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精的独步舞1》 人物介绍 人物介绍: 安姬儿,美丽女高中生。 家庭成员:妈妈,有严重的面子强迫症,(即:喜欢在外摆阔,购买高档物品,进入高级娱乐场所,结交上流社会人物),使得家庭债台高筑。爸爸得知他自己得了癌症晚期之后,因为怕她和妈妈伤心,变成一个负心汉,其实常常在背地里偷偷观察她和妈妈。 性格特征:冷酷,骄傲,渴望摆脱贫困的家庭和越来越穷困潦倒的状况。异性缘极佳。 外貌特征:猫一样的杏仁眼,眼瞳是介于蓝和银之间的苍冷色,睫毛与众不同的浓密。微卷的短发,薄薄的削在耳边,配合她白皙细腻的肌肤,静止时就像一个洋娃娃。 口头禅:主啊,请降福于我,请驱赶我身边的灾难恶灵。阿门。 习惯性表情:微微眯起眼睛。(因为是高度近视又不喜欢戴眼镜导致,想看清一样事物的时候必须眯起眼睛,这种神态却是最迷人的时候,像是在勾引。) 绰号:禁猎妖精 饰物象征:一枚孔雀开屏的胸针。 ———————————————————————————————— 上允瞳: h。t集团的候选人之一。身后的家族,经营各大娱乐休闲业。 母亲(自杀掉了) 一个哥哥——上堂野也自杀了) 一个妹妹——上可欣 性格特征:安静、自闭、温驯,追求和执着自己的梦想,不善于与同伴交流。——不过在女主闯进他的生活后性格慢慢发生改变。 外貌特征:象牙白肤色,黑色的瞳仁,没有发剂污染的纯黑发色,喜欢穿正统的制服或王子装,纽扣仔仔细细地扣到最上一颗,袖口没有一点褶皱。奇迹的是,他的装扮越是中规中矩,表情越是安静乖巧,所显示出来的气质却越加叛逆不羁。人群中,不用开口说话也能成为不容忽视的焦点。在复仇的过程中爱上安姬儿。 口头禅:北边的位置……看见北极星了么。 习惯性姿势:单腿屈膝坐在窗台上,眺望北边的星空。 爱好兴趣:滑翔翼。 绰号:弑神殿长 饰物象征:一枚北极星图案镶泪形珐琅的戒指。 ———————————————————————————————— 牧流莲: c。kow集团的少爷,唯一继承人。 性格特征:嚣张霸道,做事行为极度极端,为了目的不折手段。拥有大堆热血并誓死效忠的fans。身后总跟着一群保镖追随者,助纣为虐他的张狂。喜欢安姬儿,愿意为她做任何事。 外貌特征:鸳鸯眼——像波斯猫那样,一只瞳仁为金紫色,一只瞳仁为银紫色,妖精类型的迷人勾魂少年。碎银色的披肩发,喜欢穿大开领的休闲衫,裸着颈系一条领带。 口头禅:这不是和风赛跑,而是和生命赛跑……玩的就是心跳。 习惯性动作:扣起拇指和中指,重重地弹向女主的额头。 爱好兴趣:飙车。 绰号:追鬼军长 饰物象征:手臂上缠绕着龙形和莲花雕纹的臂环。一辆自己组装改造的超炫赛车,nw3。 ————————————————————————————————— 上堂野: 上允瞳和上可欣的亲哥哥。喜欢安姬儿,后因某些原因自杀。(貌似是受不了安姬儿不接受他。)自杀后,母亲不能冷静对待,多年靠药物维持镇定。弟弟上允瞳决定报复安姬儿,用安姬儿对待他的方法对待安姬儿。 —————————————————————————————————— 明映澈: h。t集团的候选人之一。身后的家族,经营房地产业。 性格特征:因为他鲜明的个性,出挑的长相,以及具有现在少女们所梦幻的背景,身边不乏女孩子陪伴。不过,身陷花丛中的他却并不交女朋友。 外貌特征:黑色碎发,戴黑框眼睛。喜欢穿个性十足、随性张扬的t恤和马甲,搭配夸张大气的饰物。眼瞳为深褐色,细而狭长,配合英俊邪气的五官,像漫画里走出的不羁少年。 theone学院 (“theone”是第一唯一的意思。) 风景一角: 越往前,视野越开阔,繁华的建筑越多。每经过一个地段,行走在两边人行道上的学生穿的制服都不一样。 这是因为“theone”学院划分了很多个学区,这样的目的是为了更好地区分开“贫穷”和“富裕”的学生,从而给予相应的设施和服务。 虽然能就读“theone”学院的都是有钱人。可是上流人物也分等级:一般有钱(e校区),比较有钱(d校区),特别有钱(c校区),超级有钱(b校区)和顶级有钱(a校区)。看上允瞳和我衣领上的皇冠“theone”标志就知道,我们一定被划分为a校区。 整个学院呈螺旋状,一圈圈盘旋而上,越往上黄金指数越高。这样说来,顶层镶金带有十字架标志的高大建筑,就是我的新教学大楼。 在我若有所思之间,房车偏离了大道,等我发现不对劲时,房车已经在一座横跨超大型喷泉池的桥中央停下。 虽然桥下只是个喷泉池,设计得却十分宽广,池水大概两米多深,游着许多从海洋引进而来的稀奇古怪鱼类。喷泉四周安装了许多花形喷管,在太阳底下喷射着迷雾一样的水花,加之整个桥廊横跨之上,场景异常的美丽浪漫。 —————————————————————————————— 分系: 追鬼军团 军长——牧流莲。 弑神神殿 殿长——上允瞳 四鬼—— b校区之王,赌鬼:申少,“h。t”集团旗下,身后家族经营赌博高利贷产业。 口头禅:这个女孩长得像二条,又苗条又抢手。看什么看,你这个六筒。 c校区之王,恶鬼:康泽桠,“h。t”集团旗下,身后家族经营各大娱乐休闲业。 口头禅:去上课还是起来打架?!……信不信我用钱砸昏你。 d校区之王,酷鬼:明映澈,“h。t”集团旗下,身后家族经营房地产业。 口头禅:…… e校区之王,笑鬼:洛普斯,“h。t”集团旗下,身后家族经营电器食品产业。 口头禅:你们别吵了,再吵下去砸坏了锅碗瓢盆何必呢,何苦呢。再说,就是弄脏了地板让大家不小心踩到摔跤也是不好的……不如你们放下武器,以和为贵,握手言和……你少一句他让一句……¥%*&…… 楔子 下起雨又很快停下的闷热初夏,天气真好,路边都是樱花草,一大片一大片,无边无际。一个声音突然响起,裹着微风,裹着被微风吹起的青草气息…… “姬儿。” 从路的尽头跑来一个颀长身影,仿佛借着风的翅膀。尚堂野很快跑到了安姬儿面前。 他献宝似的地张开手,掌心里露出一个装着种子的小小塑料袋,系着蓝色的缎带:“你看,这是什么?”他打开袋口,从里面拿出一粒种子,小小的,青色的,在种子的表层刻着浅色的字。 她从榕树下抬起头,白色的裙角被风吹起,恍恍惚惚,整个人有种飘渺的不真实感。 她的脸长得格外精致,有双猫一样的杏仁眼,眼瞳是介于蓝和银之间的苍冷色,睫毛与众不同的浓密……那样的眼睛,仿佛是可以将世间万物溺死的海洋。 “这是魔豆。”他笑着解释,“只要在种子表皮刻下想要实现的愿望,种下它,一段时间后,生出来的叶芽上就会有字。” “班里的女生都很喜欢。姬儿,你也一定会喜欢吧?” “我买了好几颗,分别刻着不同的愿望和祝福语。走,我们去种下它们!” 不由分说,他拉过她的手,朝那片密茵的草田跑去。 脚下全是五颜六色的樱花草。天空蔚蓝,蓝得那么纯粹……风掀起他的刘海,露出眉毛下那双星光闪耀的眼睛。 他现在如此快乐,快乐到,完全忽略了另一个人的不快。 安姬儿被他强行拉着朝前跑,脚步却越来越慢,越来越慢,到最后,居然沉重地停了下来。 漫天飞舞着花瓣和草屑,尚堂野也不得不停下脚步。 其实他早就知道了她不开心,也知道她不开心的原因。其实他的笑也是勉强自己,以为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样子,一切就可以回到原点。 可是,不行的……该发生的终究会发生,逃避解决不了问题! 晶莹剔透的阳光下,他站得笔直,就像一棵倔强的树:“这么说,上午你给我的电话里,都是真的?” “……” “这次是真的要跟我划清界限?” “……” “不管我说什么都不行,耍赖也不行,求你也不行,你都一定要这么做?对不对?!” 周围被风吹起又落下的花瓣一片片旋转,有的落在她和他的身上,有的前赴后继掉在樱花草田里。草田那么美,长长的,好像连着世界的两端,一端通往天堂,一端通往末世纪的地狱。 尚堂野慢慢回过头来,眼里涌动着泪光深深地刺痛了安姬儿的心。 他在等她回答,她知道。可是……可是,她该说什么呢?说什么都是必须的伤害。 “尚堂野你不要喜欢我……” 她痛楚地闭了下眼,终于下定决心:“我不值得你喜欢,你完全可以找更好的女孩!” “那么,什么才是更好的?”尚堂野神情恍惚,他在极力地忍耐着眼泪,“在我心里,你就是更好的,姬儿……。” 他伸手去拉她,指尖慢慢地触碰她的手指,她却飞快地甩开: “可是我却不喜欢你!你这样做……你知不知道,真的让我很困扰!” “我不会打扰你,更不会干涉你的私生活……姬儿,我只要分享你每天的十分钟,生命钟微不足道的十分钟就够了。只要十分钟,好吗?好吗?” “不好。” “你真残忍,为什么要这么残忍……”他猛地攥住她的肩膀,神情近乎疯狂地看她,眼睛通红像负伤的小兽,“那么我该怎么办!没有安姬儿的尚堂野,你说该怎么办——!” 她僵硬地站着,撇开脸,静静望着天空。很长的一段时间都陷入了沉默。 “……好朋友呢?” 他绝望看着她,良久,声音沙哑地问。仿佛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喉头开始剧烈哽咽:“做不成恋人,好朋友总可以吧?要是最好最好的那种,可以吗?” 不管什么时候都那么温柔地问她“好吗”“可以吗”“行吗”……即使明知道她会拒绝…… “不好。我不想再看见你,离我越远越好。” 尚堂野僵住,他不知道是依靠着怎样的力量才能站在这里。只知道那个时候,没有思维不能思考,脑子像被填满了棉花还充了水,软绵绵的沉甸甸的,似乎轻轻一甩,就会从眼角溢出水来。 所以他不动,一动也不敢动。 可是安姬儿却走了。 他生命中最爱的那个女孩——走了! 他立即变得像个傻瓜,脚步踉跄地追上前,保持着与她相隔一米远的距离亦步亦趋走着。长长的寂寞的铁路上,只有两个伤痛的身影晃动。 “姬儿……魔豆……” “……” “我们,什么时候才可以再见面?” “……” “我要是实在很想你了,该怎么办?!可以偷偷地去看你吧,只要不被发现……” 忽然走在前面的安姬儿停住了脚步。 走在后面的他也赶紧停下了脚步。 她回过头来看他,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觉得她的眼睛红红的有哭过的痕迹。可是下一秒,他就觉得那真的只是他的错觉,因为,她居然声音十分强硬地吼他:“如果你打算逼我搬离这个城市,就那么做吧!” “姬儿,姬儿……” 这一刻……他感觉胸口的地方很疼,好像被什么尖锐的东西狠狠地刺进去了,拔出来,又刺进去…… 因为疼痛眼睛里出现了白色的眩光。 他抬手遮住眼睛,可是眼眶一湿,一滴滚烫的液体无法抑制地流了下来。 前面的铁路边停着他的跑车和她的自行车。他们就要分开了,也许……一个星期才会碰见,也许是一个月,也许是半年,也许……是一辈子。 他忽然失去了理智奔上前,挡住跨上自行车正准备走的安姬儿。 “我……可以最后对你提出一个要求吗?” “……” “可不可以……握手道别?”一边说着,他一边朝她递出了自己的手。初夏的阳光斜斜的照在他的身上,照得他眼角的泪痕明晃晃的泛光。 安姬儿的心狠狠一抽,不由自主将手递给他…… 他们就这样静静地握着手,从下午握到傍晚,从红霞漫天握到星光闪烁。她的手僵了,血液无法流通,觉得不能一直这样握下去:“你放手,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会再改变这个决定!”然而,就在她挣扎着抽出他手心的那刻,她猛地被拉进一个怀抱! 世界定格在这一秒。 身边,大片的樱花草,被风吹得像棉絮一样轻悠悠地晃动。 不知道为何,这一刻她的内心格外宁静,先前所有的挣扎和犹豫都化为晶莹泪水,在睫毛叠下的刹那,轻轻的毫无知觉的滑落。 “不要,不要这样……” 他抱着她,头埋在她肩头,开口时声音里全是湿润的咸味:“可以用任何事情惩罚我……不要……用这种残忍的方式折磨……” …… 漫山的樱花草。 漫山的星光。 漫山的忧伤和漫山的清香。 他紧紧抱着她,用尽全力那样抱紧,仿佛一松手,她就会化为泡泡消失不见了:“安姬儿,我爱你。我是真的,很爱你。” 为什么,你却不可以爱我呢? 第一章:真假千金闯乌龙 第一章:真假千金闯乌龙(trueandfalsedaughter) 1,“h。t”集团的高利贷 我觉得…… 我也许还可以再抢救一下。 明明前一秒我还拎着个小破锅,在梦里捡银子捡得不亦乐乎,下一秒就被震天的晃动晃醒,还在摔下床的时候不小心撞到床头柜,额头肿起灯泡那么大的包! 不必怀疑,一定是我那个行为怪异挥金如土的极不称职老妈,又瞒着我偷偷买了什么最新式的健身器……-_-# 世界上怎么就会有这么扯的女人?! 先别说她每天大量往家里搬的名牌家用电器、名牌化妆品服饰、以及名牌的锅碗瓢盆,甚至连马桶都是极其高等的!分三层,全自动,一层大便一层小便,一层休闲时坐着翻杂志,附带了臀部按摩器。 每天各种水果一大筐,只挤果汁,剩下的果肉全扔了——她一天扔的是隔壁家一个月吃的!几乎每星期去一次贵人商业街goshopping,花的钱是某些人半辈子的积蓄。只要我说一句不满的话,她就冲进卫生间狂喷“bijan”。 有人听过往卫生间喷香水的吗? └(`口′)┘一瓶“bijan”是我一个月的打工费! 要不是有个24小时的“便利提款机”,我…… 忽然搁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剧烈震动起来,随着地面的震动一起,整个儿抽了风似的。由于我还在怨念被中途打断的捡银子梦,又由于一大清早就被撞破额头心情十分不爽,我像生命垂危的老人,用极其慢的动作伸出手去拿手机,手还一直抖一直抖—— “亲爱的姬儿:从三个月前的情人节我们交往到今日,之间有甜蜜有欢乐,我却想了很多很多,终于不得不在我唯一剩下的别墅卖掉前做出这个沉痛的决定——我们分手吧,就到此为止!上午九点的航班,我走了,再也不会回这个伤心地……我知道你不会想念我,也知道你从来就没有爱过我。永别了——磊。” 现在连“便利提款机”都…… 我眼睛一黑,忽然“哐当——”一声,地板适时剧烈一抖,手机从我手中呻吟着飞了出去,我也因为动荡太大飞了出去,好死不死额头再次狠狠撞到桌脚,脑袋上空爬满一堆的星星。 “蓝——琳——晨!你到底想怎样!” 我眼睛里迅速点燃一把火,揉着撞痛的额头一脸愤怒地摔开卧室的房门—— 然后我愣住了。僵硬了。石化了。 晴天霹雳, ̄口 ̄∥谁来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眼前……这个被称之为家的地方,究竟在什么时候沦为一片废墟? 桌椅茶几翻倒在地,挂在墙上的超大屏幕电视碎了,真皮沙发被割破,棉花从里面露出来,混着一堆的古董碎片凌乱地躺着。甚至天花板上的水晶灯都支离破碎,超大型的浴缸破了个洞,那些妈妈最宝贝的热带鱼垂死挣扎地在地上跳跃。地面淌满水渍和玻璃碎片,泛着炫目的白光嘲笑着室内的情景。 蓝琳晨——我患有严重面子强迫症(即:喜欢在外摆阔,购买高档物品,进入高级娱乐场所和结交上流社会人物)的老妈,此时失去了以往的趾高气扬,像个磨光锐气的怨妇跪在满是残骸的大厅中央,脸上挂着悲惨兮兮的泪水。 十个穿着黑色西服戴着黑色墨镜提着黑色电棍的打手模样的男人分站在各个角落,其中一个脑袋儿光光,戴着粗大金链的男人俯身站在妈妈面前,不时手指动动,立在他身体四周的家具立马遭受着灭顶之灾! 原来刚刚的震动,是他们制造出来的。 我当即呆立当场,摔门声暴露了我的行踪,所有的视线齐刷刷地朝我转了过来—— 妈妈看到我,立即欣喜地瞪大眼,仿佛黑暗中的赌徒看到了救世主:“姬儿,你一定要帮帮妈妈,我……” 忽然一个黑皮本子从空中摔了过来,重重砸在我的脚前。 金链男人跷着二郎腿在割破的沙发上坐下,玩着大拇指上的翡翠戒指,一脸玩味眼神地说:“你是她女儿?”眼神倏地发亮,“你脚下是蓝琳晨近半年内在我们公司支出的借款。利翻利,利滚利,小美女擦亮眼睛好好看看。” 我弯腰正准备去拾黑皮本的手猛地顿住: “妈——你居然借高利贷?!” 我不敢相信,("⊙□⊙)这个该死的笨女人,她居然…… 老天赶紧劈两道雷让我死了算! “呜,对不起……我错了……我发誓下次再也不会了,要是再有下一次你就抛弃我逃走吧……”妈妈咬着衣角慌乱无措地说着,忽然她眼神一亮,小心翼翼地问道,“不然,你去求求苛磊少爷……让他再帮帮忙……好不好?嗯?好不好?” “我们分手了……”我无力地说道,整个人像颗被晒干的蔫白菜,“就在刚才。” 为什么总是……总是这样,像个不懂事不听话的小孩,每次在犯错后发誓再不会有下一次,可是“下一次”又将这种沉重的局面交给我来扛。 “呜——”闻言,妈妈立即扯长了脖子放开了泪腺,嚎啕大哭了起来,“那怎么办!都是我的错,我该死!我也想控制自己,可是每次一看到商城里那些漂漂亮亮、琳琅满目的东西,我就着了魔,什么也不知道了……呜……你们分手了,那我该怎么办……”哭声时而尖锐时而低沉,时而又像唱歌一样拔一个高调,还带着让人忍俊不禁的颤音。 连哭都哭得这么有水平……-_-# 我咬住唇,手指僵硬地捏着黑皮本,根本没有翻开的勇气。金链男人继续坐在沙发上,眼神玩味地看我,一群黑衣打手站得比山还直。 “姬儿……”妈妈泪水涟涟,居然咬着嘴唇打起了新主意,“昨晚送你回家的那男孩不错,开的保时捷‘carreragt’,或许……” “你说什么?!”我吼。 怒!怒!又是这样…… 因为她,我已经伤害多少纯情少年的心,害得多少人倾家荡产。 “不如,我怎么样?” 沙发上的男人忽然站起,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夹了根雪茄,一小跟班屁颠屁颠地走上去帮他点燃了。他直直地望向我,踩过嘎吱作响的残骸朝我走来:“成为我的女人,我可以将这笔贷款全部勾销。”( ̄口 ̄||)| 瞬即,妈妈的眼睛里出现了闪闪发光的星星…… 我却嘴角抽搐,真想一巴掌劈死他:“拜托了大叔,您都这岁数了,大腹便便还满脑肥肠……” 忽然站在金链男人身边的小跟班扬起手,“啪”的一声重重甩在我脸上,我的脸瞬即偏向一边,嘴角居然尝到了腥甜的味道。 那一掌果然够狠。 “臭丫头你说什么?!我们老大是看得起你才……” “住口。” 金链男人眯起眼睛,夹着雪茄的手指高高翘起,像是要弹烟灰。那跟班赶紧捧起两只手,谁知道金链男人手势一偏,居然将雪茄头狠狠地按在跟班男的手心里。 奇迹的是,跟班男连呻吟都没有,只是微微蹩了蹩眉头。 我瞬即一阵心凉,望了望一屋子的残骸碎片,再望了望凶神恶煞的黑衣人,最后视线定格金链男人胸口绣着的“h。t”标志上,终于理解到面前站着的这个人,多么的恐怖! “h。t”…… 就是势力遍及全球的那个“h。t”集团! 它中文名宏太,是一个庞大的事业王国,不像一般的企业集团只是一个大家族主导,而是由多个家族共同创立发展。它的实力、地位,在全球都具有强大的影响力。其中,各个家族所掌管的区域也各不相同——比如媒体界,宝石业,房地产、娱乐行业以及赌博高利贷产业……等等等等。 据说,它旗下各个家族的王子也是出了名的出类拔萃、帅气俊朗,不管女生是哪种口味都可以在之间找到一款符合自己的mr。right。☆☆☆因此,他们成了整个卡兰市乃至整个世界青春少女们渴望而不可及的童话。 “我给你三天的时间考虑。”金链男人忽然抬手攉住我的下巴,贪婪盯着我的脸,啧啧地摇头叹息,“小美女,不要露出这么不情愿的表情,你再仔细想想,会发现这是一笔再好不过的交易。” 我呸!真想一拳打歪他的鼻梁骨! 在我冷冷的目光下他收回手,点头示意了一下,那些四处站着的黑衣打手迅速靠拢排队,而那个小跟班则飞快地跑到被踹坏的大门前,毕恭毕敬地等着。 “三天后见。” 金链男人哈哈大笑两声,气焰嚣张地走了出去。 老天赶紧劈两道雷让我死了算! “呜,对不起……我错了……我发誓下次再也不会了,要是再有下一次你就抛弃我逃走吧……”妈妈咬着衣角慌乱无措地说着,忽然她眼神一亮,小心翼翼地问道,“不然,你去求求苛磊少爷……让他再帮帮忙……好不好?嗯?好不好?” “我们分手了……”我无力地说道,整个人像颗被晒干的蔫白菜,“就在刚才。” 为什么总是……总是这样,像个不懂事不听话的小孩,每次在犯错后发誓再不会有下一次,可是“下一次”又将这种沉重的局面交给我来扛。 “呜——”闻言,妈妈立即扯长了脖子放开了泪腺,嚎啕大哭了起来,“那怎么办!都是我的错,我该死!我也想控制自己,可是每次一看到商城里那些漂漂亮亮、琳琅满目的东西,我就着了魔,什么也不知道了……呜……你们分手了,那我该怎么办……”哭声时而尖锐时而低沉,时而又像唱歌一样拔一个高调,还带着让人忍俊不禁的颤音。 连哭都哭得这么有水平……-_-# 我咬住唇,手指僵硬地捏着黑皮本,根本没有翻开的勇气。金链男人继续坐在沙发上,眼神玩味地看我,一群黑衣打手站得比山还直。 “姬儿……”妈妈泪水涟涟,居然咬着嘴唇打起了新主意,“昨晚送你回家的那男孩不错,开的保时捷‘carreragt’,或许……” “你说什么?!”我吼。 怒!怒!又是这样…… 因为她,我已经伤害多少纯情少年的心,害得多少人倾家荡产。 “不如,我怎么样?” 沙发上的男人忽然站起,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夹了根雪茄,一小跟班屁颠屁颠地走上去帮他点燃了。他直直地望向我,踩过嘎吱作响的残骸朝我走来:“成为我的女人,我可以将这笔贷款全部勾销。”( ̄口 ̄||)| 瞬即,妈妈的眼睛里出现了闪闪发光的星星…… 我却嘴角抽搐,真想一巴掌劈死他:“拜托了大叔,您都这岁数了,大腹便便还满脑肥肠……” 忽然站在金链男人身边的小跟班扬起手,“啪”的一声重重甩在我脸上,我的脸瞬即偏向一边,嘴角居然尝到了腥甜的味道。 那一掌果然够狠。 “臭丫头你说什么?!我们老大是看得起你才……” “住口。” 金链男人眯起眼睛,夹着雪茄的手指高高翘起,像是要弹烟灰。那跟班赶紧捧起两只手,谁知道金链男人手势一偏,居然将雪茄头狠狠地按在跟班男的手心里。 奇迹的是,跟班男连呻吟都没有,只是微微蹩了蹩眉头。 我瞬即一阵心凉,望了望一屋子的残骸碎片,再望了望凶神恶煞的黑衣人,最后视线定格金链男人胸口绣着的“h。t”标志上,终于理解到面前站着的这个人,多么的恐怖! “h。t”…… 就是势力遍及全球的那个“h。t”集团! 它中文名宏太,是一个庞大的事业王国,不像一般的企业集团只是一个大家族主导,而是由多个家族共同创立发展。它的实力、地位,在全球都具有强大的影响力。其中,各个家族所掌管的区域也各不相同——比如媒体界,宝石业,房地产、娱乐行业以及赌博高利贷产业……等等等等。 据说,它旗下各个家族的王子也是出了名的出类拔萃、帅气俊朗,不管女生是哪种口味都可以在之间找到一款符合自己的mr。right。☆☆☆因此,他们成了整个卡兰市乃至整个世界青春少女们渴望而不可及的童话。 “我给你三天的时间考虑。”金链男人忽然抬手攉住我的下巴,贪婪盯着我的脸,啧啧地摇头叹息,“小美女,不要露出这么不情愿的表情,你再仔细想想,会发现这是一笔再好不过的交易。” 我呸!真想一拳打歪他的鼻梁骨! 在我冷冷的目光下他收回手,点头示意了一下,那些四处站着的黑衣打手迅速靠拢排队,而那个小跟班则飞快地跑到被踹坏的大门前,毕恭毕敬地等着。 “三天后见。” 金链男人哈哈大笑两声,气焰嚣张地走了出去。 2,我是明氏千金? 真是林子大了,什么样的破鸟都有。 我挤上牙膏,想着刚刚发生的事,脑子混混沌沌以为不过是做了一场噩梦。直到我抬起头,看到卫生间镜子里那半张肿成馒头的脸,上面还印着五个没有完全消散的指印…… └(`口′)┘那只笨蛋臭猴子,出手可真狠!还有借高利贷的妈妈,她就不能控制一点吗?可恨,将好不容易脱离火海的我又推入了水火之中。 主啊,请降福于我,请驱赶走我身边的灾难恶灵吧。阿门。 就在我诚心祷告之时,忽然房间又是一阵剧烈的动荡,梳洗台上的杯子、洗手液、洗发水等东西全都被震落在地,隔着这么远的距离,都可以听到门外的楼梯间被踩得“蹬蹬”响的声音,以及…… 以及外边马路上的尖叫和车喇叭声。 “啊——‘h。t’集团,是‘h。t’集团……” “据说随便出手就可以用钱砸死人的‘h。t’集团?!别挤啊,谁在踩我的脚,哎哟……” “好炫好拉风的六开门皇家房车!还有迎宾队!啊,什么时候地上铺了红地毯……花瓣?你们看,居然还有直升飞机在撒花瓣?!” “有没有搞错啊!有钱就了不起吗?!用得着把马路封了,我赶着有急事……” “滴滴——叭叭——滴——” 吵死了!外面在搞什么啊?︽⊙_⊙︽又是“h。t”集团——?! 上帝一定是上厕所没有听见我的祈祷,否则怎么会…… 我拧紧眉,正准备推开窗户往外看,就听一阵“咚咚咚”有节奏的鼓声响起,混着喧嚣鼎沸的人声以及不时响起的喇叭声,好像在朝我家的方向移动? 房子在抖…… 随着鼓声越近,它抖得就越发厉害,越发嚣张……等鼓声响在门口的时候,整间房子抖得石灰簌簌乱掉。一直蹲在客厅中央哭泣的妈妈忽然尖着嗓子喊了句:“你们是谁,想要干什么——”紧接着她的声音便被更响的鼓声掩盖了。 我面部僵硬地咬住牙刷…… 就在我拉开洗手间的门将要冲出去看发生什么的那一刻—— 一群穿着围裙制服、戴着猫耳和猫尾巴的女仆呼啸着冲了进来,( ̄口 ̄||)|二话不说摔上门将我压在马桶上,上下其手将我剥了个精光,然后又七手八脚给我套上了洋装,扎着公主头、戴上银皇冠,穿着时下流行的粉色蓬蓬袜和红色镶钻的小皮鞋。 我的嘴里还咬着牙刷,满嘴的白色泡沫,睁着溜圆的眼睛瞪住这些突然闯入的不速之客。 “小姐好!” 领头的女仆朝我绽开了一个招牌式的微笑,响指一打,我被推了出去。 眼前,残骸碎片魔术般消失,桌椅茶几都摆得整整齐齐,那个被割破的沙发铺上了白色天鹅绒,一位穿着正统西装、年过半百的伯伯端坐在那里。头发五五分,梳得一丝不苟,还打了发蜡,手指上的宝石戒指亮得胜过窗外的骄阳。 此时他双手交叠地衬着一根雕刻着金龙的拐杖,正潋着眼与沙发对面的美丽妇人交谈。 美、美丽妇人?! 我的眼珠子差点没弹了出去。("⊙□⊙)那不是我的妈妈蓝琳晨嘛,kao! 刚刚还哭得悲惨兮兮梨花带雨,头发散乱得跟几千年没洗过一样。真奇迹她是在什么时间换了衣服化了妆…… 或者谁一掌拍醒我,告诉我这一定是在做梦? “啪——”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等我从震惊中清醒过来时,我居然已经离开了那幢房子,坐在一辆南瓜造型的漂亮马车里。马路边围起了长长的隔离带,黑衣保镖站得笔直挡着想要闯进来的行人。尽管如此,仍然不能阻挡住行人们的热情。 他们一边奋力拍手,一边兴奋地尖叫着什么,由于太过喧哗,只看到无数的人嘴巴一张一合,却听不清在叫什么。 妈妈和邻居的三姑六婆站在人群列队最前方,挥着白手帕,不时擦擦眼角的泪:“再见!我聪明伶俐乖巧可爱的女儿,你终于要奔向你幸福的未来了,妈妈会祝福你的……再见……” 搞,搞什么?(o≧﹏≦o) 我完全石化掉了!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鼓声凑热闹地再度响起,天空以南的方向朝这边刮来了一阵大风,人群被刮得睁不开眼,甚至有位老伯的假发套和地上的花瓣报纸一起被风吹起,在空中嚣张地飞扬。 伴随着狂风,十几辆皇家直升飞机转动着螺旋桨驶来,很低地盘旋在上空,有穿着比基尼的女人捧着花篮吊着两条长腿坐在机舱口,朝下面大捧大捧地撒落……糖果? 人群喧嚣鼎沸,又是一阵排山倒海的尖叫—— “啊,糖纸包里居然是金戒指!” “我的只是银项链而已……” “啊啊啊啊啊啊。我的是钻石——” “我也要,我要,我要我要!” “‘h。t’集团最大的股东商——明氏家族的千金小姐终于找到了!”在这混乱时刻,一个被扩音器无限放大的声音飘在半空,掩盖了一切的喧哗声。原来在我家楼房的楼顶站着一群人,黑压压的,正对着一个临时搭起来的广播台说话,“为了分享欢喜和激动的心情,普天同庆,老管家贴心地准备了特制的糖果招待大家:糖纸包里随机附赠各种金银珠宝,大家要加油了,哦呵呵呵……” 这无异于在沸腾的油锅里滴下一滴水。 人群兴奋了,疯狂了,失态了……全都仰着头眼巴巴地盯着飞舞的糖果,两只手举得高高地争相去接,甚至有人为了抢糖果而打了起来。 在这样的状况下,只有坐在南瓜马车里的我是冷静的。 因为此时,我仍然咬着牙刷含着一嘴巴的牙膏泡,看着眼前的场景大脑飞快地分析运转。 是所有的人呆了傻了,还是我一个人呆了傻了?我,安姬儿,从来跟“h。t”集团八竿子打不到边,+﹏+怎么可能是明氏家族的千金呢。 所以事实证明,一定是我呆了傻了出现幻觉,一定是……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鼓声继续响着,持续不断不屈不挠地响着。前面的各种房车已经开动了,后面的迎宾队伍也组成浩荡的形势缓慢移动…… 我眼睛一黑,一黄,一绿,又一黑。 两旁色彩斑斓的花草树木、豪华奢侈的高档建筑,在我的眼前一一穿梭。越往前,树木花草就越多越繁茂,建筑物就越奢华越雄伟…… 沿路过去,到处都是行人们的尖叫。马路被彻底封锁了,原本在马路中行驶的车辆都在第一时间让出大道,让保镖提前铺上红地毯,一直延伸到马路尽头……☆☆☆南瓜马车这才众星捧月地在花瓣飘飘的世界里高傲前进。 我大脑一片空白,全身僵硬地坐在马车里被簇拥着向前,恍惚间真的成了童话里的公主。 “快看,马车里坐的是明氏家族的千金小姐!” “好气派哦!她嘴里是什么?有钱人就是不一样,不含棒棒糖不叼香烟,要咬着牙刷来显示上流人物的个性!” “真是帅呆了——!据说光是找到千金的人就奖金八百亿码洋,还有数不尽的别墅房地,不知道谁是那个幸运儿……唉,为什么千金不是我?!” “就是啊……成为千金可以就读名列全世界前三强的皇家贵族之一‘theone’学院……接触一大群性格迥异却清一色帅得霹雳无敌的美少年……” “还有机会目睹飞天王子上允瞳的真颜吧,老天!”忽然一个拔高的声音让人群安静下来。炫目阳光下,一只手直直指向不远处大厦上广告牌的姿势,就仿佛是我未来路途的指示标。 上允瞳…… 超大广告牌上,少年架着滑翔翼飞在蔚蓝的高空中,衣角翻飞,面容精致绝艳,晶亮的瞳仁如两团蓝色的冰火,在瞬间引起少女们的尖叫声响成一片。 3,进军“h。t”庄园 喂,拜托。〒▽〒如果这是真实的,那剧情也未免俗得太狗血了吧——?! 两个小时后,马车颠簸着开进郊外。经过绿油油的麦田,经过黄澄澄的向日葵花田,再经过小桥流水和硕果累累的果园,最后是一片大得无边无际的草原…… 微风吹拂,绿色的嫩叶泛着露珠儿来回摇摆,在金色阳光下弥漫出青草特有的甘甜气息。 而在草原尽头,我看见了有史以来所见过的最宏伟最壮观最华丽最奢侈的“h。t”庄园—— 白色大理石砌成的围墙将庄园与外界隔离开来,在正中央立着个典型的城堡大门。铝合金栏杆,金色的门把,门上还有繁复的龙形雕花。 “嘎吱”—— 随着守门人一声令下,大门缓缓推开,迎接我的是一个无法想象的梦幻世界! 铺着红地毯的地面一直延伸到看不见的尽头,地毯两边是各种人造的景观。比如花圃、喷泉、假山、竹林、游乐场……等等等等。 与其说它是个庄园,其实更像一个小型的独居王国。 我惊叹在这样的唯美国度里…… 忽然在经过一个马场时,队伍停下,前面响起一阵不小的慌乱。紧接着烟尘四起,还没有等我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哒哒哒”的马蹄声裹着烟灰朝我这边的方向越来越近! 我知道,我知道。按照这种狗血的场景,接下来一定会有更狗血的事情将要发生…… 果然,在我未卜先知地额头滑下三条黑线时,-_-#一只突然出现的大手揽住了我的腰,将我从南瓜马车里劫离,拽上了一只正在飞奔的马背上。 两只修长的胳膊穿过我拉住缰绳,身后那人策马狂奔,我的头顶就抵着他尖尖的下巴,都可以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清新的男子体香。 在烟尘彻底消散之前,他已经顺利将我带进了马场—— “申少猪头,你竟敢喂本大爷的马驹吃巴豆!真是该死!”我还来不及侧头去看身后的人是谁,突然一个愤怒的声音穿插进来。 what?申少猪头?!难道坐在我后面的是——“h。t”集团旗下经营赌博高利贷业的申氏家族的少爷,申少! 我开始怀疑这不只是我的幻象而已…… “哈哈哈哈!” 身后的申少夸张地狂笑几声,声线和刚刚那人同样都介于男孩和少年之间,清脆又磁性:“不管你怎么叫嚣,终究是我赢了——我先抓住了她!康三条,我看你还是早点认输,趁着现在还不是太难看的时候出局吧!” “休想!” 被叫做“康三条”的少年骑着一头棕色的高头大马很快地追上前来,挡在我们面前。阳光下,他穿着帅气的骑士服,戴着铁头盔,挺直背脊拉着缰绳的样子就像一个正准备参战的骑士:“靠作弊得来的胜利不算光荣。申少猪头,有本事再来公正地比一回合!” 说着他抬起手,指间变魔术地出现了一根黑色的皮鞭,一甩,︽⊙_⊙︽居然直直地朝我飞过来卷住了我的身体—— 然后我划着美丽的高空抛物线,狠狠地跌进了康三条的怀里。 再然后,我一抬头就看到对面骑着白马的申少。 他穿着和康三条同样的骑士服,戴着头盔,两人身形差不多,如果不是马驹的颜色,我一定分不出谁是谁。 由于没有料到康三条有这一招,他气得大声诅咒。忽然双腿一夹,骑着白马飞跃过来,在擦风经过我们身边时不忘伸出长手,居然……就这么轻易地将我拦腰抱走了? (=0.☉=)不敢置信! 更不敢置信的是,接下来我变成了沙包,被两个大男生在马背上用力地拉过来扯过去。衣袖断了一边,头发散落蓬乱,鞋子在混乱中弄丢了一只,连蓬蓬袜都跟着不翼而飞……仔细一看才知道,它居然被康泽桠套在了申少的脖子上,死死地勒成了一个结…… 冷汗,冷汗。我真的要疯魔了我。 如果这是一场噩梦,请让它快快清醒吧。真的太扯了,太扯太扯!怎么就这么扯?! 不知何时,我们三人都从马背转移到马场的沙地上,两匹马驹早不见了踪影。一只手扳过我的面孔,仿佛发现新大陆似的喊:“三条啊,你发现没这女孩咬着牙刷一直到现在都不说话?!埃,她居然瞪我?!瞪得很好看耶,眼睛圆圆的像一饼……” “本大爷康泽桠,不叫三条!你这个屁人!除了麻将的形容词,能不能有点新的创意?!”说着康泽桠一拳挥去,大大的拳头砸在申少戴着的铁头盔上也不觉得痛?倒是申少脑袋晃来晃去好像是眩晕了那么几秒,然后直歪歪地倒下了。 康泽桠这才取下头盔帽在我的面前蹲下,自认为很帅地甩了下栗色刘海,他后面有一缕头发特别长,辫成了小辫子。夸张的耳洞,夸张的唇环,搭配大气的五官,连阳光都好像这一刻变得炫目起来:“见到本大爷,还不快报上你的名字!” 虽然我看遍美男无数,但不得不承认,这应该属于超级个性迷人的一张脸。不过……却并没有帅到能让我失去理智的程度。 “白痴。”吐掉嘴里的牙刷,我拍拍裙子上的沙粒灰尘站起来,目光散漫地扫了一眼四周,最后定格在一点——终于可以确定肯定以及一定,这不是噩梦,也不是幻象。 它是铁一般无法改变的事实! 因为,此时北边偏东的方向朝我浩浩荡荡地走过来一群人,领头的那个是去接我的老伯,在他的身边分别站着两个英挺的少年,身后是一群随从。 距离让我看不太清楚两个少年的模样,不过我却可以从他们的穿着打扮以及外人的传言中猜出,左边的是“h。t”集团旗下经营房地产业的明氏家族的少爷明映澈,右边的是“h。t”集团旗下经营电器食品业的洛氏家族的少爷洛普斯。 他们不在自己的地盘呆着,⊙o⊙|||怎么全都出现在这里?! 在我若有所思之间,那支队伍已经来到我们面前,老伯绷着一张川字脸,劈手将拐杖打在康泽桠挺直的背脊上,痛得他龇牙咧嘴的。很快,昏掉的申少也被打醒了,慢悠悠地摘掉头盔帽,露出一张黑黑的面孔…… 黑,的确黑!又或许不是黑,倒比较像朱古力的颜色。奇迹的是这种肤色却并不影响他的英气,配合他粗狂的轮廓,更是相得益彰,有一种特别的吸引。他仿佛为了故意配对康泽桠,耳洞也很夸张,还在鼻前戴了个骷髅鼻钉。 一看就知道是个厉害角角。 “不可理喻的两个混球小子!”管家老伯迅速扫了一眼四周,“瞳呢?!” “不知道,他说他不参与。” 瞳……?难道还有个没登场的谁?! 忽然管家老伯严厉的目光转向我:“千金小姐,我想,我们有必要谈一下。” 4,冒名顶替的千金 下午,一切事宜准备妥当之后,我在佣人的带领下来到我的新起居室,差点以为走进了公主的象牙塔—— ︽⊙_⊙︽绚丽的水晶吊灯,整个用蕾丝环绕的床,粉红心型的蕾丝边靠枕,旁边躺满了大小不一形状不一的布偶。还有粉白色系列的化妆桌、书柜以及落地窗帘。市内中央有一个水族茶几,玻璃制作的,里面空心盛满了水,游着五颜六色的热带鱼还在内壁贴满了星星彩灯。 与床对应的是一个纯银的大壁橱。 壁橱分很多层,每一层井然有序地摆放着款式不同的公主装束,同样全是粉色系列…… 我有些头疼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也许全世界的女孩看到这些都会开心地尖叫出来,或者当场晕厥过去,只有我不会——我对此和上午碰见的帅哥们毫无兴趣! 一仰头倒在软绵绵的大床上,由于今天被接二连三事件折磨得精疲力竭,(o-o)。oo我很快睡着了。 梦里,我居然看见了他。面庞如云,笑靥如花,眼里的星光纷扬如漾开的花絮。 在簌簌落着莹白的梨花树下,他亲手为我别上那枚孔雀胸针。于是,他的笑更闪亮了,赛过夜幕中无数闪耀的星火。 堂野…… 他的笑越来越远。 堂野…… 他的身体也渐渐透明模糊。 堂野!堂野!尚堂野…… 忽然“咚咚咚”三声礼貌的敲门声响起,把我从沉重的梦里唤醒。 他是谁? 我猛地从床上坐起来,额头和背脊都是冷汗——尚堂野?为什么我知道他的名字却不知道他是谁?为什么总是会梦见他?!为什么他要像鬼魅一样对我穷追不舍! 而那枚孔雀胸针,原来是他给我的! 我怅然若失地看向枕边的雕花木盒,想起早晨和管家老伯发生的一场对话…… ……阳光透过大型落地窗闪耀进来,整个奢华的会客厅都变得明晃晃地闪光。 一直背对着我坐着的管家老伯转过皮椅,无奈又无望地看着我,在那一瞬间两边的斑白又增加了许多。 “那么,一切就按照我们刚刚的约定行事。” 我近乎机械地点了点头。 “在时机未成熟之前,这是属于我们两人之间的秘密,如果你泄露了第三方……”他的眼神猛地变得尖锐和犀利,直直盯着我就像一把锋芒的刀,“你知道会发生什么情况吧?” “我明白。” “很好,这是合同,你过目一下。” 话音刚落,一份厚皮合同摔在宽大的办公桌上,因为重力太大一直朝前滑,最后穿过办公桌掉在我的脚前:“如果没有问题,请签名。” 荒唐而可笑的剧情……这么俗套,又这么无奈。 因为妈妈所欠下的巨额高利贷,以及她今后会很大支出的开销,我不得不逼迫自己签下这份合约——至于合约的具体内容,至于我所要达成的协议,是秘密! 唯一可以泄露签下它的原因是:我并不是明氏家族要找的那位千金…… 这只不过是一场金钱的交易,起源于木盒里的孔雀胸针。 为什么我什么都没有忘掉……只忘掉了关于那个叫尚堂野的家伙?他把胸针送给了我,那么他现在,人又在哪里呢?! “咚咚咚——”敲门声持续不断地响着。 现在已经是傍晚,住宅里灯火通明。我打开门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温煦如阳光的笑脸! “我猜你一天没有吃东西肯定都饿坏了,所以特意亲自下厨为你准备了丰盛的晚餐。”说完,穿着厨师装戴着高高厨师帽的洛普斯,推着餐车从容不迫地走近了我的房间! 我当场僵立原地。 ̄口 ̄∥ “还没有做过自我介绍吧?我是洛普斯!”他自顾自地揭开银制餐盖,从里面端出一盘光是看着就会口水不止的美食,然后在水晶灯下目光温润地朝我微笑,“怎么样,从现在起你只要念一遍这个名字,我就奖励你一盘美食。” 同康泽桠和申少不同,眼前的少年纤细单薄得令人心疼。皮肤是病态的苍白,五官小巧精致,加之他温柔的笑容,像在微风中洋洋抖动身形的向日葵。 “如果你念我名字的次数超过了这些食物的数量,那么——”见我不说话,他将眼睛弯成月牙状,更加灿烂和煦地笑着说道,“我会记下来,以后每天用丰盛的菜肴奖励你。” 什么?我没有听错吧?!食物和他的名字有什么直接的联系?! 我随手掩上门,揣测这家伙到底是何来意。同时肚子“咕噜咕噜噜”的叫声,更是泄露了我的饥饿…… 洛普斯听到这种声音,眼睛倏地一亮,催促道:“怎么样?” 白痴。 他到底在搞什么把戏? 就在这时敲门声又响了,只是这次很不客气,好像是用脚踹的!门在他大力的踹动下变了形,似乎随时会倒塌下来。 又是谁?! 我泄气地侧了侧头,原本一脸温煦笑容的洛普斯突然脸色大变,居然像无头苍蝇似的在房间内四处乱蹿,最后“哧溜”钻进了床底下。 这到底是个什么状况?越是奇特,我越是想弄清楚他。 刚拉开房门,一只穿着熊猫拖鞋的大脚丫子从天而降!要不是我运动神经敏捷躲闪得快,肯定被他踹成了足球! “本大爷康泽桠。” 那家伙凶神恶煞,一进来就笔直找到沙发坐下,仰着脸用特欠扁的语气丢出这句话:“不想被本大爷的拳头砸成脑残体的话,你最好给我记清楚了。” 事实证明,名字除了跟食物有关,还跟拳头有关……?〒▽〒 “还愣在那里干嘛?!”他白我一眼,“本大爷在告诉你名字的时候,你应该洗耳恭听,然后拿出笔把本大爷的名字记在手心里,时时刻刻不准忘记!” 一口一句“本大爷”,还真是幼稚得无敌! 我双手抱胸站在门前,冷冷地看了他三秒,外边走廊响起震天的“砰咚”声——然后是某人夸张的叫喊:“tmd,是谁把水桶搁在路中央!摔得我都快变二五八万了!”再然后是气势汹汹踩得比刚刚还响的脚步声,很明显声音在朝我房间的方向移动…… 三十秒后,继洛普斯和康泽桠之后,第三位访客臭着张脸出现在房门口。配合他本来就黑的肤色,简直像块煤炭:“哟西,一饼mm,睡不着来找你聊聊天。” 我晕,-_-#-_-#是申少。 等我回头去看沙发上的康泽桠,空荡荡的哪里还有人,倒是我刚刚忘记关上的衣橱门关上了。那家伙粗心大意,连裤角夹在外边都不知道。 忽然脸被一只手扳了过去,申少表情不满地瞪住我:“不准思想开小差,我们来聊天。” 我忍着耐心拿开他的手:“聊些什么?” “聊些关于你关于我,关于我们之间的未来的事儿。”他脸皮厚得原子弹打过去都能反弹。忽然眼睛一歪看到那桌子上满满的食物,“哇,美酒,佳肴!还有蜡烛——!” 说着蹦跶过去,眼睛里出现了闪闪的星光:“你居然知道我会来,还特意准备了这些!来来,一饼mm,我们边吃边聊……” 我,我真的再也忍不下去了!这些白痴三更半夜的不睡觉,奇奇怪怪地全都挤我房间来,到底算怎么回事! “我才没有跟煤炭聊天的恶习!”瞪圆了眼睛,我冷冷地吐出这么一句话。原本抓着一颗虾丸正往嘴里扔的申少突然见鬼了一样凸着眼盯着我身后的方向,然后硬生生地吞下了虾丸,再以风驰电掣地速度蹿上我的床,用棉被和布偶将身体遮得严严实实,只在缝隙间露出一双贼溜溜的眼睛! 我忽然倒吸了口气…… 我不敢置信,几乎是以僵硬的姿势一寸寸回头,果然看见洞开的门外站着一个颀长的黑影。不过他是背对着房间的,来回踱步踌躇,好像被什么艰难的事困扰住了。 我决定了!(o≧﹏≦o)再不能引进来一个祸害! 于是幽灵般慢慢飘、慢慢飘,飘到门口想趁他不注意时轻轻地小声地关上房门。可是!就在门即将合上之前,一只手突然从门缝里插了进来,我彻底心凉了…… 戴着黑框眼镜的酷酷少爷明映澈也进来了。 我是该委婉地叫他滚?还是该直接地叫他滚?还是该愤怒地叫他滚?! 或者,我应该让所有藏在我房间里的白痴一起滚! 第二章:追求千金大行动 明映澈在房间来回踱了六个圈,深思熟虑了六十秒钟后,终于收住步子,冷酷刚毅的脸缓缓侧向站在房门口的我。 银色灯光下,他脸部线条刀刻般硬朗,像古希腊神话中的君王一样帅气俊美: “千金小姐……” 话一开口,似乎又觉得不妥,再度垂下头继续踱步。 “真是些精力旺盛的家伙啊!”〒▽〒我双手抱胸靠着门沿,先前被那三个白痴累积起来的怒火全都发泄在他的身上,“可我却没有精神再听一些愚蠢弱智的话……请你离开。” 明映澈的身形猛地一僵,似乎无法相信我会用这么生硬无理的口气同他说话。深棕色的眼瞳紧紧盯着我,透过黑框眼镜,跳跃着一抹深邃难懂的火光:“果然是这样……” 我屁! 这该死的家伙唧唧歪歪的到底什么时候才走啊。不会是憋了这么久想说,我叫他一声名字,他就少踱一圈吧?! “你果然与别的女孩不同,也和传闻中的一样冷艳漂亮。”他盯着我的脸,左边还有上午被甩出的肿印,居然这样波澜不惊地说,“千金小姐,我来是想告诉你:在你进入这座庄园之前,我们就调查到你的底细,知道你是出名的‘禁猎妖精’和‘少年克星’,曾让很多富家子弟为你倾家荡产,自然也知道你创下的许多传奇。” 咦——? 我挑高眉。事情并没有按照我想的发展,他到底想说什么? “因此,我们在赌谁能先俘虏你,让你为谁死心塌地。”他略微低了低头,修长的手指抵住鼻梁上的眼镜架,“所以你要做好准备,每位少爷都会对你展开不同的攻势。第一局,我们比谁能让你先记住对方的名字。” …… 黑线黑线! 原来今晚一群人抽风,是这样荒唐的原因。我应该为他们“高超”的智商大笑呢,还是该哭! “幼稚!”我撇了下嘴巴,然后极其欣赏地看向他,“这么说,你不在游戏之内?”还好有个稍微正常的,要全抽在一起,我去撞墙好了。 “不。”他神情冷酷而严肃,“我只是觉得在这种基础之上,我应该对你诚实交代。现在已经把事情向你和盘托出了,所以——你好,千金小姐,我叫明映澈……”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五米外的他突然瞬息移动到了我的面前,同时“唰”地一声抽出右手,笔直而迅速像抽出一把刀—— 这一刻, ̄▽ ̄我明显感觉到衣橱愤怒的震动,床底冲出来的无形杀气,以及布偶堆里可以杀死人的锐利目光! 然而,成为公敌的明映澈先生对此浑然不知,仍旧笔直地伸出右手。 我缓慢而又僵硬地抬起手,握住他的手,忽然康泽桠愤怒踢开衣橱门像枚原子弹笔直冲来,洛普斯滚出床底一声咆哮,还有布偶堆里的申少,居然连人带床砸了过来……! 当然,以上纯属我的想象…… 就在我的手要握住明映澈大手的重要时刻,窗户外传来“嘎吱”一声响。(=0.☉=)我疑惑望去,玻璃推窗居然被推开一条缝,半截修长白皙的手指从缝隙里探出—— 修长的指骨,纤细、白皙,还沾着少许的血迹和污泥。 空气定格。 日灯光诡异地闪了两闪。 紧接着眼前一道黑影一晃,明映澈飞速躲在了门后面! 与此同时,玻璃推窗被一点点地完全推开,从窗外的樱花树枝上丢进来一个背包,然后是一双修长而有力的胳膊,然后是少年没有发剂污染的纯黑色脑袋,和半个探进来的身子…… 没等我明白这是怎么回事,︽⊙_⊙︽他已经以一个超炫的姿势降落在房间里—— 莹白灯光下,他身形高挑,穿着“theone”贵族学院专属的白色制服,纽扣仔仔细细地扣到最上一颗,袖口没有一点褶皱。奇怪的是,手肘和膝盖处却有很重的摩擦,沾着泥巴,配合他如此中规中矩的装扮,所显示出来的气质更加叛逆不羁! 他似乎没有意识到房间里有人,站在窗前不慌不忙地拍干净身上的樱花碎瓣。这才拾起地上的背包甩在肩头,侧脸望向这间房子—— 象牙白肤色,晶亮的瞳仁如两团蓝色的冰火。 绝对的世界上独一无二。 上允瞳! 我的心猛地像被鼓槌重击了一下,在一段时间内思维呆滞头脑空白,只知道傻傻地看着他。他也在看见我的那刻讶异地扬高眉,不过仅仅一会儿就恢复到面容淡然,轻轻推上玻璃窗,然后大步流星地跃过我朝房门口走去。 我的视线不受控制地随着他脚步的移动而游弋,脑子里电光火石地想了很多—— 想起他的名字曾在我们学院所带起的轰动,想起他被传言出各种出神入化的版本,想起我第一次在新闻咨询里看到他容貌的震撼,想起他滑翔翼从半空摔下来骨折半条腿时整个卡兰市陷入白热化的悲愤状态……以及,想起他的神秘、淡漠,像月亮一样冷艳而又高高在上、难以触及。 我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他?而他不走大门偏偏爬窗户…… 不可思议! 上允瞳完全不在意我冒犯的目光,好像早已习惯。他步伐潇洒,气质脱俗,淡淡地走到房门口,忽然停顿脚步,仿佛洞悉一切又十分漫不经心地说:“在玩,躲猫猫的游戏吗。” 说完他走了出去,打开对面的房门—— 然而,这简单的几个字就像一句术语,让我从那个魔咒里清醒过来。 该死,(。﹏。#)我刚刚的举动像花痴! “那个家伙……”明映澈忽然低叹一声,从门后走出,表情凝重地望着对面已经合上的门,“还是这么敏锐呢。” 与此同时,床那边传来一阵动静,洛普斯拍着身上的灰尘爬出。忽然一个叮当猫娃娃击中了他的脑袋,原来是窝在布偶堆里的申少踢开一切跳下床……当然,此时躲在衣橱里的康泽桠也按捺不住,头上挂着蕾丝睡衣大声诅咒着从里面跌了出来:“该死的上允瞳又去滑翔翼了吧!让老管家知道,就惨挂了!” 他们居然躲了那么久,都只因为上允瞳一句话跑了出来。而上允瞳也只是匆匆瞥了一眼这间房子,就洞悉地知道一切。 那个家伙,果真不简单。 开始觉得事情变好玩了。γ(^。⌒) 奢华的古堡内镏金异彩,金碧辉煌,**的水晶制吊灯,温暖的壁炉,和庭院相连的巨大落地窗挂着漂亮的天鹅绒帷幕。客厅中央摆放着软软的沙发和茶几,地上铺着蓝地毯,在沙发对面是个巨型的独立家庭影院。 放眼望去,四处都是忙碌穿梭的佣人,有条不紊地干自己的活。 我扯了扯有着繁复蕾丝花纹的制服,真恶心这种装扮——用粉色缎带点缀的白色绸缎裙,头顶别着钻石镶缀的发卡,红宝石手链,珍珠腰链,领口还系着一个同色系的蝴蝶结。 oh,mygod!-_-# “theone”学院的设计师一定是脑壳坏掉了,才会设计出这样的制服。 忽然餐桌上正在打闹的一堆猴子——经过昨晚的事件后,我把这些白痴统称为猴子——全都在看见我的那一刻下巴掉地,眼珠子凸出,仿佛看见了突然登陆的外星人。 “wow~超feel的!” 半晌,呆怔的猴子中申少首先站起,接过女佣盛好食物的托盘走来,自以为很帅地放在我面前的餐桌上还微微地欠身:“这制服真像是为你量身订做!瞧瞧这苗条的身材像一条,丰满的胸部像二饼,还有那……” 听着这破形容词,我手一抖,端在手里的汤洒出一大半。 主啊,请降福于我,请驱赶我身边的灾难恶灵。阿门。 “谢谢。”我毫不妥协地反击,“你的头发短得像刺猬,谈吐与市井民工一样,更不用说你的皮肤黑得像北美非人……这样的你,请保持距离与我说话。”γ∧_∧γ “哈哈哈!申少猪头!你终于碰到对手了!”康泽桠当即扔下蛋卷,敲着桌子捶胸顿足快笑岔了气,“民工……北美非人,哈哈,哈——”忽然笑声嘎然而止,因为一根刚刚煎熟的香肠飙了过去,正好冲进康泽桠因为狂笑而大张的嘴巴里。 “申猪头,想死你就直说!” “奉陪到底!” “轰轰——啪啪——砰砰——当——” 两个幼稚男风卷残云地将桌上的食物弄得一塌糊涂。几分钟后,申少衣服散乱头发蓬松、头顶着被扣过来的一只碗;康泽桠则卷着衣袖和裤脚,被蛋卷塞住了鼻孔。 洛普斯在一旁焦急地喊:“别打了,再打下去砸坏了锅碗瓢盆何必呢,何苦呢。再说,就是弄脏了地板让大家不小心踩到摔跤也是不好的……不如你们放下武器,以和为贵,握手言和……你少一句他让一句……” 话还没说完,就被康泽桠从天而降的筷子夹住了耳朵。 于是,╮( ̄▽ ̄)╭又一个幼稚男卷进了这场大战…… 非同凡响的早餐—— 我惊叹地瞪大眼,一边看着眼前的战斗,一边护着托盘里的食物,正奇怪还有两个人怎么不见踪影,就感觉后脑勺火辣辣的,好像被一道犀利的目光瞪着。 我反应敏捷地回头,看到站在二楼走廊上,居高临下望着楼下战况的上允瞳。 他的下巴特别尖削,眼睫毛与众不同的浓密,从他俯视的角度看去,乖巧温和的气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叛逆的邪恶! 由于我忽然回头,他没有料及,视线撞了个正着。是我的错觉吗?我居然在他的眼神里感觉到了恨意和藐视? 来不及我想太多,他已经挪开视线,穿过长长走廊踱步下楼梯。 修长的手指搭在扶栏上,随着每下一级阶梯而滑动,加之他穿得整整齐齐纤尘不染的制服,和那一头亮丽炫目的短碎,☆☆☆王子一样。 早餐吃得差不多了,那三只猴子还在打,我索性站起来,准备回房间收拾东西,因为管家老伯交代下人给我办理了转学手续。今天开始,我就是“theone”学院的学生了。 走到楼梯口的时候,上允瞳正好下到倒数第二层,我们交错而过,却在那一瞬,听到一句只有我们两个才可以听见的声音—— “你根本不属于这里。如果你选择留下,请做好受伤的准备。” ("⊙□⊙)——!!!!! 我一惊,他已经擦风从我身边走了过去,空气里漾着淡淡的桔子果香,是他留下的味道。 似曾相识的味道?好像在哪里闻到过。 “等一下!”我的身体不由自主地转向他,“你什么意思?” 上允瞳没有回答,也没有回头,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似的走到餐桌前,佣人将新准备的一份食物递了上去。 他摊开餐巾铺在膝上。 太嚣张了,说了那种莫名其妙的话后竟敢忽视我! “喂!你刚刚说的话,什么意思?!”我几个跃步走上前,将他手中的餐叉抢下来重重拍在餐桌上,“上允瞳,你给我解释清楚了,你刚刚说的话到底什么意思——” 我这一声吼,全场立即鸦雀无声。 明显地感觉身边有人大力抽气,夸张到好像所有的空气都被吸干了。 上允瞳叠着眼睫静静看着汤碗,良久才侧过头,很乖巧很茫然地问道:“我刚刚,”眼角一勾,睫毛也自然上卷,“有说什么了吗?” 整个动作连续起来千娇百媚。(=0.☉=) 我的心跳漏慢了半拍。 “啊——”就在这时,一声杀猪般的嚎叫响起,“她……刚刚叫瞳的名字?!” “本大爷真是不爽!” “八万瞳,你不是说不参与的吗,居然……!看不出你表面冠冕堂皇,暗地却是这种不讲道义的龌龊小人,看我的汤勺——” 上允瞳端正地坐着:“别弄乱我的头发。” 汤勺已经扣在了他的头上。 他微微皱眉:“别碰我的脸。” 申少不知道打哪儿冒出来,一手捏住他一边的脸,还用力地拉扯着。 上允瞳霍然起身!一甩手,康泽桠一个三百六十度翻转,踩到一根烂掉的香蕉,摔得一命呜呼两眼翻白。再一抬腿,申少居然直直地踹飞到很远的沙发上挂着。 哦,-_-#阿门。 然而当事人表情乖巧温驯,一点也不像是刚刚使出暴力的那人。他轻轻弹掉衣领上啪啦的一根面条,从桌前站起,环顾了一眼四周才慢悠悠地宣布道:“我改变主意了。” “嗯——?” 一群人睁大了眼睛齐刷刷地瞪着他。 “我决定,参与这个游戏。”他简单说完,也不看我一眼,从女佣的手里接过包包,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那么千金小姐,前门见。” 我倒。什么跟什么,前面的问题还没有回答我,现在又说出这种奇怪的话。他上允瞳的思维逻辑怎么这么奇怪! 我正要叫住他给我解释,身后两只猴子的对话已解释了一切—— “康三条,都怪你说什么八万瞳不参与而泄露了我们的计划!结果呢?!”申少一嗓子的火药,“第一局输了,那臭小子阴着我们赢到了一饼mm上下学的‘接送权’!” “吵死了,本大爷怎么知道会这样。” “你们是一伙的!” “该死的再唧唧歪歪扁死你……”康泽桠懊恼地抓了抓头发,“现在!我们是去上学还是起来打架?!” ……%&¥#*…… 这真是个不明智的决定—— 我一定是头脑发热才会搭上上允瞳的车,答应让他送来学校! 自从进了那辆银色的房车后,整个空间都是冷气。上允瞳一直低着头在看报,中途一句话不说,就像一个大冰箱。以至于被他冰冻的我,直到听到女生的尖叫才回神过来…… “上允瞳——!” “真的是上允瞳,居然是上允瞳耶!他来学院上课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飞天王子来学院了!早知道我今天就不该穿制服……” “小梅,我的头发有没有很乱?眼角没有眼屎吧?怎么办,早晨吃了洋葱圈,有口气!!!!!” 放眼望去,“theone”学院果然不愧其名(“theone”是“第一、唯一”的意思)。四周的建筑无法言喻的豪华奢侈,各种世界上经典著名的风景都可以在这里看到,就像一个缩小的迷你地球。 “飞天王子,p^o^q拜托你看看我,我可是你最疯狂铁杆的fans!” 自从进了校门,一路都是往这边汹涌挤动的女生,房车因此行驶得特别缓慢艰难-_-#。“让开啦,我才是最忠诚骨灰的fans,收集了他从幼稚园到高中穿过的所有制服!瞳王子,不要求你给予回报,能够记住我的名字就ok了,可以吗?” “上允瞳!上允瞳!上允瞳……” 尖叫声持续升高。 有人用口红在窗玻璃上画“心”和“love”;有人直接将涂满唇蜜的嘴巴贴过来,脸因为玻璃的挤压而变形,看起来巨滑稽;有人往车顶上扔包装得花花绿绿的礼物;有人试图从门缝里往内塞情书;还有人直接将自己的相片贴在车身上!⊙o⊙||| 我面部表情僵硬,仿佛看大猩猩一样看着车外的花痴,不理解她们为什么会有这种疯狂的举动。虽然早就听说过上允瞳人气爆棚,也不至于夸张成这样吧…… 忽然房车因为外边的人太用力一个颠簸,上允瞳的身子斜了一下,终于不得不抬起头来——冰蓝色的眼睛飘渺又纯净,高高的鼻梁骨,负起抿成一条线的嘴唇,即使是做出不爽的表情也依旧很好看。 “很吵。” 他从裤袋里拉出耳线塞进耳朵,长长的睫毛叠了下去,目光也顺着耳线垂落,接着姿态优雅地翻开报纸的下一张。 这一刻,我似乎有点理解这些人的疯狂了。 可是,就因为他刚刚不经意地朝外一望,本来就沸腾的人堆立即陷入了史无前例的癫狂状态! 只见一个肥妞甩着一身的赘肉,两手捂住发烫的面颊,发出一声足可以震破窗玻璃的雄浑女高音:“啊——!(● ̄0 ̄●)飞天王子刚刚看我了……了了了了了!(此乃拉长的回音)他的眼睛好迷人!五官精致,脸部的轮廓十分分明,正看侧看斜看上看下看怎么看都很帅!我完全没有办法,不能自拔……” 我昏完了…… 有这样狂热的fans,真不知是他的荣幸还是悲哀。不过身为男主的某人对报纸比较有兴趣。 这时,终于从某处赶来一支校卫队,呵斥加威胁才将那群烦人的花痴轰开。房车慢慢自由了,速度也在加快,而驾驶座上的司机苍白着脸早就一脸的汗水。 瞧他握方向盘的那两只手抖得……连我看了都不忍心。 算了,还是欣赏窗外的风景吧。 越往前,视野越开阔,繁华的建筑越多。每经过一个地段,行走在两边人行道上的学生穿的制服都不一样。 这是因为“theone”学院划分了很多个学区,这样的目的是为了更好地区分开“贫穷”和“富裕”的学生,从而给予相应的设施和服务。 虽然能就读“theone”学院的都是有钱人。可是上流人物也分等级:一般有钱(e校区),比较有钱(d校区),特别有钱(c校区),超级有钱(b校区)和顶级有钱(a校区)。看上允瞳和我衣领上的皇冠“theone”标志就知道,我们一定被划分为a校区。 整个学院呈螺旋状,一圈圈盘旋而上,越往上黄金指数越高。这样说来,顶层镶金带有十字架标志的高大建筑,就是我的新教学大楼。 在我若有所思之间,房车偏离了大道,等我发现不对劲时,房车已经在一座横跨超大型喷泉池的桥中央停下。 虽然桥下只是个喷泉池,设计得却十分宽广,池水大概两米多深,游着许多从海洋引进而来的稀奇古怪鱼类。喷泉四周安装了许多花形喷管,在太阳底下喷射着迷雾一样的水花,加之整个桥廊横跨之上,场景异常的美丽浪漫。 上允瞳合上报纸,推开门淡淡对我说道:“下车。” 都还没有到达目的地,为什么就要下车?! 虽然很疑惑,可我的性格不容许我低声下气地问他,<( ̄- ̄)>所以当即很帅地推门下车。他也很快走下车来,高帅的身形靠着车门,恰巧一阵风拂过,他墨黑色的刘海细碎刷过额头,有一种恬淡安静的美。 我很有自制力地别开目光,却听见他淡淡问道: “这里,你有什么话想要说的。” “嗯?”我迅速扭头过去,再次看到他漂亮的脸,“什么意思?!” 他静静靠着车身,眼神波澜不惊,再一次问:“这里,你有没有话想要说。” 这个怪胎,在说什么啊! 反正我已经习惯他奇怪的言语,和他不可理喻的思维逻辑:“抱歉,没有!” 他的眉毛忽然皱紧,眼眸中闪过一丝不可捉摸的东西,表情也怪异极了。可要确定地说哪里怪,又说不上来。 “真的?你忘了么?” “我忘了什么!” 他忽然跨前一步,全身带着恐怖的低气压,右手还慢慢抬起。在那一刻我居然直觉地认为他会甩手打我,而一直不怕任何威胁见过n种大小场面的我不是挺起胸膛迎接,(o≧﹏≦o)而是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shit!我这个白痴! 他的气息“呼”地唰过我的面颊,手居然落在我的领口处—— 等我睁开眼时,他已经取下那枚作为“theone”学院通行证的校牌。我有些不解地睁大眼,冷冷地瞪住他:“上允瞳!我知道你想引起我的注意,就故意做出一些莫名其妙难以理解的举动。可是你听清楚了,我不是一般的花痴女生,我对你——”声音猛地提高,“可是一点儿兴趣也没有。” “我知道。”他淡淡地说。 “那你就不要玩这种幼稚园把戏!” “可是,我却对你感兴趣,”他直直盯着我,冰蓝色的眼瞳忽闪忽闪着某种光火,口气也是毋庸置疑的强硬,“非常。” 什——么——?! 我没有听错吧?!︽⊙_⊙︽他是洗头的时候被水龙头压坏了脑子,还是被猪踢过!还以为他高高在上,跟别的人是不一样的,却原来与“h。t”庄园的几只猴子没有任何不同! 我在心底发出冷笑:“真是个白痴。” 就在这时,一道银光从眼前飞快闪过,我抬头,那枚校牌已经划着优美的弧线坠入桥下的喷泉池!而上允瞳,右手还保持掷飞的姿势—— “喂——!” 我不敢置信地大叫,同时身子不由自主地追随着校牌的方向奔到桥栏边。可怜的校牌坠落进池子里,早就不见了踪迹。 “你都做了些什么!”我指着水池愤怒回头。 房车前,上允瞳懒洋洋地将手塞进裤袋里,一副单纯无辜的乖巧模样:“抱歉,我手滑。” 在他说话的时候,我分明看见他冰蓝色的眼瞳里飞快地闪过一抹狡黠。 这个混蛋。 “别把我当白痴。”我忍无可忍,“你分明是故意的!” “我说过了,”他仍然乖巧,高帅的身形在地上括出斜长阴影,“我的手打滑。” 我怒极攻心,不知道这个家伙到底想怎样。 一会儿冷冷的,一会儿乖巧温驯,一会儿又变得如此恶劣……重点是,他跟我说的话,十句有九句让我听不懂。 “下去捡吧。千金小姐。”他忽然拉开车门,傲慢地弯身进去,居然就这样丢下发呆愤怒的我,甩着车尾气焰嚣张地开出了我的视线。 我被灰尘呛出了眼泪,拼命咳了半天,这才发现我所处的位置在学院偏僻的地方,根本不是去教学楼必经的那条路。原来,这一切都是他精心策划的! 校牌是出入“theone”学院的必须通行证。除此之外,它还有特制的按钮,在这个大得像个缩小版地球的学院内,使用它才可以召唤到学院的校巴……否则单单靠两条腿,走成竹竿也到不了校门口。 时间一点点往下滑,太阳越来越毒辣,我抹着额上的汗水,在心里诅咒了上允瞳n+1个来回后,终于无奈地下了桥,找到一个进喷泉池的凹口。 为什么他要这样做,我真是想不通。 如果单单只为了引起我的注意和显示他的与众不同,那么很好,他办到了,已经成功地挑起了我的战火! 上允瞳,我咬牙切齿地扎入水中,这一刻正式向他发出通牒—— 我们的梁子结上了,你休想比我更好过! 校巴在教学大楼前停下时,已经过了上课时间,我浑身湿漉漉地下了车—— 说是校巴,其实是一辆超豪华的四开门房车,在车身上用喷漆张牙舞爪地喷上了“theone”的标志,又酷又炫。连司机都是一个清秀型的小帅哥。 “你,看够了没有?!” 因为衣服被水打湿变得透明,我双手抱胸,冷冷地瞪了他一眼,立即让他尴尬地挪开目光,脸也微微地红了。 “对不起,咳嗯……这个,你先穿着。” 说着飞快地脱下身上的t恤,撇着脸也不敢看我就这么扔了过来,正好不偏不倚盖在我的脑袋上。等我不爽地将t恤扯下来时,他已经将校巴开远了。 我这才看向眼前高大宏伟的教学楼,看来去上课是不可能的了,得先把弄湿的衣服晾干。 该死的上允瞳,(╬ ̄皿 ̄)这都是拜他所赐! 十几分钟后,我在偌大的教学楼里兜兜转转,终于找到一个安静无人的钢琴室,把湿制服换下,穿上那个小司机给的t恤。由于t恤十分宽大,下摆居然遮住了臀部和大腿,一次性地解决了所有的麻烦。 金色阳光透过玻璃窗洒落进来,四周连放了好几台白色的三角钢琴,场景如梦如幻。将衣袜一件件铺在落地窗前干净的木质地板上,我双手平摊躺在旁边,晒着阳光迷迷蒙蒙地很快睡去,是几个高低不平的音符把我吵醒! 说是“几个音符”而不是说“一首乐曲”,那是因为的确没有连贯弹奏,倒是像不小心碰到琴键时发出的声音。 我下意识抬高上身,居然发现本来没人的琴房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一对情侣!(=0.☉=)又由于我躺在一台钢琴边,这个角度正好遮蔽了视线,他们没有发现到我的存在。 “等、等一下。”女生呼吸急促,面对着少年一个劲儿后退,脚步踉跄踩得木质地板“嘎吱”作响,“你等一下,我还没有做好心里准备。” 少年背对着我,没有穿制服,而是一件随性的黑色休闲衫,搭配一条军绿色的街头裤。背影清瘦又高傲。 他一步步向前,相比女生的慌乱他显得过分镇静:“怎样,你还要怎样准备。” “我……你别过来——” 女生支吾,少年已经走到她面前,她急得向后大跨了一步,整个身体失去平衡撞到身后的三角钢琴,两只手反撑在琴键上再次发出刺耳的单音节。 少年站住了:“喂!是你纠缠我太久还每天一封肉麻兮兮的告白信……我看你可怜才答应交往。现在是什么状况?” “可是我……对不起我……” “算了,搞得像是我在强迫!shit!” 少年低咒,大手一挥好像要折身走人,女生着急地拽住他的胳膊:“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说——我当然……当然是很愿意,可是我的朋友们都说,只要被你得到的女生就会很快像烂抹布一样抛弃,所以我才担心……莲,你不会像抛弃烂抹布一样抛弃我的,对吗?” 少年甩开她的手,随性地倚着旁边的三角琴架上:“你说呢?”声音磁性慵懒,还故意拖着奢华的尾音。 阳光穿过落地窗穿过大半个房间斜射过去,☆☆☆照耀得他一头碎银色的披肩发明晃晃地反光,一瞬间整个世界都是银光闪耀。 女孩羞涩低下头:“我相信你……不会。” “那就自己走过来。” “嗯……” 本来本着非礼勿视的态度,我应该挪开目光迅速离开这儿,却被眼前这怪异的场景吸引住。等我为此后悔时,女生已经颤抖着贴近少年……テ△テ 坐在琴架上的他将头略微扬起,居然很大男人主义地说:“想要我吻你的话,就主动点啊。” “我,我……嗯……”她绞着衣袖,好像快急哭了,半晌才慢慢低下头。 两人的影子渐渐重叠在一起…… 即使看不到画面,也知道此时两人正在激烈地kiss吧。 忽然少年边吻着她边站起来,抱着她一个漂亮的转身,让她背对着钢琴,将她放在了琴键上。于是接下来,没有节奏没有乐感的音符随着他们热吻的动作持续不断地响起。 其精彩唯美指数不亚于电视偶像剧。 我要疯魔了我!(o≧﹏≦o)现在是在干嘛,简直像个偷窥狂! 将地上还未干透的衣物一团抱起,食指和中指分别勾住两只皮鞋,我猫着腰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轻轻打开琴房门,轻轻地走了出去,轻轻地掩上门—— 可是!就在我抬起头的那刻,看见房门口围着一推人,一个个站得笔直笔直就跟铁杆似的。此时他们瞪大了眼睛,都分外惊讶地看着我。 这……是什么状况? “你是谁?怎么会从里面出来?!”为首的大块头男生站出来,不可思议地瞪了我半晌,更不可思议地看着我抱着的衣服,“奇怪,我记得刚刚进去的明明是琳达小姐,怎么可能……” 聪明如我,一眼就看出了这些是琴房内那人的小跟班,也猜到眼前这个大块头把我搞错成里面的女生。⊙o⊙|||更猜到,那银发少年来头不小—— “theone”学院除了上允瞳以外,只有牧流莲可以这么嚣张。 他是“h。t”集团的死对头“c。kow”集团的少爷。(“c。kow”原本是“h。t”集团的一部分,因为势力财力扩大而从之分化出来,渐渐形成和“h。t”集团势均力敌的团队。不过,恰恰相反的是,它由一个大家族率领主导,并且处处与“h。t”抢着干,两个集团从此变成了水火不容的宿敌。)学院因为两个集团的对立而对立,1/2地盘被上允瞳占领,1/2地盘被牧流莲瓜分!我迅速在脑海中搜索上次看过的“theone”校史杂志,里面有关于分派的介绍—— 牧流莲 “c。kow”集团的少爷,唯一继承人。亦是“theone”学院“追鬼军团”的军长。 性格特征:邪恶而任性,嚣张又霸道,做事行为极度极端,为了目的不折手段。国际顶尖型赛车手,拥有大堆热血并誓死效忠的fans。身后总跟着一群保镖追随者,助纣为虐他的张狂。 外貌特征:鸳鸯眼——像波斯猫那样,一只瞳仁为金紫色,一只瞳仁为银紫色,妖精类型的迷人勾魂少年。碎银色的披肩发,喜欢穿个性十足、随性张扬的t恤和马甲,搭配夸张大气的饰物,裸着颈系一条领带。 口头禅:这不是和风赛跑,而是和生命赛跑……玩的就是心跳! 爱好兴趣:飙车。 绰号:赛风战神。 饰物象征:手臂上缠绕着龙形和莲花雕纹的臂环。一辆自己组装改造的超炫赛车。 上允瞳: “h。t”集团旗下,身后家族经营珠宝产业。亦是“theone”学院“弑魂神殿”的殿长。 性格特征:安静自闭、乖巧温驯,追求和执着自己的梦想,不善于与同伴交流。著名的model,滑翔翼爱好者。因为他沉稳的个性,出挑的长相,以及具有现在少女们所梦幻的背景,人气爆棚。不过,身陷花丛中的他却并不动容。 外貌特征:象牙白肤色,黑色的瞳仁,没有发剂污染的纯黑发色,喜欢穿正统的制服或王子装,纽扣仔仔细细地扣到最上一颗,袖口没有一点褶皱。奇迹的是,他的装扮越是中规中矩,表情越是安静乖巧,所显示出来的气质却越加叛逆不羁。人群中,不用开口说话也能成为不容忽视的焦点。 口头禅:北边的位置……看见北极星了么。 爱好兴趣:滑翔翼。 绰号:飞天王子。 饰物象征:一枚北极星图案镶泪形珐琅的戒指。 以及,“弑魂神殿”的四鬼: b校区之王,赌鬼:申少,“h。t”集团旗下,身后家族经营赌博高利贷产业。 口头禅:这个女孩长得像二条,又苗条又抢手。看什么看,你这个六筒。 c校区之王,恶鬼:康泽桠,“h。t”集团旗下,身后家族经营各大娱乐休闲业。 口头禅:去上课还是起来打架?!……信不信我用钱砸昏你。 d校区之王,酷鬼:明映澈,“h。t”集团旗下,身后家族经营房地产业。 口头禅:…… e校区之王,笑鬼:洛普斯,“h。t”集团旗下,身后家族经营电器食品产业。 口头禅:你们别吵了,再吵下去砸坏了锅碗瓢盆何必呢,何苦呢。再说,就是弄脏了地板让大家不小心踩到摔跤也是不好的……不如你们放下武器,以和为贵,握手言和……你少一句他让一句……¥%*&…… 看着四周贴着的“追鬼军团”的标志,我心下一沉,终于确定现在闯入的是牧流莲的地盘! “抱歉,借过一下……” 破罐子破摔! 反正他们误认为我是里面的那个女生,为了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我低着头装作一副害羞的样子拨开堵在前面的人。等一出了包围圈,就朝走廊尽头跑去! 牧流莲的变态是出了名的,我要是够聪明,才不要跟那种极品扯上瓜葛。 这样疯跑了一阵,在我经过一个拐弯地带时,那个呆头呆脑的大块头终于反应过来,愤怒地叫嚣: “该死,我没有记错!刚刚进去的绝对是琳达小姐,跑走的那个是偷窥狂!” “兄弟们,抓住她!” 一群和企鹅一样呆笨的白痴,我要是被你们抓到了,只能证明我比企鹅还白痴。因为我的运动神经一向敏锐,逃跑最在行了,除非—— 我懒洋洋地翘起一边嘴角。除非我跑到了死角。 嘴角倏地垮下来,我瞪圆了眼睛盯着前方的墙壁,完了!テ△テ等我回头时,那些大笨熊已经气喘吁吁地跑来,看见已经到了末路的我,“嘿嘿”奸笑着纷纷围拢上来。 我一步步后退,直到背部抵住身后的墙壁,手中的鞋子衣物全都“啪嗒”跌落在地。 拜托,我怎么会这么衰!果真慌不择路跑到了死角! 不过,只要不跟牧流莲正面交锋,就这些一个比一个更呆笨的大笨熊,也没什么好怕的。 正想着,围住我的人潮突然分成两拨,从中间劈出一条通道,("⊙□⊙)刚刚在琴房里见到的那个修长身影出现了,浑身带着恐怖的低气压一步步逼近。 ……很好,最后的侥幸over,只有面对。 我抬头挺胸收腹,背脊贴着墙壁站得笔直。 牧流莲跃过人潮走到我面前,身后的两拨儿迅速合拢。 他走路的步伐像猫一样敏捷,还有他那双眼睛,更像猫!那是很好看的一双鸳鸯眼——一只瞳仁为金紫色,一只瞳仁为银紫色。修长的身形套着黑色宽大的休闲衫,扣子至少敞三个,裸着颈系一条花领带,显得更加张狂不羁。 他近距离打量着我,神情轻狂高傲,一直没说话。倒是站在他旁边我出琴房时碰见的那个大块头忍不住问道:“你知不知道那间琴房是禁地?” “谢谢。我不知道。” “整个‘theone’都知道的事,怎么可能有人不知道。”他上下打量着我,“你是哪个班级的学生,为什么没有穿制服?” “我想,没有告诉你的义务吧。” 大块头的脸猛地一黑。牧流莲伸手挡着他想要冲过来的架势,亲自出马走到我面前。 <( ̄- ̄)>我扬起脸。 大不了被干脆利落地k一顿,也不要在这些人面前丢下尊严。 这样想着,我更坚定地扬高脸,可等了好一会儿拳头都没有落下来,我疑惑地看向牧流莲,他正蹲着身,单腿屈膝,左手托着我掉在地上的一只皮鞋。 宽大的掌心罩着鞋底,修长白皙的手指攉住鞋面,即使是一个随便的握鞋动作,他都做得这么帅。 我狐疑地看着他。 他垂着头伸手去握我的脚,我下意识伸手想打掉他的手,但是忽然身体被一道力定住。那个大块头和另一个海拔至少二米高的电线杆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我身体两侧,牢牢地扣住我的肩膀,不能动弹。 牧流莲终于如愿以偿握住我的左脚,我使劲蹬了两下,没有蹬开,倒让他更防备地握紧了。冰凉的手指扣住我的脚踝,掌心贴着我的脚板,因为没有穿袜子,他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令我特别敏感,好像所有的神经都在这一刻集中在了脚上。 事实证明,除了上允瞳以外,〒▽〒世界上还有这样的第二个怪胎。 我咬紧唇没有说话,心里琢磨着他是不是想要在鞋子里撒上玻璃碎渣或者是烧红的烟头,因为有关他的传闻真的很极品很变态。 我胡思乱想着,他已经优雅地帮我穿上了鞋,放下我的左脚转手要去握我的右脚。 好机会! 我趁着他转手的空荡朝他的脸一脚踹去,可惜就在距离他的脸只有一毫米距离的时候,他的大掌截住了我。而我,也不得不因为这个疏忽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这个混蛋居然就保持着抓我的脚的姿势蹲着,脸微微仰起,冲我妖媚而古怪地笑。 我猜到他想要做什么…… 果然他开始站起来,抓着我脚的那只手没有松。随着他起身,脚往上的幅度加大,虽然我由于从小练舞韧带很强,可现在只穿了件男式t恤而已啊。 “喂——” 就在小裤裤要露出来之前,我终于败阵地喊道:“放开我。” 他居然真的乖乖放开了,脸凑近我:“你是谁,为什么我从来没见过?” 热热的气流呼在我脸上,一阵酥痒,真是受不了他!-_-#我很厌恶地别开脸:“说话就说话,别靠我这么近。口臭是会传染的。” 他扳过我的下巴,脸再次凑近,看我的眼睛晶晶亮就仿佛猎人终于找到了寻找已久的猎物:“哦?你确定?!那要不要彻底传染呢。” 忽然脸一偏,像是要吻过来! 我的心不由自主地下沉,忽然想起我曾交往过的一个男友。他总是在我来这个学院看他时一脸担忧,而且千方百计地躲过我本来会和牧流莲正面交锋的场景。因为他说,牧流莲如果见到我,一定会一见钟情地爱上我! 我很多次地嘲笑他。可现在,似乎……灵验了? 第三章:我闯入了禁地 牧流莲的脸距离我越来越近。 他的手紧紧攉着我的下巴,而我的肩膀也被一左一右两只呆鹅死死地按住,几次我想抬脚,都被他率先发觉,并且伸出腿顶住我的膝盖,唯一可以反抗的余地都没有了。 └(`口′)┘我居然在这时候想起以前学院女生八卦他的话: “牧流莲啊,就是那个kiss一百八十度二百七十度三百六十度锐角直角钝角、外加螺旋式逆转……的少女杀手?” 一百八十度、二百七十度、三百六十度……还锐角、直角、钝角?!螺旋式逆转……mygod!杀了我吧! 我一阵恶寒,只好咬紧唇愤怒地瞪着牧流莲—— 近距离看他的脸格外精致,那是不同于上允瞳干净乖巧的美:左右不同色泽的眼睛,上钩的眼角,哪怕嘴唇轻抿的样子都流窜着不羁狂妄的邪气。 “滚开。”我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 如果他敢真的吻过来,我发誓,会让他死得很难看! 听见我这么说,他的笑更狂妄了。 眼前一黑,直觉他是真的要吻过来,我气急地闭上眼,却在同时听见“砰”的一声脆响,有什么东西飞溅到我脸上。 我睁开眼,看见围在走廊的那群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冲散了,一些穿着另种制服款式的男生混在之间,︽⊙_⊙︽其中我居然看到了上允瞳! 他右手轻盈托着一盆仙人掌,是随手从走廊旁的盆栽中拿的。而在我的脚下,有一堆瓷器碎片和泥土,一颗仙人掌滚在牧流莲的脚边。我再一侧头,看到旁边墙壁上的泥土印! 然后我开始惊叹上允瞳居然可以这么狠,要是不小心一偏砸到我呢?或者他非常自信不会砸到人?! “放开她。” 他在一群跟随者的簇拥下朝我们走近:“别碰她。” 牧流莲眯起眼睛,松开手转过头去:“你凭的什么?我牧流莲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插手。”语气不轻不重,丢出来却仿佛丢下一颗炸弹。 人群瞬间喧嚣鼎沸,站在我身边的大块头不爽地冲上前—— “tmd你们凭的什么!我们‘追鬼军团’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们这群耗子来管!” “我呸,楚光你这只仗势欺人的狗,我看你早不顺眼了。平时瞳殿长不在,这回看你怎样嚣张!” “废什么话,打了再说……” “兄弟们,给我打!” 你推一下,我搡一下,两对人马很快由混乱的叫骂进化为打架,闹哄哄的乱成一锅粥。 虽然我跟上允瞳也势不两立,可是现在对比起来,待在牧流莲身边更加危险。我只好暂时放下尊严,趁着身边的高个儿还在发怔,脚底抹油朝上允瞳那边溜去。 可是才走出几步,手腕就被扣住了。(o≧﹏≦o) 牧流莲再度将我拽到他身后,眼神儿勾勾地说:“呆在这,哪也不许去。” 我瞪他。 他又笑。 嘴角弯弯,两边各有一个浅浅的看不太清的酒窝,加之那双妩媚的眼睛,搅乱了一池春水。然后我听到女生们的尖叫,此起彼伏,差点震塌了走廊和天花板。 原来不知何时,在包围圈外挤着一堆下课赶来看热闹的学生。 “凭她是明氏家族的千金小姐,凭她叫明姬儿。”上允瞳表情波澜不惊,居然隔了这么久,才反应慢半拍地回答牧流莲的问题。又或许是故意的。 闻言,牧流莲的笑容猛地僵住,扣着我手腕的手也一抖! “你说什么?!你说她是——?”他的眼睛危险地半眯,那神态跟波斯猫眯起眼捕捉猎物时如出一辙。 上允瞳淡漠颔首,目光忽然转向我,再慢慢滑向牧流莲扣着我的修长手指上,有些好笑地说:“你居然抓着我们‘弑魂神殿’的女孩。身为‘追鬼军团’的军长,怎么可以带头触犯禁条。” 牧流莲迅速松开手推了我一把:“你是明姬儿?!” “安姬儿。”我纠正道。 “shit!”他怒了,“刚刚你怎么不告诉我!” 我迎上他愤怒的目光:“现在知道也不晚啊。” 他掐住我的下巴。上允瞳走过来抓住他的手:“放手。想要碰她,这样的你不够资格。” “哼嗯,我有资格。”他冷冷一笑,“就算她是‘弑魂神殿’的,那闯进我地盘里的禁地、还打扰到我跟gf约会的账怎么算——这触犯到我们‘井水不犯河水’的约定。” 上允瞳微微皱眉地看向我。 我的下巴被掐得又僵又痛,(。﹏。#)有些无力地说道:“我是不小心才……” “no,youarewrong!我的字典里没有‘不小心’!”他终于放开我,转向上允瞳,“‘弑魂神殿’的殿长上允瞳,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把触犯禁条的人交给我处理,约定继续;二,你们神殿的成员集体受罚,在一个月内让出餐馆、图书室、体育室……等一切休闲娱乐场所!怎么样,你选择接受哪种惩罚?” 这句话一丢出来,全场立即被消音般一片寂静。 一阵风适时吹过,牧流莲胸前的领带张狂舞动,上允瞳纯白的衣角也翩翩翻飞。两人像是被电磁紧紧胶住视线了般,狠狠地瞪着彼此,直到空气中擦出了负电的火花。 “瞳殿长,千万不能答应第二条……” 有人在人群中小声地喊。 “追鬼军团”这边,( ̄(工) ̄)叫楚光的大块头不屑地嗤笑出声,一边怂恿小弟一边伸出两只大拇指,朝下,做出非常鄙视的姿势。 空气中硝烟弥漫,战火汹涌,有人又在喊打了。 我的性格被挑了起来,冷冷斜着眼说:“牧流莲是吗?!我选的第一条,你能把我怎么……” “闭嘴。” 上允瞳忽然狠狠地打断我,抓住我一只手,一边拽着向前走一边说道:“从现在开始,到一个月后的今天,娱乐休闲的任何场所都由你们‘追鬼军团’优先使用。” “瞳殿长——” “不会吧?!” “这是什么衰毙了的决定!” 我也傻了,这一刻。不明白明明想要把我整得难看的上允瞳,这一刻为什么会为了我背弃整个“弑魂神殿”。然而他的表情那么刚毅,拽着我朝前走的步伐那么坚定,根本都不容许谁有反对的机会。 眼见着他就要拽着我离开包围圈了,我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等一下!” 等我回过头时,那被遗忘在地上的制服已被一只修长的手优雅拾起。牧流莲站在那朝我阴晴不定地笑了笑,忽然大手一挥,制服乘着风飘飘扬扬,坠下了四楼走廊。 我飞奔到栏杆前:kao!下边是环形的人工河! 现在的人是不是流行这动作?只要不爽了就将手里的东西往外扔!牧流莲,这该死的家伙和上允瞳一样混蛋!可怜我命运多舛的校牌! 不过他们似乎搞错了一点,我可不是傻兮兮任人宰割的笨蛋小女生,惹火到了我,他们也会挂得很难看。 (╬ ̄皿 ̄)我咬着牙狠狠地瞪向牧流莲:“牧流莲!” “嗯哼~” “我会让你为你的作为后悔的!” 他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姿态,嘴角扩开的弧度更邪妄了:“那就让我拭目以待。” “哦唷!美女mm好像生气了耶!” “她说要让我们牧军长后悔,我们真的好怕怕哦。快扶着我,我怕得腿软都站不稳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真是有史以来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她能把我们牧军长怎么样?喂,小妞你真的很逗!” “追鬼军团”的那些大笨熊立即笑得前仰后合,边说边对着我指指戳戳,加上那轻蔑不屑的眼神,很快冲破了我心底最后一道可以忍耐的防线。 我一个跃步冲上前,抓住离我最近一个笑得很狂的狮子头的衣领:“你笑什么!” “我笑~哈哈,我随便笑笑而已,你何必那么较真。”他稍微收敛了笑容,可是态度仍然很嚣张,“这么气势汹汹的干嘛,难道你想打我吗?” 这该死的狮子头! └(`口′)┘见我满眼怒火,他笑得更夸张了,还故意俯身把脸凑了过来:“来来,你打啊,打我啊!不敢吧?我就知道……” “啪——” 手起掌落,一个响亮的耳光狠狠掴在他的脸上。 该死,早知道就不那么重,我的手都痛了! 甩了甩手,我立即感觉脚离开了地面,前襟被一只手高高地揪起。狮子头眼睛冒火,扬起另只手想打回来,我仰高脖子,睁大眼睛瞪住他。 掌风扇到一半忽然止住,他看着我呆了半晌,紧接着喉头剧烈一动,整张脸“唰”地红了。 还没等我明白怎么回事,他已经慌张地将我放回地上,转身往人堆里钻:“算了,君子不跟三八一般见识……” 我及时拽住他的衣角:“你嘴巴放干净点,到底谁是三八!” 他不说话,只是更急地往人堆里钻。我一个急转挡到他面前,发现他死死低着头,脸红得像煮熟的香肠! 我开始意识到了什么…… “你脸红了?” 他迅速将脸低得更底。 “该不会是……”我故意拖长了音调,“因为我才脸红吧?” 他的眼睛不安地盯着地面,红色从面颊一直蔓延到耳根! 我用食指挑起他的下巴,他手慌乱地想要拍掉我的手,却在触碰到我手的那刻又闪电地避开。这幅样子,让我更加肯定了心中的猜测。 我忽然朝他微笑。 我知道,只要我这样笑,任何人都招架不了…… 手也适时缠上他胸前的领带,一圈圈绞住指头拉近他,他惊恐地连连后退,站在他身后的人被逼得纷纷闪开,全都一脸看热闹的表情看着我们。 “为什么不敢看我的眼睛?”我逼近他,微笑着说道,“你看着我的眼睛,把刚刚说的话再重复一遍!” “我,我……”他被逼慌了,前一刻的嚣张荡然无存,近乎哀求地说,“对不起……” “对不起?我可不想听。” “那你、你要我怎么办?!” “如果,你帮我去人工河里拾回我的校牌,我不但会原谅你,还可以给你一次追求的机会哦!” 闻言,狮子头猛地抬起头,用涨得通红的脸瞪住我,满脸的不敢置信:“可你是‘弑魂神殿’的成员,我们虽然井水不犯河水,但也势不两立。我帮你去捡校牌,还能在‘追鬼军团’混吗?!” 死狮子头,也不是那么白痴嘛! 没错,<( ̄︶ ̄)>我的目的就是要让他们的人触犯禁条,这样就不仅仅是我单方面的错,也不需要“弑魂神殿”的成员替我受罚。 上允瞳,我绝对不会欠你。任何事都不。 “如果你追到我的话,同样也不能留在‘追鬼军团’吧!”我强压下心底的不快,“怎么样,你考虑清楚了?!” “你……你先不要靠过来,让我再想想……”他避开我靠近他的身体,眼神闪烁不安地看我,“可是凭我的条件……根本不可能追到你,那到头来岂不是……” “三天的交往期限!” 我再次施以重诱:“只要你拾回校牌,就有三天约会的权利!” 他犹豫着,已经动摇了:“如果我触犯了禁条,会被牧军长整得很惨,整个‘追鬼军团’的兄弟都不会放过我……” “那么一个星期。”树为一张皮,人争一口气,我豁出去也要捍卫住自己的尊严,“外加附送一记surprisekiss!” “——哗——” “听见没有?!一个星期!还附送一记surprisekiss?!” “这个世界居然有这么美的事情!对方只是一般美女就够吃香了,更何况,还是这样一个独一无二的顶级尤物!” 没想到狮子头没做出决定,倒是旁边那些看热闹的大笨熊们心动了。进行了长达五分钟的激烈讨论之后,终于有第一个声音站了出来︽⊙_⊙︽—— “我去吧。” 人群间冲出一个长相猥琐的包菜头:“你说的一个星期之约还有……还有……咳嗯!surprisekiss……都是真的?” “货真价实,童叟无欺。” “好,我现在就去!你可别后悔!” 说着他捋起衣袖,推开挤在他前面的几个人正要下楼,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一只手,扳过他的肩膀迎面就是一拳! “叛徒!” “可耻的狗人……我们‘追鬼军团’怎么会有你这种没出息的种!你应该回家吃奶而不是站在这里,你的存在就是对我们最大的一种侮辱!” “我们军团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打死他!” 忽然“轰”的一声,人群密密麻麻就跟蚂蚁似的朝包菜头围剿过去,“噼里啪啦”一阵乱踢。我以为至少会打个头破血流你死我亡,又一个声音响起了⊙o⊙—— “怎么了怎么了?!你们刚刚不都直直地看着那女人,恨不得眼睛都贴过去吗?!心里有想法却不敢做出实际行动的孬种,有什么资格说别人丢脸!”一个光着膀子露出至少八块胸肌的秃头站出来,“我会申请退出‘追鬼军团’,呆在这种满口道义却虚伪得令人作呕的军团,才是真正的丢人!” “你说什么!” 他的话立即挑起那些人的战火,丢下被打得开花的包菜头,楚光领头带着一群小弟朝“八块胸肌”步步逼近:“唐琅,你那么想去做那个女人的狗奴就直说!可在放屁之前,先想想平时牧军长是怎样对你的。” “是又怎么样!牧流莲还不是一个接一个地泡m?!怎么,只许管家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看来“八块胸肌”在军团里有点地位,楚光等人不敢直接出手,而原本就蠢蠢欲动的某些人立即趁势倒戈,很快分成了两派,就跟在法庭上争论那么精彩—— 原告1号:“我打死你这个不知感恩戴德的衰人!” 被告1号:“可是,他说得也对,凭什么牧军长可以随意地挑选gf,不爽了就换。我们甚至连吃残羹剩饭的机会都没有。我支持唐琅,幸福是靠自己争取的,不是每天都会这么幸运地从天而降掉这种极品靓m。” 原告2号:“扯谈!这样做把牧军长的面子往哪摆?!” 被告2号:“牧军长都不关心我们的感情生活,我们管那么多干什么!” 原告3号:“你们全都疯了!为了个女人竟然破坏兄弟团结……在加入军团之前,是谁发誓说共进退共患难。当你们被欺负的时候,是谁首当其冲在最前头挺你们?!是谁争取最好的地盘供你们耍戏玩乐?!是谁替你们收拾烂摊子擦屁股,教你们什么是兄弟情、道义和良知……这些你们都忘了吗?!” 被告3号:“你吼那么大声是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的心理吧!不爽了就公公正正地下河去捞校牌啊,谁捡到了谁抱美人归!吼成这样,我看真正破坏兄弟团结的是你吧!” “……” 争吵何止一般两般的激烈。 几次有人冲出包围圈想要下楼去捞校牌,可是很快就被楚光等人拖住困紧,一群人边打边骂,到后来居然说打累了暂停几分钟休息好再接着打。 wow~就没有见过这样的……(=0.☉=) 真是前所未闻。 不过,更令我惊讶的是:虽然自己的异性缘一向很好,可是能造成这么大的轰动,甚至撼动了整个“追鬼军团”的团结是怎么也意想不到的。 这之间,牧流莲一直站在走廊尽头静静看着这里的局面,不是高兴也没有愤怒,表情波澜不惊,妖媚的鸳鸯眼流露出一种无法琢磨的深邃东西。因为猜不透他的情绪,所以更令人觉得毛骨悚然! 上允瞳立在一堆看笑话的“弑魂神殿”成员之间,表情同样高深莫测,其复杂程度简直值得学院的老师开课研究一个星期。 既然是由我引发的战争,当然要由我宣告结束吧。 找了个比较中心的位置,我清了清嗓子,γ(^。⌒)朝那些混乱打成一团的白痴说道:“有时间打架,还不如快点去捞校牌。我有时间等你们,恐怕流动的河水却没有时间了吧!” 这句话很快达到了它的效果。那些前一刻势单力薄只会挨揍的被告军团,忽然像被注入了一股气,变得凶猛起来,战势慢慢呈一边倒。经过十几分钟的奋战,他们终于杀出一条血路,冲下了楼。 “哇靠,历史性的经典时刻到了,大家冲啊!” 所有人随着他们的移动而移动,地点很快由四楼转到人工河前的桥廊上。当然,到达的人也包括上允瞳和牧流莲。 眼前的状况不是我原本希望的,可却是我现在高兴看到的。 我双手抱胸站在离人群比较远的桥廊边,看见几个体格强壮的男生脱了衣物,一个接一个地跃入河里,很快没进水中不见了。 原本蓄积在心口里的怒气全部散去,我扬起嘴角,胜利地笑了。<( ̄︶ ̄)>牧流莲,欺负我是会让你付出代价的,而且是如此沉重的代价。doyouunderstand? 忽然眼前黑影一暗,我抬起头——绚烂的阳光下,牧流莲逆光站在我面前,高大的身形就像突然游弋的一片乌云,在瞬间遮住了所有的光线。 “你看起来很得意。” 怎样,我就是得意了!<( ̄︶ ̄)>你能把我怎么样?! 我故意冷哼一声,把脸扭向波光粼粼的河面,一副趾高气扬的架势。 “明姬儿!” “……” “你竟敢无视我!” “……” “你是第一个敢如此挑衅我的脾气和忍耐力的女人。第一个敢在我面前把视线调开,第一个不回我话,更是第一个对我表现得漫不经心而又趾高气扬的女人!” 我昏完了……〒▽〒就他一个人也能碎碎念得起劲,还不是一般般的啰嗦! 忽然下巴被强硬扳过去,牧流莲皱起他好看的眉,表情异常怪异地盯着我:“你真是个妖精。” 我懒洋洋地回望他:“牧流莲,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 “说。” 我抬起手,一点一点地扳开他的手指,从他身边潇洒走过朝看热闹的人群中走去,不忘丢下前面没说完的评价词:“啰嗦。” “明,姬,儿!”身后,响起他喷火的声音,“你这个样子,挑起我的征服欲。本来碍于你的身份想对你放手,可是现在觉得——非得到你不可了!” 下一秒,站在我前面那一堆看热闹的人全都惊讶张大嘴,直直地盯着我身后那一点: “哇,牧军长在干什么?!” “他脱衣服?!难道是准备——” 我的脚步猛地一顿。 只听“噗通”一声,我飞快回头,( ̄口 ̄||)|原本站着牧流莲的地方只有一堆散乱的衣物,而旁边的河面激起一圈打破的涟漪,很快扩散着不见了! 与此同时,几个“追鬼军团”的小弟相继跳了下去,将那几个去拾校牌的背叛者连拖带拽地拉上了岸。 我噙在嘴角的笑意僵住,全身一阵一阵地发寒! 不是吧?!牧流莲跳下去了,而那些人全都被拽了上来。这是不是意味着,能够拾到校牌的人只可能是他一个?同时还意味着——我将要约会一个星期和献出firstkiss的那个人,只会是他一个! 牧流莲,(≧◇≦)你怎么可以这么卑鄙幼稚无耻! 忽然自人群间再次发出一声尖叫:“瞳殿长他居然也……真是红颜祸水啊,为什么为了一个女人两方的老大都搞成这个样子!” 顺着人群的视线望去,果然看见一个颀长的身影站在河岸边,脱了上衣和长裤,在男生们响亮的口哨声中扎入水中,如一尾灵活的游鱼潜入了河水深心! 难道……他是在帮我吗?怎么可能! 我再次怔住,脑子里电光火石地闪光。 现在正值初夏,虽然阳光很大,但河心深处一定很冷的吧。无法相信那两个家伙居然如此有毅力,除了偶尔冒出头来换一次气,几乎一直都潜在河底。 时间一直滑…… 不知何时,被拽上岸的几个背叛者不见了,带头的楚光和“追鬼军团”的大笨熊们也没了踪影,看来是去了隐蔽的地方“清理门户”。剩下“弑魂神殿”的成员,等了太久觉得无聊,居然弄来一副扑克牌,就地打起了“跑得快”。 日上三竿,很快到了正午,许多放学后闻讯赶来的女学生拥挤地围在桥廊边,居然分成了拉拉队。一部分替上允瞳加油,一部分替牧流莲助威,两队人马一边兴奋地叫喊一边互相看不对眼,不时叽里呱啦地吵架。 我找了个阴凉的树阴站着,看着平静的河面,开始嘲笑自己的自作聪明和多此一举。早知道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我就不要耍个性做出这种烂决定。如果校牌被牧流莲拾到,大不了我过一个星期的黑暗魔鬼岁月;(o≧﹏≦o)可如果校牌被上允瞳拾到,以他的性格不会要求约会,那就算作我又欠了他一次。 真是该死!我才不要欠他! “看见没有,就是站在树阴下的那女的……明姬儿!” “就是她啊!腿是很长很细,身材也高挑迷人,可是用不着故意穿成这样来显示自己吧?!有制服不穿,居然穿着男人的t恤,还不穿裤子!” “妖精!才不过转来第一天,就把我们a校区搞得乌烟瘴气。” “嘘,你们小声点啦。她可是‘h。t’集团持有最大股份的明氏家族的千金,背景牛着呢!听说,‘四鬼’少爷都跟她住在一起,任她挑选。虽然还听说瞳殿长也在其中,可打死我都不相信。” “干嘛小声啊,让她听到又怎样,我们说的本来就是事实啊!说到底她现在再珍贵也不过是一个见光死的私生女,要不是明氏一家出现空中事故,轮得到她来嚣张吗?!” “嘘,嘘~拜托你们小声点,她朝我们这边走过来了!” 聚在桥廊边八卦的女生见我走过去很快地站直,噤了声。有的唯唯诺诺,有的颇不服气,有的则对我咬牙切齿。 “你们聊得好像很开心。”我冷笑着发出反击,“不过口气这么重,会污染空气。” “喂,你拽什么拽!” 某个烫着**浪的女孩不爽地瞪住我,口气挺冲。旁边一女孩拉了拉她的衣角,她不耐烦地打掉:“怕什么,我们这么多人,还怕她?!” “她可是明姬儿。” “哼,我看改名叫妖精儿吧!” 我猛地伸手掐住她的下巴:“早晨在马桶里刷的牙吗,口真的很臭!” 她打掉我的手,气势依然很狂:“也总比你露出大腿勾引男生要强!” “小夏……”忽然一个嗫嚅的声音穿插进来,“她不是……不是传说中的‘禁猎妖精’吗?我记得,本名是叫安姬儿的一个人,来过a校区几次。对,没错,就是她!天啊,据说她交过很多的男朋友,每个跟她沾上关系的男人都没有好下场!” “原来那个女生就是她啊……还真是臭名远扬。” “我看真正污染环境的是你才对吧,噫……空气都变得不新鲜了。”“**浪”闻言,立即有了元气,眼神特鄙夷地把我上上下下扫了个遍。 其它的女孩敢怒不敢言,也纷纷对我投射出鄙视的眼神。 这种眼神……我早就习惯了! “怎么,你们有什么不服?我就是一个见光死的私生女,就是那么嚣张。”说着我掏出手机,播出一个号码放在耳边,“真那么不服的话,就请你们跟校董部的人抱怨……喂,你好,我是明姬儿,我这里……” “你——算你狠!” “**浪”忽然一蹬脚,狠狠瞪了我一眼后跑走了,剩下的那些女生立即跟着她跑掉。看来她的来头不小,在那群贵族小姐的面前都有很高的地位。 我缓缓将手放下…… 手机根本没有接通,因为我拨了一个永远不会接通的号码。机主显示:尚堂野…… 为什么无意中拨了他的号码…… 我恍然若失地站着,眼前忽然出现一双星光般闪耀的眼睛……然后是高挺的鼻梁,弧线美丽的唇…… 我不自觉地抬手,描绘他的轮廓…… 就在他的容貌要彻底显形的时候,那张脸忽然龟裂,在我的面前裂得粉碎! “安姬儿,我爱你。我是真的,很爱你。” 我害怕地捂住耳朵……你到底是谁——!求求你快点出现,求求你不要再这样折磨我!!! 抬头的时候,猛地看到桥廊上站着的上允瞳。 他的手指紧紧垂握在两侧,身体僵直,脚底下聚集的一泓积水证明他已经爬上岸保持这个姿势看了我很久了。 而他此时望着我的目光,嘲讽而又犀利,和早晨在二楼走廊上看我时如出一辙—— 都有着无法忽视的恨意和藐视! 我闭了下眼睛,想要更仔细地看清他的表情。可等我睁开眼时,他已经恢复神色淡然,迎着光朝我大步走来。 难道这只是我的幻觉? 阳光绚丽明亮,照耀在他沾着水珠的肌肤上,在那一刻恍惚整个人都发出圣洁的白光。 “你的。” 就在距离我只有一米远左右的距离,上允瞳忽然停住脚步,手一抛校牌朝我直直飞来。我下意识伸手接住。他转过身,捡起岸边的衣服往头上套。☆☆☆一脑袋晶亮的水珠,甩动的时候,居然像小狗一样可爱。 我握紧校牌,不知道为什么胸口一片温暖,却硬着声音说道:“你放心,校牌不是白捡的,以后你有碰到困难的话,我绝对……” “不必多此一举!” 他飞快穿戴整齐,然后斜斜侧过身来睨我:“因为,我会帮你,完全是出于自己的原因。” “……?” “我可不想我感兴趣的人,因为头脑发笨,要跟讨厌的家伙共度一个星期。”他淡淡挑眉,表情依然淡漠乖巧,却莫名地有七八分匪气,“你说呢。” 上帝作证,这一刻我只想踹他。 怎么会有这么自傲、自大、自以为是而又自作多情的人?! 要不是因为他好心帮我夺得校牌,脱离牧流莲的魔口,否则我现在……等等!テ△テ我忽然盯紧了手中的校牌,化成了石雕。 “我说你们两个,得意忘形也太早了吧。” 果然,一个戏虐的声音适时闯了进来。桥栏上,高高坐在那儿的牧流莲轻盈落地,带着一身的水珠风清气爽地朝这边走来。 “做了笨蛋都不知道,还暗暗开心,真替你们感到悲哀。”说着,他在阳光底下亮出手中的校牌,手臂上缠绕着的莲花雕纹的臂环一起银晃晃地闪光。可是他的眼瞳却更加闪亮。 我愤怒地摔掉手中的校牌! 上允瞳微微挑眉:“怎么了?” “你给我的校牌是牧流莲的!” 他僵住。 牧流莲媚着眼大笑。 “明姬儿,这回你逃不掉了。”他勾起嘴角,扯出一丝嘲弄的弧线,“一星期之约and你的surprisekiss,别忘记了。”说着食指放在唇前,挑衅地飞吻了一记。 我真的无法相信…… 他不是脱了衣物才跳进水里的吗?什么时候爬上岸拿的校牌?还是一直都带着?然后用它鱼目混珠地骗取了上允瞳的注意力,好一个人寻找我的校牌。 我果然小看了他,(╬ ̄皿 ̄)这个卑鄙小人! “你似乎搞错了。”对付卑鄙的人,唯有比他更卑鄙。我整理了一下情绪,口气波澜不惊地说,“我的确有说一星期之约,也的确有说surprisekiss。可是,我并没有说对象是我!” “你说什么?!”他的笑飞快敛去。 “我说,即使你拿到了校牌又怎样,我可以随便找个女孩顶替我同你约会和kiss。我想,以牧流莲大人的魅力,肯定有很多的女孩子迫不及待地投怀送抱,所以这个问题不难解决。”我伸出食指在他面前摇了摇,还故意重重叹气,一副非常惋惜的样子,“抱歉了,牧大人,让你如此失望。” 哼哈,这可是从一开始我就故意留下的语言漏洞。前面,我在说去约会和附送surprisekiss的时候,从来没有指名道姓是谁,为的就是留下到时候脱身的借口。 本来不到万不得以时,我也不想卑鄙耍赖。可是现在面对比我更卑鄙的人,我何必要讲信用。 “明姬儿,你竟敢耍戏我!” 牧流莲愤怒地捏紧了拳头,我瞪圆眼睛毫无畏惧地迎视他喷火的目光:“我没有耍你啊,是某个傻瓜没有听清我的话,心甘情愿地做了一切,干我什么事!” 阳光静静洒落。 我、上允瞳、牧流莲,就像被定格般一动不动地站在各自的位置,彼此僵硬对峙。风掀起他单薄的衣角,掀起他湿漉漉的头发,也掀起我恍若透明的衣摆。一切唯美宁静,就像一副静止的画面。 只是,之间有硝烟在悄无声息地流动。 “shit!”良久,牧流莲低咒一声,“你知不知道,耍戏我的下场是怎样!” “我不知道,可是我知道,欺负我的下场是怎样。”我冷冷瞟他一眼,忽然抬脚朝某个方向走去,等他们意识到我的目的时已经晚了。<( ̄︶ ̄)>我拿起牧流莲挂在桥栏杆上的衣物,学着他在四楼走廊扔我衣物的姿势,一边朝他阴晴不定地笑一边松开了手—— 衣服飘飘扬扬,随着风落进了河里。 牧流莲的脸色瞬间灰暗,比用脚踩过还难看。 以至于,只顾着幸灾乐祸的我没有看到他眼底熊熊跳跃的火光,也没注意到他忽然逼近的脚步。忽然身子一轻,他托着我的腰居然就这样把我扔进了河里! “咳咳……嗯……咳咳咳……” 由于突然坠入水中我没有料及,呛了好大一口水,(≧◇≦)好不容易才扑腾挣扎着适应过来:“牧流莲,你这混——” “蛋”字还未落地,一个黑影一跃,牧流莲居然翻过桥栏跳了下来! 他……他想干嘛?! 看他黑着脸愤怒游过来的架势,我慌了,下意识划动着手脚往别处游。忽然脚踝被一只大手抓住,我拼命蹬他,可他的手那么厚实有力,根本不费吹灰之力将我拽了过去,紧紧禁锢在怀里。 “明姬儿,我会让你知道,许下的承诺就必须兑现。并且,我会让你心甘情愿兑现。” 他狂妄地摞下狠话,不顾我惊恐的挣扎将我死死按进了水底。我拼命挣扎踢动,可是这些都没有用,面对如此强壮有力的他,我孱弱得仿佛一只一捏就死的蚂蚁。 水…… 身边全是水,视线里全是水…… 因为剧烈的挣扎泛起气泡和褶皱。(o-o)。oo 没想到,牧流莲是这么玩不起的人,只是因为这种小事就想要害死我? 救命!我才不要死在这个变态的手中,我还有很多未完成的事……还有很多,很多很多…… 意识越来越朦胧,我拼命憋着气,胸口仿佛压了一块大石头那样沉重而又不能呼吸。然后我看到牧流莲的脸,他的表情冷冰冰的,眉头紧锁,满眼怒气。忽然样子又模糊了起来,我看不清,视线里也全是左右波动的水流。 氤氲的水雾中,他好像偏过脸,嘴唇慢慢凑过来要吻我? 不要——!我艰难地别开脸,他按着我肩膀的手猛地加大力道。我痛得想喊出声,可是我不能张开嘴…… 张开嘴? “明姬儿,我会让你知道,许下的承诺就必须兑现。并且,我会让你心甘情愿兑现。” 前一刻牧流莲说的话蓦地回响在耳边。 难道他这样做,是想逼我张开嘴,然后趁机……?这种变相的强迫,也能算作是我心甘情愿地献出kiss吗? 真是可笑而又幼稚的混蛋! 混乱间,牧流莲的脸已经贴了过来,额头轻轻抵住我的,隔着水流都能感受到他体温的热度。可他一直没有别的动作,就抵着我的额头静静等待着,我知道他在等我承受不了的时机。 我张开嘴,就是认输了!我不要! 明明只要我张开嘴,就能通过他呼吸到氧气,我就能活下来,他就会拽我上岸,可是——我不要认输,我不要放下尊严!哪怕我就这样憋死! 水,仍然是全,全都是水…… 只是我已没有力气再挣扎,身体沉重,附在身体上的灵魂也变得沉重,好像脚下绑着一个大秤砣,拽着我往永无止尽的深渊里坠落! 要死了吗? 喉咙里最后一丝氧气都被榨干,我无力闭上眼睛…… 忽然右手腕被另一股力拽住,我飘进了一个怀抱,(=0.☉=)随即嘴唇被什么温暖的东西覆盖了。他轻轻敲开我的牙齿,温柔地吮吸和送入温暖的氧气。 我的意识彻底剥离。 第四章:一星期之约 第四章:一星期之约(theinvitingofoneweek) 1,我认输,你赢了 结果转学的第一天由我在医务室里躺着告终。 醒来时已经是下午时分,病房里空荡荡一个人也没有,询问护士也支吾半天都说不清送我来这里的是谁。我却依稀记得昏迷的前一刻,那个有力的怀抱,和那个出其不意的吻…… 以当时的状况,吻我的除了牧流莲还会是谁?! 真是该死!我的firstkiss居然被那样的家伙给…… 我咬牙切齿地走出医务室大楼,发现校牌还在牧流莲的手中,而他的校牌居然被端端正正地别在我的胸前。我取了下来,愤恨地正要摔出去,忽然动作到一半停了下来。 没有校牌,也没有接送的车辆,那我要怎样才能回家啊。 “看,那个就是传说中的明姬儿!” 忽然一个极力压低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抬起头,四周都是放学后准备回家的学生。此时全都瞪着灯泡眼,仿佛发现新大陆一样新奇地看着我,不时交头接耳地说着什么。 真tmd烦人,-_-#到哪儿都摆脱不了成为舆论的焦点! 我走到前面一个小型喷泉池前,忍不住弯腰看池里的自己——微卷的栗色短发,薄薄地削在两颊,头上的钻石发夹早就不知所踪。脸型还好,五官其实挺普通,只是眼睛遗传到老妈,是猫一样的杏仁眼,眼瞳介于蓝和银之间的苍冷色,睫毛与众不同的浓密…… 以前与我的交往过的人都说,我的眼睛和冷傲性格是对他们最致命的吸引。 那么,是不是我改变一下性格,就不会受这么多人注意,就不会惹上牧流莲这种讨厌的人! 沾着池子里的水,我开始奋力擦拭嘴唇,那被强行触碰到“肮脏”东西的嘴唇,我一刻不停地擦拭,狠狠擦拭,皮被磨破了,潮湿的雾气很快遮住视线。 从擦伤的唇瓣上泌出一滴血,“啪嗒”砸在清澈的池子里,淡了。 忽然四周响起连绵起伏的尖叫! 我抬起头。 一辆涂鸦超炫色彩的赛车嚣张从道路尽头开来,喧嚣的音乐声,狂妄的车速,无一不在炫耀着它主人高贵的身份。 ̄口 ̄∥ 我下意识退后了两步,折身正要跑,牧流莲的赛车已经开到我身边。他翻身下车,左手捧着一束火红的玫瑰,身体前倾,做了一个舞会上邀请女孩子跳舞的动作,邀请我上车。而他勾起一边嘴角,略低着头看我那诱惑而邪恶的眼神,正好被人行道两旁的大荧屏捕捉到,定格成画面。 整个学院顿时响起惊天动地的尖叫! “美丽的小姐,有荣幸邀请你共进晚餐么。” 我有些惊慌地往别处跑,可他那一群如影随形的小跟班不知打哪里冒了出来,一个个站得笔直地堵我:“请明小姐同牧军长晚餐。” “晚餐!晚餐!晚餐!晚餐!” 人行道上的学生也拍手尖叫地起哄。 牧流莲抱着玫瑰花倚着车身,斜斜地站在那里。帝王一般。 “牧流莲!”(╬ ̄皿 ̄)我忍着要骂脏话的冲动,愤怒地瞪住他,“你都已经达到你的目的了,还想要怎样啊!” “晚餐啊。”他眉目飞扬,“你忘了我们的一星期之约,现在就要开始生效。” “你神经!” 我要走,那些强壮的小跟班却城墙般截住我。我气不打一处来,冲到牧流莲面前挥手就朝他的脸甩过去,可却被他率先扣住了手腕。 “你不但是妖精,还是个泼辣的野妖精。”他眯起眼睛,鸳鸯眼里露出一丝玩味来,“不过这样更好,有挑战的事更符合我的口味。” 他不但有神经,还是个有神经的被虐狂。 “放开我的手!”我实在无法忍受,“你的触碰,让我感到很恶心。” 他的眼神猛地一寒:“你说什么?!” “我说,你的碰触,让我感到很恶心!”我抬高了音量,不怕死地一字一顿重复道,“如果只有用强迫的手段才能夺取一个女孩的kiss和让她陪你约会吃饭,这只能说明,牧大少爷,你的人格真的有问题。” “你以为,在河里吻你的是我?!”他也怒了,冷不丁攉紧了我的下巴,“所以,你觉得脏把嘴唇都擦破了是不是?!” 我瞪着他。 “哈!明姬儿,你真是高估我了!我既然说过让你心甘情愿,那就一定会等你心甘情愿。你不是宁死都没有张开嘴吗?!”他将玫瑰花摔在地上,咬着牙一个个单词地低吼,“你,宁死,都不愿履行你的诺言,是不是?!” 等等……!テ△テ他说不是他,那会是谁?!是我神志不清而产生的幻觉,还是…… 那个人,是上允瞳——?! 掐着我下巴的那只手在收紧:“我问你是不是!” “是!” “很好,是你逼我的。”他猛地领起我的后衣领,轻而易举地将我摔进车里,然后浑身煞气地走到另一边准备上车。 忽然从那群小跟班里冲出来一道黑影,居然是上午那个狮子头。 “牧军长,你冷静一点,这种女人根本不必跟她一般见识,只要……”话还没说完就被牧流莲用膝盖顶住了肚子,整个人瞬间飞出几米,脸也痛苦地扭成了麻花。人行道上的学生见此情景全都惊呼乱窜,一边叫着“牧军长又发火啦”一边飞也似的逃之夭夭,唯恐脚步慢了会不幸地受到波及。 牧流莲翻身上车,赛车箭一般地冲了出去。 扬声器里的音乐被开到最大,赛车一路咆哮,原本行驶在前面的车听见声音纷纷让开。甚至在经过d校区时,有个抱着素描薄正在过马路的女生被突然冲去的赛车吓到,愣在中央,牧流莲居然不刹车,幸好有男生及时地扑过去将之拉开。 赛车呼啸而过。 漫天都是胡乱飞扬的白色素描纸……以及被抛在身后此起彼伏的惊叫声。 ("⊙□⊙)我不敢置信地瞪住牧流莲。虽然早就耳闻他的飞扬跋扈、暴躁专横,可是亲眼所见又是另一种光景。他根本就是个疯子,习惯了被所有人捧在手心里享受着高高在上的滋味,偶尔不如意了居然表现得像个任性的孩子。 油门踩到底,车速在飙升,两边的景物以惊奇的速度纷纷往后退。 在这种刻不容缓的时刻,我发现前方必经的一条林荫道间,有辆跑车横停在那儿,挡住本来就不宽的过道。 赛车没有减缓车速的意思。 牧流莲侧脸决绝。 道路两边的学生全都定格地站住,脸上统一呈现出看见灵异现象的惊秫表情!然后下一秒,纷纷尖叫—— “不要啊,快停下!天啊!不要命啦!” 牧流莲非但没停,还加大了车速,嘴唇倔强地抿成一条薄线,眼睛直直地盯着横在林荫小道上的那辆车。 “噗通噗通!”越来越近……“噗通噗通噗通!”越来越近……“噗通噗通噗通噗通——” 心跳如擂鼓,似乎随时会狂叫着冲出胸间!我脸色苍白,汗流不止,(o≧﹏≦o)双眼紧闭地抱头大喊:“你赢了,我认输!会按照约定的去做!” “吱——” 伴随着刺耳的刹车声,赛车停了下来。我颤抖地掀开眼,看见赛车的车头就在距离那辆车不过几厘米的地方。 ohmygod!他赛风战神的称号果然不是盖的。 紧绷的神经终于跨下,我瘫软在座椅上,倒是牧流莲扬起眉,一脸泰然自若地望着脸色发白的我:“看来,你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百毒不侵嘛。明姬儿。” 这个疯子。〒▽〒 主啊,我再一次祷告:请降福于我,请驱赶我身边的灾难恶灵。阿门。 2,砍断枝桠的樱花树 诅咒牧流莲,诅咒他吧! 我躺在自己粉红色的心型大床上,望着满屋的粉色,脑海中回旋着这一天发生的事,太惊险也太不可思议。幸好他将约会时间推到明天,否则以他变态的个性,本就精疲力竭的我肯定会被折磨得死过去又活过来。 “嘎吱——” 忽然窗口那边发出轻微的声响,我神经高度紧张地从床上坐起身子,︽⊙_⊙︽然后看见玻璃推窗被一只纤细的手轻轻推开。 这个时间,除了上允瞳那个怪物还会有谁啊。 我冷着眼,果然看见推窗打开后从外面丢进来一个包,然后是上允瞳高帅轻盈的身形。这一次,他的擦伤在手腕到手肘的部分,好像蛮严重,布料都烂了露出里面破皮的伤口。 可是我对他的伤势和爬窗的原因一点儿兴趣也没有,所比较感兴趣的是——我穿着睡衣,还有,现在是夜晚,这是一个女孩子的寝室! └(`口′)┘ “喂,上允瞳!”我愤怒地用手指着他,“你有没有搞清楚状况,这里是我的卧室!” 他捡起地上的包,目光慢吞吞地游弋到我的身上:“蕾丝睡衣?”俊眉蹩紧,“我没有要求你穿得这么性感。” 这只色狼! 该死的,我真想一掌劈死他!└(`口′)┘ “我穿什么干你屁事!”我从床上一跃而起,猫一般敏捷地冲到窗口前,推上窗户扣上窗锁,“倒是你,我需要提醒一点:这绝对是你最后一次爬这个窗户了,以后我都会记得锁好!” “是吗?” 他微微斜了斜头,从手里亮出一支银晃晃的钥匙:“我有这个。” “你——” 我下意识伸手去抢,他却飞快地将钥匙包进了手心里。紧接着将背包潇洒地往肩头一甩,正好砸到站在他身旁的我的头上——他嘴角划过一抹得意的弧度:“晚安。” 这个混蛋! 眼见着他抬腿正要走,我愤怒地揪住他的衣角,憋着气在他面前竖起食指,嚣张地来回摇摆:“no,no!这回你错了,这绝对是你最后一次爬过这个窗户!” 我绝对说到做到。 自从进来“h。t”庄园遇见他,我每次都惨栽在他手里,还要间接得到他的帮助。特别值得提及的是——我的firstkiss被他掠夺了!这是我有史以来最大的耻辱,简直是我完美人生中洗刷不掉的污点。 所以这一次,再不能让他有得意的机会。 在他漫不经心的目光下,我找来一把锋利的水果刀,<( ̄︶ ̄)>当着他的面大摇大摆地推开窗户,探出半个身子去砍伸到窗边的枝桠。 樱花被震动得脱离树梢,漫天飞舞。 借着从窗口洒出去的灯光,它们仿佛沾上美丽的光环,在黑夜间如精灵般飞飞扬扬。 忽然肩膀被一只大手抓住:“用得着这样吗?” “ofcourse!” 对待你,当然。 “住手!” “做梦!” 牧流莲扳着我的肩膀,我拼命扳着窗户。眼见着我的身体就要被拽回去了,我大声发出警告:“你最好小心点。现在,我心情不爽只是砍砍树枝,你若让我的心情彻底不爽了,我明天就tell管家老伯,让他把这棵樱花树砍掉!” “不可以!”他忽然拔高一个声调。 “为什么?”我好奇了,⊙_⊙难得一向冷淡平静的飞天王子也有情绪激动的时候,“你说不可以就不可以?!我可不是那么乖乖听话的!” 说着我折身回去,发现他的表情是从未有过的难看:“你还真是冷血。不仅仅是对待人,连对待植物也毫不留情。” 是,我就是这样。 心里一负气,我再度将身子探出去,下手也变得又狠又重,只听“嘎——”的一声,树枝斩断,断了的那截掉了下去。我收起水果刀,推上窗户关上扣锁,傲慢地坐回沙发上,上允瞳仍然站在窗口前。日光灯下,他面目俊朗气宇轩昂,看我的眼神却是从未有过的厌恶和……心寒?!而他捏着背包带的指骨泛白,狠狠地握成了拳! 我的心底升起一股报复的快感。 空气里弥漫出硝烟的味道,我支着下巴,似乎觉得他随时会冲过来拧断我的脖子。就在这时,门被狠狠地撞响“砰砰砰,砰砰砰——” “本大爷康泽桠!开门!” -_-#我的心一寒,怎么又是那几只臭猴子! 今天晚上他们轮流几个都来敲我的门,不过我都装作不在,再这样下去还让不让人睡觉了!本来我想继续装,可是上允瞳还在我的房间里,他一定会暴露我的行踪吧?真是该死! 等了半晌都没有等到上允瞳发出动静,我疑惑地侧头看去,他还站在窗口前,面色苍白,身体紧绷,保持异常的安静。 难道他…… 真的很生气?! 我不明白,他不是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为什么只是为了樱花树的枝桠就气得失去理智! 就在我若有所思之间,门外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紧接着是那几只臭猴子的窃窃交谈声—— “一饼mm肯定还没有回,都没有见到她!这样,我们把门锁了,赌她回来打不开门,第一个会去找谁。” “埃,看不出来你申少猪头蛮有一手!” “啊哈哈哈哈!还废什么话,门已经锁了,我们去大厅守株待兔!” “这一次,以什么为赌注?!不如,近水楼台先得月,赌她的‘班级权’,谁赢了让她分到谁的班级里!上次八万瞳耍计,把一饼mm的‘接送权’阴走了,这次我们小心要他!” “嘻嘻嘻嘻,咯咯咯咯……” 脚步声伴着谈话声渐行渐远,不时某个白痴扯出一阵张狂的大笑,笑得我鸡皮疙瘩掉了满地。直到声音彻底消失,我才奔到房门前去开门,果然,门被从外面锁上了,我还真不是普通的衰耶! (╬ ̄皿 ̄)碰到这样一群脑子抽筋心思幼稚的臭猴子,真的是我人生中最大的悲哀。 我嘴角抽搐地回头,上允瞳那厮已经恢复常态,居然丢下包躺到了我的床上,并且脱了上衣,不知道从哪找出一根缎带在包扎他受伤的胳膊。 “喂,你躺在那干嘛。我的床耶。” 我几乎是咬着牙齿问道。 他一脸云淡风清地抬头:“门锁了。” “然后?” “树枝被你砍了。” “然后——” “今晚我勉为其难睡在这。” “你滚蛋!”我真想扑上去将他碎尸万段。└(`口′)┘可是要镇定,镇定,我从前的理智都哪里去了?为什么自从进了这见鬼的庄园,碰到他和牧流莲两个见鬼的混蛋,我的情绪就变得难以控制。 “我警告你,再不从我的床上滚下来,我就要叫了哦!” “如果你不怕他们来骚扰你的话,我不介意。”他淡淡挑眉,嘴唇居然噙着一抹薄薄的笑意,得意死了! 我昏,他居然连我在躲四只猴子都知道!所以他刚刚不开门也是故意的?想留下来整我?! 我强忍下要即将爆发的小宇宙:“让你借宿一晚ok!不过——”手一滑指向旁边窄小的沙发,“那儿才是你的地方。” 他根本不理我,用左手和牙齿咬着缎带绑上一个结,这才懒懒一摊腿,四仰八叉地在床上躺了个大字型:“我困了。麻烦把灯关一下,好刺眼。” 我刺死你!nnd! 见过不要脸的,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气死我了! “上允瞳!上、允、瞳!上——允——瞳——” “声音好吵,有人要听到了。” 第五章:伪装天使的报复 啊,我要宰了他!└(`口′)┘我真的要宰了他! 我双手抓住脑袋几乎要原地暴走!就这样僵持了一会儿,他居然闭上眼睛呼吸均匀地睡着了,八嘎! 难道我今晚的落脚地只能是那个身体都撑不直的小小沙发?我绝不甘心! 深思熟虑了几分钟后,我趴到床下找到一根插头——我的床是充水床,有制冷制热的功能,在这种天气里,制热烤熟他! 搞定一切后我拍拍手站起来,看着仍然睡得香甜的上允瞳,阴笑着关了灯,躺上那张小沙发。 当然,这个时候只顾幸灾乐祸的我,一定不会料到半夜插座飙电,床垫被烫出一个洞,里面的水全都涌出来淌满整间房子。也不会料到,被热醒的上允瞳没有地方睡,死皮赖脸地挤上了我那张一个人都伸不直腿的小沙发。更不会料到,由于时间太晚,整座“h。t”庄园睡成死猪,不管我怎么叫喊都没人应答。 地上全是水啊,我除了睡沙发,难道还要睡衣橱吗? 两人屈着腿坐在沙发上,在漆黑的房间里你瞪住我我瞪住你,睡意一波又一波地袭来,终于我支撑不住,脑袋一歪倒向旁边,正好跌进他的胸口。然后我又闻到了那种桔子果香,清新好闻,更加剧了我的睡意。 朦朦胧胧间他的手揽住了我的肩膀,头也靠了过来,我想推开。(o-o)。oo可是真的太困,太困太困了…… 呼呼~那个夜晚的梦里,满世界都是桔子果的香气。 3,锁了车轮的自行车 结果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被一声高分贝的尖叫声吵醒! 我揉了揉蓬松的眼,首先视线落向到处是水的房间,再落向头靠着我肩膀熟睡的上允瞳,再落向他揽着我腰的手和我叠在他肚子上的右腿! 这一定是个噩梦……〒▽〒我居然会跟我最讨厌的人姿势这么亲密地贴在一起睡觉? 眼睑一翻,我打算继续睡,并决定等醒来时嘲笑自己做了个多么可笑的梦。可是—— 总感觉被我忽略的哪里有说不出的怪异?! “八万瞳他居然……居然跟一饼mm睡在一起!床都破了,难道昨晚覆雨翻云太激烈……” “申少猪头,不想被本少爷揍成鸭头的话,你最好思想健康一点!” 我猛地睁开眼,果然看到门口挤着一堆人:有推着餐车脸色煞白的女仆,有四只碎碎念的猴子,居然还有……一脸深意的管家老伯!此时他们都用各种不同的目光匪夷所思地看我。 这不是噩梦—— 这是真的!("⊙□⊙) 我一个激灵从沙发上跳下来,溅起一脚的水。而上允瞳也因为我动静太大,终于慢慢掀开他漂亮的眼睑,露出睫毛下那剔透明亮的冰蓝色瞳仁。 于是整个早晨,我都是在四只猴子的嚎叫声以及管家老伯揶揄的眼神中渡过。而上允瞳这个混蛋,居然又一次捡了大便宜,争取到了我的什么什么“班级权”?! 哦,mygod!有没有搞错! “我要求拥有自己的车辆,自己去上学!” 顶着一屋子探照灯似的目光吃完早餐后,我冲出大门追上悠闲走在前面的上允瞳:“你听见了没有?” 他闲闲地侧身,睨我一眼:“嘴边的是什么。”说着手伸过来。 什……什么?! 我下意识闪开他的手,抬手朝嘴边一抹,居然抹出一手的沙拉酱!一定是刚刚为了躲避管家老伯揶揄的眼神而狂吃东西,不小心弄上去的。 “连系鞋带这种简单的事情你都做不好吗?” 他忽然温暖一笑,将背包挎在肩上,单腿屈膝蹲下身帮我去系散开的鞋带。这个帅气而又简单的动作,跟牧流莲帮我穿鞋时如出一辙! 我微微地有些恍惚。 这个家伙怎么了?(=0.☉=)为什么会突然变得这么好?!难道经过昨晚,连他都被我的魅力拜倒了?! 正想着,身后传来管家老伯含笑的声音:“加油!” 我回头,看见老伯俯身在二楼阳台的栏杆上,朝楼下的我们慈眉善目地笑。康泽桠和申少站在他的身边,朝我们特鄙视地做着鬼脸。忽然老伯回头过,鬼脸被抓了个正着,他们的脑袋各自挨了一掌,然后被揪着耳朵进去了。 上允瞳正在帮我系鞋带的手猛地一僵。 打了一边的蝴蝶结都还没有完成,他居然就这样站了起来,并且拿手在鼻前嗅了嗅:“鞋带……真臭。”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的手已经伸来,把我的脸当抹布一样狠狠擦了几下,转身朝前走去。 这前后的待遇也……相差太大了吧?kao!居然敢把我的脸当抹布。 我咬牙切齿:“(╬ ̄皿 ̄)上、允、瞳!” 这时司机把车开了过来,他自顾自地拉门上车,拽拽的都不甩我一眼。 这让我更加憋气:“明明性格很恶劣,却偏偏要在管家老伯面前做出乖巧温驯的样子,还真是虚伪。” 他没有甩我,坐在车里一边摊开一份报纸一边冷冰冰地说:“如果想坐我的车去上课,就乖乖地闭嘴。” 该死,现在是怎样?! 虽然实在不想坐他的车,可是又不想在这种时候去找管家老伯,因为只要一接近他他就会问昨晚发生了什么。而我更不想坐那四只猴子的车,只好勉为其难了。 真不希望这车开得顺利,真希望能够中途出点状况。 看着一路悠闲看报的他,我恶毒地想着。可是一转念,我也在车里,要是出现状况我不是也跟着完蛋?!还真是白痴。 安姬儿,你不但变得越来越没威震力,还变得越来越白痴。这应该是跟白痴呆得太近的原因吧,都被他们传染了…… 正想着,房车开到市中心的时候,“吱”的一声,无法再继续前进! 难道,我的诅咒灵验了?! 查出故障的司机大叔擦着脸上的汗,分外焦急地望着上允瞳:“少,少爷!房车的轮胎爆胎,我刚打了电话,已经派出一辆……” “不必了。” 上允瞳忽然合上报纸,推开门淡淡说道:“你让人来把车拉走,至于去学校的事,我自己能解决。”说完下车走到我这边拉开车门,不容分说把我拽了下去。 喂,他到底想搞什么?! 马路上车辆来来往往,人行道上人群川流不息。我和上允瞳站在马路边,引起一堆的路人侧面观望。大概,又是因为我们这张脸吧。 “喂,你说可以自己解决,那么现在呢!”站了一会儿,-_-#我实在受不了那些炙热的眼神,朝上允瞳不耐烦地喊道。 他蹩眉看着来往的车辆,似乎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这种出门都有专用的司机接送的大少爷,一定没有做过地铁和公车,连taxi是什么都不知道吧?!算了,只好我费点心了…… 我正打算去站牌看坐多少路公车,上允瞳忽然眼睛一亮,丢下我朝某个地方小跑过去,拦下一辆骑着中学生的双人脚踏车!那种脚踏车是现在恋爱的学生们流行的玩意儿。前后两个座位,四只踏板,相当于两辆车合并在一起,前面的人踩踏板累了,可以换后面的。 他该不会是……⊙o⊙||| 正想着,那对中学生已经从上面跳下来,上允瞳一个轻盈跃步跨坐上去,然后朝站在原地的我勾了勾手指。 此时的他身体微倾,左手握住扶手,右脚踮地,加上他俊美的面庞和高帅的身形,如果被他的大批fans看到,绝对会迷得神魂颠倒、七荤八素,高分贝的尖叫直至震裂窗玻璃,掀翻“theone”学院的教学楼顶。 因为,此时行走在人行道的人全都将视线射了过来,那两个中学生也呆呆的一脸惊艳表情。 我克制不规律的心跳,快步走了过去。 他朝我优雅吐出三个字:“一千块。” 我呸!テ△テ简直想当场将书包摔在他脸上,打得他脸变烧饼、嘴变香肠。 “为什么是我付钱?!” “我身上只有卡。” “这不是道理!” “怎样,别告诉我你是连一千块都没有的穷鬼。” 我怒了!虽然知道他使用的是激将法,可我的确是个穷鬼,家里有个无底洞,不管我怎样努力地赚钱都会被妈妈败光。 十指死死地抠住了书包带,面对他嘲讽的目光,我真的想反抗,可是却没有反抗的资本。 “我认识你……你是飞天王子上允瞳!”其中有个一直低着头偷看上允瞳的中学生忍不住开口说话了,“就当这辆车借给你们玩玩,等不要的时候再还我们好了。这是我的名字和电话,到时记得联系我……”说着她飞快撕下一张便纸,“唰唰”写了什么恭敬地递给上允瞳,“我可是你的忠实fans,我们学校有很多女生都特迷你!” wow~⊙o⊙|||就不带这样的!随便走在街上都能遇见fans! 直到那两中学生兴奋地叽喳离开,上允瞳才眼神古怪地看我:“你,真的没钱?” “……” 他的眼神更古怪了:“你不是一直都有很多富豪bf,没钱的你都不屑,据说无一例外都为了你倾家荡产。怎么可能会没钱?!” “是!我当然有钱,非常非常有钱,有钱的我却没有带现金的习惯!”我仰高头,不无嘲讽地反击,“你一定猜到了,我是故意不带钱的,好让那些冤大头替我付账!” 上允瞳的眼神猛地一寒,那种厌恶又藐视我的目光又出现了。 我满不在乎地跳上了后面的车座。 就是这样的,我根本什么都不用在意,瞧不起我品行的人多了去了,在以前的学院里我也因此被所有人孤立。只要我了解自己做这些事的初衷就可以了——因为我交过的bf,全都是有钱却超级滥情的花花公子。 他们追求我,其一是因为暂时被我的外貌吸引,其二是将我带出去充场面。他们喜欢的都不是我这个人,只是把我当作一件漂亮光鲜的衣服而已。而我,也只把它当成工作对待,绝对没有真正的恋人关系。 行驶了一段路程,我觉得越来越吃力,原来坐在前面的上允瞳根本就没有在蹬车。我气恼地停止蹬动:“你倒是挺清闲,留我一个蹬车像个白痴。” “……” “喂,你动啊。” “……” “ok,你不动,那就让它停在这里,休想我会再前进一步!” “……” 忽然身后传来“滴滴”的喇叭声。我猛地回头,原来在我胡思乱想之间,已经将双人自行车开到了十字路口中间,四面八方都是朝这边急速而来的车。 我不会蹬的,我绝对不会蹬的! 该死的上允瞳,你倒是快点蹬啊! “滴滴——叭叭——滴滴——” 眼见着一辆大卡车越来越近,却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架势,我终于妥协地狠命蹬了起来,在大卡车擦身而过的那一刻冲了出去——(o≧﹏≦o)却由于,只顾着注视大卡车没有看路的前方,自行车撞上护栏,我连人带车地翻倒在地,膝盖瞬间磨破了一块皮。 上允瞳首先拍着身上的灰尘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我:“我想让你明白一点,不是谁都愿意做冤大头。”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从钥匙圈里取下一把镶钻的电子锁,将自行车的车轮锁住。 “那么,从这里到学院里的一段路程里,就辛苦你的两条腿了。”他不屑地望着我,“如果弄丢了,车是很便宜,我的电子锁却很贵。” “你——” “学校见。”不等我出声指控,他已经掏出手机,一边朝前走一边拨通了司机的电话。很快,颀长的背影混进了人流之间。 我看向自己红肿流血的膝盖,又看向被锁了车轮的自行车——那个两次载我却两次中途甩下我的混蛋!└(`口′)┘我发誓,一定会让他好看! 怎么办?自行车又重又沉,车轮被锁了不能骑,我怎么可能搬得动去学院。而且现在身无分文,没有可以支援的对象! 本来想什么也不管,扔下车直接走掉。可是…… 如果电子锁丢了,我没有钱力可以偿还,而上允瞳又以此胁迫我做他的奴隶或者跑腿工的话,也不是不可能。毕竟我不是真正的明氏千金,不可能伸手向管家要钱。 安姬儿,从什么时候起,你变得如此不能担当,如此优柔寡断?! 我愤恨地瞪住自行车,忽然脑海中灵光一闪,一个办法诞生了…… 4,千古罪人明姬儿 晌午,二年甲班的教室门“砰”的一声被我踹开,所有正在上课的学生都转过头来,一脸惊愕地望着我。 教室的布局呈梯形,一排排座椅叠放如阶梯,仿佛一个小型的礼堂。这是上午第三节音乐课,阳光有些刺眼,光束透过窗玻璃洒落进来,上允瞳坐在圆弧形讲台的三角钢琴前,手还搭在琴键上,琴声却在我破门闯入的那刻嘎然而止。 他穿着干净的白色制服,纽扣仍然仔仔细细扣到最上一颗,袖口没有一点褶皱,表情乖巧温驯。此时他抬起头,望着我的眼瞳就如两团晃动的冰火。 不管是何时见到他,☆☆☆都优雅迷人如同王子一样。 只有我知道,他是个流着恶魔血液的伪装王子! 我抬手擦掉额上的汗水,冲进去将夹在腋下的车轮狠狠摔在钢琴上:“电子锁还给你,至于那辆双人自行车,我会还钱给它原本的主人!” 上允瞳,你以为这种小事就可以打败到我,那么你就大错特错了!╮( ̄▽ ̄)╭我才不会乖乖将双人自行车抬过来,也不会扔下它中你的计! 上允瞳迎着我愤怒的目光从椅子上站起来。 眼底闪过一抹邪肆的光芒。 台下瞬间响起一阵不小的低呼,而原本站在一旁观赏上允瞳弹琴的老师更是呆住:“这……这位同学,请问你是……” “她是新来的转校生,明姬儿。”上允瞳挑眉替我做了回答,上下打量我的时候,脸上有闪烁的表情,“看样子,你一定在来的路上遇见不好的事情了,是吧?” 他乖巧望着我,一副单纯无害的样子。 是谁把我扔在人来车往的大马路,是谁将自行车的车轮恶意锁住,害我必须卸下车轮才能保留电子锁走来学院?!现在居然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情的样子!(╬ ̄皿 ̄)这么伪善的人,我还是第一次遇见。 “是啊,只不过是跟一只笨熊发生了争执,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我挑衅地眯起眼睛,“对付智障笨熊,我自然有我的一套。” 上允瞳眼神一潋,却仍然不动声色,倒是台下的学生忍不住议论开了—— “哇,原来她就是明姬儿……” “好狼狈哦!听说为人很高傲,一定是活该被谁整了吧!” “长得很漂亮,腿很长很细,是跳舞的吧?!我听以前一个朋友说,她小提琴超厉害,还是芭蕾舞蹈员,有很多人追求……” 忽然“叮铃”的下课铃声打断这一切,我来“theone”上的第一节课,居然以这样的闹剧收场。转过身,就在我准备离开的那一刻,上允瞳低低的声音响在身后:“看不出你还蛮厉害,那么接下来,我继续拭目以待了!” 话音刚落,我居然会有全身发寒的感觉。 可是为了不削减我的气势,我仍旧抬头挺胸地回他:“还有什么滥招,你就尽管使出来啊。”说完我走出教室,进了卫生间其中一间隔间。 坐在马桶上,掀开裙摆露出膝盖上充血肿大的伤口,血已经止住了,暗红色的皮肉里夹着一些很小颗的碎沙。 我有些自嘲地掀起嘴角: 看吧,全世界都恨你,全世界都这样不能容忍你的存在。(≧◇≦)你做错了什么?是不该长着这样的脸,还是不该有这样一副不合群的臭脾气! 上允瞳,我不管你是出于什么原因这样对待我。总之,你想看我狼狈,我就偏偏不会再狼狈;你想看我出糗,我就偏偏不会再出糗;你想让我难看,我会更加精彩百倍地活着! 这就是我的宗旨。 因为,我绝对不会向悲惨的人生低头! 扯了几张纸沾了水,我忍着痛一点点将膝盖上的沙粒拭掉。本来结痂的伤口一碰又裂开了,血再度流了出来,痛楚也一阵一阵,顺着腿部牵痛了所有神经。 将系在颈上的蝴蝶结取下来,绑住了伤口,我很快恢复了元气,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出wc。 “唉哟——” 伴随着一声惨叫,一个白色的身影直歪歪扑倒在我面前,头发散乱一身的脚印。︽⊙_⊙︽他爬起来正要跑,肩膀却被一只大手抓住,整个身子向后仰,迎面又吃了结实的一拳,撞倒在走廊旁边的栏杆上。 这时,从隔壁男生wc里先后走出来几个“追鬼军团”的大笨熊,全都一脸嚣张地靠近他:“嘿,小黄毛!你难道不知道因为你们‘弑魂神殿’的明姬儿前后多次触犯禁条,从今天开始,a校区里所有的设施都归我们军团优先享用吗?!” “说的是优先,可是你们却一直都在占用……”那被叫做小黄毛的男生擦着唇角的血迹,不满地喊,“这样下去,我们根本什么都不能用!” “哦?我怎么没想到!你们都不能用了耶!”其中一个大笨熊扭着眉,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可怜的你是不是要一直憋着啊,想尿却不能尿的感觉很难受吧?哈哈哈,哈哈哈……” “你——” “怎么,瞪我?!”甩手又是一拳,“要恨就恨你们神殿的明姬儿,是她将你们全都推进了水深火热之中……” 怎……("⊙□⊙)怎么回事?! 我明明只触犯了一条——那就是昨天不小心闯进了牧流莲的地盘。可是,后来牧流莲跳下河里帮我拾回校牌,算作是他触犯禁条,那我们应该抵消,怎么会发生这种状况! 正想着,前面熙熙攘攘的走廊间也发生了争执声: “你们‘追鬼军团’的人真的很逊耶!” “超恶劣的!走廊是大家的,凭什么不让我们过!” “弑魂神殿”的女生全都被挤到走廊两边,而“追鬼军团”的女生却嚣张跋扈,一个个双手抱胸地傲然走过。甚至有个女生在经过时故意推倒我们神殿的人,还伸出中指得意地做了个鄙视的手势:“想知道原因的话,就擦亮眼睛去看公告栏啊!” “走!我们倒要看看她们凭什么这么嚣张!” 随着人流,我也不由自主地朝前走去—— 南侧的公告栏前。 通告!!!1——“弑魂神殿”明姬儿于2008。5。23日上午9:36分闯入“追鬼军团”的禁地“失乐园”,打扰牧军长和其gf的约会,造成双方严重的感情危机!x!!!2——“弑魂神殿”明姬儿又于2008。5。23。日上午10:03分明目张胆地勾引“追鬼军团”的成员,是破坏和挑拨“追鬼军团”团结的罪魁祸首!x!!!3——“弑魂神殿”明姬儿再于2008。5。23日下午13:21分将牧军长的衣物扔进河里,害得牧军长感冒发烧破伤风,没空及时处理“追鬼军团”的重要军事。x!!!4……!!!5…… (后面还贴了许多不知何时被抓拍到的对应上面文字的相片,和当时目击者们的口述证明。) ( ̄口 ̄||)|我kao,而我被牧流莲扔衣服和被丢进河里的种种事迹都掩盖了。当时有那么多“弑魂神殿”的目击证人,还有上允瞳,他们为什么不站出来帮我反驳?! 看着公告栏前女生们一个个咬牙切齿、义愤填膺的样子,我知道,我要成为千古罪人了。 1,被淹没的孔雀胸针 接下来,不管经过哪里,都可以看到“追鬼军团”嚣张狂妄的身影,以及被狠狠压迫的“弑魂神殿”不爽的叫喊声—— “怎么会这样!不但各大场所不能随意进出,连车位都霸占,以后我们要到哪里去停车?” “太可耻了,这一切都是明姬儿的错!” “对,就是她,真想不通瞳殿长为什么不把她交出去。难道他忍心为了那样一个女人,让我们‘弑魂神殿’这么多兄弟受压迫和欺负吗?!” …… 我几乎是顶着一路仇杀的目光艰难移动。(。﹏。#)如果视线可以杀死人的话,我早被杀过不下千百回! 好不容易安全走到二年甲班,却意外发现教室里挤满了“追鬼军团”的人!忽然肩膀被人撞了一下,我被挤到了旁边,楚光领着两个大笨熊抬着一张披着貂皮的王椅经过我,雄赳赳气昂昂地走了进去,最后在我课桌旁边停下?! “喂,楚光贱人,你不要太过分了!”一个打扮得很屌的爆炸头男生拍桌而起,“这是我们‘弑魂神殿’的地盘,坐在中间位置的是我们神殿的瞳殿长!” 楚光哈哈大笑,神态举止傲慢得简直想让人揍他一拳:“你说的我当然知道!可是由于你们神殿的明姬儿触犯禁条太多,在这个学期内a校区的所有领地都归我们优先享用——这可是经过你们瞳殿长和我们牧军长协商后的结果。现在,牧军长没有下令赶你们去厕所听课已经是大发慈悲,还啰嗦个屁!” “你……” “怎样?想打架?!来啊来啊!” “瞳殿长,你看他们这么嚣张……” 上允瞳悠闲地坐在那儿打迷你电动游戏机,对眼前的一切恍若不知。他绝对是故意的! “上允瞳!” 我愤恨地拨开人群,(╬ ̄皿 ̄)笔直朝他走去:“你明明知道那天触犯禁条的人不止是我,为什么你不帮我解释,而且还……” “不用担心。” 他的视线仍然盯着电动屏幕,口气也悠悠然:“虽然你犯了错,但身为殿长的我必须为每位成员负责。‘弑魂神殿’的宗旨是:共进退共衰竭共繁荣。即使面临大敌,也绝对不会丢下你一个人。” 我冷笑:“谁要你负责啊!” “即使不是你,任何谁都一样。” 我屁!└(`口′)┘他分明就是想借机引起公愤,让“弑魂神殿”的成员生气报复我!我不明白我究竟做了什么,让他如此恨我,为了整我这样煞费心机! 而此时,原本或愤怒或哀怨的“弑魂神殿”成员都因为他的话噤了声,部分白痴女生还擦着眼角感动地哭了—— “瞳殿长真的好温柔好善良……” “都怪那个明姬儿!” “呜呜,不管‘弑魂神殿’会怎样,我都永远追随瞳殿长,支持他,做他最坚强的后盾……” 楚光带头拍起了巴掌:“这个场景,真的是令人好感动,好感动啊!哈,哈哈,哈哈哈……”这样的口气配合他傲慢的神情显得更加讽刺。 我咬牙,劈手夺过上允瞳手里的电动游戏拍在桌上:“上允瞳,你不必在这里装好心。如果有什么私人恩怨的话,你大可以对着我来,我不在意的。可是,我希望你能够光明正大,不要再玩这种阴暗的把戏。” “那个女人在说什么啊……” “做错事就算了,居然还这样诋毁瞳殿长!” “我真的不是一般的讨厌她!占着自己是明氏千金,刁蛮任性、为所欲为……” 身边又是一阵愤怒的吸气,从四面八方射来的视线就像一把把尖刀,闪着寒冷的锋芒拍上了我的脖子。在那一刻,我分明看到上允瞳眼角掠过的笑意,只不过那么浅那么淡,那些搞不清楚状况就只会叽喳叫嚣的白痴怎会看得到。 不知道是谁说了声“处理祸害打死她”,就感觉有一只手从后面推了我一下,我的身体瞬间向前倒去,另一只手又推了我一下,我又倒向了另一边——本来膝盖上就有伤口站得不是太稳,这样被推来推去的我像个不倒翁。 视线变得混乱,(o≧﹏≦o)头顶全是明晃晃的光。 身边愤怒的人流七手八脚地推搡,有人趁机甩我的耳光。 我的耳朵被震得“嗡嗡”作响,在那种“嗡嗡”声中,我忽然记起两年前……发生了那件事之后……我也曾被人流这样包围住,推搡着、诅咒着。 不知道谁又大力推了一把,我的身体猛地一个踉跄,原本围在我前面的人居然坏心地撤开,让我重重地栽倒在地。 膝盖接受再一次重创痛得我差点飙泪。 我咬牙起身,有什么东西从兜里滑了出来,是那枚孔雀胸针!不等我伸手去捡,一只手拽住了我的头发,下一秒我整个人摔出去撞到旁边的桌角,于是身后的桌子就跟多诺米骨牌一样一个接一个地倒下。 撞到桌角的背脊火辣辣地痛,我挣扎了几次想要站起来都没成功…… 无数的脚就在这时迎了上来,孔雀胸针被淹没了。 (≧◇≦)我爬起来冲上去。 黑压压的人头,黑压压的人群,黑压压的脚…… 就仿佛堂野星光般闪烁的眸子被淹没,被玷污,被践踏……仿佛听见他绝望而温柔的嗓音,叫我:姬儿……救我…… 他的呼吸喷在我的耳边,孱弱的喘息回荡在迷雾般的上空,然后视线里出现了大片被鲜血染红的樱花草花束,红得鲜艳刺目…… 我瞬间失去理智跪了下去,匍匐在n双脚下寻找那枚小小的孔雀胸针!头发散了,领口也歪向一边,沾着脚印和不小心划破皮肤时的血痕。 姬儿……救我……救我……救我…… 我在救你,堂野,对不起……o(╥﹏╥)o我不是故意…… 终于,我看到了它。它乖乖躺在某人的脚前,安静地躺着,全身发着炫目的七色光彩。 我弯起嘴角。 真好!它没有受伤……我的堂野,他没有受伤。 我的眼睛里泛起连自己都不知道的水雾。 就在我伸手去拾回它时,那些脚忽然奇迹般地纷纷往两边撤退,很快将躺着它的地儿空出来。 一双修长的腿赫然出现在眼前—— “轰隆”窗外响过一道巨雷,从教室外适时刮来一阵风,掀起上允瞳胸前的领带和飘逸的黑发,而他轻抿着嘴唇定定望着我的模样,令空气都惊艳屏息。 忽然他蹲身,优雅拾起地上的胸针。雨就在这时“哗啦啦”骤然下了起来,一如他的出现那么突然。 (╬ ̄皿 ̄)我抬头凶狠地瞪住他:“给我!” 他保持着蹲身拾起胸针的姿势,而我则保持着跪坐在地上的姿势,他的头就在我上面一点点,嘴唇凑过来时正好贴着我的耳朵。 “你终于害怕了吧?” 他轻轻地说着,语气里流露出无法掩饰的得意:“没有了孔雀胸针,你就什么都不是了,所以——你害怕了对不对?!” 这句话就像一枚重量级的炸弹,在我的脑子里炸开。 我瞪大眼,他抽身正面看我,眼里涌动着一抹洞悉一切的灵光。就在这一刻,我猛地惊觉——原来他知道! ̄口 ̄∥ 他知道我不是明氏家族的真正千金! 至于他为什么知道,以及,是否因为我冒充千金而欺压我,我都不感兴趣。我所感兴趣的是,管家老伯和我的合约协议,他是不是也……? 如果他以为胸针代表了一切,那么,肯定是不知道了。 “明姬儿,要想要拿回这枚胸针,和让我保密你的身份的话……”他用只有我们两个才能听见的声音说,“你就主动挂着‘我是罪人,请求原谅’的牌子,绕着教学楼前的操场跑一百圈!” 说话的同时,又一道闪电划过天际,雨点“噼里啪啦”敲打着窗户和树叶,明显下得更猛了。在那种闪电中,他第一次露出美如樱花的笑容。 我咬住唇。 他的声音再次高傲响起:“怎样?你不乐意吗?!” 雨下得这么大这么措手不及,好像连老天都在为什么伤感的事情痛哭。 教学楼前的操场—— “wow~那个是明姬儿?p^o^q” “贱人,她终于知道错了?!因为她一个人害我们整个神殿都这么惨,即使挂着牌子跑一千、一万圈我也不会原谅她!” “别这么狠心嘛!人家冒雨跑步也很可怜耶,哇靠,跌倒了!” “怎样,你心疼了?!我知道她长得漂亮,自从她转学过来,很多男生都对她想入非非……该死的,雨又变大了……” 因为下雨而突然中断了体育课,一群学生遮着头冒雨朝教学楼跑去,在经过我时混着雨声飘过来那些对话。 不时有男生打着口哨,边跑边回头看我。 天地氤氲朦胧,奔跑的脚步和嘻嘻哈哈的笑声。(。﹏。#)我跌坐在雨水地里淋着雨。 “你不要紧吧?” 忽然一个温和的声音响在头顶,刚刚经过我又跑回来的一个男生朝我伸出手:“即使跑再多圈,他们也不会原谅你的,还是趁着感冒以前回去吧!” 我咬咬,站起来继续朝前跑。 “喂——” 他不死心地又追了上来:“雨这么大,你不要命了?”他刚抓住我的手腕,我的手就很快地溜了出去。 雨声浩大,他的喊声渐渐被抛在身后。 漫天都是雨线,视线里除了雨还是雨。天地间模糊成一片,黑压压的,乌云罩顶的天空不时“隆隆”响过巨雷,震得操场边的树枝都在抖。我跌倒,爬起来,再跌倒,再爬起来。 尽管膝盖痛得打架,尽管双腿早已举步维艰,我还是撑着力气奔跑。 “唰唰唰唰——” 雨线越来越密,雨珠越来越大,四周的景物像被泼了水溶成一团的油画,全都分不清了,全都看不清了。我的眼睛也不断冒着白色的雾气,酸酸涩涩,走一段路狠命地抬手抹掉被雨水滴得快要睁不开的眼睛。 恍惚中,一个白色的身影从对面跑来。 身形单薄高挑,冒着倾盆大雨,好像随时会折倒的样子。 我在跑,他也在跑,我们相隔越来越近,透过漫天的雨帘,我稍稍看清了他的轮廓……熟悉而陌生的轮廓。 ⊙_⊙在他的胸前也挂着一个牌子,用红色加粗的笔写着大大的“姬儿,iloveyou”和一颗在雨水的冲击下红得鲜艳的心。 亚麻色的头发耷拉在额前,遮住了他的眉毛和那双闪烁着星光的眼睛。为什么场景那么眼熟……我一定是遗忘掉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什么事情? 奔跑的身影越来越近。 是他…… 尚堂野?! 我完全震惊,脑海翻江倒海,就在他即将经过我时,我的手指穿透了他的身体,很快他的身影变成了一团白雾,在冲天大雨中弥散不见。 我的身子猛地一晃,呆呆站在雨地里丢失了神智。雨珠接二连三滴在堂野刚刚站过的地方,扩成一圈圈的涟漪…… 原来我刚刚看到的,不过是自己的幻象……不过是幻象!是幻象! 我猛地抬手遮住自己的眼睛,努力将某种酸酸的感情强压下去。可被遗忘了两年之久的记忆,终于在脑海里翻腾着浮出水面…… 那天好像也下着这么大的雨…… 是放学的时间,教学楼前留着被大雨困住不能回家的许多学生。我正从教学部走下来,仿佛所有人都在等着我登场,在我出现的那一刻夸张地唏嘘尖叫。 然后我停住了脚步。 我看到被女生包围着的少年,穿着白底蓝格的休闲衫,v字形的针织毛衣,一双眼睛明亮得像星星。他的手里抓着一把粉红色的伞,紧张看着我,半晌,才仿佛鼓足了勇气,在女生们嫉妒的目光中朝我走来。 然而我仿佛什么也没有看见,与他擦身而过。 男生哄笑。 “姬儿……”手忽然被他拉住。 我大力甩开,看着连绵的雨线口气冰冷地说:“尚堂野,我说过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下雨了,我只是……” “我说过远离我,你真的听不懂吗——!” 我要走,他却再度拉住我的手,声音沙哑而急促:“要我怎么做?姬儿,你说要我怎么做,我才可以留在你身边?! “如果你能绕着我们学校的操场跑够五百圈!” “好!”没有一点儿犹豫,也没有一点儿不满。他将雨伞迅速塞进了我的手中,在一片惊呼声中冲进了雨幕中,大喊—— “安姬儿,只要我跑够了五百圈!你就允许我爱你!” 当时奔跑着的尚堂野,是以怎样的心情呢? 支撑着他一点点跑下去的信念,是胸前牌子上爱我的信念吗? 虽然最终他没有跑完,轰然昏倒在雨地里被赶来的医护人员救走。也虽然我忘记了过去,可我就是坚信,如果他没有昏倒,如果他还有一口力气,他就一定会坚定地跑完那五百圈。 可当时的我……(≧◇≦)又在哪里呢? 当时的我,为什么就可以这么残忍呢——! “其实,我很喜欢跑步的感觉。” “为什么?” “因为在跑步的时候,心跳和你靠过来的频率一样快。如果你不在我身边,我就会拼命跑步,这样,心跳得越快,就感觉你距离我越近。” “傻瓜,这是什么歪门邪理!” “这不是歪门邪理,是真的,不然,你靠近听听……” 在他含笑的目光中,我轻轻将自己的耳朵贴近他的胸口,果然听到他的心脏“噗通,噗通,噗通噗通”,一声比一声更响更有力的跳动。 我扬起头。 他微笑起来,半眯的眼睛里再度洒落他独有的星光:“你看,心最诚实最不会骗人。如果什么时候我不爱你,你靠过来听到的应该是沉稳的心跳。” …… 我猛地咬住嘴唇,狠狠地咬着直到咬破皮尝到血腥的味道。 心脏在胸口有力而快速地跳动,呼吸要窒息了,这感觉就如同记忆里听到堂野的心跳声一样。它们在我耳边,“噗通噗通,噗通噗通噗通——”像一条巨大的支流,急速流淌时一遍遍沉闷地撞击着河岸。 下课铃响了,很快上课铃再响。然后又是下课铃,上课铃…… 每当休息时间走廊上就黑压压地挤满了人,嘲笑地看着在雨中竭尽全力奔跑的我。不知不觉,一个上午就这样过去。 雨渐渐地小了……天也清朗起来,被雨水冲洗的干干净净的树叶不时滴下几滴雨水来,满操场都是清新的树木香气。 跑完一百圈的我瘫软在地,剧烈喘着气,喉咙的干渴让我仰起头来去喝雨水。雨珠砸在眼皮上,不轻不重,就像堂野温柔压下来的吻。 温柔压下来的吻…… 我苦笑,艰难支起身子,踉踉跄跄地往回走去。 然而,就在我走到二年甲班的教室门口时,好不容易整理好的情绪再度崩溃……溃不成军。 樱花草……(≧◇≦)满教室都拥挤地摆放着樱花草花束…… 一束一束的花,就像一把把尖锐的刀子刺进我的眼睛里,流出粘稠的血液,妖艳而鲜红。 上允瞳从花海中起身,倨傲高贵仍然王子:“九百九十九束樱花草,明姬儿,它们美得像你。” 耳膜“嗡”的一声,我酸软地跌坐在地,眼前是炫目而恐怖的白光。全身上下所有的毛细血管都在这一刻紧缩,然后慢慢地,红色的疹子一点点爬满我的皮肤。 我抱住胳膊,发疯地将距离我最近的一束樱花草挥开…… 白色花瓣高高抛弃、飘落,整个世界漾着清新的樱花草香气。 上允瞳立在花丛中,表情波澜不惊,冰蓝色的瞳仁却在冷艳地笑。 在那种笑意的注视下,我极力竖起的坚强城堡坍塌了!站起来想要逃,眼前却猛地一黑,我头重脚轻地朝后倒去。 迎接我的不是冰凉坚硬的地板,而是一只温暖有力的大手…… 樱花草的话语是:除你之外别无他爱。 冬日,皑皑白雪覆盖了整座城市,一片冰晶。 雪花如精灵纷纷扬扬地下落,落在树梢上,尖尖的屋顶上,宽阔的马路上……积雪在灯光下晕染出温暖的色泽。 那种色泽,像漆黑天幕间闪烁的星星,又像少年澄澈透亮的眼睛…… 他捧着花束站在家属楼前,大口呵着气,被包装得格外精致的樱花草拥挤地躺在脚前。粉的、蓝的、白的……千万朵绚烂地盛开。 这是全卡兰市最杂乱肮脏的胡同。地上糜烂的食物和散发着臭气的垃圾跟他高贵帅气的身形格格不入。 然而他站在那里,捧着花束仰头等待的姿势,就像一副静止的画卷。 2005。12。03日,凌晨2:12分。我终于不忍心再看下去,拉拢窗帘,在漆黑的房里抵着墙壁缓缓滑落…… 我不爱读书,他总是变相地用各种小奖励来引诱我,每天放学等在校门口,接我去附近的奶茶店做习题。 “答对一道,奖励一颗水果冻。” “不要!我又不是小孩子!” “那你要什么?”他的眉因为苦恼而皱起,眼睛依旧亮如星辰,“告诉我,你喜欢什么?” 我很讨厌他皱眉的样子。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眉皱起来,会让我觉得心脏被揪紧了一样。 于是我轻轻执起他的手,俯身,将一个轻柔的吻印在他的手背上:“我要……”抬头的时候故意慢动作,并且扬起他最无法招架的笑容来,“你帮我做。” “姬儿……” 他会害羞,耳根红通通的不知所措,像个慌乱无措的小孩子:“你答应我了吗?” “笨蛋!”我得意大笑,引得附近餐桌上的人全都望过来。可只有自己知道,嘴角的弧度是涩的,心是痛的。 我不能答应你。尚堂野,我不能是你的女朋友。 “不准笑!让别人看见你的笑容把你抢走了怎么办?!”他立刻用手挡住我的脸,说得郑重其事煞有介事,脸也格外严肃和认真。 我笑得更开了。 空气里飘着奶茶的香甜,窗外的天空被洗过一样,碧蓝碧蓝,云朵像棉花糖一样仿佛随手摘下就可以吃掉。 “安姬儿,你真是个妖精。”他忽然看着我说,眼睛闪烁如星星。 我的笑瞬间僵在脸上:“别用那种词形容我!” “可你的确……” “喂!尚堂野!”我指着整整一桌的水果冻,口气很坏地打断他,“你说了我最讨厌的词。那么,就罚你把这一桌的水果冻全部吃掉!” 这是他为了我,而花尽心思从全市收集而来的不同味道的水果冻。有心形的、有星形的、有三角形的、也有花边形的……颜色更是五彩斑斓。一个个乖巧地躺着,在每颗水果冻的外面都贴着一张纸: “吃掉我吧!吃掉更多的尚堂野。” 他的眉再次皱紧:“什么?一桌!我怎么可能……” “你说,这个周末我有没有可能和你过?那种可能率,也许刚好等于你吃掉这些水果冻的可能率哦。”说着我朝他笑。笑得很坏,很任性,很甜腻。重点是,我知道只要我笑他就会舒展眉毛,我的心也不会那么痛了。 果然他舒展了眉毛。 果然,他用他那双星光般闪耀的眼睛看着我,一起笑。 他开始吃水果冻,一边吃一边帮我做习题。他吃得很快,可是却动作优雅,附近餐桌上的女孩频频朝这边张望我是知道的。 可是我却不敢看他…… 我拿出提琴跳上旁边的窗台,裸着双腿,风吹着琴谱一页一页打开,我在二楼窗台上拉起琴弦。整个世界都是曼妙的琴声…… “是那个妖精——!据说有过很多男朋友,门槛很低,只要有钱就可以追到手!” “胡说什么!人家清纯得像个仙子!” “灵魂的肮脏外表是看不出来的。她每天来这里拉提琴,就是在勾引谁!跟她沾上关系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脚上的鞋不知道什么时候脱离了一只,掉了下去,楼下立即响起此起彼伏的尖叫。那些男孩朝我尖叫,打口哨,舞鞋被抛来抛去最后被一只手抢到——穿着米色王子装的少爷站在保镖的簇拥之间,接过随从帮他抢到的鞋。 他抬起头看我。 我目不转睛地回看他,没有停止拉琴。被风吹乱的发丝遮住我的眼睛。 天蓝得更纯粹了,不远处的广场上飘起了风筝,是一朵红莲,荡在天空就像一朵绽开的血。几分钟后,他推开人潮,在保镖的护送下果断进了奶茶店。 衣角忽然被扯了扯,身后响起堂野低沉的嗓音:“姬儿……如果我吃掉了所有的水果冻,你就做我的女朋友,好吗?” “再说吧。” “不要继续这样下去了……好吗?” “再说吧。” “姬儿……” 我跳下窗台将提琴装回盒子里,抬头的时候,正好看到那位少爷托着我的红舞鞋朝我走过来。我倚在窗边等他,我不敢看尚堂野的眼睛,那会让我觉得我在犯罪。 欺负尚堂野是犯罪。 拒绝尚堂野是犯罪。 让尚堂野难过更是罪上加罪。 可是罪人在犯罪的时候,也许会比受害者更来的心痛。你不要喜欢我吧,我不能被你喜欢,为什么你这个傻瓜,却还是要喜欢我呢。 …… 雪花纷飞,满世界都是清新的樱花草香气。 忽然“滴”的一声响,我抽回思绪摸出手机,收到一条新来的短信息: “九百九十九束樱花草,你最喜欢的花,姬儿,我会一直等你。” 窗外的雪更大了,他单薄的身形铺了厚厚的一层雪,我不停听到他剧烈的咳嗽声。 终于没有办法再看着这个样子的他,我披了件外衣走出家属楼,迎着漫天的雪花朝他走去,拖鞋在棉花般的雪地上留下一长串的脚印。 堂野看见我,灰暗的眼神倏地发亮,又绽放出那种耀眼的星光。 “姬儿……我等你好久了……”他脸色苍白,由于站了太久全身僵硬,抖了半天才从大衣兜里拿出一个礼物盒,“你看,这是我送你的。今天……昨天你的生日,咳,我本来准备了好多的惊喜……” 我从他的手里接过礼物盒,当着他的面拆开,从里面掏出一个漂亮的水晶球。球内只有一朵绽开的樱花草,闪着晃晃的阳光,很耀眼、很幸福。 原来太阳可以在这里升起…… 忽然水晶球里的樱花草笑了,因为站在我面前的堂野在笑:“姬儿,你喜欢吗……” “别再来找我了!” 我冷冷扬起手,当着他的面松开,水晶球落下去狠狠砸在地上,碎了,玻璃割破了樱花草的花瓣。于是,堂野脸上刚刚扬起又僵掉的笑,定格成我记忆里永不可磨灭的画面。 “姬儿……姬儿……” 他通红着眼睛,咳着嗽,颤抖着蹲身去抓那一把碎裂的玻璃。手掌被割破,鲜血大滴大滴砸在脚前的樱花草花束上,他奇异地笑了:“樱花草……真美……像你一样……可是明天会像今天这样绽放吗……” 我说:“会的。” “我却只能够远远的看着你……” 我说:“我也是。” 他忽然笑出了眼泪,玻璃和鲜血模糊在指尖,染红了雪地上躺着的樱花草花束:“我还是逃走吧……逃到看不见你的地方,逃离这个怪圈……” 我说:“去哪里?” 他抓着一手碎裂的玻璃,轻轻摊开来:“去这里。水晶球里。” …… …… 去这里。 …… …… 水晶球里。 …… ……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 泪水濡湿在前面的胸口,我睁开眼,眼前一片雪亮。 “明姬儿……你没事吧?” 我?我怎么了…… 我迅速伸手擦掉眼泪,抬起头,是牧流莲?我什么时候在他怀里?! “放我下来。” 他听话地将我放在椅子上,我头重脚轻,只感觉整个世界都是眩晕的悬崖。 我终于记起来了有关尚堂野的很多事,虽然不全面,可却可以肯定他曾疯狂而又炙热地喜欢过我。为什么我可以对待那样一个纯真的男孩那么狠心,为什么…… “对不起,医师出诊不在,我是新来的小护士……” 忽然思绪被打断,一个年龄和我差不多大的小护士端着托盘走来,查看了一下我身体的过敏症状:“我、我今天第一天上班,有点……紧张。” 她好像真的很紧张的样子,霹雳啪啦在药柜里翻了好一会儿才犹豫着拿了一瓶,插药瓶的动作也不灵敏。最后给我的手腕扎针的时候,手居然还抖来抖去…… “喂!你小心一点!” 就在小护士准备扎过来的那刻,靠在窗前的牧流莲担心地朝她吼了一声,结果针一偏,没扎进血管!-_-# “对不起对不起。” 小护士立即吓得脸色苍白,一脑门的汗水。 我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鼓励她:“没关系的,再来。” “可是——” “来。” 她手指继续抖,因为扎歪一次更没有信心,就在她瞄准了血管准备扎进去的那刻,牧流莲忽然冲了过来,吓得她又一抖…… “喂,你想死啊!”他一把捞起小护士的衣领,高高地提在半空,“我女人的手就是给你这样扎来扎去的?!” “对不起,我说过我是第一天上班,我……”她的脸都要苦成了麻花。 “放开她,我没事。” 牧流莲皱眉瞪向我,眼睛里一片冰天雪地:“她的技术这么烂,你怎么就放心!” “如果没有你在这儿捣乱,我相信我的手一点儿问题也没有。”我吸吸鼻子,猛地一指病房口,“再啰嗦的话,请你出去。” 他眯起眼睛:“你命令我?” “……” “明姬儿,你似乎搞错了!竟敢命令我!”他忽然捏住我的下巴,我不得不与他对视,红红的眼睛倒影在他晶莹剔透亮的眼瞳里。他忽然变得安静,看着我,那双妖媚的鸳鸯眼灵光暗闪,火气慢慢退了下去。 “看在你生病的份上……”他抽回手,声音干巴巴的,眼神闪躲着不再看我。忽然转过头冲小护士凶狠地警告,“你最好给我小心点,再不成功,就准备你的身体被扎满针孔!” 小护士一听,急得脸都绿了,手抖得更加厉害。 于是三分钟后,针头一次也没有扎中,小护士哭丧着脸,看着牧流莲带着危险的低气压朝她一步步逼近。-_-#-_-# “对不起——” “把针给我。”在牧流莲实施恶行以前,我出声这么说道。小护士赶紧扔烫手山芋似的把针递给了我。我寻了根皮箍扎紧了手腕,拍了拍手背,将血管拍到皮肤表层,麻利而又准确地将针头推了进去。最后贴胶布固定住针头,搞定。 小护士惊奇地睁大眼,⊙0⊙嘴巴张成了鹅蛋。 我掀起裙摆,一边解开绑在膝盖伤口上的缎带一边说:“麻烦你去拿瓶双氧水,顺便还有棉签和纱布。” 忽然一只手扣住我的手腕。 我疑惑地抬起头,看到牧流莲俊秀的面庞。他的眼神是从未有过的严肃:“你真不像个女孩。” 我皱起眉头:“你什么意思。” “女孩应该是看到针头就会哇哇大叫,然后想方设法地询问,‘可以吃药吗?可不可以不打针’等等。会在针扎过来的时候喊痛,会在针扎歪的时候哭。”他的眼睫忽然耷拉下去,投下层层的眼影,而他的手也不知何时搭在我的头发上,轻轻地揉了揉,“可你完全不是这样。甚至,你比男孩还勇敢。” “你说了这么多,是在夸奖我吗?”我嘲讽地掀起嘴角,“你在夸我……勇敢?” “不,我在怜惜你。”他眼神一震,忽闪忽闪着某种光火,“这样的你,一定是因为没有人疼爱保护。从今往后,我保护你。” 我嘲讽的嘴角瞬间僵住("⊙□⊙)……!!!!! 下一秒,我被揽进了一个怀里,脑袋紧紧地扣在他的胸口。听见他微微有点慌乱的心跳。 这真的是牧流莲吗?怎么态度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确定不是长得一模一样却完全不相同的两个人? 我想我有点晕了。 结果我真的晕了…… 唔……(o-﹏-o)。oo头好昏好沉,眼睛沉重得掀不开。 睁开眼,白色。 再睁开眼,吊瓶。 再再睁开眼,是一个模糊的背影,以及很强的光线…… 牧流莲漂亮的脸出现在这片强光之中。银色的披肩发反射着莹白的灯光,乍看之下,似乎发丝本身在闪烁光芒,像个俊美的天使。 “喂,我的女人躺在床上这么久都没有醒,该不会是变痴呆了吧?!”此时他一步步向一个瘦小的身影逼近。 “对不起牧军长!我拿错了药,给她注射的是一般的镇定剂,昏睡一觉就好……绝对不会变痴呆的。” “那……有没有什么药会让她暂时忘却记忆?或者更直接点的,有没有药能让她爱上我!” “失忆?爱上你?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那种药啊……啊啊?牧军长!你想对我干嘛?!别过来,救命啊——” 真的是吵死了!(o≧﹏≦o) 我抬手捂住耳朵,慢慢从病床上坐起来,全身都倍感无力。被牧流莲逼在角落里的那个小护士一看见我,立即像看见了救星般大声嚷嚷起来:“呀,明小姐醒了!我、我去拿食物,她睡了这么久一定都饿了……” 果然,她的叫声分散了牧流莲的注意力,就在他回头看我的瞬间,她一溜烟跑没了影子。 我这才看向窗外漆黑的夜色,现在是夜晚了?我为什么会睡到现在?联想到牧流莲和小护士刚刚的对话,一定是上午给我注射的药水拿错了。 那个小护士果然是笨蛋!-_-# 耳边响起椅子擦地的“吱嘎”声,牧流莲在床前坐下。我疑惑地侧头过去——就在我刚刚发怔的那一小会儿时间里,他的手里奇迹地多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粥,而那个小护士也回来了,皱着一张苦瓜脸,悲惨兮兮地站在旁边。 “我会开除你。” 牧流莲一边舀着粥驱散热气,一边冷冰冰地对小护士说道:“不会打针,也不会抓药,‘theone’医务室留着你这种人干什么!到底是谁让你混进来,我会深度调查。” “呜……牧军长,对不起,真的真的对不起。害明小姐这样,我很抱歉。”闻言,小护士的苦瓜脸皱得更苦瓜了,大大的眼睛里有泪光在闪烁,“你可以惩罚我,不管怎样都行!只是求求你,不要追究医师的错。我的家境非常困难,爸爸是个瘾君子,妈妈又爱赌博,我还有个哥哥,整天不学无术,我因为家里没钱高中都没念完……医学方面我的确都不懂,可是在这里工作的医师是唯一肯帮助我的好人,他也只是想帮助我才……” “我有让你啰嗦吗?” 牧流莲猛地扬高声调,吓得小护士立即噤声,泪水滴溜溜在眼眶外打转,却始终不敢落下来。 “错了就是错了,没有原因和借口!” “牧军长,这不是借口,是真的……” “闭嘴!” “她都认错了,并且说了家境很困难,你干嘛还要这个样子。”我实在看不下去他们白痴的对话,-_-#更看不下去小护士悲惨兮兮的样子,一时动了恻隐之心。 牧流莲立即像只竖起耳朵的警醒的猫,仿佛抓到我的尾巴一样眼睛放光地看我:“你在替她求情?” “……” 第六章:无法遗忘的回忆 他扬起下巴,灯光罩在他的脸上,莹白如雪,面若桃花:“看不出来你外表冷漠无情,居然有一丝丝小善良。”说着他咧开嘴角,又露出那种让人无法招架的妖媚笑容来,“如果你答应一对一的条件,我也许会考虑放过她。” 我承认,在那一小刹那时间,我的确有被他的笑容蛊惑到。 不过,清明的理智很快占了上风:“喂,你很奇怪,这又不关我的事,我凭什么答应你一对一的条件!” “明小姐,求求你……” “你又啰嗦!”牧流莲尖锐的目光扫过去,“既然她不愿意,你就乖乖做好受罚的觉悟!看什么看,别装可怜,哭?!你敢给我哭!把眼泪收回去——” 小护士被牧流莲凶狠的态度吓得浑身发抖,忽然忍不住“哇”的一声坐在地上,~~~>o<~~~抽抽搭搭地哭得起劲:“对不起……呜,对不起……对……不起……呜呜,呜——”长长短短的泪痕划过面颊,她抬手抹掉,很快就有新的眼泪涌出。 她捂住脸,低着头呜呜哭得像受伤的小动物。 等等——︽⊙_⊙︽她抬手捂着脸的胳膊,青一块紫一块的,那是什么?! “够了,你哭得我头都大了,我帮你就是。”我揉着胀痛的眉心,“牧流莲,一对一的什么条件都ok,你放她出去。” 牧流莲身形一僵,慢慢回过头来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我:“really?” “是!” “明姬儿,这可是你说的。”他眉目飞扬的脸浮起胜利的笑容,“不是我强迫。” 是是,你从来不直接强迫,你只是变相压迫。 看着他帅气可以说是惊艳的笑容,我却只觉得心惊肉跳。不知道这个笑容背后隐藏着多大的陷阱,等着我奋不顾身往下跳。 小护士还坐在地上,虽然不哭了,可是呆呆的,一动也不敢动。直到牧流莲出声让她走,她才仿佛如梦初醒地站起来,擦干满是泪痕的脸朝我不停鞠躬道谢:“谢谢明小姐,谢谢。”说罢正心急地要走。 “等一下——”我及时叫住她。 她的身体猛地僵住。仿佛被电打了一样,一点一点地缓慢回头,眼睛瞪得又圆又大如同受惊的小兔子:“你,你后悔了?” “没有,你过来。” 她仍然警惕地瞪大眼,慢慢朝我走过来。我支起身子从旁边的药柜里拿出几只软膏丢给她,不动声色地说:“人生是有期限的,不要一直活在压迫之中。没有爱别人忽略自己的人生,那样的生活会有委屈在里面,所以要先学会爱自己。” 她懵懵懂懂地点头,攥紧了手中的软膏再三道谢。猛地回头撞到身后的牧流莲,吓得一绷三尺,飞快地逃离了病房。 牧流莲手支着下巴,站在明亮的日光灯下若有所思地看我:“‘人生是有期限的,不要一直活在压迫之中。没有爱别人忽略自己的人生,那样的生活会有委屈在里面,所以要先学会爱自己’?明姬儿,你是不是想暗示我什么?” “什么?” “暗示我你一定受到谁的压迫,活得很委屈。”他目光暗闪,“暗示我,要好好疼爱你?” “神经!”〒▽〒想象力超丰富的,我都要吐血了。 “不然怎么会说出这么有哲理的话。” “我的话一直都很哲理。” 不知道为什么,一向正经的我,居然跟他贫嘴耶!这个发现让我大吃一惊,而看惯我冷漠高傲样子的牧流莲,更是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 他将椅子拉近,仿佛发现新大陆一样上下打量我:“我发现我真的不了解你。” “……” “你的举动总是那么令人吃惊。”他不自觉地掀起嘴角,“所以我决定,要更了解你一点才行。” 这又是什么烂决定?!〒▽〒 忽然他想起什么似的一打响指,拿过晾在柜台上的粥:“都忘了——你把这个吃掉。” 我刚想说不用,就听见肚子适时地“咕咕咕”一阵乱叫,还真不给面子。算了,本来在这儿昏睡了一天的确饿昏了,刚伸手要去接瓷碗,却被他飞快闪过。 “喂你。” “不必了,我自己可以!”谁要他喂啊,恶心。 他扬起眉:“你现在这个样子,拿勺子都没力气,别浪费我辛苦让人熬制的粥。” “别人熬的粥,你辛苦什么?!”我瞪他一眼,可是手臂的确很没有力气,争夺了两下都被他灵敏避开,更显得我迟钝和呆瓜。 没办法,偶尔妥协一次没关系的吧。 可是牧流莲这家伙真的很过分,开始一直在好好喂,可是喂到一半,他不知道哪根神经搭错,忽然手乱抖。我的嘴巴明明在这边,他偏偏要把勺子递向那边,我赶紧把嘴巴移过去,结果他nnd倒好,又飞快把勺子移回来。 我火了,该死的好胜心作祟,誓死也要跟他抗衡。 于是嘴巴移来移去,勺子跑来跑去,到最后终于还是我获胜,一口吞了勺子还死死地咬住。事后想想,当时的我一定巨白痴。 (╬ ̄皿 ̄)该死的牧流莲! “喂,松开。”牧流莲甩着手好半天才把勺子从我嘴巴里抽走,“你嘴巴抽筋啊,干嘛咬住!” 我不满地瞪着他:“你喂食就好好喂啊!混蛋!” 他居然说得振振有词:“那是因为你的嘴巴张得不够大。” “什么?这种事都能怪我?我的嘴巴已经张得够大,是你手抽筋有问题!” 正说着,他一勺子扑过来,粥全都溅在了我的脸上,黏糊糊的,还顺着下巴在滴水。└(`口′)┘我kao!真想一脚踹死他! 我厌恶地抬手去抹脸,忽然他手里变戏法地出现一张纸巾,帮我一点点拭掉:“谁叫你吃得那么认真,”他低垂着视线看我的脸,浓密的睫毛也垂了下去,在眼睑下方打下一层漂亮的阴影,“都不给我擦嘴的机会。” what——? “别的女孩吃东西,明明是可以很好地吃进去的却偏偏要吃到嘴巴旁边,故意让我擦。”他忽然停顿了一下手指,看我的眼神里明显跳跃着炙热的火焰,“明姬儿,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心甘情愿地将东西吃到嘴巴旁边。”  ̄口 ̄∥事实证明,他的脑子果真被猪踢过,怎么就可以蠢得如此无可救药。 主啊,请降福于我,请驱赶我身边的灾难恶灵。阿门! 夜晚十点的时候,牧流莲的赛车开到“h。t”庄园的大门前。由于两个集团势不两立,我只能在这里下车。 拉了拉肩上的背包带,我正准备进庄园,牧流莲不爽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喂!你这样就走了?!” 白痴,又想干嘛? 我实在不想搭理他,想就这样走掉,可是书包却被他眼疾手快地拉住了。 -_-#我忍着耐心回头—— 牧流莲坐在驾驶座上,单手衬着车门。 借着庄园里洒出来的光芒,他不同色泽的眼瞳异常明亮,光影流转,侧脸也被勾勒得更为轮廓分明:“你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什么?” 他修长的食指指向自己的额头。 “你有毛病,有什么话就直说啊!” 他的眉瞬间皱紧,仿佛看母狒狒般用那种不可思议的目光望着我:“喂,明姬儿,你不入流也太夸张了吧,难道是山顶洞人吗?!我现在是你bf,晚上放着舒服的推拿全套不要跑来这吹风,你不应该表示点什么吗。”说着,又指向额头,居然还等待享受地闭上了眼睛。 长长睫毛耷拉下去,真的很好看。 我一怔,大概意识到他是要在我走之前索取一记goodbyekiss!〒▽〒这应该又是所谓的——别的女孩都会在临走之前这么做,只有我不懂情趣?! 当然,我可是安姬儿!怎么可以和那些庸脂俗粉相提并论。 所以当即我抬起手,中指和拇指相扣,毫不犹豫地朝他的额头弹了一记! 牧流莲猛地掀开眼睑,妖媚的鸳鸯眼里全是愤怒的光火:“明姬儿,你真的找死——!”不过,就在他伸手拽我的那一瞬,我挥手让守门人打开铁门,一个跃步进去了。 因为有铁门作庇护,我顿时有了元气,居然没有选择立即离开而是转过身隔着铁门冲他扮鬼脸,这真的不太像我。可是看着他气呼呼的样子,真的很好笑!<( ̄︶ ̄)>哈哈哈! 然而下一秒,我就为我的所作所为后悔了! 因为,牧流莲那只猪,居然瞬息移动站在铁门的外面,还趁着我回头朝他得意做鬼脸的时候,从铁门雕花的洞口里伸出两指揪住了我的头发。 (o≧﹏≦o)痛——! “放手。” “goodbyekiss!” “你很奇怪,谁要跟你这种人goodbyekiss!” “警告你,动作快一点!”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人,就好比世界上怎么会有上允瞳那样的人是一个道理! 真是想不通。 “你放手,到底打算扯着我的头发多久?” “到你完成生为我gf应尽的义务为止。” “那是什么破义务,我根本都没有听说过。” “现在听说也不晚啊!” 可恶! 看着牧流莲一副“你不kiss就永远别想让我放手的架势”,-_-#我无奈地低吼:“那要怎样,我们之间隔着这么厚的铁门!” “把手攀住铁门。” 见我有了让步,他的脸迅速被满满的狡黠代替,像一只奸诈的狐狸。 虽然我真的很不想按照他说的去做,可是没有办法,跟这种死脑筋的人争论是不会有结果的。我只好在瞪了他n+1秒钟后无奈地伸出手,十指穿过雕花铁门的洞口攀着雕花。 牧流莲松开我的头发。 他的手指也穿过了雕花洞口,正好与我的手相叠,呈十指交叉的姿势。 我和他之间只隔着一扇门,彼此相隔那么近,只要抬起头就可以望进他的瞳孔。(。﹏。#)我忽然觉得脸在发烧,耳根也一阵又一阵地发烫。 “那么,把头靠过来一点。” 他的眼睛闪闪亮,像星星那么闪亮。 我的心跳克制不住地紊乱:“你真的很无聊,不必因为一个小小的kiss而大动干戈吧。今天你在医院陪了我一天,我是很想表示谢意,可……” “你再啰嗦!” ……算了,就当作不小心被狗舔了一下,否则这猪头一定不会就此罢休:“只准亲额头。” 慢慢将头贴近铁门,慢慢闭上眼,明显感觉他的呼吸在向我靠近。 他的头垂了下来,刘海轻轻拂过我的额头!鼻息也喷在我的脸上! 我的心在胸口一顿乱敲,忽然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吻额头的话他何必把头低这么下面?!分明是…… 我睁开眼,果然看见他放大的俊脸就在我水平视线相对的位置。此时他闭着眼,脸侧偏着,朝我的嘴唇慢慢吻了过来——( ̄口 ̄||)| 我还来不及逃,一只突然而来的大手适时捂住了我的嘴巴,无名指上的北极星图案镶泪形珐琅的戒指熠熠闪光。 牧流莲的吻落在那只手的手背上! 我惊愕侧头,感觉到异样的牧流莲也猛地掀开眼睑,一定没有料到上允瞳会突然出现砸场,脸色瞬息万变:“上允瞳,又是你!” “铁门都要被弄脏了。” 上允瞳捂着我的嘴,透过铁门雕花格外挑衅地看着牧流莲:“请不要在我家门口,对我家妹妹做出轻薄的举动。” “我家妹妹”? 我什么时候成了他的妹妹?!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上允瞳已经拽着我的手朝庄园内走去,身后响起牧流莲愤怒的低咒,很快就被甩远了! 由于事情太过突然我呆住,一路上被他拽着朝前走,直到走到豪宅门口,看到坐在藤椅上看星星的管家老伯和四只猴子,才惊醒过来,发现自己的手还被他死死地攥着! 我不自在地想要抽走,可是他攥得太紧,我抗议地叫出声:“放手!” 上允瞳一怔,仿佛这才意识到他牵着我的手,震惊地将视线转到他包裹着我小手的大掌上。然后下一秒,他仿佛触摸到病菌一样将我的手重重甩开! 我被那股力刹到,踉跄着朝后退了两步。他却悠然经过我,语气对着管家老伯:“我进去了。”说完,丢下一堆人大眼瞪小眼进了屋。 那个混蛋! “嗯~?有奸情!”申少忽然摸着下巴,“两个人居然同时在这个点牵手回来!” (=0.☉=)同时在这个点? 难道说上允瞳也是刚刚到家?!可刚刚都没有看到他的车,唯一的解释就是他在我们抵达“h。t”庄园之前,就已经守在门口。 正在替管家老伯削苹果的洛普斯随口答道:“不是同时,瞳早就回来了。因为这么晚姬儿没回家,他担心,特意去接她的吧!”说着眼神变得揶揄。 他担心?特意接我?这怎么可能! 一旁的康泽桠闻言不爽了,摔着杯子义愤填膺地喊:“不行,上允瞳那贼人老奸巨猾,总是玩阴的,再这样下去‘追金行动’我们都会输得很惨?!所以,要实施进一步战略才行!” 申少立即眼睛放光:“什么战略?” 康泽桠眼睛滴溜溜一转,^(oo)^忽然“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笑得特阴险狡诈:“不告诉你们。” “嘁~” 我瞬间汗毛竖起,这个场景再也看不下去了! “我也进去了。” 趁他们再说一些会让我倒胃口的话之前,我脚步匆匆地朝玄关口走去。那个死老头管家居然在身后喊:“我们的姬儿在害羞!” 我羞屁羞!根本跟“h。t”庄园里这些怪胎们就不是一路人! 忿忿不平地在玄关口换了拖鞋,我抬头的时候,冲完凉的上允瞳正好打开浴室门出来,猝不及防眼神与我撞了个正着。冰蓝色的眼瞳仍旧澄澈明亮、波澜不惊,莹白的肌肤沾着水珠儿,裸着半身挂着毛巾的样子仿佛出淤泥而不染的雪莲。 我心一沉,下意识想反抗他这种干净的感觉,于是抬手朝衣服上狠狠抹去:“被猪蹄碰过的手,真脏。” 也不管他的脸色会有多难看,我趾高气扬地上了楼,还在走路的时候把脚步踩得跟山响——越来越觉得,テ△テ自己渐渐在向白痴军团靠拢! 这依然是一个鸟语花香阳光明媚的早晨。 我打着呵欠走出房间,赫然看见对面房间挂着的“瞳room”的牌子,思维一滞,想起昨晚那个荒唐可笑的梦—— 居然整个梦境里我和上允瞳像情侣一样手牵着手,在洒满细碎阳光的林荫道间漫步。☆☆☆场景浪漫唯美和真的一样。而且一早醒来全身都像被摔断了骨头一样疼,仿佛昨晚真散步了一晚。 我甩甩脖子伸伸胳膊,就在抬腿的时候,对面房门猝不及防打开,穿着熊猫睡衣的上允瞳从里面走了出来。 我的腿僵在半空。 他也僵硬了零点几秒,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吐出两个字,“丁字……”不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风一般地经过我朝楼梯间走去。 丁字? 我瞪着他离去的背影,猛地低头——是说我的丁字内裤?!( ̄口 ̄||)|啊,这个流氓! “上允瞳,你这只混蛋加三级的大熊猫——” 拜托,我怎么会在他的房门前做体操啊。让他得了便宜还卖乖,气死人了! 我气急攻心,忽然发现另一个惊叹的事情:我昨晚睡觉之前明明是选的衣橱里的蕾丝睡衣,为什么现在变成了和上允瞳身上同款系列的熊猫睡衣?! 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等我从震惊中回神过来的时候,上允瞳已经下了楼,我飞快冲到走廊过道向下看,发现餐厅里的猴子们全都穿着奇怪的动物睡衣——申少是长颈鹿的,康泽桠是豹子的,洛普斯是青蛙的,明映澈是小猪的。 “臭老头干嘛买这种奇怪的睡衣给我们穿!”申少满眼怒火。 “呱呱,呱呱……︽⊙0⊙︽”洛普斯一边学青蛙叫一边笑得开心,“不错啊,我倒觉得挺可爱。” “可爱你的猪头!”康泽桠一根油条飞过去,“本少爷英明的形象全毁了!毁了!” 正说着,一群人看到站在二楼走廊上的我,明映澈赞赏地点了点头,申少眼睛夸张地呈心形,康泽桠也呆了,洛普斯拍着两只青蛙手:“不管穿什么,千金小姐都一样可爱。” 只有坐在沙发上看报的上允瞳,眼神飞快地扫了我一眼又低了下去。 是我的错觉吗?我总感觉今天的他有点怪怪的。 还有!凭什么我跟他的睡衣是一样的,搞得我们像一对情侣。 还有!到底我为什么会突然由穿着蕾丝睡衣变成熊猫睡衣? 一只手伸到我的额头上探了探。 穿着大白兔睡衣的管家老伯不知什么时候站到我面前:“烧终于退了!来,姬儿,我特意让厨师做了清淡的食物,你看看合不合你胃口。” “烧退了?”("⊙□⊙) “你忘记了?”他拍拍我的手背,本来长着一张严肃的脸搭配这样可爱的睡衣,还露出这种可爱的表情,真是说不出的怪异,“昨晚你烧得很厉害,神志不清,把我们都吓坏了。” 什——么——?!("⊙□⊙) 我发烧了?发生这么大的事情身为主角的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见我一脸不敢置信的样子,申少插嘴道:“一饼mm真是健忘!你昨晚才趁着发烧进了八万瞳的卧室,爬上了他的床……” “轰——” 这句话不亚于一枚重量型的炸弹,瞬间将我炸得体无完肤。 我扯着身上的熊猫睡衣,倏地看向用报纸遮着脸看报的上允瞳,此时他身体紧绷,果然我觉得他有点奇怪不是我的错觉。 天啊,让我死了算!难道我的睡衣就是在那个时候,趁着我神志不清的时候—— 上允瞳,└(`口′)┘我跟你拼了! 此时的我完全失去了理智,整个身心都被怒火和震惊填的满满,忽然甩开管家老伯的手急急往楼下冲。以至于,只顾着愤怒的我没有看清阶梯,在最后几级的时候一脚踩空,像个皮球似的骨碌碌滚了下去,最后听到右手“咯”的响了下…… 然后是万箭穿心的痛! 四周立马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叫声。管家老伯“蹬蹬蹬”地下楼,四只猴子迅速地朝这边靠拢,上允瞳也惊讶地放下手中的报纸,女仆们更是慌手慌脚地去找医药箱。 我趴在地上,一动不能动,被上允瞳翻过来的第一句话就是:“上允瞳……你个混蛋……” 管家老伯恍然大悟地解释:“姬儿,你误会了,衣服是女仆换的。你昨天烧得太厉害,衣服都湿透了,可是一直死死抓着瞳的手无论谁也扳不开。瞳为了照顾你忙到天快亮才睡,他是个好孩子……” 什么?!我瞪着脸色僵硬的上允瞳—— 我一直死死抓着他的手无论谁也扳不开?他还为了照顾我忙到天快亮才睡?!这真比刚刚的事更让我无法接受地打击。 我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我恨不得去死! “不用太感动。” 见我眼眶湿润上允瞳误解我是因为太感动,淡淡扬眉说:“你会发烧是昨天淋雨造成的,我也有责任。”忽然身体一轻,他拦腰将我抱起,朝楼上我的卧室走去。 因为手痛,我的身体不得不倚靠在他的身上,根本没有挣扎的力气。他抱着我,尖尖的下巴抵着我的额头,呼出的气息拂过我的刘海,身上也弥散出好闻的桔子香味。 我闭了下眼,脑子有些晕晕乎乎的。 走到最上一层阶梯的时候,楼下的管家老伯忽然叫住我们。 上允瞳抱着我回头,眼前曝光灯一闪,老伯手举着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一台数码相机,精准地拍下了这一幕:“瞳,加油!” 我想,当时我的表情一定巨傻,上允瞳的脸色也相当难看。 该死,〒▽〒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么无聊! “破老头,你好偏心!” “本少爷也要跟千金小姐合照!啊哒啊哒~” 身后传来猴子们不满的叫嚣,等上允瞳将我放回床上的时候,我才发现,右手骨折了——手踝关节那里肿得很厉害,根本都不能动。 我愤恨地抬头,正巧看见俯身将我放在床上还来不及撤身的上允瞳近距离放大的脸——象牙白肤色,冰蓝色的瞳仁,睫毛与众不同的浓密,整个面部精致仿佛sd娃娃。 忽然,这张脸跟脑海中某个模糊的影像重叠…… 我脑中白光乱闪,渐渐记起来有关昨晚发生的零碎片段—— 半夜我渴醒,朦朦胧胧起来找水喝。可能当时就是因为发烧才会热醒的,喝完水后高烧加重,我走到自己房门口忽然无力跌坐在地。由于转了个方向,分不清东南西北,于是进错了上允瞳的房间,爬上了他的床…… 接下来,我居然由于高烧神志不清,以为回到了二年前,不但把上允瞳当成了堂野,还死死抓着他的手叫着堂野的名字,怎么也不肯松开…… 记忆里记不太清上允瞳的表情,只记得他没有反抗,一直一直握着我的手。 原来,我昨晚梦见我们手牵手是真的! 我自嘲地笑了笑,忽然唇角一僵—— ̄口 ̄∥记忆的最后,上允瞳一边温柔抚摸着我的头发一边说了这样一句话: “既然会这么痛苦,当初为什么要伤害他……告诉我,我是应该恨你,还是喜欢你?” 他口中说的“他”…… 以及,他一直仇恨我的原因…… 我猛地瞪大眼,看着背对着我在翻医药箱的上允瞳——都是因为那个人,堂野?! 我的脑子一阵电光火石,开始电影般回放出一些细节片段—— 走到楼梯口的时候,上允瞳正好下到倒数第二层,我们交错而过,却在那一瞬,听到一句只有我们两个才可以听见的声音—— “你根本不属于这里。如果你选择留下,请做好受伤的准备。” 我一惊,他已经擦风从我身边走了过去,空气里漾着淡淡的桔子果香,是他留下的味道。 似曾相识的味道?好像在哪里闻到过。 “等一下!你什么意思?” “……” “喂!你刚刚说的话,什么意思?!上允瞳,你给我解释清楚了,你刚刚说的话到底什么意思——” “我刚刚,有说什么了吗?” 那些片段恍恍惚惚,就像老旧电影院里重播的旧片,慢慢跟我记忆里某个模糊的片段重合。 我才终于记起,那桔子果香……(。﹏。#)是堂野十七岁生日时,我专程去橘子园采的橘子,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才制作成功的香水。当时还特臭屁地给它取名为:“宠爱一号”! 因为是我亲手制作,绝对的世界上独一无二,堂野说一辈子留做珍藏永不打开。 胸口猛地一紧,仿佛有什么硬物刺进了我的心脏,生生地将它撕裂了! 为什么会在上允瞳身上闻到那种香味……为什么我会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忘记……为什么!!! 我越来越不能谅解自己…… 更不能谅解的是,我继续回忆—— “这里,你有没有话想要说。” “抱歉,没有!” 他的眉毛忽然皱紧,眼眸中闪过一丝不可捉摸的东西,表情也怪异极了。可要确定地说哪里怪,又说不上来。 “真的?你忘了么?” “我忘了什么!” 他忽然跨前一步,全身带着恐怖的低气压,右手还慢慢抬起。在那一刻我居然直觉地认为他会甩手打我,而一直不怕任何威胁见过n种大小场面的我不是挺起胸膛迎接,(o≧﹏≦o)而是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他的气息“呼”地唰过我的面颊,手居然落在我的领口处—— 等我睁开眼时,他已经取下那枚作为“theone”学院通行证的校牌。我有些不解地睁大眼,冷冷地瞪住他:“上允瞳!我知道你想引起我的注意,就故意做出一些莫名其妙难以理解的举动。可是你听清楚了,我不是一般的花痴女生,我对你——可是一点儿兴趣也没有。” “我知道。” “那你就不要玩这种幼稚园把戏!” “可是,我却对你感兴趣,非常。” 我的脸开始变白,心口一阵喘不过气。 因为我再次记起,在那个桥廊上我和堂野发生的事。 那天他向我告白,天空下着大雪,是个美丽的情人节。 他将校牌以及礼物送给我,告诉我有关“theone”学院的恋爱传说——只要在情人节下雪的那天,在这所横跨喷泉池的桥廊上将校牌送给心爱的人,就会永远幸福下去。 我嘲笑他幼稚。并且将校牌和礼物抛来抛去故意耍戏他,看着他在纷飞的雪中急得脸色通红的样子,居然会有恶作剧的快感。 因为大我两岁却比任何人还心思单纯的堂野,真的让人很想欺负。 突然手一歪,我玩得太过火,居然不小心将校牌抛到了桥下的喷泉池里! 当时的我却睁大了眼,故作无辜地瞪他:“怎么办?校牌掉下去了耶!你说的‘幸福传说’一定无法实现了!” 他的瞳孔撑得大大的,嘴巴微张,看看我又看看飞舞着雪花的河面,惊慌的样子可爱极了。愣了半分钟,他才反应迟钝地安慰我说:“没关系没关系,捞上来就可以了!”说着迅速脱下身上的衣服,在那个天寒地冻还下着雪的情人节里,“噗通”跳下了喷泉池。 为此,他足足躺了一个星期的医院…… 为什么连这种事情,我都彻底遗忘掉的事情,上允瞳都会知道?(o≧﹏≦o)他到底是谁……跟堂野,有什么关系?! “我想让你明白一点,不是谁都愿意做冤大头。”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上允瞳已经从钥匙圈里取下一把镶钻的电子锁,将自行车的车轮锁住。 “那么,从这里到学院里的一段路程里,就辛苦你的两条腿了。”他不屑地望着我,“如果弄丢了,车是很便宜,我的电子锁却很贵。” “你——” “学校见。”不等我出声指控,他已经掏出手机,一边朝前走一边拨通了司机的电话。很快,颀长的背影混进了人流之间。 原来曾今,我也对堂野做过和上允瞳对我做的相同恶劣的事迹! 当时我为什么要锁了车轮丢下堂野一个人,我真的忘记了,我为什么忘了……依稀记得那天我们为了一件事,意见不合发生了强烈的争吵。我生很大的气,可他却一直死皮赖脸地黏着我,不管我走到哪都做我身后的小尾巴。 最后我没有办法,猛地跳下自行车一字一顿地瞪着他说:“堂野你知不知道你有时候真的很烦人!就不能给我单独的空间静一静吗?” 他骑着自行车单腿撑地立在我面前,眼睛微微眯起,漆黑的瞳仁里仍然是闪耀的星光,还有些湿润的液体闪动。 我拒绝他的难过,居然将自行车的车轮锁了:“这车是我爸离开后唯一留给我的东西,堂野,你知道它对我有多重要!”丢下这句话,我大步流星朝前走去,也不管他会露出怎样的表情,很快跳上经过的一辆公车。 当时的我年龄还太小,不懂珍惜,不懂失去,总是动不动就威胁他,压迫他!所能回忆起来的每一个细节里都是他落寞的样子。 o(╥﹏╥)o我对他真的很不好。 尚堂野,你是笨蛋吗?我那样对你,你为什么还要忍受我?! 而我现在居然忘记你了……我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啊! 所以现在,果然是你派上允瞳来讨债的,对吧?“操场一百圈”、“九百九十九朵樱花草”……一次又一次,那些可以从回忆里找到影子的事件,都是他有意策划的吧! 目的是让我记起你…… 我也想要全部记起。 我的心开始隐隐地抽痛,越来越痛了,(≧◇≦)连呼吸都被痛楚淹没,忽然一道锐利的视线仿佛窥破我的伤感一般死死地盯住我,我抬起头—— 阳光熙熙攘攘,穿过白色的圆弧形窗台洒落进来,照得整个粉色的蕾丝房间梦幻般地美。上允瞳坐在床前亲自为我包扎受伤的手踝。 秀挺的鼻梁,修长的指骨,整个人散发出唯美安静的气质。 窗外艳阳高照,光光点点闪过他的脸。 他的眼神没有落在纱布上,一直望着我,波澜不兴的眼睛就像两团冰蓝色的火种,可以焚烧一切。 “你……” 我声音嘶哑,正想问出他和堂野是什么关系,他却打断了我:“你的表情看起来很痛苦。”他轻轻抬起手帮我拭去额上的汗水,唇角嘲讽地掀动,“是不是真的很疼?” “……” “那么这样呢。”他忽然执起我的手,食指和拇指扣着我的手腕,头顺势垂下,居然隔着纱布印下一个轻柔的吻。(=0.☉=)那一刻我全身上下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那一点——他的唇贴着我的手踝,喷出的气流呼在裸露的手腕上,我听见自己的心“噗通噗通”狂跳的声音。 “我听说……这样可以减轻痛楚。” 他抬了眼,不轻不重的话抛出来却仿佛抛出一颗炸弹,轰然炸出一些被深埋在记忆里的碎片。 “你真不小心,打个篮球也能伤成这样!” “对方犯规撞人。” “那你就闪啊!堂野,你是笨蛋吗?!人家撞过来你就闪,干嘛乖乖站在那里让别人撞!” “对不起。” “为什么对我道歉?你对不起的是你自己!”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白痴……痛吗?” “不痛,啊——你在干嘛?!” “还在逞强,既然不痛为什么我碰一下你就叫成这样!” “如果……” “……?” “如果你亲一下伤口这里,就不会痛了。” “鬼话。” “姬儿……就轻轻的一下。被女神亲过的地方,受到神的祝福,会好得很快,也不会痛了……好不好?” …… 我的形象从来就没有这么狼狈过。 明明只是手踝轻微扭伤,用不着一层又一层包得结结实实,还在脖上挂一根绷带把手吊在胸前吧?!-_-#真怀疑上允瞳是故意的。 “明大小姐,你以为你的手是粽子吗?!” 刚出了玄关口,康泽桠那只臭猴子就拿我的手说事儿。 忽然脖子传来热力的呼吸,我一侧头,看到申少放大的黑脸,和那颗在阳光下明晃晃闪耀的鼻钉:“埃?一饼mm,你身上有香味哦。” “走开。”我推开他,讨厌有人这么靠近。 他却厚脸皮地继续将脑袋凑过来,朝我东闻闻西嗅嗅,呼吸烫在我的皮肤上:“真的有香味。”又扯着自己的衣领闻了闻,“为什么我只有汗臭!” 我晕……!テ△テ 康泽桠一巴掌摔在他头上:“你忘了还有一‘香’?!香港脚啊!” “滚!” 两人你戳我的腋窝我踢你的小腿,很快又打成了一团,不时还学着李小龙来两招猴拳姿势,配合着“我打~”。忽然康泽桠一脚踹倒门边的古董瓷马,瞬间“哗啦啦”碎了一地。 我眼睛一翻—— 真的要跟这样的家伙们一起去逛街吗?!老天,杀了我吧! 正想着,换好衣服的上允瞳从楼上下来了,身后跟着洛普斯和明映澈。 今天的他们都没有穿制服:康泽桠戴着棒球帽穿着宽松的球衣,身上挂满了夸张饰物,一副街头嘻哈造型;申少也是街头装,黑色t恤涂鸦着奇怪的图案,外面套个小皮衣穿着个短皮裤,同样挂满了大大小小的饰物;明映澈是一套比较随性的休闲衫,可是帆布巾和花样新式的领带,又酷又炫,让他与新潮沾边又不会显得过分张扬;洛普斯是粉色衬衣配闪着光片的马甲,颈前居然系着一个小兜兜,反扣着一顶鸭舌帽,明显的乖乖男孩装扮。 主打是上允瞳。 他穿得最简单最干净最容易描述,也是最夺人眼球让人无法忽视的一个(=0.☉=)——一套洁白如云的王子服,外加戴着一副占住大半张脸的太阳眼镜。 五位不同类型的闪亮王子齐齐登场,让我不想惊爆眼球都不行。 几分钟后,他们各自将自己的跑车开出了停车场,红、黄、蓝、绿、银,各种颜色的跑车显示出各种不同的气质。 第七章:cosplay游戏之假装情侣 只是我非常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每人开一辆?这样的话,我要坐谁的车比较好呢? 很显然,几只猴子早就注意到这个问题,并且已经商量好了! “pk赛车!”申少从车窗里钻出那只黑不溜秋的脑袋,打了个响亮的响指,“我们比,谁先能绕着庄园外的大草原跑一圈再回到这儿,谁就是赢家,负责做一饼mm的护花使者!” “哦呵哦呵!赛车,啊哒啊哒!本大爷一定会赢你们的,哈哈哈哈!”康泽桠立即像吃了兴奋剂一样,抽筋地嚎叫起来。 我的额角再次滑出黑线。テ△テ觉得答应管家老伯出去逛逛,是个超级错误的决定! 五辆跑车很快以大门为起跑线准备好,看门人脱掉了身上的外套,随着外套在空中一挥“go——”几辆车先后箭一般地冲了出去。 只有上允瞳驾驶着那辆银色跑车慢腾腾地开在后面,很快就被他们甩得老远,直到四辆车都化成了小点儿消失在草原和天的连接线之间,它还在十几米的地方龟速地移动着—— 怎么了?是跑车出了故障,还是上允瞳根本就不屑比赛? 正想着,银色跑车调了个头开了回来——?! “干嘛回来?” “你说呢。”他摇下车窗,透过大大的太阳眼镜漫不经心地看我。 “你不屑比赛?” “真是个白痴,当然是先走。”他忽然叩起手指,朝我的额头弹来,这种姿势有种亲昵感觉,只属于情侣之间,我下意识闪开。︽⊙_⊙︽他看到我躲避的姿势,眼神瞬间一黯。 气氛忽然变得怪异而尴尬,我僵硬地站在跑车前。 他扭开头,不由分说地打开了车门:“上车。” “去哪?” “上了再说。” 意思是把四只猴子都撇下?这可是违反游戏规则!不过仔细想想,他们在说比赛的时候就根本没有说明违规的惩罚。 我犹豫了一会儿后还是选择上车——与其跟四只奇奇怪怪的猴子一起逛街,倒不如跟大冰山上允瞳一个人,毕竟相对来说比较习惯与他相处的模式,不会觉得太尴尬。 “喂。” 车很快开出了“h。t”庄园,在经过一个繁华地段的时候,我忍不住旁敲侧击去问上允瞳昨晚发生的事情:“我好像有点记得昨晚的事情,可是又不太确定……昨晚,你对我说了什么话是吧?” 他抓着方向盘的手猛地收紧,下颌也绷得紧紧的:“没有什么。” “没有什么是什么?” “你很闲吗?”他似乎很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抽出一份报纸塞给我,“给你。” 我非常不满他岔开话题,可是一看他给我的报纸就更不满了:“为什么给我的是明星版的娱乐八卦部分?!”テ△テ “你们女生不都只喜欢看这部分?” 该死的,居然敢这样看轻我,我更加不满:“拜托,不要以局部概括总体,我一点也不喜欢看这种好不好?!” “那你喜欢什么?”他翻了翻报纸,“体育?新闻?还是经济?” -_-#……那的确,都不是我喜欢看的。 见我呆呆的懵住,他得意了,居然又叩起指头在我的额上弹了一记:“既然这些都不是你喜欢的,还是乖乖看娱乐八卦。也只有它,才适合你。” 我屁! 本来还想说点什么,可是他弹我额头的动作让我呆了一下,等清醒过来时他已经在专心开车。我只好不情愿地翻开报纸,映入眼帘的是上允瞳那张超大超大超大……大到占了整个扉页的俊脸! 我被突然蹦出的这张脸着实吓了一跳,差点要将报纸当手榴弹摔出去,是旁边那一行加粗的红体大字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恭贺飞天王子上允瞳十八岁生日即将来临 (别的板块都是一些关于上允瞳从小到大的滑翔翼心路历程,还有众多fans提前预祝他生日快乐所制作的许多别出心裁的节目和礼物。) 我嘴角不自觉地一抽,〒▽〒恶毒地说:“想告诉我你生日快到了,也不必要耍这种手段吧。” 上允瞳侧过脸,一脸茫然地看着我。 我叠好报纸塞给他:“我可事先申明,那一天绝对不可能会送你礼物。” 水族馆?情人西餐厅?游乐场……?这好像都是属于恋人约会必去的几个场所,当然,还有我们刚刚出来的电影院。 站在人来人往的大马路边,手被上允瞳细心牵着,让我恍惚生出一种时光倒流的错觉。 (≧◇≦)他一定是故意的—— 故意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牵我的手,故意在我渴的时候买大杯的情侣可乐,或者故意趁我不注意时蹲下身帮我系鞋带。 一切仿佛都回到了两年前,我和堂野手牵手走过同一个地方,喝着相同的情侣可乐,逛着相同的水族馆、西餐厅、游乐场和电影院,甚至连路线和座位都一致。 他一点点地勾起我遗忘掉的回忆……如果说这是巧合,也未必太巧了。 所以,我只能肯定:这一切都是上允瞳故意,精心安排的局! 那么,他到底是堂野的谁?为什么他了解的事情远比我的记忆还多得多……时隔两年,就连当事人都不一定会记得原来逛过什么地方,吃过什么东西,为什么他会通通了解,而且记得每一个微小的细节? 他这样做又是什么意思?!是想勾起我的回忆让我愧疚,还是纯粹的报复? 上允瞳!(o≧﹏≦o)我真的不明白你的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 这是我第一次对除了自己以外的人感兴趣。本来我从不在乎谁在想什么,谁又想做什么,谁做什么是因为什么。可是上允瞳无法捕捉的奇怪思维,就像一团氤氲成雾的迷,吸引我不断地靠近他靠近他,想要去了解他……可是越靠近,我就迷失得越深越彻底。直到,我本身都被那个迷雾的漩涡彻底埋没。 “先生,您是说这些您全都要了?” 一个恭敬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回过神来,居然发现——就在我发愣的一小会儿时间里,我目光对过去的商品栏都空了!我迅速转过头,果然看见上允瞳冷峻地在指挥店员搬东西。 “够了吧!” 这一路我们逛了大大小小不下十个商城。每当我目光多停留几秒,表现出对一种物品稍有的兴趣,上允瞳就会很快让商城员工把那一堆东西全都打包。 本来花的不是我的钱,我也想就此放任下去,看他到底要玩什么把戏,可是照这种情形下去,我们只会不停地成为人群的议论焦点(。﹏。#)——而我,讨厌被太多人注视:“你买的这些东西,都不是我想要的。上允瞳,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哦?”上允瞳慢悠悠将脸转向我,一副“你真自作多情”的表情,“谁说买给你?” 不是买给我?! “那是买给谁!” “孤儿福利院。” 我不相信:“既然是这样,为什么偏偏要挑我看到的东西。” “因为——” 他云淡风清地答:“你看到的东西,有可能成为你喜欢的东西。” 什么意思?!我看到的东西,有可能成为我喜欢的东西?而他这样做,是想把“有可能被我喜欢的东西”全部买走,这样我就不可能买到自己喜欢的…… 是这种意思吗?! 我的心里猛地憋出一股气:“上允瞳,你怎么可能会这么幼稚!” 他抬了抬眉毛,不言语,倏地转身继续指挥那些店员搬东西。 “可是非常遗憾,你买走的那些,没有一样是我想要的。” “是吗?”上允瞳表情波澜不惊,忽然伸手从身边正在搬水晶球的一个员工手里拿过其中一个水晶球,“如果我没有猜错,这个水晶球是你看中的物品之一。” 那个水晶球……(o≧﹏≦o) 纯玻璃制作,白色透明,可以清楚看到里面白色的樱花草,闪着荧光,非常特别。更特别的是它对我所存在的意义! “先生,您真是好眼光,这是‘十三家族’里著名的设计师斯诺尔少爷设计的。全世界只有一对,代表独一无二,是为恋爱中的情侣设计的——您看这个凹槽是两个水晶球互相衔接的地方,拼起来,正好可以配成一幢童话城堡。”说道这里女员工又觉得有点惋惜地说道,“可惜,两年前其中一个被客人买走了,他同时预定的这个直到现在都没有来购买!” “姬儿……我等你好久了……你看,这是我送你的。今天……昨天你的生日,咳,我本来准备了好多的惊喜……” “姬儿,你喜欢吗……” “别再来找我了!” “姬儿……姬儿……樱花草……真美……像你一样……可是明天会像今天这样绽放吗……” “会的。” “我却只能够远远的看着你……” “我也是。” “我还是逃走吧……逃到看不见你的地方,逃离这个怪圈……” “去哪里?” “去这里。水晶球里。” …… 原来堂野所说的“逃到水晶球”里,是指逃到这个虚幻的童话城堡里……我的心猛地一震,下意识伸手去拿水晶球,却被上允瞳飞快避开。 我的视线变得恍惚。┬┬﹏┬┬ 上允瞳邪肆的眼眸在我的视线里也变得恍惚。 “怎样,我没有猜错吧。”他看着我失神的样子,口气笃定非常,“如果你承认的确很喜欢……” “你似乎搞错了!” 我突然有些失去理智地朝他喊,眼神急急地撇开不去看那个水晶球:“那个水晶球对于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水晶球,我一点也不喜欢它。” “可你却在看见它的时候呆了足足十分钟。” 呆了足足十分钟?怎么可能…… “而且刚刚,你不是一脸失神地伸手来抢吗?” 我仿佛被窥破了思想一般身体微颤,上允瞳懒懒靠着货架。 ☆☆☆身后是被搬空了的商品栏,头顶悬挂着明晃晃的日灯光,他左手抱胸右手托着水晶球的样子,俊美优雅就像一个高高在上的神祗。 站在旁边的女员工都看呆了。 上允瞳静静看着我,脸上又出现了那种闪烁的表情:“告诉我,这个水晶球对你的意义,我也许会考虑将它送给你。” “不必了!” 我深吸口气,将脑海中混乱的思绪抛开,强作镇定地掀起嘴角:“我说了它对我来说只是一个普通的水晶球——对,我是有点儿喜欢它,它看起来很特别。不过这种喜欢,就和喜欢看中的鞋子和衣服一样。” 即使它跟堂野送我的那个水晶球长得一模一样,也终究不是同一个,终究不是堂野送的。所以,将它给我了又能怎么样呢。我已经将堂野送我的水晶球摔碎了!将他的心摔碎,再也补不回来。 上允瞳眯起眼睛。 四周涌动着一股迫人的压力。 他将水晶球随手递给那个女员工,挥手示意她离开,这才一步步逼近我:“你刚刚才说一点儿也不喜欢,现在又说有点喜欢?” “……” “到底在你口中‘喜欢’的含义是什么?”他彻底逼近我,高大的身形笼罩在我上头,遮住了所有洒过来的日灯光线。 我撇开脸,不习惯跟他靠得这么近,也不想闻到他身上的桔子香味:“‘讨厌’的也可以成为‘喜欢’的,‘喜欢’的也可以转化成‘讨厌’的——这种含义。很简单的含义,相信你也有过。” “我没有过。” “……” “被我认定‘讨厌’的人或东西期限是永远,被我认定‘喜欢’的人或东西期限也是永远。”他扭回我的下巴,让我与他对视,“我讨厌你,明姬儿。你也讨厌我吧?!那么,为了证明你的定论,你准备什么时候喜欢我?” ("⊙□⊙)……!!!!! “放手!”我厌恶地去扳他的手,可是他的指骨那么有力,怎么都扳不开,“你很奇怪,我凭什么要喜欢你?” “……我不知道。” 他的眼神瞬间变得复杂,就像大海深处纠结的海藻,缠缠绕绕:“我只知道,如果你喜欢我,就能解释很多事情。很多……连我自己都弄不懂的情愫。” 他的气息呼在我的额头。 俊帅的身形比我高出一个多头,我的脑袋只在他胸口的位置,侧耳正好对着他心脏……居然隔着空气听到他沉闷紊乱的心跳。 噗通—— 噗通,噗通—— (。﹏。#)于是我的心跳也变得沉闷紊乱起来。 噗通噗通,噗通—— “既然会这么痛苦,当初为什么要伤害他……告诉我,我是应该恨你,还是喜欢你?” “哈,别幼稚了。” 半晌我僵硬地抬起头,打破我们之间极其暧昧的气氛:“喜欢不是我想就可以的。就好比,你也无法随心所欲地控制自己不讨厌我一样。” 要回家了吗? 那之后,上允瞳表现得非常沉默。双手插兜不再搭理我,两条长腿载着他“刷刷刷”地自顾自走得飞快。 东西已经全都被商城员工指定捐去了慈善机构,当然包括那颗水晶球…… 我如释重负地吸气,胸口闷闷的,心也空荡荡的,总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快走出商城大门时,忽然听到一阵喧哗,身边所有人都抬头指向第五层护栏。 “哇,那个女人在干嘛!” 呈圆弧形的阶梯一层层盘旋而上,每层护栏前都密密麻麻地站满了人,只有第五层,穿着咖啡色套装的女人坐在楼梯护栏上,摇摇晃晃。︽⊙_⊙︽ “怎么回事?!” “好像有人要跳楼——!” 身边挤着一堆顾客,惊奇地互相询问。整个商城闹哄哄地快炸开了锅。 总管从外面赶来,手里抓着对讲机,一边大声询问情况一边指挥员工在一楼搭软垫。 很快有员工搬着厚厚的海绵垫子跑来,一层层地往上叠,站在一楼的我和顾客全都被忙碌的员工挤到了一边! 有从五层跑下来的顾客,献宝似的朝自己熟识的人讲解上面的情况: “p^o^q那个妇人真是滑稽——五层楼的‘hoopoo’是贵族干洗店,她以为是服装店就拉着自己的朋友进去了。结果哦,里面的服务员全都是英国礼仪小姐,说的语言她听不懂所以执意要买……” “然后呢然后呢?” “然后,因为语言不通出现了状况,她撒泼,指责服务员势利眼瞧不起她,大声嚷嚷着要见boss!后来闻讯赶过去的保安了解到情况,告诉她那不是服装店,是贵族干洗店,专供‘h。t’和‘c。kow’集团里的有钱人独门设计!与她同行来的妇人们就笑她乡巴佬没有见识,没钱没进过高档地方还打肿脸充胖子……结果,就变成现在这样了,啧啧!” “真是死要面子!” 突然人群响起更大的喧哗,原来五层护栏那个女人将双腿都吊在了护栏外……( ̄口 ̄||)|我这才看清那头发蓬松情绪激动的妇人的脸,刹那间觉得天旋地转! 已经走出商城的上允瞳又回来了,挤到我面前正要拉我的手,我一把推开他——前面堵着的人也被我一层层拨开,所有人一脸讶异地回头看我! 我朝楼上跑去。 五层的人群已经全都被疏离了,四层通向五层的入口站着商城保安。 我往里冲,立即被保安扭住手脚。这时上允瞳气喘吁吁地追赶上来,见保安扭住我的手二话不说朝保安揍去。结果一个保安被打倒,骨碌碌滚下楼梯,人群又是一阵惊呼! 剩下几个保安立即吼叫着朝上允瞳扑去,从楼下也赶来一批体格强壮的打手。 四楼传出的哀嚎连天。围观的人大部分注意力都被吸引到浴血奋战的上允瞳身上—— “哇靠,那个男生是谁,=^0^=好帅哦——!” “不敢相信,现在刺激的场面像在看电影!” 我的腿在发抖,趁着上允瞳撑着局面,跌跌撞撞地直奔而上,到最后几步腿一软,几乎是爬上了五楼…… 我的妈妈蓝琳晨高高坐在护栏上,就像一个高高俯视着仆人的女王。商城总管和几个女员工站在稍远的地方,正苦口婆心地劝她。 我的眼前出现一副遥远的画面…… 一辆黑色的轿车撞了过来…… 我甚至还来不及尖叫,整个身体就被高高抛起。 我第一次知道自己的身体可以那么轻,轻飘飘的仿佛悬在白云上端……那一刻,整个世界都是流动的,整个眼前都是白色的光点。 在光点之中,我看到我拼命追寻的那辆车终于停下。看到一只刷得铮铮发亮的皮鞋踏出车门,看到爸爸焦急的脸庞。 我笑了。 他飞快朝我这边奔来:“姬儿,姬儿!你有没有怎么样……” “昶安。” 忽然一个高傲的声音响起,阻止了爸爸的脚步。从那辆车里走下来一个打扮妖冶新潮的女人:“再耽搁下去,飞机就要误点了。你不会希望我们去泰国旅游的计划取消吧?” 我不明白…… 我的爸爸,那个刚正不阿从来不为贫困折腰的的爸爸,那个会把我放在肩上摘星星的爸爸,那个每天监督和指导我拉小提琴的爸爸,那个让妈妈爱得死去活来的爸爸,那个曾疼爱家人胜过一切的爸爸…… 为什么会在那个时候停住了脚步。 我的脚下在流血,大片大片,触目心惊的血液……就像怒放的玫瑰,绽开它的蓓蕾在地上一朵朵盛开。围观的行人、车辆、撞我的司机、闻讯赶来的警察……整个世界嘈杂喧哗那么乱。 我只看着我的爸爸:“不要走……” “爸,求你不要走,不要丢下我和妈妈!我会很听话,我会努力打工赚钱,我会成绩优异,我会按照你的意愿成为优秀的芭蕾家,我会主动洗碗擦地,我会尝试改变孤僻冷傲的个性,我会……” 我滔滔不绝地说,拼命地说。灵魂渐渐出窍,流泪的眼悲哀地看着周围人潮涌动,连魂魄都在哭泣。 然而,爸爸沉默离开的背影,在那一瞬定格成我记忆中永远无法遗忘的画面。 “不要丢下我们,爸,爸爸——!爸——!!!!!!!!!我很你————————————” 风肆意着刮过来,所有景物都要被吹散了。车辆、房屋、树木、马路,尖叫的行人,全都被吹散了。被吹散的,还有我的心,还有所有不算幸福却充满温馨的过去。 “你给我滚下来!” (≧◇≦)泪不知道什么时候飙出了眼眶,我奋力抬手擦了,双腿打架地朝妈妈一步步走近:“因为这种事情自杀,你羞不羞,蓝琳晨,你羞不羞!” “这位小姐,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你这样会刺激到患者,请你……”总管看见我立即大惊,伸手来拦我,却被妈妈的反应制止住。 “你不要管我!”妈妈泪流满面,头顶是灿灿的水晶大吊灯,光线射在她满是泪痕的脸上,“我这样拖累你,根本不配当妈妈,你干嘛还要管我!” 我推开总管朝她一步步走去:“下来。” “我的脸已经丢光了……再没有脸见人。” “你下来!” “这样活着我很累,还处处拖累你,让你累,让你累……” “妈——”我通红着眼睛,忽然克制不住地朝她咆哮。所有的力气都被这声咆哮折磨光了,再没有力气,o(╥﹏╥)o我缓缓蹲下身,“我愿意累……我能赚钱的,我愿意累……” 真的愿意…… 虽然有时我真的很想逃离这样不断恶循环下去的生活……可是我知道,妈妈更累……被爸爸抛弃的妈妈更累…… 两年前,自从爸爸放弃家庭选择了金钱离开,她就患上了一种奇怪的压抑病——面子强迫症。无法医治,只有不停地炫耀摆阔,才能平衡她脆弱崩溃的自尊心。 我无法理解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只知道,有一双看不见的魔手在折磨着她,推着她往更黑更暗的入口走进。我想要伸手抓着她,就只能随着她一点点地没入那个黑口……慢慢陪葬。 我也知道,尽管她每天看着我笑,可是她有多痛苦。很多个夜晚醒来我都听见她偷偷躲在卫生间哭。她觉得留下,是我的负担,选择离开,可是孤单单的我再也没有亲人……┬┬﹏┬┬那么孤单单的我要去哪里呢…… 妈妈,我不累。 我只是不想让你愧疚,所以我吼你,吼很大声。我表现得不耐烦,表现得很讨厌,因为我害怕……害怕哪天你想着想着再也不想亏欠我,你就会离开。 妈妈,我真的不累。 我很坚强的,我可以努力赚钱负担你……爸爸走了,我只剩下你,求求你不要离开我,这会让我失去生存的支点…… 有谁攥住了我的肩膀,我被扶站起来跌进了一个温暖的胸膛。 “伯母您又在玩cosy游戏了?”上允瞳淡淡的声音响在头顶,“这间‘高百乐’百货商城本来就是您的,‘hoopoo’干洗店里有1/3的衣物都是您自身的。这次的游戏不好玩,非常危险。” 妈妈满是泪痕的脸瞬间僵住。 人群也纷纷怔住,将目光转向上允瞳,有人终于认出了他,夸张地叫喊起来:“是上氏家族的少爷上允瞳!” 就仿佛一滴水掉进了油锅里,瞬间沸腾了起来: “这是怎样?cosy游戏?!太惊险了吧!” “就是啊,她跟那个上允瞳什么关系啊!他可是“h。t”集团超有财有势有权之一的上氏家族的子孙!‵(*n0n*)′没想到能见到真人!” “啊啊啊啊啊啊啊……不敢相信!我居然忘记了带照相机!” “他怀里那个女孩是他gf?喔,我记起来了,前段时间连续新闻报道,而且还把‘迎接金氏千金回归’的排场搞得据夸张的女主角,不就是她吗?!她叫那跳楼的女人妈?这么有钱,看来是真的在玩cosy游戏哦!” “有钱人就是不一样,比较怪啦。我听说有的喜欢搞玻璃,玩变装癖,还有的更恐怖……” “有没有那么夸张啦?” …… 商城总管迎上前来,心领会神地朝上允瞳鞠了一躬:“上少爷,明小姐,抱歉让你们受惊了。”遂又朝护栏上惊呆的妈妈更深地鞠了一躬,“蓝董事长,您玩得……也的确太过分了。” 蓝董事长? 这时楼梯口传来一阵喧哗,紧接着跑上来三个化着很厚妆的妇人: “哎唷,小琳,原来这么大的‘高百乐’百货商城是您开的啊,瞧瞧我们有眼不识泰山……” “就是就是。(ノ^o^)ノ您瞒得也太好了,这戏也演得太好了……原来是逗我们玩呢。” “这个上允瞳……就是随便从家里扳块金砖就够我们吃上祖祖辈辈的上氏家族的少爷,是您女儿的男朋友?!原来您女儿,真的是那个随便丢一箱子珠宝就可以砸死人的明氏家族的千金……我还一直以为您在吹牛,没想到……。” 接二连三的赞美声包围了妈妈,虚荣心回笼,她破碎的自尊心也奇迹地修补了。几个员工趁机接近护栏,将她小心翼翼地劝说下来。 “咳咳,嗯!”总管见此松了口气,拿着个扩音器朝楼下大喊,“这是蓝董事长开的一个玩笑,大家就当作看了一场cosy演出吧!为了补偿大家虚惊一场,我们蓝董事长决定今天一天‘高百乐’全部五五折,直到所有商品清空为止,请顾客们自行选购商品。” 话音刚落,那些前一刻聚集着看热闹的人全都一哄而散朝商城内冲去。 总管微笑地转身面向上允瞳:“上少爷,都按照您吩咐的做了。” “嗯。” 上允瞳淡淡点头,忽然一方干净的手帕递到我的面前,抬头正好对上他冰蓝色的眼瞳。他的嘴角破了,脸上也有明显的青印,应该是刚刚打架的时候弄伤的。 见我发愣,他主动帮我拭去脸上的泪水。一点一点,动作格外小心翼翼。 我的心忽然一暖,鼻子酸酸的有一种说不出的情感在胸口蓄积扩散。 “不用你,我自己来!”忍着想要再掉泪的冲动,我从他手里不客气地夺过手帕,背对着他揩干了鼻涕。 转身,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角。 他低垂着视线,难得温和地看着我。 “上允瞳……”(。﹏。#)我的身体忽然僵硬,嗓子干涩得像卡了带的老式收音机,“……谢谢。” “哇,\(*^▽^*)ノ那个男生——” 一个女孩转过头。 “很帅,很帅哦。” 又一个女孩飞速抬头。 “噗~咳咳,咳咳咳咳!是、是叫上什么瞳的家伙吧?咳咳。” 整间冷饮店的女顾客都在上允瞳推门进来的那刻接二连三回头,然后发出或赞叹或惊讶的叫声,甚至有端着饮料的waiter直直地撞上了柱子—— 玻璃和酒水瞬间洒了一地。 穿着衬衣系戴黑色蝴蝶结的男领班飞快迎上前来…… 贵宾椅被拉开,拿着饮料清单的女waiter一直呆呆地站着,一动不动。 有这么夸张吗?テ△テ 我拧眉侧头,正好看见上允瞳脱了外套挂在椅子上,微叠着袖口坐了下来。从吧台那边打过来一束光,他抬起眼睫,冰蓝清澈的眼瞳被光芒染上一种空灵的邪气。 紧接着是杯子被撞翻的声音—— 坐在左侧的妈妈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上允瞳,一只手抓着茶壶,另一只手扣着一个翻倒的玻璃杯,水源源不断地从壶嘴里淌出来,顺着桌面一直往下、往下…… 我更深地拧紧眉:“妈!” 这个字仿佛一声术语,瞬间将定格的空间恢复常态。 “噢呵呵呵,噢呵呵呵。” ̄▽ ̄妈妈笑得我都替她心虚。 男领班尴尬地咳嗽两声,waiter慌手慌脚地将清单递给上允瞳,向他介绍这儿的招牌冷饮。那家伙居然又扮演起了乖乖王子,将清单递给妈妈,温和地说:“还是阿姨点吧。” 妈妈的脸瞬间笑成了大菊花,一边用清单遮着脸,一边拼命地拿胳膊肘撞我:“正点啊!是传说中正看侧看上看下看就连倒着看都很帅的帅哥,又多金又温柔。姬儿,你可要抓牢了!” 我漫不经心地瞄了一眼上允瞳,将脑袋凑到清单前,用牙齿缝说话:“我屁,你倒着看了吗?!” “嗯嗯,倒了!” “什么时候……” “我坐在五层护栏准备跳的时候,他站在楼下……” “那时候……你居然有心情瞄帅哥?!”这该死的女人!(╬ ̄皿 ̄)我当时急得都快吐血了,她倒好……! 我的心里迅速蹿出一堆火! “……他帅得可真闪眼啊!人海茫茫,一眼就瞄到他了。姬儿……” “咳,”等了太久的waiter礼貌打断我们,“请问,您们点好了吗?” “ok,ok!”妈妈停止花痴,随手朝点单乱指,几分钟后饮料摆上桌,花花绿绿琳琅满目……其中居然有一份特大号的情侣刨冰! 妈妈灵机一动,将它推到我和上允瞳之间。 我喷火的目光立即扫向她,她却一脸讪笑非常无辜的样子:“你们不是情侣吗,这种情侣套餐应该常吃才对。哎唷,不要不好意思啦,我可是你妈——” “其实我们……” 我正要解释,忽然有什么冰凉的物体抵住了我的嘴巴,我的视线落在那只捏着勺子的手上,无名指上那枚北极星戒指瞬间点亮了我的眼睛。 ("⊙□⊙)不敢置信! 趁着我惊讶地张开嘴的空隙,勺子进了嘴里,一股清凉的甜迅速在口腔里弥漫开来。我侧头望向上允瞳,他表情淡漠,可是冰蓝色的眼瞳里却有温柔的物质在一波一波地涌动。 “味道怎样?”他居然媚着眼问我。 我感觉整个身体都被电打了一样直抽抽。 他的意思是想要跟我假扮情侣吗?因为在商城发生的事件让妈妈误认为成这样。 其实不用的,现在妈妈的情绪稳定下来,哪怕告诉她实情也没有关系。 我正要开口说话,他磁性的嗓音已经打断我:“换你喂我。”("⊙□⊙)("⊙□⊙) “哐——”我的脑子立即当机,隐约听到妈妈发出痴痴的笑声。 这真的是上允瞳……? 不是,不是别的什么人?! “来。”见我不动,他将勺子放在我的手里,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温和,“换你喂我。” 也许是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让我措手不及,也许是上允瞳眼里的温柔蛊惑了我,又也许我想以此感谢他今天的帮助不想拂他面子……总之,我居然乖乖地那么听他话,真的舀了一勺刨冰送进他的嘴里。 他居然揉揉我的头,淡淡地笑了。 仿佛我们真的是彼此相爱很深的情侣。 虽然我知道他是演戏高手,会这么做只是演给我的妈妈看,可是……〒▽〒眼前的状况,仍然让我信以为真,而此时涌动在我们之间也是从未有过的甜蜜气息。 妈妈忽然双手合十,闭上眼,一脸向往的陶醉状态:“哦,亲爱,太罗曼蒂克了。这让我想起了我年轻的时代,我和你爸——”声音嘎然而止,她的脸色也变得惨白。 气氛骤然下至冰点。 上允瞳舀了一勺冰,一边往我嘴里送一边不知情地问:“你和伯父?怎样?” 我的心瞬间一颤,差点儿整个身子不稳摔下桌子。 “没、没什么。”果然,妈妈的身体开始僵硬,声音也变得不自在,颤抖着手一个劲儿去捋额前的头发,“对不起,我去一趟洗手间。”说完急急起身离开,我不由自主随着她起身,却被一只冰凉的手扣住手腕。 上允瞳微蹩着眉:“我说错了什么?” “你什么也没说错,事实上你表现得非常好。”我不动声色地将手从他的手心里抽出,硬着声音回答他,“谢谢你今天肯这样帮我,我欠你一次,如果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他看着我,身形一僵,眼里的温柔慢慢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如既往的犀利和淡漠。 “是吗?” 嘴唇轻抿,眼神里充满邪肆。半晌,他收回那只空了的手掌,双手交叉地支住下颌:“可你的口气和态度却很强势,并不像表示感谢的样子。” 是我的错觉吗?这一刻,我明显感觉到他的失望和负气。 可是:“我就是这样。”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不想接受别人太多的好,因为我无力偿还。 只有把一切当作一场冷漠无情的交易,我才会心安理得,才会觉得没有亏欠。这个世界,我最要不起的就是感情,最给不起的,也是感情。 说完,我抬步朝洗手间的方向走去,在经过店门口的时候居然看到玻璃门外闪过一个熟悉的身影。 下一秒,我就被一只手拉到了一个巨型盆栽后。 与此同时,玻璃门被推开,牧流莲和一群小跟班嚣张地闯进店内,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确定她在这家店?” “是的牧军长,有人看到她跟上允瞳和一个中年女人一起进来的。” “没有走掉?” “没有!我一直派那人在门口盯着呢。” “居然敢瞒着我红杏出墙,该死的明姬儿,被我抓到就死定了!” 他们风一般经过盆栽朝店内走去,飘来这么几句强势而白痴的对话。 喂,有没搞错,〒▽〒成为他的gf一直是他一厢情愿和变相强迫。再说,我跟别的人出来喝个饮料就算作“红杏出墙”吗?牧流莲果然是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猪! 可是……等等!刚刚抓着我手的那个人是…… 我一抬头,正好撞到上允瞳尖尖的下巴。他背对着盆栽,将我护在双臂之间,我的背后是坚硬的墙壁。 耳边传来那些小跟班轰赶客人的叫嚣声,还有桌椅杯子被翻到的“哗哗”声。我整个人都被上允瞳罩住,高大身躯遮住了外面的一切,只有那清新的桔子香味蛊惑着我的神经。 “上允瞳,你为什么……” 下巴忽然被他修长的手指捏住:“不要出声。” “……?” “我不想,你被带走。” 他看着我的眼睛熠熠闪亮,比星星还要闪亮。 我的心猛地一沉,全身上下所有的血液都在这一刻逆流而上,(● ̄- ̄●)脸也不争气地变红:“我不懂你在说什——”声音猛地被堵住,是被上允瞳的嘴唇堵住的—— 他、吻、住、了、我! 我惊呆! 嘴唇不断被他触碰着、厮磨着,啃噬着。 旁边大厅翻箱倒柜的声音更大,不时夹杂着waiter的求饶声。牧流莲的身影风一般从盆栽前走过来,又风一般地走过去……盆栽后,我被上允瞳吻着。 他的唇就像水果冻一样柔软,口里还有着刨冰的草莓味。我想逃,可是他紧紧攉住了我的下颌,整个身体也沉重贴着我让我无处可逃。 气息越来越乱,越来越热,胸口随着吻的持续变得窒息:“上……允瞳……你放……开我……” 然而说出的每个字都像可可豆,刚溢出嘴巴,就被他一个一个温柔地吃掉。 吃掉…… 脑子开始眩晕。天旋地转。 整个世界都只剩下这个吻,缠绵悱恻,气息紊乱。(*^}{^#)kiss 忽然一个waiter从远处被踹飞过来,由于冲力太大撞倒了盆栽,还顺势和盆栽一起滚了几圈,原本躲在盆栽后的我和上允瞳行踪暴露。所有的嘈杂喧哗声都在这一刻停止,就仿佛有一只手按下了静音键,整间冷饮店安静得一根针掉下都听得见。 上允瞳离开我的唇,侧身过去。 我抚着胸口大口呼吸,在他侧身离开的那一刻,看到先前被他高大身形挡着的牧流莲,眼睛森寒,脸色阴郁得仿佛要刮台风。 拳头挥过来的时候,我还在发呆。 ̄口 ̄∥ 上允瞳却动作敏捷地一个侧身,很帅地闪过了那只拳头。不过因为他的闪躲,跟挥拳过来的牧流莲正好调换了一下位置—— 牧流莲站在了我的旁边。 我的手瞬间被扣住,他拽着我一边浑身煞气地朝店门口走去,一边一打响指,语气冰冷地命令:“玩死他——” 那些原本呆在一旁的小跟班立马朝上允瞳扑了过去。 齐刷刷的,就跟拥有同一根神经的机器人。 上允瞳很快闪过两个跟班的拳脚朝这边追来,可是紧接着被攥住了肩膀。两个人按着他的手,两个人钳制住他的脚,另一个抬膝朝他的小腹狠狠撞去。 力道又快又狠,四个小跟班拉都拉不住,上允瞳跌跌撞撞退了几步抵在身后的吧台上。 我努力想要挣脱开牧流莲的手:“够了吧,你真的很无理取闹!” 然而他的手就像铁,紧紧箍着我,怎么也不肯松开。忽然他抬起一脚,推门的玻璃瞬间哗啦啦碎了一地,︽⊙_⊙︽他拽着我从没有玻璃的门框里走了出去。 街道上,一双眼睛,又一双眼睛,好多好多双眼睛都惊奇地朝这边望了过来。 牧流莲面孔冰冷地拽着我到赛车前,拉开门正准备把我扔进去,一只手扳住了他的肩膀——是上允瞳。 牧流莲反手一个勾拳。 上允瞳躲开,同时他的拳头也带着风声挥了过来。 牧流莲由于拽着我不好移动,没有来得及躲开,右脸击中,血蜿蜒着从唇角流下,滴在他大开领的白衫上,就像一朵妖艳的花。又像他猫一样不同色泽的鸳鸯眼,妖媚得就要滴出水来。 这一拳让他有点懵,手下意识松开去擦嘴角的血迹,上允瞳就是趁这个时候拽住我的手朝街角那边跑的。 几个小跟班鼻青脸肿地冲出冷饮店,左顾右盼了一会儿,立即朝我们这边追来。 上允瞳居然一脚一个——有个飞挂在道路边的花圃栅栏上,有个四仰八叉躺在过道中央,还有个飞得比较远撞倒垃圾桶,和垃圾一起向后滚。 街道上瞬间响起连绵起伏的尖叫声!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都是些蠢材!”牧流莲狠狠低咒了一声,和剩下几个小跟班一起冲上来拦住了我们的去路。 情况太惊险,我一时反应不过来,被上允瞳紧紧攥住的手腕里全是汗。 这到底是在干嘛?-_-#我为什么要跟着他跑?为什么又要被牧流莲追,我kao,我是自由的好不好?! 忽然我的身体被一股力道一推,与此同时一只脚从天而降踢了过来,落在上允瞳的左胸口。 围观的女生们又叫。 真是刺耳!只会看热闹,就没有人来阻止吗? 我焦急地四处观望,不知道该怎么处置这个局面,忽然瞄到几个穿着警服的警察就提着电棒在街角转悠。他们不时睨着眼朝这边看看,可是畏畏缩缩不敢过来阻止。 我正想冲出人群去叫他们,可是才抬步就停了——“h。t”和“c。kow”两个集团由于财大势大,别说打架滋事,就算杀人放火只要不是太过分警官们也都敢怒不敢言,否则,就等着因为上面的压力辞官回家吧。 “住手!牧流莲,你有毛病!” 想不到办法的我只好冲进战场—— (o≧﹏≦o)三秒钟后,我才痛悔这是个多么错误的决定。 因为打得热火朝天的上允瞳和牧流莲根本就来不及收拳,而我又正好死不死地冲到他们之间,于是两人的拳头一起砸在我的脸上,我的脑子一空,下一秒,一口血喷了出来…… 牙齿都松了…… “明姬儿!” “明姬儿——!” 上允瞳扶住我的左手,牧流莲拽着我的右手,两人在同一刻对我表现出不容忽视的担心,然后又在下一刻盯着双方拽着我的手。 牧流莲凶狠眯起眼睛:“上允瞳,你竟敢碰我的女人!” 上允瞳一脸云淡风清:“她不是你的。” “她是!只要是我看中的东西,无一例外可以逃开。” “你太自以为是了。” 正说着,一片阴影盖下,⊙o⊙|||居然有个小跟班表演飞天超人,展开双手死死地朝上允瞳扑了过来—— 人群的尖叫又掀起了一个浪潮。 说时迟哪时快,就在那人彻底摔过来以前,上允瞳飞快退步,牧流莲也拽着我闪开,那人最终惨叫着摔在坚硬的地板上。 有人捂住了眼睛,真是惨不忍睹…… 旁边的小跟班见此情景咬牙切齿,纠缠不休地又朝上允瞳围剿过去。 “明姬儿,你真没自觉。” 忽然一支手指抚上我的唇:“你难道不明白成为我女人的含义?!仅此一次,否则,别逼我毁了你!” 牧流莲略低着头看我。 他的眼神那么冷,那么寒,视线落在我被吻肿的唇上,就像尖利的刀刃一片一片地割着我的肌肤。 我的心不由自主地一沉,(。﹏。#)说实话我的确有点害怕这样的他,可是高傲的自尊又不准许我向他低头:“你果然很自以为是。从始至终都是你一个人在唱独角戏,我都是被动地被你牵着走,可这并不代表我就是你的布偶要听从你的安排和任由你摆布。” 他的眼神猛地一潋,搭在我唇上的指开始用力。 原本沾在唇边的血染红了他的手指,顺着边缘一滴滴往下淌,衬得他手指的肌肤更白皙了。 “你错了。”他一边说着一边慢慢地吻了过来,“你不是我的布偶,是lover——恋人。” 就在我准备逃开的那一刻,他在与我的唇相隔一厘米的距离,停下了,拭去我唇边的血迹邪肆一笑道:“所以,我会等你心甘情愿。” 〒▽〒…… “姬儿,发生什么事了?!” 突然妈妈的声音穿插进来。从冷饮店走出来的她,看着眼前的场景一脸讶异地喊:“怎么老妈才进洗手间一会儿,整间店都夷为平地?” 闻言,上允瞳和牧流莲几乎是异口同声: “阿姨,我送您回去。” 两辆车同时驶进那窄窄的胡同。 胡同深处围着一群玩皮球的小孩,看见车辆驶进,尤其是牧流莲那辆高档超炫的赛车,立即尖叫着围了过来: “好帅哦!p^o^q那个大叔开的是赛车吗?” “我要摸一下,我要摸一下!” 牧流莲的脸色立即黑成锅底:“那个脏鬼你敢把手伸过来信不信我——”倏地在转头时看到我妈瞪大的双眼,只好憋回了下半句话,可是脸色仍然很臭。 正要对赛车上下其手的小鬼被牧流莲的表情吓到了,立即缩回了爪子:“这么凶神恶煞的大叔,一定是绑匪,贪图我的美色想撞飞我然后再绑架!” 旁边的小胖子用力地点头赞同:“都怪小菲长得太可爱了!总是吸引这种奇奇怪怪的大叔!” “真讨厌,魅力这种事很难说的。=^-^=谁叫我妈妈给我生着这么漂亮的脸蛋儿~~~”说着用力吸掉鼻子下的鼻涕,“绑匪大叔我警告你,我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牧流莲嘴角一抽,还等不及他发飙,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妈妈已经听不下去了(她坐的牧流莲的车,我坐的上允瞳的车)—— “都让开都让开,你们这些臭小鬼聚在这干嘛?!呃?小胖子你皮球外面包着的东西好眼熟,该不会是……我新买的高档蕾丝内衣!!!tmd,我警告过你们很多次了不准用竹竿去挑我家阳台上的东西!” 说着她袖子一捋就要冲下车,几个小鬼立即捂着两颊尖叫:“狼(蓝)巫婆回来啦~!快跑!”几只脚就像踩了风火轮,飞也似的逃之夭夭。-_-# 这会儿,不止我,连牧流莲、上允瞳全都昏得不清。 不过,更昏的应该在后面吧。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再过去一点儿就是…… 果然,在一幢比一般居民楼破旧的楼房下,聚着一群穿着打扮新奇古怪、头发至少染三种颜色以上、耳朵不下五个洞的小混混,而且叼着烟吞云吐雾,一个个摆着超傻的poss还不自知。 第八章:不见不散的阴谋 牧流莲的赛车开过去的时候,从他们那儿飘来这么一些对话: “嘿,老大,那车牌上写的‘c。kow’是什么意思?!” “‘c。kow’的意思啊……你这傻蛋,连‘c。kow’的意思都不知道!”其中被小混混围在中间的大混混扯着嗓子解释,“<( ̄0 ̄)>‘c。kow’就是非常‘酷’的意思。我吃饭吃得很‘c。kow’,打人打得很‘c。kow’,把m把得很‘c。kow’~总之什么都很酷就是‘c。kow’的意思……” “哦哦!老大,你真的好厉害!那‘h。t’是什么意思?!” “你小子脑子被猪踢过吧,这还要问?!那不是‘变态’的意思吗?” “不对吧?变态的缩写好像是‘bt’啊!” “说你没文化,你还真傻了!现在说变态已经不流行说‘bt’了,都说‘h。t’!”大混混一边说着一边死劲儿拍小混混的脑袋,“你好‘h。t’啊,你怎么就这么‘h。t’啊!说起来很帅吧?嗯?!” 小混混抱头痛哭:“//(ㄒoㄒ)//还是老大有文化!” ……果然很昏。 闻言,妈妈立即爆发出一阵剧烈的笑声,笑得当场眼泪狂飙,前仰后合,差点要从车位上翻了下去。牧流莲莫名其妙地看着她,她只好憋着笑,重复了一遍混混们的对话,他仍然一头雾水:“好笑吗?” “呃?”妈妈愣住,“可能……也许……或者……不是那么好笑?” “无知,低俗,恶趣味!”一连串忍了很久的词语从牧流莲的齿缝间逼出。他厌恶地看了看四周,忽然停车,转过头脸色很臭地朝我喊,“去你家必须经过这条路吗?明姬儿,你是故意在耍戏我吧!” “牧、牧少爷……”妈妈的声音有些发哽,极度要面子的她此时肯定恨不得一头撞死在车门上,“其实我们……” “这么低劣的地方,空气都发酵着一股霉味……”正说着,旁边谁家阳台上晒着的没有拧干的裤子滴水到牧流莲脸上,他仿佛触及到病菌一样将敞篷车的车棚升了起来,“该死的!倒出去,换一条好走的路!” 他说的每句话每个字都像细小的银针,一根根扎中我的心脏! 没错——(o≧﹏≦o)这条胡同,全都居住着卡兰市最贫穷最流氓的住户。越往里走越杂乱破旧,里面混混、扒手、偷渡客,乌龙混杂什么样的人都有。 可是我却居住在这样的地方。 我从小生活的,就是这样的地方! “谢谢你们,送到这里就够了。” 我忽然推门走了下去,不顾上允瞳和牧流莲讶异的眼神强行去拉妈妈那边的车门:“下车!” “不愿换路线也没关系。现在是什么状况?你竟敢向我发脾气!”牧流莲怒了,飞快摔开车门站到我面前,高大的身躯有着迫人的压力。 “请回吧。” “喂,明姬儿——” “哟西~” 就在这时一声响亮的口哨声响起,刚刚那几个小混混看到下车的我,立即怪叫着靠拢过来:“这不是安mm吗!好久不见,真够想你的,最近哪里happy去了?” 正好这时上允瞳哐门下车,闻言,眼神怪异地瞅着我。 我的脸不自觉地一红,又一白,大混混的手搭上我的肩膀,朝旁边几个小混混使了个眼色:“安mm好像碰到了小困难?需要哥儿几个帮你吗?” 以前有缠我的人缠到这儿,碰见他们,他们总会怪叫着把那人吓跑。 这次,他们可能把上允瞳和牧流莲都当成了缠人鬼。虽然知道他们过来是出于好心,可此刻,我真恨不得能从所有人的视线里消失!(。﹏。#) “谢谢,他们是我的朋友。” “哦?!这样。那哥儿们就走了,有事找我们帮忙甭客气!下次有时间请你喝茶啊!” 几个小混混边走边回头看我,不时低头讨论,声音又大又粗狂,笑声更是响彻整条胡同: “她的身材还是那么好,腿又长又细!胸部又大~正点啊!” “谁叫她是我们胡同里的西施呢!” “好想抱她,下次有机会,我们……” 直到他们彻底走远了,牧流莲咆哮的声音才震在耳边,似乎忍了很久很久,响得像打雷:“他们是谁——!” “只是这条胡同里的住户。” “只是这样吗?!” 话音刚落,“哗”的一声,就见旁边二楼伸出一只手和一个脸盆,半大盆的洗脸水就这样华丽丽地泼在了牧流莲的身上。 忘了提醒他们:少逗留在楼房的窗户下,这里的人,对卫生都不太讲究。-_-# “该死,一定会长疹子的!” 这是牧流莲来到我家换了干净的衣物后,第十三次愤怒抱怨了:“那不知道是什么水,天知道是不是刷了牙洗过脸再洗过屁股洗过脚后倒下来的!” “没有那么夸张啦,牧少爷消消火!”妈妈陪着笑脸,像个小女佣一样用毛巾帮他擦拭着沐浴后还未干的头发。 虽然我家小了点,外表破了点,但是里面的家具和装修全都非常高档, ̄▽ ̄这些状况总算堵住了牧流莲那张恶毒的嘴! 相比之下,上允瞳倒显得过分安静。 从刚刚到现在,他似乎一句话也没说,此时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 我从卧室里找出自己的小提琴,装进琴盒里打算带去“h。t”庄园,以后有空练习。否则再这样荒废下去,琴技肯定会严重退步:“换好衣服的话,我们走吧。” “干嘛那么快,难得回家一次,时间又不是很急!”妈妈不满地站起来,“吃过晚饭再走吧!都已经下午了,再过半小时就是吃饭时间!” “吃饭?”牧流莲挑剔的视线终于开始打量这间房子,眉毛慢慢皱了起来——他不想要在这里吃饭的意图非常明显,“差点忘了,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忙。” “这样啊,好可惜哦……”妈妈一脸失望,遂又将希望的目光转向上允瞳,“那么上少爷呢?难得来我家一次,不如……” 上允瞳翻着手里的报纸,居然波澜不惊地回答:“好的,如果阿姨不觉得打扰的话。”︽⊙_⊙︽ “哎呀,那真是太好了!怎么会打扰呢,我高兴都来不及!上少爷果然是乖巧又懂礼貌的好孩子。”妈妈兴奋地一拍掌,“作为奖励,一会儿我给你看我们姬儿从小到大的相片~婴儿的时候粉嫩嫩的,谁看了都忍不住想捏捏!小时候她还因为长得太漂亮被演艺公司看中,不过因为她爸爸不同意,所以也就……” “咳咳!” 从沙发上站起来准备要走的牧流莲又坐了回去,装模作样地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天色这么暗,好像要下雨!该死,就吃完饭再走吧!”说着,一脸大少爷地看着妈妈,“你煮的事物不会很奇怪吧?” “那个……呃,我煮的食物的确有点怪。” “……” “不过牧少爷不用担心!姬儿的手艺很好的!”妈妈的眼睛闪闪亮,忽然瞬息移动闪到我面前,从我手中夺过小提琴盒子,“去吧去吧,姬儿!是你大展身手的时候了!” 根本都不给我发表意见的机会,我已经被强行推进了厨房。テ△テ可恶! 谁要做东西给那两个家伙吃啊?!妈妈真是鸡婆。 更可恶的是,牧流莲居然还在那要死不活地喊:“明姬儿会煮吃的?阿姨,你可要负责我的生命健康!”-_-# “呵呵,牧少爷放心,你会说这种话看来是对我们的姬儿不够了解吧,看来要恶补一下才行!来,这是我家姬儿独家珍藏的相片,上少爷要不要一起看?” 于是接下来,罪恶的对话开始了—— 牧流莲:“……她在干什么?” 妈妈:“小时候假扮蜘蛛侠,背着邻家的小孩飞檐走壁掉下来的时候!” 牧流莲:“撒谎吧?她居然有这种时候?这张呢,瓶子里面装的什么——” 妈妈:“蟑螂……有段时间家里很多蟑螂,于是她爸下令:每抓到一只蟑螂奖励一支雪糕!结果一星期后,她和隔壁的小朋友把整个胡同的蟑螂都歼灭了。” 牧流莲:“……真的?” 妈妈:“真的。小时候她可调皮了,一点也不像现在,我跟她爸每天逼着她学芭蕾舞和小提琴……有天她生气离家出走,一个星期后才发现她就躲在自家的衣橱里。” 牧流莲:“哈哈哈哈哈!这么蠢,一点也看不出来!” 妈妈:“这是聪明的表现!躲在衣橱里饿了就可以出来找吃的呀!还有还有,你看这张……” …… 可恨!可耻!可恶!└(`口′)┘ 听着外面不时爆出的笑声,我涌起一肚子火,手里的大蒜被掐成一截一截的,仿佛它是妈妈和牧流莲的脸。 有那么好笑吗?!小时候,谁没有做过蠢事情!小时候,谁不都是皮皮的?不过,我小时候的性格跟现在的确有很大出入。 因为这张不合群的脸,以及父母和老师对我过分的期待值,我的性格才会越来越孤僻,曾有段时间非常自闭。好像……就是那个时候碰见堂野的吧。 对,在我被所有人排挤和欺负的时候……我碰见了他,尚堂野。想要想起更多关于堂野的事,可是脑子又变得混沌了…… 忽然手指传来一阵痛楚,只顾着胡思乱想的我没有注意到刀刃的锋利,在切洋葱的时候刀一偏割破了手指。 鲜血花一样溅在砧板上。 我慌忙跑去杂货间找创可贴,一个白色的身影适时从门口经过,不经意看见房内的我,然后又退了回来。 上允瞳倚着门沿看我。 他走过的方向,是阳台通往客厅的方向。而他手里抓着手机——原来他刚刚一直不在客厅,去了阳台打电话。打给谁? 此时他斜着身子靠在那儿,不发一语,冰蓝色的眼睛却如鹰一样犀利地问“在找什么?” “创可贴。”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回答他,等反应过来时地上匀染了好几朵鲜血。我赶紧用拇指按住食指流血的伤口,另一只手急速去翻箱子。 门口响起脚步声,他好像走进来了? 鞋跟有节奏地撞击着地面……(o≧﹏≦o)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我的心居然会变得慌乱,翻找创可贴的手指也变得不知所措。 就在他在我身边停步的那刻,我翻到了创可贴!瞬间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左手却忽然被一股力托了起来,紧接着,流血的伤口被什么温暖的东西含住。我惊愕侧脸,上允瞳正低着头站在我面前,略垂着眼,轻柔地吮吸我受伤的手指! 一阵电流猛地击中我的头部,仿佛全身上下所有的血液都在这一刻集中在了头部,然后四处挣扎着奔流。(o≧﹏≦o) 我想要抽开手,他仿佛早有察觉,扣着我手腕的手轻微使力,我根本挣脱不了。 空气窒息而僵硬,他叠着眼睫,认真地吮吸,那张好看的脸在我的视线里变得氤氲而闪烁:“上允瞳……?” 心脏在胸口狂跳:“噗通!噗通!噗通噗通噗通……!”跳得好大声,上允瞳也一定听到了。 因为他上勾的眼角好像在笑。 这个认知让我的心跳声更大,脸也开始发红,我狠力地抽回自己的手,用另只手死死攥住他吮吸过的地方:“你在干什么!” 他终于抬了眼睛看我。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在他掀起睫毛的那刻,眼瞳飘过樱花的色泽,妩媚而妖娆。 这是只会出现在牧流莲脸上的表情。这不适合他。 我的心跳越发的不规律。(。﹏。#)他忽然靠近我,我向后退,他再靠近,我再退步。他一直靠近我就一直退,最后背部抵着身后的木柜,再无退路。 这一刻,我第一次感受到他那么诱人,又那么可怕。只好瞪大了眼睛,像只受惊的小兔子用惊慌失措的眼神瞪着他! 他彻底逼到我面前,那种清新的橘子香水味包围了我,他的头慢慢垂了下来……我想起冷饮店那个激烈的吻,颤抖着闭上眼睛。 安姬儿,你傻了吗?为什么不是反抗他…… 左手再次被托起,有什么东西被撕开的声音,然后,火辣辣有轻微疼痛的伤口被创可贴裹住,血脉突突地跳着。 像我的心脏一样,突突跳得厉害。 “轰”的一声,窗外开始下雨,雨珠“噼里啪啦”地敲打着窗户,急切而猛烈。牧流莲刚刚随口胡诌想要留下来的借口,居然灵验了。 紧接着他的脚步声再次响起,只不过,这次是越走越远。 我睁开眼。 上允瞳已经离开。从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就像一只无声无息的鬼魅。 我呆怔在原地,好久好久……好久好久都没有动。仿佛上允瞳还站在我面前,还叠着眼睑轻轻地吮吸我的手指,而我的手指,正火烧火燎地发烫! 上允瞳,你到底是个怎样的家伙。 到底,想要我怎样?! 回答我的是隆隆的雷声和稀里哗啦的雨声。 这个初夏的雨水尤其多……好像是天神没完没了的泪……天地笼罩着一股浓郁的悲伤气息,好像以此,在暗示有什么悲伤的事情将要发生了。 不知不觉,我开始有点适应这怪异又奢华的贵族圈子。 每天早晨,我被推着餐车的女仆叫醒,可以选择是在自己的卧室或者在楼下餐厅用餐。如果选的前者,我一般会先在卧室自带的卫生间洗刷沐浴,享受着六个女仆按摩捶背的全套护理,再梳洗妥当坐上允瞳的车去学院; 如果选的后者,我则会在楼下餐厅吃早餐到一半的时候,看见三只猴子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发生惊天动地的大战——之所以是三只猴子而不是四只,因为我发现明映澈酷酷的十分安静,很少会加入到那些脑抽筋的猴子队列中。 〒▽〒当然,我跟上允瞳仍然是水火不相容的! 虽然这段时间他对我很温和,也可以说是好——会主动提我的书包,放学后在停车场里等我,不管我故意拖多晚出现。会借我笔记,主动扔测验卷给我抄,即使我表现得非常不领情……唯一没变的是,他那张雷打不动的扑克脸。真的很少看见他笑,很少看见他怒,天大的事发生都是淡淡的。 仿佛他天生长着一张没有喜怒哀乐的画皮脸。 至于牧流莲,很奇怪三天前他在我家突然消失。并且那天之后到现在,没有去上课,没有来找我,没有任何关于他的讯息。仿佛他这个人从来就没存在过,已经化为泡泡消失了。 今天是星期日,也是距离我和牧流莲“一星期之约”的最后一天! 难得的赖床日,我起得很晚,梳洗吃完早餐后已经是十点多钟了。外面的天色灰蒙蒙的,“哗啦啦”在下雨。 好像这几天一直都在下雨? 看来,只要今天一天我都老实呆在房间里,就不可能碰见牧流莲。γ∧_∧γ这也就意味着,我就要解脱了!全身而退! 心情忽然变得轻松,我拿来点心,展开双手躺在床上,打开了安置在天花板上的液晶电视。 屏幕上赫然出现一张放大的麻子脸,贴紧了屏幕双眼流泪地呐喊:“明姬儿小姐,明姬儿小姐!救命呀,我们少爷他……” 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只突然出现的大手捂住了嘴巴,镜头一阵稀里哗啦的晃荡,然后雪花三秒钟,电视出现黑屏,再打出六个点点点。 我换了一个台,还是“点点点……”。 再换,再换…… 怎么所有的台,都变成了“点点点……”? 刚刚那个人是在叫“明姬儿小姐”?我没有听错的话,应该是叫我的名字…… 正想着,电视终于恢复正常,由于露天拍摄的关系,屏幕内划满了雨珠,刚刚那个麻子脸鼻青脸肿地抓住镜头,身上脸上全都淌满了雨水和鲜血:“明姬儿小姐,快出来,求求你,我们少爷需要你~~~” 镜头被他用力过猛抓着一偏,照到旁边雄伟的围墙和一扇超级豪华的铁门。 ︽⊙_⊙︽这不是“h。t”庄园大门吗? 几个穿着黑色西服的“h。t”庄园的保安正在殴打着谁,麻子脸刚刚抓着镜头说完那句话,就被一只手拉了过去,镜头掉在地上,想必记者也被抓去打了。 掉在地上的镜头溅起大半边的污泥,雨水冲刷着血水和污水,十几双脚在前面暴动着,不时可以听到杀猪般的叫喊: “啊——哦——哇——痛!!!” “明小姐……我在这等着你……你出来……” “嗷——呀——啊——呜!!!” “我们牧少爷很危险……” 怎么了?外面发生了什么事?!牧少爷……牧流莲? 那家伙又在玩什么把戏,难道所有的电视台都被他收购了?这跟他消失了这么多天有关?! 我心下一沉,飞速地换衣拿伞,冲出去正好和迎面走来的管家老伯撞了个正着。他一脸喜气洋洋地喊:“姬儿,明天是瞳的生日,我们——” “哐!”不等他说完,我已经下了楼冲出了玄关口,把他的声音关在大门之内。 一路急跑地往“h。t”正大门冲,远远就见大门打开的,十几辆刻着“c。kow”标志的黑色房车停在外边,以及旁边那团打成马蜂窝的人群。 上允瞳坐在一个临时搭起来的雨棚里。有沙发有茶几有茶杯,他吊着二郎腿斜斜地坐着,身边齐刷刷地站着一排黑衣保镖。 一边喝着茶,一边不时指挥那些保镖往马蜂窝那边冲,替换打累了的人手。 看来,被围在马蜂窝里的都是“c。kow”集团的人。テ△テ他们出现在这里干嘛……是来接我的?牧流莲本人呢? 有保镖立即发现了我,弯腰凑在上允瞳耳边说了点什么,他很快站起来,双手插兜气宇轩昂地朝我这边走近。 人刚刚一出了雨棚,就有保镖撑着一把超大的太阳伞紧跟在他身后,替他挡着那些可能飘过来的雨滴。还有保镖拿着手帕,走几步蹲身帮他擦拭沾到雨水的鞋子,忽然前面一个小雨坑,一脚踩下去溅得保镖满脸都是泥。 “你们在干什么?” 上允瞳刚走到我面前,我就指着那团马蜂窝冷冷地问他。 “没什么,有人来闹事,我稍微处理一下。”他说得轻描淡写,“下这么大雨,你出来干什么?” “只是一般闹事吗?他们——好像是来找我的吧?”我洞悉一切地瞪住他,“上允瞳,那天一定是你对牧流莲做了什么他才会突然离开吧?!” “怎么,你关心他?” “我只是……” “你是关心他,还是关心他的家室背景?”他锐利地眯起眼睛,像一只老鹰,“因为一枚胸针而一跃而上的千金,的确有很大的风险随时栽下。这个时候,如若能找到迎接自己的臂膀,的确不会摔得太难看。” 他语气若有所指,看我的眼神也若有所指。 我瞬间变得愤怒,难道在他上允瞳的眼里,我就是为了钱而不惜一切的拜金女吗?(≧◇≦)算了,我的形象在所有人面前都是这样,多他一个误会又怎样?! 可是,为什么胸口会有难受的感觉…… 大大的太阳伞遮住了他,遮住了我,外面是“稀里哗啦”的大雨,烟雨朦胧,有种拍电视剧的浪漫感觉。而我们之间又靠得这么近,每吸一口气都可以嗅到他身上的桔子香,混着清新的雨露气息。 我居然在这个时候,(。﹏。#)又情不自禁地想起了发生在冷饮店里的吻…… 不要想,我这个笨蛋! 努力将刚刚冒出的想法隐藏掉,努力把不爽的表情强压下去,我嘲讽地掀起嘴角:“上允瞳,我们认识不久,没想到你还真够了解我的!既然这样,你就不要阻碍我的‘钱程’啊。” 上允瞳的脸色猛地变得深沉,眸子里的蓝浓郁得像是要喷出来。 我从他身边走过,他飞速地伸手拽住我的手腕。 “明姬儿——” 我背对着他,倔强地没有转身:“怎样?!” “你这么努力地攀爬,攀得太高,摔下来一定会粉身碎骨!” “多谢忠告。”我挺直了背脊,一点儿一点儿抽离他的手心,“那么,可以让你的人都退下吗?”说完,头也不回地朝门口走去。 其实,这个时候我很想回头的,很想看到他现在是什么表情。 愤怒?难过?藐视?恶心?!还是继续挂着那张画皮脸,淡淡的波澜不惊,绝对不肯对外流露出哪怕是一丝情绪?! (≧◇≦)上允瞳是全世界最大最大的吝啬鬼! 走到铁门边的时候,那些保镖果然应声退下了。“c。kow”集团的人和记者都被打得站不起来,横七竖八地躺在那儿淋着雨。 半晌,那个麻子脸才流着激奋的泪爬爬爬,爬到我脚前扯住了我的裙角,咧嘴时露出那颗被打断的门牙:“明小姐,您终于出现了,我们是奉牧少爷之令,前来接您去看他的。” 我高高地俯视他:“我可没说我会去。” 闻言,麻子脸立即像个耍赖的孩子哭丧着一张脸:“为了接您我们被打成这样,求您,求您去看他一眼吧,他的时间不多就要——” 声音嘎然而止,他哀怨地垂下脑袋,只剩漫天的雨线飞舞。“哗啦啦——哗啦啦——”居然有种悲伤的错觉。 我的心不自觉地被这种场景揪紧:“⊙_⊙他的时间不多就要?” “总之生命危在旦夕!” 雨刷急速地刷动着车玻璃,坐在车内的麻子脸、司机和记者全都面色苍白,焦急的神情表现出时间的紧迫和争分夺秒! 闯过一个红灯!("⊙□⊙) 又一个红灯!("⊙□⊙)("⊙□⊙) 窗外的雨铺天盖地,模糊了所有的景物和车辆的容颜,在每次急速闯过红灯时,窗外飞快地闪过一张张诧异惊恐的脸。 忽然“吱”的一声—— 有女孩被撞到,白色的棉布裙子和伞抛了起来,扬在空中,又顺着雨滴沉重坠落。血溅在窗玻璃上,绽开如血红的蓓蕾,很快又被雨水刷去。 身后有交警吹着哨子在叫,警车鸣叫着开上来了! 司机颤抖着拭去额上的汗,紧接着从迷你柜里掏了掏,掏出一个刻有“c。kow”标志的皇冠外形彩灯放在车盖上。 “喵呜喵呜,喵呜喵呜~”,警察的叫嚣和追赶随即消失,行人和奔驰在两边的车辆也在彩灯鸣叫的那刻,大惊失色地让到一边。 房车飞速前进。 这种彩灯叫“贵人让路灯”,只有“h。t”和“c。kow”集团里非常有权势的人才拥有使用权,并且是在十万火急的时候才能用它,相当于警察的警灯。 十万火急?牧流莲他…… ̄口 ̄∥真的生命危在旦夕?! 我彻底震惊,掌心里也泌满了汗。无法容忍前一刻还在眼前趾高气扬地叫嚣的人,在下一刻会那么安静……安静…… 永远无法再开口说话吵你。 牧流莲,你不要吓我…… 二十分钟后,房车开到一幢占地面积达半边街的巨型住宅前,其豪华程度跟“h。t”庄园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之。 铁门打开—— 下着这么大的雨,在甬道两旁仍然列队站满了佣人。站在列队前,由佣人帮其撑着黑色雨伞的是个留着山羊胡子的矮个老头,看打扮和神情,应该是“c。kow”的管家。 此时他焦虑地左顾右盼,一见房车驶进宅院立即冒雨赶来:“快快,迎明小姐下车,怎么去了这么久!”看样子,他已经在这等候多时了。 房车前被铺上了红地毯,一把镶金的豪华大伞撑开在车门前,迎接我的下车。其庄重程度仿佛我是俄国的女皇! 我的心情更加沉重,在下车时一个踉跄栽倒在雨地里,立即被nvyong七手八脚地扶起。身体被簇拥着向庄园内挺进,两边密密麻麻全是行礼的佣人。 我的脑子一片空白,思维是乱的,分不清是自己在走,还是被护在身边的佣人推着走。 牧流莲……牧流莲…… 你到底怎么了?(o≧﹏≦o) 进了住宅,忙碌奔走的佣人更多,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一排世界顶级名流的医师,全都神情严肃,在紧急地讨论着什么。 我又连着摔了两跤,从来没有这么失神狼狈过。走到二楼走廊,居然一眼看过去都是跪着的佣人,麻子脸和管家替我挡开阻碍道路的人:“下去,全都下去!” 忽然前面响起一阵喧哗,紧接着是哭声:“少爷——” 定睛望去,一个年长的nvyong退出房间跌坐在走廊地上,一份托盘被摔了出来,正好砸在她脚前,碎裂的瓷碗和汤汁散了一地。 房门在她面前无情地合上,nvyong爬站起来,回头的时候正好看到领着我焦急朝她走过去的管家和麻子脸。 “怎么样?” nvyong难过地摇了摇头:“少爷还是不肯吃药和食物,身体越来越虚弱,看着他长这么大,从来没见过他这样……”忽然她注意到旁边的我,眼睛闪闪发光,“难道这位就是——” 管家点点头,越过她敲响了房门:“少爷,明姬儿小姐我们给您带来了。” 眼前这面与墙壁一样宽的印花玻璃……真的可以称作是门吗? 房内静默了三秒钟,忽然“滴”的一声响,那面玻璃一分为二,自动打开了,迎接我的是个皇宫般金碧辉煌的世界。 我一眼就看到与门对应那张超大超豪华的chuangshang,牧流莲敞着白色的睡衣躺在那儿,面色苍白,指端握着一支遥控板。 看见我,他立即勾起眼角,即使病恹恹的毫无生机,妩媚的气质却丝毫不减。 我怀疑他是妖精。 就在我发愣的档儿,一份托盘被递到了我的手中:“食物和药都在这里,拜托您了。”说着一推我的背脊,我整个身子不由自主地进了房间。 与此同时,身后的玻璃门缓缓地合上。 牧流莲放下遥控板,漫不经心地看向墙壁上的法式大壁钟:“二小时又三分二十六秒——” “……” “知不知道等待一个人的滋味很难受?又知不知道,我最厌恶等人?!”他支起半个身子,身后的靠枕立即自动地往上升,好高级先进的床,妈妈要是看到肯定会喜欢到发疯。 不过眼下,并不是观察床的时候!-_-#而是—— 牧流莲虽然一脸病态还很虚弱,可是怎么也与“生命危在旦夕”差很远啊!为什么刚刚一路走来…… 他沙哑的声音很快打破了我的思考:“明姬儿,你破了先例。这是我第一次为了一个女人,一而再再而三地等待。” “一而再再而三地等待”? “过来。”他面色凝重地朝我拧眉。等了半天,见我呆呆地站着没动,他挪着身体想要下床,可是才到床边,身体一软跌了下去! 看来真的病得不清? 我走过去将托盘放在床柜上,刚伸手准备去扶他,手腕已经被他反扣住,整个人顺势落进了他的怀里,以跪坐的姿势被他抱着。 他的身体很烫。他在高烧——! “牧流莲你……” “为什么。”他紧紧抱着我,声音低沉而沙哑,我抬起头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他眼眸里闪过的一抹落寞,“说什么‘不见不散’,为什么却没来!” “你在说什么?” 他怒目瞪着我。 “……?” 他眼睛里的怒火忽然加强,犹豫了一会儿后才朝我轻轻摊开右手,露出里面一张被攥得皱巴巴的字条。从纸褶皱的程度不难猜出它被攥了很长的时间。 我伸手去拿字条,他却飞快地合上了掌心,仿佛那不是一张字条而是全世界最贵的珍宝:“放心,我不会给你销毁证据的机会。” “什么证据?” 我隐隐猜到了什么,可是又不能确定是什么事,总之大概可以确定——上允瞳利用我把牧流莲耍了:“不给我看,我怎么知道发生了什么!” 果然,我的猜测没有错。 牧流莲在愤怒地瞪了我很长一段时间仍无办法后,慢腾腾地将字条递给了我。上面写着: 晚上7:30,胡同后口子碰面。不见不散。 ——姬儿 这……这是?( ̄口 ̄||)|字迹是我的没错,可是我什么时候写过这样的纸条?什么时候把它给的牧流莲,我怎么不知道?! 难道这张字条…… 忽然字条被抽走,牧流莲一脸“人证物证俱在”的眼神哀怨地瞪我:“解释!” 解释就是这张字条的确是我的,也的确是我写的,可是是很久以前我写给堂野的。那家伙舍不得丢掉,专门用个小木盒将所有的纸条都收集起来,留作珍藏。 至于它为什么会出现在牧流莲的手里,一定是上允瞳设想了小计谋。至于为什么会出现在上允瞳的手里,这一定与他和堂野的关系有关…… 他可以有我送堂野的桔子香水,又知道很多关于我和堂野的记忆,以及用一些事情勾起我的回忆。那么现在多出这张字条一点也不奇怪。 不过这样的解释,我要怎么跟牧流莲说? 而牧流莲这个傻瓜,为什么仅仅是因为一张字条就真的跑去等。那天下着雨的吧?他一直在等着吗? “喂,干什么用这种眼神看我?” 触碰到我狐疑的眼神,牧流莲仿佛被看破心事一样迅速将脸撇开:“你觉得我会像个傻子一样在下那么大雨的时候,因为那句‘不见不散’一直等下去?” “……” “如果你真这么想,就大错特错了,我才不会……” 话还没说完,安装在卧室一角的广播响起总管的声音:“明姬儿小姐,怎么样了?有顺利将食物和药让牧少爷吃下吗?那天他在雨中等了您一夜,高烧昏迷到今天,请您务必——” “啪——!” 广播被突然砸过去的花瓶击中,瞬间脱离墙壁掉在地板上,“哗哗”了两声没音了。 牧流莲此时的脸色阴沉得好似要刮台风! 果然,这个白痴。-_-#果然是因为那样才会生病发烧。 那么,他应该没有别的病痛吧?什么“生命垂危”,只是那些下人唯恐天下不乱说出来的大话!身为牧少爷的他,被这样一群唯唯诺诺将他当成国宝保护的下人宠着,怪不得会有那么自傲自大的脾气。 我想我可以理解了。 “吃药吧。” 我伸手去拿药盒,下巴却猛地被掐住,牧流莲恼羞成怒地吼我:“怎样,你得意了?!我居然会那么相信你,居然遵守什么‘不见不散’的约定。我真像个白痴,所以你很得意了?” 我自顾自地从药盒里拿出药片,他更紧地攥着我的下巴,眼睛通红。 心间猛地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轻飘飘的像柔软的棉花糖。 我无法招架这样的牧流莲,(。﹏。#)单纯执拗就像被深深伤害过的小兽:“我没有得意。”我慢慢地拿开他的手,“只是你再不吃药,我会很担心。” 他一怔:“担、担心?” “对,担心。” 话音刚落,我的后脑勺猛地被他扣住,整个脑袋都被按进了一个炙热的胸膛—— 药盒从手中滑落。 我的耳朵贴着他的胸口,听见他紊乱不齐的心跳。 “你看,心最诚实最不会骗人。如果什么时候我不爱你,你靠过来听到的应该是沉稳的心跳。” 他的心跳不沉稳。 他……喜欢上我了吗?︽⊙_⊙︽ “真的担心?”他的声音干巴巴地响在头顶,“你不要怜悯我才故意说出这种……” “我为什么要怜悯你?!” “你不是应该表现出嘲讽得意的样子?不是应该为我的白痴而感到可笑吗?!” 我身体僵硬地没动,胸口好像被什么东西哽住了,说不出话来。 忽然他扳起我的面孔:“我警告你明姬儿,你害我高烧,我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见你,让你为你所做的事负责!所以,别说这种假惺惺的话,我不会相信。我会整你,狠狠地整你,把你耍戏我践踏我的自尊全都讨回来——不管你说什么这个决定都不会变,你听到了没有!” 他的手掌高高扬起,极具威胁地停留在我的头顶上方! 我睁大了眼睛看着他! 我们长久对峙着,忽然他的手软软垂下,眼里的怒火也莫名地熄灭了…… “为什么,”他捧着我的脸,低低的毫无声息地叹息,“我就是拿你毫无办法。”说着他闭了眼,轻轻俯身过来吻我的额头。唇瓣像樱花那样柔软。 第九章:迟了两年的爱 5:20的kiss赌 窗外的雨还在下,到处是一片茫茫的雾色,什么也看不清看不见。 我游览了一遍房间,最后在落地窗前站定,看窗外连绵的雨线。无数的雨前赴后继地打在玻璃上,一颗颗碎裂,就像无数粉碎的钻石。 牧流莲愤怒的声音忽然响起: “谁煮的粥?!” 我回过头,看见他大老爷们地躺在chuangshang,手里拿着个遥控电话:“不知道我不吃绿豆吗?!谁煮的粥,该死!限你们在三秒钟之内……” 又开始了……-_-# 我走过去摁掉电话,他愤怒的视线立即转向我。 “真是个小鬼。吃药嫌颗粒太大,喝水又嫌水温太低。现在连吃食都挑三拣四,你可不可以随遇而安一点?!” 他依旧大少爷十足地抬起下巴,瞪着我:“关你什么事?!” 是啊,关我什么事? 我只是觉得,他是因为我而生病发烧,作为当事人的我不应该袖手旁观。可是,如果被他认为是多此一举,那么就不必了吧! 我拿起搁在旁边的外套。 “去哪?” “你好好休息吧。”我看了他一眼,“只是一般的高烧,休息就会好的。” “你要走?”他一脸警惕,猛地伸手拽住了我的手腕,“明姬儿,你害我这个样子,你竟敢走,我不会吃东西的!” ……白痴,用这种事来威胁我?谁理他啊! “吃东西的是你,饿的又不是我的肚子。” 我耐心地一根根去扳他的手指,他却跟我玩起了手指游戏。〒▽〒刚扳开这根,那根立即就收紧了,扳开那根这根又收紧…… 很快我纤细的手腕有了红印。 “喂——”我皱眉看他。 他瞪大眼睛一脸无辜地望着我。 恰好这时房门被敲响:“少爷,我们重新炖了皮蛋瘦肉粥……” “不用了!”他看了我一眼,恶狠狠地回过去,“从现在起,没我的命令别再来打扰!” “是。” 我奇怪地望向他,他慢慢抽回手,不自在地撇开目光:“怎样?现在你满意了?!我会把这该死的东西全部吃掉!” 搞什么?真奇怪他的思维逻辑。〒▽〒他吃什么东西,关我什么事?! 可是……他这样做的原因,该不是想让我留下吧?!我忽然觉得有些好笑,反正外面的雨很大,就再呆一会儿吧。 我将外套又放了回去,他这才安心地去拿汤勺。 本以为接下来他会乖乖吃食,却见他眯着眼在那儿非常认真地剔着绿豆。一颗一颗,挑食的样子跟六岁大的小鬼没有不同!-_-# 我实在看不下去了,他简直是在糟蹋食物:“喂,你要剔到什么时候?再剔下去粥都没有了!” “我讨厌绿豆的味道。” “可那种东西却很营养。” 他不理我,继续剔着。 我放下杂志从沙发站起来,走过去拿过他手中的勺子:“你这个样子,让我很难相信你是平时那个呼来喝去凶神恶煞的牧流莲。根本就是个长不大的小鬼嘛。” 他抬头看我,不满地皱起眉:“呼来喝去?凶神恶煞?明姬儿,在你心里我的形象就是这个样子?!” “还很挑食,幼稚,霸道,自私!” “你——” 我将那些被他剔到盘子上的绿豆全都倒回碗内:“不过有时候,会有那么一丁点儿可爱。”我拿出了以前经常哄骗别人的手段!γ∧_∧γ 他眉毛一抽:“可爱?” “嗯。”我点头,舀了一勺粥放在他唇前。 “喂,我讨厌绿豆的味……”话还没说完,我趁着他张嘴说话的空隙将那一勺绿豆粥塞进了他的嘴里。 他的眼睛立即瞪得又圆又大,像一只受惊的猫。 “比如这种时候。”我又舀了一勺粥,循循善诱地引导他,“你乖乖把粥吃下去的时候,就会很可爱。” 牧流莲原本含在嘴里准备吐出来的动作立即僵住,眼睛瞪得更圆更大,看着我,三十秒后居然真的把粥吞进去了。 不管是什么样性格的人,听到好话都很好哄呢。 我将勺子塞进了他的手里,完成了哄骗小鬼的最后一道程序:“如果你乖乖自己将这碗粥吃完,就会特别特别、非常非常可爱!” “……够了吧!” 他怔怔看了我半晌,忽然重重吸了口气,似乎想发火,可是拼命地忍了下去:“别把我当三岁小鬼哄骗。说什么‘可爱’,这种幼稚得要死的词语我才不稀罕!你以为我会因为这种词语就吃掉这奇怪的东西……” “︶e︶#那你就继续‘挑食,幼稚,霸道,自私’好了,我没意见。” “你——” “……” “明姬儿,你真该死!”他眼里的火烧起来又灭下去,似乎真的拿我很没有办法的样子。忽然他捏住鼻子,仿佛那绿豆粥是毒药,仰头一口气全部喝掉,眉毛都要皱成麻花了,“这种东西怎么能吃?!到底是谁发明的这种东西——!” “你错了,是‘发现’!绿豆本来就存在,只是等待被人‘发现’而已。” “知道了!你真啰嗦!”他对我揪出他的用词非常不满,狠狠地将碗摔在床柜上,忽然又想起了什么,眼睛发亮地看着我,“该是我惩罚你的时间到了。” “……” “在你来之前,我跟某人打了个赌。” 某人?上允瞳?!("⊙□⊙) 牧流莲邪肆的表情肯定了我的猜测:“我们赌:下午五点二十分的时候,你会在谁身边。赢的那个人,就由明姬儿小姐热情的kiss作为奖励!” ("⊙□⊙)……!!!!! “现在是五点十一分,时间马上要到了。”他抬手指向那个大壁钟,笑得像狐狸一样奸诈,“三天前你放我鸽子,这是惩罚!”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不经过我的同意私自把我拿来当赌注?! 怪不得牧流莲的手下去“h。t”庄园接我时,上允瞳会从中阻拦,并且说出那种奇怪的话。原来从一开始,这就是一场幼稚的赌局! 时钟“嘀嗒,嘀嗒,嘀嗒……”分针一点点地向前滑。 我怒了,猛地站起来冲到门口,可是—— “别白费力气了,你打不开的。”他晃着两条长腿坐在床边的沙发上,朝我眯起眼睛笑,像一只偷了腥的猫。 真是可恶! 我咬牙切齿,忽然想起进来时他手里拿着的那个遥控板! 明显这间房间的门窗和桌椅都是自动的,只有那个遥控板才可以随意控制……想到这,我避开他的目光,悄声无息地朝目的地接近——床边的柜台,遥控板就放在那。 牧流莲所在的沙发离那儿虽然不远,但也不是很近,要走过去最少要四步!so,如果我反应快一点,应该能拿到遥控板! 近了。 更近了。 无比接近了! (~o ̄- ̄)~o忽然我一个跃步冲过去,就在以为可以拿到遥控板并暗喜的时候,牧流莲猫一般敏捷地从沙发站起来,惊人的速度根本就不像病人! 我一怔,不敢相信他就这么朝我奔过来了。而就因为这一小瞬的发怔,增加了他的优势,等我拿到遥控板时,他的手已经扣住我的手腕,整个人随着那股力倒过去—— 脑袋沉闷撞在他坚实的胸膛上,鼻梁骨都有些痛了。 “明姬儿,我喜欢你。” 他抱着我,力度不是很轻也不是很重,即不会让我可以挣脱逃走的余地又不会箍得我太痛。 我震惊地抬起头。 他脸色苍白,略俯着身看我,眼眸中有妖艳而深情的色彩:“因为喜欢,才想要吻你。别把我想成是女孩就吻的大色狼。” “我没有……” 他逼近我,我无路可退。 似乎这次怎么也逃不掉了,我被关在这个地方。下巴被他的手指挑起,他逼我在书柜的角落,气息慢慢朝我靠近—— 他的眼睛钻石般明亮。我穿透它们,看到银色的波涛,海浪般连绵翻卷过来。 “你的唇,你知不知道,它很好看。很适合接吻。”说话间他的唇已经靠了过来,声线在我的耳边沙哑缭绕……他的眼眸里也升起一抹氤氲的白色雾气。 我的脑子忽然一片空白。 牧流莲的拥抱,温暖而潮湿。我的身体在他怀里,感受到他胸口沉闷的心跳,就好像堂野在那片飞舞着清香的樱花草田里,轻轻拥抱住我一样…… “可以用任何事情惩罚我……不要……用这种残忍的方式折磨……” …… 漫山的樱花草。 漫山的星光。 漫山的忧伤和漫山的清香。 堂野紧紧抱着我,用尽全力那样抱紧,仿佛一松手,我就会化为泡泡消失不见了:“安姬儿,我爱你。我是真的,很爱你。” 唇边传来热力的呼吸,牧流莲的唇覆上了我的…… 这一刻卧室里格外寂静,只剩我和他的呼吸,还有雨珠落地的细碎声音。与此同时,一滴略带温热的液体,从我的眼角很慢很慢地滑了下去。 瞬间炸开了花…… 牧流莲吻我的动作顿住,眼瞳在瞬间撑大! 他刚开口叫我:“明姬儿……”耳边猛地响起一声巨响,那扇巨型的落地窗被什么重物击碎,下一秒,一个白色的身影裹着风雨跳了进来。 我满是雾气的眼睛朝他望去—— 上允瞳?! 是噩梦是噩梦是噩梦是噩梦是噩梦…… 如果我念了一百遍,就会真的成为噩梦。 可是为什么当我念完一百遍,我和上允瞳仍然吊在直升飞机下的绳梯上,接受着狂风暴雨的袭击,并且摇摇晃晃随时面临着被刮跑的危险?! 真不敢相信乖巧的王子上允瞳居然会架着直升飞机去了“c。kow”庄园,打破牧流莲卧室的玻璃将我劫走!这真不是噩梦? 忽然一道雷打下来,我只感觉整个人一阵失重的眩晕,下一秒直歪歪地朝下面的树林栽去,再下一秒衣领被大树伸出的枝桠勾住,于是以一个超炫的姿势悬空挂在树梢上。 ̄口 ̄∥ 幸好直升飞机飞得很低,又幸好经过一片树林,所以我才没有摔成烂肉饼! 我暗暗吁了口气,抹了一把眼前的雨水正在烦恼怎么下树,忽然眼前白影一闪,枝桠应声折断——我的烦恼解决了! 因为后我一步掉下来的上允瞳就掉在我旁边的位置,两人的重量相加,于是压断了那一整根枝桠…… 我摔下来的姿势很惨很难看,右脚好像在摔下来的时候不幸扭到了。一时间,脑子里全是痛楚和炫目的白光。 上帝作证,上允瞳一定是我命中注定的灾星。否则怎么会这样克我?! “你没事吧?”头顶上空传来他担心的声音,混着“稀里哗啦”的雨声,甚是空旷。 我抬起头。 他穿着白色的飞行员制服,戴着头盔帽。由于全副武装,除了身上沾的少许树叶,没有任何地方受伤。 他蹲身来查看我的脚,帽子上的挡风镜被雨水刷得全是白雾,我看不见他的眼睛和表情:“怎么样,你试试看能不能走动。” 我勉强支起上半个身子。 狂风暴雨早就把我一身都淋透了,全身湿答答地滴着水,头发像烂抹布一样贴紧了脑袋,不用照镜子也知道我现在的样子巨狼狈,何况手本来受伤,现在还扭了脚。 “不行。” 脚一沾地,(o≧﹏≦o)就痛得跟打了结一样,我咬咬牙又坐下了。 上允瞳犹豫了一会儿,忽然将我耷拉在额前的一缕湿发拂开,摘下头盔帽套在我的头上。我这才看见他的脸,还有那双冰蓝色的眼睛,波澜不惊中流露出一种担忧的气息,那是不同于往常的帅气。 “来。”他背对着我蹲下身。 “……?” “这里没有空地让直升飞机停机。雨很大,等救援的人过来还需要一段时间。” 说了这么一长串,意思不就是“避雨”吗!实际情况我当然都分析得到啊! “我自己能走!” 我扶着旁边的树干再次站起,脚踝钻心的痛楚让我整只脚都在颤抖,我只好把力全都用在了另一只脚,试着朝前走了一步。 可是忽然身体一轻,身边的景物转了个方向——︽⊙_⊙︽我被上允瞳拦腰抱了起来。 “你干什么?!” 他抱着我淡漠朝前走,高帅的身形在氤氲的雨雾中有种迷离的美:“你在逞强。” “我逞强关你什么事!” “拖延时间,连累到我。” “你——” 三步两步抱着我穿过树林,来到一棵苍天大树前。那树真的好大好大,关树身差不多就有一座小木房那么大,正好下面有一个树洞。 他抱着我走了进去。 树洞里有干草,还有一些动物脱落的皮毛,树洞外是稀里哗啦的雨幕,以及被雨水冲洗得一干二净的树叶和嫩草。呆在这样的地方,居然会有种与世隔绝的安心感觉。 他拍打着身上的雨水:“手机给我。” “你自己……” “我出门前换了衣服!” 该死!他就这么能洞悉人的想法吗? 我不情愿地摸出自己的手机——粉色的外壳,三百六十度旋转的机身,幸好手机防水,虽然浸湿了也没有关系。 上允瞳的手伸过来,眼神奇异地望着我。其实从牧流莲的庄园出来后,他看我的眼神就很奇异,仿佛想要透过我的眼睛洞悉一些我的想法。我不自觉地撇过头,手指在碰触到他指尖的那刻敏感地避开,手机滑落在地。 挂在手机上的金鱼挂饰居然一分为二摔开,从里面掉出一张尚堂野的相片! “滴”—— 对不起,我不小心把“我爱你”三个字发到了你的手机里。如果你接受,请保留它;如果你不接受,请你,把它发还给我…… “堂野,你真的超级无敌幼稚!” “我本来不幼稚的,因为爱上你,就变得幼稚了。……这是我买的金鱼手机挂饰,只有当两只手机贴近,才会发出欢乐的‘我爱你’铃声,否则,永远都孤掌难鸣!” “连买的东西都这么幼稚!” “金鱼挂饰有内胆,里面放有我的相片。” “为什么?” “因为你想我我又正好不在你身边的时候,就可以打开它看我啊……” “你会不在我身边吗?牛皮糖堂野也会有不在安姬儿身边的那一天吗?” “也许吧……也许有一天你腻味我了,决绝地想要推开我,不管我如何做都无法挽回。那么,尚堂野就会从你的视线里消失。即使你以后会后悔,也永远不可能再出现。” 雨唏哩哗啦地下着……上允瞳坐在我身边……空气诡异得窒息。 忽然他慢动作地伸手,将金鱼挂饰以及那张掉出来的相片拾起,装好:“他是谁?”好像是漫不经心地询问。 我的大脑呈放空状态。 他逆着光看我,面容恍恍惚惚在我面前,声音仿佛从好远好远的地方响起:“我想,一定是对你很重要的人吧。” 我的脑子里再度涌出关于刚刚的那段回忆。 忽然他将手机塞回我手里。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机身被他的手捂得滚烫,好像可以烫伤我的手心…… 我茫然地望着他,他眼神犀利地看着我。雨下得让人害怕。千万滴晶莹的雨珠,就像千万只上允瞳的眼睛。 他一定是一只无地不钻的穿山甲,狠狠地钻进我生命的每一个缝隙……让我无法逃避,更无法抗拒! “不如,你说说看吧。”他在我身边坐下,口气越发咄咄逼人,“说说看,相片里的男孩到底是个怎样的人,我忽然非常感兴趣。” 我却怕了……害怕回忆,害怕在回忆里看到尚堂野更多的好,害怕看到我更多恶劣的一面!那会让我手足无措,让我不了解自己是谁! 可上允瞳那样逼人地看着我,等待我的回答! “他是个讨厌的无赖,又厚脸皮又缠人!”我的声音变得奇怪,“因为他执意要把他装有他相片的饰物挂在手机上,否则,就会一直一直烦我。否则,你以为还有什么别的原因呢?” 你希望还有什么别的原因呢?上允瞳! 他沉默,很明显这不是他要的回答。他的神情慢慢变得愤怒和鄙夷:“你讨厌他烦你?” “讨厌!”他的表情深深地激怒了我,我的声音猛地拔了个高调,就像机关枪一样“噗噗”不停扫射,只想同样激怒他。从而,连自己说什么都不知道—— “讨厌他自作主张地闯进我的生活。” “讨厌他跟来跟去做粘人的小尾巴。” “讨厌他总把爱挂在嘴巴,脸皮厚得原子弹打过去都能反弹。” “讨厌他那些花哨幼稚的礼物和节目。” “更讨厌他像苍蝇怎么也赶不走,哪怕你打他骂他折磨他,仍然恶心地说喜欢你……” 耳边不断传来雨水打在树叶和草丛上的声音。我果然达到我的目地,成功激怒他了! 上允瞳僵硬垂着头,长长的刘海被雨水濡湿耷拉下去,遮住了眉毛和眼睛,看不见他的神情,可是却能感觉到他全身都涌动着诡异的低气压。垂在身侧的两只手也紧紧地握成了拳,因为用力过度而指关节泛白。 一片长久的宁静,只有雨水“滴滴答答”敲击树叶的声音。空气冰冷而湿润,无形地紧绷着一种令人感到窒息的张力。 仿佛谁轻轻一拉,就会碎掉。 我扬起头,看着雨线漫天落下,眼睛不知道为什么湿润了,鼻子也像被人迎面打了一拳又酸又痛:“怎么样,这种人真的很讨人厌吧!” 忽然他站起来,不发一语,抓过那金鱼挂饰朝最远的地方掷飞出去,挂饰迅速被白色的雨幕淹没了—— 他在我震惊的目光中淡然回头: “既然是那么不好的回忆,就扔掉吧。” 我的心狠狠地、狠狠地揪紧了。(≧◇≦)上允瞳,大白痴! 2008,寒冬。 距离尚堂野离开的夏天已经过了两年。 两年,意味着七百三十个日日夜夜,意味着一万七千五百二十个小时,意味着一百零五万一千二百分钟。我每天吃饭睡觉或者发呆占生命的二分之一,我每天至少会有十二个小时想起你。 也就是说,从你离开到现在,我有五十二万五千六百分钟在想你。 人的一生又有多少个五十二万五千六百分钟? 有时候我甚至觉得你就坐在我身边,和我吃着同一份食物,不时用那双星光般闪耀的眼睛注视着我。我不相信这所有的一切只是我的幻觉。为什么我等待的你还没有回来? 为什么没人告诉我:你再也不会回来?! 2008。1。03,凌晨三点,胡同的旧房坍塌,我倒在等待的血路上,从此遗失了有个叫尚堂野的男孩。 …… 如星辰般浩瀚无边的眼睛。 清雅的樱花草,熠熠闪光的孔雀胸针。 …… 我爱你。姬儿,我爱你。 九百九十九束樱花草。 …… 水晶球,破碎的玻璃。 被鲜血染红的樱花草花瓣,妖艳而诡异,像恶魔咧开的唇角。 …… (≧◇≦)不要—— 我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起,额头和全身都是汗水,拉了灯,现在不过夜晚十一点。窗外还在下雨,“哗啦,啪嗒”,像有千万双手在猛烈地敲打着窗户。 慢慢地,那种声音好像变成了堂野叫我的声音: 姬儿,姬儿,姬儿,姬儿…… 我终于记起来了,关于以前——所有! 猛地奔到窗前推开窗户,一股狂风裹着雨珠袭击进来,吹起蕾丝窗帘飞得老高。 然后我想起刚刚那个梦,想起梦境最后,堂野模糊的面容渐渐变得清晰,星辰般闪耀的眼眸望着我,眼底全是细细碎碎的忧伤: “也许吧……也许有一天你腻味我了,决绝地想要推开我,不管我如何做都无法挽回。那么,尚堂野就会从你的视线里消失。即使你以后会后悔,也永远不可能再出现。” “即使你以后会后悔,也永远不肯能再出现……” 我后悔了,真的后悔!我从来就没有这么后悔过!o(╥﹏╥)o可是尚堂野,你不是爱我吗?爱我的你,怎么能忍心我为你后悔! 所以你出现吧,出现吧好不好…… 我失魂落魄地穿了雨衣拿上电筒,失魂落魄地敲开佣人房的门拿到车钥匙,失魂落魄地将车开出“h。t”庄园—— 深夜的路很黑很静,又由于下雨的关系,来往的车辆少之又少,只有两边的路灯以飞快的速度朝后倒退着。 说我不怕黑是假的。 特别是将车停在公路边,我拿着小电筒独自上山后,旁边黑压压伸出的枝干和“唏哩哗啦”的雨声,勾勒出一副异常诡异恐怖的场景。我全身汗毛收紧,提着自己的心脏在走路,偶尔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让我近乎崩溃。 回去吧……回去吧……(o≧﹏≦o) 那个懦弱的声音催眠般不断在我的耳边响起。 手电筒打出去的光照着银针般的雨线。好几次我想要打道回府,可是一想到金鱼挂饰还躺在某个不知名的角落,接受着雨水毫不留情的洗礼,那种胆怯地想要退回去的念头就被打消了。 我不是一个人在走,还有堂野陪着我啊。 堂野…… 越往深处越黑,裸露在外的小腿被荆棘划伤,因为太过黑暗,我好几次都不小心踩到凸起的石头或者凹进去的坑,跌得遍体鳞伤。 在哪里呢…… 那棵有着苍天树冠的大树,在哪里…… 四周这么黑,山林又这么大,兜兜转转了半天感觉都在同一个地方。因为不管走到哪,身边都是歪歪扭扭的树木,分不清看不清。 堂野你真的好讨厌…… 堂野你让我也变得讨厌…… 我总是想要忘记你,忘记过去的点点滴滴,那场旧房坍塌的事故让我短暂失忆,终于从你对我记忆的折磨里走了出来。而现在,是你对我逃避的惩罚吗?对吗? 视线朦胧,睫毛沉甸甸地滴着水,不知道那到底是雨水还是我的泪水…… 我只知道我这样漫无目的走着,不停地摔倒爬起摔倒爬起,已经在这个森林里徘徊了好久好久了。 “堂野你在哪……” 抬手抹一把脸上的雨水,可是很快又有新的雨水遮住了眼睛:“堂野我错了,我说了谎——其实我一点也不讨厌你,虽然我从来没有对你说过‘喜欢’……” “我说讨厌你自作主张地闯进我的生活,是因为你又自作主张地离开了我的生命。” “我说讨厌你跟来跟去做粘人的小尾巴,是因为太习惯你的存在才会让现在孤单单一个人的我变得不知所措。” “我说讨厌你总把爱挂在嘴边,是因为再没有人会比你更爱我。” “我说讨厌你那些花哨幼稚的礼物和节目,是因为……它们充满了我整个记忆,我想要忘掉,可是我忘不掉!” “我说讨厌你像苍蝇怎么也赶不走,哪怕打你骂你折磨你……是因为,迫不得已地跟你划清界限我更难受,看见你折磨自己比折磨我更令我难受……” 我的声音不断响起,不断被哗啦啦的雨声淹没又或者超过雨声。夜在我声音的敲打下仿佛有了回音,可是却没谁能对我说的话做出回应。 堂野你在哪?o(╥﹏╥)o我只有唯一一张你的相片,你知道的。为什么你不让我找到你,为什么…… 忽然我眼前一亮,看到不远草丛间被雨水冲刷得银晃晃地反光的一个东西。 我几个跃步跑上前,迫不及待拾起它,却在下一秒尖叫着扔掉。与此同时,“嗡嗡嗡”的声音急促响起,左胳膊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 我用手电筒一照,原来那个反光的东西是个马蜂窝! 可能是被雨水冲到了地上,被我刚刚一捡一扔立即炸开了锅,密布的马蜂四处乱飞但由于翅膀被打湿了,小部分失去攻击能力掉到地上,大部分仍然以不要命的架势朝我冲来。 由于事情太过突然我僵在当场。 就在手臂和腿肚再次遭袭时,一只突然出现的大手扣住我的手腕,拽着我飞速地朝某处跑去。 手电筒在惊慌中跌落。 身后“嗡嗡嗡”的声音仍然紧紧相随,只是随着距离的拉远,那种声音在慢慢减弱。 好像要安全了……我正要松口气,忽然一脚踩空,栽倒在地,双腿因为跑了太久酸软得根本站不起来。那只手拽了几次都没将我拽得站起,而被抛远的“嗡嗡”声赶来了! “你走!” 我甩开他的手。可是他很快蹲下来,像是要拦腰抱我,我不想拖累他执意地推开,就在争执间我闻到那种熟悉的桔子香味:“上允瞳——?!” “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 声音已经到了耳边,(≧◇≦)来不及了! 电光火石间,我的身体被抱进了一个怀里。上允瞳充分利用他身躯高大的优势,完全将我的身体与外界隔离开。 雨声。 嗡嗡声。 我们急促的喘息和心跳声。 忽然他手臂一僵,好像背部接二连三地遭受着马蜂的袭击,沉重呻吟了一声。我尖叫,他抱我更紧了。 “上允瞳……上允瞳上允瞳……上允瞳——!” 为什么要保护我? 整整一晚我都在思考这个问题。从上允瞳被蜂蛰得昏倒在雨地里,到我打电话叫来救护人员,再到包扎好的上允瞳被送回“h。t”庄园——我都在思考它,可却怎么也思考不出答案。 因为唯一的答案是:他喜欢我。 上允瞳怎么又会喜欢我呢?(。﹏。#) 我找了整整一个上午都没有找到金鱼挂饰。今天是他十八岁的生日。天还没亮管家老伯就召集了整个庄园的佣人,紧锣密鼓地布置着party会场。 据说他邀请了许多各个行业的精英富甲,为了让这次party热闹起来,受邀请的大部分都是与我们年龄相当的少爷小姐。还有曾风靡一时的“威廉古堡”学院的“光影”两兄弟…… 看得出来,为了party能够精彩,管家老伯已经竭尽所能地去做。就连四只猴子也一反常态地穿得非常正式,一大早就机密地躲在会议室商议节目。 隐隐地,我觉得所有人都在讨好上允瞳。可是为什么要讨好他? “我觉得点子出的再多,那家伙也不可能会高兴!” 偶然经过会议时,我听到里面飘来这么一句话:“你们想啊,为了这一天,瞳努力了多久,结果全都因为那天在百货商城干架毁掉了!” “本少爷就不明白。” 透过会议室的门缝,我看见康泽桠两条长腿搭在会议桌上:“那种事对他来说就真这么重要?不就是一个女人,有什么好见的!” 话音刚落就被申少一巴掌拍过来:“三条就是三条,哪怕倒过来还是三条,怎么可能理解八万的想法!” “该死的,你想打架就直说啊——” “来啊,who怕who! “你们别吵了,现在在谈正经事!”一直皱着眉沉默不语的明映澈幽然开口道,“作为和瞳从小一起长大的我们,他的情况你们分明比谁都了解!” “就是了解所以才觉得棘手!否则本大爷看他不爽,早就黑他一把,将他玩滑翔翼的事抖出去了!”康泽桠咕噜着又坐了回去,“关是这一条,他就永远别想见那个女人!” “谁把那份礼物给瞳送过去?”洛普斯终于把话题又绕回主线——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果然在会议桌的中间摆放着一份包装精美的礼物。 闻言,康泽桠像跳蚤一样弹开:“本少爷不去!谁想死谁去!” 申少第二个弹开:“我也不去!” 明映澈沉默了…… 于是接下来,一堆人都沉默了。 他们到底在说什么?︽⊙_⊙︽百货商城干架?难道是指他帮我堵截商城保安的那次? 还有,关于他滑翔翼的事情,早在我来“h。t”庄园的第一晚就见闻了,也事后了解到——他会爬窗户大概是因为滑翔翼身上有伤,不想从正门被管家老伯看到。因为我曾听过,上氏家族家风非常严格,一直很反对上允瞳玩滑翔翼。 那么,他不能打架和表面上装成乖乖孩子,都是因为……那个女人? 我立即想象力丰富地在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穿着制服一脸清纯的女生,就像电视剧里演的一样,站在飘满樱花的树下扯着上允瞳的袖角,羞涩地喊:“允瞳哥哥~你一定要乖乖的很听话,否则,你的家人就不会允许我们见面了啦!” 而上允瞳那张难得的画皮脸却表现出从来未见过的柔情:“嗯,我知道了。” “嘻嘻,我就知道允瞳哥哥对我最好了。我们去玩……拖把。” “拖把”? 我嘴一角,就见一个女佣拿着拖把在我面前来来回回地拖地,身形跟我刚刚想象的那个女生渐渐重叠。 我嘴角再抽。八嘎八嘎,我在想什么!-_-# 忽然会议室的大门打开,四只猴子全都在这一刻看到了我:“千金小姐?!” “呃……” “一饼mm你来得正好!”申少仿佛遇见了救星,飞快将手中的礼物粗鲁地塞给我,“这个东西,你去给八万瞳。” 洛普斯瞬间皱眉:“申少,你太自私了!怎么可以让一个女生去做这么危险的事!” “有什么关系,八万瞳再发怒也总不至于打一个女人吧。” 康泽桠附和:“就是就是。” 明映澈若有所思。 洛普斯从我手里拿回礼物:“不行!这种危险的事,我不能让千金小姐冒险。” “啧啧啧啧,洛五饼,平时怎么看不出你这么有正义感!”康泽桠嘲讽着,又把礼物塞给我。 “我一直有正义感,不过只表现在恰当的时机!”洛普斯再抢回。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也总比你欺压良家妇女要强!” “叽叽呱呱,叽叽喳喳……” 两人仿佛打太极一样将礼物推来抢去,忽然洛普斯的手一松,康泽桠又没接住,总之就在那么一小瞬间的时间里——“砰”的一声,礼物狠狠地砸在地上,摔得粉碎! “哦哦,这可是洛五饼你干的!” “我——” “反正……不关我的事。” 康泽桠和申少极不负责任地先后跳开。洛普斯傻站在原地,很快被申少勾来的胳膊拉走,顺便也将沉默的明映澈也拽走了。 包装得精美的礼物盒变了形,从里面掉出来一棵长着心形叶子的植物,碎掉的花盆和泥土混在了一起。 ——⊙_⊙这是什么? 我蹲下身,捡起一张混在碎土间的贺卡,拍掉上面的泥土,轻轻打开来: mydear: 很抱歉我不能来参加你的生日party。因为你不乖,没有按照约定去做,近段时间几次三番地被告之你滋生事端,当街干架。 亲爱,我一直很想你。很想见你。 近段时间总是梦见你来看我了,长得高高的出类拔萃。 告诉我,你会以最优秀的姿态来见我的,对吗? 亲亲你。^-^因为你说会。 十八岁生辰快乐!!! yourdear。(附加一个鲜红的唇印) 我捏着贺卡的拇指正好覆在那个唇印上,仿佛热热的还有着刚刚印下去的温度,差点烫伤了我手指。 耳边又传来那个腻人的声音: “允瞳哥哥~你一定要乖乖的很听话,否则,你的家人就不会允许我们见面了哦!” 原来,不是我想象力丰富。原来,真的有这么一号人! 不知道是太过震惊还是怎样,我只感觉手指一抖,贺卡飘悠悠地降落在地上…… 我在原地呆了半晌,才一寸寸蹲身,认出那植物是心叶球兰。(心叶球兰属萝摩科,叶片状如心形,它有一个更通俗的名字叫“情人球兰”。)因为只有一片叶子,呈心的形状,乍看之下像颗绿色的“心”。 只见心形叶片上用荧光笔写了这么一句话: 想我的时候,看着北边的方向,我就是那颗一直默默注视着你的北极星。加油哦!^-^ 这句话……怎么会? 怎么会正好和上允瞳资料上显示的口头禅吻合,虽然他一次也没有在我的面前说过——北边的位置……看见北极星了么。 从刚刚四只猴子谈虎色变的表情,以及这张贺卡里对上允瞳的称呼和说话的口气,可以看出她跟上允瞳的关系匪浅,并且,90%是恋人的关系。至于还有10%,也应该是没有互相表白的青梅竹马关系…… (。﹏。#)我还真像个傻瓜。 亏我还以为他昨晚那样奋不顾身地救我,是因为他喜欢我……原来真的是我自作多情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变得这么傻,这么没有自知之明? 我嘲笑着自己。可是为什么,视线会变得模糊,胸口也有些痛痛的喘不过气…… 你还讨厌我吗 思想挣扎了很久,我终于还是决定把这盆栽给上允瞳送来。 我不明白我为什么会要这样做。是想证实自己心中的猜测?还是想要看看上允瞳收到这份礼物的表情?还是……有其它的什么原因。 我都不想去想了。 总之这一刻,我已经站到上允瞳的房间,并且告诉了他礼物不小心被摔坏的事情。奇怪的是,他并没有像四只猴子说的那样做出危险或者恐怖的举动?⊙o⊙?? 从我进来到现在大概有十几分钟的时间,他都躺在床上打电动,一句话也不说。上半身由于有伤的关系赤裸着,露出白色的绷带。 我再次想起他怀抱的温度,他将我挡在身下奋不顾身的姿势。 “你的东西,我放在这里了。” 等了一会儿,他还不见动静,我只好把盆栽放在门边,折身正要走,身后终于响起他的声音:“你……就那么喜欢他吗?” ……?︽⊙_⊙︽ 我转过身,他正眼睛炯炯发亮地看着我。 因为背部有伤的关系,他仍然是趴着的,只是把枕头换到了床的另一边……趴在那儿抬头看我的样子,就像一只乖巧的小猫咪。 “你说什么?” “你说呢。” 他眼神闪烁,说完又低下头去打字。安静的房间里,只有“噼里啪啦”手指敲击键盘的声音。也许他不知道,那声音早已泄露了他的心浮气躁。 我当然知道他在问什么。 昨晚……我哭着在山林里喊的那些话,他都听到了…… 可我回答:“我不知道。”(o≧﹏≦o)是我不想知道。 “你知道。”他犀利的声音阻止着我要走的脚步,“我问的是那个叫尚堂野的家伙!被你说非常讨厌的家伙——你喜欢他吗?” 这是他第一次在我面前说出“尚堂野”这个名字,情绪异常激动,我不知道他激动的是“尚堂野”这个人,还是“我喜欢尚堂野”这件事。 不由自主地,我想要去弄清楚它。 “我不喜欢他。”我冷冷看着他,慢慢扯动了嘴角,“是爱他。” 他打字的手指僵住。 “谁也无法替代的爱,让我无法自拔的爱。可是这些都没有用了。也许这么爱他,越是想忘掉却越爱他,是上帝对我的报应。”说到这里,我自嘲地笑了笑,语气若有所指,“有些人不是这么希望的吗?” 上允瞳,你不是这么希望的吗?! 他抬头看我,眼眸在那刻变得深沉,冰蓝的颜色飘忽不定地闪烁。房内蔓延着一股窒息的死寂,我一点儿也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终于揭开了我的伤疤,让他知道被我害死的那个人我还深爱着,并且哪怕我立即死去都无法弥补地愧疚着。他不是应该开心吗? 以前他对我做的那些,想方设法重复我和堂野的回忆,不都是想借此伤害我吗? 现在目的达到了,为什么我却看见他眼底那么痛苦的挣扎。 “你也对那个女孩好点吧。”要走出房间的时候,我难得好心地说,“家族的干涉又怎样,不要因此而退缩,最后像我一样只剩遗憾。” 他的声音冰冷:“……什么意思?” “送你盆栽的那个人,不是你喜欢的人吗?这次,是因为我才害你们没法见面的吧?我很抱歉,有必要的话我会向管家老伯去解释。” 他沉默了,也就是默认了?(o≧﹏≦o)我的心有种淡淡的扯痛。 忽然身后投来一片阴影,我转身过去的时候,上允瞳已经站在了我面前,面部表情绷紧,看我的眼神也是从来未有过的愤怒! “明姬儿,你以为你是谁!”他掐住我的下巴,“有什么资格这样肆意干扰我的生活?!” “……” “你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就够了!我的事不需要你插手!” “你似乎搞错了。”我无畏无惧地瞪住他,下巴被攥得生疼,“被肆意干扰的是我的生活!被随便插手事件的也是我!上允瞳!做回你的乖乖王子。不要再来招惹我,不要再做一些毫无意义的事情……” “……” “你帮了我几次,我都记得。所以,去向管家老伯解释是我觉得欠你的。”我伸手试图去扳开他的手,讨厌这样与他对话的姿势,显得我非常弱势,“我不想欠任何一个人!” 他的眼神猛地一黯,那种痛楚的表情更明显了:“我说了,我的事不需要你插手!” 我的心不自觉地一沉,呆呆看着他的眼睛,竟然不由自主地问:“你……讨厌我吗?” 话一问出口,上允瞳愣了,我也愣了。 我傻了吗?为什么会忽然问出这种白痴的问题,我在期待着什么? 他的表情匪夷所思…… 为了不暴露我的想法,我着急地辩解:“因为你现在很奇怪,情绪和口气都不太像那个淡定上允瞳。所以我想知道,你曾说被你认定‘讨厌’的人或东西期限是永远,而你讨厌我——现在还是这样吗?” 心忽然在胸口“噗通噗通噗通”不规律地急速跳动起来。 我从来没有这种时候,这么紧张一个人的回答。仿佛生与死都捏在他的一线之间。 “当然……”他的表情僵硬了一下,眼神更为怪异地瞅着我,“……很讨厌。” “……” “怎么……” “没有什么,我只是想说——”我不知道自己是以何种心情说完这几个字,总之心口很疼,疼得喘不过气,“希望你能一直保持着这种状态。”说完我转身,着急地去拧门把锁,想要快点离开这儿!(o≧﹏≦o)哪怕多呆一秒,都是对我最残酷的刑罚。 可是门却没有如愿打开——上允瞳抵住了门。 我背对着他面向门,他双手穿过我抵着门,以一个拱形的姿势将我笼罩在门和他的身体之间。我可以感觉到他皮肤的热度,穿过薄薄的空气烫着我的肌肤。 我忽然感觉脸在发烫。 “突然这么问,你是在希望我喜欢你吗?” “……” “明姬儿,如果你有那么期待的话,我会让你失望的。”他的嘴贴着我耳根,说话时侧脸厮磨着我的发丝,我的心又痛。 他终究还是察觉到了? 是的,我承认。在他奋不顾身地帮我阻挡保安时,在他想办法解救我妈妈下护栏时,在他不愿我被牧流莲带走而强吻我时,在他为了我和牧流莲浴血奋战时,在他驾着直升飞机带我离开“c。kow”庄园时,在他尾随着我进了深山替我挡掉马蜂时…… 我对他升起过感动和欣赏的情愫。 这些情愫导致我像个傻瓜一样对他有了好感,(。﹏。#)傻傻地以为他是喜欢我的,我在堂野离开的两年后再次遭遇了爱情……我有了死灰复燃的机会。 可原来,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 “谢谢你,上允瞳。”我有感而发地说。 他被我突如其来的感谢怔住,轻轻抽回压在门上的手:“谢我什么?” “所有。” 谢谢你帮过我,谢谢你让我诚实面对自己,又谢谢你在这个时候及时戳破我的幻想让我认清到事实。我绝对不会对你存有半分期待,绝对不会喜欢你。 不等他理解我话里的含义,我拉开门走了出去。 第十章:愿望星工程 有些我们无法忘记的瞬间,使是永恒。 尚堂野,为什么我要你留给我这么多无法忘记的瞬间? 从“h.t”庄园跑出来后,我来到这里,站在榕树下看那条蜿蜒盘旋到尽头的废旧铁路,看生长在铁路边朝气蓬勃的野草,看不远处那一大片一大片的樱花草田 这里,叫“愿望星工程”。 是尚堂野修补我破碎梦想的地方,又是我打碎尚堂野的心最后与他见面的地方。 风吹得整个世界都是软绵绵的,我的心也软绵绵的,鼻息间全是清幽的樱花草香气。 我记得,一到夜晚,这里的天空就会有很多很多的星星,明亮得仿佛触手可及。我还记得,堂野第一次带我来这里的时候,是爸爸离家出走的时候,我在他面前哭得泣不成声—— “在哪里才是最近星星的地方呢?”当是我绝望地说,:听说每颗星星都承载着一个人的希望。我的希望破灭了。到底哪里,才是最接近星星,最接近希望的地方?” 因为撞车,左脚踝骨折,虽然复原但不能再跳舞,所以在那一天,我遗失了我的梦想。 可是,堂野却带着我来到这里——最接近星星的地方。 我抬起头静静看着蔚蓝的天空。 静静地,好像看见白云组合成堂野温和的笑脸:“这里,叫‘愿望星工程’。” “这里叫‘愿望星工程’,我记得。白痴堂野。”我看着他,也不自觉露出和他一样温和的笑容,眼角却慢慢有了泪水。 “姬儿姬儿,你仔细听,好像有什么声音。” “我的心一遍遍说喜欢你的声音。” “姬儿你看,天上是不是有好多的星星?这里,是‘愿望星工程’,全卡兰市最接近星星的地方。你看到希望了吗?它们都是你的” 天空里布满了星光。 可是那么多星光,都不及尚堂野的眼睛明亮。 他和我倚坐在榕树下,眼前是无边无际的樱花草田,我抬头就可以看见闪耀的星空,我的耳朵贴在他的胸口,听见他一声一声沉闷的心跳:“你的希望是不会破灭的,因为你有我。安姬儿有堂野,就永远不会破灭希望。” “不会破灭希望?”我空洞地冷笑,“爸爸没有了,芭蕾舞没有了,幸福的家没有了。我什么都没有了。” “那么,我呢?”他心疼地来为我拭泪,“你不是有我吗?” 我挡开他的手,把所有的怨气都发泄在了无辜的他身上:“还有你?别自以为是了!我有了你就够了吗?你能代替我的爸爸吗,能代替我的梦想吗。能代替我幸福的家吗——” 他被一连串的问题震蒙了。 而欧烦人眼泪又流:“何况我的腿这个样子,如果不能好起来,你也会走吧?” “不会的!”他猛地把我抱进怀里,似乎不知道该拿我怎么办,声音哽咽地宣誓,“我是安姬儿的,只要姬儿不推开我,我就会一直留在姬儿身边。哪怕死皮赖脸,哪怕做讨厌的跟屁虫!” “姬儿的腿要是好不了,我就是姬儿的专用轮椅。” “姬儿偶尔想任性撒娇,我可以扮演爸爸宠着姬儿。” “姬儿如果没有幸福的家,我会和姬儿组建一个更幸福的家。” “姬儿……” “姬儿……” “……只要姬儿相信堂野,幸福的大门永远都为我们敞开。” 对不起,堂野。 不是我当时没有选择相信你……只是,我根本没有选择的机会。 闭上眼,闻着花香的味道,耳边隐隐约约响起一首宁静的歌谣,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又仿佛就贴着耳边: 晚风吹动着竹篱 月光拉长的身影 萤火虫一闪闪 满是飞舞的钱币 天上银河在发光 地上风铃来歌唱 织女星在远方 古老浪漫的神话 流水走过种下四季的变换 幸福蔓延爱你永远不孤单 恋人手中樱花草 春在漫步的微笑 种下了一朵朵 青春璀璨的年少 恋人怀中樱花草 听见胸膛心再跳 偷偷的在思念 那是我们相爱的记号 远方钟声在响起 蛙鸣唱起摇篮曲 白沙滩月弯弯 爱你香甜的梦里 天上银河在发光 地上风铃来歌唱 织女星在远方 古老浪漫的神话 流水走过种下四季的变换 幸福蔓延爱你永远不孤单 恋人手中樱花草 是堂野教我的《樱花草》。 我跟着脑海中的旋律轻轻地哼着,整个世界都变得很轻很轻,轻飘飘的像羽毛一样。忽然一阵嘈杂的声音将我惊醒。我抬起头,发现一支拆迁的专业队伍从路的尽头朝这边开来—— “轰轰——吱吱嘎嘎——” 地上的黄尘被车轮激得四处飞扬,路边的樱花草也遭了殃,一大片一大片地被压倒。 一个戴着黄色安全帽的男人跳下大车,摊开一张地图,朝我所在的这片樱花草田比划了一阵,立即有铲土机朝这边开来。 我只感觉耳膜“嗡”的一声响,全身上下所有的血液逆流,手指和脚趾都变得冰凉。 为什么—— 为什么——! 孔雀胸针、水晶球、手机我本来就只有关于堂野为数不多的几样东西,都在一点一点离我远去。仿佛这一切都在暗示:堂野已经彻底走出了我的生命,再不会回来。 再不会回来 再不会 走到以前我和堂野常去的那家咖啡厅—— 这才知道,他最喜欢喝的是“摩卡”,我却只知道自己喜欢喝“蓝山”。 连服务员都能记住的这种小事,我却不记得。 走到以前我们去的游乐园坐摩天轮—— 这才知道,我居然恐高,看着距离一点儿一点儿上升,恶心反胃还两腿发软。 记得以前他在上摩天轮前一定会逼我吃雪糕,原来表面那层怪怪的味道是药末。为什么当时我忽略了他的细心,还拼命指责雪糕的味道? 走到以前放学上学必须经过的林荫道—— 这才知道,每隔十米的距离就有一棵树的树干上刻着:“我可以向你们问路吗?请问,怎样才可以走进安姬儿的心里”。 我一直以为我把自己的心隐藏的很好,他却还是看透了。走到他每天等我的那个公用电话亭——这才知道,那个下雪的冬天砌了一层新水泥,因此地上留下了车轮磨痕,和一双很深的脚印。 因为……不管天气多么寒冷和炎热,他都坚持不在车内等,他总说这是对别人的礼貌。而与他相度了那么多时光的我,却从来不去在意。走到……走到……不管走到哪里,我总会惊奇的发现一些事情。 那些事本来早该在两年前我就可以发现,只需要我抬抬眼睛,注意一下堂野,就能发现……为什么我还是忽略了?为什么我忽略了!尚堂野……我发现我一点也不了解你。 除了你能给我的那些关于我的回忆,我甚至连你的喜好,你的习惯,你的家人和家庭背景……你最讨厌什么,你最害怕什么,你最喜欢什么颜色,你最难过的是什么时候,你觉得最开心的又是什么事情…… 从现在开始,我每天每天都会想起你,那个单纯的有些羞涩的少年。会因为前我的手而微微地脸红,会用全世界上最美的眼睛注视我,会义无反顾飞蛾扑火的……爱我。 只有像我这种中了毒的人才会明白,周围的一草一木一山一水,甚至连呼吸的空气都密密麻麻塞满了我们的回忆……“明小姐好!”忽然一排声音响在耳边,我这才发现自己在失魂落魄之间来到了theone学院的门口——一群“追鬼军团”的大狗熊列队站在校门两边,仿佛早就知道我会来,在这里恭候多时了的样子。 “兄弟们收工了收工了!快去通知牧军长明姬儿小姐等到了!”楚光看见我,立即从旁边的躺椅上站起,手脚麻利的给我递来一封粉红色的信笺:“这是牧军长让我交给你的情诗!都这个时间了,您怎么才来上课,这太阳烤的我们都快要变成乳猪了!” 忽然他停止说话,分外惊异的看着我。我一摸,才发现脸上有湿湿的泪水。 “眼睛进沙子了。”我装作若无其事的说,并伸手去抹眼睛试图将眼泪擦去。 “哦?这样?”他将信将疑,“牧军长病还没有好就急着来学校看你,从早晨等到现在都没有休息一下,你先进去看看”忽然她又停止了说话,眼里的惊异又变成了担心,“喂……你没事吧?”眼泪越流越多,我拼命的去擦。 “没什么,就是沙子进了里面,有点疼” 仿佛眼睛真的进了沙子,大把大把的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落,我手里还攥着楚光刚刚递过来的那封情书,眼泪砸在信封上,晕染开来。忽然肩膀一紧,好像有谁揽住了我的肩膀,在下一秒,我视野里就只有一件大开领的衬衫。 牧流莲恼火的声音震在头顶:“你们对她做了什么?” “没做什么啊,军长……她忽然说眼睛进了沙子就……军长,你千万要相信我们,我以我的人头担保,怎么敢对你的女人……啊!军长,你想干什么?” “滚!” “快走!” 脸忽然被一双手扳起,朦胧的视线里我看见牧流莲那张分外焦急的脸:“哪知眼睛有沙子?这只?或者这只?还是两只眼睛都有沙子?”一滴眼泪滑出眼睛砸在他修长的指尖,他的眉瞬间皱的更紧:“告诉我,是哪只?!” 我嘴巴张了张,想要告诉他我没事,真的没事。 可是声音还没出来就被剧烈的哽咽吞回了喉咙,有几滴眼泪砸了下来。 他撑开我的左眼皮,开始认真的吹。暖风打在我的眼睑上,眼睛一酸,泪落得更汹涌了。 她撑着我眼皮的手僵住,慢慢的一寸一寸抽了回去,脸上出现从未有过的慌乱表情:“不是进沙子了吧?明姬儿!你为什么哭?告诉我,你为什么哭?!” 他的手一离开我的脸,我就感觉整个身体都失去了重力,慢慢蹲下身,相知鸵鸟一样掉着泪,无力的抽噎:“对……不起……” “你在说什么?”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堂野,对不起。真的真的,一千一万个对不起,可是……我说再多对不起,你也听不到了…… 眼睛开始发黑,一圈圈的白晕,优异圈圈的黑晕……无数的光晕在脑子里旋转,就像夏天长时间仰望太阳,那种光晕被印进了瞳孔,只要闭眼就会看见他。 突然身体被一双手轻盈托起,我的灵魂变得漂浮。所有的记忆开始被风吹散,开始慢慢消失,随着尚堂野一起,没有今生来世,没有天堂地狱,没有悲伤绝望,就这样离开这里…… 3.我非你不可 “少爷……您非要亲自下厨不可吗?……” “少爷……黄瓜要削皮的啊……” “少爷……萝卜不是您这样切的……” “少爷……” 好吵,这里是哪?我动了动,极力掀开眼皮可是还没看清四周。 就又沉重的合上了眼睑——耳边这时响起一个声音:“少爷,先把明小姐送回卧室休息比较好吧!” “不要动她!”不远处传来一阵“咣当咣当”的声音,然后是跟着拖板鞋朝这边走来的声音,我的营养汤煮好了! 你去盛来,等她醒了为她喝…… “是。”“记得保温。” “是……可是您确定要把您弄的东西给她喝吗” “废话!” “可是明小姐她不一定会……” “我煮了这么久,手都破了还掉了几滴血!而且是珍贵的第一次!这么贵的汤,她敢不给我喝掉试试~” “是……” 本来打算睁开眼睛的我听到牧流莲最后一句话,立即打消了念头。拜托,什么交“手都破了还掉了几滴血?” 还什么“……这么贵的汤”?! 一只手忽然摸上我的额头。指尖轻轻的掠过鼻梁,在唇边停留了一下,再向下滑,每一个步骤都那么轻那么缓,好像充满了不舍和爱恋。光线从眼缝里渗透进来,时间的速度仿佛在此刻变得缓慢,像一只手抚过心脏,慢慢的就要睡去,慢慢的就要死去。我的眼皮不自觉的眨了一下。 他忽然俯身抱我,气息烫在我的肌肤上:“明姬儿,再不醒来的话,我可是要吻你了哦”语调缓慢,极其邪恶。 我赶紧睁开眼,抬头的时候撞到他的下巴,他的目光落在我的脸上,有着洞悉一切的笑意:“就知道你醒了,快起来喝汤!”他的眼睛里布满了火光。 在那里,可以看到浩瀚的冰雪,一点点融化成令人心惊的色泽。 我心跳的撇开脸,这才记起手里攥着楚光给我的那封信,不自觉的打开来——<<时机成熟,可以试一次>>我要这样持续的专注的不眨眼的意味深长的或者傻呼呼的色咪咪的盯你三分钟如果你仍然一副若无其事状我的脸就会首先红起来什么烂诗——!居然连这么烂的诗都不是牧流莲本人写的,只见诗下面打着一行字:此时来自xxx互联网,赵丽华着。 我嘴角一抽,朝他扬起手中的信笺:“这就是你所谓的情诗吗?拜托下次别直接打印。还有,别留下这种可笑的注脚!” “我并没有——”他一把夺过信纸,匆匆瞄了一眼:“该死的楚光把心弄错了!我本来写的是……” “……” “……” 空气里蔓延着一股窒息的沉默和尴尬。第一次,我发现牧流莲只有在面对我的时候才会像个幼稚的孩子。 为了消除尴尬,我只好将注意力转到面前的那碗汤上。 用筷子夹出一个兔子型状的东西:“这是什么?” “南瓜片。” 又用筷子从汤碗里夹出一个猫咪头形状的东西:“这是什么?” “大蒜。” 再用筷子夹出一个老鼠型状的东西:“这又是什么?” “你很啰唆!总之是可以吃的东西就对了!” 什么啊?!一碗汤里面全都是雕刻着奇奇怪怪形状的东西。 有兔子有猫咪有老鼠有老虎,甚至连毛毛虫都有……还栩栩如生,这样的食物谁吃的下! “你为什么要把东西弄成这样的形状?” “不觉得很好玩吗?”他瞪大了眼睛, “一碗汤就是一个动物园!喂,我可是花了很长的时间才做的!你敢不吃就给我试试看!” 说着拳头扬了起来,一副随时将我砸成肉饼的样子。人在砧板上,横竖都是死…… 我只好勉强夹了一只兔子形状的南瓜片塞进嘴里,可是意料之外:“味道很好。!” 他紧绷的面孔开始漾出笑意,眼眸里也有些亮亮的物质:“当然了笨蛋,这是我用心做的” 我有夹了一个看起来像是黄瓜片的青蛙脑袋:“喂,这个也很好吃!” 他脸上的笑意更明显了。气氛因为这碗汤开始变的活跃起来。“只是怎么做的?很奇怪!” 我喝了口汤,各种蔬菜味道都有的汤,却一点也不怪异反而还很有口感。“独一无二的做法,全世界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 他终于朝我露出第一个笑容,“小时候只要我不开心,她就会煮一碗这种汤!有营养又很好吃,重点的是,汤里面真的是什么动物都有……吃完了我就是大王!” 不吃完你也是大王:“她……?!” “生我的女人” 不是叫“妈”,而是叫“生我的女人?” 我产生了好奇:“哦,她现在还会得你做吗?” 他的笑容忽然敛去,仿佛触及到了什么非常不好的记忆,怒目等着我:“啰嗦死了,快点把东西都吃掉!” “……知道了。”我低了头,慢慢吃着碗里的食物,胸口好像被什么温暖的东西撞了一下。 白痴牧流莲,你伤心难过吃了就会开心的汤,以为我也会同样开心吗……?虽然我难过的原因并没有因这碗汤而改善,可是我现在……真的不难过了。 “谢谢。” “?” “东西很好吃,所以谢谢你。”最近我好像很喜欢对人说“谢谢”,以前从来不知道感谢的我,以前冷漠自私的我,真的在一点儿一点儿改变。 牧流莲怔怔望着我,似乎不敢相信我会对他说谢谢。好半晌才反应过来,眉毛一挑,渐渐移动着身子靠近我:“喂!你再做我女朋友吧。” “不要。” “为什么?!” “因为,你还不懂什么是喜欢,不懂喜欢一个人的真正心情。你喜欢的其实不是我……”我从汤碗里抬起脸去看他的眼,肯定的说,“你喜欢的是我这张脸吧。” 他沉默看着我,妖媚的鸳鸯眼忽闪忽闪着某种火光。良久,才声音沉闷的说:“你不是我,怎么知道我的想法?” “因为,我你的你是看到我的脸才会对我感兴趣的。可是,这不是爱。” “那么,什么才是爱情?”他的唇边溢出讥笑,“你说我不懂什么是喜欢,不懂喜欢喜个人的心情。意思是,你就很懂?”触及到比较深的话题,我不想再谈下去。可是他执拗望着我的眼神,仿佛在暗示我——得不到讨要的答案绝对不誓不罢休! “至少我爱过!” “我也……” “那都不算。”我打断他,他不满的皱眉,“你所交往的对象,对你来说都只是新鲜好玩色玩具。以此,来满足你的征服欲望” ‘……’“不是我也可以的。” “不可以”他的头忽然低了下去,长长的刘海遮住了他的眉毛,他盯着桌面缓慢而坚定的说:“明姬儿,你跟他们不一样。我虽然不懂什么是喜欢,也没有喜欢过任何人……但我知道,我很在乎你,不想看到你哭,心会痛会难受。不想强迫你,因为害怕被你讨厌。” “你是第一个,让我不知所措,让我不停想念,让我好想一辈子去照顾疼爱的人。” 我惊讶看着他,完全无法相信这么深情的话居然出自牧流莲之口。他的声音却再次响起,坚定铿锵,宣告着他的决心:“安姬儿,非你不可。” 4他应该没听到 该死!那种含着金汤勺出身的大少爷果然不能相信。虽然烫的味道很好吃,可是牧流莲一定没有洗干净青菜,否则,为什么这是我第四次冲进卫生间了!我坐在马桶上,肚子痛苦的翻江倒海,忽然脑海中闪过刚刚发生的一幕幕。 他说的话,他做的事,他认真的表情和动作……看得出来,他是真心的。可是为什么喜欢的是我? 我这么自私,重点是,曾那么严重的伤害过另一个人! 所以,不管他如何真心,我都不可能回应他的心情……虚脱班的走出卫生间,我正在考虑要不要就这样到出口离开“c.kow”庄园,忽然兜里的手机剧烈震动了起来——显示屏上赫然跳跃着“管家”的字样。会是什么事? “她难道不知道,因为她一点小小的过失,会导致整个眀氏家族动荡不安吗?!” 我被突如其来的质问震蒙,四处打量着找了个没人的角落问他:“请问……发生了什么事?” “刚刚接到消息,据说蓝林晨夫人昨日在“h.t”的西餐厅总店请亲朋好友打开party,四处炫耀你的身份,可等喝的烂醉如泥以后,居然爆料说你其实不是明氏千金,整个事件都是个大乌龙!” “您……您说什么!” “明姬儿小姐,对于这次的事情,我想你有必要负起责任。虽然由于“h.t”总店的老板及时封锁了消息,没有造成大事端,可是我不得不提醒你——请注意你的身份!” “……” “你来“h.t”庄园不是安心享乐的当千金,你是有任务的!”他的声音如此严厉和公事公办,真的很难以想象他平时对待“明姬儿”小姐时的温和贴心,“可是为什么过去了这么长时间,你却迟迟没有行动。” “管家先生!”我本来谦卑的声音因为他鄙夷的口气而感到愤慨, “对于这件事,我很抱歉,当然会好好处理和给予交代。可是,我虽然不是明氏的千金,但我也不是什么随便可以欺压的人!合约里说的您只要结果。我还有足够的时间去完成任务,过程怎么样希望您不要太干涉!” “……”“如果您怀疑我的办事能力,我们可以现在就解约……” “明小姐你不要冲动!”他的声音立即冷静下来,变的妥协。“我当然相信你的能力……只是,你也知道,这事情非同小可,关系着整个明氏集团的安危,并且在这个节骨眼上……这样吧,这次事件就作为一次警告,希望不要在发生类似的事件” “我知道了。” “那再联络。”他忽然口气一转,又恢复到平时那个温柔的管家,“晚上瞳的生日party,姬儿,你可要捧场哦!” “好的,再联络。”……合上手机,如释重负。 蓝林晨……为什么总是你捅娄子!因为你我才不得不得推开尚堂野,因为你我才不得 不结交许多男朋友来偿还债务,心为你我才会落到现在的境地……都是因为你,为什么我要负担你!真的好想自私一回,就这样丢 下沉重的你离开,可是我办不到!你是我的妈妈啊……“任务完成后,我要求你和蓝林晨夫人消失。”“永永远远,不留一丝痕 迹的消失于“h.t”集团的视线里。关于这一点我已经为你做好了准备,我可以对外界说你出了车祸,实际却帮你们移民,移民后, 我会为你妈妈聘请全世界顶级一流的心理医师。”……明姬儿!要坚强!等妈**病好了后,你就可以开始新的幸福生活,像每个 普通女孩那样,大胆去爱,大胆去痛,大胆去一眼生命的每一天。想到这,我沉重的心慢慢轻松起来……本来想立即给妈妈打个电 话,警告她对我的身世守口如瓶,可是手指才触摸到手机的按键,一只小猫突然从眼前蹿过。我抬起头。牧流莲站在走廊对面的拐角 处。我当然没有看到他。只看到他被光线拉长投在地上的影子。暴露了他的位置。似乎知道我有所察觉,他从那里走了出来。明晃晃的阳光穿过窗台落在他的脸上,他好像刚刚沐浴过,换了一套干净的休闲衫,银发上的水珠在光芒中晶莹闪耀。 手机从我的之间滑落下去:“你——” “肚子舒服点了吗?”他打断我,走过来捡起我的手机塞进我的手里。 然后一脸若无其事的拽着我超前走去,“带你去个地方”你听到了多少? 我本来想这么问。可是他分明什么也没有听到的样子。他应该没有听到?!可是为什么他会正好在这个时候出现……但如果他听到了,以他的性格决不会装作没有听到的样子……难道,真是我多想了?! 第十一章:你是我的猎物 1.因为我在等他 赛车一路奔驰。牧流莲专心致志的驾车,沉默的侧脸,银色的发丝被风吹拂仿佛摇摆的稻穗。 从“c.kow”出来后她就陷入了沉思神情严肃完全不像平时的他。 远处的列车“轰轰”碾过铁轨,反光的玻璃呼啸着刺穿他的视野,赛车飞一般前进……这条路线是……我惊讶瞪大眼,他却始终不发一语。傍晚,车在废弃的铁路便停下。天空开始暗沉,大片的火烧云在天空缓慢而又瑰丽的燃烧着。牧流莲跳下车,衣角被风拂起,身后是一大片如星星般闪耀的樱花草,美丽从枝叶一直延伸到他的眼角。 他穿着纯白的休闲衫,印象中他很少穿这种纯白色的衣服,锐气消退了许多,添了一种纯净。于是当霞光落在他身上时,有翅膀自身后伸展开来。我下意识揉了揉眼睛,翅膀消失了,渡在他身上的华美晚霞却没有消失。 “下午,你就是因为这块地,才在校门口哭得像个傻瓜吧?”不知道什么时候手被他牵起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和她走在了樱花草田中央。远处有一小块草田被推土机推平了,可是还好。 只有那么一小块……可是为什么……牧流莲会知道?我疑惑的望向他?橘色的彩霞从他的发丝一直燃烧到指尖,他的脸是从来未见过的妖媚:“因为是明姬儿的事,所以我才会那么关心。” “……” 所以,我才会叫人暗中调查你今天的行程。” “……”他眼睛熠熠闪亮的望向我:“所以,你不会因此生我的气,对不对?!”他的表情居然那么小心翼翼,一向只会呼来喝去的命令我的大少爷牧流莲,今天真的变得很奇怪。 我看着脚前的一大片樱花草:“如果我说,我很生气……” “喂!要不是我把这个地方收购下来,现在早就成为一片废墟!”他声音变得焦急,“你怎么还可以再待在这里?!也没有机会回忆你的老情人!” 情人?我敏感的抬起头:“你还调查了些什么?” “……只是大概知道有个白痴不顾一切的追求你,最后还因为你自杀死掉了……” 我的身体开始变的寒冷。牧流莲在漫天飞舞着花絮的田埂上站着,身前身后全都是樱花草,红的,蓝的,黄的,绿的,白的,粉的……就像五颜六色的星星。 我的身体越来越冷,脑子忽然一片空白。牧流莲还在说着什么,嘴巴一张一合,可是我却听不到声音!只有他的嘴巴,一张一合,一张一合,反复说着刚刚那句话:“……最后还因为你自杀死掉了……”忽然觉得那张嘴好可怕。 我朝后退了一步,又一布,整个世界都是嗡嗡声,牧流莲停止说话,震惊的超我伸出手,可是那只手却离我越来越远,因为我的身体在不由自主后退。 耳朵边不停回响着那句话的回音:“…最后还因为你自杀死掉了…死掉了…”“…自杀死掉了…”“因为那…因为那…自杀死掉了…”“姬儿?姬儿。姬儿——姬儿!” 意识模糊值钱有人叫我,声音温柔而关切还夹着温存的笑意, 我眼泪朦胧的抬起头,看到一个欣长的身影站在花田之间,朝我焦急的喊着什么。鼻梁高挺,面庞白皙,眼底的星光撕裂如杨花。 堂野……我甩甩头,猛地抬腿朝那道欣长的身影跑去。心脏在胸口“扑通扑通扑通”剧烈跳动,我跑的越来越急。 这一刻,心脏仿佛变成了千万张小嘴,不停喊着那个名字“堂野堂野堂野堂野堂野堂野堂野……”樱花草芬芳……满天都是五颜六色的花瓣…… 天空里燃烧着绚烂的火烧云,一切万物都染上了温馨的色泽。我只看见自己的裙角在空中花了一个很大的弧度,下一秒,整个仍都扑进了他的怀里,死死的抱紧,仿佛一辈子都不会再松开,泪无声无息的流了满面。他的脸惊愕的低向我:“明姬儿!”是牧流莲的脸,妖媚而哀伤……不是堂野…… “明姬儿?!你怎么了?!不要害怕,我对他的事没有一点兴趣,也很明智的不会去参与你的过去!我并没有深入调查,我发誓以后我也绝对不会调查。”……他没有死…… “不管他是个怎样的家伙,不管你们有过怎样的时刻。”他的手捧住我的脸,“明姬儿,你今后可以喜欢的对象只能是我。” 他没有死…… “……你在说什么?” 他没有死! “我听不到?没有声音!明姬儿,你不要吓我——” 他没有死!堂野没有死!没有死!没有死! 我嗓子干涸,抬起眼迷乱地看着他,近乎歇斯底里地喊,终于听见自己遗失的声音:“他没有死——” 牧流莲怔住。 我的声音回荡在整个花田上空,久久不息。 我在等他,一直在等他。他只是任性地跟我开了个玩笑,所以躲了起来。他会出现的,终有一天。因为,我在等他。 可是为什么!? “明姬儿……我决定了。” 推开门准备进庄园的那刻,牧流莲迟疑的声音响在后面:“这一次,我是真的决定好好保护你,不是强势的保护!” 我表情恍惚地看着他。 他的声音干涩而嘶哑,在暗夜里慢慢扩散开来,“我要向你证明,我对你是真心的。并且,我会让你比爱那个家伙还要爱惨了我!” 夜色朦胧…… 他坐在车里,脸被旁边树枝深处的枝桠的阴影笼罩,有种倔强的执拗,又有种悲伤的落寞。 他的神情告诉我,他是认真的。 我沉默地走进庄园,走出好远好远好远了,才隐约听到赛车引擎发动的声音,在黑夜里孤单响着…… 庄园内灯火通明,到处张灯结彩挂满了漂亮的饰物。没有看到一个佣人。不远处的宅院里传出音乐声、嬉笑声,气氛很是欢乐的样子。 差点忘了今天是上允瞳的生日。 我慢慢走着,忽然觉得脚后跟被皮鞋磨得很痛,脱了鞋,踩着哗哗的落叶走到我卧室的窗户下边。 由于夏天来临,种在窗户前的樱花树凋零了一大半。记得刚刚搬进“h.t”庄园的时候,它还很美丽地绽放着呢。才不过几天时间而已,已经是一副萧条的模样。 美永远都只能停留在瞬间,不管是人还是物。 我仰着头看着那些花瓣,忽然升起一个大胆的想法——爬上这棵樱花树,踩着树的枝桠爬过窗户进去自己的卧室。虽然我忘记了窗户有没有扣上锁。 可是现在的我很需要发泄! 等我艰难爬上树后,已经是几分钟后的事情了。窗户果然被我细心地扣上了锁,并且因为我曾砍断了枝桠的关系,伸长了手臂也只有手指可以够到窗户。 我只好泄气地坐在枝桠上。一片花瓣被风吹到我的睫毛上,我伸手揉了揉,抬起头的时候,窗户已经打开了,上允瞳站在那里。 光芒无限地从他身后朝我汹涌而来,他的身上有七色彩光,透在他总是洁白的衣裳上,像个俊美天使。 我张大嘴:“你……” 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房间里?而且刚刚,我记得房间内并没有亮灯。 “我听见窗外有声音。”他表情波澜不惊的看着我,像一只老鹰,仿佛要在我的脸上找出他急需的某种答案。他找到了吗?我不知道,可是我非常讨厌被他的冰蓝色的眼睛长久注视,那会让我有种被看穿的感觉。 “你在等我?” “嗯。” “为什么?” “不知道。” 我更为惊讶的瞪大眼睛。 他的思维逻辑还是这样奇怪,让人永远猜不透他在想什么。可是上午的时候,我们不是就达成过协议了么?——不要再来招惹我! 他仿佛猜透了我的想法,忽然从手里亮出水晶球、孔雀胸针和那个遗失掉的金鱼手机挂饰:“明姬儿,我们来交易吧。” 我看着那些东西,脸色变了又变:“交易?” 上允瞳你有想搞什么鬼! “我想要证实你到底有多爱他。”他用力看着我,眼睛明亮如钻刺痛的光芒。“所以,我们来交易。” 我忽然觉得可笑……他到底要折磨我到何种境地才甘心呢。现在的我,再没有心力与他游戏。我决定逃离他—— 把手里的鞋丢下了树,我转过身开始向下爬。 忽然衣带被拉住了:“去哪里?”他的声音响在身后,抑郁而又奇怪。到底是哪里奇怪又说不上来,总之,很奇怪很奇怪。 我头也不回:“远离疯子,珍爱生命!” “我还没有说交易是什么……” “没有必要!我想……上午那次谈话我们已经说得够清楚。”我深吸了口气,“我不会为了那些东西跟你扯上任何关系的。我不会的。” “明姬儿……” 我想要下树,他却拽着衣带,死死地拽近,我抬起手一根根掰开他的手指。他的手指滚烫,僵硬得就像铁,每个指头都好像在乞求着什么…… 祈求什么呢? 然后我的手指一僵——他在发烧? 不自觉抬头去看他,果然看到他苍白的嘴唇,和病恹恹的脸色:“你背上的伤口没有好,你应该去睡觉。” “那么,你呢?”他的眼睛居然变得潮湿 “我是我,你是你!我做什么事不需要你干涉!”说完,我将他最后一根指头拌开,抬头时看到他眼底掠过一丝绝望那绝望仿佛一把利剑刺中我的胸口 上允瞳?你是真情流露,还是又在玩新的把戏?! “你还讨厌我吗?因为你现在很奇怪,情绪和口气都不太像那个淡定的上允瞳。所以我想知道,你曾说被你认定‘讨厌’的人或东西期限是永远,而你讨厌我——现在还是这样吗?” “当然很讨厌。” “……” “怎么……” “没有什么,我只是想说——希望你能一直保持这种状态。” “突然这样问,你是在希望我喜欢你吗?” “……” “明姬儿,如果你有那么期待的话,我会让你失望的。” “谢谢你,上允瞳。” “谢我什么?” “所有。” 忽然我从他的眼里看到了震惊…… 那一刻,我离开树枝,感觉自己飞了起来,就好象被上帝轻轻拍中了肩膀。肩后长出翅膀,我的裙角向上扬起,迅速向下摔落的那刻,震落了树枝上最后几片樱花。 上允瞳站在窗台前,我看着自己的身影在他的瞳仁里越飞越远…… 樱花肆意飘舞。 我在远离他,还是在向堂野靠近?这一刻世界好轻好美。猛地,后脑勺和背脊撞到地面,飞翔的感觉消失了…… “明姬儿——” 我慢慢合上眼睑,朦胧间好象看到他爬上窗台,看到他表情痛苦而决绝,看到他在漫天飞舞的樱花中朝我的方向跳下! 于是,他也有了短暂的飞翔,像一只白色大鸟。 他落在我身边的草地上…… 他的手抓住我的手。 无数的花瓣纷纷扬扬地洒下来,就像一场流泻的雨,朝我们铺天盖地地洒落。 而就在此时,附近尖尖房顶的大挂钟沉重地响起了“当当当……”的声音。一共十二下。本就热闹的庄园内更加沸腾起来——! 3.拿你作为猎物 每个幻想成为公主的女孩心中都有一株樱花草的存在。那是一种能够让人得到幸福的美丽之花,但同时也是让人失去真爱的恶魔之花。 在公主的眼中,只有王子的存在,却从来没有发现身旁一直默默守护着的骑士!而当公主伤心难过时,骑士却是她唯一的依靠!公主是被心爱的人宠爱,才会获得真正的幸福!当你在追求幸福的同时,可否停下脚步,回头看一眼,也许,身后的人才是你恋爱的归宿! 这是樱花草的传说。 当时的堂野跟我说起的时候,我并没有想到他在按时我他就是那个守护着我的骑士。因为我的身边,没有看到王子。 现在我才知道,不一定有王子才会有骑士。就好比,有的骑士会变王子,有的恶魔会变骑士。 骑士尚堂野变成了我现在的王子,而恶魔牧流莲和上允瞳,都变成了我现在的骑士?这是一个怎样矛盾的定义?! 是否在将来,他们的位置又会发生别的变化?! “瞳少爷已经一天一夜没有休息了。” “人之常情。今天是他十八岁的成年日,当然要等喜欢的人一起度过。” 两个端着酒水的用人从门口经过,朝楼下的party会场走去:“喜欢的人?” “当然是明小姐了!你还没有看出来吗?传说在成年日最后一秒一起度过的人,会相爱一辈子……” “我怎么没听说过这种传说……” 我回过头去,看见微蹙着眉睡着的上允瞳,时光仿佛定格般静止在这里。遥远的过去如窗外灿烂升起的烟花,一朵朵爆破,繁华落尽。 “喂,生日快乐。” 我轻轻说了声,掩门之前,最后看了一眼沉睡中的上允瞳。他原本一直蹙尽的眉居然奇迹般地舒展开了,仿佛什么沉重的心事终于放下。 可我的心情却变得沉重起来。 为什么呢?傻瓜。刚刚我掉下去的那一刻,他为什么会那么义无返顾地跟着跳了下来。虽然由于下面是很厚的草地,我们双方都没有大碍。 可是…… 现在会议起当时的场景,哪怕那里是十楼、二十楼,我相信在我掉下去的那一刻他也会跟着跳下。到底为什么——上允瞳,我不懂你,真的不懂。 你喜欢上我了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 “我们之所以那么肯定您就是千金小姐,是因为您拥有这枚孔雀胸针。这是当年明爷送给令堂的礼物。” “我想,您已经从各大信物、报纸里听说过了吧?!关于明氏一家高空失事的事情,无一生还。明爷和夫人都没有兄弟姐妹,失去接班子嗣,在整理明爷遗物的时候发现他曾和一位女士发生过关系,诞下过一名小孩。可惜的是,日记内容太模糊,既没有写明女士姓甚名谁,也没写这位女士去了哪。只偶那枚胸针,是唯一的线索。” “很明显,哪个婴孩就是小姐您。” “因为明爷和夫人的突然逝世,明氏失去领导者,所经营的各大企业动荡不安。可户也因此质疑和担忧,纷纷流失,再加上与‘h.t’集团对干的‘c.kow’集团趁机挖角,损失十分惨重,股份每天呈直线下跌。我们需要您,来稳定一切。” “刚刚您见过的四个孩子,以及瞳,是明爷生前最赏识的五位少爷。我除了是明氏管家的身份,还是几位少爷的启蒙老师,从小看着他们张大,对他们的品行相当肯定——所以,为了公司的将来,您以后的结婚对象必须在他们之间挑选。而这之前,公司会暂由我接管。” “千金小姐,我知道没有经过您的医院就强行将您带来这里,强行安排您今后的人生,是我的错。请请谅解老者,这的确是迫不得已……求您,帮帮我们。帮帮明氏家族。” 可一切都搞错了,我并不是明氏家族的千金,也不是那枚孔雀别针的真正主人。它的主任是堂野,因为我早已经…… 所以当时我告诉管家,孔雀别针不是我的,虽然那时我也不记得它来自哪里。 不管如何,冒名顶替的时我不想做,我已经够多罪恶。可是——失去接班人的明氏家族受到外界舆论的压力,根本无力撑过这一关。而我也不能不迫与那些该死的债务。 所以最后,我们商讨出这样一个不是决定的决定: “在合约期限之内,你要让五位少爷其中一位爱上你。等到两个家族藉由联姻将股份合并,你的任务就完成了。” “当然,我相对也要给你报酬。这是调查的关于你的资料,你看一下——我们知道你的出身,知道你的家庭,知道你父亲为何离开,也知道你的母亲有精神方面的疾病,喜欢摆阔买高档饰物,债台高筑一定非常缺钱……抱歉,我并不是想挖掘你的隐私,不要用那种怨恨的阳光看着我。明姬儿小姐,我这样做,也是为了更全面地了解‘千金小姐’,却没想到我调查了这么多,你居然不是千金……” “为了避免你的真实身份会被四家侦探或者狗仔队探底暴光,我们必须速战速决,合同的期限定为两个月——至于你的dna我会帮你伪造样本,暂时封住外界的嘴巴。” “任务完成后,我要求你和蓝琳晨夫人消失。” “永永远远,不留一丝痕迹地消失与‘h.t’集团的视线里。关于这一点我已经为你做好了准备,我可以对外界说你出了车祸,实际却帮你们移民。移民后,我会为你妈妈聘请全世界顶级一流的心理医师。” …… 上允瞳…… 也许,我的行动要展开了。也许,我可以拿你作为猎物? 抱歉,在你十八岁生日这天,我所要准备给你的“大礼”,居然是一份“伪劣爱情”。 慌乱无措之间,我已经穿国了长长的走廊,来到了二楼的楼梯间。奇怪的是,现在这个时候,一楼大厅本该在举办热闹的party,为什么现在下面黑漆漆的一片死寂? party结束了吗? 正想着,一束突然出现的光从角落打过来,在整个一楼大厅放肆乱闪。被闪中的有人、有蛋糕、有鲜花和舞台……那束光四处乱晃了一阵,最后停留在二楼走廊的我身上…… 我被突然出现的光束刺得闭了下眼。 “哇……是个美女!” 耳边响起此起彼伏的尖叫和赞美。 “难道是传说中的——明姬儿?” 为什么每次我都是“传说中”的?!我分明活在当前,活在21世纪! 我不满地睁开眼…… 才华、礼炮、花瓣、气球、大蛋糕、摇曳的烛火…… 整个房子被装饰得温馨浪漫,一群打扮得或帅气或美丽的少爷小姐站在楼下,全都朝着我的方向指指点点。忽然有人带头拍起了巴掌,一部分人很快被带动起来也拍了拍巴掌,不一会儿整个大厅都是响亮的巴掌声,不时夹杂着男生尖锐的口哨。 怎……么了? 我迷茫地站在原地,整个人像被人群排除的异类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忽然一支花环在了我的颈上,不知什么时候申少和康泽桠两只猴子跳在了我的左右两边,拿着麦克风一惊一乍地叫嚣: “怎么会这么巧是一饼mm?本来想将他的hotkiss独家珍藏,谁知道谁知道~~~~” “天妒红颜啊!” “愤世嫉俗啊!” “逼良为娼啊!” “浪子回头金不……呃?麦克风没音了?!噗,噗——金不换,我换~~” 两个白痴又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我一脸看菲菲的表情看着他们,终于他们停止抽风开始切入主题:“那么,前面被光束打到的男主角,请站出来!向我们今晚的女主角明姬儿献上你的hotkiss!” hotkiss? 话音刚落,楼下又是一阵排山倒海的尖叫声,在左边靠角落的位置,一个少年被七手八脚地推出了人群—— 一头桀骜不羁的蓝黑色头发,高挑颀长的身段被尊贵的王子服衬得酷劲十足。虽然由于他低着头没有看到他的脸,但从他身上散发的望者其实可以看出,一定是个大帅哥! 他好象非常不情愿,站在那儿半天都不肯移动脚步,道是他身后的一帮子人十足兴奋地喊: “伊流影,加油,拿出你倾国倾城的必杀技!” “影,看来这一趟party没有白参加,你总酸找到了属于你的真命天女,以后再也没有跟我抢小老鼠了。哈哈、哇哈哈哈哈——” “猪头川,你笑得很丑耶!眼角的皱纹都可以夹死苍蝇了。” “该死的,你这只唧唧喳喳喋喋不休的臭老鼠,你想死吗?” …… 真是无聊。 趁着那个少年也不是很愿意,我脚一旋真要开溜,后衣领却及时被一只大掌抓住。申少一脸奸笑地抓住了我:“一饼mm,想逃是要接受乘法的哦!” 与此同时,康泽桠泥鳅一般地下了楼,逮则那个叫伊流影的男生连拖带拽的上来。刚刚被叫成“猪头川”的家伙,居然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面鼓,就地“砰砰砰”兴高采烈地敲了起来。大大的眉眼高挺的鼻子,蛮帅气的,怎么就跟“猪头”扯上了关系? 就在我若有所思之间,忽然眼前一黑,一个突然出现的人影遮住了我眼前的一小片光线。 我抬起头。 那个少年挣扎着,我还是没有看到他的正脸。可是他桀骜不羁的神态以及不可一世的其实,倒是跟上允瞳有一点儿相似。 他被康泽桠一把推了过来,动作粗鲁让他身体失去平衡,踉跄着走了几步将我撞到旁边的护栏上。 楼下响起惊天动地的尖叫。 我惊愕抬头时看到他下叠的睫毛,尤其的长,尤其的卷,睫毛的阴影在眼睑下方打出了很漂亮的一层光晕。 我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睫毛,像布偶一样,有些呆住。 于是肩膀就被攥住了—— 4.伊流影的hotkiss 他的眼睑轻轻耷拉着,漂亮的睫毛耷在眼睛下方,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俯身,在我的脸颊上轻轻地碰了一下又飞速离开。 楼下观众刚刚升起的尖叫立即被生生掐断,失望地喊: “就这样没了?” “不行!kiss嘛,当然是嘴唇。” “嘴唇!嘴唇!嘴唇!嘴唇!嘴唇……嘴唇!” 伊流影面无表情地侧过脸,用观众看不到的那一面,轻轻抬手擦拭了一下刚刚碰过我的嘴唇。当然,这个微小的动作却逃不过站在他旁边的我的眼睛。 好有趣,第一次碰到连看我一眼都不屑的人。还嫌我脏? 我好奇的目光停留在他脸上,以至于,当他侧脸回来撩起眼睑第一次正视我的时候,我只感觉脑袋被谁狠狠撞了一下,耳朵听不清了眼睛也看不清了,只有他那双星光般耀眼的眼睛,在我不断扩大的瞳孔中闪耀。 闪耀…… 闪耀—— 眼前这个叫伊流影的少年,拥有一双和堂野同样明亮如星辰的眼眸。 “影不会是连kiss都不敢的胆小鬼吧?!” 楼下怨声载道,尤其是那个叫“猪头川”的龇牙咧嘴更是叫得起劲:“拜托,我可不要一辈子打光棍的哥哥。” “哎呀猪头川,说起来你倒很情圣啊。是不是瞒着我在外面拈花惹草了,是不是啊你这只猪!”站在他旁边一个穿得很辣的女人瞬间挥出拳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一拳狠狠砸在“猪头川”的脑袋上。 “喂,你这只臭老鼠!别以为是我的女人就可以自以为是,得意忘形也应该有个尺度吧?我们不是约好了,身边的人数多于十的时候,你不会打我的头!” “是拳头自己过去的!” “真是笑死人了,你的手好好地摆在那里,怎么会自己过去,怎么会打我的头——!” “吵死了!” “不行,你也给我打一拳!” 真可惜了他长得这么帅的一张脸,简直是个小鬼嘛! 我嘴角抽动地看着他们像耗子一样的满场转悠,不时睬到旁人的脚或者撞翻附近的东西,整个大厅瞬间乌烟瘴气鸡飞狗跳。 对了,以前翻过一本介绍“威廉古堡”学院的杂志,里面派分“黑暗”和“光明”的两王制度,被两派排挤的为“独身主义”。身边的伊流影是哥哥,黑暗天王;那个耗子一样满场跑的是弟弟伊流川,还有那个被追着跑的叫什么米琦吧,因为一些原因当过一段时间的女王。 我也不是太清楚。 只知道有一段时间,他们三人曲折的脸情几乎是家喻户晓的话题。 到底那个米琦脑子在想什么?放着翩翩王子不要,选了个幼稚得要死的小鬼,除了有张帅脸一点儿也看不出那个伊流川有哪点好。 我的延伸不自觉地转向伊流影,只见他一脸落寞,眼中的星光仿佛被击碎了般,一点点黯淡下去。 因为他有着和堂野同样的一双眼睛,所以我十分在意他此时的心情。 “真的很吵,原来传说中的‘光明’派的王伊流川,是这种性格幼稚行为白痴的小鬼?”忽然我撑着护栏朝楼下追逐吵闹的两人嘲讽说道。声音不轻不重,丢下去却仿佛丢下一颗炸弹! 话一说完我就愣了。在场所有的人都惊讶地看着我。 白痴,我在干嘛? 那个伊流川倏地停住脚步,脸色很臭地冲我吼:“喂,你是哪片菜园里挖出来的葱啊?!” 好校长的喊话。我的脾气被挑了起来:“至少比你这个伪装萝卜的大葱要强。” “该死的!我一定会揍扁你那张南瓜脸!”伊流川袖子一捋就往楼上冲,米琦在身后拽他都拽不住!瞧他那气势汹汹的样子,好象真的会打女人…… 我有些惊愕—— 受过教养的上流人物应该不会这么野蛮吧。即使真讨厌一个人,也应该是像上允瞳那样表面王子般温柔,暗地里朝你伸出恶魔的爪子! 不过,看来我今天又遇见了性格古怪的人。 伊流川冲到我面前,二话不说,挥手朝着我的脸就是一拳,虽然我反应快及时闪开,他的指骨还是擦过了我的面颊,瞬间有火辣辣的痛感。 “猪头川!你还真逊耶!”这时米琦追了上来,拽着他的胳膊一顿数落,“告诉你多少次了揍女人不要揍脸啊,证据就在脸上,理亏又不划算!踢屁股,踢她屁股——” 我昏,她真是伊流川的女朋友?!好极品! 而伊流川那个愣头青,居然真的抬起脚准备朝我屁股踹来,幸好一旁的伊流影阻止得快:“够了!你们可不可以安静一点。” “你早一点对这个女人下手,堵住她的嘴,就什么事也不会发生了!”伊流川双手抱胸坏脾气地吼,“怎样?再给你一次堵她嘴巴的机会,我可以考虑既往不咎!” 伊流影的眉慢慢皱紧,眼神慢吞吞地转向米琦:“你说呢?” 不知道从哪里从来一碟话梅在吃的米琦瞬间张大了嘴:“什么?!” “你说,我应不应该吻她?” 话梅壳卡进了她的喉咙里,瞬间咳得半死不活的。 伊流川在一旁急得脸红脖子粗:“笨蛋老鼠,吃东西也能被卡住真是蠢地无可救药!怎么样怎么样,快点吐出来啊!” 而伊流影却是温柔地拍着她的背帮她顺了气。 “喂,伊流影!你是估计想卡死我才说这种话的对不对!要不要吻她,你自己拿主意啊!” “我听你的……” “我不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伊流影轻轻勾起嘴角,脸上的落寞又加深了,“对你来说只是几个字而已——应该,或者,不应该。” 米琦将脸撇开了。 忽然伊流影伸手攥住了她的肩膀,声音低沉而痛苦,只有站在二楼走廊的我们才可以听到:“告诉我,不是很简单的答案吗?从你们私自替我答应这场party的邀请,到整个宴会中努力地帮我物色对象,再到后来提议玩‘kiss幸运碰’还故意买通灯光师将灯光打在我身上,不就有了答案吗?” 米琦将脸撇地更开,纤细单薄的身体有些颤抖。忽然伊流川打掉伊流影的手,将米琦揽进了怀里:“我们这么做,都是因为谁?!” “因为我?”他淡笑,“那么,意思是我应该吻她了。” 说着他一转身,高大的身躯猝不及防对着我,紧接着一股迫人的压力朝我逼了过来,我飞快闪开,同时双手挡在了嘴巴前面:“喂,你们似乎搞错了!我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玩具,我跟本就没有同意……” 忽然我止住了话头,因为站在我满前的伊流影,就在睫毛叠下来的那一刻,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泛着光落在了我的脸上。 我的心不自觉地一抽。 他抬起泪湿的睫毛看我,漆黑的眼睛因为泪水的关系更为明亮,仿佛整个眼眸溢满星辰,轻轻一晃就会纷纷洒落。 和堂野相同的眼睛…… 连哭泣的时候,都好像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