她注定是自己的修仙伴侣。不由由衷地说一句。 “小山,你真是我的贵人!” “切!我还是你的贵妃呢!不对!不对,我好像吃亏了。” 两人接下来就是做好各种准备工作,准备直上昆仑山。 徐玄生出去采购许多露宿的必需品。岳秀山在家整理一些防护用品,毕竟是深入无人区,他们现在一样是肉身凡胎,虽然内功将至化境,但照样要吃喝撒拉,一样不能缺! 岳秀山还绘制了几张护身的金刚符和攻击的风刃符雷电符。 昆仑山上虽然人烟绝迹,却有不少猛兽猛禽之类,万一在行功关键时节遇袭,这些符箓肯定能护住一时。 准备了三四天,两人再三确认没有什么遗漏,选定个吉日,向昆仑山进发。 因为岳秀山的破妄神光能当神识使用,许多东西都能装进仙界宝物储物袋中。两人的行囊并不雍肿,每人一个背包,开始踏上远行的列车。 在昏昏欲睡的列车上,折腾了一天一夜,又打了一辆车,走了六个小时。 终于到达了无法通车的昆仑山下,两人只得弃车步行。 看着天色将晚,徐玄生看中了一处背风且宽敞的地方。 “小山,今天也不早了,不如在这歇息一晚,明天再上山!” 岳秀山乘坐了将近两天的车,有些精神疲惫,早就不想走了。 “行吧,我搭帐篷,你去弄吃的!” 两人分工明白,徐玄生从背包中取出酒精炉子做饭,岳秀山取出简易帐篷支开,铺上地毡,将睡袋整理好。 趁着做饭的空余,徐玄生在附近收拾了一些柴火回来,准备晚上生一炉篝火取暖。 饭熟后,岳秀山马马虎虎吃了一点,便钻进睡袋中休息,徐玄生在帐篷外烧起一堆火,坐在外面守了半夜,见没有动静,也回帐篷内睡了三四个小时。 第二天天明,徐玄生又早早起来,帐篷外火堆未熄,架上柴火,叉上面包烤热,又烧了一壶热水,将早餐奶烫热。 岳秀山也醒来,用矿泉水简单漱了口,徐玄生拧好热毛巾递给她擦了脸。 就着烫热的早餐奶,两人啃吃了面包,收拾起帐篷,向着山上进发。 徐玄生来过一次,依稀记得一些位置,他的目的地并不是隐仙派的原址,而是玉虚峰前的晦明崖。 这处地方地暖无风,且又视野开阔,风景优美,路也不算难走。 两人一路攀登又走了两天,总算到达了晦明崖。 此时已是二月中旬,虽然昆仑山上大部分积雪覆盖,但有些有温泉地热之处,已经长出了青青草芽。 晦明崖上,白云如潮,徐玄生在一处靠山根处扎下帐篷。 两人没有着急修炼,花了一天时间准备。 徐玄生在附近区域察看了一番,除了一些雪鸡野鼠之类,没有发现大型猛兽的痕迹! 岳秀山则是准理好修炼的丹药水食物,和一些防卫措施,那副补好的云山画也从储物袋中取出,甚至连自己从未使用过的公安部配发的手枪,也压上子弹放在修炼的地方。 一切准备就绪,第二天黎明,两人对坐在晦明崖上,双双默运内功一遍,岳秀山取过一个玉瓶,倒出两粒丹药。 两人各服一粒,再次催动内功心法,丹药入喉,一股气机腾起,岳秀山早有准备,催动功法,内气如江潮滔滔,向着最后两处窃穴冲去。 第一百零七处阳明穴早己摇摇欲裂,这次有补元丹的助力,三四次冲击,便豁然洞开, 全身的内劲如怒涛汹涌,向着最后一处阙关穴涌去。 徐玄生的最后一处窍穴也仅如剩一层薄膜一般,自己强行压抑着内气,等待一下岳秀山。 分神打量了一下对面的岳秀山,只见她面上红光如霞,正在鼓勇叩关,看来突破,也只在分刻之间。 第98章 要死一起! 当阙关穴贯通的瞬间,岳秀山只觉身体一轻,有羽化飞仙的感觉,几欲腾空而起。 一股阴寒之气的椎尾穴腾出,刹时如电流一般漫过全身,浑身内劲转化为纯阴之气,蓬蓬勃勃,在经络中如长江大河奔涌哮腾。 岳秀山陡然而坠冰窟之中,脸色由红光转为青色。 “大头,我…!” 徐玄生一直压抑自己的内息,早己万分艰难,见岳秀山已然一百零八穴贯通,立刻放纵早已压制不住的内息,猛然冲击早如窗纸的俞阴穴。 俞阴穴一击而破,丹田中烈阳一炁功的内气,如洪炉倾泄,有如火山喷发的岩流,在各处经络中穿行。 “快,服用阴阳果!” 徐玄生低喝一声,岳秀山抓起早就摆在一旁的阴阳果,张口咬破,用力一吸,满满吸食了好大一口汁液,顺手又将剩下的递给徐玄生。 得玄生张开大口,连皮带汁丢入口中,咕咚吞下。 岳秀山咽下口中阴阳果的汁液,腹中顿觉一暖,一丝纯阳之气陡然而生,慢慢与纯阴之气交缠,形成一个轮转的大极之核。 徐玄生的情形刚好相反,吞下阴阳果后,丹田中生出一丝凉意,有如在溶炉中投入一枚冰核。 “小山,阴阳互换!” 说罢,双掌轻轻推出,与岳秀山两掌相接。 “左阴右阳,一收一放!” 岳秀山只感觉左掌中一股热烫的内气自劳宫穴涌入,循臂上经络缓缓注入,半来有如寒冰的身体,顿时如春风解冻一般,暖洋洋说不出的舒服。 而自己右掌也源源不断地将纯阴之气输向徐玄生的左掌! 有了纯阳之气的输入,丹田中原本一点的阴阳果中的一丝纯阳之气,似有感应,遥遥呼应,指示着输入的纯阴之气与之汇合壮大。 两人体内的情况相反却也相同,相互运功交换交融,龙虎相济,足足持续了一天一夜,两人体内的阴阳内气最终均衡,在丹田中,形成一个太极之球,浑然转动。 两人皆汗透重衣,有如脱胎换骨一般,只感觉浑身有使不完的力量,比之上山之前,似乎成十倍地增长。 两人缓缓收功,相视而笑。 “小山!我们成功了!抱一抱!” “别别别!一身臭味,脏死了!” 两人在附后一处石岩之下,找到一洼清泉,热雾腾腾,正好洗浴一番。 吃饱喝足之后,两人再三研究了那八句炼气的口诀。确认了运行路线,理解了基本的吐纳方法。 第四日清晨,两人早早坐在崖上,等待朝阳的第一缕阳光。 这是清静无风,万物待晓,应是天地灵气最郁盛的时候! 当红霞染红了东方的云海,朝阳在孕肓磅礴而出之际。 两人早已静坐多时,进入冥想状态,心思沉浸于细微之中,仔细感觉肌肤与呼吸的纤毫变化。 冥想之间,心中默默诵咏八句口诀。岳秀山朦朦胧胧之间,突然感觉面颊之上肌肤之间,像有细小的蚊虫爬行,又似有无数针尘在轻轻触碰。 心念一动,意守丹田,意念留连在丹田与阳泉穴之间,忽觉像是牵动了一丝蜘网般的拉扯,随着有意识的向阳泉穴拉动,好像两穴之间搭上了一条若有若无的联系。 接着便是阳泉穴与垂尾穴之间,也慢慢建立这种拉扯与联动。随着联动的穴窍越来越多。肌肤之上蚁爬针刺的感觉,越来越深入明显,最后这种感觉浸入经络之中,在八句口诀的运行路线中行进起来! 而徐玄生却又不同,虽然他也能感觉到蚁行针刺的感觉,就是怎么也不能导气入体。 八句口诀的功法,没有气息感应,根本运行催动不起来,越是心急越不得要领,用眼一瞄岳秀山,见她低眉闭目,脸上似笑非笑,一副迷醉其中的样子,她显然己经成功导气入体,正在运功加深体验,不时间,头顶升腾起白色雾气,盘盘袅袅,如一朵朵盛开的莲花,有如传说中的三花聚顶五气朝元一般。 徐玄生知道此时心绪已乱,也不好此刻问询岳秀山的感悟技巧,怕因此打断了她好不容易的第一次导气入体。 抬头看时,太阳已经升腾于云海之上,将近中天,金光四射,下面的云层,满满镀上了一层涂金。偶有鹰雁从云海间出没,复又投入云层之下。 徐玄生刚想起身,走近崖边,好好欣赏一番。 忽然浑身一紧,像是被什么照射了一次,像是裸身被人看了一眼。 不好! 岳秀山自一百零八穴贯通之后。耳力目力更甚往昔,特别是她的破妄神光,提往常提高了几个层次,刚刚导气入体,已完成十几个周天运转,睛明穴气机鼓胀,忽觉有人窥视,立时警觉,抬眼看去! 只见一个青袍道装三十岁许的微须道士,如星飞弹掷般,向这晦明崖飞扑而来! “又是你这小兔崽子,上次饶过了你也就算了,还敢再次踏入碧灵宫的地盘!居然还带上了一个女人,你找死!” 这道人如青鹤一般,数百米的距离,几乎如凌空飞渡一般,眨眼即至。 岳秀山离得更近,抓起身边的制式手枪,抬手指着飞扑来的青影。 “叭叭叭……”! 一连五发就清空了弹匣,末了连手枪也当暗器甩了出去。 那青衣道人只见身影在空中左一扭右一晃,五枪皆是射空,仅仅是飞扑过来的速度稍稍慢了一些! 岳秀山从青衣道人眼中的凶光,就知道他欲致两人于死地。 而观察此人的装束和身形功法,绝对不是古武中人,而是昆仑山上修炼有成的炼气之士。 以她和徐玄生现在炼气连门都算不上入的水平,万万不是此人的对手! 但这晦明崖是处绝地,下面是万丈深渊,别说现在肉身凡胎,就算神仙不小心摔下,都会落个半身不遂! 此时顾不得其它想法,只能是手段尽出!岳秀山往自己和徐玄生身上各拍了一张金刚符,手中立马扣了一张风刃符,想伺机给青衣道士来一个偷袭。 “小畜牲,居然敢使暗器,道家要将尔等生不如死!” 青衣道士明显被激怒了,双足一蹬,如老鹰展翅一般再次逼来。 岳秀山见他身在空中,将手中风刃一把撒出,一道无声无息的风刃,向空中的青衣道士切去。 奈何青衣道士神识如电,早已察见空中劈切来的风刃。 抬手拔出后领插着的一柄拂尘,望着风刃一扫, 一声清脆的爆裂声响,风刃碎裂,无功而散。 炼气士这么厉害吗? 徐玄生都看傻了眼。 岳秀山见风刃将青衣道士阻挡了一下,掉落在地,此时不及五丈之遥,毫不客气地将最后一张雷电也劈手打出。 “轰!” 一道电光加上爆雷!并伴随着一声惨叫! 青衣道士措不及防,依然举着拂衣去挡这道雷电符。 不料拂尘被炸裂成飞灰,右手掌也炸掉了一大半,胸前青色道袍也炸成破布,露出一片黑色的胸膛! “啊!我要将你等鼠辈碎尸万段……!” 青衣道士猛一吸气,左手一举,遥遥一掌击来。 徐玄生和岳秀山顿感如同一列火车撞来,此时别无手段。 两人同时深吸一口气,各出一掌迎了上去。 “嘭”地一声爆响! 两人只听得“咔咔”臂骨骨裂的声音,一股巨力撞上胸前,仰天喷出一口鲜血,齐齐向滚地葫芦般,向崖边滚出两丈多远! 还好两人连站起的时间都没有,一直盘膝坐着,不然,会直接击飞晦明崖下。 此时两人身受重伤,再无还手之力,只能束手待毙! 青衣道士也受了不小的伤,没有先前的猖狂,一步步小心逼过来! 徐玄生见那副修补好的云山画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左手一探,将其抓起,对着青衣道人抖手展开。 青衣道士只觉眼前一花,顿时身边云遮雾绕,心中大骇!不敢乱动,驻足全神戒备。 徐玄生知道这幻境只能维持三四秒。陡地从怀中掏出通天彻地镜,放在崖上。 此时日正中天,阳光下彻,照在通天彻地镜上,反射出一道光柱, 徐玄生清楚这通天彻地镜还差四个月,才满一年可使用一次,此时顾不得了,先把小山送走,能送到哪里算哪里,总比死在这里强。 忍痛连掐几个指诀打出,口中念念有辞,通天彻地镜的光柱突然爆开,化成一团白光。 “小山,你走吧!别管我了,来世……!” 徐玄生左手在岳秀山后背一推,将她推进白光之中。 岳秀山听徐玄生说过通天彻地镜的功能妙用,见到徐玄生作法,心里隐隐心酸! 这镜只能送走一人,谁留下谁就得死! 这时这傻大头把生的机会让给了自己,我也怎能让他死在这里! “不行!要死一起…” 反手一抄,抓住徐玄手推她的手一拉,两人一齐滚进通天彻地镜的白光之中! 第99章 金莲呀!你想开些! 岳秀山只觉得在黑暗里沉睡了一千年,此时能感觉得浑身疼痛! 隐隐感觉有人在呼喊,却又听不真切! 刚想睁开眼皮,突然头痛如裂,几乎要爆炸一般,许许多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如流水一般灌入脑海之中! 忍不住不由闷哼一声,长长一声呻吟! “好啦!好啦!娘子醒过来啦!谢谢大家!” “唉!这是何苦呢!大郎虽然人不算俊美,心却是好的,是个过日子的人,金莲何必要寻死觅活的,真犯不着! 王大娘,您嘴巧,留下帮忙开导开导吧!” “唉,金莲这孩子心气高,一时想不明白,闹过一回,就该想通了。 大郎,这段时间你让看她一些,等她缓过了心气,以后就好过日子了, 你去西门家的药铺,去抓几副药回来,金莲这一吊,血气亏损不小,熬些药找补找补,反正是你家的人了,你得自己爱惜着。” “王妈妈说得是!劳烦你帮忙看着,我抓药就来!” 岳秀山一边整理脑中涌入的记忆,一边听着床榻旁的人说话! 终于整理出了一个现实! 我没死! 我穿越了! 我成了千夫所指千古淫妇潘金莲! 还有比这悲催的穿越吗? 我是活下去?还是继续死? 大头呢? 他穿越去哪里了? 潘金莲,本是山东省太平府清河县南门外潘裁缝第六女,排行六,小时候人称六姐, 前头兄姐五个,死的死,夭的夭,到最后止剩得两个哥哥和她。 因她娘生下她后,子女接连夭亡,都道她天生灾星,克兄弟姐妹,自小在家就不招她娘喜欢。 反倒是潘裁缝见她灵动聪惠,另心看顾,倒在家也难消受,打能动弹,她娘就逼着她做这做那,当奴婢使用。 偏生她从小生得柳眉杏目,面若芙蓉,姿色出众,打从缠足起,就狠下心来,将自己打理好,将来早点脱离娘家,嫁个好夫婿。故此,一双小足忍痛缠得格外精致,真个是三寸金莲,步步生花。 有老爹潘裁缝在还好,老娘看在爹的面上,还不至于太过份,勉强能挺活下去! 可惜天不佑人,潘裁缝一日出外做工,在主家多饮了几钟黄酒,回家时晚,一失足跌进水塘中,十一二月的天气,一身湿透,受了风寒,回家就病倒了,在床上躺了十几天,虽请郎中开了几副药,奈何年老气衰,药石难救,一命呜呼了! 潘裁缝一死,家里没有了进项,加上卧床抓药费了不少银钱,老娘何氏坐不住了! 老二老四两个儿子,堪堪十四岁十二岁,全还不中用,加上愚笨不堪,给人放牛都没人家雇用,赚不回一个铜子儿。 这一家四口的吃穿用度,却是一个无底洞,可把何氏愁坏了,看着潘裁缝积攒的银钱日用日少,最终把主意打在了女儿潘六姐的身上。 何氏四处打听着谁家要买使唤丫头,好把潘六姐卖了,换些银钱度日。 刚巧紫石街住着一家王姓官宦人家,王老爷曾做过一任河北招讨宣抚使,年老退休回清河县老家修养。 这王老爷做了三十几年的官,积攒的雪花银数万之巨,老来退休无所事事,就想听个曲儿,看个舞儿, 本来吧,去县里的楼院之中,自有莺莺燕燕,吹弹歌唱,艳舞翻飞。 但王老爷顾及身份和老脸,偌大年纪天天往娼门中窜不像话,还不如买几个养眼的女娃到家,请教访司的乐师教一教,一两年就能派上用场,反正老爷不差钱! 何氏听得这等消息,喜从天降,找个中人去王老爷家交通,很快达成买卖,签了卖身契,将刚九岁的潘六姐卖作二十两银子,撇给了王招宣府中。 潘六姐自小受苦,懂得些眉高眼低,自打进了王招宣府中,除了日常接受乐师培训,习学弹唱,学文解字,也经常夜间做一些女红针织,在府中颇招人喜受。 这在招宣府里一待就是五年,招宣府的伙食不错,生生地把潘六姐养成一个大姑娘,身材窈窕,风流标致,出脱的一个小美人。 可惜,潘六姐再次遭遇了厄运! 王老爷死了,没有人听曲了,也就没人管饭了,好在王夫人是个吃斋念佛的善人,并没有将家中的女乐发卖,本是买来的,都让人遣散,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潘六姐的妈可不是省油的灯,她觉得老天给了她再次赚钱的机会,不利用会天打五雷轰。 转身将潘六姐卖给了仅隔几个门面的张大户家。 这张大户是个土财主,广有田地千余亩,剥削了万贯家财。却是个老色胚,年近六十,只生了一女,借着膝下无子的由头,天天在老婆余氏面前念叨, 余氏拗不过,心想着买两房丫头回来也好,万一能生下一个儿来,也算给张家接续了香火!这万贯家财也别被人吃了绝户! 张大户得了余氏的口谕,兴冲冲四去找私媒物色女子,果真被他寻到两个貌美肌白的佳人。 一个姓吴,年已十七,是个租户的女儿,偏生一张白净脸皮,娇娇弱弱,张大户见色心喜,取名玉莲。 另一个就是潘六姐,不到十五岁,裹得一双好小足,张大户故取名金莲! 余氏见丈夫专挑了两个貌美如花的狐狸精回家,心里不喜,既担心张大户有限的雨露不够分沾,也担心老色胚贪欲没个满足,早早地死掉。 反正只是生个儿子,先让张大户收用了吴玉莲,却把潘金莲收在自己房中当丫头护着。 果然,张大户食髓入味,有了吴玉莲,全不把余氏放在心上了,一天胡弄个两三回,很快就掏虚了身子,添了腰疼眼花耳聋鼻流涕尿无净诸多虚弱之症。 余氏是看在眼里,恨在心头,为了生个儿子,咬牙切齿地忍了。 谁料,张大户辛勤鼓捣了两年,种子撒下不少,偏偏颗粒无收,活活累坏了老牛,糟蹋了好田地,吴玉莲死了! 原来这老色胚还是个超级变态,身体不行,手足并用,活生生地把一个娇滴滴的玉莲折腾没了,只得又把心思打在了潘金莲身上。 一日,趁着余氏不在房中,潘金莲在收拾被服衣物时,张大户闯了进去,扯住就往床榻上推。 潘金莲虽知自家是买来的通房丫头,本是老鬼碗中食,但碍于主母虎威大甚,没有主母的应允,不肯轻易就被偷食,弄不好主母得知,不死也得脱层皮。 恰巧被一小丫头看见,飞跑去报与何氏,何氏带人抢进来,张大户见好事不偕,闹个没趣,拂袖而去。 何氏大怒,满腔怨气发泄在潘金莲身上,将她好一阵打,知道这货留不住了。一发狠,连夜命人抬出,送给了斜对门自家的租房户卖炊饼的武大。 第100章 想要我作娘子并不难 卖炊饼的武大,原是隔县阳谷县人,原名武植,兄弟二人,他排行在大,人称大郎, 武大酷肖老娘,又黑又丑又矮,皮肤粗糙,相貌甚是令人厌憎,绰号三寸丁谷树皮! 父母在时,家境还算殷实,好歹给他娶了一房老婆,生了个女儿,唤作迎儿。 父母双亡后,老婆一病不起,兄弟武松是个泼皮浪汉,与一班青皮后生,闲时舞枪弄棒,喝酒打闹,生得一身力气,不往正处使,挣不回一分银钱。 家中田地房产被两人喝药喝酒,花散个精光,武松见家里没有了银子,独自一身往江湖上浪荡去了,老婆久病不愈,挺了几年,命赴黄泉。 武大见家业败尽,又逢阳谷县饥谨,索性卖了三间破屋,带着孤女迎儿移至清河县来。 趁着卖屋还有几两银子,租了张大户临街的一处房子,上下两层,并有四间房,后带一个院子。 父女住下,买来几包面粉,做起一个卖炊饼的营生,闲暇时,过来帮房主家做一些粗活!为人谦和,倒也讨得张大户上下人等喜欢。 余氏将潘金莲下嫁于武大,自有怨恨羞辱她的意思。 潘金莲自小心气颇高,到头来嫁一个世间少有的穷矮丑,心里那里能够想得通,瞧准武大出外,招呼左邻右舍贺喜人等时,取一条腰带,在桌上架上凳子,登上去从梁上绕一个圈,打个死结,把脖子套入,两眼汪汪双腿一蹬,从此与世长辞。 徐玄生与岳秀山被通天彻地镜卷入,按理应该直上仙界,可是通天彻地镜本来就蓄能不足,又一把传送两个,果然就出了大问题。 通天彻地镜没有足够的能量把两人传送上仙界,把两人的躯体留在镜内,把灵魂意识却传送到了北宋山东太平府清河县,进入了两个将死的人的身体。 岳秀山在手机上也常看穿越小说,有穿越农家女的,有穿越皇宫后院皇后贵妃的,绝没听说过穿越成千古大v潘金莲的。 心中郁闷,悲从中来,不觉两眼珠泪滚滚而落。 “金莲娘子,别哭了,女人呐,万般皆是命! 大郎虽是个卖炊饼的,但他人心地善良,人也勤快,做个小买小卖,也足够养家糊口的,你嫁了他,虽供不了大鱼大肉,粗茶淡饭还是有的,饿不了人。 在高门贵府,虽吃穿不愁,碰上厉害的主妇,三天骂两顿,哪里落上好?给你配嫁个下人小厮,终其一身都是奴籍,这样与大郎一马一鞍,不是落个自由自在吗?” 岳秀山在潘金莲的记忆里,认得床榻旁是隔壁卖大碗茶水的王婆。 这王婆三十六岁死了老公,留下个半大小子,靠着一间临街门脸房子,煮些茶水汤汁,做几样干货点心,给走街逛路的坐闲打点,赚几十文小钱过日,儿子大了,又没甚出息,跟着商队赶脚,一走就是大半年。 王婆茶馆人来客往,消息灵通,仗着巧嘴,也经常与人说媒卖女,勾张搭李,做些私通的暗线,赚一些外快。 岳秀山明白了自己的处境,知道绝不能向人透露,自己是灵魂穿越的后代人,在这种愚昧迷信时代,会被人当妖魔鬼怪活活打死,想要活下来,去寻找徐大头,想办法回去,还得先依潘金莲的身份,慢慢来与人交流。 “王干娘,别说了,只恨我命苦,到头来落个如此下场!” “你想通了就好,大郎抓药去了,回来煎上两服,养好身子骨,凭娘子的才貌,还怕以后没有快活日子?” 岳秀山也想好了,既来之,则安之,先活下来,慢慢找一找徐大头,两人牵手进入通天彻地镜,应该分开不会太远! 至于武大郎这货,先把话稳住他就是,谅他也不敢强来,真要不识相,就别怪姐照着历史走,请大郎喝药! 岳秀山双臂支撑,坐了起来,只觉得一身疼痛,那张家余氏老贼婆下得狠手,还好没有伤筋动骨,只是一些皮外伤。 “王干娘辛苦了,改日我身子爽朗了,再来答谢干娘!” “哎哟,瞧你说的,邻里乡亲的,说什么答谢不答谢,身子好了,过来唠唠嗑就是!” “噔噔噔!” 一阵木质楼梯响起,吱的一支,房门推开,一个一米二三的矮壮侏儒,身穿粗布灰衣,就头发髻包着一块破布,闯进房来,手中端着一碗黑乎乎药汤。 “大郎回来了正好,我店门都没人看,老身该走了,你们夫妻聊聊。” “劳烦了干妈许久,改日相谢。” 王婆起身,下楼去了,房间里只剩下潘金莲和武大。 岳秀山默了默神,开口说道。 “武大郎,你知道张家把我送到这里,只是余氏一时之气,我也是迫不得己,要我做你妻子,也不是不可以,但要做个扬眉吐气,也算给张家打一回脸,我才得舒坦!所以不是现在。 你现在的房子是租住张家的,哪一天张家不给租了,就会被人像丧家犬一样赶出去!我可不想跟着你,再遭一次羞辱! 所以,要我情愿嫁给你,你必须要买一处房子,有一个自己当家作主的地方,你答不答应?” 武大一听,有些发愣,呐呐地说, “这个……,张老爷不会不给租吧!” “男以女为室,女以男为家,你连个自己的地方都没有,寄人篱下,你凭什么娶妻生子?你不过是祸害了妻儿子女。 武大,你只是身材矮些,但也是个男人吧!不比别人缺胳膊少腿,难道你连这点志气都没有,那你何以为人夫?何以为人父?” 武大被岳秀山一激,顿时胸中生出一股莫名的豪气, “六姐教训得是,武大一定拼命挣钱,买一处自己的房子,再与你风风光光地成亲! 可是,你…你现在去哪里?还回潘家吗?” “别跟我提潘家!潘家卖了我两次,欠潘家的,早双倍还亲了。 我哪里也不去,就住在这里,我可以帮你做些家务,管教孩子,但你要别房去睡,在没成亲之前,不但罗唣于我,你可依得?” “依得!依得!就听娘子的安排!这药熬好了,趁热喝吧!别凉了!” 武大一听潘金莲在他家住下,除了暂不同房,一样履行妻子的义务,心里很是开心!将药汤放在床边的衣箱之上,转身下楼做饭去了! 娘子并不是厌弃自己,是为了激励自己上进之心。才定下暂不同房的规矩! 岳秀山自己打算,以武大现在的财力,每天赚个百十来个铜钱,除去一家三口花销,剩不了几个子。 而像清河县里,最普通的房子,一般都需要八九十百白银,好一点的二三百两,就算武大有点积蓄,也不过三五两细碎银子,想要买房子,即使炊饼买得再好,没有三五年,是想都不带想的,有三五年的时间,足够岳秀山安排了。 第101章 新式炊饼 岳秀山凭一席话,打发了武大郎,暂时算是安稳下来了。 放下心来,端起那碗药汤,嗅了一下,一下分辨出七八种中药材,看来开药方的郎中不错,倒都是一些止痛散瘀活血通气的药材。 一仰头,一口气喝下药汤,盘膝坐下,试着运转阴阳无极功。 咦! 有门! 几息之间,丹田中便产生内气,半个时辰,就贯通了邻附丹田的另一处穴窍。 这阴阳无极功,岳秀山自己练了十三四年,功法炉火纯青,而潘金莲这身体依然是处子之身,资质并不比岳秀山原来的差,甚至更坚韧。修练阴阳无极功毫无障碍,几乎水到渠成! 武大很快做好了饭,用一个漆木盘子端了上来,其实是很简单的,一个粗瓷盘子装着四个炊饼,一个大碗装着大半碗肉汤。 以武大的经济情况,这样的饭菜已经很不错了! “六姐,将就着吃吧!明天我做了买卖,再买些好菜回来!” “这样就很好了,不必另外给我做什么,你还是把钱攒起来吧!” “好好好!都依六姐,尽快攒钱买房子!” 岳秀山拿起一个炊饼,一掰开,什么炊饼,原来是个白面馒头,里面啥也没有! 原来,古代把所有的面食都叫成饼,面条有汤叫汤饼,烤饼上撒有胡人芝麻,就叫胡饼,而馒头本来叫蒸饼,因宋代宋仁宗叫赵桢,蒸与桢同音,为了避讳,所以宋代蒸饼改叫炊饼。 后世的武大郎烧饼与武大卖的炊饼,毛关系没有,全是扯犊子! 岳秀山咬了一口,这老面馒头口感还是不错,微微有点甜口,但单吃还是寡味。 “你每天卖的炊饼都是这样的?” “是啊,有什么不对吗?难道馊了?” “不是,你干嘛不往里面包一些馅,做成包饼,吃的人不但可以当饭吃,还可以吃上菜,这不更好卖吗?” “师父没教过,不知道怎么弄?” 岳秀山也是无语,古代人就那么笨,没有一点开发思维吗? 撕着炊饼,就着肉汤,岳秀山胡乱吃了一些,勉强吃了两个,感觉饱了。 “我吃好了,谢谢!明早我指点你做些其它式样的炊饼,包你多赚一些钱!” “不用谢!不用谢!六姐身子还不好,做炊饼的事,迟些日子就是,不急!” 武大收拾了剩下的炊饼肉汤,用木盘端了下去。 不到一刻钟,一个蓬头乱发的小丫头进房来,手中小心翼翼,端着一杯茶水,眼睛中满是畏惧,怯生生地,像一只惊慌的小兔崽子。 “娘……,茶!” 这个怕是武大的女儿吧,看样子,八九岁的模样,却比武大还高一点,眉目也还端正,瘦骨伶仃的,让人怜惜。 “快放在桌上就是,别烫着了!” 岳秀山感到一阵不适,让一个小孩子侍候自己,良心上不安。 “你叫迎儿吧,吃过饭了吗?” 小女娃点点头,又摇摇头。 “你别怕!我不会打你骂你的,快下楼吃饭去!” 小女孩见岳秀山说话和气,眼里的惊惧少了些许,点了点头,蹲一蹲算是行了一礼,飞快地跑下楼去。 岳秀山叹了一口气,武大这人人丑心善,自己有能力帮扶他一把,多赚一点银子,合适的时候,给他买个老婆,成就一个家,也算是报答了他的收容之德。 到了那时,自己阴阳无极功有了一定基础,功夫恢复了一些,自己要走,谅他也留不住。 现在自己身上有伤,一双三寸金莲,走跑都一摇三晃,即使让自己跑,又能去哪里,偏又长着这张迷死人的皮相,出门不是被强掳,就是被人捉去卖了,那才叫个惨! 倒不如在武大家住下,自己老实一些,稳住武大父女,猥琐发育,有了自卫的力量,到时天高凭鸟飞,海阔凭鱼跃,再寻找徐大头就是。 喝了一口茶,岳秀山心安气定,再次修行阴阳无极功。 武大倒也守信,果然没有上楼来骚扰,父女两人各在楼下安歇,次日一早,便听得楼下响动,父女都忙着生火蒸炊饼。 岳秀山修练了一晚上,并不觉得疲惫,喝了汤药,加上练功,身上的伤好了大半。同时,阴阳无极功也一晚上,贯通了五处穴窍,算是小有成功。 感觉身上有了不少力气,岳秀山挣扎着下了床,看着床下一双不到四寸长的绣花鞋,心里一阵苦笑。 这原主潘金莲对自己也真够狠,硬生生把一双足裹成超级畸形残废。 岳秀山看了看自己一双裹成三角形状的小足,怎么也看不出哪里好看。不禁心里泛起了犹豫! 自己是继续下去,保留这个畸形的样子?还是松开裹脚布,恢复天足的原样? 想到自己日后必定要跋山涉水行远路,还让解放出自己的双脚,为远走天涯作准备。 这放足也不是件容易事,一下全部放开,肯定会拉伤筋骨,岳秀山松开裹脚布,只留下薄薄一层,操起衣箱上的剪子,剪去剩余,套上罗袜,穿上绣花鞋,微微感觉有些饱胀,下地走了几步,感觉还行,赶明儿做一双大点的鞋。 走下楼来,见武大父女在厨房里忙碌,武大正将炊饼胚子上蒸笼,迎儿在灶下烧火。 武大见着潘金莲进来,咧嘴一笑。 “娘子何必起早,你身子不好,在床上养着就是!” “没事!我就瞧瞧,家里可有鸡蛋韮菜?” “鸡蛋厨柜里还有几个,韮菜门后院子里种着一块,六姐想吃,叫迎儿去割些来!” “迎儿,你去割一把来,我替你烧火,小心些,莫割伤了手!” 迎儿应了一声,寻着刀,打开后门,去了院子里。 蒸炊饼的是一个大灶台,两个火膛,岳秀山向火膛里各扔了几根劈柴,起来打开角落里的厨柜,里面是一些粗瓷碗碟,一个大碗里,放着六七个鸡蛋,另一个碗里,装着一块肥多瘦少的猪肉。这肯定是昨天做肉汤剩下的,岳秀山一并端了出来。 在缸里舀了水,将肉洗一下,寻着砧板,准备剁成肉馅, 迎儿也将韮菜割回,岳秀山吩咐她捡择干净用水洗了!自己把肉去皮,用刀细细剁成肉馅,见到水缸旁有一菜坛子,掀开盖子,里面是半坛酸菜。 武大一边把蒸熟的炊饼捡到担屉中,一边说 “六姐要做什么?吩咐我做就行,不劳你动手。” “我给你做两样新式的炊饼,你原来的炊饼卖两文,这种新式炊饼就买五文,你只说是招宣府里传出皇宫内院的新口味就是!” 岳秀山把馒头胚子分成两半,擀面杖一压成薄饼,包上馅,捏成现代的包子形状,鸡蛋韮菜馅的和猪肉酸菜馅的,各做了三十多个,蒸作两笼。 一时蒸熟,岳秀山揭起盖子,一样取出两个,留给自己与迎儿。其余的都吩咐武大挑出去卖。 第102章 我是西门庆! 徐玄生被岳秀山一把拖入通天彻地镜中,心中暗叫不好! 接着便是撕裂般的疼痛,顿时陷入无边的黑暗之中。 再次在昏昏沉沉中被痛醒时,便听到一阵阵嘤嘤的哭泣声。 徐玄生感觉眼皮万钧之重,努力几次,眼珠子轮转,硬是挣不开来。 “好了好了!大官人总算醒转了!” 一直在用银针替西门庆过穴的方郎中也暗暗舒了一口气。 “官人!” “官人…” 几个妇人呼喊着凑近前来看,听得西门庆醒了过来,无不惊喜不已,欢呼菩萨保护。 “大家安静,安静!大官人伤得不轻,摔伤了脑壳,又被马踩了一脚,昏了三四天,身子虚得很,莫要大声,惊扰了他。 西门大娘,快吩咐熬些参汤来,给大官人补补气!” 方郎中急忙阻止了西门庆的女眷们的高呼和推搡,西门庆脑袋受伤,听不得吵闹,三四天水米未进,气息虚微,需要参汤补气。 西门庆的原配陈庆早死,留下一个女儿,后续弦娶了吴氏月娘,扶作正妻,掌管家务,房中有大丫头春梅玉箫,平常帮扶于她。 “春梅,快去我房中,取那支吴二舅送的百年老山参,吩咐厨下,快快熬些汤来。” 春梅答应一声,取了钥匙,快步去了。 “姐姐,参汤固然是好,只宜补气,官人伤重,还须方郎中费心,多开几剂方子,给官人调理调理身体。” 说话的是西门庆新娶半年的第三房,名唤孟玉楼,本是个中等人家,姐妹四人另有一小弟。可叹爹娘重男轻女,贪图西门大官人彩礼,忍将她嫁人作妾, 孟玉楼也曾识字读书,颇有见识,甚得吴氏看重。 “玉楼妹妹说得是,还请方先生费心!” 吴氏觉得有理, “不劳西门大娘吩咐,这个我知道!待西门官人清醒,我问诊一下,再把一手脉,才好下药!” 徐玄生只听得叽叽喳喳一众人说话,用力睁开眼皮之际,头脑一痛,好像猛然醒悟一般,记忆哗哗打开,往事一幕幕闪电滑过。 我去!我几时成了西门庆! 乖乖!老婆就有四房,大小丫头十七八个,小厮役仆二十二三个,家里良田数百亩,街上开着绸缎庄中药铺首饰银铺,好几家店铺。 这日子得咋过? 早几日被应伯爵谢希大花子虚等一班狐朋狗友唆使着,去春风院喝花酒,一时兴起,喝个烂醉。 从春风院出来,已是半夜过交。家人来兴儿和小厮玳安儿把他扶上马,一前一后,骑马回家。 走到紫石街前,不提防临街的楼上,哪一家的妇人洗过屁股手脚后,将水从楼上倒下,刚好泼到马头之上。 座下马儿一惊,人立而起,将西门庆颠倒下马来,一头撞倒在街面上,随即被乱跳的马蹄踩了几脚,顿时昏迷不醒。 来兴儿玳安儿大惊,抱住连喊几声不应,吓得亡魂皆冒。 留来玳安儿看护住西门庆,来兴儿骑马飞奔至家,招呼家里人,抬一兜软轿,将西门庆抬回自家。 连夜请了几家郎中到府上,对西门庆进行抢救,奈何主要伤在头部,都是束手无策! 倒是方郎中会一些针灸之术,费了几天功夫,总算让西门大官人醒过来。 西门庆也从未想到,自己会被一个妇人无意的一盆洗脚水,遭此横祸。 想必平时欺男霸女作恶多端,没良心的事儿干多了,得了因果报应! 徐玄生一睁开眼,便看到周围花团簇景般的一众美妇人关切的眼神。和扑鼻的脂粉香。 “官人醒过来了,阿弥陀佛!” 吴氏喜极而泣,此时,春瓶从房外用银盘端着一碗参汤进来。 第二房李娇儿眼快,伸手端过参汤盏儿,取过金汤匙,端到床榻前。 “官人,喝点参汤。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徐玄生被迫灌了一些苦苦的参汤,感觉心头压迫感松了一些,长长地喘了一口气。 “我…我昏了几天了?” “四天了,天怜可见的,官人终于醒过来了!” “不好!小山呢?” 徐玄生突然转换了一个记忆,脱口而出。 “小山是谁?” 吴氏问了一句,徐玄生知道说岔劈了。 “啊?记错了。” 徐玄生此时身不能动,被马蹄踩过的地方,依然痛得厉害。 此时他想静静,好好想一想今后怎么打算。 方郎中问了他的一些感觉,又扶了一把脉,出房去开方子去了。 “你们也辛苦了好几天,都散了吧,回房去休息一下,药抓好了,让人送过来就行。” 各房妻妾见他喝了参汤,精神上来了,也放了心,这四天守在这里,哪顾得上睡觉?大家确实撑不住了,安慰了几句,留下玳安儿和玉箫丫头照看,各自回房休息。 见一众人都离开了房间,徐玄生突然想到一件事物,通天彻地镜。 按照常理,自己被传送到哪里,通天彻地镜都会随影而至,他刚才偷偷摸了一下身上,并没有发现,这通天彻地镜失去了,自己将永无穿越回去机会了。 镜子绝对不能丢失! 还有小山! 她去了哪里? “玳安!我落马的地方,你可曾看见一面古铜镜?” “古铜镜?” 玳安是西门庆的贴衣小厮,年纪十三四岁,很是机灵伶俐。 听得西门庆一问,玳安倒是记起来了,当时路旁确实见到一面铜镜,他以为是楼上妇人泼水,撞落下来的, 一面铜镜能值几钱银子,当时救人要紧,哪顾得上镜子,依稀记得来兴儿后来捡起,揣怀里了。 “大爷,好像来兴儿捡了一面铜镜,不知是不是爷说的那个?” “哦,等会你找来兴儿,将铜镜拿来,爷还问你一件事,当时落马的地方,除了我们,可还有别的人,或是死而复活的人!” 玳安懵逼了,大爷这话说得有些听不明白,死而复活除了你还能有谁? “呃…,好像没有其它人。” “那好!你去来兴儿那里将铜镜取来,这是我花大价钱买的宝贝,准备给童大尉今年的寿礼。丢失不得!取回来,爷有赏!” 玳安儿答应一声,高高兴兴去外院找来兴儿去了。 “春梅,我饿了!你去厨下找些吃食来!” 第103章 最难消受美人恩 徐玄生打发两人走了,躺在床榻上,望着四周看了一眼。 这房中有两壁书架,一张案桌,一处茶几,显然是西门庆的书房。 料想当时生死未卜,下人不敢把他往各妻妾房里送,就把他安置在平常休息的书房。 西门家大小房子近百间,有五处院落,实在是宽敞豪富得很。 西门庆的老父原来是往湖湘一带贩卖药材的商人,发财之后,才在清河县广买田地,收购店铺,大建房屋定居下来的。 父母死后,西门庆没别的本事,也习练过一些枪棒之技,也开蒙念过数年私塾。 虽武不能冲锋陷阵,御边杀敌,但平常汉子三五个未必是他对手,文虽不能应考中举定国安邦,但也常在县衙中走动,帮人包损讼案,收取官司银子。 但最难得的是他继承了老子西门达,做生意的遗传,几家店铺被他经营得风生水起,财源广进! 如今,家里白银近万两,铜钱数千贯,不敢说清河县首富,也算是第一等的人家。 徐玄生穿越到这样的殷实家庭,倒也满意,一时间,不需要为生计烦恼。 但最难处理的是自己的四房妻妾,这以后找到了小山,如何跟她解释? 真是头疼! 小山!小山!你在哪里? 徐玄生用手轻轻揉着左胯之处,被马蹄踩过的地方,突然一笑,计上心来! 房门轻响,春梅提了一个食盒进来,放在地上, “爷,能坐起来吃吗?” “能!能!” 徐玄生怕春梅喂他,连连点头答应。 春梅上前把徐玄生扶坐起来, 这春梅本是吴氏陪嫁过来的通房丫头,年纪已有了十七八岁,早两年,就被西门大官人收用过了。 由她服侍,属于西门庆的身体并不抗拒,但是徐玄生有了别样的感觉! 她也算是金瓶梅的三大女角之一呀! 春梅扶起他后,将一短几放在床榻上,打开食盒,从里面端出六碟素菜,一碗米粥。 “大娘说,方郎中交待过,大爷正在服药行气散瘀,不宜食用荤腥,多吃些素。您就忍几日吧!” 徐玄生看着六个精致的素菜,鸡油炒香菇,韮菜炒木耳,青蒜炒干笋,素菜丸子,麻辣豆干,酸菜豆干。其实很满意,何况这具身体四天没吃喝了! 就着参茸薏米粥,一时风卷残云,吃个淋漓痛快。 “嘭”的房门一下撞开,只见玳安像中了邪似的冲了进来。 徐玄生和春梅都吓了一跳,春桃双手掐腰,对着玳安喝了一声。 “玳安!你懂不懂规矩?失心疯了?” “爷!不好了!那…那铜镜被来兴儿卖了!” “什么?他好大的胆!” 徐玄生大吃了一惊!这还了得!一个下人敢卖了主人的东西? 问题是这还是独一无二的宝贝! “玳安,快快带银子让来兴儿去赎回来!不然打断他的腿!” 徐玄生在床头有个银袋,取过来扔给玳安儿, 玳安儿哪敢怠慢,捧着银袋就又飞跑而去。 徐玄生一时饭也吃不下,要不是身上有伤,脑袋还有些发晕,肯定自己下床亲自去追了! “不吃了,收了吧!收了吧!气死我了!” 不过,在宋朝平常人家用的铜镜,也就两三钱银子,或者是两三百文铜钱,多出一些银子,应该赎回来不难! 徐玄生想了想,也就慢慢消了气。看着春梅把残剩的菜,一一收入食盒,搬去短几。 “春梅,现在什么时辰了?” “将近巳未了!” “哦!难怪天都快黑了!” “爷,药快熬好了,是先喝药?还是先喝茶?” “都端过来就是,喝了药,用茶漱漱口!” 话音刚落,秋菊也端着药汤进来,外带一小罐子红糖。 当财主老爷就是舒服,吃喝撒拉都有人侍候着,当真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 徐玄生心想,若不是还想着回转昆仑山,修仙向道求长生,像这般借尸还魂坐拥万贯家财,夜伴娇妻美妾,醉生梦死一生,也还不错! 这万恶的旧社会诱感力当真不小! 刚刚喝罢药汤,用茶漱了口,又有吴氏房中丫头迎春捧着一个罐子进来。 “大娘吩咐,这是方郎中交待的,爷的伤处要抹一些药酒,会好得快些!” “放下吧!笨手笨脚的,洒泼到处都是,让我来替爷抹上!” 虽然同是丫头身份,春梅甚是瞧不起迎春这等粗使丫头,一字不识,言话粗俗,干啥啥不会,吃啥拉一堆! 何况自己是大爷收用过的人,也算是贴心的,哪一日,主母放话,自己转房就是一个房头主人。 爷的身体尊贵,岂容这等下人乱摸! 春梅扶着徐玄生躺下,逐了迎春玉箫出了房, “爷,忍些痛,抹过几回就好了!” 徐玄生心里苦啊!这春梅年刚十七八,生得柳眉桃花眼,一股子青春勃发的雌性气息,哥也正风华正茂,这如何是好? “春梅,你放着这里,我自己涂抹就是,不必劳烦你了!” “大爷你…?你一向由我服侍的,我做错了什么?让你讨厌…?” 春梅遭拒,伤了自尊心,心里一急,扑簌簌泪珠子断线般掉下来。 徐玄生也急了,不要你抹药,咋还哭上了?看春梅委屈得梨花带露一般,心里还真过意不去! “别哭!别哭!让你抹就是!我想你一直忙过不停,怕你累坏了,早些回去歇息才好,怎的就委屈上了呢?” 听得徐玄生这么一说,春梅即刻收了泪,换了一副眉眼。 “爷要真心心疼我累,你就早些好起来。家里人才得安心!” 徐玄生只得强行挣扎翻过身来,俯面卧着,眼不见着心里也平静一些。 西门庆当夜坠下马来,先是后脑磕着紫石街面的石板上,后又被惊马踩了两蹄子,一处在左肋,一处在右胯处。 春梅先拉被子盖住徐玄生下半截,张开小口呵暖一双纤纤玉手,相互又搓热,掀开徐玄生内衣,露出左肋处, 一个碗口大的乌青赫然惊心! 春梅掀开罐子,探手用两指捞一些药酒在掌心,两掌搓擦几下,轻轻覆在徐玄生左肋伤处,慢慢揉开! 徐玄生只感觉浑身神经一紧,一双温热的小手按揉的舒适感和伤处的钝痛一齐涌至,忍不住口中发出一声呻吟。 第104章 四房妻妾如何处 徐玄生在痛并快乐中沉沉睡去,醒来时已是窗纱涂金,晴风送暖。 经过一夜好睡,加上参汤和中药的作用,徐玄生感觉好了许多。 挣扎着坐起来,一眼瞧见春梅玉箫两个大丫头坐在踏脚上,伏在自己床榻边睡着。 徐玄生坐起的声响,惊动了两人,两人打着哈欠,揉了揉朦胧睡眼站了起来。 “爷醒了,我去厨下打水去!” 玉箫推门出去,春梅取过旁边的外衣,服侍徐玄生穿上。 “扶我起来走走!” 徐玄生感觉有些内急,实在不习惯在房中方便,自己借尸还魂,一时还真适应不了地主老财没羞没臊的生活。 “爷的身子还未好,还是躺着吧,内急了我取虎子来就是。 你若起来,万一站不稳,我可扶持不住,摔坏了,大娘不打死我才怪!” “没事,我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头已不晕,怎么摔倒?吃过了药,伤处好了许多,你给我寻了鞋袜来穿就是!” 春梅拗不过他,只得从榻下拖出鞋袜,仔细与他穿上。 徐玄生双脚着地,站立起来,感觉除了左肋右胯有些隐隐疼痛,已是无甚大碍了! 抬脚走了几步,甚是稳健,便出了书房。 “你别跟来,我去茅厕方便一下便回!” 徐玄生薄皮嫩脸,怎容得旁边有人看着自己方便,估计是撒拉不出来。 “爷……?你小心些!” 春梅有些不解,自西门庆醒来后,好像与自己生份了许多,这是怎么回事? 老爷以前不是这样的!背着别人时,总要与他掐掐摸摸,偷个嘴儿! 咋病一回头正经起来了? 昨夜给他抹药酒,明显兴头儿不错,宁愿强忍着,哼哼哈哈,就是装着一本正经的样子,看都不敢看自己,视自己好像妖魔鬼怪一般。 这是中邪了吗? 要不要与大娘提上一嘴呢? 春梅想想还是算了,或许老爷受了伤,要爱护着身子,万一说岔了,恼了他更讨不了好! 徐玄生一身轻快地回到书房,玉箫已经打来热水,刚侍服他洗漱完毕。 便听得房外人声嘈杂,吴氏领着三个妾室过来了,后面跟着一班子丫头媳妇。 徐玄生一时不知所措,进退不是,吴氏上来一把扶住,软玉相偎。 “听得玉箫说,官人可以下床了,我担心得很,知你要强。奈不住安静,但好歹卧上两日,好上一些再起来不迟! 玳安来兴这两个小畜牲!知你酒浅,也不晓得拦住一二,喝醉了更不晓好生照料,遭忽下这一场祸事来,好歹得打一顿! 你可晓得,万一你有什么闪失,丢下这一家子如何是好?” “这也不好怪他俩个,是我不小心喝上了头,谁知那家妇人半夜倒水?惊动了马匹,才犯来这桩事故,以后注意些就是!” 徐玄生也只能就话说话,实在是自己借尸还魂太过诡异,说出来没人信也罢,只怕惊动了官府,到时僧道上门驱魔提鬼,不可开交,不如虚与委蛇,先将就过去。 吴氏扶他在一旁椅子上坐下, “官人,郎中交待过,先喝了药汤,再进早餐,” 二房李娇儿上前,从丫头手里接过一碗药汤,捧到跟前,徐玄生只好接过一饮而尽,又捧过茶了喝了两口。 一众丫头媳妇进房来,支棱起一张桌子,接着流水价上来早餐,一碗碗一碟碟摆将开来,刹时,摆满一桌子。 只有吴氏坐下,二房李娇儿先用碗盛了一碗莲子银耳粥,取过银匙要来喂他。 那边三房的孟玉楼给吴氏也盛了一碗,然后,往他面前的空碟中夹菜。 徐玄生哪里消受得这种待遇?将来被小山知晓,岂能饶他? 抬手接过李娇儿手中的粥碗,说道, “我又不是害的是什么大病,还要你等这样侍候。来来来,你们三个都坐下,一起吃就是!这一桌子搬来搬去多麻烦!” 在封建朝代,官?大户人家中,只有正妻可以与家主平起平坐,妾室要服侍二人吃毕,才能回房用餐。 但若是家主随和不注重那样讲究,开言允许的话,那还是可以一起用餐的。 “官人说了,那就都坐下吧,一家人,也没那么多讲究。” 三房妾室谢过两人,一并坐下来,只留下春梅玉箫在一旁侍候。 吴氏本是清河县左卫吴千户之女,西门庆的原配陈氏的父亲陈洪有个亲家,却是东京八十万禁军杨提督,杨提督的叔父正是当朝大傅杨戬,陈氏死后,吴千户看中西门庆的这层关系,又兼西门庆人才俊美,年少多金,愿将嫡女说与西门庆续弦,反正入门就是正妻,并无亏缺。 正妻吴氏二十三岁,与西门庆同庚,八月十五日出生,小名月娘,长于官宦人家,知书达理,秉性贤良,对西门庆颇为恩爱。 第二房李娇儿,身躯娇肥,有杨妃之美,本是本县勾栏春华院中的头牌,十六岁开妆迎客时,遇上了冤大头西门庆出银拍下了初夜,一夜夫妻百日恩,西门庆割舍不得,索性花去五百银白银替他赎了身,娶回家作了二房。 三房孟玉楼却是本地的普通人家之女,父母因家中女多子少,贪图高价彩礼,找人说与西门庆,西门庆一见孟玉楼面貌齐整,性格温婉,一轿子抬回做了三房。 四房孙雪娥本是西门庆原配陈氏的陪嫁丫头,姿色只算是中上,字也识得不多。陈氏临死之际,念其服侍自己多年,劝西门庆收作妾室,以报其服侍之德,西门庆依了陈氏遗嘱,收作四房。 吴氏颇会做人,把家中主务也分派给了几个姐妹,李娇儿掌管家中银钱进出,孟玉楼管理店铺田地帐目,孙雪娥管理十数个丫头下人,负责厨下日常吃喝。而吴氏自己则负责礼尚往来,应酬交际,统筹全面,拾遗补阙。 徐玄生看着满桌妻妾,争相往自己碗中夹菜,心里感慨不已,这才是男人的至尊享受,想起后世的女性傲骄男人卑微的舔狗文化,天知道这社会是进步了,还是退步了? 看到一旁侍候的春梅和玉箫,也都是十六七八的天真少女,昨夜竟衣不解带守着自己一整夜,着实辛苦。 “春梅玉箫,昨夜辛苦了,也凑着吃一些吧,再等下去,都冷了!” 第105章 通天彻地镜没了 一家人热热闹闹吃过早餐,春梅唤人进来,收拾去残残羹剩菜,招呼小丫头送上茶来。 徐玄生刚端起茶来要喝,就见一人探头一晃。见到徐玄生坐着喝茶,便挤身进房来,这是看门的来旺。 “爷,应二叔谢三叔花四叔等几个前来探恙。您见是不见?这是他们的拜帖!” 来旺从拜匣中取出几封帖子呈上,徐玄生接过展开一看。 “启拜大哥:那日别后,不意回程大哥横遭灾祸! 我等闻之,惊惶不已,今听闻贵仆言说,大哥转危为安,天怜佑见,故齐聚前来台前请罪!伏冀金安!” 徐玄生看罢,知道是西门庆两个月前结拜的几个狐朋狗党。当日正是约定的一个盟会,在酒楼吃罢,又去勾栏寻欢,喝得烂醉,跌下马来,在得让徐玄生借尸还魂! “爷身子还不爽利,回了他们,改日再来就是!” 吴氏说话,她很是不喜这一班人,除了隔壁的花子虚,其它的都是一伙脱面打拐的穷光蛋,粘附着自家官人,混吃混喝,简直一无是处! 徐玄生想了想, 见是必须要见的,终究绕不开,都在清河县城里住着,既然结拜了,一时丢开,恐让人笑话寡情薄义。 “算了,都进了门了,让人空跑一趟,也说不过去,月娘,吩咐准备一席茶果到花厅来,我与他们喝趟茶就是!” 徐玄生站起身来,一妻三妾连忙给他整理衣物,系上镶玉腰带,头上后脑上裹着膏药,缠上了青布,扎不得发髻,取一顶软帽戴上。 递上一把描金细骨折扇,徐玄生拿在手中,迈步向花厅中来。 徐玄生刚进花厅,早已就坐的一班人齐齐站起,一齐拱手唱喏! “大哥安好!” “自家兄弟,何需客套,坐,都坐下!来旺!唤茶上来!” 徐玄生一边拱手还礼,一边招呼大家坐下。 应伯爵排在第二,由他出头说话。 “大哥,那日第二天,听得人说大哥坠马受伤,我等皆是大惊失色,于心难安呐! 几次遣人上门来打探消息,不想大哥竟昏迷了三四日,当真急死了我等! 昨天听闻大哥醒来,我等方始稍安,今日备些须薄礼前来,问安来迟,还望大哥原宥则个!” “那日喝得多了,被人惊了马,一时失提提防,坠下马来,跌伤了后脑,只是昏迷,其实伤得并不算重,有劳兄弟们挂念了!” 说话间,家人小厮将茶果端上来,摆满了一桌,侍女重新上茶,大家边喝边聊! “大哥,那家泼水惊了马的人家,我们也打听过了,原是紫石街王铁匠家的女人,最是一个没素行良心的泼辣货,经常与邻里吵闹,打鸡骂狗,偷葱窃蒜,连他家打铁的汉子也惧她三分。 我们几个上门与她理论,偏她耍泼不认,花四弟要递帖子去衙门,他家汉子才答应在东兴楼摆两桌酒,放一挂炮,当作赔礼, 大哥,我认为不能轻饶了这泼妇,必须锁她去衙门,扒了下半截打顿板子出出丑,才知道厉害!” 谢希大本是个穷措大,读了几年书,连个童生都没有捞上,但素来仗着嘴皮子利索,在街上也算个有名的泼皮,自然不怕事情闹大! 若依着原来西门庆的性子,自然不会轻易放过,即使他王铁匠穷光蛋一个,诈不来钱,也绝对不会让他一家在清河县城扎脚了! 现在,徐玄生自己事多了去了,犯不着跟一户可怜人家过不去! “算了,那妇人也是无心之过,既然王铁匠答应赔礼道歉,若再揪着不放,没的坏了我众兄弟的名声,落个仗势欺人的恶名!” “大哥说得有理,与一个无知妇人较劲,当真没有意思,天幸大哥无有大碍,也是大哥积德行善的因果!” 花子虚年龄也就二十出头,家中原也只是普通人家,可有个叔叔早年入了宫,净身做了太监,临老积攒了几千两银子和不少财物,死后,全归到花子虚的头上,坐地成了一个富家子弟。偏从性情上讲,这人本与应谢之流不同,当初不是西门庆相邀,根本不会参与结拜,此人算是个暴发户,身子骨弱,却又偏受风流,《金瓶梅》中,他后来二十多岁就挂掉了,留下偌大家资和一个绝色老婆李瓶儿,白白便宜了西门庆。 徐玄生看着眉目清秀面色潮红身材单瘦的花子虚,心中也是暗叹不已,你他娘的真要是死了,我要不要接收了你的好处? 大家喝了一阵茶,时辰也还早着,应伯爵见西门庆没有留饭的意思,料想身体还没太好,不好多烦扰,识趣地说道, “大哥伤病还未痊愈,不宜劳累伤神,我们的些小心意到了,再过几日,等大哥大好,咱们再一起庆贺庆贺!” “好好好!二哥言之有理,过些时日再来探望,今日劳烦大哥了,我等暂且告退!” 一班人拱手作揖告辞,徐玄生随之送出门去。 回来在二门外看见玳安来兴两个,见两人躲躲闪闪,被徐玄生一声叫住! “两个小崽子!镜子在哪里?” 两人一听,齐齐跪下,捣头如蒜!玳安颤声道, “爷,不关我事!铜镜早被来兴卖去铜匠铺里,等我们追去铺里赎时,谁料铜匠铺的主人说,他本来想用这旧铜镜打一尊酒壶,当时扔在台子上,被一过路人看见,见铜镜花纹奇异,用一两银子当古董买走了。 我们问他是谁买走的,他只说他也不认识,听口声,好像东京人氏。已经走了两天了。 我们想追去,也无从追起,这事只怪来兴……。” “也不能全怪我吧!我当时也不知铜镜是爷的,是玳安指使我去卖的,卖了二钱银子,玳安也分了一半…。” 徐玄生听得如此说话,只觉得眼前一黑,险些栽倒在地,幸好后面跟着的来旺眼快,一把扶住! “你…你两个混蛋!” 徐玄生只觉胸前一痛,一口血喷了出来,吓坏了左右的家人小厮。 连忙扶的扶,抬的抬,把他弄回书房的床上。 徐玄生只觉得脑子一片懵! 通天彻地镜没了! 怎么回去? 第106章 她会是潘金莲吗 小厮飞跑去后院,去给吴月娘报讯,来旺给徐玄生灌了几口热茶。 徐玄生感觉好了一些,这喷了一口血,倒也不是坏事,原本受伤瘀积的气血,倒是通畅多了,胸前早几日的郁压,更是松散了许多。 “爷,要不要去请方郎中过来?” 徐玄生摇手止住了来旺,他知道自己的情况,并没有大碍。 现在的问题是,怎么想办法找回通天彻地镜。 “这两个杀千刀的小畜牲,上次害得官人坠马,尚且未领处罚,这次又盗卖官人的东西,让官人伤上加伤,还不给我捆起来,丢进柴层里去……。” 吴氏带着人一路向这边急走,一边气急败坏地吩咐下人。 进书房见躲在床上的徐玄生胸前好大一团血迹,心里慌得一团,带着哭腔喊道, “官人……!” “没事,吐一口血,胸前舒畅多了!不碍事!” 吴氏等人见他声音洪响,气息均匀,心里略安,都忙擦了眼泪,上前细问原委。 徐玄生只得编了一个谎。 “每年六月十七日,蔡老大师生辰,我家都要去上礼,托人花了银子,好不容易寻了一个好古董,那日带回,刚好坠马,跌落在街上,来兴儿不知,只道上楼上妇人家的,捡起拿去卖了,结果又被识货的人收走了,追也追不回来,我倒不是心疼银子,实在是寿礼难寻!一时气急,引发旧伤,才吐了一口血,没甚么要紧的,都别担心!” “这两个杀才,真不是东西,亏得你平日里抬举他们做了个贴身,全无半点护主的心思,这回不狠狠打一顿,饿他两三天,都吃不住教训!” 吴氏气自不平,又要叫人请郎中来, “不必了,方郎中昨日开的方子就很好,熬过来喝就是,用不了几天,我就好了!” 吴氏哪里放得心下,亲自坐镇在书房里,分派丫头媳妇家人小厮,按时熬制参汤药汤,调配饮食茶饭。 至夜,一妻三妾轮流侍寝,亲自照料,把徐玄生硬生生地留在书房中养了三四天病。 徐玄生在养病期间也想通了关节,通天彻地镜与自己有神魂联系,只须自己重新练功,到了一定程度,还是有可能找到的, 现在通天彻地镜被识货的人买走,也不是坏事,至少不会像铜匠铺一样,把它毁坏了制成别的器物,被人当古董供着,只会保护得更好,将来寻找到的机会更高。 现在看来,一时半会是回不了昆仑山了,烈阳一炁功还得从头练起,不过,自己就是开中药铺子的,以宋代的条件,珍贵的药材远比后时代的多,自己修练烈阳一炁功的条件不比原来差。 加上西门庆本身的枪棒功夫不错,比起武松也仅稍逊一筹。如果自己烈阳一炁功练成,未必就会输于武松! 武松? 徐玄生一想到武松,心里就一激棱,按《水浒传》中的记载,原主是要死在他手上的。 为什么会死于武松之手,这就关联到另一个人,潘金莲! 徐玄生一想,我成了西门庆,小山…小山会不会穿越在潘金莲的身上呢? 两人是千载闻名的奸夫淫妇,也是真心情侣,万一她就是呢? 这个必须要找个机会去认证一下。 经过四天一妻三妾全天候的监督养伤,徐玄生感觉身体好得差不多了。 吃过早餐,徐玄生在后院练了一路拳法,也耍了一路枪。觉得神清气爽。 春梅在一旁观看,见他收了架式,忙递过汗巾给他擦了汗。 回到书房,又陪妻妾四人喝了一盏茶。 “今天天气不错,已经是三月出头了,我也该出去走一走,看看各个店铺中的情况了。” 吴氏几人见他真的无事了,也不好再勉强拘他在家里。 “上街散散心也好,不过莫要急着与你那班子喝酒,今后换了书棋书琴两个跟着你,暂时也别骑马,走一走就回来,大家等你吃午饭。” 徐玄生一一答应,一众女人帮他装束好。 头戴井栏镶金银冠,横插玳瑁金簪,身披天蓝刺绣长袍,腰系八宝白玉带,外罩雪纱轻萝外袍,足蹬粉底皂面布靴。手中描金银骨桃花扇。 活脱脱一副浊世佳公子模样! 徐玄生带着书棋书琴两个小厮出了大门,望县东南一带走了出来。 先去南街的绸缎店里走,老远就看见店里有三五个顾客在与伙伴比划尺寸,看来生意还不错! 做掌柜的眼神最是厉害,老远看见东家过来,便出店远远迎上去。 “大官人台安,听得大官人前些时候患恙,本该前来请安,奈何店里生意忙碌,正是补做春衣时节,实在抽不出身来,还望大宫人恕罪!” “掌柜的辛苦了!忙生意要紧,须些小病,不劳挂念! 店里这向可有货物短缺?需要补充的!” “这倒不曾,还是府上三娘子安排得妥当,紧俏的一批杭调,已走运河来,三五日就会到贷,大官人不心劳心!” “好!好!杨掌柜办事′,我最是放心!等会我让小厮送坛酒过来,犒劳犒劳你,辛苦了!” “大官人客气了,进店去喝口茶?” “不了,不打扰你做生意了,等得闲时,请你去家喝酒,再会了!” 那日武大挑了炊饼担子出了门,岳秀山趁着灶里余火,涮净了锅,烧了一锅开水,用桶提上楼,找到一个旧浴盆,关起门来,给潘金莲的身子美美地洗了一个澡。 抚摸着这具不是自己的身躯,岳秀山都不由得赞叹不已,当真是嫩如凝脂,白如官瓷,四肢修长,凸凹有致。 真真嫁了武大这丑拙汉子,确实委屈了潘金莲。 虽然肌肤上还有一些青青紫紫的鞭痕,也因岳秀山修练阴阳无极功,正在慢慢褪去,用不了三两天,就会完全消失。 洗净抹干,从衣箱里挑出一身衣服,费了老大功夫才穿好,古代的衣服真是麻烦,长的短的,衣裙衽袄,若没有潘金莲的记忆,岳秀山八成会穿出个笑话来。 把水从后窗倒在后院之中,将换下的衣物收拾在水桶里,下楼来到后院, 后院中左侧有一口井,井栏上架着辘轳,岳秀山摇转辘轳,打起井水,准备来洗衣服。 迎儿吃了两个带馅的炊饼,一时闲得无聊,在院子里一人玩石子。见到岳秀山打水,便跑过来, “娘,我会洗衣服,让我来洗。” 岳秀山笑了笑,看着蓬头乱头的小女娃,一副心智未开的懵懂样,有些心酸。 “迎儿今年几岁了?” “过了二月二十八,我满了九岁了,爹说我是小大人了,要帮着做家务了,爹的衣服就是我洗的!” “我的衣服不用你洗,你先去锅里打点水过来,把自己头脸洗一洗。赶明儿,我给你改几件衣服,你现在是小大人,也是小姑娘了,要学会收拾自己,不能再玩泥巴耍石子了,抽空儿,我教你识几个字!” 第107章 千年情怨棒打头 不出意外,武大的宫廷秘方炊饼热卖成功,不但新式炊饼卖得热闹,连带旧式的也卖得快了。 半晌回来一趟,武大在灶上又添了几笼,兴冲冲地又挑着出去了。 反正家中有面粉,中午,岳秀山和面烧水,做了一顿刀削面, 后院中有两畦土,简单种了一些葱姜蒜,和萝卜白菜。 岳秀山见柜中还有三个鸡蛋,索性一并煎了,叫迎儿剥了几片白菜几棵小葱。 待面熟时,将白菜下去烫一下,舀成三大碗,卧上煎蛋,撒上葱花。 听得外面门帘儿响,迎儿喊了一声, “爹回来得刚刚好,吃饭了!” 武大挑帘进门,不由得吓了一跳,平日里小叫花子似的女儿,大变了模样! 头上鸡窝似的乱发,梳得整整齐齐,扎来两个丫髻,红红的绸带束紧, 面上洗得干干净净,穿着一件绿色小袄,束腰系上绿纱裙子,虽显稍大,也不过份,足上蹬着一双三寸余长的绿绸面软底鞋子,好一个生动活泼。 “迎儿,你这是……?” “都是娘给的!爹!好看不?” “好看!好看!” 武大眼泪都出来了,自从老婆死后,女儿跟着自己,何曾过上个一天像样的日子。真是苦了她了,想想都对不起她死去的娘! “进来吃饭吧!” 岳秀山将三碗刀削面端在桌上,放下几根筷子。 “瞧瞧你都把女儿养成了什么样子!连个乞丐都不如,将来怎么择婿嫁人? 下午去买套纸笔来,我好歹教她认几个字,将来嫁入人家,也不遭人欺负!” “是是是!六姐说得是,迎儿有你教导,天大的好事,有劳六姐了!” 武大感激不尽,哪里敢说不是,瞧着桌上香色俱全的大碗汤饼,心里更是喜之不尽。 家里有个女人,还有家的感觉! “六姐,你做的新式炊饼,太多人喜欢,今日比往常多赚了二百文,是个好兆头!” “下午再去砍三四斤肉回来,带上一些猪网油边子,找一找有没有梅干菜,也卖些回来,鸡蛋也要,赶明儿多做一些新式的炊饼。” “好的,就按六姐交待的!” 武大一边吃面,一边答应着。 日子就这样一连过了好几天,岳秀山把新式炊饼装了几个,从后门送去了隔壁王婆家。 作为一个普通人家的年轻女眷,一般都不会单独上街去逛。 岳秀山的身份,理论上是新嫁的媳妇儿,自然更不宜出外抛头露面,自然谈不上出外去打听徐大头或是西门庆。 这一日岳秀山在楼上,正在把衣箱里的衣服清理一下,将一些不常穿的衣服清理出来,改小一下给迎儿穿。 在张大户家生活了两年,余氏倒也不算吝啬,也赏了一些普通衣服和两三匹布,自己服侍余氏,每月也有一点月例银,好像都在箱底。 将衣服布匹都搬至床上,箱底不但有自己两年多来的散碎银子十多两,更多了五锭十两的雪花银,和两匹上佳的杭绸! 这是怎么来的? 岳秀山从潘金莲的记忆中,只曾记得被余氏打了一顿后,被人丢进小轿中,晕晕乎乎,也不知他们抬自己去哪里,原想应该会卖入勾栏院里,谁料是白送给武大。 这口衣箱是自己日常使用的,据这几日与王婆闲聊,得知是张家后来差人送过来的, 岳秀山综合情形一想,也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一定是张大户这老狗才色心不死,还想着日后与潘金莲勾搭,所以放了银子和杭绸在衣箱中送来,留着日后相见的情份! 我呸! 姐白受了一顿毒打,这银子与杭绸就算是补偿! 老色胚要是再敢来骚扰,看姐用手段不弄死你! 岳秀山将银子数了数,加上几件银首饰,怕也有七十两左右,这也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以宋代白银的购买力,一两银子相当于华夏现代两千元左右,七十两,也相当十四万元左右。 看来有了这笔钱,可以做点别的事! 将床上的衣服布料整理一下,一件一件又放回箱中,将一套蓝布马甲和一条湖蓝裙子取出,准备改一下,给迎儿穿。 潘金莲的父亲是清河县有名的裁缝,小时候,潘金莲耳濡目染,加上父亲悉心指教,她的女红手工算得上是一流。 操起剪子,咔咔一阵剪,刹时将衣服分成几片布,沿边剪去半寸左右,约摸差不多,从针匣中找出同色的丝线来,向着亮儿穿上针。 刚要把两片布对合,动手缝制,所听得楼下街边有人招呼。 “西门大官人,这一向少见来走,哪里发财了!” 岳秀山听得一惊,差点让针戳在手指上。 西门大官人?西门庆! 他…他会不会是徐大头? 岳秀山顾不得细想,抛了针线,抢到窗前,推开细竹窗帘儿,探头向下看去。 只见打东边街头,一个高大的青年,身穿湖蓝色广袖长袍,腰束玉带,就头戴束发银冠,横插金簪,手摇一柄洒金桃花扇,施施然一路走来,不断与左近的邻人,拱手招呼。 满街贩夫走卒行商男女,在这人面前,尽皆黯然失色,犹如满地青草,独一朵鲜花盛开! 他就是紫石街最靓的仔! 可惜这货不肯抬头上望,岳秀山居高临下,很难看把脸面得真切。 眼见着西门大官人从楼下走过,向王婆茶摊那边过去, 岳秀山急了,好不容易等到这家伙出来,今天不碓认一下,下次又不知等到何时。 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咳嗽一声,万一认错,还道我潘金莲不守妇道,故意勾引男人! 急促无奈之际,看见窗台上一根二尺长短,支撑窗帘儿的竹竿,伸手拾起,瞧准这家伙堪堪从窗下走过。 岳秀山抓着竹竿,不再犹豫,向西门庆头上丢去!打死你这蠢货! 徐玄生离了绸缎店子,一路向东而来,在银饰店里问了问,生日颇为清淡,他也不以为意,非是逢年过节,平常人家有几个打手饰的! 路过清平县县衙门前,见一黑壮矮子吆喝着, “大家走过路过,千万别错过,新鲜出笼的宫廷秘方,新式炊饼,口味独特,天下少有……!” 徐玄生一惊!莫不是鼎鼎大名的炊饼武大郎吗? 武大一见西门庆,急忙用干荷叶包了几个新式炊饼跑过来。 “大官人台安!尝尝我娘子做的新式炊饼,味道不错!” 徐玄生差点脱口问出,你老婆在哪里? “多谢!” 徐玄生示意旁边的书琴接了,从自己袖袋中,抓了一把铜钱,撒在武大的掌中。 “大官人,几个炊饼,小人怎敢要钱……!” “你小本生意不容易,收着了吧!” 刚打发了武大,一个提着竹篮的半大小子又跑过来,这是贩水果的郓哥! “大官人,新鲜水灵的甜枣,刚摘的……!” 全都当我是大善人冤大头吗? 徐玄生也没法,只得又买了几斤枣子,脱了身,才一路与人招呼着,向紫石街走来。 远远看见王婆卖茶水的摊子,正想着过去坐一坐,歇歇脚,喝一杯茶! 只听得“咚”的一声,徐玄生本就受过伤还未全好的后脑,又被什么敲了一下! 痛得徐玄生眼前一黑,一个趔趄,差点栽倒。 第108章 是她!一定是她! 徐玄生摸着后脑,正要脱口而出,喷出国粹时,抬头一望,顿时目瞪口呆! 只见楼上窗边,一个女子探出半个身子,满头青丝挽着一个高耸耸的鸦头髻,左鬓边一枝杏花斜插,右边横挑着一支银步摇。 眉似春山凝黛远,目似桃花向阳开!粉脸儿映衬腮红,琼鼻儿点缀樱唇。 穿一件鸦青色大袖衫子,配上白纱马面湘裙,高高耸起的大红绣花抹胸露出一线,金面扣至粉颈。 徐玄生平常也看过不少古装戏,所谓的美女见过不少,至少现在家里就有四位,但哪及眼前女子的一颦一笑,动人魂魄? 岳秀山见轻轻一竿子,好似打得有点重,心里稍有点过意不去,要真不是徐大头,这西门庆就挨得有点冤! 见那人抬起头来,只见此人眉如墨画,目似晨星,脸如白玉,鼻犹悬胆,端的是一副好相貌, 除了眼神似曾相识,这人与徐大头没有几分相似,心里不由暗了下来! 白打了人家!道个歉吧! “对不起!奴家一时不小心!风吹竹帘,掉了撑杆,冲撞了官人,还望怒罪!” 说罢,叉手行了一个万福礼! 徐玄生连忙朝上拱手还礼, “没关系!没关系!怪我一时贪着阴凉,走靠街边了,该打该打!” 岳秀山见这西门大官人果然是个好色之徒,名不虚传,见到自己容貌,说话都颠倒不分,不觉好笑,放下帘子时不禁莞尔一笑,果然闹了一个乌龙! 在徐玄生眼中,确是这女子回眸一笑百媚生,不禁又呆了半刻, 听得王婆远远在招呼, “西门大官人,这几日不见走动,请进来喝茶!” 徐玄生又回头了了上面两眼,不再见玉人面,回过魂来, “劳王老娘记挂,正走得口渴,特来喝茶的。” 说罢一步三回头地进了王婆的茶店内。 王婆拖过一张大椅来,用手巾拂过, “大官人稍坐,容老身上茶来!” 徐玄生落座挥挥手,示意她自便,目光却又望向那处窗户,再不见打开! 不消几分钟,王婆用银托盘端上三杯茶来, 王婆卖茶这营生,吃的是眼光的饭,真真的是见人下菜。 像平常普通的引浆负履贩夫走卒之流,只管用粗瓷大碗舀大桶茶,量大管饱,末了收他两三个铜钱。 像西门庆这种富二代公子哥儿,尽管把压箱底的好茶奉上来,吃了你的好茶,他都识货的,断不肯少了你的茶钱! 像这三盏茶,一盏是五色粉彩官窑细瓷盖杯,是给西门庆的, 另两盏是普通白瓷杯儿。是给书琴书棋两个小厮的,放在另一桌上! “大官人,这是今年走水运新来的雨前茶,您给品一品!” 王婆说罢,又摆上六碟茶果儿。 “王干娘少忙,坐过来唠唠嗑!” “大官人慢用,老身听说前几日,你打咱这紫石街前过,被人泼了盆水,跌了一跤,伤得不轻,也不知如何处置了那户人家?” 王婆人老成精,见西门庆眼睛老是往那边楼上睃,哪有不知他想唠什么! 你西门大官人风流好色,家中妻妾成群,院里相好成堆,瞧见金莲儿,失了魂儿似的,老娘偏不说,吊吊你胃口! 饶是那潘金莲,就是配于这西门大官人作妾,也强似跟着那三寸丁谷树皮!唉!好女配拙夫,骐骥拉盐车! “干娘休要提起那一茬!真真令人晦气,咱不说它。 敢问干娘隔壁家住的是哪一家?平常往来也未曾朝过面,时常关门闭户的。” “这家嘛,敢情你认识!” 王婆继续买关子, “就是县街前挑担做小买卖营生的。” 徐玄生搜索西门庆的记忆,倒是想起几个。 “莫不卖枣糕的徐三!” “非也!徐三住在侧巷里。” “难不成是卖糖人儿的李哥儿?” “错了,李哥儿还要再过去几个门户。” “那就是卖炸串儿的刘小二了!” “也不是,刘小二家的都不住这条街。” “实在猜不出,干娘直说了吧!” 王婆笑道,故意打趣他, “大官人与这家子,一无生意钱财往来,二无冤恨恩德纠结,小户人家,打听它做什么?喝茶吧!这茶……。” 徐玄生把茶盏轻轻一顿, “干娘说哪里话?同住在这几条街上,乡里乡亲的,认熟一下,日后有什么人情事故婚嫁寿启的好事,也好讨杯吃!” “大官人莫哄我!敢情是人家刚才帘杆打了你头,你这般打探仔细,回头莫是要找人家麻烦,老身可不做这等恶人! 不过也真怪了!这紫石街上,莫说每日里走过千人,也上数百,千日万日不见帘杆人打人,偏偏大官人走这里过,被打个正着,真真是大官人鸿运当头不是。” “干娘莫要笑话,帘杆儿落一下,算什么事,莫把我西门庆瞧小了,这事用得着找什么麻烦! 你不说算了,我喝过茶好走!” 徐玄生佯装生气,一口吃尽杯中茶水,起身要走。 “大官人急什么,又何必我跟你说,你瞧!那不是人家正主儿回了!” 徐玄生张眼一望,只见一副笼龛担子从街那头横推过来。 那不是刚才卖自己炊饼的武大吗? 徐玄生吃了一惊。 “这是武大家的?他家的女儿几时长大了?” “什么女儿?那是几日前刚娶妻子潘氏!” 王婆撇了撇嘴, “什么?潘金莲?” 徐玄生惊呼一声,还好茶店中没有外人, “大官人咋咋呼呼什么?好好吃茶,乱喊人家内眷名号,无生无礼! 咦?你怎么知道她听金莲?” 王婆一听也纳了闷! 徐玄生一时失口露了馅,赶紧转圆。 “那个…那个常听人说,潘裁缝的第个女儿长得好,干娘说她姓潘,莫非是潘六儿不成?” “这倒让你猜对了!” 徐玄生又续了一杯儿,吃了几个果子,丢下一角银子,一边慢慢往自己家里走。 一边仔细回想刚才的情景,按理说原来的西门庆已经不再,为什么还是像原着《金瓶梅》中的情节一样,被帘杆打着了脑袋? 难道我的出现并不能影响历史的半分改变吗? 接下来,难道我真的按剧情去勾引人家的老婆,与她…她发生私情?最后被武松斩杀在狮子楼? 不对!不对! 徐玄生总感觉哪里不对! 仔细回想两人之间见面的瞬间,当时她的眼睛闪着光,见到自己后,刹时暗淡下来, 难不成是对我有什么期待,看过之后,发现不对,眼里满是失望的神色! 为什么要期待? 又为什么要失望? “对不起!奴家…” 徐玄生突然福随心至,豁然开朗! 对不起这句口话是后世人才说的! 是她!一定是她! 第109章 苦肉计 徐玄生转身往回跑,跑开几步,又站住了! 就算潘金莲是小山,自己这样找上门去算什么?毕竟她跟自己一样,是换了身份,顶着别人的身体和名份! 自己西门庆的身份与她八竿子打不着,要与她接触,还是需要王婆这号人从中穿针引线! “大爷,你要干什么?” 书琴书棋两个少不更事,见西门庆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有些害怕。 徐玄生回过神来, “没什么?我以为银袋子落在王干娘茶店里,原来在这里! 走!回家,你家娘都等我回去吃午饭呢!” 徐玄生一路闷闷不乐,回到自家府上。 吴月娘早差小丫头在门首前望,见得徐玄生三人回来。 “爷,娘在里面等你吃饭呢!” 绣梅迎上来喊, “知道了。” 徐玄生一路进到内院,见一众妇人在阳厅下摆开桌子,一边喝着葡萄酒,一边看新开的桃花! 见到徐玄生进来,都站了起来,春梅早准备了洗手的水,孟玉楼捧盆,李娇儿奉巾,侍候徐玄生洗手净面。 那一边丫头媳妇从厨房传上菜来,刹时间摆上八碟十二碗。 “大官人今日精神好多了,妾身等特治洁筵恭贺!” 待徐玄生上首坐定,吴月娘起身捧酒。 徐玄生也站起身接过酒,笑着说, “大家都辛苦了,一家人又何必客气,自我受伤以来,辛苦各位娘子昼夜守视,受怕担惊,为夫的感激不尽,本应由我敬各位一杯才是!” 孟玉楼笑嘻嘻地说, “官人若是有心,不妨拣个好日子,带我们去郊外庄子上玩玩,家里的桃花都开了,外面还不知如何一番春光明媚。” “孟三姐说得有理,妾身也曾在官人昏迷时候,在观音菩萨面前许了愿,如今官人好了,妾身也要去静慈庵还愿!” “既然大家喜欢。我打发人去庄子上准备。月娘瞧个好日子。套几辆马车。出去玩一天就是!” 徐玄生就着白玉杯喝了一口,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喝酒。酸酸甜甜。颇似后代的饮料,几无酒味。难道妇女们也能喝上好几杯不醉。 吴月娘给他夹了一筷子烧鹅, “官人身子虽然好了一些,但还得吃些药,荦腥油腻的,还是要少吃一些。” 徐玄生是只能入乡随俗,回到家,就像木偶一样任凭这群女人摆布。 大户人家吃饭的规矩不少,敬酒也有许多讲究,你一杯她一杯,巡来转去,不觉也灌了不少。 葡萄酒也是酒,喝得多了,妇人们也放开了,毕竟只是家宴,不太讲究形象。 加上阳光正午,酒劲上来,随着徐玄生额头见汗,春梅过来给他宽了衣,那群妻妾们也接连去了外衣,只剩下内衣和胸衣,一个个揎拳舞壁,划拳投骰,花枝招展,粉肌雪臂,憨态可掬。 一顿饭吃了一个多时辰,各房丫头扶着主子各自回去安歇。 “官人,今晚宿在哪房?” 孟玉楼醉着一张脸,被两个丫头扶着,扭头笑道。 听到这句,徐玄生不由得菊花一紧,瞳孔收缩! 这要命的! 该来的还是要来! 徐玄生尴尬地笑了笑,没有直接说话, 一旁的吴月娘笑骂道, “小浪蹄子!官人还没离药,就发什么骚!” 转过面来,似笑非笑地道, “官人去我房中歇息吧,我来服侍你抹药!” 刚刚起身的徐玄生吓得一个趔趄,原本以为大娘子体谅为夫的,却不料她的埋伏在这里。 徐玄生稳了稳心弦, “时辰还早,不急着抹药,闹得一身的药味,难闻得很。 月娘,我们去花园中转转,消消食!” 徐玄生有八成把握,认定潘金莲可能被岳秀山附体,所以不惜自削脸面,也还要在夫妻义务上苟一段时间,为了小山,情愿设一个苦肉计为借口。 夫妻二人出了阳厅,转过角门,到了一处花园。 这是花园是吴氏大房独立花园,园子不大,但中间有个凉亭,种了一些冬青,散栽着几株桃李梅杏之类,北角上有架蘅芜。 徐玄生见后面跟着两个丫头秋菊秋兰。 “秋菊去取两盏茶来这亭子,秋兰将我二人的衣袍取来,这园子里有些凉!” 徐玄生将两个丫头打发走,拉着吴月娘上了凉亭。 “你神神秘秘的要干啥?大白天的,你想…那事,咱们回房去!” 吴月娘见徐玄生行为怪异,以为他想在这凉亭上做坏事,她作为大房正妻,可是要脸面的,不能像妾室那般随意,一旦发人看见说嘴,以后还怎么管理她们。 “不不不!不是你想的那事。” 徐玄生见四周无人,压低声音说道, “但也关系到你想的那事! 说来也怪,今天早晨醒来,憋得慌,看到春梅伏睡在榻前,刚想着拖她上床来,这下面右胯的一条筋突地一痛,刹时间兴趣皆无,一下就泄了气一般。” “啊!” 吴月娘大惊!这还了得!家中一妻三妾都指望着它过日子! “莫…莫不是马蹄踩过还没好透吧!” 徐玄生示意吴月娘莫要高声, “你莫要声张,我想也是吧!虽然行走起来已无大碍,可能筋脉伤了,瘀积未通,一动兴儿,那里就痛! 你莫与外人知道,暗通一下她们三个即可,叫她们别催着轮房,帮着遮掩一二,千万别让丫头小厮得晓,一旦漏嘴出去,这脸都要不成了!” “谁敢乱说,我撕烂他的嘴,打折他下半截。” 吴月娘晓得厉害关系,这事关乎官人脸面,让人说成不举,在外面如何做人! “怎么伤得这样古怪!让…让我看看!” 徐玄生大窘,不晓得吴月娘是何心思。 “别看了,大白天的,旁人看见不雅,莫非我还骗你不成? 你还不晓得我,我若没事,哪一夜又离得你们?” 吴月娘一想也是,自家官人比公牛之公牛,不在家中睡,就是勾栏宿。 “要不还找方郎中过来,诊一诊脉?” “迟些时候吧!或许我再喝几天汤药,血脉通畅,就没事了也有可能!” “这…这!你可千万马虎不得……。” 第110章 定下局中计,单钓潘金莲 这夜,徐玄生还是宿在书房中,将丫头小厮都赶到旁边厢房里睡。 自己也开始正式从头再练烈阳一炁功。 功法运转,徐玄生惊奇地发现,西门庆本身就有不错的内功基础。 丹田中内气充盈,稍一运功,圆转如意,于是按烈阳一炁功的行功路线,一路通关贯穴! 西门庆从小也爱舞枪弄棒,武功底子不弱,也曾从观中道士处,学得一些内功吐纳之法,并没有像水浒传金瓶梅描叙的那样,完全被酒色淘空了身子。 徐玄生对西门庆这个躯体还是很满意的,四肢匀称,身材挺拔,肌肉也很有爆发力。 一夜无眠,一鼓作气,因为有西门庆的内功底子,徐玄生一口气凿通了一十七处窍穴,满满的成功感。 因为有点害怕妻妾们的纠缠,徐玄生早早起来,叫书棋小厮去叫早饭来吃,吃了好去王婆那里, 徐玄生昨夜想了许多,既然暂时不能脱离历史轨迹,那就顺其自然, 那就花银子买通王婆,哥不差钱! 让王婆去设计,把潘金莲约出来,早早确认一下是不是小山,也好早早地作打算! 三下五除二,吃过早餐,趁着大小老婆梳妆打扮的空隙,徐玄生早早离开了西门府,过狮子街,到紫石街上来。 徐玄生路过武大门户前,见两扇门掩着,昨日有女子的窗户也开着,心里不禁有些失落。 刚好王婆打开店门,抬眼看见西门庆,愣一下,随即脸上堆下笑来! 这厮肯定是被昨日隔壁的潘氏迷了魂了,大老早地赶过来,还能有什么事,依着这厮的秉性,但凡看上的妇人,都会想方设法搞到手。 不妨我老婆子做个交通,赚他几两银子花花,岂不快哉! “西门大官人早啊!来来来!屋里坐,屋里请坐!等老身上茶来!” “王干娘从容,我身子还未大好,趁着早上清凉,出来透透气,吃茶不急!干娘摆过摊子再上不迟!” “好好!大官人那稍稍打坐一会。老身上灶坐壶水,水开了再上!” 徐玄生翘起二郎脚,右手折扇一搭一搭地敲着左掌,目光时不时瞄一瞄那扇窗户。 一柱香后,王婆支好了茶帘子,将外面的桌子摆好,刚好灶上的水也开了。 王婆端上一杯茶来,又随手摆了几碟干果,自己也泡上一杯,抱在手中,坐在桌旁。 徐玄生吃了两口茶,终于鼓起勇气,开口说道。 “王干娘,我…我有一事相求!不知当讲不当讲?” “老身一痴傻婆子,不知大官人能有何事,求到我头上来,倒也奇怪?” 王婆似笑非笑地看徐玄生的笑话。 “也非是什么大事,但别人做不成,非王干娘不可!” “这是啥事?还非老身不可?老身知自家底事,可没有与众不同的能耐,大官人错看了!我也做不成才是!” “王干娘莫急着推辞!” 徐玄生从袖底摸出一锭五两的雪花银子,放在桌上,推到王婆面前。 “干娘若是作成好事!还许十两银子谢你!” 王婆被白花花的银子闪了一下眼睛,顿时露出贪婪之色。 五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足够普通三口之家半年的生活之用,王婆忍不住伸手摄起,塞在腰上。嘴里却是另一番说辞, “大官人有事,说来听听,老身今年七十有余,缺德的事我可做不来!” “干娘说哪里话来,不过小事一桩,就是…就是请干娘约隔壁小娘子过来,我请她喝杯茶而已!” 王婆嘿嘿冷笑,作势要取出腰上银子还他。 “大官人乃红粉阵中的娇客,勾栏院里的贵人,以你的风流盛名,请个妇人喝茶,何必老身去请,不劳大官人破费!” “干娘莫要生气,我与小娘子素不相识,昨日朝过一面,却像似曾相识,故作请干娘相邀,请杯茶问上一问,别无他意。” 王婆用手中汗巾拂了拂两边的裤腿, “大官人说得轻巧,人家新嫁的媳妇,让我请过来与一个陌生男人喝茶,亏你想得出,老身不做这肮脏勾当!” 徐玄生一听,心里有些怒气,心想你这个老虔婆,平日里说淫媒卖暗娼的事干得还少吗?在我面前装什么正经? “干娘莫把话说得难听!平日街坊邻里的,往日里什么作派,哪个不知道?今日在我面前假撇清,是何道理?告辞!” 将茶盏往桌上一顿,徐玄生站起身来,大袖一拂,往外便走! 王婆见他生气要走,忙一把扯住袖子, “大官人莫要焦躁,且坐下来商量,此事急不得,容老身想个由头才好!” 徐玄生顺驴下坡,复转身坐下,装着一副怒气不息的样子。 王婆弯下腰来陪着笑, “大官人莫要生气,老身已想到一个办法,不过还得有劳大官人破费几两银子!” “干娘且说来听听,几两银子不是问题。” “老身今年七十有二,一直穷窘,连送终防老的衣物尚未置办,大官人不妨赏我几两棉花,两匹布, 那潘氏乃潘裁缝之女,女红刀剪工夫了得,我借个做防老衣服的由头,请她过来帮忙,料想她不会推辞, 待她在我房里做衣时,你装作进来找我说事,这不,你和她就可以说上话了吗! 事偕与不偕,到时只凭大官人手段!” 我去! 不愧是久惯勾搭的马泊六,这条计谋可谓顺水推舟滴水不露, 徐玄生暗暗腹谤不己,口中却是赞道, “干娘好心计,做成此事,重谢必不食言,我先去取布匹过来!” 不多时,徐玄生从自己店铺中取了一匹绛色纺绸一匹白绢,和一包棉花。兴冲冲又到了王婆店中。 王婆喜孜孜地接过布匹棉花,抱入房中,再出来与徐玄生说话! “大官人,东西老身倒是收下了,小娘子我也有九分把握约过来, 但还有一事,老身可要说明,大官人虽也是行家里手,明天小娘子过来,只好温言软语交搭,切不可霸王硬上弓,一旦闹将起来,我门户浅窄,被人涌入,到时都不好看,切记切记!” “干娘放心,我切不会莽撞行事!” “就这么说定了,今天你且回去,明日我约她过来,安置些酒菜,留她午饭, 你只管午时过来,到店中寻我,我装忙趁着酒菜,一并要谢你,拉你入席。 我会说酒少了不够,抽身出外打酒,留下你们两个,方便行事!” 第111章 请潘娘子入局 下午时分,王婆见街上人少,偷偷从后门溜出,走过武大这边来, 站在后院门外,伸头望了一下,喊了一句。 “潘娘子可在?” 岳秀山刚刚给迎儿捉了一会虱子,才帮她把头发梳上束好,才要上楼歇息一下。 听得有人喊潘金莲,忙开门来看,见是隔壁王婆。 “原来是王干娘,快进来坐!” 把王婆让进院子,来到屋里,岳秀山自去沏茶,并叫迎儿去楼上房里端些果子点心下来。 “干娘,请喝茶,这些果子是打发迎儿上午买来的,看着新鲜,你试尝尝。” “小娘子莫要客气,老身过来,特有一事央求小娘子!” 岳秀山打昨日看过西门庆后,见不像徐玄生的样子,心里颇为失落,后来细细回想两人说话,也发现有些不对。 我失口说出对不起,他居然说没关系。 对不起,没关系,都是后世才有的文明用语,宋朝是没有这一说话习惯! 难道他与我也一样,也是借尸还魂的?所以不再是从前的面孔了。 岳秀山那天穿越在潘金莲身上,自家慌乱一团,后又闭在家中几日,并不知道西门庆,半夜在紫石街坠马一事。 但想到西门庆有可能就是徐玄生,岳秀山也在想怎么与他见面,问一问才放心,但碍于现在是潘金莲的身份,不好贸然去见那个西门庆。 王婆久在这紫石街上开茶馆,想必与西门庆熟悉,看来还得通过王婆,找个机会,与那人见上一回,问个明白! 这时看见王婆过来,正中下怀,自然热情招待,要寻个借口,与那西门庆通个消息才好。听到王婆有事求她,刚好卖个人情与她。 “不如干娘有何事?用得上奴家,尽管开口!” 王婆吃了口茶,满脸堆笑, “老身今年七十有二,夜来时常咳嗽,怕是时日不多,生个痴儿,没甚什长进,长年赶脚在外,不怕小娘子笑话,至今连送终防老的衣物,都未置办, 刚巧前几日,一个常来吃茶的老主顾,见我可怜,送了我两匹布, 老身见这几日天气晴和,趁着手脚舒服,想自己把几件防老衣物缝了,奈何老身请不起裁缝,自己又不善于裁剪,恐怕坏了布料。 听闻小娘子裁剪手艺一流,深得潘裁真传,还烦请小娘子帮我一帮,老身感激不尽!” “干娘只要不嫌奴家手拙,到时只管来喊就是!” “今日天色不早,明天是个吉日,到时就劳烦小娘子了!” 王婆喝过茶,吃了几个果子,喜滋滋地从后门回自家店里不提! 第二天,岳秀山带着迎儿早早起来,帮武大蒸好炊饼,打发他出门去了。 武大这几日卖新式炊饼,生意火爆,赚过了平常二三倍的铜钱,劲兴儿十足,高高兴兴趁着曙光,挑着担儿,望县衙门口而去。 岳秀山和迎儿就着稀粥吃了两个带馅包子,打了井水,早早洗过衣服,晾在后院里。 让迎儿在灶台下守着,别让火熄了,武大等会回来,还要买上一担,炊饼在蒸笼里煨着。 岳秀山上楼来,对着铜镜,将自己梳理一番,岳秀山自愧没有现在的潘金莲漂亮,心里不免有些嫉妒和得意。 要是在后世,完全可以凭张脸吃饭,纵然不去抢杨幂范冰冰的饭碗,哪怕开个小号,抖音里开个直播,带一带眉笔口红卖卖货,绝对是顶流的网红大v。 从衣箱里取出一套艳丽而不失端庄的衣裙换上,等着王婆来唤她! 岳秀山没有看过金瓶梅,自然不知接下来西门庆和王婆设下的局,竟一门心思要往里钻。 王婆那边倒是不急,她倒怕潘娘子手脚麻利,三下五除二,裁剪完了,又回家去,留不下她吃午饭,让西门庆扑了一个空,到时不好交待! 约摸等到巳时时分,见太阳升至半空,王婆才出后门,慢慢踱到武大后院边。对着楼上喊了一嗓子! “潘娘子!” 岳秀山等在楼上正不耐烦,下来望过两回,不见王婆过来,自己又不好过去,正想,这老婆子真健忘,昨天没得好好的,咋还不来? 全无心思练功,在楼上嗑了一把瓜子,听得王婆一声喊,撒了瓜子,拿上剪刀尺子针线包儿,出房快步下楼。 “迎儿,我去王干娘家,帮她老人家裁两身衣服,你爹回来,让他自个吃饭, 你写满十张字,便收了笔墨,回来我再看。” 迎儿答应一声,依然在桌前,歪歪扭扭练字。 王婆在后门迎着岳秀山,一齐进到王婆房中, 王婆早在房中摆开桌儿,摊上一层粗布,摆了两匹布在上面。 “潘娘子慢慢费心,老身上街去买点酒菜来,没给了工钱,好歹吃顿饭去!” “干娘莫要劳烦……!” 岳秀山刚要客气一番,王婆已是掩了房门,出店上街去了! 古代的衣饰本是繁杂,但这送终防老的衣服,只不过一袭寿被,一套内衣服,一套外装,式样却是男女固定的,并不复杂! 潘金莲本是裁缝家出身,又在官宦大户人家做了七八年贴身丫头,什么衣服没有做过? 这送终衣服无非做得宽大一些,死后人体僵硬,便于穿着! 展开布料,用尺子比划出尺寸,用粉块画出裁剪线,操起剪子,咔嚓一阵剪! 待得王婆买得酒菜回来,岳秀山已把两套衣服裁剪完毕, 王婆啧啧赞道, “潘娘子好手艺,才多大功夫,就处置好了! 时辰也到了午时,该是吃午饭时候了,先收起来,待我慢慢来缝!” “须些小事,又何必劳烦干娘留饭?空自破费!” 王婆一边将裁好布料收起,一边笑着说, “皇帝尚不差饿兵,请潘娘子帮忙,难不成饿着肚子回去? 这要让邻里得知,还不定多少人戳我脊梁骨呢! 何况,几样普通菜儿,能值几个铜钱?还望潘娘子莫嫌简陋。” 桌子干净,王婆摆上酒菜,拿来两个盅儿两付竹筷。泥壶儿温了酒,筛满两盅。 两个人坐下,刚要举杯动筷时,忽听得店中有人一声喊。 “王干娘在哪里?” 第112章 越过千年的再见 岳秀山和王婆刚要举杯开喝之际,听得店中有人喊,推开房门看时,正是西门大官人到了! “哎哟哟!大官人来得正好,前些日子,多蒙大官人送下两匹布,今日作成潘娘子裁成衣服,备下一些酒菜,还未动筷,这下好了,大官人进上喝上两杯,权当老身答谢两位!” 不容岳秀山开声,王婆一把把徐玄生拉进房中来。 “这位就是送我布料的西门大官人,这位是潘娘子!两位见过!” 岳秀山心中一惊一喜,我去,哪里有这般巧法?刚想见见他,他就来了。 碍于自己现在是潘金莲的身份,还得装出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叉手福了一礼。 徐玄生也是激动不已,倒垂折扇,抱拳一揖。 “见过潘娘子,休怪唐突!” 王婆很快拖来一张椅子,放在岳秀山对面,并上一副碗筷酒盅。 岳秀山和徐玄生各自坐下,王婆给徐玄生面前斟上满满一盅。 “今天真是个好日子,难得两位撞一堆儿,老身一并相谢,来来来,一杯儿淡酒,两位请!” 三人饮了几盅,岳秀山和徐玄生各自借尸还魂,还未确认,不好答话,闷闷地吃了几筷子菜。气场有些尴尬! 王婆观颜察色,摇一摇酒壶儿,站起身来,笑着说, “原只打了一斤酒,够我与潘娘子,大官人量大,待老身去寻些酒来!” 徐玄生正要支走老婆子,此言正合心意,伸手在袖袋中摸出一些散碎银子放在桌上。 “如此正好,狮子街刘五家的金华酒不错,劳烦干娘抱一坛过来。” “那两位先将就吃着,老身去去就来!” 王婆抓过银子,转身带上房门,上街望狮子街去了。 岳秀山与徐玄生几乎同时看向对方,一怔之下,又尴尬地低下头。 一时间,又不知如何搭话。 “昨日…昨日失手,帘杆打了大官人头,实在是对不起!” 还是岳秀山见王婆走了,胆子放大,旧事重提,说起话来! 徐玄生一听,又是这句对不起,不由一激动,将桌上筷子碰落在地上。 “没…没关系的,我这头硬实,早几天坠下马来,磕着脑袋,昏迷了几日,都没有事,帘杆打一下,不妨事!” “大官人昏迷了几天?真的没什么事?” 岳秀山一惊,自己不正是在潘金莲上吊昏迷时,穿越过来的吗? “真没什么事,这不好好的吗!” 徐玄生一边拖开椅子,望桌下去挂筷子,一边心里想着该如何开口试探才好呢? 见到筷子都掉在了对方脚下,徐玄生伸手去捡时,不小心碰了一下脚! “你要干嘛?” 岳秀山站起身来,向后一让, “不好意思,刚才小娘子问我,我突然想起一事,是我昏迷醒来,脑中多了一个人的名字!” 徐玄生借着桌底下遮脸,一咬牙撒一个谎! “多了一个人的名字?” 岳秀山心中一激动, “那是谁?” 徐玄生就着地上,用筷子飞快地写下岳秀山三字! “就是她!” 岳秀山一看地上,正是自己的名字! 是他!这个世界除了他,没有人知道她的名字! “大头!是…是你吗?” 一声大头,听得徐玄生热泪盈眶,百感交集。 果然是小山!只有她才叫他大头! “小山……!” 徐玄生呼地从地上站起,一把把岳秀山抱在怀里! “是你!果然是你!终于找到你了!” 岳秀山也抱住他,两人在昆仑山上遇险,临危不忍相弃!一同进入通天彻地镜! 这一番算是死后重逢一般,哪能不动情! 两人紧紧抱在一起,只怕下一刻又要各分东西! 这一刻,他们都真实地做回了自己,不再是宋代西门与潘氏!不再在意宋代的礼法与现实。 徐玄生吻上岳秀山的额头,岳秀山也不再矜持,热烈地回应着,隔着千年时空的再次相遇。灼热的红唇相吻,让两人浑然忘却物外。 “吱呀”一声,房门推开! 王婆进来,拍着大腿低声叫唤道。 “哎哟喂!你们这是干的啥事?我好心备下酒菜招待,你们却在我房里干出这等勾当! 潘娘子,我是请你来裁衣服,不是让你来偷汉子!武大要是知晓,闹将起来,要连累我吃官司!不如现在说与武大知道!” 假装便要出房而去! 岳秀山和徐玄生被王婆撞破,即时醒悟过来,他们自然不能将内幕说与王婆知道。 岳秀山倒被王婆一番话说得恼羞不己,真被她嚷出去,只怕不好收拾。 两人双双出手扯住王婆, “干娘饶恕!” 徐玄生连忙摸出一锭十两的银子,塞在王婆手里。 “我与潘娘子一见钟情,干娘可怜!日后定有报答!” 王婆收了银子,悠悠叹了一口气, “唉!我这个人心软,那日瞧着潘娘子配上武大那等蠢物,心里着实替你不值, 今日与大官人站一起,这才真是个天造地设的一双,金童玉女一对! 既然有缘好上了,我也希望你们能长长久久,做对实在的恩爱夫妻。” “多谢干娘吉言,我俩决不相负!” 徐玄生拱拱手,岳秀山也只得点点头! “这就好了,瞧着你两个,菜都没动几筷子, 等我倒出酒来,再重新吃过!” 王婆见好事已偕,银子到手,心花怒放,重整酒菜,三人又喝了几杯! 听得迎儿在后门处喊娘,岳秀山不知何事,只得暂时别了徐玄生和王婆,回到自家来! 原来迎儿在家,总不见岳秀山回家吃午饭,等了好久,自己饿了,又不敢自己先吃,忍不住了,就寻到王婆这边来! 找到了徐大头,岳秀山也就放了心,同时又有了新的麻烦。 自己如今是潘金莲的身份,名义上是武大的老婆,自己与他偷偷摸摸约会,这也终究不是个事呀? 何况日子久了,街坊邻里哪能不知?一旦嚼起舌来,那脸面往哪搁? 难道真要把武大嘎了?武大这人虽丑,却是个善良心性,岳秀山下不去手! 不行!得想过法儿! 要不给武大赚一笔银子,让他买房子,自娶一房老婆,然后给自己一份和离的休书,落个自由之身,再与徐大头一起。 那用什么方法赚银子呢?靠卖带馅的包子,肯定不行赚钱太慢! 想起哪天让武大去买砂糖做炊饼,结果买回的是红糖和麦芽糖,市面上根本没有白糖! 要不用红糖制成白糖来买,这个绝对赚钱! 第113章 奸夫淫妇不一样 徐玄生也在岳秀山离开后不久,也离开了王婆的茶店! 第二天一早,徐玄生刚刚洗漱完毕,就听得应伯爵遣小厮过来,说是铁匠刘三,今天中午在醉仙楼摆酒,给西门大官人赔礼道歉! 徐玄生并不在意这事,心里甚至还有些感谢刘三的老婆,若不是她一盆洗脚水,倒在马头上,跌死了西门庆,哪有现在的徐玄生! 中午的酒席,倒也不误事!徐玄生昨天只顾着高兴,抱住岳秀山亲热去了,啥事都没来得及问,事后心里隐隐有些不舒服,武大现在霸占着他老婆呢! 虽然名份上是武大的,但实际上是我徐玄生的人!一天都不愿小山在那里待着! 今天得商量个办法,把小山接到这边来,住在一起! 小山不喜欢做饭洗衣,武大那穷鬼啥都没有,小山要给他洗衣做饭带孩子,想想都像吞了一只苍蝇般难受! 早饭也不吃了,徐玄生也不带小厮,穿戴整齐后,一个人溜出府来。 岳秀山昨天回家安排了武大迎儿的吃喝,又借口帮王婆缝寿衣,溜到王婆茶店之中。 王婆见她不请自来,心想,咋看不出来?往日里端庄得一本正经,今日才得相识西门大官人,刚刚亲热过,还没隔上两个时辰,又忍不住了? “干娘,衣服裁好了,我也闲着,帮你一起缝吧!” 王婆听得来帮自己缝寿衣,自然不会拒绝,泡好茶水,两人敞着房门,一边缝衣一边聊天。 岳秀山本就是过来打听一下,西门大官人的家庭情况。 王婆自然不会隐瞒,一五一十道来。 当听到西门大官人经常在勾栏院里眠花宿柳,家中还有大小四房老婆,通房丫头七八个时。 岳秀山气得满脸涨红,咬得腮帮子鼓鼓的!刚刚相见的甜蜜情愫,被怒火烧成灰飞烟灭! 好你个徐大头! 你倒是掉进女儿国里了,享尽艳福,那我岳秀山算什么? 难怪过了这么久,才知道出来找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害得岳秀山一宿都没办法心气平息,练起阴阳无极功,也好几次差点走火入魔。 第二天一早,打发走武大上街,留下迎儿看门,衣服也懒得洗,憋着一肚子醋气,早早到王婆这边来,边缝寿衣边等那个砍脑壳的大头鬼! 徐玄生在县衙门口,见到武大,买了几个带馅的炊饼,知道这是心爱的小山做的,一路吃得滋滋有味! 徐玄生一路走来,远远就看见王婆在门口嗑瓜子子。 王婆见到徐玄生过来,也不言语,微微点了点头,嘴巴朝内努了努! 徐玄生会意,作了一个揖,快步直奔王婆房里而去! 刚推开门,就看见岳秀山在一针一线认真缝衣,听得门响,对着徐玄生嫣然一笑。 徐玄生心都醉了,忙凑过去,低低叫了一声! “小山……,哎哟!” 岳秀山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揪住他的耳朵一拧! “小山…小娘子!轻点!轻点!哎哟!” “你家中四个老婆,八个大丫头,你每晚上睡哪里?说!” 岳秀山压低声音吼道, 徐玄生立刻就明白问题的症结所在! “我…我睡书房!睡书房!小山,先放手,你听我解释!” 岳秀山把嘴凑到徐玄生耳边, “睡书房?你骗鬼吧!就算你还念着我,那帮女人能放过你? 我还不晓得你们男人的德性!王婆说了,家中一帮女人你还不满足,经常去勾栏院里眠花宿柳包头牌!” “小…小山!那是以前的西门庆,不是我!不是我呀!” 岳秀山一怔,好像有点道理! “那你真的夜夜睡在书房里?” “你…你先放手好不好?我中午还要参加个宴会,这耳朵拧红了,我怎么有脸面去。 你先听我解释,解释你不满意,再拧好不好?” 岳秀山哼了一声,便放开了手。 “说!说不清楚再收拾你!” 徐玄生揉了揉耳朵,长舒了一口气! 从刚才手上的力道来猜测。 看来小山的阴阳无极功进境不比自己的烈阳一炁功慢啊! “是…是这么一回事!那天西门庆喝醉酒,夜里从马上跌下来,又被马踏了两马蹄子,一处伤在左肋,一处伤在右胯! 我现就推说伤得很重,那里动不得,要住在书房里养伤!这不就躲过去了吗。” “真的是这样?” “当然是真的,我哪敢骗你呀!” “这还差不多,你以后要真敢乱来,我看你就别练烈阳一炁功了,练葵花宝典吧!” 听得徐玄生汗毛一竖,连忙陪着笑说, “不敢不敢!我们还要回去昆仑山,修仙问道呢!” 徐玄生揉着耳朵坐了下来, “很疼吗?” 岳秀山见他一直捂着耳朵,心里有些过意不去。看来他并没有犯错,自己不问青红皂白虐了他一阵,到底有些理亏! “疼!老疼了,你阴阳无极功都用上了,能不疼吗?” 岳秀山歉然一笑,搬过他脑袋来看,果然拧得有些狠,都快有瘀青了。 运动几分内气,伸手帮他揉揉!散散气血! 徐玄生把脑袋靠在她胸前,闻着袭人的体香柔软的温存,舒服得快哼出声来。 口欠地问了一句! “小山,你…你住在武大家里……,方便吗?” 岳秀山一听,伸手就在他头上敲了一下。 “你想说什么?我还能让武大碰我不成? 我要求他先买了自己房子,再想娶老婆的事,我睡楼上,带着他女儿迎儿一起,他自睡楼下。 说到方便,还真不方便,武大是真他娘的穷,家里尽是破破烂烂的东西,没一样像样家什。” “你又不喜欢做饭洗衣服,不如住到我那边去!有丫头小厮侍候,我们一起享受一下万恶的旧社会!” “你当我不想跟你住一起呀,可现在你是西门大官人,我是武门潘氏,你怎么把我弄过去?” 徐玄生急了,难道打算在武大家住上几年吗? “那怎么办?” “我也想过了,武大人丑心善,也不能亏他!先帮他赚一笔钱,买个房子,娶个老婆,让他写份和离休书给我,那时我也可名正言顺跟你过去!” “那好!我明天带二百两银子过来给你,就跟武大把这些事办了!” “那肯定不行!武大就像卖老婆一样,他肯定不干!得帮他自己赚钱才行!” “他有什么能力赚钱?那得要什么时候?” “我已想到一个办法,用不了一个月,就能赚足够的钱,武大以后也有了营生之路!” “什么办法?赚钱这么快?” “红糖提纯白糖!” 第114章 武松来了 “小山!这个主意好,没有面世的珍品,卖一两银子一斤,都会有人抢着买!这个真是来钱快! 听你这么一说,我也想到一个主意,我正愁找不到东西上东京送礼呢,不如建一个小窑,烧一点玻璃出来,搞一些杯子镜子之类的,老值钱了!” “行!这个办法也不错!” 两人想到了赚钱的办法,都很高兴,岳秀山看了看徐玄生的耳朵颜色恢复得差不多了。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坐起来。 “耳朵好了!” “还疼,再揉揉。” 徐玄生不想坐起来, “咦?你还赖上我了?我再拧一个试试!” 岳秀山伸手向另一边耳朵摸去,吓得徐玄生呼地坐起来。 两人窃窃私语了一个多时辰,商议了一些练功用药的方子,岳秀山要徐玄生慢慢收集好。 他家里开着中药铺子,常常会有一些珍贵药材,自己用得上的,得预先留下来,用时,岳秀山要他买一些女人用的物件送过来。 两人分开后,徐玄生自去醉仙楼赴宴,岳秀山回到自己那边,刚好武大也收担回了家,简单做了中饭吃了。 岳秀山上楼从衣箱中取了五两银子,叫武大过来,把银子递给他。 “下午你上街,去买六口水缸回来!四口缸请店里的锔碗匠在缸底,打上十几个手指粗的洞。” 武大吃了一惊,他不敢问岳秀山哪来的银子,但水缸底上打洞,这水缸还怎么装水? “六姐,这水缸打上洞就废了!” “你别管,我有大用,到时你就明白! 再买三担精炭回来,剩下的银子全部买成红糖。” 武大不敢再问,拿着银子出了门,不久,各店铺就把买的东西陆续送了过来,岳秀山指挥他们放在后院之中。 把三担好木炭倒在石板上,叫武大用榔头细细砸成碎屑,用水洗去浮灰。 然后将洗净的木炭碎粒倒入打了孔的水缸,铺一层两寸厚的炭粒盖一层白纱布,一个水缸就铺上十层。 然后将没打孔的水缸放在下面,上面架上两层装了木炭的水缸。组成一个净化装置,六个水缸分来两组。 然后叫武大把家里的木桶搬过来,将买来的红糖倒入里面,加上水,用木棍慢慢搅拌融化。融成一桶黑红色的糖水。 “好了,你辛苦了,去休息吧,下面的事由我来!” 武大乐呵地干自己的事去了,岳秀山将融化的糖水,用勺子舀着,倒入最上面那口缸中, 红糖水慢慢一层层地过漏,经过二十层的木炭吸咐,到第三口缸中时,几乎与纯净水无异。 岳秀山颇为满意,到天黑时,才将红糖水过滤完毕。 话说徐玄生去到醉仙楼赴宴,刚到醉仙楼门中,只见刘三请了两位德高望重的乡绅,在门中迎他,同时放了一挂鞭炮。 徐玄生并非是西门庆,并不恨刘三老婆,所以半点没有装腔拿势的意思,春风笑面的与众人一起上楼。 楼上摆开两桌,尊徐玄生坐了首席,应伯爵谢希大等人,还叫了院里两个姑娘来弹唱佐酒,一时间热热闹闹,吃将起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忽听得楼外街面上人声大噪,有人离席看个热闹。 “原来是个老虎的英雄!” “早些时侯,听说景阳岗上,不知几时来了一只吊睛白额大虎,过往的行商不知,被老虎吃了几个。 有人报到县里,李老爷纠集乡绅,悬下五十两白银赏头,责令附近猎户去围捕了那只老虎,结果老虎没捕到,倒损了两名猎户的性命,今天老虎被人打死了,那个是谁?” “听说是阳谷县人,在山下喝了十几碗酒,闯上景阳岗,偶遇上老虎,避无可避,借着酒劲,一顿拳脚,居然把这只老虎打死了。 附近猎户也算脱了灾殃,帮着抬着老虎,拥着那位英雄,来县里领赏呢!” 徐玄生一听,就知道是武松出现了,这家伙在水浒传中,可是要他性命之人呐!先看看虚实。 大家都挤在窗前往下看,只见一位身材高大的青年骑在马上,头上包着一块青布,穿着一件短襟,两臂肌肉虬结,在马上向着两边庆贺的路人,连连拱手。 后面一队猎户,一人前面敲锣,四人用竹杠抬着一只三四百斤的死虎。三五个扛着猎叉弓箭的跟在后头。 徐玄生看了马上的武松一眼,果然像条汉子,以自己现在功夫,估计难是他对手,看来还要加紧练功! 话说武松早几年因家里穷窘,没了供应,离家出走,闯荡江湖。 一路晃晃荡荡,四处结识一些地痞流氓,混一口吃喝,始终没有一个正经营生, 在外闯荡了三四年,除了见识了一些人情事故,与人切磋了一些拳脚功夫,到头来依然是两个肩膀扛一脑袋,光棍一条。 想想自己二十五六岁了,腰间银子不过二三两,不如回家看看,或许哥哥武大这些年混发达了,回去也有个宿处! 只身回到阳谷县,原来的几间破屋早已易主,一打听,才知武大卖了房子搬去了清河县。 武松没夫奈何,又往清河县来寻,路过景阳冈下,见到路旁一个茅草店子,挑着一竿酒旗儿, “三碗不过岗!” 武松一路走得又饥又渴,正好进去买碗酒来解解渴! 叫了一份猪头肉,伙计上来斟了三碗酒, 武松一口饮了一碗,这酒果然有些味道,使着性儿,一口气喝了三碗! “酒家,快打酒来!” 伙计上前来答话, “客官,我店里酒烈些,一般人只卖三碗,怕醉了不好行路!” “大爷是一般人吗?你只管拿碗来喝!不少你银子!” “客官,景阳岗上新近来了一只老虎,已经吃过几人了,客官喝多了,只怕到时不稳便!” 伙计还想再劝,被武松反手抽了一个嘴巴! “要你多管!老子使钱喝酒,图个痛快!你恁地啰嗦,惹得我性起,一把火烧了你这鸟店!” 伙计见他凶恶,哪里还敢多说,搬过酒坛,尽着他性儿喝! 武松心里焦燥,又赌着性儿,一气儿喝了十八碗。吃光了猪头肉。 抓一把铜钱,扔在桌上,拿起一根棍儿,挑起破包袱,出门扬长而去! 第115章 打虎见嫂 这景阳岗七上八下共一十五里路,武松仗着酒兴儿,一路走上岗来。 此时天色已晚,一轮明月高上东山,晚风吹来,阵阵凉意。 武松行走多时,此时酒劲儿上来,脚步有些踉踉跄跄,见到路边有一块大青石,正好歇歇。 武松放下棍子,拂去石上枯枝落叶,把破包袱儿扔上当个枕头,仰身躺下。 睡在恍恍惚惚之间,武松鼻间闻到一阵腥膻之味,迷糊间睁开眼来,月光下只见一个硕大的虎头,张开血盆大口,在自己面前晃荡,嗅来嗅去! 这只吊睛白额大虎,本是别山上走来这景阳岗,因岗上少有其它野兽,饿了就出来捕食行人。 这几日被一众猎户驱赶得东躲西藏,一连几日未曾进食,日间又被猎户射中前腿,中了一支药箭,又累又饿,只得冒死出来寻找食物。 见到青石上躺着一物,不知生死,老虎是一般不吃死物的,凑上前来,嗅一嗅,武松酒喝得多,又吃上一些猪头肉,口气难闻,老虎正在犹豫之间,惊醒了武松。 武松心头大骇,酒顿时醒去大半,大叫一声,翻身一滚,顺势将石边棍子抢在手中。 老虎被武松叫声吓得一愣,见武松翻身站起,绕过青石,张口便咬。 武松逃无可逃,月光下望着虎头,抡起棍子就是猛地一棍。 “嘭”的一声,结结实实打在老虎头上,一时用力过猛,棍子断成两截! 老虎本就饥饿乏力,前腿上药箭麻痹,当头被狠敲了一棍,一头栽下,半天爬不起来! 武松见老虎失威,抓爬不起,一时福随心至,一跨身,压在老虎背上,双手抡起半截棍子,打鼓一般,敲了上百下。 只打得这只老虎鼓睛吐舌七窃流红,折腾了半个时辰。 武松见老虎不再挣扎,只有微微抽搐的份,在放下心来,起身抱起石头,对着虎头又砸了几下,老虎才彻底死透! 一阵晨风吹来,武松才发现浑身汗透,心中后怕不已! 不久,天色大亮,有几个持弓挺叉的猎户上得岗来,遇见武松,见老虎死在一旁,尽皆大喜。 武松本是泼皮出身,添油加醋一番,把自己赤手空拳打死老虎吹嘘了一通。 猎户信以为真,赶忙下山去,到村里叫上人拿来杠子,将死虎抬下岗,簇拥着武松到清河县来领赏。 为了壮大声势,在村长家借了一匹拉车的马,剪几尺红布,斜斜系在武松肩头,组织十几人,敲锣打鼓,热热闹闹,在清河县游了几条街,最后向衙门里头来。 李县令听人报知,景阳岗的老虎被人打杀了,也很高兴,毕竟自己境界连连出了人命,影响政绩,这下好了,去除了祸患,太平无事。 衙役们喝起堂威,李县令登阶坐堂,命人传打虎英雄来见。 四个猎户抬着老虎,与武松上堂来见李县令。 四猎户放下老虎,齐齐跪下。武松在堂下叩头, “小人武松,叩见大爷!” 李县令看时,见武松七尺身躯,体量伟岸,虎臂熊腰,颇有气势。 “果然是条汉子,不然怎么打得这猛虎!师爷去取赏格来!” 不一会,坐案师爷自库房中取了白银五十两上堂。 “本县不食言,武松,这白银五十两,赏给你了,领下去吧!” 武松又叩了一个头。 “谢大爷赏!” 起身接了银子, 李县令见武松生得齐整,武力过人,起了爱才之心! “武松,本县衙门暂缺一领班的都头,我有心抬举你委任,你可愿意?” 武松一听,还有这等好事?自己一直在找份营生过生活,这都头既体面,薪俸也不少。正是打瞌睡有人送枕头,哪有不答应! 又翻身跪下叩头。 “多谢大爷抬举,小人愿意!” “那好!师爷,你替他录好身份隶牍,办妥实了,武松明日便可站班听衙,都下去吧!” 武松得了五十两银子,又领了一份都头的职务,当晚宿在县衙内,第二日起早,出了县衙,来吃早饭。 出门未走几步,被人扯住衣服,低头一看,正是自己哥哥武大。 “昨日听说有个打虎的壮士,名叫武松,我疑心是你,今早特地关心,果然是兄弟!” 武大比武松矮了半截,昨日因被岳秀山支使,做那漏糖的工具,不曾出来看热闹,但也听闻了打虎之事,疑是他弟弟武松,今早卖炊饼时,便看顾着衙门里进出的人! “原来是哥哥,几时搬到这清河县来?现在住哪里?” “自你嫂嫂死后,那年大旱,在阳谷县待不下去,就搬到这清河县来,现住在紫石街上。兄弟且住,待我卖过炊饼,一起回家去!” “哥哥不慌,我现今领了县里都头的职务,上午有些公事,下了班再与哥哥同去!” “那好!我在这里等你!” 岳秀山在家里把炊饼笼子堆一锅上,腾出一口大锅涮尽,将昨日过漏后的干净糖水一桶桶倒入锅中,叫迎儿添上干柴,烧起大火熬煮。 煮了大半个时辰,满锅水只剩下小半儿时,岳秀山用筷子挑起看,有些俨稠拉丝,叫迎水退了火。 将糖水舀于缸中,又在缸中垂下几丝麻线,盖上盖子,等糖水冷却结晶。 刚刚做完这些,就听得武大一路嚷嚷着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人,身着衙门班头打扮! “六姐!这是我兄弟武松来家!” 武松? 岳秀山水浒传还是看过,但真的武松倒也见过,不由吃了一惊! 水浒传里,这货可是要自己命的家伙。 抬眼看时,只见武松生得与武大大不相同,身型高大,孔武有力,淡金色面庞,也算浓眉大眼,一点不似与武大一母所生。 “叔叔来家,屋里请坐!” 岳秀山叉手福了福,打了一个招呼!自己不是单纯的潘金莲,怕他干嘛! 不料想,武松一见岳秀山,眼睛都直了。 这怎么可能? 凭哥哥的相貌和财力,怎么可能娶到这般美貌的娘子? 满头乌发高挽,简单插上一支凤头银钗,面如鹅卵,眉似春山,眼含秋水映翠色,口若春风绽桃花。琼鼻通玉柱,桃腮染醉颜。身材高挑,凸凹有致,十指纤纤,穿搭典雅。 武松浪荡江湖几年,哪有不与泼皮光棍赌钱嫖院,自然也见过不少女人,从未见过如些完美的女子,一时间愣愣地看呆了,不知说话! “兄弟!这是你嫂子潘氏!” 第116章 武大捉奸 武大的话,惊醒了见色心迷乱的武松,连忙收起猪哥相,规规矩矩行了一礼。 “见过嫂嫂!” 心中一万个草泥马跑过! 这老天瞎了老眼!这等女子,配上哥哥这种穷矮丑算是个什么鬼? 只有我武松这样的英雄汉子才般配不是! “六姐,我买回些酒菜,劳烦你收拾一下,兄弟回来,一家子庆贺一番!” 岳秀山答应着,从担子里取出买回的菜和酒。泡好两杯茶,让迎儿先端去。 自己找出碗碟,将买回的菜盛了,无非是一些猪牛鸡类的熟食,古代人自家吃食没什么讲究,不忌冷热,但酒都用滚水烫一下! 将菜端至房间桌上,一一摆开,安上四双筷儿,立了两个盅儿。 武大拿过酒来,给武松和自己筛满, 武松见岳秀山面前没有酒盅,便站起身来, “家里团聚,嫂嫂怎能不喝一盅?” 岳秀山刚要推辞,就听得武大叫了一声, “六姐也喝两盅吧,一家人不讲究,迎儿,给你娘寻个盅儿来!” 一顿饭吃了个把时辰,只听武松吹牛,讲一些江湖上的秩事和他打老虎的壮举。 眼睛不忘盯着岳秀山脖子和胸脯看, 岳秀山是现代人的思维,倒不怕被人瞧,吃了一些酒,借口帮王婆缝寿衣,要过去与徐玄生相会。 徐玄生知道岳秀山上午要熬糖,也是吃过午饭才过来,已经等了一些时候了。 “怎么这会才来?” 徐玄生见岳秀山晚了许久,不免问道, “是武大的弟弟,武松回来了!” “啊!这家伙会住在这边来?” “不知道,依武大的秉性会要他住过来。这家伙不像什么好人,老盯着我看。” “什么?” 徐玄生吃了一惊,这不是反了历史轨迹了?还是原来施老头故意写错了? 不是说金莲调叔,怎么变成了武松戏嫂? 这可怎么办? 徐玄生一天都不想岳秀山呆在武大家了。 “以后我们相见都难了,这家伙武力值不弱,现在只怕你我都不是他的对手,你的阴阳无极功怎么样了?” “堪堪贯通三十九处。” “啊,你比我厉害些,我才三十三处。怎么会这样?” “哼!我是处子之身,行功运息,效果肯定好些!不比你这人渣强?” 徐玄生闹了个急头白脸, “不能怪我吧?我才接手这身体几天。” “哼!我制作出白糖来,怎么销售?你来想办法!” “要想卖个好价钱,这清河县能有几家买得起?要不卖给我,我送去太平府去销售! 我听说今年岁贡在即,太平府知府正在寻找贡品。你也不要多做,搞个两百斤就够了,多了不值钱! 我给你二百两银子,也足够安排武大了,你也好早点自由,武松这厮不是好人,我是一点也不放心!” “行了,就这么办,真当我还怕他不成,只要阴阳无极功贯通穴窍过半,我还不信收拾不了他!” 武松见岳秀山走了,兴趣少了一大半,两兄弟草草吃完,迎儿收了碗筷洗了。 “兄弟,哥哥这里还有空房一间,衙门里不好住宿,你就搬家里来就是,兄弟一起,也有个照应!” 武松看上嫂子的美貌,巴不得今天就住进来,武大此言,正合他意! “哥哥说得是,只是明天我有公务,要押解两名犯人去太平府一趟,需要两三天。回来就搬过来与哥哥一处住。” 说过,武松自回衙门去了! 又过了一天,岳秀山清早起来,顾不得武大的炊饼!赶紧揭开缸来看,白花花的一片,晶莹如雪! 岳秀山大喜,连忙取出几个笸箩来,将麻线串着的白糖结晶体搬出来,放在笸箩里敲散摊开,放在院子里晾晒! 到下午时分,将白糖收扰,放进瓮里,一百斤红糖,提纯了出七十多斤。 红糖不过三十文一斤,但味带苦涩,色泽黑红,哪有现在的白砂糖的品相口感好! 岳秀山安排武大再买回两百斤红糖,估计提纯出来,总有二百多斤白砂糖,暂时足够用了。 这样又过了两三天,下午岳秀山与徐玄生在王婆房里,商量要买一些土窑的白瓷罐子,把白糖装成十斤一罐,这样可以提升白糖的身价和品阶。 只听得王婆在外面叫嚷, “武大!你这是干什么?” 原来武大卖完炊饼回来,在屋里找不着岳秀山,寻到楼上,见迎儿一个人在写字, “你娘呢?哪里去了?” “娘去隔壁王干娘家帮忙缝寿衣去了!” “今天缝寿衣,明天缝寿衣,这些天下来,足够那老东西死上两三回郭都够穿了吧!” 武大在县衙门口今天被卖水果的郓哥说了一嘴儿, “我这几天找西门大官人卖水果,远近都寻他不着,不想别人说他原来都是往王婆店里吃茶,到那儿也照不见个人影儿,真是奇怪!” 一番话说得武大起了疑心,自家娘子不也是天天往王婆店里帮忙吗?这寿衣好像缝不完似的,莫不是与西门大官人有什么私情? 疑虑一起,就像火烧干茅草一般,一发不可收拾! 武大顾不得还剩下的炊饼,心急火燎地往家里赶,回家不见岳秀山人影,心里更急,听得迎儿一说,怒火腾地上来。 操着扁担就往王婆家来,迎儿一见不妙,也跟了上去。 王婆嚷了一嗓子,来拖武大,被武大把推开,一脚踢开房门,就向房中扑来。 不料武大身矮脚短,王婆家门槛又高,一跤绊倒,跌入房中,手中扁担不及撒手,胸口一下戳在扁担头上。 大叫一声,吐了口血,昏倒在地,房外的王婆迎儿,房内的岳秀山徐玄生,一时间都惊呆了! 原来是这样! 这武大根本就不是我踢伤的! 我好冤! 徐玄生发现事件轨迹虽然改变了,结果却是没变! “快!快!把武大弄回家去!” 没办法,几人抬的抬,扯的扯,把武大弄回他床上安顿好。 岳秀山真是欲哭无泪,他娘的终究还是闹了这提奸的一出! 看来,还是要早早与武大摊牌了! 岳秀山给武大把了一手脉,伤了心包经络,逆血上涌,不算很严重。 “迎儿,拿纸笔来!” 迎儿上楼拿下纸笔,岳秀山执笔写了一张药方,取出一些碎银子。 “迎儿,你去药铺里,给你爹抓几副药来!” 迎儿拿着银子和药方去了,岳秀山看了眼前这个可怜又可憎的武大,叹了一口气! 你吃的哪门子醋?来捉姐的奸? 取来一碗冷水,给武大灌了几口。武大悠悠醒转。 “娘…娘子。” 第117章 武松戏嫂 “谁是你娘子?你几时三媒六证娶了我?” 武大一听,急了,连连咳嗽。 “你…你答应我,买了房子就……。” “房子呢?你的房子在哪里?” 武大一时气短,呐呐地不好回答。 “就…就算房子…还没有,你也算是我未婚妻吧?你…你也不能与西门……。” “未婚妻又咋的啦?就不许我走动一下吗? 等你赚钱买房子,我怕要等到八十岁才够! 我与西门大官人喝茶,谈的是白砂糖生意! 你知道这生意有多大吗?” 岳秀山抓起一个包袱扔在桌上,里面滚出七八个十两的银锭子。 “这是一百两银子的定金!送过货去,还有一百几十两,别说十年,或许你一辈子都挣不来!” 床上的武大一下变得僵硬,白花花银子啊!他几时见过这么多的银子。 一下呼吸都要停止了,忽然又听到一件事,心口一痛,脸色一暗。 “如…如果这…这是卖娘子的钱,我…我宁愿不要!” 岳秀山真是哭笑不得,凭你武大还能卖我? 好不容易平息了心中的恼怒, “武大,你觉得配得上我吗?” 武大心里一紧,羞惭顿生,嚅嚅地说, “配不上…。” “我要走,你拦得住我吗?” “拦…拦不住!” “你和我并没有婚约,你手中不过是余氏老妖婆,给你的一张我三十两银子的卖身契! 我要出三十两银子自己赎身,官府不会不认吧! 你以为我没有三十两银子吗? 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有离开这里吗?” 武大一听,神经一下紧张。 “为…为什么?” “我是看在你为人善良,你父子穷困可怜! 我不想迎儿将来被人当丫头使唤,不想你老来孤苦伶仃!” “娘……!” 刚好迎儿买药回来,听得岳秀山如此一说,顿时哭着跑过来,抱住岳秀山。 “娘,你不要走……。” “迎儿,别怕,就凭你叫我一声娘,我绝不会不管你!” “六姐…你是说你不会走…。” 武大一下又高兴起来, 岳秀山摇了摇头, “你放心,我会给你买一处房子,然后把这门白糖手艺传给你,你做好了,不说富甲一方,至少呼奴使婢,做一个富家翁是毫无问题的。 至于迎儿,将来愿意跟着我,还是跟着你,就看迎儿自己了!” 武大听完这番话,是既失落又憧憬,自己有朝一日成为富家翁,那是自己敢想的吗? 现在的生活,还真不如大户人家的一个奴才。 如果是别人这样说,打死他也不相信,但岳秀山说的话,他是半个字都不怀疑。 一个带馅的炊饼,就让他每天多赚两三倍的钱,这白糖手艺,这才几天,就是二百多两银子,简直是做梦一样! 可惜的是,这么好的娘子,终究不是自己的,想想自己这个鬼样子,还是知足吧! 岳秀山叫迎儿烧火给武大熬药,自己还要动手做饭! 忙乱了好大一阵,直到天黑,看着迎儿送了药汤和饭,给武大吃了,岳秀山才上楼休息。 武大受伤的第二天,徐玄生要带一家子去郊外踏青,岳秀山也没有去王婆那边,该交待的事也交待了,一时间也没有什么要说的, 武大还躺在床上,今天是不卖炊饼了,可能要歇息几天。 岳秀山也暂时不打算提纯白糖了,洗过衣服后,正打算收拾一下后院中的提纯装置。 “嫂嫂在干嘛?可要武松搭把手?” 岳秀山都没提防,什么时候武松回来,溜进了后院,不过,大白天的,武大又在家,谅他也不敢胡来。 抱着有免费劳力不使,过期作废思想,他愿意帮忙,就让他干! “叔叔不嫌累的话,那把这几口缸抱到那边墙下,摞起来就是!” 武松去了太平府一趟,花了两天多时间,今日到衙门交了差,将铺盖背起,直奔武大家里, 见武大家门开着,往左边前房里一看,见武大睡得正香,缩脚出来,将铺盖丢入后房之中,听得后院里有声响,见是岳秀山一人在那里,心里一喜,偷偷溜了过去。 武松一边搬缸一边与扫院子的岳秀山搭话, “敢问嫂嫂,娘家哪里?” “不远,清河县潘家埠。” “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嫂嫂别见怪。” “说吧,一家人有什么见怪的。” “我想不明白,嫂嫂花一样的人儿,怎么配给了我哥哥这等人物?” “你当我愿意啊!还不是造化弄人,身不由己。” 岳秀山直话直说,也没什么隐瞒,瞎子也看得出她与武大不般配,里面肯定有隐情。 武松一喜,原来嫂嫂并不喜欢哥哥,自己是不是机会来了? “那又是何缘故?” “我娘子姊妹多,父亲死后,老娘养活不过,打小把我卖给大户人家做丫头。 长大后,主母见我长得妖娆,怕我迷惑主人,把我白送给了你哥哥!你说冤不冤?” “冤,真冤!我都为嫂嫂不值!嫂嫂好似一朵鲜花掉在牛粪上,太可惜了。” “我要不是看在你哥人不坏,迎儿没娘可怜,才留下来照顾他们。不然,真还不如一死了之。” “嫂嫂千万别生此念!这个家,以后有武松在,绝不让嫂嫂受什么委屈!” 武松把缸搬好,用水洗尽了,站在岳秀山背后,看着岳秀山秀气的颈脖,平滑的香肩,忍不住色心大动,伸出手来搭了上去。 岳秀山感觉肩上搭上一只手,向前冲出一大步,转过身来,瞪着武松。 “你要干嘛?” 武松急了,脱口而道, “嫂嫂,莫怪武松唐突,哥哥实在配不上嫂嫂,武松比他强十倍,我们……。” “你把我当什么人?你哥哥还未死呢?你就不怕武氏列祖列宗的牌位炸了?” 岳秀山生气地将扫帚一扔,转身进屋,噔噔噔上楼去了。 留下武松一个人呆呆在后院之中,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既羞且愧! 嫂嫂的话是什么意思? 明明讨厌哥哥,是身不由己下嫁于他,不可能对他谈什么忠贞。 莫不成是故忌哥哥在,碍于人伦之理,怕人闲话,不肯相从? 要是哥哥不在了呢? 第118章 春游受辱 徐玄生领着一家子,套了四辆马车,每一辆车上一个主母带两丫环,车下左右一个小厮随着,自己骑着一匹高头大马走在前头,浩浩荡荡,出了县东门,望大源庄而去。 大源庄有西门家的三百亩地和几块山林。庄头是姓沈,叫沈华林。 静慈庵却只是离城三里地的一处山林中,也颇算顺路。 不到半个时辰,静慈庵已遥遥在望,徐玄生让来旺带十两银子的香资,先行去庵中报知。 静慈庵离县城不过三里之遥,这等风和日地春光灿烂的日子,踏青郊游的肯定不少,让来旺先行去庵里,希望留出一间房来,安排女眷休息。 这一路上游人络绎不绝,有行路的普人家,当然也不少驾车坐轿的官宦大户人家。好在官道较宽,不算拥挤。 官道旁的油菜花已开得一片金黄,路边野草长起三四寸,像给官道镶上两道翠玉边沿。 徐玄生鲜衣怒马,折扇轻摇,好一派逍遥风釆, 几个青巾秀才,相聚一起,摇头晃脑,像是在题作即兴诗文。 徐玄生突然有些惭愧,自己好歹也算个大学生,来至宋朝,还不及文学水准还不及一个十岁蒙童,更别说有功名的童生秀才,举人是更别说了。 看来有时间,还是多看一看书。不说考什么功名,将来与人相处,吐谈之中,也不至于过份粗俗,让人瞧不起。 徐玄生收敛了张狂姿态,上得山林,在庵外下马,书琴将马牵去拴了。 回头看着四房妻妾下得车来,但吴月娘到了,与她一起带着一众人进入静慈庵的静玄师太带一小徒,降阶来迎。 静玄师太身着灰色衣袍,掌挂念珠,高宣一声佛号, “阿弥陀佛!西门大官人和一众娘子,光降寒庵,贫尼有礼!” 徐玄生和吴月娘孟玉楼李娇儿孙雪娥等连忙还礼, “前些日子,我家官人受了些灾祸,在家中观音菩萨座前,许下心愿,今日前来,礼拜菩萨,以偿所愿!” “大娘子虔诚许愿,自是佛法应灵,菩萨保你家宅宁静,合家平安,快请入庵,待贫尼奉茶!” “劳烦师太了!” 静玄师太前面引路,因为不是先礼佛,便带一众人,从偏殿进入,再到后面的禅房中。 有小尼搬来几张椅子,请徐玄生和四个妻妾坐下,又有小尼捧上香茶来。 闲谈了几句,喝过茶水, “打扰师太清修,还望恕罪,我等先去礼拜菩萨要紧!” “大娘莫要客气,我等清修之人,还不是多承各位施主供养,操持礼佛,自是本职! 西门大官人稍坐,贫尼带众娘子去了!” “师太只敢自便,不要理我就是!” 静玄师太带着吴月娘一行,去各殿烧香叩拜,徐玄生坐着喝茶,看见靠窗的桌上,摊开一张正在抄写的佛经! 这佛经抄得细致,一生不苟,字体娟秀,笔力柔媚,有些晋唐风骨。 徐玄生将佛经倒着翻,翻到第一页时,有个署名定慧。 正在狐疑之际,忽觉房中一暗,闯进来一人,徐玄生还未反应过来,便听得惊呼一声, “你是哪个?怎么跑进我房中来?” 徐玄生回头一看,却是个年轻尼姑,面容皎美,明眸皓齿。 徐玄生不敢久视,忙行了一礼, “是静玄师太安排,让在下在这里坐坐,她带人礼佛去了。唐突了师太莫怪!” 那尼姑看见徐玄生相貌不俗,丰容伟岸,举止有礼,心里火气消了一半,又听得是静玄师太安排,更是无话说。 “原来是我师父的客人,我不知道,还请公子宽恕我无礼!” 说罢,向徐玄生还了一礼, “不敢!” “还未请教公子高姓大名?贵住哪里?” “在下清河县西门庆。” “你就是清河县卖药材绸缎的西门大官人?” “正是在下!” “哼!” 定慧鼻子中轻微地哼一声,眼中的蔑视一目了然。 这定慧尼姑好像一下兴趣缺缺,连话也懒得答了,转身出房而去。 徐玄生心中大惑不解,这是我西门庆名声太坏?还是做生意的商人被人瞧不起? 好在吴月娘等人知道还需去庄子上,礼佛完毕,又送了静玄师太两套僧衣僧帽后,便离开静慈庵,回到官道上。 此去大源庄还有十六七里地,赶到时,只怕是要到正午时分,虽然早几天已经派人与那庄上说过了,但尽量早些赶去,先休息一下,再吃午饭。 徐玄生催促着一众人加速前进,这时期骑马坐车,其实是一件辛苦活儿, 特别是马车,没有半点减震装置,官道上人多车马多,坑坑洼洼不少,颠簸得厉害,屁股都会颠成八瓣,妇女缠足,路远不坐车还不行。 徐玄生骑马跑在前面,转过一道山嘴,撞上一队人马, “瞎了眼吗?没看见官爷车队吗?” 两个官兵一阵鞭子劈头抽过来,徐玄生急忙躲避,肩头腿上挨了两鞭。火辣辣地疼! 徐玄勒马回头,赶快叫自己的马车让开路来。 一群顶着破盔烂甲的厢军,大摇大摆走过去,中间是脚夫赶着大车,车上用稻草裹着一些笨重东西。 这是一队押送花石纲的队伍,五十名士兵押送,为首的只是一个小小的营指挥使,屁大的官员。居然这样嚣张。 等这队人马过去,徐玄生才重新上路,挨了两鞭,心头窝着一口气! 他娘的! 这世界有银子都不好使,还得要有权! 纵你有泼天财富,若你无权无职,说不定哪天就没了! 不行,得想办法弄个官来当当,哪怕用银子砸,也要砸出一顶官帽来! 有钱的商人,连庵里的尼姑都瞧不上! 仕农工商! 商人是整个封建王朝最没有社会地位的。有商籍的,连考功名都不行! 徐玄生决定,尽快在庄子上搭建出一口窑来,炼制一批精致的玻璃制品,加上岳秀山的白砂糖,再提纯几坛烈酒。 有这几样东西,到了东京汴梁,还愁没有门路,忽悠不到一个官职来才怪! 看来,去一趟东京,势在必行,终年窝在清河县这穷乡僻壤,犹如坐井观天! 第119章 武大死了 到了大源庄,徐玄生对踏青游春,兴趣缺缺,午饭过后,叫人领着家眷去附近游玩。 自己叫人找来纸笔,绘了几张图纸,列举了一些材料,又出门在附近看了几处地方! 对着陪同的庄头沈华林道, “华叔,过几天,我会安排人送五百两银子过来,你尽快给我召集一些工匠,按我给的图纸施工, 先在那边挖一孔炭窑,烧出几千万精炭,其它材料按我单子上列的采买,一切完工后,叫人通知我,到时我会来指挥操作。” “一切按大官人吩咐的去办,小人保证不误事!” “好,都拜托你了,办好了,我亏待不了你。” 徐玄生回到家中,碍于武松回来,与岳秀山又没紧要事情商量,所以,停了两天没去王婆那边。 第三天出门来,徐玄生就听到一件惊掉下巴的大事。 武大死了! 怎么可能? 小山绝不是那样的人! 这是怎么回事? 顾不上避嫌,急急带着小厮到紫石街来看个究竟。 最最糟心的莫过岳秀山,她从未想过要弄死武大,只是想把武大安排妥当后,再抽身而走! 头一天傍晚,武大已能坐起吃饭了,再休息一两天,就可以练摊了,谁料想一夜之间,死于非命。 晚饭时节,武松说是明天要送一份公文去太名府,吃过饭后,将去县衙住宿。 岳秀山也懒得管他,这两天在家围着她疯言骚语,她烦不胜烦,把迎儿支使在身边,省得他放肆,想想忍过几天,徐玄生送银子过来,买一处房子,搬过去,教武大熬两天白糖,然后交割清白,一拍两散就是。 吃过晚饭,又熬好一碗药,端到武大房里,武大刚吃过饭,有些饱,暂时不吃,就放在窗台顺手的地方。 这几天不卖炊饼,岳秀山第二天起来就迟一些,领着迎儿,做了早饭吃了,叫迎儿送饭到武大房中。 听得迎儿惊叫一声,接着便是碗盏碎裂的声音,岳秀山抢进去看时。 只见武大面色青紫,双目流血,牙关紧咬,气绝多时了。 岳秀山大吃一惊,仔细看了一眼,这武大分明是中毒而死。 迎儿哇哇要哭,岳秀山连忙捂住她嘴, “迎儿先不要哭!你爹死得蹊跷!莫要惊动了他人,让我先检查一番!” 迎儿含泪答应了, 岳秀山看了一下晚上的药汤,早被武大吃过了,只剩些微残渣, 原来放药汤的窗台上,仔细看时,碗印之旁有些白色粉未,这就是武大中毒而死的砒霜! 古代无色无味能让人立死的毒药不多,而在民间能弄到的,只有砒霜,因为砒霜可以拌上谷物,用来毒杀老鼠,或者杀灭臭虫虱子,药店基本上都有得卖。 但砒霜毕竟是毒药,药店一般出卖时,会登记购买者的姓名,以备官府查验。 岳秀山心中转过无数念头。 难道是武大听到自己终究要离开,想不开心结,自己服毒自尽?但他连床都下不了,哪来的砒霜? 但现在武大死了,虽不是自己下的手,可是黄泥巴掉进裤子里,自己与谁说得清楚? 何况自己与徐玄生来往一事,在街坊邻里之间已经有人议论,加上西门庆家也是开药店的,自然不少砒霜。 如果武大是死于毒药一事声张出来,难说别人不疑心到自己和徐玄生身上,加上西门庆的名声以前并不太好,众口一词时,自己何以分辩? 以宋代的理刑手段,除非碰上宋慈这种专业高手,或许可能侦破一些真实案件。 一般读四书五经为主,考上功名当官的,有几个精通侦查手段,遇上纳捐买贿当上官的,那就更不堪。 审案完全靠老爷主观判断,一旦认定凶手是谁,抓过来一顿打,让你招供,不招,继续打,只要不打死你,就打到你招供了为止,要配上一些证据,往上司衙门一交,上司衙门一看,供词证据都有,戳儿一盖,拟准批文,那犯人就只有等死的份! 岳秀山想过,如果自己去县衙报告,仵作验尸,必是毒杀无疑,自己作为亲近之人,加上外面风言冷言,必是第一嫌疑人。 那时,县令大人绝不可能放过自己,过刑挨板子事小,倒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自己身陷牢狱之中,成为冤死之鬼! 不如暂且按捺下这桩事,只说武大突然心脏病忽发,爆病而死,然后与徐玄生相商量,暗暗调查武大死亡的凶手。 “迎儿,我对你好不好?” “娘对我最好了!” “对你爹也不坏吧!” 迎儿也点点头, “你爹死了,你以后要听我的话!” 迎儿心里一悲,泣声道, “我听娘的话!” “好,你现在不要哭,我叫你哭时,你就放声大哭好不好!” 迎儿点点头答应 “你上楼把娘的面粉盒子拿来,你爹死得太难看了,给他化个妆,让他美美地去黄泉地府。” 迎儿出房上楼去了,岳秀山打来一桶水,将武大七窍处的血迹擦拭干净。把眼皮合上,用面粉扑上一层,盖住青紫之色。弄成一个正常死人的寡白样子! 绕去王婆那边,将王婆扯进房里,悄声说道, “干娘,武大今日突然死了,先借你的寿衣一用,过后套更好的还你!” “怎么?武大…死了?” 岳秀山哪有时间与她磨牙,往她手中塞上一锭十两的银子。 王婆屁都不再放一个,掀出衣箱,取出那套新做的寿衣来,里面还有几尺白绢。 “这个你一并拿去,用很着!” 两人拿着寿衣寿被过来,王婆帮忙给武大换上,盖上寿被,直挺挺摆在床上。 “迎儿,你爹收拾好了,哭起来吧!” “啊!爹啊!你怎么就这样走了……!” 哭声是丧事的召集令,加上王婆在外面放了一挂鞭炮,顿时惊动了街坊邻里,一齐过来看。 一时间聚集了不少人,岳秀山年轻女眷,不宜出面,将一个钱袋子交给王婆打理,分派帮忙的人员,去买棺材纸钱回来,准备丧事。 第120章 迎娶岳秀山 徐玄生赶过去时,武大已经入了棺,摆上了灵桌,供上了牌位。 “西门大官人来啦!” 王婆喊了一声, 岳秀山听了一愣,你个傻瓜,这节骨眼上,来凑什么热闹? 没办法,只得让迎儿出来,给徐玄生叩头。 徐玄生整得颇尴尬,扶起迎儿,拈香给武大上了一柱香。 心中暗道,武大,你现在死得不是时候啊! 偏偏武松不在家,没人作证。这锅我可背不起! 武大虽然说死得突然,但被岳秀山用化妆术粉饰之后,邻人也没看出什么端倪来,自然也没说出什么过份的闲话! 岳秀山手中有银子,本来是要留给武大买房子的,现在武大死了,用不着再买房了。 岳秀山也不吝啬,拿出银子,请了和尚道士,给武大把丧事办得热热闹闹,在县城外买了一块地,好好安葬下来。 这期间,岳秀山抽空与徐玄生说了武大中毒而死的事,交待他派人去暗查一下清河县城中,看看有没有可疑人,近期购买了砒霜。 经过两天的暗查,以银子贿赂药店伙计的手段,在县城西南一个巷间一家不起眼的药店中,居然查到武松在武大死的前一天,有购买一两砒霜的记录。 这个结果让岳秀山和徐玄生大吃一惊! 谁会想到武松竟然是害死武大的凶手!这可是他亲哥哥! 但岳秀山转念一想,就想通了,从武松调戏自己的行为来看,他认为只要武大死了,他就能达到霸占嫂嫂的目的! 但这事岳秀山对徐玄生都说不出口,更别说公之于众,毕竟说出来也没有几人相信,何况在邻里的印象中,岳秀山与徐玄生倒有些勾搭, 如果岳秀山告武松毒杀了武大,街坊邻里倒会说岳秀山恶人先告状,会说她是怕武松报复,先倒打一耙,污蔑于他。 “这件事,咱们先谁都不要声张出去,武松这样做,日后肯定会借势起衅,去县衙来告我俩, 到时在公堂之上,我们亮出他在药店买下砒霜的证据。众日之下,也不容他反驳,必须一举将他于死地!” 徐玄生点点头,这样处理更稳妥。 “武大死了,你准备几时过去?” 岳秀山想了想, “至少也要等武大过了头七吧!不然,以现在人的眼光和规矩,什么难听的话都有!” “那好吧!我回去让人腾出一个院子来,你一个人住,也方便你将来练功。你这边也处理一下,不要的东西,全部卖了!” “这里没什么可处理的,这处房子是租了张大户家的,除了提纯白糖的六口缸,其它的不要也罢!” “小山,我现在…现在只能以娶五房的名义,把你接过去。你……。” 岳秀山横了他一眼,也是无话可说, 一伸手,捏着他腰上的肉一扭,恨恨地骂道。 “死大头!谁叫你穿越到西门庆的身上,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你把我害惨了!” “哎哟!这能怪我吗?我也是头一次,哪来的技术和经验。” 七天之后,以王婆作伐说媒,西门大官人娶武大的遗孀潘金莲为第五房爱妾。 出人意外的是,西门大官人几乎以等同于娶正妻的礼仪,大张旗鼓,八抬大轿,娶寡妇潘氏过门。 岳秀山坐在轿中,将迎儿带在一起,心里也是无悲无喜! 他奶奶个腿,过是过去了,西门家的那些女人,姐可咋整啊? 迎亲的队伍吹吹打打,一路过街而来,刚走完紫石街时,就听到一个女人大声嚷嚷。拦在轿前。 “我的闺女呐,今日出嫁,娘来送送你!” 抬轿的走也不是,站也不是,整个儿尴尬透了,街上看热闹的人本就不少,这一下全围过来看个究竟。 岳秀山撩起半边盖头,拨开花轿帘子一看。 是一个蓝布衣裙五十岁左右的妇人,不是别个,正是潘金莲的亲妈仇氏。 原来徐玄生高调迎娶岳秀山做第五房,声名大振,自有闲人把消息传到潘家埠,仇氏听得消息,喜不自胜,认为发财的机会来了,特意等在今日,借着街上人多的势,前来讨要一份彩礼银子。 岳秀山一见这妇人心里就有气,居然无耻到把闺女卖了两次。今番前来,无非又是为了银子,我可不是单纯的潘氏,要银子,门都没有! 于是冷冷地说道, “你来干什么?” “哎哟!娘的亲闺女,今天你出嫁,娘来送送你,娘知道你性子弱,容易吃亏,西门家的彩礼,娘来替你保管着,” “嘿嘿!当年我卖入王招宣府时,立下卖身契那刻,我娘就死了。 如今我哪来的亲娘?你哪来的哪儿去吧!” 仇氏一听,立刻撒起泼来,滚倒在地,大叫起来。 “各位乡亲们瞧瞧!天下竟有这般不孝的女儿,自己攀上了高门,连亲娘都不认了……!” 岳秀山听得,不由怒发冲冠!运用内功,提高了声量! “好教大家知道,这世间谁能寻得出连卖女儿两次的亲娘! 武大死了,留下他女儿,凭她叫我一声娘,我就算讨饭,也要把她养大! 仇氏你还有脸做我亲娘!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作为女儿身,在家随父,出嫁随夫,夫死无子,皆由自身! 我现在是武家未亡人身份出嫁,与你潘家何关! 你今天当街拦轿,勒索彩礼,若不是看在我还姓着一个潘字,必将你送到官衙,告你一个坏人喜庆,敲诈勒索之罪。 西门家的,给我听着!将这疯婆子给我拖开,她若敢再耍赖,给我打!” 这一番清脆洪亮的话,合情合理,有规有据。不但吓傻了仇氏,连看热闹的路人,都赶快散了开去,这气场实在太大了,这潘氏只怕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几个西门家的小厮家丁,上前拖起仇氏,扔在街边,仇氏哪里还敢作妖,翻身爬起,一身泥土都顾不去拍打,钻进人群,逃也似地跑了。 迎亲队伍没有阻拦,一路浩洗荡荡望西门府上而来, 徐玄生一身红袍吉服,早就迎在门前,见到大轿过来,全然不顾形象礼节,屁颠屁颠地跑过去,隔着轿帘,叫了一声。 “娘子来了……。” 第121章 徐岳新婚 西门府上宾客盈门,许多亲眷乡绅都在大厅,等着观礼,徐玄生是以娶正妻的规格,接岳秀山过门成亲! 四个大丫环从轿上扶下岳秀山,两前两后,扶臂牵带,引着她到了大厅。 岳秀山头上顶着红盖头,身着大红吉服,像木偶般任人摆布。 傧相官高声唱礼,三拜过后,一对童子执花烛,徐玄生牵着红结头,就要进入东跨院。 “且慢!” 岳秀山低喝了一声,转身对着满厅宾客,行了一个万福礼。 “平日里,不少人闲言,说奴家与大官人早通暗曲,今日请各位与奴家作个见证!” 岳秀山用右手缓缓捋起宽松的左袖,露出一段雪白的藕臂。上臂处一个小指大的鲜红印点。 守宫砂! “请有经验的亲族长辈验看一下,日后有谢!” 先前,众宾客听闻了岳秀山街前骂退仇氏的壮举,都是赞叹不已,谁料新娘子又来这么一出! 在徐玄生的示意下,有丫头端来一杯酒,两个妇人上前,用布湿了酒,擦拭几回,鲜红如故。 “宫砂如血,真实无假!” 岳秀山复行一礼,转身随之去了东跨院的新人房中。 真是彪悍的人生与众不同,足足让众宾客开了一回眼界! “小山,你且先歇息着,房间里有酒菜,你先吃,不必等我,我出去招呼一下客人。” 徐玄生小心翼翼地对坐在床上的岳秀山低语。 岳秀山点点头,问了一句。 “迎儿安排在哪里?” “有小丫头带着,在外面玩呢。” “好,你去吧,早点回来!” 这一天是新娘子为大,其它四个妻妾并不会过来相见打扰。 众宾客喝到掌灯时分,才纷纷退去,岳秀山在房间里,自己吃了一些饭。 房间中的红烛快要燃烧尽时,徐玄生才进房来,岳秀山取出一些碎银子,打发丫头媳妇们下去, 徐玄生掩了房门,坐到岳秀山旁边, “对不起,这个时代委屈了你!” “确是美了你!还不把这盖头掀了,闷死我了!” “是是是!” 徐玄生连忙拿起桌上的玉如意,将盖头挑起。 岳秀山长长舒了一口气,舒臂伸了一个懒腰。 烛光下,岳秀山秀发高耸,珠钿满头,一支凤鸟衔珠金步摇,插在左边,耳下各垂一颗明珠,项下一条串珠挂玉项链,一张脸粉中带红,眉目间一丝倦意,让徐玄生看了,心中怜惜不己。 “小山,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我也想通了,我们来到这个世纪,都是身不由己,我们也无力改变这个世界,也无力抗拒, 这具身体都不是原来的自己,那就权当做一回演员串一场戏,当作做梦一回。 我做好五姨太潘氏金莲,你做好你的西门大官人就是! 咱们尽量利用现在的条件,过好每一天,找回通天彻地镜,回转我们的世界。” 徐玄生大喜,他并不是贪图其它一妻三妾的美色,而是现在的身份他实在处理不了, 总不能无故将她们四个,赶出门去吧!也不能顶着夫妻名头,对她们无视于衷。 自己一直借口身体受伤,睡在书房近两个月,现在又娶了第五房,总不能还借口身体不行不与同房了,不然,你娶五房看着玩吗? 得了岳秀山的允许,徐玄生放下心来,心花怒放,今日之后,自己地主老财的生活,才算真正开始。 “小山。我们…开始…。” 徐玄生大袖一挥。扇灭了灯烛。房中顿时一片漆黑。 岳秀山低叫一声。被徐玄生按倒。嘴被吻住。只能发出吱吱唔唔的声音。 徐玄生虽然也是个雏男。但西门庆的记忆里手段不少。 夫妻新婚之夜,不可笔墨描述,两人放开了心结,一夜狂乱,郎情妾意,美不胜收。两人虽是新手,却不是蠢货,又身兼内功有成,体力精神太旺,初尝体会,贪之又贪,抵死缠绵,哪会计较时辰,几番潮起潮落,直至精疲力尽,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二人睡到日高起,丫头来看过两次,又不敢催促。 今天,按规矩,新妇要于给大房献茶见面行礼。 岳秀山再怎么思想开通,也不想与同龄人下跪,伏低做小,所以,一直赖在床上不想起来。 “小山,我看不如这样,我安排一个家宴,你在席上敬一杯酒,大家就这样过去了,以后的事,慢慢在家里来改变!” 徐玄生也知道,要岳秀山给吴月娘下跪叩头,这太难为她了! 这也可能是最好的折中之法了! 岳秀山起床,有些头晕,下面有如茅叶拉割一般地疼,恨恨地反手在徐玄生软肉上扭一把, 徐玄生低呼一声,跳下床来,一连声唤丫环上来,服侍岳秀山洗漱,梳妆打扮,换上一身艳服。 吴月娘房里,几个女人对坐一起,愁眉苦脸,闷闷不乐。 昨天,岳秀山的两个骚操作,给西门家四个女人一个巨大的震慑。 原以为,自家大官人聚进的,不过一贫家寡妇,热闹几天,也就泯然众人。 但从昨天表现的气势来看,这个女人有让人不敢仰视的压迫感! “姐姐,这个家你作主,你得拿出一个章程来,不然,这个家就乱了套。 都什么时辰了?也不见她到上房来上杯茶,这哪把姐姐放在眼里?” 说话的是孙雪娥,她本通房丫头转正,见识少,识字不多,本是原配房里的大丫环,性子也少有抑制,最是按捺不住。 其它两个不搭腔,因为西门庆这近两个月来,借口身体原因,都没有进她们房里,冷不丁地,又娶一房回来,这是个啥意思? 听到服侍的丫环来报,西门与新来的第五房,昨夜里,鱼水偕欢,哪有半点身体不适的毛病? 这这件事里透露的信息太过诡异,按以往西门庆的秉性,不在勾栏院里宿夜,也必在姐妹房里安歇。 这新人昨日大厅里验宫砂,至少说明他俩往日里并无私情,难道官人为了她,这两个月守身如玉?这需要多大的情分? 这以后的日子,她们将何以自处? 吴月娘心里也自然不舒展,她毕竟是一家主妇,当然不想这样被人无视,但她性子自来柔顺,不想轻易表露出喜恶来。 “时辰也还早,新人贪睡,再等等吧!” 话音刚落,小厮书琴进来, “爷叫小的传话,请大娘和各位,到花厅里去,新人在那里等着,给各位娘上茶敬酒!” 吴月娘一愣,按往常惯例,新人是要亲到她房里敬茶叩头的,官人是什么意思? 她也知道西门庆性格暴躁执拗,顾不得细想。 “大家一起过去,看官人是个什么安排?” 第122章 家宴 徐玄生没有惊动厨下,命人去狮子楼,订了一席丰富的席面回来,摆在内院花厅。 岳秀山换过衣服,在房里喝了一杯茶,听得丫环来说,徐玄生已在花厅里摆下的酒宴,想到自己本应去上房献茶,现在免了,那还是早点去花厅,免得别人说自己太张狂没一点规矩。 吴月娘带一班子进花厅时,早等着的岳秀山离座起来,叉手行了一行。 “见过大姐,和各位姐姐!” “一家人,妹妹不必客气!” 吴月娘与李孟孙三人一齐还礼! 因为大家都没有照过面,自然免不了打量一番。 吴月娘等人都吃了一惊,原先听人说,新人不是一般的彪悍,还以为是个浓眉大眼四肢健硕的女人,这一回看,才知道是如此的凹凸有致身姿绰约眉目如眉的高挑美人,顿时感到压力山大。 岳秀山也细细打量了这四个,吴月娘年龄最大,也不过二十多岁,慈眉善目,一副玉面观音的妙相,李娇儿有点婴儿肥,皮肤白嫩,娇憨可爱,孟玉楼面容最是姣好,气质娴静,只有孙雪娥差一些,普通摸样,身量短矮,乏善可陈。 徐玄生招呼众人入座,吴月娘与徐玄生打对而坐,李娇儿与孙雪同坐一侧,孟玉楼与岳秀山坐另一侧。 因是酒楼里订的席,菜在暖柜里放着,见都已坐下,徐玄生一招手,丫头媳妇们流水似地端上菜来。 春梅端上一个镶金嵌玉的银壶,岳秀山伸手接过来。 “今日官人特意安排家宴,让我们姐妹熟识一回,我先敬各位姐姐一杯!” 先将酒给吴月娘筛起,吴月娘吃了一惊,这酒按理要从上面的一家之主西门官人敬起,自己不好先领这一敬。 “妹妹先……!” 徐玄生摇摇手, “今日是给你们定的宴席,她敬你们酒就是,不与我相关,我是蹭酒喝的!” 徐玄生发了话,吴月娘也不好推辞,侧身领受了第一杯。 接着按序是李娇儿孟玉楼孙雪娥,末了才给徐玄生斟上。 这一轮酒下来,几个女隐隐感觉,自家官人不敢在这第五房面前装腔拿势,倒是一脸儿笑地陪着小心。 实在猜不透平日里性情暴躁不吝一色的官人,怎么会被一个新人收拾得没一点脾气。这样的结果,也不知来日是好是歹。 吃过岳秀山敬的酒,吴月娘起身回敬,先打徐玄生起,却被徐玄生捂着杯子,指了指岳秀山。 “官人,你是一家之主,礼当先敬你才是。” “不不不,以后这个家,大家都是主,有什么事,我们商量着来就是。集思广益嘛!都是为了这个家好!” 什么?大家都是主? 官人是不是从马上跌下来,摔坏了脑子? 以前,这家中事情哪容得上她们插嘴说话的份。 “官人这段时间睡在书房里,莫不是他读多了诗书,明白了事理,学会尊重我们姐妹,这是好事嘛,姐姐不必惊讶,以后大家和和睦睦过日子,给官人分忧解难,岂是坏事?” 孟玉楼脑子好使,见吴月娘一时转不过弯来,连忙说上话。 “还有一事,我说上一嘴,官人认为自己以前行为不检,经常去勾栏院里胡混,从今后洗心革面病痛改前非,大家都看着点, 丫头小厮有举报官人去院妓人家吃花酒包粉头的,我一律赏银十两! 官人若是言而无信,再去偷风尝腥,哼哼!” 岳秀山手中银箸一伸,一下刺透菜盘中的一颗卤味鹌鹑蛋,挑了起来。 徐玄生心头一颤,连连赔笑, “不会!不会!如若再犯,任凭处罚!” 这一顿家宴,把四个妻妾的观念,彻底颠覆,同时也认清了第五房在家中的地位。 宴后,丫环端上茶来,吃过一会茶,又聊了一会家常,便要各回各房去休息。 “姐姐们稍待,我初来乍到,没什么好东西相送,前些日子,做了一点白糖,给姐姐们尝尝新! 秋菊,去房中取十斤白糖,分成四份,拿到这里来!” 秋菊丫头答应一声,回东跨院取了白糖过来,每人一盒。 揭开盒子看时,只见一堆晶莹如雪的砂糖,拈起几粒,放在舌尖,入口即化,甜丝丝,没有一丝杂味。 “妹妹这糖好啊!不知怎么来的?” 吴月娘是大户人家小姐,见识广,眼界高,是个识货的。 “只怕皇院内院都未必有这种好糖!” “这是由红糖提纯过后的砂糖,正要官人送去东平府,作为今年的贡品,运解东京汴梁的。” “啊?这不是我们比皇爷大后还先吃到这贡品?” 孙雪娥一说,让大家哈哈笑了起来。 徐玄生陪着岳秀山回到东跨院来,吴月娘管着一家的丫头媳妇,拨了春梅秋菊两个大丫头,到岳秀山房中,另还配了兰花桃花两个小丫头到东跨院,陪侍迎儿。 “小山,我决定六月间上一趟东京,去找一找通天彻地镜。 顺便去走走门路,最好弄个一官半职傍身,在这个社会,没有点官职,各处衙门,连进去的资格都没有,很不方便日后办事! 你愿不愿意一起去东京玩玩?” “我当然想去,只是我这身份怎么去得?” “这有何难?你把装扮改一下,女扮男装跟着我就是! 还有,你可知道现在是什么年了?” “你问这个干嘛?” “唉,你也不想想,现在是徽宗在位,蔡京高俅杨戬童贯,四大奸臣当政,徽宗大办花石纲,如今百姓民不聊生,大乱将起。 现在徽宗宣和二年,距离北宋灭亡都只有五六年了, 如今大乱将起,各处盗贼横行,如果我们不早作打算,组织力量自保,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以现在西门府上这些人,只怕盗匪一来,就会灭于一旦。 我准备上东京,目标就是东平府厢军都指挥的位置,只有自己有了人马,至少在大乱中,不会任人宰割,才能保全这个家!” 岳秀山对历史不甚清楚,但历史上梁山造反,方腊起义,倒还是知道一些,听得徐玄生的分析,也不由紧张起来, 没有了通天彻地镜,一时之间回不去原来的世界,就得先在这里生存下来,但大乱之下,个人力量有限,想要自保,还真要有自己的人马才好。 “你说得对,就按你的想法去办,同时我们的功法要加快进度,个人战力越强,才更有号召力!” “我打算打造一件兵器,你需不需要打造什么?” 这可是个冷兵器时代,没趁手的兵器,遇上乱兵盗匪,很是麻烦! “我…,那肯定是要的,先让我想想再说,你打算用什么兵器!” 徐玄生望着她暧昧一笑, “霸王枪!” 第123章 各房巡幸 当夜,岳秀山因昨晚太过狂浪,初夜破瓜,身体还有些疼痛,不许徐玄生骚扰,打发他出去睡,不管他去哪里。 自己叫春梅取来笔墨纸砚,打算设计一款适合自己的兵器。 她的师门临天观当然也有刀枪剑戟的武艺,只是并不适合于她,倒是有一套鞭法,她是练过的,道家法器中,本就有打神鞭,也可以用于御敌打斗。 岳秀山觉得单纯打制一个鞭,又大单调,想了又想。 最终,在纸上设计成一个带短枪头的双鞭,鞭中再设计一个狭缝,里面藏一口窄剑。以鞭体为鞘,左鞭重二十四斤,右鞭重二十五斤。 徐玄生被岳秀山赶出房来,本想去书房内睡,转念一想,自己老是躲着她们几个,也不是办法。 一个个青春年少,岂能久旷枕席?原着中西门庆放任家中不管,一味在外面私通家人伙什的媳妇,导致自家后院失火,主妇与小厮偷吃,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徐玄生叹了一口气,这都是西门庆造下的孽障,自己来帮他还这笔情债! 五个女人!压力山大呀! “玳安,掌灯去大娘房里!” 玳安答应,取过壁上打笼,在前面照路,径往后院中来。 吴月娘正金钏儿纳着鞋底,准备给自家官人做一双轻底黑绸靴子,听得有脚步声,叫一旁的玉钏儿出门去看。 玉钏儿出门,听得守院门的小厮来福听大爷,知道是西门庆来了,连忙跑进房来, “娘,是爷上咱们这儿来了!” 吴月娘一愣,她性情和淡,不太与其它人争宠,西门庆往常,一月也难得在她房里宿一回,今儿个新妇才入门,怎么上自己房里来,顾不得细想,忙丢了针线,迎出门来。 在房门口接着徐玄生,叉手福了一礼, “官人新婚燕尔,理应多陪陪新人,不忙到这里来的!” “我是被她赶出来的,到你这里住一晚吧!” 吴月娘扑刺一笑,你还能被人赶出来?也只有那一位了。 两人进了房,吴月娘叫金钏儿去取一壶酒来,玉钏了翻开箱子,找出几样果疏出来,摆在桌上。 “月娘,六月间我要上一趟京,来去可能要一个多月,如今盗匪遍地开花,清河县附近也有流寇往来, 我走之后,你要仔细门户,早晚警惕,家人小厮,莫要出外张狂,街上店铺,我会安排你大哥二哥照看一下。” “往年给蔡太师送寿礼,不都是来旺去的吗?你又何必跑一趟?” “我想过了,有钱无官,终不能长久,我这次去东京,就是想走通一下太师的关节,看看能不能寻个一官半职回来。” 早几年,西方庆与吴氏结亲,通过吴氏的亲家,禁军杨提督的关系,寻了一个给蔡京送礼的机会。 开始只是一二百两银子的礼物,后来逐年增加,已有四年了,也该积蓄了一定的印象,这次亲自上门,再送上重礼,估计蔡京会明白他的意思。 喝了几杯酒,吴氏心里情动,毕竟年轻少艾,这一两月没行夫妻奥义,一直压制着,今日难得官人到房,哪还忍得去, 叫金钏儿去打水来,玉钏儿收拾残酒,吴月娘亲自给徐玄生洗了脚,叫玉钏儿端出去倒了,自己也在帐后用过水。 脱去衣裙,上得床来,徐玄生虽然早有些心猿意马,但心理上他与吴月娘之间,依旧是第一回。 烛光明亮,吴月娘红霞上脸,笑面如花,可是金钏玉钏两个大丫头就侍候在房中,徐玄生心里有障碍! “叫…叫她两个出去吧!不必侍在房里。” 吴月娘一笑,官人怎么变得斯文起来,是读了书的缘故,还是那五娘定的新规? “你们两个吹了灯出去吧!带上门,有事再叫你们。” 去了偷窥者,徐玄生才放得开手脚,黑暗里遮住了羞涩,把吴月娘当作岳秀山,使出一系列开车流程,驾车上路。 宋代民风是历史上最开放的时代,白日里的规矩端庄,与夜晚的开放与狂荡是截然不同。 当时妇女虽无现代的小电影可参考,但出嫁时母亲会买上一套压箱底,全套的瓷偶,都是夫妻间的技艺,还配上一册彩绘的春宫秘画。 大户人家的妇女,妻妾众多,闲着没事,就自然琢磨一些争宠的手段,讨好丈夫,多得一些怜爱。 一夜下来,徐玄生直呼过瘾,同时也明白自己责任深重,老腰难挨。 害怕丫头们笑话,天亮之后,见吴月娘如海棠春睡,满脸的幸福。 自己悄悄下了床,穿上内衬短衣,开门出去,在院子里打了几路拳,恢复一下精神和体力! 不久,吴月娘也醒了过来,忙唤丫头去厨下打水来洗漱。 徐玄生打过几套拳,微微出了一点汗,身子舒展开了,疲惫一扫而光。 吴月娘亲自端过水平,服侍他洗漱完毕。 金钏儿去厨下,叫小厮媳妇端来早餐。白粥炊饼,和几样凉菜。 徐玄生陪吴月娘吃过早饭,又喝了一杯茶,玳安儿进了院中,说县衙中李经办派人过来,在狮子楼等爷过去说话。 西门庆往常也凭面子,替人揽讼告官,与衙门中人颇熟,这个李经办是李县令的侄子。与西门庆有些往来。 徐玄生出了后院,去东跨院来看岳秀山,春梅在院里摘花, “爷来得早了,娘还未起来。” “让她多睡一会,我去外面办些事再来!” 徐玄生出了自家府门,往狮子楼这边来。 上得狮子楼,在一雅间见到李经办,徐玄生拱拱手, “让李兄久等了!” “呵呵,大官人新娶爱妾,恭喜恭喜!” 店小二端上茶来,两人落座开聊。 “李兄召我过来,必有要事?” “正是,大官人可知你隔壁的花子虚?” “当然知道,原宫中浣衣局花太监侄子!” “就是因为这个,那个花太监晚年,归到侄子家养老,死后的财产,尽归了花子虚。 花子虚得了这份遗产,卖了原来的住处,这两年才搬到清河县来。 其实,花太监并非只有花子虚一个侄子,而是四个。 花太监死时,那三个服役在外,等及回家,花子虚已经搬走了,后来才打听得花子虚搬到咱清河县。 那三个花子由花子荣花子华到县中,把花子虚告了,告他谋杀亲叔,携资潜逃! 这个案子家叔接了,没有立时拿人,一是考虑有诬告的可能,二是其中可以操作的地方不少。 所以让我过来与大官人商量!” 第124章 武松寻仇 徐玄生有些为难,毕竟他不是西门庆,并不想干这些肮脏的事,挣这种不干净的钱! 何况,这花子虚还是西门庆结盟兄弟,这样去谋取他的钱财,良心上过不去。 “李兄,这事稍待,等我去摸一摸花子虚的底,看他如何说,当然他也免不了破上一笔银子,孝敬上来……!” 两人正说话间,突然“嘭”的一声巨响,房门被人一脚踢开,一个人闯了进来,高叫道, “西门庆,你毒害了我哥哥!纳命来!” 原来,那武松几次调戏岳秀山不从,以为是嫂嫂嫌武大碍眼,这厮色迷心窍,恶念徒生。 出出进进见到武大躺在床上发呆,有时窗边放一碗药汤,不由得武松计上心来。 我明天就要去太名府公干,今晚下手,一走了之,没有人会怀疑到自己头上,等我过两天回来,帮嫂嫂料理了丧事,从今以后,嘿嘿……。 武松吃个夜饭,假装告辞离去,却是去县城西边巷里,敲开药店门,以县里公用的名义,买了一两砒霜。 回到武大家里,武松从后院跳入,轻门熟路,摸到武大房里,此时并不太晚,悄悄将砒霜倒入窗台上药碗之中。 武松又潜出后院,到街逝打两角酒,买两包下酒菜。到县衙找个相熟的衙差吃喝,搭个铺睡下,第二天,早早领了公文,直奔太名府去了。 武松到了太名府,知府衙门早已散衙,寻个客店住下,第二日,又恰逢知府大人休沐,文书投递不进, 只得住在客店里等,闲着没事,就下楼来喝闷酒。 也是合当有事,这时一伙七八个泼皮在别处赢了些钱,也闯到这小酒店中来喝酒,喝到高兴时,几个人端着酒又唱又跳,有一个不小心,把酒泼了几滴在一旁的武松头上。 武松正为一时回不去清河县焦躁,被酒淋着头颈,一时火起,顺手就抽了那个泼皮一个耳光! 那泼皮没提防,被一巴掌扇倒在地,这一伙泼皮见自己兄弟被打,还是一个不熟的外乡人,仗着人多势众,一拥而上,拳头板凳一齐向武大招呼! 武松一时没防备,身上着了几下,他也是泼皮出身,哪里能够忍得,仗着自己天生力大,哪把这几个人放在眼里? 碗大的拳头可不是吃素的,没有人能扛着两三下。 一时间,酒店内桌掀凳飞,叫喊声,碎裂声,乱成一片。 酒店伙计一见不妙,也不敢拉扯,跑出店来,寻着巡街的衙差,赶了过来。 八个泼皮被武松一一打倒在地,哀嚎不已,断臂折腿的也有不少。 衙差们哪里顾得上武松的解释,铁索套上,带着一众泼皮,直接来到府衙之前。 知府卢大人今日休沐,正在后院与妾室喝茶,听得小厮来报,有外乡人放肆,大街上打伤了人。 没奈何丢下茶盏,上了公堂,主簿上前说了缘由。 卢大人心里窝着火,你一个县衙门的来送公文的公差,来太名府打什么架? 这伙泼皮都是当地人,打伤了人,没个赔偿,肯定不会甘休。 当场打了武松十大板,叫他拿出十两银子来赔。 武松哪里带得许多银子在身上,搜出来不过二三两碎银, 知府卢大人也没法,没有钱就判了半个月监禁,将武松投入牢中,好好反省一番。 一番折腾下来,十五日后,武松出了牢狱,在府衙领了回书,上街脱了一件衣袍,在典当铺里当了一百个铜钱,一路省吃俭用,才回到清河县来。 武松原想着苦去甘来,很快就可以与如花似玉的嫂嫂双宿双飞,在县衙里交了差,急急往武大家来。 却见门上一把锁挂着,连叫几声不应,王婆看见他,故意不出声,转身进了房中。 找到对面铁匠家刘三一打听,才知道武大死后,邻里帮忙,丧事完毕,潘氏没过几天,就被西门大官人娶去,作了第五房。 武松听之,如雷贯顶,自己费尽心机,不顾亲情,投毒杀兄,端端地好了西门庆! 这一口气如何咽得下,一路失魂落魄般走回县衙来,一面想着如何报复一下西门庆。 哥哥武大是死于自己下的砒霜无疑,西门庆家里开药店的,他家里必然有砒霜,刚听铁匠刘三所言,这西门庆在武大未死之前,就与潘氏有交搭, 如果我去县衙出告西门庆与潘氏通奸,合谋害死我哥哥,相信没有人怀疑,一切顺理成章。 如果三木之下,西门庆熬不住刑拷,屈打成招,那就必死无疑, 西门庆一死,他家自然大厦崩塌,我可以与李县令合成,亦可谋得西门家不少家产, 同时,潘氏必受株走,或流放,或发卖,到时只须交通一下关节,不愁潘氏不归顺于我。 只是没有证据,李县令不会出牌拘拿这西门庆,此时,不如自己亲自出手,将其先打一顿,将其拿下,再带他去衙门首告。 我武松本是清河县衙役都头,本职也是缉拿盗匪奸人罪犯的,只要能坐定西门庆的罪责,先行缉拿,也不为过。 武松将整个头绪理顺,一时心花怒放,一路打听西门庆的行迹,在街上遇见卖梨的郓哥,他说见到西门庆进了狮子楼喝酒去了。 武松大喜,西门庆不出府来,他还真不好闯进去抓人,这没有县令火牌,私闯民宅,这是大罪。 现在西门庆在狮子楼,此乃天助我也,待我手到擒来。于是闯入狮子楼,问过伙计,西门庆的所在,踹开房开,扑了进去! 李经办一见是武松,大喝一声, “武都头,不得鲁莽,我与西门大官人有事商量,还不退下!” 哪知武松如同疯狂了一般,视他如不见,抢进房来,李经办见武松无礼,忙起身拦住。 被武松一手抓住胸前衣服,一把扔出房去, 徐玄生从门被踢开,见到来人是武松,是早有心里准备,只是想不到迟了好多天了! “武松,你找我何事?有什么纠葛,咱们去县衙里说去!” “西门庆,你害死我哥哥,特来拿你!” “你可有证据?还是有县令大人的批捕文书?” “少啰嗦,我是本县都头,正好拿你归案。” “看来是你无令而来,那我也不算是拒捕了。” 第125章 公堂对质 徐玄生早有准备,见武松欺上前来,双膀一用力,身前的桌子,劈头盖脸地迎向武松。 武松也不避不让,嘿地一拳击出,整张实木桌子,顿时裂成碎片,四分五裂。 这厮果然力大,徐玄生不敢小视,运转烈阳一炁功,对着迎面来的拳头,使一招太极拳中左揽雀尾,左手勾住武松的拳头,使个粘字诀,向向外一送。 武松力量用老,立足不住,向前冲出几步,差点从窗口冲出楼去。 不由大吃一惊,听闻西门庆酒色双贪,怎会有这种精妙的功夫? 莫不是被他凑巧,带动了身势? 武松定一定神,转身挥着一双拳头,如同一对铁锤,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直扑徐玄生。 从刚才一招之中,得玄生知道武松天生蛮力,招式稀松,也不为惧,展出一套太极拳,闪躲腾挪,起迎转合,浑然流水行云一般,在小小的房里,进退自如。 倒是武松凭恃力量,交手十数招,便有些气喘,被徐玄生推转得踉踉跄跄,肩头胯下,不时挨上一拳一脚,火辣辣地疼,好在他皮坚骨硬,不然早已禁受不住。 武松见拳脚不能取胜,顿时恼羞来怒,“唰”地拔出腰间佩刀, 徐玄生吃了一惊,太极拳倒是可以空手入白刃,但自己面对的是武松,哪敢托大,一招不慎,非死即伤。 见武松挥刀劈来,抓起一把椅子扔过去,转身便要从窗口跳下楼去,恰巧见到窗边有一根一丈红,顺手抄在手中,跳下楼来。 这一丈红本是酒楼中夜间支放蜡烛的铁柱,前头开三个小枝,中间一长枝,有点酷似一杆枪戟。 武松一刀劈碎飞掷过来的椅子,见西门庆从窗口跃下,毫不犹豫也跟着跳了下来。 徐玄生觉得手中一丈红还算趁手,拄在地上,并没有跑,此时街上行人不少,也恐伤了无辜,同时,也想见识见识水浒传里所谓好汉的真功夫! 街上行人见狮子楼上接连跳下两人,纷纷惊呼躲开,顿时腾出好大一片地方。 武松更不答话,此时怕不得一刀劈了徐玄生。 你他娘的倒是逃啊!我不追你就是! 你在这街上好整以暇地等着,这不明摆着看我笑话吗?我不出刀都不行! 徐玄生一丈红在手,接一招退一步,一连退了七步。 见武松刀势已竭,大喝一声,一丈红陡然昂首而起,如腾龙出渊! “咔”的一声,一丈红的分枝叉在武松刀柄处,向上一冲,单刀脱手飞出。 俗话说得好,兵刃讲究一寸长一寸强,两人功力相差不大时,长兵刃的是占绝对优势。 何况,徐玄生师承隐仙派,行走三界,单身孑影,不在丹药符篆法器上下功夫,在武功技法上,最是讲究。 这惊龙十八枪虽不说是隐仙派镇派之技,也是数十代精研出来的乱世傍身绝技! 一丈红一收,回身一匝,一招游龙绕柱,枪头横划武松腹部, 武松单刀脱手,大吃一惊,见枪头划过,只得躬身缩腹,堪堪让过。 不料,徐玄生单手持握一丈红,反臂一拧,一杖红一招神龙摆尾,狠狠地抽在武松左腿之上。 武松大叫一声,滚倒在地,翻身仰面,还待爬起,只见一丈红的尖枝抵在他咽喉处三寸。 这时,李经办已去县衙叫齐衙役赶来,见武松被制,衙役一拥而上,将武松按住,套上铁索。锁了起来! 武松大叫起来, “西门庆害死我哥哥,我是报杀兄之仇!我要去见官!要告状!……” 李经办听得武松这么一嚷,也有些难办,这上百人瞧着,他也不好循私偏袒啊! “西门大官人,你看……。” 徐玄生扔了手中的一丈红,笑着说, “没事!就去衙门,听县令大人处置。” 众衙役推着武松,带着一群人一齐来到清河县衙门! 李县令先前听得侄子李经办说过了一番缘由,早坐在堂上等了! 四个衙差将武松拖上堂来,徐玄生跟在后面。 李县令惊堂木一拍,厉声喝道, “武松,本县见你有几分勇力,抬举你当了个都头,为何要在狮子楼逼凶!” 武松“咚”地一声跪下,高声叫道, “大人,我冤枉啊,这西门庆是害死我哥哥武大的凶手,我只是想将他缉捉到县衙来告状!” “胡说!你说西门庆是杀害你哥哥武大的凶手,你可有证据? 何况,你为什么不先到衙门来投状?我没有发出缉捕火牌,你凭什么去抓人?” “大人,小人哥哥武大从无疾病,怎会突然暴病而亡?坊里邻里有人发现西门庆与我嫂嫂潘氏早已勾搭成奸,不是这奸夫淫妇害死了我哥哥,还能是谁? 小人担心这西门庆耳目众多,害怕一时消息走漏,奸人逃匿不见,故此想先行捉拿,再来见大人,这是小人一时情急之计,还望大人饶恕!” 这番话也勉强算是合情合理,但仅凭自己揣度,就定西门庆有害命嫌疑,这肯定不行! “武松,你要知道,告杀人害命,是要证据,任凭坊间邻里的风言风语,这能作证据吗?” “大人,小人请求仵作开棺验尸,若是我哥哥真是暴病而死,武松愿意承担这诬告之罪!” 李县令见武松说得斩钉截铁,一时间也不好推却。 “传仵作,速去武大坟前,开棺验尸!” 县衙中仵作带上一班人,很快出了县城,直奔武大坟前去了。 众人都在衙门里等,李县令下堂回二堂中喝茶。 一个多时辰后,仵作上堂来,递上一份尸格检验单! 李县令一看,吃了一惊! “啊?中毒而死,被人灌了砒霜?” “正是!卑职在武大口舌咽喉胃部,都检验到了砒霜成份!” “大人,西门庆家是开药店的,砒霜他比谁都方便,就是这狗贼害死了我哥哥!” 武松话音一落,李县令的目光就看向大堂下的徐玄生。 武大一死,那个潘氏就嫁给了西门庆,要说两人之前没有私情,还真没有人相信。 如今武大是中毒而死,这西门庆当然是第一嫌疑人! “西门庆,你怎么说?” 李县令看向徐玄生, 徐玄生是早料到有今天,这武松毒死亲哥,必有所图,最终都会找上自己。 “大人,小人家中开药店并不假,但这县城中开药店可不止我一家,都有砒霜出售。 小人店中的砒霜进出都有记录,您可以派人去核对有无误差。 若是担心我特地去别家药店买来砒霜,毒杀武大,不如大人将县中所有药店的出售帐簿取来。 当场核对,看看武大死前,可有与他相关的人买过砒霜!” “此言有理,李子由,你带人去办一下!” 李经办答应一声,带人去了! 武松一听此言,顿时出了一身冷汗!他一个泼皮出身,哪里知道卖砒霜这么多讲究! “大人,不必查了,就是西门庆毒杀了我哥哥!我哥哥与人和善,从不与人结仇,只有这狗贼贪图我嫂子美貌,才有这杀心!” “住口!本县办案!要你啰嗦!” 第126章 谁是凶手 李经办经过大半个时辰,将县城所有九个药店的砒霜出售账簿收齐,带上堂来,呈上公堂。 “大人,西门家的砒霜进出核对无误,不差一两一钱!” 李县令一边点点头,一边翻看帐簿。 突然两眼一睁,看到一个意想不到的名字,抓起惊堂木一拍! “武松,三月四日晚,你长春药店买一两砒霜做什么?还不从实招来?” “大人……。” 武松心里一凉,一时间有些不好回答。 徐玄生上前一步,拱手向李县令行了一礼。 “大人,小人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若与本案人员相关,尽管说来!” “我新嫁的五房本是武大遗孀,过门后曾与我说起过,武松住在武大家中时,曾三番五次地调戏过她,这本是他武家丑事,我也从不曾与外人说。 但今天看来,这武松贪图兄嫂美色,完全有杀兄霸嫂的企图,他买回砒霜,也就顺理成章了!” 武松一听,一语中的他的心事,急得从地上跳起来, “你…你胡说!武大是我亲哥哥,我怎么可能杀害同胞兄弟,是你与那潘氏编出来的谎言!谎言! 大人不可信他!” “住口!本县问你!你买砒霜干什么?砒霜哪里去了?” “我…我!大人饶命!小人…承认撒了谎,想诬告西门庆!” 这武松知道,现在再想诬告西门庆已经不可能了,只有想办法脱去自己毒杀武大的嫌疑,才有一线活命之机! 情急之下,突然想到一个办法。 “这…这一两砒霜,是我哥哥武大托我买的。” “什么?武大托你买的?” 这个答案让所有人吃了一惊。 “他为什么要买砒霜?武松,再要乱说八道,小心皮肉受苦!” “小人不敢,那天回家,哥哥武大跌伤了心口,卧病在床,我与他闲聊时, 哥哥与我说起,家里面粉多,引来不少老鼠,夜夜啃门噬窗,彻夜不得安宁,睡不好觉。 因他受伤,行动不得,所以托我去药店买一两砒霜回来,药杀老鼠!” “那怎么砒霜毒杀了你哥哥武大呢?” “或许是……是那潘氏嫌我哥哥矮丑,把砒霜下到药汤里去了……!” “好你个狗贼,死到临头,还想攀扯诬赖他人! 你夜间出外买砒霜,你哥哥当夜死于非命!你嫂嫂怎知你买回了砒霜? 简直是一派胡言,分明是你贪图兄嫂,毒杀同胞,第二日借公务之机,逃脱嫌疑。还敢在大堂上狡辩,给我打!” 众衙役将武松按住,一边一个执定板子,打铁一般“叭叭”打了几十下。一刹时,鲜血横流,皮开肉绽 武松咬牙,晕死了两次,愣是一声不哼,一言不发,倒是个狠人。 李县令害怕当场打死,遭人诟病,只得暂时将武松收监,日后再审,徐玄生无罪释放回家。 回到家中时,已是掌灯时候了。 家中人听得武松与他打斗,接着闹到衙门里告他,一个个在家里惴惴不安,无心吃饭,围在一起等他消息。 岳秀山几次要去县衙,告发武松的肮脏企图,都被吴月娘等死死扯住。 “妹妹,没有官府的传唤,女人根本就不能上堂,去了也帮不上忙,何苦去抛头露面,让人指指点点!” 听得小厮来报,徐玄生已经回来了。一家人才放了心。 丫头端过水来,徐玄生洗面净水之后,一家人开始吃饭。 “事情怎么样了?” 岳秀山急性子,忍不住先行发问。 “没什么问题,至少牵扯不到我们了。 现在只看武松这厮招不招认,但我认为,凭这狗贼的性格,打死他也不会招供,最后只怕难定死罪!” 经过与武松的一次打斗,让徐玄生信心倍增,武松在水浒传中,在一百零八梁山好汉里,功夫是至少能排进前十的,自己能战而胜之,一般宵小之辈自不在话下。 同时,对兵器的打造更加迫切。一件趁手的兵器,可以让武力值直接飙升一倍, 昨日若不是临时找到那根一丈红,面对持刀的武松,别说战而胜之,只怕自己生死都难料。 清河县里有十几家铁匠铺,但兵器是禁制品,不能随便打造,风险不小。 至于水浒传中的朴刀,其实算不上什么制式兵器,都是一些砍柴刀杀猪刀切菜刀之类,打一个柄,备上一根短杆,套上后,临时作防身武器。 其实大部分铁匠,根本无法打造兵器,平常都是打造一些锄头耙子镰刀之类的农用生活用具。 但徐玄生打听到城中龙旋巷,有一家铁匠,原来是一家军户,后来通过关系脱了兵籍,搬来清河县中住,开了一家铁匠铺谋生。 军户是宋制的养兵之法,平时种田不纳赋税,战时无条件上战场,还得自备兵器马匹,所以军户中的铁匠,是能制作兵器的。 徐玄生把自己装扮成一个庄上的农户,头戴毡帽,身着褐衣,揣上一百两银子,悄悄一人去了龙旋巷。 龙旋巷巷尾的这家铁匠铺很不起眼,一个木制的招牌上书三个字,“高家铁铺”。 铁匠铺的门虚掩着,台面上摆着几件杀猪刀剔骨刀剃毛刀斩骨刀之类。 这高家铁匠最擅打制刀具,几乎包揽了清河县屠户的用具,因为淬火技术好,刀锋耐用,深得好评。 店中没有人看着,徐玄生不敢擅入,伸手在虚掩的门上敲了三下。 不一会,一个高大的花白胡子的老头出来,看了徐玄生一眼。 “客官要订购什么用具?请进来说话。” “有劳老丈了。” 高大老汉将徐玄生带进一间小明堂,里面陈设简单,几张旧椅子,一张黑木桌子。 老汉请徐玄生坐下,朝内喊了一嗓子。 “有客来了,上茶来!” 一个三十岁左右的蓝布衣裙女人,端上茶来,放在桌上,行了一礼,一声不响,又退回里面去了! “小户人家,不识礼数,客官莫怪, 这是大儿媳妇,今天两个儿子出城购铁去了,没有开炉。 不知客官要打制些什么?” 徐玄生先不搭话,从怀里取出两锭五十两的大银,放在黑木桌上。 老汉一看,暗暗心惊,但依然面无波澜,静等徐玄生发话! “想烦劳老丈,打造一杆铁枪和一对铁鞭!” 老汉闻言,双目中精光一闪, “客官,这有些为难老汉了,你这是打造兵器呀!” 第127章 亮银龙舌枪 徐玄生笑一笑, “老丈也知,如今盗匪丛生,行路艰难,打造一两件兵器防身护院而已,还能造反不成, 我与本县李大人有些交情,决不会连累老丈一家。老丈只管放心就是,银两不够,可以再加。” “客官如此说,老汉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客官可有图谱式样?” 徐玄生取出两页手绘的图纸递过, 老汉接过一看,好家伙! 不但有图样,下面还附注着一段煅造的技法。 这是一种煅造大马士革钢的方法,刚巧徐玄生记得,就写在纸上。 “老丈,你看这个煅造方法是否可行?如果你认为不错的话,就送与贵店了!” 老汉是个煅造高手,自然看得懂这种扭转煅造的妙处。 “这个方法不错!谢过客官了。 你这两样兵器设计得不错,特别是这对鞭设计巧妙,功能多变,要耗费不少工时, 客官,你稍等,我后面取一样东西来看!” 老汉拱摸手,起身进了后院,不一会儿,扛来一杆破布包裹住的东西,满是灰尘。 “吭当”一声,金铁之音。丢在地上,灰尘四溅。 “这是何物?” 老汉拍了拍手,端起茶喝了一口, “客官看看便知!” 徐玄生一愣,啥意思? 看看就看看! 起身弯腰,伸手抓将起来。 好沉!这怕有六七十斤吧! 抖开缠裹在上的破布!露出庐山真面目! 好家伙! 赫然是一杆八尺长枪! 全枪浑铁打造,枪身镶嵌三条环绕而上的银色花纹,枪头是一个银白色怒张着口的龙头,枪尖是龙口中的长舌。 龙舌型的枪尖,闪炼着幽幽的蓝光,隐隐渗透出久远的血腥味。 这枪造型精美奇巧,浑然一体,杀气十足! “客官看此枪如何?” “难得的好枪!不知何人所有?” “哈哈哈……,唉…!” 老汉豪朗一笑,转而悲凉一叹! “此枪名唤亮银龙舌枪,本是先祖兵器!传至我手中,已是第七代了,此枪蒙尘已久,明珠投暗,可惜了! 今日客官求枪,如若不弃,就赠与客官了!” 徐玄生大喜,虽然他也计划打造一杆六十斤重的霸王铁枪,但哪比得上手中这杆现成的名枪! “多谢老丈!” 徐玄生连忙躬身行礼。 “敢问先祖是哪一位?” “后齐妫州刺史高思继。” “啊?” 高思继可能大多人不熟,当年镇守妫州,人称白马银枪。 但其孙却是宋代开国功臣高怀德,功勋卓着,封爵冀国公。 可是老赵家是靠兵变黄袍加身的,特别怕手下的兄弟也来这一出,搞了一个杯酒释兵权。 这样,年仅三十五岁的高怀德就开始了养老生活,他祖孙三代,代代是名将,在战场上金戈铁马,吞狼驱虎。 从此郁郁寡欢,至死不得志,不曾想到,他的子孙流落到清河县来。 徐玄生唏嘘不已,三代名将,富贵功名,灰飞烟灭,黄粱一梦! 徐玄生依旧用破布缠上亮银龙舌枪,扛回家来,在岳秀山的东跨院里,演试了一番惊龙十八枪。 这亮银龙舌枪配上惊龙十八枪的招法,可谓相益得彰,如神龙飞舞,隐隐龙吟不绝。 看行岳秀山都眼馋了,巴不得自己的风雷暴雨鞭早日煅造完工。 一套枪法演练完毕,春梅端过茶来,徐玄生吃过, 见玳安进来,捧上一张拜帖来。 “爷,隔壁花四叔叫金元儿过来,请爷等会过去赴晚宴。” 徐玄生才陡然想起李经办说过的事,这两天被武松的事占据了大脑,都忘了这一茬! “知道了!到时我过去就是!” 徐玄生说了一声,将拜帖丢在岳秀山桌子上! “你到是好,天天吃吃喝喝,你的烈阳一炁功,练到那一步了?” 岳秀山看着他整天一副混吃等死的模样就来气。 徐玄生听得老脸一红,心说,我不是家庭任务重嘛!晚上哪有时间练功?白天杂事又多,这还真要想个办法。 “才四十七处,是…是要努力了。” “我都突破六十处了,到后面突破越来越难,你不抓紧了,别怪我到时不等你! 我看你最好还是在书房里过夜,在各房里完事了,回书房练练功是正经!” 徐玄生听得连连点头。 傍晚时分,花家的小厮又过来请,徐玄生出了府门,就见花子虚在门口等着。一脸的焦急。 “今日稍备小酌,请哥哥过来说说话。” “子虚大客气,自家兄弟何必分些彼此,到寒舍叙话其实也一样,又劳烦弟嫂费心了!” 两人一路客套,进得花家内院中来, 花子虚本是寒门子弟,因得了其叔花太监的遗财,抖身成了富户,搬来西门庆隔壁,不过一年多,若不是应伯爵相邀结盟,西门庆与花子虚甚少来往,直正到花家,这还是第一次。 花家根基甚薄,自然比不上西门庆家,丫头小厢也不个七八个,房子十数间而已。 酒席早已整治好了,花子虚请西门庆上座。自己下首作陪。 丫头将烫热的酒端上,花子虚亲自斟酒,两人一边闲聊一边畅饮。 酒至六七分之际,花子虚打发丫头小厮下去。 再次上前斟满酒后,扑通一下,跪在徐玄生面前。 “还请哥哥救我一救!” “子虚这是做什么?快快请起,有话好好说来!” 徐玄生站起身,忙将花子虚拉起来, “哥哥有所不知,是我花家祸出萧墙,我三个不义的亲兄弟,早两天上衙门把我告了,说我害叔谋财。如会惹上官司了, 哥哥常在衙门里走动,与县令大人说得上话,还请帮小弟一帮!” “都是自家兄弟,哪有不帮之理?” “还请哥哥想个妙法,帮我度过这次灾厄。” 徐玄生故作思考,想了一时,说道, “你家兄弟早在两天前就已投状衙门,李大人迟迟没有传讯你去应辩,这说明事有圆转之机! 我看不如这样,你明天写一份自辩状,亲自投送衙门,带上白银百两,递送给李经办也好,李大人也好! 我也写个拜帖,替你申辩一下,你一向贫居清河,守法克己,睦邻友好,为善奉公,是个好人! 今夜将家中贵重财物尽数藏起,来日衙门来查,你没有银钱布帛,又何来害叔谋财?这官司自然稳赢不输!” 瓶子虚大喜,忽然想到,家中财物一时又往哪里藏好呢? “哥哥,这家中虽然银钱布帛不多,一时之间,也无处藏起啊!” 这时屏风后一个娇怯怯的声音响起。 “西门大伯与我家一墙之隔,还请西门大伯帮忙,暂且寄顿在贵府上才好!” 徐玄生也只好答应。 “如果贤弟信得过,倒也使得。” 第128 金瓶相见 因为要替花子虚寄藏财物,徐玄生也匆匆吃过几杯酒,交待花子虚尽快收拾好, 天黑之后,搭上梯子从院墙上搬过来即可。 自己也匆匆赶回家中,来到岳秀山的东跨院。 东跨院是与花家一墙之隔,地方倒也安静,得先与岳秀山打好招呼,花家财物,暂寄在她的楼下。 岳秀山倒也没说什么,自己在楼上房中练功,也不参与理会。 二更时分,院墙上闪过灯火,徐玄生一直等着,忙叫人搭上两架梯子,那边递过来,这边抬下来,共有大小十二口漆木箱子,箱子上都已上锁, 徐玄生叫入抬下楼下一间杂物间里藏好,再把门锁上。 正欲上楼要把钥匙交给岳秀山保管,见春梅站在楼台,见到他来立马说道。 “娘已上床睡下,爷去别处睡,别扰了她!” “好罢,这钥匙你明天交给她就是!” 徐玄生也不勉强,把钥匙丢给春梅,自寻别去安歇。 当夜宿到三房孟玉楼处,孟玉楼喜出望外,使尽浑身温柔手段,悉心侍候, 徐玄生陷入温柔乡里,英雄气短,哪还记得岳秀山的话,要回书房练功,一夜绵缱无倦,直到红日高升,方得脱身出来。 这几个妻妾一个比一个风情万种手段精灵,徐玄生也不知是福是祸,原着中西门庆三十不到,英年早逝,精尽人亡,我可千万不要重蹈覆辙! 吃过早饭,徐玄生记得花子虚的事,叫人备了一份价值十两银子的礼物,自己写了一封拜帖,替花子虚辩解了几句,封好,吩咐来旺儿送去县衙门李经办。 谁料,不到两柱香,来旺儿气喘吁吁地跑进门来, “爷,不好了!花四叔在县衙被打了!” 徐玄生正在书房里看书吃茶,闻言大惊,忙问, “到底怎么回事?” “据小的打听,花四叔贿赂官员,想买通官司,李大人大怒,当堂打了二十板,将他收入监中,命人来花府查点财产,查验他害叔谋财的案子!” 怎么会这样? 徐玄生大惑不解,你县令大人不就是要勒索银子吗?有人送银子来,你又装什么清高? 徐玄生一时也想不明白,也无从下手。 只见春梅来到书房, “爷,隔壁花家娘子在我娘房里,哭哭啼啼要见爷一面!” 徐玄生一听,也好,问问出了什么差错,也好补救! 便随春梅来到岳秀山的东跨院。 岳秀山没有徐玄生干扰,起得甚早,在院里练了几趟拳脚,才吃过早饭,便听得院门响起。 秋菊去开门,转身来报。 “娘,隔壁花家李氏,前来拜你!” 岳秀山有些纳闷,自己与这李氏半分不熟,要拜也得先去吴月娘那里才对,难不成昨晚上寄过一些东西,不放心,今天便过来查验? 岳秀山对这些毫不在意,没放在心上,出了房门来迎。 只见院门外站着一身淡翠衣裙,头戴帷帽,身材娇小的女子,后面跟着两个丫头。 那女子见岳秀山出来,忙抢前两步,低身下拜,要行大礼。 “妾身花门李氏,拜见姐姐!” 岳秀山慌忙拉住,这是啥意思,初次见面,两人又不熟,自己还是个妾室身份,你行大礼,这是为何? “花夫人不可,邻居隔壁,盟义通家,不必拘礼,请到房中说话。” 岳秀山携着李氏之手,到自己房中,叫秋菊上茶,春梅装点果子。 李氏进得房来,搞去帷帽,将丫头手中的东西取过来,两匹桃红轻绸,一对并蒂梅花金头簪子,两盒茶叶,两盒酥果。 “姐姐新婚,妾身一直相扰,庆贺来迟,还望姐姐莫怪,微薄贱物,不成敬意,留给姐姐打发下人罢!” 岳秀山正在打量这个李氏,这女人生得好啊,头上青丝挽低髻,柳眉疏淡起烟愁,粉雪肌肤含醉意,细齿红唇蕴风情,柔柔弱弱,如细柳扶风,娇娇怯怯,似黛玉凝眉。真的是一副我见犹怜的好模样。 “花夫人何必太过客气,本该是我过府拜望,怎敢舔颜受你重礼。” 突然,李氏流下泪来,离座起身,深深拜下, “家中拙夫少不更事,惹下祸来,还请姐姐帮我一帮,烦请贵府大官人出面,帮忙打点一番,救我拙夫一救!” 岳秀山大惊,她并不知晓是怎么回事,也不好答应,扶起李氏, “花夫人莫要着急,待我叫我家官人过来,共作商量就是。” 岳秀山叫春梅,去寻徐玄生过来。 “姐姐莫要夫人相称,如姐姐不弃微贱,愿与姐姐结个义姐妹可好?” 这个要求让岳秀山不好不答应,不然,也太落人脸面了。 “花夫人所言,我很高兴。” 叫秋菊找来香烛,两人在院子里摆上桌儿,供上三样果子,朝天叩首。 两人序了年齿,这李瓶儿比岳秀山还小了半个月, 李瓶儿给岳秀山敬了酒,叩了头,从此姐妹相称。 这李氏是个聪明机灵人儿,往日里就听闻了隔壁新来的五房不简单,出嫁当日街头斥毒娘,花堂证清白,都不是一班女子做得来的, 这后来,小厮们闲聊,也听得这五娘在西门府中,不争而专,言出法随,连正妻吴月娘家主西门庆,无不敬惧几天。 今日见到她,相貌端庄,美艳非凡,一行一动,自带一般英武之气,言谈中自信笃实,这岂是大户人家的妾室模样,分明是贵气内敛的巾帼人物。 何况自己家中贵重财物,尽寄寓她的房下,自己还不知与她搞好关系,那不是蠢吗? 如今家里遭祸,花子虚入监,能出手相帮的,也只有央求到西门大官人,自己一个妇道人家,怎好去找他,只有曲线救国这一招了! 两人重新入房喝茶,听得徐玄生过来,李瓶儿才待起身,岳秀山一挥手, “别理他,他自会进来!” 李瓶儿只见一个高大威武玉树临风的男子,身着米白长袍,腰系青玉带,走进门来。 “五娘房里有客?冒昧了!” “不妨事,她乃你花兄弟之妻李夫人,如今我俩结了姐妹,她也叫你一声姐夫。” 徐玄生一听,我去!这才多大一会,就成姐妹了?忙拱手行礼。 “见过弟嫂,昨日过府劳烦弟嫂,还未相谢,今日玉趾过来寒舍,五娘不可怠慢了!” 李瓶儿慌忙还礼, “昨日匆匆,怠慢了姐夫,还请海涵, 拙夫今日鲁莽,遭陷围囵,还请姐夫设法相帮,妾身合家,没齿不忘大恩!” “弟嫂莫要惊慌,昨日与花兄弟商量好了,不知出了什么意外?” 李瓶儿长长一叹。 “拙夫出身贫寒,甚是看重银钱,姐夫让他带上白银百两,他哪里舍得,今早上只带了杂色银子三四十两去了。” 徐玄生拍腿大叹, “花兄弟真是分不清轻重啊,这可是保命的银子,哪里省得? 这下羞恼了李大人,事情就难办得多了!” 徐玄生看见岳秀山妆台上的纸笔,取过来,在花笺上写了几字,交给春梅。 “春梅,速去二娘那里,取大银二百两过来,爷有急用!” 第129 风雷暴雨鞭 徐玄生当着李瓶儿的面,支使二百两银子,去官衙里打点,也是抱着一个明白, 这二百两银子可不是个小数目,良田都可以买上几十亩,是为了救花子虚使用的,将来是要花家偿还的。 有徐玄生的亲笔笺条,管钱的李娇儿自然不敢刁难,春梅很快取来四锭五十两的大官银。 “救人要紧,五娘陪弟嫂稍坐,我去去就来。玳安,备马!” 李瓶儿见徐玄生人才英俊,气度恢宏,办事利落,心里很是钦佩艳羡。 想到自己老公,身体单薄,行事腼腆,一副小家子气象,与人家一比,不亚白雪泞泥之别。 自古有钱能使鬼推磨,有徐玄生出面,好言开解,献上二百两官银,李县令装模作样,训斥了一番, 开堂再审,画风大变,据查花府家产,并无巨额银钱财物,通家不过二三百两的资产。 花家三兄弟所告,花子虚害叔谋财数千两的资财,纯属诬告。各打十大板,逐出公堂了事,花子虚无罪,当庭释放。 花家叫来一辆马车,将花子虚抬上车,拉回自家不提。 过了三四天,徐玄生去了一趟高家铁铺,又送了五十两银子,取回岳秀山的一对铁鞭。 高家得了徐玄生的大马士革钢煅造法,坚决不再受他五十两银子。 徐玄生心里一动,便再订下两具钢制机弩,并绘下图纸。 高家父子大喜,这种新式机弩,将来肯定有大用,虽然费时,但费铁不多,利润空间很大,马上答应下来。 取回风雷暴雨双鞭,岳秀山也很高兴,叫丫头小厮都退出东跨院,锁了院门。 岳秀山先执鞭练了一遍三十六招打神鞭法,越使越顺手,觉得不过瘾。 体内阴阳无极功汹涌澎湃,兴致勃勃,叫徐玄元提枪上来,两人对练。 虽然岳秀山的鞭法还不及徐玄生的枪法精纯,但她已经贯通了六十二处穴窍,内劲比他强大得多。 一场下来,直打得徐玄生叫苦不迭,风雷暴雨鞭势大力沉,双鞭抡展,真如疾风暴雨一般,直震得徐玄生双臂酸麻,几乎握枪不住! “停停停!再不停,就告你一个谋害亲夫……。” 岳秀山哈哈大笑,双鞭一合,收了攻势。 “姐以后看你不顺眼,没事就揍你一顿,瞧你这银样蜡枪头的怂样!” “行行行!你厉害,算你老大行了吧!” 徐玄生没有一点不服气,打不过就打不过,自己老婆,没什么丢脸的! “春梅!春梅!开了门煮茶来,渴死我了!” 两人收了兵器,坐在院子的石桌旁歇息。 春梅秋菊一众丫头小厮在院门外玩耍,只听得里面金铁交鸣,打得热闹,不知是干什么? 听得徐玄生喊叫,春梅忙开了门来,秋菊自去沏茶。 守门的来旺寻到这里来,给两人行了礼,对徐玄生说道, “爷,庄子上捎信过来,爷安排的东西都齐了,问爷几时过去?” 那日在大源庄安排庄头沈华林,筹备烧制玻璃的高窑,看成建成了,材料也采办齐备了。 “行,下午我就过去!” 徐玄生应了一声,转面对岳秀山说, “小山,我要去庄上,可能要待上几天才行。早点烧出玻璃来,咱们也好早点上东京!” “你去吧!我这几天正好想整出一套法器来,再不修行道术,我都快要忘了!” 徐玄生骑马带了几个小厮去庄上了,岳秀山打算给自己缝一件八卦道袍, 布料倒是徐玄生从店铺中带回一匹,但岳秀山没有彩线,叫春梅去其它各房里去讨一些来。 刚裁完布料,就见孟玉楼带着丫头,捧了一个匣子过来, “不知妹妹要做什么衣服,春梅又说不清楚,我就各色丝线都取了一些,顺便来看妹妹。” 岳秀山也丢了剪子,迎出房来,将孟玉楼接入房里,秋菊上茶,春梅找出了一些干果点心。 “不怕姐姐笑话,我在王招宣府里,看过几本修道的书,学了一些小技巧,闲着没事,给自己整一件女冠的衣裳试试!” 孟玉楼扑噗呲一笑, “妹妹真会玩儿!可不可以教教我?” 岳秀山对家里的其它几个女人,也早想开了,权当多几个姐姐,自己炼功要紧,徐大头少来烦我更好,爱怎么折腾就任他折腾好了,没了心结,对人也就随意得多。 “也可以啊,只怕姐姐过几天就厌了,如果能够坚持,以后还是有些益处的!” 孟玉楼不比家里其它几位,大娘吴月娘是官宦人家,从小三从四德,谨守闺门妇道,微言慎行,拘束自己, 二娘李娇儿本是勾栏出身,虽然性格阴柔,也难免沾染一些风月场里的轻浮。 四娘孙雪娥丫头出身,更是文字少识,言话粗俗,加上低声下气惯了,虽然上位成房,终究有点上不了台面。 孟玉楼不同,她家是个中产之家,父亲是个老童生,从小也知书达理,同时也帮家中操持家务,精明能干,最是能分得清看得明。 看到岳秀山虽然入门最迟,却是能一举改变家主性情的角色,能给家主定规矩的人。 自她来后,官人再不敢去勾栏半步,每天无特别事情,必定回家吃饭住宿。各房中大小有序,雨露均沾,完全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这都是慑于新入门的五娘,只有她才有这种手段和胆魄, 孟玉楼是分得清大小王的,早早与她搞好关系,还能亏了自己? “妹妹不嫌我针线手艺差,我闲着没事,就帮妹妹缝一缝!” “这当然好!我是越来越不愿动针线了!都是这种袍服没地方买去。才不得以自己缝!有姐姐帮忙,巴不得落个轻松!” 岳秀山随着自己功法越来越深,生活习惯开始回归本质,潘金莲的记忆慢慢淡化,这拈针走线,还真不太想干了。 “春梅,取二两很子出来,叫小厮们买几个菜,买一坛好酒,送厨下整治好了,三娘在这里帮我做衣服,就在这屋吃夜饭了。” 春梅答应,拿了银子出了院门去了。 “妹妹太客气,自家人随便吃就是了,何必破费?” “难不成劳烦姐姐帮我,我还不该请你喝杯酒?” 忽听得院门响,又是几人进来, “你们两个聊得热闹,也不叫上我?” 却是二房的李娇儿带着丫环们到了。 第130章 夜有来贼 岳秀山和孟玉楼忙站起迎接,原来李娇儿也听得徐玄生去了庄上,三两天不回来,也就想来这边走动走动。 一般来说,官人在哪家房里,其它人都不会去讨没趣,打扰人家好事! “二姐姐来得正好,还缺一个绣线的,你刺绣手艺最好,抓一个免费苦力。” 盈玉楼打趣道, “秋菊,快上茶来与你二娘喝。” 岳秀山招呼李娇儿到房里坐,叫秋菊去端茶来, 李娇儿身段丰腴,四月天有些热,摇一把纱绢团扇,挺着一对大胸,露出好大一截,白花花晃人眼睛。 “还是五妹妹这里宽敞凉快,早晚搬来一起住!” “你少打那歪主意,也不怕人家嫌你碍眼!” 孟玉楼是嘴巴快,也不怕得罪李娇儿。 “我这里偏僻一些,人走动得少,也确实冷清一些,二姐姐不嫌肮脏,不妨常来坐坐。” “瞧瞧,人家五妹妹,就不似你想的小心眼! 桂儿,把瓜端进来,给你三娘和五娘尝尝,这是我妹妹特地送过来的,是今年第一茬的甜瓜,刚刚用井口浸过,我也还未试过,还不知味道咋样?” 三个女人边吃东西,边聊家常,边缝制衣服,倒也融洽。 这当然也是岳秀山放任徐大头的结果。 红日西斜,房子里有些暗下来,春梅过来说, “娘,厨下的菜已整治好了,是不是可以开席了?” 岳秀山突然想到一事,自己虽非请了李娇儿孟玉楼过来,但她三个在这里吃席喝酒,吴月娘的面子上难过, “春梅,时辰还早,你辛苦一趟,去你大娘房里,就说二娘三娘在我这里,请她过来一起用饭,到厨下也与四娘说一声,看她来不来?” 春梅答应一声,秋菊开始收拾桌椅,只待招呼厨下送上菜品来。 吴月娘见岳秀山遣春梅来请,也不知道她俩要做什么,官人去了庄上,自己过去热闹一下,也无妨,正好交待一下上下人等,注意防火防盗。遂带了金钏儿过来,留下玉钏和两个小丫头看屋子。 孙雪娥一直管理厨房,她的房间就在厨房隔壁,春梅跟着说一声,她哪敢落岳秀山的面子,连忙吩咐厨房里的丫头媳妇,用食盒将菜装好,叫人抬着,亲自押着到东跨院来。 吴月娘先到,岳秀山听得人喊,与李娇儿孟玉楼到院门口来迎。 “妹妹这边有什么好事?把她两个拘来了。” “我刚裁剪一件衣料,她们一个一个就过来走走,嚷着帮我缝衣服,自然我要打发她们一顿饭,三个一起吃哪有五个一起吃热闹,所以索性一家子聚聚。” 这时,孙雪娥也带着酒菜过来了,丫头们动手,满满摆上一大桌子,二十多个菜。 岳秀山也吓了一跳,二两银子咋就弄这么多菜? 一是岳秀山新来,下人小厮摸不清她脾性,以她在府里的威望,没有人现在敢触她的霉头,拿她的银子采买,谁有狗胆落下她的钱,为了讨个好印象,哪怕自己倒贴一点也不亏。 二是厨下自家的菜品不少,卖来的主菜,就用家中的配菜,加上这是岳秀山第一次吩咐厨下做席,谁敢偷食半分。 “春梅,再摆一小桌儿,这边撤下几道菜来。你陪你们姐妹们,那边也吃一桌就是。” 几个大丫头听得岳秀山安排,一起动手,从主桌上端下八九个菜,一样摆上盅儿。 五个女人依序坐下,岳秀山作为主人,执壶为吴月娘等四人满了酒,然后将酒交给席旁侍候的小丫头。 古时候的菜品量不算多,但很精致,少一些调味品,多一些原汁原味,这对本来就是道家出身的岳秀山,很对胃口。 “官人这次去庄上,听说要留两三天才回,也不知为了何事?” 说话的是孙雪娥,别人都不会这么问,这不显得官人对自己不重视吗?只有她不在乎。 那三个人都不搭话,都把眼睛看着岳秀山。 “这个……我倒是听他说过一嘴儿,不是六月间要去东京上礼嘛,光送一些银子太俗,也太破费,他打算烧制一种新材料的器皿,当礼物,这样就省下好大一笔银子。” “难怪上次我们去庄头玩耍,官人交待沈庄头,买这买那的,还招了一批工匠。” “官人这是烧碗盏吗?以前也没见他提过,怎么突然想到这些?” 岳秀山笑了笑, “他是闲得发慌,就想个新鲜玩意儿,弄成了,说不定咱们就发财了!” 吃吃喝喝大半个时辰,直到掌灯时候,才得散席。 撤去残席,打发下人小厮下去吃饭,春梅秋菊上得茶来, 又聊了半个时辰,吴月娘等人刚刚要辞去,各回各房。 忽听得院中“咚”的一声,像掉下个重物,有守在院中的下人喊了一声, “什么人?” 接着便是一声惨叫,吓得一众女人大惊失色。 岳秀山一听不对,望床榻下一掏,将风雷暴雨鞭抓在手中。 “谁都不要出房来!” 纵身一跃,抢出房去, 此时月上东山,清华如水,只见一个高大的黑衣蒙面人,手执单刀,将一名下人砍倒,正飞身向这灯光房里来。 岳秀山运转阴阳无极功,开启双目的破妄神光,一眼就看出,黑衣蒙面人正是武大的弟弟,打虎的武松。 此时哪还顾得上去想,武松怎会出现在这里。 岳秀山双鞭一竖,飞身迎了上去! 原来那日武松诬告徐玄生不成,反倒把自己搭了进去,但他死死咬定砒霜是哥哥武大托他买的,打过几堂板子,死不招供。 李县令也拿这滚刀肉没有办法,没有口供定不了杀人案,最后只得以武大误食砒霜致死,以武松渎职诬告持刀行凶为由,判他刺字充军五百里,去河北沧州当个贼配军。 谁料武松这厮悄悄一路养好伤,行不过二百里,运用蛮力撕开枷锁,打杀了两押送公差,悄悄潜回清河县来,伺机报复。 武松自忖自己难在徐玄生手中讨得便宜,一直不敢贸然行动。只能暗中监视徐玄生的行踪! 今天下午,亲眼看到徐玄生出了县城去了,到了晚上还未见归来, 这种大好时机,他岂肯放过,初更刚过,便从花家矮墙上偷入,潜至花家与西门家的院墙边, 翻墙而过,落下地时,被院中的下人看见,叫喊了一声,武松哪敢这些,反正大开杀戒,管你上人下人,一刀劈了,迎面碰上了岳秀山! 第131章 夜斗武松 武松也看清了拦住自己的是谁。骂了一声。 “好你个淫妇,看刀!” 岳秀山话都懒得搭,风雷暴雨鞭展开,三十招打神鞭法施展开来,一如疾风暴雨,迅雷闪电一般,铺天盖地一样卷向武松! 武松大吃一惊,这还是他家那个美貌俏佳人的嫂嫂,这是比母夜叉还要凶十分的杀神。 一柄单刀左遮右挡,连连后退,双鞭势大力沉,招招致命,顿时歪歪斜斜,险象环生! 这是见鬼了吗? 这女人比西门庆还厉害几分,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武松心里叫苦不迭,甚至连逃跑都困难。 屋里的一众女人听得外面,乒乒乓乓一片金铁交鸣! 都挤在门中来看,看到岳秀山大展神威,杀得贼人后退不已,心倒也放了下来。 同样也如见鬼了一般,心头大骇! 这就是平日里秀秀气气婀娜多姿的第五房新娘子? 武松只感觉手中的单刀像被打铁一般,大力不断震荡手腕和胳膊,已经快拿握不住了。 岳秀山见这厮颓势已显,不再与女他缠斗。 一招“风雨交加”,左上右下双鞭同时击出, 武松右手单刀奋力架住左鞭,右鞭自下而上击向腰肋,已经避无可避,叉开左手,一把抓住右鞭。 虽然铁鞭巨力,令他顿时虎口开裂,鲜血直流,但这厮就是一个狠人,?牙死死抓住不放。 岳秀山冷笑一声,一按手柄上的卡簧,“铮”地一声,一柄窄剑“刷”地抽出,手腕一转,劈向武松左肩。 武松吓得肝胆俱裂亡魂大冒,只顾得将头向右一让。 “嗤”的一声轻响,左臂齐肩被窄剑斩落下来! “啊!” 武松痛呼一声,右手单刀脱手掷出,转身便走。 岳秀山后退一步,左鞭一撩,将飞掷的单刀磕飞。 只见武松向着院墙,用右肩一撞,“哗啦啦”,撞开一个大窟窿,跳过窟窿眼,向花家宅院内逃去。 岳秀山追到院墙边,停住了脚步,这大黑夜的,去追这贼子,当然能够追得到,但万一他有同伙,这西门家中大大小小就遭殃了。 此贼已经断了一臂,已不足为患,谅他也不敢再来送死了。 见贼人逃跑了,有胆大的下人打着火把灯笼过来, 岳秀山查看那名最早叫喊的小厮,头颈被劈开大半,早已死了。 岳秀山只得收鞭回到自己房中来, “贼人…打跑了?那人是谁啊?与…我家有什么仇怨?” 吴月娘依旧有些胆颤心惊,颤声问道, “那是武大的弟弟武松,被我斩了一条胳膊,谅他不敢再来了!” “啊?原来是他!” “妹妹,你太厉害了,那武松能打死老虎,你能打死他,你比老虎……,” 孟玉楼突然觉得此话不妥,刹住了嘴。 “妹妹,你…你什么时候学的武技?” 李娇儿出身勾栏,见过各色人等,也见过人打架比武,她倒是个识货的,怎么也不相信岳秀山有这么高的武技! “这个……,说来话长,小时候在王招宣府内时,有个老马夫是个解甲的军士,我经常给他送些吃的,他没事就传了我这套鞭法。 再后来,有一道士到招宣府看相算命,看我拿两木棍练鞭法,有神无力,就教了我一套吐纳功法,后来力气就大了。” 岳秀山知道,自己会武技的事早晚瞒不住人,自然也想好了应对之法,所以也就张口就来,完全不像撒谎的样子! “大娘,来爵儿死了,怎么办?要不要报官?” “都死了人了,当然要去报官,不然麻烦大了。 来旺,带两人去衙门报官,我们在这里等等。” 衙门值夜的衙差,夜里若不是正遇行凶的贼人,一般都不会理答,但西门庆家是个富户,且与县衙里大人关系非浅。 又听说行凶的贼人跑了,才派了三四个人到西门家里,验看了一下情况,简单记录了一下,将尸体抬回县衙去了,明天再报李县令处理。 花家听得响动,自然也起床来看,万幸是武松并没有对花家造成破坏,只是在院里过道留下一道血迹。 第二天,李县令闻讯,听得是武松半路脱逃,潜回西门府内行凶,吃了一惊,查看了死者,和那柄单刀,果然是县衙差役的佩刀,才知道衙差被害,罪犯脱逃,连下了海捕文书,四下张贴。 徐玄生在大源庄,第二天也接到下人来报,听说武松被岳秀山砍了一条手臂逃跑了,也放了心,就没有立即回家。 因为高窑里的烧制到了紧要时刻,离了他,一切都废了。 首先,徐玄生用高岭土烧制了一个陶瓷坩埚,用来装融化的玻璃水。 高窑垒起两丈多高,左右各一具丈余长的大风箱,每个风箱由两个大汉推拉。 成堆的精制木炭,都是砍伐了自家山林里的坚木烧制,两个人轮流用锹向炉里添加。 高炉里火光耀眼,早已碾碎好的混合材料倒于通红的坩埚中,经过一个多时辰的煅烧,坩埚中的材料慢慢收缩融化。 徐玄生看看火候差不多了,用一个长耙,把表面一层浮渣撇去。再用一根空心的铁管,从坩埚中挑起一团俨稠的玻璃融体。 放在早已搭好的石板台上,不停滚动,完成一个初步的圆柱体。 再鼓动烈阳一炁功,鼓气对着空心铁管一吹,另一头粘着的玻璃体瞬间鼓起……。 吹制玻璃制品,徐玄生也仅仅懂得一些道理,并没有技巧和经验,弄了三四次,才完成一个不算规格的高腰梅瓶。 不过熟能生巧,多试几次,也成功了一些勉强看得上眼的成品。 徐玄生汗流浃背,丢下铁管,以别人来试,将来这项营生肯定还要继续,不可能由自己亲手来制作,得让别人学会。 失败了的次品,重新扔回炉内融化,不断试验,不断制作,花了两天两夜的时间。 总算搞出三四十只,大大小小高高低低的玻璃制品。 这一趟下来,前前后后,花去银子近千两,如果是在后世,那是投资二百多万,而这些玻璃器皿,能不能有人要,都是个问题,简直亏大了! 第132章 李瓶儿设局 徐玄生叫人用稻草打包,将玻璃制品装好,套一辆驴车,拉回县城中。 回到府中,徐玄生一头钻进书房,蒙头大睡。 傍晚时分,徐玄生被小厮叫醒, “爷,不好了,隔壁的花四叔死了!” “什么?怎么死的?” 徐玄生呼地坐起来,花子虚死了?难道在狱中关了一夜,被人使了手段不成? 名份上的盟兄弟,隔壁的邻居,这怎么也得过去帮忙打点。 徐玄生连忙穿好衣服,喝了一口茶水,到厨下找了两个炊饼,吃了几口,赶紧到花家来。 花家在清河县单门独户,加上早些时兄弟打官司,更没有一个亲族, 此时家里乱糟糟的,哭成一片,八九个家人小厮丫头,一个个没脚蟹似的, 见到徐玄生过来,花子虚的老婆李瓶儿,连忙抽抽咽咽,过来嗑头! 没有女眷丫头,徐玄生只好自己亲自扶起李瓶儿。 “弟嫂节哀,请起来说话。 花贤弟那日虽挨了些板子,也不致如此啊,怎地就没了?” 李瓶儿止住哭泣,悲声道, “拙夫那日在县衙挨了板子,在狱里被其它犯人,抢了衣物,受了风寒,加上早两天家里来贼,又受了惊吓,虽然服了汤药,不得见效,他就…就这样走了……。” 原来那天花子虚在大堂上打了二十大板,又被关进狱中,李经办见他冥顽不化不通世故,暗中交待狱中人折辱他一番。 花子虚年纪不过二十许,生来身体单薄,体弱多病,十八岁成婚,贪李氏美貌,年少不知节制,后来继承了花太监遗财,成了暴发户,不免花街柳巷去寻欢,身体愈发虚弱。 被二十板打个半死,又被狱里的其它贼囚,扒光了衣物,按在冰凉的地上,鸡奸了两回。 花子虚何曾受过这种屈辱,又气又痛,又兼受了风寒,接回家里,已是奄奄一息。 虽然李氏请郎中开了药方抓了药,一时间哪里得好,又遇上武松夜入花家,寻仇西门庆,打杀声里,又受了惊吓,更是气若游丝,又挺了两天,终于一命呜呼了。 徐玄生叹了一口气,对身旁的玳安说, “你先回去,叫来旺带人上街,去抬一口寿材到来,一并买一些香烛纸钱。” 玳安儿应一声,自回家叫人去了, 李瓶儿起身,再次行礼。 “拙夫命蹇,缺亲少友,还请姐…姐夫劳烦,替奴家作主张才是。” “弟嫂放心,花贤弟不幸去世,我份属盟兄,理当相助料理后事。” 徐玄生离了寝房,到了外厅,只得暂代李氏,行家主之权,吩咐下人,清理厅堂,布置装饰。 同时,拿纸笔写了几份帖子,让人送去与应伯爵谢希大等人。 来旺人带人买来棺材,放在中厅,请人给花子虚沐浴穿衣,装殓入棺。 去铗原观请三个道士过来,念度亡经卷,又叫上一班吹打乐班子,整个丧事才像模像样起来。 徐玄生回府时,已是三更,不敢去打扰岳秀山,自在书房里练功一宿。 次日一早,便到东跨院来,见岳秀山在院里练鞭法。 岳秀山看见徐玄生进来,也收了双鞭, “吃了早饭没?” 徐玄生摇了摇头, “那就一起吃吧,吃过了,我也过去那边看一下,也算结拜了姐妹,人家老公没了,好歹过去安慰几句才是!” 春梅去厨下取来早饭吃了,徐玄生与岳秀山一起去了花家。 岳秀山带着春梅,进入内院,来见李瓶儿, 李瓶儿哭得两眼红肿,见到岳秀山,更是不可抑制,更是两眼泪流。 “姐姐,奴家真是命苦哇,年少时父母过世得早,跟着哥嫂过日,受了多少磨艰,早早嫁到花家,谁知又是个短命的,这叫我日后如何过啊?” 岳秀山也一时找不出话来安慰,人家老公死了,还在家里躺着,总不能说,你再找个好人嫁了得了。 “妹妹还年轻,来日方长,谁能料定日后没有好日子? 你且节哀,保重身子要紧,待丧事完了,你进来我那边,咱姐妹多聊聊就是。” “姐姐有所不知,花家本无根基,下人小厮也都是这一两年收下的,与花家甚少渊源,他在时还好,好歹是一个男人,还镇得住, 经过上次抄了次家,如今他又一死,一旦下人怀了异心,我这个家如何守得住?” 这还真不好办! 岳秀山心想,就算我镇得住,我也不可能长住你花家呀,但真如李瓶儿所说,一旦下人坏了心思,谋财噬主,家奴卷财潜逃,李瓶儿半夜被哪个害了,都没人知道。 “这怎么办好?你可有什么主意?” “我…我想请姐姐姐夫多过来走动走动,劳烦姐夫帮我暂管一段时间,待人心稳定了,可能会好一些!” 岳秀山心想,这个方法倒也可行,有徐玄生照看一些,拔两三个人过来,监守一下,确定能起震慑作用,也就顺口答应下来。 回来之后,岳秀山把李瓶儿的意思给徐玄生说了,徐玄生也没多想,反觉得有道理。 丧事按常礼进行,相熟的人,设祭礼前来祭奠,徐玄生也不例外。 七日过后,打发出殡,买一块地,葬在城西外的山上。 傍晚时分,徐玄生交割好了外面的应酬,回往自家府上,在门口,花家的小厮将他拦住。 “我娘说,这些天辛苦西门大爷太多,无以为敬,备下一杯薄酒,聊表敬意,还请大爷千万不要推辞!” 徐玄生本不想去,但见花家小厮满脸为难之色,心想,自己帮她家操劳这些天,就领她几杯酒,也算让她还了这份人情罢。 就跟着小厮进了花家,来到一间暖阁中。 只是桌上早备好了酒菜,李瓶儿身着素白衫儿,站在灯晕内来接,有如月中嫦娥一般。见到徐玄生,叉手行了一礼。 “多谢姐夫操心丧事,总算打发完备,奴家别无可敬,备下水酒,聊表谢意!姐夫请!” 徐玄生一看,这桌饭仅是他俩人对饮的局面,心里有些不安。 还好,旁边有两个丫头和两名小厮侍候。 “弟嫂客气了,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也就在上首坐下,李瓶儿自执银壶斟酒,一杯一杯,软语相加,殷勤相劝。 徐玄生不敢多话,只顾低头喝菜吃酒。 “银桂,再取壶酒来。” 丫头答应一声,出门去了。 李瓶儿站起身来,到徐玄生这边来劝酒。 春葱般的十指,捧着银杯儿, “姐夫…,你满饮此杯。” “弟嫂,我酒浅,已经醉了!” “真的吗?那喝了这杯就……。” “好…!就这一杯了!” 徐玄生接过一饮而尽,杯未放下,就看到了李瓶儿近在眼前的粉脸。 “姐夫,你看我比姐姐如何……?” 第233章 红粉计 徐玄生一听这娇媚入骨的顿时酒醒了一半。 眼前的李瓶儿鬓发蓬松,桃花满面,粉劲如雪,眼波盈盈。呼吸之间,一种香甜的气息,迷魂失魄。 不好,徐玄生只觉心旌摇曳,呼吸粗重,浑身三千六百个毛孔里,荷尔蒙燃烧,通身像是进入火炉之中,一条热线贯通任督二脉一般,迅速壮大 “弟媳…别…别…。” 挣起最后一丝灵光,推手想要推开,却推到一堆柔软之上,不自觉改推为抓。 “姐夫…。” 李瓶儿嘤咛一声,倒入他怀里,两条玉臂环住他的颈脖,香唇印上他的嘴巴。 两人纠缠了几个呼吸,徐玄生长长喘了一口气。 “弟妹,我们不能……。” 李瓶儿哪里容他说话。复将香舌渡入他口中,一只小手,如灵蛇一般,钻入袍服之中,一路向下……。 徐玄生大脑轰地一炸,只觉得什么思维都没有了,如遭电击一般,身体一僵。 花子虚死后这几天,李瓶儿想了许多。 虽然自己年轻无子,再嫁不难,难的是找一个合心意的男人,但凡有点体面的人家,都不会娶一个寡妇为正妻! 要是嫁一个贫家子弟,粗俗无礼,又有何趣?只会贪婪财礼,留连花街柳巷酒肆赌坊。 另一个就是给官宦大户人家作妾室。万一被媒婆骗了,嫁一个五六十岁的糟老头子。又碰上正房厉害,那才叫跳入火坑,自行死路! 那天在岳秀山房里见过徐玄生一面,立刻就被徐玄生一表人材挺拔身姿威武气概折服,一连做了好几夜春梦! 这才是中她心意的男人! 虽说他已有五房妻妾,但家里和和睦睦其乐融融,各房娘子都好说话,何况自己与最有发言权的五房,已是姐妹,只须与她说通,自己过去,绝对不难处,更兼自己妆奁丰厚,不必看人眼色。 如今,听说五房中尚无人有子,万一自己后来居上,一孕有子,母凭子贵,自己更是各房中的顶流。 所以,与其嫁与他人,不如委身于西门官人,性情最佳,风险最小,收益最大。 于是,李瓶儿便设下一风流酒局,并在花子虚中的遗物里,找出一包儿助淫药粉,掺入酒中。 徐玄生哪里知道这些典故,一头栽进红粉阵里,昏头昏脑,摆脱不开。 那些丫头小厮在银桂取酒之前,就偷偷溜走了,此时房中,只剩下两个鼻息嘘嘘,纠缠一起的两条肉虫儿。 李瓶儿是早有准备,拿出所有风流手段,曲意取悦,娇喘承欢,蛇缠蝉附,缠绵不休。 她要让他一次就永生不会忘记她! 自从岳秀山进了府,西门家各房再无人问徐玄生夜宿何处,她们都敬佩岳秀山的不争不专。也知道徐玄生不敢乱来,唯有今天是一个例外。 三更时分,徐玄生解释了一百遍不能留此过夜的理由,李瓶儿才依依不舍地放他离去,再三叮嘱他,隔三差五过来看她。 徐玄生心里有鬼,连书房都不敢宿,敲开了孙雪娥的房,钻了进去。 各房里的母老虎都是人精,但凡一点不对劲,都会发现端倪,李瓶儿那边折腾那么久,回来肯定火力不足,只有孙雪娥蠢笨一些,找个借口,还能忽悠过去。 孙雪娥未想到官人今晚会上她的房,虽然晚了点,依然很高兴。 忙叫丫头去厨下打来水,服侍徐玄生沐浴更衣,双双上床,徐玄生经过短暂的休息,恢复了一些体力,勉强可堪一战。 李瓶儿种下了情种,心也放下不少,暂时,自己当家作主,活动也自由不少,寄在岳秀山那里的财物也不忙着搬过来,相连的那院墙上的窟窿也还没补上。 过了两三天,吃过早饭,李瓶儿叫人索性拆去一些砖,从窟窿里过到岳秀山院里来。 见到岳秀山在房里用缝一顶帽子,不禁大为奇怪。 “姐姐,现在才四月底,现在缝帽子太早了吧!” 岳秀山将帽子拎起来, “你看这是什么帽子?” 这是一顶紫色的帽子,上面前后成坡面,搭成三角形,帽口是圆的,脑后两条寸宽的一尺九寸长的带子。 “这个……,像是观里道士的帽子,姐姐在哪个观里许了愿吗?这是给哪家道长做的冠服?” 岳秀山一笑,拔去头上金簪,将帽子往自己头上一戴。 “我自己戴,你看合不合适?” 李瓶儿见她身着烟青衫子腰系桃色湘云八幅裙,头上戴这样一顶道冠,不伦不类, 一时不由得笑个前仰后合, “姐姐戴着倒合适,只是与衣裳太不相配!” “咦?” 岳秀子皱了皱鼻子,她突然闻到一丝怪味。 凑近李瓶儿身上,这味儿更浓了。 这闹得李瓶儿顿时满面通红,难道是嫌她身上有味道?这不可能啊? “姐姐,你……,” “你家里可养有什么小宠物的东西?” 李瓶儿莫名其妙,摇了摇头。 “那家里这一两天可买了什么野味回家吃?还是你擦了什么古怪的香粉?” “没有啊?怎么啦?” 李瓶儿有些不自在了! “我没别的意思,你身上有一股古怪的气味!这不是人的。” 李瓶儿顿时脸色煞白,心魂大乱, “姐姐,你别吓我…,我有什么不对吗?” 岳秀山神情一肃,双目中隐隐散出毫光,向着李瓶儿一望,只见她身周散着一层淡淡的粉红气雾,这粉红气雾明显不带阴寒之性,绝不是鬼气,是妖气! “原来如此!” “姐姐……,你…你看出了什么?” “我问你,你这些天可有感觉什么不对吗?” 李瓶儿想了又想,红了红脸,又摇摇头。 平日里确实没什么不对,除了这段时间经常做春梦,醒来有些腰酸背痛,还不是想他大多,梦里还是他,这个能与岳秀山说吗?羞都羞死了,何况梦中人还是人家官人。 岳秀山盯着李瓶儿脸色变幻不定,心里就有了几分肯定,淡淡地说道, “你被妖邪盯上了!” “什么?” 李瓶儿惊叫一声,跳了起来。 第134章 狐狸作妖 “你别慌!一时没有性命之忧,此时,你有没有感觉身子沉沉的,有些累!” 岳秀山按住李瓶儿的肩头, 李瓶儿听她如此一说,真还有这种感觉,很快点点头。 “春梅,洗干净手和杯子,泡碗简单的清茶来!” 春梅狐疑地看着她,往日也泡茶,也没这特别交待,难道我就不干净了? “别瞎想,这茶不是喝,我要作法!” 作法?这是什么意思? 春梅哪还敢问,自从那夜五娘双鞭打退贼人之后,岳秀山绝对成了西门府中第一人,连徐玄生都要往后靠,难怪家主对她,从来都是唯命是从! 春梅很快端来茶,岳秀山左手接过,右手掐个雷字诀,在杯口书画一符,口中念动咒语,食指在清茶中蘸上一滴水,曲指一弹,水珠弹向李瓶儿光洁的额头。 李瓶儿只觉额头一热,全身一颤,如被雷击一般,浑身一麻,顿觉身体一轻,像脱去了一层重壳。 “好了,你身上的邪气已解,只是祸患不除,还会来找你!” “那怎么办?姐姐救我!” 李瓶儿急了,伸手扯住岳秀山的袖子。 “你还笑我头上的帽子吗?呵呵,这是一顶纯阳冠!姐本来就是天师!区区妖孽,何足道哉!” “姐姐你…你是个道士?” “呃…算是吧。救人须救彻,今晚你就睡在我房中,我去你那边屋里,看看它到底是何方妖孽!” 李瓶儿感激不尽,一整天就再没有回去花家,赖在岳秀山房里。 “姐姐,那院墙上的窟窿眼,你看可不可以安上一扇小门,我过来陪姐姐说话,也方便得多。” “那也行,等你姐夫过来,我与他说一声就是,你一个女人,孤孤单单的,有什么事也方便叫我。” 是夜,李瓶儿带着丫头宿在岳秀山房中,岳秀山带着双鞭,随着金桂去了花家。 李瓶儿的房中,确是与她本人往常穿着不同,很是奢艳, 锦凳绣毡,描金牙床,销金烟罗帐,粉红鸳鸯被,满房子沉香扑鼻,妆台上铜镜新磨,脂粉香膏唇纸眉线,一应齐全。 岳秀山扫了一眼屋子,脱下绣鞋,放在床前,移开锦被,盘膝坐下,将一柄窄剑取出,横在膝前。 “放下罗帐,熄了烛火,掩了房门,你也快走吧!” 岳秀山打发丫环金桂去了,自己开始调息练功,慢慢等待。 李瓶儿在岳秀山房里,托着香腮,细想徐玄生,突然想到一事,计上心来,叫过丫头银柱,轻轻嘱咐了她几句。然后自己洗脚用水,点好熏香,早早上床。 徐玄生今天弄了一些水银,制作了一些模具,去了大源庄,再次开窑,计划烧制一些女人用的水银玻璃镜,直到很晚才回。 在厨下找了一些吃的,填过肚子,就往东跨院来,想与岳秀山说说今天做镜子的成果。 来到东跨院,只见里面一片漆黑,灯火全无,还好月色微明,看得清院门开着。 徐玄生心里一暗,今晚又是没戏了,过去打算把院门关好,抬头看见岳秀山房门外,好像站着一个丫头,向他招手,示意他进去。 徐玄生走过去,那丫头低着头,低低地说了一句。 “娘在房里等你。” 那敢情好!还等什么! 徐玄生从心理上还是想最大量地讨好岳秀山。 除了一旬每房例行一次浇灌工作外,一般其余时间,都会来岳秀山这里寻求意外安慰,但太多时候,岳秀山都会以练功为由,将他驱逐出来。 进入房里,因为没有灯火,徐玄生不敢张嚷,飞快脱去鞋袜上床。 刚坐上床,两条温热的玉臂,从背后环上他的脖子,湿热的香唇印过来,一个小巧的身体,翻转而上,盖在他的身上……。 三更时分,岳秀山一边运功冲击窍穴,一边提神警戒,左手捏诀,握定掌心雷,右手握剑,横在膝前。 忽然,一声风响,房门低呀一声,一道白光闪过,房中窜进一物。 岳秀山双目张开,运转破妄神光,看得真切。 只见一条连头带尾六尺多长的白毛狐狸,两只眼睛血样通红,獠牙外露。 在房中抖撒了一下身体,随即人立而起,两只前爪,上前撩开罗帐,张开大嘴,向帐内喷出一口粉红色雾气。 岳秀山看得真切,闭了呼吸,左手掌心雷一击而出,正打在白毛狐狸海碗大的头上,可惜,岳秀山修为有限,掌心雷效果不强。 见掌心雷只打得狐狸一颤,呆滞半刻,右手中窄剑一挺,直刺狐狸颈下的咽喉! 那白毛狐狸被掌心雷打在头上,顿时失去思维,直到剑锋及喉,吓得尖叫一声,口一张,一点金光从口中飞出,直击岳秀山面门。 幸好岳秀山一直运转双目中的破妄神光,金光乍现,便觉不妙,将头向右一偏,只觉左耳一痛,那金光从耳下掠过,“夺”的一声,洞穿了床后墙壁,不知所终。 但岳秀山右手剑,有备而发,一剑刺中狐狸咽喉,穿越了颈脖,用力一送,连剑推出,将白毛狐狸一下钉到对面墙上。 白毛狐狸咽喉刺穿,尖叫不出,发出“咝咝”的漏气声,两只前爪,不断地抱着剑锋磨擦,鲜血淋漓,企图拔出剑来,哪里能够。 岳秀山也不再动手,左手中握住另一支风雷暴雨鞭,站在床下,盯着垂死的白毛狐狸。 白毛狐狸徒劳地挣扎了半盏茶久,终于气绝。四肢无力垂下。 岳秀山没有将剑拔下,狐狸性狡,恐其有诈。 而是退回床上,重新坐下,等等看它是不是还有同类,也看它是不是真的死透了! 直到天明,再无动静,岳秀山才下床,将插在白毛狐狸咽喉上的剑拔下,更转身去寻那道攻击自己的金光。 后房是一间丫头睡觉的小房,岳秀山在另一处墙面上,找到一个拇指粗的洞。洞里隐隐透出一丝金色。 岳秀山用手中鞭头的枪尖,戳开墙壁,挖出一粒小指粗的金色珠子,这珠子明显蕴含着巨大的能量,这是一颗狐狸精怪的内丹。 第135章 寡妇有孕 徐玄生在上床后的几分钟,就发现不对, 相吻气味不对,手法招数不对,身材大小不对,激动热情不对,……太多的不对。 “你…是谁,唔…” “我…是…瓶儿…。” “你…怎么在这?” 徐玄生一下僵硬了,还以为是春梅做了替身,一听是李瓶儿,一下惊住了。 “姐姐去我房里捉妖去了,我替她一下不好吗?” “妖?什么妖?” “姐姐说我身上有妖气,估计晚上有妖邪作祟,所以我们换个地方睡,我替姐姐服侍你就是……。” “不会……,哦……!” 徐玄生此时还有什么办法,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好将错就错,一错再错,轻车熟路,也不亏着。 不过,天明时分,徐玄生看了眼怀里倦困的李瓶儿,睡得像阳光下的猫咪,悄悄地抽起手臂,下了床,穿起衣服,也没有惊动丫头们,一溜烟回了自家书房。 岳秀山用鞭挑着白毛狐狸的尸体,一手握着那枚内丹,心里高兴不已,这一夜也没白干, 这条狐皮剥下,也值个至少值五百两银子,这枚内丹更是价值不菲,要不是嫌它是只骚公狐狸,都想自己练功用了,现在便宜了徐大头了。 李瓶儿被院里的说话声吵醒,连忙爬起,见徐玄生早已离开,放心不少,掀开被子,才知自己寸缕不着,屁服下凉沁沁的,潮潮的好大一片。 不禁自个儿都脸皮发烧,在床上找齐内衣穿好,下得床来,叫着自家丫头金桂进房来,收拾床榻,换去被单。 只听得院中丫头小厮们高声说话,大惊小怪, 李瓶儿穿上衣裳,顾不上梳头,出房来看。 岳秀山正在院子里洗脸,另一旁一堆儿人围着看什么? “姐姐,昨夜可好……?” “妖怪我帮你除了,你怎么谢我?” 李瓶儿心里憋着笑,心想,我帮你服侍官人也很辛苦的,现在腰还酸着呢,你又怎么谢我?嘴上却是说, “我给姐姐做套衣裙。” “呵呵,真的吗?这个倒是可以有,但不要做衣裙,要做就做一套衣袍。” 李瓶儿很奇怪,男人的衣袍,给他做的? “衣袍,是给姐夫做吗?” “不是,过些时候,我可能要陪我家官人去一趟东京,穿女装不适宜,换男装骑马方便些。” “娘,这是西门五娘斩杀的妖怪,好大一只狐狸妖怪。” 玉桂丫头也挤在那里看,见李瓶儿过来,就嚷了一句。 李瓶儿过去一瞧,只见一条五六尺长皮毛雪白的狐狸,齿目狰狞,咽喉处一个血洞,早死多时了。 难道那么多的晚上,与自己交欢的是这畜牲?心里不由一阵后怕。 不觉又过了一个多月,徐玄生用白毛狐狸的金丹练功,进境果然神速,己经突破了七十九处窍穴,而岳秀山即使用了药汤辅助,也才堪堪贯通八十二处。 算算时间已是不多,该要打点上东京的行程了。 岳秀山原来提纯的两百斤白糖,早遣人送去东平府,被卢知府买下,作为贡品,封存送去了东京。 徐玄生又买回几百年红糖,在岳秀山的东跨院提纯,作为去东京打点的礼物。 那六口大缸出嫁时,岳秀山就带过来了,一直堆在院墙下,谁都不知干什么用的,五娘的东西,哪个敢问? 岳秀山叫人把缸中木炭换了新的,在院里一处角落垒了一个大灶。 先用锅烧水融化红糖静置冷却,再慢慢过漏澄清,最后提纯出二百二十多斤白糖来,买来瓷坛,分装成二十坛,留下二十多斤,家里自用。 李瓶儿因院墙上开了门,天天把岳秀山这边当自己家一样,没事就来溜达,比其它四房都勤。 中午,看着岳秀山把白糖收拾完毕,李瓶儿也不走,留下蹭饭。 午餐是六菜两汤,李瓶儿刚夹着一筷子脆皮烤鹅到嘴边,突然一声干呕,连接不止,弯腰咳嗽,鼻涕眼泪齐流。 岳秀山大惊,这是中了什么邪? 忙过来将她扶住,给她饮了两口茶。 “你这是晚上着凉了……?” 把李瓶儿扶到自己床上,顺手抓住她手腕,摸一把脉。 “你…你怎么…怀孕了!” 岳秀山也大吃一惊。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诊断,她老公死了都快三个月,这身孕明显两个月不到,这是怎么回事? 李瓶儿一听,脸色稍变,心中窃喜,却是从床上,嗤溜一下跪倒在地。 “姐姐,对…对不起……,” 岳秀山见李瓶儿一下跪,心里一沉,便知悉了一些,脸上不由一阴,沉声道。 “怎么回事?” “那晚姐姐过去那边捉妖,我睡在你房里,睡梦中哪知晚上姐夫回来了,姐夫也不知是我,所以就……,姐姐,你…你责罚我吧!” 岳秀山一听,顿时气得无语,也怪自己大意,没提防徐大头晚上会过来。 但哪里知道,这是李瓶儿自设的局,无非是要找个正当的借口,要嫁到西门家来。 “算了,这事…也不全怪你!你起来吧,先上床躺着!” 岳秀山心里窝着火,转面叫春梅。 “你去书房和大厅看看,看他是不是在家,在家叫他立马过来!敢不过来,就说我打断他腿!” 看着五娘发怒,丫头小厮顿时噤若寒蝉。连躺在床上的李瓶儿都不敢大声喘气。 “把饭菜都撤下去,不吃了!” 出了这档子事,岳秀山哪还有胃口吃饭,站着单等徐玄生过来。 春梅找不到徐玄生,问过门房来旺,才知道他去了铁匠铺,只得回来报与岳秀山。 岳秀山也慢慢平息了怒气,事已至此,还能怎样? 只得拿过纸笔来,开了一张安胎静气的药方,叫来兴儿去抓药回来。 西门府除了原配陈氏留下一个女儿,就是自己带过来的迎儿,暂时这五房妻妾没有一个有动静, 这李瓶儿倒好,一夜躺枪,命中精确,后来者居上,还能把她赶走不成? 又叫过秋菊,去请吴月娘几人过来商量。 四房女人到后,听岳秀山说了此事,表情各异, 倒是吴月娘很高兴,她久不开怀,听得李瓶儿怀了徐玄生的孩子,也不见怪,生下来反正是西门家的, 家里有了五房,也不多李瓶儿一个吃饭的,何况李瓶儿自带一份产业,娶进西门家也不亏! 第136章 出发东京 因为准备几天后,要上东京,徐玄生去高家铁铺取回两把钢制弩弓,以备防身之用。 拿着两把铁弩,回家就往东跨院来,进得院门,一堆丫头都在院里闲聊。 徐玄生往房里一望,啊!五房女人怎么又坐在一起了?今天难道又是哪个在这里请客? “今天又有什么好事?大家聚在一起热闹!” 岳秀山目光横过来,脸无表情地说, “我们倒没什么好事!倒是要恭喜你了!” 徐玄生见到岳秀山脸色不善,其它几个女人脸上也似笑非笑地望着他,不由心里一颤,这是啥情况! 连忙脸上堆笑说道, “恭喜我?我有什么好恭喜的?” “哼哼!恭喜你的事多了。第一恭喜你可以娶第六房了,第二恭喜你要做爹爹了!这两件值不值得恭喜?” 徐玄生脑袋嗡地一声,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娶六房?做爹爹? 不好!是她…她怀孕了! 这个…这个怎么解释?看到岳秀山如剑锋般的目光,心里更加打怵, 怎么办?这是个必死题? 当着这一家子,装死狗吗?那以后怎么当家作主? 先打个马虎眼,缓上一缓再说,装着高兴的样子说道。 “我做爹爹?那是你们中谁有喜了?” “我们?哼!” 突然,一个幽怨的声音从房中床帐内响起, “姐…姐夫,你不会忘了姐姐捉妖怪那夜的事吧?我…我有孕了,呜……!” “啊?” 徐玄生假装大惊失色! “不!那天是个误会……。” “啪”的一声响, 岳秀山一巴掌拍在桌上,高声骂道, “误会?孩子都有了,你一声误会就完了!你…你还有良心吗?” “那…那怎么办?” 徐玄生索性死猪不怕开水烫,装出一副无可奈的的样子, 岳秀山心里大骂,你丫的,你把人家肚子搞怀孕了,问我怎么办?要是在后世,老娘打断你第三条腿! “办你个头!你让她一个未亡人咋办? 我与大姐她们商量过了,她丈夫新丧,你低调一些,将她娶过来安置, 你最好给我老实点,少得了得宜还卖乖!” 徐玄生如奉赦令,转身出了东跨院,去安排一应婚娶的东西。 “你也先回那边去,等这边收拾出房子,布置好了,就把你接过来。” 李瓶儿装着羞羞怯怯的样子,其实心里痛快不已,不想这样就如些完满地办成了, “姐姐,你这里房子多,随便收拾一间给我就行,我和你住一块儿!” 岳秀山对李瓶儿是又气又怜,自己与她结拜姐妹是倒八辈子血霉了,连老公都贴进去了! “行行行!反正你的那些箱箱笼笼都在这里,那边收拾四间房给你。” “谢谢姐姐。” 李瓶儿与吴月娘等人行过礼,便回花家那边去了。 低调还是真低调,因为徐玄生急着要上东京,实在拖不起。 这边收拾出几间房子,简单粉饰一下,连床帐都是直接从李瓶儿那边搬过来。 第三天,用四人小轿,从花家把李瓶儿抬过来,简单在大厅里磕几个头,送入东跨院里了事。 徐玄生怕别人笑话,连盟兄弟应伯爵谢希大都没有请,就在家门口放一挂鞭炮,家里整治两席作喜宴。 李瓶儿也知道自己做得有点亏心,没法计较,反正达到了目的就算了。 徐玄生知道岳秀山很生气,更是不敢多在李瓶儿房里待,除了成亲那天在她房里宿了一晚,借口怕动了她的胎气,第二天便乖乖回书房里睡! 上东京的礼物和路途中的用度,整整装了两大车,徐玄生去自己的庄上,招雇了十个年轻力壮的庄户,自家只带了玳安来旺两个家人。 岳秀山也自己打点了一下日常用品和衣物,挑了一匹雪花乌踓马作坐骑。用牛皮缝制了一个鞭囊。 一切准备就绪,挑在六月初六日,徐玄生与岳秀山告别了吴月娘等,正式开拔上京。 一行一十四人,四马两车一路出了县城向官道而行! 东平府去东京,不过八百余里,以每天百里的行程,八九天而已,但遇上雨天,就得停下住店,以待天晴,古代人最是害怕淋雨,一旦感染风寒,病老率极高。 不过,出了县城之后,徐玄生和岳秀山就发现不对,田地里禾苗长势极差。 已是六月初,庄稼却长得参差不齐,地里干旱得厉害。 一些有条件的,用水车抽取已经快干涸的池塘浇灌,有的山坡之上,出现了成片干死的庄稼。 徐玄生心里暗暗叫苦,看来大旱已经开始,一旦朝廷无力救灾,必然引发民变, 饿民起义,破坏性是极其巨大,会造成大量人口死亡,国力消退,边防崩溃, 北方的大金辽西夏蠢蠢欲动,一旦内乱形成,北宋就完了。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自己在清河县的家,哪能在大乱中生存? 此一番上京,一定要钻营出一些成绩来,最好是寻一个厢军都指挥使的实缺才好!掌握一定的兵权,才有自保之力! 第一天,还未走出东平府地带,投宿于店时,就发现食物比往常贵了一半。 五六月本就是青黄不接的时候,许多人已经嗅到了大旱的气息,开始捂紧粮袋子,粮价日渐上涨。 过了阳谷县,到朝城县的路上,行人越来越少。沿路村民颇有饥色。 天气本是炎热,徐玄生听惯了水浒传里的蒙汗药的大名,但凡有井水处,尽量补充水源。不随便饮食别家酒肉。 入店投宿,一般都是借店家柴火,自家做来吃。遇到集市,立马补充粮食菜品,好在有两辆马车,这些补给不算什么! 这天,已是傍晚时分,总算气温低了一些,岳秀山骑马领头先行,翻过这处山岭,那边应该有个村市,也可早早投宿。 岳秀山刚上得坡来,只听得一声锣响,两边树林里呼啦啦涌出三四十个人来。 一个个衣衫褴褛,持刀舞棒,将她们的十四人拦住。 为头的是两个三十岁左右的汉子,一个身穿褐色直袦,执一柄钢叉,一个打着赤膊,握住四尺长的朴刀!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 第237章 路遇强盗 徐玄生见前面被拦,连忙催马过来,见此光景,也是一群苦哈哈。 便跳下马来,向两人拱拱手, “两位好汉请了,我等非商非官,只是去东京投亲的普通人家,路过宝山,愿奉菲仪白银五十两,请两位笑纳,高抬贵手,放我等过去!” 徐玄生见这群人也可能是贫困所迫,如果给些银子,能够不动手,皆大欢喜。 那两个为头的汉子一愣,这人好像并不怕他们,居然愿意奉上白银五十两。 怎么办?五十两,也不少了! 两人犹豫之际,一个尖嘴猴腮的五十多岁的喽啰,走到他俩身边。 “寨主,别被这人骗了,他肯拿出五十两银子来,只说明他们两车货物比五十两银子贵重得多,可能是十倍百倍。 杀了这些人,不论银子货物,还有四匹马,都是我们的,还能跑了不成?” 两人一听,顿时贪念大起,手一举起,就要吆喝众喽啰一起上。 “且慢!” 徐玄生还是不想杀个血流成河,最好让他们知难而退! 自己带的十个庄户汉子,个个身强体壮,每人配上了一条枣木棒,出发前,还给他们办了一下训练班,加强了一下他们的格斗能力,就是防备今天这种情况。 此时,十人都操棒在手,五五护卫在马车两侧,真干起来,绝不会输给这群乌合之众。 “你们两个是他们的寨主,也是他们的头,想必是武艺最强, 如果你们两个能打败我,我二话不说,所有东西,都归你们! 如果你两个被我打败,你俩带着你们的人,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 “你说什么?瞧不起我卧虎岗双虎?用不着我哥哥,我霹雳虎收拾你就足够了,看刀!” 徐玄生见那持朴刀的汉子冲过来,后退两步。喊了一声, “刘五!枣木棒!” 马车旁的庄户汉子,将手中木棒向前扔出,徐玄生手一伸,单手接住, 一招“招云见日”,便将霹雳虎的朴刀拨在一边。 踏步转身,枣木棒扫向对方腰肋, 使朴刀的汉子,见徐玄生出招迅捷古怪,惊叫一声,将刀一竖,架住了枣木棒, 徐玄生左腿踹出,踹在那汉子的右胯之上, 那汉子挡不住大力,“噔噔噔”退出四五步,仍然收不住势,一屁股坐倒在地。 那使叉的汉子大惊,忙跳过来,一叉刺向徐玄生, 徐玄生见两个人都并没有什么武艺,只不过力气大些,不再纠缠。 枣木斜斜上指前刺,架开钢叉的同时,直点对方咽喉。 使叉的汉子回防不及,钢叉撒手,向后跳开,却被地上使朴刀的汉子绊倒,滚在一起! “你们不是我对手,别逼我伤人,都走吧!” 徐玄生收棒而立,也不追赶,两人狼狈爬起,各自捡起刀叉,惊恐地盯着徐玄生,一步步退回喽啰之中。 两人知道遇上了高手,讨不了好,带着三十多人,钻进树林,消失不见! 解决了劫道的强人,继续前进,岳秀山一直冷眼旁观,这伙人不逼上来,她也无意伤人,徐玄生愿意这样解决,她也不反对。 下了卧虎岗,又走了三四里,果然有个小村镇,官路旁也有一个小酒店兼客栈。 店里只有一个三十多岁的店主和一个十四五岁的小伙计。跟店主讲定了一两五钱的住宿费。 小酒店后面有一个院子,众人把马车停在院里,与店家借了家什做了饭,买了两坛未开封的酒。 众人吃过饭,烧水洗过手脚,早早上通铺睡觉。毕竟每天走几十上百里路太辛苦,何况以前的路哪有后世的路平坦。 徐玄生与岳秀山另住一间房,徐玄生用木桶提来两桶温水,先让岳秀山洗浴,自己在外面观察一下,确认一下安全条件。 这小酒店不大,分前后两栋,中间是个院子,四周只是四尺高的土筑墙,上面苫盖一些草。根本不能防盗。 “我好了,你来洗吧!” 岳秀山在里面叫他,两人洗沐完后,上床盘膝对坐,各自练功。 徐玄生的那枚白毛狐狸金丹,已被他炼化完了,修炼速度也慢了下来,接下来也就只有勤练了。 好在如今家庭作业任务,只要交一份,而且这一份还可交可不交,就有了更多的修炼时间,也就不会拉下岳秀山多少。 三更过后,岳秀山练功之际,仿佛听得轻微的楼梯声响,连忙凝神静听,接着又是一步轻轻踏在楼梯的声音。 不对呀!庄户和小厮都睡在楼下的大通铺房门,就算起夜,也不会走上楼来啊。 这分明是有人小心翼翼慢慢摸上楼来,要干什么? 岳秀山伸指戳了戳徐玄生的肩膀,指了指房门处,徐玄生点了点头, 果然,窗纸上出现一个黑色的人影,在窗外听了一小会,发现里面没有动静,伸出舌头,在窗纸中舔湿,戳出一个大拇指粗的破洞,一根竹管伸入,竹管冒出一股股白烟来。 五鼓断魂香? 徐玄生和岳秀山对望一眼,都闭了呼吸,转为内息! 吹了半柱香时间的白烟,那窗外黑影缩身潜下等待。 徐玄生悄悄溜下床,站在房门旁等待, 又过了一柱香时间,徐玄生都感觉憋不住了,打算打开房门出去, 只见一柄刀尖从门缝中伸入,吱吱地一点点拨动门栓,门栓拨开,房门一点点推开,月影下,一个黑衣人躬身缩背,提一柄刀,伸头进房。 徐玄生早已蓄势以待,右手一记掌刀,砍在黑衣人后颈上。随手又抓住了他的脖子。 黑衣人哼都没哼一声,就浑身一软,晕了过去,“吭当”一响,单刀掉在楼板上。 “老三!老三!怎么回事?” 下面有人压低了嗓子叫了两声。见没人答应。 “噔噔噔”一气跑上楼来,徐玄生从房中闪身而出,当胸一脚,当跑上来的那个,一脚踹倒,骨碌碌滚下楼去! 岳秀山手持一架钢弩也跳出房来,目光一扫,只见院里高高矮矮站着十几个人,正是白天拦路抢劫的那一伙人, 为头的那个执钢叉的,见老二被人踹下楼来,客房里出来两人,其中一个正是白天吊打他兄弟的,看他们哪有半点中毒的样子,心里大慌,高喊一声。 “风紧,扯呼!” 带头向院外跑,岳秀山看得清楚,避开要害,对着他大腿,扣动弩弓, “咻”的一声,拿钢叉的大腿一软,滚倒在地。 其它的盗匪到处乱窜,翻墙而逃,那个被踹下楼的,刚想翻身坐起,便觉咽喉一凉,一个冰冷的枪尖抵在上面。 “真是贼心不死!饶了你们一次,居然还敢来,真想找死不成!” “爷爷饶命……!” 第238章 路遇韩世忠 那个执钢叉的汉子,也忍痛爬起,大呼饶命。 “老爷,不是我们生来就是恶人强盗啊,实在是家中老小活不下去,才昧着良心干这不法的勾当,老爷杀了我不打紧,家中老人妇女孩子都会活活饿死……。” 徐玄生丢下右手中提着的黑衣人,恨声道, “你家老小活不下去,难道那些行旅客商就该被你们抢,被你们杀?你可想过他们的一家老小?” “老爷有所不知,我们一般都是只抢当官的和富商,几乎都不杀人,我们也怕死呀!人家一拼命,兄弟们也非死即伤,经常都是仗着人多,吓住他们抢些东西……。” “哼!若不是看在你们一个个确实是穷困潦倒,难以为生的份上,我一枪一个早杀了。 你们如今山寨里有多少人?” “老爷,哪有什么山寨,都是一些树枝搭的窝棚,共有一百多人,老弱妇孺占了一半。” 徐玄生心里一苦,这么多人,自己也是心有余力不足。 “这样吧!我留下白银一百两,你们趁着现在粮价还不算十分高,先去买一些粮食,加上你们原有的积蓄,支持两三个月没有问题吧? 我如果此趟上京有个好结果,三个月后,我来招揽安排你们,给你们二条活路,如果三个月我没能来,也会让人来通知你们。 到时你们想干嘛干嘛,我也管不了,但这三个月,别出来抢,行不行?” “行!行!大老爷能饶过我们,还给我们银两买粮食,我们再干这抢劫的事,就真是猪狗不如了!” 岳秀山打了一桶井水,将大通铺上的庄户汉子和小厮,解了五更断魂香的迷药,醒过来一个个抱着头叫痛。恨不得杀了那个穿黑衣的店主。 作为修道之人,徐岳二人实在不愿多杀生命,有伤阴鸷,有损功德,同时更是道心有痕。所以尽可能地劝解一人算一人。 用一百两银子打发了那群不是山贼的山贼,第二天,吃过早饭,重新上路。 一日,行至陈留县附近,离东京汴梁已不过百余里了, 忽听得前面喊杀声响成一片,徐玄生叫岳秀山护住车队,自己催马向前,去看看怎么回事? 此时正值正午,平岗之上,两队人马相距一箭之地,中间四人正厮杀正酣。 三个普通装束,一个使双锤,一个使枪,一个使双斧,围住一个顶盔贯甲的在厮杀, 这个全身披挂的官兵将领,武艺一点不含糊,在三个人走马灯似的围攻中,毫不露怯,一柄大关刀,上下翻飞,有攻有守。 徐玄生勒马在外,看了一会,暗叫不好,久战之下,那使大关刀的必输无疑。 果然,久战之下,当他抵挡前面使枪和双斧时,一个遮拦不住,被使双锤的从后面一锤,击中后背,顿时口喷鲜血,奋力荡开长枪,斜刺里伏鞍而逃。 对方的阵内顿时大噪,三人各使兵器追了过来,这边官兵阵式一阵骚乱,眼看得就要大败! “将军莫慌,我来助你!” 徐玄生对强盗拦路抢劫,再怎么也不赞成,贫困不是理由,你可以反对政府,攻击州县,打地主,分田地,拦路抢劫,始终都是杀人越货的勾当。 徐玄生催马挺枪,从侧面截杀而去,迎上追击的三人。 首先遭遇的,是那个使双斧的汉子,才待他举起双斧,徐玄生一招,怒生出洞,长枪已刺穿他左肩,向右一甩,挑落在地,这还是徐玄生不想取他性命。 那个使双锤的一见,来人如此厉害,心里着慌,想勒马回走,哪来得及,被徐玄生一枪刺中马脖子,马匹跪倒,将人甩倒在地。 那使枪的,急驰马来救,两人错马,交换了一招,不分胜负。 勒马回头,徐玄生不想恋战,出手便是惊龙十八枪,腾龙于渊! 点银龙舌枪,幻化成十数个身影,如同困龙卸甲而出,在光影里龙头吞吐闪烁不定。 使枪的汉子何曾见过这种招法,只见雪亮的枪尖出怒涛一般涌到,大叫一声,翻身落马,腿上肋下肩头,也着了数枪,只不过徐玄生把握有度,没有重伤于他。 这是谁的部将?如此勇猛! 即便是三国吕布,也不过如此吧! 那受伤的官兵将领,见来人瞬息间放倒对方三名头领,简直不敢相信。 不过,他倒也立刻抓住机遇,趁对方阵式骚乱之际,大刀一扬,传令兵红旗摇动,鼓声如雷! 军士呐喊,各校尉率队冲出,向对方掩杀过去。 对方本是一群乌合之众,见自家头领纷纷落马,又见官兵气势如虹,杀声震天,一队队冲杀而来, 顿时像捅破的蚂蚁窝一样,四散而逃。逃跑不及的,纷纷丢了枪棒,跪地投降。 这伙盗匪是明月山的,总共六百多人,在这一段横行有了两三年了,官兵也剿过几回,越剿匪越多,后来索性不管了。 而这队官兵却是和徐玄生一样,押送着江南几府,给蔡大师生日送贺礼的。价值二十多万两。 打散了匪贼,那个持刀的官军将领过来,将刀横放在马鞍桥,在马上拱拱手。 “多谢义士出手相救之德,杭州守备韩世忠这厢有礼!” 韩世忠? 抗金四大名将之一的韩世忠! 徐玄生将枪插在地上,一边拱手还礼,一边打量一下这个抗金名将! 韩世忠身材中等,面白微须,不到三十岁的模样,浓眉虎目,倒有一番英雄气概。 “见过韩守备,东平府西门庆还礼!” “原来是西门兄弟,不知西门兄弟要去哪里?” “我正欲前往东京汴梁。” “原来西门兄弟也去东京,咱们刚好同路,结伴同行可好!” “那当然好,不过,我后面还有十几个伴当,我过去叫他们赶过来!” “好,我也刚好整顿一下队伍,等等你!” 徐玄生打马回来,找到岳秀山一行人,把前面的情况说了一下。 反正也快到汴梁城了,同行不同行也没有多大意义,这韩世忠在历史上名声不小,也不是坏人,岳秀山也没有反对结伴同行。 一队人赶着马车疾走,很快就来到韩世忠的大队人马后面。 第139章 东京汴梁 韩世忠是一个懂得审时度势的精明人,没有岳飞那种耿直愚忠,也能谋善战,功勋卓巨,不恋权,不贪富贵,算是一个有慧心的人,得以善终。 徐玄生与岳秀山和韩世忠,三人并骑前行,一路上谈武艺骑射军阵战策,都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这时的韩世忠也不过是一府的府城防兵守备,只不过从六品的低级军官。 韩世忠真正崭露头角,却是在北宋灭亡之后,在南宋的保卫战和反击战中,显现自己的将才,特别是与金兵在黄天荡,一战成名。 但此时,他的谈吐之中,就颇具大将之风。 傍晚,韩世忠的三百军士在官道旁扎营,埋锅造饭。 徐玄生的人没店可投,也只好凑在一起,露宿于野。 韩世忠叫人腾出两个帐篷给他们使用,并取出一坛好酒,到徐玄生帐中来饮。 “西门兄弟,你一身武艺,胸有韬略,蛰居于乡闾之间,实在可惜了,何不报效于国,博个封妻荫子,也不枉大丈生来世一遭!” “韩守备说得是,只是我一直在乡下蹉跎,无人引荐, 如今,年年大旱,民不聊生,大乱将起,所以特地来东京,留一点门路,看看有没有机会!” “你就别什么守备地叫了,我比你虚长几岁,我就厚颜叫你一声老弟, 老弟既有此志,在东京可有门路?” “我有一门远房亲戚,是禁军杨提督,因他的关系,早些年也曾在蔡太师台下递过拜寿帖子。 如今又是蔡太师寿诞,所以今年特地上京,看看能不能有什么虚缺补一个。” “蔡太师?只怕有些难办!等闲礼物,只怕难入他老人家的眼。 我此番进京,讨了这个差事,也想在蔡太师跟前露一露脸,也想寻个机会,看能不能挪动一下位置。” “那也好,咱俩就一起去,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西门兄弟,你既然有门路,为什么早先没去谋划,今年又特地上京来了?” “韩大哥,刚才我提过,这几年连遭旱灾,一年比一年严重,小股盗匪比比皆是,乱象已生,迟早会出大乱子, 倾巢之下,安有完卵?在世间之中,唯一能保护自己的,那就是手中有兵权! 只有自己掌握有力量,才能在乱世中求得一丝安稳。 我朝是不允许拥有私兵,个人也没能力养起一支军队, 所以,我就要想办法谋取一个军都指挥使,即使是一个地方的厢军职位,一军满员也有二千五百人, 如果训练得法,军诫齐备,这一军就是一支不弱的力量,在乱世中,自保足矣!” “西门兄弟高见,我也正有此意!别看我是个城防守备,其实是个虚职,平时并无统兵权,这也是我不愿继续待着的原因,哪怕降一两级,只要能领兵就行!” “其实,要谋取这些职位也不算困难,地方厢军贫困,而且缺员,没有油水,大多数军官都不喜欢待在地方,如果门路走得通,完全可以谋划得到!” 二人谈了一个多时辰,韩世忠才告辞离去。 第二天中午,徐玄生一行人到达东京汴梁城。韩世忠将三百官兵扎在城郊,只带运送车辆的民夫进城。 守门官查验核实了牌符文牒,队伍有序进了城,因为蔡京的生日还有两天,两队人先找一处客栈住下,准备明早去蔡太师府送礼交割。 宋朝的东京,是世界当时最繁华的地方,没有之一。 但繁华之中,却是透露着一种醉生梦死的腐朽! 徐玄生岳秀山韩世忠在客栈里吃过午饭,各自换上干净衣衫,相约一起逛一逛东京城。 都没有带上随从的小厮,三人出了客栈,汇入来来往往的人流中。 京都就是京都,汇集了形形色色的九流三教之人。 张择端的清明上河图的描绘半点不假,街头上,推车的,牵马的,骑驴的,耍杂的,摆摊的,挑担的,提篮的,叫卖的,熙熙攘攘,摩肩擦踵。 每过一段街,就有一条河,河上拱河如虹,河中舟楫如鼠,码头上,装的装,卸的卸,扛大个的,穿个对襟赤膊衫,肩上搭块垫肩,扛的扛,抬的抬,一路路吆喝着号子。 今天虽然是个阴天,毕竟是六月,却很闷热,并无下雨的迹象! 三个人找个卖酸浆子的店,坐着吃了一碗酸酸甜甜凉凉爽爽的酸浆子,看了看地方,见到不远处,便是大相国寺了! 这也是个有名的打卡景点,来东京的游人,必定要去大相国寺上一炷香。 徐玄生等三人,倒也不是拜佛的信徒,但既然到了,自然也就想过去瞧一瞧! 还未到大相国寺前,便听到前面喧闹,有一群人围着,里面好像有女人的惊叫声。 三人走过去看时,原来里面还有一个圈,十里个帮闲模样的人,围起一个圈,圈里是一个鲜衣锦服的青年,正在嬉皮笑脸调戏一个女子。 从女子的装束来看,这明显是个已婚女子,只是这女子,细皮嫩肉,柳眉杏目,美丽而端庄,不像小户人家。 而那个调戏女子的男人,将近三十岁,满脸的脸色财气,分明是个权贵人家的纨绔。手执一柄折扇,对着女人评头论足,一副色迷迷的样子,几次动手动脚,都被女子甩开! 女人几次想要冲出去,却被一群帮闲的泼皮拦住,早已急得泪水横流! 岳秀山看得心里怒火如焚,一跨步,就要冲过去! 徐玄生一把拉住她,岳秀山回头, “干嘛拉我?” 徐玄生指指左侧的一条巷子, “不用你出头了!有人到了!” 只是左侧的巷子里跑过来十几个人,当头的是个三十多岁的汉子,和一个手持黑铁禅杖的高大灰衣和尚,后面跟着一个丫头模样的女孩,和十几位衣服破旧的泼皮街溜子! 那三十多岁的汉子,中等身材,猿臂蜂腰,豹头环眼,窄袖布袍,此时只见他双目喷火,快步如飞地赶过来。 那和尚浓眉大眼,肩宽腰肥,身高九尺,提一条禅杖,与中年汉子,赶了一个并肩。 这是林冲与鲁智深到了! 第140章 拜访蔡京 “娘子休慌,林冲来了!” 林冲扑了过去,那些帮闲的汉子,急拦住,林冲双臂一分,两个泼皮分左右跌出一两丈远。 里面的那个调戏女子的青年,见势不妙,刚要溜走,被林冲当胸一把抓住,举起拳头,就要暴揍! “林教头!住手!” 只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头戴软帽的汉子,上前扯住林冲。 “林教头,打不得!这位是高衙内,是高太尉之子!” 林冲一愣,高太尉之子?高太尉是谁!那是殿前司都指挥使,全国兵马总节制,八十万禁军的顶头上司,自己不过是禁军中的一个枪棒教头,不过一个从六品的低级军官,高太尉要拿捏自己,甚至都不需要出头,只需一个眼色,就会有无数人帮忙弄死自己。 自己学得一身武艺,好不容易混到如今的位置,在东京买下一处房子,安下家来,又娶了一个贤惠美丽的娇妻,这一拳下去,打坏了高衙内,得罪了高太尉,这一切都将化为乌有! 高举的拳头不由慢慢落下,抓住前胸的手也变得无力。眼中的怒火也被犹豫所消融。 “林教头?富安,他是个什么教头?” 那青年见林冲软了下来,恐惧之色渐退,又慢慢恢复了倨傲之态! “衙内,是八十万禁军教头!” 那个叫富安的人,连忙陪笑道。 “呵呵!八十万禁军教头!好大的官啊!你等着!” 高衙内冷笑着,指着林冲的鼻子,一脸的不屑一顾。 “奶奶个腿!什么衙内衙外的贼厮!吃洒家一禅杖再走!” 那个鲁智深本来见林冲自己出手,以他对林冲武艺的认知,这几个泼皮哪里会是林冲的对手,所以他才捺住性子,没有动手! 后见林冲虎头蛇尾,隐忍不动,还在听那小子絮絮叨叨,“哗啦”一举禅杖,便冲了过来,照着高衙内劈去! “兄弟且慢!” 林冲急忙拖住鲁智深,虽然他也想大展拳脚,快意恩仇,可这里是汴京,是权贵的中心,自己不过一个芝麻绿豆大的低级军官。 一旦开打,必然惹怒位高权重的高太尉,那自己美满的小家完了,自己的前途完了,甚至连生命也可能完了! 忍! 忍一时之气,免百日之忧! “怂货!” 岳秀山低低地骂了一句,徐玄生与韩世忠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绕过那一堆人,自进大相国寺去了! 次日,岳秀山懒得出门,与徐玄生去蔡府,自在客房里修炼。 徐玄生和韩世忠写了拜帖,带着人和礼物,一路往蔡府而来。 虽然蔡太师的生日是明天,但即使徐韩起得早,蔡府门前,送礼递帖的,早了排起了长队。 徐韩两人,都没敢让小厮排队,而是自己持曾拜帖排队等候。 等了两三炷香时间,终于轮到徐韩二人,两人忙躬身双手将拜帖奉上。 “哼!” 等了几个呼吸,那个门房双手抱肘,根本就没有接两人的拜帖。而是立着腰,耷拉着眼皮,低哼一声。 韩世忠一见不妙,忙从腰间掏出一锭五两的白银,连拜帖一起奉上。 “烦请门官大人,代为通禀一声!就说江南十六府,押送寿礼的潭江守备韩世忠拜见相公!这位是我兄弟,还请门官大人一起代劳!” 宰相门房七品官呐! 看到银子的份上,那个门房将银子往袖袋中一扔,拿过两人的拜帖,略略看一眼。 看到徐玄生的拜帖上,署名的是后侍生,这摆明了自己是个没官职的白身。 那门官将徐玄生的拜帖往地上一扔, “你回去吧!现在是什么时候,区区一介草民,相公哪有时间搭理你?” 这让徐玄生大为恼火,正要拾起拜帖一撕了事,老子不拜这个庙门了! “朱禄!不得无礼!” 这时一个管家模样的人,从府内出来,刚好看到门官扔拜帖,出口喝斥了一句。 “三管家,这人一介草民,相公大人哪有时间理他这种乡下人!” “咄!休得胡说!” 三管家走过来,俯身拾起拜帖一看, “原来是山东清河的西门大官人,失礼失礼,这朱禄刚任门房不久,不识得大官人,莫怪莫怪,两位,且随我一起进府,我为二位通禀!” 徐韩二人自然不好与一个下人计较,双双拱手称谢,随三管家进入蔡府。 三管家将两人带到一处小客厅,叫了沏了茶。 “两位在此稍坐,待我去回禀相公,见与不见,我也说不好,且看两位的运气!” “有劳了!” 徐韩两人连人拱手为礼,见与不见确实不是他一个管家的决定,人家能给你递上话,已经很是关照了。 又约摸过了一盏茶久,只见三管家笑嘻嘻地匆匆进来。 “造化造化!相公今日刚刚写完一幅字,心情大好,收了两位的拜帖,叫我传两位小花厅见见!两位快随我来!” 徐韩二人一听大喜,随即放下茶杯,跟定了三管家身后,一路回廊曲折,到了一处小院。 “两位稍待,我进去回禀一声。” 徐韩二人站下阶下,三管家进入正厅,复又回来,在门口招招手,示意两人进来。 徐韩二人登阶入厅,见厅中上首,坐着一个四十多岁模样,面目端正,颔下留着黑须,身着绛色便服的中年人。 正是当朝首辅蔡京! “卑职潭州守备韩世忠。” “下民山东清河西门庆。” “叩见相爷!” 两人刚要跪下行大礼,只见蔡京从座上站起,摆一摆手。 “两位远来是客,此处又是私宅,不必拘礼,蔡福,侍座!” 三管家搬过两张凳子,放在下首, 徐韩二人躬身拱手谢过,各在凳子上坐定。 “韩守备千里护送江南赠礼,一路风霜,老夫多谢了。” “卑职职责所在,理当效劳,谈何辛苦!” 蔡京点点头,小伙子会说话,有前途。 “我在吏部的铨册上,也曾看过你的履历,你在潭州守备上,也待了二三年了吧!” “相爷明鉴,卑职已经在潭州守备上干了两年七个月!” “你自己有什么打算?” 这是叫韩世忠自己提要求。 “卑职是个武人,学得一身粗浅武艺,性格跳脱,总觉得坐不住,不如练兵自在。” “那行,那你去江宁府厢军中任军都指挥使吧!” “多谢相爷提拔之恩!” 韩世忠离座,躬身拱手。 蔡京摆了摆手, “你不过平级调动,如你所愿了!” 第141章 从五品虞侯 蔡京看向徐玄生, “西门小哥,这几年来,多谢你记得贱诞,劳你破费良多。 你亲家翁在禁军中任提督,你先去禁军中任一个军都虞侯,先去混一个出身,适当时候再调一个实职如何?” 都虞侯是一个军中的参谋长职务,比军都指挥使低一级,以原西门庆草民身份,出任从五品的军职,已是非常不错了,日后适当运作,升任军都指挥使是没什么问题的。 “多谢相爷恩典!” 蔡京哪有不晓他们这些上门来求见之人的目的。 韩世忠押运十万两价值的寿礼,千里来京,没有闪失,给他一个平调的机会,也是应该。 这西门庆搭着他亲家翁的关系,以一个后侍生的名份,向自己一连进贡了三年,今年的礼单夹在拜帖里,刚刚看过。 精致白糖百斤,水晶花瓶一对,绿翠酒杯八只,錾金鸾台妆镜一对,特醇神仙醉十坛。 以这礼单价值来看,不下二千两之巨,这可是一个私人贺礼,这可不是那些江南百官调用的公银。 人家花重金干什么?无非是谋个官职,求个出身。 都虞侯虽然也有从五品的军职,事实上没什么实权,并不妨碍禁军中其它人的利益。 何况,此人的亲家翁本就是禁军提督,日后能走多远,那就是他自己的事,机会给了,人情也就还了! 徐韩二人行个礼后,告辞出了蔡府。由蔡府中派人领二人去吏部领了官诰文书。 两人各自达到目的,自然高兴,回到店里来,唤出岳秀山来,叫上一桌酒。 徐玄生搬了一坛自己蒸馏提纯过的高度高粱酒来。给韩世忠斟满半碗。酒味散发开来,清香四溢! “好酒!” 韩世忠深吸一口气,赞了一句,心里不免有点吐槽,这西方兄弟太过小气,斟洒哪有斟半碗的。端起碗来猛干一口,一饮而尽! “小心些…” 徐玄生刚出口提醒一声, “咳!咳……!” 韩世忠哪里提防这酒如此浓烈,顿时憋得满脸通红,头晕眼花。 毕竟五六十度的白酒,那是几百年后才有。 “兄…兄弟!你这…这酒哪来的?好厉害!” “哈哈!这酒是我自家酿造的,可不能像平常那一般喝法,只能小口小口地喝! 这世上,能喝二三斤不醉的人,还真没几个!” 徐玄生见韩世忠受窘,一高兴,就把牛吹上了。 “店家!打五斤酒!” 只见一个高大的灰衣和尚闯进店来,将一个硕大的酒葫芦往柜台上一顿, 刚好听到徐玄生说话,将头扭过来,用鼻子一嗅! “嗯!这酒有点意思,店家,就他这种酒,给洒家来五斤!” 那和尚一指徐玄生,对店小二喝道, “客官,这酒…本店没有,是那位客官自带的,我店中有武源春……。” “什么春不春的!就要他们这酒!” “鲁提辖就别难为店家了,这酒是我秘法所制,岂是酒店有卖的?” 徐玄生一眼就认出,这高大和尚就是昨天在大相国寺前,与林冲一道赶来的花和尚鲁智深。 见他识得此酒之妙,却向店家去买,无异缘木求鱼,不免开口叫破, 整个水浒梁花一百零八个好汉之中,也仅只有鲁提辖算个真正的英雄好汉,是一个真正的不顾自身,打抱不平的汉子。 今日有缘相逢,值得他敬上一杯酒。 “咦?你怎知洒家前头身份?” “在下略懂八卦易数,能算前世今生,鲁提辖侠肝义胆,性情中人,为救金翠莲,拳打镇关西,落发五台山,酒醉打山门,来到相国寺,倒拔垂杨柳,真真的英雄好汉! 萍水相逢,都是他乡之客,杯酒相叙,皆是落魄之人! 提辖好饮,我有好酒,不嫌鄙薄,还请入座,好酒好肉,尽情一饮如何!” “好!这位兄弟说话痛快,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兄弟也,那洒家就不客气了!哈哈!” “店家,取一副碗筷来,熟牛肉切五斤!” 这个酒肉和尚是真能造饭的!少了肉是不行的! 鲁智深也同蹈了韩世忠的覆辙,谁都没喝过这等高度酒。 “咳!咳!好酒!兄弟!喝过你这酒,其它的酒跟喝水没两样! 咳!好酒!痛快…!” 大家边喝酒,边都通了姓名。韩世忠现在也还没崭露头角,藉藉无名,西门庆不过清河县一小土霸,更是无名小辈,鲁智深自然不认识! 不过,以前闻不闻名不重要,只要话投机,酒管够就行。 四人喝了一个多时辰,一坛五斤的高梁酒,喝得所剩无几了,韩世忠早醉得东倒西歪,被手下搀扶了下去, 鲁智深是真能喝,徐玄生和岳秀山是靠内功化去酒力,倒也应付得过来。 “西门兄弟,佩…佩服!你的酒好,酒量也好! 洒家就在大相国寺驻锡,有…有暇过来一会,今日…就此别过!多…多谢了!” 鲁智深拱拱手,摇摇晃晃回大相国寺去了! 第二天,韩世忠要回南方履任,与徐玄生和岳秀山告辞。 徐玄生也打发十名庄户回山东清河,自己现在是禁军中的虞侯,只怕要在东京住上一段时间,留下十名庄户汉子也没用处。 韩世忠带着人出了东京城回乡,徐玄生只留下来旺来兴两个家人。 “小山,我们还是寻处房子租住下来,这样住客栈也不划算!在东京肯定要两三个月,还是租房子方便一些!” “这倒是不假,叫来旺去寻一个僻静的地方,房子不要太大,够几人住下就行!” “好!我今日要去亲家翁杨提督府上去,来了三天了,再不去打点一下,就说不过去!” 徐玄生叫来兴儿准备礼物,白糖二十斤,烈酒四坛,玻璃器皿两对,錾金鸾台妆镜一对。 反正都是自己制作的,花不了多少银子,拿来送礼倒是稀罕东西。 写了一张姻侄的拜帖,直往杨提督府上来。 在门首递了帖子,因为是姻亲,杨提督的大儿子杨授业,亲到门外来迎。 第142章 宁为鸡首 “西门世兄光降寒舍,不胜荣宠!” 杨授业一跨出府门,朝着徐玄生拱拱手,两人不算陌生,见过几回面了。 “小弟冒昧来访,还望仁兄恕罪!” “西门世兄客气了,家父今日正好休沐在家,请!” 杨授业在大理寺任少卿,正四品,他父亲提督禁军,那是从一品的大员。已经是武官的极致了。 但自赵匡胤黄袍加身,登上大宝之后,一直特别害怕别的武将也来他这一出,弄一个杯酒释兵权,把自己的开国功臣兄弟,一个个解除了武装,仍然不放心。 立下制度,让文官凌驾于武官之上,整个北宋时期,皇帝直接掌握军队的建置、调动和指挥大权。 其下军权由三个机构分任。枢密院为最高军事领导机关,掌军权及军令; 三衙,即殿前都指挥司、侍卫马军司和侍卫步军司,为中央最高指挥机关,分别统领禁军和厢军; 率臣,就是战场指挥官,为禁军出征或镇戍时临时委任的将帅,统领地分属三衙的禁军,事毕皆撤消。 所以,杨提督虽然位高却是权不重,远没有蔡京杨戬高俅童贯等,在朝中吃香。 杨提督年近六旬,身为武官,体健神强,正在书房中喝茶看书! 徐玄生与杨授业向书房行来,半路与一个青年和一个褐色衣袍的中年道士, 这青年神情,明显不是个道士,却也一身道士妆扮,而那个中年道士却是头挽一个胡松道髻,身背松纹古铜剑,怀抱一柄银丝拂尘,高梢眉入鬓,两目如剑。 徐玄生看了一眼中年道士,那中年道士也望了一眼徐玄生,不由一愣, 口中轻“咦”一声,才待想说话! 杨授业却与两人点点头,带着徐玄生与之擦肩而过。 徐玄生被中年道人看了一眼,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仿佛身体被人看个通透一般! 这道人不简单!不知是谁? “我这个小弟素常不务正业,喜欢结交一些三流九教的朋友! 这个道人来了几天了,倒也有些见识,会一些杂术!” 杨授业见徐玄生一脸的疑惑,就解释了两句。 “仁兄认识这道人?” “这道人是崂山罗真人的弟子,复姓公孙,单名一个胜字!” 入云龙公孙胜?这道人有些门道,不可小觑! 见到杨提督,徐玄生行了晚辈之礼,道过塞暄之词。 “年年破费世侄送来礼物,无以为报,老夫愧受了!” “世伯说哪里话,须些之物,能值几何,不成敬意,还望乞笑纳! 这时节,借着给蔡太师拜寿之机,上得京来,蒙太师恩拔,委了一个禁军虞侯之职, 小侄久居乡里,不谙军中规律。世伯提督禁军多年,还望提点一二!” “哦,这倒是个好事!也不枉你给蔡太师献寿多年,求一个出身,落得这个军职! 军虞侯本是个清贵之职,虽没有什么权力,倒也身份超然,从五品,在禁军中品阶也是不小了,毕竟白身出任。 禁等的律法规矩,自然也不少,但一般平和时期,倒也没那么讲究! 只出出征战外,律法倒是重如泰山,我这里倒有军律一本,你拿回去参详一下! 但世侄是打算在禁军中发展,还是想着日后外调?” “世伯此言,这是有何分别?” “八十万禁军,虽说是天下精锐之所在,但八十万禁军本身,各军之中,亦有强弱之别! 如果入职在禁军精锐之军中,调动的机会不大,官家不会随便削弱自己的军力,日后就只有随军征战,立军功向上升迁! 但若是入职禁军弱旅之中,一个五六品的军官,往外调就容易得多!” 徐玄生想了一下,在精锐禁军之中,虽然立功机会多一些,但时日较久,一时难以出头。 还不如回山东,进入京东军任一个军都指挥使,独领一处厢军。 “家在山东,能调回山东厢军中任职,自然方便些,还请世伯方便!” 杨提督点点头,还西门庆与自己沾亲带故,让他久在禁军中混,日后必被人诟病,让他找个机会回地方发展,自己也好与他撇清关系。 见徐玄生识趣,不由点了点头, “你这想法好,俗话说,宁为鸡首,不为牛后,禁军之中,勋贵荫恩子弟重众,稍有个立功机会,都会争个头破血流,没有根源蒂固的人脉,也难出头, 你有回本省本府的打算是最好的,虽然地方军条件艰苦一些,但所受的据束就少了许多! 老夫先将编入燕翼后卫第三军中,先过段时间再说!” “多谢世伯提点安排,小侄告退!” 从杨府告辞出来,徐玄生心里还想着公孙胜的事,这鸟道人是不是看出了自己借尸还魂的端匿? 刚走了没多远,就见来旺儿跑过来, “爷,找到房子了,五娘已经从客栈搬过去了!怕爷找不着,我就跑过来接。” “这么快就找到房子了?在哪里?” “是一个京官外放,去地方做知府,空下的一处宅子,原来也只是一对夫妻,加三四个下人,房子还算干净宽敞。 五娘与那家的委托人讲定了月租五两,有点小贵,但胜在便捷, 原家人早搬走十几天,所以付了定金银子,拿了钥匙就搬进去了!” 徐玄生倒也不在乎五两十两的,自己本不打算在东京住多久,无所谓这两三月的租金。 主要是客栈的条件太差,洗澡练功都不方便,人多口杂,鱼龙混迹,极其不爽,而且还贵得要命! 房子的位置不好也不坏,在城西的一处小巷之内,比较逼仄,但胜在离禁军大营不远。 城西这里的住户,都不是权贵大富之家,都是京中普通的官宦人家居多,五至七品的下层京官,一般靠官俸养生,能富裕到哪里去? 这里都是一些小户型的房子,三四进的房子,大小十来间。 相当于原西门庆隔壁花子虚家的大小。 不过,这里可是东京,如果想要买下没有三五百两,恐怕盘不下来! 来旺儿领着徐玄生刚要进屋,隔壁的门儿打出,出来一个妇人领着一个小丫头。 徐玄生随意一望,心里一惊, “原来是她!” 第143章 比棒打赌 这妇人正是那天在大相国寺被人调戏的林冲娘子! 林冲的娘子并不认得徐玄生,见徐玄生望她,忙将头一低,带着小丫头出巷口去了。 徐玄生初来乍到,也没有急着与邻居打招呼拉关系。自己进了自家房子里。 岳秀山早已带着来兴儿收拾好了屋子,因为家什用具一应俱全,基本上能用,短时间住上一阵,也不用添置什么! “爷,五娘说,我们应该雇佣一个厨娘来,这一日三餐才好安排!” “这是应该的,不能有了住的地方,还去店里吃喝! 来旺,你机灵些,你再出外去访一访,多点工钱不要紧,别找太老或太小的才行!” 有了一个安稳地方,两人练功自然就方便多了。 徐玄生念着自己的通天彻地镜,想到如今到了东京,催动气血,来感受一下通天彻地镜的方位。 这一感应,徐玄生直接傻眼了! 毛线都感应不到! 这时才想通,这是西门庆的身体,他的通天彻地镜屁关系没有,当初是以徐玄生的血来祭炼的,而徐玄生的身体还留在通天彻地镜中呢! 这可怎么办?没有了通天彻地镜,怎么回转后世的昆仑山? 难道要老死在这大宋朝吗? 通天彻地镜哪里去了? 真的再也找不到了吗? 徐玄生甚至不敢把这个结果说与岳秀山,怕她一时接受不了! 只能慢慢想办法,绝不能放弃回去后世的念头。 一夜昏昏噩噩,修炼也没什么效果,第二天,徐玄生必须去禁军大营报到! 有杨提督的关系,徐玄生又是蔡太师亲自提携的,杨提督安排亲信,写了自己的手令,带着徐玄生,去燕翼后卫营。 燕翼后卫军指挥使王润武开始有些发愣! 杨提督怎么又安插来了一个关系户? 后来听说是蔡太师提点的,哪里敢怠慢,好言接待。 亲自带上两个副指挥使,陪着徐玄生去熟悉一下大营的兵将。 禁军中除了例行大操练,一般时候,又是分成各营各自训练。 燕翼后军满编二千五百人,分成五个营。 各营军士操练是按兵种之间比试对练。 今天恰逢大操练,由禁军中安排教头演武教习! 此时,大操练已告一个段落,各营指挥使聚在一起休息。 一圈人围在一起,中间有一个人正在使一根棒子,不时有人高声喝采! 有人眼尖,见到王润武过人,便闪开一道口子! 王润武和两个副都指挥使,便停了脚步,也站定了看那人使棒。 徐玄生一见那人,不是别个,正是号称八十万禁军教头的林冲! 其实禁军中的教头还真不少,至少有二百多位,就是教官一样的存在,就如林冲的岳父,也是禁军教头,以及金枪将徐宁,同样是禁军教头。 禁军教头也同样有多种等级,像都教头,就是总教练,官正五品。还有副都教头, 其下,就像林冲徐宁王进这一类专业教头, 再次还有八九品的普通营教头之类的小官。 像林冲这种教头,一般是在一厢之中任教,一厢十军,在十军中轮换着教授士兵使枪棒。 林冲见王润武过来,更是将棒舞得密不透风,只见一团棒影滚来滚去,看不见人! 十几个呼吸,只听得大喝一声,千万棒影合而为一,虚空一击,“霹叭”一声响! 林冲收棒而立,气不粗出,只是胸前微微起伏! “好!…” 外围之人,纷纷喝彩鼓掌叫好,连王润武也附和几声叫好! 徐玄生微笑负手而立。他感觉这路棒子耍得花哨了些,实战性勉强! “你是谁?为什么不喝彩?林教头的棒子耍得不好吗?” 人圈里有一个军官,可能是林冲的小迷弟,见徐玄生老神在在,无动于衷,这分明瞧不起林教头嘛!不免开口喝斥! “耍得还不错!” 徐玄生并不想生事,随口答了一句。 “还不错?” 那个年轻军官更生气了, “你是说你也会耍棒子,也耍得不错了!敢与林教头比试一下吗? 你要是能接住林教头十招,我输你一百两银子!” “周子林!不得无礼!这位是新来的军都虞侯西门兄弟!” “不好意思!虞侯大人!军中是凭实力说话,您军职虽比我高,但想要服众,得有真本事! 兄弟们!我说得对不对!虞侯大人要是真的能接林教头十招!一百两银子咱周子林说话算话!” 众人轰然而应,一个个嬉皮笑脸,哪把年轻的徐玄生看在眼里,军都虞侯,在一军之中,并不直管将士,只是一个参谋长的存在,所以,那些个营头还真不怕! 其中,尴尬的除了徐玄生,还有就是林冲,他本就看不惯徐玄生年纪轻轻就比自己高出两级,同时,他也看出徐玄生对他的武艺并不赞赏,心里自然有些憋气! 左手执棒,右手覆在左手之上,向徐玄生拱拱手。 “虞侯大人显然也是个枪棒高手,林冲不才,还请虞侯大人赐教!” 他奶奶的,看个热闹还惹出是非来了。 徐玄生转头看看王润武,这老贼装着愣,把头扭向别处,一点都没有打圆台的意思,这分明是想让林冲称量称量一下自己,也同时刹一刹自己凭权势空降而来的威风! 既然这样,自己再低调,别人会认为你真是个怂货。 “赐教不敢!林教头在八十万禁军中赫赫有名,我初来乍到,咱们相识,切磋一下也好!学艺不精之处,还望手下留情!” “哈哈!还没动手,就先求饶!这还比个屁啊!” “那可未必,说不定人家是谦虚客气呢!” “虞侯大人,棍棒无眼,你若是没有把握,现在认输还来得!” 林冲瞪着一双豹眼,一板一眼地说。 徐玄生真是无语。 有好事者很快找来一条棒子!向徐玄生抛过来。 徐玄生一抬手接过,沉甸甸地结实,是一条好棒。 林冲偌大名头,肯定有些真功夫,但与武松交过手后,对梁山好汉的本身有了一定的了解,何况自己如今的烈阳一炁功比当时强过不止一倍,应付林冲应该没有难度,索性做得狂一点又如何! 倒转棍头,在地划拉一个三尺大小的圈子。 徐玄生站在圈子中, “林教头!你能把我逼出这个圈子,就算你赢了,周子林指挥赌一百两银子,我也赌一百两,你赢了,我给一百两银子就是!” 第144章 倒山棍法 “你说什么!” 不仅林冲一呆,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把我逼出这个圈子!就算你赢了,我输一百两银子!不需要我说第三遍了吧!” “西门兄弟,开不得玩笑,你与林教头切磋几棒就是,大家都别伤了和气,权当一乐就是!” 这时,军都指挥王润武害怕徐玄生不知好歹,真要落大了面子,自己在杨提督面前不好交待! “王大人放心!只是切磋,林教头,我说过的话算数,开始吧!” 徐玄生踏步站入在自己划定的圈子里,单手持棒, 这棒子长约七尺,徐玄生嫌有些长了,左手持棒,右掌一竖,暗运烈阳一炁功,单掌如刀,向棒子上一劈,“刷”地切下一小截来,剩下四五尺左右,右手握住短棒一端! “你…你欺人太甚!可怨不得我!吃我一棒!” 林冲的枪棒功夫,在八十万禁军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服,见徐玄生画地为牢,切短棒子,这哪里是切磋,分明是故意羞辱于他,不由气往上撞,血红着双眼,手中七尺长棒一抖,一招“凤点头”,击向徐玄生面门! 徐玄生以棒使剑,使一招“迎风掸月”,将林冲的点刺式连消带送,封在外门! 林冲将长棒一缩,绕身一匝,一招“横扫千军”,拦腰扫来。 徐玄生使一招“乌龙摆尾”,将木棒上挑,矮身躲过。 林冲长棒扫空,顺势抡转,脚步错动,棒从肋下突起,一招“直捣黄龙”,向徐玄生当胸捅来。 徐玄生短旋转平抹,使一招“风扫梅花”。让长棒擦身而过! 一连三招无功,林冲急了,这还了得!如果不能短时间取胜,即使最后赢了,也是名声大坠。 急舞长棒,踏步绕走,围着徐玄生乒乒乓乓,点砸打扫挑刺撩捣,只见棒影一片,涌向徐玄生。 旁观的人也惊呆了,这个年轻的军都虞侯,只守不攻,应对有暇,看来还真不是吹牛! 徐玄生单手持短棒,以棒使太极剑式,见招拆招,守得风雨不透。 围观的将官何曾见过这等比试?一个个看得心惊胆颤,又忍不住高声叫好! 林冲见久攻无功,心里焦燥,一时又无别法,攻去徐玄生的防守圈,将棒变成枪法,刺挑点扫,变幻无常。 徐玄生目光如炬,以不变应万变,一套太极剑法,繁简变通,圆转随意,将林冲的招数封挡于圈外。 约摸一盏热茶久,林冲越斗越心惊,几时见过这等韧性的对手,云淡风轻,坚若磐石,不由心生怯意,又不知如何收场! “林教头的枪棒技艺,领教过了,且接我三招!” 徐玄生并没出圈,看着林冲气势已竭,将短棒一转,改剑为棍。 使一套道家的倒山棍法来,倒山棍赶山鞭本是道家寻龙点脉时的法器,都有相对应的招式,以在群山之中驱邪逐厉! 倒山棍法针对的是邪魔瘴鬼,立意如山,乾阳独着,无形无意,重如山岳, 徐玄生配以自身的烈阳一炁功,施展倒山棍法,气象突变,有如山神一般,一招一式,非凡人能挡。 第一招“解甲倒戈”!卸去林冲的攻势,发起反击! 第二招“排山倒海”!顿时攻守易势,棍影泛起如山岳怒涛一般,倒压向林冲而去。 林冲顿时手忙脚乱,只得将木棒舞起如车轮一般,形成一面龟盾一般。抵住重如山岳的棍影,止不住连连后退,手中的长棒如被电击一般,几欲撒手而去。 倒山棍法不是寻常武术招式,本是应对鬼祟邪魅,气势恢宏,以震荡为主,贯以烈阳一炁功的内劲。更是威力加倍。 徐玄生轻喝一声,正要使出一招“乾坤倒立”。将林冲挫败! “林教头住手,高太尉有钧旨!” 林冲一听,借势撒手丢开棒子,跳开几步。 接下这两招倒山棍法,林冲两膀酸麻,木棒几乎把握不住,再来一招,铁定接不下来,这时有人叫停,简直是天降救星! 徐玄生也只能收势作罢,这场比试,算个平局收场也就算了! “原…原来是陆兄弟,不…不知太尉有何钧旨?” 林冲有些气喘未定,向来人拱手问道。 来人是龙骧左卫第二军都虞侯,姓陆名谦,职务与徐玄生一样! 但此人与林冲是同乡,且自小相识,颇有些武艺,到东京投奔林冲,林冲将陆谦介绍进入禁军之中。 陆谦善钻营,数年之内,由一个九品的小教头,跃升至从五品虞侯,地位反在林冲之上,因两人关系还不错,林冲与他素以兄弟相称! 陆谦皱了皱眉,忽又展颜一笑, “太尉听闻你收藏有宝刀一口,颇是不凡,今日坐衙无事,命你取刀,送去欣赏一下!” 林冲一愣,自己收藏的“断鸿”宝刀,知道的也仅几个亲近熟识之人,高太尉如何知道他有宝刀? “你还发什么愣?太尉还能贪你宝刀不成?难道你敢违抗太慰钧令?” 陆谦见林冲没有反应,心中恼怒,开口喝斥道。 “林冲不敢!我立马回家去取。” 徐玄生听得来人是陆谦,又是来通知林冲送刀的,就知道是高衙内与富安等人设计的陷阱! 有心拉林冲一把,开口提醒道, “林教头,宝刀让家人送去即可,我们的比试还未分出胜负呢!” 林冲瞪了他一眼,也不答话,扔了棒子,头也不回,出校场而去了。 鬼才会还与你比试,好不容易找个机会撤身。保全了自家声名,谁会留下来躺败? 殊不知,自己这一去,陷入人家设下的陷阱,不仅家破人亡,身陷囹圄,险些性命不保,被逼上梁山,成为一名贼寇。 神仙难救该死鬼! 徐玄生也不可能说,你林冲此番去献刀,就是找死吧!毕竟是还未发生的事,即使说出来,也未必有人信,还得罪了位高权重的高太尉。 “周子林!你哪里走?说好的一百两银子呢? 别说十招,西门兄弟恐怕四五十招都接下了,还连划定的圈子都没出。这还对不起你许诺的百两银子?” 王润武一见营指挥周子林想借乱溜走,连忙喊破一声。 第145章 李师师 周子林见上司同僚一齐看向他,不由脸一红。 “我哪里是走,是想回营取银子来,我周子林堂堂国公之后,岂能为区区百两银子丢了信用?” 反手取出自己的银袋,往外一倒,约有六十二三两,还差一些。 “哪位兄弟援手一下,江湖救急,有借有还!” 周子林平日里倒也豪爽,颇讲义气,有同僚帮他凑齐一百两银子,用袋子装了,走过来递向徐玄生。 “虞侯大人,你的武艺确实不在林教头之下,周某佩服,这是一百两银子,是你赢的彩头,不用客气!” 见到周子林很光棍地兑现赌头,徐玄生倒有些不好收受。 “周指挥别当真,军中比较武艺都是寻常事,权当大家玩笑一场。” 周子林倒急了, “这可不行,咱爷们说话算话,比赛赌约,岂能玩笑,虞侯大人不收这银子,这是看不起我周子林,这让我脸面往哪搁?” “这…!好吧!今天也不是大操演,现在军士训练已过,各位同僚暂无任务。 这百两银子,就当周指挥请大家吃一顿酒,咱们出校场寻一个地方去喝几杯!” “好!这个使得!” 徐玄生这一提议,一众军官齐声叫好,白吃白喝谁不喜欢! 一群人二十多个,飞快地卸甲摘刀,换上常服,吆喝着拥着王润武徐玄生等出了禁军校场。 周子林一帮有几个都是勋贵蒙荫的武职子弟,在东京吃吃喝喝惯了,最是熟悉茶楼酒肆勾栏歌院。 一百两银子,换成如今的人民币,价值约二十万,但在当时的北宋东京,还真不算多,二十多人一旦吃喝起来,大高档的酒楼,一百两肯定是遭不住的。 好在大家都不是什么高官显贵,寻一家中档的酒店,叫上一些平常菜品,徐玄生叫来旺去家里搬来五坛高度白酒。也省下不少酒水钱。 王润武以及同军的将校,何曾喝过这五十多度的烈酒,一个个醉得东倒西歪。 “西门老弟,你初到东京,肯定不知道东京好玩的去处,哥几个带你去见识见识!” 周子林几杯白酒入肚,开始放飞自我,他本是勋贵子弟,见得高官多了,今天是军营里伙计在一起喝酒,自然不会把徐玄生的从五品虞侯品级当回事,酒兴上来,称兄道弟,根本没有违和感。 “兄弟从乡下来,还请周大哥关照一二。” “这个没问题,行!哥几个喝过酒,去天香楼耍一回。” “你这厢又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又想去见李师师!” 营指挥使毛人龙一语点破, “我可不去,丢不起那个人,都吃了多少回闭门羹了,你还不死心! 别看你是勋贵之后,在人家眼里,还真排不上号!” 李师师? 徐玄生心里一惊,这可是历史上有名的歌妓之一,据说与当今圣上还有一腿,不知是真是假? 可想而知,那会是怎样姿容,能引动九五至尊,不惜乔妆改扮,入幕为宾! “你知道个屁!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总有一天,师师姑娘会接待我的!” 周子林有些恼羞成怒, “真他娘的气死人!要是我是个读书的文人,弄几句诗呀词呀的献给师师姑娘,远比银钱管用!” 徐玄生笑道, “周大哥,你拿银子请那些个酸秀才,写上几首不就是!有银子,还能没有人给你写吗?” “那不成!师师姑娘天仙一般,漫说骗不过她,就算骗过了,我周子林也觉得亏心!咱不干这种混账事!我还不信了,我周子林的银子和真心,打动不了她!” 几个人哄拥着出了酒店,向天香楼而来。 天香楼是东京最出名的官营优妓院,不仅仅只有李师师,还有许多姿色不亚于李师师的女妓。 在古代,妓与娼是两回事,娼门是专营皮肉生意的低级场所,里面的女人没有知识文化,甚至大字不识一个,而且场所破旧,专对一些下层贩夫走卒,单身男人,以供发泄的地方。 而妓通伎,在以前一般都是教司坊收容的罪官女眷,她们多是文化程度高,又有教司坊乐官教授,琴棋书画各种技艺,样样精通,又兼姿容妆扮,远胜娼门女子,绝大部分情况下,都是可以买艺不卖身的。 她们平常接触的,绝大部分是有钱的商人士子和官僚。不以皮肉侍人,而以声色技艺娱乐。 像李师师这种名牌歌妓,因为声名大噪,有许多名士大官捧着,一般人还真不敢欺负她。 像北宋大词人周邦彦,也殷殷为她填词数首,甚至至今炙脍人口。 如《少年游》一首, 并刀如水,吴盐胜雪,纤指破新橙。锦幄初温,兽香不断,相对坐调笙。 低声问:向谁行宿?城上已三更。马滑霜浓,不如休去,直是少人行。 又如《兰陵王》一首 柳阴直,烟里丝丝弄碧。隋堤 上,曾见几番,拂水飘绵送行色?登临望故国。谁识京华倦客?长亭路 ,年去岁来,应折柔条过千尺。 闲寻旧踪迹。又酒趁哀弦,灯照离席。梨花榆火催寒食 。愁一箭风快,半篙波暖,回头迢递便数驿,望人在天北。 凄恻,恨堆积 。渐别浦萦回,津堠岑寂。斜阳冉冉春无极。念月榭携手,露桥闻笛。沉思前事,似梦里,泪暗滴。 似李师师这种名妓,还真是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 在东京朝堂的一二品大员,她有几个不熟识? 像周子林这种后生晚辈,六品的武职,又还是个军汉粗人,又岂能看得上眼? 不出意外,徐玄生和周子林等人,果然没见到闻名已久的李师师,甚至连李师师独居的院子都没有踏入,就被门外的小厮拦住了! “各位客官,对不起!师师姑娘正在会客,请勿打扰,有心明日赶早。” “谁在里面?我们去院里坐坐,喝杯茶等等也行!” 周子林兀自不死心,还想抢救一下! “不好意思!没有师师姑娘的吩咐,我哪有胆招待各位?何况,里面的客人是赵相公!” “赵相公?右仆射赵挺之?” 徐玄生一惊,堂堂朝中宰相,也来天香楼?这大宋朝真够开放,君臣一体,醉生梦死,难怪会被大金灭亡。 “除了这老贼!还能有谁?咱们走!” 周子林恨恨地压低声音说。 第146章 你是谁? 五人怏怏回到外面大厅,找个地方坐下,听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弹琵琶唱曲。 厮役过来上好茶,摆下果点,徐玄生取出一锭十两的银子赏了。 由于在李师师处吃了闭门羹,大家兴致都不高。 喝了一会儿茶,几人正待离去,却听得一阵人声喧嚷。 原来,李师师送客出来,被师师粉瞧见,一时间欢呼雷动。 却不过大厅中爱慕者的情面,李师师带着四个丫环,来到大厅的演艺台上,向刚才演奏的姐妹借过琵琶,当场献上一首《霓裳羽衣曲》! 徐玄生几个坐得有点远,只有周子林挤到那个演奏台下去。 隔着十几丈远,徐玄生运转内功,注足目力,仔细看了一下艳名远播留芳千年的东京头牌李师师。 李师师年约二十左右,与自己年龄仿佛,身着一身淡绿色衣裙,外罩紫纱披肩,犹显淡雅典致。 她身材中等,不胖显瘦,面似芙蓉,恬淡如竹。 李师师接过姐妹刚刚弹奏的琵琶,右手轻抹一把弦,左手微调了一下。开始正式演奏。 《霓裳曲衣曲》是唐代的名曲,是由唐玄宗亲自编制的宫廷舞曲。 既可以笙箫筝磬琵琶合奏,也可以单个乐器独奏,曲调优美,有如仙乐! 自唐以后,但凡在懂乐器的,没有不会的。 李师师擅长各种乐器,犹精琵琶。 “叮当”一声,如同深山幽泉出石峡,如同三月春风鸣玉珂。亦似仙宫珠帘动,亦似灵山玉磬声。 转而琵琶声几不可闻,如春芽破土,春雨入林,如远山落梅,天外飞仙! 徐玄生以前学习过白居易的《琵琶行》,今天才真切地感受到琵琶的魅力! 整个大厅之中,除了琵琶跳跃的音符,连呼吸声都听不到,大家都摒息而听,停杯投箸,正襟肃然。 时而阳春三月,草长莺飞,微风扶弱,晚雨归燕。 时而大漠黄沙,风萧砾动,孑然驼影,孤雁落霞! 一曲而终,大厅里静静悄悄,落针可闻,琵琶声歇,余音绕梁! 众生如痴如醉,沉迷不拔。徐玄生心里赞叹不已,不禁鼓掌以贺。 李师师站起身来,怀抱琵琶,款款行礼,见徐玄生一人鼓掌,不由目光看过来,微微嘱目点头以谢。 将琵琶交付给一旁的侍女,李师师带着自己的人,来归自己的去处。 大厅中客人轰然大作,一片赞叹之声,一时间,如风吹落的蜂巢,嗡嗡不绝! 接下来的日子,岳秀山和徐玄生也不知怎么办? 初到东京,人生地不熟的,岳秀山只能埋头练功,徐玄生刚入禁军,军虞侯的职位不可能立马调动,除非有大人物的关系,但一时之间,徐玄生也不好再上蔡京的门,只得按下性情,寻找机会。 此时,东京皇城内太极殿内,坐着刚从朝议完毕下来的,北宋皇帝宋徽宗赵佶。 此时的他,在太极殿内兴奋地走过来,走过去,一副按捺不住的样子! 大宋收回了燕云十六州! 这种大喜事,让他骨头都轻了几分! 自去年大宋与金国订了海上之盟,定下联金灭辽的战略,这一年来,不仅铲除了心腹大患辽国,还收回了燕云十六州,这种震古铄今的大功绩,足以让史官为自己浓墨重彩记上一笔。 想到自己做到了宋太祖都未完成的功绩,让赵佶兴奋得过了头。 男人高兴坏了怎么办? 找乐子发泄去! 后宫自家女人,对年过五十的赵佶已经兴趣不高。 好久没去师师姑娘那里去了,对!今天就与她分享分享朕的快乐! “李彦!” “奴才在!” “换衣服,去天香楼!” “是!” 李彦是徽宗赵佶的心腹宦官,是杨戬童贯之后,第三个大权在握的内宫大监。 李师师与宋徽宗的相识,也就是李彦穿针引线,一手促成的。 二人易服成一个富商主仆,悄悄来到天香楼。 李师师独居蘼芜院,守护院门的小厮自然认得李彦和赵佶。 一溜小跑进去报讯,大宋皇帝驾到,即使是微服出宫,其它恩客,都得避让。 立马有两个丫环到院门来引接,李师师整肃妆容,立在廊门恭迎,见到李彦领着赵佶进来,连忙拜下跪迎。 “恭迎陛下!” 赵佶笑嘻嘻地上前,扶起李师师,拉住她嫩腻腻的小手。 “师师随意些!这里非是宫廷,行什么大礼? 好多日未来看你了,朕心里想念得紧! 朕在宫中政务烦闷,到你这里听你弹奏一曲,心旷神怡,是最美妙的享受!” 李师师笑了笑, “陛下宫中美女如云,乐官成群,难不成还少了一个弹琵琶唱小曲的?” “哎呀,师师你哪里知道,宫中人倒是不少,尽如木头雕的泥巴塑的一般,没一分情趣,哪里比得上你?” 二人当先进了闺房,李彦知趣地去外面大厅喝茶。 赵佶作为历史上有名的文艺青年,当然不会一来就直接与李师师聊人生,起码也要装逼聊段时间的艺术,才奔主题。 小丫环用漆盘端上两盏香茶, “陛下……。” “师师不要这样称呼,到你这里,就按你的规矩来,你叫我一声赵大哥就行! 咦?师师,你怎么有这种透明的梅瓶?” 赵佶一眼就看到了桌上摆着一个尺来高的玻璃梅瓶。 这种材质的梅瓶,在北宋是没有的,徐玄生烧制出玻璃,质量虽然不高,但玻璃的全透明材质,在当时是很让人惊奇的。 徐玄生送了六件给蔡京,蔡京选了两件,送入宫中,呈献给了皇上赵佶。 赵佶此时在李师师处见到这种材质的器皿,很是吃惊。故而发问,难道这种东西朕也才得到,现在就烂大街了? “这梅瓶,是我一个表弟送我的,是他自己制作的东西!” “你表弟?是不是山东的西门庆!” 李师师吃了一惊, “陛下怎么知道我表弟的名字?” “朕宫中也有两件这种材质的器物!所以知道这个人! 师师,这段时间不见,你又漂亮些了,朕若不是政务缠身,天天都想出来陪你。” 这宋徽宗干政务军事治理国家不行,但提笔写字绘画都是皇帝堆里头一号人物,至于挑情说爱的小手段,自然炉火纯青。 两人一边说着情话,一边喝着香茶,李师师叫丫环取过琵琶,也为赵佶弹了两段解解闷。 “师师在哪里?师师在哪里?” 赵佶和李师师正温情脉脉酝酿情绪,忽听外院子中一个男人声音嚷嚷着一路走进来。 “王相台,王相台,您稍等……!” 后面追着的声音是守院子的小厮。 王相台? 嚷嚷声打破了正在酝酿情绪的赵佶和李师师。 “不好!这是王黼这厮来了!” 赵佶大吃一惊,谁想到王黼这货仗着自己身份,不请自闯进来,万一被他看见自己在师师这里,这如何解释得清? 皇帝嫖妓这顶桂冠,必定会被史官戴在自己头上,这才是千古笑话。 “师师,我…我去卧房里避避!” 不待李师师说话,赵佶抽身就走,几步推开卧房之门,隐身入内, “哎……” 李师师正要阻止,不料赵佶身法太快,已经进去了,不禁摇头一叹! 王黼也是一身便服,大踏步进了李师师房中。李师师装起笑脸起身相迎! 赵佶闪身过了李师师卧房,抬头一看,只见房中早有一个高大的青年, “你…你是谁!” 第147章 拜访李师师 自从那日徐玄生与周子林逛过天香楼后,一直两点一线,朝九晚五地卡点上班,然后回家和岳秀山一起练功。 这样过了一个多月,徐玄生心里越来越有种不祥的预感,甚至产生了焦躁。 武松这厮离开了清河县,必定投奔梁山,梁山上的所谓好汉一多,肯定会扯大旗起义, 说不定什么时间,武松就带人回清河县来报复, 现在家里一堆女人,哪有半点防御之力?只有束手待毙的份! 自己来到这个时代,顶替了西门庆,接受了西门庆的一切,自然也有责任保护西门庆的女人。 何况,自己与武松结怨,岂能让一家女人受过? 但现在在东京,一时间哪有机会调回山东太平府? 徐玄生一时想不到好办法,又没有大笔金银去走通关节。真真让他备受煎熬。 一日放值之后,徐玄生一路往回走,不觉走到了天香楼前。 忽然记起一事,似乎可以有机会改变自己的处境。 历史上李师师与宋徽宗真有一腿,自己是不是可以通过李师师这条线,与宋徽宗搭上关系? 凭借自己知道接下来历史的金手指,完全可以忽悠一下,这个历史上第一等的无能残废皇帝,取得他的信任,调回山东,应该不算难事。 徐玄生叫身边的来旺,回家去取一罐白沙糖,一尊玻璃器来。 自己先进了天香楼,在大厅里找个位子坐下来。 从周子林的遭遇,李师师是不喜欢粗鲁庸俗的武夫,自己得装成文化青年,才有可能接近结识到李师师。 徐玄生坐下来,略一思考,给上前送茶的小厮一个五两的小银锭子。 “麻烦你给我找一份纸笔来。” 小厮见西门庆一出手就是五两白银,这可是一笔不小的钱,天香楼普通姑娘打个茶围也就五两银子,这客官随手就打赏一个下人,真够大气! 小厮顿时腰弯得像虾米一般。 “谢爷的赏,您老稍待,马上给您安排!” 小厮飞快地去账房,找来一付纸笔,殷勤地送到徐玄生桌前。 李师师是个琴棋书画的文艺范儿,对诗词极端痴迷,想要打动她,必须得靠儿女情长的诗词。 徐玄生学的是中医学,知道写个狗屁的诗词, 何况,现在是大宋朝,正是诗词艺术的巅峰时期,寻常的打油诗词,就算徐玄生能拼凑出来几句,在这大宋东京第一名妓眼中,那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词至宋后,逐渐没落,罕有惊世之品,但惟有大清康熙朝出了一个诗词大家,纳兰性德,此人写的诗词,可是不亚于柳永李清照。 自己写不了,那就抄吧! 这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哪一个穿越的现代人,不是靠当文抄公来装逼的! 抄吧抄吧! 徐玄生诗词不行,毛笔字倒还勉强,虽然不算大家,也勉强能看上眼,做道士嘛!用毛笔的时候不少,写写画画有些基本功! 略一思考,选了一首小词。 《生查子》 “而今才道当时错, 心绪凄迷。 红泪偷垂, 满眼春风百事非。 情知此后来无计, 强说欢期。 一别如斯, 落尽梨花月又西。” 纳兰性德诗词情真意切,随便挑一首,足以打动任何多情的文艺女青年。 徐玄生抄完这首小词,来旺也从家中把东西抱过来了。 主仆二人来到蘼芜院前,院前的小厮将两人迎着。 “客官请留步,看您老面生,应该是第一次来吧! 请报上姓名,小的好报与师师姑娘知道。” 这小厮虽说得客气,但意思是说,你这种第一次来的客人,没有预约的主顾,你最好呈上你的礼物,让师师姑娘看过,满不满意,再决定见不见你。 宋朝狭妓风俗高雅,导致名妓更甚于名士,等闲人难得一见。 徐玄生不以为意,自己本是有求而来,不在手这种龟奴王八的态度。 “你就说山东太平府西门庆,来向师师姑娘讨杯茶喝,须小礼物,不成敬意。” 挥手叫来旺将带来的礼物送上,并将自己抄的一阙小诗折成方胜,压在糖罐之上。 徐玄生的意思很明白,喝茶就是打茶围,就是仅仅陪着喝杯茶,聊聊天即可。 “客官稍待!” 小厮捧着两样礼物向院内跑,李师师的贴身丫环晓月听得脚步响,走出门来。 “是谁来了?你慌慌张张的!” “是个生客,山东太平府西门官人,想与师师姑娘打个茶围!” 说完,晓月带着他将礼物捧进客厅之中。 李师师午饭后小睡了一会,刚刚整好妆出来,见在桌上的东西,吃了一惊。 单是这一尺来高蓝色透明的梅瓶,绝对价值不菲,其质类似水晶,通体光滑晶莹,丝毫无雕琢之痕,价值恐怕不下千两白银。 李师师伸手将另一个普通瓷罐打开,更是吃了一惊,里面竟是满满一罐,洁白如霜如玉的雪沙,一股甜香味扑鼻而来。 这东西她倒是认识,半月前,大宋的徽宗皇帝,亲手送给她半斤,并神神秘秘地说,这是普天之下刚刚面世的白玉沙糖,味道纯正,是第一次作为贡品献入宫中。 这种稀罕白玉沙糖,而眼前这一罐,只怕足足有五斤,这是谁送来的礼物? 这时,见到桌上还有一张折成方胜的纸帖。 李师师连忙拈起打开,是小楷写就的一阙《生查子》。 细细读来,不觉神思纷飞,泪水潸然。 这人太懂女人心思了,这首小词简直是替自己量身定制。 “小姐,那客人还在院外等着呢,见还是不见?” 晓月见李师师默默无语,不觉提醒了一句。 李师师从沉醉于词意中醒来,有点惊慌失措。 “快!快快有请!” 这人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如此大的手笔,仅仅只为到这里喝一杯茶! 李师师整理好衣裳妆容,走到门口等候。 只见一个身材高昂的俊美青年,白袍锦带,从容走来。 李师师稍感面熟,又一时记不起这号人来。 “在下山东太平府西门庆,见过师师姑娘!” “有劳公子玉趾光临,小女子蓬荜生辉,请入寒舍,喝杯淡茶。” 两人寒暄着走入客厅中,李师师恭让徐玄生坐下,晓月奉上茶来。 “公子人中龙凤,才情独卓,奴家蒲柳之质,怎敢蒙公子赏赐厚礼,还请璧还。” 李师师见徐玄生人物英俊,气度不凡,目无邪色,神清气朗,浑不似来这风月楼院寻欢作乐的纨绔子弟,不觉有些奇怪,同时,也觉得自己无颜受人家厚礼。 “师师姑娘不必介意,区区薄礼,何足挂齿,都是在下家中产出之物,不值几何。 前些日子,与同僚聚饮,乘兴来到天香楼,偶遇姑娘献技《霓裳羽衣曲》,惊为天人。 姑娘仙颜如花,气质如玉,温宛娴静,如邻家姐妹,令人亲切。让在下怦然心动。 西门庆命犯孤星,上无兄姐,下无弟妹,陡见姑娘,宛如亲人一般。 今日冒昧前来,只求清谈刹那,一了心愿!” “那日为奴家鼓掌的,原来是公子!” 李师师陡然记起,那日在大厅中弹一曲琵琶,独有人鼓掌,时人不兴鼓掌,精彩处时,多是喝彩, 所以李师师当时是故看了徐玄生一眼,难怪有些面熟,又记不起来。 第148章 物归原主 “能得公子青眼,奴家之幸,奴家卑贱之人,焉能与公子平论姐妹行。” “人生如风云变幻,岂能以贵贱论之,今日蟒袍玉带,焉知他时不是蓬头丐子? 此时褐衣穷汉,他日或是公侯中人。 姑娘慧质兰心,岂是长久沉沦烟花之人? 在下自幼修习道家典藏,略懂望气识人之术。” “多谢公子吉言,奴家他日脱离苦海,不忘公子点拨之恩。” 二人越聊越投机,也不知上了几遍茶水,直到晓月慌慌张张地进来,在李师师耳边轻声说了一句。 “啊!” 李师师顿时大惊, “官人请先去奴家卧房里,暂避一时,外面来人非同小可,算…姐姐求你了!” 徐玄生心里却是一喜,难道来的是大宋皇帝赵佶,也不为难她,起身进了屏风后面的卧房中。 这卧房倒也不小,摆设十分精致,窗椅明净,雕花窗棂蒙绿纱,象牙床架挂烟萝, 倚墙处一个黑漆书架,上面满满地装藏着典册名集。 临窗是处梳妆台桌,上面有两面铜镜。那是……? 徐玄生几乎要惊呼大叫,那一面铜镜,竟然是自己苦苦寻找的通天彻地镜!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徐玄生一把将通天彻地镜抢在手中,刚想着怎么样与李师师交涉,好带走这面本就属于自己的宝贝,忽听得身后门响,有人一声低喝! “你是谁!怎么在师师房里!” 徐玄生回头一看,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中老年人,一脸的养居颐气的气派,身着酱黄色长袍。 这不是历史书上中国最差劲皇帝徽宗赵佶吗? 徐玄生此时候正想找他,有求于这个浑蛋皇帝,虽然知道再过四五年,他这个傻逼皇帝会被大金虐成狗,但此时还是一国之君。 “臣禁军军虞侯西门庆,叩见陛下! 臣与师师姑娘是表亲,今日给她送一些家乡物事,故而在此,陛下恕罪!” 徐玄生是个武职,行单膝下跪礼。 赵佶听得这人是师师表亲,不是与自己争爱师师之辈,心情顿时好了许多。 “你就是西门庆?就是山东制作白玉沙糖和制作琉璃镜子的?” “正是微臣!” “你…你怎么识得朕?” 这让徽宗赵佶大吃一惊,自己微服私访,出来逛妓楼寻乐子,怎会想到被人认了出来。 不过这个西门庆,倒是蔡京送自己白玉沙糖和琉璃镜子时,给自己提过一嘴,知道有这么一个人! “臣自幼学得道门望气之术,陛下头顶五色光华如盖,这是帝王气象,东京城里,除了陛下还能有谁?” “你还有这等道门奇术?快平身,此处不是宫廷,不讲究君臣之礼。起来说话!” 赵佶知道此处是烟花之地,皇帝逛窑子,脸上有些挂不住,也不好摆帝王架子,连忙岔开话题。 “卿家道法精奇,不知可有长生丹药或道家技法?” 宋徽宗本是一个迷信道家的皇帝,更是渴求长生丹药,其实历代帝王没几个不患这种心病的。 “臣略懂一些,丹药和长春道法都颇有考究,只是…臣现在哪有心思弄这些, 今年山东大旱,秋粮几乎绝收,臣两月前一路进京,路上盗匪成群,如果再加上民间粮尽,臣预感必然引发民变,到时饥民啸聚,疯狂抢夺,必成大祸! 臣家中东平府清河县,一家老小尽是妇孺,毫无半分防御之力。 臣现居京中,每念于此,忧心如焚,奈何身在禁军,不得擅离!” “你若仅只是忧心此事,又有何难,朕可安排调你回山东东平府就是!” “谢陛下隆恩,臣回山东,自会炼就丹药上贡陛下,以报陛下成全之恩!” “如此最好,爱卿自创的白玉沙糖和琉璃器物,尽可多制作一些,以供宫廷用度!” “臣遵旨!” 赵佶心里欢喜,这个名不见经传的西门庆,既是个有用的,还是个懂事的,何况还是李师师的表亲,爱屋及乌,自己不吝给予他个方便,这种小官平调一下,在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问题,要是这个西门庆真能捣鼓出什么神仙丹药来,那就赚大发了! “爱卿回山东,想要一个什么位置合适?” “臣薄有力气,略懂兵法枪棒,现在职禁军虞侯,若能回山东,能入厢军中供职即可!” “朕准了,给你一个东平府厢军指挥使之职,回家等着吧!” 徐玄生大喜,总算达到了这一趟来东京的目的,能有一个厢军指挥使的官职,可以作为的地方就大了!自然也不惧梁山那一群乌合之众将来报复。 外面琵琶声弹奏过两曲,时间也过了一个多时辰。 王黼在外面听了一个多时辰,喝过几盏茶,终于告辞而去。 赵佶离宫的时间也不短了,又被王黼扰了性趣,有些怏怏,也与李师师告别,带着内侍李彦,悄悄回宫去了。 徐玄生抱着通天彻地镜从卧房出来, “师师姐,这个镜子是从何处得来?” 徐玄生作为现代人思维,叫声李师师为姐,一点都没有违和感。 “这个……!是一位东京的客商送过来的,我瞧着这镜子不是凡品,但又不像闺阁中所用之物。” “师师姐说得对!这是一件道家降妖伏魔的法器,妇孺用之不宜,有害无益! 此等法器摄天地精华以自养,若常近于人侧,犹损人精气,久之,必为此镜所伤!” 徐玄生为了得回通天彻地镜,开启了忽悠模式! “啊?” 李师师大吃一惊,心中后怕不己。 “难怪,我观这镜子正面,有如烈日灼目,反面,却似摄人心魄,如来这般邪门!” “师师姐,小弟本是道门中人,此物我就给你带走,省得你受其所害! 我有自制的鸾凤金枝银光镜,照看妆容,纤毫毕现,清析胜过此镜十倍,与你交换这面铜镜,不知可否?” “公子只管取走此镜,奴家哪敢要公子宝器交换。” “师师姐不必客气,明天我让下人,将鸾凤金枝银光镜送来,你只管收下就是,就当我赠与师师姐,以助妆颜。” 徐玄生不费吹灰之力,得来通天彻地镜,自然不吝一面自己制造的玻璃水银镜子,不然,良心上过不去。 与李师师告别,徐玄生将通天彻地镜揣入怀中,回到自己的出租屋,一脸的喜色盈于脸面。 “你今天在大街上捡到银子了吗?一脸的傻笑!” 进入里间,岳秀山见到徐玄生与往日下班来不同,便问了一句。 徐玄生从怀里掏出通天彻地镜, “有比捡到银子更高兴的事!它!物归原主啦!我也调回山东太平府了,我们可以回家了!” 第149章 回转山东 第二天上午,便有枢密院差役,寻到家里,给徐玄生送来调令。 徐玄生大喜,携调令去吏部交换了官诰文书,又去兵部领取了印信。 虽然从禁军军都虞侯到厢都指挥使,都是从五品的官,甚至京官历来比地方官无形中高一两级,从地位上来说甚至还下降了。 但这厮都指挥使是同时授游骑将军散秩,是实除掌据兵权的地方大员,权力却不是清贵的都虞侯可比。 弄完备手续,回到出租屋里,来旺带着来喜,早把行李收拾完备,马匹备好鞍镫。只待徐玄生回来,便好出发。 “贼配军!磨磨蹭蹭干嘛,还不启程!爷已等得不耐烦了!” 徐玄生和岳秀山刚走出大门,便听到门外有人大声喝斥。 原来是隔壁家在哭哭啼啼,正是可怜复可悲的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林冲,披枷带锁,被两个差役押着,回家来辞别自家娘子,准备发配去沧州。 那日在校场,徐玄生的善意提醒没有点醒局中的林冲,还是带着宝刀去了殿前都指挥司,没见到殿帅高俅,反被当成刺客被人坑了,判成个谋杀未遂,刺字发配。 可怜林娘子张氏,哭得梨花带雨一般,而林冲这等莽汉子,不去安慰自家娘子,为了体现自己的大丈夫英雄气概,不愿拖累娘子和岳父,居然一纸休书,将张氏休掉撇开,自己一走了之。 徐玄生爱莫能助,无奈地摇了摇头,不过,林冲还在此地,还没逼上梁山,那么,梁山好汉至少现在还没聚在一块,自己还有时间作出安排,以防报复! 林冲随着差役走了,留下门前哭昏过去的张氏,好在她父亲张教头,将人弄回家去,闭了门户。 徐玄生和岳秀山双双上马,来旺来喜各赶着一辆马车,随行还有四名兵部配备的健卒,毕竟徐玄生现在已经是从五品的军官,在东京不算什么,到了地方也是一军指挥使,带上四名护军,不算什么。 一行人穿街过巷,出了东京城,望东平府而去。 一路无事,几人晓行晚宿,一日,刚进入山东境内不远,已是近午时分。 徐玄生见众人有些饥渴了,指挥着前面官道旁的一处树林。 “大家紧走几步,去树林下歇息,吃一些干粮充饥。” 大家在树林里歇下,来旺刚将几匹马拢在一起,想要牵去一旁啃食一些青草,饮一下马。 忽听得前面人声鼓噪,闪出三十几个人来,一见架势,就知道不好。 为头的是两个骑着马的汉子,这两匹矮小精瘦的老马,明显不是战马,像是拉车的挽马,因不习惯被人骑跨,一路走得别别扭扭,不断地扭项颠臀。 两名骑手也好像驭马术不咋的,紧张地骑在上面,连旁人都担心会被马颠下来。 “他娘的!这畜牲真是不识英雄好汉!爷能骑你,是你的福气!” 三十多岁的黄脸高大汉子,索性跳下马,将手中缰绳扔给身后的喽啰。 “抬爷的大斧来!” 两个扛着大斧头的喽啰吭哧吭哧地跑上前, 黄脸汉子右手一伸,单臂将大斧从二人肩头摘走,扭腰舞一个盘龙斧花, “吭”的一声,将斧尾鐏往地上一戳,左手掐腰,右手扶斧! “此山是我……!” 徐玄生与岳秀山像看戏一样,眼睁睁瞧着这一小队人马出场亮相,打算听他们报叫名号。 “且慢!” 忽听得有人高叫,只见路的另一头也是三骑马领着二十来号人,向这里赶过来。 “胡老二,休要吃独食!见者有份!” 当头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骑一匹黑马,马鞍后叮叮当当挂着一对海碗大的铁锤, “赵当家的!你们还讲不讲点绿林规矩?这里是山东地界,你们是河南的,这爪子伸得太长了吧!” 后面来的一拨人里,一个四十多岁的精瘦中年人,催马上前,向胡老二的,拱拱手。 “胡当家的,你也知道,河南属于京几之地,官兵剿得厉害,兄弟们日子不好过啊! 这一桩财路,我们也是从河南一路跟过来的,正准备寻机动手,谁料胡当家的也看上了。 大家都是绿林一条道上的,钱财事小,义气为先,不可为了这一点小小的财物,伤了和气,大家见者有份,咱两家平分了如何?” “放你娘的狗屁!” 胡二这边的另一个头领,是个不到三十岁的大胖子,倒提着一把大关刀,向前一步,与胡二站成一排。 “大家早有约定,人货到了谁家的地盘,就是谁家碗里的吃食! 我们凭什么让你姓赵的,往自家碗里伸筷子?” “吭当”一声,赵家这边当头的二十多岁青年,一听火气,跳下马来,将一双铁锤取在手中,双锤一碰,高声叫道。 “来来来!别耍嘴皮子,咱们手底下见真章,咱俩干一场。赢家通吃,输家滚蛋!” “你他娘耍威风耍到河南来了!干就干,谁怕谁!” 大胖子大关刀一横,毫无惧色,踏步向前! 两人年纪差不太多,都是火爆脾气! “且慢!” “先别动手!” 两方为首的连忙叫住自家的人。 姓胡的首领拉住大胖子,他心里计算着,双方火拼,自家没有多少胜算。 胖子就算不输于那使锤的楞小子,但自己未必是那姓赵的对手,别看姓赵的精瘦矮小,但一对蜈头钩,早已名声在外,最是阴狠毒辣。何况对方还多出一名高手,没人应付。 这一趟买卖,明面上四马两车,油水却实是很足,但还不值得冒险拼命。 而姓赵的也是盘算过了,这一趟财货起码超过千两价值,实在是一桩大买卖。 虽然己方胜算不小,但毕竟过界来抢食,吃相有些不雅,会被同道中人看低。 若不是如今饥荒将始,商客极少,官兵又巡查得紧,也不会盯着这一单死死不放,如果双方能坐下来商量,和气生财解决,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开打呀!怎么怂了? 绿林中的好汉,都是凭真本事吃饭! 不打一场,知道谁是英雄?谁是狗熊?谁是凭本事吃江湖饭,谁是欺蒙拐骗混白食的?” 第150章 收服匪盗 徐玄生和岳秀山,本来只是想在路边树林里,休息一下,吃些干粮和水,继续赶路。 谁料一下撞出两路人马来,都是望着打劫自己来的。 这两路人马,一概都是衣裳褴褛之辈,除了几个为头的,有几件像样的兵器,其余的人,都是木棒木叉耙头之类的农具。 虽然看起来有五六十号人,不过都是乌合之众,徐玄生和岳秀山现在的武力值,并未将这群人看在眼里。倒是好整以暇地看热闹。 那两拨劫匪也只顾着双方分赃的扯皮,对于这两个年轻人带着的五六个下人,只是砧上之肉,先放在一旁,不与理会。 岳秀山见双方刚要开打,又立马被劝止下来, 你们都是想来打劫财货的,都不动动手,也太瞧不起人了,连热闹都没得看。那可不行! 心里不爽,便开口拨弄一把火,让双方闹起来。 “说得有道理!英雄狗熊。锤下见分明!死胖子,吃小爷一锤!” 使锤的青年本就有些犯浑,哪会自认狗熊,双锤一摆,左锤上提,护在身前,右锤一探,一招“直捣黄龙”,向胖子当胸擂去! “来得好!” 胖子一直横刀以待,以海碗大的铁锤当胸擂到,将身一侧,向右跌开一步,让开铁锤。大关刀一举,使一招“乌云盖顶”,直劈对方头顶。 “乒乒乓乓”,两人顿时斗在一起。 使锤的两锤荡开,八尺之内,舞得风雨不透, 那使大关刀的胖子,也不是个好相与的,像个灵活的皮球,围着对方滚动,一口大刀,上劈头颈,下扫脚腿。令对手防护得手忙脚乱。 两边管事的头领都着了慌。打斗不是他们想要的结果。 “住手!” “不要动手!” 可哪里喊得住两个好斗逞勇的二楞子。 像这种几十人的所谓绿林盗匪,其实就多是附近日子过不下去的乡民,中间有一两个勇力过人的为首,抢劫一下过往客商的财物,混一口饭吃。 他们并没有什么远大目标和政治诉求,所以也就缺乏组织性和纪律性,甚至很多时候,一边各地种地,一边等着抢劫的机会。 一旦发现可抢劫目标,为头之人,一声呼吸,大家临时操起家伙,组成队伍开干,彼此之间,没多少拘束和等级。 所以,打斗中的二人并没有停手的意思,事实上,两个武力相当的人,一个罢手,是非常危险的,对手可能抓住这机会,给你致命一击! 两个人斗了半盏茶久,使锤的明显有些疲惫,双锤使得慢了,脚步也乱了章法,渐渐有不支之像。 那灵活的胖子抓住破绽,一刀戳中使锤的大腿上!顿时血流如注! 使锤的大叫一声,拼命使尽全力,双锤脱手飞出。击向迫近的胖子,胖子将手一滚,双锤擦身飞出,直向路旁看热闹的徐玄生和岳秀山砸来。 “快!快闪开…!” 两边的盗匪见要大铁锤就要砸到旁人,都急急惊叫。 徐玄生却是跨前一步,双手一伸,便抓住凌空砸至的两个大锤,如同抓住两块木头一般,随即向上一抛,一连三次。像是掂量一下重量一般。 “这锤子不行啊,没多少斤两,值不了几两银子,不要也罢!” 双手手掌一翻,运转烈阳一炁功,将两个大锤向地面一掷, “扑”的一声,地面只见两个黑兀兀的两个大洞,哪还有什么锤子踪迹,连锤柄都看不到了。 这一手操作,直接惊呆了在场的大小盗匪,一时间,鸦雀无声。 “这样丢掉怪可惜的!” 岳秀山踏步上前,虚张双手,手掌朝下,清叱一声,运足十成的混元无极功。 这一段时间以来,徐玄生忙着钻营官场关系和寻找回乡的门路,根本不及岳秀山修炼专心刻苦, 岳秀山本身资质悟性也稍强于徐玄生,加上专心致至,以及对中药丹剂的造诣。 在这穿越的大宋世界,她现在的境界比徐玄生高出一大截,她已经突破了七十九处窍穴,而徐玄生才刚刚过半一点,只有六十一处。 只见平地一阵旋风,劲气喷薄而出,岳秀山秀发飞扬,衣袂飘飘, “起!” 双手虚虚一抓,凌空摄物的劲气如用实质一般, “嗖”地一声,刚刚掷入地下的一双大锤,呼地被岳秀山摄入掌中。 “当!” 岳秀山握住两杆锤柄,双锤一撞。 “再过几个月,李瓶儿的孩子该出生了,这双小锤,留给孩子当玩具多好!” 我滴个娘呢!这是一对八十斤的铁锤,给孩子当玩具?你孩子是大力牛魔王转世?还是李元霸投胎? 不过岳秀山这一手隔空摄物的神仙手段, 早唬得一众盗匪瑟瑟发抖,两股战战。 这是什么操作? 这是何等的气力? 这也太恐怖了吧! 咱们要打劫到这两个如神鬼一般的怪物头上,这不亚于寿星公上吊,纯属活得不耐烦了。 终于,那姓赵的走过来,恭恭敬敬跪在地上叩头。随后,这一群叫化子般的盗匪,呼啦啦地跪满一地。 “小人等有眼不识泰山,惊扰了老爷,还望您大人不计小人过,饶过我们这一遭!” “都起来吧!” 徐玄生见到胖子和使锤的武艺不俗,有心收罗下来,带回山东东平府。 此一番,去就任东平府厢军都指挥使,肯定要组织自己的班底,家里那一班混蛋盟兄弟虽多,可是没一个可堪大用的。 “我没有怪罪你们的意思,也知道你们也是走投无路,被逼无奈才干上这劫道的营生。 不过,你们也知道,如今饥荒越闹越大,商旅行客越来越少,官兵追剿却又步步紧逼,你们这种劫道的行当,又能撑到几时?” 徐玄生摸出自己的官凭印信, “如果你们相信我,我给大家一条活路! 我本是山东东平府的一名富商,家中有土地有庄头有作坊,需要一大批做工的人,同时,我现在又新任东平府厢军都指挥使,也急需招募一批亲随手下, 大家愿意跟我去做工也行,投军当兵吃粮也可以,我承诺给大家发放双倍的工酬和军饷!” “大人!我愿意投军当兵,给大人做个亲兵!” 谁没想到,那个使大关刀的胖子第一个响应。 第151章 回转清河县! “大家也不要急着选择,愿意跟我走的,我在这里等大家一晚上,明天早上赶来,一起去东平府清河县! 一时走不了的,可以安排好家眷后,再去东平府也不迟,可到清河县找西门庆,我随时欢迎! 我向大家承诺,你们到了东平府,如果不满意,我也会发放路费,让大家回乡!” “大人,我们可不可以连家眷一道搬去东平府?” “当然可以!我会在庄子上给新来的,安排土地建房,同时直接去作坊做工!” 徐玄生像灰大狼一样谆谆诱导,自己想要发展一支属于自己的私军,就必须要有足够的军饷! 想要军饷充足,就必须把制糖制酒和制作玻璃器的工坊尽量扩大起来。 然后运去江南杭浙一线去售卖,才能赚取足够的银子,有了银子,就能养活更多的士卒,乱世来临之时,自保能力就更强大。 同时,有了足够的自保能力,才能保障自己的财富不被掠夺,也才能更大胆地赚取银子。 听到徐玄生开出的优越待遇,几乎没有人不动心! 别以为当劫道剪径的山贼能有多少收入,只要一入伙,大家就大秤分银,小秤大金,大块吃肉,大碗喝酒。 事实上,很多有实力跑长途的客商,都有自己相当不俗的武装护队,或者请上一家保镖,才可能行走各处。 而像这种饥民聚合的小股山贼,连基本的兵刃都没有,更别说什么防护甲胄,不小心遇上硬茬子,弄不好就丢了小命。 所以,巡山跟脚的山匪,会根据自己山寨的实力,挑选落单的,或平常没有保镖护送的寻常客商。 但这又注定了没有多少油水可捞,有时打劫一次,也就几两银子的价值。 像今天徐玄生这一行八人,有四马两车,两个公子哥儿带两下人,只有四个护卫,这可算是十年一遇的肥羊,难怪两伙人都看上了。 可偏偏就是个啃不动的硬茬,若不是徐玄生心善,又有意招揽,只怕会被杀一个尸横遍野了! 能过上正常人体面的生活,谁愿意在山上住窝棚当山贼?哪一天被官军围了,就只有全家“咔嚓”砍头的结果! 当然,更不担心徐玄生骗他们,他们几乎一无所有,除了一口贱命,别无一物,骗无所骗! 当场就有不少冲动的年轻人,连所谓的山寨也懒得回了,留下来,在树林边伐木扎帐,埋锅造饭,准备露宿一晚。 第二天,姓胡的头领,带着一群人前来,约三十多人,多半都是精壮的年轻人,也有几个女眷,几匹驴马,拉着四架平板车,装着简单的衣褥之物。 姓胡的叫胡大山,本是个打铁出身的汉子,那个胖子是他妻舅,名叫黄月坡。 黄月坡家本是河北沧州,一户小康的殷实人家,家中有三十多亩地,除去捐税,也足够一家人吃穿用度, 早几年父母双双感染时疫,病倒在床,为了治病,卖去了不少地, 后来黄月坡的父亲先过世,家中早无银钱,无奈借了当地豪绅人家的高利货。打点了父亲丧事。 黄月坡一向不会营业,又欠下了银子,只得来姐夫家帮忙打铁,让姐姐黄氏,回家照顾母亲。 谁曾想,那一日放高利贷的收门催收利息,闯入黄月坡家里, 家中一贫如洗,黄氏哪有银钱给他们,那恶绅见黄氏面貌秀美,一时淫心发作,叫几个家人帮忙,把黄氏按住,奸淫了一番,扬长而去。 黄氏羞愤难当,一时糊涂,投井自尽,黄母早已病入膏肓,在床榻上动弹不得,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眼睁睁地看着女儿受辱自尽,一时气得吐血不止,一命呜呼! 待胡大山黄月坡得了消息,赶回来时,母女俩早早双双毙命,尸骨已寒! 黄月坡当时就要去那富绅家拼命,被胡大山拉去, 那富绅家叔父是个在任的知府,家中人丁数十口,豪奴下人上百,两人贸然寻仇,无异找死。 二人索性将田地屋产一并发卖,悄悄打造了趁手的兵刃,收拾好行礼。 一夜月黑风高,胡黄二人乘隙杀入那恶绅之家,除了极少的老弱妇孺,整个恶绅家中,被二人砍瓜切菜一般,杀得惨不忍睹,如人间炼狱。 报仇雪恨之后,二人连夜远逃他乡,逃到这河南与山东交界之处,被一伙人劫道,反被二人斩杀了头领,二人也不逃了,收拢原来的山贼,做起了劫道的勾当。 徐玄生听罢,也是一阵唏嘘。 河南那边一伙的,今天是赶不到了,与他们约定,要来的,自己寻来东平府就是。 徐玄生带着这一队叫化子队伍,如同逃难一般,一路走走停停,餐风露宿,还好徐玄生身上,还剩有二百多两银子,一路买粮买菜,花了七八天时间,才赶到东平府境内。 徐玄生和岳秀山骑马先行一步,吩咐来旺带着胡大山黄月坡一行人,慢慢来清河县,迟早也就一天左右的时间。 二人纵马而行,不到中午时分,便回到清河县。 一家子妻妾,见徐岳两人归来,喜不自胜, 又听闻得大官人,如今是个五品的军职官身,在门外“噼里啪啦”点上一挂长长的鞭炮。 吴月娘吩咐小厮,上街去置办肉食酒水,整治酒席,设宴为二人洗尘。 西门庆吩咐来兴儿去城外庄头上,通知庄头沈华林,倒腾出一些闲置房屋来,准备接收随后而来的胡黄一行人。 一家人欢聚饮宴不题,一路餐风露宿,岳秀山吃过酒饭,早早沐浴,自回房间休息。 清河县李知县听得下人来报,城南开生药铺的西门大官人,从东京回来了,如今是五品的军都指挥使。吓了一大跳! 李知县与西门庆倒是熟识,一向来也没少收受西门庆孝敬的好处。 如今倒好,一下比自己大了好几个品级,纵然说大宋重文抑武,武官地位不及文官显赫,但品秩摆在那里,又是同居一县,岂能视而不见? 何况当下,饥荒不断,四处盗匪蜂起,正是武官起复之际,自己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寻求军队庇护。 李知县不敢怠慢,立刻叫人准备了一份不菲的礼物,叫两个下人抬着,吩咐侄儿李经办备轿,一同向西门庆门首而来。 第152章 履职上任 徐玄生正在书房喝茶,听得小厮禀报,李知县登门拜访。 徐玄生忙命李娇儿取乌纱官衣过来穿戴。 几个女人一齐上前,打开一个漆竹箱子,最上面是一顶长翅乌纱,乌纱下一条玉带,底下是一件绯色的广袖官袍。 大宋官服颜色分四种,三品以上是紫色,五品以上是绯色,七品以上是绿色,九品以上是青色。 徐玄生是五品绯色官袍,穿戴起来,犹显长身玉立,女人们帮忙正冠束带,再穿上皂底官靴。 穿戴齐备,徐玄生迎出府门,远远看见身着绿袍的李县令正立在门首下。 见西门庆出来,李县令忙上前拱手施礼。 “闻得大人荣归,下官不胜欣喜,清河倦客,亦有荣焉!” “老先生客气,某一介武夫,侥幸谋得一职,何劳老先生往贺!” 两人一路客套着,一路往客厅里走。 吴月娘早安排侍女备好茶点,沏上香茶, 二人落座,李知县很是恭敬地听徐玄生说一些东京里的见闻。 一杯茶罢,李知县知趣起身, “大人一路风尘,多有辛劳,下官就不打扰了,待有暇闲,再来向大人请教。” “老先生言重了,你我相识日久,一向多承看顾,何妨宽坐一时,待内子整治水酒粗肴,容我聊报一二。” “下官心领了,大人千里归乡,鞍马劳顿,岂敢扰了大人休息,告辞告辞!” 这人一身份改变,气场也随之变化,往常西门庆白身之时,李知县可不会与他客气,即使有勾当,都是侄子李经办与他交涉,寻常都不带接见西门庆的。 如今,颠倒过来了,像他侄子李经办,连进这客厅的资格都没有,留在门房里喝茶,与下人聊天。 送走了李知县,复回内厅,吴月娘也安排好了沐浴香汤,带着丫头,亲自侍候。 没办法,自岳秀山和李瓶儿接连娶进,吴月娘深深有了危机感,自己虽是个正室,却也只是续弦而来的, 如今李瓶儿已有七月身孕,可以母凭子贵, 而岳秀山在众妻妾中,卓立不群,集大官人宠爱于一身!而大官人对她也是言听计从,还似乎贴心尽意讨好, 这一次偕同进京,辅助大官人取得官身前程,这是其它妻妾都做不到的!这只会让五房的专宠更加牢不可破。 吴月娘能做的,只是尽心管理好家中内务,安排好丫头小厮,服侍好大官人的生活起居,想想都让吴月娘泛起无力感。 好在徐玄生习惯了西门庆这种地主豪霸妻妾成群没羞没臊的生活。沐浴之后,美美睡上一觉! 第二天一早,徐玄生带齐兵部印信批文,领着四名军卒和来兴儿,骑马去关山镇。 东平府厢军驻地,就在关山镇。宋朝厢军,并不是正规的作战军队,正规的作战主力,是禁军! 厢军只是禁军的一种辅助兵种,主要是随时为禁军作战,提供后勤供应能力! 厢军是介是一种半民半兵的状态,开始之初,是宋太祖为收容逃难的饥民考虑,将这一类无处可去的人收容起来,给一条生活,其实待遇也很低,仅仅能保障不致于饿死。 厢军属地方军。名为常备军,实是各州府和某些中央机构的杂 役兵。受州府和某些中央机关统管,总隶于侍卫马军司、侍卫步军司。主要任务是筑城、制作兵器、修路建桥、运粮垦荒以及官员的侍 卫、迎送等.一般无训练、作战任务。有步军和马军两个兵种,编制分军、指挥、都头三级。 大宋士兵俸禄其它朝代相对不错,但也是相对正规军而言! 像东京殿前护军,每月可领三千到五千钱,正规禁军士卒,每月可领一千到二千钱,已经算是优裕。 而厢军士卒每月最多只有三百钱,往往还要被上司克扣吸血,经常是混个温饱就不错了, 但厢军往往是拖家带口,都是一家子过来随军,国家会分配少部分土地给予耕种,同时可免税免捐,这可算厢军的唯一福利了! 赶到关山镇时,已是近午时分。 东平府厢军驻地关山镇,也围有一个校场,同时在镇上设罢军都指挥使司衙门。 徐玄生在衙门前下马,命一名士卒去衙门投上名帖, 不多时候,一个四十多岁的黑壮汉子,穿着一身绯红官袍,带着四五个同僚迎了出来。 “西门兄弟可算来了,老兄我等了很久了,快快请进!” 这人就是即将卸任的厢军都指挥使马继宗。 徐玄生来这之前,对此人也稍作了打听。 马继宗原是西北禁军中的一名营指挥,因立有军功,加上当时负伤甚重,需要休养,故而擢升至五品厢军指挥使,下放内地荣养。 这次,马继宗几乎是与徐玄生平级调换,马继宗回东京禁军中任都虞侯,虽然权职稍有下降,但品秩不变,又重回禁军之中,他甚是满意。 “有劳马兄等待,小弟也是马不停蹄赶来,不敢耽搁马兄上京高升!” “哈哈!这算什么高升,不过让我重回禁军而已!” 说说笑笑,来到指挥使司正堂,一众校尉早已汇聚,马继宗拉着徐玄生的手,一起走到大堂上首。 “这位是新任的军都指挥使西门将军!大家见过!” “参见西门大人!” “见过西门将军!” 徐玄生稍一打量,心里有些失落,这哪是什么军中校尉,像是村里社员开会,老老少少二十多个,服色杂乱,神情落寞,扶腰搭肩,交头接耳,哪有半分军人样子。 没办法!大宋厢军也就是一群服杂役的农民工! “大家别客气!回头去镇上寻个地方,摆上两三桌,我请大家喝上一杯,一为马大人饯行,二来大家认识一下。” 下面人轰然附和叫好,厢军待遇极低,底层军官也没什么油水,新来的指挥使大人请客,哪一个不高兴? “西门大人,东平符厢军挡案印符,一并在这里,你验看一下,咱们也算做个交割!” 徐玄生简单检视了几样东西,确认无误后,在马继家卸任文书上签名。 大家说过场面话,刚要出衙门去找酒楼消遣一番!忽听得衙门外一人高声叫道! “岳某来迟了!” 第153章 小儿名叫岳飞 “岳某来迟了!马大人荣升!岂能无礼以贺!” 一人声音如雷,在外面响起,众人出来看时,只见一个三十多岁的黑衣汉子,双手高举,竟然擎举着一个大石狮子,双臂肌肉虬结,力量感十足,浑如天神一般! 徐玄生暗赞一句, 好一条汉子! “岳和,你要干什么?还不退下!” 马继宗脸色大变,高声喝斥道, “马大人,你把东平府厢军指挥使司都刮尽了,只剩下这衙门口一对石狮子,不妨一并带走吧!哈哈!给你!嘿!” 那黑衣汉子双臂一推,举着的石狮子向着马继宗抛来! 马继宗与徐玄生与黑衣汉子相距三四丈远,自然不会被抛出的石狮子砸到。 四五百斤的石狮子被岳和抛出一丈多远,轰然砸在地上,泥石飞溅。 这岳和明显不是真正要用石狮子砸人,只是用这石狮子来恶心一下厢军指挥使马继宗。 马继宗脸都气青了,但也一时拿岳和没办法! 以前是厢军指挥使,是岳和的顶头上司,可以用军令军律,狠狠拿捏这个刺头,现在自己卸任了,调入京中禁军,互不隶属,一时还真管不到他。 “岳和,你不要猖狂!等我到了东京,你这个都头的差事,算是干到头了!” “我好怕哟!不干就不干,老子到哪里找不到差事?” 岳和拍拍手,一脸的无所谓。 “马大人喝兵血,派私役,吃空饷,东平府厢兵的骨油都被你搾干了,一拍屁股走之,你也是带兵上阵的人,就没想过遭报应吗?” 岳和嘿嘿冷笑几声,拍拍身上灰尘,扬长而去! “你…你胡说……!” 马继宗脸上再也挂不住了,这饯行酒肯定是没脸喝了,对着徐玄生一抱拳, “西门大人,失礼了!告辞!” 马继宗也带着几名手下离开了衙门,气冲冲地去往自己私宅,准备启程去东京。 剩下十几个厢军校尉,尬在当场,都不好出声。 “没事!没事!咱们大家照样喝一杯聚一聚!” 徐玄生打破冷场,带队去了镇上一家酒馆。 喝酒时候,徐玄生向一班校尉打听了这个岳和的来历。 岳和是相州汤阴县人,因在相州打死了当地一个泼皮,县令念其为人正直,发配到这里当一名厢军,因武功气力,加上累次出差积极,被早几任上司,累拔至都头。 自马继宗上任东平府厢军指挥使后,极其苛刻士卒,岳和都下士卒不堪欺压,逃逸不少。 岳和虽然官卑职小,也曾多次犯颜向马继宗申诉,反被马继宗以犯上打过几回军棍。实在无可奈何,只得蛰伏。 今天马继宗卸任,岳和出来撞羞辱于他,也在情理之中。 徐玄生突然想到一件事,心里一惊! 汤阴?岳和? 历史上有一个鼎鼎大名的人物,就出生在汤阴,同时也姓岳,父亲就叫岳和! 徐玄生在酒店付了账,再买了一坛酒,和两斤熟牛肉,也没叫随从,一路向厢军校场而来。 厢军校场离关山镇不过一里多远,一路上遇见穿着军衣却扛着农具的士卒。 校场的大门虚掩着,徐玄生向内张了一眼,只见里面杂草丛生,鬼影都不见一个,显然很久没有人使用过了! 校场旁边是一溜溜,破破烂烂的宿舍。 看来这马继宗还真不是个人,把东平府厢军糟蹋得不成样了。 宿舍里倒是人不少,男女老少挤住在一起,垃圾遍地,污水横流,臭烘烘的,哪有半分兵营的样子! 徐玄生心情很沉重,但这时候也无法去管,拦住一个老头,问明白了岳和的住处。 这仅仅也只是一个单间,夯土墙皮有些剥落,旧木门上有修修补补的痕迹,房顶的草是新换的,苫得很厚实,屋边门外,倒还干净,没有乱七八糟的垃圾。 门没有拴住,虚掩着,徐玄生用手肘轻轻推开,里面是隔成一明一暗两间屋子, “岳大哥在家吗?” 徐玄生见外面一间屋子没人,站门口叫了一声。 “是谁找我?” 那间卧房里传出声音,只见岳和提着一个包袱和一个打包的被褥卷,从里间出来。 “你?你是谁?不是刚才与马继宗待在一起的吗?你找我做什么?” 徐玄生虽然是今天来上任交接,为显低调,并没有穿着五品官服,而是一身棉布袍服,所以岳和并不知道他的身份。 “岳大哥,我…我叫西门庆,新任的军指挥使。” ”啊?你是新任的指挥使大人?小人无礼冲撞,还请大人恕罪!” 岳和只是一营中的一个都头,一个从九品的军职,他是没有资格去指挥使司衙门议事的,所以并不知徐玄生是新任的军指挥使,只当是当时给马继宗送行的乡绅。 岳和忙扔了包袱和被卷,单膝跪地,抱拳行了一个士卒见将官的军礼。 徐玄生忙进门,将酒肉放在房中木桌之上,一伸手,使将岳和扶起。 “岳大哥不要多礼,这又不是使司衙门,我是来做客的,冒然上门打扰,还要请你原宥一二呢。” 徐玄生把姿态放得很低,一是敬岳和是一条不畏强权的汉子,二是要寻一个代理人,给自己改革和管理这支厢军。而岳和是个合适人选。 “小人哪里敢当?不知大人找我何事?” 岳和并不傻,自己一个最底层的都头,刚刚又公然羞辱了上官,在别人眼里,就是一个典型的桀骜不驯的刺头,而这类人是上官最头痛和讨厌的。 而这年轻的都指挥使找上门来,肯定是有什么事来的。 “岳大哥别介意,我刚才在衙门口,见岳大哥举着石狮子,如同天神一般,是一位了不起英雄好汉,小弟甚是佩服。 岳大哥想必也是普通人家出身,看不惯贪官污吏,不忍士卒们受盘剥,所以才会有过激行为。 我来找岳大哥,一是想打听一下东平府厢军的具体情况,二是想打听一下你是不是有个儿子?” “大人谬赞了!” 岳和倒也宠辱不惊,并没有因徐玄生有看重之意而欣喜,倒是徐玄生打听他儿子有些不解。 “我离开相州汤阴县,已有五年,小儿当年不过七岁,现在也不知家里怎么样了。” “敢问岳大哥,令郎如何称呼?” “小儿名叫岳飞!” 第154章 网罗羽翼 “真的叫做岳飞?” 徐玄生椅子上一下站起,心里依然惊叹不已,此时岳王爷爷还是一个十二岁的未成年人。 “大人?有什么不对吗?” 岳和被徐玄生的动作吓了一跳,我儿子还那么小,跟你没什么关系吧! “不不不!岳大哥别误会,你是个老子英雄儿好汉,将来令郎也一定是个顶天立地的人物。 来来来,我这里带来一坛好酒,和两斤牛肉,咱们一边喝酒,一边说说东平府厢军的事。” 岳和一头雾水,自己三十多岁,混成现在这逼样,算什么英雄好汉? 自家儿子尚未及冠,你面都未见过,怎么知道他将来是个大人物? 徐玄生抓过酒坛,拍开泥封,岳和找出两个粗瓷大碗。 两人一边喝酒,一边聊天,从岳和的口中,也基本了解了东平府厢军的状况。 整个东平府厢军一共编制五个营,满额应是二千五百人,加军指使司三百的护卫亲军营,满编可近三千人。 而实际人数,不到一千七八百,其中至少三分之一的老弱之卒,能派上用场的,最多一千二三百人而己。 五个营,按编制一个匠作营,负责打造修理兵器甲胄。 两个驮马营,负责向禁军运输粮草, 两个护军营,负责运输途中,应对山匪路盗袭扰,保卫粮草物资的安全。 按大宋兵部设置,理论上,东平府厢军,是作为两百里外的禁军泰安军的辅助兵种。为泰安军输送粮草兵甲。 泰安军是应对金国在东北方向的第二梯队,这几年大宋联合大金国围灭西夏,国家军力重心放在西北。 以至于泰安军军备松弛,军纪败坏,各级军官上下其手,贪污腐败,用于兵械甲胄的银子,基本贪墨殆尽。 以至于东平府厢军匠作营无事可干,形同虚设,匠作营工匠只能替老百姓加工农具营生,大部分工匠去附近县镇,替人佣工,人员流失,百不存十。 驮马营因每月需要向泰安军运送粮草,两营倒是有七八百人,只是好的骡马被倒卖光了,运具破旧,好在泰安军非是战时状态,军资运输并不多,勉强够用。 两营护军,也就剩五六百人了,好在去泰安军驻地不算太远,一路上还没有强大到敢对付几百上千官军的山匪强盗,也不怕遭人抢劫。 徐玄生虽然知道,大宋厢军相当拉胯,但也没想到糜烂如斯! “岳大哥,如今大宋满朝文武,纸醉金迷,奢淫苟安,一心只想与金朝媾和,苟延残喘!涸辙之鱼,不知死之将至! 原来大宋金朝大辽西夏四雄并立,各有顾忌,互有胜败,谁也奈何不了谁。 可如今,西夏已经式微,不足为患,大辽腐败,无力南窥,唯金国异军突起,实力正劲! 可朝中文武鼠目寸光,今上安享耽乐,竟然联强金入弱辽,火中取栗,贪图燕云十六州,而直面兵锋正盛的大金国,此取死之道也! 金人虽寡,却贪欲无度,而对富足而软弱的大宋,岂能没有吞并之心? 以我估计,金国现在吞并了辽国,急需消化占领区,又得了大宋赎买燕云的金银,正是论功行赏之际,可能会消停两三年。 以大金国的雄心壮志,南下侵宋是必然之举,而现在大宋连弱辽尚不可胜,面对大金南下,只不过是一只待宰羔羊。 届时,大宋赵家王朝亡也罢,灭也罢,倾巢之下,安有完卵? 可怜的是亿万大宋百姓,任人宰杀,无数妇孺遭受奸淫掳掠! 我辈虽人微言卑,又岂能坐看,山河颠覆,百姓倒悬?” 岳和闻之,脸色大变,想到相州汤阴一家老小,冷汗泠泠而下。 “大人,如今之计,为之奈何?” “自救!” 徐玄生将酒碗重重地顿在木桌之上, “古人云,肉食者鄙,未能远谋!当自谋之! 我此一番去往东京,千方百计谋寻到这个厢军指挥使之职,就是想练一支精兵,用以自救! 然我一人力寡,岳大哥可愿助我一臂之力?” 岳和立身而起,拱手而道, “大人有保国救民之壮志,岳某任由差遣,万死不辞!” “好!有岳大哥相助,大事可为!我们不仅要自己作好准备,更要联络同道中人,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 徐玄生把手掌搭上岳和的拳头, “岳大哥,我会保荐你为东平府厢军副都指挥使,将来练兵之事,就拜托你了! 我会想办法为军队提供足够的银两和物资! 你也离家五年有余,我放你一个月假,支取白银百两,你回家探亲,最好将家眷一并搬来山东,以解后顾之忧!” 岳和大喜,他本想打铺盖悄悄走人回家,但这与徐玄生放假回家探亲不同。 他本是发配过来当兵的,而不是国家招募的士卒,私自离开,属于叛逃!是被官府通缉的。 “多谢大人关照,卑职回家一趟,一定尽快归来!” 马继宗卸任,一并带走了数名心腹将校,留下了几个七八品军职的空缺。 徐玄生查了一下册簿,兵员缺额倒也罢了,连厢军三百文一月的军饷,都欠了三个月。 这可是富足天下的大宋,而不是大明末年啊! “这宋朝不灭,才没有天理!” 徐玄生恨恨地地兵员册本摔在书案之上。 没办法!只能自己下血本,用重金砸出一支军队来! 徐玄生计划将一些老弱病残淘汰下来,将这一色人等,安排进自己的各种作坊,为了筹集军资,必须大力扩生作坊,加大生产量,这需要很多的工人,让他们有事做,有饭吃,有钱挣,无疑是对他们最好的安置。 同时打算向附近各县招募青壮,充实五营满额编制, 大宋朝采用的是募兵制,也就是如今的雇佣兵制,虽然薪酬不高,但能免一家田赋杂役。 只有银钱足够,在古代,有的是人当兵吃粮。 下午,徐玄生让军中书记,发布告示。 “明天上午,所有东平府厢军将校士卒人等,全体到校场集合,检校唱名,无故延迟不到者,依军律行事!” 第155章 慈云观 岳秀山在家休息了一天一夜,恢复了精神,早上起来,春梅秋菊服侍洗脸梳妆。 春梅摆开桌子,秋菊去厨下,叫人打点早餐送过来。 早餐是一盆金黄的小米粥,两笼素馅饺子,四碟凉菜,酱拌木耳黄爪丝,腌味红白罗卜条,油沁笋丝,豉味豆皮。 虽然简单,但很爽口,岳秀山胃口大开,就着凉菜,吃了一碗小米粥,一笼饺子。 春梅端上茶来,秋菊将剩下的早餐撤下,自去另一边房里去吃。 “姐姐起来了没有?” 忽听得门外有人说话,原来是同住一院的李瓶儿带着丫头过来了。 李瓶儿自有了身孕,在家里甚是威风,一旦生下男孩,就是西门家的家主,所以,慢慢就有些张狂起来。 唯独不敢在岳秀山面前,拿张作致,李瓶儿知道,这家中,真正要说作主的人,还真可能是这位不多话的五娘!连大官人都得听她的。 “瓶儿起得早啊!怎么不过来,一起用早餐?” 岳秀山见李瓶儿一手托着下腹,一手扶着丫头的肩膀进来,脸色不是很光鲜,隐隐有些暗斑。 “姐姐从东京回来,一路风霜,辛苦劳顿,我怎敢随便过来扰你的休息。” “走了几百里路,确实有些累,又带着一大帮人,不能住店打尖借宿,吃喝不好,睡眠不好,精神也就不好。 不过休息一天,就没事了!” “姐姐精神好了,我倒有一事相求。” “啥事儿?说来听听?” 岳秀山有点奇怪,她刚回来,李瓶儿有什么事需要求到她? “是这样的,我自怀上之后,一直想去庙观中,烧一回香,拜一回神,许一许愿。 可大官人和你去了东京,一走几个月,我一个女人家,没人作主,不敢私自出门, 姐姐回来了,求姐姐陪我出去一趟可好?” “好呀!我也正想出外散一散心。” 岳秀山对春梅说, “你去吩咐来安,准备好马,套一辆车。” 只是敬神许愿,并没有特定的地方,西门家也没有自己独供的寺观。 结果还是去了慈云观,一是慈云观是女道,二是离县城也不远。 大宋皇帝多信道,几乎文人墨客都以道袍为常服,在大宋,道教是兴于佛教的。 作为修道之人,岳秀山对道教自然亲切,李瓶儿怀孕,不过许愿一下母子平安,何况道教的慈航普渡圆通自在天尊,就是佛教观音菩萨的前身。 要拜观音菩萨,到道观中一样可以,因为她是一身两职,领双薪的! 已是十一月上旬,天气晴阴,天气并不冷,道路旁边是庄稼收净后,宽阔的田野。 田野里间或有几条牛,在田埂边啃咬着不多的枯草。 放牛的孩童,围在土地,抠挖着泥巴,追逐嬉闹。 此时尚早,路上行人稀少,岳秀山与李瓶儿坐在马车内,即使垫上了厚厚的褥子,这个时代的硬轮无减震的马车,在乡间泥土路上行驶,足可以颠出生命之源来。 “来安,慢些走!” 岳秀山运功压住体内翻腾躁动的胃,抬眼看一下李瓶儿。 李瓶儿斜侧着身体,没半点难受的样子,伸出如葱玉指,撩开车窗帘儿看外面, “姐姐,还是做孩子快活,小时候,虽然家里不富裕,但那时候有父母宠着,无忧无虑。 嫁作他人妇,才知生活不易,营营苟苟,如履薄冰!” 李瓶儿扭头见到岳秀山小脸雪白,正襟危坐的样子,不由扑嗤一笑。 “姐姐这样绷着,不难受吗?坐车就要放松一些,自然随它颠动,越是硬抗,越不自在……!” “闪开!闪开!” 忽听到有人高喊,后面一阵骤雨般的马蹄响起。 岳秀山撩开左侧窗帘往外看, 只是两个锦衣青年,骑着高头大马。后面十几骑劲装的健仆相随,一阵风似地,从马车房掠过。 这是些什么人? 前路被马蹄扬起的灰尘,就像张狂的滔天权势。 这在皇朝时代,这类事情不足为怪! 岳秀山作为穿越人,虽然看不惯,但也没心思去理会! 来安等了一会,才赶马再前行。 到慈云观并不远,出城向西北五六里地,坐马车不过大半个时辰路程。 慈云观是坐落在朝阳峰下,离开大路有两里多的山路。 岳秀山一行人弃车步行,留下来安看守车马。 世间好话书说尽,天下名山僧占多! 僧道修行,多选风水景致绝佳之地,一是天地灵气聚合,适合修行,二是风景如画,怡然心性。 一路上慢慢步行,欣赏路边霜林冬树,石径通幽。 慈云观是个女观,并不是个大有声名的地方,在崇道的大宋,就像普通的小户人家。 观前楼牌围墙都没有,小路上来,一个土坪,几级石阶,就直入观门。 岳秀山和李瓶儿带着春梅和嫣红两个丫头,来到慈云观前,没见到一人,心里不免有些诧异。 慈云观虽然偏僻,规模不大,倒里面也有大小十多位坤道,不会连个看门的都没有吧? 既然来了,总得进观去看个仔细! 岳秀山走在前面,两个丫头扶着李瓶儿上了台阶。 慈云观大门洞开,入门便是三清殿。 令人诡异的是,殿中香烛齐燃,供果齐备,偏偏不见一点声音。 “有人吗?” 岳秀山心里惊疑,开口喊了一声。依然无人答应, “你三个先在这里待着,不要乱走,这观里只怕有什么变故,我进去看看!” 岳秀山回头对李瓶儿说了一句,迈步从殿后门而出。 三清殿后是一个不小的院子,院子里种了一些花花草草和几株果树,倒像是富户人家的花园,收拾得很整洁,但依然看不到一个人影。 穿过院子,后面是呈区字形,建了一些青瓦小厢房,这里应该是女道士们住宿的地方。 “有人在吗?清河县西门家的前来祈福,还请道士方便!” 整个女道们的静室区,没有人答应,有的房间门虚掩,有的房间门洞开。 岳秀山仔细看了一下,发现洞开的房中椅倒桌翻,像是有人打斗了一般。 耳边忽然听到隐隐的吱吱唔唔的声音,岳秀山向各房间逐一看过去。 只见右侧最未一间房,门紧闭,外面挂着一把铜锁。 断续的声音,像是从这房间里传出。 岳秀山急忙走过去看,吱唔声音正是在房里,一探头,从纸糊的窗户看进去。 我的个天! 房间里横七竖八躺满了十几个女道士,一色的五花八绑捆做一团! 这是谁干的? 第156章 曹仙姑 岳秀山一把抓住门上的铜锁,运上混元无极功的内劲,用力一扭。 “咔嚓”一声 铜锁应声而开,推门而入,只见房中老少女道们双手双脚被绑,且背靠背连成一串,像一拉粽子一样,口中塞着撕下的道袍,只能吱吱唔唔发出微弱之音。 岳秀山见到一个年轻点的女道士,张着一双眼睛看向自己,一伸手,扯下她口中的破布。 “咳…咳咳…!” 女道士咳了几声,喘了几口气,急急地说, “救…救人!他们绑走了曹…曹师妹…。” “曹师妹?曹师妹是谁?很重要吗? 他们又是谁?” 岳秀山出手如风,将一众女道塞住口舌的破布取出,再将绑住她们的绳子用力绷断。 女道士们陆继着挣扎坐起, “曹师妹名叫曹文逸,是刚云游到鄙处的师妹。那一伙人是专程来绑架她的。” “什么?曹文逸?文逸真人曹仙姑?” “女居士认得曹师妹吗?” 曹文逸,世人称曹仙姑,初名希蕴,字冲之。后来徽宗赐名道冲。 乃宋初大臣曹利用之族孙(按曹利用曾官至枢密史、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封魏国公)。曹利用本为邢台市宁晋县人,因出使契丹议和有大功,真宗赐第于都城之普惠坊。 曹文逸能说话时便识文字,疑有宿慧。五岁赋诗属文。十五岁,古今载籍,博览无遗。书一经目,终身不忘。 曾说处世居家,都是牢笼,因不愿嫁,悄悄离家脱身遁去。 二十一岁时,隐于少室山玉华峰,栖神导气者凡十余年。 惟恐世间俗物累己,衣粮不需他供,自需自取,有若神助。 家人听闻她的踪迹,欲招回家,她复自潜避不见。 齐人张公谏议听说曹文逸,十分惊异,认为她是仙女谪凡历劫,引度为女冠。并介绍青州远游观张几真为师。 宋徽宗闻之,欲为曹文逸建宫观,她恳辞不受,后宫观建成与之,则仅受数楹,以奉三清。 宋徽宗下诏加号清虚文逸大师。又赐号道真仁静先生。 后又为她营造庆泰宁宫于其侧。将落成,而曹文逸尸解飞升而去。 遗螁葬于开封县新里乡,赐号希元观妙先生。 曹文逸博通书画、历数 、力技,尤长于文辞。 曹文逸着作《灵源大道歌》是宋朝宣和年间所作。 这位女真人在当时可以称得上道学一流。《灵源大道歌》通篇一百二十八句,从头到尾,没有一句隐语暗喻。 不象其它什么丹书,满篇的什么铅汞啦,坎离啦,龙虎啦,都基本是明明白白的阐述。 虽然是女真所着,但决不限于女丹,是男女皆可修行的法门。这篇丹经也跟其它经文一样,同样讲究的是铺陈玄机,暗藏口诀,但是它确实最稳妥,最自然,最实际的修行方法。绝对不用勉强,完全是靠自然变化。 这种修行方法很容易见效,修行起来没有任何流弊,同样,它也讲究一个个人品格的培养。 如果没有这些,修行等于白费工夫。 曹文逸应该是第一位留下作品的女性修道者,这篇诗歌,是清修派的经典。 《灵源大道歌》 我为诸君说端的。命蒂从来在真息。 照体长生空不空。灵鉴涵天容万物。 太极布妙人得一,得一善持谨勿失。 宫室虚闲神自居,灵府煎熬枯血液。 一悲一喜一思虑,一纵一劳形蠹弊。 朝伤暮损迷不知。丧乱精神无所据。 细细消磨渐渐衰,耗竭元气神乃去。 只道行禅坐亦禅,圣可如斯凡不然。 萌芽脆嫩须含蓄,根识昏迷易变迁。 磋跎不解去荆棘,未闻美稼出荒田, 九年功满火候足,应物无心神化速。 无心心即是真心。动静两忘为离欲。 神是性兮气是命,神不外驰气自定。 本来两物更谁亲,失却将何为本柄。 混合为一复忘一,可与元化同出没。 透金贯石不为难,坐脱立亡犹倏忽。 此道易知不易行,行忘所行道乃毕。 莫将闭息为真务,数息按图俱未是。 比来放下外尘劳,内有萦心两何异。 但看婴儿处胎时,岂解有心潜算计。 专气致柔神久留,往来真息自悠悠。 绵绵迤逦归元命,不汲灵泉常自流。 三万六千为大功,阴阳节候在其中。 蒸融关脉变筋骨,处处光明无不通。 三彭走出阴尸宅,万国来朝赤帝宫。 借问真人何处来,从前元只在灵台。 昔年云雾深遮蔽,今日相逢道眼开。 此非一朝与一夕,是我本真不是术。 岁寒坚确知金石,战退阴魔加慧力。 皆由虚淡复精专。便是华胥情静国。 初将何事立根基,到无为处无不为。 念中境象须除拔,梦里精神牢执持。 不动不静为大要,不方不圆为至道。 元和内炼即成真,呼吸外求终未了。 元气不住神不安,蠹木无根枝叶干。 休论涕唾与精血,达本穷源总一般。 此物何曾有定位,随时变化因心意。 在体感热即为汗,在眼感悲即为泪。 在肾感念即为精,在鼻感风即为涕。 纵横流转润一身,到头不出于神水。 神水难言识者稀,资生一切由真气。 但知恬淡无思虑,斋戒宁心节言语。 一味醍醐甘露浆,饥渴消除见真素。 他时功满自逍遥,初日炼烹实勤苦。 勤苦之中又不勤,闲闲只要养元神。 奈何心使闲不得,到此纵擒全在人。 我今苦中苦更苦,木食草衣孤又静。 心知大道不能行,名迹与身为大病。 比如闲处用功夫,争似泰然坐大定。 形神虽曰两难全,了命未能先了性。 不去奔名与逐利,绝了人情总无事。 决烈在人何住滞,在我更教谁制御。 岳秀山在临天观中修行时,通读历代道家名人名篇时,对宋代曹文逸特别关注,她像是一个天生修道者,无师自通。 看了她的传记,岳秀山怀疑曹文逸就是一个穿越者。 此时听闻曹文逸被人绑架走了,岂能不吃惊。 “是谁绑架了曹师妹?他们往哪里去了。” “是两个年轻人,带了十几个手下,不知是什么人?这屋后另了一条小路下山,贼人应该是走小路跑了……。” 岳秀山冲出房外,纵身而起,飞至厢房顶上一望,果然屋后有条小路, 不及细想,岳秀山双手提着裙裾,施展飞纵之术,向小路追去! 第157章 救人 岳秀山将混元无极功提到极致,一路风驰电掣一般,像一只彩色的大鸟飞翔。 远远看到前面山林之中,两个锦衣公子哥儿和十几个劲装大汉,正在解下拴在树上的马匹,准备登鞍离开。 此地已经是山下了,走出树林,便是可以纵马驰驱的大道。 “哪里来的贼子!青天白日,竟敢强掳妇女!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 岳秀山并未见到一个女人,自然就没有曹文逸,但见一个大汉马鞍前,横担着一条人形黑布袋子,八成是把人装入里面了。 岳秀山从袖袋中摸出一粒五钱左右的碎银子,瞧准那大汉正踩镫上马。手一扬,以暗器手法将碎银打出,正中汉子膝弯的穴道。 “啪”的一声, 那大汉蹬镫的腿一软,随即摔下马来。 树林中的十几个男人听得声响,一齐向后看过来,见到一个妇妆扮年轻漂亮的女人,飞一般扑过来。 “谁家的小娘子,这是来追哥哥我的吗?” 一个轻佻的白袍青年戏谑地笑道, “抓起来,凑成一双也好!” 十几个人都哄然大笑,好像这漂亮妇人是自己找来凑数的一样。 “大家小心,这个婆娘不简单,她会功夫!” 从马上摔下的汉子,挣扎着坐起,开始还以为是自己大意,被人偷袭了,跌落在地之后,整一条腿麻木如铁,无法动弹,才知晓厉害,连忙开声提醒同伴。 众人闻言大惊,十二三个大汉有一半拔出腰刀戒备,呈半圆形,向岳秀山包围过来。 岳秀山自与武松交手之后,信心大增,至于说古代人如何地功夫厉害,其实并不存在,都是小说和演义当了阅读效果,夸大事实吹牛逼而已。 没有内力加持,都是肉体凡胎,吃一样的五谷杂粮,你的气力能比常人强大多少? 岳秀山这几个月闷头修炼混元无极功,比之与武松交手时,内力强大了何止两倍。 伸手在旁边随意折下一根荆条,约四五尺长,握在右手,运力一抖,抖去枝枝叶叶,只剩光秃秃一根光茎! “你是何人?官府办事,无关人等,不得关涉,还不离开!” 另一个年轻黑袍人,发现这漂亮妇人不是平常人物,从怀里掏出一张黑色腰牌,执在手中一亮。 岳秀山才不管你是什么身份,大宋都已风雨飘摇,官府身份又能值几个大钱? “我不管你们是谁,是什么身份。强入观庙,掳掠妇女,哪怕是大宋天子来了,老娘都不认!” “这娘们够横够辣,还不擒下!” 那个轻佻的年轻人并不认为一个妇道人家能有多大本事! 几个大汉围了上去,其中一人倒转刀背,挥刀磕向岳秀山小腿。 “唰”的一声,那大汉只感觉眼前一暗,接着眼睛火辣辣地疼,眼泪哗地流出,腰间一痛,便飞了起来。 岳秀山陪李瓶儿来观中祈愿,自然没有带上自己的霹雳风雷鞭,把手中荆条当软鞭使,内力灌注,也不亚于寻常兵刃。 荆条儿呼呼风响,只听得接二连三惨叫出声,钢刀坠地。不是手腕被抽,就是脸面顾脖处,被荆条扫打。 这根拇指粗带尖刺的荆条,虽然不会致人重伤,但皮肉之苦是绝对够味的。 围上来的几个汉子,一时间被抽得鲜肉淋漓,皮开肉绽,鬼哭狼嚎地,鸡飞狗跳。 “没用的东西!一个女人都斗不过! 闪开,看小爷的手段!” 黑袍青年跳下马来,从马鞍旁取下一对四尺六寸长的短枪,握在手中。 “铮!”双枪交击一下,黑袍青年取一个双龙出海的架式,左枪虚晃,右枪直取岳秀山左肩! 这一对浑铁枪倒是真实,黑袍青年的武功也很不错,可惜他碰到的是岳秀山。 岳秀山不闪不避,手中的荆条长五尺余,比黑袍青年的铁枪长了一尺,劲力贯处,荆条如同一根长长的娥眉刺。 “嗤嗤嗤!” 长长而坚挺的荆条,如白蛇吐信一般,不管什么招式,只是一招直刺,招招不离黑袍青年双目。 黑袍青年的铁枪短而且重,哪及荆条灵活? 铁枪与荆条磕碰,又软不受力,但又别看是一条翠生生的荆条,一旦刺中眼睛,那是必瞎无疑! 黑衣青袍只得一边摇晃脑袋来闪避,一边向后退开。 好在岳秀山并无意重伤于他,只是紧紧进逼,左一刺又一刺,迫得黑衣青衣的脑袋像钟摆一下,左右摇晃不停,又一时摆脱不开,只气得口里哇哇大叫,手中短枪乱舞。 也不知是脑袋晃晕了,还是脚下被什么绊住了,“咕咚”一声,向后摔了一个四脚朝天。 那白袍的轻佻青年早已跨骑在马上,见使双枪们黑袍青年,被那女人杀得毫无还手之力,心中大吃一惊! 今天白日撞鬼了,哪来的这么厉害的女人,只怕大事不妙,先溜为敬! “撤!撤!这疯婆子太厉害了……!” 那轻佻的白袍青年骑在马上,连忙勒马转头,向树林外跑! “哪里走!吃我一鞭!” 岳秀山恼怒这家伙口中无德,纵身而起,手中荆条运转混元无极功,向那青年后背狠狠一鞭。 “嗤啦”一声,只见衣袍破碎,这青年保养得雪白的后背,顿时一条一尺来长的血槽, “啊!” 白袍青年惨叫一声,险些栽下马来,忍痛伏鞍而逃。 一时间,十数人跑得无影无踪,树林中留下四五匹马,和马背上的一个人形黑布袋子。 岳秀山也不去追赶,反正自己与这伙人并无仇怨,犯不着伤了他们,何况人已经救回。 一撒手,扔了手中荆条,将马上的人形袋子提下来,抖手解开袋口。 只见一蓬散乱的乌发,乌发下是一张略显青稚苍白的女孩脸面,五官清秀,双目紧闭,口中塞了布,人已经昏迷了过去,也不知是吓的,还是在口袋里面闷的。 岳秀山帮女孩扯出塞在口中的破布,褪下布袋,解开绑绳,将其放平在地上,伸指在面颊颈脖处的穴位上,一连轻戳几指。 “唔……。” 未及几个呼吸,女孩幽幽醒转,睁开眼睛,见是在荒郊野外,吓得发出一声惊叫。 “不要怕,贼人都跑了,没有事了。” 女孩才发现左侧旁边岳秀山, “你…你是哪个?是…是你救了我?” 第158章 灵霏大陆 “先别管我是谁,你没有受到什么伤吧?可以站起来吗?” 岳秀山见到此时的曹文逸,才不过十五六岁的小姑娘,难怪会被人所掳,想来她的武功还未练成。 据历史记载,曹文逸犹工技击,绝艺超群,也许是这一段时间被人欺负多了,后来发愤修炼,剑术独步无双。 “我…我没事!只是一身有些发软!” 这也难怪,试想一个十五岁的女孩,被人抓了,塞进布袋中,能不被吓晕吓软吗。没尿身上就很不错了! “那就好!我扶你先回观里。” 岳秀山将树林里那伙人丢下的马匹拴在一起,这可是一笔不菲的财富, 这五匹马全都高大健壮,全是军马中选出来的佼佼者。可不是乡下老土财家代步的驽马!每一匹价值数百两银子。 估计那伙人应该与禁军有关联,才能弄到这些好马,但现在那伙人八成不敢再折回来取走这些马,等会叫来兴儿把马弄回去,将来可能有大用。 在古代,一匹好马就是现代人的一部豪车,犹有过之,有时,有银子也不一定买得到这种军马。 岳秀山扶着曹文逸,沿原路小径返回慈云观,才到半路,便遇了慈云观的三个女道,偷偷摸摸来探看情况,见到岳秀山救回了曹文逸,无不惊骇! 这是什么样的猛人? 能从十几个彪形大汉手中救得人回? 她们看向岳秀山的眼神就像是看怪物一般,倒是曹文逸知道岳秀山打跑了那伙贼人救了自己,并没有什么惊诧的表现。 回到慈云观,慈云观的女道,正在给李瓶儿颂诵经文祈福。 岳秀山虽然也懂这一套,但那都是道家养身糊口的未流技艺,她现在并不需要依靠这些技艺来生活,所以并不在意。 曹文逸惊魂已定,邀请岳秀山去她的静室奉茶。 条件好的道士,平常的生活质量都挺高的,特别是名气甚大的道人,都非常注重精致的生活细节,道家生活可以节俭,但不能马虎。 曹文逸现在其实连正经道士都不是,因为没有大宋道录司的谱谍,也就是没有官方认可的道家身份,她只是一个喜爱修道离家出走的小姑娘。 只是因为出生便能言识字,五岁便可口赋诗词,深谙道家奥义,小小年纪便是大宋第一女网红,慧名远播,天下惊异。 所以即使曹文逸没有道录司文碟,天下道观,见之无不欢迎。 曹文逸在慈云观的静室,分为内外两间,一明一暗。 外间明窗净几,是为诵经咏咒和待客之处,内间是打座静修和睡觉的卧房。 曹文逸引岳秀山进了厢房之中,搬过矮椅, “姐姐稍坐,待我取水烧茶来。” “且慢!你看…你这字是哪里来的?你认识这种字?” 岳秀山一眼就看中这间静室墙上的一幅字,这种字她太熟悉了。因为研究了好久,她依然一个不识。 那就是从元宝山盗墓贼手中弄成的,和黑漆小葫芦拴在一起的玉牌中的文字。 虽然,岳秀山将那些文字单独拆开,发布到网上,悬赏解认,最终虽有小部分人进行了猜测,终究似是而非,毫无进展。 “姐姐认识这种字?” 曹文逸见到岳秀山对此幅字的惊愕,难道她也是……? 曹文逸打起精神,仔细观察了一下岳秀山。 “我见过这种文字,但我不认识!” 岳秀山倒也不避讳,这个时候的曹仙姑,没必要对她防备。 “姐姐你也是寄灵人?难道你也是从灵霏大陆来的?” 曹文逸眼里满是惊骇,难以置信!忙用小手掩住自己口。 “什么是寄灵人?” 岳秀山心里一惊,难道这小道士看出了自己穿越者的秘密? “就是灵魂寄居在另一具身体上的人!姐姐别吃惊,我…我也是寄灵人!” 曹文逸年纪幼小,涉世不深,且岳秀山又是她的救命恩人,此时发现自己与她是同一类人,不由心生亲切之感! “你怎么知道也我是寄灵人?你…你也是穿越来这个世界的吗?” 岳秀山虽然以前读曹文逸传记时,就有过怀疑曹文逸的神奇,只有穿越者才能做到,此时听得曹文逸亲口承认,依然不免吃惊。 曹文逸忙转身将外面的门掩上,毕竟这种事太过惊世骇俗。 “我能看出你的神魂与身体,不是十分契合,有一些貌合神离的感觉,多少看起来有点别扭! 而我却是从胎儿起,便与身体合在一起,一般人是看不出端匿。” “原来如此!” 岳秀山倒也释然,大家既然都是穿越者,这秘密也就不算什么秘密,彼此彼此! “灵霏大陆是哪里?这种文字是灵霏大陆传过来的吗?” “应该不是,我也是在灵霏大陆崇明洲五元宗时,给宗门长老做道童时,见过这种文字,那宗门长老见我伶俐,便教我认识了这种字体,据说是一界的古老文字,用来书符作咒,特别好使!” 曹文逸目光茫茫,像是沉浸于灵霏大陆的世界之中。 岳秀山很是惊讶,还以为曹文逸是如同自己一般,只是穿越了时间,都是地球人,原来她来自另外的世界! “灵霏大陆是个怎样的地方?与这方世界一样吗?” 曹文逸摇摇头,将游离的思绪拉回, “灵霏大陆是一个修真世界,灵气浓郁,但必生具修真灵根,都是可以修真向道的。 不像这方世界,俗世王朝掌管着天下事,人人贪恋口服肉欲,朝生暮死一般,追求短暂的男女之欢和物欲。 灵霏大陆都是由大宗门管理世事杂务,哪怕生而不俱灵根的普通百姓,也由宗门安排代理人进行管理。” “那你曾经入过五元宗,那是身具灵根,懂得修真之法吧?” 曹文逸苦笑了一声, “我的前身,灵根不算好,只是普通的四系杂灵根,勉强加入了宗门。 五元宗也不过是灵霏大陆的一个很小的宗门,所管之地不过三四千里方圆,修炼物资极其贫乏。 而我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杂役弟子,能得到的资源极其有限,传授的功法也几乎是低端功法。与普通散修没啥两样,修炼全凭自己努力!” “那你是怎么穿越到这一方世界来的?” 第159章 修道的意义 曹文逸突然变得脸色煞白,眼光中渗出一股恨意,牙帮紧咬,小身躯微微发抖。 整整沉默了十多分钟,才幽幽说道, “我十三岁参加各宗门的弟子选拔大会,有幸拜入五元宗,因资质普通,只能做外门弟子,分派给长老做杂役,或是去宗门各处产业做工, 宗门以规定的做工的难易程度,设定标准,换算积分,月末凭积分,发放相应的灵石和丹药。 我在宗门兢兢业业,除了做杂役之外,还尽量与师兄师姐们出外去历练,去宗门外的地方寻找修炼物资。 直到第六年,我总算将修为炼到炼气九层,但杂役弟子即使到了炼气九层,也未必能够有筑基的机会。 一是像五元宗这样的小宗门,十年也未必凑得齐一炉筑基丹的丹药,即使能凑齐,一炉筑基丹也就成丹七八颗,就算是炼出满丹,也就十二颗。 可宗门内有一两年就修炼到炼气九层的核心弟子,他们都有师尊关照,宗门内的筑基丹,都是优先提供给他们,其次是内门弟子,他们跟随长老修炼,虽然比亲授的师尊关系要薄弱一些,但如果有潜力,入了哪位长老的眼,至少可以向长老借到宗门积分,兑换到筑基丹。 至于杂役弟子,想要积攒到兑换到筑基丹的一万积分,仅靠平常做杂务的每月十几二十分的积分,每月还要积分兑换修炼的丹药和灵石,本就捉襟见肘,想要几年积攒一万积分,简直是做梦,就算积攒了一万积分,宗门也未必有筑基丹等着你兑换。 杂役弟子本就资质较差,能够幸运筑基的百年也就一两个,都是运气爆棚的幸运儿,撞大运在外寻到了天材地宝级的灵物,有幸兑换到了筑基丹。 所以,杂役弟子到了炼气九层,都会放弃做杂役,出外去撞大运寻找机缘。 我也不例外,到了第六年,就经常与要好的师姐妹一起出外,希望能在外寻到一线机缘。 皇天不负有心人,我和师妹朱珠在一处天然的火山口,找到一株隐藏得很好的炎阳赤金草,这是炼制结金丹的三味主药之一。 如果进阶筑基是修士的入门,说明正式成为了一名修道之人,那么进阶金丹就是修士的奠基,就是说,这个修士有了成为高阶修士的可能。 所以结金丹比筑基丹更是珍贵,而炼制结金丹的主药,就不亚于天材地宝,有了这炎阳赤金草,哪怕拿去黑市,也能换到一颗筑基丹。 这株炎阳赤金草算是我俩人同时发现,有了它,拿去宗门兑换积分,再加上我俩这些年来的积蓄,虽然可能不足兑换两颗筑基丹,但也差不了太多,最多再辛苦两三年,就足够了。 欣喜之下,由朱珠师妹在上面警戒,我取出长索,系在火山口的岩石上,只身缒下去。 这座火山是一座活火山,虽然并没有喷下,但百丈之下,红彤彤一片岩浆火海,高温如炉。 幸苦炎阳赤金草生长在岩壁十五丈处,以我的修为,勉强能够接近。 我心里满是收获炎阳赤金草的兴奋,运转功法,抓住长索,一步一步小心沿着灼热的岩壁下坠。 快要接近炎阳赤金草不足一丈时,忽觉抓在手上的长索一松,心里暗叫不好,光滑的岩壁无处借力,身子急坠而下。 抬头望时,只见朱珠师妹握剑在手,原来是她…是她一剑割断了我手中的长索。 我心中顿时一片死灰,只为独占这一株炎阳赤金草,多年朝夕相处的师妹,竟然下此毒手,不惜让我身死道消,飞灰烟灭! 我一瞬间想透了,人性的贪婪与自私,但这又有什么用? 我无助地向熔炉般的火山内坠落,销金融铁的高温在我未死之前,让我意识模糊,我知道必死无疑,也不再挣扎另作他想,今天葬身火窟之中,一死百了,再无辛苦,也再无阴险。 但当我意识醒过来的时候,就像溺水后被人救过来一般,在半醒半昏之间。 我竟然成了这个世界的一个初生的女婴,当时就惊叫出声,我成了一个寄灵人! 灵霏大陆寄灵人倒是不少见,甚至很多大能修士,不幸身死,太都会夺舍而生,成为寄灵人,重新修炼。 但像我这种无意识非自主的寄灵人,几乎没有,何况还是隔着两大世界空间的夺舍,发生在一个婴儿身上,简直闻所未闻。 什么出世识字能言,什么五岁题诗作赋,这对于寄灵人来说,这又算是什么本事。 虽然我心是成人,却身是婴孩,我无法改变现实,还好我在五元宗的修炼功法并没有忘记,即便在婴孩期,我就尝试着修炼。 但令我沮丧的是,不仅这具躯体资质依旧差得很,而且这世界的灵气几近于无。 修炼到如今,我还仅仅停留在炼气二层。加上体质本弱,我现在就如一个普通人差不多。 这个世界,能辅助修炼的物资太少了,我只能到处寻找,希望能找到一个灵气浓郁一点的地方。 我也打听过,这个世界也曾经有人修炼至飞升仙界,这给了我一线希望。 我资质虽差,但我有修炼功法,只要我能找到一处修炼的洞天福地,也不是不可能修炼飞升仙界的。 我也知道,小时候的异于常人的言行,已经引起了有心人的猜疑,以为我有什么神仙手段和长生秘诀。 像今日这种破事,也不是第一遭了,我低估了这个世界,权贵对长生的渴求,也低估了他们的愚蠢与贪婪! 长生是可以妄求的吗?是靠什么秘诀或是丹丸就能实现的吗? 哪怕修炼至元婴虚神,也不过多了几百年光阴。” “灵霏大陆的人修炼到最后,也不能长生吗?” 岳秀山心里疑惑,道家不是说神仙不是与天地同寿,长生不老吗? 曹文逸摇了摇头, “修炼只是一种积累和突破!正常人生命不过百十年而已,炼气士可能多活几十上百年,筑基后,寿命可能又翻一倍,脱不了肉体凡胎,终究逃不过一死!” “那修炼还有什么意义?” 第160章 整军 曹文逸沉默了一下,缓缓说道, “修炼有什么意义我也说不好,不过,人活一生,又有什么意义?还不是要努力活下去? 修炼也一样,既然踏上了这一条路,哪有谁愿意回头?” 岳秀山也懒得与她在这个话题上争辩,像曹文逸几乎是从娘胎就开始了修炼,到如今十五岁,还不过炼气二层,这还修炼个毛线啊! 不过,据道门史书上的记载,曹文逸到后来明显道术突飞猛进,最后羽化飞升,那肯定是后来找到了什么重要的修炼资源或是功法,这也许就是她坚持不放弃的缘因。 不过,曹文逸后来遇得的缘因,倒与现在的岳秀山毫无关系,以曹文逸现在的修炼进度,也足以证明,曹文逸所知的修炼功法,也绝对是足够垃圾的大路货,岳秀山也就没有了觊觎之心,何况自己本也有得到大明嘉靖皇帝的功法,只要弄懂了玉牌上的文字,或许又是一篇不错的修炼功法,犯不着花心思去套取曹文逸的修炼功法。 “妹妹现在住在慈云观,行藏已经被人所知,再留在观中,只怕像今天的绑架之事,难免再次发生。接下来,妹妹又将作何打算?” 曹文逸见岳秀山问到,不觉痛苦地摇了摇头,自己如今修炼无成,毫无自保之力,天下之大,又能去得哪里。 “慈云观肯定是不能再留住了,没的连累了师姐们,真是罪不可赦。” “不如这样,妹妹暂且去我家躲避一时,我也正好可以向妹妹请教一下这异形文字。 到我家里,凭着我夫妇的功夫,可保妹妹安全,何况我丈夫新任军都指挥使,任凭谁也不敢到我家中来罗皂! 现在下山,也很少人知你去了我家里,待得过段时间,妹妹想好去哪里,我护送你去就是。决不耽误妹妹行程!” 曹文逸对岳秀山也是放心的,同为寄灵人,又是今日的救命恩人,她真想要知道什么修炼上的东西,倾囊以授都不为过,于是便答应下来,草草收拾了衣物行李,打成一个包袱背起,与同岳秀山李瓶儿一行,住进了清河县中。 岳秀山在自家院中,收拾出一个房间,将曹文逸安顿下来。 吩咐小厮丫头噤言少说,早晚干净饭菜伺候。 自己将玉牌上记忆下来的文字,一一默写下来,拿与曹文逸去辨认。 几天下来,曹文逸见西门家倒也安静,丫头小厮规矩,倒也安心住了下来,每天打坐练功,闲时与岳秀山聊聊道家典藏和见闻,教她认认字,倒也安逸。 话说徐玄生在军中发出布告,在将校士卒中引起轩然大波。 一直受到盘剥欺压的士卒自然欢呼雀跃,开什么玩笑!一下把薪饷提高了三四倍,而且还可以自由选择来去。 而将校们也乐意了,待遇提高几倍,谁在乎去剥削士卒那几个铜钱?以前吃空饷喝兵血,都是军都指挥使占了,能有多少分润到他们头上?还担了一个助纣为虐的恶名! 发过布告的第二天,除了少数在未得到消息在外的匠工,镇内外的厢军将校士卒,都赶到久违的校场内,由各营指挥和都头率领,列队站好,等候徐玄生训话。 徐玄生站在一个土台上,看着台下乌泱泱如同乞丐一般的厢军,心里泛起无力感。 除了十几个将校,勉强披挂了甲胄,士卒们别说甲胄护具,身上的军服都不知多少年没有换过了,破破烂烂,衣不蔽体。 十人之中,仅有二三人手中持有枪矛军械,大部分人手中空空,脸上神情麻木,一副茫然无措的神色。 这样的军队,还不如混得好一点的山贼,山贼还有抢劫的动力,还有分赃的冲动。 这厢军食不足裹腹,衣不足御寒,身份被控制,行走不自由,如同一群没有灵魂的丧尸! 靠他们去剿匪,去对抗全副武装的大金骑兵,想要不败,简直是做梦! 怪不得历史上,大金国二三十骑能追着三四千宋兵兔奔狼突, 据说一次宋金两军隔河对峙,金兵仅敲响军鼓,还未渡河,宋兵军阵便自行崩溃,各自奔逃! 一支没有精神信仰且被强迫的军队,比一群猪羊好不到哪里去! 徐玄生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是废话,只有先解决他们的基本生活状况,让他们有了起码的生存欲望,再来说别的。 徐玄生对着土台下乱乱嚷嚷的士卒挥了挥手。 “我是新任的军都指挥使,今天召集大家过来,一是点名唱卯,革除空头名额,二是给大家发放安家费用,让大家先让家里人吃饱饭!” 听说有银子发放,士卒们倒是惊愕中有了一些喜色。 徐玄生话不多说,令人抬上几箱银钱,摆在各营队伍之前,掀开盖子,里面是白花花的银子,闪得人眼目晕眩。 “所有士卒,每人发放白银二两,由书记官按册唱名发放,有哄抢和恶意虚报舞弊者,斩!” 徐玄生命卫队亲兵按刀在旁监督,有不按秩序排队闹事者,立予斩杀! 半个时辰后,三千多两银子发放完毕,这支乞丐军顿时有了生气,虽然依旧乱乱糟糟,但议论声热烈起来。 毕竟,从来都是新来的军指挥使,一来就是立上严苛的规矩,加大盘剥力度或是新招。 像这样的新官上任,一来就发放真金白银的,还是破天荒头一遭,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若不是白花花硬梆梆的银子握在手里,都如同做梦一般。 银两发放完毕,各营重新整队! 这次士卒们积极性一下就上来了,刹时间,五营军士将队伍排列得整整齐齐。 “因为以后各营的训练任务不同,各营将士需要重新调整,现在,听我口令,除匠作营外,其余各营十五岁至三十岁的,全体出列,去那边重新整队!” 一时间,各队列中年轻的士卒纷纷出列,去另一边整队, 徐玄生略看了一下,约七百人左右。 第二次是三十岁至四十五岁之间的出列,约有四百多人。 剩下的三百多人,几乎全是头发花白的老卒。 徐玄生看着这一群老卒,心中也甚是感慨,这些人在厢军中混了一辈子,到头了,连个温饱都混不上,简直一无所有。 “你们在军中过了大半辈子,有愿意退伍的,我予每人发放五两退休金,替你们解除军籍,放任你们自由营业,愿者出列!” 果然有一百多人因年龄原因,不愿再在军中挨延,何况,这次还有五两白银的补偿,过了这一次,天知道还有没有下一次。 “将军能让我等退伍,我等感激不尽,何况还有银两补偿,都是将军恩德,我等愿意!” 第161章 初见岳王爷 徐玄生打发走了一百多名老卒,随后将十五岁至三十岁的士卒,编成两个战斗营,将三十岁至四十五岁的士卒,编成两个运输营,毕竟厢军负责着给禁军运输粮草的任务。 剩下的不到二百的老卒,编成一个炊事后勤营。 徐玄生一开始,并没有安排军士进行训练,而是将校场打扫开来,买来大批木材砖瓦,沿校场围墙,建设大量兵舍。 在册兵士不再与家属混居,军中有了炊事营,士卒全部在校场内吃饭住宿。 徐玄生找人托关系去淮安禁军营中,购买了五千套军服,五千斤生铁。 两天后,士卒们换上新的军服,吃上了热乎乎的饭食,干劲十足,不到十天,便在校场内建起了二十栋兵舍,和一个的军官议事大厅。 徐玄生见到厢军士卒终于有了一些改变,心里是既欢喜,又肉疼! 短短半个多月,就花费了一万多两白银,全是自己掏的腰包。 同时,还在太平府各县张贴布告,招募青壮入军,许多贫寒家庭的青壮年,被丰厚的饷银吸引,陆陆续续来到关山镇,看看虚实。 徐玄生来者不拒,愿意入伍的,编入战斗营, 不愿入伍的,也招募下来,送去自己的庄头上,那里的高炉酒厂糖厂玻璃厂都要扩建,需要大批的工人做事。 半个月下来,徐玄生整编了五个战斗营,三个运输营,一个匠作营,近五千人。 同时自己庄头的工厂里,也扩招了二千多工人。 一时间,关山镇人喧马嘶,一派兴旺气象,也把西门庆的家底折腾去了三分之一, 加上庄头上的投资,花费近五万两白银。 好在新建的两座炼钢炉开始投产,酒厂和糖厂玻璃厂更是生产出了第一批产品。 徐玄生也没有急着把产品出售去换银子。他准备在将近年终时,一并发送到东京,到时趁个好价钱,那时士卒训练好了,路上安全也有保障。 徐玄生开始着手训练士卒,这半个月来,士卒一直都是按老式军阵训练,在校场内进行队列和刺杀训练。 这半个月来,徐玄生白天安排处理军务,布置庄头上的工作。晚上伏案疾书,因地置宜因人而异制定了军中的训练规划,以及匠作营的锻炼工艺,以及组建一支商队的计划。各自编成一本本的小册子。 事务实在太多,自己又分身乏术,而又时不我待,很多的事务必须要找心腹之人,按自己的意图来实施,所以自己必须作出详细的章程,别人才能照章行事,不致走错了方向! 首先,是士卒的体能训练,这是重中之重,冷兵器时代,同样的装备,一力压十会,体能跟不上,给士卒刀枪,也是玩具,将来面对凶悍的金兵,依然不足抵抗。 好在岳和带着家眷及时归来,徐玄生将士卒的训练计划,可以放心交给岳和。 徐玄生在关山镇厢军指挥使衙门内宅厅,接见了回来的岳和。 岳和这一趟回家,来去不过二十天,整个人的气度都变了许多,也许是胸襟上的开放,让他精神抖擞,一扫往日的颓废阴霾。 听得岳和归来,徐玄生忙从书案起身,出内厅来迎接。 跟着岳和一起进来的,还有一个身着青色布衣的少年,头上发髻裹着一块青布,身材虽还未完全长开,却是手臂颀长,身躯挺拔,五官清秀,目光深沉,堪堪比岳和矮着半个头。 徐玄生只觉眼前一亮,这就是后世近千年,全民景仰的岳王爷呀! 岳和见到徐玄生,连忙要跪下参拜, “卑职怎敢劳动大人礼迎!” 徐玄生一伸手扶住岳和,一手却是拉住他身后少年的手,欣喜道, “这就是令郎岳……?” 徐玄生不敢口称岳王爷名讳,实在是不敢不敬,就算岳王爷还是个少年。 “正是卑职犬子岳飞!” “啊…!这太好了,贤父子请!” 徐玄生捺不住心中激动,这次穿越能遇上岳王爷,才算不虚此行! 把岳和父子迎入内厅,分宾主坐下。徐玄生命小卒去烧茶来。 趁这闲暇功夫,徐玄生将自己已编写好的军士训练计划的小册子,递给岳和。 “这是我接下来的训军计划,贤父子帮我参祥参祥,不妥之处,还望直言指教!” “卑职岂敢!” 岳和双手接过,翻开小册子,仔细看起来。 这训练计划,包括最初的体能训练,号令军阵训练,各兵种配合训练,马步骑协同训练,各营对抗训练,等等各项二十余种,颇为祥尽,甚至有一些超越了宋代当时军事思维。 “大人真神人也,照此训练下来,必成以一当十的强军!” 岳和被小册子深深震憾了,作为旧式军卒,哪里能想到练兵还有这么多门道。 平常练兵,不是骑射刺杀,就是阵法变换训练,士兵训练,旬日一操,也就是半个月练一回。 而这个计划,不但天天要出操,甚至晚上随时要枕戈以待,一声号令,各营士卒,晚上集合急行军,一个月都要来上好几次! 既然徐玄生叫他父子一起参祥,岳和看罢,随手递给身旁的儿子。 果然是天生的将才,岳王爷看得飞快,只见他时而皱眉沉思,时而眉目含笑一片欣喜。 半盏茶的功夫,岳王爷飞快的翻看完了,合上册子,开口说道。 “请恕小子无状,大人这训军之册,也算是至善至美,但偏偏缺失了两个至关重要的训练!” 岳和一听,大吃一惊,连忙喝斥了一句,这训军册子自己看过,可以说是超越前人的设计,哪有半分错差?。 虽然隔了近五年回到家,发现儿子早是今非夕比,文韬武略,研读烂熟,弓马骑射,无一不精,但年龄摆在这,怎敢在一军首长之前,胡说八道。 徐玄生也吃了一惊,自己这个训军册子也是搅尽脑汁,才编写出来,自己甚是满意,怎么就缺失了两个最重要的方向? “无妨无妨,岳…岳公子尽管直言,我感激不尽,就算说错了,绝无怪罪的道理!” 岳王爷不卑不亢,站起身,看着徐玄生说道。 “大人训军,目的何在?” 第162章 义结金兰 徐玄生一愣,我训练军士,目的当然是抵抗北面金国之兵呀!难道还能谋反不成? “驱除鞑虏,复我中华!” “这就是了!” 岳王爷似乎胸有成竹,侃侃而谈。 “大人的军训中,首先缺乏针对金兵铁骑的专项训练!” 啊!说得不错! 岳王爷真是目光如炬,一下就看出了大问题。 金人多马,骑兵凶悍,大宋步卒根本无法与其野战,大多时候,都是据城而守,等于是只有挨打的份。 不然澶州之盟,明明是宋军胜利,偏偏签署条约时,还得向大金纳贡称臣,主要是被大金国打怕了。 无人敢领兵与大金骑兵野战,必败无疑,偶尔小胜,也是依凭特殊地形,限制了大金骑兵优势,取得短暂胜利。 而岳王爷后来领兵,就针对性地对大金骑兵缺点经过特殊训练,在郾城,大破金兀术的精骑拐子马,战而胜之,震惊天下。 今天他提出这个问题,也在意料之中。 “说得好!” 徐玄生一巴掌拍在桌上,呼地站起身来,拱手向岳王爷谢道。 “多谢岳公子提醒,这个建议非常必要,不知第二个方面是什么?” 岳和一见儿子说得中肯,被徐玄生采纳,也不由满面笑意,回头道, “既然大人不怪,你就再乱说几句也行!” 其实岳王爷看过徐玄生的训军册子,对这个年轻的五品军都指挥使,也是极佩服的,心中倒是有英雄相惜的意味,所以才愿提出心中所想。 见到徐玄生从善如流,心中也不禁畅快。 “狭路相逢勇者胜,宋兵本弱,与金兵相对,勇气从何而来? 一支没有勇气的军队,就像一个没有目标的行路者,茫然无措,不知何处! 所以,培养一支军队的勇气至关重大。 勇气从何而来?也就是士卒为何而战? 只有树立了士卒为什么而战的目标,才会产生死战的决心! 只有士卒有拼死的决心,这支军队才有了精神,才有了敢战争胜的前提!” 真是妙啊!不愧是千百年的民族偶像,军人楷模! “岳公子真谓知兵也,假以时日,必是一代军神!” 徐玄生喜得双手互搓,心里却在打定主意,怎么暂时留下岳王爷来。 “我此生得遇贤父子俩,真是三生有幸! 如果岳大…大叔肯允,岳公子不弃!我愿与岳公子结为异姓兄弟,共赴国难,一起匡扶大宋,保家卫国!” 岳和一下懵了? 岳大叔? 早先不是叫岳大哥吗? 把儿子带过来,我就那么显老了吗? 不过,心里倒是一片痛快,都指挥使大人,这是欣赏儿子的才华,爱才之心,溢于言表啊! “啊?呵呵!犬子怎敢高攀大人,只怕不妥!” 不料身后的岳王爷倒不客气, “既然大人见爱,一团美意,岳某恭敬不如从命!” 岳王爷见徐玄生气度谈吐非凡,见识行事不俗,倒是一时人杰,又是情真意切,待自己一片拳拳赤诚之心,而自己早有报效国家之意,却又投报无门,此人有匡扶大宋的决心,与他一起,必不负自己心中之志。 “来人!” 徐玄生忙高声叫来小卒,安排香案,三牲酒醴之物,在后园中摆开。 二人焚香三叩首,序了年齿,互拜了一场。 徐玄生转身,重新给岳和见礼。 岳和没法,只好笑呵呵地,生受了徐玄生的叩拜,心想,这指挥使大人,难道以前的所为,都是为了我儿子来的? 也罢!反正也不是坏事儿,现在自己举家到了太平府,能与上官结成铁关系,那可是天大的好事! 接下来,徐玄生在关山镇上一处安静地区,买下一栋带院子的房屋,安顿了岳和一家。 又置办了礼物,依礼登门拜见了岳王爷的母亲,岳家人惊诧中多有感激,唯岳王爷安之若泰,理所当然。 三人在岳家坐下,岳家小妹捧上茶来。 “贤弟,我想暂且委任你一个军虞侯之职,参赞军务,协同叔父替我训练士卒。 因为太平府厢军原来的底子太薄了,军械甲胄稀缺,现在扩招了一多半,军资更是供应不上! 想靠兵部划拨,那是不可能的,厢军本就是后娘养的,何况,我们己经逾制了,只能自己去想办法! 其次,军饷也得靠我们自己筹集,没有足额的军饷,军心就会涣散。 这两件事,别人做不来,只能我亲自去解决,军士训练之事,只能拜托叔父和贤弟了!” “贤侄放心,老夫必不负所托,我父子自会尽心按章程训练!” 岳和知道,徐玄生礼贤下士,刻意交好,将父子俩引为心腹,当然是有重担交付,自己理当承担。 “大哥,我觉得,五营军士,全是步卒,这在将来战阵上,必然受制于人,一是两翼缺乏保护,二是即使打胜了,也难以全胜!” “贤弟的意思是…,我们要建一支骑兵?” “正是!” 岳王爷可谓是天生将才,也明显对大金骑兵及其战斗方式,有过深刻研究。 “骑兵必须有,可以少,但不可或缺,一营即可!” 徐玄生虽然也想要建立一支机动的骑兵,可是太平府到哪里去找马? “贤弟有所不知,我也曾想过建立一个骑兵营,现在是有银子,也找不到战马啊! 何况,一个骑兵营,至少也要五六百匹战马,这大批的战马,找哪里买去?” 岳王爷笑了笑, “大宋缺马,确实难买,但有一个地方,战马数万匹,想想办法,弄个千儿八百匹,应该不难!” “啊?还有这种好地方?那是哪个地方?” “高丽的耽罗岛!这是高丽的养马场,岛上战马数万,可以派人去贿赂当地官员,偷买几百匹战马应该不难。 只需提前交涉停当,租用大宋去高丽经商的商船,回程在耽罗岛装载上马匹即可。 何况,山东登莱港口离高丽也不太远,有心的话,是可以操作成功的!” 徐玄生对这个建议很赞同,骑兵是必须要有,不然与金兵对抗时,就毫无主动性,只有被动挨打的份! “好!这个主意不错!反正我也有把商品卖去高丽的打算! 但这个计划一时急不来,须要慢慢筹划才是!” 第163章 捡个乞丐 将军务交付了岳家父子,徐玄生回到了清河县,在家中住了一晚,天明就往自家庄上赶去。 如今的大源庄,完全变成了一个工坊区。 庄头沈华林倒也尽心尽职,只可惜识字不多,不堪大用,随着工坊的规模越来越大,他管理起来,就力不从心了。 这次徐玄生回庄,主要是建立一个水力锻压工坊。 没办法呀!为了应对大金骑兵,以及将来的蒙古骑兵,大宋的铠甲实在防护力太弱,不堪应付骑兵的箭矢和马刀。 古代铠甲的制作极其复杂且繁琐,制作效率极其低下,往往一套甲胄由个人完成,需要数年时间。 且这样的鱼鳞甲和山纹甲,都只对刀斧砍劈,有一定保护作用,应对枪刺箭穿,防护作用就很难看了。 而徐玄生按后世设计的整体板甲,只需将铁锻打成薄片,放入模具中冲压成型,再将连接部钻孔,用牛皮连接,那一个部位的甲片就制作完成! 整块甲片如果采用水力锻打冲压成型,无疑能迅速提高制作效率,这正是徐玄生需要的结果,因为他根本等不起! 大源庄上根本没有大河,只有大源河,不过两丈多宽,好在水流收束而湍急,倒也能利用得上! 在选定了装载水力锻压工坊的地址之后,徐玄生将设计图纸交给沈华林,并命人拿自己的手令,回关山镇,调一营运输营士卒到庄上来帮忙。 同时徐玄生也察看了一下炼铁高炉,玻璃制作工坊,白糖提纯作坊,以及白酒的产量。 又到仓库去看了这段时间,生产出来的产品储存,心里总算有了一个底! 照此形势下去,再过几个月,徐玄生自信在这个大宋,基本有了自保的能力。 说句实话,徐玄生到目前所做的一切,可真不是想着给赵宋逆天改命,消除靖康之耻,延续国祚! 首先,赵宋得国不正,赵大作为人臣,食君之禄,行谋朝串位之事,任谁评说也是一个巨大污点! 得国之后,赵大又害怕别人仿效自己,杯酒释兵权,将能臣猛士,尽皆放逐,自断臂膀,拓疆无力,以致赵宋一朝,全国疆域最小,放任北方,尽归夷狄。 为了防患武将做大,终其赵宋一朝,极力打压武官,贱役士卒,以致国防力量,日渐消磨,士气低落。 赵宋灭亡,是自己作死,徐玄生才不当圣母,为赵宋效力,何况赵家子孙怂而无种,贪奢耽乐,心性薄凉,愚昧无良,岳王爷的遭遇,就可见一斑。 自己穿越到这个时代,可不是为拯救谁而来,而是阴差阳错,不得己来到这里,首要的是,保住自己和亲近的人,尽快回转现代社会,继续自己的修真之路。 安排妥了庄上的事务,徐玄生骑马回转清河县城。 此时,已是黄昏时候,山东的十一月,气温骤降,山林染醉,草木添黄,风声萧飒,刮面生寒。 一行人走至离清河县约三里远近,夕阳西坠,暮云四合。 徐玄生骑在马上,偶一低头,却见路边草丛里,伸出一双脚来,不由吓了一跳!连忙勒住马,用手一指。 “月坡来兴,过去看看,那里是怎么一回事?” 黄月坡与来兴儿过去拔开枯草一看,只见草丛中躺着一个人,衣裳破烂,瘦骨伶仃,面色青紫,一动不动。 “爷,是一个乞丐死在这里!” 来兴儿胆小,看一眼就退过来说, 这种时代,饥馑岁月,讨饭的染病的,路上死一两个人,这是司空见惯。 徐玄生也无力改变这种现状,他没有穿越成高官贵族,更没有穿越到宋徽宗身上,不是什么大人物,根本无力改变什么。 “你们几个,用刀掘个坑,把他埋了吧。唉!让他入土为安,也算积点阴德!” “大人!这人好像…好像还没死透,身上还热乎着呢,还有一丝气息!”徐 黄月坡比来兴儿胆大,毕竟做过两年山贼,死人见多了,也不怕,把那乞丐扒拉了一下,又摸了摸鼻下。就发现了不对。 黄月坡与他姐夫胡大山,带着手下喽啰投奔到清河县来,徐玄生让胡大山做了一个战营指挥,黄月坡却成了他的亲兵卫队的队长,所以,一直跟在徐玄生旁边。 “啊?” 徐玄生听得人还活着,那就得救上一救,连忙跳下马来,走到草丛里看看。 只见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衣裳褴褛,面呈菜色,双目紧闭,侧躺在草里。 仰下身去,一伸上搭上乞丐右手脉搏,能感觉到微微跳动,看来还真没有死! “月坡,给他先喂点水!来兴过来帮忙,救人一命,善莫大焉!你躲什么躲?” 几个人一起,将乞丐扶起,取过水囊,灌了几口水,那人仍不见醒来。 “这人是脱力了饿昏了,先把人弄回去,熬点参汤,喂些米粥,肯定能救过来!” 黄月坡将人弄到马上,自己再上马抱住,一马双人,赶回清河县。 回到府里时,天将擦黑了,厨下端上饭菜来,大家吃过。 岳秀山听说徐玄生捡回一个半生不死的乞丐回来,忙过来看个究竟,她知道徐玄生的医术平平,没有救人的手段。 那乞丐安置在一个客房之中,一直昏迷未醒,厨下还在熬参汤,天太晚了,也没有去请郎中来看,只留下来兴儿守着。 岳秀山带着春梅过来,徐玄生忙陪着去了那间客房。 进得客房中,岳秀山把了一手脉,这人身体并无损伤和疾病,纯粹是又冷又饿,体能太弱,昏迷不醒。 从怀里摸出针囊,岳秀山在那人胸前,一连刺入七针,再在人中刺下。 只听得那人喉头咯咯作响,呕出一滩黄水来,眼皮一阵颤动,慢慢地挣扎着抬起了眼皮,一双无神的眼睛,茫然地望了一下,又复慢慢地闭上。 正好厨下的丫头端来熬好的参汤和一碗肉粥。 岳秀山用银匙喂了那人几口, “没事了!等半个时辰,再喂他吃些粥,明天就可以说话了!” 第164章 宝镜不认主 岳秀山带着春梅回自己的院子,徐玄生也一路跟着过来。 这一向,忙得像个没头的苍蝇,几乎没怎么回家。 岳秀山也没有赶他走的意思,是因为也有事与他商量。 下人打来热水,徐玄生洗过澡,就在岳秀山房里歇下了。 两人坐在桌前,在灯影里喝茶,岳秀山从妆台上拿过一页纸来,递到徐玄生面前。 “这是什么?” 徐玄生接过一看,是一张写满字的纸。 “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我从那玉简上看到的怪异文字,曹文逸帮我翻译过来了,可我还是啥也看不明白,究竟是哪里出错了?” “这是那玉简中文字翻过来的?” 徐玄生忙凑在油灯下来看, “虚启素无气上元尾雷……? 生坐性转天九予白原厚越藏……? 腑阙入满涤其月俱木乃……?” 我去!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徐玄生一下看懵了, 这篇东西每个字倒是认得明白,连在一起看,就啥意思都没有,像是一个一个的单字拼凑在一块儿。 怎么会这样?谁会这般无聊?弄这么个玩意来糊弄人? 徐玄生抬起头,看着岳秀山, “你…你确定与玉简中的原文一样。” 岳秀山无奈地点点头, “你倒不用怀疑我的记忆力,三百来个字,我看过多少遍,还能记错?” “这…这是哪里不对了?不可能这样啊?” 徐玄生头都大了,脑中思维飞转,试图倒读斜读间隔读,因为很多时候,高深的武功密笈,前人写下传篇时,故弄玄术,来考究继承者的心智,这种把戏屡见不鲜。 但左看右看,上读下读,花了大半个时辰,徐玄生只觉得头晕脑胀,硬是没看出半点头绪来。 “算了!别想了,反正也不急在一时,现在的问题,还是想个稳妥的办法,早点回去昆仑山!别再出意外了!” 岳秀山见徐玄生一时挠头,一时抓腮,如同魔症一般,便开口劝道,也随手将手中的《太阴经》放在桌上。 “啊!” 徐玄生颓然地将那写满字的纸扔在桌上。 “你说得对,这东西肯定是有一个窍门,一时没有找到,找到了,就一定能有结果! 哦,那镜子在哪里?回来后,我都没有时间看一看,也不知这方世界与那么有没有不同。” 通天彻地镜自从李师师处诓骗回来,徐玄生不敢随身带在身上,实在是宋代的男式服装太注重形象,真没地方放东西,皇帝信道,全天下多以道装为时尚,道装简洁,虽有个内袋,也揣不下一面沉甸甸的铜镜,也不能搞个背包背着,所以,通天彻地镜就交予岳秀山收管。 这是两人回归现代社会,重回昆仑山的唯一希望。岂能不郑重收藏? 岳秀山从妆台上的暗格里,取出一枚钥匙,在床柱后墙上,一个小指头大的洞,将钥匙插入,轻轻向左扭一圈, “啪”的一声响,墙根接地的一块青砖一下横了过来,露出一个黑洞。 岳秀山伸手一掏,取出一块白色丝绸包裹的物件,打开赫然是那面通天彻地镜。 徐玄生从岳秀山手中接过通天彻地镜,不禁一阵暗自庆幸,失而复得,幸甚幸甚! 用手摩挲了一下镜面,徐玄生凝神静气,集中意识于双目之中,向通天彻地镜正面看去! “不好!” 徐玄生惊呼一声! 往常时候,他的意识要进入镜中察看通天彻地镜的蓄能状况,就算混元一炁功境界低至仅通五十穴窍,也能进入。 而今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像是一个外人一般,被通天彻地镜隔离于外! “怎么回事?” 岳秀山见徐玄生神色不对,也吃了一惊。 “我被通天彻地镜屏蔽了!” 徐玄生顿时面色一片煞白。 “怎么会这样?” “我想,应该是因为这具身体不是我的,我曾以原身血祭炼过的符法阵纹,根本上排弃了这具身体的气息。 虽然我的意识是原身带来的,但依然无法与宝镜沟通,这下坏菜了!” “那可怎么办?再用这具身体血祭一次行不行?” 岳秀山也急了,这算怎么回事?来时好好的,回不去了! 就像驾驶飞船降落月球,驾使员出舱走了几步,飞船系统自动关闭,驾使员被关在舱外进不去了。这不是扯犊子吗! 这种情况估计徐玄生的师父冲虚道长都没遭遇过,自然也就不可能传给徐玄生什么解救的方法! “重新血祭,那肯定不行,只要宝镜能感知前任主人没有身死神灭,根本无法再次认主,这是师尊交待过的。 我也是在师尊身故之后,才按师尊交待的方法,血祭宝镜,认我为主的!” “那可如何是好?难不成我们在大宋就这样过完这一辈子?” 岳秀山一时真是无语,这是什么破镜子,坑人不是! 这下完犊子啦! “小山!先别急,让我想一想,活人还能让尿憋死不成? 反正这宝镜至少也要蓄能一年以上,才能再次使用,急也没用,我们才来几个月,一时也用不上! 咱俩慢慢想办法就是,一天不行,就一月,一月不行,就一年,来日方长,总归会有办法的!” 徐玄生也一时没现成的办法,见岳秀山着急,也只得先安慰她才是。 岳秀山瞪了他一眼,哼了一声,心里想,你丫的活在大宋,大小六个老婆侍候,身拥万贯家财,良田千亩,官运享通,都无心练功了,回不回去,还真无所谓,我可是一心向道,才不随你堕落这红尘业障之中! 两人一夜无话,各怀心事,辗展难眠。 第二天,徐玄生早早逃离了岳秀山的院子,回到自己书房之中。 看来,一时是回不去原来的世界了,在这边更加要加快自己的军队建设,增加防护实力了。 来兴儿用盆打来洗漱的热水,放在桌上。 “爷,那个人已经醒过来了,您要不要见一见? 我问过了,他叫周涛,山东莱芜县的,是个举人,这次进京会试,落榜了,无脸回乡,在东京留连了几个月,盘缠用尽,又没找到营生,实在待不下去了,只得一路乞讨,一路往回走,结果,就这样了!” “行,吃过早饭后再说!” 第165章 落魄文士 徐玄生心情很是郁闷!玉简上的文字破译出来不得其解也就罢了,通天彻地镜不认他这个主人了,这就要了老命了! 一心向道,却弄个半途而废,还连累了岳秀山,在这方世界来去不得!简直是罪不容诛! 简单地吃了点早餐,徐玄生一边喝茶,一边思考接下来的各项运作。 要养一支五千人的军队,还要以超越禁军的装备和战斗力来训练培养,这种物资和钱财的消耗是巨大的。 像西门庆这种乡下土财主的身家份量,用以养军,那是支撑不了两三个月的, 而朝廷下发的厢军饷银,给军士们开日常伙食,都远远不够! 所以,以商养军是唯一出路! 现在,要命的是,徐玄生手下太缺人才了,每每都需要事必躬亲,幸好遇上岳和父子,暂时可将军务相托。 但打点货物,出外行商,挣回银钱,徐玄生却没有可以用得上的这种人手! 家中的来兴来旺来爵这些家仆,跑个腿,递个信帖还行,让他们去经商,那会亏到姥姥家! 收扰的山贼中,多是大字不识几个的粗鲁汉子,耍枪弄棒还行,出门与人做生意,只怕一言不合,就打将起来,做生意那肯定是坏菜! 家里三娘子孟玉楼倒是脑活泛,倒要出外行走,大宋朝还没有女子行商的先例,自然就没有人会搭理她! “爷,这位就是周涛周举人!” “哦!是周先生来了,请坐!” 徐玄生见来兴领了一个身着下人衣衫的人进来,举头看时,正是昨天那个饿昏了的倒霉蛋。 此时,周涛虽然身体依旧虚弱,但喝过两碗参汤,半夜醒来,又吃了一些肉粥,来兴儿找了自己的旧衣服替他换了。 周涛早餐又进了一碗面食,手脚有了些力气,挣扎着起床来,过来拜见这家主人,以谢救命之恩! 早向来兴儿打听过,此间主人复姓西门,单名一个庆字,现任正五品东平府厢军都指挥使。 周涛抬眼一看,见主人家如此年轻,气度轩昂,心中暗暗一惊,小小年纪,已是正五品大员,果然非凡。 双膝一曲,“扑通”跪倒在地。 “大人在上,学生哪里敢坐!多蒙大人垂怜,救下学生残生,活命之恩,没齿难忘,奈此生命窘,只望来生,结草衔环,报答大人!” “周先生言重了,快快请起!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救人于冻饿,乃人之常情,不足为意!” 徐玄生快步上前,扶起周涛。 “来兴,去唤茶来!” 徐玄生见周涛虽然还有些虚弱,但眼中有了生气和精神,洗过脸后,五官端正,只是有些憔悴。 “周先生身子还弱,只管卧床休息几天,敞处虽非富豪之家,粗茶淡饭,还管待得起,只要先生莫嫌怠慢,暂住些时日,养好了身体再作其它打算!” 周涛连连躬身作揖, “多谢大人盛情关爱,学生感激不尽,叨扰多多,心实难安!” 徐玄生摆了摆手,示意不必太客套。 “先生家里还有何人?” “学生家中,父母早已仙逝,仅剩荆妻和两个犬子! 原来寒舍尚了数十亩田地,在当地也算小康之家,学生五岁启蒙,读书颇有几分天赋,十二岁取了童生,十六岁中了个案首秀才,二十岁便中了一个举人,在当地也算薄有文名。 奈何自此之后,江郎才尽,一连三次赴京秋闱,连连折翼,这些年来为了举业,筹措盘缠,家中良田卖尽,止剩破屋三间。 这次赴京一试,再次名落孙山,学生羞见江东父老,望乡情怯,迁延京都,直至不名一文,最后只得乞讨还乡,若不是大人援手,只怕已成路边饿殍!” “先生不必气馁!” 徐玄生吃了一惊,这周涛还真是个猛人,二十二岁能中举的,历史上都不会太多。可能他一下子消耗尽半生运气,以至于如今偃蹇不堪,仕运堵塞。 “先生如此大才,莫以一时失意,折了冲天之志,一时成败,不足以论英雄!” 周涛摇了摇头, “非是学生意志不坚,现在也算是看明白了! 一时家中窘迫,已经是连累妻儿,难以为生,若在如此,一家儿只有死路一条! 二是,这段时间留在京都,看过了奸臣当道,狼狈为奸,卖官鬻爵,贪腐无度。加上当今圣上,又是一个心无大志,耽淫享乐的主! 即使中了一个进士又如何?还不得是蝇蝇苟苟,投机钻营,与他们一样? 若想保持初心,做个清白的官儿,只怕是寸步难行,不是被贬就是被害,这又何苦来哉!” 徐玄生点了点头,现在这大宋是徒有其表的繁华,是一种肾虚的发福样子,表面看天下富足歌舞升平,实际上是在苟且求和的情势下,声色犬马醉生梦死,殊不知死期将至矣! “那先生日后作何打算?” “像我这般,还能怎样,处个学馆,教几个蒙童糊口罢!” 徐玄生想了一下,自己军中尚缺一名管事的人。此人或可一试。让他替自己署理钱粮,也可放心不少。 “先生,你先调养好身体,不忙回莱芜,我如今军中尚缺一名军需官,你若有意屈就,可修书一封,我差人替你搬来家眷,一起住在这清河县也可,我也可早晚请教于先生。” 周涛闻言大喜, “大人于学生有救命之恩,今又青眼擢拔,但凡用得上学生之处,敢不效死以报?” “那就好!” 徐玄生见周涛愿意留下,也很高兴,千万不要小看了古代的读书人,优秀的读书人简直就是全能型,像范仲淹辛弃疾左宗棠曾国藩,哪一个不是文武全备? “先生久居莱州,不知对莱州海港熟悉否?” “学生祖上,本是船户出身,不知大人所问何事?” “我想打听一下出租海船行商一事,不知莱州可否有海船出租或者购买?” “这当然有!” 说到莱州海港和海船,周涛就来了精神, “大人有所不知,莱州是大宋出海高丽和扶桑的最近的港口,同时也有大宋最大的造船厂,我祖上本是造船的船户,本没有资格参加科举,过继到我外祖的户籍上,才有了平民身份。 海船之事,学生倒是知道不少!大人要知晓何事,尽管问来。” 第166章 行商赚银子 徐玄生大喜,自己的工坊产量日益增大,肯定要销往南乡,走陆路关卡林立,盗匪丛生,行程缓慢,风险极大。 如果自己有一船大船,再铸上十几门铁炮上船,武装起来,不但可以远走高丽扶桑贩卖商品,赚取白银,就算将来蒙古铁骑肆虐华夏之日,自家军队不能与之对抗,子孙家眷们也可以上到海船,或去台湾或去海南避难,这条退路十分稳妥不过。 还有就是,徐玄生想将周涛培养成自己的商业代理人,但直接让他经商,肯定不行。 古代读书人特尿性,最是瞧不起商贾之流,仕农工商,商人是最低级,有骨气的读书人,饿死也不经商。 徐玄生的计划是,让周涛领厢军军需官之职,是个从六品,让他有一个官位身份,那么,周涛再去采取物资,算是官方工作,就不是纯粹的商人,从心理上就更能接受,他一个举人身份,一下能有一个从六品的官职,虽是军中,也算文职,就足够体面了! 但暂时也不急于与他言明,到时慢慢让他入局就是。 “不知先生可知,造船厂可否有大海船出售?” “这个肯定有,但毕竟船厂是官办的,明面上是不许出售。 但你也知道如今的官吏贪腐无度,只要有人沟通,出得起银子,战船也照样卖给你,更别说商用的海船!” “哦!那就好!” 徐玄生听周涛如此说,心里便有了底,但现在自己还真拿不出一大笔银子来购船,得先租船跑几趟买卖,赚了银子再说! “周先生但且放心,再休息几日,我会安排人去搬来贵眷,过几天随我去关山镇军中,有要事请周先生鼎力相助。” 周涛连连答应,这西门大官人简直是再生父母,即使在他帐下做个幕僚,也不足以报答救命之德,何况给了自己一个正当的官身。 其实,也不是说徐玄生一个五品厢军指挥使,便能随意委任手下的职位。 但在北宋末年,卖官鬻爵比比皆是,别说厢军这种人厌鬼愁的单位,就算州县之主官,只要有银子,就可以随便划拉一个。 徐玄生有了蔡大师这条路,又与李师师和赵佶赵官家熟识,还负有给老赵炼丹的任务,所以,他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动一点手脚,调整一下人事,这都不算是事。 中国人是世界上最好管理的人种,老百姓只要吃饱了肚子,皇帝老儿就是圣君, 同样,士卒只要按月满饷,士气不可挡,为什么各朝各代到了未期,军队都溃不成军,主要是腐败延至军队,当官的吸食兵血,士兵无法体面生存,何来斗志? 关山镇的东平府厢军,经过一番大整顿,剔除老弱,招募青壮,超额发饷,同时改善了住宿和伙食,整个厢军上下一新,满镇子都是操练奔跑的士卒。口号和喊杀声震天。 关山镇本就是个军镇,除了部分军士家属,并无其它居民。 徐玄生一时解决不了通天彻地镜的问题,显然短时间是回不了现代文明世界,那就更迫切地要打造一支自己的武装力量在即将到来的乱世中自保! 在关山镇巡视了两天,见岳和父子这一个月来,到五营军士训练得有模有样,有声有色,不仅按照自己现代军训模式来规范军纪,同时,针对骑兵冲阵,以多兵种配合,设计出了几种军阵,颇具效率。 同时,大源庄的锻压工坊,也陆续生产出来上百套冲压铁甲。 由于采用了后世的炼钢法,高炉炼出的钢铁质量,远超时下的钢铁,加上水力锻锤,无论是炼制的刀枪还是铁甲,简直可称神器。 东平府厢军将校是最先换装新式铁甲的,整套铁甲超过二十斤,二十步内,弓弩不穿,老式刀剑劈硕,痕迹都难留,就算斧砍锤击,也只是凹陷一些,很难造成实质性破坏。 领到新式铁甲的将校,如同宝贝一样爱护着,非是对抗演练,都肯不得拿出来披挂,这铁甲还作了高温钝化处理,不像普通铁器那般容易锈蚀。 徐玄生见士卒训练正规化后,也放下心来, 同时,另一个问题又要操心了,那就是钱!自己得想办法大把大把地赚银子。 思来想去,准备自己出趟海,做一回生意,去江南扬州繁华之地,买一回自己的宝货! 徐玄生见仓库里的白糖高度酒玻璃器物已经生产了不少,一面安排人打包装载。一面安排人先行去登州寻找租用的海船。 现在已经是十二月初,如果行动迅速,还有可能赶回来过年。 这一次货物量大值高,售卖后的价值数十万两,非同小可,徐玄生在厢军中,调动了一个运输营和一个战斗营。 大大小小车辆,一共装载了两百多车,在官路上连绵两里多长的队伍。 好在运输营是专业伺弄骡马车辆的,加上一个战斗营的护卫,此去登州,也不过三百多里远,一路上虽有关卡,徐玄生打出东平府厢军的军旗,倒也没有人敢过份刁难,毕竟都是在山东境内。 一路之上,虽有大小山贼派出的喽啰盯梢,但见这支队伍衣甲鲜明训练有素号令森严,一时也没有哪个敢来拦路抢劫! “大人,天色将晚,前面探马来报,到小镇还有二十多里,只怕赶下到了!不如在这里扎营如何?” 周涛是登州人,这一次去登州,徐玄生自然带上了他,而且周涛履职后,很快就展开了自己的才干,与岳家父子很融洽,物资银钱调理有度,分配公平,很有责任心,这也让徐玄生轻松不少。 徐玄生看了一下地形,这一带是一处荒山,草木疏落,视野极好,不怕强盗贼人偷袭, “行,到那处山岰处扎营吧,好歹能避一避风!” 因为是长途行路,这一千多人的队伍,是不可能住店打尖留宿的,自带的物资充足,完全按军队的行军状态进行。 传令官将徐玄生的命令下达,战斗营分出两个都,外出警戒搜查,其余开始扎下营帐。 运输营将车辆一层层,呈半圆状摆开,将营帐围在中间。 骡马聚于一处,撒下草料麦麸在地上,任其自嚼,在木槽里倒上清水。 胡大山骑着马跑过来,将大斧往泥土上一插,跳下马来,进帐嚷道。 “大人,此处是金雕罗荣的地盘,此人实力不弱,不可不防!” 第167章 设下陷阱 胡大山本是山贼出身,在山东境内,大小山头的首领和地盘以及实力,基本上门清,因为每年都有一次绿林大会,胡大山的山寨虽然人数不多,但也是一个户头,参加过几回绿林大会,认识的人自然不少。 现在是栖凤岗地带,是金雕罗荣的地盘,胡大山是清楚罗荣山寨的实力的,罗氏三兄妹,没一个弱手,个个武艺高强,特别是罗氏小妹,一手梅花镖,百发百中,还神出鬼没,防不胜防! 又加上栖凤寨中,大小喽啰上千人,可谓是兵强马壮。 徐玄生听得胡大山的一通介绍,也很感兴趣, “胡大哥,既然这栖凤寨如此实力,,若把我们当作平常的厢军队伍,想必不肯轻易放过我们,我们不得不防!不如……。” 徐玄生悄悄交待了胡大山一番,胡大山两眼一亮,拱手领命而去。 此时,离徐玄生宿营地十几里远的栖凤寨中,五百喽啰正在磨枪擦刀,打点装备。 寨中大厅里,罗氏三兄妹围坐在一张黑木方桌旁, “大哥二哥,此番前去,一定小心又小心!能得手更好,若遇意外,立马抽身就走,不可恋战!” 罗家小妹总感觉有些心神不宁,虽然,三兄妹乔装打扮,下山亲自去观风踩点趟过堂子, 这一个厢军运输营队,押运的货物确实堪称巨量,这条道上,十几年都没有过这种财源,简直百年难遇。 三兄妹若是放过这种发财机会,简直会遭雷劈。 但罗小妹观察这支厢军,总感觉与以往看到的有些不同,士卒们穿着装扮齐整,刀枪弓箭齐备,纪律性极强。只怕极不容易对付。 “小妹尽管放心就是,我们就是小心在意,才放弃白天拦路明劫,避免与其正面刚碰,改为夜里偷袭,攻他们一个出其不意! 这些人看起来,确实比平常的厢军齐整精神一些,但毕竟还是厢军不是?就算是禁军又如何?我们兄妹照样杀它个落花流水!” “老二说得对,禁军我们也不是没打过,怕它甚么! 这里又不是两军对阵的前线,他们还能想到我们今晚去偷营? 就算他们有几个巡哨的,等到发现我们时,我们一拥而上,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黑灯瞎火的,估计他们连刀枪都找不到,怎么跟我们斗? 驱散了士卒,咱们将车马赶回山寨完事就是!这多大点事!” 罗氏兄弟信心满满,待喽啰们用过晚餐,二人带着早已准备停当的人马,一路下山。 赶到离厢军营地二三里远的一处树林里,天色已暮。 “大家不许喧哗,都就地休息。二更以后,才开始行动。都歇着吧!” 罗荣一挥手,将人马停在树林之中,派出十几人前出,远远观察厢军营地,慢慢地等着时间,有伺机动手。 今夜是十二月初四,一抹上弦月浮在碧空之上,偶有白絮般的浮云掠过,大地上一片朦胧,萧索寒静。 罗荣与罗英见月近中天,时辰已过二更有余,便站起身来,挥手将人马整起,乘着夜色,悄悄向厢军营地逼来。 前面探子来报,厢军营地早早息了灯火,人马俱静,并无异常。 罗氏兄弟带着栖凤寨的人马,到达厢军营地一里之地时,便可远远地看清厢军营地的大致情况。 只见整个厢军扎营在一处山凹里,外面是一圈儿帐篷,帐篷内是二百多辆车摆成的一个弧形防御阵形,车阵之内,是更多的行车帐篷。 “老大,这厢军的营地,看起来倒也像模像样,只是外面不燃篝火,不设岗哨,这算怎么回事?” 罗英看着营地有些古怪,心里不免犯疑。 “这有什么,不过是仗着他们人多,又是官兵身份,自以为无人敢招惹他们,何况,他们一路行来,各路绿林人马,无人敢捋其锋,所以才放心大胆地睡大觉。” 罗荣倒是信心满满,在山东境内的大小山头,他栖凤寨可算得上前三的实力,一年到头,与官兵明枪明刀总要干几场仗,哪一回不是把官兵揍得头破血流,他根本不把官兵的战斗力放在眼里。 “老大,万一有埋伏怎么办?要不要先派一队人马去试探一下? 真有埋伏,也好有一个接应。” 罗英总觉得不对劲,这千多人的营地太安静了,总透露着一股不对劲的邪气。 罗荣手一摆, “怕什么!就算有埋伏,还能咋的!咱们还怕这种窝囊废的厢军不成?干他娘的就是!” 罗荣回过头来,低喝一声, “弟兄们准备,跟我冲!” 顿时,大小喽啰齐声响应,跟着罗氏兄弟马后,刀枪并举,一齐冲向几百米外的厢军营地。 而厢军营地倒也出现了几个跑动的人影,但并没有因此而发生惊骇和骚乱。 罗氏兄弟此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就算感觉有些古怪,依然义无反顾的向厢军营地冲了过去! 在离营地十多丈的地方,罗荣隐隐能看清营地帐篷里挤满了士卒,心中不免一惊。 忽觉身体一轻,胯下之马一个马失前蹄一般,向下一栽。 “哗啦”一声,只见地面下陷,罗荣和马匹骨碌一下掉入深坑之中。 跟着在后面冲的喽啰们,一时未曾提防,收不住身子,像下饺子一般掉入陷坑中不少。 “哐!哐!哐!……” 一阵锣声响起,只见火光亮起,营地外围的帐篷中呼啦啦涌出大量手持刀枪的士卒,一齐涌到长长的陷阱旁边。 同时,两翼各有一骑将校,率队冲了出来,左右一包抄,几乎将栖凤寨的人马一网打尽。 “跪地投降的不杀!” 黑夜中被围住的山贼,有悍勇顽抗的,只听得羽箭嗖嗖响起,顿时射倒数十人。 此时,罗氏兄弟掉入陷阱之中,大群山贼群龙无首,见官兵刹时间射杀数十人,且官兵刀枪如林,围得铁桶一般,逃无可逃,一部分胆小的,将手中刀枪一扔,跪倒在地! 古时对战,是没有什么信仰和情怀的,投降也没有什么道德上的障碍,见有人带头投降,顿时士气一泄,哗啦啦刀枪扔了一地,转眼之间,山贼们跪倒一大片! 第168章 罗氏兄弟 罗荣连人带马一头栽进陷坑之中,心中暗道不好! 妈的!中计了! 还好陷坑中并没有设置尖桩竹矛之类的阴损物件,人和马跌入坑中,并无大碍。 罗荣将身体一缩,滚离马鞍,刚站起身来,抬眼打量一下情况。 这陷坑才堪堪一丈多深,显然是仓卒挖成的,岂能困得住我? 罗荣将身一矮,双腿用力,就要腾身而起,谁料头顶如擂木滚石一般,接连掉下十几二十个人来,全是栖凤寨的喽啰。 这群跟在罗英后面的倒霉蛋,见老大掉下陷坑中,本待缩脚绕行,无奈后面的人马不知前面状况,冲锋势起,哪里刹得住身形?就将前面的人推挤着,一个个掉入坑里,将罗荣砸个七荤八素的。 罗荣好不容易从人身底下钻了出来,寻个空隙窜出陷坑,来到地面之上。 他还未站稳身形,斜刺里几柄挠钩伸出,钩住他双腿一拖,顿时又仰面跌倒在地。 几杆长枪雪亮的枪尖,立刻顶在他胸膛之上。 “不许动!” 几个军士上前,将罗荣按住,飞速地将他绑好,拖到一旁。 两翼冲出的两个营队,迅速将栖凤寨的喽啰围住并降伏,收缴了兵刃,扰在一圈儿,用弓弩手看住! 整个栖凤寨人马近五百,漏网之鱼不过数十人,这些人本在队伍后面,只得前面锣响,知道中了埋伏,又见两翼有人马冲出,机灵的迅速倒头就跑,在被合围之前逃出。 好在夜色凄暗不明,官兵并未追赶,逃出的四五十个喽啰,连夜往山寨里回赶报信。 可怜栖凤寨三寨主罗金凤,一直守在寨中等待两个哥哥的消息,直到四更已过,见到逃回山寨的喽啰哭诉,才知道两个哥哥中了官军埋伏,几乎全军覆没,两个头领生死不明! 罗金凤大惊失色,这几年,三兄妹自占据栖凤岗以来,与官兵和别的头山也打过不少场争锋,虽然也有过大大小小的失败和挫折,但终归有惊无险,都挺过来了。 像今夜这般,一下折损过半人马,两个头领无一幸免,这几乎让栖凤寨元气大伤,陷入绝望! 罗玉凤哭过一场,还得静下心来,仔细思量一下,接下来如何应对这场危机。 如果自己拿不出主意,山寨内马上就会陷于混乱,不是争权争利,就是分家散伙! 听回来的喽啰讲叙,两个哥哥都是掉入了陷阱坑里,但凭哥哥俩的身手,绝不致死于非命,八成以上是被官兵所擒。 官兵贪财,这是通病,如果用大量金银,去往官军将领交涉,以当官的尿性,只要财宝足够多,就完全有机会赎回两个哥哥的性命! 罗玉凤打定主意,回到自己的住处,将金银细软收拾了两个箱子,这几乎是这几年来,罗氏兄妹的所有积蓄,价值也有万两白银。 天一亮,罗玉凤命自己的侍女打响聚将鼓,将山寨剩余人马聚集起来,还有五百余人。 草草用过早饭之后,留下老弱病残,守住山寨,自己统率着四百余人,急急下山,向厢军营地赶来。 罗荣罗英哥俩好,被官兵们特别照顾,一齐被五花大绑,捆成一团粽子般,被扔到一个帐篷之中,四名士兵,手执钢刀,四面站定,稳稳看住。 罗氏兄弟虽然被擒,仍是一副桀骜不驯宁死不屈的样子,原以为会被人押去见官兵主帅,心中激荡着一腔豪情,准备来一个怒斥方遒英勇就义的主角戏! 难料,被人像垃圾一样,扔在这明显是小兵的帐篷中,不闻不问,除了四个木偶般的看守士卒,一两个时辰,就再没人来放上一个屁!眼看着天都要亮了! 我哥俩是主将呀!怎么可以这样对待?太不尊重人了吧!起码也要劝降的来一波,严刑拷打的来一波,软硬兼施,才能彰显我罗氏双雄的英雄气节不是! 这样不理不睬,到底还有没有人管? 真真是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哥!这到底怎么回事?他们也太瞧不起人了! 要杀要剐,也给个痛快不是!” 罗氏兄弟虽被绑死,却是没塞住嘴,罗英一直没有开口说话,就是生生憋住一腔英雄气,但时间等得太久,实在憋不住了。 罗荣也叹了一口气,回想一下,踩点之时,就发现这部官兵不对劲,鬼使神差,被财货所迷,动了抢劫之心,到了营地又发现不对劲,结果脑子一热,盲目自信,一头冲过来,中了官兵的奸计,掉于陷阱中被擒,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唉,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说的,听天由命吧!” “这狗官兵太可恶了,设下陷阱埋伏,让我们中计被擒,这算什么英雄好汉?有本事,真刀真枪斗一场,手底下见真章!” 罗英越想越气,不由大喊骂, “来人啊,带我去见你们的主帅,我不服!我不服……!” 徐玄生在自己的主帐之内,整治了一桌酒席,帐外架着火炭,烤着一只羊。 对于昨晚栖凤寨来袭,他早早就预料到了,设下妙计,专等鱼儿上钩。 罗氏兄弟被抓,早在意料之中,听胡大山所言,这三兄妹在绿林道上,口碑挺好,劫富济贫,不滥杀无辜,颇有侠义之风,便有心收归帐下,实在是自己厢军之中,太缺乏人才了,但想到这种人在自由傲慢,任性率意,若不能真心归顺,只怕不好使用,反而不美,所以故意折辱一下,煞煞其傲气! 帐外的大肥羊烤得正当火候,豆大的油脂滴落在通红的火炭中“滋滋”作响,焦黄的肥羊散发出令人垂涎的肉香。 “差不多了,去把人弄过来。” 徐玄生对胡大山说, 胡大山出帐,对帐外的军士挥了探手, “把那两个匪首抬到这里来!” 果然,四个军士用竹杠,穿过罗氏兄弟双手双脚之间的绑绳,像抬两口猪一样,直接抬进帐来,“嘭”地扔在地上。 “放肆!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两位义士,还不给我退下!” 徐玄生故作惊怒之色,喝退了四名军士,忙从座位上起身,拔出佩剑,给罗氏兄弟割断绑绳,口中连连说道, “两位义士受惊了,士卒粗鲁,不识礼数,实在抱歉!失敬了!失敬了!” 第169章 招揽 罗氏兄弟本在小军帐篷中大吵大叫,谁料几个军士进来,不由分说,用破布塞住嘴巴,竹杠一穿,像猪一样,串在竹杠上抬起就走。 来到大帐前,只见炭火上烤着一个无头无尾的东西,滋滋冒油,着实吓了一跳,难道他兄弟俩也要被人剥皮烤着吃? 正纳闷不解之间,被抬入大帐里,“砰”地一声,扔在地上! 老兄,你抬的是人!不是石头好不好!能不能尊重一下,咱好歹也是山东叫得上号的英雄好汉啊! 罗氏兄弟被摔得眼冒金星,头晕脑胀,若不是口被塞上了,早就破口大骂了! 好在徐玄生及时喝退了几名军士,拔出剑来,割断了绳索,给罗氏兄弟松了绑,并好言安慰。 “来人,将好酒搬上来,给两位义士压压惊!” 徐玄生请罗氏兄弟入席坐定,唤过胡大山黄月坡及周涛一起作陪。 手下人将烤好的羊肉,割下几盘来,分送到各人桌前。 罗氏兄弟一时间还在懵逼中,前一刻还是阶下因,忽然就成了座上宾! 这转换得也太仓卒了吧,让两人一时难以进入角色,自己现在到底该算什么身份? 罗荣抬头看向主位上的一个白袍青年,年纪不过刚刚二十出头,浓眉朗目,英气俊美,身材挺拔,气度从容。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东平府厢军都指挥使就是这个青年。自己兄弟俩竟然被他所擒,不禁脸皮一阵发燥。 但形势比人强! 罗荣想了一下,还是起身离席,一拉罗英,单膝朝上跪下,抱拳说道。 “谢过大人不杀之恩!我兄弟有眼无珠,冒犯虎威,还请大人宽恕!” 罗荣倒也光棍,自己可不是人家请来的,是自己来打劫被人俘获的,败军之士,起码要分得清大小王。 人家给你脸,可不能蹬鼻子上脸,在绿林道上混,人头可以落地,但义理绝不能亏,人家以德报怨,自己得有一个端正的态度。 “两位义士说那里话来?” 徐玄生忙起身搀起罗氏兄弟, “自古道,官逼民反,我若是过不下去,一样会与你们一样。 如今这世道,官家昏愦,朝堂腐朽,奸臣当道,小人横行,加上西夏与金国,与我大宋连年战乱,天下早已祸乱潜伏,民不聊生。” 罗氏兄弟一听,咦?这个年轻的厢军都指挥使,怎么与一般当官的毫不一样,倒像是道上人物。 一时又不解其故,两人只得谢过徐玄生,再次入席。 少时,侍从士卒搬过几坛烈酒过来,拍开泥封,给几人碗中斟上酒。 “二位义士,在绿林道上,颇具侠名,我甚是佩服,今日有幸相识,仓卒之间,无有佳肴款待,还请多多体谅,这酒倒是自家所酿,还算入得口,两位义士莫要谦谨,请放开雅量,以谋一醉!” “多谢大人!不以冒犯治罪,反以客礼美酒相待。我罗氏弟兄虽是粗人,但也懂得恩义二字,今日多承大人不杀之恩美酒款待之义,日后大人若用得上我兄弟的地方,捎个信来,赴汤蹈火,我弟兄绝不食言!” “好!” 胡大山轰然叫了一声,端起酒碗,遥遥向着罗氏兄弟。 “罗氏兄弟不愧是绿林道上鼎鼎有名的英雄好汉。果然知恩识义!令人佩服! 我兄弟俩,原也是在绿林道上混口饭吃,坐山截路,劫富济贫。 早几年,官道通畅,商旅流通,偶尔出山一次,挑一两肥羊下手,就能够山寨兄弟温饱数月。 可今年以来,饥荒遍处,行人渐稀,路途中多是逃荒之人,将是饿死之鬼,何忍下手? 山寨中缺了进项,衣食渐乏,兄弟们跟着我们混,三天饿九顿,这如何是个出路? 我们山寨狭小,人口不过二百余,尚且如此!不知罗氏兄弟的栖凤寨千余人口,可有同感?” 胡大山自率兄弟归顺了徐玄生,这两个月来,在厢军中随军操练,晚上读书识字,如今说话也带上一些咬文嚼字的怪味! 罗荣见对面一个全身披挂,铁甲锃亮,威猛非凡的将校起身举杯,心中一懔,原以为是厢军中宿年的老军,听他所言,竟与自己是同道中人,自己倒是面生得很,绿林道上也未听闻有这一号人物啊! “不知这位将军高姓?曾在哪里开山立寨?” “哈哈!我叫胡大山!这是我妻弟黄月坡,早几年被恶霸豪绅所逼,家破人亡,无奈何上山落草为寇,出道甚晚,人马甚少,不过无名之辈。 多亏遇上西门大人,蒙他不弃,现在是东平府厢军第三营豹突营指挥使。” “原来是抱犊岗胡兄弟,早两年绿林大会倒是听人说起过,都道你们兄弟人马虽少,却是武艺高强。悭缘一面,胡…胡将军莫怪!” 胡大山倒是腹诽不已,绿林大会,像他们这种鸡零狗碎的百十来人的小寨主,挤坐在大厅的后面的角落里,那些大寨主大头目哪会拿正眼来瞧? “胡将军刚才所言,半点不差,这一年来,哪里有什么肥羊可宰,兄弟们望风走出几十里地,也寻不到可以下手的对象,谁不是靠往年的积蓄去买粮过日子?哪一个山寨不是在苦挨? 甚至都有不少山寨都顾不上绿林规矩了,连自己人的粮食都抢! 像我们这种大山寨,不但要养活寨中千余口人马,附近住着的家眷亲属乡里乡亲,都眼巴巴地望着我们过活。实在是难以为继! 若非如此,我兄弟岂敢冒犯大人车队,明知大人的这支军兵非同小可,也只得冒险来抢,这世道,真真让人难活了!” 罗荣的人马本是几年前,因为乡民集体抗税,杀了课税官,才一起上山为寇,所以人数众多,更是拖家带口! “罗兄弟,如今做个绿林好汉已经没有了出路,为了兄弟们的前途,何不归顺到大人麾下,谋个正当出身? 大人乃当世人杰,筹谋高远,宅心仁厚,心怀苍生,有意练兵,保境安民,正需罗氏兄弟这般豪杰襄助,何不大家一心,正襄大事?” “这……?” 罗荣心里一动,见到胡大山黄月坡衣甲鲜明,意气风发,堂堂的七品武官,要说不意动,那是不可能。 自己被逼无奈,投身作贼,谁还愿意自己子孙后代,代代为贼吗? 中国人的传统,没有哪个姓氏祖谱,愿意在上面记上一笔祖宗为贼寇的传记,遗臭万年! 罗荣自己不好开口,即使要归附,也得人家招揽才行,不然就太掉价了,只得看向上座的徐玄生。 第170章 收服罗氏兄弟 徐玄生端着酒碗,像狼外婆一般,笑眯眯地看着罗氏兄弟,谆谆说道。 “如今大宋气数将尽,宋皇昏馈,鼠目寸光,一味求和苟活,西夏两面三刀,毫无信义,不可为援,金国病虎犹威,北面被蒙骑打得节节败退,必会在南面向大宋找补回来!西北蒙元势大,一旦稳定北方局面,必然大军南向,到时,西夏金国大宋皆不能挡其兵锋,灭国只在早晚之间! 可怜天下百姓,逃无可逃,避无可避,生灵涂炭,血流千里,悠悠华夏之地,一片膻腥,亿万民众,沦为异族之奴!财帛土地皆归他人,妻女之众尽遭淫辱。祖宗坟庙必为土平,华夏文明自此湮灭! 我等枉活这世间一回,若坐视惨剧发生,毫不作为!百年之后,以何面目,去地下见列祖列宗? 贤昆玉因一时气愤,啸聚山林,打家劫道,快意恩仇,劫富济贫,绿林称雄! 殊不知,一旦天下有变,异族入侵,国家崩溃,民不聊生,人如蚁蝼,白骨千里,田地荒芜,粮草断绝。 到时,你绿林好汉抢无所抢,劫无所劫,何以为生?难道以你等乌合之众,能去异族狼虎之兵口中抢食? 某虽不才,早已未雨绸缪,自筹银饷,操练新军,纵然有变,军兵在手,也有保境安民之力。 二位义士若有英雄侠义之心,不如大家一起,共成大事!” 罗氏兄弟被徐玄生一席话,说得冷汗泠泠而下,别说以后,天下大乱,民生凋敝,就是现在,山寨也无以为继!全靠吃着以前积蓄的老本,很多兄弟都开始预谋出路了,现在有这种匪转官的机会,哪能不心动? 何况,观此人气度非凡,其志非小,待人以礼,又是有编制的自募官兵,没有旧式官军的恶习,从胡大山黄月坡的状况来看,日子过得相当不错。 罗荣一拉兄弟,离席单脆向徐玄生跪下, “大人若不嫌我兄弟粗鄙,我等愿投在大人帐下,充一马前卒,誓死相随!” “好!好!好!若得二位义士相助,我如虎添翼! 拿酒来!为两位接风!” 几个正放开怀畅饮之际,忽有小军闯上帐中。 “报!五里外有一队人马向营地而来!半炷香将到!” 这是谁的人马? 这一带除了栖凤寨,也没有谁有数百人马。徐玄生正疑惑之间,只见胡大山下首的黄月坡丢下酒碗,站起身来。 “大人,待我去探个虚实!” 徐玄生点点头, “小心一些,问问是哪路人马!” “得令!” 黄月坡拱手转身出帐,叫小军牵过马来,提刀上马,领两百军土而去。 黄月坡武功不俗,徐玄生倒是放心,自己这一千余人马,这段时间,训练有素,装备周全,早已不弱于禁军的战斗力,对付山匪路盗,那是以一当五,绰绰有余! 话说罗金凤率领山寨剩余四百余人马,抬着几箱金银珠宝,直向厢军宿营地而来。 远远看去,营地上炊烟袅袅,正是早餐时候,营内人喧马嘶,甚是热闹! 在距离营地约一里地远时,罗金凤挥手,让人马停下,简单列成一个方阵,正要寻一个精细的人,去厢军营地去谈判。 只听得一声鼓响,只见厢军营地冲出来一队人马,为头的是一个全身披挂铁甲的青年,提一柄大关刀,带领约二百名士卒,向罗金凤这边迎上来! “来的是谁!快快通名!否则,休怪小爷刀下无情!” 罗金凤本就看着辛辛苦积攒多年的财宝,要送出去换人,正心疼得难受! 忽见来人毫无礼貌趾气高扬,一副毫不把栖凤寨瞧在眼里的神色,不由得如火上浇油! 我罗氏兄妹光明正大与人对阵,又怕过谁来?若不是昨晚两个哥哥中了奸计,失手被擒,姑奶奶才不耐烦用银子换人! 不过!看此人衣甲鲜明,必是对方中的重要人物。若是自己出其不意将此人擒下,是不是可以用来交换两个哥哥,就不必花银子了? 如今山寨越来越艰难,能省下这笔金银珠宝,用来换粮食,就足可以让山寨的兄弟家眷们还挺过一两年。 罗金凤打定了主意,低声交待了身边的侍卫喽啰,一横手中银枪,也不答话,催动胯下桃花胭脂马,向着黄月坡直冲过来! 黄月坡本来在大帐内吃肉喝酒好好的,这是哪里冒出来的一群乌合之众?害得我喝碗酒都不得安稳,心中不免有些怨气,出来探问不免口气有些冲! 但见对方阵前,也无人答话,倒见一头包一块青巾的小子拍马挺枪,当胸刺来! 这是哪里来的野汉子,连通名报姓都不会吗?当真是不讲武德! 黄月坡这两三个月来,在厢军营中,初为一营指挥,意气风发,自然也十分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遇,不敢给大人和姐夫丢脸,被别的营比下去,特别刻苦带队训练,闲暇到处找人切磋武艺,功夫长进不少,一直都想临阵与人较量几个回合,见对方想开打,心里一乐,来得正好。 大刀关一摆,大喝一声,拍马向前,举刀向罗金凤迎去。 两马相错,来回交手数个回合,罗金凤暗暗叫苦,看不出对手年纪不大,武艺确是精熟,加上力大刀沉,几个回合下来,只感觉双臂酸疼,恐怕难以正面取胜,只得计上心来,卖个破绽,佯装不敌,勒马败走! 黄月坡好不容易寻一个真刀真枪的对手,才交手几个回合,正来兴头,岂肯放过, “小子休走,再与爷斗一百个回合!” 说罢,呼喝着打马随后追来, 罗金凤偷偷回头一瞄,见黄月坡渐渐追近,探手从镖囊里取出三枚梅花镖,看到黄月坡追到两三丈远近,一抖手,向后打出三枚梅花镖。 黄月坡见堪堪追近,刀交左手,只待接近,就要将对方伸手拎过来,忽见眼前白光一闪,三枚雪亮的光片,分上中下三路扑面而来。 黄月坡怪叫一声不好,闪避已是不及,只得低头缩身,凭靠一身铁甲硬扛! “当!当!” 两声金铁之声鸣响,一枚中在头盔之上,一枚击在胸甲之前,划溜一道火星,蹦飞开去! 黄月坡心中一喜,大人的铁甲硬是要得,刀剑不入! 不料,坐下马向前一栽,一个马失前蹄,将黄月坡颠下马来! 第171章 找船出海 “报!黄指挥被…被敌军所擒!” 什么? 徐玄生等人大吃一惊,齐齐放下酒盏,走出大帐,叫小军备马,纷纷上马赶出来看个究竟! 两百名军卒并没有因黄月坡落马被擒而崩溃,在两个都头的指挥下,依然保持齐整的方阵,这让徐玄生心中高兴。 罗金凤打出三枚梅花镖时,目的不在杀伤,而是活捉下来用于人质交换,同时见到对手全身铁甲披挂,自己的梅花镖根本就破不了防! 所以,两枚打向黄月坡的梅花镖,只是分散对方的注意力,另一枚梅花镖直奔对方坐下马,正中马的左前腿上! 战马前腿吃痛,失力跪倒,将黄月坡滚翻在地,早有准备的喽罗们,一拥而上,死死按住黄月坡,拖回本阵之中。 罗金凤擒下了黄月坡,并没有率队乘胜冲击对方军阵,她的目的最终还是交换人质,现在有了交换的本钱,就更不着急了,甚使连去交涉谈判的人都懒得派去了,不愁对方的首脑人物不前来。 一阵马蹄急响,数骑马从厢军营地中急驰而来。 当先一个锦袍青年,纵马提枪,当先赶到阵前。 “你等是何人兵马?何故挑衅官兵?” 罗金凤与锦袍青年气度不凡,看起来比刚才那浑小子更重要。 那浑小子换两个哥哥,好像显得有点份量不足,不如,把这个青年一并拿下,两个换两个,应该不要找钱了! 罗金凤想好了,说干就干,再次催马挺枪,直向徐玄生杀来! 徐玄生见来人身材瘦弱,个子不高,又一身黑衣,青布包头,眉目倒是清秀,年纪轻轻,不觉心里一惊! 黄月坡的武艺他也见识过,倒不是弱手,怎么一照面被这人就轻轻拿下,难道这是个了不起的高手? 心中不敢怠慢,运足烈阳一炁功,力贯双臂,亮银龙舌枪如怒龙出海! 双马交错之际,“吭”的一声大响! 罗金凤银枪与对方枪杆一碰,只感觉一股大力传来,双臂一麻,手中银枪脱手飞出! 又感觉后背一紧,不觉心中大惊,整个人腾空而起。 “大人!且…且慢动手!是我家小妹!自己人……!” 罗荣等人骑马随后赶到,刚好看到,徐玄生与罗金凤交手一个回合,罗金凤银枪脱手,被徐玄生扭腰探身,抓住后背腰带,提过马来! 顿时吓得魂魄乱飞,高声喊叫,生怕徐玄生伤了罗金凤! 罗荣罗英这两兄弟,父母早已多年亡故,对这个小妹特别爱护,多年相依为命,万一小妹有个三长两短,这如何是好? 徐玄生眼观四路,耳听八方,当然听到了罗荣的呼喊,顿时也明白了怎么一回事! 当下勒马弯腰,将罗金凤轻轻放在地上,赔笑道。 “失礼了!罗姑娘莫要见怪!” 罗金凤见两个哥哥都骑马赶过来,一时也顾不上一招被擒的羞窘,见两个哥哥无恙,急跑着迎上前去! “哥…!” 罗氏兄弟齐齐下马,拉住罗金凤上下看了一遍,见完好无伤,心中大定! 罗荣嗔怪道, “我叫你守住山寨,你怎么带人马跑这里来了?” 罗金凤泪珠在眼眶里打转, “我…我听说哥哥两个中了埋伏,被官兵抓了, 我只得带人来救…!” “好了!好了!” 罗英说道, “小妹不要担心了,我们现在都投在大人麾下,也算有了一条正当的出路了!不必再藏头藏尾作山贼了!你…你也可以光明正大谈婚论嫁了!” “二哥……!” 罗金凤顿时满脸通红,两个哥哥做山贼倒也一直逍遥自在,但随着罗金凤年龄越来越大,罗氏兄弟那个愁啊!自己打光棍倒也罢了,如果不能好好安排妹妹的终身大事,死后有何面目,九泉之下去见爹娘! 可是身为山贼匪盗,怎么去与正当人家去结亲?稍有身份的人家,哪里会娶一个山贼当老婆? 这件事一直都是罗氏兄弟的心病! 既然是一场误会,大家一笑了之,罗英赶到自己栖凤寨的人马中,将黄月坡释放出来,一连赔礼道歉。 重回厢军大帐,大家商量接下来的安排,因为这一趟主要还是去江南卖货换银子,收编栖凤寨倒了一时不急! 最后,鉴于罗氏兄弟的诚意,决定罗英暂时率领喽啰们回山寨,做好动员整编和搬迁工作, 罗荣挑选了一百名青壮手下,随大队而行,前往江南帮忙! 罗金凤不愿待在山寨里,要跟着大伙去江南开开眼界,大家也没有意见! 大队开拔,又行经两日,一路无事,终于到了莱州临海港口。 因为这一次人多货足,至少要找一艘三千料以上的海船才行! 宋代一千料相当于现代三百二十五吨,三千料,相当于一千吨的海船,这已经是相当大的海船了! 不过,中国几千年文明,造船业在明朝以前,是世界屈指一数的,郑和下南洋的宝船,长四十四丈,宽十三丈,排水量超过一万吨。 在宋代,上千吨的海船并不少见,何况宋代并不禁海,官府倡导大力发展商贸,一两千吨的海船并不少见!毕竟是要渡海经商,远赴朝鲜和日本的。船太小,一是难经海上的惊涛骇浪,二是来往一遭不划算! 徐玄生命士卒找个空旷处扎营,自己带着周涛胡大山罗荣等人,换过装束,一路出来找船! 莱州港口很是繁荣热闹,自然是有专门负责联系海船的牙行!而且还是不止一两家。 港口停靠着大大小小数十艘大船,装货的,卸货的,人来车往,不可开交。 徐玄生一行五人,挑一家门脸相当不错牙行进去。 牙行伙计一见五人这种气派,知道大主顾上门,连忙赔笑迎上,带到后厅雅室坐下,端来茶水果点,再去寻管事过来! “几位贵客降临敞处,老朽失迎了,恕罪恕罪!” 赶过来的是一位五十岁左右的老者,颌下一丛尺长的花白胡子,面相儒雅,不像个生意人,倒像个坐馆的秀才先生。 一进门,便向大家团团作揖,大家寒暄了几句,徐玄生直入正题! “在下东平府人氏,有一批货要运往江南扬州,不知贵店可有三千料以上的大海船?” 第172章 要什么银子,抢! 老者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有点自得地说, “我家刚好有一艘自高丽回来的海船,约五千料,一艘自安南回来的海船约四千料,都在这一两天卸完货,不知贵客租用哪一艘合适?” 我家? 徐玄生一惊,连忙问道, “老先生自家有船?常往高丽安南吗?” “不错!我家自有五艘海船,才开这牙行的,高丽安南不常往,但一年总还是要来往两三趟。” 徐玄生暗暗心惊,这家牙行实力不容小觑。存心打探一下。 “老先生,不知高丽安南的生意可还安妥?一路无有海盗官船袭扰吗?” 老者笑一笑,本来向人家打探生意上的行情,是颇犯忌讳的,但年轻人好奇心也可以理解。也不以为意。 “生意上利润倒还可观,海盗自然有,但路走通了,无非是大家一起发财,用银子开路,彼此上约定个数目,都守着规矩过活就是。” “老先生家的船常往高丽,不知可途经耽罗岛附近?” 徐玄生打听的目的,不但是日后要往高丽倾销产品,主要还是耽罗岛搞到战马! “呵呵!公子是不是想买马匹?我们来往高丽,耽罗岛是必经之处,与岛上高丽官兵倒也有些接触,每年也需要孝敬一些银子物品,偶尔有需要的,与岛上的高丽长官交好,花银子买上二三十匹好马,倒也不难,只要出得起价钱,高丽人倒是愿意卖的,但一般数量不会太多。” 徐玄生心中一动,这也倒是个不错的办法,现在自己军中太缺马了,只是一次只能购买二三十匹马,得多久才能组建一支骑兵? 现在也没有办法!即使耽罗岛上有大批战马出售给他,他也没有大把的现银来卖,如今一匹好的战马,价值白银一百两左右,一百匹就是上万两,自己的货物没有变现之前,哪有银子来买马? 与老者商谈好了三千料海船的租用运费,去一趟江南扬州,行情该是三千两白银,老者打个九折,议定为二千七百两, 徐玄生交付了一千两白银的定金,便带着人出了牙行。 一路上心里想着耽罗岛上的战马,心里有点闷闷不乐! 回到厢军宿营地,罗荣一拉徐玄生衣袖,悄声道。 “大人,你…你是不是很缺战马?” “是啊!不是缺,而是太缺了,眼看着高丽耽罗岛上有战马,一时又拿不出大批银子来买,愁死人了!” “大人,高丽如今又不归属咱大宋,买马要什么银子!” 什么?不要银子? 那就是一个字。 抢! 徐玄生心里一惊,顿时豁然开朗, 是啊!耽罗岛上的战马,是高丽人替金国养的,金国在西北被蒙古人打得头破血流,一败涂地,失去了广阔的养马场地,只得奴役高丽,在耽罗岛上建了一个养马场作为补充, 既然战马是金国的,我要付什么钱?抢他娘的就是!徐玄生顿时如同打了鸡血一般。 “快!快!大家都到帐中议事!” 经过大家一起推论了的情况,以现有的条件,是有可能实现这一抢马计划的。 据向海船上水手打听到的情况,耽罗岛上据守着高丽军一千五百至二千人。平常颇为懒散,军纪败坏,战斗力并不强。 耽罗岛上有知事一名,管理岛上民生政务,养马主官一名,副官两名,专门负责马奴养马事宜。 军指挥使一名,负责耽罗岛上的防务,三者之间,各司其职,互不关涉。 耽罗岛上的防备如此薄弱,为什么大宋这边一直没有人打耽罗岛上战马的主意呢? 这就要说到大宋朝堂的格局和制度。 大宋因陈桥兵变而得天下,时时都害怕别人效仿之,以重蹈覆辙,终其一朝,都履行以文抑武,严防武官坐大,改朝换代。 而大宋文官多以耽乐承安为要,只求和平苟安,不思进取,到北宋末年,奸臣当道,求和派当权,哪敢丝毫触怒金国,谁会去耽罗岛挑启事端? 武官地位本就被压制,加上军纪败坏,腐败横行,更不会兵行险着,干这吃累不讨好的破事! 所以耽罗岛几十年自然平安无事,防务松懈,也可想而知! 这也就给了徐玄生实行抢马计划的可能! 徐玄生让周涛立马去牙行,拿银子订下那艘五千料的大海船,同时,在附近采购草料豆麸之类的马食,以备装船。 命胡大山黄月坡去厢军运输营,挑选亖百名善于驭养马匹的士卒出来。 运输营是专管运输,有专业的饲养骡马和修理车辆的,这一番去耽罗岛,徐玄生准备去弄一把大的。 第二天,两艘大海船已经卸完货,徐玄生命厢军起动,将各自准备好的货物搬上海船之上。 同时也临时作了人事安排。由于要去耽罗岛,徐玄生分身乏术,去江南就全权委托周涛。 吩咐他卖掉货物之后,尽量买足粮食装船回来,不要过于在意价格,尽快脱手就是,没有现银,盐铁布帛皆可。 同时安排胡大山带五百厢军随行,以备一路之上的海盗和路匪。 两船将货物装载妥当,各率人马登船,扬帆出发! 徐玄生所在的五千料大海船上,只装了一些草料和豆饼麦麸之类,但却有近千士卒。 与船东讲好是有军方急令,命他去江南调运粮食, 这在大宋并非罕见,官府调用民间车船运粮,太常见了,何况人家真金白银给钱,你管它干什么! 但出莱州港不远,徐玄生命舵手,转航北上。 上了海船,士卒们都从货物中取出刀枪,换上了衣甲,船上的管事和水手,都不明原因,吓得够怆,只得乖乖听命行事,不敢过问。 大宋时,海船出航,都有了比较完整的航线,一般都是沿海岸线,近海航行。 徐玄生第一次坐上海船,可能练习了烈阳一炁功,倒没什么不适,站在船头好奇地观赏海景。 倒是有近三分之一的士卒,出现头晕呕吐的晕船现象,不过,这也早有准备,买了不少丸散中药,分发下去,吃完睡觉即可。 三日之后,徐玄生在船头远远看到水云纷纭之间,有一块黑影,使叫人唤船管事来问,却是耽罗岛到了。 第173章 上岛买马,实地考察 待海船靠近耽罗岛五里左右,徐玄生命船落帆抛锚下碇,停在海上。 放下两艘小船,装上一些备好的礼物,叫罗荣带上十几个人手,和自己一道,划着小船向耽罗岛而去。 耽罗岛码头上有一小队高丽士卒,约五十人,由一个穿甲衣的队长带着,负责日常巡视,见到两条小舟划过来,并不以为意, 码头上日常也有大小船只靠岸,多是来往高丽本土的船只,送公文书信补给,甚至上官视察,军马调用。 待徐玄生一行十二人上了岸,那个带队的小军官过来吆喝。 “干什么的?” 徐玄生早有准备,在船上找了一个多年来往高丽会说高丽话的管事,上前答话。 “我们是给马政官崔容秀大人,送东西的,都是夫人从家里捎过来。” 说罢,悄悄捏着十两的银锭,塞到带队军官手里。 耽罗岛上,事实上马政官的级别最高,因为事关宗主国养马大事,马政官在高丽是个正四品官职,主管着上万匹战马和千余户养马的奴户,耽罗岛上的一切事务,都得以养马为中心,所以,马政官的权力最大,七品的岛知事和军指挥使,都是他的下属。 事实上,到耽罗岛上主持马政的,都是朝中颇重要的大臣,一时触怒了高丽皇帝,发配过来接受一段时间改造的! 太多情况下一两年就会回调,快的甚至三五个月,所以,都不会携带家眷到这条件艰苦的耽罗岛上来,家里捎寄物品那是常事! 巡哨的军官听得是给马政主官崔大人送物件的,哪里敢阻拦检查,接了十两银子,揣在腰里,赶紧让开。 “好!好!你们方便,我打扰了!” 耽罗岛马政衙门离港口有三里多地,是一栋砖石建成的平房建筑,大大小小有二十多间。 徐玄生等人在衙门前停下,让船主事前去交涉,船主事以前也来这里买过几次马,很懂套路。 先给守门的衙役塞了银子,让其把拜帖送上去。 马政官衙门不比州县衙门,有许多的民生政务官司杂税之事,倒也清闲得很。 崔容秀正用过早餐,坐在书房里,一边剔牙,一边喝茶,正想着怎么使钱活动,谋划早点离开这鬼地方,回去高丽京城。 听得有人来拜谒,接过拜帖一看,心头一喜,见是宋朝商人来见,礼单上的礼品价值不菲,那必是有求而来,正好狠狠捞一笔银子。 自己整肃一下衣冠,忙叫人传宋朝贵客进来。 徐玄生几人带着礼物一路进来,在客厅中把礼物一字排开。 这是徐玄生庄上生产的产品,值不了几个钱,但没见识过玻璃器的崔容秀却是喜出望外,他正需要一些稀罕物件,回京城打通关节,这远比银子都好使。 “各位请坐!请坐!” 崔容秀一面招呼客人坐下,一面吩咐下人上茶。 大宋虽然这几十年不敌金国,但素来是高丽的天朝上国,崔容秀也不敢小视宋朝人物。 “不知诸位来我这里,所为何事?” 船主事拱手道, “我等求见崔大人,是我东家想挑四五匹好马送人,还请大人方便,情愿多付银两,希望能自己去马场瞧上一瞧,相一相马!” 说罢,罗荣将一个包袱提到桌上打开,露出几十锭五十两的大宋官银,足足有两千两。 五匹马,能买两千两,这足足高出市价四五倍。 其实,崔容秀知道,马场里真正千里挑一的好马,早就被人挑选出来,作为种马或是礼品马,另行饲养,短时间内,马场里又能挑出什么真正的千里马来。所以满口答应。 “没问题,我安排司役带你们过去,不过,你等要尽快,马场不容外人逗留,莫让本官难做。” 崔容秀根本不怕他们耍什么阴谋,几个人能在岛上闹出什么幺蛾子。 果然,崔容秀安排了两个衙役,带上他盖了官印的批条,让徐玄生等人去马场挑马! 耽罗岛的马场完全不似草原上的原始放牧,限于地域小的原因,采取的是奴户认养的方式, 耽罗岛上的奴户,全是高丽罪官家眷子孙,人数约三四千人。 如同大宋农民种地交人头税一般,每户奴户按人头认养马匹,并划分相应的土地,租植牧草,早上从马场领出马匹,白天伺养,晚上送回马场登记, 官员对马匹进行检查,认可之后,再发放奴户一家一天的口粮。 这样,既有利于马场官员对马匹的监管,防患奴隶恶意损毁马匹。也同时能掌握马场马匹的质量数量。 徐玄生到马场,目的当然不是为了挑选五匹好马,主要是察看地形地貌,岛上驻军防务,马场马匹饲养方式,寻找最佳路径,设计完善计划。 此时,已是上午辰时左右,马匹大部分被奴户领走,马场只有一两百匹战马,由驯马人员进行定期驯化。 而在马场的西侧,有一条比较规整的道路,修至海岸。 经过向陪同的衙役打听,这是一条专用的运马通道,马道尽头是一个停靠大型船只的专用港口,专为金国调用战马而修建的。离马场不到二里之地。 徐玄生暗暗叫好,如果抢了一群无缰之马,走上十几二十里地,费时费力,那是个天大的难题,到时必然惊动岛上的高丽守军,自己一方人手偏少,同时要掌控马群,又阻击追兵,成功的可能就丧失大半。 有了这条马道,就方便多了,用不了半个时辰,就足可以将战马赶到海岸港口,也能抽出人手,伏击随后而来的追兵。 几人在衙役的带领下,持崔容秀的手令,进了马场,装模作样东看看,西瞧瞧,挑了五匹肥壮高大一些的马匹,便离开马场,到港口坐上小船,回到大海船上。 有了耽罗岛上的实地考察,徐玄生命海船拔锚起船,缓缓向北,绕向那个运马的港口。 同时,叫上罗荣罗金凤黄月坡几个,再次修正一下接下来要实行的抢马计划。 第174章 赚大发了! 今夜已是腊月十二月二十,气温虽冷,却是个晴空,半轮缺月迟迟才升出海面,海上一片水雾朦胧。 此时,已是时近三更,五千料的大海船悄无声息地向海岸港口靠去。 这个港口,只因几个月,甚至一年难得用上一次,并无任何人在此处驻守,只有海岸高处,有一个高丽守军的了望哨位。 耽罗岛太平无事数十年,犹如世外桃源一般,并无战乱扰及此处,高丽守军就已习惯了松懈戒备,在这样月冷风寒的深夜,那个了望哨位,八成没有人值守。 大海船入港靠岸,徐玄生命人搭上厚实的带上栏杆的跳板,这也是为这次计划专门设计的。 这港口修得好啊,大海船与港岸几乎平齐,人马上下,如履平地一般! 罗荣本是山贼出身,今晚由他率人去马场盗马,黄月坡领厢军战营,在马道两侧埋伏接应。 徐玄生在港口做好准备,随时安排接收蜂拥而来的马匹。 罗荣带领二百战营士卒和四百运输营的弄马人手,下船之后,悄悄步行向南。 两里之地,队伍很快就赶到马场,根据白天的观察,马场附近还是有一支常备约五十人的高丽守军, 罗荣带领二百名战营的士卒,悄无声息地将这支小队宿营地包围。 二百人对付睡梦中毫无防备的高丽士卒,几乎没有悬念地半炷香就解决了,除了几声短暂的惨叫,并没有闹出太大的动静。 另外四百人早已翻入马场之中,打开马场的大栅门,蜂拥而入。 马场内,一排排木制马厩里,关着一匹匹嚼食夜草的马匹,忽闪着大眼,瞧着这群闯入的不速之客。 “快!打开马厩,将马赶出来!” 为首的营都头一声低喝,几百人同时动手,只听得鞭声叭叭,马声嘶吼,马场内顿时乱成一锅粥! 罗荣刚好解决了高丽守军,将两百名战营士卒在马场外,组成两堵人墙,并点燃早已准备好的火把。 被运输营从马场驱赶而来的马匹,出了马场,就见到两列火墙, 所有兽类畏火,涌出的马匹不敢乱窜,只得顺着火墙中间通道向前闯,直接进入去海港的马道! 四百名有驯马经验的运输营士卒,很快将马场内,大大小小的马匹,鞭打驱赶一空,然后向海港回撤。 耽罗岛上专建的马道,两旁都建有五尺高的木栅栏,就是防患马匹乱跑, 上了马道的马匹,只有一条通往海港的路。 离马场三四里远的高丽驻军大营,有巡夜的士卒见到马场方向,火光闪烁。不知是什么情况,也不敢隐瞒,忙去主官处报讯。 高丽驻军主官朴石城,与一女仆做完运动,才刚刚睡下,被报讯的士卒吵醒。十分不耐,只得起床来看。 站外大营外望了几眼,看着只是火光闪烁,并无烟火升空,完全不像马场着火的迹像。 同时也没有见到驻守马场的士卒过来报讯,心里估计,可能是马场内部,有什么紧急情况,夜里举火处理。 朴石城根本就没在意,只是吩咐一个营指挥带一百人,去马场打探一下具体情况,复又回房睡觉去了! 黄月坡带着四百战营士卒,埋伏在马道两侧,以待高丽军追击,谁料自家人员撤尽,也没等到高丽驻军,也只得挥手带队撤回海港! 待黄月坡带队回到海港边时,驱赶而至的马匹,早通过有栅栏的跳板通道,通通赶入海船的船仓之中! 徐玄生见到黄月坡率队回来,命人撤了跳板,拔锚扬帆,趁夜向南而去! 海船内早已备好的,清水草料麦麸,足够几千匹马吃嚼十天半月。 此值隆冬,北风正狂,扬帆向南,可谓一帆风顺,仅三日时间,又重回到莱州港口。 徐玄生命人上岸,火速采购绳索,给马匹栓上缰绳。然后千余人,驱驰着马群一路回东平府。 牙行船东见到徐玄生一行几天就去而复返,弄回来三千余匹马,简直眼珠子掉一地。 徐玄生亮明了自己五品军都指挥使身份,给他补齐了海船租金,额外加上五百两的海船清洁费用,也算是对得起船行了。 船东向海船上主事,问明此行经过后,这几年打死也不敢再去高丽了。 大队人马回到东平府关山镇厢军驻地,经过仔细清点,此次共获得,大小战马三千八百九十二匹。 其中成年战马有二千九百七十多匹,剩下的是幼马和怀孕的母马,以及少数种马。 若以市值而论,价值超过白银四十余万两。事实上,即使有白银四十万两,也无法买到这些马匹。 这一次的抢马行动,可谓是大赚特赚,徐玄生决定组建一支千人的重甲骑兵,和一个营的轻骑兵,马匹完全够用。 高兴之余,愁恼也随之而至,多了这近四千匹马,每日的饲养训练费用,一下就如泰山压顶一般。 每一匹马每日消费,需要两个士卒的钱粮,加上要配齐鞍镫使用,军费开支一下就翻了一番。 又加上栖凤寨一下来了一千多人马,徐玄生的财政压力陡然上来了。 罗氏兄弟倒也仗义,将自己多年拦路打劫的积蓄献出,以解徐玄生的燃眉之急。 徐云生刚将栖凤寨的人马改编完成,将老弱及家眷,安排去了清河县大源庄上。剩下的约八百人,重编成两个战营,仍由罗氏兄弟统领。 周涛率领的商队,年前是赶不回来了,徐玄生回到清河县家中时,已是腊月二十九晚上了。 家里已经打扫干净,杀猪宰羊,准备过大年了。 徐玄生回家比较晚,到家没有惊动他人,叫小厮弄来吃的,吃过饭,唤来热水洗过澡,在自己书房睡下了。 睡梦朦胧之间,仿佛听得金铁交鸣呼喝争斗之声。 徐玄生一惊而起,凝神静听,呼呼北风声里,依然有刀剑相撞之声,像是东跨院里传过来的。 小山练功这么刻苦吗?多冷的天,都这么晚了……。 不好! 徐玄生一激灵,跳了起来,伸手抓住刚放在书房角落中的亮银龙舌枪,风一般向东跨院赶去! 第175章 炼气土 自徐玄生走之后,岳秀山一直在东跨院,与寄住在这里的小道姑曹文逸研究道法。 时不时,李瓶儿也抱着孩子过来,听两人说些道家故事。 越到年关,曹文逸就越显得有些落落寡欢。 “文逸,是不是想家了?” 岳秀山也并非是要强留着曹文逸在家里,玉牌中的文字,虽然译识出来了,但终究不解其意,自己也不在意她的修真功法, 岳秀山是真心想要保护这个尚未成长起来的小道姑,自己不觊觎她的功法,并不代表别人无觊觎之心。一旦落入歹毒之人手中,不说性命难保,折辱一番绝难幸免。所以才将曹文逸接回家里同住。 曹文逸摇了摇头,说想家倒也是没错,大年将近,家家户户喜气洋洋,一家人团聚。 而自己寄寓他乡,家中父母尚在,哪有不念家的道理。 可是自己离家出走,忤逆了父母议婚之愿,又哪有脸回家?回家那自己所受的磨难又白费了,一切重回原点。 矛盾之心,即便大道之坚,犹自镇压不住。 “文逸莫要烦恼,过了这年,明年你想去哪里,我一定护送你前去就是。” “多谢姐姐,到时再说吧!那些人不是想要我的功法吗,我又何必敞帚自珍,抄录出来,公之于众就是。 你我都是心向大道之人,纵然道心如铁,亦感大道之艰难,又岂是一部平常功法就能成功,给了他们又何妨?大道又岂是狡恶之徒贪婪之辈,轻易能成?” 岳秀山点头认可,自思自己六岁拜在临天观门下,一路走来,几多磨难? 像在昆仑山,才刚刚阴阳交替,完备灵体,踏入修真之路时。 即刻陷于生死关头,阴差阳错,穿越到这里,这不是磨难是什么? 如今,通天彻地镜失去勾连,回转无期,尚不知要在这方世界淹留到何时?说不定老死此方,从前努力,不过镜花水月一场! 两人相对唏嘘,又谈了一些修炼上的心得,夜已过二更,岳秀山辞别曹文逸,回到自家房里来。 春梅金菊二丫头早已在外厢睡下,岳秀山自卸了簪钿,换过睡衣,上床打坐练功。 岳秀山不比徐玄生,几乎啥事不管,只是一心练功,争取将阴阳无极修至完满,到时看能不能自铸仙体,改修修真功法! 如今,已经修至八十七处窍穴,远远地把徐玄生甩在后面。 岳秀生倒是觉得,如今这具身体更适合炼功,加上阴阳无极功有修炼过一次的经验,如今修炼起来,进境神速! 在一次次周天运转中,第八十八处穴窍如同一层薄膜,几乎一鼓即破! “嗒!”的一声轻响! 岳秀山虽然在运气炼功,但心身澄静,听得分明,这是有夜行人闯入院中来了! 难道?又是先前那个武松寻仇来了? 岳秀山从床下摸着风雷霹雳鞭,悄悄提在左手中,推窗而出! “是何人寅夜到此?意欲何为?” 岳秀山的破妄神光也炼至了三层,黑夜中目光如电,早已瞧清楚,院墙下站着一个中年的灰衣道姑,正在迟疑地看着几处房间,不知该进哪一间。 见到一房间窗中跳出一个人来,顿时就认定了岳秀山。立马纵身扑过来。 “无耻淫妇!拐骗良家妇女!受死吧!” 只见左手拂尘一摆,千万缕尘丝散开,犹如钢针一般,向岳秀山当头罩下! 岳秀山自出道以来,未尝一败,见拂尘未至,劲风如刀,倒也不惧。 运转阴阳无极功,左手“横架金梁”,右手铁鞭当短枪使,一招“李广射石”,直戳对方右肩。 谁料中年道姑的拂尘有如大棒巨斧,力重千钧, “嘭”的一声,将横架的右鞭击得向下一沉,一翻腕,拂尘“唰”地缠上直刺的左鞭,向怀里一拉。 岳秀山只感觉右鞭如遭电击,铁鞭险些脱手,接着左鞭巨力传来,被拉得向前跌出一步。 岳秀山大吃一惊,好厉害的道姑! 只见亮光一闪,道姑不知何时,左手中忽现一剑,如灵蛇般刺向岳秀山左肋。 岳秀山下沉的右鞭借势往外一撩,“当\"的一声响,堪堪架开贴衣而至的剑锋。 “咦?” 那道姑愣了一下,一拉一刺,居然未伤到岳秀山分毫,显然没想到她小小年纪,功夫如此了得。 何曾想岳秀山心里如惊涛骇浪一般,自习武艺,与人交手以来,哪曾有一招之间就显败像? “倒看不出你这恶妇,还有几分手段!看剑!” 道姑左手剑一抖,化为一团剑光,直扑而来。 岳秀山此时哪敢轻敌,退开一步,双鞭便“浑然太极”,舞一个风雨不透。只听得 “叮叮当当”如同打铁一般,金铁交鸣。 那道姑见剑招无功,猱身而进,右手拂尘左手剑,如暴风骤雨一般,缠住岳秀山轰击。 岳秀山奋力舞动双鞭,护住全身,哪里还有还手之力,只得苦苦招架,步步后退。 徐玄生提枪跃过东跨院的矮墙,见到岳秀山被一灰衣道姑逼得只有招架之功,不由心中大骇! 论功夫,他觉得自己比岳秀山就差了一截,这道姑能把小山逼得这般狼狈,那该是如何了得? “小山别怕!我来助你!” 徐玄生大喝一声,凌空跃起,亮银龙舌枪一振,宛如神龙经天,从上而下,直刺那道姑头顶。 中年道姑冷哼了一声!手中拂尘一扬,尘丝缠上枪头,向后一抡。 将徐玄生连枪带人,“呼”地抡摔在后头。 岳秀山听得徐玄生来到,道姑分出拂尘抵挡亮银龙舌枪,顿感压力一轻。 身形不退反进,风雷霹雳鞭分花拂柳一般,笼罩住道姑上中下三路。 中年道姑一着失先,顿时有些手忙脚乱,拂剑连挡数招,一连后退三步, 徐玄生皮粗肉厚,摔落在地,并无伤损,不及起身,亮银龙舌枪从腋下刺出,扭身一招回马枪,直奔道姑后背! 中年道姑一连挡下岳秀山三招反攻,堪堪止住身形,听得身后枪声急促,难以返身抵挡,大喝一声,身形拔地而起,如一只灰鹤,斜斜飞出三丈开外。 徐玄生迅速跳起,与岳秀山并肩而立,亮银龙舌枪斜斜指向中年灰衣道姑。 中年道姑被逼跳出圈外,不禁心中火起。 左手剑反插后背剑鞘之中,右手拂尘斜插腰上。 一双手上下翻飞,连连变幻指诀。立马一丝火星突现在指尖,向着岳秀山和徐玄生一弹! “不好!她是个炼气士,快闪!” 第176章 明玉道长 岳秀山一直开放着自己的破妄神光,瞧得分外明白,忽觉身周一冷,四周火元素拘集一空,这道姑正是在凝画火球术! 岳秀山虽然现在只是一个古武内气修炼者,昆仑山上也曾用火符对阵过修真之士,焉能不识此术。 一点火星如电光流星扑面而来。 徐玄生听得岳秀山示警,身形急闪, 那点火星从二人间隙之间穿过,落到几丈外的凉亭上。 “轰”的一声响,炸开一个丈许方圆的火球,凉亭瞬间燃起熊熊大火! 徐玄生只感觉后背一阵冰凉,刚才不是小山提醒,焉有命在? 道姑冷笑地看了岳秀山一眼, “倒也有些见识,再接此招!” 岳秀山见中年道姑一身灰衣无风自动,破妄神光注视下,只见她双手指诀变化莫测,一点淡淡青光凝现,形成半寸长一片薄薄的弯月! 不好!风刃术! “指天拄地!” 岳秀山喝了一声,双鞭合一,上下一坚,双手贯劲,向前一推。 一道青山瞬间绽放,忽地张开一丈而宽,只觉得空间轻微扭曲。 徐玄生没有破妄神光之眼,完全看不到什么变故,只能听岳秀山指示。 手中亮银龙舌枪拄地朝天,向外一挡! “锵!”的一声脆响。接着便是“嗤嗤”声音。 徐岳两人齐齐向后震飞,身侧不远处花花草草树枝,从四尺高位置,尽皆斩折! “明玉道长,且慢动手!” 只听得阁楼上一声娇喝,正是小仙姑曹文逸。 曹文逸与李瓶儿等一众人,早已被院中的打斗惊起,只是见到这般凶险的恶斗,连一向惊为神人的岳秀山都不是对手,连连败退。早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喘! 这种烈度的打斗,岂是她们能够参与的?连衣袖带起的劲风,都不是她们禁受得起, 打斗的两人根本看都看不清身影,只是从声音知道,白影是岳秀山,灰影是闯进来的坏人。 曹文逸她虽然已有炼气一层的修真底子,可惜自小身弱,又是年幼,不善与人争斗。不然,在慈云观,也不会被王府武士轻易抓走。 她在阁楼上非常担心岳秀山的安危,甚至不用猜想,也知道来人必是为自己而来。 自己真是个灾星,住在哪里,哪里的人就必被连累! 曹文逸内疚得眼泪朦胧,忽见下面火光一闪,正是火球术击中了凉亭,燃起大火。 火光中,她看清了那个灰衣人,竟是一张熟悉的脸,那是红叶观中明玉道长呀! 不好!明玉道长肯定是来找我的,那是误会潘夫人了! 曹文逸反应不及下面拼斗的三人,待徐岳二人再次接过一记风刃术时,她才叫出声来。 明玉道长听得呼喊,扭头一看,见阁楼栏杆处站着一女子,正是自己要寻找的小仙姑曹文逸。 “文逸?” 当即舍了徐岳二人,双足一曲一蹬,拔身而起,飞落在阁楼之上。 “道长…!” “文逸!真是你!你没有事吧?” “道长!我没事,潘夫人是为了我的安全,把我接到她家的,在慈云观,是她救了我!” 曹文逸肯定是明玉道长误会了岳秀山,才会夜里闯入,探听虚实!来寻找自己! “啊?” 明玉道长大吃一惊,原来闹了一个乌龙。 曹文逸去年游历,听闻红叶观明玉大师修道有成,前去拜访,两人一见如故,谈起修炼之事,甚合缘法! 故而,曹文逸在红叶观住过三个多月,期间,两人就炼丹的技法丹方,交流得非常深入。 曹文逸是修真大陆穿越而来的,前身也修炼至炼气九层巅峰。所知的修真知识非常广博,普通的炼气期丹方,自然所知不少, 虽然两处地方药草大有殊异,但大致药性相近者,亦可替代。 而明玉道长参悟古籍,悟得修真法门,三十多年,也修至炼气六层,而卡在炼气中期,再不得寸进,急于寻找丹药辅助突破。遇到曹文逸,简直如鱼得水,雪中送炭! 两人商讨研究了不少炼气期的辅助丹方,曹文逸也不好总住在红叶观,要告辞而去。 红叶观只是一处偏僻的小道观,观中只有明玉师太和两个弟子,明玉道长潜心修炼,不太会处理俗务,难有进项。 观中用度本就艰难,加上明玉道长计划要采药炼丹,亦无时间陪着曹文逸,也只得让曹文逸暂时离去。 近一年来,明玉道长采齐药物,炼过几炉,却难成丹,不知问题出在哪里,只得下山再来找曹文逸讨教。 曹文逸的行踪并不难找,明玉道长很快就打听到曹文逸去过慈云观。便急急赶过去! 半途中,打听得有人说,慈云观有一小道姑被人抢走了! 明月道长急得不行,飞赶到慈云观,连观门都未踏入,劈头就问观门处的小道姑。 “曹文逸是不是被人掳走了?” 小道姑见明玉道长横眉怒目,吃了一惊,随口答道, “是掳走过,是清河县西门家的潘夫人……!” 明玉道长性如烈火,耳听得分明,不待小道姑说完,扭身飞奔而出,直奔清河县。 到得清河县一打听,这什么西门家的潘夫人,原是正五品军指挥使西门庆新娶的第五房夫人! 当然,好事者也不会忘记把武大身死,武松争嫂,潘金莲与西门庆的故事,添油加醋意淫一番,说与明玉道长听。 明玉道长自然就第一印象把潘金莲定义为恶毒下流的淫妇,但鉴于西门家现在是官家身份,她岂能青天白日闯进门去要人,才打定主意,入夜进于西门府里,查探虚实。 曹文逸简单地说了自己当日在慈云观的遭遇。又介绍了岳秀山的为人与情况,表明她也是大道中人。 明玉道长听曹文逸叙说详尽,不由满脸羞愧,一揽曹文逸的腰身,从阁楼上飞身而下,落到徐岳二人面前。 走向前,稽首一礼,说道, “贫道不问青红皂白,闯入贵府胡闹,莽撞失礼之致,还请贤伉俪多多恕罪则个!” 岳秀山见这道姑是曹文逸的朋友,知道是个误会,又是道门高人,人家诚意道歉,自也不以为过。 “没什么关系!都是文逸的朋友,道长请入内奉茶!” 第177章 军难养,钱难赚! 春梅秋菊早先吓得发抖,见大家又认了朋友,二人才放下心来,听得岳秀山叫茶。连忙去厨下烧水! 几人一齐进了曹文逸房中落座,消除了误会,一边饮茶一边说话,甚是非得。 岳秀山也有心向明玉道长讨教一下,关于炼气方面的一些细节和方法,便开口留客。 “明玉道长,明天就是大年三十,您要回观也是不及,不若在寒舍多住几日,等过了新年,我陪文逸一起,上贵观拜访如何?” 明玉道长找到了曹文逸,自然不急于一时,就带走曹文逸,住在西门家也无妨,左右不过是与曹文逸商量丹方的事,所以,也不推辞。 “夫人盛情,那贫道就叨扰了!” 岳秀山吩咐春梅,叫上几个丫头小厮,将曹文逸隔壁的房间收抬出来,安排明玉道长住下。 古代人过春节,远比现代人讲究,长辈亲戚朋友邻里,礼节往来,甚是繁复,仪式感十足,更是热闹, 期间,东平府厢军中,大小将校三十余人,一齐骑马过来,给徐玄生这个上官拜年,徐玄生在家中大摆筵席款待,还贴心地发放了每人五十两的新年红包。 正月初八,明玉道长急着回红叶观,印证与曹文逸修正好的丹方,岳秀山决定与她俩同行,去往红叶观,观摩炼丹。 岳秀山离开前,曾与徐玄生商量, “我俩意外来到这方世界,终究还是要回去的。 现在通天彻地镜失了控制,一时回不了,为了生存,和即将到来的战乱,你努力建立自己的保护力量,我理解!也知道你不仅于此,还想在这方世界做一点什么。 当为男人嘛,穿越一回,总想金戈铁马闯荡一下,改变点什么。任你去做! 但通天彻地镜是我们回去的根本,必须要将它解禁出来,自由掌控,这件事就由我来解决! 明玉道长和曹文逸是真正修真之士,解禁通天彻地镜的方法,最终只能与她俩商量解决,所以,我必须和她们在一起,待一段时间! 不解决通天彻地镜的问题,说不定我俩老死大宋,再也回不去!前面的所有努力,都是一场空!” 徐玄生点头认可,通天彻地镜的问题,他现在是一点头绪都没有,若是一心考虑解决通天彻地镜,又得放弃好不容易组建起来的东平府厢军。 岳秀山说得没错,他确实想干点什么,改变点什么! 因为接下来会发生一件大事! 靖康之变! 更是靖康之耻! 这不仅仅是大宋的耻辱,同时也是华夏汉族人民的耻辱! 东京沦陷,二帝被掳,文武后妃形同猪羊,裸体牵扯北向! 徐玄生不是怜悯徽钦二帝,不是要拯救大宋朝, 而是不忍东京汴梁数十万无辜的百姓!不忍北方沦陷,二千万民众惨遭奴役凌辱屠杀! 送走了岳秀山,徐玄生索性丢开家中事务,一心筹划厢军发展。 春节一直闹过了元宵,到正月十八,远去江南卖货的周涛胡大山等人,终于带队回归了! 这次不但带回粮食万余石,生铁三千余斤,布帛一千匹。还带回卖货所剩白银二十余万两。 这下,徐玄生才真正底气足起来,不但有了钱粮养军,更有了扩大商品生产的资本! 先是招募了一批二十多名落魄的读书人,不论是童生,还是秀才,只需识文字,懂计算就行。 徐玄生把他们集中培训一下,讲解了基本的管理概念,以及简单的会计计算。就打发去大源庄上,各个工坊里去做主管。给即将扩大产能的工坊先准备了人才。 工坊拓展是必须的,这是养军的钱袋子! 徐玄生不是什么封强大吏,可以节制国家粮税,等队花的每一个铜钱,都得自己掏出来。 如今,东平府厢军人数,实额已达到十二个战斗营,四个运输营,两个匠作营(徐玄生将庄上水锤锻压工坊,编入匠作营),将校士卒近万人! 士卒月饷比肩东京禁军,人均白银二两,加上将校,每月军饷一万二千多两。 人均口粮两斤,加上战马消耗粮草,每月耗粮近万石,如今市价粮每石白银一两五钱。每月又是一万五千两。 厢军旧式军服军械甲胄全部淘汰,若要全军换装完备,预算费银六十余万两。 若想组建重甲骑兵营两个一千人马,每个士卒加上战马,仅铁甲每套需费银一百六十两,这又是一十六万两白银! 还有军队中许多意料之外的开销,零零总总算下来。每月最少开支不会低于六万两白银。 而朝廷兵部下发的东平府厢军军饷,人均月饷三百钱,按满编五营二千五百人,加上将校,一共一千六百两左右。不到如今实际开支的三十分之一!简直像个笑话! 这点钱养的军队,谁会为你拼命?穷得掉渣,士卒有时饿得连军械衣甲都当掉,这样的军队,能指望它有战斗力? 战斗力是靠装备堆出来的,战斗装备要达到精良,是十分昂贵的。 人常说谁谁家有钱,家财万贯,真正养起军队来,一百个家财万贯,都会很快玩破产! 虽然周涛从江南带回一批二十余万两银子,徐玄生知道,一旦放开手脚来改革,根本挺不了几个月。 所以,不但不能放松工坊生产,而且还要大力扩展,同时,要开发更多的垄断性高利润的商品。 徐玄生很快就想到了香皂和香水! 这是现有条件下,能以低条件低成本,能开发出来的高收益的奢侈品! 无论卖往东京还是江南,都可以狠狠地收割一波富人的韮菜,适当时候,甚至可以卖往金国贵族高丽扶桑! 徐玄生是一手抓经济,一手抓军务! 花了巨额的银钱,就必须价有所值! 士卒们一天三顿饱饭,加带一个荤菜!每月超越禁军的饷银揣进腰包,士气高涨如云!一个个嗷嗷叫着操练! 只要练不死!就往死里练! 徐玄生也知道,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 白天训练,晚上开办夜校,组织营都头以上将校佐官,学习军事知识! 由自己任主讲官,以穿越者上帝视角的眼光,给将土普及现代战略战术知识,剖析金元骑兵的利弊,针对性地提出几条对抗骑兵的策略! 当然,说到兵法阵法之属,那自然要让位于年轻的岳王爷来讲授! 像这样的夜校讲场,只要有一技之长的任何人,都可以上场讲上一回,过一过教师爷的瘾! 时光如逝,不觉到了三月春暮,徐玄生抽空从关山镇,回到清沙县家中,发现岳秀山还未归家,不禁有些失落! 她已离开近三个月了,也不知她将通天彻地镜怎么样了?这也是自与岳秀山相识以来,分别时间最久的一次。 在家住了一晚,宿在李瓶儿房里,孩子快八个月了,取名洪刚!不过,缀上西门的姓,徐玄生总感觉别扭! 第二天,刚刚用过早餐,有小军快马来报。 “泰安军节度使卢大人钧令!东平府厢军即刻从府制太丰仓调粮五千石,转运郓州西北黄侯乡乌竹林!” 第178章 兵发水泊梁山 徐玄生猛地一惊! 这是朝廷与梁山好汉开干了? 其实,这一两年来,梁山随着各处英雄好汉汇集,人马越来越多,生存压力就越大,毕竟梁山上不能种粮,数千上万人吃喝撒拉,徐玄生自己养兵就知道花销有多大? 况且梁山英雄好汉又不能效仿徐玄生,穿越自带的金手指,随便弄几个工坊,就财源滚滚,可以自主养活人马。 经商是绝对不会去经商的,都是一群亡命的杀才,自然不屑行商走脚赚银子,不然,还叫什么梁山好汉,叫梁山商号,或梁山镖行算了! 人马越来越多,势力越来越大,那么就会越来越不安分! 没钱没粮?~ 咋办? 抢呗!有什么比抢还利索? 要什么,大家抢什么就是! 梁山好汉本来就是强盗,咱们也不装什么善人。 首先,为救宋江,打散了无为军,杀了黄文炳,抢了江州城! 其次,三打祝家庄,抢了个盆满钵满。 再次,打破高唐州,搬空了府库! 各处奏表,雪片般飞奏朝廷,没办法,高大尉亲领禁军,进驻水泊梁山,誓要剿灭梁山贼众! 并调动附近地方上的禁军,参与围剿! 没办法,八百里水泊实在太大了,人马少了,根本堵不住梁山上的人马,人家不论从哪里溜出来,捅一梭子,等禁军反应过来,人家又缩回梁山上了。 后高大尉亲率战船追赶,被诱入芦苇荡中,遭阮氏兄弟率水鬼,凿穿战船, 高大尉落水,被部属救回,只得收拾残兵败将,暂回京都。 谁料打败官兵后,梁山贼寇更逞猖狂,攻入曾头市,杀伤数千人。 没奈何,枢密使童贯请旨领兵,率马步禁军三万,再剿梁山,攻打两次,两次铩羽而归。 童贯本是宦官出身,二十岁净身入宫,一直未得重用。至四十六岁时,恰逢以端王身份接掌大宋宝座的徽宗上位,童贯与蔡京内外两相交结,从而发迹,实现火箭般升官, 早几年出使辽国,被徽宗授检验大尉,回国后,又以大尉身份出任陕西、河东、河北宣抚使,开府仪同三司! 这是打破了历史上宦官的最高官职! 到如今,出掌枢密院,掌握天下兵马大权,可谓权柄熏天! 这种风云人物,亲自领兵,一而再,再而三,折戟于这个小小的水泊梁山一众草寇手中,这是天大的笑话,是赤裸裸地打他的脸! 童贯岂肯善罢甘休,直接亲下调令,一下调集十方节度使,各自领兵一万,前来水泊梁山增援剿匪! 这新泰州泰安军节度使卢元度,就是十方节度使之一。 因东平府厢军,受泰安军节度使节制,这转运粮草,就是份内之事。 徐玄生不敢怠慢,迅速赶往关山镇厢军驻地,与岳和父子商议。 “贤弟,你看这次童大尉围剿梁山,连连失利,卢元度节度使大人催粮甚急,大军失利,一路上风险不小,我军该派多少人马过去才合适?” 岳王爷虽还未满十四岁,却已是堂堂一汉子,这几个月操练兵马以来,更是激发他天生的军事才能和战略眼光! “大哥,我看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如今我军扩编,待在这关山镇,空间太小了, 包括大哥,现在的职位权限也太小,能调动的资源几乎没有。 现在正是朝廷大军失利之际,如果此时我东平府厢军,能借机露一把脸,立下一些功劳,说不定能转为正式禁军编制,到时,无论军饷兵甲,都能从兵部得到,可以大大缓解我们的钱粮压力, 再说,士卒们训练了这么久,是龙是蛇,都得经过真正的战斗检验一下,才能鉴别真伪! 训练终归只是训练,犹如纸上谈兵,不见血的军队,不可能有超强的战斗力!” 徐玄生点点头, “贤弟所言,正合我意!好兵是战场检验出来的,好将是实战培训出来的,士气更是打胜仗积累出来的! 你看,该调用多少兵马合适?” 岳王爷略沉吟了一下, “我们的编制只是一个军,不宜暴露我军真实实力,最多调用四个战斗营,一个运输营即可。 这样,任谁也没话说,也挑不出错来!” “好!那调用一个骑兵营,三个步兵营,一个运输营,你安排一下,看具体调谁的营!半个时辰后,整军出发!” 东平府去往水泊梁山,其实并不算远,不过一百五十余里。 从东平府太丰仓,徐玄生持手令,领取了五千石粮食,士卒装上特制的马车,一路浩浩荡荡向郓州而去! 这一路都是官道,加上北方少雨,道路干燥,如今东平府厢军,车马充足,士卒装备比禁军还牛逼,一路上行军迅速。 不到三天,徐玄生的运粮队便到达了目得地,黄侯乡乌竹林。 哨马探得,前面不到两里,便是泰安军的驻扎地,正是堵住了梁山通往郓州的出路。 因为天气已晚,徐玄生命大队停下,各营扎帐休息,生火造饭。 徐玄生也懒得去泰安军去通报了,准备明天一早,便去参见节度使卢元度大人,交割手续,给付粮草,自己再伺机请战! 厢军各营在空旷处名按建制扎营,运输将马车呈弧形排好,以每五辆间隔一丈,摆出防御车阵,这都是正常行军的必修科目。 此次调用了胡大山黄月坡罗英等三个步兵营,岳王爷亲带一个轻骑兵营。徐玄生带一个两百人的亲兵卫队。 厢军训练,平常也经常拉练在外,夜宿野外扎营,所以,这次行军,士卒们毫无不适感,甚至比训练还轻松! 训练是压榨士卒体能,实际行军却是要充分保障士卒休能,不能消耗过大,因为随时都要投入战斗。 各营用过晚餐后,而后按夜宿科目,各安排暗哨,明哨,巡视小队。 本以为有泰安军在前面驻扎,宿营于此,应太平无事! 谁料,黎明时分,只见泰安军方向火气冲天,杀声一片。 不好!肯定出了大事! 很快哨探飞奔来报, “梁山贼寇劫营,泰安军猝不及防,全军溃败,残兵败将,正向我军营地涌来!″ 第179章 夜战梁山好汉 一声尖锐的硝声响声,两短一长! 这是厢军紧急战备的信号! 黑夜之中,看不清令旗指示,而声音谁都可以听到,徐玄生选择哨声,而不是锣声,是铁哨便于携带,传令兵只需串根绳,挂在脖子上,再则,哨声更具有穿透力,更能及远,甚至二三里也可听闻,更胜鸣锣声。 以哨声传递号令,新编厢军士卒在平常训练中早已熟悉, 像起床,早操,集合,开餐,敌袭,前进,冲锋,后退,等等号令操作,都由不同的哨声号令,都是连吹三遍,无人不晓! 厢军各营迅速进入战备状态,士卒们各按战斗位置分布,一一组成战斗小组,小组列成大队,大队列阵为营队! 运输营绝不是只管运输,同样担任战斗任务。将短枪插入马车后梢设计位置,再按下车辕,撅起来车屁股,就成了一个个排列一起的拒马,每个车厢后,插上六支缺短枪,就可抵抗敌人甚至骑兵冲锋, 车圈后是手持弓弩的士卒,敌人被挡在马车圈外,尽可用弓弩远程射杀。 每五辆车阵之间,留有一丈宽的缺口,方便战营士卒进出。 车阵外十余丈远,点燃了十几堆柴火,将一片空旷照得雪亮。 徐玄生岳王爷胡大山黄月坡罗英五人,顶盔贯甲,骑马立在车阵之外! 半炷香不到,只听人喊马嘶,如鬼哭狼嚎一样,败兵如潮水般淹过来。一个个丢盔弃甲,衣衫不整,灰头土脸。如一群被从火堆里逃出的老鼠,慌不择路,四处逃窜! “所有人都从两侧而过!敢冲向军阵者,杀无赦!” 徐玄生运起烈阳一炁功内劲,大喝一声,命令溃兵从两翼而过,不能冲乱自己的军阵,被敌人所利用! 大部分溃兵立刻如分流一般,从两侧逃窜,也有溃兵,见前面是厢军旗号,不以为意,头铁地向前闯! “快给我让开,老子是禁军……!” 回答他们的是“嗖嗖”的羽箭,瞬间射杀数十人,才没有人敢直闯而过。 喊杀声衔尾而至,梁山的喽啰撵着泰安军的屁股追杀,如赶鸭子一般,杀得性起,大呼小叫,一窝蜂似地追过来。 三声急促的短哨,这是立刻进入战斗的警备,厢军士卒心神一震,齐齐大喝一声! “杀!杀!杀!” 梁山的喽啰追击到这里,溃兵从两翼而过,凸现出一个整齐的车阵。 借火光中一看,东平府厢军旗号,这是运粮队啊! 真是捡到宝了! “是粮车,都抢过来!” 为首的梁山好汉一声吼, 喽啰们疯了一般地扑向车阵而来,同时,几个为首的头领,找上了徐玄生五人! 与徐玄生对上的是一个魁梧的虬髯汉子,一身禁军制式铁甲,手持一根硕大的狼牙棒,骑下一匹枣红马。 徐玄生凭记忆,猜想这位应该是梁山聚义厅中,坐第七把交椅的,天猛星霹雳火秦明是也。 这位霹雳火秦明,刚入梁山不久,乃是高大尉围剿梁山时,中计被擒,无奈落草为寇,他原本是青州指挥司统制。是禁军中一名中级军官,武力值不低,是梁山五虎将之一,属力量型战将! 火光明灭,相互也看不甚清面目,秦明也不通名搭话,催马直奔徐玄生而来,“呼\"地抡起狼牙棒!一招“泰山压顶”直砸而下! 徐玄生倒也不惧,亮银龙舌枪一横一架,“吭”的一声,架了出去! 两马交错而过,徐玄生扭身回头,枪当棍使,向后扫出,风扫落叶,扫马而不扫人,一枪扫在秦明战马后腿之上! 那匹枣红马虽然神骏,哪里禁受得了徐玄生的亮银龙舌枪的回马一扫! 后腿一曲,前蹄高高扬起,将秦明“哗啦”一下颠下马鞍,滚落在地! 车阵里冲出几个挠钩手,几柄长长的挠钩向秦明衣甲上一搭,将刚刚摔得晕晕乎乎勉强撑地坐起的秦明,拖翻在地,“嗖嗖”地拉入车阵之内。 一众喽罗鼓勇冲到车阵前,却是一排排斜指的枪尖,车阵间隙之处,却是各四个小队,八面盾牌挡在前面,八杆长枪虎视眈眈。 一声哨响,车阵内一阵“嗡嗡”的弓弦声,急如雨点的羽箭,向涌来的喽啰攒射而去! 顿时,一声声惨叫不绝于耳,一众喽罗被箭雨射得东倒西歪,七零八落。 与岳王爷捉对儿厮杀的,是一个舞着一对短枪的那青袍中年汉子,相貌清秀,双臂奇长,一对四尺长的短枪,如银蛇交舞,上下盘旋,煞是好看! 不过,他今天出门没看黄历,这时又寻错了对象! 岳王爷的枪法已经大成,而且是自创的,后世赫赫有名的岳家枪! 岳王爷的手中铁枪,比徐玄生的亮银龙舌枪更胜一筹,是鼎鼎大名的寒龙沥泉枪,重逾八十余斤。 那青袍汉子双枪盘旋着冲过来,岳王爷寒龙沥泉枪向着双枪之中一刺一抖。 “嗡”的一声大响,两杆短枪像被打断了脊椎的灵蛇,哀鸣一声,脱手飞出,不知所踪。 那青衣汉子惊骇欲绝,亡魂皆冒,一拨马头,扭身便走。 岳王爷见徐玄生这个便宜兄长,一招擒敌,暗暗佩服,但少年气盛,心里不免生出比较之心。 他早有计较,岂容对手从容逃逸,趁那青袍汉子,勒马提缰之际,沥泉枪一探,伸到汉子微张的腋下,双臂贯力,枪杆一挑,竟将青袍汉子腾云驾雾一般挑了起来,抡飞掉落到车阵之中。 “好!” 徐玄生一旁瞧见,为岳王爷的招式干净利落,一招制敌,禁不住大声叫好! 黄月坡迎着的是一个满头红发,使一长柄朴刀的步战汉子。 黄月坡到厢军后,升为营指挥,新练的马术和马战,算不得很纯熟,以前作草寇时,也是步战的,见到对手不骑马,正合心意,大关刀一提,伸手一按手背,居然跳下马来,与对手刀对刀战在一起。 胡大山罗荣俱是一样,这样的混战,骑马哪有步战痛快,纷纷下马,与对手捉对厮杀! 又是三声尖利急促的哨声,这是出击的信号! “杀!杀!杀!” 一队队士卒从车阵的间隙中冲出,像一柄柄灼热的尖刀,轻易地刺入油脂之中。 本就混乱不堪的梁山数千喽啰,哪见过这种规整的军队,一个个小队,每一队五人,两个盾牌短刀手在前,两个长枪手在后,一个弓箭手殿后,进退有据,配合得天衣无缝。 那些个喽啰无甲无盾,只用乱七八糟的刀枪棍棒乱劈乱砍,顿时被厢军杀得哭娘叫爷,惨叫不迭! 这样的乌合之众,打顺风之仗犹可,跟在头领后面,呼喊冲杀,一旦受挫,立生怯意,见到同伴的惨状,顿时只恨少生了两条腿,家伙事一扔,扭头往人缝里钻,哪会顾及他人,死和尚不死贫道,逃命要紧! 又是急促的哨声,两翼让过溃兵,准备好了的轻骑营,一听出击号令,立刻放倒骑枪,拔出马刀,催马而出! 第180章 大获全胜 与黄月坡对战的红发汉子,一见大势不妙,虚晃一招,准备溜走。 可惜厢军战营已出,挠钩手上前,几柄挠钩伸出,钩住了腿脚,红发汉子挥舞朴刀砍断了两柄,不提防被黄月坡大关刀磕飞了手中朴刀,刹时被挠钩拖倒在地,束手被擒! 兵败如山倒,大规模的混战,一旦一方溃败,士气一泄,那就很难靠某一两个人能挽回颓势,也很难组织有效的阻击。 特别像梁山这种没有专业训练过的喽啰,此时,他们亦如刚才泰安军一样,像一群惊慌失措,被虎狼追赶的羊群一样,各顾各地逃窜! “缴械跪地不杀!” “举手投降不杀!” 两翼轻骑兵飞快奔跑,迅速将两翼合拢,形成包抄之势! 后退无门,前进无路! “吭当!吭当!” 一连串丢弃刀枪的声音,像传染一样,迅速扩散开来, 到处都是乱七八糟的刀枪,和跪地投降的喽啰。 此时,天色微明,东方出现一缕曙光, 整个战场上,已经没有了明显的战斗,东平府厢军开始有序地打扫战场! 一队队投降的梁山喽啰被带到指定的地方席地而坐,战场上的尸首也一具具拖到一堆,准备焚化! 一堆堆堆积如山的刀枪甲胄,被分门别类打捆。 这些军械装备,其它大多是泰安军遗弃下的。 徐玄生将大营换防到原泰安军驻地,这里依山靠水,紧临要道,正是扼守梁山出去郓州的咽喉! 徐玄生与岳王爷,坐在大帐之内,听各营汇报战果! 这一役,虽然在仓倅中应战,但并未出现纰漏,说明厢军平常的训练和战术,都是行之有效的! 而且一战而胜,战果辉煌! 共抓获梁山天罡星大头领五人,分别是霹雳火秦明,双枪将董平,赤发鬼刘唐,没遮拦穆弘,病关索杨雄。 地煞星大头领七人,分别是镇三山黄信,天目将彭??,火眼狻猊郑飞,摩云金翅欧鹏,病大虫薛永,打虎将李忠,小霸王周通。 共俘获喽啰三千四百多人,阵斩五百多人。 缴获大小船只二十七艘,马一百五十余匹,(含泰安军部),刀枪军械无数。 厢军阵亡十三人,伤七十九人! 大获全胜! 梁山四千人马下山,乘船夜袭泰安军,几乎全军覆没,少有漏网之鱼! 而泰安军节度使卢元度,遇袭时被杀,泰安军伤亡二千余人,残军七千余暂驻原东平府厢军营地。 徐玄生提笔写了一封短短的战报,命人快马,送至十五里外的京都军大营,呈与枢密使兼剿总殿帅童贯。 童贯这几日,见梁山贼寇缩回山上,避而不战,甚是烦恼,想要渡过水泊,挥军攻上山寨,又担心凶多吉少, 如就驻军困守梁山,这十几万大军人吃马嚼,每天都是一个天大的消耗, 旷日时久,附近州府如何承担得起? 而朝堂上,那些个自家的政敌,一旦会抓住这次机会,狠狠地弹刻自己,群起而攻之,只怕陛下不作处罪,一时也难以服众! 童贯每日里忧心不已,心似油煎,几夜都不曾睡好。 今日起床,便听到乌梢林泰安军被梁山贼寇夜袭,节度使卢元度被杀,一万泰安军,一败涂地。 不由童贯大吃一惊,自已汇集十方节度使,本想一战而胜,岂料反倒先败一军! 顿时有些急火攻心,连连咳嗽。 “报!东平府厢军都指挥使西门庆,令人送来战报,昨晚在乌梢林,大败梁山贼寇,俘获梁山贼众三千四百七十三人,阵斩五百一十一人!大头领十二名!” 什么? 童贯顿时一头懵逼! 刚才不是说,泰安军被梁山贼寇夜袭,一败涂地吗? 这东平府厢军是个什么东西? 大破梁山贼寇? 梁山贼寇有这么容易破,老夫何必这般烦恼! 这是哪个不要命的敢来中军大帐,谎报军情? 厢军,厢军是什么军! 童贯太清楚了,自已掌管枢密院,还不知如今大宋厢军有多垃圾? 能走得动路,能组识起来,拉得动粮草,不误期限,那就烧高香了! 还大破梁山贼寇!破你个头! “将人带进来!” 童贯怒气冲冲地喝道,心想,等我看看色东平府厢军都指挥,都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敢到老夫这里来,诓骗军功!看我不斩了你这小小的五品都指挥使! 小校进帐,行军礼,单膝下跪,双手呈上军报。 童贯一见这小校,便觉与其它士卒不同! 军装整齐,腰背挺毕,自信精神,行举有度,不卑不亢! 这是谁的兵?居然这般风貌,不觉一惊! 隐忍住火气发作,从军虞侯手中接过军报,也不展开看,开口问道, “你东平府厢军,此番到乌梢林多少人马?都指挥使是谁?是否真与梁山贼寇厮杀过?老实说来,若有虚言,定斩不饶!” 小校回禀道, “大人,我东平府厢军五营,从东平府转运粮草到乌梢林,满编二千五百人。 梁山贼寇三千余人,现被我军俘获在大营之中,大人不信,请派人去察看!” “二千五百厢军,俘获梁山贼寇三千余人?” 童贯拍案而起, “中军官传令,随我去乌梢林,刀斧手随行!” 说罢,拂袖而起,大踏步出了大帐! 徐玄生和岳王爷及胡大山一众营指挥,刚用过早餐,正在军帐内讨论,厢军这一战的得失!总结完善军队指挥的不足之处! 探马进帐, “报!枢密使兼殿帅童贯大人,正带人往我军驻地而来!” 徐玄生一愣,才将战报送过去,这么急着赶过来干什么? “诸位随我出帐,传令官,令各营列队!迎接童大人!” 一阵两短一长的哨声,大营内只听得刀枪铮鸣,铁甲锵锵,各营迅速集合,列成方阵,一字排开。 徐玄生一行十余人,刚走出大营辕门外,便远远看到为一标人马,腾起一股烟尘,急急向乌梢林奔来。 为首一位,身着红袍金甲,骑一匹高头雪玉骢,腰悬四尺长剑,面白无须,约五十余岁模样,正是当朝宋军第一人,枢密使童贯。 徐玄生等人列于道左等候,见童贯勒缰下马,一齐单膝跪地,拱手行礼! “东平府厢军都指挥使西门庆,率麾下将校,恭迎枢密使大人,我军列队完毕,请您检阅!” 第181章 检阅 童贯大吃一惊,这十几个厢军将领,不但年轻得不像话,一个个威猛非凡英气勃勃气概昂然! 厢军不是一群老油条兵痞吗? 什么时候成了这种气象? 难道击败梁山贼寇是真的? “诸位辛苦了!免礼!” 童贯心里有些犯嘀咕,右手虚抬,让他们起来。 “大人请!” 童贯也不推让,负手而行,一众节度使及将领,跟随其后。 进入辕门后,只见四个方阵排列整整齐齐,如斧劈刀削一般,长枪林立,寒光闪闪!盾牌拄地,宛如铜墙铁壁。 二千人静静挺立,面容淡定而自信,整体鸦雀无声,只听到数面军旗猎猎作响! 肃整的军容,磅礴的气势,一股铁血的味道逼迫而来, 童贯骤然一见四个方阵,就被其气势所惊,一下停住了脚步,随从的一众将领,几声惊呼之后,一时都摈住了呼吸。 徐玄生上前几步,面对方阵,拔出佩剑,大喝一声, “全体都有!立正!” “刷!” 一声整齐的军靴靠并的声音爆响,整个军阵威武气势,又拔高了几分! 徐玄生右臂一举,长剑指天!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 驱逐鞑虏,复我中华!” 顿时,军阵中爆发出惊天动地整齐的怒吼! “驱除鞑虏,复我中华! 不怕牺牲!保国卫家! 杀!杀!杀!” 巨大的声浪,震得人头脑嗡嗡直响,瞬间让人肾上腺素直线飙升,一股令人热血沸腾的感觉,油然而生。 年过五旬身残志坚的枢密使童大人,只觉得小腹一热,差点忍禁不住,一身的骨头都轻了几分,人也似年轻了几岁! 徐玄生长剑斜劈下指, “敬礼!” “锵!” “锵!” “锵!” “刷” 提枪,抱枪,肩枪,三个动作,二千士卒整齐划一,右手抬臂齐眉。 一系列的规整动作,让众人震惊得目瞪口呆! 军队还能训练成这样? 这样号令如一同仇敌忾意志如山的军队,爆发出的战斗力该有多么恐怖! “大人!请!” 童贯在晕晕乎乎震憾中,听得徐玄生一声请,顿时精神一震, 在这样的军伍面前,自己作为主帅,岂能失了气势,抬头,昂首,阔步,在徐玄生执剑陪同下,一队队一列列看过去! 有这样的军队在眼前,就有一种踏实的安全感。 东平府厢军能够有今天这种状态,是离不开岳王爷父子的辛劳付出。 这支军队,几乎完全在他父子的指导下训练的,虽然徐玄生编写了一些现代军队的训练条例,但实施者却是岳王爷父子! 童贯在东平府厢军的中军大帐中坐定,他对东平府厢军,能战胜梁山贼寇,心中已是再无疑虑。 这样的军队,有什么对手,不能战而胜之! “西门将军,你这东平府厢军了不起呐!你这个军指挥使更了不起! 若我大宋禁军,都像你东平府厢军这般威武,金国西夏何足道哉!收复燕云,亦指日可待!开疆拓土,易如反掌, 西门将军,你能将一个人嫌狗厌混吃等死的厢军,整训成这样一支威武之师,实乃世之将才,国之良栋!” “大人缪赞了!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身为军指挥使,为国家操练兵马,尽职而己!” 徐玄生忙谦逊地说道, “报,卑职泰安军副都统制宋之谦,求见殿帅大人!” 忽听得大帐外有人报门求见。童贯一听是泰安军,满腔兴奋顿时冰消雪融,不由得怒从心中起! “让他滚进来!” 只见一个四十多岁黑脸皮的汉子,畏畏缩缩地走进帐来,扑通跪下! “卑职泰安军副都统,参见大人!” 童贯一拍大案,站起身来,俯视着下跪的宋之谦, “你还有脸来见我? 堂堂大宋禁军!一万余人,被数千草寇,一冲即溃! 主帅身死,士辛星散,你这个统制官是干什么吃的?要你这废物何用?” 宋之谦连连叩头, “大人恕罪!大人恕罪!是卢大人调度失当呀! 黑夜之中,贼人势大,我军猝不及防,卢大人被斩首,士卒难以号令,以致此败,与卑职无关啊!” “你作为统制官,行军在外,不组织士卒协防,不替主帅分扰,以致兵败,却贪生怕死仓皇逃命,事后不思已过,厚颜推责!真真无耻之极! 刀斧手何在?给我推出去斩首示众!” 宋之谦闻言,顿时吓得肝胆俱裂, “大人饶命!饶命!未将愿带罪立功……。” 四名高大凶狠的刀斧手进帐,架起宋之谦就往帐外走。 “大人息怒,如今我军与梁山贼寇胜负未决,不宜先行斩将,以挫兵威! 不如留其性命,戴罪立功!” 徐玄生忙出言劝道, 童贯见是徐玄生说情,暂忍心中怒火, “好!看在西门将军面上,暂且饶你一命! 拖下去责打五十军棍!关入牢营,待我破了贼寇,再作处置!” 随后,徐玄生引着童贯一行人,去了后营,查见俘虏的梁山喽罗。 徐玄生将俘虏围在后营,派出军中文职人员,进行宣传洗脑,让厢军士卒现身说法。 “我们东平府厢军,饷银多,比禁军还高,福利好,衣服被褥全套发放,一日三餐管饱,还顿顿有荤有素! 军官从不打骂克扣士兵,吃住和士兵一起,爱兵如子……” 说教的士卒显摆着自己的衣甲军械,腰里掏出成锭的银子。 梁山的喽啰也发现了这群官兵与以往的不一样,被俘虏之后,不行打骂,不搜刮财物,早餐稀饭馒头咸菜管够! 真如这些官兵说得那么好,还当什么贼寇,饥一顿饱一顿的,今天这个来杀,明天那个来剿,朝不保夕,何不直接加入官兵了事,当兵吃粮,更体面得多! 其实,哪一个山寨的喽啰都差不多,即使抢到了好东西,太多都归了头领,能有多少好处落到喽啰身上,能吃上一口饭就不错了,并不是谁抢到手就归谁。 徐玄生对这些投降的喽啰也只有三种方法处置,第一是罚去边防充军做苦役,第二是吸收到自己的队伍中来,第三是撒手放了,任其自由,但八成都会重操旧业。 总不能一顿刀斧斩杀了事,都是贫苦百姓,华夏同族,也下不了这死手! 很快,就有许多喽罗愿意投军,在厢军的指挥下,开始了简单的队列训练。 徐玄生带着童贯等人进入战俘营,就看到一群群衣裳褴褛的梁山喽啰,有的席地而坐,听厢军宣传忽悠,有的在指令下一列列拙笨地行走。 童贯等人大开眼界,这种处理战俘的方法,徐玄生称之为思想改造,重新做人! 接着,又去了关押梁山大头领的地方。十二人被绑在木桩之上,一个个垂头丧气,唯有满头红发的赤发鬼刘唐,一直骂骂咧咧不休,即使童贯等人进来,犹未停嘴,口吐芬芳! 徐玄生一声喝, “来人!将这厮阉割了!派人送去梁山,好叫人知道他的下场!” 第182章 走马换将 赤发鬼刘唐闻言,下体一凉,立马闭嘴! 杀头不可怕,这要是真被人阉割了,传到梁山,以后还怎么做英雄好汉,只怕要被人笑话一辈子都不止! 好汉不吃眼前亏,还是先忍了这一遭! 童贯暗暗一惊,这青年做事有手段啊,看事准,出手狠,一招中的,将来不可小视! 刚打算要提审一下这几个梁山大头领,忽听得小军来报, “梁山贼寇送来书信一封,要求大帅亲启!” 童贯一听,自领军剿匪以来,可从没与梁山上有过书信交通,这是要闹什么妖蛾子? 身边虞侯从小军手中接过书信拆开,呈给童贯。 童贯展开一看,寥寥几句。 “走马换将?” 原来,自童贯围困梁山以来,宋江等为首的几个大头领,也是一个头两个大。 梁山虽大,却是山多石怪,易守难攻不假,可是物资匮乏呀! 旷日时久,官兵难过,但粮草还是有从各地征调。 而梁山的人马也不少,天天地吃喝撒拉,两万人的消耗,再多的储备,也禁不住造啊!完了可没地方补充,这可是个致命的问题! 昨天梁山聚义大厅中,召集众头领商议,吴用认为,必须打通一条运输通道,才能与官兵长久耗下去, 现阶段,官兵十几万人马,梁山好汉虽强,但兵力悬殊太大,硬碰硬,难有必胜的把握。只能奇兵出击,各个击破! 同时,双方对峙了近一个月,也准备给山下围困的官兵,一点颜色瞧瞧!打破一下平静,让官兵动起来,乱起来,才有隙可乘。 根据各处探知的虚实。最终选择了据守乌梢林的泰安军。 泰安军本是新泰驻守禁军,承平日久,疏于操练,战力稀松,是个软柿子。 同时,乌梢林与梁山隔着水泊,远离梁山数十里,防备松懈,不会想到梁山会舍近而攻远,出其不意,必能成功。 制定了夜袭乌梢林计划,霹雳火秦明自告奋勇,率四千人马出击,宋江为求必胜,另派了十一位好汉协助,从小道下山,绕过官兵防守区,乘船直奔乌梢林,在船上等待半晚,四更后偷袭。 这个计划堪称完美,第二天,宋江安排人摆好庆功宴,只等秦明等人回来,把酒庆功。 谁料左等右等,只等到几个小喽啰回到山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夜袭乌梢林的遭遇。 “我们按计划,四更后将船悄悄靠岸,各大头领先领小队人,摸入泰安军营地,偷进大帐中,暂首了节度使卢元度, 然后举火为号!大队人马杀入泰安军营中,直杀得泰安军四处奔逃,无人恋战! 我们一路乘胜追杀,杀得泰安军一路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谁料追了两里多远,我们遇到一队给泰安军转运粮草的厢军, 大家都很兴奋,抢了这几千石粮正好运回山寨,足够大伙吃上一两个月! 哪知道这些厢军,却比泰安军不知强了多少倍,武器精良,训练有素, 开妨以粮车为阵,阻住兄弟们冲击,用弓弩射死了不少兄弟, 厢军将领也强得没边,秦头领刘头领先后不敌被擒, 大家见势不妙,准备撤回,谁曾想,一个厢军,居然有骑兵! 五百装备精良的轻骑兵,迅速包抄,截了我们的后路,将绝大部分兄弟围住了。 我们几个见机得早,抢得马匹跑回水边,摇了一条小船,才逃得回来!” 宋江吴用几个为首的大头领闻听此言,不由大惊失色! 这四千人马可不少,相当于梁山人马的近四分之一,同时失陷了十二位大头领。 梁山好汉自聚义以来,与官兵作战,几乎未曾一败,今日几乎全军覆没。 这是哪里杀出来的厢军?这般厉害! 宋江等人一时惊骇得合不拢嘴。 这下如何是好? 粮草没有着落,一下折了四千多人。 几个大头领一时间面面相觑,谁都说不出话来,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聚义厅中摆好的桌椅,准备的庆功宴,这成了笑话! “当务之急…” 最先开口的还是狗头军师吴用,拈着几茎山羊胡。 “当务之急,是要救回秦明张清刘唐等十二位兄弟,迟了,只怕夜长梦多。” “这…这怎么个救法?我们本就人少……。” 宋江急了,刚刚才折损四千人马,本来就与官兵兵力悬殊,不能硬抗,现在肯定更不行了。 “宋大哥休慌,” 吴用抬手止住宋江往下说, “咱后山寨前几次,不是还抓了一些官兵的军官吗,就用他们来一个阵前走马换将,换回刘唐秦明兄弟们!” “他们会换吗?” 早先几次与官兵作战,小胜几回,确定也俘获了不少官兵,但大多数都被忽悠投了山寨。 剩下的都是顽固分子,尽是一些小军官,家眷在东京的,都是无名之辈,没什么价值的, 依着不少兄弟的意思,当时就要砍了,免得浪废粮食,倒是吴用有眼光,极力保下,关押起来,这不就有大用了! 宋江等人觉得,用这些人换秦明刘唐他们,童贯怎么可能答应?价值不相等啊! “童贯会答应换人的!” 吴用笑一笑,自信地说, “不愁他不答应!除非他那枢密使的官不想做了!” 吴用所料不错,即使看来人质价值不等,童贯也必须答应交换, 当为主帅,若有机会救回部属,而见死不救,以后谁还愿为你效力卖命?何况,那些小军官都是东京的,谁还没有几家当官的亲戚? 何况,童贯的政敌从来不少,一定会抓住这种见死不救的人伦道德,纷纷弹劾于他,一定誓要把他拖下马来, 而宋徽宗又自许仁德皇帝,耳朵又软,肯定不能纵容这种有伤仁德的事。 不用担心不交换,宋江等几人放了心,很快就商定了交换的时间和地点。 两天后的青龙峪。 吴用立刻以宋江的名义,修下一封书信,命神行大保戴宗送下山来,投到京都禁军大营。 童贯看罢书信,心里禁不住一万匹马奔过草原。 他娘的!才抓了几个梁山贼首,也算是自己剿匪以来,有了一笔可以向上奏报的战功,这下又保不去了! 这是阳谋!还无法破解! “梁山贼寇,要用俘获的禁军军官,交换这几个贼首,大家怎么看?” 第183章 代节度使 帐下众人无人出声应答,这个不好说呀,也说不好! 交换俘虏这事,完全在于主帅的一念之间,其它人如果没有亲近亲属之人被俘获,交不交换,关他屁事! 童贯见都不发言,望向徐玄生, “西门将军,你说说看,咱们换不换?” 这些人毕竟是徐玄生抓获的,问一问他的意见,也算一种尊重。 “换!交换战俘是正常的,哪怕敌国之间也交换,何况,他们只是匪寇! 不过,我们也可以恶心一下他们!” “怎么说?” 童贯虽然同意交换,但总有一种被逼着无可奈何的憋屈,听得要恶心一下梁山贼寇,自然就兴趣上来了。 “既然他们点名要换这几位,咱们也点名要一两个!” 其实,中埋伏被梁山好汉擒获的禁军军官不少,就连秦明以前也是禁军军官,像关胜,呼延灼,宣赞,韩滔,彭??,郝文思等。严格来讲,他们都是被俘的。 只是他们有自愿有被逼有无奈,最后都加入了梁山为寇,坐上了一百零座的交椅。但他们并没有发布什么通告,宣布加入了梁山,名义上他们还是在册的军官。 所以,你梁山要交换战俘,而且点名交换谁,那官军这方,也可以点名要交换回像关胜呼延灼宣赞等。 就看你宋江怎么办? 童贯一想,这主意不错!就看你黑面三郎宋江如何接招! 叫军中文书端来文房四宝,急急修书一封,打发人送了回去! “这些个贼寇倒也有些谋略,选定在青龙峪为交换地!” 童贯看着军虞侯打开的地图,指了指地图上一处地方。 “这青龙峪地势狭长,两边是悬崖峭壁,人马难以攀登。 在这个鬼地方,再多的人马也不好使,双方最多能摆开二三千人马。 梁山贼寇,虽说是乌合之众,但个个凶狠,勇不可当! 相等的人马,我禁军只怕难以抵挡,如若不去,又弱了我军气势,这如何是好? 哪位将军敢率部前往,扬我军威!” 下面站列的皆是一方节度使,平日里一方霸主,镇守一方,牛逼哄哄。 而此时,一个个低眉顺目,眼观鼻,鼻观心,一副佛座前垂首听经的罗汉模样,不去接碰童贯的目光。 他们自家人知自家事,有几斤几两还是知道的,大家多多少少,也与梁山贼寇接触过,那岂是他们这些太平州郡禁军能打得过?领两三千人去对阵,那不就是找死吗?谁愿去谁去,反正我不去! 看看泰安军节度使卢元度,早几日还活蹦乱跳的,说新纳的第七房小妾,如何如何地粘人讨喜,就是有些费腰肾。 如今一朝身死,权力富贵,顿时灰飞烟灭,七房小妾再粘也是粘别人了,留得三寸气,一切在手中。 “未将愿往!” 大家齐齐扭头,果然是他!除了楞头青,谁愿折损自家麾下人马。 “好!果然自古英雄出少年。” 童贯一拍大案,站起身来, “西门将军昨夜大破梁山贼寇,擒拿贼首十二人,俘获贼人数千,如此大功,理当重赏。 着暂摄泰安军节度使之职,待本帅表奏天子,吏部行文,再行实授。” 徐玄生出列,拱手谢道, “多谢大帅擢拔之恩,未将愿效犬马之劳!” “好!两天后,由西门将军率部前往青龙峪,本帅亦亲自前往,替将军助威!” 童贯虽是一个宦官,绝不是一个草包,此人颇有识人之眼光,更兼通晓兵事,不然,也轮不到他执掌枢密院十数年之久, 后来,童贯与蔡京交恶,生生扳倒当朝一品大师,贬蔡京去东南边陲,任一知州,你就说童贯厉不厉害! 他当然知道,帐下诸部,有且只有徐玄生东平府厢军,能担此任。心早属意于他。 自古道,遣将不如激将强,如果自己点了他的将,他自然也得前往,但童贯更愿意他自己站出来,领命前往。 当然也有考究一下,这个青年为人识不识趣,能不能领会上司意图,值不值得自己提携于他! 赴约青龙峪,那是两天之后,一时不急,回营找岳王爷商议就是。 现在暂领泰安军节度使一职,紧要的,自然是去收编了一下泰安军剩下的七千余残兵, 昨夜被梁山好汉击溃的泰安军,一直人心惶惶,一把手节度使卢元度嘎了,二把手副都统制宋之谦被关了,吃了败仗的泰安军,还会不会被处罪,心里谁都没底,也没人来管,营中乱哄哄一片,若不是四围还有其它军在,只怕早一哄而散,自回各家了。 徐玄生回到自家营中,将暂代沂州泰安军节度使一事,与岳王爷及胡黄罗几个得力干将说了, 大家皆大欢喜,一州节度使可是三品大员,封强大吏,把握的权力可真不小,能调动的资源和财力,可不是厢军指挥使能比拟。 水渐船高,大伙的职务,都可以跟着上升一波,齐齐向徐玄生道喜。 “算是同喜吧!大家跟了我这么久,只算有些奔头了。 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去泰安军中安抚军心,岳贤弟与我去一趟,你们三位,准备好两天后去青龙峪的事宜。” 大家齐齐答应,各回各营去了。 徐玄生和岳王爷,领着二百亲卫中军,骑兵向泰安军驻地而来。 命人持童贯的委任手令,快马前往泰安军中告知,准备迎接新到任的代节度使西门大人。 来到泰安军大营时,二十几个将校及文职官佐,早列队等在营外。 见到徐玄生率一队人马前来,众人皆跪伏迎接。 这可是顶头上司,一州的首长,完全有权一言任免麾下将官! 徐玄生跳下马来,向众人拱手还礼,上前将众人一一扶起, “大家不必多礼,快快请起,一起回营帐说话!” 泰安军一众将官皆是心里一松,昨夜之战,他们是亲历者,梁山贼众的凶狠,他们是深有体会。 而眼前的这位,竟然以二千五百厢军,将四千梁山贼寇一网打尽,这是一个该有多狠的角色?治军该有多严苛? 听说由他来接掌泰安军,这些原泰安军将官,心里难免惴惴不安。 此时一见,不仅年轻得不像话,而且说话和气,待人亲切,顿时都安下心来。 第184章 接管泰安军 “此战之败,非将士之过,实为帅者不知兵事,分派不当,疏于防范,才被贼寇所乘,以至使将士们伤亡惨重, 所以,此战之败,不会追责于诸位,希望诸位安抚好士卒,救助伤病,本帅会调拔物资,以及兵械甲仗,补齐装备。 各营要如实统计,各营所缺兵额,待我训练好俘兵,再补充各营, 同时,诸位各写一份战后感想,反思此战之败的具体原因,上交于本帅,以待参祥!” “谨遵大人钧令!” 众将官听得徐玄生亲口应允,不会追责他们,把锅甩给了原节度使卢元度,都是心生感激,对他的安排分派也不抵触, 徐玄生现在优先考虑的,是尽快接收泰安军的兵马,稳定地接收权力,对泰安军进行安抚示恩。而不是激化矛盾,对将官追责处罚清洗。 泰安军可不止眼前这剩下的七千余人马,实际编制是三万二千人,同时还辖管五处厢军,这可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自己把控好了,足可以割据一方,现在有这个机会,徐玄生必须把握住。 所以,前节度使卢元度虽然捐躯,死者为大,但用来背锅最是合适。 自己与泰安军毫无渊源,空降而来,哪有不被人嫉妒怨恨的。 卢元度身死,觊觎这个位置的大有人在,就像一个公司之中,上司没了,属下就有了上位的资格,好在副都统制被童贯拿下,去了一个最强的接任者。 现在有枢密使童大帅为自己撑腰,泰安军谁敢不服? 此时徐玄生掌控泰安军,是最佳时机! 至于禁军中存在的腐败和弊病,徐玄生倒不急于一时,待梁山事了,回去慢慢炮制,一手大棒一手萝卜,不怕改革不过来。 “嘿嘿!代使大人之言,卑职不敢苟同!” 忽听帐外有人开口答话,声如洪钟,接着,“咚咚咚”军靴声重,大踏步走进来一人, 只见此人身高近二米,一身破旧的铁甲,面如紫铜,浓眉虎目,短须如戟。 进得大帐,也不行礼,直戳戳地站在中央,昂首而视。 “请教将军尊名,不知对本帅所言有何异议?” “哼!将军俺不配称,俺周应麟,不过一营指挥,位卑职小,刚在帐外,听得大人所言,此战之败,非将官之过,此言差矣!。 一军之中,将分主副,职分大小,将校尉佐,各司其职,各守其责。方可成军。 若全赖主帅一人担责,那要将官何用?若将土用命,不畏刀锋,不避生死,昨夜即便遭袭,何致于兵溃若此?全军将官焉能无责? 自古云,有功当赏,有过必罚,赏罚分明,始为治军之道也! 今代使大人,将战败之罪,推卸于死人担责,卑职以为耻也!如此军伍,不吃这份粮饷也罢! 卑职入帐,不为他事,垦请辞去军职,解甲还乡!告辞!” 说罢,转身扭头就走。 “大胆狂徒!藐视上司,该军法从事!” “胡说八道!” “狂悖之辈,不知天高地厚!” …… 帐中之众人,纷纷怒骂不止,一个个气急败坏,周应麟表面上说徐玄生这主帅,处置不当,实则这是赤裸裸抽他们的脸! “且慢!” 徐玄生拍案而起, “好你个周应麟,大言不惭,在本帅跟前大放厥词,对战梁山贼寇,你就不怕死吗?” 周应麟止步回头, “大丈夫马革裹尸,既入军伍,生死何足道哉!” “好!有种两天后,随本帅前往青龙峪,去会一会梁山一百零八名贼首,看看你的胆魄,是否名副其实!” 周应麟一拳砸在胸前铁甲之上,哗啦乱响,大声答道。 “宵小草寇,俺何惧之!” 两日之后,徐玄生留下运输营,看管和训练战俘,自己和岳王爷带着四个战营,前往青龙峪,当然,同行的还有童贯一千人的亲卫营。 古代冷兵器时代,每一个为将为帅者,出征之时,必然带上自己的亲卫队,给自己加上一层保护。 一般亲卫都是自己最信任的士卒充任,而这些亲卫不但可领正常的饷,不遭克扣,一般还会有主帅给的另一份薪酬,再有就是,主帅如有所获,也一定会分惠给自己的亲卫,更有甚者,如有提拔机会,自然是优先亲卫中人。 战斗力是重金砸出来的! 拿着比别的士卒高出数倍的银粮,享受着主帅的信任和器重,危急时候,这部分人也没有理由不拼命。 一旦士卒敢于拼命,战斗力就会呈几何数值上升, 像童贯这种身份的亲卫营,每一个士兵几乎都是百里挑一的悍卒,其战斗力是可想而知的,这也是童贯敢亲自前往青龙峪的底气,可不仅仅是看好徐玄生东平府厢军的缘故。 三千多人马,到达青龙峪时,已是近午时分。 梁山好汉在宋大哥的带领下,早在青龙峪另一边排列好了阵式。 因为此次走马换将的担纲者是徐玄生,童贯并不干预他的行动指挥。 徐玄生远远看着早已严阵以待,以逸待劳的梁山兵马,隔着一两里之远,便命各营就地休息,进食饮水,恢复体力。 东平府厢军对这种况习以为常,日常拉练都是配备一天食物,随时随地皆可进餐,这得益于徐玄生对士兵餐的改革,引进了后世的单兵盒饭,每个士兵都带有一个铁制餐盒,一个竹制水管。 梁山的探马将情况回报,一众梁山头领顿时恨得牙痒痒的,这是全不把他们瞧在眼里,大嚷着要领兵出击。 “不可!” 军师吴用连忙制止躁动的一众弟兄! “童贯掌兵多年,老谋深算,官兵敢如此所为,必有所恃, 我们一动,阵形自乱,一旦中了对方诡计,后果难料,不若以逸待劳,等他们前来就是!” 宋江等人深以为然,喝令大家各回位置,严阵以待! 半个时辰之后,徐玄生待士卒吃饱喝足,再准顿阵容,缓缓推进,直至与梁山人马相拒一箭之地,才停下了。 童贯没有打出自己的旗号,他只是在军阵中,观看梁山人马的虚实。 只见梁山军阵中一骑马奔出,来到两军阵前, “梁山宋江,请对方主事者答话!” 说罢,勒马回去于原阵之中。 果见,对方宋字大旗下,一骑白马的黑矮汉子,头戴鎏金盔,身披暗红色的报风,内围胸曱,在三骑伴同下,缓缓前来。 徐玄生双腿微微一磕战马,轻抖缰绳, “岳贤弟,咱俩会会他们,看他们有何话说!” 第185章 谁敢战我! “本官东平府厢军都指挥使,暂代泰安军节度使西门庆! 来者可是江湖人称,呼保义及时雨宋公明宋头领?” 徐玄生与岳王爷与宋江几人隔着十余丈,遥遥相对。 “正是在下宋江!贱号有辱尊听!” 宋江在马上拱拱手,他虽只是郓城小吏,但世代书香门第,虽然到他这一代,两兄弟读书不咋的,连个秀才功名都未得到,但仍以读书人自居,平常喜欢与人掉几句书包,以显身份。 “西门将军请了,先前贵我两方,所商之事,还请将军方便!” “两方对阵,各有胜负俘获,走马换将,理所应当,我自无不允! 大家各按所说,交换人质便是!” 徐玄生回头喊了一嗓子, “将梁山俘虏推出阵前来。” 阵门裂开,数名执刀的军士,推出被绑缚的刘唐等十一人来。 对方阵营中也推出十来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家伙来,显然,这些人在梁山伙食吃得太差,受了点小虐待。 宋江一看,只有十一人,少了一个!不由心里一惊! “西门将军,怎么不见我秦明兄弟?” “宋先生,你那边好像也没有我们要的关胜呼延灼将军呐?这是怎么回事?” 徐玄生早料宋江等人,自然不肯送回关胜呼延灼这二人, 开玩笑,这两位不仅战力高,更是资历名望都高,是梁山好汉树立正面形象的招牌,岂能自己砸了。 所以,也故意扣下秦明,以此恶心反制一下宋江。 宋江一时难以回答,倒是身旁一身青袍的吴用先生抢答了。 “西门将军有所不知,关将军呼延将军早已厌弃官场腐败,奸臣弄权,一心归隐,所以不想再重返军中,受人之气,您的好意,他们心领了。” 瞧瞧! 这就是读书人的说话,能颠倒黑白,狡辩诡词,还让你无话可说! “原来如此!” 徐玄生叹了一口气, “人各有志,不能勉强,秦统制也是一样,当然一时失策,被陷梁山,被你们设计,断了他的后路,才一时无奈,留在了梁山。 这次被我截住,他幡然醒悟,悔不当初,决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不愿再落草为寇,所以不愿再回梁山。” “你…你胡说!秦明哥哥……。” 同来的黑厮浑汉李逵,自然不相信徐玄生所言,愤而大叫! “住口!” 宋江忙打断李逵插话,害怕恼了徐玄生,这人质就换不成了! 虽然知道徐玄生所言有假,自己却无言反驳,秦明入伙梁山,也确实是被他们坑来的。 徐玄生一见这黑鬼插话,心中一阵冷笑! 这李逵看似个浑人,其实鬼精,屁本事没有,却占了三十六天罡之位,还不是因为死死紧抱着宋大哥的这条粗腿。 平日里装傻充愣,但却把宋大哥挂在嘴边,一切唯宋大哥马首是瞻!简直奉为再生父母! 要说梁山一百零八位,所谓的好汉之中,虽有不少鸡鸣狗盗之辈开黑店杀人夺财之流,令人生厌。 唯有这黑鬼李达最可恨,简直是个畜牲,从不把人命当回事,每次攻城破寨,唯他不问青红皂白,不分无辜百姓,见人就砍,如砍刀切菜一般! “宋头领畏寒吗!何至于时时带一个烧炭的粗汉在身边?梁山好汉都不讲究点尊卑吗? 我好歹是与你这个领头大哥说话,闲杂人等是不是回避一下!咱们又不是唱大戏,还需要插浑打科的小丑!” 宋江也觉脸上无光,只得强装笑脸。 “将军见笑了!我这兄弟嘴笨,不会说话,将军莫怪! 闲言咱们稍后再叙,我们还是先交换一下双方人员吧!” 秦明被扣了,只能另想办法,先把董平等人捞回来再说! “我等乃堂堂王师,自然言而有信! 大山,子雄,带人上来!” (罗英字子雄,古代称呼,都是尊称对方字号,而不直呼其名,名一般是自称) 胡大山罗英将刘唐等人押过来,几人被绳子连在一起,像一串蚂蚱一般。 梁山那边也把十几个没了人样的禁军小军官推过来。 双方解押人员放手,双方俘获人员各奔自家阵营。 徐玄生为什么答应梁山换俘,并亲自来主持,最终目的是招安梁山这一班子, 自己现在军队越来越多,急缺将官,梁山好汉中,确实有不少具备领军的人才。 何况,熟知历史后事的他,是知道宋江是一心想招安的,与其便宜别人,不如自己抢了这份功劳,还能招揽一部分人才! 所以,现在示好于梁山,不算坏事,接下来,就要彰显自己的实力,要让这些草寇知道,投靠自己不会错,咱有实力保护他们! “宋江哥哥!现在可以砍了吗?” 李逵这厮鸟见自家兄弟归了队,顿的杀泛起! 徐玄生冷笑一声, “宋头领,梁山自诩一百单八英雄好汉!我看多是酒囊饭袋之徒,鸡鸣狗盗之辈! 别提仁义礼智忠信,别说兵法阵式攻防,我想只怕斗大的字,也未必认识几个。只是仗着几分气力,烧杀抢掠无辜百姓而已! 我也不欺负你们,今日你我两军相对,我也不屑与你们斗兵斗阵,就让着你们的长处,我就单单斗一斗你们所谓的英雄好汉!” 徐玄生暗运烈阳一炁功,字字句句说得清清楚楚,双方将土,皆听得分明。 “你…你安敢小视我梁山若此……!” 宋江被徐玄生一阵夹枪带棒的讥讽,涨红了黑脸,话都说不利索了! “哈哈!我岂是小视尔等,实在是尔等乌合之众,何足道也! 你我各斗三场,你若能胜我,我弃了这三品的节度使,率部上梁山入伙,为你坠马提镫。 你若不能胜我,那就烧了山寨,散了喽啰,一齐归顺于我。你们敢答应吗?你们有种应战吗?你们还有脸自称英雄吗?” 一连三问,在双方阵营中掀起轩然大波,东平府厢军阵中,士气高昂,将士刀枪齐举,连声大吼! “战!战!战!” “杀!杀!杀!” 反观梁山阵营,不仅宋江被激怒,梁山阵中,顿时炸开了锅,一时间,骑马的,跑步的,一齐拥到宋江身后,纷纷请求出战! “大家先回本阵,我与宋大哥商议一下,再决定派哪位兄弟出战,乱糟糟地挤在这里,像什么样?只让对方笑话!” 吴用心机沉稳,不像其他人一般无脑爆躁,喝令众人归阵,勒马回走。 梁山好汉中,倒有两人没有冲动,一个是林冲,一个是武松。 林冲在阵前认出了徐玄生,心里十分惊诧,这个人不简单,去年还是一个有职无权的虞侯,如今都是一方节度使了,这该有多逆天的气运? 自己去年在东京,与这人交过手,自知不是对手,此时更不会主动出手挑战,那是自取其辱。 武松被岳秀山斩去一臂,心里虽恨不得,将西门庆夫妇碎尸万段,但自己连他小妾都斗不过,丈夫只怕更生猛,焉然是其对手? 徐玄生见梁山阵里,乱哄哄吵成一片,不由豪气干云,睥睨梁山诸人,勒马提枪,大喝一声! “谁敢战我!” 第186章 再来一个 “狗官休走!吃黑爷一斧!” 李逵早已一肚子怒火,若不是刚才宋江吴用拦着,早抡斧子开干了。 瞧着两个黄毛小子,乳臭未干,穿得光鲜亮丽的衣甲,人模狗样,能有什么本事。 回头见宋江吴用等人,还在帅旗下商量来商量去, 这事还用得着商量,一斧子劈下了事,待我抢了头功,宋江哥哥还能怪我? 一不做,二不休,从后腰上取出两柄劈柴斧子,抡开大步,直奔过来,对着徐玄生大喊大叫。 “周应麟何在?” “末将在!” “将这黑贼擒下,打断双腿,算你一个头功!” “遵命!″ 周应麟被徐玄生带回东平府厢军中,待了两天,见识到厢军的生活和训练,已经彻底改变了对徐玄生的印象,成了徐玄生的小迷弟! 同时心里也憋着一口气,就是要在这与梁山贼寇的阵前,显一显自已的本事,好叫大人知道,我周应麟真不是吹的! 听得徐玄生点将自己,出战头一阵,心中狂喜,双腿用力一夹马腹,喝斥一声,催马冲了过去。 周应麟摘下马鞍两旁,挂着的一双短戟,两相一交击。 “锵”的一声! 货真价实的纯铁家伙。每一支戟重四十二斤,长三尺八寸,这需要多么恐怖的臂力,还能舞弄得动? 黑旋风李达,本是一个乡下的无赖小子,平常仗着几分力气,在乡里横行霸道,喝酒胡闹,抢了人家一对劈柴的斧子,拼着一条贱命,心狠手辣,与人斗狠厮杀,一般人还真不是他对手! 可他既无师父教导,又无祖传技艺,全仗着拼命的狠劲,不讲究招式,不讲究武德,又哪能说得上武艺高强。 徐玄生岂会将这等人瞧在眼里,胜之不武,故命周应麟收拾他! 周应麟却本是将门之后,其祖父周美,字子纯,少年时入朔方军,后入京都,充禁军宿卫。 后随禁军大破西夏李明昊,擢迁延武军都虞侯, 经北宋名臣范仲淹推荐,在金明寨、金汤城、芙蓉谷、野家店、无定河等地,屡次击败西夏敌军,历任延州兵马都监、鄜延路兵马都监、贺州和通州刺史、陵州团练使。庆历年间,参加安定之役,配合楚建中击退敌军,历任眉州防御使、遂州和耀州观察使,累迁侍卫亲军马军副都指挥使。卒于任上,获赠忠武军节度使,谥号忠毅。 其父周充,出生体弱,武艺不显,荫袭承义郎,娶妻李氏,生下周应麟,便英年早逝,遂家道中落, 及周应麟长成,入职泰安军时,大宋已是病入膏盲,官僚腐败,兵政驰废,周应麟在军中,一直郁郁不志。 此番被徐玄生发现于溃军之中,也是他时来运转之机,正是激情澎湃之际,意气风发之时,武力值爆发。 见一黑面汉子,状若疯狂一般,举着一双斧头扑过来。 周应麟左戟一招“力劈华山”,人借马势,势大力沉,狠狠砍下。 李达不过一乡下无赖,不谙马术,只是步战,见周应麟马快,来势凶狠,黑沉沉臼戟刃已临头顶,不由心里一颤,急忙举起双斧一架。 “吭”的一声巨响。 李达双臂一麻,双斧脱手而落,整个人被震得全身酸软,仰面而倒。 “草包一个!” 周应麟勒马而回,反手一戟,将小枝一下扎入刚刚挣扎坐起的李达肩头,拖起就跑, 像屠夫钩住一头猪拖去宰杀一般,任凭李达双手抱住短戟哀嚎。一路拖回本阵之中,叫人绑了! 复又回到阵前,大声叫道, “这个不算数,再来一个!” 你以为这是开盖中奖吗,还是树上摘桃?还再来一个! 这周应麟也真叫虎的! 徐玄生知道他压抑日久,今日立功心切,任随他去! 反正这梁山好汉一百零八位,手拿把掐的,不差他多抓一两个! 宋江那边正在商议,如何赢下今日这三场,为梁山好汉正名,好扬眉吐气! 谁料这黑厮不遵号令,私自出战,赢了还罢,一招被人擒获,让梁山莫名其妙地输了第一阵! 又复听得周应麟说,这个不算,再来一个! 梁山好汉是不知该高兴,还是该气愤! 李达不算,也就是这一阵,不算数,不让梁山输了第一场, 按理说该高兴才对,可想想对方这是对梁山有多蔑视,还不是说,随便那个来,结果都一样。 “宋大哥,待我去会会这狗官!” 鲁提辖手中六十四斤的浑铁禅杖一震,只听得耳环哗哗乱响! “好!鲁贤弟小心一些,此人不可小瞧!是个劲敌!” 鲁智深哼了一声,拖着禅杖,大踏步向阵前走去。 周应麟见对方阵前走出一高大的灰衣和尚,浓眉怒目,浑如金刚。一条禅杖一踏拖出一条深沟,知道这件兵刃重量不轻! 此人不可轻敌! 周应麟不是怯敌,而是兴奋,俺也不欺负他,他是步战,俺就下马奉陪! 周应麟跳下马来,倒提双戟,迎了上去! “洒家鲁智深,你是何人?” “沂州周应麟!” 二人简单通名后,各自拉开架式,直接开干,两人都是大开大拓的路数,身材高大威猛,都使重兵器。 鲁智深浑铁禅杖,一招“开天辟地!”周应麟应以一招“风两交加”,三件重兵器“轰”地砸在一起,两人齐齐震开一步! 鲁智深的功夫,可不是李逵之流,他落发五台山后,拜在智真长老门下,得以传授佛门武功疯魔杖法,并根据他自身的力量,量身打制这条浑铁禅杖,其功夫在梁山能入前三。除了卢俊义,林冲也仅与他仿佛! “好!” “你也不赖!” 交手一招,两人倒有些惺惺相惜起来!各自打起精神,使出浑身解数,乒乒乓乓,犹如打铁一般,直战得尘土飞扬,劲风四散,眼看得一时难分胜负! 梁山这边,被徐玄生讥讽辱迫一番,商议了一下,林冲识得徐玄生,也将在东京禁军交手一事说了一番。 众人大吃一惊,原来此人还真有嚣张的本钱! 这下,卢俊义坐不住了! 宋江老大,他老二,林冲暗示他不是徐玄生的对手,就只有他这位号称梁山第一高手出马了。 因为梁山输不起了! 李达一招被擒,已是输了气势,鲁提辖又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一时半会,难看出胜负,形势亦不容乐观! 万一这次派别人出战输了,梁山这边就彻底玩完了,在江湖之上,梁山一百单八好汉就是一个笑话! 卢俊义催动胯下照夜玉狮子,右手倒提麒麟黄金矛,左手执缰,缓缓向两阵之中而来! 徐玄生见对方一人,骑一匹雄壮大白马,头戴员外巾,身躯伟岸,面如满月,颌下长须,提一杆通体鎏金的长枪。 此人是玉麒麟卢俊义是也! 果然生得一副好皮囊! “贤弟!为兄我去会一会这梁山第一高人!你给我盯着对方阵中,那面花字旗下的青年,此人是个神箭手,百步穿林,箭无虚发,休让他放冷箭!” “兄长放心!小弟保你无事!” 岳王爷应声回答道。 第187章 三战定胜负 徐玄生从得胜钩上,摘下亮银龙舌枪,催马向前。 这匹马是从耽罗岛上得来,本是金国特意寻来的大宛良马,是作为耽罗岛上改良马种用的种马,被徐玄生一锅端来,把它挑出来,作了座骑。 此马通体赤毛,犹如火炭一般,肩高腿长,不亚于三国时期的赤兔宝马,应该是同出一源,皆为汗血宝马。 徐玄生内衬软甲,外罩白袍,骑在赤兔马上,就差头戴金冠,手舞画戟,简直如同吕布一般。 卢俊义瞧着,也暗赞一句, 好一个少年英雄! “来者可是河北太名府卢员外!” “正是卢某!” “卢员外澹泊功名,不图富贵,多年来独善其身,修心养性,在太名府作一富家翁,逍遥自在, 如今被人设计,骗上梁山,沦落为寇,致祖宗蒙羞,子孙失路,岂不悲乎? 大丈夫生于世间,修成文武艺,本当建功立业,名标青史,如今被宵小玩弄于股掌之上,混迹于乌合徒众之中,卢员外真心自甘吗?” 徐玄生虽然对卢俊义这人未无好感,主要还是其人自私,不辩大是大非,自甘堕落,不思反抗。 但其实也很同情此人,身怀绝艺,却被一群鸡鸣狗盗的鼠辈设局,假托仁人,坑惨了,被骗上山来,作了一个草寇,虽然尊他坐了第二把交椅,却并无多大的权利。与一般头领并无不同。 若此人能洗心革面,报效国家,或许也能成就一番功业。 “这个……。” 卢俊义未料到徐玄生不按常理出牌,交浅言深,开口就揭人伤疤,直接撒上一把盐,让他始料未及! 他何曾想上梁山落草为寇,还不是陷入局中,被逼杀人,断了后路无处容身,迫不得已,才上梁山入伙的。 本按自己的想法,朝纲腐败,世道炎凉,凭着自己一身艺业,守着祖宗田产,无拘无束,过完一辈子也罢! 如今身陷贼窟,进退两难,一世英名,尽付东流,实是无奈憋屈窝囊之至,心里有如土塞石堵一般,今被徐玄生戳中心事,不禁悲从中来,只得悠悠一叹! “唉!事已至此,夫复何言?卢某既已出场,还请将军不吝赐教!” “好!今日不是畅谈之时,来日我亲上梁山,再找员外叙话! 今日相逢,且切磋一下,让我见识见识河北英雄的绝世枪法!不枉到此一遭,看枪!” 徐玄生说开干就干,胯下赤兔,善知人意,四蹄发力,迅疾如风,马动枪随,枪如闪电马如龙,直向卢俊义冲去! 他今日并非要说动卢俊义阵前反正归顺,而是用话挑动他一下,在他心里埋下不甘的种子,为日后的招安作个铺垫! 卢俊义作为积年的高手,上阵自然身心合一,早有准备,见徐玄生放马过来,亦催马来战! 两人错马交手一合,枪法毕是变化莫测,招式不容使老,一招数式,点到即止。 徐玄生这段时间,与岳王爷在一起,两人枪法切磋,兄弟间互传绝招,徐玄生的惊龙十八枪,本是道门绝艺,非同凡响。 而岳王爷的枪法得到师父陕西大侠铁臂金枪周侗,加上岳王爷天赋极高,慢慢自成一家,形成后世闻名的岳家枪。 两种枪法,经两人研究揉合,又创出了不少新招,使得两人的枪法大进! 卢俊义的枪法,据传亦是传自大侠周侗,与岳王爷同一出一师。 卢俊义不事官场权贵,不用迎来送往,不担心衣食温饱,几十年专心练枪,枪法虽然守成,却有青出于蓝胜于蓝的水准! 两人交手,渐于佳境,卢俊义胜在枪法炉火纯菁,老练精熟,一招一式,浑如流水,宛若天成,恰如德芙,纵享丝滑,变化转换之间,毫无痕迹! 而徐玄生却胜在他知对方枪法招式,对方对他一无所知,每招每式,能预得先知,形如作弊。 两人同时都是内功高手,气力源源不绝,卢俊义年长久蕴,胜在洪博如海,徐玄生胜在道门真传,胜在强劲精纯。 双方各有所长,但见两枪矫如游龙,惊若翩鸿,快如闪电,声似奔雷! 两方将士,曾几何时,见过这般神奇的枪法,这等精绝的枪战?双方擂鼓助阵,高呼助威!一时间,呼声如雷! 而宋江见两对儿厮杀,一时分不出胜负,不由忧心如焚,溢于言表。 吴用一直观看比斗场中,他本文人,更是难判那一方优劣,心里一动,悄悄地带马,过去花荣这边来。 “花贤弟,你看我梁山,这两场比斗,有几成胜算?” 花荣正看得心驰神往,听得吴用发问,摇了摇头, “他们的武艺远在我之上,现在我哪能看得出谁占上风?更别说胜负了。” “花贤弟,此次比斗,关系到我梁山的声名和前途,万万输不起! 既然难分胜负,还请花贤弟助卢二哥一臂之力!” “我?我的枪法也插不上手啊?不若林教头……。” 吴用摇一摇头,用手指了指花荣后背的弓袋。 试想,叫林冲上前,双战徐玄生,即使胜了,也被人耻笑,万一,徐玄生不与相战,拨马回阵,于事何补? 不如花荣出手,一箭射杀了徐玄生,然后大队冲杀过去,打败了对手,到时就不怕人说三道四了,人都死了,还能争什么? 这就是文人与武人的不同! 文人只讲结果,武人须顾脸面。 “这…行吗?” 花荣有些迟疑,毕竟作为一名江湖闻名的神箭手,他有自己的骄傲。 “这关系都到咱梁山的生死存亡了,何拘小节?” 花荣无奈,只得悄悄取弓在手,拈出一支羽箭,躲在将旗之下,觑准场中两马交错间的徐玄生。 张弓如满月,飞羽似流星! “嗖!”的一声轻响! “啪!” 羽箭距离徐玄生后脑一丈左右,斜刺里一点寒星飞至,堪堪击在羽箭铁簇之上,溅起一点火星! 原来岳王爷看着徐玄生上场,自己从弓袋中,取出一柄黑漆漆的铁弓,远远监视着对方阵中,花字旗下的年轻人。 后见其悄悄引弓,欲发冷箭,岳王爷旋即张弓搭箭,对射其矢! 岳王爷的师父周侗,在历史中叫周同,是北宋末年的箭术大师。岳王爷少年之时,跟随周同学习箭术,能左右开弓射。 这点在《宋史》之中是有记载的,“岳飞学射于周同,尽其术,能左右射。同死,朔望设祭于其冢”。 后岳王爷孙岳珂编写的《金伦续传》中记载, 先祖尝学射于乡豪周同。一日,同集众射,自昡其能,连中的者三矢,指以示先祖,曰:“如此而后可以言射矣。” 先祖谢曰:“请试之。”引弓一发,破其筈,再发又中。同大惊,遂以其所爱弓二赠先祖。 后先祖益自练习,能左右射,随发辄中。及为将,亦以教士卒,由是军中皆善左右射,屡以是破贼锋。 岳王爷骑射极有天赋,加上周倜授以绝艺,箭术之精,冠绝当世! 第188章 三战三胜 “冷箭偷袭!算什么英雄好汉!” 岳王爷催马出阵,对着花荣喝了一声! “如此下作行径,也配称神箭手? 岳某不才,敢与我对射吗?” 花荣见自己的箭被人射落,大吃一惊! 对方阵营中还有如此高明的箭术高手?此人的射艺不在自己之下! 既然见到一员小将骑马而来,斥责于他,不由满面羞渐! 见小将不过十四五岁的少年,公然挑战于他,容不得他不应战! 花荣望向宋江和吴用,二人皆点头意允,这一场还是颇有胜算,花荣绰号小李广,箭术是大家见识过的,百发百中,箭不虚发,成名已久,冠绝一时。不信还能有人强过于他。 花荣催马出阵,与岳王爷相距百步站定, 岳王爷取出另一把白色的弓,将黑弓纳回弓袋,这两张弓都是师父周侗所赠,黑弓为重弓,白弓为轻弓, 重弓张力强劲,配以锥箭,穿甲破盾,无坚不摧。 轻弓轻盈迅疾,箭出连珠,快如闪电,目不暇给, “我看你人品有亏,肯定射术有限,让你先手!” 岳王爷知道这人箭术了得,借故故意激怒于他,弓手若心神不定,气浮性躁,箭术必打折扣, 花荣闻言大怒,自己何曾要背后暗箭伤人,只是碍于吴用军师的命令,无奈从之,本就羞恨难当,被岳王爷一下提起,怎能不怒火如焚,而却又无从辩解。 只得不说话,一伸手,在箭壶内抓出三支箭,往弓上一扣。 “啾!” 三支箭如三点寒芒,眨眼直钉岳王爷头颅和左右胸前。 岳王爷早已看得明白,右手执弓稍,向上一扣一圈,左手齐胸,从左向右一扫! 射向头颅的羽箭,圈在弓内,射向胸前的两箭,抓到左手,三支箭无一漏网! “好!…” 两军将士轰然叫好! 这可是小李广花荣射出的羽箭啊! 竟然被一把收入囊中! 叫好声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花荣脸上! 花荣脸色如铁,更不答话,纵马而走,只听得手中弓弦嗡嗡声响个不停,一支支羽箭如飞蝗一般,从四面八方向着岳王爷攒射而去! 岳王爷将弓挂在鞍前,纵身立于马鞍之上,有如三头六臂的哪吒一般,闪躲腾挪,手臂伸缩如电,或抓或拿。 刹那间,岳王爷双手之中,满满抓握一把羽箭,十数枝之多! 这等接箭之术,让双方将士叹为观止,神乎其技也! 连花荣都大惊失色,同时又羞又恼,连忙欲再取箭,再射之。 谁料一摸箭壶,却摸了一个空! 一壶箭二十枝,对花荣来说,任何时候都足矣! 况且,像他所使之箭,都是精工细作而成,每一枝都很费时费力,弥足珍贵,所以并不须多带。 谁知一时兴起,不觉间将其取尽射出,箭壶已空! 一股浓浓的挫败感油然而生,花荣只感觉天地失色,茫然无措,神不守舍! “扑”的一声! 岳王爷瞅准时机,早取黑弓在手,一箭飞出。正中花荣胸前! 花荣只感觉胸前大力一撞,如中一锤,一口郁闷之血,当口喷出,眼前一黑,翻身便倒于马下! 梁山所属大惊,几人抢出,将花荣拖起,胸前并无伤痕! 花荣随即醒转,一摸前胸,只见玉制护心镜碎裂,并无伤口,几尺远的地上,掉着一支无簇之箭! 此时,周应麟与鲁提辖相斗了一百余招,仍难分胜负,双方依然猛招狠砍,且无力竭之象! 周应麟见鲁智深浑然呼喝不止,禅杖舞得如猛虎怒吼一般,不由计上心来! 开始之初,周应麟难得遇上,像鲁智深这种与己相似对手,一时只图痛快,酣斗一场。 斗到现在还不分胜负,周应麟有些急了,这可不是朋友切磋,关系到大人的三场赌斗,点了自己首场,却要是不能取胜,只怕难以交差。 这和尚确实一身武艺,功夫纯正,法象森严,是个好汉,不能伤他,想个办法让他认输就是。 周应麟心中有了计较,顿时收拢招式,以守代攻,将双戟撤近身边。 戟这种兵器算是一种奇门兵刃,除了劈刺砍钩进攻之外,还有一种特别的功能,锁拿对手的兵刃。 只是战戟难练,练成却是功能齐全,端的十分利害。 但凡历史上使戟的名人,没一个不是战力逆天的。如三国中吕布与典韦,简直天下无敌! 鲁提辖见周应麟守多攻少,以为对手开始力乏,不由得放开手脚,一味抢攻,禅杖招招不离周应麟上三路。 周应麟使一个败退侧避的招式,引诱鲁提辖禅杖中宫直入。待其力尽回撤之际,左手戟一搭上禅杖,以力一击,祥杖两侧的耳环跳起, 周应麟看得仔细,左手戟上的月芽刃尖一钩,立刻钩住了禅杖上的耳环! 鲁提辖一直与周应麟见招拆招,以力换力,哪提防他使这种小手段,禅杖本是力尽之际,被戟枝勾住,一时回收不及。 而周应麟右手戟却如闪电一般,顺着禅杖的杆切来! 留杖?还是留手? 鲁提辖还是留着吃饭的家伙,急切之间,只得撤手丢开禅杖,被周应麟左手戟一把勾走。 “哈哈!承让承让!” 周应麟从戟上取过六十四斤的禅杖,横在掌中,走上两步,伸手一抛,掷还了鲁智深! 鲁智深虽然心里有点小不服,感觉中了人家诡计,但禅杖被夺,总是人家有手段,何况人家立马还回来,也给够了他脸面。 “我输了,以后再找你干一仗!” 抬手接过禅杖,鲁提辖不好意思再斗,扭身拖着禅杖就走! 卢俊义与徐玄生已交手七十余回合,虽然说是平分秋色。 但卢俊义是越打越心惊,自己总像被徐玄生招招压制,自己每出一招一式,对手竟像了然于胸一般。若非自己对战经验丰富,只怕早已落败! 像卢俊义这种武术大家,当然不会像莽汉一般埋头拼斗,自然是耳听四路,眼观八方。 见到花荣鲁智深接连落败,不由心中发急! 梁山连败两阵,自己这一场胜败已无意义。 两马再度交错之际,卢俊义以一招“惊鸿掠影”直取对手咽喉! 电光曳影之间,卢俊义见到徐玄生亦以一招“惊鸿掠影”直刺而来! 这招式力道方位,如同影子一般,与自己一模一样! 这怎么回事?难道是师出同门? 卢俊义惊愕之间,习惯性将身向左一倾,就要让过枪头。 谁料银光一闪,徐玄生变招“神龙经天”亮银龙舌枪尖改直刺为上挑。 “唰!” 卢俊义只觉头顶一凉,头上的员外巾被徐玄生一枪挑走! 第189章 再获全胜 “杀!” 吴用看到花荣鲁智深先后落败,心中一阵惶恐! 虽然宋江没有答应,梁山输了,就真的烧掉山寨,归顺朝廷。 但一输再输,就输掉了梁山的士气和人心,以后他们这几个带头大哥就难以服众了,说不定梁山就此土崩瓦解! 归顺朝廷,对为首的三人集团来说,不是不可以,甚至有些渴望! 但问题是时机的把控,要掌握在自家手中,才能将朝廷招安利益最大化! 如果官兵一败再败,剿匪越剿梁山越兴旺,朝廷拿梁山人马没有办法,逼不得已来招安,那时,梁山提要求,官方必须答应! 但如果梁山败了,龟缩于山上,困守山寨之中,缺衣少食,人心惶惶。这时朝廷招安,能赦免其罪,就不错了,想找好处,只怕毛都没有! 原想以卢俊义的武艺,好歹替梁山扳回一场,算是给梁山留点脸面,不致太难看,以后双方对峙也罢,招安也罢,亦能进退自如! 谁料卢俊义被徐玄生一招挑飞头巾,以卢俊义的尿性,必然认输! “宋大哥,现在只能与官兵拼死一搏了,不然,梁山脸面何存?” “唉!” 宋江右拳击在左掌之中,懊然一叹! 吴用将红色令旗一举,摇三摇,向前一指, “杀!” 梁山大小头领,见己方连输三场,憋屈至极,见到吴用发动进攻的号令。 齐齐嗷出一嗓子,各领自己的喽啰,冲阵而出,一队队向官兵阵前杀去。 “你…你的枪法从何而来?” 卢俊义输了,心里倒也没什么,他知道自己迟早必败,对手熟知他的枪法,而他却不知对手,这种被压制的憋屈很难受,败了就败了! 但心中最大的疑惑是,徐玄生怎么知道这套枪法,还深得精髓? “员外不必惊怪,迟些日子再说就是!” 徐玄生见梁山人马开始冲阵,勒马奔回自家阵中! 东平府厢军早有准备,对于两军对阵厮杀,早有预演,整个军阵岿然不动。静待对方前来! 梁山的喽啰们都有些发懵, 这群官兵是傻子吗?怎么像石头一样?不会跑吗? 一动不动!那是王八! 这一群王八羔子,真的就如钢铁一般,横在那里! 当梁山人马冲近四十步时,一声尖锐的哨声响彻。 “嗖嗖嗖……!” 一阵撕裂空气的尖啸声,那如骤雨般的羽箭弩箭,顿时倾泄在急奔而来的梁山人马身上。 一时间,人嚎马嘶,一排排,如被镰刀割断的麦杆,齐唰唰倒下! 后面的人不知前面发生了什么,急奔之下,不是被脚下的躯体绊倒,就是只能踩着软绵绵的肉体越过去! 又是一声大同小异的金属质感的哨声! “战!战!战!” “杀!杀!杀!” 东平府厢军士卒早已兴奋异常,与这些梁山贼寇战斗,太爽了! 就像搞桃子瓜果一般! 齐胸高的盾牌挡在前面,丈八长的长枪从缝隙间刺出。 “卜!卜!卜!” 像刺破一个一个盛米的袋子一样简单! 弓弩手持续输出,对梁山后续的人马,进行远程阻击! 战斗一旦开始,杀戮就如举手抬足一般,生命变得微不足道。 盾墙前面的尸体,迅速堆积,血流成河,尸堆如丘! 梁山人马虽然凶悍狠辣,但毕竟是一群没有纪律和章法的乌合之众! 不仅没有经过正规的军事技能和素养的培训,而且军械兵甲不齐。 一个个都拿自己认为最实用最拉风最装逼的家伙,全不管上阵后中用不中用,一窝蜂地一拥而上,乱砍乱杀一气! 如果是遇上那些混吃混喝,吊儿郎当,疏于训练,军纪败坏贪生怕死的地方禁军。 还真会被这种凶悍的匪盗之气所夺,在他们悍不畏死的冲击之下,溃不成军! 东平府厢军是被徐玄生用真金实银砸出来的,不仅是装备精良,寻常刀剑枪矛,很难破开精钢锻压而成的板甲。生命保障提升了数倍。 而东平府的长枪,全是制式的三棱破甲枪头,可以无视对方的任何防护,一捅即破,一破即死! 刀剑皆是采用大马士革钢的扭锻工艺,以高碳钢浸油式自回淬火法,虽然说不上削铁如泥这般夸张,但一刀之下,木质枪杆,普通铁甲,几乎难挡其锋! 厢军军纪方向,甚是严苛,不令而退者,一人退,斩小队长,小队长退,斩全队。一小队退,斩大队长。如此类推。 同时战死青抚恤也是高得离谱,士卒战死,领三年军饷,恤银一百两,田十亩! 有这种待遇,乡农子弟,死也值得,拼却一死,换全家温饱无忧,从此步入恒产阶层,代代可传。 再有厢军足量的伙食,不但提升了士卒的身体素质,力量和速度都是其它军队不具备的,海量的训练,让每一个战术动作,流利而自然。 同时,夜校学习班的成立,对士卒进行的思想改造也很成功。 当兵不再是为了吃饱饭,而是有卫国保家的使命感,有为他人奋斗牺牲的自豪感! 一支军队,有没有思想觉悟和奋斗目标,是有天壤之别的。 这决定着在生死面前的选择,是生是死,就在于意志力坚不坚定! 而决定军队意志力的,就是士卒有无思想和目标。 而在冷兵战时代的战斗,却往往是只有不怕死,才能不会死! 而不怕死的军队所爆发的战斗力,是无法想象的! 像建国之初,抗美援朝之战,在双方的装备条件有着巨大的悬殊之下,志愿军的战斗力震惊了世界! 厢军的军阵像盘石一般,梁山人马如海浪一样撞碎在军阵之前! 由于青龙峪地势狭窄,根本容纳不下骑兵冲锋,徐玄生果断放弃轻骑营,全体长矛马刀,改为步战! 宋江吴用见双方接战了近一炷香时间,梁山人马连人家的第一层盾墙,都无法突破,那就意味着自己一方死伤惨重! 三天前,在乌梢林已经折损了四千人马,这一次三千人要是再全军覆没。 梁山的人马就去了一半,那还能玩什么玩,没准儿一夜之间,风流云散,跑个精光! 宋江见难以撼动官兵阵列,知道碰上了硬茬,事已不可为! “快!快!鸣金收兵!收兵!” 第190章 愿入虎穴 “咣!咣!咣……” 一阵急促的锣声响起,梁山人马苦战无功,听得鸣金之音,如闻仙乐,扭头便退,刹时间,如潮水一般退去,比攻击时跑得还迅速! 徐玄生没有发出追击的命令,本是同根生,何必多杀伤? 何况,他还指望这些人,将来为自己效力! 梁山人马退后,太平府厢军亦如战前一样,军阵依然整齐,就像暴雨洗刷一遍的方石, 只是阵前留下了四五百具尸体,和零零星星的惨叫! 童贯一直在后阵自家的亲卫阵中观看。他被深深地震撼了! 如果这样的军队,给他十万,他有信心向北平推了金国,收回燕云十六州,向西灭了狗日的西夏,活捉西夏仁宗李仁孝。 他似乎在恍惚之间,感觉天地之大,尽可掌握! “大帅!梁山贼寇已退,我军大获全胜!斩杀四百八十七人!” 徐玄生命人简单打扫了战场,这些尸体就摆在这里,他们退去之后,梁山人自然会来收尸! 自己来到后军,向童贯汇报! “好!” 童贯在马上醒过神来, “全军回营,待老夫上表,为将军请功!” 后队改前队,童贯的亲卫营掉头,向驻地回走,东平府厢军逐步散阵,有序回撤,岳王爷亲率一营殿后,以防梁山人马追击! “西门将军,刚才梁山贼寇败退,为何不乘胜追击,扩大战果?” “大帅容禀,青龙峪地势狭窄,不利骑兵追击,步卒追击效率不高!不会有多大的战果! 且我军地形不熟,若出了峪口,梁山贼寇若在两侧设下埋伏,我军极难应对,恐有折损, 现在梁山被围,粮草短缺,梁山草寇人口越多,越难支持,到时或剿或抚,就容易得多!” 童贯微微点头,深以为然! 徐玄生带领人马,回到乌梢林驻地,进行休整,这一战,亦有四十七人阵亡,一百二十九人受伤。 梁山草寇一连败了二阵,元气大伤,龟缩在山寨中,不再伺机外出。 童贯从陆路派兵攻打了两次,奈何梁山人马固守山隘,只以弓箭滚石擂木应对,战绩不佳。 这样过了六七天,童贯遣人,令徐玄生去大营商议。 徐玄生带上周应麟,及十数名亲卫,骑马直奔京都军大营! 报名进了营帐,各路节度使都已到齐了。 童贯背对着众人,望着挂起来的梁山地图,一脸的愁容,用手摸着光秃秃的下巴,撮着不存在的胡子。 “都到齐了吧!” 童贯转过身来,在帅位上坐下。 “都坐下吧!今天召集各位过来,是议一议接下来怎么行动? 这几日来,梁山贼寇不再正面接战,固守各处险要之处,禁军攻山,又摆不开人马,很难有所进展, 大家说一说,谁有良策,可以克敌致胜?” 帐下各节度使顿时议论纷纷,有说放火烧山的,逼出山上贼寇,有说将人马化整为零的,从小路绕过关寨。有说撤军诱敌出山的……。 反正说话靠谱的,没有一个,听得童贯眉头纠结。 徐玄生坐在末位,也不与人议论,自顾捧着茶盏嘬茶喝。 童贯环顾了半周,拍了拍大案,大家顿时静了下来。 厌恶地看过一张张木然的嘴脸,最后停在徐玄生身上。 “西门将军,你熟读兵书胸有滔略,又治军有方勇猛过人,你可有什么好办法?” 徐玄生见童贯点名自己,便站起身来,拱手道, “末将不才,倒有一策,不费大帅一兵一卒,只需大帅许我方便行事,可令梁山贼寇,卷旗来降!” 啊? 可谓语不惊人誓不休啊! 童贯大喜,从椅子上站起身来,俯身问道, “西门将军,计将安出?” “末将愿一人一马,直入虎穴,说动梁山贼寇,解兵卸甲来降!” “这个……,有些冒险了吧?万一贼人不允,你不反陷贼巢?” “末将心中有数,大帅不必担心,今日已晚,明日末将只身上山,大帅只管静候佳音!” “好!若能如此!也免得将士伤亡,本帅记你大功一件!” 第二天清晨,青龙峪口处,来了一个白衣青年,骑在一条大青骡子上,头上玉色丝绦绾个道髻,手执一柄画骨折扇,足蹬一双青布软底靴。 山风吹拂,衣袂飘飘,摇摇晃晃,蹄声得得。 数日前的一次争锋,早已瞧不出太多痕迹,唯有空气中仍有淡淡的血腥味。 “一将功成万骨枯!唉!” 徐玄生一声喟叹,乱世当头,人命如草! 很多时候,平常人的命运并不能自己掌握,为了极个别人的野心,就需要无数人付出生命,而身不由己。 自己组建军队也好,到梁山出风头也罢,还不是为了少死一些无辜者。 “我本是卧龙岗一道家, 三天限曾造过十万狼牙……” 徐玄生过了青龙峪,收拾起感怀心情,一路观山看石,口中轻哼着几句戏文,慢慢向山上行去。 一盏茶后,徐玄生来到虎跳峡,这里有梁山垒成的石头寨, 寨墙上巡逻的喽啰们见到一人骑骡而来,大是诧异!连忙喝问, “你是什么人?到此何事?” “我乃清河西门,慕名前来拜访梁山宋公明卢杰甫两位头领。这里有拜帖一封,请给我递上去。” 徐玄生从大青骡上下来,从怀里掏出一封书帖,向寨上扬了扬。 领头的喽啰一听,哪敢怠慢,说不定这又是哪一路好汉来投。 叫寨上的喽啰戒备,自己下去,开了寨门出来,接了徐玄生手中书帖, “英雄稍等,待我上山回禀头领,去去就来。” 徐玄生挥挥手, “小哥自便,我在这等着就是!” 梁山聚义厅里,宋江与卢俊义吴用,正就着猪头肉喝酒解闷!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啊! 眼见着山寨的粮食日渐消耗,已难支撑半个月了,而今官兵围山,无处可抢粮,也无处可买粮,真真愁死个人! “宋大哥,上次陈大尉前来招安,其实也算是梁山的一条出路……。” 卢俊义自与徐玄生一战之后,失了一招,加上徐玄生的一席话,又摊上梁山如今的状况,心里郁郁不欢,原本逍遥自在,如今困守一隅,前路杳茫。 “我哪里不想给众兄弟谋一正当出路,哪里不知招安可以尝试一下,还不是被那黑厮坏了大事!陈大尉受了羞辱,朝廷失了体面,如今这状况,朝廷又哪里肯派人来?” 宋江把酒杯往桌上一顿,恨声说道, “那倒未必!” 吴用倒不以为然, “如今我们虽然出不去,但官兵也上不了,谁也奈何不了谁,算是个平手,现在就看谁更耗得起!官兵比我们多了十数倍,消耗更大,今年山东本就年成不好,哪有许多粮食供大军吃嚼……。” “报,山下有客来访!” 第191章 替天行道行的什么道? 有客来访? 宋江接过喽啰呈上的拜帖一瞧。 “山东清河西门庆奉拜,尊梁山宋,卢,吴,及诸位头领。” 清河西门庆? 这人是谁? “莫非是他!” 吴用头脑远比宋江卢俊义灵活,一想就猜到了徐玄生, “莫非是谁?” 宋卢两人一脸懵逼,自然不会想到早几日斗得你生我死的徐玄生,会来梁山拜访他们。 “应该就是原东平府厢军都指挥使,现在的泰安军节度使,早几日与我们对阵的那个青年人!” “怎会是他?来做什么?” 宋江一脸狐疑,猜不到徐玄生的目的。 “先别管他来干什么?他来到这里自然会说明白!他既然以礼来访,咱们还是去迎一下他!” 徐玄生正轻摇折扇,欣赏梁山的奇峰异景,忽听得“呀”的声响,寨门再次打开,从里面走出几个人来。 当头一位正是黑面三郎宋江宋公明,卢俊义和吴用,紧随其后,一左一右落后半步。 “不知西门将军驾临敝处,有失远迎,还望海涵!” 宋大哥连连拱手行礼,倒也极尽主人殷勤之礼, “宋先生休要如此称呼,鄙人今日以私人身份前来造访,来得冒昧,多有叨扰。还请诸位原宥才是。” 徐玄生一改敌对关系,变更成朋友相访,是为接下来的招安作铺垫, 私人身份? 这是几个意思? 宋江和卢俊义又懵了,有些想不明白,私人啥的,不还是你西门庆吗? “西门官人光临,梁山荣幸!请入敝寨用茶!” 吴用头脑转得快,很快就想明白了徐玄生的用意,肯定是为招安一事而来。 私人身份更好说话,而且招安之事成与不成,都不伤及双方颜面, 谈成了,再正式以朝廷之名进行,谈不成,不过江湖朋友的一次拜访。 几人陪着徐玄生一路上山,经过青龙峪一场较量,没有人敢小视这位年轻人! 一路而上,还有三处关寨,徐玄生惊叹于梁山的关隘险要,虽不说固若金汤,但单靠冷兵器人力攻下来,他也没有半点把握!除非制作简易大炮,轰开关寨,方有可能。 行走了约五里远近,远远看见高处立着一杆大旗,杏黄色随风吹荡。那应该是聚义厅前那杆“替天行道”的大旗。 果然,上去之后,是一个巨大的石铺大坪,正面一栋颇具气势的殿堂,门楣上挂着一匾,上书三字, “忠义堂!” 忠义堂就是托塔天王晁盖时的聚义厅,晁盖死后,宋江改为如今的忠义堂。 忠义堂是梁山商议大事,发号司令,举行庆典的场所,里面排开一百零八张交椅,大议事时,大家按序排座。 作为梁山的贵客,宋江与卢吴三人请徐玄生进入忠义堂。 几人分宾主坐定后,有喽啰端上果点茶水上来, 寒暄几句后,宋江便开口问道, “西门大官人不辞劳苦,登临敝寨,不知…可有事乎?” “不知贵寨食粮还够几日?” 徐玄生喝了一口茶水,漫不经心地答非所问,抛出这么一句。 “这个…” 两军对峙,你问我粮食还能吃多久?这个我能告诉你吗? 徐玄生笑了笑,他并不是真要知道,而是告诉对方,我知道你们粮食短缺。 “梁山山多地少,并不产粮,现在官军封锁得厉害,无处可筹。 梁山人马近万,粮食纵有储备,也不经久耗,三位当知山寨缺粮的后果?” “西门大官人,有话请直言,我等兄弟,皆是直心肠,你就开门见山吧!” 吴用不愧是军师,见识与机锋都比宋卢两人深沉,他不与徐玄生纠缠粮食问题,省得被他探了虚实。 徐玄生笑笑,向吴用拱拱手, “吴先生饱读圣贤之书,人称学究,贵寨树立“替天行道\"大旗,请教一下先生,这替天行道行的是什么道?” 吴用一愣,你是来拜访?还是来找碴的? 但口中还是答道, “替天行道,行的是公道!” “哦?公道?” 徐玄生故作惊讶, “贵寨攻打曾头市,是因为照夜玉狮子马被人抢了。 三打祝家庄,是时迁偷盗被人抓起来了。 攻打高唐州,是为了救柴大官人, 攻打大名府,是为了接卢员外上山。 试问,贵寨哪一次是为了黎民利益而战?哪一回是为了百姓冤屈申张公道而行? 贵赛不过是为了自身的江湖恩怨而已。若真是为了天下贫苦百姓公道而伸大义,可有百姓箪食壶浆,负草驼粮,与梁山共存亡?” 这一番话,杀人诛心呐! 吴用无言以对,宋卢二人满面羞渐。 “官逼民反,自古有之,并不为过。贵寨中确实有不少好汉,是被贪官污吏所迫,无处存身,逼上梁上,落草为寇。才与官府作对为敌, 鄙人深表理解和同情。我若遭遇,亦与同之!” 宋江等人闻言一震,此人难道是同道中人? “西门大官人,此话何意?” 宋江开口问道, “宋室暗弱,朝纲败坏,奸臣当道,污吏横行,外有西夏金国,狼视虎顾,常年侵掠,内有蝗旱天灾,官盗人祸,百姓穷苦,难以聊生。 诸位立替天行道之旗,却行江湖黑道之举,岂不缪乎?” 宋江起身,拱手行礼。 “大官人言之有理,我等今当何处?请大官人教我!” “不敢!我倒有一桩历史可供参考。” 徐玄生拱手还礼, “宋头领,卢员外,吴先生,你们难道不知瓦岗三十六人结义之事吗? 单雄信王伯当,出师未捷身先死! 而秦叔宝徐茂公程咬金罗士信等,却是功在社稷,爵封国公,凌烟阁标名,千古流芳,万人敬仰。 同是瓦岗结义之豪杰,而结局大异,何也?” 宋江卢俊义吴用三人大惊,隋未之时,秦琼等三十六人贾家楼结义,大反山东,聚义兵于瓦岗寨,其声威之壮,兵力之雄,远胜如今这小小的水泊梁山! 最终瓦岗寨还不是灰飞烟灭,李密王伯当身死名裂。 而改投明主李世民的秦琼等人,却是立下盖世功勋,千古标名。 徐玄生说得太明白了,坚守梁山,就是死路一条! “我等…亦有心报效,却是投靠无门呐!” 宋江无奈地说道。 第192章 巧舌招安 “何谓投报无门,只是你等迟疑不定而已!” 徐玄生一针见血地指出,宋江等人主要是害怕朝廷出尔反尔,将他们骗下山,再慢慢收拾他们。 “如今天下形势有变,金国北面受强蒙压缩,只能南下侵略我弱宋,以求生存。 金兵南下,只在迟早之间,朝廷正是用人之际,诸位宜早作谋划,趁此良机,归顺朝廷,保国卫家,一显身手,创立一番功业!也不枉诸位在这厅中结义,也算对得起这堂上的忠义二字!” “西门将军,我们若受招安,万一有奸人报复,如何是好?” 吴用试探着说出心中的担忧。 “吴先生倒也不必担心,我现在代泰安军节度使,也有上表朝奏的资格, 我与今上有些私交,愿意表奏今上,让梁山人马自成一军, 嗯,就叫忠义军,就在我沂州找一处地方驻扎,粮草军饷,皆由我负责,没有了敢克扣你们, 如果军中安置不下太多的兄弟,我军中正需补充一批军官,愿意的,可来我泰安军中任职。” “西门将军大恩,宋江没齿难忘,如今山寨的兄弟有了出路,我宋江总算放下心了。” “宋先生不必客气,同为炎黄后裔,能化干戈为玉帛,共御外虏,岂不美哉!” “西门将军,我梁山一众兄弟生死前途,尽托付你手,还望费心斡旋巧妙安排为要。” 吴用起身拱手嘱付,确实此事事关重大,马虎不得。 “吴先生放心,大丈夫一诺千金,岂能半途而废,还望诸位,早作打算,通知弟兄,收拾山寨,早日下山, 我在山下,杀猪宰羊,准备好酒,为诸位接风!” 事已谈妥,徐玄生不便久留,告辞下山, 三人又一齐送下山来,直到虎跳峡寨前。 一喽啰牵过徐玄生的大青骡来,青骡屁股上搭着一条搭裢,鼓鼓囊囊的。 宋江上前两步,低下声音道, “西门将军,不辞劳苦,为我梁山奔波,水未饮,酒未尝,我等未尽地主之谊,实在渐愧,须些黄白之物,留给将军打点一下, 宋某也曾为小吏,怎能不知官场上的规矩?不能让将军为梁山费心,还要费财!”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徐玄生也只好默然受之! 离了虎跳峡,骑着大青骡,徐玄生一路下山,心里一边盘算着,怎么安置这梁山人马。 这可都是一群桀骜不驯的危险分子,若是处置不当,再起祸乱,自己做为招安之人,是负有担保之责的,到时就麻烦大了! 徐玄生先回了自己营中,换过衣服,再去了童贯的中军大营。 此时正是午饭时候,童贯正在用餐,听得小军来报,便传徐玄生进去。 “事办得如何了?” “贺喜大帅,事情妥了,梁山草寇愿降!” “啊?” 童贯有些愕然,虽然料到徐玄生去梁山说降,有几分可能成功,但这么顺利,确实令他意外! 先前,陈大尉奉着御诏去招安,却被梁山贼寇一阵羞辱,扯碎了诏书,赶下山来。可见这招安也不是说招就能招的! 徐玄生取出一个袋孑,“哐当\"放在童贯的桌上。 “这是梁山上给大帅的孝敬!” 宋江给的那一搭裢,里面装着一千两黄金,徐玄生不会独吞,但也不会白忙乎,自己也缺钱花。 自取了五百两,留下五百两带过来给童贯, 童贯是枢密使,梁山人马的安置,需要这位大佬发话。给他点好处,徐玄生才好提要求! “大帅,梁山的人没别的要求,只望能不将他们的人马打散,希望自成一军!” 童贯看了一眼桌上黄金,心想,这小子会来事,是个可造就之才! 大监无后,因为没有保障,更喜屯积财物,五百两黄金,可不是个小数目, 作为枢密使的童贯,官阶正二品,月俸也不过三百贯,这已经是北宋最高工资了,正一品的都是虚职,月俸倒只有一百二十贯。 虽说一贯相当白银一两,实际市场换兑,一贯铜钱只能兑换白银九钱,黄金更是稀少,都是权贵人家首选的贮财之物,五百两黄金,至少值六千两白银,都相当于童贯两年的俸禄了。 “他们倒是想多了!就算把他们打散出去,也没有谁愿意接收他们!” 童贯是积年带兵,当然知道接收降兵降将的麻烦,一段时间内,不但不能形成战斗力,你还得派人监视着,以防意外! 各军的将帅,多多少少都会报一些虚额,吃一部分空饷,甚至克扣士卒一点,仅靠俸禄,哪来的钱养自己的亲卫?哪来的钱犒赏敢死队? 如今无故给别人划调士卒过去,定额就那么多,这部分人的粮饷咋办?何况还是一群散漫惯了的草寇,谁想接收? “不如这样吧!” 童贯脸上露出一丝坏笑, “你泰安军上次折损了不少人马,正需补充。 这次又是你去招安的,他们肯定感激于你,由你来管辖他们也正合适。 这梁山草寇就交给你安置好了!” 徐玄生假装为难,顿时哭丧着脸道, “大帅,我泰安军上次也不过折损二千人,这梁山上至少有近万人,我……。” “好了!我再给你泰安军五千人的员额就是。你就好人做到底,帮我解决了这个难题,老夫承你一份人情就是!” 童贯这次带兵剿匪,能够不损兵折将,解决了梁山匪患,此番回京,只会声望更隆,圣眷更重。朝中更是无人敢撼动他的地位。 “既然事已议定,老夫也离京日久,也该班师回朝了。 你也修具一表,上奏圣上,表叙一下梁山招安之事,老夫回朝之后,自然会在圣上面前,为你表功! 这梁山后面的事,一概交付于你,你可别给老夫办砸了!” “末将不敢,谨遵大帅之令行事!” 徐玄生觉得这五百两黄金花得不亏,不但将梁山人马拢到自己手里,还得到了五千禁军兵额。 可别小看了这五千禁军兵额,虽然地方上的禁军比不上京都禁军待遇,但每月也有一两的饷银,粮草都由兵部拨付,自己要养起这梁山人马,也就轻松得多了! 第193章 梁山归顺 随着童贯的京都军班师回朝,各路的节度使人马也陆续离去。 徐玄生将人马移驻在原京都军大营! 现在他麾下有原东平府厢军六千,原泰安军七千七百余,梁山俘虏三千五百, 如果加上梁山上的人马近万人,自己现在掌握的人马,就达到了二万二千人,若再加上泰安军沂州的二万二千,以及所辖的另四个县的厢军。自己的人马突破到六万了! 这一趟来郓州,简直赚大发了! 而此时,梁山忠义堂内吵成一片! 早在两天前,当宋江宣布接受招安,下山归顺朝廷时, 忠义堂里,一百零六位好汉就沸腾了! 有高兴的,有愤怒的,有担忧的,各种心思都有,一时间,喊的喊,叫的叫,乱成一锅粥! 像武松鲁智深阮氏兄弟等杀人负案的,以及像小霸王周通这种,以前就是土匪的,他们太多数是单身狗,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只图个自在快活,是极力反对招安的, 但像宋江卢俊义吴用关胜呼延灼等,一些原本是官军或官吏的,而且是拖家带口的,阴差阳错形势所迫,上得梁山的,对招安倒是很期待! 像关胜呼延灼花荣杨志等一些原有军官,以前在军中都不过六七品的底层小官,特别如宋江雷横朱仝这一类,连官都算不上,不过是没品的吏。 而这一招安,大家不但可复原职,大有可能向上升一波,何乐而不为呢? 你以为在梁山当草寇,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很爽似的, 其实不然,梁山物质匮乏,居住条件恶劣,又无娱乐场所,有钱无处花,上万人窝在一块,这都算是人过的日子吗? 还有一部分人是无所谓的态度,这一些是像白胜时迁宋万这种,没什么本事,在梁山没有存在感的,纯属用来凑数的。 他们这类人,并没有多大影响力,更没有多少发言权,招安也罢,不招安也罢,反正就是混口饭吃,图个热闹! 好在这次黑厮李逵被周应麟擒了,大家吵归吵,闹归闹,至少没有人动手! “大家静一静,听我说句话!” 宋大哥拍了拍桌子,发了话, 这个老大心里苦哇!全是一群只顾眼前快活的傻包,乱糟糟的完全是一群乌合之众,正要上阵杀敌,顶个鸟用! 大厅里渐渐静了下来,带头大哥的面子总要给几分。 “自官军封山以来,已有三月,我们山寨人马无法突破封锁,下山找粮,坐吃山空,我们的粮草已经坚持不了多久,十天之后,大家就要饿肚子,到时人心惶惶,上万兄弟难道活活饿死吗? 接连两次与官军作战失利,人马损失近三分之一,如今士气低落,又缺粮草,还怎么与官军作战? 东平府厢军的厉害,大家见识过,两千人我们都不能取胜,再过段时间,这样的人马,可能就是一万两万,咱们拿什么与他们拼? 我们是为头的,是山寨的上万喽啰的头领,我们不能只顾着自己意气用事,让其它喽啰白白去死!否则,我们有何脸面当这个头领!” 这一番话下来,大厅中静可闻落针。 这话说得重啊! 你不愿招安,那你拿什么养这山上的喽啰们?你总不能让人跟着你活活饿死吧! 那样的话,又算什么英雄好汉? “宋大哥说得没错!” 吴用接着补充, “山上万余弟兄们要活命,人家当初奔着咱梁山来,可不是来寻死的,我们不能拿他们陪葬! 大家当初,确实是被贪官奸人所逼,走投无路,才上的梁山! 如今朝廷招安,赦免我们过往的罪衍,并不让梁山人马拆散,大家还是聚在一起,自成一军,由我们自己统领,并无不妥! 兄弟们并不因招安冷了情分,仍然有事坐在一起商量。 不同的是,我们不再是草寇,而是朝廷禁军,不用四处抢掠,每月都有粮饷!不用窝在这山里,天下之大,可以随便闯荡!不用再被人指着脊梁骨,子孙后代也可以做任何职业! 我们梁山聚义,为的是什么?还不是想让家人过上一个安稳的日子,归顺朝廷,报效国家,并不丢人! 如果实在有兄弟不愿朝廷为官,兄弟一场,好聚好散,咱们赠以安家银,任其自去,绝不勉强!” 吴用把话说到这份上,已经很明白了,要滚自己滚,别拖累了别人的前程! 几个反对招安的也无话可说,招安的事就这么定下了,三日之后,烧寨下山! 徐玄生在山下一连等了七天,好在这段时间正好用来训练泰安军和俘兵营。 这天近午时分,听得探马来报,梁山人马下山来了。 徐玄生连忙领着一班人马,远出一里之地去迎接。 宋江卢俊义早已探知,各路官兵已经离去,只剩下徐玄生的人马,心里也明白这是让他们放心,也是朝廷的一种信任。 见到徐玄生远远地来迎,心里更是有些感动,倒不像梁山战败投降,更像是一种双方加盟一般。给予了梁山足够的尊重! 宋江卢俊义急急驱马到徐玄生面前,滚鞍下马,拜倒在地。 “不敢有劳大人远迎,末将惶恐之至!” 徐玄生忙下马扶起二人, “二位快快请起,我是望眼欲穿啊,犹久旱之盼甘霖,得诸位义士来投,实国家有幸,百姓有幸! 你等乃国之柱石,乱世将起,当砥柱中流,为我炎黄子孙,逆天改命,驱除鞑虏,护我中华!” 瞧这话说得漂亮不漂亮! 就问你宋大哥感动不感动? 梁山好汉就好一种臭味相投士为知己者死的这一口,人敬我一尺,我回报一丈。 “大人知遇之恩,宋江粉身碎骨,难报万一!” 宋江卢俊义感激零涕,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宋先生言重了,请,我准备了一等的好酒,为诸位接风洗尘,今日把酒言欢,共谋一醉!” 大营中,早已准备好了香案,因为宋徽宗的御旨早到了两日,连同徐玄生的正式官诰文书,以及童贯批发的梁山建军文书及委任空白诰身文书。 徐玄生换上从三品紫袍冠带,宣读御旨,宋江卢俊义等一众头领跪下迎旨。 草草读过御旨,众人谢恩毕,徐玄生分咐大摆筵席,犒赏三军。 军中伙夫一连宰杀三十多口猪,五十多头羊,徐玄生特意从大源庄搬来二百坛高度烈酒。 一顿好喝,把梁山好汉直醉得东倒西歪,没了正形。兴高彩烈,喧闹了一天,第二日,拔营起寨,回往沂州。 第194章 荒村投宿 话说正月初八日,岳秀山与曹文逸陪同明玉道长赶回红叶观。 考虑到曹文逸年纪大小,长途跋涉十分辛苦,岳秀山从家里找了一辆马车,套上马,与明玉道长轮流赶着马车上路。 明玉道长的红叶观,在秦凤路陕西境内,此一去二千余里,好在明玉道长和岳秀山,都是武功绝卓之辈,不然,一路上都够死上好几回。 岳秀山卸去簪环,换上一身青衣道袍,头上挽个道髻,用青丝绾扎,活脱脱一个年轻道姑。 三人一路上,说说笑笑,话语投机,倒也不寂寞,天明赶路,未晚投宿,遇店就食,遇水寻船。不争每日行走多少,就图个行路安稳, 很快离开了山东境界,进入河北。 也许是匹马单车,又是道家装束,这一路行来,倒没有遇上山贼盗匪。 也许是见人家瞧不上她们,没甚油水,也许是守着绿林规矩,五不劫,一不劫赴考书生,书生官府都有记录,劫了容惹麻烦,二不劫行医的郎中,盗匪也会生病,说不得哪一天娶求上人家,三不劫邮差信使,他们没钱也罢,一旦误了军兵大事,祸及大众,四不劫僧尼道,这类人钱少本事高,风险极大,得不偿失!五不劫赌鬼,但凡有钱,都不会离场,出来晃荡的,大子儿没一个。 一日午后,在店中用过饭,岳秀山赶着车,一路向西,明玉道长和曹文逸在车内入静内息。 岳秀山开始并未注意,只感觉一路人家稀少,原本按预计,午后走上两个时辰左右,应该到达一个叫玉田的小镇。 眼见太阳都快接近山林了,哪里有什么小镇的影子,连人家都难得看到一户了! “道长,我们可能走错道了?” 岳秀山终于发现不对,道路两旁野草侵径,已经完全不似官道的模样。 明玉道长从车内探出头来,打量了一下四周。 “确实是走岔路了,不过,这条路倒也通淇源县,只是走的人少,路也狭窄一些!” “那怎么办?” “都走到这里了,再回走,也赶不到赵家镇了,索性向前赶一赶,看看有没有人家。” “那好吧,那就看运气了!说不得,咱们要露宿野外了!” 岳秀山有点丧气,赶个车都不留神走岔路了,这下好了,三仙姑要夜宿短松林。 “驾!” 岳秀山挥了一鞭子,马儿向前冲了几步,又慢了下来,马也有些累,走了七八天,膘掉得厉害,这路也越来越坑坑洼洼,越是走得慢了。 眼见到天快黑了,岳秀山正寻思找块地儿歇下,忽见前面一根袅袅的烟柱。 “咦?前面有人家!” 三人顿时高兴了起来,岳秀山和明玉道长接连跳下车来,牵着马向前赶, 转过一道弯儿,果见一户人家,大大小小也有十几间瓦屋,像一个中产之家。 “你两个先在路上等着,待我去与主人招呼一声!” 明玉道长老成持重,怀抱拂尘,灰袍飘飘,带着几分仙风道骨超尘出俗的模样,走向那户人家! 那户人家早闭了院子外的柴扉,倒是院内一条黄犬,听得人来,叫得高声。 明玉道长还未开口,隔着齐胸高的土墙,就看到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仆,推门出来。 “无量天尊!” 明玉道长高宣了一声道号, “老人家,我等乃路过的女道,因走错了官道,错过了投店,可否方便借宿一晚?” 那老仆老眼昏花,喝退了黄犬,开柴扉来看。见果然是一个端庄的道姑。 “哦哟,原来是一位仙姑,请稍待,待我禀过主人,再来回复仙姑。” 老仆敞着门儿,转身又入屋里去了,少顷,又是一个六十岁的老者,身着褚色布袍,扶着一根木杖出来,老仆在一旁扶着,一路颤颤巍巍地走出门来。 “既是女菩萨光临,莫嫌蜗居简陋,住上一晚何妨?请进!” “叨扰老居士了,我还有两个师妹,要一起劳烦了。” “无妨!无妨,一起进来就是!” 明玉稽首行礼,走出几步,向岳秀山曹文逸招了招手,示意她俩过来。 曹文逸在前,岳秀山牵马带车在后,进了老者的院子。 进得厅堂,才发现这家原本也是大户人家,屋里家什虽然陈旧,却是颇名贵大气,主人也举止有礼,言语文雅。 三人落座,与老者攀谈,才知这家中也仅只有老夫妻一对,小女一名,老仆两个,丫头厨妇三人。 丫头上过茶来喝过,稍时,厨娘饭熟,与丫头一起端来桌上摆开。 饭是麦饭,菜是两荤两素一汤,都是家常之物。 丫头从后房扶老太太出来,满头银丝,一面愁容。 明玉三人起身行礼,老妇人忙万福还礼。 “三位仙姑光临寒舍,老妇人失迎,恕罪恕罪!” “老夫人客气,是我们叨扰贵府了,” 礼毕,各自坐下,老者言道, “一时仓促,只有些寻常饭菜,怠慢三位了,请胡乱用些吧!” “老先生盛情了,何不请令千金出来,一起用饭?” 明玉没见到老夫妇的女儿出来,不免奇怪,随口问了一句。 谁料老者唉声一叹,老妇人却是落下泪来。 “我…我女儿,她…她已卧床半年有余了,命悬一线,还不知哪天,我…我白发人送黑发人…!” “老先生家境虽非大富大贵之家,延医请药,应当不难吧?难道…?” 明玉道长心有不解,女儿有病请医生看病吃药就是,年轻人哪有多少药石无效之病! “老夫夫妻,只生一儿一女,小儿游宦外乡,在南方小县任一知县,数年难得一返乡,膝下只有一待嫁之女,我俩怎能不看重? 就因不舍她早嫁,待字如今,谁料去年以来,得一厌食之症,终于晕晕乎乎,日渐消乏,最终不支,卧床不起。 自厌食之后,我前后请来十来位名医,药方开过无数,花费千金之巨, 可病情时好时坏,终不见好,近来月余,已是呼之不应,叫之不醒了,呜…。” 明玉道长看了岳秀山一眼,自近月来,与岳秀山交往,明玉道长了解岳秀山医术精妙,把得一手好脉, 今日借住人家,无以为报,替人看一看病,也算酬还人家款待之情。 明玉道长见岳秀山点点头,便说道, “不瞒老先生,我这师妹,人虽年轻,自幼学得医术,如不嫌冒昧,可否让她替贵千金一诊?” 老夫妇一听,也没怎么当回事,名医都看过许多,这个年轻女道能有多少本事? 但既然人家主动提起,也不好却了人家一番好意。 “那是有劳仙姑了,不急这一时,先用完饭再说!” 第195章 何方妖孽? 饭罢,丫头撤去残席,掌灯上茶, “老先生,时辰不早了,先过去看看贵千金可好?” 岳秀山既然答应出手,就想早点看个究竟,也好早拿主意。 “好!好!暧香,你掌灯前走,去小姐房里!” 老妇人忙起身招呼丫头过来。掌灯带路。 这户人家小姐,住在后院阁楼之上,环境优雅别致,屋后便是山岭,树木葱郁茂盛。 几人随丫头进得房来,粉红罗帐中,隐约睡着一个女子。 丫头暖香挂起罗帐,将灯掌近, 岳秀山上前,只是一年轻女子,年纪约十六七上下,面如纸色,眼睛深陷,樱唇红褪,鼻息如丝,当真命悬一线! 岳秀山将手伸入薄被之中,摸着女孩手腕,肉消骨瘦,如同枯缟。 三指搭上寸关尺,细细感觉,并无不妥。 岳秀山运转阴阳无极功,一缕内气循脉而上,查遍五脏六腑,上至灵台,下至涌泉。 不由岳秀山秀眉直皱,这女孩身体并没有任何病症。 这是为何? 只是这女孩体内的先天精气,几近于无,像是被什么强行抽噬一空,断了再生之机能。 当然,要救转这女孩并不太难,用药固本培元,慢慢还是可以恢复的, 但若是查不出这先天之气消失的原因,那用药又毫无意义! 依靠药物之力培养的后天之气,虽可慢慢替代转换成天先之气,但消耗大于培养,终究是一个死字! “师妹,怎么样了?” 明玉见岳秀山眉头紧锁,知道遇上难题了。 “有些古怪!师姐你来试试就知道。小姐身体并无损伤病灶,偏偏精气不存!” “啊?” 明玉道长上前也把了一下脉,果然如此。她是个炼丹高手,对岐黄之术自然也熟识。 “师姐,会不会是妖邪鬼魅作祟?” 曹文逸在旁提了一句。 岳秀山摇了摇头, “这房中并无半点阴秽妖邪之气。不像有鬼魅狐妖之类。” 岳秀山看向明玉道长, “师姐,你的《益气丹》舍一丸出来,正合这姑娘服用。我再开个药方,现在只能这样了!” 明玉道长从怀里摸出一个鸡蛋大的黑瓷瓶,拔开塞子,倒出一粒黄豆大的药丸。 “取一杯温水来!” 暖香很快用杯子端过水来,明玉道长用左手一捏女孩下巴,女孩顿时张开口来,将《益气丹》倒入口中,灌下两口温水送下, 不到几个呼吸,女孩脸上出现了一丝血色,那就是说,这女孩的身体并非不能贮气养精, 岳秀山也就放了心,老夫妇见女孩情况肉眼可见好转,顿时喜出望外。不住口地道谢。 明玉道长心里肉疼,却又没法说,她的《益气丹》炼之不易,以她现在的水平,成丹很少,极费药材,若不是救人一命,她还真舍不得。 “令千金暂时没事了,这粒丹可保她一月无事,我开的药方,明天先去抓十二副来。如无其它变故,令千金会好起来。 待她明日醒来,我再找她问问,是否有别的变故。” 岳秀山一边出房门,一边交待那对老者夫妇。 “等一下,我有个要求!” 明玉道长突然说道, 大家都一愣,不知她突然闹哪一出。 “仙姑要什么?尽管说话。” “老先生,我今晚就睡在小姐房里,她服了我的丹药,我怕晚上有什么意外,不知可不可以?” “那当然可以!暖香,去找一套铺盖来,张福,你去找东西,给仙姑搭个床!” “不必麻烦,我一个出家人,打个地铺就好,这又是阁楼,干净无潮,没有问题。” “那怎么行?劳烦仙姑们费心给小女治病,怎好怠慢。” 老丈让张福叫上另一个男仆,抬来一张凉床,铺上褥子被子,这才作罢。 同时安排岳秀山和曹文逸住在楼下的厢房之中。 这个厢房是平常招待女眷的客房,内有两张床,还有梳妆台洗浴桶之类, 岳秀山和曹文逸用热水洗过手脚后,各自上床休息,坐在床上各自修炼了一个多时辰,便倒下睡觉! 不知几更时候,岳秀山忽然闻到一丝淡淡的香味,不由心里一惊! 五鼓断魂香? 这家难道是黑道? 岳秀山没有动弹,先感受了一下,并没有昏炫的感觉,只是有点微醺。 这不是毒! 那是什么? 小窗的月色不明,以岳秀山的目力,倒也看得清屋里情况。 但屋里并无任何变化,连老鼠都没有一只。 这是为什么? 岳秀山看了一眼另一床的曹文逸,平躺着没有变化,只是…只是胸脯微微起伏,像是在做噩梦,又无法挣扎着醒来一般,呼吸有些急促。 她怎么了? 岳秀山想到一事,猛然运起破妄神光,向着曹文逸那边一望! 有…有鬼! 一个虚幻的淡淡的人形白影,与曹文逸平行,悬浮在其上,似乎与曹文逸口唇相接,像是相吻。 岳秀山顿觉毛骨悚然, 这是何方妖孽? 岳秀山现在阴阳无极功已通九十二处窍穴,虽然内力沛然,但与妖邪相斗,只怕不顶事! 自己现在身着睡衣,又无符箓在手,这如何是好? 掌心雷! 在李瓶儿房中斗狐妖时,使过掌心雷,当时直接击在狐妖头上,效果也一般般。 现在隔着两丈远,掌心雷能不能一击奏效,岳秀山心里没有底。 但也管不了了,不能眼看着曹文逸被妖邪糟蹋。 右手伸指在左掌中凝气画符,一个呼吸,符成,挥掌击出! 一点萤火虫大小的电光,直奔曹文逸上面的白影飞去! “嘭”的一声闷响! 电光撞在白影之上,炸成一块巴掌大的雷电。 “嗷”的一声尖叫,白影一哆嗦,瞬间滚落在地,继而穿窗而出,向后山飞驰而去。 “明玉师姐,有妖孽!” 岳秀山抓起双鞭,跳下床。 “师…师姐怎么啦?” 曹文逸似刚刚醒来,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文逸,你没事吧?” “我…我没事!” “那你先躺着,我去去就回!” 岳秀山一按窗台,跳出窗去。 只见楼上的明玉道长也如灰鹤一般,飞了下来。 “我也看到了,走!咱们追!” 第196章 玄冰玉芝 明玉道长是炼气中期修为,身体轻盈,当先向后山追去,岳秀山的阴阳无极功也已修至后期,轻功也极高明,跟在明玉道长后面,一路在树梢头如蜻蜓点水般掠过。 两人一路急追,循着那一丝淡淡的奇香,向后山深处追寻。 明玉道长浸淫丹道多年,熟识药物,昨夜就因为闻到一点残余的异香,像是某种生活药材之香,大感奇怪,所以要留在小姐房中,静待观察。 两人追至山顶,此处是一处断崖,前无去路了。那香味也到此而止。 岳秀山观察了这处地方,很是奇特! 偌大十余亩的地方,寸草不生,脚下土质干枯,却在中央长着一株浴桶粗的老松! 这棵老松垂垂将死,针叶枯黄,皮裂枝残,生机将绝。 这个地方不寻常,有些古怪! 岳秀山再次开启破妄神光,将四周地上扫视一遍,并无什么异常, 但看到这株老松的粗茎时,却是模模糊糊看不真切! 原来是它! 岳秀山向正四面搜寻的明玉道长,一使眼色,然后双手执定霹雳风雷鞭。走向那株老松! “啪!” 岳秀山右手雷鞭,一鞭击打老松粗茎之上 “咔嚓…!” 老松原来已中空,只剩薄薄约两寸厚的树壁,一鞭之下,齐腰断成两截!上截哗啦啦倒在断崖之上,滚落而下。 “饶命!饶命!仙姑饶命…!” 树窟中发出一声如同孩童的叫声, 岳秀山和明玉道长闻声大惊,忙凑到树窟前一看。 只见树窟中间,立着一株二尺多高,通体雪白的灵芝,此时这株灵芝瑟瑟发抖,如人一般躬身求饶! “原来是你这妖孽作怪!待我收拾了你!” 明玉拂尘一扬,就要击下,顿时这株白玉灵芝就是粉身碎骨! “饶命呀,仙姑!我…我愿救那女子赎罪……!” 明玉道长哪里舍得毁了这株数百年的灵药,只是吓唬它而已。 “你打算怎么救人?” “我…我愿舍出一粒精华之液,足以救得那女子活命!” “哼!你不知祸害了多少人命,就舍出一粒精华之液,就算赎罪了事?这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没有!我真的没有祸害人命!我的修为正满五百年,也就是去年的事,我的神识能离开本体也不过二三里远近,这附近哪里有人让我祸害? 那女子因为是完璧之身,先天之气纯粹,对我修炼才有用,所以…所以我才坏了心思,这不也就几个月,我又没伤她性命,她也还有救,我对天发誓,若有虚言,雷劫之下,化成飞灰…!” “你这妖孽还敢狡辩!刚才你还对我师师动了手呢!若不是我发觉不对,岂不被你害了! 那小姐若不是遇上我们,你岂肯罢手?你还不迟早要了她的命!吃我一鞭‘” 岳秀山也作势扬鞭要打,那株灵芝抖得更厉害,都快吓尿了! “这不她还没事吗?你们…要我怎样才肯饶了我?” 白玉灵芝无处可逃,只得苦苦哀求! “哼,我要把你碎尸万段,炼成丹药,以救世人,才能赎你罪过之万一!” 明玉道长也是第一次,遇上这种修成人形的灵药,不眼红那是假的,只是这东西好歹孕育有了灵智,一旦毁了,不但可惜,也是罪过,一时间也不知怎么弄好。 “我…我不过一株普通灵芝,炼成丹药也没什么用处?还是放过我吧,我今后一定老老实实修炼,不敢再害人了。” “你骗谁呐!如果我猜得不错,你是一株罕见的异种灵芝,玄冰玉芝。 你的基因中带有一丝来自混沌的天地大道,所以你才得领悟天机,得以修炼, 你当所有普通品种的灵芝能修炼?这还不满世界的木精草怪?想骗我们,你还差得远!” 岳秀山在临天观看遍道藏,有一篇《山泽草木经》中,有这种玄冰玉芝的描叙,所以认得。 玄冰玉芝? 明玉道长一听,这可是远古异种,难怪能修炼成精! “你是玄冰玉芝?那你怎么长在这里?不是应该长在冰天雪壁极寒之地吗?” “我…我…。” 那株白玉灵芝被岳秀山认出,否认不得,一时不知所措。 “我…我本是北极之地的一枚种子,被迁徒的候鸟,衔来落在此树之上,掉落在这株老松的树洞之中。 此地的气侯,我本不会发芽生长,有一天,这株老松的树根之上传来一丝寒气,激发了我的生机,这才生根发芽,在这树窟之中成长。 随着老松的生长,根系越扎越深,冰寒之气也越盛, 原来这山之中有一线寒玉矿脉,这老松生长了几百年,根系扎在寒玉之上,吸收了寒玉矿脉的寒气,滋养了我! 后来我孕开了灵智,靠老松广大的根系吸收的地脉之气,开始了修炼,但随着我修炼日久,老松吸收的寒玉地脉之气,已不足供我修炼。 而这株老松也因为我的修炼精气尽失,垂老将死,而我的修为,还不足让我本体移动,还好五百年左右,我产生了神识,让我的意识体可以短距离活动一下。 我的意识体在这山头到处游荡,希望能找到可供我修炼的元气。 后来,发现人的先天之气对我有用,且比地脉之气更纯净,所以…所以我…我才找上了那个女孩…。” “我不会将你留在这里祸害人了!” 明玉道长霸气地说道。 “你不想死!就跟我走!反正这个地方也不适合你修炼了。 我也不会害你,我有一处地方,可以让你修炼!比这个地方要强!” “我的仙姑道长,我也想离开这鬼地方,可是我现在还没那本事! 一旦离开地脉之气,我的本体就会枯萎,用不了多久,本体死亡,我的意识体也会消散,这不完犊子了吗?” 那玄冰玉芝人性化地摊开两片小叶,像无奈地摊开双手一样。 明玉道长从腰上扯下一块巴块大的玉佩。 “这是一块万年寒玉,以它为根基,一两个月,我想你一定死不了! 有这么长时间,足够把你送到那处就地方!” “不走不行吗?” 这玄冰玉芝的灵智,绝对不输于常人,哪里不知道落于人手的下场,但形势逼人,不想死在当场,那就得乖乖听话。 “你说呢?我炼《补元丹》正缺一味主药!” 明玉道长笑咪咪地说, “走!走!我跟你走还不行吗!” 第197章 行路难 明玉道长将手中寒玉抛入树窟之中,落在玄冰玉芝的根部。 那玄冰玉芝无奈,只得从老松的树根上,拔起一丝一丝白色的须根,盘巴在万年寒玉佩上, 半盏茶久,玄冰玉芝的根须全部收起,将寒玉紧紧抱住。 明玉道长手一扬,那株玄冰玉芝悬空飞起,落在道长的掌心。 二人带着这玄冰玉芝,回到院子里,将之藏在马车之中。 毕竟这种灵芝修炼成精的灵异事,还是别让这对普通老夫妇知道好,省得以后有点什么风吹草动,就疑神疑鬼! 岳秀山和明玉道长的行动,并没有惊动睡熟的老夫妇。那些仆妇也睡得远,更是难以知晓! 第二天天明,老夫妇起床,吩咐下人做早饭。 洗漱完毕后,两老来后院看看女儿,推开房门,但见明玉道长坐在床边,与小姐说话,二老大喜过望! 神医啊! 往日里,虽有名医开了药方,服用后,二三日后,女儿也解醒来,哪有像今日这般,立竿见影! 只见女儿半倚坐在床头,口齿清楚地与明玉道长谈话,时而还能发出一两声轻笑! “姗姗,我的儿啊!” 老妇人几步赶上前,拉起女儿的手,止不住老泪垂落。 老两口连棺材都给女儿准备好了,只能眼睁睁地等着女儿咽气,好为她料理后事,眼见得白发人送黑发人,不料女儿一夜之间大好起来,这回肯定是没事了! “娘,您别伤心了,这位道长传了我锻炼之法,日后一定会好好的,不会再生病了。” 老妇双膝一软,向着明玉道长跪下, “多谢仙姑,救我女儿一命,你是我儿的再生父母啊!” “老夫人快快请起,我出家人慈悲为怀,替人治病救灾,是我本份,您言重了!” 明玉道长托扶起老妇人,心里也是高兴,本来舍了一粒《益气丹》,着实肉疼,如今救得人家一命,道途上积些功德,将来渡劫,心神无障,已是大报,何况,又得了玄冰玉芝,常言说得好,善有善报,果然不假。 女儿病愈,老夫妇高兴,一家仆妇也欢快起来,一扫往日的阴霾,整个家都活泛起来。 岳秀山曹文逸也梳洗完毕,在房内做了一个时辰的修炼早课,岳秀山对着朝阳修炼完了破妄神光。 她越来越感觉,自己的破妄神光,太重要了,昨天若没有破妄神光,根本就看不破玄冰玉芝的意识体,自然就抓不到这罪魁祸首,更不可能救得了这家小姐的性命。 还有就是,那一日突发奇想,取出通天彻地镜,用破妄神光,想看一看通天彻地镜,探查一下这宝镜到底有什么禁制和秘密。 但破妄神光看去,好像泥牛入海一般,白茫茫无边无际一般,又好像遇上一层软膜,被轻轻挡住,什么都看不到! 岳秀山感觉,只要自己的破妄神光能练至大成,一定可以探查到这通天彻地镜的秘密,甚至可以看到这宝镜的禁制,说不定能破解开来, 只有破解了通天彻地镜的禁制,才能掌控它,这是回转现代社会的唯一途径。 潘金莲的这具身体,虽然不差!可练阴阳无极功,甚至隐隐感觉可以修炼大道功法,但心里却知道,要远逊于自己原来的纯阴之体,成就也就如明玉道长一样,终其一生,也难有大成。 所以,若想大道有成,就必须借通天彻地镜,回转现代社会,置换回自己的纯阴之体。 二人收功,推开房门出来,正遇上丫头暖香来唤,早饭已经好了! 早餐明显比晚餐丰富,且精致得多了! 小粳米粥熬得浓稠金黄,白面馍馍有如碗大, 风鸡撕成小块,蒸得透透的,熏肉炒上青翠的野芹,威鸭蛋一切两半,如白玉镶黄金,油炸小河鱼,隔着几重屋,都能闻到焦香味。 香油浸拌木耳丝,红辣椒炒烟笋片,青葱焖白玉豆腐,糖霜洒酸菜梗。 老夫妇的一腔感激之情,倾注这顿早餐之上,这可不是现代社会,在古代山野人家能随便有个菜咽饭,就算殷实人家。大抵上普通人家,是不吃早饭的,能不饿肚子活下去,就已是万幸! 在老夫妇二人千恩万谢中,岳秀山三人用过早餐,留下一剂培元补气的药方,交待了注意事项后,拒绝了张家的银两馈赠,三人驾上马车,飘然而去! 因为车上藏着玄冰玉芝,三人尽快赶路,很快就进入到了陕西秦凤路境内。 陕西去年干旱,粮食歉收,如今正是二月之初,多数百姓家中,早已揭不开锅,官路上到处是逃荒讨食的饥民! 饥荒之年,就必然催生匪盗,这是必然的! 人都要饿死了,还不抢他娘的,饿死也是死,抢到了粮食就多活几日,被官兵抓了一刀砍头,也比饿死来得痛快! 明玉道长自然知道陕西的情况,但也不得不回红叶观! 首先,红叶观确实是一个难得的修炼地方,其次是还有两个笨乎乎的弟子守在观中,总不能眼看她俩活活饿死! 所以,在河北境内时,就花高价以二两银子一石,买了三石粮, 因为这一去,红叶观加添了三张口,不多买点粮食,过不了多久,就都别修炼了,都可以直接升天,位列仙班了。 但买够粮食后,就只能让曹文逸坐在车辕上,明玉道长牵马,岳秀山提溜着双鞭,在车旁护卫,把一个履红尘的女道三人组,硬逼成一个走镖团了。 进入陕西后,也有不长眼的小股盗匪,看上了这一驾车马,但以明玉道长的拂尘和岳秀山的风雷霹雳鞭,好歹劝退了他们。 这一日,离红叶观只剩不到两日的路程了!明玉道长总算松了一口气!快到家了。 三人将车停在官道边,正准备弄点午饭吃,这进入秦凤路以来,酒楼罢市,饭馆歇业,三个人都是自己弄吃的,好几天了,也习惯了! 将马拴在小树上,让它啃吃些青草,岳秀山去小溪边,用一个铁罐子淘洗麦子,顺便打点水回来,明玉道长去树林里拾掇些柴火!留下曹文逸看住马车! 岳秀山刚把麦粒淘好,就听到曹文逸在大呼, “师姐!师姐!快回来,西夏兵来了!” 第198章 西夏入侵 岳秀山闻言大惊,几个飞跃便回到官道上,只见一些百姓背着包袱,从官道上仓皇奔逃! 陕西干旱,当然甘肃也肯定差不多,西夏人日子过不下去,不会想办法去熬,而是纵马入大宋,抢! 这不是偶然,而是经常性的规律,哪怕两国签有和平条约都不管用。 而大宋边防禁军,在没有得到大宋朝廷的旨意之前,只会固守孤城,断然不会去管城外的百姓! 西夏人往往绕开关塞,几十上百人一队,遍地开花,撒开来抢掠乡间百姓。 待等得朝廷旨意,西夏人都突入大宋数百里,抢了一个来回了! 待得边防禁军奉得旨意迎敌,抢得盆满钵满的西夏人,都打道回府了。 然后这边防禁军就报捷,赶跑了西夏军,向朝廷表功,这样上下粉墨一通,一团高兴,却不知苦了多少百姓! 这时,明玉道长也听得声响,也赶了回来,三人牵过马,正要套上车,躲避一下。 只听得一阵马蹄声,隆隆地由远及近,伴随着一声声临死的惨叫,和妇孺无助的哭嚎。 但见数十骑西夏军,追赶着一群奔逃的百姓,切瓜砍菜般地屠杀,不论男女老幼,刹时间,血肉飞溅,头颅滚滚,西夏兵却毫无人性地纵声大笑。 岳秀山心中大怒,一拉马缰,翻身上了裸马,一夹马腹,就朝着那群西夏军奔驰而去。 “你看着车!待我们杀了这群畜牲!” 明玉道长飞纵而出,像一只低飞的苍鹰,几个闪动,就越过人群,直扑西夏军。 岳秀山骑的这匹马,本是西门庆以前的坐骑,并不是上过战场的战马,性情倒是温驯,只是有些胆小! 见到战马来势凶猛,就要扭头回跑,岳秀山本就骑术一般,又没马鞍,哪里控得住,索性跳起来,在马背上一蹬,直扑飞奔而来的西夏兵。 那西夏兵提着一条狼牙棒,突见一个青衣袍的漂亮女人,半空中向他扑来。 心里吓了一跳,稍稍愣了那么一下,才要举起狼牙棒来扫,早被岳秀山一鞭打在脖子上,滚下马来! 周围的西夏骑兵,见岳秀山杀了他们的人,一齐驱马过来,几杆长矛齐齐杀到。 岳秀山毫不畏惧,双鞭使开,风雨不透,顿时荡开数柄长矛。 这时明玉道长堪堪赶到,拂尘一展一搭,缠上一柄长矛,向怀里一拉,将对方连人带矛拉下马来,腾地一脚,将落下的西夏兵踹飞。 两人汇合一起,又岂是这些普通西夏兵能够抵挡,大多情况下,难有一招之敌,刹时间,就有十七八个西夏骑兵被两人打死打伤! 剩下的西夏骑兵吓得魂飞魄散,半刻也不再停留,纷纷拍马四散而逃,一时间跑得一个不剩!岳 岳秀山和明玉道长也不追赶, 看着只剩下一地死尸,和十多匹战马。 “此地不可久留,若是西夏人大队人马来到,我们很麻烦,师妹,咱们收拾几匹马,弃了马车,改走小路!” 岳秀山点头称是,去拉了几匹马过来,小曹文逸躲在车后,吓得小脸刹白,这种大场面厮杀,哪里见过? 岳秀山和明玉道长,将车内的粮食袋子驮上马背,道长用一个布袋子将玄冰玉芝装了,背在背上, 明玉道长在前带路,然后三人六马,改走小路,一路绕过大村镇,慢慢朝红叶观走。 直到三天后的中午,三人终于安全到达了红叶观。 离开大路十余里,一条小道穿山过狭,蜿蜒曲折,盘旋到半山腰的一处背山处,有一株巨大的枫树,树盖下,几栋简单的瓦舍,墙沿瓦隙,处处青苔,沉浸着岁月的久远,这就是红叶观! 听到马嘶声,两个二十多岁的灰衣道姑走出来,见是明玉道长,欢快地喊一声, “师父!” 便双双过来帮忙牵马,卸下粮食。 “静琳,静玄!你俩过来!” 明玉道长稍一顿, “你俩见过…见过这两位师叔。” 师叔? 两人是认识曹文逸的,以前来这里虽与师父相交甚欢,并未叙过辈分,这下倒好,一下变成师叔了,还有那个漂亮的小姐姐也是! 师尊吩咐,两人老老实实地行了晚辈礼, 弄得岳秀山和曹文逸倒不好意思,一路师姐师姐地乱叫,叫出一个长辈身份来了。 岳曹两人也只好还个半礼,毕竟自己最多算个便宜师叔,不好受人家全礼。何况人家年纪比自己还大。 红叶观不大,住下两人倒没有问题,此处环境幽静,空气清新,山明峰秀,草木常青,确实是个静修的好地方。 安排曹文逸去房间休息,明玉唤过岳秀山, “师妹,我带你去个地方!安置这玄冷玉芝!” “好!正好熟悉一下附近的地方。” 岳秀山连忙随着明玉道长身后,来到后院。 后院之中有着两口井,一口敞着,一口上面盖着一个石头磨盘! 明玉道长伸手将石头磨盘推在一旁,露出一个黑洞洞的井口,深不见底。 一股寒气扑面而来,岳秀山都禁不住打个寒颤,后退一步,连忙运转阴阳无极功抗住。 “师妹瞧仔细了,井壁上有横木,可供落脚,跟我来!” 明玉道长往井里一跳,落在井壁横出的木杆之上,一步一步向下。 岳秀山开启破妄神光,看清井壁上的横木一圈圈螺旋而下,形成一条简易木梯。下面明玉道长越下越深,身形渐小。 岳秀山随后跳下去,落在横木之上,跟着明玉道长一步步向下。 下降了的十二三丈左右,明玉道长忽然不见了。 岳秀山下到井底,原来井壁上出现一道横向的大裂隙,明玉道长已进入裂隙中几丈远。 这道裂隙反二尺多宽,高约一丈,仅容一人通过, “师妹别担心,我已来过多次,没有危险” 明玉道长知道岳秀山能在黑暗中视物,自己更不在话下,所以不用照明物,两人在黑暗中行走如常! 这条模隙斜斜向下,越来越宽,走了三十条丈,突然又出现一个垂直向下的大坚古, 石壁上出现一些沉积岩层,上面有三叶虫之类的化石,寒气也越来越强烈,隐隐可听闻流水的声音,这下面肯定有一条暗河。 “师妹,这里有条绳索,我们用沿绳而下,也就不到二十丈,就到底了,底下别有天地!” 第199章 万年寒玉 底下是一个好大的空间,从坚井缒绳而下,却是地下河的河滩之上, 说是河滩,其实就是水流冲刷形成的岩壁斜坡, 现在地下河的水里并不大,水面也就一丈来宽,深不过三四尺,水里能看到一些一两寸长的白色小鱼。 此时不是丰水期,水流在巨大的河道中流向黑洞洞的远处, 河对岸的河滩比这边更平坦,也更宽,约有十余丈。 “咱们过去!” 明玉道长轻轻一跃,跃过河面落在对岸,向河滩上面走去。 岳秀山感觉越来越冷,甚至感觉有些喘不过气来,奇怪的是这种冷并不能让河水结冰,是一种被压迫高冷。 “就是这里了!” 在河床的最高处,有人工开凿出的一个平台,明玉道长站在上面,招手让岳秀山上去。 跳上这一丈高的岩石平台,岳秀山更真切地感到冰寒之冷,甚至是一种至高无上的威压,若无阴阳无极功护体,恐怕一刻都待不住。 “看这里!” 明玉道长指平台内壁,岳秀山看到人工凿开的岩石后,岩壁上露出一片乳白色的玉壁, “这就是真正的万年寒玉,刀剑难伤分毫,我那块寒玉,只是伴生的,并不是这种寒玉本体。” “放我出来,这里很好,我就住这里!” 布袋中的玄冰寒芝,感受到天生的亲近,急不可耐要出来 岳秀山用手一摸那凸露出来的乳白玉壁,一缕寒气瞬息缘臂而上, 岳秀山犹遭电击一般,全身冻僵,急使阴阳无极功化解极寒之气,变成丝丝内力,贮入丹田! 好东西呀! 这玉壁能用来练功!极像当初徐玄生弄回的阴冥石,只是阴冥石带的是阴冥寒气,这玉壁的冰寒之气稍有不同,极其刚劲霸烈。 岳秀山也不声张,默默缩回手来,这是明玉道长师门开凿出来的,自己要练功,也得先取得道长的同意! 明玉道长解下背后的布袋,将玄冰玉芝提溜出来,放在玉壁之上。 不料玄冰玉芝通体收缩,滚落下来。 “你…想害死我吗吗?快…快把我移远点!” 明玉道长忙将玄冰玉芝移到岩石平台之上。 “吓死宝宝了,这寒冰之气太霸道,差点要了宝宝的命。” 玄冰玉芝慢慢将根须从玉佩上剥离开来,一根根盘巴在平台之上。 “这个位置还不错!越适合我!” “哼!我帮你找到这么好的生长之地,你舍十滴精华之液给我合丹,这没问题吧!” 明玉道长取出一个鸡蛋大的瓷瓶来,拔掉塞子。 “十滴?” 玄冰玉芝一阵哆嗦, “你直接弄死我吧!我不活了!” “那你能舍出多少滴?” “一滴!一滴我都至少要修炼半年才能恢复元气!” “好!一滴就一滴!快点!别磨蹭,免得我直接拿你合药!” 明玉道长若不是想细水长流,她会对你这妖孽客气? 玄冰玉芝整体一阵颤抖,芝叶上慢慢渗出一层水光,如同出汗一样,异香扑鼻,最后凝成一小指粗,透明的一颗,从芝叶上滚落。 明玉道长用瓷瓶接住,塞上塞子, “好了,以后你老老实实待在这,不要想着乱跑!” 其实,以玄冰玉芝移动根须的速度,它一个月也移动不了几丈远,明玉道长自然不怕它的本体逃走! “师姐!你平常不在这里修炼吗?” 明玉摇了摇头, “我不喜这冰寒之气,这里灵气虽然不错,但还不及我在大枫树下修炼效果好!” “哦!师姐,我感觉我适合在这里练功,我可以来这里吗?” “行啊!这玄冰玉芝刚移此处,正需要有人看着,你随便来就是!” 接下来,岳秀山和曹文逸正式成了红叶观中的一员。 岳秀山日常除了练功之外,就是观摩明玉道长炼丹,或者听道长与曹文逸讨论炼丹的技法和丹方。 因为明玉道长和曹文逸是炼气,而岳秀山是练功,丹药就从来没有岳秀山的份。 炼丹是极耗药材的,成功率又不高,而红叶观又穷得掉渣,修炼大道,讲究一个财侣法地。财字首当其冲,是说修炼极其需要财富支撑,才能事半功倍。 修炼是需不开丹药,没有丹药加持,纵然天赋逆天,也进展极慢,而炼丹需要贵重药材,那是要花费大笔银钱的。 没有银钱,那就得自己上山去找。 曹文逸还是个孩子,明玉道长就拉上岳秀山,帮忆上山采药。 这一带山高林密,罕有人至,倒也能采到不少的年份药,像黄精,首乌,七叶飞珠等,一两百年的也偶然能找到。 “师妹,你练的功夫确实厉害,可是那终究是外道,你怎么不炼气,修炼大道呢?” 两人一边往深山里钻,一边说话。 “我没试过啊!\" 岳秀山这时也有些懵, 是啊!我怎么老把自己当以前的身体?这身体是潘金莲的,一直以为,能练阴阳无极功已是万幸,从未想过去炼气。 “我一直认为都是内功练到巅峰,洗髓伐毛后,才可以修炼,我现在这样子可以炼气?” “可不可以我也不知道,但只要能感觉到气感,应该是可以的,修炼快与慢,那就要看每个人的资质和领悟了!” “我也没有合适的法诀,怎么感觉气感?” “这倒不难,我红叶观银钱没有,古籍倒是不少,前辈们不爱财,每有馈赠,必选典籍,所以观中收藏了非常多的道门藏书, 你有时间,可以去藏经楼去翻翻,或许你能找到一些灵感,还有,就是曹师妹也懂得不少,你不妨与她交流一下,再试试看,或许就成了!” 这一次上山采药,药采得并不多,倒是抓回一头野山羊,和几只野兔。 道家不比佛教,门派众多,更不是会装圣母,禁吃荤腥,道家是以人为本,与天地相争,追求大道, 事实上,佛教原来的不食荤,也非是不吃肉,而是禁吃葱蒜香菜等有口气的食物,以示对佛之敬,所以荤是草字头,禁肉食是后来形成的禁忌。 道门像后来的全真教与佛教相仿佛,也是禁婚嫁禁肉食荤腥的。 受了明玉道长的点拨,回到观中,将山羊兔子交给静琳静玄,自己洗过澡,就直接上了藏书楼! 第200章 导气入体 岳秀山一连在红叶观藏书楼待上了七八天,除了吃饭睡觉,都泡在藏书里。 她太喜欢阅读道藏典籍了,在临天观就如此。 功夫不负有心人,从前人的修炼自传或日记中,岳秀山也确实找到了不少感受气感的诀窍和法门。 她没有急着去尝试,而是找曹文逸考证一下自己的想法和领悟, “师姐,在灵霏大陆,是有专门的阵法,可以测试每个人的灵根属性,绝大部分人都是金木水火土五行灵根,而且是五行混合的杂灵根, 共分五行单灵根,二系三系四系甚至五系杂灵根,也有极少数的隐性单灵根,如风,雷,冰。 灵根资质以隐性单灵根最好,修炼速度快,攻击性强,其次是五行单灵根,再次就是二系三系四系,最差的是五系杂灵根,称为废灵根,基本上是没有人修炼的,身体像个漏瓢,怎么补也补不齐。 因为每种灵根对每一种气机感应不同,所以也没有什么统一的法决,也说不上哪一种法诀更上乘,只有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 师姐现在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灵根,更不知道自己是哪一类灵根,想要感应气机,就只能一类一类去试了,直到找到能感应到气机,就可以尝试修炼这一类的功法。” 岳秀山原本是没打算在这北宋末年,修炼真气的,只要找到通天彻地镜,等到蓄能满了,与徐玄生两个回转现代世界就是! 谁曾想,通天彻地镜与徐玄生断了联系,控制不了宝镜,一时间回去了。 想要回转现代文明世界,岳秀山必须解禁和掌控通天彻地镜,能想到的办法就是炼出神识,强行进入宝镜之中,用神识解禁,这是目前想到的唯一手段。 岳秀山感觉,自己即使将阴阳无极功修至巅峰,破妄神光也未必转变为神识,这因为是两码事,内力做不到这种状况。所以,现在她想着尝试修炼灵力,或许她的破妄神光会产生质变。 “曹师妹,你看我像哪一类灵根?” 曹文逸笑着摇了摇头, “这可难了,我可没这本事,依你的性格,应偏向于水木之类。只能试过才知道。” 曹文逸还有一句没说,那就是有没有灵根都不一定呢。 既然这样,那就一类一类尝试吧! 第二天天末明,明玉道长坐在大枫树根上修炼的时候,岳秀山也在她旁边,找处地方坐下,学着慢慢进入冥想状态。 恍惚之间,身似悬浮,心如澄玉,山光树色,浑然物外。 岳秀山一遍遍地,默念着木系的修炼法诀, 一个时辰过去, 两个时辰过去。 然并卵。 明玉道长结束了一天的日常修炼,岳秀山依旧毫无动静,丝毫没有半点引气入体的迹象。 “师妹,今天就…就算了吧!该吃早点了。” 明玉道长见岳秀山没有导气入体,心里明白,八成师妹是难了,当年自己不过半个时辰,就导气入体成功,这两个时辰没动静,要么是功法不对,要么是…没有灵根! 开弓没有回头箭! 岳秀山并不气馁! 这只是没有木灵根而已,焉知我没有其它灵根? 接下来几天。在小溪边试过水灵根,无效! 在灶膛口试过火灵根,无效! 在田地里试过土灵根,无效。 最后,曹文逸弄来一口大铁锅,让岳秀山坐在锅中,尝试了一下金灵根,依然无效! 这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进入冥想状态,岳秀山都做得很好,怎么就感应不到灵气,导气入体呢? 岳秀山没有再继续尝试,她需要整理一下思路,肯定是哪个环节出错了! 不应该啊。 姑奶奶也算天选之子,怎可能没有灵根! 岳秀山苦思几日,仍不得其解。偶然心中一动。 莫不是自己是珍稀的隐灵根? 风?雷?冰? 可惜这些隐灵根,红叶观中根本没有感悟法诀。 红叶观虽然流传千年,道藏不少,可毕竟是一个深山小观,又不是什么皇家护国大真人的御赐勅建的宝观,何况,大宋也不是修真之界,哪来这许多的密笈和功法。 想不通就不想了,岳秀山道心通明,不拘阻碍。 既然一时无法炼气,那就还是练自己的阴阳无极功吧,或许,窍通一百零八穴后,自己的修真天赋就凸显出来了。 上次随明玉道长去种那玄冰玉芝,那地下岩洞中,地下河岸处的万年寒玉矿脉,好像对修炼阴阳无极功极有裨益,不如就去那里练功,正好静一静! 洞还是那洞,河还是那河,平台是那平台,玉壁是那玉壁,不过,多了一个话痨玄冰玉芝。 自岳秀山来到平台上玉壁前,这小家伙就没有停过嘴,一直叭叭个不停。 这家伙躲在松树之中,偷偷修炼了五百年,一旦与人接触,搭上话,从此一发不可收拾,再也不甘寂寞,老想着有人下来陪它聊。 岳秀山心情本就郁闷,哪愿意与这个妖孽扯闲打屁。 “你能不能别说话,没看见我在练功吗?” 岳秀山哪愿理它,找块地方坐好,离玉壁两尺左右。 “这是我的地方,你还能不让我说话?你练的是什么功夫,一点真灵之气都没有,真垃圾……。” “你给我闭嘴!要是再在我耳边,像苍蝇一样嗡嗡,我把你扯下来,嚼巴嚼巴生吃了,看看能否增长几分功力!不信!你就试试!” 这一招挺灵,玄冰灵芝这种异种灵芝,它没有自保能力,在本体不能化形之前,终究还是一株植物! 唬住了玄冰灵芝,岳秀山坐在玉壁前,感受一下冰灵之气,正要运转阴阳无极功。 忽然脑中一个念头一闪,这万年寒玉,冰寒彻骨,那冰元素灵气应该充沛,要不也试着感应一下,万一我是隐冰灵根呢! 不妨试一试! 静下心来,慢慢进入冥想状态! 岳秀山感觉身入无垠冰原,千里冰封,万里雪飘,自己似一朵天外飘落的雪花,坠落在冰原之上,慢慢融入,与亘古不化的冰原融为一体。 由于没有冰属性的功法,岳秀山只能默诵着水属性的感悟功法。 时间无声飞逝,岳秀山感觉身上肌肤之上慢慢凝聚着一层微霜,凉凉的,冰冰的。 这是冰元素灵气吗? 为什么不能渗入肌肤之内? 水属性功法默诵了无数遍,仍是没有入体的迹象。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一个时辰,两个时辰……。 无效!无效!无效! 算了吧! 我可能真没有灵根,还是练我的道家内功吧! 心念一动,岳秀山运转阴阳无极功。内力流转!吐故纳新! 忽觉肤肌一凉,一丝丝轻微针刺的感觉,传遍全身,随着阴阳无极功的周天运转,那一丝丝冰寒之意透入经络之中,随同内力一起流动。 导气入体? 第201章 方腊起义 徐玄生自岳秀山离家之后,他也极少留在家中。 他现在很忙,忙着整合泰安军,安置忠义军。 这样不觉过三个多月,已是五月出头,杨柳成荫,蝉声深唱。 徐玄生视察了整顿之后的梁山人马,如今的忠义军。 宋江任正五品军指挥使,卢俊义被徐玄生调到泰安左军任军指挥使,也是正五品。 吴用调泰安军任承宣使,却是个从四品,负责节度使衙门的粮草拨付,这样宋江卢俊义也更放心,粮饷是一军的生命,有自家兄弟在,就不怕被克扣,被人卡脖子。 关胜任泰安右军指挥使,呼延灼任泰安后军指挥使。秦明任泰安前军指挥使。朱仝任泰安中军指挥使, 泰安军兵额三万二千人,按正规一军五营,一营五百人,可分十三个军。 就像忠义军,实际下辖四个军,一样分前后左右四军,由林冲,花荣,鲁智深,柴进,四人任各军指挥使。却是从五品官职。 因为碍于沂州节度使的禁军编制原因,现在忠义军只能按厢军编制安置,虽然徐玄生在童贯处,替忠义年争取到等同禁军待遇,但各人的军职暂时也就只能这样了。 由于梁山上头领太多了,忠义军分成四个军,都不够位置安排。 为了照顾大家的体面,征求了宋江卢俊义吴用等人同意后,徐玄生调走了卢俊义吴用关胜呼延灼秦明朱仝等六人,到泰安军中任职。 这其中既是阴谋,亦是阳谋! 这六人中,除了吴用,其它五人都不是梁山元老级,对梁山归附感不强,拉到泰安军,就是自己的人, 同时这六人,都是梁山重量级人物,调到泰安军,不但增强了徐玄生对泰安生的掌控,同时也削弱了梁山忠义军的实力,特别是调走了吴用,没有了智囊,剩下的人就翻不出浪花来! 同时,这六人也在七十二地煞星中,找了十几个过来给自己当下手。 当然,徐玄生也没有怠慢忠义军,军械盔甲马匹,与其它各军配置差不多。 经过三个月的整训,这支草寇人马,终于有了官兵的样子,行军布阵也像模像样了。 这次徐玄生过来视察,同时也带过来一千二百副锻压板甲给忠义军。 这样,忠义军每军,可装备三百名的前锋战士,有这样的盔甲防护,士卒战斗力至少提升三成以上。 宋江大喜过望,这三个多月来,招安后的忐忑不安,终于消失了,也重新认识了这位年轻的节度使大人。 参观过节度使大人的锻造工区,炼铁工区,商品生产工区,使得宋江对徐玄生敬为天人,归附之心从而变得死心踏地! 终于明白东平府厢军,为什么五个月能脱胎换骨,变得战斗力堪称恐怖! 都是银子砸出来的! 而这样的人马,竟然有六千,仅二千五百人马,就把梁山好汉打得服服贴贴。 而从徐玄生的人马及其商业布局,宋江吴用卢俊义等人,也都能看出徐玄生,其志不小,都有些期待! 宋江等人,陪同徐玄生检阅完忠义军各军,发放了锻压板甲,回到大营之中。 “大人,前两次来我忠义军,来去匆匆,酒饭未尝一口,卑职等惭愧, 昨日,后军拉练棋枰山,解珍解宝兄弟猎得一头黄獐三头山羊,正好烤来,与大人下酒,今日可不容错过!” 宋江本是个人精,岂能轻易放过一次与上司拉关系的机会,时近中午,赶紧留饭! 徐玄生看看时辰,也快到午餐时候了,转念一想,自己送了价值十余万两银子的装备过来,蹭他一顿饭,也不算过份。于是就笑着说。 “既然宋大哥留饭,那我就叨扰了,就看看咱们忠义军平日的伙食如何?” “大人折杀卑职了!” 宋江谦卑地说, “卑职原不过一郓城小吏,后遭变故,被逼上梁山,得大人恩拔,始得今日地位,安敢与大人称兄道弟?” “宋大哥莫要妄自菲薄,自古道,英雄不论出身低!汉高祖出身一介亭长,建大汉四百年基业,卫青霍去病始为奴隶,甥舅一一封侯,名标青史! 如今大乱之势将起,正是建功立业之时,安知诸位不能裂土封疆,名列凌烟阁?” 这一席话,直说得忠义军将士热血沸腾,诚感知遇之恩。 不多时,小军用盘端上焦香四溢的烤肉,敲开陈年佳酿,大家推杯换盏,喝个高兴! “报!京中有旨意来,传旨的公公在营门外候着,请西门大人迎接圣旨!” 徐玄生一惊,这时候来传旨,是有什么事吗?难道是方腊起事了? 这时候正是五月间,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去年干旱,多地受灾,朝廷腐败,国库空虚,无力救灾,赈抚失度,百姓早已无米下炊,逐渐有人饿死! 睦州青溪人方腊,原本是漆园佣工,相传其性情豪爽,深得人心,能号召很多生活困苦的农民。 而恰恰这几年宋,蔡京、杨戬一伙人不顾饥荒,仍大肆催办“花石纲\"“生辰纲″。 江淮百姓早已疲不堪命,遂皆去而为盗存生。 今年三月起,徐玄生就听闻,方腊率众在歙县七贤村起义,以讨伐远威节度使朱勔为号召,广聚贫民,见到官吏及其爪牙全都杀掉。 百姓正苦于官吏掠夺勒索,果然到处响应。 不到半月,聚众数万,从者如云,攻城夺池,自号圣公,建元“永乐”。 很快接连攻陷几十座州县,部众发展到近百万,威震东南。 徐玄生其实早已知闻这事,一江淮不是他的地盘,是没有旨意,他不敢发兵征讨, 二是他的军队正在整训之期,不宜战斗, 三是他要用方腊这次起义,下一盘大棋,所以一直关注这事,并不着急, 四是朝廷终究会不放心梁山这支招安人马,有意要消磨掉,这征讨的差事,终究会落到自己头上。 徐玄生忙整衣冠,带领宋江一众忠义军将领,出了大营来到辕门外。 只见一个大太监领着四个小太监,还有一营护军,在辕门之外等着。 “西门大人,好久不见!” 此人正是那天,陪同赵佶前往天香楼的太监首领李彦,曾与徐玄生朝过一面,算是相识。 “李公公远来辛苦,下官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西门大人莫客气,咱家倒先给大人道个喜,快备香案,迎接圣旨吧!” 宋江忙呼人准备了香案,李彦手捧圣旨,走至上首,高呼一声, “沂州节度使西门庆接旨!” 第202章 计划革命 宋徽宗的这道旨意,果然是调动他泰安军前往江淮一带,剿灭方腊叛贼的! 本来,只需枢密院和兵部行文调动即可,但为了方便徐玄生调动当地的资源,迅速剿灭方腊号称百万的大军。 也同时表示一下朝廷的恩宠,圣上的看重,给了一个淮南东路,淮南西路,江南东路,两渐路,这四路的宣抚使招讨使的头衔! 这别小看了这个头衔,这可是妥妥的正二品,武官的品级顶尖的存在,开府仪同三司,拜太尉。 同时权限极大,可以便宜处理这四路的军政之事,当然,此时这四路已是大乱,不归朝廷管辖,要行使权力,需要自己动手打下来。 徐玄生领旨谢恩毕,陪同李彦用过午饭,偷偷塞了一千两白银的辛苦费,李彦率人美滋滋回京复命。 徐玄生也立刻回到自己泰安军驻地,召开了军指挥使以上的动员会议。 大家都很高兴,一是可以动一动了,训练了这么久,得见一见真章。 二是徐玄生的高升,大家有望在接下来的征讨中,又升一波官。 “如今,方腊叛军势大,号称百万,可事实上,也就差不多四十来万。 我军奉旨讨伐,调动多少人马合适?大家议一议!” “大帅,贼军虽众,但占驻的城池不少,兵力颇为分散。 要收服城池,击败贼军,主要在于攻城之器械,兵马并不需要太多。四万人马足够!” 第一个发言的居然是吴用,这老学究倒有些战略眼光! 徐玄生点点头,表示赞同,现在他麾下,泰安军三万二千余,忠义军一万二千余,东平府厢军战后升为禁军,还叫东平军,扩充至一万人。 当然还有各府的厢军约一万三千多人。 现在山东境里也正是度饥荒的时候,自己不能将兵马全部带走,万一山东境内又出现乱民起义,那才叫得不偿失。 何况,自己的基业都在清河县一带,万一被人端了,那才叫一个悲哀! 徐玄生还是看了看身旁的岳王爷,岳王爷沉思了一下, “有四万人马去征讨乱民,确定够了,我们可以兵分三路,左路军从沂州经海州,过楚州,经兴化至高邮,肃清零星响应的乱民。 右路军从徐州穿宿州,到濠州,守驻在滁州一线,防范乱民向西逃逸。 中路军可以从淮阳入运河,登船过淮阴,渡过洪湖,直指扬州。 据外面探子传回的信息,方腊伪朝虽在杭州,却在扬州驻有重兵。 我军第一战,就是收复扬州,如果中军收复扬州有困难,左右两路可从东西两面夹攻! 如果中军收复扬州顺利,左路军可以南下苏州,攻取常州, 右路军可以过宜城,攻取泾县! 中军可以一路南下,直取广德!” 瞧瞧,这就是军事天才的战略眼光! 兵马未动,战略已定! “好!就这么安排!” 徐玄生一锤定音! “宋大哥率忠义军为左路军,岳贤弟率东平军为右路军,本帅自率泰安军为中军。 大家各自回营安排准备,明日午时三刻,大军开拔出征!” “诺!” 帐下各军将领齐齐应诺!领命而去! 徐玄生单单留下岳王爷宋江二人。单独给两人面授机宜。 “此一番征讨方腊,我们要以抚代剿,尽少杀伤。 都是我炎黄子孙,若不是生活不下去,谁愿意冒着掉头的风险来造反? 除了几个别有用心的操纵者外,其它的无不是被挟裹的百姓,我们不但要给他们一条生路,甚至,借此机会,进行一场浩荡的变革!” 浩荡的变革? 岳王爷与宋江都听懵了,他两人都不算是什么富豪之家,都是乡下普通的薄有土地的农户出身,对朝廷的各种苛捐杂税,和官吏的敲诈盘剥,一样是深恶痛绝之。 所以说,对这些因饥饿而造反的农户,是深感同情的,招抚给条生路,是可以理解的。 但这与变革有什么关系? “大人明示,怎么个变革之法?” “我问你俩一个问题!” 徐玄生为了两人能更好地理解他接下来的意图,决定先给这两位洗一洗陈旧的忠君思想! “你们也算是知书达理,也读过不少史书, 那为什么每一个王朝在开国之时,军队都是虎狼之师?战无不胜!像汉唐这样的朝代也一样,三四百年之后,他们的军队都成了土鸡瓦犬之辈?这是为什么?” “这个…?” 宋江显然没有思考过这种问题,岳王爷想了想, “那是…,当皇帝的到后来,越来越昏庸,只顾自家享乐,加上朝纲败坏,奸臣当道,腐败横行,粮钱不足,军官士卒,耽平懒散,疏于训练,才没有战斗力吧!” “这个只是一个方面而已!” 徐玄生说道, “好男不当兵,每到王朝末年,当兵的都是穷得吃不上饭的百姓子弟。家中一无所有,没办法才当兵混口饭吃! 你们当自己是他们,与敌国战斗的时候,你一个一无所有的人,会拼命去保护一群盘剥他们的权贵和地主吗?他们为了吃一口饭,值得拿命去换吗? 而开国之初,士兵们拼命是可以搏得富贵,大则功封王侯,小则分田得地,死了国家有抚恤,家人得利益! 如今呢?要拼命时,让他们上,得了好处是当官的先瓜分,死了可能被瞒报,抚恤被冒领,所以傻瓜才会拼命! 如今金国西夏本是夷蛮之族,他们打赢了大宋,就可摆脱原来的贫苦生活,瓜分大宋财富,分良田,分钱帛,所以他们的士卒比大宋的士卒更有战斗动力,自然就有积极性!因此,大宋为什么屡战屡败,就源于此! 除了金国西夏,北方的蒙元部落的生活更苦,所以蒙元的士卒战斗力就更强, 不久的将来,蒙元必将灭掉金国西夏,继而灭掉我们大宋!” “大人所说的变革,就是为了改变禁军战斗力吗?挽救大宋被灭亡吗?” 宋江听徐玄生说得如此严重,不禁毛骨悚然,还真像这么一回事! 徐玄生点点头, “想要士卒敢于战斗中拼命,就得给他们一个拼命的理由。 唯一的方法,就是让他们拥有财产,士卒是从百姓中招募而来,是百姓的子弟,只有让广大的百姓有了财产,才能让他们产生保住自己家园的动力,才有为自己战斗的理由!” “可现在哪里有财产分给广大的百姓?” 连岳王爷都弄不明白了! “有!” 徐玄生两眼放光, “最好的财产,就是土地!把土地分给百姓,百姓才会有拼死保护的决心!” 第203章 兵临扬州 “我们手中哪来的土地分给百姓?” 徐玄生狡黠地笑了笑! “方腊杀官起义,可是杀掉了大多的官僚和大地主豪绅,而这些人都拥有大量的土地,死掉之后,这些土地就成了无主之地! 我们只要赶走方腊之后,把这些土地拿出来重新分配给百姓就是,立刻就能获得极高的威望, 我现为四路招讨宣抚使,正好有便宜之权,可以大力推行我们设计的新政,改善官民关系,改决民生问题,同时宣传保家卫国的思想,卫华夏之国保百姓之家! 这样,我们以这江浙江淮为根据地,尽量向全国席卷,掀起一场轰轰烈烈的土地改革,将广大的百姓拉到自己的阵营中来! 战争,最大的依托不是财富粮草,而是广大百姓! 我泱泱华夏,人口数倍于夷蛮之族,有广大的民众作后盾,到时候,要兵要粮,就容易得多!” 徐玄生心中要实行的是毛教员的一套,土地改革是改变华夏命运的唯一良方! 农民起义其实是一柄双刃剑,如果没有目标和纲领约束的起义,是对社会对国家极具破坏性的! 徐玄生既要尽快将这次方腊起义平息下来,又要有效地推行土地改革,这其中就必须要有一定的计划和谋略! 作为穿越者,对梁山和方腊起义是早有预知的,所以为了更少地死伤民众,徐玄生早就开始了火炮的铸造! 其实,宋代华夏的火药技术就相当先进,出现了突火枪和火炮,由于冶铁技术的限制,火枪火炮的应用在军队并不广泛! 徐玄生有自己的高炉炼铁,采用泥模法铸造铁炮并不困难。 由于海船远航和攻守城的需要,徐玄生铸造了三种口径的铁炮,一百毫米口径的舰炮,八十毫米的城防炮,六十毫米的野战炮。 工坊里早就配制了水力锻锤和车床,徐玄生放弃了原有的球形炮弹,改用后世的锥体弹,一是能增强打击距离,二是炮弹更具破坏性。 配套的黑火药也优化了配方,采用米汤法实现了黑火药的颗粒化,同时用丝绸包裹火药,实现了定装火药包,极大地加快了炮击的速度,和炮击的准确性。 由于财力的原因,铁炮的铸造数量不多。海船用的舰炮不过十多门,守城炮更是一门没有,野战炮由于耗铁量较少,铸造了五十多门, 野战炮炮管长五尺,壁厚一寸二分,全重不到六百斤,放置在炮车上,一匹马就能拉动,机动性极强。 有了这种野战炮,攻城时,就方便得多。不必让将士们冒着箭矢木石,仰攻城墙,付出惨重伤亡。 将十几二十门野战炮,对着城门城墙一阵轰击,保管叫人门倒墙塌,守城的一方,一时间会吓得肝胆俱裂,谁敢待在城楼上? 徐玄生给岳王爷宋江两军,各配备一个十二门炮的野战炮营,一个土改宣传队。 岳王爷和宋江的左右两军先后离开,徐玄生自率泰安军二万人也开始南下。 他的目的地是扬州,而到扬州最便捷的行军,就是走运河水路,为此,他特意从忠义军中调过来阮氏三兄弟的水营,为中路军的先锋营。 由于以朝廷的名义,征用了百余条货船与商船,二万人的中路军行军最安逸,除了河两岸的轻骑兵和探马,都可以坐在船上,慢慢南下! 徐玄生并不着急赶往扬州,一是为自己的秘密小分队渗透留足时间,二是自己声势浩大地南下,让一些在外游击的乱民闻风收缩回城,届时一举破获。 在运河足足走了七天,直到扬州附近,泰安军才与方貌的探马有接触。 据守扬州的是方腊的亲弟方貌,人称三大王。据说此人善使一方天画戟,有万夫不挡之勇。 当然,这都是写演义小说的套话,谁还真能干得一万人的部队?一万头猪让你杀,都会累死你, 但总的来说,这方貌的个人武力值,绝对很强,不容小觑!其部下勇猛之将不少!像刘赟张威徐方邬福等人,皆是不弱于关胜秦明的高手! 方貌听得探马来报,朝廷禁军军纪整齐,兵甲威武,一时也未派兵出城骚扰,采取了静观其变,据城固守的态势,凭自己城中一十五六万多人马,丝毫不惧。 为了避免强行攻城造成大量伤亡,更是为了后续计划的开展。 徐玄生决定智取扬州,活捉方貌! 泰安军在运沙右岸码头停靠,岸上随行的骑兵早已将码头附近肃清警戒。 泰安军各军纷纷弃舟上岸,整队向扬州大东门逼进。 不到半个时辰,便望见高大的扬州城墙, 徐玄生命卢俊义领两军五千人结阵警戒,其它的人马就地结营扎寨。 扬州城墙上,方貌领着诸将看着泰安军大张其鼓地安营扎寨,心头不禁有些火大。 这也太不把我圣公朝兵马看在眼里了。 方腊起义后,自称圣公,一样设置朝班,分封将相,宛如宋朝。 “诸位将军,下面是大宋禁军,人马不过两万余,竟敢在我等眼前安营扎寨,哪位将军敢率人马,去探一探对方虚实?” “末将愿往!” 只见一名矮壮的将军拱手答道。正是八飞将之一的邬福。 “末将愿领本部人马五千,杀散宋军!” “好!邬将军小心!这批宋兵人马虽少,但军容肃整,不可轻敌,能胜则胜,不能胜则收兵回城,待明日本王亲自收拾他们!” “遵命,末将省得!” 邬福下了城墙,提斧上马,召集本部兵马,大开城门,呐喊着杀出城来! 卢俊义看见扬州城里涌出一队兵马,乌啦乌啦地向本阵奔涌而来,不由一阵冷笑! 这些都是方腊起义,蚁附而来的平民百姓,一时间哪里有许多的制式刀枪盔甲,太多是木棒锄头之类的农具,别说盔甲,衣服都是破破烂烂!更谈不上有军容军纪,只知跟着前面一窝蜂地冲。 因为人数往往是官兵的十倍,甚至更多,各地疏于训练的官兵,面对这样的攻击,往往是寡不敌众,一败涂地,所以义军渐渐以为自己战无不胜。 卢俊义一眼就看出,这些乱民义军的战斗力,还远远不及梁山人马,自然不惧这种杂乱无章的冲击! 号令兵卒按兵不动,盾牌手长枪手弓弩手各安其位,待对方冲近百步之内。 卢俊义都懒得出阵与邬福交锋,取出弓箭在手,弓弦响处, 在马上急奔邬福应声而倒,咽喉中箭,滚下马来! 泰安军中哨声急响,箭驽齐发,矢如雨点,可怜这些义军身上甲胄,中箭非死即伤。一瞬间倒下一大片! 第204章 斩首行动 扬州大东门前,顿时惨叫哀嚎,五千义军如月被开水泼过的蚁群,四处奔逃! 城楼上方貌见状,大吃一惊,急命人鸣金收兵,大开城门,收扰溃兵回城!同时吩咐城墙士卒张弓以待,以防宋军乘胜攻城! 卢俊义作为核心将领,知道徐玄生此次的作战意图,杀散义军,并不追击,派出部分士卒,打扫好战场,依然守着阵式。 别看这些义军像叫化子一般,其实起义军烧杀掠抢,有几个没抢到一些金银之物,自然都藏在身上。 这一阵冲击,义军伤亡了千余人,打扫战场竟然收获了价值二万余两的金银财物。 卢俊义命人将财物打包,送到中军吴用去登记,将那些受伤未死的两百余义军,拖到扬州城门前,任由城中方貌处理! 这事很诛心啊! 这些伤兵被官兵一刀杀了,也就省事!现在人家送回来,问你收不收! 那些城上的士卒都看着,方貌不得不令人出城,将这两百多伤兵救回,不然,就会军心不稳,士气低落! 自家人受伤了都见死不救,谁还敢拼命上前去战斗? 可事实上,这些人救回来,也是一个死!没有抗生素的时代,伤口感染是十伤九死! 方貌心头很堵!这支官兵不好对付!明天得集中大军,一举破之!否则夜长梦多,只怕别有变故! 下午,方貌召集手下将领,安排了明日出城决战的计划,命各人回营安排准备。 方貌回到自己的住处,扬州一处富商的园林。 人一旦有了权势,自然就先想到享受,方貌也不例外,一到扬州,就占了这处扬州盐商的房产,搜罗数十年轻貌美的女子,入内供自己淫乐,美酒佳肴,夜夜笙歌,不亚帝王之福! 今晚又有新来的美貌女子侍寝,方貌吃罢了晚宴,沐浴一番,便回了自己的寝宫。 “叫人把美人早点送过来!” 方貌挥手让两个服侍自己宽衣的妇人打发出去,在桌上独斟了一盅茶,晚宴上新来的扬州喜乐居的厨子,手艺不错!菜品很合口味,不觉多喝了几杯。 “放开我!我自去见大王,你等拉拉扯扯干嘛!” 方貌一怔,平常弄来的美貌女子,不是哭哭啼啼,就是战战竞竞如同雪里鹌鹑一般,今日这女子是谁?竟然不一般。 房门轻响,一个淡绿衣裙的女子走进房来,但见她身材高挑,面如鹅蛋,柳眉杏目,粉腮红唇,灯光下,美艳至极。 “贱妾罗素秋参见大王!” 只听得莺声燕语,那女子敛袂向着方貌行礼。 “别人都怕我!你为何不怕?” 方貌见这女子不但美艳,而且举止不凡。心有疑惑,不免问道。 “贱妾家父,乃是举人出身,小女子在家,也断文识字,熟读诗书,自诩有几分姿色,立志不嫁平常之辈,愿择一英雄侍之! 大王天纵奇才,英明神武,武功盖世,天下无敌,自提雄兵,战无不胜,名震天下,乃盖世之英雄,小女子能侍奉于大王,固所愿也,何用惧之!” “啪”的一声响 “好!” 方貌被这一通彩虹屁轰得兴奋异然,一时找不着北,能让一个女子这般敬佩,远不是平常那些下属拍马可比,伸手一拍桌子叫一声好。 “你也是一名奇女子,有此一番心意,本…本王也不薄待于你。今夜共偕鱼水之欢,明日定然给你一个名份!” “贱妾谢过大王!小女子愿为大王捧酒,祝大王富贵长久!” “妙呀!来人,给本王上酒来!” 外面侍卫听见,很快端来一壶好酒,两个玉盅。放在桌上。 罗素秋双手执壶,长袖垂落,小心给两个玉盅中斟满酒液。娇滴滴地捧起一杯。 “大王请用!” “哈哈!美酒佳人,吉日良辰,今如是也,不枉此生。” 方貌接过一饮而尽,而罗素秋陪着小饮一口,却是悄悄吐进宽大的衣袖里。 “自古英雄,千杯不醉,大王海量,小女子佩服!” 接着罗素秋又是替方貌杯中斟满,两人言语投机,情眉意目,交相传递,方貌不觉喝了十几杯。 “唔!酒…有些够了,头…头晕…。” 方貌话音未落,“咕咚”一下滑下椅子,滚落在地! “哎…哎…大王,不要…。” 罗素秋口中娇声惴语,面上却是一脸冷笑。 喝了这么多蒙汗药酒,不倒下才怪。 此时不到二更时分,罗素秋掌灯来到窗前,举灯缓缓画了三个圈。再轻轻推开窗户,吹灭了灯火。 离寝殿不远,圆林中一处梨树下,平坦的草地,缓缓掀起一块,露出一个黑洞,黑洞中如幽灵般窜出三条黑影,悄无声息地接近方貌的寝宫,跳进了窗户。 接着四条黑影从窗户中出来,一齐抬着人事不知的方貌,又溜入草坪的黑洞之中。 方貌的园林外面,倒是布置了五百人的卫队,但寝宫内却是护卫极少,因为里面都是一些妇人女子,方貌又自恃武功,谁敢动他。 将黑洞上方草皮盖下,下面是一条长长的地道,地道通过院墙和三丈多宽的街面,直接到另一户人家的柴房之中! 主持这次斩首行动的,却是梁山好汉鼓上蚤时迁! 整合梁山军队时,徐玄生就调了梁山好汉中有一些特殊功夫的过来,组建了一个四百人的特种营,由时迁为营长,焦挺陶宗旺为副,金大坚萧让凌振为客卿教练。 这六人各有绝艺,时迁的轻功,焦挺的贴身摔跤,陶宗旺的土木技术,金大坚萧让的书法印章伪造。凌振的火药爆破技术。 这些人的绝艺,都是特种营士兵必备的功夫和手艺。 几个月的培训,特种营的成长非常快,被徐玄生派出来,执行这一个斩首任务,并不难办! 若不是为了活捉方貌,弄个暗杀就更容易! 黎明时分,大东门响起轰隆隆的炮击声! 徐玄生将十八门野战炮一字排开,一次齐射,就将大东门城门轰得粉碎! 第205章 土地改革 “嘘嘘嘘!” 急促尖锐的铁哨响起, 周应麟率领一营先锋军,呼啸一声,涌入倒塌的城门洞里,并迅速控制了附近的城楼。 因为本是黎明时分,这些守城的义军本就没有什么纪律性,正在昏昏欲睡之间,忽听得惊天动地的巨响,一时间,吓得魂飞魄散,纷纷离开大东门附近逃跑! 周应麟的士卒基本上没遇上太多抵抗,就杀散了义军。 后续人马迅速跟进,一时间,扬州城内人喊马嘶! 义军各路将领赶到方貌的住处,才发现方貌失踪了。 此时城中,有人在各处呐喊, “禁军进城了!” “三大王方貌跑了!” 我去!方貌跑了,我们还在这里等死吗? 趁着大宋禁军才刚入东门,还是各自逃命要紧! 这下可好,一众义军将领纷纷带着亲卫直奔南门西门而去! 这一切变化都在徐玄生的预料之中,起义军是缺乏纪律性和责任性,一旦没有为首的现场驾驭和指挥,顿时就成了一盘散沙,各顾逃命! 泰安军暂时放弃对城中的清剿,以轻骑兵开道,迅速占领了各处城门,将大量的义军士卒堵在城中。 同时,各处有宣传队用铁皮喇叭招降, “放下手中武器,回家可分土地!\" “负隅顽抗到底,大炮送你归西!” “带头投降有赏,回头可把官当!” “初次造反可饶,执迷不悟砍头!” …… 因为徐玄生早有计划,要将这一批义军俘虏改造,所以早就安排了一些通俗易懂的招降口号! 失去了指挥的义军士卒本就惶惶不安,见到禁军并没有冲杀他们,又听得禁军说得那么溜,心智不坚者纷纷丢下手中的简易武器,成片成片地跪下投降! 甚至有极个别有头脑的,趁乱砍了自己的上司,作为投诚的投名状。 这次攻城,并没有造成很大的伤亡,只有一两千人的死亡,却留下了十三四万的起义军! 徐玄生进驻扬州城,他并没有派人马去追击那些逃跑的部分义军,而是在扬州停驻下来,开始改造这十三万余起义军! 怎么改造? 用后世毛委员的方法,将他们培训成地方上的民兵,去实行一项改革! 打土豪,分田地! 但事实上,二浙地区的大土豪大地主已经被起义军杀得差不多了,而这些土豪地主的田地,义军一时哪里顾得上处理,只忙着烧杀抢掠,这比种土地的积攒财富更快,这样就导致大量土地抛荒,今年的粮食将造成更大的缺口。 这必将让本受灾荒的大宋百姓雪上加霜,让大宋的国力进一步削弱! 那么在与金国的战争中,大宋将更无还手之力,到时受祸害的还是大宋的普通百姓。 徐玄生的目的,就是借方腊的起义,给江南两浙之地,来一次全面的土地改革,让被官僚土豪劣绅占据的大量土地,重新均分给贫苦百姓。 每一个王朝的开始,都是均分土地,土地只有在广大老百姓手中,才能增强国力,才能出现盛世! 在不推翻宋朝的情况下,当权者是不可能将土地还之于民的,但起义军这把镰刀,可是完全可以收割走一波官僚地主的,这样就可以释放出大量的田地,均分到老百姓手中,这样,必将给奄奄一息的大宋,注于新鲜血液和生机,说不定还能续命二三百年,能挺过蒙元入侵中原,改写一段华夏历史。 若不是希望抵挡蒙古铁骑南下,改写大宋命运,徐玄生又何必劳心费力筹建工坊,建立自己的军队。 如果只想自保的话,徐玄生完全只需买下一条海船,带上一家子,领着一两千厢军,远去台湾或是海南,开拓一块地方,就足够了。蒙古人南下,也拿他没辙! 对于义军的改造,首先是按州县将人区分开来,起义军多数都是附近州县的乡民,绝大多数都是没有土地的租户,和无业游民。及低层小手艺工匠,这些人长期吃不饱穿不暖,随时都有冻饿而毙的可能,均分土地,他们是最大利益者,自然也有强烈的积极性。 首先,在义军中挑选出能简单识字算数的人。交给他们早己准备的土地改革的小册子,宣传队给他们讲解了推行土地改革的大致步骤和政策。 而这些初步接受了土地改革方案的识字人,回到义军中,给自己州县的人传授土地均分的方法和步骤。 同时,徐玄生以四路宣抚使的身份,给扬州附近的贫困读书人发出通告,凡童生秀才举人皆可至扬州,接受考核,相应授予官职! 自方腊起义以来,两浙之地的官员,或死或逃,州县之官早已一空,如果不能及时委派官员,处理事务,势必乱象横生! 华夏从不缺想当官的读书人,三天时间,就招收了一千余有功名的读书人,绝大多数都是寒门学子。 考核的第一条,就是新任的官员必须无条件支持土地改革,其次,他们的升迁赏罚,皆由节度使府负责,奏章概不发送东京朝廷。 同时,徐玄生也挑选了二百余思想先进的读书人,进入自己的节度使衙门,搭建了属于自己的行政机构。 这样,在扬州整顿了近一个月,已回到家乡的起义军,在禁军的监督和指挥下,逐步建立起了各自的土改组织, 在徐玄生的所辖的四路地区,凡每户人均超出十亩的土地,一律充公,由土改衙门统一均分给无地之家,废除一切奴仆制度,改为雇佣制度。 同时,各州各县的官吏委派到任,大力展开土地改革的序幕,宣布新的税赋政策。 硬性规定,每亩田赋纳粮五斤,官府不再增加任何杂捐和徭役,官府用人,必级以雇佣方式,给付工钱! 这些新政惠政,大大地刺激了两浙地区的农民,同时迅速安抚了各处呼应方腊起义暴动的民意,许多跟随方腊起义的边缘乡民,纷纷潜回家乡,参与土地改革的运动。 第206章 圣公方腊 大宋朝廷开始见徐玄生泰安军南下,一路势如破竹,一举收复扬州,甚是欣慰。 谁料,收复扬州之后,泰安军一停驻就是近一个月,同时,扬州的土地改革和重新委任州县官员,竟然没有上报朝廷,也没有在吏部选任。 徽宗赵佶大吃一惊,朝臣纷纷弹劾徐玄生,日无朝廷,势同造反。 枢密院童贯急了,一连下了六道文书,催促徐玄生立刻出兵,继续征讨。 同时,赵佶也派出钦差,前来扬州质问徐玄生原因! 徐玄生见大事已定,一面具表向朝廷上奏,解释一下,土地改革的原因和利弊,以及两浙地区等不及朝廷选派官员,需要立刻恢复政务治理和农耕生产,并直言不讳地说了,是陛下给他临时处置政务的便宜之权,他并未有僭越之举! 同时,也开始整顿人马继续南下! 这次,在扬州俘虏的义军中,挑选年轻精壮的人员,约两万,建立一支淮扬军! 十三万余义军中,自然也不乏勇武知兵之士,经过二十多天的整训,加上抽调部分泰安军将校进入淮扬军,这支军队基本上也形成了相当的战斗力。 徐玄生留下二千人驻守扬州,亲率四万人马继续南下,一路横推,直逼苏州。 左路军宋江在高邮待命,见中路军行进,亦随之机动到苏州吴塔县附近。 右路军岳王爷的军队,却是先行开进到了浒墅关,与方腊的先锋军隔关对峙! 按预先设定,泰安军在苏州必须与起义军进行一次大决战,岳王爷也没有先行叩关,而是按兵等待中路军和左路军到来。 方腊的先锋官是飞虎大将军张威,他率领二万义军先行到达浒墅关,见岳王爷的禁军军容肃整,纪律严明,知道是个硬茬,也没有出关来战,静待圣公方腊亲率大军前来。 六日之后,双方的后续部队,纷纷到齐,浒墅关号炮齐响,关门大开,一队队人马涌下关来,在关前列阵! 泰安军也闻讯而动,各军旌旗招展,从营寨中涌出,两军相距百余丈距离,列阵对峙! 号角齐鸣,旌旗猎猎,刀枪铮铮,铁甲锵然! 两军各列好阵式,只见义军阵中,从中央分开一道口子,转出一队人马,当头十余员顶盔贯甲的猛将,各持刀枪斧戟,冲了出来,分列两旁。 一支曲柄黄罗宝盖伞下,一位头戴冲天转角明金啐头,身穿日月云肩九龙砅袍,腰系金镶宝嵌玲珑玉带,足穿双金显缝云根朝靴,骑着一匹银鬃白马。 此人身材伟岸,面如淡金,龙眉虎目,颔下尺长的黑须,举手投足,展现出一种王者风范。来人正是义军首领,自号圣公的方腊! 徐玄生见方腊一副帝王的行头,不觉好笑,起义军最大的劣根性,那就是八字还没一撇,就急吼吼地称王称帝,忙着享受富贵奢侈! “出阵会会方腊!” 徐玄生也率领众将出了阵门,来到阵前。相距对方约五六十丈远近! “来的可是节度使西门大人?” 方腊在黄罗伞盖下遥遥答话。 徐玄生提气扬声道, “正是区区在下,不知方先生有何见教?” “听闻将军,在扬州打土豪均田地,为广大贫苦百姓谋福利,又委任寒门学子,为州县官吏,倡导廉明,薄收田赋。 据此观之,实我同辈中人,将军何不拨乱反正,弃暗投明,与吾辈一道,共谋大事,为天下百姓重建朗朗乾坤!亦可名标青史,万古流芳!” “方先生谬矣!自先生举旗造反以来,江浙百姓流离失所,民不聊生,田地荒芜,十室九空,路遗尸骨,户无人声! 不知先生所谓谋百姓福利在何处?建朗朗乾坤于何方? 而先生占据八州十四县,不先安百姓民生,而掳掠财宝,据殿称王,封乌合之众为将相,掳他人妻女充宫闱。 你手下爪牙,不问贫富,奸淫掳掠,屠戮四方,举大义之旗,行强盗之事。抢广众之财,实私人之囊。其形其为,比奸臣污吏更甚,比水盗山贼更凶! 先生让我拨乱反正,弃暗投明,请教先生,你正在何处?明在何方?” 两军阵前,徐玄生气势如虹,字字如刀,一席话说得方腊面如赤血,无言以对! 起义军本乃乱民一时所集,一时之间,就算天王老子,也没有办法约束下来,所到之处,虽非寸草不生,但烧杀抢夺,在所难免,人家本是要饿死了,才跟着你干这杀头灭族之事,你难道还不许人家抢点吃的穿的? 徐玄生所言虽有夸大之嫌,但确也是事实!所以方腊一时也无从反驳,沉思了一会,才说道。 “将军言过其实了,你所说之事,抑或有之,大势之下,良莠参差,在所难免! 非我僭称王公之号,实部众强拥之,以应天时,至于百姓流离,田地抛荒,也因我义军起事伧倅,人才缺乏,少有英才之辈,替我行政务之能,故遗憾至今! 将军有经天纬地之才,不亚周之伊尹,汉之诸葛,如今我拥数十万之雄兵,坐江南丰腴之地,将军若愿投我,我将委以军国大事,将军何不一展雄才,造就新天下?” “道不同不相为谋!” 徐玄生冷笑道, “你所谓之新天下,不过是换你当皇帝,三五十年后,又是一样的贪官横行,百姓困苦!换汤不换药而已! 我要的天下是废除奴役,人人平等,使士人任其事,耕者有其田,工业富其国,商事频流转,普天之下,人人安居乐业,为官者不贪,为兵者无惧,为农者不惰,为商者不吝!法治清明,道德成风。这才可谓朗朗乾坤!” 徐玄生话音刚落,方腊阵中一人大声嚷道, “王上何必与他徒费口舌,待我擒他过来,看他服与不服!” 泼啦啦一匹黑马冲出,一个高大的黑甲黑脸的将领,提着一柄长斧,冲到两阵之中,直向徐玄生扑过来。 “逆贼休要逞凶!吃俺秦明一棒!” 第207章 两军对决 大宋禁军阵中,一众梁山好汉,素来好斗,一直憋着一口气,霹雳火秦明犹为暴躁,上次梁山招安,他却是先期被擒的将领,后被徐玄生释放,委以军都指挥使,心虽感激,却甚是憋屈,一直急着想立功报效,此时敌将挑衅逞能,他哪里按捺得住,将马催动,也不通名,迎着来将,舞着狼牙棒,乒乒乓乓就干了起来。 此人正是义军先锋官张威,乃方腊麾下飞虎大将军,武艺不俗,堪与秦明相当。 两人干了十来个回合,不分胜负,义军阵中又冲出一骑马来, “我乃飞龙大将军刘赟,谁敢战我!” “俺大刀关胜,来会会你!” 这边泰安军中关胜拍马上前,舞刀抵住刘赟。 接着义军阵中,又是两骑突出,正是徐庆与方杰! 徐庆号称飞熊大将军,武艺与刘赟张威不相上下, 而方杰却是方腊亲侄,号称义军第一猛将,使一柄方天画戟,加上人又年轻帅气,人称赛吕布。水浒原着之中,连霹雳火秦明都被他刺杀。 徐玄生恐别人不识方杰厉害,白白送了性命! “这使画戟的叫方杰,此人太厉害,待我亲自…!” “不劳大人动手!未将愿往!” 旁边的卢俊义一拍闪电白龙驹,一举雪刃黄金枪,迎上使画戟的方杰! 那边也有梁山五虎将之一的朱仝提刀,截住了徐庆! 八人分四队儿厮杀,一时间,只听得双方士卒呐喊助威,两阵中战鼓如雷! 战场上尘士飞扬,甚至难分敌我, 大约半盏茶功夫,最先分出胜负的却是美髯公朱仝,朱仝在水浒中是被低估的人物!论实际武艺,应该还在关胜之上,水浒原着中,无论哪一次出战,都未尝一败,征方腊之后,再战金国,最后官至太平军节度使,成就可算得梁山好汉第一人! 只因朱仝平常为人低调,身世也不显赫,故排座次时,仅居十一位,在关胜呼延灼林冲之后。 徐庆虽勇,手中双钩,终是难敌朱仝的大刀,被朱仝劈中左臂,负伤而逃! 方腊阵中飞云大将军苟胜,见徐庆落败,飞马来救,迎住朱仝,未料朱仝大展神威,未及三合,一刀斩苟胜于马下! 义军阵内,顿时一阵躁动,禁军中欢呼如雷。 方腊黄罗宝盖伞的旁边,有一将名唤神箭庞万春,见已方连折两将,士气低落,悄悄取弓在手,搭上箭,望着美髯公朱仝,“嗖”地一箭射出! 朱仝斩杀了苟胜,刚待回马,忽感危机顿起,顿觉不妙,急将身一扭! “扑”的声响,但觉左肩一痛,一支羽箭正中肩头,忙拨马向本阵中急走! 庞万春见一箭未能奏功,急搭一箭,才要引弓再补一箭, 只听“咔嚓”一声,一支重箭破空射来,正中庞万春手中雕弓,雕弓断成两截。 庞万春顿时魂飞魄散,将身急闪,忙躲入阵中。 这箭乃岳王爷所发! 两军对垒,主将厮杀,偷放冷箭,多为大丈夫不耻,岳王爷目光如电,见庞万春偷放冷箭伤了朱仝,立刻还以颜色,一箭射断其弓! 忠义军中见朱仝被暗箭所伤,一时激怒了阵旗下的小李广花荣,难道就你们会射箭吗! 随即取出三箭,朝着秦明久战不下的张威,就是连珠三箭。 张威与秦明相斗,本不相上下,哪顾得上眼观四路,耳听八方,顿时一箭咽喉,一箭胸前,应弦落马! 义军中连折三将,吓坏了阵中的刘赟和方杰! 刘赟对着关胜急刺三枪,待关胜回刀招架之际,拨马就逃回本阵! 方杰见已方数人俱败,一时心慌,手中画戟顿时乱了招数! 卢俊义何等老辣,觑准破绽,黄金枪回马一枪,刺穿了方杰的肩头,将方杰搠下马来! 方杰摔在地上,右肩受伤,撇了画戟,才要挣扎爬起!被卢俊义黄金枪一指,顶住咽喉,哪里还敢动弹,卢俊义本阵内几名士卒跑出,将方杰缚了,拖回阵内! 方腊见斗将,已方大败,心中懊恨不已, “大王休慌!但我作法!刮起狂风,大王率兵掩杀过去,必能大获全胜!” 此人正是方腊麾下大法师包道乙,他取出黄符,摆动拂尘,捏动指诀,念念有词! 天空中顿时乌云四合,平地顿起一阵狂风,吹沙走石,向着大宋禁军这边吹过来! 好一阵恶风,铺天盖地一般,沙石弥漫,口鼻难开,所到之处,目不能视物。 宋军中响起几声急促哨声,关胜秦明卢俊义等闻声,拨马赶回本阵。 此时,梁山中入云龙公孙胜因不愿招安,早已自行离去,武松因与徐玄生有仇,也悄悄潜逃了, 还好有一位混世魔王樊瑞,也懂一些道法!虽然又如公孙胜,甚至也略输包道乙一筹。 见此风来得凶恶,樊瑞快步上前,急急念动咒语,双手举着桃木剑,对着狂风一劈! 狂风顿时从中两分,像是遇上山峰一般,纷纷从两侧吹过! 义军借着风势,擂鼓急进,义军闻声,如潮水一般,汹涌着向禁军阵前冲来! “大人,我支持不了多久,请早作决断!” 樊瑞毕竟道行有限,凭一己之力,很难挡住包道乙的恶风! “无妨!你随时可撤,放他们过来就是!” 徐玄生虽然道家方出身,可惜不太在行旁门左道的技法,但也无惧这些小伎俩! “盾牌长枪弓弩手后撤五十步!” 徐玄生发号司令,各士卒闻令而动! 义军随风掩杀而来,在接近禁军百步左右时,包道乙怕误伤了己军,拂尘一摆收了狂风,反正己方攻势已成,胜局已定! 狂风散去,冲到禁军阵前的义军士卒,突然发现不对,禁军并没有像想象中一般,阵形大乱,而是一字儿排开五六十具人体粗的怪物,黑洞洞的大口,慑人心魂! 这是啥玩意? 难道对方也有什么妖法不成? 突然,火光大闪, “轰!轰!轰!……” 灼热的炮弹在义军中犁出一道道血路!一个个活生生的躯体,瞬间撕裂,断肢残臂四处飞溅! 第208章 另有算计 起义军几时见过这种喷火,且如此恐怖的大杀器? 无龙大将军刘赟,刚才被迫败回本阵,这次包道乙作法,鼓勇又率部冲过来,要报仇雪恨,冲在最前面。 被一发平射的野战炮锥形弹,先是炸裂马头,再穿过刘赟的前胸,捣出一个海碗大的洞!前后通透! 这样的恐怖场面,顿时吓傻了不少义军,但冲锋之势已经发动,根本无法停止,就像爆发的山洪,哪怕粉身碎骨,也会被拥挤着向前。 野战炮即使用了定装火药,在百余步的距离,也仅仅发射了两轮,义军便冲进到二十余步内!炮兵放弃大炮,闪入阵内。 哨声响起,后面的盾牌军中的弓弩手齐齐发动,只听得弓弦嗡嗡响成一片。 箭矢如同急雨,如乌云般罩向涌过来的义军! 前面的士卒哀嚎着倒地,后面又一层层地踩踏而至,接二连三地被射倒,有侥幸躲过箭雨,冲到阵前义军, 盾牌后的长枪手,丈八长枪伸缩如电,不给留一丝活路,一一刺倒! 方腊此时已经回到浒墅关上,远远看着惨烈的战场,心如滴血! 这简直是单方面的屠杀,义军还远远没有接近禁军阵列,就大面积死亡,这仗还如何打! 远观禁军阵势,宛如铜墙铁壁一般,纹丝不乱!而箭雨如同无穷无尽一般,这对缺盔少甲的义军,简直就是待宰的羔羊。 各个方阵有步骤地交替后撤,拉开距离,以弓箭长箭,远距离杀伤对手,而义军兵甲缺乏,纵然人山人海一般,也不过是翻滚的麦浪。 “收兵!快!鸣金收兵!收兵!” 方腊慌了,再不撤回来,自己的十二万人马,天知道还能剩下多少! 徐玄生心里也不好受,杀人不是他的目的,但这是战争,现在却还不得不杀,不然,被杀的就是自己的六万禁军。 如果不打这一场,又怎能让方腊心服,不让方腊心惊,他又如何肯听自己的安排。 他一直在等,等着方腊鸣金收兵,这样,他就可以停止杀戮,实施包围,截住大部分回撤的义军。 听得浒墅关上鸣金收兵,禁军两翼早已等待的骑兵,立即发动,如两支长矛,从两边刺出,直扑浒墅关前。 这左右四千骑兵,人人身披精钢板甲,左肩下夹着丈余长的骑枪,右手马刀,如尖锥阵形冲出, 骑兵所到之处,如劈波斩浪一般,所向披糜,本已惊慌措仓皇回撤的义军,早已心无斗志,铁骑所至,纷纷躲闪不迭,两支骑兵迅速直插关前! 方腊见骑兵来势凶猛,知道城下无人能挡,万一抢入关内,夺了城门,那岂不要了老命! “快快!摇起吊桥,关闭城门,快,关闭城门!” 此时,回撤到关内的人马还不到两万,大批义军尚到城外,方腊顾不上了,先保住浒墅关要紧,不然,自己只怕逃不回苏州城! 徐玄生的目的,根本就不是要攻入浒墅关,而是这城外的数万义军, 方腊起义以来,蚁附于他的乡民很多,他号称八十万,其实最多也不过四十万! 先前在扬州,徐玄生就收编了十二万余,加上这浒墅关八九万, 方腊的人马已去其半,加上一连两次大败,风声传回苏州,那些因一时冲动参加起义的乡民,必然自动逃散不少,等方腊回至苏州,只怕十万人马都难凑齐。 而禁军这方,却是越打越多,就像毛委员的解放战争一样,几次战役下来,军队一下子变得比老蒋更多,攻守易势! 两支骑兵汇合,截住了义军归路,禁军各军左右突出包抄,将义军包围在中央,弓弩刀枪引而不发,四围将士大叫喝降! “投降不杀!分田安家!” 义军走投无路,又有人大声说起扬州义军投降的好处,一时间,刀棒叉钯扔成一堆堆,一片片士卒跪地,高举双手,如同连锁反应一般! 各军有人执旗,带着一队队投降的义军离开战场,几盏茶功夫,原本杀声震天的战场,只剩下一两千人打扫战场! 方腊在浒墅关上,恨得牙痒痒,义军弓箭本就稀少,隔着百余丈,射在骑兵的板甲上,人家都不带转身瞧上一眼,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禁军把城外的义军围住并一队队带走。 徐玄生收兵回营,杀猪宰羊,犒赏三军! 相比之下,方腊折损了几员大将,又被徐玄生俘获了近十万人马。整个浒墅关上义军,个个垂头丧气,一蹶不振,悲哀之情,弥漫军中! 二更之后,徐玄生在大帐中,命人将方貌方杰二人,提押上来, 方貌被关押了近月时间,方杰被卢俊义刺伤擒下,叔侄二人皆是精神萎靡,只道死期不远。但夜半被押到中军帐内,却不知是何缘故? 二人全身被绑缚,被军士推到大帐中跪下,面向上面安坐的徐玄生,俱是一言不敢发。 “你方氏一家,造反也罢了!若真是为了天下贫苦百姓出头起事,我也佩服! 像你方貌,占据扬州,强抢他人妻女,供你淫乐,我就是将你千刀万剐,凌迟处死,也不为过!” 方貌听闻,顿时惊惧失色,连连求饶! “大人饶命!小人一时糊涂,请大人网开一面,小人愿降,愿去劝说兄长来归顺,望大人开恩!开恩呐…” “大丈夫死则死耳!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何必求饶苟活!” 方杰虽然受伤被擒,年轻气盛,自知难以活命,倒是表现出一派英雄气概! “哼!好呀!有骨气!” 徐玄生冷笑一声,这种傻不拉几的楞头青,还想硬充英雄好汉?看我怎么拿捏你! “来人!将方杰砍去四肢,投入粪坑之中,让人看看方大好汉的能不能喝光一坑大粪!” “你…你不能这样对我!我…” “你什么!你残杀无辜烧杀抢掠时,可想过他们的感受?” 徐玄生冷冷地喝道, 方杰顿时哑口无言,不敢再吭一声,实在是徐玄生给他安排的死法,大过屈辱,名留历史也是一个活生生的笑话! “不过,为天下苍生计,我今天姑且饶你俩一命, 我今有一封书信,你俩给我带给方腊,让他好好按我书信中安排的行事! 否则!我十日之内,必将你方家三族夷灭,悬首苏州!” 第209章 进驻苏州 “……自尔等起义以来,聚乌合之众,窃州据县,只知一味的烧杀抢掠,何曾给两浙百姓带来半分福祉? 你虽有王图霸业之心,却无经世济用之才,部下多是蛮力孔武之辈,缺乏安邦定国之臣! 所以,你最终不过一时之枭雄,顺则乘风而起,败则九族灭门! 华夏大地,岂容你糟蹋,如今我大军已至,两战而破你数十万众,擒你只在旦夕之间,若想负隅顽抗,唯血溅东市,悬首蒿街尔!” ……你若想据地称王,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我可以送你和你的部属,去一个地方,那就是隔海相望的台湾。 那里比你现在两州十二县大得多,土地肥沃,气候适宜, 天高海阔,任你舒展抱负,你可以开疆拓土,有本事,你制造海船,把倭国打下来都可以! 日后,你在台湾,若有所需,尽管派人过来告知,我会尽一切可能帮助你。 不过,去往台湾之前,你必须按我交待方貌方杰的计划,给我把事做好! 能带走的任你带走,但千万记住,不得滥杀无辜平民百姓,否则,下场一定很难看……。\" 方腊手执信笺,一会恨得咬牙切齿,一会儿又愁眉紧锁,显得进退两难。 而面前跪着的方貌方杰两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第二天天明,徐玄生听哨探来报,浒墅关上的义军,一个不见,已经全部撤回苏州城去了! 徐玄生知道,方腊万般无奈,只能接受自己的条件,不然,真就会弄死他! 历史上,方腊起义动静倒是不小,最强大时,曾占据六州五十四县,号称拥百万之众,可不到一年,就被童贯干没了,这也说明方腊这人,终究是缺乏雄才大略! 现在徐玄生支使他去台湾,做一个草头王比较合适,毕竟宋代的台湾,宝岛上还只是一些连字都不识的土着,让方腊早点去占据,做一个文明传播者,建一个汉文明政权,总比被倭寇荷兰占领了强一百倍! 方腊要是带去几万上十万的人马工匠过去,放火烧山,改土屯田,是很容易发展的, 徐玄生计划最多,在方腊初期,给他送几船粮食过去,反正方腊肯定不缺金银之物,到了台湾也没用处,自己去缅甸泰国派船倒买一些粮食给他就是,然后就任他自生自灭! 进入到浒墅关,徐玄生没有急着进逼苏州城,而在浒墅关,对俘获的义军,进行整编,从中又挑选了两万青壮,进入禁军,这是为很快就会到来的宋金大战,储备兵力! 虽然自己是意外穿越到这大宋,徐玄生实在不愿意,历史上的靖康之耻发生, 在能力范围内,他是真想改变一下历史,靖康之耻太惨了,也太羞辱了,甚至千年之后的徐玄生,亦感被羞辱了,现在,他当然要努力改变一下,首先,就得有改变的实力! 改革江南,一是保住这块粮食供应基地,二是培养江南人保家卫国的思想,这也是他为什么一定要均田地的目的! 只有普通人有了恒产,士卒才有战斗的动力,让他们知道,他们不是为了东京的赵家卖命,是保护自己的妻儿和家园而拼命! 因而,必须让方腊带领剩下的义军,给他把江南的贪官污吏地主豪强,给狠狠地带走一波,这样,徐玄生的土改运动,所面临的压力就小了许多,剩余的小地主,只需交出平均数之外的田地,就既往不咎。 至于方腊,他能带走的最多是金银之物,和少量粮食。并不会给广大百姓造成太大的伤害,这种保住了生产力,恢复起来就更快,社会也会更有活力! 在浒墅关休整了七天,徐玄生移师苏州, 方腊回到苏州,将部属召集起来,开了一个朝会。 “大宋禁军的厉害,我相信大家都看到了,也领教了! 接下来,大家有什么好办法?都说来听听!” 刚刚吃过败仗的一众武将,一个个垂头丧气,没人坑声, 太恐怖了!大宋禁军那些喷火的家伙,真的非人力可以抵挡! 任你吕布项羽李元霸转世,也是白搭,那家伙挨着即伤,碰着即亡,分分钟将你轰成渣渣,让往日自恃勇武的众将,深深地泛起无力感! 还有禁军的铁甲,刀不能破,箭不能伤,简直就是金刚不坏之身,这仗还怎么打? 沉默了一阵,方腊见无人吭声,深深叹了一口气。 “我也明白大家的心情,但我们不能坐以待毙,禁军有攻城的火器,苏州城肯定是守不住, 但我们可以继续南下,一路将贪官地主杀过去,一路招兵买马,只要我们的实力足够强大了,就完全可以回过头来,一口吃掉禁军! 这个叫西门的节度使,从他均田地,任官吏来看,此人野心不小,必有所图。 他需要我们替他扫清障碍,所以,他也必然不会把我们逼太紧,我们完全可以从容南下,一路攻城拔寨,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众人一听方腊此言,顿时来了精神,虽然一连折损了二十多万人马,这算什么!只要有钱有粮,华夏最不缺的就是人! 方腊也看明白了,徐玄生是想借他之手,把土地从贪官污吏地主土豪中夺回来,让他进行一次重新分配,方腊都不反对,甚至颇为赞赏。 既然徐玄生有所求,就不会逼他太紧,他一样可以重新发展壮大,到时候去不去台湾,还得看双方实力说话,不过,现在必须要收拾行李,打包南下了! 当徐玄生兵临苏州城下时,城门洞开,方腊早已率军出南门,望秀州去了。 此时城内没有官方力量,不少宵小之辈趁机抢劫商铺人家,城内乱成一片! 徐玄生火速命周应麟部入城戒严,抓捕为非作歹之徒,迅速稳定下城中局势。 苏州是座富裕之城,虽然被方腊占据,抢过一波,但因方腊想把苏州作为自己的大本营,并没有对苏州城的居民和建筑,有太多的伤害和改变, 徐玄生很满意苏州的环境,决定在苏州开府排衙。 第210章 历史提前了 除周应麟部二千五人马,进驻苏州,其它各军,都在城外扎营! 徐玄生在原苏州府衙,召集诸将,商讨下一步计划! 现在方腊已经按原定计划经秀州南下攻略,泰安军只需负责监视和驱赶,并防备他进一步做大。 徐玄生决定不再亲自率军追赶,他要坐镇苏州,组建一个治理江南的班子,全面深化土地改革和处理日常政务。 负责追赶方腊义军的重任,托付给卢俊义,依然是兵分三路,左路军由胡大山统领,以东平军以主,约一万五千人,右路军由朱仝统领,以忠义军为主,约二万人,防止方腊不听使唤,掉头北上,卢俊义率泰安军为中路军,负责三军统一指挥,将方腊的义军最终驱赶至广东潮汕地区,从这里出海,不耽搁他们去台湾! 为了安全稳定地推行土地新政,防患残余地主势力,组织人马蓄意破坏和反叛,将一万禁军,分成二十个营的巡查队,在土改的地区,进行全方位的威慑。 鉴于自己的这种变革的大动作,可能触动某些人的利益,徐玄生让岳王爷率一万人马,回防东平府,恐有人狗急跳墙,对他的家人和工坊动手,以防万一! 同时,徐玄生设立政务院,以吴用为院长,处理他辖区内的所有政务,包括接下来,被义军占领过,又被徐玄生接收过来的地区。 设立财商院,将梁山好汉扑天雕李应调过来任院长,管理辖区内的财政和商业发展。 同时,召集能工巧匠,成立工业院,调轰天雷凌振任院长,专门研究冶炼锻甲铸炮火器等系列军械。 抽调阮氏兄弟三人,在张家港调集海船,招雇水手,成立海军! 并在南通建立大型船坞,大肆建造五千料以上的海船。 发展民生要钱,养自己的军队更要钱,何况,自己还有一批属于自己的官僚系统,都得自己发工资! 大宋朝廷是指望不上了,还得自己挣钱! 而现在徐玄生才刚刚实行均田入户,种子还未种下,别提收赋税,就连种子,都还需要官府提供,况且即使百姓有了收成,以徐玄生定下的每亩收五斤的薄赋,能保障军队的口粮就不错了,就别提给官员和军士发饷银了! 唯商不富,这也是徐玄生急于成立财商院的原因。 但因为方腊起义,两浙江淮地区的大商户,被杀的杀,抢的抢,几乎无人敢走商贩货,商业萧条。 徐玄生命人成立海陆两大官营商业机构,在苏州招募有商业经验的人手,迅速将商队组织起来,将江南的丝绸瓷器北运,让商品尽快流通起来,自己才有钱经略江南之地。 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时间不觉过了近三个月。 这期间,徐玄生有一种迫切的焦灼感,隐隐感觉自己随时都有可能离开这个大宋时代,这可能是岳秀山对通天彻地镜的破解有了新的进展。 这些日子,徐玄生为了不让自己来大宋的辛苦成果,白白废掉,这三个月里,每天除处理正常事务,就不断地撰写各种小册子,极尽自己所有的知识,在各个方面作了详尽妥善的规划。 卢俊义派人来报,方腊义军被一路追赶,已至潮汕地区,如今约有七八万人马,现在双方进入对峙状态。 徐玄生闻报,命周应麟带五百骑兵,随自己前往张家港,泰安军海军基地。 刚要迈步出府,忽见吴用从外面急匆匆赶来, “大人,据暗卫来报,金国国君完颜亮已计划南下伐宋,命完颜宗望完颜宗翰各领十万人马,兵分两路南下……” 什么? 现在不过宣和四年,公元1123年,完颜亮就要发动亡宋之战吗? 难道是因为自己的出现?还是因为方腊起义的缘故? 不过,这样也好! 徐玄生心想,若是再过三年,自己难保已经回归现代文明时代了,趁着现在,就与大金国碰一碰,也不枉穿越这一遭! 金国两路大军南下,就算势如破竹,打到东京汴梁,也起码需要一个多月,自己现在布置,也还来得及! 想到现在被围在潮汕地区的方腊义军,徐玄生不由计上心来。 “吴先生,行文让岳都统率兵进驻相州,若金兵来得快,勿必将其阻在相州大名府附近,就说我等大军,将尽快从莱州登岸,赶去增援!” 徐玄生低头又想了想。 “派人清查辖区内各州县官仓存粮,派各处厢军,即日起解押粮草,沿运河北上,到山东泰州沂州等处屯积,以备调用! 吴先生,天下大变将起,这江南之地,就托附于先生了,万望做好善后工作,必要时,可以集合民兵,作为保障力量!” “大人放用,吴用必鞠躬尽悴,死而后已,必不辱命!” 徐玄生交待完吴用,周应麟也将五百骑兵带过来了,只等出发。 两个时辰后,赶到张家港,阮氏兄弟的海军训练了三个月,已经颇具战斗力,接到徐玄生的命令,即刻命二十多条大海船,升起大帆,收起大锚,沿长江出海,直驶潮汕地区! 三天之后,终于抵达目的地,远远看见海岸之上,胡乱扎着一些帐篷,此时正是清晨,到处是青烟袅袅,各营士卒在准备早餐。 方腊满脸胡茬子,神情疲惫,双眉紧锁, 这三个月来,被卢俊义率着三路军,像狗皮膏药一样,贴着屁股撵,一路下来,金银财宝倒是抢掠了不少,各州各府官仓的粮食,也是任君予取, 卢俊义唯一的恶作剧,就是不让义军休息,一旦停下,就拉上炮来,一阵轰击, 没奈何,义军只得马不停蹄南下,一路攻城拔寨,直到被赶到这里,这才让扎营休息。 三个月来的战斗,义军的战斗力也确实提升不少,也损失不少,由于没有时间停驻,根本就没有多少人员补充,到如今,仅剩八万人马不到,比及苏州出发时,少了三分之一。 方腊知道,这就是徐玄生的阳谋,要削弱自己的力量,根本不允许自己有再次壮大的机会,才好送自己去海外荒岛。 “大王!海上来了大批海船……!” 第211章 为谁而战 方腊闻报,立刻随卫队到海边来看,果然二十多条大海船扬风驶来,当头的海船船头,立着一面大旗,正是徐玄生的旗号! 果然还是来了! 大船在港口缓缓靠岸,那一边,卢俊义也探知了徐玄生的到来,将右路军向海港移动过来。 方腊心中甚是悲凉,自起义以来,一时风云际会,高光无限,谁料到如今,却要流亡海外,荒岛求生。 他焉能知道,若非徐玄生网开一面,手下留情,历史上的他,早已在家乡授首,血流五步了,这已经是他最好的结局了! 忽见海船靠港之后,一骑马飞奔而下,直向义军这边驰来。 “节度使大人,有请方先生登船一叙!” 那名骑士连呼三遍,便拨转马头,回去了港口。 登船一叙? 方腊想了想,便吩咐手下更衣,他已别无选择,徐玄生若要害他,他终究难逃一死,且过去看看徐玄生有何说法! 方腊带了方杰和一队十余人的护卫,换上便服,骑上自己的黑龙驹,便去了港口。 大海船上,徐玄生坐在大案后,左右是周应麟和黄月坡两只将领外,便再无一人。 方腊的护卫被挡在外面,仅方杰随着方腊进入。 “方先生请坐!” 徐玄生很客气地招呼方腊坐下,方杰在后面按剑而立。 “大人见召,不知有何见教?” 方腊稍稍拱了拱了手,这个草头王,现在虽已落魄,但依然保留着几分傲气! “这次请方先生过来,实有要事相商,还请方先生帮忙!” 方腊轻轻哼了一声, “在下如今穷途末路,存亡在旦夕之间,不知如何帮得上大人?” 徐玄生知道方腊被自己逼得很狼狈,心中难免有怨气,故而也不与之计较。 “方先生不要妄自菲薄,麾下尚有八万可战之兵, 但你可知,我为何网开一面,法外施恩,让你等躲过灭族之罪,活到今天吗?” “你不过把我等用作杀人夺地工具罢了,你得名望我等背锅。” “这只是其一,没有你们,我若要推行均田制,试问江南谁人敢挡? 只是你们来做这事,符合大义,比我来做更合适,同时,我就是想保存你这一支力量。” 徐玄生指了指大海一侧, ”台湾!也是华夏之地,隔海不过二百余里,面积不下于十州之地,现在只有数万不识文字不知礼义的土着,在那里刀耕火种,自立为王。 我将你送去台湾,一是给你一条生路,二是替我华夏开发镇守这个宝岛!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表奏朝廷,封你一个台湾节度使,你的人马就是大宋名正言顺的驻军,同时,天高皇帝远,你就是台湾王,多么逍遥自在。 你说,我是在害你?还是处心积虑在救你?” 听得徐玄生这么一说,方腊心里顿时活泛起来,从起义到现在,他也明白自己错估了大宋的实力,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自己的造反事业是没有前途的,能有这样的结局,已经是邀天之幸了! “多谢大人费心,在下感激不尽!” 方猎这话倒有了几分真诚! “不过,大人还需要我帮什么忙?” “方先生有所不知,据我密探回报,金国国主完颜亮其志不小,已决意南下,侵略我大宋疆域,意欲灭国。 已命完颜宗望完颜宗翰二人,各领人马十万,不日挥师而下,先生可愿与我一道,抵抗外虏,驱杀金人否?” “什么?” 方腊大吃一惊, “你要我为赵宋江山而战?” “方先生谬矣,我们不是为赵宋皇帝而战,是为华夏汉族百姓而战!” 徐玄生立刻纠正了方腊的说法,这也是说服义军的唯一方式。 “赵宋皇帝死不足惜,但可怜我泱泱华夏,数千万百姓,从此沦为异族奴隶,子孙后代,被金人压迫,再无出头之日,妻女供金人淫辱,数千年文明,从此湮灭。 我与你生在当代,若不挺身而起,奋起抵抗,死后有何面目,去见九泉下的列祖列宗!” 方腊听得耸然一惊,是啊,赵家皇帝死则死罢,这大好河山,若被外族占据了,汉族百姓的命运可想而知。 “方先生揭竿起义,造反赵宋皇帝,难道不是为天下百姓着想吗?不是为贫苦农民谋福吗?” 徐玄生见方腊还在犹豫,只得又加一把火,激他一激! 方腊霍地起身,躬身拱手道, “大人说得是,大丈夫于世,生应当人杰,死亦为鬼雄!我方腊本是一潦倒庄户出身,生又何欢死又何憾,能死于民族大义,此生足矣!愿任大人差遣,以效犬马之劳!” “好!” 徐玄生一拍大案,也长身而起, “请方先生率队登船,我们从海路北上,直到莱州登岸,到时,我给义军补足兵械甲仗粮草,略作休整后,再前往太名府,截击金兵!” 两天之后,二十七艘大海船。装载着十四五万人,乘风北上。 而此时的东京汴梁城中,大宋君臣慌成一锅粥。 宋徽宗赵佶坐在御书案后,一脸的惶急之急,两旁是蔡京杨戬白时中李邦彦童贯李纲等一班重臣。 “各位爱卿,快…快说说怎么办?” 赵佶五十多了,精神早已亏空,听闻金军两路南下,势如破竹,像他这种文玩皇帝,哪里知道军国大事,顿时肝胆齐颤,小脸刹白, “陛下莫慌,金人性贪,只需遣使前往金国,面见其君,许些金银玉帛,两国议和,金人自会收兵北还!” 次辅白时中持笏奏曰, “臣附议,金人南下,已不是一回两回,只须打发些好处,给足他们面子,自不会过份为难我大宋。” 附议的是首辅李邦彦,他和白时中及大师蔡京大尉杨戬,历来主张与金国议和,原因是大宋与金国交战以来,常是败多胜少,最后都是割地纳贡了事,也不认为这次金兵南下有什么不同! “陛下,万万不可!金人此番南下,非比往常,如今辽国已灭,无人牵制,西夏孱弱,只图自保, 如今金人兵分两路,直奔京都而来,是效灭辽一样,是图吞并我大宋而来,岂是金银之物可以打发?还望陛下,赶紧下旨,命各处兵马,进京勤王,同时,号令全城百姓,誓死守住京都,千万莫想议和苟且之策,误了大事!” 此番说话的正是枢密副使李纲。 第212章 金兵南下 “陛下,武人误国呀!我大宋与金国开战,糜费钱粮无数,已致我朝国库空虚,死伤士卒万千,徒使百姓家破人亡。又赢得几分胜算? 金人,蛮夷外族,性情贪婪而目光短浅,多予些金帛女子,上表些好言劝慰,免得兵戎相见,两相安乐,岂不美哉? 若与之兴兵争斗,金兵虎狼之师,我朝恐有覆国之祸,到时,万里江山,尽属他人,陛下将何处之? 以数千万人之众,捐千万两金银,也不过九牛一毛,百姓忍一忍,也就过了,总比流血千里,破家灭族来得好吧…!” “住口!” 李纲见事到如今,蔡京白时中等仍在劝赵佶,纳银称贡,犹不知国破家亡,已死至临头。 “陛下,金兵以灭国之势而来,岂容我朝称臣纳贡而止? 原辽朝也曾妥协称臣,按岁纳币,金人可曾放过大辽?如今大辽为其吞并,一国上下,皆为其有,金人还在乎纳贡的须些之物? 还望陛下明理事端,速调军马,号召兵民,与金人誓死一战,打击金人凶焰,护我大宋国威!” 赵佶只感觉脑仁子都要炸了,文官主和,武将主战,听他们说来,好像都有道理! 双手揉着突突乱跳的太阳穴,眼皮一掀,见到太子赵桓正垂手站立在御书案旁,不由心中一动。 “桓儿,你身为太子,也该为国分忧,适才众卿所言,你有何见解?” 赵桓听得金人南下,心情不比他老爹好多少,早就寻思着,找个借口寻个机会,远离这京都,南下江南而去,远离这要命的地方。 “这个…” 听得赵佶问他,心里一激灵,口中有些卡顿,但很快就稳住了,他都三十多岁了,平日里做个太平太子爷,日子别提多舒爽。 “父皇…,儿臣觉得,他们都说得…有道理!” “哼!别说废话,你可有什么对策?” 老赵家的儿孙,在历史上各家皇室中比较来说,算是极聪明的,没一个是傻不拉几的,只是天下传至赵匡义这一支后,性情多是软弱,又加上宋太祖赵匡胤陈桥兵变,以武人身份谋朝篡位了大周天下,深恐别人仿效之,所以对武人防备森严,且深厌之,故而不大注重养兵谋战,自宋太祖之后,就苟且享乐,不思进取! 是以,宋赵家皇帝虽极聪明,却不善为帝,放任朝臣专权,自顾撒手享乐,这赵桓也不外乎是,见赵佶逼问,只得硬着头皮答道, “父皇,各爱卿所言,皆可纳之,儿臣以为,父皇可遣使北上金朝,奉表议和,消弥战祸, 同时,父皇下诏,命各路禁军进京勤王,让李爱卿整顿京都兵马,保好城防准备,以防万一!” 赵佶闻言,不觉点了点头,这样双管齐下,也算是目前最好的对策。 忽然,赵佶心中一动,面带笑容,柔声道, “桓儿言之有理,实是应对良策,你终于不负朕望,有老成谋国之才。 唉!朕为国操劳数十年,心血耗尽,年老体衰,处理朝政,难以为继! 我儿年富力强,正当替朕分忧,今朕当着诸位重臣之面,禅位于你,望我儿珍重,努力国事,不可殆之!众卿辅之,犹如辅朕,不得有违!” 什么? 禅位! 赵桓和一众大臣一时都懵了,赵佶也还不到六十岁,就要禅位于太子赵桓! 特别是太子赵桓,要说他这个太子爷三十多了,没想过那尊皇帝宝座,那是假的,但老头子无病无灾,自己又别无势力,再想也得忍着, 但现在,绝不是他登上大宝座的时机,金人南下,东京危在旦夕,弄不好,自己就成了一个亡国之君,被史官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这怎么能行? “父皇不可!…” “陛下三思…!” 赵佶一摆手,止住了众人劝说。 “朕自登基以来,已是二十又五年了,为这大宋天下,惮精竭智,如今身心俱疲,此时禅位我儿,正当时矣, 朕逊位为太上皇,即日起,国家大事,悉委我儿,朕自择日南下,去往江南,怡养天年……。” 正在说话间,忽见黄门官进来,扑通跪倒在地。 “陛下,大事不好了!有探马来报。金国完颜宗望率兵打破孟州,正在筹船渡过汜水,不日即可到达郑州……!” “什么?” 众人皆是大惊失色,这金兵来得好快!这可如何是好? “陛下,请速传旨!命李纲整肃京都禁军,提督京都防务,可差人去往金兵大营议和,以拖延时间,以待勤王之师……!” “准奏!准奏……!” 此时,徐玄生的船队经过九天的海上远航,终于到达莱州,各部陆续登岸,扎营休整。 第二天,东平府厢军送来了徐玄生,自家工坊出品的刀枪甲胄,及近百门野战炮。 这三四个月来,清河县大源庄工坊和东平府厢等匠作营,一直夜以继日地生产,由于水力锻床和水力车床的使用,使得制作效率有了极大的提升。 特别是板甲制作,以锻床冲压成型,车床钻孔,三个多月,就完成了近十万套,质量比原来的山纹甲鱼鳞甲锁子甲,防护力大大提升,重量却是有所下降,只有老式甲胄三分之二的斤两,士卒披挂更是轻便。 方腊义军见到,徐玄生将如此精良的甲胄枪械分发给了他们,心里都有些不敢相信, 这一套行头下来,若按市值,都不下二三百两白银,别说是义军,就算京都禁军,都没有这种待遇! 当然,以徐玄生伍工坊的生产工艺,远远少于这个价钱,毕竟是流水线作业,除了原材料,工钱的占比小得多, 到了山东,探马一日数报,金多南下的迅度出乎徐玄生的预计, 似乎这两支金兵,目的非常明确,并在在乎一城一寨的攻打,而是挥兵直下,绕过一些雄关大隘,直扑东京而来! 金国两支兵马,东西呼应,似乎商议好了,要在东京汴梁城会师,到时对东京形成东西夹击之势,一举破之! 徐玄生也早有计划,按历史经过来看,他只需击败或打散金国任何一支兵马,东京汴梁,便可保无虞。 试想,东京城中,有禁军不下十万,还有近百万的百姓,组织个一二十万青壮,协助守城,有近三十万人,据城而守,还抵挡不了完颜宗望十万人攻城? 所以,徐玄生计划在相州,截住完颜宗弼的东路军。 第213章 相州初捷 经过两天休整,方腊率义军在左,徐玄生率官兵于右,兵分两路,向相州方面急行军! 此时,岳王爷进驻相州已经十二天了,他将探马营远远撒开,一直密切关注金兵动向。 完颜宗弼在真定府,被种家军和宗望军截住,双方激战一场,各胜胜负。 宗望军损失惨重,后撤至定州一带,种家军,损失了一万余,失去了宗望军的襄助,势难独挡,向西机动到平定县,寻找战机。 完颜宗弼也不好受,不仅在定州耽误了七日,也损失了近万人马。 去溃宋军后,完颜宗弼命徒单虎领一万人为先锋,星夜直插郯州,而自己率大队人马防备着种家军, 在赵州佯攻一日后,见种家军没有动静,遂放弃赵州,追着徒单虎直赴郯州。 郯州宗泽军不到二万,加上宗泽是员老将,自然不会出城浪战,犹是固守郯州城。 完颜宗弼根本就不在乎攻下州县,自然也就放过郯州,赶向磁州。 磁州兵少,知州杜元广听闻金兵来到,弃城而逃。 完颜宗弼占据磁州休整,徒单虎率先锋直扑相州而来。 岳王爷现在在相州有两万自己的泰安军,一万是从江南带回的,一万是征方腊时留驻沂州的,加上相州驻军五千人,麾下有二万五千的人马。 如果仅仅是守住相州,纵然完颜宗弼十万人马来攻,也丝毫不惧。 听得探马来报,金国先锋一万人马,直奔相州而来,决定先行灭去这一万金兵先锋军。 岳王爷随即升帐,吩咐罗荣罗英兄弟,各领五千人马在相州北门外,左右两边两里外埋伏,听到炮声,就向相州杀过来。 岳王爷自统一万人马在北门外,列阵等候金兵到来。 金兵先锋官徒单虎听得前哨来报,相州城外,有宋军列阵等候,心中不由一喜,忙催马向前来观望。 一路南下,除了在定州与种家军野战一场外,大宋军都是龟缩城中不出,由于此次金兵首要目的不是攻城略地,对据城而守的宋军,他们哪里有时间去攻打,只得任其守城,自己绕城而过。 见在宋军出城野战,人数约在一万左右,徒单虎急命金兵列阵,将两千骑兵集合起来,准备冲阵。 徒单虎待金兵列好阵式,催马向前,看向宋军,心里不由一惊! 这批宋军与往日所见,颇有不同,其阵如同城廓,方正笔直,身上铁甲,镜光闪闪,立盾如墙,立矛如林,浑如石雕一般。 阵前一员小将,白马银枪,白袍银甲,看见徒单虎出阵,只听大喝一声。 “金人夷蛮之辈,反复无信小人,何故侵入我朝?速来受死!” 徒单虎大怒,自入宋域以来,哪曾见过如此嚣张之辈,随即取了雕鞍两旁的一双六十斤重的铁锤,冲出阵来,哇哇大叫。 “黄口孺子,休逞口舌之能,试试爷爷一双铁锤的厉害!” 岳王爷正想临阵斩将,以挫金兵锐气,立刻催马迎了上前,沥泉寒铁枪一举,直刺徒单虎心窝而去。 徒单虎右锤一挥,欲架开岳王爷的沥泉枪,左锤直捣岳王爷右腰而来。 谁料岳王爷枪法如神,变化莫测,手中枪临近,猛地一振,跳起一尺,枪尖直刺徒单虎面门。 徒单虎右锤架空,暗叫不好!将头颅向右一摆,左锤半途向上一兜, 沥泉枪贴着徒单虎左耳而过,刺穿半拉耳朵,顿时血流而注, 徒单虎吓得肝胆俱裂,一个回合就差点丧命,奈何此时马是冲向宋军阵前,只得忍痛拨马过来, 岳王爷也兜马而回,两人再度相逢,徒单虎忍住害怕,双锤高举,率先发难,直砸向岳王爷的马头! 岳王爷的沥泉枪后发先至,直刺徒单虎左胸, 徒单虎只得半途变招,将锤砸开沥泉枪,躲过穿胸一枪。随即拍马向本阵奔回。 “嗡”的一声轻响, 只听得徒单虎惨叫一声,应弦落马。 岳王爷早料这金狗魂胆俱丧,只图逃回阵中,必不肯再战,岂容他逃回? 一枪未中,随即取弓在手,回身一箭,正中徒单虎后颈! 岳王爷射杀了徒单虎,拨马回头,沥泉枪一举,大喝一声, “杀!” “嗵嗵嗵!” 相州城头,三声号炮接连响起,大宋军连连大喝。 “杀!杀!杀!” 各阵立即解散成无数五人战斗小组,齐齐向金兵阵前杀过去。 金兵阵中,忽见先锋官徒单虎坠下马来,齐齐大吃了一惊,徒单虎本是完颜宗弼帐下有数的猛将,仅交马两合,便死于非命,一下子失去了领兵官,顿时就有些进退失据。 接着两边不远处,烟尘浓浓,杀声震天,两标人马一齐向中间杀过来, 金兵顿时着了慌,两翼有人开始扭头向后逃,而中间的士卒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还一齐向前涌。 泰安军战斗小组与金兵一接战,就体现出优越的战斗力。小组成员配合默契,战术动作熟练,刀盾手低头疾进,长枪手刺杀逼近的敌人,弓弩手负责监视左右和远程射击,简直如流水般丝滑。 罗氏兄弟率兵两翼一包抄,金兵顿时乱成了一锅粥,两千骑兵率先逃出包围,剩下的八千步兵就遭了殃,除了二千多人逃出生天,剩下的就非死即俘了。 这一战,因为岳王爷缺少骑兵,不可能全歼敌兵,率兵追赶了三四里,便传令收兵, 此战,共斩杀金兵三千余人,俘虏了二千余,将金兵先锋军折去了一大半,可谓是大获全胜! 相州知州王现之在城头观战,本是提心吊胆,后见到大宋军大败金兵,心中大喜,忙吩咐手下,杀猪宰羊,准备庆功宴。 金国溃兵逃出二十余里,遇上了完颜宗弼的的大队人马,忙去报与完颜宗弼知道。 完颜宗弼闻听大怒,恨得咬牙切齿,奈何天色已晚,已经赶不到相州,只得下令安营扎寨,明日再作打算。 岳王爷在州衙内饮罢庆功宴,与知州王现之作别,率卫队回到自己军营。 “报!节度使西门大人派人送来密信,请岳将军拆阅!” 岳王爷听得徐玄生来信,忙拆开来看,看过后,才彻底放了心。 第214章 长门峡伏击 第二天,完颜宗弼率大军,直逼相州城下。 岳王爷昨天得了徐玄生的书信,心中早有对策。命人将吊桥高高扯起,城门紧闭,在城门楼上,摆开桌子,煮水烹茶,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 完颜宗弼命人到城下挑战,岳王爷理都不理,士卒在城头指头品足,嘻嘻哈哈,全不把金兵瞧在眼中。 完颜宗弼气得直吐血,命令会说汉话的士卒抵近城边叫骂,被宋军一阵箭雨射杀数十人,飞逃而去。 完颜宗弼如何忍得住,命人制作了简易云梯,组织先登队,一连发动几波攻城作战。 岳王爷早有准备,擂木滚石热油金汁一一俱全,尽数招呼,弓驽羽箭远程攻击,打得是得心应手,轻松惬意。 而金兵的弓箭,却是很难对泰安军的板甲造成伤害,这种守城战,像是玩儿似的。 结果是,经过一天五次的攻城,金兵伤亡两千余人,无奈退去。 完颜宗弼无计可施,自己又没时间,建造大型攻城设施,仅造简单的云梯,以宋军的防守力量,半年都攻不下相州。 眼见与完颜宗望相约时间渐近,完颜宗弼只得忍下这口气。 第四日黎明,完颜宗弼率军绕过相州,直接向南,目标是沩水附近的洨州。 完颜宗望完颜宗弼兄弟二人,为什么敢制下东西两路南下,千里奔袭东京的计划? 那是因为,早就知道,大宋兵力分散,将近百万禁军,分散在边界及各州各路,每一处最多不过二三万人马,少则一两千。 归根结底,还是赵宋皇帝担心兵力集中,武人坐大,威胁皇权。 只要金国兵马速度足够快,以宋朝的调兵制度,根本无法在短时间内,调集足够的人马,与之对抗。 所以,自东西两路大军,各在大原和真定击溃大宋边军之后,就如入无人之境。 因为各州各县仅有数千到几百禁军不等,守城尚且艰难,谁敢出城去阻拦金国的十万大军? 相州之捷,那是因为徐玄生以穿越者的上帝视角,早早安排岳王爷率军进驻相州,以逸待劳,以优势兵力和装备,击败了徒单虎的先锋军。 完颜宗弼是不相信大宋禁军,敢在城外与自己的八万人马野战, 据细作探知的消息,大宋京都也仅有八万禁军留守,自过了真定之后,这一路之下,更是难有上万的禁军州县,唯有相州除外。 完颜宗弼命堂弟完颜宗亮,领一万人马断后,以防备相州宋军出城追击。自己亲自领兵作先锋,直扑洨州。 因为到了洨州,必须要组织人马渡过沩水和黄河。只有迅速赶到洨州,抓捕船户,征用船只,大军乘船经沩水到黄河,直达滑州。 过了相州约二十里远近,大军需要通过三里远的长门峡。 长门峡一边是高竣之山,一边是数丈宽的里河,左侧河岸是一两丈宽的一条官道, 这是相州至洨州的必经之道,虽也有其它路可通洨州,但需绕道二三十里,而且道路狭窄,不利大军通行! 完颜宗弼虽然断定没有宋军敢与他野战,出于谨慎,依然派出探马,去长门峡探知情况,回报说没有发现异常,才命大军进入长门峡中。 刚刚进入长门峡不久,后军完颜宗亮派人来报, “相州军倾巢而出,约二万军直接追了上来,另有思州过来的宗泽军,约一万五千人,两军合作一处,与断后的完颜宗亮厮杀。 完颜宗亮难以抵抗,开始溃退,请求支援!” 完颜宗弼脑袋一下大了,大军已经进入长门峡,难道还能退出去接应完颜宗亮不成? 只得急派人传令,让完颜宗亮迅速进入长门峡,依据狭窄地形,抵挡追兵就是,不必浪战,徒自造成伤亡。 堪堪处理完断后事宜,忽见前队大乱,又有人前来急报。 “大帅,长门峡外有大宋禁军阻拦,人数不详,前队人马被阻,无法通行,请大帅定夺!” 完颜宗弼都懵圈了,大宋一时间从哪里调集了这些人马? 宗泽的人马还解释得通,宗泽本是驻军思州,自真定大战后,宗丰人马败退向东,宗泽闻迅,带兵南下,一路将各处人马汇集,组成一队一万五千的人马这也正常。 相州的宋军,本就有些莫名其妙地多出了二万,这前面的宋军又是从何而来? 完颜宗弼催马,要到前面看个究竟,以金兵的战力,怎么会冲不出峡外呢? “咣咣咣…” 忽听得头顶上一片金锣响起,数十丈高的山顶突然冒出大队人马,一根根滚木,一块块巨石,轰轰隆隆从半空中砸下来。 完颜宗弼被近卫一把拖下马,滚倒在一倒,胯下的宝马,被一块数百斤的巨石,砸成肉泥,惨不忍睹! 只感觉脑中嗡嗡一片乱响,完颜宗弼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完了!中了宋军埋伏! “去!去前面!一定要冲出去!不然,就全完了!” 完颜宗弼爬起来气急败坏地大吼。 “亲卫军!都跟我来!” 完颜宗弼知道,唯一的生机,就是突破长门峡的出口,无论如何,都要拼死冲出去,不然,这八万人马,就得全部葬身于此! 抢过一匹战马,完颜宗弼冒着滚木石块,率领亲卫营,直接分开士卒,冲到长门峡口! 到了长门峡口一望,完颜宗弼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是谁的人马? 有些与众不同啊! 一队队列阵而待,铁甲森森,长枪如林,两侧数十辆车上个,闪着金属光泽长圆形巨物,黑洞洞的圆口中还冒着残余的青烟。 长门峡口,上千金兵尸横倒地,断肢残臂,碎骨肉泥,简直目不忍睹。 眼前惨状,连完颜宗弼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明明双方隔着二三百米远,而这到峡口的百米距离,就如同地狱深渊一般。 “大人,那个金盔金甲的,气度不凡,莫不是金国的领兵大将完颜宗弼?要不要轰他几炮?” 胡大海在徐玄生旁边悄悄说道, “这还用问吗?轰他娘的就是!” 第215章 东京城破 方腊本以为徐玄生,给义军配制精良甲胄和刀枪,一定会安排他们与金兵硬刚,或许也有意消磨掉义军的实力。 而事实上,徐玄生仅要求义军花三天时间,攀上长门峡左侧的山崖,伐木搬石,仅作为伏击部队,可谓是毫无风险。 由于岳王爷和宗泽两部人马,死死堵住了长门峡的北面出口, 徐玄生领两万人马,摆开在长门峡南面,以上百门野战炮和三千弓弩手,死死封住出路, 长门峡内,即使游过里河,也攀不上刀削般的石崖,而官路这边的高山,虽然勉强可以上去,但上面是准备多时,全副武装的数万方腊义军。 长门峡伏击战,杀伤金兵最多的不是岳王爷与徐玄生的泰安军,而是居高凌下的方腊军,绝大部分的金兵,都是被他们的乱石滚木所杀伤,而他们自己仅有十几人的伤亡,还是自己不小心,用力过猛,摔下山去的。 完颜宗弼在一轮野战炮的炮击之后,尸骨无存,大多的金兵将领都在强行突围中被射杀,待得领兵的高级将领死伤殆尽,绝望的金兵约有三万多人,选择了投降。 除了极少数的金兵,借里河中的浮尸,从水里逃出生天外,无一人闯出长门峡,此战可谓空前绝后,是宋金交战以来,最大的大捷! 三万多人的金人俘虏,让岳王爷等一众宋朝将领,瞧着头都大了, 这可是一群危险品啊! 直接杀俘肯定不行! 吴起杀俘,自刎而亡! 谁都不愿损这功德! 可三万人仅仅就一个吃喝问题,都是一个极大的负担,同时还要至少五千以上的士卒看守。一个差错,就是万劫不复! 但徐玄生却是早有预谋,自己地盘上,招远县的金矿和高唐县的铁矿,正需要招募人手去开采,有这不要工钱的三万金人,正好让他们做工赎罪。 同时,在金人内挑选管理者,以金人管理金人的方式,瓦解他们的意志,又允诺采矿五年后的金人,可以自由,大宋官府给予户籍,可以分田地,娶汉人妻,正式为汉民。 并且有愿意为大宋军方效力的,即刻可以成立一军归义军,享受大宋禁军同等待遇! 金兵不是人人都是贵族,绝大多数士卒,一样是贫苦百姓人家,大部分也都是强征入伍的,里面甚至有三分之一,本就是汉家沦陷的百姓。 这几番操作下来,三万多金兵俘虏就拆解开来,一队队都老老实实,极个别鼓动闹事的,自然斩首示众。 泰安军和义军休整三天之后,徐玄生正要分派各军,回援东京。 忽有探马来报,东京汴梁已于昨日午时,被完颜宗望攻破西门,杀入京都了。 徐玄生与众将尽皆大惊失色,长门峡大捷一下变得毫无意义。 虽然早有探马来报,完颜宗望的大军早在三日之前,渡过汜水,就过了郑州,逼近东京。 但东京有禁军八军,青壮百姓二十万,一万余皇宫宿卫,以如此雄厚的城防兵力, 就算给完颜宗望的十万人马,装上翅膀飞进城来,也未成能打攻东京。 这算怎么回事? 历史上的靖康之耻,终于还是不可避免地发生了! 此时,无法想象东京汴梁城中,正在发生着什么样的惨状。 徐玄生默默看着一张简单的地图,心里想着,还能干点什么?还能怎样弥补? 完颜宗弼的东路军覆灭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到东京城里完颜宗望耳中。 完颜宗望现在成了深入大宋境内的孤军,大宋各路禁军奉诏勤王,估计都已陆续赶往东京。 完颜宗望必然不敢在东京久留,搜刮完赵佶的皇宫后,一定会挟裹二帝皇室及文武百官北上,这些人可是完颜宗望泼天的功劳与富贵。 因为完颜宗弼东路军覆灭,完颜宗望只能选择沿自己的原路返回, 徐玄生心想,东京已经沦陷,回援毫无用处,只能在完颜宗望的回归路上,将大宋二帝及皇室宫娥文武大臣抢回来,可还算能为大宋保留一丝丝脸面! 徐玄生默默计算着洨州到孟州,以及到泽州的路程,两地都在五六百里左右,以自己的行军能力,步兵可能需要十到十二天左右,马军可能需要三四天。 如果完颜宗望闻讯警觉,明天立刻返程,以东京过郑州到汜水,仅三百余里,但以他庞大的军队,以及所载的俘获人员及财物,速度应该不会太快,三百余里,没有五六天肯定走不下来,同时,要想十万多人渡过汜水,没有一两天时间是过不了! 徐玄生算下来,自己应该至少有六天的行军时间, 如果将自己泰安军的骑兵一万余人,方腊军五千余,宗泽军二千余,加上大败完颜宗弼所获的战马,近万匹,马马虎虎可以组织成一支三万人的骑兵机动部队, 六日内,三万人赶到汜水北岸,然后以逸待劳,设伏攻去刚刚渡河而来的完颜宗望大军,胜算是没有多大问题。 但问题是南岸的看押宋人的金军怎么办? 万一狗急跳墙,尽杀人质而逃,自己不就白忙乎一场吗? 徐玄生思虑再三,做出如下部署,徐玄生自率各部骑兵约三万人,真插孟州附近,在汜水南岸伺机设伏。 方腊军在洨州沩水迅速征调船只,出沩水,沿黄河逆水而上,到时肯定有夺船而逃的金兵,在水面上予以击杀,方腊军本是江南人,几乎人人识得水性,这一任务,非他莫属。 岳王爷挑选泰安军中精锐步军二万,带七日口粮,轻装赶往郑州,以防金兵渡河失利,回夺郑州固守, 忠义军关胜领一万人,押送三万余金人俘虏先回山东东平府。 最后,徐玄生向老将宗泽拱拱手, “宗大人,东京沦陷,虽金人必然回撤,但东京还有数十万百姓,如果无人迅速接防,恐有宵小之辈不法之徒,趁机生乱,大肆破坏,甚至别有用心之人觊觎,另生事端。 还请您老领本部人马,以及我泰安军四万余,归您统一指挥,迅速回转东京,接管京都,维护治安! 若有别路勤王之师,到达东京,一律不予入城,可令赶赴孟州附近,围歼金兵。” 宗泽是大宋宿将,年迈五十,对大宋忠心耿耿,心性沉稳,指挥有度,是个不错的将才。 他虽也是一军节度使,但比起徐玄生四路安抚使和宣政使,却是低了两级。 而且长门峡一战,宗泽对徐玄生的指挥能力,甚是佩服,何况人家兵马十几万,是自己的十倍,自己听徐玄生调遣,也理所应当,何况徐玄生的安排,并无不当! “大人客气了,卑职遵命!定不负所托!” 第216章 靖康之乱 “帘外雨潺潺,春意阑珊。罗衾不耐五更寒。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独自莫凭栏,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 “四十年来家国,三千里地山河。凤阁龙楼连霄汉,玉树琼枝作烟萝,几曾识干戈? 一旦归为臣虏,沈腰潘鬓消磨。最是仓皇辞庙日,教坊犹奏别离歌,垂泪对宫娥。” 这是南唐后主李煜,被大宋太祖攻破京都时的惨状,现在却报应在赵佶赵桓身上。 可惜的是,宋徽宗赵佶只是一个文玩皇帝,会画几笔画儿写几个字儿,远没有李后主的才情,国破家亡之际,偌大的宋朝换不了二首遗世的诗词,但是仓皇栖惨却有过之而无不及! 毕竟,打破南唐的总归是汉人,李煜最终还封了一个侮辱性的违命侯。 而赵佶父子的待遇就差多了,此时父子二人,项带铁链,脚拴镣铐,每入关在一架囚车之上! 此为金人擒二龙北归也! 当年宋太宗赵匡义破南唐,见李煜正宫周后美艳,多次召入后宫强行临幸,甚至还命画师将情景画下,《熙陵幸小周后图》。 而现今赵宋后院三千女眷,一样遭受金人凌辱,可谓报应不爽! 此时,金国西路军大元帅完颜宗望正坐在一驾四匹马的辇车之上,此本是赵佶出行时的御辇,此时成了他的战利品,也包括此时赤身裸体在内侍候他的赵佶第二任皇后郑氏。 完颜宗望一手抚磨着郑氏光滑的肌肤,一手拈须细想,心里总有一种隐隐的不安,哪怕郑皇后妩媚动人美艳无方,此时也提不起一丝兴趣。 本来,完颜宗望根本就不抱希望,短时间能攻下宋都东京,自己虽号称十万人马,大原作战战损,和一路南下,被宋军袭扰,自己已不足九万人马。 面对偌大的东京城,墙高人多,自己九万人远远不够看,只待等两日,东路军杀来,两军东西夹击,再通知城中细作内奸策应,再伺机杀入东京城内。 谁曾想,自己大军一到东京城下,宋朝皇帝就吓破了胆,金军还未动一兵一卒,竟然就遣使出城议和,这简直是个笑话! 完颜宗望本是抱着灭国的目的而来,你想议和,想都别想,自然是狮子大开口! 望着那瑟瑟发抖如同冬日鹌鹑一样的宋国使臣李棁, 完颜宗望开出了白银五千万两,黄金五百万两,年轻女子万人,割让京东北路十州之地的条件。 那使臣李棁屁都不敢放一个,老老实实用笔记好各项条件,乖乖回城复命。 完颜宗望根本就不抱希望宋朝皇帝能答应他的条件。 北宋一年的赋税也就最多一亿两白银,要是全给了金国,自己吃什么?十多万当官的银子谁给? 皇帝答应,那些臣僚也不会答应! 第二天,完颜宗望派出一万人,在西门作试探性攻城, 谁料,还未接近城池,宋人竟然大开西门,呼啦啦涌出几百个,身着五颜七色的道袍,一个个披头散发手舞足蹈的道士,口中乱哄哄地嚷嚷着,疯疯癫癫地舞着木剑,杀向金人军队。 本待攻城的金人先登军,一开始还有些发懵,挥刀一砍,那些道士倒地就死! “杀死他们,抢占城门!” 领头的金兵一声吼,几个呼吸便抢入西门内,逢人所砍, 金人的攻城先登军,都是挑选的悍不畏死的精锐,可说是以一当十,宋人本就畏金兵如虎, 西门的宋军很快就被金兵杀散,金兵迅速涌上城头,占据了西门。 虽然如做梦一般,完颜宗望是征战多年的老将,自然抓住这稍瞬即逝的战机,飞快地率队入城,直扑大宋皇宫。 在皇宫禁军未反应之前,金兵大队人马就将赵氏皇宫团团围住。 京都禁军见大势已去,更无斗志,四散而逃,老将李纲长叹一声,自刎而亡。 未及半个时辰,赵氏父子怂货一对,袒了上衣,令人绑了自己,开了皇宫之门,肉袒而降。 看着富丽堂皇的宋国皇宫,完颜宗望如同做梦一般。 这是怎样逆天的运气! 这泼天的功劳就砸在自己头上? 这可是擒获宋国二位皇帝啊,比之灭辽更胜一筹! 但乐极易生悲! 听到细作来报,东路军在相州长门峡全军覆没,犹如一个晴天霹雳,一下又把他击懵了! 难怪东路军逾期久久不至,十万大军竟然被宋军消灭得干干净净,这大宋几时有了这样的军队? 如果真有这样的龙虎之师,一旦赶至东京,将自己截住,哪怕对峙上几天,待大宋各路禁军赶来,只怕自己的十万人马,也得交待在这东京。 完颜宗望哪里还敢多待,本想在东京城中大肆搜刮一番,只是催促士卒尽快搬空赵家皇室宝库,押送着大宋皇室一众文武一万余人,匆忙离开东京,沿原路北上。 完颜宗望越想越不心安,沿东路军路线北归,肯定会与那歼灭东路军的宋军遭遇上,东路军被其覆灭,自家的西路军不比东路军强,一旦遇上,未必有胜算! 沿原来自己南下的路线北上,还是稳妥一些,相州到东京,相距近四百里,宋军少马,行军回援东京,至少需要八九天, 有八九天的时间,足够自己的大军渡过泛水,北上到泽州一带,再等宋军从东京追到泽州,自己差不多要到大原了! 按行程来算,那相州的宋国军队,是很难追上自己的, 虽然有探马来报,东京附近已经陆续有各路勤王宋军到来,只是人马多是几千到一万不等,但谁也不敢前来阻挡,又无有一人全面统一指挥,如同乌合之众,无人敢当金军兵锋! 完颜宗望自然不把这些游兵散勇看在眼里,只是催促大队尽快北上,同时,命完颜宗明完颜宗绪,各领一万人马,在大队两翼行军,以作警戒! 过了郑州,又走了两日,完颜宗望远远望见了泛水河,吩咐大军扎帐休整,一面派人去上下游抢掠民船,寻找材料,搭建浮桥,以便大军渡河。 第217章 掐头行动 由于金兵南下,这沿途的大宋百姓,太多是闻风逃散,有钱人家,举家南下避难,无钱的贫户,也多也找个隐匿地方躲上几日, 当然,哪一个朝代都会有一种,无知贪婪傻逼外加胆大的。天不怕地不怕,甚至趁乱掠劫发财的,做小汉奸带路占小便宜的。 所以,金兵在汜水河上下十余里范围,还是抓来数百百姓,和二十多条小船,经过一天一夜的时间,很快就在泛水河上搭起两架丈许宽的浮桥。 此时,已是上午辰时左右,完颜宗颜心急如焚,那种不安的感觉越来越急迫,自己又想不出哪里不对,只能尽快催促大军北归! “哈蚩顿利,你领一万骑兵,先行渡过,一路探查泽州方向的情况,扫清障碍,以备大军随后行军安全,完颜宗绪领二万步卒,在北岸布防戒备,掩护大军渡河! 然后先押送俘虏营缁重营过去。好生监管! 完颜宗明领二万人断后,注意郑州方向的追兵!” 完颜宗颜勒马站在泛水南岸,一连发下数条军令,各将领命而去不题! 十万人马,从两架丈宽的浮桥上通过,说快不快,说慢也不慢, 待得一万余俘虏的皇室走过浮桥后,已是午后末时二刻了。 金兵又累又饿,布防南岸的步卒,见大军一时过不尽,有偷偷掏出干粮水袋吃食的了。 有一个进食的金兵忽然鼻子忽然抽了抽,像是闻了一股怪怪的马尿骚味。而且味道越来越浓。 “骑兵不是早过去吗?哪来这么重的味道?” 一边嚼着干面饼子,一边抬头四处张望,但见得汜水上游之处,河堤上涌过一线黑线,接着,便是坐在地上的屁股,感觉地皮轻轻颤动。 那金兵士卒揉了揉眼睛,这几天急行军,睡得不好,眼眼干涩,有些模糊。 “敌袭!敌袭……!” 当他看清是一只只高低晃动的马头时,也看清了漫天泥土中的大宋旗帜,不由得惊叫起来。 徐玄生早在三日前,便率队赶到了这里。考察并分析了金兵可能渡河的地方,最终在这一线设下了多个秘密观望点,进行监视! 第二天,却是意外遇到一队人马,原来是三万余种家军南下救援。 领兵的是种家军,现在的大帅之弟种师直。 种家军是北宋有名的边军,经过三代人的培养打磨,算得上宋军中,少有的能直面金兵的强军,一直在西北方,西面对抗西夏,北面监视大辽, 闻得金国兵马异过,种家军分兵四万,由种师直带领,一路向东,在真定府附近,与宗丰军联合,与东路军完颜宗弼大干了一场, 金兵势大,宗丰军先行溃败,种家军也损失了数千人,只得暂避锋芒,撤至平定县一带休整,以哨探跟定金国东路军,寻找战机。 金兵东路军被徐玄生,在长门峡伏击,全军覆没,种家军已经机动到卫州附近,没能赶上,种师直本想在沩水伏击金兵东路军,不料徐玄生先动了手。 也在此时,种师直也听到了金兵西路军,攻破东京的消息。 种家军本是边军,却一直军饷不足,骑兵甚少,当时距东京也有三百多里,种师直也想到救援东京已是不及,只能截其北归。 所以与徐玄生想到一块去了,都选择了在汜水附近。 两军会师,加上二人年纪相仿,相谈甚是投机,马上重新制定了攻击计划! 徐玄生与种师直分析了,金兵遭遇攻击后的情况,如果徐玄生在北岸以三万骑兵对付三万左右的金兵步卒,应该一战而胜, 到时,北岸金兵虽多,也只能隔河兴叹,完颜宗望暂时只得退回郑州,寻找补给, 以岳王爷的治军风格,一定能赶在完颜宗望之前,据守郑州,以岳王爷带领的二万泰安军精锐,凭完颜宗望五万残败之兵,想攻下郑州,那是做梦。 到那时,完颜宗望进退两难,又无骑兵防护,大宋三面攻击,收拾他还不是手拿把掐! 两人约好时间和信号,各自带领人马去安排! 徐玄生本来打算分兵两岸,二万五千人马于南岸主攻,分五千人马北岸袭扰,只图截回俘虏的赵宋皇室,及文武百官就算了, 三万人马是不可能歼灭完颜宗望九万余大军的,只能让其断尾北归。 现在不同了,有了三万余种家军,以及稍迟将到自己的二万泰安军,那就玩一把大的, 将三万骑兵布置在北岸,远离渡口二十里开外,直到午时,才悄悄接近渡口五里等待,准备给金兵来一个掐头行动。 当看到赵宋皇室及文武百官,已渡河至北岸的消息,徐玄生立刻扬旗,发动攻击。 已经休整了整整两天的三万骑兵,此时一个个精神抖擞,齐齐催动战马,向汜水渡口冲锋! 金兵的一万骑兵,被派遣去清理通往泽州的官道,及探查附近各州县的宋军动向,根本未料及有三万宋军骑兵,埋伏在孟州方向。 两万金兵步卒,分别布置在泛水北岸渡口两侧, 北岸上游一侧的一万金兵步卒,正是又累又饿的时候,见到满河岸河滩,那排山倒海的大宋骑兵,铁甲闪闪,骑枪森森,如怒涛一般扑来, 根本来不及结阵,就被大宋骑兵冲得七零八落,顿时溃不成军,鬼哭狼嚎,乱成一窝马蜂,四散奔逃! “周应麟,你率本部人马,前去护驾,不得任何人接近圣驾,待我处罢!” 徐玄生见骑兵一次冲锋,便将金兵击溃,立刻调周应麟领兵接管赵宋皇室人员。以防乱中有错,不然前功尽弃! “卢统制领五千人向北,提防泽州方向金兵回援,” 泰安军迅速杀散北岸金兵步卒,分派十几营骑兵去追杀逃兵, 徐玄生命关胜花荣,带人夺下泛水上两架浮桥,以弓弩结阵,阻击对岸金兵过河来援! 这一次大宋骑兵奔袭,仅仅不过半个时辰,徐玄生便控制了北岸,取得大胜! 而把对岸正待渡河的完颜宗望,看得目瞪口呆! 第218 郑州围歼 这一切来得如此迅猛,纵然完颜宗望做了预先做妥善的安排,依然措手不及,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北岸的金兵步卒被屠杀,俘获的人员财宝粮草,被大宋骑兵夺去,而无能为力。 此时,完颜宗望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自己一直心中不安,又想不起什么? 到如今,他都弄不明白,大宋从哪里一下调集了这三万骑兵?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泼天的功劳去了! 北归的路途断了! 行军的粮草没了! “噗!” 完颜宗望心底一阵绝望,眼前一黑,一口逆血攻心,仰头喷出,向后便倒! “大帅…” 旁边的众护卫一把抱住,扯去完颜宗望头上金盔,取出水囊,兜头淋下。 完颜宗望幽幽醒来,闭目传令! “命…完颜宗结绪领一万人急行军,夺取郑州,完颜宗明领一万人断后…,余部向郑州……。” 现在金兵过渡无望,粮草皆失,唯有先夺下郑州,再作打算,这是目前,唯一的出路。 赵佶父子坐在苫着毡布的囚车中,又饿又渴,一路颠簸了七八天,车内一股浓郁的骚臭味, 昔日宋天子,今时车内囚! 曾经玉食厌,如今水难求! 巨大的反差,父子俩想死的心中有,但又偏偏怕死得很, 父子俩相对无言,只是不时锤着囚车,有气无力地喊上一句,来人呐! 车辚辚,马萧萧,金人满载而归,财宝人口,不过是战利品。谁会在乎你曾经是谁? 耳边听到人喧马嘶,河水滔滔不绝,赵佶知道,这是要渡河北上了,不觉眼泪又流出来了。 本想把国家社稷扔给儿子,自己跑路去江南享几年清福, 江南好啊!有扬州瘦马,秦淮花月,三秋桂子,十里荷花,自己早该撒手开封,让那些文武闹腾去就是, 赵佶心里是那个悔啊! 早知金兵来得这么快,自己干嘛不早几天把皇位踢给赵桓? 过了汜水,就再难回头了。 “杀!杀!杀……!” 一阵阵厮杀声在怒吼,到处是临死前的惨叫,更是吓得赵佶父子瑟瑟发抖。 难道是要杀俘了吗? 两国交兵,杀俘是很常见的,杀掉一些老弱病残,节省粮草那是常规操作。 正在赵佶父子闭目等死之际,忽觉眼前一亮,有人一下掀开了毡布。 “这个就是了……!” “陛下!臣等救驾来迟,望乞恕罪!” 什么? 救驾来迟? 赵佶父子猛地睁开眼睛,刺目的阳光只感觉眼前一片白晃晃的。 “是…是哪一位爱卿…?” 父子俩不知哪来的力气,车内满血复活,顿时翻身而起,连不选地问道! “臣,江南四路安抚使,泰安军节度使西门庆见驾!太上皇万岁,圣上万岁!” “爱卿免礼!免礼…” “这里不是说话处,快…快放朕出来!” 徐玄生见到赵佶父子这般狼狈,也是很无语,一国之君,沦落至斯,怨得谁来! 周应麟早领了徐玄生的授意,找来两辆马车,打碎囚车,扶出赵佶父子二人,匆匆驾车,领着一个千人队,悄悄离开了泛水渡口,一路南下。 金人争夺不下两座浮桥,完颜宗结便命人毁掉了一截后,缓缓向郑州方向而去。 徐玄生也不急着追赶,北面有种师直的三万人马,金兵缺马少粮,必不敢夺路而去,必须夺取郑州,补充粮草。 汜水离郑州一百四十余里,再快也要两天,沿途百姓早已逃散,金人很难找到补给,只能指望攻下郑州了! 完颜宗明原来是断后的,渡河失利后,奉命急行军来夺郑州,经过两天一夜,总算赶到郑州城前,已是黄昏时候。 探马来报,郑州城门紧闭,城头不见一兵一卒, 完颜宗明听说如此诡异,亲自骑马来看,果然如此! 郑州此时如同一座空城,悄无人声, 虽然感觉古怪诡异,完颜宗明也别无选择,他知道大帅完颜宗望的意图,必须攻下郑州。 收集制作了简易的攻城工具,便组织人开始抬着云梯攻城! 待金兵沿着云梯堪堪爬上城头时,忽然一声锣响,城头上猛然冒起众多伏兵,万弩齐发,箭如暴雨,顿时射杀金兵二千余人。 完颜宗明大惊失色,只得鸣金收兵,离城三里扎营,等待完颜宗望大军到来。 第二天中午时分,完颜宗望领着剩下的四万多人马到来,完颜宗明也命人制作了更多的云梯和攻城槌! 岳王爷日夜兼程,二万泰安军也仅比完颜宗明仅早大半天,先行到达郑州。 郑州原本就被完颜宗望攻破,劫掠过一波,后来孟州刘喜率三千军勤王,见东京已破,刘喜兵少,不敢冒进,遂驻扎在郑州, 完颜宗望破东京后北上,见郑州有军驻守,便绕城而过, 岳王爷引兵进入郑州,传达了徐玄生的将令,从刘喜手中接郑州城防。按计划布置了兵力。 用隐藏突袭之计,射杀了完颜宗明的二千人后,岳王爷命人补充好城防器具,真正的攻击,肯定会在明天,只要抵挡住明天的金兵攻城,徐玄生的计划就完成了! 完颜宗望闻报,郑州新增了宋军防守,心就往下沉,但事已至此,更是别无选择! 吩咐挑选敢死队,许以重金,勿必夺下郑州,不然,他与东路军的命运没有两样! 岳王爷把城防的力量,把握得恰到好处,时不时故意示弱,放纵金兵少量攻上城头,然后再从容歼灭。 甚至一度让金兵打破城门,攻入瓮城,再以弓弩手四向射杀。 金兵的攻击一波接一波,每一次都好像只要再加一把力,就能攻下郑州,但每次就差那么一点点,总感觉放弃太可惜,只得一次又一次地加大攻击强度。 结果一天下来,损失了八千多人,最终黯然收兵。 完颜宗望心急如焚,五万余人马缺失了粮草,那是致命的,仅靠附近抢掠如何解决得了? 郑州攻击了一天,他也渐渐明白,宋军是想把自己拖死在郑州城下。 完颜宗望打定主意,明天再集起力量作最后一次努力,攻不下郑州,立马掉头北上,哪怕分散一路抢掠,也再不拖延了,能走回多少人马就算多少,总比全军覆灭好! 半夜时分,金兵大营中,突然火光冲天,岳王爷早就将兵马整顿好,望见西南北三面隐隐有火光闪动,知道约定的总攻时候到了。 郑州城门大开,岳王爷提枪跃马,带领二万泰安军,倾巢而出,杀向金兵大营! 第219章 永固桥头 完颜宗望被火光与喧闹惊起,来不及披挂,抢出大帐来看。 但见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皆有火光涌向金兵大营, 这下坏菜了!被人包饺子了! 今天八成要交待在这郑州城下了! “传令!命宗明宗绪,组织骑兵,向北…向北突围…!” 这是一场没有悬念的夜袭偷营之战,金兵接连的失利,本就弥漫着悲观情绪,粮草的溃乏更是雪上加霜, 又累又饿的金兵在被突袭时,其本组织不起有效抵抗,而大宋官兵早有准备,且又是四向合围,几乎形成一边倒的单方面屠杀。 混战到天明时,金兵只剩下零星的抵抗,很快就被消灭掉! 完颜宗望一路向北狂奔,回头一扫身边,仅剩二百余骑跟随! 这比赤壁之战败走华容道的曹丞相都惨呐! 而后面,大宋的骑兵死死咬着不放,虽然金人的骑射精于宋人,但架不住人困马乏,寡不敌众,只能是拼命向北奔逃! 很快就又到了泛水河边,泛水河下游,往卫州方向倒是有一桥,这是完颜宗望摆脱追兵的唯一希望。 到时候只需留下二三十骑,驻桥断后,宋人骑兵一时是很难突破的,拖上半个时辰,就足够摆脱追兵了! 接近晌午时分,终于可以远远望见汜水河上的永固桥了。 “快!抢占桥头!下马布防!” 完颜宗绪指挥本部的数十骑下马,寻找地形,准备以弓箭阻敌断后,掩护后续的完颜宗望等人过桥。 永固桥只是一座六尺宽的五拱石桥,仅容两骑通过,如果无人掩护,两百多骑一时间必然走不了。 大宋骑兵已追至不到一里远近,甚至都可看清对方的面容了! 刻不容缓,逃命要紧! 活着!一切皆有可能!刘邦数败于项羽,垓下一战而胜,鼎定天下! 所以,为大将者,失败并不可怕,只要能活下来,一切皆可以卷土重来! 至此,完颜宗望已不再为这次南伐失败而闹心,如今过了此桥,前路通畅,从此逃出生天,以大金国的人口和国力,完全可再整兵马,重新玩过一把就是。 马蹄踏上石板桥,完颜宗望心情顿时一宽,河风劲疾,正好吃拂去一路征尘。 突然,二十余丈的永固桥的另一侧,的的答答也踏上一匹白马,马上一个身着青灰色斗篷的人。 白马上的人听得桥上马蹄声乱,一手掀去头上的斗篷帽,露出一头青丝和一张姣好的面容。 来人正是在红叶观修炼了大半年的岳秀山,一路经熙州秦州岷州,穿过河中府,经卫州过汜水,至滑州到郓州,便可回清河县。 金人?还是全身甲胄手持兵器的金国骑兵?这是干嘛呢?难道我走错道了,闯入了金国地界? 正在岳秀山看到金兵纳闷之际,忽听得有人在河对岸大喊! “五嫂!快闪开,那是金国大将完颜宗望……!” 岳秀山一望,只见一大队宋国骑兵正沿河追击金兵,为头一个白马银枪的小将,正是徐玄生的小迷弟岳王爷! 岳王爷正月里曾在西门府住过两天,自然认得五娘岳秀山,一见桥上是徐玄生的第五房老婆,也是吃了一惊,只得大呼,让她躲避! 闪什么闪! 姑奶奶如今都是炼气九层,快要筑基了,属于半仙了,还怕几个残兵败将不成? 正要找人试一试功夫,这不正好吗! 双手一探,岳秀山便取下挂在马鞍两旁的霹雳风雷鞭,立马桥上,浑如灞桥上的张翼德一般,一妇当关,万夫莫开! 赶到最前面的是完颜宗明,他本是完颜宗望的族弟,武艺了得,使一柄川字戟,常为完颜宗望的先锋官。 见到一个美貌妇人骑马上桥,倒没在意,不过一戟斩杀就是,若非逃命要紧,倒是掳了回去,乐呵几天。 但见岳秀山双鞭在手,见一金人骑匹黄马,挥戟刺来,也不答话! 左手鞭将川字戟往外一挑,右手鞭一扫,打在完颜宗明左肋之下。 完颜宗明被一鞭扫起,半空中鲜血狂喷,直接摔出桥外,掉入汜水河中。 这是谁的部将? 怎得如此勇猛? 完颜宗望及一众金兵,如同见了鬼一般,这是哪里冒出来的女人?完颜宗明仅一招毙命! 但事到如今,避无所避,狭路相逢勇者胜! 金兵顿不得害怕,只得咬牙冲上去,刀枪乱砍乱刺! 岳秀山双鞭如龙出海,快愈闪电,每一鞭下去,都是一片碎裂的声音,上打人,下打马,但见血雾暴起,和短暂的惨呼, 不大一会,永固桥上便堵成一堆人和马的尸墙。 完颜宗望大骇,回头一望,只见大宋骑兵也将桥头的金兵团团围住,此时已别无退路。不闯过眼前这一关,横竖是一个死! 只得大喝一声,催动胯下紫电火焰驹,一跃而起,手中金背大砍刀,如刀劈华山,直奔岳秀山。 同时,完颜宗望身后的金兵也纷纷取下战弓,搭箭射向岳秀山, 岳秀山冷笑一声,鞭交左手,两鞭合一,舞成一个圆盾之状,羽箭纷纷磕飞,右手对着腾空飞跃而来的人和马,掐指一挥,一道无形的风刃,无声扫出。 完颜宗望只感觉胸腹间一麻,浑身气力一泄,随后血花一炸,紫闪火焰驹的脖子和自己的上半身,突然与躯体分离,向前掉落,眼中一片迷糊黑暗。 “这女人是妖怪……!” 桥上的金兵再也生不出抵抗之心,纷纷从永固桥上跃下,或转身逃向桥头,无人再敢上前。 岳王爷带领一千骑兵,将围在永固桥头的金国残兵一一收拾干净,也不去管那二十几个跃于汜水河中金兵的生死,忙上桥来看岳秀山。 只见岳秀山骑马跨过四五尺高的尸堆,浑如无事,如闲庭信步一般,向桥这侧走来, 这永固桥上的尸山血海,似与她毫不相关,青灰色的斗篷,一尘不染,宛如仙人踏雪过桥般闲情逸致。 “潘五嫂,好武艺!” 岳王爷在马上向岳秀山拱手行礼, 岳秀山其实很讨厌别人叫她潘五娘潘氏五嫂的,自己一个未成年的黄花大闺女,穿越到北宋,成了西门庆的第五房小妾,让她情何以堪? 以前是没办法,要在这方世界生活下去,只得忍了,这次修成炼气士,破解了通天彻地镜,回来带上徐玄生回转现代文明世界,还忍什么忍,藏什么藏! “别叫我潘五嫂,我姓岳,你叫我姐就行!” 第220章 这就成了? 那一日,岳秀山问过明玉道长,从竖井来到地下暗河,上了平台,来到那一方玉壁前,森森的寒气,比当初的阴冥石更甚。 岳秀山在平台坐下,与旁边不远处的玄冰灵芝吵了几句,便要运转阴阳无极功。 忽然想到,自己试过了金木水火土等灵根感悟无效,这玉壁冰寒之气极盛,自己是不是感悟一下,试试冰灵根有没有。 反正时间大把,岳秀山默诵口诀,慢慢进入冥想, 一个多时辰过去,岳秀山几乎明明感觉得到,浑身肌肤之上,像是粘附着一层薄薄的霜雪晶体,偏偏就是不能渗入肌肤,进入经络之中。 一连过了两三个时辰,岳秀山无论怎么集中意识力,将平日里几套导气入体的法诀,翻来覆去地试了好多遍,终究无法引气入体。 罢了! 潘金莲这具身体或许真没有灵根,即使自己能感悟到天地灵气,也是白搭! 还是练自己的内功吧! 心念一动,运转阴阳无极功,正要伸出双掌按向那方玉壁上。 忽觉全身经络微微一凉,那层吸附在肌肤上的细微晶体,似乎被阴阳无极功带动,一丝丝地渗入肌肤,进入到经络之中,随着内力一齐运转。 这就成了? 岳秀山又惊又喜,端坐不动,疯狂运转阴阳无极功,那一丝丝渗入经络的凉意,越来越多,那附着在肌肤上的如霜如雪的细微晶粒,开始有序渗入,玉壁上的冰寒之气也向岳秀山涌过来。 经过最初的惊喜,岳秀山稳住心神,一遍遍转运功法,导气入体,穿经过穴。 很快,她又发现了新问题! 那渗入经脉的一丝丝凉意,在行经过穴时,遇到阴阳无极功原来修炼来的内气,如同灼热的针,穿过油脂一般,一路溶化而去, 原本仅能运行九十七处窍穴,而这缕冰寒之气,都能无障碍穿行而过,迅速形成浑然的一个大周天。 这是怎么回事? 这样运行下去,那原来阴阳无极功的内气,只怕会全部消溶干净,那自己的阴阳无极功不就废了吗? 岳秀山百思不得其解,只得沉下意识,深深体会这体内的细微变化。 这一缕冰寒之气经过一周天,来到丹田之中,丹田中原有的内气,甫与之一接触,便消溶了一大团,而这冰寒之气也略增长了一丝。 仔细体会这一小团冰寒之气,它远比原来的内气更密实凝练, 岳秀山也没有感觉身体有什么不适之处,这种变化应该不是坏事,索性不管了,原来的内气溶化了就溶化了,大不了,从头练过。 随着一个个大周天的运转,每一次丹田中的冰寒之气,都会增长一丝, 当岳秀山已感觉不到,原先阴阳无极功修练来的内气时,丹田中那团冰寒之气有了鸡蛋大的一团,有如半透明的凝股一般。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这地下暗河处,并无一丝亮光,分不清白昼与黑夜。 岳秀山感觉肚子咕咕叫得厉害,腹中已有强烈的饥饿感了,再也无法静心修炼,只得停了下来。 感觉一身粘腻难受,展开破妄神光,起身在暗河边,掬起一捧水,洗了一把脸,索性取下腰上的汗巾,将身体洗浴了一通。 然后,穿过地道,攀着竖绳,出了竖井, 此时,正是清晨,东边岭头,红日初升,明玉大师和曹文逸,正在正殿里三清像前做早课,诵读《道德经》, 见到岳秀山从殿外进来,明玉道长问道, “师妹这几日修炼,不知可有感悟……咦!你…你成了?” 岳秀山也吃了一惊,这也看得出来?我自己倒没觉得有什么变化,只是从井下上来,身体轻盈了不少。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好像能吸收一丝气感了。” “那就对了!” 明玉大师又是一惊,问道, “你…你用的是什么功法?往日的功法你不都试过了吗?这次怎么就入门了?” 岳秀山也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次冥想时,倒是感应到了气机,试过多种导气入体的法诀都无效,最后,偶一试我原来修练内气的功法,不想一下就牵动了气机,成功导气入体了!” “啊!” 连曹文逸都惊呼一声, 练内气的武道功法也能炼气?这也太简单了吧! “师妹,你这练内气的功法看来不简单啊。不然怎么可能导气入体?” 岳秀山这下倒是点了点头,当初师父冲虚道长传给自己阴阳无极功时,曾颇自豪牛逼地说过,此功法是临天观的镇观功法,有仙缘者得之,是可以飞升得道的法门。 可能这阴阳无极功,传至几代没有灵根的掌门人手中后,修炼不了天地灵气,通过稍稍改变,慢慢变成了一套修练内气的功法。 “当年师父说过,我的功法是传承了数千年的上古功法,或许本就是一套炼气功法!” “哈哈!恭喜师妹!贺喜师妹。” “看来师姐仙缘不浅!” “谢谢两位师姐师妹!” 三人坐在一起,又讨论起各自的修炼感悟,交流各自的心得。 此日之后,岳秀山更是刻苦修炼,她发现,自导气入体后,也并非一定要去地下暗河玉壁前修炼,在卧房中一样可以,只是修炼效果不理想,与在玉壁前修炼相差甚远。 经明玉大师的测试,化尽内气后的岳秀山,相当于炼气三层左右,比曹文逸还高了一层。 岳秀山根据自己的身体状况,每次在地下河玉壁平台修炼三天,便上来休息一天,去红叶观翻看道经,或陪明玉道长上山采药。 除了炼气,岳秀山尽量在地下暗河中,极力舒展破妄神光,来锻炼自己的意识力,但一两个月下来,收效甚微。 神念这种东西,据说炼气士至少要筑基之后才会自然出现,虽说岳秀山的破妄神光,有一定的神念功效,也曾经从储物袋里取出过物品,但远远达不到,破开通天彻地镜的能力。 这让岳秀山很沮丧,她迫切成为炼气士,主要还是为了提高破妄神光,解禁通天彻地镜。 如果真要到筑基后才有可能,那岳秀山基本上可以死心了,明玉道长修炼了三十年,也才堪堪炼气六层,就算自己再优秀,修至炼气九层巅峰,那该是猴年马月的事。何况,没有筑基丹,还筑个屁的筑基。 但岳秀山不相信绝对,自己有破妄神光,如果有修炼神念的功法,一定能在筑基前拥有相当神念的力量。 因为明玉道长和曹文逸都与自己一样,没有神念,也就无从讨论参考,岳秀山就只能去藏经阁中,无数经书中去找机缘了。 第221章 神念初生 功夫不负有心人,一天,岳秀山终于在一本《太素阴符经》中,找到了一种疑似修炼神念的方法。 其实,准确来说,也不能算是修炼神念的方法,因为制作灵符,是需要极端集注意识力,才能刻划出每一条符纹的准确性,从而提高制符的成功率和灵符的品质,而这一种用以提高意识力的方法,本来是为制作灵符配套使用的。 这是一张药剂方,名曰《九阴聚神》,是由九种阴性药材组成,熬制九天九夜,每日一饮,再配以特殊方法,可以让意识力有明显提高。 岳秀山看了《九阴聚神》的配方,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难寻的药材,决定试一试。 像千年阴沉木的木心,百年的石斛,七节月光草,彼岸花根等类。 红叶观里,明玉道长经常炼丹,有不少药材,暗河之中,阴沉木本就不少,其他的药材也很快找齐! 为了不被人打扰,岳秀山跟明玉道长借了一鼎丹炉,带上木炭,进了地下暗河之处,在平台之上,慢慢熬制。 岳秀山发现,自己后背靠在玉壁之上,修炼起来效果最佳,有时,她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修炼的进度,一个月,就窜到炼气六层,几乎与明玉道长相当。 她不相信这是自己灵根有多优秀,而是这块玉壁有古怪,十分契合自己的修炼而己。 一边修炼,一边慢慢熬着《九阴聚神汤》。 “你这是熬的是啥东西?难闻死了?” 一边的玄冰玉芝又忍不住碎碎念了! 岳秀山一瞥它,正要怼它几句,忽然计上心来, 这《九阴聚神汤》如果能让玄冰玉芝舍出一滴精华之液,是不是效果倍增,何况它的精华之液是无属性的,明玉道长才用来合丹。 于是岳秀山换了一副笑脸, “我这药很重要,是催生神念用的,但药材年份不到,药效太打折扣,还请你挤出几滴精华之液,帮个小忙!” 岳秀山狮子大开口,一张口要几滴,当然,有一滴就足够,留了给玄冰灵芝还价的余地。 玄冰玉芝扭转身躯,正对着岳秀山,难得地没跟她急。 “给你一滴精神之液没问题,我看你像是个有大气运的人,只怕将来成就不小,你离开此处时,能不能把我带走?” 岳秀山心里一惊,我是有大气运的?不然以这货的尿性,哪能爽快地舍出精华之液? 不过,它想跟着自己,自己倒不会吃亏,凭着这家伙数百年修为,用处也不少。 “我倒是可以带你走,不过,这需要明玉道长放你才行!” “这应该问题不大,明玉道长不是不讲道理的,来这里,也只是帮我找个住处。” “好!” 岳秀山爽快答应, “你愿意跟我,我也不亏你就是!” 九天之后,《九阴聚神汤》熬成,玄冰玉芝挤出一滴精华之液,整个植株也为之一萎。 岳秀山忙将《九阴聚神汤》灌入一个玉瓶之中,将塞子塞好, 这汤只需每次修炼之时喝上一口即可,而不是一次性喝完,就能产生神念! 岳秀山待药液稍凉之后,默诵了一遍《太素阴符经》上的一小段运行功法,确认无误后,取过玉瓶,喝了一口《九阴聚神汤》,连忙运动功法! 腹中腾起一丝丝清凉,随着功法运转,慢慢向脑部汇集,这一团清凉之意,蕴盈于脑部,让人特别清明,意识有如立体般清晰。 岳秀山只感觉自己的意味有如湖面平波一般,在慢慢舒展,慢慢渗出头脑,仿佛能感知自己的丝丝发根,及脸庞上的细嫩的肌肤,根根睫毛在微微颤动,甚至感知到后颈脖处一颗米粒大的黑痣! 这就是神念吗? 这这也太神奇了! 此时,意识体滋生的神念,也仅仅可能外放一两毫米,但岳秀山是真真确确地感知到了。 原本再神奇的《九阴聚神汤》及《太素阴符经》也绝无可能,第一次服用和运功,就能滋生出神念,这主要源于岳秀山多年修炼《破妄神光》,同时又是穿越而来的意识,她的脑部意识体的能量,异乎常人的强大,本也就只需一种媒介催化,将意识能量进行一次转化而己! 就如她阴阳无极功的内气,在导入天地灵气后,只需功法的一次转变,便能进行良性的进化,说到底,只是能量稍稍改变了一个存在形式。 虽然每运转一次,神念外放的距离就会增加一丝丝,可能也就零点几毫米,同时,脑部的清凉感,也在消退,最终趋于正常。 岳秀山大喜过望,几乎欲起身长啸一声,毕竟一年多来,压在心头的担忧,如拨云见日一般,豁然开朗,终于,所有的努力有了结果,破解通天彻地镜有望了! 接下来,就只需努力按部就班地专心修炼就是,直到能看清通天彻地镜的禁制。 又经过一个多月的艰苦修炼,岳秀山到了炼气七层后期,神念也能外放身外一尺左右, 岳秀山终于再也忍不住,取出了通天彻地镜,她决定试一试,自己的神念能否有效。 通天彻地镜的秘密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岳秀山自然不敢在平台上展示,虽然玄冰玉芝只是一株修炼的灵植,但拥有人的智慧,不能泄露于它! 当初,岳秀山也想过,以玄冰玉芝的神念,绝对可以破解通天彻地镜的禁制,但风险太大。 一旦这小妖居心不良,借用宝镜遁去,以它的神念意识,完全可以穿越去现代文明社会,找个濒死之人夺舍,甚至直接借用自己和徐玄生留在宝镜中的躯体,那样,就彻底坏菜了。 所以,岳秀山最终还是选择,自己修炼神念, 在床榻上修炼完一次《太素阴符经》,岳秀山见已近半夜,便翻身坐起,在自己床榻之上,取出通天彻地镜,举在胸前。 凝神静气,慢慢舒展出神念,投注在宝镜之上。 阳面之上,镜中依然是白茫茫一片,深不可测,但宝镜的边沿却是慢慢地,从模糊到清晰,镜沿上可清楚地看到一条条扭曲蜿蜒的纹路,这些纹路与符纹有些类似,只是纹路更细致精巧,而且,这些纹路上是一丝丝的血线。 这就是徐大头当初用精血祭炼的禁制! 第222章 宝镜解禁 找到了宝镜的禁制,那就好办了! 岳秀山心中欢呼一声,这是离回转现代文明世界,做回自己,又近了一步。 接着,岳秀山便试着以神念,去擦拭掉那些纹路上的血线,也许是她的神念,还不够凝练,想要擦拭掉血线,异常艰难。 半个多时辰,一条血线才去掉不到一寸,岳秀山却是头昏脑胀,眼前发黑,几欲晕厥,原来神念耗尽了! 有了成效就心里就吃了定心丸,接下来只不过加紧修炼,下水磨功夫去解禁徐玄生的血祭痕迹! 直到十月底,岳秀山炼气也到了第九层,神念在不断解禁通天彻地镜的过程中,不断凝实精练,已经可以外放一丈左右。 这一天,当岳秀山将宝镜上,最后一条带血的铭纹用神念剔蚀掉,手中宝镜顿觉一轻,意欲脱手飞出。 岳秀山左手一紧,牢牢握住,正要逼出一口精血,将通天彻地镜,重新血祭一遍。 忽转念一想,不对呀! 我现在是潘金莲的躯体,以她的精血祭炼,穿越回去之后,这宝镜又不再归属于我。又得用神念重新解禁,说不得又要重修神念才行。 绝对不可以这样! 怎么办?现在宝镜处于无主状态,以通天彻地镜的品级,只怕至少是灵宝级别,已经通灵,万一遁走,只怕再难寻找。 岳秀山对符箓之道,小有研究,在临天观时,就可以绘制品级较高的凡符,如风符雷符火符以及镇邪符。 是不是可以在宝镜上铭刻上自己的符纹,打上自己的烙印? 反正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姑且一试。 打上哪一种符纹好呢?岳秀山又犯难了! 最后选了一种很偏门的拘禁符纹, 岳秀山开始在宝镜边沿用神念,铭刻符纹,尽管她极力束集神念,也仅仅只能在上面刻下一道浅浅的痕迹,原来刻化符纹比消蚀徐玄生的血纹更艰难。 不过,万事开头难,好在岳秀山神念远非当初,花了近半月的时间,总算勉强刻划完成,通天彻地镜也不再躁动,回复安静! 趁着闲暇,岳秀山将神念向宝镜镜面一探,岳秀山身子一倾,差点栽倒! 原来通天彻地镜里面,是一个巨大的空间,可惜岳秀山的神念有限,探索的空间不够大,不然,她还真想找一找,自己的躯体是否真在其中。 不过,通天彻地镜禁制已解,掌握手中,其它的,都不重要了,现在就回山东清河,与徐大头商量回转现代世界! 岳秀山收拾好行礼,第二天便与明玉道长曹文逸道别,只说回家过年。 明玉道长和曹文逸也又好挽留,人家有夫之妇,出来将近一年时间,论理也该回家了。 送下山来,只得互道了珍重,挥手而别! 以岳秀山现在的功夫和武艺,即便是万军之中,亦可自保无虞,自然不必担心安全问题。 马是原先从杀西夏军夺来的战马,岳秀山挑了一匹毛色白亮健硕的,一人一骑,潇洒一路向东, 经走十多天的行程,一路上人烟稀少,田园萧条,满目苍凉。 一直到汜水边永固桥,遇上了金军败兵和岳王爷,岳秀山立马桥中,大发雌威,一战斩杀三十七人。 “潘…五嫂,你…你不是一直姓潘吗,怎么如今姓岳?” 岳王爷是知道这个嫂夫人的,别看她名份上只是老大的第五房小妾,但老大不怕原配大老婆,但是畏五小娘如鼠啊! 听人说过,这个五嫂的武艺比老大强,今天一见,才知道所言不虚,而且强的不是一分半点,是强得离谱! 刚才桥上一战,已是金兵最后的精锐,千里挑一都不为过,可是没一人是她的一合之将,皆是一招必杀! “别问那么多!管我叫姐就是了!” 岳秀山现在是炼气有成,宝镜在握,心情舒畅,说话也显得霸气,甚至都不需要潘金莲这个身份了! 望着眼前这个英气勃发尚未脱稚气的本家前辈,不同恶作剧地逗一逗他。 “小飞飞,我问你!你家老大在哪里?快带我去见他!” 小飞飞? 岳王爷欲哭无泪,我好歹也是一军的统制官,都快十六岁了,家中都订亲了,还小飞飞! 这个姐有点虎啊! “潘…噢不!姐,老大就在郑州,我带你过去!” 岳王爷扭头对手下吩咐道, “加紧打扫战场,马上回军郑州!” 徐玄生命周应麟带一千军兵将赵佶父子送去苏州,目的就是不让这一对怂货父子,再染指朝政,不是想玩吗,那就去江南养老,玩个痛快。 而大宋的皇位,徐玄生决定找一个有胆略的皇子继承。 宋徽宗做皇帝不行,但生育能力特强,子女之多,在历代皇帝中都排得上前三,一生共生育儿子三十八人,女儿四十二个,合成八十之数,堪称人种机都不为过! 这些儿女都是三十岁至一两岁不等,现在在汜水解救下来的皇室中,赵佶的亲生儿子就有二十二个,加上太祖赵匡胤一脉,不下三百个,这么多赵氏皇族中,还找不出一个合适的继承人才怪! 郑州战事已毕,徐玄生命卢俊义率一万人为前锋,班师回京。 留罗英领三千人暂守郑州。 自己领大队人马及赵氏皇室,及一众文武臣随后,缓缓出了郑州城,向东京进发。 刚出郑州不久,便见一队骑兵飞奔而来,打头的正是追击完颜宗望的岳王爷!还有一个身穿青灰色斗篷的人,一齐向着徐玄生的帅旗下而来! “贤弟辛苦了!” 徐玄生对岳王爷是很尊敬的,毕竟他是神一般的人物,自己这一次穿越,希望能改变一下他的命运! “大哥,完颜宗望,残兵全歼!” “好!这位是…?” 岳秀山把斗篷一掀,露出头来, “你好大的官威!连我都不认了吗?” “小山!你…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徐玄生一见是岳秀山,倒是又惊又喜,都快一年没见了!乍然相见,确实意外! “哼!这天下,我哪里去不得!” 徐玄生见岳秀山喜悦之情,溢于眉目之间,心道,莫不是解决了通天彻地镜的问题了? 第223章 太庙献俘 临晚,离开郑州七十余里,大军于官道旁扎营, 徐玄生与岳秀山用过晚饭后,打发了一波前来打听赵佶父子下落的文武官僚,只说已送二圣去了安全地方。 文武大臣虽有疑惑者,但慑于徐玄生现在兵威太甚,不敢过份罗唣,只得悻悻而去! 若不是一时间找不到处理国家政务的人,徐玄生都想把这一群蛀虫全部咔嚓了。他才不在乎血手屠夫之类的千古骂名,反正自己随时抽身就走,背锅的是西门庆。 回到后帐,岳秀山早已洗浴完毕,正在饮茶等他。 “我看你这个大将军,做得挺上头的,不打算回去了吧?” “回去回去!我怎么能放弃大道追求呢,看来小山你已解决了通天彻地镜的问题吧!” 岳秀山点点头,用手抖了抖湿漉漉的长发。 “小山,我们虽说意外穿越,这一趟也不容易,但我也努力了这么久,多少能给大宋续几十上百年的命。 虽然没有防住靖康之耻,但至少还是保住了大宋的底裤,不致于太难看! 现在虽然不说为大宋改故革新,但也拉开了序幕,开了一个头, 若想保住这些成果,且继续下去,我必须要做一些安排,再给我一点时间好又好?” “不是我急着你回去!” 岳秀山不无忧心地说, “我们不能确定,大宋与现代世界,这两个时空的时速是否一致,如果大宋的时速快,我们在这里一年,现代世界是一月或是一天。那倒无所谓。 但如果现代世界的时速快,或许我们在这大宋两年多,现代世界就已经是二十几年,甚至两百多年! 你的父母,我的父母和师尊,以及亲人,见到我们失踪了这样久,那会怎么想?” 徐玄生心里一沉,他还真没想过这事,一旦念及,不由心里沉重起来,他们穿越时,他爸还在漂亮国治病呢! “小山!十天!就十天!我一定将所有事情安排好!到时就一起回去!” 在回东京的路上,徐玄生开始了部署,首先,是自己的泰安军忠义军,以及方腊的义军,这是将来抵抗蒙元的主力军,必须有一个妥善的安排,这支力量,只能让岳王爷统一指挥。 其次,全国的土地改革,必须要坚定不移地全面推行,才能彻底发挥普通百姓的积极性。 再次是自己在山东的工业作坊,必须要生根发芽,这是提升国力的关键,需要一个可靠的人来托附。 时间太紧张了,徐玄生头都要炸了,只得把想到的方方面面,先用笔计下来, 自己实在不是正经的政治人才,想要建立一种新的制度,一时间,实在太难,能建起一个雏形,就邀天之幸了。 三天之后,终于抵达东京,留守东京的宗泽大开城门,来迎圣驾。 徐玄生用一驾辇车,让人直驶皇城,进入皇宫,就糊弄过去了,只说圣上受了惊吓,身体不适,大家免了参拜。 入城的第一件事,徐玄生安排的是大庙献俘! 东京城刚刚经历过一场巨大的惊吓,大宋王朝也蒙受了巨大的羞辱,如今得胜归来,正需要一场献俘仪式,来稳定人心! 因为圣上身体不适,徐玄生安排赵氏皇室男丁,满十二岁的全部去大庙代天子祭祀。 事起仓卒,礼部根本准备不来,甚至徐玄生的这种安排也不合礼制,但如今的官员都如惊弓之鸟,徐玄生的杀气不亚于汉末的董卓和曹丞相。东京城内外,几乎全是他的兵马,谁敢头铁,来试刀锋? 太庙之前,人山人海,东京百姓,听闻宋军不但迎回圣驾,而且全歼金兵,今日太庙献俘,不由人心大快。 礼部以简单的仪式,由众皇子皇族领香祷告,献章毕,便列于太庙廊下两侧,与一众文武百官一齐观看。 徐玄生一声令下,胡大山带人押上一百名金国将卒,明晃晃的大刀片子砍下,血溅五步,西瓜大的人头滚落,尸身扑倒。 献祭三次,整整砍了三百金人士卒,太庙前面,血流成河,人头垒成景观,大炮鸣响,百姓欢声如雷。 徐玄生这次献俘,其目的一是提振国人士气,安定天下。 其二,就是想在一众皇子皇族中,寻找一个胆气俱佳的皇位候选人来。 所以,徐玄生的目光,不在庙前的杀俘献牲之上,而是一直关注着,太庙廊下右侧观看的一众皇子皇族身上。 一百五十余名皇子皇族,高矮参差,立于廊下,这血淋淋惨烈无比的血腥场面,让一些成长于皇宫深院中的皇子皇族们,感受到了深深的震憾。一个个表现得各不相同。 有人双股战战,浑身颤抖,有人咬牙切齿,双目喷火,有人双手掩面,不忍直视,有人泪流满面,悲不可抑,有人表情麻木,事不关己,有人东张西望,顽劣不羁,有人魂不守舍,茫然无依……。 徐玄生甚是失望,太祖太宗这两脉,子孙虽多,皆是碌碌之辈。 但突然眼前一亮,见一众皇子之后,站着一位年约十五六岁的小青年,生得一副好容颜。 浓眉大眼,阔额丰颐,直鼻宽口,肤如白玉,头上一根紫色绸带绾髻。 虽然身躯瘦削,却肩宽颈长,站立挺拔如剑,身着一身白绸长衫,以一根丝绦束腰,在人群之后负手而立, 徐玄生见他目光清澈,深邃如海,面上表情隐隐有悲愤忧郁之色,却又颇显无奈之感。 徐玄生一招手,黄月坡连忙近身上前, “月坡,找人打听一下,那个以紫带束发的是哪个皇子?仪式结束后,你将他留下来,请到我的住处。” “是!大人!” 黄月坡是周应麟离开后,调任徐玄生的中军护卫营统领。是较早跟随徐玄生的将领,是他的心腹手下。 太庙献俘仪式结束,皇子皇族及一干文武,各自归家, 这次东京沦陷,文武百官不但吃足了苦头,还有部分人丢了性命!若不是太庙献俘太重要,不然早回去与家人团聚了! 徐玄生因暂时领了禁军宿卫之权,统兵驻在皇城西华门内,自己住进大庆殿。 刚刚卸去一身披挂甲胄,在大案前坐下,黄月坡进殿来报, “大人,那人本是太祖六世孙,原广德郡王赵元之三子,赵正熙,袭爵雎阳郡侯!” 第224章 君臣对话 徐玄生听得心里一喜,太祖一脉? 不错! 从心底层面来说,徐玄生并不在乎谁坐大宋这个皇位,只要能坚持推广自己的计划就行, 但相对面言,徐玄生还是比较喜欢宋太祖一脉,相较太宗那一糸的皇帝表现,太祖一脉更有血性和胆略,而太宗一糸,尽是一些贪营享乐的文艺范儿,若是国外无强敌,内无隐患,倒也罢了, 一旦遇上现在乱战将起的大争之世,太宗一脉就是怂货,不思进取,只求苟安,弄不好就歇菜了。 如赵佶父子,以大宋国力,五倍于金国,却被人打得头破血流落花流水,连东京都沦陷了,父子皇族为奴,后妃宫娥沦为金人淫乐工具,犯下千古奇耻大辱! 但凡这货有一丝进取之心,何至结局如此悲惨! 高宗赵构,畏金人如虎,竟然吓得阳萎不举,终身不育,岳王爷韩世忠戮力北伐,恢复中原,这货居然怕了,大胜之威,被他用以为媾和的机会,不惜自毁长城,构陷忠良以杀之,这就算五十年脑血栓,也想不出这种骚操作。 自以太宗夜探兄病,烛影摇红,谋得帝位之后,就为大宋灭亡埋下了祸根, 以其形观其人,杀兄得位,丧纲失义,招降南唐李煜而淫周后,以淫失德。是故太宗一脉有小智而无大德,国运将衰,其势必然。 “雎阳郡侯?赵正熙!” 徐玄生在记忆中并没有这一号人物,但这无关紧要,既然要改变历史,那么换一个陌生人上位又何妨? “这人风评如何?” “据闻此人天资聪慧,读书极其刻苦,五岁识字断文,十岁考取童生,十二岁取得秀才身份,十五岁中了举人,现在未满十六周岁。 他除了相识一些读书人中的朋友,其它甚少来往,甚至与皇族中人,也少有往来, 平常为人低调,生活检点,其父已故,母尚在,二兄皆已成年,各立门户,在朝中领有虚职。” “好!就他了!” 徐玄生点了点头, “按大人的安排,我已将赵正熙请在偏殿中了。” “做得不错!月坡辛苦了。待我去见一见他!” 徐玄生洗漱过后,换上便服,带上黄月坡,便走出大庆殿,向偏殿而来。 雎阳郡侯赵正熙,在太庙献俘结束后,也随着人群散去,正欲寻路回家,却被黄月坡带着一队侍卫拦住,只说是西门大人有请。 赵正熙不明故,但也不多问,便随着黄月坡进了皇城,从西华门进了大庆殿,黄月坡把他安排在偏殿就坐,吩咐人上了茶,便去了。 赵正熙猜不透请来何干,只能一头雾水地喝茶等候, 别看他的爵位是个郡侯,其实在众多皇室子弟中不算什么,相对其它皇族,他的爵位是较低的, 这还是他这些年读书不错,一路考取功名,在皇族中颇有声名,由徽宗赵佶奖赏升到这个爵位的, 排在他上头的爵位还很多,例如正侯,县公,国公,开国公,嗣王,郡王,亲王等, 他这个爵位只不过是领一份生活用的俸禄而己,其它的权力,啥都没有。 “侯爷久等了,恕罪恕罪!” 徐玄生进入偏殿,便朝着赵正熙拱手行礼, 赵正熙虽然是一个边缘化的赵氏皇族,且品级比徐玄生现在的从二品要低好几级,不过从四品,还是有爵无职无权。 但毕竟是宋太祖子孙,也是徐玄生准备推上位的大宋皇帝,故而徐玄生对他尊重三分。 赵正熙只觉眼前一暗,一个高大魁梧的青年来到面前,一看便识得是如今炙手可热的大红人,四路安抚使泰安军节度使西门大官人, 先前隔得远,瞧得不太清楚,此时近在眼前,才感觉此人气势如山,身形伟岸,足足比自己高出了大半个头。 赵正熙忙起身揖让,立刻表现出极高的情商, “大人为我大宋力克强敌,全歼金酋,解皇家之危厄,救百姓于水火,立盖世之功。 可谓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夏之将倾,续我大宋国本,雪我赵氏耻辱,我赵正熙无以为报,请大人受我一礼!” 说罢,赵正熙整衣肃容,向着徐玄生深深一揖到底。 “侯爷过誉了!” 徐玄生忙伸手扶起, “身为宋民,保家卫国,靖忠报效,理所应当!不敢当侯爷谬赞! 来人!摆宴,待我与侯爷饮酒叙话!” 刹时间,殿外侍卫将早已准好的各色酒菜,一一端来,摆上桌案,徐玄生与赵正熙礼让一番,分宾主坐定,侍卫斟上美酒。 “久闻侯爷饱读诗书,广闻博记,今天下纷攘,当以何策定之?” 赵正熙心中一喜,这是考究我来了,莫非这西门大人,有心举荐于我吗? “自联金灭辽之后,天下大势逆转,金无辽邦挈肘,日益强盛,而我大宋积弊多年,官多吏屯,国力消泛,日渐蠃弱,已非金国敌手,加上西夏一旁虎视眈眈, 我大宋实是危如累卵,若非大人异军突起,亡国只在旦夕之间! 究其原因,终不过圣上耽于杂艺,玩物丧志,致使官僚腐败,狼狈为奸,蝇营狗苟,迷醉财色,不思进取,更致兵政驰废,粮饷空乏,将官贪生,士卒畏死,军无斗志,民无生气。 全国上下,一片腐朽之气,生机断绝,焉有不覆灭之理?” 徐玄生点了点头, “侯爷心有丘壑,果然见识不多!但事已至此,当何以救之?” 赵正熙一仰头,饮尽杯中之洒,摇头叹道, “病入膏肓!实难救之,除非…除非推倒重来!” 复又摇了摇头, “正值危急存亡之际,要想重建体制,无异挥刀自宫,自寻死路!难!太难了!” 徐玄生却是面带笑意,这个人物倒是找对了!于是进一步试探一下赵正熙的胆略! “昔日太祖文治武功,纵横宇内,扫灭诸国,挣下这大宋江山,确非容易! 太祖龙驭宾天后,皇位流落太宗旁枝,及今五代,一代不如一代,至此国本衰微,龙运将尽,侯爷乃太祖嫡脉,岂无恨乎?” 第225章 洗脑新君 赵正熙一听此言,顿时怔住了! 身为太祖嫡系,怎么可能没有想过这种事, 特别是这一次,金兵打破东京,赵氏皇族,沦为囚奴,披枷带锁,辟如牛马,生死操之人手,躹躬以侍敌仇,简直丢尽了太祖脸面,大宋尊严! 赵正熙身为其中一员,身历其境,受尽金人折辱嘲笑,便溺不得自由,笑迎斥骂,唾面自干,这种屈辱,让人生不如死! 这一切是谁带来的? 还不是太宗这一脉的庸碌之辈,让整个赵氏皇族蒙羞受辱! 不提起这个犹可,一提起不由他赵正熙气愤填膺,猛一抬手,便要恨恨一掌击下。 忽然脑中灵光一闪! 西门大人提起这个,难道是为了让我愤怒发泄一番吗? 不对! 这不是明明问我敢不敢想那啥吗? 一股巨大的幸运感袭来,几乎令赵正熙眼前一花! 赵正熙福随心至,右手放下酒盏,起身离席,在徐玄生面前,双膝跪倒,纳头便拜! “请大人教我!赵正熙至死不忘恩德!” “侯爷快快请起!请起!” 徐玄生忙将赵正熙搀起,心想,这小伙子机灵,孺子可教! “侯爷起来说话!咱们从长计议!” 赵正熙依然叩了一个头,才站起来坐回位置,心里那叫一个热乎。 “侯爷博览群书,熟识历史,我斗胆问你一个问题,我华夏一族,为什么每隔几百年,就会改朝换代?强如汉唐,也难逃这个魔咒。” 赵正熙一听,没有立即回答,沉思起来,这是考究他的为君之道,不得不慎重! “自古立国,必立制度,一朝一制,传承日久,必生弊端,后世君王,皆以奉行祖制为孝顺,知其弊而不能改,久之则积重难返。 是故朝纲毁坏,政令难施,官僚结党,各自营私,阶层固化,利益不均,而致矛盾丛生,官民如水土,相视如仇敌,偶有天灾,必起祸患,一旦民不聊生,官逼民反,即改朝换代也!” 徐玄生略点点头,作为一个皇室子弟,能从制度上认识到这些,也算不错了! “侯爷说得对,但不全是!” 徐玄生用眼睛盯着赵正熙,一字一句地说道, “真正的祸端是土地?” “土地?” 赵正熙有些不明白, “天下之土地,自古至今,既不曾多,也不曾少,何故影响一朝一代的兴衰更换?” 徐玄生对赵正熙笑着道, “土地虽不曾有过多少,但土地一直在变更主人! 每一个朝代新立,都是通过大规模的战争,推翻上一个朝代建立的,残酷的战争必定会造成大量人口死亡,同时,上一朝代的贵族地主的土地被重新拿出来分配! 这时,大量的闲置土地,分配给战后少量的人口,每家每户,都能分配到足够养活自家人口的土地,同时,新建的政权,官僚结构简单,官府征收极少的赋税,就足够供养皇室和官僚人员,这时,百姓有自己的土地,负担又轻,干劲十足,那么这时就是朝代的上升新旺之期! 但随着战乱不再,岁月承平,百姓丰衣足食,自然迎来人口大增长, 特别三五代之后,原本的土地足够五口之家丰衣足食,到了孙辈长大,再娶妻生子,这户人家人口增加到二十口,甚至三十口,这户原来只能养活五口人的土地,怎么可能养活二三十口人呢? 这家人要不陷入贫困,要不另谋出路,或卖身为奴,或替人佃耕, 同样,上层的皇室人口和官僚人口一样爆增,原本极低的赋税根本供养不了如今的上层, 这类上层人群不事生产,没办法,只有通收增加赋税来供养增加的人口,但这还远远不够,他们只有利用权力和手段,去抢夺老百姓手中的土地,再租赁给百姓,靠剥削百姓来养活自己。 百姓手中的土地本就不够,又被皇室官僚地主豪取强夺,最终沦为租户或奴户。但凡遭遇一点天灾病患,绝大部分百姓就再也无活生存,那么,为了活命,就只有杀人造反一条路了,或许,新一轮的改朝换代又开始了!” 赵正熙听得冷汗涔涔,按徐玄生的分析,这简直是个无解的死结! “大人!如你所说,大宋到此,是否再无挽救了?” 徐玄生又笑了笑, “如果像侯爷刚才所言,按大宋原来的祖制,不解除弊端,大宋确实是病入膏肓了! 不过,我今日请侯爷过来,自然是与侯爷商量,解决这个问题!” “看来大人是有好办法了!” 赵正熙不傻,哪里听不出话外音! “还请大人教我,正熙洗耳恭听!” 嗯,好学就是好孩子! 这也是为什么徐玄生,要为大宋选一个年轻且聪明的接班人,年轻好洗脑,聪明易听懂。 “我已经在江南四路,开始推行土地改革制度,为天下百姓重新均分田土,同时,新分配的土地,五十年内不得私自买卖。 这一措施,过几天朝会,必须以诏令形式,全国推广,如有阻挠新政者,杀无赦!” 徐玄生说出杀无赦三字时,杀气盈于言表,连赵正熙都感觉气息一滞,不过,这是大宋续命的良药,不得不执行! “均分土地,也只能解决大宋一时之危!若想国祚永固,社稷长存,还要作出更多的改革!” “大人尽管畅言,正熙无不遵听!” 赵正熙哪敢放过,这可是关系到大宋的兴亡存续的大事,若不是眼前这位,大宋都亡了,他的话,都是兴邦定国之言呐! “均分土地,只是解决百姓中,农民的一时之急,如果没有别的变革,又会开始重一轮的土地争夺,依然会陷入改朝换代的覆辙之中, 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土地贬值,让土地失去权贵官僚争夺的价值!” 徐玄生可谓语不惊人誓不休! 让土地失去价值? 这怎么可能? 除非人不再要吃粮食了!不需要土地种庄稼了! 任凭赵正熙再长两个脑袋瓜子,也想不明白这个道理。 “大人,这话不对呀!江山社稷,说的就是土地与粮食,土地历来是王朝的重中之重,开疆拓土,还不是有了土地? 土地不值钱了,没有人要了,哪来的粮食差活人呢?” 第226章 我将离去 徐玄生当然知道赵正熙想不明白,他没有见过现代社会大量抛荒的良田,没见过不要赋税,国家倒贴钱,都没有人种地的情景。 “我说的不是不种土地,是寻找别的更大的财富,让权贵官僚的视线不再盯着土地,而是有远超土地价值的其它选项,让他们去争夺!” “还有什么比囤积土地更赚钱的东西?” 确实,在古代以农业为主的国家,土地是最保值的,一旦拥有,便源源生利不息。 “有!那就是工业和商业!” 徐玄生知道,其实宋朝的科技水平已经相当高了,只是因为在科举社会,其它的杂艺不被国家认可和看重,没有发挥出应有的作用,没有用以发展生产力! 徐玄生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来,上面写着五个字,士农工商兵。 “侯爷,我们的大宋,综合起来就这五类人而己,刚才的土地改革,仅仅是解决了五类人的农民一类,而且只是一时。 这五类人,就像金木水火土五行,不但缺一不可,而且是哪一行发肓不齐,或过于旺盛,都是影响国运的大事。 农民是一国之基础,是整个国家存在的根本,只宜滋养生息,不宜过多摄取。 其这个工,不仅仅是工匠,而是一整个系统,它叫工业,是一个国家发展的动力,是创造财富的源泉。 大宋要走出死亡循环,必须要大力发展工业” “什么是工业?这个工业真有这么重要吗?” “侯爷别担心,我在山东清河县,已经建起了工业的模型,你到时只需推广就是, 发展工业的好处就是,一个人能创造几个几十个甚至几百个人的价值,能创造出提高庄稼几倍产量的肥料,能创造出前所未有的东西,甚至能改造这个世界!” “这怎么可能?大人莫不是说笑吧?工部素来就有,工匠朝廷也养了几百,也没见他们有什么奇异之处啊?” 徐玄生一时也给他解释不清, “工业与工部不同,也不仅仅是单纯的工匠,而是需要一种叫科学的学科来支撑,由科学去发明创造新的事物,再由工业去实现发展和壮大! 这就又要说到士了,从今以后,天下读书人,必须分流,读书不再是做官一条路,要让一份分人去学科学,科学才是改变一切的源泉,远比做官重要。科学不但能创造工业,一样能推动农业,因此,就需要大量的读书人去参与,同时只有给予科学人员及其它各行业人员,与读书做官等同的社会地位,才能让读书人放弃做官的单一出路,投身到各个行业中去。 科学创建工业,工业创造出大量产品,就必然带动商业繁荣,商业今后是国家的重头戏,那是赋税的主要来源,大宋的赋税需要重新制定,今后主要以收取工业与商业的税金为主,农业次之。税乃国之本,工商税将会是农业赋税的十倍以上。 以后朝廷要设制独立的税务部门,不再与政务混杂一起。不能让各级官僚上下其手。 最后说到兵,也就是一个国家的国防力量,一个国家,无论你多么富有,如果没有相应的国防力量来保护,那就是自取灭亡! 为什么大宋明明比金国富有,却总被金国肆无忌惮地抢掠,是因为大宋的国防力量太弱。 是因为宋人不如金人勇敢吗?是大宋的兵员少于金国兵员吗?是大宋的兵械甲胄不如金国吗? 都不是! 是因为大宋文官贪财,武官怕死,士卒无斗志,才致于金人如虎驱羊一般。 为什么会这样?侯爷知道吗?” “这个…?” 赵正熙涉世不深,对这种根源性的问题自然认识不够, “可是大宋深受孔孟之道影响,重文轻武的缘故?而金人乃蛮夷之族,一直以游牧渔猎为生,崇尚武力。以致宋金兵士之间的差异?” 徐玄生摇摇头, “非也!我的军士也是普通宋民百姓,为何就能对金人战而胜之?” 说至此处,徐玄生几乎是痛心疾首, “太祖身为将领,以兵变而得天下,担心他人仿效,自大宋立国起,就重文抑武,甚至以文统武,武人社会地位低落,权限受限,除了混一份俸禄,哪来保家卫国的积极性? 而士卒都是一群贫苦破落的百姓,地无一垄,房无一间,出来当兵,仅图当兵吃粮,以求活命。 你指望这些人不畏生死,来保护那一群,平日里趾高气扬,奢淫享乐,贪腐如狼剥削他们的官老爷和赵氏皇室?换你是他,你也拼命吗? 为什么我带的军队能战胜金兵,虽然都是大宋百姓,我分给了士卒一家生存田地,给予了足额的粮饷,尊重他们的身份,他们有了自己的家,才有了拼死战斗的动力和理由。 因为,只有兵士有了自己的财产和家,有了妻子儿女,他才有保护的责任! 保家卫国,家都没有,卫什么国?这个国不能让他立家,这个国又与他有什么关系?又要这个国干什么?” 战乱之中,可以先有国再有家,承平之后,先有家才有国。 我为什么一再强调,均分田土,以安百姓,因为兵从百姓中来,没有安定的百姓,哪有保国的士兵! 有几个官僚子弟从军的?国家存亡之际,哪一个官僚能舍身卫国?更可耻的是卖国求荣! 无论谁坐皇位,都需要官僚来维持统治,所以官僚是一个国家最不可靠的力量。 而纵观华夏历朝历代,哪一任皇帝,都是对官僚太好了,对百姓太差了! 却不知道,一个国家的根基是百姓,败亡江山社稷的都是权贵官僚!” “大人说得是,正熙受教了!” 赵正熙听得如冷水浇头,醍醐灌顶, “侯爷明白就好了,关于制度改革的设计,及士农工业兵各业的调整,我已经做了较详细的规划。都在这几本小册子之中。 甚至朝臣部分位置的安排,我也有了名单,希望侯爷照准施行就好! 不是我僭越弄权,要做个曹操似的权臣,实在是时间不多了!我马上要离开大宋!” 赵正熙大吃一惊, “大人将往何处?” 第228章 新皇登机 赵正熙当晚宿于宫中,带走了徐玄生交给他的五本小册子。 徐玄生更是忙得焦头烂额,要安排的人事太多了。 若问为什么徐玄生不另建新朝,推选一个别姓的做皇帝呢? 一是没有合适的人选,皇帝这个位置,还真不是谁都可以坐的,也不是善良老实就是一个好皇帝。 二是忠于赵宋的人还是占绝大多数,一些既得利益者可以不在乎赵家谁坐皇位,但另立新朝,利益集团必然重组,就必然遭遇他们的反抗,徐玄生根本没有时间清理他们, 而是计划用工业利益置换他们的土地,以国家公司股份的形式给予补偿。 三是为了稳定大宋的基本盘,避免各地边军割据,给社会造成更大的混乱,进一步消耗大宋国力。 明末李自成张献忠起义,不但没有给华夏百姓带来福祉,只是对明朝进一步破坏,加速了明朝的崩溃,结果两败俱伤,被建奴得了便宜。 所以,徐玄生最终还是选择在赵氏皇族中,找一个阳刚的皇位继承人,只需他能按自己的计划施行,将弱宋一步步变强,单纯抵御外侮,还是绰绰有余! 当然,在他离开大宋之前,像高逑杨戬蔡京童贯王黼梁师成朱勔李彦等,十余个在他心中挂了号的奸臣及其党羽,当然是需要一一清除,趁着自己现在掌握着东京,将其一网打尽。 一是免生祸患,阻挠改革,二是给自己安排的人腾位置。 百官一再催促圣上,重开朝会,处理国家大事,徐玄生推无再推。 五日之后,徐玄生基本准备完毕,通知百官,圣上有谕,在大庆殿,召集百官朝议! 这次是东京沦陷后,第一次朝会,在京四品以上的京员全部上朝,待百官排班各按品级站定,大家发现了一些异常,原来的多位大佬不见了好多位,位置上站定了一些陌生面孔。 押班太监高呼一声, “圣上驾到!” 全体官员朝上持笏低首,只听到一阵脚步声,从殿后走出。 一人在御座坐定,一声清越显越拘谨的声音响起, “众爱卿平身!” 众位文武抬头一看,御座上坐着一个很年轻的青年,身着一身火红色龙袍,倒也气宇轩昂,颇具威严。 “这…?” 这时,有宣旨太监上前,展开一道圣旨,高声宣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朕自登基尔来,御极二十又五载,承先帝遗德,文武用命,社稷安稳,天下平安。 朕念年高,体衰神驰,本禅位太子桓,然其不肖,德不配位,致金寇猖獗,东京沦陷,祖宗蒙羞,百官受辱,桓本鲁纯,不足以宗庙社稷托之,今复褫夺其位,废为平民。 今太脉一脉,第六世孙雎阳郡侯正熙,自幼天资聪颖,敏而好学,广闻博记,胸有韬略,心存大志,高瞻远阔,兼奇躯伟岸,龙姿凤目,有太祖遗风,雄心胆略,继承大统,江山可托……!” 宣旨太监一阵平静无波的宣诵,让下面文武百官都懵了! 这是徽宗禅位诏吗! 怎么他父子面都不露一下?难道这其中有什么猫腻不成? 这个什么雎阳郡侯,以前也没人听说过,怎么一下就成了新皇? 还在一众文武没有消化这一炸裂诏书时, 宫中禁军侍卫一连捧入八个盖着漆木方盘,一齐站在金殿之下。 为首的侍卫首领拱手道, “启禀陛下,微臣遵旨,将一应误国奸臣抓获,尽数伏诛……!” 众侍卫一齐掀开上面盖着的红布,赫然是八颗血淋淋的人头。 “这…这不是蔡大师吗?” “啊!李大人……!” 文武百官一见这些新鲜的人头,一个个惊呼出声。 这是要干啥呀? 换了皇帝,斩了权臣,这是要变天了吗? 一股子凉气从尾椎处升起,一个个都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根本不容文武百官想明白什么? 宣旨太监变戏法般,又取出一道圣旨,这是一道任职安排,与大部分人没多大关系。 主要是刚才被杀的几个奸臣的位置,原本不受欢迎的李纲,升为首辅,宗泽任枢密使,这两人素以耿直忠勇闻名! 东京陷落之时,李纲无力回天,横剑自刎,幸被部属救起,捡回一命,本不愿再仕于朝,是徐玄生使人多次劝说,请他出头,稳住局势。 除二人外,其它副职,皆是陌生之人,明显这些人是将来接替二人的,六部之中,倒是没多大调动,几乎保持原状,除了在东京沦陷时,被金人杀害的少部分,其它的都暂任原职。 接着便是宣告新皇第一部制诰,这其中就关于土地改革的推行,新增科部商部税部三部的构建,以及两月后,新皇开恩科选才的通告。 一个个让人始料不及的信息,让这一班蒙在鼓里的文武百官,心惊胆颤。 还不容他们提出反对的谏言,御前太监使宣布退期。新皇离了御位,转入后殿! 这都生米煮成了熟饭,没了那几个权臣,纵有人心中疑虑不服,奈何位卑职小,也无人响应,只得雌伏。 圣旨中,徐玄生只领了一个太傅的虚衔,并未授其实职,而自己原来的四路宣抚使及泰安军节度使,一股脑推给了岳王爷。 源于精心的准备,以及各要职上的安排,几天下来,虽然东京城里议论纷纷,甚至流传出多种的宫廷政变版本,但总体上还算平稳安定,没有闹出乱子! 各处边军,新皇赵正熙都遣使送上封诰和粮饷,应该问题不大。 为了替大宋这次换血续命,徐玄生是连自己最后穿越回现代文明社会的这个举动,都要利用起来,给赵正熙登基作一次正名。 徐玄生把自己塑造成是昊天大帝派来的神仙使者,化身凡人,是特意来给即将败亡的大宋,指点生路的,那些一系列如换帝、除奸,土改、科学、新政等等,这些都是神仙操作,不然,怎么可能全歼金国南下的二十万大军。 但如今新皇已立,新政推行,神仙使者功成身就,三日之后,将在朝阳门外,搭建飞升台,由新皇宣宗率文武百官,恭送神仙使者,回归天庭! 这是新皇宣宗以制诰形式,在东京城四处张贴,一时间,轰动东京城。 第229章 最后晚餐 做完这一切,徐玄生总算放下一多半的心来,去清河县搬取家眷的,也都回来了,在东京新皇赏赐的府第中住下。 原本住在清河县的吴月娘及孟玉楼李瓶儿等人,进入到东京的新家,都是十分地兴奋, 虽然徐玄生这个老公,近一年多来,很少顾家,但随着徐玄生官职越大,地位越高,前来家里拜访送礼的官眷,也越来越多。 特别是徐玄生任职四路安宣使后,朝廷的封赐诰命也下来了,而且是一正五副六套,着实让家里的女人风光了一阵。 这次徐玄生派亲随将她们一家子,全部搬取进京,只道是一家人从此团圆,殊不知是徐玄生为她们作最后的安排。 此处府邸是原来宣宗赵正熙长兄的房子,他现在赐予了徐玄生,以报他知遇之恩。 本来,宣宗是要将蔡大师的府邸赐予徐玄生,徐玄生坚辞不受。 开玩笑!他离开之后,剩一屋子孤儿寡母,占一处偌大的房产,大过显眼,纵然现在有宣宗及岳王爷等部属看顾,谁知几十年后,不是惹祸的根源? 而这处房子刚刚好,大小二十多处房间,刚够一家子住,李瓶儿生的孩子还不到两岁,虽然宣宗恩荫了一个五品的翊卫大夫,要想领职,还得十几二十年。 徐玄生请了东京聚品楼的头牌厨师,来家中做下了这顿晚宴,除了自己一家八口,别无外人。 厮仆们早将桌椅排开,待徐玄生在主位坐定后,吴月娘也各按顺序入席,丫环们流水价的将菜肴传上,春梅秋菊二人,给每人斟好酒。 “大家今日来京,一路风尘,辛苦了!我敬你们一杯,替你们洗尘!” 徐玄生客气地招呼这几个,说是自己女人,又不算自己女人的妻妾,心里也是一阵歉疚。 “我们辛苦什么?若不是官人为国征战沙场定国安邦,哪有我们如今的富贵和风光?这一切,都是官人挣来的,官人才辛苦!该我们敬你一杯!” 吴月娘作为正房,书也读得多些,性情颇柔顺,由她说话,理所应当! 李娇儿孟玉楼孙月楼李瓶儿几人,也纷纷举盏,给徐玄生敬酒, 只有岳秀山懒得理搭他,若不是为了等他,自己现在早回现代世界了, 她可不比徐玄生,对这大宋王朝的认同感就差多了,她是一心心一念念要离开的,家中父母和临天观的师父,若是许久没有她的消息,不知道该有多急? 一顿晚宴,在一家人热闹和谐喜悦中慢慢进行,徐玄生不想让她们在伤感中吃完这最后一顿团圆饭,所以在晚宴上没有提自己与岳秀山的事。 直到大家吃饱喝足,丫环们撤去残残羹冷炙,端上茶来,徐玄生不由得幽幽一叹,离开的事终究要与她们说明一下,毕竟相处了两年多了。 “小山,你坐上来!” 岳秀山起身,上前与徐玄生并起一起,她也知道徐玄生要掀开谜底了! 吴月娘和其它几个女人,都有些傻眼! 小山? 五娘不是叫金莲吗? “月娘,你有没有发觉,自那次我醉酒掉下马来之后,我与以前有什么不同吗?吴玉楼你们觉得呢?” 吴月娘等人一愣,不知徐玄生所言何意,但自那回官人掉下马醉来之后,确定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最明显的就是,自那以后,官人再没有去过那些勾栏娼院之类的风月场所了,那些狐朋狗党也渐渐疏远了,对她们这一众妻妾也变得客气尊重了,当然,还有那个事…,也变得更厉害了! 这些变化非常明显,不用徐玄生提醒,她们都感觉得到,官人收心顾家,积极上进,爱护妻儿,心里都高兴,谁会无聊提以前的窝心事呢? 虽有些疑惑,都装着不知。 不过,此时徐玄生说起,其实大家都想知道原因。 “我想,那次官人摔着了脑袋,一下子开窍了!” 孟玉楼开玩笑说道,惹得众人哄然一笑。 “若真是这样,那是你们的幸运!唉!” 徐玄生叹了一口气, “事实上,那夜从马上摔下来,西门庆就死了!” 什么? 这话音一落,吴月娘等人大惊失色, “官人!你…你喝醉了吧!你…你别吓我们……。” 李瓶儿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 “我…没醉!不但西门庆死了,那个潘金莲也死了。” 徐玄生顿了顿,指着岳秀山,一字一眼地说, “她,叫岳秀山,我,叫徐玄生,我俩不属于这个世界,我俩是借尸还魂!” 借尸还魂? 这也太恐怖了! “官人你别说糊话了,五娘,官人说的都是假的,对不对…!” 吴月娘只感觉一身如坠冰窟,整个人都被抽去了精气神,马上都快要晕过去了! “他说得一点不错!” 不料岳秀山肯定地道, “如果我是潘裁缝的女儿,那夜我怎么打得过,那景阳岗打虎的武松?” 这话如同一道劈雷,击碎了几个女人心中最后一点幻想! “那…那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从…从哪来的?” 到底还是孙月娥胆大,问出了众人心中的疑问。 岳秀山刚要说话,却被徐玄生抢住,他怕她泄了真实,圆不了明天的飞升大典的谎! “我们,是天上昊天大帝,派遣的神仙使者,是下凡来挽救这大宋朝的,不然,我也不会在短短两三年内,做下这许多事来。” “官人,你是谁并不重要,只要你是我们的官人就行!” 还是孟玉楼明白事理,名字只是一个符号,只要人还在,大不了由西门氏改成徐氏罢了。 “不是这样的!” 徐玄生心里更是堵得慌,这些女人和自己都有肌肤之亲,要说没有一点感情那是假的,可是通天彻地镜带走两人都够呛,这么多人一起走,那是必死无疑啊! 有时也想过,他就留在这大宋算了,自己也打下了这一份基业,日子不会太难过,就对她们负责到底了。 可是现代社会的父母怎么办?小山怎么办?自己的大道怎么办? 小山是为了救自己,才流落此处,她是肯定要回去的, “我和小山,已经功成身退,要…要离开大宋,回归天庭了。” “官人不要…!不要我们,也不要虎儿了吗?” 李瓶儿率先哭出声来,顿时所有女人哭成一片! 第230章 我欲归去 “都不要哭了!” 一众女人悲声啼哭,连岳秀山也心中恻然, “我俩,只是暂时回天宫复命,以后…以后我们会找机会,下凡来看望你们就是!” “对对对!我们不是不再回来,只是暂时离开复命,还…还会回来的!” 徐玄生心中一喜,回去了现代社会,安顿了父母,确实可以再回大宋看看,不但是家人,对大宋他也放不下心啊!反正有通天彻地镜,可以穿越一次,就可以穿越两次! “你们也不用担心,在京都,我都替你们安排好了! 我们的工坊都会以股份形式,并入皇家公司,每年都会有固定分红,我这一品大傅职衔,每月也有一份俸禄,虎儿恩荫了正五品翊卫大夫,也可领一份。只要新皇在,这份恩宠就不会丢! 我也交待了我的部属,给予你们关照,相信也没有人会欺负到你们头上。 还有就是,如果…如果你们愿意改嫁,不论什么时候都可以,我这里写有五份休书,我都签名了,如果你们愿意,只需要按个手印就可以了……!” “老爷,外面有多位大人求见!” 新任管家玳安进厅来禀报,徐玄生知道是岳王爷等一众部属前来。 “你们别伤心了,又不是再也见不着了,都回房去吧!” 徐玄生只好违心地安慰了吴月娘等人,吩咐玳安,将岳王爷等人请进来。 不大一会儿,便听得一阵朝靴响起,客厅里涌进二十多人来。 为首的正是岳王爷卢俊义宋江方腊等人,以及胡大山黄月坡罗氏兄弟等武将。 这些人都因拥戴新皇登基,升迁不可谓不大,现在都是正四品至从二品之间。 岳王爷接替了自己原来的职务,四路宣抚使兼泰安军节度使,兼枢密副使,从二品, 吴用任户部尚书,有他在,不担心各军的粮饷发放,正三品。 宋江调任文职,任资政殿学士,正三品。 卢俊义任枢密都承旨,负责圣上旨意,统管枢密院事宜,正三品。 方腊出任京东东路节度使,领兵进驻登州莱州青州,正三品!看来他台湾是去不了了,经过一番大起大落,又跟着徐玄生与金兵打过几场,耳闻目见了徐玄生的作为,知道他是真救下了自己,能有如今的结局,他已经是万幸了!对徐玄生是感恩戴德,敬佩万分。 胡大山黄月坡罗氏兄弟,及林冲关胜花荣方杰等十余人,皆是正四品以上的都统制。 这些人都是草寇出身,多是贫民,如今披红挂紫,光宗耀祖,还不都是跟对了徐玄生的结果? “大哥!” “大人…!” “卑职参见大人…!” 徐玄生站起来招呼大家, “大家别客气,这里又不是军上,随便坐,大家坐下说话!” 徐玄生一边让众人依序坐下,一边吩咐玳安。 “你去叫人安排一些酒菜上来,挑府中最好的酒!” 众人一听,皆是相对哈哈大笑! 少顷,小厮仆役将酒菜摆好,酒是大源庄上自家酿的高度白酒,也都存窖一年多了,已是当时最好的酒了! “大家都是我兄弟,跟着我转战南北,浴血奋斗,辛苦了,我敬大家一杯。 我走后,希望大家戮力同心,为大宋为百姓,守我华夏疆土,卫我汉族尊严!拜托兄弟们了!” “谢大人…” 众人齐声应诺,齐齐举杯。 徐玄生举杯一礼,然后一饮而尽。 “今天,也是我最后一次安排,大家听仔细了。 方先生的兵马进驻登州之后,配合阮氏兄弟的海军,渡海经常性袭扰金国,来州锦州辰州一带,以破坏性为主,不以占领为目的练兵! 岳贤弟泰安军进驻河间府真定府,一定要与太原府种师道配合好,一年内攻下云内州大同府,现在金国损失二十万人马,短期内,必然兵力不足,会采取固定态路,但绝不能让它休生养息,何况兵不动则废,只有不断战斗的军队,才能愈战愈勇! 卢二哥在枢密院,要安排人注意江南土改的民兵,一年之后,土改结束,再将民兵征召二十万,这是最好的兵源,稍加训练,便可战斗, 如今,各工坊扩建,一年下来,兵甲充足,可用于装备这二十万人马! 宋大哥吴三哥要特别关注,土改和新政的推行,无论多大的阻力,都要督促圣上推行开去,这是强国富民的根本,不容半途而废……。” 宣宋隆元十二月初三日,便是大宋的上天神仙使者飞升之日,自整个东京沦陷之后,东京居民一直生活在悲观之中。 虽然经过太庙献俘,新皇登基,新政推行,这次使者飞升,算是东京城内最令人兴奋之事。 神仙呐! 谁见过?何况是白日飞升! 又是新皇亲自恭送,大宋有神仙庇护,以后就不会再有靖康之变了,只会越来越好。 带着对美好未来的期待,去送送神仙飞升,也正好开开眼界,所以,东京城内,万人空巷,一齐涌向朝阳门外。 朝阳门外,用巨木搭建起一个高五丈的木质平台,整整比东京朝阳门的城墙还高了一丈。 台高五丈,方圆两丈,高高耸立,并无遮挡,就是方便广大百姓观望! 近午时分,远远听得号角齐鸣,一队队御林禁军,身着鲜明甲胄,手执枪矛,前面开路戒严。 接着便是天子仪仗,是宫中宿卫,执斧钺钩叉,金瓜铜锤等,太监举飞龙飞虎等六色旗,宫娥掌羽绒团扇。 接着太仆寺主车辂、殿中省主舆辇、伞扇、御马等,尚书兵部主六引诸队、大角、五牛旗等, 簇拥着一辆九曲黄罗华盖伞的御辇,六匹雪白的高头大马挽车, 御辇上当中坐着一位头戴黑色冕旒,身着大红龙袍的青年,正是新皇宣宗皇帝。 两侧各陪坐着一个身着紫色道袍的青年道人,头戴九梁冠,怀抱白玉拂尘,一男一女,神情端庄。 道路两侧百姓如风吹草地般,纷纷拜倒在地,山呼万岁。 不大一会,御辇便至朝阳门,近侍太监呼喝停驾,禁军及仪仗分列两边,让开中间道路。 徐玄生与岳秀山齐齐下了御辇,回身向着新皇宣宗一稽首, “陛下珍重!” 宣宗在御辇上起身还礼! “恭谢仙使!” 徐岳两人行礼毕,双双转身,怀抱拂尘,走出朝阳门,直到飞升台前, 两人携手,一步一步登上飞升台来,飞升台上铺着红色绒毡,徐岳二人在台中坐定。 此时,宣宗也下了御辇,率百官登上朝阳门城楼,面向飞升台。 岳秀山从怀中取出通天彻地镜,放在两人面前。 此时正值正午,阳光直照,通天彻地镜经过两年多的蓄能,此时在岳秀山的指诀和神念催动下,泛起一道雪白耀眼的光柱。直通方霄。 “愿大宋江山永固,国泰民安!恭送仙使,一路平安…!” 宣宗领一众文武躬身行礼,口中祝咏。 徐玄生与岳秀山向众人摇摇手,双手互握,跳入光柱之中,嗡嗡声大作, 白色光柱突然一爆一缩,台上徐岳二人眨眼不前,只剩下空空的飞升台……。 第231章 回转昆仑 在一阵强烈撕扯感觉中,徐岳二人瞬间昏迷过去, 岳秀山只感觉头痛欲裂,在巨大的痛感刺激下,她的意识开始慢慢恢复,如同借尸还魂一般,有些陌生感。 她感觉自己应该是躺在一个坚硬凸凹冰凉的地方,虽然有了感觉和意识,但好像意识还不能指挥躯体,现在她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 但随着意识渐渐清晰,岳秀山意识到这样一动不动躺着,是有巨大的危险。 看来,穿越是成功了! 但穿越在哪里是无法肯定的! 这时,肯定指望不上徐大头,以他的功底还不如自己,只怕情况更糟。 还是自救吧! 岳秀山正要运转阴阳无极功,忽然心中一动, 我的阴阳无极功是可以修真炼气的功法,既然回归了,不如直接感悟一下天地灵气试一试,能行的话,就不需要再走练内功的路子了。 索性闭上眼睛,现在刚刚回归,意识也刚刚恢复,脑海中倒也明净通透,很快就进入到通明状态! 让岳秀山惊讶的是,她不但很快感受到了天地灵气,而且远比自己预想地更丰盈充足。 甚至,阴阳无极功稍稍运转,天地灵气就顺利地渗过肌肤,进入到经络之中,自成一线溪流! 这也太过分了吧? 难道穿越去了更高级的空间世界? 到了一个修真星球吗? 岳秀山心中泛起惊涛骇浪,但此时顾不上细想,现在主要是恢复体能,恢复身体的行动能力。 由于顺利的导气入体,阴阳无极功第一个周天运转,虽然有些艰涩,倒是一路畅通无阻地贯通了全身一百零八处大穴窍。 一个周天完成,岳秀山感觉丹田中有了一团暖气,身体恢复了一些力气,反手支撑坐了起来。 左右张眼一望,只见身卧之处,一方石台,徐玄生倒卧在她旁边一尺之处,中间正放着通天彻地镜, 岳秀山轻轻伸手,一探徐玄生的鼻息,只感觉他的气息忽轻忽重,应该是在挣扎着醒来, 此时正是意识复苏之际,岳秀山不敢惊动他,任由他自然醒来。 捡起通天彻地镜,要揣入怀中,可连揣几次揣不进去, 我去! 岳秀山才发现自己已经置换回了原来的身体,身上穿的是一件登山服外套。 此时,岳秀山也发现这处石平台有些熟悉,这不正是当时与那道士斗法后,受伤穿越的地方吗? 回来了!是真的回到昆仑山了! 只是与以前不同的是,以前这里视野开阔,石台下是一处悬崖,如今有些阴暗。 抬头一看,却是满目青翠,一株大树高约十数丈,斜斜伸出,一团团如盖,笼罩在半空之中。 这树是哪来的? 岳秀山看到徐玄生那边过去两丈,那就是原先的断崖,就更加肯定,这石台就是那时穿越的地方没错! 想不明白,就别想了,还是赶快恢复体力离开为妙,万一要是那道士又寻过来,难道还能再穿越一次不成? 岳秀山坐立端正,双手阴阳互握,摈心静气,再次运转心法,驱动阴阳无极功。 四周天地灵气被卷动,向她汇集而来,当她隐隐感觉丹田饱胀的时候,有过经验的她知道自己已达到炼气一层,随时可以突破到炼气二层。 这么快就修炼到炼气一层,主要是源于她在红叶观修炼的经验,其次是这里的天地灵气的是无属性的,且丰富盈足。其三是,随着功法运转和经脉贯通,原来的古武内气从四肢百骸中重新焕发出来,在与天地灵气融化转换,一齐化为自身灵气,贮藏于丹田中。 “哎哟!…” 一声痛呼!徐玄生的意识终于合体,从昏迷中醒来,呲牙咧嘴地挣扎了一番,才茫然地睁开眼来。 “徐大头!你好逊啊!比我整整迟醒了一个多时辰! 这就是你一妻五妾玩得花,不努力修炼功法的结果…!” 想起大宋的事,岳秀山终究心里有些不服,不免要刺他一下! “啊?回来了?” 徐玄生听到岳秀山说话,稍动了功手脚,依然躺着没动。 “不想死,就早点运功恢复!” 岳秀山向空中伸手一抓握,再摊开手掌,赫然是一只一寸余长的蚊子。 “虽然地方还是老地方,我总感觉哪里不对劲!我们要尽快离开才对!” 岳秀山被徐玄生一声怪叫,打断了节奏,索性也就停了功法。 忽然记起,自己腰间有个储物袋,还是徐玄生从仙界弄回来的, 一伸手,在腰带上解下来,开启破妄神光,探入储物袋中,取出自己原来的双肩包。 从包里找出衣服食品,一样不少。压缩饼干,牛肉干酱丝,味道居然一点没变,还能吃! 这个储物袋不错,居然能保鲜! 咦?不对! 保鲜的应该是通天彻地镜才对,不然,自己和徐大头的身体,留在宝镜内早两年多了,应该早就腐朽了。哪能像现在这般还魂,活蹦乱跳。 看来潘金莲与西门庆的身体也留在宝镜内了,将来有了神念,把他们找出来,埋了算了。 徐玄生过了一刻钟,也挣扎着坐起来, “我记得,当初在这里时,我们已经武道完满,阴阳交泰,洗髓伐毛,铸就了仙体,怎么丹田内倒是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这怎么回事?” “你傻呀!你都死了两年多的身体,一直没有练功,丹田内气早己散入四肢百骸之中,现在意识刚刚回复,当然感觉不到!你… 算了,我看你傻不啦几的,还是我教你几句口诀,你冥想一下,试着导气入体吧!功法嘛,你也会原来的古武功法就是,不行再换!” 岳秀山虽然置换回了本体,但对徐玄生在大宋一妻五妾之事,还是心有芥蒂,不很舒服。语气难免有些火气。 徐玄生哪敢吭声,只得点点头答应。 岳秀山说了几句口诀,又解释了一些导气入体的注意事项,便叫他自己琢磨去! “我去附近转一转,看一看周边状况,我总感觉不对,这个地方透着一股子诡异!我不会走太远,等你恢复了体力,我们尽快下山!” 第232章 世界变了 徐玄生独坐在石平台上,按岳秀山教的方法,试着进入冥想状态,准备导气入体! 半个时辰过去,徐玄生连冥想状态都无法进入,哪里能什么导气入体? 徐玄生分析了一下,一是自己在大宋,为安排官员军队及新政布局,思虑太多,心境波翻浪滚,一时适应不了平静,二是担心这个地方和岳秀山的安全,不能安心。 算了,导气入体迟些时候吧! 先练回自己的烈阳一炁功的内气再说,起码有些自保的力量。 打定主意,便直接运转烈阳一炁功,聚集涣散开的内气。 这个比导气入体容易得多,毕竟轻车熟路,很快就见了效果。 眼见得天色越来越暗,徐玄生的内气估摸回复了三成左右。还不见岳秀山回来,心中不免焦躁。 徐玄生刚要起身,打算走出平台,去寻找岳秀山。 鼻端忽闻到一丝腥气,脑后有咝咝异响。 急回头一望,只见头上大树的枝叶间,垂下一条五彩斑斓的大蛇,一个巴掌大的脑袋,正呲开两根手指上的毒牙,咬向他的脖子。 妈呀!这啥玩意? 徐玄生都已闪避不及,只得一伸右手,一把掐住蛇的脖子,奈何蛇脖子太粗太滑,只得双手死死捏住。 这蛇头被制,一丈余长的身子嗞溜从树枝上滑上,缠绕在徐玄生身上,瞬时收紧! 徐玄生怕绕上脖子,双臂上扬,连喊了两声岳秀山,不见人答应。 只听得骨骼咔咔作响,徐玄生顿感心胸收紧,呼吸不畅,此时赤手空拳,手无寸铁,内气仅恢复三成,只怕难与这巨蛇久抗! 而且,自己虽然掐住了蛇颈,而巨蛇依然对他张牙咧嘴,咝咝喷着毒气,有些头昏脑胀。 感觉到蛇脖子上的血管,在手指下突突突地跳,徐玄生顾不上恶心,一张口,狠狠地咬住蛇的脖子,顿时一股咸腥的味道流入口中,这是蛇血! 好!让你咬我! 我先喝你的血,再剥你的皮,烤你的肉! 徐玄生呼吸急促,正唇干舌燥,顾不得腥膻,一连几口吞下蛇血, 蛇血入肚,腹中一暖,一丝热气生起,让徐玄生一惊,这蛇血是真补啊! 连忙运功吸收,口中却是更加卖力吮吸巨蛇的鲜血! 此消彼长,巨蛇失血过多,身躯慢慢无力松开,搭拉在地上,蛇头也软软垂下, 徐玄生此时腹中饱胀,好似一团烈火,见巨蛇没了生息,便丢在一旁,运转烈阳一炁功,尽快消化腹中的灼热。 “你…你怎么啦?” 这时,岳秀山回来了,见到徐玄生胸前鲜血淋漓,大吃一惊。 “我没事!是蛇的血!” 徐玄生坐在地上没动,看见岳秀山左口托着一颗碗大的蛋,右手用树枝戳着一条两尺多长的蜈蚣。 “你这是哪里弄来的驼鸟蛋?” “这哪是什么驼鸟蛋,就是普通鸟蛋!” 岳秀山将手中鸟蛋放下, “大头,这里变了,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这昆仑山上到处是郁郁葱葱的森林,几十上百米的大树! 我看到一老翅膀三丈多宽的老鹰,抓住了一只大两百多斤的猴子, 这鸟蛋也是我在一个罗筐大的鸟巢中找到的, 还有这条蜈蚣,也是这般的巨大, 我发现,似乎所有生物都比以前的大了好几倍,甚至上十倍! 哪怕蚊子都变得可怕了!大头,这不对,难道我们又穿越错了?” “什么?怎么会这样?” 徐玄生也发现那条袭去自己的毒蛇也不对。 正常的毒蛇也就五六十公分到一米来长,除了蟒蛇,哪有这么大一条! 这个世界怎么啦? “不管是什么原因,这方世界与原来不一样了,但同时我也发现,这里天地元气比以前更丰富,适合修炼。 大头,我觉得,以现在我俩的功夫,估计走不出这昆仑山,就会沦为野曾的口中食。 与其出外乱闯,遭受不测风险,不如暂时就在这里修炼,静观其变,有了一定的自保能力再下山!” 徐玄生点头称是, “我们就暂住在这平台,把周围收护一下,做一些必要的防护和陷阱,以防被野兽偷袭。” 趁着天色还未全黑,两人将石平台打扫一通,徐玄生搬了一些石块,将平台的来路堵起,今天要弄陷阱或是机关,肯定是来不及了,有石墙堵着,来了什么猛兽总会有些响动,能起到一定的预警作用, 岳秀山从附近找了一堆枯枝,从背包中找到火柴,烧起一堆火来。 徐玄生又从背包中找出一把折水果刀,将蛇剥了皮,割了一些蛇肉,用树枝串起来烤。 岳秀山坐下来,从储物袋中,将现在用得上的东西,清理了一下,一件件取出来。 当时两人就是因为武道完满,一百零八穴贯通,到昆仑山上,完成阴阳互换,铸造仙体,引导天地灵气,修真炼气的。 不料才服用《阴阳果》,完成阴阳互生,就被那中年道士发现,逼得两人用通天彻地镜逃生,穿越去了宋代。 两人背包中生活用品倒是一样不缺,除了尚存的少量食品,各色调料品都还在,只是没有了任何防身的武器。都在那次与中年道士的打斗中失去了。 岳秀山发现,徐玄生从仙界带回的那张破画还在,当时这张破画可是为他们争取了几息时间,发动了通天彻地镜,看来有些用处。 同时,岳秀山也找到了师父送给她的布袋,里面有几件法器和一叠符纸和符笔。 徐玄生也从自己的背包中,找到一柄网上买的工兵铲,当时打算在昆仑山长住一段时间,一应东西都准备得齐全。 天色很快就暗下来,只剩下火堆的火光明灭。蛇肉烤熟了,香味很是谗人,岳秀山抹上调料,两人胡乱吃了一些! “小山,你休息,晚上我负责守卫!” “还是轮流来吧!上半夜你守着,下半夜我来,正好炼功。这里不是久待之处,有了自保之力,早点离开!” 徐玄生只得答应,他刚才借助巨蛇之血修炼,内气又恢复了两成,估计再过一两天,应该就差不多了,到时应该自保没有问题,小山倒不用他担心,只会比他更强! 第233章 冒险下山 一夜倒也平安无事,岳秀山下半夜接替徐玄生,修炼了大半夜,突破到炼气二层。 两人草草就着昨天剩下的烤蛇肉吃了一些,现在面临的问题是没有水,虽然两人现在还坚持得住,但想待上几天,没有水肯定不行。 “我去附近找点水!” 徐玄生找出一个水壶,也是以前用过的,拎在手里, “还是我去吧!我昨天在附近溜跶了一圈,估计有两个地方可能有水,比你瞎找要好!” 岳秀山接过水壶,离开了平台。 一路上因为多是一两百年的大树,地上倒是灌木荆棘不多,倒是有一层厚厚的落叶。 在红叶观中,岳秀山从《太素阴符经》中找到了《九阴聚神》的药方,滋生了自己的神念。 而这种形似热带森林的环境中,罕无人至,是极易生长药草的,所以岳秀山很是注意观察,一路顺带寻找药草,跟着明玉道长多次采药,她的经验很足。 果不其然,很快就找到了两株百年以前的人参,一株风吟草,一株九节烈阳箭。 这一带昨天来过一次,昨天是来探查的,倒没有发现大型兽类的痕迹,相对来说比较安全。 岳秀山跳上一株大树,向外张望,找对一个小山谷,估摸着谷底处应有水源, 但有水源的地方,肯定风险也大,动物世界看得多了,就知道水源处多会有动物饮水。 岳秀山打起十二分精神,左拎着水壶,右手折了两根树枝,必要时,可以当暗器用一下。 忽然听到左侧传来“嚓嚓”的声响,岳秀山一望,没见到什么东西,但响声都没有停止。 考虑到还要原路返回,决定还是悄悄去看一个究竟。 岳秀山使上轻身功夫,在杂草和腐叶上蹑手蹑脚穿过去,但见一个黄色皮毛的动物,正伏在地上,啃食一种树根。 岳秀山心中一喜,能打只黄羊回去也不赖,那蛇肉太柴,真不算好吃,正好改善一下伙食。 站起身来,故意弄出一点声音,等那家伙一回头,手中两截树枝一甩腕掷出,只听得哀叫一声,那东西翻倒在地,四肢一阵抽搐,渐渐不动。 岳秀山走过去一看, 我去!这哪里是什么黄羊! 这是好大一只短耳兔,怕不有三十多斤的样子! 造孽啊! 早知是兔兔,就不下这狠手了。 既然误杀了,也就别浪费。 岳秀山将兔子摄入储物袋中,折转方向,下到谷底。 在谷底的阴凉之处,又找到几株药草,奇怪的是都是一两百年份的。 看着脚下的泥土微微下陷,十分湿润,岳秀山估计,前面应该有个小水源。 果然,在一株倒卧的大枯树根下,有一洼丈许方圆的小水池,上面浮着一层落叶,若不近前,还真发现不了这个水池! 岳秀山不敢耽搁,取过五升的塑料水壶,拨开水面的落叶,快速灌满,迅速撤离! 才上得山谷四五丈,便听到对面山坡上“呼啦啦”像落石一般,滚下一物,接着便是猛兽的怒吼! 岳秀山探头一看,只见一只约二百斤左右的豹子,身上爬满了拇指粗的火红色蚂蚊。 那花豹一边嘶吼,一边抓挠打滚,奈何身体上火红色蚂蚁太多,随着吼叫渐渐声低,挣扎一阵,便一动不动, 火红蚂蚊蠕蠕爬动,很快就将花豹啃得显出白骨。 好厉害的蚂蚁! 岳秀山心中大骇,飞快地施展轻功离开,好在那石平台,离这里有三里左右,不然真是不得安稳! 回到石崖上的平台,徐玄生已挖好了一个大陷阱,安好了机关,还砍了一些树枝,结了一个栅栏。 “大头!你看这兔子好大!我们是不是到了巨人国?什么东西都是加加大号的!” 岳秀山将近三十斤的短耳兔扔在地上,仍然心有余悸。 “应该不是吧?这里确实是昆仑山,以前光秃秃的,只是如今长满了森林,应该是地球发生了什么变故?” 徐玄生将兔子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也看不出端匿,就是一只兔子,只是特大号的。 不对! 岳秀山突然发现一个问题,这昆仑山的森林,又岂是短时间能生长起来的? 这么说,她们穿越回来,肯定又出问题了,难道…难道穿越到了恐龙时代? 我的个老天! 这个时代,连个人毛都没有,他们怎么在这个世界存活? “不行!大头,我们不能久等了!” 岳秀山吓得冷汗直冒, “我们要尽快下山,确认一下,这个世界,有…有没有人! 从昆仑山的动物植被来看,极像白垩纪的恐龙时代…” 徐玄生被岳秀山吓了一跳, “不可能吧!” 徐玄生摇了摇头, “不至于!白垩纪时代,哪来这种兔子?不过,这个世界肯定出了大问题!咱们加紧修炼吧!多一分努力,多一分保障!尽快…” 忽然,空中传来“嗡嗡”的机械轰鸣声! 二人顾不上说话,飞快地跳出平台,上到一处空旷处,向外眺望。 只见西北方向的天空,一个银色的飞行器,被一群七八只巨鹰追逐,正上下左右闪避,摇摇晃晃地向山下飞逃。左后侧的引擎冒着黑烟,显然有了故障! 见到飞行器,两人倒放下大半的心来。至少不是穿越回了古代,而是一个科技时代。 两人在平台上又待了三天,徐玄生的烈阳一炁功已经恢复了九成,岳秀山服用了几株药草,也堪堪修炼到炼气三层,这是多么不容易! 两人商量一下,不能再等了,还是先下山找到人类聚居点再说。 收拾好东西,岳秀山将其收入储物袋,将日常用品和食物放入背包中,两人各自背好。 徐玄生将钢制工兵铲握在手中,岳秀山敲下巨蛇的两颗毒牙,当作了骨镖,截下四尺长的尾椎,制做成了一条骨鞭。 凭着以前的记忆,两人悄无声息地向山而去。 行不到五里,便被两只岩鹰盯上,还好两人借助地形,躲入大树底下,一只被岳秀山用石块击伤了翅膀,一只被徐玄生用工兵铲砍断了脚趾。才放弃了追猎。 略作休息,两人再往山下赶,一路躲过不少猛兽,经过一条溪流之处时,岳秀山负责警戒, “大头,天色不早,要寻个安全的地方过夜,今天只怕还没有走过一半路程吧!” “应该差不多吧!以我们的速度,到明天晚上,可以…” 徐玄生取出水壶,正要灌水,忽见水边沙石上,赫然有半只人手掌,像是什么动物吃剩下的,抬头上看,草丛里散乱着一些破碎的衣物,和一些黑色凝结的血迹。 “救…救我!老师…!” 第232章 脊剑旱鳄 “谁?” 岳秀山和徐玄生顿时警惕万分,立刻靠背站在一起,岳秀山将两颗巨蛇毒牙扣在手心,观察了四周一番,并未发现什么人影。 “救…救我!这边…。” 声音很微弱,岳秀山感觉是从河岸处一棵大树中发出的。 “大头!这边!” 岳秀山一招呼,徐玄生也听到了异常,转身过来,便看见一棵大香樟的叉丫处,伸出一个人的手掌,正无力地摇动! 徐玄生右手持工兵铲,慢慢走过去,一个蹬跃,跳上大香樟树的横枝,才发现香樟树裂开了一个不到七八寸宽的口子,那只手正是从树洞中伸出来。 “你是谁?需要帮助吗?” 徐玄生没有贸然动手,回到这个世界,感觉很陌生,第一次见到人,也不禁惴惴不安。 “我…我是武源学院的试炼学生,我…叫李梓豪。请拉…我出来!” 武源学院? 没听过,干什么的?还试炼? 先不管了,救人要紧! 徐玄生将工兵铲折叠起,挂在裤腰上,腾出手来,到树洞口,抓住那只手,慢慢将人从树洞中提出。 入眼的是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左手齐肘而断,只是用衣服胡乱包扎着, 徐玄生将人抱着跳下树来,扶着半坐在小溪旁的石块上,岳秀山见伤者极其虚弱,连忙用水壶喂了几口水。 受伤的青年精神极度萎靡,从其血迹干涸程度,受伤应超过两天以上,意志力应到了崩溃的边沿。 徐玄生解开包扎的断臂,检查了一下,一看就知道是猛兽咬去了一截,可喜的是伤口并无发炎恶化现象。 “我…我服用过…抗生素药了,伤…伤口不碍事。 我们小组,在左侧两里外…扎营,我…和宋玉商,来找…水源,遇上了脊剑旱鳄…,我…被咬去左手,逃到树上躲…起来,宋玉商……。” 话未说完,这个李梓豪头一歪,便晕了过去。 这人失血过多,早已是强弩之末,能支持两天多,挣扎着说出这些话,已是奇迹! 岳秀山取出一支野山参,榨出汁来,给他喂下, 徐玄生在那草丛中找了一会,那个叫宋玉商的估计遇难了,在草丛中找到一柄带鞘的刀,一把毁坏的弓弩和四支箭。刀和弓弩上都有武源学院的字样。 徐玄生见到这刀,类似唐刀的缩小版,刃长三尺,一面开刃,一面厚背,应为单手刀,同时,李梓豪身上佩有同款,可能是武源学院的制式刀。 “这里不宜过夜,那个什么旱鳄只怕不好对付,趁着天色未暗,我们再往下走一段再说。” 徐玄生点点头,俯身背起李梓豪, 岳秀山不客气地拔下李梓豪的刀,当先开路,迈过不到一丈宽的小溪,岳秀山便听到前面灌木丛中乱响,空气中一股腥臭的气息。 “有危险!退后!那东西来了!” 两人飞快倒退,回到溪边空旷之处, 那东西来得更快,如同山上冲下的一段滑木,呼啸着更冲到岳秀山面前。 好大的一条! 这是什么品种? 不就是白垩纪的剑脊龙吗? 背上一个蒲扇般的棘刺,一身如铠甲般的骨突,六七米长的身躯,大口一开,足够吞下整一个人,白森森如同锯齿的尖牙,让人不寒而栗。 这莫不是史前遗种? 这家伙一点不客气,对着岳秀山一口拦腰咬来。 岳秀山早有防备,一个倒翻让开三米,正要举刀刺入旱鳄的眼睛,哪知这条旱鳄尾巴一甩,呼地从左侧扫来。 岳秀山双手握刀,对着横扫来的鳄尾,狠狠一刀劈下! “嘭”的一声, 岳秀山被鳄尾连人带刀,扫出十余米远,滚倒在草丛之中。 “小山…!” “咳!咳!…我没事!” 岳秀山只感觉胸口发闷,双臂麻木,险些连刀都握不住。 好大的力量! 自己一刀,不但没有砍断鳄尾,还差点受伤,自己这炼气三层,还真不够看! 徐玄生将李梓豪,重新放回大香樟的枝柯处,见旱鳄扭头,又要对岳秀山发动攻去。 拔刀在手,从树上一跃而下,半空中一刀斩向旱鳄的头颅。 “吭”的一声巨响,旱鳄被一刀砍中,头颅一栽,怒吼一声,扭头追向徐玄生, 旱鳄的头颅是最硬的地方,徐玄生一刀,连头顶的骨质层都没有破开,只留下一道白痕。自己借反震之力,落在左侧! 岳秀山见旱鳄转身追向徐玄生,借此时机,一个飞纵,追上前去,对着旱鳄本已受伤的尾巴,狠狠再补一刀。 虽然第一刀岳秀山砍入不深,但已破开了旱鳄尾巴上的骨质层,第二刀却是深深砍入,差一点就一刀两断。 旱鳄遭此巨创,惨吼一声,尾巴一扫,断下七八尺长一截,短秃秃的断处鲜血激射。 徐玄生趁旱鳄抬头惨吼,一箭步窜入,长尺一送,从其下腭处刺入,直捅至柄。 下腭处旱鳄防护最弱,一刀而透,却不致命,反激起旱鳄的凶性,右前爪一扬,拍向徐玄生, 徐玄生不及拔刀,一个懒驴打滚,巨爪从头顶拍过,拍在溪边一块千余斤的大石上。 “轰!” 大石粉碎,乱石飞溅! “刺…刺它的眼睛…” 香樟树上的李梓豪不知何时醒来,见下面激斗惨烈,忍不住出言提醒! 岳秀山闻言,忙摸出一枚蛇牙骨镖,向着旱鳄左眼打出。 这旱鳄倒也机灵,见骨镖飞至,双眼一闭,骨镖钉入眼皮之上,并未深入 岳秀山当然不寄望这骨镖伤得了旱鳄,就是待其闭目之际,双足一蹬,双手握刀,对着旱鳄右眼狠狠一刺!飘身落于旱鳄左后边。 旱鳄刚睁开眼皮,长刀透眼而入,深入脑颅之中, 旱鳄一呆,接着便是垂死挣扎,双爪在头颅上抓挠,半刻钟之后,便抽搐着渐渐不动。 徐岳两人一时也不近前,这家伙力大,万一装死,没人能禁得起它垂死一击。 旱鳄一死,这个地方倒成了安全区,凶兽都有自己的地盘,一时之间,还不会有别的凶兽来占领,这个地方暂时可以安心过夜。 第235章 啥都不懂 两人休息片刻,天色已暮,徐玄生到周围收拾了一些枯枝,生起一堆火来。 岳秀山用石头砸了几次旱鳄,见它真的死透了,上前拔出眼中长刀。 “快…!趁热剥下旱鳄的皮来,皮很值钱,凉了鳄皮更坚韧,刀剑不入…,” 李梓豪坐在树干上,吃了一根老山参汁,精神恢复了一些,便开言指点。 徐玄生上前,将近一吨重的旱鳄翻过身来,把下腭处的长刀也拔出,沿着这个伤口,向肚皮处划开一长溜口子。 两人费了半个多小时,才将整张鳄皮剥下, “将来留着做两双皮鞋,再给你做个包!真鳄鱼皮,牛b!” “你…你疯啦!你知道这皮值多少钱吗?” 刚从树上下来,坐在火堆边的李梓豪惊讶地说, “这是做护具最的的材料,刀枪不入,能救命的,这一张皮,少说也值千万,用来做皮鞋皮包?你傻不傻?” “做护具?干嘛要做护具?” 徐玄生莫名其妙,这东西做防弹背心是不错,谁还能穿这种又硬又闷的东西在身,又不是天天有人拿枪对你突突! “我还没问你呢,你们到这里干什么?试炼是什么意思?” 岳秀山用一个小锅烧水,徐玄生用小刀割下一条条鳄肉放入,这个姓李的受份,身体虚弱,要喝些汤。 “试炼都不知道?你们是哪里人?” 李梓豪也挺奇怪,这两人年纪与他差不多,武道比他强得不是一星半点,甚至比学院的老师还强, “试炼是学院组织学生,到森林中猎兽,增强团体合作能力,提高个人武技和生存能力, 我在树洞中听到你俩说话,我还以为是学院的老师寻过来了呢!” 猎兽? 武技? 徐岳两人更懵了。 这是什么学院,搞个军训还整这些花样。 “你们猎兽,动物协会不管吗?打猎干嘛不用枪支?” “使用枪支那是军人,我们是学院的学生,学的是武道和武技!” 李梓豪有点秀才遇上兵的感觉,这人好像啥都不懂,不知从何解释起。 “学院不教书?教武道?这是什么学院!” 连岳秀山都忍不住发问,大学里不都是学专业吗? “唉呀!读书多简单的事,自学就可以!如今不但有武道学院军事学院,还有道法学院佛法学院, 武道学院学的是武道,军事学院学枪械机甲飞行器,道法学院学修真,佛法学院学佛门禅功。你们怎么啥都不懂?” “不说了!肉熟了,开饭!” 徐玄生突然觉得,他和岳秀山的身份,还是隐藏起来好,万一传出去,被人抓起来,当小白鼠研究,那才糟糕。 三人暂停了话题,岳秀山给李梓豪盛了一碗肉汤,又用刀把熟肉切碎了,给他装了半碗。 徐玄生几口肉下肚,忽然感觉,这旱鳄的肉与那日巨蛇的鲜血,有异曲同工之效,是能增加内气的,不由得大喜。 岳秀山也发现了这个妙处,这旱鳄肉中有一丝天地之灵气,完全可以用来炼气。 李梓豪吃过汤和肉,便呼呼睡过去,正好恢复体能。 这地方暂时绝对安全,徐岳二人懒得在四周做预警机关,现在一人有一把刀,自保能力,成倍增加,信心也足了不少。 两人也不再交谈,各自抓紧时间修炼。现在两人还是太弱,今天若不是先得了两柄刀在先,赤手空拳遇上这脊剑旱鳄,还真对付不了。 第二天天明,又割了不少鳄肉烤熟,留作干粮,想到储物袋有保鲜功能,岳秀山还割下几十斤,背着李梓豪,藏入储物袋中。 李梓豪吃了东西,又休息了一晚,早上起来,恢复了许多,可以自行走路,这样方便不少。 徐玄生持刀前头开路,李梓豪居中,岳秀山断后,三人在李梓豪的指点下觅路下山。 李梓豪他们小但试炼,已经趟出了一条路,走起来就快了许多。 中午时分,来在一处山岗,三人在一株大树旁的石头上休息, 岳秀山取出早上烤好的旱鳄肉,分给大家,一边吃一边估算着还需要多长时间,才能走出森林。 约摸休息了十分钟左右,徐玄生第一个起身,准备开始继续下山。 “小心!” 岳秀山清喝一声,手中刀都不及出鞘,当鞭扫出, 徐玄生闻声,便感到头顶劲风撕裂空气的声音,向右急闪,只觉左肩一痛,不及细看,向前扑出。 “啪”的一声响, 岳秀山带鞘长刀击打在一只毛绒绒的手臂之上,便传来骨骼碎裂的声音。 “吱…!” 一声惨叫,一个通体淡黄毛色的怪物跌落在地,滚了几米远,双腿一蹬,复又跳上树枝,长臂抓住树技一荡,呼地飞过另一株树,远远地吱吱乱叫。 “是长臂短尾猴!” 李梓豪叫道, “小心!肯定不止这一只!” 徐玄生此时站起身来,拔刀在手,只觉得左肩火辣辣地痛。左臂一时抬不起来。 “你怎么样了?” 岳秀山见徐玄生肩头鲜血淋淋,一边戒备,一边问道, “我没什么事,皮肉之伤。” 徐玄生感觉了一下,肩骨没什么问题, 岳秀山抬头一看,不知何时,头顶的大树上,竟然有十七八只这种长臂短尾的黄毛猴子。 这群猴子体型成年高逾两米,行动敏捷,快如闪电,在树枝间跳跃,悄无声音! 手臂长过五尺,屁屁后一个四五寸长的短橛子尾巴,样子很可笑,但獠牙森森,极其凶恶! 见第一只猴子偷袭,没沾到多太便宜,树上的猴子也不敢妄动。只是将树上的拳头大的果子摘下,向下乱丢。 “走!不要与它们纠缠!” 岳秀山见这些猴子并不下来攻击,自己这方也缺少远程武器,耗着也没意义,不如一走了之! 意料不到的是,他们跑动,猴群在树上追逐,一路吱吱叫着紧跟着不放。 正在恼火之际,李梓豪说道, “前面不远,就是我们大队的宿营地,那里空旷,这些猴子就不敢闹了!” 说话间,只听到树枝间乱抖,一直跟随的猴群哄然而散,四散奔逃。 “快!我们也上树!可能有大凶兽!” 李梓豪叫道, 三人也找了一棵大树,飞快地爬了上去,耳畔便传来隆隆的响声! 第236章 得到救援 这隆隆的响声来自空中,不像猛兽的吼听,倒像机械引擎之声。 “啊!是搜救队来了!” 李梓豪右手从口袋中,掏出一个五寸长的红色管子。 “徐大哥,这是求救信号弹,你去空旷处,将管口朝天,扯动下面绳子,就能发射!” 徐玄生接过,跳下树来,向前跑出三四百米,一个空旷之处,地面有残留的生活垃圾,果然是一个宿营地。 按李梓豪说的,徐玄生右手将黑色管子朝天举起,左手拉住一小段绳子一扯。 “嗵”的一声, 一物从管中飞出,升至百米,“轰”地炸开,在空中炸出一片醒目的红云! 与早几日看到的一模一样的飞行器。似乎发现了这边的情况,飞快地拐了一个弯,向这边飞来, 岳秀山护着李梓豪,也来到这宿营处。 银色的飞行器也飞到宿营地上方,缓缓下降后停稳。舱门打开,下来一个三十多岁的人。 “苏老师!” 李梓豪连忙迎上去! “李梓豪,你受伤了?宋玉商呢?这次试炼各院各队,都失踪了不少人,昆仑山试炼区危险等级升高了,试炼提前结束,担心还有生存者,所有才派来搜救队…。” 这三十岁左右的中青年,显然是武源学院的老师。 “我和宋玉商在寻找水源时,被成年脊剑旱鳄袭击,宋玉商他…已经遇难了。我受伤躲入树洞之中,是他俩救了我。” 李梓豪一指徐岳二人, 苏老师见徐岳二人与李梓豪年龄相仿,以为是别的学院走散的学员,与李梓豪相遇,顺手帮了一把,也没在意,向两人点点头。 “谢谢两位同学,好了,先上救援机,回去再说!” 救援机上除了一个驾驶员,还有一个二十七八岁左右的女老师,听苏老师与她谈话,知道是另一个学院的老师,姓蔡,也是出来寻找失踪学生的。 这架救援机与徐玄生以前见过的直升机稍有不同。左右两侧各两个一米直径的涡扇矢量发动机,整体看,像一个趴开四足的乌龟,虽然造型滑稽,也不乏科技感。 机舱不小,除了前面驾驶舱,客舱内仍有八座,后面还有货舱。 徐岳二人见那苏老师没有问话,就更没有主动自我介绍,只是一起进了机舱,找个位置坐下。飞机平稳起飞,向昆仑山下飞去! 两人与那女老师坐得较近,那蔡老师见他俩坐下,便打量了两人一眼, “你俩个是哪个学院的?” “我俩…” 岳秀山刚想搭话,徐玄生悄悄拉住她的衣袖扯一扯。抢着说 “我俩不是学院的,我们是武道家族的子弟,也是出来试炼的。” 徐玄生一直生活在都市里,玄幻小说看得多了,这世界有武道学院和道法学院,那肯定有不愿掺合公众事务,独善其身的武道家族, 这一点都不奇怪,自从有武术创生以来,任何时代都存在这种家族,即使科技大发展的时代,也有这种家族隐密存在, 如今听李梓豪所说,武道大举,修真并举,这种家族只会更多,甚至更兴旺。 猜测果然不错,这蔡老师并未表现出惊诧,说明这种情况很常见。 “哦!你们好,我是峨眉武院中级班的老师,叫蔡琰。” 这蔡老师见徐岳两人神光内敛,举手投足,颇具强者风范,远比一般学员要稳重得多,也不敢轻视。 “你好,我叫徐玄生,她叫岳秀山。请蔡老师多多关照!” “别客气,我也不过是一名玄级武者,说不定在武道上还不如你们呢!” 坐在前排的苏老师听得她们谈话,也从座位上扭过头来, “两位不是学院的学员吗?那苏某失敬了!多谢两位对我院的学员,施以援手!” “苏老师,他们两位的武道很强,就是他们杀死了成年脊剑旱鳄,从树洞里救了我,不然,我会困在树洞中活活饿死!” “胡说!昆仑山试炼区哪来的脊剑旱鳄?那是生活在南美的品种。成年旱鳄战斗力不弱于先天武道高手,岂是你们年轻人能对付?别乱说话!” “这个…” 李梓豪顿时不敢再说下去, 苏老师显然对李梓豪的无知感到恼火,学员的差劲表现,让他感觉很没面子。 这两个小年轻,就算是武道家族的优秀弟子,年纪摆在这,就算从娘胎开始练起,也不可能达到先天境界, “可是宋同学看差了?可能是一条变异蜥蜴!” 蔡老师也不信,作了一个合理的猜测。 徐岳二人点头称是,更是不争辩,管它是啥玩意,都是你们说了算,反正又没有奖励,争什么。 至于什么武道玄级天级,他俩也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水准,自己两个属于来历不明者,低调一些不是坏事! 那苏老师似乎想到什么, “不知你们家族,有没有参加道法学院佛法学院的选拔资格?” 徐玄生摇了摇头,他俩不知道,如今世界以武道为主,道门和佛门会定期,在武道学院选拔一些合适的弟子,只要年纪在三十岁以下即可。 而一些大家族是有资格派遣子弟参选的,小家族子弟则要另寻门路。 “如果两位有兴趣参加,可以以我武源学院学员的身份参选。这是我的联系方式!到时候找我就是,但三月份之前要到我院报到,我好安排!” 那个苏老师递给徐玄生一张窄窄的名片,他给出这个好处,也算是答谢他俩救了李梓豪,还个顺水人情。 徐玄生道谢接过,两人现在还不知该如何融入这个世界,先接着再说。 飞机很快就在一处停机坪落下,机坪上相似的飞机还有三四架,这里应该是政府的一处救援中心。 两人下了飞机,便与苏蔡两位老师打个招呼,跟李梓豪道个别,背上包,便出了救援中心。 来到空旷的街道上,两人有着巨大的陌生感,街上很少有行人,车辆也不多,街道上并无高楼大厦,倒像是以前三四线的小县城,唯一的差别,就是绿化环境好,参天大树到处都是。 徐岳两人面临的问题是两人一无身份,二无钱财。即将面临的是无处住宿和饿肚子! 怎么办? “小山,咱们还是先找个办理身份的地方,把身份证办了,再找点什么东西换点现金!” 第237章 公元二二八七年 “咔嚓!”“哗啦啦!” 徐玄生与岳秀山刚打算去街对面的店铺中,随便打个人打听一下,身份证的认证办理。 半空中突然掉下一物,砸在人行道上高大的绿化树上。就距离徐岳二人不足二十米, 两人抬头看时,却是一个灰色金属的人形机械,正卡在树杈中冒着黑烟。 这是什么鬼? 汽车人?还是钢铁侠? 徐岳两人人生地不熟地,不愿惹事,便要离开。 “喂,兄弟别走,上来帮个忙!我卡住了!” 一个声音从那金属机械中传出, 徐玄生一愣,左右一望,没见到其它人, “是叫我吗?” “正是阁下!” 徐玄生确认是那金属怪物发出的声音,见它冒着黑烟,忍不住追问了一句。 “你确定你不会爆炸?” “没事!正是能量源突然断开,所以…才不好意思掉下来了。” 徐玄生见它没什么恶意,自己也没感到危险,小声对岳秀山说, “你稍等一下,我去看看。” 那金属人形怪物高约四五米,卡在大树三丈高的树杈之中,这时,黑烟小了,里面应该控制住了。 徐玄生运起轻功,几个纵跃,也跳了上去,站在了金属怪物之上。 “兄弟功夫不错啊!你是学武道的吧?哪个学院的?” 徐玄生懒得跟他扯谈,自己事多着呢。 “告诉我,怎么帮你!” “左胸甲前端有个一寸方圆的小格,你想办法撬开,里面有个红色按钮,按一下就行!” 徐玄生果然看见左右两胸乳位置,各有一个小格,拔出刀来,用刀尖刺入,往外一撬,里面是一个拇指大的红色按钮,伸指向内一按,听得“咔”的一声轻响! “兄弟让一让,别站在我胸口,我打不开舱!” 徐玄生忙跳在一旁的树枝上, “嘭”的一声,里面的人一脚跳开一扇三尺高的舱门,钻出一个瘦削的青年,脸色略显苍白,满头长发,用一根带子束着, “我早知道董胖子不靠谱,说过能量室不匹配,又白糟蹋了一百多万联邦币。唉!倒霉!” 这青年手里捧着一个长方形匣子,脸上倒不像他说得那么懊恼。 “兄弟身手不错,索性帮我一把,带我下去!我恐高。” 你恐高还玩这个? 徐玄生真是无话以对,伸手揽住青年的腰,就往下跳。 回到人行道上,这时有几个人也过来看热闹。 “快走,等会市政管理的人来了,就麻烦了。” 长发青年小声说,不顾看热闹的人,头也不回地跑过街道。 “那东西不要了?” 徐玄生诧异地问,那金属人形怪物应该很值钱吧。 “不能要了,市政罚得厉害,我这机甲是自己造的,没户口!” 这是机甲? 徐玄生这才明白,但机甲如今这般不值钱吗?说不要就不要了! 岳秀山早在街对面等,见徐玄生与一个青年过来,知道把人救出来了。 “兄弟,走,去喝一杯,不能在这里,多走几步!” 那青年带头往一条小巷中钻,看来是想快点离开这里, 徐岳二人现在身无分文,这青年说请客,自然乐见其成,蹭一顿再说,同时,也好向他打听一些事。 二人跟着青年一连穿过几条街,来到一个如家的餐馆前。 餐馆内有一个女服务员站在门口,机械地鞠躬,甜腻地喊一句, “欢迎光临!” 青年也不理搭,直接上楼,岳秀山目光一扫,发现这服务员不是真人,是一款精美逼真的机器人 来到二楼,青年轻车熟路进入一个包间, “两位请坐!先喝点什么?” 青年随手在空中一点,对面墙上一个大屏展出,界面出现各种,菜品饮品茶品酒类主粮等各种类别。 再点开饮品,里面是各类水果奶类饮料,更多的是各种生物合成饮品,以及各类补充脏器身体的能量饮品。 青年给自己点了一份菠萝金脑元气, “两位随便点,不用客气!” 徐玄生依样画葫芦,也点了两份全能香爽。 “我叫谢原,是湖州机甲学院的高年级学生,家就住在这湖州城里。 多谢兄弟援手,还未请教二位…。” “哦,我俩是一个隐世武道小家族的子弟,我叫徐玄生,她叫岳秀山。是初次出来试炼。 正要向谢哥打听一下,这湖州城内哪里能办身份认证?” “这个容易!餐后我带两位过去就是,你俩年纪不小,怎会到现在没有认证身份?” 谢原有些不解,身份认证从医院出生就有,怎么可能成年了都没认证。 “这个…,我们的家族隐居在一个极偏僻的地方,很少与外界接触,四五岁开始,学习武道,成年后才允许外出试炼,所以就耽误了。” 徐玄生只能开启忽悠模式,撒谎撒得有鼻子有眼。 “我们都不知,如今是哪一年了?” “哈哈!你俩还真是孤陋寡闻,也佩服你们这此隐世家族,为追求武道,真耐得住寂寞,抗得住辛苦。 今年是公元二二八七年,联邦二二九年。” “啊?” 徐岳两人齐声惊呼, 公元二二八七年?联邦二二九年? 两人在昆仑山穿越去大宋,是公元二0二四年,这整整过去了二百六十三年? 在大宋不过住了二年七八个月,这个时空差也太大了,整整一百倍!离了个大谱了! 二人一时间懊恼无语! 什么都没有了! 亲人!公司! 机器人很快送来饮品,以及套餐,纵然食品极其精致美味,徐兵二人,却味同嚼蜡,食不甘味! 谢原不知两人为何变得兴致索然,但考虑到两人没有身份认证,便贴心地为两人订了两个住宿的房间。 谢原不是缺钱的主,他爸就是机甲学院的副院长,年薪高得很,母亲是市政官员, 餐后,谢原带着两人到市政办公大楼,到户籍稽查处,进行了身份认证,留下联系方式,与徐岳二人告别,便回家去! “小山,我们去卖点什么,弄点钱才行!” 徐玄生和岳秀山背包中是有一些人民币,但过去二百多年了,肯定不能用了! “别的东西也没地方买!倒是还有百多斤旱鳄的肉,寻个市场,看一看能不能卖!” 徐岳可以换钱的东西,并没有多少,像徐玄生从仙界淘回的垃圾,虽然值钱,但未必有人识货,何况卖了也可惜。 就只剩下那条旱鳄的皮与肉了,皮子肯定不是谁都会买,必须是大型护具制作公司,只有肉可以随便卖。 寻了几条街,找到一个市场,如今的市场远不是以前的农贸市场,根本进不去。 徐玄生和岳秀山只得在市场附近,找一块布,取出旱鳄的鲜肉,摆个地摊来卖。 “这是什么?怎么卖法?” 第238章 四水商会 “成年脊剑旱鳄鲜肉,一百联邦币一斤!” 徐玄生见有人来问,连忙招呼! “这么贵?” “这是二百年以上的旱鳄,肉富含元气,武道青可以辅助修炼,普通人可营养五脏六腑,延年益寿…!” 徐玄生化身奸商,开始了胡侃。 “真的?那来上三斤,尝尝鲜!” 一时间就围上了七八个人! 卖东西最难的是第一单,华夏人买货有种从众心理,特别是自己不很了解的东西,只要买的人多,那东西肯定值,都不买,那肯定是划不来。 一时间你三斤我五斤,徐玄生小刀一划拉,掂一掂,基本上不差斤两,这是学武之人对重量和力道的敏感, 徐玄生大多都多给一点。反正也是顺手得之,若不是新来乍到这个世界,身无分文,怎会沦落到卖肉的地步。 付款也方便,双方拿出身份卡,买方按一个数字,两张身份卡一接触,钱款便划拨过来了。比微信付款还方便。 眼看卖得只剩十五六斤的时候,忽然一声大喝! “谁让你们在这里卖的!都给我滚开!” 围着的顾客一哄而散,徐岳两人一看,只见三个二三十岁的青年,晃晃荡荡过来,这与以前的街溜子也没两样。 “三位大哥,初来乍到,不识规矩,请多原谅,我俩愿交管理费。” 徐玄生抱着不惹事的态度,尽量低调认错,给几十块钱保护费就是。 “管理费?爷是要管理费的吗? 未经许可,在这地方买卖,你这是打我铁血盟的脸!给我……。” “哎,鲁哥且慢!这两个是我店里的客人,真不是故意的, 给我个薄面,到小店给鲁哥敬酒,让他们赔礼道歉!” 只见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一脸陪笑,上前来劝住那为首的光头青年。 “张保,你开你的店,别惹老子就是,这里轮得到你来出头?我给你脸了!滚开!” 那光头青年,一掌就劈向张保的肩头,张保身躯微侧闪过一掌,并未还手, 脸上依然陪笑,但身手却是摆着防备架式。 “鲁哥,你好歹也是一名黄级武者,欺负两个外来的孩子,传出去可是坠了你铁血盟的声名啊!” “要你管!” 光头对手下两个跟班吼道, “你俩给我收拾这两个小的!” 那两个跟班小青年倒是没敢直接动手,只是对着剩下的旱鳄肉一顿乱踩! 光头青年对张保怒不可遏,一连三招,拳脚并用,攻向张保。 张保也不示弱,左挡右拒,最后双方一对掌,光头青年向后跌出三步! “张保,你吃了豹子胆吗?你四水商会现在连一个先天高手都没有,敢惹我铁血盟?” “鲁鹏,这世间也不只有你铁血盟,凡事抬不过一个理字,人家愿意交保护费,你却想生吞活剥全要,太过份了吧!” 原来这张保真是谢原请客那家餐馆的老板,是认识谢原的,知道这两人是谢原的朋友,还在他店里订了两间房住宿,看在这情份上,才出面帮这两个外来的青年说一句话,原想鲁鹏会瞧他份上,放过这一回,谁料这姓鲁的如此嚣张,也不免来气! “老子爱咋咋的!你管不了!等会老子叫你好看!” 这鲁鹏知道自己不是张保的对手,把气撒在徐岳二人身上,抬腿一脚就踹向右边蹲着的岳秀山。 岳秀山本就因过了二百多年,父母师尊都不在了,心情郁闷得很,一肚子闷气无处发泄!踩坏了旱鳄肉倒也罢了,还敢动手份人?这世道没有法律了吗?那正好! 抬手对着鲁鹏踹来的脚心涌泉穴位置,屈指一弹,一道霸道的灵力透穴而上。 只听得“叭叭”乱响,一阵骨头碎裂的声音, “嗷…!”的一声惨叫! 整条右腿一下像油条一样软了,跌倒在一边,口中鲜肉乱喷, 两个跟班小青年一下吓傻了,自从加入铁血盟。从来都是他们欺负别人,从没有人敢对他们动手,这回老大碰上硬茬了! 两人扭头想跑,也顾不上鲁鹏的死活了, “不要跑!踩坏了我的东西,不要赔偿吗?” 徐玄生见岳秀山已经出手,这事就反正不能善了,不如索性弄一点好处! “赔!赔!我们赔…!” 两个小青年顿时脸色煞白,连忙掏出身份卡来, “赔…赔多少?” “刚才要是有这个态度多好!何必呢!” 徐玄生不无揶揄地说道, “这肉一万块一斤,算五十斤吧!” “什么?什么肉这么贵?你不是仗势欺人吗?” 两个小青年直接傻眼了,张保在一旁欲言又止,叹了一口气,悄悄走了,早知人家这般了得,自己何必凑这热闹? 人家可能不怕铁血盟,一走了之,自己可是惹上大麻烦了! “我这是天上的龙肉,一万块一斤便宜你了,仗势欺人,你们铁血盟不正是这样吗!” “我俩没…没那么多钱。” “这点钱都没有,你混什么帮派?你妈没教过你吗?” 徐玄生一指鲁鹏, “把他的给我拿过来!不然你俩跟他躺一起去!” 两小青年没法,好在鲁鹏昏迷不醒,摸出他身上的身份卡,递给徐玄生。 徐玄生也不客气,这种不义之财,受之无愧,全数划拨过来, “带上那条死狗,赶快滚!” 徐玄生怒斥了一句,与岳秀山穿街过巷而去。 两人过了几条街,回到如家餐馆,徐玄生去里面,找张保去道个谢,虽然人家没有实质上帮上什么,但这份替他俩出头的情份,有必要当面道谢。 岳秀山坐在大厅之中等着,坐在沙发上打量一下,抬头看见一个框匾,里面是对四水商会的介绍。 “四水商会,成立于公元二零四六年,时值世界大劫之后十年,四先祖张东江李南河吴西湖赵北海四人,首创四水商会, 四先祖本道家出身,师出同门,皆以经商济世,独善其身,然世界大劫之后,天地复苏,元气渐生,武道中兴,佛道争鸣! 值大争之世,四先祖决议集合资源,团结一致,整理武道,教授后人,以应对……。” 岳秀出越看越惊讶,这四人的名字好熟啊!怎么与我临天观四位师兄同名?难不成就是他们四个? 第239章 岳祖师姑! “小哥客气!要知道你两位武道是武道高手,我就不必多此一举! 实在是那鲁鹏太可恨,铁血盟原本不是这样,自从韩三童晋级先天境界,当了盟主,变成如今这般横行霸道,全不把别人放在眼里,” “张叔侠肝义胆,路见不平,施以援手,我和师妹感激不尽。” 张保陪着徐玄生,一路从里面出来, “你过来!” “干嘛呢?” 徐玄生听见岳秀山眼睛瞧着大厅墙上,一边招呼,连忙走过去! “不是你!叫的是他!” 岳秀山扭头看着张保,说道, “将你祖传的拳法,练一下看看!” 张保一愣,我跟你不熟呢,我祖传的拳法能在外人面前,说练就练,何况还是以长辈的口吻命令他,顿时心里不爽! “这有些强人所难吧!姑娘,你武道是比我强,也不能强迫于我!” 张保心有不忿,我刚才还帮你们来着,转头又欺负起我来了! 岳秀山一指墙上的框匾, “你先祖,张李吴赵四个,二百多年前,在华夏可是叫得起名号的人物,创立四水商会,为子孙后代,高瞻远嘱,燕翼贻谋! 到如今,四水商会能被一个小小的铁血盟强压一头,你们的功夫是怎么练的? 都到了这步田地了,还强撑什么脸面?本姑娘指点一下你,是瞧在你先人的面上!” “小山…张叔是帮了咱们的。” 连徐玄生一时都摸不着头脑,不知岳秀山何故发火。 他哪里知道,岳秀山伤怀师尊冲虚道长,心情特坏,这四水商会必定是四个师兄所创,继承的是临天现的道统,如今这般不堪,怎能不激动。 张保一言不发,黑着一张脸。他自然知道这小姑娘比自己强太多,不然,鲁鹏不会败得那么惨,自己与她动手就是找死。 “不练是吧?好!那接我几招!” 岳秀山以临天观的基础形意五行拳,第一招,“白猿献果!” 双手虚握,直击张保前胸, 张保应以“凤凰展翅”,以左臂格开,右掌劈向岳秀山左肩。 岳秀山招式不变,右臂微抬,撞开张保左臂,一招结实击中他左肩,撞开张保三四步。 ”气行膻中而犹豫,料敌不足而轻发!师父怎么教的你?再来!” 岳秀山欺身而进,左臂一转,五指并扰如蛇头,反手击向张保左肋。使一招“灵蛇吐信”。 张保双腿下蹲,屈起双臂,使“虎据南山”挡住, 不料岳秀山左腿一抬一踢,一招“白马扬蹄”踢中右肩,滚了出去! “气行上而不注下,意在外而心不守中!你全练反了!” 张保爬起,双膝跪倒,连连叩头。 “不知本门前辈驾到,弟子该死!” 张保见岳秀山不但使的是本门拳法,而且不以力胜,而以招式之精妙,招招在细微之处击其虚弱之点,哪能不知是本门前辈到了。 “你起来说话!我有事情问你!” 岳秀山一交手,便知道这张保大概贯通窍穴三十八处,他的阴阳无极功,还属于低极水准, 张保赶紧站起,将徐岳二人带到三楼一处雅室。 “前辈稍等,我去弄杯茶来!” 张保这店中,工作人员极少,只有四名操控管理者,太多都是机器人操作,妻子有别的工作,儿子进了武道学院,基本上都是他自己操持这餐厅兼旅馆。 客人用餐都是单间,点餐用餐都无需与人接触,便可自主完成。 所以,以示尊敬,他自己去弄了两杯高级香草元气茶来。 “你说一说,如今的四水商会有多少人,具体情况怎样?总会在哪里?商会是谁在作主?” 岳秀山坐在沙发上,接过一杯茶来, 张保看了看徐玄生,没有开口,这问的是四水商会的秘密。 “我叫岳秀山,他叫徐玄生,他不算外人!你但说无妨!” “你姓岳?你是岳祖师一脉的子弟?啊!不对!你怎么可以叫岳秀山?” 张保大惊失色,顿时满头大汗! “我叫岳秀山,有什么不对?” “据谱书记载,四先祖有个小师妹叫岳秀山,早在二百多年前,在昆仑山与另一姓徐的青年,一齐消失不见,师门寻找多年,未得消息,你…你怎么可以盗用岳师祖的名字?这太不敬了!” 岳秀山一阵无语,自己也不知怎么跟张保解释。 “我就是当年消失的岳秀山,你四位先祖的小师妹,他就是与我一同消失的徐玄生,我俩是误入了…误入了一个小世界,最近才想到办法回来, 这事你知道就行!不要说与别人知道!你要切记!” 这事太过惊世骇俗,张保一时都麻了,根本接受不了,这可是两百多年前的人了! 他先祖传到他这一代,整整七代人了。 此时见到七代之前的人,那不是见鬼了吗? “你说的是真的?我怎么相信你?” 张保依然不肯相信,瞪大着双眼,看着岳秀山。 岳秀山叹了一口气,开启破妄神光,从腰间的储物袋中,取出当年下山,师尊赠送的法器大礼包,伸手入内,摸出一块银元大小的黑铁牌,随手递给张保。 “你看看这个!” 张保接过一看,这圆铁牌正面是三个篆体字,“临天观”,反面是横排四字“三十七代”,中间是一个“山”字。 “这是我门弟子,下山履世,师尊亲手打制的身份铭牌!你应该不陌生吧!” 张保心里如闪电劈过,这铁牌祖祠中供奉着四块一模一样的,不同的是另四块反面是“江,河,湖,海”四个字。 张保不敢再怀疑,扑倒在地,恭恭敬敬叩头。 “弟拜见岳祖师姑!” “好吧!看你叫一声祖师的份上,送你一份见面礼! 你坐好,运起你的阴阳无极功法,我帮你一把!” 张保大喜,这是自己造化到了,岳祖师神仙一般的人物,能指点自己,那是天大的幸运! 随即在地板上盘膝坐好,运转起功法,岳秀山上前,一掌虚按张保头顶。一丝灵力透入张保天灵盖内, “有些痛苦,但不碍事,注意内力跟着我的路线行走!” 张保原本阴阳无极功的内力,只能在通畅的三十八处窍穴循环,岳秀山一丝极细微的灵力,如同一枚钢针,引导张保的内力按她的顺序循环一周后,直接穿刺入第三十九处窍穴, 张保浑身一颤,刺痛传来,但第三十九处窍穴已然穿透一个小孔,自己的内力顿时渗了过去,接着是第四十处窍穴,一处一处皆被岳秀山的灵力刺透。 第240章 指点张保 时间过去了约一个时辰,张保身体汗出如浆,地板上都是一片水渍。 岳秀山缓缓收掌, “我为你打通了一百零八处窍穴,但终是外力所为, 你本身的内力远远不够,还需要数年功夫的刻苦修炼,才能真正意义上的贯通。 等会我给你开个丹方,你以此辅助,可事半功倍!” 张保心中的惊喜,几欲让他昏眩过去,这是多么的幸运! 以自己的资质,终其一生,能将阴阳无极功练到六十处窍穴贯通,那就是最好的结果,武道能达到玄级后期,就足够了! 如今虽然内力还不足,但一百零八处窍穴贯通,浑身如脱胎换骨一般,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以后只需努力,地级天级都不算什么,甚至能达到先天巅峰之境,到达半仙之境。远远超过四先祖的武道高度,这是什么概念! “多谢岳祖师姑垂怜,弟子铭恩不忘!” 张保感激零涕,真情切切地再次叩头。 “好了!别磕头了,起来与我说说四水商会的事!看看我能帮点什么。” 岳秀山对张保出手造就他,也是报答其先祖张东江的情分, 大师兄当年对自己很是关爱,在西湖那一事中出面化解,给自己买房子,帮忙组建公司,都出力不少,一直如父兄般关照自己。 张保爬起来,规规矩矩坐好, “岳祖师姑,现在四水商会是李师伯李嗣原作主,整个四水商会嫡系子弟一千二百多人,武道最强的是李嗣原师伯,地级后期,李兴原吴先达师伯,地级中期,赵玮师伯,地级初期,达到玄级约三十三人,黄级的一百八十九人,其它子弟还未能入品级。 总部设在粤州市,商业涉及,餐饮建材药材器材及运输五大类。 在华夏大城市,基本都有我四水商会的产业。只是这几年来,被别的帮派组织打压得厉害,经营不算很好!” “难道没有政府组织和警察司法干涉吗?” 徐玄生一直在做一个透明人,岳秀山与张保师门相遇,自己不好干预,何况刚才叫张保张叔,如今张保叫岳秀山祖师姑,自己这辈分怎么算? 张保摇了摇头, “现在几年,南北美洲爆发凶兽大潮,火星上又发现了外星人的踪迹,联邦政府的精力,都放下这些方面去了, 欧亚两洲的帮派之事就顾不上,只要不大型热武器伤及无辜,不柒指联邦政治,帮派之间的内斗,也就听之任之,没人来管!” “难怪铁血盟如此嚣张!” “铁血盟原来是一个贩毒的小帮派,积累了资金后。大肆招揽闲散失业的武道人员,又兼并了几个中小帮派,才发展到如今的庞然大物, 加上韩三童突破到天级武者,普通帮派被铁血盟压住一头,很多业务被铁血盟抢夺,我四水商会做的是传统产业,来钱慢,铁血盟一时瞧不上,所以暂时相安无事! 只是这次鲁鹏被祖师姑所伤,恐怕有些麻烦!迟早会来报复! 不过,有祖师姑坐镇,就算韩三童来了,也不惧他!” 岳秀山徐玄生听了张保的介绍,多少对如今的世道有了些了解。 “张…先生!你所说的武道的黄级玄级什么的,是怎么划分!” “这个倒有专门的仪器,从内气强弱的测量上可以区分。” 徐岳二人,他俩也不知自己到底是什么等级,也没有与地级天级武者交过手。 “大头,我决定去一趟粤州市四水商会总部,那是我临天观一脉,流传到现在的传承,我有义务和责任,去帮一把,不然,我愧对师尊冲虚道长。心里难安!” “好,我也打算回一趟杭城,看一看能不能找到我家的一点痕迹,再去星城一次,打听一下有没有你家的消息。” 其实,这只是一种心愿,都过去两百多年了,物是人非,哪还能有什么痕迹可寻! “张保老狗!还不快滚出来,老子一把火烧了你这破店!” 房间墙壁上的传音器中,响出一声声怒骂声,接着便是玻璃器具碎裂的声音。 铁血盟的报复来了! 好快!真是有仇不过夜! 三人顾不上惊讶,飞快地下楼,来到大厅之中, 此时,大厅之中闯入二十多名,身着统一红色服饰的人,年纪多是二十至四十岁左右,在大厅中一顿乱砸,门口的仿真服务员,被剥去衣物,被撕成几截,扔在地上。 “刁凤山!你欺人太甚!你这般侵门踏户,铁血盟还讲不讲规矩?” 张保虽然气得够怆,但一向老实惯了,即使铁血盟欺上门来,依然不敢动手! “规矩?老子就是规矩!既然你帮你的客人出头,那老子就找你霉气!给我全砸了! 把那两个小杂种抓起来!回去收拾他们!” 这刁凤山脾气暴,两个小青年把鲁鹏背回铁血盟分舵,话听到一半,就带着一班手下直接追到这里, 他自然不相信两个小年轻,能把鲁鹏伤成那样,一定是四水商会张保动的手。 “你跟他瞎说些废话干嘛?上去干他就是!” 岳秀山在后背忍不住催了张保一声,人家都不讲理了,还废什么话? “我?” 刀凤山是个玄级武者,我张保才黄级中期,干得过吗? “你连打这种货色都没信心吗?我白忙乎了!” 岳秀山见张保畏畏缩缩,颇不满意,她不可能替四水商会坐镇,最终还得是四水商会自己强大起来。 “啊!是!” 张保意识到自己已不是简单的黄级中期了,何况有祖师姑在,还能让自己吃亏,立马精神起来。 抢步中宫,一招“凤凰展翅,”双臂一分,右掌劈向刁凤山肩颈。 刁凤山未料及张保一个黄级武者,居然敢向自己这个玄级武者抢先动手,而且速度极快,招架不及,将身后仰! 被张保的掌沿切过前胸,顿时衣裳破裂,撕开一道指宽的血痕。 “白马扬蹄!” 张你刚要变招,听得岳秀山出声指点,应声出招,上身后仰,左腿向前一踹, 刁凤山几乎没有招架之功,只因张保出招太快,远远不似黄级武者的身手,只能勉强将身往左侧一闪,避开这一踹。 “犀牛望月!” 张保不加思索,左臂一个回旋,向身后反击而出。 “叭”的一声。 刁凤山向左侧闪避,脑袋就像是自己迎上张保反手击来的拳头,被结结实实打个正着。 刁凤山脑袋像被铁锤击打一般,顿时昏迷,向右侧栽倒,轰然倒地! 第241章 弄点钱花 二十几个还在打砸的铁血盟成员,顿时亚麻呆住了, 张保可正在兴头上,今天的招数使出来太爽了,不仅出手比以前快了一倍,很多以前使不到位的细节,如今得心应手,似行云流水一般, 这个刁凤山好歹是个玄级武者,怎么三招都接不下,不行,刁凤山倒了,还有别个。 张保一时间展开形意五行拳,追着二十多个铁血盟的成员,几乎无一招之敌,便被他打翻在地,大厅中顿时一片鬼哭狼嚎。 今天张保可谓是大展神威,扬眉吐气,将一众成员打倒,拍了拍手,走过来,有些献媚邀功地对岳秀山说。 “祖师姑,接下来…。” “把那家伙弄醒!叫他赔钱啊!” “啊?是!” 张保取一桶饮用水,对着刁凤山,兜头淋下。 刁凤山迷迷糊糊之间,只感到头痛欲裂,被冷水一浇,一激灵,顿时醒来,感觉心口气闷。 但见张保一只脚踩在他胸口,满脸嘲笑, “刁舵主,你的玄级武者身份是卖来的吧!不抗揍啊!” 刁凤生满脸惊惧之色,随即又凶悍起来。 “你…待怎样?有本事杀了我!我铁血盟的兄弟,必定将你四水商会斩尽杀绝,将你张保锉骨扬灰!” 张保被刁凤山一凶,顿时不知所措,这家伙凶狠惯了,料定张保不敢引起两个帮派的血拼! “不错!还挺横的!张保,砍了这家伙的四肢,做成人棍,扔到下水道中去!” 岳秀山素来嫉恶如仇,她可不是吃素的, “是!” 张保接过岳秀山手中刀,拔刀出鞘, “饶…饶命!” 刁凤山见张保没被唬住,要来真的,顿时慌了。他可不想死,报仇有屁用,自己死了就算毁了四永商会,又与他何益! “张…张老板,是…是我错了!是我鲁莽了,砸坏了贵店,我赔…我赔十倍…。” “这就对了嘛!大家出来混,都是求财,谁还求死不成!” 张保见刁凤山服软,顿时心花怒放,还是岳祖师姑有办法,一招就把刁凤山拿捏得死死的。 “这大厅装修花了五十万联邦币,你转五百万就够,不要多转了哦,我可不会发好人卡!” “五百万!你咋……!” 刁凤山看着张保依然握刀,对着他嘿嘿冷笑! “转…我就转过来。” 刁凤山口上说得麻溜,心里却是恨恨骂道,小子你等着!只怕你有命赚,没命花! 没办法,人家形势比人强,刁凤山取出卡来,用铁血盟公款付了帐,带着一班手下,灰溜溜地走了。 “祖师姑,这五百万您看…。” “你先收着吧!我等会让你去买些东西,用这些钱就是!” 岳秀山想到这地球,适宜修真都快二百多年了,肯定会有不少高层次的老怪物存在,自己现在只是炼气三层,与那些积年修炼的老怪相比,肯定不够看, 修真之人是与天地争,与万物争,更是与人争,到了一定时候,必然相遇,没有自保之力,是极其危险,所以必须尽快提高修为, 与明玉大师在一起那么久,自然也学了一些炼丹的技巧和丹方,现在没有别的资源,丹药是提升修为的最好辅助,这也是她要狠敲铁血盟一笔的原因。 店里的顾客因大厅中的混战,早已从安全通道跑了,大厅中一片狼藉, 张保索性关门歇业一星期,有了五百万的补偿,无所谓,反正要重新装修。 岳秀山写了一张给张保用的药剂方,还写了一张自己所需的药草名单,丢给张保去买回来。 “大头,我看你还是早点导气入体,改换功法,如今修真的人绝对不少,稍迟一步,可能终身抱憾,身死道消!” 徐玄生点点头,他知道自己的资质不及岳秀山,领悟力也要差些,甚至还不如她专心努力,自己若不抓紧,只怕将来会落下她更远。 是夜,徐玄生在张保四楼的露台上,再次入静,感悟天地灵气,准备导气入体。 岳秀山把张保买回的药材分门别类,凑成两副“补元丹”。 这些药草质量很不错,基本上都是百年以上的,由于如今地球灵气爆发,药草的含药量成分非常好。 但买回的那个青铜丹炉就差些意思,一是太新,就新锅一样,不好使用,二是批量铸造的,很是粗糙。 不过,用来炼制一二级凡丹,还是够用的。 岳秀山叫张保拿青铜丹炉,去熬几遍他用的汤药,去一去生涩的金属气息,反正自己炼丹也不急于一时。 为了防备铁血盟另派高手前来报复,岳秀山决定在这里住上几天。 捡点了药材,岳秀山又从储物袋中,把以前的瓶瓶罐罐,破笔头烂符纸都找出来整理一番,看一看,有什么如今能用得上的。 首先是徐玄生从张天师府领到的十多枚下品仙晶,看着能量饱满,灵气盎然,岳秀山握一枚在手中,运功试着吸一下,根本没反应,知道是现在修为太低,暂时用不上,扔回储物袋中。 豁口的彩色花瓶,暂时只知道有插花不败的效果,这功能很鸡肋,用不上。 用胶粘合的断箫,这东西是个群攻的法宝,声波可以伤人,如今可能用得上。 一挂黄色的旧流苏,至今没发现有什么屁用,估计是真没用! 那一幅云山雾罩的破画,可以有几息的虚幻之像,应急时可以挡一下。 一套紫色牡丹花的内衣内裤,据说水火不侵,这个可以洗一洗,遇到危险时穿上,应该能加几分保险。 只是岳秀山嫌弃是别人穿过不要的,心里有膈应。 最后是缺一足的旧香炉,岳秀山拈起这个破香炉,仔细看一看,闻一闻,隐隐有丝丝药香,用手敲一敲,掐一掐,感觉此物,非金非木,甚是古怪! 这些东西都是徐玄生仙界淘回来的,这破香炉是不是可以用来炼丹呢?少了一足,可以用别的材料先补上,要不明天试一试? 还有一支秃笔头,这可是件宝贝,用来绘符,不但成品率高,而且自带灵气,当年岳秀山就曾用它绘过一些普通符箓,杀伤力不错。 当年若不是那几张符,只怕早被那昆仑山的道士把两人嘎了! “唔……!” 一声长长的吐浊的声息,是露台上徐玄生所发,这应该是导气成功了! 第242章 查看历史 岳秀山去露台观察了一下,见徐玄生气息平稳,神情冥静,已经进入了状态,隐约可以感觉天地灵气围在徐玄生身边流转。 回到房中,岳秀山想到徐玄生可能明天要去杭城,以他现在刚导气入体,正是内气转化为灵气的阶段,会有一段时间的虚弱期。 而两人刚刚入世,可能面临许多不可测不可控的风险,岳秀山决定绘制几张符箓,以备防身之用。 取出朱砂,倒出一点旱鳄血,研调均匀,拿过几张黄符纸,用秃头毛笔蘸上朱砂,默一默心神,缓缓将灵力注于笔端,开启破妄神光,“刷刷”笔走龙蛇,几个呼吸,便绘成一张风刃符。 岳秀山感受了一下这张风刃符的品质,应该达到四级凡符了。 来到房间的窗户前,窗外三丈外,便是一株高大的银杏树,树茎粗达二尺左右, 可能是地球灵气爆发后的原因,草木动物都在疯长,除了人还是原来的个头,这些树木动不动就是高达几十上百米。 岳秀山右手食中二指捏着风刃符,翻一个指诀,向着银杏树,将纸符一扔, “嗤”的一声轻响,银杏树轻颤一下,并未折断,岳秀山开启破妄神光,观察了一下,风刃切入银杏树约三分之一,便崩溃了, 这已经很不错了,至少三丈之内,风刃切下人头绰绰有余。 如果有好的符纸,以岳秀山现在的绘制水平,符箓的等级还会高出二三个品级,现在只能这样了! 回到房间,又绘制了四张风刃符,岳秀山感觉自己丹田灵气耗费一空,破妄神光也即将枯竭。 将符笔一扔,盘膝坐好,岳秀山连忙转运阴阳无极功,现在正是修炼的最佳节点,丹田中空空荡荡,正是滋新的时候, 周围的天地灵气迅速席卷过来,渗透过肌肤,汇入枯竭的经络之中,一路流淌舒经扩脉,涌向微缩状态的丹田。 徐玄生成功导气入体,一直运功修炼到清晨,将修为稳稳推到炼气一层后期,加紧修炼的话,再过两三天,将有机会突破到炼气二层, 不过,徐玄生感觉自己的实力并没有增长,反而略有下降,一时内气转化灵气的不适应,二是灵气内气相杂,甚是不纯, 但突破到炼气二层,体内的内气应该能转换干净,到时灵气精纯,情况会有改观! 徐玄生头发衣服皆沾满露珠,站起身来,身体一抖擞,抖落去露珠,深深呼吸几口清新的空气,望着天边的朝阳,心中大呼! 我又回来了! 欢迎我吧!新的华夏! 岳秀山在窗前修炼完破妄神光,也收功站起,心里甚是满意,昨夜借丹田枯竭之机,一举突破到炼气四层,进入到一个新境界。 以前不能使的一些小法术,现在勉强能用了,像风刃术火球术冰箭术雷电术等,可能灵力仅能支持她施展一两次,甚至效果还差强人意,但必要时可是非常实用。 突破炼气四层还有一个好处是,勉强可以修炼神念了,得自《太素阴符经》中的《九阴聚神方》,可以照单抓药,熬制汤剂,甚至炼成丹药来服用。 “怎么样了?” 岳秀山见徐玄生进来,便问了一句。 “很好!一切正常,接下来就是时间问题!” 徐玄生很满意,昆仑山上,与岳秀山阴阳互换,洗髓伐毛,这身体基本上是无垢仙体,修炼功法就不是问题,接下来就是资源与时间了。 “小山,我们一直在俗世中生活,如今也不可能做个散修,隐于山林,独自修炼,何况,为了修炼资源,除了奔波,依然免不了到都市中来,与人交换! 既然如此,那苏老师答应我俩,给我们一个参选进入道院的机会,我看可以试试! 道院之中,总会汇集修真的一些典籍,自有一套体系,比我俩独自摸索要强得多!” 岳秀山点点头,她也不想钻入深山老林做野人, “苏老师说两个月后,现在还有一个多月,我们把事办完,也还来得及!”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我今天就出发,去一趟杭城星城,不管结果如何,两个月后,我们在武源学院见面!” 张保亲自送上来早餐,徐岳二人用罢,岳秀山给徐玄生分拣行李, 因为徐玄生没修破妄神光,使用不了储物袋,只好换一个大号的背包。 岳秀山将四张风刃符全部交给了徐玄生,交待他不要轻易与人动手,现在才炼气一二层,根基不稳,一旦受伤,很难修复。 徐玄生现在是个修真小白,岳秀山是修炼至炼气九层的老手,又与明玉道长曹文逸在一起很久,修真的见识远比他丰富得多。 本想让徐玄生再呆一两天,好炼一些“补元丹”给他,但岳秀山也还没开过炉,能不能炼成丹,是半点把握没有,只得开了一方汤剂,让他自己得空去熬制。 送走了徐玄生,岳秀山心里有些空空落落。两人朝夕相处了那么久,回到这方世界,成了唯一的朋友和亲人,心里难免担忧,鬼知道这世界有多少修真高手。 昨天想到那个香炉,是好是歹,先试一把再说,反正要在这里等上几天,等着铁血盟的报复。 将香炉洗个干净,找一个杯子替代断去的一足,把药材放入,叫张保去找一个便携式小火灶来, 岳秀山将房间中的电脑打开,她想知道,这地球二百六十多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成了如今这个样子。 自二零二四年以后几年间,华夏与花旗国矛盾日益不可调和,一直加息,企图收割世界经济的花旗国联邦储备银行,直到二零二五年三月,始终无法引爆华夏的经济崩溃,反倒是国内的大小银行倒闭了数千家,引起国内银行资本家及民众的极大不满,半数州发生大规摸游行,游行民众闯入联邦储备银行,打砸焚烧,迫于压力,联邦银行大规模降息,造成华夏反收割花旗国优质科技企业。 华夏的gdp总量在二零二八年反超花旗国,首次登顶第一,而遭受经济重挫的花旗国,国内更加骚乱,各州要求独立的呼声日益高涨……。 “咦?好香!” 正查看电脑的岳秀山鼻端,忽然闻到一股异香,醒人脑目。 第243章 自炼丹炉 这是丹香啊! 只有丹成的时候,药力大融合时,短暂爆发,复又收敛的瞬间,会逸散出一些药草的精华气息。 谁在炼丹? 岳秀山站了起来,正准备出房查看时,却无意中见到桌上香炉中,自己炼丹的药材发生了变化。 香炉中的药草萎缩成一团,软叭叭地沉在香炉底上,薄薄的一层。 这是怎么回事? 岳秀山伸手去香炉中,打算取出药草看个明白,谁料一碰就碎成粉末。 发生什么了? 白白浪费了一万多的联邦币啊! 这些都是年份药,不便宜的! 岳秀山将香炉端起,将里面的东西全倒在桌子上。 只见所有的药材都成了灰烬,像是抽去了精华,只剩下药材的粗皮残茎的灰渣。 真是奇怪到家了! 岳秀山失望地用手指在这灰堆里拨弄,无意间扒拉出一粒筷子头大小的圆粒, 这是什么? 沾满灰的圆粒捏在手指间,软软乎乎很是q弹, 岳秀山心生疑惑,将这圆粒到卫生间用水一冲洗, 我去! 这不是一粒以前的淡黄色的鱼肝油胶囊吗? 不对! 现在谁还有这种药丸! 岳秀山放在鼻子底下闻一闻,确定有一丝刚才闻到的那种异香。 这是丹! 岳秀山急忙回到桌前,再细细在灰堆里拨拉,果然,竟然还有十一粒同样的圆粒。 我的个天! 这个香炉能自动成丹,这是多么逆天的宝贝! 岳秀山将另外十一粒丹丸洗去灰尘,找来一个玉瓶,将十二粒“补元丹”装好。 将香炉再次洗尽,取出笫二炉“补元丹”的药材放入其中,然后目不暇给把看着! 一分钟,两分钟, 十分钟,二十分钟! 这次并没有什么变化! 真是见鬼了! “祖师姑,火灶买来了!” 这时张保在门外说话,将岳秀山要买的便携式小火灶买回送过来了。 岳秀山过去打开房门, “我说过了,你别叫我祖师姑,我实际年龄才满十七岁,你这样叫我,好像一个老妖婆似的! 你辛苦了,放在这里就行!再把你新买的那个丹炉给我拿过来。” “是,祖师姑。” 张保满脸陪笑,他把岳秀山视为神仙一样的人物,心中满满的崇敬之意。 试想,谁能将一个黄级武者,在一个时辰里,改造成一个比肩地级武者的高手? 除了神仙,还有谁? 何况,她真真正正是二百六十多年前的师门前辈,不叫祖师姑,还能怎么叫? 岳秀山无奈地摇了摇头,自个儿将便携小火灶搬入房间内,准备用新丹炉炼一回“补元丹”试试,也好看一看,自己炼的与香炉中的有什么区别。 张保用新买的丹炉,熬过了两回辅助汤剂,洗刷干净后,送上四楼来。 岳秀山拿了新丹炉,打算把香炉中的药草倒腾过来自己炼制。 此时发现香炉中的药草有了变化,比刚才好像蔫巴了一些,开始软化。 这…!又是什么情况? 这香炉还在自动炼制吗? 刚才那一炉,前后不到一小时,现在看来,这香炉好像弱了不少,炼制慢了不少! 但是,只要能够炼制就行,何必自己费力呢! 岳秀山又在香炉旁观察了半小时,香炉确实才发挥炼制功效,药草萎缩得更明显,像是慢慢在抽离出精华。 不管了,自己还是尝尝新炼制的“补元丹”吧!要是没有药效,这一炉改为自己手炼还来得及。 进了卧室,岳秀山取出玉瓶,倒出一丸来,往口中一丢,囫囵吞下,在床上盘膝坐定,运转阴阳无极功。 “补元丹”一入腹中,顿时散发出一团清凉,渗入经络之中,随着运行的灵力,交融在一起,逐步壮大。 而腹中这团清凉之气,随着时间渐长,逐渐散发,如同一个源泉,汩汩滔滔,绵绵不绝! 好丹!绝对是上品,甚至是特品! 岳秀山当时在红叶观中,身为客人,虽然常与明玉道长一同采药,炼丹之后,她很少分得丹丸,都是主动推辞。 但偶尔也尝过几回,“补元丹”的功效她不是不知道,一粒丹丸,药效仅能支持一个时辰,散发的灵气燥热驳杂,挟裹着一股火气。 而这一粒“补元丹”足足让她修炼了四个时辰,一举将她的修为推至炼气四层后期。 这太令人意外了。 岳秀山本以为这两副丹药,能成一炉,一炉能收获半数六粒,就很成功了, 也预备着凭借这一炉丹药,将修为提升到炼气四层后期,幸运的话,能突破到炼气五层,就非常成功了! 谁知,这一枚“补元丹”就几乎达到了自己的预期, 当然,她也知道,任何丹药,服用第一枚功效最明显,越到后来,越打折扣。 而且修为每突破到下一层,需要的灵力是数倍的积累。 不过,也架不住她“补元丹”多啊!两炉满丹二十四粒。而且还是上品甚至特品丹! 这是哪位天使哪位神仙扔出的宝贝? 被徐玄生捡回,便宜了我岳秀山! 其实,如果仔细算一下帐,或许她就不会这样认为了。 这香炉确实是一件残破下品仙器,但残破并不严重,重要部位没有损伤,在仙界它也就是一件垃圾。 但仙器毕竟是仙器,至少是超越了凡品法器灵器几个级别,是拥有一定自主灵性的宝贝,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繁复的阵法符纹,各种提纯蒸馏凝合法阵,是一套连接一套。 加上岳秀山将这香炉与十几枚仙晶扔在一块,这香炉吸附了仙晶的仙灵气,储藏了相当的能量。 当岳秀山将“补元丹”,这种平常的凡丹药草放置其中时,香炉在能量的作用下,自行启动阵法,进行简单炼制。 而第一炉是在香炉能量充足的情况下,不到半个时辰,便自行完成。 而炼制一炉后,香炉能量损耗不少,第二炉的炼制速度,就立刻慢了下来。 若按香炉吸收仙晶的仙灵气的价值来算,这“补元丹”的能量和价值,不及仙晶的千分之一。 所以,岳秀山不是占了便宜,而是亏大了! 当岳秀山将“补元丹”的药力完全炼化,出卧室来看香炉时,果然如它所愿,第二炉“补元丹”又完美成功。 第244章 世界大劫 岳秀山将“补元丹”挑出来,洗净香炉,收入储物袋中。 这个香炉绝对是个好宝贝!绝不能落入有心人的眼中。 又过了两天,岳秀山用四颗“补元丹”,将修为突破到炼气五层中期,始终不见铁血盟来找麻烦。 岳秀山心中不免焦躁,走也不是,走了铁血盟来了高手,四水商会在湖州市的产业必然被铁血盟破坏,人手也必有损失。 不走也不是,万一铁血盟短时间不来报复,自己这样干等,也不是个事呀! 这两天,岳秀山除了修炼,便是用电脑查看这世界二百六十多年的变化! 这些变化让岳秀山大出意外,更加地隐隐不安。 自二零二八年后,花旗国在与华夏的竞争中,逐渐落于下风,国内暴乱四起,民愤沸腾,富豪财阀科技人才,开始外流避险,国家随时有崩溃分解的可能! 为了解决国内矛盾,花旗国必须要通过一场战争,来分化国内民众的注意力,让国家安定下来。 但若直接与华夏开战,风险极大,胜负难料,经过花旗国精英阴谋设计,必须先发动一场代理人战争,对华夏过行消耗一两年,待华夏经济疲乏物资紧缺之际,花旗国再正面发动战争。 到那时两国之间,此消彼长,哪怕引发再次世界大战,花旗国也能稳操胜券。 公元二零二九年十月十八号,倭国自卫队一般金刚级驱逐舰,在钓岛附近,遭不明潜艇袭击。矛头直指华夏,世界各国哗然。 华夏无奈,只得进入战备状态,两条航母布署于东海海域,以防万一。 十月二十二日,对面一处军事基地突然爆炸,岛内发出紧急通告,估计统一开始,悍然以导弹反击。 华夏已然洞悉花旗国的阴谋,对这种局面早有预案, 既然对面的政客已经不顾死活,解放也就顺势而为,各大舰队齐集东海。 十月二十四日,消停不到两年的石油地区,再次一夜爆发,各地武装同时袭击鱿鱼国和漂亮国的军事基地。 十月二十八日,三金凭借多年的政治敏感,认为收复时机已到,万炮齐发,南棒仓措应战,前线溃败,频频呼叫救援。 倭国见势不妙,采取了观望态势,企图置身事外。 漂亮国未料及形势大乱,根本不按自己设计的剧情发展,在南棒和倭国的兵力,根本不足应付战局, 调遣两个航母战斗群北上支援。华夏国航母向南,突前拦截,两国于西太平洋形成对峙。 鱿鱼国被中东各派武装围揍,伤亡损失巨大,见花旗国各军事基地纷纷撤离,赶赴东亚,存心放弃它。 鱿鱼情急之下,抱着鱼死网破的目的,于十月三十日,断然发射蘑菇弹,攻击骆驼。 骆驼立即还以颜色,将仅有五颗蘑菇头全数砸出。 十一月一日晚,漂亮图倭籍驱逐舰舰长山本得到秘密授意,突然开火! 两国对峙局面顿时打破,经过三小时激战,华夏在岸基导弹的绝对优势下,以一艘航母重创,一艘驱逐舰沉没的代价,全歼对方双航母群。 鱿鱼国被重创后,再无力应对中东诸国的各方进攻,全境被占领只是时间问题。 漂亮国籍的鱿鱼人坐不住了,率先按动了核按钮。对亚洲开启了无差别打击! 灾难从此开始,地球上到处火光冲天,地面上巨响不绝,十七天的时间,所有有蘑菇的国家,把能扔出去的,全部扔到别的国家去。 全球近二万颗蘑菇头爆炸,海啸地震火山酸雨爆发,各种灾难齐出不穷,地球进入至暗时刻。 天空中灰蒙蒙的尘埃久久不散,地球表面,植被大面积枯萎死亡,海洋中各种鱼类尸浮若雪。 陆地上,到处是断楼残屋,尸横闹市,大火在各处城市中,焚烧持续了数月之久,空气中含氧量急剧减少,食物紧缺,十里难见活人。 整整经过五年,人们才陆续从地下出来,开始重建家园,世界人口存活下来,已不足三亿,仍然有不少人口饿死。 天空逐渐明朗,人口离开核爆区,寻找开始恢复的宜居之处。 人们惊奇地发现,植被率先恢复,并开始疯长,食物很快开始富足, 因对世界末日的悲观,人们不再注重科技工业的恢复,开始思考对自身的潜力发掘,以对抗尚存凶险的世界。 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于是,各种教派的修炼秘法开始盛行,各种组织成立,家族的,民间的,官方的,世界的。以各种利益诉求而成立。 四海商会也是这个时候成立的,四个师兄弟凭着一身本事,和海量财富,及早有的预防谋算,终于逃过一劫。 人类的生命,有时候很脆弱,但更多时候是坚韧。 地球大劫之后,大部分国家支离破碎,漂亮国早已不在,仅剩余十一个州,在开战之际,便脱离独立。 为了不再重蹈覆辙,由华夏牵头,世界成立联邦制,各国不再设置军队,统一组成联邦军,而且数量不多,主要是用于地区维和,和打击恐怖分子,同时销毁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地球再也经不起折腾了! 大劫后,仅存的人口中,以华夏居多,超过一亿二千万,超过幸存人口的三分之一。 这得益于华夏基建工程的完善,大量的地下工程,和资源储备,在最艰苦的时候,让更多的人活下来。 战后经过二三十年后,地球已经恢复了生机,但由于人口太小,又太多聚居一块,地球上形成了大面积的无人区,随着植被疯长,在核战后变异的动物,因更适应环境,而变得大繁荣,又因地球因核爆,地壳变动,爆发灵气,让动物的不但变得巨大且具攻击力,也因而进步了动物的智慧。 约二零九七年左右,北美爆发了第一次野兽攻击人类聚居地的兽潮,将一个三万人的小城,一夜之间,无一活人逃出。 从此,人类进入与凶兽对抗的时代,直到如今。 第245章 给我带个话 “张保,你过来,我有话问你!” 岳秀山决定不再在餐馆等了,决定主动出击, “祖师姑! 张保其实挺忙的,除了忙这个店的装修,还有很多事务要处理。 “你知道铁血盟在湖州的住处吗?” “这个当然知道,他们就在商贸区外,那一栋别墅小楼中。至于还有没有其它据点,那我就不知道了!” “你四水商会呢?在湖州难道就你一人?” “当然不是,此处是我的私产,我们的人,都是在各处管理着商会的产业,一般十天,开一个碰头会,汇报一下情况就可以。有事就讨论一下解决办法,再安排人员处理。” “那好!你今天将商会的事安排一下!明天陪我去一趟粤州商会总部!” 岳秀山打发走了张保,自己也出了餐馆,一路向商贸那边走去! 铁血盟素以睚眦必报闻名,被张保敲诈了五百万联邦币,虽然对一个偌大的帮会而言,这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数目,但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这是四水商会打脸他铁血盟呵! 虽然刁凤山第一时间将情况上报到了京都总部,但盟主韩三童刚好去眉山道院, 三个副盟主没敢擅作主张,而是等候韩三童回来再作主张。 一连等了两天,也没见韩三童归来,三个副盟主一商议,认为他们没权限与整个四水商会翻脸,决定由副盟主之一詹元宗,亲去一趟湖州,将湖州的四水商会收拾一番了事。 此时,刚到湖州市的詹元宗,正在议事厅,听刁凤山讲述事情的经过。 “詹副盟主,事情是由鲁鹏带人管理市场时,与一对年轻人发生了矛盾,四水商会的张保出手,打伤了鲁鹏。 事后我闻讯带人去张保的拖方,找张保理论,谁知张保明明是一个黄级中期武者,突然变得异常厉害,我几乎无还手之力,便被他打倒。 那两个小青年,也不知是什么来路,张保好像很听从他们的话,敲诈了我五百万。 本舵人手不多,除我之外,并再无玄级武者,所以劳耐詹副盟主到湖州一趟。” “那两个小青年,有没有派人去调查一下?” “查是查了,但没有什么资料,这两个小兔崽子不知哪旮旯出来的,身份认证也是早几天才办的。还有是,那个男青年已经离开了湖州,好像去了杭城!” “没用的东西!你带我走一趟,等我收拾了张保,你将他四水商会在湖州的资产接管过来,我铁血盟是干什么吃的?从来都是割别人的肉……” “嘭!” 议事厅的大门,突然碎成数块,向厅内飞来,门口走进一个穿着普通朴素的女孩。 “你铁血盟好狂啊!一群阿猫阿狗,就整天嚷嚷着要割人肉喝人血吗?” 大厅里二十多人大惊失色,这女孩大多数人见过,就是在张保的餐厅。 她来干什么? “你是谁?” 詹元宗见来者不善,见这女孩破门而入的功夫不错,倒也不敢小瞧! “别管我是谁!” 岳秀山指着最上面的詹元宗道, “都给我听清楚了!给韩三童带一句话!铁血盟若敢动一下四水商会,我保管割下他的狗头来!” “你放肆!” 詹元宗勃然大怒,这一个黄毛丫头,竟敢如此大言不惭,蔑视铁血盟。 他本也是铁血盟的几个创盟元老之一,武道也达到了地级中期,在铁血盟中稳坐第三把交椅,今天被一个丫头训了,这还了得。 “让老夫还称称你几斤几两,看你有没有资格让老夫带话!” 詹元宗说罢,一个大飞跃,左掌一圈,右掌从左肘底下穿出,一掌拍向岳秀山。 这掌法圆转浑重,倒有几分气势! 岳秀山也不答话,简简单单,随意一拳击出,正中詹元宗掌心。 “叭”的一声轻响! 詹元宗感觉撞上了一列火车一般,右臂骨骼碎裂,右臂传来的气劲撞上胸前,整个人倒飞而回,口中鲜血狂喷。 “若不是要留你一条命带话,你现在就是一具尸体!” 岳秀山说完,转身飘然而去,她也不想随便动手伤人,但不显示一点实力,不震慑一下,铁血盟必然会死咬四水商会不放。自己哪有时间和精力坐镇四水商会。 岳秀山回到张保的餐馆,张保没在店内,到傍晚才回来。 “祖师姑,我不能陪你去粤州总会了,商会这边出了一点事,虽不太麻烦,但我要在场处理,恐怕一时离不开。” “那算了,我一个人去就是,记住,别把我的身份乱说出去, 给你的辅助药方,你可以保留,也可以传给他人,但最好别用来谋私利。” “不会的,我会很快处理好商会的事务,回粤州找祖师姑。” “不必了,我不会在四水商会待太久,主要是想问一些私事,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没有,办完了,我会很快离开四水商会。” 粤州是华夏悠久的港口城市,人口比内地的湖州多了十倍,虽然也在世界大劫中,遭遇重创,但也是重建速度最快的城市。 这里是华夏重要的经济中心,作为以经商为本的四水商会,将总会设在这里,也是理所当然。 四水商会经历了二百多年,积累的财富倒是非常可观,但由于是家族式的商会,也就注定了规模扩张受到限制。 四水商会虽在市中心租用办公楼,但家属都选择住在郊区,所以,总会实际是在蚬岗。 今天是三年一度的子弟选拔考核,四姓家族子弟平常随父母,或在外地管理产业,或在各武道学院进修, 每三年,总会会举行一次子弟的武道考核,目的是激励上进,同时,也是看绩,分配工作和资源,特别有潜力的,总会会推荐去更好的武道学院,甚至道法学院。也有被家族长老看中的,留在身边亲自教授。 所以,四水商会子弟对这次考核,非常重视,大家从各地赶回,纷纷涌向总会驻地。 岳秀山按着张保给的地址,一路找过来, 蚬岗是个大镇,不亚于内地的一般城市,虽是粤州郊区,一点也不偏僻。 四水商会在蚬岗占地不小,约两百多亩,楼房七八栋,还有大的操演场。 “你还东张西望干什么?进去就是。” 只见一个背着包,年纪也就十七八岁的女孩,正笑着与岳秀山说话。 “你是第一次回来参加考核的吧?别怕!跟我走!” 第246章 子弟考核 岳秀山也不置可否,笑着跟那女孩,一起进了四水商会总部。 “我叫吴灵怡,姐姐你是哪一房的?” “我…我叫…” 这让岳秀山犯难了,她是冲虚道长的关门弟子,与张李吴赵四位是同门师兄弟,自己若是混托他们的后人中,脸面有点挂不住,若是真接报自己的真名,又不好进入人家族内的子弟考核。 “叫我秀山就行!” 岳秀山只得含糊说了一句,反正她又不参加她们的子弟考核,不过来总会看一看,了解一下,当年自己失踪后,师父冲虚道长的情况,相信总会会有记载,或者老一辈有人知道。 “哦!你也是我吴字房的。那太好了!” 这吴灵怡一下听作是吴秀山,很高兴认识到本房的姐姐, “秀山姐是第一次回总会吧?平常住在哪里?” “是啊!我一直居住在湖州。” 两人边走边聊,到了门卫登记处, 可能是家族内务,门卫处也没过细检查,只是拿出登记的册子,让两人登记一下。 吴灵怡接过,在吴字册上一连签下两人的名字,同时,一人发了一个考核身份手环,别在左腕上,就进了总会大门。 进去之后,便有人指示,到一个测试力量的设备排队, 轮来吴灵怡,岳秀山在后面看着, 吴灵怡先用手环对着测力器扫描一下,再一连对着测力器击出三拳,分别记录着二百二十九公斤,二百三十五公斤,二百四十七公斤,最后取个平均值二百三十七公斤,录于手环中。 吴灵怡对成绩很满意,对着岳秀山说, “这个力量成绩不说太好,评个八十分以上,应该没问题。” 岳秀山心中有了数,把握住力度,也打了三拳,平均成绩比吴灵怡略低,是二百三十二公斤。 第二道测试是拳法领悟的测试,每个人进入一个单间之中,房间的屏幕上,会有人演练三招拳法。 考核的子弟观看一遍之后,三分钟内,将三招拳法重复一遍,看能记忆领悟多少,四周的摄像,会将数据传入,电脑自动评分。 吴灵怡这女孩领悟力不错,得了一个九十一分出来,心里喜滋滋的。 换了岳秀山进去,一按视频按纽,屏幕上出现的三招拳法,自然难不倒岳秀山,这本是临天观的拳法,是配合修炼内气的《抱玉拳》,三招分别是“丹凤朝阳”“闻鸡起舞”“寒鸦赴水”。 岳秀山不敢表现得太优异,将三招演试得像模像样就差不多了,结果得了一个九十五分的成绩。 由于第三个考核是武道实用性对抗,就是考核者进入一个规定的圈子里,与一个机器人对练,然后以对抗的时间,遭受攻击的点数,给考核者评分,这个过程很费时间, 吴灵怡和岳秀山根据自己的号牌,上午是轮不到她俩了。 “秀山姐,咱们先去吃午餐,现在去刚刚好,迟了就没什么好吃的!” 整个参加考核的四水商会子弟,有二百三十多人,今天能考核完第三道人机对抗就不错,最终的个人选拔赛肯定得明天才能举行。 岳秀山倒是很享受这种考核过程,像玩游戏作弊一样。 两人来到四水商会的自助餐厅,此时人还不算多,食物却已经大部分准备好了,正是新鲜出炉的时候。 “哇!好香!” 岳秀山都不禁惊呼了一声,四水商会绝对很有钱,这餐厅装饰得非常漂亮,食物有四十多种,采取自助模式,而且是免费的! 两人取了餐具,随着还不多的人流,一路挑选过去。 “哇,这火鸟的蛋好大个,还有这深海蓝鲍,这丑虎鱼的鱼仔酱,都是珍品!都是对修炼内气有益的。” 吴灵怡一边挑选,一边喋喋不休地给岳秀山介绍。 “嗤!乡巴佬…” 前面一个身材高挑,柳眉细目,口唇薄薄,身着招摇的粉红套装女子,年纪约二十二三岁,目光中满是不屑,口中低声嘟囔着。 “你骂谁乡巴佬!” 吴灵怡也不是吃素的,把双眼一瞪,怒视着这女子。 “你管我骂谁!谁答话那谁就是!” 那红衣女子一点都不示弱,反而有些嚣张。 “乡巴佬又咋的?你祖宗都是乡巴佬,你一把年纪的老女人,不会连家族史都没看过吧!” 吴灵怡也不是省油的灯,当年四个师兄也都不是什么大富权贵之家,说是乡巴佬也不为过,但红衣女子也不过二十二三岁,吴灵怡把她骂作老女人,就有些毒舌了。 “你…你说我老女人…!” 红衣女子顿时急了,任何时候都不要用年龄攻击女性,那是杀伤性最大的。 “吭当”一声, 红衣女子将手中餐盘一扔,就要动手, 岳秀山忙将吴灵怡拉在身后,红衣女子前面有一个差不多年纪的男子,和一个绿衫女子,一左一右连忙拉住了红衣女子。 “丽琼,别动手!这里是总会!” 那男子长得倒也有几分帅气,只是目光有些淫邪之色, “别跟一个小屁孩子计较,要教训她,明天擂台上让她知道厉害!” “哼!还不一定谁教训谁呢…” 吴灵怡还真是一点不认怂,这也许是学习武道的缘故,不打一场,谁会服谁! 好歹平息了口舌之争,岳秀山和吴灵怡挑好食物,找一个靠角落的地方坐下。 “灵怡,你也难得回总会吗?刚才那几个你也不认识?” “我爸分到京都分会,我五岁就跟了过去,除了隔一两年,过春节回来,看看爷爷奶奶,一直跟爸妈在京都那边。 回来也就几天时间,谁耐烦去认识他们?” 吴灵怡到现在依然未曾消气,吃起来食物都没啥味道了,有一口没一口,味同嚼蜡。 “你犯得着跟她们生气吗?就如她们说的,明天擂台上,揍她丫的!揍得连她爹妈都认不出!” “嘻嘻,秀山姐说得对,不论你我谁遇上那老女人,都揍爆她的狗头…” 吴灵怡一扬自己的小粉拳,对自己的战斗力是信心十足。 “吴大小姐,你这是又要揍谁?” 一个青年男子捧着餐盘来到吴灵怡旁边。 第247章 人机对抗 “揍你!就你欠揍!” 吴灵怡横了对方一眼,懒得搭理他,自顾自吃东西。 “揍我行啊!你揍我的时候还少吗?” 那男子毫不在意,挨着吴灵怡旁边坐下,一同来的还有两女一男。显然与吴灵怡都很熟,都不客气地在同一桌坐下来。 “灵怡,我还担心你今天赶不到呢?你前两项考得怎么样?” 一个圆圆脸的女孩问道, “还行!你们呢!” “李元齐考得最好,都上了九十分以上,我三个差一点,也就八九十分之间。” “灵怡,你不介绍一下你的同伴给我们?” 另一个稍胖的男人说道, “嗯,这是我吴字房的秀山姐,这几个都是京都分会的子弟,我们同在一个武道学院,这高个的叫油条李,李元齐,这是他妹妹,李元香,胖子是张继,这个萌娃脸叫赵敏敏…” “灵怡,有你这样介绍人的吗?太损了!” 那胖子张继显然不服吴灵怡这番介绍, “灵怡,我知道你吃灵犀贝,我多夹了几只,给你!” 那李元齐显然是吴灵怡的小舔狗,殷勤地将自己餐盘中的一种贝类,夹给吴灵怡。 “李元齐,你有没有搞错?今天吃的是自助餐,免费的,我吃得够多了,你是让我留在餐盘里出洋相吗?” 吴灵怡哭笑不得,倒是让其它几个笑作一团。 这是餐厅中进了一群十几个人,为头的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男子,英气勃发,俨然一副带头大哥的样子。 “三项全是满分呐,我敢说自家族考核以来,都没出现几回…!” “是啊,这次考核第一,非陵少莫属!” 后面跟着的十几个青年,一个个手舞足蹈,像是自己的成绩一样。 听到三项满分,连岳秀山都忍不住看了那青年一眼, 她和吴灵怡才考核了两项,这些人显然是来得早,已经完成了第三项考核。 三项考核满分,要是岳秀山来真的,倒没什么,但对大多数人来说,一项考核满分,都是难上加难,有时别看九十多分,与满分差不了多少,事实上,这几分的差距是很难弥补的。 那青年目光冷峻,面容沉寂,并无半点得意之色,举手投足之间,像个三四十岁成年人一样稳妥。 “这人是谁?谁认识他?” 这一刻,连一向傲骄的吴灵怡都压低了声音, “稍等,待本人去探查一下明白!” 胖子张继扔了筷子,转身而去,五分钟后,后飞速回来。 “打听明白了,此人名叫赵陵,是赵胜先长老的侄孙,今年二十二岁,一直在上沪市分会,是亢龙武院高年级学生,在前三项的考核中,确实都是满分,力量测试四百七十七公斤!已接近黄级后期武者的力量,在对抗考核中,硬抗机器人攻击三十七分钟……” “我去!这么牛逼!” 李元齐一声惊呼, “此人谁敢与争锋?” 几人之中,唯有岳秀山毫不在意,慢条斯理吃着美食,喝着百年松孢灵菌汤。 “秀山姐,你咋一点都不担心?” 吴灵怡见岳秀山头都不抬一下,便感奇怪。 “担心什么?有什么好担心的?” “万一擂台赛头一二轮遇上,那就麻烦了。” “不是要万一吗,万一没遇上,不是得了!” “要想进入前二十,或是前十名,大概率会碰上他!” 李元齐道, “你又不奔第一名去,败谁一场不是败?” 听得岳秀山这么一说,几人也就释然了,第一名肯定是没分了。 其它岳秀山心里明白,这二百多名考核弟子,肯定有不少人暂时隐藏了实力,不愿早早成为众矢之的, 自己当年十六岁时,也比那小子要强得多,这等水平,她还真没看上眼。 何况二百多子弟,总有一些优异之人,她当时看这男子一眼,主要还是觉得此人有些古怪。 吃过午餐,吴灵怡几人机灵,没有急着去考核,而是找到住宿楼,登记了身份,早早在二楼寻了几个房间,先休息一个时辰。 考核子弟的住宿条件还算不错,一个房间两个床位,有单独的卫浴间。 来得早,自然挑最好的位置,这次考核可能要三天时间,至少要住两晚,找个好的休息地方很有必要。 休息了两个小时左右,李元齐怕误了考核,过来叫吴岳两人下楼。 来到第三项考核的地方,果然只剩七八个人了,应该是有人如他们一样,躲在宿舍里休息,此时来得刚刚好, 第三项考核有三个人机对抗室,岳秀山观察了一下,进入对抗室的,快的四五分钟便出来了,迟的也就十分钟左右, 所以没等多久,就轮到岳秀山他们六人,李元齐张继抢先各进入一间,岳秀山也不与剩下的女孩客气,从容进了一间。 进入对抗室后,便见到一个人形机器人,站在直径一个五米左右红色圆圈中, 规则是,考核者进入红色圆圈中起计时,直到考核者被人形机器人逼出红色圈外为止,以时间和被机器人相互击中的点数,计算成绩。不过人形机器会随时间而增强攻击力。 看起来还挺好玩的! 岳秀山决定不与机器人动手,就以轻身功夫,来躲避机器人的攻击,看看怎么计分。 一纵身,便跳入红色圈中,刚一落地,机器人便感应到了,铁臂一扫,拦腰击向岳秀山左肋。 岳秀山不进不退,一个铁板桥功夫,向后一折腰,便让过一扫。 机器人一击不中,下蹲一个扫堂腿,以右足为点,左腿划个半圆扫过。 岳秀山双足微蹬,一个旱地拔葱,飞身落在机器人身后。 这个时候的机器人极其灵敏,一个扭身,左肘向退撞来, 岳秀山后踏一步,轻松让开……。 这类机器人不但灵敏,还极会计算,人的应对招式,偏偏岳秀山并不招架,只是闪避。 很快,机器人改变战术,招式大开大合,攻击几乎笼罩了整个红色圆圈之内。 闪避了数招后,岳秀山也摸到了一些门道,加快了身形转换,总在间不容发之际,从间隙中穿避而出。 “哎呀不好!” 岳秀山突然惊呼一声。 第248章 资质测试 岳秀山无意间一望旁边的计分屏上,一直闪烁加分,九十六,九十七…。 千万不能满分! 岳秀山双掌一合,抵着机器一记直拳,借力飞身出了红色圈外,计分数停在了九十八分。 试想现在岳秀山的身份经不起检查,一旦人机对抗考核满分,必定会被评委关注,就肯定会查她的底细,到时,就会藏不住, 那就不好玩了! 出了人机对抗室,李元齐张继早就出来来,两个人脸上,多多少少有点青胖,看来被机器人揍得不轻。 “吴秀山,你得了多少分?” 胖子张继见岳秀山出来,关切地问了一句。 “也就九十多分。” “九十多分还少吗?咦?你怎么连擦伤都没有一点?汗都不见一滴,你……?” 李元齐这二楞子好像发现了不对,差点叫出来, “别嚷嚷!我找到了人机对抗考核的一个漏洞,只要沿着红色圈子跑,机器人的感应就断断续续,很难作出有效攻击,根本打不着人,只要想跑,跑个满分都没问题!” “真的!” 张继和李元齐目瞪口呆,两个人挨了多少揍,硬抗了多少招,才挣来八十多分,她岳秀山轻松跑圈,跑了九十多分,真是气死了! “唉!早该让你先进去就好了!” 说话间,李元香赵敏敏吴灵怡也相继出来了。 李元香只得了六十九分,赵敏敏八十三分。 “灵怡,你多少分?” 李元齐追着问吴灵怡, “保密!就不告诉你,急死你!” 吴灵怡对着李元齐白眼一翻,拉着岳秀山去了第四项专核的地方, 第四项考核是资质测试,这倒是很简单,将双手按在测试台的两端,运功一个周天就行,电脑会自动测评出分数。 这个可能是测试经络窍穴的开发状况,以及对功法理解内气运行的圆浑,作一个综合评判,而不是测试修为的高低。 这个考核测试不慢,而且这样的测台有四台。 李元齐张继几个都是七十至八十之间,吴灵怡稍高达到八十七, 这个让岳秀山有些为难了,如果以自己的真实资质,应该不会比她们低, 当年下山之时,就已通九十七处窍穴,比她们如今的水准高太多,虽然自己比她们修炼刻苦得多,但首先还是胜在修炼资质上。 岳秀山将双手放上两端,运转阴阳无极功,故意让灵力流动顿挫,人为地抑制流速,运行一个小周天。 还好,测试台给出的分数不算太离谱,显示是九十一分! “哇!吴秀山,你好厉害!你将来可能修炼到天级武者境界!” 张继有些惊愕地说道, “那可不一定!不是资质好点,将来武道就高,好多资质普通的,一样能修炼到天级,修炼武道,除了资质,还要气运,更要勤奋,天道酬勤知道不!” 说话的正是刚才在餐厅,骂吴灵怡乡巴佬的女子,看了岳秀山资质评分,尖酸地说道, “何况,不过九十一分,刚才九十五分的资质都出现了,真是少见多怪!” “喂!谁跟你讲话了,要你多嘴!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额头上插鸡毛,装什么装…!” 吴灵怡还真是个不吃亏的主,中午餐厅的气都未消,这老女人又来恶心人,谁怕谁啊! “你…!好!我记住你了,小贱…” “算了算了!丽琼,咱们去测问灵石!” 还是那个有点小帅的青年,一把拉着那女子,出了这间测试间。 “切,我怕你张牙舞爪,咬我呀!” 这吴灵怡还真有些辣椒性格,她爷爷也是长老会的长老之一,在总会还真不怕谁! 不然,他父亲也不会安排去京都这种好地方。 吴灵怡就是一个不惹事不怕事的性子,与人为善,嫉恶如仇。 第五道测试更简单,甚至没有评分,只有记录, 每个人只要把手掌按在一块黑黝黝的石头上,运动内力注入石中一下即可。 旁边有一根似日光灯管样的柱子,大部分人注入内力,那根灯柱子没有任何反应,极少人注入内力,那灯柱子会闪烁一下,偶尔也会发出微光。如此而已。 岳秀山倒是有些惊奇,这明显是一种测试灵根的装置,看来四水商会也想挑选出有灵根的弟子,想办法送入道法学院。 李元齐李元香张继前后测试,灯柱都没有反应,赵敏敏测试时,有些微微闪光,吴灵怡倒是出人意外地,灯柱亮了两寸, 岳秀山是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灵根,她本是纯阴之体,贯通一百零八穴,以阴阳果,再阴中种阳,铸就的修仙之体,可以说是洗髓伐毛一番,能够炼气是必然的,与灵根无关。 算了,既然来了,就做个样子,不搞特殊化。 岳秀山把右掌放在黑石之上,也不注入灵力于石中,但感觉这黑石之中,却是蕴含着丰富的灵气,不由自主地运功一吸。 “嚓”的一声。 一道耀眼的白光一闪,那灯柱子一下炸成数截,掉落下来。 “坏了!咱们快走!” 李元齐张继等人吓了一跳,这仪器怎么一下就坏了? 闯祸了! 旁边的其它人也是一愣,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好在没有管理人员在场,因为根本不需要,反正所有测试结果,都有数据传送到评委处。 几个人都快步离开了这间测试室,回去宿舍楼里。 回到宿舍楼的二层,几人惊魂未定,却是在走廊里见到了几个背包! “咦!这个包是我的,怎会在这里?” 吴灵怡一眼就看出地上的包,有一只是自己的,一伸手提起,另几个是岳秀山和李元齐他们几个的。 “怪了,这是怎么回事?” “还怎么回事!是我们刚才的宿舍被人占了,包被人扔出来了!” 岳秀山也拍背包捡起,拍了拍, “谁在这里吵吵嚷嚷,扰人休息!真没教养!” 房门打开,出来几个人,正是中午餐厅追随那个三项满分的那一群人。 “这几间是我们早就占了的,你们凭什么把我们的包扔出来,占了我们的床位?” 张继气不过,忍不住吼道, “小子,什么是你们的床位?这是总会的!谁看见你们先占的?你们的包本来就丢在这过道中! 你还敢在这里叫嚷,扰了陵少休息,你小子想挨揍不是?识相的!赶快滚!” 第249章 收个弟子 “算了!走吧!” 岳秀山把包丢上肩头,挥挥手, “走?为什么要走!这里是总会,又不是谁家,姑奶奶不怕他!” 吴灵怡怒火中烧,他奶奶的,回到总会被人欺负了,这还了得? “那些人把房间弄得乌烟瘴气,你要回去,你还敢睡那床上?你不嫌恶心?” “这个…?” “走吧!跟一群没出息的狗腿子较什么劲!” 岳秀山头也不回向三楼走去,吴灵怡一想也是,被狗睡过的地方,自己还真不能睡了,几人只得恨恨地背上包,去上层找房间。 这下倒好,三层四层都被人选定了,六人上到第五层,才找到房间。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岳秀山见几人依旧气鼓鼓地,一副不忿的样子。 “你们看,这五楼多清静,空气也好,还真不比二楼差,不过多走几步而已” 几人想想也是,各自进房,整理床铺,准备洗浴之后,去餐厅用晚餐。 因为明天是擂台选拔赛,吃过晚餐后,都各自回房,抓紧时间,修炼内力,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嘛! 岳秀山本是个修炼狂,修为已至炼气五层后期,同时将《九阴聚神》方的药材。放入香炉中,也炼成了一炉“聚神丹”。 有了“聚神丹”,神念也修炼到离体三四尺的范围,但这个距离,还派不上什么用场,除了从储物袋中取物更方便外,还做不了别的! 两炉“补元丹”已经服用过半,修炼效果也大不如前了, 但也没办法,现在还没有别的资源代替,仅靠天地灵气修炼,还不知是如何地龟速了。 正打算再嗑一粒“补元丹”,开始修炼,神念中无意觉察到,吴灵怡的阴阳无极功,与自己修炼的差异很大。 这是怎么回事? “灵怡,停一停!我有话问你!” 吴灵怡刚好完成一个周天运行,见岳秀山说话,便停了下来! “什么事?秀山姐!” “你的内功心法是谁传给你的?” “这不都是总会规定的,未达到贯通三十窍穴,或经过子弟考核,族内子弟都只能修炼简化版的无极功吗?难道你不是?” “简化版的无极功?为什么不能练完整版的?” 岳秀山纳闷了,这是整的哪一出? “这道理还不简单?以防功法外流罢。只有二十五岁前,达到黄级武者修为,才值得族内重视和培养,修了完整版无极功的,一是要发誓不得擅传他人,二是族内重点培养,将来也会委以重任。 这类人是四水商会的中坚,基本上不会背叛,也大大降低了功法外泄的可能!” 这么一说,倒是有些道理,好的功法,难免被别人觊觎,若是小屁孩个个都背得上完整功法,势难保全不被别人获取。 “那你现在达到了黄级武者水平了吗?” 吴灵怡脸色有点难看, “我也不知道,应该差不多,若是还迟上一年考核,那就好了!今年有点玄,但只要能进入前五十名,就也一样。” 岳秀山想了想,决定帮吴灵怡一把,也不枉她叫一声秀山姐。 “灵怡,你去取一杯水来。我有用!” “好,你等一下!” 吴灵怡找杯子倒了一杯饮用水,递到岳秀山面前, 岳秀山将手中的一粒“补元丹”丢去杯中, “五分钟后,你喝了这杯水,再修炼吧。” “秀山姐,这是什么东西?” “你别管,喝了就知道它的妙用了!” 吴灵怡将信将疑把水一口喝下,须臾间,一股蓬勃的气息从腹内腾起。 “秀山姐…!” 吴灵怡大惊失色,一时不知所措, “快坐下,运转功法!听我的口诀!” 岳秀山轻喝一声,吴灵怡在床上坐定,闭目运起无极功,耳边听得, “气始期门走膻中,玉堂天突行紫浆,承廉华盖有中庭,巨阙神关至灵宫,…” 吴灵怡开始脸上一片惊愕之色,但按着岳秀山的口诀,慢慢脸上一片释然,渐渐呈现微笑之色。 岳秀山想到,自己终究不能守护在四水商会,自己终究会要离开华夏之地, 但四水商会是临天观传承的唯一的载体,自己又怎能让其断绝,所以不如培养一些种子,长大之后,自然有自保之力。 岳秀山没有像帮助张保一样,替吴灵怡行气过穴,拔苗助长, 一是吴灵怡年龄太小,资质不错,行气过穴,强行提升,会导致根基不稳,二是吴灵怡是有灵根的,现在给她改换行功路径,有助于她将来感悟灵气,导气入体。 半个小时之后,吴灵怡长长吸了一口气,满脸通红,头顶汗气如蒸,身体微微颤抖,脸上微露痛苦之色, 岳秀山一伸手,一指点在吴灵怡额头上百济穴上,微微透出一丝灵力,稳住吴灵怡的心神。 很快,吴灵怡很快稳定下来,慢慢进入佳境,一个多小时后,缓缓收功,慢慢睁开眼睛,一眼看见岳秀山含笑看着她。 吴灵怡一抬腿,哧溜一下跳下床来,双膝一跪,拜倒在岳秀山床前。 “秀山姐,我…我要拜你为师!” “起来,起来,你我有缘,我教教你就是,拜什么师!” “不!这不是朋友之间的恩惠,这是师徒之间的传承!” 吴灵怡倔强地咚咚咚叩了三个响头, “好啦!好啦!你我师出同门,你一定要拜在我门下,那就跟着我吧。 唉!你叫我一声师父,不仅没有辱没你,你还不知在辈份上,占了多少便宜!起来吧!” 岳秀山笑着说,一伸手拉起吴灵怡, “师父…” “好了,我也该告诉你,我的真实身份,免得将来,你连师父的来历都不知道。” 岳秀山也突然想通了,四个师兄传下四水商会,自己虽然暂时没有子女,倒是可以收一两个弟子,给自己这一脉留下传承也不错! 四水商会太杂,将来会走向何方不能确定,临天观的传承也许会变得驳杂,而不再纯粹。 “师父,你不是我吴家人吗?你还有什么身份?” “我哪是你吴家人,姓吴是你强给我的,我姓岳,叫岳秀山。” 吴灵怡心里一紧, “师父,你…你不是四水商会的,你参加子弟考核干嘛?” “我还能干什么坏事不成?” 岳秀山瞪了吴灵怡一眼, “虽然我不是四水商会的人,谁说我与四水商会没关系?” 第250章 擂台赛 “我知道师父当然不会干坏事,但你与我四水商会有什么关系?” 吴灵怡一脸献媚的笑容,装出一副好奇宝宝的天真。 这秀山姐太厉害了,一出手,自己就省了两三年的苦修,一小时贯通七处窍穴,而且传的功法修行路线,比原来的强太多,这简直是逆天的手段。 这种机缘还不能抓住,还学什么武道?赶快叩头拜师,紧紧抱住这条大粗腿,非好好巴结不行,还怕少了好处吗? “你老祖吴西湖,是我三师兄,你说有没有关系?” “师父,你修行武道是真的高,但编故事的水平就弱爆了!来!弟子给你编一个…” “叭!” 岳秀山一伸手,在吴灵怡脑袋上轻拍了一巴掌! “编你个头!” 岳秀山也是哭笑不得,这事要别人说给她听,她也不相信! “你老实听就是,哪来这许多话!” 吴灵怡吐了吐舌头,嘻嘻一笑。 “好!师父你编…啊,你说你说,弟子恭听!” “哼!” 岳秀山又瞪了她一眼,自己怎么收了这么一个顽劣的开山大弟子?也太没眼光了! “当年华夏甘凉省鱼脊山上,有一道观叫临天观,观中冲虚道长收了四个弟子,就是张李吴赵,你四水商会的四先祖, 他们先后下山之后,冲虚道长云游湖湘之地,带回一个误食灵幻硫光果的小女孩,收作关门弟子,她叫岳秀山。” “师父,您…真是那…那个岳秀山?” 吴灵怡是真的惊着了,樱桃小嘴张开,可以塞入一个鸡蛋。 岳秀山点点头, “那就是我,我十六岁下山,按门规游历红尘,偶遇机缘,结识了徐玄生,得了一些修真的法门,后来,两人齐上昆仑山,却是遇上了一个厉害的道人, 我两个不是那道人的对手,为了逃命,误入了一个奇特世界,困在里面两年多。 想办法出来后,这世界已过了二百多年,我和徐玄生出来到今天,才不到一个月。 在湖州,认识了四水商会的张保,知道了四水商会是我四位师兄所创,所以,我到这里来看看,查一查临天观和师尊冲虚冲长的事,不料,被你当成吴家人,参加子弟考核,我一时觉得好玩,就随了你了!” “师父,你真是岳祖师姑?那你…你不是快三百岁了,怎么这样年轻? 有什么秘法,这个弟子一定学,必须的!” “你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我实际年龄不过比你大二三岁,要想青春不老,你努力修炼就是!” 岳秀山想不到吴灵怡比当初自己更顽皮,一心尽想一些没用的东西! “那粒‘补元丹’,还要泡用两次,可别浪费了,师父现在穷得叮当响。可没有资源让你糟蹋!” “师父大可放心,我保证连杯子都舔三遍,一点都不浪费。” “行了!修炼去吧!四个小时后,再泡水喝一次,看看你还能贯通几次窍穴,这次考核,你若不能进入前三名,你让我的脸往哪搁?” “前三名?” 吴灵怡差点尖叫出来,这…这给的压力也太大了吧! “师父,这…这可能吗?” “有什么不可能!但凡你资质好一点,第一名都是手拿把掐!还磨磨蹭蹭的干嘛!先将功法修炼圆润,准备四小时后冲击窍穴!” “是…。” 吴灵怡弱弱地回了一句,她的资质被师父嫌弃了。 折腾了一晚上,吴灵怡分三次把一粒“补元丹”吸收干净,一夜贯通窍穴一十五处,达到五十二处,快接近半数了! 虽然一夜没睡,吴灵怡兴奋得只听大喊大叫一回。站在窗台前,对着朝阳扭着不知名的舞蹈,嘴里哼着不着调的曲。 岳秀山洗漱完毕,见她还在疯癫中, “一身臭烘烘的,你得瑟个啥?你还要不要吃早餐?要不要比赛?你是不是找抽!” “是!师父姐!” 吴灵怡像受惊的兔子,如剥大蒜一样,三下五除二,把自己扒光,冲进浴室中, 门外传来敲门声,想必是隔壁的李元齐他们几个准备下去了。 “师父姐,给我把内衣递一下!” 岳秀山抓起吴灵怡的包,向浴室内一扔, “自己找去!” 过开打开房门,放了赵敏敏几个进来。 “灵怡呢?” “别管她,磨磨叽叽的,咱们先下楼,” “快了快了!哥!姐!拜托等三十秒!我去,穿岔劈了!” 吴灵怡在卫生间里大呼小叫。大家哄然大笑。 擂台比赛,九点正式开始,大家的手环上早已显示了自己对手的编号和比赛的场次。 她们六人中,最先出场的是李元香,但也排在十几场之后了, 好在一连排开有三个擂台,每个擂台高三米,长宽各十米,掉下擂台或开口认输的为负。 每个擂台有一名裁判,负责救援和判胜负。 因为族内考核,只比拳脚,不使兵器,可以尽力施为,放手一搏,死伤不应对手负责。 六人多数在三号台,只有岳秀山分在一号台,擂台后方,有一个巨大的电子屏,显示胜负名单。 电子屏下还有一个高台,上面就坐的,都是四水商会的长老和会长副会长。以及一些主事的族内中年人, 吴灵怡巴不得第一个上台,好大杀四方。 一个坐在高台中央的老者讲话, “孩子们,三年一度的子弟考核又开始了,今天是你们展示自己实力的时候,希望你们尽力拼搏,赛出自己苦修多年的真实成绩……。 我们这一辈都已老了,家族中兴的希望在你们身上…” 老调常弹的讲话总算完了,一声考核比赛现在开始,早己迫不及待的第一场比赛子弟,迅速上台,拉开架式,准备开干。 其实,二百多名子弟中,大多数都是很平庸的,考核也不过是来凑热闹打酱油,为优秀者作陪衬而己。 太多数场的比赛完成得很快,交手几分钟,被打下擂台,分出胜负。 只有极少数达到黄级武者水准的,看起来有些精彩,一招一式,能看出些底细。 李元香上台,对手也是一个女孩,都是十六七岁的年纪,同样的功法,同样的拳法,两人打了十多分钟,那女孩被李元香一招“玉兔登台”,踢下擂台去了。 第251章 复活挑战 虽然比赛算不上精彩,但年轻人的热情却是高涨得很。 尖叫声,喝彩声,咒骂声倒是此起彼伏, 岳秀山倒是难得看到这样热闹的场景,现场加上家属,也有好近千人。 李元齐张继等人相继上台,轻松赢下第一轮,赵敏敏却是出师不利,第一轮遇上了那个叫陵少的青年,稍一交手,赵敏敏便知道不是对手,为了不受伤,很干脆地认输! 擂台比赛也考虑到了第一轮强强相遇的局面,为了体现真正的公平,在几轮比赛排定前五十名之后, 在淘汰赛落败的子弟,有一次挑战前五十名子弟的机会, 就是说,你在淘汰赛中,输给了第五名的对手,但你觉得第六名不如你,在复活赛中,你有一次机会挑战第六名。胜了,你就是第六名。 当然,如果失败了,就没有了再次挑战他人的机会! 所以,赵敏敏虽然输了第一轮,只要有实力,依然有机会进入前五十名。 终于轮到吴灵怡上台,她的对手是一个年轻男子,瘦高瘦高的, 观看了几场别人的比赛,吴灵怡也没有了刚开始的张狂劲,她见到了有几个人的实力,真不容小觑。自己还不一定真的干得过! 两人相对行礼,裁判一声令下,双方交手,都是使的基础拳法,形意五行拳。 吴灵怡接了对手两招,便放下心来,对手不算强,那就不再藏着掖着, 一连三招组合拳,“苍鹰搏兔”,“野马分鬃”,“神龙摆尾。”如狂风暴雨一般,打得对方应接不暇,照着后臀上一脚,便将那瘦子踢下台去! 前后不到两分钟,便结束战斗,吴灵怡得意地拍拍双手,对着台下的岳秀山,小脑袋一扬。 师父,瞧见了吧! 打完收工! 台下岳秀山心里正纠结着呢,自己上不上台? 上台去打,那不是纯属欺负人吗? 但混了进来,不玩全套又没意思! 终究还是拉不下这张脸,轮到她时,还是直接放弃了。看看热闹得了! 第一轮擂台比赛,整整打了一天,六人在餐厅里吃个晚餐,回转宿舍。 “秀山姐,你怎么直接认输?你前面的成绩都很好啊!放弃了多可惜?” 赵敏敏与吴灵怡一左一右,跟在岳秀山两旁。 “不是还有一次挑战的机会吗?何必天天上台去拼。” 岳秀山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 “那可是只有一次机会呀!要是被别人挑战下来,就没法再复活了!” “一次足够!” “嗤!哪来的自信,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一个嘲笑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却是那个与吴灵怡有过两次小矛盾的红衣女子,此时,她也加入到那个陵少的狗仔队中,从旁边经过时听到岳秀山说话,仍不忘刺一下! 她话音一落,与她同行的人哄笑起来, “你个死八婆老女人,明天擂台上别遇上,否则,姑奶奶揍你个生活不能自理!” 吴灵怡气坏了,这女人老是与她们作对,故意损她也就算了,真嘲讽起自己的师父来,若不是考核期间不许私斗,现在就得揍她! 岳秀山倒是笑笑, “欲成大树,不与草争!跟这类人斗什么气!” 听得这话,那个叫陵少的青年,倒是回头看了岳秀山一眼。岳秀山也看了过去,这次近距离,更觉得此人有点别扭,但又说不上来。 回到五楼宿舍,岳秀山指点了一下吴灵怡的形意五行拳法。重点是修正她每式招法的内力输送。 今晚不会让她再服用“补元丹”泡水,必须把新提升的内气夯实,将根基打牢。 岳秀山感觉自己快要突破到炼气六层了。同样,“补元丹”对她也没有多大用处了, 突破到炼气六层后,必须要找到新的丹方,和别的修炼资源,这也是她想去道法学院的原因。一个学院,多多少少总有一些底蕴吧,特别是看看,到底有没有筑基丹或其丹方。 第三天,在上午的第二轮中,李元香落败被淘汰,下午的第三轮中,张继也淘汰下来,经过三轮的比赛,已经只剩下三十三人了,而李元齐吴灵怡有幸留在这三十三人之中。 这三十三人将不再进行第四轮,而是根据前面四项的考核分,给三十三人列一个排名,明天接受淘汰者的挑战。 第四天是考核最重要的一天,不但淘汰者有一次挑战机会,这三十三人中,一样有一次,排名低的向排名高者挑战的机会。 正常情况下,这三十三人将不会挤出五十名之外,这三十三人他们不会无限接受挑战,每人基本上只接受一次挑战,除非他自愿多接受挑战机会,这是对这批优胜者的肯定和保护! 由于吴灵怡前四项的考核分不是很突出,现在的排名也不很理想,仅排在十七名,李元齐更是排在三十名。 事实上淘汰者中,真正有实力因遇到强对手淘汰的倒霉蛋并不多,除岳秀山例外, 经过两天的比赛,绝大多数人都几乎了解自己武道的水平了,也对别人有了新的认识,不会有人没有实力,上台挑战强者,那不是纯粹找打吗? 首先,是淘汰者挑战,赵敏敏自认水平与李元齐差不多,她的四项考核分比李元齐还好,她是因为遇上那个陵少,现在排名第一的。才第一轮就淘汰了,所以,她早早地看准了挑选好了对手, 当挑战赛一开始,她第一个跳上台,挑战第二十七名的一个男孩。 赵敏敏是个聪明且有心的人,她看准了这个男孩力量大,但身法稍显拙滞,自己只要前期不硬接对方招式,以身法消耗对方,自己获胜的机会很大。 果然如赵敏敏分析得一样,因为第一个被人挑战,让这个男孩有几分恼怒,比赛开始,那男孩就如猛山下山一样猛攻猛打,而赵敏敏则仗着身法轻盈,走避带闪,躲过他几波攻击, 待那男孩微微气喘,放慢攻击时,赵敏敏又扑上前一番撩拨,引发男孩再次发疯攻击, 最后待其力竭之际,赵敏敏一连数招,将男孩逼出台下。挑战成功。 第252章 挑战赛 张继就没有赵敏敏幸运了,他的实力本就不如赵敏敏,那三四个排名靠后的,自己又没抢到挑战机会,结果挑战那第二十五名,揍一阵揍,挑战失败。 李元香年纪最小,实力最低,她就直接放弃挑战,三年后再来。 事实上,最终也只有九人挑战成功,形成一个四十二人的优胜组。 接下来是优胜组的高低名次挑战,因为那个叫陵少的占据着第一名,且前面的比赛也没有表现得太出色,而主要是前三项考核是满分,所以暂列第一,自然就有人不服。 还没等吴灵怡提出挑战,早就有人跳出来了。 这是一个名列第四的男子,年龄超过二十岁以上,都知道考核分数并不能与战斗实力直接挂钩,他当然也这样认为。 可现实立马打脸,这名男子没有在赵陵的手下,走过十招,便被踢下台去。 这个周陵似乎也不满意于先前的对手,并不能显示出自己的真正实力,战胜这第四名后,放言谁敢挑战他,他一并接受,不限场次。 此言一出,众人大哗! 又接连有几人上前挑战,都一一落败。 岳秀山一直觉得这个周陵有些古怪,所以这次特意站近台边,仔细观察。 这个周陵不简单,他的武道水平有所隐藏,虽然他也使的是形意五行拳,以岳秀山的目光,便看出他对这套拳法并不十分纯熟,却使出的招数威力巨大, 岳秀山的神念外放,到现在还不过几尺远,当周陵靠近擂台力时,便使神念扫了一下。 这人居然戴着一张人皮面具! 他要干啥? 难道是面目受伤,丑陋不堪?但以现在的科技,整个容算什么事? “我要挑战你!你接受吗?” 吴灵怡终于轮上趟了,她也想过了,即使得了二名三名,家族的奖励也就那么一回事,有师父在,自己的修炼绝对慢不了,不如搏一搏第一,在师父面前挣个脸面,反正输了也无所谓! “谁都可以!” 这个周陵面无表情,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根本没有将吴灵怡放在眼里! 吴灵怡这几晚经过岳秀山的指点,不仅内力大涨,拳法也精进了许多,正是自信心爆棚的时候,虽然知道周陵是个劲敌,心里倒也不怵! 台下倒是一片嘘声,前面排名在前的好几个,无一不是挑战失败,你一个排名十几位的,上来凑什么热闹? “看招!” 吴灵怡初生牛犊不畏虎,哪管别人咋呼。一连五招组合拳,呼啦啦地就施展开来。 周陵一见来势凶狠,只得退步招架,应了几招,吴灵怡得势不饶人。 又是三连招,周陵避无可迎,退至擂台边沿, 吴灵怡见此状况,心中大喜,又是一套三连招,只待一鼓作气,将周陵打下擂台。 吴陵一时小看了这个小女孩,应对不措,反被逼到擂台边沿,眼见得就要被逼下台去,这还了得! 周陵突然气势爆发,以一招“虎据南山”,连守带攻,阻挡了吴灵怡的攻势, 吴灵怡一接此招,便感不对,这赵陵像是突然提升了几个武道等级,自己几乎一触之下,便跌开了去。 岳秀山也发现不妙,见赵陵一招“白马扬蹄”追击吴灵怡时,正站立未稳的吴灵怡肯定接不下这一招,弄不好,必受重伤! 情急之下,岳秀山对隔着几米远的周陵虚空点出一指, 一缕灵力飞出,击中周陵抬起的右腿环跳穴上。 周陵右腿一麻,便踢不出去,“白马扬蹄”只使出半招, 稳住身形的吴灵怡,见周陵姿态怪异,并未追击,急使一招“神龙摆尾”,左腿横扫对方下三路。 周陵心中大惊,想不明白为什么环跳穴突然发麻,还以为是自己的功法与招式不配套。 顾不上那么多,只待使一招“蜻蜓点水”避过,再行反击。 岳秀山既然出了手,自然也就不会罢手,她也感知这个周陵,使用的不是本门阴阳无极功的功法,而且武道修为应该在地级武者水准,这样一个高手,面带人皮面具,混到四水商会子弟考核中,肯定有不良目的, 在台下,岳秀山对着周陵左腿脚腂,遥遥一抓。 那周陵一招“蜻蜓点水”才离地三寸,便觉一股力量抓住左腿,哪里飞纵得起来? 被吴灵怡一招“神龙摆尾”扫倒,此人应变不凡,一个“懒驴打滚”,避开吴灵怡后招,立即还一招“兔子蹬鹰”。将吴灵怡逼开数尺! 吴灵怡与这个周陵交手十余招,还过两三分钟,台下的一众子弟,倒是一时看不出好歹, 但这一幕,看呆了观众台上的一众家族长老, “咦,你家陵小子,几时修为上涨得这么快?只怕比你这老家伙也差不了多少吧?你家是得了什么天材地宝不成?” 内堂长老李兴原忍不住问赵玮,两人都是内门长老,几个嫡系子弟大家还是认识的, “这个…我也一两年未见到这小免崽子了,一直跟着他爹妈在分会上,难得他这两年努把力了!” “那女孩不是你吴老三家的灵丫头吗?” 坐在正中的总会会主李嗣原,现在是四水商会的总话事人,也是暂时的第一高手,地级巅峰武者修为。 “不错!不错,正是我老大家的三丫头,今年还未满十七岁!” 吴先达捋着三寸长的山羊胡须,一脸的自得, “咱家几个孙辈,就这灵丫头资质稍好点,咦?也不对啊,这死丫头的功夫不弱于玄级武者,这是咋回事……?” 孙儿辈中,能涌现出这等优异人材,这几个老家伙自然心花怒放。 说话间,擂台上又是一番变化,吴灵怡见周陵每每危急之际,有些掉链子,不由心中暗喜,组合拳那是一套一套地接连上,直往周陵身上招呼。 这个周陵已知有人捣岛,却又发现不了端匿,自己心中有鬼,又不敢陡然叫破,只得使出浑身本事,与吴灵怡周旋,他的目的就是要稳拿这第一名,此时认输,那就前功尽弃! 可是,有岳秀山在台下暗施手脚,吴灵怡是接连得手,一连几招得手,打得周陵只有招架之功! “哈哈哈!四水商会果然好大排场!难怪不将我铁血盟放在眼里…” 第253章 玉虚道人 一声洪亢且狂妄的笑声,如穿云裂石般在赛场上空炸响, 有如金属碎裂一般,让人耳膜嗡嗡直响,甚至有让人昏眩的感觉! 这人未现身,便显示出惊人的内力修为! 所有人心中一惊! 这人绝对是一个天级武者! 众人一齐望向声音的来源之处,只见一个高大的中年人,与一个仅四尺多高的矮个子道人,缓缓向擂台这边走过来。 那个高大的中年人,却是退后那怀抱拂尘的矮道人半个身位。 “四水商会看不起我韩三童,难道也看不起眉山道院的监院玉虚道长吗?” 那个高大的中年人,连连冷笑, 韩三童! 铁血盟的盟主!实打实的天级武者修为! 李嗣原是知道这号人物的,铁血盟与四水商会素无来往,虽然,在一些地方小有摩擦,四水商会都以忍让退避为主。 今天来此,是何目的? 这个玉虚道长? 眉山道院监院? 李嗣原是真不熟悉,眉山道院是修真道院,四水商会与之从无交集,更不曾得罪,今日这两个不请自来,是何道理? 顾不得细想,李嗣原率领几位长老,便下台来迎接。 “两位大驾光临,我四水商会蓬荜生辉,恭迎来迟,恕罪恕罪!” 李嗣原当然知道,铁血盟自己得罪不起,更别说眉山道院这种修真教派。 所以姿态摆得很低,恭恭敬敬行礼! 那矮个子道人,甚是倨傲,一摆手中拂尘,算是回过礼了! 铁血盟的韩三童更是理都未理, “四水商会好大的名头,不仅打伤我铁血盟的副盟主詹元宗,这倒也罢了,技不如人嘛。 居然让他带话,让我小心肩上人头,李会主,我今天是洗尽了脖子,到贵会来送人头来了, 为了见识一下贵会的高人,特邀请玉虚道长,前来作一个见证!” “啊?” 李嗣原大吃一惊,这韩三童敢情是来寻仇的? 这是怎么回事? “韩盟主,这…这是不是一个误会?我四水商会与贵盟并无交恶,怎会有人打伤了詹副盟主,你…你是不是弄错了?” “韩盟主,我四水商会就我们几个老骨头,一直在粤州,并未外出,怎么可能与詹副盟主交手?” 吴先达几人也是懵圈了,四水商会也就他们几个地级武者,后一辈中还没听说谁达到地级修为啊! “韩盟主,我们是真不知道这回事,是不是有别人嫁祸,挑拨我们之间的矛盾吧!” 李嗣原也是确实不知,因为张保也不知那天岳秀山去了铁血盟的分舵,并打伤了詹元宗,也就自然没有上报到总会。 而且,岳秀山交待了张保,不许他泄露自己的身份,所以张保自然也没把她的情况上报。 “别人挑拨离间?” 韩三童冷哼一声, “你湖州分会张保,先打伤我铁血盟分舵的人,我分舵刁凤山去找他理论,反被他敲许了五百万。 结果我的人没去找你们麻烦,你们的人却是闯入我分舵中,打伤詹元宗,带话与我,说是我铁血盟再敢惹四水商会,让我韩三童小心脑袋! 你说这是别人嫁祸?” “啊!” 李嗣原大吃一惊,湖州张保他自然知道,这小子武道功夫平常,但办事稳妥,所以才安排他主事湖州市,他怎么可能惹下这场大祸? “韩盟主,你这话说得不对!” 李兴原立马就发现了其中的破绽。 “我湖州的张保,不过区区一个黄级中期武者,怎会有能力敲诈你湖州分舵?” “你四水商会有个要我脑袋的高人,有他撑腰,就算拆了我铁血盟他都敢,敲诈五百万算什么? 今日韩某到此,李会长还是将人叫出来,让我和玉虚道长见识见识,不然,休怪我不客气!” “韩盟主,本会是真的没有这一号人物啊! 你让我怎么给你找人?” “哈哈!看来李会长是有心包庇了!那就休怪韩某放肆了!” 那天韩三童从道院,回到铁血盟,听到詹元宗的汇报,当时心中一紧,第一时间不是愤怒,而是恐惧! 不一招将詹元宗重伤,自己都未必能办到,听詹元宗所说,只是一个年轻姑娘,这种年纪很难将武道练至天级修为,唯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道法学院的修真者。 这种人才有可能年纪轻轻,战斗力超强,而且这类人很难缠! 难不成四水商会也像自己一样,找了一个修真门派作靠山? 韩三童越想越感觉猜测不错,自己若不处理,那铁血盟就永被四水商会压一头,哪一天,那女子真找上门来,自己如何应对? 不行! 韩三童在总盟找了几样珍贵药材,再次去了眉山道院, 他韩三童也只是一个天级初期的武者,铁血盟能横着走,当然不可能只靠他一个,他早早就巴结上眉山道院,每年都送上几千万上亿的东西,孝敬眉山道院的陆长老玉虚道人,每有危难之际,就请出玉虚道人出面了难。 这次四水商会也找了修真者来压制铁血盟,韩三童自然要请动玉虚道人下山来。 玉虚道人是眉山道院内门长老,职任道院院监,算是道院的实权人物。已经是炼气六层修为。 到了炼气中层,要突破到炼气后期,需要海量的资源,仅靠道院的月俸,那自然是远远不够,有韩三童这种人来孝敬,自然乐得笑纳,当然,自己有时也得抽空帮他一把。 有了玉虚道长撑腰,韩三童就敢直接到四水商会来找茬! 这边擂台上,吴灵怡与周陵的比赛,被突如其来的韩三童一搅,立刻被裁判喝止了, 都有强敌打上门了,还比赛比个毛线! 李嗣原等四人还想与韩三童苦苦解释,不料,这矮个子的玉虚道人,突然,怀中拂尘一甩,一股大力如排山倒海一般涌来,当面的李嗣原等人,顿时如被重锤击中一般,一齐跌开一丈多远,修为稍逊吴先达当场喷出一口鲜血! “韩盟主与他们啰嗦什么!他四水商会不是喜欢敲诈吗?今天,他四水商会不拿出十亿来赔礼道歉,那就别怨道爷大开杀戒!” 这矮子道人脸上一副笑眯眯人畜无害的模样,但说出的话却让人毛骨悚然! “好一个大开杀戒!你杀一个试试!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吧!” 第254章 金棬花 一个清脆且清晰的声音,从众多考核子弟的人群中响起,顿时如同一颗炸弹爆炸一般,吓得一众子弟呼啦啦一下子散了开来! 这是谁他妈的作死啊! 千万别连累了我! 众子弟闪开之后,便见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孩,缓缓走出,她正是一直在人群里观战的岳秀山。 刚开始,她一直关注着自己哈儿弟子吴灵怡与周陵的比赛,时不时暗暗戏弄一下周陵,让周陵洋相百出,欲罢不能,也觉得好玩。 但自己灵力与周陵的内力,几经接触,她便知道这周陵绝对有问题,这人修炼的不是四水商会的阴阳无极功,而是另一种道家内力,小无相功。 小无相功无形无相,最善于模仿各类功法,加上同是道家功法,连岳秀山都未能一眼看出, 此人身怀外门功法,面戴人皮面具,混迹于子弟之中,必然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岳秀山正寻思想个办法,来揭穿这个周陵,不料,门外韩三童玉虚道人闯了进来,搅黄了比赛。 岳秀山一开始并不知道韩三童是何人,但听到后来,自然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原来铁血盟请了这矮子道人来四水商会找场子了。 这件事是自己惹出来的,岳秀山自然不能不管。 见那矮子道人突然出手,而口吐狂言,岳秀山离得较远,只得先出言喝止,待子弟闪开,才得现身! 李嗣原见是一个手腕戴着考核手环的女孩,心中大急。 “你是哪家的子弟,还不快退下…” 岳秀山对李嗣原摆一摆手,示意他别说话。 “你是铁血盟的韩三童吧!叫你小心脑袋的是我!还有你这个老杂毛! 姑奶奶在此,你俩想怎么见识见识?是一起上!还是一个个来!” 从岳秀山一露面,韩三童一眼就看出这女子正是她要找的人。 但从岳秀山走过来的气势,韩三童就知道这女子绝非一般人。一时倒不敢轻举妄动! “爷爷…!” 吴灵怡见到吴先达受伤吐血,飞快地从擂台上跑过来,将吴先达扶住。见吴先达胸前一片鲜红血迹,顿时气红了眼! “你这个混蛋!我跟你拼了!” 吴灵怡从岳秀山身后冲出,对着韩三童就是一掌劈过手! 岳秀山哪里不知吴灵怡修为,又怎么是韩三童的对手,只得一手按住吴灵怡的肩头,将自身灵力涌入她肩井穴中。 韩三童倒是一直盯着岳秀山,自然不会把这个更年轻的吴灵怡放在眼里,见其一掌劈来,正好试一试这个岳秀山的反应! 不闪不避,迎着吴灵怡的一掌,同样一掌迎上去! “嘭”的一声巨响! 这看似轻描淡写的一掌,却是倾注了岳秀山的大半灵力,灵力是远比内力霸道强横得多的力量。 韩三童做梦都没想到,吴灵怡这一掌蕴含着如此巨大的力量。 如同飞速撞来的巨石一般,一触之下,便发觉不对,这力量透掌而入,直撞胸前! 韩三童倒翻一个跟头,落地地又“噔噔噔”一连退开好几大步,才摇晃着站稳,喉头一甜,“哇”地吐出一口闷血! 好厉害! 一旁的矮子道人,看出一些端倪,知道是岳秀山出了手,心中也是一阵骇然。 但此时岳秀山发力对付韩三童,正是他出手的时机。 身形一晃,手尘拂尘一抖,万千尘丝撒开,如同一网,罩向岳秀山头顶。 岳秀山知道这矮子是个修真的道士,又岂能不防他。 左手早扣一个指诀,蓄力待发,见矮子道人飞身扑来,左手迎面一挥,一道无形的风刃,便呼啸着切割而去! “嗤嗤”声乱响! 道人的拂尘被风刃切割得尘丝乱飞, “不好!” 这矮子道人见岳秀山随手就挥出一道风刃,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半空中强行扭曲身体,让开风刃切割的角度,但右臂还是闪避不及。 “嗤”的一声轻响,右臂齐肘而落。 “啊!” 这矮子惨叫一声,跌落在地,随即大声求饶! “前辈饶命!饶命!小人有眼不识泰山,罪该万死!万死…!” 修真之人最是惜命,为什么修真,还不是为了长生?命都快没了,还要脸干什么? 这矮子血都不敢止,只用左手握住断臂,一个劲地在地上叩头,只求饶命! 他知道,像他这样的修真之人,一旦动手,就不会留活口,自己求饶稍迟,稍有差池,即刻就会死于非命! 这真是开始有多张狂,现在就有多狼狈! “现在知道怕了?” 岳秀山慢慢上前两步, “给我一个饶你的理由!” “前辈息怒!我…我愿意赔偿…!” 这矮子道人见岳秀山没有立刻动手,便知道命保住了,左手向右臂连点几指,暂时止住了血流,左手从怀中掏出一个布袋子, “这是小人的灵气石和丹药,都送给前辈了…!” 岳秀山虚虚一抓,凌空将矮子道人的袋子,抓在手中。 打开一看,里面有十五六颗鸽卵大小的半透明的石头,略一感受,里面确实蕴含天地灵气! 不错!这是好东西! 只是数量太少了! “看在你未犯大错的份上,今天便饶过你!还不快滚!” “谢过前辈!” 矮子道人再磕一个头,抓起地上的断臂,飞快地起身,向着四水商会的大门便飞奔而去! 这一招风刃,更是吓傻了受伤的韩三童。 “前辈饶命!我我也愿意赔偿…” 见到自己的靠山都逃了,韩三童顿时浑身战栗,扑通跪倒! “你拿什么赔偿?” 岳秀山并不想动不动就杀人,而且这个韩三童倒还没有那个矮道人可恶,能有好东西赔偿她的精神损失,放过他也不是不行! “我…我有一株仙灵草。因为我觉得它极其珍贵,都不敢放家里,一直贴身带着。前辈请看!” 韩三童忙从上衣口袋中掏出一个一寸宽七八寸长的玉匣子,双手捧给岳秀山。 岳秀山打开一看,随即合上,一股异香扑鼻而来,里面是一株六七寸长的小草,上下花茎叶,都如纯金打造的一般,三片尖形叶,顶头一朵拇指大的小花,极像一朵向日葵。 这是传说中的金棬花吗? 第255章 徒儿不孝 “好了!看到你诚心道歉的份上,你走吧!下次如果你再来找麻烦,记得多带些东西!” 岳秀山心中暗自狂喜,说话也没那么严厉了。 “三童不敢了,前辈告辞!” 韩三童朝四水商会的李嗣原几个,也拱拱手,头也不回地向大门方向走去。 李嗣原等几人,按往常是要送客的,今天就对不起了,谁都没有理搭韩三童,主要眼前这一尊大神还不知道其来路,这如何是好? “前辈……?” 李嗣原见韩三童走了,只剩下岳秀山还抓着吴灵怡的肩膀, 这死丫头一掌攻击韩三尘,被岳秀山以隔山打牛的手法,借道身体,多少受了一些剧震,现在脑袋还晕晕乎乎的,身体没有一丝力气, “师父,我好困…!” 赵敏敏等人,虽然一样惊惧于岳秀山的修为,但毕竟在起有几天了,见吴灵怡神情不对,忙过来帮忙扶住。 “她没什么事,只是脱力了,敏敏你扶她去那边休息一下!” 岳秀山交待了赵敏敏李元香两人几句,把吴灵怡交给了她们!然后回头一指那个周陵。 “你!过来!” 那周陵此时已经明白,自己刚才在擂台上遭遇的古怪了,见岳秀山一指自己,便觉不妙,撒腿就想跑! 岳秀山冷笑一声,凭你这身手,还跑得了吗? 左手虚空一指点出,一缕劲风,点中周陵后腰之上,那周陵应指而倒! “前辈且慢!” 只见李嗣原身后的长老赵玮,抢前几步,对着岳秀山连连拱手。口中急切地说, “这是我孙子周陵,不知何处得罪了前辈,还还请高抬贵手,饶过他一回…!” “赵长老,你确定他是你孙子?” 岳秀山不急不慢走到周陵面前, “前辈,您开玩笑了,我怎么会连孙子都会认不得?” “大家修炼的,都是家族的阴阳无极功,此人练的却是小无相功。而且修为还不比你低,也达到了地级武者修为。何况…” 岳秀山看着倒在地上不能动弹的周陵,伸出右手朝他面部虚空一抓,使个隔空摄物的手段,一手就抓下一物来,是一张薄薄的人皮面具。 “你…你不是人,是鬼…是魔鬼…” 揭去人皮面具后,周陵的脸变成一张苍白的陌生的三十岁人的脸,眼中满是惊骇之色, 这人是谁?为什么能看出我们天衣无缝的计划? “啊?你是谁?快说!你把周陵怎么样了?快说,不然我杀了你…!” 赵玮长老一见此景,陡然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哈哈哈!你们四水商会敢杀我吗!” 地上的男子似乎更加肆无忌惮了, “我是黑龙殿的人!你敢把我怎样?哈哈…!” 黑龙殿! 赵玮顿时如雷击一般,呆如木雕! 黑龙殿是当今最恐怖的黑暗组织,没有人知道黑龙殿在哪里?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更不知黑龙殿的首脑是谁? 但凡被黑龙殿盯上的人,还没听说过谁能逃过黑龙殿的追杀,无论是政府高官,还是宗派掌门,无不谈到黑龙殿,犹如谈虎色变! “怕什么!黑龙殿都开始对四水商会动手了,你害怕,它就不招惹你了!” 岳秀山见李嗣原几个有些惊惧,便喝斥了一句。 李嗣原一听,顿时醒悟过来,招手几个中年人过来。 “把这人锁起来,废了他功夫,关进密室中,问一问黑龙殿到底有何目的!” 几个中年人上前,将不能动弹的黑龙殿间谍拖走了。 “前辈,请入敞处奉茶!” 李嗣原处理了间谍之事,拱手请岳秀山进四水商会里说话。 “好,我正有一些事,要请教几位!” “师父!等等我!” 吴灵怡休息了一会,恢复了一些,见岳秀山向大厅里走,忙挣扎着起来, 既然师父的马甲藏不住了,那咱也装了,她就是我师父! “你叫她啥?” 吴灵怡的爷爷吴先达听见孙女这般喊,心中一惊。 “我师父呗,不然,我的武道哪能提升这么快!” 这话惹得李元齐几个一阵眼红,难怪吴灵怡能挑战第一,原来这位大神是她师父就不奇怪了! “你…你做了前辈的弟子?” 吴先达心花怒放,有这样的师父,咱这孙女不出人头地都不行了! “那当然!只有我才入得师父法眼!” 吴灵怡紧跑几步,假惺惺搀着岳秀山的胳膊,献媚地笑道, “师父你说是不是?” “少贫嘴!你若不努力,以后若被后面的师弟师妹追上,就逐出师门!” 吴灵怡吓得一缩脖子,吐了吐舌头,好怕怕! “李会长,先不忙喝茶,带我去家族祖祠!” 岳秀山对陪同在旁边的李嗣原说道。 “这个…!” 李嗣原不明白怎么回事,你一个外姓人去我族内祖祠干什么? “别担心!我不算外人!” 岳秀山见李嗣原为难犹豫,也是,你一个陌生人进人家祖祠有何目的?人家难免怀疑。 “前辈不算外人?那是本族前辈吗?” “算是吧!” 这下几个老头子彻底放心,心里一片高兴,四水商会有了这尊大神坐镇,以后可以横着走了! 四水商会的祖祠在后院深处,一处幽静的地方,小院中栽种着古柏, 这处祖祠高大巍峨,匾柱之上,镶嵌着鎏金对联。两扇画着高大门神的大门,被人推开。 里面是四对八根粗大的柱子,是一处四百多平方的宫殿。 “前辈稍待!” 李嗣原等四人当先进入祠堂之中,作为主人,得先焚香点烛,敬告祖先。 岳秀山站这祖祠堂口,心内一阵彷徨。 “请进!” 四老分左右两列,迎岳秀山入内! 来到祖灵牌位前,当面高高的照壁之最上,是一幅怀抱拂尘面目慈祥的老道画像,正是临天观冲虚道长的遗容,下面一排四个正是张东江李南河吴西湖赵北海四人,靠边有一小像,正是岳秀山自己。 望着高处师尊冲虚道长的画像,想到十六岁下山一别,便与师尊成永诀,不觉悲从中来,双眼热泪泠泠而下,岳秀山悲呼一声! “师尊!徒儿不孝!小山来迟了!” 扑通跪地,放声大哭! 第256章 小师祖姑 岳秀山这一哭一跪拜不要紧!真吓得四老一齐慌了神,齐齐跪倒在两侧! 师尊? 她这是谁的弟子? 岳秀山这一哭,只哭得肝肠欲断,如杜鹃啼血,巫峡哀猿。 遥忆自己六岁随师尊上山,于临天观整整十个年头,从赖师尊精心治疗,悉心照料,一言一笑,仍犹在耳,一汤一饭,尽付关怜,早功晚课,殷殷督教,功法拳谱,细细解明……。 岳秀山越想越伤怀,直哭得天昏地暗,惨雾愁云! 四老陪跪了近大半个时辰,心中更是骇然,这是谁啊?即便父母之殇,也不足及此! 但再哭下去也不行啊! 得让人劝一劝才好! 李嗣原用手肘捅了捅旁边的吴先达,把嘴向跪在岳秀山身后的吴灵怡努了努。 吴先达恍然大悟,他四个老头不好去扶起人家,自己孙女正好代劳! “啊!前辈节哀,这一哭惊天地泣鬼神,祖灵有信,足感心诚! 灵怡,快扶起前辈来!” 吴灵怡见岳秀山哭得伤心,也跪在后面陪着落泪,听得爷爷喊她,心中一动,是啊!师父哭得够了!哭坏了可不得了! 连忙爬起来,去托起岳秀山。 “师父,节哀!师祖也不想你哭坏了身子!明天备好祭品,再正式祭拜吧!” 岳秀山哭得昏昏乎乎,听得吴灵怡这般一说,也觉得有道理,又磕了三个头,才被吴灵怡扶起。 四老回礼毕,也随即爬起来! 吴灵怡一回头,见岳秀山的画像挂在四祖旁边,这可不行!人还活着,怎可挂遗像? “敏敏姐!” 祠堂中跟来看热闹一些子弟,也都跪倒一片,都不明白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赵敏敏听得吴灵怡喊她,连忙跑过来, “你帮我扶着师父!” 赵敏敏不知吴灵怡干什么,依言扶着精神恍惚的岳秀山慢慢出祠堂。 吴灵怡却上几步窜上灵位台上,从照壁上将岳秀山的小像取了下来! “灵怡!你发失心疯吗!动祖师姑的画像干什么?” 吴先达见孙女跳上去,取了一幅画像下来,心中大吃一惊,这可如何了不得?祖宗灵位岂是可以乱动的。 他们四家祖先,当初都是冲虚道长收养的孤儿,所以,四家一齐尊冲虚道长为始祖并无不妥!而这岳秀山的小像,也是四祖一致同意挂上的。 “爷爷,这是我师父的像,还不能挂!” “你师父的画像?你胡说八道什么?你师父她…” “这个…,你们先去陪着我师父,等会她老人家给你们解释。” 李嗣原将岳秀山请到一个雅间,尊在上座。 四水商会二百多年经商的传承,财富可称得上海量,因四大祖都是孤儿出身,虽然后来经商发了财,一直都保持朴素低调的家风,并不是说,家里没有好东西! 今天非比往日,四水商会今日若没有岳秀山出现,还不知会成什么局面。 所以,李嗣原把最好的茶拿出来沏上,这是一种少有的灵茶,名曰碧云天。 岳秀山喝了两口,都不由得点头称赞,本来忧伤昏闷的心情,刹时间变得一片澄静,丝丝灵力滋润经络之间,却有辅助修炼的功效。 李嗣原见岳秀了抑止了悲伤之情,稳了稳语气, “前辈,敢问刚才伤心的是哪一位先祖?” “师尊名讳,道号冲虚。” 岳秀山淡淡地道, “啊?前辈此话,从何说起?” 李嗣原大吃一惊。 岳秀山懒得多说,从怀中摸出那片圆形的黑铁铭牌,顺手递给李嗣原。 “这是我的弟子铭牌,师尊亲手打造赐下!” 李嗣原接过圆形黑铁铭牌,正反看了一眼,顿时如烫手一般,连忙用双手捧着,从椅子上滑下,跪倒在地。 “真是小师祖姑回来了吗?弟子们罪过!” “起来吧!” 岳秀山伸手虚空一托,便将李嗣原扶起, “我正是师尊关门弟子岳秀山,当年在二百六十三年前,昆仑山被一道人所逼,无奈逃进一个异度空间,在里面困住了两年多,再回到这世界,却过了两百多年,早己物是人非。” “啊!原来小师祖姑经历了这等奇异之事?” 众人大感惊异,这也解释了当年岳秀山突然失踪的原因。 “请收回您的弟子铭牌!” 李嗣原双手将铁牌奉还, 岳秀山摆摆手, “放在祠堂中去吧,与师兄们的放在一起,也算我陪在师尊身边! 李长老,不知谱上可有记载,我师尊的灵骨安放于何处?” “太祖爷的灵骨,是四祖奉上临天观安放,以前每三年家族遣人上山扫祭一次! 近几十年,凶兽越来越厉害,子弟上山扫祭,多有折损,有二十七年未曾上山了,弟子们无能,请小师祖姑恕罪!” 岳秀山点点头,知道了师尊的所在,放心不少。 “这不能怪你们!明年清明,我亲自去一趟!” “小师祖姑,您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吴先达开口问道,既然收了吴灵怡做弟子,能长住总会就更好,有小师祖姑坐镇,四水商会顿时就上升几个级别,用不着一直小心翼翼! “时间还来得及,我会在这里住上十天半月,有一些功法拳经技法的东西,拿过来我看一遍,看看有什么遗失的和需要校正的? 同时,我也会留下一些,我的修炼感悟,给后来的子弟作参考! 你们有什么修炼上的疑难,也可以来问我,我应该可以解决!” “不知我们能给小师祖姑准备点什么?” 岳秀山想了想,四水商会近三百年的积蓄,肯定有不少好东西。 “最好能有一个好点的丹炉,和一些珍贵的药材,我看你们的修为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有时间给你们炼几炉丹,提升一下,也免得阿猫阿狗都敢上门欺负!” 这一番话说得四老是又愧又喜。愧的是四人武道修为太低,被韩三童逼上门来,喜的是小师祖姑能够帮他们提升一把修为! “小师祖姑,您需要什么,明天随我等去宝库中选取就是。 您既然是炼丹师,不知能不能医治疑难异症?” “我的医术还行!” “哪!那张师兄有救了!” 第257章 蛊虫 原来,在五年多前,四水商会张广利外出参加一个大型商业活动,回到总会,便感不适,逐渐精神萎靡,血肉销瘦,一个堂堂的天级中期武者,四水商会的擎天柱,竟然一病不起,到最后瘦成一具人形骷髅,气若游丝! 开始,四水商会不敢声张,只能延请族内医生开药治疗,托亲厚朋友看诊,后来,隐瞒不住,索性请遍天下名医,送去国内外医院,终究还是无济于事。 张广利直到最后,意识昏迷,待于床榻,无奈等死! 随着张广利倒下,四水商会实力大减,在商业场上颇受打击,如铁血盟之类的开始对四水商会,慢慢侵蚀,四水商会无力反击,形势十分被动! 四老陪着岳秀山来到一处小居室,一厅一房。房间里面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坐在一张床榻前,默默地不停抹眼泪。 床榻上一个人直挺挺地躺着,身上盖着一床薄被。 突然见到许多人进来,吃了一惊,赶紧站起, “嗣原叔…。” “广利怎么样了?” 那妇人红着眼睛摇了摇头, “还是老样子,只怕挺不了多久了…。” “别担心!广利福星高照,说不定就有救了。你让一让!” 李嗣原回头, “小师祖姑,床上躺着的便是广利贤侄,他本是我族中最优秀的武道高手,三十五岁就进入天级境界,不到四十岁就修至天级中期, 他是最有希望突破到先天境界的。算是我族二百年来的武道奇材,谁料突然得病,真是不可思议…!” 这张广利原来比四老还晚了一辈,只是因为阴阳无极功进境神速,修为一枝独秀,成为家族荣耀,进入天级境界,便当上了四水商会的会长,带着商会也着实风光了几年,病倒之后,行动不便,便将会长让了出来,暂由李嗣原代掌。可怜昔日一代天骄,此时犹同一段朽木,浑无意识,暝目等死。 那四十多岁的美貌妇人,是张广利之妻李氏,她本是李嗣原的堂侄女,以为李嗣原又请到了哪里的名医妙手,见是一个年轻女孩子,不由心里一沉。 小师祖姑?这女孩姓师吗?名字好古怪! 岳秀山走至床榻前,只见患者面色苍白灰败,头发枯焦,双目深陷,两颊突起,一副精气尽退,血肉消亡的死象! 她原以为张广利是被仇家对手,秘密下了毒,现在看来,倒也不像。 岳秀山在原妇人坐的木凳上坐下,掀开薄被一侧,露出患者裸露的手臂,这张广利倒是身材高大,骨骼精奇,瘦成骨架,依然身躯伟岸, 岳秀山伸三根纤纤玉指,搭上张广利手腕,一丝灵力轻轻透入经络之中,循臂而上。 让岳秀山意想不到的是,她的一丝灵力在张广利体内运行了两个大周天,居然未发现半点异常。 但体内的情况十分糟糕,全是一片生机枯竭现象,但五腑六脏并无原创性损伤,这种枯竭是整体性的,而不是某一脏器形成的,简而言之,就是只发现病象,而没有发现病灶! 这是怎么回事? 岳秀山不由蹙起两弯翠眉,收了把脉的灵力,站起身来,近前仔细端详了一下张广利的面色,伸手翻了翻他的眼皮,不但没有充血,细微的血管呈现失血现象, 张广利轻微的呼吸,让岳秀山嗅到一丝极淡的甜腥味, 岳秀山心中一动,从怀里里摸出自己的金针针囊,取出一枚细长金针,刺入张广利的指尖,挤出一滴血,金针在血滴上一拖,再拿到鼻子底下一嗅。 这血腥味中有一丝丝不正常啊! 怎么有股淡淡的虫炙之味? 难道是? 岳秀山展开神念,从上到下,从里到外,给张广利扫描几次,依然未发现什么异常! 真是奇了怪了? 这明明是血液中有问题,怎么会找不到呢? “谁知道他最初发病时,最先感觉到的是什么?” 李氏连忙搭话, “当年广利回来两三天后,便说感觉手脚里面,酸痛麻痒,极不舒服。” 手与脚? 这下岳秀山掀开张广利腿部上的被子,将神念集注在右腿上,将整条腿又仔仔细细扫了几遍! 这次终于看出了一点点异常! 在张广利的股骨头内腔壁上,有一块块暗斑,在神念之中隐隐在蠕蠕而动。 人的骨头里面,怎么会生虫子? 而且是隐密地附生在骨腔内壁? 不好!这是蛊虫′! 见到岳秀山两眼一亮,李嗣原心中一喜。 “小师祖姑,广利他……。” 岳秀山点点头,她虽然不十分熟悉放蛊养蛊,但所有蛊虫,都畏惧雄黄之类的药物,连白素贞这种千年大妖都抗不住,何况这些细微如毛发的虫子。 “广利八成是被人种下了蛊虫!” 岳秀山颇肯定地说 “派人去买五斤雄黄,五斤烈酒,我在写一个药方,将药配齐,拱干研成粉未,用酒把雄黄药未调成稀汁,每天给他全身涂抹三次,记得全身都要涂抹到,只要脚板不用!” “好!好!好!” 李嗣原连声答应,转身叫人速速去安排购买。 岳秀山又对李氏说道, “同时,你在房间中,也要寻找两个焚香炉,将雄黄药未烧起来,让广利呼吸一些进入体内,效果会更好。 再准备一个盆,铺上雄黄粉,放在广利脚下,我会在他两个脚掌涌泉穴上开一个小洞,到时蛊虫被驱赶,必从血液中逃窜,唯有脚掌处可以钻出,让它们掉入盆中就是,千万别用手去接触!” 李氏仔细听着,连连点头,眼中早是珠泪盈盈,这小姑娘看来有些本领,只怕广利这次有救了! 忙乎了好大一阵,大家离开了张广利的住处,回到会客厅! 李嗣原早安排人,整治了一席丰盛的晚宴,给小师祖姑接风洗尘。 这一席也就六人,尊了岳秀山上坐,四老左右相陪,吴灵怡破例留下,侍奉岳秀山,帮忙夹菜斟酒, 这一通丰盛的晚宴,也让岳秀山开了眼界,也明白了富豪的意义。 所有珍贵的食材,不仅仅是口感味佳,而是灵气充盈,对练功有非常大的裨益!而且对滋润经络丰肌壮骨有莫大好处! 第258章 医术通神 晚宴后,李嗣原给岳秀山安排了一处幽静的小院,院子虽小,设施却是非常齐全,华而不俗,静而生趣。 小院一栋三隔六个房间,除了卧室还有练功的静室。 吴灵怡作为弟子,随身跟着岳秀山入住小院之中, 师徒两人坐在静室之中,吴灵怡烧了一盘古檀香,又沏过一壶茶来。 “师父姐,我今晚做什么功课?” 岳秀山此时有点微醺,一边喝着茶,正悠闲地运转功法,消化体内物食的灵气,见吴灵怡问她,摆一点师父的架式, “你这两天按我传的功法修炼,先练习纯熟了再说,先不急着提升, 等我明天去家族宝库中找找,看有没有可能,给你合一剂改造体质的汤药, 啧啧啧,就你现在这垃圾资质,顶破天能修至先天境界就万幸了!” “师父姐,我的资质有你说的那么差吗?” “差不差我先不说,你今年多大了?阴阳无极功通了多少窍穴?” “我才满十七岁不久,已通了五十五处了!已超过绝大多数人了!” “这得算上这两天贯通的十几处吧。你知道为师十六岁下山时,通了多少处窍穴?” 岳秀山闭上双眼,幽幽地说, “师父姐肯定比我强,应该…应该比我现在还多几处。” 吴灵怡想师父再厉害,比自己还小一岁时,能贯通六十多处,那算是逆天了! 其实,岳秀山若不是穿越去宋朝,当了两年潘金莲,她自己比吴灵怡大不了多少,依然是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心里自然也有骄傲和自得之心! “我师父当年曾对我说,我是修炼阴阳无极功有记载以来,最天才牛逼的第一个!” “啊!师父姐这么厉害!那你十六岁通了多少处!” “整整九十七处!越过了师尊,和四位师兄,我的修为是临天观第一人,师尊还曾说,四水不如一山啊!哼哼!” 吴灵怡听得如炸雷轰顶,难怪师父有点瞧不上自己的资质,她!太…太牛逼了! “师父…” 吴灵怡被岳秀山打击得不轻,只得哀嚎一声, “你给我丹药吃!我要努力!我要爆发!我要…” “你叫什么叫!别人还以为我虐待弟子呢!” 岳秀山没好气地喝斥道, “那丹药能当饭吃吗?吃多了会坏了你的根基!这丹药是以后炼气时吃的! 过几天你改善了体质,我叫你弯道超车,教你改修道法就是! 现在别烦我了,滚回你的房间去,我要炼功了!” “好勒!” 吴灵怡听说让她改修道法,顿时喜不自胜,装模作样行一礼! “谨遵师父圣旨!” 岳秀山对这个半徒半友吴灵怡,也是无可奈何,打发她走了,便取出那矮子道人的布袋来。 抖开倾在桌上,有十七颗乳白半透明的灵气石,两个玉瓶,一张身份卡,两个大小不一的玉匣子。 拧开两个玉瓶,是中下等的“黄源丹”,这丹也是炼气初期服用的,不但等级差,功效也弱于自己的“补元丹”, 岳秀山是瞧不上眼,扔在一边,明天赠与四老修炼武道内气倒也合适! 打开两个玉匣,却是一株上百年的药草,名叫“银顶碧灵”。这株草正好用得上,与吴灵怡改善体质刚刚好,再找几样补助药材就行。 另一个方形玉匣中,却是两颗龙眼大小的火红色果子,上面隐隐透着金丝般的纹路,异香扑鼻,闻之欲醉。 这个果子岳秀山并不认识,连忙合上玉匣, 她哪里知道,韩三童本来带了三样灵药,去眉山道院请玉虚道人, 临见之时,韩三童耍了一个心眼,留下那一支金色的灵草放下怀中,只取出两样献给玉虚道人,不料玉虚道人并未讨价还价,就随他下山来,这样,省下一样来,留给了韩三童自己赎了命。不过,到头来,尽落到岳秀山手中。 岳秀山将零碎东西收起,独留下灵气石在桌上。 双手各握住一颗灵气石,岳秀山运动功法一吸,灵气石中的灵气如水流动,自掌心劳宫穴进入经络之中,顺畅至极! 果然是修炼的好东西! 岳秀山感觉这灵气石虽没有“补元丹”的灵气充沛,便胜在平和,没有耐药性,是一种日常修炼的好资源。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左右,两颗灵气石灵气耗尽,化成一摄灰未, 岳秀山感觉丹田灵气增加了不少,修为明显有了提升,又换上两颗,继续修炼! 第二天天明,岳秀山并无半点疲倦,反而神采奕奕,十六颗灵气石被她全部修炼用尽,仅剩下一颗。 这一颗是留作样品,看一看四水商会能不能收购一点灵气石来。 这一夜虽然耗尽了十六灵气石,岳秀山也将修为提升到了炼气六层后期,但想要突破到炼气七层,那还差得远! 岳秀山在窗前,迎着朝阳练了一会“破妄神光”,才去洗漱一番。 吴灵怡倒是起得早,很快就端来了两人的早餐, 早餐也非常不错,很是精致,应该是李嗣原安排人特做的,比大餐厅里的强太多。 刚吃过早餐不久,吴灵怡的爷爷过来了,先给岳秀山行礼。 “广利那边擦了药,过了一夜,小师祖姑有空过去看看吗?” 岳秀山点点头, “当然要去,他的状态很差,需要补充一点能量才行。 我们现在就过去,等会我也还有事与你们商量!” 三人动身,向着张广利居住的地方而来, “出来了!又出来了,还真是虫子…!” 走进张广利卧室里,便听到有人惊呼,原来李嗣原几个早来到了,正围在床前观看。 见到岳秀山进房,大家都行礼招呼,纷纷让开。 岳秀山先看了涂得蜡黄蜡黄的张广利,见气息没有多大变化,也放下了心! 再低头看接在脚板底下的大盆中,滴下了两小滩血渍, 血渍中仔细看,还是能看到刚跌落在雄黄粉上挣扎的虫子, 这是一种半寸长,细如发丝的黑色线虫,从足底涌泉穴上的血口中扭曲着钻出来,跌落在雄黄药粉里,挣扎几下,就蜷曲成一粒芝麻大小的黑点! “看来是见效了!” “是啊!小师祖姑医术通神,看来广利有救了…!” 李氏抢过来,拜倒在地要磕头。 “你起来说话,我有话还要交待你!” 岳秀山拉起李氏。 第259章 入宝库 “这三颗丹丸每天一丸,你泡化成水,分三次给他服下,同时,兑一点雄黄药酒,每个时辰喂他一匙! 先就这样,记得全身抹雄黄药膏不能停!我过段时间再来看他!” “多谢小师祖姑!” 李氏此时已知岳秀山的身份,哪敢看她年轻,有半点不尊敬? 连忙慎重接过岳秀山给的三粒“黄源丹” 这种下品丹,给张广利恢复气血还不错! 众人一齐退出卧房,来到外面。 “小师祖姑,请随我去一个地方!” 岳秀山知道李嗣原请她去宝库选宝,也就不客气,点点头,跟在他后面。 二人一连穿过几处院落,来到一处三层小楼前。 “不好!有人偷窥!” 岳秀山随手拔下头上一支九块九包邮的钻石发簪,甩手打出。 左侧十几丈远,一栋小院房的屋顶上,一声闷哼,随即滚落一人下来。 李融原是又惊又怒又羞愧,都有人潜入到自己内宅来了,四水商会的保安防护实在是太弱了! 但也真的是无可奈何,家族内的高手实在太少了, “四水商会有点财富,被人盯上,这也正常,李老还是想办法提升族人实力要紧! 再多的资源,没有守护的实力,只会招灾惹祸,与其被别人所夺,族破人亡,不如用在自家子弟身上,多增加一分实力!” “小师祖姑教训得是!” 族内安保人员听得异响,马上有人过去,将那人抓获。 李嗣原没有多管,带着岳秀山进了三层小楼。 这栋三层楼,一二层是族内人的一些娱乐设施,三层是一个小会议室和一些临时休息室。 李嗣原带着岳秀山进了这间小会议,随手将自动门关上! 取出一个遥控器,按了几个数字,会议室一侧的壁画浮雕,向上缓缓移动,露出白瓷的墙壁。 李嗣原上前一步,感应一下身影,一块三尺宽五尺高的墙面,向内陷入,露出一个大洞。 “小师祖姑,您请进!” 两人进入墙内,这是一架隐密的地梯,开始缓缓下降, 约两三分钟,地梯门打开,是一条五米长的甬道, 通过甬道,李嗣原又感应开了一个厚重的钢门! 钢门后是一间五百米平方的大厅,里面摆满了高高低低的塑钢架子,和大大小小的玻璃柜子。 “这就是四水商会的宝库!一般低于五百万联邦币的东西,都不会收入这里面。 那最里面的部分物品,是不明价值或无法估价的物件。 您需要什么,小师祖姑只敢取去,您刚才说了,资源不变成实力,就是招惹灾祸的根源。” “行!” 岳秀山点点头,冲着李嗣原这番话,自己就有义务要保护四水商会了。 “我会想办法提升一下,家族子弟的整体实力,包括你们四老,也该把修为提升到天级才行。 这是两瓶“黄源丹”,你先拿着,每两天服用一丸,你们四老先分着服用。 待我找齐药草,寻到丹炉,再给你们炼制几炉更好的, 现在看来,有不少人盯上了四水商会,说不定什么时候动手。大家要尽快短时间内,把修为实力提升上来,现在是刻不容缓了!” “小师祖姑说得是!我在这里等着,您自便吧!” 李嗣原心中大喜,原本也担心岳秀山只愿享受家族资源供奉,又不愿管族中事情,大家还拿她也没办法。 见岳秀山表态,而且有安排,这自然再好不过。 岳秀山移步入内,一路看过来,里面东西确实不少,各按类别摆放,且每一件都有小卡片挂着,注明来源和收购价值。 岳秀山只是仔细观察,并没有动手选取,这几列都是珍稀矿石之类,甚至还有几块大小不一的星空陨铁, 她知道这是炼制兵器的好东西,可惜自己不会炼器,现在对自己毫无用处! 不过,马上就见到了岳秀山需要的东西,那是一个方盆盛着的一堆灵气石,大约三十七八颗,其中有两颗色泽更清澈透明。 这个必须收了! 接着,又在矿石类尽头看到两样奇罕东西, 一个是足球大小的灰色石头,硬度非常高,质量不到四百克,比木头轻得多。 岳秀山用神念一扫,哇!一下陷入其中,里面似蛛网一样的空间结构! 这灰色石头是在滹沱河上捡到的,没有注明名称和价值,但这个岳秀山听曹文逸说过,应该是空冥石,炼制储物空间的! 好东西!收了! 最后是一粒小指头大的沙砾。别看个头小,却重得出奇,小小一粒,重约三十七千克,注明是从一块陨石上脱落下来的! 岳秀山据其奇异的特性和夸张的重量,猜它应该是一粒星辰沙。据说是建立传送阵稳定空间必不可少的材料! 这种天材地宝级的材料,是可遇而不可求,连这种宝物都不要,丢在这里浪废。岳秀山心想,这会遭天谴的!必须收起。 还是这些未知名的物件更有价值,岳秀山也就不乱逛了,专在这一区域寻找。 接着,在一个玻璃柜中,看到一片近三尺长两尺宽的石质化茭形甲片! 这是什么? 岳秀山神念甫一接触,使感到浑身战栗,一股恐怖的威压如大山一般,让人神魂一暗,有一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这是什么洪荒巨兽的遗骸? 岳秀山后退两步,神念一收,哪敢再试探,抹了抹额头的冷汗! 她不知道这片甲状的东西有什么用?也不知道这东西是什么?但卡片上只注明是在甘凉地方的飞霞岭,一处大型矿场中挖出来的,当时仅以三万联邦币购得,因为不明来历,且鸡犬见之逃避,故而收藏! 甘凉地区飞霞岭? 这个地名有点熟悉,岳秀山感觉像是明玉道长红叶观附近,有这个地名,自己好像去采过药。 想到这里,岳秀山便想起红叶观下面暗河的那方寒冰玉壁,和那一株玄冰玉芝,那成妖的玉芝,自己一时大意,忘了带走,也不知如今还在不在? 算了,合适的时候,去一趟,看一看红叶观如何了,那暗河能找到,倒是一处好的修炼之地。 岳秀山没有收起这块甲片,第一是自己不知用处,第二是戒一戒自己的贪妄之心,总不能见到好东西,都往自己怀里扒拉。 算了,去寻找一下丹炉吧! 宝库中丹炉状的器物并不多,大大小小只有五只,其中似铜质的有三个,一个四只鼎状,重两百多斤,一个海碗大小,上带盖子的,似一个焚香的宝炉,一个如面盆大小的三足锅状炉。 另一个是褐色木头的深底盘,最后一个是白色石质三足六耳鼎。 岳秀山用神识扫了那个铜质的三足锅,隐隐可以看清锅内密密铭刻的法阵纹。 好了!就它了! 第260章 一幅地图 在器具这一系列中,岳秀山选定了丹炉,也看到了一些不错的刀剑。 这个岳秀山并不眼红,自己有临天观传下的“惠心诛魔剑”,无论从材质还是形置,不比这些差! 倒是最后一支三尺长的骨箭,让她有些心动! 这支箭不知由什么兽类的骨头,整体磨制,虽然看起来钝然无锋,但神念触之,便觉杀气逼人,皮肤泛粟。 这是一件杀器! 可惜不知弓落于何处? 这支箭来自南美的一处神庙,从一处倒塌的石像下找到的。 想想这骨箭留在宝库之中,也无有作用,如果将来配上好弓,倒是一件远程攻击法宝! 岳秀山只得念泪收了! 转身又看到几个架子的古籍书本。这些书对岳秀山来说,有新有旧。大多数自己也都看过一些。 目光流览而过,见到一册《连山归藏经》,揭开保护膜,随手翻了几页,好像是记载华夏龙脉风水大论的着说。 只是这书的排版与其它不同,不仅从上至下,从右至左,而且没有断句符号,读起来费劲! 咦? 岳秀山脑海中突然灵光一现,一拍自己脑袋,我怎么这么笨! 连忙掏出一直挂在脖子下的玉牌,当年这玉牌中的文字不认识,倒也罢了,现在这些文字请教了曹文逸,还是弄不清什么意思。 却原来是自己搞反了,一直按自己的阅读习惯来读,难怪字就算翻译了,也不明白意思。 这玉牌的文字八成与这本《连山归藏经》排版一样,那么读起来就明白了! 心里如拨云见日一般,解开了困扰岳秀山几年的疑惑, 这个不急!有了方法,便迎刃而解! 这本古籍得看看! 这是一本《荟萃图录》,记载了十多万种动植物图片,及其生长习性用途。 这书得借出去看,一时哪记得这么多! 岳秀山感觉进来宝库时间不短了,便加快了速度,转到药材灵草这一类别。 岳秀山这倒没有客气,只要是自己现在炼丹用得上的,一股脑儿带走,反正炼出丹来,也不是为了自己一人,这一理由,让岳秀山搜刮起来,没有半点心理负担! 又过了半个小时,岳秀山终于满意地走回宝库门口。 李嗣原坐在宝库外打坐练功,估计是服了一粒“黄源丹”,应该是一粒中等丹,此时正是行功紧要之际! 岳秀山见他满脸通红,头顶汗气如蒸,正在鼓荡内气贯通窍穴。 便伸出右掌,一掌按在他后背,这老儿不坏,对家族算是忠心耿耿,反正要助他一臂之力,提升修为,此时顺手为之,也好安他之心! 李嗣原身躯一震,心中大惊,忽觉一丝柔和清凉的细流,一路循经过穴而来。 啊!这是小师祖姑在出手帮我助力! 李嗣连忙收摄心神,再次鼓荡丹力散发的内气,冲击腰肋处元关穴, 那缕清凉之气,来势迅猛,后来居上,如同箭族一般赶到元关穴,与李嗣原的内气合力一处,一次冲击,便刺穿封闭的窍穴,在元关穴打一个旋儿,寻着向右的经络,突突前进,到了另一处济泉穴前,重新叩关! 这缕清凉之气并不雄壮,却一路势而破竹,在李嗣原的惊骇之中,连连通关破窍,一直全部贯通腰围上十二处大穴,形成一个小周天,方缓缓撤出。 李嗣原运足内气,沿这一个循环运行了几个周天,再无滞阻,便缓缓收功,就势拜倒。 “多谢小师祖姑垂怜,弟子感激不尽!” “别这样!这不过举手之劳,又不是外人!” 岳秀山扶起他,两人一路出了宝库。 回到自己的住处,吴灵怡迎了出来。 “师父姐,又该吃午饭了!我们去…” “你去弄来这里吃!顺便带这单子出去,把上面写的东西,买齐一并送到这里来!” 岳秀山在一张纸上写上精炭硫磺硝石,以及一些普通的辅助药草,递给吴灵怡。 吴灵怡一看,这都是平常之物,容易采买,挥挥手,自离开小院去了。 岳秀山一时也炼不成丹,现在也不是修炼的时候,想了想,将脖子下的玉牌取了出来。 展开神念,透于玉牌之中,照着玉牌中每一个字,一字一行,位置丝毫不差地先描在一张白纸上。 整整也就三百余字,再取一张纸,按曹文逸曾翻译的字,逐个逐行,慢慢将三百多字译成现代文字。 稍稍一看,不由得大失所望! 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功法秘笈,也不是什么技法神通。 倒像是一个人自写的日记不像日记,传记不像传记,勉强能看懂是一个人的遭遇。 “予本自奥云长河摩云宗,骤遭灭顶之灾,宗父为存传续,使血祭秘法,将予送至外,敌追杀无处,予已伤重垂死,幸暂脱逃。本域已不存身,寻至一古遗迹,乃予先前邀游所知,内有古传送阵,恐敌追至,遂入阵启动……。至此方知荒域,天地无灵,无法修复,伤重日渐,势难再生,吁咦,憾甚!破宗之,仇杀父之恨,泯于烟云,空怀素志,埋骨荒丘,悲乎…!” 岳秀山心中满是气苦,为了这些文字,自己多少个日夜,绞尽脑汁,殚精竭虑,求神拜佛,引经查典,寻章摘句,左右推敲,上下求索,耗尽心中…,就得到这些破玩意儿? 一时间气苦不过,直欲摔了这片玉牌。 无意中仿佛背面有个什么图案。 忙用神识一扫,只是刻划着几条粗糙线条,倒像是一条路径,通到一处便曳然而止! 这是一幅简易位置地图! 什么地图?干什么用的? 是了!这人是从外界隔空传送来的,这里肯定也有一个传送点才对,这个简易地图可能是这人传送过来的位置! 咦? 岳秀山突然想到,如果自己将来在地球蓝星无法再提升,想去别的地方,这个传送阵或许用得上! 通天彻地镜可以传送去天界和地府,事实上进入两界的只是灵魂,并不是身体,身体只是寄存在镜内。 这一点,岳秀山掌控宝镜后,就感觉到了! 这样看来,这玉牌也不算没有一点用处! “师父姐,我回来啦!” 第261章 谁敢试丹 吴灵怡不但回来了,还带着李元齐等四个,帮忙搬着东西来了。 几个人将东西放在大厅中,忙过来与岳秀山行礼, 开玩笑! 眼前这位往日跟自己几个吃住一起的女孩,现在是四水商会绝对的大佬和祖宗! “别别别!都随意就行!我又不真是你们直系祖宗。” 岳秀山也很恼火自己的辈分,太高了很难为情的,自己也还是个女孩子,弄得高高在上,如神一般,都不舒服,所以极力反对把礼节整得一套一套的。 “你们来帮我就很好,叫我秀山我不介意,真不介意,我们本来就是朋友嘛! 大家若是没事,就在旁边看我炼丹,有兴趣的,可以学一学。” 几人见岳秀山很随意,也齐声叫好,按岳秀山的吩咐,洗丹炉的,搭炭灶的,一个个帮忙动起手来。 岳秀山自己在一旁捡点着药草,上一次炼制“补元丹”,算是不劳而获,借助了仙品香炉之功。 但是炼过两炉之后,这种神功特效就再也没有了。 岳秀山也猜测这仙品香炉可能是年长月久饱吸天地灵气的缘故,炼制两炉,耗尽灵气,就恢复了平常。要想再炼,还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才行, 日常用丹,看来还得亲自手炼,把香炉扔进储物袋,也就没管了! 第一次炼丹,岳秀山选了一种一品凡丹“益气丹”,这是武道修者和炼气初期,都可服用的丹药,成本不高,炼制不难。 毕竟有李元齐赵敏敏在旁边看着,要是炼制三品四品丹,万一失手,那得多塌台,自己神一般的人设,那就哗啦啦地垮掉。 “敏敏,把丹炉架起,元齐,可以点火了!” 岳秀山见准备完毕,便吩咐助手们开始。 李元齐将早已架好的精炭,用点火器点燃,张继拉动风箱,给炉灶呼呼鼓风。 岳秀山现在是炼气期,一没有自身真火,二没有天地灵火,三没有地脉火口,暂时只能用炭火,不过这些低品凡丹,有炭火也能凑和,只要足够旺就行! 过了十分钟左右,岳秀山一直观察丹炉的变化,,神念中,丹炉中的法阵纹,开始微微泛亮。 用手在丹炉中探一探,感觉温度上来了,丹炉也隐隐散发一丝药香,第一步暖炉差不多了。 岳秀山先将难以融化的“龙须钩藤”“五彩桂枝”“金瓜葫蒂”等几味药材放入。 这个三足锅形的丹炉,至少也是一个上品法器,锅中热能上下均匀且绵和,药材投入几分钟后,开始慢慢软化。 岳秀山又将“金刚草”“引阳草”“天星草”“夜泣花”“银冠芝兰”等七味花草放入。 又过了四分多钟,岳秀山见到丹炉底部开始渗出一层薄薄的液体, 又赶紧将手中的“鸡心三花果”“冰露石梨”“崇元果”,这三样果实类药材放入。 “张继,加把劲,元齐,多塞些炭!” 此时需要大火,迅速融化出药材精华之液!岳秀山叫两人把灶火烧至大旺。 五分钟左右,炉底已经是浅浅一层亮晃晃的药液,药液面上浮着轻飘飘的药材残渣。 岳秀山见药液融化完成,神念扫开,右手虚空一掠,便将药材残渣从炉中捞出,只剩下丹炉底部,一洼如水银一样的药液精华。 现在是到了炼丹最关键的时刻了, 岳秀山左手虚抓捻动,使灵力将丹炉虚托,微悬轻转,右手捏着指诀,不断打入丹炉之中。 随着药液的不断纯化,药液在转动的丹炉中慢慢转成鸽卵大的一个圆球, 此时药香开始外溢,正是分丹的时候了! 丹炉稍顿,圆球药液摊塌成一个圆饼状,岳秀山右手并指如刀,凌空虚化几指,将药团分割成一十二小块。 丹炉再度急转,十二小块药团各自旋转成丸,在丹炉底部跳跃! “停止火力!” 张继停了风箱,李元齐将火红的精炭扒拉出来, 此时丹炉正处高温状态,能量高涨,岳秀山,右手指诀如飞,一式式打入丹炉之中,将爆烈的能量,尽可能封入丹丸之中。 旁观之人,一个个屏息静气,看着十二粒筷子头大小的银色颗粒,在丹炉中欢快地蹦跶,如同炒豆一般。 炉温逐渐降低,炉中的能量,也大部分被丹丸吸收,丹丸逐渐冷却硬化,是收丹的时候了。 “瓶儿!” 吴灵怡将一个空玉瓶儿递过,岳秀山左手接过,右手食中二指,指着丹炉中一挑,十二粒丹丸,连成一线,被岳秀山灵力挑出,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 岳秀山左手持玉瓶,对着空中的丹丸一抄,一粒不剩,全抄于玉瓶之中! “好!” “太厉害了!” “小师祖姑威武!” “师父真牛!” 旁观几人无不欢声大呼,他们谁曾见过炼丹?像这等神仙手段,让他们大开眼界! 岳秀山笑笑, “这只是一品丹,不算什么!待我看一看这丹的成色! 灵怡!取一个盘来!” 吴云怡去内屋拿出一个白色玉盘,放在大厅的桌上, 岳秀山将玉瓶中的丹丸,滴溜溜倒在盘中,此时,“益气丹”已变成米黄色,但仔细观察,就会发现,颜色有点深浅之别。 岳秀山根据颜色的深浅,看了一眼,就知道,下等丹两颗,中等丹六颗,上等丹三颗,居然还有一颗特等丹。 第一次炼丹,能有这个结果,岳秀山还是很满意的,虽然只是一品丹,但毕竟是第一次,牛刀小试,结果不错! “谁敢先来试丹?” 岳秀山拈起一颗下等丹, “我!” “让我来!” “我敢…!” 没想到,几个人争先恐后,十分踊跃争着试丹。 “大家别争,反正都有份,元齐张继是男孩,皮粗肉厚的,你俩先试一颗。” 李元齐张继两个,喜滋滋地接过“益气丹”,往口中一丢,就在大厅坐下,开始运功化丹。 岳秀山和三女孩,看着他两个,以防意外。 两人运功两个周天,“益气丹”开始爆发出蓬勃的热力能量,但这些热力能量,不断被经络中的内气卷走,混裹于内气之中,慢慢转换同化,经过一个周天循环,归于丹田。 由于丹气强大,两个人开始只是满脸通红,继而汗出如浆,头顶白气升腾,两人身体微微颤抖,随着丹气转化成内气,磅礴的内气正好鼓荡,冲关贯穴。 岳秀山见李元齐张继,慢慢趋于平稳,知道他俩坚持下来了,也就放了心。 “哟!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第262章 黑龙殿 只见长老吴先达进了院子,见到岳秀山的正厅之中,乱糟糟东西摆开一地,李元齐张继坐在地上,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没事!我炼了一炉丹,让他们试试,效果还不错!” “啊?” 有这等好事? 吴先达不觉口水直流,真正的丹丸,连修真的道院,也仅只有上层师长和极少的精英弟子,可以分配极少的数量,根本不可能流落到外面,让武道之人品尝。 “小师祖姑,我…我也可以试试!” 吴先达憋红着脸,小声地说, 岳秀山忍不住噗哧一笑, “老吴,你们四老的暂时的丹药,我刚刚交给了老李会长,他会分给你们的,你们的丹药,比这个要好一些。” “真的?我…我找他去!” 吴先达听说有更好的丹药,在李嗣原那里,这哪里还有心待在这里。扭头就往外走。 才走开几句,吴先达一拍脑袋, “瞧我这记性!差点忘了正事!” 又走过来说, “我刚才统计了一下,这次考核子弟中,除了常规考核之外,这次根据测灵台的计录,有十三四个孩子,考核出可能有灵根,以往年的计划是,挑选两三个优秀的,总会出一批钱,找关系送去道院选拔, 今年小师祖姑在,我想请示一下你的意见?” 岳秀山这才想起,第五轮考核就是测试灵根,自己不小心弄坏了一台,几人跑了也就忘了这事, 这批人的灵根肯定良莠不齐,这其中就包括吴灵怡赵敏敏,都有灵根,以当时的仪器测量结果来看,应该不是怎好! 她本打算给吴灵怡开小灶,制一份“洗灵汤”,给她改善一下体质和灵根。 现在既然还有另外十来个,那就都来喝一碗“洗灵汤”,然后再测一次,其中优秀的可选之才,那自然不能浪费! “这个…,老吴你先别急,过两三天,你将这十几个可能有灵根的,都召集到我这里来,我给他们瞧瞧再说!” “好!听小师祖姑的安排。” “哦!对了,那个黑龙会的奸细,审问得怎么样了?” 岳秀山突然想起自己抓的那个不知来路的黑龙会人,这是个大问题啊!如果黑龙会真如外人所传那样厉害,那可不得不防,现在有人质在手,多掌握一些情况,不是坏事! “这个…那奸贼嘴硬得很,任凭鞭打铁烙,就是死不开口。”岳 吴先达有点不好意思,自己居然拿一个奸细没办法。 “还有这等事?” 岳秀山吃了一惊,看来这名黑龙社成员级别不低,才会如此死硬。 “走!我去看看!” 那么奸细关押在一处封闭的地下室中,如果没有内鬼指点,不可能有人找得到,岳秀山对这一点还满意。 这名三十岁左右的奸细,现在被沉重的镣铐连着粗铁链,拴在钢板墙上,即使他恢复了功力修为,他也挣脱不开。 见到吴先达和岳秀山进来,两名看守的子弟让开道路, 岳秀山近前看了一眼,这男子虽被打得表面很惨,但都是皮外伤,从他看到岳秀山吴先达进来,虽不发一言,但眼中尽是不屑和嘲弄,说明他精神很好! “我听说你很能扛,很嘴硬!希望他们说的是真的。 同时,我也告诉你,现在说是你最好的机会。 因为接下来,我的手段使出来,你即使想说时,你也废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小婊子,有什么手段冲爷使出来,只要爷不死,将来……” 这男子自恃黑龙会恶名远扬,没有人敢杀黑龙会的人,没有谁能抵挡黑龙会的报复。 “你没有将来!” 岳秀山见好言难劝谁死鬼,再不多话,一指点在那男子额头,一股霸道的灵力挟裹着自己的一缕神念,闪电般突入男子脑颅的意识体中。 搜魂! 这是修真者的小手段,却是一项大神通! 按理说,岳秀山炼气七层不到,现在根本没有搜魂的能力,但她由于修炼破妄神光,又有《太素阴符经》的“九阴聚神汤”,早早修出了神念。 以她现在的神念本也不足搜魂,她的神念还不足聚虚为实,突入人的意识体, 因为她不必在意这人死活疯癫,所以借助灵气的力量,挟裹神念强行刺入。 “啊!” 那男子顿时惨叫一声,浑身如电击一般颤抖起来,铁链只听得哗啦啦乱响。 岳秀山第一次搜魂,也有些措不及防,神念中涌过来大量混乱的信息,让她一时不知如何应对,忙稍稍收回一些神念,让信息传过的速度稍减。 即使这样,岳秀山能查阅的信息片段也很少,甚至残缺不全! 此人名叫段玉虎,父亲是黑龙殿四大护法之一!是一名先天中期的高手, 此次乔装,奉命进入四水商会,目的不是抢劫破坏,而是逐步掌控四水商会,让四水商会成为黑龙会的财源! 他会以第一名的成绩,成为耀眼的精英子弟,按四水商会的惯例,他必然会作为四水商会的接班人培养, 如果他表现出惊人的武道天赋,两三年内,能晋级到地级武者,以四水商会现在由四老掌控的情况,到时完全有可能正式上任四水商会会长,到时,只需将各处分会会长换掉,四水商会便是黑龙会的钱包! 这个情况,是岳秀山根据所得的信息加上自己猜测得出的,应该八九不离十! 其次,黑龙会人员,左臂都纹有一龙,以级别从低到高,分白青红紫黑五色,黑龙会除了护法四长老,还有五方巡护史,左右副殿主,分管赏罚殿和政事殿,此十一人皆是先天级别以上的武者,纹黑龙! 黑龙殿殿主是谁,甚至是男是女,据说无人知道,至少这个男子是绝对不知。 黑龙殿主的修为也无人知道,黑龙殿至今无人敢违抗他的命令,至少违抗他的早死光了。 源于这男子的父亲是护法长老之一,此人三十岁修至地级武者,身份也到了紫龙级,知道的东西不算少。 黑龙殿的总根据地在一处无名荒岛的山洞之中,平常只有黑龙级的长老巡护使可以去那里议事! 黑龙殿在华夏的总据点在沪城,但全国各处城市都有黑龙殿的人渗透,收集各种信息。 第263章 洗灵汤 岳秀山整理了这些信息,发现也再没有有价值的信息了。 手指一缩,收回灵力与神念,那男子顿时一软,像一个面团一般坠下来! 本想一个火球术将这男子烧成灰烬,以绝后患, 岳秀山转念一想,这个黑龙殿的殿主以自己猜测,应该是个修真者,而且是修为相当高的修真者。 可能是个炼气九层巅峰的强者,需要庞大的力量,为自己寻找筑基的资源,甚至也有可能他就是个筑基期的修士,到了这个级别,普通的修炼资源对筑基修士来说,已经毫无用处,所以要以帮派之力,帮他寻找更加高级的资源,甚至离开地球的途径。 如果是这样,这名奸细倒也有些用处,反正已经废了,不如给黑龙殿送回,让那殿主知道或看到这名奸细,他就知道这人是被人搜魂了! 那也就说明,四水商会有筑基修士坐镇, 这样,会让黑龙殿不敢轻举妄动,相对于筑基修士,这些什么地级天级先天级的武者,不过是待宰羔羊! 有这样恐怖的力量存在,任何帮派也惹不起!即使那黑龙殿主也是筑基修士,也不会冒险前来四水商会单挑! 修真者是最惜命的,没有绝对的胜算,一般不会出手相斗。 想通了这些关节,岳秀山觉得这个办法最可行! 现在自己仅炼气七层不到,真遇上筑基修士,估计自己连逃生的机会都没有。 别看那天斗那个矮子道人很轻松,一是那玉虚道人轻敌,居然跃身半空攻击,二是虽那矮子道人虽也是炼气六层,但与岳秀山已铸仙躯的无垢之体的炼气六层没法比。 但以炼气中期修为去对付筑基修士,岳秀山还没有这么狂妄! 把这个废了的奸细抛出去,让那黑龙殿主产生误判,给自己争取时间,这个主意不错! “老吴!你派亲近之人,将这人偷偷送到沪城,脱了他的上衣,随便丢在哪里都行,千万别弄死了!” 岳秀山不但解开了这奸细的穴道,还细心地喂了他一颗“益气丹”,确保他不会因搜魂而死去! “小师祖姑,为什么要放了他,我们…” 吴先达以为岳秀山也怕了黑龙殿,选择放人! “你先按我的话去办,回来我再与你解释。这人废了,已毫无用处了,还留在这里浪费粮食吗?” “好,我去安排人!” 接下来两天,岳秀山除了炼丹,就是修炼,三十几颗灵气石,两天就让她弄没了,仅剩下两颗最亮的灵气石。还好让她突破到了炼气七层, 这两颗品质要高一个层数,岳秀山不敢再用,在没有找到新的灵气石前,得留着突破的时候用。 岳秀山今天要熬制一锅洗灵汤,给族中有灵根的子弟改善净化一下体质, 她正在大厅里分拣吴先达安排送过来的药材,吴灵怡去叫李元齐几个来帮忙。 “多谢小师祖姑救命之恩,广利给您叩头了!” 岳秀山回头,见李氏扶着张广利进了院子,在院中跪倒叩头。 “李大嫂快扶他起来!广利还没完全恢复,要卧床多休息几天。 既然来了,我再看看,蛊虫赶除干净了没有?” 李氏将张广利扶起,却不敢进来。 “小师祖姑,我…我身上味儿大,就不进来了。” “没事!如果身上没有蛊虫了,你可以洗去雄黄就是。” 两人进了客厅,岳秀山让张广利坐下,让李氏挽起裤腿,用神念仔细查看两遍,再也没发现骨壁上的黑点。 “没问题了!不过,这三天雄黄用得多,对身体有一定毒害作用, 等会我熬一锅汤药,广利你也取一碗喝了,净化一下体质,对以后修炼有好处!” “多谢小师祖姑费心!” 张广利心中感激不尽, “小师祖姑归来,真是我四水商会之大幸,不仅是我得救,四水商会兴旺也指日可待!” 岳秀山摆摆手, “你还是快点好起来,四老年纪大了,掌管四水商会已经力不从心,四水商会还得你来,我是个修道之人,不能总待在这里。得让族中子弟尽快成长起来,四水商会才会更有前途!” “小师祖姑说得是!” “师父,我们回来了!” 吴灵怡不但带了李元齐过来,连带着那十一个有灵根的家族子弟,也一并跟过来,院子里顿时热闹起来。 带来大锅炭灶,很快在院中架起,涮锅烧火,年轻人一齐放手,都想在小师祖姑面前表现一下,万一被她看中,收为弟子,那才叫一个幸福! 你看吴灵怡,短短一星期不到,武道就升至玄级中后期,在考核中抢到第一,先前不也与大家一个层次,也没见多优秀,强拜了小师祖姑为师,不但修为蹭蹭上涨,地位也拔升了好大一截,在家族内,呼风唤雨,无所不应,四老对她,也是有求必应。 因为不是炼丹,并不需要岳秀山动手,吴灵怡按岳秀山吩咐,将药草有序放入,滚开的锅中。 张广利因为要喝一碗洗灵汤,索性就没回住处,在大厅里陪岳秀山说话,请教一些修炼上的问题。 一个小时后,院子里飘满药香,岳秀山叫吴灵怡捞起药渣,加大火熬煮药汁,又过了十分钟,见药汤只剩下小半锅时,叫人抽火晾凉。 药汤也就十几小碗,分给十三个有灵根的子弟和张广利喝过,锅底还有一些残剩, 李元齐咂巴着嘴,可怜巴巴把说, “小师祖姑,我可以尝尝吗?” 岳秀山哭笑不得,旁边的赵继李元香也一脸期盼地望着她。 “喝吧喝吧!涮锅水也一并喝了,别浪费!” 三人一听,各自抄家伙去抢! 小师祖姑熬制的东西,都是大补特补,谁不吃谁傻叉。 大家运功消化药性,各自出了一身臭汗污垢,一个个逃离了小院,回去沐浴。 只留下满院狼藉,遍地垃圾!只剩下吴灵怡赵敏敏两个留下收拾。 岳秀山得在静室中书写,她开始为离开这里作准备,除了炼制部分丹药外,她还是把阴阳无极功功法的谬误纠错了一些,也留下自己修炼的见解,以及修真导气的感应功法。并将总会没有的拳掌技法,也录了下来! 第264章 我的桃树 徐玄生到达杭城时,已经傍晚了,眼前的河确实是梦中的河,但眼前的景却不是曾经的景, 家没了!根也没了! 夕阳西下,河水流金,萋萋芳草,离离柳荫,徐玄生心头满是惆怅,无所无依。 “喂!干什么的!滚远点!这里是私人禁区,严禁偷窥!” 徐玄生转头,见两个青年身着黑色制服,手拿着两尺多长的短棍,像是在这一块地方巡视。 “这里是私人的?这是谁家的?” “关你屁事!滚!” 其中一个揎起袖子,就要扬起棍子砸下来,光秃秃的手臂上,一条虚线的蛇形纹身。 徐玄生一见这样的纹身,知道是什么帮派的人,现在懒得理他,后退几步,转身走开了。 这地方明明以前自家的房子在这里,怎么现在成了私人的地方?而且树木森森,杂草丛生,也不像是什么工厂和住人的地方? 难道有什么猫腻吗? 离开家的地方,岳玄生找了一个宾馆,办了入住, 杭城现在的人口并不多,商业也不繁华,像一个落寞老去的美人,透着一种凄凉。 徐玄生心情很糟,连吃的都没有叫,从背包中找出一点食物,胡乱吃了几口,便坐在床上炼功。 他计划他计划晚些时候,去自己家的附近看一看,那三米多高的围墙内,如今是什么样子? 爸妈妹妹还有自己救的那孩子,随着自己一穿越,啥都见不到了! 小山起码还有一个四水商会,多少与她有些联系,自己呢!前无来处,后将何方?茫茫天地之间,犹如一个飘零的孤魂! “啊!救…!” 徐玄生正在凄惶之中强炼功法,忽听得好像过道中有声响,似有女子呼救。 心中一激灵,从床上跳下,飞快地打开房门。 过道中,只见三名黑衣男子,挟持一个软倒的女子,正往她头上套黑袋子。 一个黑衣男子,见徐玄生探出头来,低喝了一声。 “少管闲事,滚回去!” “好哩!” 徐玄生随即关门回房,这声音和这黑色制服太熟悉了,不就是在老家那边驱赶自己的那两个人吗? 徐玄生正打算去那边看一看,这下跟着他们一路过去,看看他们挟掳这女子干什么? 从背包中飞快翻出一身黑色衣服,将武源学院的制式刀带上,推开窗户,轻轻从三楼跳下,迅速潜出宾馆,在大道旁的一棵绿化树上藏好! 只见那三个黑衣人已经下得楼来,一个人扛着一个黑布袋子在后,前面两个到了门岗处,守门人二话不说,按动闸门,让他三个出去,显然是认识这些人的。 这三人出了宾馆,穿过大道,转过几条街,望河畔这边而来。 徐玄生一路潜行尾随,隔着四五十米的距离。 见这三人行至一处破旧建筑前,打开大门便进入其中,随手又将门关上。 好在这处建筑像是遭遇了爆炸,又年月久长,墙体坑坑洼洼。 徐玄生跃上二楼,沿着二楼的雨沿向后,这老旧建筑约百余米,后面便是杂草树木,中间倒有一条小道,显然经常有人来往。 三个黑衣人穿过建筑,出现在这条小道上,继续向河那边去。 在小道上走了两百多米,出现一堵高墙,墙上有个门洞, 三人在门洞前,正在打开门锁, “老毕,今天这货不错!” “不错又能咋的!还不是好了那老鬼…。” “小声点!老鬼年纪大了,能有多少精力,说不定我们能喝口残汤…。” 徐玄生隔着二三十米远隐藏,现在夜静无声,这三人的低声说话,倒也听得清楚, 看来,这些黑衣人还有一个为头的首领,这几个狗腿子,掳来这女人,是供那个老鬼享乐的。 但这些人守在这荒园之中是干什么呢? 这些人明显是一个帮派成员!难不成这里有什么重要东西不成? 很快,那三人便开门进去了,并锁好了门。 徐玄生听脚步声远去,走近高墙附近,这墙高五米,倒难不住徐玄生。 使一个轻功提纵术,飞身上了高墙,那三人早隐入森森树木之中。 不过,这内里只有树木,杂草倒割得干净,林中小道不难寻找。 徐玄生飞身下来,依旧沿小道跟进,走了百余米,里面豁然开朗, 这是一个近千平米的空旷区域,左边有一栋两层的小楼,约十里个房间。 右边是一个四方的无顶玻璃屋,因为隔得远,徐玄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那三人扛着女子去了左侧的小楼,徐玄生没有急着跟过去,而是想去那玻璃屋里是什么东西? 这些人闹这么大的阵仗住在这里,肯定是为了守护这玻璃屋中的宝贝。 见那几人进了屋中,徐玄生沿着右侧的墙根,溜溜儿摸到玻璃屋面前,借着天上微微月色,集注目力向内一看。 我去!这玻璃屋中居然种着一株四五尺高的小树,看树叶和树型,应该是一株桃树, 树虽不高,却疏疏落落挂了十几颗鸡蛋大小的青涩果实。 这棵桃树与普通的还是稍有不同,叶片和树干与树高不相称,树虽不高,却是粗枝大叶。 桃树?为什么是一株桃树! 啊! 徐玄生脑中灵光一闪,差一点惊叫出声,双手扑到玻璃屋上,死死地盯着这株桃树。 这是我的桃树! 我的仙桃树! 当初从仙界回来,淘回来一批仙人遗弃的垃圾,其中就有一枚新鲜的桃核,本想着将来泡水来喝,也沾一沾仙气,或许不能长生老,起码多活几十年没问题吧! 当时随手扔在那豁口的花瓶之中,谁料那花瓶虽然豁口,却有生发保鲜的功效,倒出来时,桃核居然发了芽! 刚好岳秀山见桃核发了芽,索性用她黑木葫芦中的液体进行了催发,用个瓷盆栽了起来,记得当年离开时,才一尺来高,刚发新叶。 想必是自己失踪后,爸爸妈妈寻找到这处地方,见到了这盆桃树,搬回到这河畔的别墅之中,移栽在院里。 后来的世界大乱,家人肯定离开了这里避乱,这处地方就荒废了! 可是怎么桃树现在被人保护起来了?难道这桃树有什么特异之处吗? 正在徐玄生浮想翩翩之际,忽然脑后生风,一股危险的感觉逼来。 不好!有人偷袭! 第265章 五连杀 徐玄生向右侧一滚,一道刀光闪电般劈在徐玄生刚伏身的玻璃屋上,划出一溜火星。 徐玄生一个灵蛇绕柱,左手向后一抄,抱住偷袭之人的双腿一扳,将其扳倒在地。右手一抖,钢刀出鞘,用刀在黑衣人后颈处一勒! 又是两道刀光闪烁,两个黑衣人一左一右,一砍徐玄生双腿,一砍徐玄生头颈! 徐玄生双腿一缩,避开一刀,右手刀一横,“当”的一声,架开头颈上一刀,左手一撑,一个“懒驴打滚”,从两个黑衣人的空档处滚出, 旋身半坐而而起,右手一刀反撩,砍在左侧黑衣人的裆下,一声闷哼倒地。 右侧的黑衣人见徐玄生如此凶悍,稍一惊骇迟顿,被徐玄生刀锋掠过颈下,割断了喉咙。 这三人武道并不高,甚至还不如四水商会的张保,徐玄生应付起来,毫无压力, 才刚要站起身,头顶破空声嘶嘶作响,徐玄生右手刀急使一使“犀牛望月”。左腿一伸“神龙摆尾”向后踢出。 “吭”的一声巨响,徐玄生被大力一击,身体向前一倾,右臂有些发麻。 此人武道比先前三个强太多了,好在徐玄生左腿建功,正中那人小腹, 那人闷哼一声,后退了几步,复又双手舞刀,揉身而进, 徐玄生也站起身来,运功一转,右臂麻木消失。 见对手是个近四十岁的汉子,双手执刀,刀光从右侧斜掠而上,向徐玄生身上割来,从招式上看,有些类似东瀛技法。 徐玄生出刀,连接三招,也连退了三步, 黑衣汉子刀法阴冷毒辣,出刀的角度甚是刁钻古怪。 徐玄生又接了几招,发现此人刀法虽怪,不过雕虫小技,不足为异! 觑准一个空挡,右刀环身,欺进对手三尺,将汉子的长刀封在外门,左手一记搥拳,狠狠地击在其右肋之下, 一拳爆肝! 那汉子闷哼一声,口中鲜血狂喷!仰身重重砸在地上。 “唰”地一声,一人如灰鹤一般,从那小楼二层,斜斜飞落下来,是一个灰衣老头。 “好本事!难怪敢来找我黑龙殿的茬!那老夫来领教几招!” 黑龙殿? 这是什么组织?很牛吗? 徐玄生倒也不惧,什么铁血盟黑龙殿,本少爷可不管,干得过便干,干不过就走!能把我咋的? 在本少面前称老夫,你还不够资格,本少爷按算近三百岁了! “老东西,我才不管你黑龙殿白蛇堂什么。就凭你们强掳人口,奸淫妇女,就死有余辜!” “你找死!” 灰衣老头一声怒喝,一根浑铁手杖凌空击来,直奔徐玄生头顶。 徐玄生使一招“羚羊挂角”,连消带挡,将铁杖斜封于外, 一招之下,徐玄生手臂剧抖,险些握不住刀柄。 不好! 这老头太厉害,最少比黑衣汉子高了两个大级别,按常理,徐玄生不比这老头弱! 而此时的徐玄生却正是虚弱期!正处在炼气一层,灵气化去了他原来的内气近百分之四十。 内气又大部分未转换为灵力,正是新力滋生不足,旧力难以为继之际。 灰衣老头连环三招,打得徐玄生只有招架之功,全无还手之力。巨力震得他全身酸麻,右臂无力,全靠身法闪躲,险象环生! 不行!这样下去!必死无疑! 难怪小山一再交待,自己尽量不要与人动手,原来自己的修为,已不足巅峰时的一半! 幸好小山考虑周全,临走时给了自己几张保命的符箓。 徐玄生刀交左手,使一招“八方风雨聚神州”,勉强架开灰衣老头的铁杖,借势跌开几米,一个“怪蟒翻身”,左手刀再度撩开追击而来的铁杖。 右手探入上衣口袋中,将一符取出,扣在掌中,捏定指诀,暗运灵力。 灰衣老者见徐玄生连连败退,力非所敌,不由得连连狞笑! “去死吧!小臭虫!” 又是一招力逾千斤的“泰山压顶”,怒劈而下。 徐玄生左手刀一横,只能奋力一挡, “轰”的一声, 这一杖,直接将徐玄生砸倒在地。 倒地瞬间,徐玄生扣住右手向着灰衣老者一挥,打出了风刃符 “哈哈!我要…” 那灰衣老头见徐玄生跌倒在地,大步上前,就要一杖将徐玄生钉在地上。 忽然警兆突起,老头令人汗毛直竖! 灰衣老头不知徐玄生使了什么手段,急使“旱地拔葱”身法,来一个后空翻, 只感觉两腿一轻,膝盖处一麻,接着全身气力一泻,倒跌在地上,这时巨大的痛感从双腿传来,鲜血如喷泉一般,才知双腿从膝间节处,齐齐斩去! “啊!” 灰衣老者跌坐在地上,铁杖丢在一旁,忙用双手去捂两个断口。 徐玄生也不好受,左手刀根本架不住老头一杖,虽然卸去了大半巨力,依然有不小的力量连刀砸在左胸之上,一口气闷住,顿时精神一萎,眼前发黑,几欲昏去。 但仍强提一口气,半坐而起,左手刀一转,斩向灰衣老头! “我…我黑龙殿主是筑基修士,你不能杀我……!” 灰衣老头是刀光闪至,顿时惊恐万状,嘶声叫道。 “嗤”的一声,半秃的头颅呼地滚落,叫声也戛然而止。 黑龙殿主是筑基修士,你又不是! 我还杀你不得! 徐玄生将身坐起,将钢刀插在身边,顾不得马上离开,坐在地上,先运转功法,先运转几个周天,将伤势缓一缓! 过了半个小时,徐玄生总算恢复了七八成,这是半仙之体的好处,平常伤势,恢复得比常人快得多。 徐玄生站起身来,去检查一下这些黑衣人的生死,顺便收集一下战利品。 最先的三个黑衣人早死得不能再死,身上只有少数的一点联邦币现金,身份卡。三把匕首, 黑衣汉子受了徐玄生一拳,肝胆俱裂,倒是还有一口气在,但明显是活不成了。徐玄生慈悲为怀,索性帮他一把, 好人有好报,黑衣汉子身上除了现金身份卡,还多出一袋子小石头。 第266章 发财了! 徐玄生取出一颗,见是乳白色半透明状的小圆石,握在手中,就有丝丝灵气渗透出来,立马就知道,这是修真炼气的灵气石! 这下发财了! 徐玄生心中大喜,自己正愁没有什么修炼资源,离开小山后,仅靠天地灵气修炼,修为增长慢得像蜗牛, 自己又不会炼丹,这次分开后,将有两个月,还不知自己会拉下小山多少层次,这下好了,有了灵气石,努把力,把修为提上去,再与小山见面时,给她一个惊喜! 满怀希望地来检查灰衣老头,却是大失所望,这老家伙除了身份卡,就一瓶吃剩的丹药,两本破书,一颗灵气石都没有! 真他娘的穷得掉渣! 接下来该怎么处理这事呢? 徐玄生看着玻璃屋里的那株仙桃树发愁! 这株仙桃树的果实,明显是还没有成熟!不然,这黑龙殿的人也不用守在这里。把果子摘走不就完了! 其次,这株桃树肯定是没办法移走,不然,黑龙殿就早移至自己的秘密地盘,何必在杭城里让人守着。 再其次,这个黑龙殿主还真有可能是个筑基修士,不然,也发现不了这株仙桃树的价值。 事实上,徐玄生不知道的是,这株仙桃树被人发现虽然很早,但让人发现它的价值还不到十年。 这株仙桃树被移栽到此处,一直不死不活了很久,但它挺过了战乱炮火和核污染,直到地球灵气复苏,万物竞长之时,它也开始了猥琐发育, 这仙桃树虽然株茎生长慢,但根系生长快,吸收能力强,开始附近三四尺的植物竞争不过它,无法生存, 随着它逐渐长高至五尺左右,:它方圆十丈左右,所有生机被它吸尽,光秃秃地显现出一片空地来, 虽然旁边的树木生长的参天,但它的地盘寸草不生,这种现象自然让人看出不同来,但也无人发现它有什么神奇之处,加上这块地方荒废了很多年,虽然有些古怪,也没有人在意它。 约约五十年前,这株桃花难得开了一次花,因花香异于常物,又吸引人来观赏过一回,不是没有爱惜花木的人想过挖走,但想到它这恐怖的能力,害怕移回去害死别的花木,甚至人畜生命,所以也无人再打它的主意。 花落成蹊,结成青果,年复一年,日复一日,这株桃树就像铁铸的一般,几乎没有变化,熟知它的人都它铁桃树。 黑龙殿崛起之后,全世界搜罗各种新奇古怪之物,这株桃树的古怪,自然也收集上报到黑龙殿, 黑龙殿主一听汇报的情况,以他的修真知识,就知此物不是凡物,亲自来这里实地观看过后,见仙桃树灵光莹然,其果实的功效绝对是天材地宝级, 便命人手准备挖掘带回自己的地方,奈何才掘得一半时,桃树便开始枯萎,并出现掉果,黑龙殿主忙叫人停止挖掘,恢复原状,并捏碎两块灵气石,撒在根下,桃树很快就恢复了生机。 黑龙殿主知这桃树是奇物,果断派人驻守此处,建起保护墙,并叫人每十天,碾碎一颗灵气石,以培育催熟果实。 而这灰衣老头,是黑龙殿的西方巡视使,这次来这里,就是给驻守此处的首脑,送培育树树的灵气石的, 徐玄生知道,自己现在没有能力带走这株桃树,果子没有成熟,自然也摘不走。 黑龙殿这么多年弄不走,那么短时间内自然也不会动手弄走,这果子也不是一时半会能成熟的。 现在主要的问题是,不能让黑龙殿知道,有他这号人出现, 现在这里的人都死了,黑龙殿迟早会发现这里出了问题,怎么办? 想到这边过去不远,就是河边,徐玄生主意一定,决定把这五人,全扔去河里,销尸毁迹,营造一个内哄杀人逃亡的假象,任黑龙殿去慢慢调查,自己与小山汇合后,打作这桃树的打算。 徐玄生处理了尸体,又回到园中,去小楼搜索一番,看看那被掳来的女子怎么样了。 在二楼有灯光的房间里,这里阵设豪华,应该是灰衣老头的住处, 徐玄生发现了一个大背包,打开一看,心中不由又惊又喜,原来老头的好东西,都在这大背包里。 里面不但有珍稀药草奇怪矿石,其它稀奇可怪的书籍玉版类的小玩意也不少。更是灵气石约有二百二十七颗,其中品质高的有六颗,丹药也有三瓶, 他哪里知道,这黑龙殿的巡视使,一路从各处黑龙殿据点过来,收集了各据点的好东西,准备回殿缴令的,因到这里送灵气石,顺便在这里安静享受一下美色,便留在这园中住上一晚。 这园中的守卫,知道这老头位高权重,不敢得罪,那家宾馆本也是黑龙殿的产业,有美艳女子留宿,自然通知这边安排,不料引来了徐玄生,导致团灭! 这下是真的发大财了! 接下来与小山两人的修炼资源,一段时间不用愁了! 徐玄生将东西收拾好,不再多留,在一层的客厅里,看到那个装人的黑布袋子, 为省得男女尴尬,徐玄生没有当场救她,一把抓起袋子,与肩头一扛,飞快地离开了仙桃园,趁着黎明前的黑暗,潜回宾馆中自己的房间。 把黑布袋子放在床上,双手一用力,“嘶”的一声,直接撕开了黑布袋子, 里面是一张闭目流泪的年轻女孩的脸,皎美的小脸全是苍白之色。 原来,被迷昏的女孩,早已经醒来了,以为只有等待恶魔的摧残。 “别怕!你安全了!” 徐玄生轻呼一声,那女孩惊恐地睁开眼睛,有些惶惑不措。 “你回到了宾馆,没有人伤害你了!” “我…我动不了!” “哦,那你先歇一会!” 这可能是高效迷药的后遗症,徐玄生索性撕开整放袋子,将女孩扶坐在床上,又倒了一杯水来,递给她! “这是我住的房间,那些人不会再来了, 你恢复了力气后,要尽快离开这个宾馆,我不敢保证这家宾馆与那些人有没有关系,为了不必要的麻烦,你尽早离开杭城吧! 如果你没有别的需要,那我也要离开了。” 徐玄生一边收拾自己的东西,一边交待这初涉江湖的女孩。 那女孩喝过了热水,精神有了一些恢复,见到徐玄生真不像坏人, “谢谢你救了我,我想知道你的名字!” 第267章 星城故地 徐玄生迟疑了一下,心想,做这点好事不必要留名吧?哥是有些帅,可不想害你单相思呀? 不过看着女孩梨花带雨,一脸期盼地样子,心肠一软,随口说道! “我叫徐浩宇,要去湖南星城了,我先走了。” 想到岳秀山,徐玄生不敢乱说,便报了一个以前读书时的名字,敷衍过去算了! “徐大哥要去星城?” “是哪!有什么不对吗?” “我要上蔍山道院找我姑姑,我们同路,徐大哥可以等等我吗?” 徐玄生暗叫不好!这能拒绝吗? 人就是不能长大帅,人帅桃花飞,这下麻烦来了! 好在现今的飞行器普及得很,像这种支线飞机,有十几二十人就起飞! 一个多小时后,徐玄生陪着女孩离开了宾馆,到航运公司坐上了飞行星城的飞行器。 女孩名叫秦飞燕,本是粤省的一个中等家族,因为三年一度的各家道院,开始选拔新生, 她有个姑姑十多年前就入了麓山道院,如今是道院的教授,她也是去寻求姑姑,找一个入学道院的机会。 因为时间上并不紧迫,秦飞燕便想着一路玩耍着,慢慢去就行,不料在杭城差点摊上了大事! 慢慢摆脱了昨夜阴影的秦飞燕,与徐玄生同行后,变得活跃起来,不停地与徐玄生说着话, 飞到星城,不过一个多小时,还不到中午时候。 两人出了航运公司,在星城街上乱逛,现在世界人口不过三亿多,任何地方,都显得非常萧条, 星城也不例外,街上行人稀少,两人一路走着,一边寻找一个就餐的地方! 不久,看到一家星岛酒店,秦飞燕看来不是一个缺钱的主,挎着徐玄生胳膊,就进去了! 门外是两个仿真机器人,智能程度很高,把两人安排在大厅的一个临窗边。 现在的菜品,与两百多年前有了很大的不同,没有了动植物保护法,各种珍稀的凶兽和高级的药膳,是如今武道者与修真者所好, 哪怕普通人,经常吃,也能延年益寿,强身健肉,毕竟都富含丰富的天地灵力能量,是每个人必需。 秦飞燕接过电子菜谱,让徐玄生点餐,这顿饭是她请,有点报答徐玄生救命之恩的意思! 徐玄生连忙摆摆手, “我吃很随意,你点你喜欢的,我都可以!” 徐玄生虽然也算出身富豪之家,哪怕穿越,也是西门大官人的身份,完全可以锦衣玉食。 但他对吃喝是真随意,以前,自己一人满华夏跑,不管城市乡村,野店荒郊,哪怕穷山恶水,一样自给自足,适应性很强! 秦飞燕见徐玄生的表情,知道他一定不会点餐,也不客气,一口气点了六个大菜。 正在等餐的时候,这时酒店门口一阵喧闹,只见一下子进来十几个年轻男女。一色的学院制服。 “枫少这次第一个导气入体成功,是天大的喜事,在我们这一届,一举拔得头筹,将来必定入内院,成为首席弟子。” 一群人如繁花簇锦一般,围着一个身材俊朗的男青年, “这不算什么,比起前届的白师兄,也只早了三天而已!” 这青年嘴上谦虚着,眼里却满是得色,他旁边一个面容皎美的女孩,靠在他旁边, “枫哥哥,这几日我也感触到了气机,导气入体,也许只差一个契机,等会你好好给我讲讲你成功的感受,让我参考参考!” “没问题!倩玉师妹的聪明不比我差,你也许迟几天就能成功!” 这个倩玉师妹一听,更是笑妍如花,依靠得更近了。 “枫少,你这次导气入体成功,听说惊动了掌院大人,专门叫人调了你的资料去看…。” “枫少,你要去了内院,可别忘了我们这些师弟师妹们啊!” “哪里哪里,还早得很呢,我只是暂时捷足先登了一步,三年一次的选拔赛,还不知鹿死谁手呢?” “以枫少的聪明和领悟力,谁敢与争锋…。” “欢迎光临!这边请!” 迎宾的女容机器人礼貌而机械地播音, 这群人肯定是这酒店的熟客,他们径直去了大厅里的一张大餐桌,足以坐下他们十几个人。 这时还不过十一点左右,不是正当饭点的时候,大厅里的客人,寥寥无几。 经过徐玄生秦玉燕附近时,他们也看了几眼,见两人衣服朴素,旁边还放着大背包,一副土里土气的样子,眼里满是嘲笑和不屑。 “这是哪里来的土包子,星岛酒店的菜品可是贵得很,要是吃过了付不起钱,那就乐子大了,哈哈…!” “谁说不是!一个菜品几百上千联邦币,也不是谁都吃得起…。” 徐玄生倒没觉得什么,这类人见得多了,见怪不怪。 坐对面的秦飞燕瞬间涨红了脸,她秦家虽然只是一个中等家族,但家族以矿石冶炼起家,倒算是一方富豪, 她秦飞燕在家族中,是少有的佼佼者,只是平时宅在家中修炼,也并不注重穿着,并不是她缺钱花, “啪!” 秦飞燕一拍桌子,腾地站起, “你们说谁是土包子?狗眼看人低!” “咦?你敢骂人?你知道我们是谁?” 一个黑脸的小胖子站住,用手指着秦飞燕, “小爷们都是麓山道院的,你活不耐烦了吗?” 秦飞燕正待反击,麓山道院有什么了不起,我姑姑还是教授呢。 “阿弥陀佛,我道是酒店养了什么新品种,在这里狂叫,原来是麓山道院的废物!” 这时,酒店门口又进来四个身着月白僧衣的光头和尚,青色的头皮点着三横三纵的戒疤, 四个青年和尚,样貌清秀白净,僧衣飘飘,一副嘻嘻哈哈的样子,哪有半点出家人的庄严。 其中一个向着秦飞燕单掌行礼招呼, “小妹妹别怕,有贫僧哥哥在,这群废物欺负不了你!” 秦飞燕见他们两方接上火,也不答话,自已坐回位置。 “麓山道院是废物不假,你爱晚禅院的秃驴,欺名盗世,诓蒙拐骗,贪花好色,淫邪伪善,又能强到哪里去?” 第268章 三教鼎立 一道洪音博气的声音在大厅门口炸响,转眼间,只见三个头戴凉冠,身着青色广袖长服的青年人,昂首阔步,走入酒店来。 三人如三柄出鞘的利剑,正义凛然,一脸的肃整,旁若无人一般。 “哎哟哟!我道是谁?原来是岳麓书院的伪君子到了!” 那个叫枫少的青年,及他一起十几个麓山道院的同学,被两拨人一前一后被为废物,自然也不甘示弱,立刻反骂回去。 “谁是废物,三个月后,三教的竞技大赛时,自然见分晓!我麓山道院才不怕你等宵小之辈!” “阿弥陀佛,你毕秋枫也不撒泡尿照照,三个月后的三教竞技大赛,你有资格参加吗?” 徐玄生一时间都看呆了! 这个世界这么炸裂吗? 自从昆仑山回归后,他根本没时间来了解这个世界,见到凶兽机甲武者,就足够让他难以理解了。 一个酒店里,居然一下齐集儒释道三教弟子对骂,这世界到底是复古了?还是创新了? “徐大哥,别理他们!” 秦飞燕见到徐玄生一副目瞪口呆魂不守舍的样子,忙扯了扯他的衣袖。 “现在三教竞争激烈,若不是世界各处凶兽爆发,月火二星还有外星人袭扰,只怕三教早已混战,要斗一个高低出来!” “他们怎么会都在星城?” “不是在星城,而是三教都把教院建在岳麓山上,还不是为了竞争优秀弟子! 何止是星城,但凡灵气充裕的地方,三教都有教院,而且都是扎堆儿在一起!” 这个世界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他哪里知道, 世界经过核洗礼之后,造成绝大多数人口死亡。几乎近乎灭族亡种的状态。 人类社会进行了长达十年的反思期,科学技术的尽头是什么? 科技的发展,给人类带来物资丰富的同时,也埋下了毁灭的祸根。 人类的贪欲是无穷无尽的,不是物资满足了生存需要就满足了欲望,而是物资越丰富就越刺激了人性的贪婪, 而这种贪婪却总是充满掠夺与杀戮,如果任由科技无限疯狂发展,人类灭亡只是迟早问题。 而随着地球天地灵气复苏,万物开始了新一轮的竞争,人类更应从自身出发,挖握人类本身的身体潜能,动植物都在进代,而只有人类在退化,这本就不符合自然规律。 基于这种预测,联邦总部一方面开始有计划地销毁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规范原子能机构的研究方向,拆毁残余的军工设备。裁撤热武器方面的生产。 另一方面,针对人类自身潜能开发和研究也正式启动,各种针对身体机能的开发方式,不断从古籍中寻找出来, 这其中,自然以儒释道三家的修炼技法,最具系统性和代表性,当然,也不乏一些古武家族和隐世门派参与。 这样的世界性大变革,当然,这也引来另一部分人的反对和担忧,当放弃伤害人类自己的武力的同时,也失去了抵御外星人入侵的自己能力,那也有可能导致地球人类大灭绝。 结果,联邦总会根据实际情况,针对双方的思想,作出了折中的部署,允许科技向着航空飞行器以及能源方向研发,武器也针对性地研究以光学为主的,高速击毁外星飞行器为目的。 同时,考虑到外星人不可能出现大规模入侵的可能,人类完全可以放弃大规模毁伤性武器,转向于预警为主,击毁捕获少数外星飞行器为目的, 在外太空行星布置预警系统,和安置光学武器,是防御外星入侵的主体思维。 因此,航空器的大发展和单兵人形机甲的研究也就应运而生。 而在人体潜能开发方面,除了传统的武道大兴其道外, 在更高层次上,道家以领悟天地规则,以身为炉,导气入体,炼化天地灵气为已用,由实入虚,去俗存菁,以臻长生境界, 而佛家则是修练精神意识力为要,这是一种精神意识能量,从理论上来说,这种能量比之道家修炼入体的灵力更高级,也更纯净,佛门称之为愿力或禅力。 但这种修炼方式太缓慢,效益太低,实应性大打折扣,经各大高僧将功法修改,秘法加持,找到一种收集他人意识愿力来修炼的方法,那就是民众祈祷。 更有甚者,有佛门僧众发现,男女合体时,精神兴奋度是平常的十倍以上,这时候的精神力用来修炼事半功倍,从而有了欢喜佛禅功, 而儒家也在这场竞争中不甘人后,在自己的浩如烟海的典藏中,也发现了一种类似于精神力的能量,谓之浩然正气! 然而人类生而就有先天之气,儒家以此为基础,经过以思想净化思维的方式,培育出浩然正气,以资修炼,也可谓是另蹊径,自成一家! 而天下聪明人多以读书为主,集思广益,开源拓法,同样创造了不少完善的修炼功法。 当然,这世上也还有一些异类的修炼门道,像鬼修妖修之属,虽然修炼方式不同,但与道家相近,还不足与上三家一较短长。 世人在修习武道之余,有佼佼者欲更上层楼,就会因自身条件不同,在这三大教门中,择其一而进修, 并不是所有人进入三大教之后,都能有所发展,或有大成。 如果三五年没有明显长进,一般又会回转入俗世社会,像儒家一般都会选择从政,因其博学而正气,是联邦政府的首选。 而佛门则是这样的弟子,下放安置到各处寺庙之中去做执事,宣传佛法。 而道家子弟修炼无果后,可选择的就更多,返转各武道学院任教练,去联帮军队任军官,自己创业的也不少,极个别不服输,终身沦为散修,与天争命,偶得奇遇,逆天改命,最后闯出一番奇迹的也有。 秦飞燕知道自己现在,还惹不起这些人,自己与徐玄生不去理会他们,趁着等餐的空档,把三教现在的关系状况,细细与徐玄生说了一通。 第269章 岳姗姗 三大教弟子在等餐时,依旧不免唇枪血战,冷嘲热讽,大打口水战, 因为都又是近邻,相互并不陌生,加之师长告诫,不得私斗,所以三拨人倒是君子动口不动手,没有发生斗殴,但自然也没有人再注意,徐玄生与秦飞燕两人。 很快,服务机器人送来菜品,果然不愧是大酒店,菜品不但好看,口感极佳,而且食材灵气丰润,徐玄生都能感觉自己的功法自动流转。 用餐之后,秦飞燕抢着在菜谱电子屏上刷了款,两人再度上街。 “秦姑娘,你几时去麓山道院?” 徐玄生想要单独行为,但人家女孩没有告辞分别,自己也不好直说吧,何况人家刚请你吃了大餐。 “我不急,都到了星城,先逛逛再说,” 秦飞燕一副全无心思的样子,随手就跨着徐玄生的胳膊。 “浩宇哥,我这个姑姑也是年轻时入的麓山道院,我根本没见过,这次过要见她,有些冒昧,我打算买一件礼物给她,你陪我找找吧!” 这个怎么拒绝? 明知是苦差事,徐玄生也只好硬着头皮答应。 秦飞燕的姑姑是个修真女士,总不至于给人家买一套化妆品吧! 最好还是有助于提升修为的。 “你姑姑如今是什么修为了?” 徐玄生心想,要送就要送人家用得上的东西才好。 “听爷爷说,姑姑已经是炼气五层修为了!” 秦飞燕说到这里,心中就有点小骄傲,别看炼气五层不高,但这里是地球,虽然天地灵气复苏,但毕竟不是修真星球,筑基金丹修士满地走。 若据岳秀山猜测,这地球上早已没有了筑基丹的丹方,即便在什么古墓或什么遗迹中找到了丹方,炼制筑基丹的几味主药也只怕早已绝迹。 所以说,这个世界有没有筑基修士,还真是难说!因此,炼气层几乎就是修士的天花板。 “啊,炼气五层,一般的东西,你姑姑未必看得上呢!” “是啊,要是有丹药买就好了!” 两人一路沿街走,一边说着闲话,忽然看到一家“太极合成药剂店”。 “这个店是卖什么的?不知有没有丹卖,浩宇哥,咱们进去瞧瞧!” 徐玄生也没有听说过这样的店,看这店面老旧,年代感十足,已经是家老店了! 两人进得店去,店中倒不是机器人接待,而是一个中年妇女! “欢迎两位光临!有什么可以帮你们的吗?” 这妇女的约四十岁,风韵犹存,满面含笑,颇为亲切。 徐玄生稍一感受她的气息,这中年妇女至少是个玄级武者。 “无需客气,我们先瞧瞧!” 秦飞燕点点头,去看一组组玻璃柜中,摆放着各种瓶瓶罐罐,旁边都附有说明书。 一路看过去,里面的药剂药丸,都是提供给武道修炼者,太多是提炼内气的。 直到看到一种“醒灵汤”,秦飞燕便停下了脚步, “醒灵汤”,可以让修士导气入体时,提高百分之二十的机率,感触到气机,降低导气入体的难度。 售价,每瓶十万联邦币,每人可服用一次,再度服用效果减半。 “这个还行!” 秦飞燕觉得自己迟早用得上,买上一瓶不是坏事。 “店老板,这个醒灵汤来一瓶,我要了!” 中年妇女很快过来,取出一瓶来,并再次交待了使用方法! “老板,贵店是否有炼气中期修士使用的药剂?” 秦飞燕一边付款,一边询问女人。 “没有,本店还没有本事合成这么高级的药剂。 不过,我这隔壁药草店里,可有不少适合高阶修士使用的好东西! 我们两家都是传承了二百多年的老店,信誉是有保障的。” 徐玄生不觉笑了, “都说同行是冤家,你倒好,还把客户介绍给竞争对手!” 那女人也不见怪,却是认真地说, “小哥哥有所不知,我太极陈氏与隔壁岳家,二百多年前就有不小的渊源,这家药剂店,本就是与他岳家女儿合伙开发的, 搬到星城来,也是先祖的意思,也是为了相共依靠,所以,算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原来如此! 两百多年前的星城岳家? 徐玄生想起一件往事,不觉有些赧然,当年自己只身来星城退婚,好像就是做药材生意的岳家,难道…就是那个岳家? “敢问当年老岳家,与你陈氏合伙的女儿,名字是不是叫岳姗姗?” “不是!岳家闺女叫岳秀山。” “什么?” 徐玄生一下子如五雷轰顶!面色一下刹白! 不对,世上同名同姓的多了去了,或许另有他人! “先生!你怎么啦?” “浩宇哥…?” 徐玄生努力稳住心神,努力回忆起当年的岳家信息,其实,这事不算久远,对他来说,不过两年多时间而已! 何况当时为了退婚,他还详细问明了岳家的情况,这个徐玄生自然认得。 “等一下,那岳家是不是父亲叫岳鸿飞,母亲叫卢秀梅,哥哥叫岳伟山,啊!岳伟山…岳秀山!她居然就是小山!她女儿是不是后来失踪了?” “咦?对啊!小先生,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徐玄生顿时满头大汗! “岳鸿飞先生有几个女儿?” 徐玄生还想挣扎一下, “岳老就一子一女,哪来有几个。” 坏了!是真摊上大事了! 敢情自己当年退婚,退的竟然是小山!如果她知道我就是退婚的徐浩宇,她…她会怎么样对我? “浩宇哥,你没事吧?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秦飞燕见到徐玄生,汗如雨下一副快虚脱的样子,顿时着了慌。 “我…我没事!让我…静静!” 徐玄生心里转过千百个念头,回想与岳秀山相处这几年,自己还不知道岳秀山是外柔内刚的脾性?当年退婚给她的羞辱,她岂能不放在心上? 怎么是好? 唯一的办法死是死不承认,自己就是那该死的徐浩宇。 或许这样,可以蒙混过关! 但这样,对得起她吗? 秦飞燕扶着徐玄生找一地方坐下,那女人又端来一杯水。 徐玄生喝过,慢慢放松下来,心里也有了决定,回去给小山赔罪。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回家过年! 第270章 岳氏药业 秦飞燕见徐玄生慢慢恢复了,才放了心, “浩宇哥,你在这里再休息一下,我去隔壁…。” “没事了!我陪你一起去吧!我…我得去看看。” 那是小山家的店铺,他老丈人的产业,怎么能不去瞧一瞧。 “岳氏药业”比这边“太极合成药剂”的店面稍大,但布置差不太多。 不过,这边店里都是原品未加工的药草药果之类的, 从普通的,到上千年年份的,不下万种,普通的自然不需要展示,大厅里,展示出来的,都是百年以上的年份药草。 店里使唤的也不是机器人,同样是一男一女两个员工。 徐玄生看着店里的每一样摆设,都感觉亲切,这是岳家的,小山家里的。 “浩宇哥,你看这枚果子怎么样?修士直接服用,也有不小的功效。” 徐玄生看时,见是一颗“麒麟果”,确实也可以直接给修士服用,而且价值不菲,标价六百五十万联邦币。 “这位妹妹真有眼光!” 一个在旁边的女服务员说道, “这颗麒麟果是来自神龙森林,早两天本店才收购来的,是千年老树上结成,离树还不到十天,正新鲜着呢。” “好的,这颗果子我要了!” 秦飞燕觉得这果子做礼物不错,准备买下,叫服务员打包装盒! 年轻女服务员才取出“麒麒果”, “且慢!” 一个声音响起,只见刚才在星岛饭店遇见,那个枫少的麓山道院弟子,也站到近前。 “这果子我要了!刷卡吧!” “是我先要的!你这人还讲不讲先来后到?” 秦飞燕急了,好不容易找到一件合适的礼物,怎舍轻易放弃。 “你这土包子!枫少看上的东西,你也敢抢?瞎了你的狗眼吧!” 另一个麓山道院的弟子很是嚣张地叫, “对不起!这件麒麟果是这位妹妹先看上的…” 年轻女服务员赶忙微笑解释道, “她先看就是她的吗?她又还没付款!” 这个枫少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对这颗“麒麟果”不依不饶, “这样吧!我也不欺负她,价高者得!我出七百万联邦币!” “这个…” 这下都把女服务员整不会了,她入职不久,还从未遇上过这种事,不知如何处理好。 “我…我请示一下老板,两位稍等!” “你仗着有几个臭钱,就可以为所欲为吗?你不觉得丢麓山道院的脸吗?” 秦飞燕真是气苦了,吃一顿饭,被这群废物恶心到了,买一件礼品,又被这些人渣来搅黄。 “我一不偷二不抢,凭实力买卖,丢什么脸?你没钱竞争,就早点滚吧!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这个枫少振振有词,一副咄咄逼人的势态。 “不过,你若愿意陪我们枫少两天,说不定他买下送给你也行,哈哈…。” 同行的麓山弟子更是放肆羞辱秦飞燕,秦飞燕气得发抖, “先别与这群废物理论,看店里如何处理。” 徐玄生一直冷眼旁观,见秦飞燕怒极,忙将她拉了一下。 “你说谁废物…!” 徐玄生声音虽轻,但那群人倒是听得清楚。 “爱晚禅院和尚说的!不是吗?也没见你们不认啊?” 徐玄生早看出这十几个,应该是还在导气入体的感应期,什么都不是,凭着一个麓山道院弟子的身份,在外面嚣张跋扈。 “你…你找死!” 麓山道院弟子群情汹涌,便要过来动手, “各位息怒!” 一声清澈的声音响起,只见一个白衣青年来到了跟前, “我是本店的负责人,刚才听我的员工汇报过情况! 本店是百年老店,讲究信誉第一,谁先出价,就有优先购买权,本店商品不存在临时加价现象,自然没有现场竞拍的规矩。 这位姑娘,如果还愿购买,请去收银台付款,服务员给她打包! 这位少爷,对不起,请另择商品!谢谢!” 这青年的一番话可谓不卑不亢,徐玄生听得很是佩服,岳家人经商二三百年,自然有自己的坚持! “你好大胆!你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 “你是什么东西!敢对枫少无礼!” “什么破店破规矩,不信,老子砸了你这破店!” “对!就砸了……!” 那个黑脸小胖子还真举拳,就砸向展示的玻璃柜。 徐玄生早就怒气难忍了,小山家的,你也敢砸? 一探身,长臂一伸,一把抓住黑脸胖子的肩膀,呼地提起,向店门外一甩。 “嗖”的一声,黑脸胖子像一颗人形导弹,“嘭”地摔在大街之上,顿时鼻青脸胖,哀嚎不止! “你敢打我麓山道院的弟子?你是不是找死!” 这个枫少瞪大一双牛眼,简直不敢置信,普通人敢惹道院?这不倒反天罡了吗! 徐玄生一不做二不休,右手一伸,抓住这个枫少的脖子,向上一卡。 “我是不是找死,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要找死,我可以成全你!” 那个枫少顿时呼吸不畅,满脸紫涨,像一个稻草人一般,被徐玄生单臂举着,叉出到店外,一把扔在大街上尚未爬起的黑脸胖子身上, “我告诉你!哪怕你有天大的靠山,你自己废物,照样谁也救不了你! 所以,你不想死,最好老实点,赶紧滚回道院去!” 其它剩下麓山道院弟子,被徐玄生吓呆了,一个个变得鸦雀无声噤若寒蝉,全部乖乖溜出店外,扶起大街上两个,很快就消失了。 “浩宇哥,我们…” “买好了我们也走吧!” “多谢这位兄弟出手,还未请教…” 徐玄生连忙摆摆手, “没什么!我们还会见面的!” 徐玄生与秦飞燕离开了“岳氏药业”,在附近找了一个宾馆,开了两个房间,各自休息。 不行啊!还是实力太低! 这麓山道院一个普通教授,都是炼气中期,这三教毗邻而居,还不知有多少高手在其中? 徐玄生顿感压力山大, 在房间内,从背包中,找出丹药灵石摆上,徐玄生在床上坐定,摈弃一切杂念。 还等什么,努力提升修为吧! 第271章 三教选拔赛 喝过“洗灵汤”的第二天,吴先达让十三个子弟再次测试了一次,果然效果不错! 有五个人的灵根显示结果,有明显的提升,这中间就包括吴灵怡赵敏敏。 岳秀山将要整理的事务都处理得差不多了,又仔细询问了李嗣原,四水商会别的分会并没有异常,那说明岳秀山的计策奏效,黑龙殿暂时没有轻举妄动。 张广利的身体已经恢复,修为也在快速恢复之中,四老中,李嗣原进阶到了天级,其它三个,在丹药的辅助下,进阶到天级,也只是迟早的事。 四水商会实力大增,一时之间也无大的风险,并不需要岳秀山亲自坐镇,她与张广利及四老商量过了, 由她带队五个灵根相对优秀的子弟,去武源学院,在那里想办法参与三教弟子选拔。 剩下的八名,由家族出资寻找选拔名额,小师祖姑说过,再多的资源,如果不变成实力,都是替别人做牛马! 其实,这个选拔名额并非很难得,只要你愿意,十万联邦币就可以从武道学院购买,甚至,只要你面子大,也有相送的! 因为毕竟只是一个选拔名额,只是一个参与选拔的机会而已,又不是一个三教弟子名额。 岳秀山出发前,与武源学院的宋老师联系了一下。并主动交付了五十万联邦币,并将吴含怡五人和自己的资料发了过去。 宋老师接了好处,办事倒是利索,第二天便电传过来六张选拔资格证书。 因徐玄生走得急,当时没买通信设备,一时联系不上,岳秀山倒也不担心他,以他的能力,弄一张选拔资格证,应该不成问题。 收到选拔资格证书之后,岳秀山不禁有些哭笑不得! 原来三教弟子选拔设在原青海西宁,如今的青海甘凉地区,早已是茫茫森林,成了凶兽的天堂, 三教在西宁城废墟上,开辟一处广场,作为招收弟子的场所, 所有待选拔的弟子,都必须从南州附近出发,徒步穿越三四百公里的森林,到达西宁广场,才有资格参与选拔! 不过,这一道门槛设置,也涮掉了一大批参与者,让后期的竞争少了一大波对手。 既然如此,那宜早不宜迟! 既然如此,那家族的其它八个子弟也就一起行动,因为,有岳秀山带队,那是一个很好的保障。 按岳秀山的要求,十四人全部配置了弩箭刀剑匕首等冷兵器,每个人都带全野外生存用具。 在距离选拔赛开始的前两天,岳秀山带着四水商会的弟子出发。 此时,岳秀山也将修为提升至炼气七层中期, 从南州至西宁,虽说是凶兽森林,但毕竟还只是西部大森林的外围,真正三四级凶兽还是很少,以岳秀山的实力,应该可以保障安全。 三教弟子选拔期间,航运航空公可的飞行器,直飞南州的不少。 岳秀山等一行十五人,在头一天就到达兰州。 此时的南州不再是现代化城市,倒成了武道修士和三教弟子试炼的聚集地。 按到选拔规则,待选弟子是不允许请人护送的,但出于人道主义,却允许待选弟子雇佣向导。 兰州本是武道修士试炼打野的据点,自然少不了一些武道修士充作向导赚钱。 这一类人,有丰富的丛林生存经验,甚至对这几百里内的凶兽类群习性,都颇有了解,确实是不错的森林向导。 岳秀山等十五人,先去选拔赛办事处进行了登记! 然后找一个地方宿营,在办事处不远的地方,找到一处废弃房屋,大家一齐动手,打扫出一处干净地方来。 这些自然是用不上岳秀山动手,她坐在一个倒塌的石柱上休息。 只见一个年约三十岁左右的络腮胡子,一身野战军服,看形态便知是一个常在森林里讨生活的,他直对着岳秀山走来。 “听说你们是武源学院的,还没有找向导,我是在森林里打拼了十年的老手,我可以给你们做向导!” “我们不需要向导。” 岳秀山也看过规则,这次南州穿越森林去西宁,出发之后,大致有四条路径,最终都可以到达西宁。 四条路径也各有优劣,全程在在四百二十至五百里不等。反正出发之后,十天内到达西宁,就算成功,逾期不算! 每人都有一份简图,只要不是太糊涂,别走错道,迷失方向,十天之内,是完全可以走过全程的,选拔弟子都是有相当不错的武道基础,并不是普通人。 由于地球核战之后,地球灵气能量爆发,造成磁场紊乱,电磁波无法有效传导信号,指南针用不上了,通信甚至打回石器时代! 除了军方政府及三教重地,普通人通信再次回归到有线时代。 岳秀山从昆仑森林上走过一回,现在修为提升了这么多,带这些人走过这西部外围森林,这点自信还是有的,所以就直接拒绝了。 “你们不用向导?” 这人大吃一惊,他打听过,这一队人几乎都是二十岁以下的娃娃,并无教练带领,所以特地来毛遂自荐,为她们作向导。 “你们怕是不晓得森林中凶兽的厉害吧?一二级凶兽随处可见,三四级凶兽也有可能,甚至还有不弱于人类智力的妖兽,你们怎能不用向导?” 妖兽? 这是什么概念? 岳秀山倒是第一次听说过妖兽, “什么是妖兽?” “那是超越了四级的凶兽,拥有人的智慧,开启了自己修炼!相当于人类的修真炼气…。” 这不就是妖怪吗? 还有这等事? 这个情况,确实让岳秀山始料未及,上次从昆仑山下来,斩杀的剑脊旱鳄,后来才知道,也仅是三级凶兽,四级凶兽只怕要强大一个量级,这又出来一个更强的妖兽,让岳秀山都不禁心里打鼓。 “雇佣你做向导,需要多少薪酬?” “五十万!” 络腮胡子叉开五指, “我本身就是玄级武者,十年丛林生存经验,也熟悉南州去西宁的路线,所以就值这个价!” 第272章 丛林凶险 岳秀山倒也不在乎这五十万联邦币,更不在乎他这个玄级武者的战斗力,看重的是他十年的森林打野经验。 “好!我雇佣你做向导!出发前给付二十万,到达西宁后,再结清余款!” “好!一言为定!既然这样,你们别在这里扎营住宿,我带你们去一个地方,又干净又宽敞,还有水电。离这里也不到两里之地。” 络腮胡子一见这单生意达成,倒也豪爽起来。 岳秀山艺高人胆大,倒也不怕这人耍什么阴谋诡计! 回头叫人收拾行李,跟着一个络腮胡子寻到一处建筑之中。 这是一个四层楼房,上面两层已是破烂不堪,第二层却是完好无损,原是一处大的会议厅,还带两个小休息室,其它设施倒也齐全,电力是靠一个微型核电机供电,院前还有一口水井, 确实是一个理想的住宿的地方。 其实,岳秀山被这络腮胡子忽悠了,这从南州去西宁的森林,被他夸大其辞,平常太多是一二级凶兽,三级凶兽也难得一见,四级凶兽整个西部森林,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至于妖兽,那是传说中的怪物,至于有没有,只有天知道,至少络腮胡子是没有见过。 两个小休息室,络腮胡子自占一间,岳秀山理所当然占了另一间,其它人在大会议室中找地方休息,小女生害羞的,把自带的小帐篷支起,给自己一个私密空间。 络腮胡子叫苟胜,在大家简单吃过晚餐后,他便将自己多年积存的花花草草,拿出来兜售。 这都是些不值钱的小玩意,但对这群没见过世面的小青年男女,非常有吸引力,听着苟胜夸大其辞地给他们讲解,一个个咋咋乎乎地,纷纷掏钱。 岳秀山任由他们胡闹,自己进了小休息室,想起这次选拔赛的地域,其实已经离临天观不太远了,若不是要带这班小兔崽子,自己回一趟临天观也刚刚好,看来送他们考核完毕,自己回程去一趟临天观。 又想起自己下山时,在元宝村盗墓贼手中得到的那块玉牌,从脖子下掏出来,又看了一遍。 这个人既然从宗门大劫中逃了出来,肩负着中兴宗门报仇雪恨的大任,不应该带一点什么宗门资源吗? 何况他父亲是宗门宗主,送他逃出生天,不应该没有给他留点后手, 那次盗墓贼盗出的东西也就这些,难道是遗漏在墓中不成? 想一想又不对,如果墓主人就是这宗门逃出的余孽,死后又怎么葬在元宝村呢?那又是谁给他收葬,还能好心地寻一块不错的风水宝地,这其中有什么蹊跷? 岳秀山并不是觊觎这人的什么宗门财富,只是一个大宗门,肯定会有系统的传承,丹方一定少不了,这是修真必不可少的部分。 岳秀山要的是筑基丹或丹方。她并不认为道院会有筑基丹的丹方,不然这世间也不会没有筑基修士。至少不会如此稀少! 第二天,岳秀山到选拔赛办事处打听,并没有发现徐玄生前来报到,也不知道他到底因什么事耽误了? 广场上乌泱泱数千人,还不断有人加入进来,一时间是没办法找徐玄生了。 中午,选拔赛办事处的主持人,宣布选拔赛开始,各武道院校及大家族的小队陆续向森林开进,场面蔚为壮观! 苟胜当头,带着岳秀山十五人的小队开始出发, 进入森林之后,刚开始,各队还能首尾相接,到后来,人性的卑劣性就体现出来, 强队害怕弱队沾自己的光,撒丫子一阵猛跑,早没影了,弱队小心翼翼,处处防备,速度就慢下来, 这森林之中,有许多武道猎人趟出来的小道,任谁也不知哪一条是去西宁的,这时,有经验的向导就体现出价值。 岳秀山的小队,人数不多不少,在森林中行进也不快不慢。 苟胜执砍刀开路,这森林中的植物太魔性了,一条小道,即使四五天前有人走过,四五天后,马上又能疯狂生长,再找不出痕迹, 像苟胜这样的向导,根本上靠经验和直觉前进。 第一天,行进了八十余里,基本上没有遭遇上什么凶兽,都是一些食草的小兽,打了两只短耳兔作晚餐,一夜无事。 直到第二天中午,苟胜寻找到一条小溪,大家准备补充饮用水,取出干粮休息时, 李传芳正伏身饮水,一条潜伏在溪边茅草中的巴山林蟒,暴起攻击,一口将他拦腰咬起,甩在半空,张开箕斗大的血盆大口,便要将其吞下, 幸好,岳秀山就在旁边几米处,甩手一个风刃,切下这条十五米长巴山林蟒的巨头,救下李传芳。 幸好巴山林蟒无毒又无獠牙,李传芳受伤不重,但是吓得不轻。 苟胜提醒大家,从现在起,遇到的凶兽只会越来越厉害,千万不可掉以轻心。 岳秀山命令小队改为两列并行,缩短距离,方便自己救援,大家各自防护一边,安全性大大提高。 傍晚时分,又遭受到一群铁背苍狼,约十二三只。 好在苟胜发现得早,及时提醒,大家以弩弓射击,射死二只,射伤三只,又被岳秀山砍了一条疑似狼王的首领,这群二级凶兽的铁背苍狼才恨恨逃去。 第三天一早就遇上了大麻烦! 赵艺在附近收拾柴火时,不小心砍了一根小树,没想到却捅动了一个巨型蜂巢。 引来一群数千只鸡蛋大小的蜜蜂! 千万别小看了这群不起眼的蜜蜂,事实上给大家造成非常大的伤害和恐慌,包括苟胜在内,共一十六人,除了岳秀山外,都或多或少收获了一些鸭蛋大的红包! 当时,赵艺鬼哭狼嚎地跑回来,大家一时不知怎么回事, 当看到乌云盖顶一般的蜂群时!大家顿时慌作一团,无以应对! 对付这种密集的空中攻击,连岳秀山一时都没有太好的办法,刹时间根本顾不上他人。 苟胜虽然及时砍了一根小树,连枝带叶地扑打,奈何蜜蜂太多,根本不管用。 岳秀山倒是装备不少,顾不得掩人耳目,从储物袋中,取出银丝拂尘,在身周舞一个风雨不透, 一眼看见还有三四顶,未收拾起的帐篷,忙招呼大家进入帐篷中躲避! 第273章 暗金铁臂熊 待大家全部挤进帐篷中躲避,蜜蜂一时间失去攻击目标,除了少部分钉在帐篷上,绝大部分蜜蜂开始密集攻击岳秀山。 岳秀山这时也安放下心,左手银丝拂尘展开,蜜蜂触之即死,右手从怀里取出一张早期的一级火符,望着头顶的蜜蜂群一丢! 一道火光爆闪而出,“嗡”的一声闷响, 空中的蜜蜂顿时如冰雹一般,“刷刷”落下,整个蜂群十去其八九,地面上尽是烧得肉绽焦香的蜂尸。 岳秀山用拂尘抽打剩余的蜜蜂,将其驱赶干净,一不做二不休,索性追到蜂巢处,用剑砍下比罗筐还大的蜂巢,提溜回来。 大家在帐篷内听不到恐怖的嗡嗡声,有人打开帐篷,见蜂群已尽,一个个狼狈地钻出来,立刻就闻到烤肉香味, 当见到满地烧烤得刚刚好的蜜蜂,就有人尝试吃了一只,顿时就停不下来。 一时间,大家纷纷加入报仇雪恨的大快朵颐之中。省了做早餐的麻烦。 “岳…岳领队,这蜂蜜…是好东西!十分难得!” 苟胜摸着肿了的半边脸,结结巴巴地说, 这还用你说! 虽然这些蜜蜂连一级凶兽都算不上,但一般三级凶兽都不敢惹它们,也算得上丛林一霸, 采集的花蜜,都是富含灵气的树木花朵上来的,能错得了吗? 岳秀山用剑在蜂巢上捅了一个窟窿,从中挑出那一只比拳头还大的蜂后, 将蜂后一剑劈作两半,对着一群还在哼哼唧唧的子弟喊道, “这蜂后的脑水有止痛消胖的功效,可以在蜜蜂叮咬处涂抹一点,会好得快一些!” 小师祖姑的话如同圣旨,谁敢不信? 何况一个个肿得像猪头,哪有半分帅哥靓女的模样! 一个个哪顾得上肮脏,用手指抠出蜂后脑水,没头没脑地乱抹一气。 经过好一番慌乱,蜂后脑水的效果不错,大家不敢过多耽搁,收拾一番后,开始进发。 不知为什么,经过蜜蜂这一闹,这一天行进了四十余里,都没遇上什么凶兽,一路寂静平安。 “岳领队,我…我怀疑我们可能闯进了三级甚至四级凶兽的领地,不然…不会这样平静。” 苟胜心里有些发慌,以他玄级初期武者修为,应对普通二级凶兽都很吃力,真要遇上三级四级凶兽,那就只有等死的份! 岳秀山倒没怎么在意,三级凶兽本姑奶奶又不是没宰过,而且当时,才刚导气入体。现在都炼气后期了,四级凶兽来了又怎么样! 因为越是高级凶猛的凶兽,基本上都是独行独居的! 这也是生存资源决定的,大型凶兽所需的食物极其恐怖,一定的地域就只能存在一两只。 “按我对行程和路线的估计,这里应该是暗金铁臂熊的地盘,这暗金铁臂熊可是三级巅峰凶兽,战斗力不弱于一般四级凶兽。” “这个你放心就是,这熊来了,由我来对付,大家提高些注意力,莫被它伏击了就是!” 岳秀山将惠心诛魔剑握在手中,指挥大家保护队形,自己也时不时放开神念,对可疑之处查探! 结果这一天倒无意外,大家找了一处石崖下宿营。 这一夜,大家围着宿营地,烧起一个半环型的篝火,安排人轮换添加柴火,预防凶兽夜袭。 篝火烧到天明,并没有任何动静,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就着篝火余烬,将食物热一下,匆匆吃过,收拾起帐篷,正准备出发。 “救命…救命…!” 左侧不远处隐隐传来凄厉的呼救声,而且越来越近。 突然,一阵沙沙啦啦的乱响,一个女子披头散发衣衫破烂,从茂盛的茅草丛中冲出,见到这里有人,愣了一下,接着嘶声叫道, “熊…!熊吃人…!” “大家不要乱动,我去那边看看!” 岳秀山飞身而起,在灌木树枝之间,如凌波仙子一般,飞渡而去。 向左侧行不到三百来,岳秀山便听到低沉的兽吼,和人类凄惨的嚎叫。 再过去几十米,便看到血腥惨烈的一幕, 方圆二十米内的场地中,有几个肢体不全,胸穿腹破的尸体, 一头一丈余高的淡金色毛发的大熊,正追逐四个受伤的男女! 眼见得一个奔跑困难的女子,正要被金毛熊一掌拍下。 岳秀山还离着七八丈远,根本救援不及,大喝一声, “孽畜住手!” 右手一发灵力,将手中惠心诛魔剑挥手掷出,直取金毛铁臂熊后脑。 那暗金铁臂熊听得声响,扭头一看,见一剑飞掷而来,猛一扭身,右爪向后一拍。 “铮”的一声,竟然一爪把惠心诛魔剑横拍开去! 惠心诛魔剑的锋刃,也将熊掌割开一道口子,痛得金毛熊嗷嗷乱叫,放弃了那跌倒在地的女子,转身向岳秀山扑来! 这丈余高的金毛熊,只怕不下千余多斤!一双熊掌如蒲扇一般,尺余长的爪甲如同五柄短刃,撕裂空气,向岳秀山抓来! 岳秀山岂能让这笨熊抓着,双足一点,纵身两丈多高,凌空一足,狠狠蹬向硕大的熊头。 “嘭”的一声, 这一足,岳秀山运足八九成力量,不下数千斤之力。 直蹬得金毛熊向前一栽,一头撞在泥地上,砸出一个两尺多深的坑。 金毛熊脑袋一顿昏眩,挣扎了几下,才将头从泥土中拔出。 一连晃了几下脑袋,甩掉泥土,刚转过身来,便觉颈下一凉,一身气力随着颈间鲜血喷涌而出。 岳秀山在熊头上一蹬,借力飞身到钉着惠心诛魔剑的树身上,拔下剑来,又掉头弹射到暗金铁臂熊跟前,在它还在懵逼状态,惠心诛魔剑向其项下一掠而过,再倒飞而去! 这头暗金铁臂熊呯然滚倒在地,只挣扎了几分钟,便断了气! 岳秀山知道这货值一些钱,将其整个儿收入储物袋中,也不与那些逃得性命的人打照面,在他们目瞪口呆还未看清自己时,便飞一般掠草而去。 “前辈…!” 等那几人反应过来呼喊,早已不见了岳秀山的踪影! 第274章 再见丫宝 接下来的行程,异常顺利,几乎没有遇上什么凶险。 在第六天晚上,宿营在一处山坡的小悬崖之下,这里避风又避雨,崖根处还有一道天然的裂隙,裂隙中一股淡淡的清泉。 由于一连两天的平安无事,大家紧绷的神经也松驰了不少,行程也过大半,小队没有一人损伤,倒是增加了一名叫苏旦的女子, 大家心情都很不错。畅谈了许久,近半夜才进帐篷入睡。 “师父姐,我要…” 吴灵怡悄悄扯了扯岳秀山的衣袖,轻轻说了一句。 “走吧走吧!” “等等…” 她俩人刚往外走,后面一下又跟上三四个。 没办法,这宿营地男女住扎在一块,自然就给女生带来不小的麻烦,武道者耳力又强,太近了还不好解决,离营地太远,白天都不安全,何况晚上。 所以,岳秀山不带队,连正常生理需要都难解决, 六人转过悬崖,来到一株巨大的树下,大树底下没有丛生的草,只有厚厚的树叶。 四下里黑漆漆的,也没有多少害羞,各自寻个地儿解决。 岳秀山也不好施展神念检查周边,毕竟都在解决, “啊呀…!” 突然,一声尖叫,岳秀山神念一放,只见右侧的苏旦才提起裤头, 一条拇指粗碧绿的藤条,如灵蛇一般,从枯叶中钻出,诡异地缠上苏旦的右脚脚腂处,一下将她拖倒,“嗖”地向远处的草丛里拉去! 这是什么鬼? 岳秀山不及细想,一甩手就是一个风刃向那碧绿藤条切去! “铮”的一声,竟然如切在钢索上一般,风刃竟然没有将藤条切断,那藤条被切得一哆嗦,一下松开了苏旦的脚腂,闪电般缩回草丛之中。 岳秀山飞身过去,将苏旦拉起,正要追过去查看一个究竟。 忽然感觉地面微微震动,像是有大群大群的马匹奔腾一般。 不好!情况有变! “大家快跑!回宿营地!” 岳秀山感到有巨大的危险逼近,哪里还顾得上那根诡异的藤条。 听到岳秀山的警告,几个女孩不管解决得怎么样,纷纷起身,向营地奔跑! 还在离宿营地十余丈远,只见山坡上大大小小的凶兽,呼啦啦如潮水一般倾泄如来, 兽潮? 大半夜的怎么会发生兽潮? 岳秀山一马当先,惠心诛魔剑在手,对逼到身前的凶兽,一一斩杀,生生闯出一条血路。 但令几人诧异的是,除了不小心撞到身前的凶兽,其它的凶兽对她们就是视若不见! 无论食草的牛羊鹿獐,还是食肉的豺狼熊豹,蛇鼠虫鸟,一窝蜂地向山坡下奔涌而去。 几人回到悬崖之下,几个男性也被吓得不轻,正在瑟瑟地等岳秀山回来,头顶不时有凶兽从悬崖上跃下,有摔死的有受伤的,似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驱赶它们。 “快,去进那个裂缝之中!” 听得岳秀山提示,一个个慌忙挤入那个泉水的石隙之中,岳秀山提剑守在当口。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凶兽渐渐稀疏远去,大家刚要从石隙中出来, 忽然山顶上传来低沉的虎啸,一声声怒吼,直震山谷。 “这可能是四级凶兽魔影鬼虎!” 苟胜惊恐地说道! “但这怎么可能!魔影鬼虎一直都在西部大森林深处,怎么会到这种地方来…!” 山坡上的虎啸一直没有停息,啸吼声中蕴含着极大的愤恐惧和痛苦,从其急喘中,似乎气免败坏。 这是怎么一回事? “你们都暂时躲在此处,我上去看看怎么回事!老苟,你在这里守着,应该不会有其它凶兽来这里。” 岳秀山从石隙里出来,摒息静气,一路运足灵力,施展轻功,小心翼翼向山坡上潜去! 山坡顶上,有一处少见的石坪,暗淡星光之下,只见一只丈余长的黑色猛虎,与一团在空中飞舞,三尺大小的黑影,斗得正凶。 黑虎号称魔影,速度极快,岳秀山远远用破妄神光,才看得清,而半空中的黑影,连破妄神光都看不清楚是什么?只感觉像一只鸟! 岳秀山此时的神念,只能及四五丈远近,面对这样的场合,她也不敢过份逼近, 那黑虎还好说,那诡异的鸟就不是她有把握对付的。 那只黑虎明显不敌,早已受伤不轻,那团黑影一扑而下,就从那黑虎身上带起一条血线。 那黑虎左冲右突想逃,那黑影就会当头给它一下,逼得黑虎转身避让。 岳秀山看出那黑虎已经瞎了一只左眼,身躯上满是伤痕,恐怕支持不了多久! 难怪满山凶兽四处流窜,原来是被这一对冤家相斗,逼得它们亡命奔逃。 而那团黑影的怪鸟,体形并不大,应该与一只家鸡大不了多少,黑不溜秋,偏偏厉害得很,明明可以随便杀死这只魔影鬼虎,却如大人戏耍顽童一般,将魔影鬼虎玩弄得走投无路。 这魔影鬼虎可是四级凶兽中的王者,竟然被一只小小的鸟,戏弄得团团转,这也太怪异了? 啊!不好! 能够如此碾压魔影鬼虎的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妖兽! 这只怪鸟是妖兽! 岳秀山一念到此,不由喘了一口粗气! “磔磔…不玩了!去死吧!” 突然,空中发出一声诡异的怪笑,那怪鸟化作一道黑光,从本已疲惫不堪魔影鬼魔头顶一掠而过。 “嗷呜…” 魔影鬼虎惨吼一声,临死暴跳而起,跃高三四丈,重重地摔倒在地,头顶裂开一条大缝,摔出红的白的脑浆! 那黑影一个回旋,轻轻落在虎头之上,一个金鸡独立站稳,脖子一伸,尖利的长喙,从虎脑中啄出一颗白色的蛋状物,一昂头吞下。 岳秀山远远看得心神俱惊,此时在看清那黑鸟酷似一只特大号的乌鸦! 这是一只会说人话的妖兽! 算不算妖怪? “呼”地一声,那黑鸟咂巴了一下嘴,扭头观望了一下,双翅一振,如一只黑箭,直上云霄! 岳秀山喘了一口气,从灌木丛后站起身来,准备转身下山! 不好! 岳秀山不及拔出惠心诛魔剑,连鞘向脑后一剑撩出! “啪”的一声! 惠心诛魔剑剑鞘碎裂成屑,四溅而飞,岳秀山只感觉右臂如同电击,诛魔剑几欲脱手而落,身形被剑身上的大力撞到,借势几个翻滚卸去! 好个狡猾的妖兽,居然偷袭! 岳秀山一把将一张雷符扣在掌心,只等那黑鸟近前,就狠狠给它一下子! 谁知那黑鸟一击不中,自己的左爪也被惠心诛魔剑剑气所伤,一个倒旋飞回山顶,落在一块石上,尖哑着嗓子叫道。 “你…你可是叫岳秀山?” “你怎么知道我名字?你是谁?” 岳秀山大吃一惊,汗毛立竖,这是什么妖兽,能预卜过去未来吗? 那黑鸟从石头上跳下,一蹦一跳向岳秀山走来, “主人!我…我是你的丫宝啊!” 第275章 人情淡薄 “你是丫宝!你…你修成妖兽了?” 岳秀山是又惊又喜,她的丫宝二百多年前就会说话,这一点也不稀奇! 这惠心诛魔剑是临天观的镇观之宝,丫宝自然熟知,由剑在想到是她岳秀山,这也就说得通了。 “主人!你一走两百多年,想死丫宝了!” 岳秀山将剑交左手倒转,向黑鸟伸出右手, 黑鸟轻轻一展翅,飞落在岳秀山右掌之上。 “丫宝…。” 岳秀山左手将剑掷插于地,抚摸着丫宝光滑黑亮的羽毛,当初那只饶舌的小乌鸦,如今成了威震西部森林的妖兽,不由岳秀山又怜惜又感慨。 那天风雨之后,自己救下这只小乌鸦时,毛羽都未长齐,出于一时怜悯,救起喂养了它,教它说话,与自己朝夕与共了七年。 下山之后,也一直将它带在身边,虽然有点聒噪饶舌小讨厌,但是除了师尊外,它是临天观唯一的伙伴。 丫宝的一对黑宝石的鸟眼中,泪光莹莹, “主人,你离开后,我到处找你不着,在城里住不惯,我又飞回了临天观! 我陪了道长七年,道长仙逝后,你一众师兄安排了后事,把临天现有用的东西都搬下了山。 我无处可去,只能依旧守在临天观里,后来天地大变,我也慢慢开始有了变化。 感觉到异样后,也尝试着像你以前那样吐纳修炼, 我们禽兽的躯体结构比人类更简单,但感知能力更强,只要有灵智,修炼往往无师自通。 因为缺乏其它手段,仅靠天地灵气被动修炼,速度就远远不如人类。 我修炼了二百多年,也仅仅只是二级妖兽境界。 只是想不到,二百多年后,还能与主人相见!” “丫宝!对不起,当年我只当是离开一时,马上就能回杭州,结果在昆仑山出了意外,一走就是两百多年,苦了丫宝了! 好了,咱们又相见了,以后还跟着我吧,我炼丹给你吃!以后,我本事大了,我给你炼‘化形丹’,让你早日变化为人!” 丫宝连连点头,习惯性地一跳,站在岳秀山左肩之上。 此时天色微曙,一人一鸦欢天喜地地拖着魔影鬼虎下山,回到悬崖下的宿营地。 一直凄凄惶惶的众人,见到岳秀山无恙归来,自然喜出望外。 见到岳秀山扯着千余斤的魔影鬼虎回来,只道是岳秀山猎杀的,也并不意外,在他们的意识里,小师祖姑是无所不能的。 剥皮切肉,生火做饭,好一阵热闹兴奋,四级凶兽都干掉了,还有什么可怕的? 这魔影鬼虎的肉确实不错,不仅口感好,灵气也非常充足,岳秀山也吃了不少。丫宝吃了一颗四级凶兽的脑核,一直在闭目打盹。 接下来四天的行程,由于有丫宝押阵,一路之上,虫蛇避匿,鸟兽潜踪,再无所遇。 岳秀山的小队用两天时间,完成了四天的行程,第八天傍晚,便到达了西宁广场,成为率先到达的第一支小队,以零伤亡的成绩记于档案。 岳秀山没有急着带人去,参加三教弟子考核,决定再等一等。 第九天中午以后,森林里杀出来的小队越来越多。没有出现伤亡的小队非常少,整队消失的也不在少数。 主要伤亡出现在第六天晚上至第七天,那是兽潮之后的回流。 那么二三级凶兽,在没有四级凶兽和妖兽的压制后,变得异常凶暴,不少小队仅逃亡出一两人。 岳秀山一直未看到徐玄生出现,心里不免有些担忧。 事实上,徐玄生那天下午,与秦飞燕买过“麒麟果”后,便找地方开房住下了,得了那么多灵石,还不加紧修炼,那才叫脑壳进了水。 徐玄生将自己关在房间里,挂上请勿打扰的牌子,便取出灵石和丹药,进入沉浸式修炼。 自己也不知修炼了多久,只是感觉饿得不行了,徐玄生才收功起身。 这一次沉浸式修炼,直接将修为从炼气一层干到了炼气三层,原来的烈阳一炁功的内气消化干净,丹田中的灵气纯净充沛,感觉丰常不错。 若不是那些丹药都是武道修士服用的,聊胜于无,不然,突破到炼气四层也不是事。 沐浴之后,出房来找吃的,另一个房间的秦飞燕早已急得不行,若不是顾虑宾馆的规矩,早就破门而入了。 见到徐玄生精神奕奕地出房来,秦飞燕才放下心来, “浩宇哥,你…你在房间五天,干什么了?” 五天? 徐玄生未曾想到这一修炼用了五天, “先前一段时间没功夫练功,这次有所感悟,多修炼了几天。” “我想今天去麓山道院找姑姑,浩宇哥,你陪我去好不好?”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能不去吗? 那天揍了两个麓山道院的弟子,自己不送秦飞燕一趟,也放心不下。 “行!待我吃点东西就走,我好饿!” 岳麓山是西高东低,沿山而上,按位置高低,最下面是岳麓书院,再上数里便是爱晚禅院,而麓山道院最高,几乎将至山顶了。 徐玄生与秦飞燕是九点多从城区出发,步行上山。 登上山时已近十二点,可能正是午餐时候,一路人上并未多遇他人。 直到二点左右,才到了麓山道院,秦飞燕在门房处,与道院管事的说明了来意。 管事人员听说是找秦宝姗教授的,也不敢怠慢,马上通知了秦宝姗。 不到一盏茶功夫,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干练妇人出来,秦飞燕连忙迎了上去。 “宝姗姑姑!” 那妇人对着秦飞燕点点头,并没有表现出很大的热情。 “是飞燕吧!族里与我说过你的事!” “宝姗姑姑,我这次来得匆忙,没带上什么好东西,找到一颗‘麒麟果’,希望姑姑喜欢!” 秦飞燕不傻,赶紧取出那个礼盒,那妇人眼睛一亮,打开看了一眼,便揣进怀里,都从里面摸出一张纸来。 “飞燕,族里的意思我明白,不是姑姑不帮你,如今道院规矩严,不考而入道院,姑姑也难办。 这是一张弟子考核资格证,凭你的资质,正常渠道选拔进道院也不难,是不?” 什么?一张三教弟子考核资格证? 秦飞燕一下傻眼了,我千里迢迢来投奔你,你就一张考核资格证打发我? 这样的资格证十万联邦币哪里弄不到,秦飞燕的本意是,带着徐玄生一起,两人一齐直接进入道院的,谁知道这个姑姑太他妈薄情寡义了。 徐玄生在一旁听得明白,见秦飞燕胀得满脸通红,连忙上前, “飞燕姑娘,有资格证就行,反正赶上考核还来得及!” “不行,一张怎么够?你怎么办?” 秦飞雨想明白了,这个姑姑求也无用,不如退求其次。 “姑姑,我这位同学为了陪我来道院,已经耽误了报名,麻烦您还给一张资格证!” 那妇人皱了一下眉头,又掏出一张来,递给秦飞燕,招呼也没打,转头入院而去。 第276章 七杀梵音 两人拿了两张选拔资格证,飞快下山,行至爱晚禅院时,已是三点多了。 好巧不巧,刚好碰上在附近练功的四个青年和尚。 “啊小妹妹慢走!” 四个和尚一眼看出秦飞燕,正是星岛酒店认识的女孩,一下子围了上来。 “贫僧那天给妹妹解围,你还没有谢过我们呢!” 这四个年轻和尚一个个嬉皮笑脸,全无半点出家人的样子。 “今天相遇,乃是与女施主有缘,且随贫僧师兄弟入禅院随喜吧!” 这此个和尚养得白白净净,倒也生得一副好皮囊,却是一群酒色之辈。 “滚开!” 秦飞燕挥手架开伸过来的脏手,便要挤出包围, 哪知四个和尚张开双臂,将两人团团围住,口中污言秽语不绝! “小妹妹,我佛慈悲,专渡有缘人,不如入我佛门,共参欢喜禅…!” “参你妈个头!” 徐玄生本不想惹事,奈何时间紧迫,不出手就脱手不得。 一挥手,一巴掌就将右边的年轻僧人扇倒在地。右腿向后一踹,准后面的和尚,踹出两丈多远。 踏步上前,一记简单的直拳,“呯”地击在前面和尚的鼻梁上,和尚向后直挺挺地倒地。 左侧的和尚见势不妙,一个跳跃,便要开溜,被秦飞燕飞足踢中下腹,像面条一样软倒下去。 “啊!杀人啦…!” 四个和尚疼得在地上打滚,口中的哀嚎如杀猪一般,二里地都能听得见! “走!” 徐玄生可不会自信到自己能单挑整个禅院,拉着秦飞燕,一路展开轻身功夫,飞奔下山。 两人刚奔走了七八里路,秦飞燕武道尚浅,有些内力不济。 后面已经隐隐传来呼喝之声。 “你先回宾馆等我,反正今天也去不了南州,我来截住那些秃驴!” 徐玄生从怀里掏出一个丹瓶,倒出一颗丹药, “你吞了它,快走吧!” “浩宇哥…你要小心!” 秦飞燕吞下丹药,只得飞速向山下奔跑。 徐玄生取出武源学院的钢刀,只见一个黑色僧衣的光头和尚,如星丸弹跳一般追来! “哪来的贼子,敢来爱晚禅院撒野!” 徐玄生摆一个“丹凤朝阳”的招式, “无耻秃驴,佛门败类!你徐爷爷在此等你送死!” 那黑衣和尚三十余岁,使一根包铁齐眉棍,见徐玄生横刀当路。口吐侮辱之言,不由勃然大怒。 半空中一招“泰山压顶”,包铁齐眉棍直劈徐玄生脑袋。 徐玄生见棍重力沉,也不硬接,使一招“游龙戏凤”变“举火燎天。” 钢刀将齐眉棍连架带卸,刀锋贴棍反削而上。 那和尚见徐玄生招数精妙,左手撒开,右手执棍一推一封,将钢刀架住。 一个呼吸间,两人已交换了三四招,都是有攻有守。 徐玄生刀短,揉身而进,钢刀如雪片一般扑向黑衣和尚。 黑衣和尚也不示弱,齐眉棍舞出一堵棍墙,抵住如雪的刀光, 听得叮叮当当,火光四溅。 徐玄生初学炼气,也不过炼气三层,并没有其它的攻击手段,招数还依然是以前的古武套数。 见和尚守得严密,一时难以取胜,心中不免焦躁。 那黑衣和尚更是吃惊,自己是爱晚禅院达摩院护法,居然在一个年轻人手下落入下风,这岂不是丢大了脸? “阿弥陀佛!波罗揭蒂叶阿拉伽提…” 黑衣和尚长宣一句佛号,口中念起梵音, 徐玄生管不住和尚的嘴,只敢撒开手,全力进攻,一连逼退和尚十几步! 但和尚口中的梵音越来越响,念得人心头发闷,到后来一个个音符如同炸雷般,在耳畔“啌啌”作响,令人头昏眼花,烦闷欲呕! 这是什么鬼? 徐玄生心中依然保持清醒,但暗暗叫苦,这样下去,被和尚念得发狂,必败无疑! 此时也顾不得留后手,一连又是进手三刀,逼退和尚起步,猛一个转身一滚,与和尚拉开两丈的距离,左手探入怀中,取出一道黄符,扣在掌心。 那和尚见徐玄生不进反退,以为徐玄生被自己的“七杀梵音”所伤,已经难以抵敌,想要溜走。 黑衣和尚与胜利在望,哪里肯舍,口中梵音不断,双足一蹬,齐眉棍舞成一片乌云,猛扑而上,当头罩下,要紧紧咬住徐玄生,不容他撤走。 忽见眼前一道闪电,黑衣和尚只觉全身一麻,“啪”的一声炸响,原地一个焦雷,浑身一热,头脑一空。 黑衣和尚浑身紫光一闪,在半空中如同一根焦木,直挺挺砸在地上。 徐玄生打出这唯一的一张雷符,看到和尚被炸成一截焦黑的木头般,估计有个四五成熟,不死也够他受的,欢喜禅是怕参不成了。 徐玄生慈悲为怀,有好生之德,没有趁人之危上前补刀,转身而走,飞速下山。 徐玄生回到宾馆时,秦飞燕早在楼道里等他,见徐玄生无恙回来,忙拉他进房,房间里准备好了晚餐。 徐玄生经过与黑衣和尚一番恶斗,又经过一夜修炼,天明时,堪堪突破到炼气四层。 两人退了房间,胡乱吃过早餐,到航运航空公司,才知道今天没有直飞南州的, 只得先飞郑州,再转南州,这一番折腾下来,到达南州时,已近傍晚。 此时,参加选拔赛的弟子早已出发了,还好两人拿的是麓山道院的资格证。 主持人看在道院的面子上,准许了他俩参赛,将他们的信息录入了系统。 徐玄生和秦飞燕很快就进入了森林。行进不到十几里,天便黑了,两人根本没有来得及购买野外生存用具, 两人爬上大树,砍了一些树枝,在枝丫间搭一个简易床休息,对付了一夜! 一连三四天,两人缀在其它小队的尾巴之上,基本上没有遇上什么强大的凶兽, 直到第五天中午,两人刚找个地方休息吃点干粮。 便听到左前方半里外传来尖厉呼叫声,徐玄生二人循声飞速赶去,隔着老远便闻到一般腥臭之味,令人作呕。 赶过去一瞧, 好家伙! 一只两丈多长的巨型蜥蜴,正在追逐着一群人在草丛中乱窜! 第277章 遇上妖植 这是一条三级的银甲独角蜥,不但浑身披甲,刀剑不入,而且行动敏捷,爪牙剧毒, 地上已有三人肢臂断折,肚破肠流,惨不忍睹,眼见得一个青衣制服女孩,被树根拌倒,独角蜥迅速追上,一爪子抓下。 堪堪徐玄生赶到,钢刀一伸,架开爪子,一足踹在独角蜥的脑袋上,将其踹开两米。 一弯腰左手一伸,抓住青衣女孩的后腰,向后一甩,丢出二丈多远。 那独角蜥被踹了一脚,长尾一摆,贴地扫来。 徐玄生闪避不及,小腿如同被铁鞭扫中,一个屁礅儿跌倒在地, 左手用力一撑地面,向右一滚, “唰”地一爪,差点被抓个正着。 徐玄生半蹲而起,一个右手回旋刀,斩在独立蜥左前爪上,仅断其一趾。 这下更是激怒了独角蜥,大嘴一张,狠狠咬向徐玄生的脑袋。 徐玄生身子向后一仰,右手刀闪电一般,向前突刺,狠狠从独角蜥张开的口中刺入,“嗤”的一声,从下至上,透颅而出。急撒手向左扭身滚开。 独角蜥颅脑被刺,如电击一般呆了一下,随即嘶嘶大吼,疯狂摇摆着脑袋,一双前爪拼命在头上抓挠,两三分钟后,颓然倒地挣扎了一番,逐渐不再动弹。 这支小队加上向导,共一十四人,前一天被狐面青狼咬死了一个,今天被银甲独角蜥咬死三个,还有一个女孩被抓伤了手臂,还剩下九个,外加一个伤员。 独角蜥已死,爬上树和躲在草丛中的人员都陆续出来,向徐玄生道过谢,给受伤的女孩敷过消炎药。 成功与胜利是不相信眼泪的! 大家整理了一下,擦干眼泪,挖个浅坑,草草埋了队友,两队合一,以徐玄生为首,继续剩下的行程。 第六日晚上的兽潮,徐玄生率领的小队是幸运的,一是他们落在后面,只受到兽潮边沿的波及,二是他们的宿营地附近,刚好有一个疯狂打洞的穿山甲,大家借着这个泥洞躲过一劫。 天明之后,徐玄生守在洞口,挡住了回流的兽潮,并没有造成人员伤亡。 接下来,由于被独角蜥抓伤的女孩,开始发烧,不能行走,徐玄生只得做了一副简易担架,挑了两个男生抬着走,这无疑拉慢了行进速度。 第七日傍晚,徐玄生他们也到了岳秀山曾住宿过的那处悬崖下, 因为有前面的人经过的地域,相对安全,徐玄生他们也选择在这里过夜。 就着石隙中的泉水,开始生火化饭,悬崖下还有头天晚上,兽潮中从悬崖掉下的一级凶兽尸体,泉水边一个巨大的虎形骨架,上面还剩下大半的肉。 徐玄生站在这与人高的骨架前,也能感知这只虎类凶兽的逼人气势,这绝对是四级凶兽巅峰的气息,是谁能干掉它? 这次选拔赛中还有这样的高手? 徐玄生第一时间想到岳秀山,但马上就否掉了! 这只虎类凶兽的致命伤,是被巨力硬生生地撕裂了头骨,而不是刀剑或风刃那种整齐的切口。 这不符合小山出手的留下的痕迹, 当然,他万万想不到就是当年那只饶舌小乌鸦杀死的。 这虎肉还非常新鲜,完全可以食用。大家用刀挑新鲜部位的肉割下,串在火堆上烤。 西边夕阳已下,只剩一片红霞满天,徐玄生见虎肉还未烤好,秦飞燕等几个女生,撑好帐篷,打了水,躲在里面洗浴, 徐玄生闲着没事,不好意思呆站在这里,听哗哗水响,漫步走过悬崖下的石沿,走入丛林中去。 此时丛林幽暗,寂静无声,几棵参天大树,撑开一个两亩大小的空旷之地。 徐玄生看了一下四周,没有谁跟来,便面朝一棵大树,对着树根,准备舒解一下压力。 突然,右腿脚踝处一紧,一物缠上右脚,一股大力向后一拉,将徐玄生拉得向前一扑,然后向远处拖去。 徐玄生大惊,右手拔刀,向着身后的拉拖之物砍去,“铮”的一声,如砍中钢索,丝毫不动! 不好!中人暗算了! 徐玄生左腿一收,蹬向地面,试图止住对方拉扯,奈何地面落叶大厚,溜不受力,根本撑不住,依旧被飞速拖向几丈外的草丛。 这如何是好?一连三刀,都没能砍断这根碧绿色的藤索。 徐玄生腰身一躬,左手一把捞住这条藤索,在手腕处连绕两圈,这样右腿的拉扯力就到了左臂,双腿就自由了。 两个呼吸间,徐玄生感觉这条藤索像有生命一般,并未松开缠绕,被拖入草丛的过程中,右踝左腕开始有些麻木,似乎身体内的灵力,被这藤条丝丝吸走。 还没容徐玄生想明白,“呼”地被拖入茂密的草丛之中,从一个尺余大的洞口,“咚”地一声,头上脚下被拖入一个空洞之中。 “咔嚓嚓”一阵乱响,徐玄生凭屁股上的感觉,身底下应该是一堆枯骨,也不知是人骨还是兽骨? 钢刀在手忙脚乱中,也不知掉在哪里了? 徐玄生暗暗叫苦!自己八成是遇上妖植了! 这可怎么办? 呼救是没有什么用的,也没有人有本事救得了自己。 唯有自救! 可自己还有什么手段? 思忖之间,借着一丝丝洞口的微光,运足目光,勉强看清,这根碧绿的藤条一头缠在自己左腕上,另一头缠绕在洞中一根巨大的树根之上。 看来,这妖藤是想把自己缠绕在树根上,像蜘蛛吸食一样,把他的肉体慢慢享用。 徐玄生叉开双腿,死死撑住两边洞壁,左手扯住藤条,不让它把自己拉过去。 这时,双腿着力,双方倒一时也僵住了,谁也拉不动谁。 这样也不行啊! 这妖藤在不断抽取自己的灵力和精气,此消彼长, 自己肯定支撑不了多久! 手段!我还有什么手段? 口袋中还有一张风刃符,这妖藤连钢刀都斩不断,这风刃符只怕也够怆! 是了!这妖孽五行属木! 火! 我用火! 但哪里有火啊? 徐玄生猛然想起,这次与小山分手时,小山教了他几个小法术,叫他没事练练,紧急时攻击很方便。 几个小法术中,就有一个火球术! 就它了!虽没练过,好歹得试上一试! 心中默念咒语,体内运转灵气,右手捏定指诀,好歹也是炼气四层了,这种小法术施展起来,灵力还是足够! “疾!” 徐玄生口中一声断喝,右手指诀向着妖藤一指,一股热量绽放,一点火星一闪,一道火光沿着妖藤直接撞向树根之上。 第278章 碧鳞鬼藤 “嘭”的一声炸响, 一团斗大的火光炸开, 徐玄生顿觉左腕上拉力一松,左手中的碧绿妖藤传来一阵颤抖和扭动。 随即,这妖藤松开了右踝处的缠绕,迅速从左掌中,如蛇一样滑溜而走。 徐玄生吃了这么大的亏,岂能轻易放它离开? 左掌一紧,死死抓住,右手捏诀,聚神蓄力。 你不是怕火吗? 那多来几次! 突然,左掌中的妖藤自徐玄生左臂的神经,传入脑中一道微弱信息。 “饶了我吧!我愿送你一粒‘木华精露’!” “去你的!谁要你‘木华精露’,我就要弄死你!你作恶多端,死有余辜!” 徐玄生才不管什么露不露的,第二道火球术发动,再次烧在妖藤之上。 这时,火烧过的妖藤如一条被徐玄生攥住尾巴的黑蛇,在坑洞里,痛苦地扭转翻滚。 “饶命!饶命…!我再不敢了…!可怜我修行不易…。” 脑中疯狂传来妖藤求饶的信息,徐玄生突然转念一想,此妖藤本能不俗,如果收为己用,必是一个得力助手,将来在修道途中,大有用处,不如…。 “哼!要我饶你不死,也不是不行!除非你认我为主!归附我道门!” “我…我修行数百年…给你为奴?这…。” “你修行数百年又怎样?还不是一株妖植。将来在千年雷劫下化为飞灰,水中捞月一场! 你若归附了我,我若登大道,必保你渡过雷劫,转化人身,同登仙界!” “此言当真?” “我以我大道为誓,必不负你,视你为友如何?” 这黑蛇听闻徐玄生发誓,停止了扭动,人立而起。 “真若如此,碧鳞愿奉道长为主,以雷劫发誓,若有虚言,雷劫成灰!” “好!” 徐玄生大喜,放开了妖藤的一头, “你跟我走吧!” “主人稍待,我刚被火烧,待我吸食了‘木华精露’,疗一下伤!” 只见这妖藤一头朝着巨大树根一扎,“嗤”地深深扎入其中, 几个呼吸,原来漆黑的身体一抖,掉落一皮黑皮,重新变得碧绿晶莹。 “嗖”地一声,缠在徐玄生左腕之上,化成三圈,如同戴了三个碧玉手镯。 “我就这样随着主人吧,每晚有时间,我自找树木修炼。” 徐玄生见这妖藤不但能大能小,还能这般乖巧,倒是意外之喜。 回到悬崖下时,虎肉刚刚烤好,秦飞燕早给徐玄生取了一份,等他回来。 大家吃过晚餐,商量了一下明天的进程,便各自钻进帐篷之中休息。 徐玄生去看了一下受到独角蜥抓伤的女孩,她叫梁红菇,虽然大家都拿出各种药物,给她外敷内服,也仅仅是止住了恶化,整个人有时清醒有时昏迷,完全依靠躺在担架上抬着走。 徐玄生也没有什么好办法,要是小山在就好了,她的治病手段是堪称一绝,这种小伤根本不算事,徐玄生有时想想都感觉自行惭愧。 “主人,那边的魔影鬼虎肉是好东西,我想去尝尝。” 碧鳞鬼藤向徐玄生发得请求, “去吧!去吧!切不可伤人!” 碧鳞鬼藤嗤溜一下脱腕而去,电射一般没入那个高大的骨架上。 天明之后,大家诧异地发现,昨日吃剩还有小半虎肉的骨架上,现在是一丝肉都不剩,连骨头都没有了光泽。 徐玄生也暗暗心惊,碧鳞的吸收消化能力堪称恐怖,自己以后要养起它,还真压力不小。 “大家早点收拾,我们时间不多了,三天赶不到西宁,就白忙乎了!” 想想在森林中,抬着一个不能行走的病人,这个小队要想走得多快,怎么可能? 好在,兽潮之后,徐玄生小队,基本上就没有遇上二级以上的凶兽, 紧赶快赶,终于在第十天傍晚时分,徐玄生率队冲出森林,来到西宁广场。 此时,岳秀山已经带人参加完了三教考核。 子弟中,有两男一女三人选择了儒教,分配到龙源书院。 有一个叫张善慈的男子,一意入了佛门,岳秀山也不勉强,人各有志。 剩下的十人跟着岳秀山,进了道教考核区。 现在道教中兴,参加道教的人数占据了一多半。 大家排队上缴自己的考核资格证,岳秀山来得晚,一直等徐玄生,到了下午三点多,才去排队,人已经不太多了。 吴灵怡赵敏李艺等几个等不及早已完成了考核,只待选校了。 岳秀山并不打算显摆自己,她入道院的目的与其它人不同,主要是寻找道家典籍,寻找一处安静的地方而已,顺便照顾一下几个子弟,找一找筑基丹的丹方。 轮到她测试灵根,她便卖了一个乖,在测试台上,灵力一触即收, 显示灵根的五色光柱,也一闪而逝,弄得一旁的测试人员也弄不清原因,只好给她登记了一个五系杂灵根的记录。 这样的成绩自然不会有好的待遇,岳秀山考虑到资源问题,选择道院时,选择了靠近西部森林的蜀山道院。 蜀山本也是华夏修真发源地之一,只是如今太偏僻,远不如其它道院出名,但底蕴都是有的。 跟随岳秀山选择了蜀山道院的,也只有吴灵怡赵敏敏李艺李薇娅四个,其它的子弟都选择了东南大城市的道院。 这一次家族子弟能够全部参加三教之中,完全得益于岳秀山的出现,有了她的“洗灵汤”和森林考核的护持,这些子弟才能顺利进入各院。 至于将来的成就如何,会有多少人回报家族,这个岳秀山也管不了! 得到录取之后,领取了录取证书,可以十天内自行去道院报到。 刚才录取处出来,天色尚早,还有离开西宁的飞行器,五人正要商量着去留问题。 便看到一队颇为狼狈的人冲上广场,当头一个正是徐玄生。 “徐大头!这边!徐大头!这边!” 一个尖哑的嗓门大叫的声音,吓了徐玄生一跳, 徐玄生随即便看到了从另一侧过来的岳秀山,肩头上蹲着一只怪异的黑鸟,正是那黑鸟在乱叫。 “你们先去考核处报到吧!时间不多了,那边我师妹过来了,我去打个招呼!” 徐玄生回头交待了秦飞燕等人一句,便迎着岳秀山那边跑过去! 第279章 徐浩宇? “小山!” 岳秀山见到一身灰头土脸的徐玄生跑过来,破妄神光一扫。 咦?大头这一个多月还是蛮刻苦的嘛,居然也修到了炼气四层。还不错! “怎么才赶到?” “这次溜一圈,遇上了不少事,不过都算是好事!” 徐玄生满脸堆笑,相别了一个多月,但见岳秀山带着四个同伴,一个都不认识。没有往下说。 “等会再说吧!你先去报到,我打算去蜀山道院,这四个是四水商会的子弟,我先送他们离开西宁。晚了就走不了!” “好!等会我再在这里等你!” 徐玄生立刻又向考核处跑去, “师父姐,他…谁啊?与你好熟似的,那边有个女孩一直向这里张望…” 吴灵怡小声地说话,一脸鸡贼的模样。 “他…” 岳秀山一时还真不好回答,这关系挺复杂的,一时跟这小屁孩解释不清。 “他叫徐玄生,算是我师兄吧!你们四个,赶紧离开西宁,回粤州一趟,回家族准备一下,自己去蜀山道院去报到, 我到了西宁,趁着还有时间,就去一趟临天观,祭拜一下祖师爷。” 吴灵怡本想跟着去,但去临天观要穿越大片的森林,想一想刚刚走了九天的森林,还是乖乖先回家去。 将四个跟屁虫打发走了,岳秀山回到广场,便看到徐玄生与一个女孩在那里等着。 岳秀山突然心里有点刺喇喇不舒服的感觉,好像喉咙里卡着一根头发。 徐玄生似乎也看出了岳秀山的不快,但他也确实没法,这秦飞燕与自己同行了这么久,不能就真的丢开不管吧, 她与泰山武院的人也不太熟,其它的更是一个不相识。她一个单身女孩,又该何去何从?总好暂时跟在他身边。 “小山…” 徐玄生不免有些心虚,有些事情是无法解释的,只会越抹越黑。 “今天肯定走不了啦,找个地方休息吧!” 岳秀山淡淡地说了一句,说完便向着广场上那些简易拼装房走去。 因为今天是第十天,考核完成的子弟基本上能走的都走了,广场上就空出一批为考核子弟临时居住的简易房间。 这些房间也就被人住过一两晚,有些甚至都没有住过,岳秀山的小队从森林中,出来得较早,在这里早就占了房间,住上了一晚。 岳秀山自顾进了原来自己的单间。徐玄生在门口,回头对秦飞燕道, “你在旁边随便找一间,我去与我师妹说些话!” 秦飞燕点点头,就进了隔壁原吴灵怡的房间里。 徐玄生稳了稳心情,推开岳秀山的房间进去,岳秀山正在简易床上,倒腾东西。 “小山,我们在杭城当初种下的仙桃树,现在还活着,而且还结果了!” “什么?” 这个消息确实相当炸裂,让岳秀山一时都忘了脑中的乱七八糟。 徐玄生便将自己在杭城的所遇,一一????道来,同时也顺利解释了秦飞雨的来历,末了,还取出那剩下的二百多颗灵气石。以及黑龙殿巡护使老头,收来的药草矿石书籍等大杂烩。 岳秀山听到了仙桃树结果,尚未成熟时,不由计上心来。 这些天来,每晚除了练功,就是用神念对通天彻地镜进行探索。 通天彻地镜果然如她所料,是一个巨大的空间,甚至可能是一个小世界。 以她现在神念,能看到的空间非常有限,仅仅只能十丈左右,十丈之外,便是白茫茫一片的未知区域。 岳秀山开始试着用神念,向宝镜内存取东西,使用上与储物袋一样方便。 刚才她就是从储物袋中,向宝镜里倒腾东西,把储物袋清空,给徐玄生使用,虽然徐玄生暂时没有神念,但有《九阴聚神汤》,短时间内产生神念,不算难事。 此时听到仙桃树的事,岳秀山马上就想,她可不可以把仙桃树移栽到宝镜空间中?自己慢慢用黑皮葫芦的生机灵液去催熟桃子。 可以肯定,这些仙桃绝对不是凡品,绝对不能落入外人之手,问题是,自己的神念能不能将桃树卷入宝镜之中? 听说又是黑龙殿在霸占着仙桃树,岳秀山心中更是迫切地要把仙桃树弄走。 徐玄生能一下弄到两百多颗灵气石,这倒是意外之喜,岳秀山正缺灵气石修炼。 徐玄生再说到在星城,发现了她父母哥哥留传下的“岳氏药业”和陈玉娇的“太极合成汤剂”,更是让她高兴!恨不得立刻去星城看看。 岳秀山最后在心里合计了一下,本来计划是与徐玄生,一起去临天观一趟,现在看来得有所改变, 一是去杭城看一看那株桃树,能不能弄走,二是去星城问一问那“岳氏药业”的情况,认一认亲。 徐大头既然做好事,就让他好事做到头,把人家女孩护送到底。 “以后,这储物袋就归你了,我给你把不常用的贵重东西先装进袋里!” 岳秀山把二百多颗灵气石,一分为二,给徐玄生装上一半,又取了两瓶“补元丹”, “这是一张‘九阴聚神汤’的配方,上面药材并不难找,去一般城市都能配齐,一日一次,按我给的功法,估计一个星期,你就应该可以打开储物袋了!” “你我不一起走吗?” 徐玄生顿感不妙,小山到底还是生出了心隙不成? “我要去杭城和星城,你没必要陪我重走一遭,何况,你刚进入炼气四层,状态不稳,多点时间修炼吧! 再则,你也不能丢人家女孩半路不管吧!我到时会去蜀山道院。” “她可以自己去的…。” 徐玄生知道岳秀山的性格,决定了的事,是不会改变的,心中不由一阵落寞。 “浩宇哥…!” 门外突然传来秦飞燕的呼喊,并“咚咚”地敲响了门。 浩宇? 徐浩宇! 这名字有点熟悉啊! “她是在叫你吗?你还有一个名字?” 岳秀山有点疑惑地看着徐玄生, 徐玄生心中大急,自己怎么忘了这一茬呢。 “小山!你听我解释…!” 岳秀山突然想起一直保留的一个物件,忙从一个包里找,那是一张百万元的支票,上面的签名,正是徐浩宇。 “浩宇哥,那边的房间,我帮你收拾好了…。” 第280章 分道扬镳 徐玄生再也坐不住了,连忙起身打开房门, “你别叫了,我知道了!你先休息就是。” 秦飞燕一听,顿时两眼一花,泪水盈眶,她不明白徐玄生为什么突然吼她? “你吼人家干嘛!她不是找的替补吗?徐大头,你瞒得好啊!” 岳秀山已经找到了两样东西,一张有点发黄的支票,一根有些年头的玉簪! “我明白了!原来当年我妈五十岁生日那天,到星城上门退婚的是你! 后来,我到杭城想找你要个说法,你却改名戏弄于我是吧! 行,退便退吧!这两样东西,一直是我的心病,今天还给你!这才算是干净了断了那桩旧事!” 岳秀山一甩手,将支票裹着那玉簪,“夺”地插在徐玄生的发髻之上。 左手向上一掌挥出,“嘭”的一声,简易房顶破开一个大洞,岳秀山飞身而出,化成一道残影,消失在夜色中。 “小山,你听我解释……!” 徐玄生嘶声大喊着追出去,哪里还能见到岳秀山的人影? 此时,没车没飞行器,根本不能离开西宁,岳秀山一气之后,直奔森林之中。 月色微明,夜凉如水,绿叶婆娑,虫鸟无声,这样的夜色,有些迷人,也有些烦人。 “丫宝,咱们回临天观!” 岳秀山心里乱糟糟的一片,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说是愤怒吧,有一点,但不全是。说是委屈吧,也有一些,又不清委屈从何而来? 只感觉堵得慌! 哪里也不去!回临天观拜一拜师尊,在观里静一静,也许是最好的选择。 “主人,你这样走,走到临天观,得要多少天?” “不走能有什么办法?你这么小,又不能把我驮起来飞。” “我不行,但我好歹是二级妖兽好不好,我可以指使别的凶兽啊,主人,你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去去就来!” 丫宝从岳秀山肩头,一飞冲天,如一支黑箭,扶摇直上,消失于天际。 岳秀山在一个空旷地方,找一块干净石头坐下。不免又想起前尘往事。 这死大头!在瑞丽时送我阴冥石,就明明是有意接近于我,为什么在妈妈五十岁生日那天,又到星城上门退亲?来羞辱于我? 我去杭城找他家要说法,他又假装与我邂逅相遇,讨好于我,这又是为何? 欲擒故纵也不是这样的玩法吧! 唉!除了退亲这一出,死大头一直对我确实不错,得到什么好东西,回来就交给我,平常鞍前马后的,倒也贴心听话, 算了,不想他了,这次分开,就算是对他退婚和在外面勾搭女孩的一个惩罚,也算是一种考验! 若是有缘,死大头自然会想办法道歉和好,日后自会相见。 若是无缘,他就此死心放弃,别投所好,我就当是红尘履世,应此情劫一回! 忽然天空一暗,半空中“泼喇喇”一阵风响,周围高树摇晃,草木偃倒。 “主人,我回来了!” 只见一双巨大的鸟翼,从半空中盘旋而下,慢慢敛翅,降落在空旷的草地上。 哇! 这是一只巨型金雕,立于草丛之中,高逾两米,一身淡金色的羽毛,熠熠生辉,一尺余长带钩的长喙,如同寒铁打造,骄傲的头颅左右摆动一下,盼顾生威。 “主人,这是我在昆仑山结识的姐妹,她叫金翎儿。我的铁姐妹,她来驮你一回。” “好!你替我谢谢她!” 岳秀山见金雕微微前倾颈脖,也不客气,一纵身,飞落在金雕后背之上,盘膝而坐,软软的很是舒服。 金雕微微蹲身,向上一跳,纵起数丈之高,双翅忽地一张,连连扇动,瞬间升高至百余丈高,斜斜倾侧,转向西南飞去。 丫宝在一旁不疾不徐地在左侧伴飞,相较于金雕翼展过三丈的体型,丫宝体型就一母鸡大小,就是一个小不点儿, 岳秀山低头向下望,只见新月之下,森林苍苍莽莽,黛墨色的峰峦,起起伏伏,如深海怒涛一般,向西北部奔涌。 耳伴风声迅疾,金雕如一艘飞艇,穿云越雾, 岳秀屾心情大好,夜风吹拂衣襟,白云伸手可摘,头顶蓝天繁星钩月,万里山河虚渡,扶摇直上青天,朝游碧海,暮宿苍梧,飘然若仙,不过如此。 “主人,这次回到观中,不如长住,现在天地复苏,观中正是修炼的好地方,何必四处奔波…。” 眼前一暗,金雕一头扎进一片白色的雾气之中。 岳秀山觉得丫宝说得不错,我如今哪儿也不去,就在临天观住上三年,让那死大头一步一叩,拜上临天观来请罪,才慢慢饶了他! 时间过了盏茶功夫,四周依然白茫茫一片,金雕还未穿过这片迷雾。 咦?不对啊! 以金雕的飞行速度,至少可飞行百余里,哪里有这么宽广的迷雾带! 丫宝也发觉了不对,惊叫道, “哎呀!不好!这下可能进了韩之生的圈套…这家伙的迷幻功夫利害,这如何是好?” “韩之生是谁?” 岳秀山也吃了一惊,在这半空中被人暗算,分不清东南西北上下左右,那可麻烦大了! “它是一株近两千年的老灵芝,成妖都千余年了,虽然没有特别的厉害手段,但最擅布置幻境,迷惑心智,使其对手心衰力竭,最后成为它的养份!” 我去!如今世上,还有这等老妖? 金雕不可能一直在空中飞行,在这分不清东南西北的地方,要是一头撞在悬崖上,那也不得了! 岳秀山心里有些发慌,人不能过于得意忘形,刚刚还心潮澎湃,逸兴遄飞,谁知立马就乐极生悲,遭遇这生死存之危。 “丫宝,叫金翎儿闭目盘旋,收力下降,听我指挥!” “好的,主人!” 丫宝是知道这千年老妖的厉害,连忙将指令传给金雕。 岳秀山双目聚合灵力,开启破妄神光,向下面一望。 随着岳秀山神念的增长,她的破妄神光也达到七层,破妄神光暂时虽不具备攻击性,但最善于看破虚妄幻境。 这千年老妖的迷幻手段虽强,但也难不住岳秀山。 破妄神光之下,下面峰峦渐渐清晰,隐隐可见一处山头,一个白色身影,正在手舞足蹈,昂头望空作法! 第281章 又见故人 “丫宝,叫金翎儿向左下侧飞行!对!就这样,下降,再降一点!” 岳秀山命令金雕下降到距白衣人百余丈高的空中,那白衣人也似乎发觉了异常,虽然这一人一雕一鸦还在他的迷幻境里,但好像不再像开始那样盲目,被他控制,而像有目地地向着他来! 看着天空中的金雕缓缓而落,又不像是力竭之象,白衣人明显感觉不对,一种巨大的危险感而泰山压顶一般。 突然,一道亮光一闪,那金雕背上一人飞纵而下,从十余丈高的空中,一剑望他头顶劈来! “妈呀!” 白衣人心里好在早有准备,发现不对,将身一闪,瞬间消失不见! 好快! 岳秀山一剑劈空,在地上一滚,消去下坠之力,起身站起。来到白衣人所处的位置,用破妄神光查看。 她立刻就感受到一种熟悉的冰寒气息,这气息中有一股让人精神兴奋的味道! 原来是它! 随着白衣人的消失,空中的迷雾幻境,迅速崩溃,丫宝和金翎儿相继落下山头。 岳秀山用破妄神光扫查一遍,没有发现白衣人的踪迹,知道这货肯定是遁入土中藏起来了。自己的破妄神光可不能穿透实物,自然找它不到。 自己的神念也不过十丈方圆,也不可能探寻到它,看来只有直言相邀,看它见与不见! “玄冰玉芝!我是红叶观中,与你在地下阴河有约的岳秀山,还不出来相见!” 岳秀山提气连声呼喊三遍,见没有动静,难道我猜错了不成?还是这货因为我食言没有带走它,故而负气不见? 那就算了吧,万事不可强求!反正也不是必须见面,不过是一个故人而已。 “丫宝,我们走吧!” 金翎儿再次伏低身躯,岳秀山正准备飞而上时, “真的是岳仙姑吗?” 忽然山头的另一侧数十丈处,传来弱弱的声音,一个白色人影从地里冒出来。 “正是本道当面!” “岳仙姑,你…你骗得我好苦!” 那白衣人幽怨地说道,突然又惊诧地叫道。 “咦?不对!你不是她,你…你到底是谁!” “我就是当年红叶观中的岳秀山,当时你不是也知道,我是寄灵人吗!现在是我回归了本体。 明玉道长和曹仙姑怎么样了?” 玄冰玉芝听得岳秀山说得言之凿凿,有些半信半疑。 “你真是岳仙姑?” “这哪能有假?你和我在暗河冰玉壁前,相处了近一年,来来来!你近前来,感受一下我的仙气!” 岳秀山运转阴阳无极功,放开炼气后期的气势, 玄冰灵芝略一感觉,便知是岳秀山在红叶观修炼的功法无疑。 “你现在叫韩仙之吧!老韩,当初不是我不带你走,我也愿意啊!可实在是向明玉道长张不开这口,好像我意图独占你的好处一样! 也好在当时没有带走你,不然,白白耽误了你千余年的修炼,哪有你如今的修为?” 岳秀山不无慨叹道, “你看我,当年在红叶观就修行到了炼气九层,如今还成了个炼气七层。一言难尽啊!” “当年你走之后,第二年,曹仙姑要走,明玉道长护送她下山,二人此一去不回来, 两个蠢笨弟子老死之后,红叶观就破败了,我在暗河下又修行了数百年,修为再无寸进,我始终感觉那处地方,虽然灵气充足,但杀气太重,我本木植,终是有害无益,幸好我已经勉强能移动本体,为了避开世人耳目,我一步一步移居到这摩天岭下。 这两百多年来,天地大变,灵气勃发,万物生灵,仰望大道,我占了先发之势,修为大涨,可毕竟是一个人畜无害的玄冰玉芝,修为再高,技能有限,始终都是提心吊胆过日子…。” “好了,老韩,你也别诉苦了,如果愿意,你跟我走吧!将来我若大道有成,给你炼制‘劫雷丹’,助你一臂之力,得成正果!” “真的吗?你可不能再骗我!” 玄冰玉芝有些意动,但犹感犹豫。 “我骗你做什么?你看丫宝金翎儿都愿追随于我,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我是有大气运,有仙缘的人。知道什么叫,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吗!将来我飞升仙界,还能少得了你的好处? 你想,就你区区一妖植,将来如何渡过飞升雷劫?现在修得一点修为,到头来身化劫灰,又有何意义?” 岳秀山开启了忽悠模式,只着没说自己神光照顶,诸神护身。 主要是这玄冰玉芝对自己还是有很大益处的,特别是炼功时,有这货在旁边,修炼领悟都能事半功倍,能把它忽悠走,绝对是一大助力。 在红叶观中,以潘金莲的资质,一年不到,能修至炼气九层,这货居功甚伟,这是后来岳秀山离开红叶观后才觉察到的。 被岳秀山一番半真半假的忽悠,玄冰玉芝不得不服,仿佛除了追随岳秀山,其它的都是死路一样。 “好!我跟你走!” 玄冰玉芝打定主意,双手运功作法,将本体从地下牵引而出,露出一株三尺来高,晶莹剔透,如冰如玉,七叶灵芝体。 “你且放松心神,我收你本体进入小世界,也方便你行走!” 玄冰玉芝点头答应,略一放松,“呼”的一声,就被岳秀山的神念卷入通天彻地镜中。 丫宝和金雕见岳秀山,仅凭几句话,就收服了西部森林最资深的妖植,心里佩服得不行! 三人重新起飞,不久,便到了临天观上空。 昔日的临天观,在苍茫的绿树之中,如同风雨驳蚀的一方孤石,落寞而孤独,曾经瘦劲的鱼脊山,像一条夜栖疲惫的大鳊鱼,静静地伏在绿波之中,一动不动。 岳秀山命金翎儿离临天观远一点的地方降下,叫它俩先在这里等一等,让她这个如倦游归乡的孩子,多一分虏诚,多一分悲怆! 原本洁净的石阶,如今尽是苍苔,宽阔的石坪,爬满绿藤。 门楼的雨檐,已经塌落,三清殿门,油漆斑驳,大门虚掩,风侵雨蚀……。 不对! 四水商会不是说早几年也曾来过吗?怎么连门都没关上? 难道发生了什么变故不成? 岳秀山心里一激灵,收拾起情绪,闪身入殿。 三清殿内倒没有想象中脏乱,相对还较干净。 穿过三清殿,后面是神霄殿,供奉的是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万法皆于雷,此乃雷祖,道法无边,战力最强的道教护教天尊。 岳秀山一踏入神霄殿,神念中只见一青袍道士盘坐于殿中。 “啊!” 两人齐声惊呼,互一照面,又齐声喝道。 “是你?” 第282章 仇人相见 岳秀山中心大骇,一眼就看出这个青袍道士,居然是在昆仑山追杀自己和徐玄生的那个。 这人还未死? 怎么到我临天现来鸠占鹊巢?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岳秀山徐玄生被这道人所逼,被迫穿越,差点身死魂灭,回来后师尊父母亲人早已仙逝,物是人非,白白耽误了二百多年。 而这道人被岳秀山雷符所伤,右手残废,右胸重伤,足足养了几十年伤,才得恢复,而且境界掉落,伤了根基。 岳秀山哪及细想,惠心诛魔剑“唰”地出鞘,当头一剑直取其前胸。 那青袍道人也不含糊,左手拂尘一摆,就抽在惠心诛魔剑上。 “嘭”的一声, 岳秀山只觉右臂如遭电击,惠心诛魔剑嗡嗡长鸣,颤动不休,差给把握不住! 好厉害!这贼道只怕已经筑基成功了! 青袍道人得势不饶人,一拂主抽开岳秀山手中剑,拂尘一转,又向岳秀山当头抽来, 岳秀山想叫不妙,此贼道不可力敌。横剑一架,架住下击的拂尘 又是一声响, 岳秀山借力一个倒翻,飞身出了殿外,来到她原来早课练功的地方。 那青袍道人哪里肯舍,衔尾飞扑追来, 岳秀山熟悉地形,这里住了十年,后面又多怪石,一边用各种符箓不断打出阻乱,一面从宝镜中用神念取出一件宝物来。 “小贱人,还想靠你的破符暗算你道爷吗?” 那青袍道士狞笑着,身形出鬼魅一般,躲闪着岳秀山的各种符箓, “我看你还有什么手段!受死吧!” 那青袍道士没有像以前那样凌空扑击,如同鬼影一样左闪右避地逼上来。 “当年姑奶奶就可以收拾你,只是一时忘了,让你逃过一劫,不料你今日居然送上门来,看谁受死吧!” 岳秀山将一支中断粘着胶布的碧绿玉箫,放在嘴唇上,鼓动灵力对着青袍道士一吹。 “呜…” 一声低沉的箫声呜咽而出, 那青袍道士鬼影般的身形一顿,如同电击一般,呆滞了一下, “啊…!” 接着便是一声尖厉的惨叫, “呜…呜…呜…!” 岳秀山哪里懂得吹箫,只敢未成曲调也无情,一阵乱吹! “啊!啊…!” 那青袍道士头脑之中,如同万针齐扎,犹如孙大圣听闻紧箍咒一般,双手抱头,在地上翻滚,哀嚎不已! 岳秀山可是毫不嘴软,像闲庭信步一般,转着圈儿对着青袍道士吹响, 不可几个呼吸,这青袍道士就只有出气没有进气,在地上一阵阵抽搐。 岳秀山上前一剑,结果了他,也算省他一些垂死的痛苦,算是临终关怀。 见到这死道人左手中指,戴着一个灰色的石质戒指, 岳秀山上前捋下,这东西不错,八成是个储物戒指, 记得这青袍道人说过,他好像是什么碧游宫的,听起来有些气派,希望他不是吹牛逼,戒指里要有点真材实料才好。 丫宝和金翎儿听有这边有人惨叫,扑棱着翅膀,闪电般飞过来, 见岳秀山没事,地上倒了一个死道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主人,你没事吧。” “我没事,杀了一个以前的仇家。” 岳秀山用神念一扫那道人别无他物,除了那柄拂尘,估计东西都放在戒指之中,随手丢了一个火球术,在死道人身上,很快就烧成灰烬。 此时天色将明,东边显现出一丝丝亮光,慢慢浸染上红色,今天又是一个晴天。 天亮之后,岳秀山放出韩仙之的本体,让它自寻地方扎根。 金翎儿出外去打猎,岳秀山带着丫宝韩仙之的魅体,开始打扫临天观。 其实,临天观并不大,一个石门楼,三清殿和神霄殿两殿合为一栋,一堵墙分隔成前后殿,两边勉强各建了一个偏殿,作为住房和厨房,后面的菜园子里搭了一个厕所,整个临天观,就这么简单! 不到两个时辰,金翎儿抓回一只小黄羊,也有一百来斤。 岳秀山只得腾出身来,动手剥了皮,去殿后左侧崖下石井边,洗干净,在后面菜园子里搭了一个木架。架好黄羊肉。 把殿内清理出来的废木料点燃,慢慢烤制。 金翎儿食量大,一堆黄羊内脏吃完,还意犹未尽,踱过来一旁看着烤肉。 岳秀山没有往羊肉上抹调料,这羊肉大半终究是要下金翎儿的肚中,懒得费调料。 半个时辰不到,焦香的烤羊肉味儿四溢, 岳秀山将整只羊切成两截,在后腿上切下一斤多的一块,剩下的扔给金雕,去一旁慢慢啄食,自己带着丫宝,去了原来的卧房中。 卧房中原来的床榻柜桌早已朽坏,已经清理出去了。房间中空空荡荡,只剩下一个石凳子和一个石台,这都是原来初建观殿时,就地取材雕刻的。 岳秀山用小刀切了一小块羊肉,细细切成粒,喂了丫宝。 自己慢慢用小刀一片一片切着羊肉,边吃边用神念打开青袍道士的储物戒指。 这贼道绝对是一个筑基修士,而且可能是个筑基中后期, 首先,这道人能使用储物戒指,必须有神念,这是筑基后才能衍生的。 而且,这个戒指还打上了个人禁制,刻上了符纹,说明这道人的神念比岳秀山要强悍得多。 即使道人死了,留在戒指上的禁制要磨蚀掉,岳秀山还必须花上一番功夫! 下午,岳秀山把前后殿都打扫了一通,三清像和天尊像也扫去了蛛丝灰尘,整个临天观终于有了一些生机。 晚餐就着中午的烤羊肉吃了一些,便在神霄殿中坐下,丫宝和金翎儿韩仙之也进来了。 岳秀山取出一瓶丹药,这是她给自己炼气后期专用的“广源丹”。 “丫宝,你们都来试一粒丹,看看丹药对你们的修炼,有多大的帮助!” 岳秀山倒出三粒紫色的“广源丹”,这丹方还是在红叶观中,与明玉道长曹文逸三人推定出来的。也是岳秀山暂时所知,最高级的丹方了。 “主人,我先试,看看味道好不好!” 岳秀山笑骂道, “你这吃货,丹药是修炼用的,又不是当饭吃,有什么味道不味道。” 第283章 祭拜恩师 丫宝啄了一粒“广源丹”,飞上大殿横梁上,自去修炼。 金翎儿境界最低,不识丹药厉害,啄了一粒,一昂脖子吞下,怪叫一声,扑楞着翅膀,呼地出了后殿,自寻地方难受去了, 韩仙之也取了一粒,潜回自己的新居,慢慢去消化。 打发走了几个妖孽,岳秀山集中精神,开始破解青袍老道的戒指,又足足花了两个时辰, 感觉“咔”的一声,戒指上的符文断裂崩溃,岳秀山神念一探而入。 哇!这枚储物戒绝对是老道门派的传承之物,里面的空间比徐玄生的储物袋,大了几十倍,不于小于数百立方。 而且里面堆满了杂七杂八的东西,像是把一个宗门的物件,全都搬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 岳秀山用神念慢慢地清理了一下,里内整排的书籍道典就十多架,刀枪兵器一大堆,虽然都是普通货,破破烂烂的丹炉十几个,堆在一起,估计这货不会炼丹。 因为里面有不少药草保管不善,都废掉了一大堆,没有废掉的也是成堆的,一个经常炼丹的不可能留下这么多药草。 乱七八糟的矿石也是垃圾一样堆放一处, 这是个什么人呐! 简直是暴殓天物! 一些法器虽然看上去一般,倒是排放得还规整。 在最里面,一堆约千余颗的灵气石,倒是让岳秀山吃惊不小。她怀疑,这青袍老道肯定掌控着一条灵石矿,这些灵石是他有事没事挖来的。 岳秀山简单地检查了一通,东西虽多,暂时没有发现特别珍贵的东西,但这些东西,却足够撑起一个小宗门。 难不成这老鬼把他碧游宫的东西,都卷入戒指中了? 算了,这些自己一时也用不上,得闭时再仔细清理, 现在丹药灵气石齐备,还是加紧修炼吧!时不我待,早点修至炼气九层,准备筑基才是大事。 第一次用“广济丹”,效果还是杠杠的,一夜炼化了二十多颗灵气石,也就将修为提升到炼气七层后期。 天都快亮了,岳秀山赶紧出殿去,打来井水,在卧房里洗浴一番,换上干净衣服。 昨天刚回,不是时候,一身风尘,又陡遇上青袍道人,厮杀了一番,不敢去祭拜师尊。 岳秀山沐浴更衣毕,背上背包,叫上丫宝,一起来到鱼脊山的一处山凹处,这里是历代临天观道士埋骨之处。 山凹处并不大,也就三四亩,难得的是这一处地方背阴向阳,土层厚实,有风而不疾,遇雨自分流,三围石崖,次第错落。 让岳秀山高兴的是整个墓地,并没有长出参天大树,可能往年来扫祭的四姓子弟,做了什么处理。 野草倒是不少,也不算太茂盛,像是受到了什么抑制一般。 临天观的作风,简洁朴素,历代祖师遗冢,都是小小一方,上面盖以石块,差不多的石堆,上上下下约六十余座。 即便最下面的,也是二百多年了! 岳秀山一路涉草来到最下面几座石堆前。 最下面一排是四座石堆,再上去一排三座。 岳秀山一看就知道,下面那四座是师兄们的,上面三座是师尊与两位师伯的。 此时此景,岳秀山热泪奔涌而出,来到师尊墓前,用手拔开草叶,露出石碑上的一行字! “临天观第四十八代弟子冲虚之墓。” “师父…一山回来了…!” 岳秀山扑通跪倒,以头杵地,嚎啕大哭! 丫宝在一旁,哇哇大叫! 这一哭,哭得昏天黑地,草木含悲,直到声音沙哑,抽抽咽咽,约一个多时辰。 “主人,你还没焚香呢!” 丫宝在一旁提醒,岳秀山这才挣扎着站起,用手把墓前的杂草一一拔除。 一连清理了师伯冲玄冲元,以及师兄们四座墓。 然后将一把香点燃,各处插好,再在师父墓前,摆开几样果品,拧开一瓶酒来。 “师尊,您教养一山十年,一山未能侍奉一日,弟子不孝,弟子罪过呀…呜!” 临天观到岳秀山这一辈,是四十九代,按据排行,是一字辈,大师兄是一江,二师兄一河,三师兄一湖,四师兄一海,岳秀山的道号是一山。 岳秀山在师尊墓前呆坐到天黑,这几个时辰,她想了很多,期间,心中突然灵光一闪,绝不能让临天观在她手中断了传承! 她必须重建临天观! 这就如冥冥中师尊托梦一般,这种愿望越来越强烈,也许这就是报效师门,报答师尊的最好方式! 现在的飞行器如此先进,只要在临天观建一处降落点,需要什么物资材料人员。完全可以用飞行器运过来。 重建临天观之后,岳秀山一样可以像华夏各道院一样,可以招收弟子,兴旺临天观,与天下道院,甚至儒佛两教一争锋! 想通了这些事。心中有了决定,岳秀山也抑制了悲伤。 回到观中,将重建临天观作了一个简单计划, 鉴于临天观地形有限,扩建的余地不大,主要是建一些住宿的地方,和一些日常生活的设施。 修炼时,岳秀山问了丫宝服丹后的情况。 “我感觉快要突破到三级了!” “金翎儿呢?” “我不知道,她修为低,一颗丹她没那么能消化。” 岳秀山点点头, “这丹也不能常吃!一是药草难找,二是效果会打折扣! 你既然快要突破了,我再给你一粒,看言能不能突破到三级。” 丫宝噙了丹,自行上梁修炼,岳秀山自己也修炼了一晚,勉强摸到了炼气八层的门槛。 还好,天亮时,金翎儿飞回来了,神彩更是威武了几分, “韩仙之守家,丫宝,金翎儿,我们下山!” 岳秀山在兰州落地,让金翎儿在附近森林休息,让丫宝交待她,不得肆意伤人。 然后带丫宝转乘飞行器,直飞杭城!在杭城寻个餐馆吃了晚饭后,岳秀山带着丫宝一路闲逛! 世界人口十不留一,曾经的大城市,现在还不如以前的乡镇,临晚灯光寥落,人类已经过入栖居时代。 街上看不见几个人,车辆匆匆而过,像是人人都带一层防护隔离罩,人情成了一种奢侈品。 这个世界有什么意义? 第284章 黑龙殿主 仙桃树的位置并不难找,沿河而下,按徐玄生的描述,就在老桥遗址附近。 岳秀山是从河边的高墙跳进去的, “不好!有人!” 丫宝在肩上率先叫了出来,岳秀山暗骂道, 你个傻鸟!有人我看不见吗! 那个巨大的玻璃屋前,正傻傻地站着一个黑袍人,像木雕一样望着玻璃屋内的仙桃树。 丫宝一声叫唤,自然惊动了黑袍人。 两人一照面,俱是一惊,岳秀山惊的是黑袍人居然带着一个青铜面具, 黑袍人惊的是,进来的竟然是一个年轻姑娘。 “嗖!嗖!”两声,有两个中年黑衣人从右侧的小楼处飞窜而来, “什么人?” 两名黑衣人喝问,那戴青铜面具的黑袍人一扬右手,说道, “我知道你是谁!” 岳秀山双眼一眯,也冷声道, “我也知道你是谁!” 那黑袍人点点头, “你不错!但我还是高估了你的修为!凭你也敢觊觎这树果子吗?” 岳秀山冷笑道, “鼎鼎大名的黑龙殿殿主,竟然替人看守一树果子,真让我意外! 我不是觊觎这树果子,而是要带走这树果子! 因为这棵桃树,是本仙姑二百六十三年前种下的!” 那黑袍人明显一震,青铜面具下的脸肯定是惊骇无比! “你胡说!凭什么说桃树是你种下的?你年纪轻轻,哪来的两百多年?难道你夺舍了!” “本仙姑神形契合,像是夺舍了吗?这桃树不是我种下的,那你知道它的来历吗?你知道它是什么品种吗?” 岳秀山知道,如果不忽悠一下,这棵桃树将来肯定麻烦不断,原来以为是黑龙殿独自霸占,后来一想,明显不对,这株桃树不是生长在隐秘之地,它的神奇之处,不可能不会传开,三教之中肯定不乏聪慧明智之人,焉有看不出桃树的妙处来,但一是果子未熟,摘之无用,二是三教之中,任谁也不放心谁,倒不如让黑龙殿看管,这样公平公正,大家都放心。 自从见识了青袍老道后,岳秀山自然不再坚信这世间没有筑基修士,至少炼气九层的肯定不少,这桃树,怎么可能任由黑龙殿霸占?唯一的可能,那黑龙殿只是一个看护者。最后可以得一点好处。 戴青铜面具的黑龙殿主自然不知道桃树的来历。 “那你凭什么知道?” “因为我有个朋友,是三界行走使,上可至仙界,下可通冥府,这株桃树是他从仙界拾回一枚桃核,由我用秘法催生种下来的。 我因别的原因,离开这方世界二百多年,新近才归来, 实话告诉你,这株桃树不由我用秘法来种,就凭你用几颗灵气石,就算你等到老死,也等不到果子成熟!” 黑龙殿殿主大吃一惊,别的可以不相信,但这树果子成熟,或许真如她所说,还需要漫长的岁月。 “我凭什么要相信你?” 虽然黑龙殿殿主相信了几分,但岂肯就这样放弃,何况他有任务在身,负责看守这株桃树! “我说过要你相信吗?” 岳秀山冷笑一声, “我只是告诉你,我要带走它!” “你敢!就凭你?” 那黑龙殿殿主也是气坏了,你一个炼气七层也敢这样大言不渐,竟然敢在我这种半步筑基的前辈面前嚣张,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 岳秀山“唰”地拔出惠心诛魔剑, “就凭它!” 黑龙殿主一拂袖,一根三尺长的漆黑短棍,立刻出现在手中。 “那就来吧!看我怎么教训你这狂妄之徒!” 岳秀山本可用碧玉箫将这黑龙殿主轻松拿下,但她也想试试,自己与如今的炼气士到底有没有差别, 青袍道士虽强,却也不至于强到离谱,按理说,一个筑基中后期的修士,对付一个炼气七层,应该是辗压式地,举手投足灭杀之,为何自己却能抵挡好几招? 岳秀山见对方作好了准备,也不客气,诛魔剑一扬,阴阳无极功运转灵力,向黑龙殿主当头一剑劈下。 黑龙殿主短棍一横,迎着剑锋向外一撩! “当”的一声金属脆响。 “噔噔噔”,黑龙殷主一连后退七八步远,握棍的右手软软垂下,巨大的力量撞至胸前,一口逆血上涌。 “怎…么会这样?” 黑龙殿主满眼惊骇,对方明明是一个炼气七层,为什么自己连一招都接不住? 这还有天理吗? 岳秀山才不管什么天理不天理,这货仅相当自己炼气六层的实力,自己如今都快炼气八层了,那还不是轻松拿捏! “唰”地又是一剑, “咕咚”一声,那黑龙殿主竟然毫不抵抗,直接跪下,将头叩地。 这是什么情况? 引颈就戮? 岳秀山忙收回灵力剑气,用神念罩定这黑龙殿主,看看他耍什么把戏? “徐琪愿意归附仙姑!” “什么!你要归附我?” 岳秀山大感奇怪,这画风转变也太快了吧! 她哪里知道,这个黑龙殿殿主归附于她是唯一的生路! 现在她干不过岳秀山,要不死在当场,要不转身就逃,能不能逃脱还不一定,就算勉强脱身,她能担得起丢失桃树的罪责吗,三教中人能相信一个炼气七层吊打她?能轻易饶过她? 何况,岳秀山仅凭炼气七层能够辗压于她,这说明岳秀山功法高深,远强于自己,道无先后,强者为尊,归附于她,利大于弊,并无不可! “是的!弟子徐琪愿拜在仙姑门下,率黑龙殿为师门效力!” 这徐琪是个聪明人,担心岳秀山不会贸然答应于她,所以加上黑龙殿这一助力,筹码就够重了。 果然,岳秀山心中一动,自己正准备重建临天观,正缺人手和资金。收下此人,确是一大助力! “你我素不相识,教我怎么相信你!谁知你不是为求活命,一时的权宜之计?” “苍天在上,弟子徐琪发誓,今日拜入仙姑门下,他日若背叛师门,终身不得筑基,雷劫之下,身化飞灰!” 岳秀山见她不像作伪,这誓也发得实诚,想想反正要招收弟子,先收了这条大鱼,自己可以省去好多手脚。 “好吧!既然你一心归附于我,念你心诚,我就收你于门下,将来也不会亏待你!起来吧!” 第285章 徐大头的女儿 徐琪听得岳秀山答应,并没有立即起身,反倒是规规矩矩地三拜九叩,行了拜礼大礼。 “够了够了!起来吧!” 岳秀山上前拉起徐琪, “我身上一时也没有什么,适合给你的东西作见面礼,待我合适时给你炼一炉丹,改善一下体质,不会让你白磕了这几个头!” “弟子不敢!” 徐琪忙躬身,也缓缓取下自己的青铜面具,露出一张略显苍白,却是精致美丽年轻的脸来。 岳秀山看了一愣, 我去,这弟子一个比一个漂亮,我这师父压力山大啊! “你长得精精致致的,戴个冰冷的面具干什么?” “师父有所不知,弟子管理黑龙殿,尽是一些粗鲁莽汉,戴个面具,多得几分神秘和威严。” “嗯,有道理,你将这玻璃屋打开,待我搬走这棵桃树。” “师父,这棵桃树移动不得,当年我也曾试过,这树出土一个时辰就得枯死…!” 岳秀山笑一笑, “放心,我不用一个时辰,几个呼吸就够!让这两个手下离远点,你只管开门就是!” “啊?弟子遵命!” 徐琪挥手叫两个中年黑衣人回小楼,自己走过去,将手掌按在玻璃屋一个特定的地方,就后向右一推,将厚重的玻璃墙分开三尺宽。 岳秀山走进玻璃屋中,围着这株四五尺高的桃树走了一圈,想不到当年那枚桃核,如今都结果了,真是意想不到。 这树果子看起来,还在幼果期,估计还要几十上百年才得成熟。 岳秀山从储物戒中,取出几张黄纸,很快折到十二支小旗,然后围着桃树按六个方位,每个方位前后各插一面小旗,同时埋下一颗灵气石, 将十二面小旗插好,便对徐琪说, “你先去外面,待我发动这六丁六甲搬山阵!” 徐琪一脸懵,依言出了玻璃屋去。 岳秀山拔惠心诛魔剑在手,口中念动咒语,脚下迈开,禹步作法,刚刚转过一圈,诛魔剑向着地面一指, 岳秀山一声清喝, “起!” “哗啦啦”一片乱响,土面皲裂,泥土暴起。 “呼”的一声,眨眼间,原来眼前五尺高的桃树凭空消失,地面只剩下一个丈深十几丈方圆的大坑! “师父…这是什么神通?” 玻璃屋外徐琪真接看傻眼了,难道这么多年来,自己的修炼都是假的吗? 岳秀山一边将纸旗和灵气石,一一收起。 “这只是道门阵法小手段,算不得神通!” 岳秀山出了玻璃屋, “走吧!去你那边小楼坐一坐!” 二人来到小楼的二层,徐琪领着岳秀山进了一个房间。 岳秀山在椅子上坐下, “你也坐下,说说你的来历吧!” “我…,我本就是这杭城本地人,三四岁的时候,父母感情不和,母亲…她与别人跑了, 我当时身患先天性疾病,需要巨额的医疗费,恰又逢我父亲丢了工作,绝望之下,抱我到钱江桥上,打算一起投江! 也算我命不该绝,刚好有人经过钱桥,父亲把我丢给了路过之人,自己还是投江而死。 过路的好心人抚养了我,给我治好了病,也许是我命带刑克,这个救我的恩人半年之后,突然消失,幸好他的父母闻讯从国外回来, 失去独生儿子的他们,悲恸万分,知道我是他儿子收养的孤儿,便认了我做孙女!我也算是做了我恩人的女儿,从此改为姓徐…” 岳秀山越听越感觉不对劲,自己好像也听过这样的一个故事。 “等等,救你的人叫什么名字?” “你问的是我养父吗?他叫徐浩宇。” “啪”的一声, 岳秀山一拍额头,果然又是死大头惹下的因果。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你说!你接着说!” “徐家也算富豪之家,二老有两处企业,我长大后,二老相继去世。就都归我继承了。 徐家有一个中药制剂公司,经常有人送卖一些药材到公司,有一天,一个山民送药材,说在山上的石头缝里摘得一个黄皮果子,要十万元买给我,我见他可怜,出钱买下, 我本不会吃,但果子确实有奇香,我忍不住,咬一口味道不错,也不像是有毒的,结果就吃了,当时也啥异样。后来才知那是青春不老果。” “那叫定颜果,算你有造化,难怪你还是年轻的模样。” 这种果子道藏上有记载,是一种罕见的苔藓长年累月,聚合天地灵气而结成,倒是非常罕见,成熟期只有几个时辰而自落。 “有一次,我在公司上夜班,为了透一透气,便开了窗户,谁料窗外闯入一个黑衣人,把我吓坏了。 黑衣人叫我不许出声,命令我锁好窗户,关上灯光,原来这黑衣人是个女的,被仇家追杀,而且已受了重伤,见我房间有光,便进来躲避。 再后来,那黑衣女在我办公室养了十几天伤,见我诚实可靠,伤好之后,便收了我为弟子, 我这个师父是个武道修士,又是一个女侠,黑龙殿便是她一手慢慢建立起来的, 她曾得了一本《青木经》,自己修炼不得,便让我试试,不料我修了几年,终于入了门,慢慢就开始了炼气修炼。 我那武道师父死后,我便接管了黑龙殿,天地大变之后,灵气复苏,我的修炼也快了起来, 《青木经》这门功法,并没有很强的攻击力,但有一门好处,就是对寿命有特殊的回春效果, 一般炼气士能活个一百七八十岁至二百岁算是到顶了,而我快二百七十岁了,并没有感觉衰老之意。” “一是《青木经》本是适合于木灵根修炼,木有生发之能,这功法确实有助于增加寿命,二是《定颜果》也有长生的效果。 以你的修为,再活个百八几十岁,是没有问题。 不过,我看你《青木经》入门较晚,灵根不净,修炼又不得法,能修至炼气九层,已经是到了顶了,即使有灵丹妙药,助你筑基,你成功筑基的机会,二成都不到!” 徐琪吓得满头是汗,她也知道岳秀山不是危言耸听,自己能修炼到炼气九层,完全是占了寿命足够长的便宜,即便这样,与岳秀山的炼气七层一比,自己资质劣势就一目了然。 “师父,那…那怎么办?弟子的大道…” “你别担心,既然拜在我门下,我自会想办法帮你解决。你接着说吧!” 徐琪连忙点头称是, 第286章 你和我爸什么关系? “我接管了黑龙殿后,两处企业我也无暇经营,索性就放弃了, 在四十多年前,我也修炼到炼气九层后期,虽然我也一直关注筑基的事,但从未听说过有人筑基成功。 我只得命黑龙殿,全力搜罗天下的典籍奇药妙方,想要寻找一线筑基的机会。 后来听到自家院里的桃树开花结果了,我自然跑过来查看, 这株桃树小时候,爷爷奶奶从盆中移栽在院里,我是知道的,但一直像铁树一样,生长缓慢,当年我也不懂,看到如今它开花结果,便知道这株桃树不是凡品,必有妙用。 但消息早已传开,这桃树不再是秘密,三教大佬连袂而至,哪容我独占? 我也申明了这株桃树的所有权,最后三教大佬商议决定,由我看守,成熟之后,分我一份! 师父你说,这株桃树是你所栽,难道你当年也住在这里吗?” 要说徐琪怀疑岳秀山说谎,那倒不是,但没有疑惑也是假的,这株桃树她自小看着长大,几时见过你岳秀山,来看过一回? “唉!跟你说句实话!” 岳秀山既然收下了徐琪,将来与徐大头迟早要见面的,早点说出来龙去脉,也不是坏事! “这株桃树的种子,是你那个便宜爸爸从仙界捡回来的一个桃核。 你那便宜爸爸原是隐仙派的单传弟子,这事,连你爷爷奶奶都不太清楚,只知道他认识一个老道。 那老道年老力朽,临死之前,收了他为弟子,道号玄生,隐仙派有一宝物,叫通天彻地镜,是仙界张天师遗下,留给隐仙派三界行走的倚仗。 一次,他在仙界捡回一堆垃圾,就包括这枚桃核,当时顺手丢在一个破瓶中,不料竟然发了芽,刚好我有一种催发仙植的药液, 我俩找了一个花盆种下,每天用药液催发,十几天便长到一尺来高! 后来,我与他西去昆仑山,意外穿越了几年,如今才得回来,才知这方世界过了二百多年了。 当时我和他住的地方,也是他徐家的房产,你爷爷奶奶找儿子不到,这房子里的东西搬回,包括这株桃树,再移栽在这里!” “原来是这样!” 徐琪恍然大悟,也知道了为什么当年便宜爸爸一下就失踪了。 “我爸爸现在在哪里?你…你与他啥关系?” 这一下把岳秀山噎住了,这个不好回答啊! “唔…!我和他算是师兄妹关系吧。他现在正做护花使者,送一个美女去蜀山道院!” 岳秀山不想过多地谈这尴尬的事。 “我本是临天观的门下,因为我离开了二百多年,如今临天观已有些破败,我正打算重新修缮一下, 徐琪,你正有人手和资金,这件事由你来负责,算你为师门立下首功,将来可以折算贡献分,允许你兑换任何东西!” “弟子不敢邀功,为师门出力,乃弟子本分!” “好!丫宝!以后徐琪的人往来临天观,空中的安全由你负责,出了问题,唯你是问!” “主人尽管放心!谁敢不长眼,我掏了它心肝吃!” 丫宝一昂首,气派十足,在空中,她算是西部大森林中的老大。 徐琪倒是吓了一跳,原来师父肩上这只黑鸟,竟然大有来历,原来是一只高级妖兽,有它护航,飞行器在空中往来,自然安全有保障。 “徐琪,这是一份材料清单,你先排准备,十天之后,到时我命丫宝来接你, 我也趁这几天办完事,会回临天观等你到来。 若是三教问起桃树之事,你可以如实告之,我可以答应分给他们,但必须拿等值的东西来交换! 若是有谁不服!哼哼!叫他们到临天观找我,我给他们一个心服!” “是!弟子遵命!” 徐琪心中暗道,这个师父不简单,行事可谓是有几分霸道! 第二天,岳秀山离开了杭城,去往星城,她并没有将阴阳无极功传给徐琪,既然要建立宗门,先看看她对宗门的态度,俗话说无功不受禄,若是轻易地将好处随便放出去,以后谁替临天观出力? 这可不比三五个人的时候,完全可以凭感情就足够维系,宗门人多了,必须有竞争,有竞争就必重赏罚。 听说哥哥岳伟山有后,岳秀山是非常兴奋的,这才是她的嫡系亲人。 此一番来星城,一是看一看家人的近况,是否有她能帮上忙的,二是看一看家人中有没有适合修行的,反正宗门正要招收弟子,怎能不看顾一下自己的家人? 死大头说是在湘湖路,岳秀山在航运航空公司下了飞行器,坐上一辆全自动黄包车,在地图上按下地址,黄包车自动驶出公司,去往湘湖路。 星城的人口明显要比杭城多,这是三教都在麓山有道场。同时,星城还有一处机甲学院,两处武道学院。 二十多分钟,便到了湘湖路,有了地址,岳秀山带着丫宝很快就找到了。 一到“岳氏药业”店门前,岳秀山一下就傻眼了。 好家伙! 虽说没有红旗招展,真可说是人山人海,店铺前,几乎是人挤人,都伸长脖子向里看。 我家的店铺的生意,这么红火吗? 还是今天店铺做什么活动?打五折?送鸡蛋面条? 我去!店铺上方,还吊着一个赤裸的女人!披头散发,身上青青紫紫,尽是伤痕!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她在店铺里偷东西被抓了?被我家里人抓住了,才吊起来示众! 偷窃可不是十罪不赦的大罪!何况是一个女人,剥光衣物示众,太过分了! 岳秀山心里涌出一丝愤怒,这个事她必须管,老岳家经商素来讲究,与人为善,诚信待人。怎么如今这样刻薄狠辣? 店门口人实在太多,根本挤不进去,大家议论纷纷,众口纷纭,几乎都是说,这些人,太过分了! 岳秀山挤了几下,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情况,只隐约听得店内有人大声喝斥,和有人痛苦的惨叫和嚎哭! 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岳秀山放出神念,向店里内一扫,不由得大吃一惊。 店内一片狼藉,药材展示柜,被打碎一地,店中央并排跪着,老老少少男男女女十几个。 五个身着月白僧衣的和尚,一个坐在一张椅子上,四个手持齐眉棍的和尚,正在拷打跪在地上的老老少少。 这是怎么一回事? 第287章 秃驴可恶 岳秀山再也忍不住了,一纵身,从挤在门口的人群头上,一掠而过,在几人肩头稍一借力,便跳入店内。 “你们这是干什么?凭什么打人?你们算哪门子出家人,居然殴打老弱妇孺?” 一个二十多岁和尚,见突然闯入一个女孩,对着他们怒斥,很是不爽,极其无礼地,齐眉棍一指岳秀山胸口, “你是什么人?给我滚出去!爱晚禅院办事,哪轮得到你多管闲事!滚!” 齐眉棍一伸,极其猥亵地点向岳秀山胸前。 反了你了! 这可是我岳家的地盘! 岳秀山右手一抓,握住棍头,左腿一抬,一足踹在和尚的小腹。 “嗵”的一声, 这和尚如同一发炮弹,一连撞碎好几个柜台,跌在一堆碎片之中。 那坐着的和尚腾地站起,一双三角眼中显露出一丝惊惧! “你是什么人?要与我爱晚禅院作对吗?” “我再问你们一遍!到底怎么一回事?” 岳秀山如同一只发怒的雌虎!指着这个三角眼的和尚, “说!再敢啰嗦,我拧下你的秃头来!” 三角眼和尚咬了咬牙,心中揣度,这女子身手不凡,只怕自己不是对手!也不知这女子是何来路?怎么强行与岳家出头,难道与杀死师兄的男子是一路的? “这岳家,与杀害我爱晚禅院的师兄的凶手,有勾连。我们过来问一下都不行吗?” “他胡说!” 只见跪在一排中的一个女的,嘶声喊道, “那个青年只是店里的一个顾客,在店中只做了一单生意就走了!与我岳家有什么关系?” “你还敢狡辩!我们有证人!” 一个持齐眉棍的僧人,举棍又要打那说话的女子。 “噗”, 岳秀山将手中的齐眉棍向前一掷,直接洞穿了那打人的僧人。 那僧人向后退开几步,不可置信地看着穿肩而过的齐眉棍,然后慢慢坐倒。 “在没有弄清事实之前,再敢动手!下一个就是死!” 岳秀山声音如冰,面沉如水! “你的证人在哪里?只有三秒!” 那三角眼和尚一指挤在门口前面,有几个身穿麓山道院服饰的青年。 那几个青年被那和尚一指,慌忙想往人堆里挤。 “谁给他们做证人,不想死就过来说清楚!” 几个麓山道院的青年身体一震,顿时不敢动了, 岳秀山一看,那五个人中,有一个高个的青年特别慌乱。 隔着五六米远,反手遥遥一抓,那个高个青年一个趔趄,脖子便卡在岳秀山右手上。 “我是麓山道院内…!” “麓山道院内门弟子吧,今天就算是内门长老来了,都不好使!老实说清楚,可饶你不死!” 岳秀山捏着高个青年的脖子向地上一摔。扑通一下跪倒在地。 “说!到底怎么回事?” 这个骄傲的枫少心里苦啊!原本以为进到了道院,又预订了内门弟子,就像鱼跃龙门,高人一等!可以装一装逼,卖一卖狂! 谁料一次次被人打脸,一次比一次狠,这还有没有天理! 脚踝处一阵剧痛,还不知是骨裂了还是脱臼了。 这个女魔头比上次那青年更狠!保命要紧! “半…半个月前,我们几个到这店里来,看中了一颗‘麒麟果’,那个…那个青年和一女子,也看上了。 那女子嘴快,先报了价,我不服,加价五十万,他岳家竟然讲什么臭…规矩,把果子卖给了那女子, 我的同伴气不过,争辩了几句,被那男子打成重伤,连我也打了! 他们店家竟然不阻挡,分明…分明是与那青年是一伙的。” “你们都是顾客,又都是习武修道的,我一个普通人,怎么阻拦?说我与那青年一伙的,纯粹胡说八道!” 那女子有岳秀山撑腰,自然也敢争辩几句! 岳秀山瞪着那三角眼的和尚,一字一句道, “你听明白了没有?” 那和尚心里一惊,连忙说道, “听明白了!听明白了!是这家伙被人打了,移祸报复岳家,对不起,我们走!” 和尚一扬手,两个没伤的僧人背起两个动弹不得的,就准备开溜! “就这么想走?是不是找死!” 岳秀山大喝一声, “你…你还待怎的?” 那三角眼和尚把眼一瞪,凶光一闪,我爱晚禅院在星城,几时这样窝囊过!我就算不是你对手,难道我爱晚禅院还收拾不了你! 岳秀山用手一指店里打碎的柜台药草,以及正慢慢站起的岳家人! “岳家的损失怎么算!岳家人就被你们白打了吗?” “你…你不要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 岳秀山上前一步,指着和尚的鼻子, “我没来之前!你欺负岳家还不够太甚吗?”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替岳家出头?” 三角眼和尚退开一步,岳秀山的气势让他喘不过气来,但仍色厉内荏地问道。 “姑奶奶姓岳,可不可以!” “啊?” 不但和尚吃了一惊,连岳家人都不敢相信,他岳家何时出了这么一个厉害人物! 岳秀山一指刚才敢出声说话的女子, “你算一下,这店里有多大损失,我老岳家做买卖讲实诚,不坑人!” 这女子一直是店里的负责人,自然知道损失了多少,大着胆子说了一句。 “一…一亿联邦币。” “好,药材损失一个亿,另补偿岳家人精神损失九个亿,你赔偿十个亿!马上滚!不然,留下你的脑袋!” “你…你怎么不去…!啊!” 那三角眼和尚刚抬起左手指向岳秀山,被岳秀山一个风刃,“唰”地将整条左臂切下来! “赔还是不赔!一个字就够!看我切不切了你脑袋!” “赔!赔…啊!” 那和尚一边给自己点穴止血,一边连声应承。心里却发狠! 好!现在算你狠,老子给你,等会让你十倍百倍地还回来。 “都把卡凑过来!你!还有你!快凑齐十个亿!” 三角眼和尚不但指了自家的几个,连地上的枫少,门口的几个麓山道院的子弟。 他妈的和尚真有钱,这个三角眼和尚,自家就有七个多亿,也不知在禅院中是个什么职位, 十几个凑合了十亿联邦币,拨付了店里,店门外看热闹胆小的也跑光了。 “不好!陈姐还…还被他们吊在店外!” 第288章 祖姑奶奶 “那又是怎么一回事?” 岳秀山这才想起店外招牌上,还吊着一个赤裸的女人。 “那是隔壁店的陈姐,为了保护我们,与这群和尚动手!被…被他们剥光了衣服,吊了起来示众!” 那女子哭泣着说, “谁干的!” 岳秀山两眼如喷火,那隔壁店是太极陈家陈玉娇的后代,为了岳家遭受如此大辱,这仇焉能不报! 那女子一指那断臂的和尚, “就是他!” 那和尚哪里顾得上争辩,转身便跑! “你必须死!” 岳秀山右手一挥,一个血柱冲起三尺高,一颗光头咕碌滚落。 “杀人啦…!” 还在门口看热闹的被溅了一身热血,一下像苍蝇一样飞散了。 岳秀山飞身出了店外,双足一蹬,飞起一丈来高,左手抱住那赤裸女子,右手一捏,扯断绳子,落下地来,将女子抱回店中! 接着神念一卷,将和尚的尸身抛在街上,丢下一个火球术,瞬间燃起。 “关门,停业三天!” 岳秀山一开口,岳家人连忙关上店门。 “女…女侠,那…那和尚死了,会不会有麻烦?” 一个老人佝偻着过来,十分担忧地看着岳秀山问道。 “麻烦肯定有!” 岳秀山笑一笑, “不怕,您老别担心,有我在,不会有事!等我先救人,其它等会说。” 岳秀山把那赤裸女子抱入一间休息室,那个敢说话的女子找来衣服,给那陈姐穿上。 陈姐还昏迷不醒,受伤很重,岳秀山给她喂了一粒“补气丹”,然后给她行气过宫。 约一盏茶功夫,陈姐“哎唷”一声,便醒了过来,岳秀山借助丹气,给她疗医之余,顺带帮她突破了三十几处窍穴,将她玄级后期的修为,一下提升到天级初期,也算是稍稍给她一点补偿。 “红菱,红菱,我…” 陈姐醒来,张开眼就看见了对面的女子, “那些和尚呢?” “陈姐,没事了,那些…那些和尚被打跑了!” 这叫岳红菱的女子连忙安慰陈姐,好在陈姐是受伤昏迷后,才被人扒光吊起的,她自己并不知道! “谢谢你了!为了岳家让你受了伤!” 岳秀山从陈姐背后移开手掌, “陈岳两家二百多年交好,一直多亏陈家照看,我代表岳家真心感谢你,你现在伤虽然好了,但修为还不稳,你先别动,先运功稳固一下。” 陈姐稍侧转头,便看见岳秀山,不由一惊。 “你…你是哪位?” “我是岳家人,也是你陈家的好朋友,我刚回来,你不认识我不要紧,以后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可以找我!你先休息一下! 红菱,我们出去,让陈姐再练一练功!” 岳秀山和岳红菱来到另一个房间,只见里面十几个人,正满腹忧虑,脸带愁容! 见到岳秀山进来,大家都站起身来, 岳秀山也是很恼火,自己穿越一下,一闪就是两百多年,把自己的辈份一下拉得老高,让如今的后辈怎么称呼? “大家都坐下,别客气,老岳家的人都在这里吗?” 那老者虽听岳秀山是岳家人,他没了人十几年也没见过,也不知是岳氏哪一支,但岳秀山气度不凡,本领高强,他很是恭敬地说, “除有几个在外面采购药材,还有几个娃在上学,岳家现在老少共二十八口。” “好!好!不错!不错!” 岳秀山想起自己一家,二百多年后,还能有二十几口人,已经是十分侥幸了,不由眼泪都掉下来了。 核战之后,世界多少人口死亡,而华夏星城是地下设施最全面的城市,能逃过劫难的人也相对较多。 “请问…您是岳氏哪一支?” 岳秀山无奈地摸了摸额头, “两百多年前,岳家有一个学道的女儿,后来突然失踪了,那…就是我!” “啊?” 岳家老少大惊失色, “我爸岳鸿飞,我妈卢秀梅,我哥岳伟山,我是岳秀山…。” “祖姑奶奶?” 哗啦啦!岳家老老少少一下跪倒一地。 “莫来这一套!起来起来!我的个天呐,我实际年龄还不到二十,成了一个老妖婆似的!” 没奈何,岳秀山只得将他们一一扶起! “我这次回来,特意来看看咱岳家的情况,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娃,可以跟我学点本事,将来也好照顾家里。” “多谢祖姑奶奶,红枫,你去学校接孩子们回来,给祖姑奶奶看看!” 老者回头安排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去学校。 “哦!陈家的娃也一并接回来!” “祖姑奶奶,那个爱晚禅院…。” “别担心,我打发丫宝跟着那几个僧人去了,他们有什么动静,丫宝会回来告诉我的, 我会在这里等几天,他们不来,我就会上山找他们,不会给家里留下隐患! 再过一两年,等我宗门立起,这天下都没有几个敢动岳家了!” “那就好!那就好!” 老者听得岳秀山这样说,也就放了心! 另一边房中,陈佳佳的太极功运行了几个周天,便收了功,寻到这边来,见到岳秀山,纳头便拜。 “多谢前辈成全!” 岳秀山忙伸手拉起, “我该谢你才是,陈家看顾岳家两百多年,情深义重,我给这点好处算什么,这里有两瓶丹药,你每月服用一粒,花两年时间,你进阶到先天修为,是没有问题的。 陈家有合适的娃,愿意跟我学几年的,我可以帮忙教一教。” “啊!那多谢前辈!” 陈佳佳喜不自胜,接了丹药,告辞回家,准备去了。 岳家人多多少少都受了一点伤,岳秀山也一一给他们用了一点药,都没什么大问题! 傍晚时分,丫宝飞回来了,将打听到的情况,一一告知了岳秀山。 岳秀山不动声色,陪着岳家老少吃过了晚餐。 饭后,岳陈两家一起送过来九个孩子,大的十四五,小的五六岁。五女四男。 岳家五个孩子,有一对十二岁的龙凤胎,经岳秀山测试,可以炼气。 陈家四个孩子,有一个八岁男孩可以炼气, 能找到三个孩子,这已经很不错了! 第289章 老衲认输 爱晚禅院僧人接连被杀,让住持玄慈大为光火, 开始,他以为是道院针对禅院的打击,现在看来不是,杀人者都敢光天化日行凶,还是在广庭之下。 这也不禁引起玄慈的担忧。 这一男一女敢杀爱晚禅院的僧人,是本身实力大到无视爱晚禅院?还是其背后有厉害宗派支持? 而且这对男女一时还查不到根脚! 根据两人的身份信息,也仅是两个多月才办理的。 难道真是什么隐世家族的子弟出来履世? 两人的手法都是道修的路数,年龄不大,却是心狠手辣修为甚高。 华夏几时还有这样的隐世家族? 不报复是不可能的,不然爱晚禅院的威信何存,再厉害的家族,还能对抗整个佛教吗? 玄慈知道,自己爱晚禅院高手寥寥,达摩院首座玄元被活活烧死,仅剩下自己与玄悲玄苦,三个达到二果修为行果境界, 其它弟子只是预果信果境界,根本派不上用场, 但为了一个来历不明女孩,就向其它禅院求援,那自己将颜面扫地,这个主持也做到头了。 最后决定,由玄慈玄苦带四位达摩院弟子,去“岳氏药业”走一遭,能将那女孩擒回最好!万万不可再失手。 大白天去是不行的,自己和玄苦一大把年纪,去欺负一个年轻女娃,岂不被麓山道院和岳麓书院笑话!一样会让爱晚禅院沦为三教笑柄。 十二点已到,玄慈走出禅房,他也换上黑衣,头上裹着黑巾。 玄苦早带着四个同样装束的僧人,在大雄宝殿外等候。 玄慈到了,对着玄苦点点头,便向院墙外飞身而出,几个持戒刀的僧人,也随即跟上。 今夜月色清明,林间大道上,月华斑驳,点点似落梅。 玄慈一行六人,无声无语,疾步下山,玄苦倒持一降魔杵,玄慈却是带着他的法器须弥紫玉钵。 突然,前面的玄慈一下刹住身形,后面几个差点撞在一起。 大家看时,才见十余丈外的路边,一块石头上,坐着一个白衣白裙的女子,手持一根碧玉箫。好整以暇地像是等待着谁! “来的可是爱晚禅院的僧人?” 玄慈一听,就明白正主儿在此等候!不由心中一惊,她怎么知道我们今晚必去报复? “正是!你就是杀害我禅院僧人的女子?” “不错!他将一个无辜女子打伤,剥光衣物,吊在广庭之下示众羞辱,他该不该杀!” 岳秀山声音冰冷,但仍在极力克制,并不是不想大开杀戒,而是现在力量不足,单枪匹马,还不能对抗整个佛门。 而现在岳家人又是她的软肋,她正要重建临天观,不可能天天守护岳家,现在只能暂时展示自己的实力,威胁爱晚禅院不敢对岳家人动手。 “这个…” 对于这种事,玄慈是真不知道,他只是让人去调查玄元之死的凶手,并不知道事情的细节。 “就算无念有错,自有我爱晚禅院亲自惩戒,还轮不到你将他杀害!” 玄苦见玄慈主持一时噎住,便上前一步,强词夺理地说, “我爱晚禅院自有清规戒律,用不着外人执法,何况,是非曲直,也由不得你一人信口雌黄!” 岳秀山冷冷一笑, “你以为我要与你们分辩是非曲直吗?我只是告诉你们,我杀人的理由! 同时告诉你们,人是我杀的,冤有头债有主,要报复要报仇,可以凭本事冲我来! 别再像上次一样,被人杀了,自己无能追凶,却去欺负无辜的普通人!枉被三教同道笑话!” “好!让我见识一下你有多大的本事!” 玄苦一横降魔杵,大踏步向前。 “凭你也配与本仙姑单挑?” 岳秀山站在石上,对着玄苦遥遥一拳,轻飘飘捣出。劲气撕裂空气的尖啸声响! “玄苦小心!” 玄苦大骇止步,降魔杵一摆,双手轮转,在胸前舞成一面金盾。 “嘭”! 拳力击在降魔杵上,光影尽去,劲气四溢,像炸弹爆炸一般,方圆数丈,沙石飞溅,枝叶粉碎。 玄苦闷哼一声,噔噔噔一走后退七八步, 玄慈上前,一掌扶住其左肩,方得站稳! “大家靠扰结阵!” 玄慈一见不对,连忙命僧人结阵以待,玄苦比自己差不了多少,连对手一招都接不下,自己再上,也是白饶! “阿弥陀佛,阿吧吗叭呢哞! …悉吉栗埵、伊蒙阿唎耶。婆卢吉帝、室佛啰楞驮婆。南无、那啰谨墀。醯利摩诃…” 六个和尚围成圈席地而坐,一个个宝相庄严,念起佛经来。 你想超度谁啊! 本仙姑才不吃你这一套! 不好! 岳秀山忽觉空中一股杀气笼罩而来,心中忽生一种烦闷之感,让人头昏目眩! 音波攻击! 跟本仙姑玩这一套,你们还差得远! 岳秀山强忍着心中不适,将手中碧玉箫放在唇边一吹, “嘘…” 箫声一起,梵音一顿,四个修为低的僧人顿时闷哼出声,一个个头如针刺! “不好!好厉害的魔音!起!” 玄慈哪里还敢怠慢,将手中的须弥紫玉钵往头顶一抛。 这巴掌大的紫玉钵,滴溜溜在头顶施转,瞬间发出淡淡的光华,将六个和尚齐齐罩住。 岳秀山的箫声,就像攻击在一条软帐之上,淡淡的光华泛起片片涟漪。 六个和尚没有了后顾之忧,七杀梵音再度大作,杀伐之势更甚于开始。 岳秀山忙将神念展开,亦可阻挡部分杀伐之音。 “丫宝,砸了那破钵!” 丫宝藏身在十丈外的树冠内,听得岳秀山的命令,立刻化成一道黑色的闪电,直击玄慈头顶上空。 它本也畏惧这七杀梵音,好在和尚们的意念对象不是它,对它的影响力十不足一,加上它已进境到三级妖兽,神魂的抵抗力超强,七杀梵音丝毫不影响它的行动。 空中黑影一闪,淡淡光华消失,岳秀山的蚀魂箫声再度攻入。 玄慈大吃一惊,心弦一断,须弥紫玉钵便消失无踪,钢针入脑的酸爽感觉再次袭来! “啊!啊…!” 四个住果境的僧人,已抱头倒地哀嚎不止,旁边玄苦满头满脑大汗淋漓。身体瑟瑟发抖,玄慈自己也忍禁不住,脑水都要溢出! “女…施主!老衲…认输了!” 第290章 藏剑峰 岳秀山见那玄苦也呯然倒地,便停止了吹奏,收起碧玉箫,走上前去。 这次前来,她目的并不是杀伤,而是威慑,不然的话,直接潜入爱晚禅院,攻它个出其不意,杀一个血流成河就是,就不必在此等他们。 “你们给我听好了!要找我报仇,随时奉陪! 若是敢对星城岳家陈家人动手!哼哼!你伤他们一个,我就杀你们一个,你杀他们一个,我便十倍还之! 言尽于此,好自为之,信与不信,拭目以待!” 岳秀山一个飞纵,跳上树顶,踏叶而去,瞬间消失! “哎!女施主!我的钵…!” 玄慈大声呼喊,哪有岳秀山的影子? 钵!钵你个头! 本仙姑还能白跑一趟不成? 赚一个钵还不行吗? 岳秀山岂能还他的紫玉钵,这件法器能屏蔽声波攻击,是件不错的宝贝,先留着再说。 蜀山道院建立在剑门关的原址附近,地势雄峻,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态势。 往前一届,报入蜀山道院的学生并不多,因为剑门关十分接近西部大森林,时常会有兽潮袭扰,道院学生平常又需要出门试练,风险不小, 加上蜀山道院又分剑道院和术道院,两院之间竞争激烈,矛盾不小,剑修主攻伐,术修重炼气,早期,剑修能压着术修打,压着术修抬不起头, 所以,除了专爱剑修的学生,修习道术的学生不太愿选蜀山道院! 而这一次,报读蜀山道院的学生比往届多了不少,那是因为岳秀山和徐玄生所带的考核小队,大多数都报读了蜀山道院, 徐玄生因岳秀山负气出走之后,先后去了一趟杭城和星城。 不巧的是岳秀山正好回了临天观!待徐玄生寻她不着,前脚刚走,岳秀山迟了一天才到,刚好两人错过了! 徐玄生只得与秦飞燕先行上山,去蜀山道院报到。 蜀山道院接收了这一批近百人的新生,根据个人所好,分成两个预科班,剑班和术班。 吴灵怡赵敏敏李艺几人,自然是报了道术班,徐玄生让秦飞燕也报了道术,而他自己却是去了剑修班。 徐玄生考虑的是,他已经是炼气四层,犯不着跟着一群新生,去学习感悟天地灵气,花长时间来导气入体, 而自己按岳秀山的药方服用了《九阴聚神汤》,神念发育得不够理想。 蜀山道院的剑修班是天下闻名,是原来蜀山剑派为底蕴的,剑修以意念驭剑,在意念修炼方面,是有其独特秘法的。 徐玄生与其浪费时间混迹于道术班,还不如入剑修班强化神念,学一学蜀山道院专修意念的秘密功法。 因为是新生报到期间,报到有先后,先到的无所事事,道院允许先到学生开学之前,可以四处走动,熟悉一下环境,同学之间,也借这段时间熟悉交流一下,融洽一下感情。 徐玄生与四水商会的四个子弟,在西宁广场有过一面之缘。 很快,几个人就热络起来,这其中也就包括当初逃到岳秀山小队的饶娆。 道院不比大学,是不分男女宿舍的,但每个学生都是一个功能齐全的单间。 这不仅仅是为了个人隐私,主要是晚上修炼时互不打扰。 但道术班与剑修班因为平常不太对付,宿舍却是分开在两处, 道术班的女孩子多,剑修班男孩子多,这也是性格决定的正常现象! 徐玄生自岳秀山走之后,一直闷闷不乐,在剑修班这边,随手找了间向阳通风的房子,放下新发的被褥,算是宣示了主权。 一连两天,每天出道院,去剑门关前去望八遍,也不见岳秀山前来。 他心里不禁打鼓,小山会不会和他赌气,直接不来这蜀山道院呢? 想想又觉得四水商会有四名子弟在,小山不会不管,自然会来蜀山道院。 每天这样患得患失,心中很不是滋味, 这天,刚在剑门关前待了一会,又怏怏而回,恰巧遇到秦飞燕和吴灵怡几个,一起过来剑修班宿舍区,邀他一起去爬藏剑峰。 “浩宇哥,你去哪里了?都找你几回了,都不见人!” 秦飞燕上前就拉住他, “大家今天商议去藏剑峰,山道很是陡峭,我们都是女孩子,只有李艺一个男的,所以来叫上你,一起去吧!” 徐玄生对秦飞燕这种粘人的性子,也真是无可奈何, 说又说不得,你都救过她的命,对你亲近一点也正常! 要是直接拒绝的话,人家一个女孩子,脸面往哪搁?还怎么在道院上学? “走吧!徐大哥,她们五个女孩,就我一男的,太阴盛阳衰了,更遭你们剑修班的人嫉妒!” 李艺是四水商会中唯一一个男的,四水子弟都在道术班,他自然得跟大家一起。 “好吧,那一起走!” 此时宿舍中也没几个人,新来的学生,谁不是像撒欢的鸡仔儿,满山乱跑,谁愿待在房里闷坐。 徐玄生也不好拒绝,何况,岳秀山没有来,他是有责任照看他们的。 藏剑峰,据说是当年蜀山剑派,驭物成功后,弟子选剑的地方。 蜀山剑派鼎盛之时,弟子三千,乃天下第一大派, 每一个弟子都可以上峰选剑,但只有一次选剑机会。这剑一旦选定,都几乎使用一生,这是蜀山剑派的荣誉,除非与人拼斗,剑毁了,才能自铸佩剑! 蜀山子弟亡故之后,也必然还剑于山,即使在外亡故,也尽量托人送剑回归,有被对手所杀被夺的,同门誓必征讨回来, 当然,蜀山剑派也会定期将新铸之剑,送上山去,供弟子挑选。 这藏剑峰如今有没有剑,无人知晓,但即使有,也绝不会多,偶尔也有剑修班的弟子在峰上,寻得古剑的,只是这种事例,百年难得一遇了! 一行人,踏上上峰之路,开始之好,虽然坡陡,尚无吃力之感,像是行走在剑锷之上。 走过这段山坡,陡然直起,几乎如仰面攀登。 李艺走在最前头,徐玄生断后,一众女孩走在中间。 好在都不是普通人,都有相当不错的武道底子! 大约攀爬了二百多米,李艺一直埋头向上,要在女孩面前表现一番, “滚开!没长眼吗?” 突然一声暴喝,李艺的肩头被人“啪”地踹了一脚! 第291章 神器自晦 李艺措不及防,被踹得向后一仰,“啊”了一声,忙扭身向右侧倒去,免得连累身后的吴灵怡。 这一踹力道不小,李艺在陡峭的山道上根本稳不住身形,向右侧跌下, 女孩子们一阵惊呼,反应不及,眼睁睁地看着李艺向下滚落。 还好徐玄生断后,听得惊呼,便向右踏出一步,一伸手抓住李艺的肩头,将他拉住。 “你们是什么人?凭什么动手打人?” 上头吴灵怡怒问道, “谁打人了?在蜀山道院,给前辈让道,这是规矩!” 徐玄生怕吴灵怡吃亏,放下李艺,从右侧怪石上,几步蹬踩,赶到前头。 “要人让道,你不会吱一声?你长一张嘴是出气的吗?” “咦!你一个新生嚣张啥?这位是上一届的师兄,你们想找死吧!” 徐玄生抬头看时,只见七八个新生陪着一个身着院服二十多岁的青年。 那青年面目冷竣,一言不发,就看着他们吵。一副事不关己,超然于外的傲慢。见双方一时僵持住了,冷冷地骂了一句, “一群废物!” 突然飞起而起,从众人头顶,一掠而过,飞越数丈,落在下面的山道上,大袖一拂,飘然而去。 也不知是骂谁,一众新生面面相觑。 “让开,你们的主子溜了,你还神气个屁!” 徐玄生一伸手,将那个踹李艺的家伙扒拉在一边,跌进旁边的灌木之中。 上面的几个,见徐玄生来势凶狠,纷纷让避在一旁。 徐玄生带头领着一行人傲然而过,倒再没有一人敢吱声。 抛开这点小意外,藏剑峰确实值得一游。 藏剑峰本身就像一柄矗直的剑,雄壮威武,花了近一个时辰,才登上剑峰之顶。 峰顶之上,有几十个平方相对平坦,但到处怪石裸露,草木稀疏,极目远眺,一览无余。 四处可见峻岭崇山,奇峰绝壁,有长河西去,有雄关东立,有白云霓练,有光影陆离。 几个女娃蹦蹦跳跳,大呼小叫,或高歌,或长啸,难得享受这一壮观美景! “登高壮观天地间,大江茫茫去不还。 云海长空人何在,孤城遥望剑门关。” 徐玄生也豪兴大发,吟咏一首古诗抒怀,动情处,一掌拍在身旁的一块巨石之上。 “嘶”! 徐玄生只觉掌心一痛,连忙举掌来看,只见掌中竟然被什么尖锐之物,戳破了一个洞,鲜用泉涌而出,滴滴答答落在石头之上。 徐玄生打量了一下巨石,凹凸不平的石上却并没有什么尖锐之物? 这是怎么回事? 附近地秦飞燕听得徐玄生痛呼,回头一看, “浩宇哥,你…怎么受伤了?” “我也不知道,就拍了一下这块石头,就成这样了!” 徐玄生很懵,若不是缩手快,他怀疑这手掌都会刺透一样。 秦飞燕从肩包中找出一瓶药粉,给他敷上,又用一条布包扎了一下。 突然,这块巨石像一块烧热的铁,让徐玄生和秦飞燕感觉到灼热逼人,连忙退开几步, 那滴落在巨石上的鲜血,像是有生命一般,生成细细地红线,像蛛网一样,在巨石上漫延开来。 倏忽之间,细细的血线隐入巨石之中,巨石越来越热,连附近的空气都开始扭曲。 “啊!这里怎么啦?” 秦飞燕的惊叫,让在各处玩赏的人,都聚过来,看着巨石发生的异状,大气都不敢喘。 巨头像是在经历痛苦的过程,似乎在轻微颤抖,开始有细小的石粒从上面脱落。 “啪!啪啪…!” 这块巨石掉落的石粒越来越多,越来越大块,像是巨石之中有什么在成长,而巨石的外壳在绽裂剥落。 “噼里啪啦”的声音越来越密集,巨石像遇水的生石灰块,很快地开裂一层层掉落! “它!会不会爆炸?” “大家躲远点!” 众人纷纷找到附近的石头后面藏身,以防万一,这巨石万一炸开,蹦出一个猴来,那可不得了! 让众人意外的是,巨块并没有爆炸,只是飞快地分崩离析,开裂成大大小小的石块,碎成一地。 巨石裂尽,只感觉红光一闪,露出一柄通体火红的剑身来,灼热的温度,隔着数丈远都能感觉到。 这柄如刚出炉的剑身,随着一分一秒过去,火红色慢慢暗淡,最后变成漆黑之色, 徐玄生目光一望过去,神情中便对这剑有了一丝亲切之感,似乎此剑与他的身体有一种联系一般。 这是? 我的鲜血唤醒了它吗? 徐玄生一伸手,灵力虚虚一招,那柄黑剑倏地飞起,来到徐玄生掌中。 “恭喜徐大哥,取得神剑!” “恭喜恭喜,此剑择主,必非凡物!” “徐大哥喜得神剑,必须请客!” 几个人见徐玄生已收取了黑剑,一齐涌过来道贺。 徐玄生也暗暗心喜,这藏剑峰还真名不虚传!居然真的藏有宝剑! “请客没问题,大家暂时替我保密几天。” 徐玄生横转黑剑,展示给大家欣赏, 咳咳!此剑观感上实不敢恭维。 黑漆漆的剑身上,不但无光无华,还布满细细密密的小疙瘩,像是锈蚀过很久一样,又像过火后没有打磨一样凹凸不平,而且剑刃无锋,剑尖钝顿。 剑身剑锷剑柄浑然一体,像是一体铸成。 说是一把宝剑,还不如说是一把锈铁尺。 不过,徐玄生可不这样认为,自古道,神物无光,神器自晦,岂能看表相。 正在众人欣赏宝剑的时候,岳秀山带着丫宝到了蜀山道院。 她将自己的资料和考核录取书,在报到处交上,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子接过一看,不由眉头一皱! “怎么又是一个杂灵根,还是五系的!这录取的弟子质量是越来越差了! 老张,你查一查,哪里还有没有杂役弟子的名额?没有的话,就让她回去算了!” “好像没有了,这几天安排了七八个。” 对面坐着的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在一本簿册上翻了几下, “咦!是了!棋盘谷那里的一处灵田,荒废了好几年了,倒是可以安排一个人去重新开垦一下!” 第292章 棋盘谷 “好了!就这样吧!” 那女子取出一面巴掌大的白色牌子,和一页弟子须知,扔给岳秀山。 “你去任务殿,领取棋盘谷的开垦任务吧,那里会告诉你的规则!” 我去! 一个堂堂的开宗立派的大佬,到你蜀山道院,竟然分派一个垦荒的杂役弟子? 算了,让我学习你蜀山的道术,我还不一定看得上呢, 岳秀山本来不必再待在蜀山,但一想自己发展宗门,可是没有半点经验,不如来蜀山混一段时间,学习一下宗门管理经验。 反正,将丫宝和金翎儿带在身边,回临天观,也不过两三个时辰而已! 杂役就杂役吧!图个清静,也方便自己做一些隐密之事! 到了任务殿,递上自己杂役弟子的身份牌,作了登记,领取了棋盘谷的任务,唯一的权限是,可以从任务殿,赊欠一部分灵谷药材的种子。 这个让岳秀山大感兴趣,在种子列表上寻找到一些稀罕的品种,每样都买上一些。 任务殿的那个小帅哥,见到岳秀山的购买表,不由得气笑了。 “你一个新来的杂役弟子,什么都不懂,道院怎么可能赊欠这么多物资给你? 何况,棋盘谷抛荒了几年,即使开垦出来,也种不了那么多, 还有棋盘谷的灵田灵土,也不是什么都可以种,也不是种下就有收成? 道院怎么能把这些珍贵的种子让你霍霍?” “师兄,我不需要赊账,我可以购买?” “购买?你刚来,哪来的贡献分?” “联邦币可以吗?” “当然可以!但绝对不便宜啊!” 那个帅哥管事看岳秀山穿着普通,不像是大家族子弟,不由得善意地提醒一句! “没事,请师兄算一下!” 那帅哥管事一拨扒, “一千三百七十万呢!” “行!” 岳秀山递上自己的身份卡,联邦币她倒有一些,自己敲了一些不长眼的人,四水商会也送了几千万给小师祖姑, 虽然重建宗门不够,但买一些零星物件,她怎会缺钱? 在任务殿购买了种子,又免费领了一本种植方面的书,岳秀山出了任务殿。 棋盘谷离道院也不过几里远近,只是一处不起眼的小山谷。 岳秀山来到山谷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还好几间依山而建的房子,没有多大的损坏,因为关闭得好,屋里除了有些灰尘,并没有乱七八糟的东西! 这让岳秀山很满意,能够住人就好。房子旁边就是一口泉水井,也是能在这里开田垦土的原因。 泉水井里散发着淡淡的灵气,显然比别处的灵气充沛,也难怪房子就建在旁边。 岳秀山挑寻一间卧房,粗粗打扫一下,取出食物,和丫宝两个一起吃过,出门外又打量了一下山谷。 山谷面积倒有十几亩,但适合栽种的也就三四亩的地方,如今到处长满了比人还高的杂草,有些地方已经长出两三丈高的树来。 岳秀山决定开垦两亩左右,一亩种下灵谷,她都没有尝过灵米做的饭,这一定要试一试。 一亩用来种一些普通的药草,总得做一个样子看看,别人来了,也不会对她生疑。 今天是啥也不会干了! 岳秀山回到卧房之中,并没有着急修炼,而是将通天彻地镜取出。 那株仙桃树,移栽入宝镜之中后,经过了她三次用葫芦中的生长液催发的,生长情况非常好。不但没有枯萎的现象,桃子似乎长大了一圈。为了仙桃树有足够的能量,她特地将仙晶取了几颗,堆在桃树下。 今天在蜀山道院,购买了不少稀罕药材种子,她决定也种在宝镜的空间中。 神念对着宝镜一探,身形便消失于宝镜之中, 岳秀山进入到宝镜内,先是查探了一下桃树,接着便在桃树的旁边,依次种下药材种子,将黑漆葫芦取出,倒出一滴绿色的生长液在水桶之中,又全浇了一遍。才算完成! 这个宝镜空间大得很,一眼望不到边,岳秀山本想向里面探索一番,奈何神念强度有限,害怕迷失了方向,万一困在宝镜之中出不去,那就麻烦了。 强忍住好奇之心,一个忽闪出了宝镜空间, 与玄慈和尚相斗之后,岳秀山终于顺利地进界到了炼气八层。 炼气八层到炼气九层虽然将是一个颇漫长的时间,但她也要开始准备筑基的事了。 现在,筑基丹的事还全无头绪,只能在青袍道士的碧游宫的典籍中,去寻找蛛丝马迹。 好在有了神念,阅读典籍比往常快了十倍,奈何这种书本实在太多,又全是纸质的,很是浪费时间。 但岳秀山每夜都会抽出一部分时间来阅读,毕竟筑基是天大的事,如果找不到筑基的方法,一切努力都白费,不过比常人多活百多年而已。 昆仑山上古是出现过神仙的,按理说,碧游宫假如是昆仑山修真一脉,应该有留存筑基的方法或丹药方剂,这也是岳秀山肯下苦功夫阅读的原因。 “广源丹”服用几次之后,效果已经大不如前,修炼成了一个水磨功夫,炼气石消耗不小,丹田的空间像无底洞一般,吸入多少灵气,都没什么动静。 第二天天明,岳秀山迎着朝阳修炼了十几分钟破妄神光,感觉很满意。 这破妄神光似乎与神念十分关联,神念有大进步,破妄神光也有大进展, 如今破妄神光也接近突破到第八层的关口了,用不了多久,进境到第八层是铁定的事,她非常期待能给神念带来质的改变。 现在神念的修炼遇上了瓶颈,没有相对的功法和丹药进行修炼,暂时仅靠修炼破妄神光附带给神念修炼,实在太慢了。 被丫宝取回的须弥紫玉钵,绝对是一件宝物,岳秀山用神念探查过,隐约可见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禁制符纹,以她现在的神念,别说解禁,连看清都成问题。 丫宝自行出去觅食了,岳秀山在灵泉边草草洗漱一番,随便吃了一点东西,便决定动手,放火烧荒了! 第293章 放火开荒 密密匝匝的野草藤蔓,如果用刀剑来割,不知要割到几时, 这样的苦活,岳秀山做不来,昨天初步看了一眼后,就决定用火来烧! 岳秀山找定一定顺风的位置,开始作法捏诀,向着野草丛中,一个接一个地丢出火球术。 这个办法好,火势猛火力旺,没有烧不干净的东西,每一个火球术,能烧发一丈方圆的野草, 方法虽好,但是实在是太辛苦了,一亩地要烧干净,就需要六十次火球术,这可要了岳秀山的老命了! 一连丢了三十几个火球术,岳秀山便感觉头昏眼花,丹田疼痛,灵力不继了。 这火球术太费灵力了! 没有了灵力,那就补充吧,回到木屋之中,取出灵气石,闭目修炼! 咦?修炼的效果不错,也许是灵力枯竭,丹田松动,修炼起来似乎非常顺畅,隐隐能感觉修为在上涨,这倒不是坏事! 辛苦一些,也值的! 丫宝不知从哪里叨回来一只肥大的野兔,都有二十多斤,快赶上以前的一条羊了。 没办法,岳秀山修炼的差不多后,就动手将野兔剥皮洗涮,去后厨的灶台上炖了。 柴火也还有一些,还是前一任留下的, 岳秀山叹了一口气,自叹命苦,那是丫宝能变成人形多好,至少可帮自己做一些杂事! 看来今晚去一趟蜀山道院,瞧一瞧吴灵怡几个,叫她们有时间过来,帮忙打理一下。 吃饱兔肉喝过汤汁,还是继续开干吧! 火球术!火球术,我烧!我烧! 一直折腾到傍晚,中间休息了两次,才勉强烧出两亩大小的一片白地,还把自己弄成了一个花面狸猫! 吃过晚饭,岳秀山把自己收拾干净,准备去一趟蜀山道院! 今天是蜀山道院开学的第一天,道术预班的新生六十三人,一齐到一个小礼场听教授讲课! 教授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子,面容姣好,神态娴贤,说话的声音也很好听。 吴灵怡几个去得早,坐在较前面的位置! 这可不比在学校读书,老师会监督你上学用心听,整班成绩不好,会影响老师的绩效和奖金! 蜀山道院的教授有没有绩效工资不知道,但学生一年后的成绩,是影响前途的,是入内门还是外门,甚至沦为杂役弟子,到时全凭考核成绩。 第一天,教授讲的是一番理论,讲解了人体与天地的沟通,灵气感应的机制,导气入体的转化,并没有传授功法。 开学第一天,作为学生都是兴奋的,美中不足的是,没有见到岳秀山。四水商会的子弟不免有些担忧。 吴灵怡一帮人在食堂,简单吃过普通餐后,便陆续回到宿舍之中。 吴灵怡一开门进去,便看到岳秀山坐在她的练功榻上。 “师父姐,你几时到的?办了入手手续吗?” “呵呵,我昨天就到了,我领了一个杂役弟子的职事,现在住在棋盘谷!” “师父姐,你怎么能做杂役弟子?” 吴灵怡大吃一惊,师父怎么能做杂役弟子。 “那我做什么?去做内门弟子?还是去做长老?我不过找个地方落脚,照看你们一段时间。棋盘谷很好,清静自在。” “师父姐,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 “昨天我们去藏剑峰游玩,徐玄生在山顶得了一把丑剑,好神奇!” 吴灵怡把昨天的藏剑峰顶的怪事,绘声绘色地给岳秀山说了一通。 “这也是他的缘法,不必大惊小怪,修真之道,谁都会遇上自己大运缘法。 今天开学,道院教授教了些什么?” “只是讲了一些感怪方面的理论,并没有传授功法。” 岳秀山点点头, “你去将赵敏敏几个叫过来,我给你们讲一讲导气入体的情况!” “嗯!好呢!” 吴灵怡赶忙去隔壁,把赵敏敏李艺李薇娅三个也都叫过来。 三个人见到岳秀山来了,都非常兴奋,仿佛有了主心骨。 “今天把你们叫在一起,除了给你们分析感应天地灵气和导气入体的注意事项,还有一件事要交待你们。 以前,我临天观缺少一系统整套的修真传承,单凭我一个人经验教授你们,我怕不全面,所以让你们来蜀山道院学习一下。 现在,我弄到了不弱于蜀山道院的传承,准备振兴我临天观一脉,但建设宗门需要时间,你们暂时在蜀山道院学习也好,我大部分时间会在棋盘谷居住,有什么问题可以来问我就是。 这段时间内,你们除了努力修炼,同时要注意学习蜀山道院的管理方法与模式!将来宗门开启,就需要你们管理宗门事务!” 四个人听说岳秀山要开宗立派,一个个摩拳擦掌,兴奋异常,将来她们都是内定的宗门长老。 “天地灵气,无处不在,要感应到它,必须要潜心入静,意识澄明,才能体察入微。 我传你们四句口诀,可以让你们尽快进入守心如一的状态。” 岳秀山正了正神色, “听好了! 天地之间有玄明,造化万物可入身。 呼吸有似飞鸿过,明灭犹同羽毛轻。 一隙贯通蚁蚊迹,万壑合聚元泉真。 泥丸清浊分上下,丹田虚实自有灵。” 四人赶紧潜心记忆,生怕忘了一字一句。 岳秀山再一一逐句,给她们讲解分析,并将自己两次天人感应导气入体的经验,详细地描述出来,未了,又让她们提出费解的地方。 “这入静见识的口诀,都是大同小异,明天,你们的教授也会给你们讲解,你们比较一下,看哪一种更适合于你们。 至于功法,我临天观的阴阳无极功是全属性功法,导气入体是非常好的功法。 前期我建议你们不要改换功法,一是阴阳无极功你们从小练起,十分熟悉,运用娴熟,更容易导气入体, 导气入体之后,倒是可以根据各人的灵根属性选择功法,蜀山道院没有合适的,我这里也有不少可供选择,到时间看情况而定!” 有师父教与无师自通的好处就在于,在修炼的过程中,少走弯路,和有更多选择。 “你们都过来,围在我身边坐下。按照刚才的口诀,试着入静见识, 待我运功修炼,吸收天地灵气,你们感悟就会清晰得多,感触到灵气也容易得多。也能加深你们的对天地灵气的感知印象。 有这等好事,谁敢怠慢! 四人背向岳秀山,将她团团围住,慢慢调整呼吸入静。 第294章 挖土赎罪 岳秀山既不服丹,也不用灵气石,只是运转阴阳无极功,吸收天地灵气。 周围的天地灵气,被功法转动,纷纷向岳秀山身边流动, 随着岳秀山功法运转的速度加快,周围十丈数十丈甚至里许范围内的灵气,如同潮水一般,向着岳秀山的方问,形成一个塌陷的旋涡一般卷过来。 而此时,徐玄生正在棋盘谷内挥汗如雨,运锄如飞,拼命地挖地! 小小的荒地里,挖呀挖呀挖, 种赎罪的种子,开爱情的花! 没办法呀没办法,谁叫自己当初眼睛花! 美美的娃娃亲,偏偏退了她! 拼命干呀拼命干,希望感动她能够挽回吧! 徐玄生今天去剑术班听了一天课,听一个油腻大叔讲叙了蜀山剑派,以意驭剑的大道理,昏昏乎乎听了一点大概。 下课之后,便急急去报导处打探岳秀山的消息,用一只三级凶兽独角蜥的角,贿赂了新生报导处的管事。 天怜可见,在末尾处见到了岳秀山的名字,一打听,才知道五系杂灵根,派了个杂役,去棋盘谷种田去了! 呸!有眼不识金镶玉! 小山,在蜀山道院做杂役弟子,你蜀山道院好大的脸面! 顾不得与这群没眼光的瞎货理论,晚餐也不吃了,出了道院,直奔棋盘谷! 刚好此时,岳秀山已到了蜀山道院,寻到了吴灵怡的住房,两人错过了! 徐玄生喊了几嗓子,不见岳秀山答应,进屋一看,厨房里的灶台上,还有吃剩的半锅兔肉,卧房中有岳秀山的被褥衣物, 人肯定是住这了,但人不知去哪里了? 没事!只要小山来到蜀山道院,就说明事情不算严重。 在灶台上找碗,舀了两碗兔肉吃了,出门涮碗,看到烧成一片白的地块, 看来小山是真要栽种什么东西,这地能让她自己挖吗? 嗯,是了,这是小山特地留给他的赎罪机会! 在屋里找出挖地的工具,扛到地里,捋起袖子加油干吧! 撅起屁股迈开腿,运转烈阳一炁功,化作人形挖掘机。 一畦又一畦,一垅又一垅, 挖地这种体力活,并不太消耗灵力,不像岳秀山使用火球术,那是纯灵力消耗。 徐玄生的进度非常快,消耗并不大,两亩地挖好,也才四更左右,又修筑了一下水沟等附属工程。 眼见东方开始泛白,岳秀山还没回来,徐玄生不等了,先回道院再说,晚上再来! 在灵泉边灌了一肚子水,洗了一把脸,一溜烟跑回道院,寻一个无人的角落,翻墙而入! 岳秀山在吴灵怡的宿舍着,陪着四个人修炼了一晚上,天明才停了下来。 四个人都跟岳秀山汇报了领悟到的感觉!算是有了一种模糊的认知。 感触天地灵气,导气入体,哪有这么容易,他们不像岳秀山徐玄生的纯阴纯阳之体,又经阴阳互换,形成无垢道体,天生对天地灵气有亲和力! 一般道院预科班是三年,三年能够导气入体就行。 蜀山道院是较严的,预科班只有一年,一年不行,就沦为杂役弟子,自己找个角落领悟去,自食其力,自生自灭,道院不会给予资源,要资源做任务兑换。 四个人资质只是一般,都是二三系的杂灵根,若是随班跟众人一起,一年能导气入体算是幸运,指望他们一夜之间成功,那是天方夜谭。 能有一点气感就非常不错了,这都是岳秀山开小灶,又亲自修炼让他们体悟的结果。 天已大亮,吴灵怡给岳秀山打来早点,吃过之后,岳秀山丢下他们,自回棋盘谷种地。 回到谷中,岳秀山一看,心中大乐,这肯定是死大头找过来了,给我把地翻了, 嗯!这个可以有! 我正愁没有人手翻地呢! 这下可以直接下种了! 灵泉也已经放了两个多时辰,差不多浸润了一亩地的面积, 先将这一块种上灵稻吧! 岳秀山取出一袋灵谷种子,在灵泉中浸泡了一个小时,就而均匀地撒在地里。 另一边的土也开始排入灵泉水,岳秀山找了一些药草种子,每一畦种上两三种,好在土被徐大头平整好了。 种完两亩地,也够她忙上一整天,农民伯伯不容易啊! 那个什么狗日的专家,说什么粮食生产与农民没多大关系,也不知是哪家养猪场杂交出的新品种,猪脑里不长脑子尽长肥油! 要是像专家所说,只要把种子扔在杂草里就有收成该多好, 又要翻地,又要下种,又要施肥,又要除草,又要浇水,又要收割,真是辛苦! 岳秀山还心痛地很灵泉水里滴上一滴黑皮葫芦的生长液, 说实在的,以这绿色生长液的价值,岳秀山都感觉,即使有收成,都要亏本了。 忙到傍晚,岳秀山把自己弄成了一个泥猴,才满意地回到木屋之中,打水沐浴干净。 丫宝去了杭城,今天是给徐琪带路去临天观的日子。 岳秀山准备明天回一趟临天观,到时丫宝会叫金翎儿来此地接她, 这蜀山道院连接西部大森林,金翎儿白天飞行,也没有多少人注意, 今晚,只怕徐大头这个傻宝还会来,自己是不是选择原谅他算了? 暮云四合,天色渐暗,山谷很快进入黑暗之中。 岳秀山取两颗灵气石在手,坐在榻上开始修炼,自六岁开始,她就一直坚持这种枯燥乏味无休止的修炼, 其实,有时候,她也很迷惘,这样刻苦不懈的修炼,到底有没有意义? 如果人的生命是八十岁,修炼之后多活个四五十年,为了这几十年的长度,而将一生大部分时间用于这种乏味之中,这值不值得? 平常之人,或许生命长度不够,但丰富多彩,肆意恣乐,放荡不羁,未尝不精彩! 但自从穿越一回之后,岳秀山不再有这种想法,她修真的目的变了,不再是为了生命的长度,而是想探索一下人类的极限是什么?她想攀上那个顶点,看一看生命的奥秘是什么? 岳秀山一边修炼,一边将神念时不时扫一扫入谷的小路。 突然,小路上一起奔过来三个黑衣人,手中每人提一件长兵器。 第295章 金刚伏魔阵 这棋盘谷一无所有,这三人来这里干嘛? 不好!是来找我的! 岳秀山一个闪身,从窗户中窜出,惠心诛魔剑已经在手! “什么人夜闯棋盘谷?” 三个黑衣人二话不说,呼地抖开兵刃上的黑布,竟然是三条镔铁禅杖,身形一错,将岳秀山围在中间。 “女施主!我劝你乖乖交出须弥紫玉钵来,不然,休怪老衲手下无情!” 这把岳秀山气得!若是你佛门说说好话,依礼还取,还说不得真就还给你们了,像这样上门持杖威胁,那是你想多了! “想要须弥钵,还看你们有没有那本事!” 三个头包黑巾的和尚年龄都不轻,看面相都六十以上,一看就不是平常之辈。 一见岳秀山不被威胁,右侧的和尚禅杖一转,劈头打下。 岳秀山举剑一撩,便知这和尚比玄苦玄慈厉害得多! 另外两个和尚也同时发动,禅杖带着虎啸之声,拦腰扫来。 岳秀山见状,欲飞身跳出包围,这三个和尚配合十分默契,三人各攻一路,上中下全部封死。 岳秀山一时大意,竟陷入包围之中,连换取碧玉箫的机会都没有! 只得将诛魔剑舞一个风雨不透,将三条禅杖封在圈外! “果然有几分本事!难怪玄苦玄慈师侄不是对手!但今天想要逃出这金刚伏魔阵,你就别做梦了!” 三个和尚步步紧逼,岳秀山感觉到压力越来越大。几乎每一招,都要同时封挡三条禅杖。 这个什么鬼阵,真有几分诡异,渐渐感觉三人感居能合力一处,似乎每一个人增加了三倍的力量。 三人越围越紧,几乎成了近身肉搏一般,三条禅杖组成一道铜墙铁壁,慢慢挤压岳秀山的空间。 这样的距离,岳秀山连发放风刃术火球术的机会都没有,这种小法术,需要一定的距离才能成型。 岳秀山额头上开始见汗,虽然将灵力催发到极致,依旧破不开这金刚伏魔阵的合围! 难怪连身负九阳神功和乾坤大挪移的张无忌,一样被三个老僧打得没一点脾气! 大意了! 这段时间炼功进步顺利,岳秀山自击败徐琪及玄慈玄苦之后,又进境到炼气八层,自觉少有敌手,变得有点飘了! 怎么办?难道今天真的要命丧棋盘谷吗? “小山!不要怕!我来了!” 关键时刻,这个傻宝终于到了! “你别闯进来,在外面牵制一下就够了,这秃驴的阵法厉害!” 岳秀山见徐玄生到了,心里放了大半的心,只要有人在外面打乱一下和尚的节奏,露出一丝破绽,自己就能脱出阵去! 三个老僧见岳秀山来了帮手,心里也暗暗吃惊,眼见得再有几分钟,就绝对能拿下岳秀山,这节骨眼上,怎么又来一人?不是打听得她是单身一个吗? 徐玄生举着原来的学院刀,劈向最近的一个和尚, 那和尚并未转身,禅杖的月牙铲向后一挺, “吭当”一声! 徐玄生的学院刀便脱手而出!半条手臂酸麻! 我去!这么厉害! 徐玄生才堪堪炼气四层,而这三个老僧都是相当于炼气九层的向果境高手!确实不是他能匹敌的。 好在这和尚发现徐玄生的修为,远不如岳秀山,并未抽身追击,而是依然死死困住岳秀山! 徐玄生退开两步,心中骇然,小山以一敌三,这是多大的压力! 还藏什么拙!出大招吧! 徐玄生取出藏剑峰上得来的丑剑,运起烈阳一炁功, 奇迹出现了!这丑剑被注入烈阳一炁功的灵力后,居然像前天破石而出时一样,慢慢变得通红,像在炉火中烧过一般,热力四射。 “再接小爷一剑!” 徐玄生双手握剑,再次一剑斜劈向刚才那个和尚。 这个和尚也觉察到异常,不敢小视,将身微侧,横起禅杖一架。 “嗤”的一声轻响。 通红的丑剑,丝滑地斩断禅杖,将老和尚连头带半个肩膀,被一剑劈落,连哼都没哼上一声,瞪着两只不敢相信的眼珠的头颅,掉落在地上。 三人已去一个,金刚伏魔阵不攻自破,岳秀山一直被压着打,死了一个老僧,另外两个有些愣神,手中禅杖稍缓,就被岳秀山一剑枭首了一个! 最后一个扭身就逃,还未跑开三丈外,被岳秀山一个风刃术,拦腰斩成两截! “小山,你…没受伤吧?” “没事!只是有点累!你将这尸体处理了吧!” 徐玄生将三具尸体拖作一堆,他也使一个小火球术,将尸体烧了! “你这柄剑不错!不然今晚就麻烦了!” “嘿嘿,我也想不到,这剑丑是丑点,还真锋利,给你用吧!” 徐玄生将剑递过来, “给我干嘛?这剑应该是与你的灵力契合,所以才会这样锋利!我有诛魔剑就可以!你自己留着用就是! 还有,我明天要回一趟临天观,你晚上过来,给我照看一下这里,别让什么野兽糟蹋了!” 天明时分,金翎儿到了,在山谷上空盘旋了几圈,听到岳秀山的呼唤声,便落在木屋旁边。 金翎儿也从四级凶兽进化至妖兽行列,不但修为有了更大的长进,智力也很快人性化,岳秀山不再需要丫宝传话,用神念就能将自己的意思传递到它脑中。 岳秀山到达临天观时,徐琪驾驶着飞行器也很快到来。她不但带来了很多物资,同时带来了十几个人手。 岳秀山看着四台失量发动机的飞行器,心里不禁有些心动,自己是不是也买一架小型的飞行器,那样,行动就方便得多,虽然金翎儿可以驮着自己飞,但在文明都市飞行,还多有不便。 以自己对修真的认知,想要凌空虚度,踏云飞行,在这方世界肯定不行,岳秀山还是隐隐感觉,这方世界的天地规则太低,不具备飞行的条件,即使可以,估计修为要到元婴境界或许可能,但在这个世界,想要修炼至元婴,就是白日做梦。 这事以后交给徐琪帮忙就是,自己回到卧房中,给徐琪炼制一炉“洗灵丹”,算是她做师父的见她的见面礼。 “洗灵丹”与“洗灵汤剂”相似,只是药草要求更高,必须足年足份的,像吴灵怡她们没有修炼过的身体,“洗灵汤剂”可以帮其净化,而徐琪已经是炼气九层,而且身体过了二百多年,“洗灵丹”能对她有多大的改善,岳秀山也没有多大的把握。 第296章 烈阳一炁功 徐琪见岳秀山在房中炼丹,不敢打扰,自己出外,指挥属下,将倒塌的石门楼拆了重建,三清殿的门窗,屋顶都需要修缮一下,还要加建一些住宿的房舍,同时要安装一台小型发电机组。 工程量不小,按计划,这只是初期工程,二期工程是在鱼脊山寻外觅址,开建一个小型道院,这个工程将更加费时费力。 徐玄生听了两天理论课,也基本清楚了蜀山剑派的练剑的基本原理, 第三天,教授传下了修炼意识力量的功法,也就是集注意识力,移动物体。最开始是强化意识,去移动一把羽毛。 传下功法之后,教授便不再上课,任由各自领悟发挥,以后十天半月上一次课,替弟子们解答修炼中的疑难。 对于这种修炼,在徐玄生来说,那就是小儿科。他都有神念,也能舒展四五尺,搬动羽毛之类,这算什么事! 但要凭意识力或神念,驱动两三斤重的宝剑,那又还差得远。 反正道院教完功法,放养式修炼,徐玄生决定去棋盘谷修炼。一是那里清静,灵泉边灵气充沛,二是替岳秀山看守灵田。 “走啦走啦,去看热闹啦!鲁师兄与道术班的师兄上擂台了!” 蜀山道院并不反对竞争,弟子之间有仇怨也罢,不服对方也罢,上擂台干一场就是。 不服打到你服,甚至生死大仇,双方签了生死状,亦可上擂台。 平常比斗,道院会有教授当裁判,上擂台的每人一百万联邦币的费用。 输者负责费用,赢者退还,双方愿意认定平手,各负其半。 徐玄生从未见到这种道院的擂台赛。修炼也不急在一时,决定跟去看一看! “浩宇哥!” 只见秦飞燕像一只蝴蝶一样快活地跑过来。 徐玄生的头本来就大,见到她,头就更大了, 自己都暗示她好几回了,让她在道术班好好感悟,少来找自己,免得耽误了修炼。 让你救命之恩,别以身相许就这么难吗? “浩宇哥,你去哪里?是去看擂台比斗吗?我们一起去!” 徐玄生顿时没了去看擂台比斗的兴趣,自己刚与小山缓和关系,要是再与秦飞燕纠缠不清,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哦不!我师妹在棋盘谷种了一点灵稻,她有事离开了,交待我去照看一下,我去那里了,你去看比斗吧!” “我也去棋盘谷玩玩。” “你下次再去吧!师妹不喜欢陌生人去她的地方,没有她的允许,我不好带你过去!” 徐玄生挥挥手,逃也似地出了道院,向棋盘谷方向而去。 到了棋盘谷,徐玄生先看了灵田,田中的灵谷种子,一夜之间,便长出了两寸多高的绿针样的新苗, 另一边的药草种子,也有部分正在破土而出, 徐玄生围着两亩大的田地,仔细走了一圈,暂时没发现有什么虫蚁鸟兽来破坏! 又给田土中开始放入灵泉水灌溉。 便放心地回到木屋之中,他不敢在岳秀山的卧房中修炼,现在两人的关系还在修复之中,必须小心谨慎,别惹她生气才好! 徐玄生在隔壁的一个杂物间,将破烂物件倒腾出来,将房间收拾一下,取出丑剑,给自己制作了一张临时坐卧的木榻。 已是下午时分,徐玄生取出食物草草吃了几口,又去灵田里看了一圈,水也基本上浇灌得差不多了,便堵住了进水口。 回到木屋的榻上,徐玄生准备修炼,回想了一下,昨夜与三个老僧的打斗, 徐玄生感觉自己的战斗力与岳秀山差了许多,小山一个能与三个老僧缠斗近一个时辰不败,而自己几乎接人家一招不住,这差距得有多大! 修炼!修炼!还是修炼! 穿越在大宋,小山修炼比自己强,还可以说自己事太多耽搁了!而今,又拉开了距离,连借口都没地方找。 昨晚,岳秀山又给了他一瓶炼气中期修炼的“补元丹”,从储物袋里取出,服了一颗,取出两块灵气石,一手一块握住。 烈阳一炁功一样是修真功法,平常修炼时,徐玄生一直感觉自己的功法,比不上岳秀山的阴阳无极功, 以前修炼内气的时候,还不是十分明显,改修灵气之后,两人一起修炼,徐玄生自己就能感觉出来,小山的进度比自己要快得多。 徐玄生不是没想过改修阴阳无极功,但他也有自己的骄傲,他也是秉承隐仙一派的传承,中途改修别派功法,多少也有欺师之嫌。而自己的身体条件也未必适应阴阳无极功! 突然,徐玄生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烈阳一炁功,是不是要在太阳下修炼效果更佳? 以前修炼内气,倒不在乎白天黑夜,太阳月亮,修炼的是自己身体的先天之气。 现在修炼天地灵气入体为己用,而天地灵气各种各样,对应各种资质的灵根,像木灵根在森林中修炼更佳,水灵根于江河湖泉近水处更合适! 难道自己是火灵根吗? 徐玄生一念至此,再也坐不住,飞快地出了木屋。 此时虽已过中午,红日西斜,但烈日之下,仍有灼热之感。 徐玄生一见谷中并无打坐修炼之处,便一纵身,上了木屋之顶,在屋脊之上坐下来。 体内的“补元丹”丹力早己压制不住,再不修炼,浑身如着了火一般。 徐玄生背对着烈日,握紧灵气石,运转烈阳一炁功。 我去!火热的灵气,如针刺一般渗入肌肤之中,随着功法运转,如灼热的岩浆一般,在经络中流动。 “补元丹”的丹力,如助燃之风,相益得彰, 痛快! 徐玄生一身如熔炉,浑身有如要燃爆一般,但偏偏功法疯狂运转,修为能感觉蹭蹭地上涨! 就要这种感觉!死也值得! 手中灵气石,飞快地化成残渣,储物袋中再取出两块。 不能停!一定不能停! 炼气四层中期,后期,巅峰,轰! 突破到炼气五层! 当太阳余晖落下山峰之际,徐玄生才徐徐收功,心满意足,跃下本屋来。 哈哈! 两个多时辰,竟然突破一个大境界! 除了我!还能有谁? 有了这个在烈日下修炼的发现,要追上小山,不再是梦想! 第297章 大日焚天剑 徐玄生决定从今以后,白天炼功,晚上练剑,将修炼效益最大化! 对于练剑,徐玄生又不觉心情跌落下来,主要是他并没有真正修习练剑的功法,如果按部就班,跟着剑术预班的弟子,慢慢学习,等着教授一点一点传下功法,那要多久才能修至真正驭剑? 其次,是自己的神念修炼进展缓慢,在意识力上一时难有突破!他也问过小山,小山也暂时没有专门的功法和丹药,暂时只能按蜀山道院的搬运方法,慢慢修炼! 坐在有些硌屁股的木榻上,徐玄生又想了出了一个奇怪想法! 我的意识力和神念,一时驭使不动铁剑,要不驭使更轻的木剑试试? 如果木剑驭使的速度足的快,一样可以杀伤敌人不是! 反正是尝试,在屋外随便找到一截木头,打算削一柄五六寸长的小木剑,越轻越好,看看能不能驭使得动! 回到屋内,徐玄生对这柄丑剑,很是喜欢,这柄剑有一个特性,如果不注入灵力,这剑就是一块普通铁片,但只要自己注入灵力,就锋厉无匹,随着灵力加大,还会逐渐变红! 有时他想,将来如果自己进境到筑基金丹,甚至元婴,以那时千百倍的灵力注入,这丑剑会变成什么样子,会不会被融化? 抚摸着剑身上的细小如鱼鳞状的疙瘩,不自觉地用神念扫一扫! 那神念甫一接触,便如石沉大海!这剑在瞬间一轻,旋即又恢复了原状,有那么一闪现间,似乎出现了四个金色大字! “大日焚天?” 徐玄生轻轻一回品,这名字霸气!牛逼! 以后就叫大日焚天剑! 什么倚天屠龙,都滚一边去! 这种神剑本已自晦,岂能让它屈居于储物袋中? 徐玄生决定从今以后,做一个镂空的剑鞘,背在后背,让大日焚天剑,沐浴天地灵气,吸收日月精华,让其自我成长! 想想背上背着大日焚天剑,而意气风发的模样,能不拉风吗? 用意识力搬运小木剑的试验很成功! 开始,徐玄生专神入注,将意识集中于小木剑上,慢慢收束神念成一处,将小木剑包裹,然后意识中要将小木剑托起。 经过数十次失败后,终于将小木剑颤颤巍巍地平平托起三尺之高,当想将小木剑前移和后退,在意念转换之间,小木剑就“吭当”掉落! 意识力其实只是神念的初级体现,按理说远没有神念更适用,就像神念能体察入微,意识力就远远不行! 但岳秀山和徐玄生的神念是由“九阴聚神汤”催发而早生,加上没有修炼和传用的神念功法,所具备的神念更像是一盏灯光一样,散漫而无力, 蜀山道院的意识驭剑,却是有着数千年的专修功法,特别是专注于一点一线,因此,意识力虽低级,却能集束而驭物。 不过,徐玄生现在能够将小木剑托起,就已经修炼到了驭剑的第一步,至于前进后退劈砍等变化,只需要多加修炼或获取更多的功法而已。当然,想要真正驭剑斗法,尚还需要很长的时间。 岳秀山花了一整夜的时间,才完成了一炉“洗灵丹”的炼化,最后得丹六颗。 “洗灵丹”说高级并不算太高级,在凡丹中算是九级了。它并不能提升或修补灵根,也仅仅是净化一下灵根和改善一下身体潜质。 以岳秀山现在的炼丹水准,她也没有把握炼制出灵丹来, 虽然她现在就开始搜罗筑基丹的丹方,以及这方面的信息。 但即使有完整的丹方和灵药,她现在也绝无可能炼出筑基丹来, 按道典中的描述,灵丹必须有灵性才算灵丹,而筑基丹却是八级灵丹!已经是灵丹中最高等的存在了。 按理说,只有筑基后期修士,甚至金丹修士,才具备炼制能力! 因而,在这方世界,筑基丹才一丹难求! “师父,辛苦您了!” 徐琪端着早餐进来,见到岳秀山已经开始洗漱,便知道“洗灵丹”已经炼制完毕。 岳秀山点点头, “这丹我也是第一次炼,花费时间长了一些,晚上你来我这房里,这洗灵丹有些霸道,我给你护法!” “谢谢师父费心!” 徐琪接着说, “师父,你若是打算建起一座道院,广收子弟,以我的建议,您需要去京都三教总部去登记注册,一是名正言顺,二是可以获取联邦资金。三是才能进入系统,选拔子弟! 如果只是招收几名弟子,像一般家族一样,倒是不必去登记,只是将来子弟出外寻找工作,联邦政府不会认同道院的身份,对子弟出外工作有些影响。 因为道院享受了联邦资金帮助,也有义务接受联邦征召,兽潮之时,有义务去防线抗击兽潮! 当然,道院子弟愿意入职联邦政府或军队,那是非常受欢迎的! 像我黑龙殿,严格来说,就是一个非法组织,很多时候,都倍受打击,幸好体量不小,同时,也帮一些政府重要人物,去干一些肮脏之事,所以才得以幸存,但帮众想要入职什么部门,就必须洗白身份才行!” 这可是个大问题哦! 岳秀山自然不在乎去什么政府和军队中任职,但若是以后子弟多了,也不是任何人都能走通修真这条大道,出外任职,是情理之中,自己不能绝了子弟的后路! 看来,真有必要去三教总会去登记注册一下。 “你说得有道理,你有时间,帮我整理一下必要的东西,我抽时间去一趟京都!” 岳秀山出房去看了一下,门楼已经拆除,准备重建,三清殿已有人开始喷洒油漆。 “师父,发电机组还要迟两三日才能送来,仅整个临天观重修,估计得要一个月左右。” 徐琪跟在后面,一边解释一边分析。 “由于运输困难,很多建筑材料,都会尽可能就地取林,观后的那片小树林,基本上要砍掉,那里刚好安排几栋住房……。” 是夜,岳秀山安排徐琪服用“洗灵丹”,经过一个多时辰的折腾,丹力消尽,徐琪算是一次小的脱胎换骨。 “你改换功法之后,你的修为在一段时间内会出现掉落,这是正常现象! 这是一个量变过程,一旦修为掉落停止,自然就可以重新修炼回来,这样,你将来筑基的机会,就有很大的提升!” “谢谢师父教诲!” 徐琪恭敬行礼。 岳秀山传授了她阴阳无极功心法之后,徐琪自去另一偏殿中修炼。 第298章 注册宗门 岳秀山看着这两百多年后的京都,心里一阵唏嘘! 这座二千年华夏帝都,如今却是犹显沧桑,曾经辉煌的高楼大厦,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灰色基调的普通楼房。 人口大规模的萎缩,即便是联邦最重要的中心,依旧不及原来的五分之一。 唯一热闹的,就是空中飞来飞去,如蚊虫飞鸟一般的飞行器,以及一部分维护治安的人形机甲警察。 岳秀山带着丫宝,出了航空航运公司,坐上一辆无人驾驶的代步车,在电子屏上输入地址,便一路东张西望地向三教总会而去。 三教总会在一处五层灰色的楼房中,岳秀山在门岗处,刷验了身份卡,再进入大楼一层办事处。 办事大厅倒是热闹非凡,人来人往,一个个急匆匆,神色凝重。 岳秀山一时有些无所适从,那么多办事的地方,自己该去哪里才好? 观察了一阵,见有一个挂着“综合”的窗口,按理说,这个地方应该可以。 每个办事窗口都排着长队,岳秀山也只得排进队伍之中,慢慢挨时间等着。 过了大半个时辰,总算轮到岳秀山了。她将手中的几张资料推进去。 “注册一个道院!” “什么?” “我说注册道院,不行吗?” 那个办事窗口的女孩,抬头望了一眼岳秀山。见是差不多年纪的女孩, “办道院注册,要上四楼,经道教常委会考核后,得到审批文书,才能办理! 多说一句,你要让德高望重的长辈来,凭你,怎么接受考核?” 说完,将几页资料扔了出来! 岳秀山也不生气,她也知道,注册一家道院,不可能像注册拼多多店铺一样,肯定要考核一番有无资格。 上到四楼,就安静了许多。 楼门口就站着两个青衣长衫人,见到岳秀山过来。连忙举手阻拦。 “闲人止步!小姑娘,请离开!” 岳秀山很纳闷, “请问,四楼不是可以注册道院吗?” “你?注册道院?” 一个中年人疑惑地上下看了一眼岳秀山。 “可以注册,但你不行!” “为什么我不行?” “道院注册,必须是院主亲至才行,任何人不能代替。” “我就是院主!” “你?别开玩笑了!这里是三教常委会审核中心,不是娱乐场所。再不走,我们可就不客气了!” “你大胆!” 肩头的丫宝都火了! 岳秀山也有些不耐烦了,正要发作,忽听得里面传出一道声音。 “外面在吵什么?” 那中年人忙换上笑脸朝内回答, “于会长,没什么。一个年轻人要注册道院,我看……。” “让他进来!” “这…?好!” 中年人不敢再阻拦,闪开身子,让岳秀山进入大厅。 大厅左侧,有一个办公处,里面坐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 “请问,是你要注册道院吗?” “不错!” 岳秀山不想再废什么话了,将手中资料丢给他。 那男子拿过四页资料看了一下,又在电脑上检索了一番。 “您的身份卡!” 岳秀山将身份卡和以前的身份证都给了男子。 那男子看着两张身份证,大惊失色。 “您稍等!” 男子拿起身份卡和四页资料,匆匆进入侧面的一个房间之中。 岳秀山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不大一会功夫,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响起,一下出来七个中老年人,儒释道三教人员都有。 “您是临天观的前辈?” 一个道装的老头问道, “正是本仙姑!” “前辈勿怪,你临天观身处西部大森林之中,早己破败不堪,怎么能再建道院?安全怎么保障?” 一个头戴逍遥巾的文士说道, “这个不必担心!我已经开始重建临天观,会按计划逐步完成。 至于安全问题,丫宝!放出你的威压!” 丫宝本像一只乌鸡一样,缩立在岳秀山肩头。听得主人发话! 精神一抖!双翅一展,小小头颅一昂,双目凶光闪烁,三级妖兽的威压乍然释放。 这是一种无形的压迫感,是一种上位对卑下俯视的气势! 七人一齐后退一两步,心里都是惊骇不已。 这只小小的不起眼的鸟儿,竟然是相当筑基修士级别的高级妖兽。 “我有几只这种级别的兽宠,西部大森林的凶兽不会对我临天观有威胁!” 岳秀山淡淡地说。 “开办道院,不是靠个人实力就行,要有系列传承才行,临天观虽有宗教记录,但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道观,人不过三五个,又断绝了二百多年,怎么可能开山门,招弟子传道统?” 一个尖脸黄眉的和尚,显然不服岳秀山的高调,忍不住泼冷水。 “谁说我临天观没有传承!” 岳秀山神念一探入储物戒指内,将碧游宫的典籍,“哗啦啦”从储物戒中取出,一下子摆满半个大厅。 又在大家目瞪口呆中,“呼啦啦”又收取回去,也就几个呼吸! “前辈筑基了?” 几个人齐声惊呼,这样强悍的神念,非筑基修士莫属! “没有!但我斩杀过筑基修土!” 什么? 炼气能斩杀筑基? 这是怎样的逆天战力? “各位!我能不能注册道院?还有什么需要问的吗?” “没有了!敢问前辈,您的道院规模预计有多大?” “十年之后,二至三百人左右!” “好!小于,你去与前辈办理一下手续,建立档案!” 那儒冠文土叫那男子去安排办理。 “哼!联邦的资金也不是那么好拿的!注册了道院,也得接受联邦的征召才行! 现在南美兽潮大爆发,如果不去兽潮防线协同联邦军队作战,这对总协而言,也于理不合!” 说话的又是那尖脸黄眉和尚。 岳秀山不由得心里窝火,我是挖你家祖坟了?还是烧你家寺庙了? “不劳大师提醒!我临天观二千年传承,心怀大义!此番南美兽潮!本院愿与大师并肩作战!希望大师以身作则。到时不见不散!” 我就还不信了!到了兽潮前线,我弄不死你这秃驴! 其实,这老和尚抗拒挤兑岳秀山,这也是三教之间竟争的正常现象,资源就这么多,你道教人多势众,必然多占,自然他佛门不高兴! “前辈不忙的话,请移步我办公室喝茶!” 第299章 筑基丹方 张育源是龙虎山天师派真传弟子,炼气五层,任三教总协副会长,五十岁上下, 今天见到一位疑似筑基前辈,哪能竭力结识。 他把岳秀山让到自己办公室,取出自己珍藏的灵茶,亲自给岳秀山沏上。 “前辈,这是龙虎山‘珠岩’灵荼,您尝尝!” 岳秀山端起,掀开盖子,一股青春勃发的气息,直贯脑仁,让人神魂一清! “好茶!” 轻轻啜上一口,一条热线顺喉而下,在胃中铺开,其中蕴含的灵气,自动归于胃经,几欲引动功法,自动流转! 地球灵气复苏,一定也会孕育出一些奇花异果之属,像灵茶之类肯定不会少! “前辈,我冒昧问上一句,你临天观属于哪一派系?” “我几个师兄都结婚生子,应该归属于正一派系吧!” “哈哈,原来我们是一家人啊!” 张育源这话也有几分道理,华夏道教分为两大派系, 一是全真派,主张出家修行,住观生活,遵守严格的戒律,如蓄长发、不结婚、不食荤腥等。他们注重性命双修,以化炼内丹为主,追求长生久视。? 一是正一派?,道士一般住观居家修行均可,可以娶妻成家立业,生活相对世俗化。他们主修符箓,尚外丹,精擅道门杂艺, 全真派?强调儒、佛、道三教合一,以“三教圆融、识心见性、独全其真”为宗旨,奉《道德经》、《清静经》等为主要经典。他们重视儒家的伦理道德实践,强调忠君孝亲,积极入世,结交权贵,甚至影响国策。 正一派?以《道德经》、《正一经》为主要经典,以符箓斋醮、降神驱魔为主要宗教活动。他们强调道教的中心思想“道”,认为道是宇宙的根源和本质。?更是讲究天人合一,道法自然,随心顺意,挖掘本源! 二大派系是既有合作,又有竞争,教众方面,正一派系人数远超全真派系。 “刚才那僧人图喇兀,是莲台山的和尚,本是密宗一支,为人甚是面目可憎,言行乖张,前辈莫要记挂心上。这等沿街乞食,蛊惑民众之辈,自不足与为伍。 但此次三教教众支援北美防线,届时将会以他为总指挥,前辈避开他为妙,省得增生龌龊。” 张育源提醒岳秀山,三教支援防线,这 “哦!原来是藏僧!” 岳秀山听了介绍,心中更是厌恶。 “前辈刚才所言,亦尚未筑基,不知在这方面有何计划?贵派不知是否筑基方面的传承?” 张育源留下岳秀山,主要就是为了这个目的,这个临天观突然横空出世,传承了近二千年,必定有些底蕴,若是能与之合作,研究出“筑基舟”,不仅仅是自己和龙虎山能得益,同样能造福后世,名垂千古。 “张会长,与你说句实话,我离开这方世界两百多年刚回来,才不过二三个月,这段时间忙着恢复修为,其它的事都没有顾得上, 只因看到师门凋零,物是人非,才有心重建一下,收几名弟子,为师门留下传承而己! 至于筑基的事,据我所知,如果大道功法足够强大,资质足够优良,筑基是水到渠成的事, 而大部分人,对大道领悟不够彻底,功法又不够强,资质又普通,确实要借助筑基丹来突破, 至于筑基丹方,我想,即便上古有流传,或从遗迹旧府中获得,到至今也未必能用,因为很多以前的药草,到如今早已绝迹,无从寻找,最多只是作为依据,重新推导出新的配方。 同时,炼制筑基丹至少需要筑基后期的神念,和天地之间的灵火,两者缺一不可,这也是当今世上无人炼制筑基丹的原因!” 张育源不住点头,也不禁丧然若嗒! 真如岳秀山所言,这世上万无可能有人能炼制筑基丹。 “若如前辈所言,现代人要筑基是绝无可能了呀!那咱们修炼还有什么意义?” “话不能这么说!” 岳秀山接着说! “大道艰难,总有一线生机,也不是说绝对无人能炼制筑基丹,如果时机成熟,丹方药草推导无误,我有五成把握,能炼制出筑基丹!” 这绝对不是岳秀山夸大话,她的最大依仗就是她不仅有神念,而且有一个破损的仙器丹炉,即使没有天地灵火,用这个仙品丹炉,岳秀山感觉,只要她的神念再上涨一个档次,确实有五成把握,炼出筑基丹! 即使筑基丹是八品灵丹,但毕竟不是仙丹,有仙器丹炉和下品仙晶,即使修为低一点,只要有足够的热能,和足够的神念控制,要炼制筑基丹,应该有几分成功的望! “前辈能炼制筑基丹?” 张育源惊呼一声,忙用手捂住大嘴! “我只是说有五成把握!” 岳秀山不是一个跑火车的性格,其实她也要考虑筑基的事了,以她的修炼速度,条件允许的话,一两修炼到炼气九层,应该没什么问题! 以她的估计,她临天观应该没有筑基丹丹方,碧游宫的传承中即使有,也应该是一两千年前的了,能不能用,还是两说!大概率是要重新调整推导! “前辈!不瞒你说,我龙虎山三百年前,也在一处遗址中找到一张残破的筑基丹丹方,可惜只有九种药草,还有三种药草是如今几乎绝迹了, 我龙虎山几代人推导了这张残方,也凑齐药草尝试过几回,可惜没有一次成功! 我愿意将我龙虎山的残方和推导的新方,分享给前辈,希望前辈将来成功,能……。” 这个岳秀山不好承诺,问题是这龙虎山的筑基丹丹方到底有多大价值,没有看到或验证之前,不好判断。只能模糊说道, “如果我依照龙虎山的丹方,炼制出筑基丹,我可以优先提供给贵派!” 这话是说,要是你龙虎山的丹方没什么价值,那就对不起了! “可以,我相信前辈的信誉和承诺!” 张育源也知道,如今哪一派没有一两个炼气九层,谁又没有在捣鼓筑基丹,只是都炼不成而已。 与其把这些不能变现的丹方握在手里,不如与岳秀山做一个尝试,万一成了,这不仅龙虎山可得好处,整个天下的炼气士都有了希望。 于是很爽快地将残缺丹方和推导丹方,都传给了岳秀山! 第300章 父女相认 北美防线是在北美洲亚马逊森林凶兽爆发后,北美洲彻底沦陷,人类退守南美洲,依托巴拉马运河,构建的一道阻击凶兽的防线! 北美防线常年驻守联邦政府军二十多万。平常依托坚固的工事,和常规热武器,阻击凶兽小规模的冲击! 上一次北美防线兽潮爆发还是八十多年之前,那次凶兽虽多,但级别普遍较低,经过联邦军队和三教子弟浴血奋战十七天,终于击退凶兽,守住了防线! 大量凶兽被灭杀后,北美洲的生态再次平衡,现在又经过八十多年的繁衍,凶兽群的数量,已达到一个恐怖的数量级,同时,大量凶兽进阶到妖兽级别,原来的妖兽也已经突破到高阶,据说已经产生了九级妖兽! 近来,北美防线各观察站,发现大量凶兽集合,各种飞行凶兽攻击各处观察点,根据以往经验,这是爆发兽潮的征兆! 北美防线联邦军司令,频频向联邦政府发出求援申请,请求政府征召三教子弟和机甲联队增援,以防措手不及! 三教子弟陆续齐集京都,预备三天后赶赴北美防线。 岳秀山暂时在京都,住进了三教总协招待所,让丫宝回临天观,通知徐琪前来京都,顺便去一趟蜀山道院,看徐玄生愿不愿去北美防线! 按理来说,像临天观这样刚刚注册的道院,是完全可以推却掉这一次的联邦征召。 但岳秀山一是被那番僧挤兑,不甘示弱!二是也想去北美防线去战斗一番,三是支援北美防线,抗击兽潮,守护人类,这是大义,作为修道者,这也是一种修炼。 何况修道不能只是一味地感悟炼气,同时需要实战训练,适应熟练各种法术,以及接受各种危险环境,来激发身体的各种潜能! 第二天中午,徐琪便赶到了京都,找到岳秀山居住的招待所。 “师父,你召我来京都,有什么急事?” 岳秀山在床榻上,缓缓收功, “北美防线即将爆发兽潮,我临天观既然已注册道院,也有义务接受联邦征召。前往支援! 现在临天观初创,也就你我修为最高,所以我决定,你我去一趟!” 徐琪对北美兽潮并不陌生,只是黑龙殿并不是官方组织,她一直以来都没有接到征召,前面的几次兽潮,她并没有参加。 “行!我这几天,刚刚又把修为恢复到了炼气八层中期,各种法术招数也熟练了许多,感觉实力进步不少,正好去防线试一试!” “你平常用什么兵器?法术消耗太大,只能作为辅助手段,长时间搏杀,还是要以兵器为主!” 岳秀山知道,徐琪作为一名隐藏的黑龙殿领导者,即使有所厮杀,都是针对一两个对手,缺乏大规模战斗经验。 “我这根手杖,里面暗藏一柄细剑,我一直用它!” 岳秀山接过徐琪的手杖,一按手柄上的暗钮,拔出细剑一看。 这细剑倒是寒光逼人,只是又薄又细,更像一柄尖刺! “这剑虽好,不太适应于与凶兽拼杀,凶兽大多,皮粗骨硬,这剑虽利,却更折断!” 岳秀山将手杖还归徐琪,神念一探,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一柄刀来, 此刀一出,整个屋内瞬时一冷,一股浓烈的杀气,有如钢针一般直刺肌肤! 这柄刀长四尺二寸,通体黑沉沉,锋刃一边暗红,犹能滴下血来一般,一种浓浓的血腥味,弥漫开来! 徐琪大惊,这柄刀是斩杀了多少人?才有这般模样? “师父,这是什么刀?” “此刀名曰七杀!是六百多年前大西国张献忠所铸,此刀随他一生征战,杀人如麻,饱饮人血! 何谓七杀,是专杀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不礼不智不信之人! 此刀虽嗜杀!却是正义之刀!张献忠其人,杀性十足,却是个正人,起义为民,杀尽贪官污吏,打土豪分田地,为民请命,建立大西国。 但张献忠终是智短,清兵入关,誓死不降外番,宁死不屈,兵败身死,可泣可叹!” “师父,此刀你从何处得来?” 岳秀山笑一笑, “此刀得自北邙山中,却不是我的,但你只管拿去使用,就算从此给了你!他也不敢放一个屁!” 这七杀刀,是岳秀山从碧游宫道士的戒指中找出来的! 在昆仑山徐岳二人,与碧游宫道士相斗,徐玄生的七杀刀被道士打落,两人穿越逃走,七杀刀被道士所获。 “师父,这不好吧!还是问…” “没事!你只管拿着就是,只要不滥杀无辜就行!此刀不错,已经初具灵性,不比我的惠心诛魔剑差!” “谢过师父!” “我这里有一个储物袋,你现在也有了神念,也用得上了!这次去防线,携带点东西,也方便得多!” 这个储物袋也是碧游宫之物,也是道士的戒指中找到的,一共三只,先赐一个给徐琪,这段时间,全靠她在重建临天观! “咚!咚!咚!” 这时传来敲门声,徐琪过去,将门打开! 门外站着一个高大的青年,浓眉虎目,额头微微有点前凸,背上背着一柄大剑。 徐琪看了一眼,感觉有点眼熟! “你是谁?” 面对面两人几乎齐声说道。 来人正是徐玄生,他接到丫宝的传讯,听岳秀山约他来京都,他是半点都不含糊,把棋盘谷的事,托付给吴灵怡几个,下蜀山搭乘飞行器,飞快赶来! 见到一个青年关门与岳秀山共处一室,不由大吃一惊! 徐琪自任黑龙殿殿主之后,一直都作男生装扮,拜在岳秀山门下,也没有刻意改变过来。 “哈哈!琪琪,叫爸爸!” 岳秀山捂着肚子,忍不住大笑! “爸爸?” 门口的两人面面相觑!一时不明白岳秀山什么意思! “哈哈!笑死我了!” 岳秀山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琪琪,这货就是你那个消失的义父徐浩宇!人家是大头儿子小头爸爸!你们是大龄女儿小龄爸爸……哈哈!” “你…你是我爸爸徐浩宇?” 徐琪大惊,这个爸爸真的是太年轻了,看他修为还不如我呢! “我…我是徐玄生,也是徐浩宇,你又是谁?我…我怎么是你爸爸,有没有搞错!小山,这是怎么回事!” 岳秀山止不住笑,一指徐琪, “你问她就是!” “我是你当年在杭城步行桥上救下的那个女娃苏琪…。” 第301章 北美防线 岳秀山三人随大队,分乘十架大型飞行器,在数十架战机的护航下,飞越太平洋,降落在北美防线! 岳秀山三人被分配到加通湖巴拿马运河西段,这一处只有几公里长短,却是整个防线最危险的地方! 军方的防线是一堵二十米高十五米厚的混凝土大墙,墙体上铺满高压电网, 混凝土大墙之上,是各种射击塔,堡垒之类。全由联邦士兵驻守。 而三教子弟的任务,主要是消灭闯过混混土大墙的凶兽,保护联邦士兵的安全! 岳秀山她们到达防线后,已经出现凶兽小规模试探性攻击,很快被联邦士兵击退!并无凶兽越过防线! 傍晚时分,岳秀山及一千多名三教子弟,正在防线大营中吃晚餐, 突然,警铃大作,尖厉的报警声响遍每一处角落, 抬头一看电子屏幕,只见防线外的凶兽,啃倒十数丈高的大树,连技带叶铺倒在混凝土墙上,如同架起密密麻麻的云梯一般。 潮水一股的凶兽,没有了高压电网的威胁,瞬间漫过防护墙,涌上墙头, 墙头上的联邦士兵,即使各种武器齐射,打得凶兽血肉横飞,依然有大量凶兽躲过弹雨,直接越上墙头,攻击联邦士兵! 联邦防线司令官耿重脸色沉重地看着电子屏幕。 “三教子弟火速上防线支援!命令炮台向防线外,发射燃烧弹,烧毁那些该死的大树……!” 岳秀山三人冲上防护墙头,迎面碰上十几匹三级凶兽的森林灰狼! 这些灰狼身长两三米,比以前的老虎还要强壮,而且很有灵性,迎面五匹直接攻击,剩下的分两批,左右包抄! 岳秀山右手执剑,左手先发出一道风刃,顿时将迎面的扑到的两匹灰狼斩首! 左边徐玄生双手执定大日焚天剑,如同一个赤红的火炬,望着左侧的六匹灰狼,拦腰一扫,五尺长的赤焰剑芒,划着灰狼身体,顿时一阵烤肉焦香,被拦腰斩断的灰狼,一滴血都没有流出,全是焦黑的创口! 好厉害! 连岳秀山都暗暗惊叹,这大头真是走了狗屎运了,在蜀山得了这柄好剑! 右侧的徐琪也不示弱,七杀刀在手,本来皮粗骨硬的凶兽,如同切豆腐一般,依仗着自己独特的身法,几个闪现,便将右侧的四匹灰狼斩杀! 岳秀山也收拾了前面三匹灰狼,向前突进,便看到一条巨蟒在吞咽一名联邦战士。 岳秀山远远地又是一记风刃,可惜太远,只斩得那条二十余米长的斑斓巨蟒鳞片纷飞,只留下一道血槽,根本不能一击毙命! 巨蟒痛嘶一声,吐出那名战士,扭头向岳秀山咬来,岳秀山正准备给它当头一记掌心雷。 “让我来!” 只见左侧的徐玄生,手中大日焚天剑脱手飞出,一招“天外飞仙”,大日焚天剑如流星一般贯入半空中巨蟒的脑袋。 大日焚天剑的剑柄上,缠着一根手指粗翠绿色的细藤!一击中的之后,细藤一缩,又将焚天剑收回,在巨蟒的头上,留下一个焦黑的窟窿眼! 这是徐玄生收服的幽冥鬼藤,居然能辅助他进行远程攻击! 巨蟒脑袋重创,脑浆和污鱼喷出,顿时“呯”地砸倒在防护墙上,只有巨大的身体依然扭曲! 在岳秀山她们身后的联邦战士,迅速抢占防护墙的位置,向外射击。 由于及时发射大量燃烧弹,防护墙外的树木燃烧起来,烈焰滔天,顿时隔断了凶兽的后续兽潮。 岳秀山一路推进,经过二十多分钟的奋战,终于清理了两百余米的防护墙上的凶兽,其它位置,也被三教子弟和联邦战士肃清得差不多了! 这一次凶兽攻击,明显有高阶妖兽指挥,令联邦战士措不及防,仅岳秀山她们这一段防线,就牺牲了三百多名士兵,三教子弟伤亡二十多人。 岳秀山三人这次,共斩杀凶兽一百三十七只,二级凶兽九十八只,三级凶兽三十四只,四级凶兽五只! 这个成绩是会有记录的,联邦并且都会根据每个人猎杀凶兽级别,换算成积分,待兽潮结束之后,这些积分是可以换成联邦币或者修炼资源! 如果联邦连奖励都没有,不然的话,谁肯来这凶兽前线拼命! 据说一级凶兽是十分,二级凶兽是百分,如此类推,妖兽级别是十万分起步! 让岳秀山纳闷的是,这一次兽潮,居然没有遇上妖兽级别的! 难道这一次,还是一次试探性攻击? 接下来,几乎每隔一天两天,便来一次不大不小的兽潮,由于有了防备,联邦战士伤亡大大减少,近十余天的伤亡,还不及第一次多。 而三教子弟每次猎杀凶兽,就游刃有余了,除了极愚笨和修为太低的,几乎没有多少伤亡,反倒是凶兽就是为了送分而来! 情况好转,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岳秀山三人的积分排名,也上升到了前十名! 徐玄生以二十七万八千二百八十七分,排名第三,岳秀山以二十二万五千四百七十六分,排名第六!徐琪以十八万九千五百七十四分,排名第九! 三人中,偏偏以修为最弱的徐玄生得分最高,而修为最高的徐琪得分最少。 这是因为徐玄生仗着大日焚天剑和幽冥鬼藤之助,远攻近杀,频频抢先出手,又加上这些天,凶兽每一次的攻击,烈度并不十分强,所以,岳秀山根本没有全力以赴,一般时候,她和徐琪都让着徐玄生表演! 毕竟临天观这三人,都是高手中的高手,是临天观的顶级力量! 而别的宗派,都是一两位长老,带上一群二三代弟子前来!所以,不但有伤亡,得分也不甚理想,有时一只三四级的凶兽,是几人几十人围殴所杀,分摊到个人头上,并不算多! 由于兽潮攻击的不确定性,和第一次凶兽攻击,没三教子弟护卫,造成极大伤亡后,三教子弟分成三个批次,轮班在防护墙上值班! 今天,岳秀山她们这一批次是第二班,晚上十点接班轮值! 过了午夜一点之后,岳秀山和徐琪在城墙头上,找个地方,手握灵气石修炼,徐玄生在附近巡视! 今晚是个上弦月,本就月色昏迷,对防护墙外看不甚远! 突然,徐玄生感觉光线越来越暗,心中暗想,难道要下雨了吗?天上起乌云了? 不禁抬头一看,不由大惊失色! 乌云!一大片乌云! 全部是由重重叠叠巨大的鸟翼,遮天蔽月而来。 “警报!兽潮!兽潮!注意头顶!注意天上!有猛禽袭击……!” 第302章 防线失守 “警报!兽潮!” 此时,在防线联邦大营内休息的士兵和三教子弟,纷纷跑出,抢上防护墙头。 “砰!砰!嘭…” 无数的石头如冰雹一样落下, 这一群数千只大大小小的飞禽,抓着乱七八糟的石块,突然从空中投掷而下,砸在防护墙头之上! 凶兽这一波操作来得意外突然,令防护墙上的人员措手不及,顿时造成不小的伤亡。 “高射机枪射击!机甲联队出动阻击飞行凶兽!各单位注意,接下来可能是最凶猛的兽潮! 我操!凶兽都玩起计谋了!” 司令官耿重有些气急败坏了,一连十几天,凶兽像似黔驴技穷般的冲击,让他大为放心,谁知又闹出这一出,伤亡肯定少不了! 不出所料,凶兽故技重施,铺倒巨树,再次疯狂进攻,趁着防护墙上的短暂慌乱,涌上防护墙来,数量却是以前的数倍! 似乎要毕其功于一役,凶兽如同丧失了恐惧感,哪怕是燃烧弹的烈焰,也无法阻挡它们的冲锋, 无数的凶兽涌上防护墙,与人类撕咬,空中的飞行凶兽投掷石块后,并未离去, 依托着黑夜优势,分出部分与机甲联队周旋,一部分从空中俯冲袭击防护墙上的士兵和三教子弟。 情况十分危急,凶兽与人类迅速产生巨大伤亡,到处是凶兽与人类的尸体! 由于是短兵相接,凶兽与人类混战在一起,热武器已经失去优势。人类与凶兽的战斗开始不利,伤亡不断增大! 司令官耿重站在电子屏前,盯着不断严竣的形势,正在权衡,要不要放弃这道防线,撤至第二防线?还是请求第二防线官乒前来支援? 突然,联邦军大营与防护墙之间的空地上,鼓起几个巨大的包! “嘭!嘭!…” 大鼓包裂开,露出几个大洞,大洞中凶兽如同涌泉一般,迅速四下漫开,整个空虚的大营,刹时间到处是咆哮的凶兽! 不好! 原来这才是凶兽的诡计,这十几天的攻击,不过是缓兵之计,掩人耳目。背地里暗暗打通数条地道,直插防线背后,对防线形成包抄! “撤退!撤退!全体人员迅速撤离,至第二防线,三教人员负责断后…!” 耿重面色惨白,心中一片冰冷! 完了!这道防线无论如何都守不住了! 岳秀山三人倒是没有遭遇太大的压力,三人联手,所杀披糜! 听得广播声中全体撤退的命令,才知道情况非常之糟糕! “小山!琪琪!我们向北走,看看能不能解救一下被围困的人!” 徐玄生看到,遍目所及,到处是汹涌的凶兽!汇集在他们旁边,有二十多名三教弟子和联邦士兵, 还有一部分人员被凶兽围团分割,压缩在各处,拼死抵抗! 岳秀山收起惠心诛魔剑,取出碧玉箫, “我来开路,你负责左翼!” 由于岳秀山的碧玉箫的箫声是群杀性仙器,也是岳秀山最后的手段!而且极费灵力,所以岳秀山一直没有使用。 有一个主要原因是,她们一直没有遭遇上妖兽级别的战斗,不需要岳秀山使用这个终极杀器! 现在却是顾不上了,要想一路厮杀过去,费时费力,耽搁一分钟,都有更多的伤亡! “嘘…!” 箫声一起,岳秀山神念所至,凶兽纷纷跌倒,一匹匹如同雷击,骨软筋酥!任人宰割! 徐玄生和徐琪父子,护住岳秀山,大日焚天剑和七杀刀,如砍瓜切菜一般,随行的人员也纷纷出手斩杀,迅速杀出一条血路,一路解救被围困的人员! 一路杀出二百余米,已经解救出一百三十多人! “不能再往前走了!马上离开防线,去往大营后撤离点!” 徐玄生见形势越来越不利,几乎看不到其它人在防线上了,大都在成队回撤! “嗷!” 突然,一个巨大的身影出现在防护墙头,身形高达七八米,通体一身金黄毛发,双臂展开,比一具人形机甲更大! 这是一只金刚巨猿! “嘭” 这巨猿一脚重重地蹬在混凝土墙道上!一道无形的波纹荡漾开来! “啊…!” 一百余人的队伍顿时东倒西歪,气力弱小的,便跌倒在地, “重力困顿!” 妖兽!高阶妖兽! 岳秀山大吃一惊,神念锁定那颗硕大的猿头,鼓动灵力,吹响箫声! “嗷…!” 巨猿浑身一震,毛发竖立,碗大的血红眼珠子一鼓!显然受到箫声痛击! 一只巨掌抚头,另一只巨掌一挥,向着岳秀山扫来! 徐玄生知道岳秀山正全力鼓动箫声,哪有余力抵抗!奋身一跃,挥剑砍向那一只巨掌! “嗤!啪!” 徐玄生一剑砍断了五根手臂粗的巨猿指头,自身也被残掌拍中,顿时口鼻喷血,连人带剑,被巨猿一掌拍下了防护墙下! “快走!我支持不了多久!” 岳秀山对徐琪大喝一声,继续用箫声锁定巨猿! 由于被岳秀山箫声干扰,金刚巨猿的“重力困顿”一时间失效,众人纷纷向着大营方向逃离! “师父…!” 徐琪不知如何是好!师父一人对抗这金刚巨猿,只怕凶多吉少,这一群逃离的乌合之众,没有人带头杀出,可能全军覆没于凶兽之中,徐玄生被拍下墙去,生死难料…! “别管我!去找到你爸,先逃出去…,我自有办法…!” 那那只巨猿被岳秀山箫声持续攻击,东倒西歪,摇摇欲坠,却依然一步一步向自己逼过来,虽然暂时失去攻击能力!并不是它完全没有自保能力! 但只要箫声一停,以它的修为,谁都逃不了! 岳秀山心中也是大急,自己灵力堪将耗尽,不可能压制这只巨猿太久! 眼见得人类基本上都撤离了整个防护墙,徐琪像是背着徐玄生,也消失在联邦大营之后! 自己得想个法儿走了,不然真的要交待在这里了! 由于金刚巨猿的威压,普通凶兽根本不敢靠近,都远远地避开,岳秀山想要借点什么混乱都办不到! 岳秀山一边后退,保持与金刚巨猿的距离,一边四处张望,寻找逃生路经, 眼角余光中,半空里一只巨大的秃头尸鹫在她头顶无声地缓缓盘旋! 是了!这只尸鹫一定是谨防自己逃跑! 既然如此,岳秀山心中有了主意! 看着依然不屈不挠死咬住自己的金刚巨猿!岳秀山聚起不多的灵力,奋力一吹,箫声突兀高亢,如一记重锤猛击金刚巨猿! 金刚巨猿虽然修为高,在碧玉箫这种仙器折磨下,早已是强弩之末,再也支持不住,一屁股坐倒在地! 岳秀山转身就跑,装着不敢不顾向西而逃! “呼!” 半空的秃头尸鹫双翅一敛,如箭一般,直射向岳秀山头顶,张开一尺余长的利爪,向着岳秀山脑袋一抓! 岳秀山本就是引诱这只尸鹫攻击,神念一直专注入后,尸鹫一爪抓来,岳秀山身子向下一伏,让过利爪,双腿借势一蹬,跳起一丈多高,左手一伸,一把抓住尸鹫的几根尾羽,右手执惠心诛魔剑,朝着尸鹫的屁股一戳! “呱…!” 尸鹫菊花一紧,惨叫一声,忍痛振翅飞起,带着岳秀山“呼”地飞入半空之中! 第303章 亚马逊恐爪龙 尸鹫带着岳秀山一路高飞,一路腾挪翻滚,想着把岳秀山甩下来, 岳秀山左手死死揪住尾羽,怎肯轻易松手?我制服不了金刚巨猿,还收拾不了你这区区一级妖禽? 右手对着尸鹫肛门处,又是两剑刺入,弄得这只尸鹫就像来了大姨妈一般,屁股火辣辣地疼,尸鹫倒是老实多了! “听我的命令!不然我…我剜出你粪门,掏出你的内脏!” 岳秀山用神念锁定尸鹫的脑袋,试着用神念传递自己的意识!希望这只笨鸟别太蠢! 也不知这尸鹫是听懂了没有,反正飞行平稳了许多! 岳秀山收了剑,双手攀扯,慢慢爬上尸鹫宽大的后背上! 也不知飞行了多远,更搞不清楚方向,但待在这鸟背上也不是个事! 岳秀山取出一颗灵气石,稍稍恢复了一下,心中暗暗叫苦, 看着下面苍苍莽莽的群山森林,这只傻鸟八成是飞向了北美凶兽森林,现在即使叫它转向也来不及了!它已经有了力竭之像! 既然如此,那任你飞吧!累死你这傻鸟! 漆黑之夜,星月全无,正是黎明时分,东边开始出现一丝灰白之色! 尸鹫越飞越低,后来几乎擦着山脊树梢而过! “看在你这笨鸟带我飞了这么远,没功劳也有苦劳,就饶你不死吧!” 岳秀山一纵身,从尸鹭背上跳下,三丈多高落在一处山脊之上! 这里可是真正的凶兽大森林,远非华夏的西部大森林可比! 亚马逊森林据说有九级妖兽,昨夜所遇到的金刚巨猿,绝对不到九级! 若不是有碧玉箫这种仙器级别的宝物,岳秀山估计一个照面都支持不了! 徐玄生持大日焚天剑,也是一招重伤! 岳秀山没有随便走动,思想了一下,以现在的实力,想要闯出亚马逊森林,就算有九条命,也不够她丢的! 取出灵气石,尽快恢复灵力,身处险地,半点大意不得! 岳秀山一边运功恢复,一边用神念打量周围。 我去!险地也是宝地,目光所至,随便就发现三四株四级灵药草!看得岳秀山一阵心热! 自己现在仅能炼制九级凡丹,想要进阶灵丹师,一直没有足够的灵药草练手。 亚马逊森林无人区,已历无数年,什么灵药草没有, 所谓祸亦福所倚,这个流落到此,说不定是一个大机遇! 如今凶兽绝大部分被妖兽驱赶至北美防线,偌大的后方,凶兽妖兽应该不会很多! 岳秀山这番猜测不错,亚马逊森林但凡有点实力的凶兽,几乎都离开了,但有一种危险她却听都没有听说过! 灵力恢复了七八成,岳秀山坐不住了,此时太阳东升,如一血色的眼睛,瞪着这处无人的大陆,让整个森林都透露着诡异,四处雾霭纷纷,如梦如幻! 管他娘的! 姐先捞一把再说! 来吧,灵药草,都到姐的袋里来! 岳秀山展开神识,一路寻找灵药草,凡是一级以上的,照单全收,反正她的戒指空间大,何况还有通天彻地镜! 从早到晚,岳秀山搜寻了数公里方圆,其间,也遇上一些小凶兽,萌萌的,也不怕人,岳秀山也没空理搭它们! 傍晚时,夕阳西下,岳秀山寻到一处草甸边沿,这里灵药草更多,七八级的都不少,有一些筑基丹的辅药,这让她更是欣喜! 因为迎着夕阳而行,有点刺眼,便弯腰低头,前面是三株银梢穿云箭,这是筑基丹中行关通穴的辅药,十分珍贵! 岳秀山蹲下来,刚刚用手中诛魔剑,挖取了两根银梢穿云箭, 忽觉光线一暗,是什么东西一下遮住了太阳,同时面前的茅草无风自动。 啥呀! 岳秀山慢慢站起身来,向前望了一眼! 那是如山一般的身躯,岩石一般的皮肤,每一寸都蕴含着爆炸般的力量! 那一只金刚巨猿在它面前,连小弟都算不上! 这是不是没吃东西,眼睛出现了幻觉?如今怎么可能还有它的存在? 这是一条恐爪暴龙! 岳秀山没动,像石雕一样,静静地看着, 它也没动,忽闪了一下如灯笼一般的眼睛,居高临下,像是人类看到面前,出现了一只没见过的小生物,眼里满是好奇! 它不是妖兽,却胜似妖兽,因为它生来就是世界霸主,远在人类之前,称霸了蓝星一点八亿年, 人类的历史,就如它吃饱了打个眈的时间都短! 怎么办? 岳秀山从震惊中冷静下来,脑子飞快地思考着。 逃是一定要逃的,不能坐以待毙! 但面对这身躯近二十米,体重十余吨的巨兽,别看隔着一两百米远,以它的速度,不过一两个呼吸。 岳秀山神念中,自己距离大树林子约八九十米的距离! 这个距离,以自己的轻功身法,大概也就三四秒,与它到达自己的位置,时间相差无几,自己应该有一线生机! 光线再次一暗,是那夕阳彻底坠落下去!恐爪暴龙下意识地眨一下眼,来适应光的强弱变换! 走! 岳秀山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双足一蹬,翻身向后跳起,如一只受惊的兔子,掠草而过,向山林里窜射而去! 恐爪龙见岳秀山一动,便条件反射般地跳起来,像一座山岳般扑来! 岳秀山还是低估了恐爪龙的速度,她刚刚窜进树林,恐爪龙的脑袋,便撞开大树枝丫,从天而降一般,张开大口咬来! 岳秀山只得向旁边一棵人抱粗的大树根下一滚,躲开了这一咬! 恐爪龙一口咬空,大脑袋向着大树一别。 “咔嚓嚓…!” 人抱粗的大树应声而倒,差点压在岳秀山身上。 岳秀山哪敢喘息,像一只受惊的山鸡,拼命向森林里钻! 恐爪暴龙就像一个锋利的铧犁尖,把森林像犁开草皮一样,望着岳秀山追来! 坏了!坏了! 要不要试一试碧玉箫! 以自己现在的修为,用箫声压制金刚巨猿都困难,用来对付这条巨兽,只怕很难奏效! 眼见得恐爪龙越追越近,岳秀山丹田灵气如沸,却依旧难以摆脱,正在惶急之际,突然腰间一紧,眼前一暗,岳秀山只感觉眨眼间换了一处空间。 不好! 岳秀山刚要奋力挣脱腰间束缚。 “你不要动!我不会害你!” 这是一种神念传音,直达岳秀山脑中。 第304章 万年老树妖的交易 “你是谁?想干什么?” 岳秀山张开神念,便感觉受到极大的压制,而且腰上的束缚,对方并未第一时间解开。 这绝对不是一个好地方! 岳秀山反手掏出几张火球符,左手掌心雷暗暗蓄势待发。 对方似乎感受到岳秀山强烈的戒备之心,随时都有可能爆发! 马上撤去岳秀山腰上的束缚,立刻传音过来。 “你别紧张,我没有恶意!我只是不忍你成为恐爪龙的食物,救你一把!” “少跟我来这一套,你我素不相识,人妖殊途,你会有这等好心才怪!说,你有什么目的?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岳秀山说罢,右手火球符作势要丢出。 “且慢!你这小女娃,一点不讲知恩图报! 算了吧!上午你从这里经过时,我发现你身上有我需要的东西,如果你愿意,我和你做一个交易!” “我有你需要的东西?是什么?” 岳秀山也很纳闷,我怎么不知道? “我在你身上闻到一丝‘青葫仙露’的味道!” “青葫仙露?” 岳秀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对方是要的黑葫芦里的生机液,难道它叫“青葫仙露”? “你要‘青葫仙露’做什么用?” “不瞒道友,我是一株万年的铁质云杉得道,几百年前,我就可以接受雷劫进阶,以获自由之身! 你也知道,像我等花妖木怪,被火所克,最惧雷劫,几乎是百死无生, 我因没有任何凭恃,一直不敢历劫,这处地方,几百年几乎无人类来往,我连一件最简单的法器都没有,去接受雷劫,就是找死,我不甘心,宁愿每日天火灼心,稍降修为,苟活至今。 今天,我闻到了‘青葫仙露’的味道,有‘青葫仙露’,能快速修复伤害,恢复生机,我有一半的把握能渡过雷劫, 我等植属妖类,只有三道劫雷,我只需三滴‘青葫仙露’。” 岳秀山全未想到过葫芦里的液体,还有这种逆天功效,自己却用来栽种灵药灵稻,简直是暴殄天物,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 “你既然知道我的‘青葫仙露’这样珍贵,那你拿什么交换?” “几千年前,我在地底下意外得到一枚火种,对你们人类有大用! 我也一直靠它稳住修为,不被天道意志发觉,过早引来雷劫!” 漆黑的空间,突然爆出一点火星,真的就是一点火星而已。 岳秀山用神念挥查了一下,隐约像是一粒细微的,似两瓣微微张开萌芽的豆粒。 这是什么火种? 但可以肯定,绝对是天地异火火种! “你这一粒火星,就想换我的‘青葫仙露’?欺负我不懂是吗?” “你这女娃,怎的没一点眼光?这可是天地异火,只要找到让它晋级的火属性材料,它就能进化成明火,炼丹炼器得心应手, 如果你有足够的运气,让它晋级到神焰,哪怕圣人帝君的三昧真火,也不如它!” “你少扯犊子,那是需要无数的天材地宝,喂它成长成功才行,现在它有个屁用!” “你…” 树妖有些气急败坏,若不是自己只是一株树妖,没有过人的手段,它弄死岳秀山的心都有! “这可是天地异火!一方世界都难找几枚!你竟把它说得如此不堪! 算了,我再舍一截本体神魂木给你!这样总可以吧!” “你的神魂木有什么用?” 岳秀山对神魂木不熟悉, “神魂木既可以锻炼神魂,又可以寄存残魂!是我得道后,生存的地方!” “好吧!我看你也怪可怜的,给你一个机会!” 岳秀山取出一个小玉瓶,倒了三滴黑葫芦里的液体出来。 用一个玉盒收那粒火星,管他的有用没用,好歹也是一种天地异火。 “神魂木呢?” 岳秀山把装有“青葫仙露”的玉瓶向上一丢。瞬间被树妖收走,同时掉下一截黑乎乎的木头! “交易完成!放我出去!” 黑暗中突然裂开一条缝,约两尺多宽,岳秀山一闪身,便窜了出去。 此时天已全黑,那只恐爪龙早已不见,淡淡的月色,很难照进森林。 岳秀山确认了一下方向,准备回到早上降落的山脊去,感觉那里更安全一些! 突然感觉后背一凉,令人毛骨悚然,一股阴冷之气透体而入。 岳秀山一惊,旋即转身,啥也没有,她开启了破妄神光,黑夜中视物如白昼,不可能看不到啊! 忽然发觉体内灵气不受控制,开始外泄,这是什么鬼! 岳秀山放开神念一扫,顿时汗毛倒竖,才发现一个白色的人形身影,伏在自己后背之上。 鬼魂! “嚓”的一声! 惠心诛魔剑出鞘,反手刺向后背的白色鬼影, 白色鬼影中剑,惠心诛魔剑自带的辟邪之气,令其尖叫一声,转身飘离逃逸! 岳秀山岂容它逃跑,一剑便斩下它的头颅,白色身影崩散,掉下一块拇指粗的奶白色晶体! 岳秀山拾起一看,好像是一枚传说中的魂晶,好东西,这魂晶灵气比灵气石还要浓郁,主要是这魂晶能够提升神念! 岳秀山一直都没有办法,有效提升自己的神念,只是任由修为提升,而相应提升神念,有魂晶这种好东西,可比丹药还要管用! 看来这白色人影不是鬼魂,而是一种叫怨灵的怪物,一般都是瞬息死亡后的怨气灵魂所生,又恰逢有灵气滋养生长,才能产生怨灵! 北美大地当年多少数亿枉死的鬼魂,又恰逢地球灵气大爆发,能产生怨灵并不奇怪! 岳秀山握着这枚小小的魂晶,微微叹息!要是多一些才好,这小小一块顶什么用! 也许是那怨灵的尖叫,引起了其它怨灵的反应。 正在岳秀山还埋怨找不到其它怨灵时,只见四周三三两两的白色怨灵,一齐向着岳秀山飘来! 怨灵也是靠灵气成长,而岳秀山一身充沛的灵力,在怨灵看来,就是大补之物! 一个个怨灵争先恐后张牙舞爪地,向岳秀山扑过来! 来得好! 姐正愁找不到你们! 对着扑上来的怨灵,岳秀山又是掌心雷,又是火球符,杀起怨灵比用剑利索得多! 一时间,叮叮当当,掉落数十枚魂晶,岳秀山神念展开,一一收归戒指之中! 这此怨灵似乎从未遇上过人类,悍不畏死,前仆后继,誓要撕碎岳秀山一般,蜂拥而来! 其中还多了几只灰色的怨灵,好像比白色的怨灵要高阶一些,往往火球符还干不死,需要岳秀山斩上一剑! 第305章 找到灵气脉 大约拼杀了十多分钟,岳秀山杀掉了一百多只怨灵! 这群怨灵见无法伤害到岳秀山分毫,便开始逃逸! 岳秀山哪里肯舍,这种怨灵的魂晶,别的地方很难找,过了这一村,就没了下一店! 大头的神念极差,徐琪也刚生出神念,都得要靠魂晶来提升,岳秀山自然想能多弄一块是一块,一路追赶着砍杀! 最后一路追追杀杀,来到一处峡谷前,怨灵纷纷逃了进去,似平狭谷是怨灵的老巢! 岳秀山倒是一点也担心,有怨灵的地方,绝对没有凶兽和妖兽,而她,对付这种怨灵,有着先天性的优秀, 她本是道士出身,捉鬼驱邪是本职工作,何况现在是炼气八层的修士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岳秀山也随着怨灵,翻身跳进峡谷之中! 果然,峡谷内怨灵更多,岳秀山开启群杀模式,各样符篆尽数使出来,只杀得怨灵鬼哭狼嚎,拥挤着向一个山洞里涌去! 岳秀山也随即追进山洞之中,一踏入山洞,她便发觉有异,山洞内灵气比外面浓郁了两三倍!难怪那些怨灵都汇集于此! 岳秀山觉得不妥,不敢贸然进入,这里明显那种灰色怨灵多了不少,里面说不定还有更高阶的怨灵存在。 自己追杀了半夜,灵气消耗不少,万一遇上厉害之物,一个应付不来,搞不好阴沟里翻船,这里可是别指望有人来相帮! 岳秀山堵在山洞口,盘膝坐下,取出一把奶白色的魂晶,两手各握几枚,魂晶的灵气透体而入,加上这山洞的灵气也比外面强大多。 阴阳无极功运转开来,岳秀山立刻就感受到修为蹭蹭上涨,半个时辰不到,便从炼气八层中期来到了后期! 同时神念也是一丈一丈很外爆涨,这种修炼简直大爽了! 黎明时分,当岳秀山堪堪要突破到炼气九层时,突然,山洞内的白色怨灵在十几只灰色怨灵的驱逐下,如怒潮般向山洞外扑来! 岳秀山修炼到即将突破被打断,恨得牙痒痒! 此时体内灵力充沛,一把掏出碧玉箫,鼓动灵力一吹,呜呜之声发出,如同无形的火焰一般爆开! 白色怨灵在碧玉箫的音波中,惨叫着崩溃,如同扑火的飞蛾一般,纷纷掉落下魂晶,那些灰色怨灵,在空中扭曲挣扎,也仅多支持几个呼吸而已! 岳秀山箫声不断,踏步向洞内走去,那些从别的岔路奔逃的怨灵,也不是管了,她想进洞去看一看,是不是如同自己猜测的一样,这里有一条灵气脉,或是一条灵石矿脉! 深入到山洞百余米之后,地势陡然下落,而怨灵也越来越少,灵气却越来越浓郁! 岳秀山也将神念扩展出去,全神戒备,这处山洞并不潮湿,而且皆是沉积岩层。高的地方数十丈,低矮处仅三四尺高。 突然,一声厉啸,一道黑影从十余丈高的头顶,如箭一般直扑岳秀山! 还好有箫声抵消了大部分的厉啸声,岳秀山依就头脑微微一昏眩!向前一扑,滚开几步! “嘭”的一声,一个浑身漆黑形如实质的怨灵,双手直插地面岩石之中,深及于肘! 黑色怨灵一击不中,拔出双臂,便要逃逸! 岳秀山神念死死锁定这只高价怨灵,鼓气一吹碧玉篇, 黑色怨君顿时电击一般,浑身擅抖,爆发出一团黑气,厉啸连连,强忍着痛苦,飘身而起。 岳秀山早取得惠心诛魔剑在手,脱手掷出,正中黑色怨灵后颈! 黑色怨灵惨嚎一声,仆到在地,顿时如同一颗燃烧的烟雾弹,腾起阵阵黑气,消散于空中。 黑气散尽,遗留下一颗拳头大小的黑色魂晶。 岳秀山过去捡起,只见颗魂晶闪烁着黑色光泽,神念稍一接触,便有一种游畅于海洋的舒适感! 收了! 岳秀山丢进戒指中,继续朝着灵气浓郁的方向前进,一路之上,再没有遇上怨灵! 又前进了约五六十米,山洞越来越狭窄,最后收缩成一条五寸宽,一丈而长的裂缝。 隐约可见白雾状的灵气,从裂缝中袅袅逸出! 果然是一条不错的灵气脉,难怪这里能产生这么多的怨灵。 岳秀山决定暂时住在这里,修炼一段时间,反正一时之间回不去华夏,急也没有用! 在这里能找到一条不错的灵气脉,几乎千载难逢的机遇,别的且不说,先把修为提升上去,最好修炼到炼气九层后期,一是多了几分自保的实力,二是回到华夏之后,可以专心推理筑基丹的丹方! 岳秀山可没有自信到,自己可以不依靠筑基丹能筑基成功! 而且这里原本是怨灵巢穴,并不会有高阶的凶兽和妖兽过来,即便是恐爪暴龙,在这山洞里,也奈何不了她! 岳秀山用诛魔剑,把这条裂缝削得宽大一些,制作一个可供人打坐的壁洞。 这样,在壁洞中修炼,几乎可以把裂缝中的灵气,完整吸收! 从戒指中找出食物,草草吃了一些,外面应该天亮了,岳秀山也懒得出去,直接坐进壁洞之中,运转阴阳无极功! 灵气脉就是比灵气石强得多,灵气石要运功从石中吸出灵气,量少且费力! 而坐在这灵气脉上,就是沉浸式修炼,浑身上下包裹在灵气之中,每一次肌肤都与灵气相接,功法一运转,灵气便如开闸的潮水,从全身各穴窍中涌入,汇入经脉之中,如江河之势,滔滔不绝! 这是从未有过的修炼感觉,畅快淋漓之至,修为不经意间迅速地高涨, 半个时辰之后,原来被打断的突破,如期而至,突破到炼气九层! 岳秀山一刻都没停息,疯狂地运转阴阴无极功, 三天后便攀升至九层中期,九天后,便修炼到九层后期,半个月,已是到了九层后期巅峰完满! 岳秀山终于舒了一口气,打算缓缓收功,突然,丹田似乎咔嚓一响,饱胀的丹田灵气,突然又一松! 坏了!丹田开裂了吗? 这下把岳秀山吓坏了! 只听说过练功走火入魔的,没听说过炼气能把自己丹田炼炸的,这真是一个千古笑话! 岳秀山又发觉有点不对! 丹田炸毁,不是逆血上涌,剧痛无比,沦为废人吗? 自己好像没事一样,还有一种突破后的轻松舒适之感! 难道…难道我是自动筑基成功了? 不对! 筑基需要明悟道法,是大境界的突破,感觉不会是这样简单! 莫不是突破了一个小境界,进入了下一层,炼气十层? 第306章 收服恐爪龙 岳秀山试着再次运转阴阳无极功,果然,一切正常,用神念审视一下丹田,并无开裂的现象。只是比原来拓展了一倍有余! 看来,还真是突破到炼气十层! 那好吧! 多一层就多一层,不过是多修炼一段时间而已,反正这里有灵气脉,灵气管够! 接着重新运功修炼,进入疯狂模式,眨眼间,又是一个多月过去,重新炼到第十层后期,丹田饱胀,又是咔嚓一声轻响,丹田一松! 我去! 还有完没完! 又突破一层,依然不是筑基! 岳秀山牙一咬,跟着就杠上了,咱就再练一层又如何! 又是两个多月过去,再次修炼到第十一层后期完满! 咔嚓一声,又突破到下一层! 岳秀山都快崩溃了! 突然想起有一篇玄幻小说,其中主人公修炼几千年,炼气到九千九百九十九层! 该不会我也是一个千年炼气士吧! 算了! 岳秀山从壁洞中出来,一个抖擞,拂去满身的灰尘。 一连几个去尘诀,给自己清理一番,一步一步走出山洞来! 哇!原来已是隆冬了,峡谷内厚厚的积雪,满眼皆白! 天空中彤云密布,寒风如啸,鹅毛大雪下得纷纷扬扬! 不行啊!这个天不宜出门啊! 虽然岳秀山早已寒暑不侵,但这种天气出去,连药草都找不到,出去干嘛! 只得又回到山洞里,面壁打坐吧! 修炼是最枯燥乏味的,为什么绝大多数的道士和僧人,终其一生,一无所获,因为没有坚强的信念,谁愿意修炼呀! 只有心性坚韧不拔,意志坚定不移,且有大智慧大气运的人,才能修炼大道! 又是三个月过去,岳秀山一直盼望的咔嚓声再没响起,丹田中的灵气已经压缩到一个极致,直至修为再无寸进。 岳秀山才不得不停止修炼,再修炼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估摸着已经是春天了,在这里待上了六个多月,该想办法回去了! 要是金翎儿在就好了,可以驮着自己飞到南美那边,南美应该还在人类手中吧! 到了南美,总能找到回华夏的飞行器! 没有飞行工具,只有靠两条腿步行! 岳秀山出了山洞,一跃而起,几十米的峡谷,竟然一蹴而上。 原来半年多的修炼也没白费,实力几乎是数倍的增长,这让岳秀山很是高兴,即使再遇上恐爪龙,她都有信心与它碰一碰!这让她横渡森林去南美,有了很大的底气! 此时已是春暖花开,大森林里的凶兽又到了繁殖的季节,也许是人兽大战之后,凶兽消耗了不少,大森林中的凶兽并不多见! 即使遇上,岳秀山只要稍稍显露出威压,那些普通凶兽远远逃避,不敢轻摄其锋! 实力上来了,让岳秀山有一种,天下我哪里都去得的快感,很是潇洒地在大森林中向南行走,一天走个百十多公里,何也不难! 行走了三天,仅斩杀了一条不长眼的美洲豹妖,也仅是四级妖兽而已,岳秀山连它的妖核都看不上眼! 第四天中午的时候,来到一处平坦的大草地旁边,果然又遇到那只恐爪龙在追捕一群犀甲牛头兽! 似乎闻到了岳秀山的气味,那恐爪龙放弃了一匹垂死的犀甲牛头兽,饶有兴趣地扭头看向岳秀山! 岳秀山这次没打算跑,她想与这只恐爪龙检验一下自己的实力! 恐爪暴龙见岳秀山没有转身逃跑,它慢慢转身,一步一步踱过来,距离五十米左右! 突然身躯一倾,左爪划出一道暗影,闪电般向着岳秀山当腰一把捞过。 岳秀山这几个月用魂晶辅助修炼,神念大肆长进,早已将恐爪龙的动作看得清清楚楚! 当如寒铁般的恐爪抓来之际,早已纵身一跃,跳入六七丈高,凌空一拳,狠狠击打在恐爪龙的左眼眶上! “嗷…!” 这一拳集注岳秀山七八分功力,直打得恐爪龙眼眶骨碎裂,硕大的脑袋只摇摆,拇指粗的眼泪和着鲜血一起掉落。 一声怪叫,脖子一扭,张开一张大嘴,露出尺而长的厉齿,朝着落在左边的岳秀山咬来! 岳秀山早已取得惠心诛魔剑在手,在灵力注入剑中,剑锋光华大盛,剑尖处闪烁着丈余长的金色剑芒! 望着凌空咬来的大口,“唰”的一剑砍过去, “咔嚓嚓…” 一阵令人牙酸的脆响,诛魔剑从恐爪龙大嘴中砍过,下唇的牙齿如同一根根砍碎的冰柱,飞石溅玉般地碎了一大半, 恐爪龙接连受挫吃亏,凶性大发,吼叫连连,双爪一左一右,凌空向岳秀山头顶按下! 岳秀山向右侧一纵身闪过,回身一剑,“当”的一声,这一剑又砍断了恐爪龙右爪的一根趾爪! 在充沛的灵力加持下,有诛魔剑在手,几乎无坚不摧! 此时,岳秀山要斩杀这只恐爪龙并不难,只要瞧准它的脖子砍上几剑,这恐爪龙必死无疑! 这时,岳秀山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她要收服这只恐爪龙当个坐骑,穿过这大森林回南美。 恐爪龙不见岳秀山不好惹,将身躯一扭,巨大的尾巴一个横扫,打算撒丫子跑路! 岳秀山再次纵身飞跃而起,躲过巨尾一扫,纵身落在恐爪龙后背之上。 取出碧玉箫,用神识锁定恐爪龙的脑袋,鼓动灵力吹响箫声! 一声爆击,恐爪龙脑袋一沉,一个趔趄,扑倒在地,脑袋连连晃动,似乎想甩掉那种痛苦! 岳秀出不紧不慢地用箫声折磨恐爪龙,像唐三藏念紧箍咒一样,将恐爪龙折磨得满地打滚,到最后,恐爪龙像一滩泥一样,匍伏在地,伸长脖子张着没齿的口,呼呼喘气! 见差不多了,岳秀山暂停箫声,用神念透入恐爪龙的脑中,发出神魂传音! “起来,向前走!” 箫声一停,恐爪龙稍息一会,忽又转头咬向岳秀山! 真是个不知好歹的畜牲! 岳秀山举起双拳,运足灵力,对着恐爪龙的脑袋一阵暴揍,如同武松打虎一样,直打得恐爪龙口鼻大出血,脑袋扎进泥地里! 再次用神魂传音, “起来!向前走!否则死!” 恐爪龙这次乖多了,似乎听懂了岳秀山的话,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开始向前走! 岳秀山纵身飞上它的后背,反手一剑,刺入恐爪龙后背,恐爪龙吃痛,向前疾走! 第306章 应急飞行器 恐爪龙的生命力比老虎强得多,岳秀山给它的伤害也只是皮外伤,它很快就恢复了活力,在岳秀山的驱赶下,向南奔跑,这比岳秀山自己行走快了数倍!不亚于平常的千里马! 恐爪龙开路,没有凶兽和妖兽骚扰,岳秀山像是狐假虎威一般,乐得清静,夜晚也不休息,驱赶着恐爪龙向南前进! 两天之后,终于到达了原来的北美防线,此时北美防线早已撤离,一些低级凶兽在防线内游荡,见到高大的恐爪龙,纷纷逃窜! 岳秀山跳下恐爪龙的脊背,任由它去追捕凶兽充饥,自己进入防线内部! 防线大营内的设施没有遭遇大的破坏,只是到处一片狼藉,不少人和兽的残骸,任杂一起,到处是膻臭味! 岳秀山进入防线大营,是想寻找通讯工具,了解一下第二防线的情况,方便自己最快回归华夏。 既然设施基本完好,那么挥指部的通讯工具应该可用! 当初到第一防线时,岳秀山也是一宗首脑,是进入过指挥部内部开过会议,门禁处也曾录入了她的掌纹!她是有权进入指挥部的! 找到指挥部的位置,各处的警示灯依然在闪烁,这里是由一处地下小型核电站供电,所以并没有被断电! 指挥部建在地下,由一处升降机下降到地下十米,岳秀山把右掌按在指挥部外面的电脑识别屏上。 厚重的钢铁大门缓缓打开,地下指挥部面积不小,进去便是一个可容纳数百人的会议室。左侧是视频监控室,右侧才是司令指挥室,正前方进入,是一个通讯室! 第一防线与亚太联邦总部,是靠海底光纤通信的。 好在指挥部并没有凶兽闯入,里面相对干净得多。 通讯室的门是锁着的,这难不倒岳秀山,将诛魔剑刺入,削断了锁舌,便推开门进去了! 她拿起一部老式座机,按了一个三教总协的电话。 电话接通后,话务员听说是北美防线的来电,大吃一惊,北美防线沦陷于兽潮中都好几个月了,居然还有人打电话来! 请岳秀山稍等,赶紧出去找人,刚好找到在协会的张育源! 张育源听说是三教子弟在北美防线的人,几步赶到通讯室! “喂,你好!我是三教总协张育源,你是哪位?怎么还留在北美防线内?” “原来是张会长,我是岳秀山,因为掩护联邦士兵后撤,我一时失陷在大森林! 现在才重回防线内,不知如今情况怎么样了,你方便与我接通北美防线四区司令官耿重吗?” “啊?你是岳前辈?您没…,这太好了!我马上安排,让耿重与你联系,看怎么营救你!” 约等了几分钟,旁边另一部电话响起,岳秀山左手拾起一听,正是耿重打来的! “喂,是岳前辈吗?我是耿重!” “耿司令好,我那天被一只秃头尸鹫带去了亚马逊大森林,在森林中生活了几个月,现在回到第一防线内,你们在哪里?是在第二防线吗?” “岳前辈,对不起,第二防线在五个月前,也失陷了,人类已经全部撤离了美洲大陆, 你不要心急,当时也考虑到你生还有可能,十之八九会寻到第一防线营区,我在防区地下机库内,还留有一架飞行器,可以大概率帮助你回到亚洲!” “耿司令,我没有驾驶飞行器的经验啊!” “这不是问题,飞行器有全智能自动驾驶技术! 你登入飞行器之后,只需按下启动键,会有提示音,你只需在显示屏上点一下目的地的地标就行,飞行器引擎启动,上面的防护井盖会自动开启,飞行器进入自动模式,没有意外的话,会带你飞回来的!” “好,谢谢耿司令的安排!” 岳秀山听得耿重给自己留了一架飞行器,顿时放下心来! “岳前辈为联邦舍生忘死,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你从指挥室进去,在我的指挥台上右侧,有红绿兰三个按钮,你只需同时按下,就会打开一道暗门,你可以进入应急机库之内。看到那架飞行器……!” 岳秀山按着耿重所说,进入指挥室,打开暗门,通着一条通道,便找到了那处应急飞行器停机井。 按耿重给的密码,打开机舱进入其中,在控制台上,寻到启动键,发动了飞行器,顺利地从机井中,垂直升起, 此时,第一防线内早已没有了厉害凶兽,大部分凶兽都跑到南美占地盘去了! 飞行器顺利升空,迅速向西飞去! 徐玄生被金刚巨猿拍了一掌,连人带剑摔落在防线的混凝土地面, 幸好此时,三教子弟从防线后撤,在凶兽群里,合力杀开了一条通道,以至于徐玄生受伤后,没有掉在凶兽群里。 徐琪很快赶过来,背起徐玄生,随大队迅速后撤! 坐上装甲运兵车,联邦士兵全部撤向两百公里外的第二防线! 北方防线四区司令官耿重忧心忡忡,巴拿马东边防线,比他这里更早崩溃, 第二防线的设施还不如第一防线坚固,更没有运河阻隔,如果兽潮依然汹涌,有智慧生命指挥,以凶兽不计生死伤亡的攻击,第二防线也坚守不了多久,是不是申请全面撤离整个美洲,这需要联邦尽早筹备。 徐玄生在徐琪喂过疗伤丹药之后,在第二天中午便醒了过来。 “小山…!” 徐玄生一醒来,便要提醒岳秀山,金刚巨猿不可力敌,他根本不知后面发生的事! “爸爸,你别担心师父…!” 徐琪把岳秀山被秃头尸鹫带走的事实,告诉了徐玄生,并说, “我用占卜术算过了,师父这一次有惊无险,是个吉相,应该不会有事! 你安心养病就是,急也没用!我去申请一下,看一看能否让你回华夏养伤!” 耿重很是爽快地答应了徐琪的申请,人家临天观只是一个初创宗门,仅有三人参战,积分却是三教宗门总分第一,而且宗主失除,一人重伤,这个贡献已经是足够大了, 何况,第二防线肯定是守不住的,多了徐琪一人,也改变不了结果,不如做个顺水人家,准了两人回华夏养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