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老公不孕不育,我却一胞双胎!》 第1章 特殊款的刺激男模?! “好热。” 唐稚一边虚弱扶着门沿支力,一边集中专注力看向四周。 不出意外的话,是回梨城的路上,在车里吸入不明气味,药效开始发作。 她让司机把车停在路边,借着要方便为由进来一处雅院,只想找个地方洗个澡,但每间房紧锁着,根本进不去。 “有了。” 这间房,房门是虚掩着。 唐稚顾不上里面有没有人,胳膊顺着门缝推开,侧着身如游蛇般钻了进去。 门口前方站着管家,沉着脸跟佣人们交代着:“这几天薄爷不舒服,他的房间谁也不能随便进去,否则后果,你们承担不起。” 佣人们惶恐:“是。” 钻进房间内的唐稚,赶紧朝着洗手间跑去,她需要冷水来降下温度,要不然,她会炸掉。 可不等她推开洗手间的房门,就隔着需要的磨砂玻璃,看到里面立着一道修长的身影。 他正在脱衣服! 男人的手指细长,骨节分明,沿着白衬衣的扣子一路下来,露出肌?分明,如壁垒般的腹肌,在午后阳光映照下,充满了力量感。 好绝的身材。 唐稚只感觉全身的燥热感,一股脑的往头顶涌上去,气血汹涌得厉害。 她猛地推开洗手间的房门,二话不说就冲到男人的跟前,全然不顾男人像是见了鬼般的神情,以及黑眸里泛动着的血色,是被惹怒后的暴虐。 他扯动薄唇,只吐出一个字‘你’。 后面的话被唐稚的吻全给堵了回去,他漆黑的瞳孔顿时风起云涌。 唇上传来香甜柔软的触感,像是可口的水蜜桃,泛着丝丝甜味,陌生而熟悉。 眼前不知道哪里蹿进来的女人,不由分说的勾着他的脖子,对着他的嘴就是一顿乱啃。 吻得毫无章法,奈何他是重度禁欲之身,又是特殊时期。 更何况,眼前的一幕与六年前荒唐的那夜,竟无比重合。 就连眼前女人的轮廓,都与梦境一致。 他像是被解开某种束缚般,全当是病发之后的梦境,他索性开始大胆的反客为主。 唐稚被他掐着腰,倾身而上,贪婪放纵的亲吻着她,而已经彻底坠入情欲里的唐稚,只感觉跌入云端般,头重脚轻。 就像干涸已久的沙漠,终于迎来甘霖。 忽然间,唐稚的手沿着腹肌往下,隔着衣衫,感觉他浑身滚烫,像是刚出炉的铁块,不小心触碰到他的腰间,她手指迅速蜷紧,整个人往后一缩。 美目中的情欲顿时消弭,只剩下一片震惊与难以言喻的嫌弃:“什么东西!” 忽然被推开的男人,从梦中惊醒般,黑眸浓雾未退,甚是不解:“什么?” “我问你那是什么东西?!”唐稚大叫着。 男人额角跳了跳:“是你要的东西!” 说罢,他再次俯身去吻她,可她却像是只泥鳅般,从他胳膊下敏捷的溜走,一脸警惕的盯着他:“你警告你不要乱来,光天化日之下,还有没有王法?” 男人气笑了。 “你擅自闯入我的房间,主动过来亲我,现在倒打一耙说我乱来?” 说着,男人一把抓住她的双手高举过头,眸底跳跃着被挑衅后的阴鸷:“那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乱来。” “不要……唔……” …… 事后。 唐稚裹着浴巾,裸露在空气里的肌肤,沾满了暗红色的痕迹。 “狗男人!”她揉着发酸的腰,看都没有看男人一眼,下床就要走。 刚站起来,又想到什么般,从地上的衣服里翻出一叠钱,甩在床头上。 对着趴着睡的男人:“听着,今天的事就当是我花钱点了次服务,看在你伺候得还不错的份上,这笔钱就当是服务费了,以后我们两清。” 说完,她又仔细的盯着他的侧脸,这张脸怎么看起来有点熟悉?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再次发生情事的原故,六年前荒唐一夜又浮现在眼前,随之而来的是埋藏在心底最深刻的痛。 那次意外之后,她有过一次孩子,只不过生下来就夭折,她一直怪自己没有好好注意身体,对孩子心生愧疚,这次回到梨城,至少要知道孩子的爸爸是谁。 时间不多,她收拢思绪,没有多呆,转身就走。 门外候着的管家,正抱着换洗的衣服,准备问薄西沉的身体如何,却见到一位女生从房间里走出来。 而且,还是一位巨丑无比的女生,脸上长满了斑点跟痦子。 管家揉了揉眼睛:“我没看错吧?” 唐稚转过身,看到愣在面前的老管家,又看了眼他手中的衣服,应该是送给房间里的男人。 原来,还是一个有身份的少爷。 她咬了咬唇:“我已经跟里面的男人说好了,我们两清,就请你当作什么都没看到吧。” 管家:“……” 也就是说,她真的跟薄少发生了什么?! 他的世界崩塌了。 薄西沉醒后,靠着床头,拿着一大叠钞票,长眉一点点扬起。 “跟我睡觉,还拿钱羞辱我?”他眯了眯深眸,随即,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昨夜不是病发时而产生的腻想,而是真实发生的。 他的神色骤冷:“她人呢?” 如果不是一场梦,那昨晚的女人,便是六年前的她,身体接触的感觉,是不会骗人的。 而且从小到大,在病发期间,他从未成功的接触过任何一位女生。 除了六年前的那个女人! 究竟是谁,竟然趁他病发之时,一而再跟他发生关系。 把他当什么了? 特殊款的刺激男模?! 他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眸底的怒意如同无尽的火光:“昨天进我房间的女人,把梨城翻一遍,给要给我找出来!” 新仇旧恨一起算! 抱着衣服进来的管家,见到自家少爷一副被轻薄之后的恼火,很是为难。 该不该告诉发少爷,轻薄他的人,是个奇丑无比的麻子脸?他肯定会气炸了…… “刚查过监控了,都没有发现她是从哪里进来的,没有半点线索,很难查。”管家选择回避问题。 闻言,薄西沉从被子里,抽出一块瓷白而通透的玉块,由一块黑绳系住:“以我的名义传消息下去,三天之内,务必找到她。” 第2章 简直是倒反天罡 唐稚回到唐家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 餐厅里坐着的一家三口,正沐浴着晨间的阳光,和气融融的用着早餐。 用着西式早餐的就是唐欣欣,就是昨天在车里动手脚的人,也是唐稚继母的女儿,唐稚的妹妹。 剩下两个,正是继母李雪霜跟生父唐胜哲。 “好了,别生稚儿的气了,几年前把她下放到乡里的封闭学校,一直没有接她回来,又没有人好好管教过,是会有点性子的。”李雪霜拍着唐胜哲的后背,帮他顺气。 唐欣欣品着英式咖啡,添油加醋的说着:“在乡下呆久了,肯定会沾点坏习惯,好不容易能回梨城,说不定到处去鬼混,到处招惹男人去了,只希望她不要太丢唐家的脸。” “一整夜不回家,能做什么好事!”唐胜哲嚼着吃的,脸色难看:“唐家怎么生出这么个丢人的玩意。” “既然唐家不欢迎我,那我走就是。” 一道黄莺出谷的女声,空灵的传过来,带着天生的散漫。 唐家之所以会想起,被扔在乡下的唐稚,正是因为唐胜哲为了能跟薄家谈成合作,主动请缨,把女儿嫁给薄家病秧子二少冲喜。 而被当成掌中宝的唐欣欣不肯,剩下的人选就只能是唐稚。 “不过,在走之前,该清算的也得清算。”唐稚话锋骤然凌厉,她拿起摆在餐厅边的吉祥玉器,朝着唐欣欣扔过去。 “啊!”唐欣欣吓得大叫,狼狈的躲到椅子后,才没有被砸中。 精致而讨喜的玉器,当场碎成渣。 唐胜哲拍桌而立,看着价值几十万的玉器碎掉,再看向门口站着的唐稚,长相丑陋,穿着一身吊儿郎当的休闲装,懒懒散散的样子,根本就不像一个大户人家的女孩子。 “你疯了!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没有半点变化,鬼混一夜晚回家,到家就拿东西砸你妹妹,你是反了天?” 唐稚对他的暴喝,充耳不闻,快步上前拽住唐欣欣的领口,满目冷清:“你不跟你的好父亲,好好解释一下吗?我为什么会第二天才到家?” 唐欣欣被她身上凌厉的气势给惊到,眨了几下眼睛,随即反应过来,嘴角挂着按捺不住的笑:“所以你是中了药,昨天晚上跟别的男人厮混?” “什么?”唐胜哲怒意十足的盯着唐稚,仿佛在看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般:“你昨天跟谁睡了?你知不知道接你回来是要嫁给薄家?你怎么可以跟别的男人鬼混,你实在是太不检点了。” 闻言,唐稚勾唇,露出一抹讥讽的冷笑:“你还没到50岁,也不算太老,怎么就糊涂成这样,你难道听不出来,她是在承认她在车里给我下了药吗?” “我不管!”唐胜哲皱眉,瞥开目光,就像撇开事实不谈,就是要怪唐稚:“总之要是跟薄家的联姻出现问题,我一定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哦,那我倒是想看看,怎么个兜着走法。”唐稚甩开唐欣欣,随意的坐到唐欣欣的位置上,大摇大摆的招呼佣人过来,再给她准备一份早餐。 “你……”唐胜哲气极,扬起手要打她。 李雪霜赶忙走过来,一边给佣人使眼色,让他们去按唐稚说的去做,一边拉住唐胜哲。 她笑盈盈的看着唐稚,声音温柔:“稚儿,昨天的事是欣欣不懂事,我替她给你道个歉,你不要放在心上,我们怎么说都是一家人,一荣共荣,一辱共辱。 而且你想想,你在乡下呆那么久,就不想以后留在梨城过上好日子吗?薄家可是梨城之首,能当傅家二太太,多好啊,欣欣是太年轻,本身又在学舞蹈,有着远大抱负,不能囿于家庭之中,就没这个福气。” 嫁给薄家二少,在她嘴里成了福气。 薄西沉,梨城最高权势的男人,年仅22岁就创造出商业帝国,却是个长相丑陋且性格阴沉的可怖存在,得罪过他的人,第二天就会悄无声息的消失。 他手握着梨城的经济命脉,电气、网络、交通、建筑等多领域,其下的资产,光是公开的就有几千亿,不公开的,更不是敢想象。 他想让人消失,简直就是动动手指的事,如同捏死一只蚂蚁简单。 所以嫁给他,稍有不慎,就会成为失踪人口,又怎么会是一件好事? 唐稚半点面子没给她,讥讽的笑意更深:“虽然欣欣年轻,但家里除了她跟我,不是还有一位不怎么年轻的女士吗?” “谁?”李雪霜没反应过来,只见唐稚眸底揶揄之意愈发明显,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当即燥红了脸:“你怎么能叫我嫁过去?我再怎么说也是你的继母,是你的长辈!” “大逆不道!”唐胜哲忍了半天,再一次高举起巴掌,怎么都要扇到唐稚的脸上。 不给她个教训是不行了,居然敢调侃她的妈妈,让李雪霜嫁入薄家。 “看我不打死你这个不肖子。” 随着话音落下,唐稚掀起餐布,卷着桌上没有吃完的早餐,全洒到唐胜哲他们仨身上,吃的喝的混在一起,浇了个全身。 唐家乱了套,佣人们闻讯而来,只看到唐稚一跃跳到餐桌上面,像是占领了唐家的话语权般。 她的眸光冷清而泛着寒:“我已经不是几年前任你们夫妻俩摆弄的小女孩了,你们心里那点肮脏的小算盘,我远在乡下都听得清清楚楚,以后我们只是合作关系,我替唐欣欣嫁入薄家,算是还了你们对我的恩情,只不过,从今往后,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你们就不要再打我任何主意,我也不指望你们能尽到父母的义务。” “简直是倒反天罡……”唐胜哲拨开身上沾到的污秽,抓着餐布往地上甩。 李雪霜的反应够快,一把按住他:“老公,你冷静点,只要她愿意嫁到薄家不就行了吗?” 就她一个黄毛丫头,被丢在乡下寄宿学校,要不是因为她姓唐,全身上下找不到一点儿价值在,李雪霜心底巴不得跟她撇清关系呢。 闻言,唐胜哲反应过来,沉着脸,语气微变:“行,看在你还有一点良心,愿意替你妹妹嫁给薄家二少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计较今天的所作所为,下来吧!” “答应我的条件!”唐稚态度明确。 她是认真的。 从小到大,在唐家长大的她,眼看着唐胜哲带着继母回家之后,对她叛若两人,那时年幼,她以为只要自己懂事一点,处处让着妹妹唐欣欣,就会得到爸爸的认可跟喜爱,也会得到继母的一丝母爱,但并没有。 继母表面对唐稚客客气气,总是把一家人挂在嘴边,可做的事却不是一家人的做派。 带回来的衣服有那么多套,各种不一样的风格都有,却永远没有唐稚挑选的份,全都是唐欣欣的,等唐欣欣哪件穿旧了,穿起来不舒服了,继母才会笑吟吟的整理起来,再趁着唐稚睡着之后,放到她的床边。 那时候的唐稚,居然还在想,继母或许对她是有一点感情的,至少没有当着她的面,把旧衣服给她。 现在想来,怕只是因为觉得唐稚乖巧,甚至懒得跟她多费口舌,就直接放到她的房间吧。 在乡下这几年,唐稚脱离了唐家之后,随着年龄的增长,渐渐的明白了很多,她并不应该受到那么多委屈对待。 她只觉得唐胜哲夫妇跟唐欣欣,恶心极了,奈何她跟唐胜哲,在户口本关系那栏,是父女。 所以只有嫁出去,彻底脱离唐家,她才算是摘干净。 第3章 她才是唐家正统的大小姐? 而她名下的众多财产,也就不需要再隐隐藏藏,生怕被唐家人知晓,强行分走一杯羹。 “答应你!答应你!” “行。” 唐稚从桌上,从容不迫的走下来,眸底一片的清冷。 在跟唐家断绝关系之前,她要还给亲生妈妈的清白,这是唐家人欠妈妈的! …… 初入春季,乍寒还暖。 梨园每年会在梨花盛开的季节,召开一场名门饭局,一般由四大家族轮流举办,今年刚好是四大家族之首的薄家。 四周种植的梨树,挂着繁茂的白色花朵,随着春风拂过,洋洋洒洒的梨花如同雪花飘落下来,不经意间就落得满头。 梨花飘荡,落到一盏茶杯当中,浮在水面上轻轻晃动。 一早就落座的各位宾客,一边欣赏着今年的梨花雨,一边友好交谈着。 唐家人也坐在其中,还是首次参加梨园,相比而言,唐家人打扮得过于浮夸了些,像是拿出认知以来最有排场的衣服、首饰般,格外的隆重。 唯独唐稚穿着一身宽松的休闲服,像是在乡下参加酒席的,肆意又无谓。 看得唐胜哲一肚子的火,但又碍于人前不好发作。 忽然之间。 梨园陷入一片安静,只剩下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 薄家人来了。 为首的是两个年轻的男生。 穿着一身黑色手工西装的男生,顶着一头耀眼的金发,在日光下闪耀着金贵的细芒,纯白色的梨花落在他肩头与发丝上,衬得他俊美的五官格外的不真切,像是破了次元壁的撕漫男。 “是英家的大少,他怎么没有跟英家一起入场?” 疑惑声中,有人下意识的看向,坐在高位的英家人,一整桌气质非凡的精英,与周边几桌拉开不小的距离。 有人解释道:“这你都不明白?谁不知道英家大少跟薄家二少是从小玩到大的好兄弟,今天是薄家二少的订婚宴,身为好友,自然是要陪着他咯。” “薄家二少……” “那站在他旁边的那位,应该就是传闻中比鬼神还要可怕的薄西沉了。” “大胆,你怎么敢直呼他的名讳,舌头不要了吗?” “……” 随着英祈年进场的另外一位男生,身着纯白西装,近一米九的身姿挺拔而清隽,只是那张脸,戴着一张日式恶鬼的面具,与他周身流淌出的矜贵气息,形成强烈的反差。 不少胆子小的女生,还被吓了一跳。 那应该就是薄西沉了。 两人所经之处,都会有人主动跟他们打招呼,而英祈年只是微微颔首,出于礼节的回应。 但他的视线,从头至尾都落在唐家人那桌,随着薄西沉一起,径直坐到唐家对面的空桌上,亦是饭局的主首位。 唐胜哲对上英祈年那双锐利而年轻的眼睛,竟紧张的咽了咽口水,下意识露出下位者的笑:“英少,好久不见,上次在梨城的慈善晚会上,我们有见过面的。” 英祈年单手搭在长椅边,声音随意而傲慢:“没印象。” 唐胜哲夫妻互看一眼,他的额头上,冒出细细的汗。 怎么听这英家大少的语气,带着莫名的火气? 可他们也琢磨不透,是英少的性格一向如此,还是别有原因。 “没印象没有关系,以后唐家跟薄家结成亲家,你又是薄二少的好朋友,自然会打上不少交道,以后就慢慢有印象了。” 说着,唐胜哲赶紧转移着话题:“不过家中两个女儿,是没有见过你们的,我先来介绍一下,位是家里长女,也是要与薄先生成婚的唐稚,来,给英少、薄少来瞧瞧你的脸。” 话落时,他的眉头拧紧,眸底闪过一丝不安。 因为唐稚长得实在拿不出手,小时候本来也眉清目秀的,但在生了一场大病之后,脸上跟身体就长了很多痦子,看起来像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的巫婆般。 为了不影响唐家在梨城的名声,唐胜哲始终不能接受,被外人知道他还有个这么丑陋的女儿,所以才会听了李雪霜的意见,在唐稚成年之时,扔到了乡下的寄宿学校呆着。 之前只是想着博一博的想法,要是不行,再把唐欣欣换上去就行。 可在这种大场合,当着年少轻狂的英祈年跟神秘的薄西沉的面,才发觉自己根本没有糊弄别人的本事。 不管是英家,还是薄家,都不是他可以糊弄的。 英祈年扫了一眼唐稚,在看清她的脸蛋时,眸底有情绪跳了跳,在唐稚说话之前,开了口:“你确定,她是长女么?” 短短一句话,让在场的所有人,感受到一股子迫人的压力。 特别是唐家人,躲在妈妈怀里的唐欣欣,下意识的抱紧了妈妈,而白雪霜的嘴角,也扯不动半分。 被英祈年直视的唐胜哲,更是满头大汗。 难道,薄家人早就知道了唐稚替唐欣欣替嫁一事,英祈年在替薄西沉心生不满,在有意刁难么? 要不要直接改口? 这薄家他可真是得罪不起啊! “对啊。” 一道不卑不亢的女声,如同黄莺出谷般,响在梨园中央。 只见唐稚站到英祈年的跟前,一张堪称丑陋的脸蛋,却透着一股子从容坦然,特别是那双澄亮的狐狸眼,仿佛会说话般,一眨一眨的,惹人喜欢。 “按理来说,我的确是唐家的长女,我爸是先跟我妈结的婚,只不过我妈在生我的时候难产,把我生下来,她却去世了。 而我爸早在我妈去世之前,就跟白阿姨有来往,并先育有一女,就是唐欣欣,见我妈死后,白阿姨不想自己的女儿被人说成,是婚外出轨所出,所以把我送了出去,并说唐家大小姐只有一位,从此以后,我就被冠上私生女的称谓。” 话落,众人皆是一惊。 真没有想到,唐胜哲居然是这样的人。 婚外出轨就算了,还把正室所出的孩子送出去,让她忍受被人骂私生女。 白雪霜跟唐欣欣的脸色一片惨白,唐欣欣在她怀里抬起头,一脸震惊的看着她:“妈妈,她说的都是真的吗?她才是唐家正统的大小姐?” 第4章 只能是唐家大小姐 白雪霜默默的捂住了她的嘴,转眸看向了丈夫。 此时,唐胜哲满头的汗,被这么多双眼睛看着,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最难堪的,是他不能当着所有人的面,去反驳唐稚的话。 只能尬笑着点点头:“英少、薄二少,的确是我年轻的时候不懂事,稚儿说的是对的,她是我第一任妻子所生下的孩子,按理来说,唐家大小姐是指她。” 唐稚微微垂眸,浓密而翘卷的睫毛,如同蒲扇般垂下来,将她眸底的冷意遮盖。 这些事,是奶奶偷偷告诉她的。 这么多年来,她也一直在找机会为她的妈妈正名。 同意替唐欣欣替嫁,除了要脱离唐家的户口本,跟唐胜哲切断任何联系,就是为了此刻。 英祈年一瞬不瞬的盯着唐稚,唇角微动,视线又游弋至唐欣欣的身上。 唐欣欣心下一抖,本能的缩着肩膀。 而他只看了她一眼,又迅速的看向唐稚。 眼前的这个女生,看起来,的确比缩在妈妈怀里的唐欣欣,更有气质,更加出色,只是一张脸长得这么丑,又怎么配得上好兄弟呢? 不过最重要的,是当事人的看法。 他转头看向薄西沉,眼底藏着几分揶揄,懒洋洋的问:“怎么样?” 薄西沉身子猛然前倾,一张可怖的鬼面面具,骤然间放大在唐稚的眼前,面具的额角有两颗尖牙,差一点就刺进了唐稚的眼睛。 但她的视线,一瞬不瞬,丝毫没有被吓到。 反而有些奇怪,为什么随着他的靠近,她仿佛又闻到了有些熟悉的松木调,但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是在哪里嗅到过。 而薄西沉隔着面具,漆黑的眸泛起戏谑玩味的微光,他的薄唇轻勾,发现低哑发涩的声线:“确实,能跟我结婚的人,只能是唐家大小姐。” 不知为何,唐稚总觉得,他那句‘唐家大小姐’,暗藏深意。 英祈年‘啧’了一声,压低声音,跟好友耳语:“给你送了那么多美女你不要,原来你的口味这么重,难道一直挑不到喜欢的。” 平时喜欢抢扮丑就算了,连挑选另一半,也是恋丑癖,果然人与人之间,大有不同。 唐胜哲暗松一口气,虽然很丢脸,但总算是跟薄家联姻了。 却不想,一直缩在白雪霜怀里的唐欣欣,不知哪来的勇气,竟站了出来。 她抓住唐稚的肩往后一跳,走到薄西沉的跟前,与他直视,却还是被面具吓得一个激灵。 不过很快,她调整好状态,扬起下巴,高傲的开口:“她在胡说八道,她根本不可能是唐家大小姐,她在我后面出生的,只是我爸出差的时候,应酬太多喝醉了酒,不小心留下的私生女,只有我才是唐家的大小姐!” 她绝对不允许,唐稚抢走她的身份。 要是今天不把身份说清楚,以后她还怎么在小姐妹团里混?岂不是天天被人骂,骂她是婚外所出的孽种,还要骂她的妈妈,反而让唐稚的妈妈,成了唐家的正牌夫人。 凭什么?! 哪怕她要嫁给薄西沉,嫁给丑陋不堪的怪物,她也不能让唐稚出尽风头,被唐稚踩在脚下。 “唐欣欣!”唐胜哲猛呵一声,伸手就要去拉她:“你在干什么?你是不是疯了?你不是不想嫁给薄二少吗?” 好不容易谈拢的事,她又出来搅局,唐胜哲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而一向没有什么主见的唐欣欣,像是变了个人般,冷静的推开了爸爸的手,一脸认真的道:“爸、妈,我知道你们是不想让我因为商业联姻而嫁人,所以想让妹妹替我,才会默认妹妹的说法,但这不是真的,对吗?” 唐胜哲懵了。 “我们不能欺骗薄家人。”唐欣欣转过头来,露出自以为乖巧的笑容,看着英祈年跟薄西沉:“薄先生、英少爷,我才是唐家大小姐,也应该由我嫁进薄家。” 可她没有注意,英祈年连一记眼神都没有给她。 而薄西沉面具下的双眸,从头到尾,视线也只是在唐稚的身上游弋。 白雪霜心头一顿,意识到女儿是在为她维权,跟着帮起腔来:“唐稚,虽然我一直觉得你是私生女,没接你回过唐家,你因此一直介意自己是私生女的身份,所以才会借机逼你爸爸承认你说的谎言,只是为了报复我,但欺骗薄家不会有好下场的。 现在我们已经意识到错误了,不需要你一个私生女在这里,你可以走了。” 但她很是心疼,女儿竟然为了她,愿意嫁给薄西沉。 站在薄西沉身后的夜寒,眼神充满冷意。 这两母女,一口一个私生女,殊不知正踩在薄爷的雷区上。 “哦~”薄西沉拖长着尾音,令人心生颤栗:“所以我成了唐欣欣的备胎,你不想嫁就不嫁,你想嫁我就得一定娶你?” 此话一出,梨园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 刚刚听薄西沉的第一句话,就有人觉得不对劲,薄西沉怎么可能是这么好说话的人呢? 现在来看,薄西沉怕是早就看不上唐家人,忍了半天,终于要退婚了。 唐胜哲更是气急败坏,眼看着到嘴边的肥肉,被两个不成器的女儿给搅毁了,而且说不定薄西沉会对唐家下手。 明天,唐家就消失在梨城里。 “薄爷消消气,欣欣不是这个意思,你别误会,她小孩子不懂事,不是她在挑选您,只有您有资格挑选。”唐胜哲一边双手搓着道歉,就只差要跪下来了。 而唐欣欣那股子被激怒的热血褪去,透过面具的眼眶,对上薄西沉如同深渊般的幽暗眸子,心底生出巨大的恐惧。 她赶紧往后退了几步,缩到白雪霜的怀里。 而唐胜哲满腹怨气,舍不得发在唐欣欣的身上,便转头就发到唐稚的身上。 “都是你这个臭丫头,非要惹出这么多事来,早知道我就不应该把你接回来,让你一辈子在乡下呆着!我告诉你,要是薄爷真对唐家下手,你以为你能跑吗!” 第5章 他这是……认可了唐稚吗? “跑什么?”唐稚吊儿郎当,无所畏惧的耸耸肩:“一家人整整齐齐,大不了一起死咯。” 见威胁不到她半分,唐胜哲气得心脏直跳:“你!你这个不孝女……我要打死你!” 反正得罪了薄西沉,也没有好日子过了,不如把唐稚先打死,至少能出出气。 忽然间,一只有力的大手,接住他的胳膊。 指尖用力,唐胜哲便感觉骨头都要裂开来般,疼得龇牙咧嘴。 唐稚的眼中,同样闪过一丝诧异,她都已经手心蓄力,准备回击唐胜哲的,居然有人先一步出了手。 “当着我的面,对我的妻子下手,未免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冷冽的声线如同霜雪般,冷意渗入骨髓,透心寒。 众人闻声看去,只见出手的人,居然是薄西沉。 他这是……认可了唐稚吗? 而英祈年的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她还没见过冷血无情,不近女色的好友,护过哪个女人,就连她有时候训斥他的生母时,他也无动于衷。 却会出手,护一个唐稚? 这恋丑癖没救了。 “松开我,手要断了……”唐胜哲疼得龇牙咧嘴,不停的求饶:“我知道错了,我不会再对唐稚动手,松开我。” 可薄西沉并没有要松开的意思,反而长指不断收拢,很快,就听到‘咯哒’一声,骨骼碎裂的声音。 而唐稚清楚的看到,薄西沉眸底闪过的嗜血与残暴,分明是被挑衅后的狠意。 他绝不是单单为了她出手,才这样对付唐胜哲,估计是唐胜哲他们,有别的地方得罪了他。 不过具体是什么地方,她就不得而知。 “把人带出去,别影响大家的食欲。”薄西沉如同扔垃圾般,甩开了唐胜哲的手。 夜寒走过来,浑身敛着冷意:“自己走,还是要我动手?” 白雪霜母女早就吓得一身汗,哪里还敢再劳烦夜寒动手,谁不知道,夜寒是全国第一的搏击手,曾经一拳就打死一只牛。 “我们自己走。”白雪霜跟唐欣欣,一人扶住唐胜哲一边胳膊,落荒而逃。 唐稚拍了拍衣服上的皱痕,想着薄西沉只是单纯的跟唐家作对,不可能真的要娶她,她就拿不到奶奶的老宅,但也没有理由再呆在这。 她正欲转身要走,身后一只大手从后面揽住她的细腰,手心一带。 她就跌入一个结实的怀抱,呼吸骤然收紧。 “薄太太,今天的饭局我们俩才是重点,你走了,别人还怎么吃饭?”薄西沉戏谑的声线,夹带一丝薄趣。 而英祈年也点点头:“是啊,既然你的确是唐家正统的大小姐,西沉向来说一不二,既然答应了唐家,要与你们家联姻,西沉都认定你是他的妻子,你就跟我们回薄家吧。” 说着,他一改刚刚冷傲的形象,伸手拍了拍旁边的椅子,难得透出几分热情:“来,唐大小姐,坐我们中间吃饭。” 唐稚一头雾水,根本搞不懂这两人的心思。 是夜,夜凉如水。 唐稚坐着薄家的车,来到薄家大院。 “唐小姐,今天你就睡这里吧,薄爷在洗澡。”佣人笑着推开门。 “谢谢。”唐稚点头进去。 她环顾一下房间,偌大的房间根本没有任何家具,只有一张床垫铺在窗口的位置,上面有被子跟枕头。 “这薄家的客房,是不是太过随意了,就一张床,什么都没有啊。” 她一边小声嘟囔着,一边想要按开灯,却发现,房间的灯也是坏的。 不对啊。 薄家好歹是四大家族之首,怎么连个灯都没有? 身后传来沉稳的脚步声,没等唐稚确定,来人是否要进她的房间时,房门被人推开,一股子沐浴露的清香混着男人荷尔蒙的气息侵袭而来。 她被人直接压在床上,炙热的气息从她的耳畔落下来,不等她开口说话,男人直接含住了她的耳垂。 “啊?!”唐稚惊慌的大叫,缩着身体在他的怀里翻了个身,然后抬腿,在昏暗的光线里,根本看不清是哪里,狠狠的用力踹过去。 在发力之前,男人带着轻笑的声音响起:“考虑清楚往哪踢,这可关乎着你的终身幸福。” 唐稚微怔,总算是听出来了,这是薄西沉的声音。 薄西沉抓住她怔神的短短一秒,大腿压住她的双腿,同时将她的双手高举过头顶,两人面对面,鼻对鼻。 她受惊后,傲人的胸口弧度,不停的起伏着,正在无意识的蹭着薄西沉的胸口。 他的眸色,在黑暗中,愈发的沉。 “薄太太,我们得做点新婚夜该做的事。” 近距离下,他的感官比常人更为敏锐些,嗅得出她身上那股子清香,夹带着丝丝化妆品的气息。 但,好像跟前几天闯入雅院的女人,不一样。 不是她? 第6章 他就这么走了? 唐稚被薄西沉禁锢的死死的,视线受限,一时之间,脑海里只闪出用蛮力跟他博弈的想法。 别说一般人不是唐稚的对手,薄西沉是出了名的体弱。 真较量起来,他可能连她三分之一的力都受不住,若是不小心伤及他,她又如何自保收场? 她嫁进薄家,可不是为了与薄家为敌,被全国通缉。 但两人之间的距离,实在是过近。 随着他说话吐出来的炙热气息,像是一团滚烫的火袭来,惹得她口干舌燥,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 皮肤以及感官都变得格外的敏感,心跳声与他的呼吸声同频…… 思绪间。 身上压着的男人,骤然起身,拉开距离后,空气中那股子冷冽的气息消散。 唐稚坐了起来,只听到由近至远的脚步声。 他就这么走了? 她一头雾水的蹙起眉,搞不懂薄西沉究竟是什么意思。 房门被拉开,透过外面映进来的光,看得到男人宽肩窄腰的身材比例,修长的腿,如同漫画男主般,光是一幕背影,都能让人称绝。 “喂,不是要做新婚夜该做的事吗?你要去哪?”她冲着背影问道。 门口的身形一顿,侧过头,但没有转过身,冷声道:“你姑且算个女孩子,把一些心思忍一忍。” 这话说得唐稚脸蛋一烫,好似她多馋他身子似的。 她不甘示弱的笑,“你是不行么?” 没有男人能忍得了‘不行’这两字,但对薄西沉无效,他高挺的鼻间,溢出一丝冷哼,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唐稚撇嘴,想着等他走了之后,把房间的灯打开。 之前不开灯,估计是薄西沉对着她的脸,没有什么兴趣,才会把灯关上,但到最后一步,还是骗不过自己,所以临阵脱逃了么? 思及此,她手指抚上脸,指腹清楚的感受到皮肤上,凹凸不平的地方,眸底微暗。 她一转头,就看到刚出门的身影,忽然停住,右手按住那里。 “怎么了?”她往外走了两步。 却不想,薄西沉先一步开口,低冷的声线裹着危险的气息:“不许过来。” 唐稚拧眉,看着他的后背,肩头微微抖动,另一只垂下的手也握紧了拳头,在皎洁的月光下,他的手背暴起一条条青筋,如同悬河般,满是克制与暴躁。 不对劲。 下一秒,唐稚毫不犹豫的朝着他走过去。 听到脚步声,薄西沉猛地抬起眸,狭长的丹凤眸被湛黑的睫毛掩住,却盖不住眸底肃杀之气。 “信不信我让你死在新婚当夜?” “如果你想孤独终老,成为梨城最可怕的传闻,你当然可以这样做,只不过没了我,以后还会有另外的女孩子嫁进来冲喜,你不觉得烦吗?” 说话间,唐稚面不改色的来到他的身后。 而薄西沉几乎要立不住,但又不想被任何人看到他病发的样子,下颚微抬,他眸底闪过一丝准备动手的冷意。 就在此时,唐稚又道:“你放心,我不会看你的脸。” 她不蠢,房间的灯是故意不打开的,除了他不想看到她的丑脸之外,他也不想别人看到他的脸。 “我站在你身后,帮你把把脉,看有什么办法让你好受点。” “不需要!”他偏过头,黑发垂下来在脸上投下深深的阴影,只看得到他脸部轮廓在光影的层叠下,勾勒深邃,特别是下颚线冷硬如刃。 偏执的像只暴兽。 他固执,她也一样。 唐稚像是没有听到他说话般,一把抓住他握紧拳头的手。 刚碰到的那瞬,薄西沉身体明显一僵,少女柔软的指腹像是有某种魔力般,让身体深处难捱的痛意暂时消散,所以他第一时间居然没有推开她。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她手指已搭上了他的手腕。 这是……在把脉? 薄西沉自幼年时,就从全国各地请过形形色色的中、西名医上门看治,各种奇奇怪怪的手法亦有见过,但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年纪就会中医之术。 脉络紊乱,但却摸索不出来根源在哪,再看他四肢修长且肌肉匀称。 如果是天生体弱或有难治的病因,就如植物般,根始终是坏的,就不可能长成参天大树。 正当唐稚想要仔细检查的时候,薄西觉忽然回过神来般,猛地推开了她。 不等他开口说话,唐稚抢在前头开口:“你是中毒了。” 话落,她分明感觉到薄西沉身体一滞,随即,自他喉咙里溢出一声低笑。 像是听到某种天大笑话般,轻蔑又带着不可一世之意。 “谁敢?” 这天底下,谁敢给他下毒。 唐稚眯了眯眸,纤长浓密的睫毛弯出一道漂亮的弧度,“敢不敢跟我打个赌,如果我帮你解了身上的毒,你给我一把出入药材库的钥匙。” 作为梨城有着上百年根基的家族,一直掌握着所有的经济命脉,涉猎着各个行业。 自然会着一定的珍藏资产,不光光是酒、名画、珠宝等的世俗价值的东西,关于药材的收藏也是不可比拟的水平,特别是在薄西沉的身体出现难以治愈的病状的,收纳的药材越发的小众跟难得。 所以唐稚对薄家的药材库,一直抱着很大的兴趣。 如果能借机去药材库看看,说不定能找到她需要的药材,到时候再想办法借用,或者是花钱买下来都是可以的。 薄西沉抽回手,拇指圈着被她摸过的手腕,肌肤上依稀还有她指尖的温度。 女孩子的手指,会这么软? 还怪舒服的。 他语气冷冷:“薄家不缺医生。” 话落,他抬脚离去,头也不回。 唐稚‘啧’了一声,想说那你就等死吧。 但转念冷静下来想想,薄西沉不信也是情有可原的,谁敢跟他作对,不要命的给他下毒呢?更何况以薄家的条件,肯定会定期检查,要是被下了毒早就查了出来。 之所以查不出来,说明下毒之人在薄家有着一定的地位,甚至可能深得薄西沉的信任,才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下毒。 而破局的办法,很简单。 只要找到毒物的起源,证明给薄西沉即可。 第7章 她这是失宠了 “别说我不够义气。”唐稚双手抱肩,懒懒的自言自语:“看在到底夫妻一场的份上,我就大发慈悲的帮你治治病。” 次日。 唐稚是被窗外的鸟叫声吵醒的,掀开窗帘就看到一片打理舒雅的大院,偏英式贵族的园林艺术随处可见,偌大的庭院一眼望不到边界,正中间设计着雕塑喷泉,在日光下折射出彩虹。 她懒懒的打了个哈欠,只觉得有够浮夸,随手就把窗帘拉上,转身出门。 看到有路过的佣人,就随口问了句:“在哪吃饭?” 昨天在饭局上,根本没吃几个菜,又饿了一宿,刚醒来胃就叫个不停。 佣人诧异的看着她,不知道她是谁,又是从客房出来,只当是家里的客人,指着走廊道:“往前走五分钟就是餐厅,您要吃什么,厨房都有,或者也可以现做。” 家里的私厨,年薪七八位数,各种菜系的厨师都有,白天随时待命。 “好。” 唐稚从容自若的来到厨房,坐到餐桌上就开始点餐,一口气点了八九个菜,惊动了在算账的管家。 管家拿着账本赶来,就看到家里几个菜系的厨房,穿着统一的厨师服,围在餐桌旁,中间坐着一道瘦瘦高高的女孩儿。 她拿着筷子,就像是高级评鉴师般,尝一口菜就点评一番。 最奇怪的是,平时对自己手艺颇为得意的那几位顶级厨师,互相都不肯多让,这会儿竟对这女孩儿露出虚心受教的表情。 女孩儿说一句,就有厨师点点头,表示她说的对。 “都不用干活吗?围在这里干嘛?”管家沉着脸走过来。 背对着他的唐稚,闻声转过头来,露出一张长满东西的脸,粗糙且丑陋,吓得管家瞪着眼睛,怔了会儿才反应过来。 这……这张脸,不就正是薄爷要找的女人吗? 她怎么会在薄家?! “你怎么在这?”管家大惊。 唐稚却对他没有多少印象,拧了拧眉,“我们见过吗?” 管家张了张嘴巴,欲言又止。 她是不记得那天的事了? 还是故意装做不记得? 不管出于哪种心理,对薄爷来说都是最好的,毕竟要是让薄爷知道,他跟长成这样的女生发生过关系,甚至还想要找到她,肯定会像是吃了苍蝇般恶心。 秉持着不让薄爷难受的原则,管家只能当做不记唐稚,他摇摇头:“没见过,你是……” “我是薄西沉昨晚带回来的新婚妻子。”唐稚面不改色的说着。 管家脸色当场一白。 跟薄爷有婚约的人,不是唐家大小姐吗?唐家在梨城虽然只算得上是小有名气的家族,但唐家风气良好,唐先生的掌上明珠,是盘靓条顺的大美女。 怎么会跟眼前的丑女人有半点关系? 昨晚领着唐稚进房间的佣人,俯在管家耳朵说了两句,管家脸色一变再变,花了一分钟才接受惊天的事实。 真不知道,薄爷是怎么想的。 “薄太太。”他低着声,不情不愿的唤着,又看着一桌子的菜,拧眉道:“虽然您是薄爷娶进门的媳妇,但薄家家风纯朴,薄老夫人跟薄爷都不太喜欢过于铺张浪费,您一个人没必要吃七八个菜。” 在薄家面前,唐家根本不值一提。 而且听佣人说,昨晚薄爷根本就没在客房过夜,进去一会儿就沉着脸出来,说明唐稚只是被塞过来的形式品。 哪料,唐稚立马就放下手中的筷子,脸色冷下来的瞬间,餐厅的空气变得稀薄。 “我还以为薄家家大业大,我嫁进来之后过得比平时过之而无不及,没想到只是吃点菜就会被下人说三道四,看来当上薄太太,也不是享福的事。” 说着,她眯了眯眸,气场更甚,“还是说,薄家长期没有女主人,疏于对人事上的管理,导致有些人拿回扣拿多了,我多吃几个菜,就会影响某些人的收入?” 一听这话,管家立马露出惧意。 薄家是何等地位,要是被查出有下人拿回扣,怕是连命都保不住。 她这一开口,着实吓人。 “当然没有!”管家板着脸,“你不要血口喷人,节约粮食是我国历来的优良传统,我只是不想薄太太养成铺张浪费的习惯。” “你怎么知道我吃不完?”唐稚瞥眸,扫了眼桌上摆着菜,“也就七八盘菜,份量这么小,我都未必吃得饱。” 说话间,她又拿起筷子开始品鉴。 管家跟厨师就站着看她吃,只见她细胳膊细腿,看起来刚过100斤左右的体重,居然这么能吃,七八份食物硬是一点儿也不剩。 管家汗颜。 唐稚拿起纸巾擦着嘴,转头问:“浪费了吗?” “没浪费。” 见管家不再似之前的气焰,唐稚才想起正事般,淡淡的问道:“刚好你过来了,我本来还打算要去找你。” 管家不再明面得罪她,做做样子,回着:“薄太太有什么吩咐吗?” 厨师回到厨房,佣人利落的收着餐具,没一会儿,就只剩下管家跟唐稚两个人。 唐稚昨晚的想法是认真的,她要找出薄西沉日常生活中,所接触的任何途径中,有可能被下毒的关键。 只有这样,她才能离薄家的药房更近一步。 必须要拿到这把钥匙! 所以她要先了解薄西沉的情况。 “薄爷平时也是在这里吃饭,吃的饭菜都是这几位厨师做的吗?” 她刚叫厨师过来,除了挑剔一下他们手艺的缺点,同时也是想了解厨师们的性格,方便之后的排查。 一听她对薄西沉挺关心的,管家的眸底闪过一丝不屑,面上如常,“薄爷偶尔在家吃饭,平时衣食住行都有不同专人伺候,所以薄太太不必在这些方面下心思。” 他只当唐稚是想讨得薄西沉的喜欢,所以才想着去了解薄西沉。 但也不想想,她长成这样,有哪个男人会看得上她? 做再多也是无用功。 “而且薄爷最近去了外地,十天半个月是不会回来了,不妨等薄爷回来之后,再好好商谈?” 言下之意,说不定等薄爷回来之后,就会直接宣布两人离婚,就省得再生出多过纠葛。 新婚次日,丈夫出差,离得远远的。 唐稚总算是看出来,她这是失宠了。 第8章 太太是不是太能吃了? 唐稚对此并不在意,不管薄家是何境之地,又怎么有钱有权,她又花不上一点,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再说了,比起讨好男人,等着他给钱花,倒不如靠自己挣钱来得自在。 “那这十天半个月里面……我出去做什么都可以?”唐稚眯起眸,眼尾微微上扬,纤长的睫毛勾起漂亮的弧度。 看得管家有些分神。 怎么回事?光是看着她的眼神,居然会觉得她是个美女,可她的脸,明明丑得不忍直视。 “嗯。”管家应了声,“只要你不被人认出来,知道你是薄家太太就可以。” “这是当然,我也不想顶着已婚的身份出去玩。”唐稚施施然的站起身,按着胳膊活动两下,“那你们也不用管我,我想回来的时候,自然会回来。” “哦对,要是薄先生回来了,记得通知我一声。” 说罢,她回房换了身不惹眼的卫衣,刚吃饱有点撑,双手并拢在脑后枕着,慢慢悠悠的往外走。 薄家门口的保安,看到走出来的时候,一脸的诧异。 这人是谁? 管家在话筒里讲道:“让她出去,不用管。” 管家在监控里,看着唐稚吊耳郎当走出去的模样,止不住的摇头,小声的嘀咕着:“真不知道薄爷是怎么想的,是因为最近刚犯了病,视觉没有完全恢复吗?” 就算只是走走形式,没打算跟薄太太发生什么,但每天朝夕相处,总归是要见到的,娶个丑八怪回家,看着都心情不美丽。 话音未落,有佣人匆匆赶过来。 “管家,肖小姐有事找你。” 闻言,管家顿时露出几分谄媚之态,“我这就过去。” “进来吧。”屋内响起一道清悦的女声。 管家小心的推开门,抬眼就看到穿着衬衣的肖晚晴,黑长直的发丝绾在脑后,露出一张巴掌大的小脸,带着无边框的传统眼镜。 在阳光下,她的脸透亮又光滑。 转过头来看向管家时,微微弯唇,笑得礼貌:“不好意思,让你在百忙之中抽出空来见我。” 她是薄爷的长辈介绍过来的心理医生。 刚开始的时候,应对薄西沉病发的情绪暴走,擅长用催眠术辅助镇定下来,也是薄西沉二十多年来,看的众多医生当中,唯一有过疗效的医生。 从此她就在薄家有着一席之地,家里管家、佣人,乃至薄家人待她,都得看薄西沉的面子,对她几分尊重。 大家虽然当面不说,可都心知肚明,肖晚晴是薄爷唯一特殊对待的女性。 肖晚晴从抽屉里,拿出一捆捆绑好的中药,按剂量分好,递给管家。 “这些剂量够喝一个月,平时你有好好观察,薄爷他每次都喝干净了没?” “有劳肖小姐关心我们薄爷了。”管家露出会心的笑容,语气和善:“放心吧,我们薄爷虽然独来独往,平时不怎么听别人的意见,但对肖小姐精心准备的药,他都有按时按量在喝,没有落下的。” “那就好。”肖晚晴垂下眸,眸底闪过一抹异色。 管家一边小心翼翼收着药材,一边忍不住感慨着:“真不知道薄老夫人是怎么想的,明明家里有位最合适的人选,却还要去外面找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回来。” 闻言,肖晚晴眉头轻蹙,仍知书达理道:“薄老夫人身为一家之主,自有她老人家考量,我们这些受雇之人,倒是不该对薄家家事多言。” “对。”管家立马意识说错话,纠正道:“我可没有说薄老夫人的意思,我只是在替肖小姐不值,明明你跟薄爷是最般配的一对……” “以前你们开这样的玩笑,薄爷未表态,我也就没提,但如今薄爷已有家室,这种话还是少说些好。” 管家一边应着,一边替她感到不值。 看看,多好的一姑娘,长得漂亮,职业又好,又有格局,只有像她这样的女人,才配在薄爷的身边。 不像唐家那个没正经的大小姐,长得又丑又没礼貌,一顿还要吃八个菜! 肖晚晴喝了口茶,犹豫了会儿,还是没忍住,尽量平静的问:“不过,我倒是好奇,嫁给薄爷的那位小姐,你可有见过?” “怎么没见过!” 管家正心下念叨着唐稚的不是,经她一问,直接开闸,一脸的嫌弃,“长得那个叫丑啊,连我一个近五十岁的老人家都看不下去,那张脸像是被人下了蛊般,斑斑点点又全都是疮口。” 肖晚晴拧了拧眉,诧异道:“我不是听说,唐家大小姐是学舞蹈的,长相、气质这块不会比一般人差才对。” 自从薄、唐要联姻的事传开后,她暗地里打听过唐家的情况,心里有点数的。 “谁说不是呢,我也好奇,但带回来的唐家小姐,的确是我所描述的那样,更别提什么气质了,就像是没有上过学一样,还特别能吃,我都怀疑她是山猪精。” 肖晚晴安静的听着,没有过多情绪,只问:“那薄爷他……是什么反应?” 不管嫁进来的女人,条件好坏如何。 最重要的,还是薄西沉的态度。 肖晚晴只关心这一点。 管家沉了口气,脸上难得露出笑意:“连我都看不上的人,薄爷又怎么看得上?听佣人说,薄爷昨夜都没在她房间过夜,而且她睡的是客房。” 也就是说,薄西沉只是为了应付薄老夫人,才把唐稚娶回家,正是因为不在意结婚对象,所以长得怎么样、究竟是谁都不重要了,反正不是薄西沉想要的人。 —— 皇庭酒店。 昨晚从薄家出来之后,薄西沉就到了酒店休息,刚起来洗漱完就给夜寒打去电话。 “她今天在薄家做了什么?” 接到电话的夜寒,立马反应过来是谁,如实回答:“没有特别的事,就是她一顿早餐吃了八个菜。” 正在系扣子的薄西沉,动作一滞。 八个? 夜寒忍不住吐槽:“太太是不是太能吃了?” 第9章 她能进? 却不想,薄西沉冷声反问:“薄家吃不起八个菜?” “没有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夜寒紧张起来,抿着唇不敢再多说。 同时,心下想着,之前肖小姐在饭桌上说多加两个菜,被薄爷说了一句不必太铺张浪费。 可今天听说唐稚一个人吃八个菜,都没有说什么,到底是他亲自挑回来的太太,待遇果然不一样。 看来,以后还是要对太太客气些。 “她没其他动静,就不用一直盯着,到点过来接我,晚上要早点去一红,别让外国友人久等了。” 另一边。 终于离开了薄家地盘的唐稚,从口袋里拿出响了一路的手机,屏幕跳动着的备注:烦人精。 她犹豫了会儿,还是接通了电话。 那头立马传来念叨:“哎哟我的大小姐,你总算是肯接电话了,我都快担心死了,还以为你进了薄家的门,就要跟我天人永隔……” “说正事。”唐稚打着哈欠,“不要每次都是一样的开场白,无聊。” “当然有。”电话的声音,沉了沉,竟有几分悦耳动听,“你不是让我查六年前那晚你在天晟酒店发生的事嘛,我查到一个叫杰斯的外国企业家是秘密包场了酒店,既然包场了,你为什么又能被送去酒店,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他肯定知道。” 闻言,唐稚呼吸一紧,双手不自觉握紧。 包场? 之前并没有查到这个消息,难道是杰斯故意在隐瞒什么? “大哥……有没有可能你要找的那个男人,就是杰斯啊?” “你觉得小宝长得像混血儿吗?” “呃……大意了,要想找到那个男人,就必须要跟杰斯见面,我查到他今晚在一红和人谈生意。” 唐稚漂亮的眼尾轻挑:“查仔细点,是什么生意,今晚这生意我谈了。” “好,你晚上到场的时候,稍微打扮一下,毕竟要去抢生意,你如果还顶着一张吓死人不偿命的脸,我怕会吓走客人。” “嗯。” 晚上八点,一红夜店。 是梨城消费最高的夜场,没有之一,一些大牌的明星跟富商必来打卡之地,人均消费在五位数以上,不是一般人可以进出的地方。 唐稚穿着一身休闲装走了进去,来一红夜店来玩的人,基本就没有穿卫衣的。 保安多看了她几眼,当看到她那张脸时,不由得惊叹。 他在这里工作十年了,第一次见到这么美的女人,恍惚间还以为是天女下凡。 唐稚撇了他一眼,低下头,顺手把卫衣的兜帽带上。 与此同时,酒吧门口的vip停车场,刚停好车的夜寒,眼尖的扫到刚进去的身影。 他一边停着车,一边转头看向后座的薄西沉。 “薄爷,我好像看到夫人了,刚进了一红。” 夜寒很会认人,有着过目不忘的本领,更何况是薄西沉亲自带回家的夫人。 翘着二郎腿的薄西沉,一身矜贵打扮,透着凌厉的冷意,仿佛整个夜色因他而变得浓稠,散发着强大的压迫感。 他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一红是个看脸的地方,她能进?” 夜寒皱眉:“倒也是。” 薄西沉问:“那位外国友人到了吗?” 夜寒看了一下工作微信,点头:“已经进去了,确认了他六年前确实包场了天晟酒店,第二天一早就离开了。” “这么说,那个女人可能是他安排的?” “不是。”薄西沉眸色越发深沉,冰冷的手指把玩着扳指,情绪冷得让人看不懂。 夜寒皱起了眉头,有些不懂了:“你怎么这么确定?” 薄西沉没有回答,推开车门下了车。 一种直觉。 他虽然意识很模糊,但却能感受到她的害怕。 所以,她不是。 夜寒有些看不懂了,如此说来,夫人就不是薄爷要找的人。 看来,这个婚也维持不了多久了。 夜店内场。 原以为最高级的会所,会比其他酒吧的人流量少些,但并不是。 世界上的有钱人,远比想象中的要多。 化了全妆的唐稚,从一进场就成为万众瞩目的存在,特别她穿着一身黑色卫衣,出众却又格格不入,别提有多惹眼了。 坐在贵宾卡座的萧川,一眼就看到了她。 “这里。”萧川拉了下衬衣,修长的身姿站了起来,有些扎眼。 唐稚眯了眯眸,看到一桌子候着的人,脚步依旧是不紧不慢的,仿佛天塌了也跟她没关系似的。 萧川拉着她的胳膊就坐了下来:“我的姑奶奶,你终于来了,这两天可担心死我了,你给小宝找的药在薄家找到了吗?” “还没拿到钥匙。” “你身为薄太太,想进自家药材库的权限都没有么?” “新婚当晚,薄西沉就丢下我出差,说好听点是去工作,明白点不过是嫌弃,你觉得他会把薄家的命门交给我?” 要知道,薄家不仅是梨城首富,还掌握着全国最大最齐全的药房,稀有药材应有尽有。 只因薄西沉身体不好,薄老夫人就收集各种名药,二十多年过去,薄氏药房也成了炙手可热的香馍馍。 突然想起了薄西沉的病,不是名贵药材就能解决的。 “那怎么办,咱们小宝等着用药,不过这个薄西沉也太过分了,都要死的人了,还这么小气,好歹你也是名义上的太太,让你独守空房,传出去不是笑话嘛。” 唐稚起身,拍了拍她的肩膀,“行了,我去换身礼服,方案准备好了就去找杰斯,别跟短命鬼一般见识。” 刚进夜店门口的薄西沉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夜寒转头,眸光凌厉的看向接待经理,“换香氛了?” 经理惶恐,结结巴巴还没解释完。 薄西沉抬了手,拦住,“不是空气的问题,走吧。” 一红收到薄西沉要过来的消息,从内到外都特意打点过,连用的香氛跟装饰品都小心点过,不能让薄西觉感到不适。 而薄西沉也能感觉得出来,不是酒店的问题。 倒像是有人在背后说他坏话。 顶级包间内。 一头金发的男人,微胖,脸上五官英挺,因长期醉生梦死,显有几分虚浮。 面前摆着的酒,全是世界有名的顶级酒水,随便一杯都是外人消费不起的价格。 可坐在沙发里的杰斯,却对面前的酒水,没有半点兴趣,只是反复看着手表,确认着时间。 他喝酒有个习惯,就是身边必须要有个合眼缘的女生陪着,才有喝酒的兴致。 怎么说了要点一红最炙手可热的头牌,迟迟半天还没上呢? 与此同时。 唐稚已经换好礼服,去往杰斯的包间。 顺利的话,今晚就能找到那个男人了吧。 小宝的父亲…… 第10章 有人敢抢薄家的客户 想到这里,眸色冷了几分。 来到包间门口,就看到门口站着一位女生,打扮靓丽,面露纠结。 唐稚眯了眯眸,猜到女生的身份,一般这种场合,男人谈生意时,总是会要佳人作陪。 “怎么不进去?”唐稚站到她身后。 突然的声音,吓得丽萨心头一跳,转过头来,便看到一张美得惊心动魄的面容,漂亮的狐狸眼天生的媚感,又被眸底天生的冷清掩过,天地间独一份的气质。 “你……”丽萨看惊了,“你也要进这个包间吗?” 店长让她今天一整天都没有接客,只为了保持好状态,陪着这位外国金主。 但她对外国人没兴趣,有兴趣的是能跟外国金主谈生意的大佬,所以她更倾向于陪后面这位。 只是见到唐稚手里拿着资料,以为来见金主的大佬,居然是个女人。 她的眼底,难免闪过一丝失望。 “嗯。”唐稚厚着脸皮应下,又看了眼时间,剩下的时间不多了,要速战速决,便体贴道:“我看你站在门口半天,是不是身体有些不舒服?都是女生,我能理解身体不便,要是不方便就不用进去。” 闻言,丽萨面色一喜,“真的吗?” 唐稚笑意更深,点头,“杰斯先生那边我会亲自解释的,你去休息吧。” “那太好了。”丽萨开心的整理着头发,“谢谢你的理解,那我先走了。” 她不喜欢外国人,总感觉他们身上有味,能避则避。 自她走后,唐稚勾唇一笑,把文件先放到包里,暂时没有拿出来。 正愁要怎么跟杰斯自我介绍,让他听她说方案,就来了个天赐的机会。 她一把推开门,候了多时的杰斯,不耐的皱着眉,“不是称梨城最好的夜店?这就是你们对待客人的态度?” 话音刚落,他看清来人的脸,眸色微变。 他出于过各种风花雪月之地,各国异域美女都见过,唯独没有见过眼前这款。 长相绮丽,气质超群。 “不好意思。”唐稚在他的边上坐下,给他倒下一杯酒,“刚身体不舒服,在卫生间待得久了些,让你久等了。” 杰斯视线更像是锁在她的身上,缓慢的眨着眼睛,直到她把酒递到他嘴边,他才能反应过来喝了口。 “好喝吗?”她俯身靠在他耳边,闪动的眼眸仿佛会说话般,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过,一杯接着一杯给杰斯灌酒。 杰斯看着她的脸,人都麻了。 东方女人,真漂亮啊。 与此同时,顶级包厢的长廊上,丽萨提着包往外走,刚下楼楼梯就看到三位男生走过来。 她定住脚步,第一眼就看到戴着特色鲜明面具的男人,身材修长如玉树般,步伐带着风,而他旁边的男人,一头利落的金发往后散,露出英俊非凡的脸蛋,两人一黑一白,浑身上下透着矜贵骄奢的气质。 “英少……”她认了出来,在一红待了好几年,对于梨城上层人物多少知晓些。 跟英少待在一起,还戴着面具的男人,那不是薄西沉,还能是谁? 思及此,丽萨的腿莫名的发软。 虽然她是第一次见到薄西沉,但因为传闻太过残忍血腥,她止不住的发怵。 随着薄西沉跟英祈年越来越近,她的腿一软,身子往前倾下去。 薄西沉眼帘未抬,仿佛他的眼中看不到四周的任何事,浑身散发着懒得应付的冷淡。 是后面的夜寒,顺手扶了丽萨一把。 “谢谢。”丽萨赶紧站起身,看都不敢看他们一眼。 但英祈年还是留意到,她过人姿色跟打扮,他拦住她,问道:“你从包厢里出来,你是一红的工作人员?” 丽萨抬眼看向他,又迅速收回视线。 他居然没直接说她是小姐,而是说她是工作人员。 “嗯。”她轻声应着。 英祈年诧异的抽出手,若有所思放到栏杆上,“那你不应该进去陪杰斯吗?怎么出来了?” 他是这次杰斯跟薄家合作的中间人,对杰斯颇为了解,也是他安排着一红找最漂亮的女生去陪酒。 闻言,丽萨才反应过来,他们才是外国金主要见的对象。 那刚刚进去的女生……又是谁? “刚刚有个年轻的女生过来,说里面是她约见的客户,她进去谈就好,不用我进去。”她深知得罪英少跟薄少是什么下场,避重就轻的解释。 “有人敢抢薄家的客户。”英祈年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般,调侃的看向好友,“还是个女生,怕不是想引起你的注意力?” 薄西沉不语,身上散发的冷意,分明更重了些。 夜寒沉着眸,“不知死活。” 话落,他抬脚要走到前面,“我去处理干净。” 多少年了,没碰到敢在薄西沉头上作死的人,他绝对不能容忍。 “不用。”薄西沉冷冷出声,“进去看。” 他倒是要看看,究竟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来跟他抢生意。 而英祈年总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本来就担心谈合作太过无聊,这下完全不用担心了。 薄西沉长腿走在前面,乌黑的眸子泛着冷气,他直接推开包厢的房门,长眉一拢,动作滞住。 后面跟着的英祈年跟夜寒,赶过来一看,也怔住。 第11章 不是说他很漠视生命吗? 只见沙发里的女人,穿着性感的贴身长裙,正跪在杰斯的身上,手里拿着水果刀抵着杰斯的喉咙口。 薄西沉看到她的背影,眸色一怔。 唐稚? 唐稚听到门口的动静,女人猛地转过头来,露出一张惊艳四座的面容,漂亮的狐狸眼泛着被打扰后的不悦。 薄西沉怔了片刻,才意识到自己认错了。 夜寒的反应很快,下意识就蓄力要去夺女人手里的刀。 “别乱动!”唐稚眼眸瞬动,如同一把利刃般,紧追着夜寒的动作。 “别乱来,会伤到杰斯的。”英祈年收起一贯的笑容,难得正色,紧张着杰斯的安危,“他是华尔街那边的人,后背有几位商业大佬保着,好不容易来一次梨城,要是出了任何意外,怕是以会牵扯海外市场。” 不说杰斯有多厚的家底,但对梨城的意义非凡。 “你要什么?”英祈年试图跟唐稚谈判,“是要钱?还是股票、地产统统都可以商量。” 唐稚看都没看他一眼,确认夜寒没有后招,又重新看向躺在沙发里的杰斯。 薄西沉垂眸,黑眸氤氲着一层雾气,晦暗不明的看着沙发。 唐稚拿着水果刀,旁若无人的扯开杰斯的衣服,锐利的刀刃沿着血管的位置划下去。 见状。 英祈年差点要跳起来,皱着眉,看向夜寒,“快去抢走她的刀,她要杰斯的命!” 夜寒会意,立马要动手。 忽然间,身边横出来一只手,顺着袖口看过去,只看到薄西沉颔首,眸光隐隐约约泛着光,一片的清冷。 “她是在救人。” 闻言,英祈年跟夜寒都皱紧眉,不解的看向薄西沉。 他抬了抬下巴,示意他们看过去,“从我们进来的时候,杰斯先生就没有发出过声音,没猜错的话,是他的气管被堵住了。” 正在紧急动手术的唐稚,听到他的声音,唇角轻扬,“总算有个眼睛有用的。” 本来是打算先把杰斯灌醉,然后忽悠着他尽早签下合同,赶在人来之前就撤。 可是没想到,喝酒喝到一半,杰斯忽然脸色不对劲,按着喉咙半天不出声,仔细一看,脖子涨红,呼吸急促。 仔细把脉,就发现是长期喝酒导致,而且看起来不是第一次了。 找到关键点之后,也确认夜寒不会乱来,她渐渐有些放松,沉着声音解释:“他平时喝酒喝得太多太急,叫救护车送到医院,肯定会来不及,我先帮他放点血,几分钟就能解决问题。” “要是杰斯先生的有个三长两短,你也休想活着出去!”英祈年板着脸警告,“一红里里外外都是我的人,哪怕你跑到外面,整个梨城也都是我们的人,你不可能全身而退。” 本来在做紧急破血的唐稚,一听这话,当即有些不开心。 她手心一转,尖刀如同玩具般在掌心打转,然后扣到桌子上,冷冷的转过头来,眼里没有半点生气,只问:“我生平最讨厌有人威胁我,本来我是打算早点帮他做完急救手术的,但你这样一说,我就不想救了。” 说完,她当着三个男人的面,盘腿在沙发坐了起来。 而杰斯的喉咙被破了口之后,有血不断的渗出来,看得人心惊肉跳,就像一只放了血等断气的鸡仔。 “喂!”英祈年紧张的往前站一步,“你怎么能放着他不管!” 唐稚端起酒杯,潇洒的直接饮尽,也不怕他们会对自己做什么,她道:“他发病的这件事,就算今天没跟我喝酒,你们跟他谈合作的时候,他一定也会喝,并不是因为我而存在,而且我也帮他放了血,本意也是想救他,但你们好像并不满意我。” “先救人。”薄西沉拦住英祈年,冰冷的语气始终保持着平静,“小姐想要什么条件,可以尽管提。” 一个杰斯死了对他来说没什么,但六年前的事,只有他可能知道。 唐稚有些诧异的看了他一眼。 传闻不是说他很漠视生命吗? 也不尽然。 英祈年拉住薄西沉,认真的劝着,声音压低,“西沉,不能依着她,还不清楚她的身份,也不知道她的目地,越是妥协……” 薄西沉转过头来,眸光下移,“她不救,杰斯会死。” 唐稚像尊大佛般,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仨。 她只是没想到今晚和杰斯谈生意的人是薄西沉。 她伸手去够刀,要给杰斯放血,不紧不慢的开着口,“其他要求倒是提不上,我不知道这位是你们的客人,擅自进来抢客户是我的不对,这件事之后,希望你们能当今天没有见到我。” 薄西沉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人,能不招惹就尽量避让。 看来要马上问杰斯六年前的事不太可能了,只要他活着,就还有机会。 薄西沉脸上的面具,在包厢的灯光下,显得越发的诡谲。 他抬手,示意她继续,他同意。 少女把玩着水果刀,刀锋折射着冷光,映着她的眸,又利又飒。 眼看着杰斯的胳膊动了两下,确认他没有生命危险之后,英祈年放下心来,凑到薄西沉的边上,小声的道:“她挺聪明的,换成一般人,肯定会借机狮子大开口,但她却只求生路一条。” 薄西沉眸色深邃。 不仅聪明,还挺有气魄。 看起来,不输任何世家出来子弟,偏偏还多了一分通透潇洒。 英祈年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好友,看破不说破。 而沙发里的唐稚,拿起纸巾擦着刀刃,然后把水果刀归放到果盘上,她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出血口我止住了,除了近日不能碰酒,没有其他大碍。” 扔下这一句话,她就打算要走。 英祈年横在她面前,想要看出她的身份,却搜索不出来半点记忆。 不知她究竟是何方人物,他板着脸警告:“你是第一个敢来抢客户的人,但我希望这是你最后一次,出现在杰斯的面前。” 唐稚脚步一停,但没有看他,点了点头。 语气谦逊却不失礼貌,“的确是我冒犯了,我不知道他是你们的客人。” 不能让他知道她抢生意真正的目的。 “没必要跟一个女生计较。”薄西沉破天荒的帮忙说话。 面具之下,如同黑曜石般的瞳孔,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女人的身段。 丰胸、翘臀、纤腰。 不算太出众的紧身裙,却被她穿出大牌的风范,身材姣好,偏偏配上一张见谁都冷清的双眸,艳而不俗,纯又不惑。 露出的小腿线条均称,皮肉紧致而雪白,看得人心头无端生出几分遐想。 他打量的同时,唐稚抬起头来,两人视线相接,暗流涌动。 第12章 如果她愿意,我没意见 “谢谢。”唐稚道谢,随意抬手拨开长发,一股子幽冷的清香飘过来。 薄西沉长眉蹙了蹙,等他回过神来,转头看向唐稚离去的方向,却只追寻到消失前的最后一缕的背影。 夜寒时刻留意着薄西沉的举动,立马会意的问:“薄爷,要不要我去跟踪?” “不用。”薄西沉拉过一条椅子,姿态肆意的坐了下来,“答应过她要当没有见到,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出尔反尔?” 夜寒不再出声,默默的站到门边。 倒是跟着坐下的英祈年,哼哼的笑了两声,“那照你的意思,刚刚我还威胁她,岂不是小人行径?” “我没说。”薄西沉自顾自的倒着酒,“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英祈年咬牙切齿,“渣男。” 两人没有再闹,因为沙发里的杰斯已经醒了过来,他撑着坐垫坐直身子,抬手抚到脖子上的伤口。 “刚刚……”他环顾着四周,寻找着唐稚的身影。 英祈年正色解释,“不好意思,都怪我安排不周,让有心之人钻了空子,她没做其他伤害你的事吧?” 杰斯拢眉,有些不悦,“英先生怎么能这么说我的救命恩人,要不是她的出现,我说不定会命丧他乡。” 英祈年一愣,看了眼薄西沉。 薄西沉沉声,问:“你是刚听到她的话了吗?” “不是。” 杰斯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不瞒两位,这是我第一次来你们国家,正是因为检查出来我身体有问题,多种疾病叠加下,不管我花多少钱都没办法有所好转,听一位教授说,你们国家的中医可能有奇效,我才想着过来走走,顺便谈个生意。” 也就是说,杰斯是知道自己身体情况,病发也不是偶然,女生是出手帮了他们的忙。 思及此,英祈年抬手挡着额,过意不去的道:“看来是我们错怪了她,我居然还对她说狠话,真不是个男人。” 薄西沉端起酒杯,轻抿了口:“知道就好。” “没你这样当兄弟的。” “而刚刚那位漂亮小姐,她开始是想灌我的酒,但在察觉到我身体情况后,就开始帮我看病,还热情的跟我介绍要吃哪些中药,会有疗效。” 杰斯还在回味着,只觉得她简直就是圣母玛利亚的化身,美好而善良。 薄西沉眸色一沉,“你是第一次来华国?” 杰斯点头,“是啊,怎么了?” 薄西沉直接问道:“我听闻杰斯先生六年前也来过华国一次?” “六年前?” 杰斯有些疑惑,回忆了好久,突然想起来:“啊,我想起来了,当时是顾家邀请我参观画展,都提前订好了酒店,结果我犯病没来。” 顾家? 顾胤礼,是在整个梨城唯一能和他平起平坐的人。 也难怪,他要隐藏的东西,也没人能查得到。 薄西沉眸色一瞬不瞬的盯着他,带着审视的意味,故作不经意的问起,“那为什么酒店隐藏了杰斯先生的信息?” “薄先生你有所不知,当年我杰斯家族内斗很严重,如果不隐藏,有可能遭遇暗杀,更何况,几个兄长并不知道我身患顽疾的事,为了避免麻烦,就将那一次的行程隐藏起来了。” 说到这里,杰斯瞳孔一缩,目光变得警惕起来:“我特意隐藏了行程,你怎么知道?” “薄氏收购了天晟集团,也自然有客人的入住信息,不过你放心,我没有对外说过。”薄西沉解释了一句。 他用了不少手段才收购了天晟,为的就是客人入住信息。 否则,又怎么会知道杰斯包场了。 杰斯这才放下了戒备心,说回了正事,“薄先生,感谢你这一次的盛情邀约,你给我的方案我已经看过了,我们海外市场如果融入你的方案,一定会更好,只是为了感谢刚才那位小姐,我打算和你们一起合作。” 也就是,把本来的独一份,分成了两份。 市值十几个亿的合作项目,就这么敲定下来。 “当然,如果她愿意,我没意见。” 闻言,英祁年目光都直了。 要知道,薄西沉可是出了名的不给竞争对手留活路,居然舍得分一杯羹出去。 天哪,这还是他认识的薄西沉吗? “那什么,她已经走了。” “可以找。” “可以找。” 薄西沉和杰斯几乎同时说出口。 英祁年:“……” 这个世界终究是癫了,还有抢着送钱的。 薄西沉轻抿唇:“杰斯先生,找她的事就交给我吧,届时,一起签订合同。” “有薄先生的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杰斯松了口气,端起一杯白水,做着敬酒的手势,“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两人又陪着杰斯聊了会儿天,简单的聊了些,关于梨城哪里适合游玩的地方。 杰斯毕竟刚发过病,身体处于虚弱状态。 不到半个小时就要回去休息。 英祈年主动提出送他回去,以表歉意。 薄西沉跟夜寒同行,进到没人的电梯,夜寒从镜面看向薄西沉,不确定的问,“薄爷,我怎么感觉你对今晚这位小姐特别不一样。” “你不觉得,她像是六年前那晚的女人吗?” 不管是几年前还是近期,他的身体只对那个女人有过反应,而刚刚短短的擦肩而过,就让他有些异样感。 他查了唐稚的行踪,她没去过酒店,不是她。 闻言,夜寒一惊,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 “您的感觉好像有点多,家里的太太还没解决,这又感觉了一个,就……呃……”说到后面触及到薄西沉寒冽的目光不敢说下去了。 早知道就不讲了。 “那什么,我马上去找!”说完,就逃之夭夭了。 薄西沉看着他的背影,也陷入了沉思,在见到唐稚时,他确实感觉她是前天对他吃干抹净就逃的人。 但查了她的行踪,她不是。 而刚才救杰斯的女生,却让他感觉和六年前那个女人很像。 或许前天和六年前那晚的就是同一个人。 但肯定不是唐稚。 …… 夜店的侧门。 已经换上宽松卫衣的唐稚,把兜帽带上,半张脸都掩在阴影之下,乍看过去,分不清性别。 但即便是这样,还是被一些喝了酒的男人尾随。 她下意识的看了眼身后,眸光薄凉,脚步加快。 “快看,她走进巷道了!”贴着墙沿的男人,露出兴奋的光芒。 第13章 到底谁欺负谁啊? 旁边的同伙,嘴里嚼着槟榔,醉醺醺的质疑着:“你确定她是绝世美女吗?把我们几个都叫上,等下万一是个姿色平平的女人,我就把你小子打死。” “放心啦。”男人拍着胸脯打包票,“我是看着她进洗手间换卫衣出来的,绝对不可能看错,是个极品美女,保证比你之前睡过的都要绝。” 一听这话,几个男人蠢蠢欲动。 看到唐稚进到巷子里面,但不约而同的加快脚步,分成两波拦在唐稚的前后。 “小美女,一个人回家害不害怕?要不要几位哥哥送你?”为首的槟榔男,压着眉看唐稚,想要看清她的脸。 但她的帽子太大了。 唐稚抬手掀开兜帽,露出一张惊才绝艳的脸蛋,精致的眉眼染着寒霜,“滚开。” 槟榔男顿时眼睛放光,像是捡到宝般,情难自已的吹起口哨,“我靠,还真是人间极品,老子就没有碰过这么绝的,这张脸看起来,可比那些大明星自然又灵动多了,就是看起来太嫩了,不知道成年没有。” 说话间,他吊儿郎当的朝着唐稚走近,伸手就要去摸她的胸,“让我看看,有没有长大……啊!” 他伸出去的手,在要碰到唐稚衣服的前一秒,被她单手抄起,然后往后掰去。 咔嚓—— 骨裂的声音响起。 槟榔男的脸顿时痛成猪肝红,龇牙咧嘴的大叫:“我的手……我的手,你们还愣着干嘛,把她给我按住!” 刚刚唐稚出手的动作太快,他们甚至没来得及看清,不知道怎么回事,大哥就被折着手。 闻言,四五个男人把她包围在巷子里,如同饿狼般扑过来。 槟榔男气急败坏的放着狠话,“我看你到底有没有长翅膀,看你怎么跑!你就等着被我狠狠的蹂躏吧!” 唐稚唇角笑意更深,仿佛等了半天,就是为了这一刻。 她猛地松开了槟榔男的手,伸手拽住他的领口,一把将他拽过来当成踮脚石,踩着他的肚子往上一跳。 扑过来的众人,来不及收力,全都撞到槟榔男的身上,撞得他晕头转向。 “你们在干嘛!”槟榔男捂着被撞破的鼻子,更加生气。 “哈哈哈。”蹲在墙顶上的唐稚,看着下面几人,露出畅快的笑意,“一个个笨手笨脚、肥头大耳,应该去猪圈待着。” 闻言,男人们面露凶色,被一个小女生这样取笑,奇耻大辱! “哟,你倒是口气不少,等下被我们压在身下的时候,看看你还能不能笑得出来。”槟榔男拍着旁边身材高大的同伙,“阿志,去把她给我抓下来!” 高大男露出邪恶的笑,“宝贝,别跑,我来了!” 他说着就往墙上爬,唐稚动都没动,在他爬上前的那瞬,抬脚踩住他的手指,脚底用力碾压。 “啊!啊啊啊,我的手指!”高大男疼得大叫,没想到她居然这么狠。 唐稚抬起另一只腿,朝着他的脑门踢下去,他重重的摔到地面,疼得龇牙咧嘴,摸着脑门爬不起来。 其他人不再看戏,默契的一拥而上,谁先靠近唐稚,唐稚就先打谁,灵活的身影像只逮不住的狐狸般,时不时的出手击中关键穴位。 没一会儿,四五个男人都倒在地上,不是捂着肚子,就是抱着头,一个个鼻青脸肿。 反观唐稚,悠闲的坐在墙头上,双腿垂下来,轻轻的晃动。 “还要玩吗?”她垂下眸,语气轻冷不失狂妄。 看到同伙先后倒下,一直没动的槟榔男,使劲的揉揉眼睛,不敢想象眼前的画面。 他们几个大男人,打群架都没输过谁,居然对付不了一个小女孩? 这要是传出去,他们以后还怎么在道上混? 思及此,槟榔男的眼底迸发出狠意,他从腰后面拿出一柄刀,在月光下闪着冷冷的寒光。 唐稚支着下巴的手微动,心底闪过一丝烦躁。 难得今天化了全妆,她不想溅到血,影响心情。 正当唐稚要动真格,跟这群小瘪三好好玩的时候。 忽然间,巷道旁响起嘈杂的引擎声,由远至近,非常之迅速。 就像夏季突如其来的闷雷,猝不及防,又像是撞在心头上。 “什么声音?”倒在地上的兄弟们,纷纷不安的左右张望着,“地面……地面怎么在震动?” 就在此时。 轰隆—— 一声巨响贯穿整条巷道,平日起惊雷。 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看过去,只见一辆豪华低调的超跑,一头正直直的撞到巷墙之上,墙面凹陷进去一个口子。 超跑往后退了一点,前车竟没有半点损坏,只有车漆掉了一些,并不影响美观。 车前灯直挺挺的照过来,晃眼睛。 唐稚眯起漂亮的眼眸,心下暗暗盘算,这什么车,这么耐造? 应该是改装过的车。 车里的人下来了。 身形挺拔如玉的男人,穿着漆黑西装,单手随意的搭在车门上方,垂下来的手指,有一下没一点的盯着车窗玻璃,浑身上下散发着久居上位者的掌控气息。 而最瞩目的,是他脸上戴着的日式面具,恐怖的设计感,在夜晚里尤为诡异。 他抬起手,把面具往上抬了抬,露出下半张脸,挺拔笔直的鼻峰,以及薄冷的唇。 他启唇,“这么多大男人,欺负一个小女生?” 唐稚微微侧头,身体却下意识的放松了。 是他。 薄西沉。 闻言,倒在地上的几个男人,面面相觑。 到底谁欺负谁啊? 所有人加起来都不够这小女生打的! 拿着刀具的槟榔男,正在气头上,拿着刀就往前走了两步,对着车边的薄西沉,大声警告,“不想死就滚远点,这一片是我的地盘,别以为你开个豪车就了不起,把我惹毛了,一样没有好下场!” 没有好下场。 薄西沉抬起胳膊,一边朝着槟榔男走过去,一边漫不经心的卷起袖口,把戴着的名表取下来,递给身后的夜寒。 “薄爷,不必弄脏您的手。”夜寒接着手表,皱眉。 才这么几个人,不用花一分钟就能解决。 “弄不脏。”薄西沉冷声接了句话,转眼就立在槟榔男的跟前。 第14章 以割永治 一米九几的身高逼近,衬得巷墙都矮了几分,好似一墙无可翻越的高墙,忽然压在眼前,让人喘不过气来。 “你……你不要过来!”槟榔男有些慌了,就算他手里有武器。 但薄西沉的气势实在太压人,好像他手里有核武器。 “你们都在看戏吗?都给我上!”槟榔男唤着同伙们过来,人多亦能壮胆。 “你就是叫一万个人来也没用。”薄西沉声线冰冷,犹如恶魔低语,“你的命,谁也保不住。” 话音还未消散,一道破空声响起。 接着,槟榔男还没看清薄西沉的动作,肚子上被人狠狠踹了一脚。 力道之大,将他踢到墙上又重重的弹下来, 唐稚背靠着墙,眼帘微抬。 这一场景,似乎有些眼熟。 没想到,薄西沉的身手也不错。 许是她的视线太过专注,薄西沉难得的看了她一眼,隔着半张面具,给人更加阴沉又神秘的感觉。 唐稚下意识的有些紧张,毕竟两人刚过完招,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她刚动手? “要是觉得害怕,可以先去我车里。” 说着,他侧头看向夜寒。 夜寒会意,走到唐稚的身边,眼中隐有几分波澜,“我护你去车上,他们不敢动你的。” 唐稚抿着唇,作出一副受惊的模样,点点头,“谢谢你们。” 好吧,看来,他们是没有看到她刚动手的样子。 这样也好。 抱着肚子靠在墙边的槟榔男,浑身痛的说不出话来,但自救的本能告诉他,一定要做到武器才能防身。 他抖着手去摸地上的刀具,好不容易握到刀柄。 啪哒—— 程亮的皮鞋轻轻的压在他的手背上,猛地用力碾下去。 ‘咯咯咯’。 指骨在重压下直接碎掉,发出乐谱般的声音。 “啊……啊啊啊啊!!!”槟榔男撕心裂肺的大叫,想要挣开手却根本使不上力。 而薄西沉却蹲了下来,直接从他手中抽走刀具,对着他的大腿根,利落的扎了下去。 “管不住的东西,还是别要了。” 话落,薄西沉将刀抽起,伤口的血喷射出来的瞬间,他往边上偏了偏,硬是一点血没沾到身上,就连刀刃都没有沾上血,可见实在是过快。 “啊!”槟榔男彻底破防,生理、心理的双重重大打击,让他溃不成军,双腿抖如糠筛般,气都喘不上来。 见状,倒在地上也休息得差不多的同伙们,骨子里有着护主的奴性,一个个的像打了鸡血一般冲上去。 薄西沉头都没回,三下两除二,被再次干翻在地。 只不过,薄西沉出手可比唐稚要狠得多,在他手里倒下的人,不是断了腿就是折了胳膊,更有甚者直接昏迷,一动不动。 处理完之后,他把面具重新戴好,再次站到槟榔男的面前。 槟榔男此时,已分不清他脸上的是面具,还是本来目面了,吓得全身发抖。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以后再也不敢了,求你留我一条生路吧!” 薄西沉抬起腿,顿在半空中,语气慵懒而透着寒,“爬过去,跟她道歉。” “……啊?”槟榔男满头大汗的转过目光,看向车里的唐稚,似乎明白了点什么,立马双手合十的求饶讨好,“哦哦,原来您是看中了那个丫头啊,你放心,我们还没来得及碰她,她是干净的……” 干净的? 这种社会渣滓,估计到死了也不知道,尊重女性。 顿在半空中的腿,毫不犹豫的踩了下来,这一次踩的是刚划出伤口的位置。 往死里踩。 本来就痛得口齿不清的槟榔男,脸色顿时一片惨白,呼吸声一蹙一蹙的,“饶我一条命吧,我错了,我以后一定重要做人,我真的错了!” “你本来就不是人,又哪来重新做人一说?”薄西沉慢条斯理的说着,脚上的动作更重。 直到槟榔男疼得再也叫唤不出来声,他才勉强收起腿,皮鞋在槟榔男的衣服上蹭了蹭,把脚底的东西擦干净。 坐在车里的唐稚,目睹着薄西沉的一举一动,不禁‘啧’了声,“你家薄爷有够歹毒的。” 又是取人命根子,又是在伤口下脚,没有半点要给人留以后的意思。 夜寒转头看了她一眼,正要替薄西沉解释,他平时不会动手伤人。 却只见唐稚露出兴味的笑,上挑的眼尾吊着一丝冷意,半邪半痞,“不过,我喜欢。” 她从来就不是信奉得饶人处且饶人的那套,从这伙人的行踪来看,铁定不是第一次,在她之前不知道有多少女生受过他们的骚扰。 那东西,早就应该取了,以割永治。 夜寒刚张开的唇,默默的闭上了。 看着女生漂亮且妖冶的脸蛋,特别是她眸底跳跃的幽冷之光,那神情,似曾相识。 薄爷有时候,也会露出这样的神情。 等薄西沉往车里折回时,夜寒看了眼手表,隔着车窗,主动汇报道:“等下会有人处理的。” “嗯。”薄西沉应了声,然后拉开了副驾的车门,看着唐稚,“坐到后面。” 唐稚先是微怔的,以为是抢了他的座位,乖乖的下了车又坐到后座去。 就在她拉开车门时,就看到七八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步伐又快又稳的朝着巷道而去,把地上的那些男人都抓起来,拖到更深的时候。 唐稚只追过去看了一眼,隐隐看到有刀刃的寒光闪过。 至于他们对男人们做了什么,唐稚就不得而知。 生死难料。 她收回视线,坐到后座上,低头整理着头发。 才一抬头,就发现薄西沉居然也坐到后座来。 他身上自带一股子冷冽的气息,混着淡淡的药味,在有限的空间里,难以忽视。 就好像,只有他所出现的地方,所有的一切事物都归他所掌握。 而他就在身边的时候,就会让人感觉应该要臣服于他,唐稚虽不怕他,但怎么说都是在他的车里,下意识的直起身背,拘谨的看了他一眼。 把她赶下副座,不是因为他要坐吗? 他怎么也坐到后座来了…… 第15章 薄爷这是转性了吗? 怪尴尬的。 最主要的是妆容也过了四五个小时,没有补过妆,她担心他会认出来。 只见薄西沉再次半抬面具,露出半张脸,薄冷的唇形如同艺术品般,一张一合,摄人心魄,“他们有没有碰到你哪里?要不要去医院?” 唐稚摇头,“多亏薄先生来得及时,我没事。” “家在哪?” 闻言,唐稚眉头皱了皱,今天刚从薄家出来,酒店还没定,她也不知道家在哪? 薄西沉察觉她的动作,低声说,“放心,我也不会对你做什么。” 他以为,女生是不想让他知道地址。 虽然他不在乎其他的想法,但被人如此嫌弃跟抵触,心头莫名有些不爽。 唐稚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她压根没往这方面想好吗? 不过,他既然这样认为,那她就顺着他的话接下去,直接做出一副谨慎的样子,挑着眉问道:“很谢谢你刚救了我,不过我还是想问,薄先生明明答应我,只要我救了杰斯先生,你就今天当作没有见过我。” 言外之意,是在问他为什么要跟踪她? 驾驶座上的夜寒,握着方向盘的手指收拢,这女生果然不是善茬,跟薄爷面对面说话,居然还能夺得主权。 这得有多强大的心理素质? 就不怕得罪了薄爷,小命不保么? “不是来追责的。”薄西沉长身后靠,悠闲的翘起二郎腿,随意的跟夜寒说道:“杰斯为了表对你的感激,提议三人合作。” 听言,唐稚神色一怔,“你?跟我合作?” 薄西沉修长的手指随意敲了一下扳指,“怎么,你没兴趣?” 怎么可能? 有钱不赚,傻子嘛。 只是震惊商业传说一毛不拔的薄西沉舍得给她分。 唐稚几乎没有犹豫,直接点头,“可以啊,合同是你出,还是我出?” “你出吧。” 唐稚点头。 这样离杰斯更近一步,六年前的事也就更好查了。 “还没问你的名字,到底是合伙人了,方便称呼。” 唐稚想了想:“叫我禾小姐就好,禾苗的禾。” 薄西沉薄唇一动,“禾小姐,有幸。” 薄西沉朝她伸出了手,他要确认,他是不是真的一点也不排斥与她肢体触碰。 唐稚将手递给他,“薄先生。” 这就算是认识了。 薄西沉感受到她娇小光滑的手在掌心的温度,那一丝温度,如同星光落在了手中,刺进掌心,越发的炙热。 只一瞬间,触感让他回到了六年前的那个夜晚,十指交叉的手。 喉结猛地滚动了一轮。 感觉越来越像她。 只是如果她已经忘了? 还没有完全确定,不好冒然问,又或许,她恨那晚的那个他呢? 唐稚感觉到他眼底的墨色越发浓郁,只觉得茫然,突然,男人的手用力了一分,疼痛感从骨节处传来。 唐稚忍不住发出一声轻哼,提醒着,“薄先生,你弄疼我了。” 薄西沉立刻松开,“抱歉。” 他收回了手。 唐稚可不想跟他待在一个空间太久,合同让萧川准备,签约也交给他了。 被薄西沉认出她是唐稚就不好了。 车身在马路上平稳而过,光怪陆离的街道光景一幕幕闪过,她的眸底却始终一片淡然,她不想再跟薄西沉有半点瓜葛,被认出来可就麻烦了。 夜寒拧着眉,一边开车,一边时刻注意着后座的情况。 说话间,车子停在皇庭酒店。 夜寒正要下车,就看到薄西沉动作更快,先下了车,站在车门边,护着唐稚下车。 薄爷这是转性了吗? 他还会给人开车门…… 复古却又奢华的大酒店,透着玻璃门的,得以窥见里面富丽堂皇的装潢。 两人还没有走近,酒店就有两位经理热情迎上来,诚惶诚恐的开口:“薄爷,您今天要入住酒店吗?” 薄西沉摇头,而是垂眸看向身边的女生,语气轻哑,“我不住,是她要住,带她去我的那间房就行。” “不用,我可以自己开一间房。”唐稚硬气的说着。 “不用这么别扭,我不会跟你住一起。”薄西沉漫不经心的说着,细听之下,语气藏着一丝温柔。 就好像,是在哄着闹脾气的女朋友般。 再加上唐稚出众的容颜,的确会让人怀疑两人的关系。 只是,梨城所有人都知道,薄爷刚娶了唐家的大小姐,这就带人来酒店开房,其中故事性不言而喻。 几位经理不禁打量起唐稚,白透漂亮的脸蛋,妖娆又勾人的身材线条,哪个角度看都是极品。 也难怪薄西沉会抛下家里新妻,带着她入住他的房间。 要知道,这么多年来,薄西沉从未跟任何女生传过绯闻,更别说带女人回酒店。 “带她上去吧。”薄西沉吩咐了句,单手滑进裤袋,转身要回到车里。 临要走之际,他又转过头来,半真半假的提醒着,“以后自己一个人,不要单独进入夜店,不安全。” 唐稚看他,犹豫了会儿,才点点头,“谢谢。” 不管怎么样,他是出手救了她,这句谢谢该道的,她可不是没有礼貌的人。 扔下这句话后,薄西沉上了车,只不过这一次,他坐的是副驾。 夜寒发动引擎,薄西沉一直看着跟着经理进酒店的唐稚背影。 “去查一下这位禾小姐,我要确定她在六年前除夕那晚是否在天晟酒店,包括她的全部资料。” “是!” 次日。 在薄西沉的豪华房间醒来的唐稚,穿着浴袍打开了酒柜,上面摆着洋酒,一瓶比一瓶昂贵。 “下次跟萧川喝酒,得想办法来这里喝才带劲。” 她直接打开一瓶酒,倒了半杯,直冽的酒味带着醇厚的清香,直贯天灵盖。 她晃着脑袋,眨了眨眼睛,‘啧’的一声,发出满意的呼气声,“爽!” 一大早喝酒的感觉,比想象中的要好,她的脸蛋泛着一抹微红,换上一身普通的休闲装出了房门。 端着豪华早餐过来的服务员,看到长相奇丑的女人,从薄西沉的房间里走出来。 吓得手中托盘差点翻倒在地,她揉了揉眼睛,再看时,只看到唐稚转身进了另一边的电梯。 “听经理说,不是一位绝世美人吗?我刚刚是看到了什么?” 没一会儿,大厅里的工作人员,就看到拿着一张卷好图纸的女生,衣着普通又透着一丝贫穷,大摇大摆的走出酒店。 “她是谁?” “哪个房间的客人?” 众人一脸吃惊,以皇庭酒店的消费,可不是普通人能消费得起的,什么时候住进穷鬼打扮的客人? 第16章 我要珍珠粉有用 唐稚对于他人诧异的目光,丝毫不觉,出了门就直接坐到的士上。 “去银商中心。” 刚到商场,她往着主售奢侈品的一楼而去,边走,边跟萧川发着消息:【新季度的珠宝款式设计好了,我把图纸送到店里,你晚点过去拿。】 消息秒回:【我可以去拿的,哪需要你亲自送?】 【反正这两天没事做,我过去转转。】 【也行,亲自视察。】 唐稚合上手机,正要推开玻璃门进去‘托比’珠宝店,耳边忽然响起一道熟悉的女声:“姐姐?你怎么还有心情在逛街?” 唐稚眸底闪过冷光,当作没听到的往店内走。 而唐欣欣不依不饶的追了进来,身边还跟着好友赵丽,赵丽看不惯的叫住唐稚:“唐稚你听不到吗?你妹妹在叫你。” 她们声音实在太吵,唐稚不得不回头,“什么事?” 打扮精致的唐欣欣,手上垮着名包,正四处打量着托比的店面。 这家珠宝店,她在名媛圈里略有耳闻,因为精美独特的设计,以及难得的匠工手艺在国内火速红起,再加上几款珠宝大片爆出看清国内市场。 而托比珠宝的质量跟设计,甚至在大牌珠宝之上的趋势,得到广大富豪的追捧,一款新设计的珠宝,曾被炒到上千万的价格。 连唐欣欣平时都不怎么进托比,她凭什么想进就进? “你们不是亲姐妹吗?干嘛装听不到?”赵丽替好友打抱不平。 唐欣欣立马温柔的拉住她,善解人意的解释着,“丽丽,我姐姐不是故意的,可能是她心情不好吧,毕竟我爸妈把她从乡下接回来,她以为嫁进薄家就能飞上枝头当凤凰,可是没想到,就连传闻中丑陋不堪的薄爷,居然碰都不想碰她。” 说着,她似乎担心的外面的人听不到般,故意朝着门口,接着道:“听薄家下人说,我姐姐被接到薄家之后,新婚之夜独守空房,连家里下人都不把她当回事,估计她心里这会儿憋屈难受,对谁都没有好脸色,也是应该的。” “啊……”赵丽脸色复杂的看向唐稚,语气惋惜,“虽然你长得的确倒胃口,可是身材至少还看得过去,关上灯不是都一样嘛,怎么能大婚之日就扔下你。” “好丢人啊。”赵丽缩着肩膀,上下打量着唐稚。 可唐稚恍若未闻,当她们两个不存在般,自顾自的走到柜台边上,盯着里面的商品看。 见状,赵丽跟唐欣欣都格外的不爽,特别是托比店里的几位柜姐,也仿佛对她们的八卦,没有半点兴趣。 反而,对着看商品的唐稚,面带笑容。 “您对哪款有兴趣,我可以帮您拿出来佩戴试试,也可以告诉我您的需求,我帮您推荐合适的几款?” 唐稚朝着她微微一笑,还没开口说话。 唐欣欣就走了过来,忍不住露出讥讽的口吻,“我劝你还是少费力气了,像托比这种高级的珠宝店,没必要对着一个消费不起的客户浪费口舌。” 她走到唐稚的身边,扫了眼珠宝的价格,随便一款都是几十万,而中间摆着的那颗斗大的纯白剔透东珠,仿佛东海明珠般,隔着玻璃散发着不一样的流光溢彩。 再看一眼价格,283万rmb。 这是她能消费的价格? 唐欣欣冷笑,看向还在认真挑选的唐稚,出声奚落道:“别说上面的珠宝了,你在乡下呆那么多年,每个月都没有固定的生活费,只有妈妈想起来的时候,才会给你打个几千块钱,你就算是几年不吃不喝,也存不到几万,连店里的一块地砖你都买不起。 还在这里挑上珠宝了,耽误别人柜姐的表情跟时间,你不会觉得尴尬吗?” “为客人挑选商品,是我的工作。”柜姐出声。 唐欣欣微怔,有一瞬间,她竟生出柜姐在有意针对自己。 可是,她穿着打扮讲究,浑身上下透着都是大小姐的高贵气质,相比之下,面前的唐稚,长相丑陋不说,穿的又是在哪个商场便宜大促销买回来的衣服。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谁才是真正能消费的主吧? “谢谢。”唐稚礼貌的出声,然后指着中间最大的东珠,“能麻烦把这颗东珠拿出来给我看看吗?” 她的皮肤天生不好,脸上长了很多东西,昨天只是带妆好几个小时,屏障受损得厉害,时不时刺挠得紧,需要珍珠粉配药冷敷缓解。 这也是她特意要亲自送图纸的原因。 “好的。”柜姐戴着手套,双手捧着东珠递给她。 没有玻璃的限制,东珠绽放的流光,愈发的迷人。 唐欣欣跟赵丽看得有些出神,毕竟没有女人能抵抗珠宝的魅力,更何况还是托比品牌,做梦都在想能有男人,送给她们一颗。 唐稚单手接过东珠,仅用着两根指头把玩着,就像是拿着一块不起眼的石头般,随意的翻看。 “你小心点!”唐欣欣看不过去,“要是弄坏了,你十辈子都赔不起。” “就是,一看就没有逛过珠宝店,只能说托比的服务好,什么人都让进,什么人都让摸,这颗东珠全市仅有这一颗,你赶紧放下!”赵丽也跟着心疼,好似珠宝给唐稚碰了一下,就会受到污染。 唐稚完全没有理会她们两人,只看向柜姐,语气温和:“能麻烦你把研磨器借我用用吗?” “研磨器?”唐欣欣诧异的看向柜姐,没明白是什么东西。 但没想到柜姐径直转身去房间,没一会儿,就拿出古老的研磨器,里面放着配套的磨轮。 唐稚淡然接过,然后把东珠直接扔进去,拿起磨轮要压下去。 “你干什么!”唐欣欣尖声大叫,像是见到鬼般,“你要把价值两百多万的东珠,磨成粉末不成?” “对啊。”唐稚淡淡的看着她,“东珠也是珍珠,我要珍珠粉有用。” “你疯了!”唐欣欣实在难以控制情绪,“我知道你一直在乡下呆得久,没见这什么市面,可是上面有标着价格,珠子多少钱你看清楚了吗?” “我识字。” 唐欣欣被她噎得说不出话来。 赵丽支着腰,同样不可思议的看着唐稚,指着东珠就道:“你买得起吗?你都还没买,你就把要把别人店里的东西磨成粉,你就不怕店长报警把你抓起来?” “哦。”唐稚忽然想到什么似的,不痛不痒的朝着柜姐抱歉一笑,“不好意思,我忘记了我还没有买单。” 柜姐依旧笑若春风,摇摇头,“没关系的。” 唐欣欣越发觉得,这位柜姐脑子肯定有问题,她冷嘲一句,“装什么呢?你买得起……” 话音未落,她就看到唐稚从口袋摸出一张黑卡,递到柜姐的手上。 “没有密码,直接刷卡吧,发票什么的都不用了。” “好的。”柜姐双手并拢,礼貌的要接过卡。 唐欣欣忽然出手,在柜姐未接紧卡之前,一把将卡抽走,拿在手中翻看着,确认是银行的高级黑卡后。 心头涌上一股子闷气,胸口都跟着起伏。 “你哪来的黑卡?你哪来的钱?” 第17章 说您出不起价格 唐稚拧了拧眉,视线落在她手中的卡上,急着要付钱,才有空搭理她几句。 “这卡当然是薄爷交给我的,你忘了吗?我现在的身份是薄太太,花点薄家的钱不是理所当然吗?” 说着,她笑盈盈的又问:“还是你需要我帮你百度看看,薄家究竟有多少资产吗?” 几句话,犹如世间最锋利的剑刃,直挺挺的扎进唐欣欣的心里。 要不是因为薄西沉太过于吓人,谁会拒绝当上全国首富的薄家太太?几辈子都花不完的钱,跟无上的身份地位。 也是听到唐稚嫁到薄家,依旧是被人看不起,她心里才稍稍好受些。 赵丽谨慎的看了眼好友,知道她心里有气,小声的安慰着:“不管怎么说,她都算是跟薄爷结婚了,薄家肯定有所表示,只是给她一点小钱花花,以她现在在薄家的地位,肯定不会再给她第二次钱,放心吧,她嚣张不了多久。” “可是……”即便如此,唐欣欣心里也不好受! 唐稚将她们的对话听得清楚,她拿起东珠高高抛起,又重重的扔到研磨器内,耸肩,环顾着简约却奢侈格调的店内。 “另外,他不仅给了我不限额的黑卡,还把这间店都送给我了。” “不可能!”唐欣欣下意识的出声。 送她黑卡就算了,据说这家店价值很高,就算薄西沉再有钱,也不会对她这么大方吧? 她长得这副鬼样子,凭什么? 就在此时,店内的高级经理从办公室走出来,闻声走了过来,一眼看到穿着休闲装的唐稚,以及她放在旁边的设计稿。 “听副总说,今天是老板您亲自过来送稿,怎么来也不通知一声?”经理一边笑着说道,一边转头看向柜姐,“怎么给老板喝普通的茶,去把副总办公室的上等龙井泡新鲜的茶。” 闻言,唐欣欣跟赵丽互看了眼,别说待客的普通茶,她们俩进来到现在,店内都没有人递过茶。 “不可能……”唐欣欣仍然难以接受,“你们肯定都是一伙的,配合着她演……” 赵丽拉了拉她的袖口,指着墙上贴着职位介绍,小声道:“他真的是店内高级经理,你看墙上的照片。” 唐欣欣瞪大眼睛看过去,如雷击中,怔在原地。 怎么可能! 薄西沉碰都不肯碰唐稚,又怎么可能对她这么大方?这不合逻辑啊! 盘下‘托比’珠宝店相送,得花多少钱? 一直对唐稚以礼相待的柜姐,暗暗心惊,还好没有以貌取人,只是觉得客人浑身松弛感拉满,见多了顶级有钱人的她,就猜着唐稚不是一般人。 果然,非同凡响。 她居然就是从来不来店内里的神秘店长! 柜姐凑到经理的身边,把唐欣欣跟赵丽为难老板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遍。 经理脸色一沉,看向唐欣欣跟赵丽的眼神变了变。 “两位请回吧,本店产品不对你们出售。” 经理鲜明的态度,像是一巴掌,狠狠扇到唐欣欣的脸上。 唐欣欣好歹是唐家大小姐,各品牌奢侈店都是大客户,什么时候受到过这种态度? 为了恭维唐稚,就要羞辱她? 她怎么受得下这口气? “你们店里怎么回事,怎么还把上门的顾客赶出去的道理?知道我是谁吗?” “就是,你们开店做生意,哪有不卖东西的说法,信不信我去消费者权益,投诉你们!”赵丽也忍不了这口气,“拽什么?说来说去还不是一个卖货的!” 经理见过不少无理取闹的客户,面上平静无波,只道:“两位小姐,无意冒犯,进入本店消费有个规矩,要本品牌消费满两百万入店,才会有人接待,你们有过消费记录吗?还是说,你们现在就要卖一件价值两百万的商品?” “两百万?”赵丽张大嘴巴,露出心虚的一面,捅了捅好友的胳膊,“我所有资产加在一起都没有一百万,你能买吗?” “我!”唐欣欣就是想买,想出这口气,但她一下子也拿不出两百万。 两人站在店内,有种无所遁形的窘迫感。 还好唐欣欣的脑子转得快,她抱起胳膊,一脸高傲的冷笑,“又不是国际品牌,我为什么要花两百万买这种小众品牌,更何况我为什么要在你的店消费!” 说着,她拉住赵丽,自以为一副不输的气势,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刚离开店门,就听到经理跟唐稚好声好话的声音响起,“老板,刚刚两位小姐已被列入店内黑名单,您以后不会再到店内碰到她们。” 那声音不大不小,刚好传到唐欣欣跟赵丽的耳里,两人的脸白一阵青一阵,脚步加快。 该死的唐稚,你给我等着! 我倒要看看,薄西沉能对你多好! 与此同时,不远处站着两道欣长的身影,将刚刚那一幕落入眼中。 英祈年看了眼站在身旁的男人,身姿卓绝,那被面具遮挡的脸,轮廓线条利落沉稳。 他勾唇,语气调侃:“你对待你的妻子倒是阔绰,这还是我认识的薄西沉嘛?” 薄西沉姿态挺拔,一双黑眸幽沉无比,他的目光落在那个纤薄的背影上,面容矜贵冷淡。 英祈年见他不搭理自己,无奈的耸了耸肩。 随即,就见他转过身去,给助理打去电话:“去把‘托比’珠宝店买下来,送给唐稚。” 什么鬼? 难道店里的人,都是被唐稚收买,一起配全演戏的? 这样的话,那这位薄太太的心思,未免太多了些。 思及此,英祈年看着唐稚的眼神多了一丝异样。 下一秒,又见薄西沉说:“顺便,把我那张黑卡也给她。” 英祈年楞了一下:“西沉,你认真的?” 他娶那位薄太太,不是为了挡住幽幽众口吗? 毕竟,就算他不娶这位,以后还是会被塞来各种各样的女人。 以薄西沉的性格,应是看不上那个女人的,又为何会送她这么贵重的东西? 珠宝店里。 唐稚正在研磨珍珠粉,还差一点就完成了。 这时,手机响了起来。 她停下手上的动作,打开手机看了眼,是萧川发来的短信。 【有人要出大价钱,买‘托比’,卖吗?】 唐稚看着手机上的那行字,不假思索的回:【不卖。】 随即,她将手机塞回口袋,又继续研磨珍珠。 她压根就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而薄西沉这边,也收到了助理的回复。 【薄爷,‘托比’的老板说不卖。】 薄西沉蹙眉,打字:【让他开价。】 助理只好再去联系。 没多久,薄西沉接到助理的电话。 薄西沉嗓音发沉:“对方怎么说?” 助理犹豫了半天,颤颤巍巍道:“对方说……说您出不起价格……” 第18章 要被发现了! “……” 薄西沉的黑眸迅速沉了下去,眉心突突直跳,那张本就峻冷的脸庞瞬间变得阴鹜。 他冷声:“问对方要多少钱,加价。” 一直以来,还没有人敢这样挑衅他。 他下定决心要的东西,就没有拿不到的。 助理会意,等他掐掉电话。 待他平静下来,英祈年才开口道:“不就是一间小店而已,没必要。” 想必是对方狮子大开口,而傅西沉旗下要什么样的珠宝店没有? 随便拿来一家店送给他的那位薄太太便是。 薄西沉眼帘微抬,眸底的光依旧很暗沉,他唇角轻掀:“既是她想要的,那就送她便是,就当做是我的赔偿。” 说着,他顿了一下,蓦的想到了除夕夜的女人。 薄西沉又接着道:“到底是我认错了人,把她娶回了家。” 英祈年懂了他的意思,也不再多说什么。 薄西沉大概是觉得,他迟早会跟那位唐稚离婚,所以,先提前给她些赔偿,方便日后她也有所傍身,不被外人欺负。 总归是亏欠人家的。 * 唐稚磨好珍珠粉以后就准备回家。 路上,她接到了夜七打来的电话:“买家诚心想买,他说要加价,让你开个价。” 唐稚扬了扬眉梢,心下觉得奇怪,是谁对她的托比店,这么情有独钟,非要不可? 她倒要看看,‘诚心’值多少钱? 她漂亮的狐狸眼,闪过一丝狡黠,勾起唇来:“一个亿,你问他买不买。” 一个亿? 连夜七都怔了怔,分不清她是认真的,还是故意以此劝退对方。 真有一个亿,都可以开几家珠宝店了。 “行,我问。”萧川无可奈何的照办。 转头就跟薄西沉的助理发信息。 他都有些难以启齿。 对方看到价格后,更是如同晴天霹雳。 这……他要怎么跟薄爷说,对方出价一个亿? 犹豫了半天,他还是把价格告诉了薄西沉。 果不其然,薄西沉的脸色很不好,不知道是不是觉得价格太高。 可毕竟是他说出去的话。 “拿来。” 他对着助理伸出手,助理一脸懵:“啊?什么?” 薄西沉直接把他的手机抢了过去,找到助理的聊天记录,直接给对方发了条信息:【确定一个亿?什么时候办理过户,签约?】 对方迟迟都没有传来回复,薄西沉等得有些不耐了。 他身为堂堂的薄氏总裁,还从来都没有人敢让他等这么久。 刚准备熄掉手机,对方貌似懒懒的回了句:【不好意思,涨价了。】 薄西沉的脸色比刚才更黑了,似裹挟着一片狂风暴雨,来临前的趋势。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问:【多少?】 萧川没想到出价一个亿都有人买,他愣了半晌,直接让唐稚把号登了上去,让她自己跟那个冤大头联系。 唐稚笃定了对方想买的心思,这才懒洋洋的回复他。 有钱不赚,是傻子。 她一边躺在家里的沙发上,惬意的敷着用研磨好的珍珠粉自制的面膜,一边回复对方。 【两个亿。】 薄西沉咬牙,眸底沉着一片怒火,下颚线绷得很紧。 花一个亿买一个珠宝店,已经是极限了,没想到对方出尔反尔,临时加价到两个亿。 这明显就是在宰他。 有意思。 他很好奇,托比的老板究竟是什么人物,敢在梨城不讲道理的做生意不说,他更好奇,老板跟唐稚又有什么关联,为什么要在唐欣欣的面前帮忙。 薄西沉快速回复:【约个时间见面,签约。】 白白到手两个亿,也不知道那个冤大头是谁。 唐稚看着手机,心情大好。 她回复:【三天后吧。】 面膜时间到,唐稚放下手机走到梳妆桌前坐下。 镜子里的她,脸型线条流畅,眉眼深邃且精致,刚洗完脸,湛黑的睫毛挂着水珠,衬得她整张脸漂亮得不似真人。 而她关注点,只在皮肤上,因为要亲自给小宝试药,身体吸收不少毒素,导致脸部长满痘痘之类,平时看起来惨不忍睹。 但敷过东珠粉后,皮肤看起来终于平滑了些。 “也是,毕竟一次护肤就是200多万,效果能不好吗?”她抚着光滑的脸颊,但痘印痕迹还是扎眼。 钱不能白花,趁着皮肤状态好,她拿起桌上的化妆品,开始对着镜子上妆。 顶着丑脸太久,她都快忘记了原本的样貌。 某些时刻,化妆也是一种享受。 看着脸蛋痕迹被一点点遮盖,原本优越的五官,在化妆品的加持下,更显精致夺目。 正当她化完妆,对着镜子沉浸的欣赏美貌时。 门外忽然传来管家错愕的声音。 “薄爷,您不是出差了吗?怎么会今天回来?” “嗯,有重要的事要谈。” 是薄西沉的声音。 唐稚手中粉扑掉落,心头一紧,侧过头竖着耳朵仔细听。 便听到沉稳的脚步声,由远至近的迅速而来。 糟了,来不及卸妆! 此时的她,跟酒吧的脸完全一致,要是被薄西沉认出来,发现她在骗他,怕是只有死路一条。 时间急迫,根本来不及细想,她往床上一跳。 就在此时,房门被人推开,进来的薄西沉脚步骤然一沉,面具下的长眉紧蹙,神色晦暗的看着床上的身影。 她像是见了鬼般,曲着身子只把脑袋钻进了被子里。 薄西沉浑身散发着沉冷的气息,一步步走到床边。 只是越看她的背影,越觉得不对劲。 之前是关灯进来的,没有仔细看,这会儿再看,她的腰身极细,薄肩挺背,翘臀丰润…… 脑海中,居然浮现出禾小姐趴在杰斯身上救他的画面。 天底下,怎么会有人的背影,这么像? 薄西沉喉咙滚动,心中的困惑使得他情不自禁的伸出手,要将她翻过身,一探究竟。 抱着被子按着头的唐稚,清楚的感受到身后之人的动作,心如擂鼓。 薄西沉的手落到她肩上,她的心却重重一沉,落入深渊般。 “睡着了么?没睡的话就起来,关于我们的婚姻,我想跟你谈谈。” 随着话落,唐稚感受得出来他指间用力,似乎要将她的身子转过去。 完了! 要被发现了! 第19章 唐稚,抱歉了 就在这时,咚咚—— 突然响起的敲门声,对于唐稚来说,无异于天降神兵,救她于水火之中。 她假装睡着了,不回应。 薄西沉皱了皱眉。 敲门声再次响起,夜寒提醒声随之而来,“薄爷,是禾小姐的消息。” 他深知,禾小姐对于薄爷的重要性,所以才会第一时间就赶来通知。 果然,一听这话,薄西觉立马转身去打开房门。 夜寒将手机递上,压低声音:“她问,什么时候签约?” 薄西觉接过手机,脚步往外走了两步,拿着手机认真的回复。 而房内的唐稚,趁此空隙,猫着腰溜进卫生间,三下两除二的卸了妆,刚堪堪卸完妆,就看到手机亮了亮,刚发来的消息。 【明晚八点,来皇家音乐中心,签海外合作的合同。】 唐稚没点开看,也没有回复,趁着薄西沉折回之前,又溜到床上躺着。 站在门口处的薄西沉,耐心的候了会儿,迟迟没有等到禾小姐的回复。 但他也不恼,蓦的勾起了唇。 这小姑娘考虑的时间,比他想象中要快。 而站在一旁的夜寒,则是有些脊背发凉。 他从未见薄爷如此笑过,甚至是对着手机,不禁生出一丝诡异的感觉。 下一秒,便听见薄西沉吩咐道:“去转告杰斯先生,让他务必要出席晚上的宴会。” 夜寒点头:“是。” 随即,薄西沉折回房间,特意回来一躺就是为了说离婚的事,婚姻是两个人的事,他不想瞒着唐稚。 可等他走到床边,看到唐稚已经换了个姿势,平躺在床上,露出那张斑斑点点的丑脸。 不知为何,心头忽然空落落的,好像陷下去了一块般。 也是,唐稚怎么可能是禾小姐? 今晚回来本是要谈离婚的目,但她均匀的呼吸声是睡着了。 就让她好好睡吧。 说到底,是他认错人了,才会跟唐稚结婚。 对于女孩子来说,婚姻是一件大事,而且看起来唐家对她不怎么样,长得又一言难尽,怕是再顶个离异的名头,只会越来越难过。 罢了。 薄西沉轻叹口气,转身离去。 等珠宝店合同拿到手,再跟她提离婚的事吧,也算是补偿。 唐稚,抱歉了。 —— 次日,晚上8点。 唐稚照着昨晚的妆容,重新上好妆,换了身普通的衣服就出门。 她还以为只是出来吃个饭,喝点红酒,谈合作。 直到皇家音乐中心门口,才知道可能是她想得太简单了。 以她的衣着,很容易被当成误入的,刚走进就被门口的保安拦了下来。 “这位小姐,我们酒店今晚有一场宴会,闲杂人等一律不准入内。” 毕竟,今天出入这里的人,都非富即贵,而唐稚穿着寒酸不说,连邀请函都没有。 一看,就是来捣乱的。 她这种人,他们见多了。 宴会? 唐稚愣了一下,刚好,迎面走来一对男女。 他们穿着一身做工剪裁都很精致的礼服,经过她身边,轻嗤了一下:“还真是,什么样的人都有,连宴会都要蹭。” 唐稚没理会她们,她告诉保安:“我跟薄西沉一起的,不信,你们可以去问他。” 薄西沉? 薄爷是何等大人物,怎么可能会认识她这种下等人? 保安看着她的眼神带着一丝嘲笑,似乎在说她不自量力。 “小姐,请回。” 他们说话的语气很冷,甚至不愿再给她一个眼神。 唐稚的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 她的眸底带着一丝冷寒:“行,我走。” 说完,她面无表情的低下头,给薄西沉发了一条消息:【既然宴会不欢迎我,那我就先走了,别说我不守信用。】 见她迟迟没走,以为她是想赖在这,保安一脸嫌弃的要去推搡着她:“赶紧走赶紧走,也不知道是从哪冒出来的神经病,非要跟薄爷扯上关系,薄爷哪是你们这种人能染指的。” 唐稚猛抬起眼帘,眸光狠戾,“别碰我!小心我折断你们的手!” 两个加起来都快比她大上三倍的保安,当即被摄住,怔然的看着她。 她冷冷的转过身潇洒离去,颇有一副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的架势。 宴会厅,人流涌动,觥筹交错。 杰斯举着一杯酒,朝薄西沉走来。 他那英挺的五官露出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薄先生,您不是说,会见到我的救命恩人?人呢?” 薄西沉的眸色有些暗沉,他等了许久,也不见禾小姐的身影。 明明说好了八点,现在都八点半了。 他问夜寒:“怎么还没来?” 说话间,他翻出手机准备给人发消息,结果看到十几分钟前的短信。 与此同时,夜寒眉心轻拧,手机上也收到了是酒店门口的视频。 视频显示,一个打扮乖巧的女孩,被两名保安拦住,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女孩面无表情的离开了。 越看到后面,他发现薄西沉也在看,周遭的温度也瞬间下降。 薄西沉的眸色暗沉如渊,声色极冷:“不是叫你打好招呼,怎么做事的?” 居然让两个眼瞎的家伙,把他好不容易请来的人赶走了。 他去哪里再找人? 夜寒的心‘咯噔’一下,立马认错:“薄爷,是我的疏忽。” 薄西沉的眸底氤氲着一丝怒气,脸廓绷得厉害,他的嗓音也带着一丝阴鹜:“去把那两个人处理了。” 敢得罪他的人,怕是不要命了。 夜寒恭敬的点头:“是。” 他刚准备离开,赫然,一道倩丽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唐稚不知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还是穿着那套休闲的服装,和这里的每个人都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看到她的时候,夜寒的眉梢顿时扬了起来。 “禾小姐,您怎么会在这?” 视频显示,她不是已经离开了么? 还好找到她了,要不然,薄爷恐怕下一个要解决的就是他了。 唐稚正要开口解释,便看到一身黑衣的薄西沉,外套折在胳膊里,气质优越而出众,身边围绕着几个想要高攀的精英男,可他浑身上下只散发着一股子懒得应付的气息。 被众人簇拥着的他,视线远远的落到她的身上,让她竟出生一种,纵然万千,他只候她一人的错觉。 他走过来了。 第20章 各取所需罢了 薄西沉的眸色是一如既往的黑,只是,那张脸掩在面具下,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抱歉,是我考虑不周让你受到冒犯,你想怎么处理那两个人?” 唐稚自然明白他指的是谁,看来,已经知道了刚刚楼下发生的事。 她唇角轻勾,眼底勾着一丝邪肆和散漫:“不急。” 说到底,也是尽职尽责工作的人,许是接触上层社会的人多了,才生出了那双看人低的狗眼。 其实能跟薄西沉合作,从他嘴里分到一块肥肉,固然难得。 但她更想借这次的合作机会,能跟杰斯,单独聊起六年前的事。 女人身上有股好闻的清香,瞬间扑鼻而来,说话间,那温热的气息则喷洒在他的肌肤上,让薄西沉有些心猿意马。 脑海中,莫名的想起了那个晚上的画面…… 他勾起薄唇,眼尾上扬,语气莫名有些宠溺:“嗯,说话算话。” 杰斯正站在不远处,显然,也看到了唐稚,正准备过来打招呼,女人已经朝他走来。 开口的第一句话却是:“杰斯先生,您的病可不兴再喝酒哦,还是得控制一下。” 说着,她从旁边拿了一杯果汁,递给他。 杰斯顿时开怀大笑:“哈哈哈,有意思,你们华国女人可太有意思了,行,我听你的。” 他放下手上的酒杯,接过唐稚递过来的果汁。 下一秒,就听见他询问薄西沉:“薄先生,你果然把她带来了,看来我们要成为合作伙伴了。” 薄西沉点头。 杰斯看着她的眸中不禁充满了赞赏:“我喜欢她的魄力和果断,那天要不是她,我的小命可就交代在这了,没想到薄总的这么厉害,居然能说服她跟我们一起合作。” 说着,他举起手上的杯子:“薄先生,我敬您。” 薄西沉的心情看起来似乎很好,唇角勾着的笑意,不似之前那般阴鹜。 他回敬:“合作愉快。” 要不是唐稚,他说不定还要跟杰斯周旋一阵。 思及此,他抬眸看了眼身旁的唐稚,女孩虽穿着一身简便的衣服,却依旧遮挡不住身上的气质,就像是一个耀眼的珍珠,在黑暗中闪着光芒。 忽然,杰斯开口道:“不过,我希望在我回去的这段时间,这位小姐能陪我到处转转,就当是尽尽地主之谊,我听说你们华国有很多好玩的地方。” 说话时,杰斯的眼底充满了兴意。 薄西沉的眸色却瞬间沉了下去,他的神色有些不太好,拒绝道:“杰斯先生,您要是想游玩的话,我可以派专门的人带您,也会把您的行程安排妥当。” 杰斯本来正在兴头上,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他敛去笑容:“薄先生,是不是怕我对这位小姐做什么?你放心,我只是单纯的想跟这位小姐交个朋友。” 薄西沉倒是不担心杰斯会对禾小姐做什么,毕竟,她看起来也不像是会吃亏的性子。 他就是,想到禾小姐跟别的男人待在一起的画面,就难受。 再者,禾小姐也不会同意。 可下一秒,禾小姐便凑过身来,再次贴着他的耳朵:“既然我们都是杰斯先生的伙伴,陪他转转,也是我应该做到的本分,只需要薄先生给我的分股,再高一些即可。” 薄西沉愿意把项目分她一杯羹已是稀奇,她居然还敢狮子大开口,再要好处。 真是得寸进尺的女人。 怎么觉得,这操作有些熟悉呢? 薄西沉眸色幽深的看了她一眼:“你确定?” 刚开始让她合作,她都一副爱答不理的态度,怎么这一次却这么爽快? 难不成,她从一开始的目的,就是杰斯? 唐稚点头,模样有些狡黠:“我会合格的当好合作伙伴的职责,所以,合同里我的股份份额是不是应该改一改?” 说话间,她没注意到,薄西沉的脸色愈发暗沉,整个人笼罩着一层阴暗的气息。 可她毕竟是他请来跟杰斯谈合作的,就连她都答应了,他还能说什么? “去改合同。” 薄西沉的嗓音很冷,连带着周遭的空气都下降了好几度。 “好的,薄爷。”夜寒从包里拿出电子合同,当着禾小姐的面,开始改协议条款。 唐稚打开手机,趁机把萧川的账号发给了他,“这是我的账号,你顺便打上去吧。” 她所有的资产,基本都是由萧川在帮忙管理,用的,大部分也都是他的名义。 没一会儿,三方共同看过合同,没问题之后,由杰斯出资,薄西沉划分一部分项目定金到禾小姐的账号上。 萧川看着自己的卡里凭空又多了五千万,立马给唐稚打了个电话。 “大哥,你又在哪个大冤种那里赚了五千万?” 别的不说,唐稚这赚钱的能力还真是杠杠的。 一天不到,就赚了两亿五千万。 唐稚抬眸,正好对上薄西沉那双漆黑的双眸,眸底很深,像是要把她吸附其中。 她勾唇:“各取所需罢了。” 薄西沉需要她稳住杰斯,而她,对杰斯也刚好有那么点兴趣。 还在宴会上,唐稚不方便讲话,就匆匆挂了电话。 薄西沉刚好转身,有人过来跟他打招呼,把他带到了会场的另一边。 唐稚漂亮的眼眸微眯,心中一动。 薄西沉总算是走了,剩下她跟杰斯单独相处。 “杰斯先生,你在我们国家住得还习惯吗?有没有特别喜欢的酒店,我可以帮你安排安排。” 唐稚端着红酒,一边品着,一边有意无意的套话,“梨城最好的酒店,你有没有听说过?叫天晟酒店。” 杰斯一口果汁差点喷出来,抬起眸,若有所思的盯着唐稚。 一个两个都问他六年前的事,还都是天晟酒店,他不得有所戒心。 跟透露给薄西沉的消息一样,他模棱两可的说道:“天晟酒店……有点耳熟,好像六年前受顾胤礼的邀请入住过,但我后来有事,并没有到场,说明我跟这家酒店没有缘分,还是不用安排了,薄先生会帮我安排好住行的,就不劳烦禾小姐一位女士来操心。” 六年前包场的人是杰斯,可他并没有入住,是顾胤礼安排的,还特意隐藏了信息。 那她的意外,会不会跟顾胤礼也有关系? 第21章 她是不是大难临头了? 想到这里,她眸色沉了下来。 可恶,大费周章,不惜跟薄西沉扯上交集,结果还是没有找到关于小宝父亲的线索。 唐稚只觉得跟杰斯聊天,也有心无力。 没一会儿,她有些醉意,就找了个理由先离开, 正考虑着要不要跟薄西沉打个招呼,就被人用力的撞了一下。 那人手上的红酒,顺势泼在了唐稚的身上,那白色的卫衣瞬间染上一层污秽。 偏生,撞到她的向云柔,还理直气壮的指责起来:“我说你怎么回事儿?瞎了眼是吧?没看到我站在这儿?” 向云柔一看,唐稚就穿着一身简单的休闲装,跟会场里的人都格格不入,顿时又嫌弃道:“下面的保安都是干什么吃的,怎么什么下三滥的人都能放进来?” 她看着唐稚的眼神,多了一层鄙夷。 却丝毫没注意到,唐稚越来越冷的眼神,她的眸底似裹了一层冰霜,眸底深处,隐约带着一丝肃杀之气。 向云柔还在说:“给你三秒钟的时间,马上跟我道歉,要不然,我就让人把你这种恬不知耻的女人丢出去。” 撞了她,还要她道歉? 真是可笑。 唐稚冷哼一声:“要我道歉是吧?” 向云柔扬着下巴,模样高贵可言。 下一秒,一杯红酒顺着她的头顶浇下,把她精心准备良久的造型全都给毁了,特别是她身上那件金色的礼裙,也被那红酒染上了颜色,看起来狼狈极了。 女人顿时炸了,踩着十公分的高跟鞋,疯狂的跺脚:“啊啊啊啊!!!我的裙子!你干什么?!” 她抬起眸子,不悦的瞪了唐稚一眼。 唐稚眸色泛冷,唇角勾着一抹森寒的弧度:“不是你叫我道歉?这就是我道歉的方式。” 向云柔被她的态度给气到,如同炸了毛一般:“你疯了?!知不知道我身上这件裙子多少钱?这是风尚的新款,价格高达七位数呢!我估计像你这种人,打一辈子工都买不起!你赔我裙子!” 这裙子是她从品牌方借来的,用完了就得还回去,这下好了,彻底毁了! 她可不想平白无故赔一条裙子的钱。 风尚? 唐稚抬起眸子,漫不经心的看了眼她身上的裙子,杏眸微眯。 萧川怎么会把衣服借给这么一个蠢货? 唐稚皱着眉,眸底的光芒很是幽冷,扫在女人身上,莫名让她打了个寒颤。 向云柔见她这副模样,以为她是犯了难,顿时冷哼道:“我告诉你,你赔不起的话就等着被我起诉吧,到时候要你牢底坐穿!” 谁让她手贱呢,本来道个歉就能了事,非得弄坏她的裙子,还让她这么丢脸。 她虽算不上什么一二线的明星,好歹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 今天这件事,可千万不能让外面的那些媒体们知道! 唐稚却压根没有被她的话所震慑,她懒懒的说:“嗯,是要起诉。” 而周围,早就围着了一些看热闹的人,将她们两个的争执看在了眼里。 那些人形态各异,几乎全是看唐稚笑话的。 这时,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开口说了句:“那个女人身上穿着的那件卫衣怎么看起来这么眼熟?” 另外一个人开口:“我也觉得,好像在哪里见到过。” 两人想了半天,终于想起来:“我知道了,她身上穿的不就是沃尔克的最新款运动装?据说,他们家的衣服都是高级定制,全球就此一件,价格高达八位数呢!” 什么破运动装,还要高级定制? 向云柔不屑的看了眼唐稚,觉得她身上的衣服肯定是仿版。 她看起来就寒酸,怎么可能穿得起这么贵的衣服。 要么,就是刚才那些人胡说的。 女人不依不饶:“总而言之,你今天要是不赔钱,就休想离开,要么,就警局见。” 她双手环胸,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 唐稚刚想出声,不远处骤然响起一道沉冷声线:“赔什么钱?” 薄西沉刚离开了一会儿,转而回来,就看到这边这么大的动静。 往前走了几步,赫然看到,唐稚站在人群中,虽然衣服弄了一些污秽,却丝毫不影响她的气势,眼神充满了倨傲,一副誓不低头的模样。 反观她面前的那个女人,看起来比她狼狈多了。 薄西沉不自觉的勾起唇来,眼角含笑。 小姑娘可真是,吃不了一点亏。 挺好。 至少在外面不会受欺负。 向云柔抬眼,看到薄西沉穿着一身昂贵的黑色西装,正笔挺的朝着这边走来,像是看到了救星。 顿时,指着唐稚一通指责:“薄爷,你可得为我做主,她撞了我,我让她道歉,她非但不道歉,还拿红酒泼了我一身,你看她这穷酸样,我叫她赔钱都赔不起,估计,也是爬了哪个老总的床才混进来的。” 向云柔顾自说着,丝毫没注意到,薄西沉的轮廓愈加的紧绷起来,变得凌厉非常,眸底的神色,亦是阴鹜无比。 他起唇,嗓音寒凉:“是吗?” 向云柔点头如捣蒜:“是的!我知道,您最讨厌的就是这种女人了,薄爷,赶紧把她赶出去。或者,让她消失在我们梨城!” 或许,只有这样,她才能够解气。 可薄西沉,却径直走到了唐稚的身边。 他将身上的西装外套脱下来,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下,体贴的盖在了唐稚的身上。 什么情况? 看样子,薄爷跟那个女人认识? 下一秒,薄西沉说出口的话,更是让大家唏嘘一片。 “打算怎么处置她?让她坐牢,还是彻底消失?” 向云柔原本看到薄西沉朝唐稚走去时就傻了眼,此时,更是脊背发凉,生出一身冷汗。 怎么回事? 一向不苟言笑的薄爷,居然对一个穿着寒酸的女人如此温柔。 这还是,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薄爷吗? 要命的是,她刚刚说的那些话…… 糟了。 谁能告诉她,唐稚和薄西沉,到底是什么关系? 她是不是,已经大难临头了? 唐稚正巧对上男人漆黑眼眸,眼底不悦更深了。 连带着,对他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不用,我自己解决。” 她径直走到向云柔的面前,开口,嗓音寒凉:“你刚才说,这条裙子是风尚的最新款?” 风尚是她手里的品牌之一,主打的是高端定制礼服,受众特殊,只出设计款,所以市面上基本没有同款。 但是,向云柔身上穿的这条…… 向云柔嗤笑:“怎么?你不会连大名鼎鼎的风尚都不知道?” 第22章 孰真孰假,一目了然 随即,她上下打量着唐稚,衣着普通,朴素随意,估计不认识几个大牌,更何况是风尚。 正要开口嘲讽,可视线对上站在她身后的薄西沉,气场冷冽,令人心头一顿。 向云柔嚣张气焰瞬间消失,面露怯意:“算了,别的我可以不计较,但是,你弄坏了我的裙子是事实,你得赔钱。” 唐稚冷冷一笑:“那你倒是说说,这条裙子原价多少钱。” 向云柔想也没想的开口:“市面上的价格是七百八十万,一分不多一分不少,照价赔偿。” “天,一条裙子要七百八十万?那什么品牌,怎么不去抢钱啊?” 周围传来一片唏嘘声。 另一道声线响起:“风尚虽然是一个新崛起的品牌,但是,在圈子里挺出名的,凭借其超前又独特的设计理念,深受很多富太太和名媛小姐们的喜爱,她身上那条据说是最新款,七百八十万,不算贵了。” 向云柔没想到人群里还会有一个懂行的人,顿时觉得有了底气,看着唐稚的目光,也变得更加张扬。 唐稚勾起了唇,眼底的光芒轻蔑:“裙子是正版,我可以按照原价给你赔偿,可惜,你身上的裙子,是仿版。” 向云柔震惊:“怎么可能?!” 这条裙子可是她的经纪人亲自拿给她的,她也查过了,确实是风尚的新款。 随即,她眼里露出鄙夷:“你一个不知道从哪个山沟沟里出来的女人,认识什么大牌?还说我这条裙子是仿版?你见过正版吗?” 顿了一下,她又得意的说:“不要说我没提醒你,你要是没有证据证明,就是恶意诽谤,你不光得罪了我,还得罪了风尚。” 敢说风尚的最新款衣服是仿版,活腻了。 说完,向云柔有所戒备的看了眼薄西沉的反应,只见,他一脸薄凉的站在那,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气场,仿佛任何事情都跟他没有关系。 向云柔松了口气,看来他没打算管。 也不知道薄西沉刚刚为什么要那么维护唐稚,想必,只是没有看清唐稚的真面目。 而周围的群众,都在等着看唐稚的反应,甚至有人嘲笑起她来:“我看呀,那个女人就是想出风头,居然还敢说别人身上的裙子是仿版,真是可笑。” “就是,这年头,谁会穿着仿版的裙子在宴会上招摇?谁不知道,今晚能出现在宴会上的人,都是梨城有头有脸的人物,谁会做出这种事?” 向云柔听了后,唇边的笑意勾得更深了。 “哎呀,各位,或许是她没钱赔我的裙子,才这样故意诋毁,你们放心,等出了这个门,我就会让她跪着跟我道歉。” 末了,她又把目光投向唐稚,眼里带着得意:“你就等着收风尚的律师函吧!” 不曾想,唐稚的眼里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害怕。 她甚至迎着女人的目光,眸底一片清冷的倨傲:“是吗?” 唐稚压根就没有把她放在眼里,她往前走了一步,忽然凑近,向云柔被她眼里流露出来的肃冷之气所震慑,下意识的颤了一下。 只觉得腰间一松,装饰品被她取下。 反应过来后,向云柔顿时沉下了脸,生气,“你干什么?弄脏了裙子不说,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裙子弄坏?我告诉你,你就算是把裙子撕碎了,也无法挽回诋毁风尚的话!我认识他们公司的经理,我这就告诉他,你就等着收到法律传票吧!” 说着,她拿出手机。 唐稚压根不在意,眼里的光芒冷厉万分,骤然,当着众人的面开口:“这就是证据!” 说着,她把手上的饰品亮给大家。 向云柔嘲笑:“这算哪门子证据?” 她更加觉得唐稚在胡搅蛮缠,甚至已经想好了唐稚当众下跪的画面。 唐稚却走到了薄西沉的身边,问他:“可以帮忙,叫主办方只留这一盏灯吗?” 她看薄西沉站这半天了,想找点事情给他做。 而且,由他出面,直接了当。 薄西沉勾唇,眼尾兴意明显:“当然。” 这个女人,刚刚还不乐意他帮忙呢。 他吩咐夜寒,直接去找主办方,甚至,连原因都没有问。 没过多久,会场里灯光骤灭,大家全都陷入黑暗之中。 唐稚觉得腰间一紧,似乎掉入了一个宽阔又温暖的怀抱里,熟悉的味道铺面而来。 没等她说什么,不远处的一束聚光灯亮起。 透过光线,唐稚看到了薄西沉隐匿在黑暗中的脸,面具下的轮廓,依旧锋利又沉稳。 传闻他长相丑陋,可这下颚线,几乎完美到无可挑剔。 在众人还没发现之时,唐稚从他的怀抱里退开,恪守礼貌:“可能是我刚刚脚滑了一下,抱歉。” 说完,她走到聚光灯下。 向云柔失去耐心:“你到底想做什么?” 唐稚没理会她的焦躁,不紧不慢的开口:“风尚的设计师有一个习惯,她在设计完每一个作品后,会留下一个专属于自己的印记,就像每个牌子都有一个logo一样,而这个饰品,就是风尚的logo。” 众人疑惑,她手上的那个饰品,看起来很普通,那个不起眼的东西,居然是风尚的logo? 唐稚是怎么知道的? 向云柔皱眉:“就算这样,也不能证明,我的裙子是仿版。” 唐稚冷笑:“风尚的所有logo,均是由一种稀有宝石欧泊特制而成,在灯光的照耀下,会折射出一种七彩光芒,而这颗……” 她把东西对着灯光,众人皆在期待,那颗宝石所折射出来的光芒。 可那颗宝石,就像是被蒙了尘一样,一点反应都没有。 人群中,传来质疑声。 “难道,她的裙子真的是仿版?” 向云柔脸色一变,越发的惨白:“空口无凭,我可从来没听说过风尚有什么logo,你休想唬人!” 于此同时,会场里响起一道此起彼伏的手机铃声。 大家垂眸看了眼,没想到是风尚发来鉴别真伪的官方提示。 信息上说的,跟唐稚刚刚说的居然没有任何出入! 孰真孰假,已经一目了然。 众人看着那个女人的眼眸,发生了变化。 不知是谁,开口问了句:“向小姐,你没有收到信息吗?” 第23章 你能帮我一下吗? 向云柔不解:“什么信息?” 看来,是只有在风尚消费过得人才能收到了。 毕竟,向云柔的这条裙子,是货真价实的假货! 她冷笑:“向小姐,有时间不妨多关注一下风尚的官方,不然,不至于连风尚的正品都不认识!” 向云柔皱眉,迅速打开风尚的官方微博,果不其然,就在前几分钟,风尚置顶了一条鉴别真伪的消息,最下方,附带了一份律师函,是针对那些仿版的起诉书,只要是任何买卖仿版的人,他们都会追究法律责任。 向云柔的心顿时咯噔一下,依旧不敢相信。 她给经纪人打电话,质问她:“裙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不是说是风尚的品牌方送的吗?” 经纪人语气很低:“对不起,云柔,风尚的礼裙实在是太贵了,公司没有那么多的预算,我刚好在朋友圈看到了仿版的资源,几乎跟真的一模一样,就……” 后面的话,不言而喻。 向云柔气极,脸色红一阵青一阵,她抬眸看向唐稚,眼神复杂。 没想到,唐稚说的是真的。 她刚才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叫嚣着赔钱,以至于现在,她才是那个跳梁小丑。 向云柔深呼吸了一口气,走到唐稚面前,低头道:“这位小姐,对不起,刚刚是我没有弄清楚情况,裙子不用你赔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说完,她就只想赶紧离开这里。 身后却传来一道严声,带着一丝冷冽:“等等。” 唐稚走到向云柔的面前,神色恣意:“本来我觉得,一件衣服也没什么,但你刚刚非得揪着我不放,弄得我很不高兴,所以,你得按照市面上的价格赔给我。” 向云柔再次打量着她,心想,只是一件不起眼的衣服,她赔就是了。 她点头答应:“你把账号给我,回头我让我经纪人把钱打给你。” 顿了一下,她又接着说:“把账单也发一下。” 唐稚面无表情,当着她的面把单发了过去。 下一秒,听到一声惊呼:“一千三百万?!” 唐稚嗓音幽然:“怎么?向小姐是觉得,沃尔克的衣服不值这个价?” 沃尔克的衣服当然值这个价,只是,唐稚身上的这件当真是正品? 向云柔质疑,却不敢当面说出来。 唐稚了然她心里的想法,冷哼道:“是不是正品,一查便是,倒是你,如果赔不起的话,就等着被我起诉吧。” 说完,唐稚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薄西沉将刚刚这一幕看在眼里,黑眸中泛起一层幽深莫测的光。 唐稚是如何辨别出来那个logo? 在这之前,外界并没有任何信息,她却熟的,仿佛那个logo就是她设计的一样。 而且…… 在梨园病发当日,虽然视线受损,但他清楚的记得每一个细节,女人衣服的腰上,也有同样的饰品,他可以确定了,那个晚上的女人,确实就是她。 薄西沉朝着唐稚离开的方向走去,在电梯口看到她。 “等一下。” 他的声音有些急切,好像下一秒,唐稚又会消失不见。 这个女人,来无影去无踪,实在太过神秘。 唐稚回头,视线对上那张被面具遮挡的脸:“薄总还有何事?” 任务已经完成,她打算功成身退了。 薄西沉迈着修长的步子走过去,眸色低垂:“禾小姐,你衣服弄脏了,不介意的话,去一下我房间,我让人再送一套干净的衣服过来?” “不……” 唐稚刚想拒绝,腹部突然传来一阵不适。 她脸色一变,顿时有些尴尬。 该死,生理期怎么偏偏这个时候来了。 “那好吧。”唐稚点头答应。 恰好这时,电梯门开了。 身后,薄西沉勾起了唇,眼底笑意明显。 他带着唐稚回到了楼下套房。 这里,唐稚上次来过。 薄西沉绅士的说:“你放心待在这里,衣服马上有人送来。” 说着,他便要离开。 唐稚看着他的背影,有些难以启齿,最后,还是尴尬出声:“我生理期来了,能顺便……买一下那个吗?” 薄西沉楞了片刻,反应过来后,语气有些不自然:“……好。” 没过多久,外面响起门铃声。 夜寒提着一个袋子:“薄爷,你要的东西。” 薄西沉接过东西,直接把门关上。 得。 他本来还想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能入薄爷的眼,没想到,他藏得那么深。 夜寒转身离开。 此时,房内。 唐稚接过薄西沉递过来的衣服,去了浴室。 她简单的洗了个澡,穿衣服时,赫然发现薄西沉居然连贴身衣物都准备好了。 没想到,看起来钢铁般的男人,居然也有如此细心的一面。 她将衣服拿起来,却发现,竟然是一条非常性感的裙子。 这条裙子的布料很少,能露的地方几乎全都露了。 唐稚穿衣服的风格虽然不算保守,却也从未穿过这种款式的衣服。 可她总不能光着身子出去。 唐稚勉为其难的把裙子套在身上,可后背的拉链,却怎么也拉不上去。 她反手拉了半天,手都酸死了。 突然,浴室门口传来一道低沉的声线:“怎么还没出来?” 唐稚在里面的时间待太久了,薄西沉担心她出了什么事。 闻言,唐稚呼吸一滞。 过了两秒才开口:“我裙子拉链拉不上去,你能,帮我一下吗?” 她发誓,她真的没有别的意思。 而外面的男人听起来,却仿佛有一种邀请的意味。 薄西沉勾唇,推开浴室的门,大步走进。 浴室里的水汽还没散尽,他一眼,就看到了氤氲在雾气中的女人…… 女人穿着一条大红色的裙子,头发高高的挽在脑后,露出精致的五官,那洁白如玉的肌肤如同凝脂般吹弹可破,整个人透着一股清冷又高贵的气质。 薄西沉还是第一次见她穿成这样,眼神有些深谙。 脑海中,是唐稚缠绵在他身下的样子。 他的呼吸,不自觉变得粗重起来。 当他粗粝的指腹,触碰到她滑腻的肌肤时,眸色更加暗了一分。 “好了。” 男人声音低沉,仿佛带着一丝沙哑。 而他说话时呼出来的气息,莫名的滚烫,夹杂着浴室里不断蒸发的水汽,喷洒在她的后背,惹得她浑身颤栗不止。 唐稚意识到情况不对,下意识想逃离。 “我先出去。” 刚转身,一只强而有力的大手将她拉扯过去。 第24章 刚刚不是还不乐意? 唐稚撞进了薄西沉宽阔而坚硬的胸膛里。 抬眸,便看到一双漆黑深邃的眼,眼底像是蛰伏着一头野兽,不断的将他侵蚀。 这副样子,莫名的,让她想到了另外一个男人。 薄西沉不受控制的压下头来,就在薄唇即将要触碰到唐稚时,她偏过了头。 “薄先生,请自重。” 她的语气清冷,带着一丝疏离。 空气中的温度骤然降下。 薄西沉回过神来,视线触及的,便是她弧度优越的脖颈和侧脸。 唐稚的神色很冷,浑身上下散着一种莫明的戾气。 薄西沉的身体微微一顿,眸光深邃的看了她一眼。 刚刚是不是吓到她了? 他忽然有些懊恼,好不容易把人找到,该不会吓跑? 他拉开距离,语气克制:“放心,我暂时不会对你乱来的。” 他是个有原则的人,就算娶错,他也是已婚状态,得先处理好跟家里那个女人的婚姻,恢复单身再来追她。 唐稚和他保持距离:“衣服洗干净后我会派人还给你,先走了。” 她背影纤细,却透着一丝冷漠和决绝,仿佛再也不会相见。 找了那么久的人,就近在眼前,可是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薄西沉的心顿时紧了一下,他马上追过去,却发现,走廊外早就没了那道身影。 他给夜寒打电话:“盯紧酒店出口,务必要跟着禾小姐,看看她去哪。” 夜寒顿时反应过来,点头:“是。” 只是,没过多久,他就接到夜寒的电话。 夜寒喘着气,难掩惧意:“薄爷,对不起,她会反侦查,跟到商场……跟丢了。” 他知道薄爷找她找了很久,所以他亲自过来跟着,但对方明显不是泛泛之辈,居然就这么把他给甩开了。 妈的,她到底是什么来头? 薄西沉声色冰冷,带着浓浓的怒意:“连个人都看不住,收拾东西给我滚。” “对不起。”夜寒的心抖了一下,他又立马说道:“不过,我看到了夫人。” 唐稚那张脸丑成那样,很难让人认错。 薄西沉不想知道有关他妻子的任何消息,直接挂了电话。 他起身,走到酒柜旁,想喝杯酒压压心里的火气。 可是越想越气。 薄西沉给家里的管家打去电话,嗓音氤氲着怒气:“她人呢?” 薄爷很少打电话回来,突然听到他的声音,管家一时有些发楞。 “什么人?” 薄西沉冷声:“唐稚。” 管家顿时反应过来:“夫人出去了。” 想了想,他又说道:“薄爷,夫人天天早出晚归,也不知道去做什么了,她这么喜欢抛头露面,半分没有豪门太太的样子。” 管家知道薄爷不喜欢唐稚,他想让薄西沉更加讨厌她。 薄西沉蹙眉,眸色渐深。 唐稚天天出去? 她出去干嘛? 夜寒问,“要我查一下夫人都出去做了什么吗?” “不重要,那是她的自由。” 薄西沉随手拿了个杯子,刚准备倒酒,意外发现杯口边缘残留的口红印。 娇艳欲滴的颜色,印着那完美又小巧的唇形,脑海中,是禾小姐那饱满又丰盈的唇瓣,又香又软。 薄西沉摩擦着杯身,舍不得擦掉。 而他唇角的弧度,也不自觉的上扬。 心里的郁气似乎好了大半。 夜寒回来时,一眼就看到了杯子上的印子,他的脸色瞬间白了,紧张道:“薄爷,您杯子脏了,我给您换一个。” 他以为,是酒店的服务生没打扫干净。 薄爷一向不准别人碰他的东西。 薄西沉抬眸,扫给他一个凌厉的眼神:“滚。” 夜寒不明所以,他惊愕的看到,薄西沉不仅不介意,甚至还印着那个唇形,把杯子里的酒喝了下去。 这…… 还是他认识的那个薄爷吗? —— 三天后。 和要买‘托比’的人约的时间到了。 今天是签约的日子。 唐稚早就让萧川定好了位置,是一家名叫山水涧的餐厅。 地址发给对方后,她就出发了。 她比对方早到一点,包厢里,萧川正恭敬的站着。 “老大,要不你待会儿在里面坐着?我来签就好” 他知道,唐稚一般不喜欢露面,除非是必要的场合。 唐稚否决:“不了,过户这种事,必须由我亲自签,你去弄一张屏风来。” 萧川点头:“好的。” 他从外面搬了一张屏风进来,正好放在两张桌子的中间,外人进门后,看不到屏风内的一切。 薄西沉进来时,只能隐隐约约的看到一些轮廓绰影,看身形,对方应该是个女人。 想起对方坑他的两亿,他的眸色不自觉的沉了下去。 说话时,语气带着一层浅薄的愠怒:“既然要签约,怎么连面都不敢露?” 这声音……怎么这么像薄西沉? 唐稚的眸色微微有些晃动,转念一想,他应该不会那么无聊,花两个亿去买一家珠宝店。 他名下要什么样的珠宝店没有? 唐稚没有说话,萧川帮她开口:“抱歉,这是我们老板的习惯,我们直接开始签吧。” 说着,他把早就准备好的合同递了过去。 薄西沉今天没有戴面具,所以,萧川并没有认出他来。 但是,他清楚的感觉到对方身上所散发的气场,阴沉又冷厉。 感觉不是什么好惹的人。 薄西沉并未理会他,漆黑又深沉的目光,紧紧的盯着屏风内的女人。 骤然,寒凉出声:“我这人也有个习惯,不跟没诚意的人签约。” “所以,你要反悔?” 唐稚的声音冷不丁的在空气中响起。 “不签也行,萧川,我们走。” 她懒得跟对方叨叨,爱签不签。 钱没有,她可以在别的地方再赚! 就在唐稚起身之时,薄西沉忽然转变了态度:“等等——” 他看着那道纤细的身影,隐约觉得她的轮廓有些熟悉,特别是刚刚的声音…… 会是禾小姐吗? 薄西沉紧绷着俊脸,迅速站起身来。 刚想追上去,萧川顿时将他拦住。 “先生,你要是不想签约,我们老板也不会强求,就当我们没有合作的缘分,再见。” 说完,他便打算跟着唐稚一起离开。 身后,传来一道沉声:“谁说我不签了,说好的事,我不会反悔,不过……” 薄西沉顿了一下,漆黑深邃的眼眸,直勾勾的盯着那道纤细的身影。 他说:“我要你们老板亲自跟我签,另外,我再加五千万。” 唐稚的脚步停了下来,不知道他为何突然转变了态度。 刚刚不是还不乐意? 第25章 她居然已经结婚了 她走回去,在原来的位子上坐下来。 主要,还是他给得太多。 薄西沉见她坐下,心里松了一口气,他抬眸,给夜寒使了个眼色。 夜寒会意,刚准备过去看看唐稚的脸,就被萧川拦了下来。 他皱眉:“你做什么?想破坏规矩?还能不能签了!” 明明他们才是甲方,可对方的气焰不知为何这么嚣张,就好像薄爷非它不可了一样。 “抱歉,我只是有些好奇。” 说完,他退回原位。 萧川不悦的看着他们,眼里腾起一丝敌意。 早就觉得这两个人不是什么好东西,哪有好人会花那么多钱去买一家珠宝店? 他们该不会,在打唐稚的主意? 就在他思索间,薄西沉已经签完了合同,他甚至都没有看一下,龙飞凤舞的就签好了自己的名字。 他把合同递过去:“好了。” 萧川刚准备接过来,薄西沉又把手收了回去。 他好整以暇的盯着屏风里的女人,唇角轻勾:“字,我签好了,但是,得由你亲自接。” 萧川眼里的不悦更深了,刚想出声反驳,唐稚便出声道:“行。” 她示意萧川不要再说话。 薄西沉再次把合同递了过来,透过边缘的空间,他很自觉,没有去窥探对面的那张脸。 只是,在唐稚的手触碰到合同时,他故意制造了一点接触。 那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让他没有一丝一毫的抵触感。 是她! 没想到,他要找的禾小姐,竟然还是大名鼎鼎‘托比’的老板。 薄西沉的眉梢顿时扬了起来,眼底多了一层光亮,他立马冲上前去,想把女人留下来。 可唐稚却比他更快一步,她身手敏捷,只是一个转身,就从这边的侧门离开了。 薄西沉皱眉,示意夜寒去追。 萧川证实了心里的想法,看着薄西沉的目光更冷了。 他说:“别以为你花了两个多亿买下‘托比,我们老大就会多看你一眼,我告诉你,她已经结过婚了,你休想打她的主意!” 结婚? 薄西沉望着唐稚离去的方向,彻底沉下了脸,眸底深处,寒气四溢。 她居然已经结婚了。 可既然结了婚,又为何还要来招惹他? 薄西沉下颚线紧绷着,深沉如墨的眸子似携着狂风暴雨,浑身上下滋生出一股阴沉戾气。 萧川被他身上散发的气场所震慑,不敢再跟他有任何交谈,转身离开。 另一边,夜寒跟着唐稚出去,被她察觉。 她蹙眉,怎么每次都有人跟踪她? 烦。 索性这家餐厅她比较熟,中式风格,庭院众多,她一路在小巷里穿插,很快,就把夜寒甩掉了。 夜寒站在十字交叉的路口,眉眼间是显而易见的恐慌。 怎么办,他又跟丢了…… 他甚至都能想象到薄爷发怒的样子,阴沉又狠厉,仿佛来自地狱的魔鬼。 夜寒心里一阵瑟缩,虽然害怕,却还是打算回去领罚。 还没进门,就感觉到了包间里散发出来的寒气,如同陷入冰窖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薄爷,人又……丢了。” 他低着头,实在是难以启齿。 可想象中的暴怒并未传来。 夜寒抬头,就看到薄西沉眸色犹如深不见底的寒潭,透着一股子冷冽的寒意,幽幽望着他,他的心不自觉的颤了一下。 骤然,薄西沉站起身,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去,高大的身躯就像是一堵深墙,将这里的一切都隔绝。 留下夜寒一个人在原地,摸不着头脑。 咋回事? 薄爷不是最在意那个女人吗?怎么感觉有点不太对劲? 唐稚回去没多久,萧川给她发了一条信息:【老大,钱已经到位了。】 没想到,那个男的效率还挺快。 她回复:【你把店里的资料整理一份,然后发给他。】 既然花了大价钱买了她的店,她也不能吝啬。 【另外,我准备再送他几幅设计稿。】 毕竟,他后面又多加了五千万。 萧川惊讶:【老大,你知道你的设计稿多值钱吗?】 身为首席设计师,只要是她设计的作品,一经面世就被卖爆,多少人争着抢着让她设计她都不乐意,全凭她的心情。 唐稚没再回他,一个人待在房间里画起了手稿。 没过一会儿,她的邮箱忽然收到了一封邮件。 是琴清美术馆发来的邀请函,他们举办了一场关于慈善的画展,收入所得,将会捐献给一些有特殊病症的儿童。 唐稚先前捐了一副自己的画作。 其实,也只是随手一画,但是,馆长特别客气,一直都想找机会当面谢她。 唐稚原先想回绝,她不太喜欢凑热闹。 恰巧,萧川发来信息:【老大,你托我找的东西,有消息了!】 唐稚眸色一紧,立马给他打电话,声音有点急:“在哪?” 萧川说:“在琴清美术馆,据说被馆长珍藏了许多年。” 她早该想到! 那幅画是妈妈生前最喜欢的一副画作,对她着特殊的意义。 没想到找了这么久,居然就在身边。 唐稚垂眸,看了眼电脑上还未关闭的页面,是馆长发来的邀请函。 看来,她得亲自去一趟画展了. 画展的时间,在明天。 在这之前,唐稚让萧川再继续去打探了一下消息。 据说,那幅画作,是美术馆的镇馆之作,先前也有很多人想买,都被馆长回绝了。 明天去美术馆,她得想办法把那幅画买下来。 — 翌日。 唐稚按照邀请函上的时间,提前一个小时去了美术馆。 进去之后,她便直接去寻找妈妈的那幅画。 许是馆长对它太过重视,那幅画,竟然在美术馆中央区域的位置,很显眼。 就像是有着一股无名的力量在吸引着她,唐稚走到画作的脚下,便挪不开步了。 而唐稚的身边,站着一个身材欣长的男人,穿着一身黑色的手工西装,给人一种沉稳而历练的感觉。 他正抬着眸子,看着面前的那幅画,怔怔出神。 唐稚朝他投去目光,刚好看到他的侧脸,线条优越完美,鼻梁英挺。 “你也喜欢这幅画?”唐稚主动跟他打招呼。 第26章 乞丐? 唐稚一般很少主动跟人搭话,可她从刚进来,看到这个男人的第一眼,心头便传来异样的感觉。 好似一向对任何事物无感的她,情不自禁的想要靠近他。 很奇怪,说不上来的感觉。 男人闻声,侧眸。 便看到一张小巧的脸,脸部线条流畅,五官底子说不上太差,但太过于坑坑洼洼的皮肤状态,还是让人不由紧了紧眉。 但让他更为诧异的,是与她那双剔透的瞳孔对视时,居然想起他的妈妈,眉眼轻盈又透着与众不同的狡黠跟才气。 男人垂眸间,将涌动的情绪敛起来,想来应该是睹物思人。 见到了跟妈妈画风差不多的画作,心底太过于想念妈妈,才会把眼前的女生,跟妈妈联想到一起。 “嗯。”男人轻应了声,单手滑进裤袋里,颀长身姿如同画报的男模般,淡然的转过身要走。 “你不再看看吗?”唐稚下意识的想要伸手拉他。 像是没办法控制肢体动作般,只是觉得他身上的感觉很特别,见他要走,手就抬了起来。 见状,男人眸眼瞬间布满幽暗,缓缓看向她的眼神,满是警告。 声线透着几分不耐:“我与小姐素不相识,也无话与你相谈,还请你不要挡路。” “哦哦。”唐稚反应过来,意识到失态,抱歉一笑:“这幅画是我妈妈所作,难得见到有同龄人喜欢她的画,所以就想多聊几句。” 说起来,她跟妈妈的记忆并不多,只记得妈妈喜欢在闲来无事的午后,抱着她坐在画板面前,看着渐渐落寞的夕阳,画着她当时看不懂的图。 她想,她画画的天赋,大概就是遗传妈妈。 闻言,男人的脚步停住,脑海中同样浮现出,妈妈抱着他,在画室里安静作画的画面。 “你妈妈,现在人呢?” 破天荒的,男人接住了她的话。 “她……不在了。”唐稚心头重重一沉,顿时涌出酸涩之意。 她早有料到,见到妈妈的画作时,肯定会心情低落,但她以为能够忍住。 可不知为何,站在这个陌生男人旁边,总会生出几分委屈的情绪。 就好像……他可能会照顾她一样。 男人喉咙一紧,看着她的眼神,不似之前那么冰冷,但也谈不上多友好。 “抱歉。” “没事。”唐稚嫣然一笑,走到妈妈画作前,伸手轻轻抚摸着边框,如同看着世界上最重要的宝物般,“谢谢你喜欢我妈妈的画作。” 男人看了她一眼,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朝着门口走过去。 迎面而来的朝野,西装打扮,气场凌厉,见到男人时露出几分恭敬之色,“顾爷,还是联系不上杰斯先生,而且如果再查下去……” 朝野压低声音,谨慎道:“可能要跟薄西沉起冲突,到时候怕会惹不小的麻烦。” “薄西沉。”顾胤礼复述着名字,英眸的冷光,愈发的锐利,“迟早是要碰面的。” 正在擦着妈妈画作的唐稚,没听清楚他们的对话,只听到开头一句‘顾爷。’ 天底下姓顾的人,有权有势的,可不多。 脑子顿时有光点闪过,她想到杰斯提起的顾家。 “等等!”她立马转身要追出去,但那两个男人的脚程很快。 等她追出画展门口时,只看到男人那道白色身影,矜贵无双的上了车,车身迅速离去,根本不给人任何追逐的机会。 与此同时,另一边,一个老夫人穿着一身朴素的服装,在人群中找到了唐欣欣。 先前两家订婚时,老夫人打听过唐家小姐的情况,也是见过照片的。 只见唐欣欣的左右,还陪着一位贵夫人,也不知道跟她是什么关系。 唐欣欣是跟父母一起来的,只不过唐胜哲忙着去拿东西,暂时没有过来。 看到唐欣欣,老夫人的眼,流露出一丝欣慰的感觉。 她亲切的跟唐欣欣打招呼:“你是,唐小姐吧?” 唐欣欣还在打量着画展,突然出现的老夫人,吓了她一跳。 她抬眼上下打量了一眼老夫人,衣着简单,也没有个首饰之类的,总而言之,看起来一副穷酸样。 她眼底流露出一抹嫌弃:“你谁啊?” 见状,老夫人愣了片刻,印象中的唐夫人气质超群,待人礼貌。 按理来说,她的女儿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可是唐欣欣刚刚的眼神,分明是在以貌取人。 老夫人没再多想,想着还是先介绍自己,正要开口说话。 便听见唐欣欣皱着眉,跟旁边的白雪霜,毫不避讳的吐槽道:“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乞丐,该不会是想讹我们钱?” 乞丐? 老夫人垂下眼眸,打量了一眼自己。 她最近在礼佛,吃穿都比较朴素,但也没有寒酸到这种地步吧? 思及此,老夫人的脸色,顿时也沉了下来,嗓音偏冷,带着一些厉色:“唐小姐,作为一个成年人,有礼貌是最基本的涵养。” 她不相信,亲自给孙子找的媳妇,是这样的人。 一再提醒,看究竟差到哪步。 但唐欣欣丝毫不理情,白了她一眼,语气透着鄙夷:“我为什么要对一个乞丐有礼貌?” 相比起来,白雪霜态度稍好些,但语气满是不耐:“你要是来捡瓶子的就去别处,这里没有的,我们欣欣将来可是要嫁给有钱人的,豪门阔太,你不要来耽误我们时间。” 闻言,老夫人眯起眸子,看着她们俩的眼神,带着一丝困惑。 怎么回事?西沉那臭小子,不是已经娶了唐小姐过门? 那眼前的唐欣欣,为什么又一副未婚的样子? 就在她沉思间,唐欣欣忽然朝她撞了过来。 她傲慢道:“走开,你挡路了。” 老夫人没反应过来,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恍然间,一只白皙却有力的小手将她给扶住。 彼时,一道如清泉般的嗓音从耳边传来:“奶奶,您没事吧?” 比起差点摔倒,老夫人更想搞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老夫人一抬眸,就看到一张虽不太好看,但却让人很亲切的脸,特别是对上她的眼眸时,一抹似曾相识的感觉涌上心头。 第27章 你和薄爷一起来的? “你……”老夫人反手就握住唐稚的手背,眸光如炬般,在她脸上游弋着。 唐稚被盯着得浑身不自在,有些尴尬的一笑,“是不是我的脸,吓到你了?” 被她这张丑脸吓到的人,不在少数,她早就习惯了。 “不是不是。”老夫夫摇头解释,又连声道谢,“谢谢你,要不是你扶得及时,我这把老身骨,估计就要摔散咯。” 说话间,老夫人想起刚刚的唐欣欣,转头一看,只见她若无其事的走远了。 老夫人眸底透出一丝沉厉。 真没想到,唐夫人的女儿竟是这副模样! 亏她当初还极力撮合她和西沉结婚,早知如此,她就不该多管!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黑色中山装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对着老奶奶恭敬的说:“老夫人,时间不早了,我们该走了。” 她今天来的目的,主要是为了看看唐小姐,时间差不多了,该回去了。 老夫人的目光却在馆内到处搜寻,似乎在找什么。 她的眸光有些幽长:“再等等,我听说馆内有一副唐夫人生前的画作,想去看一眼。” 正是因为知道唐夫人的画在馆内,她猜到唐欣欣肯定会来,只是没有想到,见到的唐欣欣令人如此失望。 唐夫人生前? 唐稚的眸光顿时紧了一下,她直勾勾的盯着老夫人。 “奶奶,您认识我妈妈?” 闻言,老夫人一脸困惑:“你妈妈是……” 唐稚回答:“就是您刚才口中的唐夫人。” 老夫人听到这句话,先是一愣,等她理清楚其中关系后,她握住唐稚的手,愈发的用力。 她双眼露出激动的盈光,又惊又喜的确认着:“你才是……唐夫人的女儿?” 唐稚点头。 老夫人这才恍然大悟。 难怪,刚刚就觉得那个女人不太对劲,她就说唐夫人生出来女儿,秉性不会太差。 妍皮不裹痴骨。 “那刚刚那位……唐欣欣呢?” 闻言,唐稚眸底闪过一丝冷色,语气依旧温和:“她是她旁边的白女士而生。” 也就是说,唐家的小姐,并不是她想的那位唐夫人所生。 眼前这位才是真正的唐夫人女儿。 老夫人松了口气,还好西沉娶的,不是刚刚的唐小姐。 但她为了搞清楚情况,又好奇的试探的问了句:“唐小姐,该不会已经结婚了?” 如果这位唐小姐结婚了,说明西沉没有娶错。 唐稚有些意外:“奶奶,您怎么知道我结婚了?” 奇怪,她单独来画展,手里也没有戴婚戒之类的,老夫人是如何看出来她已婚? 老夫人原本只是心中有猜忌,不曾想,唐稚真的结了婚。 她露出舒心的笑,心下暗想:没猜错就好。 老夫人想借此机会,暂时看看这位唐小姐的秉性如何,暂时就没有表明身份。 她不动声色的转移着话题,“没有,我瞎猜的。” 话落,她便准备先去看看,唐稚妈妈的那幅画作。 于是,跟唐稚道别:“唐小姐,有缘再见。” 老夫人的语气很亲切,让唐稚感受到了一丝温暖的气息,她难得露出笑容。 “好的,奶奶再见。” 目送老夫人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唐稚也准备离开。 刚转身,就看到了两抹熟悉的身影。 唐欣欣跟白雪霜就没走远,一直候着唐稚跟老夫人说完话,看清了唐稚的脸,才出声:“姐姐?” 她开始看背影,还以为是看错了。 唐稚怎么可能会进来这种地方? “真的是你!”唐欣欣脸色一变,染满怒意。 上次在珠宝店,唐稚可算是让她把脸都丢尽了,没想到,唐稚还敢出现在她面前! 她拧眉,咄咄逼人:“你来这做什么?” 唐稚压根也不想看到她,抬起眸子,懒懒的瞥了一眼,直接无视掉她走开。 却不想,白雪霜却拦住她的去路:“站住,看到长辈也不知道打招呼,嫁出去以后规矩都没了是吧?” 以前唐稚还有作用,白雪霜还装一装,但自从梨园吃饭,唐稚让全城的人都知道她是小三之后,她对唐稚就只有恨。 她故意摆出一副长辈的姿态,就是为了让周围的人看到,唐稚是如何目无尊长的。 唐稚冷冷一笑:“别忘了,我已经跟唐家断绝了关系,你算不上我的长辈。” 白雪霜噎了一下,脸色有些不太好。 下一秒,又听见唐稚嘲讽道:“况且,你还是一个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我凭什么要跟小三和颜悦色?” 这下子,白雪霜的脸色,变得更沉冷了些。 她下意识的看了眼周围人的反应,果不其然,发现有人在窃私语,不妨指指点点。 白雪霜皱着眉:“你胡说什呢!” 她刚想辩解,身后顿时传来一道沉声:“唐稚,不要没大没小的!” 唐胜哲朝着这边走了过来,没了解事情的原委,就开始对她一通指责。 唐稚冷笑:“我都不是你唐家人了,要什么大小?” 她原本就不喜欢那对母女,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至于这个渣爹,也不尽其然。 一个接一个的,这一大家人总算是到齐了。 唐胜哲眉心微蹙,不悦的沉声:“再怎么说,她也是你的继母!” 继母? 算什么东西? 唐稚的眸底泛起一丝冷寒:“我只有亲妈!” “你……!”唐胜哲被她气得胸口起伏,蓦的抬起手来,刚想教训下她。 眼角余光忽然瞥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脸色一变,随即,紧声问道:“你和薄爷一起来的?” 他听说薄爷婚后从未回家,还以为唐稚不受宠,压根就没把她放在心上。 没想到,薄西沉跟她一起来的画展,看来传闻未必。 唐稚懒得跟他们周旋,面无表情的“嗯”了一声。 闻言,唐胜哲的态度立马发生变化,他的语气莫名亲切起来:“小稚呀,爸爸有点事想请你帮忙,我听说,薄爷送了你一家珠宝店?” 这还是上次听唐欣欣说的,被唐稚一顿羞辱之后,她回来一顿哭诉。 公司的资金链刚好出了点问题,如果唐稚跟薄爷相处得还不错的话,他想让唐稚去求一下薄西沉,让他融点资给唐氏。 第28章 请回吧 话还没说完,唐稚便已了然他心中所想。 她冷冷勾唇:“不帮。” 别说她现在跟薄西沉,根本就没有瓜葛,就算是薄西沉真愿意给她好处,她也不可能会出手帮唐家。 唐家这几只吸血鬼,先是吸干妈妈所有的财产跟才气,把她替给薄西沉不止,还想着要吸她的血。 真是没脸没皮。 唐胜哲见她如此冷漠,不禁沉下脸来,他咬牙道:“公司好歹也有你妈妈的心血,你甘心看着你妈妈的心血付诸东流?” 不提妈妈还好,一提她,唐稚的脸色便更加冷了一分,浑身上下散着一股莫名的戾气。 “你不配提我妈!” 当初要不是靠着妈妈的钱发家,他也不会有现在的地位,没想到,妈妈走了以后,他就立马把他的小情人接回家。 不仅如此,对他的小情人可谓是言听计从,甚至把她一个人丢在乡下,不管死活。 要不是爷爷把她接回去…… 思及此,唐稚眼里的恨意更浓了。 唐胜哲感受到了她的情绪变化,又碍于薄西沉也在画展,就没再想激怒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离开。 身后,传来白雪霜替他打抱不平的嗓音:“胜哲,你好歹也是小稚的父亲,要不是你,她哪有那么好命嫁给薄爷,如今身份地位有了,就瞧不上我们家了。” “就是,神气什么?”唐欣欣看到她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就觉得一肚子火。 明明只是个丑八怪,真把自己当成薄太太了。 唐胜哲望着唐稚的背影,顿时冷哼一声:“她敢!” 主要是因为现在在外面,他不想闹得太难堪。 末了,他又说了句:“什么时候让她回家一趟,今天最主要的,是欣欣认师的事,你确定你收到的消息没错?” 她们此次来到这个画展,是为了沈言大师,相传,他是风轻大师的关门弟子。 唐欣欣从小就学画画,最崇拜一个叫风轻的大师,相传她一幅画,就能卖到很高的价格,但是,没人见过她的真面目。 不过,有消息称,她的亲传弟子,将会出席这次的画展。 唐欣欣有意进入风轻大师的门下,特意准备了好些东西,为的就是能跟她的亲传弟子有接触,见不到风轻大师,成为她亲传弟子的学生也是好的。 说话间,门口刚好传来一阵轰动,唐欣欣听到有人说:“好像是沈言大师来了!” 沈言大师? 那不就是他们要找的人! 唐欣欣赶紧拉着白雪霜,朝着人群涌动的地方走去:“妈,我们得快点,要不然连大师的面都见不上。” 白雪霜被唐欣欣拉着一顿快走,好不容易走到人群那边,只见,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被围在中间。 她们压根就挤不进去。 最后,还是美术馆的工作人员过来调节,这些人才散去。 唐欣欣见机会来了,鼓足勇气上前:“沈言大师,您好,我叫唐欣欣,对画画颇有些研究,听说你门下近期再招学生,请问你能不能收我为徒?” 传言沈大师很好说话…… 以她的长相跟气质,应该不难入门。 她屏着呼吸,期待着他的回答。 沈言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见她穿着打扮皆是贵气,眼底不禁露出一丝精明的光。 他有些为难道:“不好意思,你来得太晚了,我手下学生已招满,最近实在没有再收新的计划,” 唐欣欣很上道,立马把准备好的东西拿了出来,“大师,这是我准备的一点小小心意,请您笑纳。” 沈言的眼睛亮了一下,他迫不及待的接过,打开那个礼盒看了眼,是他一直都很想要的那个古董。 由金丝檀木而制,上面还刻了很多古文,一般人看不懂,但他,对这些颇有研究。 也不知道唐欣欣是从哪里弄来的,看来,的确是下了不少功夫。 沈言的语气松动了一些:“这样吧,我今天来是有事在身,等我把事情办完了,我再找你了解一下资质,看能不能入门。” 唐欣欣一听有机会,眉梢顿时扬了起来,她高兴的点头:“好的,那大师您先去忙。” 等到沈言走了以后,唐欣欣才兴奋的对着白雪霜说:“妈,我有预感,沈言大师一定会收我为徒,马上,我就能成为风轻大师的门下了!” 踏进了这个门,她想见到风轻大师,岂不是很简单了。 白雪霜也很欣慰:“能进最好,也不枉你爸爸花了五百万给你买的那个古董,总算没白买。” 那鬼东西,看起来也不是很值钱的样子,也不知道怎么那么贵,她跟唐胜哲磨了好多嘴皮子,才让他破费。 与此同时,唐稚绕过画展,已经找到了馆长。 她表明来意:“我想买《山海》。” 简单直接。 馆长当即拒绝:“不好意思,这位小姐,那幅画不是卖品。” 的确有许多人打那幅画的主意,毕竟,那幅画是唐夫人最具有代表性的作品,个人风格强烈,先不说其价值,对他来说,也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 他之所以摆在场馆内的最中央,也是为了纪念唐夫人,听说,她已经去世了。 不过,眼前的这个女孩看起来年纪不大,她要那幅画有何用?她懂画吗? 唐稚早就做好了心里预设,要是他轻易答应,这幅画也就不会还好好的待在这了。 她耐心的跟馆长周旋:“开个价,或者任何条件,只要能把那幅画给我。” 馆长皱眉,这女孩听不懂人话? 他有些不悦的开口:“小姐,请回吧,这幅画不卖。”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 唐稚也不恼,她望着馆长的背影,悠悠的喊了句:“李叔叔,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您的脾气还是没变。” 馆长跟妈妈是多年好友,小时候,唐稚见过他几次。 馆长闻声回头,视线对上唐稚的脸,怔了片刻。 他又仔细的看了一眼唐稚,恍然发觉,她的五官和轮廓竟有些熟悉。 想起来后,馆长有些激动:“你是……唐稚?” 第29章 你抢钱啊?! 唐稚笑着点头。 李馆长顿时走过来,脸上的情绪更加难以掩饰:“以前见你还那么小,没想到一晃多年,你都长这么大了。” 许是看到她,就想到他的那位故人,馆长的神色多了一层忧愁。 他说:“你要是想要那幅画,直接拿去便是,本就是你妈妈的东西。” 唐稚原本是想把画买下来的,但现在她改了主意:“不了,李爷爷,这幅画放在你这里更有它的价值。而且,你一定比我更加能照顾好它。” 画对她意义非凡,但她也希望妈妈的画能放在更加瞩目的地方。 “还是将它物归原主吧,你是海棠的女儿,这幅画理应交给你保管。”李馆长坚持,仿佛在交接很重要的东西。 这幅画放在他这里也够久的了。 如今,找到了它的归宿,物归原主。 说话间,他招呼着人去准备手续。 见状,唐稚不好再推脱,只是心底仍觉得不太妥当:“要不我还是花点钱把这幅画买下来,您开个价?” 画摆在馆里多年,她不想白拿,刚好今天是慈善画展,就当顺手出份力。 李馆长微怔,心想这丫头可真见外! 他刚想说不用,就看到工作人员拿着画送了过来,后面还跟着一个穿着便服的男人。 “沈言大师?什么风把你吹到我这儿来了?”李馆长有些意外。 相传,沈言是风轻大师的关门弟子,整座梨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李馆长上前攀谈着:“您师父风轻大师最近怎么样?她今天来了没有?” 师父?风轻大师? 唐稚听到关键词,随即把目光投向了不远处的男人,眼底透着打量。 叫什么来着?沈言? 她有收过这么一个徒弟吗? 沈言迫于馆长的地位,语气显出几分恭敬:“家师一切都好。” 随即,他问起正事,神色严峻:“李馆长,我刚刚看到《山海》被收起来了,是被人买走了吗?” 那幅画是顾夫人的代表作,哄抢的人无数,他留意好久了,也找馆长谈过很多次,但都被馆长拒绝了。 不曾想,李馆长竟真的点了头。 李馆长笑呵呵的说:“遇到了一个有缘人。” 沈言的脸色骤然沉下,他拧眉:“李馆长,做人可不是这么做的,我跟您谈了那么久,况且,那幅画我也是替我师父要的,俗话说,不讲僧面也要讲佛面,您这样做,让我怎么跟我师父交代?” 唐稚再次看向沈言,晶亮的眸子里透出一抹怀疑。 咋回事? 难不成他是萧川派来的?可是萧川知道她亲自要来,怎么还安排人过来? 她给萧川发了一条信息,主要,是为了确认这个男人的身份。 此时,李馆长的脸色有些尴尬,一方面,他想物归原主,另一方面,他确实也不想得罪风轻大师,毕竟,馆内现在还挂着一幅她的画,是她亲自让人送过来的。 与此同时,跟着过来的唐欣欣,也听到了沈言的控诉,她不了解前因后果,便跟着沈言开始指责:“就是,做什么事都得讲个先来后到,你们这样做,可就太不厚道了。” 李馆长不知道唐欣欣又是从哪冒出来的,压根就没把她放在心上。 而是,从工作人员手里,接过画,然后原原本本的交到了唐稚的手上:“你拿回去好好保管。” 唐欣欣这时,才注意到唐稚,眸子里闪过一丝惊讶。 “你就是买画的人?!” 唐稚也懒得跟她废话,拿着画就准备离开。 唐欣欣急忙上前,将她喊住:“姐姐,等一下,可否把那幅画卖给我?” 看得出来,沈言大师特别想要这幅画,如果她能帮上忙,有了这幅画的加持,那她进入风轻大师的师门,可谓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唐稚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沈言跟唐欣欣,猜到了唐欣欣的心思。 她懒懒的挑眉,语气轻狂又傲慢:“卖?你知道这幅画值多少钱?你买得起吗?” 唐欣欣心下盘算,除了风轻大师的画卖得比较贵以外,一般的画作都不会出到天价,只要是在父亲的承受范围之内,她都可以接受。 她点头:“不论多少钱,只要你能卖给我。” 唐稚冷嗤一声:“你还真是个大孝子,你爸知道你这么霍霍他的钱吗?” 怕是这幅画究竟有多大的意义都不清楚,单方面的想要恭维沈言罢了。 唐欣欣不耐:“到底多少钱!” 唐稚勾唇,似笑非笑:“行,看在你真心想买的份上,给我一个亿就好了。” “什么?一个亿?你抢钱啊?!”唐欣欣控制不住飚高声线。 什么破画,要一个亿? 肯定是唐稚在故意为难她! 唐欣欣紧皱着眉头,满是不悦的看着唐稚:“就算是风轻大师的画,也炒不到那么高的价格,你不想卖给我就直说,我在哪去给你弄一个亿来?” 唐稚无所谓的耸肩,懒懒道:“你是买家,够不够钱是你的问题,买不起就别买。” 说罢,她将画小心翼翼的收好,然后跟李馆长礼貌道别,随即离开。 唐欣欣看着她的背影,气得直跺脚,她嗓音尖锐道:“唐稚,你神气什么,你用的不也是薄爷的钱?要不是我让你替嫁过去,你以为你能有现在的身份和地位?” 唐稚脚步顿住,回头,冷不丁的朝她扫来一记寒凉的眼神。 她的身上散着一股冷厉的气场,让人望而生畏:“别又当又立,当初不肯嫁过去的人是你,现在见到我有钱花,反悔了?” “我……” 唐欣欣语噎,一时之间找不到话来反驳,越想越气。 这时,那位沈言大师也走了过来。 他看唐欣欣如此上道的帮自己要画,心里对她很是满意。 于是,他给了唐欣欣一张名片:“这是我工作室的地址,你有时间就过来一趟,我允许你当我的徒弟了。” 唐欣欣原本还在生气,一听这话,情绪立马好转。 她扬着眉梢:“真的吗?那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到风轻大师?我其实也一直都很崇拜她。” “这……”沈言面露难色。 不是他不答应,而是,他自己也见不到风轻大师啊! 他不太自然的笑了笑,温声道:“我师父前段时间刚出国,等她回来了再说。” 没走远的唐稚,刚好听到了他的话,眸色不禁沉了片刻。 好家伙,撒谎都不打草稿,她人好端端的在这,什么时候出国了? “那好吧。”唐欣欣有些失望。 恰好这时,唐稚收到了萧川的回复。 第30章 唐稚居然认识萧川? 萧川说,他压根就没有派人来。 至于沈言,他不认识。 唐稚看着手机上的字,微微眯起眸子,眸色也瞬间转冷。 她转身,朝着沈言冷嗤一声:“你确定风轻大师出国了?怕是你自己也见不到,随便找了个借口来糊弄这个女人。” 被戳穿了心思,沈言的脸色很尴尬。 但他当然不会承认。 他语气不好:“我为什么要说假话?再者,我师父到底有没有出国,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他笃定,没有任何人会知道风轻大师的行踪。 唐稚挑冷声:“因为,你根本就不是风轻大师的徒弟!” 也不知道这个人以她徒弟的身份自居多久了,有没有做过一些伤天害理的事。 既然被她碰上了,她不能坐视不管。 沈言身形一僵,脸色瞬间发白,他抬眸,怔怔的看了唐稚一眼。 还从来都没有人敢质疑他的身份,对他一直都恭恭敬敬的。 可眼前的这个女人…… 光是这么站着,都能让人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气场,虽然表情很淡漠,但她的眼神,却蕴藏着深意一般,犀利而深邃,仿佛能洞察一切。 一种莫名的压迫感朝他袭来。 沈言踉跄着往后倒退两步。 怎么回事?他为什么会感到心虚? 不就是一个普通女人,她能有什么能耐? 沈言板正身体:“我不是,难道你是?” 唐稚不想暴露身份,她眸色沉冷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还没开口,便听见他冷笑道:“你见过风轻大师吗?你又不认识她,凭什么质疑我?” 唐欣欣也觉得很无语,她拧眉道:“姐姐,沈言大师在我们梨城可是很有名的,好多人都知道他,你不懂的话就不要瞎说,别惹他生气了。” 刚刚沈言大师已经答应了收她为徒弟,她担心他会反悔,那就得不偿失了。 所以,她不允许出一点的差错。 唐欣欣提议道:“要不,你跟沈言大师道个歉?就说你刚刚不是故意冲撞他的。” 道歉? 唐稚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她抬起那双漆黑的眸,嘴角轻蔑地勾起:“我没说错,道什么歉?倒是你,你想认这个假货当师父,我管不着,不要到时候被骗了又哭着鼻子找妈妈。” 张口闭口就是假货,沈言真的生气了。 证据? 她本人算吗? 见唐稚不为所动,沈言的情绪才稍微有些好转,他再次勾唇:“这里大部分的人都认识我,不信,你问一下他们。” 言下之意,他有证据,她没有。 孰真孰假,一目了然。 周围原本就围了一些人,自然而然地站在了沈言的那边。 其中有人指责唐稚:“我说,你长得这么丑,就不要出来丢人现眼了。” 旁边的人嘲讽道:“我看你不止长得丑,还眼瞎,连沈言大师都不认识,就敢质疑他,赶紧走吧你,有多远滚多远。” 沈言得意极了,看着唐稚的眼神带着几分神气。 他勾唇:“给你一次机会,跟我道个歉,我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 只要唐稚道歉了,就更加没人能质疑他的身份了。 可唐稚依旧不为所动,一副不显山水的模样。 唐欣欣急了:“姐姐,你赶紧道歉啊!沈言大师说了,只要你道歉就原谅你!” 她还想拜他为师呢,可不能因为唐稚就搅黄了。 唐稚的唇角勾起一抹讥笑,她需要得到原谅? 她把目光投向沈言,不紧不慢的开口:“不知道沈言大师,认不认识萧川。” 萧川? 那可是风轻大师名副其实的亲传弟子! 外界鲜少有人知道,唐稚又是如何得知的?难不成,她认识萧川? 沈言眯起眸子打量了唐稚一眼,却见她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好似在说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其他人可能不知道,但是,沈言作为师门的旁支,他可是清楚的,风轻大师其实只有萧川一个徒弟。 不管做什么,都是由他出面的。 所以,沈言是见过萧川的。 他有些紧张:“你想说什么?” 唐稚冷冷的勾唇:“萧川说了,不认识你。” 什么? 唐稚居然认识萧川? 别说沈言了,就连周围的人都明显不信。 而唐欣欣,更是觉得莫名其妙:“萧川是谁?” 她只派人查过沈言,并不知道这个萧川是什么人。 那人一副看白痴的眼神:“你连风轻大师的另外一个徒弟都不知道?” 唐欣欣惊讶:“风轻大师……还有另外一个徒弟?” 她还真不知道! 那人无语:“萧川先生为人低调,基本很少露面。” 但是,圈子里的人基本都知道他。 唐欣欣不是圈里人,她刚想踏入这个圈子来着。 她看着唐稚的眼神,不禁变得有些奇怪。 为什么唐稚会知道? 与此同时,沈言已经有些凌乱了,他没想到,唐稚居然会提起萧川。 可转念一想,或许她也只是听过,根本不认识他,说不定是故意说出来诈他的。 像她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认识那样的大人物? 就连他,都很难见到萧川先生一面。 沈言平复心情,反驳道:“萧川先生岂是你这种人能攀附的?别以为随口说句话,大家就会信了。” 此话一出,众人也都明白。 原来,是唐稚在说谎。 也是,她看起来就像个乡巴佬,怎么可能会认识萧川先生? 众人看着唐稚的眼神,不禁覆上一层鄙夷。 沈言表现出一副大气的模样:“算了,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计较了,你赶紧走吧。” 实际上,他是心虚。 他虽不信唐稚,却也担心会有什么变故。 还是得让她离开。 但唐欣欣,却咽不下这口气。 唐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冲撞沈言大师,他脾气好才没有追究,但唐稚必须道歉! 她抓着唐稚的手:“不许走,你必须要跟我师父道歉!” 呦,师父? 唐稚饶有兴味地挑起眉来,不恼反笑。 这都没入师门呢,师父就喊上了,有意思。 希望待会儿,她还能高高兴兴地喊沈言一句师父。 第31章 那人,并不是你! 唐稚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我没打算走。” 同样,她也不打算道歉。 沈言有些不爽的看了眼唐欣欣,这个蠢女人! 这不纯纯的坏事儿吗? 掩住心里的不悦,他对着唐稚和颜悦色道:“没事,都说了不跟你计较,我说话算话。” 这样,他大气的人设应该就立住了吧? 唐稚直接戳穿他:“你莫不是心虚?” 自从她提到萧川后,沈言的情绪就转变很快。 他噎了一下,脸色有些不太自然:“我、哪有?” 周围的人看不下去了,纷纷指责唐稚:“你这女人怎么回事儿?沈言大师都说不跟你计较了,你怎么还这么无理?” “就是,他心虚什么?他可是风轻大师名副其实的徒弟!” “我看,心虚的人应该是你!是谁指使你这么污蔑沈言大师的?” 沈言见大家都如此信任他,不禁安心了许多。 这时,有人收到了一条消息。 消息的内容是,风轻大师的徒弟就在这个美术馆里。 那个人把这条信息读了出来,大家下意识就把目光投向了人群中央的沈言。 “我就说吧,这下证据确凿,看那个女的还怎么诋毁。” 沈言则抬起下巴,眼神高傲又神气,看着唐稚:“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唐稚懒懒道:“没错,风轻大师的徒弟的确在这个美术馆。” 看吧,她都承认了。 沈言更加得意了。 “不过……” 唐稚话锋一转,那双晶亮的瞳眸里闪过一丝冷厉的光:“那人,并不是你!” 沈言再次皱眉,语气不耐:“我说你这个女人怎么回事儿?没完没了是吧?我到底是哪得罪你了?” 她不可能无缘无故就污蔑他。 沈言看着唐稚,始终觉得莫名其妙。 这时,人群后方突然响起一道沉声:“打着我师父的名号,到处招摇撞骗,沈言,谁给你的胆子!” 闻声,人群自动向两边散开。 一个穿着白色唐装的男人,踏步向前走来,他身姿欣长,脚步生风,直接走到了唐稚的身边。 看到来人,沈言的脸瞬间失了血色,一颗心也变得无比的慌乱。 他心虚的喊了一声:“萧、萧川先生,您怎么来了?” 没人跟他说,萧川先生也会来参加这个画展啊? 萧川抬起那双漆黑的眸子,直勾勾的扫向沈言,眸底散着一片凌厉的光。 骤然,一声冷哼:“我不来,又怎会看到这出好戏?” 沈言低着头,刚刚得意的气焰小了一截:“萧川先生,您误会了,我什么都没做。” 萧川蹙眉,眸色阴沉:“什么都没做?那我怎么听说,我师父除了我以外,还有一个关门弟子就是你,你难道不知道,我师父就我一个徒弟吗?” 什么? 风轻大师只有萧川先生一个徒弟? 那沈言大师又算怎么回事儿? 大家一头雾水,下意识的看向沈言,却见他满头大汗,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极其不自然的姿态。 唐欣欣直接问了出来:“师父,他说的是真的吗?” 她心里还是愿意相信沈言的。 毕竟,她花了好大的心思,才跟他有了接触,眼看就要成为他的徒弟! 如果,他的身份是假的…… 唐欣欣不敢想! 沈言当然不敢反驳萧川,只好,当着众人的面,点了头。 天! 世界观崩塌! 没想到沈言大师是这样的人。 那他的身份,从头到尾都是假的咯? 唐欣欣也没想到,打脸会来得如此之快,她脸色苍白,身体就像是被灌了铅一般,沉重不堪。 “萧川先生,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冒充风轻大师的徒弟,您帮我跟风轻大师说声抱歉。”沈言态度卑谦。 他也是一时鬼迷了心窍,得知风轻大师从未公开露过面,又鲜少有人知道内部的事,才想着应该不会有人拆穿他。 确实也如他所想,这些年,几乎一直顺风顺水。 通过这个身份,他得到了不少的便利,便越发的不可收拾。 萧川回眸,看了眼站在身后的女人,见她眸色慵懒幽然,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但他了解唐稚,这往往就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他在心里捏了一把冷汗。 那群眼瞎的,一直风轻大师长风轻大师短的,人家本尊就站在他们面前都不认识。 萧川不悦的瞪了沈言一眼:“我师父她老人家脾气可不太好,不是你简单一句道歉就能完事的!” 要真那么简单,唐稚也就不会让他过来了。 得亏他还特地去查了一下,这个沈言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不然,他也不认识这个人! 沈言则心下一惊,他从未见过风轻大师,还真不知道她的脾气,要是真惹怒了她,估计这个行业都待不下去。 他‘扑通’一声,在地上跪了下来,语气透着乞怜:“萧川先生,我知错了,求您帮我在风轻大师面前说说好话,这个东西送给你,权当我的一点心意。” 说话间,他把身上的一个老物件递给了小四。 萧川见他一副谄媚的模样,眉心微皱:“什么玩意儿,赶紧拿走。” 他的眼底都是嫌弃。 而唐稚,在看到那个古董物件之后,原本波澜不惊的眼眸,瞬间晃动了一下。 “萧川……” 她下意识出声。 萧川回头,清晰的看到了她眼眸的变化。 她紧紧的盯着沈言手上的老物件,眸色深切又动容,仿佛在看着一个什么重要的东西。 他从未,在她的眼里看到过这样的神色。 萧川了然,将沈言手上的东西拿了过来,改口道:“行吧,看在你一片心意上,这东西我收下了。” 唐稚在他耳边道:“问他,这个东西哪里来的。” 萧川点头,询问沈言:“不过,我从不收来历不明的东西,你得告诉我,这东西哪来的?” 沈言见他眸色犀利,心跳顿时漏了半拍。 他急忙指向站在一旁的唐欣欣:“是她!是她送给我的!” 唐稚抬眸,就看到唐欣欣也是一脸的慌乱,有些不明所以。 她的眸色迅速冷了下去。 唐胜哲,居然敢骗她! 第32章 你别用薄爷的钱啊! 那是一个青白石六面印。 此印六面皆为白文。 气息古雅朴茂。 她记得,这是妈妈以前在一个拍卖会上拍下来的,因为上面刻字特殊,所以,她记忆深刻。 唐胜哲之前说,妈妈把她的所有遗物都捐给了一个慈善机构,但是,并未跟她说过那个机构的名称。 唐稚那会儿还小,就并未深究。 后来,就被唐胜哲送到了乡下。 如果不是看到这个六面印,她差点就忘了这回事儿。 所以,唐胜哲当初说的是假话,那妈妈的那些遗物,是不是都还在唐家? 思及此,唐稚的眸光变得越发阴冷,眸底深处散着一片狠戾。 她从萧川的手上把六面印拿了过来,随即,目光四处搜寻。 最后,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唐胜哲的身影。 此时,他正和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攀谈着。 唐稚气势汹汹的走了过去。 “唐胜哲!” 直呼其名,也压抑不住她心里的怒气。 唐胜哲听到熟悉的声音,下意识的回头,看到唐稚的脸,顿时皱起了眉。 “你喊我名字做什么?没大没小的!” 唐稚的目光幽暗又阴沉,紧紧的瞪着唐胜哲,眸底似翻涌着惊涛骇浪。 她沉声:“还记得这是什么吗?” 看到唐稚手上拿的东西,唐胜哲的眉心跳了跳。 他有些不自然的说:“那什么,我不知道。” 唐胜哲奇怪,这东西不是给欣欣送给沈言大师了吗?为什么会在唐稚的手上? 唐稚清晰的感受到了他的心虚,眼底的光芒更加的冷冽,“那需要我提醒你一下吗?这可是我妈的遗物!” 话落,她又冷声质问:“你当初分明说,我妈妈把她的遗物都捐给了一个慈善机构,可是,这个东西为什么还会出现在唐欣欣手上?!” 没等唐胜哲说话,唐欣欣便闻声赶来。 “唐稚,你干什么!那可是爸爸花了五百万,专门给我买回来的!才不是你妈的遗物!” 说着,她便想从唐稚手上把那个六面印给抢回来。 奈何,唐稚根本就不给她这个机会。 她眯着眸,眸底泛着一阵冷寒,直直的扫在唐欣欣的脸上。 “真是愚蠢至极!” 她懒得跟唐欣欣周旋,再次把目光投向唐胜哲,冷声质问:“我妈的遗物,是不是还在唐家?” 既然唐胜哲能把这个六面印交给唐欣欣,说不定其他的东西也在。 唐胜哲却否认道:“没有了!” 唐稚的妈妈当初的确捐了一些遗物,他只是,鬼迷心窍了留下了一些,后来,因为公司周转,他拿去卖了,而这个六面印,是他前段时间在仓库的杂物堆里找出来的。 刚好唐欣欣拜师需要,他就告诉白雪霜,这是他花了五百万买回来的。 不曾想,会被唐稚发现。 要是让她知道,他还卖了一些他妈妈的遗物…… 不得了! 唐胜哲心里一抖,他接着说:“你妈妈当初也确实捐掉了遗物,不信,你可以去查。” 这话他没有说谎,所以很坦然。 就算唐稚真的去查,结果也不会发生什么变化。 唐稚眸色一凛,拿出手机不知道给谁发了一条信息。 不过片刻,就收到了回复。 【顾夫人确实有捐献过遗物。】 看着短信内容,唐稚眉心微蹙。 就算这样,她觉得,唐胜哲估计还是有所隐瞒,要不然,这个六面印又怎么会还在唐家? 她知道现在,也问不出什么所以然来,而是沉声警告:“唐家最好是没有我妈的任何东西,要不然,我会一样一样的夺回来!” 唐稚说话时的气场很是逼人,望着他的眼神,就像是淬了冰一般,寒凉至极。 而唐欣欣,通过他们的对话,大概也猜到了什么。 她眸色震惊:“爸爸,那东西真的是她妈妈的遗物?” 当着唐稚的面,唐胜哲不好再反驳。 他只好点头。 唐欣欣像是受到了重创一般,不可置信的说:“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还要骗妈妈,说这是你花了五百万买回来的?” 天知道,她得知爸爸给她花了五百万的时候,她有多开心。 可现在,却告诉她,一切都是假的…… 都是唐稚! 要不是唐稚,她就不会知道这些真相! 唐欣欣抬起眸子,满眼愤恨的瞪着唐稚。 她咬牙道:“都是你!你为什么就是见不得我一点好?偏要拆穿这一切!” 唐稚见她情绪激动,只觉得莫名其妙。 她冷声:“有毛病。” 与此同时,薄西沉正在另外一边。 他听到了这边的动静,但他并未放在心上。 倒是夜寒,大老远就看到了唐稚的身影。 他惊讶出声:“那不是夫人吗?她怎么也在这儿?” 唐稚? 薄西沉眸色一动,下意识的投去目光,果不其然,就看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 唐稚穿着一身很休闲的服装,扎着一个丸子头,站在人群中央,因个子高挑,所以很是显眼。 她似乎和人闹了矛盾,总之,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夜寒问:“薄爷,我们要不要过去?” 听说夫人和家里人关系不好,该不会受到欺负了? 薄西沉那峻冷的面庞没发生任何变化,依旧是那冷漠又矜贵的样子。 他沉声:“不用。” 他相信,唐稚自己能解决。 毕竟,她看起来不像是那种逆来顺受的性子。 “好的。” 夜寒不再提起,恭敬的站在他的一旁。 突然,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西沉?” 薄西沉的身影蓦的一顿,他回头,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的一个老夫人。 他那漆黑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意外:“奶奶,你怎么在这儿?” 老夫人在身旁男人的陪同下,缓缓朝他走来。 “我这不是听说你的新婚妻子在这儿,就想过来看一眼。” 话落,想到了什么,她又问道:“对了,唐家是不是有两个孩子?” 薄西沉不以为然的点头:“嗯。” 老夫人又问:“那你娶的那位,是不是长相一般?” 她正期待着薄西沉的回答。 不远处,同时传来一声咆哮:“唐稚,你说谁有毛病呢!别以为你嫁到薄家去就了不起了,有本事,你别用薄爷的钱啊!” 老夫人循声望去,看到一张眼熟的脸,骤然,眸光一动。 是她! 第33章 外人,休想动她一分! 没想到,唐稚还在这! 老夫人有些兴奋,她拉着薄西沉的手就往人群那边走去,想要更加确定心中所想。 恰巧这时,馆长也走了过来。 “吵什么呢?馆内禁止喧哗!” 李馆长自然而然的站在唐稚的身边,用眼神提醒着吵闹的唐欣欣。 唐欣欣则白了他一眼:“我刚刚就觉得你跟她不对劲,凭什么那幅画谁也不卖就卖给她?是不是你们私底下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李馆长活了大半辈子,何曾被人这么羞辱过。 他的脸色顿时黑了大半,语气充满不悦:“这位小姐,话可不能乱说。” 唐欣欣冷哼一声:“你们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 末了,她又对着唐稚嘲讽道:“薄爷不过是看你可怜罢了,你以为他是真的想娶你?要不然,又怎么会新婚就抛下你,也从不跟你一起公开露面?” 她自以为,戳到了唐稚的痛处。 不曾想,唐稚压根就不在意。 薄西沉的喜欢,对她来说,不重要。 唐稚轻扯唇角,眼神轻蔑又寒凉:“无所谓,起码我是名副其实的薄太太,我想要什么伸手就能得到,不像你,还得像个没断奶的孩子一样问你爸要。” 她顿了一下,又嘲讽道:“况且,你爸还不一定会乐意。” 唐胜哲是什么人,她清楚得很,除非对他有利益的事,他才舍得花钱。 唐欣欣又何尝不知道。 曾经看上了一条裙子,要两百多万,爸爸都舍不得买,还说她乱花钱,每个月的生活费也就只有十几万,她有时在小姐妹面前都是装的大款。 唐欣欣脸色复杂,内心有些憋屈,碍于唐胜哲在场,也不好发作什么。 便指着唐稚说道:“你长得这么丑,薄爷迟早也要跟你离婚,什么薄太太,暂且就让你得意一阵。” 唐稚勾唇冷笑,刚想出声反驳,身后顿然响起一道厉声,中气十足:“谁说她会跟西沉离婚了!” 唐欣欣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看到一张严肃的脸,气势沉凝。 有些眼熟…… 她想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这不是她刚刚羞辱过得那个穷酸老太太? 唐欣欣嘲讽的笑了一声:“我说是谁呢,你这乞丐怎么还没走?” 乞丐? 夜寒眸色一惊,这个蠢女人好没眼力见,居然敢对老夫人这么无礼! 薄西沉闻言,眸色也迅速沉了下去,他眸光锐利的看向唐欣欣,薄唇轻启,正要说话。 便听见唐稚那清冷的嗓音,先一步响起:“唐欣欣,你妈没教你,对待老人家要有礼貌吗?” 唐欣欣满脸不屑:“那要看对什么人!对待你们这样的人,不需要礼貌!” 唐稚皱眉,眸色深沉且冰冷。 老夫人却不在意,而是握住唐稚的手:“有些人就是没教养,不跟她一般见识,孙媳妇,你别听她的,我们西沉不会跟你离婚的,啊。” 我们,西沉? 唐稚眸色一惊,下意识的打量了一眼面前的老人。 虽然穿着朴素,却不难看出,她骨子里的涵养和气质,蕙质兰心。 她该不会……就是薄西沉的奶奶吧? 没等唐稚多想,薄西沉已经大步走了过来。 他走到老夫人身边,搀住她,语气平和又亲切的喊了声:“奶奶。” 一瞬间,每个人的脸色都发生了千变万化。 唐稚怔怔的看着身旁的男人,那高大的身影依旧很冷漠,面具下,是那棱角分明的侧脸,轮廓深邃且锋利。 他怎么也来了? 至于唐欣欣,打死也没想到,那个如此穷酸的老太太,居然就是薄家老太太! 薄西沉的,亲奶奶! 天,她刚刚都做了什么?! 唐欣欣追悔莫及,她看了眼对着唐稚和颜悦色的老夫人,又看了眼模样冷峻的薄西沉。 恰巧,对上男人犀利且寒凉的视线,仿佛要将她千刀万剐。 唐欣欣吓得倒吸一口凉气,脸都白了一寸。 倒是唐胜哲率先反应过来,他沉着嗓子提醒唐欣欣:“糊涂!还不赶紧给老夫人道歉!” 薄老夫人是何等人物,岂是她这小辈能够羞辱的? 更何况,薄西沉还在场,要是他们计较起来,恐怕他们唐家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唐欣欣回过神来,立马给老夫人道歉:“对不起,薄奶奶,我刚刚不该对您出言不逊,请您原谅我。” 老夫人睨了她一眼,眸子里的嫌恶很是明显,她不悦道:“别叫我奶奶,你不配!还是叫我薄老夫人就好。” 唐欣欣只好又喊了一声:“薄老夫人。” 老夫人冷哼一声:“像你这种品行不端的女人,得亏没有进我们薄家的门,原本我也是想西沉娶这位唐小姐的,总算是阴差阳错,即是如此,她便一直都会是我们薄家的人,外人,休想动她一分!” 唐欣欣被老夫人当众斥责,脸色很是难堪,她紧咬着下唇,脸上血色尽失。 特别,是看到老夫人如此护着唐稚,心里的酸涩感更是无与伦比。 凭什么,唐稚就这么好命! 唐稚也没想到,老夫人居然就是薄西沉的奶奶,更没想到,她会这么维护自己。 她心下一暖,看着老夫人的眼神带着一丝亲切。 这时,薄西沉也开口了:“唐先生,我听说你最近在谈西郊的一个项目?” 唐胜哲的眉心跟着他的声音跳了一下,心下一震。 薄西沉怎么知道的? 难不成…… 没等他多想,薄西沉那幽沉的嗓音便再次传来:“我看,唐总也不必去竞标了,还是空出点时间来,好好管教管教你的女儿。” 唐胜哲心下一惊,又岂会没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那个项目花了他好大的心血,现在连竞争的资格都没了,他简直是有苦不能言。 虽然,脸色很不好看,却还是恭敬的对着薄西沉说了句:“薄爷说得是。” 话落,他便带着唐欣欣一起落荒而逃了。 薄西沉转而,将目光落在唐稚身上。 见她手上抱着一幅画,随口问了句:“那是什么?” 唐稚没有隐瞒,回答:“这是我妈妈的画。” 第34章 你结婚了? 唐稚没有隐瞒,回答:“这是我妈妈的画。” 薄西沉长眉微动,“你妈妈是画家?” 老夫人顺势开口:“那可不,唐夫人年轻的时候可厉害了,是我见过数一数二的才女,只可惜……” 说到后面,她的语气有些惋惜。 可惜命短。 思及此,老夫人握着唐稚的手,更加的用力了一分。 她说:“你放心,既然入了我们薄家的门,我们自是不会亏待你的,从今以后,我们就是你的家人。” 家人…… 自从妈妈走了以后,她就再也没有感受过家的温暖,除了爷爷…… 唐稚能够感受到,老夫人的真心,她那颗尘封已久的心不免也有些触动。 只是,她在薄家也待不长久,等她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估计就会离开了。 唐稚轻轻点头:“谢谢奶奶。” 老夫人说完,又警告起了薄西沉:“听到没有,臭小子!我听说你把唐小姐娶回来后一直都不曾回家,以后要是再敢晾着我的孙媳妇,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薄西沉不想反驳老夫人,沉着嗓子应了一声:“嗯。” 他刚准备派人送老夫人回家,老夫人便接着开口:“你今天应该没什么事吧?正好,带着我孙媳妇一起回一趟老宅,我这老太婆一个人住,怪无聊的。” 薄西沉原本想拒绝,老夫人猜到了他心中所想。 她顿时板起了脸,表情严肃:“就这么说定了!” 话落,她在那位中年男人的搀扶下离开了。 薄西沉没办法,只好带着唐稚紧随其后。 —— 薄家。 老夫人刚到家,就吩咐厨房多做了几道菜。 陈妈不解:“老夫人,您平日里不是嘱咐了,不能铺张浪费的嘛?” 她这一个人住的,根本吃不了几口。 老夫人笑得合不拢嘴:“哎呀,你懂什么,我孙子跟我孙媳妇马上就到了,他们晚上要留下来。” 陈妈恍然,也勾起唇笑了。 “老夫人好福气。” 说完,她便转身去了厨房,准备晚餐。 薄西沉和唐稚没多久也到了。 老夫人招呼唐稚在沙发上坐下,一个眼神都没有留给薄西沉,仿佛唐稚才是她的亲孙女。 他不甚在意,让唐稚陪陪奶奶也好。 于是,他去了楼上。 待会儿还有个视频会议,他必须出席。 等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老夫人才语重心长的说了句:“好孩子,嫁给西沉,你受委屈了。” 自从小时候发生了那件事以后,薄西沉的脾气就变得很古怪,越长大,便越是不爱与人亲近,外界的传言也就越来越离谱。 唐稚原本就不在意这段婚姻,也就无所谓受不受委屈。 她的模样乖巧又懂事:“奶奶,你别这么说,西沉他那么优秀,能嫁给他是我的福气。” 毕竟是她的孙子,多说点好话老人家肯定开心。 不曾想,老夫人却叹了一口气:“唉,你这孩子,也太懂事了,我听说这些年你一直都被养在乡下?” 回来的路上,她就派人去查了唐稚的信息。 唐稚点头,如实奉告:“嗯,我妈走了以后,唐胜哲就立马娶了白雪霜进门,她不待见我,就让唐胜哲把我送到了乡下,这些年,我一直都是跟我爷爷相依为命的。” 这些年的经历,听起来就不寻常,或许,她在乡下吃了不少苦头。 可唐稚,却能说得如此云淡风轻。 老夫人看着她的眸色,充满了心疼。 难怪,她能如此懂事。 “好孩子,我一定会让西沉那小子好好待你,你就安心待在我们薄家。” 唐稚眸色复杂的看了眼老夫人,她如此看重自己,万一她哪天离开了,老夫人应该会很难过吧? 算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唐稚应声:“好。” 老夫人陪唐稚说了会话,后面累了,便去房间休息了。 唐稚一个人无聊。 她在客厅坐了一会儿后,去了楼上。 她也想回房间休息一会儿。 经过拐角,看到一个房间的门虚掩着,她下意识的走了过去。 门外,清晰的听到薄西沉的声音。 他此刻正在说着一口流利的外语,嗓音低沉而又富有磁性,好听极了。 从门口的缝隙看去,只能看见一道模糊的身影。 他应该是在开会。 唐稚不想打扰他,刚准备离开, 身后,突然传来夜寒的声音:“夫人,您做什么呢?” 唐稚被吓了一跳,整个人朝后仰去,那扇本就虚掩的门,恰巧被她撞开。 她踉跄了两下,勉强站直了身体,而这边的动静,也落入了那双漆黑又深邃的眼眸里。 会议另一端的人察觉到他的异样,询问他:“嘿,薄总,你怎么了?” 薄西沉唇角轻勾:“没事,继续。” 对方却捕捉到了关键信息,惊讶道:“你结婚了?” 除了梨城的人,薄西沉不太想对外公布,毕竟,他迟早都会跟唐稚离婚。 所以,他否认道:“没有,你听错了。” 对方有些奇怪:“有吗?我听力一向很好。” 薄西沉收回自己的目光,不再理会站在门口的唐稚,嗓音依旧很沉:“下个月我应该会亲自飞过一趟,对于……” 他继续着刚才没说完的内容。 唐稚识趣的离开了。 在他心里,估计压根就没有拿自己当妻子。 无所谓。 —— 唐稚找到了自己的房间,刚休息了一会儿,门外顿时响起一阵敲门声。 她走过去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中年女人。 应该是老宅的下人。 “夫人,这是我刚刚炖的燕窝,老夫人叫我拿上来给您,您赶紧趁热喝了。” 陈妈进门,把燕窝放在了桌子上。 她又仔细的看了一眼唐稚,语气很亲切:“我按照老夫人的吩咐,在里面多加了一点配料,美容养颜的。” 唐稚坐站在一旁,听了她的话,勾唇笑了。 她知道老夫人是关心自己,可她脸上的东西单单靠这碗燕窝,改善不了什么。 但她还是很礼貌的跟对方道了一声谢。 等到陈妈走了以后,唐稚才端起那碗燕窝,浅尝了一口。 味道有些甜腻,她虽不喜欢,却还是一滴不剩的吃完了。 也不知道薄老夫人有没有药材库的钥匙,她要不要找个机会,问一下? 第35章 让他们的感情突飞猛进一下 很快就到了晚饭的时间。 唐稚下楼时,薄西沉和薄老夫人已经在餐桌上落座。 看到她,薄老夫人笑意难掩。 她招呼着唐稚:“来,到奶奶这边来坐。” 陈妈帮唐稚拉开座位,她在薄老夫人的身边坐了下来。 而薄西沉,此刻就坐在她的对面。 他依旧戴着面具,面具下的脸,被遮挡得严严实实的,只能看见下颚的轮廓,线条倒是优越。 只是,他浑身上下都散着一股峻冷的感觉。 果然是个怪人。 在家也要戴着面具。 薄西沉感受到了那道打量的视线,他抬眸,刚好将唐稚的眼神映入眼中,骤然,眸色一沉。 “看够了没有?” 他的嗓音沉得不像话,依稀还带着一股冷意。 唐稚瞬间收回目光。 “抱歉……” 老夫人皱眉:“怎么?你老婆看你一眼还不乐意了?我看你是把我的话是忘得一干二净!” 之前还跟他说,叫他对唐稚好一点。 没想到,他竟是这么不耐烦。 老夫人拍了拍桌子:“哎呦,我这命怎么就这么苦啊,一个两个都不拿我当回事儿,我看你们都是嫌我活得太长了,我还不如走了算了!” 老夫人一边说,一边抹着眼泪。 薄西沉头疼:“奶奶,你别这么说。” 唐稚也安慰她:“奶奶,你会长命百岁的,再别咒自己了。” 她知道奶奶是在护着她。 但她希望,奶奶能健健康康的。 听她这么说,老夫人收起了演技,瞬间就回归正常。 依旧是那副端庄的模样:“行,那你答应我,好好对待我孙媳妇,不准欺负她!” 薄西沉点头:“嗯。” 老夫人放下心来。 与此同时,王叔走了过来:“老夫人,肖小姐来了。” 老夫人皱眉:“她来做什么?” 这个女人是这么多年来,唯一一个待在薄西沉身边的,据说,是他的心理医生。 但是,老夫人对她提不起感觉。 总觉得,这个女人不简单。 王叔回答:“她说来给少爷送药。” 老夫人语气淡淡:“叫她把药给你就是了。” “她说,要亲自交代少爷。” 老夫人的眸色沉了一些,刚准备开口叫人走。 薄西沉便出声:“让她进来吧。” 肖晚晴这么多年来,一直都跟在他的身边,并没有什么多余的心思。 相反,每次在他病发时,都能帮他缓解。 的确帮了他不少。 “是。” 王叔应声,走到门口,对着外面的人说了句:“肖小姐,请进。” 肖晚晴提着一大袋中药包,颇有涵养的道了一声谢。 随即,便步伐知性的朝着里面走去。 她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餐厅用餐的薄西沉,依旧是那清贵峻冷姿态,模样矜贵可言。 而坐在他对面的,则是一个长得不太好看的女人,隔着老远,都能看到她脸上的斑点。 果然,跟管家说的一样。 这个女人,确实让人提不起兴趣。 如今亲眼见到,肖晚晴放下了心。 她走到餐厅里,礼貌的跟薄老夫人打了声招呼:“薄老夫人好。” 薄老夫人神色淡淡,轻轻的‘嗯’了一声。 也并未招呼她坐下。 而是开口:“你看,你这来得也不是时候,我们都快吃完了,就不再添双筷子了。” 这其中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肖晚晴并未在意,而是温婉的笑了笑,“没事的,我吃过了,这次专程过来,就是为了给薄爷送药。” 话落,她把手上的药递给薄西沉,叮嘱道:“这个药是一个疗程,一个星期吃一次,千万不能忘记,还有这个,是三天吃一次。” 薄西沉吩咐夜寒接下来。 他拿了药刚好经过唐稚身边。 她对药材本就敏感,几乎一下子就闻到了那里面用了哪些药材。 骤然,蹙了下眉。 薄西沉的病症,她之前有瞧过,脉象紊乱,是被人下了毒所致,但在薄家,她没有瞧出什么异常。 而刚刚那个药,明眼看着确实是调理身体的,可是,其中有一味药,着实有些奇怪。 “既然药已经送到,那我就走了。” 肖晚晴很自觉的离开了,没有做过多的停留。 薄西沉也已经吃完,跟奶奶打了声招呼,便去了楼上。 唐稚看着他的背影消失不见,才询问薄老夫人:“奶奶,刚刚那个女人是西沉的医生?” 薄老夫人点头:“算是吧。” 唐稚眸光深邃:“她在西沉身边待多久了?” 薄老夫人还以为唐稚是在意肖晚晴的身份,她解释道:“小稚,你别误会,西沉对她可什么感觉都没有。” 唐稚笑了笑:“奶奶,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单纯想知道一下。” 薄老夫人松了一口气,回答她:“应该有三四年了吧,反正,西沉挺信任她的。” 三四年…… 有够久的。 不过,从薄西沉对肖晚晴的态度来看,对她算是信任。 所以唐稚也没有多想,关于薄西沉中毒一事,还得慢慢勘察。 她放下筷子,也准备上楼。 等她走了以后,薄老夫人才招呼着陈妈过来,偷感很重:“上次叫你在老家带来的那些补药,在哪?” 陈妈偷笑:“老夫人是想?” 薄老夫人点头,幸灾乐祸:“那小子平日里那么凶,我可不得让他们的感情突飞猛进一下。” 陈妈默默给老夫人点了个赞:“我这就去熬。” 薄老夫人知道,薄西沉不太待见唐稚,所以,她今天才会让他们回老宅,目的,就是为了给他们创造相处的机会。 想到待会儿会发生的事,她便再次笑得合不拢嘴。 此时,楼上。 唐稚刚进到房间,就看到薄西沉从浴室里出来,他光着上半身,头发湿哒哒的还在滴水。 那晶莹的水珠顺着他小麦色的胸膛缓缓流下,顺着人鱼线的肌理,没入那令人遐想的位置。 一瞬间,血脉喷张。 唐稚晃了下神,还是男人低沉的声音拉回她的思绪:“没见过男人?” 她的脸上顿时一片燥热。 怎么回事?不就是一具破身体,她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她皱了下眉。 下一瞬,又听见男人的声音传来:“正好,我有事要跟你说。” 第36章 他不是没有喝药吗? 唐稚立在门口,微顿,随即径直走到浴室门口。 薄西沉要说的,无非就是不待见她,让她对他别再有勿忘的肖想。 她承认,刚刚看他诱人的身体,目光的确不太清白,但也不代表她对他有想法啊。 “我先洗个澡,等我出来再说。”她语气冷淡。 薄西沉蹙眉,漆眸闪过一丝愠怒。 居然让他等,是不是分不清大小王? 但人已经进到浴室,他总不能跟着进去,敛着一身冷冽的气息,沉肩坐在沙发上候着。 不急于这一时。 没一会儿,房门响起敲门声。 “少爷、少夫人。” 是陈妈的声音。 “进来。”薄西沉拽开领带,随口应道。 推门而进的陈妈,朝着他露出恭敬的笑,手里端着一碗黑色中药,刚一进来,空气中便充满了苦涩的气息,逼得薄西沉蹙起长眉。 她端着药,笑眯眯的看着他:“少爷,这药你趁热喝。” “奶奶让你送来的?” “不是,这是肖小姐送来的药。” 一听是肖晚晴,薄西沉放松戒备,长指端起碗底,毫不犹豫的仰头喝了下去。 药的味道格外的刺鼻,但长期喝药的他,早就对各种中药味道麻木,闻不出每次更换药材之后的差别,只是舌尖隐隐有些发麻,这跟以往不太一样。 “平时。”他所有起疑,眯起深眸,透出无尽的压迫感,“肖小姐配的药,不都是由叶管家来送的么?” 陈妈跟薄老夫人走得更近些,送来的药里,怕是加了什么不该加的东西。 再联想到,奶奶特意他跟唐稚留下来…… 越想越不对劲。 陈妈只盯着他喝完药,像是完成使命般,暗松一口气,面上波澜无惊的笑道:“老夫人不放心你跟少夫人的相处,让我藉由送药的机会,看看你们有没有好好相处。” 就在此时,浴室的灯‘啪’的一声关掉。 从雾气蒙蒙的浴室走出来的唐稚,穿着真丝材质的睡裙,黑色的吊带紧致修身,勾勒出她姣好的身材曲线,细腰长腿,红唇藕臂,一双猫眼儿泛着水光。 湿发垂在身侧,她的神色有些不太自然。 她是洗完澡才发现,放在浴室里的睡裙,居然是这种暧昧款,任谁看了都会觉得,她是精心准备一番,想跟薄西沉发生点什么? 但根本不是。 想来,应该是有人特意安排,在对上陈妈那抹‘这才对嘛’的眼神后,她就知道,幕后安排的人,必是薄老夫人。 “不打扰少爷、少夫人共度良宵了。”陈妈接过薄西沉手中的药碗,快步离开。 薄西沉单手滑进裤袋,也没有立马坐下,漆黑的眸子泛着幽冷的暗光,如有实质般落在她的身上。 撇去脸不说,唐稚的身材是极好的,至少能入他的眼。 只是,看久了,他居然觉得有些眼熟,身体下意识的绷直,以及发紧的喉咙都在告诉他,他曾碰过这副身体。 这种情况,只出现在一个人身上,可那个女人,不应该是禾小姐么? 许是视线太过灼热,让唐稚越发的拘谨。 她抬手抱着胳膊,眸光撇向别处,尽量平静的解释着:“里面就这一件衣服,我不是故意要这样穿的!” 薄西沉收回目光,转过身去,敛了敛思绪。 随即,指了指桌上的那碗药:“奶奶送来的,你拿去喝了。” 他的嗓音很沉,不带一丝感情。 唐稚愣了一下,又是奶奶送来的? 她走到桌子旁,拿起了那碗药,还没凑近,就闻到里面的药材。 她挑起眉头,几分暗示的看向薄西沉:“这里面放着全是大补的药材,你确定奶奶是给我喝的?” 传闻薄西沉那方面不行…… 思忱间,她的目光不自觉的向下。 恰巧,和薄西沉的视线对上,他那本就幽黑的双眸,变得更加的沉冷。 他开口,隐隐带着一丝怒气:“怎么?需要我向你证明一下?” 唐稚无谓的耸肩:“大可不必。” 她可不想跟薄西沉发生点什么,管他行不行。 薄老夫人接二连三的操作,就算是傻子也看得出来她的用途何意,她把碗直接放下,没有要喝的意思。 顺手拿起桌上的纯净水,拧开盖子喝了几口,润过喉咙后,才接回正题。 “你刚刚不是说有话要跟我说?你想说什么?” 话音未落,薄西沉忽然站起身,朝着她直直走过来,转眼间,她就被他圈在墙上,动弹不得。 唐稚咽了下口水,眸光闪动,警惕的盯着他。 “你干嘛?” “会演戏吗?”薄西沉不断的靠近着她,几乎是贴着她的耳垂出声,炙热的呼吸声喷洒落下来,惹得她全身颤栗不止。 四周弥漫着他身上特殊的气息,加上刚喝的中药,竟融合的很好,不仅不难闻,还很有记忆点,主要是两人距离过近,让唐稚觉得约束,脑子一下子没有跟上来。 “啊?” 薄西沉暗眸闪过燥意,低头就在她脖子上咬了一下。 “啊!痛!”唐稚猛地撑住他的肩,惊呼出声,想用蛮力推开他,却触到他的体温变热,有些不对劲。 门外响起一些窸窸窣窣的动静,她还在想要辨别。 薄西沉的声音,压得很低,竟带着一丝诱哄的意味:“你不想再被我咬的话,就赶紧叫,外面有人在听。” 唐稚几乎是被他压在墙上,知道外面还有人后,更加的紧张,但也明白他只是在演戏,不会真的对她做什么,也就放下了心。 但,叫床这种事…… 实在是叫人难堪,特别是还要当着一个男人的面,好不难为情。 “别一遍遍耗尽我的耐心!”他一再警告,大手已经覆上她的腰间,指尖用力捏过嫩肉。 酥痒的感觉像是电流穿过,她立马‘啊’的叫了一声,又惊又娇,倒有几分像了。 她差点要破口大骂。 “别乱来,我叫就是了!”她上抬着眼帘,眸底蒙着一片水雾,既委屈又娇媚。 薄西沉喉结滚动,胸腔里面的燥意越来越急。 真疯了,对着这样一张脸,他居然觉得有些难自持。 唐稚别扭的叫唤了几声,虽然有些不自然,但到底是糊弄过了外面的人,听到门外的脚步声远去,长长的松了口气。 她拍了拍压在身上的薄西沉,“好了,你可以松开我。” 但薄西沉一动不动,掐着她腰的大手,掌心滚烫,隔着薄纱的面料一点点的往上,他抬起漆黑的眸,眸底泛涌的欲火汹涌,要将她彻底吞噬。 糟了! 怎么回事儿? 他不是没有喝药吗? 第37章 你和小稚什么都没发生 与此同时,唐稚发现自己的身体,也传来异样的感觉,脸颊莫名的腾起一些绯红。 “你怎么了?”极力克制的薄西沉,不自觉的轻喘出声。 唐稚皱眉,嗓音绵软:“水、有问题……” 大意了,没想到老夫人居然还留了一手。 唐稚懊恼的同时,看到薄西沉的脸色也看起来不对劲。 难不成,他也中药了? 唐稚那琥珀色的眸子里水雾弥漫,眼尾带着点薄红,她抓住薄西沉逐渐向上的手,嗓音不自觉的娇媚起来:“别……” 她不想跟薄西沉发生什么关系,毕竟,她找到药材库以后就会离开薄家。 可身体里传来的燥热因子,就像是很多虫子在啃噬着她,密密麻麻的,席卷全身。 浑身上下一点力气也没有,只能攀附着男人的肩,就像是一条在岸边搁浅的鱼,随时都有可能会死掉。 “薄西沉……” 唐稚难受的出声,意识逐渐不清醒。 耳边,是男人愈加粗重的呼吸声,夹杂着她的喘息,在黑暗中互相交织,所有的感官,也在无限放大。 以至于,当男人那温热的气息划过耳上轻薄的皮肤,轻贴着她的耳垂时,唐稚当即从弥乱中清醒。 下一瞬,他的薄唇便顺势滑下,所到之处,皆引起她的一阵颤栗,酥麻感从尾椎骨袭来,逐渐蔓延全身。 直到身上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时,她猛的推开男人,“不要——” 薄西沉没有防备,整个人向后倒去,精瘦的腰身刚好撞到身后的桌角,他痛得皱了下眉,‘嘶’的一声倒吸了一口凉气。 身上传来的疼痛感,让他短暂的清醒了一下。 抬眸时,刚好看到唐稚那张情欲中弥乱的脸,此刻,却带着一丝惊恐和害怕。 薄西沉的眸色变得更沉了,眸底深处,隐隐还有一丝懊恼。 他刚刚究竟在做什么? “抱歉。” 他嗓音沉沉,丢下这两个字后,转身朝浴室走去。 不多时,浴室里便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 唐稚望着他离开的方向,仍然心有余悸。 她刚刚……是不是差点就跟薄西沉擦枪走火了? 要命,究竟是谁在传薄西沉不行啊? 楼下客厅。 陈妈将刚刚的所见即所听,一五一十的告知了老夫人。 说完,她没忍住笑了笑:“老夫人,这下您可以放心了吧,少爷血气方刚,我怕夫人待会儿就承受不住了呦。” 里面的动静太大了,连她都不自觉的红了脸。 老夫人却没说什么,只是,那张阅历极深的脸上,让人看不清情绪。 末了,才叹了一口气:“但愿吧。” …… 薄西沉在浴室里待了很久。 直到,体内的药效完全消失,他才回到房间。 灯光昏暗,他依稀能看到床上躺着的女人,许是有些累了,她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 薄西沉走近时,刚好看到女人姣好的身线,竟莫名和他朝思暮想的女人相重叠,他呼吸一滞,眸色顿时紧了一下。 等他走到床边,才看清楚唐稚那长满了东西的脸,心里的那抹悸动感,瞬间消失。 他差点忘了,这是唐稚。 是他娶回来的妻子,怎么可能会是禾小姐? 她们两个纵使身形再像,也不可能会是同一个人! 薄西沉收敛情绪,对着床上的女人沉声道:“我买了一个珠宝店,之前看你喜欢,打算送给你。另外,这个也给你。” 说着,他从钱夹里掏出一张黑卡。 唐稚体内的药性差不多也已经消失了。 听到声音,她缓缓的睁眸,映入眼帘的,是薄西沉那峻冷又紧绷的脸。 她的眉心微微蹙起:“你送这个给我做什么?” 薄西沉不打算再跟她纠缠,语气微冷:“我们离婚吧,这些东西,就当做是我的补偿,你还想要什么,也可以尽管跟我开口。” 唐稚知道薄西沉不喜欢自己,但她没想到会立马提离婚。 而且,药材库还没有找到,她还不能走! 她脸色一变,语调下沉:“怎么?薄爷这么快就想过河拆桥?” 薄西沉长眉微动,眸色深邃且复杂:“当初娶你本就是阴差阳错,就当做是我对不起你,日后能帮得上忙的地方,尽管提。” 他展现出极大的诚意,只希望能跟唐稚好聚好散。 不曾想,女人就像是炸了毛一般,浑身上下都散着一股阴沉戾气:“用完就丢,薄爷可真是好手段,如果我不想离婚呢?” 薄西沉眸色一沉,似乎也没想到,唐稚居然会是这种回答。 他蹙着眉:“薄家可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你当真要当这个薄太太?” 唐稚面无表情,冷冷道:“唐胜哲为了不让唐欣欣嫁进来,选择让我替嫁,除了待在薄家,你觉得我还有别的地方能去?” 她跟唐胜哲断绝关系的事,已经弄得人尽皆知。 离开了薄家,她确实也没地方可去。 薄西沉垂下眼眸,在心里思忱了片刻。 这时,门外响起一道声音。 “少爷,老夫人叫您下去一下。” 是王叔。 薄西沉收回思绪,再次用那深邃的眼神看了眼唐稚,眸底深处,带着一丝冗杂。 “等我上来再谈。” 沉声说完,他就转身下楼了。 —— 薄西沉下楼时,薄老夫人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她表情严肃且沉凝,令周遭的温度都下降了许多。 薄西沉上前,“奶奶,您怎么还没睡?” 老夫人抬起眸子,一双被岁月侵蚀的眼睛,紧紧的盯着他,似要将他看穿。 最后,才清沉出声:“我知道,你和小稚什么都没发生。” 薄西沉的眸色稍微晃了晃,漆黑的眼底萦绕着一丝深沉的光。 见他没有反应,老夫人冷哼一声,语调带着厉色:“我活了大半辈子,没有那么好糊弄,别动不动就拿我当傻子!” 第38章 谁敢让你搬出去? 薄西沉抿唇不语,漆黑的眸底泛着微光,浑身的气息骇人。 老夫人恨铁不成钢,眉头一皱,怒目圆瞪着他,伸手作势要敲薄西沉的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是救命的大恩,当初我和你爷爷被人劫持到缅北之境,命悬一线,是小稚的妈妈路过治好了我们,派人一路护送我们回唐家,这个恩情不能不报。” “报恩的方式千万种,不止有娶她。”薄西沉态度坚决,灯光下,冷峻的面容泛着寒光。 “可你已经和她是夫妻。”老夫人眼神平静,在陈述一个事实:“你既然娶了她,就应当对小稚负责,婚姻不是儿戏,你想娶就娶,想离就离,你让小稚如何自处?别人又会怎么议论她?女儿家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老夫人的话掷地有声,提起往事,眼含热泪,是她没有照顾好恩人的孩子。 “我会给她一切我能给的经济补偿。” 见薄西沉丝毫不为之所动,老夫人长长叹了口气,愧疚感涌上心头。 但她也知薄西沉的性子吃软不吃硬,无力地挥手,抹着眼泪:“罢了,我知你心思不在小稚的身上,但感情是可以培养的,你和小稚在一起久了,一定能发现她的好,不如这样,你和小稚相处一年试试,实在不行,再谈离婚的事情,行不?” 她跟唐夫人相处过一段时间,唐夫人蕙质兰心,才高八斗,是她活了大半辈子见到最出色的夫人,她相信自己的眼光跟直觉,唐稚不会差到哪里去。 “太久了。”薄西沉不假思索的拒绝。 但架不住老夫人泪眼朦胧,踌躇间,退了一步:“一个月。” “一个月能培养什么?就你工作狂一个,整天不着家,怕不是连小稚的眼睛眉毛都看不清楚。”老夫人嘟囔了一句,但也意识到,离婚之事有转机。 “是个人都是一双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没什么差别。” 老夫人被他的话堵得心塞,捂着心口:“没差别你非要离婚?” “感觉不对。”他对唐稚,还真没看脸,只知道长了很多痘,白里透着红,排列很整齐,挺……别具一格。 老夫人气的作势要打他,薄西沉也不后退,老夫人哼了一声:“一个月太短,一年又长,那各退一步,半年。”话落,瞪着薄西沉,一锤子定音般:“就这么说定了。” 半年的时间,足够西沉发现小稚的好。 薄西沉刚准备开口,老夫人一手捂着心口,一手扶额,嘴里叫着:“哎呀,人老了就是不行了,这心疼头晕的毛病又犯了,陈妈,快,扶我去歇一歇,我要晕过去了。” 说完就闭上了眼睛,说晕就晕。 陈妈一个健步如飞,眼疾手快扶着老夫人走了。 离薄西沉有些距离后后,老夫人悄咪咪睁开一只眼睛,拍了拍胸口,忙问:“走了吗?” “走了。” 老夫人松口气,顿时心不疼了,眼也不花了,举步如飞往楼上走。 陈妈看着老夫人的背影,无奈摇头,看来老夫人是真喜欢夫人,不过瞧着少夫人也的确没什么不好的,待人温和有礼,又尊重下人,除了那张脸吓人了些。 老夫人来到唐稚的房间,门关着,她趴在门上,听着里面动静。 越是安静,她就越是不安。 咚咚—— 老夫人敲门,没一会儿,门开了。 见到来人是薄老夫人,唐稚让出道,有些意外:“奶奶,你怎么来了?” 老夫人见她面色平静,忽的松了口气,和蔼的笑了笑:“小稚,有时间吗?奶奶想和你聊一聊西沉的事。” 唐稚点头,该来的终究要来,如果真要离婚,那就只能想其他办法,再去找药材库了。 老夫人刚走进去,就看到一个大行李箱,打开平放在地上,里面有收拾好一半的衣物,床上还有几件零散的衣服。 “小稚,你这是……”老夫人有些急了,忙道:“小稚,你是个好孩子,是西沉不好,娶回家的媳妇不好好待,让你受了委屈,奶奶代他向你道歉。” 老夫人想到恩人的孩子在薄家受尽委屈,良心过意不去。 “奶奶也要向你道歉,是我管教不严,没有护住你。”老夫人紧握住唐稚的手,险些落泪。 唐稚垂了垂眼眸,轻轻摇头,轻声宽慰道:“奶奶,这不关您的事,姻缘之事是看感觉的,要是薄先生嫌我碍眼,我也会尽快搬出去。” 老夫人急忙拦她:“不许胡说,你是薄家夫人,谁敢让你搬出去?” 唐稚抽回手,神色从容,眼底没有半分波澜:“很快就不是了,我们要离婚了。” 老夫人微怔,忙问:“小稚,你也是这样想的?” 唐稚不说话了,老夫人心急如焚,她只认唐稚是她的孙媳妇。 “是不是西沉对你不好,让你觉得委屈了?”老夫人瞬不瞬盯着她,生怕从她嘴里听出不好的话。 “感觉没什么感情。”唐稚不自然移开目光,平心而论,老夫人对她是极好的,可感情的事,勉强不得。 老夫人心疼又愧疚的拉过唐稚的手,坐了下来:“小稚,西沉就是那样冰冷的性子,从小到大对谁都冷冰冰的,你能不能跟奶奶说说,怎么感觉出西沉对你不好的?如果他真的对你不好了,奶奶一定说他。” 唐稚能清晰感受到,老夫人掌心的温暖,她的手背沟壑丛生,却极具力量。 她低下头,不禁思索着,她是不是可以以此为契机,问问老夫人药材库的钥匙。 唐稚想了想,缓缓道:“奶奶,我听说薄家有个药材库,里面有很多珍奇药材,我想要药材库的钥匙,或许能从药材库中找到能治好我脸的药材。” 说着,唐稚轻捂住脸,似乎很在意她的容貌丑陋。 老夫人点头很理解,随即轻叹口气:“奶奶知道,哪个女孩子不爱美,这是人之常情,可,药材库的钥匙不是西沉不肯给你,而是另有隐情,只不过……” 第39章 这么劲爆的 老夫人有心想撮合薄西沉和唐稚,着急解释:“小稚,你误会西沉了,不是他不肯给你,只是这药材库是一代代传下来的,就连西沉都没有私自给钥匙的权利,你如果真的要进去,那就只有一个办法。” 唐稚想到进药材库会很难,却没想到就连薄西沉都受限。 “什么办法?”唐稚秒接。 同意替嫁的主要原因,就是要为了小宝,进到薄家的药材库,寻找药材。 老夫人抿了抿唇,欲言又止,最后才缓缓道:“给薄家生个孩子,进薄家族谱,才有进药材库的资格。” 什么?只有这样才能进药材库? 真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看着唐稚难以接受的神情,老夫人也无可奈何:“你也觉得很离谱吧,当初我也是这样想的,但这是薄家代代相传下来的规矩,任何人都无权更改。” 唐稚揉了揉眉心,和薄西沉生孩子?还是算了吧,不如另想办法。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老夫人深知唐稚性子,断不会被薄家的规矩约束,更不会为了治好脸,刻意去生孩子,最后只得宽慰她:“小稚,奶奶知道你想治好脸,虽然药材库一时之间进不去,但奶奶一定会想方设法寻来药材。” 唐稚点头,奶奶是真心对她,她在这,感觉到一丝温暖。 “谢谢奶奶。” 老夫人偷偷擦了擦眼泪,多可怜的孩子,这些年没人照顾,没人疼爱,还这么懂事乖巧。 明明是薄家对不起她,却一点都不怨恨。 “小稚,你是个好孩子,西沉能娶到你是他的福气,别在意那小兔崽子的话,他不知道珍惜你,以后定会后悔。” 唐稚静静听着,没有应答。 老夫人虽想让他们在一起,但更尊重唐稚的想法:“小稚,现在只有你和奶奶两个人,只要你说一句不愿,奶奶立马同意你和西沉离婚,但,闲言碎语不该你来背负。” “我会以薄家的名义召开记者招待会,澄清你和西沉离婚,是他无法人道,愧对你,并会为你永久保留薄夫人的位置。” 老夫人紧盯唐稚,嗓音沉静,浑浊的眼睛平静无波。 唐稚愕然,完全没想到,老夫人为了保住她的名声,竟将一切责任推到薄西沉的身上。 心里说不感动,是假的。 自从妈妈走了以后,再无一人,这么设身处地为她想过。 “奶奶,我不想离婚。” 老夫人担心她太善良,为了保住西沉的名声,委屈了自己。 “小稚,你不用担心会给西沉造成麻烦,他这些年恶名在外,再多一条也不足为奇,奶奶不想你受委屈,知道吗?” 唐稚红唇微勾,展露出一抹笑颜:“奶奶,我没有骗您,我是真的喜欢这里,把这里当成了家。” 老夫人这才放心,看着散落的衣服,又是一阵难受,这孩子,受委屈了,自己憋着,也没个替她做主的人,以后她要对小稚更好。 “快把这些衣服挂回去吧,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不许想着离家出走了,这里就是你的家,你是薄家的主人,要是西沉惹你不高兴,把他赶出去,眼不见心为净。” 老夫人坚定的站在唐稚这边,给她出主意:“你一个女孩子大晚上出去多危险,西沉是个男人,不怕。” “这男人,有时不能太惯着,容易得寸进尺,必要时候,也可以采取一些非常手段。” 老夫人低头在唐稚耳边低语了几句,说的唐稚一阵面红耳赤,这是她能听的内容吗? 这么劲爆的。 唐稚红着脸,点头,老夫人彻底放下心,高兴得主动帮唐稚挂衣服。 最后还不忘从衣柜里拿出一套睡衣,贴心的放在床边。 唐稚看着叠的整整齐齐的衣服,心里暖暖的。 房间内一片安宁,而此时此刻,唐家却闹翻了天。 唐家客厅,一片狼藉,唐欣欣跪在地上,哭的梨花带雨,白雪霜跪坐在一旁,扶着唐欣欣,眼眶通红。 唐胜哲双眼充血,手指着唐欣欣,气得指尖颤抖:“逆女,平日里我怎么教你的?让你多结识上流社会的人,你可倒好,整理打扮得花枝招展,却连薄老夫人都认不出来,还把她当成乞丐,出言嘲讽,你长的是猪脑子吗?” “猪脑都比你聪明,你是不是存心想气死我,西郊的项目那么重要,现在唐家连竞标的资格都没有,还是薄爷点名取消的,我这张老脸都被你丢尽了。” 唐盛哲拍脸,打得啪啪作响。 唐欣欣哪里被这样骂过,躲在白雪霜的怀里瑟瑟发抖,手指紧掐住白雪霜的手臂,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唐盛哲见状,更是火冒三丈:“在画展上,你不还能说会道吗?回到家就变成哑巴了,你除了这张脸能看,比唐稚差远了。” 唐欣欣心里不服气,又不敢反驳,能把脸埋进白雪霜怀里。 一听自己的女儿不如人,白雪霜不乐意了,小声的嘀咕着:“要我说这件事情也不完全怪欣欣,要怪就怪唐稚,明知道那是薄老夫人,却不告诉欣欣,让她出丑,害唐家丢脸,她这分明是对你有意见,故意报复。” 唐胜哲拧眉,声音不悦:“报复什么?我是她老子,难不成她还想对老子动手。” 白雪霜见状,扶着唐欣欣站起来,走到唐胜哲面前,轻抚他的胸口顺气:“当然是报复我们藏她妈妈遗物了。” 唐胜哲手一挥,振振有词:“什么叫藏?我是她丈夫,她的财产是夫妻共同财产,理应有我的一半,我拿我的东西,轮到她说三道四?” “话虽如此,可唐稚到底不是从小在我们身边长大,有别的心思也正常,不像欣欣,一直乖巧懂事,她才是我们的女儿啊。” 唐胜哲冷哼,面色缓和了些,态度仍然很差:“搞砸了西郊的项目,还有脸哭。” 白雪霜眼睛转了转,计上心头:“我有办法。” 第40章 夫人在被人欺负 唐胜哲不以为然,脸上不耐,冷哼:“别又是什么馊主意。” 白雪霜面色僵了一下,扯出一抹笑:“怎会?唐稚不是很得薄老夫人喜欢吗?她开口求情,西郊的项目定有转机。” 唐胜哲拧眉思索,想起唐稚的所作所为,不确定道:“这样能行吗?”自从唐稚回来,在她身上发生的桩桩件件,让他觉得,这个女儿已经不受他控制。 白雪霜见他害怕,翻了一个白眼,心底不屑,第一次见老子怕女儿的,不过唐稚这个小贱人回来后和以前确实不同了,她和欣欣数次吃了暗亏。 这几笔账,她定要讨回来。 “你可是她的父亲,哪有女儿不听父亲话的道理。” 唐胜哲紧锁的眉心舒展开,面色缓和了些,但仍沉着脸,抬脚上楼前蹬了眼唐欣欣:“就知道哭,你要是有唐稚一半聪明就好了。” 唐欣欣气的跳脚,眼底的恨不断攀升,唐稚,你有什么资格越过我,我不会让你如意的。 夜凉如水,唐家的灯火在夜色中格外冷清,而薄家却灯火辉煌,暖意融融。 翌日一早,唐稚在晨光微露中醒来,手机亮了亮,是萧川发来的消息。 唐稚点开手机,看到图片瞬间睁大眼睛,困意全无,她把图片点开放大,对比着细节,狂压激动的心,这是妈妈的遗物! 紧接着萧川发了消息:“大哥,这是我在拍卖会的产品介绍上看到的,和顾夫人的东西一模一样。” 唐稚飞快打字:“竞拍价多少?” “两千万。” 唐稚沉思了会,虽然竞拍价只有两千万,但这东西有市无价,最终价格很难确定,但唐稚估摸着应该不会超过六千万。 小钱。 唐稚抿着红唇,好看的杏眼里满是坚定,无论如何,她一定要把妈妈的遗物拍下来。 唐稚把图片保存下来,随手发了一条动态。 刚发送成功,夜寒就收到了特别提示,他把手机给薄西沉看:“薄爷,禾小姐的账号发新动态了。” 薄西沉眸光微抬,嗓音依旧冷淡:“发的什么。” 夜寒小声的解释:“是一件拍卖会上的藏品。” 薄西沉接过手机,看着图片的东西,沉眸,道:“去查是哪家拍卖会上的东西。” “是咱家拍卖会上的。”夜寒立马回道。 自从上次薄西沉跟禾小姐见面,签下买托比的合同后,薄西沉就吩咐着他,通过对方收款账号去追查相关信息,根据银行留存的号码,搜索到了她的社交账号。 里面发的动态不多,夜寒设定了订阅提醒,所以第一时间就收到了。 薄西沉找她找了好几年,好不容易有些眉目,自然不肯放过任何可以查到,她真实身份的线索。 薄西沉没看出藏品的特殊意义,听到是自家拍卖行时,漆眸里闪过几分错愕。 不过,既然找到了东西在哪,事情就好办了。 “东西什么时候拍卖?” 夜寒查阅着拍卖会的讯息,然后看了眼腕表,回答道:“今天下午。” “把我下午的行程推掉,现在动身去拍卖行。”薄西沉雷厉风行的站起身,回房去换了套西装,准备出门。 夜寒心下盘算,看来是要去找禾小姐了。 —— 这是梨城的第十届拍卖会,在梨城最大的艺术中心举行。 唐稚推开三楼的包厢门,往楼下看,门庭若市,熙熙攘攘。 ‘信’拍卖会的藏品价值,都有单独的介绍,在拍卖之前,会摆在展览区。 每件藏品展示区前,多多少少站着人在观赏,挑选着等会儿要拍哪件藏品,更有收藏价值跟意义。 她一眼看到妈妈的藏品,那是一件由纯金镂空而成的金丝雀,精美的作工跟别具一格的小巧造型很是讨喜,但东西并没有历史价值,相比于著名拍卖行里的其他东西,显得不值一提,亦没有几个人观赏。 唐稚反而松了口气,这意味着,她能顺利的拍下妈妈的藏品,不会有人跟她抢。 以萧川的隐藏身价报名拍卖会,给她的号码牌是相对靠前的位置,两边坐着的男男女女,非富即贵。 顶着一张丑脸的唐稚,刚一落座,就受到不少注目礼。 不过,她早已习惯。 就当她想看看,会场的人有没有到齐,看距离拍卖会还有多久时,意外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从连接后台的侧门闪过。 唐欣欣? 人影闪得太快,唐稚来不及辨认,也想不通唐欣欣为什么会出现在拍卖行,她可没钱能买得起任何一件藏品。 后台内。 打扮妥当的主持人李风,一脸为难的看着唐欣欣,“这……这不好吧,违反拍卖行规矩啊,要是上级知道,我饭碗得丢。” 说着,他不太相信的看着她手里传单上的金丝雀,“而且你说的这东西,是今天拍卖行里最不值钱的东西,要不是拍卖行的起步价就是2000万,放在其他拍卖行,怕是200万都未必有人要,有人拍就谢天谢地,你还让我尽量不要卖给她。” “我跟你保证!这只金丝雀一定会有人拍,你只需要按我说的做就可以。”唐欣欣笃定道,眸底闪动着精光。 知道爸爸把唐稚妈妈东西私自出售后,她就盯着东西的去向,目前流露出市面的正是这只金丝雀。 她本来抱着猜疑的心态过来看看,没想到真的看到唐稚来参加,她敢肯定,唐稚绝对是奔着金丝雀来的。 唐稚越是想要,唐欣欣越是不让她那么容易拿到,就算拿到,也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与此同时。 一向警惕的唐稚,趁着拍卖会还没开始,给萧川发了一条消息。 【帮我查查唐欣欣最近在干嘛?跟拍卖会有没有认识的人。】 【收到。】 随着拍卖会的时候快到,最后到场的薄西沉,敛着一身的冷冽气息,站在最顶楼的办公室前,通过玻璃看着下面会场的众人。 如鹰凖般的黑眸,泛着幽冷的光芒。 她不在。 “进场名单,有没有姓禾的?” 夜寒低头看着平板,拧着眉摇头,“没有,登记是人脸识别的,我仔细看过了,禾小姐没来。” 薄西沉眯紧了眸,心下有些烦躁。 他以为,会在拍卖行上见到禾小姐。 她在动态上特意发了藏品的照片,难道不是想要吗? 怎么会不来…… 薄西沉失望的收起目光,转身要走,冷冷的扔下一句,“吩咐下去,金丝雀不卖,晚点送到薄家来。” 虽然禾小姐没来,但他还是想帮她收下来。 可夜寒迟迟没动,看着屏幕里熟悉的脸庞,又隔着玻璃朝下望了好几眼,确定没有看错之后,才开了口。 “薄爷,禾小姐没来,但是夫人来了。” 薄西沉脚步一顿,转身看他,“你说谁?” 夜寒指着下面的人,重申着:“夫人,她在下面,而且好像……在被人欺负。” 第41章 本小姐有的是钱 薄西沉这才停下脚步,眉心紧锁,漆黑的眼底透出不耐,嗓音温淡:“她还能轻易被人欺负了?” 他眼神不经意间扫过去,只见,唐稚被人牢牢抓着手腕,乌泱泱一大帮子的人围着她,场面混乱不堪。 夜寒试探着问了一句:“薄爷,您要去帮夫人吗?” 薄西沉收回目光,情绪很冷:“我们是来拍卖行给她保驾护航的?” 夜寒的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他怎么就忘记了,薄爷本就不喜夫人,这次来拍卖会也是奔着禾小姐来的,可却没有看到禾小姐,薄爷心情不好。 他怎么还偏偏往枪口上撞。 薄西沉已经离开了房间,夜寒无奈的摇了摇头,赶紧跟上去。 随着拍卖会正式开始,不同身份、财力的人进行分流,按照座位号正式入座。 唐欣欣看到唐稚要上楼,犹如一只战胜的公鸡走过去,高高昂着头颅,把唐稚挡在楼梯口,一脸不屑:“唐稚,你有什么资格上三楼?” 这三楼只对最尊贵的客人开放,她刚才想上去都被拦住了,唐稚这个从乡下来的麻雀凭什么越过她? 唐稚不想跟她纠缠,冷声道:“放开。” 唐欣欣咬牙,怨恨的盯着她,不撒手:“唐稚,你让我放开就放开,我凭什么听你的?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别以为你嫁进了薄家,就真是千尊万贵的薄太太,薄西沉看都不想看你一眼,你有什么可得意的。” 说话间,她凑近唐稚,勾唇冷笑:“我知道你来这里是为什么,我不会让你如愿以偿的,没了薄西沉,你什么都不是。” 唐稚冷眼看她,好看的狐狸眼微微眯着,声音温凉:“哦,那你是什么东西?” “我才不是东西。”唐欣欣想也不想回嘴。 唐稚慢悠悠的哦了一声,拉长了尾音,恍然大悟:“原来你不是东西啊。” 唐欣欣气的想要打她,看到唐稚这张脸,她就恶心想吐。 可抬起的手,轻易就被唐稚扼住。 “好狗不挡道,滚。” 话落,她往后一推,唐欣欣作势往后仰,唐稚淡淡道:“身后是台阶,万一磕着脸了,可就毁容了。” 听到这句话,唐欣欣愣是抓住一旁的扶手,生怕真的跌下去,她狼狈的顺势爬起来。 后怕的扭头一看,身后根本就没有任何台阶! 唐稚又骗她! 等她回过头要唐稚算账,却见唐稚已经上去了,唐欣欣只能死死的盯着她的背影,眼底翻涌着恨意。 每次碰到唐稚,都要吃瘪,她好气! 唐稚径直回到包厢,刚一坐下,后面跟来萧川,推门而进。 他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唐稚:“大哥,已经查清楚了,您看。” 唐稚点开视频,看完整个过程,目光越来越冷。 她朝萧川勾了勾手指,在他耳边叮嘱了一句。 闻言,萧川会心一笑:“大哥,还是你鬼灵精。” 唐稚轻哼:“我这叫以其人之身,还治其人之道,下去准备吧。” 话落,主持人开始介绍起金丝雀,唐稚站起来快步走到窗边,往下看,清晰看到一楼的展示台上,巴掌大的金丝雀放置在玻璃罩内。 纯金打造的金丝雀在灯光的折射下泛着耀眼的光泽,栩栩如生,仿佛下一秒就要腾云驾雾而出。 李风声情并茂的介绍着,介绍完公布竞拍价:“两千万。” 在场的人议论纷纷,却无一人竞价。 唐稚不急不缓摁下面前的铃铛,淡淡道:“两千万。” 主持人看向唐稚的包厢,目光迅速收回,和台下的唐欣欣对视,不着痕迹的点点头。 唐欣欣戳了戳一旁的男人,着急的催促:“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竞价,别忘了我此行找你来的目的。” 男人微微一笑,缓缓的伸出了手,唐欣欣不解:“干什么?” “唐小姐,没有足够的资金,我怎么敢竞价,万一失手了,丢的可是我的面子,唐小姐,作戏要做足套了,你也知道我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不给我看看你的诚意,就想让我帮你这个忙,未免也太不诚心了。” 唐欣欣没想到节骨眼上,请来的男人给她整这一出。 她死死的咬着牙,但现在想要换人已经来不及,她只能顺着男人:“所以你想怎么样?” “很简单,让我先看看唐小姐的实力。”说着男人掏出了手机,点开了收款码。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唐欣欣心里不甘,但看到台上的李风,已经为她拖延了一些时间。 “还有没有客人要出价的?” 随着李风的话落下,唐欣欣只能硬着头皮给男人先转了两百万,这可是她全身的家当了。 “现在你相信了吧,本小姐有的是钱,你赶紧拍,把价格抬得越高越好。” 男人这才慢悠悠的举起面前的号码牌:“两千零一万。” 全场骇然,居然还有加价一万的? 真是活久见了。 李风心急如焚,急的额头上都冒了一层冷汗,着急的用袖子擦了擦,唐欣欣在搞什么,是想要砸他的场子吗? 李风有些后悔听她的鬼话,但拍卖会还在进行,不能中断,他也只能继续着主持人的职责。 “两千零两万。” 男人再次举起号码牌:“两千零三万。” 两个人你来我往,每一次都是一万一万加,五次竞价之后竟然只涨了五万。 听着男人的报价,唐欣欣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你搞什么?我让你把价格抬高,你给我一万一万加?” 男人不说话了,李风神色镇定地走到台前,脸上扬起标准的职业笑:“抱歉,两位客人我们老板刚刚规定,每一次竞价不得低于五十万。” 这一次唐稚和男人同时开口:“两千零五十五万。” 大家乐了,他们还是第一次见这么新奇的竞价方式。 李风脸上挂笑,心中早已波涛骇浪,如果不是看唐欣欣坐在男人旁边,他都要怀疑被人戏弄了。 “还有客人要竞价的吗?” 此话一出,全场无声,唐欣欣抓着男人的手臂示意他,男人已经放下号码牌。 时间在流逝,李风有心拖延,但也拖不了多久,最后,敲了敲锤子,一锤定音:“恭喜五十八号客人拍下这只金丝雀。” 与此同时,三号包厢传来唐稚冰冷的声音:“凭什么?” 第42章 怎么,你不敢了 “凭什么?”这三个字,如同寒冰利刃,穿透空气,让整个拍卖会场瞬间凝固。 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转向三号包厢,那里,唐稚的身影虽未显露,但其声音中的寒意却让人不寒而栗。 李风一愣,意识到事态不妙,他连忙调整心态,面带微笑,但声音中却多了几分谨慎:“唐小姐,按照我们的拍卖规则,价高者得,五十八号客人已经出价两千零五十五万,并且没有其他客人继续竞价,所以……” “哦?”唐稚低低地笑出了声,长长的眼睫毛在灯光的折射下泛着摄人的冷:“价高者得,既如此,我和这位先生出一样的价格,为什么拍卖是这位先生所得?” 李风闻言,额上冷汗更甚:“唐小姐,请允许我解释一下,根据我们的规定,当两位客人出价相同时,我们会依据出价时间的先后顺序来决定归属。经过我们工作人员的核对,五十八号客人的出价确实比您稍早了几秒钟。” 唐稚轻笑,那笑声中却藏着不容忽视的锋芒,“几秒钟?我倒是想要问问,你们的工作人员是怎么判断分秒的区别?还是说,这场拍卖的背后,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交易?” 此言一出,整个拍卖会场的气氛骤然紧张,宾客们纷纷交头接耳,揣测着唐稚话中的含义。 李风的脸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他深知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露出任何破绽。 “唐小姐,请您相信我们的专业性,我们一直秉持着公平、公正、公开的原则进行每一次拍卖。” “至于您提到的秘密交易,完全是子虚乌有。” 李风的话语虽坚定,但眼底的慌乱却难以掩饰。 唐稚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她缓缓站起身,透过包厢的窗户,目光如炬地扫视着整个会场,最终定格在唐欣欣所在的位置,那眼神仿佛能穿透一切伪装,直抵人心。 唐欣欣见状,立马站了起来,拿起面前的话筒,愤愤不平道:“姐姐,我知道你是第一次参加拍卖会,不懂规矩,但你当众给李风主持人扣上不公平的帽子,未免也太过分了。” “来参加拍卖会的人都知道,李风是拍卖行的主持人中最公平公正的,你怎么能质疑他的人品,亦或者你质疑的不是李风主持人,是故意在找拍卖行的麻烦?” 她听说拍卖行的老板是个极有实力的人,如果能借这位老板的手处理唐稚,倒省了她一番功夫。 唐稚闻言,好看的杏眼里闪过一抹不可置否的冷意,她的红唇弯了弯:“最公平公正吗?” “既如此,那就让我看看,这所谓的公平公正,究竟能否经得起考验。” “你想做什么?”唐欣欣皱眉,面露不解,不知道唐稚打什么哑谜。 唐稚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淡淡开口:“既然李主持人说每一场拍卖都公平公正,那你是否敢跟我打个赌?” 李风看不到唐稚,可听着这极具威慑力的声音,心莫名狂跳,他有些后悔答应唐欣欣了,可现在,没有反悔的余地。 他只能硬着头皮咬着牙:“这位客人想赌什么?” “如果你真的公平公正,没有暗箱交易,我当众给你道歉,并答应你一个可以办得到的要求,可如果我能拿出证据,证明这场拍卖不公平,你就自请离职。” 唐稚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了每一个角落。 李川的汗水止不住往下掉,滴在地面上迸溅出无数小水珠,他拿着话筒的手都在颤抖,他害怕了,不敢赌了。 他不敢拿一辈子的职业生涯去赌。 唐稚眉眼弯弯,眼底的冷意更甚,清澈的眸底闪过冷芒:“怎么,你不敢了。” 唐欣欣迫不及待道:“姐姐,我相信李主持人是公平的,他肯定会同意,但姐姐在这么多客人的面前质疑李主持人,只当众道歉是不是惩罚太轻了?” “你想如何?”唐稚轻飘飘的抛出一句话,眼底的笑意却渐深,她就知道唐欣欣不会放过任何可以让她丢脸的机会。 “如果李主持人是清白的,姐姐必须当着所有的人的面给他跪下道歉。”唐欣欣的声音都愉悦起来,似乎已经看到唐稚跪在地上丢人的模样。 “好啊。”唐稚答应的爽快,唐欣欣并未多想,嘴角上扬,她还以为唐稚有多聪明,原来是个蠢蛋。 李风没有想到唐欣欣答应的这么爽快,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他总觉得这次要栽跟头了。 唐稚轻轻抬手,示意萧川。 萧川迅速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u盘,递到唐稚手中。 唐稚接过,目光转向李风,声音冷冽:“李先生,我这里有一段视频,记录了关于这场拍卖的一些‘有趣’的幕后。我相信,在座的各位都会感兴趣。” 此言一出,会场内顿时哗然一片,所有人的好奇心都被彻底勾起,纷纷投来探寻的目光。 “难不成真有什么内情?” “我看三号包厢的客人说的信誓旦旦,不像是假的。” “不过刚才确实挺奇怪的,按道理说,同样的价格应该按照号码牌的顺序来决定藏品归谁所有,三号包厢的客人明显号码牌号靠前,可最后却没有拍得藏品,这其中说没有问题,我也不相信。” 李风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万万没想到唐稚竟然会有这样的后手。 “唐小姐,您这是在挑衅拍卖行吗?”李风的声音有些颤抖,他试图稳住阵脚,但内心的慌乱已无法掩饰。 “我只是在维护我自己的权益,以及所有参与这场拍卖的客人的权益。” 说着,唐稚示意萧川将u盘连接到会场的大屏幕上,大家的目光不约而同看过去。 随着画面缓缓展开,一段段视频资料呈现在众人眼前。 映入眼帘的是唐欣欣和李风放大无数倍的脸。 “这样不行吧?我是拍卖行的主持人,怎么能做这样的事情?如果被查出来,老板一定不会放过我。” 第43章 她怎么可能随随便便拿出两千万 “放心,我已经打点好,只要你按照我的意思,不仅不会被怪罪,而且还会升职加薪。” “无论如何,不把这金丝雀翻五倍,唐稚别想拍到。” “你想,原本两三千万的藏品,被你以一个亿的天价拍出去,这将是你职业生涯的辉煌时刻,据我所知,马上就到金牌主持人的评选,如果你办成这件事,金牌主持人的位置非你莫属。” 画面中,李风从渐露难色,到眼底闪烁着势在必得的光,唐欣欣一脸得意,通过大屏幕,脸上细微的神情又被放大数百倍,清晰可见。 两人之间的对话清晰可闻,会场内顿时一片哗然,宾客们纷纷交头接耳,难以相信。 “原来真的有惊天内幕,这么大的拍卖行,居然出现这样品行恶劣的主持人,“这简直是对艺术品的亵渎,也是对竞拍者信任的践踏!” 一位资深收藏家愤然起身,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正义感。 “拍卖行必须给我们一个解释,内部人员出现了这样品行恶劣的行为,严重损害了行业的公信力与我们的利益!” 他的话语如同掷地有声的警钟,迅速在会场内引起了共鸣。 宾客们纷纷附和,要求拍卖行立即介入调查,严惩不贷。 会场气氛骤然紧张,原本光鲜亮丽的拍卖现场此刻仿佛被一层阴霾笼罩。 拍卖师与工作人员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拍卖行负责人上台,面色凝重:“首先,我代表拍卖行对今日发生的这一严重事件表示最深切的歉意。” 说着,负责人九十度鞠躬:“我们拍卖行一直秉持公正、透明的原则,维护每一位客户的权益与信任。对于李风先生的不当行为,我们深感震惊与痛心,这严重违背了我们的职业操守与道德底线。” “我们拍卖行一定会严肃处理,绝对不会偏袒任何一个品行不端的员工。” 李风站在台上,感受着四面八方投来的视线,如芒在背,脸色苍白如纸,身躯紧绷,额头的汗涔涔而下。 他试图辩解,但声音苍白无力:“我……不是,这是假的,是你,唐稚是你对不对?因为我没有把金丝雀给你,所以你怀恨在心,故意剪辑了一份虚假的视频害我名誉扫地。” 李风越说越激动,死死的盯着三楼的包厢,眼底充满怨恨。 如果不是唐稚当众拆穿,他的名声怎么会毁于一旦。 唐欣欣和李风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可现在却像个缩头乌龟一样,不敢张嘴,生怕大家会把怒火转移到她的身上。 三楼的包厢打开,唐稚站在楼上,神情淡然,眼神中不带丝毫温度。 她轻轻抬手,示意萧川递上一份文件。 “你说这是虚假视频,恶意剪辑,我这里正好有一份鉴定报告,足以证明这份视频的真实性。” 唐稚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会场,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落在李风心头。 会场再次陷入一片死寂,宾客们的目光在唐稚与李风之间来回游移。 “李风,你还有何话可说?” 李风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嘴唇翕动却发不出声。 周围的目光如同利剑直刺他的心。 “我……我……”李风的声音颤抖,最终只能无力地垂下头,放弃了抵抗。 “现在是不是该道歉了?”人群中不知道谁说了一句,大家立马附和。 所有的狡辩和抵赖都已无济于事,他缓缓抬起头,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终定格在唐稚那张平静无波的脸上。 李风深吸一口气,艰难地开口:“我……我道歉,我李风,因个人私欲,违背职业道德,试图操纵拍卖结果,给拍卖行和各位竞拍者带来了不可挽回的损害,我深感愧疚。” 话音刚落,会场内响起了一片唏嘘声,有人摇头叹息,有人面露不屑。 李风的脸色更加苍白,但他没有逃避,而是挺直了腰板,仿佛是在为自己的错误承担应有的责任。 拍卖行负责人见状,点了点头,语气沉重却坚定:“我们会根据公司的规章制度,以及相关法律法规,对李风进行严肃处理。同时,我们也将加强内部管理,确保此类事件不再发生。” 负责人吩咐人把李风带下去,他就要往三楼走,毕恭毕敬对唐稚低头:“唐小姐,对于这次的错误,我代表拍卖行向您诚挚的表示歉意,感谢您今天的揭露,不仅维护了我们拍卖行的声誉,也保护了所有竞拍者的权益。” 唐稚微微点头,轻嗯了一声。 “唐小姐的号码牌靠前,又是和那位先生同一时间出价,所以这金丝雀应该归唐小姐所有,请唐小姐稍等片刻,等会儿我就派人将金丝雀送过来。” “那就有劳了。” 负责人赔着笑:“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唐小姐若是有别的要求,尽管吩咐,我们一定会尽力办到。” 三楼带着扩音器,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了负责人毕恭毕敬的态度。 唐欣欣听到负责人要把金丝雀给唐稚,立马坐不住了。 她冷笑,不甘地盯着唐稚,嘴角带着嘲讽:“姐姐,我劝你还是别打肿脸充胖子了,大家谁不知道,你根本就不得薄爷喜欢,这两千万万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你怎么可能拿得出这钱?我看你还是别为难拍卖行的人了,免得给他们的工作增加负担。” 唐稚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平静地望向唐欣欣,仿佛在看一场无关紧要的闹剧。 她的红唇轻启,在灯光下折射出诱人的光泽,与她眼中的光芒交相辉映。 “这就不劳你操心了。”说罢,她转身看向身旁的萧川,后者立刻会意,从随身的公文包中取出一份支票簿,快速填写后递给了拍卖行负责人。 拍卖行负责人接过支票,确认无误后,更加恭敬地向唐稚行了一礼:“感谢唐小姐如此信任我们拍卖行。” 唐欣欣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不可置信:“怎么会?她怎么可能随随便便拿出两千万。” 第44章 那是你自己蠢 这个乡下佬,怎么会这么有钱? 就连她,都不可能拿得出来。 唐稚不得薄西沉喜欢,她这钱从哪里来的? 负责人本就因为李风的事,对唐欣欣颇有微词,现在唐欣欣又接二连三捣乱,顿时不耐,他紧拧着眉,声音很低带着怒意:“唐小姐,这是在质疑拍卖行故意包庇唐小姐吗!” 唐欣欣脸色一白,意识到自己失态,可能会触怒这位在业界举足轻重的负责人,连忙收起脸上的嫉妒与不甘,换上了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不,不是的,我只是……只是太惊讶了。毕竟,唐稚她……她平时并不显山露水,这突然的大手笔让我有些难以置信。请您别误会,我绝对没有质疑拍卖行的公正与专业。” 负责人冷哼一声,眼神中透露出几分不屑,却也没有再深究,毕竟客户间的恩怨他无意插手。 “唐小姐,请注意您的言辞。拍卖行只负责物品的流通与价值评估,至于买家如何获得资金,并非我们关心的范畴。现在,请继续您的竞拍,或者,如果您没有其他意向,请让出位置给下一位竞拍者。” 唐欣欣尴尬地笑了笑,心中虽有不甘,却也只好作罢,暗暗将这笔账记在了唐稚头上。 她发誓总有一天要让这个“贱人”付出代价。 唐欣欣不高兴地坐了下来,负责人宣告拍卖暂停,大家中途休息。 人群中不知道谁说了一句:“这唐欣欣和唐稚不是亲姐妹吗,怎么我看着这两姐妹倒像是反目成仇似的。” “你还不知道吧,她们顶多是同父异母的亲姐妹罢了,这谁不知道,唐欣欣的母亲白雪霜当年可是小三上位,和唐胜哲珠胎暗结,在人家原配还没有死的时候就怀上了唐欣欣她们姐妹能对付就怪了。” “原来是这样,难怪这脸皮这么厚,原来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窃窃私语在会场内蔓延,每一句都如同锋利的刀片,不经意间割开了唐欣欣精心伪装的面具。 她的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椅子的扶手,指甲几乎嵌入木质之中,脸色阴晴不定。 她努力克制着不让情绪外露,但眼中的怒火却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难以掩饰。 “我怎么记得刚才有人力挺李风,说他公正无私,还想让自己的亲姐姐跪下来给李风道歉,怎么现在人李风出了事,某个人像个缩头乌龟似的缩了起来,都不敢露头出来道歉了。” 一个尖锐的女声突然响起,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瞬间吸引了周围人的注意。 唐欣欣猛地抬头,循声望去,只见一位打扮时髦却面带刻薄的女子正对着她冷笑,那眼神里满是不屑与挑衅。 唐欣欣心中怒火中烧,却碍于场合不得不强忍下来,只是冷冷地回了一句:“你不过是个旁观者,有何资格评头论足?” 女子一愣,随即笑得更加张狂:“哟,唐大小姐生气了?我只是说事实罢了。不过话说回来,你姐姐唐稚倒是真有手段,不仅揭穿了李风的阴谋,还轻轻松松拿出两千万,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哪像你,除了会耍些小聪明,还能干什么?” 这话一出,周围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唐欣欣身上,有的同情,有的嘲讽,更多的是看热闹的意味。 在想很多人都看不上唐欣欣的身份,刚才的所作所为更让人不屑。 现在有人开头,不少人附和,有些人更乐衷于看一场好戏。 “要我说,现在唐欣欣小姐是不是应该给唐稚小姐跪下来道个歉?” “就是,刚才不还挺能说会道的吗?怎么现在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就变成哑巴了,自己的亲姐姐唐稚可以跪得,她倒跪不得了。” “要不怎么说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有个小三上位的妈,婚内偷情的爸,能生出来什么好东西?可怜了原配和她的女儿,那位唐夫人死后,唐盛哲就迫不及待的把她和的情人和女儿接回了家,把原配所村的唐大小姐送到了乡下,还真是偏心。” 周围人的议论声讽刺至极,唐欣欣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脸颊被羞辱的怒火烧得通红。 她紧握的双拳微微颤抖,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她环视四周,那些曾经对她笑脸相迎的人此刻都露出了轻蔑与讥笑,仿佛她一时之间成了众矢之的。 唐欣欣想跑,但座位两侧都是人,把她团团围住,想走也走不了。 唐欣欣低头,声音细弱蚊蝇,只能不甘心道歉:“对不起,姐姐。” 唐稚勾唇:“大声点,听不到。” 唐欣欣闭上了眼睛,只觉得无比丢脸,心里骂了唐稚千遍万遍:“对不起,姐姐,都是我的错。” 唐稚轻轻点头,眼神中并无丝毫温度,仿佛这一声道歉对她而言只是微不足道的尘埃。 她转身,不再多看唐欣欣一眼,而是径直走向休息区,留下一脸愤恨与不甘的唐欣欣在原地。 人群逐渐散去,各自回归自己的位置,但空气中仍弥漫着未散的尴尬与嘲讽。 唐欣欣孤立无援地站在原地,周身的寒意仿佛能穿透她的肌肤。 她愤愤咬了咬牙,拉着男人沉着脸离开。 出了拍卖会,唐欣欣朝男人伸手:“把我的钱还给我。” 男人挑了挑眉:“什么钱?” 唐欣欣瞪大眼睛,拔高了音量:“我刚才给你转了一百万让你和唐稚竞价,你不但没有办成我的事,反而还害我被唐稚奚落,你当然要把钱还给我。” “要钱,没有。”男人吊儿郎当的口吻,让唐欣欣更怒火中烧,心里沉着的气还没散开,又重新凝聚。 “你在忽悠我!你这个骗子,我告诉你,你要是不还钱的话,我可以去警察局告你。” 男人挑眉,笑眯眯的模样,让唐欣欣感觉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你去告好了呀,这钱是你心甘情愿转给我的,而且我确实帮你竞价了呀,没竞价成功,是你实力不够,可怨不得我。” “至于你被唐稚奚落丢脸,那是你自己蠢,怨不得旁人。” 第45章 你怎么个不客气法? 唐欣欣被男人一番话堵得哑口无言,她愤怒地盯着男人,胸口剧烈起伏,显然是被气得不轻。 她从未想过,竟然会被这样一个无赖欺骗,还在如此重要的场合下丢了这么大的脸。 “好,你很好!”唐欣欣咬牙切齿地说道,“不要以为我就这样算了,我总会找到办法让你付出代价的!” 男人对于唐欣欣的威胁似乎并不在意,他轻笑一声,转身就走,留下唐欣欣在原地愤怒地握紧了拳头。 看着手机里的余额,唐欣欣气得昏厥,这次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唐稚,你等着! 男人回去,邀功似的挤开萧川:“唐大小姐,您吩咐我办的事情已经办妥了。” 唐稚勾唇,淡淡道:“办的不错。” “大小姐,我还额外坑了唐欣欣一百万,已经转到您的账户了。” 唐稚点头,没说什么。 “萧川,转钱。”萧川给男人转了钱,收到钱后男人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把那一百万捐给贫困山区吧,另外再从我账户转两百万一并捐了。” “好的,老大。” …… 另一边,负责人亲自把金丝雀包好,准备给唐稚送过去。 刚把金丝雀包装好,夜寒派的人到了:“老板吩咐,这只金丝雀不对外拍卖了,先收起来吧。” 负责人的表情一瞬间错愕,面露难色:“可已经有客人拍下了这件藏品。” “你知道老板的性子,这件事情你看着办。” 人走以后,负责人眉心紧蹙,摆了摆手,吩咐一旁的人:“先把这金丝雀拿下去吧。” 他只能亲自跑一趟,给唐大小姐赔礼道歉了。 不过这位唐大小姐对金丝雀势在必得,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负责人擦了擦汗,认命似的叹口气,两头都是不好得罪的主,他夹在中间真是难做啊。 可他更不敢得罪顶头上司。 只能赶紧往唐稚的包厢走,负责人来到唐稚的包厢前,深吸了一口气,轻轻敲了敲门,门很快打开。 “唐小姐,非常抱歉打扰到您。”负责人满脸歉意地说道,“有件事情我必须向您说明,关于您刚刚拍下的金丝雀……” 他话还没说完,唐稚抬了抬手,示意他进来说话。 负责人心怀忐忑地走进包厢,只见唐稚神色如常地坐在沙发上,萧川站在一旁,面无表情。 负责人低头,满脸歉意:“唐小姐,非常抱歉,刚刚接到通知,那只金丝雀不能送到您的手上了。” 唐稚冷冷的看向他,负责人心头一颤,硬着头皮解释道:“因为主持人在拍卖金丝雀时出现违规操作,本着公平公正的原则,老板决定暂时不对外拍卖了。” “还请唐大小姐能够见谅。” “所以你们就打算违约?”唐稚语气冰冷,显然对这个解释并不满意。 负责人急忙摆手,解释道:“唐小姐,您误会了,我们并非要违约,只是……” 唐稚轻哼一声,直接打断他:“我既然已经拍下金丝雀,就一定要得到它。” 负责人面露难色,他知道这位唐大小姐不是个好应付的主儿,但他也确实没有办法,“唐小姐,真的很抱歉,‘信’拍卖行是业内的标杆,也是头一次出现操作违规的情况,如果这件藏品能正常出售,将会影响拍卖行未来的操作,所以必须扼杀第一次,金丝雀被列为禁拍品,您可以看看有没有其他想要的,我们拍卖行直接送给您,以示歉意。” 唐稚眸光一闪,她只要金丝雀。 “操作违规是你们拍卖行对人员标准不够,你们的失误凭什么要让我来买单?你们老板在哪?我要亲自和他谈。”唐稚的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负责人犹豫了一下:“抱歉,唐小姐,我们老板不在。” 唐稚冷笑,眼神冰冷如霜,好看的杏眼里闪着摄人心魄的光芒:“这么说,你们拍卖行是执意不给了?” 负责人只感觉到无尽的冷意包裹着他,明明只是一个眼神,让他发自内心的震颤:“唐小姐,我们会以其他形式补偿您……” “够了,这种话我不想听,我只问你是不是?” “是。”负责人急得已经擦汗。 唐稚笑了,好听的嗓音里只有无尽的冷,了解她的人,都知道这是发怒前的征兆。 “很好。”唐稚缓缓站起身,强大的气场让负责人忍不住后退一步,“你们拍卖行毫无诚意,我也没必要浪费时间,既然你们不肯给,那我就只能自己找了。” 她说着,转身就走,萧川紧随其后。 负责人愣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唐稚离开,这次的事情,算是彻底闹大了。 负责人赶紧给老板打电话,打完电话立马跟上了唐稚。 这位小祖宗可千万不要闹出什么事才好,否则,他怎么对老板交代。 …… 只见唐稚神色冰冷,浑身散发着冷肃气息,颇有一种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架势。 跟在她身后的萧川,皱着眉紧跟其后,小心翼翼的问道:“老大,你现在要做什么?” 他知道金丝雀对唐稚有多重要,拍卖行不给她,她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找我的东西。”唐稚冷声。 随即,她身手敏捷的越过工作人员,径直来到收藏藏品的房间,无视门口贴着的外人免入标志,抬腿就是一脚。 呯! 房门牢固没有踹开,但惊到四周的人,纷纷惊恐的看着她。 “你……你干嘛!”路过的工作人员惊讶。 唐稚漂亮的脸蛋覆着寒霜,启唇,“拿我的东西!” 追上来的负责人,见到唐稚正在用蛮力踹门,门框‘砰砰’作响,像是炸雷响在他的耳边。 他赶紧拿着对讲机喊人,“把保安都叫过来,快!有人闹事!” 唐稚听到他的声音,踹门的动作一顿,缓缓转身,看向负责人。 那眼神,冷得像是能杀人。 负责人硬着头皮,态度坚决:“唐小姐,您如果坚持要进去,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我倒要看看,你怎么个不客气法?” 第46章 好气!好气!好气! 话音落下,她再次转身踹门。 “砰!” 这次,房门直接被她踹开,巨大的声响震得整个走廊都回荡着余音。 负责人脸色大变,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唐稚走进去。 房间的厅堂,布置的典雅有致,可见主人品位不俗。 唐稚目光扫过,并没有看到金丝雀,她眸光一闪,径直往内室走。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一群保安冲了进来。 “住手!” 唐稚就像是没有听到一般,为首的保安气急败坏,嘴里骂骂咧咧着:“他娘的,敢在拍卖行找事,今天我就让你看看拍卖行的规矩。”说着,他伸手就要去抓唐稚的胳膊。 萧川直接挡在了唐稚的面前,眼神冰冷:“我们只想要找我们的东西,并不想伤人。” 保安压根就不听,直接抡起拳头砸在了萧川的脸上,猝不及防挨了一拳,萧川整个人往后退着,随即保安把视线放在唐稚身上。 唐稚身形一闪,轻松躲过保安的抓捕,同时反手扣住他的手腕,语气冰冷:“拍卖行的规矩?我倒要看看,你们有什么规矩,违约在先,伤人在后,我的人岂是你们能欺负的?” 话音落下,她手上用力,保安顿时痛得惨叫出声。 其他保安见状,纷纷围了上来,试图解救同伴,制服唐稚。 然而,他们哪里是唐稚的对手。 只见唐稚身形灵活,动作迅猛,每一次出手都准确无误地击中对方的要害。 不一会儿,一群保安就被她全部放倒。 负责人站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他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娇小柔弱的女孩子,竟然有这么厉害的身手。 唐稚解决完保安后,转身看向负责人,语气冰冷:“这就是你们拍卖行的规矩?” 负责人咽了口唾沫,硬着头皮说道:“唐小姐,您这样做是违法的。” 唐稚没有搭理他,抬步往里走,房间内摆放着各种珍贵的藏品,每一件都价值连城,负责人小心的跟上去,大气都不敢出,生怕唐稚不高兴,把这些藏品都给砸了。 可唐稚只是皱了皱眉,最后目光落在了一个已经空了的玻璃罩上,东西已经不在了。 唐稚冷冷收回视线,红唇轻抿,目光如炬盯着负责人:“我的东西呢?” “老板已经吩咐人拿走了。”负责人有些结结巴巴。 唐稚笑了,眼底却不含笑意:“让你们老板最好藏好一点,别让我查到他的真实身份。” 负责人不敢直视她的眼睛,低头不言,唐稚看了眼萧川:“要紧么?” 萧川摇头:“没事,不就是挨了一拳。” “我们走。”唐稚带着萧川离开了。 离开后,唐稚心底的怒气未消,心里暗骂:这个拍卖行的老板不按常理出牌,不是什么好人! 东西都已经拍到了,竟然不给她。 好气!好气!好气! …… 负责人看着一地狼籍还有倒地的保安,眉心突突跳着,得报告老板! 负责人忐忑的打去电话:“老板,有人把拍卖行砸了。” 薄西沉骤然接到电话,冷俊的眉微皱,眸色冷沉,冰冷的声线里含着一丝薄怒:“谁这么大胆子,敢在拍卖行闹事?” 身边的夜寒一听,表情微妙,看来有人要倒霉了,不知道是谁胆子这么大,竟敢在拍卖行闹事。 上个在拍卖行闹事的人已经被薄爷丢进了海里,如今这个,竟然把拍卖行砸了,估计下场更惨。 “我不知道她是谁,只知道她登记的名字是唐稚。” 薄西沉神色微怔,眉宇间的冷意渐散,声线懒了起来:“为什么砸了?” 虽然是老板突然说金丝雀不卖的,但当时拍卖正在进行,他没办法临时取消,只能后面找个由头,不肯把金丝雀给卖家。 老板只管发话,才不会管下面的人怎么做,要是让老板知道,是他没有处理妥当,导致卖家情绪过激,搞不好工作不保。 他只能把责任都推脱到卖家身上,思索了会儿,圆滑道:“是唐小姐蛮横无理在先,要的东西被其他人先拍走之后,在跟拍卖行耍脾气,我只是叫保安来维持秩序,没想到她大打出手,要不要出律师函,追究她的责任,还有她打坏了不少东西、打伤了人,赔偿都是一笔不少的费用,保证让她尝不到好果子!” 敢在‘信’闹事,得罪了老板,就别想再梨城混下去。 原以为薄西沉会找唐稚算帐。 却没想到,薄西沉语气空前平静,细听之下,竟透出一丝无奈,“算了,砸就砸了吧,由她去。” 是外人闹事,他绝对不会放过。 但唐稚暂时……还算不上外人,拍卖行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她想撒泼乱来就随她,只要不是有人故意冒犯拍卖行就行。 随即挂断电话之后,他又觉得不对经。 唐稚不是无理取闹的人,不会在拍卖会上无缘无故闹事。 念及至此,薄西沉冷冷吩咐一旁的夜寒:“去查一下刚才在拍卖会上发生了什么。” 夜寒得了命令,立马去调查,很快就有了调查结果,得知唐稚是因为金丝雀砸了拍卖行,夜寒惊呆了。 没想到唐大小姐也想要金丝雀,可这只金丝雀,薄爷已经打算送给禾小姐…… 算了,他不想让薄爷再生烦,便没提。 夜寒立马把调查结果告诉薄西沉:“薄爷,查清楚了,这次负责拍卖的主持人被唐欣欣收买,故意哄抬价格,唐大小姐想拍的东西没拍到。” 闻言,薄西沉的脸色更沉,他没想到,拍卖行竟然会出现这样的纰漏。 “去,把那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东西给我带来。”薄西沉声音冰冷,显然是动了怒。 夜寒点头应下,转身离开去办这件事。 不一会儿,夜寒就带着李风回来了。 “薄爷,人带到了。” 薄西沉抬眼,冰冷的目光落在李风的身上,声音冷沉:“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我的拍卖行上动手脚。” 李风被薄西沉的目光看得浑身一颤,双腿发软,直接跪在了地上:“薄爷,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是唐欣欣,她给了我一大笔钱,让我故意哄抬价格,我也是一时鬼迷心窍,求薄爷饶了我这一次。” 薄西沉神色冰冷,对于这种不守拍卖行规矩的人,他向来不会手软:“把他带下去,按照拍卖行的规矩处理。” “是。”夜寒应下,带着人离开。 李风一听要按照拍卖行的规矩处理,顿时吓得脸色惨白,拍卖行的规矩,他是知道的,轻则断手断脚,重则丢了性命。 他连忙磕头求饶:“薄爷,饶命啊,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您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薄西沉却没有丝毫动容,背叛他的人,只有一个下场。 第47章 怎么突然不收了? 夜寒把人带下去后,很快就回来复命。 “薄爷,已经处理好了。” 薄西沉微微颔首,表示知道了。 李风固然有错,可唐欣欣竟然敢把手伸到他的拍卖行里,同样不能饶恕。 念及至此,薄西沉冷冷的吩咐道:“去告诉唐胜哲,如果他的女儿教不好,我不介意替他送到少管所亲自教一教。” “是,薄爷,我刚才在门口看到唐胜哲了。” “哦?”薄西沉挑眉冷笑:“何事?” “他手里有几件藏品,想要拿到我们拍卖行拍卖。” 薄西沉眸色沉沉,眼底深处泛着冷意:“对外放出消息,剔除唐家和拍卖行的合作,以后唐家的东西一概不收。” 夜寒领命,很快就将消息发了出去。 唐胜哲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抱着藏品在鉴定处等着,工作人员走过来,面露歉意:“抱歉,唐先生,我们老板说了,以后您不用过来了。” 唐胜哲不明所以,错愕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工作人员摆了摆手:“这是我们老板的意思,您还是赶紧走吧,别打扰我们做生意。” 唐胜哲站在原地,被工作人员毫不留情出言追赶,面上挂不住,本想发火,但想到还需要信拍卖行帮他把东西拍卖出去,只能一边掏出几张现金,一边扯出笑脸。 “小哥,这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好端端的,怎么突然不收了?我这可都是价值连城的宝物,如果能放在你们拍卖行拍卖,可是双赢啊。” 工作人员收了钱,对唐胜哲的态度好了一些,一脸怪异地看着他:“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唐胜哲满脸茫然,他该知道吗? 工作人员摇了摇头:“唐先生,唐欣欣买通主持人扰乱拍卖行秩序,老板为此发了很大的火,以后您还是别来了,有老板发话,您的东西谁敢收啊。” 说完,工作人员直接转身离开,留下唐胜哲愣在原地,满心怒火却又无处发泄。 他抱着手中的藏品,脸色阴沉如水。 他原本打算将这些藏品拍卖出去,换取一大笔资金,以解公司的困境,却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壁。 唐欣欣这个逆女! 回到家,唐胜哲直接冲到唐欣欣的房间,将她从床上拽了起来。 “爸,你干什么啊?”唐欣欣被惊醒,不满地嚷嚷。 “你还有脸睡!”唐胜哲怒吼,顺手抄起一旁的花瓶狠狠摔在地上:“看看你做的好事!因为你,拍卖行现在拒收我们的东西,公司的资金怎么办?” 唐胜哲话音刚落,手机就响了,看到来电显示人,唐胜哲笑道:“是李总啊,我刚想约您详谈青龙白玉樽的价格,您就打电话来了,咱们真是心有灵犀啊……” 唐胜哲笑容凝固,眉心紧皱:“什么,不要了?李总,之前您不是说……” “老唐,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信的老板都发话剔除和唐家合作了,谁还敢买唐家的东西。” “我知道你现在资金周转困难,但我也无能为力了,老唐啊,咱们也多年的朋友了,今天这件事情我不得不说你一句,你教女无方啊。” 刚挂断,就接二连三的电话打进来,都是原先商定好要买藏品又纷纷不要了。 唐胜哲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唐欣欣吓得躲在一旁抽噎着。 “逆女,还有脸哭。”唐盛哲气不可耐,直接抬手,狠狠一巴掌甩在了唐欣欣脸上。 唐欣欣被打得摔倒在地,嘴角渗出了血丝,她捂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唐胜哲,眼中充满了惊恐和委屈。 “爸,我……” “闭嘴,都是你干的好事,整个唐家都要跟着你遭殃!”唐胜哲怒不可遏,胸腔剧烈起伏,仿佛要将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在唐欣欣身上。 唐欣欣颤抖着,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她从未见过爸爸如此愤怒的模样,心中既害怕又懊悔。 “爸,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只是想让唐稚在拍卖会上丢脸,我没想到会闹得这么大……” “你给我待在房间里闭门思过,没有我的允许,不许离开家门半步。” 唐盛哲抱着藏品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唐欣欣抹了抹眼泪,眼底充斥着恨意,唐稚,都怪你! 唐胜哲回到书房,反锁上门从茶几最底下一层的抽屉拿出一把钥匙,推开了后面的书架,墙壁上露出一个暗格。 唐胜哲把钥匙插进去,左右各转动两圈,只听到咔嚓一声,门开了。 走进去满满一墙壁的藏品,唐胜哲一件件抚摸过去,眼底满是阴沉和贪婪。 “你死了这么多年,除了这些东西,什么也没给我留下,唯一的女儿,和你的性子一样烈,当年你不肯从我,现在你女儿一样,不听管教,她想要收回你的东西,我偏偏不会让她如愿。” 唐胜哲紧拧着眉,喃喃着:“既然梨城没人敢收这些藏品,就只能想方设法卖到省外了。” 白雪霜打完麻将回来,看到唐欣欣坐在沙发上哭得伤心,立马心疼的走过去,一眼就看到了她脸上鲜红的巴掌印。 “欣欣,谁打的你?是不是唐稚?”白雪霜脸色难看,别提多心疼了。 “是爸爸……” 白雪霜一听就怒了,气冲冲上去找唐盛哲理论:“唐胜哲,欣欣是你的亲生女儿,你怎么忍心对她下狠手!” 唐盛哲听到白雪霜越来越近的声音,赶紧把门关上,东西挪回原位,往外走,一脸不悦:“身为唐夫人,骂骂咧咧,吵吵嚷嚷像什么样子?别像个泼妇骂街似的,哪里像个贵妇人。” “我不像贵夫人,傅海棠就像了是不是?她死了这么多年,你还惦记着她,现在更因为她的女儿打欣欣,唐胜哲,你的心怎么那么狠,你说,你当初究竟有没有和她发生过关系?”白雪霜眼眶通红,又气又伤心。 唐胜哲烦的皱眉:“胡说什么?我当时已经和你在谈恋爱了,怎么可能和她发生关系?” 他倒是想要发生。 第48章 需要我为你做点什么 可他一碰傅海棠,她就像个疯子一样大喊大叫,甚至拿刀要砍他,他根本就近不了她的身,又怎么可能占她便宜,如果她愿意,他倒是想占。 但这些,唐胜哲是不会告诉白雪霜的。 白雪霜哭的伤心,红肿着一双眼睛,唐胜哲皱眉:“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她假装结婚,就是为了得到她的财产,我对她可没有半分心思,更别说她当时还怀着孕。” 白雪霜止住泪,走过去,轻轻拉住唐盛哲的手臂:“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太爱你了,只要一想到你可能和别的女人……我就心如刀割。” 唐盛哲看着白雪霜如此爱他,心里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放心,我只爱你一个人。” 白雪霜点头,擦擦眼泪,哀怨地瞪了他一眼,抱怨道:“欣欣是做错了事情,但你对她下手也太狠了,有你这么当爸爸的吗?你不知道女儿那张脸被你打的都出血了。” 白雪霜止不住心疼,唐胜哲脸上闪过一丝愧疚,但很快就被他掩饰过去。 他轻咳一声,道:“我这么做也是为了让她长点记性,你知道现在外面的人都是怎么说我们唐家的吗?都说我们教女无方,唐欣欣这次做的事情,让我们唐家的名声都丢尽了。” 白雪霜虽然心疼女儿,但也知道唐胜哲说的有道理,只能叹了口气,道:“那你也不能下手这么重啊,欣欣她还是个孩子。” “孩子?她都多大了还孩子?你看看她这次做的事情,哪里像个孩子会做的?我这是为了让她知道,做错事情就要付出代价。”唐胜哲说到这里,脸上闪过一丝狠厉。 白雪霜见状,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能默默地退了出去。 唐胜哲虽然平时对她们母女不错,但一旦涉及到家族的名声和利益,他就会变得六亲不认。 白雪霜捏紧手指,若有所思,唐胜哲对自己亲生女儿都能下这么狠的手,他根本就不可靠,看来也得为自己和欣欣留条后路。 另一边 唐稚刚准备回薄家,手机响了两下,是夜寒打来的。 她摁下接听键,夜寒态度很客气:“是禾小姐吗?我们薄爷有一件礼物想要送您,不知您现在是否有空?” 唐稚愣了愣,送她礼物?好端端的薄西沉送她礼物干什么? 按耐下心中疑惑,唐稚压低声音:“好,在哪里见?我等会儿过去。” 夜寒抬头看了一眼眸色幽深的男人,沉声道:“禾小姐,我们老板也可以来接您的。” 他看薄爷,恨不得立马就见到禾小姐。 “不用了,我自己过去吧。”唐稚礼貌拒绝:“你直接把地址发给我就好,我很快就到。” 她现在顶着唐稚这张脸,可不方便见薄西沉。 挂断电话之后,唐稚立马找了一家最近的商场换衣服,化妆,去了皇家会所。 夜寒在门口等着,看到唐稚抬脚走过来,低头道:“禾小姐,我们老板等候您多时了。” 唐稚轻轻点头,夜寒在前面带路,推门而进,唐稚看到男人坐在沙发上,一身黑色西装,长腿交叠,气质矜贵。 他手中端着一杯红酒,轻轻摇晃着,听到推门声,他抬头看过来,深邃的眸光落在她身上。 四目相对,唐稚有一瞬间的恍惚,唐稚垂下眸子,掩去眼底的异样,抬步走过去,在男人对面坐下。 “薄先生,不知您找我有什么事?”她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任何情绪。 薄西沉抬手,夜寒端着一个极具分量的木盒放在了唐稚的面前。 木盒上雕刻着繁琐的花纹,凑近还有一股淡淡的沉香味。 “禾小姐,这是送给你的礼物,不知道你是否喜欢。”薄西沉说话间,目光一直锁定在唐稚的脸上。 唐稚微微有些诧异,看着面前的木盒,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她抬头看向薄西沉,眸光清澈:“薄先生,无功不受禄,这么贵重的礼物,我不能收。” 薄西沉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禾小姐打开看看,或许你会喜欢。” 唐稚犹豫了片刻,还是伸手打开了盒子,一抹刺目的光芒映入眼帘,唐稚定睛一看,竟然是金丝雀! 是妈妈的遗物! 拍卖行不是说金丝雀是禁拍品么?怎么会在薄西沉手里? 但这件东西对她来说,实在太重要了,只要最后能拿到,她真的很庆幸,一时之间没办法去想其中瓜葛。 而且就算她直问,薄西沉也未必会说,反而会瞧出什么端倪。 唐稚的心口突突的跳着,眼眶一热,眼底泛起了泪光。 薄西沉一直在观察唐稚,看到她泛红的眼眶,他眸色暗了暗,沉声道:“这是我在一个朋友手里买来的,禾小姐喜欢,就送你了。” 唐稚闻言,猛地抬头看向薄西沉,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发现喉咙干涩,竟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不明白,薄西沉为什么要送她礼物?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唐稚看着面前的男人,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她抿了抿唇,哑声道:“薄先生,无功不受禄,我不能平白无故收你礼物。” 她不太想跟薄西沉再打交道,人情往来,只会让处境越发的危险。 但金丝雀,她不能不要,所以她绕了个圈,又问:“薄先生需要我为你做点什么,不妨直说。” 薄西沉往后靠了靠,金色的面具在灯光下流转着绚丽的光泽,他眸色深深,一瞬不瞬地盯着唐稚:“禾小姐果然不愧是商人,爽快利落,我送禾小姐礼物,的确是有条件。” 他声音低沉,每一个字都敲打在唐稚的心上。 唐稚捏紧手指,心头一紧。 她就知道,金丝雀没那么好拿,但不管薄西沉提的什么要求,她一定会尽力满足,好不容易出现的金丝雀,不会再弄丢了。 “请讲。” 薄西沉看出她眸底的碎光,这东西果然对她重要,看来是送对了。 他身子前倾,双手交叠放在桌子上,眸光锐利如刀:“不管什么条件,你都会答应?” 第49章 你反应也太快了吧! 唐稚看着薄西沉,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紧张感,她咽了咽口水,道:“薄先生也是商人,合作的前提是需要看双方的筹码,你先讲了,我才能决定答不答应。” 她知道薄西沉不是一般人,跟他打交道,不能掉以轻心,说不定就掉他的坑里了。 薄西沉有所察觉,她似乎对他很戒备。 心头闪过一抹异样的情绪,有些失落,又有些自嘲。 不过面上,他依旧不显山露水,沉眸里瞧不出半点情绪,他直言道:“我需要你当我的女伴,以后我出席宴会,你必须以我女伴的身份参加。” 上次听萧川说,禾小姐已经结婚。 如果她真的结婚,必定不会答应他的要求。 若是答应了…… 就证明她根本就没有结婚,所谓的结婚不过是托词。 “仅此而已?” 唐稚蹙眉看着薄西沉,似乎有些不相信:“只是出席宴会?” “对。” “好,我答应你。” 唐稚几乎没有犹豫,只是出席宴会而已,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薄西沉似乎没想到唐稚会答应得这么爽快,他微微有些诧异,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禾小姐果然爽快。”他勾了勾唇,道:“既然如此,那就祝我们合作愉快。” 他伸出手,唐稚看了他一眼,也伸出手,两只手交握在一起,指尖触碰,带来一股酥麻的触感。 唐稚垂眸,掩去眼底的异样。 接下来的时间,两人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话,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诡异。 夜寒站在一旁,看着自家老板和禾小姐之间的诡异气氛,心中暗自感叹,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自家老板对一个女人这么有耐心。 看来,这个禾小姐,在老板心目中,确实很不一样。 不知过了多久,唐稚率先打破沉默,她站起身,看着薄西沉道:“薄先生,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她说着,顿了一下,继续道:“谢谢你的礼物。” 薄西沉闻言,抬头看向唐稚,眸光幽深:“不客气。” 他说着,站起身,走到唐稚面前,“禾小姐,需要我送你回去吗。” 刚好唐稚也站起身,一时之间两人距离过近,他说话时,温热的气息猝不及防就喷洒在脖颈间。 唐稚心头一跳,慌乱的想要拉开距离,却没有注意到,后背要撞到桌角。 关键之际,腰后却突然多了一只大手,撑在桌角边缘,才没让她撞到。 隔着衣料,后背的肌肤能感受到他手背的力度,说不上来的情绪蔓延着全身。 唐稚心中一惊,抬头看向薄西沉,却对上他深邃的眸光。 四目相对,空气中有火花在闪烁。 夜寒站在一旁,有些无所适从。 不是,薄爷,你反应也太快了吧! “你……你吓到我了。”唐稚回过神来,皱眉看着薄西沉,往边挪了两步。 薄西沉蹙眉,随即松开手,退后一步:“抱歉。” 他虽然松开了手,但眸光却一直锁定在她身上! 唐稚暗自松了口气,冷声道:“我自己会回去,不牢薄先生操心了。” 说完,转身离开。 看着女人离开的背影,薄西沉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没猜错的话,已婚的身份是骗人的。 夜寒走过来,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薄爷笑得这么开心。 离开皇家会所后,萧川怪异地看了一眼唐稚,神色凝重:“大哥,你有没有觉得薄西沉很怪?” “哪里怪了?”唐稚把金丝雀拿出来,放在手心仔细端详。 萧川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老大,你有没有觉得薄西沉看你的眼神不正常?又是突然送礼物,又是要你当他的女伴,该不会想追你吧?” 唐稚闻言,手一顿,抬头看向萧川,眸光微闪:“追我?你开什么玩笑,他已经有妻子了。” 她说着,垂下眸子,继续拨弄手里的金丝雀。 这金丝雀看似普通,但上面却雕刻着一些复杂的纹路,这些纹路似乎是一种密码,需要破解才能知道其中的含义。 萧川见状,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心中却越发觉得薄西沉对唐稚不一般。 他想了想,还是决定提醒唐稚一句:“大哥,虽然我不知道薄西沉到底是什么目的,但他这个人城府极深,你最好还是小心一点,别被他给利用了。” 唐稚闻言,点头道:“放心,我知道。”她顿了一下,继续道:“你去查一下拍卖行的老板到底是谁。” 提到拍卖行,唐稚气的牙痒痒,原来老板突然不卖给她是因为薄西沉要金丝雀! 真是太过分了,明明是她拍下金丝雀在先,老板为了讨好薄西沉,竟然把她的金丝雀卖给薄西沉。 万幸薄西沉把金丝雀当礼物送给了她,否则,她都拿不回妈妈的遗物了。 唐稚眼底的冷意转瞬即逝,最好别让她查到老板是谁,不然,她一定要给他点厉害瞧瞧。 让他知道,做一个言而无信的人,是要遭报应的! “是,老大。”得了命令,萧川离开了。 与此同时 在皇家会所的薄西沉忽然打了一个喷嚏。 夜寒立马关心问道:“薄爷,您是不是感冒了?” “无碍。” 薄西沉摆手,他总觉得有人在背后骂他。 骂的还挺难听的。 唐稚回了薄家,就关进了房间里,专心研究起手里的金丝雀。 这些纹路似乎是一种古老的密码,需要特定的方式才能解开,这或许与她妈妈的过去有关。 当初妈妈去世本就蹊跷,这金丝雀上或许能找到线索。 陈妈见唐稚一回来就躲进了房间,担心她心情不好,立马把这件事情禀告给老夫人。 老夫人一听,又气又急,当即给薄西沉打电话。 电话那头,薄西沉正在处理公务,接到老夫人的电话,他放下手中的文件,眉头微挑:“奶奶,何出此言?” “你别给我装糊涂!”老夫人的声音带着几分怒意,“小稚一回家就躲进房间,肯定是你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惹她不开心了。我告诉你,薄西沉,你要是再敢欺负小稚,我就真的生气了!” 薄西沉揉了揉微疼的眉心:“这个家里,谁敢欺负她?” 老夫人哼了一声:“除了你,也没人会欺负她。” “奶奶……” “今天晚上回来吃饭,好好哄一哄小稚,媳妇娶回来是疼的,不是放在家里当摆设的。”老夫人心里不高兴,语气也很强硬:“听到没有?别拿工作搪塞我。” 第50章 恭敬不如从命 薄西沉无奈一笑,深知老夫人的脾性,只能应承下来:“好,奶奶,我尽量早点回去。” 挂断电话后,他望向窗外,夜色已深, 晚餐时分,薄西沉提前结束了会议,驱车回到薄家。 餐桌上,气氛因他的到来而稍显缓和。 老夫人坐在主位上,眼神不时地往他和唐稚之间瞟。 唐稚低着头,认真吃着碗里的饭菜,似乎并未察觉到老夫人的用意。 老夫人心里叹了一口气,小稚这是还生气呢。 她朝着薄西沉努努嘴,目光来回在唐稚和他身上切换,意思不言而喻。 可偏偏,薄西沉不想顺着老夫人的心思,慢条斯理放下筷子,嗓音温淡:“奶奶,你的嘴怎么了?” 老夫人努着嘴僵住,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薄西沉,这小兔崽子,就是专门和她作对的。 唐稚这才抬头,盯着老夫人,好看的杏眼满是真诚:“奶奶,你身体不舒服吗?如果不舒服的话,吃过饭我可以给您把脉看看。” 嘴角抽搐是病,得治。 她看老夫人气色红润,不像生病,不过有些病不把脉看不出来,也不好说。 老夫人一听,哭笑不得,连忙摆手:“不不不,奶奶没事,身体硬朗着呢,小稚啊,你多吃点,瞧你瘦的。” 唐稚笑了笑,没说什么,闷头吃饭,薄西沉紧皱着眉心,目光在唐稚的身上扫了扫,不是一顿饭能吃八个菜吗?怎么还这么瘦?像是薄家亏待了她似的。 薄西沉收回视线,管家带着肖晚晴进来:“老夫人,先生,肖小姐来了。” 肖晚晴拎着药箱,不卑不亢:“老夫人,薄爷,今天是您就诊的时间。” 她抬头看到一家人正在吃饭,淡笑道:“医院有急事耽误了时间,我还以为来晚了,没想到你们刚吃饭,是我来的不巧了。” 薄西沉淡淡嗯了一声,肖晚晴有些尴尬,老夫人放下筷子:“肖医生用饭了吗?如果没吃饭的话,一起吃些吧。” “多谢老夫人好意,我已经吃过饭了。” 老夫人见状没有说什么。 肖晚晴的目光落在薄西沉的身上,声音温婉:“薄爷,既然您还在吃饭,那我先回房间等您,正好准备一下东西。” 老夫人蹙了蹙眉,薄西沉点头,老夫人转而对管家说:“单独给肖医生准备一间房,以后肖医生过来看病,就不用去西沉的房间了。” “毕竟现在西沉已经结婚,凡事都得避讳着。” 如果不是肖晚晴给西沉看了多年的病,她都想给西沉换个医生。 好在这么多年肖婉晴安分守己,也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肖晚晴上楼梯的步伐一顿,捏紧了手里的药箱,指尖泛白,她强烈压下心底的情绪,上楼去了薄西沉的房间。 管家点头应是,心里却叹息,也不知道老夫人究竟是怎么想的,不喜欢温婉出众的肖医生,反而对唐稚这个丑女…… 这张脸看着就让人倒胃口,难为先生日日夜夜对着这张丑脸了。 管家压下心思,利索地上楼准备房间。 吃过晚餐,薄西沉上楼,老夫人神神秘秘的拉着唐稚:“走,我们去看看。” 唐稚正有此意,也没有拒绝,任由老夫人拉着她。 上次她就察觉,薄西沉的身体有异样,那毒素是长年累月积累在他身体,除了亲近的人,没有人能一直给他下毒。 这几天她在薄家特意留心了,吃穿住行上没有任何问题,而薄西沉与大家唯一不同的就是他每天都会吃药。 肖晚晴看薄西沉进来,灯光打在他的侧脸上,眉眼深邃,他站在那里,仿佛周身都环绕着一层淡淡的疏离感,却又透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威严。 肖晚晴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眼神中不自觉带上几分柔情与关切,却很快收敛,换上一副专业的模样:“薄爷,请坐。” 薄西沉淡淡点头,走到桌边坐下。 肖晚晴从药箱中取出各种仪器和药剂,动作娴熟,她轻轻掀开薄西沉的衣袖,露出他白皙却略显病态的手腕,将听诊器贴在他的皮肤上。 听了一会,肖晚晴轻声细语道:“薄爷,今天的情况似乎有些不对,我需要给您脱下衣服,详细检查一下您的身体。” 薄西沉俊朗的眉心紧锁,见他不说话,肖晚晴以为他同意了,伸手就要解扣子。 恰在此时,老夫人冰冷的声音响起:“肖医生,男女授受不亲,脱衣服这种事情就不劳烦肖医生操劳了。” 说着老夫人拉着唐稚的手推门而进。 肖晚晴的动作微愣,脸色瞬间变得尴尬苍白,她迅速收回手,站起身,勉强维持着职业的笑容:“老夫人,我只是为了更准确地诊断薄爷的病情……” 老夫人冷哼一声,眼神锐利如鹰:“肖医生,你的医术我们向来信任,但男女有别,更何况,西沉已经娶妻,这种事情自然应该由他的妻子来做。” 肖晚晴的脸色更加苍白,她看向唐稚,眼中闪过一丝不甘与嫉妒,但很快被她掩饰得无影无踪,恢复了那温婉的模样:“老夫人说的是,是我考虑不周了。” “那就有劳唐小姐了。”肖晚晴站在一旁,给唐稚让道。 老夫人伸手推了推唐稚,把她往薄西沉的面前推,笑眯眯的:“小稚,赶紧给西沉脱衣服吧。” 唐稚大方地靠近,薄西沉义正严辞拒绝:“不用,我自己来。”他的身体很诚实的往后退。 肖晚晴见状,心底一喜,唐稚就算嫁给了西沉,也不得他喜欢,空占着薄夫人的名头罢了。 老夫人佯装生气地瞪了薄西沉一眼,语气中带着几分宠溺的责备:“你这孩子,小稚是你妻子,有什么好害羞的?” “小稚,快脱衣服吧,别让肖医生久等了。” 唐稚看着薄西沉略显窘迫的神情,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心中却有一丝莫名的快感。 没想到薄西沉也有如此害羞,拉不下脸的时候,这样看,还怪可爱的。 她故意凑近,轻声道:“既然奶奶这么说了,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第51章 专业的事情还是交给专业的人来做 唐稚的手轻轻搭上薄西沉的衣袖,指尖微凉,隔着薄薄的衣裳能清晰的感受到他肌肤的滚烫。 薄西沉的身体不自觉地紧绷,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却也未再拒绝。 肖晚晴站在一旁,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离,心中的嫉妒如同野草般疯长,却又不得不强颜欢笑,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她暗暗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却浑然未觉疼痛。 唐稚弯腰凑近,那张丑脸赫然放大,好看的杏眼却闪着光,恍若镶嵌满天星辰,薄西沉抬头,目光不自觉被她那双眼睛吸引。 淡淡兰花气息的香味萦绕在鼻尖,一向对气味敏感的薄西沉,不仅不讨厌这样的味道,反而生出了几分安心。 唐稚的指尖灵巧地解着扣子,露出性感的喉结,薄西沉的喉结微微滚动,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气氛在这一刻变得微妙暧昧。 肖晚晴看在眼里,心中五味杂陈,她强压下心中的不满与嫉妒,维持着医生的职业素养,轻声提醒:“唐小姐,请快一些,以便我能更准确地判断薄爷的病情。” 唐稚闻言,动作未停,但速度加快了几分,她轻轻拉开薄西沉的衣襟,露出他精壮的胸膛,肌肤在灯光下泛着健康的光泽。 她的目光扫过,一向对美色毫不感兴趣的唐稚,现在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不得不说,薄西沉的身材确实很好,属于穿衣显瘦脱衣有肉,肌肉线条流畅,每一块肌肉都恰到好处地彰显着力量与美感。 唐稚的视线在他胸膛上稍作停留,随即迅速收回,脸颊不由自主地微微泛红,心中暗自懊恼自己的失态。 她轻咳一声,掩饰住尴尬,然而,当她触及到薄西沉肌肤的那一刻,指尖传来的温度让她心跳莫名加速,仿佛有电流通过,让她有些手足无措。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触碰薄西沉,她的心底总会生出异样的感觉,就好似,他们早就认识。 唐稚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波澜,手指继续向下,轻轻解开薄西沉腰间的扣子,将衣物缓缓褪至腰间。 她的动作尽量保持着专业与冷静,但心底那股莫名的悸动却如同潮水般难以抑制。 薄西沉的呼吸变得沉重,胸膛起伏得厉害,除了她,他从未如此近距离地感受过另一个人的触碰,尤其是在这样微妙的场合下。 唐稚的指尖带着一丝凉意,却在他皮肤上留下温热的痕迹。 空气中微凉的气息和滚烫的肌肤碰撞,暧昧的氛围似乎一点点在升级。 就在气氛即将达到沸点之时,老夫人适时地打破了这份尴尬:“好了好了,小稚,差不多就行了,让肖医生来看看。” 唐稚如释重负地收回手,退开几步,脸颊的绯红还未完全褪去,她偷偷瞄了薄西沉一眼,见他也是一脸不自然的神情,心底轻哼了一声。 肖晚晴见状,连忙上前,专业地检查:“薄爷,您的病情有些变化,我需要重新调整药方。” 薄西沉点头,淡淡道:“那就麻烦肖医生了。” 老夫人在一旁关切地问:“肖医生,西沉的身体到底怎么样了?有没有大碍?” 肖晚晴沉吟片刻,安慰道:“老夫人放心,还在可控范围内,我会尽快调整治疗方案。” 一听这话,唐稚拧紧眉,看来每次做检查,肖晚晴都没有查出薄西沉是中了毒,虽然那些药物有效,终究治标不治本。 薄西沉的身体看似强悍,实则内里一团糟,之所以没有病发,是药物压制,但过犹不及,药物能一时压制却不能永远使用,一旦超出使用剂量,身体会反噬的更严重。 唐稚的目光落在肖晚晴的身上,她看似很关心薄西沉,检查和药方看似挑不出任何的错处。 但唐稚心中却隐隐升起一股不安。 “肖医生,能否让我看看药方?”唐稚突然开口。 肖晚晴一愣,随即微笑道:“唐小姐对医学也有所了解吗?”她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 唐稚点头:“略有了解。” 肖晚晴唇角的笑意更深,十分客气道:“唐小姐不是专业学医的人,恐怕很多知识都不甚了解,就连我当初也是苦学多年,才勉强入了门,不是我不愿意给唐小姐药方,而是这药方复杂,我就算给了唐小姐,唐小姐也不一定看得明白。” “专业的事情还是交给专业的人来做,你说对吗?唐小姐。” 唐稚闻言,目光微敛,唇边勾起一抹淡笑,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肖医生言之有理,但我既然身为薄家的一员,自然也有责任关心薄西沉的健康,即便我对医术一知半解,多了解一些也总没坏处。” 老夫人闻言,亦点头附和:“肖医生,小稚虽非医者,但她心意可嘉,你就让她看看吧。” 肖晚晴见状,心知再推脱下去只怕会引来老夫人的不满,只好从药箱中取出药方,递给了唐稚。 唐稚接过药方,快速浏览了一遍,心中暗自记下几味关键药材。 这药方中的药材确实能够暂时缓解薄西沉的症状,但长期服用,必定会对他的身体造成不可逆的损害。 她不动声色地将药方还给肖晚晴,微笑道:“肖医生果然医术高明,这药方定能助薄西沉早日康复。不过,我平日里也喜欢研究些草药,或许将来能提供些新的思路。” 肖晚晴脸色微变,随即又恢复了温婉的笑容:“那自然是好,医术交流本就是医者的美德。” 检查完毕后,肖晚晴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老夫人吩咐管家送客,并特意叮嘱道:“肖医生,以后若是再来,记得提前打招呼,好让我们有所准备。 肖晚晴心中一紧,却也只能微笑着点头应下。 待肖晚晴离开后,老夫人拉着唐稚的手,语重心长地说:“小稚啊,西沉这孩子就交给你了,你可要好好照顾他。” “知道了,奶奶。” “你们夫妻俩先聊,奶奶就先走了。”老夫人笑眯眯地,忙不迭离开。 唐稚转身,看到男人光裸的身体—— 第52章 看够了? 还未来得及完全穿好衣物,薄西沉正低头系着衬衫的扣子,修长的手指灵活地在衣扣间穿梭,那画面竟意外地透着几分性感。 他察觉到唐稚的目光,抬头对上她的视线。 “看够了?”薄西沉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意。 唐稚脸颊微热,轻咳一声以掩饰尴尬:“我只是……在想药方的事情。” 她边说边移开视线,不敢再直视他那半裸的胸膛。 薄西沉轻哼一声,似是对她的解释并不完全买账,但也没有再深究。他迅速整理好衣物,恢复了往日的冷峻与疏离,仿佛刚才那片刻的暧昧只是错觉。 “肖医生已经治疗我的身体多年。”薄西沉淡淡开口:“她的医术我信得过。”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这是薄西沉用人的准则。 唐稚深知薄西沉信任肖晚晴,没有证据之前,贸然和他提起,反而会适得其反。 念及至此,唐稚微微一笑,嗓音清淡:“肖医生的医术自然是有目共睹的。” 可,医术好并不代表人品好,有医德。 薄西沉嗯了一声,挑眉:“我要洗澡了。” 言下之意就是,你怎么还不走? 唐稚转身离开,准备开门出去,发现门从外面反锁了。 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老夫人干的。 老夫人在这件事情上乐此不疲。 唐稚摊手,耸肩,意思再明显不过,我也没办法。 薄西沉眉头微蹙,未再多言,转身进了浴室,唐稚听到咔嚓一声,是浴室门反锁的声音。 她有些哭笑不得,薄西沉至于防备她到这个地步吗? 她又不是色女,难不成还偷窥他。 浴室里传来淙淙水声,模糊的雾气下,唐稚能够透过磨砂玻璃,看到里面模糊的人影晃动。 脑子里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刚才,她给薄西沉脱衣服的场景,脸颊再次不争气的泛红。 唐稚离浴室远了些,无事可做,无聊的打量起房间的装设,房间内的每一处都透露着低调的奢华,古典与现代的设计巧妙融合。 唐稚的目光最终落在了一本书上,她不由自主地走上前,发现里面夹着一张泛黄的照片。 这张照片似乎有些熟悉…… 正当唐稚想看个究竟时,浴室门打开,薄西沉裹着浴袍走出来,嗓音低沉:“你在干什么?” 唐稚转身,他的头发滴着水,水珠沿着他健硕的胸膛缓缓滑落,结实线条流畅的肌肉若隐若现,给人强大的视觉冲击。 唐稚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心中感叹,不愧是老天追着赏饭吃的人,光是这张脸,就足以让一众男明星汗颜。 就在她发愣之际,薄西沉已经擦完头发,走到唐稚的面前。 “谁让你乱翻我东西的?”他的嗓音低哑,隐约透着怒气。 唐稚回过神,抱歉道:“对不起,我本来只是想看看这本书,没有想到会翻到这张照片。” 她边说边把照片还给薄西沉,心里却有些好奇,照片上的女子只有一个背影,长发及腰,唐稚莫名觉得有些熟悉。 薄西沉接过照片,指尖轻轻地抚摸着,眼底一片柔情,但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一贯的疏离和冷漠,仿佛是错觉。 唐稚没有错过他眼里的表情,一副看好戏的态度,没想到冷漠如薄西沉,也会有深情的时候,只是不知这照片中的姑娘是谁,竟能让薄西沉春心萌动。 薄西沉冷冷的扫了她一眼,转身把照片放好,沉声道:“以后不要乱翻我东西。” 唐稚自知理亏,点头应下。 气氛一时有些僵硬,唐稚轻咳一声,试图缓解尴尬:“那个,你……身体感觉怎么样?” 薄西沉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语气依旧冷淡:“死不了。” 唐稚无奈,这男人还真是难搞。 她深吸一口气,决定换个话题:“对了,我仔细看了看肖医生的药方,虽然能暂时缓解症状,但是药三分毒,我会给你找到替代的中药。” 薄西沉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意外,随即又恢复了平静:“随你便,但别给我添乱。” “放心,我不会拿你的健康开玩笑。”唐稚认真地说道。 薄西沉垂眸,看到她好看的杏眼里折射着灯光,眼底深处的认真不似作假。 薄西沉的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深邃的眸底闪烁着意味不明的情绪。 片刻,他淡淡收回视线:“时间不早了,睡觉吧。” 唐稚闻言,微微一愣:“我们?睡觉?” 薄西沉轻瞥了她一眼,看着唐稚往后退一步的动作,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你睡床,我睡沙发。” 唐稚脸颊微红,心中暗自松了口气,她点了点头,轻声应道:“好。” 房间内的灯光被调暗,只留下一盏昏黄的夜灯,为这静谧的夜晚添了几分温馨。 唐稚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脑海中不断浮现出薄西沉那半裸的身影。 她努力让自己不去想那些令人脸红心跳的画面,却越是克制,越是清晰。 唐稚翻了个身,目光不经意间落在薄西沉身上。 他躺在沙发上,身形修长,即便在昏黄的灯光下,也难掩其冷峻的气质。 唐稚睡不着,盯着薄西沉的背影,忽然出声:“你睡了吗?” 薄西沉没动,呼吸平稳,就在唐稚以为他睡着的时候,他嗯了一声。 “???”这是睡着还是没睡着? 唐稚没有管他,叫醒薄西沉之后,反而困意涌了上来。 她往上拉了拉被子,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均匀的呼吸声有起伏的传来,月光如水,映衬着薄西沉削瘦俊逸的脸庞,黑夜中,他睁开了眼睛,漆黑深色的眼眸犹如寒潭,深不可测。 他凝视着唐稚,目光如炬,仿佛要穿透夜色。 明明唐稚顶着那么一张丑脸,可她的眼睛,像是最璀璨的星辰,即使在最不起眼的皮囊下,也闪烁着独一无二的光。 唐稚给他的感觉,很奇怪。 薄西沉眸光微闪,逐渐隐入黑暗中…… 第53章 这就是东方女性的魅力吗? 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房间,斑驳的光影中,唐稚缓缓睁开眼,一时之间竟有些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她侧头望向沙发,薄西沉已经不在那里,只留下一丝淡淡的,属于他的气息。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走的,竟然一点都没有惊动她,她睡眠向来很浅,昨天晚上倒是睡得很熟。 唐稚垂了垂眼眸,起身,把被子叠好,抬脚下楼。 走到一半,唐稚接到了杰斯的电话。 唐稚皱眉,自从上次救了杰斯,除了发过几次药方,两个人并无太多交集。 “禾小姐,冒昧打扰你了,下午我要去顾氏谈项目,不知禾小姐是否感兴趣当我的助手?” 上次禾小姐就问过六年前的事,知道她想查什么,但他不能明说,只能暗着帮她。 唐稚正愁找不到机会和顾胤礼打交道,没想到杰森就主动把这个机会递到她的手里了。 “当然感兴趣,杰斯先生。”唐稚迅速应答。 “很好,禾小姐,下午两点,顾氏集团见。” 挂断电话,唐稚深呼吸了一口气,只要能有机会接近顾胤礼,就能顺藤摸瓜找到那个男人。 时间悄然流逝,转眼已至下午。 唐稚换上了一身干练的职业装,简单化妆以掩饰自己的真容,前往顾氏集团。 顾氏集团大楼巍峨耸立,玻璃幕墙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唐稚步入大堂,前台小姐礼貌地询问了她的来意后,便引领她前往会议室。 会议室内,杰斯已等候多时,他见唐稚进来,微笑着点头示意。 唐稚也礼貌地回应,随后目光不自觉地扫向会议桌的另一端,那里空无一人,显然顾胤礼还未到。 唐稚掏出手机,给萧川发了一条消息。 会议室的门被推开,顾胤礼身着剪裁得体的西装,面容冷峻,眼神深邃,仿佛能洞察人心。 他径直走向会议桌,坐在了唐稚的对面,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 “顾总,这位是禾小姐,是我的生意伙伴,今天刚好来当我的助手。” 顾胤礼顺着杰斯指的方向看过去,目光落在唐稚身上。 不知为何,竟然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顾胤礼确定,以前从未见过她。 他微微皱眉,强压下心底的情绪,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唐稚保持着职业的微笑,不动声色地观察着顾胤礼的反应。 心中暗自思量着,如何能在不引起顾胤礼怀疑的情况下,从他的嘴里,知道六年前的事情。 唐稚礼貌地向顾胤礼伸出手:“顾总,您好,我是禾晴,很高兴能与您合作。” 顾胤礼的眼神在她伸出的手上停留了片刻,随后礼貌地回握。 指尖的触感让他微微一愣,这手虽然包裹在精致的手套之下,但那份细腻与柔软,竟让他莫名地感到一丝亲切。 他迅速收敛心神,恢复了一贯的冷漠:“禾小姐,幸会。” “顾总,那我们开始吧?”杰斯很客气,询问着顾胤礼的意见。 顾胤礼点头,打开电脑,输入密码,黑色的屏幕上瞬间出现“系统崩溃”四个大字。 这是电脑被入侵的症状! 顾胤礼紧抿着唇,深邃的眸底闪过一丝凌厉,谁这么大胆子,竟敢入侵他的电脑。 杰斯一脸错愕,不明白为何突然发生这样的状况。 顾胤礼迅速走到办公室角落的保险柜前,输入密码,取出一个加密的硬盘,冷声道:“公司的系统似乎遭受了不明攻击,以免资料泄露,二位请稍等。” 话落,顾胤礼拨了一通电话出去。 不知道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什么,顾胤礼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嗓音冰冷如寒霜:“系统被入侵,你告诉我没有办法?” 他猛地挂断电话,周身散发出不容置疑的威严与怒气。 杰斯脸色苍白,显然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弄的措手不及。 “顾总,需要我帮忙吗?”唐稚适时开口。 顾胤礼抬眼,目光在唐稚身上停留片刻,如鹰隼般锐利的眸子似乎能看透她的内心。 “此事事关重大,就不劳禾小姐费心了。”顾胤礼态度客气又疏离,礼貌拒绝了唐稚。 唐稚笑了笑:“顾总,我不是故意听您的电话,实在是……现在短时间也没有人来维修,不如让我试试,我在信息安全领域也略有研究,或许能提供一些帮助,您放心,我不会泄露任何机密,这是这一行的规矩。” 顾胤礼微微挑眉,显然对她的自信感到意外,但此刻情势紧急,他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于是,他点了点头。 唐稚迅速走到电脑前,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敲击,屏幕上的代码如流水般滚动。 杰斯咽了咽口水,被唐稚行云流水般的动作惊呆了。 心中对唐稚的滤镜又深了一层。 他的女神不仅人美心善,竟然还会编辑程序,真是太厉害了。 这就是东方女性的魅力吗? 真是令人钦佩啊。 杰斯看唐稚的眼神似乎都在闪着光,仿佛在看着稀世宝物一样。 时间似乎凝固,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 几分钟后,唐稚的眉头舒展开来,她找到了入侵的源头,并迅速构建了一个防御机制,暂时稳住了局势。 她转头看向顾胤礼:“顾总,我已经暂时封锁了入侵路径。” 顾胤礼的眼底闪过一丝意外,紧绷着的嘴角似乎放松。 一开始,他只觉得禾晴长得漂亮,但现在,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不仅外貌出众,而且能力很强。 难怪能让杰斯带她过来。 要知道,杰斯是一个很注重利益的商人,若无利可图,他根本不会多此一举。 顾胤礼收回目光,点点头,温淡的嗓音里多了一丝赞赏:“禾小姐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多谢禾小姐出手。” 唐稚微微一笑,谦逊道:“顾总客气了,举手之劳。” “不过,这次黑客入侵的手法非常专业,建议顾总还是联系专业的安全团队进行全面维护和升级,免得再被人有可乘之机。” 顾胤礼点头表示赞同,随后他按下桌上的一个按钮,很快,一名身着西装的男子推门而入,恭敬地站在顾胤礼身旁。 “李秘书,马上联系国内外最顶尖的信息安全公司,我要他们尽快派人来公司进行全面检查。”顾胤礼沉声吩咐道。 李秘书应声而去,会议室内的气氛逐渐缓和。 杰斯感激地看向唐稚,顾胤礼眼神中多了几分复杂。 第54章 你确定是你亲眼看到的? 和顾胤礼谈完项目,杰斯站起来,低头看了一眼时间:“禾小姐,顾先生,时间不早了,不知道有没有空赏脸一起吃顿饭,我做东。” 杰斯说着,目光却落在唐稚身上,笑意盈盈:“我还要感谢顾先生给我这个机会,能和顾家合作,是我梦寐以求的事,今天我的愿望终于实现了。” 顾胤礼本想拒绝,没想到刚才唐稚帮了忙,点点头,答应下来。 “杰斯先生不远万里从国外过来,哪有让杰斯先生做东的道理,今天我做东,一方面庆祝我们合作愉快,另一方面我也想感谢禾小姐。” 唐稚没什么意见。 顾胤礼正准备让助理订餐厅,助理童羽急忙来禀告,他看了一眼杰斯和唐稚,伏在顾胤礼的身边耳语了几句。 顾胤礼眸光一闪,沉声道:“知道了,你先下去处理。” 童羽离开后,顾胤礼礼貌道:“抱歉, 我有些紧急的事情要去处理,餐厅已经吩咐人定好,如果两位不急的话,可以先去我的办公室稍坐片刻,我处理好就过来。” 杰斯摆了摆手:“顾总先去处理您的事情吧,我不急,不知道禾小姐……” “我没关系,中午吃的晚,也不饿。” 顾胤礼带他们去了办公司后就离开了。 杰斯在办公室呆不住,于是,对唐稚道:“禾小姐,我出去抽根烟。” 唐稚点头,细细的打量着办公室的装扮,和薄西沉的风格截然不同。 顾胤礼的办公室简洁而不失格调,以深色调为主,每一处都透露出他作为商界精英的沉稳与内敛。 墙上挂着几幅画,给冰冷的办公空间增添了几分艺术气息。 唐稚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吸引过去,这些画的风格,有点像妈妈的风格。 但是妈妈的风格更加成熟。 而这些画作,就稍显稚嫩了。 这些画的中间摆放着一家全家福,没想到顾胤礼看着冷冰冰的,内心也有如此温情的一面。 唐稚站的远,看的不是很清楚,她抬脚走过去,还未走近,一道冷厉的声音打断了她。 “住手,你在干什么?” 话音落下,一个秘书装的女人踩着高跟鞋走进来,目光在唐稚的身上打量了片刻,看到她那张精致的脸庞,眼底闪过一抹嫉恨。 她就是刚才修好顾总电脑的人,竟然长得这么漂亮。 听说顾总还要带这个女人去吃饭,除了她,顾总从来都没有带过别的女人出去。 想着,沐绾心中的嫉妒如同野草般疯长。 “我是沐绾,顾总的私人秘书。”她故意加重了“私人”二字,似乎想以此宣示主权,“这位小姐,顾总的办公室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乱动的。” 说话间,她的眉心紧蹙,眼角的余光瞥见地上掉落的全家福,立马走过去,狠狠撞了唐稚一下,劈头盖脸就责骂:“你知不知道这张照片对顾总来说有多重要,你竟然把它摔碎了。” 唐稚被这股突如其来的力量撞得踉跄几步,稳住身形后,她愕然地看着地上四分五裂的全家福照片,声音冷淡:“不是我摔的。” “你还狡辩!办公室只有你在,不是你是谁?”沐绾的声音尖锐,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仿佛她已经认定了唐稚的罪行。 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顾胤礼闻声赶来,看到碎了的全家福,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目光如刀般在唐稚和沐绾之间扫过。 沐绾见状,眼眶微红,抢先一步开口:“顾总,我进来就看到这位小姐在乱动您的东西,还不小心把全家福照片摔碎了。” 唐稚紧抿着唇,看向顾胤礼,眼神坚定:“顾总,我没有碰过相片。” 顾胤礼的眼神复杂难辨,他缓缓走到碎片前,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拾起一块,指尖轻触那泛黄的相纸,仿佛在回忆着什么。 片刻的沉默后,顾胤礼站起身,冷冷看向唐稚,声音低沉:“禾小姐,我也想相信你,但事实摆在眼前,我需要一个解释。” 唐稚紧锁着眉心,缓缓开口:“我进来时,这些画确实吸引了我的注意,但我并没有靠近,更别提触碰照片了,至于为何照片会碎,我也不知道。” 沐绾脸色微变,神情微动,义愤填膺道:“顾总,您别听她狡辩,是我亲眼看到她摔碎相片。” 唐稚的目光悠悠的落在她的身上,红唇轻轻勾起一抹笑容,似笑非笑。 虽然一句话没说,但沐绾却感觉遍体生寒。 “你确定是你亲眼看到的?”唐稚的声音很冷,就像是三九天里的冰霜。 沐绾打了一个寒颤,硬着头皮:“当然,这是我亲眼所见,还能有假?” 唐稚眯了眯眼睛:“哦?” 她缓步上前,目光如炬,直视着沐绾:“这么说,沐秘书是有证据了。” “如果,能证明是我摔了相片,我愿意赔礼道歉,并且任你处置。” 唐稚话锋一转:“如果我能证明我的清白,沐秘书是故意栽赃陷害,又当如何呢?” 沐绾一听,心底瞬间有了主意,她不能把这个女人放在顾总身边,她不仅长得漂亮,而且顾总对她很特别,这样的人留着会很危险,她一定会抢走顾总。 她要把这个女人赶走! 念及至此,沐绾抬头,毫不犹豫地说:“如果你能自证清白,我会自请离职,从此不再踏入顾氏半步。” 唐稚点头,含笑看着顾胤礼:“顾总意下如何?” 顾胤礼沉着脸,点头。 “那我们一言为定。” 沐绾眼底闪过一抹精光,她倒是要看看这个女人如何自证。 毕竟办公室里没有监控,这相片早不掉晚不掉,偏偏她来了以后就掉下来了,说不是她摔坏的,谁信? 沐绾更加自信了,她一定要让这个女人远离顾胤礼。 她不能接受,顾胤礼身边有危险人物出现,对她造成任何威胁。 “刚才沐秘书说,是亲眼看到我把相片摔碎的,既如此,如果真是我做的,这上面一定会有我的指纹。” 第55章 再强大的人也有弱点 唐稚说完,从包里取出手套,缓缓戴上,动作优雅从容。 她蹲下身,仔细查看地上散落的相片碎片,心中有了计较。 沐绾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装模作样。 她倒是要看看,这个女人如何自证清白。 唐稚并未直接触碰碎片,而是从包里拿出一个小型便携式紫外线灯和一包荧光粉,把荧光粉轻轻撒在相片表面,用紫外线灯扫过碎片表面。 随着灯光的移动,几片碎片上显现出淡淡的、不属于她的指纹痕迹。 她拾起其中一片,举到顾胤礼面前,声音清冷:“顾总,请看,这些指纹明显不是我的。” 沐绾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没想到唐稚会有这一手。 顾胤礼的目光在唐稚和沐绾之间来回穿梭,最终停留在了沐绾身上,眼神中透露出几分失望和愤怒。 “沐秘书,这是怎么回事?”他的声音低沉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沐绾脸色苍白如纸,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沐秘书,我一直以为你做事稳妥,没想到你会做出这样的事。”顾胤礼的声音冷得如同冬日寒风,让人不寒而栗。 他看向唐稚,眼神中多了几分复杂的情绪。 “禾小姐,多亏你的冷静和机智,避免了不必要的误会。” 唐稚微微一笑,淡然处之:“顾总客气了,我只是做了应该做的事。” 此时,办公室内的气氛显得有些微妙。 沐绾站在一旁,低着头,双手紧握成拳,指甲几乎嵌入掌心,却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顾胤礼的目光再次转向沐绾,冷的像是要刀人。 沐绾的身体微微颤抖,一股寒意从脚底身上来,只觉得头皮发麻。 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能想到这样的办法。 如果辩解,只会适得其反,顾总现在相信了这个女人的说辞,无论她说什么都是在狡辩。 不如主动承认。 念及至此,沐绾硬着头皮,声音很低:“顾总,我确实没有看到是禾小姐打碎了相片,我进来的时候相片已经碎了,我害怕被您责怪,所以才……” 她的话语戛然而止,声音里带着哭腔。 顾胤礼的眼神更加冷冽,他深吸一口气,打断了沐绾的话:“沐秘书,看在你多年为公司效力的份上,自请离职吧。” 这话已经给了沐绾脸面。 自请离职比公司主动辞退要好得多,至少还能找到下家。 沐绾的脸色更加苍白,没想到她只是撒了一个小小的谎,顾胤礼竟然想要开除她。 他果然是护着那个女人。 沐绾的心里又气又恨,抬起头,眼中蓄满了眼泪:“顾总,您就饶了我这回吧,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这么多年我从来都没有犯过错误,您不能因为我撒了一个小小的谎,就把我开除。” 她不想离开公司,更不想离开顾胤礼。 她好不容易才爬到总裁秘书的位置,就是为了离他近一点。 从见到他的第一眼起,她就深深的爱上了他。 他的高贵,他的冷漠,就像是一座冰山,拒人于千里之外,她明知他是一朵高岭之花,可还是想要靠近他。 哪怕靠近他,会冻得浑身刺骨,她也甘之如饴。 可现在这一切,都被这个女人毁了。 这让她的心里如何不恨。 沐绾死死的咬着下唇,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在唇齿之间。 “我已经给你留了脸面。”顾胤礼的神情没有丝毫的动容,反而因为她的话,眉心紧蹙眼底闪过了一抹厌恶。 他不喜欢,不知好歹的人。 沐绾的脸色没有丝毫的血色,她深知顾胤礼的性子,刚才已经对她留情。 如果再纠缠下去,只怕顾胤礼会直接开除她。 想到这里,沐绾的脸色又白了一分。 “顾总,我知道了,我会提交辞呈的。” 说完,沐绾转身想要离开,临走之前不舍得看他一眼。 仿佛要把他的样子记在心底。 顾胤礼忽然出声:“等等。” 沐绾心中一喜,唇角上扬,以为顾胤礼要开口把她留下来。 她就知道,顾胤礼的心里还是有她的。 毕竟她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怎么可能没有一点点的感情呢。 她是唯一一个能跟在他身边这么久的人。 可接下来顾胤礼的一句话,直接让她脸上的笑容僵住。 “你还没有道歉。”他的声音依旧很冷,没有一丝感情。 目光冷冷看过来的时候,凌厉又吓人。 什么? 她没有听错吧? 顾总竟然让她给这个女人道歉。 凭什么? 她不就是诬赖了姓禾的一回吗,也是她自己倒霉,如果不是她非要站在相册旁边,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沐绾紧握成拳,指尖泛着白,眼神倔强。 “我不想说第二遍。” 顾胤礼的语气不容置疑,每一个字都像是冰锥,直刺沐绾的心房。她的脸色由白转青,嘴唇紧抿,仿佛下一刻就要崩溃。 “对不起。”最终,沐绾还是屈服了,这三个字从牙缝中挤出,带着不甘与屈辱。 她看向唐稚,目光复杂,有嫉妒,有愤怒,也有不甘。 唐稚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没有过多的表情,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道完歉,沐绾恶狠狠的瞪了唐稚一眼,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开。 “禾小姐,今天的事情多亏你。” 唐稚微微一笑,摇了摇头:“顾总客气了,这只是我应该做的。” 顾胤礼看了看时间,发现已经不早了,便提议道:“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还是先去吃饭吧,边吃边聊。” 唐稚没有异议,杰斯摸了摸微胖的肚子:“那我们快走吧。” 顾胤礼走在前面,唐稚走在最后面,打开了手机,萧川还没有给她发消息。 也不知道他查的怎么样了。 萧川办事效率一下很高,怎么会这么久都没有消息。 唐稚的眉心紧锁,抬起头,目光落在顾胤礼高大修长的背影上,眼底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光。 顾胤礼这个人,看似冷漠无情,心中却有柔软的一面,铁面无私,对身边的人毫不留情,是个狠角色,不输薄西沉。 想要从他的嘴里知道六年前的事情,不容易。 不过,再强大的人也有弱点。 第56章 便宜顾胤礼了 唐稚回神,已经落后他们一段距离。 她快步跟上去,突然手机震动了两下。 是萧川打来的电话。 “大哥,来活了。” “你不是让我查顾胤礼吗?我本来想入侵他电脑的,没想到竟然有人比我们更快,刚才我试图入侵,但是被人挡了回来,不知道顾胤礼的公司什么时候来了这么厉害的人,就连我都攻不进去。” 唐稚眉头一挑,声音淡淡:“哦,刚才是我做的。” “竟然是大哥你。”萧川声音陡然间都增大了两分,“我就说嘛,谁还能有这么高的技术,连我都搞不定。大哥,你真是太牛了!那顾胤礼的电脑里有什么线索没?六年前的事情,你查到什么了吗?” 唐稚轻轻摇了摇头:“没有。” “难道他和六年前的事情没有关系吗,不应该啊。” “我没有探查他的电脑,只是帮他修复好了系统。”唐稚淡淡解释。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 “我明白了,大哥,你放心,我这就去查。不过,你那边也要小心,顾胤礼不是个省油的灯。”萧川提醒道。 “嗯,我知道。你那边有进展立刻告诉我。” “对了,大哥,顾胤礼找上了我们公司,想从我们公司聘请一位技术顾问,为安保系统做全面的升级和维护。” 唐稚唇角勾了勾,她正愁不知道怎么和顾胤礼接下来的交道呢,没想到他就主动把这个机会递到了她的手上。 她毫不犹豫的开口道:“答应他。” 她想要查六年前的事情,就必须从顾胤礼的身边入手。 “大哥,你该不会打算去当顾问吧?” 唐稚反问:“怎么?不行吗?” “行行行,当然行了。”他知道唐稚的打算,但还是小声的吐槽了一句:“这点价格就能请得动大哥你,是顾胤礼赚了。” 曾经有人出一千万,请大哥出手,大哥都没有答应。 现在便宜顾胤礼了。 只花了二十万,就能让大哥亲自坐镇。 唐稚现在不在乎钱,她只在乎能不能找到六年前的男人。 挂断电话,她快步跟上顾胤礼和杰斯的步伐,三人一同走进了预订好的餐厅。 餐厅内环境优雅,灯光柔和,为这场商务晚宴增添了几分温馨的氛围。 席间,顾胤礼和杰斯谈笑风生,讨论着项目的未来规划和合作细节。 唐稚则静静地听着,偶尔笑着回应,但更多的时候是在观察顾胤礼。 晚餐结束以后,杰斯提出要送唐稚回家,被婉拒了。 杰斯离开之后,唐稚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很晚了。 她转身礼貌的对顾胤礼说:“顾总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顾总,谢谢你今天的晚餐,希望以后有机会我们能合作。”唐稚脸上挂着一抹笑容。 “不用谢,禾小姐。今天的事情,我也应该向你道歉,是我没有管理好手下的人。”顾胤礼的声音淡淡的,带着一丝的疏离。 禾晴给他感觉很奇怪。 明明帮了他,可心里始终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想起来就有些不舒服,尤其是看着她那张脸,眉眼之间有些像妈妈。 这让他的心里更加难受。 如果没什么意外,他不想再见禾晴。 至于今天的事,他会还清。 顾胤礼冷冷的收回了视线,唐稚敏锐的察觉到顾胤礼对她不喜欢。 “顾总言重了,我相信这件事只是个意外。”唐稚微微一笑,但笑容中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顾胤礼刻意疏远她,但唐稚也不是热脸贴冷屁股的人。 “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那我就先回去了,顾总,再见。” 唐稚转身离开,顾胤礼看着她的背影,心忽然间揪疼了一下。 好像心空了一块似的。 这是怎么回事? 他从来都没有对一个人有这么异样的感觉。 一直等到唐稚转弯,他看不到她的背影,他这才收回视线,仍然有些心神不宁。 唐稚并没有直接回去,而是找了一家商场,进了洗手间,把脸上的妆卸掉以后,这才回薄家。 不出意外,薄西沉今天依旧不回来。 这让唐稚悬着的一颗心,放了下来。 如果薄西沉回来,她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和一个陌生人共处一室很奇怪。 晚上,唐稚回房洗了个澡,把珍珠磨成粉做成面膜敷在脸上。 敷完面膜洗干净,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唐稚拿着化妆包出了门。 在车上迅速的化好妆,直接去了顾氏集团。 萧川和顾胤礼约的是今天上午八点。 唐稚到顾氏集团的时候正好卡在了七点五十。 前台小姐刚上班,即使化着妆都难掩脸上的憔悴之色。 唐稚走过去:“我来找你们顾总。” 前台小姐的目光落在唐稚的身上,看到她那张脸,眼底毫不犹豫的露出讥讽之色。 又是一个靠着美貌想来找顾总的女人。 这样的女人她一天也接待没有十个也有四五个。 个个都画着精致的妆容,穿着裙子,生怕不知道她是来干什么的。 想到这里,前台小姐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这位小姐,请问你有预约吗?” 唐稚拧了拧眉心,萧川没和她说有预约。 看她这副样子就知道没有预约,果然和她想的一样。 前台小姐冷哼了一声:“对不起,这位小姐没有预约的话,我们不能放你进去。” 说着她转身对身边的同事聊起了昨天晚上的剧,把唐稚扔在了一旁。 唐稚敲了敲桌子:“是你们顾总请我来维护我公司的安保系统。” 前台小姐一听这话,噗嗤笑出了声。 “你听听她说什么,顾总请她来维护安保系统?真是笑死我了,她年纪看着才多大,顾总会请她来维护?这年头有些人说谎都不打草稿的,张口闭口就来,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我认识做这方面工作的,没有四五十,也有三四十了,不是秃顶就是大腹便便,你说你是你就是了?你有什么证据?” 第57章 又见面了 前台高抬着下巴,满脸不耐烦,看着唐稚的眼底带着鄙夷:“这位小姐,我劝你还是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吧,别在这儿浪费时间了。我们顾总日理万机,哪有空见你这种没头没脑的女人。再说,我们公司的安保系统可是业界顶尖的,哪用得着你来维护?” 她扭头对同事说:“像这样的女人,我真是见多了,每天都找着各种借口想见顾总,以为长得好看就可以一步登天,当顾太太,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唐稚脸色微沉,没想到顾氏集团的前台会如此无礼。 她抬头冷眼看过去,眼底寒若冰霜:“这就是你的教养?” “不知事实,妄加猜测,进行人身攻击,这就是顾氏集团的待客之道吗?” 唐稚声音很沉,冷蹙着秀眉。 前台怒上心头,不服气地反驳:“我不过是实话实说,像你这样的,哪配得上我们顾总的身份地位!别以为自己有几分姿色就能在这里撒野。” 前台的声音愈发尖锐,带着几分刻薄与挑衅。 唐稚红唇微勾,笑容里不带丝毫温度,仿佛冬日里的一抹寒风。 “实话实说,证据呢?不过是你臆断,就对我泼脏水。” 她缓缓上前一步,气场全开,让前台不禁后退半步,心中生出一丝怯意。 “顾氏集团,我本以为是业界翘楚,以才德兼备著称,没想到连最基本的尊重与判断都没有。。” “至于我是否配得上顾总,不是由你一人之言可定。我今日来此,不是个人私欲,而是受顾总之邀,解决其公司面临的网络安全危机。你若不信,大可致电顾总助理确认。” 言罢,唐稚从包里取出一张烫金名片,轻放在桌子上。 前台愣了愣,望着那名片上的名字,心中暗自惊讶,却仍嘴硬道:“谁知道这名片是真是假。” “真假与否,一查便知。但若因你的傲慢与偏见,耽误了公司大事,这责任,你担当得起吗?”唐稚的话语不疾不徐,却字字如针,直刺前台的心房。 前台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支吾着说不出话来。 周围的同事也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气氛一时尴尬至极。 前台小姐一脸不信,但还是拿起名片仔细看了看,脸色顿时变得尴尬起来。 名片上的信息确实无误,而且那笔迹她也曾见过,确实是顾胤礼的。 “这……这怎么可能?”前台小姐结结巴巴地说着,连忙拿起电话,准备拨打内部线路确认。 唐稚没有再理会她,转身走向一旁的休息区。 不一会儿,前台小姐便匆匆跑过来,慌着都快要哭了:“对不起,禾小姐,是我有眼无珠。” 唐稚冷眼扫了她一眼,没说话,前台小姐惴惴不安,心里害怕的打鼓:“禾小姐,顾总已经在来的路上。” “禾小姐,刚才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是我把生活中的情绪带到了工作中,对您出言不逊,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只要您能原谅我,我跪下来给您磕头赔罪道歉。” 说着,她的声音哽咽,眼角闪着泪花:“求您不要让顾总开除我好吗?我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 “这话你应该跟你们顾总说,我无权决定你的去留。” 前台小姐低着头,还在抽涕着,恰在此时,顾胤礼大步流星走过来。 他的目光落在了唐稚的身上,眼底闪过了一抹惊讶,转瞬即逝,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难道禾晴是公司新请来的技术顾问? 顾胤礼深邃的眸底复杂,想到她昨天的技术,似乎一切又变得合理。 “发生什么事情了?”他的嗓音低沉冰冷,前台小姐一听顾胤礼的声音,身子猛地一颤,连忙转身,带着哭腔说道:“顾总,对不起,我……我误会禾小姐了,我以为她是来……来骚扰您的,还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请您原谅我。”说完,她深深地鞠了一躬,几乎将头埋进了胸口。 唐稚站在一旁,神色淡然,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顾胤礼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最终落在前台小姐身上,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该道歉的人不是我,该请求原谅的人也不是我,你真正该道歉的人是禾小姐。” “作为公司的前台,你的职责是代表公司的形象,处理好每一位来访者的需求。” “你身在其位,却做不好本职工作,他的话语停顿片刻,空气中弥漫着紧张与压抑。 “这次的行为,不仅是对禾小姐个人的不尊重,更是对公司形象的损害。” “我会按照公司的规定,不过如果禾小姐能原谅你,我会宽大处理。” 前台小姐闻言,脸色更加苍白,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敢再发出声音。 “禾小姐,对不起,我真的知道错了。” 唐稚眸光微闪,抬头看到顾胤礼深不可测的漆黑瞳仁,一时之间看不透他的心思。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顾胤礼不喜欢她,甚至在排斥她。 她用禾晴的身份和顾胤礼才见过两次面。 昨天是第一次,今天是第二次。 昨天她还帮了他。 可顾胤礼对她的态度还是一无既往的疏离,还在试探她。 唐稚肯定没有任何得罪顾胤礼的地方。 难道是因为这张脸? 好像顾胤礼第一次见她,看到她这张脸,就有些不悦。 “禾小姐,您能原谅我吗?” 前台的话将唐稚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唐稚淡淡嗯了一声:“你的道歉我收到了,但希望这样的错误以后不会再犯。每个人都有被尊重的权利,无论职位高低,身份贵贱。” 前台小姐连忙点头,感激涕零:“谢谢顾总,谢谢禾小姐,我一定会改正,不再犯这样的错误。” 处理完前台的事情,顾胤礼看向唐稚,眸光淡淡:“禾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第58章 终究是他亏欠了她 “没想到禾小姐年纪轻轻,就立于it金字塔顶端,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顾胤礼的声音如清酒般好听,视线落在她身上,眼底多了一丝的探究。 禾晴,确实让他意外,这么年轻就有如此成就,可以说是天才也不为过。 但也只仅限于此。 或许是两个人磁场相斥,他并不是很想看到禾晴。 唐稚微微一笑,笑容温婉又疏离:“顾总过誉了,不过是略懂皮毛,谈不上金字塔顶端。倒是顾总,能将顾氏集团带领至此,才是真正的令人钦佩。” 两个人商业互吹,都脸不红心不跳。 “禾小姐客气了,顾氏能有今日,离不开团队的共同努力。”他边说边引领唐稚走向会议室,“我们言归正传,关于公司面临的网络安全问题,我已听助理汇报过你的初步方案。” 两人坐下后,唐稚迅速打开笔记本,开始详细介绍她的解决方案。 从系统漏洞分析到防御策略部署,再到应急预案的制定,她条理清晰,逻辑严密,每一个细节都考虑得周到全面。 顾胤礼听得十分认真,不时点头表示赞同,偶尔提出几个尖锐的问题,唐稚都能一一解答。 顾胤礼的眼底闪过了一丝意外,他没想到禾晴不仅技术过硬,而且应变能力和分析能力都极为出色。 她所提出的解决方案,不仅能够有效解决当前的网络安全危机,还能为顾氏集团构建一套更为坚固的防御体系,预防未来可能发生的类似问题。 “禾小姐,你的方案非常详尽且富有前瞻性,我很满意。”顾胤礼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欣赏,但深邃的眸光依旧深不可测。 禾晴确实很有能力,若是能收入麾下,对顾氏集团来说无疑是一大助力。 但这个念头转瞬即逝。 禾晴的身上,让他有一种不想靠近的感觉。 “顾总过奖了,这只是我的本职工作。”唐稚谦逊地回应。 “不过,禾小姐,”顾胤礼话锋一转,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你似乎对我们顾氏集团的情况了如指掌,连一些内部细节都掌握得如此精准。这让我很好奇,你是如何做到的?” 刚才禾晴在提出方案的时候,他就察觉到了,她对顾氏太了解了。 好像精心调查过一样。 这让他,不得不怀疑,她的动机。 顾胤礼目光如炬,紧盯着唐稚,眼底的冷意逐渐攀升,杰斯带她来顾氏,正好碰上他电脑被入侵。 这是以前从未发生过的事情。 而新请来的安全顾问,竟然又是她。 唐稚心中一紧,表面却不动声色,红唇轻勾,淡淡道:“顾总,作为专业的网络安全顾问,我在接手任何项目前都会进行详尽的调研和分析,这不仅是对客户的负责,也是对我自身专业性的要求。” 顾胤礼微微颔首,似乎对她的回答还算满意,但眼中的探究并未完全消散。“禾小姐的专业素养令人钦佩,顾氏集团很期待与你的合作。不过,网络安全无小事,我希望我们的合作能够建立在绝对的信任和坦诚之上。” “当然,顾总。”唐稚点头应允,心中却暗自思量。 “那就祝我们,合作愉快。” 顾胤礼伸出手,唐稚轻轻一握。 “合作愉快。”说完,唐稚转身离开了大楼。 顾胤礼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眸色沉了下来,眼底深处闪烁着复杂的光。 禾晴,你究竟是谁? 为什么,每次,都会让他的心里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顾胤礼轻搓了一下指尖,残留着她身上淡淡的香味,明明这股香味很好闻,可他就是喜欢不起来。 顾胤礼掏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出去:“查一下禾晴的身份,事无巨细。” 唐稚卸了妆,直接回了薄家。 老夫人不在,唐稚回客厅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薄西沉。 唐稚的眼底闪过了一丝意外,这青天白日的,他竟然在家? 唐稚思索着,犹豫要不要上去和他打个招呼。 见她进来,薄西沉抬头,目光在唐稚略显疲惫的脸上停留了片刻,淡淡道:“昨天晚上没睡好?” 唐稚摇头:“没有。” 两人沉默片刻,气氛竟出奇地和谐。 唐稚忍不住偷偷打量薄西沉,他今天的神情与往日里那个冷峻孤傲的薄总判若两人。这样的他,让她有些陌生。 薄西沉抿着唇,沉着嗓音:“你这两天似乎很忙?” 听夜寒说,这两天她总是早出晚归。 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身为薄太太,薄西沉对她的要求很低,只要不惹事就好。 唐稚嗯了一声:“我找了一份工作,明天要去上班了。” 薄西沉紧拧着眉:“薄家少你吃,少你穿了?” 堂堂的薄太太还需要出去工作? 唐稚摇头。 薄西沉冷着脸:“是不是我给你的钱不够花了?你如果不够花,我再给你一张卡,薄太太是不需要工作养活自己的,如果你不想开口问我要钱,我可以让财务每个月拨给你,一千万够不够?” 真有钱! 可是这钱不是她的,她拿着也不踏实。 毕竟她又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薄太太,她和薄西沉不过是各取所需而已。 “不用给我钱,我有钱,也不想用你的钱,我去工作也不是为了赚钱,是想实现自己的价值,而且天天在家也挺无聊的。” 薄西沉站起来,高大的身躯,比唐稚高出了大半个头,灯光下,他的身影将唐稚娇小的身躯笼罩着。 “所以你在家是觉得无聊了?” 也是,一个人在家也没有个人陪着,确实挺无聊的。 “上班只是消遣打发时间而已,你不用太用心。”薄西沉眸光淡淡,顿了顿又说:“如果在外面做的不开心或者受委屈了,尽管辞职,身为薄太太不需要受那些委屈。” 终究是他亏欠了她。 娶了她却不能给她正常的夫妻生活。 现在她过得和丧偶没什么区别。 唐稚抬起头,好看的心眼里闪着灯光:“不要小看任何工作,如果我是抱着这个心态去上班,是不尊重别人,也是不尊重自己。” 第59章 人还不错 薄西沉微微一愣,没有想到她会这么认真回答。 深邃的眸底深处闪过了一丝意外。 没想到她长得虽然丑了点,但是三观还挺正的。 薄西沉垂眸,认真的盯着她,那张脸上虽然长满了痘印,但仔细看,五官还算端正,尤其那双眼睛,清澈明亮。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 有这么一双好看的眼睛,心灵也不会差。 “抱歉,是我肤浅了。”薄西沉温淡的嗓音里带着几分的真诚:“我不该高高在上,随意评判你的工作。” 唐稚眨了眨眼睛,不可置信,薄西沉居然会主动承认错误,向她道歉。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唐稚不在乎的摆手,薄西沉看着冷冰冰,实际上,人还不错。 薄西沉没说话,两个人陷入短暂的沉默。 唐稚率先打破了尴尬:“如果没有其他事情,我先回房了。” 薄西沉嗯了一声,唐稚转身上楼。 他抬头,看着旗袍下包裹着她窈窕的身影,在昏黄的灯光下,增添了几分魅惑。 他缓缓抬眸,墨色滚滚的眸底,氤氲着飘渺如烟的冷冽。 这身形,和她太像了。 如果不看正脸,他真的会误以为眼前的唐稚是禾晴。 一个人真的会这么相像吗? 薄西沉收回思绪,没有再管唐稚。 一直到晚上老夫人回来了。 手里还拎着一包药。 一回来就神神秘秘的进了厨房。 唐稚下楼就闻到了那股中药味。 这是专门针对虚火上升的中药,她看奶奶的身体强健,怎么好端端的吃上中药了。 唐稚走过去,老夫人端着一碗乌黑浓稠的汤出来。 看到唐稚,老夫人的眼睛都亮了:“小稚,你来的正好,我刚想去找你,你把这碗汤端给西沉,让他喝下。” “他呀,最近忙着很,虚火上升,这是我特意找老中医开的药,有奇效,我腿脚不变,就不上楼了,你帮奶奶给西沉送去吧。” “好。”唐稚点点头应了下来。 “快去吧,当心点,别烫着自己。”老夫人拍了拍唐稚的手背。 唐稚来到书房,门虚掩着,透出里面柔和的灯光。 唐稚推开门,薄西沉正埋首于一堆文件中,眉头紧锁,暖色的灯光洒在他的侧脸上,眉眼间,平添了一丝温柔。 她站在门口敲了敲门,薄西沉抬起头,深邃的眼眸映衬着头顶的光,星星落落。 “你怎么来了?”他的声音一如既往温淡,似乎被打扰了。 唐稚端着汤进去:“奶奶让我来给你送药。” 薄西沉闻言,目光落在她手中的碗上,微微蹙眉:“放下吧,我等会儿喝。” 唐稚走到桌旁,放下碗,药香弥漫在空气中,与书房内原有的松木香交织在一起。 很好闻。 想到之前薄西沉的一番话,唐稚还是轻声的提醒了一句:“中药还是得趁热喝,凉了不好药性会大打折扣。” 薄西沉拧着眉,没动。 唐稚一想就明白了,有了之前的例子,薄西沉这是怕老夫人在下药呢。 “你放心,我检查过了,这药是降火的,奶奶体谅你最近工作辛苦,特意找老中医抓的。”唐稚把药端到他面前。 薄西沉的眼神在唐稚的脸上停留了片刻,似乎是在确认她话语的真实性。 “谢谢。”他接过药碗,手指不经意间触到了唐稚冰凉的手指,唐稚猛地收回手,指尖的凉意仿佛还残留着他掌心的温度,心中莫名泛起一丝涟漪。 她轻咳一声,掩饰尴尬:“不客气,你快喝吧,我先出去了。” 说完,唐稚转身欲走,却被薄西沉轻声叫住:“等等。” 她停下脚步,回头望向他,只见薄西沉已经端起药碗,轻抿了一口,眉头微微舒展,似乎在确认药的味道。 “确实是良药。”他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 薄西沉抬眸,目光深邃地与她对视了一瞬,很快归于平静。 “怎么了?”唐稚紧锁着眉心,有些不明白薄西沉的意思。 薄西沉放下碗,从抽屉里抽出了一张银行卡。 “这张卡你拿着,没有上限额度,有什么需要你可以直接用这张卡,你是薄太太,我既然娶了你,有些义务我会履行。” 唐稚愣住了,她没想到薄西沉会突然给她银行卡,更没想到他会提及“薄太太”这个身份。 薄西沉的眸光微沉,似乎看透了她的心思,他转过身,窗外的月光将他的身影拉长。 耳边传来薄西沉低哑的声音:“唐稚,当初娶你,是我的错,把你困在了薄家,失去了自由。” 顿了顿,语气中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歉意:“但既然已成事实,我会尽力弥补。” “你可以用它去做任何你想做的事。” 唐稚望着他,她从未想过,这个在外人眼中冷漠无情的男人,竟会说出这样一番话。 “薄西沉,我不需要你的补偿,我只希望你能尊重我。” 薄西沉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意外,他缓缓走近唐稚,两人的距离近得几乎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刚才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让他想到了禾晴。 明明两个人是截然不同的脸,是不一样的风格,就连身上的味道都不一样,可不知为什么,他总是会很容易联想到她。 他的目光落在唐稚的身上,紧盯着她那张布满着痘印的脸,随即薄西沉伸手比划了一下。 如果忽略唐稚脸上的痘印,她们两个人的脸型轮廓,似乎也有一些相像。 薄西沉觉得自己似乎是魔怔了。 唐稚被他的举动弄得有些不知所措,本能地往后退了半步,目光中闪烁着戒备。“你……你要做什么?” 薄西沉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迅速收回手。 “抱歉,我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你和我一个朋友长得很像。” 乍然间听到这句话,唐稚心跳瞬间加速,他该不会怀疑自己是禾晴了吧。 虽然每次她以禾晴身份出现的时候都会化妆,穿的也是截然不同风格的衣服,但如果真的怀疑的话,还是能找出一丝端倪。 看来得想个办法,打消薄西沉的疑虑。 第60章 她们真的毫无关系吗? 唐稚心中暗自思量,面上却不动声色,微微一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自然:“是吗?那还真是巧。”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长得像也是缘分一场。”唐稚轻轻转动着手中的空药碗,看似随意地转移了话题,“既然药已经喝了,那我就不打扰你工作了,早点休息。” 薄西沉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轻轻点头,那双深邃的眼眸中似乎隐藏了更多的情绪。 唐稚转身离开书房,心中却泛起层层涟漪。 夜色渐深,唐稚洗完澡,裹着浴巾出来,忽然房门打开,一阵凉意从外面涌了进来,唐稚裹紧浴巾,和推门而进的薄西沉面面相觑。 薄西沉显然没料到会看到这一幕,眼神中闪过一丝错愕,随即迅速恢复平静。 但耳根却不易察觉地微微泛红。 “你怎么洗澡不锁门?”薄西沉的声音有些冷,仔细听,却带着一丝的尴尬。 “你怎么进来不敲门?”唐稚反问。 薄西沉之前从来都没有进过房间,所以她下意识忘记锁门了。 但唐稚不会承认自己错误。 如果薄西沉敲门,根本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而且被看的人是她,薄西沉又没有什么损失。 所以归根结底,是他的错。 薄西沉一想,好像是这个道理。 “抱歉,是我冒昧了。” 他轻咳一声,试图缓解尴尬:“我……来拿份文件。” 唐稚心中一紧,连忙背过身去,手忙脚乱地捂住胸口,声音中带着一丝慌乱:“你……你先出去,我马上换好衣服。” 薄西沉愣了愣,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唐突,连忙退出门外,轻轻带上房门,留下一句:“不急,你慢慢来。” 门外,薄西沉背靠着墙壁,闭上眼睛,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唐稚刚才的模样,浴巾下的曲线若隐若现,圆润的双肩又白又嫩…… 片刻后,唐稚换好衣服,打开门,见薄西沉仍站在门口,神色已恢复如常,只是眼神中似乎还残留着一丝未散的尴尬。 “文件在书桌左边第二个抽屉里。”她低声说道。 薄西沉点了点头,走进房间,快速找到文件后,便匆匆离开,仿佛多待一秒都会让他更加不自在。 晚上,薄西沉没有回房,唐稚下床把门锁上,看来以后洗澡的时候要记得反锁门。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斑驳地洒在房间内,给这宁静的早晨添了几分暖意。 唐稚醒来,伸了个懒腰,昨晚的尴尬仿佛已随风而去,只留下一丝淡淡的回味。 她穿戴整齐,准备下楼吃早餐时,餐桌上已经摆好了丰盛的早餐。 薄西沉坐在一旁,翻阅着报纸,显得格外专注。 见她下来,他抬头,淡淡地打招呼:“早。” “早啊。”唐稚笑了笑,随即坐了下来。 饭后,老夫人笑眯眯地拉着唐稚的手,说:“小稚啊,今天陪我去趟寺庙吧,我想为家里祈福。” 唐稚点头应允,老夫人又看向薄西沉,问道:“西沉,你陪我们一起去吧。” 薄西沉本想拒绝,但老夫人根本就不给他机会:“别又说什么工作忙,没时间,一年到头都陪不了我这个老太婆几回,哎,可怜我老婆子,一大把年纪了,唯一的孙子又不陪我……” 老夫人越说越可怜,薄西沉无奈:“奶奶,我陪你去。” 老夫人让司机准备了两辆车。 唐稚本来想陪着老夫人坐一辆,老夫人赶紧摆手:“哪有新婚夫妻刚结婚就分开坐的,这多不好,我老婆子不需要人陪,小稚啊,你和西沉坐一辆车吧。” 老夫人边说边推着唐稚往薄了的车里去。 唐稚被老夫人半推半就地推进了车里,车门一关,隔绝外面的喧嚣,车内气氛一时有些微妙,唐稚偷偷瞄了薄西沉一眼。 薄西沉紧闭着眼睛,长长的眼睫毛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阴影,似乎在假寐。 唐稚收回目光,转头看向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 车子缓缓驶向寺庙,车内静谧得只能听见彼此浅浅的呼吸声和外面偶尔传来的车流声。 唐稚心中有些忐忑,与薄西沉单独相处的时间并不多,尤其在这种相对封闭的空间里,更是让她感到一丝不自在。 她偷偷用余光观察着薄西沉,见他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仿佛真的睡着了,心中不禁松了一口气。 还没有等唐稚收回视线,薄西沉忽然睁开了眼睛,两个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刚刚醒来,他的眼底攀着一丝红血丝,眼神锐利,泛着寒光。 就在这时,司机忽然猛的一刹车,向右拐弯。 唐稚整个人扑进了薄西沉的怀里,薄西沉本能地伸手扶住她,两人的身体瞬间贴近,彼此的呼吸交织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暧昧。 唐稚的脸颊瞬间泛红,她慌忙从薄西沉的怀里挣脱出来,坐回原位,手忙脚乱地整理着略显凌乱的发丝,心跳如鼓。 薄西沉也微微愣住,随即恢复了一贯的冷静,但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却闪过了一抹深色。 他淡淡开口:“没事吧?” “没……没事。”唐稚的声音细若蚊蚋,脸颊上的红晕还未褪去。 司机在前方歉意地解释道:“抱歉,先生,夫人,前面突然冲出一只小猫,我紧急避让了一下。” “嗯。”薄西沉淡淡地回应,目光却再次落在了唐稚身上。 刚才他拉住唐稚的时候,竟然没有任何排斥。 指尖似乎还残留着淡淡的香味,刚才慌张之下,他似乎握到了一团柔软。 薄西沉搓了搓指腹,唐稚,禾晴,稚,禾,她们真的毫无关系吗? 唐稚不敢再去看他,只能假装看向窗外,努力平复心跳。 她一定是魔怔了。 最近怎么总是因为薄西沉心跳加速,是不是因为太久没有接触男人了。 所以和薄西沉有些亲密的举动,就会控制不住心跳加速。 薄西沉直接掏出了手机,给夜寒发了一条消息。 “约明天,和禾小姐见面。” 第61章 郎无情,妾无意 薄西沉眸光沉沉,指尖在屏幕上划过,眼底划过一抹深思。 明天唐稚要去上班,根本就没空。 如果,明天,禾晴来赴约,说明她们两个人不是同一个人。 薄西沉发完消息,捻了捻指尖,心中的疑惑并未消散。 夜寒收到薄西沉的消息时,正忙着处理手头的工作,看到内容后,不禁微微一愣。 如今突然提出见面,难道…… 他迅速回复:“明白,薄总,我现在安排。” 刚回完消息,唐稚的手机震动了两下。 薄西沉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唐稚直接把手机设置成了静音,倒扣。 夜寒这个时候给他打电话,是出什么事了吗? 唐稚的眉心紧锁,却不敢轻易查看,生怕被薄西沉察觉到什么。 刚才薄西沉刚发完消息,夜寒就给她打了电话。 是还在怀疑她吗? 唐稚不动声色地将手机揣回口袋,尽量让表情看起来自然。 车内再次陷入沉寂,唐稚偷偷瞄了薄西沉一眼,他依旧保持着那副淡漠的模样,仿佛刚才的小插曲并未在他心中激起任何波澜。 不久,车子稳稳停在寺庙门口。两人下车,随着老夫人一同步入庄严肃穆的寺庙。 香火缭绕中,唐稚感受着这份宁静与平和,心中的纷扰似乎也被渐渐抚平。 老夫人虔诚地跪在佛像前,口中念念有词,为家人祈福。 唐稚和薄西沉也紧随其后,虽然他们并非信徒,但在这庄严的氛围下,也不由自主地生出几分敬畏之心。 老夫人拜完佛后,轻轻地推了推薄西沉。 “西沉,你也跪下来拜一拜吧,小稚,你和西沉一起,正好有两个位置。” 老夫人指着面前的蒲团,两个蒲团紧紧的挨着。 唐稚抬头看了一眼薄西沉。 见他已经跪了下去,也紧跟其后。 两个人一同跪拜,老夫人站在一旁看着,颇有些欣慰。 “菩萨在上,保佑我孙子薄西沉和孙媳妇唐稚百年好合。” 老夫人双手合十,嘴里默念着:“以后他们两个如果成了,我一定来还愿。” 唐稚和薄西沉一同叩拜,她的心中涌起了一种特别的感觉。 就好像是在举行中式婚礼一般。 拜完佛之后,唐稚扶着老夫人,在寺庙里转了转。 寺庙后面环境清优,有一片静谧的竹林,阳光透过密集的竹叶,洒下斑驳陆离的光影,为这方净土增添了几分禅意。唐稚扶着老夫人缓缓步入,薄西沉则默默跟随在侧,三人漫步其间,偶尔传来鸟鸣虫唱,更显自然界的和谐与宁静。 老夫人看着这对年轻男女并肩而行的身影,心中暗自欢喜。 她轻声对唐稚说:“小稚啊,你看这竹林多美,就像你们两人的未来,虽有风雨,但只要心在一起,总能找到属于你们的安宁。” 她是真心希望这两个人能在一起。 举案齐眉,白头偕老。 唐稚不说话,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一切尽在不言中。 “奶奶,佛也陪你拜完了,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去了。” 薄西沉淡淡的开口,他哪里不明白,老夫人无非就是想给他和唐稚创造一个环境。 但是他们两个郎无情,妾无意。 就算奶奶再怎么撮合,也撮合不到一起去。 老夫人不满的瞪了他一眼:“又是公司的事情,你就没有休息的时候,出来陪我礼佛,还这么赶时间,今天你不许回去,你要是敢回公司,就当没有我这个奶奶好了。” 老夫人一板一眼的教训他:“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两天你总是借故公司忙,都多久不着家了,回来也只是吃顿饭就走,根本就不在家过夜,你让小稚一个人独守空房不成吗?” “哪有新婚夫妇是这样生活的,传出去让人笑掉大牙。” 老夫人沉着一张脸,有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薄西沉无奈的揉了揉眉心,只能答应了下来。 老夫人听后,脸色立刻由阴转晴,笑容满面地拉着两人的手,把他们的手合在一起,让他们两个人手牵手。 宽厚的大掌紧紧握住小手。 唐稚感觉到了一丝的温暖。 触及到他掌心的那一瞬间,似乎有一种电流从指尖蔓延开来。 唐稚下意识的想要松开。 但是老夫人握住了她,一边朝薄西沉使眼色:“西沉,还不赶紧握着你老婆的手?” “奶奶。” “你娶了小稚,就要对她负责,这是一个男人应该有的担当。” “奶奶,要不还是算了吧,西沉工作忙,我陪您到处走走吧,这里风景不错,挺适合散心的,您不是说想要抄经书修身养性吗?刚才我已经问过师傅了,可以去经室,我陪你一起去吧。” 唐稚和薄西沉在一起也不自在,找借口离开。 老夫人不赞同道:“哪有人年纪轻轻就抄经书的,这里环境好,适合你们小两口散心,我呀,就不陪你们了,一把老骨头喽。” 老夫人把唐稚的手交到薄西沉的手心:“西沉,好好照顾小稚,不许让小稚伤心,不然我饶不了你,听见没有?” 说完,老夫人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薄西沉握着她的手,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唐稚低着头,神色有些不自然:“奶奶已经走了,要不你还是把我松开吧。” 从小到大她都没有谈过一次恋爱。 更别说正儿八经的牵手。 至于六年前的那一夜,根本是个意外。 本质上唐稚对感情的事情还单纯的很。 现在被薄西沉紧紧握住手,除了心跳加速之外,就是面红耳赤了。 他的大掌又温又暖,紧握住她的时候,能够感觉到明显的热意涌上来。 这样的感觉,唐稚并不排斥,但是也挺不自在的。 “她在后面盯着。”薄西沉淡淡的开口,嗓音带着一丝无奈。 “别回头,往前走,自然点,放轻松。” 他的话自上而下,落在唐稚的耳朵里,磁性又很好听,唐稚的心不由的平静了下来。 夕阳西下,天边染上了橘红色的余晖,将竹林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边。 第62章 竟然和薄西沉做着情侣的事情 唐稚没有想到老夫人还在后面盯着。 真是又可爱,又有些幼稚。 听薄西沉的话,唐稚没有回头,却能明显感觉到一道视线紧紧的锁着她。 薄西沉垂眸,金色夕阳映衬着他俊俏的脸庞,眉眼间的冰冷似乎都消散了几分。 他能明显感觉到,握在手心里的这只小手,冰冷,僵硬,似乎很紧张。 唐稚也确实紧张得犹如一具提线木偶,身躯紧绷,步伐很僵硬。 她从未想过,有一天竟然和薄西沉做着情侣的事情。 手牵手,一同漫步在竹林小路。 夕阳的余晖洒下,两个人的身影逐渐拉长,渐渐的重叠在一起,唐稚抬头看向一旁的薄西沉,脸上的线条刚毅冷峻,却也在夕阳的柔和光线中显得柔和了几分。 唐稚不知道薄西沉还要牵她的手多久,走到拐角处,唐稚从他的手里抽回了手。 掌心顿时一阵空落感,薄西沉微微皱眉,随即松了一口气。 幸好,唐稚对他也没有感情,否则,以后离婚,受伤的还是她。 他娶了唐稚,已经对不起她了。 不想再让她离婚的时候伤心难过。 情债是这个世界上最难偿还的。 如果真因娶了唐稚,而让唐稚对他生情,是他的过错。 “这里是拐角,奶奶应该不会跟着了,你去忙你的事情吧,不用特意在这里浪费时间。”唐稚十分“体贴”。 薄西沉点头,和唐稚打了声招呼:“那我先回去了。” 他离开后,唐稚立马打电话给夜寒。 夜寒接到电话一愣,随即扬起笑脸:“是禾小姐吗?我是夜寒,我们老板想邀请禾小姐明天一聚,不知道禾小姐是否有空?” 唐稚眯了眯眸子。 薄西沉果然是在怀疑她。 指腹轻轻的摩挲着手机边缘,唇角的弧度上扬,眼睛笑眯眯的,眼底却遍布寒意:“有空。” 薄西沉不是怀疑她吗? 她要亲自打消他的疑虑。 既然薄西沉约她明天见面,她肯定是要用禾晴的身份赴约。 至于唐稚…… 唐稚眨了眨眼睛,淡淡道:“晚点你把地点时间发给我就好。” 挂断电话,唐稚若有所思,给萧川发了一条消息。 做完这一切,唐稚没有急着回去找老夫人,在竹林逛了逛,看时间差不多了,这才回去。 老夫人见她一个人回来,下意识往门外看了一眼:“小稚,西沉呢?” 唐稚微微一笑,正欲开口,老夫人摆了摆手,轻叹一口气:“你不说我也知道,他肯定又是借口公司忙走了吧,小稚,你还想为他遮掩,你啊,就是太善良了。” “我原本想着你们陪我来上香,也给你们求一求姻缘,这家寺庙,求姻缘一求一个准……” 说着老夫人哽咽了起来:“小稚,我一把老骨头了,现在还能护着你,如果哪一天我走了,你这么善良,被人欺负了怎么办?” 老夫人红着眼眶,唐夫人对他们一家有大恩大德啊,她连唐夫人的女儿都保护不了,九泉之下,她又如何对唐夫人交代。 唐稚心狠狠撞了一下,自从妈妈离开后,她再也没有感觉到温暖和爱。 一开始她嫁进薄家是为了药材库,可现在因为老夫人,倒生出了几分的不舍和真心。 在薄家,她感觉到了家的温暖。 唐稚的手搭在了老夫人的手腕上,假装握住她的手腕,实则是在搭脉。 唐稚的心一沉……上次她给老夫人检查过身体,老夫人虽然有心脏病,但却是慢性,用药物温养着是绝对不会出任何问题的。 怎么这次突然…… 唐稚神色凝重,鼻子泛酸:“奶奶,您一定会长命百岁。” 老夫人这病虽然是忽然得的,有些棘手,但并不是没有治愈的可能。 唐稚眸光忽暗,从阎王的手里抢人,这种事情她也不是没有做过。 老夫人闻言,眼眶更加湿润了,她轻轻拍了拍唐稚的手背,笑道:“好孩子,奶奶有你这么个好孙媳妇,就是死也瞑目了,不过奶奶还舍不得走,奶奶还想看着你和西沉幸福美满呢。” 唐稚没说话,陪着老夫人抄完经书,这才回去。 晚上,薄西沉没有回来。 唐稚洗漱好之后敷面膜,萧川这个时候发来了消息。 是一张图片。 唐稚点开后,皱起了眉:“轮廓有些像,但身形不像,不过应付夜寒够了。” 唐稚思来想去,唯一能让薄西沉怀疑的也只有她的身形。 薄西沉不在场,夜寒就算是盯着她,也不会看得太仔细。 “再另外给我备一套衣服,明天我要去见薄西沉,以禾晴的身份。” 唐稚发完消息把手机放在了一旁。 翌日一早,唐稚爬起来刷牙洗漱后换了一身宽松休闲的衣服 吃过早饭,唐稚直接开车出了门。 与此同时,萧川打来电话:“大哥,夜寒出门了。” “嗯,观景兰拐角见。” 观景澜地处市中心十字路口拐角,每天早上是车流量最多的时候。 是掩人耳目,以假乱真最好的时机。 唐稚刚出薄家不久,从后视镜,看到一辆紧跟着她的车。 不用想,也知道,是夜寒。 跟踪她也不换辆车,这辆车是夜寒接送薄薄西沉最常开的。 唐稚神色微冷,薄西沉真是一只老狐狸,和他打交道,不得不小心谨慎。 唐稚看着不远处的观景兰,脚踩油门,车子如同离弦的箭飞了出去,一个漂亮的漂移,没入了车流中,正好停在了拐角。 是夜寒的视野盲区。 夜寒拧紧了眉,夫人的车技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等红绿灯时,萧川带人上了车,把衣服递给唐稚。 唐稚接过衣服:“让她换上我的衣服,直接进顾氏大楼,这是门禁卡。” 唐稚把卡交出去之后,迅速换到了副驾驶位上,一气呵成下车,整个过程不到半分钟。 绿灯亮起,夜寒的车跟了上来,眼睁睁的看着唐稚把车停在了顾氏集团的停车场。 夜寒的心里直犯嘀咕,夫人说去上班,该不会是在顾氏集团吧。 不行,再看看。 夜寒紧盯着唐稚下车,进了顾氏集团。 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