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秘密日记》 楔子 健康之重要,如空气之必须。钱可以任意挥霍,但健康可不能拿来开玩笑。你可以少赚一毛钱,但可不能小看一些可能的征兆。多看病,多放心。 ──摘自一个极度爱钱的医生之名言。 ◆◇◆ 晚间八点半,当电视上八点文件连续剧中的演员正准备开出那关键性的一枪,门铃声突地响起。 看着总是适时出现的广告,我心不甘、情不愿地挪动双腿走到玄关,将落了锁的铁门打开,随即又窝回沙发上盯着电视荧光幕,等待连续剧的后续发展。 五秒钟后,一道高大的人影照例挡在电视荧光幕前。 “我不想浪费时间,上楼。” 我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我还没看完电视节目。” 对方同样没好气的回瞪我一眼,“前天我来的时候,还是在播同一个桥段,相信等会儿下楼,你还是可以看得懂剧情。” “我要看家。”爸妈、印佣安妮都不在,我被吩咐要好好看着房子,别让小偷给进来了。 “我、要、看、诊!” 他的声音里隐隐约约含有怒气,可见我快将他惹毛了。 电视上又传来我熟悉的台词,我索性整个人往沙发上一躺,懒懒的睨了他一眼。“闪开点,你挡到我的电视了,去去去。”我手一挥,像在赶一条狗般。 谁要这家伙每次都来去匆匆,常教我觉得很无聊。 只见一抹人影逼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不想反抗的我整个人拎起,回身要上楼时还顺便关掉电视的电源。 噢,我总忘了他可是空手道高手,还得过大专杯的总冠军。 “你别太过分了,轩轩,我等一下还要帮别的病人看诊,别耽搁我太多时间;若时间被耽搁了,我就唯你是问……啊!” 这声惨叫是怎么回事? 别怀疑,因为我坚固又没半颗蛀牙的牙齿已牢牢咬住他的手臂。 我得意的一抬眼,看见他俊秀的脸庞浮现青筋。 我就是要惹他生气。 哎呀!不到十秒钟的时间,我就被甩上那张已收拾干净的单人床。 我眨眨眼,看着他咬牙切齿的朝我进逼。 “呵──”我忍不住笑出声,为自己的诡计得逞而小小得意了一下。 “你还笑?”他显然气极了,手一伸就像在煎鱼一样将我翻了个面。“这么不乖,我可要好好处罚你!” 闻言,我更是捧着肚子猛笑,翻身整个人贴上他,还勾住他的脖子在他耳畔轻呼一口气。“你要怎么处罚我?将我绑起来?还是脱下我的裤子打我的屁股,嗯?” 果不其然,他逸出一道远比a片里男演员所发出的声音还性感的呻吟声,教我更是心痒难耐。 我的唇随即被他封住。 他霸气又蛮横的舌在我带有薄荷清香味的口腔内横冲直撞一会儿,显然是意犹未尽。 “这些处罚都不够。”他以因情欲作祟而更加低沉的嗓音挑惹着我,“我等一下绝对要让你在床上哭着向我求饶,纵使你再如何摆腰扭臀向我喊停,我也绝不会停止。”- ,这是什么话?好歹我也比他年轻个八岁,谁向谁求饶还不一定呢!我决定先用笑容将他迷得晕头转向,到时候我可就胜券在握了! 我立即绽开一抹绝对可以迷倒男男女女的笑,轻易看见他那双幽深的黑瞳内已出现两簇情火。 “好啊!那这次我们要赌什么?”我轻点着他的鼻尖,笑眯眯地问。 “tasty?” “不要。”一客牛排岂能满足我!我提出要求:“你输的话,圣诞节一整天都要陪我;赢的话,陪我跨年就可以了。” 他闻言皱起眉头不解的问:“这两者有什么不同?” 真是的,我生气了!“圣诞节是礼拜四,礼拜五我刚好没课,所以我们就可以在一起整整四天;十二月三十一日是礼拜三,元旦不过放假一天而已,这么简单的理由你居然不知道!”他实在太不关心我的一切。 他总算会意的挑高眉。 我立刻放开他,主动以魅惑人的姿势躺在床上,伸手慢条斯理的解开几颗扣子,露出他总爱在上头烙下密密麻麻吻痕的胸膛。 “赌不赌?”话虽是这么说,但我已抬脚轻触他早已隆起的部位,由不得他说不了。 下一秒,就见大野狼朝我这头可爱柔顺的小绵羊扑来,对我疯狂的又吻又咬,浑然未觉自己已落入我设下的圈套。 第一章 我打从心底渴望得到刺激。 ◆◇◆ 我的身体不太好,外表倒是看不出来,是个外强中干的男孩子。 我出生时不满足月,但从保温箱移至一般婴儿房的那段时间里,倒是无病无痛、出乎医生预料的健康。 谁知父母开开心心将我抱回家不到一日,竟又气急败坏的冲回医院。 我发烧、呕吐、拉肚子……总而言之、言而总之,真是将可怜的爸妈吓坏了。 医生后来才检查出我的病状,我患了先天性地中海型贫血,外加心脏二尖瓣膜脱垂。 thssemia,中文名词又叫地中海型贫血,会有心悸、头晕、气促、疲乏的症状。 二尖瓣膜脱垂,会有容易胸闷、心悸,严重时则昏厥的症状。 自此,我吃过的补品可比其它小孩喝过的奶还要多。 待再长大一些,维他命丸成了我三餐饭后的甜点。 时常有位慈祥和蔼的老伯伯来看我,事后我才知道他是家庭医生。 在求学的阶段里,我总是不用上体育课、不须上军训课晒太阳。 也好,反正我喜爱的运动是游泳,浸泡在水中可比在陆地上满头大汗、喘嘘嘘跑着来得舒服。 之后,家庭医生陆陆续续换了几位,有男有女,长相如何我一概记不清楚。 再来说说我的家庭。 我的家庭真……有钱,十七年前就能请家庭医生、保母,更能负担医治我的庞大医疗费,出入皆是b字开头的轿车,这不叫有钱又叫什么? 附带一提,我都在自家的泳池游泳,我妈说这样比较干净。 我老爸已届不惑之年,我妈亦然。 想当初他们还是人人称羡的一对璧人,怎知岁月无情催人老……不不不,他们养生得宜、永保青春。 出于自责的心理,他们给予我这个独生子无限宠溺与优渥生活,但是对一个身体不好常被禁足的人而言,有钱没地方花也是浪费。 天知道我的身体已很久没病也没痛、天知道印佣安妮太笨了,所以老是管不住往外跑的我。 其实外头的世界并没什么特别,到了最后我也觉得无趣而不想出门,就好比一个人餐餐吃鲍鱼、鱼翅,吃到后来便会生厌一般。 不知为何,我就是对那些人事物再也提不起兴趣,一直到了高中,我还是个知交没几个的独行侠。 我的精神生活贫乏吗?我自己觉得的确如此。 贫乏的原因不是在我不愿接触外界,而是缺少一种刺激。 打个比方,我一直想尝试高空弹跳与极限运动,想当然耳,我老爸老妈怎么可能“恩准”? 没有圣旨,我寸步难行。 所以,我打从心底渴望得到刺激,一种让我感到惊心动魄、永志难忘的刺激。 我愿当一只飞蛾,而不是胆怯只知躲在围栏里待人疼爱喂食的小白兔。 今年,我升上高二了,日子一样过得无聊,倒是老爸、老妈新聘了一位家庭医师,是个t大医学系毕业的高材生来教导我。 ◆◇◆ 晚间八点,门铃声准时响起,印佣安妮旋即去开门。 乖乖坐在沙发上,我先是看见一双样式极普通的黑袜。 穿黑袜!这个人肯定是个老古板又不知变通的书呆子,我对此人的第一印象便是如此。 眼睛再往上瞟去,我看见此人身穿一件深咖啡色休闲裤与米白、深蓝色相间的休闲衫。 很普通的打扮,他果然是书呆子,他大概还戴着俗气到家的黑框眼镜吧?我这么猜着。 最后,我将视线移向那个人的脸── 呃!这个人怎么如此年轻与……好看? 我眨眨眼,还未回神,我妈已拉着我站起来拜会他了。 “沈医生,这是小犬常轩。” 什么小犬?要有礼貌也不是这样吧!我若是小犬,老妈岂不是成了“狗娘”了吗?这些话我自然不敢说出口“讨皮痛”。 老妈继续说:“医生,他身体不好,患有地中海型贫血与心脏二尖瓣膜脱垂的疾病,但他既乖巧又懂事,往后我就将他交给了你,你可要好好照顾他。” “这是当然的。”他微微一笑,看来似乎是位爱护病人的好医生。 我在心里默默为他加分,对他有不错的评语。 没办法,我向来以貌取人,认为一个人若外表好看,看了也不伤眼,我自然会替对方多加几分。 老妈见我尚在对他评头论足似的,连忙伸手用力将我的头压低,免得刚才说的谎言马上被识破。 “轩轩,快跟医生问好啊!”老妈边说边压压我的头。 我微恼的瞪她一眼,但还是乖乖地说:“医生好。” 他仍是漾着笑。“你好,轩轩。” 啐!这小名岂是他能叫的?低着头扮了个鬼脸后,我才抬头对他回以虚假却不露破绽的一笑。 “医生,那要开始看诊了吗?”我走往沙发准备继续看电视,我妈却一把将我拎起。“轩轩,妈刚才还忘了说一件事。从今以后,沈医生除了来替你看诊外,还会辅导你的课业,你有什么问题就尽量问,知道吗?” 啥!老妈根本就是赶鸭子上架,要我如何说不嘛! ◆◇◆ 不消几分钟,我已被迫乖乖地坐在书桌前与他大眼瞪小眼。 叹了口气,认命的我决定先与他打好关系,希望将来的家教时间会好过一些。“医生,请问我们要先看诊,还是先上课?” 他看了看我,又看看手表。“我还不是医生,你不用这样叫我。” “喔!” “我现在是个研究生,跟着教授临床实习,你妈妈聘请我来,主要是为了辅导你的课业。对了,我叫沉宏翊。” 闻言,我立刻很乖的唤了一声:“沈大哥。”我当然不能唤他“大叔”,要不然以后铁定完蛋。 “嗯。”他点点头,又看了眼手表。“我们不要聊了,现在你先做些题目,有不懂的地方就问我。”话说至此,他一顿,又续道:“对了,我十点还有个家教,必须准时离开,尽量别拖到我的时间,知道吗?” 我拿着参考书的手一顿。 这个家伙……他……嗯……很爱钱!下了评语后,我抬头看向他,语带同情地道:“沈大哥很辛苦啊!” “不会。”他摇摇头,正经八百的说出一句话:“钱,永远也不嫌多。” 沉宏翊说这话时,表情非常正经,就像在背诵什么金科玉律,又像是虔诚的诵读着教条,只差没在胸前画上个十字架说声“阿门”了。 他那样子……就像是将钱奉为圭臬,只往它看,其余一概不管! 思及此,我几乎要笑出来了,因为这代表日后我不仅会过得很好,而且不怕搞不定沉宏翊;沉宏翊最爱钱,而我家刚好有很多,我们算是各取所需了。 我憋住笑意,乖乖地点点头,很受教地回答:“钱很重要。” 沉宏翊却一顿,然后速度很缓慢、很不确定、像是在思考什么似的开口:“所以你要好好念书、找份好工作,将来才会有前途。” 闻言,我第一次差点憋笑憋到内伤。 这是什么八股的教诲?人人都说书中自有黄金屋,可是经济不景气,拥有高学历不代表就找得到工作啊!我猜想他肯定只顾着赚钱,根本没时间看新闻了解社会现况。 而且,我发誓沉宏翊一定一点也不在乎我的课业,教我纯粹是责任所在,不得说这些话来敷衍我罢了,所以才会说出那么没说服力的话。 故意将桌上的笔碰落,我在弯身捡笔的时候龇牙咧嘴闷笑一番。 算了,我也是个不知民间疾苦的大少爷,又有什么资格可以取笑别人!我突然有此自觉。 自地上将笔拾起,我坐好后对他一笑表示了解明白,便将心思移回参考书上,听话地为自己的前途好好打拼,也很配合的在九点三十分时表明已没有疑问,让他得以从容离去,为他的“钱”途奋斗去了。 事后,老妈问我对这个家教老师兼家庭医生的感觉如何,我仅以“前途始觉充满光亮”表明很喜欢他,以便能将他留久一点。 我不喜欢家教,为什么还要将沉宏翊留下?我当然要将沉宏翊留下,因为我有预感未来的日子将会在沉宏翊出现后变得好玩,所以我怎可放过沉宏翊! 于是乎,老妈开心的立刻拨通电话给远在澳洲开会的老爸,说我“得遇明师,三生有幸。”。 电话两端的老爸老妈兴奋不已,我则躲到墙角放声大笑。 我们真是各取所需,皆大欢喜啊! ◆◇◆ 闷热的夏日,令人烦躁得快要崩溃。 课堂上,老师的声音回荡在热空气里更显低沉喑哑。 蒙-间,我看见有人倒在桌上呼呼大睡起来。 老师的脸色当下一沉,却还是不动声色。 教室内有着高手过招前应有的氛围,俗话又称之为“暴风雨前的宁静”。 只见那人的身体忽然晃动了下,而后他慵懒地坐起身来爬爬头发,打了个大大的呵欠还四处张望。 老师的脸色已变铁青,突然拔高声调打破一室死寂:“沉宏翎,到前面写下这句中文的英文翻译!” 沉宏翎?嗯……这名字好熟悉。 盯着那道背影的主人拖着双脚站上讲台,因为不会作答而被老师狠狠地敲了记脑袋并哭丧着脸转身走回座位,在全班哄堂大笑之余,我第一次认真看著名叫“沉宏翎”的家伙。 沉宏翎长得不差,有着飞扬上挑的浓眉、接近茶色的瞳眸与性感的薄唇。 我这才知道原来班上有这号人物啊! 不过,毕竟甫分班,我会不认得沉宏翎也是应该的,倒是沉宏翎的长相,我真的觉得很眼熟。 我又瞄了他两眼。 他见到我在看他,便对我露出一笑。 噢……我想起来了! 沉宏翎长得像上礼拜老妈新聘的家教老师兼家庭医生沉宏翊。 我今晚还有沉宏翊的课呢! 没想到沉宏翊的弟弟竟然与我同班! ◆◇◆ 下午第八节课过后,我拎起书包就往校门走,却听到后头传来一阵跑步声。 “常轩!”来人扯开嗓门大喊,像怕全校同学不知道这声音是他发出的。 我闻言转过头,发现是沉宏翎在喊我。 他喘嘘嘘地在我面前停下,脸上浮现一抹红晕,看起来就像颗熟透的红苹果。 嘿嘿,这家伙长得还满可爱的!我突然有这种感觉。 见我不发一语只盯着他瞧,沉宏翎在气息稍顺之后,狐疑的摸摸自己的脸。“怎么了?” 我在想,自己可能是因为老读男校,所以才会开始欣赏起男人来。 这些话我哽在喉咙里,最后自然是不敢说出口,以免被沉宏翎当成我在对他性骚扰。 “没什么。”我笑了笑,“有事吗?” 他搔搔头,不好意思地笑道:“我是来跟你道谢的。” 他这么一说,我就想起刚才上英文课发生的事。 “不用客气,我也没帮上什么忙。”我只是刚好脚痒,踹了前面的椅子而已。 沉宏翎听我说得这么客气,又咧嘴一笑。“你要回家?” “嗯。” “一起走,好吗?” 觉得无所谓的耸肩,我便继续往校门口走去。 沉宏翎将书包甩上肩头,也跟着我的脚步走。 在夕阳的笼罩下,他的影子较我的长了几公分。 沉宏翎的个头约一百七十八公分左右,身形算是颀长了。 一路上,他叽叽喳喳地说着,显然是试图要与我聊开。 我不知道沉宏翎这么健谈活泼,与沉宏翊截然不同。 “我好像很少见你与其它同学在一起,改天要不要出来一起打球?” “我的身体不好,没办法从事剧烈运动。” 沉宏翎尴尬的干笑几声,对我说:“这样啊!难怪你的皮肤这么白,大家都说你像女……”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他连忙捂住嘴巴不敢再说了。 由于极少晒太阳,所以我的肤色较其它同龄的男孩子略白,再加上有着一双大眼与小脸,其它人乍看之下,的确会觉得我像女孩子。 我只是没想到沉宏翎会这般口无遮拦,居然将这话给脱口而出。 我仍旧不动声色。 倒是沉宏翎察觉我脸色一沉,连忙小心翼翼的陪罪:“常轩,你生气了喔?” 我还是不发一言,因为我被当成女生也不是第一次了,只是心里多少有些不痛快,索性将气出在沉宏翎的身上,吓吓他也好。 “别这样嘛!”沉宏翎伸出手在我的肩头上拍了一下,露出讨好我的笑容。“要不,等会儿我请你吃关东煮,好不好?” 我偏头看着他的笑脸,脑海中突地浮现狗罐头的广告。 没错,沉宏翎现在就像只可爱的黄金猎犬在对我哈气、猛摇尾巴一样!我忽然有个念头,我因为过敏而被老妈勒令不准养狗,那找个代替品也不错。 我没想到,看来精明的沉宏翊居然有个这么憨厚可爱、像只大狗的弟弟啊! 此时,我们已走到校门口,我也看见老妈那辆银色b字头的轿车了。 沉宏翎仍死皮赖脸的求取我的原谅。 我却只是缓缓露出一笑,踮起脚尖拍抚他。“下次吧!我家里的人来接我了,改天再去吃。” 转身坐进车里,我降下车窗对他挥挥手。 一直到老妈将车驶离校门,我从后照镜上仍可以清楚看见沉宏翎愣愣地用手揉着被我抚过的地方。 事后,老妈问我他是谁,我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一个朋友而已。” “他长得呆呆的,很可爱哪!”老妈说完又迸出一句听似不相干的话:“要不是你不能养狗,我早就托人带只黄金猎犬给我了。” 于是乎,我笑了,这是我们母子俩第一次心灵相通而开怀笑出声来。 第二章 先别急着拭去对方的保护色,这样,才会期待即将发生的一切。 ◆◇◆ “将x代入这个方程式中,先求出a坐标后,再如法炮制求b坐标。” 房间里,冷气吹送着凉风,沉宏翊尽责的为我讲解枯燥的数学题目。 我分心将视线定在他的脸上。 我发现沉宏翊的眉毛不像沉宏翎的那么浓,疏密适中,眉形也好看极了、轮廓有相似之处、鼻梁都很高、很挺,但眼睛嘛……沉宏翊的眼睛比较深邃,眸色也较黑。 沉宏翊看来聪明多了,不愧是医学院的高材生,而且还挺有男人味,多了八年的历练,果然不一样。 “轩轩。”一道声音将我神游的魂唤回,原来是老妈捧着托盘开门走入。 我和沉宏翊同时转过头,看着那些安妮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削成的水果被排得整整齐齐地“横尸”在盘子上,旁边还有一壶香片茶和两只瓷杯。 “医生,你也累了,先吃些水果、喝杯茶吧!”老妈亲切热络的招呼着他,还瞥了我一眼。“轩轩,你有没有好好用功啊?”很显然的,我刚刚发呆的画面一定被老妈捕捉到了。 我敷衍的笑了笑,倒是沉宏翊出声为我解围。 “常妈妈,轩轩很聪明的,很多题型一点就通,看来这次期中考成绩应该会不错。” 老妈闻言咯咯的笑了起来。“哪里,都是医生你教得好呀!” “常妈妈,我还不是医生,你不要那样叫我。” “再一年就是了,有什么关系,反正我家轩轩就交给你了。”老妈揉揉我的头,直到将我的头发弄成像一堆乱草后才住手。“好了,我不打扰你们了,茶若不够喝,再下楼说一声。” 老妈一走,我拨拨头发,笑笑的看向沉宏翊。“沈大哥,你真的觉得我这次会考得很好?” “嗯。” 我不知沉宏翊是对自己的教学成果有自信,还是对我的脑袋有信心。 “那……若我考得好,有什么奖励吗?” “这……”沉宏翊闻之色变,迟迟不肯开口。 见状,我很体贴的提出一个要求:“若我考了第一名,你带我出去吃顿饭就好了。”看了他一眼,我又补充一句:“这样一来,我也会很开心的继续期待你来教我了。” 沉宏翊岂是傻子,一听就知道我话中有话,表情因此僵住。 我早就知道老妈付给沉宏翊的时薪是天价,这份薪水对沉宏翊来说肯定很重要。 刚好,我想趁此机会出去玩玩。 上次,我出门后看见一群小孩在玩躲避球,一时兴起便加入他们的行列狠狠教训了他们一番,待回家后,心脏已不堪负荷,整个人脸色发白说不出话来。 于是乎,老妈火大的将我禁足,算算我已有两个月的时间未曾跟学校以外的世界接触过。 沉宏翊只是保持冷静地看着我笑得无邪的模样,总算是开口了:“你要吃什么?”他的语气有点生疏及狐疑,显然有那么一丁点儿看透我的本性,但他还是不敢大意。 我笑着,觉得沉宏翊好玩极了。 只要一谈到钱,沉宏翊就翻脸不认人,连苦苦维持的形象都不顾。 怎么,他家很穷吗? 但我读的可是私校,这学费……也非常人付得起呀!既然沉宏翎能读,就表示他家并非没钱。 算了,这些事待我以后再慢慢查明真相,我有的是方法,现在最重要的是讨论考完试该去哪儿庆祝。 “听说西门町有家餐厅不错,咱们就到那里吧!” 我特意挑了间消费不算贵的店,可惜沉宏翊没什么情趣、不懂得享受生活,所以根本不懂我的用心良苦。 “好。”沉宏翊只是冷冷地应答一声,心情显然恶劣至极。 唉,我为了好玩,倒是苦了沉宏翊……的钱包了。 但不搬出沉宏翊,老妈又不可能让我出去,所以只好委屈沉宏翊了。 我又瞥了神色冷凝的沉宏翊一眼,识趣的不再将话题围绕在这上头打转。 选了个题目,我就好学的问起来,藉以转移他的注意力。 唉,像我这么贴心的学生,世上能有几人哪! ◆◇◆ 我顺利得到期中考第一名的成绩。 沉宏翎又惊又诧的在我身边拼命追问:“常轩,你是怎么办到的?告诉我嘛!” 怎么办到的?让你哥哥教的啊!我在心里回答。 我翻翻白眼,料想沉宏翊那家伙一定忙着赚钱,没空理会沉宏翎的成绩。 “课堂上弄懂,回家复习,不懂的再问别人。” “耶!问谁啊?你吗?”沉宏翎爬爬那头乱发,问了一个非常白痴的问题。 “你没有兄弟姐妹吗?”我瞥他一眼,没好气的再指引一条明路给他。 “有啊!但我哥……唉。”他忽然叹了一大口气,整个人瞬间笼罩在一片乌云中。 “你哥怎么了?还是说……他的成绩比你差?”我故意猜道。 听我这样贬沉宏翊,沉宏翎立刻激动的摇头替他辩解:“才不是,我哥啊,他可是t大医学系的高材生,明年就是医生了呢!” “喔!那你问他不就成了。” “不行啦!他……不住在家里。”沉宏翎一颗头摇得跟博浪鼓似的。 他的回答可让我好奇心大起。“为什么?” t大在台北市区,沉宏翎的家也在台北,以沉宏翊抠门的习性,怎么愿意多负担那笔房租? 却见沉宏翎吞吞吐吐许久,神色也极不自然,像在回避着什么,过了一会儿,才嗫嚅道:“我……总之,我大哥就是没和我住在一起,所以我也没机会问他课业啦!”-!这什么答案?不是吊人胃口吗? 我沉下脸来。 沉宏翎看我又生气了,只得好声好气问:“常轩,老师在课堂上说的我听不懂,那……我有些问题不会,你可不可以教我啊?”见我闷不吭声,他又急忙道:“当然,我会请你吃东西,绝不让你吃亏。拜托啦!再考不好,我老爸就不给我零用钱了!” 我觉得这“小狗儿”当真傻得可爱。 其实沉宏翎的脑袋也不差,就是上课爱打瞌睡罢了。 我拿出纸笔将手机号码写给他,“今天不行,改天你再打电话与我联络。” 沉宏翎拿着那张纸条,高兴地一把将我抱住,露出一张挂着阳光般笑容的脸,不断高呼:“好朋友,你真够义气!” 我任由沉宏翎抱着我,漠视四周来来往往的人对我们俩投以惊诧的目光。 此时,我不禁又想起一句话── 狗是人类最忠实的朋友。 终于,沉宏翎放开手。 我立刻捧着肚子蹲下身去,将脸埋在双膝中。 我这举动惹得沉宏翎大吃一惊。 “常轩,你怎么了?肚子痛吗?还是头晕?快,我送你去医院。来!常轩,常轩,你……耶,你在笑?笑什么?怎么会笑成这样?有什么好笑的事?告诉我,快点嘛!常轩。” 这么好笑的事,我怎会告诉他呢?小笨狗! ◆◇◆ 早在成绩出来后,我就已打电话和沉宏翊联络过。 老妈没有异议就对我放行。 我回家换了套衣服,她便将我载到西门町捷运站旁,叮嘱了几句后就走。 熙来攘往的西门町,放眼望去每个男女都细心装扮在此徘徊流连,我百般无聊的梭巡一圈,却还是没见到沉宏翊的人影- ,他莫不是不想付钱,所以故意迟到吧? 我皱皱眉,索性走向暗处的便利商店,想买罐饮料解渴。 我才往暗巷走,就见几个人缩在角落抽烟。 那群人头上顶着稻草般的黄发,身上穿着看来便宜到家的黑背心,手臂则刺上动物百科图鉴,全身上下看来最值钱的就是脖子上快跟小指头一样粗的金项链。 很乡土的一群人! 我很快的收回目光,免得让他们知道我在嫌弃他们而被刁难。 可惜!有句话是这说的吧?正所谓“色不迷人人自迷”,我怎料得到他们有那种癖好,一见到我就像蜜蜂看到花般蜂拥而上,将我给团团围住。 由于自小到大还没看过这种阵仗,好奇心使我没想办法逃离,只是睁着眼乖乖地让他们将我逼到墙角。 “小子,长得不错喔!”一名男子露出满口黄牙对我嘿嘿一笑。 “谢谢。”我很有礼貌的微笑,接受这句赞美我的话。 见我笑了,他们又嘻哈哈地笑成一团。“嘿嘿,你胆子很大喔!不知道我们要干嘛吗?” 怎么?我虽没听过歹徒抢劫前会先提醒对方的,可人就在我面前笑得这么不怀好意了,我又怎么会笨到以为对方是在跟我打招呼? 但看他们正在兴头上,我也就干脆配合一下演演戏。 眨着眼故作不解,我小声地问:“你们要干嘛?” 我说这话引起他们一阵讪笑。“靠!还是在室的耶,这下有口福了。” 他们说的低级话让我皱起眉头。 我当场敛起笑意沉下脸,没了陪他们演这出闹剧的念头。 “你们可不够格。”我讨厌丑陋的事物与没水准的家伙,他们正巧犯了我的大忌。 我说的那句话惹毛了其中一个家伙。 自卑心作祟下,那人狠狠地抓住我的衣领,恶声恶气骂道:“靠!你当你是谁啊?老子要上你,你有什么资格挑三拣四?” 我不答话,只是瞥他一眼,然后举足用力踹下── “啊──” 一道凄厉的惨叫声划破天际,但只回荡在暗巷中,并没引起其它人注意。 有的话,那人也是掉头就走,显然不想惹麻烦。 就见那名少年抚着下体跳着,嘴里不断迸出三字经。 有人冲上去扶他,其它人则傻眼的呆在当场,像是不能理解我踹下这一脚的力道怎可能如此之大。 而我已没了兴致,掉头就要走。 “站住!”那群少年之中有人回神过来,冲上前就要抓我。 我手一扭,正要甩开那人的手,就见一道人影闪入,那人就飞了出去。 “x!”其它人见状破口大骂一声,纷纷握紧拳头冲上来。 我只觉得手臂一紧,整个人就被连拖带拉的拖离暗巷。 ◆◇◆ 跑了一阵子,我渐觉难过,脚步也慢了下来。 沉宏翊见状,想也不想就将我拖进一家气氛不错的餐厅。 外面喊杀喊打的声音自远而近传来又自近而远传去,显然那群蠢蛋跑错方向,看来也不会跟进来,我们宣告逃过一劫了。 迎面而来的冷气让我稍稍缓和心跳节奏。 穿着制服的侍者引领我们入座后,他立刻将桌上的水杯递到我面前。“喝下它。” 我仰头将水饮尽,却因为喝得太急而呛咳了一下。“咳!” 沉宏翊拍拍我的背,待我气顺之后,才仰头对我笑了笑。 今天,过得可真精采,我好久没遇到这么刺激的事情了。 沉宏翊见我没事了,手一收回,板起脸就训斥我一番。 “你怎么这么大胆,跑去招惹那群家伙?要不是我找不到你,四处晃了晃刚好瞧见,你现在还能活命吗?在西门町出没的人这么复杂,你自己一个人还敢往暗巷走,你……” 我连忙抬手请他别再念下去。 “不是我要去招惹他们,是他们找上我的。”我只是做了些煽风点火的事情而已。 沉宏翊总算停止碎碎念。“他们为什么找上你?” 我露齿一笑。“觉得我长得好看。” “轩轩!”沉着声音低喝一声,他因我开玩笑的回答显然有些火大。 我状似无辜的耸肩。“是这样没错啊!他们说我长得好看,要我陪他们玩。我问要玩什么,他们就说什么‘在室’”啦、‘有口福’啦,最后还骂脏话,我觉得讨厌,就踹那个人一脚。” 我说的话让沉宏翊一震。 就见他的目光定在我脸上,他是第一次这么仔细地瞧着我。 在发现我长得的确好看后,他又移开目光。 他的表情很复杂,复杂到聪明如我也猜不出来他的心思。 我们一直沉默以对,直到侍者送来菜单,才开始研究起今晚要吃什么。 这一看,刚抚平心情的我却忍不住掩嘴闷笑起来。 我偷偷抬眼觑了坐在对面的沉宏翊一眼,就见他铁青着脸瞪着菜单。 菜单上头写着最低消费五百三十元,外加一成服务费,看来是家高级料理店。 然而已走入也喝了一杯水,我们自然不好意思什么都不点就走出去。 侍者随后上前询问我们要吃什么。 我好心的点了最低价位的料理,沉宏翊亦然。 席间,我不时将目光瞟向他的手。 看不出来他瘦归瘦,倒也不是肩不能提、手不能挑的书呆子,竟然可以一拳将小混混打飞出去,我不禁对他顿时改观,而且越来越感兴趣了。 若这家伙平时不表现得这么汲汲营营,在学校一定很受欢迎吧?不知……他有没有女朋友?若我是女人,可会对这样的男人动心? 我的心思随着餐点陆续送上桌后收回。 我们默默无语的吃完这顿饭。 沉宏翊从头到尾都没再开口,显然心情差到极点了。 我当下推翻他有女友的可能性。 真是个没情趣的男人!既然都笃定要付钱了,就爽快一点嘛!快乐吃一餐、痛苦吃一餐,当然要选前者,做什么老用要杀人的目光看我呢! 而且,可是他自己带我进来这间餐厅的,我可没勉强他唷! ◆◇◆ 那天用完餐之后,沉宏翊送我回家,自始至终没提起当晚发生的事,想来也是怕牵连到自己吧! 而且从此以后,他不再带我出门,给我的奖励一律以其它东西代替。 我虽觉得无趣,但也没说什么,反正,我有的是机会。 至于他弟弟,也就是小狗儿沉宏翎,在我的指点之下成绩也突飞猛进,但我怎么算,怎么觉得不划算。 试想,老妈付钱给沉宏翊,我居然还得挑起教导他弟弟的责任,这……不是太没道理了吗? 然而,由于他们两兄弟都太有趣了,所以我一时间也不想计较。 我和老妈坐在客厅里看电视,此刻的时间是晚上七点四十分,七点五十分的时候沉宏翊才会出现。 我喝着柳橙汁。 新闻内容太暴力、太血腥,动不动就出现全武行,老妈于是乎转到别的频道看着,安妮则在厨房继续榨果汁。 老妈看着看着,忽然开心的笑出声来。“你爸明天就会从英国回来了!” 老爸这几个月都在国外忙着,明天总算要回台湾了。 “嗯。”我又喝了一口柳橙汁,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荧光幕看。 此时电视节目的桥段正是男女主角久别重逢,于是干柴烈火一发不可收拾,抱着抱着就抱到床上去了。 “我拜托他买burberry最新一季限量款的大衣不知有没有买到?他那么爱我,肯定会想尽办法买到手的。”老妈开始陷入绮想之中。 我只是一哂。 老夫老妻之间还有情趣是最好的,总比结结璃十几载后相敬如“冰”来得好。 老妈忽然起身往厕所走,留我一人继续看电视。 “啊!ohmydear,oh!” 电视上忽然传出的声响让我呆了一下。 这音效……还不赖,可以媲美a片了。 好莱坞的电影中常有些令人无法理解的情节,好比主角总是随时随地可以发生关系,不管情境如何、适不适合做爱,而且连接吻时的声音都收得很清楚,不像其它电影总是无声,像出哑剧。 “咳咳!”该死的安妮,居然没将子沥干净,害我呛到了!我忍不住在心中大骂。 咳到整张脸都变红,好不容易捂着嘴巴将子咳出、咳嗽也止住了,我一抬头就看见老妈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我。 怎么了,发什么事?我眨眨眼,看了看老妈,又看了看荧光幕。 怎么,莫不是老妈这么不开明,不准我看有情色画面的电影?还好吧!主角一点都没露啊! 良久,老妈回过神来,沉着脸赶我上楼。“轩轩,你上楼去等医生来。” 狐疑的看了老妈一眼,我怎么也想不透她的神色做什么突然变得这么凝重?但我没傻到去捋母老虎的胡须,点点头就往楼上走。 才走到楼梯转角处,我就听见老妈与刚进门的沉宏翊寒暄一番。 我本要走上楼,可注意力被吸引,索性再往下走几阶,以便听得更清楚。 “医生,轩轩这几次期中考的成绩很好,直是多亏你了。” “哪里,是轩轩自己肯用功念书。” “唉,成绩好是好事,只是……我刚刚忽然担心起一件事。” 老妈显得很忧虑,但我怎么也想不透,我最近没病也没痛,究竟是哪里让她这么担心了? “什么事?”沉宏翊不解地问。 “刚刚……我发现轩轩他、他看见电影中有色情画面时……会脸红!而且还因为害羞而把脸捂住,可是画面中主角根本没露半点啊!” 啥!我站在楼梯间张大嘴,简直不敢置信原来老妈刚刚会有那种表情……居然为了这个原因! 误会哪,天大的冤枉啊!我怎么可能会如此,怎么可能! “这……有什么吗?”沉宏翊不解地问。 “医生,你想想,他都十七岁了,怎么在这方面还没经验?我在想,是不是我和我老公将他保护过度,让他没机会出去见见世面,所以他才比其它同龄的孩子晚熟。” “噢!这……学校老师不是都有教吗?” “但……我怕他忘了啊!不如这样,医生,你今天别上课了,找个机会和他说说有关这方面的知识,就从……最简单的自慰开始吧!我看他也很喜欢你,你们两个男生聊起来比较不会尴尬。” 来不及听沉宏翊回答了什么,我只是死命地冲上二楼,用力打开房门就扑到被单里狂笑起来。 我笑到眼泪都流下来,活了十七年从没像今日这般开怀过。 我想的没错,沉宏翊的出现让我的生活变得好有趣,有趣到让我……好想将沉宏翊留在身边啊! 擦干眼角因狂笑而流下的泪水,我将被子迭好,坐到书桌前拿起书本将它摊开,假装自己正在用功,可嘴角却早已因为等会儿将有的性教育而笑弯了。 第三章 说到自慰,那绝对是一种正常的行为。 ◆◇◆ 今日的气氛异常宁静,在我乖乖做完五道题目后,重头戏总算登场了。 “轩轩。”沉宏翊放下笔,很严肃的开始传授老妈拜托他教导我的性教育。“你今年几岁了?” 我暗笑,还是乖乖地答道:“十七。”我说完还故作不解的眨眨眼,简直是一派天真。“怎么了吗?沈大哥。” 看我似乎不解世事,沉宏翊觉得更有教导我的必要了。 “好,我现在要与你谈谈关于‘性’的问题,你要听好了。“他清清喉咙,坐直身子盯着我正色道:“你要知道,‘性’这件事并不是不好,它甚至能让我们体验到一种极致的快感。但我这么说,你也不能因此跃跃欲试。”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 我连忙装出不甚了解的模样。“咦?”不会这样就没了吧? 幸好他见我似乎真的不懂,所以继续说下去。 “这样吧!我们先谈谈跟切身有关的事情,也就是‘“自慰’这件事。它顾名思义就是自我安慰,另有个名称叫‘手淫’,也就是自己用手获得快感。青少年会有这些行为是正常的,轩轩,你……有过这样的经验吗?”他看了我一眼,怕被当成是在刺探他人隐私般,又补充了一句:“我是说……我们都是男人,你说出来没关系,就算没有……呃,我也不会笑你。” 他不笑,但我听他这么说,早已忍不住大笑出声了。 “轩轩!”看着笑到人仰马翻的我,他皱起好看的眉,好像有些气恼我不礼貌。 可我才不管呢,依旧对他刚才教授的内容不捧场的大笑,一直到肚子胀疼才抚抚脸庞凑到他眼前微微一笑。 “沈大哥,书上有没有写青少年中有百分之九十八的人都有过自慰经验,而另外百分之二的人则是在说谎?” 所以,我怎么会没经验!老妈太大惊小怪了。 瞧见他身体一僵,我又是一笑。“对了,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我眨眨眼等他首肯,好半晌他才冷着脸点点头。 “沈大哥,你知不知道最好的自慰地点在哪里?” 他很认真的想了想。“房间?” “才、不、是。”我伸出食指在他眼前左右晃了晃,“最好的地点是……课堂上。”怎么这个书呆子还在看书上的老教条? 见他双眸一瞠,我邪气的勾起嘴角。“在课堂上,那种怕被看见、又不想停下来的快感,很容易让人达到高潮喔!就像做爱怕被偷窥一样。” 沉宏翊将眉头皱得更紧,看来是终于知道自己一直被我的外表蒙骗了。 “还有,你知不知道什么时候是自慰的最好时机?” 这下,沉宏翊不再乱猜,也不再祭出书本上的那套,非常受教的摇摇头。 “自慰的最好时机,就是三五好友找个风光明媚又隐密的地方互相切磋呀!”我说完这句话后,我们两人之间便陷入沉默状态。 沉宏翊铁青着脸,而我笑得极开心。 渐渐地,我瞧见沉宏翊的眉头开始往眉心聚拢,似乎对我有意见了。 “轩轩。”他咬牙自唇缝迸出这两个字。 见他要怒吼了,我连忙往他一靠,伸手搭上他的肩头,更在他的耳际呼了口热气。 “沈大哥,你要不要……一起切磋看看啊?” 终于,那道怒吼声加大了。 看着眼前被用力合上的门板,我笑得更是东倒西歪,因为沉宏翊脸红了! 我坐在书桌前痴痴笑着,不久却见沉宏翊绷着脸捧着一盘水果上来,显然他下楼时不知该说什么,又不好意思拂袖走人丢了这份好差事,只好向老妈讨了这些吃的。 他绷着脸坐回原位,睨了我一眼,“继续做题目!” 我耸耸肩,乖乖的拿起笔算起题目,只是眼角余光不断瞟向正气闷地吃着水果的沉宏翊。 他的侧脸一样很好看,微蹙的眉头更显出他的气势,让他不像平时那样温文,看来很吓人。 可惜,他这表情让我觉得他像是个在闹脾气的小孩。 我伸手自盘子上拿了块水果放到嘴里,却惹来他对我投以一记白眼。 他迅速将头撇开,明显还在气头上。 他这么认真的教导我,却在刚刚发现了我的真面目,还被捉弄了一下,要不气也很难。 但……我忽然想着,若对象是沉宏翊,我真的不介意和他“切磋”,更觉得和这个男人在一起,似乎比跟其它女人相处要有趣多了! ◆◇◆ “嘿,常轩,你最近心情很好耶!”坐在starbucks里,沉宏翎看着我后,有了这种感觉。 “有吗?”我笑眯眯的抬起头,然后,给了他一抹更甜的笑。“我只知道,你再不专心,我就会揍人。” 从刚才到现在,沉宏翎的心思根本不在书本上,我可不想花太多时间和他耗下去。 “是是是!”听见我的威胁,沉宏翎忙将心思移回书上,不敢再乱瞄。 可安静没五分钟,一道声音再度打扰了我们。 “请问……你们是s高中的学生吗?” 废话,看制服不就知道了! 我没好气的抬眼,看见的却是两名长相中等的女学生。 此时沉宏翎也将脸抬起来看向她们。 我们一看,都将视线定在她们身上。 两名女学生却是发出听似快喘不过气的尖叫声。 “你、你们好,我们、我们……” 她们结巴的语气让我皱起眉头。 目光落在她们拿在手上的信封,我当下明了她们是送情书来的。 我敛起不悦的心情,绽放出一抹浅笑。“你们要将信给谁?” 听我开口,又对她们笑了,她们的脸上顿时浮现一抹红晕。 其中一人忙不迭地将信递到我眼前,另一个则是将信塞给了还在发愣的沉宏翎,随后她们就飞快的溜走了。 我顺手打开信,看了一眼就将它丢到一边。 稀松平常的内容!害我刚才还稍稍期待了一下。 沉宏翎见状,也将信打闻,可是越看脸就越红。 “怎么?”我睨他一眼,伸手抽过他拿在手上的信纸,读了起来:“我对你一见倾心,你壮硕魁梧的体格好有男人味,我每晚作梦都梦见你……” “别、别念了啦!”沉宏翎急急忙忙将信抢回去,红着脸嚷嚷,样子可爱透了。 我凑近他,笑笑的问:“呐,你要接受她吗?” 沉宏翎呆了,显然是没想到这个问题。 沉宏翎偏头想了想,然后摇摇头。“我和她不熟。” 感情可以慢慢培养啊!这个呆子,那女孩肯定不会接受他用这种理由拒绝她。 转念一想,我搭上他的肩,唇角勾起一抹邪笑。“难不成你有喜欢的人了?” 看来我的揣测是对的! 只见沉宏翎脸上的红晕更是明显,他简直比刚才那两个女孩还要娇羞。 “没……”他摇摇头,可在我的瞪视下,最后又乖乖的点了头。“有。” 像是不甘心只有自己被逼问,他随即抬起头看着我,不服气的问:“那你有没有?” 小狗儿既然都诚实地回答了,我自然也不能藏私。 我笑了笑回答:“有。” “谁啊?”他张大眼好奇的追问。 然而我却只是笑着,什么话也不答。 他在追问了一阵子后,自知是探不到口风了,只咕哝一声“小气”,就悻悻然地将心思移回书上。 我看着他与沉宏翊略似的侧脸,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我喜欢的……是你哥哥呀! 这答案若让沉宏翎知道,他不丢了半条魂才怪! ◆◇◆ 若喜欢上一个人,要怎么做?继续暗恋?表白?伺机而动? 还是,在得知对方已有对象后,不了了之? 换句话来说,若一个男人喜欢上另一个男人,要怎么做? 继续暗恋?表白?伺机而动?还是,在得知自己居然喜欢上一个男人后,痛斥自己是变态,然后不了了之? 我选择第二种方式。 原因:一是我不想爱在心里口难开,二是我不认为一个礼拜和沉宏翊只相处两个小时的我会有什么机会可以窥伺等待,三是我不觉得自己是变态。 再来,若喜欢上一个很爱钱的男人,要怎么做? 两条路,一是包养,二是看清现实,毕竟建构在金钱上的情感是不可能维持太久。 既然上个问题选二了,这个问题我当然选一。 而包养费,由老妈出。 选择题做完,再来是计算题。 一个男人加上一个女人等于很多的男人女人,那一个男人加上一个男人等于什么?没有?错!是两个男人。 好,这数学问题直是太白烂了,既然觉得题目和答案都这么白痴,就别再去计算,那不就得了? 综合以上原因,我付诸行动了。 ◆◇◆ 支着下颚坐在书桌前,我盯着沉宏翊正在讲解题型而开开合合的唇,洁白的牙在唇间若隐若现,很是……诱人。 打从上次传授性教育后,沉宏翎就没给我好脸色看过。 拿人钱财,他怎可如此大牌呢?不过,沉宏翊就是这样。 有人说过,男人是种下贱的动物,爱拿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越得不到手的就越想要。 关于这一点,我不得不承认其来有自。 瞄了瞄对方的脸色,我放下手抬起脸。 下一秒,我已拿热脸贴近沉宏翊,双手环上他的肩头。 “沈大哥,你要不要接吻?” 我将唇贴在他的耳朵旁轻声喃道,喷出的热气让他震惊了下,他像被电流电到一样,只差没站起身直跳脚了。 他反射性将头偏过,硬是掩饰掠过眼底的惊诧,冷冷地睨着我。 “捉弄大人让你觉得很有成就感吗?”沉宏翊的声音很低沉,令四周有山雨欲来之势。 然而我却不是会就此退缩的人。 “我是在邀请你。”我嘻嘻一笑,*他*得更近。 沉宏翊一怔,过了好一会儿才迸出一句没什么创意性的台词:“我是男的!” “我知道啊!我不是一直喊你‘沈大哥’?还是你耳背听成‘沈大姊’了?” “轩轩!”他扯开嗓子吼了一声,显然已怒火攻心。 沉宏翊生气的模样很骇人,眸里的怒火更可以成功吓阻所有想接近他的人。 然而,我只记得有种昆虫叫作“飞蛾”,它会扑火。 我渴望自己有一双翅膀,无时无刻都可以飞翔,觅求那簇灼热的火焰。 我要获得刺激、获得一种刻骨铭心且永志难忘的感觉。 因此,只要机会来到,我便不会迟疑的振翅向热源飞扑而去。 沉宏翎因我突袭他的动作而发出一声惊讶的低呼。 而我,只是飞快地将自己的唇印上沉宏翊的,以行动代替言语,让沉宏翊感受到我的热情。 我承认自己真的没经验,加上这种事不是一个巴掌就拍得响,沉宏翊不响应我的话,我只好当作自己是在自我安慰。 可是,麻麻的触感从相贴的唇上传来,我有那么一点点触电的感觉。 这个轻柔的吻给了我很大的震撼,因为我当下更确定自己对沉宏翊有感觉了。 不到三秒钟的时间,我微微仰头离开沉宏翊。 在他眼中,我只看到惊讶,还有…… 如同那晚在餐厅时他露出的神色,我以为自己再看一次便可以猜透他的心思,可惜仍旧不能如愿。 许久后。 “你是……认真的?”他看着我,沉着声音问。 “你觉得呢?”我不答反问。 他只是难以理解的摇摇头。“你太鬼灵精怪,我猜不透。” 他的话令我噗哧一笑。“承蒙你的赞美。” 沉宏翊皱起眉头,仍是不发一言。 “好啦!”我撇撇唇,不再绕圈子了。“你希望我认真,还是希望我们日后好聚好散?”我不想给他太大的压力,免得我们不会有发展的机会。 “我觉得我们最该做的事是好好谈一谈。”他拉下脸,对我出的二选一题目回答了另一个答案。 谈什么?要谈我有多喜欢他吗?我挑眉,依言坐正身子,不再搭着他的肩。 沉宏翊抿紧唇,敛起眉毛微眯着眼看我。 我连忙露出很认真的表情。 他见状脸色却更难看,垂下眼皮遮住眸光。 这种表情……他肯定不会说出什么好话! 我在他似乎要开口前,早一步抢先说:“错过我,你会觉得很可惜哟!”我眨眨眼,笑得可甜了。 我自认一身的肌肤又滑又细,比那些花大钱保养又满脸斑的女人好太多了;再者,我的五官也是好看到极点,眼睛虽大却不会无神,眉毛细细弯弯,黑得有如画过一样;而且我的嘴唇永远都是水水嫩嫩的,冬天即使不擦护唇膏也不会脱皮;还有还有,我这身材可不是弱不禁风的瘦排骨,不过这得等我脱掉衣服沉宏翊才会知道,我现在先卖个关子。 而最、最重要的,我是个男人,绝不会怀孕! 综合以上这些优点,我相信沉宏翊不是个瞎了狗眼的家伙,会不晓得我的好。 沉宏翊回应我的是将脸埋在双掌间无力地低喃:“你只是我的学生,我不能诱拐你。” 喂,这家伙好像搞错一件事了!我撇撇嘴,用力将他的脸自他的双掌间挖出,要他好好看着我。 “听好了,沉宏翊!”看着他露出呆愣的表情,我噗哧一笑,又忙憋着笑,轻轻拍拍他的脸颊,“是我诱惑你,不是你诱惑我,懂吗?” 我认为沉宏翊的姿色可没我好看,况且,我喜欢主导局势的感觉,我要牵着沉宏翊的鼻子走,而不是被沉宏翊玩弄于股掌间,这点可是非常重要! 我此话一出,沉宏翊愣头愣脑的样子和沉宏翎简直如出一辙,极其相似。 过了好久,沉宏翊才将脸移开。“有什么……不同吗?”显然我说的话让他很困惑。 不急着将所有的招数使尽,我还是笑着,随即在他脸上印下一吻。“以后你就知道了。” 这个话题至此结束,我相信沉宏翊不会记起自己刚刚究竟要说什么,大致上,已是接受我的告白。 拿起被放在一边的试题本,我又变成好学生乖乖地演算起数学题目,然而却在心里默默演练着接下来要使出的招数。 沉宏翊见在用功,也不好意思出声打扰我,只是在一旁显得有些坐立不安。 他期待我接下来要做的事吗?我相信他会的。 第四章 机会,往往是突然出现的。 在闷热的夏季,常会突然下起大雨,那种雨又叫“及时雨”。 我的机会来得很快,让我不禁感谢起老妈是个虔诚的信徒,所以老天才会这么帮我。 ◆◇◆ 我的家里有一座小佛堂,老妈早晚都会上楼拜拜诵经。 今日是农历十五号。 老妈按了内线电话要我接。 “轩轩,将我准备好的那篮水果拿上来。” 我遵命地挪动双腿,安妮早已在楼上忙着。 待将水果篮提到顶楼,我不免又被使来唤去,等到忙完,已快晚间七点半了。 今晚,可是我最期待的家教时间。 自那次向沉宏翊告白后,我什么事也没做,反而是沉宏翊现得别别扭扭,像在防范什么。 可是随着时间流逝,他又渐渐恢复往常。 我记得孙子兵法里记载着“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略如火,不动如山。”真是真知灼见哪! 我按兵不动,就为等他心防瓦解,教他措手不及。 转眼已过一个多月,我认为自己也该行动了。 我走至阳台吹风,思索着该怎么办才好,但湿热的空气却让我蹙起眉头。 台湾的天气一年比一年怪,明明已是十一月中旬,却还是这么热,若能下场雨,不知会有多好。 我才这么想着,天际就响起雷声。是我乌鸦嘴吗?再来一道看看。 霎时,天际又响起雷声,还有一道闪电画过天空。 这下,我可愣住了。 我才想着要不要祈求不劳而获,让沉宏翊自动喜欢上我时,老妈却已自佛堂内探出头喊道:“要下雨了,轩轩,快进来!” 我甩甩头,脚才跨进室内一步,豆大的雨点就轰然落下。 老妈一把将我拖进来,边关门窗边叨念着:“怎么突然下雨了?你爸爸不知有没有带伞?” 啊!这话像道闪电瞬间画过我的脑海,不顾老妈诧异的目光,我想也没想就冲下楼,跑到门边将门用力打开。 “你来啦?”我笑嘻嘻的看着像条落水狗的沉宏翊。 老妈此时也跟着我的脚步走下来。“轩轩,你干嘛跑那么快?耶,医生,你来啦?怎么会这样?快进来!” 连忙将湿淋淋的沉宏翊拉进屋内,老妈叫安妮去拿条毛巾跟衣物来。 “医生,快将衣服换下来,免得感冒了。”她说着就要扯开沉宏翊的衣服。 沉宏翊慌得连忙制止老妈。“常妈妈,我自己来就行了。” 我见状忍不住噗哧一笑,稍稍遗憾老妈这一击没有成功。 要知道每次她看我满身大汗或是淋湿了,常是气得将我当天穿的那件衣服给扯破,她今日出手力道算轻了。 不过,要看沉宏翊的裸体,我有的是方法。 安妮已找来几件老爸的居家衣裤。 见状,我藏起自己的狐狸尾巴,关心之情溢于言表地对老妈说:“妈,沈大哥全身湿淋淋的就换上衣服容易生病,先请他去冲个热水澡-寒吧!” 英明的老妈立刻准了。 “医生,浴室在二楼,我叫轩轩带你去。” 于是,我领着被迫接受好意的沉宏翊上到二楼。 指示他如何使用浴室后,我便乖乖地回房等他。 不久后,水蒸气弥漫整间浴室,哗啦啦的水流声从门缝传出,让等在床沿……不,是等在桌缘的我更加心痒难耐。 在进行下一步之前,我先说明一下浴室的格局。 我家的浴室有隔间,最里面是浴缸、洗手台与马桶,最外面是更衣间。 也就是说,有人在洗澡时,只要门没锁,忘了带换穿衣物时,可以托人放在更衣间里,等那人离开后再出来拿取。 这代表只要沉宏翊没锁门,我就可以…… “轩轩。” 噢,有人在叫我替他送衣服去了。 ◆◇◆ 沉宏翊努力压低声音发出的咆哮声,自我一进门后就不曾止住。 “整我真让你那么开心?” “我没整你啊!” “那我的衣服为什么会不见?” “我嫌衣服放在那里看来很凌乱,所以就顺手带走了咩!”我可是个爱好整洁的好小孩。 沉宏翊听我这么说,气得握紧拳头,像在隐忍着别攻击我这位金主。 而我,只是好整以暇的看着头发半干、颓废性感的他,脑子里则回想着五分钟前看到的养眼画面。 刚刚,在我的威胁利诱下,他不得不开门出来拿被“挟持”的衣物,而我也顺利看到他的裸体。 真是……该死的令人快喷鼻血啊! 虽只是一晃眼的时间,他就气冲冲转身走进去,可那布满水珠且起伏不定的胸膛、修长结实的小腿、紧窄的腰身与看来充满弹性的屁股,还有惹人遐想的三角地带,真是令我…… 沉宏翊声音低沉地说:“我想……我这次可以准确猜出你在想什么了。” 我回神,笑嘻嘻的贴近他。“我可以让你看回来啊!” “不用了。” 哇,真伤人!“真的不想?”趁他不注意时,我在他的脸颊上偷印下一吻。“我的身材可不比你差喔!” 摸着被偷袭的地方,沉宏翊一呆,随即感到挫败的低吼:“轩轩,你不是放弃了吗?” “哪有。”是谁告诉他,我要放弃的? “你完全没有行动,那不就代表你死心了?” 他、太、天、真、了! 我嘴一噘,整个人跨坐到他的腿上,用力抬起他的脸。“没得到我想要的,我怎么会放弃?” 看见沉宏翊发呆,我就俯下头吻住他的唇,厮磨着、舔舐着他。 这一个月来,我看了很多电影,技巧也精进不少呢!可惜,一个巴掌是不可能拍响的,对方不响应、不张嘴,我纵使有一身好功夫也是枉然啊! 我的舌不死心的在沉宏翊的唇外徘徊多时。 终于,一道轻叹声响起,他的手环上我的腰,他稍一使力,他的舌头就窜入我因惊讶而微张的嘴里。 事情有了出乎我预料的发展,沉宏翊吻着我的动作又粗鲁又激情,不断勾缠着我的舌头。 湿热的舌头刷过我的牙龈让我感到酥麻,那股像电流窜过而有的快感窜上我的脑门,再穿过我的脊椎,一直来到我已发热的地方。 这种感觉美妙得让我呻吟出声。 沉宏翊离开我,喘着气盯着我。 “你不怕吗?”他的声音沙沙哑哑的,听来很醉人。 为什么要怕? 我扁扁嘴。“很舒服啊!” 我虽没预料到他会这么快回吻我,心里也没做好准备,但,真的很舒服,滋味也棒透了,真是值回票价! 我的回答令沉宏翊难以置信的眯起眼。“轩轩,你真的……” 这家伙当真婆婆妈妈得令人讨厌!我的手往下一滑,覆上他已隆起的部位。 “你能有感觉,我为什么不能觉得舒服?” 他有什么好犹豫的?这种事不就是你情我愿吗?我用食指在那部位轻轻画个圈,惹得沉宏翊抽气。 随即,他眸光一沉,粗声粗气说道:“等真的做了,你才会知道可怕。”话一说完,他一把抱起我,把我放到床上。“同性恋之间的做爱……” 抓住我的衣服下摆将之往上撩起,他低头就在我的红点上咬了一口,更含住它用齿缘轻轻啮咬着。 那种舒服的感觉强烈得让我浑身一颤,而埋在我胸前的头也轻晃了一下。 沉宏翊的唇已游移到我的腹部,烙下一个红痕。 此时他的大掌来到我的下腹部,粗鲁的扯下我的裤子。 沉宏翊整个人挤进我的腿间,然后,一顿。 沉宏翊抬起头,诧异的看着我。“轩轩,你是真的不怕,还是不知道……” 嗟!太小看我了,本少爷可是做足功课呢! 我撇撇唇,手伸往枕头底下摸去,抽出一本杂志往沉宏翊眼前一摆。 “喏!热爱。” 那是一本名为g&l的同志杂志,巨细靡遗的介绍了有关同志间的性爱,与如何达到极致的高潮,令人看了脸红红、心儿怦怦跳。 这下,我们两人足足沉默有一分钟之久,害我本来有感觉的地方都消肿了,当真是扫兴极了。 我屈膝顶顶还压着我在发呆的沉宏翊,“喂!” 他总算如梦初醒,伸手拿过横隔在我俩之间的杂志,气急败坏的骂道:“你才十七岁耶!” “那又怎样?” “商家不能卖你这种杂志!” “上个月我满十八了。”我因为身体的健康状况,所以比别人晚一年入学。 “但……”他无奈的爬梳了下凌乱的头发,别开脸叹道:“你只是好奇而已,绝对不是真的喜欢同性……” “至少我现在喜欢,而你也是!”这家伙和男生接起吻来技巧很好又不排斥,不是gay是什么?当我那么好骗吗? “轩……” 事实被我猜中,沉宏翊僵在当场说不出话来,却也没有下一步动作。 我恼他不干不脆,伸手用力将他的身子再拉低一些。 “当我好奇好了,但我就是想要,会痛又怎样,我都不会后悔。这样对你来说不是更好?完全不用怕我死缠烂打,那你还有什么好顾虑的?你对我也有感觉啊!我知道什么是好聚好散,但那是在试过之后才说的话,而现在,我连试都还没试过,不可能放弃的!” 看来这话是成功解开沉宏翊的心结了,当我仰头吻上他的唇时,他很快就回吻我,甚至比刚才更加热情。 令人浑身发烫的热吻,我能察觉我俩的欲望都已勃发,紧紧相抵的身躯传送彼此的热度与渴望。 可惜,老爸老妈在楼下,我们什么也不能做。 我凑到沉宏翊耳边,轻轻咬着他的耳垂。“这个礼拜六,我爸妈都不在……你要来吗?” 我瞥见他的眸光变得更深、更沉。 抓住我腰肢的手用力一收,沉宏翊用他因情欲涌现而暗哑的声音响应了我的邀约:“去我家吧!早上九点我来接你。” 在这段时间里,我不禁想着,沉宏翊真这么容易就让我给拐到手了吗?还是想着星期六时一举吓退我? 只是,若我真如此容易就打消念头,他还有必要走到这一步吗? 也罢,好事总是多磨,以静制动才是上上之策。 ◆◇◆ 礼拜六,我起了个大早,将自己洗得香喷喷的,和来接我的沉宏翊一起坐上出租车,直奔他家去了;难得他会想坐出租车,这点让我很惊讶。 但他什么表情也没有,只是抿着唇不发一语,难道……他是等不及了吗?我失笑出声,但旋即就止住声音。 车子自闹区驶离,沉宏翊住的地方是位在郊区的一幢公寓,那儿挺清幽的。 途中我问他怎么没住校舍,他只说不习惯。 也对,若要做这种事,在学校宿舍实在不方便。 ◆◇◆ 搭电梯时,我瞄瞄他,没想到他也正在看我。 抛了记媚眼给他,我见到他的眸光突地一暗,好像有两簇火苗在燃烧一样,真是好玩极了。 电梯停在五楼,门一开,我们就走出来。 他掏出钥匙要开门,结果竟因为手在颤抖把它给掉在地上了。 他心慌的模样让我又掩嘴闷笑一阵子,而且我也看见他连耳根都红了。 好不容易等他打开那道铁门,我才刚脱了鞋走进去,也没看清楚里面的摆设如何,已让他一把拉入怀中粗鲁的吻了起来。 我对他与以往完全不同的表现有些惊讶,才踮高脚尖要回吻他时,他又一把抱起我往卧室走,用力将我往床上一丢。 我在软绵绵的床上弹了一下,他立刻扑上来,将我压在身下让我动弹不得。 对上他的目光,我将视线移往他的下腹部,终于噗哧一笑。“你和之前都不同喔!” “哪里不同?” 我戳戳他隆起的男性象征。“现在的你就像一头色狼。” 他似笑非笑的勾起唇,露出邪佞的表情,诱人极了。 我可不知道他也会这样笑,这个人究竟有多少我不曾发现的秘密? “除了像头色狼,你也可以说我像个变态。”沉宏翊压低声音说道。 下一秒,我只觉自己的手腕一紧,原来是被他抓住,抬到头顶上方用力固定住了。 “现在,我们来看看,要怎么玩比较好。”他唇一弯,贴近我的耳边呼着热气,“要将你的手绑起来,还是拿鞭子打你呢?” 他的话令我一呆,思绪飞快的转了一下,我笑出声来。 我的笑声让沉宏翊也是一愣,但他旋即气急败坏的咬了下我的耳朵。“这一点都不好笑,轩轩!” “但我觉得很好笑。”我还是很不给面子的咯咯笑着,只因我已八九不离十猜中他的心思。 沉宏翊气得咆哮一声:“哪里好笑?我要伤害你了!” 唉,不打自招嘛!我转转手腕,脱离他的钳制,继而捧住他的脸。 “你为什么这么不干不脆,还要用这样的方式试探我的决心?别想吓唬我,我的胆子可是很大的。” “我……” 沉宏翊狼狈的看着我,我只是眨眨眼。“不过,你刚才的提议也很不错,只是今天我是第一次,你要温柔一点才可以,等我习惯了,再来玩那些道具吧!” 沉宏翊被我这席胆大包天的话吓得只是仰天一叹。“我败给你了,轩轩!” 将脸埋在我的颈侧,他又叹口气,却不是像之前那样无可奈何,显然是心防终于被我突破,打算要敞开心胸接纳我了。 我又笑了,偏过头如法炮制地轻咬他的耳朵一口。“你找我来,应该不是要和我睡觉的吧?” 这回,他不答话了,只是起身将上衣给脱掉,俯首就吻住我的唇。 ◆◇◆ 我若说做爱不痛,那是骗人的;若痛到不想再做了,也太过矫情。 诚如书上和网络上许多人所言,男人与男人间的欢爱是痛与快乐并存着。 在与沉宏翊第一次发生性爱的过程中,他应算是极为温柔的人了,由于怕弄痛我,其间他总是压抑住欲望等待我习惯,更在进入时以我的感受为优先考量,不断爱抚着我,让我得到很大的快感。 也是直到今天,我才知道高潮来临时感觉是这么美妙,不同于自己diy时的空虚。 当攀达最高点时,我的心脏几乎要停了般,神智呈现不清与空白的状态。 我知道这就是我想找寻的刺激了,就算之后再发生几十、几百次性爱,这一日的感觉我绝不会忘记,的确刻骨铭心。 事后,我累得几乎抬不起一根手指,心跳的节奏一直没办法平缓下来。 沉宏翊也发挥他的“医德”,替我善后并抹药,一直待到中午,我才和他一起离开去觅食。 在床上,他是无可挑剔的情人,那生活中呢? 我不禁在想,是否做爱之后我们就是情人?而沉宏翊又是怎么看待这件事的? 我问不出口,毕竟自己总是表现得很洒脱,而他也是因为这样才愿意与我上床的吧! 也罢,走一步算一步,现在烦心也没用,把握当下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于是,自那日之后,我们疯狂的做爱,也尝试了很多不同的姿势与方式,得到无限且令人神魂颠倒的快感。 就像染上毒瘾一样,但这比吸毒还要令人兴奋、还要令人欲仙欲死。 有一次瘾头犯了,我和他就在我的房间做了起来,只是得咬紧牙不发出声音,实在不尽兴,所以试过一次就放弃了。 我还是到他家去。 理由是人找出来的,我总是有办法不让老爸老妈起疑心。 只要我好好用功,就能继续维持我俩的关系,他不会被炒鱿鱼,我也能一直跟他在一起。 转眼间,我已要升上高三,沉宏翊也成了t大附设医院家庭医学科的驻院医生。 第五章 i‘lljustcryallnightlong.isn’tittoocruel?(我在寂寞的夜里整夜哭泣,这不是太残酷了吗?) ◆◇◆ 今日是双十节,全国放假。 老爸老妈度假去了,而我一人为了准备大学基本学历测验在家用功。 翻翻已背到滚瓜烂熟的课本内容,我索性下楼闲晃,却见安妮正在拖地。 我走了过去,她看也不看我一眼,显然是为昨日的事情在生气。 事情很简单,我和她打赌,她输的话今日就没得休假,赢的话不只休假还现赚两千元。 我原本只是打算变魔术唬唬她,谁知她昨日竟然将我藏在床底的杂志拿给老爸老妈看。 这一看,他们还不大发雷霆吗? 我好说歹说将买那本杂志这件事拗成是为了做报告,老爸老妈才肯相信我,可是…… 哼!此仇不报,我枉称君子啊! 理所当然的,安妮今日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留下来陪我了。 瞄瞄壁上的挂钟,已经十点三十分,不知沉宏翊吃饭了没有?想想自己和他见面除了上课就是上床,久了还是会腻,若和他来场约会呢?今日……干脆给他送饭去吧! 心意既定,我对安妮招招手,“安妮,你来。” 她瞥了我一眼,慢慢吞吞的拽着拖把走来。“什么事?少爷。” “帮我做个便当。” “为什么?” 还敢问为什么!我白了她一眼,“你去做就是了。” 闻言,她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到厨房动工。 我坐在牛皮沙发上等待,听着厨房传来的声音,说实在的,我不敢奢求她能做出什么好菜,反正能入口就好,沉宏翊应该不会太在乎吧? 半小时后,我拎着便当准备出门,出门前拨了通电话给沉宏翊,他竟还在医院忙着,走不开身去吃饭。 ◆◇◆ 到达医院,我上了二楼找到沉宏翊所在的地方。 所有人已走光,剩他一人还埋头看病历。 我轻咳一声,他没反应。 我再重咳一声,他还是没反应。 我索性出声唤他:“宏翊。” “别吵我,再等一下就好。”他头也没抬的迸出这句话。 这家伙,未免太专注了吧!撇撇嘴,我往其它地方走去,却看见一套白衣。 是哪个护士这么懒惰,竟将衣服丢在这里了?我才要走,但忍不住又退后两步,觉得好像……有什么好玩的事会发生喔! 我悄悄偷走那套白衣回到沉宏翊所在的地方并将门锁上。 他还是不理我,我干脆躲到帘幕后,待将白衣穿戴完毕后悄悄绕到他身侧,亲热的挨着尚埋首看着病历的他,往他腿上一坐。 “宏翊。”故作亲密的唤他一声,我知道他对这种声音向来没什么抗拒力。 他果然抬眸一睨,然后,一向没什么表情的脸出现一抹愕然。 “好看吗?”漾起笑,我在他的唇上偷吻一下后,随即走到对面坐上椅子。“饭菜会凉,你先吃,别再看了。” 打开饭盒一看,嗯,安妮这家伙今天在里头放了几片香肠、一朵香菇,半块鳕鱼、一撮空心菜,都是我不爱吃的菜,想来她是故意报一箭之仇,看我回去怎么好好整她。 沈大医生尚在发愣未回话,我取出筷子夹了片香肠咬住,倾身往他面前一递,用眼神勾引着他。 这家伙在这方面的反应倒不迟钝。 瞧见他眼底忽然燃起的两簇红焰后,我只感到腰部一紧,不仅在下一秒香肠进了他的口中,连带的,我的两片唇瓣也被当成食物啃。 哼,面对动作这么粗暴的家伙我岂有不反击的道理?伸出舌头这么一勾,我满意的听见一阵咕哝声。 “轩轩。”贴合着的四片唇瓣甫有一点儿空隙,他欲火难耐的呢喃一声,抓起我就将我往墙上一按。 “你吃饱了吗?”我眉一挑,“不工作吗?” 他只是不正经的一笑。“我吃你就够了,瞧你……” 他的目光由我算是匀称的双腿缓缓往上游移,一直到我衣襟微敞的胸前,最后才定在我肯定已被吻到红肿的唇上。 知道这头道貌岸然的狼在想些什么,我更加妩媚的抬起腿勾住他的腰,伸手解开几颗钮扣。 “医生,我最近总觉得胸闷,你帮我看看好不好?” 这是a片中常有的台词,但我相信真人演出肯定更是不同凡响,何况我长得可比那些女优还好看几十倍! 他知道我想玩,倒也很配合的一笑。“胸闷?那可得好好做个全身检查才行。” 语音方落,那件白衬衫就被他猛然撕开,显然他是玩上瘾了。 “喂!”我微恼的睇他一眼,“这不是我的衣服,况且衣服破了,我要穿什么?” 挂在他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邪魅。“衣服破了就别穿。” “色狼!”我扁扁嘴才要再开骂,就发现有双毛手探入我的裙底,正不轨的东摸西碰。 那敏感的抚触让我立刻红了脸,发出一声呻吟,抓住他肩头的手也开始用力。 随着那只手钻进我的底裤煽情的上下抚弄我,我的身子益加发烫,心跳动得几乎随时会蹦出胸口。 就是这种像要死亡、又像得到重生的快感,滋味美妙得令我想要一尝再尝! “宏翊,快进来,快!”我使劲一拉,以唇贴着他,因等会儿将要销魂而兴奋的颤抖着。 “要再润泽一下,否则会有撕裂伤。”他轻吻着我的耳垂,手指在我的体内进进出出,低声劝哄着已激动到眼泛泪光的我。 哼,这家伙还真一是个良医哪,可偏偏我就爱他弄痛我! 我微恼的瞪着尚带着浅笑欣赏我欲火焚身的他,抓住他肩头的手不断往下滑,潜进他的白色长袍内拉开他的裤链,硬是要他立刻进入我的身体。 “你再不进来……我就捏烂它!”我抬眼气呼呼的威胁他。 我的胁迫换来他一声苦笑。“轩轩,你真是……”他无可奈何,却不得不遵照我的命令,一挺身就进入我才刚开放的私密处。 “呜!”真的是……痛死人了! 大概是瞧见我脸上痛苦的神情,他在进入我之后倒不急着推进立刻变大的欲望,只是宠溺的吻去我脸上的泪水,等我慢慢适应。 “等一下就不痛了。”他压低沙哑的嗓音在我耳畔劝哄着我。 这家伙只有在这个时候才特别温柔,让我每每都因此忘了疼痛,为了和他温存更是疯狂地渴求着他。 “我不痛,我要你!快!”我扭着身子,要他给我更多。 只听他大吼一声,就进入我的深处,与我深深结合。 他的动作让我更加狂浪的叫出声:“宏翊,啊——” 用力抓住他的肩膀,我的身子更因为这样的快感而急促收缩。 他又动了一下,这让我反倒尖叫一声,张口就咬住他的肩膀,浑身颤抖得更厉害。 我的反应让沉宏翊充满情欲的低吟一声:“嗯,轩轩。” 赞美般的叹息声令我更显高亢,随着他一次比一次用力撞击,我只是狂乱的配合着、扭动着。 直到高潮来临,他才抱着我走到床沿将我放下。 ◆◇◆ 呼吸尚且急促无法调整,沉宏翊摸摸我汗湿的额头,到里头找了条干净的毛巾来替我擦拭。 一直擦拭到我的后方,我听到他懊恼的低喃:“我怎么这么大意,竟然忘了戴……” 每次做爱,他总会戴保险套,没想到今日却被我挑逗得忘了。 “有什么关系。”我撑起身子笑着。“我又不会怀孕。” “不是这个问题。”沉宏翊摇摇头,放下毛巾坐到床沿,“东西留在里头,清理的话会很费时,若清不干净,你还会闹肚子痛。” “你是医生嘛!”这种事他应该会处理。 “但……”沉宏翊叹口气。“轩轩,你要知道,男人和男人做爱,一不小心就会受伤,如果我有艾滋病,你就会被感染!” 我眨眨眼,“你有吗?” “当然没有!”沉宏翊怕我误会,只是连忙摇头。 “那不就得了。”我皱起眉头瞪着他,“下次记得就好了嘛!大不了我帮你。”这样还能增加情趣呢! 谁知,沉宏翊只是盯着我,犹豫了很久,才缓缓地开口道:“轩轩,我要说的是,若你日后和别的男人或是女人在一起,使用保险套这种事千万别忘记。” 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不答话,只是看着他。 沉宏翊说完话,也许是发现自己说错了什么而自动住嘴,但我俩的四周已陷入一片死寂。 那时候,我在想什么?想很多很多,或许什么也都没有想。 我知这一切都会结束的,就算我不想也会如此。 感情的维系就像靠一条线,一人松了手,另一人苦苦执着又是何苦。 过了好久,我笑了。 沉宏翊因为我的笑声而惊诧的睁大眼,张唇欲言又止。 “我会注意的。”我弯着眼甜甜地笑着,拿起一旁的衣服穿上。“我要回家读书,不吵你了。” 闻言,沉宏翊只是抓住我的手,“我送你。” 觉得无所谓地耸肩,我由他陪着坐上电梯,一直到出了医院门口,我们都不发一语的沉默着。 今天,我到底为了什么来到这里?想来一次……从未有过的午餐约会?就是如此而已吧! 看着手中的便当盒,我勾起唇角,将它随手扔进垃圾桶。 好蠢,我真蠢! ◆◇◆ 日子一日复一日过着,沉宏翊越来越忙了,而接踵而来的考试也令我快无法喘息。 偶尔,沉宏翊会请假休息。 算算日子,我好像已快两个月不曾到过他家。 期间,他曾试探性的问我要不要过去,但我总是懒洋洋的提不起劲。 时间一久,他便不再问起,也许这段关系结束得比我想象中还要快。 闷了许久,我终于受不了这种无趣至极的生活。 今日,我拉着小狗儿——沉宏翎说是要去尝鲜,放松放松自己。 “常、常轩!”距离pub门口一百公尺处,沉宏翎紧张兮兮的忙将我拉住。“不行啦!这样……不好。” “哪里不好?”我可是假借沉宏翊的名义,偷溜出来的呢! “我爸妈说,这种地方太乱了。” “我们是男的,怕什么?况月都满十八岁了,不是吗?” “但……”沉宏翎仍有些迟疑。 我嫌他-唆,一把就将他拉进pub,让守门的人看过身分证。 相中吧台的位子后,我拉着他过去坐下。 酒保长得人模人样,就他的耳朵上那些耳环让人觉得恶心,尤其是嘴唇旁的那一个,简直像颗痣一样。 他见了我们两个,只是咧嘴一笑。“两位要些什么?” 他的牙齿还算整齐洁白,看来是没抽烟。 我摊开menu看了一遍,“whiterussian。”瞄了还眨着眼不知所措的沉宏翎一眼,我索性替他作决定。“他要一杯……柳橙汁。” 听我这么说,酒保噗哧一笑,转过身去准备。 东西送上来之后,沉宏翎好奇的凑过头来像狗儿般嗅着。 “常轩,这是酒!”他惊讶的嚷着。 看来小狗儿的鼻子嗅觉果然很灵敏。 “对。” “你的心脏不是不好?怎么可以喝?” 呵,沉宏翎何时当起了管家婆啦?我挑高眉,端起玻璃杯就喝了一口酒,再微笑的看向他。“好好的,没事啊!” “不成不成!”他忙要夺下我的杯子,我却举高不给他碰。 吵着吵着,我的酒杯就被第三只手给抢走。 娇滴滴的声音在我头上响起:“小弟弟,在玩吗?要不要大姊姊陪你们?” 闻言,我抬眼看向对方,发现昏黄的灯光下,果然人人是美女。 站起身,我笑道:“好啊!我们两个,你喜欢哪个?” 对方胃口也不小。“都可以。” 我才要开口,手臂就被沉宏翎猛扯了下。 不得已,我只好附耳过去,听他说悄悄话。 “常轩,你又不认识她。” “聊过后就认识啦!” “可是……可是不知道她是好人还是坏人。” 好人坏人岂是一眼就看得出来?我勾起笑,坏心眼的道:“当初送你情书的女生,你也不知道她是好人还是坏人,居然跟我说你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到后来还不是和她在一起。” 听我提起这件事,他立刻激动的反驳;“我和她只是朋友!” “有什么……”我才要再回话,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就响起铃声了。 我丢给沉宏翎和那女人一记抱歉的眼神,走到楼梯口接听电话。 ◆◇◆ (轩轩,你跑哪里去了?)手机那头,是沉宏翊气急败坏的声音。 “没有啊!出来散散心而已。”他可是在担心我? (那你怎么对你妈说谎?还将我连累了!) 哼,原来他是为了饭碗问题!我蹙起眉头,冷冷地说:“不假借你的名义,老妈不会让我出来。” 一男一女踉踉跄跄的走来,我侧身让了条路让他们过去,只听见他们醉言醉语的大声嚷嚷着,又哈哈大笑的走出去,他们身上的酒臭味令我嫌恶的捂住鼻子。 沉宏翊问:(轩轩,你在什么地方?为什么这么吵?) “没有啊!”我就是不让他这没良心、死爱钱的家伙知道,哼! (拜托你,轩轩,你还要考试,告诉我,你在哪里,我去接你。) “时间还早。” (你妈妈拼命找我要人,我说你很快就会从我家回去,我帮你隐瞒,你也别让我为难,好不好?) 我沉默了半晌。 让沉宏翊为难的结果是什么?想来是让他丢了这份工作吧! 说实在的,和他在一起这么久,我知道他一向过得很节俭,既要付房租费,又要为生活费奔波,是很需要钱没错。 好吧!我承认,自己还是不想让他为难。 “我在xxpub,地址是……”我乖乖地对他说出我的行踪。 沉宏翊沉默三秒,深吸一口气重重吐出后,简短地说了句“我马上就到”便收线。 这里离他家顶多只有二十分钟车程。 我回到吧台,一口气把酒喝完,也化解了沉宏翎的危机,将他自那女人的魔掌中救回。“我们走吧!” 他自然是忙不迭地就应:“好”。 对方微恼的白我一眼,但也无可奈何。 到了外面,夜风轻吹,我索性蹲在一旁。 沉宏翎觉得奇怪。“常轩,我们怎么不走?” “等人。”酒精的作用力缓缓扩散至我的四肢百骸,原本就不凉爽的夜晚,我只觉得更躁闷。 ◆◇◆ 看到一道修长的人影出现,我站起身,往那人走近。 “你怎么来这种地方?”沉宏翊劈头就骂,将刚才来不及发泄的怒气用大吼的方式宣泄。“你才几岁,知不知道这种地方有多乱?如果遇到危险该怎么办?今天算你运气好,以后呢?就算是好奇、好玩,也不该是这种玩法,像上次在西门町……” 听着他数落我的内容,突然有股暖意蔓延至我的心口。 要不是沉宏翎在场,我应该会给沉宏翊一吻吧!因为,他仍旧关心着我。 我才这样想着,一旁的沉宏翎已迟疑的走到我身边,愣愣地看着沉宏翊。“哥、哥哥?” 沉宏翊霎时住嘴,惊诧的看向沉宏翎。“小、小翎?” 两人无言的张唇对视,渐渐地,我觉得那股暖意竟闷住我的胸口。 怎么回事?究竟是为什么? “宏……”我要拉沉宏翊的手,他却忽然转过头瞪着我。 “轩轩,你认识小翎?” 我乖乖地点头。“我和他同班。” 沉宏翎也加入质问我的行列:“你怎么认识我哥?” 我乖乖地答道:“他是我的家教老师兼家庭医生。” 沉宏翊先迸出大吼:“你为什么不说?” 说?干嘛要说?他的怒吼令我生气的抬起头瞪向他。“你和他是兄弟,难道还要我说?”真蠢! 沉宏翊一时语结。“不……我……” 一看就知道事有蹊跷,但我懒得去理,原本好多了的心情却因沉宏翊莫名其妙的质问变得更加恶劣。 我一甩头,冷冷地睨着他,“我要回去了,你走还是不走?” 沉宏翊点头,又看向沉宏翎,“小翎……要不要我送你一程?”他的语气像他先前对我说话时那般温柔,甚至含有怜爱,小心翼翼的,像怕伤了什么。 沉宏翊这么宝贝他弟弟,为什么那么久不和他联络? 听沉宏翎轻应一声,我率先拦了辆出租车,又由于暂时不想看见沉宏翊的脸,便坐上副驾驶座。 一路上,广播电台不断播放着乐曲,我不说话,后头那两个久违的兄弟也不说话。 靠着车窗,外头的街景不断从我眼前掠过,渐渐地,我的头疼了、晕了,冷气更吹得教我眼睛干涩。 我闭上眼,用泪液要滋润酸涩的眼,泪水却不受控制的快溢出眼眶。 我强忍下泪水,喉咙却因此灼热、疼痛。 之后,我一人先在家门前下车,而沉宏翊则送沉宏翎回家。 老妈以为我是自沉宏翊家回来,也不多问。 上了楼躺在床上,我闭上眼。 酒气让我觉得燥热、烦闷,而且心脏也不停剧烈跳动着。 抚着胸口,我知道自己还在为刚才的事难受,可是继而我又轻笑一声。 沉宏翎是他弟弟,我是什么?他为了自家人吼我难道有错?我再怎样也只是个过客。 我知道一切都将结束,也不断在做心理建设,但仍有一丝不安存在我的心房,更化作一丝恐惧紧紧缠着我。 这晚,因为心悸,我一夜未眠,想怪罪那杯酒,却也知道这毫无意义。 第六章 dontknowwhenivebeensoblue.dontknowwhateoveryou.youvefoundsomeonenew……illbebannedwhenyouregone。(不知道从何时开始我竟然变得如此忧郁,不知道如何才能忘记你。你找到了另一个爱人……当你离开时我诅咒你。) ◆◇◆ 从去年开始,我和沉宏翎早有共识,每个礼拜二与礼拜五便会找个地方一同读书,今日是礼拜五,第八节课时我问起他要去哪里读书,他却支支吾吾的。 “上回抽考,你数学才考六十分,不趁今天弄懂,要等到什么时候?”我皱起眉头,冷冷地睨着他。 “可、可是我……”在我的瞪视下,沉宏翎的声音越来越小声。“我今天真的有事。” “什么事?”我很意外小狗儿对自己的成绩向来在乎,从未缺席过读书会,今日却不打算参加。 老师此时已走进教室,我转回头,打算要听课。 沉宏翎悄悄迸出一句话:“就……是要和我哥去吃饭。” 闻言,我立刻回过头看向他。 “和你哥哥?”沉宏翊有这么大方吗? “嗯。”他点点头,“他今早打电话给我,说要请我吃饭。” 直到今日,我才知道为什么有句话说“情人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只听沉宏翎说这句简短的话,我几乎就无法抑住我的醋意,只能任由它在心头泛滥。 我知道自己不该吃沉宏翎的醋,但何以沉宏翊对我极小气又不懂得珍惜,却对沉宏翎极大方又呵护备至? 人都是贪心,只会一而再、再而三的索求,却忘了自己在对方的心中到底有几两重、够不够得到那些回报。 原来,是我在不知不觉中高估自己的影响力,主导权从来就不在我身上。 “这样啊,那就没办法了。”我听见自己勉强迸出的声音,但那种心情只有我才懂。 试图将心思移回课堂上,我却听见沉宏翎低道── “常轩,我想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 “我说我有喜欢的人了,那个人是……” “沉宏翎、常轩!”老师尖锐的声音自讲台上传来,“上课了还说话,你们两个上来算这两道题目。” 无奈的在心头叹口大气,我和他认命的挪动双腿上了讲台,话题也至此结束。 事后,答案其实很快就揭晓了,只是……真的太快了,快得让我无法置信,甚至无法接受。 那一刻,我的心头充满着浓浓的妒意与怨恨,恨不得将他杀了。 他怎么可以和我抢人?怎么可以! ◆◇◆ 我本来不想来的。 站在熟悉的公寓前,我转身要走,却怎样也迈不开脚步,脚像被钉在原地无法移开。 我来这里做什么?思念着沉宏翊的怀抱、贪恋着他在床上对我温柔、还有他一声又一声性感的呼唤吗? 轩轩,轩轩……好久没听他这么唤我了,自上次他从pub把我送回去后,他一直没有再出现,今日,我却该死的犯起相思。 反正,他和沉宏翎也不会吃饭吃太久,而且必定会先将他送回家去,所以,今晚我说不定可以在沉宏翊的家过夜。 只要再像之前那样诱惑他、挑逗他,我俩之间的障碍很快就会消除。 既然是我自己构筑起的心墙,解铃就得由我这系铃者来。 才这样想着,熟悉的身影就出现在对街街角。 沉宏翊缓缓走来,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自然也没看见我。 一直到他停在大门前,我才想着要唤他,一道人影却匆匆跑近。 是沉宏翎!他为什么还没回去? 只见沉宏翊身子剧烈一震,立刻转过身看向他。 那角度刚好使沉宏翊背对着我,我无法看见他的脸色如何。 事后,我想他一定是在笑,而且笑得非常开心、开怀,露出我未曾见过的笑容。 沉宏翎定定地站在沉宏翊身前,激动的喊着:“我想好了、都想清楚了,不管以前怎样,我从现在开始就是不想离开你!” 我不知道沉宏翊回答了什么,只听见他的声音很低、很沉,像从地心升起的音律。 之后,沉宏翎抓着沉宏翊的衣服并投进他的怀中,再之后,他两手环上沉宏翊的颈子,踮高了脚尖。 街灯下,两道重迭的身影在地上交缠着。 过了仿佛一个世纪之久,沉宏翊才低吟一声:“小翎。” 轻柔、性感的音调,很迷人也很低沉,那是自最深、最暗之处窜起的声音。 我这才忽然想起,原来它像从地狱传出来的音律,令我的心感到一阵冰凉;不,心寒尚不足以形容,毕竟已死的东西不会再有意识、知觉,心房亦然。 ◆◇◆ 我木然地走着,根本不知道是如何回到家里的。 老妈与老爸相偎在沙发上看着电视,节目中的女主角正歇斯底里的哭吼着,不断质问男人为何要抛弃她而爱上别人。 我走到楼梯转角处,坐在地上静静听着那些杂音,还有老妈的咒骂声。 人生要怎么样才可以如戏? 我喜欢刺激,追求一种刻骨铭心与永志难忘的感觉,所以自导自演并完成一出极其可笑的肥皂剧。 很洒狗血的,却让人在嗤之以鼻的同时却又莫名鼻酸。 我爱的人不爱我,兜了一圈后才发现是自己在自作多情,我追求的刺激沦为对方在寻求替身时利用的工具。 现在我才知道,为什么他在餐厅看着我时,神色如此复杂,还有我向他告白的那一晚也是。 他隔着我,看见了沉宏翎,一个他原以为自己已忘记,却又时时想起的人。 他无法忘情的恋人,他的爱…… ◆◇◆ 一直到隔日清晨,我才慢慢睡去。 不到中午十二点,我便醒了过来,因为心悸这老毛病又犯了。 张着眼觉得无趣的环顾室内,还有墙边书架上满柜的书,我自认不是一个积极的人,所以也提不起劲去看它们。 那种飞蛾扑火似的热情早已在蛾身焚尽后消失。 翻个身,我打算看能不能再睡一觉,但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却在此时响起铃声。 懒洋洋的伸手一捞,我有气无力的轻应一声:“喂。” (常轩,是我。)是沉宏翎的声音。 “嗯。”我扯扯嘴角,看看可不可以将随之而来的恼人记忆给忘掉。 (“你今天……有没有空?) “嗯。”有啊,从昨日你吻了沉宏翊之后,我应该会有好一阵子空闲,而你也该会不得闲吧?沉宏翊那家伙的精力可是很旺盛呢!别怪我没先提醒你……算了,你早就知道了,不是吗?我张唇无声的笑着。 (我想问你可不可以教我功课?我昨晚没复习,考试又快到了,我怕考不好,可以吗?) “你哥哥呢?” (他、他没空,他去医院了。) 是吗?看来沉宏翊倒没改变“工作至上”这项原则。 我轻笑出声。“那你来我家吧!” ◆◇◆ 半小时之后,沉宏翎出现在我家门前,神色一如往常,只是脸蛋有些微红,果然人逢喜事精神总是特别好。 带着他上了二楼来到我的房问,他先是盯着桌面发愣,之后才缓缓抬起头看着我。 “常轩,上回我有话还没说完。” “喔!”我挑挑眉。 “那……我有喜欢的人那件事……”话还没说完,他的脸又红成一片。 “嗯。”我总觉得自己现在好像站在悬崖边,使劲扯着绳子,想拉住急往深谷下坠的心情,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 “我若说了,你可不可以不要因此鄙视我、不和我做朋友,好吗?” 挂着假笑点了下头,我忽然忆起自己这几年来为何老在做蠢事,既在感情上赔了夫人又折兵,又一脚-“友情”这样的浑水,逼自己必须在这个时候忍住想怒吼的冲动,听对方诉说他与我有共同的爱人。 受到我的“鼓励”,沉宏翎这才红着脸继续说下去:“我哥哥和我……自小就很好,他很疼我,人又聪明又温柔,可是到了他上大学之后,我们再也没住在一起,你知道为什么吗?” “不知道。”这也是我这一年多来一直想知道,却不知从何问起的谜团,不过,肯定与他俩不可告人的关系有关。 “在他升大一那年暑假,有一天,我爸妈都不在,他忽然、忽然捉住我,还、还吻我,说他很喜欢我,那个时候,我吓傻了,只知道挣扎。我们两个都是男的,还是亲兄弟,这种事我从来没有想过,可他、他从小就练空手道,力气比我大多了,所以我就被他压在床上。之后,我爸爸妈妈回家拿东西,听见我哭喊的声音,一进门就看见那个景象…想也知道,他们很生气,当天就将我哥赶出门,说再也不认他。从此以后,我再也没有他的消息,等到长大后,才渐渐发现自己也喜欢着他,要不然,为什么会天天思念着他。你说是不是?常轩。” 我不答,只因心已冷了。 我百般使计、主动诱引,比起什么也没做就受尽疼爱的沉宏翎,在沉宏翊的心中孰轻孰重当下立见。 我知道自己不该感到后悔,但……我却不甘心。 沉宏翎见我没说话,只是怯怯的瞅着我。“常轩,你觉得我和我哥哥……很恶心吗?” 我缓缓地摇了下头。 他这才松口气继续说下去:“上回因为你,我和我哥终于见面了。那天晚上你下车后,他只是问我会不会讨厌他,我当然是摇头。他又向我要了手机号码,昨日还主动约我去吃饭,我真的好开心。吃饭的时候,他问我好多、好多事,可就对先前的事不再提起,我知道他是怕我拒绝他,所以才不敢开口。那天晚上,我决定跟他说明白,而他听到之后,也很开心,但却要我再多思考几日,不要那么早下决定。” 这一刻,我忽然想起,自己是为了什么坐在这里。值得吗?有必要吗?沉宏翎是我的谁?朋友吗?我压根儿讨厌这名词! “所以,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我听到自己的声音隐含怒气,像个妒妇,然而沉宏翎却蠢到听不出来。 “我只是想和你说,因为你是我最要好的朋友嘛!你觉得……我该不该将这件事告诉我爸妈,要他们原谅我?毕竟我和我哥哥是亲兄弟,所以……” “你渴不渴?”压下心中的怒气,我转头看向他,问道。 沉宏翎呆了下,讷讷的点点头。 “你想要喝些什么?” “呃……冰、冰红茶。” “我去帮你拿。”撂下这句话,我匆匆离开房问。 一直到了厨房,我才重重地吁了一口气,打算整理心情。 ◆◇◆ 我走到冰箱拿出安妮今早才冲好的锡兰红茶。 她这个人什么都不会,就是茶冲得好喝,冲泡的时间总是控制得刚好。 再从自放置玻璃杯的橱柜中拿出两个杯子,我慢慢踱步到流理台前,却在光洁的瓷砖上看见自己忿忿不平的表情。 摸摸自己紧蹙的眉,我试着扯出一抹笑,但却立刻敛起笑意,愤恨地瞪视着映在瓷砖上那张我极端陌生的脸孔。 我不该有这么多情绪,更不该在这种时候还强迫自己露出这种虚假至极的笑,但为什么我却做了?为什么会这样呢? 我的耳畔扬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因为你是我最要好的朋友嘛! 这一瞬间,我不再迷惘,终于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朋友啊……我从来就不需要。 ◆◇◆ 看着沉宏翎捧着杯子满足的喝着红茶,还一边赞美安妮有好手艺,我忍不住笑了笑。 “心情好多了吗?”我问。 “唔。”沉宏翎点点头,“虽然想不到办法解决,但觉得有你在真好。”他笑弯了那双茶色的眼。 不想再看,我移开眼。“你真的很喜欢他?” 这话让沉宏翎霎时又羞红了一张脸。 他红着脸垂下眼轻应一声,“从小我就很崇拜我哥哥,长大后,才知道那是喜欢。” 是啊,很多时候,人总在之后才会猛然发觉自己是在什么时候爱上对方,更多时候,自己却找不到理由。 我也找不到理由,对沉宏翊,除了他的外型与智慧,究竟自己还喜欢他什么?也许根本没有,自己却仍旧如此执迷不悔。 我和沉宏翎一样,都在失去后才知道有多爱对方,而唯一的不同点,在于上天眷顾了他,却遗弃了我! “你喜欢他的话,那我该怎么办?”我抬眼,定定地看着闻言一怔的沉宏翎。 “常……”沉宏翎傻傻的睁大眼看着我,他还想再问,我却已伸出手,用力将他撂倒在床上。 “你喜欢他,那我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茶色的眼眸里蒙上一丝惊惶,他却没想过要挣扎。 看着他的双眸,我只是用力地抓着他的手腕,令他吃痛得不禁皱起眉头。 “好痛!”他大喊。 他开口求我放开他,然而,恶魔却大声地在我耳边咆哮:毁了他、毁了这个抢走沉宏翊的家伙,快! 我故作可怜的说:“我喜欢你啊!你喜欢他的话,我该怎么办?” 沉宏翎霎时瞠大眼,“你在说什么?” 我在说什么?我在说谎,只是为了等会儿将有的报复行动预先想好推托的借口。 “我喜欢你。” 将唇印上沉宏翎因吃惊而微张的唇,泄愤似的啃咬那两片诱惑沉宏翊的唇瓣,我腾出一只手扯开沉宏翎的衬衫,他要挣扎,却立刻被我制止。 “常轩,你不要闹了!”到目前为止,他仍当我是在玩,只可惜,这个游戏将会非残酷,我会让他……再也没脸出现在沉宏翊面前! “我不是在闹。”我看着那双已布满惊恐的眼眸,蛮横地用膝盖一顶开他并拢的双腿。 我不是在闹啊!沉宏翎,我可是很认真的……想要了你! 从来,我就没说过我是在玩,我追求刺激,但那不代表我随便。 沉宏翊曾问过我,我是认真的吗?我没回答他,只因不想加重他的负担。 然而,我知道了,原来主动的代价就是如此,我所给予的一切竟被如此轻贱! “可我……不喜欢你啊!常轩,我只将你当我朋友,从没……”沉宏翎急着要摆脱我,可惜事既至此,一切已不能回头。 “我要得到你,不惜一切,都是……”为了沉宏翊! 沉宏翎清澈的眼底清清楚楚照映出我的狂态,我不知道他信不信我说的谎,只是用力扯下他的裤子。 沉宏翎个子虽高,力道却比不过有在健身的我。 见我开始扯着他的最后屏障,他的眼泪刷的一声就落下来了。 “常轩,放开我!”他胡乱地用脚踢着、乱打,不偏不倚正好踹到我的肚子。 可恶!在心底痛骂一声,我仍没想就此放过他,耳里只听得到沉宏翎的哭声。 使劲将他压在床上,他被迫背对着我。 看不见现下的情况,他哭吼得更是凄惨。 还好,现在只剩我一个人在家。 搁在床头的手机响起铃声,我空出一只手挂断来电。 像和我作对似的,它又响起铃声。 切断来电数次,我恼火的将它接通:“喂。” 这算是巧合吗? (轩轩,是我。)是沉宏翊。 “喔!有什么事吗?”我对着话筒笑了笑,伸手在沉宏翎光滑的背脊上来回抚摸着,随即覆住他的嘴,不让他叫出声。 (我有事要和你说,你现在有空吗?) “我在忙,没空。”我将唇凑近沉宏翎的颈边咬了他一口,让他害怕得发着抖。 (拜托,轩轩,这事很重要,我不会耽搁你太多时间,就几分钟而已。) 有什么事比你弟弟就快让我给轻薄了还来得重要?可惜,你什么都不知道。 “好啊!你现在说,我听。”我低头轻啖着沉宏翎已发红、发烫的耳垂,对上他布满惊惶又盈满泪水的眼睛。 我对他微微一笑,算是在安抚他吧! (我、我想当面和你说。) 哼!这家伙竟敢得寸进尺起来了。“我不想。”我冷冷地回绝。 (拜托,轩轩。) 沉宏翊还想说些什么,我立刻切断电话,不想再听他故作温柔可怜的声音。 将手机往旁边一放,我放开捂住沉宏翎嘴巴的手。“知道刚刚是谁打来的吗?” 他摇摇头,“常轩,你冷静一点,好不好?我……” 我打断沉宏翎求饶的话。“是你喜欢的那个人哟!” “哥……” “想他做什么?”我将手往下滑去,“我是这么喜欢你啊!”我的手已覆盖住他尚无感觉的私处。 沉宏翎惊得浑身一颤,又开始徒劳无功的挣扎。“常轩,别这样,若你喜欢我,就别这样伤害我!” 我喜欢你,自然不会伤害你;但……我不喜欢你啊,呵! 第七章 我知道一切都将结束,我很自私,希望你别怨我。 ◆◇◆ 由于沉宏翎不断地挣扎,我索性拿起他被脱掉的衬衫,将他的双手绑住,才想着要再进一步,门边却赫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轩轩。”我还未回答,来人已冲了过来,将我用力拉开,大声一吼:“你在做什么?” 这世上的巧合还真多啊!倒坐在地上的那一刻,我如此想着。 沉宏翊刚刚才拨电话给我,怎么现在就出现在我家了?看来,我是在劫难逃呀! 沉宏翊温柔的替沉宏翎解开绑在他手上的衣服,然后再走到我面前,扬手就赏了我一巴掌。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抚着痛麻的脸颊,耳里尚回荡着沉宏翊气急败坏的怒吼声,我自地上摇摇晃晃起身,愤恨地瞪视眼前这个曾对我温柔至极的男人。 “哥,你、你别怪他,他只是……”自虎口逃生的沉宏翎在一旁讷讷地开口,竟是要为我辩解。 可笑,真是太可笑了! 我扬起眉,听着沉宏翎结结巴巴的说辞。 “常轩他只是、只是因为喜、喜欢我,所以才会做出这样的事,但、但我没事了,真的。” 站在我身前的沉宏翊闻言,只是不敢置信的瞠大眼。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显然对我为自己这种可耻的行为撒下漫天大谎而失望。 看透我了吗?沉宏翊说我古灵精怪,我实则是卑鄙无耻呢! “轩轩,你……知不知道你究竟说了些什么样的话?”沉宏翊缓缓开口,眼底却涌现一丝……我怎样也猜不透原因的哀伤。 他难过些什么?有什么好难过的?是难过我竟要与他争夺沉宏翎吗?也好,就让他认为我喜欢沉宏翎,至少,这样我不会失败得这么难堪。 “哥。”此时沉宏翎已将衣服穿好,走到沉宏翊旁边,眼里有着害怕与……愧疚。 他在愧疚什么?是因为不能对我的爱有所响应吗?到了这种时候他竟还如此妇人之仁!呵──也罢,我常轩败在他们两兄弟的手上,真是认栽了! 算了算了,就让这一切结束吧!只是,为什么这样的认知却让我眼眶一热? 我轻轻地勾起一笑,希望一切赶紧结束,以最滑稽可笑的方式全结束吧!“我恨你,沈……” 我还想再说,喉头却像被什么东西给哽住了。 我发不出任何声音,眼泪,就这样自眼眶滚落。 我哭了,我为什么要哭?该死的我为什么要在沉宏翊这家伙面前示弱?这样他不就全部明了了吗?知道我是因为他而做下这么多蠢事、知道我常轩其实自始至终都是个被他牵着鼻子走的呆子! 不再看他们两人一眼,我转身就跑,现在的我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大哭一场! 我冲到楼下,看见出去买菜回来并顺便放沉宏翊进来的元凶安妮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 扫视她一眼,我打开门就往外冲,门板轰然合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我的心应声碎了,化作成串的眼泪在脸上奔流。 ◆◇◆ 漫无目的在路上奔跑,我不管旁人诧异的目光,到了最后,脚有些酸了,心脏也开始痛了,胸口更是整个绞痛起来。 但我不想停,一停下脚步,就会让人看见我在流泪,我不要! 头,渐渐晕了,我试着吐出留滞在胸腔的浊气,有一道呜咽声因此逸出了口。 我忙紧咬牙吞下,却再也吸不进任何氧气,心,像被撕裂一样剧烈痛着。 脚步轻了,眼前的景物模糊了,也许是上天要惩罚我的恶行,教我在此时此刻受刑吧!老妈总说,恶有恶报啊! “轩轩!” 倒地的那刻,我隐约听见有人在喊我,却已听不出究竟是谁的声音了。 ◆◇◆ 躺在床上,我整整发烧了三天三夜,自昏睡中醒来的那一刻,能没烧坏脑子还真是万幸。 事后,老妈说起是沉宏翊将我送来医院的,我昏倒前听到的声音是他的。 不知他为何如此好心,竟还愿意救我这个罪无可赦的混蛋?因为他是我的家庭医生吗?呵! 然而,真正令我讶异的,却是沉宏翎的出现,而且,他还是一个人。 沉宏翎站在床沿,怯怯的看我,手上还拿着一束向日葵。 到他开口前,其实我并不好受,毕竟我做了后悔的事。 我看向闭唇不语的沉宏翎,却看见他的眼底有着浓浓的忧伤。他伤心什么?我不懂。 良久,他才讷讷地开口:“常轩,你……好多了吗?” 我微笑了下,“好很多了。” 然后,四周又是一片寂静,因为老妈和老爸晚点才会到。 瞥见沉宏翎在问完话后嘴巴又像黏起来似的,我选择开口打破沉静,因为事情都该有个了结,拖越久,彼此只是越痛苦。 “没想到你会来探病。”我将视线定在那束花上。 向日葵夺目的黄色,彷似吸足了外头的阳光,来到这病房内继续散发着温暖。 老实说,我最讨厌住院了。 冰冷的四周、刺鼻的药水味,这些我都还能稍稍忍受,唯一无法忍受的,就是医生们不中肯的言词。 医学发达始终战胜不了病魔,就算我现下看似无碍,我仍明白这个事实。 而通常在病人丧气的时刻,医生们便会说“意志力能战胜一切”,但,我向来不积极也不坚持接受治疗。 我适度锻炼身体,只是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太过瘦弱好欺负,就如此而已,根本不是为了让身体变好。 唉,老话一句,自己的身体还是自己明白。 见我陷入沉思,沉宏翎愣愣的问:“怎么了?” 我摇摇头。“我对你做了这么过分的事,你怎么还会出现在这里?” 他摸了摸头,干笑几声,却又是啪答一声落下泪。 这下,我可吃惊的睁大眼了。“你……”他为什么哭? 他用手臂揉揉眼睛,哽咽的道:“毕竟你也没真对我怎样,但要不是我,你也不会住院啊!” 我的天!我躺在病床上,只是用手捂住自己的双眼。 宇宙无敌愚蠢的小狗儿啊!你说这番话,是要让我更加愧疚吗? 他又抽抽噎噎地说:“常轩,我真的觉得很对不起你,因为我不能喜欢你。” “别说了。”有气无力的呻吟一声,我张开眼抓住沉宏翎不断在擦眼泪的手。“你不需要愧疚,因为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你才是受害者。” “但……” 他还想说些什么,却让我给打断。“放心吧!我已经看开了,你能不怪罪我,我还觉得开心呢!” 总算,小狗儿被我给哄得眉开眼笑地离开。 看着那束静静躺在木柜上的向日葵,我想,这辈子我是不会想再看见沉宏翎哭了,交到这样的朋友,是我的荣幸。 像他这样单纯的人,被如沉宏翊这般聪明绝顶的人照料着,才是最好的。 至于我,在经过这些事后,相信是够坚强了。 自始至终,我并未告诉沉宏翎我其实并非真心喜欢他的实话,说我奸诈无耻也好、说我是卑鄙小人也罢,这样的事实我若说出口后,只会将他伤得更重罢了。 人的一生,总是会发生一些事,可以是甜蜜的,也可以是酸苦的,对沉宏翎而言,我相信这事对他来说,至少会是甜蜜的。 反正现在的我,的的确确是喜欢他这样的朋友。 至于酸苦?我就咬牙吞下了。 ◆◇◆ 沉宏翎走后,隔了一日是沉宏翊来探病。 那时,老妈正在旁边看电视。 沉宏翊拿着一束玫瑰花走近我,在那一刻,我只觉得自己与他未曾相见的日子恍若有隔世之久。 情人节已过,一朵玫瑰花大概十元不到吧! 我皱皱眉,看见那暗红如血的玫瑰花衬上几朵快凋零的黄花,而那样的色泽,竟显得刺眼起来了。 “常妈妈。”他有礼貌的对老妈笑了笑。 “医生啊!这次真是多亏你了。”老妈连忙起身热络地拉着他,“你最近很忙吧?明明都在同家医院,却到现在才看见你。” 听老妈这么说,我才注意到沉宏翊穿着白袍,也才知道自己住的竟是沉宏翊所待的医院。 这算什么?肥水不落外人田吗?哼! 将两人的对话全摒除在耳朵外,我只是将视线落在上方的荧光幕,忍不住搓搓手臂。 病房里怎么变得这么冷?记得刚刚还挺舒服的啊!烦死了,真想快快离开这个鬼地方。 才这么想着,我就听见脚步声传来,沉宏翊已在我身旁落座。 “轩轩,你好多了没?”他柔声问我,用我很熟悉的语气。 然而,我的耳畔却响起他呼唤沉宏翎的声音,是恁地刺耳。 我轻哼一声:“一时半刻死不了。” 他还没答话,一旁老妈已生气的开口斥责我:“轩轩!” 转头看向老妈,我知道她最讨厌我说这种话了,可惜现在的我真的控制不了,只想用言语将他逼到绝境。 他大可以拂袖而去,没必要在这里虚伪的和我相安无事,我已经受够他的虚假与不真诚了! 然而,沉宏翊从头到尾表情变都没变,只是看我的目光透着一丝哀伤。 事后回想起来,我这么做不过就像个要不到糖吃的小孩在耍赖罢了,亏他还忍受得了。 只见沉宏翊回身对老妈一笑。“常妈妈,我有些事想和轩轩私下谈谈,可以吗?” 老妈闻言就要点头,但我根本不想和他单独相处。 我知道,再多看他一回、多与他说一次话,只会令自己陷得更深罢了,快刀斩乱麻,多少还痛快一些。 “没必要。”我立刻开口制止老妈离开。“妈,刚好我也有些话要与你、与医生说。” 在场的两人同时一怔,而我只是继续往下说,一字一句慢慢道出,要让它再清楚不过,绝对要让他们听得明白。 痛,只要一遍就够。 “妈,我想,我不需要家教了,那些书,我自己念就行了,没必要浪费钱。” “轩……”老妈诧异的立刻撇头看向沉宏翊,“你不是很喜欢……” 我立刻打断老妈的话:“反正很快就要考试了,没必要。” 老妈有些尴尬,显然没料到我竟然会用如此伤人的方式赶走沉宏翊。“那……还是请医生定时来替你看病。” “不要!” “轩……” “我不喜欢他了,况且我的身体没病也没痛,干嘛要浪费钱?” 我知道说这些话太过任性,但我就是不想再看见沉宏翊。 毕竟,我干嘛要在往后的日子里继续看着他、继续往自己的痛处踩呢?我才不会自虐呢! 老妈的脸色登时一阵青、一阵红,显然是气坏了。 这些话不仅让她当众面子挂不住,连带先前她在沉宏翊面前夸奖我的话也一并被否定。 她才要开口斥责我,在我身旁的沉宏翊就缓缓起身了。 “常妈妈,我想这样也好。”他笑了笑,将手上的花放在那束向日葵旁,“毕竟轩轩要考试了,这种时候,再上什么新课程也没用,说不定他自己念会比较好。” 听他顿了一下,眼角的余光瞥见他在看我,我立刻将脸别开。 他续道:“轩轩他……心脏不好,他若真不喜欢我替他看病,另选一位医生也好,至少不会加重他心情上的负担,况且现在医院里较忙,我也抽不太出时间。当然,我可以替常妈妈介绍一位更称职、更有经验的医生,你说如何?” 接下来,他和老妈聊了些什么,我也不想费心去听。 我只是看着放在向日葵旁的玫瑰花,包装纸里头的水慢慢滴下,在地面上形成一摊水。 就当我是个自私任性的人吧!沉宏翊。 我根本不像自己说的那样洒脱,可以做到所谓的好聚好散,只要能让自己收手,我什么都愿意做,至于你,我就顾不得了。 ◆◇◆ 之后,我躺在病床上,向老妈坦诚自己是个同性恋。 她听了,只是僵住,隔了好久才问我:“轩轩,这……和沉宏翊有没有关系?”不愧是老妈,轻易的便能洞悉我的一切。 但我只是摇摇头。“没有。”我不能在做了刚刚那件事后,还残忍的去伤害沉宏翊。 “那……你怎么确定你是……同性恋?” 我似笑非笑的瞅着一脸担忧的老妈,语气尽量轻松的说:“谁教你要让我读男校,看着看着,我就喜欢上男人了。” 我说的这些话似乎让老妈燃起一丝希望,她笑着摸摸我的头发。“唉,这不叫同性恋哪!等你上了大学,你会认识很多、很多好女孩,到时候,我们轩轩就会带个漂亮女朋友回来给妈妈看啦!” 听完她的话,我只是淡淡一哂。“如果我带回来的是个男人呢?” 这下,老妈脸上的笑意迅速消逝了。“轩轩,你真的是同性恋?” “现在是,以后若不是,也不太可能娶老婆了。” 大概是被沉宏翊拥抱的感觉太好了,我多多少少都会比较。 若男人都不能带给我相同的快感,我又何必花心思讨好女人? 看见老妈似乎还想说些什么,我忍不住苦笑了下。“妈,趁你还年轻,要不要再生一个儿子?”常家是注定绝后了。 病房内,一片死寂,我与老妈两人相看无言,只差没落泪了。 我不孝、大逆不道、任性、自私,所有最最差劲的缺点全集中在我身上。 像我这样的人,能活得久吗?别说老天爷看不下去,连我自己也是。 宿命、报应之说,相信与我同龄的人绝对不信,但人就是这么软弱,在遭遇许多事后,便会像鸵鸟般将一切归咎于此原因,一方面是逃避现实,一方面也是真的无可奈何。 现在的我就是这样。 许久后,老妈才扯开一抹难看的笑容。 “我会帮你跟爸爸说的。”像是自嘲似的,她伸手一如往常般弄乱我的头发,才又笑出声来。“至于再生一个?唉,你就已够令我们伤脑筋了,我怎么还敢再自虐。” 很多时候,当自己自以为看开一切,实则事情根本未曾解决,只是时时刻刻将它压抑在心头。 当我感受着被抚触的感觉时,老妈的指尖爬过我的发丝,有股暖意慢慢窜进我的心底。 终于,自沉宏翎走后,我总算觉得这病房不再冰冷,心情也不再沉痛。 我心头里的阴霾逐渐散开,直到老爸也默然接受这个事实后,一切才算是雨过天晴。 ◆◇◆ 出了院后回到学校,我看见沉宏翎,率先对他一笑。 他的笑容和以往一样灿烂,但……却稍稍失了温。 下了课,他走至我身侧,用很轻松愉快的语气笑着对我说:“常轩,我失恋了。” 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令我反应不过来,瞬间,我下意识讶然失声地大喊:“怎么可能!” 沉宏翊那么喜欢沉宏翎,怎么可能在没了我这个阻碍后放弃他? 相对于我惊诧的反应,沉宏翎倒是挺能释怀的露齿一笑。“你干嘛这么吃惊啊?” 我摇摇头,还是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 若沉宏翊没和沉宏翎在一起,那之前发生的一切未免太荒谬可笑了! 他莞尔道:“可是,我还是没办法喜欢你喔!” 看来,小狗儿变坚强了,竟还能拿这种事来开玩笑。 我淡淡一笑,听他继续说着这几日发生的事。 来来往往的学生从我俩身侧走过,讨论着下了课要到哪家网咖或哪家小吃店。 鼎沸的人声如同盛夏的蝉鸣,吵得让我的脑袋一片混乱。 木然地跟随人潮移动着脚步,我只听见一道声音在心中回荡…… 不可能的,难道是我没搞清楚事实?还是……一切根本就未曾发生,是我自己该死的自以为是?甚至将自己与沉宏翊逼到绝路? 我找不到答案,意识混混沌沌的,唯有在校门口与沉宏翎分手前,他所说的那句话清楚的飘进我耳里── “我哥说,他有喜欢的人了……” 第八章 lovewassuchaneasygametoy.nowineedacetohideaway.oh,ibelieveinyesterday. (昨日的爱情好似一场如此简单的进戏,可是现在,我却希望找个地方躲匿起来。喔!我情愿相信昨天的一切。) ──yesterday ◆◇◆ 房内的计算机喇叭传送出beatles的yesterday。 beatles是精神不死的摇滚乐团,他们还有另一首成名曲叫letitbe,让昨日的一切都过去。 昨日吗?昨日对我而言,真像是一出闹剧、一个玩笑,却也已远去。 但我知道,自己绝对没有权利后悔。 纵使事情的发展再如何令人错愕与不敢置信,我知道自己没权利去追问,是我自己做了那样的决定啊!就让一切都过去吧! 坐在书桌前,将欲迸出口的叹息声咽回口中,我决定还是让心神回归现实,乖乖地为大学基本学力测验努力。 由于前几个月心思不定,再加上住院几日,荒废功课太久,我再不努力的话,肯定会被老妈碎碎念。 至少,我这次模拟考得好好考,才能与沉宏翊去过圣诞节。 而沉宏翊的事已是过往云烟,不值一提。 “轩轩,你下来!”老妈在楼下扯开嗓门大喊,刺耳的呼唤声穿透门板直达我的房间。 将喇叭的电源关掉,我依言下楼,却看见一名长相美艳的女人坐在沙发上,一看见我就冲着我直笑。 那种笑,绝不是礼貌性的或是具有善意的,而是一种半含揶揄、半含觉得好玩的笑。 被嘲笑到有些不爽,我皱起眉看向老妈。 老妈向我招招手。“轩轩,你过来,这位是杨医师,是新聘的家庭医生。” “噢,医生好。”不用老妈压我的头,我自动自发一鞠躬,却见她笑得更是……富含深意。 笑笑笑,有什么好笑的?顾不得礼让淑女的那套礼节,内心涌现的怒气让我在老妈没瞧到的时候狠狠地白了这姓杨的女人一眼。 却见她毫不在意的继续笑着。“你就是轩轩吧?久仰大名了。” 久仰大名?我和她不是第一次见面吗? 还来不及将疑问问出口,老妈已推着我到沙发坐下。“医生,他前几日才生了一场大病,你帮他看看吧!可别又出毛病了。” 于是,我被迫与她各就各位。 她自医药箱里拿出听诊器,开口便说一句:“把衣服脱了。” 闻言,纵使胆大包天的我也是一呆。 听诊而已,干嘛脱衣?这很难让我不往歪处想。 将目光移向老妈,我发现她已坐在另一端看起电视。 臭老妈,你儿子就要沦为色女的爪下祭品了耶! 收回目光,觉得出言求救太过丢脸,我伸手扯开几颗衣扣,瞪向眼前这名虽为医生,实则可能是辣手摧残无数栋梁的女魔头。 但她只是若无其事的伸手探向我的胸口。 我才要拉开她的手,那只魔爪竟忽然往下滑向我的衣扣,用力一扯── 可恶!失算了!眼看胸前门户洞开,我使了好大的劲才怒吼出声:“x的,你这女人想干什么?”我压低音量咬牙切齿地瞪着她,却听她嘻嘻一笑。 “身材不错。”她笑着说? 废话!难不成之前我练肌肉是练假的? 我才要反击,她那张涂上红色唇膏的嘴却突地一咧。“难怪宏翊会喜欢。” ◆◇◆ 客厅内,我与惹人厌大色女的暗斗已然火热地展开。 老妈却仍像个没事人似的猛盯着电视瞧,还将电视的音量开得极大,像怕偷听我和大色女的对话。 “你说什……”我才要问,没想到杨医师趁我分神的空档,竟然伸出手捏了我的胸口一把! “你干嘛?”很好,我不得不觉得可耻的承认,我因她这动作吓到可谓是“花容失色”。 “嗯,肌肤滑嫩又有弹性,难怪他会被你迷得神魂颠倒。” “你、这、家、伙──” “你的脾气这么差,也亏他忍受得了。” 混帐哪!我手一伸,就要去抓她的手腕,她却突地闪身,让我扑了个空。 我勉强稳住身子,手肘往旁边一顶,却又被她一把扣住。 这女人……竟练过功夫! 就着被擒的狼狈姿势,我撇头恶声问道:“你和他是什么关系?”我和沉宏翊的关系,理应没有人知道才对。 “你不知道呀?”她诧异的挑高细眉。“我是他的好朋友,是他介绍我这份好差事的呀!” “我才不想知道!”我瞪她一眼,试图要抽回手。“放开!”谁知,我怎么使劲都挣脱不了,气到眼里迸射出万道锐利的光芒,只想藉此将这女人射成个蜂窝。 可惜,若眼神能杀人,干嘛还要动用拳头? 她敛起感到惊诧的表情,漾着一抹笑。“你想知道他为何介绍我来?” “干我屁事!”我已下定决心不再想沉宏翊了,这老女人可不可以别让我想当初啊? 谁鸟他介绍什么家伙来,反正今天过后,我就会让老妈辞了她的! “他说啊……”她噙着抹诡异的笑,将脸凑到我眼前,“拜托我照护你。” 哼!我有这么柔弱吗?谁需要他的关照了!我翻翻白眼,理都不理她。 可惜,这女人径自说得眉飞色舞、口沫横飞。 “还有喔……”她露齿一笑,然后慢条斯理开口,一双眸子闪着狡诈的光芒。 可惜,我根本不想让她再有机会说话,趁她分神的时刻,我用力将被抓住的手抽回,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再反擒她的双手,将之制伏。 然而,我却忘了先将她的嘴巴缝起来。 “宏翊要我告诉你,他是真的喜欢你。” 根本没仔细聆听,我只像昨日一样因为太过诧异而嘶声大吼:“你说什么?” 然后,老妈回过头了,再来,她气得将我用力拖离那女人身边。 最后,我的耳朵痛了一整夜才消肿。 ◆◇◆ 这世上,没有一种人是比故作可怜博取同情的家伙还要惹人厌了。抚着发红的耳朵在床上想了一夜,我有了这个结论,认为沉宏翊不过是在用哀兵政策。然而我却不是同情心泛滥,会随着电视上的番石榴剧情流出泪水的家伙,所以说,他用这招绝对没用。 可是,就某方面来说,他却成功了,因为,我好奇那家伙究竟在想什么。 想分手的人是他,我不负他所望的在做尽傻事后离开,为什么现在他才放这一记冷枪?耍我、玩弄我,很好玩吗?那么,他吻沉宏翎又算什么? 所以,他成功挑起我的怒火了。 当隔几日后,那姓杨的女人告诉我,沉宏翊希望能与我在圣诞夜见个面,我不假思索便答应。那时,我心头想着的便是在一见到他时,代替沉宏翎狠挥他一拳,接着,再将我所有的不甘与愤怒全化成拳头对他狠踢猛踹一番。 老子我为他这混帐做了这么多不仁不义之事,他竟还妄想欺骗我的感情!怎么,是舍不得我老妈给他的那份薪水吗?一定是的,那小气又吝啬的混蛋! 仔细想想,他先前露出那些令我心痛的哀伤神情,肯定也是在博取同情。 哼!他有胆脚踏双船,却没胆承担后果吗?我真是错看那家伙了!看来,下定决心离开他,我还真是做对了呢! 我再也不用心痛了,毕竟为那种家伙伤神?不值得! ◆◇◆ 十一月二十四日很快就来到。 纵使已规定不再放假,但早在十二月初,街道四周已挂起串串令树木必会喊热的灯泡。 因为表现优异,再加上那女人的协助,我很轻易便得到特赦令可以出门。 此刻,我人早已在和沉宏翊约定的地点咬牙切齿等待。 敦化南路上的远企大楼在黑暗中透出如白昼般的光芒,巨大的圣诞树矗立在广场中央,有着一种如梦似幻的美。 有时候老妈开车载我经过这儿,我总有种置身异国的感觉。 站在门边,一对对相拥的男女从我身边擦身而过,脸上都露出幸福的笑意,想来,是要去吃烛光晚餐。 曾几何时,我也期待着这样浪漫的约会,然而,美梦总容易幻灭。 我忽然想起一个自己挺喜欢的日本乐团,有首歌也是关于圣诞节的。 才想着,就似乎听到那名主唱用沙哑却高亢的嗓音深情地唱着—— 初次察觉到没有你的日子是如此地恐怖…… 在停下脚步的我的身旁,不知是谁快速地通过,抱着礼物,一脸幸福的模样。 在这里站得越久、看着来来往往脸上洋溢着幸一福微笑的男女越久,我发现自己的怒火慢慢平息,取而代之的,却是莫名的惆怅。 是谁让这一切变了样的? 如果那一日我没去医院,是不是就不会有了害怕失去沉宏翊的感觉? 如果那一日我不因为一时烦闷而到pub,是不是就不会让他们兄弟俩见面? 如果那一日我没自作聪明要去解释误会,是不是就不会见到他与沉宏翎相拥的画面? 如果那一日我沉住气别做出傻事,是不是就会有释怀并开心的心情,听着沉宏翊说他并不爱沉宏翎? 如果,我打一开始就不认识沉宏翎,是不是就不会难过与后悔? 脸上,有道热流慢慢滑过,从一切正式结束之后,我第一次哭了。 后悔吗?不,我不后悔认识沉宏翊,却不解为什么会发生这么多事。 原来,打从心底,我仍深深渴望着他。 蛾身灭了,魂魄仍一而再、再而三的妄想扑火,虽然,它明知会是一场空。 感觉眼泪在脸上开始奔流了,怎样也止不住,我索性躲到阴暗处,不再将自己脆弱的一面展现在众人面前。 我一直以为自己不会后悔,却可悲的直到今日才明白自己的心情。 我总想着结束一切不要再伤害自己,直到今日才知道心头那空虚的感觉已逼得我几乎发狂,依旧时时折磨着我。 我想念起沉宏翊的怀抱、想念起他的温柔,就算一切不如我所想般美好,但,我就是想念起关于他的一切,像个疯子、傻子般想念他。 “轩轩。” 恍恍惚惚间,我许久没听见的温柔嗓音又在耳畔响起,那声音中含有着急。 “轩轩,你怎么哭了?” 沉宏翊用温暖的身体覆盖着我的身子。“别哭了,轩轩。再哭下去,你的心脏又要痛了。” 是啊!我的心真的好痛,他能帮我吗?能吗? “宏翊。”我哽咽的唤着他,将脸埋在他胸前,紧紧抓着他的大衣。 我不想放开,根本就不愿意让他离开。 那一刻,我没想到沉宏翊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吻了我,也不曾想过自己会就这样回吻了他,甚至忘记要在一见到他便揍他一拳那件事。 我很自私,在闹出所有风雨过后,竟还不知羞耻的想重回他的怀抱。 沉宏翊啊!原谅我吧! ◆◇◆ 最后,我们什么都没吃,就回沉宏翊的家。 路上经过一家花店,我要他买花给我,他立刻下车捧了一束我指定的白玫块花回来。 我数了数,整整有三十朵之多。 在他房里,他单脚跪着替我拭泪,然而我的眼泪却如断线的珍珠般落个不停,差点没把他逼疯。 除了央求我别哭,他什么办法也想不出来,平常清醒的脑袋,竟因我的眼泪而混沌。 我只是将脸埋在花里,流着泪指责他:“我从来,就没说我是在玩。” “我很抱歉。” “那一天在医院里,你说的那些话太过分了!” “对不起。” 我敢打赌沉宏翊根本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他只是顺着我的意思不断道歉,然而我却得寸进尺地说:“说对不起有用吗?你还吻了他!” “对不起,对不起。” 看他一味地将错往身上揽,我忍不住改变语气。“但我……也做了错事。” “祸端是我引起的,我会把事情处理好的。” 我因这话眼泪又落得更凶了。“你最近……过得好不好?” “少了你,怎样也不好,我真的好想你。” “但我很任性。” “我会包容你。” “我很可能到死了才会放开你。”谁要他这么温柔,谁都不会想要离开他啊! 对于我说的话,他只是温柔的吻了吻我。“我会一直缠着你的,轩轩。” 我知道,这世上不可能会有永恒,变量太多,谁也不确定我们能否长长久久。 但听到沉宏翊说的话,我仍旧感动不已。就像一个将死的人,死前挂念着一个人、一件事,在咽下气的那一刹那,若能放下心,就能含笑九泉。我知道我的譬喻很不恰当、很触霉头,但,唯有这样,才能描述出我内心的感受。 长长久久哪!明明不切实际,却教天下男女执迷不悔、费尽一生去追求。 宁静的夜里,不知从何处传来那一首饱含哀伤的歌── 一边凝视着照亮整间屋子的烛火,说完永不分离的话后,突然,我哭了起来…… 圣诞夜,我在沉宏翊的家度过,他替我拨了通电话回去,老妈与老爸二话不说便应准我留在他家。 或许,他们对我和沉宏翊的事,早已是心照不宣了。 ◆◇◆ 隔日清晨醒来,激动的心情早已平复,我总算得以好好盘问沉宏翊。 压在他身上,我恶狠狠地盯着被我吵醒、还不知发生什么事的他。 我问:“你为什么吻沉宏翎?”不喜欢他还吻他,难不成沉宏翊是一时嘴巴痒? 他饱含睡意眨着半合着的眼,“是小翎自己吻我的,我也愣住了。”他乖乖地回答,忽然,眼睛瞠大。“轩轩,你怎么知道?” “我在现场!”我瞥他一眼,继续严刑逼供他。“那一次我去医院找你,你为什么说那些话?” 他果然忘了。“什么话?” “你说日后我会和别的男人或女人在一起,你根本就是想抛弃我!” 怔了怔,思绪慢慢清醒的他总算想起。 “我不是那个意思,轩轩。”沉宏翊急着否认。“我只是在想,你总有一日会离开我,而我也没资格留你。那天,其实我是想试探你可是真的喜欢我,才说出那样的话,但你却洒脱得让我很受伤。然而,决定权在你,我只能默不作声啊!” 原来,我与他都在揣测彼此的心思,都自以为是的佯装洒脱与不在乎,真是……好笨哪!将姿态放低,我贴近他的胸膛问:“你气不气我对你弟弟做了那些事,还撒了谎?” 他轻叹一口气。“当然生气。”虽说生气,但他的手却搭上我的肩,轻柔地抚摸着我。“但,我却更伤心。因为,我真的以为你喜欢小翎,而不是我。” 原来那日他的神情这么哀伤,是因为他以为我不喜欢他。 我鼻子一酸,不解自己何德何能让这样温柔并呵护我的男人喜欢着。 认识他们两兄弟,是我前辈子修来的福气啊! “我那日在医院那样令你难堪,你都不生气吗?” “我尊重你的决定,若你真是那样想,我只能放弃你。” 他到底知不知道什么是“坚持”啊?没关系,反正情势是倒向我这边的。“那你为什么还要教那个姓杨的女人传话,说你喜欢我?这不是摆明你根本不想放弃我吗?”虽这样怪罪他,其实我还是很高兴,毕竟,沉宏翊并非如我所猜测的那样,而是真的喜欢我。 那日沉宏翎说沉宏翊有喜欢的人,原来是指我呀! “我什么时候拜托过佳倩了?”沉宏翊一愕,像是想起什么。“对了,轩轩,你昨晚怎么会在那里?” 耶!有什么环节出错吗?“不是你要她约我到远企的吗?” “我没有,那日是她硬要我去,说是要请我吃圣诞大餐。” 什么!闻言,我可真的是气不过了,顾不得两人才刚和好,气得就用力戳戳他的胸膛,恨不得戳出几个洞来泄愤。“是不是谁出了钱,你就和对方出门?”他堂堂是一个医生,真有穷到要出来“卖”吗? 我戳得极为用力,他吃痛而皱起眉,但仍好声好气地解释:“佳倩是我的好朋友,她是关心我。” 哼!看在那女人帮助我俩和好的份上,本大爷就不和她计较了。 我收回手,倚在他厚实的胸膛上,因为我很久没这样与他同床共枕了。 “宏翊,你弟弟那边要怎么办?” 他轻叹一口气,“暂时瞒着小翎吧!” 也罢,再给小狗儿打击,他肯定会受不了,所以还是慢慢来吧! 我又唤道:“宏翊。” 沉宏翊轻应一声:“什么事?” 我抬眸,专注地看着他。“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只见他脸上难得地浮现红晕,眸中透出笑意与暖意,用浑厚的声音低道:“那日在西门町的餐厅里,我第一次发现你是这么好看,行事作风虽然古怪,却……偏偏令我移不开目光。” 原来自始至终,都是我想太多了,从头到尾,他看的都是我啊! 说我聪明吗?不,陷在爱情中的人,每个都是只会耍小聪明的笨蛋哪! ◆◇◆ 那日之后,沉宏翊又成为我的家庭医生。 杨医师只是笑着挥挥手,潇洒的接受她被炒鱿鱼的事实。 之后,我考上f大法律系,虽没成为沉宏翊的学弟,也不能与他一样穿着白袍,但至少两人都在台北,随时见得到面。 况且,当医生本就不是我的兴趣,我可不再是个会为爱做尽傻事的人。 我要当一个能与他相匹配的人呀! 尾声 在耗尽之后结束的是死亡,但在无限中结束的,才是完美—— 泰戈尔 ◆◇◆ 在床上滚了好一阵子后,沉宏翊这才气喘吁吁的放开早已累瘫在他怀中的我。 “怎样,认输了吗?”他扯开一抹邪笑,又在我的唇上吻了几下。哈,谁像他这么逊! 我一笑,“有点累,但绝对可以再来一回。”说着,我已将手探到他的身下,开始勾诱他了。 果不其然,我听到一道性感至极的呻吟声。 “轩轩。” 沉宏翊俯身就凑到我耳畔啃咬着我的耳朵,一种又酥又麻的感觉旋即窜遍我的全身,令我打了个颤,可我的神智尚未混沌。 毕竟,做人可不能这么短视,眼光得放远点才行。 伸手探向床头柜,我拿起上头的小闹钟,将它往在我身上烙下吻痕的沉宏翊眼前一递。 “你看看几点了。”我推推尚舍不得离开我的色魔。 沉宏翊不瞧还好,一瞧立刻像被什么东西刺到般自我身上弹起。“九点四十五了!” 嘻嘻,这家伙的行踪我全掌握得一清二楚。 他早上九点半要帮病人看诊,现在赶去也来不及了! 得意洋洋地勾住他,我才不让我的圣诞节计划泡汤。 “宏翊,再来嘛!”我在他耳边娇慎着。“难道你不行了?” 相信这话对年龄距离三十大关尚有四步之“遥”的他而言,无疑是极大的刺激与羞辱。 沉宏翊身子一颤,差点就要回头用行动证明他年轻力壮,可是,“钱”已在遥远的彼端哭诉着它受尽冷落。 他叹口气,伸手搭上我紧抓着他不放的手,想将它轻轻移开。“轩轩,别这样,我还得工作。” “哼!不行就不行嘛,还有借口。”冷冷地嘲讽他一声,没听到我想听的那句话前,我死都不放手。 “轩轩!”沉宏翊因我的话渐渐板起脸来,可他不会对我发脾气。 “我不管!”身子牢牢黏在他身上,我索性将脚也环上他的腰。“宏翊,你行还是不行,得证明给我看啊!” 终于,他长叹一口气,爬爬头发,乖乖地认输了。“好,我输了,轩轩,求你放开我吧!” 哈哈,诡计得逞啦!可惜,人心是很难被满足的,更何况我可以察觉到沉宏翊的欲火未消,自然要火上加油一番。 “圣诞节那天,你要再像去年一样,送我一大束白玫瑰花,然后,我要在饭店里吃烛光晚餐。”去年没做的,今年我要一次做足才行。 孰料,一牵涉到钱,这家伙就完全变样。 “不行!”沉宏翊冷着声音回绝。“太浪费了,不过是吃顿饭而已,没必要如此大费周章。” 世上就是有男人这么讨厌可恶,一旦将对方得到手后,就完全不会说甜言蜜语与奉承对方,而沉宏翊就是这么样的男人! 之前明明还什么事都依我,和好了之后,他就恢复先前吝啬的模样! 我气呼呼地放开手,用力将他的脸扳过来正对我。“小气鬼!一年才一次而已,不行吗?” “不行。”他皱起眉,仍是副没得商量的模样。 “为什么?”他又不是没工作,更何况薪水还不低! 看着我恼怒的模样,沉宏翊不想和我吵,只好放低声音说:“轩轩,我得存钱,等一切稳定,也买了房子和车子,你就可以来和我一起住,我们之间是要长长久久的,而不是贪图一时新鲜。” “你没钱的话,我有,那花我的。”反正老爸老妈的钱等于是我的。 人生要及时行乐,谁也说不准明日会怎么样嘛! “不。”他还是拒绝。 见我还要开口,沉宏翊叔刻出声安抚我:“轩轩,我不想让你爸爸和妈妈认为我是个不可靠的人。” 虽说老爸和老妈对我和沉宏翊的事都不多加过问,但以沉宏翊负责任的个性,肯定不愿意当个没能力保护我的情人,否则对他而言便是极大的羞辱。 知道他的难处,我如何能再逼迫他?叹口气皱皱眉,我也只能选择让步了。 ◆◇◆ 沉宏翊看我放弃了,笑笑的摸摸我的头,继续穿衣的动作。 “宏翎。”我见状又拉拉他。“今天留下来陪我。” 他每次来,都只是帮我看看病,得等到休假才能和我在一起。 “轩轩,我还要帮病人看诊。”他叹口气回头看着我,显得莫可奈何。 “又没关系,你打通电话过去说一声就好了嘛!” 那位病人不过是个还能活上十来年的老头子,他有什么好担心的。 我的任性又换来他迸出一声长叹。“轩轩。”他试图要与我说理,但本少爷就是不想让他走啦! 鼓着脸颊,我张大眼瞪着他,“你今天也还没帮我看病。” 嘻嘻,情人的健康状况果然最重要,就见他在听见我说的话后,乖乖拨通电话给那位病人,然后拿了听诊器要替我看诊。 冰凉的听诊器在我胸前游移着,我才要为诡计得逞而偷笑,沉宏翊却蹙起眉头。 “轩轩,你的心跳怎么会变快?最近心悸的毛病还有犯吗?” “刚做完运动心跳本来就会加快啊!”我向前抱住他,要他别再管这些无聊的事,叫他帮我看病不过是要他留下的手段而已。“宏翊,再来一次嘛!” 他不答话,只是摸摸我的额头,“有些烫。” 哼!我忍不住要骂他是庸医了,才做完爱,体温本来就会升高啊!况且我现在又有感觉了,身体自然比平常火热咩! 我拉下他的手,强硬的要他躺下。“宏翊,我最近几日心脏都会痛耶。” 闻言,他急得又要起来,可我才不让他这么做。 贴上他,我故意扭了扭身子,还用眼神勾引他。“可是,我是因为想你,所以才痛的耶!” 这些话让原先紧张不已的他倏地松口气,可转眼他却露出责备的眼神。“你啊!”他无奈的翻身将我压住,戳戳我的鼻子,“轩轩,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别让我担心。相同的,若身子不舒服,一定要跟我说,懂吗?” 唉,老人家果然很-唆,看沉宏翊一日比一日唠叨,我不禁怀疑他是不是会提早老化。 算了算了,让他常保年轻可是我这情人的责任。 根据英国布里斯托大学的研究,做爱是种运动,消耗卡路里的效果与打场壁球或长跑相同,可是有益身体的哟! 于是,我率先封住沉宏翊还要打开的唇,也尽责的挑起他的欲望。 没多久,主导权就又被他夺走了。 享受着他温柔的吻,我知道自己现在一定笑得很灿烂。 这甜蜜的一日,在黑夜中即将结束了。 但我们知道的,我们可是会长长久久的喔! 番外 攻防战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然而,神啊!我要告解,请赦免我窥探他人隐私之罪;神啊!我要请求,请帮助我安然度过一切—— 2004.12.15by沉宏翊 ◆◇◆ 我昨夜偷偷看了轩轩的日记,我是不得已的,神啊!请原谅我。 我看到日记上头记载着这一年多来发生的事,有难过的、有快乐的,这些我未曾忘记,纯粹只是想要从他的角度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我发誓,这真的是我的内心话! 唉,纵使在一起这么久,但古灵精怪如他,我有时还是会想着自己可有猜错他的心意。 一翻开那两本写着二○○三年与二○○四年字样的日记,我看见二○○三年那一本的第一页上面记载着—— 健康之重要,如空气之必须。钱可以任意挥霍,但健康可不能拿来开玩笑。你可以少赚一毛钱,但可不能小看一些可能的征兆。多看病,多放心—— 摘自一个极度爱钱的医生之名言 我要澄清,我要抗议!这话我绝绝对对没说过,一定是轩轩…… 算了,我总拿他没辙。 我当初因为年少轻狂压抑不住对小翎的爱恋,让自己走至必须半工半读、锱铢必较的地步,也因此从事极为赚钱的行业。 只是,这斤斤计较的习惯一旦养成,便难以改掉,我又何尝愿意如此。 最后,终于让我遇见了轩轩,面对这样的结果,我很满意,再怎么说,我们彼此相爱,而他的父母也接纳我。 为此,我感谢上天安排的一切。 我打从心底渴望得到刺激。 这是之后几页的标题。 日记中记载着一件很值得探究的事,就是我们去西门盯的那一次。 老实说,在那日之前,我从未真正仔细看过轩轩,心头想着的只是尽完责任便走人,没想到他竟然拿我寻开心! 他追求刺激,然而说真的,我喜欢平淡,但那一日,却是这么令我难忘又震撼。 至今我都记得,在昏黄的灯光下第一次认真地看着他,心头产生悸动的感觉。 他那双眼睛黑得发亮,更含有笑意。 就这样,我愣住了、移不开目光了,因为轩轩他……真的好美。 再来是—— 先别急着拭去对方的保护色,这样,才会期待即将发生的一切。 噢,我记起来了,这是我一辈子的耻辱,没想到我竟会笨到真的对他传授性教育。 要不是常妈妈答应加我薪水,我怎会愿意,更没料到竟被轩轩反将一军! 然而真正让我惊讶的是他最后说的话。 什么叫“要不要试试”? 那一刻,我该死的竟有反应,只好落荒而逃。 这便注定了我这辈子只能由着他胡闹了,唉! 机会,往往是突然出现的。在闷热的夏季,常会突然下起大雨,那种雨又叫“及时雨”。我的机会来得很快,让我不禁感谢起老妈是个虔诚的信徒,所以老天才会这么帮我。 看到这句话时,我发呆了很久。 的确,机会的到来往往让人觉得不真实。 与轩轩上床的那一日,是礼拜六上午,然而从起床到去接他,一切都如梦般令我无法相信。 我无法克制自己不去试探他,没想到却惹得他大笑。 终于,我知道那不是梦境。 我承认自己孤独太久了,纵使轩轩只是想玩,我仍无法自拔的抱了他。 还记得当时,阳光透过窗户洒上他的身子,他的表情深深烙印在我的脑海里。 而我多么庆幸自己是那个受到轩轩的青睐、能拥抱他的人啊! 再之后,有一页没标明日期,只写了几句英文! i\;lljustcryallnightlong.isn\;tittoocruel? 照时间看来,是他来医院找我的那日,而我当时在想什么? 自上大学以后,从来没人特地为我送过饭,看着他笑嘻嘻的出现,我真的好开心、好感动。 从与轩轩上床的那日开始,幸福已让我渐渐沉迷。 于是,越是喜欢他,相对的占有欲便会越强,我也是名普通的男子,怎会甘心放他走?所以,我无法克制的又试探他,却没想到是将彼此伤得更重。 幸好,他愿意回到我身边来。 之后接着好几页,他都在上头写了同一句话! 我知道一切都将结束。 “结束”,好洒脱的意思,却也……好沉重。 猜测与爱情如同双面刃,只会将相爱的两人伤得更重。 那几日,我总是一个人麻木的做着相同的事——起床、上班、回家、睡觉。 他拒绝我,让我的心痛得几乎要碎了,我却怎样也找不到原因。 好不容易,终于找到机会能拨通电话给他,他答应和我见面,我兴奋的立刻出门,没想到却看见小翎。 我承认,当时我受到好大的刺激,往事不断浮现在眼前,动摇了心意。 自从上回强吻小翎,我的罪恶感时时存在,我知道自己若不将这件事做个了断,是怎样也无法专心爱轩轩,所以,我找了小翎出去。 知道小翎不恨我后,我便想回去拨通电话告诉轩轩关于我的感受,没想到…… 还好我们俩后来又重新开始,感谢天! 在我翻完两本日记后,有句话最令我感动—— 我知道宏翊的难处,所以我不应该再这样为难他,想过个浪漫、奢侈的圣诞夜。 虽然我们偶有争吵,但只要自知理亏,他就不会再坚持,尤其在金钱这方面。 由此可知,他会要求我带他去吃些较贵的食物时,只是出于一时好玩。 还有,往往只要他觉得不应该了,他反而会体贴我,不会无理取闹。 最后,相同的手法他往往不会用第二遍。 嗯,这么说来,偷看他的日记果然是对的。 因此,我猜他不会再色诱我、不会再逼我花钱买花、不会再想着耶诞大餐。 除此之外,我只要多加防范就可以了。 好,看来今年跨年我可以安心多了。 番外 小红帽与大野狼 小红帽vs.大野狼partl——大野狼被ko。 小红帽终究战胜大野狼,而大野狼,被制成一件还算高档的毛皮大衣。自此,小红帽开始拿起猎枪、设下陷阱,四处搜寻大野狼。 ◆◇◆ 暗夜,沉宏翊悄悄潜入房问,左顾右盼,发现没人。 沉宏翊吁了口气,走到书桌前坐下,顺手拉开第三层抽屉,自三本资料夹中拿出一本褐色封皮的书,那本书上头写着“二○○四年” 旋即,他又自第四层抽屉抽出一本蓝色封皮的书,上头写着“二○○三年” 他先翻翻蓝色封皮的书,不一会儿,又支着头发起呆。 怪,非常怪!他明明就偷看过常轩的日记,为什么最后还会被摆了一道? 想到被设计的过程,他的眉头蹙得更紧。 那一刻,他还真的庆幸自己是常轩的男朋友,要不,他早被美色迷得晕头转向、被“仙人跳”了! 说来大意,或许是他太过大意,但他怎会想到常轩在日记最后一页上记载的话竟是……谎言! 于是,他就这样乐陶陶的,像只误触美丽陷阱的小虫,死在香甜的花蜜中。 那日,就是前几日而已,他照例在晚上八点时自病患的住处回到家中,一开电灯,就见桌上摆着一张小卡片,卡片上头写着——到房间来。 他傻傻的中计,在踏入卧室的那一刻,就是掉进陷阱的开始。 就见常轩躺在柔软的大床上,什么也没穿,而且正……呃,摆出一些令人血脉愤张的动作,就是……自我安慰那一类的动作。 而且,在见他进来之后,常轩竟将腿打开,更用眼神勾引他! 那似乎已被常轩先润泽过的地方透出红艳的光泽,无言的邀请他。 他什么都没办法想了,他又不是圣人,况且在床上躺着的可是他最爱的人,他怎会去细想其中的不寻常之处。 他扑了过去,常轩也立即热情的响应他。 常轩在中途不但停下来帮他戴上保险套,还帮他…… 唔!不能想了、不能想了,再想下去他又要有反应了。 男人就是这样,明明上过一次当,仍是不学乖,轻而易举就被诱惑。 更何况这是平淡生活中突现的刺激,当然更令他发狂! 欢爱时当然不可能什么声音也不发出,除了一些激情的呻吟声,他自己究竟还说了什么?那种时候说的话根本不具意义嘛!他怎会记得? 孰料一直到做爱结束,他一如往常拥着常轩吻了吻后,常轩忽然古灵精怪的笑了起来,并且起身自床下摸出一台……录音机! 事后,他不禁要感谢常轩不是装针孔摄影机,要不,他猴急的样子很可能从此成为把柄。 证据确凿,辩解无效,刑期定于二○○五年一月一日,处以一万元左右的罚金。 唉——他真是拿常轩没辙啊! 其实不花钱也可以很浪漫,像是常轩多色诱他个几次,这也是有情趣。 沉宏翊轻叹口气,觉得莫可奈何的翻开褐色书皮的日记。 这次,他一定要步步为营,不可漏掉一丁点儿蛛丝马迹。 自第一页翻起,他逐字读过。 常轩去参加同学会,会晚点才回来,现在他们同住一栋公寓,已是同居状态。 沉宏翊就这样一直翻到最后一页,在翻到其中一页时,脸色逐渐变得铁青。 ◆◇◆ 二○○四年十二月二十八日,天气,晴。 去年没吃到耶诞大餐后,我开始重新计议,似乎用自己当诱饵是不够的,还缺了点助力。 沉宏翊这头色狼的定力与意志力倒是出乎我意料的好,而且,最近我发现他时常鬼鬼祟祟的,好像也在防着我。 据说去年那一晚后,他被那个糟老头骂了一顿,被开除了。 那老头有力气骂人,干嘛还那么怕动不了呢? 算了算了,反正沉宏翊又找到一份更好的差事,我也不算亏欠他啦! 而且,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我和他过了还算激情的耶诞夜,因为没浪漫的烛光晚餐可吃,所以匆匆吃完饭后就上床一直玩到精疲力尽。 说实在的,他的技巧真的很好,可惜,还是敌不过我的诱引。 嘿嘿,所以之后有一日,也就是昨晚,我诱骗了他,让他在欲仙欲死的时候答应跨年时与我在某知名餐厅共享一顿大餐,还用录音机将他说的话录下,他要赖都赖不掉。 唉!有时候我还是不得不说,沉宏翊与沉宏翎不愧是兄弟,总是一味的、笨笨的相信身旁的人。 我会体贴他、顺着他,不再为这种事计较?他大错特错了! 只要是我在乎的事,我绝对不会轻易改变心意,所以,他失算了!要不,现在我和他怎会还在一起?我如果不计较一切,早在自医院离开后就和他分手了。 呸呸呸,不再提这种事了。 哼!二○○三年那本日记最后一页记载的事,不过是骗他的,像圣诞节这种特殊节日,我怎能老顺着他?要不,只怕没几年,我们的生活就变得很无趣了,所以跨年啊……嘻嘻,我好期待喔! 附带一提,宏翊,如果你看到这本日记这一篇的内容,可别一时冲动把它撕了,倒是你那一本我之前怎样找也找不到的日记,现在就在我的手里。要赎回去吗?条件如下—— 一月十四号,情人节,玫瑰九十九朵,旋转餐厅。 这么说,你该明白了吧?好了,晚安。 ◆◇◆ 之后,沉宏翊在常轩回来前翻遍整间房子,真的找不到自己的日记本。 小红帽vs.大野狼part2大野狼仍是被ko。 毕竟,一头狼再怎样精明,终究逃不过人中诸葛的算计,只能被迫乖乖献上一身值钱的毛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