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婆是只貂》 第1节 书名:我的老婆是只貂 作者:口木呆的 文案: (前世九尾紫貂妖)现世历史系娇萌小妖精x(前世齐朝太子)现世宠妻醋总裁 一千年前,一只好吃懒做的九尾紫貂意外成了妖。化出人形当日,正遇进入林中行猎的齐朝太子荣桓。那日他带走了她,为她起名昭昭。 国破之日,荣桓倒在敌人剑下。救不到他的昭昭,抱着他的尸身,重返山林,从此避世。 一千年后,一只貂妖林中历劫。 呃,失败了! 当昭昭以为她将重入轮回之时,却发现自己穿越了,穿成了荣氏集团太子荣祈湛的小妻子韩昭昭。 当韩昭昭第一次在荣家客厅里看到西装革履的荣祈湛时,突然跑过去,跳到他身上,把头埋进他的怀里蹭了蹭,说了句:“殿下,我好想你!” 荣祈湛嫌弃地从身上摘下自己那个所谓的小妻子,“韩昭昭,你是不是把脑子烧坏了?” 不久后…… 荣祈湛:“昭昭,过来!到我怀里来!” 【片段】 韩昭昭看了看自己面前的西兰花,又看了看对面荣祈湛盘子里的茄汁鳕鱼,她怒了。 貂不吃蔬菜,貂才是吃鱼的好不好! 默默地盯着荣祈湛慢条斯理地吃光了那盘鱼,昭昭欲哭无泪。 不过,当她发现他嘴角残留的那抹鱼汁时,迅速爬过餐桌,舔了上去。 荣祈湛看着眼前那张漂亮的小脸,心想老婆太热情怎么办?唉!还能怎么办,满足她呗!于是捞过她,吻了下去。 【排雷】 1.小貂和太子的前世部分,完全架空,虽然叫齐朝,但是跟历史上的齐朝完全没关系。 2.现世,男主比女主实际年龄大八岁,但是心里年龄大了多少,嗯,你们自己看吧。 1v1 he 甜文 内容标签: 豪门世家 前世今生 穿越时空 甜文 主角:韩昭昭,荣祈湛 ┃ 配角:黎炎卿,程维度 ┃ 其它:妖 ======================== 第一章 绵延一千九百多平方公里的长含山脉,被一大片银松林所覆盖着。在这片壮美的山林里,有很多人迹罕至的地方。在那些地方,不仅有平时人们没有见过的奇珍异草,还有很多不为人知的灵禽神兽。 此刻,在一块有着书桌那么大,通体洁白光滑的玉石上,就正趴了一只,有着九条毛茸茸大尾巴的紫色小貂。 白玉石所在的位置,恰好处于银松林腹地,唯一一块能被阳光直射到的空地上。旁边的林地,都被茂密的树冠所遮蔽着,阳光一般很难穿透这些树冠,照到地面上。 所以在这秋日的正午时分,这块白玉石刚好被太阳晒得暖烘烘的,就被这只漂亮的小貂当做了午睡的好地方。 小貂通体都是深紫色的毛皮,在日光的照射下如同那上好的缎子般,油亮光滑。它把脑袋团在那几条蓬松的大尾巴下,只留出一对半圆微尖的小耳朵露在外边,时不时的还会前后抖动一下,睡得那叫一个香甜。 傍晚时分,太阳慢慢下山,玉石上也开始变凉。那只小貂终于睡够了。它缓缓睁开一双黑曜石般的小眼睛,抻了抻它那对短胖的小前爪,舒服地伸了个懒腰,接着又张开它那张带着利齿的小嘴,重重地打了个哈欠。 当小貂懒洋洋地从玉石上爬起来时,它颈间挂着的一块铜钱大小的紫玉,也随之摆动起来。那块紫玉通体灵透,里边似乎有波光流动,在夕阳的照射下,显得是那样的流光溢彩。 “小貂,睡醒了?这两天你又无法化出人形了吧!哼,叫你总是笑话我。你看,每个月你不是也有这么几日,无法化形的么!” 在这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里,怎么会有人说话?当然没有人! 说话的是白色玉石旁一棵巨大的银松树。这棵银松树,树高几丈,树冠茂密,树围,目测五个成年人伸开臂膀,一个连着一个都无法合围。 松树又怎么能说话呢?原来这是一棵成了妖的老松树。不过,却是一棵只成了半妖的老松树。因为,他虽然已经修出了灵识,可以说话,却还不能化出人形,在林间四处走动。 那小貂拿眼睛不屑地瞥了那棵老松树一眼,带搭不理地说:“我每月只这几日不能化形而已,哪像你,活了好几千年了,才刚能说话,连人形都还化不出来呢!” 说话的这只九尾紫貂,不出意料也是只妖,一只貂妖。 一千三百年多前她生于此地,一千多年前她化出人形。化形后,她离开过这座森林十年左右,后来又带着那块紫玉,和一个男人的尸首回到了这里。 她把那个男人埋在了她的窝旁,从此便再没离开。 小貂的窝就在老松树的脚下,而那个男人的坟就在白玉石旁。这一千多年来,他们日日相对,从未分开过。 在这一千多年里,小貂只能和这位已经修出了灵识的老松树聊聊天。虽然她总是怼他,但他却是她唯一的朋友。他一直叫她小貂,而她一直叫他老松。如果没有他,这一千年来,她还不知道该如何寂寞呢。 今天小貂不知为何,总感觉有些心神不宁。她懒得理老松的调侃,跳下白玉石,准备去林子里找些吃的。已是黄昏时分,她有些饿了。 其实能不能化出人形,对于小貂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平时大部分时光,她都是以貂形穿梭于林间,只有每年到了那个男人的忌日,她才会化出人形,在他坟前祭奠。 林子里的生物,虽然近千年来都没有再成妖的了,但是具有灵气的灵兽还是不少的。它们通常比普通野兽的力量更大,脾性也更凶狠。 小貂看着地上冒出来的几个蘑菇,还有树上掉落的一堆松塔,嫌弃地用小爪子啪的一下,拍飞到一边。心想,姑奶奶今天不吃素,要吃肉,于是嗖的一声蹿向了林子,蹦蹦跳跳地跑走了。 老松在她身后,像个老爷爷一般不停地嘱咐着:“慢点,别跑太远,有山猫和老虎,你这两天身体弱,打不过它们,小心点别被它们吃了!” 小貂早就跑远了,她才不怕山猫和老虎呢,都被她扯过须子的,它们还敢吃她? 唉!话有时候就不能说得太满了。不多时,就见一只通体黝黑,壮硕异常的山猫踱着步,傲慢地拦住了小貂的去路。 它一双晶亮的眸子,兴味十足地看向那只漂亮的九尾紫貂,满眼都是愉悦。它心想,好肥的貂啊,美味的晚餐,今天来到这片新林地,果然是有收获! 这是一只从远处山林,第一次游荡到这里的山猫,它未曾吃过小貂的亏,所以它根本就不怕她,并且它已经是只灵兽了,多少修出了一些灵识。这样,它就比普通的山猫更要凶狠。 小貂显然还没意识到危险的到来。她不悦地对那只拦在她面前的山猫喊到:“滚开!别拦着姑奶奶的路。姑奶奶今晚是要吃肉的,难道你想被我吃掉?” 可惜,她是在虚张声势,今天她是绝对打不过,这只已经有了灵性的山猫的。 山猫听了她的话,整个嘴咧得老长,那样子好像是在笑,而且是在嘲笑。 是的,它就是在嘲笑。它在想,小东西,到底谁吃谁还不一定呢! 说时迟那时快,这只山猫亮出爪子,飞身一跃,向小貂扑了过去。 就在它爪子即将刺入小貂毛皮,它的利齿即将咬穿小貂脖颈的那一刻,一道刺眼的白光,从小貂脖子上那枚紫玉中喷涌而出,瞬间就笼罩了整座山林。连在山脚下,都能看到山头这一片耀眼的白光。 白光直接耀瞎了山猫的眼,并将其掀翻在地。山猫惨嚎着瞬间就跑掉了,与此同时小貂也晕了过去。 在小貂晕过去的前一刻,她似乎听到了一声久违了的“昭昭”。 是谁?是谁在喊我的名字?一千年了,还有谁知道我的名字叫“昭昭”?这声音竟还有些熟悉。 下一刻小貂就完全失去了意识。 * 当夜,在长含山山脚下,荣氏集团私人疗养山庄里,好些人都看到了山头上亮起的那道白光。这些原本正在焦急等待着的人们,此刻都面露喜色。 “好预兆啊!” “好兆头!好兆头!” “荣家大幸!” …… * 当小貂再次醒过来时,已是第二日的正午时分。晃了晃脑袋,她很快想起了昨天傍晚发生的事。 迅速检查了下全身,小貂发现,自己身上居然连一道伤痕没有。 咦?难道那山猫没有伤到我?当时那道白光是哪里来的?我脖子上的那块紫玉哪儿去了? 小貂急了起来!那可是他留给自己的最后一样东西。不能丢的!不能丢!她急忙低头开始四处查找。 很快,在身旁的地上,她就看到了那块已经碎成了几片的紫玉。那些碎片,已经没有了原来的晶亮灵透。此时看起来,不过就是几块普通石头的碎片而已。 看着那几块紫玉碎片,小貂的眼泪很快就涌了出来。她一边捡起这些碎片,一边在想:殿下是你救了我吗?可是紫玉却碎了!连你留给我的最后念想也碎了。 捧着那几块碎片,小貂垂头丧气地回了窝。 老松看到了不远处昨晚发生的事,他一直很着急,可是他动不了,也救不了她。后来他只能不停地喊着“小貂”,而她却一直在昏迷。还好,现在她到底是醒了,他终于松了一口气。 小貂抬头看了看老松,问他:“你听到有人叫我昭昭了吗?我昨天似乎听见了,但是我不能确定。” 老松的树冠沙沙作响,好像在摇头,他对她说:“没有。小貂,你还好吧?这合该是你命中一小劫。万幸,你平安地渡过去了!” 小貂没再说话。她捧着那几块碎玉,来到那个男人的坟前,用爪子在地上刨了个坑,把玉埋了进去,又自言自语地说:“殿下,昨天真的不是你在叫我吗?我好想你啊!为什么一千年了,我却一次都没有梦到过你呢?” 老松在一旁看得有些不忍。他知道这一千年来,她看着是活得肆意,其实,她没有一天不在想念那坟中之人。 小貂懒懒地趴在那座没有墓碑的坟上,就好像当年她趴在他怀里那般,她的思绪一下子回到了一千多年前,他们初遇的那一天…… 一千三百多年前,这只小貂出生在这片银松林里。她其实懒得很,从未认真修习过什么道法,也从未想过成妖。 每天只是趴在窝里,懒懒地想着,怎样才能不需要费力气去逮,就会有好吃的掉到嘴里。对!就是好吃懒做,等着天上掉馅饼! 可是她运气好啊!天上就是会掉馅饼啊! 小貂成年没多久,便机缘巧合地吃下了一株,不知已经生长了多少年的仙灵草。这使她灵力飞升,灵识初抬,一下子就变成一只半妖。 后来还是运气好,她居然把窝做在了白玉石旁,那个这片林地,唯一一处能被日光、月光直接照射到的地方。她又喜欢成天趴在白玉石上睡懒觉,这样便不停地吸收着日月的精华。 第2节 于是在一千多年前的一天,她终于化出了人形,成为了真正的貂妖。 可惜因从不修炼,虽然机缘让她得以成妖,但是她却没有什么妖法。短时间内,她都无法控制好自己在人形与貂形之间的变换,甚至在刚刚化出人形之际还晕了过去。 那一日,齐朝太子荣桓,正好在长含山皇家猎场中行猎游玩。当他追击一只山猪时,无意间甩开了一众随从,独自骑马行到了密林深处。 突然,他看到不远处,一道紫光直冲云霄。因心中好奇,便策马,朝着那紫光的方向骑了过去。 不多时,当太子穿过茂密的银松林,来到了紫光的源头时,当他看到,在柔和的日光下,被密密匝匝的银松树,围住的那番炫丽景象后,便再也无法移开自己的目光了。 此情此景,从那一刹那起,就镌刻在了他的心底,让他永生都难以忘怀。 在一圈高大的银松树围绕下,在一块巨大、洁白、光滑的玉石上,一位身着紫缎长袍的绝色美人,横卧其上。 此刻,她正睡得香甜。 那美人狭目紧闭,长睫微颤,肌肤光滑白皙得,可以跟她睡着的那块白玉石相媲美。 如瀑的墨色长发,铺散在白玉石上,随着风轻轻舞动。 日光透过森林,直射到她身上,为她整个人从头到脚,都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 只这一眼,荣桓便陷了进去,他愣在那里,盯着她看了很久,很久。 半晌过后,终于回了神,往四周看了看,他发现这附近不像是有人家的地方。在这密林深处,毒蛇猛兽经常出没,他绝不能把一年轻女子独留在此处。 只想了片刻,荣桓便走上前去,轻轻抱起了那个紫衫美人。 那一刻,他仿若抱起了一件绝世珍宝,抱着她,便不想再放手了。 第二章 当太子荣桓怀中抱着一身着紫缎长袍的睡美人,骑着马慢慢踱步走出密林,出现在众人面前时,找了他多时的众随从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大家心想,太子要是在这林中有个三长两短,在场的诸位恐怕都别想活了。可是当大家看到太子怀中的女子时,心中又都犯了嘀咕,这深山老林中哪来的女子呢?还是这般颜色! 太子不喜众人看向自己怀中之人,略一沉脸,伸手拽过身后披风,盖住了她的全身,又把她往自己怀里拢了拢,抱得更紧了。 众人见状,知道太子不高兴了,全都立即低下头,不敢再直视那美人。 此次行猎,荣桓本来打算在林中待上五到七天,可是此时却想立即回到长含山山脚下的皇家山庄。他觉得自己怀中的美人睡得有些不正常。怎么都这么久了,她还没有醒呢? 但是天色渐黑,已不便再在林中行走。于是当夜荣桓决定带领众人,在他们之前搭好的帐篷里过夜。 在营地中间最豪华的那座帐篷里,荣桓借着烛光,细细地看起自己怀中的美人。 她的样子不过二八年华,此时仍睡得甜美娇憨,看样子不像是成过亲的人。他在想,明日等她醒来,一定要问问她是否已经定亲,如果未曾,那么他便要带走她。 荣桓心中还有疑问。她到底是什么人?为何会独自出现在密林深处,而且身伴紫光。 难道是妖? 想到这里,荣桓再次细细地看了她一遍。看完后,心想,即便是妖又如何!妖,他也降得服,他要定她了! 从前荣桓根本不相信一眼心动这样的事,可是现在他相信了。 阳光下她美好得像个仙子,是那样的纯净、清凌,与自己从前见过的那些污浊全然不同。他想,在这片净土一般的森林里长大的女孩儿,无论是人还是妖,她的心灵都一定是干净的。 作为太子,荣桓这一生都在克己慎行,兢兢业业的为大齐费尽了心力,从未行差就错过一步。然而那又怎样?到头来还不是由人一张嘴,满身都是错。 算了,这一次让自己肆意妄为一把吧! 自己还从未对任何一个女子有过如此强烈的占有欲。不管这女孩儿到底是人还是妖,只要她是无主的,她便是他的! 正当荣桓想得出神之际,帐外,他幕僚中的一位天师禀报求见。这位天师是他最信任的人之一,也是他的军师。 荣桓轻轻把美人放到旁边厚厚的毛毯上,又小心翼翼为她盖好被子,才起身踱步走出大帐。 天师洪祥风如今不过而立之年,却已是一派仙风道骨之态。帐外,月光下,他茕茕孑立,看起来如谪仙一般。 荣桓走上前去,问道:“何事?” 洪祥风对他长长揖了一礼,起身后,答道:“太子殿下,请恕在下直言,您带回的这个女子看起来非我同类,最好不要与之同帐,以免,以免令您贵体受损。” 荣桓闻言哈哈大笑起来,面上一片坦然,“那又怎样?妖魔鬼怪我见得还少吗?莫怕,她伤不到我!祥风,你可看出她是何类?” 洪祥风摇了摇头,“殿下,请恕臣眼拙。臣看不出。” 荣桓又笑了笑,“算了,我自己去找答案吧!祥风,回去休息吧。明日还要赶路回山庄呢。” 说罢,他便转身回了大帐。 可是刚进了帐篷,荣桓却发现那美人不见了。原本她躺着的位置,此刻空无一人,不过那被子却被拱起了一个小包。 荣桓心中一凛,急忙跑过去,一把掀开被子。 就见一只紫色小貂趴在被子底下,睡得正熟,连鼻涕泡都快冒出来了。 那小貂皮毛浓密光滑,在烛火的映射下,通体泛着明丽的紫光。更诡异的是,这只小貂居然长了九条毛茸茸的大尾巴。 此刻它正双目紧闭,短短的四肢平摊开来,放松地趴在那厚厚的毛毯上,看起来睡得舒服极了!仔细听,甚至能听见细微的呼噜声。 荣桓放下被子,伸手把那小貂捞进怀里,宠溺地点着它湿漉漉的小鼻头,对它说:“小家伙,你是刚刚那美人变的吗?难道你真的是只妖?好!今晚我抱着你睡一宿,如果明天早上你再变回她,我便信了你是只妖!” 就在这时,那小貂的眼皮突然轻动了几下,眼睛倏地睁开了。不过它似乎还未完全清醒,迷蒙着张开嘴打了个哈欠。 一脸睡眼惺忪的小貂,在荣桓怀里慢悠悠地抻了抻两只短胖的前爪,又抖了抖身上的毛,这才开始懒洋洋地打量起四周。 当它终于发现四周的环境,不是它熟悉的那片银松林时,突然警觉起来。 动了动,它想蹦起来,却发现自己的身体被人禁锢住着。 小貂急了,一边挣扎,一边试图仰起头看向那禁锢它之人。一仰头,便对上了荣桓那双幽深的眸子。 当发现有个人类正在一脸好整以暇地盯着它看时,吓得它整只貂浑身一激灵。 就这样,一人一貂对视了好一会。 最后,还是小貂先移开了眼。它先是警惕地观察了一下周遭的环境,旋即又转头看向帐篷的门口。那样子好像在想,怎么才能快速地逃出去。 荣桓哪能给它逃脱的机会。他箍紧它,问道:“小貂,你是刚才那位紫衫美人吗?你是妖?” 听他这么问,那小貂好像突然激动起来。使劲地扭动起它肉肉的身体,想要从他的臂弯间挣脱出来,好逃离他。可是却被他箍得更紧了,令它呼吸都困难起来。 最后小貂似乎是怒了,突然张口在荣桓的肩头狠狠地咬了下去,直咬得他鲜血直流。 荣桓偏头看着正咬在自己肩头的小貂,不怒反笑,“小家伙,跟我耍狠的,是不是?咬吧!看是你的牙硬,还是我的肩头硬。” 正当小貂奋力地咬着荣桓的肩头时,它的肚子突然咕噜了一声。 一瞬间,荣桓感觉自己仿佛能透过这只貂细密的毛皮,看出它脸红了。它居然还知道害羞? “哈哈哈……饿了?”他问它。 小貂松开嘴,不再继续咬他,也不再继续挣扎,反倒是团进了他的怀里,还用尾巴密密实实地挡住了自己的脸。 荣桓没管自己流血的肩头,抱它走到帐篷中间的长桌前坐下,伸手从桌上圆盘中拿了几块干肉条过来,细心地撕成小块,递到了怀中小貂的嘴巴前。 “吃吧!貂是吃肉的吧?还是你想吃果子?” 小貂闻到肉味,再顾不得害羞,立马从太子怀里钻了出来,用两只小前爪扒住他的手臂,探出小脑袋,凑到他手边嗅了嗅,接着一口就吞下了一块肉条。咽下去时,还一脸意犹未尽地伸出小舌头舔了舔嘴边。 小貂心想,这个人好像不是坏人哦!他还给自己肉条吃呢。这个肉条好好吃,还想要!它抬头看了他一眼,又挥了挥小爪子,指了指剩下的肉条。 荣桓笑看了它一眼,伸手又撕了几块肉条继续喂它。看它吃的香甜,他宠爱地抚了抚它头顶的软毛。 “好了,夜里不能吃太多,会积食的。我抱你去睡觉吧!乖!” 看着吃了肉条后明显变得乖巧了许多的小貂,荣桓把它团进自己的怀里,一下一下地揉着它身上的细毛,不一会就见它又困得睁不开眼睛了,便吹熄了蜡烛,抱着它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荣桓很早就醒了。多年习武养成的习惯,让他每日鸡鸣时分便会清醒过来。 当荣桓既惊喜又不那么惊奇地发现,自己怀中果然躺着昨天他抱回来的那个女孩时,便明白了,天师说的对,她果然是只妖,看来她应该是一只九尾紫貂妖。 不过,当荣桓看到女孩嘴边的肉沫时,微微一笑。 这还是只笨妖,几根肉条就能把她哄得乖乖的。算了,还是让他收了她吧!不然一旦被其他人逮到,她长成这副模样,还不知会有怎样的命运呢! 当小貂睡醒之际,使劲地抻了个懒腰。抻完,她才发现自己怎么变成长胳膊长腿了,这白白的皮肤,她身上的皮毛哪去了? 再一抬眼,便看到了那双带着笑意的俊脸。记忆一下子回笼,昨天发生的事瞬间就全想了起来。 小貂警惕地坐起来,又往后靠了靠,语气不稳地喝问道:“你是谁?为什么要抓我?” 荣桓一把拉过她,把她圈进怀里,低头看着她说:“从今天起,我就是你主人了!以后你就是我的小貂!小貂,你有名字吗?” 小貂眨着眼,呆萌地摇了摇头,但旋即就反应过来,“谁要你做我的主人啊!我要回森林里去,你放开我!” 荣桓抱紧她没放手,凑到她耳边,对她说:“没名字?那好!就叫昭昭吧!” 他突然又想起了昨天,自己见她第一眼时的情景。她就那样肆意美艳地睡在那片耀眼的阳光里。 昭,光明、美好之意也!所以叫她昭昭最合适不过了。 小貂愣了一下,心想昭昭还挺好听的哈!不过马上又开始挣扎了,“放开我!快放开我!不然我还会咬你啊!” 她绵软悦耳的声音一点威慑力都没有。荣桓笑着说:“好!昭昭,你把我另一个肩头也给咬了吧!”说完,他还真把另一侧没有受伤的肩头,递到了她的唇边。 小貂毫不客气地咬了上去。可是现在她是人形,没有了尖牙利齿,此时咬住他那铜墙铁壁一般的肩头,不但没咬痛他,还把自己的牙咯得生疼。 小貂立马松开了牙,又伸手捂住了嘴,“唔!” 荣桓紧张地拿下她的手,捏住她的下颌,迫使她张开了嘴。在仔细地查看了她的牙,发现没有受伤后,他才放心地放开了她。 “爱吃昨天的肉条吗?跟我走,以后还有更多的好吃的!我每天都会喂饱你,怎么样?昭昭,乖乖跟我走吧!”荣桓微笑地看着她,轻声诱哄。 一听到吃的,小貂的眼睛都亮了,“真的?每天都有好吃的肉肉吗?还不用我自己去捕?” 荣桓捏了捏她秀气的小鼻子,笑道:“每天都有!不用你自己去捕。我保证!” 作为一只资深好吃懒做的小貂,她最喜欢的事就是吃肉肉,最讨厌的事就是捕猎。她见过几次人类,知道人类的捕猎技能很厉害。她以前躲在树上见过人类杀死过老虎,所以她相信他说的话。 眨着美眸,小貂望着荣祈湛认真地看了一会。 眼前这个人类,跟她以前见过的都不一样。他怎么那么好看,笑起来就好像春天里,暖风吹过小溪时,水面上泛起的波纹,清澈又撩动貂心。 嗯!这么好看的人,肯定不会是坏人的! “好!那我跟你走!以后我就叫昭昭好了!”小貂笑着眯起了眼睛,愉快地点了点头。 荣桓听了她的答话,满意地摸了摸她的秀发,随即从怀里掏出一枚晶莹剔透的紫玉,戴到了她的颈间。 “这是元青山皇觉寺的凡愚大师赠予我的护身符。我把它给了你。这样,当别人看到它时,就知道你是我养的,便谁也不敢欺负你了。” 第3节 就这样,这只九尾紫貂小妖被大齐太子荣桓,只用了几根肉条就哄到身边,带走了。 起初的日子里,昭昭跟着荣桓住在长含山下的皇家山庄里。她不懂人间之事,也不知道荣桓是被人构陷到此闭门思过的。 她只知道他总是陪着她四处游玩,喂她好吃的肉肉,但是有时也逼着她吃不好吃的菜菜和果子,还教她读书、写字、画画和人间之事。 每晚他都会抱着她入眠。可是因为她还无法控制自己的身形变幻,所以每天早上醒来时,荣桓都不知道自己怀里会抱着一只可爱小貂,还是一个大美女。 这种情况在天师洪祥风的介入下,才慢慢开始有所好转。 昭昭是只妖的事,只有荣桓和天师洪祥风两个人知道,其他的人都只是知道太子收了一位乡野美女做侍女,还养了一只漂亮的紫貂。可是他们都没发现,这女子和这小貂从来没有同时出现过。 洪祥风教了昭昭一些道法,让她自己练起来,告诉她,这样练下去,慢慢地,她便可以控制住自己的身形变换了。 洪祥风是在看到了这只小妖的本尊后,才无奈点头同意太子养她的。 他发现这就是一只天选的小妖,完全没有妖法,仅靠运气不知吃了什么仙草才有机缘成妖。又妖性单纯,除了有些好吃懒做,并不会什么伤人的法术。算了,就让太子当个宠物养着吧! 不过,有些事他觉得自己还是该告诫太子一下,于是找了一个小貂睡懒觉的时候,他求见了太子殿下。 荣桓在山庄前院的花园里召见了洪祥风。 洪祥风信步走入花园,来到太子身前,长揖一礼。 荣桓抬手叫起。 “想说什么就说吧!我看你好像忍了很久了。” “是!”洪祥风躬身点了点头,稍一沉吟,便含蓄地把自己心中之话说了出来。 他委婉地告诫太子,千万不可与那貂妖交合。那小妖,妖性不稳,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如若此时二人结合,便会对双方身体都造成伤害。只有待那小妖修习道法,修到能完全控制住自己身体时,才可以与之交合。 荣桓淡淡地笑了笑,回他道:“不急!让她慢慢练吧!我不是只想拿她当个宠物。我是要行正礼迎娶她的。所以,你放心,在未行嫁娶大礼之前,我是不会与之共赴巫山的。这世间,再没有如此纯净之心了。哪怕她是妖,我也要娶她!” 莫说与之交合,哪怕只如现今这般,两人未曾婚配便夜夜交颈而卧,荣桓都已觉得是亵渎那小貂了,更何况再进一步。 只不过因相识第一夜,他便拥她而眠,那感觉他贪恋不已,而在这人间,她也只肯睡在他的身边,荣桓这才不去理那些礼教的束缚。但那云雨之事,他必是要守礼的。 太子的话让洪祥风很是震惊。他想劝他些什么,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他知道太子此次被人构陷,并责罚至此处,便是着了那些龌龊之人的道。他对人心已经失望之极,因此才会无比珍惜这小貂的纯净之心。 “殿下,您要三思啊!她,她毕竟是妖,未来怎可担起国母之责啊!”洪祥风郑重地跪了下去,匍匐在地,他还想再劝上一劝。 等了半天,洪祥风都没再听见太子的回话,微微抬起头,向他望去。 只见一身月白衣袍,长立于北风之中的太子,此刻正眼中带笑地望着不远处的那个墙头。而墙头之上,不知何时却爬上了那只小貂。 小貂看到自己爬墙头被发现了,一点羞愧之意都没有。她立起毛茸茸的身体,瞪着圆圆的小眼睛,抖了抖短短的小耳朵,向着荣桓站立的方向,伸出她肥嘟嘟的一双小肉爪挥了挥,又摇了摇她那一堆蓬松的大尾巴,颇有些示威的意味。 荣桓微笑着走到墙下,伸出双臂,放柔声音,仰头看着她说:“凶什么!偷听我们说话,你还有理了?跳吧!放心,我接得住你!” 第三章 荣桓张开手臂,等着他的小貂。 墙头上那只小貂闭了眼,向前一蹿,就跃进了他的怀中。 荣桓刚好抱住那毛茸茸的一团时,她却变回了人形。 “你们在说什么?我没听见的,我才来的!”昭昭把头歪到他的肩头,蹭了蹭,撒着娇跟他说。 荣桓双臂一收,握住她那盈盈细腰,笑着抬起手,捏了捏她瓷白的鼻尖,对她说:“我们在说,我以后要娶你过门的事呢。下次想听就直接进来,莫要在光天化日之下变来变去,小心让旁人看了去。听到没有?” 昭昭在荣桓怀里又蹭了蹭,点点头,不甚在意地答着:“知道啦!” 荣桓看着怀中佳人,知她没太听得进去,无奈地摇了摇头。 洪祥风在看到墙头上那只小貂时,就默默地起身退开了。看着那情意绵绵的两人,他心中依然十分不安。 他怕太子会受不住诱惑,忍不住要了那小妖。毕竟太子在宫中克己慎独地生活了这么多年,为了防止贵妃等人的陷害,从不曾真的要过任何女人,此刻面对这样一位绝世尤物,他又要用怎样的毅力才能抵住她的诱惑呢! 然而让洪祥风没有想到的是,哪怕太子日日与那小妖同眠,他居然真的就守住了这层底线。这让他既喜又忧,喜的是太子将身体无虞,忧的是太子居然对那只小妖动了真心。他对她是如此的谨而慎之,说明他是真的要娶她。可是一国太子,未来国君,怎可娶一只来历不明的妖呢! 就这样,在天师的忧虑中,十年过去了。 成妖十年,好吃懒做的昭昭,虽然仍没能修炼出什么厉害的妖术,但却天生具有识魂查魄的本事。通俗的讲,就是会算命。 她只要凝神静思一会,再碰触别人身体,就能通过识魂查魄来知道这个人的前尘往昔,或者未来运势。偶尔还能通过看某个人的脸,看到这个人过去或者未来的某些画面。只不过这种能力并不稳定,会因人而异。 比如,她看那些小厮、婢女,大部分能看出他们一生的运势,而看天师,就只能看到他过往的几个片段,却看不出他的未来,再到太子,她在他身上居然什么都看不到。 荣桓对昭昭的异能很是担忧,他怕这识人命理的名声传出去会对她不利,一直严厉地禁止她给人算命。 昭昭对此却不以为然,仍然偷偷地给小厮、婢女们算命玩。作为神棍,看着他们崇拜的眼神,她觉得超有成就感。 然而还没等她能掐会算的名声传出去,大齐朝此时却发生了一件大事。 这个时候的大齐朝,多年来被皇宫里和朝堂上那些人糟蹋的,早已是千疮百孔。 唯一忧国忧民的太子,还被他们陷害排挤到了北方的苦寒之地,远离了朝堂。别人不知道,只有荣桓自己知道,之所以还留着他太子的名号,是因为其他皇子们还未争出个胜负。 而这一年南岳国的突然大军压境,便成为了压倒齐朝大厦的最后一根稻草。 危机时刻,被排挤多年的太子才被众人想了起来。朝堂之上,众权臣迅速拟定了,由太子代皇上御驾亲征的圣旨,同时封威胜候,钟鼎铭大将军为主将,共同率领齐朝仅剩的十万大军发赴边疆,抵御南岳国的来犯。 荣桓虽然对朝堂上那些人失望不已,但身为太子,为国尽忠,责无旁贷。他痛快地接了圣旨,即刻准备起身赴京,与钟鼎铭大将军汇合后,将一同奔赴边境。 这么多年过去了,昭昭让荣桓宠惯得依然心如稚子。看着不想带自己一起走的太子殿下,她虽然不明白他在想些什么,但是她对他的依赖却早已深入骨髓。她根本就离不开他! 在太子启程的最后一刻,昭昭偷偷化回小貂,几个跳跃之间,用爪子攀住他的披风,顺势往上一爬,几下便爬到了马背之上,之后悄悄躲进他的披风里,坐在了他的身后。 当鼻头萦绕起一阵淡淡的幽香时,荣桓就知道他的小貂跟来了,只因这幽香是她身上独具的。叹了一口气,他头也不回地说了一句:“到前边来吧!我带你去就是了!” 本来还有些畏畏缩缩的小貂,听了他的话,心中一喜,结果本来抓紧马鞍的一双小肉爪,因为兴奋突然一松,整只貂就要掉下马去。 荣桓感觉到了身后的危机,长臂向后一捞,顺势接住了那只小貂,又往身前一带,便把她拢进了自己怀里。 “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是那么笨呢?”他宠溺地责备了她一句,又爱怜地用侧脸蹭了蹭它身上蓬松的软毛。 “好了!老实地呆在我怀里吧!不许再随便探出头来,听到没有?”荣桓边说,边扯开一点胸口的衣襟,把小貂放了进去。 看着那只小貂点了点头就缩进了自己的怀里,荣桓这才满意地合上披风,开始快马加鞭地向京城跑去。虽然这段路的尽头等待着他的将是一场凶险的战争,但此刻他的心头被那只小貂烘得暖暖的。 荣桓本不愿这只小貂跟着他一起去战场,去经历那些生死之事,怕她受到无妄之灾,但是当小貂偷偷跟上他时,他却感觉有些甜蜜。 十年了,他没有白养她,她总算还有些良心!算了,大不了在最后的时刻,自己让天师带走她吧。总之,他是不会让她受到一点伤害的。 * 昭昭永远记得那一天,那是她有生以来最难过的一天。 前一天,负责整个战事组织的大将军钟鼎铭,突然被皇上急召回京,随着他回京的还有五万骑兵。 在他离开那一刻,昭昭突然感觉自己看到了一个血腥的画面。她看到他身首异处,大量的血从他颈间喷涌而出,而他则是死不瞑目。 昭昭把自己看到的画面告诉了荣桓,荣桓知道她有看人命理的异能,马上就想到了钟鼎铭这次回京恐怕会凶多吉少,立即把自己的担心告诉了他,并劝他暂且不要回京。 钟大将军无畏地笑了笑,向他拱了拱手说:“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就算前途是刀山火海,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殿下,说句大逆不道的话,臣惟愿您能早登大宝,那样大齐也许还会有那么一线生机。好了!莫再劝!臣告辞!” 说完,他骑上坐骑,便头也不回地带着那五万骑兵,飞驰着回了京。 当夜,昭昭被荣桓抱在怀里,临睡前,她突然听到了他压抑的悲泣声。这让她慌了,她还从未见到过他有这么悲伤的时候。 那一刻,昭昭不知该如何是好,抬头愣愣地向他看去。 被他紧紧抱着,躺在他的怀里,看不到他的眼,她只能看到他的下巴和他有些干涸了的唇。 突然,她有些看不得他唇畔的干涸,探头就舔了上去。过了好一会,终于把他的唇舔得湿润起来。 正当她想缩回去时,太子殿下却突然伸手扣住她的头,阻止了她的退回。下一刻他猛地含住她的樱唇,深深地吻住了她。 这是一种昭昭从未体验过的感觉,她觉得他口中是那样的温暖,让她那样的留恋,他的气息就像是森林里熟透了的浆果,带着些甜,又带着些酒香,让人迷醉其中。 她不懂他和她这是在做什么,可是她好喜欢他这样待自己。而自己也想让他欢喜起来,于是就学着他的样子,回吻起他。 这一刻,荣桓在昭昭笨拙却又热情的吻中,完全沦陷了。他放弃了一切礼教的包袱,热切地加深了这个吻,不住地从她口中汲取着那香蜜一般的甜美。 这个吻很好地抚慰了他那颗悲戚的心。原本他是打算将这个吻留到大婚之夜的,可是现在他怕自己等不到了。 荣桓此刻十分感谢上苍,感谢上苍赐予了他这样一个水晶玲珑心的小东西。她在自己这灰暗的一生中,是唯一的一抹亮色。如果有来生,他会用尽全力去疼爱她,把她放到手心里去宠,让她一世快乐无忧。 昭昭觉得好热哦!她觉得殿下好像是想吃了自己。他吮着她的唇,说什么都不肯放开,还卷得她舌根发麻,他是想咬下来吃掉吗? 正当昭昭胡思乱想之际,荣桓放开了她的嘴,向上轻咬了咬她的鼻尖,接着他的唇便开始肆意地啄吻起她的每一寸肌肤。很快,她便在他火热的吻中燃了起来。 “殿,殿下!你,你再咬我,我可要回咬你了!”昭昭气息不稳地娇声威胁他。她感觉自己全身都快被荣桓的唇烫着了,她不知道他这是在做什么,只是有些害怕,感觉今天的他似乎特别的危险。 他这样对她,弄得她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但这种难受中还带着些渴望和期盼,昭昭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期盼些什么。 “咬吧!昭昭,你可以像我咬你这般地咬我。我的小貂,我爱你!你懂吗?”荣桓宠爱地吻着她白净的小耳朵,哑着声音把自己心底的话倒了出来。他从不是个如此直白的人,但是他怕过了今夜,便再没机会跟她说这些话了。 昭昭听了他的话,不太懂什么叫爱,可是她听懂了他让自己学他,便真就学着他刚刚的样子,咬了起来。 这一夜,他吻了她好久,也被她不得章法地咬了好久。那从未体会过的欢愉让他为之疯狂,但是在最后的那一刻,他还是叫了停。 昭昭眨着晶亮的眸子,愣愣地看着突然停下一切动作的荣桓,疑惑地问:“殿下,接下来该做什么?” 第四章 “殿下,接下来该做什么?” 看着她美目中透出的纯真,还有那一本正经对着他发问的懵懂小脸,荣桓突然觉得自己对她起的心思像个禽兽。他无奈地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轻拍了拍她,说道:“接下来该睡觉了!” 荣桓不想让昭昭受到伤害。现在,她依然还是无法完全控制住自己的妖法,此时两人结合,必遭反噬。至于自己,能不能过得了明天都不一定呢,所以伤不伤害的就无所谓了。但他不能为了自己一时的欢愉而毁了她。 “哦!”昭昭听了他的话,有些讪讪。她觉得他一定是骗了自己,感觉后边一定还应该做些什么,可是她实在是不懂。 算了,睡觉就睡觉!只要他不再像刚才那般悲戚就好了。她喜欢看着他笑。 可是正当昭昭要闭上眼睛时,突然看到了荣桓右肩上的一块疤。以前他们每晚相拥而眠的时候,都是穿着衣服的,今晚他们是第一次赤诚相对,所以这会儿,她才看到了那块疤。 昭昭伸手摸了上去,又探出小舌去舔了舔,好像是在给他疗伤的样子,然后侧过头,看着他问道:“这个是我第一次咬你时留下的吗?” 荣桓伸手捏了捏她秀气的鼻尖,点了点头,又亲吻了一下她漂亮的脸颊,对她说:“嗯!那时候你可凶了!知道吗?你可不好逮了!” 昭昭有些心痛地说:“留了个这么深的疤呢!当时我咬得该多狠啊!一定好疼的。” 荣桓哈哈大笑起来,把她的头拢到自己心口,轻抚着她如瀑的长发,开心地说:“我的小貂有心了啊!开始心疼我了。放心吧!那点伤,还痛不到我。我很喜欢你给我留的这个印记。昭昭,如果明天我回不来了,你就跟天师回你的森林里去,听到没有?” 第4节 昭昭在他的胸口使劲地摇头,“不!你必须回来!你逮的我,你要负责!你要一直养我的。” 荣桓继续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她的头发,无奈地说:“乖!听话!答应我,好让我明天可以心无旁骛的去应战。” 大战开战在即,皇上却急召走了钟大将军,那么明天就只能由他这位太子亲率大军去应战了。可是,以己五万兵马去应敌二十万兵马,这无疑是要以卵击石。不过,那又怎样?他是大齐的太子,便是死,也要死在战场上! 昭昭虽然懵懂,但是跟他日夜相处了十年,他这样交待她,她知道他一定是觉得自己明天会凶多吉少。 昭昭第一次流泪了,她的泪一滴滴落在他的胸口上,烫得他的心一抽一抽地痛。好半天,她终于点了点头,答应了他。 但在心里,昭昭告诉自己,明天她一定要救他,不过现在只能点头,她不能让他分心。 第二天一早,荣桓在临出发之前,喂昭昭吃了可以沉睡几个时辰的药。他嘱咐天师洪祥风一定要带她回到那片森林,并让他转告她别再出来了。 做完这一切,荣桓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营地,带着大齐的儿郎们,上了战场,去迎战那群虎狼之敌。 昭昭是只妖,那些对人起作用的药,对她来说,作用要微弱许多。所以,还没等洪祥风带她离开,她便醒了。 当昭昭发现营帐内外已是空空如也时,她开始不安起来,疯狂地想要向战场的方向跑去,却被洪祥风给拦住了。 “你不能去!太子说了,让我带你回银松林去。还让我告诉你,再不要出来了。你跟我走吧!”洪祥风苦口婆心地劝她。 昭昭只斜乜了他一眼,便没再理他,固执地越过他继续往前跑。 洪祥风再次拦在她的身前,坚定地执行着太子的命令。 “你真以为你拦得住我?”昭昭瞪圆了眼睛,厉着声音问道。 还没等洪祥风回答,她便化成一只小貂,几个跳跃就离了他的视线。 洪祥风立即牵过一匹马跟着跑了出去,可是却怎么也追不上她。 * 还是晚了…… 当昭昭跑到战场上时,她看到的正是荣桓一点点倒在南岳国二皇子黎景剑下的那一幕。 他全身都是伤,看样子已是迎战多时,而黎景却一身干净,应该是在最后一刻才冲过来给了他致命的一剑。 昭昭用平生最快的速度奔到了荣桓身边,伸出自己一双小爪拽起他的手,用力地摇晃起来。她想要摇醒他,可是他却一动都不动,并没有像往常那样,捞起她,抱进怀中。 昭昭眼中一串串泪珠不停地滚落下来,很快便打湿了她胸前的软毛。她知道,那个总是喂她肉条,抱着她睡觉的人走了,他再也醒不过来了! 黎景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这只九尾紫貂,兴味盎然地摸了摸下巴。 他跳下马来,走到近前,低头看着她,问道:“你就是荣桓养的那只小貂?听说他还养了一名美婢。小家伙,以后我养你怎么样?我对你,肯定会比他对你更好!” 说完,黎景伸手就要去捉昭昭,结果被昭昭如闪电般咬了一口,直咬得他透穿了手背。 “啊!敬酒不吃吃罚酒!”黎景拿起剑就刺向了昭昭。 正在此时,天师洪祥风刚好拍马赶到。他滚落马下,一个飞身,扑到昭昭身前,替她挡下了那一剑。 大口大口的鲜血从他口中翻涌而出,他艰难地开口对她说:“快,快走!回林子里去!别,别再出来!他,他的遗愿……”说完,便闭上了眼睛。 望着眼前的这一幕,昭昭悲愤异常,她低啸了一声,瞬间化出人形,抢过黎景手中的剑,一息间刺进了他的身体。 黎景诧异地瞪圆了眼睛,盯着昭昭,身体却渐渐倒了下去。 这一切不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周围两国的将士们都被眼前这一幕给惊呆了,所有人都愣在那里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昭昭刺完黎景,松开剑柄,两手吃力地抱起荣桓,又满含歉意地低头看了看洪祥风,最后两脚蹬地,向空中一使力,居然使出了她练了好久都没练成的御风之术。 就这样,她带着他的尸首远离了人间的纷嚣,回了长含山的那片银松林。 她把他葬在了他们第一次遇见的那块白玉石旁,她在白玉石旁的老松树下做了窝。 * 思绪渐渐回笼,千年的回忆居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一点点地淡去,反倒愈加清晰起来。 昭昭一边回忆着过往,一边趴在荣桓的坟上,就像当年她趴在他怀里一样,不一会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 时光荏苒,一晃又过去了二十八年。 这一日是太子的忌日。昭昭摘了好多漂亮的野花摆在他坟前,还放了好多野果子和她在小溪边捕到的鱼。 她一边絮絮叨叨地跟他讲着林中趣事,一边趴在他坟上啃起了果子。 “小貂,你这到底是给人家的祭品,还是给自己摘的零食啊?”老松又开始嘴欠地怼起了昭昭。 昭昭连看都不看他一眼,仰着脖子,傲娇地说:“哼!殿下最疼我了,哪怕他现在就从坟中走出来,也会可着我先吃的。要你管!” 昭昭虽然悠闲地跟老松拌着嘴,可是没由来的感到了一丝心慌。这种心慌只有在太子死的那天出现过。 就在此时,原本万里无云的湛蓝天空中,突然乌云密布,乌云中还泛着丝丝电光。天色一瞬间就全暗了下去,紧接着轰隆隆的雷声就响了起来。 “不好!小貂快跑!这是霞漫之雷,被它劈到,必死无疑。你大劫到了!”老松发狂地朝昭昭喊了起来,急得声音都变了。 但是已经晚了,一道橘色的光柱从乌云中劈了下来,正中了趴在太子坟上的那位紫衫美人。 一瞬间,昭昭被劈回貂形,很快就咽下最后一口气。不过,她是笑着闭上眼睛的。 真好!自己终于可以进入轮回了。真好!太子殿下,我现在终于可以去找你了! 随着轰隆隆的雷响,荣桓的坟突然裂开了一道口子,那只小貂倏地就掉了进去,下一刻开口便合拢了。接着天空中乌云迅速散去,阳光再次倾泻下来,一切又恢复了原样,仿佛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只是不见了那只小貂。 老松重重地叹了口气,“唉!你如愿了?” 如果此时昭昭还活着,她一定会发现,老松说话的声音突然变了,跟之前完全不一样,就如同换了一只妖似的。 “为妖者,不可自戕,否则魂飞魄灭。昭昭,等了一千年,你终于等来了这个劫数,对不对?你是要去寻他了吗? “那我呢?你可知我有多不舍你。若今日霞漫之雷,霹的是我,你可会像想他那般地想我? “算了!虽此为劫,但亦为结。昭昭,愿你下世快乐! “陪了你一千年,我也该走了。好希望还能继续这样陪着你,过这种简单的日子。 “再见了!” 在这密林深处,没有人发现,一棵有着几千年树龄的老松,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着。不一会它就枝叶尽败,变成了一棵死树。 * 昭昭感觉自己一动不能动的在黑暗中待了很久,很久。她什么都看不见,但意外的,能听见很多声音。 有很多来来回回的脚步声,有一个中年女人的哭声,还有一个中年男人的说话声,那男人好像是在温柔地劝着那个女人。后来又出现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荣太太身体没有大事,只是突然发高烧,晕了过去。我已经给她打过针了,休息一阵子,退了烧就好了!” “卢医生,不用送昭昭再去医院检查一下了吗?” “荣夫人,您放心吧!我给荣太太检查过了,没什么大碍的。她大概几个小时后就会醒过来了。不用去医院的。” “雨潇,别担心了!卢医生你还信不过吗?我去送送卢医生,你在这里陪着昭昭吧!” “好!敬堂,你去吧!顺便看看祈湛怎么还不回来。他老婆都晕倒了,他都不管吗?” 昭昭听着这些人纷纷扰扰的对话,感觉十分奇怪。 这是哪里?我重进了轮回吗?这一次,我是只虫,还是头兽?不过,听起来好像是人欸! 正在她胡思乱想之际,一个令她魂牵梦绕的声音传进了她的耳朵。 “妈,我回来了!昭昭怎么了?怎么会突然晕倒?” …… 第五章 当昭昭听到了那个让自己魂牵梦绕的声音后,在黑暗中开始奋力挣扎起来。她想冲破这黑暗,她要看到他,她好想他! “啊!” 柔和的暖黄色光线,突然划破那大片的黑暗,涌进了昭昭的眼睛。她一下子挣脱所有的束缚,啊的一声坐了起来。 懵懵地看着周遭的一切,昭昭有些回不过神来。这是哪儿啊? 看样子这是一间人类住的屋子,可是这些家具摆设她都没有见过。 刚刚说话那些人呢?现在屋子里怎么一个人都没有了?殿下呢?她明明就听见了他的声音啊? 人? 昭昭突然反应过来。难道这一世她真的轮回成人了? 低头打量了一番,当看到自己的手脚和身体后,她确定了,她就是一个人。 可是,轮回不是要从小婴儿做起吗?再看自己手脚的样子,这好像已经成年了啊? 还没等她想明白,大量的记忆和画面开始争先恐后地从脑子里涌了出来。 昭昭抱着脑袋,痛苦地开始接收这些记忆。 当那些画面如放电影般,一帧一帧地在脑海中闪过,这个千年后的人类世界,便清晰而又立体地展现在昭昭的眼前。 她很快就明白过来,自己并没有进入轮回,而是穿越了。她是穿越到了一个叫做韩昭昭的二十岁女孩儿身上。 当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昭昭整个人都不好了。 啊?自己居然占了别人的身体。那这个女孩原来的灵魂哪儿去了? 昭昭虽然十分想轮回成人,但却从未想过要去占具别人的身体。因为她觉得这对被穿越者来说,太不公平了。 在这世上,每个灵魂都有自己既定的命运。这些命运,都是由自己的前世,或者自己的祖辈们修来的福报和祸报所决定。这些福和祸,是谁的,就该由谁来承着。 现在,她占了韩昭昭的身体,如果替她承了祸,也算是帮了她,可是如果替她承了福,那岂不是占了她的便宜。 这怎么行?太子殿下教导过她,好女孩儿是不可以占别人便宜的,当然除了他的以外。所以现在要怎么办啊? 对了!上一世她做妖时能识魂查魄来着,也不知道这个能耐有没有跟着穿过来? 昭昭上一世净拿识魂查魄来算命玩了,但其实这个异能的根本作用是探查生命的灵魂,算命只不过是识魂查魄的一个结果而已。 呃!如果这个能耐还在,那就好了。她就可以查查这个女孩儿的魂魄去哪儿了?然后找到她,再想办法把身体还给她。 嗯!试试! 昭昭闭上眼睛,开始凝神静思。 第5节 半晌过后,当她把右手搭上自己左手手腕时,轻舒了一口气。 还好,识魂查魄的能耐果然跟了过来,而且对这副身体还能起作用。这简直是太棒了! 咦?魂魄呢?怎么没有魂魄? 通过识魂查魄,昭昭发现在这副身体的前二十年岁月里,居然没有任何有魂魄存在过的迹象。 难道,这女孩儿天生就没有魂魄?怎么可能呐? 这个发现让昭昭惊奇不已。怕出错,她又重新识查了一遍,最后终于确认,这副身体在她穿过来之前,确实没有任何魂魄进驻过。也就是说原来的韩昭昭根本就是个没有灵魂的人。 怪不得!怪不得在原身的记忆中,她从小到大一直都是呆呆的,除非必要,基本不会跟任何人进行交流,只会像机器人一样机械地吃饭、睡觉和学习。 唉!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在这世上,居然还会有无魂之人。既然如此,那自己穿进这具身体里,就无需负疚了。 哈哈!太好了!这一世,自己终于是人了。太子殿下,你在哪儿?我来找你咯! 高兴了一会儿,昭昭就开始研究起原身的记忆。这一世,她要以韩昭昭的身份存活于世间,那就必须要知道她的身世和背景。 昭昭发现,原身虽然没有灵魂,但却有着极强的记忆力和超高的智商。用这个时代的话讲,就如同一部没有生命的计算机,虽不会与人交流,但却能高效地存储和计算自己所获取的各项数据。所以虽然她看起来呆呆的,但学习却超好。 因此,今年刚刚二十岁的韩昭昭,就已经是宣市最好的大学——宣京大学,历史系大四的学生了。就在前一阵子,她还被保送了本学校、本专业的硕士研究生。 在原身的记忆中,从小到大,她身边就只有一个父亲,并没有母亲。父亲也从未告诉过她,她的母亲是谁,在哪里。 原身的父亲叫韩修远,是宣京大学历史系的教授,齐史专家,国内历史学界的泰斗级人物。 在韩修远和很多人的眼里,原身就是一个患了自闭症的孩子,可是他却从未嫌弃过自己女儿,反倒对她异常的疼爱,总是尽一切可能把她护在自己的羽翼下,唯恐她受到伤害和委屈。 爱女心切的韩爸爸,在原身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为她延请名医,想要治愈她的自闭症,但却一直收效甚微。 韩爸爸一直笃信佛教,常年礼佛,后来还正式皈依佛门,做了一名在家修行的居士。从那时起他便不在为自己女儿四处求医,而是把除工作以外的时间都用在了苦修和行善上。似乎是想通过虔诚地礼佛,来为自己女儿积德祈福。 昭昭心想,原身又不是真的自闭症患者,缺魂少魄的病,那些名医当然治不好了。 难道她穿到韩昭昭身上,是韩爸爸替自己女儿祈福得来的机会?她的魂魄正好填了原身缺的魂魄? 想到这,昭昭开始对韩修远感激起来。可惜,这位对女儿疼爱不已的韩爸爸,她却再也无缘得见。因为早在三年前,韩修远就已经不幸去世了。 前世,从还是一只貂宝宝时起,昭昭就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在貂的世界里,貂爸爸跟貂妈妈生了宝宝后,就会离开,所以她从来没得到过父爱。 看到原身记忆中那些韩爸爸疼爱她的画面,昭昭觉得好羡慕哦!同时也被韩爸爸伟大的父爱深深感动着。因为哪怕是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还在尽全力为自己女儿安排着未来。 临终前,韩修远艰难地撑着最后一口气,从自己最信赖的朋友那里,索要了一个份量很重的承诺。就这样,他为自己的女儿找到了一个完美的终生庇护所,那就是荣家。 说起荣家,那来头可就大了! 荣氏家族,是这个时代全国最富有的几个家族之一,也是宣市的首富。荣氏家族控股的荣氏集团,是目前国内规模数一数二的大型综合性集团企业。 该集团的现任总裁,同时也是荣氏家族的现任家主,荣敬堂,就是给了韩修远郑重承诺的那位挚友。他与韩修远之间的交情,可以说是过过命的。 为什么这么说呢? 这一切还要从五年前说起。 五年前,韩修远出差到国外某城市去参加一个学术研讨会,与同样出差到该城市去谈商业项目的荣敬堂,刚好住在同一家酒店。 那一天,那家酒店突然遭到一伙恐怖分子的袭击。在那次袭击事件中,韩修远冒着生命危险拽了荣敬堂一下,把他从恐怖分子的乱抢扫射中救了下来。 事后,这两个共同经历过生死的人,就成了莫逆之交。但荣敬堂一直觉得自己欠了韩修远一条命。 三年前,韩修远在开车外出时,遭遇了严重车祸,导致重伤昏迷。 荣敬堂在知道此事后,以最快的速度调来国内顶级医学专家为他会诊,想要救回他。可惜,天不假命,韩修远最终还是没能挺过这一劫。 在弥留之际,韩修远突然清醒过来,他强撑着一口气,恳求荣敬堂帮他照顾好自己唯一的女儿韩昭昭。 荣敬堂在病床前痛快地答应了他,并承诺会让自己的儿子娶他女儿为妻,这样荣家就可以庇护他女儿一辈子了。 得了这个承诺,韩修远又叫来自己女儿嘱咐了一番,才放心地咽下最后一口气,安详地闭上了眼睛。 韩修远去世后,荣敬堂本来想立即践行承诺,让自己儿子跟他女儿办理结婚手续,来报挚友的一命之恩。 但那时才刚刚17岁的韩昭昭,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所以只能延后三年再办。 昨天,刚好是原身20岁的生日,上午这两个人就去办理了结婚登记手续。不过,下午新郎官就拍拍屁股出差去了。 再后来,今天一早,原身莫名地突然发烧晕倒,接着昭昭就穿了过来。 * 捋清了所有的事情,昭昭有些感慨。从今往后,她就不再是银松林里的那只九尾貂妖了,而是宣市宣京大学,历史系大四学生——韩昭昭。 如今,她跟前世一样,已是无父无母,但却多了一个丈夫,荣祈湛。 丈夫?昭昭有些头疼。她还要去找太子殿下呢,怎么可以多出来一个丈夫? 老天啊!你是不是玩我?为什么不让我早穿过来一天呢!那样就可以不去办结婚手续,也就没什么丈夫了。 不过,说到这个荣祈湛,昭昭心中却有些疑惑。 荣祈湛是荣敬堂的独子,荣氏集团副总裁,今年二十八岁,荣家这一代唯一的一个继承人,大家都戏称他为荣家太子。 虽说是副总裁,但现在荣氏集团的管理权基本都掌握在他手中,所以绝对是实权派。 昭昭有些纳闷,这样一位炙手可热的钻石单身汉,怎么会认命地听从自己父亲的话,娶了原身这枚不通世事的小呆瓜呢? 令昭昭更为不解的是,原身脑子里的各种记忆都很清晰,每个人的容貌、声音都记得清清楚楚。只有这位荣家太子,在原身脑子里的画面全是白板,而且没有声音。 不应该啊?他们一天前才去结婚登记的,不应该记不住他的样子啊? 第六章 原身这台小计算机,可真有趣!什么都能记得清清楚,却偏偏记不住自己老公的样貌和声音。居然还特意在记忆中,把他留成了白板和静音。 难道是因为对方的样子太丑了,声音太难听了,所以小计算机对其拒绝录入? 嘿嘿嘿!想到这,昭昭捂着嘴吃吃地笑出了声。 管他长的什么样呢?又不是她的太子殿下。她现在也不是原来那个需要庇护的小呆瓜了。反正她是不会接受他的。 通过接收原身的记忆,昭昭对现在这个世界有了很多的了解。她知道在这个时代是能离婚的,于是下定决心,要找个机会把这个婚给离了。 昭昭心想,估计应该挺容易的吧!对方好像也不太喜欢她。因为这个家伙在结婚第一天,就能扔下新娘子,跑去出差,说明他心里肯定是不满意这桩婚姻的。 不过,既然不满意,为什么不在一开始就拒绝这门婚事,非要等到结婚后,再来慢待自己的新婚妻子呢? 哼!荣祈湛肯定不是个好男人,比她的太子殿下差远了。 咕噜噜! 一阵肚子的叫声,打断了昭昭的胡思乱想。坐在床上,她突然觉得好饿哦。 “唉!不管接下来会怎么样,还是该先填饱肚子的!”昭昭一边自言自语地嘀咕了一句,一边掀开被子起身下床。 轻轻打开房门,探出半个脑袋,小心翼翼地向四周看了看,发现门外没有人,她便捻手捻脚地走了出去。 凭着记忆,昭昭知道原身跟荣祈湛结婚后,搬进了荣家在市郊的老宅——芸麓别墅。她和他的房间是在别墅的二楼,而厨房应该是在一楼。 顺着楼梯,昭昭扶着华丽的栏杆,踮着脚尖往下走。刚走到一楼,就听见客厅里有几个人正在说话。 发现客厅里有人,昭昭有些害怕,立即转身,想悄悄回到楼上去。 可是,还没等踏上第一个台阶,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就飘进了她的耳朵。跟刚才在黑暗中听到的那个声音一模一样,也跟千年前她日日能听到的那个声音一样。 那一刻,昭昭整个人像被雷击中了般,被定在了那里。 “爸,妈,刚结婚就出差,是我的不对!昨天咱们旅州那边的工程,突然发生了些状况,只能由我去解决。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我才出差的。 “但我真是没想到,昭昭今早会突然发烧晕倒。我这不是听到消息,就马上赶回来了嘛!你们放心,既然娶了她,我自然会好好待她的。” 听着这仿佛穿越了千年的声音,昭昭如石化了一般,心中五味翻涌。 太子殿下!那是她的太子殿下!不会错的,他的声音她永远都记得。 当客厅中那个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时,昭昭瞬间从石化状态清醒过来。下一秒,突然转身,嗖的一下蹿了出去,冲进客厅,几步就蹦到那个声音的源头。 仰起头,看着那张她无比熟悉,无比思念的脸,一行清泪毫无预兆地滑落了脸庞。 远山般的眉,清风般的眼,带着千年前的气息,就那样丰神俊朗地矗在自己眼前,如梦似幻。 恍惚间,眼前这个西装革履的商界翘楚,仿佛与千年前那个月白长袍之尊贵嫡君,渐渐重合在一起。 一切仿佛都静止了,眼中只剩下这个人,再无其他。 “殿下……” 随着一声哽咽低喃,顷刻间,静止被打破,千年的思念,如洪荒初启般,炸裂开来,弥漫了昭昭整个脑海。 我看到他了! 是幻觉吗? 不知道欸! 不过,抱抱不就知道了! 没再多想,昭昭突然向上一蹿,噌地一下,直接跳到了那个英挺的男人身上。 而那个男人竟也即刻双臂一合,熟练地把她拢进了怀里。 可以抱的!他是可以抱的!那就不是幻觉了! 幸福的感觉瞬间贯穿了昭昭的全身。 在那个男人暖暖的怀里,昭昭双臂紧紧环住他的颈项,脑袋抵在他的胸口,满足地闭上了眼,感受着他的气息,还依赖地蹭了蹭。 不一会又抬起头,颤着长长的睫毛,小心翼翼地睁开眼,仿佛怕睁得快了,眼前之人就会消失一般。 而再次望向那人时,她眼中已是满满的盈光。 像只终于找到了主人的小兽般,昭昭委屈地哽咽了几声,才艰难地说出一句: “殿下,我好想你!” 客厅中的三个人,看着突然冲出来的韩昭昭,和她跳到荣祈湛身上的动作,全都愣住了。 荣母不自觉地嘴角抽了抽。这,这是自家那个呆呆的乖儿媳妇吗?刚,刚结婚一天,就,就想成,这样? 荣父则是心中一惊。难道,这孩子在结婚后,自闭症真的不治而愈了?老韩,你真是神了! 荣祈湛垂眸,探究地看着挂在自己身上的这个小丫头,心中倍感意外。 第6节 怎么可能?她是怎么攀到自己身上的? 他可是练过多年防身术的,还从没有人能随便近得了他的身。更何况,是这样软软的一小只。 荣祈湛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大,他诧异地想,自己为什么会对这个小家伙不设防? 更古怪的是,这丫头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甚至身上的馨香,都会让他有一种十分熟悉的感觉。那份熟悉甚至让他下意识就把她拢进了怀里,仿佛他们曾经这样抱过无数次。 还有,刚刚这小家伙在看着他时,眼中流露出的思念之情,就像与他是一对已经分开了很久很久的恋人。 那悲伤的眼神,竟直刺他的心脏,让他的心狠狠一痛。甚至,有一瞬间,让他想吻上她的眼,吻去她眼中的悲伤。 可是,他们两个人明明就不是很熟,婚后也刚刚分开不过一天而已,至于那么思念吗? 当荣祈湛还在沉吟之际,韩昭昭突然把脸颊蹭到了他的颈窝里。肌肤相亲的温软触感,让他瞬间清醒过来。 荣祈湛立马嫌弃地按住韩昭昭的腰,把她从自己身上摘了下来,放到一旁,皱着眉,厉声问道:“韩昭昭,你是不是把脑子给烧坏了?” 荣祈湛有些恼怒,对韩昭昭,也是对自己。 他恼韩昭昭的不自重。 大庭广众之下,就能跳到与她不是很熟的男人身上,还蹭来蹭去,哪怕他们已经结了婚。如果,这个男人不是他,换做其他人,她也会如此吗? 他恼自己的不设防和贪恋。 荣祈湛一向洁身自好,尤其讨厌别人对他动手动脚,甚至因此,从没有女人能够成功地向他投怀送抱。 可是今天,他居然对韩昭昭不设防,不但任她跳到自己身上蹭来蹭去,竟还伸手抱住她,护着她,怕她掉下去。 更令荣祈湛恼火的是,他不但不反感与韩昭昭的碰触,甚至还有些贪恋。 他在想,如果与自己结婚的人是其他女人,他还会这般不设防和贪恋吗? 不会!这个答案在荣祈湛脑中脱口而出。 为什么会这么肯定的说不会呢?唉!脑袋乱了。 荣祈湛无奈地叹了口气,心想,这么多年来,这丫头竟是第一个让自己脑袋乱了的人。 等等,韩昭昭刚刚喊他什么来着? 殿下?她居然喊他殿下! 别人为了讨好他,经常会称他为荣家太子。但是韩昭昭竟然直接喊了他殿下!这丫头也太谄媚了吧。 荣祈湛心中十分不爽。他想,现在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韩昭昭不是有自闭症吗?她不是该呆呆的吗? 难道,她以前的那些样子,都是为了顺利嫁入荣家而装出来的?不应该啊? 荣祈湛见过韩叔叔几次,现在他该叫岳父了。那是一个大隐隐于市的高人,不但有着极丰富的学识,还是一派慈悲为怀的大师风范。 荣祈湛觉得那样的人,不应该教养出如此心机深重的女儿啊! 他努力地回忆着自己与韩昭昭在婚前仅有的几次见面,似乎是想从中找出,她会有今天种种表现的蛛丝马迹。 作为荣氏家族的继承人,荣氏集团副总裁,荣祈湛的日常工作异常繁忙,根本没有时间去认识自己父亲朋友的女儿,因此在韩父去世前他从未见过韩昭昭,所以并不太了解她的过往。 三年前,荣祈湛是在得知父亲为自己定下了这门婚事后,才开始接触这个女孩儿的。 不过因为近三年,他基本都在国外忙着建立海外机构的事,所以在这三年里,他与韩昭昭也仅见过几次面而已。 那时候,当荣祈湛第一次看到呆呆的韩昭昭时,就觉得自己父亲做出的决定是正确的。 韩家的事他都知道。韩叔叔除了这个女儿外,家里早就没有什么其他的亲人了。现在连他也去世了,整个韩家,就只剩下这么一个可怜的小透明了。 因此,荣家无论是出于报恩,还是道义,都应该替韩叔叔照顾好这个女儿的。而他也比较愿意去娶这样一个,安静如云又不黏人的女孩儿,哪怕她有点自闭。 不过现在看来,他当时好像有些看走眼了。 想到这,荣祈湛冷眼看了看站在一旁的韩昭昭,觉得自己似乎该重新认识认识,他这位婚前婚后判若两人的小妻子了。 昭昭在被荣祈湛从身上摘下来时,就开始委屈了。她瘪着嘴,眼泪在眼眶里晃着,要掉不掉的。眼睛就那样水汪汪,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太子殿下这是干什么啊?她都想了他一千年了。他怎么能这么冷漠地对她呢?好气哦,不要再理他了!可是她真的、真的好想他啊! 荣母看着眼前这对小夫妻,先是嗔怪地瞪了自己儿子一眼,再拉过韩昭昭,拽到自己怀里,又抽了张纸巾,温柔地帮她擦了擦眼泪,这才摸着她的头发,说: “昭昭,不哭!是阿湛不好,刚结婚就出差,也不陪你。你生病了,他那么晚才赶回来。你想他了,他还不解风情。妈帮你说他!不哭哦!你刚刚退烧,大病初愈的,不能再伤心,听到没有?” 昭昭乖乖地靠进荣母的怀里,歪在她身上点了点头。 她早就不记得母亲是什么感觉了。一千三百多年前,她的貂妈妈生了她,只养她五个多月,就把她赶出了窝。 而在原身的记忆中,一直就没有母亲的存在。所以现在被荣母这样抱在怀里哄着,她觉得有妈妈的感觉可真好,尤其是在自己受委屈的时候。 荣母一直想有个乖巧的女儿,可是她这一生,只得了荣祈湛这么一个儿子。 当年荣韩两家交好后,她见过韩昭昭两次。那时候看着乖乖待在韩修远身旁的小丫头,她就羡慕得不得了。 现在这个小丫头终于成了自己的儿媳妇,荣母十分开心,感觉她的样子还是那么乖,只不过表情比以前生动了许多,但仍乖的让人想疼她疼进骨子里去。 荣父也瞪了自己儿子一眼,这门婚事是他一手促成的,看着这两个孩子,他哪头都不好多说些什么,于是只好说:“好了!吃晚饭吧!昭昭躺了那么久,一直没吃东西,该饿了!去餐厅,吃饭!” 听荣父这么一说,昭昭才想起自己早就饿得前心贴后背了,急忙快速地点了点头,又眨着眼睛,可怜巴巴地看向荣母,就是不去看荣祈湛。她生气了,才不要理他。 荣母看着她可爱的样子,笑了出来,“哈哈!走吧!跟妈吃饭去。看样子真是饿坏了!” 荣父在前,荣母拉着韩昭昭跟在他身后,三个人相继向餐厅走去,谁也没去招呼荣祈湛。 不过,韩昭昭倒是要看不看的,向他这边侧了侧头,那样子好像是在确认,他有没有跟上来。 荣祈湛看着眼前的一幕,觉得自己好像被孤立了。心想,这小家伙还挺厉害,这么快就讨得了自己父母的欢心,看来他还真是小瞧她了。 好吧!小丫头,来日方长,咱们慢慢认识! 第七章 吃晚饭的时候,昭昭是真的饿坏了,又因为好久都没吃过人类的食物了,她吃的又快又急。 昭昭拿着筷子,一会夹一块清炖牛肉,一会夹一块白斩鸡,反正就是盯着肉吃,一口蔬菜都不吃,直撑得两腮鼓鼓的,奋力地嚼着。 她本就生得明眸皓齿,此时又是一副娇憨之态,虽然吃相有些狼狈,但看起来却异常可爱,并不难看。 坐在旁边的荣母,看着她吃得香甜,没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慈爱地说:“乖乖,你慢点吃,细点嚼!胃空了那么久,不能一下子吃太多的。快喝口汤!” 昭昭嘴里都是东西,没办法回答荣母,就只好冲她点点头,又羞赧地笑了笑,然后听话地拿过汤碗喝了起来。 荣母看着她的样子,心软得都快化成水了。这小丫头也太乖了,真是可爱死了! 正当昭昭喝完汤,伸出筷子又要去夹牛肉吃时,荣祈湛长臂一伸,推开了那盘牛肉。 她愣愣地抬起头,瞅了瞅他,意思是在问,你干嘛啊? 荣祈湛瞥了她一眼,淡淡地说:“不能吃那么多肉,不是刚发了烧吗?还是吃点清淡的吧!” 说完,便把一盘西兰花推到了她的面前。 荣父看着眼前的一幕,点了点头,自己儿子还是蛮关心他媳妇儿的。 荣母也点了点头,笑着劝昭昭说:“阿湛说得对!昭昭啊,你刚发过烧,胃还空了那么久,不能吃太油腻了,也不能吃太多,再吃些菜就好了。待会如果再饿了,妈让李婶帮你做燕窝粥喝。乖啊!” 本来因为刚刚在客厅里发生的事,昭昭就在生荣祈湛的气,现在他又不让她吃肉,昭昭有些怒了,气鼓鼓地瞪向他。可是再一听荣母也那么说,她马上像个泄了气的皮球,瞬间就软趴趴的了。 昭昭一脸可怜兮兮地看向荣母,乖乖地跟她点了点头,不情不愿地夹了块西兰花,艰难地放进嘴里,一脸苦大仇深地嚼了起来。 昭昭心想,真没想到自己的丈夫就是太子殿下,不过太子殿下似乎变坏了。 现在,她可以不听太子殿下的话,但是不能不听荣母的话。荣母一看就很疼爱她,都已经好久没有人这么疼爱过她了。昭昭很珍惜这份温暖。 荣祈湛在一旁观察着那个小丫头。看着她因为自己不让她吃肉,立即气得像只河豚似的鼓起来,又看着她因为自己母亲的一句话,瞬间就泄了气,听话地嚼起了西兰花。 眼前这幅画面,让他突然觉得,她的动作和表情,简直像极了自己表弟钟樊养的那只雪貂。不给吃的,就闹脾气,还会看人的眼色。 怎么会觉得有些可爱呢! 荣祈湛晃了晃脑袋,心想,可不能被她的外表给骗了,这小家伙婚前婚后两个样子,可不是个简单的人。 唉!他不过是想娶个老实听话的媳妇儿,没想到最后到底还是娶了个会演戏的小妖精。 当初,荣祈湛在知道了自己父亲为报恩,给自己定了这么一门婚事后,并没觉得有什么问题。知恩图报是荣家的家训,自己父亲欠下的恩情,做儿子的来还,天经地义。 从小他就知道自己是荣家的长子长孙,肩上扛着整个荣家的未来。在爷爷和父亲的严格教导下,为了能够成为一名合格的荣家继承人,他一直处于高强度的学习和工作中,根本没有时间去谈什么情,说什么爱。 对于爱情,他不是没有过憧憬,但是他只想要那种最纯真的爱情,不能参杂任何其他因素。不过,这么多年来,他的憧憬逐渐被现实给打败。 荣祈湛发现,他想要的那种纯净如水的女人,在成年女子中几乎就不存在。既然如此,那么退而求其次,未来能娶个听话不黏人的女人就行了。 所以,在听到父亲告诉自己,自己要娶的那个女孩儿有些自闭症后,他并没有什么不满和遗憾。尤其是在见过韩昭昭本人后,发现她除了有些不爱说话,有些呆外,整个人既乖巧又听话,长得还挺漂亮。 这样就够了!他娶了这个小呆子,正和心意,至少她安静不黏人啊! 可是今天现实再一次打败了他。她之前装得可真好!她一点都不呆,好像还挺黏人。这怎么说好的小呆瓜就变成了小妖精呢? 唉!脑壳痛啊! 吃过了晚饭,昭昭说自己头还有些晕,想回房休息一下。荣父荣母都点了头,让她回房躺着,好好养养。 昭昭没有马上往楼上走。她绕过餐桌,走到荣祈湛身旁,露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拉起他的手,摇了摇,软软地对他说:“陪我一起回房呗!” 昭昭已经忍了好半天了,虽然她很气太子殿下刚刚对自己的态度,可是她还有好多话想他跟说呢。但是有荣父荣母在,不方便说。 “好!”荣祈湛挑起眉,瞥了面前这只小妖精一眼,答应了她。 他也有话要跟她说,所以很配合地反握住她的手,站了起来,拉着她往楼梯的方向走。 荣父荣母欣慰地看着这对小夫妻相携而去的背影,他们本来还有些担心这两个孩子,担心他们在没有过多交往的情况下就结了婚,会不会合不来。不过现在看来,他们两个相处的还不错嘛! 可惜他们不知道,这两个人其实是去摊牌的。 昭昭被荣祈湛握住了手,好开心。他的手还是那么暖。 早前,她在客厅听见他的声音,看到了他本人后,有些激动,什么都没想就扑了上去。后来在吃饭的时候,她冷静了下来。 她的太子殿下,是一千年前齐朝的太子荣桓,而身旁这个人,是一千年后荣氏家族的继承人荣祈湛。 人类是不可能活千年的,但是他们容貌一样,声音一样,那么荣祈湛一定就是荣桓的转世。 这一世的太子是不是认不出她了?所以刚刚才会那么对她? 想到这,昭昭有些心慌。他不可以忘了她啊!她都想了他一千年了,好不容易穿到这具无魂之身上,来到他的身边。他怎么可以忘了她呢? 于是昭昭一边走一边开始凝神静思起来,片刻后,她小心翼翼地瞥了瞥自己被荣祈湛抓握着的手。还好,他没有放开。 第7节 触着荣祈湛的手,昭昭努力地探查起他的魂魄。可是,一直到两个人都快走进卧房的门了,也没查到什么,更是看不出他任何的过去和未来。 唉!跟千年前一样,她的异能在他身上一点都不好用。 没办法对荣祈湛识魂查魄,昭昭就只能开始胡思乱想。 她醒来后一直没有照过镜子,不知道这副身体的容貌,跟她上一世人形时的容貌一不一样。是不是因为容貌不一样了,太子才没有认出她来呢? 不行,无论如何都要让他想起她来。不过没关系,反正他现在已经是她的丈夫了。两个人以后天天都要见面的,肯定有办法让他想起来! 荣祈湛一边走,一边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自己身旁的小丫头。 他发现,她脸上的表情异常丰富,一会是深思状,一会皱了皱眉变得焦虑起来,一会又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看向他。 呵!这又是在憋什么大招呢! 看得入神,荣祈湛竟忘了自己还在拉着韩昭昭的手,他本来是想离开自己父母的视线就甩开她的。 就这样,两个人各怀心思地手拉着手一起进了二楼的卧房。 当房门关上后,荣祈湛终于发现,自己居然还在握着那丫头的手。像被烫着了一般,唰的一下就松开了。 可是松开后,不知为何,又突然觉得有些不舍。 握着她的手,就好像握了条上好的锦缎,又软又滑。那感觉既契合又熟悉,仿佛她的手生来就是给他握的,并且很久很久以前他就握过了无数次一般。 奇怪,怎么又会熟悉? 还没等荣祈湛捋清自己脑袋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感觉,他发现那丫头又黏了上来。 昭昭进了门,就迫不及待地抱住荣祈湛的腰,趴进了他的怀里。 昭昭心想,不管他还记不记得自己,反正她就是想念他的怀抱。既然他不肯抱自己了,那就换自己来抱他吧! “殿下,我好想你!特别,特别的想!我知道你肯定想不起我是谁了,但是我还记得呢,我全都记得!殿下,你怎么能忘了你最爱的小貂呢?” 昭昭闭着眼睛把头埋在荣祈湛的怀里,不管不顾地把心里的话都说了出来。她不在乎他能不能听懂,她只想告诉他自己心里的思念。这一刻,她等了一千年了。 荣祈湛被韩昭昭抱住腰后,就把两臂伸开,架在了空中。他有些恼怒,这丫头到底有没有点羞耻心? 刚刚在楼下,当着他父母的面,就能跳到他身上。现在进了房门,又直接扑进了他的怀里,她是从哪儿学来这些讨好男人的招数的? 再听了这丫头说的那些话,他就更怒了。 她又叫他殿下,还说她是他的小貂。什么意思?怎么感觉她刚刚在说那些话时,虽然是对着他说的,但却不像是说给他听的呢? 难道,她口中的殿下并不是他?那会是谁! 荣祈湛低头看了看拱在自己怀里的韩昭昭,居然发现她紧闭的眼中,在不停地流着泪。 那种感觉更强烈了,她不是在抱他,而是透过他在抱着别人。 这种感觉让荣祈湛很不舒服。再怎么说,她也是他的老婆,怎么可以去思念别的男人! “殿下是谁?你是谁的小貂?”荣祈湛冷下声音质问起她,脸上已经挂了霜。 昭昭听见荣祈湛冷冰冰的问话,感觉自己被他冻得一哆嗦。她本来正在难过,被他这么一喝,就更加难过了。 从荣祈湛怀里退出来,她有些不敢置信地仰起头望向他。 太子以前从未用这种语气质问过她,太子对她一直都是暖暖的。他,到底是不是她的太子啊? 昭昭别开眼,低下头,努力收拾好自己心中的委屈。 她心想,自己要跟太子殿下说的话还没说出来呢,不可以这么任着自己难过的。 算了,原谅他吧!毕竟他不记得前世的事了。可是,心里还是很难过,怎么办? “殿下就是你啊!我是你的小貂。是你自己都忘记了,你还来凶我!你以前从来都不会这样对我的。” 昭昭越说越委屈,瘪着小嘴,再次仰起头望向他。眼睛睁得圆溜溜的,一眨不眨,不一会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一颗地从眼眶中蓄满后,掉出来。那样子真是我见犹怜。 荣祈湛看着她这副委屈的不得了的样子,有些心软,可是还是觉得该把事情问清楚。 也许,这就是这小丫头,突然从一枚小呆瓜,变成了一只小妖精的原因呢。 第八章 昭昭看着冷下脸来的荣祈湛,委屈得不要不要的。但是她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能怪他,他是喝过孟婆汤的,他都忘了。可是怎么才能让他想起来呢? 这个时候她有些后悔,后悔自己在银松林里待了一千年,却一点妖法都没修炼。她此时连凭空呈虚像的技能都没有,不然就可以把他们当年的过往,像这个时代的电影那样,放给他看了。 不过,虽然放不出影像,她还是想把一千年前发生的事讲给他听。说不定,听完他就会想起来呢! 想到这,昭昭拉住荣祈湛的手,摇了摇,对他说:“你别凶我好不好?我都告诉你。等我给你讲完,也许你就能全想起来了。” 荣祈湛想甩开她的手,甩了两下,被她拉得牢牢的,没甩开,就没再甩,任她拉着了。 “讲吧!”他语气虽然还是淡漠,却没刚才那么冷了。 昭昭见他没有甩开自己的手,一下子开心起来,随即打蛇上棍抱住了他一只胳膊,歪头靠在了他的身上。 荣祈湛气得有些想笑,这小家伙刚刚在吃饭的时候,明明很会看他母亲眼色,现在怎么看不出他的眼色了! 推开她一些,带她走到床前,掰开紧抱自己胳膊的那双小手,把她押坐到床边,又俯身按住她的肩,他才低头看着她说:“别乱动!就坐在这说!” 昭昭见状又撅起了嘴,但还是点了点头,不高兴地鼓起腮对他说:“好吧!” 接下来,昭昭就把一千年前的事原原本本地讲了给荣祈湛听,又把这一千年来她在银松林里的生活告诉了他,最后居然把她如何穿到这副身体里的遭遇也告诉了他。 讲完那些事,眼巴巴地望着他,期待着他能想起那些过往,可是等来的却是一只手。 荣祈湛皱着眉抬手摸了摸韩昭昭的额头,低语了一句:“也不烧了啊!怎么还说起了胡话呢?” 放下手,盯着她的眼睛,对她说:“昭昭,你应该是之前发烧,烧得产生幻觉了。我带你去一趟医院吧!还应该再检查检查。” 听到荣祈湛的话,昭昭就明白了,他不但没有想起上一世的事,还完全不相信她。一着急双手又抱住了他的胳膊,带着哭腔对他说:“不是胡话,不是幻觉,你怎么就不信呢!” 看她着急成这个样子,荣祈湛突然好像明白了些什么。从她怀中抽出自己的胳膊,再次俯下身,将自己的脸对着她的脸,盯住她看了一会儿,才有些玩味地说: “韩昭昭,故事编的很好。但是不需要的! “你听好了!我既然娶了你,荣家儿媳妇的位置,你就会坐得牢牢的。你不需要再去想各种招数来套牢我。既然做了夫妻,咱们就对彼此真诚些,好吗?” 接着,他站直身体,拉过旁边的一把椅子,坐到她面前,继续对她说: “来,咱们谈谈!你我的婚事,是我父亲给你父亲的承诺。我愿意替我父亲去践诺,也愿意还你父亲对我父亲的救命之恩。所以,我们的婚姻,只要你不喊停,就永远有效。 “我能做到的是,照顾你一辈子,婚姻存续期内绝不出轨,所以请你对我们的婚姻有些安全感,不要再去装呆,卖可怜,编故事来博取我的同情,好吗? “但是,你不能强求我爱上你,也不能要求我总是陪在你身边。你知道,我比你大了八岁,我无法做到,像你同龄的小男生那样,天天围着你转。我还有一个荣氏集团要管,我的时间和精力都很有限。 “还有,我觉得我们从几乎是陌生人突然转变成了夫妻,双方还需要一个熟悉的过程。而我,特别讨厌别人对我动手动脚,所以,以后未经我允许,请不要随便往我身上贴,听到没有?当然,我也绝不会未经你允许就动你。” 荣祈湛看着正眨巴着眼睛,坐在那里神游的韩昭昭,突然有一种无力感。怎么感觉她好像什么都没听进去呢? 他的感觉是对的。刚刚在他说那些话的时候,昭昭根本就没有认真听,她一直在盯着他的脸仔细看。 果然是她的太子,眉毛、眼睛、鼻子和嘴巴跟自己记忆中的那个人完全一致。这张清俊的脸,一千年前她看了有十年之久,绝不会出错。还有他的声音,松沉而旷远,犹如琴瑟勾弹之音,总能令她耳间酥麻,也与一千年前一模一样。 等等,刚才他说了些什么?完了,一句都没听见!他会不会生气啊? 想到这,昭昭突然从床边蹦了下来,一头抵进荣祈湛的怀里,把正坐在椅子上的荣祈湛直冲得一个后仰,导致椅子两个前腿全离了地,差点让他连人带椅子后翻过去。 荣祈湛下意识地伸出双臂,圈住冲过来的韩昭昭,努力控制住平衡,抱着她让椅子前腿安全地着了地。 “殿下,我都听你的!你抱抱我,好不好?”昭昭完全没意识到刚刚的危险,拱在他怀里,脑袋蹭来蹭去,贪婪地吸取着他身上的气息。她在想,以前自己做错了事,只要跟他撒娇,他就会原谅自己,现在这招应该也还好使吧! 荣祈湛气坏了。看着黏在自己怀里的小丫头,心想,看来自己刚才说的话,她果然连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荣祈湛想推开韩昭昭,却被她的双手紧紧抱住了腰。 正当他想从自己身上掰开她的手臂时,隔着薄薄的衬衫,突然感觉这小丫头软软的脸蹭在了自己的胸口上。那温热的触感一下子让他钉在了那里。 又来了,还是那种熟悉感,仿佛她在自己怀里蹭过了无数次一般。而自己好像并不讨厌这种感觉,甚至还有点喜欢,怎么会这样? 不过,理智很快就回笼了。 荣祈湛双手捏住韩昭昭的胳膊,略一用力就从自己身上扒了下来,再向前一推,就把她从自己怀里推了出去。 “韩昭昭,我再说一次,你给我听好!不许再随便往我身上贴,听到没有?”荣祈湛瞪圆了眼睛,沉下声音,低吼着再次警告韩昭昭。 昭昭听他吼她,眼眶里立马蓄满了泪,一双眼睛又变得水汪汪了,“你以前从不会这么吼我的!”她委屈极了,心想怎么过了一千年,他整个人都变了呢?哪怕是转世了,但是人的灵魂不应该变啊! 荣祈湛心中再次升起了一股无力感,她的样子就好像被自己欺负惨了似的。感觉他们两个人的思维根本就不在同一个频道上,整个就是鸡同鸭讲。 “闭嘴!别再说那些什么一千年前太子和貂妖的故事。你是不是平时乱七八糟的书看多了?还是学齐史学魔怔了,才会整天这么胡思乱想。你身体刚发完烧,还很虚弱。去!上床,睡觉去!” 荣祈湛指着床,喝令韩昭昭去睡觉。他有些苦恼地想,怎么才能让她变回原来的小呆瓜呢? 昭昭看着虎着脸的荣祈湛,有些难过,但还是听话的去了床上。刚躺好,就见他站了起来,转身往门口走去。 昭昭立马又从床上翻了下来,几步蹿到他身旁,一把抓住他后衣襟,问道:“你干嘛去?” 荣祈湛无奈地想拿开她抓着自己衣襟的手,可是刚拿开一只,她就用另一只继续抓。最后他只能用自己一双大手,紧紧包住她的一双小手,皱着眉对她说:“我去客房。怕影响你休息,这几天我睡客房。” “不要!你要是去睡客房,我就去告诉妈,说你不管我。我生病了,你都不肯跟我一个房间照顾我。”昭昭性格很单纯,但是她不笨,反而异常狡黠。快速地思考了一番,她马上就想到了自己最有力的助攻就是荣家父母。 荣祈湛出神地看了她一会,心中微哂。呵!这丫头越来越不装呆了,现在连爪牙都露出来了,果然是小瞧了她。居然还敢威胁他。好!那就看看她到底有多少能耐吧! 荣祈湛轻轻一推,就把昭昭推到了门板上。一只手撑着门,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把她困在自己身体和门板之间。 低头看着她,沉下声音对她说:“韩昭昭,你去找谁都可以。不过,如果把我爸妈招来了,我就会告诉他们你刚才给我讲的那个故事,然后跟他们说,这个丫头脑袋烧坏了,得了癔症,必须住院。到时候你就自己在医院里呆着吧!你觉得怎么样?” 昭昭听了他的话,确实有些害怕,倒不是怕住院,而是怕见不到他。 她太想念他了,现在能再次见到他,那种失而复得的心情,让她只想日日待在他身边。可是她也不想让他去睡客房,她好想像以前那样窝进他的怀里,跟他一起睡。 一边想不出办法留下他,一边又害怕他真的把自己送医院去,昭昭又急又难过,不自觉地又瘪起了小嘴,乌溜溜的大眼睛一瞬不瞬地向上盯着他的脸,不一会水汽又起,霎时那双美目就又盛满了星光。 荣祈湛看着双手背在身后,身体紧靠着门板,双眼泪汪汪,可怜巴巴望向自己,瘪着嘴一句话不说,整个人委屈得不要不要的韩昭昭,心一下子又软了。 重重地叹了口气。算了,这丫头毕竟已经是自己媳妇儿了,以后总是要接受她的,就顺了她的意留下来陪她吧!不过,还是得让她学乖些,免得以后她更能作。 “怕了?还去不去找我妈告状了?”荣祈湛垂着眼,看着她委屈的小脸问道。 昭昭从身后抽出一只手,胡乱地在眼睛上擦了擦,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嗯!怕!我不要去医院。我不去找妈告状了。你,你别欺负我好不好?你,你要是非得去客房,能,能不能陪我睡着了,你再走。嗝~!” 昭昭一边哽咽着,一边断断续续地求他,最后竟然还打了个哭嗝。 荣祈湛看到她这个样子,心就更软了。不怪自己父母那么快就被她俘获了。她本就长的漂亮可爱,人又小小的一只,个子才刚到自己肩头,又会卖萌,卖委屈,表情永远像那种毛茸茸的小动物般惹人怜爱,谁能扛得了她这么一哭啊! 没忍住,他放开她的下巴,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声音中不自觉地带了些哄劝的味道,“好!我陪到你睡着。现在不哭了,上床去吧!” 第8节 昭昭仰头盯着他看了一会,好像是在确定他说的是不是真的。在感觉他没骗自己后,拉住他的衣角,拽着他一起往床边走,好像生怕他跑了似的。 荣祈湛低头看向拉着自己衣角的那只小手,一下子回忆起刚才握着她手的感觉,没多想他又握上了去,把她的手从自己衣角上拿了下来,却没有松开,还下意识地在自己掌中摩挲了几下。 很快两个人就平躺在了床上。 第九章 昭昭躺在床上侧过头去看荣祈湛,看他闭着眼睛,也不知道睡没睡着。悄悄地往他身边挪了挪,看他没什么反应,胆子就大了起来。 她轻轻地把自己慢慢团进了荣祈湛的怀里,头靠在他的胸口,舒服地喂叹了一声。 熟悉的感觉,熟悉的气息,这是她想了一千年的怀抱。趴在他怀里,侧过脸,不自觉地在他胸口蹭了蹭,感觉好满足哦! 可是还没等她多满足一会,一双大手便把她推离了他的怀抱,还把她推的更远了些。下一刻头顶就传来了他的声音。 “韩昭昭,刚才咱们怎么说的?我陪你睡一会,但是你必须老老实实躺在自己的一边,不许往我身上靠。现在你这是在干嘛?嗯?” 昭昭听着他的语气,慌乱起来,不想让他离开自己,于是一把抓住他的手,急急地说:“你,你别生气。别走!我,我还没睡着呢。你答应过我,要陪到我睡着的。我不往你身上靠了,你陪我,好不好?” 黑暗中,荣祈湛借着月亮透过窗帘渗进来的几许月光,隐约间能看见昭昭那双水晶般的眸子里,盛满了渴望和依赖,这让他无论如何都张不开嘴去拒绝,也不忍心把自己的手从她的手中抽出来。 算了,对她宽容些吧!一个才二十岁的女孩儿,现在无父无母,在她心里,大概觉得荣家已经是她唯一的依靠了吧。想到这里,荣祈湛突然对韩昭昭今天的种种失常行为开始理解了。 “好!我不走,答应你的事我一定会做到。放心睡吧!”他转头看着她晶亮的眼睛答道。 昭昭忽地就开心了起来,她赶快闭上眼睛强迫自己睡觉。不一会又唰地把眼睛睁开,微微侧过身子,忐忑地问他:“我,我不靠近你。但是,但是我拉着你的手睡,行吗?” 荣祈湛平躺在那里,闭上眼睛没有看她,只是被她拉住的那只手,合起了掌,加重力道地握了握她的手,说了一句:“快睡吧!别说话了。” 昭昭感受着他掌中的温度,脸上绽放出一个甜甜的笑容,知道他是默许了,马上躺好,闭上眼睛开始乖乖睡觉。 不一会她的呼吸声就均匀了起来。这副身体今天本来就刚发过烧,还虚弱得很,晚上又闹腾了一大通,此时早有些体力不支了,所以躺下后,她很快就睡着了。 荣祈湛本来想等韩昭昭睡着,就起身悄悄地离开,可是今天他刚舟车劳顿地出差回来,又被韩昭昭闹了一晚上,早就疲惫不堪了。这么躺在床上,没多久也沉沉地睡了过去。 * 别墅三楼的主卧里,荣父荣敬堂和荣母钟雨潇躺在床上,也准备睡觉了。 钟雨潇推了推自己老公,说道: “昭昭这孩子,三年来变化好大啊!唉!没了父亲的庇护,原来那么安静的一个孩子,现在也不得不学会看人脸色了。我好心疼她啊!你说她怎么就那么听她爸爸的话? “她爸爸临终前嘱咐她,婚前不许麻烦咱们荣家,她就真的去住了三年的校,说什么都不肯来荣家让咱们照顾。 “我也是的,看着她不吱声不吱气,还以为她在学校一切都好,就没多过问她。可是现在看来,这孩子不知道受了多少欺负,才会这样一结婚就这么依赖阿湛。” 荣敬堂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拉着自己老婆的手安慰道: “别什么问题都往自己身上揽。我跟修远认识虽然只有短短的几年,但他却是我少有的几个可以交心的朋友。 “知道为什么吗?不仅仅是因为他救过我的命,更因为他是个极其睿智又懂得进退的人。 “他让昭昭在结婚前不许来荣家住,只能住校,是希望昭昭能够堂堂正正的以韩家女的身份嫁入荣家,而不是以荣家照顾的小可怜的身份嫁进来。他是不想让自己女儿未来有一点让人诟病的地方。 “你以为我为什么那么痛快就把咱们儿子的婚事,作为照顾他女儿的承诺许给了他?就是因为我觉得他那样的人教出来的女儿,品性一定不会差。 “咱们儿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对女人有多么挑剔,总想找到纯净如水的女人。可是现在这个社会,还有几个那样的女人?我怕自己不给他定下昭昭,未来他一辈子都找不到他想要的女人。 “所以,雨潇别自责了!再说,这三年来你哪里有精力去照顾那个小丫头啊?岳母都80多岁了,这几年还经常生病住院,你照顾她老人家还照顾不过来呢! “现在两个孩子结婚了,昭昭已经是荣家的儿媳妇。咱们以后对她多疼爱些不就行了!好了,老婆别多想了,睡觉吧!” 哄睡了自己老婆,荣敬堂却睡不着了。他躺在床上,想着那个孩子的变化,也回忆起了韩修远这个人…… 韩昭昭有自闭症的事,荣敬堂只告诉过自己儿子,从未告诉过自己妻子。在韩修远去世前,他是觉得没必要告诉她。在韩修远去世后,他是不敢告诉她,怕她会埋怨自己,给儿子定了个有病的儿媳妇儿。 现在看到婚后自闭症好像痊愈了的韩昭昭,荣敬堂心里真是松了一口气,不然,虽然自己儿子对此无所谓,但是真不知道该怎么给自己妻子一个交代。 再想到韩修远,荣敬堂觉得自己实在是太佩服他了。 荣敬堂觉得韩修远这个人一直十分神秘,明明是大学教授,却笃信佛教。三年前在他车祸后,自己焦急地找来好几位医学专家,想要救他一命。 韩修远清醒后,却告诉自己别忙了,说他大限已到,不要再在他身上浪费金钱和精力了。还说这一世他该做的事都已经做完,也该走了。最后果然那些医生费了好多力气也没有救回他。 荣敬堂以前了解过,韩修远在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修习佛法了,成人后也从未想过凡尘之事,因此一生都未曾结婚。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佛缘深厚。但别人问他为何不直接遁入佛门,他却说自己尘缘未了。 有一年,他去千年古刹元青山皇觉寺礼佛时,在寺外捡到了一个弃婴。看着那孩子,他竟笑着说:“这便是自己那未了的尘缘了。”后来他就收养了那个孩子。她就是韩昭昭。 在韩修远临终前清醒时,荣敬堂曾单独见过他一次。韩昭昭的身世,就是在那个时候,他告诉他的。 也是在那次见面时,荣敬堂跟韩修远承诺,会让自己的儿子娶韩昭昭为妻。 韩修远在听了他的承诺后,虽然欣慰地笑了,却并未十分感动和意外,那表情好像在告诉他,这两个孩子合该如此安排。 不过他却嘱咐他,在韩昭昭跟荣祈湛结婚前,不要过多地去打扰她,让她自己安静地在学校里上学、住校。 荣敬堂跟他说,自己担心那孩子的自闭症,会令她在学校里受委屈。 韩修远却说没关系,说她照顾得了自己,还说,婚后她的自闭症就会不治而愈。但是这件事,他让荣敬堂自己知道就好,不可外传。 因此,在韩修远去世后的三年里,荣敬堂才没有把韩昭昭接回荣家照顾。不过,这期间他还是托了一些他在宣京大学的朋友帮忙看顾这个孩子。 今天看到韩昭昭的变化,荣敬堂着实惊了一下。这孩子的自闭症好像真的突然好了。韩修远难道真的会神机妙算? 不过那又怎样!再神机妙算,也斯人已逝。他们荣家以后就好好善待这个命运多舛的小女孩儿吧! 想通了,荣敬堂才安然入睡。 * 清晨,荣祈湛的生物钟让他按时苏醒过来。刚想起床却发觉自己的胳膊好像被什么给压住了,下一刻他突然发觉自己怀里有东西。低头一看,一眼就看到了团在自己怀里睡得正香的韩昭昭。 此时,她小脸睡得粉扑扑的,紧闭的双眼上,长卷的睫毛不时轻颤着,瓷白的小鼻子微微翕动,一张樱色的软唇娇艳欲滴。看上去就像一个沉睡着的小天使,美丽又纯净! 荣祈湛看着这张脸,昨晚发生的事逐渐在脑海里清晰起来。唉!看来自己昨晚是太累了,居然跟韩昭昭躺在一张床上就睡着了。 看着自己怀里的人,荣祈湛起初有些恼怒,觉得是她夜里偷偷钻进了自己的怀里。但是在看到两个人睡的位置,和他抱着她的姿势时,就发觉自己好像冤枉她了。 现在的状态是,他们两个人都睡在了原本韩昭昭睡的那一边,而此刻他的胸膛正紧贴在她的后背上,双臂还占有欲非常强地把她圈在了自己怀里,这一看就是自己主动靠过来抱的她。 怎么会这样?他不是最讨厌别人对自己动手动脚的吗?现在自己怎么反倒对别人动手动脚了呢? 可是,在荣祈湛的潜意识里,他似乎并不想放开她。怀里这小小的一只,身上好软,还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幽香,诱得他居然想把她团得更紧些,再好好揉搓一番。 熟悉的感觉再次袭来,仿佛自己真的曾经那么做过,而且做过很多次。 意识到自己奇怪的想法,荣祈湛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变态。这丫头虽然已经二十岁了,可是她的样子看起来就像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他唾弃起自己,怎么可以对这么小的丫头有这种念头。 原本他是打算等韩昭昭再长大一些,两个人相处得再熟一些,再拿她当妻子,至少也要等她读完书啊!可是没想到,自己现在就对她起了旖念。 想到这,荣祈湛在脑袋里骂了自己一句“禽兽”,低头再看了一眼自己怀里的小丫头,又暗道了一句“小妖精”。 之后,他马上松开了自己原本紧紧扣在韩昭昭腰上的手,又想轻轻挪出垫在她颈窝的另一只手。结果,刚刚一挪,怀中那小小的一只就动了。不过,好像并未完全清醒。 昭昭感觉自己还没有睡够,就被人给碰醒了。眼睛睁开一丝缝隙,看到是自己熟悉的太子,马上又闭了上。一翻身就钻进了他刚刚撤开的怀抱,伸手搂住他的腰,脑袋靠在他胸口,习惯性地蹭了蹭,呢喃着说:“殿下,别动啦!我好困哦,还要再睡一会呢。” 原本已经成功跟韩昭昭拉开距离的荣祈湛,一下子又被她像八爪鱼一样缠上了。她的亲近,让他意外地感觉十分满足。但是在听到她又一次喊了“殿下”后,他一下子定在那里,脸色瞬间黑了下来。 下一刻,荣祈湛怒容满面地伸手拍了拍韩昭昭的脸,一边拍还一边喊:“醒醒!韩昭昭,你给我醒过来!你把我当谁了?” 第十章 昭昭被荣祈湛一拍一吵,一下子从半睡半醒的状态完全清醒过来。本来被吵醒就有些起床气,现在看着正虎着一张脸看向自己的人,她皱起眉,不高兴地问:“你干嘛啊?” 荣祈湛看着滚到自己怀里的小小一团,看着她仰头质问自己的粉嫩小脸,心里的气更盛了。 一手勾紧她的腰,一手钳住她漂亮的下巴,在这么气的时候,他居然还能注意到自己手上光滑细腻的触感,下意识地摩挲了两下,没想到竟在她白皙的皮肤上带出了浅浅的红痕。 怎么红了?自己也没使劲啊? 荣祈湛移开眼不去看韩昭昭的下巴,刻意忽略掉自己弄出的那抹红,沉下声问她: “你又把我当成你幻想中的那个齐朝太子了?韩昭昭,你给我听好了!我是你丈夫荣祈湛,不是你幻想中的齐朝太子荣桓。你是不是学齐史学魔怔了? “还有,你给我记住!你是韩修远的女儿韩昭昭,我荣祈湛的老婆。并不是什么银松林里的小貂妖,听懂了吗?” 昭昭被他捏着下巴,感觉有些痛,又被他这么一说,心里更恼了。趁着他手有些松动之际,张嘴就咬住了他手掌上虎口的位置。 感觉手上突然一痛,荣祈湛低头看了一眼,发现那丫头居然咬住了自己的手,他气得想笑。还真拿自己当貂了? 手掌上虎口处虽然被韩昭昭用两排小牙紧咬着,但其实并不很痛。让荣祈湛气血上涌的,反倒是她小嘴中湿濡的温热感,还有她小舌头不经意轻扫过他虎口的触感。 更撩动人心的是,她叼着他的手掌,眨着毛嘟嘟的大眼睛,向上望着他,鼓着腮,带着些薄怒,像一只被惹毛了的小动物。奶凶,奶凶的!让人直想伸手去揉揉她的头,安抚住她。 果然是只蛊惑人心的小妖精! 使劲一晃,从韩昭昭嘴里解脱了自己的手,荣祈湛一边起床,一边对她说:“小丫头,快起床!我带你去看心理医生。你这不是自闭症,你这是妄想症。我知道你爸爸是齐史专家,你也跟着他一直在研究齐史,但是你不能就这么陷进去。居然还在齐史中给自己安排了一个传说中的貂妖角色!” 昭昭并没有咬得十分用力,只是想解解气而已。她怎么舍得使劲咬自己想了一千年的太子殿下呢!而且一千年前他们也总是这样闹着玩,她都咬过他无数次的。今天他居然生气了,还要带她去看医生。 看着从床上坐起来,已经站到了地上的荣祈湛,昭昭脑袋里快速地思考起来。 他转世了,他全都忘了!自己把过去讲给他听,他只当自己是妄想症。也许他这一辈子都不会想起前世的事了,自己该怎么办? 坐在床上,韩昭昭发着呆,愣愣地瞅着站在地上黑着脸的荣祈湛,觉得自己有些傻。 上一世,她是妖,他都能不顾一切带走她,还打算娶她。那么这一世,既然他想不起自己了,那就换自己来靠近他,让他再爱自己一世吧! “湛哥哥,上一世的事,我不说了。既然你不喜欢我叫你殿下,那我还叫你湛哥哥,好不好?我不要去医院,我不想打针吃药呢!” 昭昭想起原身之前一直是喊他湛哥哥的,就也这么叫了出来。 荣祈湛被韩昭昭一声娇滴滴的湛哥哥,叫得浑身一激灵。看着她面上摆出一副乖巧的样子,就觉得她脑子里不知道又在琢磨些什么鬼主意呢! 以前她在喊他湛哥哥的时候都冷冰冰的,就像机器人喊的那样,今天怎么喊得如此百转千回,声娇音美。 “韩昭昭,你又想做什么?”他盯着她问道。 昭昭奇怪,他不让自己喊他殿下,现在她喊了他湛哥哥,怎么还是不满意啊?太子转世后怎么变得这么龟毛! “我就是不想去医院!我又没病。湛哥哥,你今天不去集团上班吗?快去洗簌吧!我今天还要去上学呢。” 昭昭想着自己不能急于求成,需要时间先要捋顺自己的思路,还要尽快适应这一世人类的生活,然后再想办法让他像前世那样喜欢上自己。 所以她应该让生活先回到正轨上去。那么,就该上班的上班,该上学的上学吧! 荣祈湛听了她的话,半信半疑,不过还是顺了她的意。 第9节 先观察几天吧!如果她还总是“殿下”、“貂妖”的乱讲,那么就必须送她去看心理医生了。 “好!起床吧!一会吃完早饭,让家里司机全叔送你去上学。以后你上下学都由全叔来接送。你在这间卧房的卫生间洗漱,我去客房洗漱了。” 说完,荣祈湛没再耽搁,转身向门口走去。 昭昭看他要走,快速翻身下床,下意识地想要跟上。结果,没刹住车,一头撞上了他的胸膛。直撞得她鼻头又红又痛,眼睛瞬间就酸了,泪花一下子涌了上来,这下子连眼睛也红了。 荣祈湛本来正在往外走,突然听见身后有动静,就站住,想回头看看她要做些什么。结果刚一转身,就被那小丫头撞了个满怀。 扶好她,低头一看,小丫头的鼻子居然撞红了。不一会,要哭不哭的,眼睛也红了。 唉!果然是只黏人的小妖精。看着她那可怜的小样子,荣祈湛居然心疼了。 他抬起一只手,固定住韩昭昭的后脑,伸出另一只手,小心地揉上她红红的鼻尖,甚至不自觉地低下头,凑到她面前,对着那点红,轻轻地吹了吹。 可是被他这么一弄,韩昭昭的鼻子却更红了。 看到自己的杰作,荣祈湛手忙脚乱起来,喃喃自语道:“怎么这么嫩啊?碰都碰不得?怎么更红了?” 昭昭看着他不知所措的样子,心中一暖。真好!这还是她的太子殿下,他还是那么宠她,只不过是忘却了前尘而已。 没关系,我们重新开始吧!从今天起,我就是这一世的韩昭昭了。而你,就是我今生的太子。 昭昭拿下荣祈湛糊在她脸上的那只大手,突然向前一扑,双手抱住他的腰,把脸埋进他胸膛,深呼吸了几下,满足地让自己鼻腔内盈满了他的气息,才闷着声音说:“湛哥哥,好笨哦!把人家鼻子越揉越红。不怕一会被妈看见了,误会你欺负我啊?” 看着黏在自己身上蹭来蹭去,还对自己说着风凉话的小妖精,荣祈湛气不打一处来。心想,刚才就不该管她,直接出去就对了。 双手一使劲,把这块狗皮膏药从自己身上揭下来,再长臂一伸,把她推得远些,最后固定住她双肩,让小丫头够不到自己,他才看着她说:“我昨天跟你说的话,是不是一句都不记得了?我再说一次,不许随便往我身上贴,听到没有?” 接着,他两手一旋,就把韩昭昭的身体转了过去。然后对着她的后脑勺说:“快去洗漱!不许再跟上我。再磨蹭,你上学就该迟到了。” 说完,他放开她,转身几步走到门口,未作停留,开门就走了出去。 昭昭在荣祈湛松开自己的肩后,立马就转了回来,看着他走出去的背影,在他身后做了个大大的鬼脸。 哼!不往你身上贴?才怪! 太子殿下,咱们来日方长。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你跪在我面前唱《征服》! * 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昭昭仔细地看着自己这副身体的外形,这是她穿过来后第一次照镜子。 一模一样!跟上一世自己变成人形时的样子一模一样。只不过头发的长短不一样。 上一世自己是长发过臀,现在是长发披肩,还剪了一个齐刘海,挡住了她饱满的额头,不过看起来却乖了很多。 记忆中,原身平时总会带着一副大大的黑框眼镜,倒不是近视镜,而是一副平镜。那是韩爸爸让她带的,他说她的眼睛太漂亮了,让她藏起来,以免扰人心神。 往旁边一看,昭昭就在洗手台上看到了那副眼镜。拿起来戴在自己眼睛上。嘻嘻!还满可爱的。就像是动画片里那个叫“阿拉蕾”的小朋友。 好吧!听韩爸爸的话,自己以后也带着这副眼镜吧! 韩昭昭洗漱完毕,开门走出卧房,走下楼梯,来到餐厅。看到荣家三口人都已经坐在那里了,就赶紧加快脚步,走了过去。 “爸,妈,湛哥哥,我下来晚了。对不起!让你们久等了。”韩昭昭不好意思地红了脸。 荣母看着一脸乖萌的韩昭昭,稀罕得不得了。起身走到她身边,把她拢进自己怀里,笑着说:“昭昭,不晚。快坐下!来,吃早餐。妈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看着让李婶随便做了些。今天你先吃着,以后想吃什么,直接跟妈说,妈让李婶给你做。好不好?” 韩昭昭跟着荣母坐到了餐桌旁,看着一桌子的各式早餐,开心极了。 又有好吃的了。做人可真好! “妈妈,我不挑食,什么好吃的,我都喜欢吃。不过最好是有肉肉吃。”昭昭看着荣母,笑得眼睛弯成了一个月牙,接着就有些迫不及待地想动筷子。可是看了看大家,韩爸爸以前教给原身的那些教养,让她忍住了。 长辈没有动筷子,小辈怎么可以先吃呢! 荣母看着她那乖乖的小样子,本就被她萌住了,又被她那声“妈妈”把心给叫酥了。自己儿子从小就只会叫她一个单字“妈”,还从没有人叫过她叠字“妈妈”呢。这个儿媳妇实在是太可爱了吧!又那么有教养。真好! 摸了摸韩昭昭的脑袋,荣母看向荣父说道:“敬堂,你快动筷子吧!你不动,孩子们都不敢吃呢!” “好!吃饭,都吃饭吧!”说完,荣敬堂就拿起筷子,夹起了一个小笼包。 看长辈动了筷子,韩昭昭才跟着拿起勺子喝起了粥。 好好喝!这个红枣枸杞鸡丝粥,简直太好喝了。好满足哦! 荣祈湛一边斯文地吃着早餐,一边暗中观察着餐桌对面的韩昭昭。 这丫头怎么还长了一副吃心眼儿。喝个粥就能喝得眼睛都眯了起来。不就是个普通的鸡丝粥吗,有那么好喝? 他也舀了一勺粥放进口中。没什么特别的啊? 摇了摇头,不再看她,而是开始快速地解决起自己的早餐。 早饭吃得差不多了的时候,荣敬堂又开口了,他看着自己儿子问道:“祈湛,你和昭昭的婚礼准备什么时候办?” 荣祈湛放下餐具,拿起餐巾斯文地擦了擦嘴,才看向父亲,答道:“不急!她还太小。现在就办婚礼,大家还不得以为我娶了个未成年人。而且她还没读完书,我怕已婚的身份给她带来困扰,尤其是嫁入了荣家。过几年吧!等她长得看起来像成年人一点,最好是等她读完书的。” 说完,他抬眼看了看餐桌对面的韩昭昭,朝着她问道:“昭昭,你看行吗?如果你想早点办婚礼,公布咱们的已婚身份,也可以。我尊重你的意见。” 韩昭昭眨了眨毛嘟嘟的大眼睛,迷茫地回望着他,嘴里还塞着一口小笼包。 她觉得无所谓啊!只要能天天跟太子殿下在一起,办不办婚礼有什么区别。上一世太子殿下就总说会给自己一个难忘的大婚,可是最后他却离自己而去。 她不懂人类为什么会对婚礼那么重视。在森林里,小动物们遇到自己喜欢的伴侣,自然就在一起了,还要什么婚礼啊!人类可真麻烦! “湛哥哥,我都听你的!”快嚼了几下,奋力地咽下口中的小笼包,昭昭脆生生地回答了荣祈湛。 荣祈湛看着韩昭昭懵懂的样子,感觉自己这哪是娶了个老婆,更像是领养了个女儿。心中叹了口气,越发觉得自己的决定是对的。 “好!那就先这样吧!”荣父点了点头,对他们的决定不置可否,反正两个孩子已经领证了,他们想什么时候办,就看他们自己吧! 早餐结束后,荣母拍了拍自己儿子的肩,特意避开韩昭昭,把他叫到一旁,冲他挤了一下眼睛,问道:“你昨晚动那小丫头了?你不是说等她长大一点再动她的吗?” 第十一章 (捉虫) 早餐后,荣母避开大家,单独审问起了自己的儿子。 “你昨晚动那小丫头了?你不是说等她长大一点再动她的吗?” “妈!你别乱说啊!我怎么就动她了?”荣祈湛瞪圆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母亲。 荣母看向他的眼神里,写满了不信,“昨晚你可是在你们俩的卧房里睡的。那房里就一张床吧!别告诉我你睡在了地上。” 荣祈湛看着自己母亲八卦的样子,一脸的无奈,“妈,昨晚我是睡在了床上,可是我什么都没做。昨天白天我出差回来,折腾了一整天,太累了,晚上很快就睡着了。” 荣母还是一脸的不信,“那你告诉我,为什么早上昭昭的鼻子和眼睛都是红的?难道不是昨晚被你欺负哭的?” “我!妈,真没有!你都在乱想些什么啊?好了,妈,我要去上班了。咱们别说了。”荣祈湛觉得跟自己母亲实在没法再聊下去了,只好落荒而逃。 “哎!儿子,你别跑!昭昭还小,你们俩那个什么的时候,你可悠着点儿,别伤着她。儿子!儿子!我说话,你听没听到啊?记得别太早睡出人命,她那小身板怎么也得好好养养才能要宝宝。至少也得等她读完书啊!” 荣母在荣祈湛身后追着嘱咐着。 荣祈湛被自己母亲说得直憋屈。他真的什么都没有做过好不好!他要是真的做了什么,那个小妖精今早还能起得来床? 摇了摇头,拿起自己的公文包,荣祈湛快速走出芸麓别墅,上了自己的车。 * 在驶往宣京大学的路上,韩昭昭坐在全叔开的车里,搜索着原身的记忆,研究着她的大学经历。 要开始新生活了,她有些紧张,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适应这样的生活。 原身读的是宣京大学历史系,主修专业是z国历史,这是韩爸爸帮她做的选择。这么选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方面照顾她。 在韩爸爸去世前,他舍不得也不放心自己女儿离自己太远,就让她报考了自己教书的学校,读了自己所在的院系。 这样他就可以在上下班的同时,接送她上下学。中午两个人还可以在学校食堂一起吃个午饭。在学校里,老师和同学们看着他的面子,也不会去慢待她。 不过韩昭昭的z国古代史导师,并不是韩爸爸,是另一位王教授。用韩爸爸的话说,就是自己的刀削不了自己的把,所以自己的女儿自己教不了。 那位王教授年龄很大了,也是一位很令人尊敬的历史学家。虽然原身的样子有些呆,又不爱说话,但是她学习超好,又因为王教授对韩修远在国内历史学界地位的推崇,所以爱屋及乌,也很欣赏他的女儿。 昭昭在心中琢磨,自己本身就在齐朝生活了十年,可以说是历史的亲历者。齐史什么的,太简单了吧!她都不用背的。再加上原身的记忆,所以在学业方面,她应该能应付得很好,没问题的。 学业不用担心了,但是该怎么面对原身大学里那些同学呢? 在原身住校的那三年,因为韩爸爸生前的好人缘和荣爸爸托了人照顾她,在学校里倒是没人欺负她,但也没人搭理她。大家都知道她是个小呆子,当她是个小透明。 但是,好像有一位小姐姐对她还蛮好的,就是她同寝室的室友段颖彤。 原身住校的时候,住的是两人一间的学生公寓。这还是当年韩爸爸在她刚上大学时为她选的。他认为这样虽然贵一点,但是会少一些纷扰。 就在那时,韩昭昭跟段颖彤分在了一间寝室。 之前,韩爸爸在世的时候,韩昭昭都是走读,所以寝室一直是段颖彤自己在住。直到韩爸爸去世后,她们俩个才一起住的。 段颖彤今年23岁,也是历史系大四的学生,韩昭昭的同班同学,是位性格十分爽利的女孩儿,颇具女侠风范。 这位女侠十分崇拜跟自己同寝的这位小妹妹,一直迷之相信韩昭昭未来会成为历史界的大神。 段颖彤有些自来熟,不在乎冷场,又是话唠,经常自说自话,一个人就能撑起一台戏。所以她一点都不觉得呆呆的原身不爱说话很无趣,反而觉得她年龄小,特别喜欢照顾她。 除了段颖彤,好像就再没有别的同学,会关注平时像个透明人一样的原身了。 想着那位小姐姐,昭昭觉得有些开心。好棒!自己又要有新朋友了。在人间的生活,一定不会像她在银松林里生活的那么寂寞和无聊。 想到银松林,昭昭突然有些想念那棵老松了。 唉!也不知道自己渡劫失败后,老松怎么样了?现在他的身边是不是连一个可以说话的妖都没有了。 昭昭原本对自己即将到来的大学生活充满了憧憬,但此刻想起老松,她又有些失落。 不过很快学校就到了。 全叔停好车后,跑过来帮昭昭打开车门,恭谨地对她说:“太太,您今天的课会上到几点?我什么时候过来接您合适?” 昭昭甜甜地笑着对全叔说:“全叔,快别叫我太太了。就叫我昭昭吧!我下午五点就没课了,你五点过来接我吧!” 全叔觉得荣家少爷娶的这位小太太,人可真随和,还有礼貌,他觉得自己能为她服务真是很荣幸。 “太太,您慢慢习惯就好了。那我下午五点准时过来接您。” 昭昭觉得自己不能强求别人,那也是他的工作,于是点了点头,跟他说了再见。 告别了全叔,昭昭斜背着书包,凭着记忆向历史系的教学楼——坤楼走去。 早上刚下过雨,地面上积了很多水。她一边走,一边低头专注地看着地面,小心翼翼去避开那些水洼。 走着走着,眼前突然出现一双湛亮的黑色男士皮鞋。紧接着,昭昭便被笼罩进一个高大的身影里。 第10节 是谁拦住了她的去路? 停下来后,昭昭顺着皮鞋往上看,当仰起头看清那个人的脸时,她一下子被震得呆在那里。 顷刻间,一股巨大的悲伤与恨意浮上心头,昭昭咬紧了牙,拧起了眉,恨恨地瞪向那个拦住她的人。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哦,不!应该不是那个人了。可是,会是他的转世吗?恶魔怎么也会转世?即使转世,不是也该转去畜牲道吗? 正当昭昭还陷在自己的思绪中时,一个散漫又带了丝不屑的声音绕进了她的耳中。 “你是荣家的人?” 那个人像盯着猎物一样,垂着眼,自上而下地打量起韩昭昭,似笑非笑地开口问道。 看着眼前的人,昭昭很想再刺他一剑,可是理智告诉她,现在是另一世了,这个时代是不可以随便杀人的。况且她已经不再是妖了,对方却是个比她高了一头多的男子。以她现在这副身体的小胳膊小腿,别说再刺他一剑了,不被他一巴掌拍飞都是好的。 再说,那些恩怨都已经是前世的事了,这一世她的太子还好好的,她不必再搭理他的。 昭昭没有回答那个人的问话,低下头不去看他,往旁边侧了一步,想绕过他去坤楼上课。 但是她刚挪了一步,对方就也跟着挪了一步,仍是挡在她面前。 “你让开!” 韩昭昭摆出一副自以为很凶的样子,吼了他一句。 对方却不为所动地大笑出声。 “哈哈哈!荣家什么时候养了这么一只小可爱。小家伙,你是荣家的什么人?嗯?” 昭昭气疯了,趁着对方不备,抬起脚狠狠地踩了他一脚,然后一个跨步绕过他,飞快地向坤楼跑去。 身后却传来了他的嗤笑声。 “呵!小丫头,你记住,我叫黎炎卿。你踩我的这一脚是要还的!” 昭昭像没听见一般,根本没做停留,一溜烟地跑掉了。 黎炎卿看着自己鞋上的那个脚印,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荣家什么时候养了这么个小丫头?还挺可爱。既然勾起了自己的兴趣,那就查查吧!只要她不姓荣,就可以拿黎家来养。 黎炎卿瞟了一眼站在不远处,一个穿着黑西装的男子。那人看到他的目光,马上跑到近前,恭敬地问道:“二少,有什么吩咐?” 黎炎卿又瞟了他一眼,吩咐了一句:“去查查刚才那丫头是什么来头。跟荣家什么关系。” “是!” * 昭昭一口气跑到坤楼的门口才站住,跑得她一脑袋汗,小脸变得红扑扑的。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个粉瓷娃娃似的。 此时段颖彤刚好拿着书走了过来。她看了一眼气喘吁吁的韩昭昭,走到她面前,抚了抚她的后背,看着她说:“干嘛跑这么急啊?还有十多分钟才上课呢!看你跑得一头汗,别再感冒了。昨天不是请病假说发烧了吗?” 前天,原身上午刚好没课,所以不需要请假,她就直接跟荣祈湛去办理了结婚登记。下午这两人,一个去出差,一个回学校上课了。因此学校里并没人知道韩昭昭已经结婚了这件事。 昨天早上,原身本来也打算正常来学校上课的,但是还没等走出芸麓别墅的大门,她就突然发烧晕倒了。这样,荣母就给学校打电话,帮她请了病假。 昭昭看着段颖彤关切的样子,冲着她弯了弯眼睛,甜甜一笑,答道:“彤彤,我病都好了,没关系的。咱们去上课吧!” 段颖彤看着她的笑脸愣住了。 太,太可爱了吧!她,她居然对着我笑了!她,她还跟我说了那么多字!这丫头是跟我同寝的那个小呆瓜吗? 段颖彤跟韩昭昭同学近四年,同寝近三年,知道这丫头有些自闭。记忆中,她从未对她笑过,跟她说话的次数也屈指可数。即使说话,每句话的字数也是寥寥无几,说的最多的就是两个字“谢谢”。今天,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原来她笑起来是这么好看。 昭昭看到段颖彤愣住了,就凑过去,亲昵地挽住她的胳膊,眨着漂亮的大眼睛,萌萌地望着她,愉快地说:“彤彤,你怎么愣住了?走啊!咱们上课去。” 这个跟自己撒娇的小可爱,真的是那个小呆瓜?段颖彤再一次震惊了。她不自觉地伸手去探了探韩昭昭的额头。 难道,发烧给烧坏了?哦,不!是发烧给烧好了? 昭昭翻着眼睛,向上看了看搭在自己额头上那只素净的手,感觉好暖哦!不自觉地用额头在她手心上蹭了蹭,像只求抚摸的毛茸茸小动物。 看着她的动作,段颖彤嘴角抽了抽,觉得自己的心脏漏跳了一拍。 啊!啊!啊!心中一阵土拨鼠尖叫。太,太他妈的可爱了! 第十二章 段颖彤愣愣地被韩昭昭拉着走进了坤楼,一直到坐进了教室,都没反应过来。 小呆瓜是怎么会变成小可爱的呢?她脑袋里还在奇怪着。 昭昭看着段颖彤愣愣地坐在自己身旁,趁着她发呆之际,闭上眼睛开始凝神静思,一分钟后,假装不经意地搭上她的手腕,暗中查起了她的魂魄。 不错!果然是中上命格,彤彤这么暖心的人该有个好命格。嗯!姻缘也不错。 哎?不过,好像是这位小姐姐主动追的男方。吼吼!小姐姐好猛哦!居然,居然直接就咬了上去。好羞,捂脸。她追的那个小哥哥身材好好啊! 咦?她真命天子的身影怎么看起来有点眼熟呢?为什么看不清他的脸? 呃!别动,别动!让我再看看,再看看。 “昭昭,你干嘛扒着我啊?”段颖彤诧异地看着韩昭昭,不解地问。 “啊?”昭昭一下子从刚才那些虚幻的画面中回到了现实。发现自己从起初一只手轻搭在段颖彤手腕上,居然变成了双臂熊抱住她胳膊,整个人都快压在她身上的姿势了。 “哦!没,没事!彤彤,快上课了。咱,咱们坐好吧!”说完,她立马放开了段颖彤,假装若无其事地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好。 段颖彤莫名其妙地看着韩昭昭的一举一动,再次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真的没发烧!昭昭你没事吧?怎么感觉你今天整个人都怪怪的?” 昭昭拿下她的手,笑笑说:“彤彤,我没事啦!真的没事。只不过我昨天发烧,好像把自己的自闭症给烧好了。你别疑神疑鬼的了。” “啊?还有这么神奇的事?自闭症可以靠发烧烧好?”段颖彤瞪圆了眼睛,感觉不可置信。 昭昭目光闪烁地看了看她,抬起手尴尬地挠了挠自己脑袋,“呃!那个,那个!”又眨了眨眼睛,支支吾吾地说:“那个!我,我大概是特例吧!” 正在此时教室的门开了,王教授走了进来。 “彤彤,彤彤,老师来了!别说话了。准备上课吧!”韩昭昭看着走进来的王教授长舒了一口气。 段颖彤也看到了王教授,没再继续追问,也赶快坐好,开始准备上课了。 她心里虽然感到惊奇,但也不是不能接受。世界之大无奇不有,看着韩昭昭今天的样子,感觉她的自闭症应该是真的好了。还挺为她高兴的,要不然,这么可爱又漂亮的小姑娘,天天不声不语的,又不会笑,多可惜啊! 王教授走到讲台前,看了一圈下边坐着的学生,发现今天韩昭昭也在,关切地问了一句:“小韩啊!你发烧好了?年轻人也要多注意保养身体啊!” 说完这句话,王教授根本没指望听到回复,因为他太了解自己的这个学生了。这孩子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说出一个字的。他关心她这一句,除了是出于爱惜弟子之心,也是替她父亲关心一下。 唉!老韩那么年轻就走了,真是可惜啊!他的去世绝对是国内历史学界的一个巨大损失。 “谢谢王教授!我都好了,您放心吧!”昭昭脆生生地回复王教授,谢过了他的关心。说完还冲着他甜甜地笑了一下。那模样既乖巧又可爱。 韩昭昭这一声不但让台上的王教授愣住了,也成功地让四周的同学们纷纷转头,把视线锁定了她。 大家的眼神都惊奇不已,心中都有疑问。 王教授:这丫头回复我的问话了?刚刚我是不是听错了?今天她的模样怎么这么生动,完全没了以往的呆愣。这是怎么回事? 同学一:小呆瓜说话了?自己没幻听吧?她说话的声音还怪好听呢! 同学二:谁?刚才那个声音是谁发出来的?韩昭昭吗?怎么可能?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咦?她今天的样子怎么好像变可爱了?脸上居然有表情了! …… 段颖彤看着大家的反应,反倒放心了。看来不是自己一个人感觉到了韩昭昭的变化。这是不是说明她的自闭症真的好了? 昭昭看着愣愣地瞅着自己的老师和同学,感觉有些不知所措。我,我说错什么了吗?为什么都这么看着我啊? 无奈下,她冲着每个人都笑了笑。 结果这一笑,让大家的眼睛瞪得更圆了。 王教授:这小孩是笑了吗?今天她不但说话了,还笑了,看来果然是开窍了。苍天有眼啊! 同学一:我靠,太可爱了吧!小呆瓜笑起来居然会这么漂酿! 同学二:艾玛呀!这谁呀?我们班那个小呆瓜?不!不可能!谁也骗不了我,这绝对是另一个人。小宝贝,来,给老阿姨再笑一个!感觉她小小的,软软的,像一只毛茸茸的小动物,好想撸啊!怎么办? …… 最先回过神的王教授,看了众人一眼,轻咳了几声,想把大家的注意力全都拉回来。 他内心还是挺安慰的,为自己的老同事韩修远感到安慰。这个丫头,老韩护了一辈子。没想到在他走了几年之后,这孩子居然突然开窍了。也好,这样她未来的人生之路,就会好走很多。 台下这帮没见识的,看小丫头笑一下,就能惊成这样子。这有什么好惊的?人家以前不爱笑,现在还不能笑了咋地? “咳!咳!注意力都集中点!我们上课了。” 王教授这一句话成功地拉回了大家的注意力。台下的同学们全都转回身体,看向了他。 发现大家都不再关注自己了,昭昭这才长长的舒出一口气。 唉!看来要控制住自己的语言和表情了。一下子从原身那么呆,突然转变成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大家好像一时间都有些接受不了。算了,还是控制一下自己转变的速度吧!慢慢来。 王教授开始正式上课,今天讲到的刚好是齐史的最后一部分,即齐朝灭亡和南岳国兴起的那一段。 昭昭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了过去。她没有发现,在不远处,有一双眼睛正在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 那是一个叫黎婉婷的女孩。从上课前韩昭昭挽着段颖彤进来时,她就开始关注她了。 黎婉婷是韩昭昭他们班的班长,宣京大学公认的校花,宣市黎家这一辈最小的女儿,妥妥的白富美。 黎家是国内的老牌世家之一。其控股的黎氏企业,是一家主营地产项目,同时兼营多门类其他项目的综合性企业。 黎家在十年前,不论财力还是社会地位,都跟当时的荣家不相上下。但是由于十年前,黎家当时的家主因故锒铛入狱,这十年间黎家又经历了叔侄争权等内斗,导致其衰落了一些。 不过即便如此,现在的黎家,在国内仍还处于一流世家之列,但跟荣家比,就要差上一截了。 这两年,黎家在原家主的大儿子,也就是黎婉婷的大哥,黎元成的经营下,又逐渐起了升势,所以在商界和世家中依然没人敢看轻黎家。 黎婉婷为什么会那么敏感地注意到韩昭昭的变化呢? 其实早在考入宣京大学的那天起,她就注意到这个小丫头了。 黎婉婷本身就是个十分惹人注目的大美女,高挑,大长腿,纤而有肉,杏眼薄唇,还自带着一份富家女的傲娇。不过,比自己美的女人就都是敌人,这是她的哲学。 在上大学报道的第一天,当黎婉婷第一次看见韩昭昭时,就被这小孩儿的美给惊住了。肤如白玉,目若灿星,唇欺晚樱,哪怕是她带着黑框大眼镜,梳着齐刘海,刻意遮盖起自己的容颜,都无法隐藏住她全部的美。 黎婉婷是在那样一个勾心斗角的黎家长大的,心思绝对比同龄的女孩要复杂得多。她之所以努力地考上宣京大学,就是想为自己挂上一个才女和校花的标签,以期望未来能够为自己的婚姻增加筹码。 可是如今却出现了这么一个让她危机感十足的女孩儿,她怎么能不关注呢? 很快黎婉婷就了解到,这女孩是著名历史学家,本校历史系教授韩修远的女儿,是个小天才,刚刚16岁就考上了宣京大学。据说如果不是她父亲压着,不让她跳太多级,不然按照她的学习能力,估计13岁就能考上大学了。 第11节 这样有颜有才的女孩儿,自然就成了黎婉婷上大学后最大的假想敌。她觉得如果自己不做些什么,这女孩儿绝对会抢了自己的才女和校花名号。到时候自己的大学生活将全程都遮在她的阴影下,那还要如何出头。 可是还没等黎婉婷开始做些什么,就听说了那女孩儿是有问题的。 后来经观察,黎婉婷发现,韩昭昭从不跟别人说话,目光永远是呆呆的,生活中就像个透明人一样。这样她才放下心来。心中感叹道果然天才都是有缺陷的。 再后来,黎婉婷如愿地被大家推举为校花,学习也一直名列前茅。当然在学习上,她是无论怎么拼也拼不过韩昭昭的,不过已经够了,能一直保持全系前几名的位置,并在大四成功保研,这已经足够证明她是才女了。 但是今天,看到如此生动的韩昭昭,黎婉婷的危机感再次袭来。美人如果是呆的,不可怕。美人如果生动起来,就很可怕了。 那丫头怎么好像突然开窍了呢? 正当黎婉婷在琢磨着韩昭昭时,她手机上进来了一条微信。打开那条微信,看到居然是自己二哥发过来的,她有些意外。 黎婉婷知道自己二哥是个十分冷情的人,从未关注过她这个妹妹,更是从来没有主动联系过她。平时在家里,都是自己主动去奉迎他的。 今天这是吹的哪阵风,他居然会主动给她发微信。 二哥:【把你们班的课表发给我,还有你们班的通讯录。】 * 讲台上王教授在认认真真地讲着齐朝灭亡和南岳国兴起的那段历史。 “独木难支啊!齐朝灭亡,表面上看是荣桓输了与南岳国那最后一战,但实际上大齐早已在根子上就烂了。哪怕是当时荣桓赢了那场战争,大齐也会灭亡的。只不过早一些,还晚一些的区别而已。 “太子荣桓是齐朝末年少见的一位正人君子。齐岳最后一战之前,他接了圣旨二话不说就奔赴了战场。在那个时候,他一定早就预测到了失败的结局。但既便如此,他还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去为大齐尽了自己的最后一份力。 “对于这个人,我是很推崇的。他不但爱国,更是爱民。一生困在那几个争权夺势的皇子中间,夹缝里求生存,却做了好多利国利民的大事。 “坤已二十三年,珲州大疫,没有一个皇子和高级别官员敢去灭疫。只有他挺身而出,只身前往。他和他帐下的一位天师洪祥风,历经三个月终于成功消灭了疫情。时至今日,原珲州所在地界还有很多供奉着他的庙宇,并且目前依然香火鼎盛。 “坤已二十八年,阜县大涝,诸皇子忙于争斗,都怕远离京城会被排挤,无人愿去赈灾。又是他,站了出来,跟皇上请旨前往。 “那一次,为了给灾民争取到救灾银两,他甚至跟贵妃所出的二皇子拿自己的太子之位做起了交易。只因二皇子的舅父是当时的户部上书,掌管着大齐的钱袋子。 “最后他答应二皇子,无论对方什么时候要,他都可以立即把这太子之位拱手相让,这才筹措到救灾银两。就是依靠这些银两,阜县在那场水灾之后,受灾的百姓们才得到了很好的安置,灾后也没出现大的疫情和难民潮。 “后来他又想办法再次筹措资金,在阜县兴修了水利。以至于该地区在以后的几百年间,都未曾再遭受过严重的洪涝灾害。 “现在,在阜云市境内,永靖河上的那座荣桓坝,就是当年他修建的。时至今日,一千多年过去了,荣桓坝在当地的抗洪和农业水利中仍起着重要的作用。 “所以说,荣桓就是齐朝末年最闪亮的一颗星。至于野史中记载的他宠爱貂妖,甚至战死后尸身被貂妖带走这些故事,大家听听就好了。从辩证唯物主义的角度上讲,这世间哪来的妖。 “不过,他的尸身最后确实没有找到。正史记载,他的墓的确是个衣冠冢。至于他的尸身最后到底去了哪儿,这大概算是历史谜题之一了吧……” 昭昭自从穿过来后,还从未整理过原身在学业方面的记忆。今天上课听着王教授的讲述,关于那段齐史的知识,在她脑海里瞬间跃然纸上。 当听到王教授讲述荣桓的历史功绩时,昭昭脸上逐渐露出了迷妹般的表情,那是一种崇拜、自豪和骄傲的表情。 前世她只陪荣桓走过了人生的最后十年,也是他最不得意的十年。完全不知道,太子殿下在前半生原来做过那么多惊天动地的大事。 此刻昭昭只觉得与有荣焉。那个如此出色的人,是她的太子殿下。那个光耀齐史的人,是一生只爱过她的太子殿下。 后来当王教授讲到荣桓尸身去向的传说时,昭昭脸上的表情又变成了一派“尔等凡人焉可知晓”的神棍模样。 教授啊,传说是真的!荣桓的尸身确实是被貂妖抱走的。 我,我,就是我!我抱走的。他的尸身被我埋在了银松林里,谁都找不到的。我才不会把他的尸身留给那些坏人呢! 正当昭昭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讲台上王教授打开了电脑,在大屏幕上放出了一个瓷罐的照片。昭昭一看,觉得好熟悉。 这不是尿壶吗?王教授放出这个东西的图片干嘛啊? “下面咱们讲一下齐朝一些常见器物的特点。来,大家看一下大屏幕上这个瓷罐。这是在齐焕帝墓中发掘出来的,是齐朝时期典型的酒器。 “这种酒器虽然口比较阔,看起来并不适合装盛酒液,但它配有器盖。这种器盖的密封性能十分良好,这样就避免了酒气外散。这说明当时我国的瓷器工艺已经达到了一个相当高的水平……” 昭昭看着讲台上侃侃而谈的王教授,感觉有些尴尬。没忍住,她举起了自己的手。 王教授本来正讲得兴起,突然看到台下原来那个小呆瓜,竟把手举得高高的。他有些纳闷,这孩子要说什么?给她一个机会吧,鼓励鼓励,希望她以后性格能更开朗些。 “小韩同学,你有什么要说的?” 昭昭听王教授点了她,就站了起来。 “教授,图片上这个不是酒器啊!这个是尿壶。你看哪有酒器做这么大的外扩口,这原本是为了用来方便蹲坐的。那个盖,是怕里边的气味外散才做得那么严实。不过,您说的对,这东西的工艺确实很高超。所以,这样的尿壶,在当时也只有皇家和贵族们才能用得起。” 她刚一说完,底下一片哄堂大笑。同学们都笑疯了。 王教授则是气得嘴角直抽抽,他好想走过去一巴掌拍死这个熊孩子。 “你给我坐下!这樽酒器,是齐焕帝墓出土的最著名的几件文物之一。史学界早有定论。怎么到你这就变尿壶了?小丫头,平时你不说话,怎么一说话就气死个人。” 王教授真的是被气坏了。 坐在韩昭昭身旁的段颖彤,看到韩昭昭跟王教授犟起了一个破瓷罐到底是酒器还是尿壶,惊的下巴都快掉了。 不过听了那丫头的话,她还是挺想笑的。但是看到王教授已经被气得不轻了,而这丫头好像还想再辩解些什么时,她立马拉住她,拽着她坐了下来。 “行了,别说了!再说,那老头就要被你气死了。快消停些吧!” 昭昭被段颖彤硬拉着坐下了,但是她感觉自己特别委屈,小声嘀咕着:“本来就是尿壶嘛!我还用过的呢。酒器哪有做成那个样子的,多不方便倒酒啊!” “行了,行了,小姑奶奶,你可别说了。你还用过?你是齐朝人穿过来的人啊?还你用过!” 段颖彤一边数落着韩昭昭,一边细瞧着她既委屈又倔犟的小表情,只觉得超可爱,不过也觉得超可笑。所以她真的笑出了声,还一边笑一边揉了揉她的头发。 台上被气得不轻的王教授,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决定不再搭理那个破小孩儿,不想跟她一般见识。 他觉得这孩子可能是自闭症转妄想症了,还是少刺激点她吧,再说还是老韩的闺女,怎么也得照顾些,于是他决定掀过这篇,继续往下讲课。 不一会,讲台后的大屏幕上,又放出了另一张照片。是一把很漂亮的古剑。 “同学们,这是一把历史上非常著名的剑。现在我讲一下它的来历……” 看着屏幕上的那把剑,昭昭愣住了。 这把剑她认识的。这是黎景的那把剑。 当年这把剑先是刺死了荣桓,后来刺死了扑在她身前的洪祥风,最后被她拔出刺死了黎景。 “南岳国二皇子黎景当时并没有死,他只是被刺成了重伤……” 王教授的声音又钻进了昭昭的耳朵。在听到黎景没有死后,她惊讶极了。随后脑海中,原身关于南岳国开国这段历史的知识就浮了出来。 历史记载,南岳国二皇子黎景,在与齐太子荣桓的这场战争中,先是刺死了荣桓,后又举剑刺杀赶来营救太子的天师洪祥风,最后却被濒死的洪祥风,拔出穿在他身上的那把剑,一剑刺成了重伤。 在这场战争结束后,南岳国就灭掉了齐朝,建立了岳朝。 黎景在战后修养了足有三年才逐渐恢复了健康。不过在这三年中,他不仅养好了伤,还弑父杀兄夺了皇位,成了岳朝建国后的第二位皇帝。 但是此人骄奢淫逸、暴虐成性,因此在他在位期间,百姓民不聊生,中原大地到处哀鸿遍野。 最后,在黎景执政的第十年,各地方势力纷纷起义,岳朝很快变得四分五裂。而他则被自己虐待过的宦官,下药毒死在了皇位之上。 黎景死后,岳朝短短十三年的历史就结束了。它也成为了历史上最短命的一个朝代。 回忆完了这段历史知识,昭昭一边诧异于自己当时没有杀死黎景,一边想起早上在校门口拦住她的那个人。 他到底是不是黎景的转世?如果是,他这一世的性情又是怎样的?会不会今生再次对太子不利? 不行,自己一定要保护好这一世的荣祈湛,决不能让历史的悲剧再次重演。 讲台上王教授还在滔滔不绝地讲着课,昭昭却已经听不进去了,她满脑袋都是黎景和黎炎卿。 早上那个人出现在校园里,难道他是这个学校的人? 昭昭在原身的记忆中一顿搜索,不过搜索结果却为一片空白。 唉!原身就是个小呆瓜,念了快四年的大学,除了学习以外,学校里的人和事一概不予过问。她脑子里在这方面根本没有任何有价值的记忆。 这时,昭昭突然注意到一旁正在全神贯注玩着手机的段颖彤。 “彤彤,咱们学校里有叫黎炎卿的人吗?”她小声地问了她一句。 段颖彤艰难地把眼睛从手机上挪开,挑着眉,瞥了韩昭昭一眼,有些意外地问:“丫头,他是咱校校草你不知道?黎家的二少你不知道?是咱班校花黎婉婷她二哥,你不知道?” 问完,还没等昭昭说些什么,她先拍了一下自己脑袋。 “艾玛忘了!我忘了你之前是个小呆瓜,今天才开窍的。咋啦?你这自闭症一好,就开始惦记校草啦?可别介!那大哥老狠了。宣大公认的渣男呐。 “他今年研三,从大一起被他甩过的女孩儿,攒在一起都能组成好几个足球队了。谢天谢地,他快毕业了,终于没机会再霍霍宣大的小姑娘们了。 “不过,我喜欢!嘿嘿,他渣他的,不影响我欣赏他的颜值。黎大校草实在是太帅了。他只要凤眼一勾,我就想流口水。嗯!我可以单方面跟他恋爱的!” 昭昭瞪了她一眼,咕哝道:“谁惦记他了啊!就是问一句而已嘛!我想杀了他还差不多。” 昭昭没再继续追问段颖彤,而是自己拿起手机搜索起黎家和黎炎卿的信息。 坐在教室另一头的黎婉婷,在收到自己二哥的微信后,就把自己班级的课表和通讯录发给了他。 她有些奇怪,自己二哥要这两样东西干嘛?要课表,难道是想过来接她一起回黎家?可是要通讯录干嘛啊? 一想到自己那个拉风的二哥要过来接自己,黎婉婷就十分开心,后面就没再多想。在同一所大学里念了这么久的书,这还是他第一次要来接她呢。 一天的课很快就结束了。段颖彤问韩昭昭今天回不回宿舍住,昭昭告诉她自己要回家住。段颖彤点了点头。两个人说了再见,就在坤楼的门口分开了。 关于韩昭昭,由于她之前的木讷,学校里的大部分人都不太了解她的家庭情况。虽然都知道她是韩修远的女儿,却没人知道她是单亲家庭。 所以段颖彤以为韩昭昭说的回家住,就是回她自己家住。完全没有想到她已经结婚了,而她要回的家,其实是她的婆家。 昭昭斜背着书包,蹦蹦跳跳地走在斜阳笼罩下的校园里。一会看看这儿,一会看看那儿,对每一处都新奇不已。 就在快要走到校门口时,她的一只胳膊突然被人拉住了。因为惯性,昭昭被那人拉得向前旋了半圈。 “啊!” 昭昭下意识的喊了一声,另一只胳膊随手一攀,不小心抓住了那人的衣袖。 与此同时那人伸手按住了她的腰,稳住了她的身体。等昭昭站好后,那人却没有把手拿开。 “韩昭昭,对吗?来,叫声黎哥哥听听!” 第十三章 昭昭上完一天课后,在往校门口走时,却突然被一个人拉住了胳膊,险些摔倒之际,那人又钳住她的腰,扶住了她。 “韩昭昭,对吗?来,叫声黎哥哥听听!” 一个慵懒又带了些逗弄意味的声音在韩昭昭耳边响起。 站稳后,昭昭看清楚了抓着她的人,正是早上拦住她去路的那个人,黎炎卿。 第12节 愣了一下,又听到他说的话,昭昭怒了,挣扎着想要从他的手中挣脱出来,但却被他钳得死死的。 “跟你说话呢!叫啊!” 黎炎卿看着在自己钳制下不停扭动的韩昭昭,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口中的语气也沉了几分。 “不要!谁要叫你啊!我又不认识你。”昭昭怎么也挣脱不了黎炎卿的钳制,又急又气,小脸憋的通红,说话间也带上了哭腔。 黎炎卿看着眼前不停挣扎的韩昭昭,觉得她就像一只被自己逮到的小兽,野性十足,一下子激起了他的征服欲。 再看着她渐红的眼圈,瘪起的小嘴,那小模样要多委屈就多委屈,让他突然有一种想把她关起来使劲欺负的欲望。 不过,她脸上的那副眼镜怎么那么碍眼呢! 黎炎卿松开握着韩昭昭胳膊的那只手,探到她眼睛前,一把拿掉了那副黑框大眼镜,随后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就露了出来。 将眼镜扔到一边,黎炎卿又抬起手拨开韩昭昭额前的刘海,一张娇艳却带着稚气的小脸就完全露了出来。 目不转睛地盯住那张小脸,黎炎卿竟看呆了。 呦!小家伙居然这么好看!小脾气也挺可爱。还真挺对他胃口的。那就抢过来自己养吧! 黎炎卿原本是因为早上看到韩昭昭从荣家的车上下来,以为她是荣家人,才想找她麻烦的。 结果后来一查才知道,这丫头是荣敬堂朋友家的孩子,父亲是本校教授,三年前去世。他猜可能是荣敬堂想帮自己朋友养这个孩子,才带回荣家的。 荣、黎两家在十年前曾闹到势不两立,黎家家主,也就是黎炎卿的父亲,还因此被判了十年的刑,至今还被关在监狱里,还要再过几个月才能出狱。 因此黎家人对荣家人向来是针锋相对。而黎炎卿却是黎家人中最恨荣家的一个。所以一旦什么人、什么事跟荣家有了关系,他就决不会放过。 正当黎炎卿盯着韩昭昭出神之际,他的左脸突然重重地挨了一拳。接着他钳在韩昭昭腰上的那只手,被人生生地掰了开。还没等看清那人,他胸口又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拳。这一拳直接把他打翻了在地。 “黎炎卿,你再敢动她一个试试!” 一声冰冷彻骨的喝问,让韩昭昭浑身一激灵。此时,她已经脱离了黎炎卿的钳制。 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当看到怒不可遏的荣祈湛时,昭昭眼中立即眸起了泪,之后委屈得不要不要地向他靠了过去。 刚刚,荣祈湛不知从哪里突然冲了出来,电光火石之间,两拳就揍翻了黎炎卿。 荣祈湛一把抓住向他靠过来的韩昭昭,把她拉到自己身后,然后怒目圆瞪,低头看向已经躺在了地上的黎炎卿,冷冷地对他说:“黎炎卿,你真难看!居然动女人!这两拳算是给你点教训。你再敢动她,我就不会像现在这么客气了。” 看到这一幕,几步远处,一个穿黑西服的男子快步跑过来,挡在了黎炎卿的身前,并试图冲上前去袭击荣祈湛。 “停下!滚开吧!” 黎炎卿叫停了他的保镖。那位黑西服顺从地收回了手上的动作,警惕地站到了他的身后。 黎炎卿撑着胳膊从地上坐了起来,又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接着突然呵呵呵地低声笑了出来。 笑过后,他仰起头看向荣祈湛,吊儿郎当地说:“荣家太子怒了哈!这丫头你养的?你不是洁身自好吗?你不是不近女色吗?怎么还偷着养了个小家伙?” “狗嘴吐不出象牙!你记住,她是荣家的人。动她,就是动我!” 说完,荣祈湛没再看黎炎卿,拉起韩昭昭,转身就向校外走去。 在他身后,黎炎卿阴测测的声音传了过来:“既然是你养的,那我就想抢。看好她,小心别被我抢过来。” 荣祈湛头也没回地低吼了一句:“我不会给你机会的!” 刚刚那一幕不过就发生在一两分钟之间,此时校园里大部分学生都赶去食堂吃晚餐了,因此校门口并没有什么人,所以几乎没人看到这一幕。 不过在不远处的雕像后,却躲着一个人。那个人看到了事情的整个经过。 呵!看来是自己自作多情了。还以为二哥是要来接自己的呢。原来他是想接近那个韩昭昭啊。 没想到这个韩昭昭居然是养在荣家的,而荣家太子似乎非常在乎她。难怪她突然不呆了。呆子怎么能在顶级世家中立足呢! 黎婉婷靠在雕像上,脸色阴沉,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不远处的荣祈湛,看着他怒气冲冲地拉着韩昭昭往校外走。一时间,有些心绪难平。 虽然黎、荣两家势不两立,但谁也不知道,从在一场宴会上,黎婉婷第一次见到荣祈湛开始,她就偷偷喜欢上了他。 那一次,黎婉婷恰好站在宴会厅的门口,当她看见一身高定西装,被一群人簇拥着,从容帅气走进来的荣祈湛时,突然感觉自己的心,仿佛被什么狠狠地撞了一下,接下来整场宴会,她的眼神就没办法从他身上移开了。 黎婉婷从未见过如此令人心动的男人。什么高大、英伟、俊朗,等等这些形容词,都无法准确地描述出荣祈湛的容貌和气质。那是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矜贵气息,仿佛自带领袖光环,他走到哪里,哪里便只能看到他,周围所有的人都会被他衬得黯淡无光。 尤其是当荣祈湛不经意一笑时,黎婉婷觉得自己满眼都是灿烂的阳光。那阳光暖极了,让她飞蛾扑火般地想要去靠近他。 就这样,黎婉婷明知道不可能,却还是一头陷了进去。 从那时起,黎婉婷就开始努力地修炼起自己。期盼有一天,她能袅袅婷婷地出现在荣祈湛的眼前,用自己的容貌、气质和学识去吸引他,让他疯狂地爱上她。从而由他出面,去解决掉黎家那些难缠的阻碍,最后娶了她。 可是今天,荣祈湛却为了一个小丫头揍了她二哥,而那丫头还是养在他荣家的。这一下子让黎婉婷感觉自己的梦,可能不会再实现了。这让她十分抓狂。 “还没看够?” 懒散又淡漠的声音在黎婉婷的耳边响起,让她猛地从自己的思绪中清醒过来。抬眼一看,发现自己二哥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过来。 黎婉婷:“啊?二哥!我,我……” “行啦!不用跟我说废话。”黎炎卿不耐烦地直接打断了她,“喜欢荣祈湛?那你别想了!只要你是黎家人,这辈子你就别想。不过,从现在开始,如果你能听我的话,我保证,未来会帮你找一户好人家。别想指望咱们那个好大哥。他自身难保。你是个聪明人,知道该怎么选择。” 黎婉婷从小到大一直对自己的二哥是又惧又怕。她和自己的大哥二哥并不是同母所生,而是同父异母的三兄妹。三个人三个母亲,所以兄妹三人之间并没有什么亲情存在。 大哥的母亲是原配,早亡。二哥的母亲是继妻,也就是现在的黎夫人。而她的母亲不过是个没有名分的情妇。 黎婉婷在八岁的时候被自己父亲带回了黎家。从那时起,她虽然成了黎家的大小姐,但同时也学会了怎样去夹着尾巴做人。 黎婉婷知道,自己的这位二哥虽然长得很高大帅气,但从小就体弱多病,尤其是腹部的一个位置,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剧痛一次。不过,他却是黎家人里最狠的一个。 因为黎婉婷曾经在自己爷爷家,无意间偷看到了一件令人胆寒的事。 那一天,她偷看到自己的二哥,也就是黎炎卿,面无表情地指使人,把他们的二叔推下了三层高的楼梯,导致二叔摔伤后,心脏病当场发作,直接去世。 就这样,她的大哥黎元成,才顺利地从他们二叔手中,抢回了黎家的掌家权和黎氏企业的管控权。 但是黎婉婷知道,大哥不过是二哥推出来,替他暂时掌管黎家的傀儡而已。因为那时候的他,还太年轻,难以服众,不好亲自掌权。 不过快了!黎婉婷隐隐感觉到自己二哥已经开始夺权了。估计等他研究生毕业后,就会着手把他们的大哥赶下台了。 所以,她对他的恐惧可想而知。 “二哥,我,我知道了。我不会喜欢荣祈湛的。我,我都听你的。”黎婉婷做出了顺服的样子。 黎炎卿眯着眼笑了笑,他有一双狭长的凤眸,这样一笑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有一种妖魅的美,很容易让人迷失其中。 缓缓伸出手,揉了揉黎婉婷的头顶,黎炎卿用一副低低懒懒的嗓音,轻柔地哄着她说:“婷婷好乖!去和韩昭昭做好朋友吧!想办法让她信任你。我知道你能做到。对吗?” 他说的很温柔,但黎婉婷却听得毛骨悚然,甚至从中听出了威胁的意味。她马上不停地点头,像发誓般地回答他:“能做到,一定能做到。二哥,你放心,我明天就去跟韩昭昭做朋友。” “嗯!” 黎炎卿很满意黎婉婷的态度,没再多说什么,转身带着他身后的黑西服,头也不回地走开了。 * 荣祈湛握着韩昭昭的手腕,拉着她往校外走。他似乎很生气,握着韩昭昭的那只手很用力,都把她的手腕都给握疼了。 “湛哥哥,手腕疼!”昭昭忍不住喊了出来。 荣祈湛这才发现自己力气用大了。卸了些手劲,他侧过头去,看着她问道:“那家伙以前也欺负过你?” 昭昭摇了摇头,“以前没有,不过早上他就堵着我了,还问我是不是荣家人。我都没搭理他的,踩了他一脚就跑了。没想到晚上他又来堵我,捉住了我,还让我叫他黎哥哥。我都气死了,可是我力气小,怎么扭都扭不脱他,还好你及时赶到了。湛哥哥,你今天怎么会来接我的啊?” 荣祈湛自己都说不清楚,怎么会突发奇想的来接韩昭昭。 下了班,工作一停,他脑袋里就浮现出这个小丫头的模样,想都没想,直接给家里司机全叔打了电话,告诉他自己会来接韩昭昭,他就不用去了。 让荣祈湛没想到的是,自己刚进校门,就看到了黎炎卿困住韩昭昭的那一幕,他一下子气炸了,直接冲过去,抬手就给了对方两拳。 “我是你老公,过来接你有问题?”荣祈湛故意冷下声音说了这么一句,并没有正面回答韩昭昭的问题。其实,他现在自己也想不出答案来。 虽然荣祈湛的语气不好,但是昭昭听了他这句话,却高兴起来,“没问题,没问题!老公你真好!”她顺着他的话,叫了他一声老公。 昭昭自己没觉得怎样,荣祈湛却被这一声老公叫得心中一颤。如果说之前,他对自己和韩昭昭的这场婚姻,还没有什么感觉,那么这一声“老公”让他一下子代入了一些状态,感觉自己身上突然多了一份责任,就是旁边的这个小妖精。 出了校门,两人来到车边。荣祈湛偏过头去,看了小丫头一眼,发现她也正在看着自己。见他看了过去,还冲着他甜甜一笑。 唉!似乎是一个甜蜜的小负担。 “湛哥哥,你以后还会来接我放学吗?”昭昭试探着问。 “嗯!这阵子,我都会亲自过来接送你上下学的。你不用怕那个人。在学校里,他不敢怎么样的。如果真有什么事,立即给我打电话。听到没有?” 荣祈湛一想到刚才看到黎炎卿的手,捏在韩昭昭腰上的情景,心里就火大。他不想再看到任何人碰她,他的老婆只有他自己才能碰。 “听到了。哇!太好了!湛哥哥你最好了!”昭昭高兴得眯起了眼睛。 荣祈湛看着韩昭昭,那副毛茸茸小动物求抚摸的模样,心突然软成了一汪水,没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可是还没等收回来,就感觉手心贴上了一份温软,那滑腻的触感让他舒服极了。 再一看,发现那小妖精正闭着眼睛,享受地用自己的小脸,在他的手心里来回地蹭着呢。 得寸进尺! 荣祈湛手指一合,惩罚性地捏住韩昭昭的小脸,轻掐了一把,松开后,又勾起食指在她脸颊上刮了刮。 还没等享受完欺负她的快感,荣祈湛突然发现,那小妖精一侧的小脸,已经被他给捏咕红了。 完了,又给弄红了。怎么这么嫩啊?回家被他老妈看见,又该想歪了。 摇了摇头,荣祈湛打开副驾驶的车门,说道:“好了!上车!” 昭昭点了点头,可是荣祈湛的车太高了,她上起来很费劲,几乎是在往上爬。 荣祈湛无奈,伸出双手,扶到她的腋下,向上一提,轻松地把她抱了起来,再向里一塞,就把她放进了车里。又探身帮她系好安全带,关上车门,这才绕过车头,坐到了驾驶室的那边。 发动起汽车,荣祈湛一歪头,就看到了小丫头左脸上刚刚被自己捏咕红的那一片。 叹了一口气,他边开车边跟韩昭昭商量:“丫头,回家后,妈要是问你脸是怎么红的,你不许告诉她是我捏的。” 昭昭刚刚本来小脸在荣祈湛手上蹭得好好的,突然被他一捏一刮弄得生疼,正想埋怨他呢,现在却听他突然这么一说。 眼珠一转,她答了一句:“好呀!那晚上一起睡,你不许去客房!” 第十四章 荣祈湛听了小家伙的话,一愣。居然还跟他提条件,惯的她! “不行!你太小了,等你研究生毕业后咱们再同房。”荣祈湛无情地拒绝了她。 “为什么啊?我想跟你睡!我不小了,我都二十了。法律都让我结婚了。”昭昭不开心了。 荣祈湛一边看着前边的路,一边在思考。这丫头到底知不知道一起睡的含义。 第13节 “你长的小,我下不去手。你知不知道一起睡是怎么睡?你确定自己能承受得了?我捏你脸一下都红成这个样子了。” 昭昭心里就不明白了,一起睡不就是他抱着自己睡吗!难道他还想捏着自己睡?还有,自己到底要承受些什么啊?她长的小?一千年前她长的也是现在这个样子,那时他怎么不嫌她小啊? “湛哥哥,你是想捏着我睡吗?抱着睡不行吗?就像昨晚那样。”说完,她垂下眼想了想,然后像是做出了什么重大决定一般,深吸一口,又歪过头看着他说,“要是你实在想捏着我睡也可以,但是能不能轻一点啊?” 荣祈湛听了她的话,就明白了,这丫头是真不懂夫妻间的睡是什么意思。头痛啊!看着她那懵懂的小模样,他是真下不去手。让她再长几年吧! 昭昭看着荣祈湛只顾开车,也不回答她,就急了,“湛哥哥你到底答不答应啊?我都让你捏着睡了,还不行啊!哼!你要是不答应,一会到家我就去告诉妈你欺负我了,还把我脸给捏红了。” 荣祈湛歪头看了她一眼,撇了下嘴,鼻子里轻哼了一声,“哼,随便你!” 还捏着睡!他是个再正常不过的男人了,昨晚都已经莫名其妙地把她团进自己怀里睡了。再捏着她睡,捏哪儿啊?还不得两下就把她给吃了。以她那嫩劲儿,肯定会伤了她。到时候,她再哭着去找自己老妈告状,那他这张脸要往哪儿搁? 唉!想办法带她搬出去住吧!以自己老妈对她那溺爱劲儿,这丫头没事就得拿他老妈来威胁他。 昭昭看荣祈湛没答应,好像也不怕她的威胁,就气鼓鼓地坐在那里不说话了。 荣祈湛开着车,突然发觉那小丫头安静了好半天,有些不适应,就转过头去看了她一眼,刚好看到她在那低着头,鼓着腮,正气哼哼地玩着自己手指头呢。挨着他这一侧的脸颊上,还带着他刚才捏出来的那块红印。 唉!真拿她没办法! 算了,这丫头大概是没有安全感吧!两个人刚结婚,她又刚住进自己家,还这么小,可能独住那间大卧房会害怕吧! “好了!别气了。我答应每晚都会陪到你睡着,好不好?”荣祈湛退了一步。 昭昭眼睛瞬间就亮了,刚才那副气呼呼的小模样,马上就变成了一个大大的阳光笑脸,“好!那说定咯!不可以反悔哦。” “嗯!我荣祈湛说过的话,不会反悔。” 车子终于开进了芸麓别墅。 荣祈湛把车在地库停好,绕过去给昭昭开车门。他的车是辆定制的奔驰越野,十分高大,小小的韩昭昭上下车特别不方便,都快爬上爬下了。 荣祈湛看着要往下爬的韩昭昭,揽着她腰一把把她抱了下来。关上车门后,又不自觉地握住了她的手,拉着她往电梯处走。 芸麓别墅的地库很大,里边停了几十辆车,地库里有电梯通往一楼大厅。 昭昭被荣祈湛拉着,开心极了,在他身边叽叽喳喳地讲着今天在学校里发生的事。 荣祈湛虽然没听进去韩昭昭都在说些什么,但是看着她高兴,他也跟着高兴起来。不过此时,他却感觉自己像一位刚接了女儿放学的老父亲,无奈地在心里摇了摇头。 进了客厅,荣母马上迎了过来,笑着从荣祈湛手中接过韩昭昭,搂进怀里揉了揉她的发顶,“今天上课累不累?有没有再发烧?本来该多休息几天的,你却非要去上课。” 昭昭笑着在荣母怀里蹭了蹭,答道:“妈妈,我都好了,没事的。上课不累,很有趣呢!今天是湛哥哥接我回来的。”好大的显摆。 本来荣母就在奇怪,这两个人怎么会赶在一起回来,原来是自己儿子特意去接的啊。再想到刚刚他们进来时,手拉着手的样子,她就高兴起来。 看来自己儿子是真的喜欢这个小小的媳妇儿,他还从来没有对任何女孩儿这么上过心呢。 咦!昭昭这左脸怎么红了一块? 略一思考,荣母马上脑补出两个人刚刚在车里的画面。肯定是自己儿子抱着人家小姑娘乱啃,没掌握好力道,结果给亲狠了。这个阿湛也太没轻没重了。 晚饭时分,是昭昭觉得这一天里最快乐的时刻。中午她是跟段颖彤一起在食堂吃的。虽然昭昭觉得食堂的饭菜也挺好吃,但是跟荣家大厨做出来的饭菜肯定是没办法比。 坐在餐桌前,桌上有一道菜是昭昭没见过的,这道菜深深地吸引了她。 盘子里一块一块的,看不出是什么,但是红红的、油油的、亮亮的,又漂亮又好吃的样子。 等荣父先开动后,昭昭迫不及待地伸出筷子夹了一块。 放进嘴里,还没开始嚼,她就惊喜地睁大了眼睛。待到再细细一嚼,她简直开心到要飞起。 哇!肉欸!居然是肉欸!酸酸甜甜的肉肉欸!外皮脆香,内里糯软,好好吃。 昭昭抱住饭碗就开始盯着这盘菜吃,直吃到嘴角上都沾了红亮的稠汁还不肯放手。 荣祈湛本来已经吃完饭了。他正在坐在餐桌边跟自己父亲说着黎家的事。一抬头,突然看到对面那个小丫头吃的狼狈相,一手抚上额头,心想这丫头简直太没出息了。 一盘樱桃肉就能吃成这样,女儿果然得富养啊! 结束跟自己父亲的对话,荣祈湛拿开餐巾,站了起来,走到餐桌对面,拿走韩昭昭面前的饭碗,抽掉她手中的筷子,放到桌边,“好了!别吃了!晚上不能吃那么多,会积食的。” 说完,他拿起桌边的餐巾,细细地帮她擦起了嘴。 昭昭愣愣地瞅着荣祈湛,任他随便在自己脸上擦着,眼睛不一会就水汪汪的了。 殿下第一次喂自己吃肉条的时候,就是这样说的,以前他也总这样给自己擦嘴。原来,想不想得起来,他一直都是他。 看到韩昭昭眼睛里含了水,荣祈湛有点慌。 擦疼了?不能啊!自己知道她嫩,小心了又小心,怎么会给弄疼了?也没红啊? “我擦疼了?”荣祈湛盯着她问。 昭昭摇了摇头,“没有!” 荣祈湛:“那你哭什么?” 韩昭昭:“眼睛迷了。” 荣祈湛:“屋里又没风,迷的什么眼睛?我擦疼了,你就说。” 韩昭昭:“没有,真没有!就是迷了!” 说完,昭昭不管不顾地把头扎进荣祈湛的怀里,抱住他的腰,又把眼睛在他衬衫上蹭了蹭,眼泪一下子就蹭没了。再抬起头时,眼中那点水汽就不见了。 荣父和荣母在一旁都看呆了。心中暗叹,俩孩子感情真好! 荣祈湛捧起韩昭昭的脸细看了看,发现她嘴角边确实没有变红,这才放心地放开她。又把她的胳膊从自己身上拿下来,低下头,凑到她耳边,用只有她能听到的声音说:“忘了我告诉过你什么?不许随便往我身上贴。” “哦!”昭昭没往心里去地答道。 “咳咳!那个都吃好了就去客厅吧!”荣敬堂实在看不下去了。小夫妻俩感情好是好,但能不能在长辈们面前稍微控制点? 回到客厅,荣祈湛跟自己父母说了两句话,就起身往楼上走,他是要回自己的书房,去加班处理一些文件。 荣父随后也上了楼,他是要去另一间书房,去看一些经济新闻。 荣母则是拉着韩昭昭,在沙发上坐着看起了电视。 晚上九点钟,荣母说她困了要上楼睡觉,就让昭昭自己在这继续看电视,还叮嘱她别看的太晚,要早点休息。 昭昭乖乖地跟她点了点头,表示一定听话。荣母慈爱地揉了揉她的脑袋,又稀罕地摸了摸她的脸蛋,这才起身上楼。 在荣母走后,昭昭就关了电视,也悄悄向楼上走去。她是想偷偷溜到荣祈湛的书房,去看看他现在正在干嘛。 刚走到书房门口,听见里边有声音,好像是荣母在跟荣祈湛说话,昭昭就没敢进去,只好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去等他。 书房内,荣母眼含笑意地看着自己儿子,调侃道:“儿子,妈知道你正是血气方刚的年岁,但那丫头还小,禁不住你。你可得控制点自己。你看你们回来时,她那脸让你给亲的,整个红了一片。你这样可不行!” 荣祈湛无奈地看着自己母亲,“妈!我没有,我就是逗逗她,捏了捏她的脸。谁想到她那么嫩,一碰就红。” 荣祈湛看着自己母亲好像还想说些什么,赶忙走到她面前,扶住她的肩,让她坐下,然后说:“妈,我想带昭昭搬出去住。搬到我在市区鸿华家园的那栋别墅里去。在那边我们俩上班上学都方便,行吗?” 荣母先是一愣,转头一想也好,这对小夫妻出去单住,没有长辈们在旁边掺和,感情会更好,这样也有助于未来他们家庭的稳固,是件好事。 点了点头,她答道:“行!不过每周周末,都要带昭昭回来陪陪我们。” “那是一定的。谢谢妈!”荣祈湛很高兴。 夜里十一点半,荣祈湛还在文件中埋着头,书房的门突然被人轻敲了敲,不仔细听,甚至都有些听不到。 抬起头,他站了起来,走到门前,伸手打开书房的门,一低头就看到门外站了那小小的一只。 小丫头穿着一身白色带着小兔图案的家居服,半长的头发披在肩上,刘海下一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眨着,小嘴已经快撅上天了。 “你骗人!你说陪我到睡着的。你都没过来。”昭昭不开心地控诉着。 荣祈湛翻起手腕,看了看表,随后抬手拍了下自己的额头,歉意地说:“对不起,昭昭!我忘了时间了。你居然等到这么晚。好了,别生气!再等我一下下,我去把文件收拾收拾,马上就陪你去睡。好吗?” 昭昭乖乖地点了点头,像个小可怜似的倚在门口等他。 荣祈湛长腿一迈,几步回到书桌旁,收拾了一下文件,关上电脑,又转身走回门口。 到了门口,他拉上昭昭,离开书房,带着她回了俩个人的卧房。 在床边,荣祈湛揉了揉昭昭的头发,问道:“洗漱了吗?” 昭昭仰起头看着他,重重地点了点头,“嗯!” “那好,去床上躺好。我去洗个澡,一会儿就回来。乖!”荣祈湛推着她上床,看着她躺好,自己才去浴室洗澡。 几分钟后,他穿着睡衣走出浴室,手上拿着个大毛巾来回地擦着头发,一边擦一边往床这边走。 昭昭看着一身水汽,头发湿漉漉的荣祈湛,竟直直地看呆了。 太子殿下好好看。记得前世有一次,他带她去银松林里玩,在一个瀑布边,天气太热,他穿着衣袍就跑到瀑布下去冲了个凉。 那天他从瀑布中走出来时,脸上的样子跟现在一模一样,就像是从水泽中走出来的仙君一般。 皓白面庞,剑眉星眸,峰鼻朗唇,出浴的水汽朦胧了他整个人,在昏黄的夜灯照射下,如虚幻的一般。 这么好看的男人,是她的太子殿下,也是她的老公荣祈湛。真好! “小丫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什么呢?”荣祈湛走到跟前,把擦过头发的毛巾,扔到一旁的床头柜上,坐到床边,抬腿上床,躺在了昭昭的身边。 昭昭一骨碌,就滚进了荣祈湛的怀里,“看你呐!你好看。” 荣祈湛双手一把按住韩昭昭的腰,把她从自己的怀里推了出去,一直推到床的另一边,塞进她自己的被子里,然后把被子裹得紧紧的,让她钻不出来。 “老实点!不许往我身上贴。睡觉!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第十五章 昭昭被荣祈湛用被子裹得像个粽子似的,手脚都伸不出来,就没办法往他怀里靠了,不开心地说:“昨晚你还让我拉着你的手睡呢!今天干嘛把我裹成这个样子?” “闭眼,不许说话,睡觉!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听话!我拍你睡。”荣祈湛不是怕她会怎么样,他是怕自己夜里睡着后,反倒把她给怎么样了。 说完,他一只手隔着被子搭到昭昭的腰上,轻拍着她,哄她睡觉。 昭昭虽然还是有些不乐意,但是夜深了,她也累了,再被荣祈湛这么一拍,居然秒睡了。睡着时,小嘴还在不高兴地撅着。 荣祈湛没想到的是,他拍着韩昭昭,不但把她给拍睡着了,自己居然也跟睡着了。这一夜他又没能像预想的那样,睡到客房里去。 第二天一早,当荣祈湛的生物钟再一次叫醒他时,他震惊地发现,自己居然跟前一夜一样,钻进了韩昭昭的被子,从背后紧搂着她,睡在了她那边的床上。 但今天早晨,荣祈湛却做不到像前一天那样,干脆地把韩昭昭给推开了,因为他觉得抱着她的感觉十分满足,竟有些舍不得放手。 这种感觉就好像在很久以前,他一直都是这样抱着她睡的,但是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抱不到了,而现在,小妖精终于又回到了他的怀抱。 韩昭昭小小的一只,软软的,好抱得很。她身上淡淡的幽香,让荣祈湛不自觉地把头埋进她的颈间,深吸了好几口气,满足地汲取着她身上的馨香。 第14节 当怀中之人,好像感觉不舒服,微微动了动时,荣祈湛吓了一跳,忽地清醒过来。心虚地松开了自己的怀抱,小心地把她的头轻轻放回到枕头上,然后快速向后退了开。 侧卧在床的另一边,静静地看着只是翻了个身,但实际上仍然在熟睡的韩昭昭,荣祈湛陷入了沉思。 自己这是怎么了?自制力怎么变得这么差?不行,明天决不能再跟她在一间房里睡了。这小家伙太蛊惑人了,再跟她睡在一间房里,自己一定会控制不住吃了她的。 小人:「为什么不能吃了她?她是你老婆,合法的!完全可以合法地吃啊!」 荣祈湛:「混蛋,她那么小,伤了她怎么办?还有,两个人还没有感情,怎么可以为了生理需求就啪啪啪呢!那跟禽兽有什么区别?」 小人:「那你要等到什么时候才算是有感情啊?她毕业?那还有三年呢!你憋得住?」 荣祈湛:「原本我是想等到她毕业的,不过现在看来,好像等不了那么久了。半年吧!让她再长半年。我会用半年的时间与她建立起感情的。」 小人:「可是为什么要等?她现在好像就已经很喜欢你了啊!」 荣祈湛:「她现在还搞不清楚自己喜欢的到底是我,还是她脑袋里那个幻想出来的齐朝太子。」 小人:「那你呢?你现在喜欢她吗?」 荣祈湛:「喜欢!等等,我刚说了什么?」 小人:「你说了喜欢。」 荣祈湛:「我说的?」 小人:「你说的!」 荣祈湛脑袋里出现了一个小人,在不停的跟他一问一答。直到“你现在喜欢她吗?”这个问题出现在脑袋里,然后他不假思索地答了“喜欢”这个答案时,荣祈湛被自己惊住了。 自己是怎么在两天内,就喜欢上了这个小丫头的呢? 荣祈湛:「等等,两天?」 小人:「一天吧!」 荣祈湛:「一天?」 小人:「一刻吧!在她跳到你身上的那一刻。」 脑子里那个小人,干脆地揭露了他。 荣祈湛甩了甩头,直接把脑子里那个小人给甩飞了。他的注意力很快又回到了身旁这一小只的身上。 歪过头,看了看还在熟睡中的韩昭昭,看着她粉扑扑的小脸,就像是枝头上刚刚熟透了的水蜜桃,看起来甜蜜多汁,还带着些淡淡的果香,荣祈湛居然有种不受控制想要咬上去的冲动。 再看到她嫣红的小嘴,就好像一块樱桃味的软糖,看起来就软糯香甜,他恨不得立马就低头含上去。 闭了闭眼睛,让自己平静下来,荣祈湛决定不再去看。再看就完全是一种自虐行为了。 但是不去看韩昭昭,荣祈湛的脑子里,却又开始不受控制地胡思乱想起来。 一瞬间就喜欢上了这个小丫头吗?自己怎么会这样! 那又如何!喜欢上自己老婆不是应该的吗? 胡思乱想了半天,最后荣祈湛在心里下了个决定: 半年,再给这丫头半年时间。在这半年里,他要想办法好好投喂她,不是说人在25岁之前都还能再长一长的吗,那就让她再长大点,再长皮实点。 然后,还要想办法把自己种进她的心里去,不管怎么说,至少要挤掉她心中那个虚幻的齐朝太子。 荣祈湛从来没想到过,有一天自己的情敌,居然会是个著名的历史人物。这个认知让他十分地无语。 想清楚了,荣祈湛觉得一身轻松。侧过头,再去看那个正睡得天昏地暗的小妖精,就越看越觉得可爱。 自己老婆,亲一下没关系吧? 嗯,应该没关系! 做好了心里建设,荣祈湛小心翼翼地探身过去,凑到韩昭昭粉嫩的脸蛋旁,像亲一件易碎品一般,把自己的唇轻轻地贴在了她的脸颊上。 当唇畔感受到那暖暖的滑腻时,荣祈湛的心开始不受控制地砰砰砰跳了起来,他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还没等荣祈湛从那美妙的触感中缓过神来,睡梦中的小丫头似乎感觉自己脸上有些痒痒,突然向他这边偏了偏头。 一刹那,她的唇刚好擦到了他的唇上。 “啪”的一声,荣祈湛脑子里的最后一根弦就这么断了,然后整个脑袋就变成了一片空白。 完全是在感官地支配下,荣祈湛张口就含住了那张娇艳欲滴的唇。含了一会,似乎是无法得到满足,竟又吮了起来。 果然跟想象中的一样软糯香甜。 荣祈湛满足地含着那块樱桃软糖,用舌尖贪恋地一遍遍品尝着属于他的这份小点心,说什么都不肯放开,甚至想探得更深。 正当他即将陷入疯狂之际,熟睡中的小妖精喉间不满地咕哝了一声,迷迷蒙蒙地睁开了眼睛。 当那双像羽扇般的睫毛轻颤着打开,那对黑亮却还没有聚焦的眼眸,映入了荣祈湛的眼中时,他一下子清醒过来,快速地离开了她的唇。而她的唇上还残留着他的印迹。 顾不上擦掉自己的作案痕迹,荣祈湛想趁着韩昭昭还没有完全清醒,快速逃离现场。可是还没等他坐起身来,就被躺着的那个小妖精抓住了胳膊。 “唔!痛!湛哥哥,你是不是趁我睡着咬我嘴了?我又没惹你,你干嘛欺负我。我一会告诉妈去。”小家伙似乎有些起床气。 荣祈湛听韩昭昭说完,尴尬地看向她的小嘴,发现居然已经红肿起来。 他刚才那么用力吗?这丫头到底是什么做的,怎么就那么嫩呢! 荣祈湛拿掉韩昭昭抓着自己的小手,坐了起来,又扶着她也坐了起来,再一把将她带进怀里,抬起她的下巴,盯着她的小嘴细看了看,又轻吹了吹。 “还疼吗?不是故意咬你的。我做梦吃饺子,你夜里偷偷蹭过来抱着我睡,我转头一咬,正好咬到你嘴唇上了。对不起,昭昭!”荣祈湛脸不红心不跳地说着谎话,“所以下回我们不可以再一起睡了,我睡觉做梦会咬人的。下次就不一定咬到你哪儿了。” 昭昭皱了皱眉头,转了转眼珠,似乎是在想些什么。不一会就见她委委屈屈地看着他说:“我要是给你随便咬,你是不是就肯陪我睡了?那你咬吧!” 昭昭突然想起了上一世。 上一世,她跟太子殿下在最后一夜里,他好像就在自己身上四处不停地咬着来着,后来他还让她也咬他呢。 看来虽然转世了,但太子殿下这爱好却一直都没变啊! 荣祈湛无语了。这到底是什么脑回路? “好了,起床!一会送你上学该来不及了。”荣祈湛决定先逃避这个问题。 正当他准备松开怀里的小丫头,起身下床时,却被怀中之人突然双臂一环,搂住了脖子。荣祈湛只好停下了动作,继续坐在床上抱着她。 怀中娇娇,一双藕臂绕在自己颈间,面若美玉,星眸璀璨,樱唇嫣红微肿,初醒的迷蒙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好吃极了。 荣祈湛看着自己眼前的美景,有些扛不住了。他好想低头再次吻住她,含着她的小嘴不放开。可是理智还是战胜了欲望。 偷吻就算了,要是这样在她清醒的状态下直接吻上去,他真不知道自己能干出什么来。到时候再吓着这小家伙,她又不知道该怎么哭了。 叹了一口气,荣祈湛抬手握住圈在自己脖子上的那双胳膊,想要拿下来,可是那丫头搂的死死的,他又不敢使劲,只好无奈地柔下声音对她说道:“别闹了,胳膊拿下去。起床了!” 小丫头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不为所动,反倒是搂着他的胳膊,又加重了几分力道。 荣祈湛也不说话了,双手虚虚地扶在她的腰上,任她坐在自己怀里紧搂着自己,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看她到底想干些什么。 像是想了一会,昭昭终于动了。她先是平视着荣祈湛,盯住他的唇看了又看,又抬头望向他的眼睛,然后一脸认真地问道:“湛哥哥,你是喜欢我这样吗?” 话音未落,昭昭突然收紧自己的双臂,仰头向上,用自己的唇,重重地撞在了荣祈湛的唇上。 一刹那,荣祈湛的理智被击得溃不成军。 第十六章 当韩昭昭软软润润的唇,撞到了荣祈湛的唇上时,他呆住了,脑袋瞬间短路,整个人被定在哪里,任着那小丫头在自己唇上毫无章法地作着乱。 接着,唇上突然一痛,荣祈湛的魂魄瞬间归位。垂眸看着那丫头的动作,发现她根本就不会接吻,仿佛把他的唇当成了什么好吃的,在不停地咬来咬去。 不过,在他唇畔,不管是吻还是咬,小丫头的每一次碰触,都会令他全身战栗。那美好的感觉,让他如痴如醉。 理智再次全无,荣祈湛突然一手扶住韩昭昭的身体,一手向上扣住她的后脑,倾身紧贴过去,张嘴就把她的整个唇含了进去。 他强势地抢回了主动权。让这个已经被韩昭昭变成了乱啃的吻,逐渐回到了正轨上。 感觉到自己怀里的小家伙慢慢安静了下来,荣祈湛这才缓缓地松开了自己的嘴,轻轻地放出了她的唇,不过仍与之双唇相贴。接着,他气息不稳地哄着她说:“丫头,把眼睛闭上,我教你。” 昭昭觉得自己本来在荣祈的湛嘴上啃的好好的,不知为什么突然被他扣紧了身体,接着她的嘴又被他全吞了进去。待她还没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呢,就听见他说让她闭眼睛,还要教她。 教什么啊?咬人有什么可教的。她曾经是只貂的,好不好?咬人什么的最擅长了,好不好?好吧,还是先听他的话,把眼睛闭上吧。 于是昭昭听话地闭上了眼睛。 当她的眼睛刚刚合上,荣祈湛的唇又欺了上来。瞬间他的唇如暴风骤雨般肆虐起她的,昭昭一下子就懵了,整个人直接软在了他的怀里。 这种感觉她还记得,上一世最后一夜,太子好像也曾这般噬咬过她,仿佛像是要吃掉她一般。 昭昭虽然有些害怕这个样子的荣祈湛,但是却还有些期待。她在期待些什么呢? 荣祈湛吮着昭昭的唇,感觉越来越不满足,没费太大力气,便撬开了她的贝齿,很快就探索到了她口中的香软。 这份香软甜糯的触感,让荣祈湛的每一寸神经都兴奋起来,他箍着韩昭昭的手更加用力,恨不得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接着,他开始在她口中不停地纠缠起来,直缠得她频频后仰。可惜,小丫头的后脑被荣祈湛给扣住了,她躲无可躲。 晨曦中,一双人紧贴着坐在散碎的阳光里,荣祈湛不断地加深着这个吻,他的眼睛都已变红,整个人完全沉沦于韩昭昭的美好中,怎么也不肯放开她。 直到怀中之人开始捶打起他,喉间也呜咽出声,他才略微清醒过来,原来那小丫头已经快喘不上气了。 最后又狠狠地吮了一下,荣祈湛才终于放开了韩昭昭。再一看,小丫头已经是一脸的泪了,正伏在他胸口不停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整个人软得坐都坐不住了,嘴唇红肿的比刚才还要厉害。 荣祈湛愧疚地想,完了,失控了,到底还是有些伤到她了。 缓了缓,小丫头委委屈屈地哽咽着说:“里,里太坏了,里欺胡窝!呜呜……” 昭昭好像伤了舌头,说话都有些不太清楚了。 荣祈湛听她说话变成这样,就有些心痛了,揉了揉她的头发,低声哄着:“宝宝,对不起!湛哥哥失控了。张开嘴给我看看。让我看看你舌头伤到哪儿了。乖!” 荣祈湛第一次叫韩昭昭“宝宝”。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这么叫她,只是觉得在那一刻,她委屈的像个小宝宝。 荣祈湛伸手抬起她的下巴,等着她张开嘴。 昭昭抽噎着,张开了自己的嘴,伸出自己的小舌头,让荣祈湛看。 荣祈湛看着她肿得高高的小嘴里,伸出了小巧可爱的舌头,看着她舌头上那些明显是被自己弄出的红痕,虽然心疼不已,但居然还想吻上去。 克制住自己的欲望,心里一边骂着自己禽兽,一边心痛着昭昭,荣祈湛凑过去,对着她的舌尖轻轻吹了起来。仿佛这样就能减轻她的痛苦一般。 吹了一会,他又捧起她的小脸,把她脸颊上的泪都吻掉,然后看着她问道:“小丫头,以后还敢不敢让我陪着你睡了?” 昭昭虽然嘴和舌头都很疼,也很气他把自己咬成这样,但是听他这么一问,还是立即回答道:“敢!里都把窝咬成这样了,还不肯陪窝睡吗?” 第15节 荣祈湛无奈地摇了摇头,鸡同鸭讲。这丫头根本就什么都不懂,她以为这样就是最危险的事了,岂不知还有更能让她哭的事呢。唉!自己怎么娶了这样一个磨人却还不自知的小妖精呢! “丫头,记住了,咱们这样不叫咬,叫吻!懂了吗?”荣祈湛听昭昭总是在说咬咬咬的,就决定纠正她一下。 不过,他心里却是十分开心。小丫头虽然很磨人,但她居然连什么是吻都不懂。 这是多么干净的一张白纸啊!是属于他的白纸。而这张白纸,在等着他去一点点地涂满各种颜色。 昭昭听了他的话,有些纳闷。为什么咬要叫做吻啊? 前世太子没有跟她说过这些话。原身的记忆中,也没有关于吻的相关内容。她在森林里做貂的时候,小动物们相爱后,也是喜欢互相咬一咬的。 难道在人类中,这样的咬就叫做吻吗?可是湛哥哥吻自己也吻的太狠了吧!比前世他是太子时吻的那次还要狠。 虽然有些想不明白,但是昭昭还是乖乖地答了他:“哦!” 看着韩昭昭懵懂的样子,荣祈湛心中既开心又有些担心。他再次挑起她的下巴,让她看向自己的眼睛,盯着她说: “宝宝,你听着!不管是吻还是咬,你只能对我一个人这样做,也只能让我一个人对你这样做。其他任何人都不可以碰你,懂吗?” 昭昭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又点了点头,“哦!” 看着她是懂非懂的样子,荣祈湛双臂一环,把她团进了自己的怀里,又使劲地揉了揉她的头,“这样的行为,也只有我一个人才可以对你做。所有亲密的事,都只有我才可以对你做,其他任何人都不可以,懂吗?” 说完,他自己先摇了摇头,“唉,算了!宝宝,不管你懂不懂,但是你一定要记住我的话。听到了吗?” “哦!”昭昭再次呆呆地点了点头。但是不一会又摇了摇头,“辣,妈妈也不阔以搂着窝,由窝的头,摸窝的脸吗?” 荣祈湛心中一阵哀嚎,这个宝宝好难教,“我妈做这些是可以的,但是仅限于我妈。其他人就都不可以了。” “哦!”昭昭再一次是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然后她好像又有了问题,“湛锅锅,里为什么叫窝宝宝?辣不系对小盆友的称呼吗?” 还真是个问题宝宝。荣祈湛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答道:“因为我觉得你就像个小朋友,还天天需要我陪着睡。只有小朋友才要人陪着睡呢!” 昭昭好像彻底明白了,重重地点了点头,“哦!辣窝就系小盆友好了!” 两个人在床上教学相长了好一会,荣祈湛看了看床头柜上的闹钟,发现时间已经快来不及了,从自己怀里挖出那个宝宝,对她说:“好了,快起床!再不起床,就真的要晚了。” 早餐的时候,荣母果然目光如炬地看出了昭昭的嘴出了问题。她揶揄地看向自己的儿子,那意思好像是在说:还不承认你动她了?嘴都给咬成这样了? 荣祈湛厚着脸皮,装成没事人一般回看着荣母,意思是说:妈随便你怎么想吧!那是我自己媳妇儿,我想怎样都行。 吃完早饭,荣祈湛叫住了刚要起身的几个人。 “爸妈,我今天就带昭昭搬出去住了。一会我去送昭昭上学,我助理小刘会过来帮我们搬东西。也不需要搬什么,就是昭昭日常用的一些东西。以后每周末我再带她回来看你们。” 虽然昨天荣祈湛就已经知会了荣母,但是荣母没想到他们今天就要搬走,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倒是荣父先说话了。 “好!搬吧!小两口是该过过二人世界的。上午就让小刘过来吧。这边让家里的工人们先帮昭昭收拾好。” 荣祈湛:“谢谢爸,谢谢妈!” * 在去上学的路上,昭昭坐在荣祈湛的车里,隔几分钟就转头看他一下,还总是欲言又止。 荣祈湛一边开车看着前方的路,一边微微笑了笑,“宝宝,想问我什么?说吧!” 昭昭听他这么说,就歪过头,看向他问道:“湛哥哥,我们要搬去哪里啊?我,我想跟妈妈和爸爸一起住呢。”停了一下,她又嗫嚅着说了一句,“我们搬出去住,没吃的怎么办啊?” 此时,她虽然嘴上还有些肿,舌头也还有些痛,但是已经好多了,说话基本都恢复了正常。 闻言,荣祈湛哈哈大笑起来。怎么办?自己居然娶了一个只长了吃心眼儿的媳妇儿。 原本前天,在看到韩昭昭的那些表现时,荣祈湛还以为她会是个多么有心机的小家伙呢。当时,他还以为自己以前完全看走眼了。结果现在看来,这丫头就是个心思都挂在脸上的小笨蛋,只不过婚后面上的表情变丰富了,整个人也没有以前那么呆了而已。 “放心!短不了你吃的。咱们是要搬到鸿华家园的别墅去住,那里离你学校更近些,以后每天早上,你就可以多睡一会懒觉了。这样不好吗?”荣祈湛边开车边对她说。 昭昭听了他的话,脑袋里纠结了一番。不用早起当然好了,可是要是湛哥哥欺负她,到时候妈妈又不在身边,那她就没办法告状了啊。再说,虽然他说有吃的,可是万一没有呢?万一,万一没有芸麓别墅这边的大厨做的好吃呢? 荣祈湛仿佛能听到她心声一般,突然开口道:“想告我状,你可以攒在一起,等周末我带你回芸麓别墅的时候,跟妈一起告。咱们要搬去的鸿华家园那边,妈会让家里的大厨李婶跟咱们一起过去,所以保证短不了你吃的,而且质量也不会下降。行了吗?” 听他这么一说,昭昭就不在纠结了。能告状,又能有好吃的,那就住在哪儿都一样了。 很快车子开到了宣京大学的门口。 昭昭看着荣祈湛稳稳地停好车,开门下去,再绕到自己这边,打开副驾的门,解开她身上的安全带,双手很自然地扶住她的腰,一使劲就把她抱了下去。 昭昭被荣祈湛抱到地上站好后,很开心,笑看着他说:“湛哥哥,那我进去了。记得晚上准时过来接我哦!” “走,我送你到教学楼门口。”荣祈湛锁好车,拿过韩昭昭的书包,拉起她的手,就往校园里走。 第十七章 荣祈湛很自然地将昭昭的书包往自己肩上一甩,伸出大手握住她的小手,拉着她就往校园里走。 “啊?你要送我进去啊?”昭昭有些意外,她以为他能送自己来上学就已经很好了。 荣祈湛其实是有些不放心,怕她再次遇到黎炎卿,所以想把她一直送到教学楼里去。 荣祈湛:“怎么?宝宝,不喜欢?” 韩昭昭:“喜欢!当然喜欢!走啦。” 说完,她还摇了摇被他紧握着的手,开心地跟着他往校园里走。 于是,在校门口通往坤楼的路上,就见一个身型高俊,迈着大长腿的沉稳帅哥,拽着一个娇小可爱的俏皮女孩儿,在缓缓地往前走着。 那帅哥明显是为了配合自己身旁那个小短腿儿的速度,走得不是很快。一边走,一边还听她叽叽喳喳地在那讲着些什么。帅哥虽然不怎么搭话,但脸上完全没有不耐烦的神情,更多的是一副宠溺的模样。 这样的二人组走在校园里,就像一幅美好的二次元漫画,最萌身高差,帅哥配萝莉,无限宠溺,简直太吸睛了。 路上,好多正要去上课的同学们都停下了脚步,不自觉地向他们看去,甚至还有人偷偷拿出手机拍起了照片。 走到坤楼门口,荣祈湛放开了韩昭昭的手,抬手拨了拨她额头的刘海,问道:“你眼镜哪儿去了?”他突然不想让别人看到她那双漂亮的眼睛。 “昨天被黎炎卿拿下来扔了。没事的,我其实不是近视。那副镜子原来是爸爸让我戴的。现在我不戴也看得见黑板的。”昭昭以为他是担心自己上课看不到黑板。 荣祈湛皱了皱眉,拨着韩昭昭刘海的那只手稍稍向下,摸了摸她粉嫩的脸蛋,“还是应该戴上,咱爸要求的有道理。下午几点下课?我带你去配眼镜。” 昭昭就着他的手蹭了蹭,开心地说:“好呀!今天还是五点下课。我等你来接我。” “嗯!进去吧。”荣祈湛拿开自己的手,催促着韩昭昭进去上课。 直到看着韩昭昭的背影完全消失在了教学楼里,荣祈湛才转身离开。 昭昭刚走进教室,就被早到的段颖彤拉了过去,被她拉着一起坐到了最前边,那两个她事先占好的座位上。 昭昭疑惑地问:“彤彤,今天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我记得你每次都是踩点来上课,从没早到过,也从没坐过第一排的位置。” 段颖彤神神秘秘地对她说: “你不住校,消息太闭塞了。知道吗?今天咱们z国古代史这科换教授了。原来的王教授突然被教育部抽走,去编撰历史教科书去了。而接替他的这位程教授可是位传奇的人物。 “程教授一个月前去长含山滑雪,遭遇雪崩,被雪埋了。救出来时因缺氧变成了植物人。前天,就是你发烧的那天,他突然清醒过来,然后马上就恢复得跟正常人一样活蹦乱跳的了。医生都激动地说他是个奇迹。 “程教授十分敬业,醒过来后,没多做休息,第二天就回学校来上班了。昨天正好赶上王教授被紧急抽走,学校就派了他过来接手王教授的课。” 昭昭觉得有些失望,她很喜欢王教授讲的课,本来以为可以跟他修完z国古代史这一科,却没想到刚刚听了一堂课,这科就要换教授了。 韩昭昭:“彤彤,换教授你干嘛高兴成这个样子?如果让王教授知道了你这么想让他走,他会伤心的。” 段颖彤马上摇了摇头说: “什么啊!我不是不喜欢王教授,而是程教授太吸引人了。你以前像个小呆子似的什么也不关注,所以什么也不知道。 “程教授是咱们学校,这学期从外校挖过来的人才,他今年不过三十岁而已,却早已经是正教授了,绝对的年轻有为,学识渊博。不过,最最最重要的是他太叉叉叉的帅了。我坐前排是来看帅哥的。” “啊?”韩昭昭看着一脸花痴的段颖彤,无奈地摇了摇头。原来是这样啊! 不一会,上课时间到了。很快门口出现了一些骚动,一位文质彬彬,穿着一身牙白色中式男装的儒雅男子,拿着几本书风度翩翩地走了进来。 昭昭看着他的样子,总觉得有些仙风道骨的感觉,似乎感觉还有些熟悉,可是使劲想,也没想出自己到底是在哪里见过他。 那位神仙走到讲台上,先是冲着台下众人笑了一下,台下立时一片吸气声。 众人心中:太,太帅了,也不是帅。怎么说呢,就是气质太仙了。这一笑就如同黑夜里乌云散开,露出了皎洁的明月,仿佛能驱散人心中的阴霾。 昭昭看着他,很奇怪,有一种感觉,他的笑,看起来好像是对着众人笑的,但更像是对着她笑的。 “大家好!我叫程维度,是你们z国古代史这一科新的授课教师。希望在以后的日子里,我们能教学相长,共同进步。” 清亮悦耳的声音响了起来,让台下众人都听得醉了。 程维度瞥了一眼坐在第一排,半张开嘴,正盯着他看的那个小丫头,对她又淡淡地笑了一下。此时,他面上虽是平静无波,但心中却如万涛拍过,久久不能平静。 小貂,好久不见了! 在新来的程教授上的第一堂课上,昭昭有些郁闷。 他怎么好像总是在看着她呢?看就看呗,干嘛还总是若有若无地冲着她笑。弄得她心里毛毛的,总觉得是不是自己上课走神被他发现了。 所以这一堂课下来,搞的昭昭很累。 终于下课了!昭昭在心里哀嚎了一声。她觉得自己虽然对这位程教授有种熟悉感,但可以确定她是第一次见他。并且原身的记忆中,也没有任何关于他的内容。 正当昭昭还在那揪着头发,使劲地搜索着原身的记忆时,突然感觉自己的胳膊被人给抓住了,接着就是一顿摇。 “帅不帅?帅不帅?仙死了!妈呀!我好像又恋爱了。昭昭,以后每次程教授的课我都来占座,咱们堂堂课坐第一排。好不好?”段颖彤瞪大了眼睛,瞅着韩昭昭惊喜地问。 昭昭被她晃得脑袋疼,一把撸开她攥着自己胳膊的手,有气无力地说:“彤彤啊!你是不是有点渣?昨天你的恋爱对象还是黎大校草呢,今天怎么就换人了?” 段颖彤嘿嘿一笑,“不影响。让他们都进朕的后宫吧!朕会一个一个地疼爱他们。排名不分先后,朕要雨露均沾。” 昭昭伸手啪地拍了她额头一下,说道:“等着吧!你马上就要红鸾星动了。到时候,我倒要看看你怎么个雨露均沾法。不被对方吃的死死的,算我输!” 段颖彤听了她的话,惊讶地把眼睛瞪得圆圆的,“昭昭你会相面?我都盼自己这红鸾老长时间了,可是它就是一直不星动啊。你咋知道我要红鸾星动了呢?” 昭昭神秘一笑,看着她答道: “对呀!我可是会算命的哦!前天发烧,突然给我烧开窍了,我现在可是神棍咯! “那个,段同学,你能不能先不研究你的红鸾。到了该星动的时候,它自然会星动的。不过,我还算到了你《考古学通论》这一科再不好好学,可就要挂掉了!” “啊啊啊啊!不要再提那一科了。咱们学校真变态,别人学校大四都没课了,做做论文,实实习,轻轻松松就过去了,哪像咱们还有好几科的课要修。”段颖彤夸张地抱怨起来。 昭昭笑看着她说:“真不知道你是怎么通过研究生考试的,这么不爱学习,考研时可真是难为你了。” 段颖彤之前险险地过了本校的研究生入取线,最近又刚刚过了考研的复试。因此在未来,她将会跟韩昭昭继续做三年的同学。 段颖彤听韩昭昭提到考研的事,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嘿嘿!我是考试型的选手嘛!对了,昭昭,咱们俩原来填的《导师意向表》,选的是王教授。现在王教授被抽走了,据说他要在那边待一年多的时间呢。那咱们的导师,也不知道学校会安排谁来带咱们。要是能安排程教授就好了!据说他也是带研究生的。” 昭昭觉得这孩子没救了,抬手又敲了她脑门一下,“花痴!走啦,吃午饭去。我好饿!急需食堂解救我。” 第16节 说完,她起身拿起书包就往外走。 段颖彤急急地跟在她后边,“你这两天怎么总是饿,还那么能吃。不过这几年,你真是不管怎么吃,都不长肉,呃,也不长个。唉,白瞎那些粮食了!” 昭昭也很纳闷,自己怎么就不长个呢?刚刚勉强够到一米六的个子,在荣祈湛一米八五的身高前,每次都要仰起头才能看清他的脸。 其实记忆中,原身虽然一直呆呆的,但是她还挺能吃的。每顿饭都像是用计算机算好的,保证一碗米饭,其他鱼肉蛋奶合理搭配,绝对是科学营养。至少比大多数这个年龄的女孩儿吃的要多。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长肉,呃,也不长个。 * 刚刚,程维度讲完课拿起书本就离开了。他并没有驻足去细看那个小丫头,他怕自己会吓到她。不过,在经过她身边时,余光看着她跟自己的同学有说有笑,感觉她现在的生活应该是很快乐的。 很好!快乐就好。如此生动的她,自己有多久都没有见到过了。 不急!这一世他还会默默地守在她身旁,陪着她,护着她。所以,不用急在这一时半刻。 不知道她有没有如愿地找到她的太子呢? * 昭昭中午吃完饭就与段颖彤一起回宿舍午休了。 婚后,她虽然不再住校了,但是每天中午,还是会回自己的宿舍去睡午觉。 段颖彤这一顿午饭的时间,一直在纠缠昭昭算命的事,问她自己到底啥时候才会红鸾星动。弄得昭昭很是后悔告诉了她这件事。 昭昭其实并不敢多说那些未来之事,因为泄露天机,很多时候会扰乱别人的命数,这样就会为别人命定之事平添波折。 上一世,她在太子的皇庄里,冒充神棍给人算命时,就犯过这样的错误。 当看着别人本该顺顺利利地凑成一对儿,却因她事先帮着算了命,那两人开始羞涩地互相躲避。最后,虽然他们还是在一起了,却比命定的时间晚了两年,中间又横生了许多波折。这让昭昭很是自责。 后来,当她再给别人算命的时候,就只囫囵说个大概,不再告知细节了。 就比如段颖彤,昭昭只会告诉她,她马上要红鸾星动了,却不会告诉她,具体在什么时候,对方是谁。让段颖彤高兴高兴就好了。至于她的命运,还是让它按着既定的轨迹,自己走下去吧。 所以,不管段颖彤怎么缠磨昭昭,她也嘴严地一句关于未来的细节都不告诉她。 第十八章 一中午的时间,段颖彤也没从韩昭昭的嘴里抠出任何跟她红鸾星动有关的信息。 她泄气地说:“坏昭昭,小骗子昭昭,你肯定不会算命,就是在那装神棍哄我高兴呢!” 昭昭坐在自己的床边,眨着眼睛,像看个小傻瓜一样地看着段颖彤,那模样既气人又可爱。 她点了点头,说道:“嗯~,你可以这么想啊!就当我说了个笑话,让你开心开心好咯!” 段颖彤看着韩昭昭一副“你能把我怎么样”的模样,有些气不过,径直走到她跟前,突然伸出一双魔爪,覆到她头发上一顿乱揉,“小丫头,居然敢欺负到老姐姐的头上了!小孩子怎么可以这样不乖!” “啊啊啊!彤彤大坏蛋!快放开我!”昭昭一边叫,一边笑,一边躲着她的魔爪。 闹了一会儿,两个人都累了,就分别回自己床上午休了。 可能是因为早上起得太早去占座,段颖彤困极了,身体沾到床沿的一瞬间就睡着了。 昭昭本来也很困了,打了个哈欠,脸转向墙的那一边,侧卧着,一双眼皮沉沉的,眼看就要合上了。就在此时,她却突然听见了两个十分细微的声音。 声音一:“那丫头这两天怎么不呆了?今天居然还装起了神棍。” 声音二:“我看着她好像有魂儿了。空了那么久的壳子,也不知道便宜了哪个孤魂野鬼。不过看起来,怎么有点像隔壁寝室养的那只松鼠呢?” 声音一:“管她呢!有魂儿了敢情好啊!你看她现在晚上都不住校了。原来这个空壳子天天住校,还特有规律地搞卫生,弄得咱们见天都没粮吃,只能天天到别的寝室去打游击。可是别的寝室也都有主啊,咱们一过去,总会被人家追着赶着打回来。这种经历简直太痛苦了!” 声音二:“可不是嘛!现在多好,这屋的另一位,一点都不爱搞卫生,还总有吃的会掉在地上。如今,咱们可是天天都能吃得饱饱的。” …… 昭昭不动声色地向四周看去。这屋子里刚刚就只有她和段颖彤两个人,所以现在说话的这两位,一定不是人类。 昭昭上一世是只妖,又经历了穿越这样诡异的事情,所以她对奇闻怪事的接受度比正常人要高的多。 当听到这两个吃瓜唠嗑的声音时,昭昭第一反应是两只鬼。可是又听到他们说到吃得饱饱的,就觉得不是鬼。 难道城市里也有虫或者兽可以成妖? 但是巡视了一圈,昭昭也没发现这间寝室里有什么其他的生物。 不一会那两个声音又响了起来。 声音一:“哎,媳妇儿,你看见那柜子和床缝隙间的地上有条金项链了吗?是那个懒货掉的。那天她还找了好半天呢,到最后也没找着。可惜那东西又大又沉,不然我就可以捡回来给你戴上了。媳妇儿,你戴肯定好看。” 声音二:“你可拉倒吧!咱们体型这么小,那得多小的项链我才能戴上啊。你可别整那些没用的了。去,给我捡块饼干渣过来。我饿了!我肚子里可全是你的崽儿呢。” 昭昭这次非常敏感地循声望去,看了半天,她发现在自己床尾地面的墙角处,有两只蟑螂正在爬来爬去。 难道是它们两个在说话? 昭昭从床上坐起身,轻轻下床,走到那个墙角处,蹲下,低头看向那两只小强,刚好看到一只小强捡了块饼干渣,正要往另一只那运呢。 呃,她记得彤彤就是管蟑螂叫小强的。 怕吵醒段颖彤,昭昭压低音量,非常小声地试探着对那两只小强说:“刚刚是你们在说话吗?” 小强一:“啊~!” 小强二:“啊!妖精啊!” 两只小强,笼在眼前这个人类投下的阴影里,又听到她说的话,一起震惊地大叫起来,吓得一动不敢动,浑身瑟瑟发抖,其中一只爪子上的饼干渣,唰地就掉到了地上。 昭昭惊喜地看着它们俩。 哇?它们居然真的可以听懂她说的话欸!难道自己还跟以前做貂的时候一样,可以与各种动物进行对话?再试试! 昭昭非常认真地跟它们两个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嗯!我之前是妖精来着,是貂妖,不是松鼠哦!我比松鼠厉害多了呢。但我现在是人了!” 此时,小强一突然挡在了小强二的面前,“妖精小姐,求您不要踩死我们。如果非要踩的话,那就踩我吧!给我媳妇儿留条命,她肚子里已经有了我的孩子。” 小强二奋力地想要推开小强一,“不!孩儿他爸,我绝不独活。妖精,你要踩就把我们一起踩死吧!” 昭昭看着眼前这一出,感觉咋跟昨晚她和荣母一起看的那部八点档电视剧那么像呢。而自己就是剧中祸害了主角情侣的大反派。 “好了!我才懒得理你们呢。刚才你们说什么?彤彤的项链掉哪儿了?”昭昭记起了它们俩刚刚唠嗑时说的重点。 在原身的记忆中,段颖彤的金项链是她已经过世的奶奶留给她的。就在不久前,她的项链突然丢了,并且怎么找都找不到,这让她难受了好久。所以,刚才当听到这两只小强说到项链时,昭昭就上心了。 小强一:“妖精,你真的不会踩死我们?那我告诉你。那条项链是她在睡觉时自己不小心弄掉的,就掉到了床和柜子之间的缝隙里。那天我是亲眼看到那条项链落在地上的。当时我就在旁边,还差点被砸到呢。” 昭昭点了点头,“好的,知道了。谢谢你们哦!我不会踩死你们的。但是你们要小心,我室友脾气可不好,你们少在她面前晃悠,不然她一定会踩死你们的。” 小强一、小强二,异口同声道:“知!道!了!谢谢你,妖精小姐!” 说完,它们就在昭昭眼的皮底下快速地跑掉了,然后就不知道钻到哪个地缝里去了。 昭昭看着那两只小强消失了,就起身走到段颖彤的床边,蹲下去,抻着脖子,向她衣柜和床之间的缝隙里看去。 可是那里太黑,昭昭有些看不清,于是又站起身,回到了自己的床前。 她从床上拿过手机,打开手机上的手电筒,转身回去,再次蹲下,用手机上的灯光照向那个缝隙,又往里看去。 在缝隙的深处,靠近柜子后边墙根的位置,昭昭果然看见了一团东西。那团东西,被手机的灯光一照,反射出金灿灿的光。她心想那一定就是彤彤的项链了。 昭昭伸手去够,可是她的胳膊不够长,怎么够都够不到。正当她还在努力之时,因动作有些大,弄得段颖彤的床晃了晃,一下子把段颖彤给晃醒了。 段颖彤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地看着蹲在自己床边,半个脑袋都探进了床下的韩昭昭,觉得有些莫名奇妙。 “昭昭,你不睡觉,在我这边折腾啥呢?” 听见头顶上突然传来段颖彤的声音,昭昭下意识地抬头去看她,结果因为半个脑袋在床下,咚的一声,额头撞在了床框上。 “啊!好痛!”昭昭捂着额头蹲在地上,痛得直不起身来。 这一声,让段颖彤彻底清醒了。她立即翻身下床,蹲到韩昭昭身边,一边拿开她的手,一边着急地说:“撞哪了?手拿开,快给我看看!” 当拿开韩昭昭的手后,段颖彤在她的额头上看到了一个又红又肿的大包。那红彤彤的一片在昭昭雪白的面容上,显得异常可怖,看起来好像伤得很严重的样子。 “天啊!怎么撞的这么厉害,我带你去校医院看看去吧!”段颖彤慌了起来。 昭昭感觉额头很痛,很痛,她痛的眼泪都掉出来了,但她还是摇了摇头,“彤彤,我没事的!就是撞了下额头,一会儿就不痛了,不用去医院的。” 段颖彤刚想劝她,却被她打断了。 “彤彤,你的项链我帮你找到了。就在你床和柜子缝隙间的地上。我刚刚就是想帮你捡起来,可惜我胳膊太短了,够不到。你快去想办法把项链够出来吧!我这里没事的。” 昭昭捂着额头,带着哭腔把自己的发现告诉了段颖彤。 段颖彤听了她的话,很是激动。她找这条项链都已经找了很久了,可是却一直都找不到,还因此失落过好长时间,因为这是她最爱的奶奶留给她唯一的念想。 很快,那条项链就被段颖彤用扫帚从那个缝隙里扫了出来。她激动地抱住韩昭昭,探头就要往人家脸上亲。却被韩昭昭倔犟地躲开了。 昭昭还记得早上荣祈湛跟她说过的话,只有他才可以这样对她,其他人都不可以,所以她奋力地躲开了段颖彤的狼吻。 后来段颖彤问韩昭昭她是怎么知道项链掉哪儿的。昭昭不敢告诉她实情,怕段颖彤把她当妖精,就只好说她是掐指一算,给算出来的。 不过,从此以后段颖彤对韩昭昭能掐会算这件事就深信不疑了,并且遇到什么事都要让她来算上一算。 昭昭也在段颖彤的脸上,看到了久违的凡人对神棍的那种崇拜之情。 这些都是后话了。 下午五点,荣祈湛准时出现在宣大坤楼的门口。当他看到蹦蹦跳跳从楼里走出来的韩昭昭时,脸瞬间就黑了。 几步走到韩昭昭身边,荣祈湛一把把她拉进怀里,固定住想要乱动的小丫头,盯着她还未消褪红肿的额头,沉声问道:“怎么弄的?” 看着韩昭昭白皙的面容上,那片异常刺眼的红肿,荣祈湛感觉心疼极了。他知道这丫头本就生得娇嫩,平时脸上连轻轻碰碰都会红,根本经不住痛,现在额头上出现这么大一块红肿,她伤的时候得疼成什么样啊! 昭昭看着荣祈湛沉下了脸,有些害怕,就唯唯诺诺地小声说:“湛哥哥,我,我自己撞的。你别生气了!我中午在寝室,撞到床框上了。” “笨死了!走,去医院。”荣祈湛这一次没有拉着她的手,而是揽着她的腰,直接把她拢进怀里,然后带着她快步向校外走去。 在他们身后,黎婉婷站在坤楼的门口看了很久。 第十九章 黎婉婷拉住正要走出坤楼的段颖彤,问道:“彤彤,你知道前边那个过来接韩昭昭的人,跟她是什么关系吗?”她一边说,一边朝着不远处相携离开的那两个背影,努了努嘴。 段颖彤抻长脖子向黎婉婷指的那个方向望去,随后挠了挠头,转头看向她答道:“不知道啊!是不是她哥哥啊?” 黎婉婷没想到,连段颖彤都不知道韩昭昭跟荣祈湛的关系。平时在学校里,只有段颖彤会搭理那个小呆瓜,她们还是室友,如果连她都不知道,那别人就更不知道了。 第17节 黎婉婷心想,荣祈湛和韩昭昭如果真是兄妹关系,那就好了。但那是不可能的,就她所知,荣家好像没有姓韩的亲戚。看荣祈湛对韩昭昭的紧张程度,难不成他们真是情侣? 有可能!不然她二哥为什么会对那个小呆瓜突然感了兴趣。他跟荣祈湛向来是针尖对麦芒,他肯定是知道了韩昭昭是荣祈湛的女朋友,才想去抢的。 也好,如果她二哥能把韩昭昭抢过来也好。荣祈湛是她喜欢的男人,不管未来她会不会跟他有交集,但她觉得那个小呆瓜是完全配不上那么优秀的荣家太子的。而她二哥若是娶了个傻一点的老婆,对她来说则是百利而无一害。 想到这,黎婉婷嘴角扯出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心道:韩昭昭,那我就听我二哥的话,跟你做朋友吧! * 荣祈湛从接到韩昭昭开始,脸色就一直黑沉沉的。他只要看到她额头那个红肿的包,就心疼的不得了。 昭昭被荣祈湛揽在怀里,看着他那张黑黑的脸也不敢多说话,只好安静地随着他往校外走。 发现小家伙今天特别安静,荣祈湛以为她脑袋撞得狠了,不舒服,于是低头关切地问道:“很痛?头晕不晕?一会去医院做个ct,检查下脑袋有没有撞出脑震荡。怎么会这么不小心?嗯?撞就撞了,为什么不马上给我打电话,让我来接你去医院?这么硬挺着上完课,如果耽误了怎么办?嗯?说话!” 荣祈湛其实是担心韩昭昭,但是因为心急和心疼,话一出口就变成了训斥。 昭昭本来就被荣祈湛刚刚的脸色给吓到了,现在又被他这么一训,再听到还是要去医院,就忍不住啜泣起来。她一边走一边掉眼泪,越想越觉得自己委屈,最后哭着哭着竟抽泣起来。 荣祈湛看韩昭昭哭成这样,以为她疼得特别厉害,心都揪起来,没再多说话,直接打横抱起了她,然后快步向校外走去。 昭昭被荣祈湛突然一抱,吓了一跳,啊了一声,就圈住了他的脖子。这么一吓倒有些忘了哭了。 来到停车场自己的车边,荣祈湛打开车门,把韩昭昭轻轻放了进去,刚要撤出身体,却被她抱住脖子不松手,令他动弹不得。 荣祈湛看着一边抱着他脖子,一边把脸埋进他怀里,还有些抽抽搭搭的小丫头,伸手抚了抚她的头发,语气放软,哄道:“宝宝不哭了!湛哥哥带你去看医生。让医生给你上了药,头就不会疼了。乖!放开我。” “湛,湛哥哥,别,别生我气!我不是故意撞头的。我,我不想去医院。嗝~!”昭昭以为荣祈湛生气了,又觉得自己委屈,抽泣了半天竟有些打嗝了。 荣祈湛听了她的话,感觉哭笑不得,自己心疼她心疼得不得了,她居然以为自己是在生她的气。 荣祈湛把韩昭昭的脸从自己怀里挖出来,看着她哭得红彤彤的眼睛和鼻子,再加上额头上那个大包,感觉小丫头像极了一只撞了树的笨兔子。虽然心疼,但又觉得有些可笑。 亲了亲韩昭昭的眼睛,荣祈湛软着声音对她说:“宝宝,湛哥哥没生气,是心疼又担心。既心疼你撞出这么大个包,又担心你撞坏脑袋。乖,不哭了!是我不好,刚才语气重了。但是医院必须去,你必须去检查一下,只有检查没事了,我才能放心。这个没得商量,听到没有?” 昭昭被荣祈湛哄了几句,心情好一些了,再听他说一定要去医院,知道自己拗不过的,就点了点头。 昭昭对医院是有心里阴影的,因为在她穿过来的那天,荣祈湛曾威胁过她,说要送她去住院一个人呆着。所以现在,昭昭一听到医院就十分抗拒。不过怕湛哥哥生气,她还是乖乖地点了头。 哄好了小家伙,荣祈湛立即开着车去了医院。 在医院里,荣祈湛陪着韩昭昭做了头部检查,看到结果没有任何问题,又陪着她给伤处涂了药,才放心地带着她回了家。 因为白天俩个人的东西已经从芸麓别墅,搬到了荣祈湛自己在鸿华家园的别墅。所以当晚他们直接回了两个人的小家。 荣祈湛非常庆幸今天他们搬了家,要不然让他老妈看到韩昭昭这副惨样,还不知道要怎么心疼呢。 进了家门,荣祈湛看到小家伙在医院里被折腾一通后整个人都有点蔫,就拉着她说:“带你参观参观咱们的新家,好不好?” 昭昭看着他,沉默地点了点头,又随着他楼上楼下地走了一圈,但还是挑不起她的兴趣。 最后,荣祈湛拉韩昭昭坐到客厅的沙发上,把她揽进怀里,挑起她的下巴,看着她问道:“头还疼?” 昭昭摇了摇头,撅着嘴,看着他蔫蔫地答道:“我没事!” “那为什么这么不开心?”荣祈湛一边问,一边用抵在她下巴上那只手的大拇指,向上轻捻了捻她撅起的小嘴。 昭昭看了看他,又垂下眼,从嗓子眼里发出很微弱的声音,哼唧道:“今天我都撞头了,在学校里你还训我。我不想去医院,你非要带我去。我怕死那些机器了,你还逼着我躺上去。我,我……” 荣祈湛心中无奈地叹了口气,没想到这小家伙这么记仇,“在校园里我语气重了,那是因为我担心你。后来我不是给你道歉了嘛!撞了脑袋不去医院检查,万一留了后遗症怎么办?丫头,这个理,你挑的没道理。反过来,今天如果是我撞了头,你要不要带我去医院检查?” 昭昭听荣祈湛这样说,马上就受不了了,她连想都不愿去想他撞了脑袋的情形。这个时候在她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上一世太子被剑刺中并倒了下去的画面。 昭昭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往前一冲,一下子扑到了荣祈湛的怀里,小脑袋不管不顾地拱着他的颈窝,双手紧紧圈着他的脖子,说什么都不肯撒开,然后就是不停地哭。 荣祈湛被眼前的一幕弄懵了,心想,自己难道真没有哄孩子的天赋?怎么还越哄越严重,竟直接给哄得哇哇大哭起来。 “宝宝,宝宝,不哭,不哭了!我错了,都是我的错,还不行吗?再这么哭下去,晚上睡觉该头疼了。乖!”荣祈湛一边哄,一边抱着她,一只手还在她后背上轻抚着,帮她顺着气。 “不,别撞头!湛,湛哥哥,你不可以再受一点伤。不可以!我心好痛,好痛啊!”昭昭脑袋搭在荣祈湛的肩头,泣不成声。 荣祈湛听着她说的话,虽然听起来有些乱,但他还是挺感动的,原来她是听不得他撞了脑袋这句话,才哭成这样的。 虽然不知道小丫头为什么会对自己有如此深的感情,但此刻,荣祈湛能感受到她这些感情都是真的,就像他也看不得她头上的伤一样。 “好!不撞头。我们谁都不撞头,也不受伤。好吗?”荣祈湛搂紧了韩昭昭,用他从未有过的温柔声音,像是在给她承诺般郑重地说着。 就这样,两个人在客厅的沙发上相拥着坐了好半天,直到韩昭昭渐渐平复下来。 不一会,小家伙趴在荣祈湛的肩头,向空气中嗅了嗅,伏在他耳边说:“湛哥哥,我,我好像闻到酱肘子的味道了。李婶是不是给我们做肉吃了?”声音里还带着哭泣后的浓浓鼻音。 荣祈湛气笑了,看来这小丫头还是跟肉最亲。 侧过头看向韩昭昭的脸,看到已经哭成了小花猫的小丫头正一脸期待地望着餐厅的方向,荣祈湛无奈地摇了摇头,扶她坐好,拿过旁边茶几上的面巾纸,细细地帮她擦起了脸。 一边擦还一边问:“心情好些了?不哭了?” 昭昭点了点头,伸着脸,任荣祈湛随便擦,“湛哥哥,以后不许说你会受伤的话,你永远都会好好的!” “嗯!知道了!那你也不可以再受伤了,答应我!”荣祈湛很认真地看着她说。 昭昭眨了眨眼睛,再次点了点头,答道:“好!我答应你。”接着她又扭动起来,“湛哥哥我们去吃饭吧!李婶辛辛苦苦做好的菜,要是没人吃,她该多伤心啊!” 荣祈湛看着着急去吃肉的韩昭昭,彻底没脾气了,“好!走了,去吃饭!” 晚饭后,荣祈湛陪了昭昭一会,但他夜里还有一个与境外分公司的视频会议要开,就告诉昭昭到时间了自己去睡觉,不用等他,之后便起身去了书房。 昭昭有些无聊,之前刚进这栋别墅时,虽然荣祈湛带着她逛了一圈,但当时她正在难过,并没有细看,此时却来了兴致,就楼上楼下地看了起来。 除了荣祈湛关着门的那间书房,昭昭几乎看遍了其他的房间。其中有一间屋子,她发现看起来有些像书房,但又不像现代的书房,更像是古代的书房。 屋子里边装修得古色古香的,旁边的书架上全是古籍,中间的条桌上摆的不是电脑,却是笔墨纸砚。 昭昭高兴极了,上一世太子教了她十年的书法和绘画,她最喜欢画画了,此时看到这些装备,她又来了画兴。 于是昭昭走到条桌前,铺开一张宣纸,又从笔台上选了几支毛笔,再找出颜料加水调好,接着便提笔画了起来。 这一画,昭昭就入了神,也忘了时间,不一会又蹭了满身满脸的颜料,她自己却还不知道。 荣祈湛开完了视频会议,走出书房,去主卧看了一圈,结果一打开主卧的门,却发现里边空空如也。 他本来是想,如果韩昭昭已经睡着了他就到客卧去睡,如果她还没睡着就进去陪她一会,等她睡着了自己再出去。 因为今早的失控行为,荣祈湛是真不敢再跟那丫头在一间房里睡了。结果现在人家根本就不在卧房里,直接让他扑了个空。 荣祈湛第一反应是昭昭饿了,去厨房找吃的了。但是到楼下转了一圈,他却没找到那只小馋猫。 鸿华家园这栋别墅,主楼是三层,后边还有一栋工人房。晚间所有的工作人员会回到工人房去休息,所以主楼里就只剩荣祈湛和韩昭昭了。 看到厨房里没人,整栋别墅似乎都静悄悄的,荣祈湛开始有些慌了,他实在想不出那个小丫头会去哪儿,便急忙挨个屋子翻了起来。 第二十章 (捉了个虫) 当荣祈湛在别墅二层的藏书室里发现韩昭昭时,终于松了一口气。待看到小丫头都快把自己染成小花猫了,他嘴角微微上扬,脸上不自觉露出了一个宠溺的微笑。 然而下一秒,荣祈湛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副画面:一身古装的他,拥着同样是一身古装的韩昭昭,两人伏在案前,他握着她的手在教她作画。当最后一笔落下时,两个人同时抬起头,含笑对望,相互胶着的眼中具是浓浓的情意。 感觉有些莫名奇妙,荣祈湛晃了晃脑袋,脑海中的画面唰的一下消失了。 自嘲地笑了笑,他心想,自己肯定是因为前天晚上听了韩昭昭讲的故事,导致现在看到她作画,就产生了古代的画面感。 没再多想,荣祈湛迈步走了进去,来到条桌旁,低头看了看韩昭昭的画,意外地发现,这丫头的水墨画居然画得特别好。 更令荣祈湛意外的是,那画中之人竟然是他,还是身着古代服饰的他,就跟刚刚脑海中浮现出的那个古装的他是一个样子。只不过,小丫头画的人怀里还抱了一只九尾紫貂。 昭昭正在全神贯注地低头作着画,完全没有发现荣祈湛已经走了进来。她细细地勾勒着画中人的头发,那神情既依恋又痴迷,仿佛不是用毛笔在画,而是用她的手在抚摸。 看着韩昭昭画画时的痴迷神情,荣祈湛脑中一闪,突然意识到这画中之人并不是自己,而是她心中的那位齐朝太子。 这个认知,让荣祈湛心中怒火中烧。他有些恼火韩昭昭居然把他与那个虚幻的人合而为一。他实在想不明白,她为什么那么执着地认为齐末的那位太子就是他的前世。更不明白,她为什么以为她自己就是传说中那位太子宠爱的貂妖。 今早在床上那个意外的吻,让荣祈湛看清了自己对韩昭昭的心。虽然感觉自己对小丫头的喜欢很突然,甚至毫无缘由,但喜欢了就是喜欢了,他很开心。 既然心意已定,那韩昭昭就是他此生唯一的女人,因此,荣祈湛十分想让这个小家伙的心里也有他。但他并不想以齐朝太子的身份待在她心里。他想让她心里的那个人就是她的丈夫——荣祈湛。 不过很快荣祈湛就压下了自己心中的怒火。理智告诉他,发火并不能解决问题,他还是得想办法从韩昭昭心中挤掉那个虚幻的人,并带着她从幻境中解脱出来。 思绪渐渐清晰,荣祈湛恢复了冷静。他默默站到韩昭昭的身后,看着她继续画了一会儿,直到小丫头收了笔,才出声问道:“谁教你画的画?画得很好!” “啊!”昭昭被荣祈湛突然发出的声音吓了一跳,她啊地一声叫了出来。 荣祈湛见小丫头被吓到了,赶忙把她拢进怀里,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安抚道:“宝宝,对不起!我吓到你了。” 昭昭靠在荣祈湛的怀里,平复了一会儿,抬头看着他小声埋怨道:“你什么时候来的啊?干嘛突然出声吓唬我啊!” 荣祈湛捏了捏她沾满了颜料的小鼻子,对她说:“来了一会儿了,一直在看你画画。你画的很好,谁教你的?” “你啊!”昭昭脱口而出,但随即反应过来荣祈湛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她想马上改口,可是又记起太子曾教过她,好女孩儿是不可以说谎的,便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只好支吾了几声,就什么也不说了。 荣祈湛笑了笑,又捏了捏她的小鼻子,“我教你的?结婚前我才见过你几次?我在梦里教的你啊?我倒是也会画水墨画,可我画不出古代的人物,我只会画小可爱。给你画一副?” 荣祈湛没往深了问,他估计是韩爸爸教的。他现在心思根本不在韩昭昭是跟谁学的画上,只想着怎么才能尽快得到她的心。自己老婆心里装的不是自己,这滋味不好受。 昭昭见荣祈湛要给自己画画,开心极了,她高兴地从他怀里拱了出来,拉他到条桌前,重新铺上一张宣纸让他画。 荣祈湛只寥寥几笔,就勾勒出了一只满脸油彩的调皮小貂,他心想,昭昭总是自比小貂,那他就画一只小貂好了,最后还贴心地画上了九条尾巴。 昭昭看着画中的那只小貂,忽的心头一热,太子上一世就十分喜欢画她的本形,没想到这一世荣祈湛还是喜欢画她,而且画得与上一世如出一辙。 趁着荣祈湛还在收笔,昭昭抬起头看向他的脸,心想,太子殿下除了没了上一世的记忆,其他真是什么都没有变。 看着看着,昭昭突然一头扎进荣祈湛的怀里,抱住他的腰,小脸在他怀里蹭来蹭去,撒娇地说:“湛哥哥,我好喜欢这幅画,我好喜欢你!” 听了韩昭昭突然的告白,荣祈湛非但没有高兴,反而觉得有些堵心,脸上瞬间没了笑影,把小丫头从自己身上推开些,捧住她的脸,严肃地看着她,语气也变得凝重起来:“昭昭,你确定你喜欢的是我?” 问完这一句,荣祈湛便开始一动不动地盯着韩昭昭的眼睛看,似乎是想看进她的心里去。 就这样,两个人互望着僵在了那里。 半晌过后,荣祈湛叹了口气,再次开口:“昭昭,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满心都是那位齐朝太子,说起来他还是我祖上之人。但我希望你能把我跟他分辨出来,并且能够确定你喜欢的人是我,而不是他。” 昭昭回看着荣祈湛的眼睛,满脸的不解。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说。他们两个本就是一个人啊!为什么还非要分开?自己心里喜欢的一直就是他啊! 荣祈湛看着韩昭昭懵懵的小脸,叹了口气,一把拉过她,又把她的脸埋进自己怀里,不停地揉着她的头发,“算了!不急!昭昭,我会好好爱你的,早晚会让你分辨出我和他,早晚会让你知道,我这个真实存在的爱着你的人,比那个虚幻的摸不到碰不着的人要好的多得多。” 他这句话像是说给韩昭昭听的,更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昭昭:“……”湛哥哥好傻,为什么非要自己跟自己较劲? 荣祈湛甩掉他心中的惆怅和无奈,低头看着怀里的人,温柔地说:“好了,很晚了,该睡觉了,小花猫!” 说完,他拉起韩昭昭的手往藏书室外走去,一边走还一边对她说:“这里是我的古籍藏书室,也是我练书法、画国画的地方。你要是喜欢,可以随便进来玩。但是别把我的古书撕烂了,否则我打你屁股,听到没有?” 第18节 昭昭皱了皱小鼻子,嘟囔道:“我又不是小朋友,才不会乱撕书呢!” 回到主卧,昭昭去洗漱,费了好大劲才把自己脸上的颜料都洗掉,这么一弄,她脸上又多了好多红印子,再加上额头上的那块红肿,整张脸看起来就真像一只大花猫了。 荣祈湛看着韩昭昭的脸,虽然觉得很可笑,但他说什么都笑不出来,只觉得还是心痛。 两个人在床上躺好后,这一次,荣祈湛主动地搂紧了韩昭昭。没忍住,他捧起她的脸吻了上去,不过吻的小心翼翼,异常轻柔,就像在吻一件上好的瓷器。 昭昭被荣祈湛吻得脸有些痒,转了转头,哼唧着:“痒!好痒呢!湛哥……唔……”后边的声音就全被人吞掉了。 荣祈湛本来怕弄肿韩昭昭的唇,一直忍着不敢去吻她的嘴。但是听到小丫头在那儿哼哼唧唧的,她娇娇的声音,让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对着她的唇,直接就吻了上去。撑着最后一丝清明,他只敢小心撬开她的贝齿,勾住她的甜软,却不敢用力。 昭昭这一晚很满足,她的湛哥哥不但主动陪她睡,还轻轻地咬了她,哦,不,是吻了她。 昭昭特别喜欢湛哥哥这样吻她,不但不会像上一次那么疼,还让她浑身都软软的。于是学着他的样子,用被他勾住的舌又去挑动起他的,哪成想,她的动作好像触动了荣祈湛的哪根神经,让他突然把她抱得更紧,在她口中也探得更深,似乎想要吞下她似的。 哪怕整个人都快被悸动的感觉给吞没了,荣祈湛依然记得要克制自己。怀里的小花猫,整张脸都快没法看了,要是嘴再给弄伤,明天他恐怕就要帮她请假了。 用了十二分的毅力,荣祈湛艰难地离开了韩昭昭的唇,因动情而暗哑的声音,软到不像话地哄着她说:“宝宝,睡吧!很晚了。乖!” 就这样,在心满意足的一吻后,昭昭很快就睡了过去。 昏黄的夜灯下,荣祈湛把韩昭昭又往自己的怀里团了团,侧过头盯住她的脸,用眼睛一瞬不瞬地描摹着她的轮廓。 到现在他依然搞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个小丫头,但却很开心,很开心有这样一个让他想要去喜欢的小东西。 成年后,荣祈湛遇到过形形色色的女人,她们总是想尽一切办法试图引起他的注意,甚至有些手段十分过激,可这样除了引起他的厌恶,却未曾有一人成功走进过他的心。 曾经,荣祈湛以为站在荣家唯一继承人的位置上,他这一生大概都不可能遇到一份真爱,却没想到,不过是替自己父亲报了一场恩,竟然意外收获到一颗水晶玲珑心,他不禁感慨起缘分来。 这份缘,是因着他们父辈而起,对此荣祈湛不但十分感激,更是无限珍惜。管他什么前世今生,既然今天这颗水晶玲珑心归了他,那他便不会再放开,而且谁也别想抢走,他会珍之爱之,并将想尽一切办法,让这颗心里也只装得下他。 想到这,看着怀里那个睡得昏天黑地的小家伙,看着她睡得微微张开的嫣红小嘴,荣祈湛再次低头珍爱地吻了上去。他依然只敢轻轻地含着,小心地用舌尖描绘她的唇廓,不过很快就放开了。 这一夜,荣祈湛一宿没睡,一动不动地抱着韩昭昭,痴迷地看着她的睡颜,时不时地还吻上一吻,就这样整整看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昭昭是在荣祈湛的怀里醒过来的。她抬头看着一脸胡茬的荣祈湛,感觉他黑眼圈特别重,就有些疑惑地问:“湛哥哥,你没睡好吗?”问完,还伸手去摸了摸他眼下的黑影。 荣祈湛活动了下自己已经麻掉的胳膊,伸手拿过韩昭昭在他脸上乱摸的小手,放到嘴边啃了啃,“嗯!有个小坏蛋睡觉不老实,让我没睡好。”他倒不是说瞎话,小丫头晚上睡相确实不好,像是要在床上翻跟头一般。他把她捆在怀里,她才老实了些。 “好了!起床了!快去洗漱!估计李婶的早餐早就做好了。再不去吃就凉了。”荣祈湛没让韩昭昭继续想下去,催着她去洗漱。 早上吃过早饭,荣祈湛送韩昭昭去上学,这次他们坐的是全叔开的车。全叔在他们搬到鸿华家园后,也跟着过来了。 荣祈湛平时喜欢自己开车,他十分喜欢驾驶的乐趣,所以他有很多车,而且大部分是越野车,其中不少还是定制款或改装款。 今天他之所以不自己开车,是因为觉得一宿没睡,怕自己精力不济开车会有危险,所以才让全叔送他们去学校。 在车的后排座上,荣祈湛歪过头去看坐在自己身边的韩昭昭,当看到她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时,突然想起昨天说要带她去配眼镜的事。 于是荣祈湛一边用自己的大掌捏玩着韩昭昭的小手,一边看着她问:“今天下午几点下课?” 昭昭想了想,答道:“今天只有半天课,我中午就没事了。” 荣祈湛思索了一会儿,告诉她:“中午我有个重要的饭局,不能过来接你。到时候,我让全叔过来接你。你在教学楼门口等着,别往外走,让全叔进校园来接你,听到没有?然后你来荣氏大厦,在我办公室等我。下午我带你去配眼镜。” 昭昭点了点头,靠在他肩上,想了想说:“湛哥哥,你不用这么小心的。在学校里,黎炎卿不敢把我怎么样的,我才不怕他呢。但是我会听你的话。” 荣祈湛长臂一勾,把韩昭昭带进怀里,又轻轻捏了捏她的小鼻子,“把你能耐的!听话就对了。不是怕他,是不想让他跟你有任何接触。懂吗,小家伙?你自己在学校里,如果看到他,也尽量避开些。那是个阴狠的人,不太讲道理。不过还好,再过几个月他就毕业了。等你读研究生的时候,他就不在宣大了。” 荣祈湛心想,到那个时候,黎氏企业当权者的大位,恐怕又该换人坐了,而荣黎两家估计也到了该正面对决的时候。 第二十一章 宣京大学,人们喜欢简称为宣大,是国内首屈一指的高等学府。它最著名的学科是经管类和文史类的学科。而它在普通老百姓心中最著名的,却是它美丽的校园。 宣京市,原是几朝古都。宣大所在区域,是原齐朝皇家园林所在地,因此整个校园里所有的建筑都是古色古香的,除了一幢古塔外,其他楼高均不超过五层,其中有几栋还是受保护的历史建筑。 宣大整个校区面积很大,校内却几乎没有柏油马路,大部分都是青砖古道,道旁遍布各种古树,有古梨树、古垂柳、古银杏、古松等等。 所以宣大校内一直禁止机动车入内,除非有特殊情况,或者学校特别批准。因此所有人到了宣大,只能把车子停在校外,再步行进入校内。 早上七点半,荣家的车子开到了宣大的校门口。荣祈湛护着韩昭昭下了车,他让全叔在校外的停车场等他,自己则拉起韩昭昭的手,带着她往校园里走去。 此时正值早春三月,校内的古梨树上开满了雪白的梨花。走在宣大的古砖路上,远远望去一片洁白,偶尔春风吹过,簌簌落下的梨花花瓣,如雪花般漫天飞舞。远处的古塔加上近处的青砖古路,整个画面被这缤纷的花瓣点缀得如诗如画。 在这样的美景中,荣祈湛握着韩昭昭的手,带着她往坤楼走去。看着蹦蹦跳跳跟在自己身旁的小家伙,他心情好极了。 可是这种好心情,没维持多久就被人扰乱了。 此时,在他们的正前方,迎面走来了两个荣祈湛并不想遇到的人。 走在前边的,是个一身慵懒,嘴角还挂了一丝诡笑的瘦高男人,他正一脸别来无恙地看向荣祈湛和和韩昭昭。在他身后,则跟了个面无表情的黑西服。 “荣家太子,早啊!呦!送女儿上学啊?”黎炎卿那玩世不恭的声音,在古砖路上懒懒散散地响起。 荣祈湛微微挑眉,并没有被黎炎卿激出气来。轻轻一笑,他沉稳地回了句:“黎家二少,早!介绍下,这是我的妻子,韩昭昭。今天是送老婆上学。呵呵,借你吉言,女儿嘛,大概还得再过几年。不过,估计也快!” 黎炎卿闻言一怔,脑袋像被什么敲了一下,原本预计好的思路,一下子就乱了。 妻子?老婆?再看向那个小小的女孩儿,他怎么也想不到,她居然会是荣祈湛的妻子。 但很快黎炎卿就镇定了下来。他扯着嘴角笑了一下,又往前走了两步,来到荣祈湛和韩昭昭的近前,俯下身,把脸凑到韩昭昭面前,像是哄孩子般问道:“小丫头,你是不是被骗婚了?你到法定结婚年龄了吗?” 韩昭昭往后退了一步,侧身躲到荣祈湛的身后,抱住他的腰,探出半个头,看向黎炎卿,对他小声喊道:“你才被骗婚呢!我都二十了,到法定结婚年龄了。要你管!” 荣祈湛把韩昭昭从身后拉出来,拉到自己的另一侧,揽她进怀,完全是一种保护的姿态,然后看向黎炎卿淡漠地说:“黎二,你吓到我老婆了。上次的两拳还没让你长记性?麻烦让下路,我老婆还要去上课。” 黎炎卿站直了身体,呵呵呵地笑了起来,那笑意却不达眼底。他刚想说些什么,视线突然落到了荣祈湛紧搂着韩昭昭的那只手上,感觉有些刺眼,脸上的笑容便收了些,想说的话也堵在了嗓子里。 视线上移,当移至荣祈湛那张充满了警告意味的面庞时,黎炎卿不期然地看到了他眼下的黑影,心中倏地一纠,脸上的笑意瞬间全收了。 接着,黎炎卿又快速扭头,将视线转向一旁的韩昭昭,不出所料,在她脸上看到了一些浅浅的红痕。虽然那些红痕已经淡得快要消失了,但他还是看了出来。 这个发现让黎炎卿异常震惊,立马转回过头去瞪向荣祈湛,直接对着他骂了一句:“禽兽!” “什么?”荣祈湛被黎炎卿骂的莫名其妙,皱着眉问了一句。 黎炎卿收起了之前一派懒散的状态,整个人突然绷的像只危险的豹子。他盯着荣祈湛骂道:“禽兽!她那么小,你就动她?我不知道你们是因为什么结的婚,但是你居然下得了手去动这么小的丫头。荣祈湛,我今天才知道,你比我禽兽。” 还没等荣祈湛说些什么,韩昭昭先不乐意了,他凭什么骂自己的太子殿下啊!他才是坏人呢! “我不小了!我都二十了!你干嘛骂我老公?什么叫动我啊?”最后一句韩昭昭是仰着头问荣祈湛的。 荣祈湛低头看向韩昭昭,对她宠溺地笑了笑,又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对她说:“你现在不用懂!不用理他。”接着他抬起头再次看向黎炎卿,一派悠闲地说,“黎二,你是不是管得有点宽?我们夫妻间的事,用得着你来管?” 此时,黎炎卿已经从刚刚的失态中清醒过来。虽然他心中仍愤懑难平,但面上很快恢复了平静,又变成了之前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撇开视线,黎炎卿没再去搭理荣祈湛,而是从自己外套口袋里拿出了一副黑框大眼镜,转头看向韩昭昭,将眼镜递到她面前,说道:“小家伙,前天你掉的吧?还你。” 昭昭一扭头把脸埋在荣祈湛怀里,不去接,也不去理黎炎卿。 荣祈湛替她接过那副眼睛,长臂一抛,顺势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谢谢!但是有些脏了,我家昭昭不想要了。” 接着他捧出韩昭昭的脸,低头对她说:“宝宝,你不是不近视吗?那以后咱不带眼镜了,好不好?这么漂亮的眼睛,还是光明正大地露出来吧。放心,我护得住你!” “嗯!”昭昭愉快地点了点头,重重地应了一声。 等荣祈湛再次抬起头看向黎炎卿时,两人对视的眼中似乎都带上了较量,谁也不肯先移开视线。 “我说两位,快上课了。能把我的学生还给我吗?”一个温润的声音突然打破了这剑拔弩张的气氛。 三个人一起向来人看去,却见一位仙风道骨的儒雅之士,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他们身旁。 “程教授!”昭昭冲来人喊了一声。 “嗯!韩昭昭吧?都快上课了,怎么还在路上耽搁?”说话的人正是韩昭昭的新任齐史教授——程维度。 “哦!我正要往坤楼走呢。我老公来送我上学,半路被这位黎同学给拦住了,不知道他要干什么!程教授,你怎么知道我叫韩昭昭?”昭昭充分发挥了她告状的技能,不着痕迹地告了黎炎卿一状。 程维度先是一顿,后又微微一笑,然后温柔和煦地对她说:“昨天上课我点名了,你坐在第一排,上课时听课还那么认真,所以我就记住你了。” 接着,他看向韩昭昭身旁那两位高大的男士,笑笑说:“可以让我带走我的学生吗?然后你们再慢慢聊!” 黎炎卿嗤笑了一声,“请便!”说完,他深深看了一眼韩昭昭,没再去理其他人,转身带着他的黑西服走掉了。 荣祈湛则是有些探究地看向程维度,对方却坦然地对他点头笑了笑。 荣祈湛也略点了点头,然后移开视线,低头看向自己怀里的韩昭昭,对她嘱咐道:“去上课吧!有任何事,记得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我。中午等全叔来接你,虽然不用配眼镜了,但你还是来荣氏大厦等我。下午咱们一起去给妈买件礼物,妈的生日快到了。” 昭昭愉快地点了点头,“好!听你的。” 荣祈湛嘱咐完韩昭昭,才抬起头再次看向程维度,“程教授,那就麻烦您了!” 程维度依然微笑着,他看向荣祈湛的眼神里,似乎含着一丝激动,又似乎带着一些安慰,“应该的!那我带她去上课了。” 随后几个人便分开了。荣祈湛转身向校外走去。韩昭昭跟在程维度的身后,随着他去坤楼上课。 此时分开的三伙人,却是各有心事。 黎炎卿满脑袋都是荣祈湛已经跟那个小丫头结婚了,而且两个人已经有了夫妻之实。 原本,黎炎卿是因为黎家跟荣家一直针锋相对,而他跟荣祈湛一直水火不容,又看到韩昭昭冰雪可爱,才想去抢的。现在,突然得知他们是夫妻,这猝不及防的消息一下子让他陷入了迷茫。 到底还要不要抢了? 当这个问题浮上心头的时候,韩昭昭那张巴掌大的小脸,突然浮现在了黎炎卿的脑海里。不知为何,他竟觉得这张脸,总会勾起他心底的一丝向往,好像在很久很久以前,他对这张脸曾有过求而不得。 想到这,黎炎卿笑了笑,还没有什么是他求而不得的呢!那丫头嫁人了又如何?自己想要的人,哪怕她已经嫁过人了自己也要抢回来。何况,她嫁的还是荣祈湛。 走着走着,黎炎卿突然站住,转回身去,看向荣祈湛已经走远了的背影,嘴角扯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心道,他不但要从荣祈湛手中抢过韩昭昭,还要从他们荣家抢回黎家失去的一切。总之,他会让荣家为他们曾经做过的事付出代价。 另一边,荣祈湛快步向校外走去。他虽然对黎家不齿,对黎炎卿的为人十分厌恶,但他心里有数,黎家和黎炎卿对韩昭昭不敢轻举妄动。再怎么说,黎家也是有头有脸的大世家,最基本的脸面他们还是得要的,应该不会做出市井混混的那一套。 至于黎炎卿会使出什么阴招来对付他,那都无所谓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荣祈湛还没有怕过谁呢! 令荣祈湛有些迷惑的,反倒是最后出现的那个程教授。他感觉自己似乎天然地就信任他,可是他们才第一次见面啊! 但荣祈湛又有些反感程维度对韩昭昭的态度。因为那过分的温柔,似乎有些超越了老师对学生的界线。不过,若说他有什么其他的企图,现在看起来倒也不像。 就在这种迷惑的情绪下,荣祈湛坐上了全叔的车,离开了宣大。 再说这边程维度带着韩昭昭去上课。 两个人走在校园里,亲切友好地交流了一路的齐史知识,聊的甚是投契,颇有些相见恨晚的意味。 程维度看着跟在自己身旁,叽叽喳喳讲着那段历史的韩昭昭,看着她无忧无虑地样子,满心的安慰。 此时,如果有人在旁边看到,一定会发现程维度脸上始终挂着恬然的微笑,看向韩昭昭的眼神煦暖如晨曦,带着满满的钟爱。他侧着头,耐心听她讲的每一句话,时不时还会轻声附和几句,整个人温柔的让人如沐春风。 就快到坤楼了,程维度突然突兀地问了韩昭昭一句:“昭昭,刚刚那个叫荣祈湛的人,已经是你的丈夫了吗?” “啊?哦!对啊!”本来聊得正欢的韩昭昭,听到程维度突然问了这么一句,被他问得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点了点头。 第19节 “快乐吗?昭昭,你现在快乐吗?他对你还是那么好吗?”程维度实在没忍住,把自己心底的问题问了出来。 昭昭被问得莫名其妙,但还是答了他:“快乐啊!我现在很快乐!湛哥哥对我特别好呢!” 程维度闻言,盯着韩昭昭看了一会,然后释然地点了点头,“好!快乐就好!对你好,就好!走吧,到坤楼了。进去上课吧!” 昭昭没明白程教授为什么会问这些问题,但也没多想,笑了笑答道:“好!” 很快两个人便一前一后地走进了坤楼。 第二十二章 上午在课间休息的时候,段颖彤拉过韩昭昭,问道:“昭昭,昨晚来接你回家的人是谁啊?我看背影好像挺帅的。是你哥哥吗?班长黎婉婷还问我知不知道你们的关系呢。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他来接你啊?” 昭昭愣了愣,看着段颖彤答道:“呃!他是我老公。不过我叫他湛哥哥,那也算是我哥哥吧!” “啥?你再说一遍!他是你的啥?”段颖彤瞪圆了眼睛,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韩昭昭。 “老公啊!”昭昭冲着她眨了眨眼睛,搞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么震惊。 段颖彤从上到下地看了一遍韩昭昭,还是一脸的不可思议,“你什么时候结婚的啊?你现在结婚是不是早了点啊?你,你,你不会有了吧?” 昭昭迷惑地看向段颖彤,问道:“什么是有了?有什么了?” 段颖彤一听韩昭昭这么问就明白应该不是她想的那个样子,于是解释了一下:“有了,就是有宝宝了呗!我以为你们是奉子成婚呢。看样子还没有咯!来,给我讲讲是怎么回事。这几天你简直一天给我撇一个雷。” 接下来,昭昭就把自己嫁人的原委和过程告诉了段颖彤。 “哦!原来是这样啊!我说你怎么会突然结婚呢。天啊!你嫁的是荣家?宣京市首富那个荣家?嫁的是荣家太子爷,荣祈湛?妈呀!坐在我身边的居然是荣家的儿媳妇。不行,我得摸摸你,蹭蹭欧气。”段颖彤开始夸张地抱着韩昭昭的胳膊摸来摸去。 昭昭艰难地从段颖彤的魔爪中往外抽着自己的胳膊,“彤彤,不要啦!湛哥哥不让除了他以外的人碰我的。” “啊?”段颖彤呆了一下,立即像触电般放开了韩昭昭,“拜托!荣大太子也太霸总了!女生也不行吗?” 昭昭皱着眉思索了一会,“呃!他就说妈妈可以跟他一样碰我,还说其他人都不可以。那我今天回家问问他你可不可以,好不好?” 段颖彤嘴角抽了抽,心想自己跟荣大太子抢人,还想不想活了。她马上对韩昭昭说:“不,不用了!昭昭啊,不用特意为我问了。我不碰你了,我尽量控制住我自己。不碰了,不碰了!” 正当她们两个人在座位上聊天嬉闹时,黎婉婷突然凑了过来,坐到了韩昭昭的另一侧。 “昭昭,你怎么只与彤彤说话啊?我可以过来与你聊天吗?以前看你都不喜欢说话,就没敢多接触你。最近发现你变活泼了,你好可爱,我可以与你做朋友吗?”黎婉婷脸上摆出一个特别友善的微笑。 昭昭对这位平时十分高冷的大美女的突然接近,感觉有些懵。她木木地转头看了看段颖彤。 段颖彤对黎婉婷突然对韩昭昭的示好也感觉很懵圈。这位校花平时是十分难亲近的,与她交往的女孩儿非富即贵,还都得巴结着她,什么时候见她主动结交过别人呢?反常即为妖。但是人家递过来的是笑脸,总不能打人家的脸吧! 段颖彤看着韩昭昭笑了笑,说:“昭昭,班长跟你说话呢!别怕,婉婷又不凶。” “哦!”昭昭看着她哦了一声,又转头看向黎婉婷,“你好黎婉婷同学!” “哈哈!你怎么这么可爱!叫我婉婷就好了。那我们以后就是朋友咯!”黎婉婷看着呆呆的韩昭昭,心想还以为她变得多么有心计了呢,看样子不过是比以前爱说些话了。估计她能养在荣家,应该是有什么特别的原因。 “昭昭,昨天我看到荣家的太子爷来接你下课,你们是什么关系啊!”黎婉婷没再谨慎行事,而是直接问了出来。 昭昭刚要回答她,却被段颖彤给打断了,“那是她荣家哥哥。他们两家世交,这不是昭昭快毕业了吗,她爸爸又不在了,荣家怕她没人照顾,就接了她过去住。” 昭昭愣愣地瞅了瞅段颖彤,有点不明白她的操作,但是她知道彤彤对她好,就配合地点了点头,“嗯!我现在住在湛哥哥家,所以他才来接我的。” 黎婉婷心里一松,心想,果然如此,但她面上仍挂着微笑,“哦!是这样啊!那昭昭,咱们以后就是好朋友了呗!” “等等!”简单地说完这两个字,昭昭突然一动不动地定在了那里,好像正在思考什么。过了一会儿,她突然伸手握住了黎婉婷的手腕,接着又不动了。 又过了一会儿,昭昭终于放开了黎婉婷的手腕,然后皱着眉看向她,竟冷冷地说:“对不起!我不想与你做朋友。你可以离开了。” 韩昭昭突然的举动,弄得黎婉婷和段颖彤都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不过很快,黎婉婷就涨红了脸,随即愤愤站起,恼羞成怒地转身离开,快速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黎婉婷心里简直气炸了,她黎家大小姐还从未主动结交过谁呢!今天给足了这个小呆瓜的面子,可倒好,竟被她直接打脸给打回来了,以后有机会她一定会让她好看的。 不过转念想到自己的二哥,黎婉婷心里突然就怕了,她没有完成二哥交给她的任务,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这边段颖彤见黎婉婷走了,悄悄给韩昭昭竖了个大拇指,“牛!不愧是荣家的小太太了,黎大小姐你都敢撅。不过,不跟她做朋友是对的,她从未主动结交过任何人,天天眼高于顶的,今天竟然突然说要跟你做朋友,这里边肯定有问题,这也是为什么我刚才突然打断你说话的原因。昨天她就在问我,你跟荣祈湛两个人是什么关系,也不知道她到底要干什么。难道是在觊觎你的老公?” 段小姐,你真相了! 昭昭眨了眨眼睛,“不知道啊!我刚才给她算了一命。我看到了她在害人。害人就是坏女孩儿。我才不要跟坏女孩交朋友呢!” 段颖彤眼睛瞬间就睁大了,“昭昭你刚才搭她手腕是在给她算命?那你都看到了什么?” “嗯!我看到她把一些药末偷偷放进一个人喝的汤里,然后端给那人喝。她做了好多次,而喝汤那个人身体却越来越弱。可惜我看不到那个人是谁。时间太短,我也没看到结局。这事我得告诉湛哥哥,让他看看有没有办法能救救那个人。”昭昭有些难过,她看不得别人被害。 段颖彤是个十分喜欢奇幻小说的女孩儿,所以她对韩昭昭能算命这件事,从一开始的以为是闹着玩,到后来的震惊,再到现在的膜拜,对此已是深信不疑。尤其是在经历过韩昭昭帮她找到了奶奶的项链这件事后。 段颖彤关切地问韩昭昭:“昭昭,你不会看错了吧!黎婉婷虽然有点傲气,但平时也没见她做什么坏事啊?你看到她真的是在害人?” 昭昭点了点头,“我确定的!因为那个人后来越来越虚弱了,还卧床不起了呢。” 上午的后半堂课,韩昭昭和段颖彤都没太听得进去,两个人脑袋里都在想着黎婉婷害人的事。 临下课前,程维度告诉大家,下周大四最后几门课将全部结业,接下来就是要做毕业论文了。今年他将会带五名学生,如果有意愿由他指导论文的同学,下周就可以开始跟他提申请了。 程教授的这几句话终于勾回了韩昭昭和段颖彤的魂。 段颖彤一听要考试和做论文就哀嚎起来,没精力再去想黎婉婷害人的事了。 昭昭倒不怕考试,原身记忆中的知识储备,足够她考试用的了。不过,在听到程维度说他会带学生做毕业论文时,她还是挺高兴的。 经过早上两个人一路的交谈,昭昭觉得程教授人非常好,学识也很渊博,所以她暗下决心,下周一定要记得去跟他提申请。 * 中午全叔在学校接到韩昭昭,就把她送到了荣氏大厦。 在荣氏大厦里,是荣祈湛的特助小刘下楼接的韩昭昭。他一直把小丫头送进荣祈湛的办公室,又给她拿了水果,倒了果汁,才转身离开。 不一会,小刘又开门走了进来。他拿着一堆零食放到韩昭昭的面前,不太确定地说:“荣太太,也不知道这些合不合您的胃口,您先吃着。中午小荣总给您定了午餐,待会儿等午餐到了,我再给您送过来。” 在荣氏集团里大家一般称荣敬堂为荣总,所以称荣祈湛就是小荣总。 小刘没想到荣太太的年纪居然会这么小,他甚至不确定她有没有成年。这让小刘第一次对自己十分崇拜的老板产生了一丝疑虑。难怪之前小荣总身边一直没有女人,原来他喜欢这种养成y啊! 所以,小刘在给韩昭昭拿完水果和果汁后,迅速去秘书室搜刮了一堆零食送过来。他觉得小朋友什么的,好像都应该喜欢吃零食吧! 昭昭上一世从没见过眼前这些零食,原身记忆中也只有正餐和水果,并没有零食,所以此时她看着眼前一堆花里胡哨的包装,感觉很是新奇。 “刘特助,这些都是可以吃的吗?”昭昭眨着漂亮的大眼镜,有些期待地问小刘。 小刘被韩昭昭看得有些脸红,这位荣太太也太漂亮,太可爱了。艾玛,不行,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小刘目光躲闪地答道:“嗯!都是可以吃的。荣太太你叫我小刘就行。那个,你慢慢吃,我先出去工作了。” 昭昭一听真的能吃,马上跃跃欲试,她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点了点头,“小刘哥哥,那你去忙吧!” 这一声小刘哥哥,差点让正要往外走的小刘崴了脚。艾玛,这谁家小孩儿,太可爱了。不怪自己老板早早就把她养在身边了。这要是等她长成了,这得有多少情敌啊! 小刘再次佩服起自己老板,佩服他娶老婆跟做生意一样,懂得抢占先机。 昭昭看小刘出去了,就一样一样的地尝起了这些零食。 对于从没吃过零食的韩昭昭来说,这些薯片、巧克力、布丁等等各种各样的零食,让她仿佛置身于天堂。 昭昭觉得零食简直太好吃了,她再一次感叹起人类的聪明,居然能做出这么多好吃的东西。 可是这么一吃就惹出麻烦了。她午饭吃不下了。 当小刘拿着荣祈湛帮韩昭昭在星级饭店定的午餐进来时,昭昭哀嚎起来。 为什么自己肚子那么小?这午餐看起来太好吃了。好大一条鱼啊!比自己当年在银松林小溪里逮到的鱼大多了。上边还有淋了很多红红亮亮漂亮的汁,就跟那天她吃过的樱桃肉上淋的汁一样。这鱼尝起来肯定是酸酸甜甜的。 等小刘出去后,昭昭坐在茶几前,跟餐盒里的鱼啊、肉啊,开始相面。她真的是一点都吃不下去了。 荣祈湛进门时,看到的就是这个情景。 一直到他走近韩昭昭身边,那小家伙还在对着餐盒里的食物唉声叹气。 “怎么一点都没吃?不好吃?”荣祈湛开口问她。他觉得有些奇怪,这小家伙不是最爱吃鱼啊、肉啊什么的了么,今天居然一点都没动。 昭昭听见荣祈湛突然发声,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回了神。看着已经坐到了自己身边的人,昭昭就势一扑,直接偎进了他的怀里。 荣祈湛似乎已经习惯了韩昭昭的腻歪,伸开手臂,抱住向自己扑过来的小妻子,很自然地亲了亲她的小鼻子,继续问:“怎么不好好吃午饭?嗯?” “吃不下了!好亏啊!这鱼一看就超好吃,可是我真的一点都吃不下了。”昭昭腻在荣祈湛怀里,不老实地蹭来蹭去。 荣祈湛收紧怀抱,固定住韩昭昭,不让她继续蹭下去,心想,这丫头真是不知道自己的杀伤力有多大,这种对他定力的考验还要多久?也许,他连半年都坚持不下去了。 “宝宝,你之前吃了什么?怎么连午饭都吃不下了?”荣祈湛决定还是先问问正事。 昭昭眨了眨眼睛回忆了下,又看了看旁边被她撕开的各种包装袋,掰着手指头对荣祈湛说:“一袋薯片、一块巧克力、一袋布丁、一袋奶酪球……” 荣祈湛瞪起眼睛,盯着韩昭昭在那数她吃掉的零食,等她停下来,他虎着脸问道:“谁给你拿的这些东西?还是你自己去买的?” 昭昭根本没听出荣祈湛问话里的怒气,献宝似的跟他说:“小刘哥哥啊!就是你那个特助。小刘哥哥还给我……” “你叫他什么?”荣祈湛直接打断了韩昭昭的话,声音拉高一度地问道。 昭昭迷惑地重复了一遍:“小刘哥……” “闭嘴!除了我,不许叫别人哥哥,听到没有。”荣祈湛不知为何,听见韩昭昭喊别人哥哥,他心里跟拧了劲儿似的不舒服。 昭昭不知道荣祈湛为什么会对一个称呼反应那么大,但她还是乖乖地点了点头,委委屈屈地答了一句:“好!” 荣祈湛看着韩昭昭瘪起嘴不说话了,突然觉得自己刚才语气好像重了。平复了一下情绪,他软下声音,哄道:“昭昭,对不起!湛哥哥语气重了,跟你道歉。但是记住,‘哥哥’这个称呼,你只能喊我,不可以再喊别人,听到没有?” “嗯!记住了。但是为什么啊?”昭昭看着荣祈湛软了下来,一边又开始在他怀里乱蹭,一边抬起头问他。 荣祈湛被韩昭昭蹭得浑身冒火,没忍住伸手固定住她的脑袋,低头吻了下去。 昭昭被荣祈湛突然落下的吻弄得一愣,但很快就高兴起来,她微启嫣红小嘴,仰头主动接纳了他的侵袭。 半晌过后,荣祈湛略感满足,终于放开了怀里那只小妖精软软的唇,把她头按到自己肩上,哑着声音在她耳边说:“因为你老公会吃醋。” 第二十三章 “吃醋?是糖醋鲤鱼的醋吗?湛哥哥醋那么酸,你干嘛要吃醋啊?”昭昭不明白荣祈湛话里的意思。 荣祈湛觉得跟问题宝宝好难沟通,“你不是学历史的吗?历史典故中不就有吃醋这个故事吗?自己理解去!” 昭昭听他这么一说,坐在那思索起来,不一会儿她脑中的知识储备就告诉了她答案,“袄~!我懂了,湛哥哥你嫉妒了是吗?别嫉妒了。我叫小方哥哥只是个敬称,跟叫你湛哥哥是不一样的。不过,如果你不喜欢,那我以后就不叫别人哥哥了。” 第20节 荣祈湛听完这小家伙跟自己讲道理,他却又不想讲道理了,捧起她的脸,直接咬了她脸蛋一口。这一口就在昭昭的脸蛋上留了个清晰的牙印。 “啊!痛!你干嘛啊?”昭昭试图推开他荣祈湛,却被他捆得牢牢地。 荣祈湛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又凑上去吻了吻,“宝宝,这是不乖的惩罚。以后再喊别人哥哥,我就咬你,听到没有?” 昭昭有点被荣祈湛弄生气了,没说话,学着他的样子,向上一窜,张口就咬在了他的下唇上。 垂下眼皮,看着正气呼呼叼着自己下唇的小家伙,荣祈湛心头一热,伸手扣住韩昭昭的后脑,直接抢回主导权,一口吞进了她全部的唇。 这一次,荣祈湛没再像刚才那般小心翼翼,也不再克制着自己怕吻肿她,而是攻城略地,任着自己的性子来,不过最后他还是收了几分力道。 一番唇舌相欺,韩昭昭软在荣祈湛的怀里,小脸红扑扑地,眼睛也迷蒙了,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虽然唇舌都已经被他吻痛了,但是她好喜欢,又好热,总觉得还该做些什么。 半晌过后,荣祈湛终于满足地放开了韩昭昭,也看到了她红红肿肿的嘴唇。他虽然心疼,但更有一种成就感。这丫头是他的,她的唇只有他才有资格吻肿。 “宝宝,痛了吧?对不起,湛哥哥一吃醋就会失控,就会弄痛你。所以下回不可以让我吃醋了,懂吗?”荣祈湛哄着韩昭昭记住他的话。 昭昭眨着眼睛想了一会,向荣祈湛问道:“那我吃醋了,怎么办?”她的舌头虽然有些疼,但好像已经有些适应了荣祈湛的吻,这次并没有影响说话。 荣祈湛摸了摸韩昭昭的小脸,笑着答她:“我任你随便咬,行吗?不过,我是不会让你吃醋的。” 昭昭听了他的话,觉得还算公平,就点了点头,“行!我吃醋,就咬你。” 两个人就哥哥问题和吃醋问题,深入地交流了一番后,荣祈湛突然想起自己好像跑题了,他还得教育韩昭昭不好好吃饭这件事呢。 “宝宝,以后吃饭前不可以吃零食,听到没有?即使吃零食也不可以一次吃这么多。零食没营养的。25岁前,你还有机会再长长,所以必须好好吃饭,听到没有?”荣祈湛再次感觉自己是在养女儿,小朋友太不好教了。 昭昭乖乖地点了点头,她觉得荣祈湛说的对,吃了这么多零食,结果茶几上那些好吃的菜她都吃不下了,感觉自己好亏啊!而且她也确实想再长一长,她觉得自己比荣祈湛矮太多了。 “湛哥哥,我还能长高吗?”昭昭仰头问荣祈湛。 荣祈湛揉着韩昭昭的头发,笑了笑说:“我估计够呛!不用再高了,这样刚好,我好抱得很。”他心里却在说:多长点肉,长结实些就行。 昭昭听了荣祈湛的话有些失望,但很快她就放下了这茬儿,继续仰着头问荣祈湛:“下午我们去哪里?” “去宠物市场!咱们给妈选一只猫去。过几天就是妈的生日了。她一直想养一只猫,咱们就选一只小猫给她做生日礼物吧。”荣祈湛看着自己怀里的小丫头,把下午的行程告诉了她。 猫?昭昭听到这个字,脑海里第一反应是山猫,那种凶狠异常的黑色大山猫,就是在银松林里差点吃掉她的那种,一瞬间脸吓得煞白。 “不要!山猫会吃了我。”昭昭在荣祈湛怀里瑟瑟发抖,一边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一边跟他说。 荣祈湛先是被韩昭昭害怕的模样弄得一怔,待听了她的话,随即大笑起来,“哈哈哈……,宝宝你怕猫?小姑娘不是都很喜欢猫吗?你怎么会怕猫?没事,下午咱们就去看看,那些猫都在笼子里,肯定没办法出来吃你。哈哈哈……” 昭昭一听猫都被关在笼子里,她放心了些,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好吧!”但是看着还在不停笑着的荣祈湛,她有些莫名其妙,有什么好笑的啊? 这边定好了下午的行程,那边荣祈湛就出去找自己的特助小刘算账去了。 小刘觉得自己好委屈,莫名挨了老板一顿训。给荣太太拿零食,是他自作主张了,可是他也是好意啊!谁知道荣太太会像小朋友一样根本控制不住自己,一下子吃了那么多。 不过,小刘敏感地觉得老板生自己的气,主要问题不是出在他送零食的这件事上,怎么感觉似乎有那么一丝丝的醋意呢? 小刘是世界名牌大学毕业,挤掉千军万马才进了荣氏集团工作,之后没多久就升到了副总裁特助,这几年他的工作也让荣祈湛非常满意,这就说明小刘的工作能力和逻辑思维能力都非常强,所以他很快就想明白了问题的所在。 一定是那句“小刘哥哥”惹的祸。 “小,小荣总,我没想到荣太太会喊我那个,那个称呼。您别生气!麻烦您告诉荣太太,以后喊我小刘或者刘特助就好了。”小刘战战兢兢地跟自己老板表明态度。开玩笑,让老板吃自己的醋,那他还想不想活了! 荣祈湛感觉自己心里那份郁气终于舒出去了,他点了点头,“嗯!我会转告她的。以后我太太再过来,只要给她点果汁就可以了。” 下午,荣祈湛坐在办公室里,处理了一会儿集团的各项事务,韩昭昭则在他办公室后边的休息室里睡了个午觉。 看了看手表,觉得时间差不多了,荣祈湛起身向后边的休息室走去。 这间休息室其实跟一间标间差不多,有一张大床,一个衣帽间,一间独立浴室。平时荣祈湛加班时,如果太晚了不方便回家就会住在这里。 进入休息室,荣祈湛看着床上鼓起的那个小包,心里觉得特别满足。他以前从没有过这种感觉,这是一种有了牵挂的感觉,是一种有了个需要他去负责的人的感觉。他很喜欢这种感觉,很喜欢这种眼睛里、脑袋里、心里满满的都是这个人的感觉。 迈开长腿,几步走了过去,荣祈湛在床边坐下,连着被子一起把那个小人抱进怀里,低头吻了吻她的眼睛,怕吓到她,轻声细语地唤着:“宝宝,醒醒!该走了。” 昭昭好像还没有睡饱,被荣祈湛这么一抱一唤,虽然有些苏醒,但眼睛还是不愿意睁开,打了个哈欠,她就势搂住荣祈湛的脖子,把脸埋进他的胸口,趴在他身上还想继续睡。 “宝宝,不睡了。再睡宠物商店就要关门了。乖,起来了!”荣祈湛爱怜地看着自己怀里的小黏人精,一边轻声唤着,一边低头吻在了她的脸蛋上。 最后昭昭终于被荣祈湛吻得不情不愿地睁开了眼睛。 虽然起了床,但昭昭还没有完全清醒,一直到坐上了车她都是懵懵的,因此也安静了很多。 荣祈湛抱着韩昭昭坐在车的后排座位上,开车的是他在集团的专属司机王师傅。 王师傅今年三十多岁,已经在荣氏集团开了十多年的车了,他的父亲老王师傅,也在荣氏集团开车,是总裁荣敬堂的专属司机。王家父子二人不但车开的好,对荣氏集团的忠诚度也极高。 看着小荣总搂着个小女孩儿上了自己的车,王师傅什么都没问。开了会儿车,又发现后座上的女孩儿很困倦,他就把车开得十分平稳,好让她在车上能再睡一会儿。 “王哥,不用开这么小心。我不想让这丫头再睡了。哦!忘了介绍了,她是我妻子,你们认识下吧。平时家里是全叔在开车,但估计以后她也少不了会坐你开的车。”荣敬堂抬头跟前排的王师傅交待了几句,又低头看向怀里的人,“昭昭,这位王哥是我的专属司机,你记住他。以后很多时候,我可能会让王哥开车去接送你。” 王师傅看了一眼后视镜,笑着说:“知道了小荣总!荣太太,您好!” 昭昭本来在车里差点又睡着,整个人还懵懵的,当听到荣祈湛和王师傅说话时,才完全清醒。她看了眼前排开车的人,乖乖开口:“王……”刚想喊对方王哥,突然想起中午荣祈湛吃的醋,又不敢叫了,侧过头不知所措地看向身旁的人。 “叫王师傅就行。”荣祈湛很满意韩昭昭的乖觉。 昭昭点了点头,再次看向前排,“王师傅,你好!” * 很快,车子就开到了宣京市最大、最豪华的那家宠物商店。荣祈湛拉着韩昭昭下了车,两个人相携着走了进去。 宠物商店有两层楼,楼层虽然不高,但是每层的面积都有几千平。商店的一层都是小型动物,比如仓鼠、龙猫、荷兰猪、松鼠什么的,二层是才是宠物猫和宠物狗。 昭昭一进入宠物商店,耳朵里就全是各种吵吵闹闹的声音,人类听不懂,但是她能听得懂,她能听懂这里所有动物说的话。 仓鼠一:“拜托!拜托!希望今天我能被人买走。这店主太抠了,我两三天才能吃上一顿鼠粮,我要饿死了。” 仓鼠二:“啊!啊!啊!我可是要生了的鼠,今天也还没吃到粮呢!店主太抠了,他再不给我喂粮,我一会就把我生下来的小崽子们都吃了,一个都不给他留。” 龙猫一:“快看,快看,门口刚进来的这是个什么?虽然她看起来是人的外表,但怎么感觉像只貂呢?” 在纷纷扰扰的嘈杂声音中,昭昭突然听见了那只龙猫说的话。她知道小动物们的眼睛都是很清明的,人类看不出的事情,它们常常是可以看出来的。 昭昭几步走到那只龙猫面前,先是扯着嘴角诡异地笑了下,接着慢慢抬起双手,撑成了爪子状支在自己脑袋两旁,下一刻,她突然对着龙猫张圆了嘴巴,做出奋力咬合的样子,“嗷呜~!” “啊~~~!”那龙猫吓得退到笼子最里边,双爪举起,紧闭眼睛,啊啊地大叫起来。 旁边笼子里的两只仓鼠也紧紧地抱成了一团,它们看着韩昭昭,瑟瑟发抖,“好,好大一只貂啊~!你,你不要吃我们。” 此时如果有人仔细看这边,就会发现,整个宠物商店一层,靠近大门这边,所有小动物都被吓得一动不敢动,还有一些直接翻着肚皮装起了死。 荣祈湛走着走着,突然发觉身旁的人没了,转头一看,正好看到韩昭昭在那吓唬小动物们呢,他嗤笑了一声:“幼稚!” “胆小鬼!谁要吃你们啊!我现在是人了,好不好?我吃人类的食物比吃你们好吃多了。”昭昭把手放下去,禁起鼻子,不屑地对笼子里的小动物们吐了吐舌头。 荣祈湛走过去,拉起停在笼子边自言自语的韩昭昭,揽住她的肩,带着她往楼上走,“快走了!今天先去买猫,下次再带你来看这些东西。没事你吓唬它们干什么?” 昭昭回头冲着那些小动物们又做了个鬼脸,才转回头来乖乖地跟着荣祈湛往楼上走。 “湛哥哥,如果我告诉你,我听得懂小动物们说的话,你是不是又会觉得我产生了幻觉?”昭昭歪着头看向荣祈湛,异常认真地问他。 听到韩昭昭突然提出的问题,荣祈湛盯着她看了一会。意外地,他心中升起了一种很奇怪的想法。不知为什么,这一次,他竟觉得自己该信了她,甚至之前她讲的那些,听起来像神话故事的话,他也有点想去信了。 诧异于这个突然冒出的古怪想法,荣祈湛感觉自己脑子有些乱,他移开原本看向韩昭昭的目光,想逃避掉她提出的这个问题,并试图直接拉着她上楼。 但是走了几步,在发觉自己臂弯里的人异常安静时,荣祈湛停了下来。他侧过头再次看向她,发现小丫头仍在认真地盯着自己看,似乎还在等着他的答案。 而在韩昭昭的眼中,荣祈湛看到了期待、不安,似乎还有一点失望。他一下子就慌了,他不想让她不安,也不想让她失望,尤其是对他失望,所以,他必须要给她一个答案。 思考了一会儿,忽地,荣祈湛脑中灵光闪现,他静静地看着正眼巴巴在等他答案的小丫头,突然嘴角上扬笑了起来。 爱一个人,不就该无条件地信任这个人吗!既然自己爱上了这个小妖精,那么不就该充分地信任她、理解她吗!哪怕那些话听起来一点都不着边际。 至少,他该找出她说那些话的真实原因,而不该一味地把这些故事都归咎于她产生了幻想,不是吗? 想到这,荣祈湛一下子豁然开朗,他笑得更灿烂了。 看着还在呆呆盯着自己看的韩昭昭,荣祈湛抬手捏了捏她的小脸,又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然后十分温柔地问她:“昭昭,你真的能听得懂它们说的话吗?那好,给我翻译翻译它们都说了些什么?” 第二十四章 昭昭听了荣祈湛问她的话,有些意外。这一次,他居然没说什么这都是幻觉,也没说要送她去看医生。 意识到荣祈湛态度的变化,昭昭十分高兴,看向他的眼神里,瞬间充满了惊喜和希望,一下子取代了之前的不安和失望。 荣祈湛专注地盯着韩昭昭,直到看见她眼睛里的那些变化,刚刚慌了的那颗心才彻底安稳下来。 “湛哥哥,你真的信我?”昭昭还是有些不敢置信,辛福来的太突然了。 荣祈湛摸了摸她的头发,点头道:“信!从今往后你说什么我都信。今晚回家你再给我详细讲讲咱们前生的那些事,好吗?我很想听。” “嗯!”昭昭有些激动,重重地点了点头,她觉得自己幸福的都快要飞起来了。 荣祈湛低头吻了吻韩昭昭的发顶,揽着她的肩,继续带着她往二楼走,边走边说:“宝宝,给我翻译翻译,它们都在说些什么。” 韩昭昭笑得眯起了眼睛,“好!我告诉你,刚刚那只小仓鼠在吐槽它店主呢,还有……”她兴致勃勃地给荣祈湛讲着小动物们的对话。 荣祈湛其实并不关心那些动物们都讲了些什么,他只关心韩昭昭,只希望看到她永远开心,永远像现在这般心如稚子。 不过看着在那讲得像模像样的韩昭昭,荣祈湛心中不无诧异,这一刻他还真有些信了。因为他知道,韩昭昭没有那样的心计,能在短时间内,编出这么多内容丰富且又合情合理的对话。 但是人能听懂动物语言这样的事,着实令人感到匪夷所思。不一会儿,荣祈湛就皱起了眉。 “宝宝,先停一下!”荣祈湛打断了正讲得热火朝天的韩昭昭。 “啊?”昭昭眨着大眼睛,不明所以地看向荣祈湛,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打断自己。 荣祈湛脸色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他凑到韩昭昭耳边,对她说:“宝宝,不许再翻译了!以后不许告诉任何人你能听懂动物说话这件事。包括我父母,听到没有?我不想你被别人惦记。” 刚刚荣祈湛突然想到,韩昭昭这项异能如果是真的,一旦被有心人知道了,很容易让她陷入到危险之中,甚至有可能会被科研机构带走,最后被当成小白鼠来进行研究。而这些,都是他所不能承受的。 听了荣祈湛的话,昭昭一下想起了上一世,那时他还是太子时,也是这样跟她说的。 昭昭马上捂住自己的嘴,快速地点了点头,用闷闷的声音对他说:“嗯嗯!我知道了!我听话。” 荣祈湛看小丫头好像有些吓到了,伸手拉下她捂着嘴的那只手,拿到自己嘴边吻了吻,安抚地对她说:“不用怕!什么时候都有我呢。我不会让你有事的,现在只是防患于未然。宝宝,咱们去选猫吧!” 猫?原本听了荣祈湛安抚的话,已经放松下来的韩昭昭,在听到他最后一句话里提了猫后,马上又紧张了起来。 本宝宝好怕猫的,好不好! “湛哥哥,咱们一定要买猫吗?我怕猫。”昭昭缩在荣祈湛的怀里,跟他商量着。 荣祈湛挑了挑眉,问道:“为什么?是因为你中午讲的那个什么山猫吗?” 昭昭点了点头,像怕被人听见般,踮起脚,凑到荣祈湛的耳朵边,小声地给他讲了自己在银松林里差点被山猫吃掉的经历。 第21节 荣祈湛听了这个童话故事,不管自己心里怎么反抗,他决定还是先信了这个小丫头,“不怕!既然被人欺负了,咱们就要欺负回去。况且这商店里卖的都是宠物猫,跟山林里的山猫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宝宝,你挑一只看起来最老实的,等回家后你就可以使劲欺负它了,到时候咱把仇给报回来。” 昭昭觉得荣祈湛说的很有道理,她突然对买猫充满了期待。 很快两个人来到了宠物商店的二层。一踏入这一层,马上满耳朵都是猫狗的叫声。 然而不知为何,那些看见了韩昭昭的小猫小狗突然都癫狂起来,汪汪和喵喵的叫声更加不绝于耳。 狗一:“汪汪,快看,来了只像人的貂。” 狗二:“汪,好想追着她咬啊!” 猫一:“喵,这貂挺肥啊!要是能拽到窝里来,那就可以吃好多顿了。” 猫二:“喵,喵,你是不是傻!咱们有好吃的猫粮,谁还吃生肉啊!你就是把她白给我,我都不吃。不过,虽然不想吃她,但是可以咬着玩。嘿嘿!” …… 昭昭感觉自己就像一只陷入了怪兽包围圈的小可怜。她紧紧偎依在荣祈湛的怀里,脸埋在他的胸口,一眼都不敢看那些猫狗,整个人吓得瑟瑟发抖。 虽然昭昭知道自己已经是人了,不该怕它们的。但是她现在所有的表现,都出自于一只貂天然的生理反应,她根本就无法控制住自己那在一直不停发抖的身体。 荣祈湛感觉到了韩昭昭的害怕,他搂紧她,然后立起眼睛扫视了一圈周围的猫狗。 令人感到惊奇的是,那些家伙居然立即禁声了。狗都夹起了尾巴,躲到笼子最里边,猫都乖巧地趴了下去,把自己的身体团成了团,哪个都不敢用正眼去看荣祈湛。 “好了!不怕了!宝宝,挑只你觉得最乖的猫吧。”荣祈湛从自己怀里挖出那个被吓坏了的小家伙,看着她说。 昭昭不知道这些猫狗为什么都那么怕荣祈湛,可是看着它们都老老实实呆在笼子里,变得一声不吭了,她还是挺高兴的,胆子也渐渐大了起来。 走到那些笼子前,昭昭挨个看了过去,边看嘴里还边嘟囔:“坏蛋!你是坏蛋!你也是坏蛋!叫你们凶我,现在怕了吧!” 荣祈湛一直紧跟在韩昭昭的身后,看着她从先前被吓得瑟瑟发抖,到后来敢走上近前,再到现在变得趾高气昂,他觉得这小家伙简直是教科书般地演绎了“狐假虎威”这个词。 至于那些宠物们为什么会怕他,荣祈湛根本没去细想,他觉得只要昭昭不怕了就行,其他的都不重要。 选了半天,昭昭在一只小小的,眼神可怜极了的橘猫幼崽那停了下来。她看了它一会儿,然后回过头,看向荣祈湛,对他说:“就它吧!刚刚只有它没有吓唬我。而且它还那么小,好像在这里还挺受欺负的。我想妈妈一定会喜欢它的。” 荣祈湛点了点头,“好!那就它吧。” 既然已经确定了要买的猫,荣祈湛就带着韩昭昭去收银台付款了。他们两个都没有发现,身后那只小橘猫在听了他们的对话后,嘴角露出了一丝得逞后的微笑。 小橘猫:我受欺负?呵!笑话!不过是看着你们穿着打扮还算富贵,我想给自己找个好人家装乖巧罢了。我跟那群傻子可不一样,虽然也能看出这丫头的壳子里装着一只貂的灵魂,但毕竟她现在已经是人了,还能再让猫狗欺负了去?况且,她身后那男人的身上是带着光环的,那是王者的象征,谁敢造次?不过……,小丫头,咱们来日方长,以后欺不欺负你还得看你猫小爷的心情。 买好了猫,荣祈湛一手提着猫袋和猫的生活用品,一手拉着韩昭昭,很快走出了宠物商店。之后两个人再次上了王师傅的车,准备直接回鸿华家园。 在车上,韩昭昭所有的注意力都被猫袋里的小橘给吸引了。她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只乖巧得不得了的小家伙,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猫居然有这么老实的时候?完全没有攻击性!难道是因为它还小? 昭昭小心翼翼地跟小橘猫打招呼:“嗨!你好!你确定你是只猫吗?” 小橘朝她翻了个白眼,把脑袋往身体里一团,懒得理她。它心想,是我傻,还是你傻?我不是只猫,是啥?真是只傻貂! 见小橘不理自己,昭昭有些奇怪,心想,难道它听不懂自己说的话?还是……它根本就是一只聋了的猫? 正当昭昭试图继续跟小橘展开亲切友好的交流时,一旁的荣祈湛不乐意了。他受不了任何其他人或者动物,在他面前抢走她的注意力。 长臂一勾,荣祈湛很轻松地就把韩昭昭拢进了自己的怀里,“不许再搭理它了!从买完它开始,你就没再看过我。看着我,跟我说话!” 昭昭看着突然有些蛮不讲理的荣祈湛,眼珠一转,问道:“湛哥哥你是又吃醋了吗?”然后指了指脚旁放着的猫袋,“你是吃它的醋了吗?” 韩昭昭这句话一出,荣祈湛和她脚边的小橘同时一愣。 荣祈湛垂下眼皮,不屑地瞥了小橘一眼,鼻子里轻哼了一声,没有言语。 小橘则是弓起背,浑身的毛都竖了起来。在发现荣祈湛瞥了它一眼后,更是吓得瑟缩着退到了猫袋的最里边。 它心想:小傻貂,你可不可以不要害我!惹怒了那尊大神,我以后的日子别说享福了,能不能过下去都不好说。 “是不是啊?”昭昭还求生欲很不强地追问了一句。 荣祈湛原本搭在她腰间的手,向上一抬,按住那颗正仰着的小脑袋,一使劲扣进自己怀里,然后有些恼羞成怒地说:“闭嘴!老实点!要不回家不让你吃肉了。” 昭昭整张脸突然被荣祈湛猛地按在他的胸口上,鼻子被撞得生疼,又听了他的话,有些生气,隔着他的衬衫,张嘴就咬了一口。 昭昭下嘴咬的时候也没挑挑地方,脸被按在哪儿就咬了哪儿,结果刚好咬在荣祈湛胸口的花生米处。 这一口,没疼到荣祈湛,却让他一股电流从脚底板直窜天灵盖,刺激得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呃……”荣祈湛闷哼出声,他努力地压抑着自己,想让自己缓下来,可是还没等他完全缓下来,那咬着他不松口的小家伙却又动了动牙,连含带咬的又磨了起来。 此时的荣祈湛再也忍不了了,他伸手捏住韩昭昭的下巴,先是让她松开了嘴,再捧起她的小脸,低头狠狠地印了下去,双唇相欺之前,他气息不稳地说了一句:“要咬,就咬这儿!” 接着他没再给韩昭昭开口的机会,深深地吻住了她。 此时此刻,荣祈湛只想吻住自己怀里这个撩人的小妖精,他已经什么都顾不得了,更懒得管前排还有司机在开车。 这个吻又狠又重,让昭昭毫无招架之力,只能被动的任他予取予夺,甚至后来感觉自己嘴都被吸破了,疼得不停推打他,他也没有停下来。 最后,直到车子稳稳地停进了鸿华家园别墅的车库里,荣祈湛才依依不舍地放开了韩昭昭。 下一秒,荣祈湛啪地打开车门,即刻下车,在韩昭昭还没反应过来时,把她从车里打横抱了出来,接着抱着她快步走进别墅大门,一直抱到二楼卧房的床上,才放开她。 被放倒在床上的韩昭昭,刚想坐起来,马上又被眼中猩红的荣祈湛欺了上去,压倒,再次被他疯狂吻住。这一回,他不仅是吻了她的唇,还对着她的脸,她的耳朵、脖子,铺天盖地地吻了下去,任凭昭昭怎么呜咽,推打,也不肯放开。 过了好半晌,荣祈湛终于缓了过来,慢慢停下所有动作,哑着声音问眼前已经哭成泪人的小家伙:“以后还敢撩我吗?” 昭昭顶着满脸满脖子的红印,瞪着满是泪水的大眼睛,鼓着一口气,嘴硬地说:“窝哪撩里了!呜呜~!窝要去告诉麻麻,里欺胡窝!呜呜~!”小丫头的舌头又不好使了。 荣祈湛这次不为所动,他欠起些身,一颗一颗解开自己的衬衫扣子,唰的脱了下去,然后指着胸前那个牙印,对韩昭昭说:“你先咬我这儿的!这不是撩我?你老公扛不住你这么撩啊!宝宝,这次算轻的,下次你再这么逮哪儿咬哪儿,我真不知道自己会对你做出什么事来。” 第二十五章 昭昭眼睛里的泪水还在不停地往外流,看着荣祈湛胸前那个牙印,她心想,难道是自己给咬疼了,才刺激得他这么欺负她?可明明就是湛哥哥先用力按了她的头,撞了她的鼻子,她才会咬他的。湛哥哥现在怎么这么不讲理啊? 昭昭委委屈屈地吸了吸鼻子,小声地咕哝:“系里先撞我鼻几滴!” “那也不能咬我这儿!”荣祈湛看着韩昭昭那委屈的小样子,热血又往脑袋上涌,还想吻她,但知道她嘴里应该都破了,到底还是不忍心。 昭昭瘪了瘪嘴:“窝不几道里辣个地方系不阔以咬滴。”她好像忍了忍,最后没忍住,“哇呜~!欺胡我!里期胡我!窝要回麻麻那,窝不跟里住惹!呜~!” 脑壳疼!荣祈湛揉了揉眉心,心想:完了,好像把小家伙给惹大发了,还得想办法再给哄回来。 被韩昭昭这么一哭,荣祈湛刚才上涌的热血,一下子都退回去了。 此时荣祈湛身上的衬衫已经脱掉了,上半身还是赤着的,可他顾不得那么许多了,在床上坐起来,又拉着韩昭昭也坐了起来,再把她抱进怀里,捧住她的脸,一边轻吻着,一边哄:“宝宝不哭了!我这样不是在欺负你,是在爱你,懂吗?就是因为太爱你了,所以你对我身上的碰触才会刺激得我有那么大的反应。” 昭昭听了荣祈湛的话,眼泪虽然还在流,但是情绪稳定了一些,“咬银就系爱银?辣,窝咬里辣个地方,也系爱里啊!” 扶额!荣祈湛觉得跟这个宝宝好像说不清楚了,“对!你咬我,也是爱我。但是男人会受刺激,受了刺激就会控制不了自己。好吧,宝宝,我这个地方你可以咬,但是不能在外边,尤其是在有外人的时候咬。在家里或者只有咱们两个人的地方,我给你随便咬,好不好?我身上所有的地方你都可以咬,好吗?当然,你也得承担咬了我之后的后果。” 昭昭听明白了一些,可是又不明白一些,她努力地思考着荣祈湛的话。 荣祈湛看着懵懵的韩昭昭,就知道她还是啥也不懂,叹了一口气,心想,算了,慢慢教吧! 又哄了一会儿,荣祈湛总算是把韩昭昭给哄顺气了,这时再看小丫头脸上、脖子上那些红痕,他又有些心疼,这丫头到底是什么做的,怎么一碰就有印啊! 荣祈湛让韩昭昭伸出小舌头,想看看小丫头被自己伤成什么样,结果当看到她那红肿的小舌头和泛着血丝的嘴角时,他后知后觉地想,自己刚才到底是多用力才把小丫头给伤成这个样的,愧疚之心油然而生。 不过荣祈湛早有先见之明,在第一次把韩昭昭给吻伤后,他就跟荣家的家庭医生卢医生,要了消炎的漱口水和一些消肿化瘀的药膏。 扶着韩昭昭下了床,拉着她去了盥洗室,荣祈湛拿着漱口水让她漱口。 可是昭昭嘴巴里已经有破溃的地方了,这样含了漱口水,刺激得她嘴里特别疼。小丫头哇的一口全吐了出去,眼睛里泪水又疯狂涌了出来,“疼!疼!疼死窝惹!” 荣祈湛马上把韩昭昭揉进怀里,一下下地摸着她的头发,安抚道:“宝宝!宝宝,乖!开始会有些痛,等会消炎了就好了。忍一忍呗!” “窝不要!呜呜……”昭昭一边哭一边在想,以后她再也不敢惹湛哥哥了,嘴里实在是太疼了。 荣祈湛最后还是哄着韩昭昭含了一会漱口水。不过第二次含,小丫头就不觉得那么痛了,药的效果很好,不一会儿,她说话就正常起来。 荣祈湛又在韩昭昭嘴角和其他泛红的地方,帮她涂了药膏,忙活好半天,终于算是把她给哄好了。 昭昭安静下来后,猛地想起了小橘,急急要往卧房门口跑,然而还没等她打开房门,就被荣祈湛给拉了回去。 刚刚在忙活完小丫头后,荣祈湛去衣帽间取了一件新的衬衫走出来,正在往身上套还没来得及系扣子,就见原本坐在床边的小丫头噌地一下蹦了起来,一个箭步朝门口跑去,于是他一把拉住她,把她给拽了回来。 “干嘛去?干嘛跑得那么急?”荣祈湛半敞着衣襟,把小丫头箍进怀里,低头问她。 昭昭仰着头,看着他着急地说:“咱们把小橘落车上了!” 荣祈湛摸了摸她的小脸,有些不高兴地说:“放心吧!王哥肯定已经把它给送进来了,估计现在应该在楼下大厅呢。你怎么那么关心那只猫?你不是怕猫吗?现在怎么不怕了?” 昭昭一听荣祈湛说的话,就想到了刚才在车上湛哥哥是因为什么而发的狂。她马上捂住自己的嘴,小心翼翼地看着他说:“那咱们也不能不管它啊!” 荣祈湛实在想不明白自己怎么连一只猫的醋也要吃,再一想,算了,那猫迟早是要送给自己老妈的,现在跟它较个什么劲啊!压下心中不快,垂眸看着自己怀里的小家伙,对她说:“等我一下,待会儿我带你下楼去看它,正好也该吃晚饭了。” 说完,荣祈湛放开被他箍在怀里的韩昭昭,抬起手,开始一颗一颗系衬衫上的扣子。 很快他感觉屋子里变得特别安静,侧头一看,发现小丫头正在呆呆愣愣地盯着他瞅,脸颊上还有两团可爱的酡红。 荣祈湛有些奇怪小丫头的反应,系完最后一颗扣子,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拉起她的手,带着她往外走。 “发什么愣啊?”荣祈湛边走边问。 被他这么一问,昭昭的脸颊更红了,跟被荣祈湛吻出的那种红截然不同。 昭昭不好意思地眨了眨眼,扭捏地答道:“你好看!” 荣祈湛秒懂了小丫头的意思,哈哈大笑起来,然后低头凑到她耳边,低语道:“宝宝!我是穿衬衫好看,还是不穿好看?” 昭昭伸手推开自己耳边的那个大脑袋,红着脸不理他。 荣祈湛看到她这个样子很开心,心想,这丫头居然知道害羞了,不错,终于开点窍了。他拿下小丫头杵在自己脸上的那只手,放到嘴边吻了吻,接着问:“是不是不穿更好看?” 昭昭很想说是,可她害羞得开不了口,就闭着嘴不搭理他。 算这次,昭昭只见过两次荣祈湛赤身的模样。上一次还是在前世的最后一夜,那次黑灯瞎火的什么也看不到,这一次可以说是昭昭真正意义上看见他打赤缚。 刚才他们两个在床上闹的时候,昭昭嘴上一直很疼就没在意这些,现在不那么疼了,荣祈湛穿衬衫的时候,她的注意力就被吸引了过去。 昭昭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在看到湛哥哥穿衬衫时会脸红,但就是觉得他好看,哪儿都好看,看着看着她的心跳还会加速。 心跳加速?自己是不是得了什么不得了的病啊?想到这,昭昭吓了一跳,马上拉住身旁的荣祈湛,有些惊慌地问:“湛哥哥,我为什么会突然心跳得特别快?我是不是得了什么不得了的病?你快摸摸。” 说完,昭昭一把拉起荣祈湛的手,放到了自己的心口上。 荣祈湛觉得这个傍晚,是他有生以来最难熬的一个傍晚。自己的手被韩昭昭拉起放到她心口时,虽然隔着一层春衫,但手心上传来那绵软的触感,差点令他再次崩溃、发狂。 顶住不停上涌的气血,荣祈湛努力地深呼吸,试图让自己尽快平静下来。之后,他没忍住,轻握了握小妖精的那里。瞬间,让人疯狂的感觉再次袭来,像被烫着了似的,他唰的一下拿开了手。 荣祈湛抬手把刚刚打开的房门,啪的一声又给带上了。他双臂一合,竖着抱起韩昭昭,抱着她又回了床上,让她在床边坐好,然后拉过一把椅子坐到她面前。他觉得有些事还是要跟她再讲讲。 第22节 “宝宝,你没事!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心跳得那么快吗?”荣祈湛盯着韩昭昭的眼睛问。 昭昭迷茫地摇了摇头,“不知道啊!所以我才问你的。” 荣祈湛拉过小丫头的一只手,放到他自己的心口,“你看我心跳得快不快?” 两个人就这么静静地待了一会儿,几分钟后昭昭点了点头,“快!好像比我心跳得还快呢。” 此刻,荣祈湛看向韩昭昭的眼神,柔和得就如同春夜里的月光一般,他抬手摸了摸她的小脸,对她说:“这就是心动的感觉!宝宝,我们看到自己喜欢的人,看到她(他)迷人的一面,就会变成这个样子,这不是生病,这是爱,懂吗?” “嗯!”昭昭重重地点了点头,“我懂了!”然后她又很认真地说,“湛哥哥,我知道什么是爱!我一直都很爱很爱你的。” 说完这句话,昭昭仰头凝望着荣祈湛,在心里继续对他说:你不知道,有你的日子里,十年间我的生活中全是阳光,没你的日子里,一千年来我食无味,寝不安,只有卧在你的坟上才能让自己稍感温暖。很多事我都不懂,但爱,我是懂的! 第二次被告白,荣祈湛并没有像第一次那样觉得堵心,虽然他知道,韩昭昭的爱多半是源自于千年前的荣桓,但至少她已经开始为现在的他动心了,这就够了,慢慢来…… 荣祈湛探过身,捧起韩昭昭的小脸,吻在她的额头停了一会儿,然后万分缱绻地对她说:“宝宝,我也爱你!从见到你的第一眼起。” 这个时候,卧房里的空气中似乎都弥漫着温馨甜蜜的气息。两个人一个坐在床边,一个坐在椅子上,额头相抵,双眼相望,浓浓的爱意将两个人牢牢地系在一起。 可是不一会儿,某位男士似乎想起了什么,他放开手边的佳人,坐直身体,脸色一敛又严肃起来,生生破坏了这么美好的气氛。他看着韩昭昭说:“宝宝,记不记得我告诉过你什么?你只可以对我做亲密的事,同样的,也只有我才可以对你做亲密的事。” 昭昭点了点头,“我记得啊!彤彤想亲我,都被我躲开了。我一直记得你说过的话呢。” “彤彤是谁?”韩昭昭的话直接打断了荣祈湛的思路,他问她的语气里带了丝压抑的紧张。 昭昭不知道自己怎么又惹着荣祈湛了,心想,他怎么又不高兴了啊,她还不高兴了呢!撅起嘴,昭昭嘟囔道:“彤彤就是跟我同寝的小姐姐啊。” 听了这个答案,荣祈湛刚提起的一口气才放了下来。不过他还是挺满意小丫头听话的表现,女人也不可以亲他的宝宝。 荣祈湛从椅子上站起来,坐到床边,靠着韩昭昭把她拢进怀里,揉了揉哄道:“乖!你做的对。不过,宝宝,你刚才拿起我的手放到你心口这样的动作,对其他人绝对不可以这样做,听到没有?对我……呃,也尽量少做。” 昭昭疑惑地抬起头,看向荣祈湛,问道:“为什么呀?我不会对别人这样做的,但是对你为什么也不可以呀?” 荣祈湛低头用自己鼻子碰了碰韩昭昭的小鼻子,叹了口气说:“因为容易刺激到我,刺激得我像刚才那样对你。宝宝,再过几个月,等你本科毕业后咱们就办婚礼吧,好不好?婚礼之后,你就把自己完完全全地交给我,好不好?我不想再等三年了。你说的对,你都二十了,不小了。” 昭昭其实并不太懂荣祈湛说的这些话,但她觉得听湛哥哥的话一定没错,于是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点头道:“好呀!湛哥哥,都听你的。不过,我现在就已经把自己完完全全地交给你了呀,我没留什么的!” 荣祈湛笑了笑,“还没有!有一样宝贵的东西我还没动呢。礼未成,便于礼不合,一生一次的大事,我但求完美,不留遗憾!宝宝,以后你会懂的。走吧,带你下楼。” 礼未成,便于礼不合,一生一次的大事,我但求完美,不留遗憾…… 好熟悉的一句话,不过已经尘封了一千多年。 昭昭默默地看着荣祈湛,一千年前她不懂,一千年后她依然不懂,但她知道他一定是对的。上一世,礼一直未成,只希望今生的礼可以早点成,她愿意把自己一切宝贵的东西都交给他。 荣祈湛觉得问题已经解决了,便心满意足地拉上小丫头,带着她打开房门往楼下走,要去看那只被遗忘了很久的小橘。 昭昭依赖地攀上荣祈湛的胳膊,在他肩头亲昵地蹭了蹭,跟着他下楼,心里却在想:太子殿下,湛哥哥,能再次遇到你,真好! 第二十六章 荣祈湛拉着韩昭昭出了卧房,下楼来到一楼客厅,果然在沙发旁看到了那只还在猫袋里的小橘。 鸿华家园这栋别墅,从荣祈湛带韩昭昭搬过来,李婶和全叔就跟过来了,但现在这栋别墅里,也仅有他们两位是24小时长住在这里的工人,其他做保洁或维护的工人,都是白天8小时工作制。而李婶俨然就是鸿华家园这里的管家了,她是看着荣祈湛长大的,所以现在照顾这小两口过日子,她十分开心,也十分用心。 李婶早就做好了晚饭,但刚才看着荣祈湛血气方刚地抱着韩昭昭上了楼,就觉得人家小夫妻俩在屋里,她还是不要去敲门打扰的好。 现在看着这俩孩子手拉着手地下了楼,李婶就笑容满面地迎了上去,对他们说:“先生、太太你们出来啦!现在要用晚饭吗?我正好刚热完。”刚刚她估计这两个人快出来了,就先去热了晚饭。 荣祈湛点了点头,说道:“麻烦你了,李婶。这猫是我司机王哥送进来的吧?” 李婶笑了笑说:“不麻烦,不麻烦!是,这猫是刚刚您和太太上楼后,小王送进来的。我不知道您要和太太要怎么安排它,就一直没动,暂时放在这儿了。” 荣祈湛拉着韩昭昭走到猫袋旁,蹲下去,打开猫袋把小橘放了出来,然后转头对李婶说:“这是要送我妈的生日礼物。你知道她一直想要只猫来着。” 李婶点了点头,“是啊!一直想养来着。这不是您外婆之前身体一直不好,夫人她分不开身,才断了这个心思。这阵子,您外婆身体慢慢好了起来,夫人可不就又起了养猫的心思嘛。前些天还跟我念叨来着,这回好了,有了这个小家伙,她也算是得偿所愿了。先生您可真孝顺!等到夫人生日那天,她一定会很高兴的。” 荣祈湛捞起那只乖得不得了的小橘,站了起来,看着李婶说:“我妈能高兴就好!我也该带昭昭去看看我外婆了。她一直念叨着要看外孙媳妇儿呢。” 李婶附和道:“可不是嘛!都念叨很久了,是该去看看呢。先生,您跟太太先在这等会儿,我去把晚餐布置出来,几分钟就能吃了。” 说完,李婶就去餐厅忙活了。 昭昭看到荣祈湛抱起了小橘,就转到他身后,拉住他衣角,探了探头,一副想看却不敢上前的样子。虽然之前她觉得自己不会再怕这只小猫了,可真当近距离接触时,没了猫笼和猫袋的阻隔,她还是感觉有些怕,这已经是一种下意识的情绪了。 荣祈湛见韩昭昭还是害怕这只猫,就想起之前她讲的那个山猫的故事,继而又想起两个人所谓前世的故事,心道:今晚一定要跟小丫头好好聊聊,不管他想不想得起那个前世,但至少他要充分了解那个前世。 正当荣祈湛还在沉思之际,他手中的小橘突然柔柔地叫了几声,“喵~!喵喵~!” 小橘其实是冲着韩昭昭叫的:“小貂,小爷快尿了,你让他快放开我啊!” “啊?哦!”昭昭赶紧拽着荣祈湛的衣角晃了晃,说:“湛哥哥,它要上厕所呢,你快放下它。” 荣祈湛挑了下眉,“真的?” 小橘:“喵~!” 昭昭急急地点了点头,又换成扒住荣祈湛的胳膊摇了摇,“嗯嗯!快啦!它快憋不住了!” 闻言,荣祈湛弯腰放下小橘,又蹲下身子,从猫袋旁拿过他们之前在宠物商店里一起买回来的猫厕所和猫砂,把猫砂的包装袋打开,倒了些进猫厕所里。 荣祈湛刚弄完这些,就见小橘噌的一下冲进了猫厕所,很快就嘘嘘了起来。 解决完生理需要,小橘用爪子一顿乱刨,很认真地盖住了自己的杰作。收拾完,它迈着优雅地猫步走了出来,然后讨好地冲荣祈湛喵了一声,又把脑袋搭到他脚边,用小猫脸在他脚踝上蹭啊蹭啊的。 看着小橘果然如昭昭说的那样去上了个厕所,荣祈湛心中虽然依然感到讶异,却也更信了昭昭几分。 荣祈湛弯身再次捞起小橘,对它说:“好了!先给你找个地方呆两天,等你真正的主人过生日时,再给你送过去。” 随后荣祈湛带着韩昭昭去找了间空屋子,把小橘安顿在了那里。 忙活完了小橘,他们也饿了,刚好李婶也摆好了晚饭,两个人洗了手,就去了餐厅。 看着餐桌上的四个菜,两荤两素,昭昭连想都没想,直接对着剁椒鱼头就下了筷子。中午没吃到糖醋鲤鱼的怨念,这会儿可算是得到了补偿。 荣祈湛坐在韩昭昭对面,看着她那副小馋猫的模样,无奈地笑了笑,不过又一想,能吃是福,总比有些小女生天天嚷着减肥什么都不肯吃要好得多。 但又觉得不能惯着韩昭昭只吃肉,就夹了些油麦菜放到她的碗里,“别光吃鱼和肉,吃些菜。” “貂不吃菜的!”昭昭下意识地顶了荣祈湛一句,完全没过脑子。 荣祈湛闻言先是一愣,但很快语气有些严厉地训了她一句:“貂不吃,人吃!乖乖给我吃下去!” “哦!”小丫头瘪着嘴,像嚼蜡似的嚼起一根油麦菜,嚼了半天就是不往肚子里咽。 荣祈湛早就吃完了自己的晚饭,之后一眼不错地盯着韩昭昭,就是要盯着她把青菜给吃下去,所以在看到小丫头这样嚼着青菜,说什么都不肯咽下去时,他皱了皱眉,张嘴又要教育她。 可是还没等荣祈湛开口呢,昭昭突然干呕了一下,接着她噌地跳下餐椅,冲向洗手间。到了洗手间,小丫头哇的一声就吐了出来。 荣祈湛在见到韩昭昭干呕后,立马跟在她身后,一起进了洗手间。 与此同时,李婶刚好端着一盘甜点从厨房里走出来,正巧看到韩昭昭干呕的样子,她一下子激动起来,心想,太太这是怀上了吗?哎呀妈呀!这大喜事必须马上告诉荣总和夫人啊。 想到这,她立即放下手中的甜点,直接冲向客厅,然后拿起电话就拨了出去…… 卫生间里,荣祈湛一下一下地轻拍着韩昭昭的背,关切地问:“昭昭,怎么了?怎么会吐了呢?哪儿难受?告诉我。” 昭昭吐了好一会儿,感觉整个胃都空了才停下来。 荣祈湛拿了杯清水过来,喂到她嘴边,昭昭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漱了漱,又吐掉了。 这样折腾了好半天,昭昭才终于能开口说话。她哭唧唧地看着荣祈湛,指了指自己胃的位置,有气无力地说:“这里痛!好难受,湛哥哥,我头好晕。”接着她就打起晃来,整个人眼看着就要晕倒了。 荣祈湛赶快放下手中的水杯,打横抱起小丫头,快步向卧室走去,边走边对她说:“宝宝,别吓我!我这就给卢医生打电话,他很快就能到。你坚持一会儿,等卢医生到了,给你吃了药了就不痛了。” 荣祈湛抱着韩昭昭飞快地上了二楼,进了卧房,小心翼翼把她平放到大床上,又帮她盖好被子,然后马上给卢医生打了个电话。 韩昭昭捂着自己的胃,可怜兮兮地看着荣祈湛,嘴里哼哼唧唧地喊着:“痛!湛哥哥,我这里痛。” 荣祈湛看着韩昭昭难受的样子,感觉那哪儿是她的胃在痛啊,完全是他的心在痛。 坐到床边,荣祈湛把韩昭昭的头搬到自己腿上,伸手探入被子,掀开她的家居服,大手直接覆上小丫头的胃,然后轻轻揉了起来。 “宝宝,好些了吗?”荣祈湛一边帮韩昭昭揉着,一边关切地问。 昭昭感觉自己的胃在被荣祈湛大手覆上后,那暖暖的温度就从他手上源源不断地传了过来。很快,随着他缓缓地揉动,她就感觉舒服多了。 昭昭点了点头,虚弱无力地说:“好多了。” 就在这时,卧房的门被敲响了,李婶在门外说道:“先生,卢医生来了。” “李婶,让卢医生进来吧!”荣祈湛收回覆在韩昭昭肚子上的手,又把她的头挪回到枕头上,才站起身来,迎向正开门走进来的卢医生。 卢医生问了问韩昭昭的症状,又帮她简单地检查了一下,转身对向荣祈湛说:“没什么大事,应该是轻微的急性胃炎。我给荣太太拿些药,让她先吃着。荣先生,今天夜里你要一直观察着荣太太,如果荣太太还是胃疼,并且伴有上吐下泻的症状,就必须送她来医院了。” 荣祈湛点了点头,“麻烦你了,卢医生。” 卢医生笑着摇了摇头,“荣先生,您太客气了。对了!荣太太之前吃过什么东西?一定是有诱因才会得这样的急性胃炎的。” 荣祈湛想了想,就把晚饭他们都吃的什么告诉了卢医生。但很快他又想起了韩昭昭中午吃的那堆零食,然后把这个信息也告诉了卢医生。 卢医生听完,点了点头说:“这就对了!应该就是零食引起的。荣太太中午空腹吃了那么多种类很杂的零食,前几天还发过烧,身体本来就有些虚弱,胃一时无法很好消化这些食物,就刺激的她得了胃炎。这些日子让她吃些清淡的吧!好好养养胃。再不能那么吃零食了。” 荣祈湛心想,以后一定要看着这丫头吃东西,这一次就把他给吓得够呛,还能让她再有第二次? 给韩昭昭吃了药,又量了□□温,确定她没什么大碍,荣祈湛就送卢医生出去了。 卢医生刚走,荣父荣母就到了。他们急匆匆地走进大厅,正好遇到刚送完卢医生准备上楼的荣祈湛。 “儿子,你媳妇儿是有了吗?”荣母一把拉过自己儿子,满眼惊喜地问道。 荣祈湛本来就在奇怪这两位怎么会突然过来,再听荣母这么一问,直接被她给问懵了。 不过很快荣祈湛就想明白是怎么回事,转头看向站在不远处的李婶,看到她不好意思的神情,更确定了自己的心中所想。 荣祈湛拉过荣母,摇了摇头,对她说:“没有!李婶误会了。昭昭是得了急性胃炎才会吐的。妈,你和爸怎么连想都不想就跑了过来。我跟昭昭结婚才几天?就算昭昭真的有了,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孕吐啊!” 荣父荣母这才反应过来,可不是么,两孩子在一起不过几天而已,怎么可能会有怀孕的反应呢!他们这是一听到消息,大喜过望,啥也没想就跑了过来。 不过听说昭昭得了急性胃炎,他们也挺紧张的。荣母拉着自己儿子一边随着他往楼上走,一边对他说:“儿子,要不你们搬回去吧!这才几天你就把昭昭给弄病了,你们这么样在外边住,弄得我都不放心了。” 还没等荣祈湛开口,荣敬堂说话了:“雨潇,人家小两口过过二人世界,你怎么总想往回拉。李婶在这儿,你还担心?谁还不生个病了,别这样,好不好?” 荣祈湛看自己父亲劝住了母亲,就没再开口。 很快几个人进了二楼的卧房。荣母看着躺在床上的小丫头脸色煞白,心疼的不得了,心肝宝贝地嘱咐了好半天。 昭昭看着这么关心自己的荣母,心里暖暖的,对她劝道:“妈妈,我没事的!我就是乱吃东西把自己给吃坏了。下次我再也不敢了。” “还有下次?”荣祈湛站在一旁,听韩昭昭说完眼睛都立起来了,声调拉高直接打断了她。 昭昭被他一喝,吓得脖子一缩,“没,没有了!” 第23节 荣母赶忙搂住韩昭昭,拍了拍,“不吓,不吓!”然后又转头语气不悦地对自己儿子说,“你吓唬她干嘛?没看昭昭还这么虚弱吗?” 还没等荣祈湛说什么,昭昭先拉住了荣母的手,“妈妈,别说湛哥哥了。是我不对,不怪他的。” 荣母恨铁不成钢地点了点韩昭昭的额头,“就这么向着他?说都不让说一句?得,你们小两口好吧,我还里外不是人了!” 昭昭用自己脸颊蹭了蹭荣母的手,不好意思地说:“哪有!妈妈最好了!昭昭最爱妈妈的。” “行啦!别跟我拍马屁,你最爱谁我还不知道?”荣母笑着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儿子,“好啦!知道昭昭没事,就好了。你们两个休息吧!我和你们爸爸也该走了。” 送走了荣父荣母,荣祈湛回到楼上,喂韩昭昭喝了点水,自己去浴室洗簌了一下,不一会儿也躺到了床上。 躺好后,荣祈湛把还没睡着的小丫头拢进自己怀里,手探到她胃那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揉着,“昭昭,还疼吗?” 昭昭看着近在眼前的俊脸,情不自禁地凑上去亲了一下,“好多了!湛哥哥,我吓到你了,对不起!” 荣祈湛吻了吻韩昭昭的额头,又把她的脸放进自己的颈窝里蹭了蹭,柔着声音对她说:“是吓到我了!宝宝,以后再也不许乱吃东西了,听到没有?” “嗯!”昭昭感觉自己被他抱得暖烘烘地,胃也被他揉得很舒服,困意就浮了上了,说话也有些迷迷糊糊了。 正当昭昭觉得自己快睡着了时,突然听见荣祈湛问了她一句:“宝宝,你刚才跟妈说,你最爱她了,那我呢?” 昭昭被他问得莫名其妙,心想,这人怎么连自己妈妈的醋也要吃啊。她笑了,在他颈窝里拱了拱,有气无力地撒着娇,“湛哥哥,我最爱妈妈,也最爱你了。可是两种感觉是不一样的,我说不出来,但是我心里知道。” 荣祈湛心里暖了暖,随即又问:“那我和我的前世——荣桓,你最爱哪个?” “啊?”昭昭一副黑人问号脸,搞什么搞,吃完自己老妈的醋,还要再吃自己的醋? 第二十七章 “你们是同一个人,我为什么还要分出自己爱谁啊?”昭昭一脸不解地问荣祈湛。 荣祈湛摇了摇头,看着韩昭昭说:“我现在还没办法感觉出那个荣桓就是我,宝宝,我开始有些信你说的话了,但是哪怕那个人就是我,我也要你爱现在的我,懂吗?对!我就是连自己的醋都要吃。” 昭昭看着荣祈湛,实在有些理解不了他,但当听到他说“开始信她了”,她还是很高兴,于是点了点头,“好!那我爱现在的你。”可在心中她却说:你就是你,从前现在都是你,我只会一直爱着你。 荣祈湛满意地揉了揉韩昭昭的头问她:“想睡了吗?” 昭昭刚刚还有些困意,现在被荣祈湛这么一顿吃醋,那点困意早就没了,她摇了摇头,“现在睡不着呢!” “那好,给我细细讲讲上一世的事,好吗?每一个细节都不要放过。也许,我会想起来一些呢!”荣祈湛搂着韩昭昭,吻了吻她的额头,继续帮她揉着胃。 昭昭点了点头,“嗯!好的。” 接下来昭昭就把前世的事,又一次细细地讲给了荣祈湛听。 讲完故事,昭昭也累了,很快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荣祈湛却睡不着了,他搂着已经睡熟的小丫头,小心地吻了吻她的小嘴,再伸手探到床头柜上,拿过手机,开始搜索起荣桓这个人。 看完了荣桓的生平,荣祈湛其实挺佩服这个人的,觉得如果这真是自己的前世,倒是他的荣幸了。 历史上名垂史册的那个荣桓,跟刚刚昭昭嘴里讲的这个荣桓,一个完美得近乎成了神,一个对小貂妖爱得浓烈深沉。两个虽都是荣桓,感觉却截然不同,但可以看出,无论是哪个荣桓,他都是个忠义、守礼、重情之人。 不过荣祈湛觉得,荣桓这一生最对不起的人,或者说是妖,大概就是昭昭了吧,他怎么可以让她经历那么痛苦的生离死别,他应该安排好她的。 这一夜,荣祈湛对自己这个所谓的前世,了解了个彻彻底底。他虽然仍旧没有恢复任何关于前世的记忆,但却已经真正地相信了韩昭昭。 荣祈湛觉得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他曾经看到过新闻,说国外有小孩儿晕倒后,再醒来所有记忆就变成另外一个人,也就是所谓的夺舍,再加上韩昭昭婚前婚后性格和行为的截然不同,所以她讲的故事完全有可能是真的。 可是荣祈湛心中还有一个疑问,就是,如果他真是荣桓的转世,一千年来昭昭是在银松林里生活的,那么他呢,这一千年间他是在哪儿度过的呢? 想不出答案,荣祈湛决定直接睡觉不再想了,反正他的小貂现在已经回到了他的怀抱。 团了团自己臂弯里的小东西,又低头轻吻了吻她的脸颊,再将唇移到她可爱的小耳朵上含了含,心满意足后,荣祈湛刚想合眼,却突然发觉小丫头耳后好像有什么东西。他小心翼翼地捏住那只细白的小耳廓,翻看了一下,结果发现在昭昭耳后居然有一朵小小的梅花形印记,似乎是一个胎记。 看到只是个胎记,荣祈湛没再多想,抱紧小丫头,合上眼睛直接睡了过去。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一切都很平静。虽然昭昭的胃炎还在慢慢恢复中,但她却过得很开心,因为她的湛哥哥现在已经完全信任她了。甚至有时候,他还会喊她“小貂”、“貂宝”,再不就是开玩笑地问她,“你的九条大尾巴哪去了?怎么藏起来不给我看?” 不过也有不开心的事,就是吃饭。 这段时间,荣祈湛非常严格地管控着韩昭昭的饮食,难消化的肉,基本连碰都不让她碰一下,最多是让李婶做些鱼片粥和鸡丝粥给她解解馋。 昭昭本以为自己中午在学校里吃饭,就没人管了,可以偷着吃点肉,结果现实让她的梦想破灭了。 荣祈湛直接找到了段颖彤,求她帮忙看着韩昭昭。每天午饭他会派人过来送营养餐,顺便也给段颖彤带午餐,这样段颖彤就可以在宿舍里替他看着韩昭昭吃午饭了。 于是,昭昭每天中午都瞪大了眼睛,盯着段颖彤面前丰富的菜色,然后像咽药一样咽着自己的营养餐。 对于每天中午都能吃到堪比星级餐厅的豪华午餐,段颖彤表示万分开心。但是后来她发现,自己每天吃午饭的时候,都要顶着韩昭昭吃人般的眼神,这让她很崩溃,感觉自己也快消化不良了。 “昭昭,求你别再那么看着我了。我真不能给你吃。你老公,你们荣家太子爷发话了,坚决不能让你乱吃东西,你看我都收了贿赂了,我不能不听他的话啊!”段颖彤举着双手跟韩昭昭告饶。 昭昭眨了眨眼睛,摆出一个特别萌的表情,扒着段颖彤的胳膊,撒娇地对她说:“彤彤,好彤彤,我的胃早就好了,是他不依不饶的。你给我吃一口肉呗!就一口!你不说,我不说,他不会知道的。” 段颖彤坚决地摇了摇头:“no,no,no!韩昭昭小姐,哦,不!荣太太,我这个人是很有契约精神的。我既然答应了荣先生要看好你,那我就要做到。所以,请你不要再为难我了,好吗?”说完,她夹起一大块牛肉放进自己嘴里,开心地嚼了起来。 韩昭昭又气又谗,一气之下,抱着自己的碗背过身去不看段颖彤了,“哼!坏彤彤!臭彤彤!不理你了。” * 鸿华家园别墅。 晚餐时分,餐桌上突然出现了一道茄汁鳕鱼。 这些日子,荣祈湛怕韩昭昭会嘴馋,晚餐的时候他都会跟着她一起吃养胃的营养餐。可是今天餐桌上怎么会出现这道菜呢? 昭昭以为荣祈湛终于对她解禁了,开心地拿起筷子伸过去,准备去夹那条鳕鱼。可是还没等她的筷子碰到盘子的边边呢,那道菜就被荣祈湛挪到了他自己的面前。 “不行!你还不可以吃这个。宝宝,再养几天,好不好?过几天等你彻底好了,我再让李婶给你做好吃的。”说完,荣祈湛就把一盘西兰花推到了韩昭昭的面前。 本来荣祈湛是不想吃那盘鱼的,他怕馋到韩昭昭。但是今天这盘鱼比较特别,是他外婆亲手做的,又特意派人趁热送了过来。他实在做不到把鱼直接倒掉那样子糟蹋老人家的心意,所以只能顶着韩昭昭瘆人的目光一口一口地把鱼给吃了下去。 昭昭把嘴巴嘟得老高,一眼不错地盯着那盘被荣祈湛拉到餐桌对面的茄汁鳕鱼,又盯着他慢条斯理地一口一口把鱼吃掉,再低头看了看自己面前的西兰花,她怒了。 貂不吃蔬菜的!貂才是吃鱼的呢,好不好! 眼看着荣祈湛吃完最后一口鱼,又叫来李婶,干脆把盘子都撤了,昭昭急眼了。 她重重推开自己面前的饭碗,嘟起嘴,赌着气说了句,“不吃了!”刚说完,她抬起头看向对面,突然发现荣祈湛嘴边还残留了一抹鱼汁。 怕他拿餐巾擦掉,昭昭一激动,嗖地一下爬上了餐桌,并以最快速度手脚并用地爬到了对面,接着她一把抱住荣祈湛的脖子,伸出小舌头,对准他的唇角,仰头就舔了上去,轻扫几下,小丫头终于满足地舔光了那抹鱼汁。 荣祈湛被韩昭昭突然的动作弄得一怔,待到嘴角被她灵巧的舌尖轻扫而过时,那温软濡湿的触感,让他脑袋嗡的一声炸开了,瞬间整个人热了起来。 昭昭舔了一会儿,舔得那叫一个干净,等感觉荣祈湛的嘴边已经一点鱼味都没有了,她终于心满意足地放开了他,并准备顺原路爬回去,可是还没等她开始转身,后脑就被人给扣住了。 “点了火就想跑?”荣祈湛暗哑又带了丝情/欲的声音,缓缓响起,他垂着眼,要笑不笑地看着韩昭昭。 昭昭眨了眨眼,有些不明白,“昂?没点火啊?我就舔了点鱼汁。你不让我吃鱼,还不让我舔舔鱼汁啊?”她有些不高兴了。 可是,还没等不高兴的韩昭昭把自己的小嘴给撅起来,她的唇就被人突袭了。 荣祈湛根本就听不进这小妖精又说了些什么,他满眼都是她红润的小嘴。既然她想舔鱼汁,那就让她舔个够吧! 于是荣祈湛长臂一捞,原本扣在韩昭昭后脑上的那只手一使劲,把人往自己身前一带,探头就吻了上去。 美味,这是荣祈湛的第一感受。接下来,他轻而易举地开始攻城略地,并趁着韩昭昭发懵的时候,勾起她的香软,卷了过来,让她探入自己口中随意攫取。 这一次,荣祈湛很温柔,他不想弄伤她,他想让她也体会到吻的美好。 李婶端着红枣莲子羹正要走进餐厅,这是荣母交待她,每天必须让韩昭昭喝的养胃羹,结果前脚还没等踏进去,就看到了餐桌上的那一幕。 夕阳照射下的餐厅里,长长的餐桌上,娇小可爱的韩昭昭像只可爱的小兽般爬在上边。餐桌旁,一身高定西装,散发着禁欲气息的荣家太子沉稳地坐在那里,身体微微前倾,单手拢着小家伙的头,正一脸温柔地品尝着她的唇,那满足的神情,就好像是在品味着什么人间极致美味一般,珍惜而享受。 这副画面,怎么看怎么美好,直看得这位老阿姨一脸的姨母笑。李婶赶忙退出餐厅,决定晚一点再把养胃羹送过去,就让两个年轻人多闹一会儿吧。这对儿小夫妻感情好,那就再好不过了。荣家是个很宽宥的主家,她很希望荣家越来越和睦,越来越兴旺。 昭昭感觉自己越来越软,越来越无力,就快挺不住要趴到餐桌上了,正在此时,腰间突然撑过一只大手,紧接着她整个人被抱了起来,下一刻就坐到了荣祈湛的膝头。 荣祈湛努力压抑着自己内心的欲望,双唇相欺,虽然恨不得把小妖精给吞进肚里去,但仍耐心地引导她去享受这个吻。而小家伙似乎也越来越适应了,虽然整个人都软在他身上,却还有力气在他口中兴风作浪,让他心头的火越烧越旺。 半晌过后,荣祈湛在即将失控之际,终于放开了她的唇。 拥着已经软成一团棉花的小妖精,荣祈湛捧起她的脸,细看了看,发现小丫头除了嘴又肿了点,好像并没有伤着哪儿,这才放下心来。 “宝宝,尝够了吗?这次舌头伤到没有?伸出来给我看看。乖!”荣祈湛声音沉哑得不像样子,却温柔得仿佛能拧出水来。 昭昭伏在荣祈湛的肩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听见他在问,就抬起头,红着脸,缓缓伸出自己的小舌头给他看,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荣祈湛盯着韩昭昭的小舌头看了一会,觉得没有什么红痕,满意地点了点头,又凑上去珍爱地含了含,“不错,这次没伤了你。宝宝,看来咱们还得多加练习。” 昭昭被荣祈湛吻得脑袋乱乱的,她不过是想尝尝鱼汁,怎么最后变成跟他接吻了呢?嘻嘻,不过湛哥哥吻她的感觉越来越好了,她现在越来越喜欢被他吻了。 两个人又腻歪了一会儿,荣祈湛就抱着韩昭昭坐到了餐椅上,又喊过李婶端来养胃羹,再盯着小妖精都喝下去,两个人这才结束了这顿特别美味的晚餐。 夜里,荣祈湛在主卧的大床上,习惯性地把已经睡熟了的韩昭昭团在怀里,看不够似的盯着她看。 自从韩昭昭得胃炎那天起,荣祈湛每天晚上都会自动自觉地在主卧陪着她睡觉,再也不用小妖精使尽百般花招求他了。因为不抱着她睡,他不放心,总是担心她半夜会突然呕吐或者发烧什么的,那天晚上他实在是吓到了。 盯着自己怀里的小家伙,荣祈湛越看越觉得愧疚,本来他还想用这半年把她喂得结实点呢,结果这才几天,一个胃炎就把她折腾瘦了。现在抱着她,感觉身上都没几两肉了。 叹了口气,荣祈湛又想起昭昭给他讲的前世那些事,他现在超级佩服上一世的自己。那时候,他是怎么做到天天夜里怀中抱着这么个惑人的小妖精,却能十年都不动她。 现在荣祈湛根本连一天不吻昭昭都做不到,更是每天都想要了她。 想了一会儿,荣祈湛突然又理解荣桓了,不管是今生的自己,还是前世荣桓,他们都是极有原则的人,礼未成,便于礼不合,其实他现在不也是在忍吗。 这一世不管怎么说他跟韩昭昭都已经是登了记的合法夫妻,哪怕真的动了她也令人无可非议,而现在,是他自己非要坚持着等到婚礼之后。但上一世,荣桓与昭昭连婚约都是他自己口头定下的,尤其那时还是封建社会,所以守礼才是对这只小貂最重的爱啊! 荣祈湛心想,大婚或者说婚礼,不管在前世今生,对他来说大概都是一场执念吧!未曾结发何以为夫妻? 再次看向自己怀里正在酣睡的小女人,荣祈湛满眼爱意,他在心中默默地对她说:宝宝,我的小貂,今生我一定不会让你跟着我再经历那些生离死别。我一定会把前世欠你的东西全都补给你。小貂,你是我永生永世的最爱! 想到这,荣祈湛低头覆过去,在昭昭光洁的额头上,轻轻印下了一个饱含深情的吻。 第二十八章 (捉虫) 宣大有个校规,就是体育课每个项目必须全部及格,修够学分才可以拿到毕业证。所以每当体育课考试的时候,学生们都是怨声载道。 今天正好是昭昭大学毕业前,体育课最后一个学分考试的一天,考试项目1200米跑,6分30秒及格,5分30秒满分。 宣大体育场上,段颖彤正一脸幽怨地看着韩昭昭。 “为什么!为什么你一个原本就不胖的人,却又瘦了这么一大圈。”段颖彤冲着韩昭昭呐喊着。 这阵子昭昭的胃炎总算好得差不多了,荣祈湛对她的饮食控制也没有那么严格了,可是瘦下去的肉却没那么容易补回来。虽然个子不会变矮,但她现在整个人看起来比胃炎前足足小了一码。 昭昭眨了眨水润的大眼睛,皱起一双秀眉,一脸思考状,“呃~,我也不想的呀!彤彤,怎么才能像你一样一周就能胖三斤呢?湛哥哥这些天看我瘦了,天天虎着个脸,好像我欠他肉似的。” 第24节 段颖彤听完韩昭昭的话更怒了,“韩昭昭同学,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你是不是想把我胖三斤的事宣扬得满运动场的人都知道?另外,我是怎么胖的你还不知道?还不是你那个好老公,为了收买我看着你吃营养餐,让人天天给我送豪华午餐,才导致我胖了这么多。还有,请不要再给我塞狗粮了好不好?我一个母胎solo又一周胖了三斤的女人,实在吃不下那么多狗粮了,好吗?” 昭昭无辜地挠了挠头,觉得自己还是暂时不要说话了,不然一定会被暴躁的彤彤给diss回来。 昭昭和段颖彤此时正在做热身运动,过一会儿她们就要开始跑1200米的考试了。 她们两个站在校运动场跑道外围的空地上,一个在压腿,一个在扭腰,旁边还有一些其他同学也在热着身。 昭昭心里有些没底,不知道自己1200米能不能跑及格。在原身的记忆中,她什么都好,就是体育不好。到目前为止,那些所有考完的体育项目,基本都是压线过的,但是在以前的体育课上,原身1200米跑好像从来没有及过格,所以昭昭今天很怕自己跑不进6分30秒。 又做了一会儿热身运动,高高壮壮的女体育老师站在跑道的起跑线旁召集所有女生过去,准备开始考试。男生和女生的考试科目不同,所以大家是分开考的。其实男生更惨,要考3000米的长跑科目。 昭昭有些焦虑,她抓住段颖彤的手,抱着她胳膊,不停地小声跟她嘟囔:“彤彤,我好怕!我跑不过怎么办啊?” 段颖彤甩了甩胳膊,想甩开韩昭昭,但被她抱的太紧没甩开,就愤愤地说:“昭昭,你跟我说过什么来着?你说你老公不让你跟其他人做亲密动作,那你现在在干嘛?” 刚凶完,侧头看了看可怜兮兮的韩昭昭,段颖彤自己先软了,“算了,算了,要抱就抱吧!不过,如果被你老公知道了,到时候你可得承认是你先动的手。好啦!没那么恐怖,1200米很好跑啦!你跟好我,在我身后一直跟住,那样就能跑下来了。加油!你可以的!” “谢谢彤彤!我太紧张了,必须抱点什么。你是女孩子,我抱你没事的,抱你就跟抱妈妈一样呢,我都懂的!湛哥哥是个大醋精,我才不要什么都听他的。”昭昭紧张之余还不忘diss一下自己老公。 随着昭昭穿过来的时日一长,接受的信息越来越多,她对荣祈湛的话越来越有分辨力,就不像先前那样什么都听他的了。 段颖彤听了韩昭昭的话,虎躯一震,“哈?我这辈分什么时候长上去的?昭昭,你别跟我说你拿我当老妈了!”这听起来多悲催,这岂不是说她又老又胖的节奏?她红鸾还没星动呢,怎么可以这样! 昭昭赶忙摇头,“不,不是啦!就是,那个。哎呀,我怎么跟你说不清了!好吧,我就是拿你当姐姐的。这个辈分没问题吧?” “这还差不多!”段颖彤终于满意了。 就这样,昭昭紧紧抱着段颖彤的胳膊,甚至半边身子都快靠到她身上去了,两个人像连体婴一样,一边斗嘴一边往1200米的起跑点走去。 走到起跑点那,两个人稍微等了一下其他人。这时段颖彤突然问韩昭昭:“昭昭,你不是会算命吗?算算一会儿能不能过,不就不用紧张了。” 昭昭摇了摇头:“算不了!我算命的能力不是对什么人、对什么事都好使的。再说,你没听说过算人不算己吗?我算不了自己的。”昭昭虽然对这副身体可以识魂查魄,但她却看不到自己魂魄的未来。一千年前是这样,一千年后依然是这样。 终于,跑道上所有女孩子都到齐了,体育老师点好名,就准备开始考试了。 在起跑线上,体育老师拿着秒表,对女孩儿们喊了句:“预备,跑!”就按下了秒表。 1200米,在校运动场的400米标准跑道上一共要跑三圈。体育老师计时一开始,所有女孩儿一起冲出了起跑线,不过很快就拉开了距离。半分钟后,快的大半圈都跑出去了,慢的才不过刚刚百米。 段颖彤的体育成绩在班里算是中等,但是比韩昭昭可要好得多。昭昭开始的时候很努力地跟着她,可跑着跑着就被落远了,再后来就说什么都跟不上了。 昭昭艰难地跑完了两圈,累得都快吐血了,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越跑越慢,她感觉自己缺氧得眼睛都快花了。 就在此时,身旁突然出现了个高高瘦瘦的人,配合着她的步伐跑在了她的身侧。 “闭上嘴,别这样喘气,控制好呼吸,我带你跑,跟着我!怎么几天没见你就瘦成这样,荣家不给你饭吃?”一个略带气喘,又有些轻蔑的声音在昭昭耳畔响起。 昭昭有气无力地边跑边歪头看向来人,发现居然是黎炎卿,她刚想说些什么却被立即打断。 “别说话!气息会乱掉。想骂我等考过了再骂。呼气、吸气,调整呼吸节奏。跟着我,速度上来点,不然跑完也白跑,那还不如现在就停下来直接放弃好了。”黎炎卿帮着韩昭昭调整呼吸,又带着她慢慢提了点速度。 昭昭此时整个人累得都快失去意识了,根本顾不得身旁这个人到底是谁,只能机械地按着他的指令调整自己的呼吸,并意外地跟上了他的步伐。 “来,试着跟我加点速。还有200米,昭昭你可以的。来,跟上我,马上就到了!”黎炎卿一边带着韩昭昭跑,一边在旁边给她打着气。 昭昭此时完全像个牵线木偶一般,旁边的人说什么,她就跟着做什么。因为呼吸已经被调整过来,黎炎卿提的速度又在她可承受的范围内,最后她竟然跟住了他。 此时的段颖彤已经跑过了终点,她喘了会气,回头看到韩昭昭被黎大校草带着在做最后的冲刺,就围过去给他们加油。 “加油!昭昭,加油!还来得及,能及格。加油!”段颖彤在一旁不停地喊着加油。 昭昭听到段颖彤说还来得及,突然跟打了鸡血似的,开始全力提速。 “不要!不要那么快,跑完你会受不了的,跟着我就行……”黎炎卿看到韩昭昭突然加速,想立即阻止她,可惜小丫头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只管奋力往前冲。 终于,昭昭终于冲过了终点,6分15秒,及格! 昭昭平瘫在终点线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心里非常高兴。段颖彤盘腿坐到她身边,叽叽喳喳地夸着她。突然,一个人影笼罩了她们。 昭昭看着走到她们身旁的黎炎卿,一边喘着气一边艰难地跟他说了一声“谢谢”。 黎炎卿点了点头,蹲下身,看着躺在地上满脸通红,还不停流着汗的韩昭昭,伸出一只手,对她说:“我拉你起来。刚跑完不能这么躺着,需要再慢走一会儿,要不然心脏和肌肉都受不了。快!” 昭昭不理他,心想,跑都跑完了还走什么走?再说谁要跟他一起走啊! 见韩昭昭不理他,黎炎卿也不多说,伸手就要去拽她的胳膊。 昭昭一看黎炎卿要动手,就往段颖彤身边一骨碌躲开了他。 黎炎卿手一顿,皱着眉,冷下声音:“快起来!不想我拉你就自己起来,不然我就过去抱你了!” 段颖彤抬头看了看黎炎卿,有些怕这个突然冷下脸的黎大校草,又觉得昭昭确实该起来慢走一会儿,就一边扶韩昭昭,一边哄她:“昭昭,黎学长说得对,你必须起来走一会儿,让身体从紧张状态慢慢恢复过来,不然你明天身体会酸疼死,而且对心脏也不好。” 昭昭听了段颖彤的话,才不情不愿地点了头,并在她的搀扶下慢慢站了起来,可是刚准备开始慢走,却突然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段颖彤见状慌忙帮她拍背,“怎么了?昭昭怎么了?” 黎炎卿拧紧了眉,张口想说些什么,又没说,而是快速转头看向一旁。那个常年跟在他身旁的黑西服见状马上跑过来,不知从哪儿弄了瓶水递给他。 接过水,把瓶盖拧开,送到韩昭昭嘴边,黎炎卿垂眸看着她说:“喝点水!谁让你最后加速的!这下受不了了吧!” 昭昭一边弯着腰低头干呕,一边推开黎炎卿的手,“不要!” 段颖彤伸手接过黎炎卿手里的水,抬头对他说了声谢谢,然后又低头看向韩昭昭,对她说:“昭昭,喝点水,你胃炎刚好点,这么吐受不了。” 黎炎卿听了这句话眉头一挑,“胃炎?在荣家这么几天就得了胃炎?他是怎么养你的!走,我送你去校医院。”说完,他伸手过来要抱韩昭昭。 昭昭正吐得昏天黑地,满脸泪水,见黎炎卿凑了过来,赶忙往段颖彤怀里躲,“不用你,不去医院。”接着她又对段颖彤说,“彤彤送我回寝室躺一会儿吧!” 这时候体育老师和其他同学也围了过来,关切地询问起韩昭昭的情况。 最后,还是体育老师背起了韩昭昭,和段颖彤一起送她回寝室。 黎炎卿站在一旁看着慢慢走远的三个人,没言语。他知道那丫头现在对他有多防备,心道不急,一步步来。不过,他看向韩昭昭背影的眼神中却流露出志在必得的意味。 此时刚刚一起考完试的女孩儿们,在看到体育老师背走了韩昭昭后,又转回头来围观起黎大校草。她们三个一群两个一伙地开始窃窃私语,似乎都在研究着黎炎卿和韩昭昭的关系。 不少人在猜,韩昭昭是不是黎大校草的新任女朋友?因为还从没见黎大校草对哪个女孩儿这么上心过,包括他之前的历任女友。今天黎大帅哥贴心地怕韩昭昭跑过不1200米,居然跟在她旁边带着她跑下来了,这简直太苏了!啊啊啊,好羡慕也好嫉妒哦! 因为韩昭昭跟荣祈湛当初在登记结婚时并没有大肆声张,而且一直没办婚礼,所以社会上和宣大里除少数人外,大多数人都不知道他们已婚的身份,因此这些女孩儿才会这样误会。 “二哥!”黎婉婷犹豫着叫了一句。虽然因为没有完成二哥交给的任务,很怕他向自己发难,但是大庭广众之下两兄妹遇到,如果不打招呼,她更怕别人以为她跟黎炎卿的关系不好。毕竟,黎炎卿妹妹这个光环对她来说很重要。 黎炎卿收回目光,懒懒地斜了黎婉婷一眼。 只这一眼就看得黎婉婷心惊肉跳,仿佛她所有的小心思都被他看透了。 “二,二哥,你怎么突然出现在这了?”不过黎婉婷还是硬着头皮继续跟黎炎卿笑着寒暄,只不过那笑容中透出了一丝恐惧。 第二十九章 (捉虫) “跟着!”黎炎卿没回答黎婉婷的提问,只淡淡地吐了这么一句就径自往一旁人少的地方走去。 黎婉婷闻言马上小跑着跟上。 走了一会儿,见周围没什么人了,黎炎卿才停下来。他转回身,瞥着黎婉婷哼笑了一声,散漫地开口:“让你做的事做的什么样了?我看韩昭昭不怎么搭理你啊!” 黎婉婷目光闪烁,支支吾吾地答道:“二哥,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不喜欢我。我都低三下四地跟她说想与她做朋友了,可,可她就是不搭理我。” “行啦!是我高看你了。这件事就算了!”黎炎卿一副了然的表情,再次轻蔑地扫了黎婉婷一眼,之后便没再看她,而是把目光移向了刚才韩昭昭离开的方向。 也对,那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虽然性格娇俏却心思简单,怎么可能会喜欢与一个心思复杂又眼高于顶的女人做朋友呢。道不同不相为谋。呵!是他失策了。 黎炎卿其实自己也挺奇怪的,他虽然与韩昭昭仅见过几次,但莫名就是觉得特别了解那个丫头,好像在很久以前,他就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然而事实上,在他身边根本从未出现过如此单纯、通透的人。 人越缺少什么,就越渴望什么,所以韩昭昭就像一块珍宝一样,越来越吸引黎炎卿,并让他对她,势在必得。 黎婉婷听黎炎卿这样说了,心里一松,仿佛套在她头上的紧箍咒突然被拿了下来。 “这件事你做不了,那就换件你能做得了的事吧!”黎炎卿的声音再次响起,这让黎婉婷刚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她紧张地看向自己二哥,等待着他下达新的命令。 黎炎卿歪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黑西服,那个高大的汉子立即快走几步,来到近前。 “给她。”黎炎卿简单地交待了一句。 黑西服恭敬地跟黎炎卿点了下头,然后伸手从自己口袋里拿出一小包东西递到黎婉婷的面前。 黎婉婷伸手接过那包东西,有些迷茫地看向自己二哥。 黎炎卿没看她,还是望着刚才那个方向,不过冷漠淡然的声音却响了起来:“大哥心脏不好,每天晚上都会喝家里姜嫂炖的养生汤,你不是经常抢着去给他送汤吗!那从今晚开始,你就在给他送汤的时候,往汤里放一点这包里粉末。每次一小指甲盖那么多就够。懂了吗?这件事你能做好吧!” 说完,黎炎卿拉回视线,居高临下地乜着黎婉婷,等着她的回答。 黎婉婷听完了自己二哥的话,下意识把嘴张成了o型,猛地抬头,满脸惊恐地看向他,拿着那包东西的手也抖了起来。 好半天,黎婉婷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二,二哥,你,你到底要我做什么?这个里边是什么?大哥喝了会,会怎么样?” “还用问吗?你心里不是什么都猜出来了吗?这么说吧,我也不逼你,没你这事也能成,不过是给你一个机会而已。呵,你应该很清楚,我和大哥谁当黎家家主会对你最有利。你走吧!想做,就按我说的去做,不想做,就把这包东西扔掉。如果你真想跟我求个不错的未来,那就把你的价值展现出来。” 说完这番话,黎炎卿带着黑西服头也不回地走掉了,根本没等黎婉婷的答案。他心里非常清楚,这个女人一定会按照他说的去做,因为他们是一类人,狠和逐利,是黎家人骨子里的东西。 毕业季,黎炎卿为了布局未来,已经不常来学校了。今天他之所以会出现在宣大运动场,是过来考3000米长跑这个科目的,因为在宣大,研究生毕业也是需要修满体育课学分的。 刚刚黎炎卿在跑完自己的科目后,简单地做了会儿放松运动,正准备离开,结果没走几步,就看到了刚开始跑1200米的韩昭昭。 看着看着,发现小丫头似乎有些跑不动了,他就跟了上去,这才有了后边他带着她跑完1200米的画面。 和黎婉婷分开后,黎炎卿去运动场的更衣室洗了个澡。换掉运动服,收拾妥当,从更衣室出来,他带着黑西服一起往校外走。 走着走着,黎炎卿突然感觉腹部袭来一阵熟悉的剧痛,下一秒便痛得蜷缩着弯了腰,冷汗唰地就下来了。 黑西服立马上前扶住他,关切地问:“二少,您怎么了?腹部又痛了?止痛药在这,含一片吧!刚刚您跑完3000米,脸都累白了,实在不该过去带那女孩儿又跑一段。您该顾及下自己的身体。” 这黑西服是黎炎卿很小的时候,他父亲救助过的一个孩子,无父无母。因为黎炎卿从小身体就弱,还有这么个腹痛的毛病,黎父就安排这个孩子学了功夫,然后放在黎炎卿的身边,做了他的保镖,对黎炎卿可谓是忠心耿耿。 黎炎卿接过止痛药含在嘴里,安抚地拍了拍黑西服,“我没事!那女孩儿以后会是我太太,你说我要不要帮她?” “可,可她不是已经嫁给荣家太子了吗?”黑西服有些震惊。 黎炎卿闻言哈哈大笑起来,笑了一会儿,他转头看向黑西服,眼中透着决然,“那又怎样?这世间只有一个韩昭昭,既然荣祈湛与她机缘在先,我无法改变什么,那就只能夺过她,拥有她的未来。我在乎的是这个人,并不在乎她曾做过谁的妻子。不过,不急,咱们还是先搞定黎家。有资本才能为所欲为,不是吗?荣祈湛?呵,昭昭就让他先养两天吧,早晚我会让他还回来!” * 这边,体育老师背着韩昭昭气喘嘘嘘地往前走,段颖彤跟在一旁,伸手帮忙扶着,以防她掉下去。 虽说体育老师身材很高大,看着很壮,据说以前是省女篮退役下来的,但她毕竟是个女人,体力还是有限,背着韩昭昭走了一会儿就有些力不从心了。 此时,不远处走过来一个人,手上推了台自行车。 双方走到近前,对方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开口急切地问道:“昭昭?这是怎么了?” 体育老师此时已经累得说不出话了,段颖彤看到来人,马上激动起来,立即答道:“程教授,昭昭她……”吧啦吧啦,她几句话就把眼前情况给讲了一遍。 第25节 原来这个推自行车的人,正是韩昭昭和段颖彤的z国古代史老师,程维度教授。 听了段颖彤的讲述,程维度眉头一皱,看着体育老师说:“房老师,把昭昭放我自行车上吧!我送她去医院。还是应该先去医院看看。如果就这样回宿舍,万一有什么情况,别再耽误了。” 体育老师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把韩昭昭放到了自行车的后座上,段颖彤立即走过去扶住她,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喘了好一会儿,体育老师才开口对程维度说:“程教授,那就麻烦你了,我那边还一堆学生呢!” 程维度点了点头,“放心!昭昭也是我的学生,我送她去医院就可以了。” 两位老师交接完,体育老师转身回了运动场,留下段颖彤帮忙照顾韩昭昭,程维度就推着自行车带着韩昭昭往校医院的方向走去。 此时昭昭稍稍恢复了些力气,她靠在段颖彤的身上虚弱地说:“我不要去医院,我要回家。” 程维度温和地笑了笑,“都多大了还怕去医院?”又问段颖彤,“给她家人打电话了吗?” 段颖彤顿了一下,答道:“还没有,我现在就打!”她赶忙掏出手机给荣祈湛打了个电话。因为之前对方拜托过她照顾韩昭昭,所以她存了他的号码。 到了医院,经过一番检查,医生表示韩昭昭并没有什么大问题,先前的胃炎也恢复得很好,之所以今天会吐,纯粹是因为跑急了。但医生还是给她挂了瓶糖水,帮她恢复体力。 在病房里韩昭昭刚被安顿好,荣祈湛就慌慌张张地闯了进来。 他一个箭步冲到病床前,蹲下,拉起昭昭没有挂水的那只手,有些生气地问:“小妖精,你是不是作?刚把胃给养过来些,你就敢去长跑?这次请假不考,等身体好利索了再去补考不行吗?” 昭昭本来从跑完1200米开始就难受,忍了这么久,怕给大家添麻烦一直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刚刚,在见到荣祈湛突然出现时,立马就有些绷不住了,现在又听他进门就训她,这下子彻底崩溃了。 半探起身,昭昭一把抱住荣祈湛的脖子,毛嘟嘟的大眼睛委屈巴拉地看着他,小嘴一瘪,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 昭昭这一哭,直哭得荣祈湛心里拧了个劲,立即让他闭了嘴。 怕昭昭手上滚针,荣祈湛轻轻握住她的手腕,把她的手从自己脖子上拿下来,摆好在床边,又小心地扶着她的头躺回到枕头上,再伸手帮她擦了擦眼泪,然后柔下声音对她说:“宝宝不哭!乖!湛哥哥错了,不该进来就训你。现在哪儿难受?告诉我,我去找医生。” 昭昭哭了一会儿,又被荣祈湛这么一哄,情绪慢慢稳定下来。她摇了摇头,抽抽搭搭地说:“不难受了!湛哥哥,我错了!我现在想回家,不要在医院里。” 荣祈湛揉了揉韩昭昭的头,哄了一会儿,告诉她等挂完水就会带她回家,这才止住了小丫头的眼泪。 安抚好小家伙,荣祈湛回头看了看站在自己身后的程维度和段颖彤,感激地谢过他们。 但是在看向程维度时,他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突然露出一抹狐疑的神色。 程维度坦然地对荣祈湛笑了笑,然后转头对段颖彤说了几句话,让她先回去休息。段颖彤看着韩昭昭没事了,人家老公也来了,就点了点头先走了。 段颖彤走后,程维度微笑着看向荣祈湛,温和地对他说:“荣先生,有什么话想问我吗?” 荣祈湛看了一眼程维度,又转头看了看病床上的韩昭昭,发现小家伙已经累得睡着了,就转回头对他说:“咱们出去说。” 于是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出了病房。 在医院的过道里,找了个清静的地方,荣祈湛看着程维度问道:“程教授似乎对我家昭昭特别上心?” 程维度脸上维持着他惯有的微笑,答道:“我对自己的学生都很上心。” 荣祈湛点了点头,“那就好!昭昭是我的妻子,我想让你明白,我不希望别人对她有非分之想,而我也有能力做到让别人对她不敢有非分之想。” 荣祈湛从上次见到这个人开始,就觉得这个人似乎对昭昭有一种特殊的感情,他分辨不出那是种什么样的感情,但就是不喜欢。 话说到这,程维度脸上突然收了他那贯有的微笑,取而代之是一种十分复杂的表情。他专注地看向荣祈湛,像在跟他保证似的对他说:“放心!只要您一如既往的对她好,她就永远是您的妻子。太子,我希望您能明白,不管到什么时候,我对您和她都是无害的。我会护着她,也会忠于您!” 荣祈湛被程维度的话弄得莫名其妙,什么叫“护着她,忠于您”?还有,一个堂堂的大学教授竟直白地喊他太子,还用了敬称,这简直…… 程维度趁着荣祈湛在消化他那些话的时候,脸上又恢复了之前的微笑,仿佛刚刚说出那番话的人并不是他。 接着他又说:“荣先生请放心,我和荣太太之间就是老师和学生的关系,决不会有任何逾越,所以你没必要多想。好了,咱们回去吧,要是昭昭醒了看不到人该着急了。” 说完,程维度率先转身往回走去。 荣祈湛跟在他身后,看着他的背影,感觉很奇怪,不知为什么,他就是莫名地信任这个人。而在第一次见面时,他就有这种感觉。 想不明白,荣祈湛决定先不想了,反正不管谁对他的昭昭有想法,他都护得住。 第三十章 韩昭昭在医院挂完水,荣祈湛就带着她回家了。 一路上,小丫头乖得不得了,在车后排座上一言不发地窝在荣祈湛的怀里。 看她那萎萎样子,荣祈湛有些心疼,摸了摸她的小脸,问道:“怎么了?怎么不说话了?还难受?” 昭昭摇了摇头,“没有!我在想事情。” 感觉有些奇怪,荣祈湛就问:“想什么事情呢?” 昭昭眨了眨眼,又看了看前排的司机王师傅,小声地对荣祈湛说:“我回家再告诉你。” 荣祈湛笑了,心想还挺神秘的,“好!回家再说。” 到了鸿华家园,两个人下车走进家门。回了卧房,荣祈湛让昭昭到床上去躺着,不许她乱动。 昭昭今天有些黏人,不让荣祈湛出去,拽着他,让他躺在自己身边,对他说:“湛哥哥,我有事跟你说,你别出去。” 荣祈湛本来也想把她哄睡着了再出去,就顺了她的意躺到她身边,又把她搂进怀里,“好!陪着你。宝宝,刚才你在车上说有事情要告诉我,现在可以说了吗?” 昭昭往荣祈湛怀里拱了拱,闷着声音说:“湛哥哥,有两件事我一直忘了告诉你,今天遇到黎炎卿我才想起来。” 一听到黎炎卿的名字,荣祈湛一下子紧张起来,“你今天又遇到他了?有没有为难你?最近他在黎氏企业活跃得很,我以为他这阵子都不会去学校了。” 昭昭在荣祈湛怀里摇了摇头,“嗯,遇到他了,他没有为难我。不过,我不是想说这个。湛哥哥,你知道吗?黎炎卿跟上一世杀了你的那个南岳国二皇子黎景,长得一模一样,你说他会不会是黎景的转世啊?” 荣祈湛听了韩昭昭的话倒没觉得十分惊讶,其实在他开始相信韩昭昭的那天起,就已经想到了这个可能。 现在的荣氏家族其实是当年齐朝皇族留存下来的一条血脉,同样,据说黎氏家族的祖上也是南岳国的皇族。所以,如果说他是荣桓的转世,那么黎炎卿是黎景的转世又有什么可稀奇。 荣祈湛安抚地揉了揉韩昭昭的头发,又低头亲了亲她的小鼻子,说道:“是又怎样?宝宝,你是怕他对我不利?放心,今时不同往日,上一世的结局在今世决不会再重演。湛哥哥防着他呢!况且,这一世是他们黎家乱了,而我们荣家正欣欣向荣。不要胡思乱想!这些事不需要你去想,你只要乖乖养好自己身体就可以了,好吗?” 昭昭重重地点了点头,“嗯!知道了。”不一会儿,好像又突然想起了什么,拽了拽荣祈湛的衣服,看着他急急地说:“湛哥哥,还有一件事,就是黎炎卿那个妹妹,叫黎婉婷。那天她跟我说,要跟我做朋友,趁着她不备,我对她识魂查魄了,结果我看到她在害人,在给一个人下药。你说她要害谁?咱们能救那个人吗?” 荣祈湛闻言皱了皱眉,对昭昭说:“以后不要轻易给人算命,尤其不能让人知道你有这个能力。黎婉婷的事我会想办法去查,但这个人你以后要离她远远的,听到没有?” 昭昭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好了,先休息一会儿吧!”荣祈湛想哄昭昭再睡一会儿。 昭昭拽着荣祈湛的衣襟摇了摇,脑袋又往他怀里拱了拱,怯怯地说:“我刚才在医院睡饱了,不想再睡。湛哥哥,我没事了,我想起来去跟小橘玩会儿,行吗?” 昭昭其实一点都不想去跟那只猫一起玩。昭昭发誓,那只猫绝对是她见过的最无耻的小动物,没有之一。 只要荣祈湛出现在小橘的视野里,它就乖到爆,还会无耻地卖萌撒娇,例如蹭脚背,露肚皮,这些都是家常便饭。但只要荣祈湛不在,它对李婶和其他工作人员的态度就是冷漠淡然、带搭不理,叫它就跟没听见一样,每每都是昂着头,踱着步,谁也不看,傲娇得不要不要的。 而如果只有它跟昭昭在屋子里,那它就会追得小丫头四处乱跑,还会逼着昭昭给它开罐头,总之就是各种欺负,因为它知道她的灵魂不过是只貂而已,对它会有生理性害怕。 昭昭现在是实在不想在床上躺着,情急之下才拿小橘做了借口,其实她恨不得躲那家伙躲得远远的。 “也好,现在睡了,晚上又该睡不着了。那就起来吧!不过,我一会还得去集团一趟,晚饭的时候才会回来,你下午在家跟小橘玩吧!”荣祈湛想了想就同意了。 * 这天下午鸿华家园别墅里,可谓是小貂大战小橘,整栋别墅都是韩昭昭的尖叫声。 李婶在厨房里忙活的时候,无奈地摇了摇头。她就不懂了,一只小猫有啥可怕,一下午这位小太太都在被它追着跑,甚至还被逼得开了三盒猫罐头。她本来想帮忙把猫关回去,可小太太却不让。唉,可能小太太就喜欢这么跟它玩吧! 昭昭哪是喜欢这么跟小橘玩啊,她是被威胁的好不好!小橘说了,如果敢把它关回去,它就跳到窗台上,招来附近的流浪猫,并把她怕猫的消息传播出去,那样就会有好多流浪猫堵在门口,到时候让她连家门都不敢出。 荣祈湛晚上进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鸡飞狗跳的一幕。昭昭在客厅里被小橘逼得站在茶几上,嘴里不停地喊着:“别过来,你别过来,今天不能再给你开罐头了,真不行了,你会胖死的。你看你来我家才一周多,整只猫都胖了一大圈,今天你都吃了仨罐头了,真不行!啊啊啊!你别上来!” 而地上的那只小橘正蓄势待发地要往茶几上蹦,似乎是想攀到昭昭的身上。 荣祈湛叹了口气,走过去,一把抓住小橘的后颈肉,把它提了起来,又转头看向韩昭昭,朝她说:“下来吧!你说你怕它干嘛?怕就怕了,还非得跟它玩,不是自找罪受吗!” 昭昭看到荣祈湛回来了,还捉了小橘,终于松了一口气,听话地跳下茶几。 而小橘突然画风一变,整只猫变得乖的不得了,两只耳朵放平,两只眼睛睁得圆溜溜的,看向荣祈湛的眼神,简直可以萌人一脸血,最后还柔柔地跟他喵了两声。 昭昭看着小橘那副谄媚的样子,气得直嘟囔:“装!你最会装了。” 荣祈湛拎起小橘,把它关回自己的屋子,转身出来,一眼就看到扒在门口正往里看的小丫头。 看着跟只猫闹到脸蛋儿红彤彤的韩昭昭,荣祈湛有些失笑。他走过去把小丫头拉进怀里,手指抵住她嫩嫩的下巴,向上一抬,低头将自己的唇凑到她白净的脸蛋上,张嘴就咬了一口。 咬完,看着小丫头脸颊上那个清晰的牙印,荣祈湛觉得很有成就感,觉得工作一天的疲惫瞬间就消失了。 “啊~!”昭昭捂着自己的小脸,皱起眉头怒视荣祈湛,“干嘛咬我?小橘欺负我,你也欺负我?” 荣祈湛哈哈大笑起来,低头亲了亲昭昭撅起的小嘴,逗她:“我就欺负你了,怎么的?娶媳妇儿不就是用来欺负的吗?不服,你咬回来啊!” 昭昭听了荣祈湛的话,虽然知道他在逗自己,可就是气不顺,平视着他的胸口,考虑着要不要咬回去。 可是还没等她考虑好,头顶就穿来了荣祈湛邪邪的声音:“你可考虑好了,要是再敢咬我那儿,这次我可就不克制了。估计大概能让你三天都说话不利索,嗯,还有可能让你三天都下不来床。” 荣祈湛的威胁很好地打消了昭昭咬人的念头。虽然不知道他做什么会让自己三天下不来床,但昭昭知道湛哥哥一定会把她的嘴给吮破,所以保命要紧,报复什么的还是算了吧。 不过虽然小丫头打消了咬人的念头,但是荣祈湛却好像突然来了兴致,他一把扛起韩昭昭,转身就往楼上卧房走。 “干嘛呀?我都没咬你呢,你又发什么疯啊?”昭昭大头朝下,趴在荣祈湛的背上,一边被他扛着,一边捶打着他的后背。 荣祈湛拍了拍韩昭昭的屁股,让她老实点,“心里想了也不行!想了也要罚。” 进了卧房,荣祈湛把韩昭昭扔到床上,扑过去把她压住,低头朝着小丫头的脸蛋,狠狠地嘬了上去,感觉昭昭半个脸蛋都被快他嘬进嘴里了。 昭昭挣扎着推他,嘴里还喊着:“大坏蛋!你不讲理!啊!疼了,你放开我啊!啊唔……”只喊了几句,她的小嘴就被人给吞了。 不过这一次,荣祈湛并没有使劲吸吮她的唇,而是一边吻一边问:“宝宝,这样痛吗?”再吻一下又问,“这样呢?”……几乎是吻一下问一句。 荣祈湛似乎是在探索韩昭昭嘴里最皮实的位置,试图要找出一个不会吻伤她的办法。可是他这样的试探,让昭昭整个人热得不得了,仿佛身体里有一股热气在四处乱窜,却找不到出口。 昭昭已经软到没力气去回答他的提问,只在喉间无意识地溢出一些散碎的音阶,就像那种小奶猫弱弱的叫声。 然而就是这几声娇啼,刺激得荣祈湛把脑袋直接扎进了小丫头的颈窝,在她漂亮的锁骨上狠狠地种了几颗草莓。 接着,还没等韩昭昭疼得哭出声,荣祈湛却突然放开了她,唰地从她身上跳下去,一头冲进了浴室。 楼下,李婶一边在餐桌上布置着晚餐,一边无奈地摇头笑了笑,心想,这俩孩子每天晚餐前都要闹上一回,感情可真好,估计很快就会有宝宝了。年轻人啊,体力可真好! 浴室里,荣祈湛连衣服都没脱,任着花洒里的冷水不停地冲击着自己,直到身体里的那份燥热退去,才关掉淋浴。他心里暗忖,再来这么几次自己会不会废掉?是不是该把婚礼再提前些? 当荣祈湛从浴室里走出来,看到还坐在床边撅着嘴生着气的韩昭昭,他笑着走过去揉了揉她的头发,又伸出拇指捻了捻她嘟起的小嘴,问道:“还生气呢?走啦,带你下楼吃饭。” 昭昭看着刚洗过澡换了衣服,头发还是湿漉漉的荣祈湛,有些气不过,一口咬住捻在自己嘴唇上的那只拇指,还用牙磨了磨,好像这样就能解些气。 荣祈湛感觉自己刚下去的火又有抬头的趋势,赶忙用另一只手捏住昭昭的下颌,略一使力让她张开了嘴。 拿出自己的拇指,脸凑过去,先是亲了下,然后又咬了咬她的小嘴,最后把唇贴到她耳边,气息不稳地说:“宝宝,别再撩了!你老公要爆了!走,下楼吃饭。” 昭昭委屈地吸了吸鼻子,怎么又说她撩?到底什么是撩?撩了为什么会爆啊?爆了又会怎样? 第26节 问题宝宝满脑袋问号,傻fufu地跟着她老公下楼吃饭了。 后来在他们大婚之夜,当昭昭脑袋里这些问号被一一解开时,她让某位爆了的禽/兽欺负得都快哭不出声了。 第三十一章 星期六,荣祈湛决定带韩昭昭去外婆家,给外婆看看她的外孙媳妇儿。 荣祈湛的外婆家是宣京市著名的钟家。钟家祖上出过好几位忠肝义胆的名将,而近代在建国前抗战时期,钟家也出了一位著名的将军,就是荣祈湛的外公钟砚。 如今外公早已去世,外婆是他在抗战后才娶的老婆,比他小了很多,所以现在只剩下了外婆一个人。 外婆生过两个孩子,老大是女儿,就是荣祈湛的母亲,老二是儿子,是荣祈湛的舅舅。 钟舅舅也是个十分优秀的军人,很年轻就坐到了很高的位置,可惜天妒英才,在一次抗洪抢险任务中,光荣牺牲了,只留下了一对孤儿寡母。 后来钟舅舅的妻子受不了这样孤寂的生活,撇下幼子钟樊,找机会出国深造去了。在国外她遇到了人生的第二春,随即组成了新的家庭,从那时开始,她跟国内的亲人就逐渐断了联系。 钟樊就是荣祈湛的表弟,在钟舅妈出国后,只有几岁大的他便被荣祈湛的母亲带回了荣家。 荣祈湛和钟樊这对表兄弟两人相差一岁,可以说是一起长大的,关系十分要好,就如同亲生兄弟一般。 钟樊完成学业后,荣祈湛让他进入荣氏集团帮忙,他虽然答应了,却让荣祈湛先给他三年自由时间,说三年后再进入荣氏集团。 原来,钟樊是一位动物保护主义者,他是想用三年的时间,到国家最北部的长含山银松林,去做三年的野生动物保护志愿者。只有完成这个心愿,他觉得自己才能心无旁骛地进入荣氏集团工作。荣祈湛知道这是他从小的心愿就答应了。 如今三年已经过去,钟樊也快回来了。 这些关于钟家的基本情况,都是荣祈湛在去外婆家的车上告诉韩昭昭的。 昭昭听得云里雾里,眼睛早已跟蚊香圈似的了,也没记进去多少,就知道了荣祈湛外婆家这边只有外婆和表弟两个亲人。 荣祈湛看着昭昭懵懵的样子,估计她也记不了多少,心想到时候见了人自然就认识了,没再继续努力给她科普。 很快车子就到了钟家。下了车,荣祈湛左手拎着一堆礼物,右手拉着韩昭昭,带着她走进了钟家在军区大院的小楼。 昭昭进了屋子,入眼的第一印象就是简朴。虽然这栋楼是将军级别的小独楼,可整体装修却十分陈旧,她不知道,这就是国家七八十年代时的装修风格。 昭昭的眼睛还在屋子里打转,很快就发现一位满头银发,面容和蔼可亲的老太太迎了出来。看着老人笑呵呵的模样,昭昭觉得这位老人一定跟自己婆婆一样是个好脾气。 “阿湛,这是带媳妇儿来看老太婆啦!臭小子,催了你好几次,可算把人给我带来了。”老太太笑容满面地走到他们近前,先是嗔怪地埋怨了自己外孙一句,又转头稀罕地拉起韩昭昭的手,上下打量一番后开心地说,“这就是我外孙媳妇儿?真漂亮!咋这么小呢?丫头,你成年了吗?不会是被我家小子给骗家的吧!” 老太太并不知道荣韩两家婚约的事,此时见到韩昭昭就觉得这孩子即漂亮又可爱,她喜欢,可是又觉得人家好像没成年,怕自己外孙犯错误。 荣祈湛哈哈大笑起来,他先是把礼物放在一旁,又过来扶住老太太,对她说:“外婆,昭昭她就是长的小,都二十了,我们都领证了。您放心吧,她是您合理合法的外孙媳妇儿。” 韩昭昭也笑呵呵地扶住老人家,甜甜地叫人:“外婆,我叫韩昭昭。我不小呢!我都二十岁了。” 这一声外婆叫得老太太眉开眼笑,“你听听,还是女娃娃叫人好听。这声外婆甜的呦!” “奶奶,您这心都偏到天上去了吧!合着我和表哥叫了您这么久的奶奶和外婆,都没小嫂子叫您这一声好听呗?” 这时一道洪亮的声音从后边的屋子里传了出来,紧接着一个系了条围裙长得高高大大的男人走了出来。 荣祈湛看到来人,有些激动,快步走上前去,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臭小子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通知我们?你姑姑要知道你回来都不告诉她,还不得打你屁股!” 这个人就是荣祈湛的表弟,钟樊。 钟樊回抱了荣祈湛一下,笑着说:“今天刚刚到家的。就是怕你们要去接,才没告诉你们。明天是姑姑的生日,我是为了给她过生日,才紧赶慢赶跑回来的。这不,我回来就先到了奶奶家,想着明天再去姑姑家,到时候给她一个惊喜。哥,你不许先告诉姑姑啊!” 荣祈湛拍了拍他的肩膀,“哼!臭小子,你等着吧!明天你的出现对她来说不定是惊喜还是惊吓呢。她不揍你才怪!” 钟樊笑呵呵地没搭茬,转头看了看站在外婆身旁的韩昭昭,又看回荣祈湛,说:“哥,介绍下小嫂子啊!” “嗯!”荣祈湛把钟樊拉到了韩昭昭的面前。可是还没等他说些什么,却见自己媳妇儿,嗖地一下向旁边跳出老远,甚至差点没跳到客厅的沙发上去。 昭昭一脸惊恐地看着钟樊,嘴里还喊着:“别过来,你别过来!不要抓我,不要给我带项圈。” 她的举动弄得在场的三个人均是一怔。 钟樊最先反应了过来,他哈哈大笑起来,甚至笑弯了腰,“哈哈哈……小嫂子,你太有意思了。你是不是在电视里看过我们保护区的记录片啊?里边大多是我出镜给小动物带项圈。可你又不是小动物,我干嘛要给你带项圈?” 荣祈湛似乎也明白了些什么,他怕昭昭再说出些天马行空的话,到时候让他无法跟自己外婆和表弟解释,就快步走到她跟前,面对着她,抱住她,用后背挡住另外两个人的视线,悄声对她说:“宝宝,别怕!你记得的那些都是上一世的事,你现在是人了,镇定些!晚上回家再告诉我之前发生过什么,好吗?” 昭昭伏进荣祈湛的怀里,在他胸口点了点头,小声说:“知道了!就是猛地见到这个人,吓了一跳。” 晚上荣祈湛和韩昭昭是在外婆家吃的饭,一桌子菜都是钟樊做的。 钟樊的手艺很好,是他在做野生动物保护志愿者期间练出来的,因为常年驻扎在深山里,一日三餐都要靠自己动手。 本来这一晚上,昭昭躲钟樊一直躲得远远的,但餐桌上一摆好吃的,她马上就凑了过来,还冲着钟樊笑了笑。 这一笑,让荣祈湛突然产生了一丝危机感,心想自家这馋媳妇儿,也太好诱哄了,刚才还躲着人家呢,甚至连个正眼都不肯给人家,现在因为几盘菜就对着人家笑了,这小家伙他回家还得继续加强教育啊! 不过看着餐桌上能吃能喝的韩昭昭,外婆倒是十分高兴,老人家看到小辈能吃,就觉得是身体好的表现,于是不停地给她夹菜。 吃完晚饭,荣祈湛带着韩昭昭跟外婆和表弟告辞后,两个人就回了家。 刚进别墅大门,还没来得及换鞋,荣祈湛就把小丫头给压门板上了。 某位莫名吃醋男士,没扛住他老婆的盛世美颜,发飙前,先是低头吻了一会儿那红润的小嘴。怕给小妖精吻肿,影响接下来的审问,他克制地只是含了几下她的唇瓣,当把那两片甜软含得亮晶晶后,才撤开了他的唇。 看着被自己吻得满脸通红,还在大口大口喘气的韩昭昭,荣祈湛强忍着悸动,哑着声音问她:“小妖精,你是不是有好吃的就能被勾走?在外婆家,开始你还躲着钟樊呢,后来见他做了那么多好吃的菜,就敢跟人家眉开眼笑了,嗯?我不会做菜怎么办?” 昭昭明白,她的醋精老公这是又开始吃飞醋了,懒得回答他的问题,双手抱住他的脖子,往上一窜,歪头就吻上了这位有些暴躁的男士,然后学着他刚刚的样子,不得章法地反吻住他。 这个吻多少安抚住了醋精男的暴躁情绪,不过当两人唇齿分开时,他还是把嘴移到昭昭的脸蛋上咬了一口,以解心头之气。 被人咬了,小丫头气不过地抬脚踢了对方小腿一下,“湛哥哥,你是小狗啊!怎么总喜欢咬我?” 荣祈湛低头快速啄了一下昭昭嘟起的小嘴,接着像抱小孩那样竖着把她抱起来,抱到了客厅的沙发上。 两个人在沙发上坐好,荣祈湛把昭昭团进自己怀里,箍得紧紧地,然后佯装恶狠狠地说:“小妖精,老实交代!你怎么会认识钟樊?在银松林里还发生过什么?” 昭昭才不怕荣祈湛呢,她抬手搂住醋精男的脖子,仰头用自己秀气的小鼻子顶了顶男人英挺的鼻翼,嘟起嘴,吧唧在他的脸颊上啾了一口,然后才笑嘻嘻地对他说: “湛哥哥大醋缸。好啦,不气了!我都告诉你。之前没给你讲过,是因为我没想起来过这一段,也没想到这个人会是你表弟。今天见到他,我吓了一跳,那段记忆才浮出来。” 荣祈湛其实早就被小妖精这几下主动的亲昵给哄好了,而且他也并不是真的吃自己表弟的醋。他看得出来小丫头和钟樊之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只不过有些气这个小丫头因为几盘菜,就能让她对一个男人的态度改观。 荣祈湛装作不为所动的样子,依然虎着脸对昭昭说:“快讲!” “好!”昭昭拱了拱,在荣祈湛怀里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歪了进去,然后开始给他讲几年前在银松林里发生的那段往事。 那时她还是一只小貂妖。一天,她跑到银松林外围,比较靠近人类居住的区域去捕食,无意间遇到了正在野外架设红外摄像仪的钟樊。小貂一下子呆住了,她记得这是钟大将军的样子。 突然见到故人让小貂呆愣了一会儿,不过却很快燃起了她的希望。她记得钟大将军在一千年前就被齐朝那个昏君给赐死了。那么眼前这个人难道是他的转世?如果是,那她的太子岂不是也有转世的可能。想到这,她有些激动,就窜到了钟樊的身边。 可没想到对方竟一把抓住了她,还把她放进了笼子里。后来居然还要给她打麻药,给她带无线追踪项圈,又说什么这样少见的貂类品种,要好好保护,追踪她说不定还能追踪到更多九尾紫貂样本。 小貂一听这话就急了,她急中生智地倒在笼子里装死。后来趁着对方打开笼子要给她检查身体时,小貂如闪电般窜了出去,几个跳跃就回了密林深处。 从那以后她就再没敢靠近过人类居住的区域。 听完了昭昭的讲述,荣祈湛的脸色总算是不那么臭了。他双手捧住小丫头的脸蛋,发泄似的揉搓了一会儿,又嘬了几口,才对她说: “小妖精!怎么做貂的时候也那么招人?真想天天把你塞进衣服口袋里,带在身边,一刻不离地看着你。真不省心!丫头,你给我听好了,今天我不是醋你和钟樊以前在银松林里见过这件事。我醋的是他只不过做了几盘好菜,就能让你对他笑,那以后是不是但凡有个人给你做了好吃的,就能把你给哄走啊?” 昭昭听了荣祈湛的话,有些来气,他还有理了? 昭昭气不过地探头在荣祈湛胸前狠狠地咬了一口,她还记得自己上次咬他这里时,他的反应有多大。 对,她是故意的,她就是想让他不舒服。她又不是真的不懂事的小孩子,怎么可能被好吃的给哄走?刚才不过是因为想通了那个人是湛哥哥的表弟,她才对他和颜悦色的,可湛哥哥居然因此而生气和吃醋,这让她很是不爽。 昭昭是发泄出来了,可是被她咬的人却起了火。那人抬手勾起昭昭的后脑,迫使她仰起头,接着就低头凶狠地吻了下去。 经过很多次的练习,荣祈湛早就掌握了不吻伤小丫头的技巧,现在除非是他故意想啃破她,否则基本每次都不会伤到她,还会吻到她哼哼唧唧。 一直到小丫头快被吻到缺氧了,荣祈湛才放开她的嘴,又转到她细白小巧的耳粒上去啃噬。 昭昭被啃得痒痒的,想躲却躲不开,只好往荣祈湛怀里钻,边钻边告饶:“湛哥哥,我错了!我再不敢咬你那儿了。你放了我吧!” 荣祈湛听到在自己怀里乱拱的小娇娇那不太诚心的求饶,低声笑了笑,在她耳边喷着潮潮的热气,哑哑地说道:“现在知道错了,嗯?晚了!小妖精,最珍贵的我会留到咱们洞房时再享用,但是今晚我要讨些福利,同时也让你长点记性,知道知道你老公不是能随便撩的。” 第三十二章 昭昭听不懂荣祈湛说的话,感觉他表面上好像是在说吃的,但好像又不是,于是只能眨巴着大眼睛,满含疑问地望着湛哥哥。 荣祈湛本来就已经被小妖精撩得全身起了火,再被她用这种看起来纯真无邪的眼神一望,整个人气血上涌,想都没想,打横抱起小丫头就往二楼卧房去。 这些日子,昭昭经常会被荣祈湛莫名其妙地扛回卧房,然后被他压在床上一顿亲,所以她不觉得今天会有什么不同,只是觉得这一刻他的体温似乎有些高,于是就乐呵呵地窝在湛哥哥怀里,任他抱自己上楼。 进了卧房,昭昭被神情有些跃跃欲试的荣祈湛给扔在了床上,她以为下一刻他就会压上来,就没动,老老实实地躺在那里。 结果,昭昭发现她的湛哥哥开始解他衬衫的扣子了。她有些疑惑,刚想开口问,却看到荣祈湛的衬衫已经不见了,然后一副昭昭从未见过的绝美景象就戳进了她的眼里。 一瞬间昭昭就脸红了,她抬起眼皮看一眼,又马上垂下眼皮不敢看,就这样来来回回了好几遍。 “好看吗?害羞了?小妖精,你刚才在楼下干坏事的时候怎么不害羞呢?”荣祈湛指着自己的胸口问躺在床上要看不看的小家伙。 昭昭被荣祈湛这么一问更羞了,她抬手捂住自己的眼睛,颤着声音嘴硬地说:“我听不懂你说什么!我才不要看你呢!” 荣祈湛没理她的嘴硬,继续解决着自己身上的束缚,他决定今天要给自己点福利,不然他恐怕撑不过这一个月。是的,他已经决定将两个人的婚礼提前到一个月后,并已经开始着手准备了。 昭昭躺在床上闭着眼,还用手捂着眼,这样她就完全看不见荣祈湛的动作了,只能听见他在窸窸窣窣地做着些什么,却不知道他具体在做什么。 但是荣祈湛并没有让她猜太久,很快就从床上抱起了她,还抱着她往浴室走。 “啊!”昭昭被突然抱起,下意识地叫了一声,怕摔下去,又快速的用双手圈住了荣祈湛的脖子,同时眼睛也睁开了,虽然她挂在他身上,看不到他的全身,但是她还是发现他身上好像没剩什么了。 “你,你干嘛?我,你,你要抱我去哪里?”昭昭被荣祈湛身上热气烘着,话都快说不利索了。 荣祈湛脸上笑得很诡异,先是亲了亲韩昭昭的脸蛋和小嘴,才满足地答她:“洗澡啊!” 两个人已经进了浴室,昭昭扭着身体想从荣祈湛身上下来,边扭边咕哝:“放我下来!你洗澡抱我进来干嘛啊?” “嘶~!”荣祈湛被小丫头扭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身上某处加倍苏醒,他轻拍了下韩昭昭的屁股,颤着声音说,“宝宝别乱动!抱你进来一起洗澡,省水。” 昭昭好想揪头发,她就想不明白了,以前怎么不一起洗澡不省水啊?哎,什么碍事的东西硌着自己了? 昭昭想伸手去摸,她也真的这么做了。当握住一手热热的时候,她好奇地想低头去看,嘴里还嘀咕着:“湛哥哥,你身上带着什么啊?硌到我了!” 这种突发状况对于二十八年(其实应该是一千多年)未经人事的荣大太子来说,简直太刺激了,还说什么说啊!谁惹的祸谁解决吧! 荣祈湛有些腿软,他把韩昭昭放到洗手台上,拿下她作乱的小手,凑过去吻她的嘴,吻了一会儿,盯着她说:“不急!宝宝,一会湛哥哥告诉你这是什么。” 就这样,在浴室里,荣祈湛用着十二分的毅力给他的小妻子科普了一下夫妻间的那些事。他生怕吓到小家伙,觉得有些事还是该给她先讲明白再对她酱酱酿酿,虽然这一次他并不打算真的吃了她。 就算是一次洞房前的叉教育吧,要不等真到了那一天,自己急不可耐地想吃她,还哪有心思再给她讲这些啊。到时候万一给小丫头造成了什么不可磨灭的心理阴影,再影响他们未来的幸福生活,那就得不偿失了。 第27节 “懂了吗?”荣祈湛一边搂着韩昭昭吻,一边问她。 昭昭听了半天似懂非懂,不过她喜欢湛哥哥吻她,她猜湛哥哥说的那些生小宝宝的事应该也会让自己喜欢,所以她愉快地点了点头,“懂了!懂了!” 唉!其实,后来直到她哭的那天,才算是真的懂了。 荣祈湛看着小丫头没有排斥的感觉,很欣慰,他撑着最后一丝理智,咬着她的耳朵问道:“宝宝,我要与你做一次演习,可以吗?” 昭昭被荣祈湛吻得脸蛋红扑扑的,她很好奇洞房到底是怎么回事,虽然刚才湛哥哥给她讲了一遍,但是她还是想象不出来,于是点了点头,“好呀!湛哥哥你教我啊!” 接下来,是一场愉快的教学演习。昭昭身上的春衫几下就被荣祈湛给除去了,不一会儿,她就被印满了草莓印,甚至有些地方都被弄疼了。 而昭昭也终于看到了刚才硌着自己的那个东西。她觉得这东西简直丑爆了,又凶爆了,她才不想再碰呢。可是湛哥哥却说,那东西是她点的火,就必须由她来灭火,还握着她的手非得让她碰,最后都把她的手都给弄酸了。 荣祈湛抱着自己的小妻子在浴室里,哄着她帮自己灭了一次火,终于心满意足。可是却差点把她给弄哭,毕竟他也是新手,又在那么激动的情绪下,有时候就没轻没重的了。 不过荣祈湛惊喜地发现,小丫头虽然瘦,但却挺有料的,那精致白皙,让他怎么吻都吻不够,而且可爱敏感,差点让他控制不住将演习改为实战。 心满意足后,荣祈湛用一条大浴巾裹上已经被他洗白白的小丫头,抱着她回了卧房的床上。 小丫头累坏了,沾了床没两分钟就睡熟了。荣祈湛看着床上睡着的小可爱,万分期待起两个人的洞房之夜,随后他也躺了上去,拥紧自己的小妻子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是星期天,也是荣母的生日。荣祈湛一早起来抱着自己的小妻子啃了一会儿,在擦枪走火之前,赶快跑向了浴室。 小丫头从床上爬下来,迷迷糊糊地也跟着去了浴室。因为荣祈湛没锁门,所以她很容易就走了进去。 看着站在花洒下冲着水的荣祈湛,昭昭走了过去。本来她想跟他一起洗的,因为昨晚湛哥哥告诉她这样省水,可是当她的手碰到那淋下的水时,发现竟是冰凉的冷水,被冻得一哆嗦就没敢再往前凑。 很快荣祈湛就发现了站在自己身旁的小妖精,他甩了甩湿湿的头发,从花洒下走出来,一把拉过小丫头,把她抵在浴室的墙上,一句话没说就吻了上去。 昭昭被一身冷水的荣祈湛困住,感觉好凉,她双手推着他的胸膛,可惜没什么用。觉得自己有点委屈,小丫头张嘴咬了一口欺着她的那张唇,咬得荣大太子浑身一颤,结果这个吻又被加深了。 半晌过后,荣祈湛终于放开了小丫头,喘着气问她:“干嘛一大早上跟进浴室来撩我?” 昭昭委屈死了,怒瞪着他,控诉道:“是你昨晚说一起洗澡省水的!” “我……”荣祈湛拿过一旁的浴巾一边帮韩昭昭擦水,一边跟她解释,“宝宝,不是每次洗澡都需要省水的,听到了吗?” “那到底什么时候需要省水啊?”昭昭迷惑了。 “那个……”荣祈湛感觉自己似乎没办法回答她这个问题,“以后你就懂了,现在只要我说需要省水咱们才一起洗,我没说,就分开洗,懂了吗?” 昭昭懵懵地点了点头,“哦!” “好了,你在这洗漱吧!我去客卧的浴室洗。咱们得快点了。今天是妈的生日,不能去晚了。”荣祈湛觉得早晨的时间实在不够他跟小妖精再胡闹一次了,就哄着她赶快去洗漱。 两个人收拾妥当,吃过早餐,就提着猫笼带着小橘往云麓别墅出发了。 荣母今年的生日不是整数的生日她就没想大办,所以来的人基本都是自家的亲戚。 荣祈湛和韩昭昭到的时候比较早,此时还没有什么客人过来,荣父荣母也是刚吃过早餐。 进了门,荣母马上迎了过去,她没看自己儿子,一把楼住韩昭昭,立马心肝宝贝地叫了起来,“乖乖,怎么瘦了这么多?你说你先是发烧,后来又胃炎,身上本来就没二两肉,这么一折腾更瘦了。昭昭要不你们搬回来住一阵子,妈帮你调理调理身体?” 昭昭乖乖地腻在荣母怀里听着她满是关怀的唠叨,一听荣母说让她回来住,她刚想开心地应下,因为她也很想荣母,却被荣祈湛给打断了。 “妈!妈!这站着你亲儿子呢,你看我一眼呗!”荣祈湛急急地打断了那娘俩的对话,因为他知道小丫头就要点头答应了。那怎么行!自己媳妇儿自己刚摸了个边边,搬回来住这些福利还不得都没了。 荣母嗔怪地瞪了荣祈湛一眼,“多大人了,还学会争宠了!” 荣祈湛笑了笑,对她说:“妈,我决定下个月跟昭昭办婚礼,你帮我们操持吧。到时候你会很忙的,家里也会很乱,所以你还让昭昭住这儿吗?” 听了自己儿子的话,荣母开心极了,她就这一个儿子,所以他的婚礼她极其重视。在荣祈湛和韩昭昭领证那天起,她就盼着给这俩孩子办婚礼了。 “真的吗?儿子,你决定了?你不是说要等昭昭本科毕业的时候再办吗?”荣母惊喜地问荣祈湛。 荣祈湛点了点头,“决定了!早办晚办都得办,所以还不如早办了。离昭昭毕业也没几个月了,没必要非等到那个时候。她学习那么好,办婚礼也不会影响她毕业,所以就下个月办吧!” 荣祈湛心想,要不是必须留点时间筹备婚礼,他恨不得明天就办了。 昭昭原本正听着荣祈湛和荣母说婚礼的事呢,突然她听到了小橘的叫声:“喵,小貂,快把我介绍给主人啊!我是礼物,你们都忘了吗?” “啊?哦!”昭昭低头看了看小橘,又抬起头看向荣母,笑得甜甜的对她说,“妈妈,我们给您带礼物了。生日快乐啊!看这里,是只可爱的小猫呢!”说完,她指了指荣祈湛手上的猫袋。 荣妈先是惊讶了一下,随即惊喜起来,“宝贝儿,你真是我的小棉袄,快给我看看这小猫。” 荣祈湛一扶额,好嘛,感情这礼物都是她小棉袄给她准备的,自己老妈这是有多喜欢昭昭啊,偏心都偏没边了。不过,他很开心,她们都是他最爱的家人。 小橘被荣母从猫袋里拿了出来。当荣母看清楚这只橘色的小猫时被它萌得不要不要的。 小橘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乖乖地望着荣母,弱弱地喵了一声,然后用它的大脸开始蹭荣母的胳膊。 荣母感觉自己的心都快化了,她一只手抱着小橘,一只手在它头上捋着它的毛,小橘舒服地眯了眼睛,喉咙里还发出浅浅的咕噜声,简直乖巧得不像话。 昭昭站在一旁不屑地嘟了一下嘴,心想,装,小橘最会装了,能讨好每个对它有用的人,却最会欺负她,哼,以后都不理它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亲戚朋友们陆陆续续都到了。下午三点,荣家开席。 这是昭昭自从结婚以来第一次参加荣家的家宴,席间,荣祈湛正式将自己的小妻子介绍给所有的亲戚朋友,并邀请大家下个月来参加他们的婚礼。 傍晚时分,一场热热闹闹的生日宴在欢声笑语中结束了,很快亲戚朋友们都陆续离开,最后只剩下了外婆和钟樊。 荣家一家四口加上外婆和钟樊转移到客厅就坐,此时客厅里就全是至亲了。 荣母拉着钟樊问长问短,埋怨他回宣京了也不告诉她,荣父和荣祈湛在另一边谈着集团的事,外婆则是招手叫过了韩昭昭。 昭昭乖乖地坐到外婆身边,甜甜地叫人:“外婆!” “乖!”外婆慈祥地摸了摸韩昭昭的头发,好像看不够似的看着她,“小囡囡,外婆送你样东西。这是钟家祖上传下来的一样宝贝。外婆听说,你这段时间又是莫名发烧昏迷,又是肠胃炎的,这个东西镇魂,你带着能辟邪。” 说完外婆就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锦盒,递到了韩昭昭面前。 然而在听了外婆的话后,屋子里的几个人都愣住了,同时安静下来。 第三十三章 客厅里所有的人听了外婆的话,都安静下来看向这边。 荣母是意外自己母亲居然能把那个老物件给了韩昭昭,她知道那东西母亲很宝贝的,从小到大她也只见过几次而已。 荣父和钟樊是因为听了那东西是钟家祖上之物,有些好奇才想围观一下。 荣祈湛却皱起了眉头,他是知道昭昭来历的,此时听到外婆这么一说,心中一惊,难道外婆看出了什么?可是外婆怎么会有这样的能力? 昭昭内心则是翻起了惊涛骇浪,她以为外婆已经看穿了她的灵魂。 “外,外婆,您,您觉得我的魂有问题?”昭昭战战兢兢地问。 外婆把小盒子塞到昭昭手中,揽她进怀,一边抚摸她的头发,一边慈爱地对她说:“小囡囡,莫怕,莫怕!外婆会看什么魂啊!这东西虽是钟家祖上传下来的,却不归钟家所有。外婆讲个故事给你听。” 接下来,外婆就讲起了古。 原来,钟家是齐末名将钟鼎铭大将军的后代。齐朝末年,在齐岳两国最后一战前,钟鼎铭因南岳国构陷,被当时皇帝齐羡帝急招回京,回京后被扣以通敌叛国之罪被判处了斩立决。 可这段历史又跟这件宝物有什么关系呢?事情还要从钟大将军回程时说起…… 钟大将军在从前线疾驰回京时,途经阜县附近的元青山。那天他带着将士们在山下的梅林里做短暂休整,期间偶遇了一位须发全白的老和尚。 老和尚似是一直在那里等着钟鼎铭一般,见到他后,口中念了句佛号,便赠予了他这件宝物,并告之,此行回京他必遭大劫,此劫不但无解,还恐将伤及魂魄,不过此锦盒内的物件却可护他魂魄一回。 老和尚又告诉他,回京后要把此物交给他最信任的家人,在家人为他收尸后,将此物置于他的棺椁之内,直到出殡当天再拿出来,这样他的魂魄才会被保全,并将如常进入轮回。 而在此之后,此物须保管于钟家,直到有一天钟家人遇到耳后带有梅花印记的女孩儿,再将此物转赠于她。那女孩儿便是此物的下一位寄主,而此物也将为其镇魂。 钟大将军认得这位老和尚,因他曾陪太子到过元青山皇觉寺,知道他就是著名的凡愚大师,遂信了他。道过谢,他便带着这件宝物离开了。 回京后,钟鼎铭果然遭遇了死劫,在被斩杀之时,砍他头的那把斩刀其实是被人施过符咒的。因害人之人怕钟大将军惨死后魂魄不散回来报复,特意找到一位厉害的天师在刀上施了令人魂飞魄散的符咒。 这些都是后来在齐朝覆灭后,钟家人从别人口中得知的。在知道了真相后,钟家人十分庆幸当初为钟鼎铭收尸时,完全遵照了老和尚的指示操作。之后钟家人就把这件宝物一代一代的传了下去,并把老和尚的嘱托也随之传了下去。 外婆是在上次荣祈湛带着韩昭昭去看她时,无意间发现小丫头耳朵后边有个梅花印记的。她没想到这件传了十多辈的宝物,居然在她这辈会遇到老和尚所说之人,而这个人还是她的外孙媳妇儿,这让她很是兴奋。她觉得钟家终于可以完成老和尚的嘱托了,也算是了了钟家十几代人的心愿。 听完外婆讲的故事,其他人都是唏嘘一下而已,但是荣祈湛和昭昭却是震惊不已。 荣祈湛此刻更加相信昭昭说过的那些话了,他现在突然特别想恢复前世的记忆,他心中慢慢产生了一个想法,不过那个想法还需要过段时间才能去实践。 昭昭则是震惊于凡愚大师的超凡能力,心想他居然能预测到千年之后的事,而他一定是因为太子殿下才会护着她的。 想到这,昭昭猛地转头,看向一旁的荣祈湛,发现他也正在看着自己。 荣祈湛冲着小丫头安抚地笑了笑,说道:“宝宝,快谢谢外婆。把宝物打开看看吧!。” 昭昭心里定了定,冲他点点头说:“嗯!”再转回头看向外婆,“谢谢外婆!那我打开了。” “好!囡囡快打开吧。”外婆又摸了摸她的头发。 锦盒打开的一刹那,一块半个巴掌大泛着柔和暖光的白玉葫芦就露了出来。白玉葫芦似乎还带了些檀香的香气,让每个看到它的人都感觉心思宁静,心气平和。 此时外婆又开口了:“昭昭,最近睡觉时就把白玉葫芦放到枕边吧!放一阵子,好帮你镇镇魂。” “好的,外婆!谢谢您。”昭昭愉快地答道。 荣母看着母亲为钟家完成了一件跨越千年的任务,十分替她开心,突然她想起自己也有东西要送给韩昭昭,急忙对小丫头说:“乖乖,妈妈也有东西要送你呢。你等一下,妈去取过来。你一定会喜欢的。”说完她就上楼去了。 昭昭有些懵,今天不是妈妈的生日吗,为什么妈妈要送她礼物呢? 荣祈湛走过来,坐到她身边,捏了捏她的脸蛋说:“宝宝,我嫉妒你了。外婆和妈对你都比对我好。” 外婆在另一侧伸手过来拍了他一下,“混说!我们疼你媳妇儿,不就是疼你。” 荣祈湛笑着告饶:“是!外婆说的都对。” 钟樊在另一边搭茬:“哥,你还敢抱怨?我才是没人疼没人爱的那个呢!” 外婆瞪了钟樊一眼,笑着说:“混小子,一个混,两个都混啊?” 正当大家笑闹时,荣母从楼梯上走了下来,她手里还拿了一件毛绒绒的东西。 “昭昭,快过来!看妈给你买了什么!一件貂皮大衣,喜不喜欢?”荣母献宝似的抖开了那件大衣。 荣祈湛一听有些急了,他一边看向韩昭昭,一边问荣母:“妈,都开春了你买什么貂皮大衣啊?” “你懂什么?这可是顶级貂皮做的。妈是参加拍卖会时遇到的,平时想特意去买还买不到呢!”荣母开心地讲着她是怎么抢到这件貂皮大衣的。 昭昭看着那件貂皮大衣,直看得眼泪汪汪,荣祈湛想捂住她的眼睛不让她看,却被她躲开了。 昭昭走过去,难过地抚摸着那件上好的貂皮大衣,水晶般的眸子里全是泪花,她伤心地低喃:“貂貂那么可爱,为什么要扒貂貂的皮啊?” 昭昭这句话直接把荣母给问愣了。 荣祈湛赶忙走过去抱住韩昭昭,抚着她的背安慰道:“不哭不哭!妈不知道的,咱们找地方把这貂皮埋了,让它们尘归尘土归土,好不好?” 昭昭歪在荣祈湛的怀里点了点头,“好!” 第28节 荣母更懵了,心想几十万的皮草这俩人要给埋了?这什么情况? 此时,一阵鼓掌声却响了起来。 “好!小嫂子,好样的!原来你也是动物保护主义者。怪不得你会看我们在银松林里拍的野生动物保护纪录片,还能记住我这个出镜志愿者。我支持你!”钟樊的话突兀地插了进来,一下子似乎解释了韩昭昭会出现这种反常情绪的原因。 荣母了然地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啊!乖乖,你是对的。那妈以后也不买貂、不穿貂了。妈支持你!” 荣祈湛看着被钟樊歪掉的楼,觉得有些无语,不过又觉得结果还不错,就顺势对自己老妈竖了个大拇指,“妈,你觉悟越来越高了。” 昭昭也跟着点头,“嗯!妈妈最好了,妈妈是最棒的妈妈!” 这俩一唱一和给荣母夸得心里直美。她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接着说:“你们这群孩子觉悟都那么高,我当妈的也不能落后啊!等我把家里的貂皮都翻出来,找个地方火化了,然后把灰撒掉。如果像你们说的那样直接埋了,那得多少年才能降解啊!要爱护动物也要爱护环境不是?” 荣母居然举一反三了,看得钟樊很是安慰,觉得自己姑姑就像天使一般。 昭昭从荣祈湛怀里拱出来,走到荣母面前,一把抱住她,脑袋还在她身上蹭了蹭,说:“妈妈,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 荣父在一旁看了半天戏,觉得差不多了,就咳了下,说道:“天晚了,都回家吧!小樊,你把老太太给我好好送回去,听到没有?回去后照顾好奶奶。” 钟樊点了点头,“放心吧,姑父!” 钟樊这次从长含山回来,就决定陪着奶奶住在军区大院的小楼里了。他知道奶奶岁数大了,需要人照顾,而姑姑也不年轻了,不能什么都让姑姑来做,所以他决定以后由自己来照顾奶奶。 很快,几方人马分别离开了云麓别墅。钟樊开车带着老太太回了小楼,荣祈湛开车带着韩昭昭回了鸿华家园。荣母的生日夜就到此告一段落。 回到鸿华家园后,荣祈湛坐在客厅里拿着那块白玉葫芦细看了看,又想起刚刚外婆说的话,他歪头瞅了瞅正坐在他身旁吃着夜宵的韩昭昭。 小丫头因为晚宴的时候人太多,不好意思敞开了吃就没吃饱,回到家就开始喊饿。荣祈湛看李婶已经休息了,便没叫她,而是自己去给韩昭昭下了碗面。虽然他不太会做菜,但是热汤面还是会的,因为当年他在国外求学时,吃不惯西餐,就经常自己下面。 此刻小丫头正抱着面碗呼噜呼噜地喝着面汤呢,一碗热汤面吃下去,小家伙似乎还没吃过瘾,把碗放到茶几上,抬头看向荣祈湛,眨着大眼睛说道:“湛哥哥,你做的面真好吃。”她还有一句潜台词:我可不可以再吃点? “卖萌拍马屁都没用,不能再吃了,你胃疼的时候忘了?”荣祈湛当然看出了韩昭昭的意图,但涉及到她的身体,他是不会惯着她的。 荣祈湛拉过小丫头,抱进怀里,问她:“外婆说这白玉葫芦镇魂,小貂,你从穿过来时起一直到现在,可有感觉魂魄不稳的时候?” 昭昭思考了一会儿,答道:“好像没有啊!因为这副身体之前是没有魂魄的,我进来后与之十分契合,仿佛这就是我自己的身体一样。怎么了,湛哥哥?” “没事!就是听了外婆的话,心里有些担心而已。小貂,从今晚开始你就把这葫芦放到枕边吧!不管怎样,你的魂魄已经来了,我就不许你再离开。” 荣祈湛此时内心十分忐忑,以前他从未想过魂魄不稳之事,今天听了外婆的话,他后知后觉的想,昭昭的魂魄既然能穿过来,那是不是也有可能再穿回去,这个认知突然让他心惊不已。 昭昭看出了荣祈湛的不安,从他怀里拱出来,跨坐到他的膝上,与他面对面,双手环住他的脖子,一张白盈盈的小脸渐渐贴进那张略带焦虑的俊脸。 当两张脸近在咫尺之时,昭昭歪了下头,把自己的唇凑过去,重重地印在了荣祈湛的唇上。 这是除了故意咬人外,昭昭第一次主动吻上荣祈湛的唇,她学着以前湛哥哥吻她的样子,很认真很努力地吻着他。 荣祈湛温柔地回应着小丫头,他知道她是在安慰自己。 半晌过后,双唇分开,昭昭眨着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盯着荣祈湛看,像在保证什么似的对他说:“湛哥哥,我等了一千年,经历了死劫才再次遇见你,现在,没有什么可以把我的魂魄从你身边带走。如果有,那就是魂飞魄……唔……” 荣祈湛没让昭昭把最后一个字说完,就狠狠地吻住了她,像是惩罚一样,他把她的唇直接咬出了血,又全部舔掉,好像这样他们就会血脉相通了。 昭昭一点都没有挣扎,配合地任荣祈湛吻着、咬着,仿佛这一次她根本就感觉不到痛。 终于荣祈湛放开了昭昭的唇,低头抵住她的额头,用尽全身力气般,哑着声音对她说:“昭昭,永远不要再说那四个字,我不会让那样的事情发生的。如果,如果真非我力所能及,那么我会随着你一起……” 昭昭抬手捂住荣祈湛的嘴,“不让我说的字,你也不可以说。我们都别乱想呗!湛哥哥,这一世我陪着你一起活到老,好不好?” “好!” 沙发上,两个人的唇再次贴在一起,荣祈湛像是想把昭昭揉进身体般紧紧地搂着她。 昭昭仰着头,闭着眼,承受着来自荣祈湛的种种不安和浓浓爱意,她知道她的湛哥哥这次是真的被吓到了。 第三十四章 昭昭在大学里的课程已经全部结业了,现在正在做毕业论文。几周前,她和段颖彤如愿的一起申请到了程维度教授做她们的毕业论文指导老师,而与她们一同跟程教授做论文的,还有黎婉婷和班里的另外两个同学。 今天程教授找了一间小教室,准备集中指导下他带的五个学生。 昭昭毕业论文题目选的是《浅议齐末太子荣桓的历史功绩》。论文她写的很快,除了因为自己本身就对荣桓这个人十分了解,还因为原身脑袋里储备了足够丰富的知识,不过她还是犯了一些错误。 齐朝末年距今已经有一千多年了,很多真实的历史细节早已湮灭在了漫漫的历史长河中,因此实际史实与后世正史之间存在着很大的差异。 结果昭昭不但在自己的论文里写了大量这样的非正史史实,还无法提供有力的论据支撑。这样,一篇毕业论文就变成了一篇野史故事。 在教室里,程维度一一指导着自己的学生,在看到韩昭昭的论文后,他坐到她身边,向她提出了这个问题。 对此昭昭有些彷徨,她知道自己写的就是真实的历史,但确实找不出任何有力的史据支撑,可又不想按那些明显就是错的,却又有明确出处的史料来写自己的论文。一时间,她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程教授,你相信我写的都是真的吗?我不会编故事,也不会说假话,可我真的找不到依据。”昭昭望着程维度,有些苦恼地说。 程维度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微微侧头,认真倾听着韩昭昭的苦恼。听完后,他思考了一会儿,对她说:“昭昭,我信任你,但你必须让自己的论文更有说服力。其实你可以换一个角度来写,不要用肯定的语气,而是换成推测的语气来写。你可以再多查一些资料,找到一个你认为是正确的,并且也被史学界广泛认可的史实作为基础,以此来推理出你自己的那些论断,这样这篇论文就变得有理有据且严谨缜密了。” 程教授的话似乎给昭昭打开了一扇门,让她一下子找到了一个平衡正史史料与历史真相的办法。那就是,正史是严谨的,真相是推测的。即,用正史中正确的部分,引述出她对历史真相的推测。 “程教授,你简直太厉害了!我好崇拜你啊!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我马上就去改我的论文。”昭昭兴奋极了,她现在简直文思泉涌。 就在程维度指导韩昭昭论文的时候,一边的段颖彤瞌睡得都快流口水了,而另一边的黎婉婷却听得异常认真。 黎婉婷心中嗤笑了一番,心想,这个韩昭昭还号称历史系第一才女,其实不过尔尔,之前在王教授的课上能把酒樽说成尿壶,现在又敢把野史当正史写,真不知道她是怎么被推举为才女的,难道光考试成绩好就是才女?哼,真该让大家都知道知道她真实的一面。 * 近一段时间宣大校园内流传着一个大瓜,就是即将毕业的黎大校草又有新女朋友了,而这个超级幸运的女人就是大四历史系的小甜瓜韩昭昭。 自从昭昭穿越过来后,这位韩昭昭同学的外号就从小呆瓜变成了小甜瓜。 对于这则传疯了的消息,双方当事人都没有出来回应,也没人辟谣,所以大家都以为此瓜已经被实锤了。 然而事实的真相是,传闻中的女主角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有个瓜,另一边,男主角近期在学校里一直没出现,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看到这个绯闻。 昭昭现在每天会到学校去查资料、做论文,或者找程教授帮忙指导论文,放学的时候就会被荣祈湛接回家,回了家就是他们的二人世界,这样她根本就没有时间和机会去逛宣大的贴吧,还有微博微信什么的,另外她在学校接触的人也不多,因此才会一直都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某位校草的绯闻女友。 而段颖彤这段时间让毕业论文给折磨的都快疯了,每天基本全是泡在图书馆、程教授办公室或者寝室里,一直两耳不闻窗外事,也就没太注意学校里出现的这则流言。但很快她还是知道了,觉得事情有些严重,就马上告诉了韩昭昭。 与此同时程维度也在贴吧上看到了这则绯闻,他先没有告诉韩昭昭,而是直接找到宣大贴吧管理员,要求其立即删除与此相关的所有贴子。 开始的时候,贴吧管理员并不同意,他表示即使是教授也不可以要求他们随意删帖,还说什么言论自由。 但程维度告诉他,这些贴子传播的都是毫无根据的谣言,还告诉他,造谣传谣都是要承担相应法律责任的。管理员这才害怕,并立即删除了相关贴子。 因此当昭昭到宣大贴吧上去找自己的绯闻时,却一条都没有看到,弄得她和段颖彤都十分纳闷。 虽然贴吧上现在已经没有了只言片语,但是之前看到过贴子的人非常多,校园里这个瓜依然是大家茶余饭后的最热话题。 然而还没等这阵风刮过去,贴吧上又砸下了一个更大的瓜。有人发了一些照片和视频,内容都是荣祈湛接送韩昭昭上下学的画面,其中还有荣祈湛亲吻韩昭昭额头的镜头。 配题更是吸人眼球,写的是“大四历史系小甜瓜是荣氏家族太子爷荣祈湛包养的小情人”。 这个新瓜直接把吃瓜群众们砸得晕头转向,大家开始说什么的都有了。 有说韩昭昭是人生赢家的,一下子就集齐了宣京市最钻石的两大单身汉;有说韩昭昭外表看着清纯可爱,没想到内里如此心机婊气;还有说韩昭昭就是个渣女,一脚踏两船。 反正一时间韩昭昭一下子成了宣大的热门人物。 然而令人没想到的是,这个大瓜刚挂出来,紧接着还有新瓜出炉。 一天,贴吧里突然冒出一批所谓知情人士,这些人说韩昭昭一直被推崇为历史系无敌第一才女,事实上言过其实。 其中一位知情人爆料,韩昭昭曾在历史界大咖王教授的课上指着齐朝酒樽说是尿壶。另一位知情人接着爆料,说韩昭昭在毕业论文里以大量野史冒充正史,完全没有任何考据。 这些爆料让本就在风口浪尖上的韩昭昭变得更有话题了。 一时间在校园里,不管昭昭走到哪里,都会被人指指点点,这让她感觉十分难过、彷徨,更加无措,此前她从未遇到过这样的情形,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别人解释,所以只能选择默默地躲开。 段颖彤很气愤,在贴吧里,微博、微信上跟校友们一顿撕叉,可是她独木难支,哪怕她开贴说韩昭昭早已跟荣祈湛结婚了,也没有人信,还人被diss说她为韩昭昭洗地。 荣祈湛发现这两天韩昭昭总是蔫嗒嗒的,说带她去试婚礼礼服也提不起兴趣,甚至吃饭的时候,餐桌上有肉都吸引不了她。他感觉这里边肯定有事,就决定问问她到底是怎么了。 在从宣大接昭昭回家的路上,荣祈湛一边开着车,一边问她:“宝宝,这两天你怎么了?怎么一直不开心?是在学校遇到什么事了吗?我是你老公,遇到任何事你都要告诉我。” 昭昭看了荣祈湛一眼,她不是不想告诉他,而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更怕他听见自己和黎炎卿的绯闻而生气。 不过想了一会儿,昭昭决定还是把一切都告诉荣祈湛,因为她觉得湛哥哥是她最爱,也是最亲近的人,她不想有任何事瞒着他。 然而憋了两天的情绪,在此时却有了爆发的趋势,昭昭还没等开口说呢,眼泪就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脸上的表情更是委屈得不要不要的。 正开着车的荣祈湛意外地听到了低低的啜泣声,他诧异地侧头看了一眼,居然看到昭昭坐在那里低着头,垂着眼,紧咬下唇,正使劲往回憋着自己的哭意,却因憋得狠了有些抽噎。 荣祈湛看到这种情况心里咯噔一下,他的小丫头是受了多大委屈才难受成这样! 在路边找了个安全位置,荣祈湛把车停好,然后探身到韩昭昭那边,帮她解开安全带,又把她抱进怀里安抚地亲了亲,这才开始问:“宝宝,说吧!怎么回事?有什么事都可以对我说。我决不会让你受委屈!” 昭昭终于忍不住了,把头埋进荣祈湛的怀里,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哭了一会儿,等情绪释放得差不多了,她开始抽抽嗒嗒地讲起了事情的经过。 荣祈湛听完,紧了紧自己的怀抱,又亲了亲昭昭的额头,对她说: “宝宝,对不起!是我做的不好。咱们结婚的事,我早该对外公布的,让你受委屈了。那个尿壶和野史的事,你亲身经历过那段历史,所以你知道的肯定是对的,我相信你。 “明天我去你们学校找你们校长谈,由荣氏集团出资,邀请权威历史专家组成研究团队,申请立项,对那件文物和那段历史进行重新考证和研究。 “真的假不了,他们最后一定能证明你说的都是对的。到时候咱们狠狠地打那些污蔑过你的人的脸,好不好?还有,我一定会查出这次这些事都是谁做的,我会让那个幕后的人为此付出代价。” 昭昭抽噎着点了点头,听了荣祈湛的话,她心情好多了,但还是有些难过,“湛哥哥,对不起!我是不是让你生气了?我跟那个黎炎卿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就是我跑1200米那天,他带着我跑了最后一段,让别人给看到了,就被乱说了。我,我……” 荣祈湛直接用自己的嘴堵住了小丫头的嘴,吻了好一会儿才放开她,接着很严肃地对她说:“宝宝,我信任你!我会生黎炎卿的气,但不会生你的气。我知道他对你有企图,但是保护你并阻止他的企图是我的事,所以永远不要担心我在这方面会生你的气。” 听了荣祈湛的话,昭昭顶着哭得红红的大眼睛感动地看着他。看了一会儿,她似乎是想从他身上汲取更多的安慰,就伸出手臂圈住他的脖子,把脸埋在他胸口不安地蹭了起来。 荣祈湛任小丫头抱着、蹭着,一只手还不停地抚摸着她的长发,并低头一下下地亲吻着她的发顶,仿佛是想带走她所有的不安和委屈。 就这样,在车里两个人安安静静地相拥在一起,仿佛时间都定格了一般。 又过了一会儿,昭昭把脸从荣祈湛怀里抬起来,眨着眼睛看向他,用哭过后带着鼻音的声音对他说:“湛哥哥,我好了,不委屈了。” 荣祈湛微微叹了口气,抬手按住小丫头的后脑,略一歪头,蜻蜓点水般地吻了她一下,满心爱怜地说:“怎么会不委屈?我都觉得委屈!小丫头,以后在外边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第一时间回来告诉我,我们一起面对,好吗?”说完他手臂一紧,再次把她压入自己怀里。 “嗯!”昭昭趴在荣祈湛的胸口点了点头,乖乖地让他又抱了一会儿。 此时昭昭的心情已经平复了很多,看着对她担心不已的荣祈湛,她抬手摸了摸他的脸,对他说: “湛哥哥,我没事了!有你在,我就不委屈。我想明白了,我们都已经结婚了,我行得正坐的端,绯闻的事早晚会解开。至于学术方面的事,不用你帮忙,我会自己去找资料、找证据,但毕竟已经时过境迁,最后如果能证明我是对的那最好,如果不能,我也接受。 “在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对的事,都会被人理解的。这句话是你上一世告诉我的,以前我不明白,但现在我明白了。” 就在一瞬间,荣祈湛突然感觉他的小丫头好像长大了、成熟了。他即欣喜又心痛,欣喜于她的成长,心痛于她因这样的事而成长。 看着自己怀里脸上还有一丝落寞的小家伙,荣祈湛拥紧她,吻着她的额头说:“宝宝,咱们先回家,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第29节 第三十五章 在荣祈湛得知有人黑韩昭昭的当天晚上,他在自己的个人微博上,晒出了他和韩昭昭的结婚证,并配文: “我让自己老婆受委屈了!该早些跟大家分享这个好消息的。我荣祈湛,跟韩昭昭女士,已经登记为合法夫妻!下个月我们将举行正式的婚礼。韩昭昭,我的老婆,祝我们新婚愉快!永远爱你的老公,荣祈湛。” 荣氏集团的官方微博也同时转发了荣祈湛的这条微博。 在同一天晚上,几乎是同一时间,绯闻事件的另一位主角黎炎卿,居然也发了一条微博,并将微博内容转载到了宣大的贴吧里:“我黎炎卿若想得到心中所爱,决不会用传绯闻这样低级而又无效的垃圾手段。不过确实有枚小甜瓜,清冽甘醇,是我所奢求的。虽然此刻她并不为我所有,但如果有人敢伤害她,我黎炎卿必加倍奉还!” 还是在这天晚上,宣大历史上最年轻,也是最帅的历史系教授——程维度,将其近日在国内权威学术期刊上发表的一篇论文《论齐焕帝墓出土的扩口樽是酒器还是夜壶》挂到了宣大的校内网,并转载到了宣大的贴吧里。 论文中推翻了历史界将齐焕帝墓出土的扩口樽定为酒器的结论,并找出详实的史料论证了这口樽就是一只夜壶。 程教授找出的几个论据都十分有力,基本让人无可辩驳。他先是找出了扩口樽出土时的录像资料,指出该口樽出土时所在位置并非墓室里饮具的存储位置,而是生活用具的存储位置。 一位帝王的墓穴,在摆放物品时一定是分门别类的,决不会随意堆放,且这座陵墓在被发掘时,是一座保存非常完好的墓穴,根本不存在因墓室坍塌等原因,造成器物摆放混乱的情况。 这就说明这口樽不会是酒器,那么为什么说它可能是夜壶呢?程维度又翻出了一首诗,是一位十分不知名的齐朝诗人在其醉酒时的涂鸦之作。这是程维度在一本极其少见的古本中发现的。 这首诗叙述的是这位诗人在勾栏中□□宿醉,夜里起来如厕,突见一轮圆月挂于天际,觉得甚美,遂有感而发的情景。其中一句就详细描述了他如厕时所用的器具,而这句描述与扩口樽外型的特征基本一致,由此便可以推断出这口樽就是一只夜壶。 这篇论文及其发表情况,程维度一起转载到了宣大的贴吧里。同时他还在校内网上发表了一篇署名文章,表明韩昭昭同学的毕业论文是他亲自指导的,而之前爆料贴中说的那些所谓的野史,均是韩昭昭同学从有史据支撑的正史中推断出来的,并非直接将野史写成了正史。 最后程教授表示,希望学术严谨,更希望学术创新,并且不希望学子们的创新思维,被一些有目的人利用舆论给打压和扼杀掉。 三箭齐发。第二天,整个宣大沸腾了! 由三个假瓜引出了三个巨瓜。 韩昭昭同学由在风口浪尖上变成了万众瞩目。 有同学总结了一下事件的基本情况:一是,韩昭昭现在是宣京市首富——荣氏家族的太子妃;二是,韩昭昭是黎家二少,即宣大校草,心中求而不得的白月光;三是,韩昭昭不但是才女,还是被宣大最年轻也是最帅的教授,即程维度教授,加持过的才女。 跟帖的同学们基本回的都是同一句话:韩昭昭同学是拯救了全宇宙吗? 更让人打翻狗粮的是,荣家太子居然又发了一条微博,算是回应广大吃瓜、吃狗粮群众的提问。 荣祈湛:“我家昭昭拯没拯救过全宇宙,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她拯救了我!宝宝,谢谢你的出现,让我此生有可爱,得所爱!” 微博上,宣大贴吧里各种哀嚎:这碗狗粮简直吃得太撑了! 看到荣祈湛、黎炎卿和程维度都为她发了声,昭昭觉得自己也该做些什么,于是当晚她在宣大贴吧里也发了个贴子,算是对所有事情的回应。 贴子的全部内容如下: “我是韩昭昭,谢谢大家对我的关心!今天我就之前在宣大广泛传播的三条关于我的流言,在这里做一下澄清。 “首先,是关于我和荣祈湛先生的关系。我们确实早已登记完婚,我是他的妻子,他的爱人,但不是他的情人。 “其次,是关于我与黎炎卿同学的关系。这里我要感谢他在1200长跑科目考试时,给予我的帮助。我估计很多同学是因为看到了那次考试时他帮我领跑的情形,才误会了我与他的关系。但我要告诉大家,我和黎炎卿同学就是最普通的校友关系,所以请大家不要再误会下去。 “最后,是关于我在学业上的问题。这里我要先感谢一下程维度教授对我在历史学上几个不成熟观点的肯定,还要表达一下我对他治学严谨的敬意。但是我在做毕业论文时,确实犯过错误。我曾将未经证实的史料以正史的姿态写进了自己的论文,但这些史料绝非野史,而是未写明推测的支撑依据,不过后经程教授悉心指导,我改正了这个错误。 “以上就是我韩昭昭对于这两天各种流言的回应,流言止于智者,希望一切到此为止!谢谢大家!” 看着发完贴子的韩昭昭,荣祈湛把她揽进怀里,爱怜地吻着她的发顶,对她说:“我的宝宝长大了,有担当了。我为你感到骄傲!” 昭昭在荣祈湛怀里蹭了蹭,喃喃道:“湛哥哥,有你做我的后盾我就什么都不怕!” * 被黑事件后,昭昭再去上学,迎来的就全是同学们羡慕的目光。段颖彤看向她的眼神里更是直冒星星。 坐在教室里,段颖彤双臂抱住韩昭昭的胳膊,看着她嗲嗲地说:“宝宝,谢谢你的出现,让我此生有可爱,得所爱!”她是在cos荣大太子。 昭昭的脸唰地就红了,她推开段颖彤,色厉内荏地说:“哼!臭彤彤,你,你……”一着急和害羞,她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最后憋了白天,撂了句狠话,“你等着,等你红鸾星动那天,看我怎么笑话你!哼,不理你了,坏彤彤!” 段颖彤又凑过来,拉住韩昭昭的胳膊晃了晃,笑着说:“好啦!好啦!不逗你了,一点都不禁逗。”然后话锋一转,“昭昭,你说程教授多厉害,他居然把史学界已经定论了那么久的事又给推翻了,还推的有理有据。连之前教过咱们的那位史学界大咖王教授都发声了,直接给他背书,表示完全同意他对扩口樽用途的重新定论。我现在好崇拜他啊,也好崇拜你,原来那玩意儿真的是尿壶啊!“ 昭昭心里也好崇拜程教授,但更感激他的拔刀相助。她知道,一定是因为她被人质疑了,程教授才会去研究那口樽的用途,并发表那篇论文,同时又为她仗义执言的。 昭昭心想,程教授真是一位爱护学生的好老师,她一定要努力做好自己的毕业论文,争取在最后答辩时,拿到优秀的成绩,决不给程教授脸上抹黑。 被发了好人卡的程教授,站在教室门口,默默看着教室里的那个女孩儿,看着她跟同学一起嬉戏,看着她脸上开心的笑容。看着看着他也笑了,笑得很安慰,心想,只要能看到她的笑容,那么他做的一切都是值的。 * 黎家,轩荆别墅二楼书房里。 黎婉婷战战兢兢地看着站在她面前,沉着脸却一句话都不说的黎炎卿,感觉身上寒毛都竖起来了。 实在扛不住这种恐怖的气氛,黎婉婷哆哆嗦嗦地开口:“二,二哥,你找我来要说什么?” 啪! “啊~!” 黎婉婷歪着头,捂着自己因被狠狠甩了一个耳光而高高肿起的左脸,嘴角留着血,不敢置信地看向黎炎卿。 黎炎卿接过黑西服递来的湿毛巾,仔细地擦了擦手,看都不看黎婉婷一眼,用一种漠然到了阴森的声音问:“不知道我对韩昭昭感兴趣?” 黎婉婷想哭却不敢哭地答道:“知,知道!” 说完,她突然唰地跪了下去,抱住黎炎卿的大腿,带着哭腔对他说:“二哥,我错了!你原谅我吧!我再也不敢了。我是太嫉妒她了。她什么都有,有疼爱她的丈夫,有像二哥你这么优秀的人爱她,甚至连程教授都偏爱她。可我呢?表面看,我是黎家大小姐,其实我有什么?一个真正对我好的人都没有!二哥,你是我的二哥。怎么说我们也有一半相同的血脉,为什么你就不能疼爱我几分呢?” 黎炎卿不为所动地踢开黎婉婷,拍了拍自己的裤子,大笑起来: “哈哈哈……,黎婉婷,跟我玩苦肉计?好!哥哥今天就告诉告诉你为什么。首先,你生在黎家就是个错误,投错胎了。黎家人没有一个讲感情的,包括你在内。 “其次,你想别人对你好,那就得先对别人好。你可知道你每次在那惺惺作态时,那副面孔有多丑陋?你自己都舍不得掏出真心来,凭什么要别人给你真心? “再有,你说没人爱你,没人真正对你好。可你还记得你的生母吗?还记得当年她是怎么求你留下的吗?那时只有八岁的你,可是一根一根地扒开了她拽在你胳膊上的手指,执意要跟着父亲回黎家,回这个从不讲感情却富有的黎家,来当你的黎家大小姐。既然都已经做出了选择,你现在还来哭什么惨?” “好啦!收起你的伪装吧。对我不起作用!咱们目前还是合作关系,之前承诺过你的事,只要你完成得好,我还是会兑现的。但是,如果你再敢动韩昭昭,不但咱们的合作一笔勾销,到时候,我对你,就不再是一个巴掌这么简单了。好自为之吧!” 说完,黎炎卿转身就走出了书房。 黎婉婷擦掉自己嘴角的血,阴狠地看着黎炎卿的背影,喃喃自语道:“二哥,你说的对!黎家人做不了好人。真心?我们黎家人好像都没长这个东西。” * 傍晚,鸿华家园别墅内。 吃完了晚饭,荣祈湛拉起韩昭昭,准备带她到小区里去散步。他是觉得韩昭昭的身体有些弱,需要加强锻炼,不过太剧烈的运动怕她一下子承受不了,就想带着她从散步开始练起。 可是昭昭有些懒,吃了饭便开始犯困,根本不想出去,就撒娇道:“湛哥哥,小区里有宠物狗,还有流浪猫,我不敢出去的。要不,咱们就在屋子里转几圈吧。” 荣祈湛不为所动,“不行!猫狗不是都害怕我吗!有我在,它们不敢上前。快!去换运动衣。没得商量!” 昭昭一看撒娇不好使,眼珠一转,决定换个策略。她走到坐在沙发上的荣祈湛跟前,突然扑上去,抱住他的脖子,劈头盖脸地就亲了上去,糊了荣祈湛一脸的口水。 虽然小丫头有些过于热情,但荣祈湛还是很享受这种投怀送抱的。他伸手扶住她的身子,固定住她的头,回应着她的吻,但在身体发热之前,他还是抬起她的脸,叫了停。 看着亲人不成反被亲懵的小丫头,荣祈湛似笑非笑地对她说:“小貂,你这技巧不行啊!以后还得多加练习。晚上老公再帮你加练,现在你得跟我出去散步了。” 说完,他扶她站了起来,然后拉着她往楼上走,决定回卧房去亲手给她换运动衣,顺便吃吃豆腐什么的,绝对是一件令人hin快乐的事。 昭昭一听还要去散步,嘴角就耷拉了下来,“为什么一定要锻炼啊?我觉得我现在身体很好啊!” 荣祈湛顶了顶她的小鼻尖,笑着说:“马上就要办婚礼了,我怕到那天你身体会吃不消,所以才要提前锻炼好。” 昭昭就不明白了,婚礼不就是站一天吗,她怎么就吃不消了,“湛哥哥,我保证婚礼那天站一天全程不喊累,还不行吗?” 荣祈湛看着她的眼神突然暧昧起来,“宝宝,白天无所谓,我是怕你晚上扛不住。乖!老公陪着你走,就走半小时,好不好?” 晚上扛不住?晚上要扛什么啊?是生小宝宝的过程吗?演习的时候好像也没那么累啊?昭昭还是想不明白。算了,湛哥哥非得让她散步,那就散吧。 昭昭点了点头,“好吧!那只走半个小时哦!” 在卧房里,荣祈湛帮着韩昭昭换了运动衣,整个过程中,他差点就抱她去了浴室,险些打乱他要带她出去锻炼的计划。等到两个人走出别墅大门时,脸上就都飞起了暧昧的红晕。 走在鸿华家园小区的休闲广场上,昭昭边散步边问荣祈湛:“湛哥哥,你找到发贴子黑我的人了吗?” 荣祈湛嘴角上挑了一下,他当然找到了,“昭昭,黑你的人就是你们班里的那个黎婉婷。这件事她做得不是很隐秘,我找人简单地查了下互联网上的线索,很快就查到了她。昭昭,以后你要离她远一点,不过也不用怕她。估计过一阵子,她就有自己的事该忙了。” 昭昭听完,愣了一下,有些疑惑地问:“湛哥哥,我跟她也没有过节,她为什么要黑我?难道就因为我不跟她做朋友?对了,我记得我给她算过命,好像看到她在害人。湛哥哥,你能查到她要害的是谁吗?” 荣祈湛摇了摇头,答道:“宝宝,你提供的信息太笼统了,而且你无法确定自己算的是近期的事,还是未来的事,所以我很难找出她要害的那个人,不过估计应该就是黎家的人。宝宝,我会继续关注黎家的,但有些事尽力就好,我们力所不能及的时候,便但求无愧于心吧!” “嗯,我懂了!湛哥哥,你说过一阵子黎婉婷要忙自己的事了,什么事啊?”昭昭有些好奇。 荣祈湛笑了笑说:“问那么多干什么,等着吃瓜就行了!” 昭昭禁了禁鼻子,有些不高兴,“讨厌!神神秘秘的。不说拉倒!” 荣祈湛之所以不说,其实是怕韩昭昭追问他是怎么操作的。他不想让小丫头接触到那些污糟的事,不想让她清亮的眸子里沾上一点灰。不过,他也不想做太绝,给对方一点教训,让她不敢再动昭昭就够了。 第三十六章 宣京市所谓的上流社会里最近流传着一则消息,就是黎家唯一的大小姐居然是私生女,生母还是一个三儿。 这则消息流传的并不广,只在顶级世家圈子中爆了出来。而顶级世家的人们一般不太愿意大范围地扩散这种消息,毕竟哪家没有几笔烂账。今天你爆了人家的料,保不齐什么时候就会被人家给爆回来,所以这则消息基本控制在了一个很小范围内。 不过这对于黎婉婷来说已经是致命的打击了。虽然她一直喜欢荣祈湛,但在得知他已婚的消息后,就不再奢望了,因为她不愿意自己像生母那样成为别人的三儿。可是她还想找个好婆家呢。 如今她是私生女的消息一出,几乎就绝了她嫁入顶级世家的梦想。那样的人家,娶媳妇儿哪个不是挑了又挑,怎么可能会娶身份上有这么大污点的女人,这不是给自己家族找麻烦吗? 靠自己嫁入顶级世家的路已经被堵死,黎婉婷知道她跟自己二哥的那场交易就是她最后的稻草了。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她再也没精力和胆量去黑韩昭昭,而是把全部心思都投入到了黎炎卿交待的那件事上。 * 昭昭最近很忙,除了继续认真做毕业论文外,还要为她和荣祈湛即将举行的婚礼做准备。 因为时间有点赶,两个人的婚纱照并没有去外地采景,就是在宣京市内拍的。不过宣京市是几朝古都,很多景色都古韵十足,所以拍起来也很好看。 而且荣祈湛决定跟韩昭昭办一场中式婚礼,因此婚纱照也会拍很多中式的,这样在宣京市里拍反倒刚刚好,甚至还有一部分照片直接就在宣大里取了景,拍照那天还引来一群荣韩的cp粉全程围观。 婚纱照总算是拍完了,此时婚礼礼服的最后成品也出来了。昭昭就和她的湛哥哥一起去了著名服装设计师余兰的工作室,准备试试礼服。 两个人婚礼的主礼服,是仿齐朝宫廷太子品级大婚礼服制作而成。两件礼服均是正红颜色,男士礼服绣暗金色龙形图案,配以黑色金纹白玉头冠,女士礼服绣明金色凤形图案,配以金钗仿点翠凤冠。 当昭昭看到这两套礼服时眼睛都亮了,她开心地问荣祈湛:“湛哥哥,他们是怎么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就做出了这么漂亮的两套礼服的?” 荣祈湛也很满意礼服的样式,他捏了捏韩昭昭的小脸,笑着说: “怎么可能在一个月内做出来!光是这些刺绣,就要用一两年的时间才能绣完。这两件礼服是前一阵子我在一场慈善拍卖会上看到的。礼服的设计师用了将近五年的时间才做成了这两套衣服,又用了三年的时间才完成配饰的制作。 “之前这位设计师一直想自己珍藏这两套礼服的,后来为了给保护濒危野生动物基金会筹款,才决定割爱拿出这两套礼服来拍卖。当时我一见就喜欢,再想到我们要办中式婚礼,刚好可以做我们的婚服,就拍了下来。 “而这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不过是用来改尺寸的。小傻瓜,你还真以为一个月就能做出这么复杂的两套礼服?” 第30节 昭昭心想,原来是整整用了八年的时间才打造出这么漂亮的两套礼服啊!她越看越爱,恨不得马上穿上试试看。 荣祈湛看出了小丫头的跃跃欲试,摸着她的头发说:“去试试吧!别自己穿,让设计师的助理帮你穿,太复杂了你自己穿不了。” 昭昭开心地点了点头,“好!湛哥哥,你也试试呗!我也想看你穿上是什么样。” “当然!今天咱们来不就是试礼服的吗?”荣祈湛笑笑。 很快,两个人在几位服装助理的帮助下换好了礼服,甚至头冠、头饰也佩戴上了。 站在一面巨大的落地镜墙前,身着古代婚礼服饰的一对璧人比肩而立。 看着那位仿佛是从历史尘湮中走出来的齐朝太子,一瞬间,昭昭突然感觉周遭的一切都不存在了,只有她和荣祈湛安静地站在那里,而对方正在宠溺地看着她笑,如同时空逆转,两个人又回到了一千年前。 “啊!”一阵刺痛拉回了小丫头的思绪,“讨厌,你干嘛掐我的脸啊?”昭昭捂着被荣祈湛掐了一下的脸颊,看着他控诉道。 荣祈湛刚刚发觉小丫头眼神迷离,想到她可能又在回忆往事,才动手掐她脸蛋的。现在她是他今生的新娘,他才不要她去回忆什么前世。 拉下韩昭昭捂着脸的那只小手,握在自己手里,又摩挲了几下,荣祈湛看着她说:“谁让你走神的!看着这么帅的老公都能走神,我不掐你,掐谁?” 昭昭被气笑了,“厚脸皮!哪有自己说自己帅的?” 荣祈湛面不改色地说:“我是在陈述事实,跟脸皮厚不厚没关系。快!看看你老公帅不帅?” 昭昭果然顺着荣祈湛的话,细细地看了看他,看着看着却脸红了,然后歪了歪头,有些害羞地回答:“帅!老公你好帅!” 荣祈湛终于心满意足,抬手又掐了掐韩昭昭的小脸蛋,这次他使的力道很轻,“我老婆也漂亮,特别漂亮!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女人,也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妖精!”最后一句话他声音很小,只有他们两个能听到。 昭昭闻言立即跟他立起眼睛,问道:“你还见过其他妖精?” “哈哈哈……,只见过你一个,所以才是最漂亮的。”荣祈湛调侃道。 昭昭又羞又气抬起手捶打他,没打两下,就被对方强势拢进了怀里。趴在他的胸口,感受着因对方哈哈大笑造成的阵阵起伏和声声共鸣,昭昭突然觉得自己很幸福。 “我说,两位差不多得了啊!喂我们工作室的人吃大把大把的狗粮也就罢了,可别弄坏了我这两套礼服。虽说已经卖给你们荣家了,可那也是我的亲生子,敢给我弄坏一点,我跟你们拼命。” 一个中年女性的声音在室内突兀的响起,语气里充满了调侃的意味。 荣祈湛听到声音后,先是放开了自己怀里的小丫头,再向声音的来源看去。在看到来人后,他拉起韩昭昭,带着她笑着走了过去。 “余姐,好久不见啊!介绍下,我老婆,韩昭昭!”荣祈湛语气轻松地跟对方寒暄。 “见过了,给她量尺寸的时候就见过了,那次是你母亲带她来的。荣大太子,你是从哪哄来的这么个可爱的小家伙。” 说话的人,就是这两套结婚礼服的设计者,国际知名服装设计师余兰女士。她与荣祈湛算是旧识,因为她是荣祈湛母亲的御用服装设计师。 余兰跟荣祈湛握了握手,又跟韩昭昭也握了握手,然后对荣祈湛说:“今天你们可是来试礼服的,要腻歪回家腻歪去,别在我这腻歪。看看,我这儿可全是单身狗,你们再起腻,小心被他们按下撕了,到时候走不出这个门,可别赖我。” 她刚说完话,身后的几位设计助理全都笑了。昭昭的脸就更红了,羞得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荣祈湛脸不红心不跳地把韩昭昭往自己怀里一揽,看着余兰说:“行啦,余姐!可别逗我们家昭昭了,脸皮薄着呢!” 几个人开了会玩笑,又接着试礼服。原本在昭昭看来两套礼服已经很完美了,但是在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余大设计师看来,还有改进的空间,于是在记录好需要改动的地方后,就让他们两个换下了礼服。 “可以了,主礼服就这样了,再试试其他几件吧!主礼服我大概还需要十天能改好,绝不会影响你们婚礼的。”余兰跟荣祈湛和韩昭昭说了下她需要的时间。 荣祈湛点了点头,“那好,拜托你了,余姐!” 就这样,试过了婚礼的主礼服,又试了试其他几件敬酒和送客时穿的礼服,两个人便打道回府了。 接下来的日子,两位准新人忙得脚打后脑勺。荣祈湛安排着婚礼的每一个细节,韩昭昭则是被荣母拉着美容、美体、试妆、试发型、试首饰。 这天是伴娘、伴郎试礼服的日子。 昭昭的伴娘一定是段颖彤了,因为她就这么一个好朋友。段颖彤也十分开心能做韩昭昭的伴娘,所以这天她早早的就来到了余兰的工作室。 在换上了一套古典小礼服,又被工作人员化了一个美美的妆后,段颖彤看见了刚刚推门进来的韩昭昭。 昭昭今天是自己来的,她是打着陪段颖彤试伴娘装的借口跑出来透气的,这些天她实在是累坏了。 本来荣祈湛说陪她一起来的,但是被昭昭拒绝了。因为一是荣祈湛还有好多事要忙,二是如果他来了,说不定又要起什么幺蛾子,到时候别透气不成再惹来一堆事要做,那就得不偿失了。于是昭昭就让全叔开车送她单独过来了。 段颖彤看见韩昭昭走了进来,马上跑过去,站到她面前,360度转了个身,问道:“还能认出我是谁吗?” 昭昭白了她一眼,“你就是变得再漂亮,我也认得出你!” 段颖彤一把拉起她的手,放到自己心口,夸张地说:“亲爱的昭昭,我喜欢你这种佯装不经意的赞美方式。我今天是不是特别的美?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 昭昭艰难地抽回自己的手,疯狂点头,“是,是,是!你今天老美了。彤彤,你放了我吧!我这些天都要累疯了。好容易找个借口跑了出来,你让我在这歇歇。” 段颖彤语带羡慕地说:“生在福中不知福!我现在就是想结婚都找不到人呢。对了,你不是说我快红鸾星动了吗?这都多久了,我连个鸟都没遇到啊?哎,你可不能在我身上砸了招牌啊!我红鸾呢?在哪儿呢?” 段颖彤一边说一边拉着韩昭昭不依不饶地跟她要男朋友。 昭昭实在扛不住了,随手指了一个方向,头也不抬的说:“你红鸾在那个方位,找去吧!” 段颖彤顺着昭昭手指的方向望去,一种大喜过望地感觉突然盈满了她的脑海,那个方位果然站着一只红鸾。她拍了拍昭昭的肩膀,对她说:“果然神算子!那个绝对是我喜欢的类型。我上了,你随意吧!” 说完,她就撇下昭昭,朝着那个方向走了过去。 第三十七章 (捉虫) 余兰的服装设计工作室,在一栋设计感很强的三层小楼里。工作室的一楼,是试装大厅,面积有一百七十多平。其中的一面墙,整张墙都是镜子,试装的人可以全方位无死角的看清自己着装后的样子。 韩昭昭随手指给段颖彤的红鸾位置上,此时正好有一位男士在那试礼服。段颖彤看得双眼直冒粉红小心心,她留着口水就凑了过去。 走到近前,还没等开口说话,段颖彤就看到了镜子里,自己那副色迷迷的模样,马上收敛了一些,然后走到那个男人面前,笑呵呵地对人家说:“帅哥,可以扫个微信吗?” 不远处的韩昭昭,在看到和听到段颖彤的所作所为后,直接捂上了自己的眼睛,她觉得彤彤简直逊得让人没眼看了,就像个女流氓在调戏大帅哥。 可是昭昭还是强忍着想要装作不认识那个疯女人的想法,细看了看彤彤面前那个男人。这一看不要紧,妈呀,熟人啊!还是亲戚呢!这可咋办?丢死人了! 钟樊看着眼前突然冒出来的这个女孩儿,感觉有些好笑,心想,自己几年没在都市里生活了,没想到现在都市女孩儿都变得这么直接了。 不过看着眼前的人一副快要流口水的模样,他不但没觉得猥琐,反倒觉得有些可爱。钟樊在心里摇了摇头,笑话自己口味居然变得这么重了。 还在他思考之际,那女孩儿又说话了。 “喂!帅哥,给句话啊!算了,不扫拉倒,走了!”段颖彤刚刚脑袋一热就跑过了来,当自己真开口跟人家要微信后,又觉得有点羞耻,就想赶紧找个台阶下,好让自己能潇洒地离开。 此时,虽然她嘴上说得像个老司机,但脸色已经出卖了她,红得跟烧透了似的,感觉再过一会儿头顶就要冒白烟了。 正当段颖彤转身想要往回走时,那帅哥却低声笑了出来,“呵呵……,刚才胆子挺大,这会儿又没胆了?” 靠!老娘没胆?段颖彤被帅哥这句话给激怒了,“谁没胆了?你才没胆呢,都不敢扫我微信!”她梗着脖子,瞪大眼睛仰头看着对方。 “呵呵……”又是一阵愉快却又刻意压抑的笑声,“好!咱们胆子都大些,那就扫吧!” 这,这么容易吗?原来泡帅哥这么简单啊!啊啊啊啊……我好喜欢!段颖彤心中一阵土拨鼠尖叫。 很快两个人就互加了微信。 钟樊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容易就给了对方微信,尤其是在知道对方对自己有着明显不良企图的情况下。他就是觉得看着这个女孩儿的一张大红脸很有亲切感,是一种久违了的亲切感。 昭昭在不远处全程围观了两个人交换微信的过程,她都快被惊掉下巴了。这什么情况?她不过随手一指,彤彤还真搭上了一个帅哥,而那个帅哥还是自己老公的表弟。这,这是不是太魔幻了! 对了,她原来给彤彤算命的时候,记得确实是彤彤主动追别人的,难道钟樊真是彤彤的红鸾? 想到这,昭昭又细看了看那两个人,别说,还挺配的。 钟樊个子比荣祈湛要高一些,一米九左右,身材也更壮一些,可能是因为他常年在深山里穿梭的原因,肤色略黑,但是他长得浓眉大眼,看起来是那种非常阳光的帅气。 段颖彤身高一米六八左右,穿上高跟鞋就一米七多了,她的身材有些圆润,但不算胖,最多是丰满,脸上五官清秀,是个现代感十足的美女。 所以他们两个搭在一起,意外的有一种野性与时尚相结合的匹配。 昭昭心想,看来什么锅配什么盖,该来的就得来,彤彤的红鸾果然星动了。 正当昭昭感慨之际,她突然想起一件事,她记得上一世太子与她闲聊时,曾告诉过她,钟大将军的夫人就是主动追求他的,当时在京城里还闹过好多笑话,让京城的贵妇们对她十分不屑。后来钟大将军和钟夫人成亲后,两人恩恩爱爱、和和美美,没有妾氏,反倒羡煞了那群贵妇们。太子也十分赞赏钟夫人,说她是女中豪杰。 想到这,昭昭转头又看了看段颖彤,心道:难道,难道她就是当年的钟夫人?唉!这算不算从古追到今啊? 在昭昭还在愣神时,钟樊看到了她,向她走过来。 走到近前,钟樊跟昭昭打了个招呼:“小嫂子,你怎么自己来了?我哥呢?” 昭昭跟他笑了笑说:“我是陪我的伴娘来试伴娘服的,你哥他在集团还有事忙,我就没让他来陪我。你怎么在这儿啊?” 钟樊伸开胳膊给昭昭展示了下自己身上的礼服,调侃着对她说:“我是我哥的伴郎,今天来试伴郎服的。小嫂子,你看看我穿这件礼服好不好看?你们婚礼那天,我能不能把我哥的风头给盖了?” “不能!” “想得美!” 两个声音一起响起。昭昭惊喜地回头看了一眼,果然是她的湛哥哥开门进来了。 荣祈湛走过来,揽过昭昭的肩,又看向钟樊,白了他一眼,“想得美!想要盖我的风头,先把你这黑炭似的肤色养回来吧。不然大家都会以为我身边站了头黑熊。” 钟樊不以为然地说:“哥,你懂什么?现在流行健康肤色,还有很多人特意去美黑呢!哥,你看看我穿这身伴郎服不给你丢脸吧。” 荣祈湛看了看,对他说:“不错,可以了,就这样吧!。” 这边三个人在说话,那边段颖彤一直处于神游状态。她在心里想,完了,自己撩个人还撩到韩昭昭亲戚那去了,真是太丢人了。 段颖彤小心翼翼地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想要等那三个人离开,自己再撤离,可惜事与愿违。 昭昭看到溜边走的段颖彤,冲她喊了句:“彤彤过来呀!给你介绍下伴郎。” 段颖彤硬着头皮走过去,一抬头就看到了钟樊脸上若有若无的笑意,她的脸腾地就红了。心想,昭昭你是不是故意的,多尴尬啊! 荣祈湛也看到段颖彤了,他还是挺欣赏昭昭这个室友兼好朋友的,觉得她人简单直爽,对朋友以诚相待,是个值得结交的人,所以他才放心地让昭昭跟她交朋友。 荣祈湛见段颖彤走过来了,跟她点点头,打声招呼:“段小姐,你好!感谢你能来做昭昭的伴娘。” 段颖彤立即受宠若惊地答话:“荣先生,您好!哪里哪里,我是昭昭的好朋友,来做她的伴娘不是应该的嘛!”天啊!被荣大太子感谢了,怎么感觉自己有点飘呢。 一旁的钟樊若有所思地看着段颖彤,心想,呵,原来是小嫂子的好朋友啊,难怪她也有种单纯可爱的气息。不过看着她可比小嫂子大多了,怎么这么大的人了,还能这么单纯呢? 昭昭走过去,拉住段颖彤,把她拉到钟樊的面前,对她说:“正式认识一下吧!这位是我家表弟,钟樊。”她又看向钟樊,“这位是我的好朋友,也是我的室友,叫段颖彤。婚礼的时候,你们就是伴娘伴郎咯!” 钟樊眉目含笑地看向段颖彤,伸出一只手,对她说:“段小姐,你好!我是钟樊。” 段颖彤闻言,脸红红地快速看了他一眼,然后也伸出一只手跟他握了下,对他说:“钟先生,你好!我叫段颖彤。” 钟樊微笑着握了握那只白净纤长的手,感觉微凉绵软,手感很好,不过只握了一下就松开了。 他接着对她说:“段小姐,希望我们在他们的婚礼上能够合作愉快。我还是第一次当伴郎呢。” 段颖彤此时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恢复了女汉子的本色,她一脸没问题的表情对他说:“嗯!合作愉快!放心吧,伴郎很好当的,主要就是帮新郎挡挡酒。” 很快伴郎和伴娘的礼服都试好了,几个人一起离开了余兰工作室,之后就各走各的分开了。 * 第31节 昭昭坐在车的副驾驶看着正在开车的荣祈湛问道:“不是说不过来了吗,你怎么又跑过来了?” 荣祈湛挑了下眉,瞥了小丫头一眼,答道:“怎么?不想看见我啊?” 昭昭嘟了下嘴,目视前方不看荣祈湛,咕哝着说:“你是不是不讲理?人家好意怕你忙才没让你陪的,现在又来歪曲我的意思。” 昭昭说完话,正好赶上个红灯,车子停了下来。 荣祈湛转头看向发着小脾气的韩昭昭,呵呵地笑了几声,又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感觉不过瘾,干脆探头过来啃了她脸一口,才对她说:“小脾气见长啊!玩笑都不能开了。” 昭昭推开他的大脸,瞪着他说:“你又咬我!我脸上又有牙印了吧。坏蛋,快好好开车吧!” 荣祈湛探回身一边起动车子,一边哈哈大笑,他觉得只要小丫头在他身边,他就会很开心。 昭昭看着荣祈湛在那笑,被他开心地情绪感染了,就也跟着笑了起来。 笑了一会儿,昭昭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看着荣祈湛说:“湛哥哥,我明天上午要去学校找程教授帮我改论文,下午学校有台舞台剧,我和彤彤约好了一起去看,大概5点钟会结束,你那时再来接我吧。” 其实在又忙论文又忙婚礼的情况下,昭昭根本就没时间去看什么舞台剧。但是这部剧是校戏剧社排练的关于齐岳最后一战的一幕剧,昭昭十分想去看看现代人将怎样演绎那一段历史,所以她就约了段颖彤一起去看。 “什么舞台剧?”荣祈湛随口一问。 昭昭有些心虚地看了他一眼,但还是支支吾吾地告诉了他,“是我们学校戏剧社排的《齐岳最后一战》。” 闻言,荣祈湛顿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说:“好!去看吧。这段时间筹备婚礼也有些累着你了。明天你就去看舞台剧,晚上我带你回妈那吃个饭,别的咱们什么都不做了,休息一天。明天下午如果我没什么事,会早点去你们学校,说不定可以陪着你看一段呢。舞台剧在哪儿演?” 昭昭一听高兴起来,她开心地说:“就在学校宏宇楼的大礼堂。湛哥哥你要是来,我给你占位置哦!” 此时车子已经进了鸿华家园,荣祈湛熄了火,探身到昭昭那边,帮她解安全带,顺便偷个吻,鼻尖抵着她的鼻尖说:“好,帮我占位置吧!” 第三十八章 第二天一早,韩昭昭来到程维度的办公室,把这周做完的几章论文拿给他看,请他帮忙提些意见。 程维度指导了她一会儿,快到中午的时候,他发现小丫头总是所问非答,似乎已经无法集中精力了,就问:“有事情着急走?那今天先到这好了,剩下的部分咱们明天再研究。” 昭昭听了程教授的话,十分开心,马上答道:“谢谢程教授!我下午要到宏宇楼的大礼堂去看戏剧社排的那部舞台剧,所以中午约了彤彤提早去食堂吃饭,这样就可以早点到宏宇楼去占座了。” 程维度笑了笑说:“是《齐岳最后一战》?” 昭昭睁大眼睛,有些意外,“程教授你也知道啊!” 程维度点点头,“嗯!知道。我给他们做的历史顾问,还帮他们改了改剧本。” “那下午你也去看吗?”昭昭歪头继续问。 “去看。不过我不用占座,前排贵宾席。要不要跟我一起坐?我可以再要一张贵宾票。”程维度问她。 昭昭立马摇头,“不用了,不用了!程教授你是顾问,坐在贵宾席是应该的,可我就是一小观众,我坐那多尴尬啊。再说我又不能撇下彤彤,而且我老公可能也会来看,我还得再给他占一个座位呢。” 闻言,程维度垂了下眼皮,旋即又抬起,温和地说:“好!我知道了。” 收拾了下手头的论文和资料,昭昭起身跟程维度告辞:“程教授,那我先走了。咱们下午见,拜拜!” “嗯!去吃饭吧,下午见!”程维度送她出了办公室。 * 午饭过后,宏宇楼大礼堂内陆陆续续地走进来不少同学。 今天这出舞台剧,据说并不是按照正史来排的,而是按照野史去演的,因此带了些神话色彩。其中与正史最大的不同,就是多出一个貂妖的角色,即为历史上并无情史记载的齐末太子荣桓,增加了一位身份为貂妖的红颜知己。 这个设定十分吸引人,谁不爱看凄美曲折的爱情故事呢?所以到开演前,宏宇楼的大礼堂里已是座无虚席。 昭昭最后是自己来看舞台剧的。本来之前她和段颖彤约好了一起来,但是午饭前彤彤突然给她打了个电话,说有急事不能来了。于是昭昭就自己去吃了午饭,接着又自己过来看舞台剧。 虽然已经提早到了,但前排的好位置还是都没了,昭昭只好在中间偏后的位置占了两个座。 不一会儿演出开始了。几幕剧后,荣祈湛还没有到,昭昭有些着急就给他发了条微信,问他到哪儿了。 很快,荣祈湛在微信里回复说,集团有事,他恐怕要晚一些才能过去。看到回复后,昭昭便不再分心,开始认真地看起了剧。 很意外,整部剧在其他人看来演的是野史,但在昭昭看来却是妥妥地还原了那段历史,排得简直太真实了。连小貂偷上荣桓战马这段都有,还特意做了只九尾紫貂的玩偶来代替小貂的真身。 完全被剧情吸引住的韩昭昭并没有发现,在她身旁,那个原本是占给荣祈湛的位置上,不知何时却坐上了一个人。 随着剧情的发展,昭昭随着剧中的角色或喜或悲,她脑海中上一世的情景历历在目。 当剧情演到荣桓在战场上和黎景拼死一战时,昭昭脸上已是满脸的泪水。然而就在此时,她却听到身旁传来一声嗤笑。 猛地转头,昭昭满眼的怒火,刚好对上一双不屑的眸子,她诧异地低声问了一句:“黎炎卿,你怎么坐这儿了?” 黎炎卿瞥了韩昭昭一眼,散漫地开口:“这位置是空的,我坐这有问题?” “这是我给别人占的位子。”昭昭有些生气。 黎炎卿看向舞台,语气轻佻:“那人呢?他来我就给他让。现在不是没人坐吗!你怎么那么霸道?” “你……”昭昭还想开口说些什么,但是前后排的同学一起看了过来,还不满地瞪了她,意思是:别说话,看剧。 昭昭只好不情不愿的闭了嘴,她觉得这个时候说话确实有些不讲公德。 很快,剧情又把昭昭的注意力给吸引了过去。 在看到舞台上演黎景的那个人举剑要刺死荣桓时,昭昭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激动得砰砰砰直跳,随即便不受控制地啜泣起来。 一旁的黎炎卿,侧头看着哭到不能自已的小家伙,有点不理解,但又有些心疼,于是伸过手去,想帮她擦擦眼泪。 结果还没等碰到韩昭昭的脸,那只手便被小丫头一把给抓住了,接下来她居然拿起他的手放到嘴边狠狠地咬了一口,正好咬在了他手掌虎口的位置。 咬完人的韩昭昭,情绪是发泄了出来,可也不好意思起来。她拿着黎炎卿的手放下也不是,不放也不是。正当她想要道歉时,却突然看到黎炎卿手掌虎口的位置上有个印记,那印记就像是被小动物咬过的牙印,但并不是刚刚她咬的那个。 昭昭猛地抬头,看向黎炎卿,语气惊慌地问:“你手上这个印记是哪儿来的?” 黎炎卿淡定地抽回自己的手,珍爱地抚摸了下刚刚被昭昭咬过的位置,轻声说:“天生的,胎记。” 胎记?昭昭不知为何突然感觉有些天旋地转。上一世,她不仅咬过黎景,她还咬过荣桓。既然黎炎卿的手上有牙印的胎记,那湛哥哥的肩上岂不也该有一个牙印的胎记?可在她印象中却并没有。 为什么会没有?为什么?有没有可能,有没有可能他不是他? 这个认知在昭昭脑袋里一生根,就开始发芽。她开始各种胡思乱想,而此时台上还演了些什么,她已经看不进去了。 但黎炎卿却看了进去。 今天黎炎卿来学校,是来做毕业论文答辩的。中午要走的时候,他刚好看到韩昭昭飞快地跑进宏宇楼,便也跟了进来。 刚才黎炎卿站在大礼堂的后边,一直盯着韩昭昭的背影在看。等到舞台剧开演后,他发现小丫头身旁还有个空位,便走进来坐了过去。他知道这个位置一定是占给荣祈湛的,而他就是要坐荣祈湛的位置。 此时舞台上,剧目已经演到了最后一幕,就是黎景持剑要斩杀小貂的那一幕。 一刹那,黎炎卿感觉自己脑海里突然出现一副古战场的画面,而他就是那位持剑的南岳国二皇子。他的剑正一点点地逼向伏在荣桓尸体上的那只小貂。 看着那只小貂绝望的眼神,黎炎卿觉得那眼神怎么那么像刚才韩昭昭的眼神。他试图停下手中的剑,可是一切都不受他的控制,剑还是在一点点地逼近那只小貂,就在他以为悲剧已不可避免之时,一个人扑到了小貂的身上,而他的剑刺进了那个人的身体。 黎炎卿松了一口气,可当他看清那个人的脸时,却深感诧异。这个人他虽然不认识,但那人脸上的笑容他却记得。 这边黎炎卿还陷在自己脑海中的幻境里,那边台上的舞台剧已经演到结局。 这个结局除了按照野史,演了天师洪祥风替小貂受剑身亡这一幕,居然还加演了一点带有神话色彩的后续。 即天师洪祥风死后,小貂抱起荣桓的尸体,驾云往长含山银松林的方向飞去,但她不知道,一路上她身边还跟了个灵魂,而那灵魂仿佛是在护着她,一直护到了银松林的深处。 舞台剧演到这里便戛然而止了。虽然大家都觉得有些意犹未尽,但是仔细想想却又觉得刚刚好,主角已死,还能再演些什么,本就是部悲剧。 演出结束,开始散场。 程维度从贵宾席上站起来,回头向礼堂后方望去。他本想看看那个小丫头会有什么反应,意外地,却看到了韩昭昭与黎炎卿并排坐在一起,而此时两人似乎都被定住了,眼神没有聚焦,仿佛都陷入了沉思。 程维度刚想走过去,却见一个沉稳的身影逆着退场的人群走了进来。看到来人,他自嘲地笑了笑,转回头,从另一侧默默地退了场。他知道她身边已经有守护的人了,不再需要他。他只要看到她过得好,就够了。 荣祈湛今天本来想早点过来陪韩昭昭一起看舞台剧,结果下午的会议开得没完没了,几方人马吵了半天都吵不出个结果,就这样一直拖到了四点多。 最后,荣祈湛看着他们短时间内都无法达成一致,就叫停了会议,决定改期再开,随后便匆匆离场,赶过来接媳妇儿了。 进了宏宇楼,看到不断往外走的人群,荣祈湛知道这是舞台剧已经散场了。他一边往里走一边在人群中仔细搜索着韩昭昭的身影,直到走进大礼堂,他才一眼看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小丫头,而她身旁竟还坐了个人,也是一动不动。 荣祈湛走过去,看到韩昭昭茫然地看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她身旁那人居然是黎炎卿,这让他皱了皱眉,心想这个人怎么又出现了。 走到韩昭昭的身旁,荣祈湛轻声唤了几句。很快小丫头的眼神开始有了聚焦,但她看向他的目光却不似以往那般充满了欣喜和热情,而是带了丝探究。 荣祈湛有些不解,便开口问道:“昭昭,怎么了?”又往旁边看了一眼,接着问,“他欺负你了?” 昭昭摇了摇头,也往旁边看了一眼,转回头对荣祈湛说:“我没事。他也是来看舞台剧的,坐了原本我占给你的位置。我们走吧!” 荣祈湛听韩昭昭这么说,松了一口气,再看向旁边那个还在定定坐着的人,感觉他好像没了任何知觉似的。 荣祈湛不知道这人是怎么了,但既然他没有欺负昭昭,就不用理了,于是他拉起自己老婆的手,对她说:“好,咱们回家!” 两个人走出了宏宇楼,一起往校外走去。路上荣祈湛跟韩昭昭道歉,告诉她自己没来陪她的原因。 虽然韩昭昭摇着头说没关系,但是荣祈湛就是觉得她心里有事,因为一路上小丫头都没个笑脸,也不像以往那样拉着他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荣祈湛感觉很奇怪,就问:“昭昭,你有心事?到底怎么了,能告诉我吗?” 昭昭闻言,转头盯着荣祈湛看了半天,最后她垂下眼眸对他说:“湛哥哥,不用担心我。我就是有件事有些疑惑,你给我点时间,让我自己想清楚好吗?等我想清楚了再告诉你。” 荣祈湛虽然很担心韩昭昭,也很好奇她疑惑的事,但是他尊重她,也想给她空间,于是点头说:“好!那你想清楚了再告诉我,但是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一定要告诉我。” “嗯!”昭昭终于扯出了一个笑脸。 * 黎炎卿终于从幻境中走了出来,在空无一人的大礼堂里他突然清醒过来。看着安安静静地大礼堂,他急忙转头去看韩昭昭刚才坐的位置,果然是空空如也,他的心也跟着空了。 自己这是怎么了?刚刚难道是被魇着了?那些幻境为什么那么真实?那只貂妖最后化出的人形,为什么跟韩昭昭长得一模一样?她刺自己的那一剑为什么刚好就是自己常年腹痛的位置? 一堆问号在黎炎卿的脑海里浮现,他却无论如何都想不通,但他觉得幻境里的人和事,一定与现实有着某种关联。他想找出其中的答案。 * 在芸麓别墅里陪着荣父荣母吃完晚饭,荣祈湛就带着韩昭昭回了鸿华家园。这一晚上小丫头一直很反常,晚餐时她连最爱吃的肉都没怎么动。 刚刚,荣母还以为小丫头又犯胃病了,非要叫卢医生来给她看看,直到昭昭再三保证没事,她才放了他们回家。 进了家门,因为荣祈湛已经答应了韩昭昭,不去追问她在想些什么,所以现在他只能担心地看着她坐在沙发里发呆。 “好了,去洗澡睡觉吧!有什么事明天再想,好吗?”荣祈湛过去拉韩昭昭。 昭昭没说好也没说不好,茫然的被荣祈湛拉起,跟着他上楼,一直到走进卧房,她好像才突然清醒过来,对他说:“湛哥哥,我今天可以与你一起洗澡吗?” 荣祈湛闻言一愣,但他马上看懂了,这小丫头说的一起洗澡,并不是想要与他亲热,而就是纯洗澡,因为她脸上一点红晕都没有,还一脸的认真。 虽然不知道昭昭要干嘛,但是荣祈湛还是点了头,因为他想知道她到底要干嘛。 第32节 浴室里,荣祈湛心无旁骛的帮小丫头洗白白,脑袋里虽然还会有悸动,但更多的是被担心和疑惑所占据。 昭昭攀着荣祈湛的肩,认真地看着那个原本应该有个咬痕的地方。她记得上一世荣桓这里是留了疤的,可是现在湛哥哥这里并没有那个印记,但是这个位置的肤色却比旁边要浅上一些。 昭昭又回忆起黎炎卿手上的那个咬痕。那个咬痕清晰无比,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是被某种小动物给咬出来的。 目光移到荣祈湛清俊的脸上,昭昭下意识地伸手去摸了摸。 一模一样,那他到底是不是他?是不是每个转世的人都会带着上一世的印记呢? 昭昭更迷惑了。 荣祈湛看着昭昭呆呆愣愣的样子,有些着急。他非常想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么,为什么会突然从一个简单快乐的小女孩变成了一个心事重重的小家伙。 洗完澡,荣祈湛帮昭昭擦干身上的水,抱着她回了床上。无奈地叹了口气后,关上灯,仿佛怕她突然消失一般,紧紧地拥住她。 黑夜里,两个人谁也不说话,却谁也没睡着。过了很久,最后也不知到了几点,才不知不觉地相继睡去。 第二天一早两个人照常起床,荣祈湛依然如常地送韩昭昭去学校。 在路上,荣祈湛不时侧头去看那个安静的小丫头。他有些受不了这种状况,决定再给她一白天的时间,今晚他就要问清楚,在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不管有什么事,他都会陪着她一起去面对。 韩昭昭带着论文和资料来到程教授的办公室,他们要继续昨天没有讨论完的部分。 程维度给韩昭昭讲了一会儿自己的看法,可是一抬头,却发现小丫头在神游,就停了下来,问道:“有心事?” 昭昭被程维度的问话打断了思绪,回了神,抬眼看向他,点点头答道:“嗯!” 程维度脸上依然是那不变的温和笑容,接着问她:“很困扰的事?” “嗯!”昭昭抿了下嘴,从嗓子眼里发出这个音。 程维度挑了下眉,试探着继续问:“能告诉我吗?也许从旁观者的角度,我能帮你分析下呢!” 昭昭突然觉得这是个好主意,她脑袋里已经打结了,无论如何都走不出自己设置的各种障碍,此时程维度的提议就好像帮她在黑暗中点了一盏灯。 昭昭不确定这盏灯能不能把她带出迷宫,不过总比她自己继续在黑灯瞎火中乱摸的要好。 “好!程教授,我给你讲个故事,然后你帮我分析下故事里的主人公到底该怎么做,好吗?”昭昭诚恳地问。 程维度点了点头,“好!” 第三十九章 昭昭给程维度讲了一个故事,一个以她的经历为蓝本的故事,一直讲到故事里的主人公怀疑自己认错了人。 “程教授,你说这只小貂在现世如果真的认错了人,该怎么办啊?她似乎也很爱现世被错认了的这个人,可是一个人怎么可以同时爱上两个人呢?”昭昭有些迷茫地问程维度。 程维度看着韩昭昭笑了笑,站起来走到办公室的窗前,指着一盆兰花对她说:“你看这盆兰花,是不是觉得很漂亮,可你知道它之前是什么样子吗?” 昭昭摇了摇头。 程维度看了她一眼,继续说: “它在几个月前也像现在这样有很多叶子,花开得也很漂亮,一派欣欣向荣。可是有一天它被一位保洁员碰下了窗台,所有的花和叶子都折断了,包括一片有过断伤的叶子。 “后来我把它的根又重新种了起来,它也很争气的重新抽出了叶子,又开了花,长得和没摔之前几乎一模一样。可是,它新长出的叶子却不会再有之前的那处断伤了。所以原来见过它的人,现在再见它都以为是我重新又买了一盆。” 程维度说到这顿了一下,回头看了看昭昭。 昭昭听程教授在那说兰花,她似乎听懂了些,但似乎又听不懂,望向他的眼神充满了急切,希望他继续讲下去。 程维度转回头再次看向兰花,继续说: “昭昭,你看这花,哪怕现在和以前有了些区别,但只要根没变,其实它还是原来那盆花。所以表象的东西决定不了根子上的东西,而人也一样。刚刚你讲的那个故事里,起码男主角的外表还没变,如果他连外表都变了,难道女主角就找不到他了? “找到一个人,去爱一个人,要找和要爱是他的心,并不是他的外表,所以你只要能确定那颗心是原来的,外表多些东西或者少些东西其实都是无所谓的。 “你故事里的女主角之所以会迷茫,是因为她没静下心来去思考。她爱的真的是两个人吗?如果两个人仅仅是外表一样,心不一样,她怎么会爱上后世之人,即使真的爱上了,那她也该不再爱前世之人。人的心里就那么一丁点的地方,装不下两个人,除非后来的挤走先来的。 “昭昭,让你的女主角好好用心体会下吧!只要用心就不会爱错人。” 程维度的话让韩昭昭豁然开朗,她一下子想明白了问题的所在。她之所以一直在困扰,其实就是因为她太爱荣祈湛了,但突然出现的印记问题,让她一下子乱了阵脚,怕自己所爱之人并不是自己该爱之人。 而这种怕又在无限的扩大,让她无法静下心去思考。如今程维度的这段话果然如明灯般带着她走出了那无尽的黑暗迷宫。 昭昭现在已经完全可以确定,她爱的这个人从前世到今生一直都是他。昨天突如其来的恐惧蒙蔽了她的心,现在仔细想想,从她穿过来那天起,荣祈湛对她的点点滴滴,无一处不与前世一样,他的那颗心从来就没变过,她怎么能去怀疑他呢! 想到这,昭昭坐不住了,她特别想马上见到荣祈湛,她觉得自己特别对不起湛哥哥。 程维度看出了小丫头的异样,深吸一口气,对她说:“今天是不是没心思再研究论文了?那就回家吧!正好我一会儿还约了其他同学,昭昭你先回去吧。” 昭昭重重地点了点头,又站起来给程维度深深鞠了个躬,对他说:“谢谢程教授!那我先走了。” 说完,她急急忙忙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快步向门外跑去。 程维度看着韩昭昭急急忙忙往外跑的身影,心中涌动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他的表象变了,他的心没变,但前世她就未曾注意过他的心,所以今生大概也不会再认出他了吧。 苦笑了几声,程维度低头看了看自己开始有些发白发冷的手,轻吐了口气,“也好,这样也好……” * 昭昭从程维度办公室出来的时候,时间还没到10点。原本今天定的是荣祈湛11点过来接她,然后两个人一起去看婚纱照的成片。可是现在她一刻都等不得了,想马上见到荣祈湛,就自己打车去了荣氏大厦。 可昭昭不知道的是,荣祈湛从今天上班开始就一直坐立不安,什么工作都做不进去,上午十点刚过他就坐不住了,直接下楼开车来了宣大,准备到校门口等她。 于是两个人就这样完美的错过了。 荣氏大厦到宣大的路程大概是20分钟。10点20时,昭昭到了荣氏大厦,另一边荣祈湛到了宣大门口。 荣祈湛走的时候特别匆忙,并没有交待任何人他去干嘛了。等昭昭被他的助理小刘带进副总裁办公室时,发现里边没人,她有些失落,就问小刘,荣祈湛去哪儿了。 刚好这天荣祈湛原本的行程,是要在这个时间去见一个客户,早上他让小刘给推了,但此时小刘看到屋里没人,荣祈湛的西服外套和车钥匙也不在,就以为他是改变主意又去见客户了。 于是小刘对韩昭昭说:“荣太太,小荣总去见客户了,估计午餐前能会来。要不你在这里等他一会儿?” 昭昭想了想觉得也好,就跟小刘点了点头。 这次小刘可长记性了,只给韩昭昭倒了杯果汁,没敢给她拿任何零食,甚至连水果都没给她拿。 昭昭此时也没什么心思吃东西,她拿起手机想给荣祈湛打个电话,但是一想到他正在见客户,怕打扰到他,就又把手机给放下了,然后开始百无聊赖地等他。 荣祈湛到了宣大门口后,把车停好,下了车,他倚在车门上看了看时间,觉得还早就站在那里等韩昭昭。他想,待会儿等小丫头从校门里走出来,就可以带着她去吃午饭了。午饭的时候他一定要想办法问出,她为什么从昨天到今天一直都是闷闷不乐的。 不一会儿天突然阴了下来,很快狂风大作,紧接着豆大的雨点砸了下来。 见下雨了,荣祈湛本来想进车里去等,但看了看时间觉得韩昭昭快下课了,知道她没带雨伞,就决定进校园里去接她。 虽然他也没带雨伞,但是他可以撑着西服为她挡挡雨,总比让她完全淋在雨中要强。 想到这,荣祈湛冲进了雨中。 荣祈湛知道韩昭昭是在程教授办公室所在的莘梓楼里,他就朝着莘梓楼跑去。 莘梓楼在校园比较靠里的位置,荣祈湛从校门口跑到莘梓楼用了将近十五分钟。虽然下着大雨,但他还是跑了一身的汗,这样当他到达莘梓楼门口时,便一身的雨水加汗水。等停下来后,再被大风一吹,身上就有些发热。 因为荣祈湛不是宣大的师生,没有学生证或者教师证,又没人带,所以他不能随便进入教学楼。这样他只能站在门廊下等着韩昭昭。 门廊下虽然能挡些雨,但却挡不住风。全身湿透的荣祈湛被冷风一吹,直打喷嚏。 等到11:15,荣祈湛发现韩昭昭还没出来,就有些急了。这个时候他也顾不得会不会打扰到她,拿出手机直接给她拨了个电话,可手机拨出去后,对方却是占线,之后一连拨了几次都是占线。 这边,韩昭昭在荣祈湛办公室里等到11:00时,有些沉不住气了,她拿起手机看了看,想拨又不敢拨,最后等到11:15终于忍不住还是拨了过去,结果手机里却传来“对方正在通话中”的提示音,后来她又拨了几次依然如此,这个时候她开始心神不宁。 正在昭昭慌神之际,窗外突然炸开一声闷雷,轰隆隆的巨响随之而来,接着又是一条蜿蜒闪电嚣张地划破了天际。 昭昭被吓了一跳,手中的手机啪的掉在了大理石的地面上,瞬间摔得面目全非,整个碎开。 看着碎掉的手机,昭昭有些懵,心中的不安也越来越强烈。她马上走出荣祈湛的办公室,找到助理小刘,求他帮忙给荣祈湛打个电话。 * 程维度从教学楼里走出来时,看到一身狼狈的荣祈湛站在门廊下,颇感意外。又见他刚接完一个电话,就要那么毫无遮拦地冲进大雨里,他急忙走过去,一把拽住他。 荣祈湛似乎有些虚弱,被程维度这么一拽,差点摔倒。 “这么大雨,你要往里冲?我这有伞,我送你出去。”程维度撑起伞遮住了他。 荣祈湛的嘴唇冻的有些发白,他颤着声音跟程维度道了谢,“谢谢!不用了。反正身上已经湿了。我着急赶回去,我跟昭昭错开了,我怕她等不到我该着急了。” 说完,他又要往雨里冲。 程维度再次拽住荣祈湛,看着他泛起潮红的脸,对他说:“你是不是刚淋了雨,吹了风,还有些发烧?你这样怎么开车?尤其是在这么大的雨,视线又不好的情况下。你不怕昭昭更惦记你?我送你吧!去教师停车场,用我的车送你。教师停车场离这里比较近。走吧!” 荣祈湛闻言觉得这样确实更快些,就点了头。 两个人一把伞一起迎着狂风暴雨往前走。荣祈湛心思全在韩昭昭身上,他没发觉头顶上的伞基本都打在了他这边,而程维度则是半个身子都浸在了雨里。 到了教师停车场,两个人上了程维度的车,很快车子发动起来,向荣氏大厦的方向开去。 * 昭昭刚才在小刘的帮忙下打通了电话,她知道自己跟荣祈湛刚巧错开了,也知道他现在人就在宣大,而且正在往回赶。 虽然知道荣祈湛一会儿就能回来,可是她本该放下的心依旧说什么都安静不下来,就想立即见到他。 * 由于雨太大,很多地方积水,车很难开,程维度用了比平时多一倍的时间才把荣祈湛送到荣氏大厦。 下车之前,荣祈湛强打着精神对程维度说:“谢谢你,程教授!不好意思把你的车给弄湿了,等天气好了,我帮你把车送去保养吧。” 程维度摇了摇头,“不用了!快上去吧,昭昭不知道要急成什么样子呢。” 荣祈湛点了点头,刚要下车,他突然又看了看天,回头对程维度说:“程教授,要不你上楼到我办公室坐一会儿?雨还这么大,你往回开更难开,等一会儿雨停了再走吧。” 程维度再次摇了摇头,“不了,我下午还有个研讨会要开,现在必须回去,否则我怕赶不上。没事的,虽然雨大,但是现在路上车不多,不用担心我。快上楼吧!” 荣祈湛见程维度坚持要走,便没再挽留他,再次跟他道谢后,立即下车走进了荣氏大厦。 看着向门里走去的那个背影,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因淋雨而变得更加透白的手掌,程维度叹了口气,再次发动起汽车,很快消失在了雨中。 荣祈湛刚走进荣氏大厦的大门,就见个炮/弹似的小人一头冲向了他。他双臂一张,一下把那个令自己坐立不安的小人圈进了怀里。 直到这一刻,荣祈湛觉得自己那颗不安的心才算是落了地。 但很快,他又推开她,“我身上全湿了,别再把你给弄湿了。走,上楼,等我换完衣服再抱你。” “不要!湿了也不怕,抱着我!”昭昭刚刚一直在心慌,直到此刻看见荣祈湛才好一些,她现在只想待在他怀里。 没办法,媳妇儿太黏人,那就抱着吧!荣祈湛笑呵呵地拥着韩昭昭上了电梯。 楼下刚刚目睹了全程的荣氏集团员工们,全都看傻眼了。原来他们平时不苟言笑的小荣总,疼起媳妇儿来是这个样子的。那笑容也太苏了。荣太太好幸福哦! 第33节 上了楼,进了副总裁办公室,荣祈湛先去后边的休息室洗澡换衣服。昭昭就坐在休息室的大床上等他。 可等她看到荣祈湛赤着上身从浴室里走出来时,却在他脸上、身上看到了一种不同寻常的潮红。 昭昭赶紧走过去,抬手摸了摸荣祈湛的额头,“啊!好烫!湛哥哥你是不是发烧了?” “我没事!有点烧,没关系。”可是荣祈湛刚说完,身上却打了下晃。 昭昭吓了一跳,赶紧扶他去床上躺下,又帮他盖好被子,然后有些小埋怨地说:“还说没事!连身上都这么烫呢!” 昭昭转身想下床出去找小刘要些感冒药,却被荣祈湛拉住胳膊,一把给拽了回去。 “宝宝,陪我躺一会儿。你比什么药都好使……” 第四十章 昭昭被荣祈湛拽回床上,然后被他像无尾熊一样抱得紧紧地,不一会儿他就睡着了。 昭昭想从荣祈湛怀里出来,去给他拿点药,但是怎么挣也挣不开,反倒是她一动,对方就抱得更紧。 最后没办法,昭昭只能老老实实地躺在荣祈湛怀里,心想,算了,就这样陪他睡吧,等一会儿他醒了再去给他弄感冒药吃。 就在昭昭即将迷迷糊糊睡着之际,她突然感觉荣祈湛一侧的肩上似乎附着着一块浅色的东西。 瞌睡虫瞬间被赶跑了,昭昭小心地撑起头,向荣祈湛那侧肩膀看去,只见一个异常清晰的浅白色牙印在他泛红的肩头显现出来。 她努力从荣祈湛怀里抽出一只胳膊,抬手抚上去,看了一会儿,昭昭确认了,那个牙印就是上一世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她的貂形本身给他咬出来的。 看着这个印记,前世那些记忆一幕幕闪过脑海,今生两个人相处的画面也不断浮现,很快大颗大颗的泪滴从昭昭眼中汩汩涌出,她在心里不停地责怪自己,怎么会以为爱错人了呢,怎么会认为他不是太子呢。 收回抚在荣祈湛肩头的手,昭昭捂住自己的嘴,怕哭出声来,可却越哭越凶,努力压抑的结果就是哭到打嗝,最后到底还是吵醒了睡梦中的人。 带着些初醒的沙哑,荣祈湛有些着急地问韩昭昭:“哭什么?怎么了?宝宝,你怎么了?从昨天开始你就不太正常,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昭昭一把搂住荣祈湛的脖子,把脸埋进他的胸口,一边哭一边闷声说:“对不起!湛哥哥,对不起!我做了件很错的事。我怀疑你了。” 荣祈湛把韩昭昭的脸挖出来,亲了亲她哭红的眼睛,对她说:“不管你做错什么,我都原谅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嗯!”昭昭点了点头。 随后昭昭就把从昨天看舞台剧开始发生的事都告诉了荣祈湛。 “所以,从昨天回家开始你就魂不守舍的,是因为害怕自己爱错了人?”荣祈湛问韩昭昭。 昭昭心虚地点了点头,“嗯!” “所以,你现在爱的是我,对吗?你爱的是现在的我,对吗?”荣祈湛继续问,他声音里似乎带了一丝颤抖。 昭昭抬头看了他一眼,感觉他关注的点好像跟她不太一样,但是她还是乖乖地点了头,“嗯!” 荣祈湛在小丫头第二次点头后,捧起她的脸就是一顿暴风骤雨般的吻。他的宝宝爱的是他,是今生的他,不是因为他是荣桓的转世而爱他。这个认知让荣祈湛满心狂喜。 好半天,昭昭被荣祈湛吻得快上不来气了,不得不推打起他。 小丫头的挣扎让狂喜中的荣祈湛清醒了点,他搂紧昭昭,开心地说:“宝宝,谢谢你爱我!” 昭昭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虽然被湛哥哥吻痛了,但是她心里很高兴。不过她突然想起那个印记的事,就问荣祈湛:“湛哥哥,你肩头这个印记,我昨天看还没有呢,今天怎么就显现出来了?” 荣祈湛揉着她的头发,告诉她:“我肩头这个牙印似的胎记其实从我出生时就有,但是随着我越来越大,它就越来越淡,后来只有在我发烧,烧得身体变红时,才能显现出来,所以你昨天看时就没有。呵呵,宝宝,没想到,这个印记居然是你留给我的。小时候我还纳闷,心想自己出生时候到底被什么给咬了,才会留这么个印?原来是上一世被一只坏小貂给咬了!” 荣祈湛又摸了摸自己胸口,垂眸看着怀里羞红了脸的小家伙,说:“今生我这里被你咬了两次,不知道还能不能再留一个印?” 昭昭听了更害羞了,直接把脸整个贴进荣祈湛的胸膛,又捂住了耳朵,干脆不听不看,做起了缩头乌龟。 “哈哈哈……,这么害羞吗?”荣祈湛抱紧他的小貂,开心地大笑起来。 笑了一会儿,荣祈湛把嘴探到昭昭的耳边,轻声对她说:“宝宝,结完婚,等你本科毕业后那个假期,咱们去蜜月旅行,然后把故地都重游一遍,怎么样?我想试试能不能唤起自己前生的记忆。我总有种感觉,再去一次那些地方,我就会想起来。” 昭昭闻言,把头从荣祈湛怀里抬起来,看着他说:“嗯!我都听你的。不过,湛哥哥就算你今生永远都想不起来前世的事,我也不介意,我依然会好好爱你的。” 荣祈湛亲了亲她的小脸,再次拥紧她,“谢谢你,我的小貂!” * 一般平时不爱生病的人,一旦生起病来就是来势汹汹,荣祈湛这次发烧整整烧了两天,几乎全年不休的荣氏集团副总裁,破天荒地休息了两天。 这两天,荣母干脆住在了鸿华家园,亲自照顾荣祈湛,因为还有不到五天就是荣祈湛和韩昭昭的婚礼了,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荣祈湛居然病了,荣母能不着急吗?而她更怕自己儿子再把韩昭昭也给传染病了。 于是在荣母地看管下,荣祈湛和韩昭昭在登记后破天荒地第一次分房睡了。 可是爱到深处的两个人,根本受不了夜里身旁没有对方的状态。于是半夜里,就见两个偷偷摸摸的人分别从主卧和客卧悄悄地走了出来。在二楼过道中央,两个人刚好碰到,双方均是一怔,随即默契地无声笑了出来。 荣祈湛怕传染韩昭昭,自己戴了口罩,他走过去,搂住小丫头,在她耳边轻声说:“宝宝,去你房间,我陪你睡到五点,然后我再偷偷回来,那样咱妈就不会发现了。” 昭昭摇了摇头,悄声说:“我去你那,你病了不能瞎折腾。”见荣祈湛还要说什么,她马上打断他,“嘘!别说了,听我的。走!” 就这样,两个人偷偷回了荣祈湛住的客卧。上了床,荣祈湛满足地抱住小丫头,昭昭也迅速在他的怀里找到自己最熟悉的位置,很快他们就睡了过去。结果这么一睡就睡沉了,直到早上七点才相继醒来。 醒来后的两个人,看到虎着脸站在床边的荣母都吓了一跳。 “妈妈,别生气,是我……”昭昭乖乖地要跟荣母承认错误,却被打断。 “好啦!就我是恶人。都给我赶紧起来吃药!昭昭也要吃预防感冒的药。”荣母无奈地揉了揉眉心,转身先出去了。不过她心里还是挺高兴的,儿子儿媳感情好,这可是件好事。 十分遵卢医生医嘱的荣祈湛,每天按时吃药、吃饭、睡觉,终于逐渐恢复了健康。他是想以最好的状态出现在自己婚礼上,这可是他盼了一千多年的大婚。 见儿子状态恢复了,儿媳身体没有问题,荣母提着的一颗心才放下,接着马上打道回府为他们的婚礼做最后的准备。 * 春末夏初,天气不冷不热大概是办婚礼最好的时节了。 荣祈湛怀着无比喜悦的心情终于迎来了他与韩昭昭大婚的日子。 婚礼全程为中式古风风格。韩昭昭是在她和韩爸爸曾经生活的那个家里出嫁。虽然她本家已经没有近亲了,但是荣母和外婆为她准备了全套的嫁妆。 其实韩爸爸也早就为她准备了嫁妆,只不过都折了现,所以韩昭昭即使不嫁入荣家,也会是个不折不扣的小富婆。 一大早,天刚蒙蒙亮,新娘妆容团队和服装团队便按时到位。出嫁前婆家人已经不能过来陪着韩昭昭了,于是伴娘段颖彤就是新娘这边的全权指挥。 经过几个小时的兵荒马乱,完美的古典皇家风新娘新鲜出炉。妆容团队和服装团队的两位首席设计师,站在韩昭昭面前一顿品评,一致认为这是她们职业生涯的巅峰之作。 昭昭一脸古典妆容,一身大红喜服,端坐在自己的喜床上,被她们夸得都快抬不起头了。 因为娘家人少,伴娘也就一个,所以两支团队的姑娘们很开心地充当了伴娘团,准备一会儿一起难为新郎那边过来的人。 想想都开心,她们要难为的,可是荣氏集团副总裁,荣家的太子爷荣祈湛,这个牛她们可以吹一辈子。 很快新郎就来接亲了。 荣祈湛带着伴郎钟樊和一帮朋友热热闹闹地进了韩家大门,但是新娘闺房的门却是锁得严严实实的。 本来姑娘们以为她们会严守闺房,然后好好难为下荣家太子,但不一会儿就被豪气的新郎甩红包甩到腿软,很快全都倒戈,气得段颖彤直骂她们没骨气。 床上坐着的昭昭却很开心,她一点都不想难为她的湛哥哥。 段颖彤看着连新娘都要倒戈,更来气了,站在喜床边抬起一只手不停地给自己扇风,想要给火大的自己降降温。 此时,钟樊状似不经意地走到段颖彤的身边,眼睛看向别处,随口说了一句:“气什么气!等自己当新娘时,再使劲难为新郎吧!”说完,他又若无其事地走开了,好像刚刚那句话并不是特意说给段颖彤听的。 段颖彤看着钟樊的背影莫名地红了脸。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至于找鞋的环节那就更简单了,原本新娘就拦着没让藏什么难找的地方,现在再加上这群倒戈的姑娘们,那鞋一下子就被荣祈湛给找到了。 荣祈湛单膝跪在床前,让他的好兄弟们全背过身去,他要给新娘穿鞋了,而他媳妇儿的脚,只有他自己能看。 姑娘们在旁边起着哄,笑荣家太子醋劲太大。背过身去的小伙子们也闹着喊着,让他快点穿。 昭昭面含甜笑地看着自己最爱的那个男人,有些羞怯地伸出一双小脚,递到他面前。 荣祈湛看着自己如花似玉的小媳妇儿,看得都有些呆了。昭昭从没化过妆,这次化的古典仕女妆,把她原本就姣好的面容衬托得更加娇艳。 巴掌大的瓷白小脸上,远岱般的眉,黑葡萄般的眼,一张嫣红小口轻抿微咬,额间贴着珠光花钿,头发盘起,带着金钗仿点翠凤冠,配着身上齐制大红暗银凤纹礼服,让昭昭看起来就如同从古代画轴中走出的绝美仕女,令荣祈湛一眼都不愿错开。这一刻,他坚信她就是妖精,迷了他眼的妖精。 昭昭也看着他的湛哥哥挪不开眼,今天的荣祈湛比试装那天更让人心动,拢起的头发束在黑色白玉头冠里,清俊的面庞因他眼中带了道欣喜的光而显得异常耀眼,配着身上齐制太子品级大婚礼服,整个人就如同天庭仙君降临人间,昭昭觉得自己怎么看也看不够。 段颖彤看着眼前这两个人啥也不做,就在那呆呆地深情对望,无奈地直扶额,再耽误下去,后边的婚礼还要不要办了,一堆人还在荣家和酒店等着呢。 “咳咳……,那个我说你俩差不多得了,快穿鞋吧!”段颖彤说完这句话,转头看向荣祈湛,对他说,“小荣总,您家里还等着你们回去拜堂呢!咱先穿鞋呗!” 荣祈湛闻言总算是从他媳妇儿的盛世美颜中清醒过来,低头看了看昭昭白白净净的小脚,握住,拿到嘴边亲了亲,感觉不过瘾又咬了一口。 “嘶~!”昭昭倒不是被咬疼了,只是被吓了一跳,她嗔怪地瞪了荣祈湛一眼,又轻轻踢了踢被他握住的那只脚,害羞地说,“别闹,快穿!” 旁边看着的姑娘们哄笑起来。而背过身去的小伙子们因为看不到,也不停地起哄,“小荣总,穿上了吗?穿个鞋这么难吗?是不是新娘子脚太漂亮,让你情难自禁了?” “都给我闭嘴!老实等着!”荣祈湛乐呵呵地训了自己兄弟团一通,然后开始稳稳当当地给韩昭昭穿鞋。 不一会儿婚鞋总算是穿完了,荣祈湛扶着韩昭昭下了地。 接着,两个人来到韩修远的遗像前,双双跪下,给韩修远磕了三个头。 荣祈湛看着韩修远含笑的遗像说:“岳父大人,今天昭昭我给带走了!我跟您保证,以后的日子里,我会永远爱她,照顾她,不让她受一点委屈。谢谢您在人生的最后一刻把昭昭这块珍宝给了我,我会永远珍惜她的!” 昭昭有些哽咽了,她虽然没有真正做过韩修远的女儿,可是记忆中韩修远对原身的点点滴滴,让她尤如亲身经历,再加上韩修远在临终前为原身做的种种安排,让她穿过来后没受过一丁点委屈,所以她十分感激这位韩爸爸,甚至在心里早已把他当做了亲生父亲。 等荣祈湛说完,昭昭看着照片,对韩修远说:“爸爸,感谢您为韩昭昭,为我做的一切。今天我嫁人了,我会和荣祈湛好好过日子,一直幸福下去,让您为我们做的每件事都有意义。” 两个人告别了韩爸爸,终于启程要去荣家了。 荣祈湛扶着小丫头站起来,接着他一把抱起了自己的新娘,吓得昭昭“啊”了一声,然后捶了他胸口几下。 旁边的姑娘们、小伙子们一起起哄,昭昭被闹了个大红脸。荣祈湛眼风扫过周围的人,很有气势地说:“差不多得了啊!我媳妇儿害羞。” 结果大家哄得更厉害了,他们都知道今天婚礼,荣祈湛不会真生气。 荣祈湛也跟着笑了起来,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怀里的小丫头,不好意思地对她说:“宝宝,别羞了!今天我管不了他们。走,咱回荣家拜堂去!”说完他就抱着她往门外走。 荣祈湛今天来接亲,婚车用的是一台红色悍马。这台车是他十九岁时荣父送他的生日礼物,定制款,全球只此一台,后来悍马公司停产,这台车便成了绝版。 之所以会选这台车来接亲,是因为看中了它是红色,还带了个马字。如果完全按照中式古礼成亲,新郎是要骑马备轿来接新娘的。但如今不具备这样的条件,荣祈湛就选了这台红色悍马过来接亲。 本来他是想亲自开的,但因穿着新郎礼服不方便,就由钟樊来开了。 一行人很快到了荣家。荣祈湛又是一路抱着韩昭昭进的门,全程没让她的脚沾地。 两人完全按照古礼完成了拜堂的环节,最后在司仪喊“礼成”的那一刻,荣祈湛十分激动,至此他才感觉韩昭昭已经完完全全是属于他的女人了,甚至在这一刻,他居然体会到了那跨越千年的执念被完成时的狂喜。 荣祈湛激动地抱住韩昭昭,低头深吻住她,此时他只想吻住她。 昭昭虽然害羞,但还是满心欢喜地接受着荣祈湛的吻,她知道他是在高兴,而她也高兴。 此刻一对新人,哪怕被亲友们和各种起哄声团团包围,但他们仿佛都看不见,听不见了,只沉浸在这个火热的吻中。 第34节 荣父荣母和外婆开心地看着拥吻中的两个孩子,脸上都挂着欣慰的笑容,荣母甚至笑着笑着还流下了激动的眼泪。 古礼结束,荣祈湛和韩昭昭给长辈们敬茶,昭昭甜甜地喊了人,又开开心心地收了几个特厚的红包。 婚礼在荣家的流程都走完后,所有的宾客就转移到了荣氏集团旗下的一家大酒店,接着就是婚宴。 一番热闹,荣祈湛和韩昭昭的婚礼在傍晚时分圆满地落下了帷幕。 换掉礼服的荣祈湛终于可以亲自开着他的红色悍马,载着他的新娘,回了他的窝。 接下来就是他最期待的环节了…… 第四十一章 进了家门,荣祈湛看着自己可爱的小新娘,捏了捏她的脸蛋,问道:“宝宝,你饿吗?” 鉴于他家宝宝经常夜里喊饿,吵着要吃夜宵,所以今晚在办大事前,他得喂饱她。 “饿!好饿!湛哥哥,我都饿了好久了,快给我做面吃,我要吃你做的面。”昭昭早就饿得不行了,婚宴上她一直像个木偶人似的让人牵着走,也没吃什么东西。 “好!咱们先去换衣服,然后下楼我再做给你吃。”荣祈湛摸了摸昭昭的头。 上楼之前,荣祈湛先去厨房给李婶发了个大红包,让她今天可以提前下班回去休息,还让她给全叔也带了个大红包。 李婶开心地恭喜了荣祈湛和韩昭昭,简单收拾了下厨房就回去了。 荣祈湛和韩昭昭换完家居服,下楼来到客厅,昭昭趴在沙发上玩pad,荣祈湛进了厨房开始煮面。 昭昭玩着玩着突然闻到了面香,扔下pad,几步窜到厨房扒着门口向里望。 很快,荣祈湛一手端着碗面,一手端着盘酱牛肉就走了出来。酱牛肉是李婶之前做好放到冰箱里的,他顺手拿出来切了几片。 走到门口,荣祈湛看着口水都快流出来的小丫头,朝她歪了下头,“跟过来!”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进了餐厅。 来到餐厅,在餐桌前坐好,昭昭急不可待地望向荣祈湛手中的那碗面,看样子真是饿坏了。 荣祈湛把面和牛肉在餐桌上摆好,侧头看了她一眼,“吃吧!” 这一声“吃吧”仿佛是发令枪响,昭昭立即拿起筷子开动起来,小丫头吃得有些急,红润的小嘴搭在碗沿上根本抬不起来,吃着吃着,不一会儿,连脑袋都快扎到面碗里去了。 荣祈湛在一旁看着觉得好笑,对她说:“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好好吃!湛哥哥你好厉害。”小丫头吃面的间隙还不忘拍下荣祈湛的马屁。 吃了一会儿,小丫头的饿劲好像缓解些了,抽空歪头看了荣祈湛一眼,问道:“湛哥哥,你就煮了一碗面?” “怎么?不够吃?晚上不能吃那么……”荣祈湛还没说完就被韩昭昭给打断了。 “不是!我不是想吃两碗,我是想问你饿不饿?”问完,昭昭低头又喝了一口面汤,一脸满足。 荣祈湛看着她那可爱的小动物模样,凑过去亲了亲她的脸蛋,然后挪到她耳边说:“我不饿,我一会儿有大餐吃。好了,别说话,快吃!” 昭昭一脸的疑惑,有大餐?什么大餐?但她也没多问,开始听话地解决起自己面前的美食。 最后一口面汤下肚,昭昭终于酒足饭饱。结果小丫头刚吃饱就开始犯困。 这怎么行?荣祈湛心想自己的大餐还没吃呢,已经等了这么久了。 然而面对一个又累又困的小丫头,你是无法让她清醒过来的。于是洞房花烛夜,可怜的荣家太子老老实实地抱着他家小貂规规矩矩地睡了一宿。 第二天一早,昭昭揉着眼睛慢慢苏醒,她想动动自己睡僵的脖子,结果根本动不了。她发现自己整个人被荣祈湛团在怀里,脑袋卡在他颈窝那,一动就会撞到他的下巴。 感觉到自己怀里的小东西在动,荣祈湛也很快清醒过来。他睡眼惺忪地低头看了看在那扭来扭去的韩昭昭,半闭着眼笑着吻了她发顶一下,说了句:“早,宝宝!” 昭昭费力的仰头看向荣祈湛,咕哝道:“湛哥哥,早!松开我些,被你抱得一动都不能动了。” 听了她的话,荣祈湛不但没有松开自己的怀抱,反倒一个翻身把她压在了身下,然后面含坏笑地亲了她小嘴好几下,对她说:“宝宝,你昨晚浪费了我的洞房花烛夜,准备怎么赔我?” “啊?”昭昭呆了一呆,似乎是想了一会儿,看着荣祈湛问,“湛哥哥,是生宝宝的过程吗?要,要实战了吗?” “嗯!” “那你想我怎么赔啊?”昭昭有些害羞,她想起了之前的历次演习。 荣祈湛低头又亲了几下她的小嘴,气息不稳地说:“现在就赔给我,我们开始实战,好不好?” 昭昭已经感受到荣祈湛身体的变化,她羞红了脸,怯怯地点了点头,“好!湛哥哥,你教我。”其实她也有些好奇这个过程。 得了允许,荣祈湛瞬间精神百倍,他重重地吻了吻小丫头,语气轻快地说:“嗯!我教你。” 其实,这位荣先生根本就没有实践经验,也不知道他哪来的自信要教人家。 后续过程简直一言难尽。某位急吼吼说要教人的先生,在关键时刻,被小丫头的哭声吓得进退两难。还是老问题,小丫头似乎太嫩了,一碰就痛,他根本无法前进。 “呜呜~~,太疼了,我不要实战了,还是演习好!”昭昭没想到实战居然会是这个样子的,平时演习的时候湛哥哥都会弄得她很舒服,从来也没疼过啊! 荣祈湛一脑门的汗,他早想到了这个过程不会特别顺利,但没想到竟会这么难,“宝宝乖!我再小心点。” 荣祈湛努力地吻着小丫头,哄着她放松,也尽力让她先感受到快乐,可是每次到临门一脚的时候,都不行,只要小丫头喊痛,他就下不去手。 最后,荣祈湛捧住小丫头糊满泪水的脸,使劲亲了几下,哄道:“算了,宝宝,不哭了!咱明天再学,慢慢来。” 他刚要从昭昭身上起来,却被一双白净的小手给拉了回去。 “干嘛?宝宝,你这样我可扛不住。”荣祈湛又跌回到昭昭的身上。 昭昭抽抽嗒嗒地说:“湛,湛哥哥,明天也一样会痛。你告诉过我第一次都会痛的。那我都已经痛成这样了,再放弃,然后明天还要痛,那多亏啊!你,你别扛着了,我看你的样子好像特别难受。这次我坚强点,不喊痛,好吗?” “乖!谢谢宝宝!”荣祈湛听了韩昭昭的话,看向她的眼神温柔到不像话,低头再次深吻住她红润的小嘴,心想那就再试一次。 这一次昭昭咬紧了牙,脸上冷汗都下来了,但是坚持着不喊疼。荣祈湛看着不停流泪的小家伙,虽然心痛,但是箭在弦上,他终于还是狠了狠心继续了自己的动作。 一番折腾,两位新手总算是成功了一次。荣祈湛虽然体会到了极致的快乐,但是看着痛到不停哭泣的小丫头,他心里还是心疼占了上风。 “宝宝,好了,好了,不哭了,眼睛都肿了。”荣祈湛抱着小丫头,一边哄,一边帮她擦眼泪和汗水,再看到她身上遍布的红红紫紫,有点心虚,心想他刚刚最后没控制住力道是不是有点伤着她了。 昭昭感觉自己身上像是被拆散了又重装上一样,又酸又痛,她有些气不过,拉过荣祈湛的胳膊张口就咬了下去,见人家连哼都没哼一声,更气了,抬腿又想踢他,可是还没等踢到人家,自己先痛了起来,“嘶~!” “怎么了,宝宝?哪儿痛得厉害,给我看看!”荣祈湛抓住小丫头踢过来的腿,凑过去检查,可是当看到那里的景象时,他好像又激动了。 努力压下自己上涌的气血,荣祈湛轻轻地帮昭昭揉着酸痛的肌肉,揉了一会儿,他看小丫头还在那气哼哼的,就好笑地凑过去吻了吻她说,“宝宝,我抱你去洗澡。” 接着,荣祈湛贴心地抱起韩昭昭带她去洗澡,回来又帮她涂了事先准备好的药膏,总之就是二十四孝好老公。 昭昭全程做死鱼状,任荣祈湛随意鼓捣。她觉得自己并没有从晨间运动中体会到任何快乐,她有些不懂湛哥哥之前为什么会说这是让夫妻双方都快乐的事。她甚至觉得演习都比实战要快乐得多,挠头啊! 后来,直到两个人磨合了近一个月,荣祈湛渐渐掌握了取悦小丫头的办法,才让她从这件事中体会到了一些愉悦。 * 轩荆别墅三楼,黎炎卿躺在自己的卧房里,刚刚折磨了他半天的腹痛,在镇痛药的作用下渐渐平息,好久都不曾光顾他的睡意渐渐袭来,他心想今晚大概能睡个好觉了吧! 很快,黎炎卿的呼吸渐稳,整个人似乎进入了深度睡眠。 这是哪里?这些人为什么穿成这样?这是在拍电影吗?居然还是古代战争题材的大场面电影。 黎炎卿感觉自己好像来到了一个片场,而他似乎是处于一种上帝视角,能完整地看到整个场景。 只见茫茫原野上,两伙穿着不同古代服饰的士兵们正在拼杀,其中一伙的主将特别勇猛,而另一伙的主将骑着马站在外围并未加入战局,只是好整以暇地看着对方在做困兽之斗。 黎炎卿感觉很奇怪,这是拍的哪出戏?为什么没有导演、摄像、武术指导等等片场该有的人?等他再仔细看时,发现那个正在奋力拼杀的主将居然跟荣祈湛长得一模一样,这让他心中一惊,马上转头看向战局外围的那位主将,更让他惊掉眼球的是,那个人居然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 什么情况?这是什么情况? 还在状况外的黎炎卿突然感觉自己晕了一下,等再清醒过来时,发现自己已经附身在了那个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主将身上,但是他仍是个旁观者,戏还是由这些人在演着。 此时,黎炎卿终于意识到自己并不是到了什么片场,而是好像被魇着了,陷入了一个十分真实的梦境。 “二皇子,齐朝太子好像已经力竭,齐朝军队被咱们南岳大军几近全歼,您看接下来……”一个副将模样的人来到黎炎卿附身的这个人面前,低头拱手向他汇报了当前战局。 而这个被称为二皇子的人,呵呵笑了几声,然后突然拔出佩剑,向前一指,喊道:“全员听令,冲啊!全歼敌寇,斩杀荣桓!” 随着这位二皇子的呼喊,他这方的军队突然群情激奋起来,向着前方那越来越少的齐朝军队冲了过去。 一番混战,对方终因寡不敌众败下阵来,而那个叫荣桓的太子,一身血污,头发散乱,状似重伤力竭,可他仍强撑着挥舞剑柄奋力杀敌。虽然状态十分不好,但他那双眼睛还是雪亮雪亮的,仿佛能看透众生般。 终于,黎炎卿附身的这位二皇子来到了荣桓的面前。两人错马而立,互望着,谁也没有说话。 半晌,二皇子先开口了:“齐朝太子果然勇猛,可又有什么用呢?这里是战场,单凭一个人的力量,哪怕他再强大也左右不了战局不是?降了吧!当我南岳国踏平大齐的那天,我还是可以留个小王的位置给你,以彰显我南岳的皇恩浩荡。哈哈哈……” “呵呵呵……咳咳……”荣桓沙哑的笑声打断了南岳二皇子的狂笑,“降?在我荣桓这,就没有降这个字!有些事是天意,但不管天意如何,我要做的,就是尽自己的全力完成自己的责任,但求无愧于心!别说废话了。来吧,黎景!最后一战,哪怕血溅当场,我也决不会降!” 荣桓?黎景?最后一战?黎炎卿好像明白了什么。一瞬间,一道白光穿过他的意识,似乎什么被开启了。 第四十二章 前世!这是他们的前世! 黎炎卿瞬间明白了一切,但很快他就淡定下来,开始默默旁观起上一世的种种。 当小貂化出人形,拔剑刺向黎景时,那一刻腹部钻心的剧痛贯穿了黎炎卿的脑海,这一刹那他似乎无法再置身事外,他与他的前世共同体会着那种剑一寸寸穿透身体的感觉。 可是黎炎卿顾不得那份痛,更令他震惊的是,那小貂所化之人果然是韩昭昭,与舞台剧那天他看到的幻想竟一模一样的。 怪不得!怪不得自己会执著于她,可是上一世只此一眼便会让自己两生难忘?黎炎卿有些诧异于自己的执著。 待看到昭昭抱着荣桓的尸身御风而去时,黎炎卿觉得自己的心也飞走了。下一刻他便体会到了濒死的感觉,那极致的腹痛是今生他隔一段时间便须承受一次的,他太熟悉了,可是这一次却真真切切地让他体会到了绝望。 然而他却没有死,被黎景的一个副将封住几个大穴,止住血,找来军医,最后给生生地救了回来。 之后,黎景虽不能再亲自上阵,但是在他的运筹帷幄之下,南岳轻松地颠覆了大齐,取而代之建立了新的王朝大岳朝。 黎景的父王顺理成章地做了岳朝开国皇帝,史称岳□□。他的大哥黎衡,被封为厉王,封地在江南一带。而他则被封为开疆王,他自己要了原齐朝太子荣桓的封地,即国土最北方的长含山一带。 黎景要了这样一块封地让很多人大跌眼镜,谁也没想到霸道的二皇子居然要了一块鸟不拉屎的地方,要人没人,要钱没钱,要粮没粮,跟江南简直没办法比。 但黎景自己知道,他是要去长含山山脚下的原齐朝皇家山庄,他知道那里是荣桓住了十年的地方,也是荣桓养那小貂养了十年的地方,他要去看看,看看那里能不能找到与那只小貂有关的线索。 于是黎景告别了父皇和母后,以养伤为名去了那座皇家山庄。 如黎景所愿,在皇家山庄里,他发现了一座宝藏,就是荣桓的书房。 在荣桓的书房里,黎景发现了大量的画作,一部分全是小貂和她化成的那个女孩儿的画像,或笑或闹,各种表情,或坐或立,各种动作,那笔触之传神,仿佛将那只小妖十年的生活原貌全景地呈现在了黎景的面前。 另一部分,是以荣桓为主的画像,或清风朗月,或温柔含笑,画的笔触虽从青涩到醇熟,却每幅都透着爱意。 除了这些画,还有大量的诗作,基本都是荣桓为那只小貂而作。透过这些诗,黎景感觉自己仿佛旁观了荣桓与小貂共度的那十年快乐时光。 第35节 他开始疯狂地嫉妒,疯狂地嫉妒起荣桓,同时也开始疯狂地迷恋,疯狂地迷恋上了那只他仅仅见过一眼,还差点杀死了他的小貂。 于是黎景下令搜山,他知道她一定回到了这座山里。 可是,三年间,虽然黎景多次派人搜山,甚至在他伤好一些后,还亲自去搜过几次山,却均是无功而返。 长含山中间仿佛有那么一座结界,黎景他们每次上山都会遭遇到鬼打墙,最后总会绕回到他们出发的地方。 如此三年,当黎景发觉这其中有异后,他找来得道天师想要破除山中结界,却被告知这结界是有人舍了魂魄才布成,如若想要破除,必须有高人用自己的魂魄来破之,可谁又会舍弃自己的魂魄呢? 正在胶着之际,黎景的母后给他传来消息,告之,如若他再不回归京城,大皇子便要被立为储君了。 当今皇后乃黎景亲母,大皇子黎衡之母为皇上原配,早亡。 黎衡与黎景虽是兄弟,但生在王室之家何来兄弟之情,向来只有手足相残。 如今,大岳朝已不再是当年偏安一隅的小小南岳了,而是泱泱中原之主。当年就为南岳王继承人争得面红耳赤的兄弟二人,此时更是要为这滔天皇权倾力相争了。 黎景在收到自己母后的密信后,顾不得再去查找那只小貂,匆匆赶回了京城。他知道如若没了那滔天的皇权,他恐怕连自身性命都难保,还有什么能力去找那只小貂。所以他要先得到那至高无上的权力。 回京后,几番阴谋诡计,几番兵马相戎,不到一年的时间里,黎景强势夺取了皇权,虽被全天下骂弑父杀兄,但他完全不惧。父何曾为父,兄何曾为兄,他不弑,便会为人所弑。 黎景无所谓地担上了所有恶名,但他却很懊恼自己依然找不到那只小貂。他与荣桓不同,荣桓心怀天下,为了天下可以离开自己心中所爱,但他心里从来就没有天下,他内心只想要得到一份爱,一份如同荣桓和小貂那样的爱,好想! 黎景出生后便父不疼,母不爱,母亲是父亲从旁人手中夺取而来。母亲恨父亲,便也恨父亲的种。父亲更重视他的大儿子,又因母亲对他的恨,便喜欢不起这个二儿子。为了赢得那么一点点爱,黎景只能让自己变强,变得无所不能,变成战神。 可那又能怎样?如今皇权在握,他依然无所爱,也不被爱,现在他们爱的不过是他的权力罢了。 接下来的十年间,黎景做尽荒唐事,他坐在那皇位上,嗤笑着睥睨众生,既然天下都负他,那他就负遍天下吧。 十年如白驹过隙,此时天下已大乱,荣桓的八弟,曾经前齐最著名的纨绔八皇子,不知当年如何逃过了南岳国对大齐皇室的清洗,如今居然在西南一带纠结出一只强大的军队,并打出反岳复齐的旗号,气势汹汹地杀向了京城。前齐军队所过之处,军纪严明,居然得到了各地民众的全力支持。 如此,刚刚建国一十三年的大岳朝便已危如累卵,大厦将倾。 皇宫中,皇位上,黎景却坐在那里笑了。他拿起手边的一杯酒,看着这杯酒,喃喃自语道:“没意思!我玩够了!那荣家八小子还真以为是自己厉害?哈哈哈……不过是我惫懒不再想要这江山罢了。荣桓,当初我夺了大齐,现在我把这江山还予你八弟。来生,你把那只小貂让给我可好?我再不与你争其他的了。” 说完,他一口喝下了那杯酒。他早知道那杯酒是毒酒,也早知道自己身边的贴身太监就是荣家小八的人,他是故意的,他够了,这一生他玩够了,也该走了! 在位十年,岳武帝最终被贴身太监毒死于皇位之上。 很快,前齐八皇子杀入京城夺了岳朝黎家的天下,复国号为齐,史称后齐。 云烟散尽,前世种种渐渐远离。在黎景喝下毒酒的那一刻,黎炎卿感觉自己的意识终于从他的身体里脱离出来了,但眼前的一切却模糊起来。 “啊!”一个鲤鱼打挺黎炎卿从床上坐了起来,一身的冷汗。 打开灯,黎炎卿环顾四周,低语道:“回来了!” 不一会儿,他眼中泛光,定定地看着前方,突然呵呵地笑开了,还越笑越大声:“呵呵呵……哈哈哈哈……我醒了!原来是这样。” 黎炎卿心中不停翻涌,脑中对应起今生之人。 荣祈湛,你会是荣桓吗?不管你是谁,但我知道她就是小貂。怪不得,怪不得我会对她那么执着。可是我反悔了,今生我要你的小貂,也要你们荣家的一切。这一次我要认真了,不会再像上一世那样只是玩玩! 就在黎炎卿还坐在床上沉思时,他的房门被敲响了。 “进来!” 门把手一旋,黑西服推门走了进来。 “二少,大少刚刚送医抢救了!” “什么?”黎炎卿皱了皱眉头,“不该到这个程度啊?” 黑西服走上前些,来到床前凑到黎炎卿耳边悄声说:“大小姐下药没按咱们告诉的剂量,她这些天好像加量了。” 荣祈湛闻言,眉头皱得更深了,语气不豫地说:“呵,她比我还狠!就这么急着要了他的命?” 黑西服点了点头,“二少,你得防着你这个妹妹。” “知道了,你先出去吧!告诉医院全力抢救,父亲马上出狱了,他还不能死!” * 自从婚礼之后,昭昭发现,现在每天晚上不再是她黏着湛哥哥陪她睡了,而是一到十点不管她在别墅的那间屋子里,湛哥哥都必然能抓到她,并拎着她上床睡觉。 哪怕不是每天晚上都要与她教学相长,但也必然会与她耳鬓厮磨一番。唉,老公太黏人怎么办?纵着呗!可总这么纵着好像也不是个事,最后纵得某个家伙找个理由就要收拾她一顿。 这天晚上,昭昭洗完澡趴在床上鼓捣手机,玩着玩着一个黑影突然笼罩了她,接着手上的手机就被人抽走了。 “啊!”昭昭立马从床上蹦了起来,“你还给我!你不是在书房开电话会议呢吗?怎么会突然跑过来了?” 荣祈湛看了看手机屏幕上那个大大的男子照片,眉头一皱,眼神很危险地看向韩昭昭,问:“这是谁?” 昭昭知道某醋精男肯定是吃醋了,马上解释道:“你别乱想,这是综艺节目《加油男声》里的一个练习生。彤彤非常喜欢他,今晚他参加比赛需要手机投票,彤彤特意叮嘱我给他投票的。我这不是正在投票嘛,然后手机就被你给抢了!” 荣祈湛盯着韩昭昭,一字一顿地问:“真的是段颖彤喜欢的,不是你自己?” 昭昭知道这家伙又要没完没了,眼珠一转,她一步跨到床边,往前一蹦,整个人就挂到了他身上。 荣祈湛怕小丫头掉下去,一只手托住了她的屁股,另一只手还拿着她的手机。他没说话,垂眸看着她的动作,猜着她的意图。 昭昭用自己的脸蹭了蹭荣祈湛的脸,然后用甜得不像话的声音说:“湛哥哥,你是不是又吃醋了。我就是怕你吃醋才偷偷投票的。我老公这么帅,其他男生或者男明星再帅也帅不过你,我怎么会喜欢别人。把手机给我呗!要是彤彤知道我没完成任务,该生气了。还有,湛哥哥你可不可以把你手机也借给我投下票啊?” 本来荣祈湛已经被韩昭昭的彩虹屁吹得心里舒服了些,结果又被她最后一句话给成功惹火了。 “不行!”荣祈湛把韩昭昭的手机往床头柜上一扔,然后双手扶住她的腰,把她从自己身上摘下来,再往床上一丢,接着欺身上去压住她,在她耳边说:“以后不许再给任何男人投票,不许追男明星,听到没有?” “不是,我没追星,我这是帮彤彤投票的。”昭昭觉得荣祈湛有点沉,一边说一边推了推他。 荣祈湛看小丫头不但敢犟嘴,还敢推他,低头就咬住了她的唇。 惩罚性地咬了一会儿,直到弄得小丫头不满地哼唧起来,荣祈湛才放开她,接着说:“帮别人也不行!还帮段颖彤?你等着,她自身都难保,还敢追男明星?撩完人就跑,这都什么习惯?” “啊?”昭昭不懂荣祈湛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她想再问问,结果还没等开口问,就发现自己已经先自身难保。她身上的睡衣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而某醋精的唇开始在她身上四处游移。 与韩昭昭这么一闹,荣祈湛不一会儿就被小丫头给闹出火来。看着自己白白嫩嫩的小媳妇儿,心想谁点的火,谁负责灭!于是他熟练地剥起了她的睡衣,接着铺天盖地的吻落了下去,密密匝匝地覆盖了她的周身,不肯放过任何一个地方,很快小丫头就被吻得迷迷蒙蒙的了。 小奶猫似的抗议声随之响起,但是起不到任何抗议效果,反倒惹得小丫头被欺负得更凶,不一会儿就变成了断断续续的哭声。 灯影摇曳,这么一亮就是半宿。昭昭睡着时眼边还挂着未干的泪珠。荣祈湛轻轻帮她吻去,然后心虚地想,自己是不是有些惩罚得过了。 * 韩昭昭和段颖彤明天就要做毕业论文答辩了。今天是她们俩最后一次去找程教授指导论文。 两个人一边往莘梓楼走,一边聊着天。 “彤彤,你这段时间在干嘛?我怎么总找不到你?”昭昭歪头问身旁的段颖彤。 段颖彤挠了挠头,脸上的神色有些纠结,“我,那个,我躲人呢!” “啊?”昭昭眨了眨眼睛,感觉奇怪,“你躲谁啊?” “哎呀!还不就是你老公那个表弟。我承认最初是我招惹他的,可是,可是,唉,怎么说呢?昭昭,我缩了!”段颖彤说的没头没脑。 昭昭没太听懂,追着问:“彤彤什么意思啊?他不是你的红鸾吗?你缩什么啊?” “唉,好了好了,我都告诉你吧!”接着段颖彤就把这阵子她和钟樊之间发生的事告诉了韩昭昭。 开始的时候,段颖彤拿到了钟樊的微信,凭着一股热情,开始天天骚扰人家,不是嘘寒问暖,就是给人家讲她一天天都做了些什么,段颖彤活生生的将追男朋友变成了闺蜜聊天,还是单向的。 钟樊不会每条都回她,即使回复回的内容也很简单,不是“知道了”,就是“谢谢”,反正看起来敷衍得很。 可即便这样也让段颖彤很开心,直到有一天,她知道了钟樊是荣氏集团的运营总监,这才让她意识到自己撩的不是个普通人。那可是荣家太子的表弟啊!她之前是多么傻大胆,才敢去撩这样身份的人。这一下子让她懵圈了,很快自卑的心理开始占了上风。 段颖彤心想,自己就是个普通大学生,家世也很简单,怎么能配上这样身份的人?之前她那么骚扰人家,会不会让人家觉得她太不自量力?又会不会让他在心里耻笑她呢? 想了一大堆有的没的,段颖彤很快就退缩了,不敢再跟钟樊发微信,甚至连对方偶尔发来的问候,她也不敢回,想着就这么断开吧,仿佛一切都没发生一样,也让自己别再继续丢脸下去。 可是,没想到有一天钟樊却出现在了宣大校园里,将她堵在一栋教学楼的死角里,问她为什么不给他发微信了,又为什么不回他的微信。 段颖彤支支吾吾地说了自己的理由,却被钟樊给笑话了。他说,是她先起的头,怎么现在没胆量继续了?还激她,问她难道就对自己那么没自信? 段颖彤被钟樊的态度给气到了,小脾气一来,她拽住他的衣领,拉下他的头,踮起脚就吻了上去。可惜男女体力上的差异,让她很快失去了对这个吻的主导权,最后反被钟樊吻到喘不上来气。 吻完,段颖彤刚刚那点勇气瞬间就没了,红着脸不敢抬头看人,趁着钟樊不注意,一扭身,挣开他就跑掉了。从那之后,她便开始躲着他,可是不知为什么却总能被他给逮到。他还告诉她躲是躲不掉的,既然敢撩,就得负责到底。 总之,段颖彤就觉得自己好像撩了个□□烦。 第四十三章 昭昭听了段颖彤的叙述,终于知道她这段时间为什么反常了,包括自己结婚的那天。那天她就觉得彤彤一直在躲着钟樊,而钟樊似乎总在有意无意地靠近彤彤,现在她明白了原来是这样啊! “彤彤,你为什么会觉得自己配不上钟樊?你这么好,怎么会配不上呢?”昭昭有些不理解。 段颖彤揉了揉她的头,像揉一只小动物似的,然后用一种教育的口吻说: “小丫头,你跟你老公算是天作之合。可你知道吗?在当今社会上哪有那么多灰姑娘的故事,大部分还是要讲门当户对。我不是看不起我自己,我是很明白自己的定位。 “我家世普通,学业一般,长相不出挑,性格不温柔,我凭什么去吸引荣氏集团的运营总监啊?他不光是荣氏集团运营总监,还是荣祈湛的表弟,那他一定也是豪门中人。 “我有自知之明,我嫁不进那样的人家。虽然他现在似乎被我之前撩得对我感了些兴趣,但那不代表他就会喜欢我。我不想谈一场注定要失败的恋爱,你懂吗?” 昭昭摇了摇头说:“不是的!彤彤不是这样的!你想得太多了。”之后昭昭把钟樊的身世和家庭情况告诉了段颖彤,“所以,彤彤,钟樊他决不是那种随便玩玩的人,他会来找你就证明他对你一定是上了心。我外婆和婆婆都不是重门第的人,她们好着呢!所以你的担心都是完全没有必要的。” 段颖彤听了韩昭昭的讲述,不知为何竟有些心疼钟樊。那种幼年丧父,又被母亲抛弃的经历,想想都令人窒息,而他最后还成长为那么阳光、乐观的人,心里没有一丝阴霾与偏执,这是多么难得啊! “昭昭,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也许,也许我该勇敢点吧!” 昭昭看着段颖彤脸上变得坚定的表情,她很开心。她知道彤彤是个很善良又很有母性光辉的人,她一定在心痛钟樊的成长经历。他们两个都是很好的人,昭昭希望他们能够顺利地在一起。 聊着聊着,两个人就到了莘梓楼。 进了程维度的办公室,最后一次让他指导论文,昭昭有些小伤感。她很崇拜程教授,今天之后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跟他学习了。 昭昭觉得程教授人品好,学术好,性格也好,从不会发脾气,她觉得自己能遇到这样的老师简直是三生有幸。 “好了,明天就要答辩了,你们两个的论文应该都没什么问题了。明天都大方些,不要怕。当老师们提出问题后,不用立即急着回答,要先想清楚,回答的时候尽量要做到有理有据,懂了吗?”程教授给自己的两个学生做着最后的指导。 “懂了!” “懂了!” 韩昭昭和段颖彤异口同声地答道。 程维度点了点头,“那今天就到这吧!一会儿还有别的学生要过来,你们先回去吧!”说到这,他突然一顿,接着说,“哦,对了!你们两个原来都是申请了王教授的研究生吧。他明年还是带不了学生,学校让我接替他,所以未来三年我将会是你们的研究生导师。” 昭昭闻言眼睛都亮了,“程教授,你能继续教我们?”一旁的段颖彤也高兴得直点头。 程维度嘴角牵出一个淡淡的微笑,温柔地看着韩昭昭,对她说:“嗯!我还会继续教你们。好了,回去吧!其他学生要到了。” 韩昭昭和段颖彤开心地跟程维度说完再见就走了。 第36节 程维度看着韩昭昭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自己透白的手,低语道:“昭昭,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陪你三年,但我尽力!” * 昭昭的毕业答辩进行的很顺利,她的毕业论文也成功的拿到了优秀,而这也意味着她终于要大学本科毕业了。 荣祈湛早就筹划好在昭昭毕业后要带她去蜜月旅行,旅行的地点也都定了下来,现在他要做的就是交接工作。 荣氏集团整体运营都是十分规范的,荣父虽然近些年不太直接参与管理,但是有他这个总裁坐镇,荣祈湛离开一段时间也不会有大的影响。具体的管理工作,荣祈湛则是全部交接给了钟樊,也算是对他的一个锻炼。 很快,当荣祈湛将一切都安排好后,韩昭昭也正式毕业了,两个人终于开启了他们的蜜月之旅。 第一个目的地,当年齐末太子荣桓除疫的古珲州所在地——珲川市。 荣祈湛拉着韩昭昭走在珲川市的古城里,两个人走走停停,吃着小吃,看着那些老建筑,觉得这里的一切都充满了古韵。 珲川的古城区一千年来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基本保持了齐朝末年的原始风貌。青砖古道,窄街弄堂,斑驳灰墙,一条碧绿长溪绕城而过,邻水之处多有已被岁月磨得光滑的石阶,石阶之上还偶有濯洗之人。 荣祈湛走在这些古街道上,脑海里总会恍惚地出现一些古怪的场景。有口鼻围着巾布的人在古道上跑来跑去的画面,有身穿古装服饰坐在古宅门口熬中药的画面,还有两人抬着盖了白布的尸首往外走的画面。 可是每当他要细看之时,那些画面又莫名地消失了。 “湛哥哥,你怎么了?”昭昭看着第n次站住不动的荣祈湛,担心地拉了拉他的手,不安地仰头问道。 “小心!”荣祈湛一把抱住韩昭昭,揽她闪到一边。 昭昭被带到一旁后,回头看了看她刚刚站的位置,发现并没有什么人或者什么东西经过。她再次抬头看向荣祈湛,伸手摸了摸他的脸,试探着问:“湛哥哥,你刚刚看到了什么?” 一晃神,荣祈湛的眼睛似乎恢复了清明,他低头看了看韩昭昭,对她说:“刚刚我看到有人急匆匆地冲过来,我怕他撞到你,才抱你躲开,可是等我再看时那些人却又不见了。昭昭,到了这里我好像总会产生幻觉,难道那些都是我上一世的记忆?” 昭昭摸着荣祈湛的脸,又埋头在他怀里蹭了蹭,“湛哥哥,也许吧!你别急,咱们慢慢来。其实如果是不开心的记忆,我倒不希望你回忆起来。” 荣祈湛拢着怀里的小丫头,抬手捏了捏她的脸颊,笑笑说:“上一世我亲身经历都没怕过,这一世仅仅是记起来有什么可担心的。走吧!咱们继续逛,这是蜜月旅行,我还想让你开心呢!” 于是两个人继续逛了下去。之后的这段路荣祈湛倒没再看到什么古怪的画面,两个人也玩得很开心。 然而当他们走到一间香火鼎盛的小庙前,荣祈湛再次定住了。 昭昭看了眼一动不动的荣祈湛,又扭头看向庙门上的古旧牌匾,当看到“荣桓祠”三个大字时,她马上紧张地转回头,果然看到湛哥哥再一次陷入了沉思。 昭昭虽然很担心荣祈湛,但是看着定在那里的湛哥哥,并不敢出声打扰。她猜他一定是又想起了什么,在这个时候决不能扰乱他的心神,她只能安静地陪在一旁,等着他自己清醒。 半晌过后,荣祈湛的眼神逐渐聚焦,他歪头看了看正一脸紧张地盯着自己的小丫头,揉了揉她的头,说:“别担心!我想我大概已经开启了前生的记忆,目前关于珲州这一段,我想起来了,不过记忆不算美好。走吧,咱们该下一站了。” 昭昭拉住荣祈湛的胳膊,贴上去,把头靠在他肩上,有些不忍心地说:“湛哥哥,我知道你上一世有过很多不开心的经历,我,我不要你为了我去一一开启,那会让你再难过一次。我虽然很希望你能想起上一世的我,但我不希望这是以让你的不开心为代价。” 荣祈湛浅笑着吻了吻韩昭昭的发顶,无所谓地呵呵了几声:“宝宝,这不是代价,这是过程。没有这些痛苦的记忆,怎么会有后边的甜。最后十年记忆的开启,就会完全补偿前边这些痛苦。走吧!不要担心我。” 接下来,荣祈湛又带着韩昭昭去了阜云市,看了荣桓坝,去了西岳市,看了当年齐岳最后一战的古战场…… 记忆一段段的开启,荣祈湛几乎已经完全想起了上一世的所发生的那些事,但是唯独缺了他与昭昭相处的那十年。 最后一站,他们来到了长含山。 长含山山脚下有一处荣氏集团的产业,是一间疗养山庄。据说这里原是齐岳两朝皇家山庄所在地,后历经千年洗礼,原来的山庄早已不复存在。现在的疗养山庄,是荣氏集团在建国后买下这里土地重新建的。 荣祁湛带着韩昭昭住进了荣家的疗养山庄。他们两个决定休整一天,第二天再进山。 昭昭告诉荣祈湛,明天她要带他去找到他们上一世相遇的地方,也是她一千年来做窝的地方,更是他前世埋骨之地——白玉石处。 两个人在山庄的房间里安顿好后,荣祁湛拉着韩昭昭走出房门,决定到山庄的园子里随便转转。 “宝宝,知道吗?这里是我出生的地方。”荣祈湛站在园子里看着远处连绵不绝的山峰,有些感慨地说,“二十八年前我母亲在这个山庄里生下了我,没想到二十八年后我又故地重游,来寻找前生的记忆。” 昭昭有些意外,她没想到湛哥哥这一世出生的时候,居然会离自己当年的窝那么近。 “湛哥哥,你怎么会出生在这里?妈妈怎么没在城市的大医院里生孩子?”昭昭有些好奇。 荣祈湛收回远眺的目光,侧头看向韩昭昭,答道: “我外婆告诉我,我妈怀我的时候胎气一直不稳,总有要滑胎的迹象。我父母十分紧张,因为我是他们的第一个孩子,他们不想失去我,后来我也成了他们唯一的孩子。 “我父亲找了好多妇产科名医来帮母亲保胎,但是依旧没有什么起色。在眼看着我就要胎死腹中时,来帮我母亲保胎的其中一位老中医说了这样一段话。 “他说,荣太太要不你到北方的长含山附近去住一段时间吧!那里山好、水好、空气好,更重要的是那边山里有一味野菜,绝对是保胎圣品,可惜那东西只能在长含山山脚下吃才有效。那种菜太柔弱,离了那地界很快就会枯萎,而干菜就完全没有任何药效了。 “我父亲一听,马上就决定带我母亲来这里,刚好在这边还有荣氏集团的产业,就是这家疗养山庄。于是父亲先派人来这边建了一间妇产科病房,添置好各种医疗设备,又高薪聘请了知名的医生和护士,最后让这些人随着他和我母亲一起来到了这里。 “等我母亲到了这里,非常神奇,所有的不适很快就消失了。后来,父亲便陪着母亲待在这,一直待到了我出生。 “据说我出生的那天,长含山最高峰那里划出了一道耀眼的白光,这周围好多乡亲都看到了,都说这是吉兆,之后他们又听说我们荣家当天生了孩子,便来恭喜,说什么荣家大幸。 “父亲本就因我的出生而开心不已,再听到乡亲们的恭喜就更加开心了,不停地给大家发红包。呵呵,我出生时这点事,外婆年年过年都会重讲一遍。等今年过年家宴时你就知道了。” 昭昭听完荣祈湛的讲述,怔在了那里。 二十八年前?长含山主峰?白光?那不是她度山猫小劫的那一天?湛哥哥怎么会是那一天出生的呢?巧合?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 第四十四章 昭昭想破脑袋也没想出这一世荣祈湛的出生,跟当年她的山猫小劫有什么关系,于是决定放弃思考,随着他继续逛这座山庄。 走着走着,两个人来到一处花园,花园里有一处大大的戏水池,池中盛开着满满的荷花,荷花间有一座由几块石墩组成的断断续续的小桥。 人要过这座桥就得从一块石墩跳到另一块石墩上,还要当心别滑落水中。 昭昭看了觉得好玩就跳了上去,跳着跳着,跳到中间那块石墩就怕了,站在那里前进也不是,后退也不是。 荣祈湛见状无奈地摇了摇头,他抬脚也跳上石墩,一块一块地接近韩昭昭,等跳到离小丫头最近的那块时,他伸开双臂,对她说:“跳吧!放心,我接得住你!” 就是这样一句话,让分别站在两块石墩上的荣祈湛和韩昭昭瞬间定格在那。 时空仿佛发生逆转,同样的位置,千年前那只小貂从墙头跃进荣桓怀里的画面徐徐展开。 半晌,荣祈湛先清醒过来,还保持着刚刚张开双臂的姿势,他目光灼灼地看向自己面前的小家伙,神情似在追忆,似在沉湎,然后温柔又宠溺地对她说:“宝宝,过来!” 听到荣祈湛这一声呼唤,昭昭也醒过来,她眨着一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定定地看着他,眼神中带着一份思念,还带了那么一丝委屈,更多的却是浓浓的爱意。 昭昭轻轻地点了点头,又重重地“嗯”了一声,随后满心依赖地向前一跃,轻巧地落在了荣祈湛所站的那块石墩上,脚尖还未着地就被他抱了个满怀。 下一刻,荣祈湛轻柔的吻就落了下来,从昭昭的额头一路向下直到她水润的唇。 夕阳下,远处是连绵不断隽秀的山峰,近处是小桥流水满池摇曳的荷花,一个高大英挺的男人立在水池中央的石墩上,把他小巧娇美的挚爱裹在怀里,低头深吻着。 画面太美好,以至偶然路过的人们除了会心一笑,都不愿发出声音去打扰他们。 半晌过后,荣祁湛终于放开了那张已经被他吻肿的唇,抵着小丫头的额头戏谑地说:“宝宝,原来上一世你就这么淘气!走,我抱你过去。” 说完,他一手扣住小丫头的腰,一手伸至她腿弯,双手一使力打横抱起她,就这样抱着她跳过了石墩桥。 从刚刚那个画面开始,上一世荣桓和小貂在山庄里生活的画面,就开始不断在荣祈湛的脑海里浮现。 到第二天他们要出发进山前,荣祈湛基本已经记起了上一世最快乐的那十年,不过独缺了他和昭昭相遇的那一天。 收拾完野外生存所需的各项装备和补给,荣祈湛拉着韩昭昭从山庄出发了。 两个人进了山,开始的时候还比较好走,但越往山林深处去就越难走,慢慢地连路都没有了。 很多时候他们遇到满布荆棘的地方根本过不去,都是荣祈湛用砍刀砍断那些密布的枝条,两个人才能继续前行。 不过还好,一路走来两个人并未遇到什么大型野生动物,不然那将更加危险。 就这样两个人在山里足足走了三天。 在一处难走的山坳里,荣祈湛开始有些后悔带昭昭进山。他自己以前读书时经常远足,也玩过野外生存,不在乎山里的辛苦,但昭昭细皮嫩肉的,他有些心疼她跟着自己吃苦,还怕遇到危险再让她受伤。 昭昭看出了荣祈湛的心疼,从身后抱住他,脸颊贴在他的背上,安慰道:“湛哥哥,你别担心我。我可是在这林子里生活了一千三百多年呢。其实我比你懂这山林,只不过因为我现在是人不是貂了,所以没有以前行走方便。但我并不觉得辛苦,假如你真的不带上我,恐怕我也会偷偷跟着来。” 荣祈湛转身捏了捏昭昭的小鼻子,感觉不过瘾,又拉过她,干脆凑上去咬了一口,“你也知道你现在是人了?唉,你现在要是还能变成小貂那该多好,这样我就可以把你塞背包里背走了。” 昭昭捂着自己被咬的鼻子,听了荣祈湛的话有些不服气,窜起来,也咬了他鼻子一口,凶巴巴地说:“马上就要到目的地了,你别想现在放弃!我饿了,快给我做好吃的。” 荣祈湛被昭昭佯装凶狠的样子给逗笑了,圈住她,不让她乱动,然后问:“饿了?嗯!我也饿了!”说完,他低下头,不由分说地衔住小丫头那两片嘟起的红唇,肆意啃咬起来。 一个绵长的吻后,昭昭软在荣祈湛的怀里,糯糯地说:“别以为一个吻就能让我饱,我还是要吃好吃的。” 昭昭头顶传来荣祈湛低低的笑声,“呵呵……好!再来!”然后她的嘴就又被擒了。 双唇再次分开,荣祈湛这才满足地说:“放心,肯定喂饱你!” 很快荣祈湛捡来一些枯枝,点了个火堆,用他们带的装备架起了一口小锅,不一会儿一锅面就煮好了,里边还加了好多昭昭采来的新鲜蘑菇。 “湛哥哥,这些蘑菇可好吃了。以前我做貂的时候经常会吃,你尝尝。”昭昭端着自己的饭盒,夹出一块蘑菇递到荣祈湛的嘴边。 荣祈湛就着昭昭的筷子吃下那块蘑菇,笑着说:“嗯!好吃。不过我更开心能从你的碗里分到吃的,看来宝宝对我是真爱了!” 闻言,昭昭瞪了荣祈湛一眼,鼓着腮嘟囔道:“我哪有那么护食。”她才不会承认自己是个吃货呢。 休息补给过后,荣祈湛收拾好背包,细心地踩灭火堆,并再三确保没有余火,才拉起韩昭昭带着她继续向密林深处走。 之前,昭昭以为是他们运气好才一直没遇到什么凶猛的大型野兽,后来直到她亲眼看到一只碗口粗的蛇迅速从他们身边游走,才明白原来这些动物都是怕荣祈湛才会避开他们。 这样昭昭心里就安定很多,她知道至少他们不需要怕野兽了。 又走了一天,两个人终于进入了长含山的最高峰附近。 终于,在一个闷热的下午,荣祈湛在韩昭昭的带领下到达了那个梦幻的地方。 在一圈高高密密的银松林围绕下,一块泛着暖光的巨大白玉石横卧在那。森林中其他位置都被树冠遮挡住看不到天空,只有这里有一小方缺口,仰起头便能看见一小块湛蓝的天空,阳光也从这里洒了进来,就好像舞台上洒在主角身上的那道光柱。 在白玉石旁有一个凸起的小土包,不远处还有一棵巨大的已经枯萎了的老松树。 昭昭看到那棵枯树,急忙跑了过去,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它。 怎么回事?怎么会枯萎了?老松呢?老松是棵几千年的树妖,怎么会枯萎? 昭昭小心翼翼地摸了摸那棵枯萎的老松树,回头看向荣祈湛,“湛哥哥,这就是陪了我一千年的那位朋友,老松。可是它怎么会枯萎了?它,它会是死了吗?” 此时,荣祈湛却没有回答韩昭昭的问题,他眼睛直直地望着前方,一动不动。 最后的记忆开启了。荣祈湛看到一副绝美的画面: 他的小貂化出人形,一身紫缎长袍,肆意美艳地睡在那块巨大的白玉石上,阳光透过密林上方那块空隙,直直地打到她身上,让她全身都镀上了一层金光。 不一会儿一身骑装的荣桓牵着马来到了这里,经过最初的惊艳,他抱起她,带着她离开了。 然而,这并不是记忆的全部…… 接下来,在荣祈湛的眼前快速飞过了无数的画面。那是一千年来小貂在这林间生活的画面,每一幕他都没错过。 最后的画面终止在山猫被白光闪瞎眼睛,迅速逃跑的那个瞬间。 荣祈湛懂了,原来是这样…… 第37节 原来一千年来他从未离开过她,原来上一世死后,他的灵魂一直封印在那块紫玉石中,被昭昭带在颈间,随着她跳,随着她闹,随着她悲,随着她喜。直到昭昭遇险他才冲破封印吓走山猫。之后他就重入了轮回,再世为人。 而荣祈湛也知道了老松是谁。 谢谢你,祥风!为了我的一句嘱托,你便放弃轮回,跟着昭昭来了这里,又舍了一魂一魄设了结界护住这小妖,为此只能栖身于一棵略有灵性的老松里,却无法脱离,一旦脱离,寄体将毁,残破的灵魂也将不知飘向何处。 荣祈湛内心不停翻涌,他努力消化着这全部的信息,这一刻他彻底地苏醒了。 “湛哥哥,你说老松真的死了吗?他为什么会死啊?” 昭昭的声音唤醒了陷入前世记忆的荣祈湛,他看向一脸焦急的小丫头,几步跨过去,一把抱住她,牢牢地把她锁进怀里,接着密密的吻劈头盖脸地落到她的脸上、唇上。 原本还在为老松伤心的韩昭昭,莫名其妙地被荣祈湛抱进了怀里,又被他一阵狂风暴雨般的吻给吻懵了。 湛哥哥这是怎么了?怎么会突然发狂? 含着昭昭的唇,横扫着她口中每一寸温软,真切地感受到她甜腻的气息,荣祁湛终于放松下来。 “昭昭,我醒了!” 昭昭正将脸贴在荣祈湛的胸前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听到他说的话,立即抬头。 “湛哥哥,你说什么?” “宝宝,我醒了!我想起了一切。”荣祈湛目光怜惜地望着他的小丫头,“这一千年你幸苦了!” 昭昭摇了摇头,指着自己的心说:“有你在这里,别说一千年,哪怕一万年也不幸苦。” 荣祈湛没再说什么,把昭昭的头按在自己的颈窝,就那么静静地抱着她,一只手时不时轻抚过她柔顺的长发,间或低下头吻吻她的额间和发顶,享受着这跨越千年的温馨时刻。 半晌过后,昭昭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抬头,推了推荣祈湛的胸口,对他说:“湛哥哥,老松枯了,他会不会死了?” 荣祈湛安抚住小丫头,让她别着急,然后对她说:“不会。”接着他把自己待在紫玉石里陪她千年的事,告诉了她,“……所以老松不会死。最后二十八年我重入轮回,虽然不知道后边发生了什么事,但我可以肯定老松没有死,这棵树之所以会枯,是因为洪祥风的魂魄离开了。” 不过他的魂魄一定受损了。这最后一句荣祈湛没有告诉昭昭,他怕她难过。 荣祈湛在心里想,等他们这次蜜月旅行后,他一定要想办法找到洪祥风。他知道他一定就在昭昭的身边。到时候看看能不能想办法帮他补回魂魄,好报答他对小貂的相护之恩。 昭昭听了荣祈湛的话,提着的一颗心才放下来,以为洪祥风也已重入了轮回。一转头,她又看到白玉石旁的那个小土包。 指着小土包,昭昭拽着荣祈湛让他看,“湛哥哥那是你上一世埋骨的地方,我将碎掉的紫玉也埋了进去。” 荣祈湛顺着昭昭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眼神迷离,“嗯!就让前世的种种随着那具肉身和碎掉的紫玉一起埋葬了吧!” 他又转回头看向昭昭,抬手将她额前几缕被暖风吹散的发丝拢到耳后,“这一世我们很幸运,生逢盛世,没有战争,而病疫和天灾在这个盛世也有足够的力量去抵御,所以我们可以肆意地活出我们自己。昭昭,就像婚礼那天我对韩爸爸说的,今生我会一直护在你身旁,珍惜你,爱你,不让你受一丁点委屈。宝宝,我爱你!整整爱了千年。” 昭昭望向荣祈湛的一双翦眸,此时早已盈满了点点泪光。随着美目轻轻一眨,那颗颗晶莹剔透的泪珠便悄声落下。 轻抿了下唇,昭昭猛地将头埋入荣祈湛的怀里,将满眼的水汽尽数蹭在他的胸前,“湛哥哥,我也爱你!好爱好爱!爱到可以放弃自己的生命。这一千年里,你可知道我有多想你,多少次我都想结束自己的生命,进入轮回去追寻你。可是不行,不行的!妖不能自戕否则会魂飞魄散,那样我就再也见不到你了。后来,终于,我终于等到了自己的大劫。冥冥中我感觉有一股力量带着我到了你的身旁。不管那股力量是什么,我万分地感谢它。湛哥哥,我们再也不分开了,好不好?” “好!” * 天色渐晚,温暖的阳光慢慢被柔和的月光所取代。森林里虫鸣鸟叫之声伴着阵阵清风环绕在荣祈湛和韩昭昭的身边。 两个人刚刚解决了晚饭,决定四处走走。 昭昭对这里太熟悉了,她拉着荣祈湛跟他一处一处回忆起当年的趣事,其实荣祈湛对她说的每一件事都一清二楚,因为那是他们共同的经历。 很快两个人来到一条小溪旁,沿着小溪往前走十几米就是一处水流不大的瀑布。 荣祈湛拉住还要往前走的韩昭昭,把她带进怀里,用一种亮亮的眼神看着她,哑着声音开口道:“宝宝,天这么热,我们又走了这么久,在这洗个澡好吗?” 昭昭从荣祈湛的眼中看出了异样的情绪,脸霎时就红了,她点点头,“好!”声音轻到荣祈湛差点没听见。 在哗哗不停落水的瀑布前,荣祈湛几下除去两人身上的束缚,然后抱起那只小妖精小心地跨入了清冽的溪水。 八月中旬正是一年中暑气最盛的时候,因此虽然是在北方密林里,但温度并不冷,反倒有些闷热。两个人泡在清溪间却刚好解了这暑气。 在水中一番嬉闹,本来想要降温的两个人,身体却更热了。好不容易算是洗完了这个澡,荣祈湛抱着昭昭有些气息不稳地问:“宝宝,我现在想要你,可以吗?” 昭昭攀着荣祈湛的肩,在他胸口点点头,不过在他进一步行动前,她突然抬起头害羞地对他说:“湛哥哥,不要在水里,抱我去白玉石那儿,好吗?” “好!”话音刚落,荣祈湛立即弯身扛起韩昭昭,快步上岸,又随手捡起两人的衣物,大踏步地向白玉石走去。 第四十五章 男人扛着他的女人,迈着轻快的步伐,不一会儿就回到了白玉石那里。 荣祈湛没有把肩上的小丫头放下来,直接扛着她去翻自己的背包,很快拿出一条毛毯,转身回到白玉石旁平铺了上去,然后才将他的小丫头珍爱地放在上边。 接着,他没给昭昭喘息的机会,立即欺身而上。 在满是青草味的密林间,在如柱的月光下,在清凉的白玉石上,伴着声声虫鸣,一双重合的人影如涛如潮,他们带起的热气暖着白玉石,也燃起了周围的空气,不时传出的声声娇啼,还惊走了附近的鸟儿。 圆月挂在正当空,将林间这一小片空隙照得亮亮的,荣祈湛搂着一脸红晕还带着些薄汗的昭昭,亲了亲她软嫩的脸蛋,问道:“还会痛吗?” 昭昭没力气说话,只是摇了摇头,却羞得闭上眼睛不敢看他。 荣祈湛低低笑出声来,“宝宝,你这么害羞一点都不像妖精。” 闻言,昭昭猛地睁开眼睛,好奇地问:“妖精为什么不能害羞?妖精应该怎样?” 荣祈湛一脸坏笑,把嘴凑到昭昭耳边轻语了几句,结果收获了一顿粉拳乱捶。 挟住那双藕臂,拉高至她头顶,荣祈湛再次覆上,低头吻住昭昭的唇,咬了会,放开,接着问:“宝宝,刚刚舒服吗?” 昭昭抬起眼皮快速地看了荣祈湛一眼,又垂下,轻轻点了点头。 “那……宝宝,我们再来一次?”说完荣祈湛不再废话,而是开始第二次带着昭昭去体会那极致的快乐。 * 第二天,荣祈湛和韩昭昭相拥着在白玉石上慢慢醒来。 昭昭看着自己满身的痕迹,有些气不过地踢了荣祈湛一脚,结果却有去无回,一只元宝小饺落到人家掌中,就只能任其搓磨了。 “宝宝,晨起的男人不能惹,知道吗?”荣祈湛的声音里还带着初醒的暗哑。 “不知道!”昭昭拉过毯子的一角想把自己缠起来,却被荣祈湛的大手给阻止了。 他挑了挑眉,“不知道?那湛哥哥就让你知道知道。” 一番厮磨,昭昭身上又多了好多红印,她终于知道晨起的男人为什么不能惹了。 两个人一直闹到日上三竿,荣祈湛才抱着韩昭昭去了昨天那条小溪。 在小溪里,荣祈湛尽职尽责地给他怀里那个累到一动不能动的宝宝做着清理工作,直到两个人都变得神清气爽才再次回到白玉石旁。 吃过午饭,荣祈湛决定带着韩昭昭下山。来这里的目的已经达到了,那么也该回去了。 回程的速度明显要快很多,因为来时已开好了路,现在只需原路返回即可。 大概又用了不到三天,荣祈湛和韩昭昭就走出密林,回到了山脚下的荣氏疗养山庄。 略做休整,两个人很快返回了宣京市。为期将近一个月的蜜月旅行就此结束。 回到宣京市后,荣祈湛变得十分忙碌,虽然有钟樊替他撑着荣氏集团,但有很多事需要他亲自去做决定,所以他要处理掉已经积压了一个月的公务。 昭昭回来后倒是很闲,她的暑假还没结束,研究生新生报到是在九月初,而现在才八月中旬,所以这段时间她没什么事可做,白天就经常去芸麓别墅陪荣母,或者去军区大院看外婆。 在这样平静的日子里,荣祈湛突然收到了一封请帖,邀请荣家全家参加黎氏家族举办的一场酒会。 这场酒会是为黎家家主,也就是黎炎卿的父亲黎冉天举办的生日酒会,其实主要是为了庆祝黎冉天出狱,好让世家圈子里知道黎家家主的强势回归,也是让所有人知道黎家还是那个黎家,谁也不能小看。 收到请帖的当晚,荣祈湛带着韩昭昭回了芸麓别墅,晚饭后,荣祈湛跟自己父亲商量,这次酒会他决定只带着韩昭昭去露个面,荣父和荣母就不过去了,反正黎家对荣家也不怀好意,荣家没必要去给他们做这个脸。 荣父同意了,表示他也是这个看法。 从芸麓别墅出来,在回鸿华家园的车上,昭昭问荣祈湛:“湛哥哥,你说黎家为什么要邀请荣家啊?他们不是恨咱们吗?” 荣祈湛一边开车一边回答小丫头的疑问:“示威啊!荣黎两家从十年前那件事后就势不两立了,现在黎冉天出狱,他们邀请荣家就是要告诉咱们黎家要反击了。” 昭昭禁了禁鼻子,有些不屑地说:“黎家大少不是还没出icu呢吗?这个时候他家就要办酒会?黎家也太没人情味了。” 说完这句话,昭昭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转头看向黎炎卿,问道:“湛哥哥,你说黎大现在病成这样,会不会是被黎婉婷给害的?记不记得我给她算过的命?” 荣祈湛皱起眉,看着前方想了会儿,答道:“很有可能。不过,也许她不是主谋,因为在这件事中她并不是最大的受益者。” 昭昭一愣,喃喃道:“难道是黎炎卿?天啊!他居然跟前世一样,还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她又看向荣祈湛问道,“湛哥哥,那我们还要去黎家的宴会吗?” “去!去看看他们到底想干嘛。放心,酒会上黎家不能做什么,而且咱们去露个面就回来,没事的。”荣祈湛安抚着韩昭昭。 * 黎家宴会上。 “二少,荣祈湛和他太太到了,荣家其他人没有过来。”黑西服附到黎炎卿耳边说了这么一句。 黎炎卿垂了下眼皮,轻啜了一口红酒,再抬眼看向宴会厅的门口,对黑西服说:“走,去看看!” 荣祈湛带着韩昭昭走进了宴会大厅,不一会儿就遇到了迎面走来的黎炎卿。 “欢迎!荣家太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黎炎卿用轻佻语气说出的欢迎,显得并不那么真诚。 他瞟了一眼荣祈湛,然后转头看向韩昭昭,眼神瞬间变得温柔,声音也真诚起来:“昭昭,好久不见!” 昭昭面无表情地看了看黎炎卿,语气很公式化地对他说:“黎先生,麻烦请称呼我荣太太。我们好像并不太熟。” 黎炎卿不在意地笑了笑,轻声说:“你对我不熟,可是我对你很熟。希望以后有机会能让你对我也熟悉起来。” 荣祈湛听黎炎卿话里有话,插了一句:“你对我太太很熟?” 黎炎卿将目光移回荣祈湛身上,意味深长地说:“是很熟。我对你也很熟。荣家太子?太子?哈哈,手下败将!” 黎炎卿这句话在外人听来会觉得莫名奇妙,因为荣祈湛与他在任何方面都并没有过正面交锋,何来手下败将一说。 但荣祈湛瞬间秒懂,他猜,他大概也醒了。 “黎景?”荣祈湛不确定地问。 黎炎卿在听到这个名字后,顿了一下,随即淡淡地笑了出来,“荣桓?” 两个男人的目光胶在一起,似是在较量,又似在试探。这一刻他们都明白了,原来对方也恢复了上一世的记忆。 昭昭看看自己老公,又看了看黎炎卿,她没想到他们会突然叫出对方上一世的名字,不过她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拽了拽荣祈湛的衣襟,昭昭看着他说:“湛哥哥,我们打过招呼是不是就可以走了?”她不想在这里多待,尤其是面对着这样一个曾经的暴君。 荣祈湛挪开和黎炎卿胶着的视线,低头看着韩昭昭,笑笑说:“好!是该走了。”说完,他再次看向黎炎卿,“黎先生请代我向你父亲说声生日快乐。荣家送的礼物刚刚放到门口的司仪那了。我们还有事,先走一步。” 说完,他拉起韩昭昭转身要走。 第38节 “等等!”黎炎卿叫住他们,“十年前那块地政府决定重新开发了,过阵子会再次拍卖。我听说荣家志在必得,但恐怕要让你失望了,那块地我黎家要定了。十年前你我两家就争那块地,荣家还将我父亲送进了监狱。呵呵,现在这笔账咱们该一起算算了。” 荣祈湛站定,回头看了看黎炎卿,哼笑一声,“黎先生,我想有些事我要说明一下。你父亲不是荣家送进监狱的,是他自己做错了事才会进监狱。至于那块地,各凭本事吧!如果黎家能在合理合法的情况下拿下来,那我荣祈湛佩服。对了,还没恭喜黎先生刚毕业就掌了黎家大权。也替我向你大哥表达一下问候,祝他早日康复。” 黎炎卿听荣祈湛提到他大哥,挑起眼皮,深深看了他一眼,然后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多谢关心!” 荣祈湛没再多说什么,拉起韩昭昭的手带着她径直向门口走去。 黎炎卿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目送着两个人渐渐远离。不一会儿他身旁突然多了个人。 “二哥,人都走了,还在看?” 黎炎卿侧头看了一眼一身盛装的黎婉婷,“嗯?管到我头上来了?”他发现自从父亲出狱后,自己这个妹妹胆子似乎就大了很多。 “不敢!二哥咱们借一步说话,好吗?谈谈大哥。”黎婉婷优雅地笑了笑,然后率先转身向宴会厅外走去。 黎炎卿想了想,放下手中的酒杯跟了上去。他身后还跟着黑西服。 三个人来到宴会厅外的一个小包间里。黎婉婷看了看黎炎卿身后的那个黑西服说:“二哥,让他在外边等,可以吗?我想我一个弱女子还伤不了你吧!” 黎炎卿朝黑西服点了下头,黑西服立即退出包间,并把门给带上了。 “说吧!有什么话一次说完。我不是总这么有闲功夫陪你聊天。”黎炎卿一边说一边坐到了沙发上。 黎婉婷温婉地笑了笑,又仪态万方的坐到了另一侧的沙发上,然后才开口:“二哥,我们的交易还作数吗?大哥病发当晚,他其实就该走了。是你的人急急忙忙把他送进医院,然后又给抢救了回来。这不算我没完成任务吧?” 黎炎卿斜乜了她一眼,“我是怎么交待你的?我告诉你的药量是多少?我可曾说过我想要大哥的命?黎婉婷,是你自作主张了。” “二哥,你什么意思?不想认账?哼!不认账就算了。父亲自然会帮我筹划未来。但是二哥,如果我有需要你帮忙的地方,你可要全力以赴哦。不然咱们的交易,我就会对父亲和盘托出。”黎婉婷一脸得意。 “哈哈哈……黎婉婷,药是你下的!你仔细回忆下我当时跟你说的话,我可有说要把大哥给怎么样吗?都是你自己在猜。所以你去告诉父亲,那证据呢?” 黎炎卿说到这里顿了下,然后接着说:“听着!我从未想过要大哥的命。那药如果你按时按量的下,他最多就是在这段时间里卧床不起,等我入主黎氏企业后,自然会让他好起来。但你却私自加大了量,差点要了他的命。呵呵,果然最狠的都是女人!” “我不信!你别把什么都往我身上推。不怕告诉你,我曾经偷看到你支使人把二叔推下楼梯,最后导致他心脏病发作而死。这样的事你都能做出来,杀大哥又有什么做不出来?”黎婉婷已经维持不住自己的优雅了。 黎炎卿淡淡地说:“那是个意外。” 黎婉婷有些歇斯底里,“你现在说什么都可以了?我就不信,我把你让我害大哥这件事告诉给父亲和大哥,他们会一点都不信!” “好啊,你去说吧!然后看看他们更恨我,还是更恨你这个亲自动手的人。”黎炎卿依旧淡定自若。 “你……”黎婉婷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伸出一只手指着黎炎卿,却气得说不出话。 黎炎卿坐在沙发上,悠闲地翘起二郎腿,淡笑着看向黎婉婷,“妹妹,坐下,好好谈!” 黎婉婷没了刚才的嚣张,变得有些不知所措,她顺着黎炎卿的话,坐回沙发。 “你不是喜欢荣祈湛吗?去勾引他。”黎炎卿语气正式起来。 黎婉婷皱了下眉,“我不当小三儿!” “哈哈哈……你是不想当小三儿,还是不想当情/妇?如果最后能成为荣太太呢?”黎炎卿下了钩子。 黎婉婷眼睛里突然亮起了光,“你是说……” “对!让他离婚娶你。有没有这个能耐?”黎炎卿继续下钩子,“我现在是黎家的实际掌权人,我可以让整个黎家做你的后盾,只要你有了让荣祈湛不得不娶你的理由。” 黎婉婷心里的欲望被彻底勾了出来,但很快她却笑了,“二哥,你是为了要韩昭昭吧?好!成交!” 黎炎卿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说了一句:“成交!”随后站起身向门口走去。但在临开门前他又站住,回头看向黎婉婷说,“不过,你行动得快一点,他们要是有了孩子,你想要的结果可就难了。还有,荣祈湛随便你动,但韩昭昭你别碰。这是警告!” 黎炎卿没等黎婉婷说话,径自开门走了出去。 黎婉婷看着关上的门,无声地笑了。 二哥是你着急了吧?是你不想看到韩昭昭怀上荣祈湛的孩子,对吗? 第四十六章 荣祈湛带韩昭昭回家的路上,昭昭好奇地问:“湛哥哥,十年前,荣黎两家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刚才黎炎卿说的那块地又是什么意思啊?” 荣祈湛答道: “十年前,荣家和黎家争宣京市市郊北部的一块土地。那块地的前景很好,如果开发成工业园区未来将会给集团带来十分可观的效益。 “本来政府拿这块地出来拍卖,荣家和黎家走正常程序公平竞争,按举价高低来拿地,这样就没什么问题了。可是在审核企业资质时,政府却说荣家的资质不合格,没有竞拍资格。 “我父亲很奇怪,荣家怎么可能资质不合格呢?后来他找人去查,意外地发现黎家家主黎冉天居然贿赂了其中的工作人员,于是荣家举报了这件事,黎冉天便被刑拘了。 “因为证据确凿,开始黎冉天被判了五年徒刑。但是因为我当年提供了新的证据,证明黎冉天行贿事件致使国家蒙受巨大损失,因此二审改判又给他加了五年,共须服刑十年。” 听完,昭昭点了点头,“噢!我知道了。那个湛哥哥,你提供了什么新证据啊?那么厉害,居然给黎冉天加了五年的刑。” 荣祈湛笑了笑说:“我那时还在读大学,刚好学到与土地资源核算相关的知识,于是我就试算了黎家以前拍卖到的几个地块在当年的实际价值,结果一比对发现,黎冉天买地的价格全都远远低于那些地块的实际价值。然后我把自己的这些发现和相关资料证据全都提交给了法院。由此也引出了当年更大规模的腐败案件,同时也让黎家被罚没了很多资产,致使黎家的整体实力被削弱了很多。这也是为什么黎炎卿会特别恨我的原因。” 昭昭崇拜地看向荣祈湛,“湛哥哥你简直太厉害了!” 荣祈湛很喜欢看昭昭那崇拜的眼神,让他特别有成就感。不过他心里清楚,如果不是当年黎家后来又做了很多恶心的事,他是不会火上浇油提交新证据,并死咬着对方令其多坐五年牢的。 “那现在为什么黎炎卿又提到了这块地啊?”问题宝宝的声音再次响起,打断了荣祈湛的思绪。 此时车子已经快到鸿华家园了,荣祈湛一边开车一边给小丫头答疑: “十年前,那块地在黎冉天入狱后,政府就将其所有的开发计划暂停了。因为当时黎冉天一案后续又牵扯出了不少贪官和其他案件,所以对于这块问题土地,政府最后决定将其开发计划无限期延后。 “如今已时过境迁,跟这块土地有关系的人和事,该处理的早已处理完毕。当年这块地是处在市郊的位置上,但这么多年过去了,经过城市的发展,现在这块地已经算是市区内的土地了。 “目前咱们宣京市市区内可开发的土地越来越少,所以政府才决定重启这块土地的开发计划。但如今这块地可比当年要值钱多了。所以现在听到风声想要来抢的人也很多。不过真正有实力的企业也就是咱们荣家和他们黎家……” 荣祈湛还在滔滔不绝地讲着,等停好车他才发现小丫头都已经歪头靠在车窗上睡着了。 笑着摇了摇头,荣祈湛下了车走到另一边,打开车门,帮小丫头解开安全带,抱出来,锁好车,接着一路把她抱进了别墅。 荣祈湛把小丫头抱进了卧房,放到床上,又帮她换好睡衣,再盖好被子,才吐出一口气。 看着那张完美的睡颜,荣祈湛凑过去在粉嫩的脸蛋上轻轻啵了一口,然后转身开门走了出去。 最近他有些忙,就是在为刚刚黎炎卿提到的那块地的拍卖做准备。十年前荣家想要那块地,十年后就更想要了,因为那块地的商业价值早已翻了不知多少倍。 正当荣祈湛在书房里埋头看资料时,突然感觉书房的门被人打开了,他抬头一看,发现小丫头拿着个手机走了进来,而那手机还在嗡嗡不停作响。 等小丫头走到近前,荣祈湛才看清她手里拿的手机是他的。 “湛哥哥,你把工作手机落卧房了,它响了两遍都把我给吵醒了。喏,给你!”昭昭把响着的手机递给荣祈湛。 荣祈湛接过手机,看了一眼,发现上面的号码是不认识的陌生号码,觉得是骚扰电话就想挂掉。可是还没等他拨动红色的圆扭,就听见小丫头又说话了。 “湛哥哥,你干嘛要挂?为什么不接?” 荣祈湛觉得小丫头好像话里有话,语气中还略微带了些酸气。这个时候电话却自己静了下来,应该是长时间不接手机自动挂掉了。 “怎么了?我不认识这个电话,感觉是骚扰电话。为什么不能挂?小丫头,你想跟我说什么?有话就说!跟你老公不许吞吞吐吐的。”荣祈湛站起来走到韩昭昭面前,把她拉进怀里,抬手掐了掐她的脸蛋,果然掐了一手的滑腻,他最喜欢掐她脸蛋了。 昭昭皱了皱眉,歪头躲开荣祈湛作乱的手,“湛哥哥,你别总掐我,坏蛋!” 呦吼!小脾气还挺大,看样子事还不小。荣祈湛笑了笑,低头把嘴凑过去直接在昭昭脸蛋上又咬了一口,“不让掐,那就咬。快说,怎么了?” 昭昭伸手推开欺在自己脸上的那张脸,小眉头依然紧皱着,然后指了指荣祈湛手中的手机,撅着嘴说:“刚刚那个号码我知道是谁的。” “嗯?”荣祈湛有些意外,他拿起手机划开锁屏,又看了看那个未接来电,确认了自己确实不认识这个号码,然后看着韩昭昭问,“谁的?” “是黎婉婷的电话号码。”昭昭盯着荣祈湛的小眼神都有些变了,“你真的不知道?那她为什么会打给你?” 闻言,荣祈湛有些意外,但是看着昭昭那纠着眉的小样子,又有些高兴,他家宝宝知道吃醋了,还知道怀疑他,嗯,不错,有长进! 还没等荣祈湛开口夸他家宝宝,手中的电话居然又响了,而且还是刚才那个号码。 看了看手机,又看了看眉头纠得更紧的小丫头,荣祈湛笑着按了接听键,然后又按了免提。 荣祈湛:“喂!你好。我是荣祈湛。” 黎婉婷:“您好!我是黎婉婷。荣先生,很冒昧给您打这个电话。请先不要挂,听我说完好吗?我保证您对我说的事情会感兴趣。” 荣祈湛听了黎婉婷的话,挑了挑眉,又看了看韩昭昭,发现小丫头紧皱着的眉头松开了些,然后还给他递小眼神,意思是告诉他别挂电话,听对方说下去。 荣祈湛:“说!” 黎婉婷:“谢谢!是这样的,荣先生我知道你们荣氏集团与我家黎氏企业要争市北的那块地,而且大概明年市里就要开始拍卖了。您想不想知道我二哥打算如何与您争?如果想知道的话,明天晚上您可以来闲远大酒店,我们找个清静的地方详细谈谈。怎么样?” 闻言荣祈湛顿了一下,嘴角扯出一个不屑的笑容。 荣祈湛:“黎小姐是要出卖自己的二哥?或者说是要出卖自己的家族?能问下为什么吗?” 黎婉婷:“荣先生,我的身世您大概早就知道了吧!而且前一阵子您还帮我传播了一下。我不介意的,反正这个黎家让我很失望。如今我只想得到些实惠的东西,刚好我手上有些筹码,而现在能买得起这些筹码的人,大概只有您了,所以我才会找上您。怎么样,可以赏个脸吗,荣先生?” 荣祈湛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了。 荣祈湛:“不好意思,黎小姐。我对此没有任何兴趣。我荣氏集团想要得到那块地,必然要走最正规的途径,我不会走那些歪门邪道,就像十年前你们黎家那样。” 说完,荣祈湛刚要挂断电话,却听见黎婉婷急急打断的声音。 黎婉婷:“等下!荣先生,还有一件事,请您先别急着挂电话。” 这边昭昭也在不停地给荣祈湛使眼色,意思是不让他挂电话。 荣祈湛看了一眼韩昭昭,觉得有意思,就顺了她的意,继续听黎婉婷要说些什么。 荣祈湛:“说!” 黎婉婷:“荣先生,您知道黎家从十年前那件事开始就一直恨荣家,尤其是我二哥,而他还尤其恨您。他总想着要整倒荣氏集团,整倒荣家。现在我手上有他害人的把柄,可以让他进监狱,这样就可以绝了他对你们荣家的不良企图。这个信息您也不想知道?还是那句话,如果您想知道,明晚8点来闲远大酒店3025房间,咱们谈谈。” 还没等荣祈湛做出什么反应,他手上的手机让韩昭昭给捂住了声筒,他挑眉看向小丫头,意思是问她要干什么。 小丫头,用口型跟他说:答应她! 荣祈湛不知道韩昭昭要干什么,但是还是听了她的话,点了点头。然后小丫头才放开自己捂着手机的手。 荣祈湛:“好!明天我会按时到的。另外问一句,黎小姐是怎么知道我手机号的?” 黎婉婷:“您的工作手机号并不是太隐密的资料,我要想找到还是挺容易的。”她心想,当然是她的好二哥提供的了。 荣祈湛:“知道了!再见!” 说完这句话,荣祈湛就挂断了电话。 挂了电话,荣祈湛先是把手机扔到书桌上,拉过韩昭昭,双手扶住她的腰,用力一抱,把她也扔到了书桌上。 昭昭被吓一跳,“啊”了一声后,赶紧双手攀住荣祈湛的脖子,等屁股坐到书桌上后,她抬起小腿踢了他一下,“你干嘛啊?” 荣祈湛拽住韩昭昭踢过来的小腿,把它搭在自己身上,这样两个人一站一坐身体贴在一起,变得亲密无间。 “我干嘛?我还要问你干嘛呢!先是怀疑我,后又让我跟别的女人去约会,你想干嘛?嗯?小妖精?”荣祈湛低头用自己鼻尖顶了顶韩昭昭的鼻尖问道。 第39节 昭昭瘪了一下嘴,咕哝着说:“我没怀疑你啦!就是她打你电话我不舒服。我当然要问问啦!”小丫头突然把头往前一窜,舔了一下荣祈湛的下唇,不过瘾又咬了咬,“这样道歉行不行?” “不行!不够!”荣祈湛听小丫头跟自己表达她吃醋的意思,其实心里都乐开了花,但是表面还装得很严肃。 昭昭撅嘴,“那要怎样才行?” “吻我,像平时我吻你那样。”荣祈湛的唇轻搭着昭昭的唇,说话间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上。 昭昭愣了一下,旋即有些害羞地点点头,“好!” 接着小丫头往前一探头,让原本轻搭在一起的两张唇,变成紧紧贴合的状态,接着她伸出自己的丁香小舌探入了他的口中,然后学着他吻她的样子努力吻了起来。 荣祈湛瞬间感觉满口的软润香甜,他忍住不动,任小丫头随便鼓捣,竟感觉有种意想不到的快乐。 吻了一会儿,小丫头似乎是累了,离开荣祈湛的唇,问他:“坏蛋,可以了吗?” 荣祈湛微微一笑,“勉强算过关吧!还没回答我第二个问题呢!” 昭昭眨了眨眼,“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我是想让你去看看她到底要干嘛。这次你要是不去,她万一再想其他的办法去达到她的目的,那咱们岂不是更加防不胜防?” 荣祈湛觉得好笑地捏了捏韩昭昭的鼻子,“还跟我讲起了战术。你就不怕那女人使美人计陷害我?” “讨厌!”昭昭挥下荣祁湛捏着她鼻子的手,“那你会中计吗?” 荣祈湛吻了吻昭昭的小嘴,笑得很暧昧地说:“那要看你今晚的表现咯!” “啊?”表现? 荣祈湛不再跟韩昭昭废话,含住那张还在微微撅起的小嘴,侵入她口中肆意吮吻,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也开始不安分起来。 第四十七章 “湛哥哥,你要在这里?”昭昭有些慌,她坐在书桌上扭动着身体,双腿荡来荡去,想要下去。 荣祈湛双手固定住小丫头,不让她下去,紧紧靠着她,低头用自己额头抵住她的额头,哑着声音说:“嗯,就在这儿。宝宝,你再扭啊!” 昭昭马上一动不敢动,她知道这个状态的荣祈湛是最可怕的。但是小丫头还是没顶住她湛哥哥的欺负,两个人在书房里翻来覆去地胡闹了一通,却体会到了跟平时完全不一样的感受。最后小丫头累得连手指尖都不愿动了。 此时,终于心满意足的荣祈湛,才抱起自己媳妇儿回了卧房。 卧房的大床上。 连眼皮都快抬不起来的韩昭昭,在将睡未睡之际突然灵光一现,她本已半闭的眼唰地张开了,有些激动地看着荣祈湛说:“湛哥哥,我有个办法可以提前知道黎婉婷会不会在你们见面的地方做手脚。” “什么办法?”荣祈湛觉得大概是自己还不够努力,这么折腾小丫头后,她居然还有精神头去想之前那件事。他在内心中开始自我检讨。 昭昭拉过荣祈湛,凑到他耳旁跟他嘀咕了一会儿。 “可行吗?它们要是被踩死了怎么办?到时候你可别哭。”荣祈湛听完韩昭昭的话觉得有些不靠谱。 昭昭在荣祈湛怀里扭来扭去,好像对自己的主意有些兴奋:“行行行,肯定可行!我会告诉它们小心的。它们是老江湖了,这么久都没被人踩过呢!” “行!试试就试试。但是你别再扭了,不然我只能让你再出一次汗,再洗一次澡,然后到后半夜才能睡觉。”荣祈湛固定住小丫头,免得她再蹭出火来。 昭昭闻言立马老实下来,她今晚早就累坏了,绝不想再来一次,于是趴在荣祈湛怀里一动不敢动。 荣祈湛也只是吓吓她而已,虽然他还想要,但更心痛这个软软的小家伙,不忍心太累着她。 * 第二天上午,荣祈湛派人在闲远大酒店订了3025房间隔壁的3026房间。 闲远大酒店,宣京市方家的产业,现在由方家大少——方万林负责经营。 方万林,虽是方家大少,却为庶出,但在方家同辈儿人中却是位佼佼者。不过因其平时为人低调,导致了解他的人非常少,所以几乎没人知道,他与荣祈湛在海外留学时曾是同班同学。 方万林和荣祈湛两人虽不是密友,却是诤友。当年,在学业上,两人经常因观念不同而相互交锋,却并没有不合对立,反倒彼此互相欣赏。因此,虽然他们平时很少联系,但一旦对方需要帮忙,另一方绝对会倾力相帮。 本来荣祈湛是想拜托老朋友注意下3025房间客人的举动,但是现在有了昭昭的这个办法,他就决定不去麻烦老朋友了。 不过,在得知荣祈湛订了闲远的房间后,方万林却给他打了个电话。 方万林:“阿湛,你来闲远订房间怎么不跟我打招呼?我直接给你订个总统套就完了,怎么还订个标间?” 荣祈湛:“万林,我就是要那间房。晚上我在隔壁3025有场鸿门宴。我老婆要在3026监听,所以我才订了这间房。” 方万林:“哈哈哈……,你们这是什么夫妻情趣啊?鸿门宴?什么事!方便说吗?需不需要帮忙?” 荣祈湛:“黎家你知道吧!黎家的那位大小姐约我今晚8点在3025见面,说是有什么筹码想卖给我。谁知道呢?本来我不想搭理她,但我老婆非让我去看看。那看看就看看吧!万林,我老婆一会儿应该能先过去,你帮我看着点,如果黎婉婷也先到了,别让她看到我老婆。” 方万林:“好!听起来还挺好玩的。我今天一直在闲远,只要看到黎大小姐我就帮你看着她。” 挂断电话,方万林就溜达着去了酒店大堂。 闲远大酒店前台的工作人员们今天都很郁闷,他们老板从上午十点多开始,就站在酒店大堂里,什么也不做,只是东看看西看看,弄得他们每个人都很紧张,生怕自己做错什么事被老板当场抓包。 昭昭上午去了趟宣大,回了她和段颖彤原来的宿舍。虽然已经毕业了,但是因为昭昭长得可爱,人和气又有礼貌,平时宿管阿姨十分喜欢她,所以当她过来说有东西落在原宿舍时,阿姨很快就放了她进去。 进了宿舍,因为毕业后韩昭昭和段颖彤的私人物品都搬走了,所以里边很空。 昭昭蹲到墙角的地板缝那,小声地唤了几声:“小强,小强,你们在哪儿呢?快出来!我来求你们帮忙了。” 不一会儿就见地板缝里慢悠悠地爬出来两只蟑螂。 小强一:“小貂,你怎么又回来了?你们搬走这段日子可饿死我们了。” 小强二:“小貂,你刚才说什么?什么事需要我们帮忙?没问题,我们肯定帮。有吃的吗?先给点吃的吧,我们走不动了。” 昭昭拿出一个小巧的饼干盒放到地上,里边还有几块饼干渣。 “来,你们进来!我带你们去一个地方,需要你们帮我偷听偷看点事。路上你们一边吃一边听我详细告诉你们。快,进来!” 很快,两只小强爬进了昭昭的饼干盒,接着就大快朵颐起来。 昭昭扣好饼干盒,留了点缝隙给它们通气,然后带着它们走出了宿舍。 出了校门,昭昭坐上全叔开的车,立即去了闲远大酒店。 到了酒店,刚进大门昭昭就看见一个长腿欧巴朝着她走了过来。 “荣太太,还记得我吗?方万林,阿湛的同学,参加过你和阿湛的婚礼。”那人笑着自我介绍。 昭昭点了点头,有些急切地说:“记得!不过,不好意思方先生,我先不跟你聊了。我还有点事,现在着急进去呢!” “我知道!阿湛跟我说了,我让人带你进去。他晚上要见的那个人还没有出现,所以你不用害怕碰到她。” 说完,方万林找来一位工作人员带着韩昭昭去了3026房间。 进了房间,昭昭谢过工作人员,关上门,然后马上把装着两只小强的饼干盒打开。只见两只撑得都快瘫了的小强歪在饼干盒边上,有气无力地喘着。 “你们,你们干嘛一下子吃成这个样子?我交待你们的事,你们一会儿还能不能办了?”昭昭看着这两只瘫软的状态,有点傻眼。 小强一:“放心!我们消化快,耽误不了你的事。我们好容易能吃一顿饱饭,还不得使劲吃。” 小强二点头附和:“我老公说得对!” 昭昭无奈地摇了摇头,继续跟它们交待:“你们得尽快想办法爬到3025去。我估计一会儿那人就该到了。你们记得,一旦发现什么情况,一定要立即派一只回来告诉我,然后另一只继续在那监视。” 小强一:“放心吧!小貂这一路上你都说多少遍了。这种事对于我们来说太简单了。你就请好吧!” 两只小强稍作歇息,就开始找路径往隔壁爬。不一会儿它们就不见了踪影。 * 下午五点钟,闲远大酒店的门口出现了一位衣着讲究,打扮时尚的女孩儿。 当那女孩儿来到前台,跟服务人员要3025房间的房卡时,在酒店大堂杵了快一天的方万林立马精神了,开始仔细端详起她。 一件樱色吊带丝质长裙很好地包裹住她完美的身材,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及肩的半长发微微带着点些弯,一侧别了一个精致的发夹,整个人看起来魅惑中还带了点端庄。 方万林心中一哂,这是要使美人计?可惜啊,可惜用错了人,阿湛也不吃这一套啊! 目送着这位黎家大小姐上了电梯,方万林终于挪步离开了酒店大堂。前台的工作人员们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 昭昭在房间里等了好半天都没看到两只小强中的任何一只爬回来,她急得直踱步。 等到下午快五点半,小强一终于爬了回来。 “怎么样?有什么情况吗?”昭昭马上凑过去,蹲到地上问。 小强一:“小貂让我喘口气。” 等了一会儿,小强一开口:“刚才那屋进来一女的,打扮妖妖叨叨的,一看就是想勾引你老公。” “说重点!我现在不是让你来八卦的。拜托!”昭昭立即打断这位想要长篇大论的家伙。 小强一赶紧捞干的告诉她:“那女的进屋后,在好几个地方安了针孔摄像头,然后打开冰箱,拧开好几瓶饮料,还往里边放了些粉末,拧好又放了回去。对了!还有,她包里好像有一瓶喷雾,是我媳妇儿偷偷爬进她包里看到的。小貂,这人到底要干嘛?我跟着你们这些大学生,在电脑里看电视、电影时,没少看过这样的情节。她不会是要对你老公霸王强上弓吧?” 昭昭一听,吓了一跳,她以为黎婉婷最多是要色/诱,没想到她居然是想强上弓,这女人也太可怕了。 看着还在地上巴拉巴拉讲着自己脑补情节的小强一,昭昭咳了咳,打断它:“好啦!快回去再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别的情况。对了,让你媳妇儿小心点,别叫黎婉婷发现,再被她踩死。还有,你们俩不许在那间屋子里贪吃。不知道她的东西里都放了些什么,如果被她药倒,到时候我可救不到你们。” “知道!知道!我们可是老江湖了。你放心,保证完成任务。我过去了。”说完,小强一又窸窸窣窣地爬走了。 等小强一一走,昭昭马上给荣祈湛打了个电话,把两只小强的发现告诉了他,还告诉他一会儿过来时一定要小心,不要着了黎婉婷的道。 接完电话,荣祈湛心里一乐,没想到两只蟑螂比什么高科技监听监视设备都好用,但同时也厌恶起黎婉婷,一个不过二十出头的女孩子,居然能想出这样滴水不漏的计谋,还有胆量来实施,真不知道黎家是怎么教养女儿的。 晚上七点四十分,荣祈湛走进了闲远大酒店的大门。方万林知道他到了,就迎了出来。 在酒店大堂里,两个大男人握了握手。 荣祈湛:“万林,今天麻烦你了!哪天我请你喝酒。” 方万林:“阿湛,跟我还客气?喝酒倒是没问题。不过,你今晚能不能过美人关啊?你媳妇儿可在隔壁房间呢。哈哈哈哈……” 荣祈湛跟方万林只寒暄了几句就向电梯走去。他没时间也没心情跟老朋友闲聊,他只想尽快搞定今晚这事儿,然后赶紧带自己媳妇儿回家。 第四十八章 荣祈湛停在3025房门前,抬手刚要敲,想了想又放下,转身继续往前走,几步来到3026门前,轻敲了几下。 昭昭在房间里听到有人敲门,吓了一跳,她小心翼翼地走到门前,从门镜里往外看,发现是荣祈湛,马上打开门一把把他拉了进来。 关上门,她皱着眉小声问:“你干嘛?怎么跑我这边来了?被黎婉婷发现了怎么办?” 荣祈湛一只手拽过韩昭昭,把她按在门板上,另一只手抬起小丫头的下巴,对准那张润润的小嘴,低头快速亲了一口:“宝宝,不过来看你一眼我不放心。臭丫头,我还是头一次见像你这么热心把自己老公往其他女人房间里推的老婆呢。你说,等这事了了,你要怎么补偿我心灵上受到的伤害?嗯?” 第40节 昭昭拍开荣祈湛的手:“湛哥哥,别闹啦!快过去吧!到时候你说怎么补偿就怎么补偿还不行吗?” 荣祈湛又亲了几下那张在不停催促的小嘴:“好!记住你自己说的话。”说完,他抱开韩昭昭,拉开门走了出去。 走到3025房间,这次荣祈湛没有犹豫,抬手敲了几下。 房门很快被打开,黎婉婷一身精心打扮袅袅娜娜地站在门里。 “荣先生,晚上好!请进。” 荣祈湛跟着黎婉婷走进了3025房间。砰的一声房门关上了。 进了房间,荣祈湛往前走几步,与黎婉婷拉开距离,然后转身看着她说道:“黎小姐,有什么话请尽快说吧。我们最好不要浪费彼此的时间。” 黎婉婷越过荣祈湛,向房间里边走去,一直走到冰箱那。她打开冰箱门,拿出两瓶饮料,拧开一瓶,转身又走回到荣祈湛跟前,递了过去。 “荣先生,先喝点东西。别急,我们慢慢说。” 荣祈湛没有接那瓶饮料,也没有搭理黎婉婷,他垂下眼往房间的另一侧走去,一直走到一个写字台前。 荣祈湛佯装不在意地看了看写字台上资料夹所在的位置,就是那种装着酒店简介和住宿指南的夹子,然后转身靠坐到桌沿上。 “谢谢,我不渴。麻烦黎小姐想说什么就快点说。可以吗?”荣祈湛看向黎婉婷漠然地说。 黎婉婷放下手里举了半天的饮料,耸了耸肩,没有被人拒绝后的尴尬,反倒笑了笑,然后把饮料放到一边,优雅地走到荣祈湛面前,脸上摆出一副很专业的谈判面孔。 “荣先生,想不想知道我二哥在这次土地拍卖中能出到的最高价?还有,能有几家银行和融资公司会与黎氏企业合作?” “不想!就这些?”荣祈湛一口拒绝了她,“还有别的吗?而且我也不认为你能知道这两个问题的真实答案。是黎炎卿派你来的?他到底让你来做什么?我只好奇这一个问题。” 黎婉婷没想到荣祈湛居然一针见血的把问题给摊开了。她愣了愣,不过很快又换了另一副面孔,这次是深情款。 “阿湛,我可以这样叫你吗?咱们这次见面,真的跟我二哥没有关系,是我约你的。今天我过来其实是想告诉你一个藏在我心底很久的秘密:阿湛,我喜欢你!很喜欢! “我知道你已经结婚了,但是如果不跟你告白一次,我觉得自己这辈子就会有遗憾。阿湛,其实我觉得我比韩昭昭更适合做你的妻子。 “在咱们这样的家族和交际圈中,她那样如一张白纸似的女孩根本吃不开,也帮不了你拓展人脉。你真的应该再考虑考虑。” 荣祈湛拧起眉,看向黎婉婷的眼神冷了几度:“黎小姐,请自重!麻烦你称呼我荣先生。另外,请不要妄议我的妻子,你不配!而我荣祈湛从来就不需要靠妻子去争些什么。黎小姐,如果你只想说这些没有用的话,那么我该离开了。” 说完,荣祈湛起身准备往外走。 然而还没等他向前迈出一步,一旁的黎婉婷突然抓过身侧的手提包,快速从中掏出一瓶喷雾,对着他的脸直接喷了过去。 刹那间,早有准备的黎炎卿封闭口鼻,屏住呼吸,立即从写字台上拿起资料夹,在自己面前扇了几下,将喷雾喷出来的药雾反扇向黎婉婷。 结果,毫无防备的黎婉婷一下子吸入了大量的药雾,很快她身体便开始发软。然而在意识没有完全丧失前,她仍努力地让自己往荣祈湛的方向倒去。 看出了黎婉婷的企图,荣祈湛先是向旁边撤开一步,完美地避开她的倒扑,又往前跨走几步,直接闪到了房间门口。 这个时候的黎婉婷,身体已经完全软了下去,她卧倒在地毯上怎么也爬不起来,不过神智还算清醒。 “救我,救我……” 荣祈湛没看她,一边开门往外走,一边头也不回地说:“放心!我会找人来处理你。” 推门出去,荣祈湛正好看到刚从电梯里走出来的方万林,“万林,麻烦帮个忙!” 方万林走过来,看着一头汗的荣祈湛疑惑地问:“怎么了?” “黎婉婷想趁我不备向我喷药,不过被我给扇了回去。现在她自己吸了药倒在3025房间里。万林,你帮忙找人送她去医院吧,免得给酒店惹麻烦。另外再帮忙通知下她的家人。” 方万林点了点头:“放心,我来处理。阿湛你不用管了,先走吧!” “好!那我去3026带我老婆回家了。麻烦你了。” “客气什么!快走吧。” 两人告辞后,分别进了两个房间。 荣祈湛敲开3026房间。一进门,小丫头马上拉过他,担心地上下左右仔细看了一遍,检查半天直到确认荣祈湛完好无损,她才松了一口气。 “湛哥哥,下次我一定不让你冒险了。刚才从你进了3025我就开始后悔,担心得不得了。你怎么样?没事吧!我都听小强说了,那女人居然真的向你喷了喷雾。” 荣祈湛摇摇头,看着韩昭昭不说话,但眼神却出奇的亮,亮得有些诡异。 昭昭看荣祈湛不说话,觉得有些奇怪,又见他额头不断地往外冒汗,就抬起手伸到他额前帮他擦汗。她一边擦一边想,这房间里有空调,也不热啊? 正当昭昭还在奇怪时,她的手突然被人紧紧握住,下一秒身体被拉进一个火热的怀抱,接着颈窝又被一张滚烫的唇攻占,很快对方便在那里重重地啄吻起来。 吻了一会儿,荣祈湛气喘嘘嘘地在昭昭耳边说:“宝宝,我可能也吸入了少量那种药雾。” “啊?湛哥哥我送你去医院。走,快走!”昭昭想要推开紧抱着她的荣祈湛,结果却被他抱得更紧。 荣祈湛开始对韩昭昭动手动脚,他一边动作一边说:“宝宝,你帮帮我!我大概知道这是什么药了。不用去医院,你就是解药。” 昭昭根本挣不脱荣祈湛,但看着他的脸越来越红,她还是不停地挣扎:“湛哥哥,你听话!你这样子满脸通红的,必须去医院,别再耽误了。你想做什么等去医院检查完,回到家我什么都让你做,好不好?” “宝宝,乖!我中的是那种药,不用去医院,你帮我就行。帮我!”荣祈湛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昭昭闻言呆了呆,好像明白了荣祈湛中的是什么药,她没想到黎婉婷居然能做出这种事,简直太无耻了。 看着眼睛通红的荣祈湛,昭昭心疼地点了点头。但她突然好像又想起什么,一边低头往地上看,一边推了推荣祁湛:“小强夫妇还在呢!” 荣祈湛也往地上看去,然后对着地上那两只蟑螂低吼:“就不能有点眼色?我和我老婆要亲热了,麻烦两位回避下。” 小强夫妇吓得浑身瑟瑟发抖,一溜烟就消失了。 昭昭捶了荣祈湛几下,“人家是我请来帮忙的,你干嘛吼人家,唔……” 还没等她说完,唇就被荣祈湛给衔住了。 一室旖旎。 最后昭昭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她从没见过这么可怕的荣祈湛。 几次三番后,荣祈湛脸上的神色逐渐正常,他看着已经昏睡过去的韩昭昭,抱起她去了浴室。 帮两个人都清理了一下后,荣祈湛给小丫头穿好衣服,准备带她回家,他不想与她在这里过夜。 刚要离开,荣祈湛突然想起了那两只蟑螂。他几步走到刚刚两个家伙消失的位置,喊了两声。 不一会儿,两只小强就出现了。 虽然荣祈湛不能跟它们沟通,但他知道它们听得懂他说的话,就拿起昭昭放在桌子上的饼干盒,挪到地上:“爬进来,我们要走了。” 两只小强听话地快速爬了进去。 荣祈湛扣好饼干盒放进衣兜,又走到床边抱起韩昭昭,带着她走出了3026房间。 回到鸿华家园,荣祁湛先把昭昭送回卧房,帮她换好睡衣,又盖好被子才走出来。 在大厅里,他看了看那个饼干盒,对里边的两只说:“委屈你们在里边呆一宿了,我一会儿给你们拿点吃的。等明天昭昭醒了再送你们回去。今天谢谢了!” * 再说这边闲远大酒店3025房间。 当方万林走进去时,看着地上已经软成一滩烂泥的黎婉婷,又看到她在不停撕扯自己的衣服,他就知道她用了什么药。 呵!这种药不用去医院,冲个凉就行。在酒店里,这样的事他见多了。不过,这里是方家的酒店,尤其还是他负责的酒店。黎家的女人要真在这儿出点什么事,那么对他来说,倒确实是个大麻烦。 想到这,方万林弯下腰,伸手拎起黎婉婷,想拽着她去浴室。结果没想到,他居然被这个看起来已经软绵绵的女人一把拉倒,并死死攀住。随后这女人发狂地蹭了起来。 方万林努力地控制住黎婉婷,让她无法动弹,然后从地上爬起来,用力拽住黎婉婷的胳膊,拖着她去了浴室。 在浴室里方万林打开冷水,拿着花洒喷向躺在地上正不停扭动的黎婉婷,一直喷到她浑身湿透,慢慢不再动弹。 等黎婉婷安稳下来,方万林把她从地上扶起来,拿浴巾给她擦干,再打横抱起,快步走进房间,把人直接扔到了大床上。 做完这一切,正当方万林想转身往外走时,胳膊却被人紧紧抓住。他回头一看,发现黎婉婷闭着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一只手还握着他的胳膊。 “你是清醒了?”方万林语气讥诮地问。 没人回答。 见对方不说话,方万林想挥开她,一个不妨,却被对方猛地拉倒在床上。 方万林可不想趁人之危,他赶忙去推黎婉婷。不过他推得越用力,对方抱得就越紧。 没办法,方万林只好卸了手上的力道,任黎婉婷抱着。还好,虽然她不停乱蹭,但却并没有进一步做什么的能力,依然处于半昏迷状态。 看了看像只八爪鱼似的抱着自己的疯女人,方万林心想,算了,等到她睡熟了自己再推开她下床吧。 然而令方万林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么一等的结果,就是他也跟着睡着了。 清晨,当黎婉婷醒来时,发觉自己全身酸痛难忍,头更痛,一时竟不知身在何处。待她略一翻动,突然意识到自己身旁有人。 黎婉婷先是吓了一跳,不过很快记忆回笼,随即脸上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她以为自己得逞了。 不过当发现一双陌生又清冷的眸子,在讥诮地看着自己时,黎婉婷这次是真的被吓到了。 他是谁?他怎么会在我床上?荣祈湛呢? 第四十九章 当黎婉婷发现自己身边的人并不是荣祈湛后,短暂地慌张了一下,但很快镇定下来,随手拿起被子遮了遮自己衣衫凌乱的身体,然后一脸探究地看向那个男人,似乎在盘算着什么。 方万林好整以暇地躺在那里,像看戏似的看着黎婉婷脸上不停变换的表情,心中微哂,这女人的心理素质简直太好了。 看了一会儿,方万林脑中突然闪过一个想法:也许,他可以给她另外一个选择。 黎婉婷思索了一番,又观察了会儿方万林,心里逐渐有了主意,开口道:“你是谁?为什么会在我的房间里?你昨晚侵犯了我,我要报警!” “哈哈哈……黎小姐你是不是在说笑话?如果报警,大概被警方带走的应该是你。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昨晚都做过什么?那咱们看看吧!” 方万林说完,拿起床头柜上的遥控器打开了墙上挂的电视,不一会儿昨晚发生的事就重播了出来。 电视中,画面重演了从荣祈湛进门开始的所有事情。 黎婉婷看到荣祈湛摔门出去后,不一会儿身旁这个男人就走了进来。地上,她在发疯似的撕扯自己,接着就不停地乱蹭,然后又被他拖进浴室去冲凉,最后,她硬拉着人家睡在了床上。不过可以看出,昨晚这男人并没有动她。 当黎婉婷还在捂着嘴不敢置信时,那男人又开口了。 “还报警吗?这房间里的针孔摄像头都是你布置的。昨晚,你先是要给荣氏集团副总裁下药,失败后又要强上我方万林。还好我定力不错,要不然今早还真给你讹上了。黎小姐你好厉害哦!” 方万林? 本来已经绝望了的黎婉婷,在听到这个名字后,竟升起了一丝希望,但希望过后,她又皱了眉。 方家?那个乱七八糟的方家?不过,不管多乱,方家好歹也算是顶级世家。难道自己身旁这位就是方家大少? “黎小姐在想什么?咱们谈谈吧!” 第41节 * 昭昭第二天早上醒来,整个人跟废掉了似的。跟荣祈湛结婚以来,她的湛哥哥从未像昨晚那般如此不顾一切地要她,以前每次都是尽可能地让她先感受到快乐。因此昭昭感觉有些小委屈。 “宝宝,早!”某位眼睛都还没完全睁开的男人,沙哑着声音问了声好,随即长臂一伸把人勾进怀里,然后用下巴摩挲着她的发顶,还用一双大手不停抚来抚去。 昭昭本来就在生气,被荣祈湛这么搓弄就更生气了,于是仰头一口咬住了他的下巴,还挺用力。 被昭昭这么一咬,荣祈湛很快清醒过来。看了看咬着自己的小家伙,他一只大手上移,扣住小丫头的后脑,低头就吻了上去。 好一会儿,荣祈湛才放开被自己吻懵的那个小人,问道:“早上又惹我?身上不痛?” 昭昭闻言小脾气又来了,她手脚并用地踢打起荣祈湛,嘴上也开始控诉:“大坏蛋!你是个大坏蛋!你昨晚太坏了,我都痛死了。我不要理你了。哼!” 荣祈湛这才想起自己昨晚都干了些什么。他任着小家伙踢打了一会儿,感觉她快发泄完了才拢住她的手脚,固定住她。 “小妖精,你是不是不讲理?昨天谁逼着我去探消息的?还差点让我失了身。在那种情况下,我不找你当解药,我找谁去?” 昭昭被荣祈湛质问得一时语塞,立时老实下来。老实了一会儿,她窝进荣祈湛怀里,抬眼看着他问:“湛哥哥,你确定自己身体没事了?要不要再去医院检查下啊?” 荣祈湛心里有数,他昨晚其实只吸进一点点药雾而已,如果挺一挺或者洗个凉水澡什么的也许就过去了,只不过自己媳妇儿就在旁边,干嘛要忍,再说还是她招惹的。 “不需要!我身上一点事都没有。宝宝,你说你这次算不算偷鸡不成还差点蚀把米?咱们可是一点有用的消息都没打探出来。所以以后不许再想这些稀奇古怪的主意,听到没有? “商业上的事,我们只要诚信守法,靠实力说话就不会出问题。至于黎婉婷她大哥,我派人打探了,黎家正在对他全力治疗呢。黎冉天出狱了,他不会再给黎婉婷出手害人的机会,你就不要再胡乱担心了,好吗?” 听了荣祈湛的话,昭昭点了点头,其实这次她也挺后怕的。要不是小强媳妇儿爬进黎婉婷的包,看到那瓶喷雾,让湛哥哥有了准备,否则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想到这,昭昭突然想起了小强夫妇。她立马从床上坐了起来,看着荣祈湛着急地问:“湛哥哥,那两只小强呢?昨晚你把它们带回来没有?要是没有,咱们得回去接它们。” 荣祈湛看着突然坐起的韩昭昭,看着她不经意露出的全部风光,眼色一暗,赶紧把她拉回自己怀里,又用被子盖严,才对她说:“放心吧!带回来了,在楼下大厅里,我还给它们拿了吃的。一会儿你自己下楼去看。现在陪我再睡一会儿,这才几点你就起来闹?不怕把我闹起来再吃你一次?” 听见小强夫妇被带了回来,昭昭放下心。又听到荣祈湛后边的话,她马上知趣的闭上眼睛,趴进他的怀里,陪他睡觉。她才不想被再吃一次呢,昨晚他太凶惹。 * 九月初,研究生新生开学报到。 昭昭开心地跟段颖彤一起跑完了所有的报到手续。她们俩又成功地申请到了同一间宿舍。 昭昭把小强夫妇也带了过来,当然是瞒着段颖彤的。她知道彤彤最怕蟑螂了,所以她千叮咛万嘱咐地告诉那两位,平时一定要小心藏好,否则后果自负。 办好了所有的手续后,段颖彤拉着韩昭昭去学校附近的一间甜品店吃甜品。 两个人坐好后,一人捧着一份点心开始大快朵颐。吃到一半,段颖彤好像想到了什么,突然抬头问韩昭昭:“昭昭,你知道黎婉婷退学了吗?她不读研究生了,直接去了方家旗下的闲远大酒店工作。好像是给方家大少方万林当助理。” “啊?不知道啊!等我回家问问湛哥哥吧,他肯定知道。”昭昭很奇怪,黎婉婷那么重视学业,怎么会突然不读研究生了? 当晚回到家里,昭昭就跟荣祈湛问了这个问题。 荣祈湛笑了笑说:“我让万林叫她别读的。有她在你旁边,我不放心!那女人防不胜防。” “啊?”昭昭眨了眨眼睛,她脑袋转不过来,为什么黎婉婷会听方万林的话? 荣祈湛看着韩昭昭傻傻的样子,没忍住,双手一起上,揉了揉那张白嫩的小脸,又低头在她红润的小嘴上偷了个香才说:“小傻瓜,你没问过那两只小强,当天晚上3025到底发生了什么?” 昭昭又眨了眨眼睛:“没有啊!那天你都出来了,我还管黎婉婷干嘛?” 荣祈湛无奈地摇了摇头:“也是,俩小强后来跟咱们回来了,后边的事它们也不知道。”随后他把当晚发生的事都告诉了韩昭昭。 “啊?方万林居然陪黎婉婷睡了一宿?可他不是没动她吗,为什么还要娶她啊?你不是都告诉过他黎婉婷是个什么样的人嘛?”昭昭惊得嘴巴都张成了o形。 荣祈湛伸手抬了抬昭昭的下巴,帮她合上嘴巴,笑着说:“万林就是冲着她是这样的人才要招惹的。” “为什么啊?” “因为他在方家十分需要一位这样的狠角色来帮他周旋于后宅。方家算是世家圈子里最乱的一家了。从方万林他爷爷那辈起就是三四个老婆,再到他父亲又是好几个老婆,方家的子孙就更不用说了,明的暗的一大堆,他们家可比黎家乱多了。 “方万林就是看中了黎婉婷的手腕,才想娶她的。唉!万林对婚姻、对生活的态度与我不同,所以我们注定成不了挚友。” 昭昭还是想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不过她觉得也好,至少黎婉婷算是求仁得仁了。 “湛哥哥,你说黎婉婷如果顺利嫁入方家,她是不是就会好好当方太太,再不会做坏事了。” 荣祈湛嘴角一挑,哼了一声,“谁知道呢!至少她应该没精力对咱们再做些什么了。不过,方太太可不是好当的。未来等着她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生活,那就要看她自己的能耐了。” * 黎炎卿在知道黎婉婷办的事后,捏碎了一只酒杯。他没想到这女人竟然这么蠢,最后居然把事情办成这个样子。 但是再想到她招惹的那个人,黎炎卿又笑了。也不错!方家的大少?就算是个意外的惊喜吧。 想到这,黎炎卿拿过黑西服递来的毛巾,擦了擦手,然后转头对他说:“走!咱们去看看大哥。该让父亲看看什么是兄友弟恭了。” 到了医院,黎炎卿让黑西服在病房外等着,他自己走了进去。 病床上黎元成看着自己那个一脸阴沉的弟弟走了进来,嘴角一扯,露出了一个讽刺的笑容。 黎炎卿没在乎他的态度,坐到他的床边,不那么诚心地问道:“好些了吗?大哥。” “死不了!来玩兄友弟恭给父亲看?省省吧。”黎元成虚弱地说。 黎炎卿无所谓地看了看他,语气平静无波:“我没想过要你的命,信吗?其实,如果不是因为你做的那些小动作,我根本就没想让你躺在这儿。你该清楚,以你的能力完全掌控不了黎家。有好几次如果不是我出手,你早就被咱们那些好大伯好叔叔们给拉下马了。可你为什么就这么执迷不悟呢?” 黎元成闻言,哈哈大笑起来,结果因为笑得太急,咳了起来,“咳咳咳……是啊!咳咳……那晚,我死了一次才明白,原来什么都是虚的,争什么争呢?” 说到这他顿了顿,看向黎炎卿的目光真诚起来。 “小卿,对不起!我知道从小你就恨我。因为在你母亲怀你的时候,由于我的原因让她摔了一次,导致你出生就那么虚弱,直到现在身体也不好。但我要告诉你,那次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算了,不说那些老黄历了。就说现在吧。我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已经什么都看淡。那天我在昏迷时梦到了好多事,奇怪的是,还梦到了咱们祖上当皇帝的那位黎景和他的兄长黎衡。 “旁观了他们之间的恩恩怨怨后,我感触很深,明明都是一家人,最后却闹到自相残杀。咱们不能走他们的老路啊! “小卿,我不争了。黎家的一切都给你。等我这次出院,就找个地方去过简单的日子。黎家的家族基金足够我生活和治病的费用,其他的我都不要。你好好照顾父亲,尽量把黎氏企业发扬光大。 “还有,别再执迷不悟了,要走正路,别再去与荣家争什么长短。不是争不争得过的问题,而是有些事就不该去争。 “好了!言尽于此。你走吧!” 黎元成说完就闭上了眼睛,不再搭理黎炎卿。 黎炎卿看了看黎元成,也没再说话,直接站起身向病房外走去。 虽然黎炎卿很震撼于大哥的这番话,但是他有他自己的执着。 大哥,有些事不是说不争,就可以放下不争的。 第五十章 在昭昭开学后的一段日子里,她和荣祈湛两个人都很忙。昭昭在忙着适应研一的新生活,而荣祈湛则在忙着筹备市北那块地的拍卖事宜。 因此,两个人已经半个多月没有回芸麓别墅那边去陪荣父荣母吃饭了。 终于,荣母怒了,她给荣祈湛和韩昭昭下了最后通牒,勒令两个人周末必须回家吃饭,否则就让他们搬回芸麓别墅。 母上大人怒了,这还得了! 于是周六那天,荣祈湛下班后没敢加班,亲自开车去学校接了韩昭昭,两个人一起回了芸麓别墅。 进了门,发现母上大人的脸色还是很臭,两个人不免都小心翼翼的。 昭昭摆出一副特萌的面孔坐到荣母身边,扒着她的胳膊撒娇道:“妈妈,对不起!我和湛哥哥错了。以后保证每周都回来看您,好不好?哪怕他没时间,我自己也回来,好不好?妈妈,不气了,笑一个呗!” 小丫头说完还把她那张粉乎乎的小脸贴在荣母的胳膊上,软软地蹭了蹭,一双毛嘟嘟的大眼睛眨啊眨,就那样直直地还带了点小期待地看向荣母。 这谁受得了? 噗!荣母没忍住,崩了冷漠人设,笑着捏了捏韩昭昭的小脸。接着一把把小丫头给搂进怀里,揉着她的头,笑骂道:“小没良心的!一个不回来,两个都不回来,想翻天啊?” 昭昭又蹭了蹭荣母的手,谄媚地说:“不敢,不敢!妈妈,您就是王母娘娘,我们两个小猴翻不出您五指山的。” “你啊!这张嘴甜死了。”荣母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昭昭的额头,笑得更开心了。 荣祁湛看着自己媳妇儿一顿耍乖卖萌哄好了自己老妈,暗地里给她竖了个大拇指。 昭昭看见后,偷偷跟他眨了只眼睛,然后悄悄比了个ok的手势。 二人的小动作荣母其实早都看到了,可她装作没看到。见小夫妻两个感情这么好,她高兴都来不及,还管他们的小动作? 荣父从来不参与这些戏码,但看着自己老婆被哄乐了,他也挺高兴,就在一旁一边看报纸一边笑着摇头。 正当大家其乐融融时,一只又肥又胖的大橘猫踱着优雅的步伐走了出来。它旁若无人地跳上沙发,然后一屁股坐在了韩昭昭的身边。 本来昭昭一直怕小橘,可今天见到这只大肥喵,她竟震惊地忘了害怕。 昭昭看着趴在自己身旁的那只大肥橘,嘴巴都张成了o形。看了一眼肥橘,她又转头看向荣母,指着那只喵磕磕巴巴地问:“妈,妈妈,它,它是小橘?” 荣母开心地点了点头:“对呀!你们送我的猫,你们自己还认不出来?” “啊?怎么会胖成这样?我才半个月没见它!妈妈,您都喂了些啥呀?”昭昭还没从震惊中恢复过来。 “就是猫粮、猫罐头、小鱼干这些。有时候我还会让厨师特意做些好吃的给它改善一下。”荣母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小貂,你给我闭嘴!你要是敢让主人断我的粮,我就狠狠地咬你!”小橘(其实现在该叫肥橘了)突然喵喵地叫了起来。 昭昭听了小橘的威胁,对它的恐惧瞬间回笼。她噌地蹦起来,抬脚就要往荣祈湛身边跑。 可还没等跑出一步,小橘又说话了。 “警告你别乱蹦哦!你现在带崽子了。” “(⊙o⊙)啥?”昭昭被这句话给砸懵了。 小橘漫不经心地趴在沙发上舔着爪子,一边舔一边懒洋洋地说:“你肚子里有小崽儿了。” “你怎么知道?”昭昭愣愣地问。 小橘瞟了她一眼,低下头继续给自己做清洁工作,然后看都不看她地说:“你身上的气味不一样了。” “昭昭,别对着猫自言自语。”荣祈湛见韩昭昭呆呆地站在那跟小橘说话,他怕自己父母发现异样,赶快走过去搂住小丫头,打断了她与那只猫的对话。 荣母一直知道韩昭昭害怕猫。虽然她很奇怪萌萌的小猫有啥可怕,但为了护着小丫头,平时在他们过来时,她都会把小橘给关起来。可今天因为生气,荣母忘了这件事,小橘就溜达了出来。 所以当看到韩昭昭在那对着小橘喃喃自语时,荣母还以为她是被吓的呢,并未感觉诧异。 看着自己儿子把韩昭昭护到了一旁,荣母赶快起身,费力地抱起小橘,撸了撸它头上的毛,哄道:“小橘乖!昭昭怕你,你先自己去屋里玩啊。等晚上再放你出来。你乖乖的,晚上我给你加罐头。” 小橘本来正要冲韩昭昭呲牙,威胁她不要让荣母关它,但在听到晚上可以加罐头后,它立马乖巧地缩在荣母怀里,不吵不闹地任她抱走。 荣祈湛看着荣母,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回他知道那只小橘是怎么变成肥橘的了。 “好了!小橘被抱走了。宝宝,不怕。”荣祁湛摸了摸小丫头的头,“走,去餐厅吧!马上开饭了。” 第42节 昭昭本来还在震惊于刚刚小橘说的那些话,被荣祈湛这么一哄,她回了神。 “啊,湛哥哥……”昭昭刚想把小橘说的那个消息告诉荣祈湛,但是话到嘴边她又忍住了。 看着小丫头有话要说不说的样子,荣祈湛开口问她:“嗯?怎么了?” “呃,没事,没什么事。咱们去吃饭吧!我饿了。” 昭昭心想,万一小橘是在跟她开玩笑呢?万一小橘闻气味闻得不准呢?到时候让大家空欢喜一场怎么办?她知道荣家人都十分盼着有下一代。所以对于这个消息她要谨慎些。 想到这,昭昭决定把这个小插曲先略过去,但猛然间又想起自己好像已经很久没来大姨妈了,可具体多久她给忘了。 昭昭的大姨妈总是不定期造访,因此她从未关注过自己的周期。不过这次没来的时间似乎比平时都要长些,这一下子又让她燃起了希望。 侧头看了看搂着自己去餐厅的荣祈湛,昭昭决定晚上回家就告诉他这个消息,然后明天去医院做个检查,等结果出来了再告诉荣父荣母。 荣母知道昭昭爱吃鱼和肉,所以今晚的餐桌上,什么清蒸鲈鱼、椒盐排骨、红烧牛腩等等,摆了满满一桌。 大家在餐桌前坐好,照例荣父先动筷子,之后荣母就给昭昭夹了一块最嫩的鱼腹肉。 “昭昭,快吃吧!” 跟荣母道谢后,昭昭立即夹起鱼肉往自己嘴边送。结果还没等咬下去,她就闻到一股扑鼻的腥气,接着胃里开始不停地翻涌,下一刻就恶心得干呕起来。 昭昭赶紧放下鱼肉,撂下筷子,捂住嘴飞快地跑向卫生间。 荣祈湛以为韩昭昭胃病又犯了,立即起身,快步跟了过去。 见状,荣父荣母也无心继续吃饭。荣母干脆叫来管家,让他立即去给卢医生打电话。 卫生间里,荣祈湛不停地抚拍着韩昭昭的背,皱着眉问:“宝宝,胃病又犯了?很难受吗?家里还有药,一会儿先吃上,然后我让卢医生过来给你看看。” 昭昭吐了一会儿,胃已清空,感觉可算是好受了些。她就着荣祈湛递过来的水,漱了漱嘴,然后有气无力地对他摇头。 “湛哥哥,这次恐怕不是胃了,我不能乱吃药。”说到这,昭昭顿了一下,抬头看向荣祈湛,有些羞赧地说,“我,我可能是有小宝宝了。刚刚小橘告诉我的,可我没完全信。现在,我想这大概是真的了。” 荣祈湛正一手扶着韩昭昭,一手拿着水,小丫头突然说出的话把他一下子给唬住了。他保持着这个姿势,看向她的眼睛瞪得圆圆的,好像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昭昭静静地看着荣祈湛,等他消化掉这个消息。 不一会儿,荣祈湛缓过神来,他放下手中的水,小心翼翼地抱住韩昭昭,脸上尽是掩饰不住的笑意,眼睛里全是惊喜,声音打着颤地问:“宝宝,真的?我们有孩子了?我们有孩子了?” “嗯!不过还要再检查一下才能最终确定。”昭昭抬手搂住荣祈湛的脖子,笑眯眯地对他点头。 刚跟过来的荣母,站在卫生间门口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也是万分惊喜。 “昭昭,你刚刚说什么?你怀孕了?”荣母不敢置信地捂住自己的嘴,她要有孙子或者孙女了,可爱的小团子,天呀,这简直太令人开心了。 随后荣父也知道了这个消息。荣家全家都沉浸在快乐之中。 第二天,荣祈湛陪韩昭昭去医院做了个全面检查,最后确定韩昭昭已经怀孕八周了。 荣祈湛往前推了下,他觉得韩昭昭应该是在白玉石的那晚怀上的。 “宝宝,没想到我们是在你的窝里有的小宝宝。我好开心!”荣祈湛小心翼翼地像扶一件易碎品一般扶着韩昭昭往医院外走。 昭昭一脸黑线,她现在又不是虚弱到不能走路,要不要这么扶着啊? “湛哥哥,别这么扶着我了。我们的小宝宝才红枣那么大,我还什么感觉都没有呢!那个,你怎么能确定小宝宝是那天来的啊?毕竟那段日子你几乎天天都要欺负我。”说到这,昭昭有些脸红。 荣祈湛没搭理小丫头的抗议,该怎么扶还是怎么扶,要不是觉得医院人多怕小丫头害羞,他都想直接抱着她出去了。 至于为什么会确定孩子是那天来的,荣祈湛相信自己的直觉,他觉得昭昭的窝就是个吸收日月精华的好地方,而他们的小宝宝就是个精华,所以必然是那天来的。 “宝宝,反正你肯定是那天怀上的,我就是这么觉着。以后咱们家就要有两个宝宝了。你是大宝宝,肚子里这个是小宝宝,都是我最爱、最珍惜的宝宝!” 昭昭听了荣祈湛的话,把头倚在荣祈湛怀里满足地蹭了蹭。心想,算了,湛哥哥爱扶就扶吧!准爸爸的保护欲谁也惹不起。 从这天起,荣祈湛就变身为韩昭昭的贴身保镖、保姆加司机。不管工作多忙他一定会亲自接送韩昭昭上下学,照顾她吃饭洗澡睡觉,无微不至到本来荣母想要让他们搬回芸麓别墅去住,但看到自己儿子这么细心后就放弃了。 一天晚上,荣祈湛帮韩昭昭洗完澡后,两个人躺到了床上。 不一会儿,荣祈湛把头移到韩昭昭小腹那,把耳朵轻贴到她肚子上,似乎在认真地听着什么。 昭昭翻了个白眼,拍了拍荣祈湛的脸颊,“湛哥哥,小宝宝才多大,你能听到啥?” 荣祈湛对着韩昭昭“嘘”了一声,示意她不要吵。 昭昭无奈地又翻了个白眼,心想人家都说准妈妈容易情绪化,她现在怎么觉着准爸爸更容易情绪化呢。 那边荣祈湛听了一会儿,抬头看着韩昭昭说:“宝宝,我是在听小宝宝在你肚子里有没有淘气。”说完,他脸上的表情纠结了一会儿,然后再次看向自己媳妇儿,有些迟疑地开口,“宝宝,你说咱们的小宝宝生下来会是人还是貂?” 昭昭又双翻了个白眼,她直接踹了荣祈湛一脚,懒得回答他这可笑的问题。 如果说上一世,他们最后能结婚生小宝宝,太子殿下提出这个问题还值得思考思考,可是这一世他们两个都是人,怎么可能生出貂来? 不是说女人才一孕傻三年呢吗?昭昭怎么觉得男人也可能会有这种状况。 “宝宝,貂一般一窝生几只?” 咣当! 某位准爸爸被踹下了床。 第五十一章 已经十一月中旬了,宣京市地处中部地区,虽说在这个月份天气没有北方冷,但不管怎么说也已入冬了。 昭昭被荣祈湛捂得里三层外三层,无语望天。孕妇原本就火气大,总是觉得热,现在还被他穿成这个样子,昭昭觉得自己都快热成火球了。 中午在宿舍里,段颖彤再次担任起了监督员的角色。是的,她又被荣祈湛给收买了。 这次收买她的可不光是丰盛的午餐,还外加了钟樊的全部行程。 昭昭对段颖彤和钟樊这俩人的恋爱,表示实在看不懂。 一段时间如果段颖彤特别主动地围着钟樊转,钟樊就开开心心地受着,却表现得好像并不太上心的样子。 一旦段颖彤懈怠了,懒得理他,钟樊又急了,反过来开始天天去堵段颖彤,一直堵到她再次主动才肯罢手。 两个人就这样玩得不亦乐乎,也不知道是种什么情趣。 这天中午在宿舍里,昭昭趁着段颖彤没在,把自己穿在外衣里的小毛衫给偷偷脱了。 刚巧此时段颖彤提着荣祈湛派人送来的营养午餐走进门,正好撞见韩昭昭在那往背包里塞毛衫。 “喂!小丫头你在干嘛?” “啊?”昭昭吓了一跳,拍了拍胸口,“彤彤你吓死我了。我,我没干嘛啊!” 段颖彤放下手里的餐盒,气势汹汹地走过去,从韩昭昭包里掏出那件毛衫:“人赃俱获!还敢说没干嘛?拜托,这种天气忽冷忽热,宁可热点不能冷着。你现在是被重点保护的大熊猫好吗?不可以感冒的!” “好好好!彤彤你别念叨了,我听你的还不行嘛!也不知道钟樊是怎么忍你的,天天跟唐僧念经似的。”昭昭一边嘟囔一边乖乖地把小毛衫拿出来又给重新穿上了。 段颖彤听韩昭昭提到钟樊,心里一甜,小傲娇地说:“钟樊最喜欢听我念叨了,他不是忍,他是享受。要是哪天我少念他几句话,他还不乐意呢,非得让我在他耳边把少说的话给补回来才行。” 昭昭听了,一阵恶寒,心想这都是什么奇葩喜好,另外还让不让人吃午饭了,这碗狗粮就快把人给撑饱了。 看着韩昭昭乖乖地穿好了毛衫,段颖彤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拉着她过去吃午饭。 两个人一边吃饭一边聊天。 “昭昭,你猜我昨天看到谁了?”段颖彤咽下一口饭,转头看着韩昭昭问。 昭昭咬着一块鱼肉,两腮填得满满的,看起来就像只可爱的小松鼠。她摇了摇头,表示猜不到。 段颖彤也没继续卖关子,直接告诉了她。 “我昨天见到黎婉婷了。听说她上个月结婚了。但是人家一般不都是新婚肥吗,她却瘦了?你不知道,她瘦了好多,看起来就像一具骨架,脸上也没个笑容。不过全身上下倒是珠光宝气的,比她上大学时还奢侈。” 昭昭听了段颖彤的话,心里唏嘘不已,觉得黎婉婷大概也算是求仁得仁了吧,至于幸不幸福,那就看她怎么想咯。 下午,最后一堂课上完,昭昭走出教学楼的大门,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荣祈湛,她急忙跑过去。 然而还没等她跑两步,就被大跨步走过来的荣祈湛给抱住了。 “小祖宗,你还敢跑?再让我看到你跑,我就立即让你休学,然后天天把你放身边看着,直到你生完为止。”荣祈湛脸上一副受了巨大惊吓的表情。 昭昭瘪了瘪嘴,故意装作生气的样子,不开心地说:“哼,湛哥哥,你现在最爱的不是我了!是我肚子里的这个。” 荣祈湛抬手在韩昭昭屁股上轻拍了一下。 “小没良心的!你和你肚子里这个我都最爱。一个是我最爱的爱人,一个是我最爱的孩子。你明知道这两种爱是不同的,别拿这个跟我抬杠。怀着小宝宝还不注意,你这是对自己和小宝宝都不负责任,懂吗?” 昭昭挨了一顿训,不开心地撅起嘴。她知道湛哥哥说的都对,可就是觉得莫名委屈,眼泪眼看着就蓄满了眼眶。 荣祈湛一看自己快把小家伙给训哭了,叹了口气,心想,真没办法,自己惹哭的,自己再给哄回来吧! 荣祈湛抱住小丫头,吻了吻她的眼睛,把那几滴还没溢出来的眼泪先给吻掉,又亲了亲她的小嘴,在她耳边哄道:“好了!湛哥哥错了,语气不好,以后再不这么说你了,好吗?” 昭昭往荣祈湛怀里拱了拱,点了点头,囔着声音说:“湛哥哥,我知道你对我好。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你一说我,我就想哭。” 荣祈湛揉了揉韩昭昭的头发,吻着她的发顶说:“嗯!我知道。我咨询过卢医生,孕妇情绪变化是这样的。今天是我没照顾到你的心理。对不起,宝宝!原谅我,好吗?” 昭昭从荣祈湛怀里拱出来,仰头看着他说:“嗯!咱们回家吧!我饿了。”此时刚刚那点哭意早已不知所踪。 “好,回家。车里我给你备了蛋羹,一会儿上车你先吃点垫垫肚子,等到家咱们就让李婶开饭,好不好?”荣祈湛边说边揽着韩昭昭往校门口走。 “嗯,好!” 荣祈湛和韩昭昭刚离开,从教学楼拐角处便走出来两个人。站在前边的那位,目送着他们的背影,一直到看不见了还不愿移开目光。 “二少,咱们回去吧!”站在后边的人,往前走了一步。 前边的人没有动,还在看。 “二少,咱们回去吧!”后边的人略加大音量又说了一遍。 这两个人就是黎炎卿和他的黑西服。 黎炎卿终于回了神,他转头看向黑西服,神情略带惆怅:“小肖,你说为什么先遇到她的人不是我?” “二少,有些事都是命。”黑西服很难得的发表了一次自己的看法。 “命?呵,我也想认!可我不甘心。好了,咱们走吧!”说完,黎炎卿迈步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谁都不知道,黎炎卿从韩昭昭开学那天起就每天来学校看她。只不过,每次都是躲在角落里默默地看。他知道她怀孕了,他怕惊着她。 可即便这样,黎炎卿也感觉很开心,这已经成了他一天中最快乐的时光。 这种旁观韩昭昭和荣祁湛过幸福小日子的感觉,黎炎卿觉得很熟悉,就如同上一世,他在画作和诗作中旁观他们度过那快乐的十年一般。这即让他欣喜于能窥探到小貂的日常,又让他嫉妒于荣祈湛的幸运,嫉妒他幸运地先遇到了这只可爱的小貂。 * 第43节 转眼春节快到了。 年前,荣氏集团和黎氏企业都有很多大动作,这两家似乎是都在筹钱。 荣氏集团压缩了下一年度的投资计划,并砍掉了一些无关痛痒的业务项目。 黎氏企业则是频频与国内国际各大银行和投资公司展开联系。 圈子里的人心里都有数,这两家今年是想在宣京市市北的那块地上一决高低。大家都抱好了瓜,准备看这个热闹。 过完腊月二十三,荣祈湛决定带韩昭昭去韩修远的墓地一趟。快过年了,他们两个想去看看韩爸爸。 在墓地,荣祈湛让韩昭昭站在一旁跟韩爸爸聊天,他自己一个人把整个墓碑都擦了一遍。 收拾完,又摆上了他们带来的鲜花,荣祈湛站到墓碑前,搂过韩昭昭对着墓碑说:“爸,对不起!这阵子实在是太忙了,所以才好久都没过来看您。今天带昭昭来,一是快过年了帮您扫扫墓,二是要告诉您个好消息,昭昭怀孕了。我们俩有小宝宝了,您就要当外公了……” 靠在荣祈湛怀里,听着他像是汇报工作似的跟韩爸爸在那讲着他们俩的生活,昭昭有一种特踏实,特幸福的感觉,再摸摸自己的小腹,想着那里正在孕育着一个小生命,是属于他们俩的小生命,就觉得这一切都像在做梦一般。 “宝宝,在想什么?”荣祈湛跟韩爸爸说完话,低头一看,发现自己怀里的小东西眼神迷离不知在想些什么,就开口打断了她的思绪。 “啊?”昭昭回了神,“没想什么。” “没想什么,眼睛怎么失神了?嗯?”荣祈湛一边问一边抬手捏了捏韩昭昭的小脸。 昭昭挥开他的手,“讨厌!又捏我。我在想我老公真好,还不行啊?” “这个行!奖励一下。” 说完,荣祈湛圈住她,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凑到她耳边说:“我老婆也真好!” 接着,趁着小丫头还没反应过来,又放开她,拉起她的手带着她往外走。 “走了,回家!” 昭昭刚刚被抱得傻呼呼的,现在是本能地随着荣祈湛一起往外走。过了一会儿,等她反应过来,又觉得心里一甜,不自觉地往他身上靠了靠。 荣祈湛感觉到小家伙向自己靠过来,他眼睛看着前路,嘴角微微上翘,脸上露出一个满足的笑容,同时抬起自己的胳膊,伸手拢住小丫头的肩,一使劲把她带进怀里,然后楼得紧紧的。 一种叫做幸福的东西就这样不停地在两个人心间流淌。 回程的路上,荣祈湛在开车路过一大片比旁边地面要高的空地时,停了下来。 荣祈湛指着车窗外那一大片空地,对韩昭昭说:“宝宝你看,那边就是荣氏集团今年要拍的那块地。要不要下去看看?” “好呀!”昭昭点了点头。 荣祈湛把车子在路边停好,两个人下了车。 站在大片的空地前,荣祈湛伸手在空中虚划了一圈,说道:“这片地空了很久了,不止政府搁置的这十年,在那之前它就已经空了几十年。据说这块地不管是种庄稼还是种蔬菜都长不好,所以一直没人要。不过后来城市发展,十年前城区内的重工业企业要外迁,政府想选择这里建工业园区,才让这块地火了起来。又过了十年,这里现在已经变成宣京市市内唯一一块够规模并且还未经开发的土地了。” 昭昭侧头看着站在自己身边,如同指点江山般指着这块地的荣祈湛,又远远眺望了一下这块不毛之地,她知道,这块地现在在荣祈湛的心里已经不仅仅是代表着商业利益,更是象征着他与黎炎卿一决高低的战场。她知道他想赢,更知道他是想弥补上一世的遗憾。 正在两人静静地远眺之际,昭昭突然听到旁边有两只麻雀在聊天。 麻雀一:“哎,我说,小灰啊,你听没听小花它姐的好朋友的哥哥小点说,这地下好像有古墓欸?” 麻雀二:“你才听说啊!我老早就知道了。它们都是听地里的田鼠说的。那些田鼠都不来这块地,说是没有好吃的,连草根都不甜。” 麻雀一:“是啊,是啊!这片地里连草籽都不好吃。走吧!咱们还是去人多的地方找吃的吧。” 麻雀二:“嗯嗯!” 随后两只麻雀就飞走了。 “宝宝,咱们上车吧!天气冷,不能在外边站时间长。其实,这块地也没什么好看的。呵呵,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非要停下来让你看看。” 荣祈湛边说边拉韩昭昭往车边走。 昭昭却拽住了他。 “等等!湛哥哥,这块地有问题。” 第五十二章 荣祈湛莫名其妙地看向韩昭昭:“你说什么,宝宝?” 昭昭拽住荣祈湛,伸手指了指天上正往远处飞的那两只麻雀,急急地说:“它们,它们刚刚说这块地底下有古墓。” “宝宝,别急!慢慢说。怎么回事?”荣祈湛握了握韩昭昭的手,安抚道。 昭昭赶忙把自己刚才听到的两只麻雀的对话告诉了荣祈湛。 “好!我知道了。咱们上车,先回家。后边的事我去研究。走了!”荣祈湛拉过韩昭昭,带着她上了车。 荣祈湛知道韩昭昭能听懂动物说的话,所以他信她。但是动物们的发现到底准不准确,这还需要验证。 如果真能确定这块地底下有古墓,那么他对这块地的态度,和他与黎氏企业竞争的策略就需要进行重大调整了。 一块地,如果地下有古墓,那么鉴定、挖掘、保护等步骤将会是个很漫长的过程,这样会令开发商蒙受巨大的时间和金钱损失,哪怕之后政府会根据核算给予补偿,但这期间搭进去的时间还有融资成本也是无法估量的。 而且一旦这座古墓被证实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需要永久保留墓地遗址,那么这块地便不再具有开发价值,最多就是建个博物馆。这样开发商从拍地开始做的所有工作将全部失去意义。 因此,荣祈湛想着,应该聘请一些考古学方面的专家过来实地踏查一番。但他又不想大张旗鼓地去做,因为那样会让人以为他是想采取传播不利消息的不正当手段,来吓退其他竞争对手。毕竟他没办法说出荣氏集团得知这个消息的具体途经,他可不想让人知道他老婆有听得懂动物语言的能力。 研究了好些日子,正当荣祈湛左右为难时,韩昭昭为他提供了一个人选。 一天晚上,在吃饭的时候,昭昭对荣祈湛说:“湛哥哥,你是不是想找专家去鉴定下那块地?” 荣祈湛往小丫头碗里夹了一块牛肉:“嗯!但是还没想好该请谁。” “我们程教授怎么样?别看他年轻,可是专业能力特别强,在考古学上也很有建树。前一阵子他还被邀请去帮忙为一个新发掘的古墓断代呢。”昭昭一边说一边往嘴里塞牛肉。 荣祈湛往韩昭昭碗里又夹了块冬笋:“程教授的能力我当然相信,不然他怎么教得了你这个古代来的小妖精。不过,我并不想让别人知道我在查这块地。我怕程教授不肯保密。” “我去跟他说说看。这样吧,哪天约个时间你们两个见见面,然后再详谈,好不好?” 昭昭两腮被牛肉撑得鼓鼓地,她奋力地嚼着,然后一脸嫌弃地把冬笋夹开。 荣祈湛点了点头:“好!那就听你的。行啦,别说话了,专心吃饭。把冬笋吃掉,你不能只吃肉,听到没有?” 昭昭皱着眉,在荣祈湛地紧迫盯人下,不情不愿地把冬笋又夹了回来放进嘴里。 * 第二天在学校里,昭昭找了个机会,跟程教授把这件事情简单地说了一下,然后问他可不可以帮忙。 程维度很干脆地答应了,并表示自己完全可以保密。 傍晚,在荣祈湛过来接韩昭昭时,小丫头一边跟着他往校外走,一边迫不及待地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他。 荣祈湛倒是有些意外,他觉得事情有些过于顺利了。 程维度为什么会这么干脆的答应帮忙?难道是冲着韩昭昭?印象中这位程教授似乎总是特别关照昭昭,但感觉又不像对小丫头有什么特别企图,那他到底图什么? 还有,记得上次昭昭跑1200米吐了的那次,在医院里程维度好像跟他说过一句话,“我会护着她,也会忠于您!” 护着她?忠于您? 程维度为什么要护着韩昭昭,为什么要忠于自己? 想到这,荣祈湛侧头看了眼小丫头,问道:“昭昭,你们这位程教授在你穿过来的那段时间前后,有没有过什么特殊经历?” 昭昭眨了眨眼睛:“咦?湛哥哥,你怎么知道?程教授在我穿过来前的一个月曾去长含山滑雪,在滑雪时他不小心摔伤了,然后变成了植物人。就在我穿过来的那天他突然清醒,并且第二天就恢复到跟常人一样。你说神不神奇?” 听了韩昭昭的话,荣祈湛脑海中瞬间闪出无数思绪,不一会儿这些思绪又被捋顺,很快便串出了一条清晰的脉络。 他想,他大概知道程维度是谁了。 确实该见见这位老朋友,该谢他的地方实在太多,而他也确实是自己最可信任的人。 “湛哥哥,你在想什么呢?怎么不走了?”昭昭疑惑地看着突然停下来好像在想事情的荣祈湛,拽着他的手摇了摇。 荣祈湛抽回自己的思绪,反握住韩昭昭的手,拉起她继续往外走:“我刚刚突然想到些事情。现在想完了。走吧!” 荣祈湛虽然已经猜到了程维度是谁,但他并没有打算现在就告诉韩昭昭。他要亲自见过程维度,并与之交谈后再决定是不是该把一切真相告诉给小丫头。 没用韩昭昭帮忙约人,荣祈湛跟她要了程维度的手机号。第二天,他在办公室给对方打了个电话。 荣祈湛:“程教授,你好!我是荣祈湛。” 程维度在听到荣祈湛的声音时,愣了一下,却并没觉得特别意外。 程维度:“你好,荣先生。给我打电话是因为要鉴定那块地的事吧!” 荣祈湛:“嗯!程教授方便现在出来见个面吗?有些事,电话里说不清楚,咱们最好见面详谈。” 程维度:“可以。今天上午我正好没有课。我们在哪儿见面?” 荣祈湛:“我请你去喝杯茶吧。一正茶室,我给你发个定位。三十点钟后,我在那等你。” 程维度:“好的。待会见。” 两个人约好了时间和地点就分别出发了。 上午十点,一正茶室。 这是家装修十分古朴的茶室,平时并不直接对外经营,而是采取会员制,来这里谈事情的人非富即贵,因此这里十分安静、隐秘。 当荣祈湛在包间里见到推门而入的程维度时,他感觉,虽然这个人的身形样貌与洪祥风无一丝相似之处,但那种没由来的熟悉感和信任感却扑面而来,让他不由得站了起来,随即走过去跟对方握了握手。 之后两个人来到茶桌边,分别落座。 荣祈湛抬手挥退站在一旁的服务人员,很快包间里就只剩下了他和程维度。 两个人静静地喝了一会儿茶,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好半天,荣祈湛都在直直地盯着程维度看。 程维度放松地向后靠了靠椅背,伸手拿起桌上的茶杯,轻啜一口,放下,然后微微一笑,抬起眼坦然地与荣祈湛对视。 “荣先生,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可以直说。我能帮到忙的地方,一定会尽力。” 闻言,荣祈湛垂下眼眸,也拿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再抬眼时,脸上已带了副了然的神情。他确认了! “祥风,是你吗?” 荣祈湛缓缓开口,声音中似乎压了一些沉沉的东西。 程维度被问得惊了一下,原本要去拿茶杯的手顿在那里,抖了抖。不过,他很快恢复了镇定,手继续向前,拿起茶杯,摩挲了几下,眼睛也看向那盏茶,嘴角略挑,轻笑出声。 “呵呵……” 笑过之后,程维度缓缓抬头,眼神复杂地看向荣祈湛,声音略微发颤:“是我!太子殿下,好久不见。您,醒了吗?”他似乎是在努力地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荣祈湛突然感觉一阵轻松,他微笑着有些激动地点了点头: 第44节 “嗯,醒了!跟昭昭度蜜月时,我们去了银松林。在那里我想起了所有过往。包括这一千年来你为昭昭所做的一切。当时我就猜你会跟着她过来,便想找出你。但是我查了很多人,却感觉哪个都不像。 “我没想到你居然会藏到昭昭的学校里。这两天为了查古墓的事,昭昭跟我提到了你。我问过你的经历后才猜出了你是谁。 “祥风,我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对你的感激之情,现在我只能对你说两个字——谢谢!” 这番话令程维度也激动起来,他不再压抑自己的情绪,突然唰地起身,扑通一声单膝跪倒在荣祈湛面前,眼中含泪,哽咽着说:“殿下,微臣幸不辱命!” 荣祈湛急忙对他说:“祥风,现在早已不是齐朝,我也早已不是什么太子殿下,不要再行如此大礼。你这样让我心里很愧疚。为了我的一句嘱托,你不但耗费了自己的一魂一魄,还守了昭昭千年,现在又陪着她来到这里。我除了感激,甚至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祥风,真的谢谢!” “殿下,如果上一世不是您在其他天师合力围剿我时出手相救,我可能早已魂飞魄散。后来,更是您对我的知遇之恩,让我得以施展自己的抱负。如今,能为您守护住最心爱的人,并在千年后等到你们的相遇,这让我十分开心。可即便如此,也报答不了您对我恩情的万分之一。所以请千万别再说‘谢’这个字。我惭愧啊!” 跪在地上的程维度情绪过于激动,说什么都不肯起身,荣祈湛只好绕过茶桌强行扶起他。 然而就在起身的那一刻,程维度身体突然打了个晃。虽然他极力稳住自己,但荣祈湛还是看出了不妥。 “祥风,先不说那些过往的事,你现在这是怎么了?舍掉的那一魂一魄可还有办法收回来?”荣祈湛紧张地问。 程维度笑了笑:“殿下不用紧张,我既然敢舍,就自然有办法收回来。您不用担心我。” 荣祈湛看着他,眼神中充满了疑虑:“你说的是真的?” “嗯!放心吧!我的能力您还不清楚?否则我怎么可能在昭昭来这儿的第一天就找到她,同时还找到了这具失魂之身,并栖附于内。” 荣祈湛还想问些什么,可还没等他开口,程维度就直接打断道:“殿下,咱们还是说说那块地吧。我真的没事,您放心好吗?” 荣祈湛看了程维度一会儿,无奈地点了点头,在这方面他似乎真的帮不上太大的忙,毕竟两世他都未曾修炼过任何玄学之术。 “别再称呼我为殿下了,我也不再叫你祥风,就让上一世的种种留在上一世吧。现在我们是朋友,平等的朋友。你叫我祈湛或者阿湛都可以,我就叫你维度吧。” “好!” 两个人又分别坐回了各自的座位。 坐好后,荣祈湛举起茶杯对程维度说:“维度,以茶代酒,咱们碰一杯吧。老朋友,久违了!” 程维度也举起茶杯,伸过去跟荣祈湛碰了一下:“祈湛,再次见到你,并被你认出来,我真是太高兴了。以茶代酒,干杯!” 说完,两个人仰头饮尽了杯中之茶。 放下茶杯,程维度先开口:“祈湛,说说那块地吧。我听昭昭说了一通,现在只是略知一二,你再跟我详细说说。” “好!” 随后荣祈湛就把那块地的基本情况跟程维度说了一遍。 听完荣祈湛的讲述,程维度对他说:“这样吧,我们现在就过去看看,今天我带了工具来。” “也好!” 说走就走,两个人立即起身离开了茶室。 不一会儿,他们开车来到了市北的那块荒地。 站在地块外围,程维度放眼四望,看了一会儿,他缓缓开口:“好地方啊!风水极佳,确实是适宜立墓之地。此处背靠宣武山,前有京西水系,明堂开阔,中聚生气。祈湛,这样的地方确实可能有古墓,甚至是帝陵。” 接着,程维度指着这块地比外围高出的部分说:“你看,这高出来的地方,很像古人修墓时夯筑的封土。一是土色有异,二是地表植被不丰,草木枯黄,这些都是佐证。等我再掘一些土样出来看看。” 说完,程维度转身回车上取了工具,然后拿着工具往地块里边走去,荣祈湛一直跟在他身后。 两个人走了一会儿,在一个土丘附近,程维度停了下来。 “好,就这里吧!”语毕,他挖了下去。 一铲上来,程维度细细地看了看铲中土层的分布,看过后他转头对荣祈湛说:“确定无疑了,这下边肯定有古墓,而且古墓的级别应该还不低。你看……” 至此,荣祈湛终于完全确定了这块地的实际情况。 第五十三章 由于确定了市北那块地底下确实有古墓,荣祈湛决定放弃参与此次拍卖,并准备撤回所有相关工作,还准备找机会就此事提示下政府相关部门。 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此时却有人开始向荣氏集团发难了。 一段时间里,市面上突然冒出好多关于荣氏集团的不利消息,并开始在经济圈里疯传。 有抓住之前荣氏集团砍项目说事的,传其资金链要断;有因年初荣氏集团压缩投资计划而猜测的,传其资金面紧张;甚至还有人传荣氏集团要被其他大企业收购了。总之,突然间谣言四起。 * 荣氏集团高层会议上。 荣敬堂已经很久没有参加集团关于运营方面的高层会议了,他甚至准备今年下半年就退休,并把总裁之位交给自己儿子荣祈湛。可没想到此时却突然出了这样的事情,他必须站出来镇住局面。 坐在会议桌的主位上,看着下边荣氏集团精英中的精英,荣敬堂开口道:“没什么大事。荣氏集团树大根深,这么多年风风雨雨都过来了,还能被几条谣言击倒?下面,请大家都说说自己的看法吧。” 荣祈湛点了点头:“那我先说!这次针对荣氏集团的谣言,应该是冲着市北那块地来的。如果我估计没错的话,谣言大概源于咱们的老对手,黎氏企业。” 闻言,几位高管随声附和,表示赞同。其实这很明显,因为在市北那块地的项目上,目前能跟荣氏集团竞争的,就只有黎氏企业一家。其他公司做这样的事没有任何意义,而且一旦被发现,还会得罪荣家,得不偿失。 荣祈湛接着说:“其实那块地我本来已经不想要了,这些天正准备跟大家研究撤出的事。不过没想到,对方居然先摆了咱们一道,既然这样,我还就不撤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既然他们先动手,那就别怪我无情。” 大家听了荣祈湛的话纷纷表示不解。市北那块地的开发前景一直被业界看好,堪称地王,荣氏集团也一直在努力争取它。而此时荣大太子却说他原本不想要了,还准备撤出,然后在黎家发难后,他又不撤了。 这到底是怎么个操作?又不是小孩玩家家酒,说要就要,说不要就不要。所有人都听得云里雾里。 看着会议室里的几位高管都在呆愣愣地瞅着自己,荣祈湛微微一笑,不急不缓地把那块地底下有古墓的情况跟大家做了一个简单介绍。 这时大家这才明白荣祈湛说要撤出的原因,但又开始纳闷,刚刚他为什么说又不撤了? “我说不撤了的意思,是从现在开始,荣氏集团所有的动作,都要表现得好像依然要全力争取那块地一般。拍卖会我们要去参加,举牌我们也要举,只不过在最后时刻,一定要让黎氏企业赢得那块地。懂了吗?”荣祈湛详细讲了下他的策略。 钟樊眼光一亮:“小荣总,你的意思是,要让黎氏企业花高价买到那块地,结果拍到后却不能开发,最后砸手里?” “对!目前,以黎家自有资金绝对没办法完成此次拍卖,他们一定会引入大量的融资资金。可是这些资金都是有成本的,我猜,其中很大一部分还是短期债务。 “而那块地,地底下的秘密一旦被发现,一切开发行为将全部被叫停。接下来,政府会对其展开勘查、发掘和保护等工作。而做完这些工作需要的时间将难以估量。 “土地开发被叫停,叫停时间不可预估,那么短期内这块地就不会产生任何效益。没有效益,黎氏企业就无法偿还那些债务,尤其是短期债务。 “虽然政府会为那块地进行补偿,但按照惯例,补偿一定是在整座古墓发掘完毕后。所以,我估计黎氏企业的资金链挺不到那个时候就会断裂。” 说到这,荣祈湛停了一下,他抬起头看了看在座的诸位,嘴角挑起一丝令人玩味的笑意,然后意气风发地说:“那个时候,就是咱们荣氏集团全面收购黎氏企业的时候。这一次,我要永绝后患!” 荣敬堂坐在上位,静静地看着自己儿子,心中不由得生出“长江后浪推前浪”的感慨,但更多的是一份骄傲,一种荣家后继有人的欣慰。 钟樊在听了荣祈湛的计划后,很是激动:“小荣总,我主动请缨!让我做此次黎氏企业收购案的先锋吧。我希望能够负责从现在开始到拍卖会前的所有工作。” 荣祈湛看着他点了点头:“好!” 原本荣祈湛也是想让钟樊来做先锋的。上一世,钟大将军出师未捷身先死,这一世一定要让他赢回自己的荣誉,虽然此时已经没了你死我活的真实战场,但商场如战场,很多时候那是另一种你死我活的残酷。 又分配了几项工作后,荣祈湛做最后总结: “现在大家知道了我的全盘计划,那么对于那些谣言咱们要做的就是听之任之,谁也不用去辟谣。此时让对手越得意越好,越得意就越容易放松警惕。 “还有,请大家注意保密。如果今天的会议内容有一点点泄露,我一定能找出那个人。到时候,这个人就别想再在这个圈子里混了。我荣家不要的人,我看哪家敢收!” * 时光匆匆,日子过得飞快,转眼间就到了六月。 虽然荣氏集团和黎氏企业都在摩拳擦掌,但政府依然没有启动市北那块地的拍卖程序。 不过此时,荣祈湛的心已不在公事那边了,因为他的大宝宝就要生小宝宝了。 这天早上,荣祈湛看着挺个大肚子还非要去上学的韩昭昭,在汽车边直接黑脸:“宝宝,咱们该办休学了。你马上就要生了,不能再这么来回折腾。” 这段时间,荣祈湛恨不得天天围着韩昭昭转,甚至连她上课都坐在旁边,而公司的事则全扔给了钟樊。 “湛哥哥,你太草木皆兵了。我离预产期还有一周半呢,有什么可怕的?再说医生都告诉了,孕妇不可以总是坐着或者躺着,要有一定运动量的,这样生小宝宝的时候才好生。”韩昭昭不为所动。 荣祈湛拿小丫头没办法,只得小心翼翼扶她上车,然后回身接过李婶准备的各种吃食,再从另一边上车。 现在为了照顾韩昭昭,荣祈湛已经不自己开车了,两个人每天都是坐全叔的车去学校。 一切都准备妥当后,全叔发动了汽车。 车行半路,韩昭昭突然感觉肚子很痛,她立即抓住荣祈湛的手,眼泪巴巴地看着他说:“湛哥哥,我,我肚子痛,不知道是不是要生了。” 这句话立即让荣祈湛慌了,他赶紧冲着前排的全叔喊:“全叔,医院,去医院!昭昭要生了。” “是!”全叔立即调转车头向着医院的方向开去。 他们要去的医院是荣氏集团旗下的一家私立医院,位置离鸿华家园很远,而此时他们刚从家里出来,附近又没有其他医院,早上还堵车,所以他们用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才到达医院。 车一停好,荣祈湛飞快地开门下车,然后小心地抱出韩昭昭,就这样一路抱着她跑进了医院。 在病房里安顿好后,昭昭又感觉自己似乎不那么痛了。她躺在病床上拉着荣祈湛的一只手,不好意思地说:“湛哥哥,我会不会闹个乌龙啊!也许咱们的小宝宝今天不想出来呢?” 荣祈湛用另一只手掐了掐她的脸蛋:“不管他出不出来,你都得给我在这里待着,一直待到他出来。你别想再四处乱跑。你知不知道刚才差点吓死我!” 昭昭瘪了瘪嘴:“我又不是故意吓你的,我自己也吓坏了。湛哥哥,我听你的,不乱跑了,就在这里待到他出来吧!”说着她还指了指自己的肚子。 “这才乖!宝宝,不怕!湛哥哥一直在这陪着你,连你进产房我也陪着你,好不好?”荣祈湛其实心里仍在打颤,他根本没从之前的惊吓中恢复过来。 刚刚当他看到一脸惨白的韩昭昭时,感觉自己的三魂七魄都要飞了。他告诉自己就生这一个,以后再也不让韩昭昭生孩子了,他可承受不了她有任何闪失。 不一会儿,荣父荣母也赶到了。荣母还带来罐浓浓的鸡汤,她让韩昭昭趁着没发动赶紧把汤喝了,以便一会儿有力气生孩子。 昭昭乖乖地让荣祈湛一勺一勺喂她喝汤。看着湛哥哥有些发抖的手,她心疼地说:“湛哥哥,我没事,你别担心。哪个女人不生孩子啊?我没那么金贵呢!” “你就是金贵!你在我心里比谁都金贵。宝宝,咱就这一胎,咱以后再也不生了。我看着你疼,我心也跟着疼。哪怕你受得了,我都受不了。这罪咱再不招了!”荣祈湛一边说,一边舀起一勺鸡汤塞进韩昭昭的嘴里。 荣父荣母听了荣祈湛的话并没有多说什么,虽然他们很希望自己能多些孙辈,但也尊重两个孩子的决定,因为当年在生荣祈湛时他们经历的过程可谓一言难尽,所以现在他们也理解自己儿子的心情。 又过了一会儿,昭昭还没有发动,荣祈湛便哄着她睡了,他想让她多攒些体力,生孩子时好有力气。 而此时,医院里却来了一个人。 在病房外,荣祈湛看到来人,有些疑惑地问:“维度,你怎么过来了?你知道昭昭要生了?” 对于程维度的到来,荣祈湛不知为何,心头突然泛起一丝不详地预感。 而他的预感是对的。 “你知道我是位天师。虽然在这副身体里我不能施展什么,但是追魂追魄的能力我还有。当年我就是这样跟着昭昭的魂魄来到这里。今天,我是察觉到她魂魄不稳才急忙跑过来的。她是要生了吗?”程维度问道。 荣祈湛一把抓住程维度的衣领,急急地问:“你说什么?昭昭生个孩子为什么会魂魄不稳?” 程维度任他抓着:“你冷静些!昭昭上一世是妖,她的魂魄跟人不一样。这一世是有人特意留了这副身体给她,似是算准了她会来。不过妖的魂魄与人的身体不够匹配,平时看不出什么,但是一旦有些风吹草动,便会显现出来。之前是我疏忽了,直到刚才发现昭昭的魂魄有所异动,我才想起这件事。” “那你说会有什么后果?现在还能不能不生了?”荣祈湛发狂地追问着程维度。 第45节 程维度被荣祈湛推得后退了几步,他朝四周看了看,发现没有人才松了一口气:“祈湛,你别喊。你是不是想让所有人都听到?昭昭在生子期间,会出现魂魄不稳的情况,甚至会离魂,但现在不生已经是不可能的了。不过,为昭昭留了这副身体的人,一定是位高人,他也一定留了什么东西能镇住昭昭的魂。你好好想想,有没有这样的东西?” “镇魂?镇魂!有,有,家里昭昭的枕头边有一个白玉葫芦。我外婆曾经说过,那是用来镇魂的。我去取!啊,不行!我不能去,我走了昭昭一会儿害怕时找我怎么办?也不行,我还是得去,要是昭昭离魂了怎么办?”荣祈湛有些慌乱。 “我去取!我知道你家在哪。你现在跟家里人打个招呼,告诉他们我要去取东西。”程维度为荣祈湛解了困。 荣祈湛马上点头:“好,好!谢谢你,维度。你就坐全叔的车过去,我现在给李婶打电话。等你到了,直接上二楼主卧,在昭昭枕头旁就放着那个白玉葫芦。” “好,知道了!” 两个男人一番忙乱。很快程维度就坐着全叔的车离开了,荣祈湛又转身回了昭昭的病房。 第五十四章 程维度刚走,韩昭昭的阵痛就又开始了,随即被推进了产房,荣祈湛也跟了进去,去陪她。 令人意外的是,整个生产过程异常顺利。昭昭并没有像其他孕妇那样痛很久,只用了一个多小时,就生出了一个健康漂亮的男宝宝。 看到小宝宝顺利降生,荣祈湛提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他看着一脸疲惫但还有精神头逗孩子的韩昭昭,心想,也许程维度是过于紧张了,才会担心小丫头出现离魂的情况,现在看来她应该不会有事了。很好,只要昭昭没事就好。 荣父荣母在看过自己的大孙子后,很快被荣祈湛给劝走了。两位老人也跟着折腾了半天,他想让他们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不过在临走之前,荣父为自己的大孙子起好了名字。现在这位荣家新出生的下一代,正式名字就叫做——荣瑜。 瑜,美玉也。 昭昭很喜欢这个名字。她从妖到人一直跟美玉有缘,而她的小宝宝就是她怀里的一块美玉。于是她开始愉快地叫他小瑜瑜。 病房里,昭昭一眼不错地看着小瑜瑜。看了一会儿,她吃吃地笑了,可是没笑几声又皱起眉头。 荣祈湛觉得好笑,伸手掐了掐小丫头的脸:“你干嘛呢?看着儿子笑就笑呗,怎么又皱起了眉?” 昭昭拿下荣祈湛的手,不满地说:“我看着儿子笑,是因为觉得小家伙长得可爱。可是,湛哥哥你看他为什么不哭啊?小婴儿不应该都是特别喜欢哭的吗?咱们小瑜瑜为什么不哭啊?会不会……” “别瞎说!”荣祈湛打断了韩昭昭的话,“从产房出来时医生都给小家伙做过全面检查了,他没有任何问题。儿子不爱哭还不好?别胡思乱想!” 其实荣祈湛心里也纳闷,他家这位小公子打从出生那刻起就不哭。人家别的孩子出生后一拍屁股怎么也要嚎几声,可他家这位就只打了个哈欠,然后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四处乱看,似乎对什么都好奇。 不过,他荣祈湛的儿子,那定然是与众不同的。不哭就不哭呗,这也值得大惊小怪? 昭昭听荣祈湛这么说,觉得好像也在理,眉头一展又笑了起来。然后她歪过头继续去看躺在自己身旁的小瑜瑜,感觉怎么看都看不够。 荣祈湛看着病床上的一大一小,觉得自己从来没这么满足过。什么是幸福美满?大概像现在这样,一家三口整整齐齐的在一起就是幸福美满吧! 不一会儿,昭昭打了个哈欠,她似乎是困了。荣祈湛立即起身帮她放平床头,又帮她调整好枕头的高度,想让她好好睡一觉。他知道经过这番折腾,小丫头肯定已经累得不行了。 等帮昭昭掖好了被子,并准备从她身旁抱走小瑜瑜时,这位从出生开始就没嚎过一声的小宝宝突然开始放声大嚎,而且抱得他离昭昭越远,他哭声就越大。 开始,荣祈湛并没觉得怎样,还以为他家小公子终于反过味来知道哭了,可不一会儿他就觉出了异样,因为不管这小家伙怎么哭,昭昭都不醒,甚至连眼皮都不动一下。 这不应该啊?昭昭那么喜欢小瑜瑜,自己儿子哭得这么大声她会听不见?还依然睡得那么沉? 荣祈湛立即将儿子放回到韩昭昭身边。但这样虽然让小瑜瑜哭声小了些,可是他依然在啜泣,而且小眼珠还不停地在韩昭昭和荣祈湛之间来回转动,似乎是很焦虑。 荣祈湛好像知道了什么,他开始轻拍韩昭昭的脸,试图叫醒她,但却怎么叫都叫不醒。这一刻他突然明白,程维度的担心成真了。 轰地一声,脑袋像被什么给炸开了,荣祈湛体会到一种从来没有体会过的恐惧,脚底突然窜起一股凉意瞬间贯穿全身。他感觉自己似乎在一点点地失去那只小貂。 荣祈湛狠狠地咬了自己下唇一口,阵阵疼痛和丝丝铁锈般的血味让他很快镇定下来。他告诉自己此时决不能慌,决不能那么轻易地让昭昭离开。 缓回神后,荣祈湛立即拿出手机给程维度拨了一个电话。 荣祈湛:“维度,昭昭现在昏迷不醒。你拿到白玉葫芦了吗?在往回走吗?”他的声音里透出压抑不住的急躁和恐惧。 程维度:“拿到了!正在往回赶。你先让医生抢救,无论如何在我到达前一定要保证昭昭的生命体征平稳,否则一旦她身体出了问题,魂魄就回不去了。” 荣祈湛:“好,好!我马上去找医生。” 慌乱中,荣祈湛完全没有听出来,程维度的声音此时已经变得很虚弱了。 挂断电话,荣祈湛立即找来医护人员为韩昭昭进行抢救。 医生们都很奇怪。这个产妇生产过程异常顺利,而且产后也没有大出血等症状,刚刚出产房时整个人的状态好得不得了,可是现在怎么会突然昏迷呢? 虽然想不通,但医生们还是尽职尽责地展开了抢救。 一番忙乱,韩昭昭依然没能醒过来,不过生命特征总算保持住了平稳,她躺在那里就仿佛睡着了一般。 看到这种情况,荣祈湛让医生们先离开了,他和儿子陪在韩昭昭的病床前。小瑜瑜已经不哭了,可眼睛还是红红的,他被荣祈湛再次放到了韩昭昭的身边,靠着妈妈,小家伙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还打起了哈欠。 不一会儿,看着已经睡着了的小瑜瑜,荣祈湛意外地发现,小家伙不知何时,竟用自己的小手抓住了韩昭昭的一根手指。 这样的一种连接,似乎是给那个不肯醒的人加上了一道牵绊,让她没办法那么轻易地离开。 有些动容的荣祈湛,伸出自己的大手,包住了那对连接在一起的母子之手。他要放大这份牵绊,他要拽回那个小丫头。她怎么可以说走就走?一千年都等了,为什么现在还要走?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病床上的一大一小,脸蛋都睡得红扑扑的。如果不是韩昭昭还带着呼吸面罩,这画面一定是一副最温馨的母子熟睡图。然而荣祈湛心里却是翻江倒海,在等待程维度回来的这段时间里,他觉得每一秒都是煎熬。 昭昭感觉自己好像飘到了空中,她能看到床上躺着的自己和那个小小的婴儿,也能看到一脸憔悴急红了眼的荣祈湛。她好想回到那副身体里,可是尝试了几次都无功而返。 最后没办法,昭昭只能飘到荣祈湛的身旁,用虚无的手轻轻抚摸他的脸颊,无声地吻上他的唇,不停地告诉他:湛哥哥,我在这,我就在这。 荣祈湛坐在韩昭昭的床边,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他觉得自己两辈子加起来都没这么害怕过,他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被剜了个洞,里边的血在汩汩地往外流,随着血越流越多,他的心也越来越痛,手脚也开始冰凉,这种滋味令人遍体生寒,恐惧异常。 于是,荣祈湛便开始胡思乱想: 上一世,自己被黎景刺死的时候,昭昭是不是也是这样的感受?她是怎么挺过来的?她是怎么抱着我的尸体离开的?又是用怎样的心情,守着我的坟过了一千年? 心痛、愧疚、自责等等,一时间好多情绪不停地在他脑中交织,让他难过得有些喘不上起来。 荣祈湛双肘拄在床边,双手抱住自己的头,一股咸咸的液体流过腮边,落下去,洇湿了他头影下方的一小片床单。 昭昭看着那一小片湿,飘渺的身形微微打了个颤,她眼中没有任何湿意的泪,也悄无声息地涌出了眼眶。她伸出半透明的手,探到荣祈湛的眼下,试图帮他抹掉那弥漫的水汽,却不管怎么做都是徒劳。 “我,我回来了。祈湛,给你!快,快放到昭昭枕边。”程维度气喘吁吁地扒着病房的门框,伸出一只胳膊将白玉葫芦递向荣祈湛。 正抱头坐在韩昭昭床边的荣祈湛,听到程维度的声音,猛地转身,在看到他手里那个白玉葫芦时,整个人好像突然活了过来。 他慌忙起身,差点被自己绊倒,几步跨到病房门口,接过那个白玉葫芦,即刻转身返回病床前,把它放到了韩昭昭的枕边。 原本飘在荣祈湛身边的韩昭昭,在看到白玉葫芦的那一刻,眼前突然闪出一道白光,刹那间她便被吸了过去,意识很快陷入一片黑暗,随后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昭昭,昭昭……”荣祈湛轻拍着韩昭昭的脸颊,一声声唤着她的名字,试图叫醒她。但他没发现,门口的程维度已经跌坐在了地上,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看着白玉葫芦被放到了韩昭昭的枕边,程维度虽然整个人已经虚脱无力,但他脸上还是强撑着扯出了一个满足的微笑。 她不会有事了,那么他也不会有事了。真好! 不过……自己的时间大概是到了,也该走了。 刚刚,在程维度拿到那块白玉葫芦时他才发现,原来这镇魂的灵玉是有两面性的,对于魂魄齐全的人它会镇魂,但是对于魂魄不全的人,它反倒会离魂。 程维度本已经丧失了一魂一魄,此时他拿着白玉葫芦无异于自杀,可是他还是硬挺着将它拿到了医院。 所以,在将白玉葫芦递到荣祈湛手上的那一刻,程维度知道,这一次他恐怕是真的挺不过去了。 从白玉葫芦压到韩昭昭枕边的那一刻起,虽然荣祈湛依然没能叫醒小丫头,但她的呼吸已经变得平稳,基本不需要再带氧气面罩了,眼皮也时不时地轻颤,好像正在试图努力地睁开。 荣祈湛知道,他的小貂这是回来了。 看到韩昭昭在恢复,荣祈湛那颗似在热油上煎烤的心才渐渐平静下来。他回头去看程维度,发现对方好像很累,脸色煞白,整个人虚脱地坐在病房门口,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维度,你这是怎么了?刚刚跑的?你身体怎么这么差?我帮你叫医生。”说完,荣祈湛伸手要去按床头的铃。 “别!”程维度强撑着站了起来,走进去阻止他,“他们治不了我。你放心,我没事。但是我有几句话要跟你说。” 荣祈湛扶着程维度坐到椅子上:“坐下来慢慢说。” “好!”程维度坐下后,又费力地喘了会儿气,等气顺一些他才再次开口,“我,恐怕要走了。我魂魄不全,不能在这副身体里长待。上次我已经告诉过了你。” 荣祈湛点了点头:“我知道。可你要去哪?我们得想办法帮你补全魂魄。你是天师,你一定知道该如何去做。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会去做。哪怕是我做不到的,我也要试着去做。” “哈哈哈,咳咳……,祈湛,你怎么还是这样!上一世你就是不管怎么样都要拼尽全力去帮所有的人。你听着,这一世你只要和昭昭美满地渡过一生就是帮了我最大的忙。我护了她那么久不就是为这个吗?别让我所做的一切都白费,好吗?”程维度歪过头,看了看依然在熟睡中的韩昭昭,意味深长地对荣祈湛说。 荣祈湛皱了皱眉:“这个我一定能做到。但是你呢?你必须告诉我你下一步要如何打算。我决不能看着自己的老朋友出一点事。” 程维度转回头看着他说:“我要去找一个合适的地方,然后在那里修行,来补回我失去的一魂一魄。你放心,我也不想魂飞魄散。祈湛,这两天我就要启程了。在我走之后,你什么都不要告诉昭昭。她不是以为我已经重入了轮回吗,那就让她继续这么以为吧。你放心,等有一天我恢复了,我一定会回来看你们。” 荣祈湛看着程维度没有说话,他在估量他这些话的可信度。 见荣祈湛不说话,程维度坦然地看着他温和地笑了笑:“我说的是都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所以,放心吧!” 叹了口气,荣祈湛拍了拍程维度的肩:“好,我信你!不过你要告诉我你去哪儿。我不会去找你,但是我必须知道你在哪儿。” 程维度明白自己不说清楚,荣祈湛一定不会放他走,他垂下眼眸长吁一口气:“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在哪儿丢的,就去哪儿找。这个回答可以了吗?” “知道了!一路小心。” “好!” 第五十五章 一转眼小瑜瑜就百天了。昭昭每天看着这个小可爱都被萌得不要不要的。她觉得自己就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小朋友。 小家伙一双毛嘟嘟、黑漆漆的大眼睛遗传自她,不怒而威的小鼻子和小嘴巴像极了荣祈湛。可是一个婴儿的脸上如果出现不怒自威的表情,那种感觉可不是酷,而是说不出的萌。 “哈哈哈哈……,昭昭,你儿子怎么这副表情?不哭不闹不说,还这么严肃,哈哈哈……,你看,你看,他还皱起了小眉毛。这副小大人模样,简直太招人稀罕了。萌死我了。来,给姨姨亲一下。” 来参加百天宴的段颖彤,在看到小瑜瑜后就说啥都走不动道了。她非要俯下身去亲婴儿床里的小家伙,结果被人家嫌弃地别开了脸。 “呵,小瑜瑜你就让你妈妈亲啊?别人都不行?”段颖彤不甘心地想再次凑过去亲人家,结果却被身后突然出现的钟樊给拉开了。 “想亲小宝宝,咱自己生,别总惦记小嫂子家的。”钟樊把段颖彤拽进怀里,凑到她耳边嘀咕了一句。 只这一句就很好的让段颖彤闭了嘴。她红着脸对他说:“你怎么来的这么早?奶奶呢?” “我和表哥昨晚在集团加班来着,后来太晚了都没回家。我在休息室里凑活了一宿,表哥熬了个通宵。 “今天是小瑜瑜的百日宴,我知道表哥一早肯定要回来,看他一宿没睡,司机又没到上班时间,我不放心他自己开车,就送他回来了。马上我就过去接奶奶。 “彤彤,今天你来的好早。没想到一早上就能看到你,好惊喜!” 钟樊拉着段颖彤,跟她在一旁开心地嘀嘀咕咕。 “好啦!快去接奶奶吧!”段颖彤听了钟樊的话,心里甜甜的,但是面上还努力维持着镇定,她一边往门口推人,一边催他快走。 昭昭无奈地摇了摇头,看来真是一物降一物。谁能想到女汉子一般的段颖彤在钟樊那就变成了绕指柔。 看了会儿段颖彤和钟樊的互动,昭昭又转回头看自己儿子,她伸手点了点小瑜瑜的鼻尖: 第46节 “小家伙,你也太酷了吧!除了亲妈亲爸谁也不让亲,还不对人家笑。今天来的可都是至亲好友,你给我争点气。尤其一会儿太婆过来,到时候你可得给老人家露个笑脸。不然晚上我就揍你的小屁屁。” 昭昭跟自己儿子打着商量。 小瑜瑜跟自己妈妈眨了眨眼,突然咧开没有牙的嘴,呵呵地笑开了,一双小手小脚还在不停挥舞,样子可爱极了。 “哎!对咯,这个样子才乖呢。”昭昭俯下身去,香了自己儿子胖嘟嘟的小脸蛋一口。 荣祈湛被钟樊送回来,上楼去洗了个澡。下楼时他看到的就是自己老婆低头亲儿子脸蛋的这一幕。 心头一暖,荣祈湛快步走过去,在自己老婆和儿子脸上各啵了一口,然后他搂住韩昭昭说:“宝宝,对不起!昨晚有几件特急的事需要处理,弄了一宿就没回来。” “知道啦!你昨晚打电话时不是报备过了吗。我知道这段时间你很忙,你忙你的好了,晚上有小瑜瑜陪着我呢。”昭昭懂事地宽慰起自己老公。 荣祈湛听了这么乖巧的话,不但没高兴,还微微皱了皱眉:“宝宝,怎么?现在有了儿子,不要老公了?” 昭昭笑着捶了他几下:“拜托,你是不是不讲理?别闹!彤彤还在呢。怎么还醋到没边了?一会儿爸妈和外婆马上就到,还有其他亲朋也会陆续过来,到时候你可别在大家面前给我丢人!” 段颖彤刚送了钟樊出门,回来时正好看到这夫妻俩在那腻歪,又听到昭昭这句话,她马上摇着手说:“没事,没事,我啥也没看到。你们该干嘛干嘛。” 昭昭瞪了段颖彤一眼,又推了推正搂着她的荣祈湛。 荣祈湛朝段颖彤点了点头,又对她竖了个大拇指:“钟樊别的眼光不咋地,就选女朋友的眼光还不错。懂事!” 昭昭最后还是推开了荣祈湛,她可没他脸皮厚。 荣祈湛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悻悻地走到另一边开始逗儿子。他心想,小丫头你等着,看我晚上怎么收拾你。 昭昭招手,让躲得远远的,正在那装作看墙上装饰品的段颖彤过来:“彤彤,你过来。我有事问你。” 段颖彤这才移回视线走了过来。 “什么事?” “彤彤,这段时间我休学生孩子,消息很闭塞。直到前几天才听说,程维度教授已经离开了宣大,是真的吗?”昭昭歪着头问段颖彤。 荣祈湛本来正在逗儿子,突然听韩昭昭提到程维度,他不知不觉中出了一脑门的汗。难道昭昭发觉了什么? 段颖彤走到韩昭昭身旁,叹了口气: “一说起这个我就有些伤感。是啊,程教授离开宣大了。你知道他老家不是宣京的,在北方那边。听说他思乡心切,想回老家那边的大学任教,然后人家就任性地说走就走了。 “不过王教授回来了,他现在接了程教授的工作,在带我们。等你休学结束,估计也是王教授带你。不过,到时候你就比我小一届了。这回可是正正经经的师妹了。” “少来!你马上就是我弟妹了,美什么美?不过,程教授走了好可惜啊!但是我们还是应该尊重他的选择不是?”昭昭有些伤感于程维度的离开,但很快又释怀。人都有自己的执着,不是吗? 一早上就在这样的笑笑闹闹中过去了。很快荣父荣母和外婆都到了,接着其他亲朋好友也到了。一群人开始围着小瑜瑜看个不停。 小家伙则是淡定地任着大家随便看,不哭不闹,该玩手指头就玩手指头,该啊啊叫唤就啊啊叫唤,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 荣父看了骄傲地说:“不愧是我荣家的下一代,这么小就沉稳厚重,一看就是能干大事的人。” 听到自己父亲的话,荣祈湛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吐槽道:这小子能不能干大事没看出来,沉倒是挺沉。那么能吃,能不沉吗?每次喝奶都要把昭昭吸到疼出眼泪,让他恨不得一巴掌呼他小屁股上。 昭昭觉得再没有比自己儿子更精的小家伙了。他似乎非常记人,因为之前见过爷爷奶奶和太婆,现在几位老人逗他,他就笑,换其他人逗他,他就酷酷地不理人家。 一番热闹,小瑜瑜的百日宴完美收官,他也成功地晋级为百日龄小宝宝。 晚上,昭昭坐在卧房的大床上哄着儿子睡觉,可小家伙说什么都不睡,还伸个小爪子跟她嗯嗯啊啊。 洗完澡,荣祈湛从浴室里走出来,就看到母子俩在那里大眼瞪小眼,他被逗得哈哈大笑。 “嘘!你别笑。他本来就不想睡,你这么一吵就更不睡了。”昭昭嗔怪地瞪了荣祈湛一眼。 荣祈湛走过去,坐到床边,从韩昭昭手里抱过儿子,看着小家伙问:“儿子,不想睡觉?” “啊!”小瑜瑜冲着他中气十足地喊了一声,又蹬了蹬小短腿。 “好,那咱就不睡。爸爸陪你玩。”说完,荣祈湛抱着儿子站了起来,开始满屋子举高高、开飞机,逗得小家伙咯咯咯地笑个不停。 “你干嘛?我在哄他睡觉呢!”昭昭看着被荣祈湛逗得更精神的小瑜瑜,气不打一处来。她坐在床上拧着眉,撅着嘴,表示本宝宝不开心了。 荣祈湛看自己媳妇儿生气了,把儿子往怀里一收,几步走到床前,低头在昭昭嘴上偷了个香,然后看着怀里的小瑜瑜说:“妈妈可生气了啊!儿子,咱不玩了,睡觉呗?等你睡着了,爸爸好去哄妈妈,行不行?” 也不知道小家伙是听懂了还是玩累了,荣祈湛刚跟他商量完,他打个哈欠,然后就秒睡。 见小家伙睡着了,荣祈湛轻轻把他放进大床边的婴儿床里,又小心地为他盖上被子,然后才抬腿上了大床。 昭昭本来正在惊诧于小瑜瑜的秒睡,她之前哄了那么久他都不睡的,此时又有些疑惑地看着荣祈湛把小家伙给安顿在婴儿床里。 “你干嘛把他放在那边,为什么不放到大床上来?” 荣祈湛嘿嘿一笑,拉过自己傻fufu的老婆,翻身压上去。 “老婆,今天是那小子百天,也算是大孩子了,该自己睡了。你是我老婆,怎么能总搂着他睡,该搂着我睡的。” 昭昭唰的脸就红了,她双手推了推荣祈湛,对方却纹丝不动。 “有你这样当爸爸的吗?百天就算大孩子了?你别压着我,好沉。” “宝宝,我们多久没在一起了。我想你,好想好想。今天陪我,好不好?”荣祈湛凑到韩昭昭的耳边撒娇低喃。 从韩昭昭怀孕后期到小瑜瑜满月,荣祈湛一直都是素着的,现在看着产后变得更加圆润粉嫩的老婆就在嘴边,他岂有不吃之理。 昭昭知道她的湛哥哥已经忍了很久,又感觉到他早已蓄势待发,就羞涩地点了点头。 随着昭昭这一点头,荣祈湛的吻劈了啪啦地就落了下来。 如此这般,卧房里的灯亮了半宿。而某位被称作“已经是大孩子了”的小婴儿,在一旁却睡得黑甜黑甜。 * 十月初,政府关于市北那块地的拍卖工作终于启动了。 拍卖当天,荣祈湛没有去,是钟樊去的。 荣祈湛觉得既然已经让钟樊做了先锋,就该全然信任他,所以他干脆连会场都没去。 拍卖会会场上,黎炎卿看到荣氏集团来的人居然不是荣祈湛,感觉十分意外,但想了想又觉得无所谓。 此次拍卖会前,黎炎卿做了大量的工作。他把荣氏集团能调动和融到的资金全算了一遍,预估出荣家能给到的最高价位,并在此基础上以两倍的额度展开了融资。 黎炎卿除了把黎氏企业在国内国外各大小金融机构的信用额度全部用光,还抵押了很大一部分资产从其他融资渠道进行了融资。 现在,他十分有信心能够轻松地赢下这块地,所以荣氏集团最后派谁来应战,对他来说已经无所谓了。 拍卖会进行得很激烈。几轮举牌后,其他公司都已退出了竞争,如大家预料的那般,最后只剩下了荣氏集团和黎氏企业。 这个时候,钟樊的举牌价开始加码,每轮总是比上一轮高出很多。他表现得很有气势,偶尔还不屑地瞟一眼黎炎卿。 黎炎卿则是微微牵了牵嘴角,有些笑钟樊的不自量力。 就这样几轮过后,钟樊的举牌价渐渐不敢加得太高了,每轮只是咬着黎炎卿的出价加上那么一点点。而他看向对方的眼神也带了一丝慌乱。 黎炎卿却依然是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仿佛什么都打不乱他的节奏。 荣祈湛在自己办公室里看着拍卖会的现场直播。他看到钟樊的表现,无奈地摇了摇头,笑着自语:“这小子的戏是不是过了。表演痕迹也太浓了。” 拍卖进入到最后的白热化阶段。双方举牌的价格都开始格外小心。而地价也已刷新到了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高度。 钟樊看着大屏幕上的报价,沉住一口气,他知道胜败就在此一举了。 随着荣氏集团的再次举牌,地价突然被拔高一大块,完全没了刚才的小心。大家都觉得这是荣氏集团在□□了。 黎炎卿盯着大屏幕,看到那个被突然抬高的地价,心里一震。他皱了皱眉头,心里明白,自己能给出的最高价已经快被触到了,如果再举一次牌,对方还能往上抬,那么这块地他就不得不拱手相让。 若真如此,那便是天意吧! 黎炎卿缓缓抬起手,再次举牌。出完价,他合上眼睛,双手抱胸,安静地坐在那里,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样。 意外的是,会场上除了拍卖主持人的声音,没再有其他的声音响起。 又过了一会儿,主持人在三次确定无人再举牌后,激动地宣布:“成交!我现在宣布,宣京市08000745-b地块的开发权,从即日起归黎氏企业所有。”接着,他开始官方地介绍起后续程序,“请黎氏企业在拍卖成交之日起15日内与市地产交易中心签订土地出让合同,并交付地价总额10%的定金……” 一场胜仗,可黎炎卿却发觉自己感受不到任何胜利的喜悦。不知为何,他有一种预感,总觉得自己这一世,似乎不会再像上一世那般轻松地夺取荣家江山了。 第五十六章 钟樊参加完拍卖会回到荣氏大厦。他先去了荣祈湛的办公室,准备汇报下自己的工作。 荣祈湛看着走进来的钟樊,看着他一脸雀跃,感受到他打了一场胜仗般的快乐,欣慰地笑了。 不过等钟樊坐到他对面后,他又收了自己的笑容,一脸严肃地说:“得意了?” 钟樊上挑的嘴角压都压不下来,他有些激动地说:“表哥,我这一仗不漂亮吗?我可是几乎把地价挑到了最高啊!” “你还敢说?你最后出的价,为什么没按咱们之前商量好的出?你知不知道,当我看到黎炎卿脸上出现犹豫的神色时,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你差一点就让这块地砸在咱们自己手里。如果真是那样,大伤元气的可就是咱们荣氏集团了。你现在还敢骄傲?” 荣祈湛语气严厉地质问着钟樊。 钟樊原本上挑的嘴角,此时已耷拉了下来:“表哥,我……” “做生意不是说不可以冒险,很多时候我们还必须拿出勇气去冒一冒险,但那是在没办法,不得不去拼一次的情况下。其他大多数的情况下,我们都应该以稳为主,你懂吗? “你不能让这么大个集团,陪着你去冒这种没有意义的险。如果失败了,你可能也就是落个不再当企业高管的结局,但你的财力足够你以后依然有富足的生活,可外边那群员工怎么办?嗯? “他们有多少人要面临失业,有多少人要面对品质下降的生活?所以作为上位者,在做每一项决定时都要慎重,不能以自己的小聪明或者心情为标准。懂了吗?” 荣祈湛继续教训着钟樊。其实他对钟樊此次表现非常满意,但他不想让他骄傲,未来他会让钟樊坐到更重要的位置上,所以他必须让他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所在。 钟樊明白自己表哥的意思,也觉得他说的每一点都对。这一次他确实是冒险了。 被训得低下头的钟樊,抬起头小心翼翼看了荣祈湛一眼,然后又把头低下去,语气诚恳地说:“表哥,我知道错了。拍卖会的最后一刻,我确实有些得意忘形,还耍了小聪明。表哥,你说的都对,我以后一定注意。” 看到钟樊认错态度还不错,荣祈湛心里有种“吾家表弟初长成”的喜悦,脸上的笑容也回来了:“行了,知道自己错在哪儿就行了。其实这次还是挺成功的,中午为你庆功。走吧!请你吃饭。” “好呀!”钟樊看到自己表哥终于露出笑脸,马上也跟着开心起来。 * 夜里十二点过了,黎炎卿依然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他什么也没做,就那么懒懒地歪在椅子里望着天棚发呆。他已经这样坐了好几个小时了。 办公室的门被拧开,黑西服走了进来。 “二少,回去休息吧!这么熬夜,您的身体会受不了的。另外您连晚餐也没吃,这样可不行。” 黑西服已经憋很久了,他知道黎炎卿最讨厌别人打断他的思考,可为了他的身体,他不得不进来。 黎炎卿的眼珠没动,还是望着天棚,但却开口了: “小肖,我不知道哪儿出了问题,但就是觉得有问题。你说,荣祈湛今天为什么没有亲自来?这么重要的一场拍卖,还是他跟我发过狠话要赢的一场拍卖,他居然没来?这究竟是为什么?” 黑西服想了下:“二少,您是不是想太多了?荣祈湛也许就是太自信了才会派他表弟来,却没想到最后会输给咱们。” 第47节 闻言,黎炎卿的眼珠终于动了。他将视线从天棚移到黑西服的脸上,看了会儿,说道:“小肖,你跟我多少年了?快二十年了吧?” “嗯!快二十年了。” 黎炎卿点点头,扯着嘴角笑了下,笑意却不达眼底。 “小肖,我给你存了一笔钱。如果最后我输了,你就拿着这笔钱远走高飞,去过一些轻松的生活吧!找一个小一点的城市,做一些小生意,再追一个好姑娘,然后和她一起过幸福的小日子。听到了吗?” 听了黎炎卿的话,黑西服不知为何,居然从中听出了悲凉。他实在不明白,今天黎家明明是赢了,他为何会有这么消极的想法。 “您一定会赢!我会一直跟在您身边!二少咱不说这个话题了,好吗?回家吧!” “家?我哪有家!算了,走吧!” 说完,黎炎卿从椅子上站起来,抬步向办公室外走去。黑西服一如既往,悄无声息地跟在他身后。 * 之后的半年里,一切都很平静。 荣氏集团虽然拿地失败,但是原来为了拍这块地而停摆的所有项目全部恢复运营。整个集团依然欣欣向荣。 黎氏企业在办好所有手续后,便以最快的速度展开了对市北那块地的开发。 黎氏企业现在必须抢时间。因为,为了拍这块地,他们依靠抵押资产,融资到的好多资金都是短期债务,大多低于一年期,所以他们要尽快让这块地产生效益,或者产生预期效益。这样即使短债到期,他们也有资本去跟资方谈延期。 看着按部就班展开的工作,黎炎卿那颗总是不安的心才渐渐安稳下来。 然而就在他刚松一口气时,坏消息却传了来。 “什么?挖出文物了?地下可能有古墓?”黎炎卿皱着眉问他的项目经理。 站在那不停流汗的项目经理,磕磕巴巴地回答:“黎,黎总,应该是真的。那些工人都是很有经验的工人,他们在开挖不久就发现了土层的不对。后来在深挖一处土地时,几个工人掉到了地下的洞里,救上来后,他们说下边有古墓,看样子还很大。黎总,我们该怎么办?停工,还是装作什么都没发现?” 黎炎卿半天没言语,他想了很久,最后缓缓说:“继续干,工程不能停。先当做什么都没发现吧。” “好,我懂了。那我回工地了。” 黎氏企业原本想将发现古墓的情况瞒下去,但是古墓的规模实在是太大了。工地上的工人们挖着挖着就害怕了,他们其中有些人便偷偷地报了警。 很快,政府叫停了市北那块地上所有的开发工作。考古部门迅速介入,开始进行抢救性勘查。不多时他们便发现,这是一处距今已有二千多年的古墓,而且似乎是一处帝陵,占地面积相当广阔,保存相对完好,具有重大发掘价值。 这就意味着,这块地至少两到三年内都无法进行商业开发。而且一旦确定这座古墓确实是帝陵,那么它就是一处遗址了,便不会再被允许进行任何商业开发。 虽然为此政府会对黎氏企业进行资金上的补偿,但这个补偿短期内是不可能到位的,因为只有在古墓勘查、发掘完成后,才能评估出需要补偿的金额。 听到市北那块地的开发被叫停后,黎炎卿跌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他已经意识到之前自己那不详的预感是什么。 一刹那,黎炎卿突然反应过来。他猜,荣祈湛一定早就知道了那块地底下的情况,而拍卖那天他不过是让自己表弟过来演一场戏罢了,还成功地把地价抬到了最高点。 这一战,他输了! 很快,黎氏企业的融资方都知道了那块地的情况。虽然很多债务都还没到期,但是他们已经开始虎视眈眈。因为黎氏企业的资产明摆着就那么多,一旦债务到期,资金链断裂,如果还不上他们出借的资金,那么抢这些资产,就是他们止损的重要一步。 一时间黎氏企业内部人心惶惶。 就在此时,荣氏集团却突然高调宣布要对黎氏企业展开全面收购。 然而黎炎卿并不想直接认输,他努力地调整黎氏企业的经营策略,回笼各方面的资金,同时也开始四处寻找能够帮助他的资金。 这个时候他想到了黎婉婷的丈夫,方万林。 一天下午,黎炎卿约方万林来黎家喝茶。 方万林欣然前往。 在黎家的后花园里,一把遮阳伞,一张茶桌,两把椅子。黎炎卿和方万林坐在那里,一人手里一杯茶。 放下茶杯,黎炎卿看着方万林开门见山地说: “万林,虽然我跟婉婷之间没什么兄妹感情,但你应该能理解。像咱们这样的家庭,兄弟姐妹之间会有什么真感情?更多的是利益。 “现在我需要你的帮助。我希望你能明白,这也是为了你的利益。毕竟在黎婉婷身后如果有一个强有力的娘家,更利于她在方家为你争取利益,不是吗?” 方万林笑了笑:“二哥,你也别说得那么冠冕堂皇。不就是借钱吗。可以!但是有条件。” “什么条件?你说!” 方万林又喝了一口茶:“我知道你们黎氏企业还有一块核心资产没有抵押出去,就是黎氏企业总部所在的黎明大厦及其周边的商业地产。你要是把这一块抵押给我,我就借给你钱。二哥,再是亲戚也该明算账,不是吗?” 黎炎卿微微皱眉。方万林所提的那部分资产可是黎家的家底,如果最后连这部分都保不住,那黎家就彻底完了。不过他转念一想,如果此时不抵押给方万林,那么等到最后黎氏企业真的资不抵债后,这部分资产也一样保不住,所以还不如现在搏一下。 “好!就按你说的办,但是我要溢价20%。” 方万林只想一会儿就点了头:“可以。成交!” * 方万林从黎家出来就直接去了荣氏大厦。 进了副总裁办公室,他一脸崇拜地对荣祈湛说:“阿湛,全被你猜着了。不过他要溢价20%。当时我没法跟你商量就直接答应了,你觉得可以吗?如果不可以,我现在还来得及反悔。反正我在他那也不想要什么好名声。” 荣祈湛点下头:“先坐!溢价20%完全可以。万林,谢谢你帮忙。借黎炎卿的资金不用你出,我来出。不过要走下你们方家的账,不能让他看出来。” “没问题!咱们之间再签个协议,把黎氏企业的抵押资产转抵押给你们荣氏集团就行了。”方万林轻松地说。 荣祈湛站起来,走到方万林跟前,伸出手,对他说:“万林,这次真的十分感谢。我最怕的就是黎炎卿最后靠这块资产咸鱼翻身,现在他没机会了。可是这恐怕会让你和你妻子之间闹矛盾吧。” 方万林也伸出手跟荣祈湛握了握:“阿湛,这话外道了。你我虽然不是亲如兄弟的那种朋友,可咱们一直互相欣赏,惺惺相惜。能帮到你是我的荣幸。至于黎婉婷,你不用担心她。她已经得到了她想要的生活,而且对黎家她也没任何感情。说不定黎家倒了她还更高兴呢。” 闻言,荣祈湛沉吟了一会儿才开口:“万林,有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 “呵呵,阿湛,你什么时候也学会吞吞吐吐了?问啊!”方万林笑着说。 荣祈湛也笑了:“你为什么娶黎婉婷,就为了她帮你搞定后宅,跟你大妈斗?这样值吗?” 思索了一会儿,方万林看向荣祈湛答道:“值不值的,我不知道。但是看到她的时候,我就感觉好像看到了自己。本质上,我们是一类人,我要是狠起来也许不比她善良多少。所以,娶了她,帮她一把,感觉就好像帮了自己一把一样。而婉婷自从嫁给我,似乎也变了不少。我希望我们都能往好的方向改变。怎么说呢,算是一种自我救赎吧!阿湛,不是所有人都配拥有你和你太太那样的爱情。” “懂了!万林,祝你们幸福!” “谢谢!” 第五十七章 又是一年春节到,小瑜瑜已经8个月大了。他被打扮得像个年画娃娃似的,跟着自己父母去了爷爷奶奶家过年。 进了芸麓别墅,昭昭基本上就摸不着自己儿子了。外婆加荣父荣母三位老人家很快就把小家伙给团团围住,喜欢得跟什么似的。 荣祈湛对此表示非常满意。吃完年夜饭他就拉着韩昭昭去了他们在芸麓别墅的卧室。 虽然大过年的荣祈湛也不敢怎么欺负韩昭昭,但是现在两个人独处的时间简直太宝贵了。小瑜瑜越大就越黏着昭昭,对此荣祈湛表示自己快被儿子逼疯了。 进了门,荣祈湛迫不及待地熊抱住韩昭昭,低头便给了她一个法式深吻。 昭昭笑着仰头回应他。她知道他这段时间太不容易了。在家里,儿子说什么都不肯睡婴儿床,天天夹在他们中间,让荣祈湛少了不少福利。在外边,荣氏集团对黎氏企业的收购案已经进入到白热化阶段,大概过完年就会有结果。所以,这个时候他压力太大了,她也想帮他减减压。 “宝宝,这段时间你整个人都被那个臭小子给霸占了,我又忙,多久都没碰你了?我好想你!”荣祈湛像只大狗似的吻着韩昭昭的脸。 昭昭被他吻得直痒,咯咯咯地笑了起来:“醋精!湛哥哥,你怎么连自己儿子的醋也要吃?好啦,我知道这段时间你不容易。这样,等年后你忙完,咱们把臭小子扔给爸妈,然后你带我去度二次蜜月,好不好?” “好!说定了!宝宝,那二次蜜月就当做我赢得这场胜利的奖品吧。”荣祈湛自信地说。 接下来他不再废话,抱着自己老婆亲热起来。他要抓紧每一分钟,否则昭昭又该被那个臭小子给霸占了。 * 春节过后,黎氏企业的大部分短债开始陆续到期。虽然黎炎卿对黎氏企业经营的成绩很好,但最近一年产生的效益,无论如何都弥补不了那些短期债务造成的资金缺口。 很快黎氏企业的资金链就断了。接着债务就如倒掉的多米诺骨牌,一块一块压向黎氏企业。 荣氏集团趁此时机大量收购了相关债务的债权,其不但买了黎氏企业短期债务的债权,甚至还低价买入了很多长期债务的债权。到五月底,荣氏集团已经成为了黎氏企业最大的债主。 而此时,黎炎卿已经不得不面对,要跟荣祈湛进行正式收购谈判的局面了。 六月中旬,在一个骄阳似火的日子,荣祈湛带着自己的人马进入了黎氏企业所在的黎明大厦。 大会议室内,双方人员分坐两旁。 黎炎卿一言不发的看着对面的荣祈湛。荣祈湛也不说话,同样静静地回看着黎炎卿。 虽然两位boss不讲话,但他们的下属展开了激烈地交锋。 一番唇枪舌剑,黎氏企业很快败下阵来。 “好了!都闭嘴吧!还谈什么谈?连这个大厦现在都是人家的。荣大太子好手段啊!方万林也是你的人,对吗?”黎炎卿缓缓开口。 荣祈湛轻轻一笑:“没错!其实很多事你都该猜到了吧。所以,现在还有必要做困兽之斗吗?” “困兽之斗?呵呵,不是你要看我做困兽的吗?好,我认输!该签字的,拿来签字吧。”黎炎卿居然变得出奇的好说话。 一场收购战,以荣氏集团完胜告终。 不过在走出黎明大厦之时,荣祈湛回头看了一眼,他总觉得今天的黎炎卿有些过于软弱,一点都不像他的作风。 黎炎卿站在黎明大厦30楼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楼下那几个刚出门的小黑点。虽然楼层太高,看不清楼下的人,但他知道为首的那个就是荣祈湛。 输了?呵呵,那又怎么样?输就输了呗! 荣祈湛,你可知道,上一世我是赢了,但我孤孤单单地过了后边的十三年。所以赢了又有什么意思?我输得起!不过,不知道你输不输得起。 此时办公室的门被人打开了。 “二少,咱们什么时候搬离黎明大厦?”黑西服走进来问。 黎炎卿头也不回地答道:“搬什么搬!都不要了。走吧!” 说完,他转身往外走去。 * 黎氏企业虽然被荣氏集团收购了,但黎氏家族原来建有家族基金,所以黎家人的生活是没问题的。 黎家老大黎元成早在上次被抢救过来后,就找地方隐居了。黎婉婷嫁到了方家,虽然黎家倒了,但她仍是世家圈子里的名媛。 黎父因坐了十年牢,又受了黎氏企业被收购的刺激,现在就是个风烛残年的老人。黎炎卿将其送进了一家比较豪华的老人院,黎氏家族基金足够负担他后续的各项费用。 黎母因为一些原因一直跟黎父不合,她对黎家和自己的亲生儿子没有任何感情,所以黎家一倒,她就收拾细软出国定居了。 看着黎家所有人都没了后顾之忧,黎炎卿对黑西服说:“好了!小肖,你也该走了。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吗?” 黑西服从黎炎卿身后走出来,一直走到他身前,转身面对他,然后眼睛盯着他说: “阿卿,这是我第一次这么叫你。现在我不是以一个保镖和下人的身份在跟你说话,而是以一个老朋友,甚至亲人的身份在跟你说话。我知道在你心里可能觉得我不配做你朋友和亲人,但在我心里,你就是! 第48节 “接下来你要去做什么,我都知道。我陪你!成,还是不成,我都替你担着,不会让你承担任何责任。” 黎炎卿抬头看了黑西服一眼,他刚想开口,却被对方打断: “阿卿,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没用!我与你一样执拗。就算你想办法撇开我,我一样能跟上你。别劝了,好吗?让我帮你完成心愿。” 好半天,黎炎卿终于缓缓吐出了一个“好”字。 * 一切尘埃落定。荣祈湛做完黎氏企业资产的清收工作,就准备放下手边一切,带着韩昭昭去度二次蜜月。所以这些天他一直在跟钟樊做着交接工作。 七月中旬的一天,荣祈湛终于把所有的工作都扔给了自己表弟。 在办公室里,他拍了拍钟樊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小伙子,好好干!”然后轻松加愉快地开门往外走,留下个一脸苦闷的钟樊在他身后喊,“表哥,我还没结婚呢!我也要时间谈恋爱啊!” 荣祈湛头也不回的下了楼,然后满心欢喜地开车回了家。 进了家门,见只有李婶在,荣祈湛疑惑地问:“李婶,昭昭和小瑜瑜呢?” 李婶:“先生,小少爷被夫人接去芸麓别墅了。太太不是准备复课嘛,今天去学校办手续去了。下午全叔送她去的,现在应该往回走了吧。估计再过一会儿就能到家。” “哦,我知道了。”荣祈湛觉得有些意兴阑珊。他好不容易早回家一天,这娘俩还都不在。那就等着吧! 可是等到六点半,荣祈湛突然看到全叔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全叔,怎么了?昭昭呢?” 全叔喘了口气,在屋子里四处看了看,问道:“先生,太太没回来吗?我在校门口等到五点半,看太太还没出来,就打她手机,可是是关机状态。没办法,我就去了宣大的办公楼。在办公楼的收发室我问了一下,得知这个时间楼里的人早就走光了。后来我又在校园里找了一圈,也没找到。没办法,我只好自己开车回来了。” 荣祈湛的眉头拧了起来:“你是说太太不见了?” 全叔点点头:“先生,要不您再问问芸麓别墅那边,看看太太是不是过去接小少爷了。” 荣祈湛赶紧给荣母拨了一个电话,但很快他就得知韩昭昭也不在那边。 放下电话,荣祈湛的心开始不停地往下沉。他又拨了一遍韩昭昭的手机,跟全叔说的一样,还是关机状态。 拿着手机,在“您所拨叫的用户暂时无法接听”的提示音中,荣祈湛的心像被什么划了一下,他突然想到一种可能,立即按亮手机,在通讯录的一个人名那点了下去。 电话接通。 荣祈湛:“喂!黎炎卿,你是不是带走了韩昭昭?” 黎炎卿:“呵呵,这么快就猜出来了?我们在黎家呢,要不要过来啊?我好想看看,咱们到底谁是困兽!太子殿下,还记不记得上一世你死在我剑下的那一刻?我有些迫不及待地想看到那一幕重演呢!不过,这一次可没人给你收尸了。小貂,我要带走!” 荣祈湛:“黎炎卿,如果还是个男人,你就别动昭昭。我马上过去!” 黎炎卿:“哈哈哈哈……放心,我比你疼她。来吧!” 第五十八章 黎家,黎炎卿的卧室里。 昭昭坐在椅子上,看着坐在她对面的黎炎卿,心里在不停地想着离开的办法。 今天下午,她在学校办完了复课手续,正要往校外走,却突然被人从身后用手帕捂住了嘴,然后很快就失去了知觉。 等再次醒来,昭昭就发现自己躺在了这间屋子的床上,而床边还坐着黎炎卿,吓得她立马从床上蹦了下去。 昭昭本想夺门而出,但是打开门就看到黑西服堵在门口。她出不去,只好走回来质问黎炎卿到底要干什么。 黎炎卿让她到椅子上坐好,说会告诉她要干什么。 没办法,昭昭只能按他的要求坐到了椅子上。 此时,在听到黎炎卿接了自己老公的电话,并让他过来时,昭昭坐不住了。 “黎炎卿,你到底要做什么?你让荣祈湛过来做什么?”昭昭冲着他吼。 黎炎卿轻笑了一声:“这么担心他?昭昭,你就这么喜欢荣祈湛?” 没等对方回答,他又接着说:“昭昭,如果上一世你先遇到的是我,你会喜欢我吗?你信不信,我只会比荣桓更疼你,更爱你,把你当成心尖尖,为了你赢下整个世界,决不会让你伤心避世。” “不!如果上一世我先遇到的是你,我也一定不会爱上你。黎炎卿你知道你跟荣祈湛的差距在哪吗?”昭昭冷静得看着他说。 黎炎卿挑了挑眉:“说说看!” 昭昭深吸了一口气: “爱与自私的区别! “上一世,我不是在见到荣桓的第一眼就爱上了他。那时我还咬伤了他。可他却不顾自己流血的伤口,反过来安抚我,喂我吃肉条,哄我睡觉。 “黎炎卿,还记得我与你的第一见面吗?我也咬了你。而你是举剑刺向我。如果不是洪祥风替我挡了那一剑,我就会死在你的剑下。 “所以,你怎么敢说,如果你先遇到我,你会比荣桓更爱我呢? “再对比下你们俩上一世的所做所为吧。荣桓在那样艰难的环境下,依然一心爱民,救民于水火。可是你呢?不说你弑父杀兄,就说你如何对待你的子民。你让他们过了十年水深火热的日子。那十年可谓生灵涂炭。 “一个是高尚温和的人,一个是自私暴虐的人。黎炎卿,你说我该爱谁?” 听着韩昭昭的话,黎炎卿的神情从漫不经心逐渐变成了一脸怒色。 “不是这样的!我不是一开始就是暴虐之人。你知道我经历了什么吗?你知道我父兄母亲都对我做过什么吗?是因为他们,我才会变得如此暴虐。我不自私,呵呵,我不自私的话,大概早就不存在于这世间了。” 黎炎卿冲着韩昭昭低吼。 昭昭不屑地看着他,冷笑道:“上一世荣桓的身世有比你好吗?别再找借口了,你到现在都没有认清自己。人无私,不代表要蠢。在保全自己的情况下,努力去做个好人,这才是最大的智慧。” 韩昭昭的话让黎炎卿突然陷入了无尽地自我怀疑。从没有人给他讲过这些。在此之前,他一直觉得全世界都负了他,所以他才要去负全世界。 昭昭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黎炎卿,你真的爱我吗?你就凭着上一世见过我一面,看了我十年的画像和太子给我作的诗就爱上了我?不,你根本没爱过我。 “你之所以非要得到我,只是因为我是荣桓或者说是荣祈湛的女人。你一直拿他当对照组,他有的东西,你总想抢,所以他爱的女人,你也要得到。这就是你所谓的爱。 “黎炎卿,你醒醒吧!你身体为什么会如此虚弱,为什么会腹痛?难道只是因为把上一世我刺你的伤痛带到了这一世?不,我觉得这是报应!为了所有因你的□□而无辜惨死的百姓所受的报应。 “所以,别再错下去了。收手吧!好吗?” 当韩昭昭说完这番话,黎炎卿脑海中突然跑过了无数的画面,那些画面晃得他脑袋生疼。 半晌过后,黎炎卿眼中似是逐渐清明,他抬起头看向韩昭昭,喃喃道:“你说对了!是报应!原来这腹痛的折磨已经跟了我十三世。哈哈,可笑的是,每一世我都还很长寿,必须要疼够时间才能死去。这便是因果报应吧!” 黎炎卿痛苦地闭上眼睛,双手扶住自己的头,似是无法接受这些事实。不一会儿他的脸色煞白,腹部又开始了剧烈的疼痛。 此次腹痛,黎炎卿感觉似乎比以往每次都要严重,他疼得直接滚在了地上,蜷缩着身体,不停地往外冒着冷汗。 门外的黑西服其实一直在听着门里这两个人的对话。当他听见黎炎卿滚落椅子弄出的声响后,立即冲了进来,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颗药,强塞进黎炎卿口中,然后抱起他,把他放到了床上。 “阿卿,你怎么样了?我还是送你去医院吧!”黑西服紧张地问。 黎炎卿虚弱地摇了摇头:“不用!这是我该受的。医院也没有用。” 昭昭趁那俩人慌乱之际,悄悄从椅子上跳了下来,蹑手蹑脚地往门口走。 她的动作还是让黑西服给发现了。那人沉着声音说:“荣太太,如果不想我伤了你,请立即坐回来。” 昭昭被他的话吓了一跳,她知道自己逃不脱,只得返回去坐到了刚才那把椅子上。 黑西服正在盯着韩昭昭的动作,突然他感觉自己的胳膊被一只手抓住了,一低头,他看是黎炎卿。 “小肖,让她走吧!她说的对,也许我从来就没爱过她。我爱的一直都是我自己。是我做错事了,错了一千年。现在我所受的,都是我该受的。让她走吧!” 黑西服看着黎炎卿,问道:“阿卿,你确定?” “我确定!” “好,我知道了!”黑西服点了点头,然后转头看向韩昭昭,“荣太太,你出去吧!既然阿卿让你离开,你就可以离开了。” 昭昭听了他的话,确认似的看了看他们俩,在看到黎炎卿点了头后,她立即跳下椅子,一个箭步冲向了门口。 正当她要开门之际,听到黎炎卿在身后对她说:“昭昭,前世今生,我都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一直没有学会怎么去爱别人。我,我要跟你说声对不起!另外,荣祈湛应该正在来的路上,你在门口等他吧。再见!” 昭昭没有回头,静静地听黎炎卿说完这段话,然后推门走了出去。 当昭昭走到黎家楼下,刚出黎家大门时,正好看到一脑袋汗,脸色煞白的荣祈湛从车上跳了下来,瞬间泪水就糊了她的眼。 昭昭向着荣祈湛跑去。 在黎家的院子里,荣祈湛一把搂住了满脸泪痕的韩昭昭,急急地问:“有没有事?你有没有事?受没受伤?走,我带你去医院!” 昭昭抱住荣祈湛的腰,脸埋在他怀里,使劲地摇了摇头,声音闷闷地说:“我没事!也没受伤,不用去医院。湛哥哥,你别怕,别怕!我没出一点事。他,放了我。” 虽然荣祈湛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是他不想在黎家的地盘上多待,有些话他想回家再问。 于是,荣祈湛直接打横抱起韩昭昭,抱着她上了自己的车,然后一个调头开出了黎家的庭院。 黎家二楼。 黎炎卿蜷缩在窗边,默默地看着院子里,看着不顾一切飞车冲进来的荣祈湛,看着奔向他的韩昭昭,看着他们紧紧相拥。这一刻,他似乎懂了些什么。 一旁的黑西服拿起毯子给他盖上:“阿卿,咱们真的不走?如果他们报了警,一会儿警察就该来了。” 黎炎卿歪头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小肖,你走吧!我做的事,我自己担着。” 黑西服没说话,也没走,只是搬了把椅子坐在他身旁,守着他。 * 在回家的车里,昭昭把下午发生的事都给荣祈湛讲了一遍。 荣祈湛很气愤,刚才他在得知韩昭昭被黎炎卿带走后,脑袋一片空白,马上跑了过来,却忘了报警。此时见昭昭完好无损地坐在自己身旁,他才想到应该报警。 不过昭昭阻止了他。 “为什么不让警察来抓他?他这是绑架!”荣祈湛既气愤又后怕。 昭昭看着他说: “湛哥哥,我不是同情他。而是现在叫了警察又有什么用?此刻我人已经从黎家好好地走了出来,也没受到任何实质性伤害,更没有证据证明我是被他们强制带到这里的。 “人家如果跟警察说,他只是开了个玩笑,搞个恶作剧请我去他家做客,那是不是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再说,我见黎炎卿这次似乎是真的放下了,大概以后也不会再纠缠我了。而且他有一个会折磨他一生的惩罚,我觉得够了。 “湛哥哥,咱们回家过咱们自己的日子,不再理他了,好不好?” 荣祈湛一边开车一边思考。他自认为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人,但他却是一个拒绝不了自己老婆的人。 挣扎了一会儿,虽然心里仍在抗拒,但最后荣祈湛还是点了头:“好!那就听你的。”不过他心里却在想,以后一定要更加小心地防着黎炎卿,决不能让今天的事再次重演。他根本承受不起昭昭出一点事。 第49节 车开了一会儿,荣祈湛又调转了方向:“宝宝,咱们先去芸麓别墅把儿子给接回来吧!咱们一家三口一起回家。” 昭昭一听到小瑜瑜,心情顿时好了很多,她笑着点头:“嗯!好的,湛哥哥!咱们去接小瑜瑜,然后三口人一起回家。” * 从韩昭昭被黎炎卿带走的那天开始,荣祈湛好像就做了病了,几乎是片刻不离韩昭昭。反正他已经把工作都交接给了钟樊,现在正好无事一身轻。 不过,经过一段时间观察,荣祈湛发现,黎炎卿好像带着他的黑西服离开了宣京市,这一下子让他整个人放松下来。于是,他又开始研究起带韩昭昭去度二次蜜月的事。 昭昭此时正好是暑假,对于二次蜜月,这本来是她提议的,她也很心动,但是一想到要离开儿子好长一段时间,她又有些舍不得。 没给韩昭昭太多犹豫的时间,荣祈湛开始秘密安排起行程。 他先是跟自己父母商量好,让二老帮忙带一阵子小瑜瑜,然后偷偷订了出游的机票。 这天,荣祈湛跟韩昭昭说,要带她去过一天二人世界,于是一大早就拉着她出了门。 两个人先把小瑜瑜送到了芸麓别墅。离开时,昭昭看着跟自己告别的荣父荣母,总觉得他们表情有些怪异,好像有什么事在瞒着她。 接着,荣祈湛开车拉着韩昭昭一路往机场的方向飞奔。等昭昭发现车行路线不对时,她疑惑地问:“湛哥哥,咱们这是要去机场吗?你不是说今天去约会吗?” 荣祈湛嘴角得意地翘了翘:“别问那么多,等到地方你就知道了。” 很快两个人到了机场,在候机大厅门口,荣祈湛的助理小刘正拿着机票和行礼等在那里。当看到他们走过来时,小刘迎了上去。 荣祈湛接过机票和行礼,让小刘先走了,然后回头看着目瞪口呆的韩昭昭说:“今天是约会。不过是一场很特别的约会。宝宝,走,湛哥哥带你度二次蜜月去。惊不惊喜?” 昭昭看着一脸得意的荣祈湛,无奈地笑了。她往前一扑,双臂搂住他的脖子,踮起脚亲了他一下:“惊喜!湛哥哥,谢谢你。” * 荣祈湛带着韩昭昭二次蜜月的第一站又去了长含山。 两个人到了后,还是在山脚下的荣氏疗养山庄先安顿下来,他们准备第二天再进山。 当晚,晚饭后荣祈湛拉着韩昭昭出了山庄,他们准备闲逛一会儿,四处走走,消消食。 走着走着,在一处纳凉的空地上,他们意外地听到了几个村民的闲聊。 村民一:“听没听说,村子旁边那个空了很久的老屋被人买了。好像是住进去了两个外乡人。” 村民二:“当然听说了。那俩小哥可帅了!一个高高壮壮,一个文文弱弱,但长得都跟电影明星似的。你说他们来乡下干啥?” 村民三:“不知道啊!不过俩人还挺好。他们找了村长说要给村里捐钱修小学呢。还说他们要在小学里免费教书,一个教数学语文,一个教体育。” 村民一:“哦,那就是志愿者呗!咱没事给他们送点鸡蛋、蔬菜啥的去吧。人家小伙子来当志愿者也挺不容易的。” 村民二:“对,是该过去看看。哎,我还听说,有人见过那个文文弱弱的小伙子屋里,挂满了诗啊、画啊什么的。你看人家文化人就是不一样。” …… 在回山庄的路上,昭昭摇了摇被荣祈湛紧攥着的那只手:“湛哥哥,你说会是他们吗?” 荣祈湛捻了捻自己手掌里那只小手:“是,或者不是,还重要吗?前世恩怨已尽,大家各自安好吧!” 昭昭笑了:“嗯!湛哥哥,明天就进山咯。我还要你给我烤鱼吃!” 荣祈湛捏了捏韩昭昭的小鼻子:“谁家的小馋貂,就知道吃!” “你家的!给不给吃的啊?”昭昭往荣祈湛怀里一腻。 荣祈湛顺势搂住她,低头亲了亲,呵呵笑了起来:“给!必须给!我得把我的貂宝宝喂得饱饱的,让她不会被别人拿肉条就给骗跑了。” “讨厌!才不会呢!” * 经过三天的跋涉,荣祈湛带着韩昭昭再次来到了银松林深处的白玉石处。 看着那块与千年前无一丝变化的柔暖白玉,荣祈湛有些感慨:这里是他们爱情开始的地方,也是他们隔着紫玉相守千年的地方,更是他们收获爱情结晶的地方,这里就是他们的爱情圣地。 “湛哥哥,湛哥哥,你快看!老松抽出新枝了。它,它好像又活了过来。这是怎么回事?洪祥风不是已经离开了吗?”昭昭惊喜的声音打断了荣祈湛的思绪。她指着不远处的那棵巨大的枯树,让他看。 荣祈湛顺着韩昭昭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原本已经枯死的老树上抽出了新生的嫩枝。一瞬间,他好像扑捉到了什么信息,快步向老松走去。 走到近前,荣祈湛伸出手,微颤着摩挲起那棵树,他心情似乎变得特别激动。 老朋友,是你吗?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你悄悄地离开,让我愧疚到了极点。那天,你告诉我从哪来回哪去,我半信半疑,原来你真的回到了这里。这下我终于可以放心了。 “昭昭,听过枯木逢春这个词吗?咱们站的这个地方本就是个聚天地灵气,吸日月精华的好地方,所以老松生新枝又有什么稀奇的呢?” “嗯!湛哥哥你说的对。虽然不知道祥风轮回去了哪里,但老松又活过来就是个好兆头。我们祝福他一切都好吧!” “好!”荣祈湛伸开双臂拥抱了一下老松,放开后又拍了拍它的树干,“老朋友,祝你未来一切都好!” 风突然呜呜地吹过了老松的枯枝,枝桠间不断发出哗哗的响声,就像是在回应着他们的祝福。 “知道了,谢谢!”荣祈湛对着老松轻声说了一句,并没有让韩昭昭听到。 看过了老松,两个人一起坐到了白玉石上。荣祈湛拥着韩昭昭,昭昭歪头靠在他的肩上。阳光洒下来,两个人沐浴在七彩的光柱里,仿佛置身于光怪陆离的仙林洞府一般。 荣祈湛侧头吻了吻韩昭昭的发顶:“宝宝,以后每年我都带你来这儿一次,咱们看着老松恢复满绿,好吗?” 昭昭在他肩头蹭了蹭,笑着答道:“好啊!” 荣祈湛心满意足地拢了拢自己胳膊,把他的小丫头拥得更紧些。 就这样,两个人依偎着静静地坐了好久。 日头慢慢西斜,昭昭靠着荣祈湛似乎是睡着了。荣祈湛垂眸宠溺地看着那张他怎么看都看不够的小脸,怕吵醒佳人,他轻声对她说:“昭昭,我爱你!” 那个闭着眼睛的小丫头,嘴角不受控制地弯了上去。 “湛哥哥,我也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