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的开胃菜》 楔子 我叫裘炜,是个平凡的大学生,今年刚升格为四年级的老年族群,正值彷徨无助、摸不着方向的时刻。怎么说呢?相信大家也体认到一个事实,那就是台湾的经济正值不景气,工作实在不好找,放眼望去,顶着学士学位而失业的人满街都是,我深以为警惕。 所以,为了提高自身竞争力,我决定要再多多充实自己,努力考间好的研究所来念念,再朝向取得会计师执照迈进,很不错的理想吧? 但是,由于我家并非大富大贵,老爸老妈早在数年前离婚,而我则跟了妈妈,单亲家庭、单薪过活,要负担动辄数万的补习费和台北高价房租真的不易,而且就学贷款应该不补助补习这一项吧? 因此,趁着暑假,我开始半工半补习的日子,成了某批萨店的工读生,是负责外送的服务。 这种外送的工作真的很累人,不过因为时薪较高,所以也只好咬牙硬撑,反正就当作是磨练自己的体能,顺便看看众生百态罗! 但是工作时所接触的人,还是以学生和小家庭的聚会为主,因为披萨给人的感觉就是属于年轻、平价、速食的文化,毕竟很少会有人在衣香鬓影的场合里叫披萨外送吧? 至于那些住在高级住宅大楼的顶层公寓、出入都开着双一或保时捷、拿刀叉切牛排的时间比拿着筷子扒饭时间多的人,在我的外送生涯中根本就不曾遇过,所以我认为那样的人和这样的食物应该时格格不入的。 但是,我的经验和阅历果然时太少了,因为就在最近这几天,我当真遇到这样的组合,证明之前我所叙述的纯粹时个人刻板印象罢了。 不过,以我的观点来看,这不只是一种怪异的搭配,就连做出这项“创举”的先生本人也很怪异。 并不是长相的问题,因为他让同样身为男人的我,只能捶胸顿足、怨叹造物主的不公。而是行为,他这个人……真是奇怪,试问有谁看过叫披萨外送是还给小费的人妈? 我一直以为,那只有在五星级大酒店或某些声色场所中,才会这种“好康”的事情出现……难道,这又是我得刻板印象? 我是韩宸巳,韩氏集团副总裁。如果以为这样的地位就改配上相同分量的啤酒肚与秃头,那可就大错特错。 我今年二十八岁,未婚,曾有星探找上我,但是我认为驰骋商场远比跑跳舞台要来得有趣,而且我讨厌被“观赏”。要我整日被疯狂跟监、还得堆那些无知的小女孩摆出白痴笑脸,抱歉!我敬谢不敏,我只喜欢身材火辣、风情万种的尤物。 若问我何以敢如此确定自己一定会红到那种程度?很简单,只要我愿意,没有什么是得不到的,以前如此,现在亦然。 说说我的家庭,我又爸、有妈、有兄弟姊妹,该有的一样都不缺,这样算不算平凡呢? 我老爸现在正在加勒比海中的某个私人小岛上安度晚年,或是说风流快活比较贴切,他的第一任老婆早已魂归西天,而我老妈嘛……从第一任往下数去,大概是排在第五任吧! 那自诩倜傥有老而弥坚的老爸,大概是因为造了太多罪业,所以知道娶了我老妈,这才帮他添了个儿子,也就是我。 其他的孩子当然都是名唤“姊姊”的罗嗦生物,剩下为出世的,我老爸还在努力制造中,至于是弟弟还是妹妹,就交给y染色体去奋斗吧! 当我研究所毕业后就继承老爸的事业,本来只是间大规模的建筑公司,但是我看准了旅游业的发展性,盖了间多元化的度假村,更投资网路和通讯业,也替我赚了不少钱。也让股票上市后行情居高不下;在钱滚钱之下,我又朝向大陆开拓市场,事业触角更延伸到了欧美。 就在这时,我老爸丢下一句“儿子,我以你为荣”,然后……他竟挥挥衣袖就跑到不知何时背着我偷偷买下的私人岛屿享乐去了! 就这样留下我一人在这里忙到焦头烂额,他则和那些洋妞在碧海蓝天的沙滩下悠哉厮混。但是,同样流着韩家的血,我岂会不懂享乐的道理?何况我又顶着一张更胜我老爸的脸蛋和完美身材,又怎能不人尽其材、物尽其用? 所以我闲暇时的休闲活动,都是在翻云覆雨中度过的;我从国二真正“转大人”后开始,有过几个女人已不可胜数,也懒得去记她们叫啥、名啥。 我精准的眼光不只用在投资上,一个在层层衣物包裹下的女人是a还是d,我一目了然。 我很挑食,不够格的求我,我甩都不甩;够格的,自然是她自动上门,我则亲自验收。 可是吃遍人间美味,餐餐牛排鱼翅还是会令人生厌。我非常需要休息,有钱不花是傻子,我还没视钱如命到焚膏继晷、天天都在办公中度过。 反正我有位能干的秘书兼死党,而姊姊们虽然杂念,但也不至于是一无用处的花瓶。 所以,我把恼人的公事减半,把其余的全丢给这些有能有才的人去做;我打算要让自己过过清闲的日子,给自己换点不一样的口味──我不是指女人,而是说生活。 因此从今日起,我绝不让老爸专美于前,他要风流,那我也来快活;不但要天天睡到自然醒,而且“有事上奏、无事退朝”,我只丢了这句话给秘书和老姊们共勉之。 不过,最近帮我料理家务的王嫂告假回大陆探亲,这意味着我有两个礼拜没饭可吃,得自己外出觅食。这件事实在麻烦,但我又不能不近人情,阻止两岸情感交流。 幸好,有种服务叫作外送,一本电话簿就能解决许多懒人的困扰。昨日晚餐我叫了份披萨,因为我没吃过这种东西,就这么简单的动机。 送披萨来的人是位大男孩,声音挺好听的,但是脸却被帽子遮去一半。 我忽然想要看看这拥有悦耳男中音的家伙长什么样子,我故意不把钱交到他手中,他只好抬头接,我便看到他仰起的脸──那是一张充满英气和有着跃跃欲试的躁动的脸,看得出他对未来一定满怀期待和企图。 眉清目秀的,看来舒服干净还有些稚气,肯定涉世不深。 习惯同业竞争中一张张的丑恶嘴脸,我对这位送披萨小弟的第一印象还不错,索性给他点小费当见面礼,然后──我在他澄澈的眼中读到惊讶。 很怪吗?我倒觉得还好,在服务业拿到小费代表一种肯定,不是吗?但他却嗫嗫嚅嚅的推辞,找了钱给我后就跑掉了,真是有趣。 所以,我决定多叫几次披萨外送。 第一章 微合上的原木门内,米白色窗帘将光线遮去大半,只留些许缝隙射入近乎火红的亮光,拖得老长的光束从地板一直延伸到中央那张深蓝色调的大床,映照出其上交叠的身影,不断重复着最原始的动作。 大床剧烈晃动发出闷响,一直到逐渐停歇;从激情高点落下,只剩浓重的喘息声回荡在昏暗的室内。 韩宸巳稍微休息后,便自女人体内退出,站起身来。 “我去冲个澡。”无视身后怀着赞赏和梭巡的眼光,他径自往附设在卧房中的浴室走去。 费湘在平复刚才因激情而急促的心跳后也自床上坐起,并不拿棉被遮掩美好的身段。 “真是想不到,你不只脸长得好看,就连身材也是一流。”她嫣然一笑,“难怪这么多女人等着上你的床。” 闻言,韩宸巳轻笑一声,却令人听不出其中的任何情感。他转身又走回床沿,轻佻的勾起她的下巴,“那-认为……等待是否值得?” “当然。”费湘执起韩宸巳的手,挑逗的伸出粉红小舌溜过他的手指,试图再挑起他的欲望,可惜成效似乎不太明显,因为对方收回手,不让她继续煽惑。 “时间还多,不是吗?”她只好点明。 “是啊,但是我现在想来点不一样的。”韩宸巳淡淡说道。 费湘眼一瞟,随即暧昧一笑,“喔?难不成……”她可不知道这位商业巨子竟有“那样”的癖好?她还真是大开眼界了。 难道是因为压力过重,所以导致他变相的发泄? “我确信-现在心中所想的与我所言的,是两码子事。”她嘴角那抹笑意,韩宸巳一目了然。 竟把他当成变态性游戏的爱好者?这蠢女人!有人说“胸大无脑”,他虽不赞成,但老是有这样的人会令人心生感叹,也怪不得他这么想。 费湘疑惑了,“那么,你所指的是什么?” 从认识韩宸巳开始,她就抓不准他的心思。她自认为对那些满身铜臭的男人已了若指掌,凭自己的美艳外貌和伪装的善解人意,就可以将他们迷得晕头转向;但现在看来,眼前这男人并非易与之辈。 “我对这-脏的环境腻了,想要净化一下。”他倚在浴室门边,懒懒地说。 “什么?”费湘愣了一下,在总算想清楚韩宸巳到底在说什么后,她随即大笑出声。“你?”她指着韩宸巳,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努力维持的淑女形象瞬间瓦解。 “用尽手段去吞并其它企业、私生活乱七八糟的韩宸巳,居然也有重新拾回良心、想要净化自己的一日?” 虽然自己跟他谈不上深交,但是从许许多多的蜚短流长里,费湘也晓得这男人冷酷的性格。 不管是生意还是感情,他都是极度残忍而不留情面;看似游戏的态度,隐藏其中的却是最锋利的刃。 没人敢去招惹他,以免激怒他而伤痕累累。就像她也只敢与他发展仅止于肉体关系,不会奢想副总裁夫人的头衔。 而现在这个“污染源”竟会想要净化自己?是她耳背还是错听了? 英眉微微上挑,韩宸巳勾起一抹邪魅的微笑。“我不是说我自己,而是指你们。” 他何必劳驾自己去清心寡欲,他只是对身边的一些事情厌烦,要改变的是别人,只要换些不一样的人,他就不会这么厌烦。 “我?”费湘的目光从讪笑转为愕然惊讶,“我们才认识没多久,你就对我腻了?从来没人这么嫌弃我,你是哪里不满意了?” 她瞪着眼前这个令人猜不透心思的男人。 这对她而言,是莫大的侮辱!才不到一个礼拜的时间,她就被嫌弃了? “没有,-的表现还不错。”韩宸巳不想再和她瞎扯,他所指的并非她所想的,而是其它不一样的尝试。 这女人,难得他大好心情的和她扯了这么多,看来只不过是浪费口舌的行为罢了。“不过,最近我看到一个满清纯的人,也许会挺合我胃口。” “喔──”费湘这下终于明白,他所谓的净化,原来是想要染指不一样的?她不介意和别人共享,反正这家伙也一定不会专一。“是哪个可怜的小绵羊让你想要伸出魔爪,尝点鲜?” 韩宸巳笑而不答,只是走进浴室,“我饿了,帮我叫点披萨,什么口味都可以,电话号码就写在桌子的那张纸上。” “什……”费湘瞠目结舌地看着那道砰然合上的门,她这下更加确定自己不可能有了解这家伙心思的一日。他居然……喜欢吃披萨? 门铃在韩宸巳踏出浴室的那一刻响起,他披了件浴袍就向客厅走去,人还未到玄关,就听到费湘的声音。 “唷,小帅哥长得挺不错的,大姊姊也很喜欢你这一型的,改天要不要一起出去玩?” 娇滴滴的语气带着半调戏的意味,接着是一阵模糊的男声传出,虽然听不清内容,但韩宸巳确定是上回那个送披萨来的男孩没错。 “那个……我……”拿着盛装披萨的纸盒尴尬地站在门口,裘炜长这么大第一次被搭讪,对象竟还是位热情美艳的大姊,这突来的艳遇令他手足无措。 而且……她还穿得这么性感,只着了件睡衣就来开门,呼之欲出的浑圆让他不知该把眼睛往哪里摆,只能任由热汗一滴滴的往下落。 上回来的时候,不是一位长相俊美的男人开的门吗?怎么今日换成成熟美艳的大姊? “害羞啦?真可爱。”费湘见状又娇媚的一笑,“你叫什么名字?”她对这个送披萨的小弟挺有好感,一身干干净净的气质,还有双漂亮的眼睛。 要不要说?裘炜支支吾吾的不知该不该讲。老板和同事都说送完披萨,有礼的接过钱后就能走人,可没告诉他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 “够了。”韩宸巳在旁边看了好一会儿,见他已然招架不住费湘的热情,才出声阻止。不过裘炜的反应已快让他笑出声了。 他从没看过有人对飞来的艳福还不知道享受,一如不收无端横财一样,都彰显出他的涉世未深和单纯性格。 听到韩宸巳的声音,裘炜这才吁了一口气,“韩先生是吗?这是您的披萨,请您……” 他往前跨一步,想将发票与披萨递过去,却在绕过费湘之后,让眼前的景象震撼得停下脚步。 男人只穿了件浴袍,头发还滴着水,应该是刚从浴室出来,那……往旁边一看,那个大姊也只穿了件睡衣,这代表什么呢? 脑海浮现出的答案令他的脸更红烫,活脱脱像只煮熟的虾子。握着帐单的手悬在半空中,也忘了该往前递去,只是眨着眼看着韩宸巳逐渐浮现出笑意的俊脸。 他心中的想法完全表现在脸上,韩宸巳看出裘炜的心思,更露出邪气的一笑,脸不红气不喘的为他解答: “放心,你并没有打扰到我们,相反的,你将时间抓得刚刚好,我们刚好已经‘做’完。”韩宸巳极恶意的强调了那个“动词”,让裘炜一张清爽干净的脸因此红得更加厉害。 对方怎会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裘炜热烫着一张脸,忙不迭的猛摇头,“没……我没……”天啊!他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他连忙垂下头并把帐单递过去,等待对方拿钱的时间变得十分漫长,犹如一个世纪之久。 韩宸巳故意慢条斯理地转身回房间拿钱再慢慢踱步回来,他看着那张直盯着地上的脸,虽看不见他的神情,不过由红透的耳根可以想见他的尴尬。 精明的费湘瞧出些端倪,她讶然的看着韩宸巳,不敢置信的指了指兀自与地板对望的裘炜。 韩宸巳只是挑眉看了她一眼,默不作声地把钱递给裘炜。“喏。” 裘炜连忙自腰包内掏出零钱要找给韩宸巳,但一抬头,就见到韩宸巳将手上另一张千元大钞递给发愣的自己。“小费。” 怎么又来了? 裘炜连忙摇头,婉言推拒着:“韩先生,我不能收……” 韩宸巳忽然冒出一句话:“卖披萨是什么行业?” “呃……”迟疑了一下,裘炜这才回道:“餐饮业。” 这男人好怪,怎么会忽然与他研究起这问题? “再归纳下去呢?”他又丢了个问题。 “嗯……”努力想了一会儿,裘炜又回答:“服务业吧?” “在服务业能拿到小费是一种肯定,你知道吗?” 男人的话有不容拒绝的肯定,裘炜下意识的点点头。 “所以……”韩宸巳挑眉扬起一抹满意的微笑,“收下我对你的肯定。” 裘炜怔愣的拿着那张千元大钞踏出电梯,走向停在外头的机车。 自己是何时伸出手接过这些钱的呢?他也搞不清,只知道下一瞬间人就拿着钱站在这里了。 那男人的论点很完美,可是他还是觉得很不安。所谓无功不受禄,他自认没有任何值得被人肯定的服务态度,所以他怎么能接受这些小费? 是不是该退还这些钱?裘炜想着就往回走了几步,然后又停下脚步。 现在若特意跑上去归还,似乎很不礼貌,更何况他还是在收下之后才又说不要的。 还是回去问店长好了,自己接触这行业还不够久,若不小心得罪客户,恐怕就要被炒鱿鱼了。 尤其是现在工作难找,丢了这份差事,要再找可就困难了。 紧握一下拳头,裘炜在想清这一点后,也就干脆的走回头并跨上机车,准备回店内请示了。 但他浑然不知自己片刻的煎熬,已让在楼上自落地窗往下探的韩宸巳再度笑出声来。 “恐怖、恐怖!”费湘摇摇头,伸手拿起一块热腾腾的披萨。“可怜的孩子,竟要沦为韩副总裁的空气滤净器。” “-有什么意见?”韩宸巳淡淡的问道。 他转身踱回桌缘坐下,也拿起一片披萨送入口中。这次是……蔬菜口味? “不敢。”费湘咬了口披萨,略感讶异的眨眨眼,其实还挺好吃的嘛。在这之前,她从未想过要吃这种东西。 “小女子怎敢挑战韩副总裁攻无不克的论调与信条呢?”她很快速的解决掉手上的食物,又不客气的拿起一片咬了一大口。“瞧他让你唬得一愣一愣的。” 韩宸巳不答话,只是拨掉披萨上的青椒才开始动口。 “不过,我挺能了解你的感觉。”费湘戏谑一笑,“那双干净无瑕的眼睛,的确会让我们这种满身污秽的人深受吸引。”真好吃!费湘转眼间又将手中披萨吃掉大半。 虽然她适才说自己不敢有意见,却也从刚才就不断发表着意见,“想染指他?”她勾起一抹算计的笑容,将目光投向一直默默啃着披萨的韩宸巳。 韩宸巳不答话,只是扫了多话的费湘一眼。 对他的反应不以为意,费湘兀自又开口:“他的气质和你所认识的女人都不同,所以你该用的手段也要配合他,清纯一点。”对韩宸巳一挑眉,费湘笑得很奸诈,“我可以当你的顾问,论件计酬,很划得来喔!”她要趁现在替自己存些老本。 此时,韩宸巳总算开口了:“-的手段与我的手段,有何不同?” 真是五十步笑百步。“-,我好歹也谈过恋爱,哪像你只会游戏人间!”费湘不满的噘起嘴,又拿了块披萨泄愤似的吃一口。 恋爱?韩宸巳轻哼一声,他何时说想要谈恋爱来着? 见韩宸巳一脸不屑,费湘又接续道:“玩乐总是要两相情愿嘛,你若不想些方法,那男孩怎会愿意陪你玩?日子无趣,你又难得感兴趣,难道竟要让这机会溜走了?” 韩宸巳因为这些话而怔愣。 费湘这女人似乎在某些方面看得挺清楚的,虽说他不一定要如此为这男孩大费周章,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而且也挺有趣的。 “价码?” 费湘瞬间眉开眼笑,“不多,一个主意五万。”她开心的向他比出五根手指,自己不是个贪心的女人,只不过需要用脑的工作,酬劳总是高于劳力的而已。 韩宸巳倒也干脆,不对这个价钱有任何异议。但是看费湘乐不可支的模样,他开始觉得很碍眼。 居于下风让他很不是滋味,感觉自己似乎让这女人摆了一道。 他忽然抬眉对费湘微微一笑,“一片披萨的热量极高,-知道吗?”这笑容非常邪恶。 什么? 唇边的笑意霎时凝结,费湘瞪大杏眼,好半晌她才发出一声惨叫。 “你怎么不早说──”她还一连吃了三块,那刻意维持的身材不就……那声尖叫,让韩宸巳听得顿觉心头舒坦许多。 而远处正停下车在等红灯的裘炜,也大大的打了个喷嚏。 自从上一回在无意识间拿了那些小费后,裘炜就一直很过意不去。那张大钞他一直压在房间的抽屉底层,因为若带在身边,他肯定会不小心就将它花掉,到时候见到韩宸巳却拿不出钱还他可就糗了。 他回到店内请示店长的结果与韩宸巳所言相差无几,同事也要他将钱收下,因为能有这么一大笔外快,是他们求之不得的事。他们起哄着要裘炜请客,但他拒绝了,不是因为小气,而是他仍旧不打算收这些钱。 裘炜想起老妈说过的话,钱要正大光明的赚,即使穷到不剩一个子儿,也不能收他人所施舍的。 是了,他得脚踏实地的赚钱;如果收了韩宸巳的钱,他便会开始有奢望,会妄想着走路捡到钱、或是买乐透中头奖,若要做这些不切实际的白日梦,还不如多念点书来得妥当。 这笔小费是裘炜烦恼的根源,他想将它斩断,可是自那天起,韩宸巳却不曾再叫过披萨。 而另一方面,韩宸巳原本是想马上采取行动,再多叫几次外送,好让裘炜自动送上门的,可是一通电话竟硬生生地坏了他的好事。 大陆那里的厂出了些问题,万能的秘书硬要他出面解决,顺便活动筋骨,免得他得老年痴呆症。 拗不过秘书死皮赖脸的纠缠,韩宸巳只好御驾亲征。 这一来回就花了三天。明明是件小事,竟让他的秘书说得天花乱坠,彷佛天要塌、地要崩似的,比对岸试射飞弹还要恐怖,可见他根本是居心叵测,见不得自己逍遥罢了。 自机场搭车回台,他手上拿着费湘搜集到的资料反复阅读。 原来那男孩叫裘炜,生长在一个单亲家庭。打工的原因是家中经济拮据,得靠自己赚取研究所的补习费。 他再继续往下瞧,他现在就读于t大会计系。很有钱途,不过以他正直的个性,要适应商场上的尔虞我诈……看来还需要好好磨练哪! 喧嚣的台北市区,一辆黑色奔驰车奔驰在热闹的街头,下午五点的阳光依旧耀眼,照得车身散发黑亮光芒,反射出刺眼的光。 这样的车子在台北并不少见,但还是让人忍不住多看它几眼,毕竟这不是人人都消费得起。 坐在高级皮制坐椅上,韩宸巳无聊的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街景。一张张面无表情的脸,不停踩着疾步往前走去;在这个城市生存,只要你稍一松懈,便会被人潮追赶而过并且淹没。 所以,他一直是走在最前头的。路旁的事物引不起他的兴趣,他只被高悬在前方的目的所吸引。 不过,人的行为还是说不准,很难有人一辈子都没有破例的时候。当黑色奔驰车行驶过一处公园,在附属的篮球场上有群人吸引了韩宸巳的注意,他定睛一看,在绽出一抹笑意的同时,出声命令道:“停车。” 司机闻言,立刻将车子平稳的停在路旁,并下车恭敬的替韩宸巳打开车门。 一手插在西装裤的口袋里,韩宸巳轻松的踱往那群嬉闹的人群处。铁灰色的西装将他一头不驯的黑发衬得更加有型,轮廓分明的五官在阳光下勾勒清晰,让一旁围观的女孩忍不住多瞧了他好几眼。 篮球场上的年轻人正在进行三对三斗牛赛,虽然只是纯粹的好玩,但攻防间仍是激烈无比,让在旁观看的人都投入的摇旗-喊着。 但韩宸巳只对中间那位穿著白色t恤和红色短裤的人感兴趣。他定定的看着裘炜在场上奔驰的身影,灵活的传球助攻、并伺机于三分线上长射。球刷的一声入框,比赛也在此时结束。 同队的队友开心地勾着裘炜的肩膀又吼又叫,一些显然熟识的女孩也跑过去殷勤的递水和毛巾。 裘炜斯文的脸上充满朝气,干净的笑容绽现在他脸上,眼睛墨亮得如同黑磁一般,牢牢地吸引住韩宸巳的目光,更让他难得的看得失了神。 “小裘。”一个队友注意到韩宸巳的目光,他拍拍裘炜的肩膀,指指韩宸巳的所在之处。“你认识他吗?他一直在看我们这里。” 裘炜疑惑的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在看到韩宸巳时吓了一大跳。“你们等我一下。”丢下这句话,裘炜朝韩宸巳站立的地方小跑步奔去,“韩先生,你……怎么会在这儿?” 韩宸巳回过神来,朝裘炜淡淡一笑,“我刚好经过这里,就看到你们在打球。你今天没课吗?”纵使对方满头大汗,但他仍隐约闻到裘炜身上属于阳光的气息,清爽、不造作。 “只到上午。”他已经大四了,课程自然比平时少很多。 “啊,对了!”他差点忘了日日提醒自己要办的事,于是忙向韩宸巳道:“韩先生,你等我一下,我要拿个东西给你。”该是将一千元物归原主的时候了。 裘炜急忙跑回尚在原地等待自己的朋友身边,“小高,你身上有没有一千元?”没料到今日会遇见韩宸巳,所以他自然没将钱带在身上。 “没有。”小高摇摇头,耸耸肩膀。“你要一千块作啥?” “我之前欠对方的。”裘炜简单的回答小高的问题,旋即又转头问其它人。“阿飞,你有没有钱?先借我垫垫,明天就还你。” “现在都月底了,早花光啦!”阿飞也是摇头皱眉,不过视线在瞥到站在远处等待的韩宸巳时,倏地一亮。“对了,小裘,你怎么认识那男人的?” “打工时认识的,怎么啦?” “打工?你不是外送披萨吗?怎么会和他扯上关系?” “他是客户啦!”阿飞连珠炮的问题让裘炜略显不耐,毕竟让韩宸巳等那么久总是不好意思。“阿飞、小高,要不然你们将身上的钱凑一凑,看看够不够。” 小高闻言,乖乖走向放背包的地方拿钱。对方都大老远来讨债了,他得帮朋友一把才够义气嘛。 倒是阿飞兴奋的一把勾住裘炜,“小裘,你不知道他是谁吗?他是大名鼎鼎的韩宸巳哪!韩氏集团副总裁,被商业杂志票选为二十世纪台湾最有价值的单身汉!” 他们学商的有哪个人不想巴结韩宸巳,有哪个人不想进韩氏集团工作?而且韩氏的待遇极好,所以要进韩氏更是不容易。 “喔?“阿飞的话让裘炜狐疑地挑高眉,斜睨他一眼。 “阿飞……”裘炜抿抿唇,很客气、极有礼貌地将他搁在自己身上的手移开。“认识你这么多年,我都不知道你喜欢的其实是男人。”瞧他满脸兴奋,还如此注意对方的一举一动,简直就像小女孩遇到偶像一样。 “去你的!”阿飞听裘炜这么说,立刻-了他一记。“谁喜欢男人啦!我是说,如果你们够熟的话,就介绍我认识一下,我可是想进韩氏集团想疯了。” 裘炜抚着被打痛的肩膀,蹙起眉头没好气地咕哝一声:“都说只是客户,哪还有熟不熟的。”所以自己是爱莫能助啦! 此时,拿了钱的小高跑回来,“小裘,我身上总共有四百元,但只能借你三百,一百元我得留下来当今天的晚餐费才成。” “谢了。”裘炜接过并横了阿飞一眼,示意他别再发花痴,快点去拿钱。 “ok,等我一下。”阿飞会意,也转身去拿,不一会儿便走回来。“四百元。”他将钱递给裘炜。 “嗯,再加上我的三百元……”裘炜低头算了算自己身上仅剩的钱,看来今天晚餐就先别吃了。 裘炜手上握着十张百元大钞,连忙奔向一直站在原处等待自己的韩宸巳。“韩先生,真不好意思,让你等这么久。” “没关系。”瞥见裘炜手上的钱,韩宸巳已经明了正直的裘炜要做什么,他心头多少有点不痛快。 区区一千元,有如此烫手、这般拿不得吗? 没察觉韩宸巳的不悦,裘炜只是微笑地将手上的钱递过去。“韩先生,我一直想将钱还给你,我想过了,这钱我还是不能收。” 淡淡扫了那十张百元钞一眼,韩宸巳移开视线,只是盯着裘炜被太阳灼红的脸蛋,露出迷人一笑。“你有没有空,我请你吃饭。” “呃……”突来的邀约让裘炜不解的搔了搔头发,“等一下我还要去补习班上课。”更何况两人并没有更进一步的交谈,韩宸巳怎会突然想请自己吃饭? 至此,韩宸巳今日的耐性宣告用磬,他眼神稍沉,伸手拿过裘炜手上的一千元。“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勉强了,下回再见。” 纵使被裘炜拒绝令他感到非常不痛快,但他还是露出礼貌一笑,这才转身迈着大步离去。 哼,原来被人拒绝的感觉就是这样……当韩宸巳坐回凉爽的车内后,他敛眉盯着后视镜中完全没察觉自己怒气的裘炜飞奔回同伴身旁的身影,有点气闷的想着。 极明显的,他与自己认识、交涉的所有人都不同,用在女人身上的那一套公式,完全无法代入裘炜身上。 看上眼了,有时主动邀约,但大半时候是对方自动送上门,接着便是上床,再之后是一拍两散。 他还未曾被看上的对象拒绝过,所以在认识至上床的这段极短时间中,他从未培养过一丝一毫的耐心。 而裘炜诚如费湘所言,的确无法以自己平时惯用的伎俩拐上手,看来非得费一番工夫才成。 但,自己……忍得到那个时候吗? 韩宸巳燃起一根烟,-起锐利的黑眸吸了一口。烟草的味道在车内扩散开来,他想起刚才裘炜身上让阳光吻过的清新气息。 他又狠狠地吸了一口,随即捻掉手中尚未燃到一半的烟。他决定了,最近闲来无事,他就为裘炜玩点不一样的手段! 第二章 “也就是说,你、韩副总裁、被拒绝了,而且对方还是一个男人?” 纵使才刚结束一场狂野的性爱,费湘听见韩宸巳近似懊恼的话时,还是忍不住捂着嘴巴猛笑。 恶人自有恶人欺,韩宸巳总算是踢到铁板罗。 裘炜,干得好哪! “罗嗦!” 韩宸巳皱起眉头火大地将垂散的黑耋往后一拨。“我要你来,不是为了听冷嘲热讽!”他要的时有点建设性的话! “行、行,再五万。”费湘也不觉得不好意思,还是照例先要了酬劳。 韩宸巳横了她一眼,“在给钱之前,我要先让你知道我的要求。”事情要对症下药才好解决,他才不会傻得当只无头苍蝇到处乱撞。 他很明白裘炜的生活圈远比自己的简单许多,说穿了,他们根本就是两条平行线难有交集,而他更不会傻到为了见裘炜而天天吃披萨吃到吐。 “钦,先说好,若韩副总裁现在就想拐他上床,我的建议就只有霸王硬上弓!”就算她的恋爱经验如何丰富,也没办法让不明性向、性子单纯的裘炜立刻落入韩宸巳手中,乖乖的任他宰割。 “哼!”韩宸巳英挺的黑眉一扬,对她的说法嗤之以鼻。以为他色欲薰心到连这点也看不清吗? “我的要求很简单,就是让他的行踪在我所能掌控的范围内,听好,我懒得自己制造机会,更没有跟监的癖好。” 想追求人家还这么大牌!费湘没好气的在心里嘀咕了声,堆韩宸巳狂妄自大、惟我独尊的性格翻了个白眼,但也没傻到说出来惹自己的财主不开心。 “我想想……”她起身披了件衣服,眼光落到一旁衣架上堆满的衬衫与裤子,满满的一堆简直快要将铁制且流线造型的衣架给压垮,而地上还有随意散制的书报杂志。 这间原该宽敞简洁的舒适卧室,不知何时竟成了个狗窝。显然的,这里根本没人在打扫。 “韩副总裁,您这么有钱,难道没请人帮你整理这屋子吗?”费湘有些受不了的杂舌。“再不用几日,这里就会肮脏恶心到不能住人啦!” “王嫂到大陆去探亲,我放她两个礼拜的假。” 整理家务不算在他的天赋英才之内,而他也不想刻意去学习,原本社会分工就该精细点,有“管家”这种职业的出现,就表示它有存在的必要性,不需自己越俎代庖。 “喔——”费湘拉长音调,一个念头因韩宸巳话而闪过脑海,纵使会对不起王嫂,但他若不说,会觉得对不起自己的口袋。“给你一个建议,大楼楼下贴一张征人启示,门口也贴一张。“ “做什么?“韩宸巳皱皱眉头,”我的公司不缺人。“再说,裘炜连一千元都不肯收了,何况是进他的公司工作?而且自己也没有对他的美色贪恋到公私不分的地步。 “你的公司是不缺人。”费湘转过头,对韩宸巳得意的眨眨眼。“但你这里,现在正缺一个一个——管家!” 费湘的话让韩宸巳猛地醒悟。“你是说让裘炜到这里——” “对,这样一来,他的行踪自然会名正言顺地掌握在你手中,不过你时薪别给太高,就比外送披萨多个约一百多块,这样他才不会觉得事有蹊跷。” “喔?”费湘的提议让韩宸巳蹙起的眉头条然松开,性感的唇畔也露出一抹笑容。“很诱人哪——” 他的脑海里自动浮现出身穿围裙的裘炜替自己打扫屋子的模样,哪抹笑更是加深,成了一抹与他脑中画面极为相称的邪佞。 既然都要找管家,那自然要挑个赏心悦目的。两个礼拜的时间也说不得个准,也许自己不到两个礼拜就嫌腻,一脚将裘炜踢开了,总而言之,现在的自己,对这个男性管家录用的意愿会比王嫂大得多。 看了眼也正得意笑睨自己的费湘,韩宸巳难得给自己的床伴一抹只用在公事的赞许眼光。 “等一下喔那支票给你,事成之后,再多给五万。”很值得花钱收购的主意。 这么大方的奖金,可让费湘笑得更媚了。 “多谢韩副总裁,日后还要我效劳的话,请你尽量差遣。”只要好好维持关系,她的下半辈子真的不用愁罗! “是吗?”韩宸巳似笑非笑的挑挑眉,也颇不客气的立刻差遣费湘。“那你替我贴好征人启示再走,明天十一点准时过来!” 韩宸巳说完边潇洒起身,进浴室打算要好好泡个澡。今天得知裘炜晚上要补习,看来他只是假日打工才对。 喂喂!他差遣得真是顺手哪! 费湘没好气得敛下笑意,瞪了韩宸巳高大的背影一眼。但为了避开得罪财主,她也只好乖乖去找纸张,替韩宸巳征管家了。 根据调查显示,外食族群念念暴增,越来越多人不在家中开火,都成了名副其实的“老外”,餐饮业的业绩成长率就算在经济不景气中也还能闪着黄红灯,羡煞其他业者。 也因此,一般民众平日煮三餐都嫌懒了,更何况事周休假日?自然是要举家外出享用悠闲的一餐。 烈日当空,街头的餐饮店只要食物能入口、又有冷气的,几乎都挤满用餐人潮,在台北,地缘好一点的都不怕没生意做,若怕地缘不好,外卖则是无远弗届。 有人愿意顶着大太阳出门觅食,而有些人根本不想跨出冷气房,只愿大通电话。 所以十点半开始,披萨店的订单便接不完。 站在柜台身着制服的服务员接起一通电话,在礼貌询问完对方想要的口味与住家所在之后,却因最后一句要求而疑惑的皱起眉头。 挂上电话,他朝里头大喊:“小裘,丽池大厦十楼,韩先生要外送。” 裘炜闻言后探出头来应了一声。 怪哉,总觉得这个住址很熟悉。 而接电话的那人看见裘炜,脸上表情忽然变得暧昧起来,他一把勾住裘炜的脖子说:“小裘,你和那位韩先生十什么关系?” “韩先生?”脑海浮现韩宸巳那张俊秀英朗却带点霸道的脸,但裘炜还是对他的话完全摸不着头绪。“只是客户而已,不是吗?”怎么大家都喜欢问他与韩宸巳的关系? “客户?”他捂着嘴巴偷笑,“根本是障眼法吧?订披萨的明明是个声音听起来就让人腿软的女人耶,还指明要你送呢!”海獭差点脱口说出这儿是批萨店,而不是酒店,怎么还能让她点坐台少爷咧。 对方的话让裘炜想起上回送披萨过去时,所见到极端诱人想入非非的火辣景象。 那位性感撩人、姿色甚至时下明星还不俗的女人,想来该是韩宸巳的仙人女友,看来,者两位特立独行的有钱人,今日又想吃披萨当午餐了。 昨天停了阿飞的话,让他在路过便利商店时,忍不住进去翻了翻商业周刊,里头有韩宸巳的报导不少,除了有多到吓死人的钱之外,还有不少花边绯闻。 据说韩宸巳现在住的那栋大楼,光是一层楼就要价四千多万,这就是有钱人的人生吧?自己一辈子耶只能站在门外窥看,要进去?难啊! 裘炜摸摸鼻子,耸了耸肩,“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指明要我,大概时前两次刚好都是我送的,他们习惯了吧。” 不过,韩宸巳家中没有厨师吗?他不是要砸自家的招牌,但他相信手工披萨绝对会比这里以机器大量生产的好吃。 “是喔——”对方听了有点失望,原来是他们,看来是没戏唱了。 “你别想那么多啦!”裘炜拍拍他的肩膀,转身去坐准备了。 只是心头仍为同事的话而暗暗嘀咕着,送披萨还要制定? 此刻,他觉得有钱人的脑袋还更不是他所能理解的。 可是当裘炜低下头,看见自己手上拿的东西后,又想起昨天才退还给韩宸巳的小费,就觉得不管他做出什么出人意表的事,自己就能够接受了。 听说越聪明的人,往往行为也就更怪,所以,在他们眼中所有的不合理都顺理成章的成了理所当然。 想起昨天他看的那本杂志,上头明白列出韩宸巳的学历,这让裘炜又觉得老天真的很不公平。 给韩宸巳一张迷死人不偿命的脸已经是很大的恩德了,不是吗?又让那样的人出生在那么有钱的家庭,简直是要让自己这样的小平民捶胸顿足,而再让那有钱、有脸蛋、有身材的韩宸巳拥有一颗聪明的脑袋,根本就是大小眼、不公平! 裘炜暗暗叹气,但又立刻收拾起心情。 人比人,气死人,不比较自然就不会觉得自己可怜。他早知道自身的条件与家境如何,所以也不会无聊到去妒忌眼红。 只是——在将披萨交给韩宸巳之前,他还是得先做好心里准备才好。 因为同事说是个女人打电话来,那么可想而知,难保不会再碰到像上回一样的情景。 这一次,裘炜,你可得镇静一点啊! 当裘炜在预定的时间内来到大厦十楼门外,按了电铃后,来开门的却不是预想的女人,而是韩宸巳本人。 “你来了?” 韩宸巳目光炯炯地盯着裘炜冒汗的脸,嘴里还叼着一根烟。 见韩宸巳衣着整齐,裘炜悄悄在心头吁了一口气。看来刚刚在按门铃前努力做的心里准备是不必派上用场了。 “韩先生,您的披萨。”他将还热乎乎的披萨纸盒递到韩宸巳面前。 韩宸巳并没有马上接过去,只是瞄了门外一眼。裘炜似乎——没注意到门口的征人启示。 不过费湘说她自有妙计能让裘炜当他的管家,所以她最好是能成功,否则他肯定会一脚将她踹出门,好惩罚她让自己一大早便被询问电话给吵醒的事! 此时,房里的费湘忽然尖叫一声,韩宸巳和裘炜同时回过头。 只见她拎着一件衬衫,欲哭无泪地盯着韩宸巳,“焦了——” 衬衫上有着一圈与原本布料完全不搭的黄褐色,很明显的,那绝对不是装饰用的图案,而且韩宸巳的品味也没差到这种地步。 韩宸巳眉头一皱,转身走到费湘面前。“这是怎么搞的?”干嘛莫名其妙要帮他熨衣服? “我像帮你整理一下衣服,就那熨斗要烫平它,结果不小心烫焦了。”费湘可怜兮兮地撒娇,“还有啊,阿巳,洗衣机一直发出怪声音,怎么办?”她一边说,一边对韩宸巳眨眼,要他配合着先别动怒。 虽然觉得奇怪,但韩宸巳也很快的会意,顺着她的意思将怒火先按下。 他扒了扒头发,火大地哼道:“那台洗衣机不是应该安静洗它的衣服吗?你是怎么弄的?”他瞪了费湘一眼。 “我怎么知道这么困难——”费湘低着头小声抱怨,然后便将视线投向一旁呆立的裘炜,向他发出求救的讯息。 裘炜一愣,比了比自己,见费湘用力点点头,他只好了然的乖乖出声,英雄救美一下。 “韩先生——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帮你们看看怎么用洗衣机。”果然,这世上真的存在着生活白痴,又属有钱族群密度最高。 韩宸巳与费湘对望一眼后,才转过头看着裘炜,“你会?”没想到费湘竟然真的将裘炜给骗了进来? “我试试看。”这种机器的使用方式,应该只有越来越简单,不会更复杂才对。 见韩宸巳示意他脱鞋进来,裘炜便依言踏入大门内,将纸盒放在客厅的桌子上。他在韩宸巳的指示下来到阳台,没两三下,他便让洗衣机发出正常的运转声,成功拯救它可能会提早结束寿命的危机。 “成了!”费湘高兴的欢呼一声,拉着裘炜就像亲一下,但在接收道韩宸巳警告的眼神后,只能作罢。“你真厉害!” 不过,最厉害的还是她的演技与编导功力,或许当初该走演艺圈这条路,说不定还会大红大紫啊! 裘炜微窘的任由费湘挽着手,不好意思地露出腼腆一笑。“这没什么。”他从小就会料理家务,所以让洗衣机正常运转这种事对他而言只是小事一桩。 然而,三人才从阳台走向客厅时,救闻到一股刺鼻的烧焦味。 裘炜疑惑地看向同样皱起眉头的两人,紧接着就看见笑吟吟的费湘转眼间又换上一张花容失色的脸,惨叫一声:“完了——” 她快速的奔向厨房,手忙脚乱地将炉火关掉。 “又怎么了?”韩宸巳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在她身边,盯着锅内黑漆漆、糊成一团的东西大皱眉头。“这锅是什么鬼东西?” “你不是说想喝汤吗?”费湘收起惊吓的表情,拿起抹布将锅子举到韩宸巳眼下。“喏,在这里,请慢用,我知道阿巳你最好了,一定会将我做的东西全喝光。” 韩宸巳无声地瞪着一脸奸笑的费湘、眉头狠狠攥起。 搞什么?这女人是想假公济私、公报私仇吗? 在一旁瞧见哑口无言、只是皱眉瞪着那锅不知叫啥的韩宸巳,裘炜想起昨晚才看过的杂志,将上头叙述他精明干练的形象拿到当下对照后,他忍不住噗哧一笑。 两人同时看向裘炜。 “笑什么?”韩宸巳的口气虽然不好,但他更对裘炜这突如其来的一笑感到不解。 发现自己的失态,而韩宸巳的心情似乎非常恶劣,,裘炜暗叫不妙,连忙摇头。 “对不起,韩先生,我不是故意要笑的。”他赶紧收起脸上的笑意,“我们店内也有浓汤,若你下次要点披萨,也可以一并叫。”赶紧趁这个机会替自己的店拉拉生意。 “我不喜欢外头的汤。”韩宸巳嫌恶的皱起眉,“味精太多,也太油。” “这样啊——”推销不成反而踢到铁板,裘炜这得尴尬的搔搔头发干笑。不过想到他在这里待得太旧,不快回去可要被骂了,他又开口:“我——” 但是他得话很快便被费湘打断。“阿巳,没汤喝怎么办?”她撒娇地拉拉韩宸巳的手臂。“只吃披萨,嘴巴会太干,我不喜欢。” “不知道。”韩宸巳白她一眼,“谁要你什么都不会做?” “我没学过嘛——”费湘委屈万分地在韩宸巳的怒火下垂下头,然后,理所当然的又对一旁的裘炜发出求救的眼神。 这下,裘炜更加愣然了。 为什么连这个又要他帮啊? 然而间费湘的模样更加楚楚可怜,裘炜抵挡不了,只得叹口气,顺着她无声的央求再次主动出声要帮忙:“我会煮一点东西,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 话还没说完,原先还在争执的两人立刻很有默契地让开一条路给他。 “煮吧。”韩宸巳道。 家事方面已经验收过,接下来就要验收裘炜的厨艺。毕竟聘用一个什么都不会做的管家,于情于理都不合。 裘炜只得乖乖卷起衣袖,在功能齐全却毫无用武之地的冰箱内努力找到两颗蛋与一把尚称新鲜的青菜。 关上冰箱门前,裘炜又看了冰箱内满满的啤酒一眼,对韩宸巳私生活的荒唐感到咋舌。 烟、酒、女人,关于“糜烂”的象征,韩宸巳样样不缺。 裘炜努力用最快的速度将蛋花汤做好后,熄了炉火并将那锅冒着香味与热气的汤放到餐桌上,而费湘则在韩宸巳的眼神威胁下,拖着不甘不愿的脚步去那碗和汤匙。 才喝了一口,费湘立刻露出甜美的笑容,“好好喝喔!”这个裘炜在家事方面还真厉害。她看向韩宸巳,要他给个意见。 “嗯”韩宸巳点点头。虽是家常口味,但却挺和他的胃口,看来管家这个职缺是非裘炜莫属了。 裘炜对两人的赞美只是腼腆一笑,并不多说什么。他站在桌缘看着阿喝汤的两人,男的俊帅、女的美艳,此刻,他竟觉得有点恍惚。 今天,他到底在做什么?他竟然踏进企业钜子的豪宅,而且只是送个披萨却送到帮人煮起汤来? 如果说韩宸巳今天要给他小费,他一定不会再拒绝了,因为连自己都觉得这样的服务还真是周到过了头。 他收起心神,再察觉自己究竟在这里待了多久后,便急忙向正在喝汤的两人欠欠身,“韩先生,披萨要凉了,要趁热吃喔,我得回去了。” 闻言,韩宸巳与费湘互看一眼也站起身来,韩宸巳开口了: “你要不要当管家?” “啥?”裘炜愣然地抬起头,脑袋无法消化韩宸巳突如其来的问题。 韩宸巳挑挑眉,指指门外。 这时候,裘炜总算看见外头贴着红纸,上头明白写着诚征管家一名,时薪两百。 裘炜指指那张纸看向韩宸巳:你是问——我吗?“ “对。”现场没有第二个人的家事做得比裘炜好。 见裘炜还是一脸不敢置信,费湘也出声劝说: “你看嘛,这间屋子没人打扫也没人会煮饭,而且不知道为什么,这张纸已经贴三天了,也没人要来应征。”她简直就是睁眼说瞎话。因为今天她进门,就让韩宸巳为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询问电话给骂到臭头。 “可是我——”裘炜仍有些迟疑。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办法胜任这种工作,不过薪水的确挺诱人的。 韩宸巳看裘炜还在考虑,便二话不说的就走到门外将红纸撕下,塞进裘炜手中。 “你考虑一下,我这间屋子的确缺人打扫,若是你不满意薪水,我们也可以商量,你只要煮两餐和维持环境整洁就行。” 他顿了一下,又加上一句:“我不挑食,只要构得上那碗汤的水平,我都能接受。你回去想一想,明天中午前给我答复。” 看着铁门在眼前合上,裘炜握着那张红纸还无法自惊愕中恢复,只是呆呆的进入电梯,一直到走出大厦后,他才有办法思考这个从天而降的好康工作。 他现在是大四,所以他的课少了很多,要挪出时间不是问题,而且两百元的时薪对他这个半工半读的穷学生而言,真的是一笔让人心动的数目。 可是——以韩宸巳的财力,要聘请一名饭店厨师都不是问题了,怎么会接受自己做的那些寻常食物? 然而,当裘炜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制服后,忽然据的他的想法满蠢的。 就算他们在怎么有钱也是人嘛,他干嘛将他们想得好似遥不可及,每个人都要想漫画、小说中的人物一样,天天喝红酒、吃法式料理吗? 说不定他煮的东西还真的喝韩宸巳的胃口。毕竟老妈平常工作忙,他可是打从国小五年级开始就会煮些简单的菜,厨艺也有一定的水准。 既然如此,人要往“高薪”爬,这样的钱,他赚得心安理得,有何不可? 管家这份工作,在裘炜想披萨店请辞后,正式开始。 韩宸巳在计谋圆满达成后,除了给费湘先前答应过的奖金后,也顺便拨了通电话给远在大陆的王嫂,要她多与亲人叙叙旧,别急着回来。 王嫂除了感激涕零外,根本没想过若她回来后发现自己饭碗不保,感激的眼泪肯定会变成含恨的泪水。 裘炜果然入韩宸巳所愿,将他的课表乖乖交出,还告诉韩宸巳自己什么时候回来打扫、几点前会将饭做好,所有的行踪全让这只居心叵测的狼掌握着,任由对方设下埋伏都不自知。 此刻,韩宸巳坐在质料高级的黑色牛皮沙发上,眯起黑眸看着厨房中忙碌的身影,唇边更是泛起一抹连他也难察觉的邪笑。 “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别人奉行的他向来是嗤之以鼻,没想到这次他竟然会实践得这么不亦乐乎。那么——耕耘之后便是采收,他该什么时候来享受这丰硕得成果呢? 拿起搁在桌上的酒,他慢慢啜饮了一口,享受醇酒滑入喉头的甘洌滋味,眼睛-牢牢盯着裘炜的背影——不对,应该说只有下半身,尤其是包里在浅蓝牛仔裤下的那两座隆起、似乎很有弹性的山丘。 性感的薄唇抿了抿,他有股冲动想冲上前去扑倒身着围裙、看来贤惠清纯的裘炜,直接尝尝那滋味是如何美妙。 不过,他不喜欢暴力式的性爱,所以现在还是将欲望按捺下来,要等待时机成熟才行。 厨房中,正努力挥舞锅铲的裘炜忽然全身一颤。 奇怪,从刚刚开始他就一直觉得有人盯着自己瞧,他停下手中的动作,想起自己是在韩宸巳的豪华住处里煮饭帮佣,难道是他煮饭的时间花费太久,让对方等得不耐烦,所以用眼神警告他? 裘炜下意识的一回头,果不其然对上一道视线。 韩宸巳的住处很特别,完全没有隔间,所以裘炜可以从厨房直接看到坐在客厅沙发上喝酒的男人。 裘炜不知道韩宸巳干嘛一直盯着自己,只能探出头对他礼貌一笑,“韩先生,菜快好了,请你再等一下。” 见韩宸巳微微的点点头,裘炜又缩回身子要再继续时,却听见一记口哨—— 呃,口哨声? 他连忙又回头看向声音来源处,却只见到韩宸巳早已没再盯着自己看,视线已挪回大型的液晶电视上头。 是——错觉?还是电视节目的声音? 不管哪一个,都不可能晃司韩宸巳发出来的吧?堂堂一位知名集团的副总裁,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 果然是自己太敏感了。 裘炜僵直的身子再想通这点后又放松下来,在心头对自己过度的反应嗤之以鼻,并将心思调回做菜上头。 而另一边,悄悄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的韩宸巳,只是露出邪肆一笑。 呵呵,他越来越——期待这顿“大餐”了! 第三章 对裘炜而言,帮佣的工作其实也是满累的,但在时间上,却又极为弹性自由。 因为他只要准时端出午、晚两餐给韩宸巳吃,一个礼拜拨出两天来打扫、洗一次衣服就行了。并不用像先前在其他地方打工一样,必须将时间绑牢,还得忍受老板或客户的臭脸。 说真的,有韩宸巳这样的老板,的确是一件很愉快、也很幸福的事。 他人很随和,不像一些有钱人爱摆脸色。有时候,他还会主动与自己聊上几句,虽然——他说的话都满奇怪的。 裘炜记得有一回,在他将菜端出来后,差点撞上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的韩宸巳,没想到他却开口说出一句很突兀的话: “这件围裙很适合你。” 为、什、么?为什么韩宸巳不是说他身上的t恤适合他,或是牛仔裤适合他,偏偏要说是围裙? 当下,他立刻低头看着自己身上所穿的围裙。 记得韩宸巳曾说前任帮佣的是一位年约五十岁的欧巴桑,而这条绑在他身上的玩意儿,除了有一堆小碎花外,还在胸前的地方别了个大大的蝴蝶结。 为什么它会——适合他? 裘炜无言,只能苦笑带过,然后,他就又听见不知是第几次的口哨声在身后响起。 没错,是口、哨、声!在经过四天的观察后,他发现这不是自己幻听,也不是电视节目上的声音,而是确确实实、真真确确地从身后那位大副总裁口中发出的! 为什么韩宸巳会——喜欢在家里吹口哨? 他依旧只能无言。 付钱的是老大,他高兴自己在家中唱歌甚至是脱光光跳舞,他都应该要视若无睹才对。 韩宸巳——饿了。 不是因为没东西吃或减肥瘦身,而是长期处于一种饥渴的状态,任何食物都填不饱他。 只有一样能,就是此刻站在厨房里努力炒菜、身着围裙的身影。 目前,只有裘炜能填饱他、餍足他。 连续四天这样看着裘炜,韩宸巳第一次觉得自制力这玩意儿的重要性,若不是他脑海里尚存着一丁点儿这东西,恐怕裘炜早让他啃得尸骨无存。 只是,裘炜真的太单纯,无论自己怎么吹口哨逗他或是言词间的挑逗,裘炜竟然都只是笑着,完全无动于衷! 难道是自己的魅力在他身上起不了半点作用?不,这绝对不可能! 不过,说真的,王嫂那条围裙真的很适合裘炜——该说是任何一条围裙都适合。每每这样看着,韩宸巳就无法克制地幻想起裘炜浑身上下都没穿,唯一遮蔽的只有一条围裙。 他一直以为,这种性幻想对他是完全无效。毕竟有多少女人自动投怀送抱并且努力在床上施展浑身解数挑逗他,他何须这种东西助“性”? 但是有句话说得太好了——得不到的总是最好,也许就是因为他看得到却吃不到,在生理空虚下又接收过多的视觉刺激,让他在潜意识里替裘炜的身价翻了几翻,从清粥小菜变成满汉大餐。 客货四,要找到比他好看的美少年,街头比比皆是,但他却独独钟情他。精明如韩宸巳也找不到理由解释,但他相信这种强烈且不合道理的欲望,会在他将裘炜拐上床一次后,也许就能好解,更有可能会因此沉淀不再高涨。 总之,对现在的韩宸巳而言,裘炜真是太令人食指大动,太令人无法克制下去了! 他要吃了他,而且是——马上! 虽说已是十一月天了,但今晚依旧闷热。 今天裘炜最后两节没课,晚上也不用补习,所以他便先回家将满身的汗洗掉,这才干净清爽地踏进韩宸巳的公寓大门。 屋内的空调早已调到适中的温度,裘炜收好韩宸巳给他的钥匙,才要将背包放下时,就看见沙发上蜷缩着一团东西。 他定睛一看,原来那团物体时韩宸巳,似乎时看杂志看得累了,便在沙发上睡着了。 来这里几次,他无时无刻都能见到韩宸巳在房里。 说也奇怪,韩宸巳不是大公司的副总裁吗?怎么不用区公司工作,天天待在家里喝酒、看书、吃饭就有大把的钞票进袋?唉,真是天之骄子,真是不公平的世界! 只是,他在也没看见那位名叫费湘的女性出现,也不见韩宸巳出门约会,真怪,他们不是男女朋友吗? 算了,虽然他的职衔有个管字,但不代表连感情的事都要他鸡婆。 裘炜打算先煮好饭再喊醒韩宸巳,所以便趿着室内脱鞋悄声往厨房走。昨天他到市场买了青椒、红椒与百三芽菜,打算做一道好吃又营养的青椒炒豆芽。 其他的就来个豆瓣鲈鱼、香笋炒腊肉、甜酸排骨、蚝油芥兰——嗯,汤的话,就来个清淡简单的姜丝蛤蜊汤吧! 方正今天晚上的时间较多,他可以慢慢做这些较繁复的彩色,让韩大老板尝尝自己的手艺,免得他老煮那些简单的小菜也会觉得不敬业,钱更会拿得不心安。 当四道菜一一上桌,而炉火上的不锈钢汤锅也冒出阵阵蛤蜊的清甜味后,此时,裘炜端着刚快炒过的青椒炒豆芽走出厨房。 嗯,真香!他满意的弯起唇想着,不过人才走到门口就让一团黑影给吓了一大跳,险些连手上端着的菜盘也给掉落。他连忙狼狈的拿稳它,才惊魂难定地抬头看向黑影。 肇事者只是眯着惺忪睡眼睨着裘炜。 “青椒吗?”韩宸巳皱起眉头,话语里明显可以听见不满。 “是青椒炒豆芽。”裘炜仰头看着一脸困意、在不知不觉间卸下防备的韩宸巳,微笑地更正菜名。 刚睡醒的韩宸巳,慵懒中又带着一点不为人知的稚气,在他眼中看来竟有那么一点可爱。 “喔?”闻言,韩宸巳立刻嫌恶的撇撇嘴。他刚才在客厅睡觉时,鼻子闻到的那股臭味很熟悉,醒来找裘炜验证,果然就是青椒没错。“我不吃。” 他讨厌死这种有着怪异长相、恶心味道的东西。 听到韩宸巳批评自己喜欢的东西,裘炜立即出声抗议:“青椒很营养!而且我已经将它大部分的味道都去除了,保证睨吃到嘴巴里不会有不好的味道!” “我不吃。”韩宸巳就像没听见裘炜的话一样,只是慢条斯理又坚决地重复一次这句话。 看来韩副总裁对于讨厌的食物,有着异于常人的坚持,就算现在拿着一把枪顶着他的脑袋,恐怕他还是会抵死不从。 裘炜因韩宸巳的话而觉得泄气,着可是他的拿手好菜,保证口感爽脆、味道一流呢!怎么这家伙这么不捧场! “可是——我已经做好了。”不吃多浪费。 韩宸巳沉默了一下,眼底突然闪过一抹裘炜并没有察觉到的精光。 他懒懒地伸手拿过裘炜手上的盘子,“舍不得的话,你留下来将它吃完。” 裘炜一愣,下意识就要拒绝:“可是我妈妈可能已经煮好饭——”等着他了。 “那就倒掉,反正我不吃。”韩宸巳撇撇嘴,说的轻描淡写,却立刻招来裘炜的抗议。 “不行,太浪费了!”有钱人怎么懂得他他们这些小老百姓赚钱的辛苦呢。 “那你就拨通电话回去,快一点,我肚子饿了。”韩宸巳说着就走到餐桌椅上坐下,似笑非笑地看着裘炜一脸为难的表情。 今天他可不打算放裘炜走了,就是今天了,自己一定要——占有他! 看韩宸巳不容他拒绝的坚决态度,好似存心要让他为难一般,裘炜无奈地叹口气,先将厨房内的蛤蜊汤端上桌后,这才向韩宸巳借了电话,向老妈报备一声。 他更正先前所说的,韩宸巳在某方面一点也不随和,甚至可以说是任性。 当裘炜打完电话回到餐桌边后,却发现韩宸巳尚未动筷,竟然在桌缘等他一同用饭。 “韩先生,你怎么没先吃?”让雇主等自己吃饭,怪不好意思的。 韩宸巳耸耸肩,半是调侃地咧嘴说:“我没有碗怎么吃啊,小裘?”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韩宸巳就像裘炜的那些朋友一样,也就这样唤着他。 一开始裘炜虽觉得别扭,但不好意思多说什么,几天过去他也就习惯了。反正和老板打好关系,只会有益无害。 不过,刚才韩宸巳的话却让裘炜心头那点过意不去瞬间消弭无踪,只能僵着笑回答:“我马上去拿碗。” 原来不吃饭的原因是因为他没摆碗筷?啐——虽然这是自己分内的工作,但还是觉得有钱人也太懒了吧?不只不会做家事,还四肢不勤呢。 但毕竟对方有本钱这样做。当裘炜走入厨房,从橱柜前拿出两个碗、两双筷子后,很难不如此酸溜溜的想着。 然而,在他发现自己有这样的想法后,又连忙紧张地将它驱散。 他根本没有资格去嫉妒别人所拥有的!脚踏实地好好工作,务求无愧于心,这向来是他一再告诫自己的。 妄想去追求遥不可及的目标,还不如好好正视自己所处的现实。不过,每每来这里帮佣后,再回到自己和老妈栖身的狗窝,那种环境与视觉上的落差,还真是需要一点时间来好好调适才好。 裘炜再心头胡乱想着。走到餐桌前,他一边将碗筷全部摆好,一边转过身对韩宸巳道:“韩先生,好——喝!” 突如其来的俊脸在面前成了大特写,让裘炜吓得连忙将头往后一仰。“韩先生?”他干嘛不出一点声音的站在自己身后,而且还贴得这么近? 韩宸巳没有回答,只是持续对一脸错愣得裘炜笑着,散发迷人得热力。 两人如此靠近,近到裘炜很难不将拿张俊帅又充满魅力得脸蛋瞧个一清二楚。 如同黑要是黑曜石般晶亮墨黑得眼瞳,在细长斜挑得眼眸里显得更加深邃无涯,薄而微弯带笑得双唇、削挺得鼻梁,肤色则由于常待在室内较自己的白,要不是那浑身散发出来的魄力与内敛沉稳的气质,让韩宸巳看来阳刚许多,否则老实说,长相俊美的他还满适合去当——呃,小白脸的。 裘炜几乎因为这样的想法而笑出声来,可是在他发现自己整个人已被韩宸巳探出的手臂给圈住,而鼻间都是属于对方淡淡-香的男性气息后,这种尴尬的处境与氛围,加上对方性感诱人的笑意,让他很难不受到影响,脸颊因此而飞上一抹红晕。 他为什么曜这样笑?自己在怎么迟钝,也能感受到里头带着诱惑的意味啊! 眼看着韩宸巳一面笑,一面不断朝自己压下,裘炜连忙努力将身子往后弯。 呜呜,他的腰快折断了啦! 然而韩宸巳只是着魔似的盯着裘炜无时无刻不闪着熠照光辉的双眼,还有因阳光洗礼而带着近似蜂蜜般色泽的肌肤。 其实,若撇开眼睛不说,裘炜的脸顶多只能算是端正而不难看,但一嵌上那对亮如星辰的眼眸后,就让他独特的气质全部显露出来。 很清新、很干净、很舒舒服服的,还有一股特殊且吸引他的魅力—— “韩——先生?”见韩宸巳竟然还要靠近,裘炜只好赶在自己弯到腰前,连忙开口想引起兀自向自己进逼的韩宸巳的注意力。 他的头几乎要碰到餐桌了!他还真该庆幸自己并没难看的仰倒下去,也还好菜都摆在另一头。 裘炜的声音果然唤回韩宸巳游荡的神智,也不再继续向他压下,只是,他并没有打算起身。 看了底下已经面红耳赤的脸蛋,韩宸巳缓缓勾起一笑,随即一双手掌窜到裘炜身后,扶住他的腰。 “你的身体很柔软。” “什——” 这——这事继围裙之后的另一种赞美吗? 裘炜才要问对方为什么会冒出这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时,韩宸巳已略微施力将他扶起了。 韩宸巳像个没事人似的,还露出一抹该死的性感微笑。“小裘,我要喝酒。” “喔——噢!”恍若大梦初醒,裘炜连忙拉拉身上有些乱的围裙。“你等等,我马上去拿。”能及时逃离这种诡异情境是再好不过了。 裘炜转身就往厨房走,然而接踵而来的却是一记口哨声。 呜,忽视它!别理他!韩宸巳大概是心情特别好,才会想要吹口哨。 看着裘炜明显一僵的背影,韩宸巳唇畔的笑意又勾得更加深邃魅人了。 不只是气质特殊、身材好,腰力也是绝佳,他已等不及要将这头可口得小羊拐上床了! 裘炜喝过酒,而他也从来没醉过。不过这句话有两种意思。 一是裘炜得酒量很好。二是他喝的酒不够多,所以不知道自己的底限在哪里。 而第二种人是最容易在有心人士的煽动之下,备灌酒灌到一塌糊涂,连自己被拐去卖了都还不自知。 而酒能尽兴,也能乱“性”。若是前者,大夥儿喝得酒酣耳热、开开心心散会,岂不圆满?然而若是后者,那么只要睁眼醒来,可能想哭都哭不出来了。 很可惜的,裘炜便是属于不知道自己底限在哪里的惹种,而韩宸巳,则是仗着“酒后乱性”这四个字打算将他拐上床的有心人。 所以纵使有人在一旁虎视眈眈,但已醉得昏头转向、不知身在何处的裘炜,根本无法将自己已随酒气远扬的警觉心拉回。 在被带着邪恶笑意的韩宸巳又劝了一杯酒后,裘炜再也无法支撑自己有如被灌了铅的脑袋,砰的一声,趴在餐桌上呼呼大睡。 “小裘?”韩宸巳见状,一直挂在唇边的笑益发扩大。 假意地轻唤一声,见裘炜早已醉得不省人事后,他旋即推开椅子优雅起身,慢慢走向酣睡的裘炜。 弯身盯着那张带着红艳酒气的年轻脸庞,他又问了一次:“小裘,你喝醉了吗?” 回答他的是一声没有任何意义的低吟。看来,他是醉到没有任何反抗能力,不知今夕是何夕了。 那自己就——开动了。 当裘炜字浑噩踪醒来,发现他不只宿醉头痛,就连全身上下都被一股诡异的痛缠绕着,他还是有些不明白自己到底身在何处。 他的房间只有一坪半大,没道理如此宽敞。 昨晚是怎么了?他只记得与韩宸巳喝了不知几杯的啤酒,然后呢?之后他是怎么躺在床上的? 他试图支起身子,但腰部以下的痛感与酸麻,让他花了好大的力气才能坐起身。 “好痛——”裘炜因为这阵莫名的痛楚而蹙起眉头,“怎么搞的啊?”难道是昨晚梦游是撞到什么东西吗? 浴室传来阵阵水声,他疑惑的将视线投去。 看来,他还在韩宸巳的家中,大概是他昨晚看自己喝醉,所以好心扶他上床吧?真是好人。 不对不对,今天不是假日,自己还要上课呢! 猛地醒悟时间可能不早了,裘炜连忙要起身,解雇脚才一踏到地板要站起身,人就虚软的向前倒。 砰! 好大的碰撞声回荡在房间内,让他险些以为自己会因这一跤而给撞晕了。 痛——为什么浑身上下都使不上力气? 他慢慢自地上爬起,然而视线却接触倒被压在身下的一堆衣服,很眼熟的衣服,好像是他昨晚穿的那一套。 裘炜坐在这堆衣服里头发起愣,因为他看到衣服堆里头,还有一条自己的——呃,底裤。 他是喝醉了在韩宸巳的屋子里大跳脱衣舞吗?完了完了,若真是这样,他还有什么脸继续在这里工作啊? 他掩面呻吟一声,却在指缝间看见只围了一条浴巾就走出浴室的韩宸巳,胸肌起伏的胸膛上尚带着水珠,看来他只是脸长得较美形一点,可不代表是个瘦排骨。 “你醒了?”眼前被分割成好几块的俊脸对他挑眉一笑,笑容更是一如昨天该死的性感,而眼神似乎还多了点——玩味。 “韩先生,我——”裘炜放下手,尴尬的拿眼角偷观他。“真抱歉,我昨天喝醉了。”如果有做什么失礼的事,还请不要开除他啊! “嗯,你醉得很厉害。”就连自己进入他进入他的时候,也只是低吟几声,没有太剧烈的反抗。 “给你添麻烦了。”裘炜越说脸就垂得越低,结果这一低头,竟看见自己除了没穿衣服外,腿间还有几点得——红痕。 他一愣,也没想到要拿衣服遮掩自己赤裸得身体,只是盯着自己得大腿瞧,看着红痕之外,还有一片白白得痕迹。 这是什么? 他伸手去碰,却发现它已经甘了。 裘炜不确定那是什么,只是愣愣地抬起头,对上韩宸巳的笑。 韩宸巳因为裘炜眼底无声的询问而加深唇畔的笑意,那是带着满足与愉快的笑,甚至还掺杂着惑人的邪肆。 这笑容让裘炜又低下头去,这次是将视线落在自己的上半身,小腹与腰间也有好几个红点,而胸膛靠近乳头的地方也有! 这是——吻痕? 在发现这些布满身体的红点究竟是什么之后,裘炜猛地一抬头,震愣全写在他年轻的脸庞上,身子更因这个发现而微微颤抖。 “我、我和你——”不会吧? 韩宸巳只是缓缓走进他,然后蹲下身,“很抱歉,我昨晚也醉了,等到醒来之后——”虽然是说着抱歉的话,但脸上是什么愧疚表情也没有。 裘炜的身子远较他预想的美好,柔嫩而又充满弹性,让他昨晚不只尝到不同于女人的销魂快感,还在一进入时就差点被他体内的火热给诱到无法自已。 而且,喝醉的裘炜不只没有抵抗,还因为意思迷蒙而快感又让他给激起,反应极为热情大胆。 简而言之,昨晚很尽兴。 “不、不会吧?”裘炜只是张着晶亮的黑眸,受到过度震撼而张大大嘴巴,久久无法合拢。 这么戏剧化的事情,真么会发生在他身上? 韩宸巳伸手指着自己的胸膛。“昨晚我们——”裘炜清楚的在韩宸巳身上看见几处红痕,还有肩头的爪痕。“我很抱歉,但我也没料到会发生这种事——” 裘炜一看,脸上立刻一阵热辣。 身体莫名的痛楚、腰间的痕迹,还有身上的吻痕,原来都是他在醉得糊里糊涂之下,和男人——上床了! 而且还在对方身上留下那些象征激情的痕迹! 他瞠大眼摇摇头,还是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他从没想过自己会和男人上床,而且对方还是自己的老板!裘炜张大醉,这下子却连声音都发不出了。 “小裘?”见裘炜一脸震惊只是猛摇头,韩宸巳又出声唤他。 好一会儿,裘炜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我、我们——”他开始抓起地上的衣服慌乱地往自己身上套。“韩先生,对不起,我不知道会这样。我没有要勾引你的意思,我们、我们就当这件事没发生过,好不好?”天哪!睡来告诉他,这只是一场恶梦,只是个一点都不好笑的笑话? 见裘炜在说完这些话后,按着床沿吃力地要站起身,韩宸巳抿抿唇,站起来扶了他一把。 “小裘,你还好吧?”看他一脸慌乱无助的模样,总觉得——愧疚。 “没、没事,谢谢你。”裘炜试了好几次都无法顺利套上牛仔裤,只得忍痛坐在床上,慢慢将腿套进裤管上,qijian他根本不敢看韩宸巳。 “你好像受伤了。”昨晚虽然多多少少有做润泽的动作,但裘炜毕竟时第一次,会红肿疼痛也是难免的。 “要帮你找医生吗?”他难得地怜香惜玉起来。 “我休息几天就好。”裘炜连忙摇头,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穿上裤子后,他又连忙抬头看向韩宸巳,“韩先生,你会忘了它吧?” 看着裘炜带着强烈恳求的眼神,韩宸巳性感的薄唇一抿,好半晌才点头。“嗯。” 虽然他只是玩玩,但瞧见裘炜巴不得将这整件事当成一场恶梦似的,又觉得有些不爽,他的身价应该没什么差吧?甚至可以说是不凡啊! 多少女人等着与他上床,想藉此从他身上捞点好处,而这裘炜难道想都没想过吗?更遑论他竟将错往身上揽,好像很怕让自己觉得他是为了钱。 他是想要这样的结果没错。他占有裘炜,却没有任何错,尝过裘炜的滋味后,一切就此结束,但看他这么苛责自己,又矛盾的觉得于心不忍。 该死!裘炜为什么要这么单纯正值?这让他心底涌起一股罪恶感。 见韩宸巳点头答应,裘炜紧绷的心情总算稍稍放松一点。他艰难地起身,就要往门口走,“谢谢,那我、我要走了。” 然而,手臂却蓦地一紧。 “你连站都站不稳了,我送你。”韩宸巳皱起眉头扶住站不直的裘炜,要他靠着自己。 裘炜本想拒绝,因为他现在只想离韩宸巳远远的,好沉淀自己的思绪,忘记这一切,但估量自己的身体是走不到公车站了,也只得面对现实,尴尬地点点头。“谢、谢谢。” 虚软地将身子倚靠在韩宸巳的身上,但心头还是泛起一阵诡异的感受。裘炜咬咬唇,身体无法控制的绷紧,忙又让自己离韩宸巳稍微远一点。 能忘记吗? 看来——很困难啊! 第四章 如果能够忘记,就不会选择逃避。 也因为无法忘记,所以只好选择逃避。 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就这样莫名其妙的与一个男人上床,让同样身为男人的裘炜不禁痛恨自己的贪杯,简直想狠狠掐死自己! 然而,被做了就是被做了,心头的疙瘩既然存在,要磨平它,很难。如同一个女人再造处女膜一样,要回到第一次的心情,根本不可能。呸呸,干嘛把自己当成女人啊?但这却是事实。 为什么两人同样喝醉了,被当成女人的却是自己呢?难道他潜意思里有被虐的倾向吗? 坐在校园里的石椅上,裘炜抱着水瓶闷闷想着。 两天了,这两天他根本不敢也不想去韩宸巳家打扫煮饭,虽说石一份难得的好工作,但他宁愿不要。 他无法再像以前一样与韩宸巳面对面单独相处,等身体没那么痛了,再去找一份新的工作吧。 “嘿,小裘!” 背后冷不防地被用力槌了一记,裘炜险没将喝进口中的水给喷出。 “咳——”痛苦地将岔进气管的水给咳出后,他火大的瞪向肇事者,“阿飞,你搞什么啊,很痛钦!”就算是再好的脾气,由于心情烦闷,什么轻微的小事都可能是爆发点。 见裘炜真的动怒了,阿飞连忙味自己刚刚的恶作剧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这么——”结果还是忍不住要戏谑他,很不知死活地加了一句:“柔弱。” 阿——飞!才刚刚想着自己被当成女人的恨事,阿飞竟然还敢踩他的痛处?“你是要我现在跟你打一架才够爽吗?”裘炜咬牙切齿握紧拳头,脾气差得连说话的语气也比平时的冷了许多。 “好好,不闹你,别生气。”阿飞总算知道自己正在太岁头上动土,于是连忙举高双手喊暂停。 裘炜这才松开拳头,将语气放柔:“懒得与你见识!对了,你找我有什么事?” “也没什么事,看你在这里就打声招呼——”发现这个理由太白痴,所以招来裘炜的白眼,他忙将话锋一转:“对喔,小裘,你怎么会在这里?不用打工吗?” 说到打工,就——唉,想叹气。 “今天不用、明天也不用——” “啥?你被炒鱿鱼啦?”阿飞不敢置信地瞪大眼。打工王子怎么会被开除?更何况裘炜的敬业态度一向深受各大店家喜爱的。 “不算是啦,是我自己要辞职的。”裘炜抹抹脸,“觉得那样的环境不是很习惯,所以就不做了。” “你不是在送披萨吗?” 猛地想起周遭朋友都不知道他在韩宸巳家中打工,而自己又不小心说溜嘴,裘炜连忙含糊带过:“唔——嗯——换了工作,然后又不想做——” “喔。”幸好神经大条的阿飞没有追问,只是安慰的拍拍裘炜的肩膀。“没关系啦,很快就会找到新工作乐,既然你今天没事,那要不要再一起去打场斗牛赛?” 他们两人还有小高都是高中同班同学,平时的消遣就是到附近篮球场与其他同好来场友谊赛。 只是裘炜上了大学后就忙着打工,三人可以凑在一起打篮球的时间比高中时少了很多,所以只要一有空闲,阿飞都会拖着裘炜往篮球场跑。 裘炜一听到篮球,眼睛也是一亮,但当他一站起身时,身上传来的隐隐阵痛,那难以启齿、尚未痊愈的伤处,又让他对阿飞的提议裹足不前。 “还是算了。”裘炜讪讪地摇头,“我今天想去找工作。”总不能这样继续坐吃三空,母亲那份薪水绝对不够用。 “是喔——”阿飞的失望之情全写在脸上,不过还是很有义气的揽过裘炜。“这样吧,小裘,我陪你一起去找,找完后再一起吃顿饭,够朋友吧?” “不用和女朋友约会?”裘炜压根儿不信这个死党会是个将朋友摆在第一位的人。他啊,根本是见色忘友! 事实果然如此。 就听阿飞夸张的大叹一口气,“小美要和朋友去唱歌,我不想去,所以才来找你寻求安慰,一个人吃晚饭很孤单耶。” “你还真是够义气啊!”裘炜没好气地一拳槌上阿飞的肩,“我没闲钱和你在外头吃,晚上到我家吃吧。” “ok!我爱死你煮的菜了!” 该死!怎么又没人在家? 忿忿地将手里的话筒用力摔掉,韩宸巳火大的再抽一根烟后,才泄愤似的将烟头按,在烟灰缸中使劲扭了扭,让里头的烟草因为他的蹂躏迸散而出,这才总算让他稍微冷静。 自那天裘炜离开后,已过了整整两天。裘炜不仅没来整理房子、不来煮两餐,更跑得不见人影。 搞什么?忘记?原来忘记就是这么一回事,就是逃避躲避,让自己找不到他! 等着快被摔烂的电话,韩宸巳抿直唇角,伸手又要在电话键上按下这两日已背到滚瓜烂熟的号码,然而门铃却在此时想起,他立刻走到玄关将门打开。 来者,不是这两日心中所想的人影,而是他因为再也忍不住焦躁与烦躁,一早就打电话传唤过来的“顾问”——费湘。 韩宸巳一见到她,苦无发泄对象的咆哮声立刻吼出:“你现在才来?你知不知道几点了?”他打电话过去的时候是早上九点,而现在呢?已经是下午一点! “韩副总裁,小女子可没说会马上到啊。”费湘拨了拨新染烫过的时髦卷发,倚着门缓缓地道。 拜托,大清早的扰人清梦,她被电话吵醒已经很不爽了,结果挣扎着起来接听后,居然还得忍受韩宸巳极差的口气与命令人的口吻,让她心情更是恶劣到无以复加。 哼,反正是韩宸巳有求于她,她大可以拿乔耍耍这个大男人主意的沙文猪。她也是有自尊的,好吗? 不过,对于他会找自己来,她可以极肯定与裘炜的事有关,然而,她会用这么急切匆忙的态度,她倒是挺意外的。 韩氏集团的副总裁向来不是从容不迫且自信心十足吗? 面对费湘一脸“你能奈我何”的欠扁模样,韩宸巳只得咬咬牙,破天荒地做了生平第一件事:对一个女人忍下心中滔天怒火而不发作。 “算了,那不是重点。”韩宸巳从咬紧的牙关勉强迸出休战讯息,“这次若你能帮上忙,事成后给你十五万,并且会替你在韩氏集团内安插一个好职位。” “喔?”费湘极感兴趣的扬扬细致的黑眉,“请韩副总裁指示罗。”有钱赚事再好不过,况且还能因此进入韩氏,看来她事走好运了。 瞄了费湘闪闪发亮的美眸一眼,韩宸巳的双眼却与她成对比的一黯。他偏头示意她走进屋内,自己则走到冰箱欠拿出两罐啤酒,走回客厅在她对面坐下。 “要不要?”他丢了一罐给费湘。 “谢谢。”费湘不客气的将拉环拉开啜饮着。 韩宸巳仰头灌了一大口,似乎是在斟酌要如何说比较好,好半晌,他性感的薄唇才低低吐出一句话: “我和他上床了,然后,他要我们忘了这件事,但自己却避不见面。” 此话一出,费湘吓得险些让手中的啤酒罐掉在地上。 “上床了?”他的手脚还真是快到不象话,“可是他若不喜欢你,怎么会和你上床?”所以裘炜的逃避,很没道理啊! “不是你情我愿,是我——将他灌醉,然后——”说到最后,从不后悔的韩副总裁竟难得的因为愧疚而涨红脸,完全失去了平时叱咤商场的气势。 该死,他真的很怕裘炜什么都不说,从此以后也不再踏入这里! “噢——”费湘听清楚大概后,便浑身无力地往后一倒,有些头疼地按按太阳穴。“韩宸巳,你还真是急啊!”她翻了翻一眼后,才又问:“他知道你将他灌醉吗?” “不知道。” 幸好是这个答案,这表示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 费湘松了口气,“那就好了。” “好了?”没听到答案与解决方式,韩宸巳让心中的焦躁逼到没了耐性,口气又登时变坏。“我要的是解决方案,你懂不懂?我要他回来见我!我——” “停!”费湘连忙抬手阻止韩宸巳再吼下去,免得他低醇诱人的嗓音会吼到变破锣嗓。“韩副总裁,你才刚告诉我事情的经过就要我马上想办法,这太强人所难了吧?” “我——” “等等。”费湘再度打断他的话。她眯起美艳的杏眸将韩宸巳脸上的烦躁与不安全部收进眼底,眼中忽然闪过一抹晶亮灿光,似乎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实。 韩宸巳沉不住气,又火大的低咆一句:“你在看什么?”尤其是那明目张胆的打量目光,让他的心情更加恶劣。 无惧韩宸巳杀人般的目光与慑人的气势,费湘只是有趣地弯起唇,“没有,只是没看过你这么沉不住气,也没看过你大发雷霆。” 是韩宸巳要让她看到他不为人知的一面,还是为了裘炜的事,而在不经意间泄露了真正的情绪? 她不禁开心得意地笑起来:“说真的,你该不会是——”她故意将尾话拉长,见韩宸巳因自己的故弄玄虚又要低吼出声时,她才对他说出一句爆炸性十足的话:“你该不会真的喜欢上裘炜了吧?” “我喜欢——小裘?”韩宸巳在听到这句话吼,原先涨得满满的气势瞬间平息,只剩下浓浓的震惊与不敢置信。 然而,他却没开口要反驳,这让费湘更加肯定眼前这位韩副总裁是真的坠入情网而不自知。 虽然很不想拿自己做比喻,但费湘还是指着自己挑眉问韩宸巳:“如果我和你上床之后忽然消失不见,你会想要找到我吗?” “不会。”他回答得极为迅速且肯定,不拖泥带水到非常伤人。 费湘狠狠白他一眼后,才又继续道:“所以,你根本就不是想玩玩而已,你要的是长时间的交往,会有这样的想法,不是因为喜欢对方会是什么?” 以韩宸巳挑嘴与喜新厌旧的个性来说,既不会与同一个女人维持半个月以上的性关系,更不可能会为了她们花费任何心思,所以和对方上床后是高兴还是不爽,谁理他?但极显然的裘炜是个例外。 例外的让韩宸巳牵肠挂肚、例外的令韩宸巳在他不见后忧烦焦躁,巴不得能够天天看见他的身影。 不是喜欢,是什么? “我喜欢——裘炜?而且还是——一个男人?”费湘的话让韩宸巳当场傻愣住,呆呆的喃喃自问:“我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 “拜托,你还真是蠢钦!”看着感情智商堪称白痴的韩宸巳,费湘终于受不了的骂了他一句:“喜欢上一个男人很不得了吗?什么时候喜欢上很重要吗?” “我没喜欢过人。”所以这才是最教他震撼的事实。 “没喜欢过,不代表永远都不会喜欢!”费湘翻番白眼,坐正身子努力开导“情窦初开”的韩宸巳。“你想想,裘炜是那一点令你想将他拐到手?” “外表——” “拜托,是气质!你上回不是提过了?”费湘差点因为韩宸巳的无知而昏倒。“你一开始就被吸引了,只是嘴硬不肯承认!”越自大的人脸皮就越薄、越不愿被人看透内心真正想法,而韩宸巳就是一例。 “喔?”他总算自震惊中稍微回神,但对于突如其来的感情依旧不解。“但那顶多算是好感。”他究竟什么时候有了想更进一步的情感存在呢? “会从好感落实到喜欢,我想,还有个很重要的因素在。”她喝了口啤酒才缓缓道:“裘炜有你所渴望的特质,让你越来越离不开。”说到感情这回事,她可是身经百战的专家。 “什么?” 看韩宸巳仍然疑惑的黑眸,费湘戏谑一笑:“就是母爱啊,你想要被照顾,而他正好很会料理家务。哎呀呀,咱们韩副总裁的新终于被贤惠的裘炜给掳获了!” 不待韩宸巳反应,她就站起身,“好啦,我得再多,都比不上你去找裘炜好好向他坦白自己的感情来得重要。不过答应我的事可别忘了哟,韩宸巳。”她预约了spa疗程,再不去可就来不及了。 感情这回事,还是当事人好好努力才会有成效,她可以功成身退啦! 知道费湘开门潇洒离去,韩宸巳都还是坐在沙发上沉默的不发一言。 良久—— “缺乏母爱?”他为这个理由忍不住笑出声,但想起裘炜在厨房忙碌时,他总是,喜欢在后头静静看着,那份宁静是他从未有过,却让他异常享受。 是年纪大了,所以想要安定吗?天,怎么会是这样的理由呢?但他却无法否认,不管是怎样的可笑,他想要留下裘炜的想法都不会更改。 那就去追吧! 心念一动,韩宸巳立刻起身返回卧室换件衣服,他走到玄关要自墙上取下车钥匙时,门锁竟在此刻发出些微声响,大门旋即被打开,来人是他多日不见的异母胞姊——韩宸寅。 她劈头便是一顿痛骂:“韩宸巳,你这家伙还要在家里窝多久!公司都要忙翻了,你知不知道?害我根本没时间喘口气,连预约的美容课程都没办法上,还有交际舞、spa——” 她还未细数一遍、好好将积压多日的怒气发泄殆尽时,韩宸巳只从齿缝吐出一个字,就让她闭上嘴。 “滚!”他没空理这女人。 他瞪着韩宸寅握在手上的钥匙,好看的眉又蹙起。他记得家里的钥匙只给过三个人,一个是老头、一个是秘书、一个是裘炜,这女人不知是从哪里坑来的,他定要将它拿回才行。 韩宸巳的话让韩宸寅气到险些岔了气。 “你、你你——”没天理啊!当弟弟的人居然这样对姊姊说话!“我是你姊姊耶——算了,总之你明天就给我到公司来上班,我不想再这样操劳下去,大姊、二姊、四妹、五妹——全公司的人都快要因为你没来上班而跟着想罢工了,你知不知道!” “我的假还没休完。”韩宸巳不耐烦的皱起眉头,根本不想理这些公事。先前他一直为公司操劳忙碌,所以积了很多假,要一次放完耶没人敢置喙。“我再说一次,离、开、这、里!”他指着门口。 纵使知道这个弟弟从来没尊重过她,但韩宸寅偏要争一口气,所以她仍挡在门口,冷冷地抬起下巴,“我偏不走,怎样!”有种就打她啊,这家伙若不答应会公司上班,她就、她就—— “哎哟!你干嘛!”手臂冷不防地被用力拽住并拖到门外,韩宸寅吃痛的叫了声。 “你们这些女人真烦人!”耐性宣告用磬,韩宸巳在成功将韩宸寅脱离自己的公寓后,随即将大门踢上,并将她手上的钥匙夺回。“我没空理你,你想在这里耗下去就请便!” “韩宸巳!你信不信老娘会放火将你的公寓烧了!” “你敢?”回过头,原先不耐的神色瞬间蒙上一抹凌厉,叫人不寒而栗。 韩宸寅见状也不敢再气焰凌人的撒泼叫喊。 看她总算知道闭嘴并打消念头后,韩宸巳在进入适时开启的电梯离开欠,对她吩咐了几句:“明天会有个叫费湘的女人到公司,你是人事主管,替她安插个合适的职位,不要太低,她的能力够格当主任。” 电梯门当地一声打开后又随即关上,直到此刻,韩宸寅才总算镇定心神怒骂出声: “韩宸巳,将钥匙还给我,混蛋!” 她可是花了好大心思才从骆铭手上骗来备份钥匙,现在没了钥匙,以后就不可能管束这傲慢的家伙了,可恶! 虽说工作难找,但找兼差的工作倒不难。 在街头跑了一下午,裘炜与阿飞很快便找到一份时薪还算可以的工作,只是付出的劳力要较先前的大,不过离家倒挺近的。 总之,有收入就好。 两人在夕阳余晖下走过红砖道,一旁是某大学的宿舍,由于已经过了晚餐时间,所以成群的学生全都往一旁早早就开张的夜市移动,闻到阵阵食物香味,阿飞的肚子也开始叫了。 “小裘,晚餐要吃什么?”他摸摸肚子,嘴馋地盯着裘炜,向他询问今晚的菜色如何。 “蛋炒饭和贡丸汤。”没打算招待这家伙好料的,所以裘炜拣了最简单的来做。 阿飞听到晚餐菜色如此简单,立刻夸张地哀哀叫:“哎哟,小裘,我们什么交情了,你就再多煮几道嘛!” “吃再多还不是一样,也没增长你半点智商。”裘炜轻哼一声。 阿飞闻言,立刻不甘示弱的反攻,“小裘,吃多少和智商是没有半点关系的,你连这点也不懂啊?真是——” 话未说完,裘炜立刻似笑非笑地睨了阿飞一眼,冷着声音将他欲出口的话截断:“下面那句你有胆子就说出来吧,我无所谓,顶多只做一人份的蛋炒饭。” “不敢、不敢!”眼见今晚的供食者已然动怒,阿飞连忙放低姿态讨饶。“蛋炒饭就蛋炒饭,反正你煮的都好吃。”末了还加了一句极狗腿的奉承。 不过,说真的,裘炜今天的心情似乎不太好,很容易被激怒,平时明明就是好好先生与阳光男孩啊! 裘炜也不想再继续和他唇枪舌战,只是横他一眼,不再答话。 他知道自己因为韩宸巳的事而心情低落、动辄发火,心里对无辜的阿飞多少有些歉意,所以裘炜抿直唇,思索着要如何向他道歉,然而两人才转到马路边上走没几步,一辆银色跑车就自他们身边呼啸而过,刮起了一阵尘沙。 “有钱人——”阿飞口气有些酸地低语,“在台北又没地方飙,买那么好的车作啥?”根本就是有钱没地方花,又爱现! 裘炜正要回话,就看见那辆车居然在不远处停下,随即一个高大的身影走出,站在车门边看着他门两人。 一开始,裘炜并没有注意到那个人是谁,只是继续往前走,然而等到那人摘下墨镜,裘炜一见到那张脸,除了心跳漏跳了整整一拍之外,他下意思就要拔腿往后跑。 “啊,是、是韩宸巳!”头号fans阿飞一见到韩宸巳,便立刻抓住裘炜要开溜的衣角,兴奋地又叫又跳。 果然是名车配名人啊! “嗯——”裘炜含糊地敷衍几句,更加地要将阿飞的手甩开,可惜对方肾上腺素因为兴奋而激增,力道比平时着实大了许多。“阿飞,你放开我!”再不放,他就要被逮到了! 然而,阿飞压根儿没听见,只是用崇拜的眼神迎接韩宸巳如天神般的到来。 “小裘。”低沉且惑人的嗓音扬起令裘炜霎时全身一僵。“原来你在这里。”他开着车绕了好久,总算在裘炜家附近找到人。 无奈地在心头叹好几口气,裘炜总算乖乖回过头,硬着头皮打招呼:“韩、韩先生——”然而视线却迟迟不敢直视他。 光听见他的声音,他就想起自己曾与韩宸巳发生关系,那种奇怪的感觉,总令他浑身不自在,更遑论是若无其事的与他对望。 “我找了你好久。”纵使找到人令韩宸巳积聚的不满稍稍消减,蛋裘炜不敢看他的模样,又令他不舒服。 “我——” 裘炜才要表明自己不想再当韩宸巳的管家时,一旁的阿飞已按捺不住兴奋,高兴的插话进来: “你是韩宸巳韩先生吧?你好,我叫谢振飞,是小裘的同学。”谢振飞向韩宸巳伸出手,并且把握机会自我介绍,若能让韩宸巳对自己留下印象,那他将来要进韩氏集团的机会就大多了。 “你好。”韩宸巳按捺下不悦,伸手与他握了一下。“很高兴认识你。” “哪里。”一握到韩宸巳的手,谢振飞整个人差点没晕陶陶地倒下,只能用结结巴巴的声音开口:“我——我一直很崇拜你!” “谢谢。”韩宸巳咧嘴礼貌性地一笑,并未将心思放在阿飞身上,只是转过视线,盯着一直低头不语的裘炜说:“小裘,我有话要与你说,一起吃顿饭吧?” 吃饭?那怎么行啊?裘炜立刻要摇头拒绝,孰料身旁的谢振飞却很鸡婆的插嘴:“你要请小裘吃饭哪?” “嗯,我与他要说些私事,方便借人吗?” “当然,你请便。”谢振飞立即将裘炜往前一推,“我不打扰你们了,小裘,你和韩先生好好聊,晚餐我一个人能解决。” 看来裘炜与韩宸巳小有交情,让这两人再好好培养下去的话——嘿嘿,虽说做人要靠实力,但是有裙带关系,更能让自己做起事来事半功倍哪! “阿飞!”被迫在韩宸巳面前站定,裘炜火大的朝仍在背后猛推自己的谢振飞低吼:“你别推了!”再推,两个人就要撞在一块了。 见状,韩宸巳只是一把拉过裘炜,并向谢振飞投以歉然一笑。“真不好意思,改日有机会,再一并请你吧。” “好!”谢振飞开心的向两人挥挥手,今晚的奇遇恐怕要让他晚上睡不着觉了。然而,他却不知道自己已将好朋友推向虎口了。 而裘炜不得已、也不好意思在大马路上让韩宸巳难堪,只能跟着他上了跑车,在副驾驶座旁边坐定,但在心头还是将阿飞狠狠地骂个臭头。 那家伙真是白目! 不过,该来的总是要来,把事情说清楚比一直逃避下去还要好吧?虽说他还没做好心里准备。 自另一边坐上驾驶座的韩宸巳并没有马上开车,只是偏头看着裘炜,“有想要到哪里吃吗?还是你要回我家煮给我吃?” 会这么问,自然是要将裘炜拐回家,因为他知道裘炜是不会想让自己请的。 “我去你家煮好了。”裘炜沉吟一下,吐出韩宸巳想要的答案。总是不好意思让韩宸巳为他破费。 听到裘炜这么说,韩宸巳一直抿紧的唇角终于绽出一抹浅笑。他发动车子一踩油门,便往自己的住处奔驰而去。 一路上,裘炜都没有开口,只是沉默不安地盯着前方,在心头暗自想着等会儿要如何开口比较好。 他要好好讲清楚,不要令两人的关系变糟。 只是,裘炜在心里拼命想着,却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霸道的韩宸巳会如他所愿吗?还是说,这会不会又是上钩的前兆呢? 第五章 回到有些熟悉的豪华公寓,裘炜尽量忽视身旁的热度与心头泛起的异样感,他脱下鞋子走上玄关,结果却—— “好——呃,乱。”怎么才两天没来,这里就变成他刚来时的样子,乱七八糟的。 裘炜皱起眉头,有点洁癖的他一边往里头走,一边拾起散落在地上的书报杂志,将它们全都归回杂志架后,又拿来一个干净的塑胶袋,将桌上的空啤酒罐全部压扁,用手扫进垃圾袋中。 这个韩宸巳,在家务上不只是个白痴,还是个超级大懒鬼!东西使用过后,连将它归位都嫌懒。 然而,忙着整理环境的手却被另一只大手给按住。“小裘,我饿了。” 要收拾东西,好歹也要等到吃完饭再说吧?更何况,若是继续让裘炜这么一直收拾打扫下去,他哪有机会说清楚自己的心意呢? 裘炜的手被韩宸巳这样一碰,立刻像被火烫着一样连忙缩回,完全不想与他有任何接触。 两人也因为他这样的举动而陷入一片尴尬的沉默中。 良久,韩宸巳率先开口打破僵局: “小裘,你怎么了?” 虽然知道裘炜为何反应过度,但为了将裘炜留下,他选择采用迂回的策略,先从装傻开始。 “没、没事。”裘炜傻笑带过,急急忙忙地将手上的塑胶袋放到门口。“我去煮饭。” 经过韩宸巳身旁时,他连头都不敢抬,还加快速度走过去,当他好像时瘟神一样。 他的反应让韩宸巳微微拢起眉,却也不多说什么。 不久,厨房传来暌违两日的切菜声与滚汤声,坐在沙发上的韩宸巳照例眯起眼盯着裘炜忙碌的背影,享受这份宁静与安和。 也许诚如费湘所说,自己会被裘炜吸引,有一部分是因为他身上独特且纯净的气质,另一部分,则是自己缺乏母爱。 二十八岁了,多多少少会渴望一个能照顾自己的人。只是他从未想过会在一个男人身上找到被照料的感觉。 将菜陆陆续续端上桌后,裘炜开始动手削饭后水果,两天前他才大肆采购了一番,所以冰箱内的食物还很多。 其实他挺喜欢做菜的,因为在这一连串的动作中,他的脑袋能暂时放空,不需要去想生活费的着落、不用烦恼书读了多少,只要专心地好好做出一道菜就行,而做家事,也是同理。 所以此刻,裘炜是完全忘记自己人在韩宸巳家中的,原先紧绷的神经也早就放松下来。 然而,颈后忽然袭上的炽热气令他一怔,还没来得及反应,韩宸巳人已站在他身后,而且与他贴得好近好近。 裘炜放松的身躯因为他这突如其来的接近,又是一僵。 “为什么躲我?”韩宸巳低醇且不知以此蛊惑多少女人感官意志的嗓音,在他耳畔响起,试图瓦解他的防备武装 “韩——”裘炜原本是要反驳的,但韩宸巳忽然伸出双臂将他整个人环住,让他到口的话因惊吓而哽住。 虽说并非搂得死紧,韩宸巳也只是将手横过他身体两侧放在流理台上,但几乎密贴在一起的身躯,早就让裘炜一颗心险些因紧张而要跳出喉头了。 “你要我忘了,我全照你的话做,但你却逃避我。” “我——”裘炜急促地吸了几口气,好半晌才僵着声音回答:“对不起,我发现我很难做到,所以我才想逃避。” “你是我的管家,你逃了,害我的房子变得有脏又乱。” “抱歉,韩先生,我、我想辞职。” “我不批准!” 韩宸巳突生的霸气与坚持令裘炜一愣。哪有强制他人不能辞职的道理? 他下意思转过头看向韩宸巳,愣愣地反问:“为什么?” 韩宸巳见裘炜总算转过身,便收起脸上怒色,对他扬起一抹迷人的笑,但说出口的理由,险地让裘炜以为他挂在脸上的其实是极白痴的笑容。 “因为我找不到比你更适合穿围裙的管家。”而且还说得非常理直气壮似的。 这、这是什么答案啊?这种理由怎么能够成立! 裘炜的嘴巴张了张,好不容易自惊愣中挤出一点声音:“韩——” 他的话立刻被韩宸巳打断:“你知道我每次在你身后看着你穿围裙煮饭,心里都在想些什么吗?” 当然不知道!他根本搞不懂韩宸巳在想些什么,无论是吹口哨、还是赞美这条围裙适合他,两人间存在着极为严重的代沟! 裘炜立刻摇头,等待他将答案说出口。但在听到答案的那一刻,他却是气到快吐血,非常希望自己根本没听过。 “我心里总是想着,如果你底下没穿任何衣服,该有多好。”说完,他还附赠一记魅力十足的笑容。 裘炜在听到这么荒谬的言词后,漂亮清朗的眼眸在刹那间瞪得比铜铃还要大,他震惊、不敢置信这种煽情的话,怎么会从韩宸巳口中吐出! 张得大大得嘴巴用力蠕动几下,裘炜费了十秒的时间,总算找回自己声音:“韩、韩先生,你这是性、性——”性骚扰! 他怎么会被一个男人在言语上性骚扰呢?更何况对方还是知名企业的副总裁! 裘炜未尽的话,让韩宸巳俊秀的眉头蹙起一座小丘。 “你将我的告白当成十性骚扰?小裘,这太伤我的心了。” 这下顾不得指着人不礼貌,裘炜惊诧的伸出手,不敢置信地指着韩宸巳带着哀怨的俊容。“你、你、你是说——”不会吧?他压根儿没想过这回事! 两个男人上床已是非常荒谬的事,而韩宸巳不间断的绯闻对象也清一色是女人啊!而且那些女人个个身材姣好、脸蛋漂亮,他再怎么想,也无法想象他会向自己这个没脸蛋、没身材的男人告白! “小裘,拿刀子指着别人,不仅不礼貌而且还很危险。”韩宸巳似笑非笑地抬手将裘炜拿着刀子的手按下,接着又说了一句爆炸性十足的话:“我要你答应和我交往。” 裘炜登时被炸得头昏脑胀,思绪糊成一团。 “我——那个我——”完全没有要和男人交往的心理准备,裘炜吃惊到连个句子都说不完整。 看着裘炜吃惊发楞的可爱表情,韩宸巳微微一笑,忽然伸手捧住裘炜的脸颊,旋即吻住裘炜的唇。 “韩——”裘炜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就让韩宸巳毫不客气探入自己口中的舌头给吓得动弹不得。 这、这就是吻吗?虽然小时候他曾因为喜欢幼稚园的小女生,而偷偷吻了对方一下,但——根本没有这么激烈过啊! 韩宸巳在成功霸占裘炜的唇舌之后,激烈的吻开始变成挑逗以为浓厚的吸吮,他先是含住裘炜的双唇,在轻轻啃咬的同时,舌头仍旧不断勾缠着裘炜的,像是要将裘炜薄嫩的唇给啃食殆尽、全部吞入腹一般。 裘炜开始觉得肺部缺氧,他试图偏头要逃离韩宸巳的吻,但他的攻势却绵绵密密,让他快要喘不过气。 “不——”他乘隙说了一个拒绝的字眼,但嘴唇立刻又落入韩宸巳口中。 裘炜除了觉得昏沉沉外,还开始发现又一股燥热爬上他的腰间。 不会吧?有这么离谱吗?只是一个吻就有感觉了?而让他有感觉的,竟然还是个男人? 裘炜的眼底流泻出一抹惊惶,却又对上韩宸巳在此时微微张开的深邃黑眸。 这一次,裘炜眼中的惶惑霎时退去,注意力全被那对饱含浓烈情欲却美得惑人的眼眸勾走。 呜——自己若是女人,肯定会因为这一眼而自动献身的! 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适合这种眼神的男人?既邪又魅,而且明明正在干着强吻的勾当,却能让他因为这样的眼神而停止抗拒? “裘。”韩宸巳意犹未尽地离开裘炜的唇,他回味似地轻舔着自己的唇。 而着煽情的神态让裘炜看得脸上又是一热。昏了、疯了,他的心竟然为眼前的男人而跳得好快、好快—— “我要你继续当我的管家。”韩宸巳眼底带笑的看着裘炜失神的表情,勾起他的下巴又吻了几下,才又再次重申:“我要你答应和我交往。” 今天他可是为裘炜做足许多破天荒的事。先是破天荒的知道自己喜欢一个男人,之后又破天荒的向他告白并希望两人能够交往,再之后,则是破天荒的对他再次提出相同的交往要求。 裘炜应该马上答应他,应该知道自己对他的执着有多深。 可惜,在情场上从未遭受挫败而又攻无不克的韩副总裁,这次也破天荒的踢到铁板。 待裘炜总算自韩宸巳的魅力总稍稍清醒后,他连忙往后退了一步,免得自己会窒息在对方强大的男性气息下。 裘炜的举动让韩宸巳脸色当下一沉,就连语调也比平时低了几度,“小裘?”这声叫唤不是央求、也不惑人,而是带点胁迫性质的口吻。 他都已经说得这么明白了,裘炜怎么还会逃开? “韩先生,我——”裘炜咬着被吻得红肿的唇瓣低下头,欲言又止。 他的反应令韩宸巳的心又是一沉。 该死的,他是哪里不好了,要让裘炜考虑这么久?甚至要——拒绝他?! 却见裘炜想了好久才终于放开被自己咬到快破皮的下唇,用细弱蚊蚁的音量小小声地道:“我要考虑。“ 他无法忽视自己心头因韩宸巳而泛起的悸动,却也无法知晓自己的真正心意。 更何况——还是两个男人啊,这种不被世俗接受的情感,怎会不让自己却步?怎能不好好思考? 裘炜的回答让韩宸巳跌入谷底的心情稍稍又振作了一点。好吧,只要不是拒绝,他只好勉强再让裘炜多多考虑几天。 反正他为裘炜花了这么多心神,也就不介意再投注下去。 “我给你时间考虑。”他爬了爬头发,决定在这件事上头稍微让步。“不过小裘,我不准你辞职,懂吗?” 微微抬起头,裘炜看见韩宸巳脸上的坚持与不容拒绝,还有那对不知为何在此时总是盯着就会让自己嘴唇一麻的性感薄唇。 会是心动麻?刚刚窜过心头、让自己心旌荡漾的感觉,就是心动麻? 只是一个吻,就焚去了他心中因为喝醉酒而与韩宸巳上床的懊悔,甚至为了眼前的男人心跳失序、无法呼吸。 裘炜咽了下口水,在韩宸巳以眼神强烈的要求下,终于微点了下头,“我知道了。” 一天过去,找不到答案,裘炜无法回应韩宸巳的眼神询问。 两天过去,还是找不到答案,他依旧无法在对方询问下点头或摇头。 有人依然迷惘,有人开始不耐烦。 要说韩宸巳的耐性,那时因人而异。在面对公事、对待客户时,他有的是时间与对方耗,心理战谁不会,他总能气定神闲地等待对方先放弃。 然而,在日常生活中,他的耐性几乎是零,若勉强要将它划分成十等份,无疑的,裘炜已经用掉三分之二以上。 其余三分之一则多用在一些琐碎的小事上面,但他压根儿没想到要将它施舍给任何人。 所以,当某位不识相的老姊亲自上门质问时,就会得到它不留情的闭门羹一记。而秘书兼死党打电话问他何时回公司时,便会惨遭被挂电话的命运。 那么,裘炜还真是倍受礼遇了。 可惜,人真是一种奇怪的生物,总爱在不可能的人事物上投注心力,然后便会做出类似恼羞成怒的举动,而这又属高iq、低eq的人最容易犯。韩副总裁它便是一例。 “小裘,你的答案呢?” 当裘炜正努力的拿拖把拖客厅的大理石地板时,韩宸巳坐在沙发的一头,扬声询问。 裘炜的动作因为韩宸巳的问题而一僵,然后它决定当作没听见,拿着拖把胡乱挥了四周后,便提起水桶急急转战卧室。 不行,他还是不发下定决心。他对韩宸巳的感情感到彷徨,可是又找不到人当顾问。 阿飞不行、小高不行、母亲更是不行!这样的感情并不像男女间两情相悦即可,他们若更要在一起,那么面对的问题将会很大,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够坚强度过。 见裘炜又在当鸵鸟逃避,韩宸巳微怒地轻哼一声。 不管了,他若是跟着裘炜这样摇摆不定下去,不知道还要拖多久。费湘提醒的要领他都做了,既然成效不大,就换自己惯用且未曾失败的方法算了。 主意拿定,韩宸巳立刻向裘炜所在的主卧室走去,一进去却看见裘炜瞪着那张深色大床在发呆。 瞪着眼前的大床,裘炜很难不往睡觉的方面联想,尤其时他又曾在这里醒来,然后得知因双方都喝醉酒,所以自己被对方当下酒菜吃掉的事。 那一晚的事他真的什么印象都没有,只知道身体痛了三天才好。如果他答应和韩宸巳交往,那——何时会走到这个地步? 似乎很可怕。 他弯下身将凌乱的被单铺好,可是他菜抓住被子的一角而已,整个人就落入一双强健的臂膀中。 耳畔扬起了韩宸巳比平时都低哑的嗓音:“小裘,我等不下去了——”一只手就这样滑进裘炜的裤子中…… 狂乱中的裘炜根本没办法听清楚韩宸巳所说的话,他只能紧紧抓着他的肩膀,沉溺在自己从未想过的激情中。 然后,随着第三次高潮的到来,他在发出一记高昂的吟泣声后,便在韩宸巳的怀中失去了意识。 第六章 上床了——没有喝醉,却还是合韩宸巳上床了。 当裘炜在柔软的大床上醒来,并认清自己究竟是窝在谁的怀抱中睡觉后,他没有懊悔,却感到非常疑惑与震撼。 自己怎么又与他上床了?而且还达到连想都没想过的高潮。 真的喜欢上了吧?要不然身为一个男人,怎么会心甘情愿被当成女人拥抱? 裘炜偷偷将双眼往上瞟,看着韩宸巳熟睡、卸下防备的睡脸。思绪飘到第一次送披萨时,原本时单纯的生意往来,没想到会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内走到这一步。 他到底是喜欢上这个人的哪里?是迷死人不偿命的性感微笑吗?不过,这样看着不笑的韩宸巳,一样迷死人不偿命。老天更不公平。 他垂下眼睫,心头仍为这样的感情能否见得了光而志下心不已,尤其是韩宸巳这样的名人,若传了出去,对他的名声不知会造成什么负面影响?而自己的亲友又能接受吗?尤其是母亲—— 唉,很烦哪! 裘炜翻了个身,决定先别看韩宸巳沉睡的俊脸,以免误导自己的思考。只是这一翻身,不仅带动昨夜激情后残留下来的酸痛,还连带让他看见摆在床头上的闹钟指着八点三十分。 他、十、点、有、课! 裘炜此时受到的惊吓可不比发现自己又和韩宸巳上床来得小,要知道他一心想考研究所,所以除了补习,平时的课也不能打混哪!而且这门必修课的老师在刚开始时就搁下狠话,说一学期只随机点一次名,没来的人,占百分之三十的出席率就是零。 若真的这么倒霉被点到,那么到时候被当可就欲哭无泪,连研究所也完了! 他连忙下床,想赶在上课前回到学校,可是脚才一触到地面,那股熟悉的酸痛麻痛就又自股间传至全身,让他险些要再难看地跌坐下去。 “天哪!”裘炜低吟一声,一手扶着腰、一手扶着床头柜勉强站起身。 虽然身体已经没有上次那么瞳,可还是一样不舒服。还有——裘炜低头看看腿间残留下来的纵情痕迹,脸又红了一片。 不清理一下,就这样去上课还得了! 裘炜抓起地上的衣服,慢慢的往浴室移动,在里头待了二十分钟后,才总算能维持正常站姿的走出来。 韩宸巳还在睡,裘炜知道他睡得晚,也不打算将他喊醒。他微驼着背走向门边,才打开门就让外头的景象给骇住了。 “好啊,总算让我等到了吧!”韩宸寅一看到大门总算打开,立刻怒气冲冲地蹬着银色高跟鞋往内冲。 她从八点半等到现在,终于让她逮着机会了! “等——等等!”裘炜看见一名陌生女子居然明目张胆的要闯入,连忙伸手拦她。“你不能未经主人同意就进去。” “主人?”韩宸寅一听到这两个字,怒火烧得更炽了。“我帮他蹲在那座大监牢里收拾一堆他丢下不管的工作,他敢说买这房子的钱没我一份吗?更何况老头还没分财产,他的东西自然就是本大小姐的!你还敢说我不是这房子的主人?” “可是——”说了这么多,他还是不知道对方身份,只知道她是位美艳逼人的大姊,不过她的脸部轮廓怎么好像一个人? 韩宸寅见裘炜不打算放手,立刻气怒地喝道:“你是谁?还不快放开本——”然而视线一触及裘炜,在看清楚她的长相后,她立即不敢置信地尖叫一声:“什么啊!她说的是真的?” “什么?”什么是真的?裘炜被她搞得一头雾水。 韩宸寅像快昏倒似的又抱头叫了一声:“天啊!”她摔开裘炜因发愣而松钳制她的手,但在下一瞬间,怒焰又高高窜起。“开什么玩笑!” 韩宸寅在曹了他一眼后,便踩着重重的脚步,以着大军压境般的气势往韩宸巳的卧房走去,还边用饱含怒火的声音大吼:“韩宸巳,你这恶心、不要脸又不知羞耻的家伙,你给老娘我起来!” 他居然真的、真的搞上男人了?而且对方还是个看来单纯干净的学生,真是气死她了! 虽说这拔尖的音量在这处隔音极好的公寓里并不会传到外头吓到人,可是在屋内可就不见得了。尤其是当她打开打开主卧室的原木房门时,又尖叫一吼:“你最好给老娘交代清楚,韩宸巳!你这变态,若不说个明白,我就去跟老头——” 此时,终于有人被吵醒了。 “吵死了!” 房内传来沉声的低吼,显然时睡到一半就被韩宸寅的怒吼给吵醒,让韩宸巳极端不悦。 “吵!你嫌我吵!我还没嫌你恶心变态!你玩腻女人就换男人!也不看看对方明明时——” “闭嘴!”脸色阴沉、只穿了条长裤的韩宸巳总算出现在门边,他一见到喊醒自己的人是谁后,口气霎时变得更为恶劣。“你怎么进来的!”他不是将钥匙夺回了吗? 韩宸寅被他的傲慢态度气得一口气哽在胸口骂不出来,只能恶狠狠地指着一直站在原处不知所措的裘炜。“他是谁?” 闻言,韩宸巳将视线投向裘炜的所在处,眼光瞄到敞开的大门以及他左手按住的门把,他的眼光顿时变得更加深沉阴霾。“小裘,你一大早要去哪里?”不会是做完后又心情慌乱,想要逃避吧? 裘炜被他阴沉的目光盯得没来由得一阵心虚,连忙解释:“我、我只是十点有课,得去上课。”干嘛这样瞪他嘛!而且目光还带着点——让人会莫名感到愧疚得哀怨。 韩宸巳听他这么说,脸色总算稍霁,他朝裘炜一勾手,“过来,等一下我送你过去。”昨晚裘炜被他那样折磨,身体肯定不会好过。 “不用了啦,你和那位小姐不是有事要谈吗?”他的话越说越小声,隐隐带着点儿醋味。 他知晓韩宸巳的花边不断,有女人来找他也属正常,可从刚才听她说的内容,两人的关系似乎极为亲密,而且她的地位好像也很高,才能对韩宸巳那样动怒——总之,心里闷闷的。 在接受这份感情之前,她曾想过很多很多,却忘了想想韩宸巳对他的感情能持续多久。 她慵慵不快的表情让韩宸巳的眉又是一敛,才要开口时,被晾在一旁的韩宸寅立即又气得跺脚。“你说,你跟他只是玩玩而已对不对?你喜欢的根本不是这种型!”她一定要搞清楚这一切是不是纯粹只是韩宸巳的心血来潮。 韩家只有韩宸巳一名男丁,哪容他这么胡闹! “你这女人未免太罗嗦了!”韩宸寅的话让韩宸巳登时锁眉敛色,“谁让你来这里闹场的?滚出去!”他比着大门,不悦地下达逐客令。 “你怎么这样和我说话?我是你什么人你应该知道,是吧?这种事就算我不管,老头会不理吗?他绝对不会放他好过的!” 含怒的美目射向裘炜,而后者这能蹙起眉头,仍旧不解。只知道事情似乎越来越复杂、越来越不对劲。 还有,他的心情也越来越低落。 “以老头的、能力。要再制造出十来个人也没问题!”韩宸巳重啐一声,见裘炜还是愣在原地不动,脸色更加难看。“小裘,你过来!”这女人胆敢怀疑自己的感情,很好,他就来证明一下! 看韩宸巳似乎气炸了,裘炜只得轻点一下头,慢慢朝他走去,结果,人还没靠近,就让等得不耐烦的韩宸巳一扯,跌进他怀中。 “哎哟!”很痛哪! 他埋怨地抬起头瞪韩宸巳一眼,怎知韩宸巳依旧拿喷火的黑眸瞅着那名女子,根本没注意到自己的不舒服。 这种被忽略的感觉与不体贴的对待——很不好受。 “听着!”韩宸巳以噬人的目光盯着已气到脸色惨白的韩宸寅,咬着牙将恫吓的话一字一句迸出口:“你、老头,甚至是任何人,谁若是敢阻拦我,我韩宸巳绝不会让他好过!” “你!” 韩宸寅气得浑身发抖。这不受教的弟弟,简直是要气死她!然而,落进眼底的下一幕,让她更是气绝—— 就见韩宸巳头一低,迅速攫住裘炜的唇,纵情恣意地吻过一遍后才又放开。“我送你去上课。” 韩宸巳搂着被吻到头晕目眩、表情茫茫然的裘炜,当目光再次调回韩宸寅后条地一瞪,“你要我轰你出去,还是要自己走出去?” “韩宸巳,你——”眼见他心意已决又劝不听,韩宸寅胸脯急促地起伏几下,方才恨恨地扭头离开。“很好,就随你搞,我懒得管你。但下礼拜一定要让我看见你出现在公司里,旭翔的和约出了trouble,你若不来,这笔订单就甭签了!” 这才是她来这里的真正目的。该死的烂人,不知手机不开、电话不接,还劳驾她得亲身跑一趟,然而再受一肚子气回去! 铁门被用足力道摔上,韩宸巳见韩宸寅走了,紧蹙的眉头才松开。 旭翔是韩氏集团名下“韩飞建筑公司”的客户,自从韩氏集团标到马来西亚某小岛的度假村营建权后,便锁定旭翔为此案的投资大户,以为双方必定会再度合作愉快,然而现在又发生什么事了吗? 看来,她还是对回公司处理才行,顺便调查是谁将裘炜的事泄露给韩宸寅这女人知道的。 搂了裘炜一下,韩宸巳转移心神,将目光落在裘炜有些郁闷的脸上。“小裘,我去套件衣服,你在这里等我。” 韩宸巳有三辆车,黑色的宾士slsoo是公事用,看来稳重且又坚固;另一辆bmwgunasecall银色跑车则是下班时要赴约或兜风用的,拉风的外型开在街头,张扬至极;最后一辆则是看来最为朴素普通的lexusls430,时以备不时之需或不想太显眼、招来注目礼时用。 由车种的繁多却不重复来看,就可以知道他在选床伴时也不爱重复的浪荡个性。 在裘炜的坚持下,韩宸巳自车库开出ls430当接送车。一路上两人都没说什么话,当车子停在大学侧门旁较少人经过的树荫下,裘炜解开安全带想打开门时,韩宸巳就倾过身子将他的手按住。 他微愣,回头对上韩宸巳并不怎么高兴的脸。 “怎么了?”他再不下车,真要赶不及上课了。 “小裘,你在吃醋是不是?”紧绷的脸在下一瞬间便勾勒出一抹邪魅却又洋洋得意的笑,韩宸巳这句话可谓一语说中。 刚才裘炜的表情落入他的眼底,只是他决定先将韩宸寅赶跑,所以并没有对他多作解释。 这种气闷又带着怨怒的表情,他在女人脸上看得太多,怎会不知道?然而每每他看见女人的嫉妒,只会感到嫌恶语麻烦,但是出现在裘炜脸上,却为他添上一股令自己怜惜的委屈与嗔怨,不只不会令他嫌恶,看在眼中更有一番风情。 韩宸巳的话说得这么白,教裘炜感到窘迫不自在。他脸色一僵,却不想隐瞒自己的不快,更不想当什么贤良容忍的大老婆,这得点了下头,旋即红着脸将头别开,表情简直可爱透顶。 韩宸巳腹间登时窜过一股热流,他对自己的情欲如此高亢感到有些惊讶,毕竟既没有亲吻也没有爱抚就能让自己性冲动的人,可是从她挥别处男之身后根本就没出现过的。 “那个女人——”他故意将话尾拖长,看见裘炜因紧张而深吸一口气,全部精神都倾注在下一句话上头时,韩宸巳的唇畔漾出一抹邪气逼人的弧线。“是我惹人厌的三姊。” 那女人果然是他的女——呃,什么?三姊? 裘炜立时愣然地回头看着韩宸巳,“你姊姊?”而不是他很熟悉、很亲密,甚至可能论及婚嫁的女友? 他挑眉噙笑,深邃迷人的眼里沁入一抹揶揄。“相信你看过我的报导,知道我和多少女人有过绯闻,但你必须知道,从未有过关于我和女人纠缠不清、甚至大吵大闹的新闻出现。” 他相中的女子都是好聚好散型,费湘即是一例。他不会笨到去拣那种挥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女人来烦自己。 “我以为——”裘炜咬着下唇,有些不好意思。 可是,感情不就这么一回事吗?他总算在心情的高高低低、起起落落间,逐渐明白自己的心意为何。而他的心意则是—— “我想我也是——喜欢你。”他抬头,决定将心底的话全说出来。“可是,我不知道我们这样的感情会维持多久,虽然喜欢你,但我还是觉得不安。”他甚至会怕一抬头就看见终点。 裘炜的话令韩宸巳的笑意扬得更高、更深,他搂过裘炜,低头就贴上他的唇畔,热烈得吮吻一番。 两人的气息融成一片,裘炜自喉间逸出一声浅浅的呻吟,对这样的深吻除了手足无措外,他还是学不会换气,等到韩宸巳放开他,转而只含着他的下唇轻轻啃齿时,裘炜的脸早已潮红一片。 韩宸巳一面含舔着那瓣红唇,一面哑声低语:“小裘,既然喜欢我,就不准在逃避,懂不懂?”虽然依旧时霸道强硬的口吻,不过却已覆上一层甜而温润的柔情。 裘炜只能攀着他的肩,急促地喘息点点头。 不能逃避。他知道爱上一个人就该是越来越坚强,而不是越来越懦弱依赖。他会找个时间跟老妈说明白,让她愿意为他俩送上祝福。 稍稍自激情的缠吻里恢复理智,裘炜总算想起自己还有课,他连忙要推开韩宸巳下车,却发现他的唇居然锲而不舍的追了上来,想水蛭一样又要黏上自己的唇。 “小裘,我真不想放你去上那该死的课。” 大掌已探进裘炜因刚才的激情而忘情张开的大腿间热情地摩挲这,令裘炜在下一大跳之余,又无法克制地颠抖。 “嗯——不、不行。”在这方面,裘炜可是比韩宸巳有理性多了。他绯红的脸颊一边躲韩宸巳湿热的黏吻,一边要拉开他在自己腿间挑逗的大掌。“我要——上课——” “一次就好,一次——”韩宸巳依然紧缠不放,他腾出手放倒裘炜倚靠的椅背,令他惊叫一声。 “啊!” 转眼间他早跨到副驾驶座上,整个人将他压得死死。 “别闹了——”在车上?这种荒唐的“做”法他才不想试,更何况他还有课! 裘炜的死命抵抗却因被困在狭小的座位里而使不上力,韩宸巳则吻上他因羞涩着急而怒斥出声的嘴,封住他要抗拒的言语。 这种时候,只要呻吟就够了。 精辟的校园侧门外,一辆高级的轿车停在浓密的树荫下以遮挡强烈刺眼的日光。 没多久,安静的上午时分,偏僻却不代表没人经过的地点,避震效果极佳的轿车忽然传来一阵接一阵的晃动。 没有地震,树上的叶子甚至没掉落半片,只有那辆车突兀地以超过七级的强震持续震动。 三十分钟后,有人红着脸、抓着背包匆匆下车,压根儿不敢看周遭有没有人,只是鸵鸟似的低着头,以一种怪异的八字步向前走。 大白天就“车震”。 噢,幸好真的没人经过! 自从裘炜上回在车上向韩宸巳告白并尝到车震滋味后,两人的感情进展也可谓稳定,所以每天在韩宸巳家中一同享用爱的晚餐,似乎快变成一种习惯。 习惯可以分成好习惯与坏习惯,若天天吃完晚餐后还要再一同爬到床上来一次爱的验证,那么这对裘炜而言,绝对不是一种好习惯。 但对韩宸巳而言,真是好得不得了啊! 旋韩宸寅搁下狠话后已过五日,反正韩老头还没打算自那个鸟不生蛋的小岛回来,所以他也不打算多加理会这个潜藏的危机,现在的他只想着如何“训练”他的小裘,让两人在床上玩得加倍尽兴。 裘炜对于床事非常生嫩,然而光是这样,那具柔软度极佳的身子就已令他满意至极,若再稍加特训,肯定要让自己销魂疯狂了。 只是,伴随着爱而来的便是渴望,如果两方的渴望相同,那么这对两人的感情契合度将有增无减;可是,若这份渴望属于不同方面,那无疑是叫人扼腕了。就像韩宸巳对裘炜长生的渴望,一开始便是身体,但偏偏裘炜是这么不解风情,对他长生渴望的,竟是——课本上的知识。 没错,课本!他竟成为裘炜的课后家教,被缠着猛问研究所的考古题! 扼腕哪!不过,他既然叫做韩宸巳,就绝对不会亏待自己。 餐后,韩宸巳坐在沙发上喝饭后酒,没多久,收拾完餐具的裘炜便捧着一样东西自动黏了过去。 “宸巳,你现在有空吗?”他眼底闪着有所求的亮光,但绝对不是在欲望上。 韩宸巳不答话,只是仰头喝了一口酒,然后手一扯便飞快地将裘炜揽近,嘴对嘴将酒液全部注入他嘴中,再顺道来个火辣的热吻,知道将裘炜吻得气喘吁吁、绯红了脸、拼命挣扎,才意犹未尽的放开他。 “你做什么啦?”裘炜恙怒地瞪他一眼。 打从成为情人之后,趣闻的情绪就益发明显,不像先前当韩宸巳是老板那样生疏有礼。然而这样的裘炜,却让韩宸巳益加的喜爱。 当初看中的,不就是这身清新的气质与眼中的勃勃生气吗?况且裘炜恼怒的目光看在他眼里,怎样都像是再撒娇,只会引发他下半身的冲动而已。 韩宸巳面对裘炜的瞪视只是扯开一抹邪笑,“我以为你是在询问我有没有空,一起到床上好好聊一聊。” “才不是!”气恼他说话不三不四的,裘炜又给他一记卫生眼,接着拾起因为刚才的吻而掉落在地的讲义。他一手很有经验地隔开韩宸巳要再靠近的身躯,一手则翻到用摺页做好记好的本子。“你教我这一题。” 又来了!饭后不是情感交流、不是床事切磋,而是题型讨论! 可是知道裘炜一心想考上研究所,自己也不想阻挡他的前途,所以也只得为爱牺牲一下了。 想他堂堂的韩氏副总裁,竟也沦落到得为爱人压抑性欲的时候,这让他不禁感叹起所谓大额“风水轮流转”这回事。 “我看看。”轻叹一声,他拿起笔认真研究着眼前的题目。 研究所的考古题果然困难,韩宸巳思索很久才总算解出来。“用这个公式,再将它——”他边说着,边拿笔在纸上流利的书写,十分钟后解释完毕。 幸好自己研究所二年也不是白混,既没在小情人面前漏气,也再次博得对方崇拜的目光。 “你真厉害耶!”他还以为韩宸巳早将这些东西忘光了。 废话,为了不让自己丢脸,他可是特地回老家将丢到角落的书本重新拾起来研究过一番! 韩宸巳扯出一笑,心想既然解决了问题,总算可以温存一下了,偏偏裘炜伸手又要翻到下一页。 “小裘。”韩宸巳见状,立刻不悦地将手覆上裘炜翻动纸张的手,不准他再问下去。 “什么?”完全没注意到韩宸巳眼底的欲望,裘炜不解的抬眼问。 “一天问一题就够了。” “可是考试快到了——”他可不想白白浪费补习费与报名费。 韩宸巳并没有马上回答,只是抽走裘炜手中的讲义,不顾抗议地将它扔到一边。“你不觉得现在该做做别的事了?” 话未说完,他就将裘炜往怀中搂,结结实实地吻住。 “唔——”这家伙,老是这么霸道◎ 虽在心中抗议,课毕竟仍处于热恋状态,还是无法抗拒地在怔愣后伸出手臂环住他的颈项,回应他的勾缠。 不过,裘炜很快便后悔自己的行为了,因为这简直是火上烧油的自焚行为! 下一刻,裘炜只觉得身子被一股力量往后压,整个人立即陷入沙发上动弹不得,怎么使力也爬不起来。 而韩宸巳在吻了裘炜的唇后,便开始将唇移往他正跳动着的颈动脉上戏谑的一舔,旋即黏腻地吮咬着。 “别吻这里!”裘炜挣扎着要推开韩宸巳,“会留下吻痕啦!”上次一时不察让韩宸巳在颈边烙下个印子,结果被阿飞暧昧地追问好久,最后才用蚊虫咬伤这个老套藉口蒙混过关。 这回可不行了! “那——吻这里呢?”韩宸巳的头往下移动,伸手拉下裘炜身上t恤的领口,在他性感的锁骨上来回舔咬着。 “也、也不行。”这种地方还是太明显了! 不想再让身上的大野狼为所欲为,裘炜屈起还没被压得死死的膝盖,将韩宸巳顶离自己后随即要逃,可是人却在翻了个身要落地时,就让韩宸巳一把抓回来,重新压回身下。 这日变成了背对的姿势,裘炜将埋在真皮沙发内的脸抬起,吸了几口气。“今天我要念书,不行!” 然而韩宸巳若会听从他的话,就不叫韩宸巳了。 “偶尔也该让自己轻松一下啊,小裘,看你这么累,我会心疼的。”手却早已钻到裘炜身下,准确无误的覆上要害轻轻搓揉着,打算让他因为另一件事而更累。 可恶! “你、你这么没节制的要,我才是真的累!”每天都要做,这家伙是欲求不满、性欲旺盛啊? “是你诱惑我,让我每次都忘了节制的,小裘。” 湿热的气息拂过裘炜的耳际,下一瞬,裘炜饱满的耳垂就落入韩宸巳口中,成了一道佳肴被含舔着,而一直隔着裤子搓揉他要害的大掌,则早已灵巧地拉开他的裤链,变本加厉地逗弄起来。 “啊——”受不住刺激地低吟一声,裘炜忙汇集逐渐流逝的力气,一手支起身体,一手则要将韩宸巳的毛手拉开。“别这样,我真的要念——唔啊——”韩宸巳没预警的一握,让裘炜身子剧烈地震颤一下,欲望瞬间高涨一倍。 可恶,他不能老是被情欲引诱而不念书,一定要想办法制止韩宸巳的为所欲为,一定要—— “啊啊!” “要我教你也可以,小裘。韩宸巳邪肆的笑声轻荡在裘炜发热的耳廓边,并用他低醇的声音低喃:“我很乐意在床上教你这些你所不知道的花招喔,相信以你身体的柔软度,绝对全部做得到,今晚你打算学几样呢,小裘?” “才、才不——”不过,以他现在被逼弄到浑身乏力的状况下,拒绝的话不过是言词上毫无益处的恫吓而已。 快感有如浪潮般一波高过一波,裘炜被欲浪拍打得几乎无力了,只能抓紧真皮沙发大口喘着气,还不时自喉间发出呻吟。 韩宸巳时紧时松的揉弄裘炜的欲望,他眼底带着欲焰,贪婪地紧盯这裘炜美丽的颈部线条,看见一颗因燥热而冒出汗珠慢慢自他颈部凹陷处往下滑落,流进被衣服遮掩住的背脊。 终于受不了诱惑,韩宸巳低头重重舔了蛊惑自己实现的颈子一下,立即用齿端轻轻嚼咬上头的光滑肌肤,然后重重一吸、再一咬,泛着红艳色泽的吻痕就这样出现在裘炜的颈子上。 感受到颈子掠过一阵刺痛,裘炜立刻皱起眉抗议:“不——” 然而刺激他额大掌又在此刻适时地加重力道搓揉弄几下,让他的抗议立时又变成呻吟。 都说别留下痕迹了啊,混帐! 韩宸巳仍然为所欲为的又舔又咬,唇边还噙着恶意的笑。 “别——留下——”他不想在大热天还穿高领的衣服啦! 但身后的暴君对于他的抗议却置若罔闻,还用被情欲洗礼过的诱人嗓音低吟:“小裘,你的身体真适合这些吻痕。” 臭家伙、暴君,可恶!裘炜恨恨地在心头骂了好几句,无奈的是要害被制,每一开口就是一连串的呻吟,让他根本无力抵抗,只能任由韩宸巳恣意妄为。 第七章 “咳嗯。” 一记清咳声大散客厅里燃得正焰的欲火,接着戏谑的声音在离沙发不远处响起:“禀副总裁,小的实在是有事求见,所以关于贸然打断好事这件事,小的回去后一定会乖乖写悔过书向您请罪的。” 这声音是谁,不用看也知道。 就见韩宸巳原先因逗弄裘炜而带笑的脸色慢慢转为铁青,他直起身深吸几口气,也不知道是为了压下怒气还是欲望。 反而是裘炜一听见陌生人的声音,早吓得惊叫一声,忙要将裤子拉上,可是试了好几次都无法将裤子顺利穿上,韩宸巳见状,便一把将他拉到自己身后,可惜早让人看光光了。 待腹间的热度稍稍降下,韩宸巳这才爬了爬头发,抬眼瞪向不速之客——骆铭,他的秘书兼大学好友。 “你有什么事?”低沉的语气有着浓浓的不悦。欲火不但没纾解,还被斗头的冷水浇熄,谁会有好脸色?“屁话儿放完就快滚!” 对于韩宸巳摆明着赶人的态度也不气恼,骆铭带笑的凤眸看了被韩宸巳藏到身后保护的裘炜一眼,浅笑道: “第一,旭翔的信任董事长要求你亲自去洽谈和约问题。” “新任董事长?”韩宸巳皱起眉,“什么时候换的?”他怎么没听说? “就在你休假的这一个月内。”这副总裁还真是不问世事到不知外界是何年何月的地步啊! 不过,韩宸巳也极快的下了决定,展现他果决的一面。“明天晚上之前将旭翔新董事长的资料送到这里,顺便打通电话过去,说我后天会亲自拜访。” “好。”骆铭点头表示知道后,忽然轻笑一声,眼底闪过一抹温润的笑。“第二,站在朋友立场提醒你,要玩禁忌恋情可以,但以你的身份还是得眼观四面、耳听八方才行,免得传去不好的谣言。” 听见骆铭这么说,裘炜连脖子都红了。他悄悄探头看了眼骆铭,在对方戏谑的眼光下不好意思的坐正身子。 这就是传言中韩氏集团的黄金右脑吗?虽然斯文,但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冷列的气质,看起来果然不好惹。 “幸会。”骆铭扬高一边眉毛,向裘炜打声招呼。 “呃——你好。”虽然尴尬,但还是不忘该有的礼貌。 不过,韩宸巳完全不打算让两人相见欢,他身子微微一侧,又将裘炜挡在身后,表明了他强烈的独占欲。 “是韩宸寅那女人说的?” “不,韩小姐也是听别人说的。” 闻言,韩宸巳蹙眉沉思一会儿,“是费湘?”他竟忘了要封这女人的嘴! “聪明。”骆铭笑着点了下头,又补充一句:“不过,基于为人下属的本分,所以小的已自动奉献绵薄之力,用这具健壮的身体完全封口任务,所以韩小姐是听我说的。” “你还真是多事、多嘴、又欠揍啊!”韩宸巳冷哼一声。不过既然费湘已经让骆铭收服了,那他的确是不用怕她将消息走漏。 “我只是提醒你要注意身分。”骆铭扫了眼因这些话而面红耳赤的裘炜,“还有,不是人人斗玩的起。” 韩宸巳因骆铭最后一句话大感不悦,他揽过被这一席话刺到浑身僵硬的裘炜,恼火的向骆铭低咆:“你屁话放完了就滚,别在那里挑拨离间!” 他是嫌自己与裘炜的感情还不够稳固,所以继韩宸寅之后,又来踢上一脚吗? “不,还有第三件事,我说完自然就会走人。”忽然绽出一抹玩味的笑,骆铭不愧是韩宸巳的好友,这笑容竟与韩宸巳惯有的邪魅笑容有七分相似。“昨晚,总裁带着三名火辣的岛国小妞回来了。” “shit!” 真是麻烦! 韩宸巳很快的便和旭翔的新任董事长会面。 新任董事长是个女人,未婚,三十二岁,自美留学归国的女强人,这是骆铭给的资料,等到亲眼见过后,韩宸巳则在这些印象后再加多一句:美艳的女人。 呵,他该不该自豪的认为对方的百般刁难,纯粹是为了见自己一面呢? 坐在韩宸巳对面的王凤晴绽开一抹端庄的浅笑:“韩副总裁,久仰大名了。” “不敢当,王董事长。”韩宸巳公式化的一笑后,直接切入正题。“关于旭翔与韩氏集团最新的合作案,我想知道你们为什么不愿意投资十亿资金。现在国人自助旅游风气盛行,而走精致化切自由度高的小岛型度假村不正符合市场需求?这是很值得投资的案子,相信王董事长不会忽视其中的商机,不是吗?” 王凤晴只是笑着冒出一句不相干的话:“韩副总裁,我想与你单独谈谈,你不介意我将其他人遣退吧?” “无所谓。” 以他的伸手,若对方要暗袭他,想来也绰绰有余。况且,他不认为王凤晴有非得这么做的理由。 闲杂人等皆在下一瞬间退离这间豪华舒适的会客室,室内只剩韩宸巳与王凤晴二人。他自口袋内掏出烟盒,以眼神征得她的同意后,才优雅冷静的抽起烟来,等待王凤晴说出她的目的。 好一会儿,王凤晴才悠悠开口:“关于马来西亚小岛型度假村这件事,因为我刚接手旭翔,所以还没打算处理到那里——”接着,她的声调陡地变为慵懒的娇吟:“况且,我认为那一点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关于——我们两个人。”哼!韩宸巳在心头冷笑一声,但脸上依旧默不作声地噙着淡笑。他随性地往沙发椅背仰,翘起修长的双腿,眯着锐利的黑眸看着王凤晴从一名端庄的淑女化身为冶艳的浪荡女,以千娇百媚的姿态朝自己走近。 “我听过你很多传闻。”王凤晴已走到韩宸巳身前,用异于先前的低柔语气与艳笑俯身看着他。“也对你仰慕已久。” “我的荣幸。” 韩宸巳挑眉又抽了口烟,在迷蒙的白烟中清楚看见她可以弯低身,将她浑圆的酥胸半露,但他什么反应也没有。 看韩宸巳竟然不为所动,王凤晴只得挑明了说:“你不认为,如果我们在一起,将两个集团合并的话,要在国际占有一席之地也不是问题?” “呵,是什么样的、在一起,嗯?”韩宸巳扬起邪肆的笑,伸手揽住王凤晴的纤腰,将她往自己腿上一带。“是在床上的在一起呢,还是让我俩的名字并排在身份证上的配偶栏?” 王凤晴轻呼一声,跌坐在韩宸巳的腿上,但在一愣后,她又立即娇笑贴近他。“你知道的,腰合并总得作些什么约定,不是吗?” “如果我不想签呢?” “那么旭翔将不会投资半毛钱。”红唇扬起,但威胁意味却十分浓厚。 “是吗?”韩宸巳脸上的笑容忽然扩大,只见他一耸肩,旋即将王凤晴自腿上拉起,往旁边一推。“好吧,谈判破裂,我相信台湾不光只有旭翔拿得出钱。” 说完,他便毫不留恋的要往外走,却在手碰上门把时,听见身后一记怒吼:“韩宸巳,我有什么地方不好了。” 他回头,对上一双怒瞠的眼眸。啧啧,表情多变的女人,最令人讨厌。 “很简单,我厌恶与我谈论婚姻的女人,尤其是第一次见面。”在以前的话,玩玩还可以,但结婚是完完全全不可能,更何况现在他连玩的意愿都没有。 他只想要他的小裘。 “你!”王凤晴气结,眼看韩宸巳就要转开门把走出去,她立刻冲到一旁,狼狈地自lv限量款的包包里掏出几张纸。“你看这是什么?”她扬高手上的纸。 闻言,韩宸巳回过头,原先带着自信笑意的唇角却在看清那是什么东西后,条地一变。 “想拿回底片!”王凤晴得意的撤着唇,终于露出快意的笑。“很简单,我要你答应和我结婚。” 妈的! 这世上的疯子还真多! 最后总算凭着自己辩才无碍的口舌说服王凤晴答应让他考虑三天,韩宸巳在带着灼人的怒焰离开旭翔的办公大楼后,马上拔了通电话给骆铭,要弄清楚究竟是哪个环节弄错。 不过才休假一个月,竟然平空冒出一个逼婚的女人,还有一堆被偷拍的照片! 底片非得拿回来不可,小裘是怎样也不能因此而受到伤害。 电话一接通,韩宸巳立刻恼怒的对着话筒大声咆哮:“骆铭,立刻将王凤晴那女人的背景调查出来!” (上回不是给你了吗?)骆铭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 “我要详细资料!所有关于她的一切,全部都找出来!”想到他竟然受制于一个初见面的女人,韩宸巳胸中的怒火就越烧越旺。 结婚?搞什么鬼! (好吧,唉,你别闹——) 话筒的另一端忽然传来笑闹与喘气声,让韩宸巳立刻皱起眉,“骆铭,你和费湘节制一点!” 嗟,只准洲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是是,以后会注意,我挂电话了,晚上就将资料送——) 韩宸巳并没有听完骆铭的话便将通话键按掉,只因他竟在此时看见裘炜和一名女生有说有笑的走在对面的马路边。 怒火随即从王凤晴逼婚事件转到这上头,他立刻疾步走过去,拦在两人的面前,“小裘。” 不意在这里见到韩宸巳,裘炜吓了一大跳,他看向自己身旁的女孩,神情有些不自然。“你怎么会在这里?” “来谈公事。”韩宸巳敛眉瞥了裘炜身旁那名长相清秀的女孩,又道:“不过已经说完了,一起走吧?” “这——”裘炜并没有马上说好,只是为难的看向那名女孩。 那女孩倒也识趣,打量了韩宸巳一下便甜甜一笑。“没关系,别忘了明天给我答复就好。”她又向脸色不大好看的韩宸巳微点一下头后,这才缓步离开。 两人一坐进司机开近的黑色宾士车内,裘炜立即被韩宸巳急急欺上的身子给困在门边,动弹不得 “宸巳,你怎么了?”裘炜不解的看着异常焦躁的韩宸巳。 这种表情,他从未在韩宸巳脸上见过。 “小裘,你是在报复我以前那些绯闻,所以故意让我吃醋吗?”韩宸巳声音闷闷的。今天心情已经够差了,现在竟然还添上这一桩。 “什么?”愣了一下,裘炜立刻反应过来,他失笑出声。“才没有,那些花边新闻是我们在一起之前就发生的事,我干嘛要生气而故意让你吃醋?” “那刚才的女孩是怎么一回事?” “她——”顿了一下,裘炜还是决定向韩宸巳坦白。“她是我班上的同学,刚刚——向我告白。” “你拒绝了?” “还没有——” 韩宸巳一张邪魅俊美的脸立刻气得扭曲起来。“你!” “我、我明天才要拒绝啦!”怕韩宸巳误会,裘炜急忙澄清。“我怕太快拒绝会让她伤心,所以才答应考虑一下,打算明天再拒绝。” 唉,果然是他的小裘,连拒绝女生的告白都还这么善良体贴地为对方考虑周到,反观自己冷酷,真是截然不同。 韩宸巳苦笑一声,忽然低声问道:“小裘,若要将我俩的关系公诸于世,你会愿意阿曼?” “这——”不明白韩宸巳为什么这么问,裘炜踌躇了下才嗫嚅地开口:“我只——” 他不是没想过自己与韩宸巳的关系会透过媒体被披露,只是若走到这么一步,怎么想怎么糟糕,不管是对自己、对韩宸巳都是有害无益。所以,怎么可以呢? “嗯。”爱就是全心全意的信赖,他知道的。 “我们回去。”顿了下,他又用蛊惑人的嗓音补充一句:“然后再继续现在的事——” 话完,怀中的裘炜登时羞红了脸,忙将别过头,不理会韩宸巳不看场合、时间、却还是让他动情的调笑。 晚间,骆铭与费湘一同送资料到韩宸巳的公寓,不过关于时间的拿捏上,显然事有预谋的,因为两人来到时,韩宸巳正与裘炜准备吃晚餐。 骆铭和费湘自然也不客气的在椅子上坐下,瓜分两人共享晚餐的美好时刻。 “还不错,难怪阿巳会喜欢。”骆铭卸下上回精明干练的形象,此时正将脸埋在碗中吃得不亦乐乎。“诱人说要抓住一个男人,先要抓住他的胃——”接着,眼睛意有所指的瞥向一旁的费湘。 不过,立刻找来一记白眼。 “少罗嗦!”费湘没好气的瞪了骆铭一眼,“我没亲自下厨你就该偷笑了!” 想起上回被费湘煮到惨不忍睹的食物,裘炜忍不住噗哧一笑。 “喂,小裘,我还真服了你钦。”费湘看见裘炜笑了,忍不住就皱起眉。“你看到我不会觉得别扭吗?”她和韩宸巳发生过关系,这裘炜也知道,怎么现在看见她居然还笑得出来? “为什么?”裘炜疑惑的将目光落在也是笑吟吟的骆铭脸上,“骆先生也在笑啊。”所以自己为什么不能笑? 这一句话还更是恰如其分的点醒同座的另外三人,说真的,四个人同坐一桌和乐融融的吃饭,这情景还真是诡异,毕竟这关系还挺复杂的。 费湘搔搔头,讪讪地喝了一杯酒后,又扳起脸教训裘炜几句:“总之,好好看紧韩宸巳,他这个人花名在外,绯闻满天飞——” “费、湘!”一直默不作声的韩宸巳立刻低斥出声:“骆铭,管好你的女人,别让她再说话了!” “唷,你太忘恩负义了吧?好歹是我帮你一手策划,让你顺利追到小裘的。” “费湘!”韩宸巳又狼狈低低咆一声。 可是就见费湘眼底仍带着戏谑,见骆铭并不打算阻止自己,而韩宸巳也不会对女人动粗,所以她又自顾自的说下去: “小裘,你一定不知道吧?他第一眼见到你就对你心怀不轨,我还帮他搜集你的资料呢!而且为了掌握你的行踪,我还帮他想了计谋,将你骗到这里当管家,然后啊,他就趁着你喝醉的时候就把你——” 她的话还未说完,又让韩宸巳急急地打断:“骆铭,立刻让你身边的女人闭嘴!” 孰料,骆铭竟站在费湘这一边。“我想应该没这个必要。”听骆铭都开口护着自己了,费湘于是满意的往裘炜挨了过去,不过笑容可益发狡诈了。 “韩宸巳吃了你之后,你不是被吓得不敢再过来这里吗?”她掩嘴笑道:“可怜咱们韩副总裁情窦初开,却碰了钉子,只得又找我当顾问啦,这旁敲侧击之下才知道哪——” 砰! 餐桌忽然发出好大的声响,将众人都吓了好大一跳,就见难得涨红脸的韩宸巳在恨恨地怒拍桌子,成功阻止费湘继续泄自己的底之后,才咬牙切齿地道:“骆铭,跟我到书房。”打算来个耳不听为净。 小裘要笑就去笑,可恶! 两个大男人离开后,费湘益加肆无忌惮了,她忙着向满脸困惑的裘炜招招手。“来来,刚才没法子说得痛快,我再将事情清清楚楚的说一遍给你听。” 将这些事说出来,有益他们两人的情感增进,不是吗?过,没想到韩宸巳的脸皮也挺薄的嘛! 还后现在自己找到一张大饭票,也不用再看韩宸巳的脸色,所以就尽情地说他个痛快吧,呵呵—— 宽敞的书房以书架当成墙面,上头皆是满满的中外书籍。 韩宸巳板着一张脸坐在被三面书墙环绕的办公桌前,看着一脸无奈的骆铭。 “所以,关于王凤晴那女人的背景,除了你上回给我的资料外,其余的什么也没有?”烦躁的捻熄才刚点燃的烟,韩宸巳冷声问。 “没错。我知道她入住旭翔所花的时间很短,而内部董事会更不愿透露任何关于她的消息。”骆铭摊摊手,“阿巳,你要她的资料做什么?” “哼!”说到这个,韩宸巳就有气。“王凤晴那疯女人,不知道从哪里拍到我和小裘的照片,更发神经的拿它来威胁我,要我和她结婚!” “照片?”骆铭蹙起眉头,“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两天前,我和小裘一同出门,经过一条小巷时忍不住吻了他一下,怎么知道会这么凑巧,被埋伏的人给拍到。”王凤晴根本早在一开始就有预谋!好个心思缜密的女人! “唉,我不是提醒过你了?”骆铭很快的压下心里的惊诧,无奈的叹道:“裘炜知道吗?” “不,我打算独自解决,小裘不希望我们的关系闹到人尽皆知,我也不想他受到伤害。”指着下颚,韩宸巳用另一手的食指轻敲桌面,好看的眉头从踏入书房后就一直未曾舒展。“不过,我们对王凤晴的了解实在太少,敌暗我明,而时间又只剩两日。” “嗯——”骆铭也跟着沉思起来。 他对好友爱上男人并没有太大的反弹,上日会说重话也只是希望两人的感情够踏实、够坚定,韩宸巳有多爱裘炜,谁也说不得准,就连身为好友的他也不敢保证,所以才会说出那样的话,希望裘炜能想清楚后再考虑韩宸巳的感情。 现在,看韩宸巳一改以往的霸道和惟我独尊,学会尊重裘炜的意见,也坚决的想维护这段感情,他只能说,韩宸巳总算学会爱人了。 身为朋友,自己更该帮助他,只是这事情真的棘手。 正当两人在书房内苦思解决之道时,费湘就开门进来了。“韩宸巳,小裘要我告诉你,他先走了。” 韩宸巳因费湘的话一怔,“什么时候?”为什么不让他送? “刚才。” 看来还追得上。韩宸巳想也没想就起身要追,却让站在门口的费湘拦住,“等一下,小裘要我将这东西交给你。” 韩宸巳这才发现费湘手上拿着一个信封,他伸手接过。看信封口并没封起来,他便将它往下一倒,一张照片就这样飘落在地上。 “呃——”费湘蹲低身将照片拾起后,不禁按住额头低吟一声。“天哪!我知道小裘为什么走得这么匆忙了。” 手上的照片拍得极为清晰,画面是王凤晴坐在韩宸巳的大腿上,而韩宸巳一手还揽着她的腰,笑得又邪又魅,活脱脱是张调情被捉包的照片。 “该死!” 韩宸巳气到一张脸都铁青了,他想也不想就气愤的夺过费湘手上的照片,用力将它撕掉,并扬手将碎屑散落了一递,更愤怒的痛咒一声。 那女人——他绝不饶她! 第八章 这世界的变化总是太过快速,看在了心只想稳定过完一生的裘炜眼底,实在难以接受。 今天下午,韩宸巳在车内要自己相信他,晚餐时,费湘谈起韩宸巳为了追求自己而用尽手段,至今想来,还有种甜甜的感觉留在心头,吃完晚饭后,拿着垃圾袋打算到楼下丢掉,踏出门口时却看见地上的信封,没有署名、封口也没有封起,打开一看,却是韩宸巳与一名自己不认识的女子在调情,日期是今天下午。 很难接受啊!到底什么样的话才是真的? 他们原就是不同世界的两个人,爱情又发生得太突然,他也还未熟悉韩宸巳的生活方式。真真假假、模糊难辨的恶化,是不是韩宸巳的生活中已是家常便饭呢? 想起骆铭上回曾说不是每个人都玩得起,他——的的确确是玩不起。 趴在自己的单人小床上,裘炜翻了个身,腰间还有点酥酥麻麻的感觉,是下午时在韩宸巳家中的一场激情所遗留下来的。 “我要相信他、我要相信他——”裘炜瞪着天花板,不断在口中喃喃念着。 可是若真的信任韩宸巳,他会完全不听解释就回家吗?可是,韩宸巳讨厌撒泼的人,自己若拿照片去质问他,只怕会落得无情的下场。 是了,他害怕答案太过残酷。会害怕,就表示对韩宸巳的信任不够坚定。 烦哪!裘炜坐起身想用功一下,结果翻遍背包和书架却找不到补习班的讲义。 噢,看来是遗落在韩宸巳家里,忘了带回来了。 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 “小裘,有位韩先生打电话来找你,快出来接。” 是韩宸巳!裘炜连忙自床上站起,却在走了几步后又停下脚步。 若是打来解释的,那自己会相信他吗?感情不能永远是一时的冲动,这次非要想清楚,等冷静之后再谈,否则再如此摆荡不安下去,连研究所都会考不上,未来也都要一并完了。 在心情稍微安定些时,裘炜走到门口将房门打开,“妈,就说我睡了。” 虽然觉得奇怪,但裘母想来尊重儿子的意见,也相信他能处理好自己的事,会这么做自有他的道理,所以她点头表示明白了,走回客厅拿起话筒说了几句话,顺利替儿子打发韩宸巳了。 她转身走回儿子面前,有点担忧的摸摸儿子苍白的脸颊。 “小裘,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打工太累了?妈不是要你别这么拼命,虽然妈赚不了很多钱,但省吃俭用一点,也不是付不出你的补习费和学费啊!”这孩子就是太独立、太不愿依赖别人了。 “妈,我会照顾好自己的。”裘炜笑了笑,“我只是因为要考试了,所以熬夜读了几天书,怎么,难不成我现在看起来很想熊猫妈?” 他做了个鬼脸,逗得裘母失笑出声、连连摇头,她捏了他的脸一把,叮嘱几句后才走回厨房收拾。 见母亲离开,裘炜并没有回房,只是盯着桌上的电话,眼神带着难解的复杂。要给韩宸巳与自己几天的时间冷静才够呢?两天、三天——还是一个月、两个月? 算了,现在最需要安定心情的人是他才是,而安心的方法是—— 深吸一口气后,裘炜决定不再让自己的感情偷偷摸摸,甚至不想因为害怕亲友不接受而担心下去,他拿起话筒按了一组数字,电话很快就接通: “喂,请问阿飞在吗?” (我就是。)话筒另一端传来谢振飞精神饱满的声音。 “阿飞,我是裘炜啦!” (喔?小裘什么事?) “那个——我——有些事想跟你说——”话到嘴边,却还是有些犹豫。 (嗯哼?) “我喜欢上一个人,他——”裘炜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开口了,却被猴急的谢振飞给打断。 (啥?是谁?方静怡吗?)方静怡是今天向裘炜告白的女生,她对裘炜不假掩饰的好感是众所皆知的。 “不是。”他才要说下去,又让谢振飞给截断。 (那是何佳欣?) “不——” (那是刘燕真?还是——) 结果,谢振飞就这么一连猜了五、六个女生的名字,完全不让裘炜有机会开口,到最后裘炜恼了,对着话筒就怒吼一声: “死阿飞,你闭上嘴好不好!”连讲个电话都这么没耐性,老爱打断他的话! (喔——)谢振飞委屈的应了一声,还是忍不住小声的为自己叫屈,是你打电话来找我聊天,还叫我闭嘴。公理何在嘛! “阿飞,听着,我要讲的事情很重要。”裘炜深呼吸几下,确定自己的心情不被谢振飞的欠扁行为给左右后,才贴着话筒小声开口:“我要说的是,我喜欢一个人,那人叫做——韩宸巳。” 果不其然,话筒另一端的声音戛然而止,谢振飞久久都没再回话。裘炜的心一沉,背脊也跟着一凉。以为好友排斥这样的情事,让他握着话筒的手都因此而微微颤抖。 果然,连最好的朋友都不支持他吗? “阿飞!”裘炜开口,声音却抖得想要哭了。“你为什么不讲话?” 这次谢振飞倒是很快的出声:(你不是要我闭嘴吗?) “你——”纵使心情很糟,但裘炜还是忍不住因此而翻了个白眼。“你可以开口了,好吗?”这家伙是在耍宝吗? (喔,好。)谢振飞应声开口,但声音在顿了下后,有点疑惑的说:(不过,你要我说什么?) “我——”他简直快被这家伙给气死了。“你不觉得我喜欢韩宸巳、喜欢一个男人很怪吗?难道你不会排斥、不会觉得我很恶心,甚至以后都不想与我当朋友,也不会——” (停!小裘,你冷静一点。)这次换谢振飞叫停,(我知道了,是你自己觉得很怪,所以便认为周遭的人都不会接受你,是不是?) 裘炜一时因为谢振飞的话而哑口无言,好半晌才僵着声音开口:“我只是——想要一些支持和鼓励。” (那么,首先你必须先认同这段感情,这样才能让别人认同你。)不愧是谈过恋爱的人,谢振飞在这方面倒是不粗心。(听着,小裘,咱们都认识多久了?难道你认为我会因为你喜欢一个男人就不当你是朋友?这未免太不信任我了吧!) “阿飞——”听见这样的回答,裘炜指觉得心头的大石放下大半,他双手握着话筒的力道总算放松了下来,发凉的身体也重新回温。 “谢谢你。”看来选择开口是对的。 (不用谢我,嘿,小裘,下回在韩宸巳面前可别忘了多赞美我几句,我美好的未来可就靠你了。) “我尽量。”提到韩宸巳,裘炜仍有一时的失神。“希望他也是真的爱我。” (什么?) “不,没什么。”不打算让谢振飞担心这件事,裘炜回过神来,“阿飞,把话说出来后我心里舒坦多了,那我们明天——” 才要道晚安,谢振飞就又提醒他一件极重要的事:(小裘,你和你妈谈过了吗?她才是最需要你花时间去说服你爱上男人这件事的人,别忘了。) “嗯,我知道。”母亲那一关,才是真正的难走! 收了线,裘炜伫立在桌子边发呆了好一会儿,定定心神后,他才举步慢慢往厨房方向走去,开口唤了厨房里那道忙碌的身影:“妈,你现在有没有空?” “怎么了?”裘母转过身,脸上带着笑。 这孩子,总算事愿意找她帮忙了。 望着母亲的笑脸,裘炜再三斟酌后,总算鼓足勇气开口:“我想与你谈一些事情——” 从裘炜看见那张照片就不告而别、不接电话后,已经过了两天! 韩宸巳听从骆铭的建议,决定先将王凤晴的事做个了结后再去找裘炜解释,但是眼见已到第三天的最后期限了,他还是找不到那女人的弱点。 依照骆铭的说法,那女人根本是平空冒出来的,依旭翔原本的财力来看,怎么回无故接纳她、让她当上董事长? 现在该怎么办?韩宸巳急到几乎要发疯了,现在的她同时受着两面熬煎,要他如何镇定? 他拿起电话想要在打电话给裘炜,却不知道他是否愿意接。他已经被拒绝了不下十遍,简直就要丧失自信了。 该死!裘炜为什么不愿听他解释? 韩宸巳懊恼的将黑发往后一拨,才要点根烟缓和自己的情绪时,电话就响了,他按了键接通它,话筒另一端的声音却叫他激动到失声叫出来: “小裘!”总算时愿意理他了! “你有没有空,我的讲义放在你那里忘了拿。” “我有空,我在家里等你!”终于——可以好好解释了。 放下公共电话的话筒,裘炜回身踌躇的看着一旁竖起耳朵在听的谢振飞。 “真的要现在就去说个清楚?”会不会太早、太冲动了? “小裘,相信我,和他说清楚对你而言只有益处,没有坏处。”谢振飞拍拍裘炜的肩头,“你就剩这个心结而已,不是吗?你想想,要是你一直憋着、一直这么失魂落魄下去,那研究所的考试肯定完蛋!” 昨天逼问裘炜和韩宸巳的感情状况,竟得出个模糊混沌的答案,也难怪裘炜提起情人时,表情都闷闷不乐,并没有以为母亲的接受而感到开心。 想想,他的亲友都愿给予他们祝福了,若裘炜还找不到幸福,那不是太说不过去了吗?总之一定要问清楚才行,最好一切都只是误会,要不然他进韩氏集团的美梦也会毁了一半的—— “说真的,你是不是因为想进宸巳的公司,所以才一直催我去问个明白?”裘炜不愧时谢振飞的好朋友,一眼就看穿他的私心,否则怎么会皇帝不急,反倒急死太监呢? “噢,小裘,你这样说太伤我的心了啦!”谢振飞装模作样的捧着胸口哀号,完全没有因为被看穿想法而感到不好意思。 裘炜受不了的睨了他一眼,轻叹口气,“好吧,我要去找他了,回来后再告诉你结果。” 也罢,他总不能一直在感情伤选择逃避,这几天韩宸巳一直打电话想跟他解释,也许真的是误会。总之,会动了要去找他的念头,也就做好再被骗一回的的心里准备了。 站在公寓门口,裘炜的手指才触了门铃一下,门就立刻被打开,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张焦急却又带着欣喜的俊颜。 “小裘,你终于愿意来找我了。”一见到裘炜,韩宸巳心头的抑郁总算消散,他一伸手便将裘炜拉进门内。“关于那张照片,我一定要同你解释清楚——” 话未说完便被打断。 “我的讲义呢?”裘炜张大眼在客厅四周梭巡,并不理会韩宸巳的话。 “小裘,你先听我说!”韩宸巳暗恼,一把拉住裘炜,要他正视自己、不要逃避。“那个女人是意外,相信我,我真的没和她发生关系!” “但你让她坐在你的大腿上,还露出那种表情。”裘炜别过脸,一想到那张照片,他的口气仍旧不是很好。“我不懂你的世界是怎么样,我知道要全心全意喜欢一个人,而不是做出那些事情后,又若无其事的要我信任你!” “该死!小裘,我说了,我真的没跟她上床!” “光是我和女孩子走在路上,你都会怀疑了,那么你让一个女人坐在的你腿上,又怎能要求我相信你!”虽然打定注意要好好谈,但一想起那张照片,他不免仍有气。 他知道自己应该信任韩宸巳,毕竟瞧他的态度也绝对不是玩玩而已,但是有了这一次,那下一次,下下一次——这样的事还会再发生多少此呢?他不想一直猜疑痛苦下去。 “小裘——” “其实我不想像个妒妇一样来质问你。”裘炜转头看着韩宸巳,眼底净是迷惘与难过。“我很怕自己若质问你,你会讨厌我,会告诉我你只是和我玩玩而已,可是我玩不起。”眼泪险些要溢出眼眶,但裘炜垂下眼睫将它掩去。“算了,我想是我不够信任你,才会这么想。” “小——”见到裘炜这么痛苦的表情,韩宸巳心头一阵揪痛,差点要将所有的事一股脑儿说出来,可是——终于还是忍了下来。 他不想再裘炜面前这么没面子,毕竟要开口说出自己受一名女人摆布,真的是难以启齿。 裘炜没察觉韩宸巳脸上既尴尬又气恼的申请,只是又抬眼看着他。“你会向我解释,其实我也知道你对我不是玩玩而已。” “当然!”听裘炜这么说,韩宸巳以为两人的关系总算出现一现曙光,立刻大喜的点头。 “可是我想——” 裘炜还要再说下去,但是大门立刻让人打开,这次来的人是—— “老头?”韩宸巳瞪着出现在门口的韩与顺。 怎么在这个节骨眼上又有人来捣乱? 韩与顺一进门就大声嚷嚷:“儿子,我来看看我未来的儿媳妇了!”视线落在裘炜瞠目结舌额脸上,他眼底闪过一抹锐利,但旋即隐去。“儿媳妇是吧?过来让我看看。” “我?”裘炜的反应足足慢了半拍,才了解韩与顺是在叫他。 裘炜闻言要向前走,却让韩宸巳挡在身后,“老头,先说说你来的目的。” 他才不相信这老狐狸来这里会没有任何居心。 韩宸巳的质疑只换来韩与顺的一摊手,“好吧,既然你对我的戒心这么大,那王凤晴那件事我就不帮了。” 他说着就要离开,却让韩宸巳一个箭步抓住。“你说什么?” 韩与顺露出奸诈一笑,虽然已年逾五十,但就各方面来说,他可是从未呈现老态,就连脑筋也是一样。“儿子啊,你还是比不上我,懂吗?” “什么?”韩与顺摸不着边的话令韩宸巳眉头整个拢起。 韩与顺不答,只是脸上挂着诡笑走到裘炜面前,“小裘,你看看这是什么。”他自口袋里摸出一堆照片,在韩宸巳还来不及反应下就递给裘炜。 裘炜顺手接过,可当他看到第一张时,脸色就铁青了。 “为什么——”为什么会有他和韩宸巳接吻的照片? “拍得还不错吧?”韩与顺摸摸下巴,笑呵呵地道:“这几日我三不五时就会拿出来看,越看越觉得顺眼,所以也不打算阻扰你和阿巳的感情,反正我的新任老婆也有身孕了,超声波检查的结果是个男孩,韩家也不是非要那混小子不成。” “但、但是——”可不可以解释一下,这照片是怎么一回事? 韩与顺耸耸肩,转头看向也是一脸铁青的韩宸巳。“听说你们小两口吵架了,唉,真是禁不起考验,每个女人都让我搞得服服帖帖,而光是一个人就让你忙到焦头烂额,阿巳,你还真丢脸。” “你说什么!”韩宸巳气得险些要跳起来一拳朝韩与顺挥过去。 说真的,他门父子俩向来不对盘,说得具体一些,就是两人又——瑜亮情结,同样风流成性、同样商业手腕高超,但韩与顺最让他不谅解的便是将公司丢给他自己处理,而他天天乐得到处玩女人。 在企业尚未扩大前,韩与顺尚能尽一名总裁的身份天天到公司处理公务,但是当一切都不上轨道后,这老头居然拿了钱就跑到国外快活,让他一个人在台湾做牛做马、让他气得跳脚。 这死老头,根本就是故意要将公司丢给他,让他不得清闲的! 韩与顺不理会儿子的怒气,兀自就火上烧油。“被照张照片逼婚就像个白痴一样,什么反击都干不出来,真是让我丢脸。” “你懂什么?我是因为不想伤害小裘,才瞒着他。” “结果呢?还不是因为误会而吵架,还不是一样伤害他?” “你——” 韩宸巳不禁气结,却听裘炜在此时出声:“宸巳,你是因为这样才瞒着我?” “该死!”韩宸巳低咒一声,这下连面子都挂不住了。“小裘,我不想你受到伤害,不想让你为这种事忧心。” 韩与顺又插话进来:“话别说得真么漂亮,喏,这张照片又是怎么一回事?”他扬扬韩宸巳和王凤晴的偷情照。 “都说了我没和她上床,这只是误会,完全是被人断章取义!”看见另一张罪魁祸首,韩宸巳又气得将它夺下来撕毁。 “麻烦,若你和她上床,那还得了!”韩与顺睨着他,口气很差。 韩宸巳在将照片撕掉后,情绪总算烧趋缓和。然而理智一旦归位,接下来他便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 “你为什么有这张照片?”不对劲!这老头自回国到现在,自己都没去看他,他怎么会知道这些事和这些照片呢? “呵呵。”韩与顺奸笑几声,见韩宸巳总算发现事态有异后,这才走到门外招招手。“跟你介绍我的新任老婆。凤晴,进来吧!” 啥? “你最好说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坐在沙发上,韩宸巳还是难掩受骗的愤怒,咬牙切齿地怒瞠坐在面前的男女。 什么新任老婆? “哎呀,说来话长。”韩与顺无视儿子杀人的目光,只是搂着王凤晴笑得一脸春风得意。“我和凤晴是在飞机上认识的,其实我根本没去那个小岛,而是追着她到美国去了。经过一阵子的交往,她说想试着管理一间公司,于是我便拿钱买下旭翔,让她先回台湾学以致用。结果没想到我一回来台湾,阿寅就告诉我你喜欢上男人,我心想闲着没事,干脆帮你们多加巩固情感,毕竟只有老爸我一人幸福,对你也太过意不去了,是不是?” 这算哪门子巩固法?根本是挑拨离间!依照老头子疼韩宸寅的态度来看,肯定是和她联手一起来报复他的! 此时裘炜也自厨房端着刚泡好的水果茶走回客厅。 “韩伯父,您的。”他先将金边白瓷盘放在韩与顺面前,才把装着热腾腾水果茶的瓷杯放在盘子上。随后也替王凤晴放了一杯,“韩伯母,你的。”虽然觉得这样喊很怪,但基本礼貌总不能忘。 裘炜的称谓让王凤晴立刻笑开一张脸,这张嘴还真甜哪!她拉着裘炜的手亲昵地问道:“小裘啊,你介不介意我和你的宸巳开这个玩笑?” “我——”裘炜一顿,只是别过脸摇摇头。“我知道他和你真的没什么,一切是我自己的问题。” “别这么说。”王凤晴连忙自包包中拿出一条银链,塞到裘炜手上。“给你的见面礼,要赶快和阿巳和好啊!” “韩伯母,这我不能收。”裘炜连忙将项链递还给她。 “没错,小裘,别拿那女人的东西!”韩宸巳立刻将裘炜拉回自己身边,怀恨的瞪了王凤晴一眼。 “呜——”见状,王凤晴只是轻泣一声,投向韩与顺的怀抱。“老公,你儿子讨厌我,我就说那样做他会记恨的嘛。” “别哭,为那个不肖儿子动了胎气可就不好了。”韩与顺连忙拍拍王凤晴一耸一耸的肩膀,还拿白眼瞪向一脸怒色的韩宸巳。“技不如人就别乱发脾气!”闻言,韩宸巳更加生气,他气得用力一拍桌子,“若没有你们来搅和,事情会闹到这个地步吗?” 面对他的怒焰高张,韩与顺只是耸耸肩,来个相应不理。 “你——”韩与顺的态度气到说不出话,韩宸巳的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最后才重哼一声,转头楼主裘炜。“小裘,事情的经过你都知道,那就——” 话没完,就让裘炜伸手堵住嘴巴。 “宸巳,你知道吗?你要我信任你,但你却不信任我,什么事都不愿意告诉我。”他叹了口气,“不过,我对你的信任又高了多少呢?” 韩宸巳欲拉下裘炜的手要开口,却见他摇头示意自己不要插话。 “我想清楚了,不只是为我好、也是为你好。”裘炜放开捂着韩宸巳嘴巴的手,微微一笑。“我们需要时间冷静适应,所以一直到我研究所考试结束,我们的关系就恢复成雇主与管家的身份吧!” “小裘!”在场三人同时为他的话惊叫出声。 现在又是在演哪一出戏啊?误会不是都解释开了吗? 裘炜只是噙着笑,不过眼底却闪过一抹恶作剧的淘气,趁这个机会将这头欲求不满的色狼制住也好,否则老是让他这样需索下去,自己也别想考试了。 “听好了喔,研究所考试对我很重要,如果你喜欢我就要尊重我、配合我,这几个月你都不许碰我,我们的关系只是朋友,等考试结束后我会重新评估这段感情的。” “小裘!”韩宸巳懊恼的又低咆一声,“你太强人所难了,竟要我看着你又不能碰你!” “好啊哪我不当你的管家拉。”难得能掌握主导权,裘炜可是将它运用得淋漓尽致呢!反正他就是需要时间与安静的空间念书,谁都不能打扰他,就连韩宸巳也不例外。 阿飞说得好,“这种事”不赶快解决,他就别想考上研究所了。 “小裘——”没想到会被裘炜这样威胁,韩宸巳再恨恨地白了一旁的韩与顺夫妇一眼后,只能无力的低叹一口气。“好吧,就照你的意思。” 可恶!他一定、一定要从老头和王凤晴身上讨回这个公道!此仇不报,他就不叫韩宸巳! 无视宸巳怀着浓烈的怨恨目关,两位肇事者见状只是互看一眼,掩嘴偷偷笑了起来。 看来,韩宸巳是让这个爱人吃定罗! 尾声 韩宸巳坐在沙发上看着裘炜在厨房忙碌的身影,同一条碎花围裙、同样修长的双腿、同样浑圆结实的臀部,还有虽然穿着高领毛衣,但他依旧能幻想描绘出那颈部线条是如何的优美诱人。 “可恶!“ 欲火又爬了上来,该死! 在裘炜下达通谍后,他已经忍了一个月了! 期间,韩老头竟还将他受到禁欲的事到处宣传,让骆铭、费湘、韩宸寅、韩宸子、韩宸丑——总而言之,所有熟悉的朋友全都跑来取笑过他一回了! 混帐,要他的面子往哪里搁啊! 幸好韩与顺和王凤晴早在一个礼拜前就真的飞到那座该死的小岛度假,他才不会每每到公司上班时,都要抓狂一回。 他一定要报仇。不过,这件事一定要好好的从长计议,定要让那对夫妇也被恶整到笑不出来! “韩先生,饭菜都做好了,我也将碗筷摆好了,请来吃吧。”裘炜一面用围裙擦干双手,一面对着坐在客厅的韩宸巳必恭必敬地喊道。 可恶,又是这样的称呼!小裘不会真的要他禁欲到五月底的研究所考试才能结束吧! 自沙发上起身,他走到餐厅。 裘炜见状便离开餐桌。“你慢用,我去整理其他地方。” “小裘!”当他是瘟神一样! 眼见裘炜走进卧室,韩宸巳再也按捺不住憋了一个月的怒火与欲火,饭也不吃就跟在他后头踏入,一把将裘炜自身后抱住。 “小裘,你别再折磨我了!”他的手才要如法炮制的探进裘炜裤子内时,就被他一把握住。 “韩先生,我会告你性骚扰的。” “随便你!” 韩宸巳这回可是铁了心,定要消灭欲火不可。 他的手再次蛮横地继续往裘炜地裤子里钻,满意地感受到他有感觉的一颤,便变本加厉地含住他的耳垂轻轻齿咬着。 “小裘,只是做爱而已,我保证会节制一些,你就别再逃避我了。” 裘炜偏头躲开,恼怒的轻斥:“你再不放手,我会打得你半身残废!” “呵——” 别开玩笑了,他的小裘怎么会做出这么不爱他的举动呢? 秉持着这个想法,韩宸巳的大手更加肆无忌惮的搓摸着,不断再裘炜发烫的颈子上烙下自己的印记。 他要多印几个,这可是他的小裘,要标上记号的—— “啊!”韩宸巳忽然发出一声痛叫,原本在非礼裘炜的手也猛然伸出,改成捣着自己的肚子。“小裘,你——”竟然真的打下去! “哼!”裘炜收回手,“都说我真的会揍人!”他的力势可是不容小观的。 无视韩宸巳痛到发白的脸,裘炜决定不再留在这里任人性骚扰下去,他走到客厅将自己的背包拿起,转身就开门离去。 门板发出好大的声响,此时韩宸巳的疼痛也总算缓和,才龇牙咧嘴的站直身。 第三次被狠狠地拒绝,而这一次还真的被揍了一拳。 小裘越接近考试时间,脾气就有越来越暴躁的倾向,看来那份坚持与执着根本不是自己的“美色”所能取代的。 想起第一次见面,他便是被裘炜眼中的生气勃勃所吸引的,研究所考试对裘炜而言,的的确确是非常重要。 “呵呵——” 曾是万人迷的韩副总裁看着大门,发出一串可怜哀怨的苦笑声。 看来,真的要忍到五月了。 五月底。 终于考完最后一间研究所了,裘炜在踏出考场时长长的吁了一口气,脸上露出暌违已久的笑意。自己的努力有了收获,以他作答的流畅度来看,要考上不难。 转了转因为长时间低头作答而有些僵硬的脖子,裘炜收拾好东西就踏出大学校门,出了校门却不是往回家的方向,而是往韩宸巳的公寓走。 都要傍晚了,他得去煮晚餐,让韩宸巳能在一回家就吃到热腾腾的饭菜。这几天因为自己要准备考试,所以常常让他得吃外食,真的很对不起他哪。 来到门口,裘炜掏出钥匙打开门,才刚脱下鞋子就让一股极大的力道给拽拉住,整个人跌到在玄关,还没来得及反应,嘴就被急切地堵住。 “小裘,你可终于考完试了。” 韩宸巳一面热烈的吻着暌违好几个月的唇,一面猴急的脱下裘炜的裤子,打算直接上了。 “等、等一下啦!”裘炜死命的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家伙,“你怎么这么猴急啊!” 韩宸巳忽然停下动作,头一抬,用他饱含情欲又带着哀怨的黑眸瞪着裘炜。“你试试禁欲四个月看看,你可知道我这四个月来只能靠自己解决吗?”这小子还敢骂他猴急? “呵——”韩宸巳哀怨的语调让裘炜忍不住笑了出来。又不是只有他得靠自己解决,他何尝不是?但他可不打算让他知道。 “你终于笑了,小裘。”看着裘炜开朗清新的笑,韩宸巳捧住他的脸又吻了一回。“你可知道这几个月下来,你一日比一日还要凶?”跟他认识的裘炜几乎相差又十万八千里远! “对不起啦,但是我压力大啊!”揽着爱人的脖子,裘炜喘着气道歉。“但我可没有乱发脾气,顶多试没时间理你而已。” 他需要一个安静不受干扰的空间读书,谁要韩宸巳老爱对他上下其手,令他烦不胜烦。 韩宸巳惩罚性的咬了裘炜的脸一下,轻哼一声:“哼,你还敢说?你打算怎么补偿我?” 他可从没被谁摆过脸色。 “煮一大桌拿手好彩让你吃个过瘾,怎么样?” “这个提议不错,不过明天晚上再做吧。”韩宸巳起身,一把将裘炜抱起,往卧室走去。“现在我只想好好吃了你,一整个晚上——都只吃你这道菜!” 不等裘炜抗议,韩宸巳就低头封住他的唇,让他只余细细的呻吟流泻。 说一个晚上还嫌太少了,这一辈子,他都只吃定裘炜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