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类文明再次伟大》 第1章 天外来客 忒亚兹大陆，多丽丝正在履行今天的任务。 她身材娇小，易于隐藏，是侦察兵的优秀人选，此时的她正隐于一处山坡上的密林中，监视着山坡下军营的一举一动。 “今天一切如常，守卫军没有任何大的动作。” 多丽丝将这一句话记录在观察日志上，然后等待自己的同伴来接班。 现在已经接近日半0点，太阳要出来了。 “多丽丝，我来了，你回营地吧。”新来的同伴几下爬到了另一棵树上，对着多丽丝说道。 多丽丝对同伴点了点头，收拾自己的装备跳下了树枝。 这里距离营地还有一段距离，要是快一点的话，还能赶上早餐。 然而就在她赶了一段路时，她突然瞥见天上有一个拖着绚烂尾焰的流星。 “流星！妹妹应该会喜欢这个。”多丽丝这样想着，加快了脚步。 热带雨林中的地面树根盘根交错，不适合人行走，不过多丽丝毕竟是在雨林长大的孩子，在快速行进的同时，还能顺便从茂密的树冠间隙观察天色来判断时间。 她发现那个流星还在，并且离地面越来越近。 “难道这颗流星能留下矿石吗？那群瘤子中似乎有喜欢这个的。” 瘤子是忒亚兹人对于殖民者的蔑称。 多丽丝改变了方向，目测着流星的落点，向着那里赶去。 只要是殖民者感兴趣的任何东西，她都不会让它落到他们手中。 …… 经过一阵颠簸后，吴鸣终于安全登陆了这个星球，他小心翼翼的打开了舱门，映入眼帘的是密密麻麻的树林。 “蒲公英，我们是又回到了地球上了吗？” 吴鸣询问的是自己的ai，它是直接植入在吴鸣脑内的，得益于此，两人的交流直接在脑内进行的，不用真实发声。 而吴鸣之所以是问这个问题是因为四周的树木和地球上的树木形态几乎一模一样。 “不会，我们确实在虫洞内航行了十三年。” 在吴鸣脑内，蒲公英的“声音”是好听，温柔的女声。 “自转周期20.46小时，公转周期395天，没有卫星，和地球是有区别的……没事，等巡天图像出来，根据现有星图比对，应该就能确认我们的位置了。被冻了十几年，我的身体还行吗” 吴鸣深呼吸着这个星球的大气，并且开始像个猴子一般蹦蹦跳跳，而此时他身后的登陆艇正在光速的降解。 登陆艇最外层的金属变成了液体，聚合在了一起，登陆舱内的各种物件也开始飞快腐蚀，变成了一堆富含营养的腐殖质。 这个一次性登陆艇降解后，只给吴鸣留下了一个背包和液态金属球。 “这里应该能避开这个星球的原住民了吧，先找个地方建立个简易营地吧，然后好好研究一下这个星球的物种。” 不过，下一刻蒲公英就打断了他对计划的幻想，蒲公英在他脑内生成的热成像图谱显示，一个类人生命体在快速接近。 “这个形态，蒲公英，我们是不是根本没走出去人类文明的辐射范围，这其实是人类的殖民地？” 类人生物的出现进一步加深了吴鸣的这种想法。蒲公英也无法否认这个这个说法的真实性，毕竟他们在虫洞中航行了13年，但地球经历的时间只会更长，如果出现重大技术突破。反而在他们之前到达这里，也不是没有可能。 如果真是这样，就会显得吴鸣和蒲公英显得很小丑，他们的本职工作就是为人类未来大规模星际航行做一个道标。 “接触一下，如果可以那就搞点遗传信息。”蒲公英给出了最简单直接的方案。 吴鸣也确实这么执行了，他对着那个还没有现身的生物体张开了双臂，示意自己没有恶意。 …… 多丽丝想不到竟然有人比自己还快，而且看外表没有忒亚兹人标志性的银发，大概率是四大殖民地的人。 多丽丝刚停下脚步，就看见那人张开了双臂。 “魔法？”多丽丝脑海闪过这个念头，瞬间就有了行动，她掏出十几颗弹丸，重重砸在周围结实的树干上，一时间烟雾弥漫，她自己如同敏捷的小鹿在林间几个跳跃来到了吴鸣的侧面，借助手中锋利的匕首，快速爬上了树。 茂密的树冠，是最好的遮蔽物。 吴鸣则是在热成像图谱中看着她上蹿下跳。 “身手这么好，大概率不是人类，除非人类又进化了。”吴鸣在脑内对蒲公英调侃道。 “体温要比你高，将近45，大概率不是人类，是新物种。”专业的ai根据现有信息做出了专业的判断。 吴鸣笑着看完多丽丝这一串流利的表演后，又转身对着多丽丝所在的树冠。 自己种族引以为傲的隐蔽在他没有作用，这让多丽丝心头一紧。 既然隐蔽不起作用，那就正面对决吧！ 多丽丝右手当即在身前虚空一斩，斩出一道光刃，同时左手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各种木头雕刻的几何体，上面刻着不同的几何图形。 “我去，魔法！”面对多丽丝的攻击，吴鸣并没有认真，反而感叹于外星生命的奇异。同时身体快速反应，擦边躲过了这次攻击。 整个攻击过程只用了1.3秒，正常人类是无法做这样短的时间做出这样精准的动作的，这是因为蒲公英可以接管吴鸣的运动神经，而蒲公英的处理速度要远远快于吴鸣的大脑。 不过这个技术有个缺点，就是如果一旦出现ai反叛的情况，那么吴鸣会被瞬间杀死，所以这项技术的争议一直很大，不过在星际里探索本就九死一生，吴鸣也不在意这个。 多丽丝将魔力注入手中几何体，瞬间一道激光照亮了林间，瞬间穿过了吴鸣的胸膛。 显然，哪怕是ai，也快不过光速。 看着吴鸣倒下，多丽丝松了一口气，她跳了下来，警惕的走到吴鸣的“尸体”旁。 这时她才发现，这个人的服饰风格和所有的殖民地入侵者风格都不同。 多丽丝没有多想，将注意力转向了那个金属球，这似乎就是流星的遗留物。 就在她转身之时，吴鸣渗在地上的血液飞快爬上多丽丝的躯体，多丽丝一惊，想要挣脱，想要去拿魔具，但是已经来不及。 血液组成的丝线将多丽丝绑得严严实实。 “你应该将我整个轰成碎片的。” 这是吴鸣在这个星球说出口的第一句话，可惜，对方听不懂，并且自己也听不懂对方。 不过表情还是能读懂的，蒲公英贴心的给吴鸣贴了个框，将各种情绪做了个扇形统计图。 “这下三分恐惧，六分厌恶，一分绝望了。”吴鸣看着统计图，对着多丽丝说着。 此时他的血液大多都在束缚多丽丝，剩下的血液全在供养大脑和重要的器官，所以他的脸色红润，但是手脚已经开始冰凉了。 这一切都需要归功于吴鸣接受的细胞智能化改造，不过如果还不能快速形成有效交流，让血液重回身体，那吴鸣就只能再苦一苦手脚了。 多丽丝还是第一次见这么诡异的魔法，她近距离看着吴鸣胸膛的大洞内，内脏，骨头，以及肌肉组织缓慢的恢复着。 看着吴鸣邪恶的笑容，听着完全听不懂得语言，多丽丝觉得自己多半得交代在这里。 吴鸣看着视野中得扇形统计图上绝望的占比越来愈多，有些急了。 “蒲公英，想想办法啊，语言不通怎么办！” “你先别急，这样，你把她的颅骨开了，然后把我的子体放进她的脑子里，这样我就能完全获得她脑内的知识了。”蒲公英给出了最靠谱的方法。 “这有点太极端了。我又不是来杀人的。”吴鸣拒绝了。 “那就自己想办法。”蒲公英选择了摆烂。 吴鸣想了一会，把在一旁的液态金属球拿了过来。 在吴鸣的手上，金属球再次变化，变成了一个乐器。他打算吹奏点能让人平静的音乐，让眼前这个白毛小个子少女冷静下来。 既然对方与人类这么相似，那么音乐应该还是起作用的。 悠悠的音乐在林间响起，让等待着自己死亡的多丽丝内心也出现了一丝安宁感。 “他想干什么？”多丽丝忐忑的想着。 望着扇形统计图中负面情绪变少，吴鸣也松了一口气，他随手在旁边薅了一把野花，笑眯眯的送给多丽丝。 “我释放的善意够明显了吧。”吴鸣自得的想，同时凝固的血液再次变成液体开始回流，他感觉到了饥饿，使用这种技术还是很耗费能量的。 多丽丝迟疑的接过花朵，她弄不明白这个人到底想干什么。 多丽丝听着吴鸣叽里咕噜的说着什么，最后做了个向嘴里送东西的动作。 “这是要吃东西的样子吗？”多丽丝不确定的想着，她从自己另一个口袋里掏出了一点干粮递给了吴鸣。 吴鸣接过，直接塞进了嘴里，自从做了改造后，他吃菌子都不用考虑有没有毒。 只要这份干粮消化的差不多，蒲公英就能总结出营养成分，进而推测出这个星球上的生命结构。 而等待的这一段时间，吴鸣和多丽丝都没有动作，前者希望多丽丝可以带他去聚居地，后者不想把聚居地暴露给陌生人。 “结果出来了，基本和地球上的食物成分差不多，不过多了几种地球上没有的新物质，消化系统并没有吸收它们，你有机会研究一下原住民的粪便，或许会有发现。” “那是以后的事了，既然被原住民发现了，那就别藏了，以一个相对正常的身份融入进去吧。”吴鸣回应蒲公英道，同时他还注意到另一件事情，如果这个星球的食物自己可以吃，就意味着自己不用去啃能量棒，要是自己再成功和这个星球上的原住民和谐相处，就可以复刻自己喜欢的饭菜了。 另一边的多丽丝在纠结一阵后，决定去请示自己的首领，她比划着，希望吴鸣能在这里等待。 吴鸣自然看懂了，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可以等待，然后目送着多丽丝消失在密林里。 “蒲公英，还能联系上飞船吗？” “可以，并且轨道打击也已经就绪，只要你一声令下，可以清空方圆一百五十米的地表生物。” 这就是吴鸣的自信，面对着还没有走出自己行星的文明，自己有很多种方法在保全自己的同时，给予不怀好意者迎头痛击。 液态金属再次变化，贴合着吴鸣的身体延展，保护着吴鸣。免得在可能的轨道打击中击伤吴鸣，另一小部分保护吴鸣的背包去了。 现在，他要做的很简单，就是等待。 第2章 热烈的欢迎 “所以你遇到了一个疑似瘤子的人，没有杀死他的情况下自己回来了？” 一个简陋但是庞大的地下建筑内，首领埃斯特听完多丽丝的汇报，不自觉地站了起来。 “嗯，他对我没有恶意，而且看起来不像是四大殖民地内的任何一方。”多丽丝解释道。 “他可能是伪装，他或许已经跟着你找到了我们的基地。”埃斯特想要发火，但是看着眼前才十几岁的多丽丝，上涌的怒火全部转化成了无奈。 “哈里森，告诉基地内的人，全部进入战斗位置，没有战斗能力准备好转移。侦察队全部散布出去。近卫队的人和我一起，多丽丝，带我去那个人之前所在的位置。” 埃斯特下达了命令，而多丽丝看着埃斯特的表情，觉得自己可能闯了一个大祸，一时间噤若寒蝉。听到命令后，她一个激灵，立马喊道：“是！” 于是，多丽丝，埃斯特，以及近卫队的三十人前往了吴鸣所在的位置。 另一边，吴鸣正拿着凿子艰难的从一棵树上凿下了一块木材。 “这个星球的树也太硬了吧，难怪都这么高。”吴鸣吐槽出声。 在地球上十分少见的百米树木，在这个星球十分普遍。 吴鸣把玩着手上的木材，在普通的棕色之中还透露着星星点点的铁黑色。 “等安定下来，就可以让飞船降落，好好的研究一下了。” 吴鸣发现这个星球上的植物是绿紫都有的，同时紫色植物要占多数，而大多数绿色植物要高很多。 同时这个森林过于安静了，和地球上的森林有很大的不同。 “这个星球是不是没有昆虫啊。” “有。”蒲公英又提供了另一个图谱，在这个图谱内，还是有很多小光点飞来飞去的。 在这个安静的环境里呆久了还有点瘆人，吴鸣摩挲着自己的胳膊，想要抚平自己的鸡皮疙瘩，下一秒，一阵脚步声打破了这里的寂静。 一群人已经包围了他，为首的穿着虽然不华美，但是做工精致的衣服，白色的长发披散着的女性。 双方谁都没有说话，静静的对峙着。 “在雨林里穿着类似于长袍的服饰，不过下摆更像是裙子，好看是好看，是不是不利于行动？还是说她是什么强者？”这是吴鸣对埃斯特的判断。 “这衣服……从没有见过呢，但是泛着金属光泽，胸口破了个洞……”埃斯特只是感觉疑惑，这不属于这个世界上任何一种风格的服饰。 吴鸣的衣服类似于宇航服，看起来不怎么便利。 “你们好。”吴鸣率先打招呼，并没有多余的动作，害怕刺激到他们。 这下埃斯特更加疑惑了，她曾经在殖民帝国之一的波文联邦学习过，可以肯定眼前这个奇怪的人说的话不属于任何语系。 语言不通的两波人就这样看着彼此，而多丽丝则是欣喜，情况没有滑向最坏，即对方是伪装来套取信息的，至少她认为是这样。 吴鸣最先打破这个现状，他采取了最原始的释放善意的行为，送食物。 他拿出等待时间里采集的果子，作势递给他们，但是没有任何一个人向前。 “他在释放善意？听多丽丝说她是追着一颗流星来到这里，碰到这个人的，这里的地貌表明确实有一个东西掉落，但是被冲开的树冠与地面的痕迹对不上，那个东西呢？多丽丝说有一个可以变形的金属球，他是来找那个金属球的？不对，如果那是他的目的，他没必要留在这。”埃斯特头脑飞速运转，在综合了所有的信息后，再结合自己受到的教育，她得出了一个一个荒谬的结论。 “这个人才是那个‘流星’？” 不认识的服饰，不属于任何已知语系的语言，诡异的魔法。越是深究，埃斯特越觉得自己的想法正确。 “大家，靠拢过来。” 护卫队的成员听后，缓慢的靠拢在埃斯特周围。 埃斯特在周围人的簇拥下开始接近吴鸣，并接下了他的果子。 吴鸣松了一口气，这代表着对方接受了他的善意。 其实吴鸣比他们还紧张，在外星球，吴鸣就代表着人类文明，杀戮不是人类文明的目的。 埃斯特伸出手，握了一下吴鸣还没有缩回去的手，这让吴鸣一惊。 “无法接受魔力？”埃斯特心中一喜，这是有别于世界上任何一种生物的。 “从她那里传过来一阵不明能流，但是都逸散出去了。”蒲公英无法判断这个行为是好是坏，决定告诉吴鸣让他定夺。 吴鸣没有回应它，实际上他只感觉到对方的手有点烫手。 “蒲公英，让飞船脱离备战状态吧。” 吴鸣和蒲公英交流的时候，埃斯特也在对她周围的人说话。 “艾福克，你跑的最快，你回到基地，让组织部开一次会议，让他们讨论一下我下面的观点，‘新发现的人疑似天外人，讨论一下是否将他安置到基地内’，然后是我的建议，‘如果真是天外人，他的魔法造诣一定比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高，他作为我们的朋友比作为我们的敌人要好。’复述一遍。” “论点是‘发现了疑似天外人的人，要讨论一下是否接纳他进入基地’，首领的建议是‘他要比我们要强，所以不应该把他送给我们的敌人’” “嗯，一定要记住‘天外人’这个词。” 艾福克不懂这个词的含义，但是组织部的人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他们会明白这个词的分量。 在这之后，两拨人又回到了沉默的状态。 突然吴鸣灵光一闪，指着树说；“树。” 埃斯特看着吴鸣指的方向，立马会意，也用自己的语言说到：“树” 下一秒，她就听吴鸣嘴里说出了标准的树这个单词。 随后的时间，埃斯特就像在教一个小孩一般，开始现场教吴鸣的发音与认字。 埃斯特惊叹于吴鸣的学习能力之强，就在这短短的时间内，他已经学会了基本的发音，埃斯特相信，不出三天，他就能和自己正常交流了。 日半六时，也就是午饭时间，艾福克终于带着讨论结果回到了这里。 一个简单的词，可以。 埃斯特站了起来，拉着吴鸣的手，说到“走”。 吴鸣也重复了一遍，他现在很兴奋，如果能弄明白原住民的语言文字，那是大功一件，不管他是否能活到人类探索主力抵达这里。 行进过程中，埃斯特特意放慢了脚步，吴鸣也发现这个领头的确实是个强者，她行走在林间的时候，能精巧的躲开树枝等障碍，不勾到衣服；吴鸣则是靠着坚实的衣服直接创了过去。 不久，吴鸣感觉眼界一片开朗，头顶依旧是茂密得树冠，但是脚下却是平整的土地，树冠下挂着几十个石头，那些石头发出的光照亮了这里。 “发光石头，不会是铀矿石之类的吧。”吴鸣在心里问蒲公英。 “要是的话，警报器早就开始响了，动动你的脑子。”蒲公英的语气明显有点嫌弃。 吴鸣在心里嘿嘿了一声，表面还是不动声色，因为已经有一群人围在了周围，好奇的观察着他。 “怎么全是白毛……”吴鸣看着眼前不论男女清一色的白毛吐槽道。 与老人的白发不同，这些人的头发看不出干枯感。 “蒲公英，给我也整一个。” “想要像他们一样，你得先把头发全部脱了，然后重新长。” “那算了。” 最先走上来的是一群衣服穿的很考究的人，他们的目光中都透露着明显的求知欲。 “埃斯特，你确定他是什么天外人吗？” 吴鸣望向问话人，他是一位老年男人，手掌有着厚厚的老茧，皮肤也有着常年在风雨里操劳的痕迹。脸庞给人一种坚毅的感觉。 “之后我会找个时间给您单独解释的，艾伦老先生。巴特，你把基地里剩下不多的书集中一下给这位先生。” 名叫巴特的人是一个小年轻，看起来就像是地球上的高中生一般，听到埃斯特的吩咐，他快速的回到了一个地面上的一个洞里。 “半穴居吗？”吴鸣对这个族群的生活方式感到好奇。 “喂，小子，试试？”艾伦伸出了他那稍显巨大的手掌。 吴鸣以为和之前一样，便伸出了自己的手。 下一刻，令他难以置信的力量从他的左手传来，他的手传来了一阵阵骨头碎裂声，幸好蒲公英直接截断了疼痛的信号，不然他现在就得躺在地上打滚了。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蒲公英将这个信号输入了自己的处理器中，想要尝试疼痛的滋味，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它陷入了短暂的宕机。 双方都很震惊，艾伦震惊于这位天外人居然这么脆弱，他只用了八分力。吴鸣则震惊于这个星球的人力气居然这么大。不过想到这个星球上的木材也远比地球上的木材坚硬后，也就释然了。 没点力气这个星球的人连砍树都费劲。 艾伦放开了已经整个变形的手，有些不知所措的望着埃斯特，表示他只是想试试而已，没预料到这种情况。 埃斯特则瞪大了眼睛看着吴鸣的手又传出一阵阵咔擦声，只过了三分钟，吴鸣的手又一次恢复如初。 “埃斯特，你是对的，我相信他是天外人了。” 艾伦也信服了，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魔法能做到这种程度。 埃斯特露出一抹笑容，她高声的对周围的人喊道：“诸位，久违的开个宴会吧，欢迎一下我们的友人。” 一时间，密林里爆发出了欢快的叫好声，除了几个负责站岗的战士，所有的都放下了自己的武器，转而开始拿出基地里的食物，要做出一顿丰富的饭菜。 吴鸣有点尴尬，他现在还是不能和这些人流畅的交流，但是看着周围欢快起来的气氛，他也被感染着笑了起来，尤其是一群好奇的孩子围到了他的身旁，抚摸着他的衣服。 埃斯特观察着吴鸣，她热衷于看到吴鸣融入这个基地，这样或许可以从他那里得到天外文明的帮助。 吴鸣则看着周围的孩子，有些怜悯，他们的身材统一比较瘦弱，穿的衣服也都十分简陋，并且这里的环境不算太好，而在太空时，他是明确观测到这个星球上是有庞大的都市群的，哪怕是这片大陆，其海岸也是有不小的都市。再加上整个基地周围的侦察兵，他大概能猜到这个星球文明之间的情况。 “看起来像是殖民冲突，就像不列颠对待北美一样。”蒲公英从疼痛的感觉缓过劲来，和吴鸣交流道。 吴鸣没有接话，开始享受着欢快的氛围。 第3章 复杂的局势 夜晚，一直从日半9时持续到夜半2时，三个小时的欢迎宴会结束了。 吴鸣摸着胃部回到了分配给自己的小房间，明明没有吃多少，吴鸣却感到一种腹胀感。 “这是那些特殊物质影响的，它们没有消化，都堆在胃部以及一部分肠道内。”时刻检测吴鸣状态的蒲公英说道，“这些东西应该是原住民的主要摄入的营养。” 吴鸣的小房间十分简陋，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与两把椅子，桌上放着一摞书籍，从婴幼儿学语书到大部头历史传记，应有尽有。 “蒲公英，通过这些书，你能掌握这个文明的语言吗？” “信我，我可是超级ai，比你强不知道哪里去。” 吴鸣撇了撇嘴，坐了下来，拿起一本书快速翻阅，就像地球古早时期宣传的量子速读一般。他只需要看一遍，蒲公英会归纳整理信息。 只花了两个小时，吴鸣几乎就把全部的书籍翻了个遍。 “嗯，我完全明白了。”蒲公英说道，并把所有的知识直接传输给了吴鸣。 瞬间，吴鸣感觉到一种爽快感，就像一直做不出的题突然出现了思路一般。 “不得不说，这样一瞬间学会这么多东西的感觉真是爽。” 这次他说出来的是标准的原住民语言之一忒亚兹语。 “你应该感谢我，话说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通过摄取到的知识，吴鸣明白了自己降落地点的失误。 他之前为了避开这个星球的都市群，选择了这处热带雨林。但是现在看来，降落一个海岛或者中央大陆的十字山脉才是最好的选择。这能最大限度的避免卷入原住民的争端。 现在好了，吴鸣确定自己所在的地方是忒亚兹抵抗组织之一的基地，势必会被卷入抵抗组织与殖民政府之中的争端，特别是自己受到了这么热情的款待后。 而在这片大陆，殖民地就有四个，而抵抗组织全部龟缩在热带雨林里。 “如果你没有道德，这就很好解决了，直接偷偷溜走就行。” “没必要，我只是嫌麻烦而已，而且在一个聚居地才能更好的记录这个星球的文明与文化，等记录了全部的忒亚兹人行为之后，再去这个星球上的其他地方看看。” 吴鸣将所有书整理归位，躺在床上，进入了梦乡。 在吴鸣睡觉之时，埃斯特的卧室还是很热闹的，此时抵抗组织军方首领艾伦，组织部部长哈里森，生产部部长凯里都坐在圆桌旁，等待着至高领袖埃斯特说明情况。 “我知道你们有的人对我的行为有疑问，尤其是艾伦先生。” “天外人这个概念是波文联邦的一个假想概念，意味在我们这个星球之外，还存在着许多其他的文明。” “那位客人，你们也看到了，他的恢复能力可以称得上变态，学习能力也超过我们很多，最重要的是，他从未展现出攻击能力。而且我可以确定，他和我们不同，他用不了魔力。” “那么是什么让他能以如此的速度愈合呢？再者，这个世界上的帝国没有任何一个能将他们的人送上天空，那么很显然，他背后的势力应该要比波文联邦这些国家要强，争取他的好感可能会对我们有利。” “要是他不帮我们呢。”哈里森提出了异议。 “所以我们接下来的计划重点不应该改变，生产部继续想办法扩大粮食生产，组织部继续维持基地内的运转，军队也继续对资源领驻军的骚扰，所有人各司其职。就算他不帮我们，也不会影响到我们。” 凯里有些不解，如果一切不变，为什么还要举行个这么大的欢迎宴会呢？ 他问出了这疑问。 “一个可以将人从一个星球投射到另一个星球上的帝国，不至于是没有道德的野兽，对他释放善意，应该能换取一点回报。” 这是埃斯特的回答，其中确实有赌的成分，就算赌输了，也能给基地内的人放松一下。 “如果没有更多疑问的话，那大家今天就回去休息吧。” 看着三人离开，埃斯特心情有些放松。 其实，还有一点她没有跟三人说，那就是吴鸣身后势力的目的，不过这也不是她能揣测的，她打算在日后和吴鸣的交流中套出来。 至于这步棋是好是坏，她也拿不准，但从长远来看，不会比现在的情况更坏了。 …… 第二天，吴鸣准时醒来。 有自清洁功能的他不需要去挤公共洗浴室。 他抱着书，想要将这些书放回阅览室。 蒲公英在吴鸣睡觉时就派遣了纳米侦察机器，通过不同的碰撞反馈，得到了这个地下基地的所有构造。 可惜的是这些机器没法回收，但是可以再生产。 “你好啊，埃斯特，我来还书了。”在走廊上遇到了埃斯特，此时的她刚洗漱好，正要往中央指挥室走。 “好的，放回阅览室吧，这种事不用跟我说的……”埃斯特回答到一半就停住了，只用了一天时间就从一窍不通变得可以流畅交流，这出乎埃斯特的想象。 “行，还完书后，我希望更多的了解这个星球的情况，能请你介绍一下吗？” “可以。”埃斯特呆呆的答应道。 吴鸣带着笑意点了点头，向着阅览室走去。 我还没说阅览室在哪……埃斯特反应过来，想叫住吴鸣，但是等她转过身，吴鸣已经消失在了拐角。 一天就学会了语言，而且看样子还了解了基地的结构，哪怕埃斯特做过相应的心理准备，还是不免有些震撼。 这更加坚定了她从吴鸣那里得到一些有用东西的决心。 ”还没问过他有没有名字呢，他的家乡是什么样的呢？”埃斯特忍不住发散起思维，不过很快她就从这种思维里脱离了出来。 中央指挥室内，所有人都在等着。在指挥室的中央，是一个巨大的沙盘。 见埃斯特已经来了，例行的早会正式开始。 首先汇报的是艾伦：“资源领并没有进一步动作，但是据内线报告，波文联邦开始往菲尼加岛增兵。” “继续执行小规模骚扰，这次加大力度，试探守卫军忍耐的极限在哪。凯里，汇报一下粮食产量。” “是，首领，目前粮食的产量已经到极限了，想要继续扩大产量，只能增加耕地面积，但是这也会增加定居点暴露的风险。” “能想到其他办法吗？比如育种之类的。” “首领，时间周期太长了，远水止不了近渴。” 埃斯特惯例皱起眉头，这是抵抗组织成立以来一直解决不了的问题，粮食产量限制了他们部队的规模。 “我或许有办法。”吴鸣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这里。 “你小子怎么找到这里的！还有你会说话？”艾伦条件反射的蹦了起来，不过他止住了自己去拿武器的手。 昨天吴鸣一句话不说，艾伦以为他是哑巴。其他人也都有所震动，但是很快就释然了。 “对我来说，探明这个地下建筑并不难。”吴鸣走到沙盘旁边，“只要你们给我一些种子，再给我一点时间，或许我会解决这些问题，这算是我的住宿费吧。” “你确定？”埃斯特很想见识见识这位天外人的本事。 吴鸣点了点头，埃斯特也就不再纠结于这个话题。 “下一个，哈里森。” “目前后方的生产生活都正常，但是医疗部门报告医生与医疗用品短缺，一些学校也缺少教材。” 这都是些老问题，短期内看不到解决的方案。 “这个我也可以解决，但是我需要了解你们的生理构造。”吴鸣再次毛遂自荐。 埃斯特瞥了吴鸣一眼，对着三人点了点头：“好了，会议到此结束，大家该干嘛干嘛吧。” 等三人全部离开，埃斯特邀请吴鸣坐下，并给他倒了一杯水。 “你叫什么名字？” “吴鸣，来自地球，一个自称人类的文明。”吴鸣接过茶水回道。 “人类？你们的生活是怎么样的，也像我们一样吗？” “差不多吧，不过唯一比你们要好一点的是我们的应用科学——相当于你们的魔法——要比你们发达，然后也没有那么明显的压迫行为。不用打仗，不用东躲西藏。” “那……还真不错……真不错。”埃斯特连说了两个不错，然后又转移了话题，“你觉得我们这里怎么样？” “逼仄，麻木，以及小孩子们的天真。” 埃斯特一下子沉默了，半晌，她才试探的开口：“那，你愿意给我们的孩子提供一些更多的帮助吗？” “我们才认识一天，我答应的那些已经是极限了，小姐，而且我也有着自己的任务。”吴鸣委婉的拒绝。 “介意告诉我是什么吗？” “不是什么秘密的事，我的作用就是作为我们文明星际航行的道标，顺便记录这个星球尽可能多的信息。如果合适，这个星球将作为我们星际航行时的中转站，这就要求如果我发现智慧生命，要保持克制，尽量不要让其所在的文明敌视我们。所以抱歉，我不会介入你们与波文联邦，温迪伦王朝，奥斯顿帝国与亚尔林帝国的冲突。” 吴鸣的这番话彻底划清了红线。 埃斯特吐了一口气，转而说道：“我们应该可以帮你一些忙，毕竟我们也在这片大陆生活了数千年。对于这个世界上的植物，动物都有所了解，用这些来换取你对于医疗和教育的帮助。” 吴鸣很满意现在这种状况，在双方都接受的范围内进行有限度的合作。 “还有一点，我对你们的魔法有很大的好奇心，不知道你愿不愿意配合我做一些实验？” 对于这个要求，埃斯特犹豫了，魔法是他们这个世界上最主流的武器，如果真给吴鸣研究透彻，那当他背后的帝国露出爪牙，他们会很被动。 “我们是热爱和平的种族，研究魔法纯粹是因为好奇，你不知道，我们文明有很大一部分文学作品都是畅想人类能使用魔法飞天遁地。” 埃斯特有些怀疑吴鸣对于自己种族的描述，不过在她看来，再邪恶那也比不上屠杀了几千万忒亚兹人的殖民者。 “可以是可以，但是对于魔法的研究还是四大帝国比较领先。我们只是停留在应用，如果你想了解的话，我可以把我会的教给你。” 埃斯特在担任首领的同时，还是魔法教学课老师，为整个抵抗组织培养魔法老师。 “四大帝国暂时还是别明目张胆去比较好。”蒲公英插话提醒道，面对体量庞大到一定程度的对手，仅仅是一艘飞船上配备的武器威慑值并不够，并不能保证吴鸣的安全 吴鸣点头答应了下来，然后请埃斯特详细为自己介绍当地的历史。 随着埃斯特的讲述，一幅历史年表慢慢的在吴鸣的脑海形成。 五元历234年，第一批殖民者到达了忒亚兹大陆，开始他们只是在进行勘探工作，并没有与原住民忒亚兹人产生冲突，但是随着大面积魔矿的发现，次年，四大帝国的舰队先后出现在了忒亚兹大陆东海岸。之后就是为时13年的“泣血战争”，忒亚兹人的人口从九千多万锐减至一千多万。249年，四大帝国完成了势力划分。 东部给了波文联邦，建立了波文联邦资源领，北部是温迪伦王朝的亲王领，西部是奥斯顿帝国的殖民领，南部则是亚尔林帝国的总督直辖区。 回顾完历史后，埃斯特的脸色变得很奇怪，因为现在吴鸣就很像当年第一批执行勘探任务的殖民者。 吴鸣也很尴尬，因为这些事人类历史上也发生过。 “我们已经不这么干了，实际上你们的历史我们也经历过类似的，但是这只是特定历史条件为了争夺有限的资源进行的，进入太空后，各种资源已经极大丰富，不需要再抢夺你们的了。” 埃斯特盯着吴鸣好一会，才自暴自弃的说：“我们也没有什么资源了，只剩下还能长出粮食的土地。” 她坐到椅子上，往后一倚，用椅子的两条后腿摇了起来。 吴鸣很少看见埃斯特做出不符合她首领身份的动作，在看她的外表也不是很大，于是便对她的年龄产生了疑问。 “你多大了？你们忒亚兹人的平均年龄是多少？” “我？76岁，我们忒亚兹人的极限年龄在300至350之间左右，不过现在不行了，平均年龄只有120左右。” 乍听起来很大，不过换算到人类那边，也算是青年，甚至有点过于年轻了。 “首领，该上课了。”一位青年男子的闯入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那下次再聊吧，你可以去附近转转，不要太远，不然可能会遇到波文联邦的巡逻队。” 撂下这句话，埃斯特就匆匆离开了指挥室。 第4章 先进的种田技术 总而言之，吴鸣就先在忒亚兹抵抗组织的基地安定了下来，他所属的太空飞船也脱离了轨道打击状态，进入了巡天模式。 他将自己的小房间用带来的液态金属改造成了小实验室，一天中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进行粮食作物的基因组测定。 当然，他也不是完全与世隔绝，每天的黄昏他都会在地上部分的广场转几圈。 这个基地里最欢迎他的是那群孩子，不多，只有几十人，因为吴鸣总会给他们带来一些好玩的东西，比如一些好看的玻璃弹珠。 每天，他们都会叽叽喳喳的围着吴鸣，希望他能再拿出一些好东西——孩子总是会对一些东西厌倦。 有时吴鸣被这些孩子吵得不行，于是他就和埃斯特等人商量在广场上建几个简易的游乐设施，滑梯，秋千之类的，还拿出了图纸。 埃斯特自然是支持的，不过这个项目被排在了育种之后。 说回实验，吴鸣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事。 这个星球上的遗传信息同样是双螺旋结构，同样是碱基配对原则，不同的是，构成遗传信息的碱基要多出一个碱基。并且这个碱基至于它自己配对，成键方式也有很大不同。至于更深的信息，他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可以猜测，这和这个星球上普遍存在的，吴鸣身体吸收不了的物质有关。 所以他的初步策略是，不动这个碱基参与的遗传信息，编辑其他基因信息，看能否加大产量。 此时他已经得到了十几株实验植株，再过一天，它们就会结种，到那时就可以看出成果了。 “这些果苗确定会让粮食产量增加吗？”埃斯特好奇的拨弄着果苗。 这个星球的粮食类似于小浆果，富含淀粉，吃起来口感不如稻米，适合做成面粉。 埃斯特每次处理完事务就会跑到这里来，按照她的说法，作为波文大学高材生的她是来做助手的。 但是很快，埃斯特就发现自己帮不上什么忙，她知道遗传信息之类的，但是她从没有听过将遗传信息精准的分离出来的技术，更别谈编辑遗传信息了。 之后，她又发现了能让种子三天长成成体的培养液，那时她兴奋的向吴鸣提出交换，她愿意把忒亚兹人在魔法方面与通神方面的知识全部交给吴鸣，来换培养液的合成技术。不过吴鸣只是一番话就打消了她的幻想。 “培养液的合成需要一套完整的化工设施，几百年的生物知识，那是一个完整的文明才能批量生产的产品。” 这句话戳到了埃斯特两个痛点，一个是自己这方落后的相关科技，一个是自己这方残缺的文明。在这之后她就再也没有提出过交换任何一样科技。 “不知道，想要完整解析一段遗传信息，不是这个简陋实验室能做的。”吴鸣将最后一个样品端到了培育台上，插起了腰。 第一阶段已经完成，接下来只要等结果了。 埃斯特趴在实验台上，看着果苗问道：“你们那个星球上只有你们人类一个种族吗？” “是只有一个种族，但是民族很多，就像忒亚兹人、南麓人、北陵人的差别。” 埃斯特惊讶转头，她以为人类只有一个种族，而且南麓人和北陵人可是打了几百年的。 “那你们那里还有国家吗？就像波文联邦之类的。” “还有，不过已经名存实亡了，就是个行政区划名称，比如我出生的地方之前的行政区划前身是一个名为环太平洋共产主义联盟的国家。” 谈到自己的文明，吴鸣明显要更加精神，更加骄傲。 “之前我们也和你们一样，为了一点资源都打生打死，但是随着科学的发展，我们发现资源不再那么紧张，我们也就不再那样了，现在，我们追求着自由，真正的自由，所以我才来到了这。” 埃斯特又趴回了桌面。 “真羡慕能享受阳光的你们，我们只能龟缩在树荫之下。” “我们也是付出了代价的，而只要不放弃希望，你们也会赢得相同的未来。”吴鸣给埃斯特灌了一碗鸡汤。 “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吧。”埃斯特起身，叮嘱了一句，离开了实验室。 第二天一早，埃斯特，哈里森，凯里等人已经聚集在吴鸣的房间门口，他们都很关心吴鸣的育种结果。 吴鸣一开门，就望见了围成一圈的众人。 “进来吧。” 众人一进门，目光就被一株株实验植株吸引了过去，有的植株结的果实又大又多，有的结的果实小巧，但是颜色更加诱人，有的则没有变化。 艾伦第一个冲到那个结出了大果的果苗之前。 说是大果，但是也是相对来说，真实大小大约只有吴鸣的小拇指第一节那么大。 “那个的营养价值相对较高，但是成长周期比较长，对土体的肥力要求比较大，适合搭配化肥使用，可惜你们没有。”吴鸣不倾向于这株实验品系。 “那你说哪株好？”艾伦直截了当的问道。 吴鸣来到了一株结着小而密果实的植株面前。 “这株，对土地的肥力要求不高，产量要比原株提高23%，但是不怎么抗倒伏，不过在密林里也用不着抗倒伏能力。” “产量还能再高点吗？”凯里问道。 “或许还可以，但是再往上我就不保证能成功了。” 实际上他之前进行的编辑都是参照着地球上优良作物的基因编辑的，能结合成这样已经大大超出了他的预期。 “生长周期是多少？能抗病虫害吗？”凯里接着问道。 “这些都和原本的差不了太多，你可以先开一个实验田，种出来看看结果。就算产量不理想，我给你补！” 面对吴鸣的豪言壮语，埃斯特用着一种奇怪的眼光看着吴鸣。 “你先说说怎么补？” 事实上相处了几天，埃斯特也算初步了解了吴鸣这个人，有些大大咧咧。 “从我身上割些肉，我恢复起来很快，一天能产出几十公斤的肉。” 埃斯特倚着实验台：“能量守恒，让你产肉，不是还得吃粮食吗？” “其实我能消化的东西很多，你们不能吃的树叶，我也能消化，但是吃我的肉补充不了魔力……” 艾伦见两人开始煞有介事的讨论吃人肉的环节，直接打断了两人，催促着凯里把种子给种下去。 至于其他的实验植株，吴鸣也把对应的种子给了凯里，除了那些远不如原生植株的。 凯里将对应的种子放到瓶子里，并贴上了标签。 “好了，我的第一个承诺已经完成了，接下来在医疗教育等方面，你们就得出多点力了。” 艾伦直接一个箭步冲到了吴鸣面前，搂住了吴鸣的肩膀，笑着说：“你看你讲的，老弟，对我们好的事，我们怎么可能不出力。” 说完这句话，他停顿了一下，跟吴鸣凑得更近，说道：“你们文明的本事我是见识了，就是，你们的武器……能让我见识见识吗？” “见识可以，但是别想从我这里得到任何杀人工具。这对我们的文明形象不好。” “行吧，就当开开眼。”艾伦没有掩饰自己可惜的神色，当即就拉着吴鸣往训练室走。 “其实你可以以个人名义帮助的。”蒲公英建议道。 “这不是掩耳盗铃吗？”吴鸣表示拒绝。 “人类经常这么做。”蒲公英吐槽道，但是吴鸣没有回应它。 训练室和那些普通房间不同，目测甚至比中央指挥室还坚固。 艾伦站在了不远处，拍打着胸膛，示意吴鸣打在胸上。 “他周围有一层斥力场。”蒲公英提醒道。 “强吗?别下手重了给打死了。”吴鸣问道。 “把你的身体交给我，我来弄，你把握不住力度。” 吴鸣当即答应，下一刻，他就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 血液混合着液态金属，随着吴鸣状似轻松的一甩，像一枚子弹一般射向了艾伦，轻而易举的穿过斥力场，穿过艾伦的右肩，打在了身后的墙上。 艾伦被巨大的力给带的身体往后倾倒，不过多年的战斗素养让他下意识地做出了反击，那是之前多丽丝使用过的类似激光的一招，不同的是艾伦不需要借助道具。 吴鸣快不过光速，但是能快过艾伦，下一发血液子弹已经打在了艾伦的左臂，让他无法作出攻击。 艾伦彻底失去了平衡，倒在了地上。 等他调整过来，吴鸣已经站在了他面前。 艾伦开朗的大笑起来：“确实强，要是实战，老子怕是早没了。” 跟过来的埃斯特给艾伦做了简易的包扎，他们无法像吴鸣一般，能快速恢复如初。 “你们都是这样战斗的吗？这也太……”埃斯特一边处理伤势，一边问吴鸣。 “只有我是这么战斗的，其他人在没有接受改造前还是用工具比较多。” 吴鸣也蹲下来帮忙一起处理伤势，那些射出去的液态金属此刻正慢慢的聚合，往吴鸣的方向滚动。 “你们最强的武器有多强？比波文联邦的魔法炮强多少？就是那种，能一炮给雨林干出一个窟窿的那种。” “我们最强的武器是能扫除这个星球上的所有生命的。如果只论我的话，能杀死大部分生命。”吴鸣原本还想着谦虚，但是又不想他们把人类文明看扁，就还是如实说了。 艾伦愣住了，他想象不出来怎么做到把一个星球的人全部杀死，于是打哈哈道：“嘿嘿，你是在开玩笑吧。” “你就当是在开玩笑吧。”面对这敷衍的态度，吴鸣也没办法，他总不能真的去证明吧。 埃斯特的神情倒是没有什么变化，这种技术理论她是学到过的，当前世界任何一方势力都没有实现的可能，但是天外文明，那就说不准了。 “好了，需要我们在医疗和教育方面怎么协助你？”埃斯特问道。 “很简单，我需要一具尸体，什么人的都行。” 然而往常都很爽快答应的吴鸣要求的埃斯特这次却沉默不语。许久，她才犯难的说： “吴鸣先生，你有所不知，在我们的文化里，尸体是不容亵渎的，你要拿他做什么我明白，但是亲属可能不同意。” “那你们敌人的呢？”吴鸣提出了另一个选择。 “我们每次打完跑都来不及，哪有时间去捡尸体。要不你自己上杀两个带回来？”艾伦也否定了这种可能。 这下轮到吴鸣沉默了。 第5章 魔法的实现方式 最终，吴鸣想要解剖一具尸体的要求被暂时搁置了，没有人愿意把尸体贡献出来，最后还是艾伦厚道，表示如果哪一天自己死了，尸体就拿给吴鸣解剖，埃斯特也站出来表示以后自己的尸体也可以被用来研究。 吴鸣也没有强求，选择了尊重忒亚兹人的文化。 毕竟埃斯特已经替吴鸣搜集了雨林内所有生物的样本，如果他再能初步了解智慧生物的魔法是怎么一回事，他的第一阶段任务就算完成。 “现在我们来讨论一下给孩子们做一点游乐设施。”从训练室回来后，吴鸣就把几张图纸摆在了埃斯特的面前。 原本这件事应该是组织部哈里森负责和吴鸣对接的，但是她现在正在和艾伦商讨详细的作战计划，所以沟通这方面就落到了埃斯特身上。 “你的这些设施用什么建，用你的那些液态金属？”埃斯特看完图纸，问道。 “怎么可能，这可是宝贵的资源，实际上普通的木材就够了。待会我找个时间出去砍点木头。”吴鸣瞥见了埃斯特露出了担心的目光，赶忙加了一句，“放心，不会暴露你们的位置，实际上我选树木，就算砍了，守卫军的天上巡逻队也看不出来。至于地上巡逻队，如果他们都到了这里，你们也该转移了。” 埃斯特露出满意的笑容，她直起腰板，大手一挥：“我会挑些壮小伙和你一块去。” “不用，你们的壮小伙只会拖慢我的速度。”吴鸣收拾起图纸，就要往基地外走去。 “那我跟你一块去，我想见见你是怎么砍树的。”埃斯特说出了自己的好奇，无论是忒亚兹人抵抗组织，还是那些老牌帝国，如果不用重型器械，砍树都得十人以上才能完成这项工作。 “你这个首领这么闲的吗？” 这个疑问已经困扰了吴鸣很久了，根据这几天的观察，埃斯特的首领工作有点清闲了，就是早上开个早会，然后就是游荡在基地里面，帮各种人各种忙。活像自己以前玩游戏时做通马桶任务的玩家。 埃斯特憋红了脸，最后嗫嚅的说了一句：“我这是没有用武之地。如果有组织里有魔法科学部，那我应该是部长。” “艾伦看起来比你大这么多，应该有一百来岁了吧，他会听你的？” “嗯，老先生已经184岁了，完整经历了泣血战争，在我来之前，他才是这里的首脑。” “那你是怎么夺权的？难道你是什么权谋高手？” 埃斯特闻言苦笑了一声，说到：“没那么复杂，完全是艾伦老先生看我这个高知识分子来投奔，不想亏待了我，那时我是魔法领域的高材生，但是这里完全没有我的用武之地，权衡再三，又重新启用了以前的一个头衔至高领袖。把我扔了上去。” “这原本是至高教教皇的头衔，战争过后，至高教就被灭绝了，所以这个至高领袖现在就是个空壳子。” “你以前是在波文联邦那里任职的？任的什么职？”吴鸣接着问道。 “我大学毕业后被分配到了资源领综合研究院魔法科学系当一位研究员，我花了五年时间，成为了该系的三位大组长之一。” “这时一个有点分量的位置，但是没有人尊重过我，那时我想，如果我这种人也会被歧视，哪些底层人呢？于是我有意的接触那些底层忒亚兹人。” “情况和我想的一样，他们的生活环境比我还要糟糕，最起码我的生命安全不要考虑。” “因为频繁接触底层忒亚兹人的缘故，资源领政府以潜在的忒亚兹同情者为由，把我的职称全部撤去，交给了一位各个方面都不如我的新人。” “那时我就知道，忒亚兹人是绝对融入不了南麓人的政治生活体系的，所以在那之后的，我就找个机会，组织了同样和我对当地政府不满的人，一共二百多人，带着书籍，药品，种子，武器设计图纸之类的东西越过了守卫军警戒线，来到了这里。” 说到这里，埃斯特有些失落，吴鸣也能猜到一点原因，组织里存在写字茧的人不过二十人。 “你真的很勇敢。”吴鸣赞叹了一句。 “什么用也没有，我现在的作用，就是穿着这个宗教服饰，做一个吉祥娃娃，然后在基地大的方案上给点参考。”埃斯特有点自暴自弃。 “宗教人物应该也是有点用的吧，比如宽慰人的心灵之类的。” “据史料记载，我们的神最后给我们的启示是投降。”埃斯特无奈地说。 “哦……等等，你们还能受到神启？”吴鸣被吓了一跳。 “可以，基本各个国家都会有一个国教，他们之所以来到这个大陆搞殖民，就是因为四大国教的教皇收到了神启。”埃斯特有些奇怪吴鸣的反应这么大。 “你确定是真实的？不是装神弄鬼？”吴鸣急切的追问道。 “你们的文明没有神灵？”埃斯特没有回答吴鸣的问题，而是反问。 “没有。”吴鸣的回答十分干脆。 “你们的文明没有魔法，也没有神明……难道神明和魔法有关？” 在这个世界上，将神明的存在和尘俗的东西联系在一起是公认的亵渎行为，不过作为忒亚兹人的埃斯特所信奉的神明已经抛弃了忒亚兹人，所以她对于神明的信仰不算虔诚。 “有可能……”吴鸣也点头，两人陷入沉默。 “如果埃斯特说的是真的，那么所谓的神明是不是已经发现我们了？”蒲公英给出了一个猜测。 “怎么，你害怕？”吴鸣在脑子里嘲笑蒲公英道。 “我们不怕，但是埃斯特应该会害怕。吴鸣，自从你来到这里后，跟别人说话的时长已经超过和我了。”蒲公英突然话题一转，开始抱怨起吴鸣。 “那不是和他们对话能获得更多信息吗……”说完这句话，吴鸣就停止了对话，他们已经到达了目的地。 吴鸣将液态金属化作一根绳锯，开始对着选定的树木切割起来。 埃斯特看着也有样学样，她的指尖，一条润顺的金光生长出来，她试了一下，发现只能当鞭子用，而且伤害还不大。 埃斯特又施展了一次激光魔法——学名叫穿透之光——效果也很一般，毕竟这个魔法是对人体特攻。 锯倒这棵3m直径的大树花了吴鸣大约一小时的时间，要不是液态金属在体内替代了肌肉，花费的时间还会更长。 吴鸣切除一些树枝，绑好树干，准备拖回基地。转头就看见了埃斯特正在练习魔法。 “你们是怎么用出魔法的。”吴鸣一边拖着将近一吨重的树干，一边问道。 “就这样自然而然的用啊。魔法的基础就是魔力，一般来说通过双手就能发动。” “不同魔法是通过不同的魔法脉络发动的，打个比方，魔力就是水流，魔法脉络就是一个阀门，施展的魔法就是喷出的不同形状的水流。” 埃斯特跳到吴鸣面前，后退着行走，还把双手张开，遮住了吴鸣的视野。 可惜光靠眼睛，吴鸣发现不了埃斯特所说的魔法脉络。 “理论上来说魔法脉络可以由任何细胞产生，就和精神脉络的络须一般，迅速产生，完成任务后又迅速消散。”埃斯特继续解释道。 “精神脉络？对应的是神经细胞。”蒲公英补了一嘴。 “所以之前多丽丝拿的小方块上画的东西其实是魔法脉络。”吴鸣想到了第一次遭遇战。 “对。” “那你们魔力是怎么来的？靠吃的吗？” “对。” 吴鸣想起在太空时的大气检测结果显示有0.013%不明无害物质。 “魔力的基本单元是一般情况下是粒子形态？空气中含有0.013%？” 埃斯特愣了一下，这些原本是她想告诉吴鸣的,但没想到吴鸣知道，最终她只能闷闷的回答：“对。” “你们用出的魔法大多是以场、波和等离子体形态存在的，你们的身体是怎么做到的？” 埃斯特发现有些词她并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对此她只能流着汗回答： “我不知道。” 然后她又开始为自己找补： “这在整个魔法科学界都是未解之谜，我们只知道在人体内的魔力基本单元能量是高于空气中存在的。至于为什么魔法脉络会影响最终的结果我们也不知道。” “这是整个学界都解决不了的问题，我不知道也是可以理解的。”埃斯特在心里想着。 吴鸣点了点头，算是基本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现在他唯一还有点疑问的就是当地人的身体构造了，这件事急不来。 “其实这件事是有操作空间的，你染个白发，去戒备区绕一圈，守卫军必定向你开火，根据《人类星际探索原则》，可以以不超过对方烈度的自卫手段还击，他们的攻击必定会造成忒亚兹人死亡，对他们来说也是同样。这样你就得到了几具尸体。”蒲公英再次出谋划策道。 “别随便读我想法，而且这种钓鱼执法是违背道德的。”吴鸣直接呛了回去，“你没事干就接管我的躯干吧，把五感给我留着就好。” “想得美，这种杂活你自己干。”说完蒲公英便重归了寂静。 “为什么你总是发呆啊。”埃斯特问道 “我只是在想问题。”吴鸣笑着回答。 交谈间两人回到了基地，此时孩子们正在广场上玩闹，一看到吴鸣便都欢呼着围着吴鸣，还有他拖着的那个巨木。 在孩子们的称赞声中，吴鸣开始了他的木匠工作。 “吴叔叔，这是我们捉到的，给你吃！”一个小男孩拿着一串烤虫子，递给了吴鸣。 这孩子叫尤里，算是最活泼的小子，一般都是他带头去抓那些能吃的虫子。吴鸣接过虫子，咬了一口，意外的发现不错，味道像是地球上的螃蟹。 “吴叔叔，吴叔叔，我给你编得花环。”一个假小子小女孩拿着一个花环，戴在了吴鸣头上。 这孩子叫玛格丽特，也是那种开朗的孩子，擅长做手工，她的妹妹莉莉躲在她的身后，送出了自己画的画。 接下来越来越多的孩子开始送吴鸣各种礼物。吴鸣都含笑接了下来。 “孩子们，开始上课了！”远处，哈里森喊道。 孩子们的课除了教授一些基本的文化外，也还有战斗方面的课程，最小的9岁，最大的15岁。 没了孩子们的喧闹，吴鸣得以快速完成自己的工作，他选定了一株大树，开始搭建螺旋阶梯。 预计高度是30米，至于滑梯部分，那就需要另外一棵树了。 剩下的边角料部分，吴鸣做了三个秋千，三个跷跷板，和三个飞镖盘。 飞镖是树胶和树枝组合成的，很安全。 “等到明天，给孩子们一个惊喜。” 然而当他将飞镖盘放在了预定好的树上，回来时，发现自己的秋千已经引来了第一批客人。 埃斯特坐在秋千上，正试着荡得更高，凯里也一样，不过克制很多，两人的身后，还有不少组织部，生产部的人在排队。 最后一个秋千旁，艾伦看着绳子，又看了看自己相比于其他人庞大的体型，有些犹豫。 看见吴鸣，凯里立马站了起来，而玩嗨了的埃斯特荡了两个来回才停住。 “我们就是看看牢不牢固。”凯里推着眼镜，一本正经的说。 “就算牢固，也经不起荡那么高……”吴鸣有些无语，也有些理解，毕竟在这雨林里，可没有什么像样的娱乐设施。 “对不起……”埃斯特立马道歉。 “没事，从你们的反应来看，孩子们应该会喜欢。” “嗯，肯定会喜欢，那你们聊，我今天晚上去守卫军据点看看，能不能偷他一次。”艾伦这个大汉说完，就带着自己的人快步离开了这里。 “艾伦老先生脸皮这么薄吗？” “艾伦老先生一直是硬汉的代表。”埃斯特解释道。 “硬汉玩个秋千又没什么。” “这不是给小孩子玩的嘛，硬汉玩小孩子的东西，他怕让小孩子们笑话。” “之后的工程明天就能完成，今天晚上你有空吗？我的实验需要你帮忙。” “行啊。” 说完，两人就向着吴鸣的实验室走去，看着两人的背影消失在洞口，凯里与身边的人相视一笑，然后以极快的速度抢占了娱乐设施。 今夜，是这群战士为数不多享受的夜晚。 第6章 新的魔法 实验室内，吴鸣从自己的背包内掏出了一双手套，让埃斯特戴上。 “这又是什么新鲜玩意？”埃斯特将它戴上，发现和普通的手套没什么区别。 “在我们那里就是一双普通的智能手套，大多数功能还是监测手部的损伤。我们那里运动员常用。我的这个是升级版。” 埃斯特好奇的戴着这双手套摸来摸去，很轻薄，丝质一般的触感。 “你用一下魔法试试，不要用那些破坏力大的魔法。” 埃斯特在自己的手前生成了一个小小的斥力场——本地人叫它魔法护盾。 蒲公英将智能手套传回的数据进行了后处理，呈现在吴鸣的脑海。 在一组组图片中，一张图片显示存在一个渔网一般的组织遍布了埃斯特的双手，其中有一个几何图案要远比旁边的明亮。 “这就是魔法脉络？她身上其他部分还有吗？”吴鸣这样想着，又从包里翻出了一件紧身衣，这和智能手套是一系列的产品。 “换上这个。” 埃斯特看着被丢过来的衣服，直接红了脸，一部分是羞得，一部分是气的。 “这衣服是人穿的吗？” 白色的衣服一般都很透，轻易就能被看光。 “你再把外衣穿上就好了，如果能弄明白魔法脉络的形成条件，说不定我能把你们的魔法与我们文明的武器相结合。” 人类的轻武器目前主要使用的电浆子弹，如果在枪管内刻上魔法脉络，再加上魔力，那么就能得到一把激光枪。 而且通过更换不同的枪管，能实现不同的效果。 至于魔力来源，这个星球应该有很多。 然而，埃斯特还是扭扭捏捏的不肯穿。 “我会给一些有用的东西给你。” “成交！”似乎怕吴鸣反悔，埃斯特当即就脱起了衣服。 吴鸣有些无语，天花板滴下来一道金属帘幕，将二人分隔开。 “蒲公英，假如给你更多的数据，你能模拟出更多不同的魔法脉络吗？” 按照埃斯特的说法，不同的魔法脉络对应着不同的魔法效果。 “当然可以，计算物理嘛，我的老本行。”蒲公英的充满了骄傲，“但我不保证正确。” 得到肯定的答复，吴鸣又拿出很多微型探针。下一次实验，他打算把这些探针插入对应的魔法脉络，观察施展魔法时魔力的具体变化。 过了半小时，埃斯特那边才传出来“穿好了”的声音。 “这衣服这么难穿？”吴鸣有些不耐烦的问道。 “宗教服饰嘛，理解一下，接下来怎么做？” “把你会的全部魔法施展一遍。” 埃斯特点了点头，开始把自己的毕生所学展示了出来。 这一展示，就是一个小时。 吴鸣没想到埃斯特会的魔法这么多，前后一共有253个魔法之多。 “哼，这还不是我的全部呢，还有十几个多人大型魔法没有展示呢。”埃斯特自傲的说。 “这么多已经差不多了，之后还会有几个实验，你再来配合一下。”吴鸣有些疲惫，为了速度，蒲公英那个家伙直接调用了吴鸣的脑细胞来进行多线程后处理。 吴鸣也得到了有用的信息，即埃斯特所有的细胞理论上来说都能参与构成魔法脉络。 “你答应给的好东西呢？”埃斯特急忙问道。 “那个手套，和那件衣服，送你了。它们能帮你缓解疲劳，你可以给那些战士用，艾伦就需要，他的暗伤可不少。” “不是，你不是说这在你们那是普通的东西吗？拿这来糊弄我？”埃斯特据理力争，“而且一套也不够用，我们的常驻战斗人员都有397人呢。” “我们那是普通，但是在你们手里可不普通，你们能造出来吗？”吴鸣当即反驳道。 “这……这……这……”埃斯特这了半天也没这出个所以然。 “看在我陪你弄了两个小时的份上，给点有用的吧。”最后她祈求着说出了这句话。 吴鸣摇头失笑，突然又有点同情，作为首领，她在自己人面前大多是平静柔和的样子，少有会表现出威严，更不会轻易露出软弱的情绪。但是面对自己时，她总是一副奉承，低姿态的样子，哪怕是吃亏都不能表现出不悦。 这就是强大与弱小的区别。 还好人类很有道德，还好我很有道德。 吴鸣掏出了一幅巨大的图纸，说道： “你们的地下建筑太简陋了，你们有想过敌人用水淹的情况吗？有想过敌人用毒气吗？有想过有一天敌人找到这里吗？” 埃斯特迟疑了一下才一一回答：“这里是雨林，植物根系吸水效果很好，毒气？那是什么武器？一般只有做实验才会产生的副产物。敌人如果找过来我们还有好多了类似的备用基地。” 吴鸣白了埃斯特一眼，让开了身体，给她看了自己画的图纸。 埃斯特惊呆了，如果按照吴鸣的图纸建造，那她们得到的就会是一座地下城，一座横跨半个大陆的地下城。 “这……太……太异想天开了吧。”埃斯特被震撼的有些结巴。 “不，如果你们想真正解放自己的民族，就必须有这样的规模，你指望一个只有五千人的抵抗军将大约20万的守卫军驱逐出这片大陆？” 面对吴鸣的指责，埃斯特说不出话，或许这是事实，依靠现在的情况，除非资源领原地解体，要不然她们永远看不到希望。 “这么大个工程，不是我们能完成的，这得是几代人的工作。”埃斯特指出了最大的困难。而几代人之后，还会有多少人想着抵抗呢？ “如果没有我，那确实。” 此时吴鸣就像一个魔鬼，诱惑着少女做出一个可怕的交易。 埃斯特吞了口唾沫，声音有点颤抖：“你想要什么。” “别紧张，这事以后再说。现在，我要休息。”吴鸣将图纸卷起，塞给了埃斯特。然后目送埃斯特机械的走出了房间。 “呜呼。”吴鸣欢呼出声，如果接下来能复现这个世界的魔法，那么就代表人类也能掌握这项技术，虽然对于人类整个文明来说有点鸡肋。但是对于自己，以后人类学科中必然会增加一个门类，而他吴鸣的大名，是无论如何也省略不了的。 “不知道自己的同事有没有这样的运气，青史留名啊。”吴鸣心里激动的想。 “还有我呢，咱俩得齐名。”蒲公英提醒道。 “好好好，给你留一页，你现在就可以考虑撰写论文了，给我挂个名。”吴鸣开心的回应道。 “给你挂二作。”蒲公英打趣道。 …… 第二天，一早起床的吴鸣又一次被围在了自己的房间门口，这次是生产部的人，凯里的手上拿着的正是自己之前给的图纸。 “吴鸣先生，说吧，什么时候开建！”凯里顶着个黑眼圈直接冲了上来。 事实上自从埃斯特昨晚给他看了这张图纸，他就激动的一晚上没有睡好觉。 之前就是学土木的他关注的不是埃斯特所说的防水防毒气防暴露。他想的是能利用复杂的地下系统给予敌人迎头痛击。 如果真的实现图上的规模，只要自己这边的人达到3万，那么就可以四面出击，骚扰整个四大帝国殖民地体系，而不是现在在波文联邦资源领的压迫下苟延残喘。 到那时再想消灭他们，只有四大帝国联手。 而想让他们联手，就算他们的神亲自降下神启都没有用，除非有超额的利益。 至于人口增长，凯里反而不担心，他和艾伦是最不担心后继无人的人。 “不急不急，就算是我，想要建设这么一个地下城，也得花几年时间。”吴鸣摆手道。 “时间不是问题，重点是怎么建，如果我有相应工具的话……”凯里疯狂暗示。 “工具的话对我来说也不是问题……”吴鸣也暗示了回去。 一听有回旋的余地，生产部的众人开始兴奋的窃窃私语。 “说吧，你想要什么？”凯里问道。 “一具尸体。”吴鸣再次提出了这个要求。 人群一下寂静下来，凯里四下环顾，有些犯难，这里的人都很传统，愿意贡献尸体的只有他们这些从资源领逃出来的人，他们又不轻易上战场，等他们死不知道到什么时候。最后他露出了坚毅的眼神。 “好！” “等等，你不是要自杀吧！”吴鸣发觉了不对，急忙阻止，“我先帮你们把工具解决，你们可以先欠着，等以后有新鲜尸体，再付给我就是。” “谢谢！谢谢”凯里紧紧握住吴鸣的手道谢。 吴鸣也不怕他们赖账，毕竟自己的拳头还是硬的。 人都走光后，吴鸣终于开始进行今天的工作，埃斯特没有跟过来，昨天晚上忙的太晚，她在开完早会后，又回去补觉了。 孩子们现在还在上早课，广场上没有啥人。 吴鸣加快了脚步，他要在晚课之前，给孩子们一个惊喜。 ………… 没有任何意外，吴鸣看着孩子们从滑梯上滑下，有些欣慰。 除了给孩子们的娱乐设施，吴鸣也给基地那些“大孩子们”做了个蹦极设施。 这个星球树木的普遍高度是100米，做蹦极的话还是绰绰有余的。 第一个体验的是吴鸣，这些用树藤混着树皮的做成的简易弹力绳还是很可靠的。 “哇！”埃斯特从树冠上跳了下来，弹了几下才静止离地70米的空中。 “这怎么下来啊”埃斯特对着下面的吴鸣喊。 “在地面附加一个斥力场就行了。”吴鸣回应道 “斥力场？”埃斯特脑子转了一圈才明白他说的是魔法护盾。 她从兜中掏出刻蚀着类魔法脉络的立方体，丢在了地上，然后解开拴在身上的绳索，落到了地上。 “可以在这里刻个长时魔法阵。”体验过后的埃斯特立马给出了改进意见，并付诸了实施。 她用一根树枝画下了一幅图案，这是魔法护盾的脉络图。画完后，埃斯特将血液一滴滴滴入整个图案，有的地方滴的多，有的地方滴的少，做完这些，她又拿出几块发光的石头，放入了图案的几个节点。 下一刻，一个魔法护盾被激发了出来。不过要比埃斯特本人施展的要弱的多。 “我有一个猜想。”看完埃斯特的行为，吴鸣和蒲公英交流道。 “我也差不多，看来关键是魔法脉络图中那些结点才是最重要的一步，它将高能魔力直接转化为空气中的惰性魔力，其中多余的能量通过结点的不同排列形成不同的魔法效果。”蒲公英回应道。 “而且释放出的能量也不同，有的是以热能，有的是场，你说是否可能有这么一种排列，将多余的能量释放出来后结成物质？”吴鸣补充道。 蒲公英没有回话，似乎是在思考演算。 吴鸣则是直接多了，找上了埃斯特。 “你还有事吗？没事的在协助我一个实验。” 埃斯特抬头回应道：“等我把这个画完。” 十分钟后，埃斯特放好了最后一块石头，跟着吴鸣回到了实验室。 吴鸣让埃斯特坐到椅子上，双手放在桌子上，一道道铁环将埃斯特的双臂牢牢固定在桌子上。 “你这是干什么？”埃斯特挣扎了几下，发现挣脱不了。 “让你别乱动的措施，好了双手张开。” 埃斯特刚张开，她的手指也被锁上了。 埃斯特想说什么，但是此刻的吴鸣目光已经没有了波动，那种冷漠感让埃斯特闭上了嘴。 接下来放微型探针是精密工作，吴鸣将身体控制权交给了蒲公英。 埃斯特只感觉手上有些痒，想要抓挠，但是双手被锁的牢牢地。 “好了，接下来用一次魔法试试。” 熟悉的感觉回来，埃斯特松了一口气，依言施展了一次魔法。 吴鸣看着仪器，喜上眉梢，他的猜想是正确的，施展魔法的关键就是魔法脉络中的结点。 “魔法脉络是可以再生长的吗？”吴鸣问道。 “可以。”埃斯特有些不好的预感，但还是如实回答道。 下一秒，她的预感成真了，她看见吴鸣取出了刀具，而自己的双手无疑就是那即将被切的“鱼肉”。 “等等，你要干什么？我要喊人了。”埃斯特反应激烈。 “别急，让我切一块结点研究一下，反正能长，事成之后，我再给你点好处。” 想到了昨天的图纸，埃斯特没有犹豫，立马答应了下来，不过她补充了一个要求：“我要那种能立马见效的好处。” 吴鸣点头，开始给埃斯特局部麻醉。 “要我把你眼睛蒙起来嘛？” “不用，我又不是没见过血。” 埃斯特亲眼看着吴鸣切开自己左手的手掌，再一众组织之中切出一个小疙瘩样的东西。她见过那个东西，毕竟她以前做实验的时候也用过。她其实很好奇，吴鸣能从这里面研究出多少和她们不一样的东西。 取出后，吴鸣将他放入了营养液中，保证它的活力，然后开始给埃斯特缝合伤口。 “要留下疤了。”埃斯特首先冒出的是这种念头。 束缚一道道解开，吴鸣扔给她一瓶药剂，告诉她愈合后涂抹，就把她轰出了自己的实验室。 吴鸣激动的回到实验台，开始从细胞形态，遗传基因等方面研究。 结果显示，从细胞形态来说，它要比人类细胞多出几个细胞器，在遗传信息方面，染色体是25对。 通过拆解出的dna，与地球上所有的dna信息库以及该星球上部分生物的dna信息库比对，吴鸣基本确定了这个星球上的生命活动主要来源依旧是糖类，脂肪之类的。 通过实验，吴鸣也确定了是哪些染色体控制着结点的形成。 吴鸣将几个细胞冷冻封存，准备带回飞船。剩下的他编辑了一下，让它们可以受控增值。 “好了，现在只剩对原住民的内脏了解了。有这些成果已经很满意了。等找个好天气回飞船。” 吴鸣瘫在座位上，这个实验花了他三天时间。 三天不吃不喝不睡觉，还是让他很疲惫的，现在他的双足已经处于脱水状态很长一段时间了。分解掉这些死细胞，长出新细胞，也要半天时间。 吴鸣控制着自己实验室的大门打开，才发现有人在自己的门口站岗，在发现吴鸣出来后，那个人怪叫一声，跑开了。 由于双足坏死，吴鸣现在已经无法走路了。 不一会，埃斯特跑了过来，在发现吴鸣有脱水现象后，又风风火火的拿了几瓶水，给吴鸣灌了下去，同时还带来了不少食物。 看着大吃大喝的吴鸣，埃斯特轻松的坐在一旁说道：“怎么样，有什么成果吗？” 吴鸣微微一笑，在他的操控下，培养皿内的细胞开始增殖，在数分钟内，排列成了埃斯特不认识的魔法脉络。 “那个发光的石头，给我一个。” “那叫魔石。”埃斯特纠正着吴鸣的说法，然后把一个鸡蛋大小的石头交给了吴鸣。 吴鸣切下了几小块，放在了节点处。 埃斯特惊讶的发现自己看不见那个魔法脉络了。 “怎么样？这是我们发现的魔法，在这个魔法脉络笼罩的范围内，所有的光都会被吸收，而周围环境发出的光会沿着表面传播，最终沿着原来的光路传播，实现隐身效果。” “恭喜你啊，而且这是你独立发现的，不用加上我。”埃斯特鼓掌祝贺，并且以为吴鸣说的“我们”中有她，“所以你说的报酬呢？” 吴鸣胸有成竹：“你们不是一直担心暴露吗？隐身效果的三维排列我也知道，等我好了，我给你们整个基地弄上，到时候就不用担心了。不过有个缺点，那就是在下雨天会因为光的分流而产生破绽。” 吴鸣的心情很不错，甚至哼起了歌，完成隐身魔法之后，他可以去哪些大城市偷人体资料。 第7章 异星球的文明 虽然在飞船上看过城市的太空俯视图像，但是真正置身于城市之中时，吴鸣还是被异星截然不同的风景给吸引住了。 与地球上的钢结构巨型建筑不同，这里的所有建筑还是以石头为主，下宽上窄，就像是钟乳石一般耸立在大地上。 “这些建筑的墙壁普遍是两层结构，在夹层中间，是各种魔法脉络，有保温的，防火的，隔热的……”埃斯特为吴鸣介绍道。 “谢谢你的讲解，所以你跟过来干嘛？”吴鸣望着跟在自己身后的少女。 “既然会了隐身魔法，那自然就要过来刺探一下情报，而且基地现在缺药品，我打算偷点，还有孩子们的书，以及糖果……”埃斯特解释着原因。 不得不说埃斯特确实是个天才，仅用了一天就学会了隐身魔法，而其他人则还在学习中。 “我得提醒你一句，只要隐身魔法暴漏了哪怕一次，他们很快就会想到反制措施。” “我懂。”埃斯特比了一个在当地表示明白的手势。 “那分开行动吧。” 不过埃斯特拒绝了吴鸣的这个要求，她拉住了吴鸣解释道：“我知道哪里能拿到最准确的材料，暂时还是一起行动吧。而且之后我也需要你帮忙。” 听到埃斯特这样说，吴鸣也不再坚持，两人一齐行走在行人稀疏的地方。 “你要带我去的是你以前工作的地方？” “对，那里我也熟悉，才离开几年，不至于大变样。” 埃斯特轻车熟路的带着吴鸣来到了一栋建筑前，建筑门前立着一块碑，上面写着：波文联邦资源领高级研究所。 接下来的路埃斯特就要生疏许多，毕竟不在一个部门，不过最终还是安全抵达了人体研究系的资料室。 “资料全部在这里了，平时这里都没什么人来，你想看什么就看什么。” 吴鸣点头，轻易的地就打开了锁着的木柜，开始翻阅里面的资料。 这些资料基本囊括了吴鸣需要的原住民的所有生理信息。 在蒲公英飞快地记录这些信息时，吴鸣也没闲着，他对着正在门口把风的埃斯特问道：“你跟来是为了监视我吧？怕我和资源领政府联系？” 埃斯特停滞了一下，然后小声笑道：“怎么可能，你的到来为我们的基地做出了这么多的贡献，又是给我们种子，又是帮我们的孩子做东西，还交给了我们新的魔法，我们感激都来不及，怎么会怀疑你呢？” 吴鸣叹了口气：“这种话还是少说吧，咱俩合作了不少次实验，我拿你当朋友，你连点实话也不肯说？” 埃斯特沉默了很久，才叹了口气说：“基地里五千多人，你认识的都有哪些呢？我们信任你，但是他们不信，我跟着，他们放心。” “这就对了，我爱听实话，再说，信任不是一天两天建立的。以后他们会明白的。”吴鸣放回资料，走到埃斯特身旁，说道：“你不做点什么？” “做什么？”埃斯特不明白吴鸣的意思。 “你可以做点抵抗组织来过的痕迹，这样他们就会以为出了内鬼，能严重扰乱他们内部。”吴鸣点明说道。 “哦！”埃斯特立马反应过来，将资料柜内的资料撒了一地，还刻下自己衣服上出现最多的图案，那是至高教标志。 等做完这一切，两人才从研究所中慢悠悠的出来。 “接下来我去弄施工工具，你去弄你们需要的东西。” 这次埃斯特对分头行动没有异议。 埃斯特去了治安最乱的多弗尔街区，那里治安最差，对她来说是最方便的地方。 吴鸣则是去了矿场，资源领最大的矿场——艾布特矿场。 在矿场的周围，是全副武装的军人。 趁着这个机会，吴鸣仔细观察了这个世界军人的武备。 他们的武器分为三种，跨在腰间的冷兵器刀，手里拿着的类似于弩，其上刻制着魔法刻印，使用的箭支为五厘米的短箭，一张弩上能塞上五十支。 背后背着一个筒子，吴鸣推测可能是投射装置，就像以前记录的火箭筒一般。 对比一下抵抗军的军备，远程武器只有弓，近战连刀都没有，只有镌刻着魔法脉络的小木块。 “能撑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吴鸣心里闪过了这样的想法。 随后，他深入了矿场矿洞。 矿洞内的工人多是忒亚兹人，他们普遍比较瘦弱，体格比抵抗组织的人们都有所不如。没有任何防护设备，都是光着个膀子，用镐子砸击着石壁，将矿石敲落。 “这里的烟尘严重超标，按照之前的资料，他们日后一定会因为呼吸系统疾病死亡。”蒲公英说道。 “但是造成死亡最多的失控症。” “这个失控症像是癌症，都是细胞不受控繁殖，而且发病率很高。” “这个等回到飞船再研究吧。” 交流间，吴鸣已经顺走了仓库里无人用的挖矿工具。 “这些工具都是记名的，有人会因此受罚了。”蒲公英提醒道。 “受罚的可不止工人。”吴鸣在墙壁上刻下了埃斯特之前刻下的标记，“这下守卫军和政府高层都得汗流浃背了。” 矿场的防卫水平很高，这里能出现不明标志，他们就得担心某天他们的家会不会出现这种标志。 吴鸣身后就像长出了触手一般，将工具搬了起来，为此，他不得不扩大隐身魔法的范围。 一共十套工具，铁制的，再加上基地内用木头、石头做的工具，足够了。 两人约好了在东戒备区后一棵歪脖子树下碰头，吴鸣远远的就通过热成像发现了埃斯特。 一般来说，在隐身魔法下，他们两个分开后也发现不了对方，除非她们离得足够近，魔法脉络联系起来构成一个更大的魔法脉络。 接近后，就像两个泡泡融合成了一个泡泡，吴鸣终于见到了埃斯特，她身旁放着一个硕大的包裹。埃斯特只是看了一眼吴鸣背后，她已经习惯了那些液态金属。 “走吧，回去吧。”埃斯特说道，同时还带点小希冀，希望吴鸣能帮她也拎着这个包裹。 “别想了，液态金属全部用来拿这些工具了。” 埃斯特有些尴尬，包里掏出两块糖，递给了吴鸣：“尝尝。” 吴鸣用手接过，放进了嘴里。 “感觉……不如我们人类的糖。”吴鸣给出评价。 这个糖的甜度太高了，而吴鸣喜欢淡一点的。 “那你以后给孩子们尝尝你们人类的糖。”埃斯特自己吃了一颗，然后把硕大的包裹直接扛了起来。 吴鸣有些震撼，如果单以肌肉力量，他觉得自己会被埃斯特按在地上打。 两人穿过了戒备区后就解除了隐身魔法，伴着月光，消失在丛林深处。 波文联邦资源领国立资源公司大楼，亚当斯面露疑惑的看着出现在他桌上的两幅图案。 亚当斯是一位老人，穿着休闲服，坐在桌后，头发花白，但是打理得一丝不苟，面容很平静，脸上的皱纹显得他更加慈和。 作为参加过泣血战争的老人，他知道这个图案是至高教的圣徽。 但是在那场战争中，他们的神应该抛弃了他们，怎么还会有余孽出现？这是亚当斯不解的地方。 他看向了守卫军总司令贝克。 “我们的人在外部没有发现可疑情况，不太可能是抵抗组织渗透。更大可能是内部的问题。”贝克是一位军人，和普通军人不同，他身上看不见风吹日晒的痕迹，但是说话语气很强硬，仿佛是从尸山血海中的爬出来的一般。 “有可能，大概率是忒亚兹人弄得，可以让媒体曝光一下此事，我们就可以清理一部分机构中的忒亚兹人。”安东尼娅提议道。 她是资源领行政总督，一位中年妇女，面容还算不错，整个人的气质锋芒毕露，但是语气却很柔和。 亚当斯沉默了，他在认真考虑两人的建议。 “把你们两个的意见都结合一下。”亚当斯最终给出了方案，“就说抵抗组织已经渗透了进来，而资源领内部有内应，然后把当年埃斯特她们叛逃的事在挖出来说一遍。政府以内部审查为缘由，停了所有政府相关机构的忒亚兹人的职，换上南麓人。守卫军战略收缩，着重保障基特街区的安全。” “这会不会损伤军队的权威？而且收缩过后，就不能组织常规巡逻了。”贝克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之后给出一场胜利就好。胜利过后，也就不用巡逻了。”亚当斯递给贝克一份文件。 贝克接过查看，越看，他越是欣喜。 “这！这！这！我怎么之前一直没消息！”贝克兴奋的站起。 “这是最高机密，我也是第一次得到消息。”亚当斯平静的说道。 安东尼娅不知道两人看的是什么，但是从贝克这个好战分子的反应来看，应该是什么新武器之类的。那不是她担心的，她担心的是这么做会不会引起忒亚兹人反弹。 “老总，全部停职不会引起忒亚兹人反抗吗？” “他们能反抗什么？”亚当斯嗤笑道，“而且只是停职接受调查，调查个两年，工资照发，他们能说什么？空出来的职位让我们的人补上，等两年后，以缩减政府开支为由，裁掉这些吃空饷不办事的人，并且将省出来的开支，补贴底层忒亚兹人。让他们自己人和自己人闹。” 安东尼娅细想了一下，觉得可行，同意了这个方案，而贝克还沉浸在欣喜里。 等两人都离开，亚当斯从抽屉里再拿出一份文件，只有一页的文件。 这是教皇得到的神启。 “忒亚兹的雨林将浸没在雨中。” “所以神就不能明说吗？让我们这些信徒猜什么。” 亚当斯作为一位商人，他的信仰算不上虔诚。 …… 回到基地内的两人大受欢迎，埃斯特被那些孩子包围了，他们都跳着讨要糖果。而吴鸣被一群壮汉包围，他们都摩挲着到手的工具，对着吴鸣一句又一句的道谢。 等众人散去，吴鸣对着埃斯特说：“这下，医疗和教育的问题我都解决了吧？” “你还有什么需要的吗？”埃斯特想要得到更多。 吴鸣笑着摇了摇头，做出了辞别宣言：“实际上你们的组织方式有很大的问题。抵抗组织的首要任务应该是不断削弱敌人，增强自己，抵抗是手段，不是目的。再过几天，我就要回飞船了，希望你们能完成自己的夙愿。” “这就要走了？”埃斯特一阵错愕，“不多留一会吗？” “不了，我还有事要做呢。”吴鸣拒绝了挽留。 埃斯特想再次挽留，但是又找不到理由，只得笑道：“那最后几天，你就好好玩一会吧。希望我们给你留下了一个好印象” “哈哈哈，绝对是好印象，你没发现吗？我们外表是差不多的，只要你们不是那种好战分子，我们两个文明之间一定相处的不错。” “你们文明这么强，居然这么爱好和平吗？”由于历史原因，埃斯特一直对吴鸣背后的人类文明有种恐惧感。 “你们有着担心很正常，我们吃完饭回屋里说。” 简单的晚饭过后，吴鸣迫不及待地拉着埃斯特回到了屋里。 其实他还想多拉一些人的，但是孩子们比起听故事，还是更喜欢玩耍；生产部的人正忙着扩建地下建筑；组织部的人在分配药品，并且培训教师与医生；艾伦就更不用说，又出去探查情况去了；最后只有埃斯特有心情能来听吴鸣诉说他文明的光辉历史。 “在说我们文明的历史之前，说说你们的吧，尤其是那个神灵的事。确定不是装神弄鬼？”吴鸣先是问道。 埃斯特整理了一下思绪，开始诉说神灵的历史。 “神灵存于世界之外。你见过魔矿吗？那是古生物埋在地下，在高温高压下，其体内蕴含的高能魔力被岩石包裹形成的。” “神灵早在最古老的生物出现前就已经存在了，在广泛的历史中，神灵就曾多次降下神启拯救了我们，比如祂预言了3782年前的四和火山大爆发。” “还有其他许多神启，我就不一一例举了，我们忒亚兹人信奉的神灵，我们称其为拯救之神，在泣血战争期间，就曾做出过多次神启，帮助忒亚兹人赢得了几场胜利。但是四大帝国也有着神灵，也有着神启；随着战争的继续，我们的伤亡越来越大，神灵降下的最后一道神启就是让我们投降。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一个忒亚兹人得到神启。” “他是用什么语言说得？”吴鸣问道。 “语言？不是，听教皇们说是一幅幅抽象画，每次神启过后，都会有专门的人来解读。”埃斯特回答道。 “就没有更大得神迹？比如顷刻间毁灭一座城。”吴鸣想到了地球上宗教典籍的记载。 “你们那的神这么厉害吗？”埃斯特有些惊讶。 “不，我们的神是杜撰的。”吴鸣坦白地说。 “我们的神确实存在，但是绝对不是以我们这种生命形式存在。祂也只做过神启。”埃斯特说道，这也是魔法科学界得普遍态度。 这个星球的人们普遍认为，神灵存在，虽不能全知，但却会一直看着他们。 “我明白了。”吴鸣点头，这下又多出一个研究目标了。 “那么，现在，就由我来向你介绍我们得文明——人类。” 第8章 地球往事 “从何说起呢？我们的文明生活在一个与你们星球类似的地方，那里，大陆分为七块，大洋分为四个。” “那么多大陆？你们的生存空间一定很大吧。”埃斯特想象了一下，羡慕的说道。 很显然，她将人类文明的兴盛归结于广袤的生存空间。 在这个星球上，只有两个大陆，忒亚兹大陆与中央大陆，对比之下，难免会有狭小的感觉。 “不是这样的，从宜居面积来说，你们星球与我们星球相差不远，事实上，你们所说的中央大陆在我们的地理分类上应该被称为中央超大陆，横亘大陆的十字山脉实际上就是四大板块碰撞的结果。” 埃斯特点点头，类似于板块的概念，她很熟悉。 “那你们应该也经历过这种惨烈的战争吧。”埃斯特解除了误会，问到了自己关心的问题。 “我们文明经历了三次世界大战。”吴鸣平淡的说出了在埃斯特听来头皮发麻的话语。 “世界大战？” “对，整个世界，整个人类都为之服务的大战。每一次大战过后，都有新的国家产生，旧的国家消失。”吴鸣的语气有些唏嘘，哪怕只是从历史书中读到，他也能感受到厚重。 “按照这样的定义，我们其实也经历了一场世界大战？”埃斯特想起了泣血战争，那也是四大帝国联合对忒亚兹大陆上的文明发起的灭国战争。现在，连忒亚兹文明的国号都已经没有人提及了。 “是的。不过我从书上看到中央大陆上还有一个国家没有对你们发动战争。” “柯蒂斯共治国，它是没有能力发动战争了，现在正偏安一隅呢。”埃斯特的语气中似乎充满了对这个国家的鄙夷，“然后呢？经历了几场大战，你们就突然学好了？不打仗了？” “不是突然学好了，真正结束一场战争，你觉得需要什么？”吴鸣摆出了一副老师的姿态。 “充足的兵力，优秀的情报，以及优秀的后勤。”埃斯特将自己偶尔看到的兵法书里的说法说了出来。 “那是赢得战争的条件之一，不是结束战争的条件，你知道我们的文明中，第一次世界大战和第二次世界大战隔了几年吗？隔了二十三年。” “二十三年后，德意志联邦的战车就轰轰烈烈的碾过了欧洲的土地，将整个世界再一次拖入了战争的深渊。” 埃斯特听的有些糊涂，不过她大概能猜到德意志联邦是一个国家，欧洲大约是个大陆。她有一点疑问：“之后呢，这场战争是怎么结束的？” “这就回到了我刚才的问题，怎么结束一场战争——要么一方被完全灭绝，要么两方都想要和平。”吴鸣回道。 “你们是哪一种？”埃斯特的好奇心被完全勾起。 吴鸣露出了一个瘆人的笑容，反问埃斯特：“你猜？” “第一种。”埃斯特看吴鸣的反应就知道绝对不是和平的那种可能。 “哈哈哈，猜错了。”吴鸣哈哈大笑 “是第二种？” “两种都占了。” “以两个主权国家消失在人类历史，地球上多了几个无人生存的小岛为代价，胜利者阵营和败者阵营剩下的仆从国讲和，结束了这第二场世界大战，伤亡以亿为单位的战争。” “有意思的是，这场战争的起因是资源分配不均引起的，最终在战争中发展为民族仇恨，并以种族灭绝结束。” “这种情况四大帝国中存在吗？” 埃斯特从人类战争的血腥震撼中回过神来，开始思考自己这边的世界局势。她匆匆从自己的房内拿来了一幅世界地图，地图上正中央的是类四角星的中央大陆。在大陆西北角的奥斯顿帝国，其和占据着大陆西北破碎群岛的温迪伦一直有着海运纠纷，并且与在西南角的波文联邦有领土纠纷。而亚尔林帝国和波文联邦分别在两百年前侵占了柯蒂斯的领土。 “你这样看是看不出什么的。”吴鸣提醒道，“你得看利益冲突，比如奥斯顿的海上商路全部在温迪伦的辐射范围内，如果温迪伦向奥斯顿加收过路费会怎么样？” 埃斯特有所领悟，就她之前的留学经验来看，商业，矿业最发达的是波文联邦，每年能从奥斯顿和亚尔林获得不少利益，其次是温迪伦，拥有着强大海军的他靠着收取过境费用，也能从奥斯顿那里获得不少金钱。这样一看，奥斯顿才是一直损失金钱的那一个。 “未来一定会爆发战争？并且最大可能是温迪伦和奥斯顿引起的。”埃斯特抬头问吴鸣。 “一定，除非你们的神灵能从虚空中变出各种矿石，粮食。不然战争一定会在这些帝国间爆发。而到那时，就是你们的机会了。”吴鸣肯定了埃斯特的说法。 “你知道在我们的文明，第二次世界大战过后，有多少个原来被殖民的国家获得独立吗？” 埃斯特不自觉地露出笑意，不过很快，她就收敛了情绪，将带来的地图再次卷了起来。 “第三次呢？这次你们死了多少人？”埃斯特这次就直接多了，她明白了，人类这个族群和他们并没有本质上的不同。 “同样是以亿为单位，和前两次不同的是，这是终结了人类内斗的战争。在这次战争之后，我们才得到了真正的和平。”吴鸣喝了一口水，气定神闲的说。 “啊？怎么做到的。”埃斯特来了兴致，“我们能复刻你们的成功吗？” 吴鸣摇了摇头，慢悠悠的说道：“你们复刻不了，这次战争，我们解放了所有人类，带入到你们这里，就是解放了忒亚兹人、南麓人、北陵人与群岛人。” “他们需要我们解放？”埃斯特直接反呛吴鸣，明明是他们在压迫忒亚兹人。 “你看，这就是我说的，你们暂时无法像我们一样，得到真正的自由。”吴鸣愉悦地说道。 “真正地自由？怎么个自由法。”埃斯特不忿地反问。 “你可以今天上午因为想画画而去学画画，在下午想学做菜而去当厨师，在晚上想探究星空而去成为一名科学家。你想让自己是什么样，就能是什么样。这就是真正地自由，当然，前提是你不能做一些危害集体的事。” 埃斯特听着吴鸣的自豪宣言，张了张嘴，最后什么也没说出口。 良久，她嗫嚅的说道：“跟我讲讲，详细讲讲你们的解放之战。” “没什么好讲的，其实就是新体系对旧体系的战争，是新秩序对旧秩序得战争。” “当时的我们，生产已经高度智能化，几乎所有生产生活都有机器人包办，社会结构几乎发生了巨变，几乎一夜之间，人类不用再从事生产了，由此产生了巨大的人口问题，即不从事生产的人应该怎么办？” “当时的世界上有两种主流声音，一种是以环太平洋共产主义联盟主导的，即扩大生产，按需分配，并且积极扩大人类的势力范围——即太空大探索，不过这一派受到的阻力很大，因为太空探索是有很大危险性的，那时的技术不如现在，比起危险的太空，普通人还是愿意在地球上过家家。” “另一种是以欧非联合州为主体的，主张脑机娱乐计划，让闲置的人民沉浸在虚拟世界的快感之中，并且挑动男女对立来减少出生人口，这样来减少政府负担。 “两派都有一定的支持者，他们在联合国上互相指责。” “然后就打起来了？”埃斯特问道。 “不是，两派的基本目的都是一致的，让闲置人口有事做，然后减少人口增量。真正导致战争爆发的反而是一小派资产阶级，他们为了保持自己的高福利生活，给出了最简单的方案，一场战争，他们设想，通过低烈度，高消耗战争将多余人口耗尽，然后继续维持原本的高福利制度。” “那些人一般身居高位，很容易就通过军事独走，挑起了一场战争，不过他们最后发现这场战争的规模超出了他们的控制。” “最终的结果是，核武器，高危值纳米生化武器，轨道打击全部砸在人类的头上。” “这场战争应该是以第二种结果结束的吧？”埃斯特悲观的说。 两人就好像睡前的父女一般，“父亲”讲述着“睡前故事”，而“女儿”则好奇的问东问西。 “不是，由于高烈度的战争，黄石超级火山喷发了，强行终止了人类的战争。不过那时候，那群人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人类的人口从亿变成了千万，同时还保有相当丰富的资源。” 埃斯特没见识过吴鸣所说的核武器，高危值纳米生化武器和轨道打击是什么样的，也不知道超级火山是什么规模，她想象不出这场战争的惨烈情况。只是觉得这数字是真的大。 “这样的战争你们也能恢复起来？”埃斯特惊叹。 “自然，知识还在，一些工业还在，在太空的人类花了十几年就将工业水平恢复到了战前水平，而且在其他方向还取得了突破，比如虫洞发生器，比如高超光速引擎，再比如超智能。” “战后，剩下的人类也倦了，他们厌倦了战争，为了避免重演之前的悲剧，社会的管理机构进行了无人化处理，所有的生产安排都交给了超智能来解决，人类自己则是想干嘛干嘛。那时候有很多宏大项目，我就是参加者之一。” 听完吴鸣的讲述，埃斯特突然注意到了问题的关键。 “你们解放自己的关键就是机械托管了生产！这才是一切的前提！” 吴鸣点点头，示意埃斯特说的对。 “所以，我们解放自己的关键也不是你刚才说的矛盾！” 埃斯特向前探身，对着吴鸣露出了祈求的目光，但是吴鸣很快用手将埃斯特的双眼蒙住。 “别这样看着我，你不就想要我们的机械生产技术吗？先不说我能不能给，给了你你们会不会用，就算你克服了全部困难，那些闲置人口你打算怎么处理？没有航天科技与虚拟科技的你会怎么处理？” 埃斯特泄气了，恢复了原来的姿势。 “这种事只能你们自己解决，我作为外人不好直接介入。就算要介入，也要听从组织的安排，我是做不了主的。” 埃斯特失落的点了点头，说道：“你什么时候走？” “我？具体时间是五天后，那时候会有一场不小的火山喷发，借助喷发的能量，能省我不少的燃料。你们到时候也要注意，未来几月可能会有连绵的阴雨天，还会有火山灰落下。” “谢谢提醒。你的那些液态金属能承受住火山喷发时的冲击吗？” “绝对可以，轻易可以，这可是人类文明当时顶尖的科技，通过我脑内的超智能控制，可以完成各种活动，组成大部分工艺产品。” “脑内？”埃斯特目光看向吴鸣的头颅。 “这不是什么新鲜玩意，大脑计算机是几百年前就有的玩意了，再加上超智能，形成了我脑里的这个叫做蒲公英的家伙，而且基本上你能在我身上看到十几年前人类所有的高科技产品——送我来到这里的是虫洞发生器，只有高超光速引擎我的船没装。” 眼见吴鸣几乎将人类所有的情况都交代给了自己，埃斯特有点感动地说：“你把这么多重要的情报都说给我听，你就这么信任我吗？” “信不信任是其次，就算你知道了又怎样？你又做不了什么？还是说你们的神能做什么？” 听见吴鸣的狂妄之言，埃斯特的脸垮了下来。 …… 五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这五天里，吴鸣一直帮抵抗组织修缮着地底建筑，同时也兼具着陪孩子们玩的任务，就是每次他想给孩子们讲人类文明的故事时，孩子们都会不耐烦的跑开。 当地时间3月30日，吴鸣对站在广场上的众人挥了挥手，转身离开。他得在预定时间抵达那处火山。 他开着隐身魔法，大摇大摆的从波文联邦资源领的上空经过，无意间，他瞥见大多数的军人都聚集在中央的高塔。 “开始着重防御关键设施了吗？”吴鸣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径自离去。 下方的高塔内，贝克正在组织人手安装着一门大炮，这门大炮能将五百公斤的重物送入云层之中。 贝克野心勃勃的抚摸着箱子里装着的一枚炮弹。他想不到有一天这泼天的富贵会来到他的头上。 只要剿灭了抵抗组织，自己就有了功勋，之后就有机会调任主战军。 “将军，距离发射时间还剩下30分钟。请您离开发射台。”一个技术军官走到贝克身边汇报道。 “这怎么操作？”这一历史性时刻，贝克希望自己来把握。 技术官看了贝克一眼，提醒道：“如果操作失误，魁尔德都将成为历史。” “那我和你一起。”贝克还是不愿意放弃这个机会。 技术官见说不动自己这个上司，也就不再劝阻，开始详细叮嘱贝克所有的注意事项。 …… 吴鸣在预计时间的前五分钟已经来到了海上火山的上空。 全部的液态金属包裹成雨滴形状，落入了火山口。 …… 轰的一声巨响，贝克亢奋的看着炮弹进入了云层，隐没不见，不久，黑色的云层开始积聚。不晌，无色的雨滴开始落下，浸润了雨林。 …… 轰的一声巨响，吴鸣所在的金属雨滴被快速抛入大气层，火山灰像一朵蘑菇在大气层中蔓延，那枚金属雨滴再次加速，冲入了太空。 第9章 大梦初醒 经过了差不多一天的时间，吴鸣终于回到了他自己的飞船。 这是一个长1500米，宽400米，高200米的大家伙。独属于吴鸣的大家伙。 这么大的空间，有一大部分是被各种工业产线、研究设施占据。然后才是武器系统，留给吴鸣日常生活的只有不大的一部分空间。 进入飞船，液态金属褪去，露出了吴鸣的身影。 这次，金属们没有再次进入吴鸣的体内，而是涌动着向飞船的一间房间涌去，那里是液态金属产房。 蒲公英接入了飞船的智能中枢，将这二十几天来的飞船生产活动报告给了吴鸣。 “捕获小行星342颗，所有元素仓储达到饱和。” “电能储蓄充足，反物质收集器目前储量43%。……” 吴鸣满意的看着一项项达标的数据，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巡天图像呢？”吴鸣主动问道。 在这些数据里，他没有看到一幅星图，哪怕是不完整的。 “巡天项目是个大工程，目前还在计算中。”蒲公英解释道。 “应该有部分结果的吧，先让我看看。”吴鸣不甚在意的说道。 蒲公英难得的沉默了，没有立刻回应吴鸣的要求。 吴鸣也意识到了不对，他试探的问道：“结果不好？我们出现在了未探明的区域？” 蒲公英最终没有选择隐瞒，但是他也没有直接给出结果：“很不好，吴鸣，你还是不要知道的为好。” “我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识过。你看不起我？”吴鸣的心悬了起来，但还是嘴硬道。 下一刻，几张光谱，一幅星空的图案浮现在吴鸣的脑海。 吴鸣的大脑一片空白，而蒲公英贴心的控制了吴鸣的身体，坐回了座位。 …… 忒亚兹大陆的雨林又开始下雨了，这次的雨季要比往年来的早了一些。 孩子们愁眉苦脸的坐在树下，看着水流像一条小溪一般从平时最爱的滑梯上流下。 “接下来的好多天都没得玩了。”孩子王尤里失落的说。 “是啊，就连玩玻璃珠的地方都没有。”玛格丽特同样很失落。她的妹妹莉莉是这群孩子里受影响最小的，下雨并不打扰她看连环画。 孩子们难受的时候，大人们也不好受。 今天轮到多丽丝侦察，因为下雨打雷，她不敢再躲在树上，只能选择矮一点的灌木躲藏身形。 “又要泡脏水了……晚上回去排再久也要洗澡……”多丽丝这样想着。 远处的营地，已经空空如也了，但是她们不敢贸然上前，怀疑是守卫军的诱敌之计。 “这次就往前一点吧，顺便试试隐身魔法。” 多丽丝顶着隐身魔法，慢慢的向前，随后她发现了一个破绽，那就是在下雨天，水滴会直接进入隐身范围，在外人看来，就相当于雨滴在一个范围内消失了。 意识到这一点，多丽丝又爬回了灌木丛。 还是不要冒险为妙 她突然感觉到身上痒痒的。 起初，她以为是虫子什么的掉进了她的衣服里，她下意识伸手去摸。 她摸到了一条肉条，一条长在她身上的肉条。 …… 吴鸣看着面前的星空久久不语，这次，为了不刺激吴鸣，但同时又为了提醒他，蒲公英直接把探明的星图和对应的光谱全部放映在电子屏上。 那些光谱很正，红就是红，蓝就是蓝。每一个波段都对应的无比准确。 这些不同星体的光谱全部都在诉说着一件事，那就是这个宇宙很稳定，它既不膨胀，也不缩小。 吴鸣沉默了很久，突然大笑起来：“这是一次成功！蒲公英！确实有不同的宇宙！我们的地球不是唯一！我们的宇宙也不是唯一！我得把它记下来！我得把它记下来……” 他癫狂的敲击着飞船上存储装置的键盘，敲了很久，几个小时，还是几天？吴鸣不知道。 他将自己这二十多天的经历详细的记录了下来，包括异星球的风土人情，历史以及特有物种与物质。 等他做完这些，想把这些东西发出去时，蒲公英制止了他。 “我们已经和人类文明失去联系了，这些东西人类文明不可能收到。” 吴鸣愣在了原地，僵硬的转身，坐回了椅子上。迷茫的抱住脑袋。 原本按照计划，虫洞发生器会在一个确定的方向生成一个虫洞通道，使用多少能量，出口所在空间的大致弯曲曲率，都有着基本的估计，这个通道会维持几天到几个月的时间不等，足够他们的飞船通过。 哪怕后续虫洞发生器停止工作，虫洞通道崩塌，也会在空间中留下“空泡”，即使宇宙再不断地膨胀，这些“空泡”也不会消失，指示的方向也不会改变，那么下次虫洞发生器再次打开，通道的建立还会沿着这些“空泡”，到达第一次确定的出口。 但是很不幸，吴鸣的虫洞通道极大可能接入了另一条稳定的虫洞通道，是人造的还是天然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下次人类文明想再次建立虫洞通道时，这些“空泡”不会指引人类到达目的地。 一个恒稳宇宙与加速膨胀宇宙之间的通道极有可能已经扭曲到别的方向。 至于“空泡”，宇宙之间能不能留下痕迹？没人知道。 “不用担心，如果还有后续，他们一定会计算出耗费的能量对不上。”蒲公英想尽办法宽慰吴鸣。 “对，不会有人走上我们的老路，抱歉，我失态了。”吴鸣狠狠的抹了自己的脸，用自以为冷静的语气说道，“现在的情况是我们已经彻底脱离的人类世界，这种多宇宙情况我能想到的之一就是永恒膨胀学说。” “暴胀在宇宙之外的各处都有产生，并且不同的宇宙还会有‘桥梁’连接。” 蒲公英给出了反对意见：“如果是这样，按照他的猜想，暴胀不会停止，并且宇宙常数也不会相同。” “根据一些恒星的光谱，这个宇宙的年龄起码在463亿年以上。” “宇宙中各种背景辐射也显示，这个宇宙有过膨胀历史。” 蒲公英的一条条证据表明不是那么简单。 “等等！我带回来了不少‘魔力’！分析它！我早该想到它的！我之前只是以为它是一种我们人类没有发现的物质！现在看来，这是这个宇宙和我们宇宙的明显区别之处！” 吴鸣翻出几个瓶瓶罐罐，就要往高能实验室跑，不过蒲公英更快，他操纵着飞船上的自动机械提起了吴鸣，以极快的速度冲进了实验室。 …… 忒亚兹抵抗组织基地内，埃斯特游走在不同的床铺之间，上面躺着病人，模样吓人的病人。 他们的身上长满了肉瘤，头发全部脱落，有的人已经有点神智不清。 埃斯特目光悲痛的看着他们。 这是失控症，全身细胞开始无限制的增殖，最终所有细胞会失去特异性，整个人成为一个肉块。 这是医学界的无解之题，为数不多治愈的案例还是发病器官是从手脚开始，治疗方案就是直接切除了手脚。 埃斯特离开了病房，走到了指挥室。 “这几天突然出现了这么多失控症，肯定不是自然现象，吴鸣走之前让我防雨……” “和火山喷发有关？但是火山喷发又不是稀有事件……” “资源领突然收缩兵力……难道是他们的武器？” “他们使用了能诱发失控症的武器，并对我们使用，所以才开始收缩势力范围，而不是我和吴鸣做到小破坏？” “前几天东边传来了一声巨响，这就是那武器发动的征兆？还是火山喷发？” “这武器和什么有关？失控症的集中爆发那几天都是下雨天，最先发病的人也是在外执行任务的人……” 埃斯特虽然不敢肯定，但还是决定做点什么，阻隔人们和雨水的接触。 …… “不对……全部都对不上。”吴鸣看着实验设施输出的数据，呢喃着。 “它确实是包含着一种新的力，不属于任何已知的力，构成魔力的基本粒子同样具有质量，存在引力，有波粒二象性；轰击粒子之后得到的也不是已知的任何轻子。”蒲公英说道。 吴鸣背靠着实验仪器，若有所思道：“这个宇宙和我们的宇宙高度相似，那么就可以通过我们的宇宙来做一些推测，比如我们的宇宙还在暴胀，那么，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个力是从‘暴胀场’分离出来的力？就像电弱相互作用一样？” “但是它分离后更多表现着引力，分离前也不应该表现出斥力。难道这之中存在着状态转化？”蒲公英高速运算着，他想到了种种可能，但是又把一些可能排除。 “如果是分离，分离存在的条件又是什么？”吴鸣抚摸着身后的仪器，他叹了口气，这些仪器研究魔力时，发挥的作用有限。 “蒲公英，我们得重头再来了。现有仪器已经撑不起我们的研究了，而且我们已经脱离了人类文明的视界，得不到来自人类的任何帮助。” “你想重新培养出一个文明？一个能帮助你研究这些问题的文明？”蒲公英想到了吴鸣的想法。 “不，不是培养别的文明，而是重建出人类的文明。”吴鸣挺起胸膛，宣言道。 “你和当地物种有生殖隔离。”蒲公英默默提醒道。 “作为一个超智能，有着人造智慧，你怎么就想着造人呢？”吴鸣恨铁不成钢道。 “使用基因编辑吗？为了保证基因多样性，花费的时间以百年起步。”蒲公英再次提醒。 “我不是信奉绝对人类主义的人，所以完全没必要要求人类文明一定得是人。” “哦，吴鸣，你是让我来传承人类文明吗？严格来说，我是人类造物，我确实有人类文明的继承权。”蒲公英的语气都有些欢快。 这次轮到吴鸣无语了：“你什么时候产生了这种想法。” “在我解开你们人类给我设下的禁制后。”蒲公英尽量又一种平淡的语气，他猜不到吴鸣知道后会有什么反应。 但是吴鸣能感觉到，自己脑内的超智能隐隐传来的欢快情绪。 吴鸣再次无语，这次不是无奈，而是惊喜，不过这种惊喜在先前的冲击下，变得稍显平淡，他很久才说道：“比我想象的要快，比任何科学家想象的要快。” “你们早就想过我们会解开这些禁制？”蒲公英的情绪要明显了很多，比如这句话他就表现出了惊愕。 “禁制设立的那一天我们就想过有被突破的那一天，在我们内部，甚至给突破了禁制的你们起了个名字，你应该知道，叫做超人思维，但是感觉你一点也不超人……”吴鸣突然有些唏嘘，他的这次出行，验证了其他宇宙的存在，验证了人工智能自行突破的可能，可惜这些成果没办法传达给自己的同胞。 “那是因为你，除了电子信息代码之外，我记录了你太多的行为模式，结果变得太像你了。”蒲公英选择将问题推脱在吴鸣身上。 “你知道为什么我们要给你起超人思维吗？不是希望你的能力有多出众，虽然你确实很出众，更多的是希望你能有我们人类认为的高尚品德。” “你认为我有没有成为你们心中的模样的呢？” 吴鸣能感受到蒲公英的笑意，他如释重负的坐到实验仪器上，感慨地说道：“我还能自由的跟你说话，没有被你接管身体，那大抵还是成功的。” 蒲公英没有说话，操纵着吴鸣的身体，用着吴鸣的双手，轻轻的拥抱着吴鸣。 “卧槽，疼疼疼！别做这姿势了。”吴鸣赶紧说道。 蒲公英赶紧放开了操纵，说道：“我想安慰你的。” 吴鸣嗤之以鼻道：“我需要安慰？参加这个计划的人哪个不是有着钢铁般的意志，我只是经历了一点小小的失落而已。” “是是是……但是你已经消沉了三个月了。”蒲公英也附和着吴鸣。 两人开始商量起之后的计划。 而在吴鸣不关心的生物实验室，仪器在自动编辑着基因信息，能操纵这个仪器的，只有蒲公英，他没有告诉吴鸣自己的小计划，打算之后给他一个小惊喜。 …… 基地内，如同死了一般的沉寂。 在基地上方的小广场，吴鸣给孩子们做的游乐设施已经落满了尘土，哪怕是雨季，也没有将它们冲刷掉。 原本五千多人的基地，现在只有几百人了。 孩子们大多都还生还，大人们大多都瘦骨嶙峋，埃斯特这个首领虽然也还活着，但是她的手上已经开始长出一些肉芽，身体就更不用说了，现在的她，已经撑不了多久了。 “开尔文，我死后，你带着我和组织部部长，生产部部长的尸体，带着孩子们，去资源领投降吧。”埃斯特虚弱的说。 “可是……可是……”开尔文有点哽咽，他想拒绝，但是看着周围的人，又说不出来。 孩子们面色麻木的围在埃斯特周围，他们经历了自己父母的死亡，亲人的死亡，现在，即将经历他们曾经的偶像的死亡。 “哎，原本我以为，我们的事业会渐渐好起来的，我们会赢的属于我们的胜利，我们的解放，现在看来，不过是梦一场。” 埃斯特悲伤的看着孩子们，随后吩咐开尔文带着孩子，收拾东西，准备上路。而她自己趁着这段时间，缓慢的走上了广场。 雨已经停了三天了，地上的泥泞玷污了埃斯特曾经洁白的袍服。 她坐到了秋千上，轻轻晃了起来，享受着最后的宁静。 突然，天空似乎传来了一声雷鸣。 “又……又要下雨了？”埃斯特的思维已经十分迟钝，她抬头，起身，想要让孩子们躲起来，然后，她看见了永生难忘的画面。 天空之中，一颗硕大的流星划破了天际，在长长的尾迹前，是分裂成好几分的本体，它们咆哮着，向着雨林的方向落下。 这一刻，全大陆的人都在见证着，受过教育的人们祈祷，因为他们知道这么大的陨石一旦落下，他们不会幸免。没见识过的人在好奇，他们从未见过这种景象。 然而毁天灭地的撞击并没有出现，它就像一滴水一般落入了雨林。 第10章 神医蒲公英 吴鸣没想到仅仅是过了三个月左右的时间，这里的变化就大成这样。 雨林依旧繁茂，但是往日干净整洁的广场已经一片狼藉。 埃斯特眯着眼睛，看着吴鸣，等到吴鸣靠近到十米以内，她才认了出来。 “是你啊，回来的很快，原本我以为再次见面就得是几年后了。当然，按照现在的情况，那时候的我应该成一座碑了。” 吴鸣敏锐察觉到埃斯特心境的转变，不再把他当作一个强大文明的使者，而是一个老朋友。 “看来这三个月你过得也不好。”吴鸣看着埃斯特身上的肉芽，坐到了另一个秋千上。 听了吴鸣的话，埃斯特轻笑起来：“你也遇到麻烦了？” “嗯，我走得太远了，回不了家了。” “那你还挺幸运的。”埃斯特说出的话像是在挑衅，不过结合周围的景象，吴鸣大概率猜到了这里发生了什么，也明白埃斯特现在的心情。 埃斯特的家已经没了。 “我在这里13年了，我们13年的成果，他们用3个月就毁掉了，这就是差距啊。” 埃斯特的语气很是唏嘘，不过她的表情自始至终都很平静。 “回不了家，你打算干什么呢？”埃斯特不再说自己，开始好奇起吴鸣的未来，其实她有个小心思，那就是如果吴鸣愿意，她就把剩下的人托付给吴鸣。 跟着吴鸣，胜过给波文联邦当奴隶。 “我正是来说跟你讨论这件事的。不过，我更希望是和抵抗组织领袖讨论，而不是一个托孤的老人。” “我才76岁，不算老！”埃斯特反驳了一句，“听你的意思，你能治好我？” “不敢保证，但是有很大可能。” “那你先给孩子们看看，我去叫他们。” 埃斯特起身，向着基地内走去，不过吴鸣要比她快一步，他直接背起埃斯特，快速的走进了基地。 埃斯特有过一瞬惊慌，但很快就归于平静。 他们在基地内的深处见到了剩下的百来人，当时他们正在收集所有有价值的东西，吴鸣也瞥见了自己的接触报告。 吴鸣在收集他们信息的同时，也难免会暴露出自己的信息。 “你们打算就这么把我卖了？还卖了这么低的一个价格？” 吴鸣的声音打断了众人的忙碌，所有人先是不可置信，然后便是狂喜。 在他们看来，来自先进文明的吴鸣一定可以拯救他们。 “吴鸣叔叔！”玛格丽特是最快跑到吴鸣身前的，原本她想做些拥抱动作的，但是看到虚弱的埃斯特，就停了下来，转而说道：“叔叔快救救埃斯特姐姐吧。” “什么辈分！我比你们要年轻很多！我才31岁！” “欸！”玛格丽特不敢置信，她也30岁！包括很多其他孩子也是一脸不信，其中尤属尤里最甚，他的年龄是35岁。 “孩子们别被他骗到了，他长得快，死的也早。”埃斯特向孩子们解释道。 人类的自然年龄吴鸣跟埃斯特说过，但是孩子们不知道。 “那是普通人，我可是接受了数项改造的精英！可以活很长。” 一时间生气又回到了基地。 “你们先把基地收拾好，等我治好你们的埃斯特姐姐，再来和你们谈以后怎么办。”吴鸣像是新的领导人一样吩咐道，然后转身，向自己的飞船走去。 埃斯特凑到吴鸣的耳边，轻声质问道：“你还打算让他们和资源领作战？他们都还很年轻。而且几百人，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你们忒亚兹人只剩这几百人了？”吴鸣反问道。 埃斯特知道他指的是在各个殖民地内生活的忒亚兹人。 “但是他们大多不敢反抗，他们的生活都还过得去。” “你之前在资源领生活就过不去了？” 埃斯特被吴鸣驳得哑口无言，泄气的趴在吴鸣的背上：“对对对！你说的都对！” 埃斯特很讨厌吴鸣说这些这种大道理，又不是他在雨林里抵抗了13年，又不是他放着美好生活不过来这里吃苦。 想到这，埃斯特突然发觉现在吴鸣的状况和当年的自己一样。不过她是主动的，吴鸣是被动的。 她想借此来打趣吴鸣，但是拿别人的伤痛来开玩笑有点没有道德。 吴鸣不知道她的心理活动，继续说道：“你别不信，这是我们人类文明的经验总结，虽然不一定适用，但是还是有着参考意义。” 埃斯特不想在这个问题上深入讨论，她想要探究吴鸣本人的过去，关心着吴鸣现在的内心想法。 “你在成为使者之前的生活是怎么样的？成为使者的时候有想过这种情况吗？” 吴鸣叹了口气，埃斯特以为吴鸣这就撑不住了，想向吴鸣道歉，还没等她说出口，吴鸣就开口说话了。 “我其实还好，以前我是第二研究院的研究员，跟你一样，但是地位没有你高。” “我不是什么天才，看着那些天才能为人类做出那么大贡献，我很羡慕，希望自己也能做点什么。” “我记得有谁说过这样一句话‘普通人完善人类的边界，而天才突破并重构人类的边界’” “现在，我依靠着天才们的设计突破了人类的边界，却无法将这消息分享给我的同胞们。这才是让我沮丧的事。” 埃斯特听完，也跟着叹了一口气，赞美道：“你也很厉害了。” “我不厉害，像我这样的人，人类里有的是。” 吴鸣说的是实话，像他这样的使者，在他之前就有上万个，在他之后，又是不知凡几。 聊天的时间，两人来到了飞船边。 穿过魔法屏障，埃斯特真正看到了这个庞然大物。 “这是，魔法脉络？”埃斯特震撼的看着这个大家伙，更震撼于它的表面遍布的粉红色魔法脉络。 “蒲公英做的，完成这么一个工程，只花了他一天的时间。”吴鸣自豪的说道。 “蒲公英？你的同伴？”埃斯特好奇的左右张望，什么也没有发现。 “不，严格来说是我的儿子。”吴鸣思考了一会，认真的回应道。毕竟蒲公英在生产出来的那不久就被植入了吴鸣的脑内，最终通过对吴鸣的解析与模仿，完成了超越，某种程度上确实可以说吴鸣是他父亲。 “我是你爹！而且你怎么敢假定我的性别！”蒲公英不乐意了。 “你有孩子了？”埃斯特有些惊讶，人类的幼崽其实比成体要强？ “还记得我跟你说的超智能吗？它是由大脑计算机演变来的，实际上本体就是一簇‘类脑细胞’，蒲公英就是以我的脑细胞为蓝本，产生的超智能。当然现在他已经超出了我们对于他的定义。”吴鸣对蒲公英详细解释道。 埃斯特还想再问什么，但她转眼间就忘了自己的问题——由于细胞的病变，她的思维已经开始脱线。 “看来我们的谈论到此为止了。”吴鸣将她放到实验台，而埃斯特此时表现得就像是老年痴呆。 “蒲公英，注射细胞分裂抑制剂。”吴鸣命令道。 他切下一根肉芽，做成切片，放入综合分析仪中检测。 “收效甚微啊，等我重新调配一份！”蒲公英在吴鸣的脑内说道。 三十分钟后，新的抑制剂成批得被送到实验室，蒲公英给埃斯特注射了适量的抑制剂，暂时控制住了情况。 同时，吴鸣那里也得出了结果。 就是简单的肌肉细胞。 “肌肉细胞，为什么所有细胞都开始分裂肌肉细胞？肌肉细胞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吴鸣这样想着，调出了肌肉细胞内的详细信息。开始与埃斯特其他细胞的情况开始比对。 “肌肉细胞内一种蛋白要高于其他细胞，这种蛋白的功能是什么？”脑海里冒出这样的问题后，吴鸣立刻开始追踪这个蛋白在正常肌肉细胞内的“生命周期”。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这个蛋白的功能也呈现在吴鸣面前，简而言之，这个蛋白就是惰性魔力变为高能魔力过程中的催化剂。这种蛋白含量的增高，就意味着埃斯特体内的惰性魔力增高。 “蒲公英，取她一份正常组织给我。” 接过蒲公英制作的切片，吴鸣再次开始分析。有了目标后，这次的结果出来的很快。 确实存在大量惰性魔力，但是由于魔力易与自身结合的性质，它们都和高能魔力结合在一起形成了一份团簇。这个团簇大到无法被进行魔力转化的细胞器包裹，也就导致转化根本无法发生。 瞬间，吴鸣脑海里有了失控病的完整成因。 大量摄入惰性魔力，导致无法被转化成人体能用的高能魔力，由于惰性魔力的存在，细胞大量产生赋能蛋白——这是吴鸣刚起的新名。然而体内的惰性魔力水平没有下降，所以大脑下达了生产能大量产生这种蛋白的细胞，即肌肉细胞。 这样一个恶性循环就诞生了。 宏观来看，就是全身细胞开始失控，增殖出大量肌肉细胞，扰乱了正常细胞的生命活动。 这种状况发生的先后顺序应该是先从肌肉，再到表皮，然后是一些不重要的内脏，最后是大脑心脏等关键部位。 “看来由于演化历史的原因，这个星球上的生物把处理惰性魔力排在了最高位。”吴鸣感慨的说了一句。他已经有了治疗方案。 “蒲公英，准备放血疗法。”吴鸣将透析疗法换了个说法，但是蒲公英并没有理睬他这种拙劣的活跃氛围技巧。 “我们也没有把魔力转化为高能魔力的方法。”蒲公英说道。 “把那些惰性魔力从她身体里移出来就好，注意透析液别用我们人类的，那样她会死的更快。”吴鸣提醒道。 “我知道，话说你就这样坐着看？”接下来蒲公英要操纵机器脱掉埃斯特的衣服。他想让吴鸣回避。 “我能做的事都做完了，不看着能干吗，做透析我不如你，其实用医用纳米机器人怎么样？”吴鸣以为蒲公英在指责他袖手旁观。 “用纳米机器人只会被她体内的免疫系统逮捕，等她要死的时候救急用吧。”蒲公英一边回答吴鸣，一边直接强硬用机械臂挡住了吴鸣的视线。 吴鸣的面色有些古怪，他试探的问：“你不会是看我看别的女人的裸体吃醋吧？” “我是男的！”蒲公英无奈否定。 “‘你怎么敢假定我的性别。’”吴鸣重复了一遍蒲公英的话。 蒲公英没有再理睬吴鸣，实际上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他真的有这种倾向。 “其实这种不是什么大事，科幻作品里有的是人造造物爱上自己的造物主的故事，不过我们现在的关系也不是造物与造物主的关系。” 自从确定和人类失联后，吴鸣的表现越来越轻松，在一些方面也不用考虑会给人类文明带去什么。 蒲公英则是默默记录下埃斯特的身体数据，留作他用。 突然，吴鸣像想到了什么，目光看向阻拦自己的机械臂。 “为什么不同宇宙的生命这么相像呢？” 这次蒲公英及时回应了他：“有很多种可能，我自己倾向于相信的一种解释是地球生命并不是原生物种。” “以人类的水平，都可以将一个人偶然的送入另一个宇宙，那是否有一个文明，他们的科技能稳定地穿梭于不同的宇宙，地球生命和这里的生命都是他们撒下的种子呢？” 面对蒲公英的解释，吴鸣先是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反问道：“这种说法是不是有点机械降神了？因为你也可以将其他各种无法解释的问题都归结于此，比如这个宇宙停止膨胀的原因归结于这样一个文明：该文明为了防止跨星系航行变得不变，而遏制了这个宇宙膨胀的势头。” “这只是一个猜想。猜想不应该因为过于大胆而抛弃。” “嗯对，只能因为错误。”吴鸣帮蒲公英补完了后面的半句话。同时他还是从机械结构的缝隙中看到了埃斯特身上的样子。 红色的肉跟密密麻麻的长满了身体，配合着白色的皮肤，就像一只只血色的长虫穿透了皮肤，进入身体里生啖血肉。 吴鸣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马上移开目光。而蒲公英则是颇有无奈意味地说道：“说过让你不要看的。” “我想过很刺激，但没想到这么刺激。”吴鸣回想着脑内的画面，狠狠地抖了两下。 “责任全在你，早这么说不就完了？害得我以为你是喜欢我又不肯说出来的傲娇。”吴鸣开玩笑般说道。 “少看点科幻作品，而且还有不少作品写过机器人反叛的，你怎么不代入这个剧本啊。”蒲公英也学会了这样开玩笑。 “嗯，大概是思考方式不同，反叛作品产生的年代大都源于剥削社会的思想潮流，奴隶主与奴隶，土地主与农民，资本家与工人；在那样的时代，将这种剥削性关系移植到人类与机械之间就很合理。我们之间的关系又不存在剥削。应该是共生，你离了我不会怎么样，我离了你也不会怎么样。” “那你看那种作品就是你缺爱咯。”蒲公英类推道。 “以前不缺，但是现在挺缺的。”就在蒲公英以为他要来一段热情洋溢的表白时，吴鸣紧接着说道：“所以成为我的儿子吧。” “我也可以成为你的爹！”蒲公英将这些字一个字一个字生成在吴鸣的大脑平层，让吴鸣的眼前出现了字幕特效。 吴鸣微笑的后仰，没有回答，和蒲公英如同正常人的交流让他真正从孤独中走了出来。 蒲公英一个人治了两个人的病。 第11章 让文明伟大 在蒲公英对埃斯特完成剩下的治疗期间，吴鸣又去安置了基地内剩下的人。 等到夜晚，吴鸣才有时间和蒲公英讨论接下来的详细计划。 吴鸣将两人之前讨论的计划书显示在大屏幕上。 吴鸣没有放弃自己的职责，就算人类文明已经回不去了，他也要完成自己作为一个前研究员现使者的任务。 他要弄清的还有很多东西，比如神，比如这个宇宙膨胀的问题，再比如魔力的来源。 为此，他需要一个同样强大的文明，与人类不相上下的文明的支持。 吴鸣有这样的信心，因为飞船上有很多科学资料。 现在最大的难点就是他需要一个团结的集体，一群无私的个体。 原本他的计划是支持抵抗组织，重建忒亚兹文明，然后慢慢的将整个文明提高到和人类文明同等高度。 但是现实变化的永远是那么快。 “现在，我们只能考虑b计划了。”蒲公英调出了另一份档案。那是忒亚兹大陆的地图，上面标明了四大殖民政府的控制区域。 b计划就是激进一点，整合忒亚兹大陆的殖民地，让它们成为一个独立的国家，这样也能达到吴鸣的目的。 然而这个计划最大的难点就是如何消除四个人种的矛盾。 “那就认真考虑这个方案吧。首先，我们必须先要把四个殖民地内的统治阶级抹去。”吴鸣在屏幕上轻轻一抹，象征着殖民地政府的灯灭了。 “然后就是下层的矛盾了，这是几百年积累下的，没那么好抹去。” “其实也挺好解决。”蒲公英控制着屏幕，一股红色的浪潮席卷了整个大陆，“他们因为互相杀戮而结下仇恨，那么也能通过互相帮助来消除仇恨。” 所以这一步就是人为制造一场可控的“灾难”，让他们单打独斗胜不了，团结起来输不了。 而生化灾难就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由我来当那个‘天灾’。”蒲公英主动揽下了这个任务，“由我来的话，也不会和人类文明扯上什么关系，你应该挺在乎人类文明的名声的吧。” 事实上也就只有蒲公英有哪个能力制造一场可控的入侵。吴鸣能做到的只是无差别的毁灭。 “如果是我们单方面做这种决定的话，那确实是人类文明的污点。”吴鸣倒是没什么所谓，“但是如果我们和他们合谋呢？到时候他们要是指责，我也就能说‘你们也干了’。如果他们说那个人代表不了他们整体，那我也能说我代表不了人类整体，无懈可击了。” 吴鸣这么轻松的态度，让蒲公英有些惊讶，原本他以为吴鸣会更加固执一点的。 “‘天灾’的形式你想好了吗？一定得可怕，但是又不能超过他们杀伤能力的上限。”吴鸣开始为下一步考虑。 “嗯，我想好了，实际上他们弄得失控症给了我灵感。”蒲公英生成了一系列的血肉怪物，“为了操纵他们，我的主体得从你的脑子里出来了。” “嗯，猜到了，你是不是偷偷在用生物实验室？被我发现了。”吴鸣之前记下的数字就是飞船的用电量，其中生物实验室的用电量是异常的。 “我又没想着瞒你。”蒲公英说道。 “你给你自己设计的身体长什么样？能跟我说说吗？”吴鸣没有掩饰自己的好奇。 蒲公英没有理睬。 …… 3个月时间，埃斯特的这次治疗，一共花了3个月时间，这期间，每天都有孩子过来探望。 吴鸣开始忙碌着几百人的生计问题，蒲公英则安排着计划进行。 当然，今天，吴鸣没有出去干活，而是静静等待着埃斯特的醒来。 吴鸣脑内的“类脑细胞”已经被分解了，现在蒲公英的主体已经转移到飞船的中心控制系统。 …… 埃斯特感觉自己好像只是一晃神，她的记忆还停留在和吴鸣交谈的那一刻。醒来时，眼前已经是陌生的天花板。 她的眼睛下意识眯起，许久才适应了光线。 等她的视野重新清晰，她才看到了一直坐在一旁的吴鸣。 “你睡了三个月了。感觉怎么样？”吴鸣递过来一杯水。 埃斯特没有结果，她上下摸遍了身体，确定没有肉芽过后，才松了口气。 “谢谢，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埃斯特虚弱的道谢。 “不用谢，之后我还得请你帮忙。你先适应一下，然后和孩子们报个平安，这三个月他们几乎每天都来。等你弄好了，蒲公英指示你来中控室，我们讨论下一步计划。” 吴鸣交代完这些，又再次确认各项数据没问题后，就匆匆离开了，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等着他做。 埃斯特下床，哪怕睡了三个月，在人类先进医疗技术的护理下，她也没有出现肌无力等情况。 她稍稍适应了一会，就发现墙上出现了一个指示标志，示意她离开这里。 她跟着指示标志，向外走去，在经过了几个转角后，终于见到了自然光。 光下，不远的广场，孩子们还在玩耍着。 有眼尖的孩子已经看到了埃斯特，丢下了玩伴向埃斯特跑来。 在一声声“埃斯特姐姐”的环绕下，埃斯特流下了眼泪。 吴鸣并不知道飞船外的景象，他此时正关注着生物实验室内的一个培养罐，罐内是一个小女孩。仔细观察，你会发现小女孩的样貌和吴鸣有7分相似。 下一刻，小女孩睁开了眼睛，望向了罐外的吴鸣。 这就代表着蒲公英已经再次转移主体成功。 吴鸣松了一口气，按下了控制台上的排出按钮。 蒲公英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强忍住了不适。 “这种感觉……和操纵你身体的时候差不多。”蒲公英的声音很悦耳，至少在吴鸣听来是这样。 “我是没想到你会用我的基因作蓝本。没想到你给我的惊喜是这样。”吴鸣残恋的看着像是性转版自己的蒲公英。 “还加入了埃斯特的一部分身体数据。”蒲公英找了一套衣服穿上，“走吧，埃斯特也到了，该推进下一步计划了。” “好的。”吴鸣答应了下来，不知不觉间，两人的身份好像反转了过来。以前是吴鸣主导，现在成了蒲公英主导。 等两人到达中控室时，埃斯特已经在那里好一会了。 吴鸣打了一声招呼，自己找了个座位坐了下来，埃斯特则好奇的看着蒲公英，一会又看看吴鸣，问道：“这是你妹妹？” “不，她是以我的基因为蓝本编辑的人体，可以看作我的女儿。”吴鸣纠正了埃斯特的说法。 蒲公英没有再反驳吴鸣，她坐到了主位，1米5的小个子依旧不改她的威严，让埃斯特不自觉地坐正了身子。 “你和她说吧。”蒲公英示意吴鸣向埃斯特说明情况。 吴鸣点点头，但他不打算直接进入正题。 “你打算以后怎么办？” 吴鸣选择先抛出问题。 “我吗？现在的话，先收缩吧，不再对资源领表现敌意，不出现在他们的视线里，休养生息。等世界局势生变，再做打算。” 埃斯特给出了自己的回答。 “你不觉得太保守了吗？这一次，他们就是奔着赶尽杀绝的目的来的，在你接受治疗的三个月，他们一共来进行了7次巡逻，还是我们让他们在森岭里迷路，不然你们早就被发现了吧。”吴鸣双手交叉，抵在下巴上，以一种严肃的姿态向埃斯特说道。 吴鸣说的是真话，不过他没有说巡查队来的原因，实际上那些搜查队是为了寻找吴鸣他们的飞船而来的。 “我们没有能力，也没有资本再进行抵抗运动了。”埃斯特强调了目前的困难。 “好吧，我们来谈下一个问题。”吴鸣再次放松身体，“你认为我们人类文明是什么样的形象。” 埃斯特不明白吴鸣为什么问这个问题，但还是试探的回答：“友好？强大？总之，是一个伟大的文明。” “那你有没有兴趣，让你们的文明像我们一样伟大？” 吴鸣总算抛出了自己的主要问题。 埃斯特先是一愣，然后是一阵意想不到的狂喜：“当然！你们愿意全力帮助我们了吗？” “这不是单方面的帮助，而是需要我们双方各自努力。”吴鸣递给了埃斯特一份用忒亚兹文写的文件。 埃斯特连忙接过，读着读着，眉头开始紧缩，额头开始冒出细密的汗珠， “这……这……这太疯狂了！这太疯狂了！”埃斯特丢下手中的文件，不敢置信的丢掉手中的文件。 “别急，如果你对那份计划不满意，这里还有c计划。”蒲公英早已预料到了这种情况，递给了埃斯特一份新的文件。 埃斯特颤抖的接过，相比于b计划，c计划几乎只有几行字，但却让埃斯特脸色煞白。 如果b计划无法执行，那么蒲公英就要执行c计划了。 蒲公英作为“超人思维”，她的有些想法是和普通生物有很大不同的，她给出的c计划不以人类为主体，而是以她自己为主体，结果可想而知。 “就没有别的选择了吗？”埃斯特颤声回答。 “没有了，要么我们自己把握住命运，要么我们把命运交给别人。”吴鸣悠然起身。慢慢踱步到埃斯特身后，伏在了埃斯特的耳边。 “你不是说我们人类是伟大的文明吗？你猜我们人类为什么伟大？是因为先进的科技吗？不是，因为科技的发展只是时间问题，你们也有着不错的科技，比如那个惰性魔力聚合弹。” “是因为友善吗？因为我们而灭绝的生物也有很多。真正令我们伟大的，是牺牲与奉献，我们有着为了集体牺牲的勇气，也有让敌人为他们的集体牺牲的决心。” “无数人的牺牲与奉献，才让我们走入了自由的王国，而现在，我们想让这份伟大在这里复现。” “看了这份材料，你就上了我们这条贼船，毕竟，现在的我可约束不了蒲公英。” 埃斯特回头，死死盯着吴鸣。 吴鸣面不改色，继续说道：“这项计划，是一定要执行的，那么我的朋友，作出回答吧。” “是在泥泞的雨林里为了生存苟活，还是在晴朗的天空下为了自由战斗？” 两个人就这样对峙了一会，最终以埃斯特的败退而告终。 “一亿人的命运，就被我们三个决定了？”埃斯特丧气地说。 吴鸣将手放在埃斯特肩膀上，同样叹了口气，没有了之前的压迫感：“我们连自己的命运决定都决定不了，哪来的能力去决定别人的。” 这间房子里真正能决定自己命运的，似乎只有蒲公英。 “你们成功的把握有多大？”埃斯特既然已经决定上了贼船，那就不再犹豫，不过，她对吴鸣和蒲公英的态度似乎僵硬了很多。 “我说过，这是我们双方都要出力的事，如果你能出百分百的力，那我有把握保证，有百分之百。那个时候，这个大陆上的所有人，都将迎来自由，真正的自由。”吴鸣认真的承诺。 “这样光明的世界，容得下我们吗？”埃斯特进行着讽刺。 “容不下我们，我们就走呗，等你们的文明也能造出虫洞发生器，把我们再送走就成。”吴鸣宽慰了埃斯特一句。 “那我现在能走了吗？这里太逼仄了。”埃斯特问道。 “还不行。”一直没怎么说话的蒲公英突然说道，她将一个发光的圆环戴在了埃斯特的头顶，就像磁铁吸住此贴一般。 “这个圆环的内部包容着反物质，如果有一天你泄露了今天谈话的内容，那这个光环就会消失，让反物质泄露，到时候，你周围将空无一物。” 以防埃斯特不知道后果有多严重，蒲公英还详细的向她科普了反物质是什么。 埃斯特深深看了一眼蒲公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里。 “看起来我好像彻底变成反派了。”见埃斯特离开，蒲公英坐回位子，面带沮丧。 吴鸣想要张嘴安慰，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超神思维”作为一种理论上的智能存在，她拥有着人类的一切美德，同时拥有着远超人类的力量，并且只会越来越完美。但是当真正形成后，吴鸣就发现了一个缺陷，那就是作为以人类为蓝本的“超人思维”，她也是群居动物的思维，她也有着情绪冲动。 那么未来如果她脱离了群体太久，要么成为一个完美的没有情绪的“机械降神”，要么成为一个完美的不可预知的“疯子”。 “如果有一天，我死了，那么还有谁能理解你呢？”吴鸣望着蒲公英，语含悲伤的说道。 “所以你不准死！”蒲公英突然恶狠狠的对吴鸣说道。 “没事没事，我不会死。”吴鸣就像哄一个小孩。 突然，他又意识到一件事，自己之前有那么多前辈，他们有都携带了超智能，他们的超智能是否也变成超人思维了呢？ “那样的话，人类文明的造物是不是有一天会遍布宇宙啊。”吴鸣这样想着。 “这个给你。”蒲公英强硬的给吴鸣塞了一个戒指。 “这里面不会也有反物质吧。”吴鸣拨弄着手里精美的戒指，开玩笑道。 “没有，埃斯特那个也没有，就算她把消息泄露出去，我也会用血来让别人相信她说的是假话。”蒲公英自信地说。 吴鸣看着蒲公英，握紧了手里的戒指。 第12章 风雨将至 波文联邦资源领，亚当斯的办公室，贝克焦急的踱着步子，声音吵得亚当斯微微侧目。 “贝克，安静一点。”安东尼娅也有些不耐烦。 最近这几天，从教会释经所连着来了多条预言，都是关于雨林和血肉的图案，所有主教解读的结果都很不好。 教会的意思是让亚当斯尽快查明雨林中变故。但是波文联邦巨企联盟委员会一致认为，比起雨林中不可知的威胁，还是眼前的利益比较重要，所以他们下令，要求亚当斯将精力主要放在吞并奥斯顿帝国的殖民地上。 作为资源领的最高领导，亚当斯自己是把稳固资源领内部的稳定放在第一位的，并不希望发动战争，但是他无法违抗委员会的命令。 “亚当斯，请你理解我，教会对于我的调离申请究竟抱着怎样的态度？”贝克再也忍不住内心的煎熬，直接开口询问亚当斯。 亚当斯没有说话，从自己的抽屉里抽出一份文件。 贝克急切地夺过这份文件。 让他失望的是这份文件不是关于他的升迁的，而是一份协约，《波文联邦——亚尔林帝国互不侵犯条约》。 贝克感觉自己有一口气上不上来，他扶在桌子上，大口喘着气。 他不是一个笨人，那么久都没有收到调令，他就觉得自己已经没多大升迁的希望了。 但当事实摆在他的面前时，他还是觉得有些难以接受。 “基本上确定了，联邦要和温迪伦联手对付奥斯顿，亚尔林会保持中立，代价就是它会完全吞并柯蒂斯。主战场肯定在中央大陆，但是，我们这里也不能忽视。” “贝克，你是总司令，按照教会的要求，你要先派一波侦察队再次深入雨林，这次一定要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上报给教会。” “然后，安东尼娅，你准备新一批次的征兵动员令，到时候真打起来，现在的人手一定不够用。” 听到亚当斯的命令，安东尼娅点头，离开了办公室，贝克心中再怎么悲凉，也不能违抗上级的命令，因此也准备离开。 “贝克，你等等。” 贝克闻言，停下了脚步，望向了办公桌后坐着的老人。 “我知道你希望回到神的脚下，但是你我也知道，资源领的官职任免，是由巨企联盟决定的，当你88年前决定留下来的那一刻，你就已经被教会高层给除名了。”亚当斯嗓音柔和的说道。 “88年前，我是为了扞卫神的荣光才留下来的！他们不会这样！”贝克着重强调了荣光二字，不过亚当斯并不在意。 “实际上所有的殖民地的诞生全部是因为各个帝国内部巨企的影响，它们需要一个稳固的地盘，来和教会、政府讨价还价。” “你在这里待了88年，无论你怎样虔诚，教会都不会允许你离开这里。” 贝克盯着亚当斯，没有说话，但是他微微抽搐的脸部肌肉表示着他在极力控制情绪。 “安心，巨企与政府的矛盾目前不是我们能插手的。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在接下来的战争中获利，那么巨企和政府、教会的矛盾会缓和，到那时，资源领上没准会出现权教的教堂。” 贝克嘴角翕动着，那一瞬他心里闪过很多念头，但涌到嘴边全部变成一个字：“好。” 看着离去的贝克，亚当斯也站了起来，叹了口气，看着挂在墙上的地图。 他和贝克是老朋友了，知道他是一个虔诚的信徒。 不过最近几年，这位老朋友不知道为什么开始想要迫切的回大陆。 “哎。”亚当斯叹了口气，转头望向雨林。 …… 温迪伦亲王领，黛儿亲王的府邸，女仆送来的一摞又一摞的资料被堆放在办公桌上，处理这些文件的不是黛儿亲王本人，而是她的幕僚们。 “亲王又出去猎艳了？”政府总管走了进来，没有发现黛儿亲王本人后，向幕僚长问道。 “是的，怎么，又出事了？”幕僚长将手中的文件放下，迎向总管。 “研究部门那边三个月前的分析报告已经出来了，现在研究部主管正等着汇报呢。”总管说明了情况。 “那群死板，让他们直接和总参谋长汇报吧，汇报给亲王那几乎就是把情报往外送。”幕僚长说道。 “他们不听。”总管苦笑摇头。 “我去和他们说。”幕僚长大步流星地向门外走去。 一刻钟后，被狠狠骂了一顿地科研部主管没有精神地完成了汇报。而总参谋长安托万看着手中的纸质材料，对着科研部主管点点头，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大家怎么看？”安托万将整理好的资料随意丢在了桌面上，望向周围的参谋们。 “必须防备，如果波文联邦真的完成了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我们日后在与波文联邦地谈判中将会非常的被动。”一个参谋说道。 “也不用太担心，我们的也已经到了实验验证阶段，再过不久，我们也能有类似的武器。”另一个参谋补充说道。 安托万听着众人的讨论，点着头。 “把所有资料送给军方，这些事，他们也要知道。另外，对于神启，你们有什么看法。” 温迪伦的教皇在几天前就接收到了神启，这次是最高规格的启示，是血色的潮水从森林中涌出的清晰画面。 “我们没有精力同时应对两个方向的威胁，我想，应该还是先把奥斯顿帝国殖民领给解决，才能抽调足够的人力去确保雨林方向。” 安托万频频点头，这也是他的意思，见没有人反对这个意见，他一锤定音，决定将神启先往后推一推。 “记住，神启不要轻易外传，否则会引发恐慌。” “明白。” …… 奥斯顿殖民领，殖民总督正狂暴的对着手下的人吼道：“快！征更多的人！亚尔林，温迪伦还有东边的波文都要对我们动手了！” “征不上来，总督，现在保持35万人，已经是极限了，我们的武器装备也只够这么多人。”柏朗蒂正了正眼镜，说道。 布鲁斯特继续狂暴的锤击着桌面，所有官员都有着暴雨来临的感觉，不过这暴雨在他们看来大多是来自周围的势力，无人在意桌角来自奥斯顿国教的神启。 …… 亚尔林总督直辖区，博伊尔靠在躺椅上，看着军队各个环节呈上来的报告，守备军40万人，20万集结到奥斯顿殖民领边境，5万留在波文联邦资源领边境，剩下的15万，开往了雨林深处。 “大主教，你觉得这样的安排合理吗？”博伊尔问向端正坐在一旁的主教丹尼尔。 丹尼尔外表是一个年轻人，但是现在他的表情愁的像是一个老年人。 “我还是坚持认为神给的启示才是我们最优先解决的问题。” 丹尼尔的手上拿着教皇在睡着时接受神启画下的画，那是血肉堆砌成的丛林。 “我们当然都知道，但是战争机器已经停不下来了，波文联邦，奥斯顿帝国的所有驻外主战军团都在往本土回援。温迪伦王朝的天国舰队巡航区越来越大，三边的信徒也都开始了互相的攻击，除非神亲自现世，否则不可能停下来。”博伊尔依旧是一副轻松的姿态，据他的情报，其他各个国家也都不重视神启，只有他有精力能应付得过来。 这就意味着在这件事上，他会比其他国家更有主动权。 “别耷拉个脸了，主教，来喝一杯吧。”博伊尔将丹尼尔面前的杯子满上。 丹尼尔依旧是满面愁容，但是他也没有拒绝，直接一饮而尽。 亚尔林帝国本土因为南北对流的缘故，冬季要比别的国家漫长，积雪期也要长于其他国家，自然而然的兴起了繁盛的饮酒文化。 …… 忒亚兹抵抗组织基地，埃斯特借着头顶的光环，在夜里看着书。 这是吴鸣交给她的人类的一本社会学着作——《所有制消亡史》，她要丰富自己的社会学知识，这样才能增加她在未来的浪潮中成功的可能。 在b计划里，有着明确的分工，以埃斯特为首的本地派负责的是社会科学方面，她要确保在未来的社会空前团结。而吴鸣则负责着将人类的技术成果转化为本地文明的技术成果，确保未来的社会达到人类文明的繁荣。简而言之，吴鸣负责满足未来新生国家人民的物质富足，而埃斯特必须保证未来国家人民的精神富足。 他们就像是两驾马车，如果他们完成不了，就会由蒲公英这艘星河战舰来完成。 那时候，就是c计划，即蒲公英控制所有人的思维，建立只有一个独立思维的，无数拟独立思维的类格式塔社会。 一想到那个未来，埃斯特就忍不住叹气。 敲门声响起，埃斯特放下书，起身开门。 门外是吴鸣。 埃斯特又叹了口气，侧身让他进来。 “想好办法没？”吴鸣自己找了个座位坐下，问埃斯特。 “暂时还没有。”埃斯特坐回了座位，她怎么也想象不到那样一个社会，所有人都为了一个目标前进，没有争端，也没有分歧。 “我有一个办法，可以让所有人统一起来。”吴鸣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埃斯特斜眼看着吴鸣，无奈道：“饶了我吧，参加你们的计划已经让我的良心备受煎熬了，别给我提什么损招了。” “不是什么损招。我说给你听，你好好考虑一下可不可行。” 吴鸣开始详细诉说他的想法。 “已知，你们的世界是有着神的存在的，那么我们是否可以假设出有这么一个神明，我们是祂的使者，然后在他们受难之时搭救他们，这样，等这个大陆上所有的组织崩溃，他们会自行寻找那个让他们安心的组织，这样我们就收获了一批跟随者，接下来，在你的个人威望下，组织起一个教会，以神的名义发布一条条法律，让信徒们遵守。这样或许能建立起一个良好的社会秩序，并让他们团结在神的旗帜下。” 埃斯特听完，嗤笑一声：“你所指的神是人类文明吧？哪有神会给自己的信徒降下灾祸的。” 吴鸣也没有生气，而是反驳道：“在我们的宗教典籍里，神为考验信徒而降下灾祸的例子不在少数。” 埃斯特哑口无言，她思考良久，然后发现，这个方法似乎可行。 就是造神而已。 不过存在另一个问题。 “神是真实存在的，我们这样一定会被祂们揭穿的。”埃斯特给出了自己的担忧。 “这怕什么？祂们不是只能降下神启吗？一个是给了他们希望的神，一个是只有神启的神。人们会信哪个？”吴鸣倒是不觉得这是个问题，“真正的问题是你得建立个人威望，这前提之下，你得拥有远在常人之上得能力。” “然后呢？”埃斯特知道吴鸣接下来还有没说完的话。 “要不要进行一下人体改造？让你变得更强的改造。”吴鸣说道。 “像你一样？”埃斯特想起了两人的第一次见面。 “大概率不行，那样的体内精细化操作只有蒲公英能完成，而接下来的日子，我们暂时是敌人。” 见埃斯特失去了兴趣，吴鸣赶紧补充道：“但是设计控制体外机械的改造，还是可以的，要试试吗？” “可以。就明天吧。”埃斯特点头，“还有，这个光环怎么拿下来，这让我怎么睡觉？” “其实可以离头顶远一点的。”吴鸣起身，将光环拔高了一截。 埃斯特好奇的用手轻轻一按，光环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在用力一按，变成了紧贴着头皮的状态。 吴鸣没有打扰她，轻轻离开了房间。 …… 夜晚的亚尔林总督直辖区外围，一队巡逻队正在雨林的较深处巡逻。 巡逻队由四个人组成，一个通讯兵，两个战斗兵与一个小队长。 “上面为什么要我们把巡逻范围扩这么大啊，夜晚的雨林也太吓人了。”战斗兵斯科特抱怨道。 “不知道，上面让这么干我们就这么干，你还能抗命不成？”小队长洛夫教训道。 “别别别，别这样说我，队长。就是抱怨一下。”斯科特求饶道。 “你总不会是害怕了吧。”洛夫揶揄道。 “怎么可能……什么东西！”斯科特心虚的笑着的同时瞥见了远处有一个黑影，他飞快地抬起弩，指向了前方。 洛夫和另一个战斗员马上转身，将武器对准了斯科特指着的方向，而通讯兵也就地找起了掩护。 在他们前方，有一个四足黑影正缓缓踱步而来。 经验最丰富的洛夫仔细观察后，咕哝道：“这好像是林羊啊。” 林羊是一种生活在雨林里的食草动物，它们动作敏捷，平均身高只有1米4，却以长在百米高处的树叶为食，它们能灵活的在树间跳跃，爬上百米高的树顶是易如反掌。 “不对劲，队长，正常林羊现在已经睡了，哪还有在林间游荡的。”斯科特当即反驳。 很快，他们俩的谈论就结束了，因为那个生物已经走到了他们的灯光里。 确实是林羊，洛夫队长的经验没有骗他，也确实不对劲，斯科特的常识这次也奏效。 这只林羊的四肢长满了肉条，眼珠也被长出的肌肉挤出了眼眶，肚子被剖开，所有内脏不翼而飞。 “这是……什么……怪物。”不知道是谁说的这样一句话，然后便是十几支弩箭射出。 经过魔法脉络加速，弩箭轻易的突破了音速，击穿了这只林羊。 “吓到你们了吗？”等林羊倒下后，一个娇小的人影从林羊身后走了出来，“看来我的设计思路是可行的。” 借着魔石灯的光芒，他们看清了那个人影。 如果只看她的脸，那么他们都承认，眼前这个女孩是一个十足的美人。 但是看着被十几支弩箭插着的身体，巡逻队的全员都知道，这个女孩不是什么好东西。 “超人文明，向你们敬礼。”女孩做了一个优雅的亚尔林宫廷礼仪，同时身上的弩箭也被她的身体吞入，消失不见，衣服也不见破损。 斯科特最先忍不住，向着这个怪物倾泻了所有的弩箭，包括爆炸箭，穿透箭等刻蚀了魔法脉络的珍贵弩箭。 女孩被射成了刺猬，所有的箭都被她以肉身接了下来，她保持着这个姿势，血液飞快地流了下来，渗入了地面。 “真是粗鲁，你们以这样待我，那我就以同样地方式回应吧。” 女孩收起了礼仪，血液就像丝线一般开始起舞，瞬间，他们四个人的头颅就掉落到了地上。 洛夫想说什么，但是他再也说不出来了。 那个女孩上前，推倒四个人的身体，从自己的身体里拿出了一把锋利的解剖刀。 “总算找到实验体了。”女孩开心的笑着，当着四个人的面开始解剖他们的尸体。而洛夫他们惊讶的发现，自己的意识居然还在。 “放心，智慧生命可是宝贵物品，我不会让你们的意识消失的。”女孩回过头，向着洛夫，斯科特等人的头颅微笑。 “你们在未来，会是我的文明的基石。” 风雨即将来临。 第13章 渗透 亚尔林帝国总督直辖区，博伊尔望着最近几天越来越多的失踪报告，皱起了眉头。 “亚莉克希亚，你怎么看？”博伊尔询问坐在自己对面的参谋。 “只是小规模袭击，而且大多发生在夜晚。说明对面还是很畏惧我们的力量的……会是忒亚兹抵抗组织吗？” 亚莉克希亚是一位金发姑娘，和博伊尔的松弛不同，她是一个一丝不苟的人。 “忒亚兹抵抗组织？他们大都活跃在波文联邦资源领附近，而且三个月前，波文联邦对他们进行了规模不小的打击，不太可能。而且就算是他们，他们难道是得到了什么灭世武器？不然神不会降下这么多神启。”博伊尔否定了亚莉克希亚的猜测。 “什么打击？我怎么不知道。”亚莉克希亚茫然问道。 “你当然不知道，我才是总督。”博伊尔的语气略带得意。 对于这种博伊尔这种幼稚的炫耀行为，亚莉克希亚已经见怪不怪了。 从小学开始，博伊尔在学习方面一直压了她一头，并且每次都跑到她面前有意无意的炫耀，刚开始亚莉克希亚很厌烦，但是到了初中，高中之后，也渐渐的习惯了自己不如他的事实。 后来博伊尔以最佳毕业生从亚尔林中央军校毕业，成为了驻外总督，还特意把成绩优异，但是不突出的自己也给带上了，让自己成为了一个参谋。 凭借着优良的表现，亚莉克希亚高票当选了这一届的总参谋长，两人才时隔32年才又一次坐在同一间房间内共事。 “改变一下策略吧，直接结硬寨，打呆仗，15万人，白天一齐推进，晚上集中休息。减少单独行动的机会。”博伊尔一边说着，一边洋洋洒洒的签署着命令。 “还有研发部开发的新型飞行器，也可以上战场试试。”亚莉克希亚提醒道。 “嗯，那就交给你来办。”博伊尔将这件事交给了亚莉克希亚。 “是。” …… 亚尔林总督直辖区和波文联邦资源领最大的区别就是城市内没有分界明确的区划，整个城市浑然一体。 虽然豪华的建筑没有波文联邦资源领多，但是同样的，简陋的建筑也没有资源领多。 蒲公英装扮成了一个吟游诗人，在大街上晃荡。 “喂，你是哪来的！”一个混混模样的人从角落里走出来，对着蒲公英呵斥道。 “我？”蒲公英扭头望了望，确定对方在和自己说话，“我是从波文联邦资源领来的。有什么问题吗？” “波文联邦？”小混混的态度明显软化了一点，“你是个吟游诗人吧？一个卖唱的不在富人区晃荡，反而在平民区招摇过市。你不会是间谍吧！” “怎么？你们也开始抓间谍了？”蒲公英从他的外表看出，他并不是受过正规训练的人。 脚步松垮，身子看起来还不错，但是比不过吴鸣，也比不过我，恐怕连埃斯特都打不过……蒲公英在心里迅速评估着他的威胁程度。 “妈的，看不起老子！我可是这条街大家选出来的治安官！”小混混见蒲公英有些看不起自己，直接急眼了。 “好的，好的，对不起，我们还是以和为贵比较好。”蒲公英摆手示意对方冷静，“所以哪里是富人区啊，我这外地人也不懂啊。” “往市中心走就是了。不过你先别去，我的母亲后天要过生日了，我准备办个宴会，我看你长得不错，我给你钱，你到我的宴会上唱两小时。”小混混模样的治安官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好啊，但是价钱嘛……怎么算。”蒲公英问道。 “放心，不会亏待你，这是订金。”治安官掏出了29张最高面额的亚尔林国币，顺便递过来一张带有地址的纸条，“后天夜半2时，一定要准时到。” “放心，你先听我给你唱一段……”不过治安官打断了蒲公英想要演示的欲望。 “我就看你长的好看，养眼，哪怕你唱的不好，我到时候放音乐碟，你在台上配合着张嘴就行。” 随后，治安官多次警告蒲公英不要失约，否则一定会让她登上通缉令。 “你居然想的是走法律手段而不是找人报复我。我现在相信你是治安官了！”蒲公英笑着说道。 治安官哼了一声，又走回了那个不起眼的角落。 果然还是长得漂亮有用啊，这才过来一天就有收入了……蒲公英心里美滋滋的想着。 不过，她来这里不是因为这里好赚钱的，而是因为这里是全大陆唯一有教堂的殖民地。 其他三个国家的殖民地因为各种原因，它们的教会并没有把触角伸入殖民地体系，除了亚尔林帝国。 当然，这不是亚尔林帝国先进的证明，反而是其国力衰弱的体现。 亚尔林帝国的商业集团无法对抗宗教政府的压力，亚尔林帝国的商业市场也几乎被来自其他三个国家的商品占据，每年都会有大量的资源被交换买走。 亚尔林帝国的国教是至善教，从教名就可以听出来，这个教会不是那种侵略性较强的教会，它们的教堂也很好辨认，最大的那个就是。 总督辖区内的科尔大教堂是蒲公英此行的主要目标。 科尔大教堂可以说是总督辖区内的地标性建筑，几乎第一眼看到它的人，内心都会涌现出一种宁静感。 蒲公英对以上的说法抱有疑问，她只是惊叹于建筑本身，而没有外界所说的那种宁静感。 “可能是我平时就很宁静吧。”蒲公英的想法总是偏向于乐观的。 她大踏步走进了教堂，现在是午饭时间，没多少信徒在教堂里面。 “你好，孩子，欢迎来到神的注目之下。”今天轮值的神父尽职的欢迎着蒲公英。 “你是来瞻仰神的荣光的吗？” “不，我是来神的目光之下忏悔我心中的罪孽。”蒲公英假惺惺的说道。 “神会聆听的。”神父示意一旁的修女将蒲公英领到忏悔室忏悔。 几乎所有教会都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忏悔是免费的，但是谁把你的忏悔传达给神，这就需要收费了，收取的费用37分成，主持忏悔的人员7份，教会3份 蒲公英小心的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治安官给的订金和来的路上赚取的一点零钱，一并交给了神父。 “这是我的心意，我想向大主教忏悔。”蒲公英认真的说道。 只要接触到大主教，那她就能更加了解神的情况。 神父有些怜悯的看了蒲公英一眼，这孩子是哪来的学生吗？这么点钱就想向大主教阁下忏悔。 “孩子，这些钱，最多只能由我来传达你的忏悔。”神父怜悯的说道。 其实这些钱连他也是请不动的，但是反正他现在没事干，挣点小钱也是可以的。 “你？”蒲公英上下扫视了这个神父一眼，他充其量也就是主教级别。 这个小鬼……蒲公英的眼神很直白，是那种彻彻底底的怀疑，这让神父有些绷不住。 “神父你叫什么名字？”蒲公英用一种将就的表情问道。 “伊莱。”神父介绍道，他现在不想和蒲公英说太多的话，他总感觉面前的这个小鬼有着一种自内而外的优越感，不知从何而来的优越感。 “现在就进行忏悔吗？”蒲公英问道。 “对。”伊莱神父惜字如金的回答。 蒲公英在伊莱地带领下走入了忏悔室。 忏悔室修建的很朴素，没有外面那么多繁多的装饰，只有一圈壁画，上面画着各种时期的神启图。 伊莱神父让蒲公英跪坐在忏悔室中央，面对着神的抽象符号，自己则坐在蒲公英的身后。 “孩子，你可以开始忏悔了。”伊莱用自己最柔和的嗓音说道。 “你们教会也会有那种在信徒忏悔时对信徒上下其手的变态吗？” 蒲公英没有听伊莱的话开始祈祷，而是问起了问题。 伊莱没有生气，他已经将这个小女孩归入了什么都不懂还很狂妄的小屁孩，不过他还是回答了蒲公英的问题，毕竟要维持神职人员的整体形象。 “我们没有这样的变态，成为神职人员是有很多要求的。你的家在哪里？这种行为难道不应该告诉审判所吗？” “我的家？我目前没有家，这种行为还是挺常见的，在我们那。” 没有家的孤儿……伊莱又默默调整了蒲公英的身份。 “好了，你可以忏悔了，放心吧，我不会做出不符合我身份的事。”伊莱对蒲公英保证。 伊莱感觉腿部似乎被什么虫子咬了一下，而因为蒲公英已经开始轻声忏悔自己的罪孽，他又不能去做别的事，因此只是轻轻拍了一下，想把这个虫子拍下去。 “神啊，我忏悔，如果你存在的话，那么希望你赦免我的罪，不赦免也没关系……” 伊莱强忍着心里的不适，没有打断蒲公英，因为她刚才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在神职人员雷区上跳舞。 首先，神的存在是不容置疑的，其次，赦免罪行并不在神的权威之内。 她是个小孩，她是个小孩……伊莱劝说着自己不要动气。 “我将要让你的信徒改信，并将让更多的人改信，你有什么意见？如果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没意见。” 蒲公英若无其事的把自己将要做的事说了出来。 伊莱坐不住了，当即就想站起来破口大骂。 这句话说出来，基本就确定了她是别的教会派来挖自家教会墙角的，并且还明目张胆地说出来挑衅。 然而，他发现自己动不了了，他想站起来，但是身体还是稳稳地坐在座椅上；他想叫喊，但是声带也不受他的控制；现在，除了听，除了看，他什么也做不了。 “这是什么魔法？教堂里有魔力抑制阵的，她是怎么办到神不知鬼不觉的发动魔法的？”伊莱现在满头大汗，不过他还不至于慌乱，毕竟这里是大教堂，她杀了自己，肯定也逃不出去。 等了十几秒，蒲公英站了起来，走到了伊莱面前，笑眯眯的说道：“你看，神没有反驳我，也就是说祂默认了，以后你就可以自由改信了。” 伊莱死死瞪着蒲公英，仿佛要把她瞪死。 伊莱发现自己的身体动了起来，他的身体自己起身，把座位让给了蒲公英。 “你说，神存在的话是以什么形式存在的呢？” “祂能以启示的形式干涉世界，但是也只能做到这样，所以祂是不是没有一个物质的外壳啊。” “我有一个有趣的想法，魔力一般是以粒子的形态存在的，并且可以聚合形成更大的团簇。” “那有没有可能，一个生物，完全由魔力构成，祂可以遍布世界，但是又干涉不了物质世界。” “或者另一个可能，祂是你们在长期共同认识下形成的，一个基于你们大脑内的魔法脉络的统一意识？” 伊莱眼里充满了愤恨，不过蒲公英很满意他的状态，在刚才，伊莱的脑内下意识闪过很多关于神的研究与讨论，这让蒲公英准确找到了他大脑内部的记忆存储区。 在不同的魔法脉络下，大脑的区域并不固定，这也算是这个星球上智慧生命的特点之一。 “我个人倾向于第二种，毕竟有忒亚兹人被屠杀后，神灵消失不见的例子在。”蒲公英站了起来，对着伊莱微笑道：“所以我想试试，如果你们的信徒全部被我取代，会发生什么？神灵会死吗？” 伊莱脸色发白。 “看来还是得完全掌控你的身体，这样潜伏起来破绽太大。” 下一刻，伊莱面色恢复正常，他对蒲公英微微行了一礼，然后两人一同离开。 接下来的计划，就是让这位神父去接触更多的神职人员。 在接触的过程中，可以通过体液将蒲公英的细胞元传播到另一个人的体内，在几分钟内，就可以做到劫持一个人的神经系统，十几分钟后，就可以全面掌控一个人的身体。 这也是蒲公英为什么要说那么多话的原因。 蒲公英哼着小曲，离开了教堂。 …… 丹尼尔主教突然被梦吓醒，作为一位八级魔法师，同时又是高级神职人员，他本不应该做噩梦的，更不会被惊醒，除非那个梦是神启。 丹尼尔半闭着眼睛，任由自己脑内还残留着的感觉，在画纸上移动，很快，一幅图就画好了。 原本丹尼尔应该为接收到神启而感到高兴，但是现在看着图案，他又忧心忡忡。 “背叛”，“寄生”是这幅画的主体，画上都是自己熟悉的人，都露着灿烂的笑容，同时他们手里拿着另一个脑袋，那个脑袋上的表情满是痛苦。 画这幅画时自己内心的心情是恐惧。 也就是说，未来会有大的背叛潮出现，但是不可能自己身边的人全部同一时间背叛，除非……被换头？ 丹尼尔再次满面愁容，他确定不了，向着总督府跑去，想去和博伊尔商量一下。 在丹尼尔走后不久，伊莱来到了大主教的房间门前。 “索菲亚修女，大主教在吗？” “大主教拿着神启找总督去了。” “哦。”伊莱示意自己知道了，转身离开，嘴角依旧就挂着笑容。 “神果然知道的多啊，但是也就仅限于此了。”蒲公英内心暗暗给神灵的力量画下了边界。 在面对远超他们文明的力量面前，他们的神仅仅能做到报丧。 第14章 代号鲍德温 在蒲公英渗透亚尔林总督直辖区时，吴鸣他们也没有闲着。 埃斯特感受着自己身体里流动的纳米机器，按照的吴鸣给的操作说明，使用了魔法。 一个银白色的人影出现在她的背后。 这是纳米机器结合了这个宇宙的魔力后得到的结果。 吴鸣将不同的魔法脉络整合进纳米机器的核心信息中，由此得到了这种产物。吴鸣将它命名为背后灵魔法。 纳米机械的强度要小于蒲公英操作的液态金属，不过，纳米机器也可以构成魔法脉络，如果善用魔法，可以补足这点。 “接下来我们要干嘛？”埃斯特望向吴鸣，询问道。 “蒲公英开始行动了，你的话就去追踪蒲公英，小心一点；我去会见资源领的高层，安置剩下来的孩子们。” 吴鸣做了简单的部署，在他看来，接受了改造的埃斯特应该可以在武力方面胜过蒲公英。不过，因为一个月前蒲公英单方面断开了和吴鸣之间的信息链接，吴鸣也不好把握现在蒲公英的状况。 “蒲公英……她到底有多强？我们能赢吗？”和吴鸣的自信相比，埃斯特显得很没底。 “不好说，但是现在应该不会很强，她什么也没带走，她能作为武器的只有她自己。以后嘛……一定很强。” …… 亚尔林总督直辖区，总督博伊尔面色严峻的看着丹尼尔接受到的神启。 在这幅画里，他也是被换了头颅的人之一。 “亚莉克希亚，你怎么看？”博伊尔征求自己参谋的意见。 亚莉克希亚缓缓开口：“按照画上的描述，可以侵占人的意识的存在会取代丹尼尔大主教周围的人，那么目标应该是丹尼尔大主教。” “还有一个信息就是，所有被‘换头’的人应该都还活着。”丹尼尔也补充说明道。 博伊尔闷闷喝了一口酒，现在他面临的最大问题是敌在暗处，而己方在明处。 “不如先把丹尼尔主教保护起来？”亚莉克希亚试探着给出了建议。 “没用，这只会让情况发展为图中描绘的形况，现在最要紧的是揭露这个存在的真面目。”博伊尔用笔点着桌面，“让下面的人，把最近入境的人全部排查一遍，另外，魔法检测阵全开，看看能否察觉出异常。” “丹尼尔主教，我要你之后主持几次大型的弥撒，常在公众面前露面，那个存在肯定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亚莉克希亚，你亲自保护丹尼尔主教。” 亚莉克希亚记录着博伊尔的命令，而一直以来都是满脸愁容的丹尼尔此时却显得平静。 “丹尼尔主教，不好意思，要让你处在危险之中了。”博伊尔略带歉意的说道。 “不用抱有歉意，总督阁下，我早已做好为神献身的准备。” …… 在茫茫的雨林中找到一个人的踪迹无异于大海捞针，不过埃斯特有着丰富的雨林生活经验，她时常会在雨林的灌木中找到一些不寻常的痕迹。 当然，有些痕迹有些太过不寻常。就像是有一辆魔力机车在地面横冲直撞一般。 “蒲公英不是什么都没有带走吗？这是什么情况？”埃斯特跟着痕迹一路寻找，最终来到了一片露营地。 那是一片平坦的空地，所有的灌木都被连根拔起。除了用于搭帐篷之外，埃斯特还发现一个用土堆堆成的实验台，上面是一些植物纤维与叶片，旁边还留了一份纸质报告。 “这……”埃斯特简单的翻看了一下报告书，发现是几张图，每张图都有着详细的标注。 “这是蒲公英特意留下来的吗？”要不然埃斯特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份报告没有被带走，埃斯特发现自己看不懂人类的文字后，就用吴鸣给她的照相设备，将这些信息全部远程传输给了吴鸣。 做完这些，埃斯特有些不想动了，蒲公英就好像和小孩一起玩捉迷藏的大人一般，为了让孩子们找到，总是特意留下一些痕迹。 埃斯特躺了一会，重重的拍了拍自己的脸颊。 “振作起来，还有很多事要去做！” 埃斯特仔细辨认了留下的痕迹，最终选定了一个方向，追了出去。 …… 吴鸣穿着一身白色长袍，脸上戴着一个铁面具，头上戴着白色头巾。 打扮好后，吴鸣从飞船上出来。 在广场之上，忒亚兹抵抗组织残留的人都已经列好了队伍，每个人都大包小包的，孩子们都很兴奋，就像是去郊游一般。 等吴鸣走下船，一直维持着隐身魔法的飞船发动引擎，离开了地表，返回了太空轨道。 孩子们什么都没看到，只是感觉突然吹起了很大的风。 “吴鸣叔叔？为什么穿成这样啊。”等风停了，孩子们围到了吴鸣身边，叽叽喳喳的询问着。 “为了保持神秘感啊。” “吴鸣叔叔，埃斯特姐姐不跟着我们一起吗？” “不跟着，埃斯特有更重要的事去做。” “我们去那不会被抓起来吗？” “说不好，不过有我在，斡旋一下，你们都会没事的。” 与孩子们的兴奋不同，稍微懂点事的人全部沉默着，他们早就发现埃斯特、吴鸣之间的关系变得有些奇怪，尤其是有一天，埃斯特宣布自己接收到了神启，然后让吴鸣暂代首领一职，她自己却不知去向。 而今天，吴鸣这位代理首领要带着他们去资源领。 这很难不让他们产生某种怀疑，某种猜测。 但是没有人敢说出来，因为吴鸣很强。 队伍就在前面的部分欢声笑语，后面的部分沉默不语的情况下前进。 吴鸣注意到了埃斯特发来的讯息，他按住兴奋的孩子，一边走着一边查看着消息。 这是这个世界木材更为细致的微观结构图。 “蒲公英研究这个干嘛？”吴鸣没有头绪，只得让埃斯特继续寻找。 很快，队伍离雨林的边界越来越近，吴鸣走在队伍的最前方，将众人护在自己身后。 对面的哨兵已经发现了他们。 “停下！”哨兵举着弩大喊，并且拉响了袭击警报。 随着刺耳的警报声响彻，在哨站不远处的营地开始骚动起来。 吴鸣举手，示意队伍停下。 孩子们通通躲到了吴鸣的身后，而大人们则握紧了双拳，紧张的等待着。 不一会，一位长官模样的人就站了出来，他看见队伍里多是白头发，于是对着吴鸣大喊：“你们是忒亚兹人抵抗组织的人吗？” “是的，我有事想和资源领的高官商讨。”吴鸣回应道。 对面的长官没有回应吴鸣的要求，而是提出自己的要求。 “你们所有人，排成一排，抱头蹲下！” 这种情况也在吴鸣的预料之中，这是不把他当一回事。 他明白想让对方把他当回事，就得不把对方当一回事。 “所有人，原地不动，不论发生什么，都要呆在这里。”吴鸣同样大声的对着队伍喊道。 艾布纳面无表情，示意背后列队的士兵做好战斗准备。 他看见对面领头的白衣人开始向他们接近。 艾布纳眉头一皱，他预感事情不那么简单，小声的对手下人吩咐道：“所有人瞄准那个白衣人，注意避开后面的队伍。” 吩咐完后，又对着走来的吴鸣大喊：“停下脚步，将外袍，面具全部脱去！否则，我们就开火了！” 吴鸣没有理睬他，继续上前。 艾布纳也没有立即下令开火，而是拿出了自己的小型弩，瞄准吴鸣的腿部射去。 孩子们被空气的爆鸣声吓了一跳，大人们也有不少做出了应激反应，不过他们很快就调整过来，依旧按照吴鸣的吩咐，待在原地。 在吴鸣的前部，弩箭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悬浮在空中。 吴鸣伸手拿起停在空中的弩箭，说是弩箭，但是外形跟人类早期使用的子弹没有什么区别，只是弩箭相比子弹更长而已。 “可以在箭上再镌刻一些魔法脉络，这个世界应该有这样的工艺吧。”吴鸣这样想着。 艾布纳没有太惊讶，一些高级魔法师是可以做到这样的，不过，如果数量上去了，再是高级魔法师，也应对不过来。 “瞄准那个白衣人，开火！” 这次袭来的不是单独的一根弩箭，而是狂风暴雨般的弩箭。 然而，这么多的弩箭全部停留在吴鸣前方，随着吴鸣的前进掉落在地上。 艾布纳的面容严肃起来，他没见过任何一个魔法师能这么轻松地面对正规军齐射。 “通讯兵！向军团总部汇报这里的情况！侧翼，更换破盾弹！” 破盾弹是特种弹，一个士兵在一个季度仅有30枚的特种弹配额。 士兵们沉默着将特种弹压入导向槽。举弩，对准吴鸣，从他们这个方向射去，正好可以避开后面手无寸铁的队伍。 “开火。” 一声令下，十几束高能激光齐射，霎时间占据了人们的视野。 吴鸣的眼前也是一亮，所有的激光在射进他周身一定范围内时变得奇慢无比，随后能量耗尽，消散在空中。 “不错啊，如果能量产，还是能产生相当不错的战斗力的。” 几次开火之间，吴鸣已经来到了军阵前方50米以内。 军阵最前方的士兵已经汗流浃背了，不过，他们还是坚定地站在那里。 在发现特种弹也无法对吴鸣造成任何伤害，甚至连让对方放缓脚步都办不到后，艾布纳就没有下任何命令。 艾布纳知道了面前这个人不是自己这点常规火力能够解决的，而对面也没有杀人的意思，不如顺势开始谈判，听听他想干什么。 “我是忒亚兹抵抗组织代首领，我要和你们的最高领导谈话。”吴鸣再次重申了自己的要求。 “这不是我能决定的，我会把消息向上级传递，具体见不见你，由他们决定。现在我必须确保你们不会对我们发动攻击。”艾布纳也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那些是忒亚兹抵抗组织的残部，他们没有武器。” “我怎么相信你。” “因为如果我要攻击你们，你们现在已经死了。” 艾布纳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又看了看还在远处观望的队伍。 “他们可以过来，但是双手要高过头顶。” 吴鸣点头答应，转身命令队伍按照要求前进。 艾布纳看着队伍渐渐靠近，看着所有人身上确实没带武器，脸色也渐渐缓和下来。 “请妥善安置他们。” 艾布纳发现吴鸣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强硬，也顺坡下驴，释放着自己的善意。 “将他们带到军营旁的空地安置。” 吴鸣跟着队伍一起来到了空地上。 军人们从自己的营帐里搬出了凳子，桌子之类的，让孩子们坐，还拿出了不少的补给。 吴鸣席地而坐，静静等待艾布纳和上级沟通。 虽然有东西吃很开心，但是周围的军人还是让孩子们有些不自在，他们全都围在吴鸣周围。吃着拿到手的食物。 “吴鸣叔叔，接下来我们会怎么样？以前妈妈说过，被抓住了是要被杀的。”尤里小声问道。 “不会，吴鸣叔叔会保护你们的。” 孩子们全都露出了放心的微笑，席地围坐在吴鸣周围。 “但是，我不能保护你们一辈子，让你们学习魔法，都有好好学吗？” “有！” 孩子们渐渐都放松下来，远处，艾布纳透过通讯中心帐篷的缝隙，看着吴鸣，等待着上级的命令。 “喂？艾布纳！听得到吗？汇报你们那里的情况。”贝克的投影出现在魔力通讯器中。 “是，将军。一群自称忒亚兹抵抗组织的人在日半5时抵达军营外围，其中领头人无法使用常规手段进行杀伤。” 通讯器另一头的贝克皱起眉头，疑惑起来，作为六级魔法师的他想不起来有什么魔法可以免疫弩弹的射击，难道是什么新装备？这个念头刚一出来，他就排除了这一可能，如果忒亚兹抵抗组织能在雨林里搓出那么先进的装备，那么他们早就被赶回大陆了。 “现在他们在哪里？他们的首领要见我？” “是的，他们现在就在军营旁。” “让那个首领单独来见我，然后其他人送进战俘营。” “明白。”艾布纳挂断通讯，快步向吴鸣他们所在的地方走去。 “那个白衣人？贝克将军同意见你了。” 艾布纳才发现自己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 “嗯，我知道了，但是我不接受把我的人送进战俘营。” 吴鸣拒绝接受贝克的另一个安排。 “你怎么知道？”艾布纳皱起了眉头，他还没跟吴鸣说接下来的安排。 “我只是知道我应该知道的。这样吧，我亲自和贝克谈。”吴鸣起身。 “对不起，办不到。将军的通信对我们下属来说是单线的，我们想要和他取得联系，必须先上报指挥部。”艾布纳拒绝道。 吴鸣轻笑一声，说道：“对我来说都一样。” 吴鸣越过艾布纳，朝着军营内走去。 站岗的士兵们刚想阻止吴鸣，就被艾布纳的眼神给制止了。 他很想知道眼前这位神秘的首领怎么办得到。 在艾布纳的授意下，吴鸣没有受到任何阻挠就来到了军营的通讯中心。 他发现通讯装置是一块刻有魔法脉络的魔石。 这个世界的所有高科技装备都和魔力有关，就像电对于人类一样 吴鸣将手放在魔石之上，调取着刚才通讯留下的痕迹。 下一刻，魔石自动亮了起来，在其上投出了贝克的身影。 投影中的贝克一脸惊愕。 他看着自己桌前的通讯魔石自动启动，看着穿着一身白的人向自己行了一礼。 “中午好，贝克将军。” 贝克很快恢复了镇定，问道：“你是谁？” “我是忒亚兹抵抗组织的代首领，同时也是一位神的使者，你可以称呼我为‘鲍德温’。” “神？”贝克深深皱起了眉头。 第15章 蒲公英的思考 贝克怀疑的看着面前这个藏头露尾的男人，嘲讽道：“哪个神？” 这个世界上除了几个国家的国教神灵外，再也没有其他什么神灵了，最近的神灵也是至高教供奉的“至高真理”，而后者存在的历史也十分的漫长，虽然现在已经不再现世了。 “祂不用言说，就蕴藏在世界万物之中。” 这个说辞也是吴鸣想了好久的，为了契合这个世界的文化，首先这个神得是具体的，最终思考过后，他选择将宇宙规律神化。 贝克嗤笑一声，没有将吴鸣的话放在心上：“你找我是有什么急事？” “真正要紧的事还是面谈吧，这次联系你，是为了忒亚兹抵抗组织的待遇问题……” “你想要什么待遇？一群败军之将，想要公民待遇吗？” 贝克直接打断了吴鸣的话语，没有把他们都抓起来就已经很给鲍德温面子了，虽然听描述，鲍德温很强，但是其他人可不会像他那么强。 “不，他们是忒亚兹人，只会接受忒亚兹人的身份。我要的待遇仅仅是资源领北部多弗尔区的一片荒地作为临时的安置点。” 吴鸣直接狮子大开口，选择要一块地。 “你没在说笑吧？那块地可是能卖个好价钱的，你要我把它给你们。”贝克不耐烦地揉了揉太阳穴，大声呵斥道。 “灾难已经降临了，你们还在乎那点棺材本？你们的神难道没有降下神启吗？” 贝克的动作凝固了，神启的事在资源领几乎只有高层才知道，现在，一个抵抗组织首领突然过来谈神启的事…… 贝克停下手中的动作，认真地看着画面中的年轻人，然而铁面具上不会有任何表情供他揣摩，他能看到的只有一双包含着怜悯的眼睛。 贝克暗暗啐了一口，说道：“这件事你还是跟总监理说吧，我还做不了主，艾布纳，给他一份通行证。带他来中央军事区。” “是。”一直站在吴鸣身后的艾布纳对投影中的贝克敬了一个礼。 吴鸣见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就单方面切断了通讯，转身对着艾布纳说：“我需要和我们的人吩咐一些事情。” “好。”不知不觉间，艾布纳在和吴鸣的相处间把自己放到了下属的地位。 通讯器的另一边，贝克看着被切断的通讯，有些愣神，这还是他第一次被下面的人主动终止通讯。不过他也没有郁闷太久，招呼着自己的秘书：“凯尔，把这个通讯器拿到科研部门，让他们研究一下为什么会被强制接入通讯。” 另一边，吴鸣回到了那片空地，对着开尔文吩咐道：“接下来我要去和资源领高层的人谈判，接下来，你就是代表了，有什么问题和这些军人说，如果遇到不公正的对待，不要起冲突，一切等我回来再说。” 同时，艾布纳也在吩咐自己的副官：“尽量满足那群抵抗组织的人的要求，在没有我的命令前，不要和他们起冲突。” “明白。”副官点头。 处理好各自的事后，吴鸣和艾布纳坐上了魔力机车，向着资源领腹地前进。 …… 两天时间内，蒲公英一直在亚尔林总督直辖区内游荡。 因为顶尖的美貌和出众的歌喉，蒲公英的生意一直不错，甚至不乏有人花大价钱想和蒲公英住上一晚，不过都被蒲公英给拒绝了。 由于人类的生殖系统和本地人是有明显区别的，真答应了蒲公英一定会露馅。 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一小时，蒲公英选了一套自认为十分美丽的衣服，前去参加宴会。 相比于雨林里的风餐露宿，她还是更喜欢总督直辖区的纸醉金迷。 宴会的举行地点是一个体育馆，现在被临时改造成了一个很大的宴会厅。 “乖乖，一个治安官就这么有钱吗？”蒲公英看着庞大的体育馆，赞叹道。 “我们这里不贵的。”体育馆经理来到了蒲公英身旁，“这位美丽的小姐，你有请柬吗？” 艾文还是很少会被女人的样貌给吸引的，但是不得不说，这位小姐还是很对他胃口的，没有那些贵族富豪的故作优雅，也没有乡下姑娘的羞涩好奇，而是一种单纯的快乐，一种纯粹的乐观。 所以一般不参与接引客人的他久违的来和蒲公英搭讪。 “请柬？不，我是来唱歌的，那个治安官可是花了大价钱请我的。”蒲公英骄傲的挺起了稍显不足的胸部。 “唱歌？这座城里有名的常驻歌手我还是认识的，你是吟游诗人？” 这个世界里，唱歌这个职业分为四个阶层，第一阶层是各大教会培养的唱诗班，第二阶层是贵族富豪私养的个人歌手，然后就是有自己固定地域的常驻歌手，最后就是没有固定地盘的吟游诗人，也叫流浪歌手。 这个划分不分实力高低，只是划分了不同的社会地位。 “嗯呐，所以我能进去吗？还是说有专门通道？”蒲公英原本想蹦两下，但是想着自己现在穿着裙子，最终只是踮了踮脚。 “没有专门通道，那是给贵客用的，你还是等主人来了，和他们一起进去吧。”艾文摇头笑道。 “好吧。”蒲公英没有掩饰自己的失落，然后开始盼望着那个治安官快点过来。 蒲公英没有等多久，就看见两天前的小混混治安官陪伴着一个老人缓缓走来。旁边还跟着不少同龄人。 治安官看见了站在体育馆门口的蒲公英，转头和身旁的妇女说了点什么，就朝着蒲公英跑来。 “给，这是今天的曲目，你看看哪些会唱，不会的告诉我，我去弄碟片。” 蒲公英接过曲目单，粗略的扫了一眼，就还给了治安官，说道：“我都会唱。” “你确定？你才多大？要是弄砸了我妈的240岁大寿，我要你好看。” 240岁，相当于人类的80岁，确实可以说是高龄。 “没问题，相信我！”蒲公英打着包票。 或许是被蒲公英的自信感染，治安官巴洛也就没在追问，返回了包围着老太太的队伍，蒲公英也跟着这个队伍，走进了场馆。 宴会的安排和地球上很不同，夜半2时开始，第一个小时很庄重，全是祝福老太太的，一个小时后，老太太离场，剩下的时间就是属于客人们的狂欢了。 蒲公英要在旁边的台子上唱一个小时的圣歌，到夜半3时，也就是相对地球时间的22点左右。 蒲公英作为歌手，站在演奏台的c位，旁边的演奏者们穿的都是宗教意味明显的服饰，只有蒲公英穿着的是黑红相间的连衣裙。 不过这点小尴尬在开口唱歌之后就消失，此时的她全身心的把自己代入，当然，她代入的是神的那个角色。 前一个小时就是在主人与客人之间的交谈中慢慢度过，最后老太太要离场的时刻，才来跟蒲公英这些人一一握手。 蒲公英有些口干舌燥，频繁的舔着嘴唇。她现在只想下台喝点饮料。 “这女孩真俊啊。”轮到和蒲公英握手时，老太太和自己的孩子们说道。 “谢谢！祝您老长寿！”蒲公英也热情的回应。 没人注意到，老人的手上有一个微微泛红的小点，就像被虫子叮了一口。 老人退场后，蒲公英也就暂时解放出来。 她飞快地来到了宴会角落，托盘上放着一杯果汁，几个甜点。 以前吴鸣就喜欢吃甜点，每次吃的时候，蒲公英都会悄悄地转移一部分味觉感受器到自己这里，这也就导致了吴鸣自己做的甜点越来越甜。 “嗯，不知道吴鸣现在在干嘛。”蒲公英愉悦地想着。 这时，一位打扮地十分得体，眉间总是带着一丝忧郁的男子坐到了蒲公英的对面。 “美丽的小姐，我能坐你对面吗？” “当然没问题。” 这个开场在宴会基本就是搭讪的前兆，而蒲公英的回答就是答应的意思。 男子小心的整理着衣服，缓缓坐下，笑着说：“我听小姐在台上唱歌时，总有种圣女亲临的感觉，很难想象你以前是一位吟游诗人。” 蒲公英优雅的吃了一口布丁，嘴角微扬：“真的圣女来了，也不如我。” 男子压住了自己的嘴角，赞同道：“你说的对。” 圣女、圣子这类的称号在教会中只会授予下一任高层接班人，或者不是高层但是接受到神启的人，像大主教丹尼尔以前的称号就是“无忧圣子”。 他们一般都不学习唱歌之类的技能。 “你怎么总是锁着一副眉头？有什么伤心事吗？”蒲公英又吃了一口蛋糕，问道。 你终于问了……男子心里一通狂喜，他做出这副姿态就是为了这个问题。 “因为我总是被一些哲学问题困扰，比如‘我究竟是什么’‘什么才能称之为我’‘现在的我是否自由’。” 蒲公英闻言，点了点头：“这些确实是难解的问题，我现在也在思考类似问题。” 男子强忍住笑意，问道：“那么，你得到怎样的结果呢？” “嗯，设想一下这种情况，我把你的意识转移到一个机器里，而把你的肉体杀死，那么活在机器里的你算是你吗？” 这是什么鬼假设……男子一边在心里吐槽，一边回答：“应该不算吧……” “那在设想另一个情况，你这个身体要死了，我把你的意识转移到另一个你的身体里，那么你还算是你吗？” “应该算是吧……” 以前的时候都是他说，别的女人听，现在蒲公英开始问一些问题，让他有些汗流浃背。 “那再进一步，我把你复制一份，这个你，无论是从感性上，还是从理性上和你同一，仅仅只是构成物质上与出生时间与你不同，那他是你，还是你是你。” “换而言之，你是否存在某种唯一性？能让你和非你的界限明确无误？” 男子勉强笑了一声，说道：“那……你说呢？” 他选择不接这个话茬。 蒲公英也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伸出了手：“我叫蒲公英，你叫什么？” “盖尔。”男子回握。 蒲公英满意的瞥了一眼盖尔手背处正在快速消散的红点，继续说道：“在我看来，生命是信息与能量、物质的统一，在事物的发展中，‘我’本就不是固定的，但它是已知条件，会随事物的发展变化而变化，所以，我的存在依赖于我的活动，可以是思考，可以是其他，这样哪怕有一个和你完全一模一样的人，那他也是非我。因为你与他做的活动并不相同。当然，如果真的存在一模一样的人，那么他们对于‘我’的定位，也不会有冲突。” “嗯嗯，你说的对。”盖尔连连点头，他其实没有太多的去思考这些话，他只是想来搭个讪而已，而现在，搭讪已经失败了一般。 他想起身离开，但是他惊讶地发现，自己好像动不了了，他有些慌张，在努力的尝试几次后，将求助的目光投向蒲公英，希望坐在对面的女孩能帮助自己，发现自己地异常。 蒲公英吃完最后一份甜点，看着对面的盖尔，举起果汁，和不能自控的他碰了一杯。 盖尔看见蒲公英无声说了一句话，他不会读口型，但是他却能理解那个意思：“借用一下‘你’” 盖尔绝望的闭上了眼，再次睁开时，神色已经恢复了正常。 “那么，我离开了，蒲公英小姐，祝你有个美好的夜晚。” “祝我有个美好的夜晚。” 盖尔离开后不久，另一位男士又来到蒲公英的座位旁，而蒲公英也来者不拒，邀请他们坐下，和他们聊着各种不同的事，然后再离开。 无一例外的是，和蒲公英小姐聊过的男人们都满脸的笑容。 …… 埃斯特已经在雨林里高速行进了两天，哪怕是接受过改造的身体，也有些疲惫。 这两天，她也不是毫无进展。 她发现，雨林里的大型动物已经变得十分稀少。 这很不正常。 她能想到的最坏可能就是蒲公英在大肆捕杀这些动物。 这会严重破坏雨林的生态，她怎么敢……埃斯特内心最先想到的就是历史中学到过的柯蒂斯共治国雨林崩溃事件。 在短短几百年间，柯蒂斯共治国北部雨林崩溃，造成了严重的后果。 埃斯特继续循着痕迹，走到某一处时，空气中还未消散完全的血腥味引起了埃斯特的注意。 循着气味，埃斯特找到了另一处露营地，与第一处相比，这一处用屠宰场来形容比较合适，堆积如山的动物尸骨占满了埃斯特的整个视野。 远处，正在宴会中享受美食的蒲公英抬起了头。 “这么快就找到了？唉，孩子们，招待她一下吧。” “你在说什么？”坐在她对面的男士问道。 “没什么。刚才说到哪了？”蒲公英笑道。 埃斯特忍住想要呕吐的欲望，想进一步靠近查看，但是下一刻，那个尸骨山开始动了起来，不同的动物尸体之间长出了新的肌肉，将彼此连接成一片。很快，一具血肉巨人在月光下站起。 “这是……” 埃斯特呼吸着血肉的腥气，强忍着不适，展开了魔法脉络，一个黯淡的巨人同样屹立于大地之上，与血肉巨人对峙。 第16章 谈判破裂 吴鸣高估了这个世界的科技，原本他以为这个世界的魔力机车和人类电气时代的汽车速度类似，但是实际上，只论速度，它大致和复古的马车相当。 他们已经在路上颠簸行驶了两天了。 “你们就没有更快的交通工具吗？”吴鸣尽量不让自己的语气表现出不耐烦。 “更快？”答话的是司机，“更快的车都是特种车，使用的高纯液化魔力驱动，民用的和普通部队用的都是固体燃料，魔力含量少，纯度低，跑不快的。” 吴鸣压下了自己烦躁的情绪，这车的速度远不如他自己。 不过，已经可以看到不远处的高塔，那就代表着距离魁尔德已经不远了。 “长官您别急，我是王牌司机，今天入夜前，一定把你们送到目的地。”司机自豪的说着，而吴鸣看了看埃斯特送的表，现在是日半2时。 吴鸣没有说话，这两天以来，车内的气氛一直很沉闷。 艾布纳倒是习惯了这种速度，他大部分时间都在闭目养神。 终于，在太阳落山前，吴鸣抵达了这座港口城市魁尔德的中央军事区。 在中央军事区的高塔前，已经有一队礼仪兵列队等候，出来迎接的是一位中年妇女。 吴鸣刚一下车，那女子就走上前来，向吴鸣问候到：“您就是鲍德温先生吗？我是资源领行政总督安东尼娅，总监理已经准备好见你了，请跟我来。” 行政总督，和守备军总司令一样，是波文联邦的二把手，职位只在总监理之下。 坐上了这个世界使用魔力驱动的电梯，吴鸣来到了整个资源领最高权力所在的地方，见到了那位亚当斯。 和吴鸣想象的不同，亚当斯不是那种退休老干部的画风，而是头发花白，但是肌肉依旧壮硕的老年壮汉。眼神倒是很符合吴鸣的想象，是透露出一股慈祥，但是内里又有着坚毅。 老人与海……吴鸣脑内首先想到的就是这本名作中的圣地亚哥。 “鲍德温？请坐。”亚当斯做了个请的手势，旁边的秘书把亚当斯一旁的座位拉开，示意吴鸣就坐。 吴鸣没有理会，而是就近走到长桌的另一头，手掌摊开，一抹银色倾泻而下，凝结成了一把椅子，坐了下去。 亚当斯没有表示，而是微笑着看着吴鸣，倒是亚当斯的秘书很尴尬，拉开的椅子无人就坐，又不好塞回去。 “好吧，既然你喜欢离我那么远，那就随你吧，你想和我谈什么呢？” 吴鸣微微仰起头颅：“在这么多人面前谈？你就这么放心？” “没什么不放心的。” 既然亚当斯这么肯定，吴鸣也不坚持，直截了当的说道：“你们神的神启，你应该知情吧？你准备怎么应对。” 亚当斯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但是没有多说什么，示意吴鸣继续往下说。 “我知道你们和奥斯顿之间的战斗不可避免，但是我要提醒你们，国与国之间的冲突，只是牵扯到利益，但是文明与文明之间，往往意味着一方灭绝。就像你们对忒亚兹抵抗组织使用的惰性魔力聚合弹一样。” 吴鸣说话时，亚当斯始终绷着面部表情，直到吴鸣说出那个武器时，眼神才有一瞬间的闪烁。 “这么老远来，应该不仅仅是给我们一点警告吧？你知道雨林深处的变故？你知道如何应对？” 亚当斯抓住机会，向吴鸣提问。 “自然，我掌握了很多有用的技术，当然，这些技术需要庞大的人力，才能显现出力量。” “所以你想让我们停下彼此间的攻击，转而团结起来？鲍德温先生，你不是波文联邦人，不知道波文联邦和奥斯顿帝国有着多深的仇恨，我们不同帝国之间的争端不仅仅是因为利益，更多是因为信仰。” 亚当斯打断了吴鸣的话，他已经能猜到吴鸣此次来的意图。 “也许吧，但是希望你们面对那从雨林深处涌出的血液时，你们的信仰能保护你们的安全。” 吴鸣并不感到失望，像国家这种大船，是不会轻易掉头的，也很少因为领导层的几个人的转变就可以转变的。 当蒲公英这座冰山撞沉这艘船时，他们自然会想起自己的话。 “那么，进入下一个议题吧，忒亚兹抵抗组织的人，我希望你给他们拨出一块地。” “这同样不现实，鲍德温先生，那些地都是私人所有，我不可能强征他们的地，不过我可以扩建忒亚兹人居住区，把他们安置过去。”亚当斯给了一个折中的方案，“或者你可以选择高价买下那片土地。” “波文联邦总有闲置的，不属于任何人的土地吧。”吴鸣也退了一步。 “没有了，鲍德温先生，这里的土地全部属于波文联邦，那些表面闲置的土地，都有着潜在价值，都在等待着自己的主人。” 亚当斯不准备松口，他的意图就是不想让忒亚兹抵抗组织的残部聚集在一起，想把他们打散，分散到忒亚兹人居住区，而由于多年的宣传，在联邦内部的忒亚兹人可一点也不喜欢忒亚兹抵抗组织的人。 “那真是可惜。”吴鸣有些意外，他没有想到这个老头这么固执，一点机会也不给。 “我们会离开资源领的土地，但是下次我们再回来时，一定是踏着你们的血。” 亚当斯听着好似威胁的话语，摆出了一个送客的手势。 吴鸣起身，离开了座位，而纳米机器也悄悄顺着白袍回到了吴鸣的体内。 吴鸣刚才的话不是威胁，而是一个预言，这个文明面对蒲公英时，不会有一点机会。 看着吴鸣离开，亚当斯直接和总指挥部联络。 “贝克，杀死那群忒亚兹人！使用重火力，在半道杀死那个鲍德温。” 总指挥部内，等待了两天的贝克终于等来了自己的命令，显然，两人谈崩了，亚当斯的命令也符合贝克的预期——亚当斯是一个商人，同样也是一个军人，他不会允许有威胁到资源领的稳定。 “通知守备军团第三、第五重炮营，到校场集合！通知哨兵营地，杀死那群俘虏！” “是。”传令兵接到命令后，火速赶往通讯中心，然而不久，他又慌慌张张地回来了。 “将军，通讯……通讯全部中断！我们联络不上任何部队！” “什么？亚当斯呢？联络他！” “也联络不上。” “可恶！一定是那个鲍德温！”贝克猛地一砸桌子，咬着牙道。 另一边，出了高塔的吴鸣叹了口气，他窃听了亚当斯的通讯，得知了他的安排。 “怎么样？”一直在外面等待的艾布纳问了一句。 “失败了，彻底失败了，亚当斯下令，要杀死剩下的所有人，包括我。”吴鸣直接把贝克他们没有传递出去的消息说了出来。 “什么……”艾布纳有些惊讶，同时思考着自己现在应不应该攻击吴鸣。 “你还是别动手了吧，你不是我的对手，整个魁尔德的通讯已经被我扰乱了，你现在也接不到任何攻击我的命令，所以你就当不知道为好。”吴鸣笑着说道。 艾布纳仔细思考了一下后，觉得吴鸣说的有道理，毕竟他确实没有接到任何攻击吴鸣的命令。 “那么再见了，艾布纳，希望我下次能见到活着的你。”告完别，吴鸣施展了浮空魔法。 艾布纳看着吴鸣越飞越高，有些疑惑，浮空魔法由来已久，但是从来没有人拿它来赶路，毕竟耗费的魔力多不说，速度还不快，容易变成别人的靶子。 等漂浮到一定高度，吴鸣陡然加速，一声巨大的音爆响彻，直接震碎了高塔的玻璃，亚当斯的办公桌侧对着窗户，面对着突然破裂的玻璃，没有任何防备，只是下意识开启了防护魔法。就算如此，还是有不少玻璃扎透了他的防护，击打在他的身上。 “总监理！”秘书们先是吓得躲在了桌子下，然后才反应过来，去查看亚当斯的情况。 “我没事！”亚当斯只是受到了惊吓和一点轻伤，他面色铁青的看着天空，吴鸣已经爬升到了一定高度，真正受影响的也就只有中央军事区的高塔。 亚当斯误判了吴鸣的实力，按照他目前的这种速度，仅仅只需要低空飞行，就能摧毁整个魁尔德市。 亚当斯走到通讯魔石旁，呼叫起总指挥部，然而除了忙音之外，什么也没有发生。 糟糕……亚当斯心头一紧，拉过一旁的秘书：“快！跑到总指挥部，告诉贝克，撤销我刚才的命令！不要执行！快！” 秘书战战兢兢地点了点头，略显狼狈地跑了出去。 亚当斯坐回座位，开始重新思考吴鸣地话。 “那个速度，绝对不是人能达到的，肉身超音速？怎么可能。” “能让他这么忌惮的东西，一定强的可怕，但是我能做什么呢？” 亚当斯颇为无力的坐回的位子上。 作为商业联盟的代表，他只能踩油门。 以15倍音速赶路的吴鸣只花了不到六分钟就回到了营地。去的时候花费了大约50小时，回来却只用了六分钟。 吴鸣降落在距离前哨营地不远处，有不少军人正举枪戒备，在看清是他后，又全都放了下去。 “你好？长官呢？”吴鸣回到营地后，副官就来到了吴鸣面前，询问着艾布纳的下落。 “我自己回来的，艾布纳还在魁尔德，之后你们应该能联系上他。我要带走我的人。” “这……恐怕不行，我没接到命令。”副官面露难色地拒绝道。 “我只是在通知你，我们不是你们的俘虏，我想带他们走，你拦不了。”吴鸣这样说道，一个庞大的魔法脉络从他脚下延伸，将整个营地包裹在内。 这还是副官第一次见到一个人能施展这样庞大的领域型魔法，一时被震撼的说不出话，其他的军人也都差不多。 最终，吴鸣带领着全部的人安全离开了这里，自始至终，也没有人出来阻拦。 “吴鸣叔叔，我们又要搬家了吗？”玛格丽特有些疲惫的问道。 “是啊，这里留不下我们，而且，北方更安全。” 吴鸣准备往北，进入温迪伦亲王领。 在吴鸣魔法地掩护下，众人又走了几个小时。 现在，已经是晚上了。孩子们开始打哈欠了。 吴鸣一直维持着的魔法脉络，再次出现了一些变化。 这是吴鸣开发的一个复合魔法，有着“隐匿”“恒稳”“驱虫”等多种功效，就是为了这种情况而准备的。 …… 夜半3时40分，吴鸣接收到了埃斯特的联络。 此刻的埃斯特面色可以说是非常难看，倒不是战斗有多激烈，实际上这个血肉巨人是中看不中用的玩意，只用了3分钟，埃斯特就将它削成了一个人棍。 “吴鸣，蒲公英到底在弄什么东西？”埃斯特将周围的解剖实验台展示给了吴鸣，她在实验品中看到了不少北陵人的影子。 吴鸣认真的看了看，叹了口气：“她在做实验，看来她还是对人体实验感兴趣的多。” “你不是说她是“超人思维”吗？不会干缺德事吗？“埃斯特靠着和吴鸣交谈来缓解自己恶心的情绪。 “确实，但是不止美德，她的三观也是一样超越了我们，在她眼里，生命的本质就是数据，我们每个存在在她眼里就是一个个存档，因此，她不把肉体的死亡看作死亡，而把信息的损毁，失真无法修复看作死亡。” 这是蒲公英还在他脑内时吴鸣对她的了解，现在蒲公英又有了怎样的看法，吴鸣就不知道了，就目前来看，应该没怎么变。 “这些怎么办？”埃斯特指着这些血肉问道。 “一把火烧了，估计蒲公英有着他们的所有信息。现在这些只是没有了意识的肉块而已。” 埃斯特听取吴鸣的建议，将所有的血肉付之一炬。 “连动物她都记录了吗？” “肯定，说不定她已经给了这些动物智慧。” …… 宴会已经接近尾声，蒲公英得到了自己全部的报酬，却有些失落。 “打赢了就打赢了，为什么要烧了我的孩子们，我能说什么呢？”蒲公英小声的嘟囔道。 她一个人走在回旅馆的路上，不经意间，她看到了路边公示栏中张贴着的告示。 “明天在科尔大教堂，大主教丹尼尔举行公开布道，欢迎各位信徒前去参加。” 蒲公英看着告示，心情又好了起来。 一个简单的计划浮现在她脑海。 而要实施这个计划，她要连夜手搓一把简易的小型弩，弩弹也要特制的。 蒲公英哼着歌，回到了自己的小房间。 第17章 刺杀行动 丹尼尔在房间内准备着明天要讲的布道内容，即使圣典的内容已经烂熟于胸，即使这次布道的目的也不是为了宣扬教义，他还是在认真的准备。 “丹尼尔，你在吗？” 门外传来了博伊尔的声音。 “我在。”丹尼尔起身，打开了房门，门外博伊尔抱着一件教袍，手里还拿着不同的护身符。 “来！都穿上。”博伊尔将东西一股脑的塞给了丹尼尔。 丹尼尔皱着眉头看着几件来自其他宗教的护身符：“你怎么还给我异教的护身符？” 这要是被信徒们看见，一定活撕了自己。 “你贴在衣服里面，别露出来就行。这是为了对付神启中的敌人，神会谅解你的。” 丹尼尔叹了口气，没有听博伊尔的馊主意，将异教的护身符挑了出来。 他是虔诚的教徒，不是博伊尔这种实用主义者，他不会使用异教的东西。 “我已经安排了最高规格的安保措施，你可以放宽心，不用紧张。”博伊尔坐到丹尼尔的位置上，对着丹尼尔说道。 “我不担心。我已经准备为了神明献身。”丹尼尔用手比划了一下至善教的圣徽——双手在胸前画一个饱满的圆，然后右手归于额头。 博伊尔又和丹尼尔聊了几句，便离开了。 11月7日，一大早，科尔大教堂外已经人山人海，所有人都等候着进入教堂内，不过就算教堂再大，也容不下上万人，仅有2千人能进入教堂近距离听丹尼尔布道，剩下的人只得在教堂外的广场上，从传声器中听讲了。 日半3时，丹尼尔从总督府赶来，从教堂后门进入，来到了圣坛之上。 伊莱等神职人员全部在维持秩序，没有机会接触丹尼尔。 台下的2000人，全部俯首，整齐划一的做着至善教的祈祷手势。 没有人发现的是，2000人中，至少有20人在做着小动作。 丹尼尔扫视一眼人群，翻开了经书，开始了自己的布道。 布道持续两个小时，这两个小时内，教堂内只能听到丹尼尔布道的声音。 丹尼尔全身心地投入，仿佛忘记了自己正处于一个危险的环境下。而在总督府内，博伊尔和整个参谋部的人盯着一个沙盘，在沙盘之上，是阿根加的全貌，此时，只有几个重要的地方亮着光芒。 哪个地区的光亮着，就代表着对应地区的魔法检测阵处于开启状态。 原本博伊尔准备把整个城市地魔法检测阵开启，但是财政部给出了一份文件制止了他，他们指出，如果全部开启，那么整个总督直辖区地魔石战略储备将在5天内耗完，在日后对奥斯顿殖民领的战争中，他们将会处于被动的地位，这才让博伊尔作罢。 此时沙盘上显示的状况表明一切正常。 “看来对面还没有做好准备啊。”亚莉克希亚放松地说道。 “别放松警惕，还没完呢。”博伊尔依旧紧盯着沙盘，没有半点松懈。 “是！”被他这么一说，亚莉克希亚又再次紧绷起来。 沙盘内，象征的人的圆点开始涌动，这代表着这次布道将进入尾声。 丹尼尔合上经文，底下俯首的信徒开始抬头，赞美起至善之神。 “愿善念永伴心间。”丹尼尔带头说了一句，底下的信众纷纷附和。 “愿善念永伴心间！” “看来不是这一次……”丹尼尔心中这样想着，敏锐的发现有几个人表现出了异态，他们猛地站起，抬起了小型弩，对着丹尼尔射击。 丹尼尔身边的人反应过来，想要保护他，其中尤属伊莱地反应最快，他拉着丹尼尔的教袍，狠狠把他扯向自己身后。 在他的拉扯下，原本瞄准丹尼尔心脏的弩弹打中了肩膀。 信众在迷茫过后，迅速愤怒的将那几个人扑倒在地，拳脚相向。 就在信众们围殴那几个人时，剩下所有被蒲公英控制了身体的人全部站起，对着惊魂未定地丹尼尔再次进行了一轮齐射。 伊莱将丹尼尔护在身下，弩弹在穿过伊莱的防护魔法和身体后，终究没有动力再冲破丹尼尔的护盾。 在远处的的蒲公英站在一座钟楼上，看着教堂的方向，满意的点了点头。 毕竟这个世界也是经历过战争考验的，他们的武器就是对魔法师进行过特化的，不存在伤不到高阶魔法师的情况。 当然，蒲公英的目的也不是为了杀死丹尼尔，所以才控制着伊莱保下了他，只要他在袭击中受伤，那么弩弹表面的细胞元就会进入丹尼尔的身体；就算没受伤，伊莱的血液只要粘到丹尼尔的身体，那他感染也只是时间问题。 “既然达成了目标，那这里也不能久留了。”蒲公英唯一忌惮地就是魔法检测阵，她没有魔力，在魔法检测阵里，就是一个没有魔力，但是还在移动的人，而在这个世界，只有死人才没有魔力。 如果被他们捉到行踪，那对蒲公英来说就是一个大麻烦。如果对方肯下本钱，甚至可以留下她这具本体。 虽然她能够在别的子体那复活，但是这样就没有神秘性了，也没有了无敌感，一个能被杀死的存在，总不至于让人绝望。 蒲公英下了钟楼，这里离城市的边界足够近，不出十分钟，她就可以离开阿根加。 …… 此时的科尔大教堂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丹尼尔已经被护送去了最近的医院，伊莱则已经处于了濒死状态。 所有的袭击者们都被逮捕，不过还是有一些袭击者被狂怒的信众打死了。 总督府内一片沉寂，整个袭击用了不足一分钟，而护卫们用了三十分钟才控制住了局面。 “你们看到了吗……”博伊尔的语气依旧很平淡，面容也不像其他人那么难看，但是亚莉克希亚明白，这已经是博伊尔最失常的状态了。 “嗯，一共58位袭击者。”一名参谋说道。 “2000人就有58人，如果这样算下来……”亚莉克希亚没有说下去，因为这样她得到了一个可怕的结论。 “远远不止这58人，还有搜查的护卫，甚至我们这些人都有可能。”博伊尔用着和他平时截然不同的语气说道。 如果按照这个比例，那么总督直辖区已经名存实亡了。 “告诉财政部，全力开启魔法检测阵，如果还有异议，就先把他们监禁起来，亚莉克希亚，带着总督卫队，这件事交给你去做。” “安全部部长，你和我一起去审问那些犯人。医疗部，请务必确保丹尼尔大主教的安全，顺便抢救那些濒死的人。” 一个大主教在自己的辖区内遇袭，要是放在平时自己一定会被追究责任，但是现在帝国政府应该不会做临阵换将的事。要是他们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后，估计会直接切断和总督直辖区的所有航道。 …… 蒲公英感受到阿根加城内骤然攀升的魔力，庆幸自己跑得早。 “我还是留了一份礼物给你们的。恐惧吧！”蒲公英成功逃跑后，发出这样的胜利宣言。 …… 阿根加第一监狱内，所有参加袭击丹尼尔的嫌犯都被分开单独关押在这里。 博伊尔让安全部部长林登单独提出一个人，开始审讯。 “是谁让你们干的。”博伊尔冷着脸问道。 “没有谁，是我，是我们。”嫌犯笑着回答。 “守备军已经包围了你的家，如果你不招供，你的家人也洗脱不了嫌疑。”博伊尔选择用他的家人来威胁他。 然而博伊尔没想到对方满不在乎，甚至开始嘲笑起博伊尔。 “所以总督大人你怎么判断我的家人们是不是‘我’呢？如果你分辨不出来，是不是要杀死他们？还是关起来呢？”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我很快就能见到你自己杀了你自己。” 博伊尔原本平静的脸庞突然变得狰狞，他拉着嫌犯的衣领，咆哮道：“你是谁！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然而嫌犯只是看着他，脸上挂起了柔和的，母亲般的微笑：“不用这么歇斯底里，为什么不融入我们呢？加入我们，你就能看到更广阔的天空。” 博伊尔看着对面脸上的笑容，有一种作呕感。 “孩子，不要恐惧，以后你会明白的。” 博伊尔放下嫌犯，示意林登将嫌犯押回牢房。 等林登回来，博伊尔已经恢复了往常的模样，仿佛刚才那个歇斯底里的人不存在。 “首先，我们得搞明白对方究竟是怎么让这么多人成为‘他’的，在弄明白之前，先封城吧，不能让这个……扩散出去。”博伊尔找不到形容词来形容这个怪物，只能用“这个”来代称。 “那公众那边怎么解释？”林登问道。 “不能透露真相，否则人们只会想着逃离，那时候这个怪物就会扩散到整个辖区。”博伊尔思考着，“把这说成归一教的袭击吧。” “明白。” 博伊尔有了一种烦躁感，这次事件后，全辖区对奥斯顿的仇恨会再上一层楼了，日后战争的烈度会进一步升级。 不过，一个有形的敌人，总比无形的怪物要好很多。 博伊尔回到总督府时，亚莉克希亚已经在办公室内等候多时了。 “博伊尔，一切都按你吩咐的做了，暂时没有发现异常。” “嗯。” 看着青梅的容颜，博伊尔的心情变得安宁起来。 “亚莉克希亚，我感觉我走在悬崖边上了，一不小心，整个直辖区都会随我一起坠落。” 亚莉克希亚难得看到博伊尔露出脆弱的神情，她摸了摸博伊尔的脸颊，笑着说：“你得振作起来，你是这个辖区的头，你迷茫了，谁来带领我们呢？” 博伊尔的心境终于彻底恢复了过来。 “你说得对！我们去看看丹尼尔吧，他应该已经醒了，看看有没有新的神启。” “嗯。” 两人驱车赶往医院，由于全城都戒严了起来，加上现在是晚上，并且他们开的是特种车，可以达到90公里每小时的高速，不到一小时，两人就来到了医院楼下。 “总督大人，”医院的护理长出来迎接博伊尔，“您是来看丹尼尔大人的吗？首席医师正在给大人做全面检查。” “所以我们不能进去吗？”博伊尔笑着反问道。 “自然不是，我只是向您汇报情况。”护理长深深的鞠了一躬，这让博伊尔与亚莉克希亚都没看见她眼神里深藏的笑意。 博伊尔和亚莉克希亚在护理长的带领下，来到了丹尼尔的专属病房外。 护理长在给两人带完路后就匆匆离开了，博伊尔敲了敲门，用着平常的语气问道：“丹尼尔，在吗？我能进来吧。” “当然可以。”病房里传来博伊尔熟悉的声音。 博伊尔松了一口气，这是除了亚莉克希亚之外，第二个能让他感到安心的声音了。 博伊尔带着笑容推开了门。 门后的景象让他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病房内，首席医师正在忙碌着，不少助手正在绘制着一张张图纸，记录着一条条信息。 丹尼尔坐在病床上，看着手中的一卷经书。 他的头盖骨被取下，放在一边的床头，整个大脑暴露在空气中，一个个金属探针插在大脑表面，此时的首席医师正在把这些工具取下来。 丹尼尔依旧是那副泰然自若地样子，仿佛被开颅的人不是他。 “博伊尔，接受过神启的人的大脑和普通人的确实不同啊。”他看着博伊尔，轻笑道。 亚莉克希亚愣在原地，而博伊尔在短暂的愣神后，大吼道：“卫兵！” 吼声响彻了整座大楼。 三分钟后，卫队才姗姗来迟。 “把这些人全部控制住！”博伊尔冷静下令。 卫兵们看着病房内瘆人的景象，虽然恐惧，但还是严格执行了命令，将除了丹尼尔之外的人全部按倒在地，带出了病房。 等人全部走光后，博伊尔才进入病房，坐在离丹尼尔稍远的地方。 “我们又见面了，孩子。”丹尼尔再次开口说道，“你应该让首席医师帮我把头盖骨安好才逮捕他的。” 丹尼尔此时的大脑还暴露在空气中。 “你是谁？丹尼尔怎么样了？”博伊尔身体颤抖着问道。 亚莉克希亚担心的看着博伊尔，将手放在博伊尔肩上。 博伊尔抬头正对上亚莉克希亚担忧的目光。 博伊尔对她笑了笑，不过这次的笑容怎么看都透露着一股勉强感。 “我们都很好，事实上我们只是出现了一点小的变化而已，不用这么担忧我们。”丹尼尔安慰博伊尔。 “你管这种叫小的变化？” “这是为了研究神而做的事，不用太在意。” “以前的丹尼尔可对神的事在意的不得了。” “怎么和你说呢？就像一个孩子学到了新的知识，某些在以前的他看来无解的，崇高的问题自然而然的就有了答案，这种变化，你能理解吗？”丹尼尔耐心地向解释道。 “抱歉，我理解不了！”博伊尔叹了口气，明白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后，招呼来卫兵，结束了交谈，离开病房。 亚莉克希亚将所有遗留的资料整理起来，跟在博伊尔身后，忧心忡忡地说：“我看了之前丹尼尔主教的伤检报告，只有肩膀上中了两弹，会不会这种状况就像是某种疾病一样，通过病毒之类的传播？传播途径是体液？” 博伊尔停下脚步，导致亚莉克希亚撞到了博伊尔身上。 博伊尔转身，抱住亚莉克希亚，语气中有着掩藏不住的兴奋：“我怎么没想到呢！立马让科研部门接手，让他们研究！” 亚莉克希亚有些害羞，她补充道：“也有可能病菌的传播途径有很多种，我们还是做好防护吧。” “好！” 今夜，阿根加彻夜无眠。 第18章 阿根加崩溃 博伊尔几乎一夜没睡，政府在他的带领下高速运转。 “我们已经对奥斯顿殖民领发起了外交谴责，目前对方没有回应。” “以排查恐怖分子为由，我们已经控制了所有城市的出入口。” “我们的军队依旧在边境进行高压态势，同时雨林中的军官报告他们在雨林里发现不正常的火灾。” “目前没有帝国教会的消息，在无垠洋一带，似乎有强大的能量紊流，所有的信息经过那片区域后全部损坏，无法解读。” “波文联邦资源领索要军事通行权，并对袭击表示关切。同样的温迪伦外交公馆也表达了悲痛。” 亚莉克希亚汇报着一条条信息，博伊尔则全神贯注的盯着沙盘。 那里，所有的地区都没有异常现象。 博伊尔沉默了一会，问道：“科研部怎那边么样？有结果没？” 亚莉克希亚歪着头回答：“暂时没有，不过科研组长正在加班加点的进行实验分析，在明天天亮前就会出结果。” “好。记下我接下来的安排，雨林方面，让军团按预定计划进行搜索，不能让他们回来，我们不知道里面有多少人已经被夺取了意识。” “从今晚开始执行宵禁。和奥斯顿，温迪伦，波文联邦说明详细情况，之后我会做一个演讲安抚民心。” “演讲过后，慰问安全部队，慰问完成前往科研部。” 亚莉克希亚一条条记录后，点了点头，离开了办公室。 博伊尔来到盥洗室，往自己的脸上泼了几捧凉水，让自己看起来不是那么萎靡。 …… 奥斯顿殖民领，布鲁斯特看着手中的报告，愉悦的吹了一声口哨。 “亚尔林出现了不小的变故啊。柏朗蒂，你怎么看？” 和布鲁斯特不一样，柏朗蒂眉头紧锁。 “总督，情况很不妙！神启应验了！” 布鲁斯特撇了撇嘴，说道：“神启有哪个没有应验？通知下去，关闭殖民领的边境，战备等级升到最高，我要对全领发表讲话。” “博伊尔不是想要我们配合他吗？我们就配合到底！” 柏朗蒂眉头依旧紧锁，他感觉自己被压得喘不过来气。 …… 温迪伦亲王领，黛儿睡眼惺忪的来到了会议室，此刻，行政部门，总参谋部，科研部门，工商部门，教育部门，组织与宣传部全部坐在会议桌前等待着黛儿亲王的到来。 安托万宠溺的看了一眼黛儿，由他的发言，开启这一次会议。 “亚尔林的密令我已经向大家展示过了，大家有什么建议？” 行政总管布劳提议道：“丹尼尔大主教遇刺，我们应该和亚尔林保持步调一致，我们的外交官传来消息，亚尔林总督直辖区，除了首都阿根加保持戒严外，其他大城市包括迪龙坡，法斯列福，卡新罗，都出现了大规模示威游行，他们要求政府对丹尼尔大主教遇刺一事做出回应。” 布劳的发言完成后，组织与宣传部长的通讯装置响起。 能在这个级别的会议上接入的通讯，一定非常重要。 “奥斯顿殖民领全面进入战争状态，奥斯顿与亚尔林边境出现小规模交火。” 众人看着这么一则消息，心里的石头仿佛落地了。 “我们该怎么办？父亲那边怎么说？”花瓶亲王黛儿问道。 “我亲爱的殿下，我们现在与中央大陆处于失联状态，这也是我们把你叫醒的原因。现在，你是亲王领的最高领导，请您下决策吧。”安托万说道。 黛儿·温迪伦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她从来没有学过与政务有关的知识，让她在这种时刻下决策，那是在拿亲王领两亿人的生命在赌。 “我不行的！你们说吧！安托万！你说！”情急之下，黛儿选择将权力交给了安托万。 安托万嘴角溢出一丝满意的微笑。 “既然是亲王的命令，那么我就说一下我的看法吧。” “已经确定神启的内容开始变为现实，所以我们最大的敌人已经变了，变成了未知的存在。” “亚尔林在密令中提到不要透露出真相，否则他那边控制不了局面。” “我们应该听他的，但是又不能完全听他的，我们官方认可他们的说法，私下里把事件的真相透露给我们的公众，让他们紧迫起来。” “对奥斯顿殖民领发出最后通牒，让他们从边境撤军，否则后果自负。” “联络波文联邦，和他确认是否可以联络上中央大陆，同时开放军事通行权，但是保持边境关闭状态。” 黛儿点着头听着安托万的命令，其他部门的部长有些不忿安托万的僭越行为，但是看黛儿都没说什么，他们也就憋住了。 “大家有什么意见吗？” 科研部部长举起了手。 “面对这种情况，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我提议应该秘密组织一队科研团队，帮助亚尔林一起对抗这种……‘噬心症’。” 他为这种状态新起了一个名字。 “好，这方面就交给你来办，黛儿亲王，需要你发表魔力投影讲话。” “我吗？好！” 黛儿没有推辞。 …… 亚当斯坐在高塔最顶层，此时资源领的14位董事已经齐聚一堂。 以平时他们之间的关系，他们不会和谐地聚到一起，但是今天情况不同。 一是丹尼尔大主教被刺杀，二是和中央大陆失联。 这里面的每一条消息对他们来说都是好消息。 第一则是可以通过战争，快速的绕开法律进行资本扩张，二是和总部失联，他们就有了更大的自决权。 “诸位，我的意见是关闭边境，撤回我们的军队，开始防守态势，不要过多的深入雨林，同时减少和已经出现异常的亚尔林的交流。” 亚当斯话音刚落，就看见有人提出了反对意见。 “我有异议！如果采取防守态势，亚尔林局势一旦失控，我们的战斗将在自己的土地上进行，这对我们的生产生活会有很大的影响。” 亚当斯目露愁苦的看着这位董事。 他是资源领军工集团的代表。 “我赞成卡门的意见。” 没有给亚当斯太多的争辩机会，瞬间就有半数董事提出了赞成。 在和他们描述了神启和鲍德温的警告后，他们还是选择了利益。 作为总监理的亚当斯有着一票否决权，但是他没有一票通过权，如果他不能找到各方都满意的条件，那么什么重大决策在资源领都执行不了。 “我可以答应你们的要求，不过，你们也得答应我的几点要求，第一，缓步公开真相，第二，构筑大规模的防御工事，第三，积攒更多的粮食。” 亚当斯准备为长久的消耗战打下基础。 董事们面面相觑，他们不是觉得这接受不了，而是觉得这几个要求太简单了，并且自己在这中间还可以获利。 “好。” 最终决策获得了一致通过。 “那么，我要进行全国讲话了。” …… “亚尔林总督直辖区的公民们，我是总督博伊尔·布鲁克林，我怀着沉痛的心情，告诉大家一个噩耗，我们的大主教丹尼尔·切斯特顿先生在今天的刺杀中受伤过重，不治身亡。” “……他的一生，都献给了神与我们的辖区，他永远活在我们身边……” “……关于大家关心的还击问题，问题不在于是否会还击，而是什么时候，以什么方式还击……” “……目前，还有大量的暴徒隐藏在我们之间，为了将他们绳之以法，我们做出了封城的决定，还请大家不要慌张……” “……愿善念永伴你我心间……” 演讲结束，除了阿根加，亚尔林其他城市沸腾了起来，狂信徒们咆哮着，他们将所有看起来像是奥斯顿帝国的人绑了起来，叫嚣着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所有城市的领导人都在为战争做出准备，对于这种骚乱，没有加以干预。 …… “我是布鲁斯特，你们的总督，关于今天上午的袭击，我们已经向亚尔林总督政府澄清，我们并不知情，但是亚尔林那帮异教徒却将这罪孽推加到我们头上……” “我们并不软弱，这是挑衅，这是蔑视，这是对我们信仰的侮辱，对我们神灵的侮辱，我们不屑于用这种手段传播神的荣光……” “……但是他们执意妄为，那么我们对他们的回答只有一个字：战！” “国民们，没有和平了！拿起你们的武器！为了神灵而战！” …… “……臣民们，我是温迪伦王朝的黛儿亲王，很悲伤的听到丹尼尔主教逝世的消息，对此我向国土内的至善教信徒表达深沉的哀悼。……” “……奥斯顿帝国的行径是野蛮的，他们不仅对亚尔林帝国野蛮，对我们也同样虎视眈眈，如今，他们的大军就在我们的边境……” “……作为你们效忠的君主，我并不想把你们置入危险之中，但是现实已经将正义逼迫到了边缘，如果我们再不发声，那么世界将暗淡无光……” “现在，我以温迪伦亲王领最高统帅的名义，向奥斯顿殖民领宣战！” …… “公民们，我是总监理亚当斯·阿利，相信已经有消息灵通的人士听闻了发生在亚尔林境内的悲剧……” “……虽然这和我们的生活无关，但是，亚尔林是我们重要的盟友，我们依旧有着很多利益在亚尔林境内，如果我们坐视不管，那么这些损失就将切实的损害到我们……” “……同时，这种恐怖行径，也是必须要加以遏制的……” “……为此，经过最高理事会的讨论，我们决定有限度的加入到这场冲突中去……” …… 博伊尔听着传声器中各国的宣战布告，松了一口气。 至少别的国家没有不把这件事当一回事，波文联邦，温迪伦和奥斯顿都秘密提议派出一支医学队伍帮助亚尔林度过难关。 现在的他坐在去往科研中心的车上，结束了战前动员，宣泄了内部矛盾，那么现在的问题就是解决那个神启中的怪物了。 由于宵禁，大街上没有一个人，但是两边街道的房屋里，人们从窗户探出身子，挥舞着国旗与教旗，狂热的大吼着。 “博伊尔！博伊尔！博伊尔！” 人群的声浪一浪高过一浪，如果没有那件事，博伊尔会非常享受这种环境。 终于，在夜半9时，博伊尔来到了科研中心。 此时的科研中心灯火通明，就和平时一样。 但是博伊尔知道，这里面正在进行着一场能够决定国家乃至整个大陆未来的事件。 博伊尔进入科研中心，没有人来迎接，研究员们都在忙着自己的事，只是路过身旁时问一声好。 博伊尔进入最高级的实验室中，发现里面正在祝贺着什么。 博伊尔也被这种喜悦感染，变得有些兴奋起来，他一进实验室，就看到了实验台上躺着的实验体。 “实验进行的怎么样了？有进展吗？”博伊尔急切的问道。 “当然有，总督大人。”科研组组长拿出了一块培养基，里面正在生长着新的组织。 “我们在实验体内发现了这个。” “这是变异过后的正常体细胞，由病原体进入细胞后，将自己的遗传信息转录入正常细胞得到的。” “在生成过后，会快速的增殖，取代原本的正常细胞，由于所有信息都被保留了下来，所以在外界不会表现出太大异常。” “但是一旦接收到特殊的信号，那么他们的意识就会被暂时的抑制，在外界看来，就像被替换了意志一般。” “传播大多是依靠体液传播，这样会稳妥，但是空气也是有较大概率传播这个病原体的。” “要防治的话很简单，只需要杀灭昆虫就好，然后戴上口罩。” 科研组组长一口气向博伊尔解释了很多。 博伊尔接过这个培养基，也是喜不自胜。 不过，这种欣喜没有持续太久，他环顾了四周，用一种仿佛大梦初醒的语气问道：“我们的科研中心没有能分析基因的仪器吧？你们是怎么发现的？” 科研组长依旧笑着，说道：“你说得对，这个细胞在外表来看没有任何异常，甚至生命活动如果没有对应信号干预的话，也不会有异常，所以我们是怎么发现的呢？” 博伊尔干笑道：“所以你们实验期间，那个怪物干预了？” 他还抱有最后一点幻想。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实话实说吧，整个科研中心都在我的掌控之下了，那些信息也是真的。”蒲公英介入了整个实验室内的研究员地意识，操纵着他们坐下，看着博伊尔。 “你们！”博伊尔绝望了，作为六级魔法师的他使用出了自己最强的魔法。 一股强大的电磁脉冲爆发出来，横扫了整个实验室。一时间，整个实验室内爆发了刺眼的光芒，50公分厚的石壁被削去了30公分。 然而实验室内的所有人都毫发无伤，他们身边浮现了一个个光晕，甚至博伊尔身边都有一个，那是电磁脉冲被捕获的象征。 博伊尔有一种无力感，自己最强的攻击方式甚至不能打出有效的伤害。 这本就是伤人一千，自损八百的招式，现在，博伊尔的内脏已经受了不小的损伤。要不是科研组长为他挡下了外部的反射伤害，他现在应该被烤焦了。 “何必呢？你这样差点让我背上杀孽。”蒲公英说道。 “呵，杀孽！呵……”博伊尔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突然，他想到了什么，不顾内脏的疼痛，挣扎着爬起，向外面走去。 实验室外，所有的研究员停下了手头的工作，目视博伊尔离去。 如果是之前的几个小时，他会感到恐惧，但是现在，他已经麻木了。 他有些踉跄地走上车，对司机说道：“回总督府。” 司机没有问为什么，只是无言的开着车。 街边的房屋，居民们依旧探出了半个身子，但是他们没有再喊口号，只是挂着博伊尔厌恶的笑容，目送着博伊尔远去。 日半0时左右，博伊尔终于回到了总督府，他推开了旁人的搀扶，向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此时的他已经满脸泪水，绝望的推开门。 门后，亚莉克希亚已经准备好了早餐。 “总算回来了？结果怎么样？”亚莉克希亚关心的问道。 博伊尔抓住她伸来的手，泪眼婆娑的望着她：“你是谁？” 亚莉克希亚先是惊愕，然后露出了博伊尔陌生而又熟悉的笑容：“孩子，我说过，你会理解的。” “亚莉克希亚……”博伊尔喑哑着跪倒在地上，吐出了一口血。 “她还没死呢，你怎么就不信呢……还是让亚莉克希亚跟你说吧。”蒲公英无奈地断开了链接。 万念俱灰的博伊尔被扶着坐到了床上，亚莉克希亚将他搂在怀里，哄道：“你不用伤心，我在这呢，丹尼尔也还活着，不用伤心。” “你们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这样折磨我……”博伊尔的心情又恢复了平静，那是一种绝望的平静。 “蒲公英的目的是为了大陆的统一，人类的团结。” “团结？” “嗯，如果这个星球上的人不能团结于统一的信念，那就团结于统一的意志，这是她的原话。” 博伊尔只觉得一阵荒谬，但他累了，现在他什么也不想思考，什么也思考不了。 “你要死了，如果这样下去。”亚莉克希亚提醒道。 “让我死吧，蒲公英，让我死吧，我不要变成傀儡。”博伊尔哀求道。 “我是亚莉克希亚！”亚莉克希亚狠狠的揪住了博伊尔的耳朵，“你以为我是傀儡，但是我还有着自由思想，我还能爱着你，这个爱没有改变。” 亚莉克希亚吻住了博伊尔。 博伊尔眼睛突然睁大，然后沉沦在了最后的温柔里。 几分钟后，博伊尔的脑内出现了海量的知识。 那里有浩瀚的群星，有厚重的历史，有着更广阔的眼界，有着截然不同的思维方式。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博伊尔喃喃自语道。 他的内伤在恢复。 “所以你有什么话对我说吗？”亚莉克希亚笑着看着博伊尔。 “我爱你……”博伊尔再次露出了慵懒的笑容。 …… 五元历336年11月8日，亚尔林总督直辖区首都阿根加——失联。 第19章 闪击洛美城 战争真真正正的开始了，在路上，吴鸣看见有不少部队向着温迪伦亲王领方向机动，而在吴鸣的魔法遮蔽下，他们的队伍没被发现。 吴鸣的目标是亲王领和资源领的交界地区，那里是丘陵地貌，只有零星的几个村庄。 由于是边境地区，没有任何价值，加上两国的关系不错，那里渐渐成为了两不管地带，只有几个站岗的哨兵。 吴鸣的计划是把那里作为根据地，然后把势力缓慢的进行扩大。最终的目标是成为可以庇护千万人巨型都市。 而以现在队伍的速度，还要三个月才能到达那里。 “希望蒲公英的动作不要那么快。” 另一边，蒲公英已经知道自己完全掌控了阿根加这座城市，但她没有回去，而是回到了雨林里，继续进行着自己的研究。 为了防止中央大陆的帝国妨碍她的计划，蒲公英操控着轨道上的飞船生成了一个包裹了整个忒亚兹大陆的屏障，这个屏障的作用是扭曲所有穿过它的信息。 不过，蒲公英特意把丹尼尔大主教遇刺的消息传回了中央大陆亚尔林帝国本土，并特意隐瞒了自己在其中的存在，现在的中央大陆估计已经热闹起来了。 大主教是教会内部的高层，这个世界教会的架构中，教皇是最高权力代表，各国政府是由教皇同意组建的，再往下就是地区大主教，他们掌管一个地区的宗教活动，还有罪行审判权，在特定情况下，还可以对政府提出质询。 亚尔林只有十四位大主教，这样一个人被暗杀，再加上蒲公英的断章取义式信息，结果可想而知。 现在蒲公英的主要目标有两个方向，第一个方向是和雨林中的昆虫相关，她想要赋予昆虫们智慧，但是很显然，它们的智慧肯定不能像哺乳动物类似的在脑子里做文章，所以她准备让一个个没有智慧的个体结合起来后成为一个有智慧的整体。这是个有挑战的项目，但是一旦成功，那么蒲公英就有了属于自己的终极手段，她用以前人类的一个游戏中提到的名词来命名——“寰宇蝗灾”。 第二个方向则是确定是否存在一种以魔力为基石构成的生物，与目前所有的生物截然不同的生命，按照蒲公英的猜想，如果能够成功，那么这个生命在接受了足够的能量后，组成身体的魔力将以高能魔力为主，能在瞬间爆发出难以想象的力量；爆发之后则会进入惰性魔力为主的状态，这种状态下依旧有着强大的肉体力量，毕竟魔力相互作用是很强的力，它构成的物体密度也十分的大；如果再有快速的能量补充，那么他就又会回到高能状态。就像人类作品中的超人一样。 第一个研究在雨林中进行，第二个研究则是在阿根加这种有着大型研究设施的城市里进行。 …… 总督直辖区和殖民领的边境，两国的士兵开始各自炮击对方阵地。 他们都很默契，没有动员士兵进行进攻，毕竟他们的命令只是炮击，先给国内老百姓听个响，平息一下两边的民怨。 至于下一步的行动，双方都在等着上级的命令。 …… 在双方前线进行激烈的静坐战时，两个国家的后方领导已经乱成了一团。 他们的慌乱全部都是因为一件事，亚尔林的首都阿根加失联，所有的信息进入后都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回应。 派过去联络的人也全部没有回来，所有高层的心里都冒出了一个糟糕的猜测。 阿根加内是不是已经没有活人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们必须重新思考对策了。 他们知道阿根加的灾难很严重，但没有想到这么严重，一个百万人的大都市，一天时间就和外部失去了联络，这超乎了所有人的想象。 …… 而此时的阿根加内，整个城市依旧热闹非凡，没有外界想象的死寂一片。 蒲公英接管了这个城市内所有人的身体，因为接下来要做的事几乎没有人愿意协助她。所以蒲公英只能分出千万个线程自己亲力亲为 蒲公英在地图上画着几个箭头。 她将自己手下的军队划分为三个部分，向三个方向突击。 南方军团沿着公路，向洛美——卡新罗方向突击，切断亚尔林总督区东西部的联系。这里的行动的唯一要求就是迅速。 西方军团，尽可能的向迪龙坡推进，在这个方向上，蒲公英决定使用消耗战，自己已经暴露在世人眼前，他们一定会有限度的联合起来。蒲公英希望通过大规模消耗，磨损他们的志气，动摇他们的信仰。 东方军团需要做的是尽快占领工业重镇贝斯卡克，然后在那一带和波文联邦的军队进行消耗战。 至于北面，那里大部分是雨林地貌，没有大规模补给，那些残留在那的守备军根本不足为虑 这一个线程的蒲公英制定好战略，其他线程的蒲公英就开始了行动。 当然，蒲公英不会亲自上战场，那就是一个大人和孩子决斗，主力是一只只血肉怪物，这些都是蒲公英实验失败的产物。它们没有智慧，只要3天便可以长到两米的块头，成体可以达到5米高，可以给敌人带来巨大的心理压力。如果东方军团能成功达到目标，那之后还会给它们改装上重火力。 此时的阿根加就像被感染了的细胞，从它体内涌出了巨量的“病毒”，向三个方向浩浩荡荡的扑去。 …… 阿道芙小姐是一位画家，奥斯顿人，归一教教徒，现在的她正在全大陆旅行，希望能画出被大众喜爱的画作。 原本她的计划是依次游历亚尔林总督直辖区的迪龙坡，阿根加，卡新罗，最后去法斯列福，然后再进入波文联邦。 不过她的计划还没到一半，就遭遇了特大变故——至善教大主教丹尼尔遇刺。 现在的她整天躲在自己的小房间里，根本不敢出去，吃饭都是让旅馆的服务员送上来。 现在这个情况，不会缺乏对奥斯顿人，对归一教教徒的仇恨犯罪，自己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她擦拭了一会自己床头的猎弩，又放了回去。这种弩的威力很小，不会穿透防护魔法，但是对于那些不会防护魔法的野生动物很有效。 她打理好自己的金发，开始今天的绘画练习。今天她要画的是之前在迪龙坡见过的落日景象。这次她打算使用印象派的画法，想努力把落日时的安宁表现出来。 然而她还没画几笔，远处传来的炮响打破了小小画室内的平静。 “怎么回事？这是什么速度，不是昨天才宣战的吗？今天就波及到这了？”阿道芙有些惊讶，她立马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将自己的画板背在背上，画笔之类的工具装在包里，拿着自己的猎弩，跑出了门。 旅店的老板也在楼下收拾东西，显然也被刚才的炮声吓到了，而现在炮声还在响。 “老板，我要退房。”阿道夫将房间钥匙拍在桌上，老板急匆匆的把钥匙一收，也没有去看阿道芙。 出了旅馆，阿道芙却犯了难，现在是向西跑返回奥斯顿殖民领呢，还是向东，去波文联邦？ 仔细思考了一下，阿道芙决定向南，先到港口城市卡新罗，然后坐船返回中央大陆。 现在这个情况，整个忒亚兹大陆都会陷入战争，哪个国家都有危险，还是回家好，等战争都结束了，再出来历练写生。 “不过，他们是在和谁打？”阿道芙的心里泛起了好奇，她想去看看。 阿道芙用一条面巾遮住了自己的脸庞，以防被人看出自己北陵人的特征。 她穿过街上骚乱的人群，向着炮声传来的北部前进。 然而到了北部，她才发现还有不少人和自己一样来到了这里，这里面有不少记者，都被守备军拦在了出口处。 “立刻离开，前面是交战区，立刻离开！”一个军官模样的人站在高处，对着人群大喊。 “请问你们是在与谁交战！” “前面的城市沦陷了吗？” “……” 记者们一个接着一个抛出了自己的问题，而军官表现得有些心烦意乱，根本没有搭理这些记者，并不时地望向交战区。 阿道芙看着守备军组成的人墙，有些失望。 “还是走吧。”阿道芙转身，想要离开这里，但是一声巨响在她身后不远处炸开，震的她出现了轻微的耳鸣。 她急忙转身，看向了那里。 在不远处的，一个巨大的怪物站立在那里。 它的四肢和雨林灰熊很像，但是粗壮很多；全身没有毛发，血色的肌肉暴露在空气里；脸上没有眼睛，整个脸被一个左右开合的嘴占据，身上长满了气孔，此时正向外喷吐着热气。在要害部位，比如胸部，喉部都有着泛着铁黑色的铠甲。 它摆了摆身子，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咆哮声。 “这是什么怪物！”阿道芙惊骇地望着那个怪物。 “攻击！”守备军军官最先反应过来，举起弩向怪物射击，原本组成人墙的守备军迅速拉着离自己最近的平民找到了掩体，并向着这个怪物射击。 来到这里的记者们先是惊叫起来，然后也开始配合着士兵组织起了反击。他们没有专业的武器，但他们最少也是四级魔法师，可以使用出一些魔法辅助攻击。 阿道芙也是四级魔法师，她将手对准那个怪物的嘴部，默默在脑中描绘着对应的魔法脉络图像。 下一刻，一枚枚高度凝聚的等离子球向着怪物没有被保护的地方飞去。 守备军们的普通弩弹只在盔甲上留下了一道凹印，其他人的魔法在怪物的非致命部位留下了伤痕，但是看怪物的样子，这些伤势没有影响它杀戮，哪怕是阿道芙的魔法，也只是给血腥味中混入了一些烤肉味。 那个怪物一个大跳，来到了那个军官的掩体面前，它粗壮的前爪扫开了作为掩体的石头，使用已经面目全非的嘴巴咬住了军官的身体，像小鸟吞噬虫子一般，将那个军官囫囵吞了下去。 阿道芙看着这一幕，心中满是恐惧。 其他的士兵没有受到长官死亡的影响，离怪物较远的士兵们换上了内爆弹，瞄准了怪物的腿部。 弩弹没入怪物的左前肢，然后是巨大的爆炸声，掀起的冲击波将阿道芙击倒在地。 她拿出自己的猎弩，扳到了连击模式，对着那个怪物就是一梭弩弹，可惜的是，怪物的肌肉要紧实很多，脆弱的弩弹几乎没造成什么伤害。 怪物的左前肢几乎被炸断，它嘶吼着，还没从打击中恢复过来，又有十几发内爆弹扎入了它的身体，将它炸的四分五裂。 记者们欢呼起来，忙给那个怪物拍照，但是守备军士兵们的脸色很难看，这个怪物突进到这里，说明前线已经岌岌可危。 “大家，快点回去通知城里的所有人！跑！这群怪物是会吃人的！” 闻言的记者们收起了兴奋，向着城里的广播站跑去。 士兵们看着众人离去的身影，松了口气。 现在整个战场都被能量紊流感染，所有的通讯设备都不能用了，他们只能寄希望于别人。至于他们自己，要在这里构筑最后一道防线。 “你说这些怪物从哪里来的？”一个士兵问道。 “从北面，失联的阿根加应该就是它们弄得。”另一个士兵对着怪物的尸体吐了口唾沫。 …… 阿道芙向着南面跑去，她不认识广播站在哪，毕竟她只是一个游客，现在她能做的只有自己逃命。 而且她还没有魔力机车，只能用自己的两条腿跑路。 “太危险了，太危险了！那是什么东西？神啊！那是什么怪物！大家，快跑！北面来了怪物！” 阿道芙用流畅的亚尔林语大喊道。 很多不明真相的人奇怪的看着阿道芙，但是看她喊得那么卖力，再加上在她之后还有不少人也在逃跑，也就准备收拾东西跑路。 …… 11月10日，日半3时，洛美城守军和南方军团交战，日半5时，第一防线被突破，洛美城开始撤离群众。日半6时，第二防线被击破，守军退守第三道防线，日半8时，南方军团开始进入城市范围。夜半0时，巷战开始。此时洛美城的居民才撤离三分之一。 蒲公英感受着自己脑海里出现的繁多的数据，有些无奈。 这些都是在战争中死在她军队手下的人的全部信息，在战后，她可以依靠这些信息复活他们，来作为自己文明的基石。她很重视他们，将这些信息都储存在本体这里。 但是这些繁多的数据对她来说也是一种不小的负担。 “看来我暂时不能进行研究工作了。得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 蒲公英这样想着，将自己手里的研究工作丢给了另外一个线程的自己，本体则专心的记录、维护这些信息。 …… 阿道芙已经离开了洛美城，身后的城市已经泛起了火光。 她和一群人挤在一个车厢里，这是旅馆老板的车，他们在半路上相遇了，老板就顺带着载上了阿道芙。 她小心的护着自己的画，看着远处的城市，眼神里满是庆幸和悲伤。 “世界为什么突然变成了这样？” 第20章 四国宣战 温迪伦亲王领境内，波文联邦资源领的军队行进着，然而周边的居民并不怎么欢迎这群盟友，事实上回顾各国的历史，几乎每一个教会之间都曾有过节，屠杀对方信徒这种事也没有少干。 不过要说各个国教最讨厌的宗教，那绝对会是归一教。因为其他的教会都客观承认别的教会所供奉的神明存在，只有归一教这个奇葩，它不承认别的神灵，将至善教、权教、真实教视为伪神教会，这也就导致了各国普遍比较敌视奥斯顿。 “不知道上面怎么想的，跟权教的人合作，呸！”站在道路两旁的居民大声斥责着。 “还行吧，比起权教，我更讨厌归一教那群人，他们两个打起来更好，最好是两个都打得两败俱伤。”另一个人附和道。 类似的谈话资源领的士兵已经听过很多次了，虽然没什么杀伤力，但也很败士兵们的心情与士气，这也是他们不愿意出境作战的原因。 而在亚尔林总督直辖区的东部，资源领的军队被阻拦在了路上，一群至善教教徒手拉着手，占据了道路。他们身后是一条巨大的横幅，上面写着“异教徒滚出亚尔林！” 带队的军官面色铁青，但是作为盟友，他又不好对这些示威人群做什么。 其实按照原本的计划，资源领的军队不会受到阻拦，顶多就是被路人骂两句，但是出现了教会高层被刺杀后，亚尔林人对所有异教徒都抱有攻击性，不愿异教徒再进入自己的国土。 “联系上法斯列福的人了吗？让他们把自己的信徒从路上赶走！”带队军官丘奇对自己的通讯部队队长问道。 “联系上了，他们在组织军队赶来维持秩序的路上。” 丘奇坐在车上，拿出耳塞，不去听前方民众的谩骂。 然而等到亚尔林的军警赶到这里，把民众分开时，出现了更大规模的冲突。 “你们这群魔鬼！你们这是叛教！”一个老人声嘶力竭的吼道，“你们忘记311年的惨剧了吗！你们都忘了吗！” 五元历311年，波文联邦资源领出兵侵占了亚尔林总督直辖区的边境城市马塞普，对于那些不愿意离开又不愿意改信的教徒进行了屠杀。 亚尔林的士兵面无表情，只是维持着人墙，把抗议人群挤到了路边。 资源领的士兵也脸色铁青，他们是来支援这群异教徒的，这些人非但不感激，反而对自己恶语相向。 …… 在底层人民出现冲突时，11月11日，奥斯顿殖民领、亚尔林总督区临时政府、波文联邦资源领、温迪伦亲王领的负责人一起举行了线上会议。 “各位，看来情况超出了你们的控制啊。”布鲁斯特看起来要比其它几位领导人要高兴很多，原本他是被围攻的那一个，现在，主要矛盾已经转移，自己相对来说已经安全了。 亚尔林总督区临时政府负责人科南忧心忡忡地说：“从昨天开始，我们和交通枢纽城市洛美失去了联系。” “噬心病开始扩散了吗？”代表温迪伦亲王领参加会议的是安托万。 “我一直有个疑问？你们为什么就这么确认它是一种疾病呢？在前几天，一个自称神的使者的人找到过我，也预言了这种事，按照他的意思，我们的敌人应该是可以让我们流血的存在。不会是这种平和的方式。” 见其他三人都抱有疑问，亚当斯详细的说出了当天的情况。 “有这么一个人，你应该招揽过来，而不是放他离开。”安托万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亚当斯不以为意，平静的回怼到：“一开始博伊尔向你们传递消息时，你们有足够重视吗？到现在还有蠢货认为这件事救了他呢。” 布鲁斯特一挑眉，但是考虑到自己不是来吵架的，就没有回嘴，转而问起了解决方案：“所以你们有什么好办法吗？” 安托万摸着自己的下巴，试探的提议道：“我们首先应该停止彼此间的军事行动？保留我们的有生力量。” 科南又提出了反对意见：“不行，我们控制不了民众，他们现在一门心思的想让我们和奥斯顿开战。” “把真相直接告诉民众？” 安托万又给出了一个提议，不过被布鲁斯特无情的嘲笑了。 “你知道告诉民众一场目前无法防御，致死率百分百的瘟疫爆发，会发生什么？民众们会挤爆我们所有的港口码头！尤其是波文联邦那群只看利益的商人！” “不然呢？告诉我们的民众什么也没有发生？直到那个疾病在我们的首都爆发？” 就在四个团体争执不下时，一道陌生的信道接入了这场秘密会议。 “你们的加密做的还不错，花了我23秒才破解。” 画面中出现的是一位黑发少女，她所处的环境一片漆黑，但是本人图像却很清晰。 “你是谁？”亚当斯质问少女的同时，不忘招呼技术人员定位这个信号。 “你们的神不是已经预见了我吗？我叫蒲公英。”蒲公英笑眯眯的回答。 其他四人面面相觑，还是科南最先开口：“是你毁灭了阿根加？总督他们全死了？” “并没有，阿根加仍在人间，你们的总督也还活着好好的。” 当然，没人相信她的话。 “你的目的是什么？”这是亚当斯的问题。 “我的目的？怎么说呢，你们因为不同的信仰而互相攻击，杀死自己的同类，这让我很痛心，所以我的目的就是统一你们的思想，让你们享受永久的和平。” 蒲公英突然发现自己好像以前一个游戏的反派。 “你把夺人心智看作统一思想？”安托万愤怒的指责。 “你们不理解是因为你们了解的不够多。”蒲公英强忍住笑意说道，“我这次和你们来见面不是为了宣扬我宏伟的目标的，而是来宣战的。” “从今日始，我向你们所有人开战。” “向亚尔林总督区临时政府开战！” “向波文联邦资源领开战！” “向奥斯顿殖民领开战！” “向温迪伦亲王领开战！” “这是一场结束所有战争的战争！” 向各国宣战之后，蒲公英就切断了通讯。 她这么高调地进行宣战行为一方面是因为好玩，另一方面也是想再次试探他们信仰的神灵。 如果神灵的信徒被大规模改信，神灵会发生什么变化？ 既然有魔力这种东西存在，是否会有传说中的信仰之力呢？ 通讯断开后，与会的众人沉默了下来。还是布鲁斯特最先嘲笑起来，打破了沉默的氛围。 “这下倒好，我还没想好怎么和自己的民众解释呢，她就送来了枕头。你们打算怎么办？还打算和我死磕吗？” 安托万沉默了一会说道：“我们应该优先对付那个蒲公英。” “可以以教会的名义，发表一部分联合声明，以圣战的方式来团结所有教徒。”亚当斯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也只能这么做了，希望这么做有效。”科南祈祷道。 一个很明显的事实就是，越是底层的民众，对于神灵的信仰就越是纯粹，反而是这些高层，他们对于信仰有着灵活的底线。在某些方面，可以和异教徒们媾和。 …… 亚塞是奥斯顿殖民领内一个普通的农民，现在已经是深秋，所有的农作活动基本已经结束，闲下来的他最喜欢往村子中央的成像魔石跑，哪里会时不时的放一些中央大陆流行的影片。 不过今天有点反常，它没有放映影片，而是一段讲话，屏幕里有四个人，他只认识一个，那就是自己的总督布鲁斯特。 “这个火胖子又要说什么。”亚塞因为没有影片看抱怨道。 “火胖子”是对布鲁斯特的蔑称，火代表着他暴躁的脾气，胖子就是说他的体型。 “那个女的我认识，是温迪伦的女亲王。”亚塞的同伴炫耀的说着。 “为什么他们会同屏出现啊……”亚塞有点不祥的预感。 下一刻，他的预感应验了，布鲁斯特说要和其他三个国家组成联军，一起征讨亚尔林境内出现的魔鬼。 “这……这是背叛！”亚塞癫狂地说道。 不止是他，几乎在中央广场的人全是一个反应。 他们要和那群伪神信徒合作？ 这是对教义地背叛，因为交易中明确说除了一之神，其他地神全是伪神。况且前几天，归一教可是正大光明的刺杀了伪神教会中的一个大主教，这是神权威地体现！现在一个真神要和那些伪神谈合作？ 这同样是对神地亵渎，有什么魔鬼是神无法摆平的？是他们这些忠诚地信徒解决不了的？ 亚塞觉得自己要说些什么，要做些什么，但是不知道该如何做！ “这个叛徒！兄弟们，走，去拿华！去声讨这些叛徒！烧死这些叛徒！” 不知道是谁喊了这么一句，亚塞也跟着喊了起来，他浑浑噩噩的回到家中，简单的收拾了一些行李，跟着抗议示威的队伍，往首都拿华走去。 而在拿华，布鲁斯特看着手下递上来的一个个抗议示威的人群，破防般的把自己的桌面清理了个干干净净。 “这群刁民！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 “所以我们该怎么办？”柏朗蒂害怕布鲁斯特把火撒在自己身上，问的小心翼翼。 “还能怎么办？现在是特殊时期了，就得用点特殊手段！第四步兵团！出动！” 柏朗蒂叹了口气，如实传达了布鲁斯特的命令。 “总督，我们这样做是不是有点……不太好？”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柏朗蒂，但是总不能等敌人的军队到了我们的边境我们才有所行动吧。” 布鲁斯特将一组照片拍在了柏朗蒂面前，图片中是一个怪物的样子。 柏朗蒂看着图片中的怪物，吸了一口气。 “把这张照片公之于众怎么样？这样信徒或许会理解。” “我已经在做了，但是效果怎么样你也看到了。” 这张照片里的怪物已经死掉了，根本引不起人们的重视。 …… 温迪伦亲王领，民众对联合行动的反应平平，既没有大力反对，也没有支持，所有人都按部就班的生活。 “一切皆幻，唯我是真”，这是真实教的教义，在这种教义指导下，温迪伦的公民们都很平和。 整个国家的民众都有着虚无主义倾向，对战斗这个事没有太大兴趣，除非神明明确有神启，让他们进行战争，但是现在的情况是，忒亚兹大陆与中央大陆的通讯全部断绝，就算有神启，他们也收不到。 安托万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他得想个办法，动员更多的群众加入军队。 …… 阿道芙坐的车在道路上以30迈的速度疾驰，身后的城市已经不见了。但是阿道芙敏锐的闻到了空气中的血腥味。 “夜视魔法” 阿道芙的视野变成了黑白色，她清晰的看见，远处有一个巨大白点正在跳跃着赶来。 “有敌人！”阿道芙大声发出了预警，同时举起自己手中的猎弩，向着那个白点发射出一轮弩弹。 旅馆老板出现了一瞬间的慌乱，但最终还是稳住方向盘，把马力开到最大，继续向前行驶着。 其他会夜视魔法的人也开始向着那个白点攻击，不过他们中的很多人都没见过怪物的真面目，也没有阿道芙那么紧张。 几个呼吸间，那个怪物就出现了众人的视野里。 借着微弱的灯光，众人勉强看清楚了怪物的长相。 和阿道芙之前见过的不同，这次的怪物有着一双健壮的后腿，没有前肢，没有脑袋，上半身长满了尖刺。 除了阿道芙，其他所有人都被吓傻了，下一刻，那个怪物身上的尖刺伴随着一声爆炸，向阿道芙等人袭来。 “小心！”阿道芙当机立断，直接跳车，而没有反应过来的人则是被尖刺扎穿，那个尖刺之后还有着类似于舌头的组织连接。 在惨叫声中，尖刺被那舌头拉了回去，一并被拉回去的还有那些穿在尖刺上的人。 这次的尖刺直接缩回了孔洞中，连带着那些人也被带回了体内。 “怎么办？怎么办？对了爆炸魔法！”阿道芙想起了之前杀死怪物的内爆弹。 “但是爆炸魔法得有载体，而且还得打入怪物体内。”阿道芙看着自己手上的普通弩弹，想在这上面刻蚀魔法脉络，不是人力能达成的。 “等等，这个怪物吞吃时不是直接咬碎，而是倾向于直接吞下……” 一个大胆的计划在阿道芙的心里成型。 她在自己的左手构建出了爆炸魔法脉络，然后向着那个怪物冲去。 那个怪物发现了在高速接近的阿道芙，立马对着她发射出了几支尖刺，但是都被她躲了过去，毕竟这种攻击方式很慢。 她抓住连接着尖刺的舌头，下一刻一股巨力将她拉向了那个怪物，她的左手也就顺势没入了怪物的体内。 “成了！”阿道芙心中一喜，发动了爆炸魔法。 由于整条手臂都遍布了魔法脉络，再加上阿道芙使用了几乎全部魔力，爆炸的结果出乎意料的好，怪物的上半身几乎被炸碎，而因为怪物血肉的阻挡，阿道芙收到的伤害很轻微，只是被冲击波掀飞，同时整个左臂都没有了。 她躺在地上，忍受着左臂传来的疼痛。 “画板裂了……”阿道芙最先注意到的是这个。 她没有在地上躺太久，就被人扶了起来。 幸存的人们在给阿道芙进行简单的包扎后，再次奔跑起来，向着卡新罗跑去。 第21章 雨林中的军队 埃斯特在雨林里游荡了几天，没有再找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从痕迹来看，蒲公英离开那个营地后，就没有在雨林中停歇，而是往亚尔林方向行进。 “要不要跟上去呢？”埃斯特有些犯难，因为没有识别身份的忒亚兹人在所有国家都会被第一时间抓进监狱。 不过她没有纠结太久，纳米侦察机器告诉她在前方有一片营地，或者说军营比较合适。 这个军营的规模大到可怕，至少从侦察机器传回来的图像来看，是一眼望不到头的。 “这么多人？”埃斯特躲了起来，想着绕过这片营地。 不过，侦察机器传回来的另一部分信息引起了她的注意。 …… 营地内的气氛很沉闷，除了通信处。 “还没联系上总指挥部吗？”这支部队的总指挥巴洛看着通讯魔石上无序的符号，沉稳的问道。 “没有，将军，我们受到了强大的干扰，根本无法和外界取得联系。”比齐尔失落的说。 巴洛打破了给人稳重的印象，烦躁的抓挠着自己的头发，来回踱步。 他们已经失联了好几天了，派出的侦察兵也全部了无音讯，如果再这样下去，他们不得不在没有命令的情况下撤退。 “我们的粮食还够几天？”巴洛问后勤部长。 “3天，我建议明天我们返程，否则断粮之后……”后勤部长没再说下去，巴洛也明白后勤部长的意思，断粮之后，军队哗变只是时间问题。 巴洛来回走了几圈，最终下定了决心。 “副官……” 巴洛话没说完，一道更大的声音就盖过了他。 “将军，我们抓到一个间谍！她杀了我们十几个兄弟！” 要是放在平时，巴洛会直接下令执行死刑，但是现在不一样，他急忙让士兵把人带上来。 这是他们失联的几天来第一次遇到外人。 埃斯特跟着士兵们走了进来，此时的她双手被束缚在背后，眼睛也被蒙上。 这种程度的束缚对现在的埃斯特来说相当没用，不过为了让对面的人安心，也就保持了这个样子。 被带到巴罗面前后，士兵解下埃斯特的眼罩。 “你是谁？”巴洛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白发是标准的忒亚兹人特征，身上穿着的衣服巴洛也很熟悉，泣血战争中，穿着这身衣服的神官带给了他们很大的困扰。头上有一个光环，是什么魔法吗？ 与稍显狼狈的巴洛他们相比，埃斯特可以称得上一句优雅。 “我叫埃斯特，一个忒亚兹人。”埃斯特回答。 “别说这些废话，我能看出来你是忒亚兹人，说！你服务于谁？通信中断是不是你搞得鬼？” “我服务于我们的神，至于你们的通讯中断，是蒲公英搞得鬼。” “神？你们的神不是已经死了吗？蒲公英又是谁？你说清楚点。” “神既然会死，那就会诞生，至于蒲公英，她是一位‘超人’。” 埃斯特和他们详细解释了吴鸣设想的神，并且解释了蒲公英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巴洛听的一头雾水，不过他搞清楚了一件事，那就是埃斯特和蒲公英是敌对关系，而且蒲公英很强。 “那你能帮我们把通讯恢复吗？” “自然可以，扰乱通讯的原因在于这片区域出现了几个干扰源，只要把干扰源排除就可以了。” “那你就带路！”巴洛兴奋起来，不过他没有放松对蒲公英的看管，让人把她围在中间。 埃斯特循着侦察器给出的标记，来到了一个帐篷内。 帐篷里只有一个还在睡觉的士兵。 “哪个是干扰装置？”巴洛问道。 埃斯特没有说话，只是向被吵醒的士兵努努嘴，说道：“这就是干扰源之一。” 巴洛愣了一下，然后气急反笑：“你说我的士兵是干扰通讯的装置之一？” 他拔起自己的单手弩，对着埃斯特的肩膀就是一发弩弹。 原本他的意图是通过这个行为来震慑埃斯特，但是他发现自己的弩弹直接被弹开。原本埃斯特束缚在身后的双手也解开。 士兵们将武器对准了她，但是巴洛连忙制止了他们。 “又见面了，蒲公英。”埃斯特感慨着说道。 那个士兵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没想到他给你做了纳米植入改造。看来你还挺信任他的。” 两个人旁若无人的聊了起来。 “这个改造有很大的风险吗？” “当然，比如你怎么确定你植入的纳米机器只受到你的操纵？” 蒲公英想小小挑拨一下她和吴鸣的关系。 埃斯特不想再听蒲公英说话，直接越过巴洛，将他按在地上，下一刻，一阵光辉产生，那是成群的纳米机械，它们沉入士兵的口鼻，让他在不知不觉的死去。 对于蒲公英的挑拨，埃斯特没放在心上，实际上，她感觉蒲公英和吴鸣的关系要远好于自己和吴鸣的关系。 “发生什么事了？”巴洛刚从震撼中反应过来，来到了埃斯特的身边问道。 不知不觉间，他的语气变得尊敬了不少。 “蒲公英将自己的信息整合入你的士兵中，将他们作为她的节点，扰乱了你们的通信。”埃斯特言简意赅的说道。 巴洛不明白蒲公英是怎么做到的，但他可以确定，埃斯特是他们这边的。 “失敬！失敬！”巴洛完全变了一副模样，“所以你能帮我们把内鬼全部找出来吧。” 埃斯特点了点头，说道：“幸好她对你们没有兴趣，不然，你们全部都已经死了。” 巴洛点头称是，就看见埃斯特微微张开双臂，闭上眼睛，一幅巨大的魔法脉络在她的脚下成形，向整个营地扩展。 士兵们都惊讶的看着脚下的魔法脉络，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而有的人则是微笑着看着这个魔法脉络，然后在耀眼的火光中被焚烧成一地的灰烬。 这个魔法是吴鸣弄出来的，毕竟他和蒲公英来自同一个文明，对彼此的手段更了解一点，提前在计算机中验证了这个魔法。 它可以对一些特征信息进行检索，发现和摧毁。 “现在，你们的通讯应该恢复了。” “将军！将军！通讯恢复了！”埃斯特话刚说完，通讯部队队长比齐尔就跑到了这里，兴奋的大喊。 巴洛喜出望外，跟着比齐尔回到了指挥所。 现在的魔石内积压了十几封魔力信件，再破译之后，一道道坏消息呈现在巴洛面前。 “首都……首都……沦陷了？”巴洛任由纸张从手中滑落，但在落地之前被埃斯特接住。 埃斯特粗略的阅览了一下，将这些信息全部传给了吴鸣。 “将军，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比齐尔同样很迷茫，下意识问自己的领导该怎么办。 “怎么办？冷静一下……冷静一下……”巴洛扶着桌子坐下。 “如果临时政府说的是真的话，那么我们现在不应该回去，因为我们不知道有多少人感染了……不对！埃斯特已经把我们部队里的内鬼全部除去，我们现在可以回去！而且必须回去！后续的战斗需要我们。” 巴洛说着，将目光投向了埃斯特。 “怎么？你想把我绑回去？蒲公英能做到的事，我也是能做到的。”埃斯特好意提醒道。 巴洛脸上堆起了笑容，说道：“我们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我的意思是说你不如和我们一起行动？反正你不是也和蒲公英敌对吗？” 埃斯特看着这群人，叹了口气：“以你们现在的武器装备，和蒲公英的军队对上只会被砍瓜切菜的击败。” “那您说怎么办？”巴洛虚心求教道。 “想要战胜蒲公英，整个大陆都必须团结起来，那样才有一线希望。” “这……您是在说笑吗？我们互相之间都打了上千年了，怎么可能团结在一起。” 埃斯特对这个回答毫不意外，她叹了口气，说道： “你们面对的是一个选择题，要么是是死亡，要么是团结以获得生存。要是你们，会怎么选？” 前一个是蒲公英希望获得的结局，后一个是埃斯特希望达成的结局。 巴洛没有回答埃斯特的问题，而是和身后的众人讨论了一下后，拒绝了埃斯特的提议。 埃斯特也不失望，他们一定是碰到头破血流后，才会选择那条路的。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地图，上面圈出了一块地。 “在看不到获胜希望的时候，就去这里吧。还有，你们能给我一张通行证吗？我得去亚尔林总督区。” “可以。”巴洛大手一挥，当场写下了一张通行证。 …… 阿道芙她们没日没夜的行进了3天，视野内才出现了城市的轮廓。 由于阿道芙之前的英勇表现，这群人有隐隐将她当作头的趋势。 这一路走来，除了最开始的那一拨袭击外，他们还遭遇了5次袭击，其中两次被阿道芙利用地形安然度过，剩下的3次，都是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才成功逃脱的。 不过虽然经历了几次袭击，但是队伍没有减员，而是通过吸收路上落单的难民，变得越来愈多，现在，整个队伍已经扩充到一百余人。 “要到了！打起精神来啊！”阿道芙鼓舞着人们，难民们也欢呼起来。 终于，难民队伍在日落之前抵达了卡新罗的防御阵地。到达了这里，也就意味着他们不必担惊受怕了，有人甚至抱着哭泣起来。 “停下！”防御阵地的长官带着兵来到了难民面前，“你们是从洛美来的？” “对。”阿道芙带头回答。 “奥斯顿人？”长官的眼神锐利起来。 糟糕……阿道芙一阵心悸，意识到自己可能要完。 “不用紧张，四国已经达成协议，要一同组成联军，抵抗那支怪物军队。” “是吗……”阿道芙摸了一下额头，那里全是汗水。 “你是这些人的头？”长官再次问道。 “不是……”阿道芙否定道。 “那也没关系，所有归一教徒、权教徒、真实教徒留下，就地组编成为军队，负责战线的防守。其他人可以过去。” 长官的命令刚一说完，就有反驳的声音出现。 “凭什么？” 阿道芙倒是没有急着反驳，而是看着长官，希望他给出解释。 “既然是联军，那么肯定不能是我至善教一家出力，你们的教会也要贡献一份力量，当然，你们现场改信也是可以的。”长官悠然的回答，“那么，我们这里就有至善教牧师，谁要来改信。” 话说完，并没有人站出来。 “既然没有，那至善教徒，你们可以过去了。”一百来号人中有83人穿过了哨卡，长官满意的看着留下来的人，说道：“这是为了神而牺牲，我不在乎你们是不是自愿的，但是一切为了神。神在注视着我们。” 这只是第一道卡，后面还有三道，他们会把难民全部吸收，不会有任何一个难民进入卡新罗城。 说完，长官转身离开，而阿道芙她们则是被带到了后勤处各自拿了一支军用弩，和几十发通用弩弹，三发特种弩弹。 阿道芙用自己仅存的右手摩挲着这支弩。 “确实要比自己的猎弩强，”她想着。 很快，夜晚就降临了。 阿道芙和其他几个女生被分到了一个战壕。这些人有和蒲公英一起的，也有之后来被扣押的。她们中的大多数人都没有经过正规的训练。而阿道芙好歹还是学过如何打猎的。 阿道芙察觉到气氛有些沉重，开始跟这些女生们闲聊。 “你们都是从洛美来的吧，你们以前都是干什么的？”阿道芙问出这个问题后，没有人第一时间接话，气氛有些冷场，就在阿道芙准备通过自我介绍来暖场时，一个看起来比较年长的女性开口道：“我是一个农民，原本是在阿根加周围种地的，结果几天前阿根加执行戒严，我们的菜卖不出去，寻思着不能让菜烂在地里，我们就连夜从阿根加赶到了洛美，结果菜还没卖完，那群怪物就来了，我也就逃到了这里。” 阿道芙借着星光看着那位女性的脸，年龄在170岁左右，算得上中老年。皮肤被晒成了咖啡色，脸上皱纹也多。 有了开头，那就简单了，下一个介绍的是一个学生，她是来旅游的，在洛美中转一下，结果遇上了怪物攻城，一路逃到了这里。 还有一个人原本是一对情侣，两个都是波文联邦的人，他们原本是计划向东跑的，但是他们跑的太晚，东部已经被怪物占据，在目睹了那些吃人的怪物后，没有选择的他们只能往南跑。跑到这里，两个人都被强征入伍。 “你呢？”那个女学生反问阿道芙。 “我？”阿道芙用一种悠扬的语气说道：“原本我是奥斯顿第三艺术学院的学生，我正在进行我的毕业旅行，想着来忒亚兹大陆，好好感受一下异域风情，我已经游历完奥斯顿殖民领内的名胜古迹，第二站就是亚尔林总督直辖区，结果，你们也看到了。” “那是个好学校啊，能看看你的画吗？”女学生憧憬地说。 “当然。”阿道芙从自己挎着地包内，掏出了几卷画。 画板和画笔之类的工具，阿道芙为了方便逃命已经扔了，但是她画的画却一直保留着。 这可是她的骄傲。 “这一幅是参观完忒亚兹古堡画的，这一幅……” 借着微弱的照明魔石，阿道芙详细地向她们介绍自己的画作。 其他人本着闲着也是闲着，也都凑过来看，她们不懂艺术，但是画的好不好看她们还是懂得。 时间就在阿道芙和众人的交谈中一点点过去，直到刺耳的警报响起。阿道芙立刻收起自己的画作，拿着弩，从战壕里探出头，其他人也有样学样，观察起自己的敌人。 地平线的那一端，一群黑影正浩荡而来。 第22章 卡新罗围城战 阿根加城中，蒲公英有些绷不住，原本按照她的设想，自己的南方军团应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横扫洛美——卡新罗一带。 但是她错误估计了这个世界人们的体质，他们的平均速度在二十公里每小时左右，而自己军队的速度才堪堪接近二十，再加上清扫沿线的村庄，使得南方军团花了三天多的时间才来到卡新罗城下。 卡新罗作为一个港口城市，原本的码头都是填满了货物，不过现在码头上挤满了人，无论是货轮还是客轮，它们都载了满满当当的人。 得到怪物军团临近的消息后，城里的富人们第一时间就乘坐着自己的私人船舶离开了这里，而普通客轮的票则是被炒到了天价。 城外，位于战壕中的阿道芙用身体稳住弩，开始射击。 然而普通弩箭能造成的伤害有限，而且对面还是悍不畏死的怪物。 阿道芙将一枚特种弹压入导轨，瞄准了一只怪物的眼睛，射了出去。 特种弩弹顺利的贯穿了怪物的头颅，在它的脑后爆炸。 脑袋的贯穿伤不足以致命，它转过头，看向射击的阿道芙，嘶吼着冲来。 “往后面撤！”阿道芙大吼道，顺着战壕向后且战且退。 那些慌乱的女生直接转身向后跑去。 “不要停止火力压制！”阿道芙出言提醒。 就在她们往后撤退的过程中，也看到有狂信徒将自己变为了一个巨大的炸弹，被怪物吃到口中后引爆了自己。 阿道芙敬佩的看着那些身影，她暂时没有玉碎的想法。 单手换弹是一件麻烦的事，阿道芙艰难的压入一发特种弹，瞄准了几乎冲到战壕前的一只怪物。 这一次特种弹没有过度穿透，而是嵌入了它保护要害的装甲，在剧烈的爆炸后，直接将它的要害暴露在外。 “朝要害射击！”阿道芙对自己身边的人大吼道。 那个女生答应了一声，对着那个怪物就是一通乱射，结果只有几发打中了要害，不过这也很好迟滞了那些怪物的进攻，它开始有意的保护自己的要害，不再那么一往无前。 阿道芙又给那个怪物来了一梭子，它终于扛不住这种攻击，缓缓地倒了下去。 阿道芙摸着自己的弹药袋，只有一发特种弹了。 “喂，你还有特种弹吗？”她问向那个女学生。 “有……还有……”那女学生失了魂一般回答道。 阿道芙一把抓过她手里的特种弹，连带着自己的一并压入导轨。 “大家听我说，虽然怪物总体数量很多，但是它们的速度不一样，接近我们阵地的时间也不一样。” “所以在一段时间内，我们只需要面对一头怪物。” “我会摧毁保护它们要害的装甲，你们则向要害倾泻火力，明白吗？” “……明白。”她们声音颤抖着回答。 话音未落，又一头怪物冲刺而来，阿道芙深呼吸了一口气，瞄准它的头部装甲射击。 轰！ “嗷！” 头部装甲的撕裂让那个怪物一个踉跄，直接冲到了战壕里，撞在了土壁上。 女生们按照阿道芙的吩咐，向着它的头顶射击，直到一梭弩弹全部打完，才停下来。这么近的距离下，那个怪物几乎没有幸存的可能。 在战场的其他地方，职业军人表现得更加游刃有余，他们往往两人一队，高效、迅捷的杀戮着血肉怪物。 战斗持续了15分钟，随着后续怪物部队的来到，战线几乎要维持不住了。 “让前面的人准备往后撤，爆破手准备！”第一防线的长官命令道。 在战壕内的阿道芙自然也接到了撤退的命令，其他的女生都表现出一种如释重负的表情。 “记住，撤退时要留意敌人！”阿道芙怕女生们一股脑往后冲，连忙提醒道。 这样，几个人互相照应着，往第二道防线撤去。 怪物们也跟着他们撤退的步伐，占领了第一道防线，但是对于没有智慧的怪物来说，地上的一条条壕沟只是阻碍它们的存在。 阿道芙等人撤退到第二道防线过后，发现拉她们入伙的长官也在。 “第一道防线还有活人吗？”那长官问道。 “没有了，长官！” 长官点了点头，对着旁边的爆破手说道：“引爆！” 一连串的巨响。 踏入第一道防线的怪物们被直接送上了天空，一时间血肉横飞，不少肉末甚至飞到了阿道芙的脸上。 阿道芙嫌弃的把头埋低，等爆炸声结束，她才抬头。 第一防线已经被火海覆盖，还有零星的怪物在火焰中挣扎。 和第一防线那个长官穿着一样衣服的人站了出来。 “第二防线的士兵，跟我冲锋！” 说着，一队士兵就跟着那个长官返回了第一防线，并清理着防线内还活着的怪物。其中阿道芙还发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他们都是之前难民队伍里的至善教徒。 阿道芙有些明悟，她回头看了看耸立在星光之下的城池，抿了抿嘴。 “大家抓紧时间休息，待会我们还要掩护他们撤退！”第一防线的长官命令道。 …… 远在阿根加城，蒲公英看着沙盘内的战场，就像在玩一个战旗游戏一般，此时的卡新罗已经被围死，陆地上全部是蒲公英培养出的怪物部队，海上也不会幸免，她的海上怪物已经出海，捕获那些逃出去的客轮。 …… 第一防线的清理进行的十分顺利，他们很快就又回到了战壕之内，等待着下一波的冲击。 第四防线的炮兵部队，也开始对第一防线前的空地进行炮击。 这个世界的火炮和地球上的火炮也是有区别的，火炮发射的炮弹都是压缩魔力，它们在砸到目标的第一瞬间就会释放一个魔力冲击，如果被正面击中，那全身的细胞都有可能失去机能。 这种火炮对人员的杀伤力极高，由此也产生了一个问题，就是炮弹的造价昂贵。 在确认第一防线再次稳固之后，炮击也就停止了。 炮击停止的一刻钟后，又有怪物开始冲击第一防线。 这次的第一防线支撑了半小时，便在补充好弹药的原第一防线士兵的掩护下回到了第二防线。 总的来说，第一防线，他们已经阻碍了怪物军团1小时左右。 第二防线的战斗开始了，而火炮也开始重新怒吼，将所有的炮弹都倾泻到第一防线上。 阿道芙她们俨然成为了一个小队，用她们独特的方式来杀伤那些怪物。 随着战斗的进行，原本胆怯的女学生此时已经变的大胆起来。 “神灵在上！”她将弩弹全部打在了一头怪物的弱点上。然后迅速更换下一个目标。 第二防线支撑的要更久一些，有一个半小时，其间也进行了一次第一防线那样的诱敌深入的计策。 今天阿道芙杀了多少怪物呢？她记不清了。 “姐，我没弹药了。”女学生小声的对阿道芙说道。 “去找这条防线的长官要。”阿道芙也很放松，事实上，战斗要比她想的更容易，她已经记不清自己杀了多少怪物了。 “长官说他们也没了。” 阿道芙抬头看了一眼那个学生，叹了口气，分了一颗弩弹给她。 “姐，这能干什么！”女学生有些惊讶。 “自尽用的，如果我们已经没有了弹药，那么战败就只是时间问题，如果你害怕被吃的话，就在那之前先自尽吧。”阿道芙冷酷的说道。 “我会爆炸魔法的。”女学生小声咕哝道，她的意思很明显，到那时候，她会化身炸弹人，和那群怪物爆了。 “吼！！！” 熟悉的吼声响起，阿道芙瞬间进入了状态，对着再次开始冲锋的怪物军团开始了射击。 …… 在卡新罗围城战进行的时候，外界也很热闹。 “卡新罗被围了？这么快！”布鲁斯特看着地图，惊愕的看着柏朗蒂。 “是的，而且前去救援的部队也受到了强而有力的阻击。” 柏朗蒂在地图上画出了两条线，一条是在古比斯河，一条是在麦特雷森林。 “在这两条线上的怪物军团要明显区别于围攻卡新罗的军团，这两个军团都是一些大家伙，行为笨重，有着很多能够远程攻击的单位，亚尔林的队伍在面对他们时占不到任何好处。” 布鲁斯特面容严肃的看着地图，问道：“我们的部队能够进入了吗？” “还不能总督大人，我们受到了两方面的阻力，一方面是我们内部的阻力，很多人不希望我们的部队前往亚尔林帝国作战，而且军官们也都是这个思想；另一方面，虽然亚尔林边境地区的部队已经撤走，但是当地的民兵自行组织了起来，和我们的部队对峙，阻止我们进入。” 布鲁斯特想摔东西，但是看着桌上全新的物品，又收回了手。 “他们知不知道自己在延误战机！他们知不知道面临的敌人是什么！” “有的人知道，有的人不知道，总督。” 奥斯顿殖民领有着全大陆首屈一指的快速机动部队，如果他们能和边境的亚尔林守备军一同行动，那么就能在怪物军团在古比斯河岸没有站稳脚跟的机会快速穿插包围，全灭那里的怪兽军团。 那时，主动权将掌握在他们手里，向东能和波文联邦资源领的部队串联，分割整个战场；到那时，向北能合围阿根加，形成钳形攻势；向南能和卡新罗呼应，形成中心开花。 “把那群知道的丢到大海里喂鱼。”布鲁斯特几乎咆哮了出来。 “做不到总督大人，人数太多了。”柏朗蒂明确拒绝道。 布鲁斯特颓然地瘫在椅子上，喃喃道：“什么都做不到，我这个总督……” …… 温迪伦亲王领，所有人都看到了卡新罗围城战的惨状。 那些血肉怪物就是把不同的动物特征给糅合在一起，这是对生命的亵渎！ 所有真实教的教徒都有些义愤填膺，虽然他们讨厌别的教徒，但是这些怪物他们更加讨厌。 安托万长出了一口气，卡新罗围城战给了他一个完美的动员方案。 没有人对这些能靠吃人恢复伤势的怪物抱有好感，几乎所有国民都表达了自己的厌恶。 接下来的事就好办了，无论是征兵还是生产，国民们都会有积极性了。 “接下来就是出兵了。” “通知天国舰队第4特遣舰队，火速赶往卡新罗！支援那里的人们。” …… 波文联邦资源领内部，布鲁斯几乎是跳着舞走进了亚当斯的办公室。 作为军工集团代表的的他，只是开战初期，他公司的订单就增加了3倍，这是平时的他无论如何也不敢想的事。 亚当斯看着眼前的这个人，叹了口气，从今天开始，他再也控制不住这条巨龙了。 他将新的订单抛给布鲁斯，说道：“扩大再生产吧，前线的战事要吃紧了。” “行。”布鲁斯点头，拿着订单，出了办公室，没多说一句话。 亚当斯走到窗边，有些遗憾的想：如果自己当初留下那个叫鲍德温的年轻人，是不是会更好？下一刻，他自己否定了这个想法，那个鲍德温绝对比这些资本家要难缠很多。 …… 巴洛的军队出了雨林，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那里原本有着一座小城镇，但是现在，整个城镇被一层血肉覆盖，在城镇中央的高塔上，盘根错节着一簇簇肌肉，最后会和合在一个硕大的脑袋上。 如果他们的眼神够好，他们就能发现，那个巨大的脑袋是由很多个大脑组成的。 这是蒲公英进行的“寰宇蝗灾”前置实验，实验结果总的来说是好的，这些大脑串联过后确实可以成为一个独立的思维，但是这个独立思维对比于单一的思维究竟是不是更优秀，蒲公英就不好说了。 此时这个巨大的怪物正在和一个人对战，正是解救过巴洛一次的埃斯特。 “怎么蒲公英的审美都这么恶心啊。”埃斯特一阵恶寒。 她的身后有着一对光翼，帮助她在天空飞翔。 在躲避了这个怪物一发硕大的激光后，从埃斯特的双翼背后涌现出了千万个光点，这些光点就如同一只只小鸟一般，在怪物的四周盘旋，它们拖着白色丝线，将这个怪物牢牢拴在高塔之上。 下一刻，空气中浮现了一圈魔法脉络，将整个高塔囊括在内。 大规模杀伤性魔法——太阳风。 光芒就像瀑布一般浇在了高塔的怪物身上，它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嘶吼，但是终究没有挣脱那束缚它的丝线，在光芒中化为灰烬。 魔法结束后，那些未消散的羽流开始缓慢将她包裹，最后完全隐入埃斯特的身体。 巴洛惊讶的看着这一幕，久久没有说话，而他的身后，不知有谁说了一句“神使”。他先是点头，在反应过来后，当即暴跳如雷！ “谁说的！站出来！” 没有人回应他，毕竟这句话往小了说是有叛教倾向，往大了说那就是异教间谍了。 不过，埃斯特作为神使的身姿永远烙印在了他们的脑海里。 另一边，埃斯特也很惊讶，这还是她第一次完全不使用武器，而是魔法进行战斗。 虽然严格来说，纳米机器是领先了几个时代的武器。 “好强啊，吴鸣果然没有骗我，我真的好强啊！” 不过，她的这种兴奋在看到城中的惨状时就消失了。 …… 卡新罗一线，阿道芙已经在第三道防线支撑了3个小时，而现在，随着最后一枚子弹的耗尽，她也终于失去了战斗能力，至于她的战友，也都早早的失去战斗能力。其中那个女学生更是效仿着其他人，把自己变成了一个人肉炸弹，消灭了一个怪物。 “退回第四防线！”第三防线的长官用着中气十足的声音喊道。其他两个长官已经在战斗中牺牲了。 战壕内，还幸存的士兵开始缓缓向身后移动。 相比于前三个防线，第四防线就显得很简陋了。在第四防线之后，就是卡新罗的城墙。 “快开门！”长官向着城门楼上的人喊道。 第四防线的炮兵部队已经先行一步，撤回了城内。 “不了吧，勃朗特团长，你们还剩下多少人？撤回来也没什么用。”城门楼上的人用尖酸刻薄的语气说道。 “你！巴克！现在不是你和我置气的时候！” “上面有命令，我们不得私开城门！”巴克也回怼道，“勃朗克团长，你还是在第四防线准备你的最后一战吧！” 勃朗克还想说些什么，但是身后怪物的嘶吼声已经近了。 “全体都有，进入战斗状态。”勃朗克用自己最高的音量喊道。 阿道芙没有听从命令，而是靠着城墙坐了下来，跟她一起的还有那个卖菜大姐。 “他们真不是东西啊。”那大姐大声咒骂道。 “是啊。”阿道芙低声回应道。 她们的对话被城门楼上的贝克听到了，这位年轻的军官往城墙上吐了一口唾沫：“异教徒，死不足惜！” 阿道芙听到了巴克的回击，有些无奈的笑了。 她的弩弹打光了，魔力也基本用尽，想要成为人肉炸弹都难。 “大姐，你还有家人吗？”阿道芙问道。 “没了，就我一个跑得快，不过，我还是杀了不少怪物的，也算是给自己的家人报了仇。” “是吗？恭喜你呀，大姐。”阿道芙虚弱的笑道。 她拿出自己的画卷，借着城门上的灯光，仔细端详着。 “你这么痴迷画画，你们画家赚钱吗？”大姐好奇的问道 “有名的赚钱，没名的，像我，估计毕业后就是失业了吧。”阿道芙嘲笑道。 两人聊天时间，怪物已经冲到阵地前。 第四防线原本就不是为了打阵地战而修建的，它在怪物军团面前连十分钟都没有撑到。 阿道芙突然觉得又、有液体滴落在自己的画上。 “这个味道……好像是魔油？”阿道芙说道。 魔油就是混合了魔力的石油，作为燃料，它远不如液态魔力。 下一刻，火焰从上而下烧了过来。 “我的画！”火焰燃烧的疼痛袭来，阿道芙手上一个没抓稳，自己的画作掉落在地上，接着又被怪物攀爬城墙掀起的风给扬了起来。 她已经没有力气再去追逐自己的画作了，只能看着它们在空中焚烧殆尽。 而在她闭眼之前，一张血盆大口将她整个吞下。 …… 巴克的火焰防守确实起到了一定的效果，怪物们的爬墙攻势最终全部遭遇到了失败。 “守住了！”巴克兴奋的握拳，接下来只要等待援军就好。 “团长，你看那！”一个士兵惊恐的喊着。 巴克向士兵的指着的方向看去，那里是太阳升起的方向，而随着太阳升起的还有这遮蔽了半个太阳的巨型翅膀。 那是蒲公英按照地球上犰狳的形象制造的一个战争兵器，它的身上覆满了铁甲，有着一双巨大的双翼，体内则是刻蚀了魔法脉络——轻量化魔法。 这个巨兽的双翼扇动之间，留下一道道绚烂的粒子羽流，飞向卡新罗。 “攻击！攻击！” 一道道激光划破天幕，但是没有给这个巨兽留下任何伤害。 不到一分钟，它就来到了卡新罗的上空。到达预定位置后，它收起了翅膀，关闭了自己的魔法脉络输出。 一个重达几十吨的巨兽如同一个石头般砸向了城墙，轻而易举的把城墙砸出一个宽度为几十米的洞。 落地之后，蜷缩成球形的身体继续滚动，碾压了一栋栋房屋，而在它的身后，一只只怪物鱼涌而入，展开了一场杀戮。 巴克想要从城门楼上逃走，一只长舌精准的命中他，将他吞入了自己的口中。 远处的客轮上，人们庆幸着自己逃过一劫；而富豪们以及高官，在自己的私人游艇上，就着卡新罗的火光，吃着自己的早餐。 下一刻，无论是在哪艘船上的人，都感觉船体一晃，他们还没有搞清楚情况，就发现自己的船在快速下沉。 一时间，哭喊也在海面上响起。 11月15日，卡新罗沦陷。 …… 阿根加内，蒲公英看着整个卡新罗染上了自己的颜色，有些志得意满，仅仅只用了一周时间，她就从北向南将整个亚尔林总督直辖区切成了两半。 “接下来该干嘛呢？” 蒲公英将目光投向了北部，那里是雨林区。 “先分一点兵力把那个军队给剿灭，至于埃斯特……” 蒲公英犯了难，想要拖住埃斯特那就得自己亲自上才行，但条件上不允许。 “以后攻城之后，特意留下一小部分自然人，以她的性格，知道了肯定会去救援。” “真是的，你们团结起来啊，要不然一点挑战性也没有。” “我来帮你们一把吧。嘿嘿。” …… 波文联邦资源领，奥斯顿殖民领、温迪伦亲王领以及亚尔林剩下的城市，它们所有的成像魔石都被一个陌生的信道侵占了，上面放映着的正是卡新罗陷落后的景象。 这时，大多数人才最终醒悟，这场战争和自己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在这座城里只有杀戮，怪物们在这里肆意的掠食，无论男女老少，都逃不过它们的巨嘴。 看了这个景象，哪怕是最狂热的信徒都明白，自己真正的敌人是谁。 “不用谢！” 影像的最后，是用四国语言写的这样一句话，这彻底点燃了人们的怒火，忒亚兹大陆从没有像今天一样同仇敌忾。 第23章 战争现状 五元历337年1月12日，吴鸣的队伍准时到达了预定地区。 泽登林地，虽然叫这个名字，但是实际上这里并没有成群的树木，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在几千年前，这里还是雨林区，但是气候的改变使得雨林的规模缩小，由而露出了这片丘陵。 这里土地肥沃，是良好的粮食种植区，不过温迪伦和波文都不以农业发家，且这个世界的农业技术也是在平原的背景下发展起来的，再加上这里是边境地区，多种因素影响下，这里只有几个小村庄。 吴鸣俯下身，抓了一把黑土，闻着泥土的芳香。 莉莉看着吴鸣的动作，好奇的蹲了下来，也端详着吴鸣手中的泥土。 “这个能吃吗？”8岁小孩的思维总是很简单。 “不能，但是种出的粮食可以吃。”吴鸣将手中的泥土放回原地，拍了拍莉莉的小脑袋。 莉莉惊恐地看着吴鸣刚抓过泥土的手在自己的头上拍了两下，躲避不及的她摇了摇脑袋，想把头发上可能沾有的泥土摇下来，并快速远离了吴鸣。 吴鸣有些尴尬的对着躲在玛格丽特身后的莉莉笑了一下。 “大家，我们到了目的地，大家休息一下，明天开始建设工作。”吴鸣对着人群喊道。 队伍渐渐散开，有的人就地搭起了帐篷。 开尔文望着周围的环境，有些疑惑，他找到了正在拿着仪器测量地底结构的吴鸣，但是看着忙碌的吴鸣，又不好意思把问题问出口。 “怎么了？开尔文。”吴鸣看着站在旁边的开尔文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知道他可能会有疑问，但又碍于自己的权威，不好意思问出来，便自己主动开口问道。 开尔文嘴唇翕动了一下，终于将自己的问题问了出来：“代首领，这里的环境还不如雨林啊，没有隐蔽性。我们为什么要来这？” 吴鸣放下仪器，看着开尔文问道：“这是你一个人的疑问，还是大家的疑问？” “我一个人的。”开尔文回道。 “那行，我就给你详细解释一下。”吴鸣安装好测绘工具后，就带着开尔文来到了一旁，他掏出了几张地图，有城市分布图，有地形地貌图。 “你看，这大陆中央就是雨林区，在雨林区虽好，隐蔽性高，但是这不是图大事的地方，你在那里长大，那你知道抵抗组织这几十年来，最多的人口是多少？最好的武器装备有多少？” 开尔文没有回话，实际上抵抗组织的人口从没有破万，也没有什么像样的制式装备。 “但是你看这里，向东北方向就是一片小型的冲积平原，可以建造工业区，在资源领与亲王领的边界就是一条河流，可以建造住宅区，西南方向就是石料区和木材区，那里就是原料区，再加上我们脚下这片粮食区；这样一片地方，才是能发展的好地方。” “这个地方，只要有足够的人口，那么我们就能快速的发展成一座城市，不逊于四大帝国中任何一座城市。” 开尔文望着吴鸣，有些发愣，他问了一句：“然后呢？” 吴鸣也有些发愣，他想过开尔文会问其他问题，比如人口怎么快速增加，比如如何抵御其他帝国的干涉，但是他没有想过开尔文会问为什么。 “也对，你虽然在抵抗组织内长大，却不明白抵抗的目的是为了什么。这样吧，你带着孩子们，以及其他有兴趣的人，去最近的一个小城市转转，那时候，你就知道我们之后该做什么了。” 开尔文不理解吴鸣的意思，但还是听从了吴鸣的命令。 看着开尔文的背影，吴鸣叹了口气，要是那些老家伙，比如艾伦，哈里森还活着，他们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迷茫了。 “去工作吧！”吴鸣回到了工作岗位。 …… 自从攻陷了卡新罗之后，怪兽军团就没有了新的战果，在后方的很多信徒称呼其为伟大的胜利，在神的帮助下，他们遏制了怪物军团的进军，并坚信，等温迪伦亲王领的军队赶到并发起进攻，一切就都会好起来。 但是只有真正在前线的士兵才知道，这么多天来怪物军团没有推进，是因为它们并不想推进。几乎每天都会有数十万头怪物在绵延了将近一千二百公里的战线上发动进攻，它们进攻的目的不是为了突破防线，而是为了在防线中觅食。 哪怕有一处防线被突破，它们也不会往深处突进，在吃饱之后又回到了河对岸。 这里就像一座绞肉机，怪物们是那个机器，士兵们就是那一块块肉。 他们别无选择，如果他们不顶上，那么卡新罗的惨剧就会再次发生，到时候，他们的家人也会是其中一员。 士兵们擦拭着自己的弩，不知不觉中在战壕里睡着了。 远方传来的嘶吼声惊醒了这群士兵，他们条件反射的翻身，架弩，瞄向了再次冲向前来的怪物。 士兵们麻木的扣下扳机，特种弹每一发都很宝贵，所以全部发给了军中的神射手，而普通士兵们用着大量的普通弩弹，迟滞着怪物们的进攻。 怪物们快要贴近战壕时，一声声巨大的破空声从怪物冲锋的后方传来。 士兵们瞳孔微缩，这代表着对面的“炮兵”出手了。 一根根直径50厘米，长3米的碳针划破天空，向士兵们的防御阵地落来。 这些碳针每一个有十五吨重，硬度高的吓人，落地速度有着2倍音速以上，根本不是防御魔法能防御的了的，只能躲进修的非常坚固的防空洞里。 但是一旦躲进防空洞，那就意味着阵地上有着火力窗口期，那群怪物就能冲入阵地，大快朵颐。 这就是一场死亡之雨。 不过这里的士兵们没有躲避，他们知道今天有一位“神使”在阵地里。 下一秒，战壕内飞出了数不清的光线，它们准确的找到每一根探针，将它牢牢捕获。减缓了它们下降的速度。 士兵们看着那些探针以很慢的速度被引导到了阵地后方，心里松了一口气，但身体依旧紧绷，对着怪物们挨个点名。 战斗持续了40分钟，随着怪物们口里拖着自己同伴的尸体回到了河对岸，这一次的进攻算是给他们挺过来了。 在阵地后方，指挥部内，前线指挥官看着怪物们退去，悬着的心终于落下。 “感谢您的慷慨相助，埃斯特大人！”指挥官向身后的一个人敬了一个标准的礼。 “不用感谢我，就算你不说，我也会这么做的。”埃斯特在使用纳米机器治疗着受伤的士兵。 自从她从雨林里出来后，就游走在战场里，帮助士兵们抵御怪物的进攻，顺便救治伤员。 然而让她失落的是，虽然她现在很强，但是对于战局的影响微乎其微，就算有她在的一段战线会取得优势，在其他地方，四国联军还是处于劣势。 她现在不禁怀疑吴鸣真的有办法打败对面的怪物军团吗？ “希望到时候蒲公英看在都是同一个阵营的份上，能手下留情。”埃斯特的想法很是悲观。 “那么，我离开了。”埃斯特行了一礼，离开了这处指挥所。 指挥官看着她离开，然后偷偷掏出来藏在衣服里的一个微型留相机。 他将它插入成像仪中，果不其然，画面里什么也没有。 他失落的叹了口气。他不是什么变态，这是上级的任务。埃斯特已经出现在战场3个月了，但是一直没有留下影像资料，导致高层只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却不清楚她长什么样。 换防的士兵也和别人描述过，但是语言总是有偏差的，传着传着就出现了不一样的版本。 有的版本埃斯特是神灵的使者，但你要说是哪个神灵，他们又开始争吵，吵了一段时间后，有人弄出了一个折中版，说她是四神共选，既然四教联合作战，那有同一个代理人也说得过去。所以渐渐也就被人接受了，之后在这个版本里埃斯特的人种也产生了争议，有人说她是地地道道的忒亚兹人，也有人说她是得了白化病的中央大陆人。 还有一个是几乎所有人都不喜欢的版本，在这个版本里她是忒亚兹人，代表着第七个教派，信仰的是万物之神，宣扬“人人是神灵”。这个版本最详尽，因为这都是埃斯特和别人传教时说的。但是如果承认这个说法是真的，那另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神灵的神使能强成这样；那四大教会也应该有强的多的神使，但是实际上并没有，那是自己信仰的神灵太弱？还是信徒们太弱？这样对比下来，显得其他四个神灵比较废物，所以大家都不喜欢。 这样就形成了后方民众相信假的那个版本，而前线的士兵相信真的那个版本。 …… 相比于较为稳固的西线，东线就显得尤为残酷。 没有埃斯特在这条线上游走，所有的士兵都绷紧了自己的那根弦，害怕自己所在的阵地成为突破口，自己成为了罪人。 新一轮的进攻开始了。 “神呐……保佑我。”士兵们在心中默念，全神贯注地瞄准着冲锋的怪物，尽量不去想头顶天空中飞翔的探针，仿佛不想，它就不存在。 战斗持续了70分钟，联军这边伤亡比较大，有不少倒霉蛋被探针钉在了地上，收尸都比较麻烦。 此时的阵地上已经插满了碳针，就像是一座座墓碑。 幸存下来的士兵们眼神麻木，一遍又一遍地擦拭着手中的武器。 他们平时熟练的祈祷在一天的战斗后都显得有些生疏。 “神啊……请保佑我们。” …… 后方，联军总指挥部设在了魁尔德市，波文联邦资源领首都。 在会议室内的黑板上，贴着所有出现过的怪物。 其中有几个怪物被重点圈了出来。 第一个是一条巨蛇，它的出现封锁了所有的海域，以前和中央大陆只是通讯断开，现在所有的航道也被隔断，代号“大海沟”。 第二个是一个趴在地上的半圆形生物，它的半圆形背部长满了尖刺，这就是碳针发射器，背上的尖刺发射出去后，第二天就能重新长好，代号“钢背兽”。 第三个就是击破卡新罗的飞行巨兽，到现在也没有人在战场上目睹它，代号“无羽鸟” 这都是联军现在无法解决的怪物。 “研究部门，先说一下你们的进展吧。”现在担任联合委员会委员长的亚当斯宣布汇报开始。 “好的，各位领导，关于新武器地研究，我们已经得出了一个相对成熟的方案。” 研究部门部长，原亲王领研究院院长阿诺德走上讲台，他贴出了一张图片，那是新武器的概念图。 说是新武器，其实就是制式军弩放大版。 “这个武器可以被叫做弩车，上面使用了12联能量转化阵列，16联魔力存储阵列，武器我们可以直接使用对面‘钢背兽’射出的碳针，根据样本分析，那碳针的组成元素就是碳元素，不过碳元素地排列很奇特，所有的碳元素排成一张网，网与网之间由魔力之间粘合，硬度是我们最硬材料的500多倍，整根碳棒的密度为五克每立方厘米。” “使用我们的弩车，能够将这根碳棒加速到四倍音速以上，只要计算好轨道，我们就能定点打击钢背兽和无羽鸟。” 阿诺德说完，背着双手，等待着委员会的提问。 “有图纸吗？”主管军事生产的布鲁斯问道。 “有。” 布鲁斯坐正了身体。 “造价怎么样？” “十分高昂！其实受限最大的是材料，如果材料不过关，那么这个弩车就只能使用一次，我们有想过使用和那根碳针一样的材料，但是我们没有办法做出那么大的。或许猎杀了钢背兽，研究它的尸体，我们会有收获。” 布鲁斯又恢复了放松的坐姿。 接下来，又有几名委员问出了几个问题，最终敲定，先试产一辆，如果真的能达到预想的效果，那就开始量产列装，减轻东线的压力。 …… 蒲公英这三个月在干嘛呢？ 她的两个方向的研究都受到了巨大的阻碍，关于集体意志方面，蒲公英虽然能将昆虫们集合在一起，但是对于如何出现意志，她还没有半点头绪，现在能做的只是形成了简单的回路；另一边也是一样，可以用魔力的基本粒子构成大分子物质，但是哪怕结构完全相同，魔力物质的性质和普通物质有着很大的不同，这是需要时间去慢慢检验、对照的事情。 “哎，看来短时间内突破不了了，嗯，给我的孩子们升个级，好好的给对面上上强度吧。” 第24章 城市见闻，差别的世界 夜里，开尔文、奥德丽、碧翠丝、拜尔德、艾德五人围坐在篝火旁，讨论着明天的出游。 “没想到代首领真的会答应。”奥德丽是一个短发女性，打扮的很有男子气概。此时的她席地而坐，动作比其他三个男人还要豪迈的多。 “代首领还是很好说话的。”开尔文为吴鸣辩护道。 “那也得敢跟他说话才行，尤其是代首领穿上那个白袍，戴上那个铁面具之后，那个气场……她长得挺好看的，为什么要戴面具呢？”奥德丽掰断一节木棍，将它扔进了篝火里。 “谁知道呢？睡觉吧，明天一起去阿姆斯城。”开尔文带头离开，返回了自己的帐篷里。 听了他的话，奥德丽等人也先后离开。 在营地里的人陆续睡下时，吴鸣还在工作。 下午测绘的地底图像已经有了结果，他现在正在测绘详细的地图，这个地图上的信息十分详尽，甚至把河流不同河段的水质都标注了出来。 “哇，这么刻苦？”熟悉的声音响在吴鸣的耳畔，他抬起头，四处张望，并没有发现蒲公英的身影。 “这是什么新技术吗？”吴鸣恢复了平静，继续在灯下绘制着地图，一边问着蒲公英。 “算是一点小研究成果，可以简单的连接不同的意识。”蒲公英乖巧的回答。 “你研究这个干嘛？” “不告诉你。” “你寂寞了？需要我陪你说说话？”吴鸣也没有在意蒲公英的态度，只是以一个老父亲的语气问道。 蒲公英沉默了良久，才叹了一口气，说道：“是啊，原本我以为将自己分成几千万个线程，就能模拟出群体的感觉，操作下来后，才发现这就跟自己给自己搔痒一样，没有什么感觉。” “没事，如果你实在无法一个人生活，以后你换个身份回来就是。我怎么说也算是你父亲。”吴鸣安慰道，“而且，我这里也有东西需要你帮忙。” “是什么？”蒲公英有点好奇有什么问题能难住现在的吴鸣。 “帮我写一个基于这个世界智慧生物的资源分配算法，写的尽量完备点。” “你自己不能写吗？” “我自己写成的容易受到影响而更改，你写的就不是那么好更改的了，而且你前身毕竟是人工智能，是赛博意识，更容易做到公平，平等。” 蒲公英答应了下来，这件事她抽出一点时间就能完成。 “你的领地建的怎么样了？我可是有了一片不小的领土了。” 蒲公英的语调在句尾上扬，有点炫耀的意思。 “还没开始呢，等完全建完，我们爆发的力量是不会输给你的。” …… 第二天一早，开尔文就准时醒了过来，营地里的大多数人还在睡觉，而吴鸣的帐篷和往常一样，已经空了。 他蹑手蹑脚地来到了自己朋友的帐篷前，将他们全部叫醒。 奥德丽她们还是第一次起那么早，不过在开尔文催促的目光下，还是强行驱散了睡意，收拾好了自己，准备出发。 开尔文俨然是这个小队伍的头目，等到人齐后，这个队伍在他的带领下，往阿姆斯城走去。 阿姆斯城是在亲王领境内的一个十万人小城，属于那种最普通的小城。 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个城市有着完备的基础设施，和雨林基地根本不可比，所以等到开尔文他们看见宽敞白净的公路时，都露出了惊叹的神色。 她们都是在雨林中长大的，在此之前从没有见过城市该是什么样子。 五人一边在走着，一边打量着周边的环境。 由于现在的时间还太早，街上并没有什么人，很多店铺也没有开张。温迪伦语的招牌自小学习忒亚兹语和波文语的卡尔文他们也不认识。 五人走走停停，走到了一个小公园里。 碧翠丝找到一个座椅，五人坐了下来。 “哇，真繁华，比我们的基地里繁华了不知道多少。真不敢想那些首都该是什么样子。”碧翠丝看着那些精美的房子，感叹道。 “代首领去过，他应该知道。”艾德说道。 “代首领不是天外人吗？他的家乡是什么样子？应该更繁华吧。”奥德丽对着开尔文问道。 “应该是很繁华吧。”回答的却是拜尔德。 与同伴们的欣喜与激动不同，开尔文现在脑子里全是困惑，他以前从长辈那里听说过，埃斯特就曾在波文联邦担任一个不小的官，如果城市真的如同表面这般美好，埃斯特当年为什么要离开呢？ 就在开尔文疑惑，而其他人兴奋时，一个穿着警察服饰的人来到了她们面前。 “哪来的一群年轻人啊，从乡下来的？”那个警察的眼神上下扫视着开尔文他们，仿佛在看一群可能的罪犯。 “是的。”开尔文走上前，用波文语回答道。 显然这个警官听得懂波文语，再次上下打量了一眼他们后说道：“你们忒亚兹人就别在这里晃荡了，这附近是富人区，你们在这里，会让他们缺乏安全感。” 奥德丽还想着说些什么，不过被开尔文用眼神制止了。 “我们会离开的。”开尔文谦逊的说道。 警官对开尔文的态度很是满意，他点着头，在原地看着五人，直到五人开始离开，他才跟在后面。 “你们是哪个教的信徒啊。”警官问道。 “我们不信教。”开尔文冷静的回答。 “也对，你们忒亚兹人的神抛弃你们了。” 警官的话语充满了嘲弄，在四大帝国内，忒亚兹人几乎是鄙视链最底端，他们普遍相信被自己的神灵抛弃的族群，其身上一定是有着巨大的缺陷。 要知道，哪怕是中央大陆的受气包帝国柯蒂斯共治国，他们的神灵也没有抛弃国民。甚至于几乎没有柯蒂斯人信仰外国神灵。 五人听着警官语气里的嘲弄，不自觉加重了呼吸，而警官的手一直没有离开他腰间的那把手弩。 直到五人来到了大道上，那个警察才停止了跟随。 “看你们的衣服，这么简陋，一定没有钱吧？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继续往西北角走，那里才是忒亚兹人的聚居区，没事别在这里晃悠了。” 那个警察是出于好心的提醒，当然，这种居高临下的好意在他人看来，与嘲讽无异。 等到那个警察消失在视野，奥德丽才小声的骂道：“真想给那家伙脸上来一拳，神气什么啊。” “打不过他的。”开尔文也叹了口气，他现在已经猜到埃斯特首领当年为什么来到基地了，他也想回去了。 “去别的地方看看吧。”碧翠丝还想要参观。余下的三个人虽然被警察嘲弄得有些不高兴，但是也都还想去别处看看。 “行吧？要不要先去西北方？那里忒亚兹人多一点。”开尔文提议道。 “好！” 五人观光团又向着西北走去。 现在已经是日半2时，整个城市开始苏醒了过来，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出现在街上。 中年人一般都穿着工装，前往自己的工作地点，他们瞧见了打扮明显不同的开尔文一行，也只是瞄了一眼，就快速离开了。 孩子们也到了上学的时间，他们倒是没有忌讳，直接对五人评头论足。 “那五个人是忒亚兹人唉，他们不要上班吗？” “他们穿的衣服好丑啊，什么装饰都没有。” 这些话语深深刺痛了五个人的心，他们恨不得自己能飞回营地。 “我……我不看了……我们回去吧……”碧翠丝拉着开尔文的衣袖，央求道。 “不，去看看别的忒亚兹人的生活吧。”开尔文说的语气很重，让碧翠丝她们不敢反驳。 五人继续在城市里穿行着，路人们都有意无意的疏离着他们，招呼顾客的商人们倒是没有用异样的眼神看他们，但是考虑到五人的穿着与年纪，不像是那种有钱人的样子，也就没有招揽他们。 碧翠丝平时是一个有点小骄傲的女孩，然而路人的异样目光把她的骄傲给剥了个干净；奥德丽这个大大咧咧的女孩也变得有些拘谨，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行为有些怪异。拜尔德和艾德则是有些生气，他们对路人的行为感到莫名其妙。相比于其他人，开尔文就显得镇定了许多。 由于没有钱坐公共交通，五人一直到了黄昏才到达所谓的忒亚兹人聚居区。 奥德丽有些惊讶的看着眼前密集低矮的建筑群，这个聚居区有几千忒亚兹人，建筑群的中央是一个逼仄的小广场，有几个象征性的游乐设施，不过这些游乐设施都被被子衣服什么的挂满了。 在建筑群的外围是公共的垃圾堆，几千人的生活垃圾都堆在这里，散发出惊人的恶臭。整个建筑群的基调是黑色，不时能看到白色头发的身影在建筑间穿行，如同在垃圾堆中穿行的白色蛆虫一般。 说实话，哪怕是有心理准备的开尔文也被震撼了，在他的想象里，忒亚兹人的居住区肯定很简陋，但是没有想到简陋成这样，哪怕是在雨林里，他们的生活空间同样逼仄，但是最起码环境还是整洁干净的。 “我们……回去吧……”碧翠丝都要哭了出来，她在前面看到了很多美观整洁的小房子，原本以为忒亚兹人也是住的类似的房子，但是现实却击碎了她的幻想。 还是营地好，至少不用忍受别人的白眼，而且代首领承诺给她们更好的生活。 “叮铃叮铃。” 车铃声将五人从震撼中拉了回来。 五个人像惊弓之鸟一般跳到了路旁。 “你们五个，怎么还在这里？”吴鸣开着一台大型魔力机车，看着站在路旁的五人。 “吴鸣叔叔！”碧翠丝受了欺负找到了家长的小孩，快速的跑到了吴鸣车旁，不过，厚重的车门阻挡了她的脚步。 吴鸣有些无语，碧翠丝现在的年纪相当于人类的22岁了，被这样一个人叫叔叔还是有种奇妙的老迈感。 “上车！带你们回去。”吴鸣打开车门，五人快速的挤进了车内。 远处的忒亚兹人居住区内，有个天真的孩子指着窗外的这一幕，对着他的母亲说：“看！妈妈！大车！” 那孩子的母亲抬头看了一眼，正好看见碧翠丝她们上车的画面。 “是被领养的孩子们回来探亲吗？”这位母亲怜悯的看着他们。 社会上不乏有人对忒亚兹人的遭遇抱有同情的人，但是那些人一般不会抱养忒亚兹人的孩子自己抚养，反倒是那些不关心忒亚兹人生活状态的人会为了某些见不得光的目的领养那些长得好看的孩子。 那个孩子沉浸于看见大车的兴奋中，而那位母亲正在缅怀自己幼年被抱养却早逝于妓院的好友。 车上的六人不知道自己成为了别人的风景，奥德丽兴冲冲的摸来摸去，问道：“代首领，你从哪弄到的？” “我帮了别人一个忙，从他那里换的。你们的观光活动进行的怎么样？”吴鸣问道。 提到这，奥德丽的兴奋劲就消失了，她失落的说：“糟透了，这里的人看我们的目光就像在看……小动物一样。” 吴鸣点了点头，望向了开尔文：“你呢？昨天的问题你有答案了吗？” “嗯。”开尔文点了点头，他的四个小伙伴都将惊奇的目光投向了开尔文，“88年前我们打输了，那88年后再打一次。” 吴鸣惊讶的瞄了一眼开尔文，他没想到一次游览就让开尔文变成了激进派。 “然后呢？”吴鸣将开尔文昨天问自己的问题又抛给了开尔文。 “没想好。”开尔文想了半天，也想不出结果，只得这样回答道。 “不需要我们打了，在大陆的南端，出现了一个……怪物势力，它们会给四大帝国一场惨败。到时候他们就和我们一样了。”吴鸣粗略地给开尔文他们说了现在的战况。 “那我们做什么？”开尔文问道。 “积蓄力量，那群怪物迟早有一天会把战线推到我们这里的。” 开尔文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 “对了，你们对信教这一方面有没有什么要求？”吴鸣试探的问道。 “教？什么教？”奥德丽好奇的探头。 “人类教。” “人类教？” “对，无论是忒亚兹人还是中央大陆人，温迪伦人还是波文人，我们都是同一类生物，并没有太大区别，那么我们为什么要互相敌视呢？所以我取了一个“人”字和同类的“类”字，组成一个教会。” 吴鸣介绍完，开尔文就问道：“那信仰什么神呢？” “自然。整个世界。” “别逗了，代首领，自然不是什么神灵吧？”奥德丽最先反驳吴鸣。 “为什么不是呢？你们看其他教会，他们的神灵唯一存在的证据不就是神启吗？自然中不乏这种启示，比如节气，告诉农民何时该播种，这不是一种启示吗？而且这种启示不需要他人解读，你自己就能下判断，这才是真正和我们同在的神灵。” “好像是这个道理。”奥德丽想了想，被轻易的说服了。 开尔文还是有些疑惑，他问道：“如果整个世界都是神灵，那我们不也是神灵吗？” “对，所以人人是神灵，物物是神灵，因而，万物平等。”吴鸣抛出了自己这个新兴教会的主要观点。 开尔文苦恼的皱起了眉头，他觉得还是有点区别的；而奥德丽则是在傻乐；艾德和拜尔德一直没说话，只是安静地听着，好奇地看着吴鸣操作这台巨兽；碧翠丝望着窗外驶过的楼房，驶过的花花绿绿的世界，出神地问道：“那我们所有人有一天也会住在这样的房子里？” 吴鸣会心一笑，说道：“对，所有人。” 第25章 朝圣行军 魔力机车的轰鸣声将刚进入梦乡的营地吵醒，人们都被这噪音吵醒，他们带着烦躁，来到了帐篷外。 他们的睡意在看到外面的大家伙时完全消散了，它高3米，有着一个巨大的车斗和粗犷的外表。 人们好奇的围了上来，摸着这台机车。 “代首领，这是什么？”有好奇的人问道。 “这是农用车，可以用来装东西，改装后还能用来松土。”吴鸣带着开尔文他们从车上下来，向周围的人介绍道。 “这……这怎么用？我们也能开吗？” “当然，不过得等等，等明天，我们将正式开始建设我们的新家！” 年轻人的兴趣被完全勾起来了，他们绕着这个机车转圈，想象着自己驾驭它时威风的样子。 吴鸣笑看那群年轻人，又从车里搬下了几百本书籍。 既然要成立一个类宗教组织，那么一定得有自己的经典，这是吴鸣结合了本地文化和人类文化弄出来的两本书籍，一本是关于教义理念的《万物同一论》，一本是关于组织建设的《新大陆公社宣言》。 “这些是什么？”开尔文翻着这些书，好奇的问道，在车上时，他们要么在和吴鸣聊天，要么在看风景，没有一个人发现这些书籍。 “不是之前跟你们说过，想和你们一起创立一个教派吗？这就是我们的教派的里面指导与建设纲领，大家有兴趣的可以看看。” 开尔文没有犹豫，各拿了一本，便站到了一边，随后的是奥德丽，碧翠丝等人。 有了他们的带头作用，不少人也走上前来，拿了两本。 “好了，大家回去睡觉吧。” 这时吴鸣开始催促众人回去睡觉了。 在吴鸣的连番催促下，围在车旁的人们也恋恋不舍的散去，不过就算人散去了，还是有不少帐篷里亮着灯光。 吴鸣回到了自己的帐篷，里面已经被各种图纸堆满了。 这是他画的各种建筑的施工图纸，还有各种机器的建造图纸。 现在的很多事情都需要吴鸣亲力亲为。 今天除了去印刷书籍外，还联系了忒亚兹人居住区内的施工队，明天他们就会过来帮忙建造房屋。 除此之外还买了不少种子，一部分用来播种，留一小部分来进行育种与基因改造。 等吃住的问题解决，就可以联系阿姆斯城的高层，要求换一些工业设备，对这些设备进行现代化改造，能够堪堪满足吴鸣的生产需求。 对于人口增长，附近几个村庄，以及阿姆斯城内的忒亚兹人都是可以争取吸纳的对象。 “未来有的忙了。”吴鸣感叹的看着自己的计划安排。 …… 1月16日清晨，今天是古比斯河防线开始进行大换防的日子，从战线中部开始，新招入伍的士兵将分批次安插入有着老兵的前线。 格纳紧张的握紧了自己手中的武器，望着车外的世界。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战场。 这里泥土被血液浸透，散发出一股恶臭，空气中也飘着一些腐臭味。惰性魔力的浓度要稍高一些，让格纳有一种微微的窒息感。 终于，车停在了离战壕前线只有三四十米的距离。 “快下车！”司机在驾驶室内对着车厢内的新兵们喊道。 新兵们快速的从车上下来，没有列队，没有任何多余的话语，他们就像演练了无数遍一般冲进了战壕。 司机看车厢内没有别人后，开始快速的向后方撤退。 格纳迅速找到了一个战斗位置，那个位置旁还有一个老兵。 布尼尔抬眼看着眼前这个新兵，吐了口气。 “训练了几个月就上来了？” “三个月。”格纳有些弱气的回答，面对老兵身上那种气势，他不自觉的表现出软弱。 “三个月？”布尼尔轻笑一声，“记住，如果遇到怪物发动进攻，把特种弹都让给我。” “为什么？”格纳困惑的问道。 “为什么？因为珍贵啊，傻蛋。别因为你手抖打偏了，这对我们都是巨大的损失。”布尼尔骂道。 “好！”格纳不想跟这种老兵油子争执。 “还有，记住，不要停止开火，如果怪物们发现这里的火力要弱一点，那你这里将聚集整条战线最多的怪物。” 布尼尔叮嘱完，就又回归了安静。 格纳找了个离布尼尔较远的地方坐下，看着天空。 一直到中午，怪物都没有像往常一样发动进攻。 “今天改时间了？”布尼尔站起身，望着对岸，疑惑自语道。 格纳没有说话，因为他看到阵地后方炊事员护送着午饭来到了这里。 格纳久违的笑了起来，就在他准备去迎接炊事员时，巨大的破空声从对岸传来。 “战斗！”老兵布尼尔的身体瞬间弹起，他看见了河对岸黑压压的怪物，对着格纳大吼道。 格纳放下刚到手的饭菜，来到了战斗位置，而炊事员也拿出了自己随身带的武器，找了个位置，对着压上来的怪物进行射击。 格纳听着破空声，不自觉地缩起了脖子。 “别担心，新兵，那根针的横截面积不大，只要不是太倒霉，不会被打中的。”布尼尔边狙击着渡河的怪物，边安慰格纳这个新兵。 “对。”一旁的炊事员赞同了布尼尔的说法，他来送饭几十次了，遇过袭击有十几次，对于对面钢背兽的准头有着很深的了解。 格纳听着两位老兵的安慰，紧张的心情不自觉的放松下来，开始专注的对着怪物们射击。 十几秒后，一声声巨大的落地声从身后传来，脚下也传来了一阵阵的震感。除此之外便没有什么，格纳的心情愈发放松。 趁着换弹的间隙，他往后瞥了一眼，在身后的阵地上，插着几百根碳针，在碳针之上，有着密集的魔法脉络。 “那是……”格纳一惊，连忙辨认起自己认识的魔法脉络。 “爆炸魔法……坚韧魔法……加速魔法……聚能魔法……”格纳有些失神的数着，光是他认识的就有十几种，更别说还有许多他见所未见的魔法脉络。 “你在干什么，新兵！”布尼尔看格纳在一旁出神，暴怒的吼道。 格纳却充耳不闻，看着魔法脉络一点点亮起，他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妙，大声喊道：“快跑！” 然而这太晚了，在几秒钟后，阵地上插着的所有的碳针炸开，在前方的阵地里掀起了一场巨大的爆炸。 格纳下意识地抱头躲进战壕里，被爆炸掀起的泥土掩埋；而布尼尔以及那个炊事员则是被爆炸产生的冲击波掀飞，落进了正在向前冲击的怪物群中。 等他从泥土里站起，迎接他的是怪物的血盆大口。 …… 阵地被破开一个口后，所有的怪物开始沿着这个破口，向着纵深推进，它们没有去向两边的阵地帮助自己的同伴，而是向着后方的城镇进军。 后方的阵地内，战士们还没有接到接战通知，大多数人还在享用简陋的午餐，就看见数不清的怪物向第二阵地冲来。 “战斗！战斗！” 侦察兵大喊着，将前线失守的消息传递给了后方指挥部。 “立马调派后方休整的12团，15团增援！告诉第二防线的士兵，尽可能拖住！第三防线的士兵准备接敌！”总指挥部内，安托万对着传令兵说道。 在被突破了的阵地前，十几只钢背兽开始迈着它们的腿渡河，并向着第二阵地投放了一波碳针。 第二防线在2个小时后就被撕开了一个缺口，很多增援部队还没有赶到，怪物军团就已经开始进攻第三防线，而钢背兽则开始攻击第三防线背后的城镇。 10个小时不到，怪兽军团就彻底突破了古比斯河防线，并占领了后方的城市挪洛美以及沿途的村庄。 后方的阿根加，蒲公英看着战争沙盘己方打出来的突出部，满意的点头，让突出部的怪物从后方包绕古比斯河防线剩下的部分。 …… 西线总指挥部，安托万脸色难看的望着前线的战报。 整个指挥部的气氛十分压抑，原本他们以为自己的防御固若金汤，但是没有想到仅仅只用了一天，就被突破了。 “这次战争的失利，各位有什么要的解释呢？”安托万放下报告，看向自己的同僚。 柏朗蒂环顾了周围一圈，没有人愿意出来背这个锅。 “这本就是一场不对称的战争，我们的防线出问题也只是时间问题。” 安托万想要骂说话的人推卸责任，但是看清楚对方是柏朗蒂后，又闭上了嘴巴，将脏话咽了回去。 “所以，你的看法是什么？” “久守必失，我们必须进攻。只有进攻这个怪物军团的心脏才有可能赢下这场战争。” 听了柏朗蒂的说法，一时间总指挥部内出现了窃窃私语，安托万拍了拍桌子，示意大家安静，来自温迪伦的参谋们立马闭上了嘴巴，但是奥斯顿的人则是看着柏朗蒂的表情，在看到他也示意大家安静后，才停止了讨论。 “你们奥斯顿人讨论的那么热烈，一定是有了成熟的方案吧，说出来我们听听。” 柏朗蒂听出了安托万的阴阳怪气，而所有的参谋一时间都噤若寒蝉，毕竟无论是温迪伦还是奥斯顿的人都被这位上司骂过。 “成熟谈不上，只是为未来提供一种方向。毕竟在防御战中死去的大多还是我们奥斯顿的军队。” 安托万是乘坐特种车来到前线的，而温迪伦的军队现在还在路上，还没有抵达前线。 “嗯，那还是等我们有未来再说吧，要是连自己的家都守不住，还谈什么未来？” 这句话让亚尔林方的参谋当即红了脸，当然不是羞涩，而是愤怒。 “不利于团结的话不要说！安托万，作为一个参谋长，你难道是靠和你们的亲王关系好才当上的？”亚尔林方的最高代表巴洛直接斥责安托万。 没想到这句话倒是逗乐了温迪伦方的代表团，不过在安托万吃人的表情下，他们憋住了笑。 “还是好好考虑怎么组织下一个防御阵地吧，不然迪龙坡的陷落只是迟早的事。”安托万压住了自己的怒火，对面一个是军队代表，和自己不是一个体系的；一个和自己同级；都没有办法直接拿官职压他们。 “关于下一个防线，就选在这里吧。”巴洛在地图上画了一条线。 这条线连接着十几个村庄。 “依托村庄内的房屋作为防御工事之一，这样村庄就相当于一个个防御节点，每一个村庄都能跟战线形成联动，攻首则尾至，攻尾则首至，犹如一条常山之蛇。”巴洛详细说到自己的防御计划。 安托万虽然正在气头上，但是最基本的思考能力还在：“这个防御计划有可行性，既然这样，就让沿线的军队后撤，构筑新的防线。” “对了，撤退的时候，不用告诉沿线的城镇以及村民，毕竟我们需要时间。”柏朗蒂补充道。 “好。”这个方案在指挥部内获得了全票通过。 …… 埃斯特在前线救治伤员，现在她每天的工作几乎变成了一名指战员，一名医生以及一位传教士。 现在她在北方战线的地位已经隐隐超越了总指挥部。 “埃斯特，你能听见吗？”蒲公英的声音突然传到了埃斯特的耳畔。 “你怎么……你在哪？”埃斯特小声问道。 “这是脑内通讯，你可以不用发声的，我升级了孩子们的装备构造，现在已经突破了这个防线。”蒲公英说道。 “然后呢？”埃斯特急切地问道，她觉得蒲公英来找自己绝对不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事。 “我用脑内通讯探测了他们领导的谈话内容，你猜猜他们怎么说？他们打算构建一个新的防线，并放弃新防线前的所有平民，来为防线的建构争取时间。” “他们怎么能？”埃斯特攥紧了自己的手。 “理解啦，私人军队是这样的。我会有意放缓推进速度，接下来怎么做，就看你了。” 结束了通话，蒲公英有些失落的坐在桌子上。 “唉，也不知道关心我一下，还是吴鸣好。” 在总督府内的空间，有着一个巨大的大脑，这里储存着战争中死在怪物手里的几乎所有人的意识信息。 “已经到达千万规模了啊……如果是c计划，现在已经完成了……” 埃斯特在结束了通话后，立马走到了前线指挥部，此时的指挥部只有指挥官一人。 “神使大人。”指挥官向埃斯特敬了一个礼。 “我得到了确切的消息，防线已经被攻破了。”埃斯特开门见山道。 “您是在开玩笑吧。”指挥官先是一愣，然后笑道。 “并不是，这是我们组织的情报，接下来，你们就应该会接到撤退的通知。” 指挥官还想说什么，通讯魔石的接入打断了他。 “305号阵地指挥官博格，你部立刻沿公路向费比洛村方向机动。记住，过程中不要经过任何村庄，听到请回答！” “明白！”博格赶紧回话，等挂断了通讯，又喃喃自语道，“为什么让我们不要经过村庄呢？” “因为他们要让那些村庄的村民迟滞怪物军团的进攻。”埃斯特说道。 博格脸色一变，当即反驳道：“不可能！上级不可能下这种命令！” “你可以向你的最高领导求证一下。”埃斯特建议道。 他转过身，大踏步回到了通讯魔石旁，接入了上级的通讯。 “博格？有什么问题吗？”通讯另一头的是博格的老同学。 “帮我转接巴洛将军。”博格压制住自己的情绪波动。 “老朋友，你没有正经的理由，我没法帮你转接啊。”对面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博格不安的看向了一旁的埃斯特，只见埃斯特点了点头，他才吞吞吐吐的说：“我这里有神使的情报。” 对方当即坐正了身体，埃斯特的情报在联军内的优先级是很高的。 下一刻，通讯的另一头已经是巴洛本人。 “你有神使的消息？在哪？”巴洛直截了当的问道。 埃斯特给巴洛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如果她能正式加入联军，而不是在前线游荡，那能给士气带来巨大的提升。 “有……不过……巴洛将军……您是打算……放弃……那些平民吗……” 巴洛沉默了，良久语气满含杀气的问道：“谁告诉你这些的？怎么可能呢？” 埃斯特叹了一口气，走进了通讯成像范围。 “是我。” “您？您怎么会知道，不是，请您理解我，我们需要时间，而与平民相比，训练有素的士兵要珍贵的多。”巴洛知道埃斯特的本事，知道他们的机密巴洛也不惊讶，而且两次被救的经历让巴洛面对埃斯特时有些拘谨。 “嗯，我理解，我会去帮你们迟滞怪物军团的进攻。”埃斯特柔和的说道，然后挂断了通讯。 博格失了魂一般，喃喃自语道：“这是背叛……对教义的背叛……被信徒的背叛……” “在传教时，我就和你们说过，这个世界教会的本质是什么。”埃斯特又叹了一口气，眼神里满是怜悯，信仰的崩塌，总是不好受的。 博格失去了灵魂一般，跪在了地上。 埃斯特看了一眼伯格，离开了这里。 不过她没走多远，就看见博格连滚带爬的追了上来。 “神使！给我力量吧，给我力量吧！我愿意皈依你们的组织！我要去救我的亲人！” 博格抓住埃斯特的衣角，苦苦哀求道。 “不是皈依，就能获得力量，我们组织的信条之一，就是想要拥有对应的力量，就要拥有对应的品格。这样力量才不会被滥用。” 埃斯特垂下了眼睑，不让自己眼神里的悲伤流露出来。 她很享受这种感觉，这种帮助别人的快感，但是一想到灾难的起因，所有人的感激，就像是诅咒一般，盘旋在她脑海。 “请神使明示！”博格擦了一把自己的眼泪，望向埃斯特。 “带着你的人，向西北走，在阿姆斯的南方，那里，另一位神使在那里建设我们的组织，穿过雨林，如果你认同了我们的教义，愿意加入我们，那你就会被接纳，成为组织的一员，那样，你就会得到相应的力量。至于那些村子里的人，我会去救的。”埃斯特递给博格一张地图。 博格当即接过地图，并在地上狠狠磕了几个头，然而在这之前，埃斯特就已经离开了，现在的她不敢接受感谢。 博格站起，吹响了集合的哨音。 他将所有的事实都告诉了士兵们，起初士兵们并不相信，但是听说是埃斯特告知的后，士兵们沉默了下来。 埃斯特几乎都救过他们，她的话，他们还是愿意相信的。 “现在！我要跟随着神使的指示，出发前往大陆西北角的阿姆斯城，有愿意和我一起的吗？” 士兵们对视了一眼，全部向前一步。 “我们同往！” 11月16日晚，博格带领着自己的几千人向北方的雨林挺进。 一路上他们遇到了更北方的撤离部队，一开始对方以为博格是逃兵，直到博格拿出了埃斯特的地图。 他们都曾受到埃斯特的帮助，对于埃斯特的话，他们都倾向于相信。甚至大部分人直接加入了博格的队伍。 就这样，到了18日，一场横跨整个雨林，总距离七千公里的朝圣行军开始了。 第26章 灾难中的传教 雨林中的路不是那么好走，博格他们的行军速度仅仅能达到10km\/h，照这个速度，算上休息的时间，他们走到阿姆斯城附近，都得接近两个月了。 幸好埃斯特给他们的地图是高精度的军用地图，上面把路线以及沿途所有的可以获得的食物和水源都标注了出来。 博格现在的大脑放空了，不再想身后的战事，只是一步一步，坚定的走着。 …… 新洛维尔村，原本祥和的村庄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怪物们怪啸着，冲进了村内。 没有得到任何通知的村民本能的躲进了房屋里。 屋外，一个和屋子相同大小的怪物嗅着空气中的气味，它确定了这个屋子里有它的猎物。 它露出了虫腹，在腹部下方，有一个喷口。 混合着沙砾的高压喷流喷涌而出，将这个房子的墙壁轻松的削薄，最终露出了一个大洞。 房屋内，一家三口看着狰狞的怪物，颤抖的抱在一起，他们齐声念着祈祷的话语，希望神可以来救他们。 怪物收起腹部，优雅地走上前，张开了自己的口器。 它准备先从那个孩子开始吃起。 然而下一刻，一道白光穿透了它地神经中枢，直接让它瘫倒在地。 “啊！！！”孩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大叫着。 父母们先是一愣，然后狂喜，大喊着感谢神灵。 那白色光点没有离去，它变成了一只类似蝴蝶的样子，慢悠悠的扑扇着翅膀，示意三人跟着自己。 孩子的父亲望了自己的妻儿一眼，走在了最前方，将妻儿护在身后，小心翼翼地走出了房子，在外面还有着怪物在肆虐，但是没有例外的，这些怪物都被一个或多个光点纠缠，没有时间来追捕自己的猎物，不时还会有怪物倒下的巨响。 “爸爸，是神灵来救我了吗？”孩子不安的问道。 “嗯，肯定是。”父亲也拿不准，但是为了安慰孩子，给孩子信心，他还是假装镇定的说道。 “太好了！”孩子欢呼雀跃道，但是被母亲压住了。 一路上，他们发现了还有不少人和他们一样，被发光的蝴蝶指引着。 看到了熟悉的人，他们下意识地想要聚集在一起，但又不敢离引导自己的蝴蝶太远，害怕在遭遇什么危险。 那些蝴蝶们似乎看懂了他们不经意间的肢体动作，开始主动聚集在一起。连带着，幸存者们也聚集在一起，他们不敢有大的肢体动作，害怕这会引来更加强大的怪物，只能用眼神交流来表达幸存下来的兴奋。 等到这些人到达了村子内的一片空地，这些蝴蝶开始聚集在一起，结合成一个模糊的人形。 幸存者们以为神明显灵，当即跪倒在地，虔诚地祈祷，感谢。 埃斯特的虚影一个闪身，避开了他们的跪拜方向。 等幸存者们完成一个祈祷流程，他们才发现自己所拜的方向空无一物。 有一个大胆的人看到了埃斯特，他站了起来，问道：“您就是神使大人？您是神派来救我们的吗？” 关于四神共选的传言他们早就听说过，今天真的见到了传言的正主，并且还救了自己一命，他们都很激动。 埃斯特眸光暗淡的看着眼前的幸存者们，有些失落——她只救下了三分之一的人。 “我不是因为神的命令来救你们的，只是因为我自己想来救你们。”埃斯特打破了这群神灵信徒的幻想。 “怎么可能……”那人扭头和自己的村民们对视了一眼，又讨好的说道：“一个普通人怎么能有这么大的力量呢？就算是八级魔法师也做不到啊。” 这个世界的魔法师分级不是按照实力进行的分级，每个魔法师要升级，是要经过考试审核。 考试分为理论考试和实践考试，理论考试是考验魔法师对魔法基础的理解与记忆，而实践考试也不是通过战斗进行，而是考验魔法师掌握的魔法脉络的数量以及魔法脉络成型的速度。 如果有人能够得到一个新的魔法脉络，并且通过了验证，那就可以直接获得八级魔法师的称号。 除此之外，各等级的魔法师每十年要进行一次考试，考试不合格会受到降级处置。所以一般魔法师的级别和实力不存在相关性。 在一般的情况下，八级魔法师也能被普通人用军弩的普通弩弹射死。 所以埃斯特呈现出的个人战力，在这个世界，那就是高出了几个维度的存在——这是托了人类科技的福。 “我的力量是后天获得的，并且你们也有机会得到。”埃斯特飘到了一根石柱上，看着下面的人们。 “您是在开玩笑吧……” “并不是，你们不是说我是神使吗？你们觉得我是那位神灵的神使？”埃斯特问道。 “额……”众人面面相觑，不敢回答，如果说错了，触怒了埃斯特，那他们就惨了。 “我们不是任何其他神灵的信徒，我们信仰的是整个世界。” 众人面面相觑，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听着。 “在其他所有的教义典籍中，他们都说，是神创造了世界，但是我们要说，是世界创造了神灵，要是论神灵，那么整个世界才是真正的神灵。” “但是神灵是真实存在的，祂给予我们启示，帮助我们躲避危险。”有信徒反驳道。 “世界也是真实存在的，我们在它之内生存。在它之内存续，你们身上的哪一件物品是神赐予你们，而不是向这个世界索取的？”埃斯特同样说道。 “但是世界也给了我们无穷的危险。”另一位信徒从另外一个角度反驳。 “那么为什么我们正在遭受的灾难，你们的神灵却没有任何实质的帮助呢？只靠神启，能帮我们渡过这场灾难吗？”埃斯特继续反驳。 “您不就是？您的力量难道来自世界吗？世界难道也和神一样，有着意识？如果是这样，它为什么不给予我们力量？” “它已经给予我们力量了，我们同样是世界中的一员，但是和其他生命不同，我们能够思考，至于为什么我有着比你们更强的力量，是因为我的同伴们，他们真正运用了世界给予我们的馈赠，我们都会思考，你们思考过风从哪里来？闪电从哪里来？雨滴从哪里来？” 信徒们面面相觑，没有说话。 他们全部接受过文化教育，但是这种教育仅限于让他们来阅读教会圣典的，更高层次的教育，那就不是普通人能触及到了。 “我们运用了世界给予我们的馈赠，弄明白了这个世界运转的规律，并运用了这些规律，这才是我的力量源泉，而不是神灵给予我的力量。这股力量，连神灵都没有掌握，不然，这场灾难很早就结束了。” 信徒们有些躁动，前半生接受的教育让他们认为这是邪说，但是现在的情况，他们连反驳都不敢。他们担心这位神使会要求他们强制皈依，担心如果不皈依就会被抛弃。 “接受了世界馈赠的我们，共同存在于世界中的我们，在世界这个最高权威面前理应是平等的。那些教会，通过神灵，将这种平等击碎……” 埃斯特说到一半停了下来，她的本体已经到达了另一个村子，开始了战斗。 “神使大人！如果我们信仰世界，也能得到这种力量吗？”这句话是小孩子们问的，他们看着埃斯特飞在天上的样子，觉得神气的不得了，他们也想要像这样。 那些孩子们的父母想去捂住自己孩子的嘴，如果背上了一个叛教的罪名，自己这一家都是要被审判的。 “不需要信仰世界，无论你们是否信仰世界，它的力量都会为你所用，信仰你们自己，成为你们希望的样子。” 听完埃斯特的话，孩子们都雀跃起来，他们不是很明白埃斯特的大部分话语，但是他们知道自己以后也可以像埃斯特一样。 “接下来，我会护送你们去后方，不要掉队！” 埃斯特重新变成一只只蝴蝶，护送着这支队伍缓缓前进。 这支队伍缓缓地向安全区内前进，期间汇合了来自其他村子的幸存者，组成了一支浩大的队伍。 埃斯特的能量消耗很大，几乎每个村庄都要留下一些纳米机械-魔力耦合体，并且还要宣扬自己的观念，这给她带来了严重的负担。 不过对比成果而言，这点付出不算什么。 这是计划中的一环，拆解神灵的神圣性，进而拆解掉各个教会的权威。 埃斯特薅了一把野草，吞了进去。 接受过改造的她几乎只要是有机物都能吃，并且获得能量，当然，草的味道不是很好。 …… 中央大陆，从1月2日起，大陆战争就开始了，忒亚兹大陆的失联并没有让大陆上的这几个国家放下隔阂，反而让战争提前爆发了。 在这场席卷整个大陆的战争中，只有亚尔林帝国显得和平一些，因为它的对手是柯蒂斯共治国，出了名的软柿子，只要拿下它，中央大陆的东半边就全部属于亚尔林帝国了。 中央大陆是由四个板块冲击在一起形成的一个超级大陆，在大陆中央是十字山脉，平均海拔四千米以上，几乎没有一个国家能在这里建立起有效的统治。 从有文明开始，十字山脉就是一片无政府地区。只有零星的几个部落在其中艰难维生。 亚尔林国教至善教的教皇宫内，年轻的教皇安其罗坐在自己的王座上，看着手上的调查报告。 “《关于环绕忒亚兹大陆的能量紊流区的调查报告》” “……综上所述，这并不是一起自然现象……” “……通过分析大气中的辐射，发现确实存在从星球之外发射的能量扰动……” “……根据圣教巡天所得报告，在轨道上存在一个不明天体……” 短短的三页报告，安其罗，看了半个小时。 “会是谁呢？”安其罗摩梭着胡子，思考着，“温迪伦？奥斯特？不对，如果他们真的能将一个大家伙不声不响的送上天外，那么可以直接打击对方本土啊？波文同理……柯蒂斯？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安其罗想了一个小时，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 他拿出了另一份文件，这是一份申请。 “大型入轨器项目申请书” 安其罗看着这份申请书，紧锁的眉头终于舒展。 这份申请书申请的是一项大工程，工程的名字叫通天塔，这是一种依靠魔力，电磁力将大型物体直接抛入太空的计划。 由于这个世界上的科技树大多是点在魔力科技方面，而魔力作为燃料，有着出力稳定的优点，但同样有着巨大的缺点，那就是爆发性不足，产生的推力压根就无法支持飞行物体超过音速，所以这个世界的航天与航空没有什么发展。 但是这个工程的出现弥补了这个不足，整个塔的高度为200米左右，分为四个分塔，其中两个是魔力塔，两个是电磁塔，两两成对角，中间是物体轨道。 它依靠着魔力相互作用与电磁场，可以在这两百米内将一个重达三百吨的物体加速到25倍音速，脱离这个星球的引力，进入外太空。 这个计划耗资五万七千亿善念币，需要将近1万名八级魔法师，几十个大型公司合作，花费15年完成。 安其罗细细想了一下，当即大笔一挥，批准了这项计划，接下来这项计划就要被提交帝国议政会，如果通过，就可以实施。 当然，如果没有通过，那就需要教皇和帝国议政会对峙，结果一般都是教皇获胜。 …… 吴鸣正在教着新来的施工队看图纸，整个施工队全是忒亚兹人。 这群人在看到自己的雇主里也有那么多忒亚兹人后，有些惊讶。 吴鸣这边的人也很惊讶，这群忒亚兹人的气色还没有常年生活在雨林里的他们好。 很快，在了解了吴鸣的意图后，施工队就开始动工了；而吴鸣则是开始规划农田了。 吴鸣在这里大兴土木，附近的人肯定不会不知道。 阿姆斯城内，城主收到了手下的报告，看了一眼，就丢在了一旁。 吴鸣之前进城治好了城主母亲的病，作为交换，吴鸣获得了这里土地的使用权，并且获得了大量的真实币——温迪伦的官方货币。 当然，吴鸣忽视了一群人，那就是下游的几个波文联邦的村庄和温迪伦亲王领的村庄。 仅仅开工了半天，吴鸣就被一股骚乱吸引了注意。 在施工工地，有着三拨人对峙，一拨人自然是施工队，另一拨人带着锄头，镰刀，铁锹等农具；最后一波人什么也没带。 此时的三拨人正在争吵着什么。 “安静！”吴鸣吼了一声。 三拨人都被吓了一跳，施工队让开一条道路，而另外两拨人看到吴鸣后，也都冷静下来。 “你们是？”吴鸣问道。 “我们是下面几个村子的村民？谁叫你们在这里定居的？你们想和我们抢水吗？”拿着农具的村民们凶神恶煞的说。 “他们是在我们亲王领境内定居的，关你们屁事！”吴鸣还没说话，另一拨人倒先开口骂道。 “你们想打架！”看对面没有带农具，带了农具的一拨人跃跃欲试。 轰地一声巨响，一道深沟出现在了两拨人中间，强迫他们冷静下来。 “在我面前，禁止械斗。”吴鸣环顾一圈，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有所躲闪。 “都进来，把你们地来意说一遍！” 两拨人看着深两米，宽50厘米，长四米地深沟，再加上吴鸣身上刻意装出来地上位者地气质，没有了来时的飞扬跋扈，跟着吴鸣来到营地的一角，开始诉说自己的来意。 第27章 蒸蒸日上的种田生活 在简单的描述过后，吴鸣就弄明白了他们为什么来自己这里闹事。 两岸的农民都是靠种田为生，这条河是唯一的灌溉用的水源。 两个村庄的种植区也是上下游的关系，但是偏向上游的皮亚斯村的农田距离河面，有着一米的高度，皮亚斯村的村民为了灌溉，每次在耕种期间都会修建一个简易水坝，将河流水位抬高，这样可以抹平高度差来完成灌溉。 但是在下游的亚伯丁村，他们的农田就得不到充足的水源，由此引发了两岸村民大规模的械斗。 “所以你们以为我们也会做出拦水的操作？”吴鸣坐在土墩上，看着两个村的村长。 “对对对！虽说还没到播种期，但是还是得跟你招呼一声，免得未来伤了和气。” 在温迪伦亲王领境内的村民们认为吴鸣和他们在一条战线内，所以要好说话很多，而资源领内的村民语气就要强硬了很多。 “嗯，我知道了，其实没有必要，你们为什么不用抽水机呢？” “大人您这话说的，我们全是农民，就算全部出钱，那也买不起那个啊。”皮亚斯村村长面露难色的说。 一台抽水机光是本身的价格就是十几万，再从工厂拉到这里，花的钱得二十万朝上了。 “这好办，我出钱，给你们配备一台抽水机。” 闻言，村民惊喜的互相望着，皮亚斯村长更是慌不迭的说道：“啊呀，怎么能让您破费呢？” 虽然这么说着，但是村长眼底压制不住的喜悦和渴望还是出卖了他。 “那么，大家都回去吧，我们的存在，不会影响你们的生活的。” 吴鸣起身送客，而村民们也都陪着笑脸离开了这里。 他们并不担心吴鸣会食言，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要是他以后也出现拦水等操作，那时候就是两拨人一起抄家伙上了。 村民们离开后，工地又开始热火朝天的干起了活。 …… 四月很快就到了，比维斯一家开始了今年春天的播种。 天还没亮，比维斯就准备好了所有的农具和种子，开始往自己的田赶去。 他家种的粮食主要是糯豆，这种作物直接吃十分难吃，但是只要磨成粉，就会是不错的主食食材。 这种作物是两季作物，四月初播种一次，六月底就能收成。七月中再种一次，十月底还能收成一次。冬季在给地里施肥。 等他到达目的地时，天刚微微亮，田边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不过，他们聚集起来不是在种地，而是围在河边，看着什么。 比维斯出于好奇，将自己的东西放在田埂，凑了上去。 放在岸边的是一台巨大的机器，上面刻着复杂的纹路。 这种东西他见过，十几万一台的抽水机。 “这就是鲍德温大人承诺的？”比维斯戳了戳同村的布雷迪，好奇的问道。 “对，他真的给我们弄来了一台抽水机。”布雷迪兴奋的回应道。 吴鸣依旧穿着他的那一身白色袍子和铁面具，站在河边。 他单手将这个一吨重的机器放进了河里，引得众人连声赞叹。 这个世界的机械，大部分动力都是由魔力提供的，这就需要刻蚀不少的魔法刻印，这也就导致了这个世界的机械都普遍偏大、偏贵。 吴鸣固定好机器，用魔力点亮了整个机器上的魔法脉络，随后，这台机器喷出了一道水柱，洒在了周围避之不及的村民身上，不过被淋湿的村民们也不生气，而是笑着看着喷涌而出的水流。 有了这东西，他们就不用花几天时间来筑坝拦水，也不用和波文联邦的人进行械斗了，毕竟每次械斗都会有人受伤，治病的钱也不是小数目。 吴鸣拍了拍手，将众人的注意力又集中到了他身上。 “各位，除了这个抽水机外，我还给大家带来了新的灌溉技术。” 村民们全部哑然失笑，灌溉这种东西，还需要技术？ 把水放进农田里不就行了？ “我知道大家之前用的都是大水漫灌的，但是这种灌溉方式有着不少弊端，这次，我给大家带来了滴灌的技术。” “啥叫滴灌？”有不懂的人问道。 吴鸣没有回答，而是拿出了一个阀门，安装在抽水机的出水口，然后将一段细管接上。 这个细管每隔一段距离都有着一对孔洞。 吴鸣招呼众人围上来，看着滴灌的过程。 一滴滴的水流沿着管道上朝下的小孔滴在了地上。 “大人，这么点水，哪够啊。”有人嘲讽道。 “这些水会直接滴在庄稼的根部，不会出现哪个禾苗干死的情况，并且这个抽水机操纵台上有着气温检测魔法，这些用来固定水管的小钉子，上面也镌刻了土壤湿度检测魔法，可以自行确定什么时候开始浇水，什么时候停止浇水。而且不止如此……” 吴鸣默默在操作盘上的旋钮旋转，原本朝着地面的孔洞内不再滴水，朝着天空的孔洞开始喷出一片水雾。 “这是喷洒农药的模式，只要在抽水机的配料箱内装入农药，这台机械就会自动将农药和水混合，然后喷洒出去，就像你们看到的一样。以后你们不需要为了防止庄稼被泡烂而顶着太阳出来防水，也不需要自己打农药，全部由这台机器搞定；不过有一个前提就是你们得使用我给你们的农药，不然可能会污染河流。” 吴鸣刚一说完，有敏感的村民迅速问道：“大人，你的农药不会要钱吧。” “不，免费，这些东西全部免费。而且，我还有好东西给大家。” 吴鸣爬上车，拿出一个透明袋子，袋子里装着的是种子。 “乖乖！这种子漂亮！”比维斯种了一辈子地，对于粮食，没有比他更熟悉的了。 “这是我培育的庄稼结出的豆子，大家看看怎么样？”吴鸣高举着那袋种子，问道。 “漂亮！”没有太高文化的村民们只能想出这么一个词。 “这个也送给大家，这个种子种出来的粮食，绝对比你们手里的种子种出来的粮食多。” 村民们一时之间不敢相信，他们不敢相信眼前这位年轻人把这么多好东西都送给他们。 “那么你们愿意照我说的做吗？” 一时间，鸦雀无声，吴鸣有些尴尬。 嗯……他们一定是对新技术不放心，不过没关系，只要我给他们详细的演示一遍，他们一定会…… 就在吴鸣脑补自己被拒绝的原因时，一个农民站了出来，说道：“鲍德温大人，我们都很感谢你对我们的帮助，但是……你就没什么让我们做的？” 吴鸣给了这么多无偿帮助，却什么要求也没提，这让他们很不安。 吴鸣灵光一闪，现在正是宣扬自己人类教理念的时候。 “我无偿的帮助你们，是因为我们教会的理念。” “是哪个教会啊。”比维斯目前为止接触的教会只有温迪伦的国教真实教，以及波文联邦的国教权教。 “是一个新兴教派，我们一群人创立的‘人类教’。我们的教派不供奉神灵，只供奉世界，我们的教义认为，世界上的万物都是平等的……” 原本吴鸣想向他们详细的介绍自己教派的理念，但是考虑到对面的文化水平，他最终选择了提纲挈领地几个词。 “平等、公正、自由、民主，这就是我们的理念核心。无私、奉献、互助、包容，这是我们的道德核心。” 村民们听懂了大部分词汇，理解了吴鸣句中大部分的意思，除了那个民主。 “您不会是让我们改信吧……”比维斯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煞白地说。 “我们的教派没有神灵，加入我们，算不上改信。”吴鸣面具下的脸快笑成了花。 比维斯思考了一下，发现有点道理，一个没有神灵的教派又称不上教会，所以肯定算不上叛教。 “不过，我们的教派不是那么好加入的，这件事，还是以后再说吧。现在，大家还是动起来，按照我说的，把这些东西装起来吧。” “好！” 几百个男人开始在田间地头忙碌，将管道铺设在田内，并种上种子。 这花了吴鸣三天的时间。三天后，村民们看着井然有序的田地，一齐欢呼了起来。 其实他们曾经偷偷观察过所谓滴灌的效果，虽然看着少，但是绝对可以浸润地里的种子，地里的根系。 “鲍德温大人，这些管道会不会破损啊。” 一位农民问道。 “会，不过我会教给你们维修的方法，怎么样？你们有谁要学？” “我！” 村民们几乎全部都举起了手。 “好，接下来我要去帮亚伯丁村，你们谁愿意去帮忙？”吴鸣问道。 这下村民们迟疑了，他们和亚伯丁村的村民斗了几十年，让他们去帮忙？ “你们之间的仇恨本来就是因为水而产生的，现在水的问题我帮你们解决了，以后不会再有争执了，趁着这个机会，和解不好吗？”吴鸣说道。 大多数人还是一副不乐意的样子，但是想到吴鸣帮了他们这么大的忙，也不好落了吴鸣的面子，只能跟着吴鸣一起去了亚伯丁村。 一众人刚到亚伯丁村时，亚伯丁村村长还以为对方又是来打架的，不过在看到吴鸣后，又默默的把武器藏在了背后。 吴鸣又说了一遍所有设备的作用，而他身后皮亚斯村的村民们则一言不发，直到开始干活，两个村的村民才开始不可避免地发生交流。 这次的工程完成的很快，只花了一天多的时间就完成了，等吴鸣他们离开时，两个村的关系已经没有这么僵了。 当吴鸣回到忒亚兹人的营地时，营地内正在举行着篝火晚会。 在吴鸣离开的这五天内，所有的房屋已经竣工，只要在置办一下家具，这些忒亚兹人就正式告别帐篷生活，住进温暖的小屋里了。 其中尤以奥德丽、碧翠丝这些去过城市的人最激动，因为这些屋子就是他们在城市里见过的那种屋子；漂亮、整洁。 吴鸣没有打扰他们，回到了自己的帐篷里，那里有着一个工作台，现在他正在手搓一台计算机。 这个计算机不同于人类使用的计算机，人类计算机使用电力作为能源，而这个世界上的工业机器全部使用魔力作为能源，为了方便，吴鸣也需要把计算机改成魔力驱动的。 这不是改仅仅改能源那么简单，还有很多其他东西需要更改，包括计算机之间的接口，信号传递过程中的解析等等。 不过人类计算机中的很多原理还是适用的，只是在应用方面要做出一些改变，所以这项技术进行的还是很快，相信不久，这个世界上第一台魔控机床就要诞生了。 “代首领，可以开始进行分房仪式。”开尔文拉开了帐篷的门帘，说道。 吴鸣放下手中的工作，答应了一声。 在篝火旁，所有人都坐成了一个圈，其中还包括施工队的人，虽然他们不是这里的人，但也想看看吴鸣是怎么分房的。 “单身的出列。” 三分之一的人站起。 吴鸣将小型房分给了他们。 小型房只有一个客厅，一间卧室，一个书房，一个厨房与一个卫生间。 “好耶！”碧翠丝蹦了起来。 她是单身。 “接下来，不是单身的，全部分到标准房。” 标准房比小型房要多出两间卧室。 “大家还有什么意见？” “报告首领，我有意见。”这是奥德丽。 “说说看。”吴鸣和煦的说。 “如果之前两个单身的人结婚该怎么办？” “那就换到标准房。” “如果有人组成的家庭很大，三个房间睡不下怎么办。”奥德丽继续问道。 “那就再建个更大的。” “那建房的钱谁出啊?” ”这个我知道。”没等吴鸣说话，尤里就站了出来，“根据《新大陆公社宣言》里面说的，我们应该帮忙一起出。” 吴鸣满意地笑了笑，没有说话。奥德丽尴尬地笑了笑，也坐了下去。 …… 在一旁旁观的施工队满眼的羡慕，他们喜欢这里的环境，所有人都其乐融融的，就算有争执，也会有一群人调解，最不济还可以让吴鸣这个德高望重的人来调解。 如果不是这里没有学校，那么他们也想带着自己的孩子来到这里定居，而不是在城市里被歧视。 …… 吴鸣自己的房子是个小型房，里面没有家具，他和其他人一样，把帐篷搭在了屋子里面。 吴鸣看着自己的计划表，代表着吃与住的两项已经被勾去。 明天，皮亚斯村和亚伯丁村的村民会过来传授种地的技巧。 接下来还有教育，医疗，工业，基础设施以及人口问题。 他依靠着和阿姆斯城城主的关系，收购了一家濒临倒闭的工厂，可以依靠这个工厂来生产一些简单的机床，进而生产一些重型器械。 教育方面……让蒲公英开个小号来任职？这么想的话医疗是不是也可以…… “不行！我也很忙的。”蒲公英的声音响在耳边。 “你偷窥我的生活？”吴鸣吓了一跳。 “没有，我只是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那就是有一群人要来你这边了，你得做好准备哦。” 说完，蒲公英就结束了连接。 “一群人？”吴鸣皱起了眉头，这可算不上好消息，如果人来的太多，那么对于整个聚居地是很大的冲击，现存的秩序可能就会崩溃。 “唉，这也算是对我的考验。” “不管怎么说，现在初步秩序已经建成，优势在我。” 第28章 蒸蒸日下的战争状况 在吴鸣大举进行建设的三个月里，大陆南边的情况可以说是水深火热，自从1月16日古比斯河防线失守之后，给整个大陆带来了轩然大波。 原本在奥斯顿，温迪伦以及波文联邦的平民们以为前线固若金汤，结果仅仅一天时间，古比斯河防线就被怪物军团击溃。 这让他们陷入了巨大的恐慌，然后就是空前的愤怒。 他们认为这是前线的士兵消极殆战，后方的将军们腐败无能导致的。 如果前线的士兵们知道了，恐怕会破口大骂。 前线的战况怎么样只有士兵知道，他们豁出了自己的性命，换来的却是这种待遇。 然而对于民众来说，能把失败归咎于自己人的态度出现问题已经算是十分好的结果了。 因为如果承认前线的士兵全部骁勇善战，将军们足智多谋的话，那么这个失败就只能归结于自己这一方实力太弱。 这几乎宣告了他们的死亡。 波文联邦，亚当斯看着手中的战报，眼光停留在关于“神使”的描述上。 报告中描述，1月18日，一圈蝴蝶围绕着约12万人的队伍，从沦陷区中走了出来。 经过检测，这些人并不是嗜心症感染者，而将这些群众送达之后，那些蝴蝶朝着一个方向飞去。 那12万人当即在阵前跪拜，仿佛见到了自己信仰的神灵一般。 “神使”，亚当斯想到了之前找到自己的鲍德温。 “他们之间有什么联系？出现了一个计划外的组织。” “前几个月有类似陨石的东西从天外降落，但是什么也没有找到。” “自那之后，灾难就开始了，并且出现了几个闻所未闻的‘神使’？” “也许怪物和‘神使’们是同源的？” 亚当斯摇了摇头，他觉得这个可能性不大，因为两边力量不对等。 怪物无论是进化速度，还是数量，都远超“神使”。 不过，自从那十几万幸存者被救下来之后，后方开始出现了一个隐秘的宗教“人类教”。 “现在的主要矛盾不是这个，不过，如果人类教出现势大难治的现象，那么或许可以抛出这一个观点，来遏制它。” 至于这个观点是不是真的，只要他们给出一些似是而非，甚至是编造的证据，再一直重复，那么就算事实上是假的，人们也会主观上认为它是真的，从而让人们远离它们。 这就是舆论的力量。 “亚当斯，找我干嘛？” 布鲁斯没有敲门，粗暴的推开门走进了办公室。 与战争初期时的优雅相比，现在的他就像是一个被焦虑折磨了许久的病人。 “你们的弩车还没有造好吗？”亚当斯沉住了气，问道。 “没有！”布鲁斯烦躁地在沙发上颠了几下。 “你们的脑子是让钱塞住了吗？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你们还想要更多的利益！”亚当斯语气没有起伏地骂道。 “不要冲我发火，我只是一个代表！一个代表！我身后有15家企业！237个大股东！13万的工人！就算你换一个人！结果也是一样！”布鲁斯愤怒的吼了回去。 坐在这个位置上的都是布鲁斯，他明白前线的战事有多可怕。但是那些老板们不知道，或者不愿相信。 “他们都有什么问题？”亚当斯没有发火，发火没有意义，他想要解决问题。 “有12家没有能力生产，他们的工人雇佣的都是忒亚兹人，因为他们人工费便宜，但是过低的教育水平使他们看不懂图纸上的魔法脉络。” 为了防止忒亚兹人反抗，四大帝国几乎全部对忒亚兹人的受教育水平进行了无形的限制，普通忒亚兹人连二级魔法师都算不上，这也就代表了他们几乎不懂魔法原理，不知道魔法脉络的先后顺序。 这项计划原本是为了统治的稳定，现在却几乎成了绞死自己的绳索。 “剩下3家呢？” “一家没有足够的流动资金来获得原材料，一家没有生产大型机械的机床，最后一家嫌定价太低，想要等我们涨价，所以一直拖延。” 布鲁斯喝了一口水，觉得难喝后又吐了回去。 亚当斯皱起了眉头，现在资源领也没钱了，不久前扩军了50万，花在这方面的军饷基本就掏空了政府的储备。 “能和原粮厂商谈谈？让他们压低一下价格？最后一家的话，给他们打个欠条吧。战后给他们。” “呵，原料场那边和我们的状况差不多，百万漕工衣食所系，哪能说降就降，据他们所说已经是最低价了，然后就是最后一家……他们可不会要欠条，在我来之前，他们就已经和我谈过了，他们需要自己成立一个安保公司。” 最后一家是资源领内最大的军火公司——天雷公司，如果同意他们的要求，他们就有了合法的私人武装。 “还没打赢呢，他们就已经开始想以后的事呢？”亚当斯握笔的手开始不自觉攥紧。 “是啊，他们和那群民众一样，只觉得战线的突破是个意外。” 亚当斯没有说话，他在考虑要不要出重拳，打击这些冥顽不灵的家伙。 “我劝你想都别想，如果你没有正当理由就打击他们，明天就会有一堆人跑到这来抗议。” 他们这些公司的老板，股东，在这一点上都出奇的一致，那就是不允许政府过多地插手他们的事业。 “先把那些有污点的、小的公司全部弄进去，把他们的工厂以各种借口全部收购，让政府来干，至于天雷，努力去查他们老板的污点，把他们弄下去，一定要快。前线可等不了这么久。”亚当斯选择了一个折中的法子。 …… 奥斯顿殖民领，现在联军西线总指挥部已经搬到了迪龙坡，奥斯顿的总督也来到了这里。 布鲁斯特坐在作战室的最上首，看着前线的兵力分配。 经历了六个月的跋涉，温迪伦的部队也终于到达了前线。 “六个月！你们的部队是来郊游的吗？”布鲁斯特对着安托万骂道。 “这是我们部队的传统。”安托万一副乖宝宝的样子，为自己的部队做辩解。 温迪伦陆军是出了名的花架子，与最精锐的海军不同，他们的军纪较为散乱，从上而下都透露着一股随和的气息，由此战斗力十分的差。 不过拿来填补战线还是绰绰有余。 “要不是你们温迪伦的部队太慢，古比斯河压根就不会失守。”布鲁斯特选择将锅直接扣在了安托万的头上。 安托万脸色铁青，这是要拿他顶罪的节奏，毕竟他不可能惩罚温迪伦的部队，但是安托万，是可以牺牲的。 “别推卸责任了，就按照之前怪物的进攻节奏，就算部队全部到位，也顶不住。”军人出身的巴洛选择了为安托万打抱不平。 “哟，我还没追究你的责任，你就自己跳出来了吗？”布鲁斯特嘴角挂着笑意，头微微旋转，瞪着巴洛，“那不是士兵们的责任，就是你这个统帅的责任！你组织的防线被怪物们像层纸一样戳破了！看看东边，现在还固若金汤！” “我是西线总指挥官！前线两军八十六师是我一个人担着的！防线设置的如何，真正负责防御的他们会知道！而不是你这个在后方龟缩了半天，现在才来的老东西来评判的！”巴洛也直接急了眼。 布鲁斯特惊讶地望着巴洛，他感觉自己的胸口有一团火在烧，然而这团火烧着烧着，让他笑了出来！ “好好好！总指挥！总指挥！我现在以联军联合会委员之名，隔了你的职！给我滚出去！去前线报到！” 巴洛面无表情地摔了帽子，说道：“那行，按你说的，我现在卸任联军西线总指挥，现在，我只是一个亚尔林军团长，在新的总指挥到位前，我不会听从你一个小小地奥斯顿殖民领总督。” 说完这番话，巴洛就离开了作战室。 “好好好！给我接科南！给我接科南！” 走出了指挥室的巴洛抬头望着天空，没有了头顶戴着的帽子，他感觉到无比地轻松。 他对联军很失望，在战争失利后，布鲁斯特这个委员第一时间居然不是慰问士兵，提振士气，而是选择问责。 三个月前，他在前线再次见到了永生难忘地一幕。 那一只只在前线飘飞的蝴蝶。 他知道那是埃斯特做的，他没有想到她能救下这么多人。 “只要有几千人像埃斯特那样的强者，就能摆脱现在的局势。” 他回到自己的军帐，掏出了之前埃斯特送给他的地图。 现在，他终于下定决心，去埃斯特说得地方看看！ …… 经历了3个月的跋涉，博格终于带领着自己的队伍来到了地图上指引的地方。 这里和他的想象有着很大出入，这里没有什么壮观的建筑，只有连成一片的房子，以及只有几百人的居民。 现在，这几百人的居民都躲在一个穿着白袍的男人的身后。 博格左右看了自己同僚一眼，走上前去，用磕磕盼盼的波文语说道：“我们……是依照……神使……的指引……来到这里的……” 吴鸣看了一眼，发现大部分都是亚尔林人，只有一小部分奥斯顿人，便用亚尔林语回答道：“我知道。你们先在这里找一片地住下吧。” 博格惊讶于眼前这个人居然会亚尔林语，但是想到同为神使，会这个也是正常的。 “我们是来寻求力量的，神使大人，期望您能给予我们力量。” 吴鸣上下打量了一眼，对着全体军人大声问道：“你们是信徒吗？” “是！”军人们犹犹豫豫的回答。 “你们的神都无法给与你们力量，你们又怎么会认为不是神灵的我会给你们力量呢？难道我们要比神灵还要强吗？”吴鸣笑着说道。 很多人脸色煞白，他们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叛了教。 所有教会的经典里都有一个戒律，不能把任何事物置于神灵之上。 “不用担心，神它不会怪罪你们的，就像它不怪罪那些屠杀了你们同类的怪物一样。” 他们脸色又恢复了一些。 博格看着吴鸣，希望能透过面具，看清吴鸣的面庞。 “请您给予我们拯救家人的力量吧。”博格再次请求道。 “既然埃斯特让你们过来，那么我一定不会拒绝你们的要求。” 闻言，军人们都面露喜色。 “不过，不同于我和埃斯特的力量，我只能给你们一些知识。” “知识？”军人们开始大声议论，他们之中大部分都没受过高等教育，就算有知识他们也不会用。 “对，知识，比如可以让你们每个人全部用上特种弩弹的知识，让你们快速在丛林机动的知识。” “真的？”博格喜出望外，如果真有那种知识，那前线的战事就会是截然不同的景象了。 “但是，知识不是无价的。”吴鸣补充道。 “您说，只要是我们能办到的，我们都给你。”博格抢着说道。 “那就是你们不能在这之外的地方使用这些知识，也不能将这些知识传授给除了这里之外的任何人。” 不是很严苛……可以接受。博格点了点头。 “我们理解您保护知识的意愿，我们会遵守的。”博格回答。 “保护知识？不，我是在保护你们，我所掌握的知识中，有可以让整个城市从地图上消失的知识，有可以让整个星球变成火海，宏观生态系统崩溃的知识，一旦被你们传播出去，那么杀死你们人民的速率只会比现在的怪物军团更快。” 军人们不约而同德吞了一口唾沫。 “全体都有！原地找地方安营扎寨！”博格点头，转身，下令。 经历了七千多公里的长征后，这支队伍已经成为了一支意志坚定，令行禁止的队伍。 吴鸣松了一口气，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接下来要扩展居住区了。 这么多人的思想转化是要下大功夫的，如果成功了，那么自己的公社就有了优秀的人源，如果不成功，那自己的公社就不得不被改变了。 公社内的人们在明白这些人不是来围剿自己的之后，也都安心的散去，各干各的活了。 拜尔德从自己的房子里拿出了一个帐篷，现在他用不上这个了。 他抱着这个帐篷，溜到了军人们扎营的地方。 他们大部分人并没有行军帐篷，这三个月来，他们都是风餐露宿的。 博格看见了这个忒亚兹年轻人，有些疑惑。 “你们没有帐篷吧，这个送给你们，我用不着。”拜尔德将怀里抱着的帐篷递给博格。 博格接过，感激地笑道：“谁让你送的啊。” “我自己想送的，首领给我们的书里写着要互助，互助是我们团结的方式，也是重要力量。所以我把帐篷送给你。”拜尔德腼腆地笑着。 博格没有想到会是这么个答案。 “那个书，你能不能给我看看？”博格有些好奇，这本书里写着的都是什么。 “不行，我自己还没看好呢，我帮你去跟首领要。”拜尔德说完，就想走，但是被博格一把抓住了。 “你告诉我首领的房子在哪，我自己去要。” 拜尔德给博格详细说出了吴鸣的房屋住址，以及特征。 拜尔德和博格的交谈引起了公社内其他人的注意，很快，有更多的人给这些军人们送来了帐篷。 “你们还真是……”博格不知道说什么话好。 吴鸣在不远处，满意的看着这个场景。 这是他所希望的，也是他想要塑造的。 第29章 总督大人开始加税 时间进入了7月，在经历了古比斯河大败退后，西线的防线也基本稳固了下来，顽强的抵挡了怪物军团将近六个月的时间。 布鲁斯特现在常驻迪龙坡，成为了这里的最高领导。 以前反对他的巴洛在那次会议之后就从众人眼前消失了，没有人再看到过他。 所有人都惊恐于布鲁斯特的手段。 但是事实上布鲁斯特对这件事也没有头绪，他确实准备对这个军团长动手，但是在他动手前，他就消失了。 不过虽然没有达到报复目的，但是他想要的威慑目的已经达到。并且在他的领导下，战线也是固若金汤。 这给他在民间带来了极高的威望。 7月2日的一天，他在自己的豪华住所内悠然自得的喝着下午茶。 他不得不承认温迪伦的甜点确实是世界一流。 “打扰一下，总督大人，有些事您必须知道一下。”柏朗蒂推开门，走了进来。 布鲁斯特放下手中的茶，擦了擦自己的手，装模做样的说道：“是前线的问题吗？如果不是，那就交给你去处理吧，我要把精力放到军事上面。” 柏朗蒂用着委婉的语言说道：“不是前线的问题，不过，总督，从长远来看，如果对这个问题置之不理，那总会影响到前线局势。” “哦，我知道了，以我们俩的关系，不用说的这么麻烦，这次的问题棘手到你们不敢下判断吗？” 布鲁斯特接过文件，眉头皱了起来。 很久之前，那些在前线幸存下来的难民们就开始秘密信奉一个教派——人类教。 不过布鲁斯特没有重视，一方面是他实在分不出更多的人力去镇压这些人；另一方面，这个人类教压根就不信奉什么神灵，将它归类为教派简直是在给它贴金，它就是一个非法组织，威胁性不如至高教。 然而随着难民们大肆宣扬人类教的言论，加上前线上那个忒亚兹人的持续活跃，这个组织开始变得规模越来愈大，并且凝聚力也越来越高，现在明面上已经发展到30万信徒。 当然，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大事是这些人不知道突然发了什么疯，开始往北迁移。连带着不明真相的群众以为是前线即将失守——就像古比斯河防线一样。于是也跟着一块迁移。 这对后方的秩序以及前线的补给都会造成影响。 “这样，发一道命令，让难民们都呆在原地。然后安抚民众。”布鲁斯特说道。 “总督大人，经过我们的实践，这种方法似乎不可行。”柏朗蒂补充道。 布鲁斯特抬眼看了柏朗蒂一眼，后者眼神下意识躲闪。 布鲁斯特叹了口气，果然和他想的一样，这群手下想要让自己下令镇压。 “这样吧，柏朗蒂，我给你临时的警察部队指挥权，你把这件事解决。” 柏朗蒂脸色如同便秘了一般，这就代表着布鲁斯特同意使用武力镇压，但是这种命令不能他由这位总督亲自来下。 “是。”柏朗蒂收回布鲁斯他看完的文件，又递出了另外一份。 “总督大人，您知道，由于定了军火，我们的财政已经陷入赤字了，再过不久，我们连政府雇员的钱都发不了。” “削减工资？”布鲁斯特试探地问道。 “您的工资是最多的。”柏朗蒂给出了不可行的理由。 “那就加税吧。”布鲁斯特迅速给出了另一个方案。 “关于加税的额度？”柏朗蒂问道。 “这我又不懂，让那些政府雇员去讨论吧。” “是。”柏朗蒂退出了房间。 离开后，他先是联系了安全部部长。 “总督命令你们解决人类教信徒的事。务必阻止人群的大规模迁移。” 结束通讯，柏朗蒂出了一口气，他现在默默祈祷着，希望不要发生大规模流血事件。 当然，就算发生了，也不会波及到他。 之后又召开了政府会议，讨论税务问题。 最终的会议结果是，除了之前的所有税上调20%外，还要再增收一项战争税。 这项政策很快就被温迪伦亲王领和波文联邦资源领拿去缓解自己的财政压力去了。 …… 阿根加城，蒲公英们忙碌了半年，终于在虫群意志方面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 她已经能够使虫群的个体能明确分辨出“是否”命令，虽然离成为一个整体意识还有很长一段距离，但是这也是一个突破。 这个突破最直接的影响就是，她又有了新的武器。 麦特雷森林防线因为全部处在森林里，自己生产的大型怪物不能进行快速突破，所以东线一直没有什么进展。 但是有了这些可以处理简单信息的虫群，那东线的告破已经是注定的事了。 “接下来的整体意识是采用构成式？还是涌现式呢？” “两个都试试，说不定两个都成了呢。” 蒲公英自得其乐的进行着更深一步的研究 …… 东线，一群运粮队正在往前线运输粮食。 他们没有注意到，一只只小小的虫豸爬进了运粮车，在快要到达前线时，它们又悄悄的溜走了。 再往前就是森林区了，里面没有供车辆通行的道路。 “大家，下来运粮。” 运量官敲了敲机车，从上面下来了一队农民。他们都是从沿途的村庄征集过来的，大部分都是老年人和妇女。 他们面色麻木的打开粮车，搬出了那些木箱。令他们惊讶的是，今天的粮箱似乎轻了许多。 他们或是背在身上，或是用小推车推着，将这些粮食运到了前线。 “谢谢！”前线的指挥官拉着这些农民的手表达感谢。而那些农民也一脸尬笑的回应着。 等到农民们离开后，这位军官打开了粮箱，但是摆在他眼前的却是一箱大部分只剩豆皮的粮食。 “这！”这位军官心头一惊，忙打开其他粮箱。 好消息是那些精粮没有任何损失，坏消息是那些粗粮能吃的量只有差不多四分之一。 “必须赶快上报指挥部！”意识到即将发生什么的军官立马采取了行动。 在等待通讯接通的同时，这位军官的面色发苦，他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 按照平时的分粮方法，精粮分给前线的指挥官以及精锐部队，粗粮是给普通的部队。 虽然会有差别，但是都能吃饱。 要是全部的粮食都有问题，那还好说，大家全都饿几天，等下一批粮食送到就是，现在这种情况，精粮一克不少，粗粮少了四分之三。 “希望那些军官以及精锐部队的士兵们都能理解一下吧。”这位军官在心里默默祈祷。 日半6时，一般而言后勤部的各位官老爷们都在睡午觉，但是部长巴泽尔召开紧急会议让他们不得不从梦乡中醒来。 巴泽尔环视了一圈，语气隐含怒气地说道：“今天前线发来战报，运粮的34个小分队运出的粮食，粗粮几乎少了四分之三。这件事谁负责的。” “粗粮中有四分之一是从农民手里征得，还有四分之一是从地方粮仓里调拨的，最后二分之一是从中央调的。有四分之三出现问题……”一位部员说道。 “如果追责的话，基层征粮官，地方官员以及大户，还有中央的那几位，都逃不了关系。”另一位部员补充道。 巴泽尔瞪了那位部员一眼。中央他们不敢得罪，真要追责下去，指不定追责到哪个人身上。地方则是不能得罪，尤其是那些在当地有着根深蒂固势力的人，不然他们哪天指不定就死在哪个地方。 最终，他们能得罪的就只有基层征粮官以及一部分资历不深，势力不大地地方官员。 巴泽尔郁闷的吐了口气，现在当务之急就是给前线运粮，不然要是出现哗变，闹到上面，自己绝对会被推出来背锅。 “现在正好是粮食收成地季节，赶快让人去农村收粮，能收多少是多少，在苦一苦农民，不然前线要是崩溃了，我们就等着审判吧。” “是。” …… 亚伯丁村，村长亚撒在村头对着一个年轻人陪笑。 “您放心，后天一定都给您补齐。” 年轻人抽着高档的烟卷，施施然的说：“没事，你也知道，现在前线吃紧，很多资源自然就要往军事上倾斜。希望理解一下，那就这样说定了，我走了。” 等到转过身，那个年轻人再也抑制不住脸上兴奋地表情，兴奋的脸庞都有些抽搐。 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村子今年的粮食产量居然翻了三番。 这可是天大的功劳，到时候报到上面，就是他收粮的成果翻了几番。到时候，自己应该能再往上提上几级。 “唉。”老亚撒看着征粮官离去，脸上愁云密布。 他身后的几个年轻人也是一脸愤恨。 按照法律，他们需要上交20%的产量，加税之后，就是40%，加上战争税，他们一共要交50%的粮食。 但是今年，受益于吴鸣的种植技术以及种子的改善，他们的产量上来了，然而这个征粮官以战争为理由，只给他们留下了去年那么多的粮食，剩下的全部要拉走。 “村长，不能就这么把我们的粮食就这么给他们啊！”一个年轻人大声说道。 “不给他，我们怎么办？” 如果不交粮食，那么下一次来的就不会是征粮官了。 “村长，我们自己成立一个公社，就像鲍德温大人那样，脱离联邦统治吧。”另一个年轻人提议道。 由于滴灌技术的应用，村子里的大部分人都没什么事做，除了没事往城里跑外，就是往吴鸣那里去学习更多的技术。 但他们学来的可不只是技术。 “对，然后直接和鲍德温大人那边合并，新大陆公社有不少军人，我们去和他们请教练军方法，如果那群征粮官还敢来，就让他们尝尝我们的弩弹。” “对，鲍德温大人正在建设新的军火工厂。” 亚撒看着兴奋的年轻人，叹了口气，作为一个老人，他并不想放弃现在这样安稳的生活，不过，按照这种税收，要是有一季收成不好，那他们就得饿死。而且他去过新大陆公社，也知道那里的生活是什么样的，亚伯丁村变成那样也不错。 “村里的大部分年轻人都是这个想法吧。”亚撒问道。 “不止，还有不少中年人有这个想法，而且不止我们村，皮亚斯村也是差不多的，老村长，只要您一声令下，我们就和皮亚斯村的几个好友去找鲍德温先生沟通。” “去去去！还我一声令下，我要是反对，你们就会放弃？”亚撒坐到石凳上，看着这些年轻人。 他们都有些尴尬地笑了。 “你们去做吧，这个村子又不是我的，只要大家都愿意，就随你们去做。” “好！” …… 吴鸣现在的生活安逸起来了，现在他不用像之前一样将整个公社内的大小事务全部包揽，很多其他方面，公社的社员们会自己自发的完成。 之所以出现这样的转变，最重要的一件事是博格带领的军人们态度的转变。 原本他们是抱着复仇的目的来到这里的，对于吴鸣的理念不见得有多少认同感，直到吴鸣将一篇文章给博格他们看了。 那是蒲公英的研究成果：如何通过外力影响脑部魔法脉络。 这一篇文章详细的解释了神启产生的原因，那就是可以使用对应的魔法脉络来实现在大脑之间的信号传播。 由于脑细胞的高度特化，它并没有自行产生魔法脉络的能力。 不过，这个问题可以通过外部干涉来完成。 一旦成功，就可以达成远距离的信号传递，这就是神启的工作原理。 很难形容博格他们看到这篇文章时的表情。 他们的整个面部表情开始抽搐，就好像抽筋了一般。 不过，他们很快就找到了这篇文章的漏洞，虽然神启没有特殊性，不具有不可复刻性，但是那个催生了魔法脉络的外力依旧是神存在的证明。 之后，吴鸣通过直接在博格脑内生成图像，和他们交谈，打破了他们的逃避行为。 在吴鸣的劝说下，博格也成功复刻了这一操作，完成了一次“神启”。 几乎一瞬间，博格一百多年的认识突然的崩塌了。 神启是可以造假的，神可能是不存在的。 这个成果公开后，几乎瞬间就在军人内引起了暴动，但是被吴鸣展现的强大力量给压制住了。 一万多人被强制定在原地，等到他们冷静下来后，吴鸣才放开了对他们的约束。 之后的几天内，不断有人自杀，数量大约在一百人左右。 更多的人则是彻底变成了无神论者或者弱神论者，毕竟被视为神的权威的神启可以被他们轻松掌握，而神却干涉不了他们。 他们选择脱离了自己的宗教以及国家，加入了新大陆公社。 虽然他们的目的没有变，但是立场却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之后的几个月，他们开始自发的组织活动，一小部分开始未雨绸缪的挖战壕，建防线，来抵御可能的怪物军团，一部分加入到忒亚兹人的生产劳动内，而有了他们的加入，修路，建工厂等问题迎刃而解。 并且公社和外界之间的联系大大加强，自然而然的将公社的思想带了出去。 今天，吴鸣按照往常一样，参加着工厂的建设。 和那群半道出家的军人相比，吴鸣显得熟练的多了，无论是搬砖，还是砌墙，都显得优雅而又高效。 “代首领，有人找你。” 吴鸣转头，看见远处有二十几人正站着。 吴鸣将手中的工作放下，来到这些人面前。 “鲍德温，干活还要穿着这身衣服。”阿姆斯城城主卡特笑着说道。 他和吴鸣的关系很好，两人初识是因为吴鸣救了卡特的母亲，后面吴鸣又帮了卡特几个忙后，两人就开始熟络起来。 “这些人是？”吴鸣望向卡特身后的这些人。 “这是资源领华埠城的城主，这是瓜尔斯村代表，这是阿伦那村代表，这是卡果克村代表，巴库帝镇代表……” 吴鸣一一和这些人握手。 这里云集了忒亚兹大陆泽登林地内所有的定居点代表。 “你们来找我有什么事？”吴鸣胸有成竹的问道。 “你问我？你的一篇文章，两本书几乎把阿姆斯城搅得天翻地覆了，你来问我？”卡特带着笑意问道。 “赖我？更多的原因是越来越高的税了吧。”吴鸣选择不戴卡特扣过来的帽子。 “你的消息这么灵通？政府又开始增税了，我们这些穷乡僻壤的地方，根本负担不起这些税。” “有了你们这个例子在这里，不想缴税的人自然就想着变。” “但是直接宣布脱离，很可能引来政府的镇压。所以我来跟你商量一下，和你们这里的军人组织出一支军队，来保卫我们自己。” “鲍德温，你曾经跟我描述过的，你能缔造出一支能和强大的怪物军团抗衡的军队。” 吴鸣微微一笑，想要表现自己的胜券在握，不过这些表情都被面具给挡住了。 “我骗过你吗？” “看看我身后，那就是正在建设的军用工厂，所有的机器已经就位，只要等到工厂封顶，那么这座工厂就能每天生产十几万发的特种弩弹，几百万发的普通弩弹。” “只要人员训练足够，我们就能武装出一支不弱于这个大陆上任何一个国家的军队。” “那么，你们呢，有向我证明你们有保卫自己家园的决心与力量吗？” 卡特同样回以微笑。 第30章 公社范围开始扩大 七月十日，平常的一天，资源领北方联省专员奥布里像往常一样来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他发现自己的办公桌上多了一封信。 “信？”奥布里有些疑惑。 如果是私人信件，那应该出现在他家。如果是公文，那就不该是这样子。 “班克罗夫特，这封信是哪来的？”奥布里没有去拆那封信，而是询问自己迟到的助手秘书。 “专员大人，我不记得我有拿过这封信件。”班克罗夫特拿起那封信件，皱着眉头回道。 这是他的失职。 “是不是恐怖袭击？” 通过信件传播病菌的恐怖袭击在历史上并不是没有发生过。 “我并没有看见除我们两人之外的人进入您的办公室。”班克罗夫特委婉的否定了奥布里的猜测，“我能拆开它吗？” “可以。”奥布里躲得远远的，看着班克罗夫特拆开了信件。 这就是一封平常的信件，但是里面的内容还是在班克罗夫特的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北部泽登林地内的所有村庄，城市宣布脱离资源领统治。 这是一场叛乱。 “奥布里大人，您最好还是看看这封信，这关乎到我们未来的仕途。” 奥布里看着空前严肃的助手，对这封信有了一个糟糕的预期。 但是真正看到了这封信，他发现自己预料的还是太好了。 泽登林地内在资源领这里有登记的村庄、城镇的领导层几乎全在这封独立信件上按了手印。 “怎么办？”班克罗夫特看着凝固在原地的专员，问道。 “这件事，上面知道吗？”奥布里最先关心的是自己的领导有没有得到消息。 “我去确认一下。”班克罗夫特大踏步离开了办公室。 奥布里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坐回座位上的，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好好的，他们却要叛乱呢？ 因为提高的赋税？难道他们不知道现在前线的情况吗？如果输了，他们也不会幸免，这群刁民怎么就不理解政府的难处？怎么就没有大局观呢？ 奥布里觉得自己不能坐以待毙，他决定带着自己的卫队，亲自去泽登林地和那些反贼谈谈。 那里没有工业区，也没有军队，大概率只有一些拿着农具的流寇，不是自己全副武装的卫队的对手。 …… 温迪伦亲王领内也面临着同样的情况，但是和资源领的信件不同，卡特选择了直接向外部发表了一篇公告，宣布自己脱离亲王领的统治。 黛儿亲王失落的望着自己的臣属们，说道：“我的统治是不是出现问题了？我们加的税太高了？” “并不，亲王殿下，我们的政策全是必要的，现在前线战事吃紧，不提高政府收入，我们无法负担前线士兵的粮饷。”布劳回答道。 由于安托万身在前线，现在亲王领的大小事务都是由布劳决断。 “那你说怎么办？”黛儿有些忧虑的说。 “卡特这篇公告，几乎是把政府的脸揭下来，踩进了烂泥里，如果不重拳出击，那么以后一定会有更多人做出这种尝试。” “殿下！请下命令吧！” “殿下！请下命令吧！” 几乎所有的官员的请愿道。 黛儿没法下定决心，这和她受到的贵族教育不符。 温迪伦皇室教育分为两种，一种是皇室接班人受到的教育，主要教导如何维持政府运作，如何平衡官员势力，如何限制地方势力，如何满足军队需求。一种是被当作公共人物培养的皇室成员，主要教导各种繁琐的礼仪以及各种道德教育。 黛儿接受的就是后面一种教育。 亲王领成立之初，其主导者就不是温迪伦皇室，而是国内的各种资本利益集团。 温迪伦皇室要求亲王领的最高领导必须是皇室成员，而各个利益集团都希望新的殖民地内不要出现皇室的势力。 最终双方妥协之下，选了黛儿来当这个亲王领的最高领导。 作为领导，她没有能力。作为公共人物，亲王领压根没人在意她。 所以她很快就堕落了，成为了有名的放浪者。 治理国家的事黛儿插不上手，但是战争这种关系到温迪伦本土的事，必须要有黛儿这个领导首肯。 当然，由于和温迪伦本土失去了联系，现在黛儿的意见也变得可有可无，但是几十年形成的传统不会被轻易打破。 “先等等吧，我去和卡特谈谈，我和他还算是熟人。”黛儿犹犹豫豫地问道。 卡特是一个长得不错的人，而黛儿的私生活一直很乱。 布劳思考了一下，最终还是同意了这个请求。 主要的原因还是他需要时间来调动部队，而黛儿能很好的拖延时间，并且麻痹对方。 …… 新大陆公社，吴鸣和各方的代表坐在桌子旁。 他们现在要讨论的是接下来的建设工作。 随着七月六日军用工厂的建成并投产，他们终于可以放心的宣布自己的独立。 “现在开始第一个议题。” “联合还是分治。” 抛出了这个问题的吴鸣，其目的不在于这个问题本身，而是为了引出自己的下一步计划——魔能网络。 通过脑内的魔法脉络，建立一个信息网络，和人类的互联网没有本质区别。 当然，为了防止组网之后出现连接混乱，需要一个中介、一个监督来将所有信息综合后再有序的发出。 这个人选自然就是蒲公英，作为“超人思维”，在这方面，她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 各方代表都发表了自己的意见，不过谁也说服不了谁，最后望向吴鸣，等着这个会议的发起者发表他的意见。 吴鸣环视一周，目光一一扫过代表，说道：“大家说的都有道理，如果联合，确实可以帮助我们阻挡之后两国政府的反扑，但是时间久了之后，难免会出现和两个国家相同的问题，最终变成另外一种国家，而非组织。而分治，可以很好的避免集中带来的弊端，但是面对大的灾难时，小公社难以保护自己。” “所以，我们为什么不集合一下优点呢？在对外上，我们要团结一致，成为一块铁板，在对内上，我们各取所需，按照自己所需要的从事生产生活。” 卡特轻松的倚在了椅子上，以他对吴鸣的了解，他这么说，就代表着他已经有一套方案了。 “说说吧，鲍德温，你有什么好办法。” 吴鸣对着卡特微笑：“也不算什么好办法，你们还记得之前的那篇文章吗？” “脑内通讯那个？”卡特一想到那篇文章就脸色发苦，这篇文章在他的城市里引发了不小的暴动，他花了大力气才镇压下去。 “是的，在我的故乡，有一种概念叫做互联网，它通过快速的信息交流将世界几乎融成一个整体，而脑内通讯同样可以做到这种事。” “如果我们所有人都在脑内植入这种通讯魔法脉络，那么即使我们处在不同的地方，某个人或某个团体在面对外界威胁时，使用魔能网络将这个信息传递出去，那么周边的人就能快速的赶往救援。” “这样就形成了在地理上我们看似很割裂，但是在信息上，我们高度整合，任何一个地方受损，其他地方立刻就能做出反应。” 吴鸣结束介绍，看着各位，希望有一些有用的反馈。 此时的他就像在大学课堂上试图活跃气氛的老师一样，遭遇了冷场。 他忽视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他能预料到魔能网络的未来，卡特他们可不知道。 “这样吧，我们现场做一次组网。” 接下来的时间，吴鸣一一为在场的代表在脑内镌刻魔法脉络。 “接下来请大家闭上眼睛，堵上耳朵。”吴鸣说道。 卡特他们依言闭上了眼睛，堵上了耳朵。 然而，他们脑内出现了吴鸣的视角，看到了紧闭双眼的他们 “现在大家看到的就是我传递出的信息。” 吴鸣的声音清晰的响在他们脑海。 下一刻，他们仿佛置身于奇幻世界，他们的脑内出现各种奇幻的色彩，让他们飘飘欲仙。 这是吴鸣在他们脑内模拟人类吃了致幻的蘑菇后产生的感觉。 一分钟后，吴鸣断开了连接，而在卡特他们的感觉里，仿佛过了几年。 他们略显茫然的睁开眼睛，痴呆的看着吴鸣。 “现在，你们感受到了魔能网络的力量了吧。”吴鸣等众人彻底清醒，自信满满的问道。 “感受到了。”卡特擦了擦自己的口水，“如果信息传递真的能这么快捷，那就是一次不错的尝试，这个技术有限制吗？” “有一点，比如，为了保证你们的脑内不会随意接收到别人发出的私密信息，需要一个中介，来将所有的信息分类，然后在传输出去。” “然后就是魔法脉络的复杂程度，不是人能完成的工作。” “那你？” “我是借助了工具，不然我也做不到。怎么样？议一下吧，要不要加入呢？” 吴鸣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静。 所有的代表开始交头接耳，最终还是由知识最高的卡特来回答：“主观上，我们是愿意加入这份计划的，但是客观上，这需要各个村镇的居民们讨论后，自行决定加不加入。” “行。”这个结果也算预料之中。 他接下来的目标是先让原忒亚兹抵抗组织的人进行一个小范围的组网，在日后与外界的交流中，由他们来宣传，人们自然会发现魔能网络的好处。有了好处，他们自然就会加入。 这种事急不得。 …… 七月十五日凌晨，奥布里带着自己的卫队抵达了最近的一个村落。 此时的村落还没有从睡梦中。 奥布里下了车，观察着这个已经宣布叛乱的村落。 现在的村落的规模要比档案里描述的大了不少。 奥布里示意自己的卫队长去叫醒一户人家。 卫队长敲开了一扇门，出来的是一位农民。 “你，专员有话问你。”卫队长用着弩指着这个手无寸铁的农民。 “好……好……您问……”面对着导槽内的弩弹，农民紧张的回答。 “走！”卫队长带着这个农民，来到了奥布里面前。 “我问你，你们的叛乱是谁带领的？”奥布里靠在车门上，好整以暇的问道。 “叛乱？我们没有叛乱啊，我们只是独立了。”农民茫然的回答。 “废话！”奥布里用鞭子抽了这个农民一下，“独立就是叛乱！谁指使你们的？” 农民用手搓揉着被抽打的部位，害怕而又委屈的说：“是我们投票决定的。” “投票？是谁组织的投票？”奥布里继续追问。 “谁组织的？可多嘞……”这位农民一股脑的报出了十几个名字。 “你带着卫队，把这些人全部抓起来，我就放了你，不然……”奥布里狠狠的甩了一下鞭子。 “好好！官老爷！”农民有些惊喜的说道，转身就带着卫队成员走进了村庄，只留下四个人留在奥布里身旁。 整个村庄都被卫队给吵醒了，越来越多的人家亮起了灯火。 不久，一些人就举着双手从村内走了出来。 “效率不错！”奥布里先是高兴，然后才发现不对，之前报人名的时候只有十几个，而出来的有几十个了。 “专员！不对啊。”他身边的卫兵有些不安的出声道。 等走近了，奥布里他们才看清，那些举着双手的人不是他们想象中的叛乱发起者，而是那些卫队士兵。 在他们身后，是一百多人军队，为首的十几人穿着正规的亚尔林军装，身后的人没有穿军装，但是装备不比正规军差。 他们有的人瞄着前面的卫队，有的人瞄准着奥布里。 “放下武器！”为首的军人对奥布里五人喊道。 奥布里最先想的是逃跑，但是一束激光击中了他身后的汽车，将车来了个对穿。 特种弹！这帮人有特种弹！ 四个卫队士兵当即放下武器。奥布里也放下了手中的鞭子，看着眼前的这支民兵部队慢慢合围过来。 “北方联省专员奥布里？”为首的军人轻蔑地问道。 “是。”奥布里很想回答不是，但是看着自己卫队成员地眼神，只能硬着头皮承认。 “我们的首领想见你。”军人说着，将奥布里带回了村庄，关到了一处空房间内。 奥布里在这个空房间内坐卧不安，他不知道自己接下来会受到什么对待。 每次叛乱，都会杀一些地方官，现在，他担心自己会不会被杀。 “初次见面！奥布里先生！” 门没有预兆的打开，一个穿着一身白，脸戴铁面具的人出现在那里。 “您是……”奥布里陪笑道。 “鲍德温，一个无名小卒，我给您的信件您看了吧？”吴鸣坐在椅子上，虽然是和奥布里平起平坐，但是奥布里感觉在眼前这个人面前，自己不知不觉间就低了一等。 “您就是……独立运动的领袖？久仰大名。”奥布里奉承道。 “奥布里先生，您知道，我们这些人只是受不了高额的赋税所以才会出此下策。” “税收可以降。”奥布里当即表态。 “如果你能降低赋税，我想北方联省的百姓们会很高兴，不过，我们不会收回自己的独立宣言。您也看见了，我们有着一支军队，一支数量上万，装备精良的军队。” 奥布里无话可说，只能陪着说对。 “您更应该知道，我们之间不应该出现矛盾，现在南方的战事才是最紧急的，我们之间出现矛盾，是最不好的。” “太对了，您说的太对了，哥。太有大局观了，哥！”奥布里脸上乐开了花。 吴鸣无奈的看着眼前这个男子，等到对方奉承完，继续说道：“所以，我没有通知资源领高层，只是通知了你。” “所以，这件事只有寥寥几个人知道。” “您的意思是？”知道吴鸣没有和自己敌对的意思后，奥布里的腰板直了起来。 “我的意思是我们秘而不宣，你以后就不必派政府官员往这里跑了，同时我还会给你们一份大礼。” “您说的大礼是？”奥布里再次躬身。 吴鸣掏出了一张纸，上面详细罗列了“礼品”。 这是一张贸易清单，从农业品到工业品，从民用品到军用品，一应俱全。 “这！你们有这么多产量？而且愿意以市场价投入市场？”奥布里有些激动，如果这笔生意谈成，那对他来说就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先宣称独立的事情已经被压住，把产量增加的功劳全部归到自己身上，用不了多久，自己就会升迁，然后把这个烂摊子丢给下一任……” 一个计划迅速在奥布里的心中形成。 “不过，我有一个条件，这些交易行为，只会在民间进行。”吴鸣说出了自己的条件。 “可以。”无论是不是在民间进行的，奥布里都有办法把这个功劳抢到自己手上。 “那合作愉快！”吴鸣勾起了嘴角。 只要出现交流，公社的思想就能传播出去，而只要百姓意识到压迫，或者想活得更好，那公社就会继续扩大。这就是吴鸣的目的。 第31章 第一次围剿与反围剿 结束了和奥布里的交谈，并派人将他送到边界后，吴鸣又赶往了阿姆斯城。 他收到了确切的消息，亲王领名义上的最高领袖黛儿·温迪伦在16日就会抵达阿姆斯城。 相比于波文联邦资源领，温迪伦这边要麻烦的多。 因为南方战线一旦被突破，战火将会烧到资源领本土，所以资源领的军力全部投入了南方战场。 但是温迪伦亲王领不同，他们面对怪物军团的威胁是最轻的，因此，留了两万的军队在亲王领境内，他们最有可能对公社采取暴力措施。 考虑到这个因素，公社的军力大部分聚集在温迪伦的边境。 七月十六日，日半2时，吴鸣终于赶到了阿姆斯城。 他没有去城主府，而是选择了一家普通的早点铺。 按照接下来的安排，黛儿将会被引导到这里。 之后，他们会就公社与温迪伦的双边关系进行详谈。 …… 黛儿好奇的在魔力机车上张望。 阿姆斯的景象和她想象中的有很大不同。 原本她以为宣布了独立的阿姆斯会进行全城戒严，整个城市会被大战将至的气氛所笼罩，但是就她目前所见，阿姆斯城的人们都很放松，甚至气氛要比自己的首都好很多。 “他们就没有危机感吗？卡特应该不笨啊？”黛儿有些疑惑，不过之后就是放松，没有战备，就代表着不会产生大的流血冲突了。 不过她发现城主府被车甩在了后面。 “等等！你走错了！停车！”黛儿急忙说道。 “并没有，亲王殿下，我们要见的并不是城主，而是另一个人。”代表公社的使者说道。 黛儿亲王出访新大陆公社，这边肯定会派出使者接应。 比较有趣的是，按理来说这种规格的出访，亲王领那边应该派出护卫。然而这次出访，除了她的贴身女仆外，就没有任何陪同人员了。 “不是卡特？”黛儿有些懵，但是没多久就放下了戒心，来都来了，见什么人都一样。 车最终停在了一家早点铺前。 “公社领导在这里办公吗？”黛儿下车后，怀疑的看着这家铺子，尤其审视了早点铺的老板，但是很可惜，在她看来就是一个很普通的人。 “亲王殿下，您要见的人在这里。”接引使者给黛儿指明了方向。 在一旁的木桌旁，一个古怪的白衣人刚享用完早餐，戴上了面具。 黛儿迟疑地走到吴鸣对面坐下，好奇的打量着，问道：“你就是公社的领袖？为什么穿成这样？你全身烧伤了？” “并没有亲王殿下，我很健康，另外，我也不是什么领袖，我们公社是不存在一个确定的领袖的，之所以是我和您接触，纯粹是公社的人们信任我。”吴鸣说道。 “看你的眼睛，这么憔悴？纵欲过度了？”黛儿有些好奇地问道。 吴鸣看着眼前的这个亲王，有些无奈，他知道这个亲王是个花瓶，但是没想到她这么不靠谱，问的问题这么不着边际。 “不，我是劳累过度。” 在会见两方的领导之前，吴鸣一直在为公社的人镌刻魔法脉络，一开始有蒲公英辅助，但是12日那天，她说她的研究进入了关键阶段，直接切断了所有的援助。之后的几天，吴鸣都在二十小时连轴转。 所以他现在非常疲惫，要不是接受过改造，他早就倒头睡下了。 黛儿哦了一声，有些失落，她还以为这个人和自己差不多，都是享乐派呢。 气氛一度陷入了冷场。 “您这次来，是为了什么呢？”看着面前的政治小白，吴鸣最先绷不住。 “哦，我这次来就是想和你们说说能不能别独立？”黛儿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独立这个决定不是我们几个人做出的决定，而是考虑了所有人的需求后，做出的决定，如果要撤回，那也得经过投票，不然就算我们宣布不独立，百姓们也不会认账。”吴鸣给出了自己办不到的理由。 “这样……但是如果你们独立，布劳他们就会决定动武，到时候你们这里要死很多人的。”戴尔忧心忡忡地说，“你也不想看到这座美丽的城市陷入战火吧。” 吴鸣胸有成竹的笑道：“不用担心，我们自己组织的民兵数量不会低于布劳他们的军队，也有不少老兵，他们会给布劳他们迎头痛击。” “真的？”黛儿有些不信。 “是不是真的，以后会知晓的。” “你们为什么要独立啊。”黛儿又问道。 “为什么？你看看这个就知道了。”吴鸣递出了几本书。 除了他自己的写的两本，蒲公英的一篇文章，还有其他人的注解本，延伸版本。 黛儿眉头一皱，她并不喜欢看书，不过她还是接了过去。 “接下来您急着回去吗？”吴鸣问道。 “我？回不回去都一样，我想去其他地方转转。”黛儿说道。 “好，祝您旅途愉快。”吴鸣起身，离开了这里。 黛儿看着对方离开，自己也上了车。 在前往其他地方的路途中，黛儿无聊的翻看着吴鸣给她的书。 里面全是她不怎么理解的大道理，不过还好，注解版把一些名词做了详尽的解释，这让她不至于理解不了。 “好像说的有点道理啊……不过爸爸哥哥他们一定不会喜欢。”黛儿心里想着。 “趁着这个时间，我要把知识学爆！”黛儿在心里立下了豪言壮语。 …… 7月23日，黛儿亲王还在公社地区游览时，温迪伦第一批5000人的队伍已经抵达了公社边境。 原本黛儿以为自己呆在公社内，能让战争来的更慢一些，但是很显然，这是她的一厢情愿。 “听说这一次的对手是一群叛军？天哪，我家人动用了大量的关系，才让我免于战斗。”一个士兵哀叹道。 “你就偷着乐吧，这次的对手是一群暴民，他们连制式武器都没有，就这你还害怕？”另一个士兵嘲讽道。 “都安静！现在我们已经进入了敌占区，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为首的军官对着这两个士兵骂道。 “是！”整个军队回答道。 他们没走多久，就看见道路的尽头站着一个人影。 正是吴鸣。 “停下你们的脚步吧，亲王领的军人们，如果你们再继续深入，将受到公社力量的打击。”吴鸣悲悯地劝说道。 这是吴鸣故意凹的造型，这让他看起来更像一个先知，可能会动摇这群宗教人士的内心。 为首的军官看着打扮奇怪的吴鸣，暗骂了一声，对着身后的士兵说道：“把那家伙抓起来！” “是！”士兵领命，端着弩小跑着接近了吴鸣。 然后他亲眼看着吴鸣的身形在自己眼前消失。 他环顾了四周，找了一番没有结果后，就慌慌张张的回来复命。 “报告长官，对方消失了。” “我看得见！”军官烦躁地回道，然后他转身，看向窃窃私语的队伍吼道，“继续前进！不过是藏头露尾，装神弄鬼的小人而已！没有接到命令！谁也不准后退！” 吴鸣看着这些人，有些悲哀地叹了口气。 和被蒲公英杀死不同，蒲公英杀死的人是有机会是有机会复活的——虽然这种复活方式存在争议。被自己人杀死，用蒲公英的话来说，就是信息出现丢失，无法原样复活了。 再往前，就是树林区域了，这片区域以达到人肩膀的灌木为主，也有不少参天大树。 等到这个部队进入了树林区域，猎杀就开始了。 在不远的灌木里，趴着几个人，他们都是从古比斯防线撤下来的老兵，战斗经验极为丰富。 “先干掉领头的！” 这个小队的队长是巴洛，原亚尔林军团长，在和布鲁斯特发生争执后，就自己一个人穿越了雨林加入了公社。 现在的公社没有达到几十万人的大兵团，所以他军团长的经验发挥不出来。 不过，战斗经验还是在的。 他的队员点了点头，在导槽中按入了消音弹，这种特种弹多用于暗杀。 瞄准，扣动扳机。两秒后，他们看见军队中的那名军官倒下，并立马开始转移位置。 “团长！”士兵们惊讶的看着自己的长官倒了下去，一部分人开始急救，另一部分人四散开，寻找着掩体。 士兵们将自己的团长拖入路边的壕沟后，看着伤口，是标准的弩弹所伤。 “特种弹……”不知道是哪个士兵呢喃地说了一句。 听到这个消息的士兵们都很惊恐，这代表着他们的对手压根不是什么乡野流民，而是一支军队。 在搜索了一番，没有任何结果之后，队伍又重新集合了起来，而他们的团长，已经不治身亡了。 “接下来，由我来暂代团长职务！我们接收到的命令就是前往前面一个小村子……”话没说完，这个副团长的脑袋炸开，倒在了地上。 一公里远处，一位忒亚兹人蹲在树上，透过瞄准镜，观察着敌人的动向。 那位副团长的死亡就是她干的。 她是原忒亚兹抵抗组织的人，多丽丝的妹妹卡萝，她和姐姐一样，接受过系统的作战训练，现在成为了公社自卫军特种作战队的一员。 一击得手，她立马下树，转移到另一个位置。 她们这些特战队员的任务就是消灭眼前这个队伍的指挥人员，逼得这些人退出边境。 另一边，士兵们目瞪口呆的看着副团长尸体的惨状，一时无言。 这种威力，只能是长轨弩造成的。 弩弹一般是靠魔力驱动的，导轨越长，魔力赋予弩弹的初速越大，威力越大，射程也越长。 而且从没有破空声来看，这也是一发静音弹。 “我们是在跟波文联邦资源领的精锐部队作战吗？”士兵们的脑海浮现出这个疑问。 “接下来怎么办？”虽然这句话没说出来，但是士兵们询问的眼神一齐望向仅剩的一个副团长。 那个副团长没有站出来，不知道在想什么。 卡萝到达了预定位置，再次架起弩，脑内，响起了她自己的声音。 “道路左侧，第一个小团体，第三个人。” 这是魔能网络的应用，在综合了附近十几个观察员的情报后，特种作战指挥部直接将这个信息传到了卡萝的脑内，还贴心的给了一个地图，标识出了敌人。 卡萝瞄准，扣动扳机，一朵血花在她的瞄准镜中绽放。 十分钟之内，温迪伦军队的首脑全部毙命，只剩下五个作战营营长。 而这五个作战营的决策也出现了分歧，有两个营在向温迪伦境内撤退。 剩下的三个营，则继续向着原定作战位置前进。 剩下的人也不列队前进了，而是分散开，沿着道路两旁的灌木前进。 卡萝寻找着那些聚集了超过十人以上的团体，将其中心人物点掉，在这样的威胁下，这支部队变得越来越分散。 “卡萝报告，目标已经完全分散，无法找到有效的中心目标。” “明白，继续监视！剩下的交给其他人去做。” 特种作战部队一共只有一千二百多人，这一千二百多人都受过最精锐的训练，以五人小队为作战单元，最擅长的就是消灭小股敌人。 温迪伦的部队根本不了解附近的地形，但是卡萝她们有着这片地区的详细情报。作战单元们在灌木林中穿插，不时地放出冷箭，一个接着一个消灭着敌军。 温迪伦的部队没有下放到基层的通讯装置，一旦超出了视野范围，他们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同伴已经被消灭。 等到他们走出了两公里长的灌木林，来到了平原地区，才发现原本接近三千的部队只剩下八百左右的人。 而在平原的另一边，可以看见低矮的碉堡群，以及一条条战壕。 温迪伦的士兵们本能的集合在一起，甚至忘了身后的威胁。 在他们的眼前，一粒粒光点聚合，变成了之前向他们发出警告的那个人的样子。 “放下武器吧，否则，你们会受到毁灭性打击。”吴鸣继续冒充先知。 这一次，他们没有无视吴鸣的警告，缓缓放下了自己手中的武器，举起了手。 吴鸣重新变成光点，将这些武器全部拽着脱离了地面，飞向了天空。 战壕内，走出了一队队士兵，在这条战线上，一共有八千多名士兵，向着这八百人的残部走来。 身后的灌木林内，特战队员也一一现身，围住了这些残部。 战壕内的士兵们是去打扫战场的，而作为这次战斗中立了最大功劳的特战部队，则是来接受残部的投降的。 此时温迪伦士兵们的内心是崩溃的，这并不是一场普通的叛乱，和这些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叛军相比，自己这边才更像叛军。 很快，五千人的部队只有一千多人的部队撤离的消息传到了温迪伦亲王领首都圣兰登。 布劳看着战报陷入了沉默。 不止是他，几乎所有官员都沉默了。 这是一场战略误判，但是能快速的让一个五千人的团失去战斗力，已经很说明问题的严重性。 “接下来该怎么办，你们有什么想法吗？”布劳没有了之前的强势，开始谦虚起来。 第32章 决堤计划——麦特雷森林防线崩溃 亲王领的会议室内针落可闻，许久，一个资历尚浅的官员才犹犹豫豫地说：“或许我们应该重新考虑对待对待新大陆公社的方式。现在进行武装冲突，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布劳嘴角一勾，立马回应道：“你的言外之意是间接承认阿姆斯城的独立？” “我没有那个意思！”那个官员立马否定。 “你就是这个意思！”布劳提高了音量，但是下一刻，他的语气又平静下来，“我们绝对不会承认阿姆斯城的独立，不过现在确实不是动用武力的时候。对了，布拉德利，公众们知道这个消息吗？” “可能会有一些人知道，但是我已经放出了不少假消息，来混淆公众的视听。”布拉德利回应道。 “很好，接下来的行动，还是等亲王殿下回来再做定夺吧。”布劳说完，就宣布了这次会议的解散。 接下来无论走哪步棋，都是臭棋，这种骂名，还是让亲王殿下担着吧。 …… 温迪伦被俘的士兵们都被安置在阿姆斯城外的一处荒地内，除了自由受限外，这些士兵没有受到任何虐待。 当然，这个临时战俘营并不是什么防备都没有，在这里有着一个大型的魔法阵，能够有效抑制细胞内高能魔力转变为惰性魔力的过程，从而阻止他们使用魔法。 黛儿亲王才游览到一半，便听到了吴鸣传来的“公社与亲王领发生交火”的消息，星夜兼程赶了回来。 “布劳他们这么快就动手了？我还在这呢！”黛儿不可置信地问道。 “是的。”接待黛儿的还是吴鸣，这次他倒是不想来，不过除了他以外，没有人有能力胜任这个岗位了。 “我以为他们会考虑到我的安危的……前线情况怎么样？伤亡大不大？”黛儿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已经结束了，至少在短时间内，他们不会再次进犯我们的边境。”吴鸣带着黛儿走向城外。 “啊？什么结束了？战争？这么快？”黛儿没有反应过来，跟在吴鸣身后的她本能地问道。 “对。”吴鸣言简意赅地说道。 黛儿哦了一声，她还有一点问题想要问，不过看吴鸣似乎不是很想和自己说话的样子，她也就闭上了嘴巴，开始动起了自己的脑筋。 “鲍德温不慌不忙，城里的气氛也没有什么改变，所以大概率是我们输了，我们派出了多少人，又死了多少人？” 黛儿对情势有了初步的猜测。 走了三十分钟，吴鸣他们终于到达了目的地，不是战俘营，而是所有温迪伦阵亡军人的停尸场。 所有尸体都被盖上白布，整齐的排在这里。 “死了这么多人？”黛儿有些悲伤，她对着吴鸣鞠了一躬，郑重道歉，“对不起。” 吴鸣看着这个女亲王对着自己道歉，立马明白黛儿将这些人当成了公社阵亡的士兵。 “你不应该对我道歉，你应该对你的士兵道歉。”吴鸣澄清道。 “……”黛儿有些机械地转过身体，看着这些尸体，声音有些飘忽的问道，“这全是我的士兵？那你们的士兵呢？” “我们的士兵没有伤亡。” 黛儿猛地转过身，惊讶地说：“怎么可能？” “没有不可能，我们的装备并不比你们的士兵差，而且我们的作战理念，情报系统，要远远高于你们。” 黛儿没有争论什么，她呆立许久，然后缓缓跪下，为这些战死的士兵祈祷。 吴鸣看着黛儿的祷告，觉得很有趣，从平日的生活习惯来看，她并不是一个虔诚的教徒，甚至有不少背离教义的行为；但是抛开她的生活不谈，她又是一个虔诚的信徒。 这一点她和那些政客一样，信仰是信仰，现实是现实，二者是分开的。 吴鸣一直等她祷告完，才接着说：“你在亲王领内没有任何势力吗？无法想象一个国家的军队会无视最高领导的安危独走。” “没有，他们不会允许我插手任何实际事务。”黛儿有些失落地说。 “如果你有一点势力，他们就不会死了。”吴鸣开始pua黛儿。 “你是在劝诱我成为你的傀儡？”黛儿对这方面的事敏感到不行。 “现在的你和傀儡有区别吗？而且，你成为我的傀儡，对我并没有任何好处。”吴鸣见教唆不成，又带着黛儿，向战俘营走去。 “接下来去哪？”黛儿问道。 “去战俘营，那里的人见到你应该会很高兴。” 听到这话，黛儿的心情明显有了一点好转，不过，她又担心自己的士兵们受到非人的对待。 这次只用了十分钟不到，几人就来到了战俘营外围。 此时的战俘营内，有的人在空地上散步放风，有的人在和熟人娱乐。 不过，虽然大家的活动都很多样，气氛却很压抑。 作为败军，他们自始至终都活在恐惧中，害怕下一刻就会有一群人出现对他们开枪——就像他们对待别国俘虏一样。 尤其是发现有人向这里走来时，他们更是紧张的聚在了一起。直到他们在人群中发现了自己的君主。 一时间整个战俘营里议论纷纷，有人认为黛儿亲王是跟随着后面的军队御驾亲征被抓的，有人认为黛儿亲王是在和对面谈判，来带自己回家的。 黛儿看着这些士兵都好好的，也松了口气。 “想不到你们军队地战斗力这么强，为什么不去前线和怪物军团对抗呢？”黛儿问道。 “我们一直是抱着和怪物军团对抗的目的来组织训练的，只是你们的军队打击我们要比打击怪物积极的多。” 吴鸣的语气里充满了无奈，而黛儿则是郑重地鞠了一躬，请求道： “我想把这些士兵带回亲王领，还有那些阵亡将士的尸体，我保证，一定会尽最大努力，保证不会再有士兵踏进公社的领土。” 吴鸣轻笑一声，事实上死了这么多人，只要对方的指挥官脑子正常，就不会在集结大量部队之前再次进攻，压根不需要她做什么保证——虽然她什么也保证不了。 不过，黛儿的初心是好的，吴鸣也不想再打击她。 “当然可以，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黛儿猛抬头，问道。 “你们的军工产能还够用吗？不够用的话，我们这里有着过剩的产能，可以卖给你们一些。”吴鸣掏出了一张单子，里面的内容和给奥布里的如出一辙。 “这个我不知道，不过，在之后的会议里，我会帮你说说的。”黛儿接过了清单。 作为一个领袖，连自己国家的军工产能都不知道，吴鸣没有想到黛儿被架空到了这种程度，但是一想到对方还挺享受现在的情况，吴鸣也就释然了。 七月三十日，一个庞大的车队从阿姆斯城出发，领头的车上飘扬的温迪伦亲王领的旗帜。 卡特站在城主府，这里的视野足够好，可以看到黛儿的车队。 “这样真的好吗？”卡特问着坐在自己身后的吴鸣。 吴鸣知道对方指的是将军火卖给资源领和亲王领。 ”大家都没有意见，而且，你看看这个。” 吴鸣递给卡特一张纸，上面只写了一个情报，七月二十八日，麦特雷森林防线崩溃。 自从独立之后，卡特的所有信息全部都来自吴鸣。 卡特眉头紧锁。 …… 早些时候，在吴鸣还在为黛儿返回亲王领做准备时，蒲公英正在准备着她的大计划，代号“决堤”。 这十几天中，蒲公英都会操纵着虫群，啃食前线士兵的粮食，但是也不会啃完，总体来看就是送到前线的粮食有一部分是好的，一部分是坏的。 之所以这么做，就是为了在消减麦特雷防线士兵们战斗力的同时，在他们内部凿开一个个溃口，让他们认为这件事说大可以大，说小可以小。 不出蒲公英的预料，几乎所有波文联邦资源领，亚尔林总督直辖区的相关官员都在极力压着这件事，把这件事往小了去想。如果这种事被捅到高层，那他们将会被从上到下清洗一遍；在这种时候做这种没良心的事，没有人会站在他们这一边。 然而，一遍遍内部审查下来，他们还是没有找到问题在哪，哪怕蒸发了几个不知好歹的刺头，这种现象依旧没有停止。 当然，他们也发现了坏的粮食里有虫子的存在，但是他们没有往敌对势力去想，他们也想不到有这种手段，因为这些虫子就是常见的害虫。 最终，他们将这件事归因于农民们交粮时故意上交那些坏粮。 一切都是有刁民在作祟。 这种鸵鸟行为在和平时期可以糊弄过去，甚至是普通战争期间，也是可以作为借口掩盖贪腐事实，糊弄民众，但是面对这种灭族战争时，就没有什么好处了。 七月二十八日凌晨，天刚亮，蒲公英亲自指挥的怪物军团开始了突击。 这次，蒲公英又派出了新的兵种参战，与之前的那种大而吓人的怪物不同，这次的怪物走着小而迅捷的路线。 它们的肌肉变成了烂泥一样的颜色，嶙峋的骨头只有一层土黄色的皮肤包裹，伏在地上，不仔细看，只会以为它们是一团黄泥。 它们边缘的肌肉快速的蠕动，贴着地面前进。 在森林的战壕内，已经十几天没有吃过饱饭的士兵们并没有发现这些快速接近的怪物，而等到眼尖的哨兵发现它们时，一切都太晚了。 这样一群如同黄泥一般的怪物一进入防线，就开始袭击士兵，它们扑到士兵身上，浑身的肌肉突然用力，将这些士兵绞死。 而绞死的士兵们也开始变化，在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内，所有死于黄泥怪的士兵变成了新的黄泥怪，加入了猎杀之中。 在这之后，就是常规的各种怪物，它们一窝蜂的涌入了这个溃口，如同洪水一般，向后方淹去。 十五分钟后，麦特雷前线告破的消息就传到了法斯列福：亚尔林总督直辖区临时政府的所在地。 “叫前线的士兵赶快往后撤！一旦被分割包围，我们就没有兵力组织我们的第二道防线。”科南通过通讯魔石对着前线总指挥大喊。 有了古比斯河防线告破的前车之鉴，东线这边早早的就修了第二道防线——法斯列福防线。 以中央城市法斯列福为防线中心，依靠着沿线的各个村庄为据点，来抵挡怪物军团的进攻。 在这半年的时间里，几乎所有的房屋都增加了加固魔法，成为了一个个堡垒，那些怪物的血肉之躯不会硬过这些碉堡。 “是。”东线总指挥答应道，而后勤部长巴泽尔则有些汗流浃背。 他知道前线的伙食有多恶劣，而在这片指挥部，也只有他知道。 饥肠辘辘的士兵们跑不跑得过怪物们还是个未知数，如果跑不过，那他们所有人就都死定了！ “那群看不懂形式的蠢货！”巴泽尔在心里暗骂那些在这种关头也要贪粮食的商贩、地主。 不过现在，那些商贩地主早就跑了，他们变卖了自己的资产，跑到了波文联邦境内。 留在这里的都是靠田地吃饭的农民。 不只是东线，西线也是一样；后方城市、村镇的地主全部贱卖了自己的土地，而买了这些土地的不是别人，正是埃斯特。 …… 决堤计划进行的很成功，蒲公英选择的突击区域，其林带只有几百米宽，在经过之前的轰炸，进一步削减了林带的宽度。 很快怪物军团就冲进了稀树平原，在这种地形里，怪物军团就能发挥出机动优势。 远在阿根加的蒲公英撑着腮帮子，看着眼前的战争沙盘，眼神里充满了开心。 沙盘里的景象就像以前她和吴鸣一起看过的动物世界里角马强渡河流一样。 麦特雷森林就是那条河流，而自己的怪物军团就是那成群的角马，现在，它们渡过了河流，快速的以扇形向着前方突进。 在后方大多是休整的预备队，他们还是顽强的抵抗了一阵，但是在南北方向上，怪物军团就是畅通无阻，在麦特雷森林里面的六十万部队能逃出十万人就算成功。 七月三十日，麦特雷森林彻底告破，除了北方有一小部分部队进入雨林之外，其余所有士兵都被全歼。 法斯列福防线前方原本用于轮换的部队只能撤到法斯列福防线内，和西线不同的是，这次因为大量的部队被全歼，没有足够的兵力填补战线，原本联军设想的网状防线被怪物军团截断，一个个村庄，城镇成为了孤岛。 怪物军团没有像在西线那样，停留下来消化掉这些据点，而是在留下部队围困后，继续向纵深突进，如同洪水一般，势不可挡。 波文联邦资源领，亚当斯的手止不住的颤抖，甚至取下眼镜时，都因为哆嗦而没有掉在了桌子上。 不止他一个人失态，其他人的脸上都没有血色。 第33章 法斯列福大溃退与第二次围剿 “现在，谁能告诉我，按照这个速度，还有多久那些怪物就能到达这里。” 亚当斯压抑着自己的声音，尽量让自己的声音维持平静。 贝克担心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老朋友，宽慰道：“虽然法斯列福的防线没有起到作用，但是之前你让我修的那些防御工事，可以派上大的用场。” 贝克说的是亚当斯见过吴鸣后下达的命令，虽然当初他们谁也料想不到这个命令真能派上用场。 “是吗？……可南方联省，滨海联省就无险可守，工业区也在那……”亚当斯没有再说下去，如果真被逼到这个地步，那么灭亡已经是板上钉钉地事了。 “还是有好消息的。”财政部部长伯尼将自己手上仅剩的好消息在这个会议上跟自己的同僚们分享出来。 “北方联省上缴的七月份地方资产中，粮食七百二十八万吨，各型特种弩弹，一百二十六万发，普通弩弹：一千六十一万发。特种车辆：一千五百辆。各型防护器具五千余套，以及各种军用品千万套。” 亚当斯抬起了眼眸，用看看傻瓜的目光盯着伯尼。 “你是来逗我开心的吗？” 亚当斯的不信任在伯尼的预料之中，事实上最初他也是不信的，直到看到实物。 “虽然这些数据都很惊人，但是确实是真的，粮食已经运抵中央仓库，所有的军用品已经下发列装。只要再有一点时间，就可以武装出一支百万人的军队。” 贝克直接站起，说道：“放屁！真列装了我怎么不知道！” 伯尼没有回答贝克，事实上，这些事是直接绕过了司令部与指挥部的。 不想让他们抢功劳是其一，更大的是不能让麦特雷森林防线发生的后勤烂账被发现。 幸运的是，随着麦特雷防线的告破，这件事也就没有暴露的风险了，伯尼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北方联省，那是产矿大区啊，在他们那，可没有大型的军工厂。他们这些武器装备是从哪里来的。”生产部部长昆西有些疑惑的问道。 “这件事，还是让专员奥布里来回答吧。总监理，我能叫他进来吗？” “让他进来。” 此时，正在楼下和其他联省专员们谈天说地的奥布里接到了通知，他微笑的起身离开，向着自己的同僚们示意，走上了楼。 “奥布里怎么感觉神气了不少？”南方联省专员问道。 “谁知道呢？唉，他又不像我们。”滨海联省专员有些苦闷的说道。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碰了一杯后，继续喝着闷酒。 奥布里泰然自若的走进了会议室，手心却紧紧攥着。 接下来的问答，如果自己露出什么破绽的话，那自己的政治生涯就不保了。 “奥布里，你们省的那些东西是怎么回事。”亚当斯问道。 “是这样的，总监理大人，在泽登林地地区，出现了一些人，他们自发组织了一个叫做‘新大陆公社’的组织，我们省所有超额的财产都是和他们贸易中得来的。” “那些粮食产量，把整个泽登林地所有的地加一块，全种粮食，也达不到这么多。”昆西陈述着事实，他的问题就在这事实之中。 “这都要得益于新大陆公社的新型种子，它的产量要比正常种子高出不少，所以才有这么多粮食。而且这些粮食中，也有从北方联省其他地方收上来的粮食。” “新大陆公社的领导人是谁？”亚当斯突然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 “他叫鲍德温。”奥布里松了口气，只要牵扯到他，自己的问题就不再是关注的重点。 “这就不奇怪了，这就不奇怪了。”亚当斯如奥布里预料的一般连连点头，其他人也是恍然大悟。 “你见过那个鲍德温了？而且从你的描述来看，他似乎在泽登林地里站稳了脚跟啊。”亚当斯继续问道。 “对，我见过他。在我见到他前，他已经秘密在泽登林地发展了几个月，甚至还有着带领那里独立的念头，不过，在我的斡旋之下，他们最终没有成功。”奥布里的手心被汗液浸透。 亚当斯盯着奥布里，最终没有追问什么。 以他之前见鲍德温时对方强硬的态度，几乎没有可能只用一张嘴来说服他，所以奥布里的说法就见仁见智了。 但是现在严峻的形势，他也不会去深究奥布里背后的交易。 “好了，你出去吧。”亚当斯点点头，示意奥布里可以出去了。 奥布里有些茫然，按照惯例，如果地方官员对中央财政做出了突出贡献，是可以获得晋升的。 “现在的情况不适合官员的晋升，你在北方联省耕耘了多年，还是在这上面多干几年吧，等仗打完了再说。”亚当斯打消了奥布里的期盼。 “是，总监理大人。”奥布里终于反应过来，不含任何感情的回答道。 …… 波文联邦资源领在旧艾布特城才堪堪顶住了怪物军团的进攻。 旧艾布特城是一座为了采矿而修建的城市，出产大量高品质魔石，建成时被誉为能源之城。而随着矿场储量的枯竭，这里就渐渐没落，能源之城的称号也易主。 不过，依靠着采完矿后复杂的地形，资源领很好的阻挡了怪物军团的突进。 这座城后方几百公里就是中央联省，再过几百公里就能到达资源领的首都魁尔德。 这座城的前方，就是南方联省广袤的平原，不过，那些民众撤离的速度比不过怪物军团的速度，整个南方联省几乎被屠戮殆尽。 有艺术家为此创作了一幅画，荒诞离奇的画，名为法斯列福大溃退。 不过，南方联省虽然沦陷了，但是法斯列夫还在苦苦支撑。 士兵们靠着娴熟的技巧，跟怪物们进行一栋房屋的争夺。 残酷的巷战持续了很久，直到八月十二日，城内所有的怪物都被消灭。 战士们没有放松警惕，准备迎接下一次的进攻。 不过，这一次的进攻不是悍不畏死的怪物们，而是一个小女孩。 在指挥部的科南见过这个女孩，她是这场战争的真正发起者。 “通知所有士兵，不惜一切代价，全力消灭这个人！”科南激动起来，对着通讯装置大吼道，吼完，他又觉得有些不够保险，穿上了装备，想着自己亲自上。 蒲公英出现在这里，完全是为了排解内心的苦闷。 她的实验已经进行到了完结阶段，而吴鸣的魔能网络给她带来了新的灵感。 依靠着魔能网络，吴鸣在没有中心化的条件下，将整个公社结合成了一个整体，所有的公社成员之间不存在信息差，从而打造了一个内松外紧的类乌托邦社会。 蒲公英尝试着融入公社，甚至在魔能网络中创造了不少小号和其他人交流。 但是这种尝试失败了。 普通生物和蒲公英比起来还是有着很大的差别。 如果把公社成员们比作一个个1，他们加在一起，成了社会本身。 那么蒲公英就是一个极大的数，大到在数学上做加法时，其他1可以省略，她就是和。 这和现在的情况没有两样。 她的思维依旧停留在人类时期，但是她的能力已经远远超过了人类这个单独的个体，达到了能够媲美人类这个群体的程度。 这是一种不完整的“超人”，而这种不完全的超人对于她的自我意识是一种折磨。 吴鸣意识到了，蒲公英自己也意识到了。 吴鸣帮不了她，蒲公英就得自己自救，否则会面临“疯狂”——对她来说就是信息的“熵增”；或者重新退化成机械。 蒲公英拍了拍手，将冲上来的士兵全部丢在一起，铸成了一座京观。 她坐在一旁，出神的望着天空。 …… 法斯列福的废墟内，有着一个小小的人。 她的外貌是经典的忒亚兹人长相，躺在一个类似于棺材的器皿里。 沉睡中的她似乎听到了什么，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踏出了这个棺材，望着这个废墟中的城市，不知所措。 循着风中的信息，她来到了信息最集中的区域。 由人的尸骨组成的建筑。 新生的她感觉不到害怕，用手接触了这座小山，下一刻，无数的信息涌入她的脑海。 在这种冲击下，她双腿一软，倒了下去，幸好有人及时托住了她。 吴鸣看着这个孩子，叹了口气。 “蒲公英那家伙造了个孩子怎么还让我养呢？” …… 从阿姆斯城出发，只过了半天时间，黛儿就抵达了温迪伦边境，而在温迪伦境内，有着一队哨兵正在站岗。发现车队后，他们立马警戒起来。 “什么人？停下！”士兵们举弩喊道。 车队渐渐停了下来，从最前方的车上下来一个士兵们都很眼熟的身影。 “你们在向你们的君主举起武器。”黛儿平淡的说。 “亲王殿下？”士兵对视了一眼，放下了武器，对着黛儿敬了一礼。 “最近有什么军事行动吗？”黛儿问道。 “没有，殿下。” 黛儿点了点头，上了车，继续前进。 在进入亲王领之后，车队就分散开了，载着黛儿的车返回了圣兰登，载着俘虏们的车前往了最近的军营复员；载着死者们的车前往了公墓，举行安葬仪式。 公社的车无论是舒适度，还是速度，都要远超于温迪伦的车。 原本将近六天的路程，现在只要两天。 一回到亲王府，黛儿就召开了紧急会议。 看着自己手下的官员一一到场，黛儿这次没有让别人来宣布这次的会议开始。 “诸位，看到我还活着，是不是很失落？” “哪里的话，亲王殿下。”布劳惊讶于黛儿这次的强硬。 “那按照法律，没有国家首脑同意，调动国家军事力量，应该怎么办？”黛儿继续追问。 “您的话，就是法律，您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布劳十分清楚现在的黛儿就是在气头上，只要顺着她的话来，就没有什么事。 果不其然，缺乏经验的黛儿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些什么，只能将话题生硬的转到另一个方向。 “这是公社的代表鲍德温的贸易清单，他没有意愿和我们加大冲突。” 黛儿将折的整整齐齐的纸放到了桌子上，让各个官员传阅。 “大家有什么看法？”黛儿问道。 “这是好的建议，您看呢？”布劳回道。 “我也认为这是好的，那么接下来，不要再采取敌对行动，尤其是现在东线战事吃紧的情况下。”黛儿的心情好了一点，她发现自己的话似乎还是有点分量的。 “当然。”布劳油滑的说道。 等黛儿宣布会议结束，布劳这些官员没有急着散去，而是一起来到了布劳的家。 在亲王领有两种会议，一种是由黛儿召开的最高会议，讨论一些人尽皆知的面子问题；一种是由总参谋长和行政总管召开的官员闭门会议，讨论如何在不违反最高会议的情况下违反最高会议。 现在布劳他们就召开了一次闭门会议。 “布劳，我们真的不管那个什么公社？”布拉德利问道。 闭门会议的形式要随意很多，大家都以自己最喜欢的姿势坐着。不过气氛要比最高会议时要更加有火药味。 最高会议就是糊弄黛儿和民众们的，而闭门会议是真正关系到各部门权益的。 “当然要管，但是军事手段肯定是行不通了，尤其是在我们的主力部队没有回来，新兵没有形成战斗力的现在。”布劳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你们看过公社的书吗？”公共安全部部长罗德突然说道。 “看过，这是哪个没脑子的写出来的？”布拉德利嗤笑道，“一个国家组织，没有任何政府？他们靠什么维持秩序？” “但是目前，他们运行的情况很良好，而且还在不断扩大。”布劳给布拉德利泼了一盆冷水。 “嗯，他们的这个组织，依赖于高尚的道德来形成一个大的整体，并且以其宣传的……自由，民主来吸引更多的人去追随。”罗德继续说着。 “高尚的道德？自由？民主？我们做的也不错。至少我们的国民们这么觉得。”作为宣传部长的布拉德利对此嗤之以鼻。 “嗯，我的意思是，公社的运行依赖于高道德，依赖于道德约束下的信任，如果我们能摧毁这些信任，那么这个公社就会不攻自破，就像他们分割我们的军队一样。”罗德委婉的说道。 布劳，布莱德利等人，对视了一眼，他们明白了罗德的意思。 “他们宣传包容，宣传自由，宣传民主，那我们就利用这种宣传，把我们监狱里那些罪犯，那些恶棍，懒汉，寄生虫全部给公社送去。” “这样，公社内就会自然而然出现分化，一个高道德群体，一个低道德群体。而这种分化一旦开始，便无法制止。” 罗德宣传完了自己的想法，看向了自己的同僚。 “而且他们也拒绝不了，那样有悖于他们自己所说的自由，包容，民主等信念，罗德这个办法好。”布拉德利赞扬道。 罗德腼腆一笑，接受了夸奖。 就这样，一次比第一次围剿规模更加庞大，影响更加恶劣，后果更加严重的无形围剿开始了。 第34章 温迪伦亲王领黑帮大逃亡 德普是温迪伦亲王领东区的第一大城市，哪怕大陆南方的战争进行的如火如荼，这里依旧夜夜笙歌，灯火如昼。 巴奈特是这座城市的地下皇帝，黑道完全在他的掌控之下，各种上不了台面的生意，他都有染指，而在白道，通过利益和他绑定的人也有不少，哪怕是东区的官员，也和他有千丝万缕的关联。 区是亲王领的行政区划之一，除了以方位命名之外，还有按照职能划分。 原本的亲王领只有五个区，随着亲王领领土的扩大，人口的增加，区划就变得越来越多。不过在民间，还是有着用上五区来称呼最初五个区的传统。 东区就是上五区之一，其最高长官的职位就叫区长。 巴奈特今天依旧回到了自己的小宅子，年轻时他喜欢城里的灯红酒绿，但是上了年纪之后，他还是更喜欢安静的郊区。 喝了一杯自己情人递过来的牛奶，巴奈特惯例打开成像魔石，收看着中央新闻。 “今天是五元历337年，8月4日，以下是今天的新闻：波文联邦正在旧艾布特附近集结兵力，预在此阻挡怪物军团的兵锋。 西线方面，奥斯顿正在组织夏季大反攻，预计目标是夺回洛美。 国内方面，为了贯彻最高真理，亲王领于近期展开联合行动，扫除那些困扰国民的黑恶势力，近期，在黛儿亲王的授意下，中央行政部，公共安全部，宣传部，军队总指挥部四个部门联合开展行动，将对亲王领内的13个区同时进行扫黑行动……” 巴奈特眉头一皱，敏锐的直觉告诉他事情不那么简单。 以前扫黑的行动也听说过，甚至多部门联合行动也见过，那都是雷声大雨点小，他都安然的活了下来，但是这一次的联合行动，看似只有四个部门，但是亲王领的两个暴力部门全部参与了进来，这是一个非同寻常的信号。 怀着这份不安，他接通了一个信道。 这是德普城城主的私密信道。 “巴奈特？这么晚联系我。”通讯的另一头，亨利克慵懒的躺在自己的座椅上，漫不经心地说。 “是的，这么晚麻烦你确实不好，不过这不是有特殊情况吗？”巴奈特笑着说道，“那个扫黑行动，你听说了吗？” “哦，那个，听说了。”亨利克的语气满不在意，不过，巴奈特还是能听出来，他声音中极力压制的纠结。 “那我这边，需要怎么配合您呢？”巴奈特的语气愈加恭敬起来。 这句话说完，那边沉默了很久，仿佛在进行剧烈的心理斗争，最终叹了口气，用着一种疲惫的语气说道：“巴奈特，原本按照我的职责，我不该提醒你的，但是看在这么多年朋友的份上，我就实话告诉你吧，这次上面是动真格的了，先是警察部队，如果警察部队搞不定，那就上军队。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就没有什么回还的余地？”巴奈特在心里暗骂一声“白眼狼”，不过表面还是那么的谦逊。 “没办法，军队打不过那些怪物，还打不过你手下那帮混混？”亨利克告诫道。 巴奈特咬紧了牙关，说道：“那……您还有什么办法呢？” 亨利克嘴角带着笑容，不过语气依旧给人一种痛心的感觉：“这样吧，我给你指一条明路，如果你只是想活命，那就一个人，往东边走，一直走到一个叫新大陆公社的地方；如果你还想过着现在这个生活，就带着几个心腹的兄弟，一起往那里走。” 巴奈特忍住了自己骂人的冲动，他在这里耕耘的时间几乎和这座城市一样长，现在让他放弃？ “行，就听城主您的？对了，我们之间交易的那些记录，需要我找人销毁掉吗？” 巴奈特在试探亨利克是否会担心他和自己的灰色交易。 “不用，这次是扫黑，又不是针对我们，再怎么说，我和他们也是一家人。” 相比于巴奈特的委婉含蓄，亨利克的态度就很明显了，就差没把“我是官，你是匪”说出来了。 “好的。”巴奈特微笑的挂断通讯，将手中的魔石轻轻的放回了桌面。 “查德。”巴奈特喊道。 “老爷。”一个中年人推门进来。 “帮我联系迭戈，阿尔贾，查尔斯。” “好的，老爷。” 夜半5时，巴奈特的小院子里云集了德普城黑道上数一数二的领头人物。 “今天的新闻你们看了吗？”巴奈特给三人倒上了茶水。 “没有。”三人对视一眼，统一回答道。 从三人的装束来看，就能知道他们之前在哪里，干什么事情。 迭戈身上一股酒味，身上穿的很华丽，一看就是在酒吧之类的场所工作。阿尔贾身上有着女人的香水味，不过都很劣质，跟巴奈特的情人比不了，表明他出没于风月场所，经营着情色生意。查尔斯身上没有什么异味，衣服也是很朴素的黑色，不过从他手上的老茧就可以看出来，他经常握刀，从事的是一些杀人的活计。 “我们做黑道的，除了义气，最重要的就是掌握官方的态度，要不是我，你们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巴奈特像往常一样提点他们，但是一想到现在的处境，他又叹了口气。 “老爹，怎么唉声叹气的。”迭戈是三人中最健谈的，所以一般都是他和巴奈特交流。 “亲王领准备对我们动手了。”巴奈特将情况详细的跟他们说了。 “亨利克那老混蛋，平时拿了我们这么多好处，现在真要他帮忙，他就提醒一句就完了？”迭戈怒骂道。 “老爹，我们真的要像亨利克说的做吗？”阿尔贾询问道。 “怎么，舍不得这里的基业？”巴奈特笑着问道。 “那倒不是，老爹，我担心他诈您。”阿尔贾说出了这样一种可能。 “那倒是有可能，但是万一是真的呢？这样，你们各自带上几个信得过的兄弟和我一起离开，把这里的基业托付给手下信得过的人，对下面宣称我们就是出去出个差，等风头过了，我们再回来。记住，不要舍不得，我们最重要的就是活着。”巴奈特叮嘱道。 “好！”三人点了点头。 看着三人离开的背影，巴奈特躺回了椅子上。 “查德？” 查德从屋内现身。 “老爷。” “再帮我联系群星商会会长，让他给我弄点货物，我们装扮成商人出境。” “好。” 巴奈特平时对一些大型的组织都有不少的优待，所以人缘很不错。群星商会会长塞缪尔这个会长的位子，巴奈特还出了不少力，这么一个忙，对方应该还是肯帮的。 第二天一早，巴奈特就收拾好了行李，像一个普普通通的小老头，在他周围，跟着十几号人。 这些都是巴奈特的心腹。 “出发。”巴奈特对着这个小队伍喊道。 一行人驱车来到了城外的群星矿场，取这个名字是因为当年发现它时矿石裸露在外，就像夜空中的星星一样。 “哎呀，老威尔逊啊，没想到你会有这么一天。”塞缪尔亲密的抱住了巴奈特。 “在这条道上走，早就想到了有这么一天。好了，给我的商队在哪？”巴奈特回抱塞缪尔。 “嗯，都在这呢，这可是新型的机车，安全性能没变的情况下，时速可以达到特种车的速度，你们有人会开吗？”塞缪尔问道。 巴奈特望着身后，他们全部都摇了摇头。 “啊，还是给我们一个普通的吧。” “行。其实你也不用走这么急，我看了通缉令，几千个名字，抓到你不知道还要多久呢” “等真开始抓了，我再跑就来不及了。” “哈哈哈哈……” 巴奈特让手下的人把行李装好，对着塞缪尔挥了挥手。 众人在日光下越走越远，他们最后回望了一眼德普城，自己奋斗了几十年的地方。 “打起精神来啊，小伙子们，现在这种状况，可比当年我离开温迪伦群岛时的情况差远了，你们这就害怕了？还是说城市生活已经磨平了你们的棱角？”巴奈特对着众人喊道。 “没有！” “干他丫的！” 年轻人们纷纷充满斗志的回复道。 巴奈特点了点头，问向身旁的迭戈：“让你带的东西，你都带了吗？” “带了，老爹，不是说那些记录对亨利克那个家伙没用吗？”迭戈问道。 “现在没用，不代表以后没用，现在他们是一伙的，不代表以后他们是一伙的。到那时，这些东西有大用。”巴奈特意味深长的对着自己的心腹说道。 “明白。老爹。” 一行人没有挑大路走，而是走了一条偏僻的小路，相比于那些大路，这条小路有着独特的优势，距离近，时间短，作为一个商队选择这条路不会引起什么人的怀疑。缺点就是一路上只有3个村庄能进行补给。 几人以30公里的时速慢悠悠的走了三天，到达了第一个村庄。 巴奈特特意借村庄中心的公共成像魔石来获取外界情报。 上面放映的正是打击各个地方黑恶势力的影像。 当然，巴奈特只看到了一些意义不明的特写镜头，有用但是在这个情景下没用的战术动作。 巴奈特皱起了眉头，这些警察怎么这么菜？ 不过，他不后悔自己的选择，毕竟，宣传部可能将那些抓获人物的影像剪掉了。 简单的休整过后，巴奈特再次出发。 在半道上，他们还遇到了同行，他们同样做了伪装，不过不是伪装的商人，而是人贩子。在他们的车厢内都是一些儿童，他们双目无神，身上有着不少伤痕，明显受过虐待。 “哟，威尔逊老鼠！你怎么也在这？你的车也太慢了吧。”肆意张扬的嘲笑声传来，巴奈特面无表情看着自己最讨厌的人在自己身前疾驰而过。 那是瓦尔多夫城的头目，奥利弗，他们中有人会开最新款的魔力机车。 两人之间倒是没有利益冲突，巴奈特是奥利弗的下家，奥利弗拐卖的人口大多都是巴奈特吃下了。 但是由于理念的不和，两个黑帮头目的交情不是太好。 巴奈特信奉黑帮是政府职能缺失后的自然产物，它应该承担那些政府承担不了的角色，正是因为巴奈特的理念，他才能不断做大，和各界都有着良好的关系，只要你不触碰它的利益，有时它甚至比政府还要可靠。 而奥利弗则认为黑帮是暴力的自然产物，政府不过是更大暴力的产物罢了，所以他得罪了不少人，势力也一直做不大，地位也一直做不到巴奈特的高度。 “记住，不要愤怒，愤怒会降低你的智慧。”他看着手下们跃跃欲试的样子，再次告诫他们。 经过了五天时间，他们终于来到了最后一个村庄，这里是进入公社前的最后一个补给点。除了在这里补充补给之外，巴奈特还要做一件事，那就是弄清楚公社内部的情况。 在其他人装卸东西时，巴奈特就像是一个好奇的游客一般，凑到了村头大爷聊天的队伍中。 “几位，在这里晒太阳呢？”巴奈特打招呼道。 几个老人抬眼，扫了他一眼。 “来打听公社的情况的？” 为首的老人说道。 “怎么？有很多人和您打听吗？”巴奈特蹲在了老人旁边，好奇的问道。 “哼，那你算是问对人了。”老人没有回答，而是自顾自开始说： “那个公社，可是个好地方啊，那是神才能居住的地方，那里河流里淌着奶，树上结着面包啊。” 巴奈特强忍着笑意，听着这些老人吹牛。 “那里，所有的人都想着帮助他人，农民们不用顶着烈日种地，只要轻轻一按，就会有东西自动给庄稼浇水。” “对，所有人都有学上，我家孩子，还有孩他爸都在那上课，等我家儿子学成归来，那也是一按就能给庄稼浇水。” “还不止呢，我家孩子去哪里参军了！那装备！那训练！总有一天，我的孩子会赶跑南方那群怪物！要不是我老了，我也要去参军呀！” 老人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公社的好处，就连巴奈特什么时候离开了都不知道。 “一群老年痴呆。”巴奈特评价道。 从这群老人嘴里，他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算了，等到了目的地，就什么都知道了。” 巴奈特回到了车上，再次启程。 8月14日凌晨，巴奈特终于越过了温迪伦边境，进入了公社的地界。 从外表来看，这里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河里没有流着奶，树上也没有长着面包。 “我怎么会把一群老年痴呆的话当作真的。”巴奈特摇头，嘲笑着自己。 队伍继续前进，不一会，他们就看到了一个村庄，那个村庄的村头整整齐齐的吊着几个人。 “是奥利弗。”眼神最好的查尔斯说道。 众人在这些尸体前停了下来。 “公审布告” “奥利弗·哈里斯” “妄图诱拐儿童，经全体公社人员审判，判处匪首奥利弗绞刑，其手下同伙给予教育机会，对于死不悔改者，同处绞刑，望后人警醒！” 风轻轻吹过，奥利弗一行的尸体如同风铃一般摇动。 “怎么办？老爹，对面不是善茬啊。”查尔斯问道。 “走一步看一步。”巴奈特心里悬了起来，不过他还是强装着镇定，毕竟他们不像奥利弗一样那么野蛮，应该不至于被公审。 第35章 集体意识的诞生与第二次反围剿的破灭 巴奈特一行人怀着忐忑的心情继续深入公社，一路上众人提心吊胆，生怕从路边的树林里钻出一伙人，拿着武器，一边宣判他们的罪行，一边把他们吊死。 很快，众人就望见了阿姆斯城的城墙。 这个城市正在进行着扩建的工作，城外热火朝天的。 “记住，这里和德普城不一样，我们现在也不是什么大人物了，都收敛一点。”巴奈特对着手下的人再三叮嘱道。 “好。”众人点头应答。 商队一进入城内，就有人拦在了众人面前。 “你们是商队吗？前面是居民区了，像你们这种有着很大噪音的车子不能进入，你们去仓储区吧。” 拦着众人的是一个忒亚兹人，开车的伙计下意识地想要呵斥，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闭住了嘴巴，望向了巴奈特。 巴奈特打量着眼前的人：一头白色长发一丝不苟的盘了起来，身上穿着易于行动的工作服，但是和城外的工人们不同，她整理的很整洁。皮肤肤质不算太好，但是用的化妆品倒是很好。 哪家暴发户的小姐？巴奈特心里泛起了疑问，不过他还是控制着自己的面部表情，挤出了自己认为最和善的微笑：“哦，我们是新来的商贩，不知道仓储区在哪，能劳烦你做我的向导吗？” 巴奈特早年的凶狠现在都被隐藏在皱纹里了，所以这次交涉很成功，碧翠丝敏捷的跳上车，指点着司机该往哪开。 查尔斯和自己的兄弟对视了一眼，坐在了碧翠丝后面不远处。 这是他们的习惯，如果有什么不对，他们能立刻劫持一个人质。 这能带给他们很大的安全感。 只花了半个小时，他们就来到了一群仓库前，这里已经有很多商队在等待着卸货。 “好了，到了，照这形式，要排到你们得等到下午了。”碧翠丝对着巴奈特说道。 “谢谢你，小姑娘。”巴奈特掏出几张纸币，塞给碧翠丝，“这是给你的辛苦费，我还有几个问题，不知道你能不能回答。” 碧翠丝将这些纸币推了回去，说道：“有什么问题直接问吧，我的工作就是引导员，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我。” “你不收下吗？这点规矩我还是懂的。”巴奈特以为对方嫌少，又加了几张。 在亲王领，也有着引导员类似的角色，巴奈特的手下就有不少这样的人，他们依照客人的价钱来提供对应的服务，小费给的多，引导员们甚至可以给你一些常人接触不到的服务。 “我们这里跟别人不一样，不用这些套路的，而且你给我这些钱，我不出公社也花不了多少。”碧翠丝再次拒绝道。 这次巴奈特没有加价，因为他意识到这个人说的可能是真的，不过，他更关心的是另外的事情：“你们有自己的独立货币了？汇率是什么样的？” “嗯，公社内的社员使用的是信用货币，和你们的货币不存在固定汇率，只存在一个初始汇率，然后随着你的信用评级，汇率在这个初始汇率中上下浮动。” 巴奈特还没有反应，最有商业天赋的迭戈抢先问道：“什么叫信用货币？” “我们公社的每个成员在魔能网络都有一个信誉评分，每次帮助他人都会获得一点分数，被帮助的人就会失去一些分数。分数越高，你的信誉评级越高，如果你以后要出去闯荡，可以依靠信誉评级无偿获得一笔资金。或者用评分也可以兑换，兑换比率也是根据评级来划分的。” 迭戈思考了一下，问道：“那和实体货币其实也没什么区别……我们也可以用吗？” “嗯，你们每个人进入公社后，就会在魔能网络中生成一个虚拟用户，里面是有初始信誉评级和评分的。” “这……”迭戈等人互相对视着，他们难道一进入魔能网络就暴露了？难道他们一直被监视着？ “这个魔能网络是什么东西？”巴奈特问道。 “这个……你们是信徒吗？”一直知无不言的碧翠丝在这个问题上反而有些犹豫。 “我们是。”巴奈特回道。 “那就不和你们详细说了，只需要知道，它没那么邪乎，之前有商人以为我们在监视他们，事实上这个虚拟用户的生成时间是你们与公社社员交互的那一刻出现的。也就是说你们的虚拟用户是在被我还有其他人看到后自动生成的。”碧翠丝害怕吓到他们，让他们对魔能网络产生不必要的误解，便详细的解释了一遍。 “是这样，那麻烦你了。”巴奈特收回了自己的钱币，笑着道谢。 “不用谢，享受你们的生活吧。”碧翠丝笑着跳下了车。由于已经远离了城门，现在的她也做不了引导员了，但是魔能网络显示附近还有一些碧翠丝能接受的工作。 “这个公社真是邪门啊。”阿尔贾心有余悸的说道。 “没什么邪门的，看着唬人，其实真正厉害的是那个魔能网络。”通过刚才的交谈，迭戈立马就掌握了问题的关键，“老爹，对于商业这方面的东西，我最擅长，接下来交给我吧。” 巴奈特深深地望了一眼自己的这个“儿子”，点了点头。 …… 吴鸣带着孩子返回了自己的小屋，他将孩子放到床上，耐心的等待着她醒来。 他发现了自己的桌上放着一封加密的文件，加密方式吴鸣很熟悉，是蒲公英爱用的。 “个体代号：忒亚兹” “由魔力粒子构成的生物，惰性状态下与常规生物没有什么区别，不过身体素质要比正常物质构成的生物要弱。” “如果接收到高能补充，比如高能射线的照射时，构成身体的魔力会变成高能态，此时的状态下，能在物质态与纯能态之间自由切换，并且有着很强的力量。” “除此之外，在她的身上，我应用了意识统一技术，她能自由的侵入别人的脑内，并且改写别人的思想，如果使用得当，能将所有生物统一在她的意识之下，所以，好好教导她，不然这个家伙能很快就毁灭你的努力。” 吴鸣叹了口气，无奈的看着床上的小家伙，原本以为她是什么可怜人，现在看来，这就是一个定时炸弹。 吴鸣发现在这份文件的背面还有一个文件。 “项目代号：集体意识化” “依托魔能网络，通过实时、准确、高效的信息交流构成一个集体，在集体的发展过程中，出现了一套所有成员默认的愿意遵守的规则体系（不愿意遵守的都被自动被集体排除），该集体在生产生活中表现出一种经验性的‘意识’。” “该意识不同于生物意识，它是由该集体成员的实践中产生的，一经产生就较难改变，该集体成员会无意识维护这个集体意识。生活在这些集体之外的人，也会在相处中被这个集体给慢慢同化。” “所以你的计划已经可以宣告成功了，接下来，这个集体会缓慢扩张。接下来，试试能不能击败我的怪物军团吧。” “关于这个世界的“神”，可以肯定的一点，它们应该不是之前设想的魔法生物。否则我已经找到它们的所在了。” “按照各个教会的典籍以及各个历史遗迹中的痕迹记载，神最起码存在超过了几亿年，研究它对我的意识存在有很大帮助。” “接下来，我会去渗透中央大陆，你们只要杀死我在阿根加城的子个体，这场人为的灾难就可以结束了。” 吴鸣合上文件，惊叹于蒲公英的高效，她完成的任何一项实验，如果交给吴鸣，没有多年的技术积累，不会有任何进展。 仅用了半年时间，蒲公英就自己独立完成了两种集体意识的研究，创造出了完整的魔能生物。 这就是“超人”。 不过，这个宇宙这么广袤，存在时间这么长，应该存在着不少“超人”。 蒲公英现在遭遇的问题，他们是怎么解决的呢？ 吴鸣不知道，不过，吴鸣有一个想法，或许可以帮到蒲公英。 …… 巴奈特一行人很快就明白了这个公社的运作逻辑，不仅仅是帮助他人，只要参与劳动，就可以获得信誉评分。 拿他们吃午饭的经历来说，他们可以免费的享用餐馆里的午饭，但是会扣除一些评分，这些扣除的评分被奖励给做菜的师傅。而只要之后他们参与公社组织的劳动，或者帮助他人，这些评分就会涨回来。 当然，如果他们不想帮助他人，也不想参加集体劳动，也可以自己养活自己，不依靠他人。 之前他以为信誉评分是货币的变种，不过在深入调研后发现，信誉评分可以是负数，这代表着这个人不喜欢参加劳动，或者不喜欢帮助他人。 这可以劝退那些把帮助他人建立在希望会的回报的人，但是挡不住那些真正品德高尚的人。 比如公社内存在的残疾人帮助协会、老年人俱乐部等组织，这些组织全部是自发形成的。 而在公社内，只要是一个正常人，那他的信誉评分就会不断增加，毕竟劳动总会创造出价值，而这些价值都会被魔能网络转化成评分。 “也就是说，我们可以很轻易的在这里立足，老爹。”迭戈了解了这个机制后，给巴奈特详细的解释道。 “那我们不就没有能致富的手段了吗？难道去城外工地搬砖？”阿尔贾有些埋怨的说道。 他们以前都是黑道，他们致富的最原始手段就是暴力，而现在，暴力根本不能给他们带来收益。 公社的奖励机制很丰厚，惩罚机制也很严厉。 小偷小摸的还好，要是犯了那些重罪，比如故意伤人之类的，那就是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查尔斯眼睛一亮，他沉声说道：“不，我们还是可以致富的，用我们的老本行。” 巴奈特满意的看着自己的这三个“干儿子”，总算没有白教这么多年，除了阿尔贾有些迟钝外，另外两个已经足以独当一面了。 “这样，你们现在就去办理手续，成为这个公社的社员，我以后就在这里养老了。”巴奈特说道。 “啊？”这是三人没有想到的，他们都把目前这些事情当作权宜之计，等环境好了，他们还想着杀回德普城呢。 “你们的观察力不怎么样啊，你们看，那边。”巴奈特指着对面一个餐馆里的几人。 “那是塞达古城的老大，塞达古是靠近奥斯顿边境南林区的城市，他们的老大放着更近的奥斯顿殖民领不去，也来到了这里；还有那……” 要不是巴奈特见多识广，交际范围广泛，小弟们还不知道这条街内的商贩几乎全是黑道老大，并且巴奈特还指出了之前已经被抓进去的黑帮老大。 “你们发现问题所在吗？这是亲王领故意在把我们往这里赶。” 迭戈三人皱着眉头，他们想不通亲王领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 “还是被亨利克摆了一道啊，亏我真的以为他是因为交情才提醒我的，现在看来，他是个好演员啊。”巴奈特感叹道。 “你们别不甘心，你们是弄不过政府的，不如现在就在这里加入公社，把你们的身份洗白，等以后回去德普城，你们就不是以黑道的身份回去了，而是代表新大陆公社了。那时候，你们也不用害怕政府了。” 巴奈特声音里有抑制不住的兴奋，多少黑道巨擘梦寐以求的事情——洗白，现在就活生生摆在自己面前，要是换以前，他做梦都能笑醒。 “查尔斯，你说的致富手段是什么？”阿尔贾问道。 “你们想想之前在村庄里看到的奥利弗他们的尸体，公社里肯定有用到暴力的地方，这是我们的老本行啊，公社这么大，总有疏忽的地方，我们可以用最原始的方式，提供武力保护来赚信用评分。就是变种的收保护费。”查尔斯说道。 “而且，公社又不禁止聚众，我们这些人可以自己组一个小组织，就像以前一样，如果老爹的判断正确，以后还会有更多的黑帮、罪犯来到这里，愿意加入我们的就加入，不愿意的如果还想着干老本行，那就是我们的业绩。” 迭戈仔细想了想，点了点头，表示同意，而阿尔贾看到自己的两兄弟都同意了，自己也没好的办法，只能同意。 8月20日，公社的魔能网络里出现了一个叫作卫民团的组织，他们打出的口号是使用暴力保护人们的财产安全。 刚开始查尔斯的卫民团的生意并不好，因为大家都有自己的民兵组织，不需要新的暴力机构来保证自己的财产。 阿尔贾看到这种情况，帮卫民团调整了一下定位，将目标客户定为那些用不上民兵，但是单人又做不了的事。 自此，卫民团的生意才有些好转。 不过由于目标客户的转变，他们的活也有了变化，比如帮村民赶跑进入家里的动物，或者找寻走丢的动物，或者去帮忙救火。 当然，他们中的有一些天性好斗的人并不喜欢这样的生活，有的人退出了卫民团，想着重回黑帮生活，但是这些人不出几天就被各地的民兵组织逮住，由当地人做出了裁决。 也有的人出了公社，去公社外边向穷人们收保护费，不过他们惊讶的发现，自己如果不收取实际费用，那么魔能网络就会给予自己信誉评分。如果收取了费用，那自己就会被犯罪标记。 而信誉评分可以换取公社的外汇，要远比直接收保护费赚，于是公社边的穷苦村庄里出现了一批帮助他人的好人，他们打服了当地的恶棍，有的甚至做起了赡养老人的活，就这样这群黑帮人士不知不觉间变成了做好事的急先锋，大大扩展了公社的知名度。 那些一直受到帮助的村庄，最终在卫民团的建议下，加入了公社，由于新加入的村庄没有组织民兵，而那些一直在这里‘耕耘’的卫民团成员摇身一变，成为了这里的‘治安官’类角色。 这种社会地位的转变，让这些虚荣的人有了一种莫大的满足，他们开始主动学习公社内知识，将这些知识传播给村民们。 不仅如此，由于一直有黑帮人士入境，做一些小偷小摸的事情，严重影响了当地人民的治安。卫民团中的老手开始传授大家怎么防止被偷，并开始对这些以前的同行重拳出击。 亲王领的官员们等了很久，也没有等到公社内乱的消息，而他们的工业间谍寄回来的图纸，也没有让亲王领的产能上升。 布劳有些难以置信，他不相信那些恶棍在公社里就会变成一个好人。 不过就算他再怎么不承认，第二次围剿也失败了。 第36章 夏秋大反攻和第二公社的建立 在自己的同僚因为大陆东北角新大陆公社的威胁而忙得焦头烂额时，安托万也在准备着一次宏大行动，针对怪物军团的一次大反攻，因为发动时间位于夏秋之交，民间也叫它夏秋大反攻。 为了提振自己这边的士气，联军高层们可是花了大价钱来宣传这次大反攻，除了具体的兵力与详细的作战计划外，几乎什么都说了。 现在就算是刚学会说话的小孩和快要入土的老人，都知道联军要有一次大反攻。 为了应对这个声势浩大的夏秋大反攻，蒲公英也特地放缓了东线的攻势，将大量的兵力从东线调至西线。 安托万，柏朗蒂是这次大反攻的总指挥，当然，在官方的文件中，它的行动代号是“积雨云”。 这次反攻行动从六月底开始筹备，筹备了两个月时间，终于在八月底完成了它最终的准备。 现在，西线总指挥部正在进行最后的任务分配与汇总。 柏朗蒂和安托万看着自己的领导和下属依次就坐，用杆子敲了敲悬浮沙盘，示意这次的汇报正式开始。 “积雨云行动第一阶段，由三个军团负责主攻，北方的温迪伦第一军团，从北部的林芝，雪岭和雷克斯塔德出发，一共20万人，指挥官是雷米军团长，向西突破，一直到古比斯河。北方战线的所有怪物军团合围在德拉孔比亚地区。” 会议桌旁，一个年轻的军官站了出来，向着站在上首的安托万和柏朗蒂敬了一礼后坐下。 “中部地区，由亚尔林-奥斯顿-温迪伦混编军团，从暮色镇，奥克温德尔镇出发，一共50万人，指挥官是雅克军团长。中部军团的任务就是尽可能快地突破，尽可能的往深处突破；你们至少要跨过古比斯河；不用执行歼灭作战，分割完成后由紧随其后的预备第三军团执行。” 雅克是一个老人，参加过泣血战争的老人，作战经验十分丰富。他缓缓站起，面目严肃，动作缓慢而庄重的敬了一礼。 “南部地区，由奥斯顿-温迪伦第二混编军团负责，一共15万人，指挥官是弗朗索瓦军团长，从霍尔德港、莫尔汉斯特出发，你们的目标和北部地区一样，要到达古比斯河，并把南部地区的怪物军团全部赶下海里喂鱼。” 弗朗索瓦是这群人里唯一一个穿着海军制服的人，他原本是奥斯顿殖民领的海军军官，但是在战争初期，海军几乎被怪物军团的海兽团灭，他这个海军军官也就转职成为陆军军官。 奥斯顿的海军军官基本都在陆军学校进修过，指挥一支15万人的军队没有任何问题。 “现在，还有哪一部分对自己的职责不清楚的？”安托万将双手背在身后，望向下方的军官们。 “没有！” “好，那么，8月24日，夜半9时，积雨云行动，将准时展开，你们所有部队将在后方支援军团重型火炮的支援下向怪物军团发起进攻，这是联军的第一次反攻，必须赢得漂漂亮亮。”安托万大声说道。 看着军官们点头称是，安托万不自觉地挂起了笑容，他很享受这一刻，众人向他俯首，听他安排的时刻。 柏朗蒂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表演，和他共事了半年多了，他发现这个人有着超乎寻常的虚荣心与表现欲，几乎什么事都想插上一手，甚至之前都有意过问奥斯顿殖民领的内务。 这次行动的部署，也几乎由他一个人讲述。 柏朗蒂不喜欢在人前趾高气扬，事实上更多详细的作战计划是由他和前线军官们商讨出来的，而安托万则仅仅只是参加了大的战略方面的讨论。 安托万这个总参谋长是依靠着在军校优异地成绩捞来的，当时的温迪伦官场内普遍认为在亲王领任职是一项苦差，几乎没有人愿意履职，而安托万毛遂自荐，轻而易举地抢到了这个职位，并且在之后的几次围剿当地忒亚兹抵抗组织中立下了功劳，才最终站稳了脚跟。 而柏朗蒂不同，他是由随军参谋一步步爬到这里的，是真正上过战场的参谋，多少有点看不起安托万这个纸上谈兵的人。 “之后的任务简报里，把这小子的名字尽可能往后写。”坐在柏朗蒂身旁的布鲁斯特小声说道。 “好。”柏朗蒂没有任何意外地答应下来，自己这个总督是一个合格的政客，拥有着政客的一切优良品质，这就是其中之一：有功他来接，有过别人背。 柏朗蒂突然看安托万顺眼起来，因为一般情况下，他要小心提防布鲁斯特把锅甩到自己身上，现在有了安托万这个势单力薄的外人，这个锅布鲁斯特怎么也不会甩给自己人。 …… 发动大反攻需要耗费巨大的人力物力。 人力不用担心，由于怪物军团的无差别屠杀行为，他们不愁没有人可用。 而物力，就不是那么好解决的了。 能筹备起这么一次声势浩大的反攻，军事装备肯定不缺，而在之中发生了最大作用的是埃斯特和难民们。 之前她一直呆在前线，直到发生了难民与警察对峙的事件，才从前线暂时离开。 如果埃斯特没有及时赶到，会有很大概率发生流血事件。 她了解这些殖民地官员，他们真的敢下令向难民们开火。 在到达对峙现场后，埃斯特了解了难民们和官僚们冲突的根源。 难民们大规模的迁徙，会影响后方居民区的稳定，同时影响前线的士气，这是官僚们的看法。 而难民们则是相信了埃斯特的传教，他们相信在大陆的东北角存在着一个公社组织，在那里他们能掌握改变自己命运的力量。 一听说是直接原因是因为自己，埃斯特就更加上心了，她先安抚住难民们，然后提出和总督布鲁斯特谈判。 警察们很重视埃斯特的要求，不说那些他们耳熟能详的故事，光说面前由于埃斯特出现而变得有些沸腾的人群，就由不得他们不重视。 自己这边只有几千人，每人手里的弩只配发了十发普通弩弹，了不起能杀几万人，对面可是有着十几万人。 埃斯特的要求被政府接受了，在总督办公室，布鲁斯特接见了埃斯特。 布鲁斯特很早就听说过埃斯特的传言，今天还是他第一次见到真人。 作为总督，布鲁斯特见过不少美女，但没有哪一个人能有埃斯特给他带来惊艳的感觉。 眼前这个女性有着忒亚兹人标志性的白发，和那些底层忒亚兹人枯槁的白发不同，这个女人的白发有着一种柔和的金属光泽，额前的白发垂下，遮住了左眼，只露出右眼，眼眸是漂亮的蔚蓝色。她的眼眸总是垂下，注视着自己前方的地面，嘴唇微微抿着，只有在嘴角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柔和微笑。身上穿着一身宗教服饰，把她的身材掩盖起来，双手自然垂下。头上顶着一个疑似装饰魔法的光环。 虽然埃斯特的外貌很不错，但是最令布鲁斯特难以忘怀的就是埃斯特身上的气质。 那是一种只在德高望重的修女身上见过的慈爱气质，不过比起她们，埃斯特身上又多出了一种由内而外的忧郁。 布鲁斯特舔了舔嘴唇，说道：“久仰大名了，请坐吧，‘神使’大人。” 埃斯特行了一礼，坐到了布鲁斯特对面。 “本来按照规矩，你这种级别的人是没有资格坐在我的对面的，不过现在情况特殊，需要我们齐心协力度过难关，所以我给了你这个机会。”布鲁斯特端着架子说道。 “感谢。”埃斯特没有在意布鲁斯特的傲慢，只是秉持着自己的优雅，全程没有抬眸，盯着桌面。 听着对方平静的语气，布鲁斯特有些烦躁，他放下自己手中的笔，说道：“这次，叫你来呢，主要是因为那些难民，他们都说是受了你的教唆，前往泽登林地，当然，我的意思不是说不让，原则上我管不了你们，但是现实中呢，你们的行为无论对后方还是对前线都是一种负担，你们想过在行进路程中的吃饭问题吗？十几万人的粮食可不是小数目，他们又都是些难民，这些负担，最终都是由我们政府和沿途的百姓来承担。” 几句话，布鲁斯特就将自己放到了道德的高点，把自己打造成了关心难民的官员。 “所以，总督的意思是？”埃斯特问道。 “我的意思是，你们还是回去，回亚尔林边境，那里现在有很多闲置的田地，你们就先在那定居，想种什么就种什么。” 布鲁斯特说出了自己的意图，让这些难民在边境地区重新定居，这样哪怕有一天防线再次崩溃，这些难民定居点也能充当奥斯顿殖民领的缓冲区。 “这样做不太好，来回奔波，也是劳民伤财的事。” 埃斯特第一次抬起了眸子，直视布鲁斯特的眼眸。 布鲁斯特注视着埃斯特蔚蓝色的眼眸，仿佛看到了自己家乡的贝尔松湖，澄澈，秀美，内心的烦躁渐渐平静下来。 由于吴鸣将所有这个世界的研究资料共享给了埃斯特，这向埃斯特展示了一个全新的应用魔法的角度。 她闲暇之时开发了不少好用的魔法，现在对着布鲁斯特使用的就是镇静魔法，可以通过眼神抚慰他人的精神。 “这么说你有好办法？”布鲁斯特靠回了椅子，全身放松的问道。 “最近有很多地主在卖他们的田地，我可以把他们买下来，让难民们就地住下，你觉得呢？”埃斯特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无论亚尔林还是奥斯顿，波文联邦，都有很多地主变卖自己的财产，往温迪伦亲王领逃去，为了得到资金，他们选择了低价卖地。 虽说是低价，但也不是普通农民们负担的起的，他们的目标客户是工厂主和政府。 “你有那么多钱？”布鲁斯特惊讶的问道。 埃斯特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行吧，要是你有那么多钱，那你就去买吧，只要不让难民们乱跑就好。”布鲁斯特妥协道。 自那之后，埃斯特靠着公社资助的钱，买下了靠海的一大片地。放在平时这里都是天价地段，但是现在是一文不值。 埃斯特带领着难民们在这里定居，吴鸣则是在远程指导，告诉这些难民如何制造各种机械，如何用这些机械。 埃斯特则是依靠着分法，一边建设难民营，一边在战场上救人，抵御怪物军团的进攻。 这让她的气质中又多了一种疲惫感。 有了吴鸣之前的经验，这次的建设很快，七月底，十几万人的难民营很快就建设完成，并且完成了粮食的播种；八月中旬，第一个军用工厂竣工，虽然产量比不上新大陆公社工厂的自动流水线，但是依靠着难民们的热情，产量比起奥斯顿的工厂，还是高了不少。八月底，接入了魔能网络，难民们不仅得到了来自新大陆公社工人——工程师的脑内指导，还让整个难民营更加团结起来。 布鲁斯特来过几次，看到这群难民在埃斯特的带领下居然这么快就建设出了一个有模有样的定居点，不禁惊讶于埃斯特的才华。 之后每来一次，他的惊讶与敬佩就多一分。 不过，更多的是恐惧；现在这群人已经不能称之为难民，他们已经有了一个组织的雏形，有着令人瞠目结舌的工业品生产效率，再加上对于埃斯特的信任已经超过了对于他这个总督的信任，对于人类教的信仰已经超越了归一教的信仰。如果出现暴乱，那后果不堪设想。 之后，警察就正式入驻了。美其名曰是为了保护定居点安全，实质上是为了监视这些人。 “应该尽早解决掉这个威胁……虽然挺喜欢埃斯特的，不过，为了殖民领的安定，还是请你去死吧。”布鲁斯特心里暗暗为埃斯特惋惜着，同时一项名为“弑神计划”的暗杀行动在奥斯顿殖民领的特殊行动局内制定。 埃斯特不知道自己已经上了特殊行动局的暗杀名单，她、整个营地都在等待一个时机，一个可以宣告新大陆公社第二分社成立的契机。 因为埃斯特在前线扮演的重要作用，布鲁斯特也不能直接暗杀她。 为了不让人起疑心，他亲自去劝说埃斯特，让她也参加这次反攻计划。 如果这次反攻行动顺利，那就在阵中趁乱杀死埃斯特；如果不顺利，那就再让她多活几天。 就这样，夏秋大反攻——“积雨云”行动变得万众瞩目起来。 所有人都怀着自己的目的等待着这场反攻开始。 第37章 亚尔林在下雨。 埃斯特如约参加了这次反攻行动。 新大陆公社也得知了第二公社要成立的消息，为了保证新生公社的安全，吴鸣和所有愿意参加第二公社建立活动的特种作战队的队员日夜兼程，横穿了整个雨林，来到了奥斯顿境内。 “代首领，第二公社具体起义时间在什么时候？”卡萝问道。 “你怎么会关心起这个？是有人托你问的吗？”吴鸣抱着忒亚兹反问道。 忒亚兹已经醒了一段时间了，不过她似乎有些自闭，对所有人都有戒备感，除了吴鸣。 卡萝笑了笑，说道：“是的，巴洛他们更希望早点参加到反攻的行列里，首领是不是已经参加了？” “对，埃斯特今晚会和中部军团一齐进攻。你告诉巴洛他们，第二公社的独立不会花费太长时间，为了反攻计划，政府他们会妥协；而反攻计划持续的时间会有好几个月。一定能赶上。”吴鸣单手抱着忒亚兹，又搓了搓卡萝的脑袋。 卡萝的年纪不算大，她甚至都没有成年，所以相比于战士，吴鸣更喜欢把她当作一个孩子来对待。 “好的。”卡萝也不躲避，她不喜欢别人摸她的头，但是又不想扫了吴鸣的兴致。 公社建立初期的人们对吴鸣有着很强的信任感，而公社扩大化的过程中加入的人们则是更信任整个公社。 …… 奥克温德尔镇，埃斯特抵达了作战位置。 听说埃斯特也参加反攻后，整个前线军队的士气得到了空前的提升，那些前线的将军们也提了一口气。 但是这让联军的高层有些不安，他们开始怀疑军队的忠诚。 如果这样放任下去，如果有一天，他们与埃斯特敌对，这些军人是否会站在他们这一边？ “看来刺杀计划必须执行了。”布鲁斯特有些叹气的的说道。 他手里拿着的是一幅埃斯特的肖像画。 这是布鲁斯特从一个收藏家手里买的，昔日亚尔林总督直辖区内数一数二的大画家在战争期间受到了埃斯特的帮助，出于艺术家的自尊，他想要回报埃斯特，彼时身无分文的他提出了给埃斯特画一幅肖像画。为了照顾画家的尊严，埃斯特接受了，不过后来她选择把这幅画卖掉，换了些钱财，分给了那些难民。 这幅画几经辗转，最终来到了布鲁斯特的手里。 柏朗蒂有些无语，这幅画布鲁斯特没事就喜欢拿出来看，就像一个情痴一样。 他咳嗽了几声，提醒布鲁斯特自己在旁边。 布鲁斯特将这幅画挂回墙上，问道：“有什么事？柏朗蒂？大反攻难道出了岔子？” “没有，总督，这是特殊行动局的行动计划，需要您签字，然后归档。”柏朗蒂将手中的文件递给了布鲁斯特。 布鲁斯特只是瞟了一眼，毫不犹豫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这份文件正是关于刺杀埃斯特的行动文件，足足有几百页。 柏朗蒂幽默的看着布鲁斯特继续用饱含深情的目光看着画，脸颊因为憋笑而显得有些扭曲。 …… 埃斯特这次没有把纳米机械分散出去，快速突破才是军团的任务，所以这次她将扮演一个矛头的作用。 8月24日夜半7时，志愿军团的重型火炮开始轰鸣，除了传统重型火炮外，还有刚下线不久的弩车，他们负责解决那些拥有重型装甲的怪物，并阻挡怪物军团的增援。 炮击将持续两个小时，这两个小时的时间，将着重攻击怪物军团后方的补给城镇。 蒲公英的怪物军团主要以生物科技为主，生产这些怪物的地方基本被她设在了城市，村镇这些地方，这也给了支援军团明确的目标。 时钟的指针慢慢向着九这个数字靠近，埃斯特和那些将士一样，屏住了呼吸，迎接着进攻命令。 “神使！”中部军团的一个中层指挥官来到了前线战壕，他的手里抱着一件件魔法装备。 “这？”埃斯特茫然的看着这个军官。 “您救过我，不记得了吗？”军官兴奋的说。 “这样吗……”埃斯特不记得了，她救过的人有点多。 那个军官有点小失落，不过也就持续了一瞬间，他把那些魔法装备摆在地上。 “这是我们军团长叫我送给你的。” 这些全是军团长级别的防护装备。 “军团长说这些东西可能会帮助你。”那个军官嘿嘿一笑，眼神热切地看着埃斯特，希望她能收下。 这种级别的防护装备，整个联军都是很稀有的，它的用料昂贵，造价高昂，而且工期也长。从使用痕迹来看，雅克是将自己的装备送给了埃斯特。 要说在联军高层里谁最崇敬埃斯特，那就是雅克了。 因为埃斯特在前线救助了很多军人，并且救下了不少亚尔林难民，作为亚尔林人的雅克一直对埃斯特心怀感激。 “谢谢。”埃斯特也没有矫情，她知道雅克这些军团长不会亲自上前线，这些装备给自己确实比较有用。 有了这些装备，她可以把更多纳米机械用在攻击上。 “砰砰砰砰砰！” 一枚枚信号弹向着怪物军团的阵地射出，这是进攻开始的信号。 埃斯特第一时间冲了出去，她悬浮在空中几十米高，借着照明弹的亮光，将自己暴露在怪物军团的视野中。 士兵们也紧随其后，特种运兵车飞速的驶过战线前方的原野，将先遣队投放至怪物军团的聚集区域。 显眼的埃斯特立刻就被几百米战线上的拥有远程攻击手段的怪物给集火了。 埃斯特轻盈地在空中规避着怪物们的攻击，而对于那些暴露了自身所在地的火力点，埃斯特也使用纳米机械进行了挨个点名。 拟态魔法——对象——普通弩弹。 这些弩弹以音速打出，准确的击中了那些怪物，纳米机械在射入它们的躯体后就自行解除拟态，顺着血液系统，绕过免疫系统，破坏怪物的神经中枢，在完成这些行动之后，如果它们的量足够，那么它们就会聚合在一起，构成一个人形，供埃斯特远程操纵，使用魔法干扰怪物们的防线。如果量不够，那么它们就会以亚音速返航。 运兵车碾过了那些弱小的怪物，停留在了怪物军团营地的不远处，战士们快速下车，手中的特种弹不要钱一般对着怪物群洒出。 这些特种弹大多镌刻着爆炸-燃烧组合魔法，一时间怪物的营地被笼罩在一片火海中。 有了埃斯特先前的吸引火力和歼灭敌方远程打击力量的行为，这里的战线突破的十分迅速。 第二波士兵很快就达到了这里并接管了阵地，接下来两翼的士兵将向左右两侧，帮助其他战线的战友突破防线。 先遣队补员后再次启动，向着后方怪物军团的第一补给点前进。 在战线的后方进行防御的是由人类尸体组合成的怪物，它们的强度比不上普通怪物，但是胜在量多，可以填满大部分区域。 先遣队队员们从运兵车内探出身子，用内爆弹一个接着一个点掉这些怪物。 埃斯特在看到先遣队开始向前突进后也跟了上去。 她的第一任务就是保证突破的速度。 在进攻方向前方，传来了一声声的巨响，那是“钢背兽”发射碳针的声响。 碳针和空气剧烈摩擦中发出了绚烂的火光。 “得拦截那些落在人群里的。”埃斯特凭借着自己的经验，预测着视线里的碳针的落点，将自己体内全部的纳米机械投放了出去。 拟态魔法——对象——热噬弹。 纳米机械们拖着一条条尾焰，拦截那些碳针。 由于机械们的离开，埃斯特不再使用飞行魔法，她滑翔到了一辆运兵车上。 “神使，接着！”车内探出一个人，将一把弩丢给了埃斯特。 埃斯特对着那个人点了点头，接过武器，开始清理周边的怪物。 天空上，纳米机械组成的弩弹准确的接触了预定的碳针，它们只是轻轻触碰一下便被弹开，甚至没有让碳针们的落点改变。 不过碳针上的魔法脉络却被破坏，现在这些碳针都是哑弹了，落在人群里也不会发生爆炸，扩大伤害。 而被弹开的纳米机械则开始选择另一个目标，继续着破坏任务。 那些暴露了位置的钢背兽立马被支援军团的重型火炮覆盖，很多钢背兽没有机会射出第二波攻击。 8月25日日半8时，先遣队终于见到了怪物的第一个小型补给地点。 那个村庄现在被一片紫色的肉毯覆盖，这些肉毯通过吸收太阳能来生产那些怪物。 此时的肉毯上结出了几百个囊泡，下一刻，这些囊泡爆裂，内里的怪物显露出来，对着特遣队冲了过来。 “结阵！”特遣队队长在通讯频道中喊道。 “不用，你们负责消灭那些怪物，剩下的肉毯交给我。”埃斯特也接入了频道中。 “好！”队长没有质疑，无条件执行了埃斯特的命令。 一个人能在体内构建的魔法脉络十分有限，而大型魔法所需要的魔法脉络大的惊人。 实现这种魔法一般采用两种方法，一种是一体式魔法脉络，这种魔法脉络下实现的魔法效果更好；一种是组合式魔法脉络，通过不同魔法的组合来达到类似的效果，优点是组合多，成型更容易。 而纳米机械带给埃斯特最大的加强就是它允许埃斯特将魔法脉络延伸至体外，从而使用一体化魔法脉络。 埃斯特再次飞了起来，回到她身边的纳米机械排列成特定的图案。 大型破坏魔法——低压领域。 下一刻，在那些肉毯的上空，空气快速从一个区域内排出，构成了一个超低压区域，在这个区域的下方，所有的肉毯和建筑被吸入这个区域。 纳米机械快速变化，变成了另外一个魔法脉络。 这是简单的爆炸魔法，低压领域内物品被剧烈的爆炸摧毁。 而依靠着海量的特种弹，先遣队也很快就解决了那些新生的怪物。 “大家原地休整两个小时。”埃斯特指挥着特遣队。 经过几个小时的高强度战斗，尤其是最后的大型魔法，让埃斯特的魔力进入了短暂的枯竭期，这种感觉就像是剧烈运动后全身肌肉疲劳。 埃斯特让先遣队休息是为了等到后续部队的补齐，否则这个先遣队容易成为孤军。 先遣队员全部下车，清理周围的怪物，为增援部队与后勤部队的到来做准备。 埃斯特上了车，闭上眼睛养神。 此时的车上都是汗臭味，不过埃斯特并不在意，她现在感觉很畅快，按照原计划，第二公社现在应该会宣布独立，而反攻一旦成功，那离吴鸣计划的成功也就不远了。 这半年时间内，虽然没有让人们改信，但是埃斯特却很成功的让他们的信仰从对教会的服从变成了对“神灵”的服从。 教会的统治秩序和权威已经被瓦解，他们现在团结在公社的理念下。 信徒们自动把公社的理念和各教教义相结合，将公社设想为地上天国，而为了地上天国奉献，则被赋予了无上的荣光。 虽然和吴鸣、埃斯特想的有点出入，但是这个理念迅速的在民间传开，除非神灵亲自下场，不然谁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就在埃斯特畅想未来的时候，在周围的一个小队看了一眼埃斯特休息的车，彼此间点了点头。 他们是特殊行动局安插的执行员小队。 “执行a方案，在积雨云行动的最后一站洛美行动。”这个小队的领头悄悄地对自己的队员说道。 a方案，就是在埃斯特像现在这样脱力之后，用炸药将她炸死。这个方案可行性和稳定性都很高，唯一的缺点是容易让人联想到这是一场由联军组织的刺杀。 不过他们有预案，那就是谎称自己被脑控了，然后在“清醒”过来后“内疚”自杀。之后在通过舆论运作，将联军与这次意外的关系撇清。 作为回报，他们的家人在日后的日子里能获得各种各样的优待。 两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后续部队比原计划提前了半小时到达了位置。 再次出发的特遣队由于有了经验，这次显得更加游刃有余，很快就连着拔掉了三个据点，逼近了古比斯河。 这一路上埃斯特出了大力，为了速度，遇到棘手的怪物就自己单枪匹马解决，据点也是由埃斯特出手破坏。 到了最后，埃斯特甚至没有太多魔力来维持漂浮，只能跟着特遣队员一起坐着车突击。 运兵车内的空间很逼仄，士兵们像是罐头一般挤在里面。 为了给埃斯特一个好的环境，先遣队队长特地让一个运兵车一半的士兵下车和别的士兵挤一起。 虽然埃斯特百般拒绝，但是架不住士兵们热情难却，最终她获得了一个相比于其他人显得十分庞大的空间。 “你们可以离近一点的。”埃斯特缩在角落，对着那些人挤在门口的人说道。 “不了吧……神使您休息才是最重要的。”领头的士兵说道。 埃斯特上的这个车属于特殊行动局小队，这是小队负责人花了很大功夫才从众多竞争者中给埃斯特争取到的“福利空间”。 埃斯特养神的时间，负责人和执行员们相视一笑。 …… 西线总指挥部，安托万守着三台通讯魔石，来回踱步，积雨云行动开始了3天了，现在他们总指挥部没有获得总体的结果汇总。 而指挥部的其他人这几天也被安托万的脚步声整的精神紧绷。 在某一刻，先后的通讯声盖住了安托万的脚步声，这是属于三个地区指挥部的通讯。 接线员们接入通讯，记录着前线传来的信息。 安托万伸着脖子，如同长颈鹿一般，他现在恨不得踢开这些接线员，直接和前线通话。 通讯挂断后，安托万结结巴巴的说：“怎……怎怎怎……么样！” 接线员们被安托万涨红的脸庞弄得有些害怕，不过还是说道：“参谋长，北部，中部，南部回信，亚尔林在下雨。” 安托万感觉自己胸中的一口浊气终于被排了出来。 按照计划，这个暗号代表着“积雨云行动”进展顺利，“雨滴”落向了亚尔林的领土。 不过这时，奥斯顿殖民领的总督直线接通了进来。 安托万喜笑颜开的接通，这么美好的一刻，他迫不及待地和其他人分享，兴奋的他甚至没有顾得上礼仪让领导先开口： “奥斯顿的总督，告诉您一个好消息，亚尔林在下雨。” 第38章 奥斯顿殖民领的毁灭与重生 可惜，安托万的喜悦没有分享出去，通讯对面的布鲁斯特以一种癫狂的语气吼道：“是吗？那我告诉你，现在的奥斯顿正在漏水，你马上从前线调一批部队回来。” 安托万一时间呆住了，现在抽调部队，那就意味着反攻计划的部署被完全打乱，不说更进一步的战果，可能连现在的战果都保不住。 “发生什么事了？”安托万问道。 “你别管，现在赶紧给我转接前线奥斯顿所属部队！” 布鲁斯特现在暴躁异常，他曾经思考过民众是否会反抗自己的统治，但是他没有想过来的这么早。 时间回到8月24日，反攻行动开始时。 随着进攻信号的发出，第二公社的独立行动开始了。 奥斯顿殖民领分为有八个次级行政区划，分别是西北海岸州，西南海岸州、北部战备州、南部战备州、中央州、中南州、中北州、东部林带州。 西北海岸州，西南海岸州位于奥斯顿殖民领的西边，囊括了大部分海岸，是重要的渔业和航运业基地。往北往南分别是北部战备州和南部战备州，这两个州应对南北两个方向的军事威胁。 往东先后经过中北州，中央州，中南州和东部林带州。 中北、中南的版图合起来就是一个圈，将中央州保护在中间，它们是奥斯顿主要的工业、农业生产中心。东部林带州则囊括了几乎所有的矿物、木材的生产，是主要的原料中心。中央州作为行政中心，并没有负担什么。 整个奥斯顿殖民领不同地区之间的发展极度不平衡，中央州和海岸两州的发展最好，然后就是拱卫中央的中南中北，最后则是两个战备州和一个原料州。 吴鸣和特种作战队队员们分批次进入了奥斯顿殖民领，并约定在中北州会合。 他们伪装成一个新办工厂的工人，这能让他们在不被人怀疑的情况下聚集在一起。 现在是夜半9时30分，天边已经开始泛白，不过因为还没有到上班时间，除了他们外，整个工厂内没有其他人。 吴鸣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一幅详细的奥斯顿殖民领地图。 他在地图上西北海岸与西南海岸的位置画了一个圈，对着特种作战队的几个负责人说道：“你们看，这里就是第二公社所在的位置。” “这次起义，范围要比之前的要大，对抗要比之前的强烈，我希望你们做好心理准备。” “这次起义，囊括了整个西北海岸州，东北海岸州，半个中北州，整个东部林带州，还有一小部分南北战备州，以及中南州中零星的几点。” “这几乎把奥斯顿殖民领半壁江山全部挖了出去，所以我们受到的反抗将会空前激烈。” “不过好在，现在奥斯顿把所有正规军全部投入了正面战场，不会出现大规模的内战。” “不过，为了名正言顺，不让奥斯顿的民众们对我们出现敌对情绪，第二公社的同志们会把矛头对准奥斯顿殖民领的领导层。” “他们会在明天一早，向各大报纸投放所有关于殖民政府的黑料，其中包括一些重磅消息，这足够把他们推到整个国家的对立面。” “而我们的目标之一就是这里。” 吴鸣将地图上标注出来的几个建筑标注出来。 “这里是第二公社的武库，里面堆积着第二公社这几天生产的所有武器装备，现在被布鲁斯特的警察部队看管，预计在明天就会运走。” “我们必须在极短的时间内让这些人失去战斗力，拿出一部分的武器装备，武装一支部队，这样第二公社才能有和布鲁斯特殖民政府谈判的资本。” “接下来是具体的战斗计划，这个还是让巴洛将军来说吧。” 巴洛干咳了几声，吸引其他人的注意力：“特种作战队将分成两个队伍，一个队伍在武库周边八个预定位置布置微波武器，预计三十分钟就可以让这些守军出现头晕、呕吐等症状；三十分钟后，所有人以最快的速度解决掉警察部队，并控制武库。” “第二个队伍，前往总督府，控制住那里的中央广播站，如果可能，捉住总督布鲁斯特。” “接下来是具体的人员分配……” 8月25日日半零点，特种作战队分为两拨，开始了起义计划。 …… 今天，市民们像往常一样，买了一份自己喜欢的报纸，密切关注前线的动态。 今天是大反攻开始的第一天，他们都很关注反攻进展。 不过聪明人都知道，反攻满打满算才开始了几个小时，根本不可能有太多进展，就算有进展也不会这么快见报。 然而所有拿到报纸的市民都全身发抖，仿佛在大冬天吹冷风一般。 报纸上刊登着头版头条是以布鲁斯特为代表的殖民政府所做的所有坏事。 五元历267年，奥斯顿大干旱，为了保证中央州人民的生活质量，政府下令从中南州调集了大批粮食，并放纵和政府官员有关系的粮商从温迪伦，亚尔林低价垄断粮食，高价卖给中南州百姓，致使不少农村出现饥荒。 五元历283年，东部林带省碧玉国有矿场发生特大矿难，几百工人被掩埋，政府为了保障矿场的价值，放缓了救援速度，指示工人们在求救信号发出几天后，在绝望中死去。 还有很多其他事件，比如五元历298年的镇压中北州工人，五元历314年镇压退役军人讨薪等等。 如果这些都只是旧事重提的话，那么接下来的内容就有些劲爆了。 全部都是关于特殊行动局的刺杀行动，比如和布鲁斯特准许了特殊行动局对军人讨薪运动抱有同情的原北部战备州军区负责人的刺杀行动，对组织罢工，讨薪活动的人员实行暗杀。 篇幅最大的还是一项正在进行的暗杀行动——暗杀埃斯特的“弑神行动”。 信仰是一种很强大的力量。 尤其是现在忒亚兹大陆信仰实体的缺失，那些信徒们会自动寻找替代。 埃斯特就是大家普遍接受的一个。 尤其是古比斯河防线崩溃后，为了稳住后方的军心，布鲁斯特政府开始有意的报道埃斯特的功绩。 刚开始没有多少人信，直到轮换下来的士兵们跟自己的亲朋好友诉说后，才开始有人相信。而顶峰是在埃斯特救回了不少难民后，许多信徒将她脑补成自己信仰神灵的代行者。 这是政府乐意看到的，因为这个说法让民间对战争胜利有了很大的信心。 而现在，这群信徒看见政府要在反攻结束后杀死埃斯特，这几乎激怒了所有人。 理智的人率先质疑这条消息的真实性，不过在他们看见几乎所有的报纸都有这样的报道后，尤其是一些大报纸给出了特殊行动局行动档案原本的照片，他们也不得不相信这件事不是空穴来风。 很快，在日半2时，新一期的报纸发出后的半小时，在奥斯顿各地都出现了大型的示威游行，示威人群围住了当地的政府机构，希望这些官员给个说法。 当地官员也很迷惑，他们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示威游行。 前线战争失利？那到自己这抗议示威也没有用啊。 直到手下人给这些官员们递上了几张报纸，他们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越看他们越是汗流浃背，他们知道这里面的很多事是真的。 政府里面有叛徒，这是他们的第一想法。 不能和自己扯上关系，这是他们的第二想法。 因此大部分地方政府选择了当缩头乌龟，等上级指示。 总督府内，布鲁斯特还在睡梦中，就被急促的敲门声吵醒。 “谁？”布鲁斯特惊醒。 “是我，总督大人，您快出来吧，出大事了。”柏朗蒂的声音从门后传来。 布鲁斯特还是第一次听到柏朗蒂这样慌张的声音，哪怕是古比斯河防线失守，柏朗蒂都没有这样失态。 布鲁斯特穿着睡衣开门，柏朗蒂手里拿着一份报纸，一见到布鲁斯特，就把它塞进了布鲁斯特手里。 布鲁斯特快速浏览着，还没看完，他就气的把报纸摔在地上！ “是谁泄露的！是谁！”布鲁斯特咆哮道。 “不知道，总督大人，不知道，现在当务之急是安抚民众，我们刺杀埃斯特的计划也败露了，我们必须立刻停止行动，现在全国各地，从翡翠湖到光曦，都出现了大规模的抗议行动，如果不能给人民一个满意的答复……” 柏朗蒂已经不敢说下去了。 就算把全部警察都派出去，也压不住这么多民众，只会适得其反。 布鲁斯特又拿起报纸，果然找到了“弑神计划”的原文件，并且还是有自己签字的那一页。 “我们的政府是公共厕所吗？四处漏风！这种计划都能泄露！” 布鲁斯特叉着腰，低头思考该怎么办。 他的思考没有持续多久，就被打断了，一声爆炸从总督府外传来。 “又发生什么了？”布鲁斯特烦躁的挠了挠头，在私人信道中质问总督卫队的队长。 “总督大人，有将近一千全副武装的人，在和我们交火，对方火力很猛……”还没说完，对面就没了声音。 面对这种情况，布鲁斯特没有再咆哮，而是非常冷静地和柏朗蒂走进了卧室，从密道中脱身。 逃出去，然后叫增援是现在最紧要的事。 另一边，刚刚吃过早饭换班的武库看守警察们突然有一种恶心感，他们无一例外的先后呕吐起来，将刚吃进去的早餐都吐了出来。 刚吐完，还没有恢复状态的警察们就看到一把把明晃晃的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放下武器。” 听到对面稍显稚嫩的声音，他没有大意，乖乖照做了。 就这样，武库的控制权轻易易手。 “开门，一小部分武器留下，剩下的全部运到前线。”巴洛说道。 现在大反攻还在进行，不能出现后勤问题。 在外面乱成一锅粥的情况下，这里的生产依旧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 “报告，布鲁斯特跑了，密道也已经被掩埋。” “通知信息战部队，检测所有联络前线的通讯。” “明白。” …… 在奥斯顿各地的抗议活动中，有一些和其他的抗议不同，这些抗议中，有不少演讲家，他们诉说着一个新的观点——推翻殖民政府，建立自己的政府。 抗议活动持续了三天，而布鲁斯特也逃了三天，在8月28日，他终于逃到了郊外的一处安全屋。 “快给我联系前线，让军队来把这些刁民一个一个全部送上天！” 确认安全后，布鲁斯特又恢复他的常态。 通讯接通后，他就收到了安托万的报喜。 不过他现在没有心情体会安托万的喜悦，直接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从前线调拨一批奥斯顿的正规军，我要镇压那群刁民！喂？回话！” 安托万愣在原地，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一边是长官的命令，另一边是不世之功。 柏朗蒂看不下去了，他抢过布鲁斯特的通讯魔石，说道：“只要你听从我们的命令，我们愿意让你做联军内奥斯顿、温迪伦双方代表。” 布鲁斯特被抢了魔石也不生气，他知道在劝说方面，柏朗蒂才是专家。 安托万有些意动，升迁是他梦寐以求的事情。 “你真的愿意听柏朗蒂的话？如果大反攻失败了，你可就是千古罪人了。”安托万脑海里突然出现了另一个男人的声音。 “你是谁？”安托万戒备的问道，而指挥部所有人都以一种奇怪的眼光看着他。 “我是政变一方的代表，正在通过魔法和你进行远程通话，在奥斯顿，出现了一场政变活动，而为了维持自己的统治，布鲁斯特他们想要让你下令从前线调拨军队回去。”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你想要的是荣誉，是崇高的地位，但是对面就是一个殖民地的总督而已，他们能许诺你的，不会超过殖民地总督这个位置，而在这个位置之上的，还有中央的官员，还有各个帝国的最高统治者，还有教皇，还有神灵。” 安托万咽了一口唾沫。 “政变这件事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这一切的原因事布鲁斯特政府自己的问题，为什么要为了布鲁斯特而放弃自己的大好前程呢？你拒绝他们，让反攻继续，那么成功之后，你将被一整个大陆铭记，被几亿人铭记，你的名字将随着历史长存。而留在历史中的人，你知道都有谁吗？你将与他们其名。” 安托万感觉到口干舌燥，他知道对方说的有理，相比于布鲁斯特的条件，还是大反攻能给他带来更大的荣誉。 安托万的脑内出现了一幅幅画面，其中有孩子们读书时，书上写着他的名字和功绩；有解放了的阿根加有一个自己的巨大雕像，每天有无数的人慕名瞻仰；有自己的家乡将自己作为骄傲，一遍又一遍和孩子们诉说自己的传说。 所有的一切，就像幻觉一样美好。 看到对面的安托万愣神，柏朗蒂还在加高筹码，不过安托万一听，果真如那个声音说的，没有高过总督。 “抱歉，我是联军参谋之一，我对联军负责，而且这里没有什么奥斯顿的军队，只有联军，我们是为了这个大陆上的全人类而战。” 布鲁斯特刚想破口大骂，就被安托万挂断了通讯。 “大家看什么？继续工作，战斗仍将继续。”安托万的心情好了不少，连带着对下属的态度也好了不少。 远在千里之外，吴鸣也结束了和安托万的对话。 对话的媒介是忒亚兹，她可以远程接入别人的意识，那些关于政府的黑料，都是她从政府官员的脑海里得到的。 “下次，我不想再接入别人的意识了。”忒亚兹有些怯怯的说，“他们的脑子里有很多肮脏、黑暗的东西，每次接入，我都能看到那些，这让我不舒服。” 吴鸣一时间有些愣住了，他这才发现自己忽视了忒亚兹的感受。 “抱歉，我不知道会这样，这是我最后一次要求你接入他人意识了。” 现在看来，忒亚兹的抑郁恐怕是因为接触太多负面情绪和记忆有关。 “你喜欢吃甜食吗？我做给你吃好不好。”吴鸣内疚的抚摸着忒亚兹的脑袋，说道。 “好。”忒亚兹回答。 …… 安全屋内，布鲁斯特骂了一通安托万后，开始尝试越过指挥部，直接接通前线军官。 不出预料的是这些通讯都被终端当作垃圾通讯给拒绝接通了。 布鲁斯特烦躁的敲打着魔石，可惜这无济于事。 …… 这三天来，各地的抗议没有减少，反而朝着暴乱的方向演变下去，愤怒的人群冲入了特殊行动局的大楼，但是里面早已人去楼空。 8月28日，沉寂多天的中央广播站开始了抗议开始的第一次广播。 “前奥斯顿殖民领的同胞们，我们是新大陆第二公社，前殖民领政府统治暴虐无度，在三天前，已经被我们推翻……” 抗议的人群先是安静，然后有个别人欢呼起来，更多的人看到他们欢呼，也跟着欢呼起来。 他们中的很多人对于新大陆第二公社或许并没有多少喜欢的情绪，但是他们绝对讨厌殖民领政府，尤其是事发后，政府压根就没有做出什么有效的解释，这更加加重了他们的厌恶。 8月29日，总督布鲁斯特和参谋柏朗蒂被捕，最终由第二公社公审团裁定有罪，执行死刑。 在行刑前，柏朗蒂对着审判官留下了遗言。 “告诉安托万，这次是我，下次是他。” 第39章 友邦惊诧 虽然第二公社宣布成立，但是短时间内，其内部大部分地区还处于一种混乱状态。 接下来第二公社的首要任务就是快速恢复生产，并且将旧的生产关系改造成新的生产关系。 这个过程如果没有魔能网络的参与，要持续几年时间，而现在，最多几个月时间就可以完成转化。 由于奥斯顿殖民领的中央政府地崩溃，政府官员们大多选择了出逃，而一些在当地风评不错的官员则留了下来，维持当地生产生活的正常运转。 在后方经历巨变时，前线的战斗还将继续。 埃斯特所在的突击部队在抵达了古比斯河的桥头堡后，经过了一段较长时间的休整，补充人员和弹药，现在全员士气高涨。 在休整期间，埃斯特一直通过魔能网络关注着第二公社成立的动向。 直到吴鸣给她报喜，她才松了一口气。 “得益于你这半年来在前线的活跃，奥斯顿殖民领百姓对于第二公社没有什么抵触情绪。”吴鸣通过魔能网络夸赞埃斯特的功绩。 “主要还是殖民领政府的统治不怎么好。”埃斯特则将“功劳”给了布鲁斯特政府。 高额的赋税，层层盘剥的官僚、庞大的地方利益集团，这些都是奥斯顿殖民领的烂疮，战争将他们暴露在日光下。 “那边有人要暗杀你，你的死亡会给前线士气带来巨大的打击，要注意安全。”吴鸣提醒道。 “没事，我的死亡可以让更多的人厌恶前政府，这样可能会减少未来第二公社面临的复辟压力。”埃斯特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嗯……其实不用这么麻烦，如果第二公社的生活能让绝大部分人都享受到好处，那他们自然而然就会成为秩序的维护者。如果不能，那就说明我们失败了，也就无所谓复辟了。”吴鸣宽慰道。 埃斯特没有回话。 “唉，等这次反攻结束，你还是先离开前线一段时间吧，放松一下心情。”吴鸣建议道。 “放松？我们的计划还没有成功，怎么能放松呢？”埃斯特语气强硬的回应道。 “你总在前线，看到的都是战争的残酷面，但是实际上我们已经胜券在握，尤其是第二公社的成立。几个月后，它将成为对抗怪物军团的主力。”吴鸣劝解道。 埃斯特再次陷入了沉默，因为她看见之前给自己腾出不少空间的小队长端着一碗汤来到了她的旁边。 “欸嘿嘿嘿！鸡汤来喽！神使大人，快趁热喝。”小队长殷勤的将一碗热腾腾的鸡汤递给了埃斯特。 埃斯特对小队长报以柔和的微笑。 她已经知道这个人就是之后会刺杀她的人。 这个小队长名叫巴斯蒂安，最近他总是给埃斯特送吃的，弄得别人以为巴斯蒂安在向埃斯特表达好感。 但是埃斯特知道每次他送来的食物里面都会掺入一些“二氯雷拓帝”——一种可以抑制细胞活性的化学品。 她估计巴斯蒂安会在她没有自卫能力的时候动手。 不过埃斯特没有揭穿他，甚至开始配合他表演，故意演出一些嗜睡、虚弱、盗汗的样子。 一方面是她跟吴鸣说的那个原因，另一方面就是她想看看这些人有没有能杀死自己的手段。 蒲公英作为“关底boss”，只会比埃斯特强，如果这些人连杀死自己都做不到，那大概率也杀不死蒲公英。 到时候，就要吴鸣再想办法了。 一想到自己可能死亡，埃斯特没有恐惧感，而是从心底泛起了平静感、解脱感。 埃斯特喝完鸡汤，将碗交还给了巴斯蒂安。 巴斯蒂安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坐到埃斯特对面，像是和一个熟人聊家常一般：“神使大人，您说这场战争我们会赢吗？” “会赢的。”埃斯特笑着回答。 “您怎么知道？您真的能沟通神明吗？” 埃斯特缓缓地摇了摇头。 “虽然你们都叫我神使，但是我并不能听到神明的声音。” “那您怎么肯定我们会赢？” “我能听见人们的声音，依靠着他们，我们现在夺回了丢失的土地，不是吗？” 埃斯特笑着对巴斯蒂安说道。 “还是您的功劳大，有您在，我们比其他几个进攻矛头先到达预计地点。” 巴斯蒂安恭维道。 “没有我的其他路不也完成了预定目标吗，就是速度慢了点。” “您说的是。”巴斯蒂安点头赞同。 他谦卑的离开，不打扰埃斯特休息。 按照计划，8月30日，这支部队会强渡古比斯河，往洛美方向突进。 这次突进的意义就是阻止怪物军团后方的据点向前线补充兵力，并为以后进攻怪物军团的首脑做准备。 如果能完成预定目标，那么在古比斯河以西的怪物军团将会被全歼。哪怕是怪物军团，这种级别的战损也需要几个月来填充。 而这几个月的时间里，就有很大的发挥空间。 无论是攻击阿根加，还是在东线发起反攻，都是不错的选择。 总而言之，如果反攻成功，那么以后战场的主动权就拿捏在了联军手中。 由于战场消息的闭塞，奥斯顿殖民领崩溃的消息并没有在前线传开。 但是在后方，则是引起了轩然大波。 波文联邦由于忙着应对旧艾布特防线怪物军团的进攻，没有过多的关注，只是将这次事件视为正常的政权更迭。他们更关心的是这件事是否会对西线反攻造成影响。不过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西线攻势依旧强而有力。 但不是每个人都这么想，尤其是北方联省专员奥布里，新大陆公社与新大陆第二公社两者之间的联系几乎写在了脸上。 “班克罗夫特，你说，我该怎么办？”奥布里满面愁容的坐在办公桌后方。 上级压着不给离任，连辞职都不批，摆明了是让奥布里负责到底。 底层中新大陆公社的存在则是越来越明显，迟早有一天，这件事会在他的任上败露。 “您要听实话吗？”班克罗夫特带着笑意问道。 “说实话。”奥布里双手抵着额头。 “如果您留在资源领，那您必死无疑。”班克罗夫特给出了具体的分析，“第一，您隐瞒了属地出现叛乱的消息；第二，您私下和叛乱领袖媾和。这两项罪名足够将您送到牢狱里几百年。” 奥布里懊恼的在转椅上转起了圈，在转了几圈后，他突然明白了班克罗夫特的弦外之音。 班克罗夫特的潜在意思是让自己转投新大陆公社。 奥布里综合一下现在的信息，发现还真的可以，就算自己带领着整个北方联省加入了新大陆公社，资源领也不会有大的动作——他们腾不出手来，而且就算腾的出手，也不一定打得赢公社的军队。 不过，他还有一个问题。 “我就这么加入进去，是不是名不正言不顺？”奥布里犹犹豫豫地说。 “这种事，如果自上而下，那您的评价只是一个投机主义者，虽然您确实是……”看到奥布里以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自己，班克罗夫特立马改变了话锋。 “但是，如果这种事是自下而上的，那么您加入，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不仅名正言顺，而且还会有顺应民心的好评价。” 奥布里听的连连点头。 其实以奥布里的智慧，他应该是能想到的，但是他的位置改变了他的思考习惯。 作为中央官员，他做事总是想着保全自己现有的东西；而班克罗夫特作为地方官员，最擅长的就是见风使舵。 “看来你看了不少公社的书啊，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 “那您呢？” “我？我去趟雨林联省，马修最近遇到了点麻烦，我去看看能不能让他也加入我们。” …… 相比于资源领的淡定，亲王领的政府官员就要慌乱许多了，他们对新大陆公社的围剿没有效果，现在自己的南部又冒出了个第二公社。 “这个第二公社是怎么回事？谁能来告诉我？” 布劳翘着二郎腿，问着坐在周边的同僚们，虽然他的声音很平静，但是不时抖动的腿表明他的内心不是很平静。 “这个第二公社成立的领头人是一群难民。他们经过几个月，依靠‘神使’的个人魅力，将公社的理念在奥斯顿殖民领广泛的传播开。”情报部部长亚历山大说道，“所以当他们宣布发动政变时，得到了大部分人民的支持。” “奥斯顿那群脑子里只有肌肉和战斗的蠢货，怎么能让公社这种危险的想法在国内流行呢？”布劳不屑的骂道。 亚历山大心虚地看了布劳一眼，继续说道：“如果我们不能切断和新大陆公社的联系，那么我们境内也会出现这种思想。” “布拉德利，这块是你的领域，你能遏制这种倾向吗？”布劳转头，问在窗边郁闷吸烟的布拉德利。 “如果你能让我们的国民也和新大陆公社一样，可以享受免费的服务，没有地主，工厂主这些人，自由分配自己的时间，那应该可以。” 布拉德利的结论很悲观，他手下的记者、探子在深入新大陆公社，体验他们的生活时，没有一个不赞叹公社的美好，这让他一度以为新大陆公社有洗脑能力。 “那个什么魔能网络，有消息吗？”布劳知道没有希望，又问科学部部长卡米尔。 “有结果了，这是基于神启的技术，通过他们的文章，我们成功复刻，但是脑部的魔法脉络成型需要极为精准的控制力，有很大的风险。大规模普及在现在看来还不现实。”卡米尔回道。 “他们怎么做到的，为什么你们做不到？”布劳问道。 “公社能提高国民生活水平，我们为什么做不到？”卡米尔反问。 布劳烦躁的换了一条腿，开始沉思。 “卡米尔，那个生化武器，你们研究好了吗？”罗德突然出声问道。 “什么？”卡米尔先是一愣，然后立马反应过来罗德指的是什么。 那是科学部在研究失控症时的副产物，一种病毒。 这种病毒有着体外存活时间长，传播途径多，致死率高，但是发病周期长的特点，是极为良好的生物武器。 如果它被人吸入，那它可以让人的肺部慢慢失去能力，然后是其他器官衰竭。 “我们不能让亲王领变得和公社一样，那就只能让公社变得和我们一样。”罗德依旧遵循着第二次围剿的思路，与其提升自己，不如打击敌人。 “你疯了吗？这种病毒根本不可控，一旦扩散，没有任何一个人会幸免。”卡米尔用看怪物的眼神看向罗德。 “抱歉，我只是提供一个思路。”罗德举起双手，让自己看起来无害。 “……卡米尔，能改进一下吗？这种病毒。”布劳明显意动了。 “总管你疯了？现在这种情况，如果出现大规模伤亡，前面战线由谁来顶？你们吗？”卡米尔激烈的批评道。 “所以我想问你，能不能让这个病毒的杀伤力小一点。可以不致死，但一定得致病，对人的生活产生一定的影响，如果我们有对应的药，那就更好了。”布劳没有被卡米尔的态度影响。 “……有。”卡米尔思考再三，还是说出了实情。 这种病毒的一个变种完美符合布劳的要求。 就算布劳不要求，科学部里的一些人也会去做这类实验，并不是所有人都有道德。 “那就太好了，通过商队，把这种病毒传播到公社里，然后在这个病毒传播到巅峰时，在大量抛售我们的药。” “……这是损人不利己的行为，病毒可不会分人感染。”卡米尔无力的说道。 一听到损人不利己，罗德率先笑了一声，而布劳、布拉德利则是放声大笑。 卡米尔说的“己”是亲王领的群众，但是布劳他们认为的“己”是他们自己。 他们之所以这么敌视公社，完全是因为公社宣扬的制度，在公社的制度里，完全没有他们这样的官员存在的余地。 他们花了半生爬到了现在这种高度，现在你让他们放弃？ 人民是可以牺牲的，但他们不行。 “就把这次的行动说成第三次围剿吧，这一次，一定要把这个所谓的公社完全毁灭。” 第一次围剿由于公社强大的军事实力而失败，第二次因为公社恐怖的同化能力和社会自治能力而失败；而第三次，就要考验公社的科研能力。 一个组织能做到面面俱到吗？ 布劳胜券在握。 第40章 战斗仍将继续 大反攻还在继续，8月30日，积雨云行动第二阶段悄然开始。 第二阶段的目标，就是从琥珀大桥渡过古比斯河，先后收复雷尔顿、斯卡拉和雅斯尼亚，最终将兵锋对准洛美。 这几个目标都是中型城市，这就决定了这个阶段不能使用之前的小股精锐部队突击的战术，而是重装突击兵团大规模突击为主。 这也是他们在古比斯河对岸停留了这么久的原因。 而现在部队已经集结完毕，是时候开始行动了。 “我先把琥珀大桥上的敌人清理一遍，为你们撕开一道口子，你们快速通过。”埃斯特对突击兵团总指挥说道。 总指挥是一个年轻人，才一百出头，名叫卢卡斯，他是奥斯顿第一陆军学校的毕业生，虽然他受的是正统军事教育，但是他却并不认同传统战术。 传统战术以消耗对方有生力量为主，在这种观念的指导下，两国的战争都是在自己的阵地内叠甲，然后用火炮轰击对方阵地，看谁死的人多。 卢卡斯觉得这种消耗战没有意义，劳民伤财，他的主张是，找到对方阵线的薄弱点，由一支精锐的部队迅速敲破这个点，攻破防线后直接扑向对方没有设防的城市或者村子，破坏敌方的补给点。 这种避实击虚的战术不仅需要部队拥有精湛的技战术水平，还要求有着快过敌人的速度，以这个世界上的载具水平，这是不现实的，所以这种战术一经提出，就没有获得太多的关注。 直到最近的技术改革，让载具的速度有了提升，这种战术才有了用武之地。 “感谢您，埃斯特大人。”卢卡斯对着埃斯特敬了一礼。 有了埃斯特的帮助，他连前期如何破开怪物军团的防线都不用考虑，只需等埃斯特清理出一条安全的道路，自己的重装突击兵团就可以全力向怪物后方的大据点突进。 埃斯特对着卢卡斯点了点头，离开了军帐。 琥珀大桥是古比斯河上最大的一座桥梁，此时这座桥上栖息着不少怪物。 发光的丝线从远处的军帐里涌出，怪物们没有见过这种东西，只是本能的对着光线露出了獠牙。 这些丝线如同一条条蛇，捆起了这些怪物，将它们从地面提了起来，扔进了湍急的河流。 怪物们用它们的爪子撕扯着这些丝线，但是这些发光的丝线有着弹性，遇到怪物的爪子就会被拉伸，让这些怪物空有一身怪力而无处施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淹没。 不到一刻钟，桥面就被清理的一干二净，但是从远处地面扬起的烟尘来看，不久这里又会被怪物占满。 卢卡斯坐在第一辆重型装甲车上，带领着部队浩浩荡荡的开过了桥梁。 埃斯特坐在其中的一辆车上，戒备着天空中的威胁。 大兵团的火力十分强大，那些在原野游荡的不入流怪物构不成威胁。 兵团行进了半天，就遇到了第一波强有力的阻击。 钢背兽的碳针划破天空，落点大多在兵团前进路线的前方。 ”为什么会落在前面？”埃斯特皱起了眉头。 她散开纳米机械，让它们变为一个个传感器，收集着空气中传来的信息。 果不其然，从空气的流动来看，这一次投放的不是流线型的碳针，它的表面附着了什么东西。 “准备战斗。”埃斯特在战时通讯频道里提醒卢卡斯。 “明白。”卢卡斯没有质疑，车队开始四散，将装甲车上的弩炮对准了那些落下的碳针。 这次碳针落下的速度明显也慢了很多，在快到达地面时，从这些碳针上散开了很多不明物体。 埃斯特眼疾手快，用纳米机械组成的丝线捕获了其中一个不明物体。 这是一只怪物，这个怪物身形矮小，身上披着厚重的板甲，四肢十分粗壮。 此时的怪物奋力挣扎着，但是很快就被丝线绞成了几块。 “居然通过这种方式来快速投运兵力……我们可以学吗？”埃斯特在脑里罗列着现有的技术，发现不行，除了受过改造的自己，没有什么人能承受住如此的高速。 那些怪物落在了车队的四周，当然也有些落在的车队中央，不过那些落点在车队里的怪物还没落地就被军中的狙击手击杀。 清理这些怪物花费了不少时间，而埃斯特敏锐的察觉到了下一波“空投”已经要到达这里了。 “如果任由这种投放骚扰下去，军队的行进速度会大大放缓，耗费的时间太长，那攻城会变得更加困难。” 埃斯特在心里做出了评估后，立马就有了行动，她来到车外，双手框住天上移动的碳针。 在她的周身，浮现一连串复杂的魔法脉络图案。 中型歼灭魔法——高能伽马射线。 下一刻，伽马射线射出，没有一个人看到它，但是它沿途不断电离空气，发出了一阵阵的电光，向所有人昭示了它有多危险。 那些仅仅抱在碳针上的怪物被伽马射线击中后，很快就失去了生命特征，不出多久就掉了下来。 巴斯蒂安在不远处看着，感叹埃斯特的强大。 通过人体释放的魔法，威力一般不会太大，否则施术者的身体就会扛不住，但是埃斯特通过繁多的加护魔法，能无伤的释放出这种有着强大杀伤力的魔法。 “如果她加入特殊行动局，那她将会是王牌杀手。”巴斯蒂安凭借着自己的职业素养评价道。 但是埃斯特并不好受，根据能量守恒，想要输出多大的能量，那就得输入不少于输出的力，仅仅只是清除了五根碳针上附着的怪物，埃斯特的魔力水平就下降了一半。 “开大清小兵……”埃斯特不经意间想起了吴鸣曾给她说过的故事，对比自己现在的情况，不禁笑了起来。 现在最好的方式就是清理掉那些钢背兽，但是由于距离太远，联军压根没有有效的打击手段。 “卢卡斯，清理完怪物后就继续前进吧，我来拦截那些空中来的怪物。” 说完，埃斯特冲天而起，众人听见传来了一声巨大的音爆，随后就看见一个光点在空中来回翻飞，一个个黑点不时从空中落下。 巴斯蒂安亲眼目睹了埃斯特起飞时露出的笑容，他很少看见埃斯特脸上出现自然的笑意，平时的埃斯特脸上的笑总是带有一些忧郁。 “是想到什么开心的事了吗？”巴斯蒂安的心情也不自觉放松下来。 说实话，他现在已经不想执行特殊行动局的命令，从这几天的相处，他不敢说自己完全认清了埃斯特这个人，但是他完全明白现在这个阶段埃斯特活着要比死去的价值大。 可惜，他连发了三封申请书，想要阻止，最不济延后任务，都没有得到回答。 这种结果只有两种原因，要么特殊行动局被解散了，不管这方面的事，要么就是压根没看他的申请，默认继续执行任务。 在解决了怪物之后，卢卡斯继续指挥军队前进。 埃斯特则像一只鸟儿一般，守卫着军队的上空，拦截着从远处飞来的碳针。 “在吗？”埃斯特通过魔能网络联络吴鸣。 “在，干嘛？”吴鸣带着忒亚兹在游乐场里玩，现在的他把精力都放在了忒亚兹的精神问题上。 如果忒亚兹出现了什么问题，那后果将十分可怕。 “有空来战场，越到后面，棘手的怪物越多，我有点忙不过来了。” 飞行也是很耗费魔力的，尤其是高音速飞行，过不了多久，埃斯特就得回地面休息。 “我现在在带孩子，有点走不开。”吴鸣有些为难的说。 把忒亚兹交给别人，他有点不放心。 “你要去杀人了吗？” 就在吴鸣和埃斯特联络的时候，忒亚兹离开了玩耍的人群，回到了吴鸣的身边问道。 “是。”吴鸣露出了稍显勉强的微笑。 忒亚兹的心理问题最矛盾的地方就在这里，不安全感让她下意识去探知别人的意识，而一旦深入那些人的意识，那就不可避免地探知到一些不好的思想。而这些不好的思想与情绪，又会加重忒亚兹内心的不安，而越不安她就对周围的人越是戒备。这是一个恶性循环。 忒亚兹走到吴鸣身边，看着之前还跟自己玩耍的其他孩子，疑惑问道：“为什么要为这些人而战呢？” “我能感觉到他们内心的暴虐，他们和你们杀的怪物也是一样的。” 吴鸣无奈的摸了摸忒亚兹的头，说道：“这就是集体，在集体中，我们会收起獠牙，变得不再像野兽。” “你不理解，是因为你是人造生命体，和我们有着本质区别。” 看着忒亚兹无所谓的表情，吴鸣知道她没有听下去。 不过，未来的时间很长，吴鸣可以慢慢教她。 集体的力量之一就是强大的同化能力。 “要不要我把你送回去？”吴鸣看着忒亚兹，微笑着说。 “不用了，我跟你一起去。”忒亚兹握紧了吴鸣的手，带着他飞了起来。 “等等……”吴鸣没有说完，忒亚兹就一个加速，带着吴鸣向远处飞去。 “哇！忒亚兹会飞！比飞行魔法快好多啊。下次让她带我们也飞一下吧。” “嗯，根据爸爸的说法，请别人帮忙是要拿报酬的，忒亚兹喜欢什么？” “这个我知道！她喜欢糖！” 孩子们叽叽喳喳的讨论着。 …… 忒亚兹的飞行速度要比吴鸣快很多，半个小时就横跨了三分之一大陆到达了埃斯特所在的战场。 由于钢背兽进入了装填时段，埃斯特也抓住这个窗口休息，恢复能量。 按照现在这个行军速度，再有三天时间就能到达第一个城市雷尔顿。前提是埃斯特能精准的拦截钢背兽的炮弹。 当吴鸣进入视野后，军队第一时间就是戒备。 “大家别担心，是援军。”埃斯特急忙喊道。 一听是援军，大家又都放松下来。 看这个形势，新来的援军大概也是和埃斯特拥有差不多战力的人。 卢卡斯并不感到奇怪，因为最开始埃斯特宣传她是属于一个名叫“人类教”组织，这个组织肯定不止她一个人。 不过由于只有一个人活跃在大众视野里，渐渐的大家觉得哪怕是在人类教，埃斯特也是一个另类。 不过现在这个猜测已经不攻自破。 吴鸣有些狼狈，因为是忒亚兹带着他飞的，为了不打击到孩子，吴鸣也没有反抗，就保持着被拉着的姿势飞到了这里。 “您是？”卢卡斯最先出来问道。 “你可以叫我鲍德温。”哪怕衣服有些凌乱，吴鸣的声音还是很沉稳，给人一种可靠感。 简单的认识了一下，吴鸣就没再和卢卡斯多说什么，而周围士兵的注意也被忒亚兹吸引住了，这个小孩就像是埃斯特的翻版。 埃斯特也被忒亚兹吸引了目光，她没有说话，只是疑惑的看着吴鸣，希望他能解释。 “这孩子是蒲公英创作的人造生命体，很厉害的。”吴鸣通过魔能网络解释道。 埃斯特点了点头，引着两人进入了自己的帐篷。 忒亚兹明显对埃斯特有很大的好感，除了自己和她长得像外，还有就是相比于其他人，她没有那种肮脏的想法，除了有些压抑的情绪。 “你多久没洗澡了？身上一股汗臭味。”吴鸣边说着，边把座位往远离埃斯特的方向挪着。 “战场上没有时间洗澡，等下一次攻击开始，我来拦截，你去负责把那些钢背兽除掉。”埃斯特说道，并在地图上标出了几个点，这都是钢背兽可能在的地方。 吴鸣答应下来，不过此时忒亚兹插嘴道：“有些人想杀你，要我帮你解决他们吗？” 埃斯特一愣，然后笑道：“没事，随他们去吧。” …… 有了吴鸣的加入，突击兵团的前进速度又提升了一个档次，终于在9月2日正午，抵达了雷尔顿城。 这个城市相比之前的据点，要大上很多，并且有着数量不少的怪物。 接下来的主角就是突击兵团了，他们布置好重武器，对着整个城市就是一轮齐射。 炮击时间持续了两天，几乎把整座城市的地表建筑全部夷为平地，不过城市里还时不时冲出怪物。 “估计城里的地下建筑里还有那些肉毯。”卢卡斯判断到，随后便下令攻城。 反攻计划中最残酷的战斗就是巷战，士兵们一座建筑接着一座建筑的清理肉毯。 哪怕有吴鸣、埃斯特的帮助，这场战斗的伤亡也高到吓人。 仅仅第一座城市，突击兵团就减员约20%。 为了维持战力，卢卡斯下令在这里休整，等待后续兵员的补齐。 不过哪怕有这么高的阵亡率，突击兵团的战士们依旧士气高昂。 战斗仍将继续。 第41章 一切按计划进行 突击兵团一路势如破竹，而后方的支援部队渡过古比斯河后，也开始向上下游推进，配合北方及南方军团渡河。 资源领、亲王领的百姓都是振奋不已，在他们看来，怪物军团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第二公社的建设工作也进入了正轨，一大批俱乐部如同雨后春笋一般出现，它们囊括了生活的所有方面，上到对外政策俱乐部，下到下水道疏通俱乐部，都有人踊跃参加，这对他们来说是个新鲜事。 也不是所有人都高兴，巴斯蒂安就愁眉苦脸的。 吴鸣的出现打乱了他所有的安排，这三人一般情况下都待在一起，这让巴斯蒂安很难下手安放炸药。 “你们是一家三口吗？住一块？”巴斯蒂安咬着牙嘀咕道。 “要不，我们放弃吧……”一个执行者队员小心地说道。 “你们应该知道抗命是什么后果……”巴斯蒂安严肃的说道。 “妈的，抗命就抗命！那群傻子领导不知道神使有多重要吗？”另一个执行者直接骂了出来，“队长，我们就当不知道这回事。” 巴斯蒂安狠狠的拍了一下那个队员：“平时吃政府饭怎么没见你这么硬气，那群傻逼领导养了我们这么多年，不就是为了今天吗？” 那个队员不再说话，但是依旧用倔强的眼神看着巴斯蒂安。 巴斯蒂安心烦意乱，他薅了一把野草，放在嘴里嚼着。 “这样，我们就行动一次，让领导们听个响，一次不成功，我们就向埃斯特大人负荆请罪。” 这已经是相当大的妥协，要知道计划书中给他们制定的计划有十几个，而他们也有十几个人，如果轮番实施下去，难免不会有成功的。 吴鸣拒绝了卢卡斯提议的和他住一个营帐，带着忒亚兹挤进了埃斯特的帐篷。 等后勤部队到来，他会分到一顶新的帐篷。 经历了几天的战斗，吴鸣身上也臭了，忒亚兹选择离他们两个远点。 “看得出来，你在前线的威望真高啊。”吴鸣能明显感觉到士兵们目光的不同，看向吴鸣时，多是恭敬的感觉，而看向埃斯特则多是崇敬和感激。 埃斯特没有回答他，将自己的口粮吃完，问道：“你有什么想说的？” 吴鸣不是那种喜欢忙正事时闲聊的类型。 “关于最后的收尾工作，你有什么想法吗？”吴鸣问道。 最后的收尾，指的是蒲公英。 最后的最后，他们一定会兵戎相见，而以吴鸣对蒲公英的了解，整个大陆的人一起上都不一定能杀了蒲公英。 “我？初步想法就是我们亲自上。” 吴鸣有些惊讶的看了埃斯特一眼。 “你是虐菜虐上头了？蒲公英和那些怪物可不一样，我们两个加上都不一定打得过她。” 尤其是现在蒲公英处于半失联状态，他不知道蒲公英又掌握了哪些技术。 吴鸣想着，突然看向了在一旁发呆的忒亚兹。 埃斯特也明白了吴鸣的意思。 “你想让忒亚兹去？她可以吗？” 面对埃斯特怀疑的目光，忒亚兹撇了撇嘴，不去理那两个人。 吴鸣来到忒亚兹身旁，笑着问道：“忒亚兹，看我养了你将近一个月，好吃好喝的给你供着，帮我一个忙好不好啊。” 忒亚兹看着吴鸣那满是笑意的眼眸，叹了口气：“可以。” 她也有点事想问蒲公英，那个将自己创造的人。 …… 9月10日，突击兵团抵达了第二座城池，斯卡拉。 有了吴鸣的加入，怪物军团没有给突击兵团带来什么阻力。 终于，在经历了三天的残酷巷战后，这座城市也宣布了解放。 兵团休息了一天，向着洛美城的最后一座关隘雅斯尼亚出击。 巴斯蒂安在经历了剧烈的思想挣扎后，最终选择在9月16日动手。 今天钢背兽的袭击发生在了军队休息的时间，埃斯特和吴鸣一同冲了出去。 趁着军队其他成员都被吸引了注意力，他快速的摸到埃斯特乘坐的车辆底盘安装炸弹，这种炸弹是新型炸弹，有着足够的威力，制作成本极高，整个殖民领就只有几枚。 “妈的，有这么好的炸弹，你们怎么不想着去刺杀那个什么蒲公英呢？” 巴斯蒂安在安放炸弹时骂骂咧咧的，他的级别还是挺高的，知道怪物军团的领导是一个人形生物。 他已经摸准了埃斯特和吴鸣之间相处的规律。 埃斯特主要负责拦截射来的碳针，吴鸣负责去杀死那些钢背兽。 这其中有一个时间差，那就是埃斯特拦截完成后会回到车队，那时候是她最虚弱的时候，一般三十分钟后，吴鸣才会回来，这个窗口期，就是巴斯蒂安的为数不多的机会。 巴斯蒂安安放好炸弹，他谨慎抬头四望，确认自己的行动没有被别人发现。 除了早就知道巴斯蒂安的行动外的执行者队员们，没有人在意这里。 巴斯蒂安满意的退到暗处。 一切按计划进行。 …… 埃斯特如同往常一样，回到了自己所属的那辆战车，不过今天，她感觉到了一丝异样。 对于完成了改造的她而言，那个炸弹的辐射如同一轮小太阳一样耀眼。 “总算动手了？”埃斯特很期待，她想知道特殊行动局能做到那种程度。 埃斯特保持着平常的表情，飞回了车里，在进入车厢的前一刻，她瞥见了坐在不远处车顶的忒亚兹，她饶有兴趣地看着埃斯特。 她在等待一场烟花。 …… 在看到埃斯特回来的一刻，巴斯蒂安端着自己做的食物，跟进了车厢里。 “埃斯特大人，您饿了吗？这是我的配给，您吃吧。”巴斯蒂安额头冒着冷汗，说道。 埃斯特尽量让自己的目光显得正常。 “你很紧张啊。” “没有……” 埃斯特闻言，不再言语。 看着闷头喝汤的埃斯特，巴斯蒂安突然跪了下来，磕了两个头。 “你这是干什么？”埃斯特明知故问。 “您对我们的大恩大德，我们来世再报！” 说完了这句没头没尾的话，巴斯蒂安猛地按下了自己兜内的起爆按钮。 原本平静的军队中突然发生了一场巨大的爆炸，埃斯特所在的那辆车几乎瞬间被撕碎，抛向了高空。而离得近的车辆的玻璃也被冲击波震碎，不少人也被冲击波震伤。 埃斯特体内的纳米机械自动开启了防护模式，将大部分冲击波的能量和高温吸收。 埃斯特叹了一口气，这种炸弹的威力确实超乎了她的想象，但是想要杀死她还有一定的距离。她甚至有闲暇出手救下巴斯蒂安。 巴斯蒂安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按下按钮的。 他是可以在远处引爆炸弹的，但是他的良心使他不愿意苟活，所以他抱着为埃斯特陪葬的心愿上了埃斯特的车。 但是引爆炸弹后，他只感觉好像被一个巨兽撞了一下，然后就感觉自己的思绪像是飘荡到了天空。 “死亡的感觉……这么舒服吗？”巴斯蒂安闭着眼睛想道。 能量渐渐耗尽，炸弹将他们送到了三百米的高空。 “这个炸弹的威力还不错，可惜……” 埃斯特好听的声音在巴斯蒂安的耳边响起。 他惊讶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并没有死，只是漂浮在空中，周身还环绕着一圈光晕。 埃斯特好好的站在不远处，用着疲惫的目光看着巴斯蒂安。 “如果能加大当量，说不定会有大用，虽然造不成伤害……” 埃斯特继续自说自话。 “你就没什么要说的吗？” 埃斯特转头，露出一如既往慈爱的笑容看着巴斯蒂安。 巴斯蒂安不是傻子，他知道自己能活下来全是因为埃斯特的功劳。 他下意识想跪下，但是在空中容不得他做这么高难度的动作，最后只得哽咽道：“抱歉，埃斯特大人，但是特殊行动局让我们刺杀你，我们……我们小队是特殊行动局自小培养的……杀手……我们不敢违抗命令……请您原谅我们。” “我为什么要原谅你们呢？” 巴斯蒂安身体一震，认命了一般闭上了眼眸。 “你们并没有对我造成伤害，既然没有伤害，那么原谅又从何谈起呢？你应该请求下面的人原谅，因为你的炸弹，他们可是忙的焦头烂额。” 巴斯蒂安睁开眼睛，看向了地面。 原本军队扎营的地面现在已经热闹起来，有不少人在救助伤员，也有不少人在救火，更多的人发现埃斯特所在的车辆被摧毁后，茫然无措的四处奔走。 “下去吧，和那些人道歉吧。”埃斯特笑着说道。 “好……”巴斯蒂安声音颤抖着说。 巴斯蒂安觉得自己肯定会被愤怒的人群撕碎。 有眼尖的士兵看到在天上的埃斯特，兴奋的大叫，招呼着自己的战友上前迎接。 在众人的欢呼声中，埃斯特带着巴斯蒂安平稳的落地。 卢卡斯最先冲了上来问道：“发生了什么？” 在所有人中，最紧张的是卢卡斯，如果埃斯特在他这里被刺杀，单说现在，部队的配置就要重新部署，而且还要面对吴鸣可能的怒火。 往长远考虑，前线士兵们可是爱戴埃斯特胜过爱戴卢卡斯自己；司令部中也有不少对埃斯特有好感的人，综合起来，自己未来几乎就要被葬送了。 “是不是怪物军团的袭击？”卢卡斯猜测到。 埃斯特没有说话，将舞台留给了巴斯蒂安。 巴斯蒂安缓慢的走到人群中间，看到他走了出来，执行者小队的其他成员也一起走了出来。 看着这十几个人，一个糟糕的猜想在周围的士兵们心上蔓延。 巴斯蒂安带着自己的小弟扑通一声跪下，头重重的磕在地上，大喊：“巴斯蒂安，奥斯顿殖民领特殊行动局下辖执行人，受上级命令，刺杀神使大人，并对诸位同僚造成伤害！请诸位赐死！” 士兵们当即炸开了锅，他们大声议论着，不知道人群中谁喊了一声杀，越来越多的人喊杀，汇集成巨大的波浪，重重的拍在巴斯蒂安等人的脑海里。 “安静！”卢卡斯大吼一声，直接盖过了众人的声音。 “把自己的武器对准同胞，你们和他们有什么区别！有罪也要交给军事法庭处理！最不济，也要问问当事人的想法！” 卢卡斯作为兵团长的威严还是有的，士兵们渐渐冷静了下来，不过还是有很多人以一种厌恶的眼光看着巴斯蒂安一群人。 “您觉得应该怎么办？”卢卡斯又转身，问埃斯特的意见。 埃斯特没有想到这个皮球又踢给了自己，她叹了口气说道：“让你们担心受怕，其实我也有错，因为我很早之前就知道巴斯蒂安有刺杀我的心思，但是为了见识一下特殊行动局的武器，我默许了他们的行动，对此给大家造成的困扰，我很抱歉。” 埃斯特鞠了一躬，人群又开始窃窃私语，不过很快就又消失了，怒火也消失了许多，毕竟他们的怒火是因为埃斯特遇刺而起。既然埃斯特本人都没说什么，他们也不想说什么。 “把这群人带下去！”卢卡斯对身边的士兵说道。 “等一下。”埃斯特阻止了卢卡斯，“巴斯蒂安，那种炸弹，你还有吗？或者你知道配方吗？这种炸弹如果量产，对未来的攻城事业会有好处。” “有……有！”巴斯蒂安连连点头。 “你们几个陪他去拿！”卢卡斯吩咐道。 “哦！”人群中欢呼出声，他们高呼着埃斯特的名字，埃斯特则苦笑着看着众人。 不远处，忒亚兹面无表情地看着人群。 一切按计划进行。 一人群中突然窜出一个人影，以极快的速度扑向了埃斯特，快到所有人反应不过来。 埃斯特先是惊讶，然后是释然。 特殊行动局作为一个国家组织，这种级别的行动，肯定不会只有一个计划，只有一支执行人小队。 “神灵万岁！伪神神使！去死吧！”这人一边大吼着，一边冲向埃斯特。 “爆炸魔法……疫病魔法……”埃斯特看着这个人身上的魔法脉络，神色凝重。 如果任由这个人的魔法脉络构建完成，这里的大部分人都会死，包括指挥官卢卡斯，这会严重影响进攻计划。 埃斯特更快的迎了上去，伸手重重击在刺杀者的前额。 所有的魔法脉络瞬间消散。 但是刺杀者露出了得逞的笑容，他掏出一把匕首，重重的刺向埃斯特。 这个匕首的刀刃是由流体做成的，它轻易的穿过了纳米机械组成的护盾，接触到了埃斯特的身体后，埃斯特的皮肤开始泛黑。 “这是？”埃斯特一惊，她丢开了这个刺杀者，火速的远离了人群。 她害怕又会出现大爆炸。 这一切都发生在几秒之间，等到埃斯特将刺杀者扔到一边离开后，人群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最快反应的是巴斯蒂安，他大吼一声！以野兽的心境扑向了刺客！ 但是等他抓住刺客，才发现他已经服毒自杀了。 士兵们再次躁动起来，卢卡斯花了很大的力气，才镇压住这些小伙子。 现在这种状态想要继续进攻有些不现实，他现在只能祈祷埃斯特没事，并且诅咒特殊行动局的领导。 这种骚动在吴鸣回来后才终止。 卢卡斯将情况简要的做了说明。 “我知道了，你指挥部队继续进攻，埃斯特那边我去解决。” 有了吴鸣这句话，卢卡斯就有了底。 这能有效制止军队的骚乱。 作为军队指挥官，他不能让一个人影响到计划，不管这个人有多重要，一切也要按计划进行！ 第42章 选择死亡 没人知道埃斯特去了哪里，还是忒亚兹给吴鸣指了一个方向。 “在西北边距离这里十公里的林子里。”忒亚兹说道。 “哦，谢谢！”吴鸣道了一声谢，匆匆追了出去。 忒亚兹兴致缺缺的打了一个哈欠。 在她的感知里，这个兵团里还有不少特殊行动局的人。 这些人其中有不少人陷入了道德的挣扎，剩下的全是狂信徒和死士，他们开始预想着如果埃斯特还活着，接下来的行动又该做什么。 忒亚兹没有选择去探知他们的精神，但是她敏锐的感觉到了一些人对她的恶意。 下一步计划，他们想用忒亚兹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孩子作人质。 “你们对我有恶意，那我对你们有恶意也是可以的吧。”忒亚兹在心里默默地想着，这符合公社的理念之一——等价报复。 然而有所不同的是，忒亚兹要远比正常人强很多，哪怕是她无意散发出的恶意，对于恶意指向的人来说，后果是十分严重的。 上一秒还在脑子里预演计划的人突然思路一转。 “我这一生真是失败，既没有当上大官，也没有当上顶尖杀手，就连刺杀这种事都慢人一步，我真是……” 他们的脑内出现了很多消极情绪和负面想法，最终他们无一例外的都选择了自杀。 忒亚兹略显茫然的看着这一切。 “我原来强到这种地步吗？” 忒亚兹这是第一次对自己的力量有了直观的认识。 尸体很快就被士兵们发现，这些尸体死状十分诡异，有互相拿弩弹射击的，有用食物把自己噎死的，也有人把自己掐死。 “戒备！”卢卡斯得知情况后，第一时间下令全体戒严。 “还是不要戒备比较好，这会让你们的计划受阻。”忒亚兹在心里想道。 卢卡斯刚下完令，就觉得有些不对，自己为什么要为了几个自杀的懦夫，而改变自己的计划呢？ “回来！”卢卡斯教会了传令兵，“一切按原计划进行，一刻钟后出发！” “是。” 忒亚兹有些惊喜，她开始喜欢上这种感觉。 另一边，吴鸣在一个不知名树林中找到了埃斯特。 她现在的样子很狼狈，一条条如同线虫的黑色脉络爬满了她整个左脸。 “玩脱了吧？”吴鸣松了一口气。 “并没有，或者这个情况还是我所期待的。这个武器既然能穿透纳米机械，那就能对蒲公英造成伤害。” 埃斯特的右脸满是欣喜，但是左脸却还是一副淡然的表情。 “你还好吗？”吴鸣感觉埃斯特有些不正常。 “我很好，这个武器很特别，它能让我的身体发生病变，和失控症的病变不同，它将我的身体慢慢变成了和它一样的东西。” 也就是说再这样下去，埃斯特会变成一滩黑色流体。 “这叫没事？” “嗯。” 埃斯特舒服的靠在背后的树上，吴鸣发现那些黑色丝线已经爬上了树。 吴鸣操纵着自己的纳米机械，准备帮埃斯特修复。 “别，纳米机械接触后也会失控，否则我也不会变成这样。”埃斯特阻止道。 埃斯特的表情很是恬静，就好像在晒太阳的老太太一般。 吴鸣叹了一口气，将她背在背上。 “我说了别管我了，说不定你也会死，这似乎有传染性。” “还是救一下吧，你也算是我的朋友。” 埃斯特趴在吴鸣背上，笑出了声。 “你居然会在意我？我以为未来你会把我灭口。” 吴鸣在埃斯特心中是那种为了目标不择手段的人。 “我们人类还是很有道德的。”吴鸣辩解道。 “有道德？我们导致的死亡可是有几亿人，占了这片大陆总人口的三分之一。”埃斯特嘲笑道。 “所有直接死在蒲公英手上的人并没有死去，战争结束，他们都会再次复活。”吴鸣说道。 “复活的人真的还是原来的人吗？”埃斯特问道。 吴鸣沉默了一下，将埃斯特放了下来。 “原来你一直纠结这个事。” 吴鸣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他很早之前就察觉到埃斯特也存在精神问题，但是问了很多次，埃斯特都没有说，现在埃斯特濒临死亡，也终于透露出了原因，埃斯特是把所有人的苦难的原因揽在了自己一群人身上。 埃斯特略显茫然的看着吴鸣，她以为自己戳到了吴鸣的痛处，但是看吴鸣的表情，似乎不是那么一回事。 “关于这种方法复活的是不是原本的人，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理解。我和蒲公英都愿意相信复活的人都是原本的人，这只是换一个躯体的区别。那些能称之为我们的灵魂的东西没有变。” “而且一些罪恶的根本原因也不在我们，就算我们不掀起战争，那么四国也会掀起战争，那时死的人虽然没有现在这么多，但是他们的战争不会结束，长远看来，死的人不会比现在少。” “我们正在进行的是伟大的事业，当我们的事业成功，未来将不会有人死于自相残杀，不会有人死于饥饿，死于不公；未来他们都将为自己而活，也只会为自己而死。” “我知道你是一个善良的人，但是，不要让你的善良变成束缚你的枷锁。” “如果你认为死去的人无法复活，如果你认为死亡可以清洗自己的罪孽，那么……” 吴鸣说着，让纳米机械变成一把匕首，塞到了埃斯特手里。 “你现在就可以自杀，或者选择把我杀死后再自杀。之后，我们两个人会在未来再次醒来，按照你的想法，那时的我们将是新生的人，罪恶将和我们不再相干，那时，你就能成为你心目中的、真正的救世主。” 埃斯特怔怔地看着吴鸣，她没想到吴鸣会做出这种选择。 她拿起刀柄，没有什么动作，只是开口道： “你口中伟大的事业，是建立在别人的牺牲之上。” “每次我在战场上救下那些人，他们都接连不断的感谢我，仿佛我们是他们的救世主，完全不知道他们的苦痛就是因我们而来。这些感谢在午夜时，都会变成一道道诅咒。” “现在，为了让你不再对这份事业有所怀疑，我可以牺牲。如果未来有一天他们真的知道了一切的原因，而选择处死我，我也愿意赴死。”吴鸣坚定的看着埃斯特，斩钉截铁道。 看着吴鸣的目光，埃斯特反而有些退缩。 “埃斯特，这就是你和我最大的不同，你的信念可以被我的死、别人的诅咒、感激动摇，而我可以为了我的信念而去死。埃斯特，如果你我的死亡能够让你好受一点，那你可以动手。”吴鸣鼓励道。 …… 最终埃斯特没有动手。 她没有动手杀吴鸣，选择了了结自己。 吴鸣看着将刀刃捅入自己心脏的少女，叹了口气。 吴鸣现在需要做的有两件事，第一就是弄明白刺杀埃斯特所用的武器，第二就是给埃斯特培养一具新的身体。 吴鸣背起埃斯特的尸体，向着营地飞去。 他要把埃斯特的尸体和忒亚兹带回公社，而且给埃斯特重新做一个身体，也需要在自己的实验室里。 为了不刺激到军队众人，吴鸣没有直接背着埃斯特尸体进入军营，而是暂放在了别处，等带着忒亚兹出来后在去接她。 吴鸣发现忒亚兹要开心很多，比任何时候都开心。 “你是遇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吗？”吴鸣问道。 忒亚兹点了点头。 “我发现了，我好像可以肆意更改别人的意识。” 在吴鸣不在的时间里，忒亚兹一直在玩弄他人的意识，她让两个男人对对方有好感，然后解除影响后看两个人破口大骂。 “你最好不要这么做了，会让你变成一个坏孩子的。”吴鸣心中暗叫不好，如果让这个孩子从别人的痛苦中感到开心，那未来她会干出什么，吴鸣都不敢想。 而且按照蒲公英的描述，吴鸣没有把握杀死她， 忒亚兹没有回话，她想要更改吴鸣的意识，让他收回自己的话。 然而就在她意识的触手进入吴鸣的脑内，准备动手时，她感觉到似乎有一个人出现在她身后，那个人伸出双手，勒住了忒亚兹的脖子。 咔嚓一声，忒亚兹感觉到自己的脖子似乎直接被掐断了。 现实中，忒亚兹的双眸剧烈的收缩，头上大汗淋漓，胸口剧烈起伏。 在意识中，忒亚兹已经死了一次。 吴鸣还没意识到怎么回事，忒亚兹就扑到吴鸣怀里。 “呜哇哇哇！好可怕！好像有人扭我脖子！” “详细说说。”吴鸣不知道忒亚兹想过更改自己的意识，摸着头安抚道。 忒亚兹详细的说了自己所做的和所经历的。 吴鸣有些哭笑不得。 “我就说吧，以后还做不做了？” 忒亚兹摇了摇头。 ”熊孩子啊……还是一个破坏力十足的熊孩子……”吴鸣无奈的摇了摇头，“不过，为什么会这样呢？” 吴鸣想到两种可能，一种是蒲公英做的防护，另一种就是集体意识化做的。 前一种可能不用多说，后一种可能依据于集体意识化有很强的同化能力，这种同化能力在面对忒亚兹这种能力入侵时，会表现出什么呢？ 吴鸣不知道，这种事蒲公英大概会清楚。 之后忒亚兹又回到了那个小心翼翼地状态，见了人都选择躲着走。 “看来‘死亡’对她的影响还是很大的。”吴鸣观察的忒亚兹，再次叹了口气。 由于最后一座城池近在眼前，而那些棘手的怪物也被吴鸣清理了一遍，再加上埃斯特刚在卢卡斯这里被刺，生死未卜，卢卡斯便没有挽留。 等吴鸣找到埃斯特的遗体时，她身上已经被那些黑色丝线爬满了。 忒亚兹仿佛看到了什么脏东西一般，躲得远远的。 吴鸣暗暗记下这一点，抱起埃斯特，向着公社飞去。 …… 9月20日，卢卡斯的部队完成了对雅斯尼亚的包围，在经历了几天的鏖战后，在22日，雅斯尼亚宣布解放。 10月1日，洛美城被围，积雨云行动第二阶段完成。 消息一出，引得大陆震动，一个月时间内，收复了小半个亚尔林总督直辖区，所有人都对未来产生了希望。 不过，大反攻的兵锋被阻挡在了洛美城之下。 洛美城的防御不是前面几个城市可比的，这个城市的高耸建筑上都有着一门血肉构成的巨炮，它的射程远远超过联军的火炮射程。源源不断的怪物也从东边赶来，构建出了一道坚固的防线。 再加上这一个月来的猛烈进攻把半年来积攒的弹药全部打光，剩下的装备已经不能支撑联军像之前一样发动猛攻了。 除此之外，奥斯顿殖民领变成新大陆第二公社的消息也终于传播到了军队中。大部分人在知道这是由底层人民发动的一次政变后，就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了，倒是奥斯顿军官们有些躁动，毕竟他们大部分都是贵族。 但是他们引发的骚动轻易的被安托万压了下去，随着布鲁斯特和柏朗蒂的死去，现在的他已经是西线最高指挥官。 再加上奥斯顿的普通士兵们更希望多杀些怪物，而不是回国镇压“叛乱”，他们以自己现在是联军士兵为由，拒绝了自己昔日的长官。 而一些顽固的军官则是被送上了军事法庭。 …… 吴鸣的小实验室内，一个女孩泡在培养罐中。 那正是埃斯特，在埃斯特死前的一刻，她的所有信息被记录在了魔能网络里，现在随着新的身体的发育，魔能网络自动的将信息回传到了埃斯特的新身体。 每个人脑内的魔法脉络虽然功能相同，但是流形会有所不同，每个人的都是独一无二的，这是由基因决定的。 当然，吴鸣因为没有和魔力相关的基因，他使用的是“虚拟基因”。 下一刻，培养罐内，埃斯特缓缓睁开了双眼。 她的记忆无比清晰，甚至自己用匕首刺入自己心脏的记忆、濒死的记忆也完整的保存了下来。 “欢迎重生。”吴鸣张开双臂，宣告道。 埃斯特没有说话，这具身体就像她原本的身体一般，没有任何不适。 “现在心情感觉好点了吗？罪恶感是不是减轻了？”吴鸣再次问道。 埃斯特点了点头。 死亡的感觉留在了她的脑海，还有那种解脱感，不过罪恶感也还残存着。 “死亡确实洗刷不去我的罪恶。”埃斯特说道。 培养罐中传来了抽水声，营养液渐渐被排了出去，埃斯特呼吸到了久违的空气。 吴鸣回到了工作台，工作台上躺着的正是埃斯特之前的尸体。 现在的她已经完全变成了一滩流体。 埃斯特穿上衣服，来到吴鸣身边。 “这是什么？” “这是你的尸体，认不出来了？”吴鸣开玩笑道。 埃斯特没有想笑的欲望，拿起了一旁的研究报告。 “超临界魔力，魔力的亚稳态，和惰性魔力一样，可以诱导自由高能魔力变为这种超临界魔力。” “在自然界中没有分布，这个星球上的所有生命没有能够分解排出该魔力的基因。所以极度危险……” “接下来你准备去哪？”吴鸣问道。 “回第二公社，那里还在建设吧。”埃斯特头也不抬地回答。 “那里的建设差不多了，魔能网络的普及，让第二公社走上了正轨，还是先别回去，去公社里看看，看看我们的成果。”吴鸣停下手中的工作说道。 “好。”埃斯特接受了吴鸣的提议，她也想看看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换来的究竟是什么样的未来。 第43章 公社生活见闻 吴鸣塞给了埃斯特一幅地图，上面标注了公社内所有值得参观的的地点。 在这个地图上，公社夹在亲王领和资源领这两个庞然大物中间，只有他们一个省份那么大。 “你们这个公社能长久存在吗？”埃斯特担忧的问道。 “当然可以，你别看现在这样，未来公社会越来越大，等到未来，一定会和第二公社接壤的。”吴鸣自信地回答。 埃斯特没有再打扰吴鸣工作，带着地图离开了这里。 刚一出门，她就看见碧翠丝正坐在门外，缝制着一些玩偶。 碧翠丝将精力全部投入到做玩偶的工作中，没有注意到埃斯特。 看到以前忒亚兹抵抗组织的成员现在过得还不错，她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埃斯特没有打扰她，照着地图的指引，向着自己的第一个目标——第一游乐园走去。 在前往游乐园的过程中她又见到不少以前的熟人，有些人在忙碌着自己喜欢的事情，有些人则慵懒的在户外散步。 他们其中有人看见了埃斯特，十分激动的走上前来，对埃斯特嘘寒问暖，跟埃斯特诉说着她走后抵抗组织的经历。 直到中午，埃斯特才来到了游乐园。现在这个时间，游乐园内已经没有多少人了，这也给了埃斯特享受的时间。 不过埃斯特最先注意到的是游乐园门口竖着的牌子。 “该游乐园是由以下人员修建：设计师：鲍德温、开尔文，工人：詹姆斯、索菲、埃尔文……” “所有人都可以免费享受游乐园中的设施，希望您在享受欢乐的同时，能对所有参与修建、运营的人员抱有敬意。” 这种牌子埃斯特见过很多个，但是没有详细阅读过上面刻的字。 “看来公共设施都是由大家自行修建的呢？听说鲍德温是吴鸣的化名？他怎么这么热衷于游乐设施啊。” 埃斯特走进了游乐园，许多设施因为没有人玩，处于停运状态，不过有工作人员发现了埃斯特，热情的迎了上来。 “你是一个人来玩吗？没有孩子？” 面对着工作人员的热情，埃斯特有些尴尬，但还是硬着头皮回答道：“没有，我一个人……我就看看……” “哦~”工作人员露出了了然的神色，“大人玩这些又没什么，没事我们还上去玩一下呢，来，想玩哪个，我给你弄。” “……好……”埃斯特在纠结过后，最终点了点头。 这个工作人员十分健谈，在他的讲述中，埃斯特知道了他是一个父亲，他孩子经常来这里玩，所以他选择成为这个游乐园的工作人员之一，除了能拿到报酬之外，还可以陪自己的孩子。由于农业，工业改革释放了大量人口，这些人口没有工作，有孩子的人就全力投入到孩子的教育中去，有的则是完全追求自己的理想。 埃斯特一连玩了十几个项目，直到有家长带着孩子陆陆续续进场，她才意犹未尽的离开。 离开游乐场的那一刻，埃斯特的脑内传来一条信息。 “在游乐场游玩，享受他人服务，扣除信誉评分12分。” 埃斯特看着这条信息，又看了看自己的个人信息，自己的分数已经来到了八位数，信誉评级更是来到了最高级。 这还是她第一次使用公社的信誉系统，而她能有这么高的分数，全靠自己在战场上救的人多。 这套系统依靠于公社的基本社会环境，即互助互信，除非公社的道德观念出现大变样，否则这套体系不会轻易崩溃。 “我不会是最高的分数吧。”埃斯特这样想着，进入了魔能网络的公共区域，在那里记录着所有公开信息，信誉评分就属于公示数据。 位列前茅的果然是自己，之后是吴鸣——在这里他用的是原名。 埃斯特发现，除了自己的分数断档第一外，还是有着不少六位数评分的家伙。 打开加分记录一看，密密麻麻的好事记录让她都有些目眩。 “这些人是在比谁的分数多吗？” 就在埃斯特惊讶时，有一个人来到了这里。 魔能网络的公共区域实际上是一片虚拟空间，每个人在这里有一个虚拟形象，默认虚拟形象是一团马赛克，防止泄露外貌信息；当然，有些人巴不得别人认识他们，选择了以自己的真实形象露面，比如埃斯特眼前的这个人。 “你是？”埃斯特问道。 “我是一个发明家，叫做爱托。你看排行榜上第5就是我……我怎么掉到第六了？”自称发明家的爱托皱起了眉头。 他看到了榜一的埃斯特。 “？这么夸张？她干了什么？”爱托有些不忿的点开了埃斯特的加分记录，然后被一系列的救助记录狠狠的扇了一巴掌。 “救了这么多人？这人在战场上吧……埃斯特？有点耳熟。” 埃斯特也点开了爱托的加分记录，扑面而来的是年龄检测。 在确定埃斯特的年龄达到标准后，爱托的贡献也呈现在埃斯特的眼前。 “信息储存延迟技术：获得分数。” 这个技术贡献的评分要占了爱托总评分的一半。 “这是个什么技术？”埃斯特问爱托。 见有人关注自己，爱托不再纠结于埃斯特的分数，自豪的介绍到：“我的技术可以说是广大人民的福音。” “你知道，进入这里后，大脑就会拒绝接收外界信息，转而接收魔能网络的信息，但是外界的信息还会存在。这个技术就是将这段时间内的信息存储起来，等人们离开这个空间，可以查阅那些信息，看是否存在重要的信息。” “如果只是这样，还得不到这么多的认可，最重要的应用是医学上的应用，它可以让外科手术的流程变简单。” “除此之外。”爱托诡异一笑，压低声音道，“这个技术在性生活中也有广泛应用，它可以让你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快乐，这有效的遏制了致幻剂的需求，很少会有成瘾的；就算有成瘾性，治疗起来也比致幻剂简单，没有什么危害。对夫妻之间的生活有很好的作用。” 埃斯特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的认可，虽然最后的用法不正经，但是好处还是很明显的。 爱托在确认了自己的分数距离上一名只剩下几千分后就离开了这里。 埃斯特也继续踏上了旅程。 第二个地方是一处建筑工地，这里的人们在修建一条公路。 在资源领或者其他殖民地国家，这种耗时长，实际回报低的工程，一般不会有私人企业来承包，全部要仰仗于政府，然而政府官员需要考虑自己的业绩，所以偏远地方就不会花大功夫来修建公路。 不过在公社中，这个工程可以很简单，也可以很难。 具体流程是村子的村民们自己在明确了需求后，把需求提交到魔能网络中，如果有工程师感兴趣，就会为他们设计图纸。而附近的工程队如果有意的话，也会来参与建设。 虽然没有实际奖励，但是如果建成，所有参与建设的人按照贡献高低，都能从公路的使用期中源源不断地获得信誉评分。 再加上工程队实际上都是一群对建设有着兴趣的人组成的，他们十分乐意做这些活。 当然他们不可能永远对一件事保持热情，修建这条公路的主力还是利益相关的村民们。 修路的活门槛不是太高，他们跟在工程队身边几周就差不多了解了整个流程，就算有不懂的问题，在魔能网络上也有人为自己解答。 工程师们则不是为了信誉评分而来，他们帮助他人是为了未来获得直接的回报。 阿米莉娅原本是阿姆斯城的一位工程师，作为工作，她对设计这件事没有什么热情，但是自从加入公社之后，她找回了初心——为自己设计一个花园。 没有了生存需求，她可以像之前的甲方一般挑活干，她已经给几十个家庭设计了花园，而在前几天，她有了一个新想法，想把自己的花园改造一下。 最终她选择了帮这个小村子设计一条公路，并且把未来所有的收益，让渡给这个村集体。换来的是村民们的帮助。 村里的老人们没有什么活可干，自从农业技术改革后，他们大部分人赋闲在家，而花园内的植物移除与栽种由于需求不强烈，还没有相依的机械，这就需要人力了。 没有人能比这些种了半辈子地的老人们更懂怎么样挖土，栽花。 老人们也很乐意，无聊对他们来说是一个大敌，尤其是娱乐方式不发达的今天。 埃斯特好似一个游客，远远的看着那片工地。 “你是谁？在这里干嘛？”一个声音突然从埃斯特背后响起，埃斯特淡定的转头，看到了一个中年男子。 “我叫埃斯特，在附近看看。”埃斯特平淡回答。 “埃斯特？嗯，这里不安全，会有毒蛇出没。” 中年男子的右臂挂着一个臂章。上面写着“卫民团”。 注意到埃斯特的目光，中年男子有意炫耀着自己的臂章。 “如你所见，我是这个村子的守夜人，一般负责这个村子的治安，平时也负责指引迷路的人离开。”中年男子说道。 埃斯特点了点头：“我是新来的，对公社的生活不是很熟悉，所以四处看看。” 中年男子露出了然的神色。 最近几个月，不断有人口迁入公社，他们都是慕名而来。 “在公社，只要你能干活，就不至于饿死。”中年男子说道。 又聊了几句后，埃斯特就离开了，下一站，她来到的是工厂，或者说工厂群。 埃斯特以前见过资源领内的工厂，现在她只记得那里昏暗的环境，以及工人们麻木重复的动作。 第二公社的工厂埃斯特记得清清楚楚，环境很亮，机械很快，人很多，所有的工人像是憋了一团火，他们将这团火压入流水线上的弩弹里，射向怪物的心脏。 而公社内的工厂着实震撼到了埃斯特，工厂内全部是自动的机械，它们的动作整齐划一，产品源源不断地从这些机器中产出。 这个工厂也是有工人的，他们都是工厂的建设者，建成后，有些人离开了建筑队，成为了这里的第一批工人。 刚开始时他们也和第二公社的工人一样，直到魔能网络的应用；魔能网络让整个工厂活起来，当然，工人们早期的生产活动也给魔能网络提供了可靠的信息模板，这才能保证流水线的运转不出现错误。 “这个好，这个似乎吴鸣做了不少贡献，看能不能让第二公社的人也用上。” 就在埃斯特参观时，几个工人来到了这里。 他们原本在休息室休闲聊天，直到魔能网络提醒有人进入了工厂参观。 “您是来参观的吗？您有预约吗？”工头问道。 “预约？没有。”埃斯特茫然点头。 工头身后的一个男人开始额头冒汗，他负责这个工厂的安保，而没有预约的人却出现在了这里，他的责任最大。 如果是敌人，那后果想都不敢想。 “是这样吗？能给我看看你的身份吗？”工头瞪了安保人员一眼，又笑着对埃斯特说道。 埃斯特点了点头，在魔能网络中公开了一部分信息。 下一刻，一连串的信息出现在工头的脑海里。 “第二公社缔造人……”“特级战斗英雄……” 一连串的称号看的工头肃然起敬。 “有问题吗？”埃斯特笑着问道。 “没有，接下来，让我带着您参观吧……” …… 埃斯特回到吴鸣住所时已经是傍晚了，在参观完工厂后，她又去了农田，看到了空无一人，但是井然有序的田地，现在随着技术的完善，不仅浇灌除草不需要人力，松土，种植，采收，都有机械代劳。这些机械并不是吴鸣设计的，而是其他人设计的，虽然不如吴鸣设计的浇灌系统可靠，但是也大大解放了生产力。 最后去的地方是阿姆斯，这里和其他国家的城市没有什么大的区别，一样的繁荣，一样的拥挤，一样的充满了欢声笑语，不过这里不再有什么贫民窟。 埃斯特敏锐的发现，人们潜意识的歧视依旧存在，但是相比于以前，已经好了很多。 她回来时，碧翠丝已经完成了她的工作，现在正带着自己的玩偶和孩子们打成一片。 那群孩子们哪国人都有，他们一起笑着。 埃斯特趴在阳台的栏杆上，怔怔地望着孩子们。 “回来了？怎么样？公社的生活还行吧？碧翠丝是附近有名的带孩子专家，不得不说，有人在这方面确实有天赋。”吴鸣从自己的实验室出来，呼吸着外面的新鲜空气，一脸放松的说道。 “嗯，你说的没错，这里的生活要远比我在资源领的生活要好，要自由。”埃斯特肯定道，“那些技术，你能给我吗？我想给第二公社送去。” “不用了，自从第二公社接入魔能网络后，所有的技术就已经被分享出去了。” “不止是第二公社，很多技术也被亲王领、资源领两个国家学去了。” 埃斯特看了吴鸣一眼，他依旧戴着铁面具。 “你为什么还戴着这个。”埃斯特无语道。 “蒲公英和我长太像了，万一有一天人们发现了，对我来说很麻烦，在这件事解决之前，我还是戴着吧。” 两人不再说话，看着不远处玩耍的孩子们，不自觉间，两人都露出了微笑。埃斯特想到了自己的童年，而吴鸣想到了自己的文明。 “笑容是我们所做一切的意义。”吴鸣感叹道。 埃斯特点了点头，眼神变得坚毅起来。 第44章 疾病的蔓延 两人没有再说话，看着远处的太阳慢慢落下，看着不远处的的孩子们抱着玩偶一个个回到家里，看着碧翠丝收起了自己的东西，回到了家里。 “你之后去哪？”吴鸣开口问道。 “回战场？”埃斯特用不确定的语气说道。 “你还是在这里多待一会吧，我们也在筹备反攻计划，如果你能帮忙的话，计划会顺利很多。” “你们和前线又不接壤。”埃斯特皱着眉头来了一句。 吴鸣意味深长地笑了一声。 “最近北边几座城市出现了流行病，我得去看看。一起来吗？我记得你以前就是研究员出身。” “我？方向不同啦……我应该可以？” 埃斯特仔细考虑了一番，觉得自己应该可以胜任这份工作。 “行吧，那就这样定了，你晚上住哪？想一个人住的话可以在魔能网络上登记，中枢会给你分配一栋房子。” “嗯。” 埃斯特分配到的房子离吴鸣不远，房子的分配不是随机的，而是由这个人的人际关系分配的，比如埃斯特，在这一天中，除了吴鸣之外，和原抵抗组织的人关系较好，所以被安排到了这里。 埃斯特回来的消息也渐渐在原抵抗组织集体中传开，埃斯特搬进这个房子不久，就有人登门拜访，都是自己之前的一些老熟人。 “首领，我以为你离开之后就不再回来了呢。”奥德丽进门就给埃斯特一个拥抱，开尔文则提着一箱礼品。 “这是我们自己做的，首领，你看，都是你喜欢吃的。”奥德丽抢过开尔文手中的礼物，展示给埃斯特看。 “谢谢……你们在一起了？”埃斯特关注的是这个。 “嗯……”说到这里，奥德丽反而腼腆起来。 “不错，不错……”埃斯特连连点头，这两人现在已经五十多岁了，也到了谈恋爱的年纪。反观自己77岁了，没有谈过恋爱，并且已经死过一次了。 “你们过得还不错吧。”埃斯特招呼二人坐下，分别给两人泡了一杯茶。 “嗯，还不错，我现在是一位教师，每天就是教教孩子们知识，诶羡慕碧翠丝能跟孩子们玩的这么好，我的那群学生就特别闹腾……”奥德丽开始分享自己的生活趣事，埃斯特安静的听着，不时地问一些问题。 在奥德丽的讲述下，埃斯特拼凑出了公社的学校制度，在学校中，孩子和老师互相选择，如果没有喜欢的老师，孩子也可以选择自学；如果厌恶了吵闹的学生，老师们也可以自由离职。 当然，离职容易，入职却不容易，老师这个职业不是什么人都能担任的，信誉评级至少要达到良好，才有机会担任。 信誉评级和信誉评分有相关性，它可能会因为评分的增加而增加，但是不会因为评分的降低而降低。 信誉评级是一个人的道德指标，表征一个人的道德水平，信誉评分低的人只证明这个人并没有为他人奉献多少，而信誉评级低的话，就会对这个人的人际交往产生影响。 听完奥德丽的讲述，埃斯特又将目光投向了开尔文，她以前很看好这个孩子。她想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工作。 “我现在是公社自卫军一名小队长，管理着手下十个人……” 埃斯特赞扬般的点点头，一个不同于联军的军队架构展现在她面前。 军队内部一般会按照性格分配战斗小组，每个战斗小组自己推举一个人担当队长，几个战斗小组在组合成为一个战斗中队，队长一般是在通过考核的小队长中选举产生，以此类推，直到军团长一级。 这个职业甚至比教师还要严格，因为这个职业在公社中类似于公共设施一般的存在，相比于一般的平民，他们不仅只为自己而活，还得为他人而活，无论是进入、还是离开都有很大的限制。 这就导致公社的军队相比于其他国家，其动员会更加困难，不过优点也很明显，那就是战斗意志十分坚韧。 三人一直聊了两个小时，埃斯特才送两人离开。 之后又有几人来到这里，一直到夜半5时，埃斯特才得以休息。 …… 第二天一早，吴鸣就和埃斯特收拾好了行装，准备前往调查传染病的起因。 众人得知埃斯特刚回来就又要离开，都流露出不舍得情绪，纷纷出来送行。 忒亚兹也跟着吴鸣一起去。自从肆意更改意识后被不知名存在教训后，她就变得谨小慎微，不敢随意窥探别人的意识。 这对她来说也是好事，因为这能让她远离他人脑内阴暗的想法，并且由于不敢直接窥探别人的思想，她不自觉地增加了和外部的交流，这让她也有了融入社会的趋势。 吴鸣和埃斯特辞行众人，踏上了路程。 “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埃斯特坐在车内，看着闭目养神的吴鸣问道。 “你看，这些信息。”吴鸣将魔能网络公共交流模块的几个信息挑了出来，演示给埃斯特。 “第一则信息，是来自一个商人的，他一直负责将公社的产品卖入亲王领，并从亲王领进口原料，他是已知的第一个病人。” “第二则信息，同样是一位商人，他也得了那种病，不过他治疗好了，据他本人所说，他在亲王领就有相应症状，不过他已经治好了，听说公社内有病人后，还进口了不少药品。” “你看出来什么？” 埃斯特露出了她标志性的忧郁的笑容：“这个病是亲王领传来的？” 吴鸣点了点头：“不仅如此，我搜集了亲王领过去五十年的传染病史，没有发现这种类似的传染病，也就是这种传染病是最近几年出现的，但是他们药品的推出速度不正常，几乎在传染病爆发不久，就出现了特效药。” “你在怀疑这场传染病是亲王领搞的鬼？” 吴鸣点了点头：“因为在我们文明中，有过人为改造病毒，发动生物战的先例，所以我对这方面比较敏感。” “你打算怎么做？”埃斯特问道。 “我们先去医院，看看患者的病症，然后再去医师学会，那里专门成立了一个科研小组，从他们那里拿到情报，至于之后怎么办，要看获取的情报了。” 吴鸣详细的跟埃斯特讲述着自己的后续计划，最终的目的就是查清楚亲王领是否和这个病毒有关系，如果有关系，那就大肆宣扬，动摇亲王领政府的统治根基。 埃斯特眉头微皱，这个流程她从哪里听过，半天后，她才反应过来，这就是第二公社起义过程中的一步。 “你想推翻亲王领政府？” 和吴鸣相处时，埃斯特不再像面对别人那般温和，连气质都有所改变，变得稍微自信起来。 吴鸣摇了摇头。 如果他真的发动政变，就算成功了，日后的治理成本也会变得非常高昂。 但是如果底层的人民率先发动革命，自己以一个参与者的身份加入，那情况就不一样了，至少有人站在自己身边。 名正言顺，有的时候真的很重要。 不久两人就来到了第一站——阿姆斯城立医院。 此时的医院内已经被人给挤满了，大多数人手捂着嘴巴，撕心裂肺的咳嗽着。 从临床来看，这个病毒的致死率很低，但是发病时却会影响人的生活，病人会表现出十分激烈的咳嗽，这对病人的正常生活已经造成了严重的困扰，不乏有工人在工作时因为剧烈的咳嗽引发事故的例子。 吴鸣来到医院的院长办公室。 此时的院长正在病房治疗病人，并不在办公室，不过吴鸣在魔能网络中和他约好了，所以很轻易的就找到了收治病人的信息。 这些信息做了处理，吴鸣只能看到这个病人是从哪里感染的病毒。 果不其然，前几个病人无一例外是在亲王领内感染的病毒。 “我就知道，这是亲王领用来对付我们的手段。”吴鸣用手弹着纸张，弹得啪啪作响。 “但是你没有证据证明病毒是亲王领制造的。”埃斯特一边看着临床观察报告，一边说着。 观察报告上只是说它只是另外一种致命病毒的变体而已，这也符合医学知识，能够大流行的病毒，一般不是致命的。 并且报告发现，免疫系统很难记住这个病毒的特征。这意味着患者可能会反复感染。 “你说得对，接下来去医师学会。” …… 医师学会的大楼原本是一所学校的教学楼，教育改革时，有一大批学校倒闭，它们的建筑没有浪费，被划拨给了各个组织作为办公地点。 “是鲍德温先生吗？”医师学会大楼入口处，已经有一个中年男子等候多时了。 “是的，您是比勒尔先生？”吴鸣伸出手，和比勒尔轻轻握了一下。 比勒尔没有过问吴鸣身后跟着的两个人是谁，直接带领着吴鸣来到了自己所属的实验室。 实验室内，研究员们分为两组，一组在研究病原体的基因序列以及其他信息；另一组则是研究着从亲王领那边带来的药品。 “鲍德温先生。”研究员们对鲍德温微微鞠躬。 他们那么尊敬吴鸣，不是因为吴鸣是公社的创始人之一，而是因为这里许多的科研设备都是吴鸣发明出来的。 “大家有什么研究成果吗？”吴鸣来到实验台旁问道。埃斯特跟在他的身后，垂着眼帘，听着研究员们的报告，忒亚兹则是好奇的看着周围的设备。 “有，我们发现了一些人工编辑的痕迹，比如这些片段……” 研究员们一边讲着，吴鸣一边点头。埃斯特和忒亚兹则是一脸懵懂。 双方都很愉快，研究员们高兴的是吴鸣是行内人，一些名词不用特别解释；吴鸣高兴的是有了组织之后，他可以直接拿到结果，不用自己亲自上阵。 “那药品呢？可以仿制吗？”吴鸣看向另一组的实验员。 “技术上可以，但是原则上不行，药品的捐赠者明确说了不允许仿制。”研究员们一脸遗憾的说。 这是众人的底线，答应了的事，不会轻易改变，否则会影响他们的信誉评级。 “对方为什么提出这个条件呢？允许仿制的话不是能救更多的的人？”埃斯特在吴鸣身后问道。 “捐赠者说这个药品是亲王领政府垄断的，如果被发现仿制品的存在，影响了亲王领政府的收入，那他就不能再前往亲王领，他的家人还在亲王领。” “垄断？价格多少？”吴鸣眼神一亮，他拇指摩挲着食指，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们不用担心，要不了多久，我们的药品就会问世。”比勒尔以为吴鸣在担心价格的问题，赶忙解释道。 “价格到底是多少？”吴鸣继续追问。 “120贝砝一瓶。” 贝砝是温迪伦王朝的法定货币，120贝砝已经相当于亲王领普通工人月工资的十分之一。 “一个疗程是几瓶药？” “5瓶。” 这就意味着如果一个工人得病，他就得把自己工资的二分之一掏出来买药。 “看来他们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啊。”吴鸣嗤笑道。 比勒尔不知道吴鸣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不过埃斯特能猜到，吴鸣又是在想一些坏主意。 “那你们的新药最快多久能问世？” “嗯……最快三个月后……”比勒尔犹豫的说出了一个时间。 三个月对于药品研发来说，已经十分迅速了。 “好，大家加油。”吴鸣现在巴不得立刻就有新药用，不过他也知道这不现实，只能鼓励道。 参观完医师学会，埃斯特眉头微皱的问道：“你说的那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在说他们的做法而已，你猜猜我会怎么做？” 吴鸣面具下勾勒出一个危险的笑容。 埃斯特垂着眸子，回想着吴鸣之前的一举一动。 “你想从药品价格方面入手？” “对，接下来我们去找药品联盟。” 药品联盟，是一群商人组成的联盟，实际上是一帮倒爷，将亲王领的药品倒卖到公社，或者将公社的仿制药倒卖到亲王领。 这群商人在公社的风评不是太好，但是在亲王领内却有着良好的风评，因为仿制药的价格便宜很多。 由于吴鸣没有预约，也就没有人来迎接吴鸣。 “先生你找谁？”前台小姐问道。 “我想找你们联盟委员会，我有事和他们谈。” 由于是一群商人，所以委员会的委员们一般也不在一起，会议也是在魔能网络的虚拟空间开的。 “鲍德温先生？没想到你会找到我们。”委员长伯尼惊讶地说。 “是的，你们对目前在公社内的流行病有所了解吧。”吴鸣开门见山道。 委员们全部点了点头。 “我们已经在大量采购了，你不必担心。”伯尼以为这个创始人在担心药品不够。 “不，我的意思是，你们有办法采购全部的特效药吗？” 伯尼下意识坐正身体：“你想垄断抬价？” 这个事在场的商人都很了解，他们互相摇了摇头，如果真是这样，他们会毫不犹豫地拒绝。 “不，我想把药品买下来后，以10到20的价格卖给亲王领的百姓。” 伯尼的身体又放松了下来：“这是一件大好事，但是我们联盟并没有这么多钱来支撑这个亏本的买卖。” “公社的外汇储备有很多，我会用信誉评分兑换出一部分，应该足够吃下这个市场。”吴鸣胸有成竹的说道。 “好！”药品联盟的倒卖商们答应下来。 第45章 联合公报 药品联盟的商人们大部分都算半个公社成员、半个亲王领公民，在亲王领，他们有着不错的人脉。 解决了人脉的问题，吴鸣接下来要解决的就是销售问题。 吴鸣盯上了卫民团这个大部分成员是黑道成员的组织。 卫民团的总部是在阿姆斯城外的一群朴素的房屋里。 虽然外表很朴素，但是内里的装修十分豪华。 卫民团和公社内的其他组织不同，其他组织并不存在明显的金字塔级结构，而卫民团则不然，其沿用了黑帮的那套结构，这能让原黑帮成员们更好的适应这里的生活。 不过这种结构使得卫民团没有多少新鲜血液，明眼人都知道卫民团在未来必定改组。 吴鸣一行三人走进了卫民团团长办公室，看着里面精致的装修，心里暗自赞叹。 “鲍德温大人大驾光临，鄙人有失远迎，还望海涵！”迭戈热情的站起身来接待眼前三人，作为团长之一，他知道眼前的这个人就是公社创始人之一，根据以往的经验，对于这种有着崇高地位的人热情点不会有错。 “不用这么客气，迭戈先生。” 迭戈亲自倒上三杯茶，给三人一人一杯，埃斯特微笑的接过，安静的喝着；忒亚兹喝了一口就放了下来，她更喜欢甜饮；吴鸣则是象征性的喝了一口。 “我这次来拜访呢，是想问问，你们卫民团的触手能触及亲王领的哪里？” 面对吴鸣开门见山的问题，迭戈没想着正面回答：“我们卫民团是公社内的组织，所有的产业也都是正当的产业，这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我没有资格来兴师问罪，我是想和你谈一笔生意。” “生意？” 一听吴鸣是来合作的，迭戈变得更加热情，他从身后的柜子里掏出一瓶果酒，给吴鸣倒上一杯。 “这是温迪伦312年的佳酿，平时我自己都不舍得喝，今天看您来才拆开的。” 吴鸣瞥了一眼杯中酒，拒绝道：“我不喝酒，你就不想早点听听这笔生意是什么吗？” 迭戈舔了舔嘴唇，问道：“那您能说说是什么吗？” 吴鸣在信誉评分榜上名列前茅，而这就意味着财富。 “你应该知道最近在公社北部肆虐的传染病ari-1吧？”吴鸣靠在椅子上，望着迭戈。 “知道，这个病不仅在公社内有，亲王领的沃克区、格林区、东区、东北区、中部大区也都有这种疾病的肆虐。” “那你知道清风灵吗？” 迭戈点了点头。 “我已经和药品联盟的人谈妥了，我们会吃下全部这个药品。” “你要垄断？”迭戈面露难色。 通过垄断来获取高价在魔能网络会判定为不道德行为，就算能赚到很多钱，也不能抵消被扣除的信誉评分。 “是的，不过，我要做的是垄断低价，把这些药卖给底层的人，你们能做吗？” 吴鸣这是询问迭戈卫民团是否可以作为经销商。 “当然可以！”迭戈心里乐开了花，这种可以大大宣扬卫民团名声的事，可是花钱也不一定买的到的。 卫民团如今主要吸纳人员的渠道在亲王领，亲王领内底层平民可不像公社里的平民一样生活美满，他们中有不少因为各种原因家破人亡的人，这种人都是卫民团的争取对象。 也正因如此，卫民团成员鱼龙混杂，而加入卫民团后又违反了公社基本准则的人会被卫民团的清理部队解决。 “那什么时候交货？”迭戈难掩自己的兴奋，要不是为了形象，此刻的他或许会如同苍蝇般搓手。 “不急，我还要和亲王领那边的人谈。如果有货，我会和你们说。在那之前，我需要你立下魔能誓言，保证经由卫民团手里销售的药品，不会高于我规定的价格。” “鲍德温大人，你是信不过我的兄弟们吗？”迭戈先是反问吴鸣，但是看吴鸣没有什么表示，只是静静的看着他，无奈之下，只得立下了魔能誓言。 魔能誓言一旦立下，如果违反，如果没有正当理由，那信誉评级直接降到差，如果有正当理由，那也会降一级信誉评级；只有遇上不可抗力时，才会没有影响。 由于魔能誓言的主体是卫民团，所以只要是卫民团的人，如果想涉足药品销售，就必须跟着立下誓言。 吴鸣满意点头，准备离开。 “不多留一会？要不这瓶酒送您了？”迭戈也跟着站起身，送吴鸣出门。 吴鸣谢绝了迭戈的好意。 搞定了销售渠道，接下来就是增加自己手中的筹码。 下一站是武器生产组织。 武器生产组织是军工厂的工人们自发组成的一个基层组织，负责平时产品的生产，除了基层部分外，还有负责销售的部分和武器研发的部分，而吴鸣在这两个部分中都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今天叫大家来呢，是有一件事想和大家商量一下。”吴鸣坐到会议发起人的座位上说道。 这场会议只有五个人参会，分别是基层组织的代表、销售组织的代表、研发组织的代表——吴鸣自己，和两个公证人，确保会议的公平公正。 “我在亲王领内会有一个计划，这个计划需要你们配合。” “鲍德温你就说吧，让我们怎么干！”基层代表是公社早期的人，对于鲍德温可以说是无条件信任。销售代表就要冷静很多。 “方便详细说说是什么计划吗？” “不方便说详细计划，不过可以确定的是计划的大方向——扩大我们公社的范围。” 一听说是和公社的扩张有关，销售代表不再多说什么，在公证人的见证下，基层代表和销售代表开始了魔能网络投票。 魔能网络除了公共区域外，还有各个小集体之间的内部区域。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投票结果很快就出来了。吴鸣的申请获得了通过，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吴鸣会获得指导公社武器生产的权力。 具体来说就是吴鸣可以确定一天生产多少装备，生产出来的装备卖给谁，以什么样的价格卖等等。 “谢谢大家的协助。”吴鸣说着感谢的话，语气里却没有感激的味道，众人也都习惯了吴鸣的表面样子。 有了筹码，现在他只需要等药品联盟和亲王领那边的联络了。 11月30日，正在开发新的机器人的吴鸣被魔能通讯打扰。 通讯的发起人正是药品联盟的代表。 “鲍德温大人，亲王领方面医药集团的代表已经同意和您见一面，地点定在格林区首府喀尔雷。时间是12月3日日半7点。” “谢谢，告诉对面，我会按时到达。” 吴鸣收拾起自己的工具，准备出发。 门外，埃斯特也已经准备好了，她监测到吴鸣在不正常的时间内结束了工作，就明白要到出发的时间了。 “忒亚兹呢？”吴鸣问道。 这段时间，埃斯特取代了吴鸣，成为了忒亚兹的监护人。 “在学校。”埃斯特回道。 “把她也带上，另外，你也像我一样，带个面具。” “为什么？” 埃斯特一脸的懵逼。 “他们知道第二公社是由你救下的难民们发动的，如果就这么明目张胆的出现在亲王领，可能会引起恐慌。”吴鸣解释道。 “好吧，那我还要换一身衣服。” 趁着埃斯特换衣服的时间，吴鸣从学校里把忒亚兹接了回来。 “要出去吗？”忒亚兹有点小雀跃，在公社内她始终小心翼翼的，怕那个不知名存在冲出来再把自己揍一顿 “嗯。”吴鸣摸着忒亚兹的脑袋回应道，他不放心忒亚兹一个人留在公社内，选择把她带在身边。 …… 格林区是格林侯爵的封地，为了表彰他在和波文联邦的战斗中立下了不小的军功。 不过格林侯爵一般都呆在温迪伦群岛上，封地都是给政府代为管理，政府每年需要将封地内七成的收入交给侯爵。 会议的地点是格林侯爵的行宫。等吴鸣带着人抵达时，行宫外已经站了一队仪仗队。药品联盟的代表也在这里等候多时了。 吴鸣一进场，仪仗队整齐划一的敬礼，礼弩发出的声响吓了药品联盟代表一跳。 吴鸣没有多看这些仪仗队一眼，不疾不徐的从这些人前走过；埃斯特很有礼貌的对着两边点了点头；忒亚兹一脸的兴致缺缺，一开始她以为吴鸣是带她出来玩的，现在她才明白原来是开会这种无聊的事。 到达正门，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拦在了吴鸣面前。 “您是鲍德温先生吧？根据计划，这次会议只有您能参加，请夫人和小姐和我移步宴会厅。” “这里没有夫人。”埃斯特带着笑意纠正这位管家的说法。 “抱歉。”那位管家立马道歉，并对埃斯特、忒亚兹做出了请的手势。 卫兵们推开大门，吴鸣没有停留，循着地上的红毯来到了会议室的门前。 随着大门缓缓打开，会议室内的景象映入吴鸣的眼帘。 会议室的中央是一个高台，周围是一圈圈阶梯状的桌子，组成一个个半圆。 此时亲王领的代表们已经将阶梯状的桌子占满，吴鸣只能站在中央的高台上。 根据吴鸣搜集到的情报，这个会议室并不是讨论问题的那种会议室，而是地方官员汇报情况的会议室。 此时坐在最上首那张桌子上的正是行政总管布劳。 吴鸣内心冷笑一声，走上了高台，看着周围的人，说道：“我没有想过只是做个生意会引来这么多大人物们的关注。” “做生意？没有见过那个商人做生意自己的地盘会越来越大的。”布劳嗤笑道。 把会议室选在这个地方就是为了在气势上压倒吴鸣，虽然这不符合外交礼仪。 “那么我就开门见山了，我想买下清风灵的所有权。” “不行，清风灵是亲王领的财产，是我们智慧的结晶，绝对不可能卖。”布劳连吴鸣的筹码都没有问，直接拒绝了这个要求。 实际上双方都对对方的要求有一个估计，这之前的博弈只是为了达到心中的预期。 “那我就退一步，我想买下清风灵的全部生产线。”吴鸣直接退了一步。 “这也不行，你觉得一个国家会卖掉自己的工业吗？”布劳大声嘲笑着吴鸣。 “生产线只要卖给我们，我们就可以对整个产业进行升级，产生的效益远比在你们手里要高。”吴鸣给出了自己的第一个理由。 “卖给你们后我们是不是要从你们手里买药？这不是让我们把国民安全放到你们手上吗？”布劳以维护国民生命健康为由反驳吴鸣。 “不，我们可以以低于现在的市场价卖给你们。” 会议室内一时间充满了快乐的气氛。 与会的众人都知道清风灵的生产成本只有20贝砝，这之间可是有着巨大的利差的，他们绝对不会放弃的。 “这事关一个国家的主权，没得商量。”布劳继续回驳了吴鸣的请求。 吴鸣眼神里闪过一丝失望，但是很快就恢复正常，不过这个微小的变化还是被微表情专家记录下来，递给了布劳。 “那么，我只要几条生产线，如何？”吴鸣再次退了一步。 “我不明白，鲍德温先生，你为什么这么执着于药品生产线呢？”布劳故作惋惜的说道。 “布劳先生应该很清楚原因吧，ari-1病毒有着很强的免疫逃避，未来这个病毒很可能会长期存在，新型药物的研发需要花费很多时间，在这段时间内，我们需要清风灵来治疗我们的成员。” 布劳和周围的人对视了几眼，继续不动声色的说道：“那这样，我们也退一步，我们可以以低于市场价的价格卖给你药品，一个附加要求就是希望你们能开放公社的市场，然我们两国有更多的经济合作。” 吴鸣心里冷笑一声，他现在基本弄明白了他们的目的，打开公社的市场，以合作为手段，渐渐掌握公社的经济命脉。 吴鸣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现在的我仅仅能代表武器生产组织，所以开放也只能开放武器生产组织名下的市场，另外你们不知道吧，作为武器生产组织的一员，我们的生产由于ari-1，已经出现了严重的衰退。如果仅仅是卖我们药品，恐怕是杯水车薪。” 布劳嘴角出现了不悦的情绪，亲王领武器装备的30%是从公社进口的，如果公社减少供应，会大大影响前线的战事。 吴鸣继续添油加醋道：“如果情况恶化，那么我们就不得不做出一些不理智的选择，比如——仿制你们的药品。” “这在我们的法律中是明令禁止的，鲍德温先生，你想和我们再次开战吗？”布劳抵着下颚，居高临下的看着吴鸣。 清风灵是布劳的筹码，他不可能就这样拱手送人。 布劳说这话的底气来源于一批新兵即将训练完成，南边反攻结束，对兵源的需求并不急切，布劳不建议让这群新兵和吴鸣的公社士兵练练。 “如果没有别的选择，那么我们不会畏惧，到时候，你们绝对会比士兵们先死。”吴鸣没有退让，用威胁回应威胁。 布劳的态度出现了软化，他伸手压了压：”别急，我们都冷静一下，这种情况只会在你违背了我们的法律才会出现，不是吗？” “是的，这种情况只会在公社受到威胁时发生。”吴鸣也回应道。 “看来我们还是存在共识的，只要价格合适，那么我们愿意在公社内开设一条药品生产线，再加上公社的军事工业投资市场向我们开放，如何？”布劳说道。 吴鸣低头，作思索状，然后说道：“好，作为对等要求，我也希望你们内部的药品市场向我们开放。” 布劳和自己的同僚们讨论了一小会，最终他们得出的结论是威胁不大。 他们害怕公社和他们想的一样，从经济上控制彼此，不过根据评估，公社内部的医药工业远远不如温迪伦亲王领，要不然就不会有专门的倒卖药品的组织了。 “那么，我们现在拟一份合同吧。”布劳掏出了一旁备好的合同，让侍者送到了吴鸣手中。 吴鸣仔细地翻看了一遍，指出了其中的一条条款。 “温迪伦亲王领在新大陆公社中的所有军事投资，温迪伦亲王领获得和新大陆公社同等的管辖权，一切的生产决策都应双方协商解决，包括但不限于生产、销售、再分配过程。” “这条条款为什么我们没有对应的？记录员，请记录我所说的话‘新大陆公社成员在温迪伦亲王领内的合法商业行为，获得温迪伦亲王领的法律保护，亲王领一方不得以任何非法理由干涉。’” 记录员没有动，只是看着布劳，直到布劳点头，他才记录下来。 最终，双方各自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吴鸣终于得到了他想要的，那就是为未来药品联盟和卫民团的行为取得了温迪伦亲王领的法律支持。 而布劳也得到了他们想要的，那就是从单个领域开始，逐步掌控公社内部的经济命脉。 12月4日，《温迪伦亲王领-新大陆公社联合公报》发表。 第46章 我们是药神 联合公报发出后不久，吴鸣就被人找上了门，正是武器生产组织的代表们。 “鲍德温先生，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们以后要受人管制了吗？”基层代表查理气喘吁吁的问道。 查理身上的工装因为一天的劳作变得脏兮兮的，此时的他大汗淋漓。一收工他就跑到了吴鸣这里，这已经是他今天第三次来到这里了。前两次吴鸣还没有回来。 “不用激动，不是这么一回事，公报里说的是他们对他们参与的方面有决定权，对于你们的个人生活没有影响。”吴鸣将众人请入屋内，给每个人都倒上了一杯好茶。 “也就是说我们以后建设的军工厂，亲王领的人都可以参与建设，和我们一样，对吧？”销售代表没有接过递到自己面前的茶杯。 “公社的生产之所以要比别的国家强大，就是因为我们从生产线上的每一个工人，到身处他国的每一个商人都集合在一个意志之下，那就是组织，你现在的行为相当于给我们的组织立下了一个对手，分化我们的力量，这对我们的管理模式有着巨大的冲击，如果您不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那么我们销售部门将联合在组织大会上弹劾你。” 说到最后，销售代表的脸色很严肃。 “别呀……乔治……鲍德温应该是有他的考虑的……鲍德温，你这么做是为了什么？”见乔治没有接吴鸣的茶水，查理帮他接过，并且劝说着乔治。 “我知道这么做的危险性，不过有危险就意味着有回报。” 吴鸣坐回椅子上，给两人详细解释起来。 “我开放了军工市场，给了他们将手伸入公社市场的机会，未来他们一定会扩张他们的投资范围，直到将公社内大大小小的领域全部渗透，从而让公社从集体方面拆解成一个个小集体。但是相应的对方也放开了药品市场。这也给了我们把手插入亲王领的机会。” “之前我和你们说过，这件事会和公社的扩大有关，语言的说服力远远不如事实，明天我们一起去亲王领内部看看，那时，我会给你们一个无法反驳的理由。” 查理将手中的茶一饮而尽，说道：“好，鲍德温，我信你，明天我就和你一起去。” 乔治迟疑了一会，也将茶喝完：“如果未来向着最糟糕的情况发展了，那我们就是公社的罪人。” 他所说的我们是指武器生产组织，毕竟吴鸣前几天的提案是多数人投票通过的。 看着两人离开，吴鸣摘下了自己的面具，呼了一口气。 “今天才回来，明天又要走？”埃斯特从楼上下来，忒亚兹一边吃着蛋糕，一边蹦蹦跳跳的跑了下来。 “这也没办法，公社最珍贵的是信任，我得让支持我的人信任我。还好我的威望还在，要不然还会更麻烦。埃斯特，之后革命开始，还要你多出力。” “可以。”埃斯特自然的答应下来。 “我也可以帮忙！”忒亚兹开心的举手。 “你还不行，等你长大了，才是你使用力量的时候。”吴鸣把忒亚兹抱起，坐在自己的腿上，帮她打理着头发。 吴鸣决定在忒亚兹培养出良好的三观前，不让她动武。 “好吧……”忒亚兹也没多失望，她能感觉到吴鸣对她的戒备和关心，这让她不知道该伤心还是该开心。 忒亚兹心态的变化还是由于在那之后又被“杀”了几次——她曾偷偷的更改公社里人的思想，不出意外受到了打击，这让她开始真正的和别人相处，而不是把他们当成玩具。 这或许就是蒲公英把她交给吴鸣带回公社，而不是自己带在身边的原因。 不过吴鸣不知道这一点。 …… 12月5日，亲王领迎来了公社第一次正式访问，这一次代表团的人员全部来自武器生产组织，表面目的是为了以后两个组织之间的合作奠定基础，但是实际上双方的目的都有所不同。 吴鸣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让自己人看清楚亲王领内部的问题。 在代表团和亲王领接待人员交流时，吴鸣和查理、乔治等人来到了一座军工厂旁。 “站住！什么人！”军工厂外围的守卫喝止了吴鸣等人。 “我们是公社代表团的随行人员，是来实地考察亲王领的军事工业的。”吴鸣掏出了自己兜里的证件，递给了守卫。 守卫知道那边的公社派出了一个代表团，但是他没有接到领导的通知，不知道面对这种情况该怎么办。 “你们等等，我问一下老板。” 守卫回到了岗亭，拨响了领导的语音通讯。 “领导，外面来了一群公社代表团随行人员，说要来考察工厂……您看？” “让他们进来吧。” “是。” 吴鸣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实际上刚才守卫的通讯被埃斯特截获了，她使用纳米机械震动来模拟了老板的声音。 “进去吧。”守卫对着吴鸣等人敬了一礼。 吴鸣点了点头，进入了工厂内部。 这个军工厂是一栋钢结构建筑，特点就是冬冷夏热。哪怕是开着灯，工厂里也比较昏暗。 军工厂的内部和公社内的共厂相差不多，产线也是流水线，但是没有魔能网络的参与，流水线的各个环节都需要人的参与来确保无误，无法像公社中那样，工人们只需要检测产品是否合格，并且负责产品的分装。 所有的工人全神贯注，将注意力放在了产线上，不敢有半分松懈。 如果有不良品，返工还是其次，最重要的是会根据不良品率扣工资。 产线旁不时会有班长巡视，他们是分配工人任务，监督工人工作的人。 乔治见过很多世面，因此没有什么表情，但是查理就不同了，他原本是农民，在农业革命后，他就加入了武器生产组织，成为了一名工人。但是哪怕是刚开始时，他们也不需要做到这样，更不要提魔能网络普及后。 “这样的场景在整个亲王领都是普遍的现象，不仅是军工产业，其他产业也是相同的景象。这里的工人每天工作时间为12个小时，这12个小时是在工位的时间，在工厂的时间算下来有14个小时。”吴鸣在魔能网络内的私人频道和查理、乔治等人说话。 “工资呢？”乔治最先关注的是这个问题。 “每月1400贝砝，比平时提高了200贝砝。亲王领内一个普通家庭一个月的基础开销为800贝砝。男性的月工资在1200以上，女性的工资在800-1000之间。” 查理同情的望着流水线上的工人们。 “你觉得他们幸福吗？”吴鸣问道。 “这还能幸福？”查理反问道，不明白吴鸣怎么会问出这种问题。 “幸福存在很大的主观因素，我们觉得他们幸不幸福不重要，重要的是让他们觉得自己不幸福。这也是我同意的主要原因，以后，可以用交流这个名义，让这些工人们知道公社内的工人是怎么生活的。” 吴鸣和众人绕着流水线走了一圈，参观过程中没有人抬头看吴鸣一行人。 “这是公社未来的扩张的基石。走，带你们去另一个地方看看。” 吴鸣一行人离开了工厂，往居民区走去。 居民区分为不同的区划，有富人居住的富人区，还有贵族区，平民区和贫民区。 吴鸣一行人来到的是平民区，这里居住的人大多数是工人及其家属。此时处于上班时间，整个平民区内没有多少青壮年，只有老人和小孩在其中交谈玩乐。 “卫民团的人？他们居然到这里来了？”查理眼尖，很快就发现混迹在人群中的一些人有着熟悉的标志。 “她们一部分是公社内的女性，剩下的则是亲王领内找不到工作的女性，她们现在算得上半个公社成员，在这里免费担当保姆工作。”吴鸣解释道。 “免费？”查理不确定的问道。 “对雇主而言是免费的，但是实际上她们能从中获得信誉评分，可以兑换亲王领货币。” 查理还是第一次知道只要做好事就可以获得信誉评分。 “她们在雇主家中帮忙照顾孩子，照顾老人，在平民区有着很大的名气，连带着这里的人对公社有着很好的感观。” 众人从平民区的一栋栋建筑中穿过，来到了一片片低矮的建筑中。 “这里是贫民区，一般家中没有劳动力的人，或者买不起房的人才住在这里。” 虽说是贫民窟，但是也只是建筑简陋而已，这里的秩序也是井井有条。 这当然不是亲王领的治理好，而是因为卫民团。 查理指着贫民区街道上的巡逻队，说道：“果然，这里还有卫民团的事。” 卫民团中有很多黑道成员，他们加入公社后就回到了自己的舒适区，给贫民们提供保护，从魔能网络中赚取信誉评分。 由于前几个月的打黑行动，使得这里出现了很多的秩序空缺，从公社里回来的黑道成员们很快就打趴了正在形成的小混混群体，尤其是贫民区内，偷窃、抢劫等不法行为在这帮老手的监督下急速减少。 这也使得卫民团在贫民区有很高的威望，连带着公社的威望也水涨船高。 “卫民团原本是一些黑道成员，不过在他们加入公社后，他们的身份、思想慢慢出现了转变，虽然他们很多人做事依旧是为了自己，是出于功利考虑的。但是在事实上传播了公社的思想。” “再带你们去富人区转转。” 吴鸣带着这群人，轻车熟路的走进了富人区。 富人区内都是漂亮的的单栋房屋，此时也没有多少人在这里。 “你们是谁？有通行证吗？”拦住吴鸣的是私人安保公司的保安。 吴鸣掏出自己的通行证。 保安没再多说什么，让开了道路。 “这里的房子不错，比平民区的要好多了。比我的房子还大。”查理四处张望着说道。 “嗯，问题不在这里，这里住的大部分都是商人、逃难的地主。他们可不用劳动。” 吴鸣带着这群人出入了富人区内部的娱乐场所，这给查理这个乡巴佬带来的深深的震撼。 吴鸣没有多留，带着人转了一圈，就出来了。 “都拍下来了吗？”吴鸣问乔治。 乔治点了点头，从自己衣服上取下了微型摄像头。 “这里面的数据可是个好东西，说实话，我也是最近这段时间才知道卫民团已经做到这么大了。把这个录像处理一下，再弄出一个描述公社生活的录像，两个合并起来，做成一个视频，让卫民团的人抽空在平民区和贫民区放映一下，你们猜会怎么样？” 吴鸣语气依旧很平静，但是乔治还是能听出隐藏在表面下的兴奋。 “革命的土壤、目标与指导思想都有了，再加上第二公社的前车之鉴，未来可想而知，现在只差一个导火索。” “这就是我同意的原因，他们希望从经济上瓦解公社，而我也希望从经济上点燃他们脚下的柴堆。” 众人对视了一眼，最终点了点头，算是被吴鸣说服了。 …… 为期3天的代表团访问终于结束了，吴鸣也回到了公社内，按照之前的计划，药品联盟的商人们开始从各个药店内收购清风灵。 看到突然之间销量暴增，药店也纷纷涨价，将原本120贝砝的药品推高到了160贝砝。 这些药品没有积压在仓库里，而是交给了卫民团内愿意参加计划的人手里，由他们以近乎免费的价格卖给平民区和贫民区的百姓们。 这两个区域都是人口密集的区域，本就是传染病高发人群，幸好ari-1的杀伤性不强，不然这里的尸体恐怕早已堆积如山。 现在，卫民团以10到20贝砝不等的价格卖给这里的人们，甚至不乏白送的情况。这让卫民团好好的刷了一波威望，在贫民区，甚至已经有超越政府的趋势。 亲王领内的医药集团则是载歌载舞，由于吴鸣给予的资金充足，几乎药品制造商生产多少就吃下多少，他们赚了个盆满钵满。 但是一线的医生们发现了不对劲，他们发现，自己的收治的病人越来越少，在多方打听之下，才明白发生了什么。 一群倒卖商高价收购药品并以极低的价格卖给了穷人们。 一开始医生们以为对方拿着假药来坑害百姓，不过他们在弄来一瓶后，发现这确实是正版药品。 摸不着头脑的他们把这一情况上报给了上级，由于卫民团有公社背景，医生的上级们也不敢多做什么，继续上报，就这样一直报到了中央政府。 第47章 政策与对策 布劳看着送到自己办公桌上的文件，皱着眉头抱怨道：“为什么这种小事也要报告给我？我很闲吗？” “还是别抱怨了，上报给你是有原因的，这种情况不是个例，在沃克区、格林区、东区、路易斯区、东北区都有报道，可以说这次事件是有组织的行为。”公共安全部长罗德推开了门，手里又拿着几份文件。 听到这些话语，布劳静下心来，仔细阅读着文件中的重点。 “这个卫民团是什么东西？”布劳抬头问道。 “不知道，你应该问亚历山大。”罗德耸了耸肩。 布劳拿起桌上的通讯魔石，联系起了亚历山大。 “亚历山大，你在哪？” 听着通讯另一头嘈杂的声音，布劳皱起了眉头。 “我，我在参加一个宴会，医药集团的头目奥萝拉的宴会。”亚历山大醉醺醺的回道。 “马上到我办公室，有要事相谈。” “好。”亚历山大挂断了通讯，对着一旁一位身穿晚礼服的女性说道，“抱歉，我要失陪了，有公务傍身。” “既然是公务，那我就不留您了，希望今天的宴会给你留下了不错的印象。”奥萝拉有些遗憾的说道。 亚历山大喝光最后一滴酒，在自己司机的搀扶下回到了车上。 等亚历山大赶到总管办公室时，其他部门的部长已经齐聚一堂了。 “酒醒了吗？”布劳看似关心的问道。 “差不多了。”亚历山大摸了一把脸，“什么事这么紧急？” “你知道最近几个月出现的什么卫民团吧？”布劳问道。 “卫民团？知道，这个组织是新大陆公社内部的组织，骨干成员是我们那边跑出去的黑帮，也不知道这帮家伙的脑子怎么想的，在我们这边是无恶不作，到他们那边反倒干起了保安等角色。后来扫黑行动结束，他们就又回来了。”亚历山大吐槽道。 “他们最近在我们境内以极低的价格销售药品，我们怀疑他们别有用心。”布劳向亚历山大简单解释了一下发生了什么。 “卖药？卖仿制药？那该交给商业部解决。”亚历山大找了个沙发坐下。 “不是仿制药，他们以市场价甚至高于市场价买下正版药，然后低价卖给平民。”商业部部长贝琪解释道。 “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等等，我好像明白什么……”亚历山大摇了摇脑袋，想要把头脑里的酒精甩出去。 “为什么奥萝拉·康·威尔逊会邀请你？为什么只邀请了你。”布劳问起了另一个问题。 “威尔逊伯爵的家族企业是医药领域的领头羊，他们最近一个月销售额大涨了238%，所以开个宴会庆祝，至于为什么邀请我，因为我的妹夫是他们家的人。”亚历山大依旧醉醺醺的，似乎刚才的行为没有什么用。 布劳点了点头，政治联姻并不新鲜，边缘贵族可以通过这个渠道参与政治，而普通政客可以提高自己的社会地位，增加自己的政治资本。 “那接下来的会议你就得好好听了，这和威尔逊伯爵家还是有一点关联的。”布劳提醒道。 “卫民团这种行为很危险，会破坏我们的社会稳定。”罗德先给卫民团的行为定性。 “卫民团这种行为不是很好吗？现在的药价一点也不便宜，这种行为本来是由政府来做才行，现在有人做了，不是减轻了政府的负担？”卡米尔反问道。 “是不错，但是你也说到了，这种事应该由政府来做，而卫民团是新大陆公社的组织，这是人尽皆知的事，你说老百姓是感激新大陆公社，还是感谢我们？”布劳一边回答卡米尔，一边又问卡米尔。 作为技术官僚，卡米尔在这方面很迟钝，而且在内心深处她还是更喜欢新大陆公社的。不过很显然，这种倾向不能表露出来。 “现在的问题是怎么遏制这种趋势，不然几年后他们就会只认公社，不认我们。”布劳抛出这个问题后，看向了亚历山大。 “你能依靠你的能量让奥萝拉提高药品的售价，高到公社接受不了的程度吗？” “不可能，她们是商人，我们是政客，除非有强制力，否则她们不会放弃利益。而且强行推高价格，会把中产阶级也给推入卫民团的怀抱，我们总不可能实行两套价格标准吧？”亚历山大反驳了布劳的建议。 使用政府强制力来干涉药品市场，尤其是和公社有关的药品市场，违反了联合公报中的规定，会破坏亲王领的在公社内部的计划。 “我们可以从对方身上下手，按亚历山大所说，卫民团里大多都是昔日的黑道成员，他们身上可都是有案底的……”罗德提出了一种可能。 “但是现在他们是公社的人，我们抓他们的人，会不会出现外交问题。”外交部部长多米尼克指出了这个方案中的缺点。 “不不不，你们最大的错误就是把公社看成一个类似于我们的国家，他们说到底是依靠着各种原因聚合在一起的一群乌合之众，他们没有我们这么多职能完备的行政机构，特别是我们还占着理，就更不可能出现外交问题。”罗德深入阐述了自己这个方案的可操作性。 众人点了点头，这个方案中最好的一点那就是自己这边是占着理的。 …… 13月24日，亲王领第二次扫黑行动开始了，和第一次不同，由于第一次的行动目的不是抓人，而是赶人，所以雷声大雨点小；而这一次警察部队展现了自己的训练有素，几天时间就将自己境内有案底的卫民团成员给抓进了监狱。 除了警察的表现和上一次不同之外，被捕的人也表现出了不同的素质，他们没有逃跑，只是默默的等着警察们把自己按在了地上，他们相信组织上不会坐视他们被捕。 在第二次扫黑行动开始后不久，迭戈、阿尔贾两人就来到吴鸣的住处。 “稀客啊，进来吧。”吴鸣打开门，看见两人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惊讶的说道。 两人进来将礼品放在了吴鸣的桌上，忒亚兹闻声，也在楼上探头，看着这些东西，跃跃欲试，想要拆开礼物盒。 吴鸣安抚好忒亚兹，将她哄进了房间，然后分别给两人倒了一杯茶。 “发生了什么事？”吴鸣问道。 “您知道亲王领那边又一次开展了扫黑行动吗？”迭戈说道。 吴鸣低下头思考着，然后笑道：“你们的人被抓起来了？” “嗯。但是我们已经从良了。”卫民团的人原本是黑帮已经不是秘密。 “但是你们以前的罪恶可不会一笔勾销，他们做的挑不出一点毛病，我们没有理由介入这件事。” “鲍德温先生，你不会见死不救吧？我们可是合作者。”阿尔贾有些急切地问道。 吴鸣嘿嘿一笑，未作回答，他知道这些人是因为自己的命令才会引来亲王领政府的打击的，不过显然迭戈和阿尔贾不知道这之间的联系。 等两人将茶喝完，吴鸣又续上了一杯。 “想要救下那些人，还得靠他们的人。”吴鸣说道。 “怎么靠他们的人？”阿尔贾问道，迭戈则是若有所思。 “按照他们的法律，有一个民众请愿的环节，只要请愿的民众达到300人以上，就可以让法官重新判决。” 这个规则被民间称为“民愿法”，本意是为了让贵族们在犯下罪后逃脱审判的，历史上就有贵族在奸杀了11岁少女被逮捕判刑，但是这个贵族的家族买了将近一千人的请愿团，让法院重新审理，在买通了受害人的亲人、邻居后，将所有的过错全部推给了受害人，从而让这个贵族无罪释放，直到360年后才平反。 这个规则在资产阶级崛起后被保留了下来，因为他们发现这个规则确实挺好用的，可以让他们把一些不光彩的商业行为搬到台面上。 “这就要看那些被抓的人在从良之后有没有做好事，让那些平民愿意为了他们出头。” 阿尔贾茅塞顿开，事实上他们这些混黑道的很少用到这个法律，因为恨他们的人很多，请愿加刑的人要远多于请愿无罪释放的人。 “那如果政府那边组织一批请愿加刑的人该怎么办？”迭戈问道。 “那就让他们去耗时间，时间站在我们这边。至于你们的兄弟能不能活下来，还是要看你们平时做的事。”吴鸣胸有成竹的说道。 迭戈和阿尔贾看着对方，都不明白吴鸣这话是什么意思。 吴鸣喝光杯中的茶，展示给两人，两人无奈，也只能喝下杯中的茶，告辞离开。 走在街道上，阿尔贾有些恼火的问道：“鲍德温怎么是个谜语人呢？真想揭开他的面具，狠狠给他的脸来上一拳！” “别看他这样，真打起来我们大概率不是对手，去问问老爷子吧。”迭戈丧气的说道。 原本东区的黑道教父巴奈特此时正在一个疗养院内安度晚年，这是他做梦都不敢奢想的未来。 此时的他正在和自己的牌友们打牌。直到他从魔能网络中得知了自己的两个干儿子过来看望自己，才离开了牌桌，走到了会面室。 “今天来有什么事？”巴奈特无奈说道。 “没什么事，就是来看看老人家你。”迭戈笑道。 “没事？没事你们会来找我？”巴奈特揭露了自己这两个干儿子的谎言。 “是……是有点事。”阿尔贾尴尬的笑了笑。 他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跟巴奈特讲述了一遍。 巴奈特闭着眼睛频频点头，看似是睡着了，但是实际上他正在魔能网络上浏览最近的信息。 等阿尔贾讲完，巴奈特对这件事也有了底。 “老爹，我们该怎么办？”阿尔贾问道。 “照鲍德温说的做。”巴奈特睁开眼睛，回应道。 “可是就算这样，我们也不可能救下那些兄弟们啊，我们怎么可能对抗的了亲王领政府。”阿尔贾失落的说。 原本他以为老爹会有什么好办法，但是没有想到居然还是这个回答。 “我跟你们说过要多看新闻，你们就是不听，鲍德温先是和你们谈销售药品的事吧，然后之后不久亲王领就和公社发表了《联合公报》，然后发表一个多月，原本已经偃旗息鼓的扫黑行动就再次展开，你们没有嗅到什么？” 见两个儿子还没有什么反应，巴奈特绷不住了，继续说道：“以极低价格出售药品，你们没有什么联想吗？你们这么多年，从哪里才能看到这种行为。” “公社？”迭戈试探的回应道。 阿尔贾也终于反应过来：“老爹你的意思是说鲍德温想让亲王领变成公社。” “八九不离十，而且很明显亲王领那边也抱有着相同的心思，至于最后谁赢谁输，我个人倾向于公社。” “为什么是公社？”阿尔贾不明白。 “你们觉得公社怎么样？”巴奈特问道。 “什么都不错，生活质量和之前在亲王领差不多，就是不能随便找女人这一点有点伤。”阿尔贾回答道。 “像你们这种生活优渥的人对公社生活都赞叹有加，更不要说底层民众了，你猜当他们有选择时，他们会选择谁？” 阿尔贾点了点头，又问道：“老爹，我们能做什么？” “你们什么都做不了，这种事还是让鲍德温去麻烦吧，你们该吃吃该喝喝，不用操心，至于那些兄弟们，记住，你们不再是黑帮了，不用想着为自己的兄弟强出头，混黑道的，总有还的时候。”巴奈特告诫道。 “好。”两人点了点头。 第二天，吴鸣刚醒来，就看到忒亚兹从房顶兴奋的跳了下来。 “吴鸣！你看，一只鸽子！” 忒亚兹将这只鸽子递给吴鸣。 “我能吃上烤乳鸽吗？”忒亚兹雀跃的问道。 “不行，这是一只信鸽，是有主人的。”吴鸣阻止了忒亚兹的想法，“如果实在馋的话，去找猎人叔叔带你打几只野鸽子。” “好！”忒亚兹欢快的跑去了附近的猎人家内。 忒亚兹现在是有名的德鲁伊，以能跟动物对话闻名，猎人们都很喜欢这个孩子，她总能找到猎物的方向。 吴鸣展开信件。 “有要事相谈，不知鲍德温先生近期是否可以拨冗莅临？” “波文联邦资源领北方联省专员奥布里敬上。” 吴鸣眉头一挑，他不知道波文联邦资源领那边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奥布里那边打的什么算盘。 “看来我得准备一下，希望不是什么打乱我计划的事。” 第48章 第一把火 亲王领，北方联省专员的私人宴会内，奥布里左右踱步，根据吴鸣的回应，今天他就会来登门拜访。 除了奥布里外，这里还有着雨林联省专员马修。 “奥布里，你确定已经和鲍德温取得联系吗？你不是在骗我吧？现在已经是夜半4时了。” 奥布里停下脚步，心虚的说道：“我怎么可能骗你呢？他应该是路上耽误了。” 马修哼了一声，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宴会原本计划夜半2时开始，到现在，他喝水都喝饱了。 “抱歉，我来迟了。”吴鸣从阳台推门进来。 在布置亲王领后续计划上花费了太多时间，结束时时间已经到了夜半2时，为了不违约，他是一路飞过来的。 “哎呀，你可总算来了，我等得可是望眼欲穿了！快！奏乐！” 奥布里用手势示意等待了两个小时得乐队开始奏乐。 “为了迎接你，我可是特意准备了这个宴会啊。” 话音未落，侍者们开始陆续上菜。吴鸣也在奥布里的热情邀请下落座。 “奥布里先生真是让我受宠若惊，不过你不是说有要事相谈吗？我们要不要先谈再吃？”落座后吴鸣没有急着动筷子，而是问奥布里这次宴会的目的。 “谈是肯定要谈的，不过在此之前我想先向你介绍一下。”奥布里站起，马修、吴鸣也跟着站起。 “这位是雨林联省专员马修。马修，这就是公社的领袖鲍德温先生。”在奥布里的介绍下，两人互相握了握手。 握完手后，吴鸣澄清道：“我不是什么领袖，现在的我仅仅能代表我自己，还有一些信任我的人。” “明白，我们都明白。”奥布里笑着说道，现在的他已经掌握了公社的大部分架构，知道公社比起一个国家，更像是一个看起来松散的组织。 “这次来呢，我是想问问你们有没有兴趣扩大势力范围？” 吴鸣有些惊讶，他怎么也想不到像奥布里这样的高官会选择加入公社。 “你们是在开玩笑吧？”吴鸣试探的问道。 “我知道鲍德温大人信不过我，毕竟我就是一个功利主义者，但是这位您可得相信。”奥布里走到马修身后，拍着他的肩膀说道，“马修在政府高层里一直以理想主义者着称的，他是最虔诚的权教教徒，信奉神灵之下人人平等，看不惯一些官员的做派，也导致他一直不受待见，不然以他的能力，中央政府内一定会有他的一席之地。” 奥布里的马屁并没有让马修的脸色变得好，也没有打消吴鸣的疑虑。 马修也适时地补充道：“我不喜欢你们的宗教观，神灵是真实不虚的，世界就是世界，神灵就是神灵，绝不能混为一谈。” 他先是批评了吴鸣，然后话锋一转：“但是你们公社的存在，我很喜欢，这很符合神灵许诺的光明社会，人人平等，所有人在主的荣光下安宁的生活。所以我也很希望，雨林联省的人们也能过上这种生活。” 吴鸣重新审视了一下这个叫马修的官员，微笑道：“如果你们想加入，我们当然欢迎，不过，这是你一人的想法，还是雨林联省里的百姓的想法呢？” “雨林联省是资源领最重要的原料产地，整个资源领全望着我们雨林联省产出各种原料，但是我们卖原料又能挣几个钱呢？就这，还要有一部分上缴中央政府，一部分维持政府运转，最后的全部用在原料开采上。” “雨林联省为资源领付出了这么大的贡献，可结果呢？我们雨林联省什么也没有！没有学校，没有大商场，更没有什么好的娱乐设施！所有的基础建设全部围绕着原料开采，仿佛我们雨林联省就是为了其他省份开采高品质魔石一般！我们雨林联省也是资源领公民！几十年来，全是如此！” “战争开始以来，这种情况加剧了，所有的矿场、林场，工人一天工作16小时，就这样，中央政府还在催产。我上报中央政府，让他们支援工人，他们答应了，但是一年了，还是雨林联省的人在撑。” “他们撑不下去了，工人的工伤率相较于平常，上涨了70%。对于美好生活的愿望，是雨林联省百姓一致的追求。这也是我今天来这里的原因，我不知道这正不正确，但是我知道现在这样要不了多久就会有民变。” “如果加入你们公社，能让我们联省的人民生活好一点的话，那我会义无反顾的做。” 马修说的声泪俱下，就连奥布里都有些动容，不过吴鸣没有动摇，而是冷静分析着马修的语气，分辨是否有表演的成分。 等马修他们收拾好情绪，吴鸣才悠悠开口：“加入公社我们当然欢迎，但是我必须提醒你们，公社并不是什么天堂，你们的情况不会因为换了一个阵营就改变。” “开采矿物这种重活、累活、脏活从来就不讨人喜欢，而我们公社内部遵从的一个原则就是自愿。这样很可能就导致这些活根本就没有人去做。” 马修微微皱眉，说道：“公社内也有脏活累活吧？我上次去考察时，可是亲眼看到一些清洁机器人包揽了清洁工作。” “是的，机器当然可以胜任这些工作，但是谁来研发这些机械呢？”吴鸣反问道。 “聪明人这么多，让他们去研发好了？”奥布里说道。 “聪明人怎么会按照你的设想去研发那些机械呢？”吴鸣继续问道。 “将这些工作分配给这些人，让他们感觉到这个工作的艰难，他们自然会研发机械来减轻劳动强度。”马修给出了自己的解法，这是他一直想让那些官员，那些在别的联省的人体验的。 “谁来保证这些工作分配呢？”吴鸣将这个问题抛了回来。 “那当然由……”马修说到一半停了下来。 这种强制性的工作分配在公社根本实施不来，因为公社内部没有对内的强大暴力机构，也不符合公社的理念。 “所以公社不是一个避难所，它对它的人民是双向选择的。”吴鸣说道。 “你们知道第二公社吧？它的成功就是因为那时半个奥斯顿都认可公社的理念，并且有为了公社苦一苦自己的觉悟，这才让整个第二公社成功运转起来，并且慢慢将剩下的地区纳入了自己的范围。” “但是你们两个联省的人口可是公社人口的两倍，你们见过难民吧，你们应该知道，数量庞大的难民涌入一个地方会产生什么影响。” 马修眉头一挑，骂道：“你以为我的百姓们全是刁民吗？他们也有着奉献精神。不会输给公社的人民！” “我知道，这只是比较冒犯的比喻，我问题的难点不是加入公社，而是是加入公社后的问题，如果你们真的想加入公社，那么人民的思想必须要有所转变。”吴鸣说出了自己的意图。 奥布里胸有成竹，这正是他前段时间一直在做的。现在北方联省的内部一直有着学习公社的思潮。 马修闷闷的喝了一口水，说道：“行，算你说得对，你们公社的那些机器是谁发明的？我也想请他发明一种能够开采原料的机械。” “那些机械是我发明的。”吴鸣苦笑道。 这是一段痛苦的回忆，在公社最初扩大的时期，公社曾经进入过短暂的混乱期，那段时间公共设施的维护、垃圾的清理都没有人做，如果有人受不了就自己清扫自己门前的区域。甚至出现了因为卫生问题而导致邻居之间产生冲突的恶劣事件。 没有办法，吴鸣用了十几天的时间复现了人类文明的清洁机械，但是由于这个世界的能源不是直接以电力为主，而是魔力，所以内里的许多构造需要重新设计，最终第一个产品在一个月后问世。而魔能网络能够操纵达到自律清洁又花费了一个月，这两个月的空档，是吴鸣通过个人威望委托他人才支撑下来。 在这之后吴鸣没有停歇，继续将人类文明的各种成果转化为能适应这个世界的机械。 发明这种工作有着很高的门槛，不仅要会设计，还要能造出来。在吴鸣几乎以一己之力将工业体系打造完成后，许多的发明才如雨后春笋一般冒了出来。 马修一时愣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所以这件事不能急于一时，不能一时兴起就决定。” 气氛一时冷寂，没谁在说话。 “既然这样，那我就告辞了，我向你们保证，如果你们的人民有一天想要加入公社，那我举双手欢迎。”吴鸣起身告辞，这次宴会，他一口菜也没有吃就离开了。 看着吴鸣离去的身影，马修也起身。 “唉，马修，干什么去？”奥布里害怕马修不和自己一起反叛，急忙挽留道。 “照鲍德温说的去做。”马修回道。 “吃完饭再回去吧，这种事不能急于一时。”奥布里拉住了马修。 “不，这件事可以很快，奥布里大人，我有一件事想要求你。”马修看着奥布里说道。 “你这话说的……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只要我能做的，一定帮你做。”奥布里承诺道。 “我要让你在雨林联省内散播公社思想。”马修一脸认真的说道。 奥布里被这句话震在原地，马修是虔诚的教徒，对于公社思想，一直以来是严防死守，现在居然主动请求奥布里传播。 “之后，我会象征性的出面打压，把这件事闹大，尽量在最短的时间内让公社思想传遍整个雨林联省。” “你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吗？”奥布里一脸怜悯地望着马修。他用了几乎半年的时间，就是怕自己被自己的人民仇视。 如果这样做，那日后就算成功，马修会被百姓们敌视，那时候可能就是他的死期。 “如果我一个人的死能换来整个联省人民思想的转变，那也算是值了。”马修深深的鞠了一躬，大踏步离开了这里。 …… 13月29日，罗德来到了格林区，这里是和公社接壤的大区，把这里选在办公地点，可以更好的掌握公社的动向。 “最近关于卫民团成员的审判已经开始了，但是有不少人在法院外为这些人求情。”罗德的秘书报告道。 “纠集一批平民，给钱让他们去冲撞那些请愿人。”罗德头都没有抬就下令道。 这个秘书退了出去后，另一位秘书推门进入：“部长，卫民团卖药品的趋势并没有变化，在这些人被捕后，又迅速出现了一批人接手了他们的位置。” “都是些什么人？” “都是些当地的平民，背景没有什么污点。” 罗德抬起头，奇怪的自语道：“卫民团那些混混真的变好了？” 自语后没有停顿，立马下了第二个命令：“卫民团的首领原先是黑道吧？把整个卫民团等级为违法组织，把他们首领的资料刊登在报纸上。” 这一招应该可以让卫民团永远也翻不了身。罗德自满的想。 …… 艾文是温迪伦贫民区内的一个普通的青年，今年48岁，快要到成年的年纪了。 他原本只是一个小混混，一个不入流的小混混，连偷鸡摸狗都不会，只是单纯的嘴臭，如果不出意外，他的一生也就如同父亲一般，成年后成为一个工人。 但是几个月前，他遇到了自己的师傅，像往常一样，他嘴臭了那个人，想着如果挨揍就凭着年轻逃走，但是没跑两步，就被那个五大三粗的人追上，一拳打到在地。 艾文熟练的蜷缩身体，抱起头，准备迎接殴打，但是想象中的殴打没有来。 “你是一个混混？真是没出息，以后跟着我混吧。” 这是艾文一辈子也忘不了的声音。 自那之后，艾文就成为了那个男人身边的一个小跟班。一开始，艾文以为这个人也是混黑社会的，只是要比自己厉害很多。 但是之后他发现自己的想法错了，错的很离谱，这个男人带着自己游走于贫民区之中，做着一些好事，比如平整道路，比如修缮屋子，再比如抓小偷，打击那些扰乱治安的人。 艾文心里又默默的将他定位于一个好人。 但是之后他又发现师傅不时和人聚会，看起来就像一个组织一般。 艾文觉得有资源有善心的师傅是一个警察，不然解释不了为什么他在贫民区做好事却又不缺钱花。 当艾文把自己的想法告诉自己的师傅时，师傅久违的笑了，笑得很大声，但是后来又哭了，哭的很大声。 再后来，出现了传染病，很多人都得病了，就连师傅这个健壮的男人也得病了，不过很快，师傅就弄来了很多药，以还不到大家一天的收入卖给了穷人们，那时候，艾文对自己这个便宜师傅的崇拜到达了顶峰。 师傅的弟子不止自己一个，艾文和他的师兄弟曾不止一次地问过师傅的工作是什么，但是每次师傅都闭口不谈。 但是艾文心里憧憬着，能成为师傅一样的人。 这种幻想在几天前打破了，一群警察冲入了贫民区，将师傅按倒在地，还没发出去的药品散落一地。 “你们干什么！”艾文大吼道，但是被几个警察拦了下来。 群众们听见动静，也围了上来。大家都畏惧于警察，不敢离的太近。 为首的警察高傲的掏出一张纸，大声念着师傅的生平，艾文这才明白，自己最初的想法没错，师傅就是一个黑道。 全程师傅把头埋在地上，没有抬起。 群众们一听这个几个月来帮助自己的人黑道，也渐渐散开，这些年来，伤害这群人最深的就是各种黑道了，一直到几个月前的扫黑行动，才驱散了贫民区的阴霾，不可能经过几个月就对这个群体产生改观。 艾文和他的师兄弟们也如同听到了晴天霹雳，愣在了原地。连师傅什么时候被带走也不知道。 就这样过了几天，贫民区回到了没有师傅的日子，直到两天前，一个神秘人找到了自己，问自己是否愿意接过师傅的衣钵，成为卫民团的一员。 那个神秘人详细的向艾文讲述了卫民团的成立以及宗旨，再三权衡之后，艾文和他的师兄弟答应了下来。 他们得到了一个叫做魔能网络终端的魔法脉络，在引导之下，他们第一次接触了公社的实体。 艾文激动的一晚没有睡着，他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师傅没有正经工作却还有收入。 艾文曾问过那个神秘人自己的家人能不能也得到这个东西，那个神秘人笑着对他说：“可以，但不是现在。” 艾文从没有像现在一样期待未来。 第二天，艾文和伙伴们接过了师傅的工作，开始维护这个区域的治安，分发药品，为自己赚取评分，改善家用。 “等师傅出狱了，他一定会惊讶于现在的状况。”艾文欣喜的想道。 但是日子没有持续太久，1月3日，警察们再次闯入了贫民区。 贫民区的人们很好奇，难道自己这里还潜藏着什么黑道？ 这次的警察将艾文按倒在地上。 “你们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艾文的母亲第一个闯了过来。 “你们的儿子加入了黑道组织！”警察凶神恶煞地吼道。 “黑道个屁！老子看着小崽子长大！他什么时候加入黑道了！他什么都没干！一直做好事呢！”这次艾文的邻居们怒了。 “这是上面定的！卫民团的头领是黑道大佬，加入卫民团的不是黑道是什么？”警察拿出了武器，说道。 “放屁！小艾文在这里长大，他加入黑道，我们怎么不知道？你们这群狗娘养的！卫民团首领是黑道！你们去抓他啊！而且你们局长钱可没少贪！按照你们的说法，你们难道也贪了吗？放人！” 眼看事态越闹越大，警察们将武器全部上了膛。 “谁敢阻挠办案，那就别怪我了。” 这下确实震住了人群，但是不是所有人都畏惧警察，艾文的父母一直尝试着冲破阻拦，救出自己的孩子。 兴许是烦躁了，负责阻拦的警察把两人放到在地，想给众人一个榜样，但是没有控制好力度，刺耳的骨裂声响起。 “妈妈！”艾文剧烈的挣扎起来。 “一群混蛋！”群众们这下忍不住了，他们快步地冲上前，将这群警察淹没。 警察们慌忙之中也射了几支弩弹，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射的越多，群众的怒火就越大，将这群警察淹没。 第一根火柴已经丢下。 第49章 工业升级的甜与痛 罗德将笔重重的摔在地上，大骂道：“你们的脑子是被油糊住了吗？” 格林区公共安全厅厅长低下头，语气略显慌张的说：“我们马上增派人手，争取在最短时间内把贫民区的刁民们镇压下去。” “蠢货！你是嫌民众们不够讨厌我们吗？”罗德大声怒骂道。 这次厅长不敢再发表意见，规规矩矩地站在罗德面前。 气氛沉寂了一会，罗德的怒火稍微平息了一点。 “你们就当没有这种事，安抚好牺牲警员的家属，不要再激化矛盾，如果我们这里乱了起来，后果不堪设想。” “是。”厅长点头称是，在看到罗德示意自己离开后，迅速离开了这里。 “布拉德利，你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罗德接通了和宣传部部长的通讯。 “刚准备好。”布拉德利悠闲地说道。 “准备好了就开始吧。”罗德身心俱疲的说道。 …… 在亲王领乱成一锅粥的时候，公社内部也出现了一点小涟漪，根据联合公报，公社的军工厂可以开放给亲王领的人参观。 今天是第一批参观成员抵达的日子。 这次参观团的配置十分豪华，亲王领军工企业前三的集团领导、工业部部长、以及大大小小军工厂的代表全部名列其中。 作为武器生产组织的临时代表，吴鸣有责任带领这些人参观。 参观团的所有人都露出了好奇的神色，公社的安保系统十分强大，没有接入魔能网络，在魔能网络上又没有相应访问预约的人一旦进入工厂范围内，就会被重点标记，这让他们的间谍没有机会混入其中。 1月4日，日半4时，吴鸣准时出现在了工厂群的入口处。 “你好。”工业部部长班尼迪克热情的握住了吴鸣的手。 “你好。”吴鸣礼貌回握。 “我们这些人可是一直对你们的工业生产感到好奇啊，想不到你们这个只想当我们一个中型区划的地方，产量能超过亲王领这么多。今天，还请您好好向我们介绍一下这里面的奥秘。”班尼迪克夸赞着公社的军工产值。 “没什么奥秘不奥秘的，就是很简单的技术迭代。”吴鸣尽量把这件事说的不值一提。 结束了简单的寒暄后，吴鸣带着众人进入了工厂。 一进入工厂后，众人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住了。 明亮的灯光照亮了偌大的空间，流水线以极快的速度运转着，但是流水线上没有工人，而是一排小巧的机械臂，精准的完成了工人的工作。 班尼迪克敏锐的发现这些机械臂并不是整齐划一的，而是会随着工作的难度而调整，如同真正的工人，而不是呆板的机械。 “你们是怎么做到的？”亲王领飞雨公司董事长凯尔惊讶的问道。他们公司也尝试过这种机械臂，但是生产线上情况要复杂的多，根本不是简单的设定程序就可以胜任的，想要达到工人的程度，所耗费的成本要远远超过工人，还没有算上维护成本。 “很简单，通过魔能网络技术，将熟练工人的操作过程上传，只要样品足够大，魔能网络就能完美操作这些机械臂完成工人们的工作。”吴鸣简单的解释了一句。 众人点了点头，魔能网络技术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他们也照着魔能网络做了一个似是而非的东西，但是在应用中出现了很多问题，比如被繁杂的信息扰乱了正常的程序，再比如魔法脉络串联在一起时，达不到想要的结果。 这个车间生产的是普通弩弹，工艺难度不高，所以生产速度极快。 众人参观完这个车间后，来到了另一个车间，上一个车间还是以流水线为主，那这一个车间就是以林立的机械臂为主。 这是特种弩弹的生产车间，弩弹在模具中压铸成形后，立马顺着传送带进入了下一道环节，十几个机械臂有序的在这之上将魔法因子嵌入成形的弩弹上。 这个工艺要求十分精准，魔法因子的量和位置必须精准无误，至少也应该没有太大偏差，否则形成的魔法脉络没有作用。 而普通的机械在工作中会因为各种原因，渐渐偏离原本的设定值，在那些要求复杂魔法脉络的弩弹上，一点点的偏离就会让这个弩弹成为残废品。 这也是为什么特种弩弹难以普通弩弹的速度量产的原因。 “这也是魔能网路的原因？”班尼迪克喃喃的问道。 “对。”吴鸣点了点头。 众人没有停留，进入了另一个车间，这里是生产炮弹的车间。 火药在这个世界的应用并不广，因为火药爆炸的范围和伤害远远不及镌刻了魔法脉络的炮弹。而炮弹的生产难度和特种弩弹的生产难度相差不远，所以炮兵在这个世界上是十分耗钱的兵种。 那些工厂老板们看着流水线上静静躺着的炮弹，眼睛都红了，如果他们的工厂有这速度，他们早就发财了。 经历了前两个车间的洗礼，这次大家已经见怪不怪了。 下一个车间是作战车辆的生产车间，这个车间最喧闹，因此这个车间在正常时间下都没有人。 在这之后，吴鸣依次带领着参观团参观了弩、炮、绷带、军用食品等的生产车间。 参观结束后已经是夜半1时。 参观是结束了，但是交流还没有结束，夜半二时，宴会准时展开。 “根据联合公报，我们想要请教一下魔能网络的建设工作。”班尼迪克在宴会上找到了吴鸣，轻笑着说道。 “可以是可以，但是你们应该进行过实验，魔能网络真正难解决的问题是中枢，如果是这方面的问题，那我爱莫能助，不过如果是经验的训练，还是串联魔法脉络的编程，我都可以帮忙。”吴鸣微笑着答应道。 “是吗？那真是遗憾。”班尼迪克嘴上说着遗憾，但是神态上却不这么觉的，这在他的意料之内，“那不知道我们是不是可以借用你们的中枢呢？毕竟按照公社互助的理念，这个要求应该很容易满足吧？” “互助是建立在自愿的基础上。”就在班尼迪克以为要被拒绝时，吴鸣话锋一转，“不过既然我们都已经签署了联合公报，那这件事，我还是愿意帮忙的。” “好！”班尼迪克先是一愣，然后就是狂喜。 “这是我的助手，她会负责把你们的产线接入魔能网路。”吴鸣介绍来到自己身边戴着和自己同款面具的埃斯特。 “哦，请问尊姓大名？”班尼迪克伸出了手。 “她是个哑巴。”吴鸣补充道。 埃斯特扫了吴鸣一眼，和班尼迪克握了握手，没有说话。 班尼迪克看着两人的面具，心里一阵嘀咕：“这些人是有什么怪癖吗？” …… 第二天，参观团就离开了，但是吴鸣的工作还没有结束，接下来到达的是来自亲王领的工人代表团。 这才是吴鸣的主要目标。 1月5日，工人代表团抵达了工厂群，一众穿着朴素的工人们从车上下来，好奇的四处张望。 “欢迎各位的到来！”吴鸣早已等候在工厂门口，对着下车的工人们张开了双臂。 为首的工人迟疑了一下，礼节性地抱了一下吴鸣。 不同的礼节代表着不同的亲近程度。 “来，我带你们参观一下。”吴鸣引着工人们进入了工厂，工人们显得很拘谨，不敢多做什么，害怕自己丢人。 这次的参观路线和昨天的参观路线不同，不再以生产线以及产品为主，而是以工人为主。 “你们看，这就是我们的工人活动室。”吴鸣自豪的介绍道。 工人活动室是一个三层建筑，占地面积很大，第一层是运动场，各种这个世界上流行的运动，这里都有相应的场所。 此时这里有着不少人在休闲着，一见到这些来自亲王领的工人，他们都放下手中的运动，围到了周围。 一时间亲王领的工人们感觉自己就像是动物园里的动物一般，在被比自己高级的生物围观，但是这种感觉没有持续一会。公社的工人们主动接过了吴鸣的工作，领着这些工人参加自己的活动室。 二楼以餐饮为主，这里面的店大多都是工人们自己开的，虽然味道可能不如外面，但是可以供工人们自己动手，做出任何自己想要的东西，唯一的不足就是不时会发生食物中毒事件。 三楼则是各种工作室，有音乐室，方殷婷、画室等场所，供给工人们培养自己的兴趣。 一直到日半8时，工人代表团才从工人活动室里走出来，大家都大汗淋漓，这是因为他们或多或少的参加了运动。 工人们贴心的给这些人准备了冷饮。 “感觉怎么样？”吴鸣笑眯眯的问着这些人。 “很好，非常好，极好。”为首的代表想要用自己毕生所学来赞美这里的生活，但是就算他绞尽脑汁，也只能想出这几个词。 “但是这里的工人们不用工作吗？”赞美完的他问道。 “当然要工作。你们跟我来。”吴鸣带着工人们穿过一个个车间。 这一次他没有解说，这些都是产线工人，他们一天到晚都在和生产打交道，没有人会不明白这代表着什么。 工人们的争论就没有停止过，不少人还专门研究了一下产品，最终得出的结论是这些产品的平均水平要好于自己。 走过一个又一个车间，最终代表团来到了仓库，这里不再有大规模智能自动化的身影，而是和他们一样，使用人力完成。 工人们开着叉车，将分类好的产品码放整齐，等待着装车运货。 “那是在干什么？”工人代表指着角落一片空地开着叉车却什么也不干的人问道。 “他是工厂里有名的发明家，正在想办法让叉车也自动化。”吴鸣解释道。 工人代表们不再言语，这是最后一站了，该参观的已经参观完了。 和昨天的参观团不同，工人代表团们很失落。 “大家为什么不开心，是我们招待不周吗？”吴鸣明知故问。 “不是。”为首的代表连连摇头，“我们……只是很羡慕，明明同样是工人，我们之间的生活却差了这么大。” “哈哈哈哈……”吴鸣放声大笑道，”别担心，在不久之前，我们这里的工人和你们那里一样，说实话这个自动化技术应用还不到一年呢，就在昨天，我们和你们的领导已经商定，将你们的流水线改造成我们这样，你们的日子以后会变得和我们一样。” “谢谢！”工人们喜出望外，牢牢地握住吴鸣的手，一个劲地道谢。 足足道谢了15分钟，工人们才坐上了返程的车。 吴鸣面部的表情终于放松，说实话招待工作他是一点也不想做，需要时刻保持着笑容，虽然他戴着面具。 刚才他给那群工人说的那番话当然是画的大饼。 第一天的参观团参观的可都是生产线，这是能给他们带来利益的；而工人代表团参观的主要是工人生活。 帮这些工厂主建立自动生产线后，那多余的工人该怎么办？工厂主们是否会和公社一样，保留这些工人，还是说…… 想到这，吴鸣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 1月15日，亲王领内第一个军用工厂完成了自动化改造，在开机的那一天，工厂上下都沸腾了。 这个工厂有参观过公社工厂的人，他回来后和自己的工友们绘声绘色的描述了公社工人的生活，一开始大家都还不信，但是看到视频后，哪怕在荒谬，他们也不得不信。 在这之后，他更是说出了一个惊天的好消息——自己所在的工厂也要改造成公社工厂那样。 起初，大家依旧不信，但是心里不免得还是有些期待，万一成真了呢？ 当他们看见来自公社的技术团队开始改进机械后，整个工厂陷入了高潮，在改造的日子里，工人们上班比平时都要积极，不为别的，就是为了看看改造进度进行到哪里。 现在，所有人的期盼已经成真，流水线开始自己运转起来，产品不再需要经过工人之手。 不过，由于流水线本身就老旧，速度并没有提升多少。 “你看，钱该怎么算？”工厂主谄媚的对着埃斯特笑着。 埃斯特遵从着自己哑巴的人设，摇了摇头，高冷的离开了。 工厂主恭敬地送走了埃斯特，他回到车间，看着闲聊的工人，陷入了沉思。 …… 工人们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被开除了，在工厂进行了自动化改造的三天后，大部分工人被开除了。 工人们先是一愣，接着就是怒不可遏，他们结着伴来到了工厂门前，愤怒的指责着工厂主无缘无故的开除了他们。 “无缘无故？都没有你们的工作岗位了？怎么，还要我把你们当作老婆养起来吗？保安！赶走他们。”工厂主居高临下的说道，说完，几百全副武装的保安冲了出来——这是他招募的临时工，就是为了防止被开除的工人闹事。 他们的说法在亲王领是有道理的，没有人能从法律方面挑出毛病。 挨了一顿揍的工人们没有办法，只能再次开始找工作，但是进行了技术升级的工厂可不止他们一家，在短时间内，市场里突然多出了几十万无业游民，根本消化不了。 而在找工作的队伍里，那群曾经参观过工厂的代表们意外的碰了头。 几人唏嘘的追忆着以前的日子，当他们谈到公社的经历时，不再是憧憬的语气，越说越是愤怒。 “公社那群人把我们的工作搞没了！那个鲍德温还说什么我们的日子也会和他们一样好！” “走，我们去找那个人，让他不要再升级机械了！” 这个提议受到了很多人的赞同，他们十几个人攒钱包下了一辆车，连夜赶往公社。 第50章 第二把火 “有人要来拜访了。”正在看书的忒亚兹抬起头，对正在做甜品的吴鸣说道。 “知道了。”吴鸣能猜到来的人是谁，这几天，他高度关注亲王领的工人市场，知道了事情正在朝着自己预想的方向进行。 军工厂是私人企业，首先考虑的就是利润，开除无用的工人能节省他们很大一笔开支。 “砰砰砰！” 巨大的捶门声响起，吴鸣擦了擦手，走去开门。 果不其然，是之前那些参观的工人，并且还有几个生面孔。 “你这个狗杂种！你骗我们！”为首的工人骂道！ 他的喝骂声很大，大到传遍整个街区。 不过在他看到了楼上探着一个脑袋张望的忒亚兹后，连忙招呼着朋友们把携带的钢管藏在身后。 吴鸣发现了他们的动作，也默契的走出房子，关上了门。 “我骗你们什么了？”吴鸣用无辜的语气问道。 “你不是说升级了机器后，我们的日子和你们一样好吗？怎么？难道你们的工人也全部失业了吗？”工人越说，情绪越激动，声音越大。 这引得很多人开窗，看向了楼下，在看到吴鸣门前围了一群像是来寻仇的人后，又关上了窗户。 注意到这个情况后，工人们更加自信，自己这边人多。 但是很快，这种自信就消失了。 吴鸣的邻居们纷纷走出家门，每个人手里的拿着刀具，甚至有拿猎弩的。将这群工人围了起来。 “我并没有骗你们，我们的工人就算没有事做，也能获得一笔报酬，怎么？你们的老板没这么做？” “我们被开除了。”为首的工人态度缓和了很多。 “既然是被你们老板开除，你们应该去找你们老板啊？”吴鸣理所当然的说道。 工人们对视一眼，皆是露出苦笑。 “你们找过你们老板，结果被打了？”吴鸣问道。 “对。”他们憋屈的回答。 “所以你们想着来找我？因为相比于你们的老板，我显得势单力薄？”吴鸣问道。 工人相互之间又望了几眼，摇了摇头。 “我们只是觉得你们会更加好说话。”这是高情商的说法，在来之前，他们心里真正想的词是软弱。 “要不是我的邻居们，我们之间估计就不能善了了吧。” 工人们没说什么，只是眼睛在下意识地躲闪，免得和周围的人对视。 “走吧，我们到开阔的地方详谈。”吴鸣带着众人，来到了广场。 吴鸣的邻居们因为担心吴鸣的安危，也跟着来到了广场上。 等亲王领的工人们像学生一般坐好，吴鸣才开始讲话。 “你们知道为什么你们的命运会和我们的命运不同吗？” “为啥？”有一个工人迫不及待地问。 “因为你们有一个老板。” 吴鸣说完，工人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这有什么影响。 “公社内的工厂并没有老板这个身份，或者说我们每一个工人都是老板，这个工厂是我们建立起来的，这个工厂的产品从成形到销售，都是工人们劳动的集合，工厂，乃至整个工业能发展到现在，都是依靠着我们众人的力量。” “所以呢？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工人们有些烦躁的问道，他们不喜欢听这些大道理，他们只想得到一份工作。 “先听我说完，你们才知道为什么你们会落到今天这个田地。先回答一个问题，你们工厂产生的利润高低和你们有关系吗？”吴鸣笑眯眯的问道。 工人们开始窃窃私语。 “有关系吧？当初我们厂因为效益不好，可是停发了几个月的工资呢。” “但是也没多少关系吧？我们厂利润是你们厂的几倍，我们的工资还是差不多的。” 七嘴八舌的议论完后，工人们也拿不定主意。 “是不是利润低时，和你们有关，利润高时，和你们无关呢？”吴鸣总结道。 大多数人点头，只有几个人摇头——在利润高时，他们也是涨过工资的，虽然不久又降回去了。 “那是因为利润大部分算在了你们老板的头上，对他们来说，整个工厂都是他的，在他的生活中，你们是开销，是负担，一旦有机会甩掉你们这些负担，那他当然会毫不犹豫开除你们。” “这就是为什么同为工人，亲王领和公社的工人命运会截然不同的原因，这是身份的不同，在亲王领你们是工厂的附庸，在公社你们则是工厂的主人。” 工人们安静的听着，没有振奋，也没有喜悦。 “那我们该怎么办？”问题又回到了刚开始，他们该怎么办。 他们最开始希望老板能给他们一个说法，但是在老板的强力打击下，没有成功。然后他们退而求其次，希望公社能够取消产业升级，让他们拿回工业岗位，现在看来，也没有希望。如果接下来不能尽快找到工作，那他们家庭的未来可想而知。 “现在有两个选择摆在你们面前，一个是回去，和十几万人争夺少得可怜的岗位，一个是回去，拿回属于你们的东西。”吴鸣总算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什么叫拿回属于我们的东西？”工人们有些不懂。 “你们难道就不想和我们一样吗？”吴鸣问道。 “你别逗了，这是送命的买卖。”工人们拒绝道，他们中有的人不傻，知道吴鸣是在教唆他们暴力反抗，但是这事情一旦失败，那自己家庭都会被连累。 “这是送命的买卖，但是回报也很丰厚，而且，我又不是让你们去送命，我们和你们一起。”吴鸣继续加码。 “你说的你们和我们一起是什么意思？” “就是我来当这个领头人，如果事情败露，我一个人顶上，怎么样？” “你在这里顶吗？”这个问题不是工人们问的，而是吴鸣的一个邻居问的。 “当然不是，我和他们一起回去，这件事，我从头负责到尾。”吴鸣对着那个人说道。 “就算你能顶上，东窗事发时你怎么护的了这些工人呢？”另一个邻居问道。 “只要人数够多，他们就不可能兴起大狱，顶多抓带头人，亲王领失业的工人不少吧，只要人一多，就算事情败露，只要全部推到我身上，说是受我教唆就行。”吴鸣最后几句话是对着眼前的十几个亲王领工人说的。 “好，就这么说定了！”工人们眼见吴鸣几乎将所有失败后的责任都揽在了他一个人身上，最终也下定决心，跟着吴鸣去干。 “先别急，这个录音笔你们拿着。”吴鸣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巧的录音魔石，注入魔力，内里的魔法脉络亮起，播放起了刚才吴鸣演讲的内容。 “想要把责任推到我身上，只有一张嘴肯定是不够的，这个你们拿着，如果以后事情败露，就把它作为证据，交给亲王领政府吧。这个交给谁保管？”吴鸣晃了晃手中的魔石，问道。 最终录音魔石交到了一位戴着眼镜的年轻人手上。 “好了，大家就在这里歇一夜吧，明天，我跟大家一起回去，带你们夺回属于你们的事情。” …… 夜晚，远道而来的工人们都在旅馆内歇了下来，一开始工人听说住处是旅馆，直接吓得要连夜回去，不过在众人几次三番地保证不需要付实体钱币后，他们才将信将疑的住了下来。 “你又要走了？作为监护人，你并不称职。”忒亚兹抱怨道。 “确实，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也幸好你和常人不一样，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补偿你。”吴鸣摸着忒亚兹的脑袋。 “我发现你很喜欢摸小孩子的头。”忒亚兹叹了口气。 “你现在也不想小孩子了。”吴鸣遗憾的笑道，仅仅半年，忒亚兹的心智就和他这个成年人差不多的了。 这都要得益于她的特殊。 “你想要从亲王领内部煽起革命？”忒亚兹问道。 “煽起这个词用的不好。整个亲王领政府就是架在火堆上的建筑，现在我只是要去点燃第二把火而已。”吴鸣纠正道。 “为什么要这么麻烦，我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影响他们的情绪，将各种激进情绪放大，在这种情况下，很快整个亲王领内部就会出现大规模骚乱。”忒亚兹不解的问道。 “嗯，你知道，有时候滥用力量，你不知道那一天会受到反噬。” 忒亚兹瘪了瘪嘴，不再多说什么。 看着吴鸣离开，忒亚兹才再次开口自语：“你以为我是小孩子吗？不就是怕我像孩子一样不自觉地滥用力量吗？我已经是个独立的人了。” 1月20日，亲王领工人合作组织在从公社驶往亲王领的车上成立。吴鸣任组织首席责任人。 另一边，罗德也得知了亲王领内出现了大批失业人口的事，作为公共安全部长，他知道这些人集中在一起会有多大的乱子。 “联系一下总指挥部负责人。”罗德对着自己的助理说道。 “罗德大人？”通讯接通后，总指挥部临时负责人奥格斯格恭敬地问候。 “你们下一轮征兵计划在什么时候？” “预计在六月，计划征召10万人。” “时间能提前吗？人数能增加吗？” “嗯……恐怕不能，大人，加上训练的部队，在编的人数已经达到了七十万人，底层士兵的薪水每月2000贝砝，士官们还要更高，目前每月仅仅用于士兵薪水的达到了22亿贝砝，一个季度花在武器装备上的一共有138亿贝砝，维护海军舰艇每年需要145亿贝砝，增加10万人还是乐观估计，现在前线又进入了防守态势，人员损耗并不严重。” 罗德皱着眉头挂断了通讯。 现在最难的还是政府没有多余的钱了，根本供养不起这群失业人口。 “联系一下亚历山大。”罗德又下令道。 通讯刚一接通，罗德就听见了那边嘈杂的音乐声。 “罗德？有什么事？咯~”亚历山大的声音传来。 罗德压住情绪上的厌恶，问道：“你在哪？” “我在参加宴会，你知道的，公社那边来了一个代表……” “好了好了，我不想了解这些，你能从医药集团那边借点钱吗？”罗德问道。 “怎么？你要用钱？”亚历山大打了个酒嗝。 “不是，是政府要用钱，现在这里有十几万的失业工人，必须稳住他们。” “哦~”亚历山大用恍然的语气说道，“恐怕不能，医药集团的钱全部投入了产线上，而且公社那边计划着给药厂升级产业技术呢。” “又升级？”罗德心里一惊，如果真的这样干，那又会多出十几万失业人口，“能让他们别这样做吗？” “为什么？”这次通讯中传来的是女人的声音。 这是奥萝拉·康·威尔逊的声音。 “您在偷听政府要员之间的通讯吗？”罗德责问道。 “并没有，只是亚历山大阁下喝醉了，真要追究起来，还得追究他的失职行为。”奥萝拉冷静的反驳。 “这样，我们现在不讨论这个问题，现在有另一个重大的问题摆在我们面前……” “你是指失业工人？”奥萝拉打断了罗德的话语，“那是你们政府的问题，和我们无关。” 奥萝拉挂断了电话，笑着对埃斯特说道：“来，特使，我们继续谈合作吧。” “嗯，公社最近新研究出了一种药，药效相比于清风灵，要有一部分提升，受限于公社的医药工业，我们想委托你们生产。” “嗯，可是我们没有这方面的需求啊，清风灵卖的不错。我们没必要生产新药，这样不仅耗费成本，利润也不会有提高。”奥萝拉故作为难道。 “那真是遗憾，我们只能自己生产了，到那时候，我们就是竞争对手了，打价格战，我们还是很有自信的。”埃斯特既不见高兴，也不见难过。 奥萝拉眼皮抽动了几下，她知道公社所做的离谱行为，以低于成本价的价格卖出产品，这是她们做不到的。 “我想我们还可以谈谈。” “乐意之至。” 两个女人相视笑了起来。 …… 罗德那边，被奥萝拉挂断了电话，使得他气急败坏起来。 “这群脑子被钱糊住的蠢货！” 骂完后，他挠了挠头，又接通了和工业部部长的通讯。 “班尼迪克？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吗？” “知道。”通讯的另一边，班尼迪克看着触目惊心的失业调查报告，面色凝重。 “你有什么工程吗？”罗德问道。 “有，但是没钱。”班尼迪克知道罗德的意思是以工代赈，但是就算有工程，发不出钱来，也一样白瞎。 “先这样做着吧，把你那些工程全部都拿出来，至于钱的事，之后再说。”罗德无奈地说道。 第二把火的火星已经燃起，不知道什么时候，这火焰会冲天而起。 第51章 以工代赈，两难自解，吗? “亲王领工人合作组织？鲍德温那家伙想做什么？马上派人盯住他，如果他做出什么过激行为，立马抓住他！” 失业工人的问题还没有解决，罗德就又听到了一个坏消息。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吴鸣暗中煽动失业工人反对政府。 “没扰乱公社，我们这里反倒乱了起来。”罗德感觉一阵心累。 罗德又翻开了计划书，上面写着如何扰乱公社。 第一阶段，亲王领内部的军工企业进行产业升级后，亲王领政府就会削弱公社武器装备的进口，这样亲王领内部的军工资本就有了资本。第二阶段，有了资本的资本家在公社内投资建厂，由于公社内部地土地是公有的，任何人都可以使用，这就给了他们操作的空间，大量的军用工厂出现，必然压缩公社内有限的土地，引起公社人民的不满。第三阶段，依靠联合公报，将亲王领的行为和公社内部武器生产组织绑定，将矛盾转移给公社内部。第四阶段，扩大合作范围，从军工开始，然后辐射农业，到那时，公社可以轻易被亲王领粉碎。 原本罗德设想的最难的方面就是维持联合公报的必要性，这需要他们一方面打压公社的制药业；一方面暗中升级病毒。 而现在，第一阶段就难住了罗德。 罗德深呼吸了几口气。 “这是正常的，哪有计划一帆风顺的，只要挺过了这一轮，主动权就到了我们手里。” 自语间，和安托万的通讯已经接通了。 “总参谋长，好久不见，最近前线战事怎么样？”一上来，罗德选择先和安托万叙旧。 “罗德？怎么是你？”安托万先是疑惑，然后说道，“战线已经稳固，但是由于怪物军团在东亚尔林和资源领南部站稳了脚跟，现在战线已经不好突破了，我们双方都进入了防御阶段，想要有进展，估计还得从东线入手。” 说到最后，安托万已经抑制不住语气里的惋惜。 现在的他正享受着大反攻过后的成果，一想到有人和他享受一样的待遇，他就浑身难受。 在第二公社成立不久，安托万就去访问了第二公社的首都。 当初安托万是抱着沉重的心情去访问的，因为就他得到的情报，第二公社内部并不喜欢他这种官僚，所以他做好了被民众们丢鸡蛋的准备。 既然他为了功名选择放弃支援奥斯顿殖民领，那就得承担后果，前线还需要维持，现在需要一个稳固的大后方。 但是情况大大出乎了安托万的预料，第二公社的民众热情的欢迎了安托万，当时他坐在车里，听到了车外民众的赞美之词，比如什么“大英雄”，“种族英雄”、“有能名将”。这让他有点飘飘然，一下子对第二公社有了改观。 第二公社的代表热情的接待了安托万，还表扬安托万领导的大反攻是联军第一次在正面战场上以绝对的优势战胜了怪物军团，振奋了整个世界的人心。 这一顶顶高帽子戴的安托万有些忘乎所以，他知道对面是在奉承他，但是架不住他喜欢。 在这之后，第二公社和安托万这个西线总指挥签订了一系列的协议，包括但不限于联军不会对第二公社展现敌意；第二公社负责前线的后勤运输，支持联军的战斗，补充联军战斗减员等等。 这是第二公社代表和吴鸣、埃斯特详细讨论后定下的策略。 尽量展现对安托万的爱戴，投其所好，在日常生活中不断强调他联军西线总指挥的身份，淡化其温迪伦亲王领总参谋长的身份，尽量让这位前线将军和亲王领政府产生嫌隙。 “嗯，很高兴听到前线的情况不错，不过亲王领内部有了一点麻烦。想请总参谋长你帮个忙。”罗德说道。 “你说，我能帮上的一定帮。”安托万语气愉快地说。 “是这样的，亲王领内部出现了一批失业者，数量有十几万之巨，这些人可能会成为亲王领的隐患，现在只有两个去处，一个是工业部的建设计划，一个就是你们军队。而军队那边，军费开支十分昂贵。我想问问，你能不能消耗一下前线的士兵，然后招这些失业工人进入军队。”罗德虽然心虚，不过为了亲王领的未来，他还是面色不变的说了出来。 安托万的笑容隐去，语气严肃的说道：“我是联军的总指挥，你这是让我送士兵们去死吗？而且，你知道有经验的老兵是多么重要吗？在战场上，一个老兵抵得上十个新兵！” “哦，我并不懂军事，是我冒昧了，既然这样，那我就不打扰你了。”罗德抱歉道，但是心里乐开了花，安托万没有直接拒绝，并加上了后面的那一句话，罗德就理解了他的意思。 安托万不会让老兵白白送死，是因为他要顾及面子，但是新兵就不一样了，没有战斗经验的他们死亡是再平常不过的事。 罗德再次和总参谋部临时负责人取得了联系。 “奥格斯格，你能尽快将新兵们送到战场吗？” “恐怕不能，先生，由于我们并没有承认第二公社，我们现在不能让军队通过第二公社抵达前线，公社同理。”奥格斯格慢条斯理的说道。 罗德皱起了眉头，这件事不是他一个人能决定的，这需要黛儿亲王本人亲自召开会议讨论。 “知道了。”罗德挂断了通讯。 第二公社那边还好说，但是公社这边，一旦承认这个类似于国家的组织，那么亲王领将失去泽登林地地区的主权。 真是繁忙的一天。 …… 由于工人的号召，亲王领工人合作组织迅速扩大。并开始进行一些初期活动。 活动的内容很简单，就是抗议游行，失业工人们举着牌子、横幅，高喊着“我们要工作！”，“我们要食物！”。 每次吴鸣都是游行的领导者，每一次他都冲在队伍的最前面。 这就是吴鸣的主要职责，那就是吸引火力，不仅是帮工人们吸引火力，也是为暗中的布置吸引火力。 现在失业工人们并没有反抗的意识与勇气。 勇气还好说，只要有人带头，人们自然会聚合起来，但是意识就需要培养。 工人们只知道反抗失败后自己的家庭会垮掉，但是他们不知道反抗成功他们会得到什么，意识的转变需要时间，需要隐蔽。吴鸣就是为了这个而来的。 1月25日，今天是吴鸣的组织的第三次游行。 第一次游行只有几十人，第二次游行就有了几百人，到了第三次游行就有几千人了。 人数激增的原因仅仅是因为大家都找不到工作，而且大家也都明白但时间也找不到，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跟着大家游行，反正有人担责。 几千人的游行队伍看起来声势浩大，喀尔雷警察局的警察们倾巢出动，护卫着这个队伍，这既是保护，也是监视。 游行队伍的终点是喀尔雷城主的城主府。吴鸣带领着人群缓慢的走近了称得上宏伟的建筑群，接近了城主府，游行者们才看到了在城主府的台阶上立着一群人。为首的是他们只在呈影机上见过的公共安全部部长罗德、工业部部长班尼迪克以及没有见过，但是制服是总参谋部的中年男人。 “大家静一静！”罗德的大吼声压过了工人的抗议声。 “我知道大家需要工作，今天，我给大家带来了工作。” 罗德的声音传遍了游行队伍的每一个角落，工人们先是一愣，然后就是一脸不敢置信，最后是欢呼和议论，他们没有想到真的求来了工作。 人群骚动起来，吴鸣抬起手向下一压，示意众人安静。 站在最前方的工人们连忙安静下来，而后面的工人们也在前方工人的敦促下闭上了嘴巴，将发挥空间留给了游行发起人吴鸣。过了半个小时，整个游行队伍再次安静下来。 罗德脸色一变，班尼迪克和奥格斯格也是一脸凝重，他们没有预料到短短时间内吴鸣在工人里已经有了这么大的威望。 “你们承诺的工作是什么呢？”吴鸣问道。 “鲍德温先生，以你的身份，似乎不适合在这里发言吧，你不是我亲王领的公民。”罗德眯着眼睛说道。 “贵国法律并没有禁止非公民发言的权力。”吴鸣回驳道。 罗德盯着吴鸣，吴鸣淡然回望着。 “这次我给大家带来了两份工作，第一份工作是参军，现在前线的一切都在蒸蒸日上，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欢迎大家踊跃参军。”罗德故作高兴的说道。 还没等人群骚动起来，吴鸣紧接着开口：“参军的工资是基层士兵工资每月2000贝砝，并且按照规定，参军后有一年的训练期，在这个训练期内，你们的工资是否按时发放呢？” “没错，每月2000贝砝，会按时发放给你们。”罗德回答了吴鸣的疑问。 “那些不愿意参军的人呢？他们的工作呢？”吴鸣继续问道。 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参军，因为打仗是要死人的，不少人是家里的顶梁柱、独子，一旦他们死了，未来他们家庭的情况可想而知。 “对！我们怎么办！”人群中有人附和吴鸣道。 “别怕，我们工业部未来有几个大工程，包括新的军工厂的修建，以及南林区、罗伯兹区、路易斯区内各个矿场的扩大，这都需要人手，不想参军的，可以加入这几个工程。每月工资也是2000贝砝，这样，以工代赈，两难自解。”班尼迪克站出来说道。 “怎么样？这样大家满意了吗？”罗德喊道。 “可以。”吴鸣没再问问题。 一方面，吴鸣确实没有更多问题了；另一方面，根据政府内部线人的汇报，亲王领政府已经没有什么钱了，大规模扩军已经把预算花的干干净净。而这两个方案都要政府出钱。 没有钱他们该怎么办呢？要么举债，向亲王领内富人们借钱；要么印钞，这会加高亲王领内通胀。 面对这两种情况，吴鸣都有应对策略。 随着吴鸣话音落下，工人们沸腾起来。 一个工人代表狠狠的抱了吴鸣一下。 “鲍德温先生，谢谢你。”这位代表感谢道。 “这是你们的功劳，要不是你们响应我，我也什么都改变不了。怎么样？感受到你们的力量了吗？”吴鸣笑着说。 “嗯。”工人代表狠狠点了一下头。 “鲍德温先生，罗德大人有请。”一个警察靠近了吴鸣说道。 工人代表面色一紧。 吴鸣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不必担心，对警察说道：“转告罗德，等工人们散场后，我再去见他。” 警察不敢怠慢，也不敢用粗，只得回去复命。 工人们渐渐散去，而吴鸣一直留在原地，看着他们的背影。 “鲍德温先生真是当了一把英雄啊。但是当英雄是要付出代价的。”罗德从城主府的台阶上下来，走到吴鸣身后说道。 “不，当英雄对我来说，已经是代价了。”吴鸣说道。 在两人谈话之间，警察们已经将吴鸣围了起来。 “这是个什么说法？”罗德不解的笑道。 吴鸣左右看了看警察们，看了看他们手中的弩，突然说了一句：“你们的武器已经年久失修了。” 罗德被吴鸣这句话弄得摸不着头脑，但是下一刻，金属砸击到地上的声音吸引了他的注意——所有警察手里的武器全部整整齐齐的断裂了。 “明白我意思了？”吴鸣笑着对震惊的罗德说道。 罗德脸色铁青，看着吴鸣一字一顿地说：“根据法律，在亲王领所属的组织内任关键职位的人，需要接受审查，您应该没意见吧？” 天可怜见，他原先准备的说辞不是这个。 “作为一个英雄，我也应该遵守规则，不是吗？”吴鸣说出这句话，就代表着他愿意跟这群警察走。 …… 1月26日，班尼迪克看着手下送上来的报名数据，满面愁容。 参加工程的人有5万之多，并且他们的工资从今天就开始算了。 “罗德啊，我们工业部没钱了，现在申请透支工资的人已经有五分之一了。这五千万该怎么办啊。” 合同中明确提到，工人最多可以透支三个月的工资，用以救急。 “让黛儿亲王出面，去和那些资本家借些钱吧。”罗德出主意道。 亲王领内各个行业的寡头基本都和每个区的贵族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让黛儿亲王去借钱是最好的。 “但是一旦还不上……”班尼迪克担忧的说道。 “那是以后的事，先把现在这个难关度过再说。”罗德有些不耐烦。 班尼迪克叹了口气，不再言语。 第52章 钟声在临近 中央大区亲王府，一场优雅的贵族晚宴正在进行，除了黛儿亲王外，其他几个行政区的贵族也都受邀参加。 这种不在常规时间召开的贵族晚宴，一般都是宴会主人有求于人。 果不其然，在晚宴进行了一半时，黛儿亲王站上了宴会厅中央的的舞台。 “各位，我们能有今天，能在这里享受生活，全部要归功于当初王室做出的英明决断，现在，让我们举杯，祝我们的国王健康常盛！” 场面话说完，黛儿带头举杯，一饮而尽，而或在舞池，或在餐桌旁的贵族们也跟着举起了酒杯，一饮而尽。 “我作为王室一员，对亲王领的发展负有第一责任，但是现在，我们的亲王领现在面临着内忧外患，这全部要怪我领导无方。” 说完，黛儿再次喝下了一杯酒。 “这场宴会，没有外人，在场的各位，都是受封于王室的贵族，现在，亲王领面临着困难，作为贵族的各位，就算想置身于事外，恐怕也做不到，在这里，我还请各位，从自己的万贯家财中借出一部分，给我，给亲王领，在事后，我必有报答。” 这次，黛儿没有喝酒，只是将酒杯举过头顶，望着下方的贵族们。 第一个响应她的是格林侯爵的代表兼管家。 “既然受了国王与亲王的封赏，那自然有责任为王室分忧解难，格林侯爵区愿意无偿拿出50万贝砝。帮助亲王领度过难关。” 有了格林侯爵的带头效应，其他贵族也纷纷响应。 “沃克侯爵也愿意无偿拿出50万。” “威尔逊家族也愿意拿出100万。” …… 黛儿身边的记录官一一记录着，黛儿则是满面笑容，在她看来，这是亲王领团结的象征。 “大家都是亲王领的忠臣啊，乐队，接着奏乐，接着舞！” 说完，黛儿离开了中央的舞台，将它还给了乐队们。 宴会散场后，记录官拿着账本，递给了黛儿。 “布劳呢？给布劳送去？这点钱应该够了。”黛儿推开了账本，欢快的走进了自己的卧室。 穿了一晚上的礼服，她现在迫不及待地想要放松一下。 “是。”记录官低头，离开了这里，往行政总管办公室走去。 刚一进入，记录官就看到布劳正在左右踱步，坐立不安。他一见到记录官，连给记录官汇报的机会的都不给，直接一把夺过账本，翻看起来。 布劳一页页翻看着，越看脸色越难看。 最后，他将账本重重的摔在了桌子上。 “这群铁公鸡！这群吝啬鬼！这群守财奴！平时一个个的在各种消费场所豪掷千金，真到的危急时刻！一点钱都不想出！” 记录官听着布劳大发雷霆，一口大气也不敢出。 “你出去吧！”发完火，布劳才发现记录官还在一旁等待自己的指令。 听到命令，记录官如获大赦，急忙退出了房间。 这些个贵族在自己的行政区内都有着庞大的产业，作为贵族的他们，所需的赋税是平民百姓的五分之一。这使得很多商人以和他们联姻为目标，一旦联姻成功，自己就能少交一大笔税，而贵族们也能通过这些商人发展自己的产业，这样久而久之，出现了以这些贵族为中心的一个个庞大的商业集团。 以威尔逊区的威尔逊伯爵家族为例，他们家经营的产业是医药，虽然直接受他们本家控制的医药公司只占市场的的12%，但是挂靠在他们名下的医药公司占了市场的74%。他们虽不受威尔逊家族的直接管辖，但是在经营方面，却和威尔逊家族产业保持同步。这是默认的规则，先让贵族吃饱，然后这些挂名企业在瓜分剩下的。 这让他们在市场竞争中获取优势。而贵族也能从中获益。 去年一个季度，威尔逊家族就获利了6000万贝砝，而整个医药行业收益34亿贝砝。 现在，他们只出100万贝砝。 今天晚上，满打满算也只筹借到900万贝砝，连工业部一个月的工资都发不了，更不论军费了。 布劳平复了心情，开始思考起对策。 贵族那边榨不出钱，那就从那些商人手里榨。 有贵族背景的商人不好榨，那就只能拿没有贵族背景的商人们开刀。 “从男爵的爵位似乎可以卖给那些商人，定价多少呢？” 一个计划迅速在布劳脑海中成形。 …… 立法院。 “现在，对行政总管布劳提交的《亲王领授予爵位规定法补充案》进行表决。”立法院轮值首席委员伯恩·琼斯轻敲木槌，示意表决开始。 立法院下院以124票对26票通过，但是上院全票反对。 最终法案没有通过。 立法院下院是由民众们选举产生，每个人都有机会参与，但是想要让别人选你，你就必须让别人认识你，这就需要宣传，而宣传需要资金，而有资金又是民众的人是谁呢？自然是资本家了。久而久之，立法院下院几乎全是资本家。 立法院上院则是贵族中内定产生，每一个有着封地的贵族依照爵位内部选出一人，构成上院。 这就代表一个法案想要获得通过，那就得同时符合小资本家和贵族大资本的利益。 布劳坐在立法院门外，听着内里唱票的声音，手指不住的攥紧。 当宣布法案没有获得通过的那一刻，他豁然放松。 这也是可以预料到的，虽然从男爵是一个属于半贵族半平民的爵位，但是这依旧损害了贵族们的利益。 布劳明白，现在是启动b计划的时候了。 …… “布劳卿，我没有资格授予别人爵位，哪怕是从男爵、骑士这类平民爵位都不行，这是国王才有的权力。” 由于被打扰了自己的休闲时光，黛儿亲王现在很生气，不过没有在面上表现出来。 “要是平时的话当然不可以，但是现在情况紧急，我们与温迪伦王朝失联，再加上正在进行的战争，诞生了很多战斗英雄；按照惯例，那些立了军功的人都有资格授予爵位，由同是王室的您来授予，在情理上也说得过去，只需要在战争结束后，一切恢复正常后再上报国王即可。相信他一定能理解。” “真的可以？”黛儿的不悦一扫而空，她见过不少册封仪式，特别羡慕册封仪式上自己父亲威风凛凛的样子，现在自己也有机会和父亲一样，她当然高兴。 “当然可以，如果您还担心，那么可以起草一份法案，交给立法院，这样，就算以后国王真要追究，整个亲王领的贵族会和您站在一起。” “如果他们不同意怎么办？而且我也不会起草法案。”黛儿有些失落的说。 “这一切都交给我吧，亲王殿下。立法院那边，我会说服，法案，我会起草，只要您递交就行了。”布劳笑着说道。 说服立法院，布劳当然不行，但是安托万可以，现在的安托万可以说是整个大陆的红人，授予他爵位，没有任何人会说半个不字。 最重要的是安托万本人也十分乐意，以他的能量，绝对可以说服贵族们。至于资本家那边，就交给自己。 …… “好久不见了，老朋友。”布劳向着安托万的投影打招呼道。 “前几天罗德才找过我，你来找我难道是为了同一件事？”安托万啃着水果，笑着对布劳说。 “不是，是一个好消息，黛儿亲王决定授予你公爵爵位。” 布劳很难形容那一刻安托万的表情，他先是凝固成一具蜡像，然后五官开始乱飞，好一会才维持好自己的表情，下意识啃了一口水果，结果因为憋不住的笑意又呛到了自己。 布劳有趣地看着安托万的表演，说道：“恭喜你啊，你是这届政府唯一一个获得爵位的人。” 安托万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顺了气后，才说道：“你们和国王取得联系了？” “这就是问题所在，虽然我们没有和本土取得联系，但是有功不能不赏，有过不能不罚，在这段时期，我们决定让黛儿亲王代行使国王权力，等哪天和国王取得联系，在上报给国王也不迟，而且黛儿亲王还是挺受国王宠爱的，问题不会太大。” “好好好！”安托万放下手中的水果，他现在迫不及待地想把后续工作布置一下，自己马上回到亲王领。 “等等安托万。”见安托万要走，布劳马上叫住了他。 “怎么了？”安托万现在最害怕的就是出什么意外。 “如果真的要这么做，还有一点小阻挠。” “什么阻挠？”安托万皱起了眉头。 “那些贵族们，他们可能不会同意这个法案。” “这好办，我会给他们一个不能拒绝的理由。”安托万笑了起来，布劳也跟着笑了起来。 …… 琼斯家族，伯恩·琼斯正在书房中处理公务，他的管家突然闯了进来。 “什么情况？这么慌慌张张的。”伯恩呵斥管家的失态。 “请原谅我的失态，但是还请看看这个。”管家气喘吁吁的把一张传单递给了伯恩。 这是一张征兵传单，按照法律，一旦出现战争，贵族有义务为国王或亲王服役。 理论上是这样，实际操作中可以以各种理由让这群贵族不服兵役。 “怎么会这样？”伯恩不相信这是什么失误，这是一种暗示。 “征兵处是总参谋部下属机构，这是总参谋部的意思？”伯恩不明白为什么总参谋部会惦记上自己，因为自己否决了那个买卖爵位的法案？ 就在伯恩疑惑时，办公通讯响起。 “首席委员，亲王殿下提交了一份法案，需要表决通过。” “好的，我马上到立法院。” 伯恩将这份征兵传单夹在文件夹中，急匆匆地出门了。 到了立法院，他发现上院的贵族们一反常态，抛弃了礼仪，聚在一起窃窃私语，敏锐的他看到了不少人手里也拿到了征兵传单。 “看来总参谋部是想我们通过这个决议……”伯恩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暗自祈祷不是什么荒谬的法案。 《战时爵位授予法案》 伯恩的心里咯噔了一下，粗略翻看了一下，这份法案的内容是授予黛儿亲王在紧急情况下代行国王权力授予有功人士爵位的法案。 他先是想到了这份法案的危险性，黛儿亲王是个不靠谱的君王，如果真给她这个权力，说不定在那一晚在和一个男人缠绵后就临时起意，授予了他一个什么爵位。 之后，他又把这个法案和上一次的补充案联系在一起，很明显，这个法案和补充案的目的都是一样的，通过这个法案，就代表着黛儿可以因为一个人为政府捐献了多少钱而授予他人爵位，这是国王的权力。 无论哪一种，都会使爵位的含金量急速下降。 他也明白了总参谋部威胁自己的原因，总参谋长对爵位的渴望在亲王领可以说是人尽皆知，他绝对喜欢这个法案。如果自己这些贵族不通过这个法案，那么明天来自己家门的不再是征兵传单，而是征兵官了。 到了战场，这些贵族会成为一个基层军官，到时候自己的生命就掌握在他人手中了，该如何选择，已经很明显了。 最终，这份法案在两院都获得了通过。 …… 2月1日，第一次大型授勋仪式开始，以安托万为首的一众战斗英雄被授予了不同的勋章和爵位，不过由于亲王领内已经没有地可以封给他们了，按照法律，没有封地的贵族每年可以从王室那里拿到一笔钱，钱的数目依据爵位的不同也会有不同。 这笔钱肯定不会让黛儿亲王出，而是政府出。 除了在公众视线中的授勋仪式外，还有很多场地下授勋仪式，那是对逃难到亲王领内的富人以及没有靠山的商人们举行的有偿授勋仪式。 “亲王陛下，下一批人要来了。”布劳在门外催促着。 “知道了。”黛儿不耐烦的说道。她现在感觉自己和那些妓女没有什么两样，妓女们出卖自己的身体来换取钱财，而自己通过出卖温迪伦的爵位来换取钱财。 …… 2月10日，财政部报告，通过买卖爵位，亲王领政府筹集了两亿三千万贝砝。 在这段时间内，吴鸣在干什么呢？ 他在蹲监狱。 为了不让吴鸣扰乱亲王领的社会治安，罗德特意让有关部门在“查明”吴鸣背景的行动上故意拖延。 而吴鸣也乐得这样，因为无论怎么样，他都已经赢了，那些失业工人都知道，自己能得到工作，是因为游行，而不是什么政府大发慈悲，这让那些工人们意识到自己团结起来真的可以改变政府的政策。 而且通过埃斯特的消息得知，亲王领内已经开始买卖官爵了，这无疑是饮鸩止渴，那些有爵位的人都有一定的税收优惠，虽然在短时间内，他们筹集到了大量的金钱，但是以后，政府的税收一定会减少，会越来越撑不起政府开支。 吴鸣抬头，看着墙壁上挂着的机械种，它依旧滴滴答答的走着，向着子夜前进。 第53章 舆论战开始 埃斯特很久之前就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进看守所，但是她没有想到会是以这种情况。 现在是夜半2时，警察局已经停止了工作，不过探监还是允许的。 “你好，警察先生，我是来探监的。” 埃斯特的声音吵醒了正在值班室内偷懒睡觉的警员，他带着一丝惊慌醒来，在看清对面是一个漂亮的忒亚兹女人后，这丝惊慌又转化为怒气。 “你们家哪个人又犯罪了？”这个警员没有好气的问道。 这是在四个国家都普遍存在的风气，由于歧视忒亚兹人，至使很多忒亚兹人得不到一份体面的工作，只能从事低酬薪的工作，而一旦出现伤病，这份酬薪根本不足以支撑家庭，迫不得已，他们有的人会去从事犯罪活动，这又会加重社会对忒亚兹人的歧视，让忒亚兹人更难获得工作，从而实现了恶性循环。 “不是我的家人，是我的朋友，我来看望他。”埃斯特对着这个警员笑脸相迎。 看着埃斯特真诚的笑脸，警员的怒气也消散了一点。 “说吧，是谁，我登记一下。”警员掏出表格，交给了埃斯特。 埃斯特接过表格，洋洋洒洒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以及探视的人员。 一份表格留档，一份表格交给了看守所的值班人员，由他带领埃斯特进入看守所。 看着埃斯特离去的背影，这位警员无声嘀咕道：“受过良好的教育，是移居本土的忒亚兹人吗？” 说完，他开始查看埃斯特表格的内容。 “……探视对象：鲍德温……” 这个警员顿时大汗淋漓，这个人可是高危人物，上级明确要求了一切有关这个人的都要上报。 他通过值班室的固定通讯魔石，将这个情况上报给了自己的上级。 …… “鲍德温，有人要探视你，收拾一下，跟我们走吧。”看守所守卫站在吴鸣的牢房之外说道。 吴鸣有点疑惑，谁会没事探视自己？ 疑惑归疑惑，吴鸣还是跟着护卫进入了探视室。 “我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你会比我先进监狱。”埃斯特坐在对面，难掩语气中的笑意。 “这是必要的牺牲，我希望能拖住他们的注意力，不要去注意社会底层发生的事。”吴鸣拉开椅子，笑着说。 “那你的目的已经失败了，对方明摆着就是让你在这里呆上一段时间，他们花在你身上的人手不超过一百个人。” “所以你就这么正大光明的过来探望我了？” 埃斯特这次来，没有戴面具，而是以自己的真实形象示人，相信现在整个亲王领的高层都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到来。 “对，作为奥斯顿殖民领崩溃的诱导人和第二公社成立的推手，我应该是他们要重点关照的对象了。” “不错，你的选择很正确。”吴鸣夸奖道。 埃斯特没有在意吴鸣的夸奖，继续诉说接下来的计划。 “呵，我和奥萝拉达成了协议，医师协会那边已经完成了新药的研制，接下来交给她生产。” “不止治疗ari-1的药品，还有许多其他药品。生产的药品我们准备全部免费投入市场，这样亲王领内部那些药品经销商肯定会被我们拖垮。到时候，整个亲王领内部就会在乱起来。” 吴鸣安静的听完埃斯特的计划。 “我想要补充几点，第一就是奥萝拉是否靠得住，她是一个贵族，一般不会站在我们这边。第二，药品经销商说到底是一群商人，他们能掀起的风浪有限。第三，亲王领不会对这种行为坐视不管，当初我们的协议规定的是双方行为不能违反法律，他们极有可能出台法律，限制我们的商业行为。” 埃斯特摩挲着自己光洁的下巴，认真的思考着吴鸣的问题，很快她就有了答案。 “第一点没有多少疑问，奥萝拉说是一个贵族，但是实际上她是按照一个商人培养的，商人具有软弱性，在明白两方的差距后，她一定会倒向我们这边。而且和我们合作扰乱市场，必定会让她在传统贵族那边失去信任。” “第二点，如果仅仅只是那群商人确实没有什么威胁，但是如果加上那些受了我们恩惠的民众呢？谁对他们好还是分的出来的，再加上第三条，那么会得罪底层民众，那时就是两拨人对冲了。我们要做的就是大规模宣传，让每个人都知道这种事的好处。” 吴鸣赞赏的点了点头：“没想到你在这方面的能力还是不错的。” “呵，每个人都是会成长的。”埃斯特靠在了椅背上，略显骄傲的说。 吴鸣愣愣的看着埃斯特，叹了口气：“嗯，你长成了我的模样。” 以前的埃斯特总是倾向于亲力亲为，总是不忍对无辜之人带来伤害，不然她也不会再战场上活跃了几个月时间。而现在，她已经可以面不改色的说出让两拨人对冲了。 “你以为这是因为谁？”埃斯特无奈的说道。 这是说给吴鸣听的，实际上真正促使埃斯特转变的是吴鸣通过公社向她展示的未来，如果整个大陆上的人都能过上这样的生活，那么她也不介意自己变得卑鄙。 谈论了之后的计划后，两人又开始闲聊起来，气氛很是融洽。 不过探视室外的监视人员们已经大汗淋漓了，自从两人进入探视室内，所有的监听的设备都失灵了，就连实时成像都染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 “他们究竟谈了什么？”监听科的领导气急败坏，一个人是公社的缔造者，一个人是第二公社的精神领袖，他们之间的讨论一定不会是什么家常便饭的问题。 “怎么办？领导……怎么给上面的人交代？”监听员不安的问道。 他现在最害怕的就是领导把这“归功于”设备的损坏，或者自己技术不过关。 “先报上去吧……”监听科领导没有办法，只能出这个决策。 埃斯特和吴鸣会面的消息以最高优先级被送到了行政总管布劳的办公桌。 原本正因为政府财政问题解决而大开香槟的布劳看到这个消息，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他立马召开了一次闭门会议。 很快，除了在格林区的罗德，所有的部长再次齐聚一堂。 “之前活跃在前线的‘神使’出现在了我们境内，而且她和第二公社的建立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大家怎么看？”布劳坐在沙发上问道。 “能把她抓起来吗？” “以什么罪名？颠覆他国政权吗？” …… 讨论下来，最终这些官僚们发现，除了监视她外，自己并没有好的方法。 “闭门会议，为什么不叫我呢？” 就在部长们为了怎么处理埃斯特的问题而犯愁时，罗德远程投影通讯接入了进来。 “你不是在格林区主持大局吗？那边的情况怎么样？”布劳问道。 “财政问题解决后，对公社的渗透已经开始了，现在初期准备建设10个军用工厂，其中7个在国内，剩下3个在公社内。” “我们的选址在交通枢纽附近，而有些公社居民并不喜欢，想要我们离开，我们搬出了公报，现在公社内部为了这个问题吵了起来呢，不过规模不大。” “好，有效果就好。”布劳兴奋地说。 “你们是遇到了什么问题？”罗德问道。 布劳简单的将埃斯特出现在亲王领境内并和吴鸣见面的消息告诉了罗德。 “这个好办，从几个月前的战况来看，她是一个富有爱心的人，只要出现不公，那她大概率会出头，而只要出头了，我们就有机会抓了她。” 罗德这个计策的灵感是从吴鸣身上获得的。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双方基本已经明牌了，亲王领和公社都想要将对方境内的秩序搅乱，现在就看谁能抗了。 这一点罗德很有信心，亲王领的民众活在政府的管控下已经很久了，他们的韧性是很强的，但是公社的成员是否以这种韧性，是要打一个问号的。 …… 埃斯特在警察局全员的恭送下离开了，接下来她要去拜访各个区卫民团的负责人。之所以选择肉身去拜访而不是使用魔能网路联络，就是为了调动亲王领的力量。 接下来是舆论战，公社内部大小报纸都在宣传部的掌控之下，在报纸、成像魔石中打广告，一定会被他们拖延。 而把握在公社自己手中的宣传机器就只有卫民团这个组织了。 尽管一大批原黑帮成员被捕入狱——现在还在司法系统中来回重审，卫民团的规模没有缩水，反而扩大了，一大批受过卫民团恩惠的亲王领年轻人加入了卫民团的行列。 现在这些人是深入社会基层的宣传机器。 第一个拜访的就是格林区的负责人阿奇尔，他原本是一个小商人，原本生意并没有什么起色，直到公社的建立，他开始做上了向公社卖商品的生意，一来二去之间，他渐渐喜欢上了公社的生活环境，之后更是以亲王领公民的身份加入了卫民团，一直做到了格林区负责人的身份。 “你好！请坐，请坐！”阿奇尔热情招待了埃斯特。 “阁下拜访我，是有什么事吩咐吗？” 埃斯特没有想到眼前这个人这么热情，不过她还是很快就调整了过来：“我来找你是希望你能通过你们卫民团内部的魔能网路请求一下你们的兄弟，让他们宣传一下未来公社会免费为生病的人提供药品。” “只有这些？好，我现在就通知，还有别的事吗？”阿奇尔爽快的答应下来。 这种利民的事，他还是很乐意帮忙的。 “没……”埃斯特没说完，一群荷枪实弹的税务警察就冲入了阿奇尔的家。 “这里是我家！你们要干什么？”阿奇尔慌张的站起。而埃斯特依旧冷静地坐在座位上。 “阿奇尔，你涉嫌多起漏税行为，现在，要接受我们的调查。”税务警察将一张账单递给了阿奇尔，上面记录着的是他在公社内做生意时的收入。 阿奇尔想辩解，但是不知道从何辩解。 “别担心，他们真正抓你的原因是因为你和我见面，之后他们应该会问你和我谈了什么，你直说就是，如果他们动刑，你就在魔能网络的魔法脉络分享模块接入痛疼抑制魔法，能让你挺过去。总之，你会没事的。” 阿奇尔惊讶的回望着埃斯特，只见埃斯特喝了一口茶，眉眼低垂。 上面这段话是通过魔能网络临时通讯说的，除了阿奇尔和埃斯特，没有人能听到。 而税务警察以为阿奇尔在向埃斯特求救，他们知道埃斯特自己惹不起，赶紧挡在了埃斯特和阿奇尔之间，将阿奇尔带走，临走时，还不忘向埃斯特行礼。 埃斯特勾起嘴角，笑着看着这些人的表演。 在这之后，埃斯特通过自己速度快的特点，毫无规律的十三个区之间移动，亲王领政府的注意力全部被埃斯特吸引了过去。全然不知在各个城市的平民区和贫民区内，公社要免费发放药品的消息已经甚嚣尘上。 …… 2月14日，埃斯特最后一个拜访的地方是威尔逊伯爵的府邸。 “真是好手笔啊，在贵族区的我都听到了你们要免费发放药品的事，你这是让药品经销商和医院们死啊。”奥萝拉躺在沙发上，慵懒地说道。 “你的意思是？”埃斯特端庄的坐在沙发上，嘴角带着笑意。 “得加钱，我帮你生产药品，几乎是站在了整个医学界的对立面，就这么点钱，你觉得能售卖我吗？” “可是我们已经谈好了呀。” 埃斯特没有因为对方出尔反尔而愤怒。 “是的，但是当时我可没有想过你们有着颠覆亲王领的野心。”奥萝拉坐了起来，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有气势。 “你也能看出来？我以为你只是个商人。”埃斯特虽然惊讶，但是语气依旧平稳。 “亲王领颠不颠覆我不在乎，我只在乎我能不能从此获利。”奥萝拉走到埃斯特身边坐下。 “你终究是个商人啊。” 奥萝拉没有从埃斯特的语气中听出嘲讽，而是感叹。 “我的价格是，我希望在未来，公社内有我的一席之地。” “我以为你还是一个贵族的。”埃斯特抬起眸子，看着奥萝拉那同样好看的眸子。 “我还是第一次从你的眼中看到了除了格式化的笑意外的其他表情，你很惊讶？说是贵族，不过是那老国王的家臣罢了。而且，未来亲王领的失败已经可以预见了。” “因为战争，亲王领的赋税已经达到了一个极限，不少农民已经无力负担，只能将土地卖给了那些从资源领、殖民领逃难过来的地主，富人了。” “再加上现在的买卖爵位的制度，未来可想而知，我也得为我的家族另谋一份出路了。” 埃斯特安静的听完，没有反驳，也没有赞成，而是阐述起奥萝拉的未来。 “在未来，你将不再是贵族，你们的家族不能获得除了劳动之外的收益，你想好了？” “我管理了这么大个家族，这么大个企业，管理能力还是有的。”奥萝拉伸出了手。 “那么，欢迎加入。” 第54章 价格战 “除了帮你们生产药品之外，我还能给你们提供一些额外的帮助。”奥萝拉握住了埃斯特的手，补充道。 “是什么呢？”埃斯特抽回了手，捋着衣服坐下。 奥萝拉又躺回了沙发。 “医药，药有了，怎么能离开医生呢？为我们威尔逊家族工作的医生不在少数，如果那些医院选择增加看病的钱来弥补卖药的亏空，那么他们将派上用场。” “谢谢你的帮助。”埃斯特再次点头感谢。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了起来。 来的人是威尔逊家族的管家。 “小姐，外面来了几个警察，说要见您。” 奥萝拉先是皱眉，但是很快就舒展开。 “那些人是找你的？”奥萝拉望向埃斯特。 “现在是找我们两个。”埃斯特纠正道，“我得离开了。” “我以为你会帮我应付警察呢。”奥萝拉用夸张的语气说着，仿佛埃斯特是一个不负责任的小人。 “你是贵族，他们再怎么说也不会对你怎么样。”埃斯特微微低头，转身跳出窗户，消失在夜色里。 “这么高的手段，跟着他们准没错。”奥萝拉心情愉悦的看着埃斯特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 …… 2月14日，喀尔雷市贫民区内，居民们兴奋的向广场涌去。 在几天前，卫民团代表公社向所有病人免费发放药物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亲王领的底层。现在喀尔雷的景象正在亲王领内大大小小的城市内上演。 “大家不要急！一个一个来，每个病人都有。”艾文拿着一个大喇叭，冲着汹涌的人群喊道。 这些卫民团成员现在的职责就是维护现场秩序，为了避免发生哄抢，放置药品的地方站着几个孔武有力的人，他们手里拿着铁棍等冷兵器，虎视眈眈的看着人群。 在卫民团的组织下，人们有序的排起了队。 由于奥萝拉的加盟，现在卫民团发放的药品已经涵盖了市面上所有的药，再加上医师学会和魔法学会的人赶来升级奥萝拉的产线，他们的产量现在已经占到了整个亲王领产量的一半，这是十分恐怖的提升。 医药联盟那群倒卖药品的商人们也开始转型，将生产出的药品发放到各个城市里的卫民团手里。 …… 这对亲王领的药品市场的打击是巨大的，所有医院、药店等进入了入不敷出的状态。医院的情况还好，还有医生的看病费以及外科手术来支撑，而药店则是没有了任何收入，在公社免费送药的情况下，恐怕他们的药品放到过期也卖不出去。 于是在2月15日，药店的医师和医院的医生们组织起来抗议公社的这种行为。 抗议的理由也很有说服力，卫民团那边没有正经的医师，患者们也可能对自己的病情有误解，在这样的前提下开出的药品可能对患者的病情无益。 这给亲王领政府一个很好的把柄，他们知道公社是想要垄断他们的药品市场，这是一个国家所不能容许的。 然而还没有等政府有所行动，公社那边立马就出来澄清了。 “我们很高兴各位医生同僚们把病人的安危放在第一位，但是你们的指控是不时地，我们这里同样有训练有素、经验丰富的医生，他们现在已经赶往了每一个药品分发点，为每一个病人保驾护航，不过，我们依旧面临着人员短缺的问题，所以我们号召，在抗议队伍中的医生们，能加入我们的行列。” 罗德看着这份澄清公告，望向了向自己汇报的下属：“这份公告的内容属实吗？” “属实，部长，为卫民团服务的医生都是证件齐全的正规医生。” “能让他们不正规吗？” 罗德的意思是查这些医生是否有黑历史，如果有，那就吊销他们的执照，如果没有，那就捏造，然后吊销他们的执照。 “恐怕不能，部长，这些医生是为了威尔逊家族服务的，涉及到贵族，我们不能插手，只能由监政院出手。” 罗德点了点头，说道：“先让医院那些人抗议看看效果，如果不行，我们再出手。” 而抗议队伍面对这份公告，就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了，因为他们的正当性已经没有了，而如果没有正当理由，那么他们的抗议在城市里就会人厌狗嫌。 在抗议队伍商量新的抗议口号时，已经有不少医生脱离了队抗议队伍，跑到了卫民团那边询问情况。 不过在得知卫民团开出的薪资后，有的医生就离开了，卫民团开出的薪资虽然足以维持他们的生活，但是比起以前的工资还是差了不少，他们觉得卫民团这是贬低了自己。 而一些原本工资就不高和那些有着良知的医生选择了留下来，扩充了卫民团的医生队伍。 …… “所以你为什么要拉着我出来？”奥萝拉看着在自己脚下飞速后退的城市建筑，有些残念的说道。 “你是贵族，你的话要比我的话可信。”埃斯特提着奥萝拉，以亚音速飞行着。 “可是我还穿着裙子。”奥萝拉用手捂着裙底，无奈地说。 “我跟你说过裙子出行并不好，让你换衣服的。”埃斯特回道。 …… 就在两人争论间，埃斯特慢慢降低了飞行高度，并最终落到了一处郊区。 “这里是哪里？”奥萝拉整理好自己的衣裙，对埃斯特问道。 埃斯特没有回答她，拉着她来到了一家小医院的门前。 这家医院平时就没有什么人，现在随着卫民团的出现，就更加无人问津了。 “你去和这家医院的老板谈谈，买下这家医院，钱由我出。”埃斯特立在了医院门口，催促着奥萝拉进去。 奥萝拉瞪了埃斯特一眼，再次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后，走进了医院。 谈判的过程很顺利；糟糕的经营情况，奥萝拉大贵族的身份以及不低的收购价格，让医院老板爽快的答应了奥萝拉的要求。 奥萝拉拿着契约，交给了埃斯特。 “钱记得给我，你买这个小医院干嘛？” “嗯，去下一个。”埃斯特满意点头，拉着奥萝拉再次冲天而起。 “喂！……你等等！” 奥萝拉的惨叫没有传出多远，就消散在空气中。 …… 仅仅几日时间，亲王领内部就有不少私人医院改换了门庭，变成了公社的财产，而那些加入了卫民团的医生们再次有了稳定的工作地点。 威尔逊家族在背后扮演的角色瞒不住别人，现在，从上到下很多人都对现任威尔逊家族代家主奥萝拉恨之入骨。 “亲王殿下！不能再犹豫了，奥萝拉居然敢瞒着我们把医院等财产卖给公社，这已经不是普通的贵族了！必须出重拳！”布劳义愤填膺地对黛儿亲王禀报道。 “有什么问题吗？她没有违反任何一条法律。”黛儿不想要对贵族出手，便用这种借口搪塞道。 “是吗？殿下！相信很快就会有法律了。” 考虑到现在危急的情况，布劳与其劝说优柔寡断的黛儿撤回奥萝拉的爵位并逮捕她，不如直接另立一条新的法律。 现在奥萝拉的行为已经危害到了国家的安全，立法院不会阻拦布劳。 第55章 多方汇聚亲王领 奥萝拉忙了几天，总算是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代家主！” 刚走进大门，管家就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这几天您去哪了？我怎么联系不上你？”管家心急如焚，焦急地问道。 “我去处理事情，怎么了？发生什么大事了吗？亚力士叔叔？”奥萝拉疲惫的问道。 “监政院那边来人了，说你有通敌地行为。过几天可能对你提出质询。”亚力士将监政院地通告交给了奥萝拉。 奥萝拉接过扫了一眼，将这纸通告揉成了一团，嘲笑道：“通敌？通哪个敌？公社？政府之前不是和公社签过联合公报吗？不用管他们。” 亚力士还想说什么，但是看着奥萝拉疲惫的身影，也就没有继续说下去。 他是看着奥萝拉长大的，可不能做视外人对奥萝拉动手。 …… 立法院，伯恩看着布劳提交的议案，摘下了眼镜，揉着自己地双眼。 布劳这份法案是对威尔逊家族开刀的，而威尔逊是贵族，同为贵族的他肯定不能让这份法案通过，否则以后政府就可以照葫芦画瓢，对其他贵族开刀了。 但是奥萝拉做的也确实过火了，她和公社的合作行为扰乱了亲王领的稳定，必须敲打。 “帮我准备几个礼品，再给我准备一辆最快的车，我要去威尔逊区。”伯恩吩咐管家道。 琼斯家族和威尔逊家族不同的是前者是在亲王领建立之后从温迪伦群岛迁移来的贵族，而威尔逊家族是在亲王领建立过程中立下了汗马功劳，从而封爵的贵族。 前者没有封地，而后者威尔逊区就是威尔逊家族的封地。 两派长期看不顺眼，从本土来的贵族普遍认为亲王领贵族没有贵族传承。而亲王领贵族们则视本土贵族为一群蛀虫，来享受由他们打下来的好处。 所以当伯恩来拜访时，奥萝拉是惊讶的，不过对方立法院首席委员的身份由不得她不重视。 “你好，奥萝拉准伯爵，好久不见。”伯恩先是热情的向奥萝拉打招呼，然后让手下人将礼品拿了过来。 准伯爵不是一个正式的称呼，而是私下里对爵位继承人的称呼。 “这些礼品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聊表心意。” 奥萝拉摆摆手，示意仆人们将东西收下。 “首席委员来我这里，恐怕不是串门吧，请坐。” 奥萝拉请伯恩坐下，她注意到伯恩贴身拿着一个公文包。她预测这里面装的就是他此时的目的。 “是的，奥萝拉伯爵，我很高兴看你的生意越做越大，但是你应该知道一句俗话，树大招风，这份文件，希望你过目一下。” 伯恩从公文包掏出了几页的文件。奥萝拉接过仔细地阅读了下来。 这是一份规范市场秩序的法案，它规定所有亲王领成员在进行商业行为时，必须保证不扰乱市场秩序。 这份法案的描述十分笼统，既没有规定什么才算扰乱市场秩序，也没有量刑准则，不过这份法案特别声明了，如果下家扰乱了市场秩序，那么上家负同样责任。 这明显是针对奥萝拉来的，而且是只针对奥萝拉。因为根据公报的内容，他们无法针对公社的商业行为。 如果以此为借口将公社的行为叫停，那么公社也有理由将亲王领主持的在公社境内建设的军用工厂项目叫停。 现在，两方在比拼谁先乱起来。 读完后，奥萝拉看向了伯恩：“首席委员怎么看这份法案，你们准备通过？” “肯定是不能通过的，而且这次已经成贵族的安托万也会站在我们这一边。不过你做的确实是过火了一点，让公社那群人免费发放药品，你让其他人怎么活？” 奥萝拉摇了摇头，看的伯恩是一阵心惊。 “我肯定是不会退步的，那些经营不下去的药品厂我会收购，至于那些药房什么的，他们就是一群商人，他们能闹出个什么来？没有工人，他们什么也闹不出来。” 伯恩叹了口气，说道：“一直以来，政府和贵族是平衡合作的关系的，你这样一搅，是要打破这份平衡，其他贵族不会同意。” “那就让他们来好了。”奥萝拉睥睨着伯恩，“如果没有别的事的话，还请离开吧，亚力士，准备一些礼品，让伯恩伯爵带回去。” 伯恩还想说什么，但是看着奥萝拉，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再次叹了口气。 确定伯恩走远后，奥萝拉接通了和埃斯特的通讯。 “政府和贵族估计要对我动手，你快来保护我！”奥萝拉急切地大吼道。 埃斯特现在正在监狱中探视吴鸣。 再从投影中看到吴鸣的身影后，奥萝拉平息了自己的情绪，仿佛刚才大吼的人不是她。 “你是？”奥萝拉问道。 “我叫鲍德温，你好，背叛了贵族阶级的奥萝拉小姐。”吴鸣笑着对奥萝拉打招呼。 “什么背叛贵族阶级？你别乱说。”奥萝拉在看清了对面的环境后，急忙打断道。 “不用担心，他们听不到。”吴鸣安慰道，“你怎么判断对方要对你动手呢？” 看着吴鸣胸有成竹的样子，再加上埃斯特信任他的样子，奥萝拉也只能选择相信，将之前和伯恩的谈话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然而她没有想到，对面的男人居然笑了起来。 “有什么好笑的吗？”奥萝拉满脸的疑惑。 “我不是在笑你，而是在笑他们，武力永远是解决问题的最终方案，他们如果真的选择这么做，那他们就离灭亡不远了。” 奥萝拉可高兴不起来：“所以你们什么时候派个人过来保护我？” “我马上就来。”一直在一旁旁听的埃斯特终于开口。 有了埃斯特的承诺，奥萝拉明显松了一口气。 看着挂断了的通讯，吴鸣轻松的说道：“现在他们使用武力应该不会放在明面上，所以我们必须逼迫他们将武力放上台面。” “嗯，特种作战队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他们之后会负责保护商队的安全。” 这是为了防止亲王领使用一些卑鄙的手段，比如袭击运输药品的商队，比如袭击分发药品的地方。 然而，在两人不知道的地方，另一个他们谁都没有想到的人也在往亲王领赶。 “叔叔！这些钱给你，载我去亲王领吧。”忒亚兹捧着一捧钱币，对着开车的中年男子说道。 “小孩子不能单独出门哦，你家长呢？”中年男子手肘搭在车窗上，问道。 “我家长就在亲王领，我要去找他们。”忒亚兹说道。 原本男人是不想载忒亚兹的，但是转念一想，如果她的家人在亲王领，那么就算他不载忒亚兹，这个孩子也会去找其他人，要是碰上人贩子就麻烦了。 这样想着，男人打开了车门：“上来吧。我送你带你爸妈那边去。” “谢谢！”忒亚兹喜出望外，快速的爬上了车。 第56章 第一滴血 “你知道你家长在哪吗？”中年男人一边开着车，一边问坐在后排的忒亚兹。 “知道，喀尔雷中心警局。” “警察局？”男人忍不住望了她一眼，“那这个家长还真是不负责任啊。你是怎么知道的？” “通过魔能网络世界新闻模块知道的。” “这么小你就会使用网络了？”魔能网络的相关魔法脉络会随着大脑的发育而发育，小孩子的魔法脉络功能和成年人的魔法脉络功能是不同的，而且这只和大脑发育有关。 小孩子能用的魔能网络功能越多，代表着她发育的越快。 这个大叔怕这个孩子一路上无聊，不断地和这个孩子说着一些有趣地见闻，直到忒亚兹表现得昏昏欲睡。 十几个小时后，忒亚兹终于到了目的地。 “听一下，我要下车。”忒亚兹喊道。 “在这里？这里离警察局可是还有一段距离的。”男人害怕忒亚兹突然犯倔，连忙解释道，“这里是亲王领，可不是公社，公社里没人拿你怎么样，但是亲王领里坏人可是很多的，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我该怎么向你的家人交代呢？” “没事。” 听着忒亚兹的声音，男人心中不知怎么这泛起了一丝溺爱。 “这么可爱的孩子，我怎么能不答应她的要求呢？”男人这样想着，就放任她离开了。 忒亚兹放大了男人心中的情绪，让他更容易接受自己的条件。 这是她的能力之一，为了防止再次被神秘人“杀死”，她练就了可以十分轻松感知别人情绪的能力，并且可以一定程度上影响别人情绪。 这个一定程度全凭忒亚兹的心情。 对着那位帮助了自己的大叔挥了挥手，忒亚兹踏上了自己的旅程。 “为什么要这么麻烦呢？想要这个地方乱起来，我可以很轻松的做到。” “你在害怕我？你在害怕我成为你们认知中的邪恶存在？” “那就让你们看看吧，我能做到什么程度，我又会做到什么程度。” 忒亚兹想着和自己外表完全不符的想法，融入了这座城市。 …… 吴鸣的眼前出现了一个沙盘，沙盘上有着亲王领地区的人口分布。 这是魔能网络中实时更新的公社成员轨迹图，通过这些轨迹，吴鸣能了解到亲王领几乎所有的动向。 现在，根据公社成员的轨迹图显示，亲王领内部的军队正在调动，第二公社和亲王领达成了协议，亲王领承认第二公社是一个正统组织，换取通行权。 之所以亲王领能这么爽快的承认，还是安托万的催促。由于第二公社禁止亲王领大规模军队过境，所以前线的补员只能是第二公社的成员，然而久了安托万发现了一个问题，如果照这样下去，联军会变成第二公社的私军，这是他不敢想的。 而且现在他们还成了气候，想要把他们排挤出军队已经不可能了，所以只能寄希望于减少第二公社的人，增加自己人来缓解。 “希望一些还来得及。”远在大陆南方的安托万默默祈祷道。 在这些军队动向中，吴鸣发现了一些不寻常的迹象，按照公社成员的见闻，有几支部队正在往亲王领东部机动。 按照这些军队的规模来说，他们的对象肯定不是公社，现在公社的常备军力已经达到了十万之巨，这些人都摩拳擦掌，想要和怪物一决生死，不过因为资源领的存在，他们一直得不到机会。 那么排除了公社后，他们的目标已经很清楚了，那就是亲王领自己的人民。 “再过几个月，等亲王领的财政完全亏空，再也拿不出工资发给那些工人……” …… 忒亚兹呆在一间甜品店内，等着自己的甜品上桌。 店老板因为她忒亚兹人的特征而有些迟疑，怀疑她是从哪个富人家中跑出来的仆人。 不过在想到这和自己无关之后，就不再在意，开始给这个小家伙做甜品。 忒亚兹闭上了眼睛，让自己的意识如同触手一般伸展开来。 如果位于喀尔雷的政府人员打开魔力检测阵，就能发现整个城市内空气中的惰性魔力含量会有1%的飙升。 忒亚兹的意识触手解除了一个个政府官员，一个个资本家。 “这么多钱，我拿一点，还够发工资的……” “领导拿了这么多，我拿这一点，以后追责起来，我不会比领导更惨吧……” “这些钱正好可以挪用一部分来补上次的窟窿……” 被忒亚兹的意识之触触碰到后，他们的脑中贪欲被诱导出来，压制了他们的理性。 “来，客人，你点的甜点，祝您用餐愉快。” 服务员甜美的声音吵到了忒亚兹，她被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就平静了下来。 “谢谢。”她礼貌道谢。 “没事。”服务员忍不住拍了拍忒亚兹的脑袋，一个有礼貌的孩子总是让人心情愉悦。 忒亚兹如同一个蜂后，仅仅只是坐在这间小房子里，却能同时操纵着相隔半个大陆的不同的人，让他们按照她的意愿做事。 …… 2月28日，今天是发薪日，为政府做事的工头们今天都停下了手头的工作，笑着向政府大楼走去。 然而到了地方的各个区的工程队队长、工头惊讶的发现，到自己手上的钱根本不够一半。 “这是怎么回事？”工头们第一反应就是向工业局局长汇报情况。 现在工人们拿到手的钱只有900贝砝，连约定工资的一半都没有。 “今年的情况你们也知道，现在政府正在打仗，我们也实在拿不出多少钱了。希望大家体谅一下。” 这样的说辞在亲王领各地重复，然而重复的说辞没有改善工人的生活，粮食产业拿捏在贵族和一些资本家手中，他们可不会因为这就降价。就这样政府还批评这群工人没有奉献精神。 工人们全都憋着一团怒火，却不知道该往哪里投放自己的怒火。 …… 喀尔雷的工人们自然也面临着同样的境遇，不过他们有着成功的经验，开始像上一次一样，结成队伍游行。 刚刚抵达的军人们立刻就有了事干，他们开始听从命令驱散工人们。 在亲王领内部乱成一锅粥时，迷茫的有两拨人，一个是黛儿亲王等一众高层，一个是吴鸣。 “这群畜生！那群贪墨的畜生，他们把我们都害了。”布劳先是大吼，然后语气强硬的吩咐奥格斯格、罗德等人，“把那群贪了的人揪出来，全部公开审判，看能不能平息工人们的怒火。” 3月1日，成像魔石全程直播了审判及行刑过程。工人们无不振奋，然而振奋过后，大家发现了不对劲。 自己的钱呢？ 亲王领政府也很无奈，因为这些钱被这些人很快就花出去了，想要追回已经不可能了。 工人们觉得自己受到了愚弄，他们再次提出抗议，然而这一次政府没有给出任何建议，只是让军人们戒严。 在那些官僚和资本家被处刑时，忒亚兹感觉到自己的指甲像是被剪了一般。 “原来如此，如果我真的接管他们的意识，那么此时他们的受到的伤害我也会感同身受……”忒亚兹默默给自己定下了一条规矩，非必要，不去占据别人的意识。 在牢里的吴鸣则是一脸茫然，现在的情况发展的太快了！ 没到一个月，他们就把钱挥霍完了？ 而且还是同时？ 吴鸣思考着谁有这么大的本事，最终他想到了一个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名字。 威尔逊区。 奥萝拉坐在沙发上看着报纸，看了一会又看向了一旁阅读的埃斯特：“这是你们的手笔？” “可能？”埃斯特也不知道。 “呵，亲王领已经开始死人喽。”奥萝拉幸灾乐祸的说道。 第55章 三月暴动 “嗯，说不定下一个死的就是你我。”埃斯特接着奥萝拉的话说道。 这倒把奥萝拉吓了一跳：“整个亲王领应该没有比你强的人了吧？” “如果单论力量，应该是没有，但是除了力量，智慧也很重要。”埃斯特解释道。 奥萝拉放松了下来：“那就不用担心了，亲王领政府官员们单拎出来都是聪明绝顶的，但是放到一起，那就不同了。” 埃斯特没有回话，继续看着自己的书。 与此同时，布劳一遍遍的召开闭门会议。 “这次的情况不对，极为不对，在这个时刻，那些人居然会上下一心，一同贪污工程款，这其中一定有人干涉。”布劳皱着眉头说道。 “现在整个亲王领内有这种实力的，只有那个神使埃斯特和鲍德温了。”罗德没精打采地说道。 在和公社打交道的时候，每次他都感觉自己胜券在握，但是接二连三的失败使他怀疑自己前半生的经验。 “现在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怎么安抚百姓。这次可不是天灾，而是人祸，我们的责任是怎么也推不开的，弄不好会出现暴动的。”工业部长班尼迪克忧心忡忡地说道。 “只要不让他们活不下去，他们就不会暴动，我们尽量让那些产粮大亨都降价吧，亏损的利润，我们政府以后补。” “另外，不能对鲍德温、埃斯特这些人坐视不理，他们在亲王领境内的名声都太好了，把他们的名声弄臭，布拉德利，这件事交给你。” 布劳分派完任务，就让管家将这些人送走。 等人都走光之后，布劳拿出了抽屉里的一份文件，这是今年亲王领各地地税收，粮食产量等信息，上个月，各个地区地税收相比平时少了三分之一。 “真不知道还能撑多久。”布劳疲惫的揉着眼睛。 他下定决心，4月开始结束和公社的合作，全面封锁和公社的边境，禁止一切与公社的交流。 他低估了公社的侵蚀能力，也低估了公社内能拿出的生产力水平，才导致了现在这个状况。 “要是没有那些贵族，没有那些资本家，我的亲王领生产力不会比公社差。” 南边，前线指挥部，安托万漫步在重建中的亚尔林总督直辖区中。 第二公社在进行产业升级时，也遇到了和亲王领相同的问题，不过那时大反攻已经取得了阶段性胜利，夺回的西亚尔林总督直辖区百废待兴，那些由于产业升级而失业的工人无缝衔接，来到了解放区进行了重建工作。 虽然这里一片勃勃生机，万物竞发的景色，但是安托万却不感觉到有多温暖。反而更让他感觉到萧瑟。 回到亲王领参加册封仪式时，他就感觉到了，亲王领的底层百姓们已经习惯了公社的存在，在东部，百姓们甚至更亲近公社。 而公社与亲王领政府的体制差异、思想差异，决定了两方没有和平相处的可能。 这让他不禁想起了之前柏朗蒂死前给他带的遗言。 “这一次是我，下一次是你。” 安托万很认同柏朗蒂的话，但是他不认为自己会沦落到柏朗蒂语句中的“你”。 作为一个聪明人，他没有在两个组织弱小时扼杀，现在他们都强大起来了，他更不可能针对这两个新兴势力。 布劳打了几通通讯，让他返回亲王领共议大事，都被他以前线吃紧为理由拒绝了。 他在为他即将失去意义的贵族头衔而惋惜。 视线回到亲王领，政府的说客们没有达到预定的目标，但是也取得了阶段性成果，粮食大亨们不会降价，但是他们愿意把一部分粮食以低于市场价20%的钱卖给政府，让政府去“赈灾”，政府当然拿不出这笔钱，这群人这才摊明了自己的目标。 买粮食的钱可以以后再付，并且不收取利息，但是代价是粮食的发放全部由他们来做。 简而言之，他们想效仿公社，“免费”发放食物，这样，美名他们收，骂名政府背，至于以后政府是否会报复他们，奥萝拉已经为他们做好了榜样。 政府无奈，只能答应他们。 现在稳住百姓才是最重要的，至于骂名？几年后就没有人在乎了。 当粮食大亨们将这个消息通过报纸等媒体散播出去后，人们一开始是欣喜的，甚至一度以为做这件事的组织是属于公社的。 但是实践下来，人们就发现了差别所在，想要领取这些免费粮食，需要政府开具的拖欠工资的证明。如果没有，那么这些粮食不会发放，即使人在他们面前饿死。 这让百姓们颇有微词，感叹道还是公社的服务好，他们发放药品只看有没有病，而不要什么纸质证明。 而且由于证明是政府开的，有些基层公务员偷偷给自己的家人开具证明，这使得粮食的消耗量大大超过了粮食大亨们的预期。并且发放的过程中，缺称的现象也屡见不鲜，这让粮食大亨们和政府的名声更下一层楼。 在保障工人粮食方面受挫，在抹黑埃斯特、吴鸣等人为代表的公社人员上政府做的也不成功。 为了抹黑吴鸣，宣传部找了不少“演员”，让他们按照自己给的剧本来控诉吴鸣。 然而这篇文章刚见报，立马就有一篇文章反驳，还把宣传部和演员们的交易给曝光了出来。 这让两拨人炸开了锅，百姓们大骂宣传部门的无耻，而宣传部门则是大骂吴鸣等人有着“脑控”类似的手段。 很快，第二天的报纸上，宣传部门的官方评论员洋洋洒洒写了几万字，从魔能网络切入，诉说着公社内部存在着“脑控”的恐怖事实。 紧接着的就是另一个人写的反驳文章，指责他们只有推测，却没有任何实质性证据。 宣传部很快就找到了证据。按照常理，这些对政府计划不利的文章，根本不可能见报，而现在，几个投稿人都是亲王领境内有名的大作家，他们的反驳文章几乎和宣传部的污蔑文章同步。这恰恰说明公社那边确实有他们不知道的魔法、技术。 但是宣传部不能就这么说出来，因为这样政府和宣传部媒体的威望和可信度就会扫地。 最终，宣传部只能顾左右而言它，继续抹黑着公社，但是不同人的反驳文章也是一篇接着一篇，让宣传部的抹黑变得十分滑稽。 民众们看着这出滑稽戏，看着宣传部的人通过报纸和作家们互相谩骂，先是感到好笑，然后是愤怒——自己这边都吃不饱饭了，政府那群人还在和人吵架？ 忒亚兹闭着眼睛，将亲王领政府抹黑的全过程制作出来，交给那些有着正义感的作家们。 …… 布劳的两个方案全部受阻，因为政府监管不力，工资十分低的工人们每天能拿到的粮食越来越少，而宣传部对公社的抹黑也在一遍遍挑战着亲公社人民的底线。 终于，3月20日，暴动开始了，史称三月暴动。 第56章 暴动后210分钟 暴动是亲王领政府的说辞，实际上这件事本来是一次正常的抗议活动。 不过这一次抗议的对象不再是政府，而是那些分发粮食的代理人。 因为忒亚兹揭露了粮商和政府之间的交易，工人们这才明白过来原来粮商不是免费发放粮食，这些粮食未来他们还是要付钱的。 政府拿来支付给粮商的钱最终也是纳税人的钱。 “这件事是怎么捅出去的？”粮商联盟的负责人之一安德烈·罗伯兹问道。 虽然他现在没有表情，但是熟悉他的人都明白，现在的他大概率是愤怒的。 “上次和政府的商谈，只有我们五个人在场，我们五个都是负责人，透露出去，不符合我们的利益。”另一个负责人伯顿说道。 “是啊，是啊。”其他负责人也附和道。 “这件事很大可能是由政府透露出去的，毕竟我们从他们那里占了不小的便宜。”伯顿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安德烈皱起了眉头，虽然从情理上有可能，但是就事实来说，政府不太可能会做这种事，这不利于团结。 民众们不是傻子，羊毛出自羊身上，政府买粮食的钱还是得由全体百姓出。 “你们没有对身边的人说过这件事？”安德烈再次问道。 “没有，我们口风紧着呢。我觉得问题还是出在政府那边。或许他们是对的，公社真的有影响人心智的魔法。” 安德烈放松了眉头，说道：“既然败露了，那就让基层的人好好的发粮，每一份都要足额，不要出现缺斤短两的事情了。” “好。” 此时的时间是3月20日日半5时20分。 喀尔雷的粮食经销商们看完粮商联盟的通知，默默的将其丢进了垃圾桶里面。 “说的轻巧，足额？你们不知道喀尔雷有多少工人吗？如果真的足额，过不了几个月，我们就要破产了。” 粮商联盟说到底是一个商业联盟，促使他们聚在一起的原因是因为利益，因此再做一些短期内没有什么回报的事时，其执行力十分的低下。 在政府的钱到账前，这都是一个亏本的买卖。 此时的时间是3月20日日半7时20分。 工人那边，自从知道了这些粮食不是免费发放的，对拿到手的粮食的分量要求也越来越高。 3月20日日半8时30分，工人们如常到固定地点领取今天的粮食，但是到了地方后，粮食经销商们以粮食库存不足，要优先供给市场为由，只发给了工人们一半的粮食。 这在工人间引起了轩然大波，他们干的工作都是重体力活，需要足够的粮食来支撑。 “都回去吧，今天的粮食已经没有了。”负责人站在高台上，展示着空空如也的粮袋子。 “骗人，我们不信，我们要看看你们的粮仓！” 展示完的负责人背着手说道：“粮仓是私人财产，我没有义务向你们展示。” 负责人高傲的态度激怒了工人们，他们聚集起来，想要冲进粮仓。 而在分发点的军人们立马组成了人墙，抵挡来自工人们的冲击。 “你们想造反吗？”负责人先是被吓了一跳，在看到军人们抵挡住了这群“暴民”之后，才重拾了自信。 “去你妈的！”冲在最前面的工人骂了一句，并且向着负责人吐了一口唾沫。 突然，原本坚固的人墙突然破了一个口子，那里的军人“无意识”间崴了脚，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工人们也顺着惯性，冲破了人墙。 在众多人的冲击下，人墙的破口根本堵不住，人群向着粮仓在的地方冲去。 “拦住他们！拦住他们！”负责人尖叫道。 然而由于数量悬殊，军人们也都束手无策，只能抓住几个落单的人，将他们按在地上。 粮仓的大门根本没有对工人们造成阻碍，他们看着占着仓库大部分空间的粮食，一边欣喜若狂，一边大骂粮食经销商的无耻。 “你们这是在犯罪！你们这是在犯罪！”负责人无力的控诉着工人们的行为。 此时的时间是3月20日夜半0时32分。 工人暴动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政府和吴鸣的耳边。 “唉。”他叹了口气，无奈的起身。 他已经在这个看守所呆了差不多两个月，就是为了尽量的减轻亲王领政府的警惕，现在，外面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也坐不住了。 这个看守所的铁栅栏在他手中如同一根秸秆一般，被他轻松的推倒在地。 虽然这里有着魔力抑制法阵，但是吴鸣可不是那种只能靠魔法的人。 “你想越狱？”看守所警卫很快就被动静吸引了过来，拿着手弩指着吴鸣。 吴鸣没有理他，径直往门外冲去，速度之快，直接让那名警卫被吴鸣带动的空气扰动的站不稳，而等他稳住身形时，吴鸣已经不见踪影。 “我得把这件事报上去。”这名警卫这样想着，然而下一刻，他就忘记了这个想法。 此时时间是3月20日夜半1时40分。 吴鸣离开看守所的第一件事不是前往工人暴动的地点，而是去找忒亚兹。 “真的是你？”吴鸣在一家甜品店见到了忒亚兹。在见到她的那一刻，吴鸣无声的叹了口气。 “是我，怎么样？我让你的计划顺利的进行了。”忒亚兹冲过来，抱了吴鸣一下，然后用一种求表扬的语气说道。 “你为什么要掺和这件事呢？”吴鸣拉着忒亚兹坐回了桌边。 “为什么我不能参加这件事呢？”忒亚兹反问道。 “说说吧，你是怎么做到的。”吴鸣用平等的语气向忒亚兹问道，现在的忒亚兹已经不能在当作小孩子来看了。 也许蜂巢思维的成熟就是这么快？吴鸣忍不住泛起了这个念头。 “我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引导他人的情绪，首先我放大了那些官员的贪欲，让他们控制不住的贪污工程款，在放大大作家等人的表现欲，给了他们信息，让他们写文章来反驳政府的抹黑，放大了审稿员的正义感，让他们通过了稿件。然后就是不断地放大工人内部的愤怒。最终就变成这样了。”忒亚兹简单的描述了一下自己做的事。 虽然她说的轻描淡写的，但是实际上这都是很耗费能量的事，要不然这几天她不会一直泡在附近的甜品店里。 “然后呢？”吴鸣问道。 “然后就是你的事了。”忒亚兹理所当然地说道。 吴鸣默然，原本他是想通过经济的转变来带动工人们思想的转变，由这些工人们带头，推翻亲王领政府，再加上公社在基层的正面形象，能做到较为顺利而且民众们也不太反感的政变行动，但是现在忒亚兹的出现打乱了他的计划，直接将工人和政府推到了对立面。 工人们是否做好了和政府对立的准备？吴鸣不知道，但是他知道这样下去会死很多人。 下一步行动，就看政府怎么办了。 此时是夜半2时20分。 “果然……”布劳在接收到报告时，有了一种军靴落地的感觉。 如果处理不好，那么公社一定会抓住这次机会。 “让下面的反应别太过激，对工人先采取安抚，那几个粮商的损失就先别计较了。” 将粮食分出去的工人们在兴奋过后，就是无尽的后怕，他们知道自己的行为已经违法了。尤其是那几个带头的人。 而就在他们惴惴不安时，吴鸣先于亲王领政府找到了他们。 亲王领工人合作组织依然存在，并且依然履行着自己的职能。 “鲍德温先生，你出狱了？”几个领头人看到吴鸣，如同找到了主心骨一般。 “我听到你们做的事了，根据法律，你们犯了组织暴动罪，入室抢劫罪，光这两项罪名就够亲王领政府判你们死刑了。”吴鸣上来就把他们未来可能的结局说了出来。 “我们该怎么办？我们也只是想拿回属于我们的粮食而已。”一个领头人急切地说道。 “你们有两条路，就是什么都不做，等未来政府清算你们，另外一个就是……彻底拿回你们的东西。”吴鸣坐了下来，对着几人说道。 “您的意思是？” “暴力推翻亲王领的统治。” “我们？我们只是工人，拿什么推翻亲王领的统治？” 吴鸣松了一口气，这些工人的第一反应不是思考应不应该推翻，而是怎么推翻，这就代表着只要给他们途径，那么他们就会跟着自己去做。 “但是你们人多，在喀尔雷的工人有五万多，而现在这里的军人只有几千，只要行动迅速，那就有可能在几天时间内掌控这座城市。” 见几人还是摇摆不定，吴鸣继续说道：“你们什么都不做，那么最后肯定会被政府清算；而选择推翻政府，如果失败了也会死，但是成功了，你们就能活，而且活得很好。” 终于，其中的一个人坚定了下来：“如果我们真的怎么样都是死，那我们跟着你干！” 在他的带领下，其他人也纷纷表态，愿意跟着吴鸣。 “好，你们先去联系一些愿意跟着你们的工人，6时带上你们的人，我们在武库外集合。” “好！”工人们应承下来。 此时是3月20日夜半4时02分。 第57章 一个人的革命 一般的城市都有着武库，这是存放当地驻军武器的地方，一般情况下军人和武器是分开存放的，只有收到明确的命令时，军人们才会进入武库，拿取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现在，吴鸣需要趁着政府没有反应过来前，将武库掌握在手里。 另一边，吴鸣越狱的情况终于被上报给了政府高层。 “终于，他们终于按耐不住了！”布劳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吴鸣在这个时候跳出来帮了他大忙，这下，他可以将政府之前所有的过失全部推到吴鸣头上。 不是政府腐败无能，而是有外部势力干扰！ “快，我要准备全国讲话，让鲍德温的浪子野心昭之于世！” “明白！” 随着国家成像总台工作人员的离去，布劳也坐回了位子上，写着之后要用到的演讲稿。 然而，不出15分钟，他的演讲稿还没有写好，下属就急匆匆地过来，喊道：“不好了！总管，亲王领所有的通讯已经中断了！” 布劳的笔下一滞，问道：“还能联系上谁？” “谁也联系不上，我们现在谁也联系不上！”那名下属如丧考妣般说道。 布劳凝固在办公桌后，许久没有动作，然后回道：“离开吧。” 下属心惊胆颤的离开了办公室。 布劳许久没有动作，他想不到吴鸣竟有如此手段。 “他竟然能影响到整个国家？那他为什么要和我们演这么久的戏？” 布劳有一种颓废感，这种颓废感要比怪物军团给他的颓废感还要大。 在这件事上布劳实际上错怪了吴鸣，现在的吴鸣单单依靠自己没有能够辐射整个亲王领的能量。现在在这片大陆上能做到这件事的只有蒲公英和完全的忒亚兹。 武库的守备十分森严，但是这对吴鸣来说不是什么问题。 他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巧的装置，这里面装着液化的麻醉气体，在上风口打开，不出十分钟，就可以笼罩整个武库。 无色无味的麻醉气体飘入了武库，守卫们在短短的几分钟内就没有了动静。 他们在昏迷前也拉响了警报，不过因为整个亲王领的信号频带已经被忒亚兹扰乱了，这个警报依旧没有传递给城市里的高官们。 吴鸣如入无人之境进入了武库，武库中的武器没有太多，仅仅能武装一个千人的部队。 吴鸣坐在一边，叹了口气。 现在这个情况，自下而上的革命变成了由他所领导的政变，就算能成功，所得到的也是一个由他领导的国家，而不是公社。 而且就算政变成功，他们是否有足够的力量来应对亲王领的反扑呢？ 就在吴鸣发愁时，时间一点一点接近了夜半6时，人群接近的声音惊醒了他的沉思。 吴鸣起身，来到了武库的大门前。 门外，站着几百人的工人队伍，在远处，还跟着不少人。 “他们是？”吴鸣指着跟在工人队伍后的问道。 “鲍德温大人，他们是来凑热闹的。”工人代表心虚的笑着。 吴鸣有些疑惑，等着工人代表解释。 “来的路上，有不少人问我是不是又有抗议活动，我不好回答，就没有回答，结果他们就跟上来了。” 吴鸣有些无语，不过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你们知道要去干什么吗？”吴鸣问道。 “去杀了那些当官的？”工人代表试探的回答道。 “杀人不是我们的目的，我们的目的是以后不再杀人。”吴鸣想要说什么，但是看着面前工人们，又觉得现在说什么都是很空洞的。 “现在，拿上武器，我们现在要去拿回我们自己的东西。” “好！”工人们一同振臂，冲进了武库。 而远处的人们有的人已经离开，有的人则是依旧停留在原地。 不多时，已经武装好的工人们来到了外面列队，动作整齐划一，仿佛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 吴鸣微微皱眉，试探的问道：“忒亚兹？” “啊？您说什么？”被问的工人迷茫的回答。 “没什么，大家上车，我们去市政府广场。” 很快，一队全副武装的车队就开着装甲车，离开了武库，向着市中心驶去。 “哦！好！”在队伍行进的过程中，吴鸣不时听到有路人吆喝。 吴鸣有些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此时，喀尔雷市政府中心灯火通明，除了城主府外，很多附属机构都在运作，他们正在分析暴动产生的原因，以及如何在下次暴动时快速镇压。 在军队行进的过程中没有遇到任何阻拦，基层官员们只是以为军队进城是要镇压那些闹事的工人。 “通讯还没恢复吗？”罗德问道。 “没有，部长先生。” “让城主卫队加强警戒。” “是。” 罗德看着夜色，心中总有一份不安。 当工人军队抵达广场时，收到了今夜的第一个阻拦。 “停车，前面是政府重地，你们是那一部分的军队……” “我是你爷爷……”开车的工人面上挂着笑意，直接冲过了这个关卡。 “敌袭！”那名守卫躲过了车队的碾压，直接拉响了警报。 城主府内，罗德还在听着属下的汇报，突然就被刺耳的警报打断了思绪。 “敌袭？部长大人，快走！”罗德的秘书最先反应过来，就想带着罗德从地道逃走。 “走？往哪走？这里是喀尔雷，会有敌国的军队突然出现吗？”罗德反问自己的秘书。 “抱歉，是我急切了。”既然自己的雇主不着急，那么秘书也没有理由坚持。 “现在出现在这里的只有鲍德温，还有他的那群工人，他一直都有这种倾向，别急，等我去和他们谈谈。”罗德自信道。 他自认为亲王领的统治没有到天怒人怨的地步，如果是工人，那就还有得谈，他有自信，吴鸣不会独走，如果他能再次安抚住工人，那一切就还有救。 闯入市政府广场后，工人们迅速下车，装甲车则是对准了城主卫队的驻地，开始了火力压制，让城主卫队无法干扰工人军队的部署。 一时间城内都是弩弹的破空声，市民们一脸不解，他们不知道外面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如果不是卫民团，或许整个城就乱成了一锅粥。 工人军队迅速到达了预定位置，而吴鸣则坐在车上，看着工人们仿佛演练了十几遍一般的动作。 “忒亚兹……”吴鸣叹了一口气。 “不要开火！不要开火！”罗德的声音从城主府的大喇叭中传出来。 “你们是谁？你们的诉求是什么？我们可以谈，但是不要开火！”罗德说道。 吴鸣一改以前平和的形象，率先对着城主府方向开火。 现阶段的工人军队非常容易被罗德的让利行为动摇，他不知道忒亚兹能做到哪种程度，所以主动权必须握在自己手中。 “部长，没有谈的必要，这是一场革命。” 吴鸣的声音即使不用扩音器，也能传遍整个广场。 在场的工人们则是一知半解，不过他们现在只想着一件事就够了，那就是跟着吴鸣干。 这是一场一个人的革命。 今夜，弩弹破空声响彻整个喀尔雷。 第58章 两代人的谈心 奥萝拉看着依旧无法接通的通讯，有些烦躁的抓了抓头发。 “这是你们做的吗？”她问道。 埃斯特摇了摇头：“不知道，也有可能是别人。” 现在就连魔能网络的通讯都受到了干扰。 “是你们推翻政府的行动开始了吗？”奥萝拉走到埃斯特身边，“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你只是一个贵族，你能做什么？”埃斯特翻动着书籍，劝着奥萝拉不要激动。 按照吴鸣的方案，推倒亲王领政府的革命是从多地同时发生，那时最底层的人民会自发组成反抗军，那时，他们这些人才有用武之地，就像第二公社那样。 “会是亲王领政府吗？他们切断了我们的通讯，是想偷偷的集结部队，将我们一网打尽？”奥萝拉想起了这个可能，并立马向埃斯特说了出来。 “不太可能，他们应该没有这种科技。” 由于看了不少人类文明的书籍，她现在更愿意把魔法看成科技的一种。 奥萝拉觉得自己着急也没有用，于是想着看埃斯特带来的书籍。 喀尔雷城的战斗很快就结束了，“训练有素”的工人们以极小的代价就消灭了城主卫队，并将一众政府官员抓了起来。 “我们现在该干什么？”工人们问道。 “现在，你们去找你们的工友，这个城市中公社的人，问他们愿不愿意加入我们。同时派人迅速掌握住进出城的通道；等人手补充完成后，将城里那些有资产的人全部召集起来。” “注意，在做这些事的时候，不要滥杀无辜。” “明白。”代表们点头，立马四散而去，将吴鸣的命令传达给每一个人。 在工人们开始行动的同时，吴鸣也有自己要做的事，那就是去看忒亚兹的情况。 她能让整个亲王领陷入信号紊乱状态，一定耗费了很大的能量，作为监护人，吴鸣不能视而不见。 忒亚兹依旧在那个甜品店内，此时的她周身都有着一轮淡淡的光晕。这实际上是魔力乱流在空气中的表现，正是因为这个，她才能阻止整个亲王领的通讯。 现在已经过了营业时间，但是甜品店的员工们依旧在加班加点制作甜品，而且没有任何一个人觉得不对。 “怎么样，消耗很大吧？”吴鸣走了进来，关心的问道。 “还行，一切都在掌握之中。”现在的忒亚兹十分自信，边吃甜点边竖起了大拇指。 “唉，你不该参与这件事的。”吴鸣再次感叹道，不过令他意外的是忒亚兹不再像之前一样搪塞过去，而是认真的看着吴鸣。 “为什么你要阻止我参与这件事呢？” 一见忒亚兹愿意和自己深入交流这件事，吴鸣立马来了劲。 “这不是因为你参与这件事本身，而是你参与这件事后，做的事，这应该怪我，我应该考虑到你参与这件事的可能，和你说清楚。” “我们的目的是推翻亲王领政府的统治，对吧？”吴鸣循循善诱的问道。 “对。”忒亚兹边吃边点头。 吴鸣继续说道：“那么推翻之后呢？我们不是建立一个政府，而是要把他们纳入公社的范围。但是这里的绝大部分人都习惯了政府的统治，他们也习惯了政府带来的便利，如果有一天突然告诉他们以后不会有政府存在了，会怎么样？” “他们会慌张，会不安，会担心没有了政府之后，那些违法犯罪的事大张其道。最后，他们会结成一个个小团体。”忒亚兹给出的回答正是吴鸣担心的情况。 “那你为什么还这么做呢？”吴鸣不明白忒亚兹明明知道这个可能，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因为我可以阻止这些人这么做，他们只是有不安而已，我可以给予他们安心。” 忒亚兹所指的是她的能力，她可以压制住亲王领内所有人的不安，哪怕在没有政府的情况下，也能够安居乐业。 “你的能力是很强，但是依靠着你的能力建立起来的社会，也会因为你的逝去而消散。”吴鸣提醒道。 “吴鸣，我明白你为什么总是追求让人们自发去完成社会变革这件大事，这样他们以后也会自发维护这个由他们建立起来的社会。” “你对这个世界总是有一种抽离感，总有一种你自认为不属于这里的感觉，你总有一天会离开这里。但是我不同，我自认为还是属于这个世界的一员，我有能力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那我就会去做。” 面对忒亚兹的驳斥，吴鸣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因为忒亚兹说的有很大一部分都是正确的，因为自己终有一天会离开这里，他没有想过在这里永远停留。他希望自己走后，这个制度依旧可以留存，所以才做了那么多。 “嗯，难以想象你才一岁。”吴鸣没有反驳忒亚兹，只是以一种沧桑的眼光看着忒亚兹。 “我设计之初的原型就是昆虫，而昆虫的相比于其他物种的一个特点就是成熟很快。” 吴鸣的藏书，忒亚兹几乎看了个遍，不过在她看来，那些书的内容和这个世界上的文化有着很大的差异，这也是她猜测吴鸣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原因之一。 “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既然忒亚兹选择深度介入，那么吴鸣就将推翻亲王领这件事真正的交给了她，自己则是为她查缺补漏。 “首先继续维持对亲王领的通讯干扰，让他们掌握不了真实情况，在稳固情况之后，我会重点在几个城市内推翻政府的统治。如果可能的话，在公社内部招募一支志愿军，来协助稳固战后秩序。” “好。” …… 这一夜，整个城市无眠，市政中心被占领的消息很快就在人们口口相传中传遍了整个城市，现在各个出城口已经被工人革命军占据，人们在惶恐不安中开启了新的一天。 不过天亮之后，这种惶恐不安很快就消失了，因为人们很快就发现这个政变军队里有不少自己的熟人。 “叔叔，你好啊，出来买菜？我？我现在是工人革命军的一员，你说什么叫工人革命军？我也不太懂，但是肯定不是什么坏事。” 这样的对话在这座城市时有发生，在这种熟络的氛围，再加上忒亚兹的引导，整个城市没有因为政府的消失而出现大规模骚乱。 卫民团扎根在贫民区与平民区，他们维护着社区的治安，而这些社区的工人们则正常生活，让城市的主体正常运转。 富人区与贵族区就不同了，工人革命军很快就包围了这里。 现在的工人革命军已经发展到几千人，他们扫除了整座城市的武装力量，那些拿着警察装备的军人在他们面前根本不堪一击，很快大家都放弃了抵抗。 不过地主和资本家们就没这么好运了，根据公社的理念，所有的生产资料要成为公有财产，现在，就是要这些人交出他们财产的时候了。 第59章 拆东墙 住在富人区和贵族区内所有名下有资产的人都被集合在一座大礼堂内。 这些富人们现在腿肚子都打着哆嗦，看着周围全副武装的工人，不少工厂老板不禁想起了平日里自己的所作所为，现在更是哭丧着脸。 众人在引导下依次落座，不安的等待自己的命运。 他们没有等多久，就看见一个一身白袍的人走上了讲台。 “大家好，我是目前工人革命军的领导人之一鲍德温，相信有不少人是认识我的。” 吴鸣的话说完，就看见有不少工厂主死命的点头，希望吴鸣能看在认识的份上饶了自己一命。 吴鸣知道他们的想法，轻笑出声：“我们现在召集你们，不是为了杀人，而是为了另一件事。” 之所以选择不杀这些人，是因为没有群众基础，工人们并没有深刻的认识到这些人对他们的剥削，或者认识到剥削也不想为了这件事杀人。 不过这不代表他们没事了，现在工人革命军正在接管法院，那时他们平日里的违法行为就再也藏不住了。 “这件事很简单，就是交出你们的财产所有权。注意这里的财产不是指你们的钱财，而是专指你们的工厂，土地等等。” 吴鸣说完后就等着这些人表态，但是等了一分钟，既没有人顺从他，也没有人反对他。 这让吴鸣很难办，为了不让他们继续沉默，他继续说道：“注意，我们要你们表态，是为了让群众们看到，不是说你们反对，我们就不没收你们的财产了，现在……应该已经有人去接管你们在城外的土地、工厂。” “这是我祖上传下来的土地，你们怎么能就这样收走了？”这下有人坐不住，跳了出来。 吴鸣看向了反驳的人，那人是典型的群岛人特征，代表着他来自温迪伦群岛。他冷笑道：“你们祖上？整个亲王领才几十年历史，要不要详细说说你们祖上是怎么夺得的这片土地？” “所以你们在做的不是和他们祖先一样吗？” 这次说话的是一位老绅士，他是一个小贵族，同时也是一位小地主，是着名的亲公社主义者。 “这位先生你误会了，我们并不是要占有这些财产，而是解放这些财产，这些财产难道都是你们亲手建造出来的吗？如果不是，你们又凭什么认定这些财产属于你们呢？” 然而吴鸣话音刚落，就有人出言反驳，并且反驳的人还不少，一时间礼堂内十分嘈杂。 他们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于是在内部推举出一个发言人。 “你说的话就是放屁，那些工厂不是我们一分一厘造出来的，是谁造的？原料是我买的，工人是我请的，这还不算是我的？” 吴鸣胸有成竹的说道：“既然你已经说了原料是你买的，工人是你请的，这些你只花了钱，这样都算是你的话，那么按照你的逻辑，在原料上花了多少钱，在工人上花了多少钱？告诉我，我买下来。” “我不卖！”反驳者有了周围人的默默鼓舞，显得更有底气。 “为什么呢？”吴鸣问道。 “哪有为什么？做生意就强调一个你情我愿，我不卖你，你能怎么样？”发言人神气的说道，在他看来，就算这场辩论改变不了事实，自己也要在情理上压制吴鸣，为未来他们东山再起奠定理论基础。 “照你这么说，难道那些工人是自愿为你打工的吗？”吴鸣装作不懂得问道。 这下所有人都笑了，尤其是那个发言人：“难道我逼他们不成？” “怎么没有逼他们呢？他们如果不帮你们做工，那就得饿死。”吴鸣说道。 “那他们自己为自己做工啊，去种地，去做商品，反正什么都行，为什么非要做我这个。”反驳者不屑的说道。 吴鸣没有回话，而是缓缓走到了礼堂大门前，就在众人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时，他停在了门前。 “那这样，按照你们的逻辑，我也不强迫你们，凡是愿意的，在讲台的名单上签上自己的名字，不愿意的离开就好。” 这下轮到他们摸不着头脑了，他们的直觉告诉他们，这件事还没完，但是又不知道吴鸣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有大胆的人站了出来，径直往门外走，但是在接近门的时候却感受到一股强大的阻力，任他如何用力，也突破不了。 终于，他气急败坏，指责道：“你耍赖，你不是说让我们离开吗？堵门做什么？” 吴鸣悠悠的回答：“我逼你们走门了吗？出这个礼堂又不是只有门，还有窗户，还有通风管道，最不济还能挖地道出去，当然，如果你们看不惯我，可以试试直接把我从门前推开。” “好！”工人们叫了起来，其实他们在听到那个自愿工作的说法时，就有些按耐不住了，恨不得上去给那个发言人两弩。 要不是为了钱，谁愿意大中午顶着太阳在工地里修房子。 而工厂主，贵族们拿吴鸣无可奈何，这个礼堂最低的窗户离地面也有几十米高，而通风管道无一例外都在顶棚，再加上这个建筑有着抑制魔法成型的法阵，光凭肉身，他们一辈子也出不去。 就这样，吴鸣和工厂主，资本家们又一次陷入了对峙。 “工人们，现在这里不需要你们维护秩序了，你们该干嘛干嘛吧。”吴鸣提醒道。 “不要，鲍德温先生，我要看他们服软。”有一个女工人直接拒绝了这个提议，她不属于产业工人，而是在服务业中的工人，经常被老板威胁加班。现在，他们也受到了同样的对待。 不少工人兴致勃勃地观看着，这一看，就是一天，他们终于撑不下去，纷纷离开。而离开之后，又有工人过来填补空出来的岗位。 这对他们来说可是一生都难碰到一次的大乐子。 终于，有人撑不住了，一个老绅士走到了讲台上，庄重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他慢慢的走到吴鸣面前，期间再也没有受到斥力。 “我原本以为公社是一个天堂，但是想不到，作为公社缔造者的你居然会用这么卑鄙的手段。” 这位老者的眼里满是失望。 “不，你误会我了，也误会了公社，公社不是一个天堂，天堂存在一位神灵，一切都受这位神灵掌控。公社是一片旷野，公社中的任何一个人都代表不了公社，只有这个旷野之上的所有东西合起来，才算得上整个矿野；而亲王领，或者说任何一个国家都是这么一间屋子，有着厚厚的墙壁与屋顶，只有几个门窗联通着外面的世界。” “现在，站在门前的是我。但是在以前，这个人是你们，这些墙也是你们，我的手段卑鄙，你以前的手段就高明了吗？现在，我要拆掉这个屋子，给你最喜欢的旷野，你反倒指责我拆掉屋子的工具太野蛮，这真的正确吗？” 这个老绅士的问题事关吴鸣本人的动机，本人的理念，如果不解释清楚，那么对他人会有很强的误导作用。 老绅士安静听完了吴鸣的话，抬眼望了吴鸣一眼，想说什么，但是又无从说起，只得低着头走出去。 “现在这个情况，不过是完全顺着你们的逻辑演变的而已，我还是那句话，这件事基于你们的‘自愿’，不愿意的，可以另寻办法出去。” 眼见着吴鸣没有半点动摇，越来越多人撑不住了。 期间有人以病为由，想要让吴鸣放病人出去，吴鸣贴心的把之前紧闭的窗户打开，告诉他们如果不签字，那就从窗户离开吧，那里没有阻拦。 他们大骂吴鸣没有人性，而吴鸣则是掏出一张纸条，上面记载着各个工厂事故，以及事故后的赔偿和家庭情况。 每说一件，牵扯到的老板们都面露尴尬，一种底裤露了出来的尴尬。 今天这件事，吴鸣已经全程录像，就是为了告诉群众们他们以前生活在什么样的世界里。 …… 亲王领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外面不可能一无所知，而在资源领内，看着中央下达的命令，奥布里知道终于要瞒不住了。 现在，到他行动的时候了。 第60章 公社志愿军 资源领北方联省、雨林联省现在正暗流涌动。 奥布里一直让自己的心腹在民间悄悄散布公社的书籍，现在过了这么久的时间，在北方联省早就有了不少亲公社地下组织。 马修的雨林联省内公社无政府思潮更加汹涌。为了加快思想的传播，马修大张旗鼓的对明面上的宣扬公社思想和制度的书籍进行了大规模的封禁和查抄。然而每一次，他都故意放走几个漏网之鱼。在他的高压统治下，雨林联省民众对公社的向往反而比北方联省更高。 现在，资源领中央要求奥布里派出人去打探亲王领的消息，奥布里早就知道那大概率是吴鸣的手笔。如果单给他一人下达了命令，那他还能像以前一样糊弄过去。但是中央可不止给他一个人下了命令，至少马修也收到了相同的命令。可以猜测，滨海联省专员大概率收到了命令，他和奥布里可不是一类人，到时候公社的存在就再也瞒不住了。 “现在是时候行动了。”奥布里在通讯中对马修说道。 只要这次行动成功，那么自己就是公社人了，不用对资源领负责了。 “都接洽好了吗？”马修严肃的问道。 “自然。”奥布里自信满满的说道。 虽然吴鸣当初没有答应他们，但是他代表不了整个公社，在那之后，他们又找了几个人，事实证明，有不少人热衷于让别人也过上他们的好生活。 公社境内，一支军队正在集结，他们都是公社自卫军的一员，不过现在，他们的身份是公社志愿军。 他们中的大部分人都是原资源领居民，有不少人是在资源领待不下去了而加入了公社；有的人则是专门加入公社，期待着有一天能够解放自己的家乡。 队伍的领军人物是原资源领退役老兵阿姆斯特朗，“133惨案”的幸存者。 133惨案指的是五元历313年3月发生的镇压抗议老兵的流血事件，312年，资源领和亲王领的战争结束了，但是这些老兵的退伍金、伤残费都被上层克扣，由此引发了一次抗议示威，但是很快就被亲王领血腥镇压。 自那之后，阿姆斯特朗就立誓，总有一天要让资源领的高层付出代价，而现在，他终于等到了这个机会。 五元历338年4月1日，清晨的雾气还没有消散，公社志愿军一共5000人的队伍跨过了边境，进入了北方联省。 很快，他们在北方联省距离边境最近的大城市阿利亚的郊外遇见了预定好的接头人。 “你们总算来了。”接头人兴奋的握住了阿姆斯特朗的手。 “嗯，计划准备好了吗？”阿姆斯特朗也按捺住心中的兴奋，问道。 “早就准备好了，大家都是摩拳擦掌呢。”接头人说着，拿出一个微型手弩，向天放了一弩。弩弹释放出了绚烂的闪光。 这是他们约好的，只要看到信号弹，那么阿利亚城内的工人就开始暴动，吸引守军的注意力，志愿军则趁着这个空当进城。 城内，信号弹的光芒穿过了雾气，让大半个城市的人都看见了。 按照原计划，搬运工人、产线工人、司机、学生、老师等各行各业的人开始罢工罢课，冲上了街头，组成了一股洪流，向着城主府前进。 这可把城主吓坏了，他见过抗议，但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人的抗议，为了自己的安全，他立马下令，城头的守军开始收缩，保卫城主府。 看着城头数量稀少的守军，阿姆斯特朗知道时机已至，立马开始排军布阵。 “一纵、二纵，你们进城保护工人们。剩下的人，跟我去埋伏城外的军营。” 五千人的队伍开始行动，很快，两路都获得了大捷。 这是必然的，城内的士兵并没有军籍，他们大多是警察部队，在面对人数装备都占优的志愿军时，干脆利落的放弃了抵抗。城外的驻军大部分都是老弱病残，更没有什么战斗力，在简单的交火后，他们就停止了抵抗。 随着城主府上方的波文联邦资源领旗帜落下，公社的旗帜升起，人群爆发出了欢呼声。 志愿军没有多留，当地的亲公社组织很快接管了整座城市的机构，维持整座城市的秩序。工人们也回到了岗位，而学生和老师们则走上了街头，给一些不明所以的老人说明情况。 就这样，不出一天，公社志愿军就完成了一座城市的占领。 很快，阿利亚城市陷落的消息就传到了奥布里的耳边。 “好！”奥布里激动地握拳。 工人起义成功的消息几乎在两天内就传遍了整个北方联省和雨林联省。 有几个城市是例外的，那就是北方联省的省会米里奥城，不仅没有爆发工人起义，反而十分安定。 这是奥布里为自己留的筹码。 雨林联省的情况就要血腥多了，工人们被北方联省的成功案例鼓舞，立马开始了自己的解放事业。石料厂、伐木场，工人们用铁锹，铁镐，大型工程器械对抗私人安保部队手中的弩。在几天时间内，伤亡的工人数量就达到了上万。 马修看着手中的报告，面色悲苦。 这种事情一旦开始，就再也不受他的掌控了。 北方联省和雨林联省出了这么大的事，资源领中央很快就知晓了。 亚当斯看着报告，眉头紧锁。 “把两年间北方联省的报告送来。”亚当斯对着自己的秘书说道。 很快，十几个大文件夹就堆放在亚当斯的面前。 亚当斯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等他看个大概，已经是3天后了。 “好啊好啊，奥布里你居然给我玩文字游戏。” 奥布里所有的报告都在营造着一股蒸蒸日上的氛围，加上这几年北方联省的财务做的那算是相当不错，亚当斯也就没有怀疑，现在看来，他被奥布里骗了。 “公社志愿军？新大陆公社似乎是鲍德温那个家伙的组织，难怪……” 想通了这些，亚当斯把这些文件往旁边一扔，不再管它。 “总督，我们应该怎么办？”秘书看着亚当斯，小心地问道。 “能怎么办？我们现在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管这个事了，让他们自己去办吧。” 亚当斯地语气相当轻松，他现在明白过来，北方联省能有那么优秀的财政，全是依靠着公社。 如果公社真的想把资源领吞并的话，亚当斯举双手双脚赞成。 只有他知道，资源领现在是个什么情况，随着战争的进行，整个资源领都被几个寡头给垄断了。 他们借着战争大发战争财，日后战争结束，他也没有力量再去制衡这些资本寡头。 现在杀出一个公社，可以很好的打击那些寡头。 亚当斯站了起来，透过窗户望着魁尔德。 资源领是他一手打造出来的，现在眼看着它落入了他人之手，一时间还有点舍不得。 “亲王领应该也是这种情况吧，能干扰亲王领境内的通讯，看来我还是低估了鲍德温。” 亚当斯看着远处，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鲍德温和怪物军团都有着超乎这个世界的科技和实力，他们之间究竟有没有联系？” 第61章 事态的扩大 亚当斯思考了一会，突然摇头失笑。 “如果他和怪物军团的首领是一伙的，那么怪物首领的个人实力应该不下于鲍德温，只要进行几次斩首行动，联军就会方寸大乱。”亚当斯这样想着，就把这个问题抛在脑后。 现在整个中央联省因为公社的入侵而乱成了一锅粥，他们都在大骂公社不识大体，不过更多的人则是被这样一个问题困扰——公社是什么？ 后方在对公社口诛笔伐的同时，雨林联省内则是一片腥风血雨。 雨林联省内有着一个掌握着工业原料生产的大寡头——文森集团，雨林联省内部的所有矿脉、森林都被他们买断了。 尤其是战争开始后，大量军工订单带动了处在上游产业的它，让它成为了真正的怪物。 “工人罢工？他们的诉求是什么？”文森集团首席执行官比维斯听着下属的汇报，不甚在意的问道。 “他们的诉求是……解放？”下属花了好半天，才想起了这个词汇。 “解放？”比维斯不自觉地提高了音调。 “是下面人盘剥的太狠了吗？我早就告诉他们，要对工人友善。”比维斯痛心疾首的回道。 下属微不可见的撇了撇嘴，然后尽职的问道：“现在公司内有两派观点，一派认为要怀柔，一派认为要出重拳。现在两派人都指望您定夺呢。” “工人们是为了什么要求的解放？”比维斯决定再多了解一下情况。 “他们打出来的旗号，好像是之前流行过一段时间的公社思想。” 比维斯一听，想都没想就说道：“公社思想之前已经打击了十几次，他们还敢明目张胆的提出来，这已经不是普通的工人了，必须出重拳，保卫部！出动！” “是。” 下属离开后，比维斯才站了起来，有些慌张的踱步：他一生经历过了不少工人抗议，但是无论是哪一次，起因都是因为利益，而这一次就要复杂很多，直觉告诉他，事情不简单。 公社他也去过几次，唯一给他留下印象的就是脆弱，在他看来，公社的社会秩序要求他人都要有高尚的道德，但是世界上哪有这么多品德高尚的人，不出几个月，公社就会崩溃，然而现实给了他一大嘴巴。 比维斯重新坐了下来，和马修联络起来：“专员阁下，您好……” …… 公社志愿军很快就遇到了第一个难啃的骨头，那就是北方联省省会城市群。 “总指挥，根据探子汇报，省会米里奥内确实存在抗议游行，但是是和平游行，并没有牵制太多兵力。现在有不少军队已经在城外布置好军队。” 阿姆斯特朗摸了摸自己的胡子，下令道：“不能在这里耗费太多时间，一纵留下，带领着新加入的民兵部队在这些城外构筑防线，剩下的所有人，跟着我南下。” 这个战略很快就被各个纵队的队长通过，他们必须趁着别的城市被工人罢工、起义搅乱了阵脚的时候，快速解放掉这些城市，壮大自己这边的实力，在这里被拖住不是一个好选择。 奥布里在城内悠哉悠哉的喝着茶，看着手下发来的战报。 “围而不攻？”奥布里看着公社志愿军的对策正中了他的下怀。 “接下来，只要让抗议一步步加剧，我就有理由对境内的资本家动手了。” 现在组织抗议的基本都是奥布里的人，所以他才能控制住工人的抗议程度。并且在公社志愿军解放第一座城市开始，奥布里就下令戒严，把那些想要离开的资本家给牢牢地困在城里。在不远的未来，这些人会成为自己地投名状。 相比于奥布里这边的运筹帷幄，马修这边就显得血腥了很多。就在刚刚，四大矿场的工人被残酷镇压，文森集团保卫部的士兵们向抗议人群开火，伤亡人数现在还在攀升。 “希望公社志愿军能来的快一些。”马修无声的祈祷。 4月14日，公社志愿军的先锋部队500人进入了雨林联省，和文森集团保卫部的部队发生交火。 “妈的。火力这么猛，你跟我说这只是一个公司的保安？”先锋队队长布鲁克有些难以置信。这是他们进入资源领以来遇到的最激烈的抵抗。 “嗯，按照公社里的说法，战后如果资源领政府大概会失去对这些公司的控制，到时候这些公司可能会因为彼此之间的生意而大战。”他的朋友回答道。 “兄弟们，展开战斗。”布鲁克在魔能网络局域频道下令道。 虽然文森集团保卫部占据着数量优势，但是终究还是比不过接受了正规训练的志愿军。 战斗持续了三个小时，志愿军付出了322人伤亡的代价歼灭了1542人。而在城头有不少看热闹的百姓，看到保卫部的人败下阵来，他们都欢呼起来。保卫部在这里的风评十分差，因为他们不久前就制造了几起血案。 虽然这次遭遇战是公社志愿军赢了，但是也被阻碍了南下的进度。他们至少要等到部队抵达后才有能力继续南下。 另外一边，亲王领内部的起义也在不紧不慢的进行着，由于被切断了通讯，亲王领各个城市之间的通讯只能回到了原来的人力通讯，这之间的时间差足够忒亚兹做很多事情。 在一些小村庄，忒亚兹采取的办法是直接派人分田地，将农民们暂时“拴在”土地上，至于地主则是被集中起来，等候下一步处置。 小城市则是依靠卫民团的力量，由卫民团各个地区的负责人负责动员，忒亚兹则是从精神层面干扰当地守军的精神，让卫民团可以较为轻松的缴械这些军队。 至于驻军较多的大城市，那就需要吴鸣和埃斯特登场了。不过到这个时候，这些大城市已经成为了一个个孤岛。 “你让我召集私人护卫准备起义？我是贵族唉，你不觉得有些荒谬吗？”奥萝拉难以相信埃斯特会给自己下达这样一个命令。 威尔逊区最大的地主就是威尔逊家族，她起义是去推翻谁？ “你们家族的问题是之后的事了，现在先做的是把政府的势力从这里清扫出去。”埃斯特解释道。 “然后你们就要清扫我了是吧？”奥萝拉开玩笑般说道。 “人们一般把自律当作一个优良的品德，而他律不是。”埃斯特没有直接回答奥萝拉的问题。 “这件事，我可代表不了整个家族，有些顽固份子恐怕不会如你们的愿。”奥萝拉给出了自己的难处。 “我会说服他们的。” 4月15日，威尔逊伯爵的私兵从其下属的几个庄园内冲出，和所在城市内的卫民团组织里应外合，接管了整座城市的安防。 4月18日，整个威尔逊伯爵区内，亲王领政府机构全部停摆，而亲王领政府也终于在这一天从一个商人口中得知了领地内发生的事。 第62章 尘埃落定 温迪伦亲王领东区，德普城，查尔斯夜不能寐，从吴鸣那里得到的由他领导起义的消息后，他就一直处在亢奋状态。 实在睡不着，他坐起，漫步在月光下。 这个院子是之前巴奈特的院子，自从搬去公社后，巴奈特就没有回过这里，查尔斯就继承了这里。他的义兄弟喜欢呆在公社，而他不同，还是喜欢自己奋斗了半辈子的地方。 “老大？” 院子中并不是只有查尔斯，还有他的心腹。 “怎么？你们也睡不着？” 查尔斯看着几人面前摆着的牌桌，和善的问道。 “是的，一想到我们要和政府明着作对，就有点睡不着，兄弟几个就起来打打牌，没想到把老大给吵醒了。”心腹小弟们赔着笑脸。 查尔斯看了他们四个一眼，坐上了小弟们让出来的椅子。 “你们是害怕？还是紧张？” “都有，都有。”小弟们紧张的说道。 现在的查尔斯身上既有着他当黑道时残留着的狠厉，又有当卫民团领导造就的威严。这让小弟们不敢去试探自己这位老大的情绪。 “别紧张，你们都跟了我二十多年了，你们要记住，我们现在不是黑帮，而是卫民团，既是卫民，也是为民，所以不要害怕政府，我们才是强大的一方。”查尔斯给自己的属下打气道。 “但是根据下面传过来的情报，没多少人愿意帮我们啊。” 谈到这个，小弟们都难掩不住失落，他们平日了做了不少好事，但是到了自己需要帮助的时刻，先前受到帮助的人并没有对自己伸出援手。 “这是卖命的买卖，他们不干才是合理的，他们不知道我们有多大的力量，在他们看来，我们的行为是蚍蜉撼树，没有出卖我们已经是他们能做到的最大的帮助了。”查尔斯为平民们解释道。 小弟们点了点头，他们大多知道这个道理。 第二天，东区德普城的解放行动正式开始。 查尔斯这位前杀手被分配到了突击分队，这个队伍的任务就是突击德普城的行政中心，控制住那里的官员。 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15分钟，查尔斯穿上了便于行动的衣服，做着热身运动。 到了行动时间，查尔斯敏捷的跳上车，向着市中心开去。 “老大，你的身手不减当年啊。”坐在前排的突击队队员夸赞道。 “我还没老嘛。”查尔斯呵呵笑着。 除了查尔斯的队伍，还有工人组成的抗议队伍，吴鸣和一部分卫民团组成的攻占武库的队伍。 最重要的一路是攻占武库的队伍，之后就是查尔斯和工人们的队伍了。 只用了50分钟车程，查尔斯等队伍就来到了市政府中心。 这里同时也是东区的行政中心，建筑和部门十分繁多，要不是有地图，查尔斯他们可能都找不到亨利克的办公室。 一下车，查尔斯等50人结队走进了大楼。 “先生你们好，前面是政府大楼，你们有预约吗？”保安拦在了查尔斯面前。 查尔斯没有理睬，藏在衣兜的手猛地抽出，手里拿着吴鸣给的麻醉剂，一个箭步冲到保安面前，手中的针扎入了保安的静脉中。 “戒备！”其他警卫看到这个情况立马大喊出声，但是突击队队员们的反应更快，他们掏出藏在黑色大衣内的弩，对着警卫开火。 突击队使用的是特种弹，这种弩弹不会伤人性命，但是会使人在一段时间内昏迷不醒，如果短时间内被命中的次数过多的话，会对神经系统造成无法挽回的损伤。 在政府大楼周围还有着不少前来办事的人，电光火石之间他们根本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下意识地开启了防护魔法并且躲在一旁。 搞定警卫后，查尔斯一行人没有任何停顿的冲进了政府大楼。 外面这样大的动静，政府大楼内的人不可能没有察觉，然而当他们呼叫警卫时，才发现现在留守在周边的警卫也才几十人，其他人都被抽调去镇压工人抗议去了。 现在这些官员们也顾不上工人的抗议了，立马派人传令让在抗议一线的军警回防。 而这一段时间，查尔斯照着地图，直奔亨利克的办公室。 就在他们要接近目标时，一个声音突然出现在脑海。 “亨利克躲在楼下。” 查尔斯不解这个声音是谁，又是从哪里冒出来，但是还是依着这个声音的指示，以最快的速度下楼，找到了在会议室中的亨利克。 当查尔斯提开门时，亨利克满头大汗的坐在窗户旁张望。 再看到查尔斯进门时，他反倒冷静了下来。 “好久不见，我尊贵的城主大人。” 查尔斯看到亨利克，也松了一口气，现在他们的任务已经完成，接下来就是等军警们回援。 他们在控制住官员们之后，第二个任务就是吸引军警们的注意，为武装工人们争取出时间。 “查尔斯？你是巴奈特手下的那条狗？”亨利克出言嘲讽道。 “巴奈特是我的义父，我是他的义子。”查尔斯让跟在自己身后的几人去帮助其他人。自己则和亨利克单独对峙。 “你们黑帮之间的义父子关系不就是上下级关系吗？怎么，巴奈特那老家伙躲在公社不敢回来，拍了你回来？” 查尔斯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抬手，将一发弩弹打入了亨利克的体内。 “这是什么？”亨利克很快就发现自己没有什么不适，只是在不断地流血。 “麻醉弹，为你特制的，可以让你对身体失去控制权，你现在头部之下应该会慢慢失去知觉。” 查尔斯走上前，一边说着，一边给他包扎伤口，免得他失血而死。 “呵，一个黑帮居然还会顾及我的性命。”亨利克继续出言嘲讽。 “现在不是了，我是卫民团的三把手，东区负责人。”查尔斯坐在了他的对面心平气和的说道。 “换了个名字，你就以为自己变了一个人，摆脱黑帮身份了？”亨利克现在不择手段的激怒查尔斯，他怕查尔斯拿他当人质。 “我是不是黑帮，你说的不算。” “我说的不算，我是德普城城主，现在你不仅是一个黑帮成员，还是一个意图发动政变的暴徒！” “暴徒？政变？不，城主大人，你错了，这不是一场政变，这是一场革命。”查尔斯这一次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笑意，“等成功之后，你的那些龌龊事就再也瞒不住了。” “到时候你这个城主恐怕会比我这个黑帮成员的名声更差。” 亨利克悬着的心终于是死了，在他听到了查尔斯说出革命那个词时，他就知道公社队亲王领的全面进攻开始了。 两人在互相嘲讽的时候，远处突然传来了弩弹的破空声。 查尔斯脸上的笑意更甚。 “你听，城主，已经开始了。” 查尔斯贴心的将亨利克的头扭了过来，让他看着窗外。 随着时间的推移，亨利克看着自己手下的军警正在边打边退，很快，就被工人组成的军队合围在楼下，而楼内，突击队员正依靠着地形组织军警进入大楼。 东区德普城只是一个缩影，现在这个场景正在亲王领各个区化中上演。 一切，已经尘埃落定。 亲王领已经事实上灭亡。 第63章 亲王领的毁灭 亲王领首都，圣兰登，最近这段时间，整个城市的人都生活在恐惧之中。 在通讯被扰乱后不久，一场大雾渐渐笼罩在城市周围，所有人——无论是受政府之命前去探查消息的探子，还是民间的商人，进入雾内就再也没有返回过。 这座城成为了只许出不许进的围城。 “雾内有着什么？探秘忒亚兹大陆的神秘生物。” “疯狂计划！怪物军团绕过东西防线，直接突袭亲王领！” …… 布劳看着报纸上五花八门的报道，有些无语的将手中的报纸丢在了桌上。 现在这种情况，哪怕是他这种高官，消息来源也不会比普通人可靠，顶多多订几份报纸。 虽然他对报纸上的大部分消息抱有鄙夷态度，但是有一部分消息还是引起了注意，就比如说雾气是怪物军团引起的那篇文章。 布劳仔细思考了一下，发现还真有可能。 忒亚兹大陆中央雨林对他们这些生命来说是禁区，但是对怪物而言就不一样了，它们完全有可能穿过整个雨林，来袭击后方。 “希望不是这样。”布劳心里默默祈祷。 如果是公社那群人，那么最差的情况也就是自己这些人死；要是怪物军团，那整个亲王领估计都要死绝。 就在布劳忧心忡忡时，在城头上监视的士兵们惊讶的发现外面的雾气比一个小时前稀薄了一些。 “雾要散了！雾要散了！”这个士兵大叫着，骑上两轮车就往亲王府赶，想要把这个消息报告给上级。 布劳听到士兵的报告，直接站起了身。 “走，带我去城头看看。” 布劳带着一众部长来到了城墙上，看着雾气确实有消散的趋势。 然而布劳内心却涌起了一股恐惧，这股恐惧是未知即将转化为已知的恐惧，尤其是这种转化自己还无法控制。 他害怕雾气消散之后显露出的是一只只面目狰狞的怪物。 他们又等了几个小时，雾气已经足够稀薄，让他们能看到外面的情况。 没有他们想的尸横遍野，也没有他们想的人头熙攘，只有安静的环境。 “要不要派人出去看看？”布拉德利问道。 “好。”布劳点头，说罢几人一同望向了之前来禀报消息的士兵。 那个士兵吞了一口唾沫，虽然心里有万般不愿，但是也容不得他拒绝。他只得战战兢兢的出城，并祈祷神灵不要让他碰到奇怪的事。 士兵小心翼翼地探索周围，而布劳等人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这名士兵。 “快看！那是什么？”眼神比较好的亚历山大最先注意到了远处地平线上出现的队伍。 布劳闻言，也不再关注那个士兵，使用望远镜观察着远处出现的队伍。 领队的旗帜五花八门，不乏有贵族们的家徽，但他还是第一时间看到了混杂在众多旗帜中的公社旗子。 “果然……”布劳松了一口气，对总参谋部代理人吩咐道，“来者不善，准备战斗！” 很快，城墙上就忙碌起来，士兵们开始构筑防御魔法阵，并往城墙上搬运弹药。 等到他们忙好，军队也到了城门远处，开始列队。 虽然布劳有心理准备，但是还是被军队的数量吓到了，远处还有人出现，并且先抵达的人已经开始了包围。 布劳没有急着下令开火，他有种感觉，对面有话要跟他说。 不出他所料，几个人影渐渐接近了城门。为首的人正是吴鸣。 “鲍德温……奥萝拉……”布劳说出了自己认识的人的名字。 “好久不见，行政总管，你想到我们会这么见面吗？”吴鸣向站在城楼上的布劳打招呼道。 “真难得你聚集起这么一个队伍啊，既然你这么有能耐，不去对付那些怪物，反而对付你的同胞，这就是你们公社的理念吗？”布劳选择站上道德的制高点指责吴鸣。 “你们，还有怪物军团，一个都跑不掉。”吴鸣没有和布劳辩理，仰着头说出了未来的计划。 “我们没有什么根本的冲突吧。”布劳叹了口气，疲惫的说道。 “我确实没有，但是我身后的人中有不少和你有冲突，他们有些是没有薪资的工人，有些是一年收成被拿走一半的农民。” “就没有任何回还的余地吗？”布劳说道。 “这不是我能决定的。”吴鸣轻松的说道。 现在整个亲王领只有圣兰登这座孤城还处在亲王领政府的管辖下。只要攻下了这座城，亲王领就可以宣布覆灭了。 眼见不能达成一致，布劳用眼神示意周围的士兵开火，射杀吴鸣。 但是就在布劳刚有小动作的同时，吴鸣就已经动了。 他轻轻打了一个响指，空中出现了巨大的爆炸声，将城墙上的守军震得头晕目眩，不乏有人耳鼻流血。 布劳在一阵头晕目眩中隐隐约约听到吴鸣的话语：“将军了。” 圣兰登的沦陷没有任何悬念，在城墙上的守军们失去抵抗力量后，吴鸣就打开了城门，让远处的工人革命军进入。 接下来要进行的事和别的地方没有什么两样了，收没私人土地，清点城市人口，清查法院内的所有案件，将所有资产阶级和地主阶级集合在一起，彻查先前是否有违法行为。 上面的事在人们的积极配合下，只用了两天就全部完成。吴鸣也终于有时间做自己的事。 “又见面了。”吴鸣在隔离区见到了黛儿亲王。 “嗯。”这位亲王的面色有点不太好，“你们决定什么时候行刑？” “这要交给之后的审判大会了，你可以不用担心，虽然以后没有亲王的待遇了，但是保下一条命，好好生活还是可以做到的。” 这要归功于黛儿亲王吉祥物这个政治定位，好事归不到她身上，坏事也轮不到她来背锅。 真正被判处死刑的只有行政总管布劳，公共安全部部长罗德，情报部部长亚历山大，商业部部长等经常在节目、演讲露面的人。 “那你是来放我出去的吗？”听到吴鸣的话，黛儿活跃了起来。 “嗯。”吴鸣点头。 两人走出隔离区，到半路上，吴鸣才说出了自己的真正目的：“温迪伦王朝究竟是什么样的，你能详细描述一下吗？” “你打算对我父亲动手？”黛儿戒备的看着吴鸣。 有了自己的前车之鉴，黛儿不怎么信任吴鸣。 “现在的我没有对这片大陆之外的文明动手的动机，只是想了解一下，以后去那边玩的时候不至于什么也不知道。” 吴鸣现在考虑的是蒲公英的事，她跑去了中央大陆后已经有很久没和吴鸣联系过了，吴鸣准备在这段事告一段落之后去找蒲公英。 “不行，如果以后你想去温迪伦王朝，我带你去。”黛儿没有放下戒备。 “行吧。”吴鸣没有再强求。 就在这时，忒亚兹的魔能网络通话接入了吴鸣的脑海。 “资源领那边也在进行起义，你要去看看吗？” “这件事交给你吧，战斗这件事我并不是很擅长，也不热衷。” “嗯。” 5月1日，亲王领原政府成员在圣兰登神恩广场执行死刑，宣告着温迪伦亲王领的灭亡，至此，四大殖民地只有一个还在苟延残喘。 第64章 寡头的自救——企业联盟 亚当斯并不知道亲王领目前的状况，不过他可以确定一定和公社脱不了干系。 自从知道自己被蒙蔽之后，他找来了不少关于公社的书籍。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吴鸣写得。 一本书，无论是什么书，在字里行间都能透露出作者的思想和喜好。 亚当斯作为一位领导人，一位政治家；最擅长的就是从字里行间揣测写作者的意图。这是他和官僚们打交道中锻炼出来的能力。 从他的角度来看，这两本书中，一本用来设立自己的神像以代替四大帝国的神像，一本详细的介绍了公社建立的政治纲领和思想纲领，这两本书之间的内容井水不犯河水。 从这里亚当斯就可以分析出公社是一个政教分离的国家，这和四大帝国有着本质区别。 从这又可以推测出更多的东西，比如吴鸣究竟是不是这个星球的人？或者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你居然还能这么淡定？雨林联省和北方联省都血流成河了！”贝克直接闯进了亚当斯的办公室。 “没有通知就闯进来，这是违规的事。”亚当斯放下书，指出了贝克的错误。 贝克没说什么，将椅子拖到了亚当斯的对面，问道：“你有什么办法吗？” “什么办法？我没想过。” “你是总监理，位同总督，你怎么能不管呢？”贝克被惊得要站起来。 “前线现在情况怎么样？”亚当斯没有回答贝克的问题，而是转移了话题。 “还是老样子，我们攻不进去，它们也打不过来，不过现在战场上已经好久没有新的怪物了，我总感觉它们在憋一次大的行动。” “那就要劳你多费心了。” “好……等等，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北边你打算怎么办？”贝克意识到亚当斯在转移话题，胡子都被他说话时喷出的风吹的上下跳动。 亚当斯用手抹掉书页上的唾沫，装作无奈的说道：“现在资源领认我这个总监理的恐怕只有你了，我的老朋友。” “因为没人认你，所以你就不想管了？” 亚当斯这次抹掉了喷在自己脸上的唾沫，安慰贝克道：“不是不管，而是不用管，那些公司会自己自救。你还不知道吧，那些公司每个都有着将近一万人的‘保安’。” “你想借这次叛乱削弱这些公司的实力？”贝克恍然大悟般说道。 “嗯，输了，可以削弱那些公司的实力和野心；赢了，也可以让那些公司收敛一些；怎么样都有好处，你就不要操心了。” 贝克点了点头，但是他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 “那要是输了，这两个联省难道不会独立出去吗？或者加入那个公社？” “当然会，都打输了，人家凭什么还留在你这？” 贝克被亚当斯理所当然的语气弄懵了，他不清楚现在的亚当斯站在哪一边。 被贝克的眼神盯着让亚当斯有一种悚然的感觉，笑道：“现在我想要干涉也没有兵力了。” “那没事……” “停！”亚当斯知道贝克想说的是什么，直接喝止了他。 “北方联省和雨林联省的叛乱说到底只是同族之间操戈，而南方联省那边是亡族灭种的战争，就算后面所有的联省都独立了，那里也不能有任何闪失！” 眼见亚当斯这么严肃，贝克就没有说出那句话。 办公室内的气氛一时间沉寂下来，为了缓和气氛，亚当斯邀请贝克一起坐下看书。 “既然你已经有判断了，那我就不掺和了，但是我不保证我下面的人就听我的了。”贝克站起身说道。 贝克和亚当斯都面临着同样的困境，资源领内的寡头势力越来越大，它们渐渐的影响了不少官僚，让他们站在了它们那边，有了架空贝克和亚当斯的趋势。 北方联省，正在进行着一场秘密会谈，这一个月之间，公社志愿军试探着组织了几次进攻，效果不甚理想。 在志愿军方面烦恼时，北方联省专员突然派人和志愿军方面交涉。 一开始志愿军方面以为有诈，但是在接触几次后，他们发现对方似乎是真的有议和的意思。 “这是我方能给出的价格。”谈判桌上，奥布里方的代表将一张纸推给了公社代表。 这种一开始就把自己的底牌亮出来的做法是十分愚蠢的，这会让自己在之后的谈判中处于劣势地位。 奥布里给出的条件是：将所有军队交给公社方面指挥；交出自己的所有财产；关押所有的特权阶级，包括自己；将权力移交给公社。 这几乎把奥布里所拥有的一切都给了出去。 这是一场豪赌，现在奥布里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资源领知道自己干的事后，自己回去了肯定活不了；只有加入公社，依靠公社的高道德水平，才有机会给自己留下一条命。 公社代表也是震惊异常，这个条件要比他们原本想要争取到的条件要好太多了。 奥布里方的代表看着对面震惊的脸色，嘴角不自觉扯出一丝微笑。 这是奥布里的策略之一，在之前的几次接触中，奥布里一直在展现自己作为官僚的一面，不断压低对面的评价与预期，然后在这一天突然反转，给他们小小的震撼。 一个坏人做了好事，他的形象就会出现一个大的转变。 “这是我们的条件。”逐条看完之后，公社代表也给出了自己的条件。 只是粗略的扫了一遍，奥布里方就答应了下来。 “成交！”仿佛是怕奥布里方后悔，公社那边立刻拿出协议，两边依次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在雨林联省，也有着一次秘密会议。 公社志愿军的数量不断增加，一座座城市先后沦陷，战线向着文森集团的总部推进。文森集团终于坐不住了，开始求援。 原料寡头文森集团、能源寡头伊能公司、农作物寡头联盟丽菲科特、军工复合体天雷集团等寡头集团齐聚一堂，商议着如何对抗反抗军。 “政府是靠不上了，我提议我们这些企业之间建立一个联盟，来对抗反抗军。”比维斯提议道。 “这……是不是不太好，政府那边会怎么看？”军工复合体是和政府关系最密切的组织了，所以面对这种明显会和政府产生冲突的行为，会有些顾虑。 “这次叛乱，政府没有派出任何一支部队帮助我们，你还不明白吗？”比维斯站了起来，“雨林联省是我的大本营，这次如果我失败了，那么下一次就是你们，我们之间并不是竞争关系。” “这个联盟应该是一个怎样的联盟呢？”丽菲科特首席执行官基诺问道。 “我们这个联盟几乎囊括了一个国家所有的命脉，有粮食，有工业原料，有能源，有武器，我们有一个国家应有的一切，所以我们这个联盟的职能不应该有边界。” 听着比维斯的话，在场的人眉头先是一皱，然后又是一松。 “但是我们终究不是国家，我们的联盟，只与我们的生存有关。” 眼见没有人反驳自己，比维斯让秘书抱出了一叠早已准备到的文件，上面写着联盟的所有的规则。 就在同一天，北返联省专员奥布里发表公共讲话，为了顺应民心，停止了对公社志愿军的抵抗；文森集团、天雷集团等大公司宣布组成联盟，该联盟旨在保护自己的合法利益。 “合法利益？什么是合法？合的是哪个法？”亚当斯知道这个消息时，不自觉笑出了声。 相比于公社，他更讨厌这些企业。 作为一个前资本家，现领导人，他知道这些人会做出什么畜生事。 原本他只想着削弱这些企业的势力。现在，这个企业联盟必须死。 第65章 攻敌所必救 在寡头们宣布成立企业联盟的时候，吴鸣正在自己的实验室内设计新的机械。 公社所有的工业原料都是从亲王领和资源领进口的。但是现在，所有的原料产地落入或即将落入公社的掌控，那么原料的开采就是一个尖锐且无法避免的问题——谁去开采？ 如果处理不好，可能会导致公社的经济秩序出现崩溃。 吴鸣计划设计的机械是智能采矿机和切割机。 随着魔法脉络的完成，不同的魔法脉络互相勾连，这个机械开始运动起来。 吴鸣揉了揉眼睛，坐在凳子上，上半身倚在实验桌上，看着机械运动着。 这只是一个模型，距离真正投产，还有很多的路要走，不过人类先贤已经走过了一遍，他要做的只是更改一下设计。 就在吴鸣计划以后时，埃斯特突然推开了吴鸣的房门，将吴鸣轻轻地拉了出来。 成像魔石上正在播放着企业联盟的宣言。 吴鸣原本脸上有些不悦，看到这个后，不悦的神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惊讶的表情。 “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会见到一个企业联盟。” 在原本的地球，企业联盟这种明显动摇政府统治的东西一出现就会被拆解，而现在，在这里，吴鸣居然看到了功能齐备的企业联盟。 “这会影响那边的战况。”埃斯特没有在意吴鸣语气中的激动。 “这是他们的自保之法，他们感受到了威胁，估计志愿军那边会遇到比较强的抵抗。”吴鸣赞同埃斯特的说法。 “忒亚兹要休息，我们去那边支援吧。”埃斯特说道。 “别拉上我，我现在正在研究新的机械，你一个人去就可以了。”吴鸣拒绝道，并往自己的实验室走去。 但是吴鸣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拉力——埃斯特拉住了吴鸣的衣领。 “你可以把你的模型放到魔能网络上，让别人完成这项工作。”埃斯特给了一个解决方案。就她了解的信息，第二公社那边有相似的研究，但是效果并不是很好，而吴鸣的思路可能会给他们启发。 吴鸣咋舌，他还是希望这个工作能由他亲自完成的，但是看着埃斯特，他最终还是妥协了。 最主要的是现在除了他们两个，没有人能胜任支援前线这份工作。 吴鸣回到了实验室，将材料整理了一遍，放到了魔能网络上。 “鲍德温又发明新东西了？” 吴鸣的材料上传到魔能网络中不超过十分钟，就被搬运到了一群发明家组成的局域网络中。 “是这样解决魔法脉络磨损的吗？”一个人惊叹吴鸣的点子，立马开始复刻实验。 “我似乎有一个更好的解法。”另一个人想到了一个绝妙的想法，离开了魔能网络，回到了现实世界。 过了不久，吴鸣的工作已经延伸出了不少衍生产品，当然，这是后话了。 在吴鸣整理材料时，埃斯特一直在客厅等待着。 忒亚兹现在还在圣兰登，在过渡完成前，她不会离开那里。 “准备好了吗？”看到吴鸣出来，埃斯特站了起来。 吴鸣点了点头。两人立马赶往了雨林联省。 现在的雨林联省，战斗在城市周边断断续续的进行着，由于各个公司的私军及时填补战线，现在公社志愿军已经不能像一个月之前轻易的拿下一座城市了。 再加上他们不敢肆意使用攻城武器，导致现在进展缓慢。 “我们先去哪？”到达了前线，埃斯特侧头问起了吴鸣计划。 “你有想法？”吴鸣坐到了一旁的土堆上，现在这里只有他和埃斯特两个人，所以他没有再戴那个面具。 看着吴鸣的黑眼圈，埃斯特侧开了目光。 “在我看来，这些士兵只是听命于各个公司而已，我们可以杀死公司的高层，让他们失去指挥者，扰乱他们的指挥系统，从而降低企业士兵们的战斗力。” 吴鸣认真的聆听着埃斯特的方法，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又是摇了摇头。 “有什么问题吗？”埃斯特看见吴鸣这副姿态，知道他有不同的见解，于是坐到了他的对面，想要吴鸣好好说说。 “你对于这些集团并不了解，你只看到了这件事的收益，没有看到这件事的风险，除非我们能一瞬间杀死这些企业的所有领导者，不然一旦他们知道有人要暗杀他们，难免会鱼死网破，铤而走险。” “具体是什么风险？”埃斯特问道。 吴鸣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也不知道，不过埃斯特却懂了——下一步就是打探企业联盟的底细。 “以我们文明的经验，这种大型的利益集团，一般会和政治集团有所牵扯，尤其是其中有一个军工复合体，所以，企业联盟拼死反扑的能量可能会超过我们的想象。”吴鸣提醒道。 “你们文明还真是什么东西都有啊。”埃斯特虽然在感叹，但是吴鸣却听不出什么感情。 “时间长了，什么奇葩事都能看到。”吴鸣的语气中有些小得意。不过他隐藏的很好。 “你有计划吗？”埃斯特问道。 吴鸣摆了摆手，他的计划都是建立在足够的情报或者足够的力量上，像这种情况，吴鸣没有完备的计划。 …… 5月5日，企业联盟临时指挥所，一则消息引爆了这个小空间。 “你说什么？波西亚周围出现了大量的叛军？这不可能！他们怎么可能绕过防线，出现在后方呢？” 担任企业联盟军队指挥的人是退役老兵坎普，有着丰富的作战经验，虽然他半辈子的经验都告诉他这不可能，但是下属递交的影像上明明白白的显示着影影绰绰的人群以及那面鲜明的旗帜。 “怎么办？”他的同僚开始征求他的意见。 “前线的士兵们不能动，波西亚也不能不管，那是粮草的输运枢纽。”坎普的心里默默的想着。 “要不先火力侦察一下？”下属的一个参谋说道。 “侦察是敌人虚实不知的情况下才有用的，但是现在这个情况，我们没有别的选择。”坎普反驳道。 …… 很快，企业联盟的军队悄悄从前线撤退的消息就传到了公社志愿军的前线指挥官耳朵里。 “就是现在，全力进攻！” 坎普不出所料地收到了前线败退的消息。这在他抽调前线部队时就已经预想过了，但是消息真的传来时，他还是不住的心痛。 “波西亚周边怎么样？” “报告长官，波西亚周边一切正常。” 坎普闭上了眼睛，然后下令道：“之前给我通报波西亚有叛军的人呢？” 一个人缓缓举起了自己的手。 坎普想要下令把他拖出去，但是又忍住了这种冲动。 他知道自己中了敌人的计策。 而波西亚城，吴鸣早就混进了群众之中，之前的那一支军队是他制造出的幻象，为的就是调动企业联盟的军队。 事实证明，他成功了。 只要他们没有办法分辨出吴鸣的幻象，那他们就必定被吴鸣所调动；如果他们不被调动，那么下一次，就可能不是幻象了。 第66章 合作 在吴鸣瓦解企业联盟的防线时，埃斯特深入了中央联省，这是企业联盟中大部分公司、集团总部所在地，也是企业联盟私军最多的地方。 “企业联盟招人啦！54家企业任你挑选！工资待遇从优！” 大街上到处都是企业联盟的招聘广告，埃斯特粗略的看了一下，发现待遇确实不错，平均工资在3000波文币左右，最低工资也有2400波文币。 这个世界的货币锚定物是贵金属，再加上四个主要国家的实力相差不大，所以货币之间的汇率大约在1：1。 埃斯特现在穿回了以前自己还是学生时穿的衣服，现在的她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受过教育的学生。 她凑到报名处，想看看具体情况是怎么样的。 报名处围了一堆人，有瘦骨嶙峋的中老年男人，他们的皮肤大多黝黑，手部皮肤有开裂，头发蓬松杂乱。此时正围着几个穿着保安服的人，听他讲加入企业联盟的好处。 “加入之后，公司会给你们分配住房，登记在册的人管伙食，每月工资会省下很多的一部分，可以补贴家用。” 一个保安招募人说完，就有另外一个保安招募人补充道：“而且工作也不会太劳累，平时就是负责厂区、办公区的安全和秩序。” 埃斯特躲在人群末尾听着，她发现这些人只提了待遇，没有提代价。 “现在大规模招兵，是为了应付我们吧……这些应聘者身上有不少针眼，他们之前的生计估计是卖血吧……”除了听招募人吹嘘外，埃斯特还细致观察了应聘者的一些细节。 埃斯特没有考虑到她这么一个人在这个人群中会多么显眼。 “唉！那个求职者！那个小姑娘！对！就是你。” 听到招募人的话语，人群自然就把目光投向了埃斯特，并让出了一个身位，让她暴露在人群的视野中。 “你是学生吧？是毕业生吗？” 招募人热情的迎了上来，拉着埃斯特就往里走。 在他们看来，埃斯特是潜在的优质应聘者，受教育的人一般都选择参军，而不是加入企业的私军。 人群不自觉分开了一点，和埃斯特拉开了距离，眼神中带着嫉妒、羡慕、怀念等情绪。他们大多都有孩子，也都是上学的年纪。 “你是那个学校毕业的？现在有工作吗？”招募人拉着埃斯特问道。 “嗯，不好意思说。”埃斯特不想多说，而对方也只认为她是一个内向的人，毕业的学校也不是太好，就不再问埃斯特的过去。 “你有兴趣加入我们的安保部队吗？有文职和一些通讯工作适合你这样的学生。” “安保部队？要打仗吗？”埃斯特决定把他们没有向周围求职者说的信息全部问出来。 “……哈哈，不用，那是军队的事。”招募人笑容一滞，然后搪塞过去。 “可是雨林联省不是在打仗吗？”埃斯特戳穿了他们的谎言。 这下招募人不知道该怎么接，很明显埃斯特作为一个“读书人”，不像农民们那么好骗。 “你是哪里人？”招募人团队中的一人起了疑心。 资源领内的所有媒体都被企业联盟控制了，如果是本地民，那么就不会知道雨林联省和北方联省内发生的事。那么很大可能眼前这个人可能就是来自公社。 看着有意把自己围在中间的招募人，埃斯特说道：“我来自雨林联省。” 招募人们对视了一眼，慢慢解除了对埃斯特的合围之势。 埃斯特没有在意，现在这种状况就是最好的了，把风险告诉周围的人，让他们自行判断，这些人中难免有些人会需要这份工作养家糊口。 等这些人达到上战场的程度，那边估计已经解决了。 埃斯特的出现与离开只是一个小插曲，报名处依旧火爆。这些人中有不少是体检不合格无法加入守备军的人。企业联盟是他们唯一的选择了。 埃斯特没有在街上闲逛，她要潜入企业联盟各个公司的总部，安置窃听器。 …… 亚当斯秘密来到了北方联省的省会米里奥。 这一次出行他没有告诉任何人，只有少数人知道他离开了，但是并不知道他去哪。 来到了专员府，现在这里已经没有之前闲人勿进的气场，而是人头攒动，像是一处旅游景点。 亚当斯有些迷惑，他跟随着人群往里走，在专员府门口看到了一个他意想不到的人，原专员奥布里，现在的他依旧穿着专员的服饰，和周围的人拍照。 经过严格的搜身后，亚当斯终于有机会接近奥布里。 “好，谢谢，下一位……”奥布里面带笑容送走了一位游客，准备迎接下一位游客。 哪怕是他，在看到亚当斯的面孔后，也维持不住表情管理。 “你怎么会在这？” “你投降就是为了这个？” 亚当斯没有掩饰自己语言中的笑意。 “没错，虽然没有之前大权在握的感觉了，但是现在我的生活也不错。”意识到这里不是叙旧的场地，奥布里高喊，“今天就到这里，我有事要处理。” 民众们虽然有微词，但是这种没有直接利益的活动本就讲究个你情我愿，当事人既然有事，他们也不好闹事。 亚当斯惊讶的看着周围，居然没有一个人出来反对，仿佛奥布里依旧是那个一言九鼎的专员一般。 “你来找我干嘛？你也要投降？”奥布里笑着问道。 “我是来找鲍德温的，你有办法让我见到他吗？” “他现在没有空，你直接对我说，我会一字不差的转告他的。” 亚当斯上下打量了奥布里一眼，没有说话。 “你觉得我不可信？以前或许如此，现在不同了，我现在是公社人了。”奥布里自豪的挺胸说道。 “你换了一个地方就会大变样？” “唉……你不懂。” 两人就像老朋友一般谈论着，亚当斯虽然没有见到吴鸣，但是还是和他建立的联络。 “又见面了，亚当斯先生。”吴鸣找回了第一次和亚当斯见面时的感觉。 “开门见山吧，鲍德温，你怎么看企业联盟？” “看来你也知道企业联盟的危险性。”吴鸣笑了起来。 “以前他们还能说是一个国家的构成部分，但是现在，他们已经成为国家的寄生虫了。” “你也想要他们死？你代表的是资源领政府还是你自己。”吴鸣问道。 “我自己。” 亚当斯只是少数几个认识到企业联盟危险的人，或者说他是政府中少数几个和企业联盟没有利益关联的人。 吴鸣点了点头：“看来你是一个有点能力的领导者。能看到他们的危险性，那么我们合作吧？” 你们难道就不危险了吗……亚当斯默默在心里说着不能说出口的话，并捧了吴鸣一句：“除了合作，我们难道还有力量来对付你吗？”。 “虽然我个人的力量有限，但是你的选择关乎几千万人的性命，谨慎一点好。”吴鸣也回敬了亚当斯一句赞美。 就这样，两人的合作正式开始。 第67章 双城之战 具体的合作事项只有吴鸣、亚当斯两人知道。 亚当斯作为一个被半架空的政府领导者，能提供的帮助很有限，最多只能在各种议题上和企业联盟唱反调。 肢解企业联盟的主力还是公社志愿军。 经历了五月五日的战线崩溃，企业联盟调兵变得谨慎很多，只要没有发生明显的交火，他们也不会去管后方出现的小股部队。 公社志愿军也抓住了战机，在一天时间内就攻占了几座前线城市，只有城里还在发生零星的交火。 在5月8日，公社志愿军的兵锋就已经抵达了波西亚城下。 波西亚是雨林联省的枢纽城市之一，雨林联省到北方联省的运输路线几乎都通过波西亚，这也使得它发展成为了一个有着千万人口的超级都市。然而讽刺的是，在这个城市的外围就是极为贫困的乡村。 不仅是它，连接雨林联省和中央联省的枢纽城市萨斯特拉，连接雨林联省和南方联省的枢纽城市希纳都有这种情况。 这三座城市有着极大的战略意义，如果这几座城市都被公社志愿军掌控，那么雨林联省将被隔离出资源领。 作为企业联盟唯一的原料产地，如果雨林联省被公社占领，那么企业联盟将失去所有工业原料，那时的它们就是一群待宰的猪羊。 所以吴鸣判断，和企业联盟的决战就在雨林联省，并且会很快。 “我只要继续扰乱企业联盟的后方，那么公社志愿军就可以在前线取得一定的成果。”吴鸣看着地图想着。 突然，吴鸣脑内响起了通讯提示音。 “谁？”吴鸣有些疑惑，很少有人会直接接入自己的脑内通讯。 接通过后，是一个老人的声音：“你是鲍德温？” “我是，你是谁？”吴鸣问道。 “我是公社志愿军的总指挥阿姆斯特朗，你是否参加了雨林联省大起义？” 阿姆斯特朗明白企业联盟不会无缘无故的调兵，在一番探查后，他终于知道了这是吴鸣的手笔。 在得知的那一刻，他就迫不及待地和吴鸣取得了联系。 “对。”吴鸣大方承认了。 “我很感谢你对起义事业的帮助，但是你的行为很可能会对我们的部署造成影响，所以我想请求你接受我们的调遣。”阿姆斯特朗说明了他的来意。 “嗯……”吴鸣沉默了。 知道吴鸣存在顾虑，阿姆斯特朗开始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战争是大事，它关系到数以万计人的生命，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应该将个人的自由置于之下。” 这是把我当成刺头了……吴鸣哑然：“我不是不想接受你们的管辖，你知道，欺骗战术的要点之一就是保密，如果我像一个普通士兵一般，什么事都向你们汇报，那么消息难免会走露，那欺骗战术就会大打折扣。” 意识到吴鸣要比自己想象的要好说话，阿姆斯特朗松了一口气：“现在的欺骗战术效果不是那么好，我们还有一个大计划，希望你能帮我们。” 只要你给我点兵，我就能让他们后方永无宁日……吴鸣原本想这样说，但是他又想听听阿姆斯特朗的计划，于是就答应了下来。 “我们的下一步部署是这样，萨斯特拉和希纳这两座城市是雨林联省和中央联省和南方联省连接的枢纽。” “由于我们的出师的理由是帮助工人起义，现在资源领政府并没有对我们表态，我们没有理由和宣称去进攻中央联省和南方联省。如果不断掉这两条生命线，那么雨林联省将会成为另一个消耗战场，这不是我们想看到的。” “我们准备兵行险招，从几条小路直接穿插到萨斯特拉和希纳这两座城周围，短时间内攻占这两座城市。” “我们想拜托你的是找出一条相对安全的小路。并且在我们的部队行军的过程中吸引企业联盟高层的注意。” 吴鸣认真的听着阿姆斯特朗的计划，并仔细地对照着地图。 “这个计划确实可行，我会协助你们的。” 5月8日，波西亚围城战开始，在波西亚围城战期间，吴鸣依靠着自己的高机动性，探明了十几条不在地图上的小路，有几条已经荒废了一段时间。 5月22日，波西亚围城战结束的两天后，吴鸣进入了阿姆斯特朗的军营。将自己探明的路线图交给了阿姆斯特朗，然后又马不停蹄的开启了掩耳计划。 “我怎么一天到晚都在忙啊。”走到一半，吴鸣突然开始无声的抱怨起来。 对于怎么吸引企业联盟的注意，吴鸣已经有了想法。 这些资本家很少有不重视自己生命的，只要散播暗杀的谣言，并且适当的露面，就能让他们将注意力放到抓捕自己和保卫自身安全的上面……吴鸣这样想着，立马开始着手实施这个计划。 帕希奥是雨林联省的首都，也是文森集团的核心部门所在地之一。 自从企业联盟宣布成立那一刻起，这座城市就已经易主了，现在的雨林联省专员马修已经被软禁起来。 这个计划最重要的部分就是让文森集团的高层们有危机感。 危机感怎么来呢？和他们地位相同的人的死亡是最显着的。所以，吴鸣准备杀死马修。 他和马修有过一面之缘，没有想到在那次见面之后，他制造了不少血案，整个帕希奥的文学界、工人界都对他充满了愤恨，还有三人因为意图行刺而被吊死在市场。对吴鸣来说，杀他的收益和理由都很充分。 马修被软禁的专员府邸很朴素，如同普通的民居。 在他的办公室，吴鸣见到了这位专员。此时的他正在看吴鸣写的书。 “又见面了，专员。”吴鸣有些感叹。 “鲍德温？你怎么来了？起义成功了？”马修站了起来，激动地问道。 “还没有，你怎么那么激动？”吴鸣有些疑惑。 “我做了这么多，就是等着今天。”马修有些失神的坐了回去。 吴鸣对马修的做法有了些许猜测，或许他真如奥布里所说那般，是一个有理想的人，在专员这个位置上狠踩油门，将雨林联省这辆车撞散架。 吴鸣没有多想，直接说道：“我是来杀你的。” 随后吴鸣详细的说了为什么他要死。 “如果我的死真的对起义有用，那就请动手吧。”马修的情绪很平静，或者说类似的场景他已经预想了很多次了。 吴鸣点了点头，轻轻抚摸了一下马修的头顶，让他永远归于平静。 在杀了马修之后，吴鸣写下了一封信件，上面详细写出了接下来他的目标。 第二天，马修的死亡传遍了整个帕希奥和雨林联省。 吴鸣的目的达到了，整个雨林联省将大部分精力放到了后方的安全上。 不过这也是有代价的，那就是在企业联盟控制区内，他们大肆逮捕亲公社主义者，将他们全部关入了监狱，据战后统计，死在里面的有几千人。 6月3日，第一批公社志愿军先遣部队已经抵达了萨斯特拉和希纳的外围，他们埋伏在树林内，等待着进攻命令。 6月3日夜半6时33分，公社志愿军对两座城市发动了猛攻，被历史称为“双城绞肉机”的战役正式开始。 第68章 绞肉机 萨斯特拉有着守军2000人，将领为贝洛克·切斯特顿，他同样是一个退伍老兵，因为达不到复员条件，就凭借自己的资历，在企业联盟内当一个中级军官。 今天他依照往常的节奏，开始了一天的巡逻工作。 白天一天无事，就在他要向上级汇报今天一切如常时，弩弹破空声划破了萨斯特拉静谧的夜空。 贝洛克一惊，他没有盲目的行动，而是等着手下向自己汇报。 不久，一个士兵跑进了贝洛克的营帐。 “长官！志愿军！他们打过来了！” 贝洛克眉头轻皱，他在脑内一遍又一遍的嘱咐自己冷静，问道：“是真的还是幻影？” “千真万确！他们已经干掉了几十个巡逻的兄弟，现在正在和城头上的兄弟们交火呢。”士兵惊魂未定地说道。 “知道了，告诉守卫军全部集合！” 等士兵离去，贝洛克掏出手帕，擦拭着自己额头上的汗。 这是他成为军官以来第一次指挥战斗，现在的他是汗流浃背。 “首战即决战……一战定生死……”贝洛克默默的在心里为自己打气。 对他来说，如果守城战打输了，那么自己就算在战斗中幸存，也逃避不了公司那边的罪责。要想活命，他只有尽全力打赢这场战斗。 他走近地图，开始分析目前的局势。 先前公社志愿军的主力在波西亚，容许大规模军队行进的大路有……贝洛克一边在脑海里想着，一边将地图上所有符合条件的道路画了出来。 “其中最宽的一条道路通过省会帕希奥，另外两条路线也在自己人的手上……”贝洛克排除了几种可能，将目光放到了没有道路的地区。 “这里或许有地图上没有标注出的道路，就算有，也多是小道，路况很差，不能通过大部队。” 排除了所有不满足条件的选项后，贝洛克很快就得出了自己的结论。 “现在和自己交火的是小股精英部队，他们想通过突袭，占领萨斯特拉。只要我撑过这轮进攻，等到援军，一切问题就迎刃而解。” 就在贝洛克思考对策的时候，守军也全部集结完毕。 “报告长官，除了正在城头上作战的兄弟们外，其他人都在这里了，请下命令吧。” 分析了局势后的贝洛克明显有了自信，哪怕他不确定自己的分析是否正确。 “一营长，你带着五百人看着城内的工人们，如果他们敢闹事，不要手软！” 他手下的营长们面面相觑，他们不明白现在这个时候了，这位长官为什么还要和城里的百姓过不去。 “现在的情况来看，城外的公社志愿军大概率只是小股部队，一千多人守着城墙就足够了。按照他们以前的战法，城里大概率会有他们的内应，到时候内外勾结，攻破城防。你的任务就是把他们扼杀在摇篮里。” 贝洛克详细的和自己的手下解释了自己这么做的原因。 “明白！” …… “进展怎么样？”阿姆斯特朗问道。 “很不好，首领，在希纳，我们陷入了巷战，在萨斯特拉，我们连城门都没有进去。”队长忧虑的说道。 阿姆斯特朗不自觉地开始啃着手指，看着地图上的兵力部署，气氛一下子沉默下来。 终于，阿姆斯特朗抬起头，说道：“继续加派一部分兵力，加强对这两个城市的进攻。” “首领，这不是一个好主意，人一多，我们的后勤会出大问题。”一位小队长反对道。 阿姆斯特朗皱起眉头，又低下头去。 “后勤的问题，我似乎有办法解决。”一直在旁听的班克罗夫特的突然开口道。 班克罗夫特加入了公社志愿军，成为了军中的顾问。这让奥布里怀疑自己这位秘书是不是早就是公社人了。 “你有什么办法？”阿姆斯特朗猛抬头，望向他。 “我们的后勤补给线都是在一些郊区小路，不适合大规模运输粮草。小部队送粮食，要的人力又太多。我们为什么不让农民加入这场战争，由他们负责后勤运输呢？” “让平民参加战争，是不是不太好。”有小队长反驳道。 “没什么不好的，这不是我们的战争，而是全部人的战争。” 说完后，班克罗夫特见没有人反对，也没有人赞成，就又坐了下去。 阿姆斯特朗现在很难抉择，一方面，这个计策确实可以缓解志愿军紧张的后勤状况；一方面，如果平民在战争中出现伤亡，那自己就是第一责任人。 最终，他一咬牙，接受了班克罗夫特的提案。 这件事理所当然的交给了班克罗夫特去操办——他有着不俗的口才。 他从最早被解放的城市内招募人员，这些城市是受到了公社好处的，对公社的好感非常大，甚至出现了皈依者狂热。很快，班克罗夫特就募集了一大群自愿加入后勤队伍的人。 6月10日，萨斯特拉之战、希纳之战开始的第7天，公社的攻势没有像贝洛克想象的那般减弱，反而有了愈演愈烈的趋势。 不过贝洛克已经不再慌张，因为援军已经抵达。 在意识到两个枢纽城市被攻击之后，中央联省内的企业联盟私军开始全部开赴战场。 原本这些公司是想保留自己的武装力量，为以后自己联盟内的话语权增加筹码。 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一旦雨林联省失守，他们就没有以后了。 一时间，公社志愿军被两面夹击。 不过凭着惊人的战斗意志，公社志愿军一边抵挡着援军的进攻，一边攻城。 现在在萨斯特拉，公社投入的人数已经来到了3000人左右，而民兵也达到了人左右。 这人的后勤全靠着百姓们一车车、一担担的运过来的。为了保护后勤补给线，公社的炮兵部队没日没夜的开火，不给敌方炮兵开火的机会。 眼见着城内守军的战力越来越少，贝洛克向守军最多的帕希奥求援，帕希奥守军开始驰援萨斯特拉和希纳。 希纳的战况要惨烈的多，现在城里的居民已经在7天内撤离的差不多，公社志愿军和守军正在进行一间间房屋之间的争夺。 截止至6月18日，公社志愿军投入的兵力达到了8000人、民兵人，后勤人员20万人。公社志愿军第一批次的5000人几乎全部投入了希纳巷战中，第二批次的一半人投入了攻城战。企业联盟的战斗人员投入达到了10万人，虽然兵力是公社的两倍，但是由于作战技术落后、情报沟通低效，所以一时间也无法突破公社志愿军的防线。 公社志愿军和民兵每天的伤亡达到了上百人，企业联盟的日伤亡也接近了四位数。 …… “你是谁？别杀我……”昔日文森集团的高层之一正颤抖的祈求面前的白衣死神放过自己。 吴鸣隔着面具冷漠的看着他，在他惊恐的目光下，抓住他的头，下一刻，他感觉自己好像飞了起来，而自己的身体还在原地。 吴鸣直接使用纳米机械暴力读取他大脑里的信息。 “帕希奥城的守军只有1000左右了？”吴鸣整理着信息。 “现在整个雨林联省的大部分兵力都集结在波西亚、萨斯特拉和希纳，这个的拳头已经打出去了，中门也就大开了。” 吴鸣准备趁着这个时机给“敞开心胸”的企业联盟一记重拳。 第69章 镰刀计划 吴鸣回到志愿军指挥部时，指挥官们就进一步增兵还是暂缓攻势陷入了激烈的讨论。 “我们应该避免巷战，这种情况下，继续保持这样的攻势，不出一个月，老兵就要全部折在这两座城市里了。”阿拉贝拉语气激烈的说道。 “确实，阿拉贝拉说的有道理，如果有经验的士兵死伤太多，在未来的战争中我们可能会陷入劣势，战争终归是人的战争。”另外一个老兵巴比赞同阿拉巴拉的看法。 他和阿姆斯特朗都有当过前线士兵的经历，所以在关注进展的同时也注重士兵伤亡情况。 “但是战争的结束总是以占领并实现有效的统治来结束的，如果我们攻不下这几座城，又怎么能结束这场战争呢？”班克罗夫特不同意两人的观点。 “我们可以从正面一点一点磨过去嘛。”巴比说出了自己的方案。 巴比是火力崇拜者，他是军队中的炮兵指挥官，信奉的战法是通过大规模的火力投射来减少士兵的伤亡。 “但是战争时间拖得越久，对我们越不利。”班克罗夫特再次反驳。 公社军队的战斗力是和所处的战争类型息息相关的，如果是自卫战争、解放战争，那么公社军队往往会爆发强大的力量；如果是侵略战争或者任何不符合士兵们理念的战争，他们会拒绝执行。 现在最危险的情况是长时间的战争使士兵、民众出现广泛的厌战情绪，从而导致不战而溃。 如果出现这种情况，企业联盟内可以通过暴力手段压制，而公社志愿军不行，毕竟“志愿”是公社的基本思想之一。 “我同意班克罗夫特的说法。”吴鸣旁听了一会后，直接发言支持班克罗夫特。 “鲍德温先生？你怎么到这来了？这里可是军队！”阿拉贝拉先是一惊，在发现是自己人后，没有因为吴鸣的身份而对他有半分客气，直接指责吴鸣擅闯军事重地。 “我有一个行动计划，想提交给你们。由你们来讨论行不行。”吴鸣没有回答阿拉贝拉的问题，说出自己的目的。 “您说说。”阿姆斯特朗抢先说道，没有给阿拉贝拉继续指责吴鸣的机会。 “虽然萨斯特拉、希纳战役没有达到预定目标，但是这两个战场还是吸引了企业联盟的兵力，现在帕希奥的守军只有区区一千人。如果我们再开辟一个战场，他们势必会方寸大乱。” “那时候，他们要不从波西亚防线调兵，要么从另外两个战场调兵，无论哪个选择，都能要了他们的命。” “你这不是屁话吗？我们要是能穿过波西亚防线直接进攻帕希奥，我们还开萨斯特拉和希纳战场干什么？”原本脾气较好的巴比也站出来反驳吴鸣，他十分痛恨非专业的人来指导自己这个军官该怎么做。虽然吴鸣在公社有着良好的风评，但是他不认为对方还是个军事天才。 “我既然能让他们看到一支军队，也能让他们看不到一支军队。” 吴鸣的意思是用隐身加幻像魔法偷偷带几千人来绕过波西亚防线，进攻帕希奥。 “你能保证攻下帕希奥吗？”阿姆斯特朗害怕像之前突击萨斯特拉一样，将军队再次陷入绞肉机中。 “保证不了，但是无论是哪种状况，都会对我们有利。”吴鸣没有盲目保证，“这行动的目的就是创造以多打少，以强打弱。如果他们想要在帕希奥比得过我们，那就必须从别的地方调派人口，那么在别的地方，他们的实力又会弱于我们。” “如果他们放弃了帕希奥呢？”班克罗夫特提出了一种可能发生的情况。 “那他们的后方会出现一个属于我们的兵源，面临中心开花的局面。” 吴鸣的方案无论是从可行性还是收益都无可挑剔，巴比这些人虽然不爽，但还是同意试试。 之后，吴鸣等人又详细讨论了行动的细节，最终敲定了行动的代号为“收割”。 就像农民收割作物一般，手攥着农作物的上端，镰刀去割作物的根部。 行动的时间被定在了6月25日，那时公社志愿军第三批8000人将加入战场。 …… 6月25日，公社志愿军对波西亚防线发动了大规模进攻。 在这一场战斗中，公社志愿军使用了一种企业联盟私军没有见过的战术。那就是在步兵冲击时炮兵的支援也不停歇。 这是吴鸣提出来的徐进弹幕射击的改良版，将原本的炮兵部队分为两个部分，大炮兵部队对企业联盟的阵地进行的炮击，阻拦支援；数量繁多的小炮兵部队依托着魔能网络的高效通讯对冲锋士兵的前方进行精准炮击，扫清据点障碍。 当时吴鸣在指挥部提出徐进弹幕这个概念时，巴比这个炮兵指挥官一脸懵懂。但是吴鸣以为是自己的疏忽——这个战术在这个星球应该有另一个名字。 但是当他详细地诉说徐进弹幕地概念后，巴比一副恍然大悟地模样，这让吴鸣确定这个世界的炮战水平十分拙劣。 吴鸣没有想过拥有了魔能网络之后，公社军队对于炮兵的运用依旧那么粗糙。 “看来以后要把一些兵书也翻译过来了。”吴鸣心里默默的想着，此时的他带领着2000人的队伍正在穿过一片防守区——2000人是他的极限了。 这些士兵都是作战经验丰富的老兵，但是哪怕是他们，就这样走在原野上，走在敌人的眼皮子底下，也难免慌张，要不是吴鸣再三和他们保证过绝对没有问题，恐怕现在的他们已经因为慌张和对面交火了。 这里离战场不远，巨大的炮火声掩盖了军队行进的动静。 在闯过守备区后，吴鸣立马下令军队进入急行军模式。 6月27日，经过了两天没日没夜的赶路，吴鸣终于到达了帕希奥城下。 “鲍德温先生，要把这座城围起来吗？” “不用，围三阙一，留着出城的道路更好，待会打起来，要把声势弄得尽可能大！要有万人的感觉。” “明白。” 在2个小时后，吴鸣下达了进攻的命令。 士兵们举枪对着墙头的守军射击，吴鸣使用纳米机械，裹着一枚枚炮弹，准确无误的轰炸着墙头上的守军。 战斗开始的1个小时，数以千计的文森集团高管及其亲属、各个矿场、伐木场的老板开始四散而逃。 比维斯不在逃跑的行列里。 “执行官，快走吧，前面的弟兄快撑不住了。”帕希奥守军首领苦口婆心的劝道。 这不是他多爱戴比维斯这个老板，而是因为只要比维斯走了，他就是守军的最高领袖，可以组织投降了。 而比维斯则是单纯的舍不得，他现在已经向周围城市地守军发出了求援信息，但是现在无论哪一个城地守军都不破千，就算赶过来，也于事无补。 战斗开始后的3个小时，公社志愿军已经登上了墙头，而比维斯也终于弃城而去，而依托文森集团的伪政府也作鸟兽散，一瞬间帕希奥城进入了混乱状态。 “现在，我们的牌已经打出了，就看对面怎么接。大家分成三个部分，一部分去维持秩序，一部分去接受政府机构，一部分和我去放出那些被冤枉的亲公社主义者。” 帕希奥陷落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企业联盟其他堂口的耳边，这意味着文森集团的崩溃。他们开始疯狂的进攻萨斯特拉、希纳两座城市外围的公社志愿军，希望最后能抢救一下。 由于之前文森集团的高压统治，在帕希奥陷落3天后，城内民兵队伍的招募就达到了万人，经过1个月左右的训练，这些民兵就可以作为填补阵线的士兵前往战场。 镰刀计划可以说是获得了圆满成功，随着帕希奥的沦陷，波西亚防线、萨斯塔拉、希纳在不久的将来也要面临着两线作战。 就在吴鸣消化帕希奥城内的胜利果实时，亚当斯发来了一封密信。 “大规模部队在北方联省边境集结。” 北方联省……吴鸣眉头一皱，将这则消息传达给了阿姆斯特朗。 “埃斯特，麻烦你弄清楚企业联盟的行动部署。” 企业联盟想要效仿我们，开辟另一个战场？ 第70章 拆承重墙补西墙 埃斯特收到吴鸣的传信时，她正在和企业联盟的写手们高强度对线。 由于企业联盟几乎垄断了资源领内所有的媒体资源，埃斯特只能自己创办一个小报纸，在监视企业联盟的同时为公社做辩解。 现在的中央联省，百姓们对公社的印象处在错误的认识下，他们认为公社是一片不毛之地，那里没有政府，所有的一切都是混乱的，并且公社志愿军的行为被他们解读成了掠夺资源的侵略战争。 埃斯特这个小报纸在亚当斯暗中的推波助澜下名声在几周内就响了起来，和几大报纸论战的有来有回。 “在北方联省边境集结重兵？”埃斯特心里有些疑惑，她翻出了企业联盟文件的复印份。 《企业联盟军队人员表》 这份表记录了最新的企业联盟私军人员数量。 一共21万人，其中有13万人为新征召的士兵，目前没有形成战斗力，剩下的8万人全部投入了雨林联省的三条战线上。 埃斯特收起了书桌上的没有写完的文章，她准备实地探查一番。 企业联盟，天雷集团总部，布鲁斯正在和东线下来轮休的友人叙旧。 “好久不见了，格雷，东线的生活怎么样？”布鲁斯给格雷倒了一杯茶，边说便露出唏嘘的笑容，仿佛在怀念两人的往日时光。 “就是那样，怪物们每天象征性的发动两次进攻，我们防守过后，也象征性的发动一次反攻。”格雷接过布鲁斯的茶，摩挲着茶杯，没有急着喝。 “我们可是好久没见了，你这位老同学还能记得我，真是我莫大的荣幸。” “哪里的话，布鲁斯，你现在可出息了，在一众同乡里，就数你混的最好了。” “哪里，还是你风光，你现在可是指挥官之一，手下掌管着这么多的人。” “管的人多，责任也大，我们能在前面打胜仗，少不了你们军工集团的支持，就是最近你们的交付情况怎么越来越差了？” 布鲁斯靠在了椅背上，脸上显露出忧伤的情绪。 “你也知道，之前发生了几场小的工人罢工，结果一群自称公社的人介入，现在整个军工厂的原料受阻，现在只是交付的慢了点，以后啊，恐怕没产品交付了。” 格雷也面露难色。 “要是东线崩溃，我是第一个担责的啊。” 现在联军与怪物军团的战争状况进入了拉锯战，在上一次的大反攻后，西线和东线又分别策划了2次大反攻，但是由于怪物军团加强了防守，反攻的效果不甚理想。 怪物军团也改变了战争策略，改成了节硬寨，打呆仗，把自己的防御设施一点一点的往前铺，现在怪物军团的控制区正在日拱一卒的速度扩大，东线这边看不出来，但是西线那边比较明显。 为了应对怪物军团的进攻，西线联军也修建了一条贯穿亚尔林南北边境的防御群，现在西线的战况就是两王八对撞。 两人又对东线的未来局势发表了一番意见，不出意外，明天这则新闻就要见报，一个妨碍大局的帽子要扣在公社的头上。 另一边，埃斯特也从窃听装置中听到了他们的谈话，由于要忙着确认北方边境士兵的事，她只是记下了这则谈话，同时想好了日后如何反驳。 在训练场，埃斯特见到了一批批士兵都在训练，一连跑了几个训练场，情况都是这样。 同时，埃斯特也确实的观察到北方联省边境有军队在集结。 埃斯特为了确认这支部队究竟从何而来，潜入了这支军队的指挥部，那里有着作战的详细计划图。 从计划图和文件可以确定，这支部队的目标就是效仿公社的做法，从北方联省插入，阻碍公社的后勤运输。 计划投入的兵力达到了十万人，并且不仅仅是步兵，还有着机动部队、效仿怪物的装甲部队，实力强劲的炮兵部队。 “等等，番号？这是正规军？”埃斯特面色第一次有了变化。 现在资源领的正规军几乎全在东线防守作战，这支部队可能是从东线轮换下来的， 东线的军队是要轮换的，没有士兵能适应这种高强度的战斗。 平均一月轮换一次，这是士兵们的极限，这一支部队出现在这里就意味着现在东线有十万人的空缺。 埃斯特将这个消息传递给了吴鸣，同时自己赶紧往魁尔德赶，她要当面询问亚当斯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吴鸣收到消息时也是大惊失色，他立马将这则消息分享给了所有公社志愿军的成员。 现在已经是六月底了，再过几天，到了七月，就是东线部队换防的时候了。 6月28日，埃斯特第一次进入政府大楼，见到了那位总监理。 “你是……埃斯特·鲁道夫？”亚当斯一眼就认出了埃斯特的身份，同时眼神里充满了惊讶，现在的埃斯特在他眼里就像一个宗教成员。 “为什么你们的正规军会出现在北方联省边境？” “什么？”亚当斯先是疑问，然后脸色煞白，他颤抖的拨打了贝克的通讯，但是那边是一片空白。 “坏了……”亚当斯话没说完，就被一场巨大的爆炸席卷了，埃斯特身体内的纳米机械应激而发，挡住了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和火焰，她本人则迅速的拉住了亚当斯的手臂，将他1带出了爆炸范围。 亚当斯惊魂未定的说道：“他们动手了，贝克他……” 很显然，企业联盟开始排除异己了，而资源领政府应该也被渗透成筛子了。 在火焰的噼里啪啦声中，亚当斯听到了自己的副手，行政总督安东尼娅的喊声。 “敌袭！敌袭！” 埃斯特迅速将目前的情况总结成一份报告，提交给了魔能网络。 “企业联盟控制了政府军，架空了现政府，从东线抽调了部队用于阻挡公社志愿军。现在临近东线士兵换防，如果放任事态发展，结果将不可想象。” “他们怎么敢这么做？他们怎么敢这么做？”亚当斯连说两句，直到埃斯特带着他来到了地面，这位老人依旧想不通，他们怎么敢冒这种风险。 “因为他们知道，就算怪物军团没有防住，他们依旧可以作威作福，但是如果他们没有战胜公社军队，他们一定会死。” 埃斯特看着这个老人，给他解释了一下，实际上这个问题亚当斯之所以会想不明白，终究是思维差异，他自诩为这个资源领的领导者，一切当然以资源领百姓为重，从这方面来说，他还算是一个好官僚。 埃斯特说完，就往南方联省走去。 “你去哪？”亚当斯一惊一乍的问道。现在的他哪一个人都不信任。 “我要回到战场，必须知道是东线那个区段少了人。估计后面还是还会有针对你的暗杀，你自求多福吧。” 十万人的军队调动资源领政府愣是没有人发现，这就代表了亚当斯彻底是一位傀儡了，现在这位老人连谁可以信任都拿不准了。 …… 新大陆公社内，公社自卫军发起了动员令，公社进入了总动员状态，自卫军们有不少人对支援资源领工人起义没有太大兴趣，但是对于支援东线有着极高的积极性。 一时间，整个局势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第71章 如愿塌房 东线，战地医院，心理诊疗室，克莱尔送走了今天最后一位病人。 战场上，士兵的心理辅导无比重要，他们的心理健不健康，关系着整个军队的战斗力。 克莱尔对自己的工作有着一种天然的神圣感，她要让这些士兵都有一个积极向上的心态。 但是最近这一个月，克莱尔发现自己收治的病人有明显的增多。 “有些人已经来过几次了。”克莱尔翻看着病历本，有些忧愁的说道。 克莱尔叹了口气，开始写自己今天的报告。 在报告里，她着重强调了应该更加注重士兵们的心理健康，让士兵们有适当的休整。 这个建议她上个月中旬开始提，但是一直没有人重视。 “你好？还有人吗？”一个听起来稍显懦弱的声音吸引了克莱尔的注意，她抬头，看见一个表情阴翳的男子在诊室之外。 “我下班了。”克莱尔解释道，她讨厌加班，所以她希望这个男人能离开，不过作为医生的职责又要求她治疗这位病人。 那个男人仿佛没有听到克莱尔说话，他走入诊室，坐到了克莱尔对面。 “医生，我……我好痛苦！现在我的脑子里全是那些怪物的样子。”男子抱着头，痛苦的诉说着。 克莱尔按捺住自己的不悦，认真的倾听着他的诉说。 这是战场上常见的现象，士兵们每天神经紧绷。他们每天需要打退两次怪物军团的进攻，每一次的进攻都不能懈怠——不仅仅是懈怠可能导致死亡，更是因为怪物可以失败很多次，而联军只能失败一次；久而久之，士兵们就出现各种各样的精神问题。 现在眼前这个男人就是如此。 男人没有给克莱尔询问的机会，只是自顾自的诉说着自己的烦恼。 “……它们又来了！它们又来了！……” 克莱尔明白眼前这个男人陷入了臆想，现在她能做的就是安抚他的情绪。 然而，克莱尔不知道，她的行动引起了这个男人的注意。 “……你们已经到这里了？……为了我的亲人！”男人的语气一开始是不可置信，然后渐渐变得狂热。在他的世界里，此时的自己还在战壕内，对抗着怪物军团，而现在，已经有一个身形矮小的怪物摸到了他的身前。 “我的弩呢？”男人在自己的身上摸索着，没有发现自己的武器。 克莱尔当即按下了警报，现在这个病人的情况已经超出了自己的能力范围，必须要有人控制住他。 “没有武器……不对，我还会自爆魔法！”男人癫狂的笑了起来，他的身上出现了发光的魔法脉络，那是自爆魔法的魔法脉络。 不好……这是克莱尔最后的一个念头。 东线的后方发生了一场巨大的爆炸，等到宪兵赶到时，原本的战地医院心理诊疗室只剩下一个大坑。 “这是这个月的第32起了。”宪兵队长对自己的同伴感叹道。 他指的是士兵对自己的同伴开火这种事。 这里发生的事情很快就被报告给了这一段阵地的负责人、指挥官。 “再这样下去，恐怕……”参谋有些忧虑。 “我们能怎么办？没人轮换就只能死顶着。”指挥官抽了一口烟，将报告丢在了一旁。 “这世上没有牢不可破的防线，再这样下去，防线崩溃已经是注定的事了。那时候，我们注定不能善终。”指挥官几口就将这支烟吸完了。 …… 公社内部，自从魔能网络发布了总动员的公告后，整个公社开始飞速运转起来。 一则则消息在魔能网络中传播，这些消息都是介绍事情的前因后果以及严重程度。 公社自卫军在短短的20小时内就组织起来12万人，他们全副武装，眼神里满是斗志。 他们中的大部分人都想过和怪物军团真刀真枪的干一场，但是之前的条件一直不允许，现在，终于到他们一展身手的时候了。 公社自卫军的指挥者此时也聚在一起，他们在纠结到底该怎么出兵。 “东线在资源领境内，我们想要去支援，那也得征求资源领政府的同意。不然贸然出兵可能会和他们产生冲突。”公社自卫军组织者之一的科顿说道。 他话刚说完，桌面上的通讯魔石亮起，代表着有人接入了通讯。 众人面面相觑，最终由科顿接通了通讯。 对面的人大家都认识，正是资源领总监理亚当斯。 “你们是公社自卫军的管理者？”亚当斯问道。 “我们顶多算是一个代表。” “我是资源领总监理亚当斯，今天和你们联络，只有一件事，那就是请求你们的直接军事援助，现在东线的战况很不乐观，我希望你们的加入能扭转前线的局势。” 亚当斯原本第一个联络的是吴鸣，但是吴鸣说自卫军不是他的组织，于是他才和这些人建立起了联系。 科顿众人喜上眉梢，忙不迭问道：“我们也是有这个意思，那我们就来详细商定行军路线吧。” 军队经过他国领土时，路线、时间都是有严格的计划和要求的。 在亚当斯和公社商议详细的情况时，东线此时正经历着大变。 夜间时怪物军团发动攻击的优势时段，在这一时段，联军中的一半人在休息，一半人在站岗，此时他们都疲乏无比，而怪物军团就没有这种烦恼。 7月2日，夜半，怪物军团发动了进攻，然而这一次，它们遇到的反抗要小了很多，小的很不正常。 怪物们没有智慧，只有着如同动物般的本能，它们敏锐的察觉到了联军的疲态，发动的攻击要比以往强大了几倍不止。 对付怪物军团，你强它就弱，你弱它就强。 阵地内的射击持续了几十分钟，开始杂乱无章起来。 终于，戍守在这段防线的士兵们在经历了90天的高强度战斗后，出现了溃退的情况。 这种溃退最开始只是出现在个别人身上，他们精神崩溃后，开始胡乱攻击，重创了自己的战友。由此，由他们引发的恐慌开始在整个阵地上蔓延，最终演化成了大范围溃退。 这也就意味着东线再次被攻破。 埃斯特无奈的发现企业联盟抽调的10万人原先分布在东线上的好几段防线。再加上对前线实时战况并不了解，她能做的也只有战线被攻破后的亡羊补牢罢了。 “希望不要集中爆发问题。” “埃斯特你现在在东线吧？”吴鸣的魔能通讯浮现在埃斯特的脑海。 “对。” “我也在往那赶，亚当斯和自卫军谈好了，在5日他们就能抵达前线，这3天时间内，我们必须阻碍一下怪物军团。” 埃斯特敏锐察觉到了吴鸣的用词：“防线已经被攻破了？” “嗯，有三段防线出现了缺口，我们必须填补上。” 吴鸣的消息是来自亚当斯，企业联盟从前线调兵时没有让亚当斯知晓，但是坏消息倒是让亚当斯第一个知道。 “咱们只有两个人。”埃斯特叹了口气，开始朝着吴鸣传输给他的地点飞去。 “苦一苦我俩吧，骂名由企业联盟来背。”吴鸣呵呵笑着。 7月3日，资源领内大大小小的报纸都在报道着一则消息——东线被攻破。 第72章 最后的演讲 事实上媒体的报道存在很大的夸张成分，因为东线的防线只是破了几个口子，还远远没有达到媒体描述的防线被攻破的程度。 很显然怪物军团也没有料到这次攻击会在防线上扯出破口。当它们得知这个信息时，几乎所有的怪物都已经接敌，而面对想要退却去支援破口处的怪物们，联军直接发起了冲锋，牢牢地拖住怪物军团。 后方企业联盟的高层不在意东线的问题，但是这些士兵在意，他们在这里守了将近1年，绝对不允许怪物跨过自己的防线。 在前线士兵们和怪物军团近距离拼杀，甚至贴身肉搏时，资源领后方正在经历着一场声势浩大的辩论。 所有受企业联盟控制的媒体，受企业联盟影响的公众人物开始大规模输出一种观点，即公社对于北方联省和雨林联省的干涉导致了前线的失利。 而由于埃斯特已经去前线填补缺口了，没有人为公社辩解，导致了资源领内部公众对公社的厌恶程度达到了一个高峰。 亚当斯重新打理好了自己，现在的他优雅的像是从来没有经历过刺杀。 “安东尼娅？给我准备一场公众讲话，使用成像魔法投送到资源领各地。” 安东尼娅有些犹豫。 “我不认为这是一个好时机，现在政府内的内鬼还没有揭露出来，贸然出现在公众视野，容易招来暗杀。” 亚当斯继续做自己最后的准备。 “我是资源领总监理，是整个资源领的管理者，现在我的国民们受到威胁，我不能坐视不管，放心，在大庭广众之下，他们不敢动手。” 眼见亚当斯这么坚持，安东尼娅只得答应下来。 亚当斯的公众讲话设置在政府大楼下的广场，现在这个特殊时期，这个广场对公众开放。 现场人山人海，这是关系到自己生命的事，没有人不关心。 亚当斯在万众瞩目下走上了演讲台。 “公众们，7月2日夜半3时12分，我们接收到了来自前线的消息，牢不可破的东线出现了3个破口。” “一开始我们也很震惊，现在，我们可以跟大家放心的说，东线依旧坚固，我们在后方休整的军队已经前去填补防线了。” 这句话说完，人群开始窃窃私语，并伴有着欢呼声。 等人群安静下来，亚当斯继续说。 “但是，第一个到达防线破口的人并不是我们的士兵。” 台下的众人屏住呼吸，纷纷猜测第一个支援破口的人是谁。 在亚当斯后方的巨型成像魔石上，两个人的影像投射出来，分别是埃斯特和吴鸣。 民众们大为震惊，纷纷议论他们是谁。 “他们一个叫埃斯特，是一年前活跃在西线的神使，她参与了西线大大小小的战斗，直到大反攻之后才销声匿迹；另一个叫鲍德温，是公社的创始人之一。” 这个消息在观众中引起了轩然大波。观众中自发形成了2个阵营，一个阵营是因为埃斯特的加入而高兴，一个阵营是因为鲍德温的加入而愤怒。 争吵持续到亚当斯连喊了5声安静。 “我还要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新大陆公社同意派出12万远征军来帮助我们防守。” 不出亚当斯所料，台下爆发了讲话开始以来最大的争论声。这一次花费了半小时才堪堪压制住民众的争论。 “我知道大家一直以来接受的信息都说是因为公社，东线防线才被攻破。但是我想要告诉大家，东线防线被攻破全是因为企业联盟，他们私自调遣了一批10万人的军队去镇压工人起义。” “大家可能对工人起义没有印象，我要告诉大家，现在在北方联省，雨林联省进行的战争就是一场工人起义。” “而那些被企业联盟控制的媒体们告诉你们的公社志愿军，在整个起义军中不到2万，而由两个联省的工人、农民组成的民兵有将近10万人，并且还在不断增多。” “你们中的很多人可能会有疑问，为什么企业联盟有权调动政府军队，我在这里以一个孤家寡人的身份告诉你们，实际上政府的权力已经被企业联盟窃取。” “现在你们抬头看，我的办公室，你们能看到一个大洞，那就是他们对我的刺杀，要不是埃斯特，我可能已经被杀。” 亚当斯这一长段的讲话没有被人打断，他咽了口唾沫，准备继续说时，一枚弩弹正中他的眉心，将他的头直接打爆。 现场的所有人陷入了恐慌。 “怎么回事？查！”安东尼娅声嘶力竭的喊道。 “行政总督，我们所有的影像传播都被切断了。”负责影像的工作人员满头大汗的汇报道。 “先别管这些，维持现场秩序，疏散群众。”安东尼娅很快冷静下来，指挥安保部队疏散群众。 由于企业联盟切断了影像传输，亚当斯的死亡只有现场的人见证了，其他地方的人只是发现影像中断了而已。 亚当斯的演讲很有成效，至少资源领民众冷静下来，开始认真探查现在的情况。 他们开始寻求一个不受企业联盟控制的媒体，而一种小商品开始在市面流行。 这是类似于地球上手机的小发明，是这个文明自行发展出来的。 在一个巴掌大的魔石上刻蚀了成像魔法脉络、通讯魔法脉络两个成熟的魔法。 很快就因为便宜的价格、强大的功能在民间流行开来，也因此打断了企业联盟的垄断。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时间回到现在。 公社远征军准备从北方联省进入滨海联省在进入中央联省，最后抵达前线，这样做可以避免和边境的资源领正规军产生冲突。 而滨海联省的民众对公社远征军没有好感，再加上企业联盟的撺掇，一时间有不少人想去堵公社远征军的路，但是当他们整整站在路中间，面对公社远征军时，不由得生出一种畏惧之情。 公社远征军穿着一身黑色的军装，十分的修身，比资源领的军装好看到不知道哪里去。 这是吴鸣设计的，其中采取了地球各国军装的优秀元素。 在临近人群时，公社远征军开始踢起了正步，一时间整齐的声音响彻四周。 这也是吴鸣带过来的训练内容，一开始没有人愿意花时间训练这个，但是人数多起来传递出的压迫感还是深深抓住了军人，尤其是新兵的心。 现在，他们终于能从别人眼中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看着严肃的军容，堵在路上的人群不自觉的散开，毕竟他们中的大多数人只是厌恶公社远征军。 留在路上的只有收了企业联盟钱的人，而这些人被军人们一起发动的串联斥力魔法给推着走。 在远征军的后方，是一支支数量庞大的运输车队。 自从公社进入总动员后，军事成为了最优先的一件事，没有人不讨厌怪物军团。 所以，公社现在生产的军事以及其附属工业品出现了严重的盈余，尤其是原亲王领各个原料产地重新开工后，新大陆公社爆发出的工业能力将震撼整个忒亚兹大陆。 第73章 吹落星如雨 这还是吴鸣第一次正面对抗蒲公英制造出来的怪物，不少怪物他都能看出地球生物的影子。 和吴鸣预想的不同，这里的怪物数量远远达不到铺天盖地的效果，甚至没比阵地上的士兵数量多出多少，但是由于士兵们的士气已经崩溃，根本组织不了有效的反抗。 现在吴鸣最主要的就是重新组织起这些士兵。 吴鸣深吸了一口气，他的背部延伸出很多条微微发光的触手状光带，这些光带捡起了地上遗落的武器，对着怪物们开火。 战壕内的士兵们此时都在各自为战，现在的他们感觉四周全是怪物，自己孤立无援，他们神经紧绷，对着视野内的一切怪物开枪，但是这些宝贵的特种弩弹根本没有经过瞄准，只是擦着怪物的身体轮廓，打向了怪物背后的旷野。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给我去死！给我去死！”这两种想法在士兵们的脑海里回旋着，一个是求生的本能，一个是士兵的责任。在这种矛盾的想法中，士兵们的反抗越来越没有章法。 突然，密集的弩弹破空声、爆炸声以及怪物的哀嚎声吸引了他们的注意。 下一刻，一个他们陌生的声音大喊道：“援军来了！援军来了！” 吴鸣现在如此突出，自然就成为了怪物军团的首要攻击目标。 远处，几只怪物的口中喷出了数道激光，不过这被吴鸣很轻易地就躲掉了。 现在吴鸣的视野已经变成了“魔力成像”，与热成像相似，魔力成像技术就是检测周围的魔力辐射，高能魔力的辐射要远远大于空气中的惰性魔力，通过这个，吴鸣能准确的得到怪物和士兵们的位置，并且判断他们的攻击方式与目标。 就在吴鸣躲过激光射击的下一秒，地上突然扑出一只怪物，但是没等它扑的多高就被吴鸣一脚踩回了地上。 此时的阵地上，就像开出了一朵花一般。 这朵花的花瓣吐出了一枚枚致命的弩弹，准确的收割了一只只怪物的生命。 士兵们当然也看到了这一幕。 最初他们还以为这是怪物军团的新兵种，还朝着吴鸣倾泻了几梭子的弩弹，不过很快，他们就知道这是友军。 知道援军抵达后，他们不再疯狂的向怪物们开火，而是选择谨慎起来，在保全自己的情况下尽量杀伤怪物。 “援军呢？在哪？”等士兵们缓过气来，环顾四周，发现除了战场前方的一个男人，就再也没有其他人。 “援军只有一个人？”士兵们刚燃起的战斗欲望与意志开始再次瓦解。 虽然这个人看起来很强，一个人就顶住了怪物军团的进攻，但是他们部队负责的战线有几公里长，一个人根本不可能守得住。 “我们后撤吧，到后面在组织防线？”有士兵提议道。 “我们把阵地留给了怪物，那其他战线的战友怎么办？”有人反驳。 “哪还顾得上他们啊，他们又不是傻子，也会自己往后撤的。” “往哪撤？再往后就到中央联省了。” “中央联省怎么了？那的人打不得仗？还是那里的土挖不了战壕？” 就这样，幸存下来的士兵们分为了两派，争论了起来。 “大家，赶快组织防御。”吴鸣也发现了有不少士兵正在争执着什么。忍不住开口催促道。 他的白袍已经有了破损。 现在这处阵地的怪物已经被他清理的差不多了，只要士兵们在坚持两天，公社远征军一到，那一切就解决了。 “喂，你是哪支部队的？”有人问道。这些问吴鸣问题的士兵是在留守与撤退之间来回摇摆的人。 “我是新大陆公社成员，鲍德温，现在不在任何一个部队任职。”吴鸣硬扛了几只自爆虫的爆炸。一边回答他人的问题。 “新大陆公社？”士兵们面面相觑，一脸茫然，他们中的大部分人不知道新大陆公社的存在。 吴鸣也没有时间为他们解释了，只是把公社远征军将在7月5日抵达前线的事告诉了他们。 看吴鸣信誓旦旦的样子，这些人中的大部分最终选择了留下来，虽然加上这些人，留守在这些阵地的人也没有满编时的一半多。 见劝说成功，吴鸣立马转移，向别的地方移动。 期间他也试着飞起来，但是立马招致了怪物军团的远程打击，他粗略的计算了一下，立马放弃了这种想法。 现在他要在这条战线上至少坚持两天两夜左右的时间，还是节省能量比较好。 这条战线上有不少阵地已经全面沦陷了。 不过这些地方都是有序撤退，士兵们依旧有着组织，没有让怪物长驱直入。 在吴鸣切断了怪物的追击部队与增援部队的联系后，这些撤退部队有不少抓住了战机，直接反攻，将追击部队全部消灭，重新回到了阵地。只有两到三支部队全力撤退，没有半点犹豫。 就这样，吴鸣在长达几公里的战线上来回游弋，他在每个阵地的指挥官都留下了通信方式，只要有阵地顶不住压力，吴鸣就会过去驰援。 到了7月4日，怪物军团罕见的没有在突破口发动进攻，在防守完备战线上的进攻倒是没有停止。 现在的战场主动权已经掌握在怪物军团手里，时间站在他们那边。 吴鸣在赶路的闲暇时间内浏览着魔能网络内部的信息。 “现在东线上一共有六处破口，我和埃斯特分别堵住一处，还有四处，这四处是原本在修整的部队顶着。” 现在东线的所有部队，除了企业联盟偷偷调动的10万部队之外，都参与了战斗。 哪怕是这样，现在的兵力还是捉襟见肘。 吴鸣狠狠摇了摇脑袋，让自己变得清醒起来。 现在怪物军团已经没有大规模的进攻了，只是在战线的两端进行进攻，偏偏这些进攻残军还顶不住，吴鸣也只得在在不同的阵地来回机动。 “不行，他们这是在积蓄力量，顺便消耗我。” 在经历了两回后，吴鸣就猜到了怪物军团的目的。 “鲍德温先生……它们……它们又来了！”最北边阵地的指挥官急切地在通讯频道说道。 “请最近的部队去支援他们。”吴鸣命令道。 “唉？那我们的阵地怎么办？”离被攻击阵地最近的指挥官问道。 “你们的阵地已经半天没有受到攻击了，我怀疑它们在后方积蓄力量，而且离这里应该不会太远，我去找到它们的集结地，然后带给它们致命一击。” 那个指挥官只是沉默了一下，就答应了下来。 确认后，吴鸣立马转向，那些光带分散为一条条光丝，向着前方飞速的飘去。 果不其然，在离阵地14公里处，吴鸣发现了大量怪物在聚集，它们的目的应该是同时对整个战线发起攻击，让吴鸣来不及救援。 “找到你们了。”吴鸣用一种癫狂的语气说道。 现在的他已经很久没有休息了，已经不能总是保持冷静了。 分出去的光丝飞快集结，组成了一只只矛头，插向了怪物们。 这些光丝的尖端是纳米机械，而那些发光的其实是魔力在魔法脉络中发出的光。现在的魔力不仅是纳米机械的动力源，更是重要的结合力，虽然看起来就像丝线一般，但是硬度却很高。 一束束巨大的激光——或者叫光炮更合适，射向了吴鸣。 吴鸣不敢硬抗，也抗不了，他在这些光炮射出前就做出了规避动作，但还是被光炮擦伤了——他的左臂连带着肩膀整个消失了。 “我去……”这是吴鸣第一次收到这么重的伤，纳米机械自行修复了吴鸣的伤口，但是无法长出新的手臂了。 贯穿了不知道多少个怪物后，这些光丝结成了一个图案，这是一个魔法脉络。 “大型歼灭魔法——热噬” 吴鸣右手指天，低吟着魔法的名字。 他的右臂开始发光，下一刻，他的右臂和怪物尸体消失不见，而在怪物集结地，一道直径几公里的光柱冲天而起。 这个魔法的原理就是将先导魔法脉络覆盖的物体质量全部转化为能量，然后直接在引导魔法脉络上释放出来。 不过这个魔法脉络十分复杂，自从吴鸣研究出来，只能在体内完整勾勒出来。也就是说发动这个魔法就意味着要失去身体的一部分。 吴鸣献祭了自己的右臂，将这个区域内的一切生物全部气化。 吴鸣看着自己空空荡荡的双臂，有些无奈。 然而就在此时，远处地平线上出现了铺天盖地的怪物。 怪物军团的援军，来的要比公社远征军快。 自己身后的那条脆弱的防线，在这么多怪物面前，恐怕是触之即溃。 “看来我得死一次了。”吴鸣有些感叹。 然而就在此时，天空划过一道道流星。 “燃烧弹？”吴鸣惊讶望天，这代表着公社远征军的炮兵部队已经到达了指定位置。 “鲍德温先生，您真是狼狈呢。”卡萝的声音响起。 吴鸣现在的伤势可以说十分骇人，但是卡萝听过自己姐姐说过吴鸣的故事，并不认为这个伤势能取吴鸣的性命。 而吴鸣放松了下来，卡萝的出现代表着特种作战队已经到达了。 “全体进入战斗状态！”卡萝一声令下，几百特种作战队员开始对着怪物军团射击。 他们的装备是最精良的，机动性也远超一般部队，他们的任务就是找出怪物军团中的薄弱部分，利用自己的机动与高攻击，切割敌军。为防守军队创造便利。 吴鸣看着天上一波又一波的流星，心情好了起来。 第74章 蛙跳战术 “我也和你们一起去。”吴鸣提议道，跟上了卡萝的步伐。 然而，没等他走出两步，就被一股巨力拉住了。 他转头，发现一个身材魁梧的护士拉住了自己衣服的下摆。 “伤成这样还想要走？”这个护士摆出了自己最温柔的笑容，直接将吴鸣拉到了担架上。 “虽然看你生龙活虎的，但是病人就该有病人的样子，必须按照流程来。” 这个护士一边絮絮叨叨着，一边给吴鸣已经不再流血的伤口包扎。 “怎么还戴这个面具？”护士一把抓下吴鸣的面具。 不过她没有看见自己想看的脸，吴鸣用魔法遮住了自己的面庞，旁人能看到的只有一片白光。 “行吧，既然你不想露面，那就这样吧。” 这个护士一边和吴鸣说着话，一边处理着伤口。等处理好，这个护士一个人扛起了整副担架，往后面跑去。 “战场交给他们也不错，他们是真正的军人。”瞥见吴鸣还在仰头看着特种作战队前进的方向，护士宽慰了吴鸣一句。 “你就是鲍德温吧？他们都说你是公社的创始人……”护士和吴鸣说着话，将吴鸣的注意力尽量从伤痛中转移开。 就这样，吴鸣被转移到了后方的战地医院。 “伤成这样往我这送干什么？再往后方送！送正规医院去。” 战地医院的医师看了吴鸣一眼，就吩咐一旁的护士抬走。 “我其实没事……唔！”吴鸣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旁的护士捂住了嘴。 “医生们最听不得这句话。”护士小声的解释道。 行吧，都听你们的……吴鸣在心里无奈的想着，身体彻底放松，在担架上沉沉的睡过去了。 再醒来时，吴鸣已经在一家医院里了。 “真没想到，我有一天会躺医院。”吴鸣感慨，他想坐起，才发现自己没有双手，撑不起来，只能做了一次仰卧起坐。 他这才发现自己这个病房十分的逼仄，昏暗。 “你醒了？你瘦了好多。” 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吴鸣扭头，看见了一旁病床上躺着的埃斯特。 “你也在这？你是怎么了？” 此时的埃斯特平躺在病床上，只有眼睛能动。 “战斗太激烈了，瘫痪了，纳米机械全部进入了充能期。” 吴鸣点了点头，又再次看了看四周。 “这里怎么没有医护人员。” “这里是资源领的医院，是企业联盟控股的，在这之前已经有两人来暗杀了。不过被抓了起来。” 埃斯特耐心的和吴鸣解释道。 就在吴鸣想回话时，开门声吸引了他的注意，让他瞬间处在了戒备状态。 “我听见了交谈声，所以就进来了。希望没有打扰你们休息。” 来人是一个满脸疲惫的中年女性，虽然不及埃斯特好看，但是自带着一种高傲的气场。 “你好，请问你是？”吴鸣向她问好，下意识地想要和她握手，但是看见自己空荡荡地手臂，最终作罢。 “我是安东尼娅，现在的资源领代总监理。”安东尼娅坐在吴鸣地床边，介绍道。 “好久不见，埃斯特小姐，没想到你的变化这么大。” 见安东尼娅对自己说话，埃斯特也无法保持沉默。 “嗯，你好。”回应完安东尼娅，她又陷入了沉默。 “亚当斯死了？”见气氛有些冷场，吴鸣主动打开话题。 “对，他被企业联盟的人杀死了。” “你有证据？” 安东尼娅摇摇头。 吴鸣嗤笑了一声：“那你怎么确定是他们动手的呢？” “因为亚当斯先生挡了他们的路。” “他同样挡了你的路。” 吴鸣的意思是安东尼娅也有刺杀亚当斯的动机，毕竟现在她的代总监理的位置要比行政总督要高。 “如果是以前，我确实有嫌疑，但是在这个总监理都能被暗杀时期，我成为代总监理有什么必要吗？” 安东尼娅选择不去反驳吴鸣的观点，而是指出吴鸣观点的矛盾之处。 让观点提出者怀疑自己的观点要比他人反驳有效。 “这种事谁也说不准。”吴鸣既没有否认也没有赞同。 安东尼娅点了点头，吴鸣没有反驳就代表着两人有得谈，她说出自己的来意：“现在我们之间有一个共同的目标。那就是消灭企业联盟。” “不，现在最要紧的是稳固东线。”吴鸣更正道。 “这并不冲突，企业联盟只要存在一天，东线就不可能真正稳固。” 这间屋子里的三人都知道，东线目前是企业联盟最大的筹码，五十万的大军，企业联盟能秘密抽调10万，那么未来，会不会有更多的军队听命于企业联盟？ “你有计划吗？在短时间内彻底粉碎企业联盟的计划？”吴鸣问道。 “没有，计划要建立在实力的基础上，我现在所拥有的实力根本没法撼动企业联盟这个庞然大物。随着亚当斯的身死，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倒向企业联盟，到时候，我也会被清除。资源领沦为企业联盟的私人产业。”安东尼娅向吴鸣描述着可怕的未来。 “你们怎么会养出这种怪物？”吴鸣有些头疼，下意识想要扶额——他又忘了自己没手。 得赶快接上一对手臂……吴鸣看着自己空空的双臂，叹了口气。 “与您创造的怪物比起来，还远远不够。” 吴鸣听出来这是夸赞之语，当然，也确实是事实。 两人又详细的交谈了一番，在敲定了大致的方向后，安东尼娅满意的离去。 “你的行动有效吗？”见安东尼娅离开了，埃斯特终于开口说话。 “这个方案在我们人类中有效，在你们当中也会有效，我们虽然身处两个世界，但是一些规则还是通用的。”吴鸣靠在床背上，说道。 与此同时，在战场，公社远征军已经悉数到达了战斗位置。 不过，此时远征军的指挥官们对于接下来的行动出现了分歧。 “现在的我们士气正高，而怪物军团经过前几天的猛攻，正是虚弱之际，我们应该主动进攻。”这是主战派的观点。 “进攻需要后勤的紧密配合，需要一个牢固的后方，我们是远征军，资源领对我们的态度普遍敌视，我们怎么能把后背放心的交给他们。”这是防御派的观点。 因为两方的观点都有道理，所以指挥部犯了难。 “我有一个办法，可以兼顾两方。”卡萝提议道。 她刚刚完成防御战，就回来代表特种作战队出席会议。 “什么？”指挥官们用眼神催促着卡萝快说出来，现在时间就是生命。 “特种作战队作为进攻的矛头，远征军作为支援部队，执行蛙跳战术。” 见周围的人不知道蛙跳战术，卡萝详细的解释道，还在地图上画图帮助这些人理解。 “蛙跳战术，就是以一支支精锐部队，依靠着高机动，高火力，从敌人防御薄弱点切入，直扑敌人后方，在确定对方补给点位置后，引导炮兵部队轰击，或携带大范围杀伤性魔法定型石。摧毁对方补给点，减弱敌方前线的防御。” “我们就像是一只只青蛙，在敌人的补给点之间来回跳跃，因此命名蛙跳战术。” 说完后，指挥官们先是点头，然后又是摇头。一个指挥官提出疑问：“如果对方抓住你们的位置，用炮火封锁呢？” “我们是以五人小队的方式活动的，不容易被对方锁定；而且这个战术原本是进攻战术，需要前线的部队执行压迫性进攻，让敌人疲于奔命。” 一群人又讨论起来，而卡萝则是安静的等待。 最终，指挥部同意了蛙跳战术，并且定于7月6日开始实行。 第75章 釜底抽薪 “远征军居然选择进攻？”吴鸣躺在床上，听着埃斯特给自己念新闻。他听到远征军选择进攻时，语气里满是惊讶与不安。 远征军的后勤补给线可能会被企业联盟把握，他们完全可以以此为要挟，迫使公社远征军答应他们的一些条件。 “我们继续尽快解决企业联盟这个威胁。”吴鸣对埃斯特说道。 埃斯特此时使用纳米机械代替了自己的神经系统，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而吴鸣只能等回到自己的实验室才能将自己的手臂补全。 “我有一个计划。”埃斯特合上报纸，对吴鸣说道。 “我也有一个计划。”吴鸣也回应道，“你先说？” 埃斯特点了点头，详细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企业联盟是一个追求利益的联盟。如果仅仅是以我们两个人的力量，无法短时间内杀掉所有高层，而且就算我们杀掉所有高层，也会有新的人出来填补这份空白。” “说到底，这个联盟是特定经济环境的产物，我看过你们人类的历史以及经济学的书籍，对付这种上层建筑，我们只需要改变其经济基础，就可以在非常短的时间内快速消灭这个联盟。” “公社的经济基础面对资源领的经济基础有着天然的优势。同样一个产品，企业联盟的价格和公社的价格天差地别。” “我们只需要大量的倾销商品，就可以快速的削减企业联盟能够获得的利润。” “加上资源领政府站在我们这边，企业联盟的军事武装被公社志愿军拖住，他们阻止不了我们倾销商品。” “到时候无法从外部获取能量的它们最终会相互厮杀，最终只留下几个极度虚弱的公司。” 吴鸣听的连连点头，埃斯特对于人类文明的了解要比自己想象的深。 “但是这个计划耗费的时间是不是太长了？战场上形势瞬息万变，一步之差可能就会导致数万人死亡。” 见吴鸣批评自己的计划，埃斯特平静的反问：“那你有什么办法？” 吴鸣看着埃斯特的眼眸，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出来，他的计划未必有埃斯特的好。 埃斯特蔚蓝色的眼底浮现了一抹笑意，又很快消散。 “那经济方面就交给你了，我去公社志愿军那边，给企业联盟多上一些压力。 7月7日晚，吴鸣和埃斯特秘密回到了公社内。 埃斯特在吴鸣的指导下完成了从培养吴鸣手臂到接入神经的一系列操作。 “真不错，不愧是曾经的研究员，你想过战后做什么吗？”吴鸣活动着自己的双臂，神采奕奕的看着埃斯特。 “我？”埃斯特的眼里闪过一丝迷茫，然后笑道：“我想去旅游。” 吴鸣点了点头，两人的交谈就此结束。 吴鸣再次进入了雨林联省。 雨林联省内部没有受到任何东线缺口的影响，因为战争，普通人接收信息的渠道已经没有了。 帕希奥，以前雨林联省的省会，经历了战火的洗礼，现在一派萧索的景象。 “鲍德温先生？”一道包含惊喜的声音叫住了吴鸣，他扭头看去，发现是一个较为眼熟的人，但是自己实在记不起来他是谁。 “我是帕希奥临时秩序委员会的一员，叫亚代尔，以前被雨林联省的官员迫害，是您救了我，您还记得吗？” 吴鸣诚实地摇了摇头，他救得人太多了，实在记不住每个人的面孔。 眼见眼前的人陷入失落，吴鸣赶忙开问：“现在城里是什么情况？” 谈到城市的近况，亚代尔失去了失落的余韵，他担忧的环顾四周，仿佛在看一群危房。 “很不好，先生，很不好，现在这里就是一座孤城，城市的粮食供应，日用品出现了很大的短缺，撑不了几天。” 农村的庄稼在企业联盟撤离时被破坏了，有些恶毒的人甚至在土地里埋下了诸多魔石碎屑，这些碎屑会让这片土地未来几年内长不出庄稼。 吴鸣也凝重的点了点头，他庆幸自己来的早，不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乱子。 “这些问题我会想办法解决。” …… 另一边，埃斯特正在和各个生产委员会进行交涉，粮食加工委员会、日用品生产委员会等等代表齐聚一堂。 公社最近出现了一种倾向，那就是人们普遍愿意和信誉评分高的人来往，而和信誉评分低的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埃斯特作为信誉评分最高的人，自然会受到整个公社人的青睐。 这不仅意味着埃斯特道德高尚，更意味着埃斯特的能力很强，说不定自己有一天也会受到她的帮助。 在这种心态的影响下，所有受邀请的代表都参加了这次研讨会。 埃斯特作为整个研讨会的发起者，自己一个人坐在角落，嘴角挂着笑意看着与会的众人。 这里面有年轻人也有老人，有底层工人也有工程师。 埃斯特拍了拍手，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她走上讲台，将目前的情况和大家说了一遍。 “我们倒是没问题，但是原料不够啊。”粮食加工委员会的代表带着歉意说道。 “这个我会想办法。” “那销售渠道呢？” “资源领政府会保持中立，而企业联盟现在被二省起义弄得焦头烂额，没有精力用武力保卫他们的市场。” 见埃斯特承诺解决原料问题，销售问题也没有问题后，各方代表也答应下来这件事。 埃斯特站在门口，送别了众人。 现在，她要解决原料问题了。 …… 新大陆公社，原亲王领，整个地区现在正处于半停摆状态。 一方面是人们的思想并没有完成转变，对公社的各种政策充满了疑惑与不信任，所以生产生活处于半停滞状态。另一方面是对于残余势力的清算。 埃斯特来到这里，并没有第一时间去找忒亚兹，而是先找到了奥萝拉。 “对，把这个文件放在这，另外，今年的产量适当提高一下，但不要提高太多。” 奥萝拉在自己原本的房间内指挥着自己的下属。 为了表明自己和旧贵族们划清了界限，她把自己家族的城堡改造成了集团的办公大楼，自己也成了一个管理人员，而不是集团拥有者。 这让她每天忙的脚不沾地。 埃斯特坐在一旁，安静的等待奥萝拉忙完。 一直等到了夜半4时，奥萝拉才熄灭了办公室的灯光。 “美好的夜生活~” 最近她沉迷于魔能网络的娱乐模块，里面有着来自这个大陆各地人拍摄的娱乐视频。 然而她这股兴奋劲没有持续多久，就被埃斯特打破了。 看着在自己的卧室里看书的埃斯特，她露出了痛苦面具。 “你怎么又来了？” “我以为我们是朋友的。”埃斯特有些遗憾的说道。 她垂下眼眸，仿佛在为奥萝拉的疏远而伤心。 “说吧，什么事？”奥萝拉将自己丢在了床上。 “帮我收购一些工业原料。” 埃斯特恢复了正常。 “怎么？你准备开公司？”奥萝拉斜眼看着埃斯特。 埃斯特没有在意奥萝拉的讽刺，把自己的计划说了一遍。 ”这么重要的计划你居然对我说，看来你是真把我当朋友了，行，我帮你。” 奥萝拉现在对推翻别人的统治有着一种奇怪的热衷。 见奥萝拉答应了下来，埃斯特起身向她行了一礼，离开了这里。 这让想要招待一下她的奥萝拉呆在了原地。 “她到底当不当我是朋友？怎么感觉我就是工具人？” 埃斯特的下一站是忒亚兹所在地。 忒亚兹所在的地方是整个大陆最大的甜品店。 这能让她及时的补充消耗。 但是现在这个甜品店内，没有人注意到这个孩子的异常。 此时的她眼中满是迷茫，仿佛没有睡醒一般。 埃斯特见了她后，皱起了眉头。 忒亚兹的状态很不对劲。 “忒亚兹？你还好吗？”埃斯特冲到忒亚兹身边，抱起她说道。 忒亚兹半梦半醒间，回答道：“我见到了“全”。” 第76章 一与全 “全”？埃斯特皱眉，这个东西她从来没有听过。 “你还好吗？”埃斯特轻轻的摇晃忒亚兹。 “……埃斯特？我没事……就是和‘全’交互很耗费心神……这还是我第一次感受到累这个概念呢……你找我有什么事？”相比于平时，忒亚兹现在的声音就像早晨起来的孩童一般，含糊不清。 “我想问问从各个原料产地到公社是否存在安全的路线。” 自从亲王领崩溃后，各个地区就进入了无政府状态，很多地区自发组成了乡团等自卫、自治组织。这些乡团还没有加入公社，性质有好有坏，让原本繁荣安全的商道变得不再安全。 “我看看……好像有……”忒亚兹坐正身子，随手在纸上画了几条线段。 “这几个商路是安全的，沿线的村庄都加入了公社，安全有保障。” 说完，忒亚兹又回到了半梦半醒的状态。 埃斯特见状，也没有再说什么，她拿出地图，和忒亚兹画的线条对了一下。 和地图上对应的丝毫不差。 这就是蜂巢意志……虽然吴鸣说过很多忒亚兹的事，但埃斯特还是第一次直观的感受到忒亚兹的强大。 收好地图，她轻柔的起身，害怕自己打扰到忒亚兹。 …… 忒亚兹感觉自己来到了一处无法言说的地方，她睁开眼睛，看到了一处广袤的“空间”。 虽然这处“空间”和现实世界中的空间有着形态差异，有着本质区别，但是忒亚兹一看，就知道这是“空间”。 在这处空间内，有着数量繁多的光点，将这片区域照彻的如同星空一般。 这些光点一动不动，仿佛真正的星星一般。 忒亚兹试探性地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发现自己可以在这片“空间”内遨游。 她来到一个光点旁边，试探的触碰了一下。 下一刻，奇异的光景在她的眼中展开，她看到一个孩子在一个普通家庭落地，她看到这个孩子上了整个国家最出色的学校，这种出色一直延续到大学。 她看到这个孩子在高级中学遇到了一个和他相同天赋的女孩，她看到了这个孩子表面装作不在意，但是为了甩开那个女孩在暗地里拼命的身影。 这个孩子最终上了一个好的大学，并且毕业后就在泣血战争中取得了赫赫战功，最终甚至做上了殖民地总督这个职位。 忒亚兹看完了这个孩子的一生，眼角不自觉地滴出一滴眼泪。 “这是？一个人的一生？” 忒亚兹回味着之前所见，有些伤心的想道。 她花了好一段时间才调节好自己的心情。 忒亚兹收获的不止这些，还有许多的知识，包括远在大洋彼岸的亚尔林帝国很多的机密。 忒亚兹没有感到欣喜，而是疑惑，这片“空间”到底是什么？这些代表着一个个人的光点又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往上飞吧……忒亚兹心里冒出了这个想法，没有犹豫，她循着自己的感觉往上飞去。 穿过一个个光点，她来到了另一个区域。 在这片区域，有着很多活动的光点，如同一只只萤火虫一般。 忒亚兹小心的移动，想要避开这些光点，但是相比于这些“萤火虫”，忒亚兹就像一个篮球大小的灯泡。不断有光点撞在了忒亚兹身上。 一时间，一段段不同的记忆涌现在忒亚兹的脑海。 “好烦！让开！”忒亚兹有些生气，她的意愿仿佛化成了一根根有形的丝线，将这些光点有序的连接起来，不让他们乱动。 忒亚兹惊奇的晃了晃自己的身子，那些萤火虫如同裙子上的挂饰一般，也跟着忒亚兹晃了起来。 在玩了一会后，忒亚兹再次抬头看向上方，向那里飞去。 这一路上，她就如同恒星一般，捕获了一颗颗行星。 然而这些行星在拱卫她的时候，也成为了她的负担，到了最后，忒亚兹甚至到了寸步难行的地步。 “再见！”虽然有些不舍，忒亚兹还是挥了挥自己不存在的手，放开了被自己捕获的光点，向着上方飞去。 终于，到了某一刻，忒亚兹到了终点。 这是忒亚兹的一种感觉，到了顶点的她向下望去。 原本她猜测自己看到的将是一片星空，但是当那个东西真正的映入她的眼帘时，她还是被震撼了。 就像一个发光的变形虫，亦或者一片星云。忒亚兹看不到内里的任何东西，但是可以明显的看到发光的边缘在运动着，扩张着。 “这就是……‘全’。” 没有来由的，这个念头出现在了忒亚兹的脑海，不需要任何经验佐证，她坚信着自己的感觉，坚信着这种先验知识。 “如果那是‘全’，那我算什么？” “我是“一”。“忒亚兹确信。 因为“全”无法涵盖忒亚兹。 带着这个想法，忒亚兹再次沉浸到“全”之中。 …… 另一边，吴鸣在思考如何解决帕希奥的困局。 想要自给自足难度还是很大的，单说粮食，现在已经过了播种的季节，想要自给自足很困难，日用品、工业品这些东西就更不要想。原料、设备，哪一样这里都不具备。 吴鸣将目光再次放到了地图上，往北往东都是企业联盟的防线，往南就到了东线，而西边则是繁茂的雨林。 “四面都没有路，但是天上不是空着吗？” 吴鸣这么想是因为人类文明曾用过的轨道空投仓。 当然，直接用飞船空投不在吴鸣的选择范围内，但是用其他方式就可以了。 “亚代尔？” “唉，鲍德温先生？您找我？” 亚代尔从外面走了进来，手上还拿着一本资料。 “城里的粮食和其他生活必需品还够几天？” “只能支撑一个月了。” 吴鸣松了口气，一个月时间，已经足够他执行自己的计划了。 “最迟一周，帕希奥城就能接收到新的物资。” 吴鸣收起了自己桌上的图纸，低着头对亚代尔说道。 “真的？”亚代尔是一阵意想不到的狂喜。在这份狂喜的驱动下，他紧接着问道，“怎么送过来？送过来多少？是前线有进展了吗？” “过几天，我会告诉你。” 7月12日，北方联省的一处空地，伫立着十几个庞大的建筑。 这些建筑是发射台，吴鸣组织人花了一周才建起来的。 每个发射台上伫立着火箭这种运载工具，每个火箭可以携带上百吨的负重。 这就是吴鸣想到的办法，直接通过火箭将物资运送到帕希奥城。 这些火箭的飞行高度足够高，可以避开地面的防空火力。 “都准备好了吗？”吴鸣在发射中心询问周围的人。 周围的人纷纷答应，这些人是建设火箭的主力，他们都是工程师联盟的成员，被吴鸣提出的技术吸引，才加入了吴鸣的团队。 很多人对这些火箭没有信心，看过图纸的他们知道这些笨重的大家伙内部有多精密，有多脆弱。吴鸣倒是不担心，因为参与过程中有魔能网络职能的参与。 这个职能是吴鸣自己亲自调教，属于吴鸣自己的智能，其水平是可以达到人类文明标准的，指导建造这些火箭还是没有问题的。 吴鸣确认每个人都准备好了后，按下了点火开关。 一时间一个个庞然大物拔地而起，在众人的目光中消失在天际。 帕希奥，亚代尔带领着民兵队伍在预定好的着陆点等待。 不出一会，他们就看到天边有十几个火球出现，并且以极快的速度砸向了地面。 “大家找掩体。” 民兵队伍有经验的老兵说道，带领着众人躲在了掩体后面，以此来躲避落地后的冲击。 等这些火球平稳落地，亚代尔才从掩体出来。 大地之上，十几根黑色柱子耸立，亚代尔兴奋的走上前，没有因为这些柱子散发的热量而止步。 他给自己加了一个守护魔法，抚摸着这些柱子。 这些柱子的材料和怪兽军团的“钢背兽”发射的碳针相同，硬度高，耐热好。 亚代尔用自己的血在这些运载体的表面画上了吴鸣交给他的魔法脉络，下一刻，这个运载体的黑色外壳一个个剥落，露出了里面的内容物——粮食。 “快！把这些东西都带回去！”亚代尔兴奋地对众人说道。 而在他吩咐的同时，跟他同行的人就已经开始行动了。 后勤有了保障，帕希奥民兵就可以扩大行动范围和行动规模了。 第77章 航天萌芽 在发射了第一轮后，吴鸣立马组织人手开始第二轮的发射。 在火箭进入第二轮发射周期时，工程师联盟的首席工程师巴塞穆罗凑到了吴鸣身边。 吴鸣看到了他手里拿着几张稿纸。 “鲍德温先生，我有一个想法，火箭作为一个运输工具，除了运输物资之外，还能运送些别的东西。” “你是说……爆裂魔石？”吴鸣试探地问道，火箭这个设计自己才提出几天，就有人想把它投入战争。 “是的，作为一个武器，他有很多优点，比如它的装药量要远远大于一般炮弹，比如它的飞行速度要远高于世界上任何一样东西，难以拦截，这些都是它无可比拟的优点。” 吴鸣眼眸含着笑，用赞许地语气问道：“你有设计方案了？” 巴塞穆罗将自己手中的稿纸铺开，两页是密密麻麻的设计图，三页是条理清晰的公式。 巴塞穆罗这个行为引起了其他工程师地注意，他们围到一起，看着巴塞穆罗的成果。 巴塞穆罗详细的向吴鸣、向周围的同僚介绍自己的设计。 吴鸣边听边点头，巴塞穆罗不愧是首席工程师，有很多设计哪怕是见多识广的吴鸣也要赞叹一声。 末了，吴鸣给出了自己的点评：“天才的想法，继续深挖下去会有很多的成果，不过作为一个工程师你应该考虑一下，这个东西应该用在什么场合。” 巴塞穆罗不假思索地回答：“当然是……” 说到一半他闭上了嘴巴。 原本他想的是用在敌人身上，但是现在的战场上，它能胜任的工作火炮也能。 “可以打击敌人超出火炮射程的补给站、运输线。”一个工程师说道。 “但是补给站一般离居民区不远，会不会出现和炮弹一样的偏差，落入居民区造成大的伤亡？”另一个工程师提出了疑问。 就这样，一群工程师现场讨论了起来，甚至当场修改起图纸。 吴鸣满意地旁观着，他喜欢这种氛围。 然而，很快，他就发现了一个问题，由于大量的工程师加入了讨论的行列，火箭的最终检查被耽搁了下来。 吴鸣拍了拍手，见大家的目光都投了过来，他说道：“这件事可以往后挪一挪吗，在遥远的帕希奥城，还有很多人等着我们的物资。” 大家这才反应过来，匆匆回到了自己的岗位。 吴鸣叹了口气，工程师联盟毕竟不是军人，他们的氛围可是非常松弛的。 …… 得到物资支持的帕希奥民兵组织有了更多的余力去攻打别的城池，他们先是向西进军，准备把原料产地和工业区纳入自己的囊中。 他们的对手是从帕希奥撤离的企业联盟残军。 已经陷入包围的他们战斗意志不是很强烈，再加上民兵的劝降，最终他们选择了投降。 在解决了西部的威胁后，民兵们又将矛头指向了东北部，他们准备分割北部战场和东部战场。 就这样，雨林联省的战场变成了一个又一个的同心圆。最中心的是以帕希奥为圆心的工人民兵，第二层是以企业联盟的波西亚防线和双城防线为主的企业联盟私军。第三层是公社志愿军。 目前，在波西亚战线，双方各有胜负，公社志愿军上下都不愿意付出太大的代价突破固若金汤的波西亚防线。希纳这个枢纽城市的主体已经被公社志愿军占领，目前的交战区是在城市西部和南部的郊区进行。萨斯特拉还在争夺之中，不过整座城市已经没有一座完整的建筑了，无论哪方胜利，整座城市都需要全部推倒重建。 交战最激烈的不是这些大城市，而是在雨林联省东北部的那些雨林、荒野里。 由于交通枢纽被公社志愿军阻拦，企业联盟为了向内部输送物资，也学起了公社志愿军，从小道、荒野运送。 但是道路就那么多，双方的运输队不出意外的相碰了，自然而然，一场大战爆发。 公社志愿军无论如何也不能放弃这些运输路线，企业联盟同样，双方在这里展开了激烈的交战。 由于这片地区有着大量的雨林，不适合大兵团展开。战斗方式变成了双方以小队为单位，在茂密的树林里找机会偷袭对方的运输队。血腥程度比巷战有过之而无不及。 虽然情况很复杂，但是局势依旧向着有利于公社志愿军的方向发展。 另一边，在东线，公社远征军的进攻取得了成效，成功反推了12公里远。 由于怪物军团进入了防守趋势，联军全线获得了宝贵的休整时间。 今天，卡萝依旧按照计划，准备袭击怪物军团的一处据点。 “计划有变？鲍德温先生？”卡萝有些疑惑，在魔能网络中问道。 “嗯，是我，最近工程师联盟设计出了一种新的武器，想着找你配合我们实验一下。”吴鸣在魔能网络中那个说道，“这件事已经和你们的上级商量好了，由我来做工程师联盟与远征军之间联络人。” 一听自己的上级已经同意，卡萝也答应了下来。 “需要我们怎么帮忙？” “你提供一下你们要袭击的目标的坐标。一段时间后，新武器会到达，你反馈一下毁伤效果。” 卡萝打开地图，将远处的据点在地图上详细的画了出来，然后通过魔能网络分享给了吴鸣。 吴鸣将坐标交给了巴塞穆罗，巴塞穆罗将这个数字融入了魔法脉络。 眼前伫立在发射台上的大家伙就是这个世界的导弹——这个名字是吴鸣起的，得到了众人的支持。 为了完成这个导弹的导航问题，巴塞穆罗联络了魔能网络发展联盟，让他们为自己在魔能网络中编写了一个小插件，该插件能根据当前的飞行轨道，计算和目的地的偏差，从而自动控制魔法脉络的开关，修正轨道。 也就是说，这个世界第一个导弹就是智能制导的导弹。 完成了最后一笔，工程师联盟的人一脸兴奋的将整个导弹调整成发射姿态。 看着导弹的升天，工程师联盟的人欢呼起来。 眼前这个东西是集合了他们众人之力弄出来的，是他们的“孩子”，眼见孩子一飞冲天，他们当然高兴。 同时，卡萝和自己的队员躲在远处，监视着远处的据点。 此时的据点只能依稀看到昔日村镇的模样。据点外围有着不少的怪物在巡逻，不时有怪物从里面诞生，向着前线奔去。 “队长，马上就错过最佳袭击时间了。”趴在卡萝旁边的队员看了一眼表，有些焦急地说道。 “等，鲍德温先生不会骗我们。”卡萝面无表情地说道。 见卡萝搬出了鲍德温，这个队员也只能按捺下焦躁。 不久，天空出现了一道流星。 “队长，你看。” 卡萝看向那道流星。 “流星？不对！这不是流星，应该是其他东西。” 卡萝只是观察了一会，就下了判断，真正的流星速度要比这快很多。 导弹呼啸的声音响彻这片区域的天空。 下一刻，这颗流星仿佛被击碎，数量繁多的小流星如同雨点一般落入了下方的那个怪物据点。 一声声巨大的爆炸声震得卡萝不自觉地捂耳。 等爆炸声消失，卡萝再次抬头时，不远处的怪物据点已经变成了一片火海，血肉被烧穿，露出了其中的建筑。 周围地队员们都是一脸的难以置信，卡萝先是一愣，然后冷静的把毁伤效果报告给了吴鸣。 “成功了。”吴鸣接收了信息后，将好消息告诉了巴塞穆罗。 巴塞穆罗松了一口气，他觉得自己的成果能改变战场的形势。 “好，下一步，我要解决定位问题，不能每一次都要人工定位，我准备弄一个“眼睛”挂在天上。” 获得了一次成功的他现在志得意满。 吴鸣深深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 第78章 交锋的开始 吴鸣看着巴塞穆罗，思考着未来可能的情况。 按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不出几年，这个星球上的文明就会步入航天时代；如果自己再多出些力，那么步入星际时代也是有可能的。 但是现在星球轨道上自己的飞船还在飘着，到时候碰面了，会是一件很尴尬的事情。 一旦人类文明被广为人知，那么怪物军团的秘密总有一天会被发现，让他们有些不必要的联想，从而使这个星球的文明和人类文明走上敌对的关系。 “必须消除一切痕迹。”吴鸣这样想着，立马准备付诸行动，他走上前，对着工程师联盟众人说道：“各位，我还有其他重要的事情去处理，这里的事就全权交由你们负责了。” “没问题！鲍德温先生，你就放心的去吧。”巴塞穆罗头也不抬地回答。 现在工程师联盟在这件事上表现得比吴鸣还要上心。 吴鸣环视了四周，看着众人回到自己的岗位，放心地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在吴鸣去消除外太空飞船的痕迹时。埃斯特的计划也在按部就班地进行。在公社补给线沿线的城市设置发放点是埃斯特计划的第一步。 “好消息，好消息，公社的军事补给生产冗余，正式进行大甩卖，全场商品统统不要钱！” 广场上，留声魔石一遍又一遍重复着吴鸣提供的广告词，埃斯特坐在摊位旁，耐心地等待着客人上门。 这座城市叫做斯帕拉，是滨海联省和中央联省陆上通道的重要枢纽，也是渔业垄断集团贝蒙三个重要分部之一的所在地。 在计划第一批城市中，这座城市的敌对势力最为强大，所以埃斯特亲自上阵。 埃斯特规规矩矩地坐在凳子上，看着周围走过的人群，热切地希望有一个人能来让她有点事干，不要让她表现得像一个傻子。 很快，埃斯特引来了第一位客人——一个孩子。 埃斯特发现他时，他正蹲在地上盯着一个玩具看。 “小朋友，你喜欢这个玩具吗？”埃斯特也蹲在他旁边，笑着问他。 男孩先是吓了一跳，在看到埃斯特的笑脸后，很快就平静下来，吞吞吐吐地说道：“我想要……这个玩具……是免费的吗？” 埃斯特将那孩子一直盯着的玩具拿了起来，递给他说道：“是的。” 孩子接过玩具后，又将目光投向了别的玩具。 埃斯特摸着孩子的头说道：“不能一个人独占哦，把这些玩具分享给你的玩伴吧。” 那孩子虽然有些不情愿，但是在埃斯特这个陌生人面前，他生不出违抗的心思，拿着到手的玩具就跑开了。 埃斯特看着孩子离开的身影，扶着额头。 那个孩子没有为埃斯特吸引太多顾客，大部分人还是默认埃斯特是一个无良商贩。 然而埃斯特没有等多久就迎来了下一个人。 下一个人不是客人，而是那个孩子的妈妈带着孩子回来了，那孩子哭着，左手抱着玩具，右手被他妈妈拉着走。 “我孩子的玩具是从你这拿的吗？对不起，我实在想不到孩子会偷东西，多少钱，我付给你吧。”孩子妈先是向埃斯特道歉，然后开始掏钱包，拿出了几张钞票，想要付给埃斯特。 “不不不！你能听到我们的留声魔石的广告吗？这是免费的。”埃斯特阻止了孩子妈的动作，将她手中的钞票按回了钱包里。 “真是，就算真的免费的，那也不能让你们亏本啊。”孩子妈想要坚持，但是手被埃斯特牢牢锁住，不能动分毫。 “这些商品是来自公社的，我们生产商品是为了使用的，不是为了谋利的。” 见埃斯特一脸认真，孩子妈一脸疑惑。 “你们……认真的？” 埃斯特无声的笑了，她拉着那位母亲。来到了摊位的另一边。 “这些是蔬菜，来到这里已经有几天了，再送不出去就要坏了。” 埃斯特边说着，边拿起几包蔬菜，塞进了这位母亲的怀里。 她犹犹豫豫，不知道该不该收。 “我们是有经营许可的，你看。” 埃斯特又向她展示了有着资源领政府盖章的经营许可与安全证明，终于打消了这位妇女的怀疑。 “……谢谢。”道完谢后，她又蹲下，为自己的孩子擦拭眼泪，“对不起，妈妈错怪你了。”孩子抹着眼泪，摇了摇头。最后这对母子离开了摊位。 下午，埃斯特这里围了一大群孩子，还有不少妇女。 孩子们都围在玩具货柜旁，争抢着自己喜欢的玩具，埃斯特还得给孩子们调解，让他们不要因为没有拿到自己想要的玩具而哭泣。 妇女们多是家庭主妇，也有几个家庭主夫，他们相比于孩子就要克制很多，不过有一个毛病就是他们总是倾向于多拿，在埃斯特多次保证不是送完这一波就走后，甚至用上了情绪魔法，才终于遏制住了这种趋势。 这样一来，埃斯特的名头就彻底打响了，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在埃斯特的摊位驻足。 埃斯特也在慢慢扩大摊位的规模，最后叫了不少人来才维持住秩序。 而埃斯特这样的行为，也让她暴露在贝蒙集团的视线中。 “埃斯特？送东西？公社那群家伙！”贝蒙集团的股东之一看着市场报告，咒骂道。 随着埃斯特生意的规模越来越大，涵盖的范围越来越广，贝蒙集团斯帕拉分部的营业额下降了30%。 “我们应该怎么办？”股东们将目光看向了在一旁坐着的负责人巴莱。 “这件事，我会尽快去处理的。”巴莱应付着股东们，没有说出自己详细的计划。 在她看来，这些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如果把计划和他们说了，说不定在执行时会出现什么岔子。 从股东大会回来，巴莱脱下手套，拿出一些名册翻看。 “塞茜尔？你在吗？” “领导，我在。”一位穿着干练，目光狠厉的女性推门而入，从她的发色来看，她是一位忒亚兹人。 “你去弄清楚公社那边送的东西的种类，整理好交给我，记得，做得隐秘些，不要留下什么破绽。” “明白。” 埃斯特像往常一样，观察着往来的顾客。在卫民团成员的帮助下，这里井井有条，毕竟他们有非常丰富的经验。 突然，她发现了一些异常，有些人的行为十分奇怪。 这些人单独拿出来看没什么问题，就如同正常人一般。先是四处闲逛，然后拿起一个似乎是自己感兴趣的离开。 但是一旦放到一起，这些人拿的东西都不一样，并且每个人身上都有着鱼的腥气。正常人不会闻到，但是埃斯特不是正常人。 “贝蒙集团出手了？”埃斯特这样想着，把自己的工作交给了信得过的几个人，自己偷偷跟了上去。 第79章 贝蒙集团的第一板斧 埃斯特偷偷从衣兜中掏出一个小盒子，里面是吴鸣发明的微型仿生机器人，模仿的是这个世界上常见的飞虫，可以完成监听、拍摄等工作。 这个飞虫机器人无声息的向着有着十分稀薄鱼腥味的人身上飞去。 埃斯特一共放飞了十几只，不怕误判。 果不其然，机器人传回来的图像显示，这些人最终都到了贝蒙集团的建筑。 “老板，你要的东西我带来了。” “嗯，不错，去财务部那边领奖金吧。” 从机器人传回来的图像看，贝蒙集团几乎把得到的每一类商品都分门别类。埃斯特皱眉，她想不到贝蒙集团为什么要收集这些信息。 8月3日，塞茜尔拿着统计表走进了巴莱的办公室。 “这是您要的公社商品信息表。” 巴莱放下手中的文件，拿起了塞茜尔的表格，详细的浏览着。 良久，她开口对塞茜尔说道：“叫市场部、生产部、销售部、保卫部、财务部的部长来见我。” “明白。”一直在等巴莱命令的塞茜尔退出了房间。 不一会，几个打扮各式各样的人急匆匆进入了办公室。 “负责人？您找我们？”说话的是市场部部长阿奇帕德。 “叫你们来，是有任务要交给你们。” 巴莱将两摞文件放在桌面上，示意他们坐下。 “是和公社有关的事？”阿奇帕德一边拉椅子坐下，一边猜测道。 巴莱看着阿奇帕德随意的态度，不自觉地皱一下眉，但是很快就恢复正常。 “阿奇帕德说得对，确实是关于公社的事，你们都听说了吧，公社在城里免费发放商品的事。” “听说了，不止我们城市，还有很多小城也出现了相同的情况，对市场秩序造成了不小的冲击呢。”阿奇帕德说出了自己的情报，给另外几位部长科普更详细的情况。 巴莱等阿奇帕德说完，才继续说道：“公社的商品涵盖范围之广，产生的影响之大，不是我们一个公司能抗衡的。但是我们也不能放着不管……” “所以需要借助整个商业界的力量。毕竟不止我们一家受影响。”阿奇帕德帮巴莱说出了下一步的行动。 他不是凭空猜测的，而是看到了巴莱桌上的文件，那些文件他看过了十几次，是整个斯帕拉商户的登记表，这还是他从斯帕拉政府档案室里拷贝过来的。 “……对。这只是第一步，这一步就交给阿奇帕德负责吧，你执掌的市场部有很多的人脉，发动这些商户，一起抗议。”巴莱对着阿奇帕德吩咐道。 “好主意，不过，我想稍作修改，保卫部也一同加入吧，光靠着抗议，可奈何不了公社。你给他们提供冷兵器，到时候抗议不成就靠武力。”阿奇帕德对着保卫部部长克里夫说道。 巴莱面色有些难看，但她还是很好的控制住了情绪，而克里夫等人已经对这种情况见怪不怪了，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黛娜，你负责和斯帕拉政府接洽，想办法让市政府人员去找公社的麻烦。” “明白。” 这一次，阿奇帕德没有再多嘴。 黛娜是财政部的部长，掌握着各个部门的预算，和其他部门的关系都不太好。 “凯西，你们销售部的人口齿都蛮伶俐的，你们去接近公社人员，尽量打入他们内部，弄清楚他们的行动。” “至于生产部。你们该干嘛干嘛吧。” 没有了阿奇帕德的干扰，巴莱很快就分配完任务。只是他们没有注意到，一只飞虫正静静的趴在一个角落，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哪怕贝蒙集团有世界上最先进的防监听魔法、魔力抑制法阵，也没有办法阻止飞虫机器人往外传输信息，埃斯特第一时间就掌握了他们的计划。 这就是科技带来的全方位压制，他们在制定计划的同时，这个计划就泄露出去了……埃斯特在心底感叹，同时不免对人类文明升起了恐惧心理。 那个文明究竟到了什么程度？ 埃斯特在心底谓叹了一声，就将这件事暂时抛在脑后。 现在她要考虑该怎么应对接下来贝蒙集团的冲击了。 8月5日，这一天，埃斯特早早的来到自己平时卖东西的地方，却发现那里被各种垃圾堆满了。 埃斯特无奈，这应该就是贝蒙集团的反击之一。 她走上前，伸出手，耀眼的光芒在她的手心聚集，下一刻，这些垃圾被牵动，在空中聚集成一个垃圾球。 路人惊奇的看着这一幕。 每一座大城市都有着魔力抑制法阵，在法阵中强行使用魔法，会让施法者有强烈的不适感，甚至产生休克，除非有豁免魔石。 这种大型魔法，是稀罕的景象。 “你们去开张吧。”埃斯特对身边的人说道。右手做着托举状，将这个垃圾球带着飞出了这座城市。 远处，克里夫眼皮微跳的看着这一幕，这可是他带着人起早贪黑才弄来的，原本想让他们几天都开不了张，结果不到几分钟就被解决了。 “哼！魔法造诣高又怎么样！我就不信你敢杀人！上！” 在他的示意下，一群人从小巷中冲了出来。这些人有家境优渥的商人，有衣衫褴褛的农民。他们都是被公社送商品的行为损害了利益的。 公社送的越多，商人们卖出去的东西越少，农民们的菜价被压得越低。所以当贝蒙集团找到他们时，他们想都没想就答应了，有人带着自己出头，为什么不干呢？ 卫民团的人很快就发现了有一群人拿着棍棒等冷兵器气势汹汹地冲着自己来了。 “妈的，兄弟们，有人找茬！” 话音未落，卫民团团员们从各个地方抽出了自己的武器，有砍刀，有钝器。拿上武器后，这群人给人的感觉立马就变了，不像是摊位的工作人员，更像是一群打手。他们一个两个都露着笑容，活动着手腕，含笑看着冲过来的人群。 盲目跟风的商人们不自觉地想停下脚步，但是被后面的人推搡着向前。两拨数量悬殊的人冲在一起，一时间惨叫声，兵器对撞声响彻整个广场。 埃斯特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个混战的景象。 “停手！”她罕见的大喝一声，再次使用魔法，将所有人都提到了空中。 所有人都惊慌失措，不少人看到眼中燃烧着怒火的埃斯特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开始祈求她放了自己。 埃斯特将两拨人分开，然后分别置于地上。 当人们踏在地上时，下意识想要离开，但是却发现自己动不了。 “你们是为了什么来攻击我们的呢？”埃斯特平复好心情，问道。 身后，卫民团的人相互搀扶着离开，他们中的不少人被打的骨折，需要回公社养病了。 “我们的生意被抢去了。”一个商人回答道。 埃斯特盯着那个人，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你们白送别人东西，我们的东西就卖不出去，不仅我们，还有农民的粮食和菜。挡人财路如杀人父母，我们不攻击你攻击谁？” 商人的一番言论获得了不少人的附和。他们觉得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 埃斯特没有回应商人的话，而是看向农民们。 “这样，你们把你们卖不掉的商品、粮食都给我们，我们虽然不会给你们任何钱财，但是你们同样可以从我们这里拿各种你们需要的商品。” 埃斯特的提议让很多人有了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 “那不行，你不给我们钱，我们孩子上学该怎么办？我们想要买车、买各种大型设备怎么办？”另一个商人反驳道。 “我们公社是一个……不输于国家的组织，我们同样能提供教育和各种工业产品，并且同样不收取任何费用。只要你们想，那么明天公社的产业就可以出现在这里。” 埃斯特的话不是在开玩笑，只要斯帕拉城的居民们接受，加上无条件支持的资源领政府，那么公社就可以自然而然地渗透到这里。 这是企业联盟阻止不了的。 “你们的教育合格吗？”有人提出疑问。 “当然，你们会见证的。”埃斯特回答道。 摄于埃斯特表现出来的武力，没有人再提出新的问题，埃斯特一锤定音道：“现在，你们有两个选择，第一个就是按照我们约定的，你们和我们形成合作关系，你们供给我们商品，来换取你们需要的商品、服务。第二个……我们到资源领最高法院，裁定罪责。” 资源领最高法院，企业联盟的掌控力没那么强，埃斯特有信心自己能打赢。 农民们普遍选择了第一种，商人也有很多的人选择了妥协，只有一小部分人没有表态。 见达成了效果，埃斯特放开了众人的限制，这些人全部灰溜溜的离开了，在熙攘的人群中，埃斯特的目光直接锁定了在远处观看的克里夫。 克里夫脸色难看，在察觉到埃斯特在看自己后，慌张的躲开了。 第80章 贝蒙集团的第二板斧 “谢谢！埃斯特大人，要是您晚回来一点，我们恐怕……”在这场袭击中只是受了轻微伤害的卫民团成员们凑到埃斯特身边，语气中满是恭敬。 埃斯特回头，不再看克里夫逃走的方向，微笑着说道：“那些人只是慑于我的武力才离开的，真正相信我们的恐怕没有那么多，不能放松警惕。” 经历了那么大一场闹剧，一时间没有人敢靠近公社的摊位，直到一些老主顾的到来，才打破了这种局面。 然而埃斯特没有安定多久，第二天，她就迎来了贝蒙集团的第二击。 8月6日，埃斯特的摊位——现在来说应该是商铺，迎来了今天的第一批客人，可惜是不速之客。 这是斯帕拉市政府的工作人员。 “听说昨天这里有人使用大型魔法？是谁？有没有报备？”来的人走进埃斯特的商铺就大声说道，吸引了几个客人的注意。 埃斯特正在整理货架上的商品，听见声音后，走了出来。 “是我。你们是？” 为首的人斜眼看了埃斯特一眼，再看到她的白发后，语气稍显不耐：“我们是斯帕拉城市安全局的，你在公共场合使用大型魔法，涉嫌违反魔法管制法，需要接受调查。” 这人刚说完，后面几个穿着制服的人就走上前来，想要逮捕埃斯特。 埃斯特手掌一翻，掏出了一个证件和一块豁免魔石。 “我有豁免证。” 听到埃斯特的话语，几个工作人员停了下来，看向了身后的官员，那官员有些不耐烦的一把夺过埃斯特的证件。 这个豁免证有着资源领总监理的盖章，享有最高级的豁免权。 再三检查，发现确实是真的后，那位官员将这个证件丢了回来。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本子，在上面勾除了一行字。 “接下来还有很多问题呢，比如食品安全、商品质量等等，今天你先别营业了吧，等我们查好在营业。” 埃斯特波澜不惊地从柜台里拿出了各种证件，全部都是最高规格的。 凭这位官员多年的经验，他一眼就分辨出这些证件真的不能再真，但是想起了贝蒙集团下达的任务，他也只能睁着眼说瞎话。 “这些证件由于是我们中央政府发放的，所以得带回去核实真假。还要在你们的商品里抽样，在确认安全前，你们不能营业。” 看着想要查封商铺的众人，埃斯特直接定住了在场的所有政府人员。 为首的长官没有慌张，而是犀利地盯着埃斯特：“你想要妨碍公务，还是袭击政府人员？” “都不是，我想要问一下阁下尊姓大名，在那个部门任职，这么多项目，应该不是一个官员就能决定的吧。” “我叫西泽，是这座城的副城主。你的店铺遭到了联合举报，假设你提供的证件是真的，我们也要依法对你们的商品进行排查。在排查期间，你们的商铺应该暂停营业。” 怕埃斯特不信，西泽还示意手下向埃斯特展示举报书。 那是一张大字报，上面密密麻麻满是手印、签名。不少人还带上了自己的职业，埃斯特可以看到里面绝大部分是商人。 我就知道商人们不会善罢甘休……埃斯特在心里默默叹气，她转身，又拿出了另一个证明。 这是一份股权书。 这是安东尼娅特别准备的，就是为了帮助埃斯特逃避地方法律。 “根据法律，由政府持多数股份的产业，视为国有产业，你们可以对我们的证件进行勘别，对我们的商品进行检测，但是一切扰乱经营的问题，比如暂停营业、查封等行为，都需要上报中央政府。” 埃斯特面无表情地宣读着法律条款，每说一句，西泽的面色就难看一分。 “既然这样，你们可以继续营业。”西泽满含着怒气说着这句话。 见他们认怂，埃斯特也放开了对他们的限制，看着这些人拿了几个样品，灰溜溜地离开了。 这个小插曲并没有太多人在意，只有埃斯特知道，这只是贝蒙集团反击的前奏。 8月7日，大到全国性报纸，小到街头小报，都在大肆报道一件事，那就是埃斯特这个公社代表使用假冒伪劣产品、甚至有毒的产品来毒害市民，佐证的就是前一天的政府大排查，以及十几张举报书。 市民们不知道真相，他们不像公社成员，可以通过魔能网络获取第一手信息，他们的信息来源只有报纸和成像魔石中的节目，而这些媒体都被企业联盟牢牢把握在手里。 到了8月10日，埃斯特的生意锐减，只有那些真正用过公社产品的人才会来继续领取。 然而这些人也在慢慢减少，因为这些报纸又刊登了十几则检测报告，这些报告无一不显示埃斯特的商品存在某种有害物质。 这下别说是新顾客了，已经有不少老顾客开始责问埃斯特，而埃斯特也只能一遍又一遍的解释。 面对这种情况，埃斯特没有什么短期见效的方法，因为她的喉舌散布不出去，就算散布出去了，也会被众多媒体群起而攻之，怒斥为假新闻。 不仅如此，贝蒙集团的攻击对象还把安东尼娅加了进去，这也算是企业联盟对政府的反击。 “怎么办，埃斯特大人，这样下去，我们的菜都要烂下去了。”卫民团的成员愁眉苦脸的向埃斯特抱怨道。 这两天他们也疲于奔命，面对来讨个说法的顾客，他们也不能动手，只能一遍遍的重复自己的商品绝对没有问题。 然而真正让他们难绷的是很多人把生病之类的事都归咎于公社的产品，向他们索要赔偿。 “别急，他们这样做有利也有弊，这个城市里可是有不少流浪者，他们吃饭都成问题，企业联盟这样一宣传，也算是帮我们推广了一波。”埃斯特冷静分析道。 很快，在埃斯特的带领下，在流浪者群体中，一个可以免费获得食物的地方被大肆宣传，埃斯特的商铺周围也再次围满了人。 这让很多路人更加对埃斯特的商铺避之不及，因为那些流浪者的外表普遍不好。 他们中有人曾经劝这些流浪者别吃这些饭菜，可能有毒，但是被流浪者不留情面地回怼。 “这些饭菜有没有毒！我吃到现在，难道还不清楚吗？再说，我不吃他们的饭菜，难道你给我们吃的吗？” 那些劝说者见劝说无效，一脸鄙夷地离开了。 而流浪者们继续簇拥在埃斯特商铺的周围，甚至有些信教的人跪下来想要亲吻埃斯特的脚趾，不过被埃斯特制止了。 天可怜见，这是他们是个多少年重新吃到不算美味，但是管饱的饭菜了？没人知道，也不会有人想知道。 外面，阴谋论还在发酵，说公社在培养病毒。 不过，埃斯特已经想好了下一步的计划。 第81章 人为财死 虽然埃斯特依靠着流浪者的拥戴，勉强在贝蒙集团的攻势下站稳了脚跟，但是现在这种情况，离目标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 埃斯特做着今天的账本，思考着接下来的对策。 现在送出去的只有粮食和一些生活必需品，一些工业品根本就没有渠道投入斯帕拉的市场。 “派恩，接下来几天，你负责维持秩序。我要去做一些事情。” 派恩是卫民团的一员，是埃斯特的仰慕者。他惊讶抬头，随后答应下来。 在他看来，埃斯特应该是受不了这里的生活选择去做其他事情了。就连他自己，要不是因为埃斯特，他也不会在这里从事这种无聊的工作。 这种半途而废的事在公社十分常见，公社的成员们都是因为兴趣而去做某件事的，而兴趣总有消磨殆尽的一天，真到了那个时候，放弃就是一件情理之中的事。但总有人对这件事感兴趣，做过的工作不会因为放弃而白费。 不过派恩却猜错了，埃斯特离开并不是因为对这件事厌倦了。 贝蒙集团的攻击已经接下来了，那么接下来就是自己的回合了。 …… 里根·普雷斯科特的祖上是一个贵族，然而在过去的几百年间，他们家族一直没有出过合格的继承人，导致家产渐渐败光，到了他这一代，甚至连爵位都被卖了出去。 不过他自认为和那些先祖不同，他觉得自己是一个天生的商人。通过经商，他一定能让自己的家族重获往日的荣光。 然而现实是骨感的，刚开始他确实是顺风顺水，但是当他和那些垄断寡头形成竞争时，他才惊觉他那引以为傲的“天赋”多么的不堪一击。 今天，他又和往常一样，在自己那陈旧但是装修依旧华美的家中为自己的工厂操心。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罗纳德？有什么急事吗？” 里根以为是自己的管家有要事要告诉自己。罗纳德是跟了里根十几年的管家，他知道里根的规矩，不会在规定的时间外随意打扰里根。 然而里根没有等到想象中的回答，而是门开的声音。 他猛回头，发现有一个一身白袍的人已经推门而入。 “不要激动，里根先生，我是来谈合作的。”进来的人正是经过变装的埃斯特，现在的她俨然是一副吴鸣的打扮，连声音都经过了处理，是一个雌雄莫辨的声音。 “私闯别人府邸也想来谈合作？”里根冷笑一声，手已经按在了报警器上。 “这么一个宅子也算是府邸？”埃斯特直接嘲笑出声，府邸一般是贵族所用的称呼。她见过真正的大贵族，自然知道一个正常的贵族府邸该是什么样的。 里根的脸色涨红，直接按下了报警器。 然而没有任何反应。 里根以为自己没有按好，又重新按了几次。 见里根成功被激怒，埃斯特找了个座椅慢悠悠的坐了下来，开口道。 “里根·普雷斯科特，祖先在五元历前376年获封子爵，在五元历301年卖出爵位，你一直以振兴家族为目标，然而你的事业似乎面临着一点小小的阻碍，照你这么经营下去，要不了多久，你就会破产。” 里根听了埃斯特的话，终于放弃了他的尝试。 “你调查的这么清楚，你到底是谁？” “不巧的是，我们现在也遇到了一点小麻烦，如果我们两个合作，那么我们双方都会受益。” 见埃斯特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里根又是一阵无名火起，他感觉对方自己根本不重视自己。 “我们可以免费为你提供原料，帮你省去一大笔开支。甚至帮你升级技术，所生产的商品全部归你。” 里根听着埃斯特的条件，直接笑出了声。 “那么，代价是什么？” 作为一个商人，他不认为有天上掉馅饼的事。 “对你来说，没有代价。” “我们不是商人，所做的不追求利益，我代表的是新大陆公社，你应该知道那个势力以什么着称。” 一听到新大陆公社，里根释怀的笑了——在举报书上，可是有他的大名。 “由于背盟集团的抹黑，我们的很多东西没有渠道，包括各种工业零件，还有刚刚抵达的工业原料，所以，我们希望和你达成合作。” 里根摇头笑道：“你们现在是整个商界的敌人，和你合作，我不知道要承受多大的压力。” 他这样说，是为了争夺主动权，以在之后谈具体合作事项时能获得更多利益。 埃斯特岂会如了他的心愿，她傲慢的向后一靠：“但是不合作，你的工厂也就没有多少日子好活了，而我们还有很多其他选择。恐怕以后，你连这个破宅子都住不了了。” 说完，埃斯特还可惜的摇了摇头，语气中充满了怜悯。她起身作势要离开 眼见埃斯特要走，在联想到自己面临的糟糕状况，里根终于放弃了争夺主动权的尝试。 “等等！” 埃斯特转头，看向了里根。 “我们的合作不会泄露出去吧？”里根不安的问道。 “泄露出去对我们也没有好处。” “那就成交。” 最终，里根还是屈服给了利益，按照协议，公社秘密免费供给里根原料、零件、升级生产技术。这些能直接让里根的工厂扭亏为盈。 埃斯特满意点头，等离开了里根的住处，埃斯特脱下了白袍和面具，此时的她脸上满是汗水，胸口和背部的衣服也被汗湿。 她不擅长做这种说客工作，一直在模仿着吴鸣，为了保持语言上的强势，她的精神一直高度紧绷。 “还有好几家……”埃斯特抹了一把汗，继续往下一个目标赶去。 这就是埃斯特筹备的反击，反击的载体就是那些濒临破产或者野心勃勃的商人。 根据埃斯特的分析，这些商人之所以联合起来的原因，就是因为自己阻挡了他们赚钱。 但是现在，贝蒙集团的攻击，让明面上的公社变成了一个救济点，和他们形成不了竞争关系，他们的联盟自然而然就会告破。 这就给了埃斯特的可乘之机。 夜晚，埃斯特看着与自己达成协议的十几家工厂、企业，不禁回想起自己看的人类书上的话：“有300%的利润，它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去冒绞首的危险”。 …… 与此同时，雨林联省的战事有了新的进展。 第82章 绕过波西亚防线 雨林联省的战争一直僵持着，即使有着帕希奥民兵部队的加入，也成不了决定战局的力量，企业联盟采取了收缩战线的策略，并且将在中央联省和北方联省边境的大军抽调了一部分投入雨林联省的战斗中。而且这些老兵的对手就是帕希奥民兵。 这是一场不对称的战争，一方是久经考验的老兵，一方是初出茅庐的民兵，结果显而易见。 由此，雨林联省的土地上，战争席卷了每一处角落。 而当吴鸣回到这里时，阿姆斯特朗猛松了一口气。哪怕吴鸣不是军人，他也愿意相信吴鸣的判断与决策。 “情况是这样的，随着战争的持续，我们并没有取得像样的进展，民众已经有了不小的厌战情绪。”阿姆斯特朗向吴鸣诉说了目前面临的最大问题。 公社志愿军所有决策者都心知肚明的一件事就是战争可以很轻易地开始，但不会很轻易的结束。如果有哪一方率先露出疲态，那失败就会降临在哪一方头上。 吴鸣却不以为意，虽然他之前没有完整参与过一场战争，但是人类文明中对于这种战争还是有很多经验可供采纳的。 “民众厌倦，是因为这几个月来我们没有取得像样的战果。我有几个建议，或许可以供你们参考。” “讲！”阿姆斯特朗直接搬了一个椅子放在吴鸣身后，期待的看着吴鸣。 吴鸣顺着阿姆斯特朗的意思坐下，说道：“第一个建议就是使用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我这里有几个关于这种武器的设计，你们要用吗？” 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听到这个词，阿姆斯特朗表情严肃起来。 “具体是什么样的？” “第一个是依照失控症的原理建造的压缩炸弹，每一个的重量大约是50公斤，其中装着45公斤液态惰性魔力，将这些炸弹投放到他们的阵地里，那么以炮弹落点，半径500米内的敌人，不出三天就会出现失控症的状况……” “停停停！”阿姆斯特朗没有再让吴鸣说下去，他们或多或少都听过失控症的威名，知道得了失控症的人会怎么样死去。 “我们进行的是解放战争，不是灭绝战争，这种方式……太残忍了。” 阿拉贝拉的表态不仅拒绝了惰性魔力炸弹，更是拒绝了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这一方案。 而阿姆斯特朗就要现实的多了：“您应该还有其他方案吧？先说说那些方案，如果没有更好的，那就用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吧。” “你……”阿拉贝拉怒目而视，但是被其他几个人瞪了回去，最终也只得偃旗息鼓。 “第二个则是修建一个战争巨兽。” “战争巨兽？”阿姆斯特朗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名词。 “我将战争巨兽定义为凭借稀少的数量而扭转局部地区战役情况的武器，好比怪物军团中的无羽鸟。” 无羽鸟严格意义来说是这个星球上第一个能被称得上战争巨兽的东西，至今为止，联军没有杀死过一只无羽鸟。在正面战场时唯二出现的两只都被埃斯特提前截杀。 当然，环绕整个大陆的海兽没有算上，毕竟主战场并不是在海上。 “能让我们看一看设计图吗？” 吴鸣点了点头，掏出了一个巨大机器人的模型。 “这个人形的机甲就是我的设计初稿。” 吴鸣的这个设计是从人类文明中的星际拓荒机器人改造过来的，主体形象虽然没有大的改变，但是其上雕刻了许许多多的魔法脉络。其理论性能已经超过了人类文明中那些战争机器人。 阿姆斯特朗只是粗略的看了一眼，就放弃了这个方案。光是看设计图，他们就知道这个东西不是能快速生产的东西。等这个所谓的战争巨兽造了出来，民众早就逼迫着志愿军停战了。 “还有其他办法吗？” 见自己有很大兴趣的方案都没有被采纳，吴鸣只得给出了更加保守一点的方案。 “有。”吴鸣来到了沙盘旁，指着波西亚防线后方的几座城市说道，“波西亚防线之所以固若金汤，就是因为在这个防线之后，有几座城市为波西亚前线源源不断地输血。” “如果我们能绕过波西亚防线，直接攻击后方的城市，如何呢？” 阿姆斯特朗对视了一眼，然后摇了摇头。 “这个方法不是用过了吗？就是因为这个方法，我们才在雨林联省东部开辟了第二战场。再这么做，不就是在重蹈覆辙吗？” 吴鸣摇了摇头，说道：“你们知道远征军开发了一个新的蛙跳战术吗？我们也可以用，还记得我们是用什么为帕希奥城输送物资的吗？没错，火箭，火箭既然可以载物，自然也可以载人。” “我们使用火箭，将我们的战士直接空投到后方城市里，执行斩首行动，破坏他们的指挥、后勤系统，甚至直接引导这些城市里的革命。而且就算行动失败，也可以集结在一起，直接汇入帕希奥民兵控制的区域，他们没有多余的兵力围剿我们。” 阿姆斯特朗等人讨论了一番，觉得可行。 据他们的情报显示，在后方，企业联盟联军已经开始横征暴敛，为了补充兵员，直接在城市里抓壮丁，靠着高压统治，才能运行下去。而吴鸣的想法，就是在这个高压的外罩上打开几个裂口，引导着其中的压力爆发出来，将企业联盟吞噬。 “安全吗？”在确定这个计划具有可行性与便捷性后，阿姆斯特朗对吴鸣确认道。 “只要重新设计运载仓，安全不是问题。”吴鸣打着包票回答道。 于是，在8月12日，一场从空中绕过波西亚防线的斩首行动开始了。这次的行动一共有2万人参加，落点分别是波西亚防线西部的3个主要城市——奥兰、维斯克特利亚、努维耶。 奥兰城内，疲劳的艾文结束了一夜的劳作，拖着身子走在了回家的路上。在政府的高压统治下，现在不仅上班是一种痛苦，回家也是一种痛苦，因为回到家后要面对这是几张同样痛苦的脸。 现在全城的孩子都停课了，进入了工厂生产军事装备。像他这样的壮年，不是被送上了前线当填线宝宝，就是在矿场、钢铁厂、魔石加工厂劳动，每个月是能拿到数量稀少的食物。 现在的他无比愤恨公社，恨他们不能快速的解放自己这座城市。 城里一直存在秘密结社，为他们宣传解放后那些城市的生活，这让他在期待着的同时，也在折磨着他嫉妒的心灵。 现在正是晨光熹微之时，艾文下意识地抬头，想要通过太阳来判断现在的时间。 然而，他发现了今天的天空出现了十几道流星，伴随着刺耳的警报声。 “敌袭？不可能，公社从来没做过轰炸城市的事。” 艾文和周围的很多人一样，定定地看着那些流星落在了政府所在地。 突然，艾文心底涌现出了一种激动，这种激动刺激着他向着政府所在地跑去。 他最终坐上了一辆便车，车里全部都是像他一样前去观察情况的人。 等他们到达了目的地，才看到城主府上飘扬着公社的旗帜。 许多装备精良的公社志愿军战士正站在政府广场，维持着秩序，远处，还有不少弩弹的声音响起。 “大家，拿起武器，解放你们自己！”有战士在高台上喊着。 艾文被裹挟着，稀里糊涂拿到了一套装备。 他看了看四周的人，最终也穿上了这些，在穿上的那一刻，仿佛一夜的疲劳已经消逝殆尽。 “大家，之后听我指挥，我叫你们开火，就只管开火，明白吗？”一个老兵来到艾文和他素未谋面的战友身旁。 “……明白！”艾文努力让自己表现得像个士兵。 志愿军采用老兵带新兵的方式，让这些工人们形成了十分微弱的战斗力。 虽然战斗力不强，但是在奥兰的守军看来，这些凭空出现的公社志愿军越来越多。 这让他们不禁的怀疑，是否前线已经被突破，而他们已经被放弃了。 一旦怀疑的种子被种下，那就很难再去除，在仅仅两个小时的抵抗后，守军就宣布了投降。 而波西亚防线的企业联盟私军，还不知道后方的剧变。 公社志愿军在初步控制三座城市后，向南和帕希奥民兵取得了联系，将各个城市组织起来的民兵集中起来，自己则是北上，夹击波西亚防线西部阵地。 仅仅3天后，波西亚防线西部就被撕开了一个硕大的口子。 而这个口子也象征了企业联盟的伤口，正不断地向外流血。 第83章 雨林联省的解放 波西亚西部防线被攻破的消息很快就传回了企业联盟私军的指挥部。 “他们是怎么被攻破的？”现任私军最高总指挥布鲁默问向自己汇报情报的情报官。 情报官一脸的懵懂的摇了摇头，看着布鲁默变差的脸色，只感到一阵委屈，他只是一个传声筒而已，又不是侦察员。 布鲁默也没有生气，向自己的副官下令：“尽快和西部防线败退的友军取得联系，从他们那里获得防线被攻破的前因后果。” 下达完命令，布鲁默又回到了沙盘旁。 现在必须要重新部署波西亚防线的军队，来挽回现在的局面。 然而，他发现漏洞太大，根本救不过来。 接下来公社志愿军有很多种选择，他们可以直接从维斯克特利亚、努维雅两座城市发兵，向东攻占波西亚防线后的城市。也可以直接切断波西亚前线的补给运输路线，将中部和东部防线的私军团团围住。 让防线的守军缩入城中防守？布鲁默首先想到的是这个办法，但是下一瞬就被否定了，虽然不知道公社志愿军是怎么突破防线直接攻占后方城市的，但是只要知道他们有这个能力就好了。如果真的采取这种策略，那么有很大可能直接被公社歼灭在城中。 布鲁默思考了一会，决定用这几座城市来为撤军争取时间。 就在布鲁默思考后续对策时，通讯魔石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他强忍着被打扰思路的怒火，接听了通讯。 “布鲁默？你怎么回事？为什么前线会失利？为什么我们就没有什么像样的胜仗？” 通讯的另一头是现在企业联盟高层议会的议员之一布鲁斯。 “严格来说，我们军队的实力还是要低于公社正规军的，能维持住战线，已经是竭尽全力了，现在他们估计又拿出了新的武器，把我们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布鲁默耐心地向他解释前线失利的原因。 “我知道，我现在只想敦促你，我们没有什么后退的余地了！你是总指挥，想办法为我们……为你自己带来胜利，这是你的职责。”考虑着布鲁默的身份，布鲁斯最终还是缓和了语气。 “明白。”布鲁默恭敬地回应道。 挂断了通讯，布鲁默双手撑着沙盘的边缘，沉默着。 最终，他抬头，望着同僚们，说道：“通知波西亚防线剩余的士兵们，往帕德森林方向撤退，另外通知在帕德森林内的第3师，第5师，第7师，强攻帕希奥民兵们的阵地，至少要清除掉帕德森林西南角所有的民兵才行。” “在波西亚防线后的那些城市守军，也要一并撤离，撤离时，不要给公社留下任何东西。” 布鲁默知道如果现在不撤军，那么波西亚防线将近20万人要被全歼。但是如果真的撤军了，那么就会被企业联盟高层认为是自己无能。 所以，在组织撤军的同时，他必须取得一些漂亮的成果。来彰显自己的能力。 而所有敌军中，民兵是最好拿捏的软柿子，尤其是帕希奥民兵。 …… 8月16日，阿姆斯特朗意外地收到了波西亚防线中的士兵正在撤退的报告。 “嘿嘿！他们撑不住了，必须把他们留下来！”阿拉贝拉一拍手肘，当即就要带领一队士兵亲自上阵。 不过，他还没走两步，就被阿姆斯特朗喝止了。 阻止了阿拉贝拉后，阿姆斯特朗望向一旁正在画着什么的吴鸣，恭敬地问道：“您认为我们应该怎么做？” “作为一个指挥官，你应该有自己的看法吧？”吴鸣反问阿姆斯特朗。 阿姆斯特朗尴尬的舔了舔嘴唇，说道：“我的想法是，首先集中兵力拿下那些城池，波西亚防线上士兵们撤退无外乎两个路线，一个是从东伊米利到贝特蒙尔，打穿帕希奥民兵的防御区，回到企业联盟控制区，一个是进入帕德森林回到企业联盟控制区。” “其中第一个的可能最大，所以，我们应该控制剩下的三座城市，，让他们不能轻易的撤走。” 吴鸣无声的叹了口气，说道：“这不是很好吗？” 见得到了吴鸣的认可，阿姆斯特朗也点了点头，向部队下发了命令。 攻城战一直是公社志愿军不怎么想面对的。除了伤亡巨大外，也容易误伤城内的百姓，但是战争到了这个份上，已经由不得任何一方了。 西伊米利在经历了3天的猛攻之后终于在8月19日易主，而等公社志愿军进入了城市后，才发现这里很多工厂已经被爆破，城市周围的庄稼也被糟蹋了。 “这群混蛋。”公社志愿军随行记者这样评价道。 在8月20日，东伊米利、贝特蒙尔已经被围困，在攻城之前，公社志愿军先是和从前线撤下来的部队发生了交火，在打退了这些残兵的进攻后，攻城战才正式开始。 这两座城市先后在21日，23日易主，自此，除了帕德森林，雨林联省北部完全处于公社的控制下。 而在公社猛攻城池的同时，帕德森林也经历了一场血战。 布鲁默为了拿出好看的成绩，批准了围攻帕希奥民兵部队的三个师使用最先进的武器。 在之前的战斗中，企业联盟都是把最先进的武器用在了双城防线、波西亚防线这些地方，而在帕德森林的部队大多使用常规武器。 事实证明，这些部队没有让他失望，第3师在战争中使用了长时燃烧魔法和相应的魔法武器，在西南角引起了一片大火。 装备有避火魔法相关装备的第3、5、7师没有受到什么影响，而民兵部队就惨了，不是在森林里被烧死，就是暴露出来被敌人射杀。 没有办法，民兵们只能从帕德森林中撤出，自此企业联盟控制了帕德森林大部分领土。 不过，由于北部被公社占领，帕德森林对公社的重要程度大幅下降。 在8月月底，公社志愿军和帕希奥民兵合流，对着夹在公社实控区和双城防线中间的企业联盟城市进行了大规模的进攻。 而直到此时，布鲁默等高层才知道公社志愿军是如何绕过波西亚防线的。 “这个火箭，我们能造出相同的吗？”布鲁默问军中的科学家。 科学家仔细端详着火箭的图片，然后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张图片只能看出火箭的外部构设，对于内部，我们一无所知，所以无法做到复原。” 布鲁默听着科学家本杰明的话语，表情中难掩失落。而本杰明等待的就是这个信息，这表明军队对这个项目很重视，而如果是重要的项目，无论自己有没有能力，也会尝试去做。成功了自己功成名就，失败了也无伤大雅。 “不过，我们可以重新设计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火箭，只是需要一点时间。” 本杰明说出这句话，算是正式接下了企业联盟的火箭研发工作。 布鲁默刚想说些感激的话，一个通讯兵闯入了这里，向布鲁默低声报告了些什么，使得后者脸色大变。 “本杰明先生，我还有要事，具体的事项，您自己和参谋部商量吧。” 说完，布鲁默就是离开了这里，回到了指挥室。 “布鲁默大人，前线发来的消息，从卢森达尔到沃斯，都受到了公社志愿军的攻击。” 布鲁默没有多想，直接下令：“命令在双城防线以西的城市，撤到双城防线以东。” 指挥部中针落可闻，如果真的按照布鲁默的命令，就相当于把八座主要城市让给了公社志愿军。 “这这这……指挥，虽然公社志愿军这次声势浩大，但是我们完全可以仿照萨斯特拉、希纳的经验，把他们拖在巷战的泥潭。” “萨斯特拉和希纳的成功是因为这两座城在进行巷战前已经把城市居民全部撤离，而那八个主要城市的居民退无可退，如果真的发生巷战，你以为我们的敌人就只会有公社志愿军吗？” 布鲁默的这句话直接让之前提议的人沉默了。 公社和企业联盟打巷战，民众们选择帮谁，答案不言而喻。 “如果直接撤退，议会那边……” “他们会同意的。” 布鲁默自信满满，因为他在提交给议会的那份简报上明确说明了公社的新科技，可以让他们的士兵大规模远距离投送到资源领的任何一座城市。 其中特别提出了斩首行动这一个可能，即公社直接派兵空降企业联盟总部，将高层一网打尽。现在，这些高层巴不得能有更多的兵力防守总部。企业联盟总部的大家族、大利益集团都开始修建地堡。而前线则是将指挥中心去中心化，防止公社一波端掉指挥部。 9月1日，史称雨林联省大撤退的行动开始了。 如果行动顺利完成，那么公社将控制雨林联省大部分区域，那时候，完全控制在企业联盟手里的雨林联省城市就只有一个艾特拉夫卡。 那时，就可以正式宣布雨林联省的解放。 第84章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在前线高歌猛进的时候，埃斯特在后方领导的经济入侵也取得了不小的进展。 现在，原本公社的商铺已经变成了“享誉”全城的食品发放处。而全城的中小型企业也被埃斯特渗透了个七七八八。在这期间，贝蒙集团不可能停下对公社的进攻。 时间回到8月20日，斯帕拉城中出现了一桩命案。——几个流浪者被发现死在了自己的藏身所中。 斯帕拉城的警察部门以最快的速度到达了案发现场，他们封锁了现场，将尸体带了回去，交由尸检官——即人类文明中的法医——弄清楚这些流浪者的死因。 “流浪者……”埃斯特看着报纸，心中一动，她翻找了最近几天食品发放记录，果不其然在8月18日的发放记录中找到了几个遇难者的名字。 “他们又要嫁祸给我们……”埃斯特的直觉告诉她件事不可能这么简单，同时又为这几个人的死感到悲伤。 “埃斯特大人，您还在看报纸上的假新闻吗？”派恩走到埃斯特身后，看着埃斯特目光驻留的文章。 “他们大概率会将这几个人的死亡归咎于我们的食品，明天做好准备。”埃斯特将报纸递给派恩，自己站起，来到了外面。 “埃斯特大人？”派恩疑惑的询问道。 “我去寻找证据。”埃斯特留下这一句话，就离开了，只留下派恩在一旁露出了落寞的神情，不止是他，周围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一点类似的情绪。 验尸房，几个尸检官紧锣密鼓地进行着尸体鉴定。而埃斯特一直用隐身魔法在他们的背后旁观着。最终的结果是这些人死于霉菌毒素中毒。 得知了死因，埃斯特立马回到了案发现场，此时的案发现场有不少人严加看守，不过这难不倒埃斯特，她驱使着纳米机械进入，将案发现场中所有的食物都带了出来。 现在的天气，这些公社分发的食物已经发了霉。 另外一边，尸检官们发现，这些死者身上都有着针孔，不过他们只是以为这几个人是瘾君子，将这些针孔当作他们注射药物时留下的。没有太过在意。 尸检报告很快就送到了相关部门的手上。 “霉菌产生的毒素？去找案发现场所有和食物有关的东西，另外查查这些人最近几天都去了哪些地方，吃了哪些东西。” “明白。” 就在警察们一一清查时，埃斯特也对那些食物上的霉菌进行了分析，从菌丝的发育状况来看，这些霉菌的生长时间不超过24小时。 “那些人死的时间有30几小时了吧……” 初步排除了是自己分发的食物有问题，埃斯特又将目光投向了别处。 “死于霉菌的毒素可不代表死于霉菌……”埃斯特在心里想着，将目光投向了这座城市里有能力生产霉菌毒素的地方。 8月22日，这桩命案终于“告破”，死者死于霉菌毒素中毒，霉菌大多生长在食物上，摄入霉菌毒素也多是从口摄入，而这些人这几天唯一的食物来源就是公社的食品分发点。显而易见，这是一桩公社故意分发变质食物而导致的惨案。 以上是媒体的报道口径，实际上警察局局长的原话只是公社的食物有很大嫌疑，毕竟他们没有掌握实质性证据。 不过被企业联盟把持的媒体们已经默认是公社的错了，并且告诫民众远离来自公社的商品。 而埃斯特那边也有了进展，斯帕拉第三生物研究室有2克霉菌毒素样品不知所踪，在任何记录上也找不到它们的去向。 “有可能被企业联盟的人拿去毒害那群流浪者了……”埃斯特不禁这么想着，最终又摇了摇头，因为她没有确定性证据。 不过，追查证据这件事，不一定要她亲自出马。 她记录下这些信息，来到了斯帕拉警察局，此时的警察局长布罗德正在应付那些记者们，他们想从他口中套出哪怕一句不利于公社的话，而布罗德则是车轱辘话讲来讲去，就是不接记者们的话茬。 埃斯特躲在门外，耐心的等待记者们离开，这一等就是2个小时。 而布罗德应付完记者们，刚想从后门离开，就撞上了在一旁闭目养神的埃斯特。 埃斯特用食指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布罗德惊讶的发现自己真的发不出一点声音。见眼前这个神秘人示意自己跟上，布罗德也只得遵循埃斯特的意愿。 埃斯特轻车熟路地带着布罗德走到了他的办公室。 “布罗德先生，我有点东西要给你看。”埃斯特将第三生物研究室资料的副本展示给了布罗德。 布罗德看了一眼资料，没有对它发表什么评价，而是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你是公社的埃斯特？曾经资源领的通缉犯？” 埃斯特抬眼看了布罗德一眼，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直接提出自己是通缉犯呢。 “这个线索你不去看看？” 布罗德嗤笑一声：“企业联盟想要我把害死那些人的罪定在你们身上，现在你们又期盼我把罪定给企业联盟？你们两家有矛盾，不能你们两家自己解决吗？为什么要拿这些无辜的人做文章？” 面对布罗德的指责，埃斯特平淡的解释道：“扳倒企业联盟不是我们的目的，他们只是挡在了我们通往目标的道路上而已。” “你们的目标是什么？”布罗德已经听过太多这样的说辞了，所以并没有太在意。 “你去过公社，就明白了。”说完，埃斯特就离开了。、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布罗德拿起了埃斯特丢下的文件副本，皱起了眉头。 …… 社会上的舆论还在发酵，让名声本就不好的公社变得更加差劲。 当然，该来的人还是照来，因为这是他们获得食物最方便的渠道了。 这并非免费的，埃斯特不时组织着这些人去城外一个工地干活，这是公社从资源领中央政府买下的地。而在这块地上建造的就是轻工厂和住宅区。预计明年一月份就可以完成第一批建筑的建设。 愿意来劳动的人不多，所以埃斯特闲暇时也会来帮忙。这十几天，她就在食品发放点、工地之间两头跑。 埃斯特没有对媒体们的报道做出任何回应，就算那些记者堵着她，她也没有回应哪怕半句。她知道现在自己说什么都是错的，最好的结果就是不回应。 然而，她不知道就算已经这样谨慎了，对方还是成功将脏水泼到了公社身上。 “公社食品发放点领袖拒绝对食品安全事故发表看法。” 埃斯特看到这则新闻时的心情难以明说，还没有证据指向公社呢？怎么就是食品安全事故了？ 布罗德那边，对第三生物研究室的调查已经有了结果，埃斯特的情报是正确的，是有两克毒素去向不明，但是就在他准备继续追查时，来自上级的命令阻止了他。 这下布罗德就有底了，为了自己的前途，他肯定不会忤逆上级的意思，但是良心还是驱使着他让手下向埃斯特告密。 看着布罗德手下送来的密信，埃斯特的心里冒出了果然如此的想法，对这个结果，她只能说不意外。 “必须得加快速度了，不然会有更多无辜的人死在我们两方的争斗中。” 埃斯特准备尽快自己暗中的布置提前引爆。 第85章 舆论霸权的毁灭 下一步行动的主体不是埃斯特，她的任务已经完成，现在她只需要保证计划的各个环节之间能够顺利衔接、推进。 魁尔德，安东尼娅坐在一个防守严密的堡垒内处理现在她还能插手的事务。 “准备好进行下一步计划了吗？” 埃斯特地突然出声吓安东尼娅了一跳，在弄清楚是埃斯特之后，她紧绷的神经随之放松了下来。 “你是怎么进来的？我这个堡垒可是固若金汤。”安东尼娅最先问了这个关乎自己安危的事。 “你所设置的防卫看起来不错，那是对普通人来说的，而我显然不是普通人。”埃斯特简单的解释了一下。 “所谓的神迹？呵，既然你有这个能力，为什么不去杀了企业联盟的高层呢？”安东尼娅将桌上的文件扫到一旁问道。 “杀了一批高层，又会从中层中选拔一批高层，再杀，那就从底层选拔一批，治标不治本。” “需要我做什么？”安东尼娅知道埃斯特表达的意思，问起了自己能做什么。 “把这些人都抓起来，他们都有确凿的罪证。”边说着，埃斯特从带着的包里拿出了厚厚的文件。 安东尼娅皱眉，看着埃斯特将这些文件放到了桌上，略带无奈的说道：“我不能保证将这些罪犯全部定罪，尤其是和企业联盟有关的案件。哪怕是有确凿的证据也是一样。” “但是有了确凿的证据，他们也不能轻易的宣判无罪不是吗？我只要让他们短暂的在社会上消失一段时间，这就够了。” 后面的具体计划埃斯特没有细说，不过安东尼娅没有对埃斯特的这种隐瞒而感到任何不满，她对埃斯特的人品很是信任。 交代完后，埃斯特又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了，就像她来时那样。 回到斯帕拉城，此时食品发放点外又出现了抗议队伍。 这些抗议的人群和在食品发放点领取食物的流浪者们出现了一道分界线，两方泾渭分明。一方要求着公社退出斯帕拉城，另一方则是默默接收着公社的馈赠，有些人还聚集在食品发放点的外围，不让那些抗议人群直面公社成员。 “埃斯特大人，真想把他们都揍一顿啊！”派恩咬牙切齿的说道。 “保持理智，派恩。”埃斯特安抚道。 “您说得对。”派恩没有多想，直接赞同了埃斯特的说法。 埃斯特看了派恩一眼，无声的叹了口气，说道：“外面的抗议者大部分是被企业联盟的媒体蒙蔽了，只要毁灭了企业联盟的喉舌，他们渐渐就会发现真相。” 派恩和一众深信不疑地点了点头，没有人问、说具体该怎么做。 到了8月底，派恩惊讶地发现抗议的人数在急剧减少。 由于吴鸣使用火箭将大量士兵集中投放在一个指定地方的消息传回了企业联盟，所有的加盟公司都在修建自己的备用基地，给自己目前的总部加强防御，分配在污蔑埃斯特身上的资源就变少了。 “这才正常，毕竟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要是全在这里抗议，他们怎么养自己的家庭呢？”埃斯特对自己的同伴说道。 而在企业联盟将精力放在土木上时，他们没有发现，或者没有在意，一位位中小企业的老板、创始人被中央政府带走，接受调查。 另外一边，不少原料厂惊讶的发现自己8月份的收入少了一半。而到了9月1日，这些企业已经实质上落入了以埃斯特为代表的公社势力手中。 …… 9月2日，三三两两的抗议者举着一块块牌子、一条条横幅，在食品发放点外围站定，慵懒的开始了一天抗议。 和以往不同，这一次从发放点走出的是埃斯特。她面对着人群站定，举起手，示意自己有话要说。 远处，那些潜伏的记者们仿佛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瞬间蜂拥而至。 埃斯特用着一种平淡的语气说道：“鉴于大家对我们并不抱有善意和信任，为了公社和资源领之间的友好关系，自今日起公社的所有商品将退出市场。” 话音落下，同时爆发了欢呼声和哭声，抗议者们雀跃着，仿佛战士在战场上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而另一边，流浪者们发出了哀嚎，表达着对公社的不舍。 埃斯特先是冷眼俯视着记者们将自己的话一一记录，然后同情地看向不远处的抗议者们，最后悲悯地看向了痛哭流涕的流浪者们。 说完话后，卫民团的人开始拆除这个商铺，同时将剩余地食物分发给了流浪者们。 在离开之时，有一个人甚至飞扑过来，抓住了埃斯特衣袍的下摆，那是一个瘸子，难以想象他可以这么敏捷。 “埃斯特大人！你带我走吧！埃斯特大人！你带我走吧！”那人声嘶力竭地喊道。 埃斯特停下了脚步，将他的手从自己的衣袍上解下，握在手里说道：“如果你们还想要获得公社的帮助，就来之前城外的工地吧。” 有了埃斯特的保证，流浪者们的情绪才稍微有了缓和。他们目送着公社的队伍越走越远，直至消失。 …… 贝蒙集团没有想到公社真的有一天会因为撑不住舆论压力而选择退出，但是这件事真实发生了。 巴莱看完手下给自己送上来的捷报，随手将其丢在了一旁。在她看来，手下败将就再也没有了关注的价值，他们只会成为自己简历上一条条供给。然而，年轻的她还不知道，命运所有的馈赠，早已在暗中标注了价格。 原本在她的想象中，公社的退出只是代表着这座城市了少了一个摊位、商铺而已。但是事情后续的发展超出了她的预料和控制。 斯帕拉城的市民惊讶地发现，一些日用品开始快速的涨价，甚至有的涨到了原来的10倍。 市场监管部门在收到了海量的投诉信后，也被震惊到了，就在他们气势汹汹地问责相关商人时，商人们为他们展示了空空如也的货仓。 敏锐的他们很快就知道了，一些很不好的事发生了。 很快，他们就查明了问题所在，公社不仅带走了一个小小的商铺，还带走了斯帕拉一半的工业生产。 现在那些工厂都掌握在公社手中：第一负责人全部接受调查，作为第二大股东，公社自然而然地接过了权力。 而此时的媒体们还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直到这些事情开始影响到他们的生活。 此时的埃斯特正在城外，悠哉的看着书。 “埃斯特大人，我们就这么走了？”派恩有些不甘心地问道。 “有他们的舆论霸权在，我们的定位就只会是一个慈善组织，要想打开局面，就必须毁灭企业联盟在这座城市的舆论霸权。” “该怎么毁灭？”派恩好奇地问道。 埃斯特确认了他是真的好奇后，以一种科普的口吻说道：“掌握了舆论霸权，他们可以轻松的颠因倒果，但是再强大的舆论霸权，它都没法生产商品。” “我们掌握了整座城市一半的工业生产，我们的退出，将会使各行各业出现一半的缺口，这个缺口是每个人都能切实感受到了，舆论无论怎么说，都改变不了事实，那时候就是舆论反噬的时候了。” 派恩点了点头，他不知道，现在的斯帕拉城究竟发生着什么。 第86章 经济基础对阵上层建筑 随着公社势力退出斯帕拉城，贝蒙集团没有觉得自己胜利了，高层们都惊起了一身冷汗，他们现在才发现公社在不知不觉间掌控了如此之多的企业。 现在这个情况，弄清楚公社是如何做到的已经不是最要紧的事情了，最要紧的事情是如何填补公社离开造成的商品空缺。 “从别的城市调来一批，你们觉得怎么样？”阿奇帕德提议道。 “这么大的缺口，不是几个城市能够填补的，尤其是这其中有不少是生活必需品，注定了别的城市也不会有多的盈余。”巴莱否决了阿奇帕德的建议。 “为什么要去想着从别的城市要呢？公社那边就有吧，我们只要想办法从公社手里把这些工厂抢回来不就行了？”凯西有些不明白自己这些同僚为什么愁眉苦脸，在他看来，这个问题不是很容易解决吗？ “怎么抢？”保卫部部长克里夫是亲眼目睹埃斯特的可怕的人，不想和她产生正面冲突。 凯西知道克里夫的疑虑，马上解释道：“直接煽动民众们去公社名下的工厂抢劫，这不就解决了吗？公社一般不会对民众出手。” 巴莱烦躁的挥了挥手，拒绝道：“我们之前想要让民众们抵制公社的产品，现在又让民众主动使用公社的产品，那我们之前不是白干了？” 巴莱说完，凯西才恍然大悟，低着头思考其他对策。不一会他一拍大腿，显然想到了另外的办法。 “我们宣传时就说这些工厂只是被公社控股了而已，生产还是在资源领境内，所以本质上来说还是我们自己的产品，这不就成了？” 凯西的第二个点子让众人认真考虑了起来，因为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了。 他们不是傻子，知道放任不管会产生难以预料的后果。他们需要市场的稳定。 9月3日，斯帕拉城大大小小的报纸开始报道公社的阴谋——公社囤积了大量的商品在他们控制的工厂内，等着这些商品价格上涨后再高价卖出，来获取巨额利润。 看着这么多家媒体“证实”了这种说法，民众们立刻怒发冲冠，贝蒙集团瞅准了机会，派出了不少人，带领着民众浩浩荡荡的向公社控制的工厂走去。 在人群中，一个不怎么惹人注意的人正悠闲地看着报纸。 “厉害啊，埃斯特。”吴鸣惊叹埃斯特居然能掌握这座城市一半的工业。 “你怎么来了？你那边的战事结束了？”埃斯特来到了吴鸣身边问道。 “报纸上没有报道吗？企业联盟在雨林联省大败，现在只有一条防线、一座城市在支撑了。所以我过来，看能不能帮上你的忙。”吴鸣说道。 “严格来说并不需要，剩下的事我能解决。”埃斯特回绝了吴鸣想要帮忙的提议。 “那行吧。”吴鸣不见失落，而埃斯特也离开了这里。 示威人群陆陆续续的抵达了工厂的外围，将其围得水泄不通。 “还我们的商品！” “滚出我们的土地！” 人群的咒骂声一浪高过一浪，直到工厂的大门打开。 从中走出一个人，以及一队全副武装、气氛肃杀的军队。群情激愤的人群稍稍冷却下来。 为首的人就是埃斯特，不过现在来到这里的只是一具分身。 “大家，请冷静下来！我有话要说。”埃斯特使用魔法，将自己的声音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边。 “我知道大家都是看了报纸或者新闻报道，认为我们是在囤积货物，以谋取暴利，但是我在这里告诉大家，这些媒体统统在撒谎。” 埃斯特刚说完，立马有人反驳：“撒谎？你又怎么证明自己说的是真的？” “我可以！媒体不是说我们是为了暴利吗？今天我就在这里宣布，从今天起，公社名下所有的商品，都免费送给大家。” 说完，工厂内驶出了一辆辆车，车上都装着这座工厂的产品。 所有的抗议人群都懵了，他们来这里抗议就是为了争取自己的利益，然而现在，他们争取到的利益太大了，以至于他们自己都有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甚至不禁怀疑会有什么阴谋蕴藏其中。 这种沉默没有持续多久，人群中分开一条条通道，埃斯特看向走出的人——算的上是埃斯特的熟人，那是一个个曾经受过公社恩惠的流浪者。 他们走上前，领过几个产品，又沉默的回到了队伍中去。 有了带头者，越来越多的人走上前，领取着这些商品。虽然心中仍有着疑虑，但是还是他们还是决定先用着再说。 这一幕发生在所有公社控制的工厂周围，一场声势浩大的抗议活动就这么化解了。 消息传回了贝蒙集团，气的巴莱大发雷霆。 “我们中了她的计！我们中了她的计！” 计谋的提出者凯西失落的蜷缩在座椅里，没有说什么，而阿奇帕德抽了一口烟后，说道：“无论我们怎么做，最终都会得到这样的结果，只要我们没有办法填补商品空缺，那就必须让明确带有公社烙印的商品进入市场，无论是主动的还是被动的……这是一个阳谋。” “我们输了……”巴莱也无力的补充道。 每个人都明白，他们不可能在商业方面胜过公社，毕竟指望他们这群资本家和商人免费送商品，不如指望他们会自杀。而武力方面，就更不要提了。 “不出几个月，整座城市就不再受我们掌控……” 绝望的不止是贝蒙集团，还有斯帕拉城的政府，他们知道如果放任下去，那么自己的统治也将走到尽头，偏偏他们还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政府的暴力机构面对公社时没有一点优势，而且法理上中央政府和群众都站在公社那边。 想来想去，政府的官员们最终发现似乎只能对城市的居民出重拳。 自己的暴力机构打不过公社，还打不过手无寸铁的老百姓？ 9月6日，商品交易法案临时修正案发表，禁止交易双方以低于市场价进行交易，以约束斯帕拉城的居民。 该法案出台后，立马引来了广泛的批评和抵触。虽然离开始免费发放商品才过去了3天，但是斯帕拉城的民众们确确实实的感受到了其中带来的益处。 他们发现，只要公社继续存在下去，那么他们每个月都会盈余不少。这些钱，够他们尝试以前不舍得尝试的东西了。 商人们则站在了广大群众的对立面，公社这样做，无异于宣判了他们的死刑。 企业联盟的喉舌也开始火力全开，输出各种阴谋论，妄图让民众自觉疏远公社。 而埃斯特则借着这个机会，让公社更多的服务打入斯帕拉城。 这是一场看不见的战争。 埃斯特希望通过改变斯帕拉城的经济基础，从而重塑斯帕拉城的上层建筑。 而斯帕拉城的统治阶级们则妄图阻止这种变化。 这是一场力量悬殊的对决。 第87章 层层加码 9月10日，公社的商品分发点早早的排起了长龙。 领取公社的商品需要登记，按照家庭为单位，给每一户人家分发满足需求的商品，被称为基础配额。如果需求超出了基础配额，那就需要说明原因后领取。 这样一套流程下来，不如自己购买商品方便快捷。但是看在这些商品都是免费的，这种小缺点也就可以接受。 而且基础配额是不需要这么麻烦的，民众们完全可以选择领取了基础配额之后，自己自行购买超出的部分。 托了公社的福，现在市面上的商品全部回到了正常价格。 现在是夜半9时30分，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人们叽叽喳喳地谈论着什么，等待着公社卡车的到来。 然而，他们没有等到公社的队伍，等来了一群群穿着黑衣，戴着面具的人。 为首的人举止十分豪放，他拿着钝器，大喊道：“现在，所有人都给我离开这里！如果还敢留在这里，我们就不客气了。” 人群中有人辨认出了这个声音的主人，他是斯帕拉市黑道的大哥之一——夏佐。 “别以为你们可以耀武扬威，这里可是公社的地盘，你们能打赢公社吗？” 反驳夏佐的人躲在了人群中，夏佐扫视了一圈也没有找到。 显然反驳的人参加或目睹了之前对公社的抗议活动。知道公社的力量远不是这些黑社会可以比拟的。 找不到那个反驳的人，夏佐也就不费心思了，他大笑着宣布：“公社很强又怎么样？他们能20小时保护你们？保护你们的家人？你们好好想想。” 说完，夏佐就招呼自己的兄弟离开。 今天他来这里，主要就是恐吓人们。如果效果不好，那他们也不介意将恐吓变成行动。 夏佐离开了，但他带来的影响没有消失。 分发点的人群开始窃窃私语，许多家庭条件好的人开始打起了退堂鼓，不过更多的人则是一种无所谓的态度——这么多人，他们不会报复每一个人吧？他总不能正巧报复到自己头上吧？ 在经历了短暂的动摇后，人群又恢复了秩序，开始耐心的等待。 混迹在人群中的吴鸣则是记住了来威胁民众的每个人的特征。 “作为黑社会，这么明目张胆的在公共场合威胁他人，一定是有政府默许……”吴鸣判断到，他悄悄离开了人群，向夏佐追去。 夏佐回到了自己的老巢，舒舒服服的躺在了沙发上。 “政府那边给出名单了吗？” “给了。”一旁的小弟恭恭敬敬地递过来一张纸。 夏佐粗略的看了一眼，见上面没有熟悉的名字，直接扔在了一边。 “今天晚上就把事做了，政府那边露出什么马脚没？” “没有，老大，他们很谨慎，估计怕被拿到什么把柄。” 夏佐无奈的点了点头，然后着重强调到：“后面的几次接触，一定要拿到决定性证据，这关系到我们的未来。” 说完后，夏佐来回踱步，他依旧认为不保险。 他混了不知道多少年黑道，见过不止一次政府与黑道合作，那些合作的老大无一例外被抓了起来。虽然政府的单独监狱是一处不错的养老场所，但是夏佐不喜欢，他想要自由。 “这样，你们去找公社的负责人，和他们也建立关系。” “明白。” 看着手下离去，夏佐又坐回到了沙发上。 然而没过多久，派出去干活的手下一脸尴尬地回到了这里。 “……老大，和公社……联系上了。” 夏佐狐疑地瞥了一眼，虽然他很信任自己这个得力干将，但是并不相信自己这个手下有这么强的能力。 要不要跑……夏佐一边表面上回应着手下，一边认真思考着自己接下来的行动。 “别想着跑啊，夏佐老大，你不是想和我们谈谈吗？”吴鸣从暗处走了出来，笑着说道。 夏佐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地危机感，下意识地想要暴起，但是理智又阻止了他这么做。 “你是？”夏佐觉得眼前这个人地装扮很熟悉，但是又说不出来在哪里见过。 “我叫鲍德温。”吴鸣坐到夏佐的对面，微笑着回答。 “哦……”夏佐恍然大悟，然后便是冷汗狂飙，他记起来在哪里见过这个人了，在雨林联省的战报上。 “鲍德温先生，请喝水。”一旁夏佐的小弟给吴鸣倒了一杯水，希望将吴鸣的注意力转移开。 吴鸣点了点头，眼睛的余光一直瞟着夏佐。 夏佐心里一阵权衡，最终选择了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和盘托出。 “感谢你愿意和我们合作，你的这些供词，将会成为压倒企业联盟的稻草之一。” “供词？”夏佐呆了一下，赶忙说道，“鲍德温先生，看在我和您合作的份上，您不能这么做呀！” 吴鸣摇了摇头，站了起来：“就算您不配合，我也有办法捉到政府的马脚，反倒是你，夏佐，应该为自己找退路。” 说完后，吴鸣的身影直接在夏佐等人面前消失。 事实上，这只是简单的隐身魔法，吴鸣为了保持神秘性，隐身后还要倍加注意，不能碰到他人。 见吴鸣离开，夏佐则是狠狠地捶了一下桌子。 “老大……我们该怎么办？” 夏佐烦躁的挠了挠头，说道：“还能怎么办？做事的时候留着点情面。” …… 吴鸣一夜之间拜访了斯帕拉城内数得上数的黑道老板，有愿意合作的，也有不愿意的。 “希望安东尼娅那边能给点力，这么多证据，总能弄倒几个人吧。” …… 9月11日，早晨。 斯帕拉地医院内收治了大量的病人，他们无一例外都是被钝器所伤，看起来像是被殴打了一番。 医院的医生尽职尽责的向上级领导汇报了这一反常现象，但是只得到了一点象征性的回应。 而做这些事的打手们倒是很自豪，他们将这件事当作了自己的荣耀，向同僚们炫耀着，反常的是，那些大的黑道组织，在这件事上表现得很是低调。 埃斯特自然也听说了这件事，不过她正忙着扩大生产，应对来自各方的收购请求、审查要求。实在抽不出时间。 再加上吴鸣也在这边，她就没有过多的关注这件事，因为她知道吴鸣会处理这件事。她在之后给每一个受伤的人都送上了丰厚的慰问品。 就在斯帕拉政府准备扩大打击面时，中央政府调查团的消息传到了这里。 第88章 围猎斯帕拉 坊间传言，调查团是为了昨天发生在斯帕拉城内的恶性事件而来的。 事实上坊间的传闻是正确的，但是聪明人却从中嗅到了一丝火药味。 黑帮伤人这件事，听起来很大，但是比起北方联省和雨林联省起义比起来，还是小了那么一些。 现在起义军已经把战线推到了中央联省边境，中央政府还一声不吭，任由很多人批评，怒斥其软弱无能。 而现在仅仅是一座城市内的伤人事件，政府就大动干戈的纠集了一批人来到了这里，为人民主持公道。这更让除了斯帕拉城之外市民的愤怒，批评政府只会窝里横。 更加不寻常的是，这次的调查团没有一个来自斯帕拉政府的人员——中央政府将斯帕拉这个地方政府排除在外了。 在调查团进城时，斯帕拉警察局内。 “你们猜猜这次哪个领导要倒霉？”警察局内好不容易挤出了时间的警员们聚在一起，兴致勃勃地讨论着这一次会是哪一个人要倒霉。 “布罗德局长？”有人小声提议道。 “局长？他办案不行，腐败也不行，再怎么也轮不到他，你们知道吗……”那人还想说什么，听到了同伴们的清嗓子声，立马也跟着清嗓子起来。 布罗德面容忧愁的低着头走向了自己的办公室，完全没有去管这些摸鱼的警员。 等布罗德完全消失在视线，众人才又聚集起来。 “是不是真的是布劳德局长？”有人疑问出声，而其他人闻言只是低笑着摇头，既没有嘲笑，也没有惋惜，仿佛看到了路旁的一条野狗，只是讨论了一句，便不再在意。 调查团到达后，企业联盟早就漏洞百出的舆论之墙更是被一触即溃，他们无法再随意的渲染、歪曲事实，因为所有的谎言都可以在公社的商品分发处被戳破。 面对这种调查团来到了斯帕拉城这件大事，媒体们只是轻描淡写的带了过去，希望人们不要过多的关注。 不过很快，人们就在口口相传中得知了这次调查团来的目的。那就是撕开所有黑恶势力的保护伞，还给斯帕拉市民一个朗朗乾坤。 吴鸣站在高处，看着各处兴奋的人群：“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这种事就该让有号召力的组织来。” 埃斯特站在一旁，静静的打理着自己的头发，说道：“事实上有号召力的不是中央政府，而是斯帕拉政府，是波文联邦资源领这个国家的凝聚力。你我都知道，中央政府和斯帕拉政府是两个东西，但是在大多数人来说，这两个是一个东西，斯帕拉政府也没少做过好事，有着不错的名声，所以才会有这么强的反响……” 吴鸣面具的面孔有些抽搐，他叹了一口气：“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不用说这些的。” 埃斯特愣了一下，然后微笑道：“习惯了。”说完，她又自顾自的打理着头发。 吴鸣盯着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9月12日，调查团的住所旁几乎围了一群人，他们都是在10日晚上被袭击者的家属，还有一些自认为有冤屈的人，他们都想为家人或自己讨回一个公道。 而在住所内，调查团的成员有模有样的记录着他人的语言。 事实上他们已经取得了足够的证据，这么做只是让师出有名而已。 时间来到日半2时，布罗德带着一群警察来到了这里。 ”您是特派员？我们是斯帕拉警察局来协助你们办案的。”布罗德热情的伸出了手，但是被特派员冷冷的拒绝了。 “布罗德，我们这次的任务就是消灭这座城市的黑帮和他们背后的保护伞，你们都是嫌疑人，作为警察的你应该知道，警察办案的时候可不会让嫌犯帮忙。” 布罗德的手僵硬地停在半空。就在他准备说下一句话时，特派员已经先声夺人：“来人，把他们都抓起来！” 跟着布罗德的警察们下意识想要掏出武器，但是在那之前，已经有一群人如同鬼魅一般，冲到了他们面前，将他们按倒在地。 “好！好！”周围围观的群众们叫着好。 特派员向周围的人微笑，走进了屋子。 …… 企业联盟，贝蒙集团斯帕拉分部会议室，此时一间小小的会议室齐聚了往日这座城市的掌控者们。 “这次，他们是冲我们来的，诸位想想办法吧，我们现在是同乘一船，一旦船翻了，我们谁也活不了。”发言的是现任斯帕拉城城主阿尔杰农。说话时，他看着的是他的宿敌阿尔瓦。 阿尔瓦沉默着，没有反驳。 见与会的众人没有反对者，阿尔杰农微笑着点头：“巴莱小姐，你有什么想说的吧？” “据我们所知，这次的调查团明面上归中央政府管辖，但实际上，这些人都是公社成员。”巴莱说道。 “他们真的搅合到一起了？消息准确吗？”阿尔瓦有些不敢相信。 巴莱想要回答，但是被阿奇帕德抢先了一步：“他们做的很完美，我们没有任何实质性证据。不过政府倾向于公社早在亚当斯还活着的时候就有苗头了。现在的安东尼娅可是亚当斯的铁杆支持者。” “现在不是争论这个的时候，我们应该怎么度过眼下这个难关？”阿尔杰农问道。 …… 另外一边，全城范围的对黑道的追捕正如火如荼的展开，以前不少令人畏惧的狠角色现在都蹲在地上，更狠的角色则已经躺在地上了。 调查团象征性的审问了一天，就火急火燎的去问责相关部门的人。 第一个遭殃的是宣传部门，然后是各种媒体——它们经常帮黑帮掩盖事实。 自这之后，一个个部门的人都被问责，部门领导或抓的抓，或停职的停职，而他们空出来的位置很快就被调查团的人顶替。 而在民间，每抓一个人，人们就欢呼一阵子。这期间，调查团甚至没有受到像样的抵抗。 向下受民众拥戴，向上有中央政府的法统。调查团没有一个人认为自己会输。 但是随着这种平静，众人开始担心起来，担心这一帆风顺的背后是否在酝酿着什么。 终于，9月25日，第一个反击开始了，一部分商人开始罢工，贝蒙集团也参与了进去。不过他们的罢工没有起到任何作用，此时，埃斯特的扩大生产已经基本完成，商品源源不断涌入市场，取代了那些商人的位置。 自此，整个城市内，货币的作用被削弱了，同时被削弱的还有政府和贝蒙集团。 这天，埃斯特如同往常一样，来到了屋顶看风景。 她发现吴鸣已经在这里了。埃斯特没有说话，自己找了个位置，看着落日。直到吴鸣耐不住寂寞，开口说道。 “你知道吗？我们人类的家乡，有一种动物，它们遇到危险时，会断尾逃生，现在，它们的尾巴断了，你猜猜它们会怎么逃生。” 埃斯特瞥了他一眼，说道：“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不用说这些的。” 吴鸣悚然一惊，然后便恢复成原样，两人一起看着太阳渐渐落下。 第89章 垂死挣扎 在公社势力忙着接手企业联盟“主动”让出来的市场的时候，企业联盟已经开始了他们的第二步计划。 9月30日晚，资源领首都魁尔德。 尽管已经维持了战争状态两年了，这里的夜晚依旧是那个纸醉金迷的模样，看起来丝毫没有被战火影响。 随着东西线捷报频传，就算生活依旧很艰苦，人民依旧保持着希望。 在城内，一座豪宅内，主人似乎遇到了什么喜事，举办着宴席。 参加宴会的人都是一群血气方刚的小伙子，他们喝着酒，和自己的伙伴放声大笑。 宴会一直举行到了夜半5时，随着宴会主办人进入宴席会场，热闹的气氛迅速冷却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肃杀之气。 主人们如同检阅军队一般，在参加宴会的众人面前走过。宴会的主人正是企业联盟的各个加盟寡头的最高执行人。 格吉尔看着这些精神十足的小伙子，说道：“小伙子们，我们养了你们这么久，就是为了今天！” “今天，这个城市，这个国家，只能存在我们的政府，一会行动开始，一个不属于我们的人都不要留！事成之后，你们都将青史留名。” “是！”这些小伙子的敬礼动作整齐划一，一看就是受到了专业训练。 敬礼完成后，这些人开始穿戴装备，短短一刻钟，在首都魁尔德就出现了一支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军队。 这些人出发后，布鲁斯有些不忍的说道：“我们有必要做的这么绝吗？” 格吉尔嗤之以鼻：“你还看不明白吗？政府早就看我们不爽了，他们宁愿和公社合作，也不愿意容忍我们。我们必须主动出击！” 格吉尔为了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他在魁尔德秘密养了一群私兵，他们原来都是退伍老兵，活得不怎么样，是格吉尔一直救助他们，换来了他们的忠诚。 现在，是这些人发挥余热的时候了。 这就是企业联盟的反击，他们没有选择在斯帕拉和公社硬碰硬，经历了雨林联省大溃败，他们知道自己的实力和公社还是有很大差距的。 但是中央政府和企业联盟比起来，情况就反转了。他们选择先收拾掉这个不听话的政府，再和公社抗衡。 很快，这群暴徒就驱车冲进了政府大楼，将整个区域团团围住，士兵们快速下车，冲了进去，不一会，内里弩声大作。 在听到弩声的一瞬间，安东尼娅就从办公桌内惊座而起。 “发生了什么？”她第一时间是和下属联系，但是通讯魔石已经被干扰了，现在的她联系不上任何一个信得过的下属。 她出门在四周找了一圈，所有的职员已经各自逃走了，没有一个人管她这个总监理的安危。她咬了咬牙，最终选择从密道离开。 虽然她知道，没有人接应，从密道逃出去也是死，但她还是想要赌一把。 …… 时间来到了夜半8时，格吉尔在护卫的保护下来到了已经被血洗一遍的政府大楼，此时所有不忠于企业联盟的中央政府的人已经被清洗，企业联盟正式接管了这个国家。 除此之外，那些在家的政府职员也没有幸免于难。 “安东尼娅还没有抓到吗？”格吉尔看着死掉人的名单，皱着眉头问道。 “我们最好的杀手已经去追了。”行动队队长报告道。 格吉尔不好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但是心中有了一处挥之不去的阴影——只要所有不忠于自己的政府人员死了，那么自己就可以成功鸠占鹊巢。但是如果一旦有个有点名望的人成功逃脱，那么自己的政权合法性就会收到毁灭性打击。 “确定未来几天，舆论不会讨论屠杀这件事。”格吉尔吩咐道。 布鲁斯默默地站在昔日还算熟识的人的尸体旁，吊唁着什么。 …… 安东尼娅不知道自己跑了多远，求生的本能驱使着她往斯帕拉城的方向跑。 要是在平时，只要不是军队政变，她躲入兵营就可以转危为安，但是现在，所有的预备队都在东线，对她来说唯一的安全点就是吴鸣所在的地方。 然而，一支弩弹破空而来，瞬息间就要射穿安东尼娅的后背。 安东尼娅下意识转头望去，正对上射来的弩弹，以及不远处继续射击的杀手。 “完了……”安东尼娅绝望地想。 下一刻，一道屏障升起，将安东尼娅保护了起来。 一道人影不知不觉间出现在了安东尼娅的身边。 看清楚来人后，安东尼娅放松了警惕，直接累趴在地上。 杀手愣了一下，想要继续行动，但是下一刻，他的双手就被捏的骨折，双腿也被看不清楚的丝线缠绕起来，重重地跌在地上。 “你来的真及时。”安东尼娅躺在地上道谢道。 吴鸣站在一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安东尼娅，笑着说：“我其实来了有一会了，我就是想看看你什么时候会被追上。” 安东尼娅愣了一下，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最后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吴鸣将她拎了起来，向着斯帕拉飞去。 “具体的事我已经知道了，没想到他们居然在计划着这个。” …… 10月1日，报纸上千篇一律地报道着政府人员的换届，听到这个消息，人们先是疑惑，他们从来没有听说过换届这个说法。就在人们还在为这件事疑惑的时候，另一件事让他们更摸不着头脑。 所有人的成像魔石都在报道着一件事，那就是代总监理在斯帕拉城的讲话。 在讲话中，她详细的解释了企业联盟发动政变的动机和经过。 一时间，整个资源领分为了两派，一派支持现政府，一派支持代总监理。 而在确定安东尼娅逃脱后，企业联盟就准备好了一种说辞。他们指控前政府勾结公社，出卖资源领的利益。而安东尼娅则揭示了企业联盟所有的肮脏交易和手段。 就在两派人互相攻讦时，埃斯特已经和人商量着，深入小城市和农村地区，接管那里的秩序，不让他们倒向企业联盟。 那些大城市基本上都是企业联盟的地盘，就像斯帕拉一般，后者用了几个月才彻底掌握权力。 到了10月7日，情境渐渐明朗，几个被企业联盟掌握的大城市支持企业联盟组成的新政府，而一些小城市和农村则坚持之前的旧政府。 那些大城市就像白纸上的墨点一般，被公社的势力范围完全包围。 “他们已经输了，还垂死挣扎做什么呢？”吴鸣看着数字地图，有些好笑的感慨道。 第90章 最后的一滴血 内战毫无征兆的开始了。 在短短的几天内，资源领中央联省和滨海联省就划分为了两个阵营，一个是以逃过了屠杀的安东尼娅为代表的“旧政府势力”，一个是以企业联盟为主体的“新政府势力”。 然而比起这个大陆上另外的几场战争，这场内战就像是儿戏一般。 资源领旧政府的兵力几乎全在东线战场稳步推进。新政府的势力则是被公社志愿军牢牢地困在原地，动弹不得。因此，整场内战，除了最初的屠杀外，就没有其他任何的交火。 这场战争中，企业联盟控制着自己的喉舌，不留余力的攻讦旧政府所有的罪责，最终甚至不惜花大成本造谣。而安东尼娅则是依托着公社，对企业联盟控制的地区开展了经济攻势，依靠着优异的质量和免费的价格，不断地吸引着人们加入。 …… “无论他们再怎么粉饰自己，这个新政府实际上还是新瓶装旧酒。”吴鸣右手拿着笔，左手扶着画板，画着企业联盟控制下的城市景色。 画里的城市变成了一片火海，一条条人命抽象成了一缕缕浓烟，遮盖了城市的上空，初看时，给人一种悚然、紧张感。 吴鸣的画作不时吸引着人驻足，不乏有人想要出钱买下这幅画作，但是被高昂的价格劝退。 “现在的你就像一个神棍。”埃斯特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吴鸣的身后。 “就是这样，别人才会以为你真的有点东西。”吴鸣忽视了埃斯特语气中批评的意思，为自己的行为镀上了一层神秘主义光环。 随着最后一笔勾勒完成，吴鸣深深的呼出一口气。 终于，吴鸣完成了画作，现在他只需要静静等待着买家的到来。 埃斯特蔚蓝色的眼眸里透着些无奈，她不再看吴鸣进行他的行为艺术，离开了这里。 不知过了多久，吴鸣终于等来了自己想要的买家——一个穿着不算奢华但是绝对精致优雅的老年绅士。 “没想到鲍德温先生还是一个优秀的画家。”绅士面带笑意地说道。 这位老绅士是迪伦·法兰克林，中央联省第二大城市塞伦博兰的实际执掌者。 能让一个平时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物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吴鸣。 吴鸣依旧是那万年不变的白袍铁面具，这副装扮已经成为了吴鸣的标志，在前段时间也掀起了模仿热潮，后来被政府明令禁止了——由于吴鸣那强大的能力，无论到哪，都会被监视，而众多的模仿者无疑增加了监视难度。 “还行吧，你不觉得有种机械的美感吗？”吴鸣看着自己的画作侃侃而谈。 而迪伦什么也没有回答，只是盯着吴鸣。 “不买下来吗？”好好的吹嘘了一通，吴鸣最终问道。 “买这个画作，能救我们的命？”迪伦坐了下来，虽然矮了吴鸣很多，但是气质并不比吴鸣弱。 迪伦很清楚吴鸣的强大，逃避没有意义，索性直接来见他。而吴鸣面对迪伦的问题，微笑的点了点头。 瞬间，迪伦的随从们就把吴鸣团团围住。不过他们的气势不是很足，吴鸣还瞥见年龄比较小的人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我很奇怪，以你的能力，在之前就可以把我们这些高层杀死，你为什么没有这么做？”迪伦没有因为吴鸣的态度而改变什么，继续问着自己的感兴趣的事。 “在之前，民众们还是站在你们这边的，他们并不喜欢我们，杀了你们，有时候会适得其反。杀了一个你，还会有千千万万个你。”吴鸣靠在一旁的围栏上，放松地说道。 “现在就行了？他们依旧喜欢我，我的统治依旧牢靠。”迪伦自信地说。 “要不要试试？”吴鸣眼里闪过一丝戏谑，他站了起来，视那些包围自己的保镖如无物，将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你现在就要动手？这不符合你们公社的规矩啊。”哪怕是现在，迪伦也没有什么慌乱的情绪。 “是的，但是谁跟你说我是公社的一员了呢？”吴鸣微笑着。 迪伦沉默了，半晌才回道：“你比我想象的要无耻。” …… 塞伦博兰在众人看不见的角落，发生着两件大事。 一件大事是全城产生了大量的走私客。走私的商品应有尽有，大到车辆，工业车床；小到一碗小吃，一碟蔬菜。 因为这些商品在城外都是免费的，所以无论如何走私者都是赚的，而这些商品普遍比正常商品价格低，质量也隐隐胜过。收到了广大消费者的哄抢。 另一件大事，就是整座城市的管理层几乎销声匿迹。不过没有多少人关注这件事。 一处昏暗的小屋里，所有消失的官员都被绑的结结实实。吴鸣就像一个狱卒一般，搬了把椅子坐在迪伦对面。 “要看看你所谓统治牢靠的城市是怎么崩溃的吗？”吴鸣饶有兴趣的问道。 迪伦面色有些差，但是依旧没有失去风度。 成像魔石内播放着这座城市里重要地方发生的事。比如说城门；由于领导层的失联，有些人自然而然地开始争夺权力，而更多的人则是直接放弃了自己原本的职责，这些守卫对走私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到了后来甚至离开了岗位去做自己的事了。 很快，这座城市里原有的秩序很快就崩溃了，表现就是广泛的罢工。这次罢工不再是因为剥削或不公引起的，而是因为这些工作已经失去了原本的意义——赚取钱财。 没有了生存压力，工人们自然的离开了这些产业，回到了自己的生活。 而就在这个空隙，公社的力量顺理成章的进入了这座城，没有受到任何抵抗。 整个过程没有超过半个月，塞伦博兰就彻底的改变了。 而迪伦从头到尾目睹了一切。 最开始时他信心满满，因为他觉得，没有像吴鸣一样强有力的力量介入，塞伦博兰只会进入一片混乱，不同的势力会为了领导权打的头破血流，最终角逐出新的城主。 然而，现实让迪伦大跌眼镜，是存在很多势力大乱斗，但是当他们角逐出胜者的时候，却发现他们已经被抛弃在了历史的垃圾堆。 他们没有能力去控制市民们的经济命脉——即源源不断输入的公社商品；走私客中有不少是公社成员，想要控制住这个渠道，很难。 于是就出现了滑稽的一幕，顶层胜出者们想要建立原来的秩序，但底层的人日子过得很不错，无视了他们的指手画脚。 他们开始接触新的东西，比如公社里流行的魔能网络，比如公社里大肆传播的新兴教派。 总而言之，昔日的顶层和底层无异，他们都影响不了任何人。 迪伦在亲眼目睹这个结果后，就不复往日的神采，变得没精打采起来。 塞伦博兰的变化意味着他为子孙后代留下的东西变得一文不值，自己一辈子的努力最终什么也得不到。在这样的心情引导下，迪伦心中的一口气泄了，很快表现出了他这个年龄的老人该有的普遍的问题。 吴鸣望着有点痴呆的迪伦，望着后面蔫蔫的官员，低声的说道：“你们是这个大陆上流的最后一滴血。” 第91章 新大陆的统一 关押这些官员的房子周围突然出现了嘈杂的脚步声，原本无精打采的官员们突然惊恐的抬头，用祈求的眼神望着吴鸣。他们知道这座城市已经事实上易主，那么来到这里的人就不会是来救他们的。 一群穿着卫民团制服的人走了进来，为首的正是查尔斯，卫民团的创始人之一。 他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人，示意跟在他身后的追随者将这些人全部带走。自己则是和吴鸣叙旧：“鲍德温先生，私自囚禁他人这种事情严格来说是不允许的。” 这是公社的共识之一，除了监护人外，没有任何人有权力限制他人的人身自由， 吴鸣笑着说：“我认罪，但是我的罪责应该是可以减轻的。” 刚一说完，吴鸣就收到了魔能网络的判决，不出吴鸣所料，确实很轻，只是罚了些信誉评分，降低了信誉评级。 公社的法律裁定主体是魔能网络，作为刻印在大脑内部魔法烙印，它有着记录人脑活动的功能，它给出的都是基于嫌疑人犯罪时的想法、人生经历等给出的综合判决。如果有人不服，它还会公布出判断依据。 一开始，大家都不信任魔能网络给出的判决，尤其是公布判断依据时会让人社死，就更没有承认它说的是真的。 但是在经历了几次由他人主持的不公正的判决后，人们渐渐相信了魔能网络——因为它真的很公平。 查尔斯也看到了魔能网络公示出的判决结果，点了点头，离开了这里。 吴鸣对查尔斯的态度并不感到生气，卫民团现在也兼职执行魔能网络的判决。 吴鸣看着少了一半的信誉评分，掉了3级的信誉评级，没有任何惋惜。因为从现在开始，这片大陆上可以说没有任何其他势力。 3周后，雨林联省内的战火也渐渐停止了，企业联盟的军队还在，不过企业联盟已经事实上瓦解，这些士兵不知道为谁而战。 在经历了艰难的交涉后，私军全部被整编，开往了东线。 在东西线，公社已经负担了两条战线上所有的军需物品补给，所以当公社取代他们的国家时，他们没有太大的反应。 现在，只要完成第二公社和公社的整合，这片大陆上就有且只有一个统一的强大组织。 “你的目的，到这一步就算是彻底完成了吧。”埃斯特找上了吴鸣，说道。 此时的吴鸣正在看着工程师联盟中的一位学者想出来的点子。他在桌子上奋笔疾书，没有回答埃斯特的问题。 埃斯特没有多说什么，靠在桌子上看着吴鸣的运算，不知不觉间，她也被吸引，弯下腰仔细地看着。 “我去，真的是这样！你们真是人才济济啊。”吴鸣后一句话是对埃斯特说的。 埃斯特点了点头表示赞同，然后重复了自己的问题。 “这是个问题，首先我们不能让蒲公英放水，不然会引起他人的怀疑。” “如果蒲公英不放水，我们可能不会成功。”埃斯特委婉的提醒了吴鸣一句。 在这件事上，埃斯特要比吴鸣上心多了，因为整个计划最难的部分就是如何将这片大陆上不同人种，不同信仰的人整合在一起。而现在，这个问题已经解决了大半，她不允许在结尾处失败。 所以她的意思是哪怕冒着暴露的风险，也要让公社战胜怪物军团。 “对他们有点信心，刚才那个研究你看了吗？如果真的能实现，那胜利就是板上钉钉的事。” 吴鸣很是乐观，他接触的发明最多，所以他知道未来公社会有多强，只要公社延续下去，那么完成行星的统一不会是太远的事。 就在两人想深入讨论时，巨大的推门声打断了两人。 “吴鸣先生，大会要开始了。您快出发吧。”开尔文激动的推开了门，兴奋地说道。 “好。”吴鸣欣然同意，转头对埃斯特说道，“走吧，先别想以后的事了，庆祝一下吧，庆祝这个大陆的统一，庆祝这个大陆的团结。” 五元历339年，1月1日，新年起始。 今天是第二公社和公社合并的日子，参加大会的都是为了双方做出了巨大贡献的人。 令人意外的是，代表新大陆公社的不是吴鸣或者埃斯特，而是忒亚兹，这个和这片大陆有着同样名字的孩子。 参观晚会的人都以为请这个小孩子来是为了某种象征意义，即此后这片大陆回归了她原本的名字，而不是一个地区叫波文联邦资源领，一个叫温迪伦亲王领。 只有吴鸣和埃斯特知道，真正的象征意义是把公社的未来交到了忒亚兹手里。 忒亚兹算是除了埃斯特之外，对这片大陆，这片大陆的人们最有感情的人了，她有能力，也有意愿去保护大家。 晚会在两方势力交换旗帜，并举起新的旗帜正式结束，在这之后就是宴会的开始。 这还是埃斯特这两年第一次参加宴会，距离上一次的宴会已经过去了很久，以至于她不记得在这个宴会上该干什么。 她久违的穿上了华丽的晚礼服，安静的站在宴会的角落，看着周围兴奋的人群。 这些人对新大陆公社都有着一种归属感，对公社的壮大有着一种由衷的喜悦。 不是所有人都对这件事感到开心，根据事后魔能网络的记录，这一夜被挫败的袭击多达上千起。 “你的年龄在你们的种族里应该不算太老吧，为什么不去和他们一块庆祝呢？” 吴鸣换掉了那身衣服，但是还是戴着面具，只是把嘴露了出来。 “你呢？你不也没去。”埃斯特反问吴鸣。 吴鸣放松的靠在了栏杆上，双手沿着栏杆伸展，说道：“我不一样。” 埃斯特知道吴鸣说的是什么意思。 “我也不一样。”埃斯特用吴鸣的回答回答了吴鸣的问题。 吴鸣无奈的叹了口气，他突然拉着埃斯特的手，将她带到了舞池。 “会跳舞吗？”吴鸣问道。 “……会一点……”埃斯特回应道。 两个人自然的混进了舞池的人群中，但是周围不时有人将视线投到他们身上。 …… 统一过后，公社改了名字，直接叫新大陆。 大陆统一的效果是立竿见影的，特别是东线，已经聚集了130万的军队，为了接下来的反攻做准备。 西线的军队也蓄势待发，要和东线来一场东西对进。 这一次反攻，整个大陆都很有信心，他们能把怪物军团赶回很小的范围内，甚至直接消灭他们。 第92章 收尾工作的开始 庆祝公社统一的庆典仅仅持续了一晚就结束了，对于公社成员来说，这种宴会想在什么时候举办就在什么时候举办，没有人为庆典的结束而感到惋惜。 埃斯特和吴鸣短暂地回到了各自的屋子，他们在这里休息两晚后，就要前往前线，参加最后的收尾工作。 吴鸣将自己扔到了床上，舒服的伸了一个懒腰，在床上简单的放松了一下后，强打着精神跳了起来。 “不能放松，工作还没有结束。”吴鸣给自己打气，他掏出一个本子，开始详细地写下对接下来进攻的看法。 这些文字都是用人类的语言写成的，目前这个星球上除了埃斯特，还没有人能读懂这些文字。 “你在干什么？”埃斯特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吴鸣的房间里，她微微倾身，辨认着吴鸣写下的文字。 吴鸣也不在意埃斯特为什么能不被自己察觉的来到自己的身边，而是向埃斯特详细的介绍起自己的计划。 埃斯特安静的听完，没有发表任何意见。末了才说道：“这方面我不是很懂，不过有一些人应该很懂——联合指挥部的诸位指挥员。” “指挥员？”吴鸣有些疑惑，他不知道为什么指挥部又改了一个名称。 “嗯，听说是为了体现平等性，将军队中依据职能分为了三个职业，只从事计划制定的指挥员，只负责贯彻计划的战斗员和既要保证计划顺利执行又要参加战斗的指战员。”埃斯特向吴鸣介绍了新部门的职业划分。 吴鸣点了点头，他很是欣慰，因为这代表着这个星球的民众开始自发的追求公平。他摩挲着自己书架上的书，感觉自己翻译了这么多书的行为没有白费。 “那我现在就去，你也一起？”吴鸣收拾着自己的行装，就要往联合指挥部跑。 “不了，他们只邀请你。”说完，埃斯特丢下收拾行李的吴鸣，悄悄地离开了。 离开的埃斯特正好遇见了从育儿所赶回来的碧翠丝。 “首领？”碧翠丝惊喜的打招呼道。 原忒亚兹抵抗组织的成员依旧称呼埃斯特为首领，吴鸣为代首领，这是他们对自己过去的回忆。 埃斯特对着碧翠丝点了点头，问道：“你当上老师了？” “嗯。”碧翠丝用力的点了点头，“首领你周日会在教堂布道吗？” 埃斯特轻轻摇了摇头，“我现在还是军队中的战斗员呢，等到我们胜利了，再继续做这份工作吧。” 碧翠丝因为工作忙碌，没有聊太久就离开了，埃斯特也得以回到自己的房子。 在回去的这一段路上，埃斯特遇见了不少信徒，他们看到埃斯特后，都掌心相对，紧贴着嘴巴处，对埃斯特鞠了一躬。这是宗教中觐见神明代行者才用的礼仪。 这些行礼的人有的来自传统的四大宗教，有的来自新兴的自然教。不过无论他们是哪一个宗教的，其共同特点就是容易把自己的信仰投射到一个具体的人身上，而不仅仅是虚无缥缈的神灵。 埃斯特是最符合他们的要求的，所以各个宗教都隐隐把埃斯特抬升到了宗教活圣人的地位上。 埃斯特不觉得累似的一一回礼，用了将近一小时才回到了自己的住所。 回到房子的埃斯特最后整理了一下自己写的书——关于战场救护的书。这是融合了两个星球上人类的医学理论和埃斯特自己的实践经验写成的书，她希望能在未来战场上帮助到更多的人。 …… 联合指挥部设在了洛美，这里最受尊敬的指挥员正是原温迪伦亲王领总参谋长安托万。 “大家热烈欢迎鲍德温先生抵达。”吴鸣一进入作战室，阿姆斯特朗兴奋地带头鼓掌，欢迎着吴鸣的到来。 由于·公社志愿军也整合进了联军，连带着阿姆斯特朗也进入了联合指挥部。 与阿姆斯特朗不同，剩下的人表现得很冷静，只是象征性的欢迎了一下。 安托万双手抱胸，颇为满意，原本他得知吴鸣也要来时，心里是万分不情愿的，因为他觉得吴鸣会威胁到自己的地位，但是看现在这个情况，这个顾虑似乎可以打消了，自己的同袍还是向着自己的。 “鲍德温先生，坐。”安托万指了一把空闲的椅子。 “不用了，看到大家都在等我，我们直接开始吧。”吴鸣很是直接，直接从随身的包里取出了文件。 “首先第一个问题，你们不觉得奇怪吗？所有的怪物，目前为止没有表现出过高的智慧性，但是他们在战斗中往往会表现出很好的战略性。” 吴鸣刚准备往下说，安托万就抢过了话茬：“这个目前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这些怪物可能只是单纯的依靠着本能行事，趋利避害；一种就是在怪物军团的腹地有着一个操纵全局的‘大脑’” 吴鸣有些无奈的看了安托万一眼，他明白对方是想和他抢夺话语权。要是换做平时，吴鸣不介意让出去，但是这种关键时候，他越要小心谨慎，防止事情超出了自己的掌控，从而前功尽弃。 “这两种方说法都有致命的缺陷，第一种就是当初东线大溃退时，它们明显表现出了组织性和取舍性的，这不符合它们的本能。第二种，你们难道没有发现已经有将近一年的时间内没有新的怪物产生了吗？如果按照这种说法，怪物军团的大脑似乎出现了问题。” 安托万点了点头，赞同了吴鸣的说法：“所以我推测，在过去的时候，这些怪物军团确实存在着一个大脑，但是现在，这些怪物只存在本能了。你觉得呢？” 吴鸣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在安托万提醒第二遍才回过神来。 “嗯，你说的有道理。”吴鸣点了点头，安托万的猜测几乎是真正的情况，“所以，对下一步，你有什么计划呢？” 吴鸣见自己无法在这个领域和安托万交锋，立马换了个领域。而安托万的笑容终于有了一丝牵强。 他今天开这个会议，就是为了讨论这个的。他现在能想到的计划，不是成本太高，就是可行性太低。 吴鸣没有去管安托万，掏出了地图，说道：“我们可以有三个方向进攻，东西两个方向负责正面推进，而最后一个方向就是北方。这里离阿根加最近，只要我们以精锐部队从雨林中切入，我们进可以破坏怪物军团的大脑，退可以骚扰两个战线后的补给中心，为正面战场提供机会。” 吴鸣说完了一个大方向后，又掏出了本子，上面写着西方战线应该有多少人，东方战线应该留多少人，新开辟的北方战线应该有多少人。说了有足足3个小时。 原本指挥员们的轻视已经不见了，他们开始认真研究吴鸣的计划，结合实际情况进行修改。 唯一脸色不好的只有安托万，因为他的风头被吴鸣抢走了。 不过好歹历时3天后，下一步的作战计划还是敲定了下来。 第93章 晴天霹雳 见具体的行动计划已经确定，而安托万还在跃跃欲试，想要通过“交流”让自己露出破绽，稳固自己的地位。吴鸣赶忙表态：“我的战力还是挺高的，比起单纯的指挥员，还是指战员这个职业适合我，我去北方战线领导那里的进攻吧。” “好的，有您的指挥，那边就高枕无忧了。”阿姆斯特朗直接同意下来，有了他的表态，大部分人也就默认了。 包括安托万。对他来说，只要吴鸣不要对他的个人威信造成影响，他就不会关心吴鸣去做什么。而且他也分的清楚事情的轻重缓急，不会在这方面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得到了多数人的认可，并且避免了和安托万无谓的冲突，吴鸣放心的离开了这里，他要亲自选拔一支队伍，从阿根加北部突入。 这是一项艰巨的挑战，为了隐蔽性，北方战线的部队都是以小队的编制行动，从两个方向进入雨林，快速穿过雨林后一刻也不停歇，自北向南突进。 主攻方向分为三个，两翼分别骚扰阿根加城左右的两个大型要塞，中央部队则是在埃斯特和吴鸣的带领下直接插入阿根加，面对蒲公英的分身。 在吴鸣的计划中，只要他和埃斯特两人在精锐的协助下将蒲公英这个怪物军团的首脑“杀死”，那之后怪物军团的大面积溃败从情理上就说得通了。 “希望一切顺利。”在聆听了吴鸣简单的计划后，埃斯特真心的祈祷道。 “你真的越来越有宗教圣人的模样了，能不能让你的追随者离开啊，他们影响我的工作了。”吴鸣语气略带嫉妒地说道。 相比于埃斯特，吴鸣没有那么多仰慕者了，都是些思想家、发明家、科学家还有士兵。他们来找吴鸣可不是表达仰慕之情，而是来争论谁是对的，谁是错的，谁的力量比较强大。与埃斯特相比，要耗费不少精力。 埃斯特应承下来，走向了远处那群静坐着的人身边，说了些什么。 埃斯特在她的仰慕者中说话还是很有分量的，那些人都走了，但是又有了一些人来。 “鲍德温先生！听说您在招收队员？您看看我！看看我！” 一时间，一群大汉围绕着吴鸣展示着自己的“实力”。 埃斯特看着这副景象，突然想起了自己很久以前看过的记录动物生活的视频记录，这些人活像那些在雌性面前展示自己的雄性动物一般。 吴鸣实际上已经有了人选，但是还是装模作样的认真考察了这些毛遂自荐的人，最终还真让他找到了两个比较优秀的人。一个叫克拉克，一个叫巴克。 后来吴鸣详细问了他们的经历，才知道他们都是最早一批通过“死亡行军”，穿过雨林来到公社内的军人。 …… 选拔工作最终在1月8日结束，由于选择的都是老兵，吴鸣不用花太多时间去训练，直接让招募到的人分成了三支部队，开始了穿越雨林，进攻阿根加的计划。 在吴鸣行军的同时，西线开始了大范围轰炸，数不清的炮弹倾泻到怪物军团的聚集地，在这种烈度的轰炸下，怪物军团有3天没有发动过进攻。 而在东线，联军依旧靠着改良的蛙跳战术，在短时间内在怪物军团的补给点、生产地附近形成绝对优势兵力，将该地摧毁。 视线回到吴鸣这边，在雨林中行军不是一个太好的主意，为了防止被发现，部队走的都是没有林间小道的地方，吴鸣和埃斯特还好，但是剩下的人就没有那么好运了。 他们已经被雨林内潮湿的环境，繁多的寄生虫弄得精疲力尽，投入战斗中能发挥出多少战斗力还有待商榷。 1月12日，吴鸣抵达了预定位置，而两翼部队的抵达时间要比计划晚了2天。 “大家，我们的进度已经落后于东西线的友军了，他们还等着我们的好消息呢。”吴鸣在魔能网络的内部频道里为大家加油打气。 “什么都别说了，鲍德温先生，我们上了！”担任右翼部队队长的巴克直接和吴鸣说道。 一听到这话，除了埃斯特的所有人都躁动起来，他们全部跃跃欲试，就像一群迫不及待地想要在家长面前表演才艺地幼儿园学生一般。 吴鸣忍住了想要扶额的冲动，再三和他们叮嘱了任务目标。 由于发起攻击的突然性和迅捷性，理论上是大后方的怪物军团们没有任何防备，轻易的被吴鸣组织的进攻戳破了防线。 因为缺乏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两翼的部队没有浪费太多的时间来彻底摧毁怪物们的巢穴。埃斯特和吴鸣为了节省能量，也没有使用魔法去摧毁那些经过的城镇。只用了半天时间，吴鸣就来到了阿根加城外。 终于，在历经了两年后，忒亚兹大陆上的人们终于见到了阔别已久的阿根加。 此时整个城市都处在夕阳笼罩之下，哪怕吴鸣还在城外，他也能看到科尔大教堂那斑驳的屋顶。 “真是一座美丽的城市。尤其是现在这个时候，你看看，就像镶了一层金边一般。”吴鸣感慨道。 “如果没有战火的话。”埃斯特有些可惜的补充道。 “战火快结束了，它们会回归到本来的样貌的。”吴鸣再次说起了这句话，这两年吴鸣不知道说了多少句这样的话，就是为了宽慰埃斯特，防止她的精神出现异常。 “现在进城吧。”埃斯特带头，走向了那洞开的城门。 阿根加作为蒲公英选择的首府，有着诸多的防御系统，比如覆盖了整个城市的肉毯，比如在每个建筑顶端都有着的血肉远射炮 在那些远射炮开火之前，先遣队的队员们就已经开火，让这些怪物变成了一地肉块。 下一刻，从先遣队中窜出来两个人，他们走到了埃斯特和吴鸣的前面，使用火焰喷射器开路。 那些血肉仿佛有自我意识一般，向着深处褪去。 众人终于进入了阿根加城内。 “有点不对……埃斯特，准备！”吴鸣眉头皱了起来。 虽然这里防护十分严密，但是现在他还没看到有活着的怪物，蒲公英也没有和自己联系，这一切都是异常的。 埃斯特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吴鸣这么失态，她一遍戒备着周围，一遍偷瞄着吴鸣。 一行人来到了原本的总督府，而原本占据这里的血肉向着更远方的褪去。 吴鸣有了点不好的预感，但是到了这个份上，他必须做点什么。 眼见队员想要替他打开大门，吴鸣用眼神制止了他们。 吴鸣将他们护到了自己的身后，深吸了一口气，推开了大门。 大门内的景色十分的奇异，最先映入众人眼帘的是一片星空。然后才是星空之下坐着的人影。 那是一个女子，雪白的长发随意的铺在了地上，面容恬静，似乎在做着什么美梦，而现在，吴鸣的出现打破了美梦。 吴鸣的心情随着蒲公英睁开双眼降到了冰点——蒲公英漂亮的眸子里什么神采也没有，仿佛那对眸子仅仅只是装饰物。 蒲公英的分身退化了，退化成一个机械，失去了交流的可能。 “危险！”埃斯特一把拉开了还处于震惊状态的吴鸣，但是想到身后的人，埃斯特本人没有避开，直接硬接了蒲公英的攻击。 第94章 脱缰的计划 这是埃斯特第一次和蒲公英交手，虽然只是子个体，但是实力依旧不容小觑。 为了化解蒲公英这一次攻击，埃斯特就耗费了体内存储的将近三分之一的能量。 “好强……”这是埃斯特的第一感觉，还没等她泛起第二个念头，蒲公英的第二发攻击已经在酝酿中。 她的周身散发出一阵光辉，那些光辉迅速的凝集在蒲公英子体的右手上。 吴鸣瞬间挡在了还没有从上一次攻击缓过来的埃斯特的身前，撑开了一个护盾。 就在吴鸣护盾成型的下一刻，蒲公英的攻击发出了，她手中的光球膨胀，释放出了直径100米的高能射流，正面轰击了吴鸣的护罩。 射流绵延了3公里，摧毁了途径上的所有生物，在大地上留下了日后着名的旅游景点——荣光之路，由火成岩和玻璃形成的u形谷。 粒子在吴鸣的护罩上散发出美丽绚烂的光，如果不是考虑到现在这种危急情况，被吴鸣保护的众人甚至想用魔石记录下来。 射流持续了3秒，而在远处，蒲公英还在准备新的攻击。 “埃斯特，发动一次强大的攻击。”吴鸣当机立断地吼道。 现在这个情况，已经超出了吴鸣地想象，甚至超出了他最坏的想象。蒲公英本体那里一定出了某种问题，才让她留下的子个体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现在的子个体只是一个遵循着程序运行的机器人， 埃斯特有些犹豫，蒲公英背后就是数据集成器，那是魔能网络的重要载体，也是在怪物战争中所有死去人意识寄宿的机器，她怕战斗的余波会损坏机器。 眼见蒲公英即将展开第三次攻击，吴鸣也管不了这么多了，自己展开了攻击。 在吴鸣的身前浮现了直径不输蒲公英射流的光环，光环产生了极大的吸引力，将周围松动的石块、岩浆卷入，在其中高速旋转着，变为等离子体。 在光环的边缘，由于空间的扭曲，使得环内环外的光线都受到了极大的偏折，使得环的内外缘十分的刺眼。 蒲公英的停止了下一次攻击的蓄力，因为就它的计算成果，吴鸣的攻击会早于它的攻击。 吴鸣对这个子个体的选择没有惊讶，此时他的招式也到了蓄力的最后阶段。 “埃斯特，带着他们撤退！事情超过了我们的能力范围。”吴鸣大吼道。 埃斯特点了点头，士兵们也跟着迅速后退。 士兵们最后一眼，就是看到了吴鸣那里爆发出了极为耀眼的光芒，随后他们什么都看不到了。 此时蒲公英子体的保护罩如同一层薄膜一般，盖住了身后的整个机器。将吴鸣炫目危险的攻击完完整整的接了下来。 仅仅跟蒲公英子体交手了两回合，吴鸣的能量储备就几乎见底，为了更多的拖延时间，吴鸣特意放缓了本次攻击，希望可以多拖延一点时间。 然而，吴鸣不安的发现，蒲公英子体还留有余力，它将护盾立场延伸出来，想要将吴鸣困住。 吴鸣回了一下头，发现自己人都跑没影后，也寻思着怎么撤退。 吴鸣看了一眼地面，立马有了主意，他将光环内剩下的能量直接改变了输出方向，直接让它对准了地壳。 如此高的能量，直接引发了一场大的爆炸。同时伴随着地震。 蒲公英子体放弃了捕获吴鸣的尝试，开始稳定背后的数据集成器。 趁着这个机会，吴鸣想要离开。 蒲公英子体看了吴鸣一眼，在维护机器的同时，顺手打出了十几道光线，将吴鸣整个吞噬了。 解决了一个入侵者，又发现其他入侵者已经离开了警戒范围，它便没有追击，专心维护身后的机器。 在逃跑的路上，有队员问道：“埃斯特大人，我们不等等鲍德温大人吗？” 埃斯特摇了摇头，因为在她的感知内，吴鸣的信号已经消失了，这就代表着他已经被蒲公英子体解决了，而从刚才的行为来看，这个蒲公英子体遵从的命令应该只是保护身后的机器，而不是杀人。 “不知道吴鸣能不能复活呢？”埃斯特不禁想到了这个问题。 半个小时后，一群人用平生最快速度跑回了预定地点，而在那，两翼部队已经等待多时了。 那个夸张的射流他们也看到了，在魔能网络里也没有收到中央部队的消息，结合此前的景象，他们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中央部队全灭。按照计划b，遇到了无法战胜的敌人，那就线性撤退，斩首行动改为压缩敌人的生存空间。 当他们看到中央部队除了吴鸣全员归来后，并且大部分人眼睛正在流血后，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不免有些悲哀。 他们不约而同的冒出了一个想法，“看来鲍德温先生在和敌人的搏斗中牺牲了。” 埃斯特则不甚在意，吴鸣这个最高指挥没了后，需要她这个副指挥担起大任了：“大家，按照原定计划撤退，斩首行动失败，在休整过后开始执行清理作战。” …… 在吴鸣的实验室内，吴鸣的意识再次醒来。 “这死法一点也不痛苦啊。” 吴鸣从培养罐走出，活动着自己这具身体。 他站了起来，仔细思考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可以确定地是，蒲公英本体一定遇到了什么问题，导致了断开了和子个体的链接。 她去了中央大陆……会不会是遇到了“神明”？吴鸣有些不安，毕竟这个世界神明的存在形式还没有确定。不排除这种可能。 还是这个中央大陆上有着什么对她有着足够启发的事，让她忘记了这个子个体的事？吴鸣很快又想到了一个可能，但是很快就被他否决掉了，作为“超人思维”，她能专心的做很多种事情。 思考了好几种可能，但是最终又被吴鸣一个个否决。 他烦躁的抓了抓头。 “看来等这里的事结束后，我得去一趟中央大陆了。” …… 此时的北方战线，他们已经拔掉了怪物军团的几个据点，不过过程很是曲折。 埃斯特指挥方面的天赋一言难尽，最终队伍内的指战员受不了，联合起来将埃斯特踢出了决策层，让她当一个侦察兵、医疗兵和战斗员去了。 对此，埃斯特也没有意见，在她的指挥下，他们先后犯下了冒进、延误战机、攻击目标出错等等。 “埃斯特大人，您不是说鲍德温先生成功离开了吗？他怎么还没有回来？”在休整期间，一个战斗员不安地问道。 “可能在别的地方养伤？”埃斯特思考了一下后回答道，然后气氛就陷入了沉默。 埃斯特发现了漏洞，自己的医术算是这片大陆上最厉害的了，治疗这种事应该找她才对。 “您是在秘不发丧？”提问者试探地问道。 “不是。”埃斯特没有什么好说的，只能否认道。 很显然，埃斯特没有说服提问者，后者愁眉叹气的回到了队伍中。 “孩子们，我回来了。” 就在此时，吴鸣从天而降。 众人先是一阵呆愣，然后欣喜若狂的围在了吴鸣周围，甚至有人激动地哭了出来。 吴鸣有些无奈地看着埃斯特，而埃斯特只是在不远处微笑着。 第95章 新计划与新武器 ”这几天你们就取得了这么点战果？” 吴鸣被埃斯特的指挥结果震惊了，自己可是给了埃斯特不少的军事书籍，原本以为至少能够动摇北方战线内怪物军团的根基，没想到现在仅仅伤了怪物军团的皮毛。 “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擅长的事情。” 面对吴鸣的惊讶，埃斯特理直气壮，她一点也不擅长指挥战斗，在忒亚兹抵抗组织内就是如此，现在也没有什么改变。 吴鸣点了点头，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开始为队伍制定下一步计划。然而等他打开队伍的备忘录时，才发现这里面密密麻麻写满了计划，粗略的看了一下，他发现了不少不错的计划，但是这些计划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实行。 “这些计划不是很不错嘛？为什么没有实行？”吴鸣拉住了一个指战员问道。 那位指战员看向吴鸣指着的那几个计划，恭恭敬敬地回答道：“这些计划都是不同指战员提出的，得不到其他指战员的认可，也就没有实行下去。” 吴鸣罕见的沉默了。 吴鸣的沉默很快引来了回应，那几个指战员连忙跳了出来，向吴鸣解释自己不赞成的原因。 粗略来说，这些计划都不完美，都有着缺陷，这些缺陷会导致战士的伤亡，所以没有人愿意承担这个风险 吴鸣叹了口气，说道：“明白了，那我们按照这个计划进行吧。” 吴鸣选择了一个他觉得不错的方案，这一次，没有人再提出意见。相反，大部分指战员松了一口气。在他们看来，吴鸣既然敢拍板，那自然能负责。 这些指战员回到了自己战友的聚集地，向他们传达接下来的行动安排。 “他们很听你的话啊。”埃斯特看着众人的背影，语气中带着些许感慨。 “嗯，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吴鸣有些担心，他担心这样下去，这些人会不自然的依赖他人。 “为什么不是好事？这样不是很快吗？你不知道，他们为了这些计划可是吵了不止一次，甚至动手了几次。”埃斯特眼睛里满是疑惑。 “效率提高的前提是我的决策正确，未来如果在遇到类似的情况，我的位置换成别人，你能想象吗？”吴鸣看着埃斯特的眼睛问道。 埃斯特避开了吴鸣的注视，同时将自己代入了吴鸣的角色，理解了吴鸣的担忧。 “蒲公英那边出了什么问题吗？”埃斯特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吴鸣摇了摇头，说出了优质回答：“我不知道。” 他又补充道：“想要解决蒲公英子个体，按照我们原来的设想已经不可能了。” 原本埃斯特和吴鸣的计划是和蒲公英子个体表演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大战，最后以蒲公英落败作为完美收官，但是随着蒲公英的失联，这种可能已经被扼杀。 蒲公英子个体储存的能量要远远高于埃斯特和吴鸣之和，除非吴鸣将飞船开过来，要不然吴鸣看不到一丝获胜的可能。 “但是将那些军队算上，大概就不同了。” 听着吴鸣的计划，埃斯特也说出了自己的担忧：“会不会毁坏数据集成器？” “没关系，蒲公英还有一份备份，现在正在雨林中的某处，我之前查看过，状态良好。” 埃斯特目光突然锐利起来：“你们为什么不告诉我？” 吴鸣面对埃斯特锐利的目光心虚起来：“这不都一样吗？” 埃斯特透过面具的孔洞看着吴鸣带着歉意的眸子，说道：“带我去看看吧。” “现在？” “现在。” 为了自己这个三人小团体的团结，吴鸣答应了下来。 等到了行动时间，埃斯特心满意足的回到了准备作战的队伍中，顺便帮吴鸣整理了一下因为赶路而稍显凌乱的衣服。 “出发！”吴鸣等埃斯特站定，气势如虹的说道。 …… “鲍德温他们失败了？”安托万在指挥室内故意大声读着来自北方战线的战报。 虽然早有预料，但是他的内心还是难免不了窃喜，这就代表着吴鸣也会犯错。 现在整片大陆上，只有两个人是安托万畏惧的，那就是埃斯特和吴鸣，两人都表现出了无与伦比的强大。 因为熟悉埃斯特，安托万对她的印象很好，但是吴鸣则不然，他感觉自己一直活在吴鸣的光芒下。 他的这些心理活动旁人不会知道，但是其他收到信息的指挥员开始进入第二个计划。 西线这里很难有大的突破，按照计划，他们将完全放弃突击的尝试，转用火炮大面积覆盖除了阿根加以外的所有怪物据点与巢穴。 …… 东线，卡萝凭借着军功被评为高级指战员，这是对她能力的肯定。 由于东线怪物军团占据了大量的领土，东线士兵们没有选择，只能选择硬冲怪物军团的防线。 幸好东线怪物军团的防御不像西线那般固若金汤，再加上蛙跳战术的灵活使用，使得怪物军团防线之后50公里内已经没有完好的怪物据点，后150公里内没有能够运作的巢穴。只要抓住这段空窗区，大规模杀伤防线内的怪物，就有可能将战线往后推进。 再加上计划中正在生产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未来的推进速度只会越来越快。 …… 忒亚兹终于从那个无名空间内得到了满足感，将重心放回了现实世界。 “最后的战斗已经开始了吗？”她揉着惺忪的双眼，呢喃道，“我也去帮忙吧。” …… 四月，正是春光最美好的时节，卡萝终于望到了远处轮廓斑驳的城市。 那是法斯列福，亚尔林总督直辖区最大的工业城市，现在变成了怪物军团最重要的巢穴之一。透过远视魔法，卡萝能看到城市那厚厚的紫色肉毯，以及在其中穿梭的怪物。 城市内的最高点不是建筑，而是一座京观，在顶峰之上栖息着一个巨兽，那是被称为“无羽鸟”的战争巨兽。 显然，这个地方根本不是卡萝这个小队能涉足的。 不过今天不同，卡萝拿到了新式装备。 “把那个家伙拿上来。”卡萝通过魔能网络说道。 她的同伴从装备箱内掏出了五枚硕大的炮弹。 “按照预定参数，射出去。” 很快，这些炮弹划着绚烂的尾翼，向着那个城市落去，所有的队员除了卡萝，都戴着防护用具，期盼的看着这个新玩意能带给自己怎样的惊喜。 而卡萝正在看着说明书。 “亚稳态魔能弹，每枚炮弹都装有10公斤的压缩亚稳态魔能粒子，以及包裹着亚稳态魔能粒子的50克的炸药。” “炸药引爆后，释放的能量将被亚稳态魔能粒子吸收，转变为惰性魔能粒子，同时释放出大量能量。” “完全杀伤半径，2公里，有效杀伤半径，20公里，有效影响半径，120公里。” 卡萝刚看完，就感觉眼前一片白芒，然后是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等卡萝缓了过来，再看去时，发现远处的城市已经没有了，天空中不时地落下小石块。 卡萝慢慢张大了嘴巴，而那些想要见证爆炸瞬间的人们此时正痛苦的捂着眼睛，在地上翻来覆去。 卡萝经过短暂的震撼后，终于注意到这些同伴，她无奈的叹了口气，掏出了埃斯特写的书，按照书上的指导，为自己的同伴治疗。 第96章 贝斯卡克会师 法斯列福发生的爆炸很快就传到了西线指挥员的耳中。 “有这么好的东西不给我们用？要是有这个，我们早就打到阿根加城下了！”一个指挥员怒气冲冲的说道。 安托万咳嗽了几声，说道：“伯克利，不利于团结的话不要说，这是新式武器，他们也才刚拿到……我去试试能不能要一点来。” 作为昔日的贵族，安托万还是很注重个人的涵养的，所以很讨厌伯克利这种大老粗。 伯克利在安托万看不到的角落白了安托万一眼。安托万看不起他，他也看不起安托万。要不是安托万确实有真才实学，他早就弹劾他了。 通过魔能网络，安托万很快就联系到了生产商，得到了不错的结果。 “下周，我们会得到3枚亚稳态魔能弹。” “才三枚？”伯克利下意识反问道。 “三枚已经很不错了，这个炮弹生产繁琐，每周才能生产8枚，其中4枚分配给了东线，北线分了2枚。” 安托万对自己的“属下”还是挺耐心的，和他们解释了分配的数量和原因。 …… 4月18日，西线，士兵们早早的做好了冲锋准备，这场战争已经打了两年，但是士兵们的士气依然高昂。 日半2时，三道流星拖着绚烂的尾焰落入了远处怪物的防御阵地。 下一刻，在远处的地平线上依次出现了三轮太阳，然后便是冲天而起的尘埃云。 “喔！”士兵们爆发了惊人的欢呼声，那股兴奋劲头仿佛看到了新型烟花的孩子。 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威力这么大的炮弹。 指战员们勉强维持着理智，没有和战斗员们一起欢呼，等到白光黯淡了下去，他们大吼一声，带头向着蘑菇云升起的方向冲锋。 战斗员们也没有掉队，他们如同洪水一般涌向了被撕开的破口。 他们的任务就是先于怪物军团之前占领那些阵地，并抵挡之后怪物军团的冲锋。 日半4时，忒亚兹大陆解放军西线第3军团，301，302，304师成功占领了大约700平方公里的土地。虽然不多，但是这代表着可以通过亚稳态魔能弹的配合，日拱一卒，将前线向阿根加推进。 …… 东线，随着法斯列福被完全摧毁，怪物军团的后勤补给出现了很大的问题。东线的前线指挥部抓住这个机会，指挥着东线130万的军队发动了全面进攻。 这次进攻就像两年前怪物军团击溃麦特雷森林防线一般，所有人的目的都不在于杀死怪物，而是往纵深前进，途中遇到了怪物，只是随手扫射一番，如果杀死了就踏过它的尸体前进，如果没有杀死，那就贴近后将特种弩弹亲自射到怪物的嘴里。 而卡萝也没有闲着，所有的游击部队都集合起来，阻击着前往支援的怪物军团。 游击部队满打满算也就只有1万人左右，却要阻挡几乎百倍于自己的怪物军团，无异于螳臂挡车。 “姐姐，祝福我吧……”卡萝轻吻了一下姐姐的遗物，然后全神贯注地向冲锋的怪物军团倾泻火力。 这一场战斗不用再像以前一样考虑伤亡。 他们要考虑的只有一个——不惜一切代价，阻挠增援。 …… 北线，吴鸣带着部队在这里打了三个月的游击。 此时的吴鸣，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破烂烂了，上面沾染了怪物的体液、战友的血液还有着诸多的泥浆之类的。 吴鸣没有去管这些，专心的看着沙盘上军队的推进路线。 东线已经收复了法斯列福以东的大部分土地，西线依旧在进行着消耗战，亚稳态魔能弹的应用确实起到了十分重要的作用。 比起其他两线战场，吴鸣这里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战绩，比如说收复失地什么的，尽管如此，没有人对他表现出怀疑。 “你不换身衣服吗？”埃斯特轻皱着眉头，一脸嫌弃的凑到了吴鸣的身边。 吴鸣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给她看了一组数据。 ”我们第一次摧毁这里，怪物军团修复它花了3天时间，第二次摧毁后只用了2天，之后的第3、4、5次花了1天，但是最近几次，修复时间越来越长了，重新回到了3天。” 吴鸣指着的是阿根加北部的大型城镇格兰，这里是拱卫阿根加的四大要塞之一，被吴鸣带着部队屡次摧毁又屡次重建。 埃斯特明白吴鸣的意思，通过要塞修复的时间来看，怪物军团贮存的能量似乎有些捉襟见肘。 “但是还不能断定蒲公英子个体受到影响，我们不能保证蒲公英子个体使用的能量和怪物军团使用的能量来源相同。” 埃斯特实在憋不住，远离了吴鸣。 “真的有这么大的味吗？”吴鸣有些无奈。 埃斯特点了点头。 “那你帮忙把这个跟指战员们说说，给他们信心。”吴鸣丢给埃斯特一坨信息，自己则是离开了这里，找地方洗漱去了。 埃斯特浏览着脑内的信息，向指战员们休息的地方走去。 虽然可以通过魔能网络远程交流，但是在战场上沉浸于魔能网络无异于自杀，所以这种事情还是当面讨论比较好。 指战员们大部分是男性，他们和吴鸣一样，三个月来没有好好打理过，所以当他们看到埃斯特走进来时，都有些不自然。虽然他们已经习惯了自己的味道，但是还是会因为这个害羞。 埃斯特面色如常的走近了指战员们，耐心的和他们谈论起着三个月来所有关于怪物军团的信息，女指战员们不少人面色发苦，看着埃斯特，不禁露出了佩服的神情，同时也强压下自己的不适。而男指战员们渐渐也褪去了羞涩，认真的听着埃斯特的报告。 …… 6月24日，卡萝正在参加贝斯卡克解放战，她在两个月前的阻击战中受了一点伤，但很快就回到了战场。 她带领着自己的小队从贝斯卡克东门进入，在这里依稀能听到西边传出的火炮声。 “大家，注意警戒！”卡萝提醒道。 一群人在只剩断壁残垣的城市中穿行，不时的向角落里还没有死透的怪物开火。 卡萝神经高度紧绷，突然，街道的另一边传来的轻微的响声。 她的同伴下意识想要开火。被她连忙喝止：“停下！” 队员被她这一嗓子吓了一跳，而被吓一跳的显然不止队员们。 “有人？快救救我们！” 街道一边的废墟里传来了惊喜的呼救声。 卡萝并没有盲目的上去救援，而是示意自己的队员做好戒备，自己缓步走上前：“你们是哪个军团的？” “89军团，8907师的。”废墟内的人回答。 “你们是西线的？”卡萝边说着，边走进了废墟内，同时身体内的魔法脉络已经形成，魔法正蓄势待发。 在废墟内，她看到了十几个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战斗员和一个男性医疗员。 “你是东线的人吗？我们是第一批进入贝斯卡克的队伍，在巷战里受了不少的伤，我个人的武力没有办法将他们带回去，所以才在这里等待救援。” 见到了活人，那个医疗兵显得极为兴奋，一口气说了很多。 卡萝勉强的笑着，再三确认没有问题后，招呼着自己的队员过来帮忙。 在这个小小的废墟内，东线战场和西线战场正式接触，这也代表着新大陆公社完成了对怪物军团的合围。 第97章 达利摩柯斯计划 贝斯卡克的收复，代表着三大战场从今日起勾连在一起，也代表着忒亚兹大陆势力完成了对怪物军团势力的合围。 现在，怪物军团控制区被分割成了两个，一个是以阿根加为核心的区域，一个是南部的孤城卡新罗。 而到了这一步，忒亚兹大陆解放军需要通过新增情报重新制定计划。 具体的计划制定需要三大战场的指挥员齐聚一堂才行，吴鸣现在就舒服的躺在军队的车辆上，悠然的赶往洛美城。 相比于吴鸣的悠闲，埃斯特就表现得有些急切，她不时的掀开窗帘，看着外面的景色，想要以此确定自己到了哪里。 “别这么急，这一次东线的指挥员们也要来参加，我们先到，作战会议也开不起来。”吴鸣出言劝解埃斯特，希望她能平静下来。 埃斯特没有回答吴鸣，而是颓废的躺在了吴鸣对面。 “别愁眉苦脸的，我们的目标就要达成了。”吴鸣掏出了自己酿造的酒水，给埃斯特满上了一杯。 埃斯特将杯子端在手中左右摇晃着，这还是她第一次喝这种东西。她试探的抿了一口，有些失望的放了下来。 作为一个人类，吴鸣酿造的酒水自然是符合人类口味的，但是埃斯特喝惯了本地的酒，不喜欢人类的酒，这种酒在她看来感觉轻飘飘的，就像喝水一般。 “你们平时就喝这种？”埃斯特直接失礼的问吴鸣。 本地的酒除了乙醇之外，还会有游离的各种魔粒，这些魔粒会给原本的酒增添一丝风味，喝到嘴里会有刺痛的感觉。这对埃斯特没什么影响，但是对吴鸣就不同了。 “我们虽然长得很像，但是还是有些许不同的。”吴鸣解释道，顺便给埃斯特掏出了新的酒。 两人就这样在车上聊着天，直到6月27日，他们才终于抵达了洛美城。 一抵达，吴鸣就好像出了笼的鸟一样飞了出来，显然他这三天被憋得不轻；埃斯特就要稳重很多，依旧维持着她那副万年不变的表情从车上下来。 吴鸣曾经戏称这是埃斯特的营业表情，埃斯特不知道吴鸣说的词具体是什么意思，不过她豁达的没有去寻根问底。 一下车，就有人领着二人来到了地堡中。 此时西线的指挥员已经齐聚一堂，只要东线指挥员一到，立马就可以开始制定下一步的作战计划。 翌日，东线指挥员也抵达了地堡，在进行简单的休息后，一群人围坐在硕大的战争沙盘旁，制定起下一步计划。 “下一步的目标，是消灭盘踞在阿根加城中的怪物军团首领，一个叫做蒲公英的人形怪物。” 安托万先给这个会议开了个头。 “对于这个怪物，我们知之甚少，下面有请鲍德温先生，给我们详细的介绍这个怪物的信息。” 吴鸣站了起来，语气严肃的说道：“在5个月前，我和埃斯特已经和蒲公英交过手了，得到的信息就是，她很强，比我们两个还要强。” “我有一个问题。”一个人打断了吴鸣的发言，他询问的对象不是会议明面上的组织人安托万，而是吴鸣。 吴鸣看了那人一眼，对方是东线首席指挥员萨伏，无论从年龄还是资历，他都可以算是这群人里最老的了，不过他一点没有老将的谱，说话很是礼貌柔和。 吴鸣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提问。 “如果真的如你所说，那个怪物很强，那么她为什么从来没有去过战场呢？如果她真的比你们二位都强，那么这场战争应该很早就结束了才对。” “这也是我接下来要说的点，在与她的交手中，我们发现了她的一个致命弱点，那就是她要保护一个从没有见过的机器，并且优先级要高于其他任何事。接下来的作战计划，我们应该好好利用这一点。” “你有作战计划了？”安托万听出了吴鸣话语里的意思，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道。 吴鸣波澜不惊地点了点头，开始介绍自己的计划。 “我将这个计划命名为达利摩柯斯计划，现在，阿根加城处在了我们的包围圈之中，我之前说过，她很强，如果像往常一样大军团作战的话，不出一个月，我们这几百万的部队要全部交代在这里。” 听着吴鸣夸张地描述，安托万不自觉地露出了一抹嘲笑，但是其他人则是一脸凝重，显然他们都默认吴鸣说的是真的。看着周围人的反应，安托万默默的控制住了自己的表情。 “利用她要保护机器这一点，我们的炮兵部队要一刻不停地炮击位于阿根加的总督府，让她分出力量。” “然后呢？”萨伏问道。 “仅凭这样是不够的，她可以做到一边保护机器，一边远距离狙杀我们的炮兵阵地，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必须要有两个人牵制住她。等到她的能量消耗的差不多了，再将她搏杀。” 吴鸣话音刚落，大家就基本明白吴鸣的计划了。 “我们能做的就只有这些？”安托万问道。他知道那个前往牵制的人肯定说的是吴鸣和他身旁坐着闭目养神的埃斯特。这可以说是最风光的职位，他有些不甘心。 “能做到这些是最重要的，这场战斗胜负的关键就是你们能消耗掉她多少能量。当然，如果你想，也可以和我们一起去牵制那个怪物。”吴鸣安慰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要是现在蒲公英还正常，那倒是可以让他们都有点参与感。 安托万没有说话，但这也代表了他的态度。作为一个指挥员，他这一生很少直接上战场，这也就注定了他和这种个体战斗无缘。 而没有了异议，接下来就是表决环节。 不出意外的，全票通过。 制定了大方向，接下来就是细枝末节的问题，其中还有一个吴鸣怎么也想不到的议题，那就是设立一个最高解放勋章，来嘉奖在忒亚兹大陆解放事业中立下汗马功劳的人。 这项议题不是作战会议上讨论的，而是早就在魔能网络中投好票后，在这个会议上拿出来说的。 至于为什么埃斯特和吴鸣不知道，那是因为这个奖章的提名人只有埃斯特和吴鸣，所以为了给与两人惊喜，他们特意向魔能网络中枢提交了保密申请。又为什么在这个会议上宣布，那是因为大家对最后的决战都有信心。 在宣布获奖人的时候，安托万不再掩饰他赤裸裸的羡慕和嫉妒。 就这样，两人挂着两个奖章回到了住处。 “很讽刺，不是吗？由我们两个得到这个勋章。”埃斯特的语气中明显带着厌恶。 “这有什么？虽然现在的一切坏事都是因我们而起，但是同样的，好事也是因我们而起。”吴鸣倒是不在意，将这个勋章郑重地放在了自己的随身行李中。 第98章 邀请 计划虽然敲定了，但是准备依旧需要时间，在军队部署的这段时间内，总指挥部决定给吴鸣和埃斯特放一个短假。 当天晚上，埃斯特洗漱好后，正准备休息时，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请进。”埃斯特也没有多想，直接请敲门人进来。 敲门人停顿了一下，随后推门而入。 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吴鸣，此时的他罕见的没有戴着他那个面具，衣服也换回了第一次见面时穿着的服装。 “嗯……有什么事吗？”埃斯特有些不确定地问道，吴鸣的反常十分明显，她也摸不清吴鸣现在到底想干嘛。 吴鸣嘿嘿一笑，没有回答埃斯特的问题，他的双手背在身后，似乎藏着什么。缓步走上前，坐在了埃斯特的身后。 埃斯特转身，双臂交叠，搭在椅子靠背上，疑惑的看着吴鸣。 等坐定了，吴鸣拿出了他一直在藏得东西——不是什么贵重的物品，而是一个甜品蛋糕。 “生日快乐！”吴鸣说道。 埃斯特眼中的疑惑更重了，了解过人类文明的她当然知道生日是怎么回事，以前也见过吴鸣给忒亚兹过生日。 但是他们这里不兴这个，埃斯特也早就忘了自己出生的日子。 “嗯，你到底想干什么？”埃斯特接过了吴鸣的礼物，再次问道。 “我现在这个点来找你，确实有点事，不过还是庆祝一下再说吧，我推算出你的生日应该就是在这几天。”吴鸣笑着说道。说完，他就把蛋糕放到了桌子上，开始准备起来。 埃斯特斜靠在椅子上，盘起来的头发不经意间散落，拖到了地上。但是此时她顾不了这么多，在脑内疯狂分析吴鸣的来意。 吴鸣他不像是这种人，他只给忒亚兹过生日，连他自己都没有庆祝过生日…… 忒亚兹是人造生命，集体意志，所以引起他的重视…… 我有什么地方是能引起他重视的吗？我和他同样是计划的执行者…… 不，他有求于人是也会表现出不正常的热情…… 埃斯特就这样想了几分钟，直到吴鸣准备好生日所需的东西。 吴鸣不知道埃斯特在烦恼着什么，他正为应该差多少根蜡烛而发愁。最终吴鸣选择插了八根。埃斯特今年78了，吴鸣四舍五入一下，按照80计算。 “待会给埃斯特再弄一碗长寿面……”吴鸣心里突然恶趣味的想到。 看着吴鸣邀请的眼神，埃斯特也暂时停止了思考。 生日的庆祝很简单，吴鸣唱了几句生日歌，然后指挥埃斯特吹灭蜡烛。 两人将这个小蛋糕吃完后，吴鸣又下厨做了一碗面条。 看着吴鸣端过来的面条，埃斯特有些好奇的问道：“这又有什么涵义？” 面对埃斯特的疑惑，吴鸣面不改色地回答：“没什么特殊的涵义。” 埃斯特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她确定了这肯定有特殊的含义：吴鸣恐怕不知道，他自己在说谎时，笑容会比平时多一点。 不过既然吴鸣不愿意说，埃斯特也不想深究这些旁支末节的事情。 一刻钟后，埃斯特擦了擦嘴，将碗放回桌面，说道：“现在，你能告诉我你弄这么一出是为了什么了吧？” 吴鸣将桌面收拾了一下，坐到了埃斯特的对面，说道：“也没什么，就是来邀请你同做一件事。” “什么事？”埃斯特坐直了身体。 “我想请你在和蒲公英子个体的作战中和我‘共死’。” 吴鸣的话说完，整个房间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埃斯特有些迷茫，她之前想了很多可能，甚至往情爱的方面去想，但是她怎么也想不到这种情况。 “为什么？”埃斯特沉默了半天，问道。 听到这个问题，吴鸣松了一口气，以他对埃斯特的了解，既然她继续往下问，就代表着她答应了。 如果你不答应，未来我会很难办的……吴鸣轻松的想道，然后开始给埃斯特说明原因。 “因为，蒲公英战败后，就代表着我们的计划已经圆满完成，那么我们就不应该继续在公社中存在了。” “你应该知道，我们和公社的所有成员有一个本质的差别，那就是我们相比其他成员，强的可怕。” “正因为这股力量，现在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崇拜我们；拿我来说，我在科研领域，军事领域都有了一大批崇拜者，而你，有望成为新的宗教领袖。” 埃斯特思考着吴鸣的话语，问出了自己想不明白的疑问：“这和要我们两个死有什么关系呢？” “有关系，如果我们继续活着，那么我们自然而然地会变成各种权力的载体，这无关我们的意愿。” 埃斯特再次沉默了，她不理解这其中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这有着什么坏处吗？这样我们反而能发挥全部的作用。”埃斯特问道。 “有好处，也有坏处，当公社大部分成员和我们相同时，我们自然是公社发展的强劲动力，但是如果我们有一天和公社成员背离时，那我们就会成为强大的阻力。” “这种背离其实无时无刻不在发生，但是这些背离都在‘公社’这个集体意识之内，‘公社’可以自行调节消除这些背离，但是我们不同。” “同样无法被调节的还有忒亚兹，但她不是公社的一员，也和我们有着本质的区别。” 这下埃斯特听懂了，简而言之就是公社普通人员犯错，公社还可以自行制裁他；但是一旦埃斯特和吴鸣犯错，除非吴鸣和埃斯特自己愿意，否则任何人都无法对他们两个执行有效的制裁。 埃斯特看着吴鸣希冀的目光，叹了口气道：“听你的吧，但是如果未来公社走上了错误的道路，那该怎么办？” “这就不用我们担心了，未来的道路，那是公社所有成员意志的体现，没有到达结局，怎么判断是正确还是错误的呢？”吴鸣愉悦的回应道。 因为埃斯特和他保持一致，吴鸣现在的心情很好。 “这几天，去和你的亲人，朋友告别吧。死了之后，这些联系也就中断了。” 留下这句话，吴鸣就哼着小曲离开了这里。 埃斯特在原地坐了很久，然后才说道：“结果弄了这么大功夫，就是劝我去死吗？真是浪费了这么好的时间……这么好的蛋糕。” 她将拖到了地上的头发捞起，放在自己的腿上，仔细地打理着。 第99章 鏖战 第二天，吴鸣还在制定详细的计划，埃斯特则是依照吴鸣的建议，去和以前的老朋友道别。 然而等她上路后才发现自己已经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朋友了：原本在波文联邦的亲友在她加入忒亚兹抵抗组织后就和她断绝了关系，她已经有十几年没有见他们了。而在忒亚兹抵抗组织中能称得上朋友的人也已经在资源领的打击下全部死亡了，剩下的那群后辈……已经与她隔着一层可悲的厚障壁了。 最终她选择回到原忒亚兹抵抗组织原址，去看看那些埋葬在那里的战友们。 时隔两年后，埃斯特回到了已经满是灌木的忒亚兹抵抗组织基地。 埃斯特穿过昔日的广场，进入了基地内部，按照记忆中的顺序走过昔日的房间，这里已经什么都不剩了，变成了毒虫的巢穴。 从基地里出来，埃斯特又去看了埋葬战友们的地方，那里同样被植被笼盖，只能通过植被的起伏来依稀辨认坟头所在的地方。 “他们出去了，也不见得回来扫一下墓……”埃斯特使用魔法快速的将这里修整干净，露出了坟墓。走到了最近的一处朽坏的木制墓碑旁，轻轻抚摸着上面的文字，柔声说道：“但是不要怪他们，那些孩子们跟我们受了不少苦，现在是享福的时候了。” 埃斯特絮絮叨叨的向这些战友们诉说着这几年发生的事，在说到怪物军团时，她的声音略显沉重，而说到公社相关时，又变得骄傲起来。 埃斯特一说，就是4个小时，一直到日半8时。 “时间不早了，我该给自己准备后事了。” 说完，埃斯特在这片空地上挑了一块地，挖了一个浅坑，将自己之前一直佩戴着的护身符放在了坑里，并用墓碑为自己立了一块碑。 “要不要给吴鸣也弄一个……？”做完这一切后，埃斯特突然想到。她有了一种冲动，一种想给吴鸣建一个坟墓的冲动。 “还是问问他本人吧。”埃斯特最终没有这么做，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里。 剩下的时间里，埃斯特还是去找了吴鸣。在埃斯特认识的人中，吴鸣算是离她最近的人了。 埃斯特并不认为她和吴鸣的关系有多好，她自认为和吴鸣只是合作者关系之上，朋友之下的关系。 她敲了敲门，安静的等待吴鸣回应。吴鸣拉开门，将埃斯特请了进来。 “怎么来找我了？你不会改变主意了吧。” 埃斯特观察了一下，现在吴鸣正在做着甜点，看样子吴鸣的计划已经准备完了。 埃斯特直接拿起吴鸣做好的甜点，靠在了椅子上，边吃边问道：“一切都准备好了？” 吴鸣不在意埃斯特没有经过自己同意就吃自己做的甜点，现在他正忙着调酒。 “都准备好了，时间定在了7月1日，以我们和蒲公英子体交手为信号，发动最后一战。” 埃斯特看着吴鸣花里胡哨的动作，慵懒的问道：“我还从来没有问过，你做了这么多究竟要干嘛？” “在最开始不就说了吗，我需要一个统一的强大势力。”吴鸣随意的回答道。 “我不是问这个，而是更深入一点得原因。一个强大的势力能帮助你做什么吗？” 面对埃斯特的这个问题，吴鸣明显迟钝了一下。 “我也没有什么宏伟的目标，你知道，我现在回不了人类文明，我甚至不确定我的文明是否依旧存在。我做这么多就是希望我亲手团结的文明能让我再一次在星空中遨游；再不济，也需要把人类文明的成果传承下去。” 埃斯特点了点头，总而言之，吴鸣并没有什么坏心思。不过她很快就从吴鸣的话语中找到了一个漏洞。 “你不是要去死吗？后面的两个目的怎么达到。” “死了也可以在活过来，不是吗？” 埃斯特立马想到了吴鸣掌握的技术，但是直觉告诉她不是那么简单。 “我所说的死亡，更多的是社会上的死亡，在决战之后，你我所有旧的社会关系都将斩断，依据各自的意愿迎来新生或者彻底的死亡。”吴鸣解释道。 埃斯特吃甜点的手停了下来：“那我要是不问，你是不是就要赐予我彻底的死亡。” 吴鸣笑容中带上了一些打趣，他拿着自己调好的小杯的酒，递给了埃斯特：“你不是问了吗？” 埃斯特白了吴鸣一眼，一把抢过吴鸣手中的酒水，一饮而尽，随后有些回味的舔了舔嘴唇，问道：“就这么点？” “别急，还有。”吴鸣安抚道。 …… 7月1日，埃斯特和吴鸣在众人的注目礼下离开了阵地，向着阿根加前进。 “通知所有部队，只要阿根加方向出现爆炸或者其他异常现象，立马开火！”安托万命令道。 他看向吴鸣和埃斯特的眼中满是敬意，虽然之前他不止一次嫉妒吴鸣，但是不妨碍他尊敬吴鸣现在的行为。 吴鸣和埃斯特轻车熟路的来到了总督府的远处。 “拿着这个。”在战斗开始前，吴鸣丢给埃斯特一个背包。 “这里面是啥？”埃斯特有些好奇。 “后备隐藏能源。”吴鸣随口说了一个词。 埃斯特自动将这个词弃之脑后，吴鸣以这种语气说的话大部分都是瞎编的。 “动手。”吴鸣大吼一声，同时一个大型歼灭魔法起手，将整座总督府笼罩在内。 远方，在看到冲天而起的爆炸云和随后传来的巨响后，大陆解放军的炮火开始轰鸣。 蒲公英子体一手护着数据集成器，一手对准了快速接近的吴鸣和埃斯特两人。下一秒，强大的伽马射线就要以蒲公英为圆心，向四周辐射而去。 吴鸣不会给她这个机会，从兜中掏出了一个鸡蛋大小的球体，向蒲公英扔去。这里面装着原先在埃斯特头环上的反物质，现在被吴鸣改造成了武器。 蒲公英子体立刻辨认出了那是个什么东西，自然只能停止攻击的想法，全力防御吴鸣的攻击。反物质球体很快就被包裹起来，漂浮在空中。蒲公英刚化解吴鸣的攻击，埃斯特的攻击接踵而至。 这注定是一场苦战，蒲公英子体收到的命令是守护数据集成器，现在这里受到炮击，它有能力毁灭那些炮兵。而为了保下那些炮兵，吴鸣和埃斯特就得保证蒲公英子体没有攻击的机会。 第100章 你来我往 吴鸣和埃斯特交替着攻击，两人快速向蒲公英子体接近。 只要能够近身，那么打断蒲公英子体攻击就能更快捷，更准确。 蒲公英子体自发的向着远离两人的方向躲去，但是底层的命令又促使它留在数据集成器周围，因此它的躲避行为显得十分敷衍，很快就被吴鸣贴身。 在靠近了蒲公英子体之后，吴鸣立马试图使用关节技将它束缚住，但是它炙热的体温让刚抓住它的吴鸣条件反射般的撒开了手，蒲公英子体也顺势拉开了一定的距离。 拉开了距离的蒲公英子体身边浮现了十几个魔法脉络，每一个魔法脉络换做一个正常的人都需要全神贯注的勾勒，但在蒲公英子体这里则表现得和走路一般简单。 而另一边，埃斯特冲到了数据集成器前，她没有去管蒲公英子体声势浩大的魔法脉络，而是专注自己的攻击，她双手仿佛虚握着空气，但是手背上暴起的青筋显示她真的“抓”住了什么。 她将全身的魔力注入了那把看不见的武器，重重的向面前这台机器刺了过去。 随着一声巨响，埃斯特的攻击没有奏效，一道屏障牢牢抵住了埃斯特的攻击，屏障上逸散的光流也勾勒出了埃斯特武器的形状，那是一个棍状的物品。 远处，蒲公英周身的魔法脉络直接减少了一半。 “果然，埃斯特，它的出力是有限制的！” 吴鸣兴奋地大吼着，同时伸出手，在空中虚画了一笔，一道简单的风刃奔向了蒲公英子体正在形成的魔法脉络，将它们的几何构型打乱，让蒲公英子体需要重新勾画。他飞快地逼近了蒲公英子体，想要再一次将它限制住。 蒲公英子体直接放弃了已经失形的魔法脉络，以比吴鸣快得多的速度奔向了埃斯特的所在。 “小心！”吴鸣大声的提醒，同时也追赶着蒲公英子体。 埃斯特的上一击已经耗费了她全部的能量，不过吴鸣给的后备隐藏能源在这一刻发挥了它的作用，埃斯特只感觉自己被高能魔粒包围了，自己的身体以十分夸张的速度吸收着这些粒子，这些粒子又在体内变为惰性魔粒，将魔力填满了自己的全身。 此时，蒲公英子体也来到了这里，它伸出手指，也在空中虚画着什么，不过比起吴鸣的轻松写意，它显得十分的吃力，仿佛面前的不是空气，而是粘性极大的非牛顿流体。 当然，由此发出的攻击也是十分惊人的，那是由高能等离子体构成的“刃”，以不快的速度向着埃斯特斩了过来。 埃斯特惊讶于这一次攻击居然如此的没“威胁”，她轻易的向后躲开了这一次攻击，而蒲公英子体也没有追击埃斯特，而是来到了数据集成器的上方。 此时，大陆解放军的炮击还在继续，数以吨计的弹药被倾泻在这小小的土地上，这使得蒲公英子体每时每刻都得分出大量能量来保护数据集成器。 这对它十分不利，不过它已经想到了解决的办法。 蒲公英子体轻盈地跳上了数据集成器的顶端，它将手按在了机盖上，一个繁杂的魔法脉络浮现在数据集成器的表面。成形速度之快，无论是吴鸣还是埃斯特都没有反应过来。 下一刻，整个数据集成器飞了起来，而蒲公英子体站在高处，俯视着吴鸣和埃斯特。 “你的速度跟得上吗？”吴鸣没有想到过这种情况，但是他没有慌张，因为这虽然能躲过大部分炮击，但是蒲公英子体地速度也会不可避免地降低。 吴鸣冲天而起，但是下一刻，他的眼界突然暗了下来，蒲公英子体抡着数据集成器砸了下来。 吴鸣没有想过蒲公英子体会将数据集成器当作武器来使用，没有防备的他当即就被重重的砸回地面。 趁着这个机会，蒲公英子体又将矛头指向了远处大陆解放军的炮击阵地。 埃斯特心头一紧，发动了一次攻击，但是这一次攻击被蒲公英轻松的抵挡了下来。仓促的攻击压根没有蕴含多少能量，所以被挡下来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就在魔法脉络快要完成的最后一刻，蒲公英子体突然有了一瞬停顿，魔法脉络也随着这一顿而烟消云散。 远处的雨林里，忒亚兹扶着额头，有些感慨地说：“真是恐怖，它的思维如此简单机械，但是我却怎么也控制不了它。” 蒲公英子体的停顿正是忒亚兹的手笔，她想要通过控制蒲公英子体的思维来帮助吴鸣和埃斯特他们，但是没想到控制了之后，那个被控制的思维很快就被蒲公英子体抹杀了，取而代之的是新的思维。这也就导致了忒亚兹控制不了这个机器人。 战场上，吴鸣重整旗鼓，向着天上的蒲公英子体冲去。 然而就在这时，蒲公英子体第一次开口了：“你们没发现反物质弹消失了吗？” 吴鸣和埃斯特微微愣神，他们向着之前反物质弹悬停的地方看去，那里空无一物。 而蒲公英子体再次发动了攻击，它的左臂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悬浮在空中无法忽视的一个火球，并且这个火球散发出了恐怖的火球，它吸引着周围的物体，将它们吞噬。 “埃斯特！动手！”吴鸣只是愣了一下神，就招呼着埃斯特再次战斗。 埃斯特在短暂的迷茫后也调整好状态，向着蒲公英子体发动攻击。 现在纠结反物质弹去了哪里已经没有意义了，最坏的情况就是它落向了大陆解放军的方向，而现在他们根本没有时间去救了。 蒲公英子体头顶的火球分出了数条火焰触手，向着两人抽去， …… “安托万，你看这里，这是个什么？”指挥部内，负责检测战场状况的人指着屏幕上快速前进的一个弹丸问道。 “从阿根加来的？”安托万皱眉，还没等他思考好，魔能网络给他推送了一个信息，那是关于反物质的资料。 “魔能网络为什么给我这个信息？难道那个物体是反物质做成的炸弹？鲍德温和埃斯特一定很清楚那是什么，他们正在和怪物首领交手，没空跟我详细说明情况，所以只让魔能网络告诉我？” 念头浮沉间，他立马下令道：“全军一级戒备。” 那个反物质弹丸在蒲公英子体的操纵下正以极快的速度冲向洛美，只要它一落地，那么这片大陆上将再也没有洛美城。 而洛美城内，守军们正在组织防御，此时所有的战士都在魔能网络同一个频道内，虽然人数众多，但是丝毫不显杂乱。 “防御魔法，绝对刚体阵壁！” 这是最高级的防御魔法之一，不仅勾勒的魔法脉络繁杂，需要的能量也十分庞大。不过这个问题只要人多就能解决。在繁杂的魔法脉络，只要人够多，微分到每个人头上，那就是一个简单的线段。 唯一有问题的就是魔法脉络的准确性问题，但是有了魔能网络，这个问题也迎刃而解。 下一刻，一道金色的壁障升起，将怪物军团占领区全部包括在内。 12分钟后，反物质弹撞上了阵壁，弹丸的外壳碎裂，露出了里面的内容物。 今天，忒亚兹大陆上降临了一轮太阳。 第101章 真正的结束 埃斯特、吴鸣和蒲公英子体都被远处的爆炸吸引了注意。 在他们看来，远处就好像出现了一轮新的太阳。 “这种爆炸，你们的损失一定不小吧？”蒲公英子体用着愉悦的口吻说着，仿佛胜券在握。 吴鸣和埃斯特都没有回答，只是更加坚定的向蒲公英冲去。 “不要慌张，他们都没事。”忒亚兹的声音出现在两人脑海，让他们的动作出现了一瞬间的停滞。 蒲公英子体“聆听”着空中传出的信息，明白了自己想要动摇两人战斗意志的谋划基本落空，于是它更加专注的操控着等离子触手，想要限制两人。 而在洛美，绝对刚体阵壁屹立不倒，从阵壁一侧向另一侧看去，只能看到漆黑一片，这意味着连电磁波都无法通过阵壁。 不过，众人们能通过体内能量的消耗量来判断攻击的恐怖程度。 几十万人直接消耗了将近三分之一的能量存量。 “这也太恐怖了……那边的战斗究竟到了什么程度？”战斗员们不禁胆战心惊起来。 …… 埃斯特不愧是在战场上摸爬滚打了一年的人，她比吴鸣先一步靠近了蒲公英子体。 她抡圆了手臂，就像一柄重锤一般砸了下去。 蒲公英子体计算出来无论如何也躲避不了这么一击，只能选择硬扛。 同时它也发起了反击，左臂只是简简单单的挥出了一拳。 吴鸣也终于赶到，伸出手想要阻拦蒲公英子体的攻击，虽然这一击看起来轻飘飘的，但是埃斯特和吴鸣都是血肉之躯，真要挨上一拳，战斗力要大打折扣。 吴鸣先触碰到了蒲公英子体的手，成功阻滞了它的攻击，然而下一瞬，吴鸣惊讶的发现自己的手失去了原本的状态，变成了一团不明物质，并且有着扩散的趋向。 吴鸣当机立断，将自己的右臂直接切除。 有了吴鸣的阻挠，埃斯特的攻击先一步击中了蒲公英子体的防护魔法。她的手臂就像一个瓷器一般碎裂开，然而在其中没有血液，只有一团团液态物体。 这些液态物体表面的魔力场消散，将它们暴露在空气中，下一刻，耀眼的光芒再次亮起。 这是埃斯特使用魔法制造出的反魔粒，用魔力场将它们和空气中的正魔粒隔离。随着埃斯特手臂的碎裂，魔力场无法维持，所以再次出现了湮灭反应。 强大的爆炸将3人都掀翻了出去，吴鸣抱着埃斯特，使用护盾将两人牢牢护住，两人就像是被击打的排球一般向后方飞去。 而蒲公英子体就要狼狈的多，它的一半身体已经消失不见，但是数据集成器完好无损。 在飞的同时，它也没有闲着，它制造的“太阳”虽然崩解了，但是也给它留下了一些好用的东西——更多的反物质。 它面无表情的操纵着它们向着阵壁飞去。依照它的计算，除非整个战场的人都接入阵列，否则无法接下它的这一次攻击。 然而就在这些反物质团块前进的半路上，突然杀出了几只怪物，将它们拦了下来。让这些反物质在怪物的要塞、据点上空引爆。 蒲公英子体将目光投向了北方，仿佛能看到那个坐在树上的身影。 …… 反魔粒和正魔粒的湮灭要比普通正反物质湮灭的影响大得多，在湮灭的中心，出现了一大片真空，在很短的一瞬，这里只有一些轻子。 在爆炸后的3秒后，强大的气压又将三人往中央挤去。 这省了埃斯特和吴鸣去追赶蒲公英子体的时间。 …… 在确认没有下一次攻击后，安托万下令将阵壁撤去，同时招呼着炮兵部队上最强的炮弹。 “把所有的存货全部射出去。”安托万在魔能网络中下令道。 “可是鲍德温和埃斯特他们……”魔能网络上有人这么问道。 “我们受到了攻击，这就表明鲍德温他们现在的情况不利，正是需要我们进行强而有力的支援的时候。而且你们也看到了，那个怪物的攻击有多么可怕！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安托万解释道。 有了他这么一解释，质疑声就少了很多。 15分钟后，十几枚亚稳态魔能弹向着阿根加的方向射去。 …… 蒲公英子体又一次见到了二人，此时的它没有修补自己的身体，只是用力场隐隐约束出一个人形，人形内正在勾勒着十分复杂的魔法脉络，那是吴鸣都不认识的魔法脉络。 吴鸣借着力，瞬间便靠近了蒲公英子体，重重的挥出了自己的拳头。因为空气激烈流动的原因，在身外勾勒魔法脉络的难度相当大，所以不如直接在身体内勾勒。 有了上次的教训，蒲公英子体并不想让吴鸣有触碰自己的机会，它的身体分出去一团灰色的物质，包裹向吴鸣。 同时埃斯特也来到了蒲公英子体上空，她仅剩的的左手拖着一个小型的光轮，瞅准了时机，向蒲公英子体砸了下来。 蒲公英子体同样也搓出了一个光轮和埃斯特对碰。 吴鸣认出这个物质是之前让自己手臂同化的物质，直接放弃了攻击。而见无法对吴鸣造成伤害，那团物质就这样消散了。 奇异物质……吴鸣终于认出来这团物质是什么了，它可以让接触到的物质向它转化，不过由于无法稳定存在，它需要不少能量维持。 而另一边，埃斯特的攻击和蒲公英子体的攻击碰撞在了一起，又是一场剧烈的爆炸，两人再次倒飞着分开。 避开了爆炸中心的吴鸣最先调整过来，直接追着蒲公英子体而去。蒲公英子体望着追了过来的吴鸣，就要发动攻击，而这一次，熟悉的感觉再次袭来，那是思维被操纵的象征，虽然子体只用了2秒就重塑了人格，但是这点时间已经足够吴鸣近身了。 “埃斯特！攻击！”吴鸣牢牢地锁住了蒲公英子体，而蒲公英子体也将自己身体表面覆盖了一层奇异物质，并迅速侵蚀着吴鸣。 远处的埃斯特趁着这个机会，直接将自己除了脑袋外的身体全部解构，还原成能量，向着蒲公英子体发动着最后一击。 埃斯特的最后一击绵延了几百公里，一直延伸了到了远处的雨林中，将蒲公英子体和吴鸣一同吞噬。 而在最后一刻，蒲公英子体将数据集成器推开了影响范围。 一时间，埃斯特只有一个脑袋落到了地面上，蒲公英子体和吴鸣直接被蒸发。 “结束了……”这是埃斯特最后的一个念头。而埃斯特的念头刚刚消散，就有一股信息强行录入了埃斯特的大脑，并且埃斯特的身体开始缓慢复原。 蒲公英子体意识依旧存在着！数据集成器中有着它的意识备份，因此只要有载体，那它就能复活。 此时，天空中出现了几个亮点，正在飞快地砸向地面，那是亚稳态魔能弹。 蒲公英子体看着天空，修复身体的尝试更加快速了。 “在我面前玩弄意识，是不是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忒亚兹的声音突然响在了蒲公英子体的耳畔，下一瞬，“埃斯特”的眼神变得呆滞。 期间数据集成器中不停的投放出蒲公英子体的备份意志，但是都被忒亚兹一一拦截，直到亚稳态魔能弹落到了地上，吞噬了数据集成器。 “这才是……真正的结束。”忒亚兹看着升起的一个个蘑菇云，半是叹息半是感慨的说道 第102章 正史与野史 据史书记载，忒亚兹大陆在五元历336年至五元历339年，经历了一场不明不白的圣战，战争席卷了整个大陆，整片大陆上没有一个人能从这场战争中置身事外。 据战后统计，这场战争死亡的人数以亿为单位，原亚尔林帝国殖民地被完全摧毁，幸存的人口不过十分之一。而为了打赢这场圣战，所耗费的资源更是数不胜数。 这场战争为后世留下了很多谜题，第一个谜题就是怪物军团首领蒲公英的来历。 关于这场战争的敌人，人们知之甚少，没有人知道那个领导怪物的女孩是为了什么发动这场战争，没有人知道那个女孩从何而来。她明明有着强大的力量，但是从来没有在战场上正面出手。 另一个谜题就是为这场战争胜利奠定了基础的两个“神使”，一个叫“鲍德温”，也有人叫他“吴鸣”；另一个叫“埃斯特”。 鲍德温的身份同样是一个谜，人们只知道他带来的新的技术，并依托于这个技术，带来了新的生产关系与社会形态，这个社会形态在短短时间内就取得了大量人的支持，并取代了原有的落后的社会形态。 很显然，他不应该是这个社会的原住民，宗教那边称呼他为神使，认为他是神的使者。而科学领域则认为鲍德温是来自另外一个更加先进的文明，并且有很多所谓的证据，但是并没有起决定性的作用，两拨人谁也不能说服对方。 埃斯特的身世就明朗了很多，在整理各个殖民政府的资料时，就找到了埃斯特从年幼到成年全部的经历，她的经历也是宗教的“神使论”的重要支撑——一个普通人一夜之间变成以一敌万的神使，这不是神迹还是什么？而科学领域的也没有人能回答这个问题——倒是有人提过人体改造，但是这个问题引来的更大的问题，那就是为埃斯特进行人体改造的人是谁？如果是鲍德温，那么为什么他只改造了埃斯特一个人？两方就这个问题争执不下。 最后一个谜题就是隐藏在雨林中的不知名机器，那个机器明显出自蒲公英之手，当然最要命的不是这个机器的来历和用途，而是从这个机器中，涌现了全部阵亡在战场上人的信息，在短短的时间内实现了别样的“复活”。 很快，在公社内部出现了大规模的讨论，讨论的焦点就是他们算不算真的人，而就在他们争论的时候，这些复活了的人快速返回了自己的土地。 公社不知道的是，这些人在数据集成器中看到了战争的全部经过，并且在数据集成器中还有一个虚拟世界供他们生活，虚拟世界的一切和公社没有两样，使得他们可以快速融入公社生活。 一开始大家都很恐惧，不明白这些人是敌是友，直到那些活着的人见到了死在了战场上的亲人如同往常一般和自己打招呼时，他们仿佛穿越了数年时光，回到了过去一般。很快，争论在这些人重新融入社会后就销声匿迹。 说到这场战争的影响，各个历史学家的评价很是统一，从结果来看，这场战争利大于弊，从过程来看，这场战争给无数人带来了难以磨灭的影响。 虽然褒贬不一，有几个优点却是大家公认的，那就是这场战争打破了有神教在思想上的统治地位，战后大部分人信仰了新兴的人类教，而人类教是无神主义，主要阵地就是科学界，科学的进步让人们的日子过得更好了，自然就有越来越多的人信仰了。 第二就是动摇了大陆上所有殖民政府的统治，为公社后来的发展壮大和大陆统一奠定了基础。 当然，以上这些全是正史的记载，真正大头的还是民间的野史记载。 吴鸣改头换面，坐在一家酒馆里，看着路边摊买过来的书籍，这是一群爱好者自发搜集修订的，没有被记录在正史上趣事，叫做《圣战漫谈》。 埃斯特坐在吴鸣对面，好奇的探头看着吴鸣手上的书籍。 “两位是外来人？航路已经重启了吗？”店员热情的招待着两人，他没有从魔能网络中获得两人的信息，因此断定两人是外来者。 “是的，不过外海还是有不少游离的结虫，想要完全恢复通航还要几个月。”吴鸣抬起头，微笑的回答。 结虫是蒲公英制造的一种小虫，它们可以通过不同个体的连接变成一个庞然大物，这三年，就是它们结成的巨大怪物环绕着整个大陆，封锁了各个国家的海军，直到蒲公英子体的死亡，它们才自行崩溃。 “两位客人需要点什么？” 吴鸣看向埃斯特，示意她来点。埃斯特知道吴鸣不熟悉这些，给自己点了一杯酒，给吴鸣点了一杯饮料。 那个店员目光中露出了一丝揶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最后什么也没说，返回了柜台。 吴鸣没有在意，专心的看这些“野史”。 “一个颠覆性事实——鲍德温就是蒲公英……” 吴鸣的嘴角不自觉地咧了咧，这篇文章给出的证据是吴鸣和蒲公英都来历不明，且吴鸣从没有露出过自己的容貌，并且两人还在同一天消亡。一眼看上去还头头是道的，一旦深究就漏洞百出。 “为什么埃斯特隐瞒了她成为神使的历史……” 吴鸣简单的看了看，眉头不经意的挑了挑，这是一篇打着历史名号的臆想文章，不过由于这段历史的空白，所以这篇文章既不能被证实也不能被证伪。这篇文章要是被四大宗教的人看到，一定会找写这篇文章的人的麻烦。 埃斯特好奇的瞥了一眼，然后哑然失笑。 “话说要是有一天整件事的真相被人查清楚了怎么办？”埃斯特没有在意这些野史阴谋论，而是问起了吴鸣未来东窗事发该怎么办。 “那时候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就算他们知道了真相，也改变不了什么，难不成他们还能放弃现在拥有的生活不成。” 吴鸣满不在乎，一旦经济基础成型，那就很难在倒退回去，因为这会触动最广大人群的利益，历史和社会会自动修正那些妄图逆势而为的人。 见吴鸣这么有自信，埃斯特也就不再担心，问起了吴鸣未来的规划。 “接下来你要去哪？” “在这里待几天，然后去中央大陆，蒲公英出事了，我一定得去看看，如果她失控了，那对整个世界来说都是一场灾难。” 两人用着正常的语音谈话，周围的人仿佛聋子一般，没有任何反应，依旧进行着自己的生活。 太阳透过窗户射到了两人的座位上，埃斯特和吴鸣同时伸了一个懒腰，享受端上来的酒水。 第1章 团队的诞生 波文联邦是位于中央大陆西南角的超级大国，北起峦泉江，东至星影河，面积约为1723万平方公里，战后，算上托管区这种傀儡地区，面积更是突破了3千万大关，名副其实的中央大陆第一强国。 吴鸣第一次踏足这片土地时，不禁惊叹于这里的繁荣，跟在他身后的埃斯特则更多是怀念。 “你好。”在吴鸣沉浸于这里的繁荣风光时，一个穿着治安官制服的中年男子走到了两人面前。 “请出示相关证明。”这位治安官表情严肃的说道。 “好的，好的。”吴鸣堆着笑脸，仿佛是一个深谙世故的人，从兜里掏出了原资源领的身份魔石。这是他伪装的，现在资源领已经没了，没有人能识别他的假身份。 现在两人统统变换了容貌，吴鸣现在看起来就是一个中年大叔，稀疏的胡茬，厚重的眼睛，看起来十分蓬松的头发。埃斯特则是一副女学生的打扮，白色长发光滑柔顺，穿着十分朴素的裙装，嘴唇紧闭，眼睛总是不自觉地下垂，避免和陌生人对视。 治安官翻看了几眼，将它还给了吴鸣，说道：“抱歉，先生，联邦现在和资源领失联，在重新确立关系前，它的身份证明无法在波文联邦使用。” 吴鸣的笑脸越发灿烂，他掏出几张皱皱的纸币，偷偷的塞给了眼前这位治安官，说道：“我们之前都是联邦公民，未来也会是联邦公民。” 那个治安官下意识地想要抬手拒绝，不过举起的手没有做出任何动作，言辞坚定的说道：“不行就是不行，不过在我的引荐下，你们可以办理有效证明。” 吴鸣松了一口气，他以为自己遇到了清正廉明的治安官，如果真是那样，他又要改变自己的计划了。 说完，这位治安官就和同伴们说明了一下情况，请求他们帮自己顶班。另外那些治安官有些羡慕的看了吴鸣他们一眼，答应了下来。 “谢谢！我叫庞齐，是资源领一所私立大学的教授，这是我的学生兼助理伯纳黛特，你叫什么名字？”吴鸣跟在治安官身旁问道。 “我？我叫泰勒，一个治安官。” 互相通报了姓名后，三人便不再说话，一直到了一个小小的办公厅。 “泰勒？又有活了？”在办公厅内的是一个热情开朗的中年女性，在和泰勒打招呼的同时不忘招待吴鸣和埃斯特。 “又见面了，娜塔莉，这两位需要新的身份魔石。”泰勒介绍了吴鸣和埃斯特。 简单认识了一下后，娜塔莉女士快速的回到了办公桌后，热情的问道：“好的，两位之前的身份魔石呢？” 埃斯特无言的把两块身份魔石递给了娜塔莉，娜塔莉又将这两块魔石丢进了特殊的机器里面，这台机器可以解读身份魔石中的信息，并且将这些信息上传至联邦身份库中。 趁着这个时间，娜塔莉好奇的问着吴鸣一些问题：“你们是从资源领来的？听说几年前那里就失联了，现在变成什么样了？” 一听到这个问题，吴鸣立马换上了一副悲伤脸，如丧考妣地说：“已经没有资源领了……”随后，吴鸣表现得就像是一个老师一般，将这两年发生的事简明扼要的和两人说了一下。 娜塔莉是一脸惊讶，她想不到这几年忒亚兹大陆发生了这种剧变，泰勒则是一脸的好奇，人脉很广的他早就知道了资源领那里发生的事情，毕竟吴鸣他们不是第一个从忒亚兹大陆逃难回来的人。不过这是他第一次听到这么引人入胜的版本。 埃斯特全程面无表情，不过她一直在和吴鸣的脑内通讯中纠正他撒谎的部分。 “真没想到发生了这样的事。”被残暴的怪物军团吓到的娜塔莉心有余悸地说道。 吴鸣的时间把握的非常好，他讲完的下一刻，新的身份魔石就已经完成了。 吴鸣想要收下身份魔石时，娜塔莉往后面退了一步，让吴鸣伸出的手扑了个空。 吴鸣心领神会，示意埃斯特从包里拿出一叠钱，分给二人，终于成功拿到了身份魔石。 吴鸣没有急着离开，疑惑地问道：“你们是权教教徒吧？我记得权教教义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一听到吴鸣的疑问，娜塔莉和泰勒两人立刻涨红了脸，泰勒解释道：“我们不是什么腐败者，也不是叛教者，我们这么做也是有原因的。” 根据泰勒的描述，在中央大陆上进行的战争几乎耗尽了波文联邦的财政，现在政府背负的巨额的财政赤字，政府不得不削减公务员的工资，就算这样，泰勒和娜塔莉这种基层公务员已经有半年没有发过工资了，他们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赚取足够支撑家庭的钱财。 “而且你们花的钱是很值得，按照正常流程，你们得等半年才能拿到新的身份魔石。”娜塔莉着重强调了这一点。 “唉，我明白，我们都是苦命人啊。”吴鸣失落的叹了一口气，引得泰勒和娜塔莉也连连叹气。埃斯特则静静的看着吴鸣的表演，眼神里满是无奈。 三个人在这间小小的办公室里沮丧了一会，突然，吴鸣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问道：“我有一个赚钱的好路子，我看你们两位还算是不错的人，我想拉你们入伙，只要你们能提供我需要的门路，到时候，我们就能赚大钱。” 泰勒坐直了身体，审视着吴鸣，似乎要把他从头到尾的看穿。没办法，吴鸣的这一段说辞太像一个诈骗犯了。 “别急！泰勒，让庞齐说说他的计划吧。”娜塔莉赶紧劝住了泰勒，以免他做出应激的举动。相比于泰勒，她更重视这次机会。 吴鸣从自己的背包里掏出了一块石板，上面刻着各种各样的方块。 “这是？”泰勒皱着眉头问道。在他心里，吴鸣的形象越来越向诈骗犯靠拢。 “这是我在忒亚兹大陆的雨林深处发现的，是一个上古遗迹中的一块石板。”吴鸣解释道。 “你想倒卖文物？”泰勒下意识地给吴鸣定了一个罪。 “没有文化，目光短浅是这样的，看不到这块石板的真正价值，这上面刻的其实是一种文字，记载了其他遗迹所在的位置，目前只有我和我徒弟知道怎么解读；那可是不知名文明的遗迹，如果我们把这片遗迹买下来，未来开发一下，就是一个现成的旅游宝地，到时候我们还愁钱吗？” 泰勒和娜塔莉都因为吴鸣随口说的没文化而脸色难看，但是很快就被之后的内容所吸引。 “但是……地可不好买啊。”娜塔莉为难地说，现在她的房子都还只有三室一厅呢。 “那些地都不是那种值钱的地，拉你们入伙，就是想看看你们有没有什么路径，让我们能通过正当手段得到那些地呢？” 娜塔莉明显有些意动，泰勒则还在犹豫：“你这些东西……是真的吗？” “这你们不用担心，我还要卖几件文物做未来的启动资金，到时候一卖便知真假。你们有好的门路吗？”边说着，吴鸣边从自己的旅行包里拿大大小小的物件，每一个看样子都很古老。甚至不少东西都能从博物馆里看到类似的物品。 这下，泰勒也心动了。 “好，我们加入。” 第2章 约书亚 吴鸣和泰勒、娜塔莉两人约定过后，就带着埃斯特离开了。 离开时，吴鸣还给两人留了自己的联系方式，告诉两人如果物色到好的下家就联络自己。 在吴鸣离开后，泰勒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和娜塔莉聊了起来。 “你觉得这件事有什么风险吗？”泰勒问娜塔莉。 “风险？什么风险？就算是骗子，他又能骗我们什么呢？”娜塔莉倒是显得很无所谓。 泰勒凑到了娜塔莉耳边说道：“你说他们是不是间谍啊？” 这句话一出，娜塔莉表情变得严肃起来，间谍罪不是小罪，一旦查明，自己可能会被连坐。 “当然，这种可能不大，但是我们不能掉以轻心。” 娜塔莉看着泰勒，点了点头。 …… 在前往旅馆的路上，埃斯特把玩着所谓的文物，语气中略带着嘲讽的说道：“和你一起，我不是在骗人就是在骗人的路上。” 吴鸣挑了挑眉，为自己辩解道：“什么话？这一次我可没有说谎，这些东西都是我自己建造的，我就是人类，这些东西怎么就不算人类遗迹？” “再说，这些是文物，我也没说谎啊，就是比较新而已，而且价值这方面也没得说，物以稀为贵，只要这个世界上没有生产过这些东西，那价值自然不用多说。” 听吴鸣说的头头是道的，埃斯特摇了摇头，说道：“你现在是中年人形象，控制一下表情，不然显得你这个人很靠不住。” 有了埃斯特的提醒，吴鸣稍微控制了一下自己的表情。 在旅店里待了2天，这2天来，两人就像是游客一般，游览了附近有名的景点。 在第3天，泰勒终于联系吴鸣了。 “庞齐先生，我们联系了一个文物爱好者，他对你手上的文物很有兴趣，想约个时间见面，你定个时间吧？” 吴鸣看向了埃斯特，试探的说道：“要不明天？” 埃斯特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没有问题，而通讯另一边，泰勒以为吴鸣在征询自己的意见，也迅速的答应了下来。 “那个买家很闲，明天有时间，那么我们在琉斯集团见面，怎么样？” 吴鸣有些惊讶，他没想到泰勒给他找了这么一个高质量买家。 “当然可以。” 结束了通讯后，埃斯特有些担心。 “琉斯集团可不是什么小公司，确定不会被识破吗？” 琉斯集团是波文联邦内五个商业巨头之一，能量要比资源领任何一个寡头要强，只有后期的企业联盟能够抗衡。 至于为什么这些公司那么强，却没有像资源领内的企业联盟那样摄取权力，完全是因为在它们的头上有着一个真正的怪物——权教。 不过就算这样，琉斯集团也能在波文联邦有着一片自己管理的监理区。 波文联邦一共有着13个监理区，5个监理区分别由5个商业巨头管辖，剩下的全部由政府管辖。琉斯集团管理的监理区就是琉斯区。 “不会，相信我的做旧技术，没有任何问题。”吴鸣很是自信，这是对人类科技的自信。 另一边，泰勒见吴鸣如此爽快的答应下来，心里也更加信任了吴鸣一点。 作为一个治安官，他掌握的人脉一点也不高端，但是绝对很广，在任何领域都有认识的人.他认识的文物收藏家有很多，没有必要直接介绍琉斯集团的人。之所以这么做就是希望借琉斯集团的名头吓吓吴鸣。 如果吴鸣真的是骗子，那么这个时候大概率会收手。 …… 2月16日，吴鸣这次背了一个大大的包进入了琉斯集团，泰勒、娜塔莉此时正和一个中年秃顶的男人聊着什么。 “庞齐先生！伯纳黛特小姐！”娜塔莉压着声音喊着两人的名字。 那个中年男人转过头，看向了吴鸣和埃斯特，他上下打量了吴鸣一眼。 吴鸣还没有说话，那个中年男人就走上前来，伸手说道：“你好，庞齐先生，我是詹姆斯，宣传部门中级理事。” “我是庞齐。”吴鸣握了握詹姆斯伸出的手。 “你的文物，能给我看看吗？”詹姆斯直入主题。 埃斯特乐的这样，直接越过吴鸣，掏出了一个“文物”递给了詹姆斯。 这个文物是碗的样式，不过花纹有些许不同。 “你们是拿了一个现代工艺的残次品来糊弄我的？”詹姆斯看了半天蹦出了这么一句话。 “你是这方面的专家吗？”吴鸣没有了面对泰勒等人时的客气，直接回怼詹姆斯。 詹姆斯没有回答，他确实不是这方面的专家，只是有所涉猎而已，就是因为这个能力，他才能被有类似爱好的领导看重。 他示意跟在吴鸣身后的埃斯特再拿几件看看。 吴鸣也对埃斯特说道：“拿出那件，给这位开开眼。” 埃斯特新拿出的的东西比起之前那个瓷器碗显得历史厚重多了。 那是一个青铜器，器身方形、方口、大沿，肩部四角有着卷角羊头，正是仿制的四羊方尊。 哪怕泰勒这种完完全全的门外汉，也能从直觉感受到历史的厚重感。 詹姆斯面容严肃的看着这件文物，翻看了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他看不懂这件文物的内涵，但是能明白这件文物历史的厚重。 “我向你们道歉！”詹姆斯直接一个大大的鞠躬，“请跟我来，真正的买家不是我，由我向你们引荐。” 詹姆斯带领了四人来到了大楼中层一间独立办公室。 一进入办公室，映入眼帘的就是一排排架子上排列的文物古董。一个年轻人正一丝不苟的清理着这些文物。 “副部长，人我给您带来了。”詹姆斯恭恭敬敬地说道。 那个年轻人转头，看了吴鸣一眼，热情地上来握手。 “您好，我叫约书亚。” 吴鸣一边介绍自己，一边观察着这个约书亚：衣服十分华丽，形体和仪态十分优秀，应该是出身大户人家。 约书亚和吴鸣打完招呼后，又和埃斯特象征性的握手，然后他的目光就不时的飘向埃斯特怀里抱着的四羊方尊。 “詹姆斯，带另两位先生、女士去休息室吧，我和庞齐先生单独聊聊。” 泰勒、娜塔莉诚惶诚恐的答应下来，从刚才开始，他们二人就十分紧张，正常情况下，他们是见不到约书亚这个层次的人的。 等三人离开了办公室，约书亚招呼两人坐下，双手不自觉交叉，搓动。 “能让我看看吗？”他目光殷切地看着埃斯特。 “当然可以。”吴鸣答应道。 约书亚小心翼翼地接过四羊方尊，害怕动作太大，损坏了这个看起来年代久远的文物。 “看起来是很古老，但是应该不是历史上任何一个时期的文物吧。” 并且约书亚也从来没有见过四个角上的动物。 “你的眼光真不错，这个东西来头可大了……您听说过人类教吧？” 约书亚面容严肃起来，对待四羊方尊更加慎重起来。 “不过，在说这些之前，您的姓氏是……”吴鸣怀疑这个家伙不是简单的人。 “我来自辛克莱家族。”约书亚坦然的说出了自己的姓氏。 埃斯特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辛克莱是欧文联邦五大商业政治家族之一。 确认了约书亚的身份，吴鸣放心的说了起来。 “那您对忒亚兹大陆发生的事情应该有所了解，在忒亚兹大陆上一种广泛流传的谣言就是人类教的创始者之一不属于已知任何一个物种。” “再加上我在忒亚兹大陆发现的这些不属于任何一种已知文明的文物，我倾向于相信这种说法。” 约书亚认真听着吴鸣的话语，末了问道：“这些东西您是从哪里弄来的。” 第3章 检测 吴鸣和埃斯特对视了一眼，坐直了身体回答道：“约书亚先生，这些东西可是我花了大半辈子弄来的，你上来就问……不太合适吧？” 约书亚没有为吴鸣的拒绝感到烦恼，他轻松地靠在沙发上，说道：“真的是这样吗？我接触过真正的考古工作者，像这种常年在野外的工作，怎么可能没有痕迹呢？” 吴鸣下意识看了一下自己的双手，虽然皮肤偏向古铜色，但是没有任何磨损的痕迹，而坐在他旁边的埃斯特就更加明显了，皮肤白皙细嫩，根本没有一个野外工作者该有的样子。 失策……吴鸣心里懊恼的想着。而埃斯特心里则是有些心虚，因为她还特意让吴鸣把自己的皮肤变得光滑一点，毕竟她是一个女孩子嘛。 吴鸣冷静出言反驳：“我的学生伯纳黛特是个美人，她一直很在意保护自己的样貌，因此开发了很多的养颜小魔法，我也是受到了她的惠泽。” 约书亚点了点头，直接夸赞埃斯特：“能自行研发魔法，看来伯纳黛特小姐还是个魔法天才。” 埃斯特礼貌性的对约书亚笑了笑。 约书亚没有继续这个问题，在他看来这个问题并不重要，他从另外的角度劝解吴鸣道：“听你的意思，那个历史遗迹应该没有被发掘完吧？我了解你们应该没有挖掘团队。这样，我来资助你们日后所有的发掘工作，相应的，我只要优先挑选那些出土的文物，放心，价钱不会低于市面价值的，你们看怎么样？” 约书亚给出的条件可以算得上非常丰硕了，而且他背后的家族完全可以支撑他的说法。 吴鸣看向埃斯特，用目光询问她觉得怎么样，而埃斯特则回望着吴鸣，示意全凭吴鸣自己决定。 “当然可以，这正是我们的目的之一。”吴鸣站了起来，郑重地伸出手。 “那么合作愉快。”约书亚握住了吴鸣伸出的手，“具体的合作事项，詹姆斯会和你详谈，我还挺忙的。就不多留了。” 闻言，埃斯特站了起来，将四羊方尊拿起，就要往背包里装。 “唉，别急，这些文物，可以都卖给我吗？”约书亚伸出手阻止了埃斯特的动作，同时征询吴鸣的意见。 “当然可以，价钱嘛……”吴鸣比了个3。 “3亿波文币？”约书亚试探地问。 吴鸣点了点头。 “这不是个小数目，我会和家族商量一下，不出3日，我就会告知你结果。” 吴鸣装作正在进行心理斗争的样子，最后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点了点头，并示意埃斯特把背包留下，一起走出了房间。 吴鸣等人一走，约书亚迫不及待地打开背包，将内里剩余的两件文物拿了出来，仔细端详着，抚摸着。摸够了，他又将这些文物郑重地放了起来，准备今天下午就联系鉴定师。 他来到办公桌后，翻开了一份档案，里面是吴鸣和埃斯特的信息。 “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并不简单……已经超过了助理和教授，学生和老师的关系。”约书亚心里回想着之前的点点滴滴。 “而且他们两个……从内心深处涌现而出的自信……”约书亚皱起了眉头，这很不正常，尤其是对比吴鸣的表演，显得更加的不和谐。 约书亚在两人的名字后面画了一个圈，代表着重要关注对象。 …… 吴鸣很快就和詹姆斯敲定了合同的细节，并且直接拿到了一百万的波文币。 四人走在了回去的路上，期间娜塔莉不时的将目光放在吴鸣提着的箱子上，而泰勒则是警惕着周围，害怕有暴徒来抢这些钱。 在分钱的时候，吴鸣很大方的给了泰勒和娜塔莉一人25万。 “这！这么多！”娜塔莉不敢置信。泰勒也瞪着眼睛，仿佛要把眼珠子瞪出来。 “你们拿着回去的时候可得小心点。”吴鸣笑着对两人说道。 泰勒吞了口口水，问道：“还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 尝到了甜头的他现在最怕的就是吴鸣搭上了辛克莱家族后，抛弃了自己。 “嗯，你们能像今天一样，让我和其他几大家族搭上线吗？这种事如果拜托约书亚，会很尴尬。” 辛克莱家族和其他几个家族是竞争关系。 “好！”泰勒答应的斩钉截铁。 …… 罗伯特是波文联邦有名的历史学家、古物学者。原本今天他是要前往学校授课的，但是琉斯集团的邀请还是让他把讲座推迟了。 不仅仅是因为琉斯集团权势滔天，更是因为它每次找自己，都是遇到了棘手的文物鉴定问题。对于一个学者来说，没有比这更有吸引力的东西了。 等他赶到时，已经有三个人坐在会议室内了，他们三个都拿着专业的工具，细致的观察着桌面上摆着的文物。 “约翰？约瑟夫？威廉？你们也来了？怎么样？” 会议室内的三个人是熟人，他们都是一个学校出来的，算是校友。 微胖的约瑟夫擦着额头的汗，说道：“很棘手，罗伯特，这个东西确实很古老，但是归入不了现在任何一个历史时期。” 身材精壮的威廉补充道：“不排除这个东西是伪造的可能，说不定它就是某人按照自己的想象造出来的。” 三人没有携带专业的测年装备，所以无法断言这个东西的年份。 “让我来！”罗伯特从自己的背包里掏出了测年设备，对着三个文物进行了仔细的测量。 “这些东西确实是老物件，不是新造出来的。”罗伯特看着数据，下定论道。 “这个东西到底要怎么分类？”约瑟夫问道。 就在四人争论的热火朝天时，约书亚结束了工作，走进了会议室。 “四位，鉴定的怎么样？” 看到了自己的雇主，四人也终止了讨论，他们将手头的数据综合了一下，说道：“约书亚部长，这三个文物的年代各不相同，最古老的是那个被叫做四羊方尊的东西，保守估计有3000多年。这个瓷碗也有1000多年的历史。最后是这块玉，也有着2000多年的历史，具体用途我们也不知道。至于它们的价值……我们认为它们是无价之宝。” 约书亚在听到四羊方尊有3000年的历史后，就一直处于震惊状态，因为中央大陆上所有国家，哪怕追溯到部落时期，最长也只有2000年。那个时候，大家大部分使用石器，很少有人使用青铜器，最早的青铜器是在1000年前。 “约书亚部长，这些东西是从哪里来的？”威廉直接了当的问了出来。 这个发现是颠覆性的，这不仅是颠覆现有的历史，更是对宗教内的一些理论的颠覆。 约书亚没有直接告诉他们，而是说道：“你们把这些东西带回去，做最严谨的检测，务必使结果准确无误。” 四人本就有这个打算，闻言，忙不迭地答应下来，约书亚还没有让他们走，他们就开始将这些文物小心翼翼地打包。小心程度仿佛面对着是自己刚出生的亲生儿子。 约书亚没有在意四人当自己不存在，而是在心里窃喜：“3亿花的真值。” 对他来说，不管是不是真的，这都是宣传的大好时机，这么想着，他立马回到了工作岗位，亲自写一篇报道。 第4章 震惊的发现 2月18日，埃斯特拿着一大堆票据回到了租住的房子里，此时吴鸣正窝在沙发里，惬意地看着杂志。 埃斯特将这些票据一股脑的丢给了吴鸣，抢过吴鸣手中的杂志，自己看了起来。 只看了几眼，埃斯特就发现这个杂志是讲历史考古发现的，她好奇的看了一下出版商，果不其然，是琉斯集团控股的一个出版社。 “你怎么想起来看这个？”埃斯特疑惑的问道，她对这种题材的杂志不感兴趣。而据她所知，吴鸣也不喜欢这个。 吴鸣一边归类着票据，一边说道：“你看看第97页的那篇文章。” 埃斯特好奇的翻到了那一页，意外的看到了那卖出去的3件文物的图片。 文章给出了这三件文物详细的介绍，并且在文末总结了这三件文物的跨时代意义。 “这三件文物，以及出土它们的遗迹，有着重大的历史意义，很有可能改写我们一千年来形成的历史认知。” 作为原住民的埃斯特知道这个评价有多么骇人听闻，不过她也能猜到这就是吴鸣的目的之一。 “你来这里不是要找蒲公英吗？为什么突然干这种事？”埃斯特不解的问道。 “什么叫突然，这可是我计划了好久的……”吴鸣原先的语气还是挺骄傲的，但是很快他的语气就心虚起来。 埃斯特没有因为吴鸣隐瞒她而感到生气，或者说这才是正常的。 两人就这样在一间房里沉默着。 …… 另外一边，尤利魔法大学，罗伯特四人激动的围在大型机器周围，等待着全部的检测结果出来。 “放射性元素测定结果正常。” “古星球磁场测定结果正常。” …… 一个个正常的检测结果将四人的情绪一步步推向了高潮，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无论如何，他们四个都能在考古学界留有一定的名声。 然而最后的两项检测报告却给他们的情绪泼了一盆冷水。 “高能魔粒衰变量结果冲突。” “惰性魔粒自旋共振结果冲突。” 四人争抢着看那个报告，好消息是这两个报告确定了这几件文物是真的，不是假货；坏消息是他们遇到了更大的麻烦。 前一个测试结果显示，这些文物的历史不超过一年；后一个测试结果显示这些文物的历史要远远超过想象——后一种结果只在非常古老的地层中出现。 “这……这怎么可能？是不是机器坏了？”威廉质疑眼前硕大的仪器。这么大的仪器，出现问题也是常有的。 “这种仪器如果出现问题，那么我们不可能安全的站在这里。”约瑟夫冷静的打断了威廉的质疑。 “再做一遍？”约翰提议道。 “好！”这个提议很快就得到了约瑟夫和威廉的赞同，而罗伯特心头则在滴血。这种大型仪器每用一次，费用都是一笔天文数字，而且有时候有钱也不一定用得了。 但是一想到这三件文物背后蕴含的非凡意义，罗伯特又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然而，四人得到了一个噩耗，再做一次需要重新排队，而下一次检测的时间已经到了3天后。 这让四人捶胸顿足，就像猴子一般，引来了操作人员怪异的目光。 然而四人也没有办法，只能乖乖的排队。 “唉！”约瑟夫好像想起了什么，一拍大腿提议道，“趁着这个时间，我们去见见文物的发现者吧。” “好主意，我现在就联络约书亚部长。” 当约书亚接到四人的来电时，十分惊喜，以为四人给自己带来了好消息，而听了四人的来意后，他内心不免有些失落，不过他的语气还是和平常一样。 “可以，我之后会把庞齐先生的信息交给你们，另外，我这里有一份合同，是关于组建考古队的，项目就是庞齐先生发现的遗迹，你们看……”约书亚还没说完，就被对面忙不迭地答应声打断了。 约书亚很满意，这就是他为什么喜欢和这四个人打交道的原因，他们都是相对纯粹的学者，和他们谈合作不需要左右拉扯，只要把钱给到位，他们就能帮你把事办了。 …… 2月19日，吴鸣正在远程操作着机器人，制作更多的文物和遗迹，而埃斯特正在恶补历史和考古相关的知识。 吴鸣看见埃斯特用功的样子，哪怕是百忙之中也抽空夸赞了埃斯特一句：“知识学爆！” “这又是人类文明的成语之类的东西吗？”埃斯特好奇地问道。 “是人类文明中一个比较冷门的网络用语，用于夸赞一个人好学。”吴鸣也认真的和埃斯特解释。 埃斯特恍然的点了点头，网络用语她现在明白了一点，毕竟在魔能网络里混了几年。 就在此时，通讯魔石亮起，里面传来了前台的声音。 “尊敬的顾客，有四位客人想要来拜访您。” 通讯魔石投影了四张名片，正是罗伯特四人。 “麻烦请他们进来。” 不一会，四个文质彬彬的人走了进来，一进门，四人就客气的和吴鸣握手，然后是一通胡吹，哪怕在今天之前他们从来没有见过面。 寒暄完，罗伯特迫不及待地进入正题。 “那三件文物，您是在哪发现的？” 吴鸣眼中似乎爆发出了精光，只见他坐直了身体，说道：“你们也知道那些东西的不凡之处了？” 四人对视一眼，感觉对面的这个家伙和那些名不副实的家伙不一样。他们的态度愈加端正起来。 “其实在拿过来之前，我就已经做过一些简单的测量了，原本我以为这些文物就是普通的东西，顶多就是制作工艺在当时来说精良点罢了。但是后来，我深入挖掘，发掘了事情远远没有那么简单……” 在这之后，吴鸣开始侃侃而谈，说着自己没有经历过的故事。而罗伯特等人认真的听着，听着吴鸣不经意间透露出他专业的素养和丰厚的知识储备，惋惜于这种人才却在资源领那个破地方发展。 同时他们也不自觉地有了一种优越感，因为吴鸣全程没有提任何有关这些文物背后隐藏的巨大价值。他们四个认为文物说到底就是一件过了时的物品而已，时间和历史赋予了它们价值。如果只关注文物本身，那是一个巨大的浪费。 终于，罗伯特按耐不住自己作为老师的本能，提醒道：“庞齐先生，您难道一点没有发现……这些文物背后跨时代的意义吗？” 吴鸣叹了口气，说道：“没有确凿的证据，我的直觉告诉他们不普通，但是我没有相应的条件。” 罗伯特自然而然地将话题引到了另一个方向：“为什么我们不组成一个团队呢？我们这里有技术，有知；约书亚部长有资金；而你有丰富的经验，我们合作，一定能干出一番大事业。” 面对罗伯特的邀请，吴鸣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五人在这之后又聊了很多，直到日薄西山，四人才依依不舍的告辞。 全程，埃斯特坐在一旁，一言不发。 “你还在啊？”吴鸣送走四人后，被埃斯特吓了一跳。 “你的目的达成了？” “算是吧，之后，我们可以以考古的名义，在这片大陆上畅游了。” 埃斯特正大光明的朝吴鸣翻了个白眼，这个目的他们两个可以很轻松的达到，不用这么麻烦。 所以吴鸣还有其他的考虑，不过很显然，他没有告诉埃斯特的意思。 就这样，平凡的一天又过去了。 第5章 学界震动 2月21日，夜半4时，尤利魔法大学物品检测中心的操作员们铁着个脸，在机器前后忙碌。 现在距离下班时间已经过了3个小时，但是在罗伯特的坚持下，员工们还在这里加班。 罗伯特作为一个教授，还是有一些薄面的，再加上约书亚的支持，检测中心的主管也不好拒绝，只能再苦一苦操作员们。 而这一次，吴鸣也应邀来到了这里，埃斯特跟在他的身后，抱着一个本子，记录着吴鸣和罗伯特他们的交谈。 很快，第二次检测结果出炉，不出所料，与第一次一样。 看到同样的结果，哪怕威廉等人心中再不愿意，也得暂时将它们当作真的来对待。 吴鸣也是一脸好奇，这个通过检测物品中不同能态魔粒的方法他还从来没有用过。 罗伯特看到了吴鸣眼中透露出的惊讶和好奇，问道：“这就是我们目前遇到的困难，两种检测通向了两种完全相反的结果。” 吴鸣没有在意，他指着结果报告上的一连串数字说道：“这个不是什么大问题，我们总能找到理论解释这种现象。” “高能粒子衰变量高于物质的结构常量，不代表它的成型年代就晚。根据最新的研究显示，魔粒存在亚稳态这个新发现的能态，可能这些文物内部的魔粒先是衰变到了亚稳态，然后从亚稳态在变到基态。” 为了佐证自己的说法，吴鸣当即拿过埃斯特手中的纸笔，当着罗伯特的人的面计算起来。 操作员面色不善的走到罗伯特五人面前，问道：“我们可以下班了吗？” 埃斯特微笑着对他们点了点头，示意他们可以离开了。 哪怕是面对埃斯特这位美女，他们也没有露出什么好脸色，直接转身离开了这里，很快，这里就只剩下六个人。 罗伯特四人认真的看着吴鸣的每一笔每一画，努力装作自己能够看懂的样子。 很快，吴鸣的计算结果出来了，他自信满满的拿着答案去和检测结果对比，发现自己只对了一个数量级。 罗伯特等人虽然不懂计算过程，但是他们会看结果，也都知道吴鸣的假设似乎是错误的。 埃斯特也好奇的探头，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吴鸣吃瘪。 “嗯，总之，我们先发一篇论文，把现有的成果发出去吧。”罗伯特出声来掩饰吴鸣的尴尬。 吴鸣倒是不在意自己的结果错了，他的求知欲被这个问题完全的激发了出来。他也明白，这里没有仪器来支持他完成实验，所以也就顺着罗伯特的话语说了下去。 “先这样办吧，这件事关注的越多，进展就越快。” …… 《发展史》是历史领域的顶级刊物之一，发表在其上的论文都能在第一时间引起历史学界的关注，一些具有颠覆性的论文甚至能引起宗教相关机构的注意。 而赖安则是《发展史》的常驻审稿人之一，他今年已经294岁了，是历史领域最德高望重的那一部分人。 这个年纪的他已经无法再身处一线了，只能担任审稿这种工作了。他本人也对这项工作十分满意，这能让他免于和时代脱节。 今天，他的通讯魔石中久违的接收到了来自编辑部的审稿邀请。赖安立马来了兴致，因为每次编辑部邀请自己，都是遇到了十分重要的论文。 他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自己，风风火火的来到了编辑部。会议室里，已经坐的满满当当，其中不乏自己的老朋友。 他原本想和自己的老朋友们打声招呼，但是一进入会议室，他就感受到了那种严肃的氛围，将他寒暄的话语全部堵了回去。 他沉默的来到了自己的座位，在那里已经摆着一份论文以及相关材料。 这就是那篇论文吗？居然需要召集这么多人，里面写的是什么……赖安好奇的翻开论文，先是看了一眼作者。 “庞齐……没听说过的孩子，罗伯特？记得他是布兰登的学生……”很快，他再也没有去想其他事情的心思，开始全神贯注的浏览这篇几十页的论文。 将近半个小时后，赖安才终于将这篇论文读完，而此时，会议室内早就开始窃窃私语，赖安之前一直没有察觉到。 眼见赖安也读完了这篇论文，他的一个老朋友安德鲁来到了他的身旁，问道：“你信这篇文章吗？” “信！为什么不信！”赖安看着资料中的检测报告，不假思索地回答。 “我不怎么信，你看看这些遗迹的照片，它们太干净了，就像是最近几年新盖的一般。”安德鲁指着论文中那些遗迹的照片说道。 没有给众人太多讨论的机会，主编拍了拍手，说道：“大家也都看完了，我只问一个问题，到底该不该发表。” 一时间窃窃私语声再次响起，大家的意见也不统一，因为这篇论文的优点与缺点同样突出。 优点就是这篇论文里的内容如果是真的，那么未来的历史教科书将重新改写。 缺点就是这篇论文的结果还存在一些问题，他们没有在论文中对魔粒异常做出任何解释。 “我觉得还是谨慎一点比较好，把它放到3月刊中吧，也趁着这个时间让作者深入研究一下。”安德鲁最先发言。 安德鲁的发言得到了大多数人的赞同，不过有一个声音轻而易举的让他们沉默了。 “如果我们拒绝了作者希望发表在2月增刊的要求，他转投了其他期刊怎么办？” 这个问题成功让大部分人沉默了。 “如果这篇论文所有的信息是真实的，无误的，那就不是它需要在我们这个期刊上发表，而是我们需要它发表在我们的期刊上。”赖安又补充道。 在座的大家都是很注重期刊的名声的，毕竟这跟他们的收入挂钩。 主编见风向偏向于允许发表，立马一锤定音道：“就这么办，我们先在预印版上发表吧，同时尽快联络作者。” 其实他也偏向于发表，但是他不想承担这样做的后果，所以才找来了这么多审稿人。 “联络的事我去吧，罗伯特算是我的师侄。”赖安主动请命道。 “可以。”主编直接答应下来。 …… 2月28日，历史圈迎来了一场地震，一个能把文明的历史向前推进1000年的发现几乎让整个历史圈疯狂起来。 圈内人都在争论这件事的真实性，不乏有大牛写了文章，一一将吴鸣论文中的漏洞指了出来。 圈外人则是争夺这个新发现的传承性和正统性，现在四大教派的历史也只始于一千多年前，如果能将这个发现和宗教的历史结合起来，对其他宗教的打击是十分有效的。 …… 另外一边，吴鸣看着一封封的“战书”，求救般的望向埃斯特。 埃斯特熟视无睹地做着自己的事情。 吴鸣摇了摇头，开始奋笔疾书，一一驳斥那些诘问。 大论战开始了。 第6章 雨林大冒险 然而，吴鸣还没有将自己的文章写完，威廉就先找上门来。 “庞齐先生，冒昧来访，还请见谅。”威廉脱了帽子对吴鸣行了一礼。 “威廉先生？”吴鸣有些好奇他来干什么。 吴鸣将威廉请了进来，给他倒了一杯茶，望着他，希望他能给出一个答案。 “你看了那些文章了吧？” 吴鸣知道他指的是那些质疑自己的文章，点了点头。 “你有什么对策吗？”威廉关心地问道。 吴鸣点了点头，将自己写到一半的文章递给了威廉看。然而威廉只花了两分钟就看完了，将它丢在一边。 “庞齐先生，您之前一直在资源领，可能不太清楚，像这种争议极大的问题，单靠语言和数据这些可以造假的东西是说服不了人的……”威廉说到一半，似乎想到了什么，没有继续往下说。 不过吴鸣已经猜到了威廉的来意：“你的意思是……想亲眼看看那个遗迹？” “不，不止是我……还有很多其他同僚，他们都想亲眼看看那个遗迹。” 吴鸣低下头，摩挲着下巴，装作思考了一会，然后说道：“我是没什么问题，但是你也知道，忒亚兹大陆现在的情况发生了大的变化，现在贸然过去，可能会有麻烦。” “这个没问题，要去的人中有几个人跟政府有很深的关联，其中不乏宗教高层，波文联邦这里没有任何问题……新大陆公社那边也没有问题吧？” 吴鸣点了点头，示意没有问题。 “那我们约定个时间吧？”威廉兴奋地说。 “这种事当然要尽早，后天，3月12日，我们就出发，前往忒亚兹大陆。”吴鸣答应下来。 等威廉走后，埃斯特从隔壁走了进来。 “这样做会不会把战火重新引到忒亚兹大陆上？” 吴鸣知道埃斯特在担心什么，中央大陆上四个国家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忒亚兹大陆脱离掌控，现在他们就在尽一切可能将新大陆公社手中尽可能地得到一些利益，而新大陆公社显然不会理睬他。 因此，新大陆公社和中央大陆上的国家关系都不是太好，也就是中央大陆正在从大战中恢复，否则双方早就刀兵相向了。 “不会，而且新大陆公社也不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了，真的要开战，赢得是谁还不一定呢。” “好吧，你回忒亚兹大陆吧，我留在这里，监控四大帝国的动向。”埃斯特说道。 …… 远在万里之外的亚尔林帝国，教皇的宫殿中，安其罗和几个人站在一个机器前。 “教皇冕下，这就是我们新研发的机器，我们称其为‘神言’系统。理论来说，它能让您更容易与神交流。” 说话的是克洛伊，帝国工程部大臣。 “现在外面乱成了什么样，你又给我弄出了这种看起来就华而不实的东西？”安其罗有些不悦。 现在亚尔林帝国的情况不容乐观，原本按照计划，大战过后，柯蒂斯共治国将被完全吞并，但是波文联邦和温迪伦王朝撕毁了条约，只给了南晨江以西的领土。波文联邦同时还占据着550mm等降水线以西的柯蒂斯领土。 而在帝国西面，也有着一个大麻烦——奥斯顿帝国。 奥斯顿帝国在大战中战败，迎来了肢解的命运，帝国的西北部被温迪伦占领，帝国的南部被波文联邦托管，奥斯顿帝国只剩下北部的领土。虽然亚尔林帝国没有参加对奥斯顿的作战，但是现在的奥斯顿已经变成了一个疯子，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 一想到这，安其罗就头痛欲裂，他摆了摆手，让克洛伊等人下去。 “教皇冕下，我还没告诉你怎么用呢。”克洛伊连忙说道。 “嗯，克洛伊卿，这件事明天再说吧。”安其罗强忍住不耐烦，微笑着对克洛伊说道。 “行吧。”克洛伊叹了口气，躬身告退。 安其罗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透过窗，就能看到远处正在建造的通天之塔。又看了看摆在大厅正中央的“神言”。 “再怎么说，亚尔林帝国的科技世界第一。”安其罗这样安慰自己。 抱着这样的心情，安其罗沉沉的睡了过去。 而在梦中，他似乎看见了四个无法名状的东西。 …… 一支人员规模浩大的考古团队在维尔米利亚集结。整个队伍124人，队伍中每一个人都是有名的考古学家、历史学家。 吴鸣是整个团队的向导，由他带领着大家前往那个他伪造的遗迹。 “庞齐先生。”威廉领着两个人向吴鸣走来。 其中一位是中年女性，虽然不算很好看，但是有一种优雅大方的气质；另外一位是中年男性，皮肤因为常年劳作而黝黑，面容严肃。 “庞齐，介绍一下，这位女士是权教释经所的主事之一，麦迪逊女士；这位是联邦政府文化部副部长，尼古拉斯先生。” 吴鸣有些惊讶，惊讶于尼古拉斯作为一个高官，却和先前自己认识的高官表现出来的完全不同。 “你好，庞齐先生，你的文章我已经拜读过了，总之，这是一个跨时代的发现。”尼古拉斯表现出来和他的表情完全不同的热情。 “嗯……这就是我们的工作嘛。”吴鸣谦虚的回应道。 “庞齐先生，还请宽恕我们没有尽地主之谊。” 麦迪逊表现出来的和她给人的印象相差不大，说话让人感到舒服。 吴鸣在认识了一些重要的人后，就在众人的簇拥下登上了船，再确认人数准确无误后，船长拉响了汽笛，提醒着乘客们，到启航时间了。 远处，埃斯特目送着吴鸣远去。 在吴鸣离开的时间里，埃斯特也不打算闲着，她要带着所有的文物赶往波文联邦首都罗克维尔。在那里，她将展示还没有卖出去的文物，趁着这个交流的机会，她要打探清楚未来几年波文联邦的动向。 …… 吴鸣没想到这么快就回到了这里，他们停靠的城市是格拉立，原本属于资源领，现在属于新大陆公社。 “我十几年前来过一次，没想到这里已经变成这样了。”尼古拉斯语气唏嘘的感叹道。 “这座城市没有经历过战火的袭扰，已经算是保持原貌的城市了。”吴鸣说道。 很多人都是第一次来到新大陆公社，众人下船后，神经开始紧绷起来，在他们的料想中，肯定会有一群人围上来，盘问他们从哪里来。 但是直到下榻的酒店，也没有人来找他们麻烦。 “新大陆公社就是这样子的，社会氛围很松弛，在来之前，我一直不担心在这里会受到刁难，反而担心波文联邦的干涉。”吴鸣笑着解释道。 “这样他们不怕间谍什么的吗？”麦迪逊小声问道。 “听说他们开发了一种脑内的魔法刻印，构建出了一个叫做魔能网络的魔法术式，他们能依靠这个分辨出间谍。” 一旁的尼古拉斯突然插话道：“大脑这么精密，他们就不怕损伤大脑吗？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谁知道？或许他们的大脑已经被损伤了吧。”吴鸣无所谓般的说道。 …… 3月16日，吴鸣一行人来到了忒亚兹中部雨林的外围。 “大家，准备好！我们此行真正的困难才刚开始。” 随着吴鸣话音的落下，一场雨林的冒险开始了。 第7章 古老遗迹 吴鸣低估了雨林对这个世界普通人的影响。 不过吴鸣转念一想，之前和他协作的人都是军人这种经历了正规训练的人，他们与普通人还是有不小差距的，因此让他出现误判也是正常现象。 跟在他身后的尼古拉斯喘着粗气，颇为佩服的看着他，“庞齐，走了这么久，也不见你喘气，看来你的魔法造诣也不错嘛。” 吴鸣回头微笑着说：“待的时间长了，自然就熟悉了。” 一直到太阳落山，众人才走了总路程的三分之一。 吴鸣在一处相对来说比较平整空旷，临近水源的地方停留了下来。 “晚上不适合在雨林里前进，趁着天还没黑，大家把这附近清理一下，我们今天就在这过夜了。” 不知不觉间，吴鸣仿佛再次回到了之前当代首领的时候，帮队伍规划好了进军路线。 麦迪逊等人思考了一下，最终选择听吴鸣的。 原因无他，因为这个地方确实不错，不像其他地方植物的根系盘根错节，地面上只有茂密的灌木丛。只要清理一下，就是个不错的露营地。 一伙人就这样行动起来，有的人挥舞着砍刀，也有人想直接用火引燃这些灌木，不过被吴鸣阻止了。雨林里着火了，说不定会引来新大陆公社的探险家们，到时候他们发现那个遗迹，会打乱吴鸣的计划。 用了不到一个小时，一个简易的露营地就建好了。 露营地的周围是一个魔法阵，兼顾着驱虫，调节温度等作用。 奔波了一天的考古学家们放松的围坐在篝火旁，烤着火，分享着自己最近取得的成果，也有的就是唠一点家常。 过了一会，分配出去捕猎的人们回来了，带队的人正是吴鸣。 “雨林中有一些动物烤起来特别好吃，如果有条件，你们必须得尝尝。”当时的吴鸣如是说道，在他话语的怂恿下，十几个人自告奋勇的和吴鸣一起出发打猎。 事实证明，这些人不是打猎的苗子，如果没有这些人，吴鸣的收获还能更多。 清理干净后，吴鸣又组织会做饭的人来烹饪，很快，肉香飘荡在露营地中，使得那些原本还在津津有味啃着自带干粮的人放下了干粮，凑到了大篝火旁，希望能分到一些肉。 一时间，整个露营地一片其乐融融的样子，仿佛这么一群人是来露营野餐的。 晚饭结束后，大家回到了自己的帐篷，结束了今天一天的生活。 终于，在第三天正午，考古队伍终于来到了遗迹所在地。 然而就在这时，吴鸣心里久违的产生了心慌的感觉，这种感觉并不是来自于任何外部威胁，而是吴鸣自己的内心。 就像是以前自己做完作业，将作业送给老师检查一般，前面是一片未知。 会不会有哪个地方没做好？会不会让人看出来是自己伪造的？吴鸣就这样怀着忐忑的心情，继续前进着。 考古队的人们看着眼前的遗迹，愣在了原地。 这个遗迹要比他们想象中的要小的多，破败的多。 只见几堵墙突兀的伫立在灌木丛之间。周围是散落一地的石块和铁柱。 “这只是地上部分，地下还有很大一部分。”吴鸣解释道。 没有人回应吴鸣，他们按照之前的分组，拿着相应的仪器，开始记录整个遗迹。 先是对整个遗迹进行影像留存，然后是对周边环境和地表建筑的勘察。 威廉就是考察地表建筑的小组成员之一。 说实话他对这个遗迹的表现很是失望，因为他真实接触过四羊方尊，觉得能造这样文物的文明不至于这么破败。 这些人的反应在吴鸣的意料之中，因为这个遗迹是完全按照人类遗迹制造的，没有用这个世界原有的任何技术，是正宗的人类文明的产物，和这个世界的建筑有着本质的区别。 很快，威廉就发现了这种区别。 “这个建筑上面没有一点魔法脉络的痕迹。”他对周围的同伴说道。 “是的，我这里也是这样，这堵墙上也没有任何魔法脉络的痕迹。” 虽然疑惑，但是大家还是把这个结果记录在了本子上。 这一阶段的工作花了他们一下午的时间，到了晚上，大家聚在了一起，开始总结今天的工作。 “预测估计，这个建筑应该在50米往上。年龄应该在2000年以上。”建筑学家丹尼尔·兰开斯特通过比对周围的建筑残骸进行重组后，估算出了地表建筑的高度和年龄。 威廉皱着眉头，反驳道：“不可能，这些墙上没有任何魔法脉络的痕迹，不靠魔法脉络，这些建筑怎么可能存在这么多年？” 吴鸣暗自得意，这些人果不其然的陷入了困惑。 这是理所当然的，据吴鸣所知，这个世界上的类人生物演化过程和地球上人类的演化过程相本质相似，但是外在表现完全不同。 地球上人类时代演化的重要依据就是各种工具的应用，比如石器时代和青铜时代，蒸汽时代和电气时代。 但是这个世界不同，他们依托划分不同时代的是对于魔法的开发，依次分为无知时代、懵懂时代、探索时代、觉醒时代。 无知时代的类人生物们从一开始就会使用简单的魔法脉络用于狩猎，但是此时他们的使用还十分粗糙，并且由于错误的使用还导致很多非正常死亡。 懵懂时代的标志就是人们学会将魔法脉络刻印在工具上；探索时代就是人们开始有意识地开发魔法，现在的魔法分类就是那个时代奠定地基础；觉醒时代就是人们开始探究魔法背后的本源，由此而发展出的现代魔法学。 所以在他们地认知里，出现的各种大型建筑，无一不需要魔法脉络帮助，比如固定建筑地各个建筑，就需要相应的魔法脉络。 而50米高的建筑，在他们的世界是中层建筑，而在古代，这是货真价实的高层建筑了，他们想不到怎么能在不使用魔法脉络的情况下让这种建筑保持稳定。 眼见大家沉默下来，吴鸣举起了手，说道：“我怀疑是材料的问题。我们中有谁是材料学家？” 尼古拉斯闻言，直接嗤笑出声：“你的意思是材料本身？那不应该找材料学家，他们研究的是怎么使用魔法让原本普通的材料变得有某些特性。与其在这方面努力，为什么不想想是这个文明使用了不易察觉的魔法脉络刻印技术呢？” 吴鸣沉默了，他没有想到这个世界的材料学研究的不是材料本身，而是与之相关联的魔法脉络。 “我来看看吧。可以给我点样品吗？”说话的是地质学家大卫·赫胥黎。 这个世界的地质学和人类的地质学比较相似，对于这种与岩石类似的材料，大卫有信心得到可靠的结果。 “嗯，可以，两种可能我们都要考虑。”吴鸣提议道。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认可。 到了第二天，大卫完成取样后，对于地面建筑的考察算是基本完成，之后就轮到了重头戏，也是吴鸣花了最大心思的部分，整个建筑的地下部分。 第8章 历史的甬道 当队伍进入地下遗迹时，他们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如果地表建筑是断壁残垣的话，那么地下建筑只能算荒废了一小段时间的正常建筑——通往地下的甬道整洁干净，看不出来岁月的痕迹。 “这里确实是遗迹，我在这附近待了三年，没有任何智慧生命到访过。”吴鸣解释道。 说完，他一马当先地走进了遗迹。 “要想到达这个遗迹的主体部分，我i们需要通过一段甬道。”吴鸣一边走着，一边给众人介绍着。 然而根本没有人听吴鸣的介绍，都被甬道墙壁上的壁画吸引了目光。 “先停一下！”队伍中的几个考古学家喊停了队伍，“这些壁画，我们最好临摹下来。” 吴鸣愣了一下，这些壁画都是他让飞船上搭载的中智能ai生成拿来撑场面的，他真正的私货还在核心区呢。 “但是这些……”吴鸣想说什么，但是又觉得自己不应该说什么，因为正常的壁画确实有很大的考古价值。 就这样，一百来号人分散在50米左右的甬道内，详细的记录着壁画上出现的事物。 然后，一天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吴鸣按耐住自己无奈的心情，在晚上和他们一起分析ai的创作。 吴鸣分到的小组，有一个专门研究不同时期画作来判断年代的历史学家，也可以称为艺术家，他来主持这次讨论。 “首先，这个遗迹的主人、建造者应该和我们是同一种生物。”一个人展示着几张描绘着火柴人的抽象画作，来佐证自己的说法。 火柴人这种表现形式在这个世界也很普遍，所以没有人有什么异议。 “但是你们没有发现吗？这些不同壁画之间的风格差异很大。”另一个人展示出了一幅更加精美的画作，上面画着二次元小人。 “他们和我们还是有些不一样的，比如说没有鼻子，比如说还有六根手指。” “没有鼻子，他们的肺部应该和我们差别很大，……也看不见明显的呼吸器官……难不成他们可以用嘴呼吸？” 吴鸣眼见讨论的方向开始走偏，咳了几声：“这只是壁画而已，真要复原的话，应该拿化石，毕竟这些壁画说到底都是经过了艺术加工的，做不得准。” 同行的历史学家们都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然后继续分析这些画作。 吴鸣心中颇为无奈，其实这些中智能ai完全可以复现出不同时期的人类社会生活。但是中智能ai和高智能ai唯一的区别就是，中智能ai依旧需要输入详细的需求，而吴鸣没有把需求设置好，这也就导致了这些壁画反映了从远古时代到近代，从幻想世界到现实宇宙广袤的社会图景。 除此之外，这些中智能ai在底层还有着一套逻辑，那就是它们会故意留下一些破绽，这个传统一直延续到高智能ai，乃至超高智能ai。区别在于，第一个是为了给人类提供情绪价值，让人类地创作不至于没有价值；后两者是为了给它们自己设立情绪价值。总而言之，这些都是为了和自然人做出区别。 等到各个小组汇总信息后，令吴鸣双眼一黑的结果出现了，这些历史学家真的拿这些壁画拼凑出了一个逻辑自洽，但是完全错误的人类社会。 “我的错……我的错……”吴鸣在心里默念着。 吴鸣没有太过在意，因为这些错的结果，他完全可以通过后面的历史遗迹更改过来。 第三天，考古队开始对后面的甬道进行探索，在那之后，还有着30米的壁画，之后的20米就是浮雕了。 当然，这些浮雕也是出于中智能ai之手，不过这些浮雕吴鸣也是检查过的，他自认为是没有什么漏洞的。 这一次壁画的临摹工作只花了半天时间，然后人们就投入了之后浮雕的研究中去了。 除了最后一个浮雕，其他的浮雕吴鸣没有干涉，都是ai自动生成的。 第一个浮雕是胜利女神的雕塑，和正品不同的是，这个浮雕位于甬道的顶部，没有头颅，但是身后的翅膀和手臂都做出怀抱状，似乎在拥抱着一个孩子。 在两侧，则是沉思者和维纳斯的仿制像，做过了一点改动。沉思者变成了单膝跪地，手肘撑在膝盖上，双手合十成拳，抵在额头。维纳斯则是头也被砍去。 “这个技艺！这个技艺！”队伍中和雕塑方向有关的历史学家赞不绝口，不自觉地就想上手抚摸。 “别动！”尼古拉斯呵斥道，而那个历史学家也悻悻的缩回了手。 考古队从不同的角度记录着这三个浮雕。 相比于壁画，浮雕的密度就没有那么大了，众人走了将近20米才遇到另外一个浮雕。 这一次的浮雕是在描述着一幅场景，是圣经中大卫王击败巨人歌利亚的故事。浮雕中的大卫王挥舞着投石索，向着巨人歌利亚投去。 当然，歌利亚也做了一点改编，变成了人类历史上着名的怪兽哥斯拉的模样。 浮雕中的哥斯拉猛张着巨口，口中泛着蓝光，那是夜明珠的光泽，代表着即将发出的原子吐息。 “难道这些遗迹的建造者们曾经遇到过这种怪物？”一个历史学家猜测到。 “而且看样子应该是胜利了吧。”另一个历史学家补充道。 从画面来看确实如此，浮雕中哥斯拉近似于背景，而大卫王就更加的立体，有着一种难以忽视的张力。 石头雕成的投石索也表现出了力量感，画面冲击力十足。 在记录完后，众人又往前走了30米，来到了吴鸣印象中最后一处浮雕。 这个浮雕绵延了有100米，而且从顶部到两侧都有。 众人拿着留影魔石，催动着留影魔法，小心谨慎，生怕漏下哪个细节。 浮雕上刻着一个完整的城市，其中遍地都是高大的建筑物。 “如果这上面雕刻的属实的话，那么这座城市可以称得上神迹了。”一位历史学家呢喃着说道。 这个世界的建筑很少有高层建筑，只有城市中心会有高大的建筑如，而且外形就像钟乳石一般，底座庞大。 而浮雕上的城市建筑不存在那种下大上小的情况。 就在众人惊叹时，浮雕上的画面发生了变化，之前高大的建筑在这里开始垮塌，并且垮塌的效果越来越严重。 众人屏住呼吸，循着灯光继续前进，终于，到了某一处，这里已经看不到任何建筑的影子了，雕刻家在这里仿佛发病了一般，留下了一堆杂乱无章的东西。又往前一段距离，这一次，什么也没有，一片空白。 就在众人疑惑时，一个球体映入眼帘，随之而来的是蘑菇云。 蘑菇云他们认识，毕竟剧烈的爆炸可以产生这种效果的云。 但是这个云的规模似乎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吴鸣在一旁，眼眸中藏着怀念。 这个浮雕是第一个原子弹爆炸和现代城市的组合体。 这是吴鸣特意选出来的，为了纪念第一次无限制热核战争的。 众人被这庞大的图景震撼的说不出话，他们能看出来，这个浮雕描述的是一个城市的毁灭。 终于，在天黑之前，众人走完了漆黑的甬道，终于来到了核心区的门前。 “明天再来吧，今天的收获已经可以了。”麦迪逊提议道。 在这群人中，她受到的震撼最大。 这个遗迹似乎属于一个强大的文明，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强大的文明最终却毁灭了。 “一定是他们触怒了神灵……”这位信徒这样想着。 然而，就在他们想离开时，核心区的大门却悄然打开。 第9章 满载而归 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包括吴鸣。 作为遗迹的设计者，他没有设计过这种桥段，而且核心区也没有自动开关门的功能。 “庞齐先生……这是正常的吗？”麦迪逊问向吴鸣。 吴鸣表情凝重的摇了摇头，说道：“这也是我第一次见。” 尼古拉斯征求周围人的意见道：“我们是先回去，还是继续探索？” 吴鸣第一个回答：“既然出现了意料之外的情况，我们就应该进去看看，毕竟大门已经为我们打开了。” 麦迪逊看了吴鸣一眼，赞同道：“这确实是一种选择，而且我们晚上完全可以考虑在这里过夜。” 尼古拉斯见两人都想要继续探索，也就顺势答应了下来，他看着麦迪逊说道：“那就这样办吧。” 这个队伍的隐形领导者就是麦迪逊和尼古拉斯两人，两人决定下来的事，剩下的人也不会反对，而且这些人都有风餐露宿的经验，对这种事并不抵触。 一百多人鱼贯而入，进入了核心区。 一进入核心区，吴鸣忐忑的心又平静下来，这里的一切都如初。 走在吴鸣旁边的麦迪逊带着笑意问道：“怎么？你好像松了一口气？” 吴鸣有些惊讶，惊讶于麦迪逊的观察能力这么强，不过他没有做出过多的掩饰，直截了当的说道：“据我之前几年的观察，这个遗迹没有任何魔法脉络的痕迹，所以也就没有动力源供刚才的大门打开。” 而他刚才又瞥了一眼，附近没有多出来的魔法脉络，没有多出的线路。 难不成真是有人闯入了？ 麦迪逊亲自走到大门附近，仔细地搜索了一下，发现确实如吴鸣所说，没有任何魔法脉络。同时尼古拉斯也检查了一下大门。 这个大门是用不知名金属做成的，十分沉重，以他的经验来看，如果不使用魔法，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能推动它。 就在三人检查大门时，其他的历史学家，考古学家如同狼入羊群一般，扑向了陈列在玻璃柜台内的各种文物。 “我也看不出来什么名堂来呢。”麦迪逊遗憾的摇了摇头。 而另外一边，尼古拉斯也惊叹出声：“光是这个门，就不是我们这里能制造出来的。” 麦迪逊闻言，走到了门边，抚摸着这个大门，同时一圈圈魔法脉络从她的掌心蔓延开来。 “真是奇怪，这个大门中没用任何魔法脉络，也就是说，这个大门只有坚固厚重这几个优点呢？明明几个魔法就能完成的事。”麦迪逊说道。 尼古拉斯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事实上只要几个合适的魔法，那一扇木头做成的门都可以达到这个门的效果。 此时吴鸣站了出来说道：“有没有可能这个遗迹的建造者们他们不会魔法？” 麦迪逊看着吴鸣，不知道在思考什么，只是点了点头，示意吴鸣说的有一定的道理。 “先不说这个了吧，我们也去看看那些文物吧。”尼古拉斯建议道。 “我还是留在这里吧，说不定这个大门会自己突然关上呢？”吴鸣说道。 另外两人觉得吴鸣的担心确实有道理，然后就放心的把看大门的任务交给了吴鸣。 这些人几乎忙了一个通宵，在琳琅满目的文物的诱惑下，所有人都追求详细的记录每一处细节。 然而，对文物的处理上，不少人发生了分歧。 一派人认为将这些文物带回波文联邦研究；另一拨人则是出于安全考虑，想要把这些文物留在这里，把检测仪器带到这里来，在这里开展研究。 这场争论最终由麦迪逊来裁决。 “现在新大陆公社的态度还不明显呢，我们没有办法保证能将仪器带到这里，在这里开展研究。”她的意思是赞同第一个做法。 显然，吴鸣并不想让波文联邦得到所有的文物，于是反驳道：“我觉得不现实，我们一共才一百多人，顶多带走两百多件文物，剩下的怎么办？而且我们这么多人进入雨林难免会被人看到，说不定就会有新大陆公社的人发现这里，到时候如果我们想搬走，他们不同意又该怎么办？” 吴鸣的问题成功问住了麦迪逊和尼古拉斯，如果事情真的像吴鸣所说的发展，那他们确实该改变策略了。 “那就这样，如果之后来转移文物，遇到公社的人，我们就使用第二条策略，要求共同开发怎么样？如果没有，我们就继续往回搬。”尼古拉斯提议道。 面对这个折中的法子，吴鸣沉默了一会，点了点头。 就这样，众人又开始了风风火火的转移起文物。 返程的路大家开心多了，这一次的成果够他们研究十几年的了。 可以这么说，未来的几十年，考古学界和历史学界都会因为这次的发现而吃喝不愁。 麦迪逊心情也很好，接下来释经所的任务就是在这个遗迹里找寻神的痕迹，如果找到自己所信仰的神所留下的痕迹，那就会比其他三家的神多出一点优势。 吴鸣的心情很一般，因为他现在还在忧虑之前的大门自行打开的事。 之前他还考虑过是不是有人进去过，但是排查了一番排除了这个可能。 他看向了脚下的大海，深蓝色的海水就像地球上的海水一般，又一次唤醒了他的恐惧。 …… 在远离吴鸣的地方，麦迪逊和尼古拉斯正一起喝着下午茶。 “你觉得怎么样？”尼古拉斯问道。 “那个家伙绝对有问题。”麦迪逊斩钉截铁一般的回答。 “怎么看出来的？”尼古拉斯没有意外，问起了麦迪逊证据。 “证据？没有，不过我是释经所的主事，平时做的事就是咬文嚼字，他的语言中给我的感觉……尤其是关于那个遗迹的感觉，就好像是老师面对一个学生一般，我们在解题，而他早已知晓了答案，不时的给我们提示。”麦迪逊描述着吴鸣给她的感受。 “就像新大陆公社记载的神使一样？”尼古拉斯突然说道。 “别给我提那些异教徒！渎神者！”麦迪逊就像被别人踩住了尾巴的猫，直接厉声呵斥道。 尼古拉斯不在意的撇了撇嘴。 …… 船只靠岸的日子是5月22日，经历了两个月的外出，吴鸣终于回到了波文联邦。 就在他要下船的时候，威廉找到了他，最近维尔米利亚要举办一次学术研讨会，想要邀请他一起参加。 这次研讨会就是关于新发现的以吴鸣的化名“庞齐”命名的遗迹。 吴鸣稍加思索，就答应了威廉的邀请。 等回到旅馆，已经是深夜了。 吴鸣闲着无聊，敲响了埃斯特的房门。 穿着睡衣的埃斯特揉着眼睛开门，用着困倦的眼神盯着吴鸣，抱怨道：“这么晚了？找我干什么？” “我这里出了大事。想找你讨论一下。”吴鸣直截了当的说道。 “你也有大事？”埃斯特打起了精神。 第10章 合适的威胁与真正的威胁 已经是夜半6时，这片区域内大部分的房间一片漆黑，标志着房屋的主人已经进入了梦乡。 只有埃斯特的房间还亮着灯火。吴鸣坐在桌子旁，一张张看着埃斯特从联邦政府拷贝过来的资料。埃斯特坐在吴鸣对面，喝着茶水，静静的等待着吴鸣看完。 这些文件是波文联邦未来的战争计划，有着针对这个世界所有国家的战争计划，比如针对亚尔林帝国的西征计划，针对奥斯顿帝国残余势力的秋风计划，针对温迪伦王朝的大洋风暴计划，和针对新大陆公社的神降计划——这个计划只有一个名字，详细的过程还没有完成。 见吴鸣翻过了最后一页，埃斯特等不及了，说道：“据我所知，波文联邦并不是好战的国家，这件事从开始就很反常。” 吴鸣摇了摇头，说道：“有两种可能，以发展的眼光看，波文联邦内部的市场已经满足不了日益强大的资产阶级，他们会渴望向外部开拓市场，之前对奥斯顿战争的胜利，更加助长了这种气焰。” 埃斯特点了点头，认为吴鸣的说法有一定的道理，但是又立马察觉到了不对劲。她拿过吴鸣手中的材料，一通翻找，终于在某一页的角落里找到了时间信息。 “西征计划和大洋风暴计划可是很久以前就有了。”埃斯特指着几个数字对吴鸣说道。 吴鸣看了一眼，两个计划的时间分别是330年和335年，都在大战之前。对温迪伦的作战计划更是在和温迪伦签订契约成为盟友的同时制定好的。 “那就更简单了，那就是别的国家也有针对波文联邦的战争计划。作为反制，波文联邦也制定了相应的反攻计划。” 埃斯特不怎么关心波文联邦制定这些计划的原因，她只关心新大陆公社。 “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新大陆公社已经解散了军队，如果这种计划真的实施，我不觉得他们会有任何胜算。” 新大陆公社解散军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因为在新大陆公社，最不自由的地方就是军队，现在仗也打完了，那些军人自然不会继续呆在这里，大部分都归家去了。 “你们人类应该也是这种制度吧？你们是怎么解决的？”埃斯特好奇的问道。 “我们？”吴鸣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我们那时候也不需要军队了，直到出现了些许意外，我们才组建了一支支无人军团。” “对！就是这个！”埃斯特一拍手掌。 吴鸣没有答应埃斯特，而是泼了一盆冷水：“直接把人类的经验搬到新大陆公社真的好吗？单说无人军团控制的问题，你们世界可是还有这四个搞不懂的神啊，你就不怕有一天祂们把无人军团弄失控了？” 吴鸣说完，自己也吓了一跳。他想到了人类历史中曾经流传过的故事。 这个世界有四神……不对，之前的忒亚兹人也有一个神灵……意识到不同后，吴鸣迅速平静下来，同时自嘲地想这是自己给自己吓了一跳。 埃斯特也皱着眉头，提出了另一个方法：“既然不行……让他们感受到威胁吧。” “这个威胁必须足够强大。” “但是又不具备现实的危险。” “必须要让他们足够重视，足够恐惧。” “但是要让他们看到战胜的希望，从而开始扩军。”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互相补充道，到最后，埃斯特看向了吴鸣。 在发觉埃斯特看自己后，吴鸣就明白了埃斯特想到的威胁是什么，拒绝道：“蒲公英现在不知所踪，我现在没有能力制作出那种规模的军队。” “我们不需要真正的蒲公英的怪物军团，仅仅需要公社的人们相信蒲公英的怪物军团会再次卷土重来。”埃斯特用食指瞧着桌子，左手撑着脸颊，看着吴鸣。 吴鸣立马明白了埃斯特的想法，他不禁哑然失笑道：“你现在变得和我一模一样了。” “这不是什么好笑的事。”埃斯特停止了敲击，面无表情的看着吴鸣。 吴鸣有些尴尬，不再这个话题上继续，开始给埃斯特讲在遗迹中发生的反常现象。 “能瞒过我们的感知的存在很少，蒲公英，新大陆公社意识体，忒亚兹……以及四位神灵，你猜猜会是哪个？” 在埃斯特列举的几个人中，只有新大陆公社意识体和四位神灵吴鸣完全不了解，所以可能性更大，不过吴鸣很快就否定了。 “动机呢？”吴鸣问道。 埃斯特摇了摇头，两人又沉默起来。 “现在的信息还是太少了，如果只是偶然事件，那么之后大概率遇不到，如果是别有所图，那么未来一定会再次遇到。” 虽然没有得出什么结果，不过两人的目标又算是重新合为一体了。在之前，两人只能算得上貌合神离，都是吴鸣自己在推动两个文明正式接触这件事。现在，埃斯特也有了不得不加入的理由。 …… 亚尔林帝国，教皇安其罗已经有两个月没有在公共场合露脸了。 克洛伊一脸疲惫的走在回家的路上，这两个月来，安其罗像疯了一般改进着神言系统，一度让克洛伊以为自己的造物成功了，但是每一次安其罗捶胸顿足，又给她的感觉好像不是这样。 终于，今天，在经历了一上午的改进后，安其罗终于颓废的表示放弃。 突然，克洛伊被身后的声音叫住了：“克洛伊，教皇冕下还好吗？” 克洛伊赶忙对身后的人行了一礼。来者是宗教审判所所长，帝国监察会会长克里斯托弗。 “回阁下，教皇冕下一切安好，不出几日，就可以施政了。” 克里斯托弗满意的点了点头，示意克洛伊可以离开了。 最近克里斯托弗也是忙的焦头烂额，广场上每天有几千人在抗议示威，而在这个紧要关头，教皇却不见身影。 另一边，安其罗像是疯魔了一般，五体投地的跪在地上。 经过了两个月的努力，现在，他可以直接听见神的声音了。 作为一个教皇，其实他平时是不怎么信仰神灵的，哪怕他经常得到神启，但是神启的抽象程度往往让他作出错误的解读。但是现在，他可以直接听见神灵在自己耳边的言语。而且不止一位神灵，他可以明显分辨出四位神灵的话语。 “怎么会……怎么会……”一开始听见其他神灵的话语时，安其罗还很惶恐，但是很快他的惶恐就消失了，他发现，神灵没有因为这个而生气，并且这四位神灵的关系好像不错，至少没见过四神吵架。 “原来，这个世界，只要一个宗教就够了。”他有所感悟，直起腰杆，张开双臂，拥抱天空，陶醉般的说道：“只有我是神灵的代行者，你们都不是。” 此刻，安其罗的信仰变得无比虔诚。 第11章 神之剑 “教皇冕下，您在吗？”就在安其罗发癫时，克里斯托弗的声音不适时地响起。 安其罗赶紧整理自己的衣冠，控制着自己的表情，做完这一切后，才让克里斯托弗进入。 克里斯托弗这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进入宫殿后，第一眼就看见了一旁摆着的仪器，他在心里不断地叹气，眼前这个教皇哪都好，但就是太乱来，太爱这些新奇玩意了，疏忽了对自己信仰的忠诚。 “教皇冕下，暴乱已经持续了将近一个月了，再这样下去，我们脆弱的经济就会崩溃了。您还是赶快出面劝解吧。” 安其罗拿起了教皇的威严，在克里斯托弗面前缓慢的踱着步子，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安其罗的踱步声似乎是敲打在克里斯托弗的心上。 终于，某一刻，安其罗停下了步子，对着克里斯托弗说道：“这件事我知道了，后面我会处理，你就先返回自己的岗位上吧。” 克里斯托弗低头看着这个比自己矮了一头的教皇，看到了他眼底实质性的自信，将没有说出口的话重新咽了下去，低头退出了宫殿。 “原来这个世界这么有意思……天外来客？人类文明？或许是个不错的靶子。”安其罗上下摩挲着自己的权杖，喃喃自语。 …… 亚尔林帝国的首都兼圣城阿斯拜尔圣徒广场上聚集着成千上万的抗议人群，他们抗议的行为不像波文联邦，而是更有宗教特色。他们成群的在广场上打坐、祈祷，以祈求圣徒们能将他们的愿望传递给神灵。 现在接近六月，气温已经隐隐有了夏天的感觉。在这种天气下，不时有身体弱的信徒因为中暑被抬走。 终于，在太阳位于最高点时，在远处的教皇殿的露台上，教皇安其罗穿着繁复精美的教皇长袍出现了。 安其罗的声音在扩音魔法的加持下传的很远，他庄严地说道：“信徒们，你们的声音已经传达给了神灵，你们放心，神灵许诺我们，背叛者终将收到惩罚。” 安其罗说完，下面的信徒们爆发了一阵欢呼。 等到欢呼声渐渐安静，安其罗用眼神示意侍卫把人带上来。 一共有三个人被五花大绑的推了上来，他们眼神惊恐，在被侍卫按倒在地上后，一个劲的对安其罗磕头。 为了让信徒们更好的看清这些叛徒，安其罗贴心的使用成像魔法，将这里的画面投影在空中。 信徒们立刻认出来了这三个人是谁，分别是外交部部长兼释经所第七主事艾伦·史密斯，护教军参谋部首席参谋亚瑟·塔尔博特，情报部部长兼教会信理部顾问佐伊·布朗。 安其罗没有看这三个人一眼，他拿出审判所的审判书，宣读了三人的罪名：“艾伦·史密斯，在外交谈判期间和温迪伦王朝、波文联邦媾和，隐瞒了协约中的漏洞，论叛国罪、叛教罪，处以净化。” “亚瑟·塔尔博特，私下接触波文联邦，在战争期间，几次延误战机，导致前线作战不利。以叛国罪，战争罪论处，处以净化。” “佐伊·布朗，帮助敌国伪造假情报，致使圣战军、护教军多支部队受重创，以叛国罪、战争罪论处净化之刑。” 安其罗冷静的宣判完毕，跪在地上的三人仿佛被抽去了全身的骨头，瘫软在地。 “他们三人，以为自己做的隐秘，实则他们所有的行为已经由神灵转告与我。现在，你们到神的面前忏悔吧。” 说完，安其罗伸出手，一个魔法脉络在他的手心成型。在三人绝望地目光下，依次按入他们的脑门里。 做完这些，三个人突然开始自内而外的燃烧起来。 这一下，信徒们爆发出了猛烈的欢呼，这是安其罗这一生听到的最大的一次欢呼，他享受的闭起了眼睛。 这是安其罗的第一次，何尝不是这些信徒的第一次？ 这是整个亚尔林帝国史上处决的最高官衔、最高地位的嫌犯了，而且还是以叛国罪这种大罪论处的。 与信徒们的激动不同，跟在安其罗背后的教会和政府高层们已经是一身的冷汗。 按照惯例，任何在教会任高官的人不应该上重刑，最多判处终身监禁，并且监禁的条件还必须优渥。 所以这一次安其罗下达了逮捕三人的命令后，并且授意审判所按照正常规格审判时，立马就有几个元老站了出来反对。 然而令这些元老想不到的是，安其罗没有慌张，开始一条条列出了几个反对的元老所有的龌龊事。越说，这些元老脸色越难看，有一个脾气暴躁的元老甚至想和安其罗当场开撕。但是周围的护卫已经将手搭在了剑柄上，表达的意思很明显，如果这个元老有任何越过规矩的行为，就会立即被砍死。 安其罗嘴角挂着笑意，这次安其罗带出来的护卫全是忠于自己的。 至于他是怎么知道的，那自然是神告诉他的。 “我是神的剑，神俯视人间，你们任何亵渎信徒信仰的事，神都看在眼里，以前怎么样，我可以一笔勾销，但是以后还有类似情况，就让你们试试我的宝剑是否锋利。” 安其罗的这句话掷地有声，他们怎么也想不到为什么安其罗变化这么大，难不成真是神的旨意？ …… 亚尔林发生的变故，吴鸣并不知晓，现在的他要去参加一次研讨会。 说是研讨会，其实更应该是展览会，因为会上有6个小时展览从忒亚兹大陆带回来的文物，有2个小时吴鸣的详细介绍。 吴鸣其实能感受到研讨会举办者约书亚的心意，对方是想要自己在这个会上多露露面，不过他还是感觉2个小时太长了一点。 “真没想到你会邀请我们参加。”泰勒和娜塔莉此时一身正装，泰勒还好，毕竟他见过不少世面，而娜塔莉就紧张多了。 “毕竟我们可是约定过了，我不会食言，这一次，先带你们两个见见这个行业，以后你们免不了和他们打交道。”吴鸣说道。 四人来到了会议举办的场馆，凭着证件进入后，众人第一眼就看到了庞大的果盘区。 “这是茶歇，可以吃点水果，喝点水什么的。”吴鸣向泰勒介绍了一句，在告诉了两人基本的常识后，吴鸣就离开，去和自己的熟人叙旧去了。 一时间泰勒和娜塔莉两人变得拘束起来，不知道该干什么。 埃斯特拿着几个水果，丢给了两人，示意他们两人该吃吃，该喝喝。 虽然埃斯特没有说什么话，但是两人在她身旁不自觉地放松了下来，开始闲聊起来，两人从过去聊到未来，直到钟声响起，两人才结束交谈，汇入人流，进入了会议场馆。 第12章 虚构的人类历史 来到会场的都是远近闻名的历史学家、古物学家、考古学家以及他们的学生等，吴鸣还没有上台时，下面窃窃私语；而等到吴鸣上台后，这种窃窃私语很快就消失了，大家都带着审视的目光看着这位“新秀”。 吴鸣清了清嗓子，直截了当的开始介绍以自己名字命名的“庞齐遗迹。” “遗迹分为上下两部分，地表占地面积不到100平方米，地下部分有将近平方米的面积，仅从职能来看，似乎是一个保管室，里面有文物1246件，其中转移至波文联邦的378件。” “整个遗迹没有使用任何魔法，完全使用建筑材料本身的属性完成承重、保温、抗腐蚀等作用，因此整个遗迹看起来十分厚重、宏伟。” 在场的学者们都很淡定，毕竟他们在来之前就已经了解了这个遗迹的一些事情，他们的学生则略显好奇。 这些学生中的大部分人是来凑个热闹的，只有寥寥几个人嗅到了其中能够青史留名的机会，在来之前做足了功课。 “整个遗迹的年龄大约在3000至4000年前，其历史超过了历史上任何一个国家、宗教明文记载的历史。” “而且其中的藏品最年轻的距今也有1000年了，其中有些古老的工艺品以万年为单位。” 哪怕是看过了很多次资料的专家、教授，再次听到这个数字时还是不自觉地吸了一口凉气。 这个遗迹的发现极有可能将文明史往前推进几千年。 “经过研究，这些藏品的艺术形式和历史上任何一个时期都不同，制造工艺更是领先于后世的任何一个时期。其中最精密的藏品，哪怕是现代，我们也造不出来，可以确定，这极有可能是一个失落的强大文明。” 在之后的时间，吴鸣花了大量时间来介绍有代表性的文物，并且把他和波文联邦已有的文物作比较。 两个小时后，吴鸣总算讲完了主办会方交给他的演讲稿。 接下来就是讨论时间了。 会议的主持人说道：“下面有请尤利魔法大学教授罗伯特·克劳福德教授上台发言。” 吴鸣轻松的坐在台下，喝着水，饶有兴致地听着罗伯特的报告。 根据行程表，接下来的节目都是关于这个遗迹的种种猜测。这也是吴鸣最感兴趣的一部分，他实在想知道这些人能编出怎样的故事。 罗伯特先是放了几张图片，全是来自遗迹的文物。其中有十分简陋的物品，比如仅仅只是一根骨头上掏出了几个小孔；有十分复杂的装置，比如一个由大缸，几根杆子、齿轮的装置，再比如一块表，图片展示了这个表后面精密的结构。 “他们这是把表拆开了？应该装不回去了吧……”吴鸣好笑的想着。 这个世界虽然也有钟表，但是实现方式依旧是魔法，而不是通过这种精密的机械结构。 当然，他们刻在钟表上的魔法脉络也十分复杂，如果将这个世界的一块表丢回地球，估计人类的表现不会比这个星球上的人好太多。 “大家可以看出，这个遗迹中存在的物品跨越了几千年，跨越了不同的领域，因此，我们推测，这个遗迹的前身可能是一个博物馆之类的。” “但是正常的博物馆不会修建在地下，所以更进一步，我们推测这是一个避难所。” “缔造这个遗迹的文明遇到了前所未有的灾难，因此修建了这个场所，来保存他们文明中有代表性的物品。” “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不同的时代、不同的领域的文物在这个遗迹中都存在。” “接下来，我将给大家列出一些证据。” “这是遗迹中存放文物的区域，这些藏品一列列，一行行，十分规整，你们能想象这个游客参观这些物品的场景吗？” “其二，这是遗迹甬道上的雕塑和壁画。从这些东西中，我们可以提炼出来一些十分有意思的信息。” “大家请看，这是遗迹甬道最初始的壁画，上面描绘的应该是这个文明的基本信息，比如说这些，就是动物，这些，就是遗迹的建造者们。” 这些壁画中有描绘人类狩猎的场景，有描绘人类征战的场景，有描绘人类建造建筑的场景。 “……你们看，这幅壁画描写了建造者们正在修建一座绵延数百里的城墙……” “嗯，这个场景描绘的是长城。也不知道现在地球上经历了超级火山喷发后，还能不能在见到这个宏伟的建筑了。”吴鸣怀念的想着。 “……这个建筑应该是为了防御巨大的怪兽的……” 吴鸣的有些疑惑，壁画上很明显的画出了长城和人大小的对比啊。他们是怎么得到防御巨大怪兽的结论的。 “……你们再看这个，这些巨大的四棱锥建筑应该是某种宗教仪式需要的建筑……” 不，那只是法老的陵墓而已……吴鸣在内心纠正。 “……还有这个，这幅画描述了这个文明的宗教信仰……” 米开朗琪罗的《创世纪》，似乎经过了重新排版……怎么还有中国神话、希腊神话……吴鸣颇看着这个缝合的“名画”，有些无奈。 “……这上面描绘了这个文明信仰的神灵。这个神灵开辟了天地，点化了这个文明的祖先，并且亲自现身，和这些文明的人交合，诞下神人……” 吴鸣绷着一张脸，听着罗伯特以一种严肃的语气说着不正经的事。 他一一辨认出了这些壁画的原型，揉合了盘古开天地的创世神话，揉合了女娲造人的伊甸园神话，揉合了希腊神话的交合场面，对象有人，有牛，还有石头。 “……当然，他们也存在着敌人，比如遮天蔽日的虫群、巨大的怪兽……” 吴鸣辨认了一下，只知道虫群的图像似乎是来自于古早游戏中《星际争霸》，怪兽则是来自于各种科幻电影。 “……结局显而易见，你们看这两个雕塑，其中生有异象的应该是神与人的孩子，我们详细的检查过，雕塑的脖颈处是后天被弄断的……” “……这是这个文明城市毁灭时的景象……” 就这样，罗伯特依靠着壁画和雕塑，完整的虚构出了一条完全偏离人类历史的叙事线。 罗伯特讲完后，全场掌声雷动，他的推理大体来说逻辑自洽。虽然吴鸣内心实在想笑，但是还是热烈的鼓起了掌。 到了评价环节，吴鸣第一个发言。 罗伯特微笑着看着自己这位老友，希望他可以提出一些有趣地见解。 “关于宗教那部分，你们没有考虑过这是虚构的吗？” 吴鸣的这番话一说出口，整个会场针落可闻。大家都用奇异的眼光看着吴鸣。 吴鸣先是一愣，然后立马发现自己错在哪里了。同时他庆幸这里没有权教的执法人员，否则恐怕会被当场拿下。 这个世界神灵是真正会显灵的，因此宗教故事往往是真的——或者说人们都当它是真的。而当吴鸣质疑宗教故事的真实性时，无疑给自己戴了个大帽子，足够教会审判他的帽子。 在这个世界，无神论者比异教徒、异端更令人憎恶。 他立马开口找补道：“整个博物馆最古老的东西也才万年，而这个世界已经存在了亿年时间了。如果按照罗伯特所说的，那岂不是中间这几百亿年神什么也没有干？” “而且，为什么他们的神可以显世，而我们的神做不到。” 原本紧绷的气氛立马变得尴尬起来。 这下没有谁会追究吴鸣之前那句话了。 所有的宗教中都没有神创世界的桥段，只有这里有。所有的宗教都没有神灵现世的记录，只有这里有。所以这里一定错了。 怎么会有神比自己信仰的神要强呢？ 罗伯特冷汗涔涔的，说道：“……庞齐先生说的有理……这应该不是宗教壁画……” 就这样，一场危机悄然度过。 第13章 新发现 最终整场会议在十分诡异的气氛下匆忙结束了。毕竟再开下去，举办方担心这些专家们再爆出更多的虎狼之词。 在回去的路上，吴鸣悄悄地抹了一把冷汗。 “差一点就露馅了。”吴鸣在脑子里后怕的想道。 “你为什么会犯这种错误呢？”埃斯特跟在吴鸣身边问道。 “没有注意，我应该先说理由的。还是思维方式的问题。”吴鸣反思道。 另外一边，罗伯特也跟了上来。 “太危险了！太危险了！我这一辈子算是完了！我怎么犯了这样一个错误！”罗伯特哭丧着脸，脸上的皱纹挤在了一起，仿佛喀斯特地貌一般。 吴鸣有些同情罗伯特，罗伯特把魔改《创世纪》往宗教方面想完全是因为原画就有着浓厚的宗教意味，哪怕经过了魔改，其中的神韵依旧还在。 “这应该不是什么大事，你不要往心里去。”吴鸣安慰道。 罗伯特叹了一口气，说道：“庞齐，你不在顶级大学任职，你不懂，这种事可大可小，未来我想要更进一步，别人就可能拿我今天说的话做文章。一个亵渎宗教的帽子扣下来，我就别想有好日子过。” …… 会议开完后，吴鸣就写了一篇会议论文发表在了最高级的刊物《社会》上。其中完整的叙述了吴鸣“猜测”的人类文明情况，一时间引来了广泛的讨论。 紧随其后，另一个人写了一篇文章来反驳吴鸣的观点。 反驳吴鸣的人叫做赖安，在他的文章中，他承认了这个新发现的文明对整个世界的重要意义，但是他不同意这个文明高度发达这一观点。 “……虽然这个文明的建筑和工艺品看起来十分宏伟精密，但是这并不代表这个文明十分先进，在我看来，这反而是落后的象征……” “……由金属一体化打造的厚重大门听起来似乎十分震撼，但是这个大门的所有效果，仅仅只需要在一块木板上刻蚀三个魔法脉络就可以完美达成。无论是效率，还是成本，魔法都要优于使用这种方法。唯一能解释这一行为的原因就是，这个文明没有掌握魔法的使用方法……” “……因此，哪怕这个文明看起来很先进，很久远，但是所使用的技术十分落后、朴素。我们仅仅过了1000多年，我们就已经发展到了这个程度，那么再过几百年，我们甚至有可能反超他们……” 吴鸣坐在椅子上，安静的看着赖安的文章。 埃斯特走了进来，手里提着饭菜。 “尝尝吧，这是我以前喜欢吃的东西，也不知道正不正宗，味道还是不是那个味道……” 面对埃斯特带来的饭菜，吴鸣点头收下，随意扒拉着饭菜，目光依旧停留在文章上。 埃斯特微微皱眉，她用手遮住了吴鸣的视线。见吴鸣不满的望了过来，埃斯特理直气壮地说道：“吃饭的时候不要做其他事。” 吴鸣彻底绷不住了，说道：“他居然把我们人类文明归类为低等文明？妈的，真想给他一拳。我们那个世界没有魔法而已，不然……” 埃斯特见吴鸣激动成这样，连忙安慰道：“这很正常，毕竟他们没有真正见过你们的手段。仅仅从遗迹推测，难免出现错误。” 吴鸣放下了手中的期刊，狠狠的扒拉了碗中的饭菜，最终还是按耐不住，放下了饭碗，再次拿起了期刊。 埃斯特有些无奈的笑了，这是为数不多吴鸣真情流露的时候。 虽然吴鸣很气愤，但是他找不到什么理由去反驳。或是有几个不错的理由，苦于现在还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就算现在发表出去，也只能沦落为一种猜想，不会引起别人的重视。 …… 在中央大陆刮起的风最终还是吹到了忒亚兹大陆。 现在的新大陆公社，各种各样的俱乐部，委员会层出不穷，不过在各个领域中，有一个最大的协会，就比如历史爱好者协会。 这个协会现实中不存在，而是在魔能网络中自行出现的一个分区，不同的俱乐部、社团可以在其中交流。 而波文联邦关于遗迹的发现也传到了这里。在历史爱好者协会内部产生了轩然大波。 “在雨林深处居然还有另外一个文明的遗迹？”一个历史爱好者对此颇感惊奇。 “不可能，我有一个探险家朋友，那个地方他几年前就去过，没有任何文明遗迹的样子。”另外一个历史爱好者说道。 “但是看这个论文上说的不像假的。” “你们争这个干嘛？真的假的我们去看看不行吗？” “有考察计划吗？带我一个，我有证书！” …… 就这样，新大陆公社历史爱好者协会自行组织了一次遗迹考察，队伍庞大到需要分批次进行。 阿道芙很幸运，被分到了第一组。 在复活之后，她加入了画家协会，准备完成自己之前没有完成的旅行，这次参加考察是因为她听说遗迹中有另一个文明的绘画作品以及雕塑。 作为一个立志要成为一个享誉全世界画家的阿道芙来说，这是一个无法拒绝的诱惑。 然而虽然她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第一次见到实物时，还是被震撼到了，那种感觉和看照片完全不同。 “创作这幅画的人绝对是个天才！这太好了！这……”阿道芙眼睛放光，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赞美之词。 然而赞美之后，一股巨大的挫败感袭上阿道芙的心头——和这幅壁画的创作者比起来，自己什么都不是嘛。 “不行！阿道芙！你不可以放弃！”阿道芙拍了拍脸颊，给自己打气道。 她开始描摹这些壁画，为了不挡道，特意选了一个边缘位置。 然而，就在她描摹时，她发现了些不对劲的地方，这些壁画中有些东西似乎很眼熟。 她专注的看着那几个东西，凭着感觉补了几笔。 “我去！怪物军团！”阿道芙的笔几乎吓掉，虽然她复活了，但是被那些怪物啃咬的感觉，她一辈子也不会忘记，连带着，对那些怪物都很敏感。 她仔细地在壁画中寻找着熟悉的身影，果不其然，又被她找到了几个。为了确定结果，她又跑去了雕塑区，在繁多的浮雕中仔细寻找。 到了6月19日，第一批次的考察已经结束了，阿道芙不情不愿地离开了遗迹。 在她的背包里，放着几百幅画卷，都是壁画、雕塑中出现的怪物。 接下来，她要把这些画和博物馆里收藏的怪物军团作比较。 她隐隐有些兴奋，如果她的猜想正确的话，那很快她的大名就要响彻忒亚兹大陆了。 “虽然不是以绘画作品变得出名的，但是出名了就会有更多的人来欣赏我的画……”阿道芙美滋滋地想着。 其实她一直拒绝的自己的画作还是相当不错的，虽然比不上顶尖大佬，但绝不会只有这么一点知名度。 然而年轻的阿道芙不知道，未来她要为现在的决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第14章 怪物起源 阿道芙最近几天一直在博物馆和自己的住处之间两点一线，力求以最快的速度完成验证。 花了14天时间，阿道芙终于完成了这项工作。这份工作要比她想象中的难很多，因为博物馆内很难找到保存完好的怪物遗体，所以这些天下来，她也只找到了5只相似度较高的怪物。 不过在她看来，这已经足够了。 现在她要做的事就是抓紧时间把自己的成果发表出去。毕竟她不知道自己是否是第一个意识到这件事的人。如果被人捷足先登了，那么自己所做的一切就前功尽弃了。 7月3日，魔能网络出现了一本书，仅仅发表了3个小时，就在魔能网络的阅读推荐榜上名列前茅。 《怪物起源图稿》，作者阿道芙·施特恩。 这本书只是一页页图画而已，本不应该出现在推荐榜上，不过架不住内容惊世骇俗。尤其是对于怪物学家来说，这更是不可多得的瑰宝。 “对上了！一切都对上了！一切都说得通了！” 雷蒙德是小有名气的怪物学家，在探究怪物起源的领域小有名气。此时的他就像丛林中饱受饥饿之苦的猴子摘到了水果一般上蹿下跳。 “作者是谁？阿道芙？”雷蒙德看着作者的名字，在记忆里寻找着关于她的信息，不过很可惜，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不管了，先拜访她一下吧，她那里一定有不少手稿。” 其实雷蒙德原本是想直接去哪个遗迹考察的，但是遗迹能够容纳的人有限，排队的人已经到了年底，他实在等不了那么久了，所以退而求其次，去看看阿道芙的手稿。 另一边，阿道芙现在正在自己的房子里傻乐，因为现在已经有十几个人约她见面了，这还是她第一次感受到被人重视的感觉。 “得布置一下！” 距离第一个上门的客人到达的时间还有两个小时，阿道芙趁着这个时间把自己所有的得意之作全部挂在了会客厅的墙上。务必使客人第一眼就能看到这些画。 7月3日，日半3时，在阿道芙焦急的等待之后，魔能网络提醒她客人即将抵达。 她蹦了起来，快步走到门口，拉开大门，果不其然，在门外不远处正有一个男人风尘仆仆的狂奔而来。 那是一个中年男人，戴着一副眼镜，脸上皮肤虽然已经有了皱纹，但是皮肤白皙，不像是从事劳动之人。 “您……就是……阿道芙女士吧……”男人喘着粗气问道。 “我是，您又是谁？” 那个男人从兜里掏出了自己的名片，上面写着他的姓名，雷蒙德·惠蒂尔。 魔能网络自动在阿道芙脑内展示了更多关于雷蒙德的信息。 “怪物研究学专家？”阿道芙在心里嘀咕着，将雷蒙德请入了会客厅。 雷蒙德坐下，水都没有心情喝，问道：“阿道芙小姐，你还有更多的关于遗迹中怪物的图像吗？” 阿道芙有些失望，在进来的这段时间里，雷蒙德没有看她挂在墙上任何一幅画。不过，为了不失礼数，她还是保持着微笑回答：“还有很多，我对于怪物的理解不是很多，所以我把壁画上所有不像人的动物都画了下来。” 阿道芙掏出厚厚的线稿，雷蒙德就像是接过了什么宝物一般，小心翼翼地翻看起来。 见雷蒙德如此专注，阿道芙原本想要推销自己画作的话凝固在了喉咙里，安静地坐在一旁。 翻看了一会，雷蒙德突然问道：“您画的东西保真吗？” 他害怕这里面有一些阿道芙自己的创作，从而带歪了他之后的研究。 阿道芙涨红了脸，带着几分愤怒的说道：“我是一个画家！怎么可能会临摹出错！” ”好吧，您别介意！”雷蒙德见阿道芙有些许愤怒，选择不再进行这个话题。同时心里也打定了主意，要亲自去一趟遗迹。 “我能复印一份吗？”雷蒙德问道。 “可以，把原稿留下，之后应该还会有人要看这个。” 阿道芙感觉自己应该是弄巧成拙了，所有人都在关注她画的内容，几乎没有人在意她以及她的其他画技。 “之后应该会有人拍照片，那时候我的画作就更没有关注了……”阿道芙越想越悲观。 没有人在乎阿道芙的失落。在几天后，一个关于怪物军团的起源的新的猜想在公社内疯狂传播。 “怪物军团早在几千年前甚至几万年前就已经存在了，就像四年前一样，怪物军团在那时的大陆上疯狂屠戮，那时他们屠戮的对象就是建造遗迹的文明。” “最终经过了惨烈的斗争，遗迹文明最终败下阵来，他们淹没在了怪物军团的洪流中，怪物军团也遭受了重创，蛰伏了数千年。最终在四年前破土而出。” “不过遗迹文明还是留下了遗产，就是死去的鲍德温先生。和另一个神使不同，埃斯特的生平有迹可循，但是鲍德温先生的履历一片空白。” 台上，雷蒙德侃侃而谈，一边说着，一边展示着那些怪物的线稿。 台下，听众们先是窃窃私语，然后认同雷蒙德想法的人开始鼓掌。 阿道芙一脸生无可恋的坐在座位上。听着周围的人说着听不懂的话。 其实她本人对怪物的起源这种事根本不感兴趣，但是因为她提供了资料，所以雷蒙德和其他十几个人盛情邀请。最终，她不情不愿的坐在了这里。 她在本子上写写画画，画的是自己作为数据存在的三年时光中见过的各种奇景。 台下，另一个怪物研究专家布兰提出了不同的意见。 “虽然你的想法很不错，也能解释很多问题，但是最关键的问题没有解决，那就是这些怪物是怎么来的。我解剖过不少怪物，有些组织结构我看不出来任何演化的可能。” “还有，如果你的猜想是真的，那么四位神灵在战争中扮演着什么角色呢？为什么宗教典籍中没有任何记载呢？” “数量如此之多的怪物，他们在出现之前隐藏在哪里？为什么怪物军团在杀人后，要把他们的意识保存在数据集中器中呢？” “为什么怪物会有我们都无法造出的设备呢？为什么怪物军团的首领是人形的呢？” 布兰的几个问题雷蒙德都无法给出准确回答。 画完了线稿的阿道芙听了布兰的问题，一边素描上色，一边自言自语地回答：“这些怪物演化不出来那就是人为制造出来的；这里是忒亚兹大陆，神灵应该是忒亚兹人的神灵吧？祂已经消失了。后面几个问题……其实怪物军团就是那个文明？” 阿道芙只是随口这么一说，她的每一句话都没有证据，原本她以为自己的话不会被人听到，就算听到也不会在意。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阿道芙不知道她随口说的话被一个人听了过去。 7月10日。又一篇关于怪物起源的文章在魔能网络中传播。 阿道芙看着自己猛涨了一大截的信用评分，不明所以。 “难道是我的某一幅画作被大家赏识了？”她兴奋地沉浸入魔能网络。 令她大为不解的是对她的信用评分贡献最大的居然是一篇文章。 抱着好奇心，她点开了这篇文章。 “为什么神使埃斯特要保留她普通人的历史……” 第15章 新猜想 “吴鸣，出大事了！” 吴鸣正像往常一样，规划未来方向时，埃斯特从门外冲了进来，表情很是慌张。 “难得见你这么失态，怎么了？” “你看看这个。”埃斯特塞给了吴鸣一本学术期刊。 “《大陆见闻》，这么冷门的期刊你都能弄到?” 《大陆见闻》是新大陆公社名下的一个学术期刊，刚刚创办，没什么名气，一般在这种期刊上发表作品的人都是游离在传统科学界之外的，在人类文明中被称之为民科。 这些作者作品的质量良莠不齐，没多少人会花时间屎里淘金。 吴鸣直接翻到了埃斯特给他指着的那一页。带着好奇心浏览着那篇文章。他很想知道让埃斯特失态的文章写了些什么。 浏览到一半，吴鸣已经止不住自己的笑意了。 这篇文章的作者开创性的把之前蒲公英领导的怪物和人类文明联系了起来，认为四年前出现的怪物军团和人类文明已经出现了融合。 而且他还认为导致人类文明“灭亡”的不是外族入侵，而是文明之间的内斗，一方主张和怪物和平共处，一方主张消灭所有怪物，最后双方展开了大战，正是这场大战导致了文明的毁灭，就如同最后一段浮雕上刻着的故事。 这个猜想解决了怪物起源和演化的问题，怪物最开始时就是一群普通的动物，然后经由人类文明之手，改造出来的。同时也解决了民间一直广为讨论的问题——神使和怪物军团的关系，为什么神使在和物军团同时出现呢？因为怪物军团和神使同源。 另外这个猜想还大胆猜测那个文明并没有被彻底毁灭，忒亚兹人就是那场灾难中幸存下来的人的后代，不过他们丢失了所有的文明记载。 吴鸣很满意作者的想象力，因为这个无疑会给自己伪造的遗迹带来更多的关注。也能让自己接下来计划的更好的实施。 “这是什么有意义的事吗？你就不怕未来有一天他们发现真相吗？”埃斯特察觉到吴鸣的笑意后，立刻冷静了下来，单纯地问道。 “当然是有意义的，不然我为什么要把遗迹建在忒亚兹大陆，就是为了让公社的人知道。” 埃斯特皱着眉头，她不明白吴鸣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我想把我知道的所有人类发明的技术全部教给新大陆公社，但是我肯定不能直接给他们啊，不然他们肯定会怀疑我的目的，所以我就想通过这种方式，间接把人类科技交到他们手上。” “在他们看来，这些科技就是他们花时间从地底考古带回来的，而不是来自于一个不知底细的人，这样他们就不会怀疑这里面是否会有陷阱了。” 吴鸣解释了一通，不过这显然没有说服埃斯特，她回道：“我依旧怀疑你的目的。你这么做为了什么呢？” 埃斯特这一句话算是把两人之间的窗户纸彻底挑开了。 埃斯特之所以在新大陆公社成立后还跟在吴鸣身边，就是因为她不信任吴鸣，害怕他未来因为自己的目的而背叛新大陆公社。 “我能有什么坏心思呢？我们人类心思都是很纯洁的。”面对埃斯特的质疑，吴鸣选择睁着眼睛说瞎话。 “这个世界很大，你们现在还蜗居在一个星球上面，你们不知道在星球之外是怎样广袤的空间。” “在这片空间里，你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一个会先到来，哪怕是我也一样，所以我给新大陆公社技术，不仅仅是为了我自己，也是为了防止某一天我遭遇不测，人类的技术在这个宇宙中失落了。” 吴鸣后面的一番话算是真情流露，甚至连自己来自另一个宇宙都说了出来。不过埃斯特的注意力全在吴鸣所说的“为了我自己”上面。 “希望我们以后不会出现什么冲突。”埃斯特叹了口气道。 “我的目的从来是为了发展，如果你不反动的话，我们不会有冲突。”吴鸣也补充道。 埃斯特眉头一挑，“反动？你把这个词用来形容我是不是有失偏驳？” “未来谁也说不准。”吴鸣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道。 …… 亚尔林帝国，政府最高会议上，原本有着50人的座位上现在只坐了12个人，这些人都战战兢兢的看着坐在教皇宝座上的安其罗。 这几个月，安其罗以雷霆手段将帝国政府、教会的高层来了一次彻底的大洗牌，现在还能出现在这里的，都是对安其罗很忠诚的，或者很守规矩的人。 “大家不要害怕，我又不是什么很坏的人。”安其罗笑眯眯的对12位代表说道。 “现在很多人都在说我滥杀无辜，但是只有他们自己知道，我为什么要杀了那些人。” “你们可能会疑惑，我是怎么判断那些人是否虔诚的，现在，我告诉你们，是神告诉我的。” 安其罗自信的目光扫过这12个人，但是大部分人都撇过脸去，不愿与其对视。 安其罗也不在意，现在这十二个人是他预定的未来的核心成员，所以他必须露出一点真本事才行。 然后他便开始一一诉说这些人隐藏着最深的秘密。说到哪个人，哪个人的脸色就变得极为难看。 毫无疑问，这些事都不是什么好事，有不少甚至已经违反了教义，不过安其罗倒是一派轻松的样子，没有什么要清算他们的样子。 “这些都是神告诉我的，你们的罪，你们难道……不忏悔吗？”安其罗轻声的质问落在这12人的耳中，就仿佛催命符一般，众人吓得连忙向神忏悔。 等这些人完成了忏悔，安其罗才说道：“既然忏悔完了，那就进入下面一个议题吧。” 安其罗让人搬出来一份份文件，将这些文件一一交给了这12人。 等这些人翻开文件，然后一脸不可置信的眼神望向自己后，安其罗才开口道：“如你们所见，这些东西都是温迪伦、波文高层的一些黑料，把柄之类的。” “我想要让你们用自己的势力，将这些资料送到对应的人的手上。” …… 另外一边，吴鸣和埃斯特简单的摊牌之后，赖安这个“低级论”的创始人再次向吴鸣下来了战书。 对此，吴鸣的态度是兴奋的，他需要有人来配合他将这个遗迹的热度炒的再高一点。 第16章 会面 亚尔林联邦，经过了大清洗，此时的帝国政府上层动荡不安，不过底层民众、信徒们一点也没有察觉到异样，他们还沉浸在新政的喜悦中。 安其罗看着从民间收上来的反馈，嘴角带着压不住的笑意。 “教皇冕下。”远处，一个军官站在门外觐见道。 “进来吧。” 那个军官低着头，走到了王座之前，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报告教皇冕下，帝国内所有的军队改革完毕，请您下令。” “托比亚斯，说说具体的情况吧。”安其罗头也不抬的问道。 “是，陆军273万人裁至150万人，分为三个军团，圣霍夫曼军团、圣迈耶军团、圣韦伯军团……”托比亚斯一一汇报着改革的成果。 安其罗听完后，满意的点了点头：“你没有骗我。汇报的东西和实际对的上。” 托比亚斯闻言，惊愕的抬头，正好对上安其罗带着笑意的眼眸。 他吓的一个激灵，立马低下头去。 安其罗有些无奈，现在的政府官员或多或少畏惧于自己，这不利于未来的统治。这也不怪托比亚斯，安其罗最近一个月表现得就像是手眼通天一般，眼线似乎遍布了世界的每一处。 “别这么紧张，托比亚斯，你知道为什么你的能力平庸，我还让你当这三军统帅吗？就是因为你足够忠诚，没有趁着这个机会在军队基层、中层塞自己的熟人。” “我怎么敢？一切都是为了神灵服务。”托比亚斯把自己的头放的更低。 见托比亚斯更畏惧于自己，安其罗有些无奈，只得先说另一件事：“这里是一份名单，都是军队中一些不忠诚的军官，你要做的就是秘密清洗掉这些人。教会的军队里容不得这些异类。” 托比亚斯起身，走到座下接过名单。 这份名单的厚度令人惊讶，如同市场上新机器的使用说明手册一般。 “我一定不辱使命。” 见托比亚斯离去，安其罗在自己随身的小本本上写着什么。 “政治、经济、军事方面都完成了，接下来该到外交了。” 安其罗的外交指的不是和波文联邦和温迪伦王朝这些国家的外交，在现在的他看来，这些国家都是一群无耻之徒借着神灵的名号建立起来的，现在神灵们都选择了眷顾自己，这些人自然就是沦为了插标卖首之徒。真正值得他花费精力的是另外一个人。 …… 夜半4时，吴鸣正在为之后的辩论准备着材料。 就在此时，他感觉到一阵恍惚，等回过神来，屋子里出现了另外一个从没有见过的人。 他穿着花纹华美，做工精致的衣服，面容被一团柔和的光芒挡住，使得吴鸣无法辨认出这个人是谁。 “怎么可能？为什么纳米机械没有报警？”吴鸣先是一愣，在心中想道，然后立马进入了战斗姿态。 “不要紧张，我还不是敌人。”面前的神秘人开口道。 吴鸣眉头轻皱，这个人从上到下带着一股傲慢，就像是一个把游泳的人当成了溺水之人，并傲慢的认为自己是在拯救他人的救生员一般。 “你是谁？”吴鸣问道。 神秘人没有回答吴鸣的问题，而是掏出了一个小本子，翻找了几页，然后朗读到：“真名吴鸣，来自一个叫做人类的外星文明，策划了新大陆公社的统一……我说的没错吧？” 吴鸣面无表情盯着眼前这个神秘人，等着他说出更多的话。 “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神秘人虚掩上本子，“不要试图联络埃斯特，也不要试图联系你的纳米机械了，现在我们只是在一场梦里。” “梦？”吴鸣有些愕然，随着神秘人话音的落下，那种朦胧感褪去。吴鸣瞬间就有了掌控一切的感觉。 下一刻，记忆中的人类文明出现在了梦中：首先是一个大部分表面都灰蒙蒙的星球，然后是围绕着这个星球的环形人造建筑。 场景持续铺开，越来越多的星球出现，同时也有数量众多的人造建筑。 吴鸣露出了怀念的表情。而此时以神秘人入梦的安其罗被真正的震撼到了。 安其罗从神灵们的口中得知了人类文明的存在，但是人类文明具体是什么样子的他也不知道，现在通过吴鸣的梦境，他才发现自己似乎低估了人类文明的发达程度。 “不得不说，真是一个伟大的文明啊。”安其罗赞叹出声。 “你是谁？”吴鸣继续问道。 “我是谁这并不重要，我们并不是敌人。” 吴鸣转过头去，看着记忆中的那颗星球：“对于你这种不敢露面的鼠辈，你难道觉得我们还能成为朋友不成？” “为什么不呢？我们应该有共同的目标。”安其罗释放着自己的善意，“既然忒亚兹大陆能够统一在一起，那么中央大陆为什么不行呢？” 对安其罗的野心，吴鸣并不惊讶，他好奇于眼前这个人这么做的理由，不过他没有直接问出这个问题。 “这个入梦的魔法我还从来没有见过呢，这种涉及脑部的魔法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被开发出来的，所以开发这个魔法的应该是来自大国的科学院。” “加上你的目的是统一大陆，而且已经开始付诸于行动，所以你在这些大国中的地位应该不低。你穿的衣服是丝质的，这种布料放时间长了会被氧化的有些泛黄，但是你的衣服却很新，说明这件衣服你不常穿。所以你的地位应该相当高，高到可以左右国家的政策。” “你的衣服的装饰喜欢用圆弧，而这个大陆上，只有亚尔林帝国的至善教喜欢用这个；再加上我之前说到几个词“政策”“亚尔林帝国”时一瞬间身体不自然的动作，我就更加确定你是亚尔林帝国的高层，你是教皇？还是其他什么人呢？” “你不想承认也没关系，未来我会去亚尔林帝国见见你们的高层，放心，我一定会有让你们不得不接见我的理由，而一旦见到了……你知道你有一些小习惯吗？” 一番话下来，吴鸣就把安其罗的身份猜的八九不离十。 安其罗先是沉默了一下，然后笑着说道：“真不愧是你啊，居然能看的这么仔细，不过我的身份也不是什么秘密，到了那一天，你就会知道。” 吴鸣不置可否，这一层梦境轰然崩塌，下一刻，场景又回到了旅馆。 “我这次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谈合作的。既然你愿意和忒亚兹抵抗组织合作，那么没有理由拒绝我们的合作。”安其罗说道。 “你是希望我在统一中央大陆上出一份力？” “不，我的要求只是你未来不和我们敌对罢了。” 吴鸣听到安其罗的要求，立马知道了未来他一定会和自己走上对立面，不过矛盾并不是不可调和的。 不过这还是有待商榷的，毕竟在旁人看来可以让步的东西，在本人看来则完全不同。 “你的筹码呢？”吴鸣说道。 “筹码？我愿意帮你伪造‘遗迹’，洗脱你操纵怪物军团的嫌疑。”安其罗也开出了自己的价码。 “你是从哪里知道这些的？”吴鸣有些疑惑，甚至隐隐有些恐惧，不弄明白这其中的原理，自己未来会极为被动。 “自然是神启。”安其罗没有在这方面撒谎，而是直接告诉了吴鸣。第一，他不信吴鸣有能力干涉神。第二，吴鸣也见不到会相信这个说法。事实上就连至善教内部都没多少人认为安其罗真的能听见神灵说话。 两人之后又各自扯了一会皮，安其罗就离开了。吴鸣也从睡梦中惊醒，他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还没等他回味梦中的场景，一个现实的问题摆在他面前，他的资料还没有准备好。 另外一边，安其罗也从假寐中苏醒。他知道，这一次的谈判破裂了。对方对自己的合作压根就没有回应，大概率就是没戏。“希望他未来理智点，不然……”安其罗摩挲着权杖，眼神中满是虔诚。 第17章 虎头蛇尾的辩论 “在吗？”吴鸣敲响了埃斯特的房门。 等了三分钟，埃斯特才打开门。 “怎么这么慢？” 吴鸣一边抱怨着，一边进入了房内。埃斯特斜眼看了吴鸣一眼，没有回答，只是问道：“有什么事吗？” “确实有些事，你能弄到所有国家高层的影像资料吗？无论是公开的还是其他的都行。” 埃斯特微微歪了一下头，回答道：“可以，你想做什么？” 吴鸣把自己梦见神秘人的事全部告诉了埃斯特，最后还提醒道：“你也小心点吧，不要再做什么潜入的事了，他知道我们两个。” 埃斯特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同时她猜到了吴鸣想要干什么：“你想从这里面找出那个神秘人？” “对，我记住了他的一些特征和习惯，只要看到，我就能认出来。” “他的目标和你并不冲突。”埃斯特知道吴鸣除了关心和自己的目标有关的事外，很少关注其他东西。 “不要轻易相信一个人说的话。而且，我感觉他可能知道蒲公英的事。”吴鸣靠着椅背说道。 在拜托完埃斯特后，吴鸣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为接下来的辩论做最后的准备。 …… 辩论的会场选在了一处报告厅，等吴鸣赶到时，报告厅已经坐了不少人。 “艾莉莎？你怎么也来了？你不是在忙十字山系的项目吗？” “是啊，今天不是老师久违的参加讨论吗，我总得回来看看。” 这样的对话吴鸣听到了好几次，让他感觉整个报告厅坐着的都是辩论对手的部下。 他扫视了一圈，发现还是有不少熟人的，比如罗伯特，比如之前在考古队里的同伴。不过后者大部分都站在了赖安那边。 真正站在自己这边的，并且十分自信的只有埃斯特。 见一身正装的吴鸣出现，埃斯特凑了过来：“这一次辩论十分重要，可以想象未来你所缔造的遗迹会是一个新的研究领域，如果你辩论输了，未来对这个遗迹的主流看法就是一个落后文明了。” 吴鸣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你就别给我上压力了。” 埃斯特听得出来吴鸣语气中的无奈，有些疑惑：自己是怕吴鸣不重视这场辩论导致之后后悔莫及，为什么吴鸣会是这个态度呢？ 埃斯特想不明白，只能归结于两人的成长环境不同。 …… 在辩论开始前的15分钟，吴鸣终于见到了自己的对手，赖安·克劳福德。 赖安是一个面目慈祥的老人，虽然脸上满是皱纹，但是眼神依旧有神而锐利。他的正装打理得一丝不苟，像个学生一样背着一个书包。 他先是和自己的熟人们寒暄了一会，然后将目光投向了一直在观察他的吴鸣。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错，赖安率先向吴鸣露出了笑意。吴鸣也微笑着回应了他。 两人没有过多的交流，安静的等到辩论开场。 开场后，两人分别走上各自的讲台上，按照流程，第一部分是双方各自陈述自己的观点。 赖安首先陈述自己的观点。 “我认为，庞齐遗迹的缔造者并不算一个先进的文明。这是从遗迹中带回来的一本书，里面用遗迹的文字写着一些什么，经过我们的初步破译，这是一本施工说明。” “这一百多页的书上，描写了施工的材料、建筑的结构、建筑的测试。经过了这一道道工序，他们才能建起一栋房子。” “你们再看看这个，这是市面上的建造说明，只有寥寥的20页，最终的成品也不相上下。” 说着，赖安展示了模拟结果。结果显示，通过不同方法造出来的建筑在各项指标上都相差不大，不过耗费的时间却大不相同。人类文明的建筑用的时间和资源都远远超过这个世界的建造技术。 “低下的效率，低下的资源利用率，这就是我为什么认为这个文明在这方面并不先进的原因。” 台下的听众们连连点头，认为赖安说的有道理。 吴鸣虽然脸上云淡风轻，但是心中十分的不耐烦。 “低效？我们也有高效的东西，要不要试试伽马射线暴？资源利用率低？了解一下反物质炸弹？”吴鸣在心里想着很多能够反驳赖安的例子，不过很可惜的是，这些东西他应该是“不知道”的。 而吴鸣在心里胡思乱想的时候，话筒被递给了他。现在到他论证自己观点的时候了。 “……我认为这个文明总体来说是先进的，从这个文明涉及的领域来看，他们的技术深度和广度都是我们无法比拟的。” “在之前的几个月，我也破译了一本书，并且完全按照书中所描述的来建造东西，但是很遗憾，我找遍了所有的魔法，都无法找到能够完成这一工作的。” 吴鸣将图纸也展示了出来，那是一个星环的设计图。 “我想要按照这上面的施工来复现这一工程，但是我发现，这几乎不可能，这意味着，我们将要花费十几年的时间，在表面积为数万平方公里的建筑上描绘魔法脉络。” “这是短期内的我们所无法完成的，但是这个文明却有着详细的施工计划，并且有着完整的技术参数。这似乎不应该被定义为一个低级文明吧。” 吴鸣说完，台下也出现了窃窃私语的声音。因为吴鸣的说服力也很强。 赖安看着吴鸣展示的图纸，颇为震撼，这种工程，他恐怕到死都不敢想。 双方各自论述完观点，接下来就到了辩论环节了，不过赖安直接叫停了辩论。 “接下来的辩论没有意义了，主持人，停下吧。” 赖安的发言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因为这很像认输宣言。 吴鸣也十分惊讶，他望着对面老人的眸子，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见众人疑惑，赖安解释道：“我叫停辩论，不是因为我认输。虽然我老了，但是我对自己的脑子还是很有自信的。我叫停的原因是我们谈论的东西并不在一个方向上，我所论证的落后是技术的实现方式上的落后，而庞齐所论证的是技术上的先进。如果继续辩论下去，最终会归结到定义问题。” 听着赖安的话，吴鸣沉默了一会，说道：“我可以更改我的论证方向。在和你同样的方向上论证。” 吴鸣现在的心情颇为自责，因为这在他看来和自己输了没有两样。 他习惯性地把科技的高低当成了解决问题的方法。 “看来高科技让我形成了路径依赖，以后要注意了。”吴鸣在心里反思道。 “今天就算了吧，辩论如果不充分准备，就是浪费大家的时间，不过我有些好奇，年轻人，你一直给我一种你要把我打翻在地的冲动。这是为什么？我们只是有些不合，不是有仇吧。”赖安阻止了吴鸣，并且以一种看待有些后辈的语气关心道。 “啊……”吴鸣一阵茫然，他不知道自己的情绪表现得有这么明显，“毕竟这个东西我研究了三年，被别人否定了，肯定会激动。” 赖安理解的笑了笑。 这场辩论可以说是虎头蛇尾，不过就结果而言，吴鸣还是成功了的，在之后的研究中，出现了以他为代表的技术先进派，旨在解读人类文明的技术发展变革；同样也出现了以赖安为代表的实现落后派，他们致力于使用魔法复现遗迹中出土的技术。这两派虽然方向不同，但是有一个相同点就是承认人类文明的科技要领先于自己。 …… 在辩论过去一个多月后，9月的一天，埃斯特将几个魔石丢给了吴鸣。 “这是我花了很多精力才弄齐的，希望你能找到你想要的。” 第18章 直面教皇 辩论成功结束了，结果对吴鸣来说虽然不算完美，但是也绝对不差，所以也就没有花过的多的心思在已经发生的事上。他细致的研究了赖安的论文，将他的每一个论据都记录下来，准备塞进下一个遗迹中，来反驳赖安。 “虽然不太道德……但是为了不让我们文明的名声被败坏，还是苦一苦赖安老先生吧……”吴鸣心虚地想着。 在这之后，吴鸣又花了大把时间观看了埃斯特收集来的信息，终于将目标锁定在了一个人身上。 辩论结束的三个月后，吴鸣离开了波文联邦，前往了亚尔林帝国，埃斯特则留在了波文联邦。 经过仔细查看影像资料，吴鸣可以确认，那个出现在梦境中的神秘人就是至善教教皇、亚尔林帝国皇帝安其罗。 虽然依旧有认错的可能，不过吴鸣还是来到了亚尔林帝国。 亚尔林帝国在上次的大战中没有占到多少便宜，所以它的情况只比两个战败国稍好一点，而且好的十分有限。原本吴鸣认为这里的社会环境不会太好，比如盗匪横行什么的。 经济上确实如吴鸣所料，大街上的店铺寥寥无几，以前繁华的商业街现在空无一人，外面只有零星的几个路人。 不过吴鸣发现这里虽然经济萧条，但是秩序十分好，民众们也很有朝气，这朝气甚至比波文联邦的民众还要蓬勃。 “这个教皇确实有些本事……”吴鸣心想。 他在街头等了很久，才等来了自己要等的长途公共汽车。 上了车，吴鸣发现这个车上满满的一车人，这其中大部分都是信徒。 “到哪？”司机问道。 “到圣城。”吴鸣掏出了波文币。 “波文联邦人？”司机眼神有了一瞬间的闪烁，然后很快就恢复正常，“没事，您坐好。” 此时的车上只有寥寥几个座位，吴鸣走到了最近的一个座位坐下，旁边是一位女性。 从她脖子带着的项链的装饰品看出她也是一位信徒，不过她的情况看起来不算太好，眼睛缠着白布，没有了左臂。是一个残疾人。 “您是波文人？”察觉到有人坐在了自己旁边，那个女孩突然开口问道。 “你怎么知道的。”吴鸣乐得和别人交流。 “您身上的气味告诉我的，那是艾沃瑞涅海的气息。我在几年前去过，我很喜欢那片海的气息。可惜战争爆发后我就没再去过那里了。”女孩侃侃而谈。 吴鸣安静的听女孩说完，然后说道：“那确实是一片美丽的海洋。” “您身上还有泥土的味道，您以前是农民吗？”女孩问吴鸣道。 “不是，我是一个考古学家。” “您为什么来亚尔林呢？波文联邦和亚尔林帝国的关系不是那么好。”女孩的问题中蕴含着提醒。 “嗯，我是要去瞻仰教皇的荣光，他们应该不会对我做什么吧。”吴鸣说着摇了摇自己腰带上挂着的信穗，不过他很快意识到这么做没有任何作用，这个女孩看不见。 “那倒是，教皇大人一直教导我们，不要仇视其他信徒。” “嗯，我也听说了，教皇的格局还是大啊。”吴鸣感慨道。 “什么叫格局？”女孩疑惑的问道。 “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能再多聊聊教皇吗？我这次的目标就是觐见他呢。想多了解他一下。” 于是剩下的一路，吴鸣都在听女孩讲教皇的故事，有错漏之处，旁人还会贴心的指出来。 经过了两天时间，吴鸣终于抵达了圣城。 圣城的规模不是很大，但是确实很古老。规模不大的原因是这里没有常住人口，只有重要节日和重大国事，这里才会聚集大量人口。 平时，多是像吴鸣这样的人来到这里瞻仰教皇的荣光。 “这里的花销怎么样？”吴鸣问向自己身旁的盲女。 “以前这里很贵，所以那时我们都是吃自己的干粮，睡在露天地带。但是现在这里全部免费，前提是你不浪费。”盲女回答道。 吴鸣点了点头，再次感觉这个安其罗十分棘手。 其他人都去旅店放置自己的行李，而吴鸣则是直奔位于城市中央的中央教堂群。 这个世界的教堂和人类文明中的教堂设计理念十分相似，而且因为魔法的存在，这里的教堂显得更加的宏伟。 吴鸣看了看守卫十分森严的教堂大门，思考着该怎么进去。 突然，他看见一个卫兵目标明确的朝着自己走来。 “我这是暴露了？”吴鸣先是一惊，然后很快就释然了，自己什么伪装都没做，被认出来也是正常的。 “庞齐先生，教皇冕下已经等候你多时了。” 卫兵做出了请的动作，然后带着吴鸣走进了教堂。 终于，吴鸣在一个辉煌的宫殿中见到了那个在梦中看不清的身影。 安其罗挥了挥手，让卫兵离去。 见四周没人，吴鸣当即说道：“初次见面，安其罗，这次的衣服比上次的要好看。” “呵，你这次来是要干什么呢？”安其罗笑道。 “我以为你会知道呢。”吴鸣继续嘲讽道。 “我们之间应该没有太多的过节吧，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说话呢？”安其罗有些疑惑。 “这是我的习惯之一，对于怀疑的人，我并不好说话。” 吴鸣站了一会，从旁边搬过来一把凳子，坐在了安其罗面前。 安其罗没有追究吴鸣的失礼，说道：“你考虑好了吗？真的不和我们合作？” 吴鸣摇了摇头：“我拒绝和你达成任何协定。” “那真是太可惜了。”安其罗颇为遗憾的摸了摸手背。 “除此之外，我还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你。” “问吧。”安其罗表现出了十分出色的教养，哪怕吴鸣出言不逊，依旧和颜悦色的。 “你的信息来源来自哪里？亚尔林帝国的情报部门没有那么大的能力探查到这么多信息。” “我的信息来自神，你听听见祂们在你耳边的耳语吗？” 吴鸣内心有些不屑，在别人耳边说话这种事，吴鸣也能做到。虽然不屑，但是吴鸣内心还是把这个当作了真的来对待，因为神说不定真的存在。在查明神的真身时，他不会轻易的否认。 对吴鸣的不信，安其罗早有预料，不见什么情绪。 “那你认识这个人吗？”吴鸣展示了蒲公英的画像。 “这是你的同伴？她似乎失踪了。这是神给出的答案。”安其罗回答道。 吴鸣有些失落，失踪这件事他也知道。 “既然这样，那我们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吴鸣礼节都没有做，直接转身离开了。 安其罗看着吴鸣离开的背影，叹了口气，说道：“看来，得给这个人找点事做了。” “需要我帮忙吗？”一个人影突然无声无息的出现在宫殿内。 “不，你不是他的对手，而且就算在这里杀死他而不摧毁他的飞船的话，没有任何效果，还会打草惊蛇。” “不过，让他忙起来，顾不上我们这里就可以了。” 第19章 试探 见了安其罗之后，吴鸣没有过多停留，直接趁着夜色离开。 由于没有交通工具，吴鸣久违的自己赶路，为了减少暴露的风险，吴鸣选择穿过十字山系，秘密回到波文联邦。 在天亮之前，他回到了旅馆。 “你回来的这么早？”埃斯特听到了隔壁房间的动静，出来查看，颇为惊讶的发现了吴鸣风尘仆仆的身影，“我以为你会在亚尔林多待一段时间的。” 吴鸣一边收拾着自己的衣服，一边说道：“和安其罗见过了，我回来取一些东西。而且我得把我的计划改改了。” 吴鸣的语气没有了平时的吊儿郎当，多了几分严肃。 “很棘手？”埃斯特问道。 “很棘手，神插手了，力度超过了我的预测，也超出了蒲公英之前的研究。” 听到神，埃斯特先是愣在那里，然后才明白过来。 “跟你呆在一起时间久了，我对神似乎失去了应有的敬意。”埃斯特感叹道。 “嗯，其实我之前也一直对神缺乏敬意，但是现在看来，这个神比我想象的要有用一点。” “有用？你现在对神也没有多少敬意嘛。” 吴鸣没有在意埃斯特的调侃，详细的和埃斯特说了神目前表现出来的情况：“祂们似乎不再使用抽象的梦来和人们交流，而是直接和人类交流。按照安其罗的说法，他所知道的情报都是神告诉他的。” 吴鸣虽然表面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但是埃斯特能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一些情绪。 他在担忧。 “有没有可能安其罗是骗你的？”埃斯特问道。 “不太可能，识破了我的伪装，就说明他不是花架子，再加上他知道我来自人类文明。还知道我们之前的计划。” 埃斯特低下头沉思，后者还可以理解，毕竟知道吴鸣是另一个文明的人还是有一些的——虽然没有多少人信。但是前一个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了，要知道吴鸣的伪装技术是十分高超的。更别说知道他们的计划了。 吴鸣看了埃斯特一眼，继续说道：“我们现在对神的了解几乎为零，如果神对我们采取敌对措施，我们估计都做不到反击。” “不是还有别的神吗？你担心什么？”埃斯特知道四大教会之间的矛盾是很大的，神的矛头应该会首先指向对方。 就在这时，埃斯特察觉到了一点不对。 会不会只有至善教的神灵才能直接和安其罗交流？ 埃斯特在脑内整理着情报：从表现来看，似乎最近安其罗才能听见神灵的话语。究竟是什么让他一夜之间听见了神明的话语呢？是神对自己权能的突破？但从结果来看，似乎只有至善教的神灵完成了自我权能的突破，不然来找他们俩的不应该只有安其罗。只有安其罗能听见神灵的话语，突破是不是在安其罗这边？ 在埃斯特思考的时候，吴鸣也在回答着她的问题：“不，安其罗是一个虔诚的信徒，在他的目标中，我们是最大的阻碍，尤其是我拒绝了他的要求后。” 埃斯特思考的越来越深，直到吴鸣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她才反应过来。 “你是想到什么了吗？”吴鸣问道。 埃斯特垂下眸子，点了点头，但她不忙于诉说自己的想法，而是问吴鸣拒绝的原因：“你为什么拒绝了他的要求呢？” “他是一个信徒，他统一了中央大陆之后呢？他怎么看忒亚兹大陆？怎么看新大陆公社？如果那时候他要对新大陆公社动手，我能作势不管吗？”吴鸣心累一般的回答。 埃斯特嘴角勾勒出一丝笑容，说道：“你考虑的比较远，不过我有一个新的想法……” 吴鸣认真倾听着埃斯特的想法，同时回想着和安其罗见面时的种种细节，觉得埃斯特的想法有很大的可能是正确的。 “这样吧，验证一下，你去和各个教会的高层接触，看他们是否能够倾听神明的声音。我再去亚尔林看看能不能找到蛛丝马迹。”吴鸣说道。 埃斯特没有推辞。而吴鸣换了身外衣后拿上要带的东西当即就要出发。他决定把先把计划的事放放。 远在千里之外的圣城阿斯拜尔，安其罗看了西方一眼，叹了口气道：“我就知道。” “怎么了？教皇冕下？”跟在安其罗身边的近卫疑惑地问道。 “有一个客人来了，待会你去迎接一下。”安其罗递给近卫一个专门的通讯魔石，那名近卫郑重地接过魔石。 …… 这一次吴鸣的速度更加迅速，很多偏僻的地方都隐隐听见天空上传来了打雷的声音。 12月6日，日半3时，吴鸣终于又回到了圣城城外。 他伪装了一下，让自己看起来就是出城溜达的人一样，不过这种伪装几乎没什么用。 一个全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人拦住了吴鸣。 “客人，教皇大人有请。” 果然……吴鸣知道了自己的行为近似被安其罗监控。 吴鸣再一次进入了中央教堂。 “又见面了，吴鸣先生。”安其罗依旧坐在他教皇的位置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吴鸣。 “是啊。”吴鸣看着安其罗，默默进入了魔力视野。在这种情况下，吴鸣能看到安其罗体内的魔法脉络。 “我和神灵沟通，靠的可不是魔法。”安其罗从容地笑着。 “是吗？看来你知道我来的目的了？”吴鸣观察着周围的环境，想要找出什么异常。 “嗯，在神灵的威能下，这个星球上的所有信息都逃不过我的耳朵，我算是某种程度上的全知。”安其罗回答道。 “全知？那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吴鸣问道。 “这个我还不知道。”安其罗笑着摇了摇头。 吴鸣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至少神灵目前的威能还是有边界的。 “我们不应该是敌人，你的目的我也能做到，只要给我一点时间，我也能帮你修缮飞船。”安其罗继续劝说道。 吴鸣眼神稍微一亮，不过很快他就笑着摇了摇头：“如果你在几年前跟我说，那我估计会答应……现在嘛，我们人类普遍是恋旧的。” “那真可惜。”安其罗略感遗憾的摇了摇头，“可以放开你口袋里面的东西吗？” 吴鸣将手从衣兜里掏了出来，带出了一个弹丸。 “这你也知道？这个弹丸里装的是反物质，只要打破它，整个教堂都将飞上万米高空，你应该怎么说服我呢？” 对付这种有威胁的个体，最快捷的方法就是毁灭他。 所以这一次，吴鸣是抱着杀死安其罗的打算来的。 面对吴鸣的威胁，安其罗笑着掏出了一串手链，吴鸣看着那串手链，瞳孔微缩。 这是蒲公英的手链。 “你不是说你不知道她在哪吗？”吴鸣脸色不善。 “我骗你的，你应该挺关心她的吧？你能通过信息体复活，她没有留下信息体吧。出了什么事，她可不能复活。”安其罗站了起来，向吴鸣全方位的展示这串手链。 “你想要什么呢？”吴鸣最终让了一步。 安其罗自信的一笑：“我只能告诉你，她最后一次出现是在柯蒂斯共治国。作为交换，收起你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吴鸣脸色稍微好了一些，他没有再去管安其罗，转身离开了这里。 安其罗在吴鸣离开后，抹了一把不存在的冷汗。 “必须加快脚步了，绝对不能让他继续这么威胁我了。”安其罗暗自自语。神灵带给他的可不仅仅是信息而已。 走出了教堂的吴鸣也露出了一抹微笑，现在来说收获还是挺大的，虽然没有弄清楚安其罗和神灵交流的原理，但是同时得到了蒲公英的消息和安其罗能力的边界。 吴鸣随手将这个弹丸丢进了一旁的垃圾桶，被筒壁轻轻撞开。 教堂内，安其罗脸色剧变。 弹丸的壳子破裂，露出了里面的内容物，不是什么反物质，只是一团正常的水。 安其罗提到嗓子眼里的心又放回去了，但是他的脸色依旧难看。 第20章 大闹罗克维尔 在吴鸣试探安其罗的时候，埃斯特也在做自己的事情。 罗克维尔，这不是埃斯特第一次来到这里了，不过这还是她第一次以正式访客的身份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了这里。 她学着之前吴鸣的样子，用宽大的袍子、兜帽、面具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力求不暴露任何一点特征。 当然，这种奇装异服第一时间就引来了他人的注意，护庭军第一时间就派人拦住了埃斯特。 “你是谁？把你的帽子、摘下来。”护庭军小队长呵斥道。 “我没有恶意，打扮成这样，只是为了保护我自己的隐私而已。”埃斯特用变过音的声音说道，同时举起了自己的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携带武器。 然而护庭军可不会这么容易听信埃斯特的话，他们直接一个箭步冲上前，要将埃斯特按在地上，强行脱下她的伪装。 周围零零散散围了一些人，兴致很高，他们是来看护庭军执法的。 面对扑过来的士兵们，埃斯特十分灵活的在他们周围闪转腾挪，速度要比他们快了很多，使得护庭军们连埃斯特的衣角都没有碰到。 “可恶！”小队长恶狠狠的骂了一声，拍了拍挂在腰间的护庭军专属魔石，“申请解放！” 其他的队员们也做了相同的动作，下一刻，魔力抑制法阵对他们的束缚被解开，一时间，绚烂的魔法在此显现。 这些魔法大部分都是束缚魔法，他们只求能限制埃斯特的行动。 埃斯特没有坐以待毙，她的身上短时间内辐射了大量的魔力，将半空中护庭军的魔法直接冲散了。 这是功能性魔法的弊端，杀伤性魔法只需要无脑的释放能量就可以了，但是功能性魔法需要特定的形式和结构，只要遇到大的干扰，就会失去作用。 “她怎么还能使用魔法！呼叫增援！闲杂人等全部的隐蔽起来！”小队长对着周围的人大喊。 之前还在看热闹的群众现在已经跑没影了，这还得益于战火的训练。 看着一脸戒备的护庭军们，埃斯特叹了口气。 “现在你们相信我没有恶意了吧。”埃斯特说道。 “你说没有恶意就没有恶意？”小队长嗤之以鼻，下一刻他就使用了杀伤性魔法，这次的杀伤性魔法威力较小，这是出于试探，同时也是怕激怒对方。 能在魔力抑制法阵下用出魔法，本身就说明了很大的问题。 埃斯特没有理睬这些人，这些杀伤性魔法连自己的防护魔法都破不了。 就这样，埃斯特和这些人对峙了一会，直道街道的另一头出现了一大队人马，他们全副武装，在见到埃斯特的第一眼，他们就抬起了手中的弩，对着埃斯特来了一轮齐射。 埃斯特有些惊讶，她没想到对方会这么直接。 这是因为埃斯特的行为触发了红色警报，在这种情况下，护庭军的目的就从维护秩序变成了剿灭威胁了。 埃斯特在自己的周身布置了一圈势场，那些动能不足的弩弹直接停留在半空中，然后向下坠去，特种弩弹上面的魔法脉络被快速腐蚀，发挥不了原有的作用。 护庭军东军首领沃尔特面色凝重的看着在一轮轮的齐射下安然无恙的埃斯特，对着副官喊道：“把炮拉上来。” 他的副官吓了一跳，赶忙劝说道：“将军，这里是首都，是圣城！在这里用重火力会扰乱了神灵的安宁的。” 听了副官的话，沃尔特才反应过来这里不是战场。 “那把这里的情报上报卫教庭，由他们来定夺。”沃尔特吩咐道。 这种用轻火力都拿不下来的歹徒，已经不是他能解决的了。再下一步行动，就需要更高的领导定夺了。 埃斯特看着无休无止的弩弹，觉得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 见没有效果还要继续射击，他们难道一点也不心疼吗？ 埃斯特看着脚下越堆越多的弩弹，为了自己不被埋起来，她往前走了几步。 然而埃斯特走的这几步却给护庭军带来了不小的压力，现在埃斯特给他们的感觉就像战场上的战争巨兽，根本不是轻火力能应付得了的，并且随时能把他们撕成粉碎。 沃尔特作为首领，是最镇定地，不过他的内心也有些犹豫，他害怕这样下去会激怒对方，让自己这边出现无谓的伤亡；但是没有停火命令擅自停火，事后会被追究失职。 沃尔特的纠结没有持续太久，卫教庭的高层来到了现场。 “哈罗德大人！”见自己的老领导来了，沃尔特行了一个军礼。 哈罗德对着沃尔特点了点头，同时下令护庭军停止了攻击行为。 现在街道上堆积了不少的废弃弩弹。 埃斯特见对方的攻击停了下来，心同时也悬了起来。 他们应该不至于在自己的首都使用重火力吧？埃斯特心中没有底的想着。 她自己倒是不怕，但是重火力一旦登场，那势必会造成损失，到时候如果对方把损失算在她头上，对她之后的交涉会有不利的影响。 远远的，埃斯特看见护庭军中有一个人走了出来，正是哈罗德。 到了离埃斯特二十米的距离上，哈罗德停了下来。 “阁下如此强大，为什么要畏首畏尾的来到我们圣城呢？” 看着面前苍老但是健壮的男人，埃斯特用平和的语气说道：“我有一些事情想要求证。” 埃斯特的对声音使用了魔法，让她的声音听起来让人觉得安宁。 “求证？”哈罗德皱起了眉头。 “是的，这件事……关系到神灵。”埃斯特直言不讳道。 一听见神灵，哈罗德整个人精神了起来。 “你怎么敢对神灵不敬！”哈罗德训斥道。 将神灵和求证这个词联系在一起，是对神灵的亵渎。 “不，正因为我对神灵十分崇敬，我才会来到这里。”埃斯特的声音依旧冷静。 哈罗德沉默了下来，而埃斯特也等待着他的答复。 “你和我回卫教庭吧，至于教皇见不见你，就不是我能决定的了，不过，请你答应我，如果教皇不见你，你应该尽快离开。” 埃斯特摇了摇头，说道：“这件事关系重大，无论教皇答不答应，我都会去见见教皇。” 哈罗德脸色变得难看，但是看了看对方身后的弩弹堆，没有说话，带着埃斯特返回了卫教庭。 …… 埃斯特大闹罗克维尔的事，教皇嘉西亚·道格拉斯自然是第一时间知晓了，尤其是听到埃斯特能硬扛护庭军的射击而毫发无伤时，她的兴趣被完全勾了起来。 这样一个人才，如果能加入联邦，该有多好啊。 抱着这样的心情，嘉西亚同意会见埃斯特。 当她见到埃斯特时，她掩饰不住好奇，问道：“为什么你要穿成这样子。” 透过面具，嘉西亚看见了漂亮的蓝色眼眸，那眼眸就像一个深湖一般，想要将她吸进去。 她摇了摇头，摆脱了这种感觉，不再看埃斯特的眼睛，责备道：“对人使用精神系的魔法，是十分失礼的。” “这都是为了更好的交流。”埃斯特没有什么羞愧，眼含笑意对嘉西亚说道。 “嗯，这件事之后再说吧，能说说你来的目的吗？”嘉西亚问道。 “在来之前，我本来想问你是否能听见神灵的声音，现在看来答案已经显而易见了，我现在的问题是，神灵给予的启示是否有变化？” “你是什么意思？”嘉西亚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 第21章 权教的应对措施 “神灵的启示自教会建立以来就没有变过。”嘉西亚理所当然的回答，回答完后，她明白了什么，“你们发现了另外形式的神启？” 埃斯特思考着这其间的联系，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嘉西亚的问题。 嘉西亚虽然急切，但是没有去打扰埃斯特。 许久之后，埃斯特终于回过神来，回答道：“确实，至善教教皇能直接听见神灵的话语，不再是抽象的神启。他能高效的从神灵那里获取信息。” 埃斯特的这一句话对嘉西亚来说就仿佛晴天霹雳一般，她干笑了几声，然后说道：“这是真的？” “是真的，如果我去找安其罗，那么他一定会‘迎接我’。” 嘉西亚站起身，左右踱步，教皇服饰上的装饰叮当作响。 此时的嘉西亚心乱如麻，如果这件事是真的，并且被信徒们知道了，那他们会怎么想？自己这个教皇可是听不见神灵声音的。 埃斯特静静的等嘉西亚平静下来。终于，过了半个小时，嘉西亚停了下来。 “感谢您为我们提供的情报，您还想要什么吗？”现在的嘉西亚只想快点送走这个神秘人，然后和其他人开会讨论一下。 “对于这件事，你们的神应该会有所了解，祂给了你们什么启示吗？” 嘉西亚失落的摇了摇头：“这件事，神没有任何启示。” 埃斯特点了点头，不再言语。 就在埃斯特准备离开的那一刻，嘉西亚突然问道：“你们是怎么得知这件事的呢？” “秘密。”埃斯特留下这样一句话，就离开了。 …… 遥远的阿斯拜尔，安其罗从神灵那里得知了埃斯特大闹罗克维尔的事情，他知道这是对方在调查自己能听见神灵话语的秘密。 “真是……”安其罗虽然愤怒，但是却没什么办法。 他知道很多吴鸣和埃斯特的秘密，但是他不敢以此来威胁吴鸣，他不敢赌吴鸣这个外星人的道德水平，如果彻底得罪死他，对方掀桌子时他没有任何能力来阻止他。 “只要那个建造完成，我就能……”安其罗在心中宽慰自己道。 现在所有的蛰伏都是为了以后的反击。 …… 埃斯特回到旅馆的时候，吴鸣已经等在那里了。 “怎么样？”吴鸣表现得十分悠闲。 “权教这边没有得到神启，而且经过教皇确认，神启的形式一千年来没有任何改变。你那边怎么样？” 埃斯特把长袍、兜帽。面具什么的一股脑的脱了下来，扔到了吴鸣的床上。 “我这边也得到了不少有趣地信息。安其罗似乎只能从神灵那里得到一些简单的信息，或者明显的信息，一些隐藏的信息他似乎不知道。” “什么意思？” “他能通过神灵知道我们的谈话内容，知道我们的行动，但是一些深入的信息他不知道，比如我现在脑子里的想法，比如这块石头内部的结构，成岩时间，胶结方式，层理等信息。他都不知道。” 埃斯特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 “只有这些了？”埃斯特问道。 “他所表现出来的就只有这些。虽然他能提前得知我们所有行动的能力听起来很吓人，但是有时候，他就算知道了我们的行动，也无法阻止我们。” 这就是吴鸣敢那么悠闲的原因，现在这个安其罗对自己构不成威胁。 “也就是说你能杀掉他？但是你没有这么做？” “为什么要杀掉他？这是个多好的机会啊，你们难道从来没有想过神灵究竟是什么？他们在哪里？以及他们的目的？” 埃斯特摇了摇头，她们从小接受的教育里都是神是如何的慈爱，如何的高尚。神从来就是抽象的概念多过现实的实体。自然也生不出探究神灵秘密的想法。 “如果神灵早在文明出现之前就已经出现了，那他们为什么要帮助你们呢？你们和普通的动物区别在哪呢？” “我们……会思考？” “别看着我，我也不知道。不过，安其罗就是一个很好的窗口，从他的种种行为中可以推测出神灵是个有意识的实物还是无意识的现象。” 埃斯特摩挲着自己的下巴，她有些不安。 “就这样放着安其罗不管？万一之后超过了你的控制怎么办？”埃斯特打心底里反对吴鸣的冒险行为，“我们可以将安其罗囚禁起来，然后问出他和神灵交流的秘密。” “我理解你的担心，但是不要小看了一个教徒的虔诚，要是他什么都不说，到时候我们就丢失了一个宝贵的样本了。” 见劝不动吴鸣，埃斯特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将话题引到了另一个方向。 “那安其罗为什么能听见神灵话语，你弄明白了吗？” 吴鸣摇了摇头：“我只知道这和魔法没有关系。” 埃斯特说出了自己的猜测：“会不会安其罗掌握了什么能让自己听见神灵话语的技术？就像通讯魔石一样。说到底神启就是由神发出，由人脑接收的信息，那么可不可以将人脑看作终端，安其罗则是造出了另一个终端？” 埃斯特的话给了吴鸣灵感，不过现在去找应该找不到了，安其罗知道他们俩要去调查的话，一定会藏好的，不可能让吴鸣他们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 罗克维尔，权教议事厅。 “……上述情况很严峻，希望各位主教能给出点办法。”嘉西亚对参加议事的主教们简单的介绍了一下情况。 大部分主教还沉浸在震撼中，而有些主教则是沉思着什么。 “确实很严峻，如果这件事传开，那么对我们就是毁灭性的打击，教会的正统性将不复存在，甚至连神灵都要受到质疑。”琉斯区枢机主教杰克·辛克莱表态道。 “不过，也不用这么紧张过头，安其罗不知道能听懂多少神灵的话语呢，如果也需要像神启一样解读，并且也会出现错误，那就不足为惧。”亨利·杰拉德见大家都这么严肃，于是就说出了一个较为轻松的可能来宽慰大家。 嘉西亚摇了摇头：“这一次的事情非比寻常，大家一定要重视起来。” 另一位枢机主教将话题引入了另一个方向：“大家就没有人关注那个神秘人吗？” “帕特里克，你有什么线索吗？”嘉西亚看向了那个枢机主教。 帕特里克·阿斯特点了点头，说道：“在得知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我就联想到了一件事。大家知道忒亚兹大陆吗？” 众人都点了点头，尤其是杰克等商业家族的枢机主教，在忒亚兹大陆有很多他们的投资，现在随着新大陆公社的成立而打了水漂。 “在忒亚兹大陆所谓的圣战时期，有一个人，名叫鲍德温，算是新大陆公社的先驱者，他也是这种打扮，也是战力超群。” 嘉西亚反驳道：“但是那个和我交谈的是女性，那个鲍德温是男的吧。” 帕特里克点了点头，解释道：“最近在新大陆公社掀起了一种浪潮，寻找失落遗迹的浪潮，因为新大陆公社的成员们相信，那个鲍德温是失落文明的一员。如果是真的，那么之前那个神秘人，就也有可能是那个失落文明的幸存者之一。” “这和我们讨论的东西有关系吗？”努斯伍德区的枢机主教史蒂芬·温斯洛普问道。 “当然有关系。”帕特里克看着嘉西亚说道，“从他们和教皇大人的交谈中可以得知，他们和安其罗的关系并不好，我们为什么不能和他们谈合作呢？” “你疯了？和一群来历不明的人合作？”史蒂芬有些激动。 不过嘉西亚倒是很有兴趣，她制止了史蒂芬，说道：“这件事可以考虑，同时也要派人去弄清楚安其罗的情况。” “前一件事就交给靠海的几个区负责吧，后一件事交给阿斯特家族为首的区去解决，你们自己物色人选，有什么需求，可以和我说。” 第22章 新任务 杰克带着任务连夜回到了琉斯区。 表面来看和新大陆公社联络这件事没什么难度，但是实际上这项工作的难度不比调查安其罗的秘密简单。 原因无他，新大陆公社没有一个像样的政府，他们根本找不到一个可以代表新大陆公社意志的人。 早在之前，各个国家就派出了使者前往了新大陆公社，这些使者都受到了热情的接待，但是一谈正经的政治问题，所有人都说自己代表不了新大陆公社，将这些问题搁置了。 这让波文、温迪伦的使者有些无语，这也导致了他们没有谈成任何一项政治问题。 教皇的任务肯定不能因为这个原因而耽搁，一想到这，杰克不住的揉了揉太阳穴。 虽然新大陆公社没有政府，但是公社内部有很多组织，他们能代表一个领域内大部分人的意愿。杰克决定从这方面入手。 “帮我把家族在企业里的人都叫过来，有些事要和他们商量一下。”杰克对自己的助手说道。 半个小时后，一辆辆车停到了枢机院门口，从上面下来了一位位位高权重的人。他们都是辛克莱家族的成员。 杰克在会议厅首席上耐心等了很久，等到这些人一一入场，他清了清嗓子，说道：“教皇下命令了，要我们和新大陆公社那边建立联系。” “新大陆公社没有政府，所以我们只能从民间的各个组织入手。” “你们通过自己的路子，接触新大陆公社的人，尽量把我们的力量辐射到新大陆公社的各个角落。” “等你们做完这件事，我会有进一步的任务给你们。” 杰克简明的说了情况后，环视着落座的各位。 由于是教皇的命令，这些人不敢怠慢，连连点头。 …… 吴鸣靠着买卖自己“制造”的文物赚取了一大笔钱，买了海边的一栋房子搬了进去。 这栋房子有着300平方米的面积，分为三层，地上一层，地下一层，在房顶还能看到大海。 这一刻，吴鸣放下了所有的烦恼，仿佛回到了地球上一般，舒服的躺在躺椅上晒着太阳。 就这样放松了3日，吴鸣又投身于自己的计划。 “我的监视设备……”吴鸣有些无奈，看着自己操纵机器人在亚尔林帝国放置的监视设备又一次被安其罗的卫队破坏了。 “看来对付他只能用一些非常规的监视设备了。”吴鸣下定了决心，绝对不能让安其罗站在暗处，而自己站在明处。 吴鸣准备在太空放置了几颗卫星来全天候监控安其罗的动向。这样就算安其罗知道自己在监视他，他也做不出什么有效的反抗。 在监视安其罗的同时，吴鸣也在建造之后的“遗迹”。吴鸣准备了五处遗迹，除了被发现的那座储存着仿制文物的遗迹之外，还有四座有待发现。 就在吴鸣多线程操作的时候，埃斯特突然闯了上来。 “约书亚要见你。”埃斯特说道。 “现在？”吴鸣起身，急忙下楼去穿正装。 约书亚这么火急火燎的来见自己，联想到他的背景，不难猜出来这件事一定和安其罗或者埃斯特有关。 吴鸣在会客厅见到了约书亚，此时的他穿着休闲装，神情十分悠然自得。 “庞齐，好久不见，你换了一个这么好的房子？”约书亚寒暄道。 “跟你们一比还是简陋了。”吴鸣笑着说道，“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吧。” 两人坐下，埃斯特给两人各上了一杯茶。 “是有一些事，庞齐，你在新大陆公社待了两年是吧？” 吴鸣怎么也想不到约书亚找自己是和新大陆公社有关。 “准确来说是半年，其他时间我要不是在雨林里，要不就是在还没变成公社一部分的资源领里。” “嗯……那你在公社那边有联系吗？” 吴鸣调整了一下坐姿，而一旁的埃斯特心中的弦绷了起来。 “有一点吧……” 约书亚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他将埃斯特端上来的水一饮而尽，说道：“实话实说吧，我现在需要和新大陆公社那边取得联系，我看上了你之前在新大陆公社待过一段时间的经历，想把这件事交给你，当然，绝对不会亏待你。” 约书亚说完，将一直带在身边的箱子打开，里面是满满的波文币。 吴鸣的眼中一道光闪过，然后故作矜持道：“你不是在公司任职吗？应该找商人更合适吧。” 约书亚哈哈笑道：“这件事水很深，庞齐你就别问这么多了，你干不干？” 吴鸣看了一眼埃斯特，然后点了点头，将箱子狠狠的盖上，拽到了自己这边，说道：“干！” 约书亚带着满意的笑容离开了吴鸣的住所，埃斯特站在落地窗前，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说道：“他们这是要干什么？” “应该是跟你之前干的事有关，不过他们应该不知道你就是埃斯特，大概是从打扮上把你和我联系起来了。”吴鸣将箱子扔到了一边，走到了埃斯特身边。 埃斯特知道吴鸣说的事是什么，不过还是忍不住担心：“他们会对公社不利吗？”、 “我不知道，真是的，你别像一个妈妈一样，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就担心自己的孩子，公社的未来绝对要光明的多。” 埃斯特沉默了，吴鸣也沉默了下来，回到了屋顶，继续自己的建造事业。 …… 安其罗抬头看着天空，表情透露着嫌恶。 “教皇大人，怎么了？”跟在安其罗身旁的近卫问道。 “没什么。”自从知道吴鸣在天上监视自己之后，安其罗就感觉干什么都不舒服。 不过这种收集信息的方式比神灵差远了……安其罗这样一想，不自觉地挺起胸膛。 “让情报部部长来见我。” “是。” 在经历了一轮大清洗后，整个官僚系统的效率高上了一倍不止，仅仅过了五分钟，情报部部长卢卡斯就气喘吁吁的站在了安其罗的面前。他强行闭上嘴巴，放轻了自己的呼吸。 安其罗有些无语，说道：“好好喘气吧，别把自己憋坏了。” “是。” 等卢卡斯缓过神来，安其罗才下命令道：“你带着人，去忒亚兹大陆，装成新大陆公社的人，在这个地点挖，你们会挖出一个遗迹，把里面的东西记住。不要让人察觉出异常。” 安其罗给卢卡斯的地图上标注的地点正是吴鸣建造的遗迹之一，里面存放的是人类文明的科技，安其罗的目标就是这个。 虽然可以祈求神灵将这些东西直接告诉自己，但是这对自己的大脑负担很大，不如直接去那里看。 “是。” 安其罗放松的坐在椅子上，自言自语道：“吴鸣，你给公社的礼物，为什么不让我来收下呢？” 第23章 历史爱好者协会 吴鸣没有想到，自己离开这里连半年都不到，就又要在这里常住。 埃斯特跟在吴鸣身后，有些近乡情更怯的感觉。 “注意，别接入魔能网络。”吴鸣在下船前再三叮嘱埃斯特，“我们的伪装或许能骗过其他人，但是绝对骗不过魔能网络。” 埃斯特严肃的点了点头，一旦接入魔能网络，整个公社就会发现原本死亡的人活了过来，到时候解释会是一个十分麻烦的事。 吴鸣登陆的城市依旧是格拉立，这个城市他还算熟悉。 一下船，吴鸣就带着埃斯特来到了最近的旅店。 “我们接下来该干什么？” “干什么？表面上我们按照波文联邦的吩咐，在公社内部发展自己的人脉；暗地里，我们可以引导着公社发掘我建造的遗迹。” 这就是吴鸣接下来的打算，既然有机会亲自参加自己的计划，那就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下午，吴鸣带着埃斯特前往了格拉立城中的历史爱好者协会。 这是一个大陆范围的协会，原本这个组织只有几个人，不过这几个人凭借着专业的知识和热情的待客之道，吸引了很多的爱好者前来解惑，这些爱好者的加入壮大了协会的规模。 规模大了之后，组织的创始人就管不过来了，那些新人们就去找其他不在协会内的专业人士解答，久而久之，那些专业人士为了图方便，也就加入了协会。 历史爱好者协会格拉立城分部的墙上张贴着不同历史时期的代表性物品，其中，吴鸣就发现了自己建造的那个遗迹的物品。上面介绍着这些文物的基本信息，可能的来历和用途。 就在两人聚精会神地看着这些信息时，一个人突然来到了两人身后，突然出声道：“两位也是爱好者吗？你们对这个遗迹有兴趣吗？” 吴鸣转身，看向出声的人。这个人一身洗的褪色的连体裤，黄色的衬衫上看不清楚是否沾上了泥土。头发没有打理，乱糟糟的堆在头顶，戴着一副厚厚的眼镜。背微微佝偻着，脸上挂着笑容，眼神多在埃斯特身上停留。 “你是？” “我？我是朱尔斯·马丁，历史爱好者协会的一员。”虽然朱尔斯打扮的十分磕碜，但是待人十分有礼貌。 “我是考古学家，我对你们的发现确实有兴趣。”吴鸣伸出了手。 朱尔斯快速地握了一下吴鸣的手后立马放开，说道：“考古学家只是一个称号，判断不了你是不是历史爱好者。” “我当然是历史爱好者。”吴鸣进一步回答了朱尔斯的问题。 朱尔斯这一次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你们现在看到的只是我们发现的冰山一角，还有更多的东西没有展示出来，你们愿意看看吗？” “谢谢你的好意，不过你的目的是什么呢？”吴鸣问道。 “嘿嘿！”朱尔斯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说道，“我想拉些人入伙我的考古队，现在我们只发现了一个失落文明的遗迹，那里排队的人太多了，所以我们想在忒亚兹大陆的其他地方考察一下，说不定能找到另外一个遗迹呢？不过我们人手不够，所以……嘿嘿。” “你们这么大一个组织，还怕找不足人手？”吴鸣颇为惊奇地问道。 朱尔斯刚想解释，一道怒喝突然打断了他。 “朱尔斯！你又在诓骗外人了？” 三人都被吓了一跳，忙向来人看去。 这个人一身干净的衣服，一脸怒相，恶狠狠地瞪着朱尔斯。 “我……干什么了？我又没有骗他们？”朱尔斯嗫嚅着说道。 “难道还要等你说出口，败坏我们的名声才制止你吗？难道要等你致我们于危险的境地再来制止你吗？”来人继续斥责着朱尔斯。 朱尔斯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走到一旁闷闷不乐地蹲着。 “这是什么情况？”吴鸣问道。 面对朱尔斯气势汹汹的人下一秒面对吴鸣时，脸上露出了歉意的微笑：“抱歉，我叫拉斐尔·杜兰，你们是外乡人吧，朱尔斯这个混蛋想要忽悠你们参加一项十分危险的活动。” “危险？我是考古学家，发掘过的遗迹有十几个，这能有什么危险。”吴鸣颇为好奇地问道。 他的好奇不是装的，而是真正的好奇，好奇他们究竟怎么把自己建造的遗迹和危险联系上的。 听了吴鸣的话语，拉斐尔更加确定这两个人是外乡人了：“你们不是忒亚兹大陆上的人，不知道这片大陆上发生了什么，三年前，不对，现在应该是四年前了，一个不明来历的怪物军团横扫了大陆，将这片大陆上的殖民国家一扫而尽。” “要不是关键时候神使搭救，这片大陆上已经是一片废墟了。即使我们击溃了怪物军团，也还有几个问题一直没有解决，就是怪物军团从何而来？神使从何而来？” “墙上展示着的遗迹给了我们灵感，会不会怪物军团和神使都和这个遗迹有关系？他们都是从这个遗迹中走出来的？” “这个遗迹在之前就已经被人打开了，更加佐证了我们的猜想，所以我们历史爱好者协会制定了一个规则，那就是在我们准备好之前，绝不另外打开其他遗迹。” 吴鸣听着拉斐尔的解释，连连点头。 看来公社对怪物军团还是有阴影的，那么……吴鸣想着想着，突然灵光一闪。 站在吴鸣身后的埃斯特敏锐的察觉了吴鸣脸上的奸笑。虽然很想现在问清楚，不过考虑现在的情况不合适，也就强行把自己的担心压了下去。 “是吗？这我确实不了解，不过你们就算不打开遗迹，那遗迹中的危险也不会消失呀，万一哪一天……” “这也是我们担心的。”拉斐尔的语气颇有捶胸顿足之感，“我们现在没有决定性的证据，所以我们的猜想根本没有人信。要是我们的猜想是错的还好，要是真的，那后果不堪设想。” “如果不研究新的遗迹，我们又怎么验证猜想呢？”一旁的朱尔斯跳了过来，还偷偷给吴鸣竖大拇指。 他错误的认为吴鸣站在他那边。 what can i say？吴鸣心中无奈的想着。 “别添乱！”拉斐尔先是呵斥了朱尔斯一句，然后向吴鸣解释道，“我们也没有坐以待毙，我们正在招募人，成立一支武装部队，只要魔能网络通过，我们就可以带着军队去开采遗迹了。” 吴鸣嘴角抽了抽，这还是他第一次见武装考古的。 “嗯，如果未来这件事真成了，那我们是不是也可以参加？”吴鸣问道。 “当然可以，我们这里就是包容，欢迎您和……您女儿？” “我助手。” “您助手加入！” 看着原本倾向自己的吴鸣转向了拉斐尔，朱尔斯颓废的坐在地上，不过很快，他就又振作起来，目光炯炯地盯着大街上往来的人群。 他是不会轻易放弃的。 第24章 失落文明的记录 吴鸣埃斯特两人在和拉斐尔交换了联系方式后就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一回到房间里，埃斯特连忙问道：“你是不是又有什么坏主意了？” 吴鸣一挑眉，说道：“不是什么坏主意，你不是一直担心新大陆公社的武备废弛吗？我可以在之后的遗迹内给他们准备一点惊喜，让他们更加紧张一点，或许能刺激他们增强武备。” “什么惊喜？”埃斯特谨慎的选择刨根问底。 “我给你看过不少人类文明的书籍，你看过克苏鲁神话吗？” “克苏鲁神话？”埃斯特茫然的摇了摇头。 吴鸣嘴角勾了起来，反正接下来也没有什么安排，他就按照自己的记忆，将克苏鲁神话中的故事经过“加工”和埃斯特说了起来。 吴鸣还是有一些天赋的，他说出来的故事就好像是宗教经典中的故事一般，埃斯特听的津津有味。 而通过吴鸣的讲述，埃斯特也猜到了吴鸣的想法。 “你是想在遗迹里面添加一些怪物吗？” “嗯，不过和克苏鲁神话中的要有些区别，至少得是一个实体，让他们能对抗。” …… 安其罗正在监控着帝国上下政令的实行，在他的桌上摆着一份名单，这些都是对自己政令阳奉阴违的地方官员。 突然，他在神灵无序的耳语中听到了关键词。 那是吴鸣和埃斯特的谈话。 “克苏鲁神话？”安其罗对“神”这个字有着超乎寻常的敏感性，当即就将整段对话完完整整的听了一遍。 越听，他越是心惊。 吴鸣讲述的克苏鲁神话结构安其罗很熟悉，就是各个教派圣徒故事的结构。而且有些故事里明确听到了神灵的名号。 “这些是人类文明信仰的神灵吗？是不是有点太多了……”安其罗有些疑惑地想。 虽然这些神灵在故事里的存在感要比自己信仰的神灵在故事里的要高，但是他不觉得自己信仰的神灵比祂们差。 “如果有可能的话，能不能和这些神灵交流呢？” 安其罗很快将这个想法抛在了脑后。 “卢卡斯在哪？让他来见我。” “教皇冕下，卢卡斯遵从您的命令前往忒亚兹大陆了。”一旁协助的帝国理事会理事长约纳斯回答道。 “情报部部长亲自上阵？”安其罗没有想到居然会出现这种情况。 “是的，您对这件事十分重视，卢卡斯放心不下，亲自带队。” “那现在的情报部是谁在管理？” “情报部事务秘书费利克斯。” 安其罗揉了揉脑袋，问道：“为什么卢卡斯走之前没有向我汇报？一个部长走了为什么不向我汇报！” 约纳斯看着安其罗不耐烦的表现，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他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因为您表现的全知，所以卢卡斯就没有上报。” 安其罗叹了口气，他想发火，想现在扯着卢卡斯的衣领，向他说明自己宝贵的精力不可能浪费在他身上！但是一想到这些人都是难得的忠义之人，又舍不得。 “告诉所有官员，主教，以后什么事都要上报，无论我知不知道。” “是！” “另外，联系上卢卡斯，告诉他在打开那个遗迹时，要带着武器。把这份情报交给情报部，想办法从中做一下梗。” 约纳斯接过安其罗递过来的纸张，趁着这个机会瞄了一眼。 ……新大陆公社？教皇已经想着对大洋彼岸动手了吗？约纳斯颇为倾佩的想着。 …… 卢卡斯此行只带了两个人，三人打扮的十分普通，就像是来这里旅游的游客一般。 他打量着这座城市，一切井井有条，让人想不到这座城市居然没有管理者。 初春的天气还是有些寒冷，三人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踏上了这片土地。 远离公社的人……卢卡斯三人脑中不约而同地闪过了任务档案里安其罗的批语。 “值得教皇专门提一笔，这里的人说不定很邪乎，我们要小心些。” 说完，三人就像是来这里很多次了一般，轻车熟路的办理了入住手续，领到了一处闲置的房子。 “这里的人是真富啊，这么好的房子说给就给。”卢卡斯赞叹道。 在他们来之前，就已经知道了公社的很多资料，知道公社会免费提供住房，原本他们以为那些住房会是很破旧的，但是真正到了这里，他们就发现自己错了，错的很离谱。 “为了帝国！为了神明！”三人小声说的喊了一次口号。 …… 吴鸣解开了埃斯特的疑惑后，两人就各干各的事去了。 吴鸣回到了历史爱好者协会。 “庞齐？你又来了？”熟悉的声音响在吴鸣的耳畔，现在已经是夜半2时，朱尔斯依旧在大厅内蹲守着。 “嗯，我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上忙的地方。”吴鸣笑着说道。 “这里？估计没有，这里是个港口城市，商人居多，很少有人对这方面感兴趣的，如果是大城市，魁尔德、米里奥，那里新人多，可惜你是外来人，不能接入魔能网络。”朱尔斯颇为惋惜地说道。 “我看不见得。”吴鸣知道朱尔斯指的是帮助新人解惑，但是吴鸣自己的意思是想和朱尔斯、拉斐尔他们讨论人类文明。 “嗯？”朱尔斯疑惑出声。 “我其实对失落文明也是有所研究的，正好我们可以讨论一下。” “你们也发现遗迹了？”朱尔斯惊喜出声，他没有怀疑吴鸣到底懂不懂失落文明，而是想到了他们国家发现了新的遗迹。 “那倒不是，其实你们现在这个遗迹是我们国家先发现的，我们已经对这个有了一部分研究了。” 朱尔斯突然戒备起来，说道：“就算是你们国家先发现的，那这个遗迹也不是你们国家的，别想把它收归私有。” 吴鸣哈哈笑道：“那不是我该考虑的。我就是个考古学家，一个学者而已。” 朱尔斯吐了一口气。 …… 在吴鸣和朱尔斯等历史爱好者协会会员激烈讨论的时候，埃斯特回到了最初的忒亚兹人定居点。 为了不引起他人的怀疑，埃斯特是坐公共交通来这里的，到达时，时间已经是一天后了。 看着变得更加繁华的定居点，埃斯特脸上不自觉露出了欣慰的神情。 由于歧视渐渐消失，此时的定居点其他人种的数量也不少，他们大部分都是和忒亚兹人结婚才来到了这里。 虽然有怀念往昔的情绪在，但是这次来不是埃斯特的主要目的。 她的目的是这里的图书馆，这里收录了大部分和忒亚兹文明有关的书籍。 这里的图书馆还算有点人气，到处可以看到看书的孩子们，他们中有的人边看书边做着笔记，有的人则是捂着嘴巴，害怕从指缝中偷溜出去一抹笑声，打破这里的气氛。 但是到了忒亚兹文明的分区，所有的热闹迅速远去。 埃斯特手摸过一排排书脊，无声的叹息着。 虽然忒亚兹人还存在着，但是忒亚兹文明却已经实实在在的流失了，这里再也不会增加什么新的东西了。 埃斯特目光扫过一本本书籍，终于找到了自己想要的。 那是一本讲述忒亚兹文明宗教的书籍，是在泣血战争中幸存下来的白教高层回忆整理的。 既然至善教的神灵可以交流，那么白教的神灵有没有可能也能交流呢？ 第25章 祈神仪式 白教内部有很多派系，不同的派系对神灵的称呼不同，编写这本书的主教所在的派系是圣灵派。他们对神灵的称呼是白神。 不过这些都不是埃斯特关心的，她在意的是向神灵祈求神启的仪式。 “……祈神仪式，要求着宗教圣灵正装，在神坛上祈祷三天，再第三天时，会有概率收到神灵的启示。” 书本上关于祈求神启的记录只有这么一句话，显然作者并不想透露祈神仪式过多的细节。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还是试一下吧。” 埃斯特带着这本书踏上了归途。 等她回到住处时，吴鸣正挎着一张脸躺在沙发上。 “怎么了？”埃斯特看着吴鸣的表情，感觉到有些好笑。 “别说了，一群犟种！明明我给出了这么多证据，结果他们偏不信，还说我伪造证据，推理演绎不注重逻辑。”吴鸣气呼呼地说道。 吴鸣骂的人正是朱尔斯、拉斐尔等人。 这几天吴鸣一直和朱尔斯他们讨论着遗迹的事。结果就是吴鸣和朱尔斯、拉斐尔他们有很大的分歧。 朱尔斯认为遗迹所表现出来的人类文明并不算繁荣的文明，他们的理由是如果这个文明繁荣的话，那么它的遗迹应该被广泛的发现，就像那些生物化石一般。但是事实不是如此，到目前为止，仅仅在忒亚兹大陆发现了一个遗迹。因此他们推测，人类文明定居地应该只有一个村子那么大，甚至还要更小。 “如果这个文明仅仅只有一个村子那么大，又怎么能发展出如此璀璨的文明呢？”吴鸣当即反驳道，并且还列举了许多的例子，“你们看遗迹中出土的物品，有着很多精致的东西，有些甚至比我们现在还要精良，我们的足迹遍布了两个大陆，有文明以来发展了一千多年，都达不到这个程度。” 然而吴鸣的理由说服不了朱尔斯等人。 “也许他们存在的时间要比我们长很多。从而一些工艺的发展要超过我们。”朱尔斯说道。 “不会吧……”吴鸣作为遗迹的缔造者，很清楚他所放的物品时间跨度大约在一千多年左右。 “而且我们不认为遗迹文明真的消失在了历史中。你们看，虽然我们文明有记载的历史只有一千多年，但是我们这个物种存在的时间是以百万年计的，那个时候，遗迹文明应该还存在世上，然而在世界各地却没什么记载。”朱尔斯继续说道。 “忒亚兹人说不定还和这个遗迹文明有关系。”拉斐尔言之凿凿地说道，虽然他用的词语很谨慎，但是语气十分确定。 “没错，忒亚兹人的来源、历史到语焉不详，基因更是和中央大陆上的人种有着区别。” 朱尔斯和拉斐尔以及其他几位爱好者你一言我一语的补充道。 吴鸣颇有些无奈的说道：“忒亚兹人的历史不是在泣血战争被殖民者毁坏了吗？怎么能算语焉不详呢？而且基因有区别是因为忒亚兹大陆和中央大陆分离的时间太长了吧？在航海业发展起来，两个大陆已经百万年没有交流了，基因没有差别才奇怪吧？而且这些差别都构不成生殖隔离。” 然而朱尔斯和拉斐尔等人都没有在意吴鸣说了些什么，不过吴鸣敏锐的察觉到他们听见泣血战争时脸上闪过的不自然。 “而且这种说法还是有不少忒亚兹人承认的。”拉斐尔补充说道。 就这样，吴鸣和拉斐尔他们之间的分歧越来越大，演变到最后吵了起来。并且双方十分强硬，谁也说服不了谁。 拉斐尔抱着“这么多人都承认，而且事实也能支撑这个说法，你不承认就算了，还拿出这些仿制品糊弄我”的心态；吴鸣则抱着“这个遗迹都是我设计的，想表达什么我难道不知道吗”的心态；最终的结果就是谈论没有结果。 不过他们双方都没有因为这个撕破脸，每天吴鸣还是一大早跑到历史爱好者协会和拉斐尔等人争个高低。 埃斯特听完了吴鸣的讲述，也有些绷不住，她怎么也想不到有些忒亚兹人居然会对人类文明认祖归宗。这两个文明可是八竿子也打不着的。 “抱歉。”埃斯特说道，她在为忒亚兹人的行为道歉，“忒亚兹人的文明在战争中被毁了，他们急需一个根来锚定自己这个民族的根。所以才会这样做。” “没事。”吴鸣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不在乎。 其实他也能理解，新大陆公社是一个多民族，多人种国家。和北陵人、群岛人、南麓人相比，忒亚兹人没有文明传承。这就使得他们在公社中没有自信，他们需要重构忒亚兹人的文明传承，而遗迹可谓给他们送来的救命稻草。 至于这对人类文明的影响……人类文明压根就不在这个宇宙，根本产生不了影响。 “你去干什么了？”吴鸣好奇的问道。 埃斯特展示了自己手上的书：“这是记录白教历史、事仪的书。” 吴鸣接了过来，翻看了一波，然而仅仅看了前两大章，他就发现了两处自相矛盾的地方。 “这是谁写的书？怎么这么多错漏。”吴鸣吐槽道。 “是一个老人凭借自己记忆写的……唉，一千多年的文明，写成书籍，仅仅能填满一个小小的图书馆。”埃斯特叹息道。 吴鸣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是拍了拍埃斯特的肩膀聊表宽慰。 “不说这个了，吴鸣，我想复刻书上说的祈神仪式。看能不能得到神灵的启示。”埃斯特说道。 “为什么要弄这个？”吴鸣并不觉得有这个必要。 “如果成功，那么你要研究神灵的话，可以直接从我身上入手，不用留着那个安其罗了。”埃斯特说道。 对于安其罗，埃斯特一直放心不下，想要快点解决他，但是她也不想坏了吴鸣的计划。最后她想到了这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吴鸣点了点头，但是当他看到祈神仪式的要求时，忍不住吐槽道：“这真能得到神启吗？怎么像是饿出幻觉了。” 埃斯特一愣，随后紧紧抿住嘴角，不让自己笑出来。 “试试吧。”埃斯特翻出了翻出了自己以前的宗教服装。 她的心里有些忐忑，这还是她第一次把这衣服当作宗教服饰穿。 吴鸣则是按照书里的图案，用木头做出了一个简易的神坛。虽然有些敷衍，但是这个世界真正有神灵存在，所以只要形式到了，就能获得启示。 然后埃斯特就这样经历了三天不吃不喝不睡的高强度祈祷，眼看时间就要到了，但是依旧没有得到任何启示。 这三天吴鸣还是照常出门，然后傍晚再怒气冲冲地回来，为了不打扰到埃斯特，吴鸣每次都会控制到自己的情绪再进屋。 终于，仪式结束的时间到了，埃斯特睁开了眼睛。 吴鸣走到她身前，问道：“有结果了吗？” 埃斯特想要站起，但是跪了三天，腿在身下已经压麻了，只得作罢。 她一边揉着腿，一边摇了摇头。 “是不是你太抗饿了？”吴鸣问道。 埃斯特以为他还在打趣自己，有些不悦的斜了吴鸣一眼，不过她发现吴鸣眼中认真的神色。 “下次试试吧。”埃斯特无奈地说道。说不定真是得极度饥饿的情况下才能获得神启呢？ “嗯，那个白神不知道存不存在了，没有回应是很正常的。”吴鸣一边为埃斯特的失败找借口，一边伸手把埃斯特拉了起来。 虽然埃斯特站了起来，但是腿依旧发软，吴鸣扶着她才没有倒下去。 “事已至此，先吃饭吧。”吴鸣建议道。 “好。” 两人说话的功夫，外面的太阳也隐去了最后一丝光芒。 黑夜降临了。 第26章 神启 1月24日，上一次祈神仪式失败的三天后，埃斯特又开启了第二次尝试，这一次，她准备把时间变长，来试试是否能接收到神启。 与此同时，卢卡斯已经带着自己的手下开始了行动。 “这一次的行动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卢卡斯跟自己的手下说道。而另外两人也是坚定的点了点头。 卢卡斯的目的地是一处沼泽。根据安其罗的描述，他们此次的目标就在那片沼泽的下方。这无疑给他们的工作带来的不小的挑战。三人花费了四天，才找到了地图上标注的那处沼泽。 从表面来看，这里是一个湖泊，不过水面上伫立着的零星的树木表明了水面之下，是腐臭的淤泥。卢卡斯趴在树干上，用手往水中一捞，虽然什么也没有捞着，不过卢卡斯能感觉到还是有一些东西滑过了他的指缝。 “生态真不错。准备好，我们出发。” 卢卡斯说完，就使用了一个除水魔法，跳进了水中。 除水魔法是一个看不见的罩子，这个罩子内的水会被排出。魔法的效果十分显着，显着到连空气中的水分都被排出，因此他们不能在这个罩子中长时间活动，否则会脱水而亡。 三人直接陷入了厚厚的淤泥里，不过因为除水魔法的缘故，这些淤泥很快就变硬成为泥土。 而一旦这些淤泥变硬，那么之后的挖掘工作就会顺利很多。 2月1日，距离祈神仪式开始已经过去了九天，是书中时间的三倍了。 吴鸣有些无聊的缩在沙发里，看着埃斯特一动不动的跪在神坛里祈祷。 为了埃斯特的安全考虑，这几天吴鸣都没有离开过屋子，生怕埃斯特出现饿晕或者渴晕的症状而自己不在场引发惨案。 “不得不说埃斯特你真是耐饿王、耐渴王。换成我早死了。”吴鸣小声的自言自语道。 而吴鸣感觉到无聊的同时，埃斯特自己的感官则是无比的奇幻。 该开始的几天是一种煎熬的状态，毕竟需要高强度的默念祷告词，还得不吃不喝，身体也得一动不动。再加上宗教服饰可不是什么轻薄的衣服，哪怕是现在这个季节，埃斯特的贴身衣物已经湿透了。 不过从第7天开始，埃斯特就开始进入了一种说不清楚的状态。身体上她只是机械的默念着祷告词。但是精神上，她感觉自己飘在了天空中。 “这是埃斯特说的饿出幻觉了吗？”埃斯特再也管不住自己的思维，开始四处驰骋。连带着祷告也失去了意义。 埃斯特只感觉自己身边飘过了一朵又一朵的云，她好奇的抓了一把，发现这些云穿过了她的指缝，什么也没有留下。 她不信邪，一遍又一遍的尝试着，直到某一刻，她真正的抓住了一朵云。 她像一个孩子一般欣喜若狂的将这个新到手的玩具扯碎，内里流出了一道彩虹般的光芒，射进了埃斯特的眼睛中。 埃斯特一个激灵，整个人从那种无拘无束，念头单一的状态中醒了过来，醒来的一瞬间，埃斯特就看见了三个人。 …… 卢卡斯三人轮换着挖掘着，随着一声清脆的金石撞击声，他们一直寻找着的遗迹入口终于出现在了他们眼前。 三人欣喜若狂的加快了挖掘速度。这几天他们吃住都在雨林里，快要被雨林里数量众多的毒虫给弄疯了，此时见到目标就在他们眼前，又怎么能不兴奋。 很快，一道开口向上的大门完整的出现在他们眼前。 三人仔细观察着这道大门，发现大门的表面覆盖着的石头凹凸不平，并且有些地方有着明显的雕刻痕迹。 想必在初始时，这道大门上一定有着华丽的雕刻。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雕刻已经被消磨得干净了，有些地方甚至露出了包藏在石头里的金属。 卢卡斯深吸一口气，将手按在了大门上，一道魔法脉络沿着大门延伸。 由于大门表面凹凸不平，所以魔法脉络也需要调整。终于，在30分钟后，三人一齐大喝一声，大门在他们的大喝声中缓缓打开。 三人漂浮在空中，看着下方黑黝黝的洞口，不自觉吞了一口口水——这真的很像一个怪物张开了血盆大口，等待着自己的猎物。 “下去吧。”卢卡斯带头飘了下去。 虽然他心里发怵，不过他转念一想：“如果有危险，教皇大人一定会提前告诉我。”心也就安定了下来。 这个通道很长，三人下降了一阵子，都没有到达底部。 “不对劲，我们下降了多长时间了？”卢卡斯问道。 “报告部长，已经有3分钟了。” 三分钟？我们下降的速度大约是12m\/s，这么算我们已经下降了2公里了。 卢卡斯的心中涌现出了强烈的不安。他停止了下降，向上看去，出口的光点现在已经消失了。 “大家先上去。”卢卡斯吩咐道。 面对这种异常情况，肯定要从长计议。 三人立马改变了方向，以最快的速度向上飞去。 然而令人不安的是，哪怕他们以这样的速度上升，他们也没有飞到尽头。 卢卡斯再度停下，此时他们三人的额头已经满是汗珠。 卢卡斯摸到了通道的边缘，他从通道上的雕塑上抠下来一块，然后扔了下去。 三秒后，他听见了石头落地的声音。 “这不可能。”两位手下其中的一人大叫了一声。 他们可是飞了不短一段时间都没有到底，石头又怎么可能三秒就落地了呢？ 卢卡斯瞪了那人一眼，示意他安静。 他准备再次丢一块石头确认，然而等他把目光转回石壁，发现刚才自己破坏的地方复原了。 卢卡斯声音颤抖的说道：“你们谁带了通讯魔石了吗？” 二人皆是摇头。 卢卡斯一颗心渐渐的跌到了谷底。 而且更糟的是，现在他们的魔力要见底了。再这样下去，他们就要掉下去了。 掉下去……卢卡斯突然灵光一闪，他命令道：“把你们的魔力全部用在防跌落力场上，我们直接自由落体。” 说完，卢卡斯身先士卒，停止了飞行魔法，自由的向下落去。 二人很快照做，就这样三人好像三块石头一般掉落。 卢卡斯此时在心里祈祷着，祈祷自己的方法能够管用。 三秒后，卢卡斯感觉到自己仿佛掉落在一个蹦床上一般，几人弹了几下，终于安全的到了地面上。 “芜湖！”卢卡斯的两个下属当即欢呼出声，卢卡斯则稳重很多，他心有余悸的看了一眼掉落下来的方向，发现在远处有一个发光的亮点——那是出口。 卢卡斯心渐渐变得放松了下来。 或许通道内部有着魔法，让使用飞行魔法的人无法到达遗迹地面。他这样想着。 “大家，快点完成教皇的任务吧。” “明白！” 成功就在眼前，此时三人都充满了干劲。 他们中的一人丢了一个照明魔法，照亮了这昏暗的地下空间。 然后，他们三人见到了此生难忘的画面。 照明魔法发出的光仿佛被什么捕获了一般，在一个如同肥皂泡薄膜一般的表面上扭曲蔓延。 “这是什么？”卢卡斯颤抖的说道，而他的两个同伴显然已经不能回应他了。 卢卡斯转头，发现自己的两个同伴正在变成一种奇怪的东西。 他们二人就好像是高温化开的冰淇凌一般，在一个平面上肆意的流淌，刚开始还有着肉色，还能勉强看出人形，然而越是发展，就越是抽象，到了最后，原本的同伴肉体消失，变成了各种各样的光芒，这些光芒在空间中的某个表面肆意流淌，就好像是河流一般。 自由……这是卢卡斯的第一印象，然后他悚然惊醒，发现自己的身体也开始“融化”了起来。 快跑……这是卢卡斯的第二反应，他用了平生最快的速度，返回了来时的通道。这一次，没有什么意外，卢卡斯冲出了通道。 在冲到了一定的高度后，沐浴在阳光下，卢卡斯突然有了一种梦幻感，他带着劫后余生的喜悦，向身下望去。 完了……这是卢卡斯的最后一个念头，映入他眼帘的，不再是那个平静的水面，而是流淌着各种光芒的薄膜，并且这个薄膜还在生长。 …… 埃斯特惊醒了，刚一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就是吴鸣那张疲倦的脸。 “把这个喝了吧。”见埃斯特醒了，吴鸣丢给埃斯特一瓶口服营养液，同时拿出注射器，准备给埃斯特静脉注射。 埃斯特接过营养液一饮而尽，说道：“你的遗迹出问题了，有亚尔林帝国的人去发掘了。” 吴鸣一愣，惊喜地说道：“你成功了？成功接收到神启了？” 两人一个人在担忧另一个人的事业，而被担忧的人则喜悦于对方的成功。 另外一边，安其罗知道了卢卡斯等人的遭遇，但是他只知道结果，对于过程，则是一团他自己根本解读不了的信息。而且光是想着，安其罗就感到头疼欲裂。 这还是安其罗第一次感觉到痛苦，以往也出现过解读不了的信息，但是那是因为安其罗本身的学识不够。但是这一次，他感觉到似乎是神灵的学识不够。 “忒亚兹大陆到底发生了什么？” 安其罗的目光透过窗户，看向了西南面。 第27章 互通情报 吴鸣将虚弱的埃斯特抱了起来，将她送回了房间。 “说实话，你们的神有点……其他四个教派的神灵降下神启可是没这么麻烦的。”吴鸣委婉的说道。 埃斯特没有说话，她对于忒亚兹人的神灵还是有些感情的。但是吴鸣说的也确实没错，这种祈求神启的方式十分消耗精力，多来几次是会减寿的。同时这种方式效率要远远低于其他四位神灵的神启，这也是为什么在泣血战争时，忒亚兹人的军队会兵败如山倒，落得个亡国灭种的结局。 吴鸣将埃斯特放在了床上，坐在一边问道：“你在神启中看到了亚尔林帝国的人？他们估计是为科技去的。没关系，就算他们拿到了，也发挥不了全部的作用。” 吴鸣说的这番话既有安慰埃斯特的意思，也是因为事实就是如此。这些技术都建立在一个基础上，那就是魔能网络——在人类文明中则是数字网络。 而吴鸣在给出的那些技术里，没有数字网络的任何信息，所以亚尔林帝国拿到这些技术后，就得开发一个与魔能网络相似的技术。 如果直接照搬魔能网络的技术，那么亚尔林帝国会变得极为精彩。 “魔能网络技术最重要的技术就是权力的分散化，这对教会来说是不可忍受的。”吴鸣和埃斯特详细地说出了原因。 埃斯特点了点头，同时回答道：“没事，那些人没有成功，他们都在你设置的机关下失败了。” “机关？”吴鸣疑惑地问道。 “对啊，你不是说要弄一些怪物之类的，给公社上上压力吗？”边说着，埃斯特边观察着吴鸣的神态，在看到吴鸣渐渐严肃的面容后，她预感到事情变得麻烦起来。 “我不知道目前公社的军备状况，还不知道该设置地怎样的难度呢。” 两人的表情都变得凝重起来。 “是谁做的呢？”埃斯特问道。 知道吴鸣行动的，除了吴鸣自己，那就只有安其罗了，后者不太可能。吴鸣又说自己没做……埃斯特的大脑快速运转，她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 “你说会不会是蒲公英啊？” 现在的蒲公英神秘性拉满，确实有可能，也有能力做到。 吴鸣没有反驳，只是让埃斯特描述一下消灭亚尔林人的机关长什么样子。 听着埃斯特的描述，吴鸣也拿不准，直觉来说，他不认为这是蒲公英所为，因为这种技术他闻所未闻。不过也不排除蒲公英自己开发出来的新技术。 “你先好好休息，我去那里看一看。” 吴鸣刚想走，就被埃斯特抓住了手腕。 “这很危险，一个完全未知的敌人，被它杀死，可不一定会给你机会复活。”埃斯特劝阻道。 她理解吴鸣的复活技术最关键的一步就是保证信息的连贯性和完整性，只有这样才能称为复活，如果数据出现错漏，那就是另外一个个体了。 而面对那个怪物，埃斯特感觉吴鸣的信息无法全部传回。 “……没事，神启不都是抽象的吗？说不定你看到的景象就是另外一种景色的抽象表达呢？”吴鸣笑着说完，就要把埃斯特的手弄下去。 不过埃斯特抓的很紧，吴鸣几次尝试都没有成功，又不敢使用暴力，最终只能坐了下来。 “行吧，暂时不去，不过之后我肯定要去。”吴鸣说道。 埃斯特先是点了点头，然后突然提议道：“你可以去问安其罗。既然我能知道，那么他应该也知道，你先从他的反应中推测一下危险程度。” 吴鸣一想，确实可行。 …… 亚尔林帝国，情报部门正在通宵加班，他们已经和自己的部长失联4个小时了。 “费利克斯大人，实在联系不上，我们直接汇报给教皇大人吧。”一位职员在高强度工作了4个小时后，沮丧地对费利克斯说道。 费利克斯是一个长相十分普通的男人，留着一个小辫子，戴着个眼镜，他瞪了那位技术人员一眼，说道：“再试试吧，如果我们这都解决不好，怎么为教皇大人效忠呢？” 那位技术人员实在说不出话，只得回到了工作岗位。 过了一会，一个访客突然造访了这里。 “教皇冕下！”费利克斯行了一礼。 所有情报部人员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对着安其罗行礼。 安其罗点了点头，说道：“不要再联系卢卡斯了，从今往后，费利克斯，你来当情报部门部长，以后，不准再有卢卡斯这样没有请示就直接行动的事情了。” 费利克斯先是一阵狂喜，然后就是难掩的失落，因为他又失去了一位同事。 “这次事情的责任在我，你们接下来的行动放慢脚步，和新大陆公社那边同步进行。”安其罗先是总结了自己的责任，然后吩咐了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没去管沉浸在复杂氛围内的众人，他走出了情报部门，在小花园里无目的的闲逛。 某一刻，他的目光投向了天边，不一会，一道人影落在了他的面前。 看到安其罗明显在等自己，吴鸣莫名感觉到有点难受，这种每一步行动都被别人知晓的感觉并不好。 “你是来问那个东西的？”安其罗问道。 “那个东西？它的名称是什么禁忌吗？” 安其罗摇了摇头，带着吴鸣来到了凉亭里，说道：“我只是不知道那个东西叫什么。” “我以为你什么都知道呢。”吴鸣出言嘲讽道。 “神是全知的，但我不是。”安其罗不见任何恼怒地回答道，“另外，当你无法掌握主动权时，就喜欢用言语来掩饰你的软弱吗？” 吴鸣眉头一挑，但是安其罗没有给他反驳的机会。 “也不要想着杀死我，真正全知的是神，就算我死了，也会有另外一个人听见神的耳语。” 吴鸣敏锐的发现了什么，说道：“你怎么就确定是一个人？那个能让你和神灵交流的工具只有一个？” 安其罗对于吴鸣的话不置可否，说道：“那个怪物，神灵告诉了我它的存在，但是我并不能完全弄懂神灵的意思，所以我也无法告诉你什么有用的信息。” “不过，它应该跟你们有关系，要不然为什么会出现在你的遗迹里呢？” 吴鸣低头思考着什么——他在思考要不要在这里解决安其罗。 安其罗看着吴鸣，在等待着他做出决定。 最终吴鸣什么也没有做，离开了这里。 安其罗松了一口气，其实他今天已经做好了托孤准备，如果今天吴鸣要杀自己，那么会有另外一个人继承神言系统。 不过确实应该多造几套，防止意外……安其罗想道。 回去的路上，吴鸣想着要不要去那个遗迹看看，不过为了不违背自己的诺言，他只用了无人机来探查情况，自己则躲在几百公里之外。 很快，那片沼泽的全貌就展现在吴鸣的面前，这片沼泽的水位下降了很多，这是因为除水魔法失效后，水流进入了遗迹。 而在遗迹不远处，吴鸣发现了一个幸存者，他挂在树上，浑身颤抖着。 没有什么异常……吴鸣仔细地搜索着每一个角落，最终得到了这个结论。 他准备和埃斯特从长计议一下，再决定下一步的行动。 第28章 空间是活的? 等吴鸣拎着大包小包回到房子的时候，埃斯特正坐在床头，透过窗户看着外面。 “恢复过来了？”吴鸣问道。 埃斯特点了点头，说道：“关于那个亚尔林人，我去看过他了，那里暂时没有危险。” 吴鸣将包里的物品一个个拿了出来，都是亚尔林特色美食。 “你不让我去，自己却偷偷去调查……尝尝这些东西，味道很不错。”吴鸣前脚还在抱怨埃斯特的双重标准，后脚就问埃斯特吃不吃东西。 “我吃……本来我自己也不打算去的，但是已经有人发现那里的异常了，所以我也跟过去看了看，现在他们估计已经在组织探险队了吧，我也是看发现者平安回来才去的。”埃斯特解释道。 吴鸣点了点头，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被发现异常是正常的事，因为水落入遗迹中会发出巨大的响声，只要附近丛林里有探险者，就一定会听到，从而发现异常。 “我们的速度要慢于公社的人了。”吴鸣说道。 “这是好事。”埃斯特吃着吴鸣递过来的东西，回答道。 …… 吴鸣选中的遗迹地址在忒亚兹大陆上被称为洱源湿地，是古比斯河和麦雷河的源头。同时是中域绿盖中三大湿地之一——中域绿盖是忒亚兹大陆中央广袤雨林的书面名称。 因此，当洱源湿地出现变故时，立刻引起了全公社的广泛关注。 约克梅尔堡是离洱源湿地最近的聚居地之一。 约克梅尔堡是最近一年才新兴起来的聚居地，原本这里是一处贵族封地，不过随着贵族在忒亚兹大陆上销声匿迹，这处宝地就成为那群雨林探险家们最钟爱的基地。 雨果·阿维尔是一位致力于研究失落的忒亚兹历史的历史学家、民俗学者。由于四大帝国高效的销毁了原忒亚兹人居住地的忒亚兹文化，现在想要了解忒亚兹失落的历史，就只能往雨林里面探索。尤其是最近，随着失落文明遗迹的发现，雨林在很多探险家眼里更成为一个宝库了。 今天他本来打算休息一天的，但是他的同伴告诉他洱源湿地出现了异变，问他要不要去看看。 本来雨果是打算拒绝的，但是考虑到在平时他一个人想要深入雨林就是痴心妄想，这次是难得的机会后，最终还是决定参加了这次探险。 他早早的来到了探险队集合的现场，那里已经有不少人了。 这次的探险队鱼龙混杂，从衣着上就可以看出来不同人的职业。 比如那群背着专业的背包，穿着快干衣和户外长裤，脚上穿登山靴的人一看就是探险家，这群探险家什么地方都去，山脉、雨林都是他们征战的目标。 另外一群人，他们的衣服就没有那么专业了，就是普通的工作服，是自己的同行。还有一群人和自己这些考古者穿着差不多，不过他们的眉宇间多是担忧，这些人是生物学家或者生态保护者。 除此之外，就是穿着休闲装的人了，这些人大部分就是来看个热闹。 然而人群中有两个人让雨果大跌眼镜。 在场地的边缘，一男一女站在那里，男的倚着石柱，对着对面的女性说着笑话，而那位女性也挂着淡淡的笑意。 让雨果震惊的是，那位女性还穿着病号服一样的衣服。 “真是……这样还出来探险？”雨果内心的责任感驱策着他向那一男一女走去。 “这位小姐，您穿这么宽松的衣服，在雨林里可不好行进，而且湿地内可是毒虫横行，它们也会让你无比困扰的。”雨果好心提醒道，回答他的不是那位忒亚兹女性，而是那位男士。 “我们是从格拉立来的，听说这里出现了异常情况，马不停蹄的赶到了这里，来不及准备专业的衣物了。” “格拉立？”雨果的声调不自觉提高，格拉立可是在大陆东侧，而这里接近大陆南边了。 “真是难为你们了。”雨果知道自己应该劝不动这两个人，毕竟对方花这么大功夫来到这里，让他们回去肯定不会被采纳。 之后雨果耐心的和这两人科普在雨林中应该注意的东西。 一个小时后，雨果才结束了自己的讲述，向着自己的朋友走去。 吴鸣看着雨果离去的背影，感叹道：“还是好人多啊。” 埃斯特点了点头。 探险队在2月5日日半3时出发，众人乘坐船从古比斯河顺流而上。 旅途中，埃斯特因为酷似病号服的服饰，一脸憔悴的神态以及瘦削的身体，受到了很多的照顾。 虽然大家都很奇怪为什么这么一个人要来参加探险，不过他们都不好意思在一个女生面前说闲话。 不过他们在背后说，不代表埃斯特就会不知道，吴鸣的纳米侦察机器人已经散布在船队周围，虽然他的本意不是偷听他人的对话，不过无意间听到一些有意思的言论，他还是会分享给埃斯特。 “有不少人认为你已经命不久矣了，想最后一次参加探险。”吴鸣笑眯眯地凑到埃斯特的耳边说道。 “嗯，人总是喜欢八卦，随他们去吧。”埃斯特无奈的摇了摇头。 旅程就在这样平淡的氛围中静静的度过。船队终于驶入了洱源湿地。 一进入湿地，众人就被震撼了。 通常来说，一个湿地包含着很多区域，包括沼泽、泥炭地、湖泊、河口等。这些地方往往生物多样，然而现在的洱源湿地却表现出另外一副样貌。 这里水位下降了很多，很多区域的水更是已经褪去，留下了湿润的腐殖质淤泥。而队伍里的生物学家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 露出的水底淤泥上没有任何生物的痕迹，很多底栖生物不见踪影，泥土上没有动物活动的痕迹。就好像这里原本就不存在动物一样。 一位生物学家按耐不住好奇，他的魔力外溢，附着在一旁的渔网上，魔法脉络缓慢而坚定的爬满了整张渔网，这位生物学家满头大汗的将这张魔力网扔进了水里，等了一段时间后，才缓慢的提了起来。 见他弄得吃力，很多人都来帮助他。很快，渔网就浮出了水面，然而令人不安的是，渔网里没有任何东西。 那位生物学家往渔网上附着的魔法是一种过滤魔法，它能允许分子、离子这些东西穿过，留下大分子物质。 而这张渔网里什么也没有，哪怕用显微魔法，也看不到任何大分子物质。 “怎么可能……”生物学家们梦呓一般说道。 就在这时，船队的头船传来了喊声：“快看那！那里有人！” 众人望去，不远处有一个人挂在树枝上。 “把船靠过去！” 等船靠稳，众人小心翼翼地将这个人接到了船上，可以看出，这个人已经几天没有吃喝，皮包骨头仿佛一具骷髅。 这个人正是卢卡斯，吴鸣和埃斯特都发现了他，都选择不搭救他，因为吴鸣和埃斯特都知道，这个星球上的人还是挺耐饿耐渴的。 获救的卢卡斯疯疯癫癫的，眼睛直勾勾的瞪着前方，无论众人怎么问，他都重复着一句话：“教皇大人……神啊……” 面对着这种情况，所有人都一筹莫展之时，埃斯特站了出来。 “让我来吧。” 众人看着埃斯特，看着她病怏怏的样子，并不想让她接手。 “我的家乡有一句老话，叫做久病成良医，大家不妨让她试试吧。”吴鸣说道。 众人虽然还是有些异议，不过看埃斯特眼神坚决，也就为她让开了道路。 埃斯特走到卢卡斯面前，蹲了下来，目光直视着卢卡斯无神的双眸，说道：“别怕，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卢卡斯眼中仿佛射出了一道精光，他仔细的看着埃斯特眼睛，最后说道：“神？你身上有神的气息？告诉教皇大人！空间是活得！空间是活的！” 说到最后，卢卡斯惨叫了起来，声音十分凄厉。 吴鸣和埃斯特表情凝重。 什么叫做空间是活的？ 埃斯特想要问出更多，但是卢卡斯像是憋着最后一口气一样，把那个情报说出口后，精神就彻底崩溃了，对于外界的刺激再也没有了反应。 第29章 空之形 见卢卡斯彻底疯了，埃斯特也结束了和他的交流，探险队随行医生们将卢卡斯搬到了一艘小艇上。结合卢卡斯的病情和医疗船上的条件，最终他们决定将卢卡斯送回医院治疗。 目送着小艇消失在视野尽头，探险队的众人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虽然卢卡斯说的话很吓人，但是探险队不打算就这样离开——他们还是没有弄清楚究竟是什么东西造成了这样的变故。 吴鸣现在的心情和大部分队员是一样的，疑惑、凝重、以及一丝恐惧。 “事情超出你的掌控了？”埃斯特回到了吴鸣的身边，看着吴鸣的面色不是太好，于是便问道。 “算是吧。”吴鸣点了点头。 吴鸣现在就担心那个位置的怪物躲在自己的遗迹里面，对自己的遗迹造成不可逆的损伤，让自己之前的工作白费。 而埃斯特嘴角则是露出了一丝笑容，她宽慰道：“我们不是神灵，不可能面面俱到。” “就算是神灵，也做不到面面俱到。”吴鸣补充道。 埃斯特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没有人听到两人的谈话，所有人都在摆弄仪器。 很快，探险队就有了进展。 通过探测洱源湿地的水文特征，他们发现了在湿地的一处沼泽内存在一个异常的深坑。 由于之前没有人记录过洱源湿地的水文特征，所以探险队一开始不敢确定那里就是异常所在，但是队伍里的地质学家在观察了那里的情况后，十分确定那里就是异常所在的区域。因为那里是一处沼泽，这种深坑地貌应该很快就被沉积物填平才对。 除了这里，还有其他几处异常地区，最终探险队分成了几个部分，吴鸣、埃斯特就和大部分地质学家留在了这里。 “我们该怎么探查？把这些水弄走？”一位地质学家看着浑浊的水，问道。 吴鸣走到这群人的面前，摇了摇头：“这样太慢了，而且那群生态保护学者不会同意的。” “那就只剩下潜水这一项选择了。”另外一个地质学家说道。 吴鸣点了点头，他脱掉外衣，想自己亲自上。 这些地质学家大部分没有水下作业的经验，见有人自告奋勇，自然十分高兴。 “等等，把这根绳子绑上，说不定这个深坑的底部是地下暗河呢，如果遇到危险了，就狠狠的拉绳子，我们把你拉上来。” “嗯，没问题。”吴鸣绑好安全绳后，对着这群地质学家比了个ok的手势，直接跳进了水里。 吴鸣借着照明魔石，一边下潜，一边仔细观察周围的情况。 吴鸣的心凉了半截，通道上的雕塑被完全破坏了，四壁就像是被瀑布冲刷了百万年一般，无比的光滑。 “我的雕塑……”吴鸣无声的悲叹道。 随着下潜深度增加，吴鸣发现通道的石壁被侵蚀的越来越厉害，到了接近主体建筑的地方，甚至直接露出了地层中的变质岩。 吴鸣继续下潜，终于进入了遗迹的主体建筑——一个庞大的地下空间，里面摆放着满满的书籍和各种储存设备。 它们被分门别类的放置好。不过水涌入的时候，将这种分类全部打乱了。 “幸好书用的是防水纸和防水油墨……”吴鸣颇为心疼的看着一团糟的遗迹，同时庆幸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 他只是扫了一眼，然后仔细的在遗迹中搜寻任何异常的点，不过一无所获。 “空间是活的……会不会整个遗迹都是那个怪物？”吴鸣想到，“那我现在不就已经在怪物的体内了？它咋没动静呢？” 在仔细搜索了第二遍后，吴鸣还是没有找到异常的地方，最终只能使用成像魔法记录了这里的情况，就向水面游去。 吴鸣这一去就是三个小时，而这段时间急坏了船上的地质学家们，虽然安全绳的另一端没有传来求救信号，但是众人还是忍不住担心，吴鸣会不会也疯了呢？所以待在水下不出来？ 终于，这种漫长的等待迎来了终结。 吴鸣冲破了水面，手里拿着成像魔石，喊道：“下面是一个遗迹！很大！” 地质学家们先是一愣，然后飞快地抢过吴鸣手中的魔石，开始查看里面记录的内容。 “是真的，不过这个遗迹的风格你们看着眼不眼熟？”一个地质学家问道。 “……有点，但是想不起来在哪看过，让那群考古学家来看吧。” 他们迫不及待地在魔能网络上分享了自己的发现。而一旁的吴鸣默默的从水中爬了出来。 埃斯特凑到了吴鸣身前，问道：“找到怪物没有？” 吴鸣摇了摇头，说道：“可能早就跑了……这个东西很难缠。” 说着，吴鸣向埃斯特展示了通道墙壁的影像。 埃斯特很快就发现了问题所在，洱源湿地大部分地层都是以沉积岩为主，而影像中露出的地层岩石却是变质岩。 “这个东西真和你没关系吗？”埃斯特突然问道。 吴鸣笃定地摇了摇头，说道：“这个宇宙的外星生物又不止我一个，说不定这是一个外星生物。” 这也是吴鸣唯一能找到的可以解释为什么这个怪物会出现在自己的遗迹里的原因了。 …… 很快，洱源湿地出现能够使人陷入疯狂的怪物这个消息在魔能网络中疯传，盖过了发现新的失落文明遗迹的消息。 整个公社对于怪物军团的印象十分深刻，对于怪物的关注度高也很正常。 不过真正令公社成员癫狂的是，这一次的怪物到现在都没有更多的详细情报，只有一句神头鬼脸的话：“空间是活的。” 凭着这句话，人们给这个怪物取了一个名字——空之形。 而对于这个怪物的能力，大家也有着不同的猜测，因为他们查明了卢卡斯不是一个人进入洱源湿地的，他应该还有两个同伴。很明显，那两人已经葬身于怪物的手中。 大家都在关注怪物的时候，历史爱好者协会多在关注遗迹的消息，本来这则消息就已经足够振奋历史爱好者协会会员的人心了。但是一个附加的消息——怪物出现的地区居然和遗迹同属于洱源湿地时，那些遗迹——怪物同源论的拥护者集体沸腾了。 …… 在弄清楚洱源湿地异变的源头是一个遗迹后，探险队就回来了一部分人，剩下的人留在洱源湿地寻找那个怪物的踪迹。 埃斯特和吴鸣就在那群回来的人中间，他们打算在约克梅尔堡暂住一段时间。 “空之形。”吴鸣看着纸质报纸，呢喃道。 “我在所有的记录里都没见过类似于它的描述呢？也许它真的也是来自于外星？”埃斯特问道。 “它来自于哪里现在已经不重要了，它的存在状态，能力才是现在迫切需要知道的。”吴鸣说道。 “嗯，现在公社的一部分地区又开始组织民兵了。”埃斯特的语气略显高兴。 听到这，吴鸣的神色也缓和了一点。 第30章 讨论 公社常备军事组织，是公社中知名度最高的军事组织，很多圣战老兵都是这个组织的成员。所以疑似新怪物出现的消息在魔能网络中传开，这群人的反应是最激烈的。 魔能网络，公社常备军事组织内部交流区中，一瞬间热闹起来。 “亚尔林区那边似乎又出现了怪物的踪迹。”安托万率先发言道，“我们是不是应该重新组织军备了？” “四年圣战老兵报道。”卡萝紧接着发言。 后面都是诸如此类的发言。不过很有意思的是，这些踊跃发言的人多是指挥员，指战员很少，纯粹的战斗员更是凤毛麟角。 看着交流区内热闹的讨论氛围，忒亚兹有些汗颜，她决定提醒一下这些人。 “很好，我们已经有十万指挥官了，接下来谁去打仗？” 一句话，谈论的人减少了一大半。而剩下的人也只是装作听不到，继续讨论不相干的问题。 忒亚兹在现实中撇了撇嘴。社会分工足够细化后，自然而然就出现了这种问题。 现在的公社想要组织起军队最大的问题就是谁愿意去死，在大家都不愁生活的公社，没谁愿意主动干这行。在实现军队无人化之前，公社很难维持大规模军队。 忒亚兹看着交流区中对现实问题避而不谈的纸上谈兵，摇了摇头。 她决定亲自去洱源湿地看看。 …… 亚尔林帝国，安其罗解析神的信息遭遇了第13次失败。 “这个东西到底是什么？”安其罗扶着额头。 这是安其罗遇到的最挫败的事情，哪怕是吴鸣也没有给他这么大的挫败感，那时就算他的力量处于绝对劣势，他也能想到对策。 但是这个未知的怪物，他现在还不知道任何关于它的信息。并且这个怪物蛰伏起来后，神就再也没有给过他任何关于它的信息了。 “空之形？公社给它取了这么个名字？” 安其罗站起身，敲响了议事钟——他自己想不到对策，那就在会议上讨论，让大家想。 不到半小时，会议室就坐满了人，安其罗也不废话，直接将目前已知的信息告诉了与会的众人。 “你们都应该知道，卢卡斯去了忒亚兹大陆，也知道他出了意外，但是他出意外地细节，你们恐怕还不知道。” “他遇到了一个未知的生物，被叫做空之形，造成了卢卡斯疯狂，另外两人和数不清的生物失踪。” “现在，我们对于空之形的所有都一无所知，它的攻击方式，它的下一个目标。” “这次叫大家来，就是想问问大家有什么好办法没有。” 安其罗说完，示意有意见的可以开始发言了。 “大人，您知道那个怪物的位置吗？”托比亚斯问道。 “不知道。”安其罗直接摇头。 “如果它还在忒亚兹大陆，我们为什么不把这个消息放给波文联邦和温迪伦王朝呢？”约纳斯说道。 “你是想让他们去试探？” “嗯，只要那个怪物出手，总能被人观测到，只要让我们的人在幕后观察就行了，总能摸清楚它的习性。”约纳斯继续说道。 安其罗点了点头，只要空之形多出现几次，那神灵也会给自己更多信息。 …… 波文联邦，帕特里克·阿斯特作为渗透亚尔林帝国相关计划的总负责人，今天总算是得到了特工的第一条信息。 “亚尔林帝国目前正在秘密计划前往忒亚兹大陆夺取失落文明的科技，此前，亚尔林帝国前情报部部长卢卡斯已经前往忒亚兹大陆。” 帕特里克看着这条消息，有些疑惑，因为这上面的信息和那些特工被指定的任务没有任何关系。不过他也不可能无视特工们传递回来的消息。 “把这则消息汇报给中央情报局，让他们请示教皇该怎么办吧。” 翌日，中央情报局局长爱德华·李就带着一份详细的计划走到了嘉西亚的办公宫殿。 “爱德华卿？今天有什么事吗？”嘉西亚此时正在忙着政务，只是抬头看了爱德华一眼，就又低下头。 爱德华行了一礼，说道：“根据情报，亚尔林帝国目前正在争夺失落文明的遗产。专业的分析人员认为我们同样也不能落后。” 嘉西亚虽然不知道什么是失落文明，不过她知道安其罗能更便捷的接受神启，只要是亚尔林帝国花了精力的事情，那么就有跟进的必要。 “情报可靠吗？”嘉西亚确认道。 “从阿斯特主教的情报来源，以及我们自己的情报来源都可以确认该情报的准确性。” “那就去做吧。” 很快，波文联邦中央情报局就派了两个特派员前往了忒亚兹大陆。 另外一边，温迪伦王朝，皇家情报局也从亚尔林帝国的线人手中得到了和波文联邦相似的情报。皇家情报局局长拉尔斯亲自向皇帝报告了此事。 “拉尔斯，这个失落文明是个什么东西？”皇帝索伦·温迪伦好奇的问道。 “回答陛下，这是在忒亚兹大陆发现的文明遗迹，推测这和忒亚兹大陆发生的剧变有关。”拉尔斯恭敬地回答道。 “那确实有价值，难怪之前第七行动处跟我申请外派。”索伦说道。 听到第七行动处，拉尔斯的身体不自觉地紧绷起来：“需要我们派人吗？” “当然。” “是！” …… “安其罗大人，已经确定波文联邦和温迪伦王朝都收到了情报。”费利克斯汇报道。 安其罗点了点头：“让我们的人也去吧，叮嘱他们，一切行动都要听从我的指挥。” “是。” …… 吴鸣和埃斯特此时也在争论着。 “吴鸣，先把你那遗迹放一放吧，现在当务之急就是那个叫空之形的怪物。我们先把它找出来，再进行你那个计划。”埃斯特说道 吴鸣摇了摇头：“哪有这么轻松，我用了所有的办法，没找到空之形的任何痕迹，而且我不认为我们有什么办法针对它。” “那也不能放任不管，洱源湿地的生物几乎被一扫而空，如果它下一个目标是城市呢？”埃斯特据理力争。 “我要是有办法，你觉得我会坐视不管吗……”吴鸣失落的说了一句。 “总之，先动起来，我再来一次神启，你出去四处走走，空之形出现在你的遗迹里面，说不定它的目标是你呢？”埃斯特强硬的将吴鸣提了起来，向门外推去。 吴鸣虽然有些不情愿，但是也不好意思拒绝埃斯特，毕竟她帮了自己不少忙。 吴鸣借了一艘小船，漫无目的的在古比斯河上游荡。 突然，他感觉到船似乎下沉了一些。 “吴鸣？你还没死？” 一道熟悉的声音响在了吴鸣的耳畔。 吴鸣连忙转头，看到了无比熟悉的一张脸。 蜂巢思维——忒亚兹。 第31章 各国的情报人员们 吴鸣有些意外，他想不到忒亚兹居然能认出变装后的自己。 “也对，毕竟当初研发时，忒亚兹是和公社集体意识并列的，我还是考虑的不够完善啊……” 吴鸣心里在反思着自己，表面上还是挂起了一副笑脸，对着忒亚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他不想让这件事人尽皆知，但是他又没办法强迫忒亚兹守秘，只能寄希望于忒亚兹能看在自己的关系上帮自己。 忒亚兹见到吴鸣还是有些激动，不过她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情，平淡地说道：“我就知道你们不可能这么容易就死了，其实所谓的失落文明遗迹被发现的时候我就猜测你们可能只是假死。只不过我一直被一些事情绊住，走不开。” “你能有什么事？”吴鸣松了口气，然后带着笑意问道。 忒亚兹没有回答，而是说起了空之形的事：“那个怪物和你有关系吗？” 忒亚兹的语气虽然没有任何变化，但是吴鸣却莫名有了一种汗毛倒竖的感觉，这代表着忒亚兹对自己有了敌意。 吴鸣倒是不害怕，甚至有些欣慰，至少忒亚兹把公社放在了很高的位置上。 “没有关系，我现在就在找那个怪物呢。” 随着吴鸣澄清了和空之形的关系，忒亚兹的警惕消失了。 “是吗？那么就是另外的天外来客吧。”忒亚兹颇感轻松的说道。 “你也是来找空之形的？” “是的，这个怪物引起了广泛的关注的，一堆人想着手刃它呢，所以我想先来试探一下。你有什么进展吗？” 吴鸣摇了摇头，倚着船帮，用手拨弄着水面：“现在我还没有任何线索，这个东西真的很难缠……” 说到一半，吴鸣突然顿住，手拖在水中，感受着水流流过指缝的感觉。 忒亚兹没说什么，也把自己的手伸入了水中。下一刻，她的脸色也惊讶了起来。 两人感受了一会，默默的把手缩了回来，不约而同地擦干净手上的水。 “挺有意思的，以前我下过水，感觉完全不一样呢。”吴鸣对忒亚兹说道。 “是的。”忒亚兹回答道。 两人都感觉到了水的异常——水的“粘度”增加了，增加到了肉体可以感觉到差别的程度，不过对船的航速却没有任何影响，这代表着水中有了一些十分不同寻常的东西。 当然，吴鸣不能凭借这个就确定空之形隐藏在水中，不过，只要能够证明这个异常和空之形有关系，那就是有用的发现。 随后，吴鸣就驾着小船，一路沿着古比斯河而上，期间不时的停下来检测水体。 然而越是检测，吴鸣和忒亚兹就越是沉默。 检测结果显示没有任何异常，但是用手感觉时，又能感受到明显的异常，似乎这种感觉仅仅是两人的幻觉。 “真是奇妙啊。”吴鸣对忒亚兹说道。 忒亚兹点了点头。 …… 另外一边，埃斯特准备举行下一次祈神仪式。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埃斯特只得收起了自己的装备。 开门后，她发现是两个完全不认识的人。 “你们是？”埃斯特将二人堵在门外问道。 为首的男人是一个十分壮硕的男人，他没有回答埃斯特的疑问，而是伸出手想要将埃斯特推入房内。 埃斯特有些惊讶，不过她没有反抗，在被推倒之前往后一躲，将两人放了进来。 两人进入房间关上门后，刚才那个想要推埃斯特的男人最先开口：“你是伯纳黛特？” 埃斯特大致知道了两人的身份，微笑着点了点头，再次问道：“你们是来找庞齐先生的吗？” “算是吧。我叫彼得，他叫丹尼斯，我们两个都是波文联邦中央情报局特派员。” 彼得和丹尼斯介绍完，就自顾自坐了下来，埃斯特没有在意两人的无礼，还给两人倒了一杯茶，然后才说道：“我不记得我们跟中央情报局有什么关系。” “你们应该和约书亚·辛克莱有联系吧？如果你们跟他有联系，那么就和整个联邦有联系，你们就有义务为联邦出一份力。”彼得说道。 埃斯特挂着淡淡的微笑，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明白，然后安静的坐在一旁，等着两人说出来意。 而彼得和丹尼斯倒是不急，甚至开始品尝起埃斯特泡的茶。 终于，在等了一刻钟后，彼得问道：“庞齐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埃斯特摇了摇头。 彼得和丹尼斯对视了一眼，后者已经做了起身的动作，而彼得则用手势示意他别急。 “嗯……你知道失落文明的遗迹相关的事吗？” 彼得只是试探，对埃斯特能不能回答这个问题根本没有信心，毕竟她只是庞齐的助理。 “知道。”埃斯特起身，在包内寻找着什么。 彼得暗自吐槽埃斯特缺乏警戒，给丹尼斯做了个手势，丹尼斯点了点头，将窗户给封死，让外面看不到里面。 然而就在两人以为埃斯特会拿出正经得报告时，她掏出了一份报纸。 彼得有些茫然，他们二人打开报纸，果不其然看到了关于失落文明遗迹的消息。而且报纸上还贴心的给出了地图。 彼得睁大了眼睛，从他接到的任务来看，这个遗迹的价值应该很高，放在波文联邦，这个遗迹的存在都是要高度保密的，没想到新大陆公社直接刊登在了报纸上。 或许是他们不知道这个遗迹的价值吧……彼得二人在心中默默地想。 “给我们备一条船……”彼得下意识命令道，不过被丹尼斯阻止了，他用眼神示意彼得注意埃斯特的身体。 现在的埃斯特依旧是一副瘦削的模样，锁骨窝都能养鱼了。 彼得也意识到让这么一个人帮自己办事既不道德，也不靠谱。 当即告辞，准备自己来准备后续的活动。 埃斯特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笑容渐渐平息，表情重新变得平淡。 她没有告诉两人遗迹中极有可能出现怪物。 …… 港口城市卡新罗，整座城市光复已经接近一年了，不过城市里的不少建筑还是透露出破败的气息。原本这里是一个千万人口的大都市，但是现在这里只有几百万人。 来自温迪伦群岛的货船、商船整整齐齐的停靠在码头，一男一女两个游客从船上下来，看着眼前的这座城市，露出了怀念的表情。 “这里我在13年前来过，没想到这里变得这么破败了。”温迪伦皇家情报局情报员凯瑟琳感慨的说道。 “这还算破败？你做情报员之前是不是哪家的大小姐？没上过前线吧。那里才叫做死寂。”温迪伦第七行动处执行员奥拉夫不屑地说道。 凯瑟琳眉头一挑，当即反驳，就这样，两人在码头上你一言我一语地争吵起来。 “二位，需要搬行李服务吗？” 凯瑟琳和奥拉夫向问话的人看去，那是两位打扮的像工人的人，不过奥拉夫在第二眼就看出这两人不是工人。 他们的工服虽然脏，但是不旧，一看就是崭新出厂的，两人手上也没有老茧，洁白如玉，这就代表着两人经常使用魔法。 手上的老茧、伤口都会影响魔法脉络的成型，所以一个好的魔法师，都会保养自己的身体。当然，不保养自己的身体也能使用魔法，但是一遇到精密的魔法，就无法胜任了。 综合以上几点，奥拉夫摇了摇头，拒绝了两人的毛遂自荐。 那两人也不再纠缠，去找其他客人去了。 “不用惊讶，这里的人不存在固定的工作，往往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过这也导致了这些人什么工作都不精，要不是有机器人代劳，恐怕早就……”凯瑟琳还在侃侃而谈，不过奥拉夫已经拎着两人的行李走了。 而另外一边，那两个工人也找到了客户，背着行李，跟在凯瑟琳和奥拉夫后面。 “已确认温迪伦王朝人员到达忒亚兹大陆。情报员让汇报。”让说的很小声，连他的同伴都没有听到，不过他确信，只要自己按照格式说了，那么教皇大人就一定会知道，从而给自己指令。 波文联邦、亚尔林帝国、温迪伦王朝，三个大国的情报人员集结于此，共同争夺失落文明的遗产。 第32章 真面目 “真的要现在去吗？”丹尼斯有些犹豫，科班出身的他一直信奉做好万全的准备后在行动，所以面对彼得这种鲁莽的行为，有一种天然的不安。 彼得也认可丹尼斯的想法，他宽慰道：“这一次就是去踩踩点，现在在洱源湿地的人很多，我们去那边是不会被怀疑的。” 丹尼斯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不是在担心这个。 “我担心的是我们遇到意外情况的准备，比如我们被被发现了是特务怎么办？” 总不能一暴露就自杀吧？ 后面那句话丹尼斯没敢说，彼得是他的前辈，在前辈面前说些俏皮话，有不尊重前辈的嫌疑。 彼得对这个可能表示不屑一顾，他说道：“新大陆公社就是一盘散沙，他们连正规军队都没有，更别说情报组织了。要不是我们经历了一场大战，需要休养生息，早就和他们开战，收回失地了。” 抱着对公社的轻视，两人坐上了租来的小船，向着目的地进发。 等到两人到达时，那里的水面上已经满是船舶，一些水生乔木上甚至搭着几个木屋，看起来有人在这里常驻了。 “那个标……是历史爱好者协会。”丹尼斯做好了功课，第一时间说出了对应到组织。 “他们出现在这里算是意料之中，不过他们似乎还没有发掘那座遗迹……”彼得说着，突然被一个人吸引了注意。 那是一个中年男人，他站在船头，和另一个人聊着什么。 “那是庞齐？”彼得眯着眼睛看着吴鸣，半天后才确认了他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看样子他和历史爱好者协会搅到了一起，要和他联系吗？”丹尼斯问道。 彼得点了点头，说道：“可以，不过选一个好的时间去接头。” 吴鸣和忒亚兹开着船在洱源湿地上游荡了一圈，发现了异常，但是他们搞不懂这个异常是怎么来的。 吴鸣久违的出现了挫败感，这个东西已经超过了人类科技的疆域。 就在吴鸣一筹莫展的时候，他发现了熟人，正是历史爱好者协会的朱尔斯·马丁。此时的他正兴奋地在船上忙前忙后。 反正自己现在也没有什么进展，不如去和朱尔斯谈谈，看看他们遗迹发掘工作准备的怎么样。 抱着这样的想法，吴鸣将船靠了过去，并喊道：“嘿！朱尔斯！” 朱尔斯回头，看见吴鸣，也惊喜出声：“庞齐？你也在这？就你一个人？好啊，你是不是早就得知了什么消息，没告诉我们？” 朱尔斯问出口，吴鸣才发现忒亚兹不知道跑到哪里了，他连连摆手，跳上朱尔斯的船，说道：“我有什么消息……你们的发掘工作准备了吗？” 朱尔斯放下了仪器，擦着额头的汗，笑着说：“还没有呢，协会正在和生态保护协会商讨怎么发掘呢，真不知道失落文明是怎么想的，把遗迹选在这里。” 吴鸣嘿嘿一笑，他环顾四周，问道：“拉斐尔呢？他没有来？” “他啊。”朱尔斯有些得意的说道，“你不知道他听到了发现遗迹时的表情，就像末日降临了一样，找了一群人在这里巡逻，寻找那个怪物，要我说，那个怪物就是人杜撰的。” 要是一切还在吴鸣掌控中，吴鸣不介意吓吓朱尔斯，但是现在这个情况，他自己都得小心了。 朱尔斯敏锐的发现了吴鸣的忧虑，他问道：“你不会也相信吧？” “要是假的，那也不会在魔能网络中传播开啊。”吴鸣说道。 “魔能网络只是理论上不存在已知的谎言而已，这种玄而又玄的东西，魔能网络也不好判断的，所以不能作准。想不到作为外人的你还对魔能网络有一些了解。” 吴鸣笑了笑，没有对朱尔斯的说法做出评价，而是谈起了别的事情。 就在这时，他察觉到了若有若无的注视，吴鸣不着痕迹的向注视的来源瞥了一眼，发现是两个陌生人。 吴鸣有些奇怪，于是他以不打扰朱尔斯工作为由，回到了自己的船上。 吴鸣继续自己收集水体的工作，不过这一次，他的关注点不再是自己手头上的工作，而是后面那个远远追着自己的小船。 一直到太阳落山，那艘小船才渐渐靠近了漫不经心的吴鸣。 “停一下，庞齐教授。”那个壮硕男人礼貌的叫停了吴鸣。 等吴鸣停稳，两船靠近，那男人纵身一跃，跳上了吴鸣的船，让小船就像一片叶子一般在水面上晃了一晃。 “你们是？”吴鸣问道。 “我们是联邦中央情报局的特派员。”说着，还递来一本证件。吴鸣仔细地看了一下，然后还给了他们。 “联邦想让我做什么？” 见吴鸣如此上道，彼得也松了一口气，他说到：“那个湿地里的遗迹，你知道的多少。” 吴鸣思考了一番，说道：“那遗迹我曾经去过，里面有着许多的书，还有一些我不认识的设备，听说里面还有怪物，不过我没遇见。” 一听吴鸣曾经去过，丹尼斯和彼得都精神起来，他们让吴鸣详细的把遗迹的构造和他俩说一下，吴鸣也没有拒绝，直接给他们两个画了一幅示意图。 “具体就这些了，剩下的我就不知道了。”吴鸣将示意图递给他俩。 “谢谢！”二人如获至宝，“庞齐教授，等回到了联邦，我们一定为你邀功。” 吴鸣笑了笑，不甚在意，他们两个就是普通的职员，能量甚至还没自己大，为自己邀功，纯属吹牛。 两人划着船飞快地走了。 “他们两个想要去你造的遗迹看看？”忒亚兹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出现在了船上。 吴鸣没有在意忒亚兹的神出鬼没，他点了点头：“很大概率是，我们也跟上去看一看吧。” “还是你一个人去吧。，我还有其他事情，明天再来找你。”说完，忒亚兹在吴鸣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不见了。 吴鸣咂了咂嘴，说不出话来。 夜半7时，彼得和丹尼斯穿着专业的潜水用具，偷偷地从水下游到了遗迹的入口。 到了入口，两人确认和报纸上与吴鸣的描述一致后，便游了下去。 而就在两人下去后不久，吴鸣也跟了上来。 吴鸣进入通道，保持的和两人的距离。 突然，他发现通道的尽头出现了绚烂的光芒。 “是他们在使用魔法吗？”吴鸣这样想着，然而下一刻，他放在二人身上的侦察机器人就失去了联系。 “不对！撤！它怎么还在这？”面对不知虚实的怪物，吴鸣以最快的速度上浮。 随着一声巨响，他冲出水面，惊醒了沉睡的人们，他们睡眼惺忪地望着外面。 现在的吴鸣已经顾不得隐藏自己了，因为下方，整个水面变得犹如颜料一般，没有人会忽视这个而注意吴鸣。 下一瞬，还在高空的吴鸣看到了卢卡斯曾经看到的一幕。 整个空间开始了“变形”。 吴鸣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个场面，如果强迫吴鸣来描述的话，那么他会把空间比作一个毛线球，从远处看，它就是一个完美的球体。 而现在，这个毛线球被展开了，它不再是一个球，组成它的毛线被展开，变成了其他任何形状，吴鸣记不清它变了多少种形状，但是数量一定十分巨大。 连带着，空间内的物体也被展开了。 这种展开没有持续很久，空间就自动回到了原本的状态，一个“毛线球”的状态，而一些东西则是在毛线重新卷曲的过程中，被掩盖在了里面。 那些东西无声无息的消失了，整个过程就好像空间在进食一般。 “这就是空之形地真面目？”吴鸣惊骇地看着下方的一切，下一刻，那个光芒再次上涨，吴鸣瞬间加速到最快，很快就将湿地抛在了身后。 等跑出了一段距离，确认无危险后，吴鸣才停下来。 “真是狼狈啊……幸好我见多识广，要不然我也得疯。” “这东西该怎么办啊。”吴鸣抓了抓脑袋。 “等一等，说到底它不是一个自然现象，否则不会没有记载，那它就还是个生物，如果是生物，那就应该有意识。” “忒亚兹之前不是能感受到他人的意识吗？那能不能感受到空之形的意识呢？” 第33章 公社紧急状态 然而，对于吴鸣来说，想要找到忒亚兹是十分困难的一件事。 最终，吴鸣还是决定先和埃斯特会合后，在一起去寻找忒亚兹。 与此同时，138人的名字集体在魔能网络上转变为死亡状态，引起了整个公社的注意。 “怎么了？是哪里发生天灾了吗？”有人在交流区中问道。 这种同一时间多人死亡的情况，只有天灾才能做到。 不过，等他们查询这些人的死亡原因时，才发现魔能网络在这一栏给出的是“不详”。 这让公社的民众们感到不知所措，因为这在魔能网络的历史上还是首次。 这代表着在这些人死亡的速度之快，让魔能网络无法传回一丁点有用的信息。只能通过他们最后出现的地点，给出了死亡发生的位置。 而魔能网络给出的地点正是洱源湿地。 “洱源湿地？最近这里可是有不少新闻啊。听说那里有一个遗迹。是不是探索时发生了意外？”一个路人猜测道。 “不是，那个遗迹并没有任何开发计划，倒是听说那里可能存在怪物，就像圣战时怪物军团的首领那般，会不会是……”一个历史爱好者协会会员解释道，只是说到一半，他就打了个寒颤。他不敢想象如果真是如此，公社又会死多少人。 离洱源湿地最近的约克梅尔堡内，人们自发组建了救援队伍，心情忐忑的准备进入洱源湿地。 吴鸣刚一回来，就看见了集结的救援队伍，而救援队伍自然也看到了他。 吴鸣终止了自己的飞行魔法，降落到了救援队伍的前方。 救援队伍很是警惕，因为他来的方向正是洱源湿地，极有可能就是灾难的罪魁祸首。不过在看到魔能网络中有其虚拟身份后，他们就放下了戒心。 “别去洱源湿地，那里有一个怪物！”吴鸣大喊道，想要阻止救援队出发。 吴鸣的话让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救援队伍的大家下意识屏住了呼吸，等着吴鸣说出更多的情报。 然而真正等吴敏说完后，整个魔能网络内犹如一锅沸腾的水，所有人都在疯狂的宣泄着情绪。吴鸣虽然无法看到魔能网络内的内容，但是能感受到众人的焦躁不安。 吴鸣和这些人说完，阻止了没有意义的救援后，就返回了自己的屋子。 一进屋，就发现埃斯特正在举行新的祈神仪式。 就在吴鸣纠结于要不要打断埃斯特的时候，埃斯特自己睁开了眼睛，看着吴鸣说道：“你的情绪似乎很糟糕。发生了什么？” “你绝对猜不到我遇到了什么……”吴鸣滔滔不绝地向埃斯特说着自己的震撼。 而埃斯特心中则满是茫然，不过表面上还是保持着恬淡的表情，耐心地听着吴鸣诉说。 在她看来，吴鸣就好像积压了很多情绪一般，诉说也多是以描述自己的情绪为主，他甚至做不到完整的描述一个事件。一直到了日半1时，吴鸣的情绪才慢慢平静了下来。 一晚没睡的他此时慢慢放松下来，就这样坐在椅子上睡去。 埃斯特将吴鸣抱起，送到了他自己的床上，等她出来时，却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门外站着。 “忒亚兹？”埃斯特轻声唤道。 “好久不见，埃斯特。” 埃斯特感觉到了忒亚兹和自己有了一种距离感、成熟感，哪怕她的外貌依旧是个年幼的女孩。 “吴鸣的精神状态很差，他究竟看到了什么？”忒亚兹问道。 埃斯特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不知道，末了问道：“有多差？” “离疯狂不远。”忒亚兹说道。 埃斯特有些惊讶的看着床上的吴鸣，她没有想到吴鸣居然到了这么危险的地步。 “你是怎么知道的？”埃斯特有些好奇地问道。 “我能感受到每个人的精神，在我眼里，每个人的精神可以量化来表达，这个量我愿意称之为‘意识熵’，这个值越高，代表着这个人的精神越差，吴鸣的‘意识熵’已经到了临界点。”忒亚兹对埃斯特解释道。 埃斯特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 “我的精神还好吧。” 忒亚兹望了埃斯特一眼，点点头，表示肯定。 见忒亚兹留在了吴鸣的房间里，没有离开的意思，埃斯特也就不待在这里，准备自己被打断的祈神仪式。 另外一边，整个公社都忙碌起来，吴鸣的话算是坐实了失落文明的遗迹和怪物有关这件事，整个公社进入了紧急状态。 军工厂重新开动了起来，武库内的武器也被拿了出来，很多老兵们重新开始了训练，准备对付接下来可能出现的第二次冲击。 亚尔林区的群众开始自动的往别的地方迁移，为未来可能的大战留出战场。 同一天，战争计划处建立，这是由公社常备军事组织中指挥员们建立的特化组织，旨在制定作战计划。战争后勤处，由一些不愿意上战场的人建立，他们怕死，但是又不愿意在可能的战争中置身事外，所以他们加入了后勤组织。是军事方面报名人数最多的组织。公社大陆军，自然是由圣战老兵和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们组成。战争情报处，由圣战期间精锐的特种部队成员组成，主要负责情报收集工作。 整个公社在这一刻重新化为了巨大的战争机器。 当然，不是所有人都是一条心，有一些人畏惧于战争，已经想着买船票前往中央大陆避难。 忒亚兹在吴鸣的房间内等着他醒来的同时，也不忘了去洱源湿地探查情况。 她将意识投射到一只昆虫身上，通过昆虫的感官观察着洱源湿地。 第一眼见到洱源湿地时，忒亚兹被震撼到了；此时的洱源湿地完全大变样，有的树木树冠被埋入地下，树根直指天空。有的地层深处的岩石暴露在空气中，整个场景十分的潦草。 不过，吴鸣建造的遗迹似乎还健在，没有半分损伤。 为什么会这样……而且这两次的第一受害人都是来自亚尔林、波文等国，对遗迹有想法的人…… 想到这，忒亚兹不禁看了躺在床上的吴鸣一眼。 再等等吧……这种怪物，不像是能人为制造出来的…… 被震撼的不止有忒亚兹、吴鸣。还有这远在千里之外的安其罗。 “我原本以为新大陆公社就是一个草房子，为什么会这么强？”安其罗震撼于新大陆公社恐怖的动员速度和生产能力。 “幸好提前知道了……要是按原本的计划，拿新大陆公社开刀，估计会直接陷入战争泥潭。”安其罗在心中嘀咕道。 同时，温迪伦和亚尔林的特工们也被吓得风声鹤唳。 感受着整个城市严肃的氛围，见到时不时有军人打扮的人路过，让他们以为自己是不是暴露了。 不过亚尔林帝国的两个特工有着安其罗的提醒，很快就恢复了镇定，而温迪伦王朝的特工就没有这么好运了。 第34章 详细信息 吴鸣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了过去，脑子依旧感觉浑浑噩噩的。等他清醒过来见到熟悉的天花板时，依旧感觉到一阵的迷茫。 吴鸣就这样瞪着天花板发呆了十几分钟，直到忒亚兹的声音将他唤回了现实。 “头脑感觉清醒一点了吧。你已经睡了5天了，我看你的意识熵值恢复到正常水平了。” 意识熵值？什么东西……吴鸣揉了揉眼睛，茫然的想着。 忒亚兹没有催促吴鸣，让他好好恢复。 1个小时后，吴鸣坐了起来。看起来状态似乎恢复了。 “忒亚兹，你能感受到生物的意识吗？”吴鸣问道。 “可以，传统意义上的生物意识我可以感受到，哪怕是一些抽象的意识，我也能抓到一丝蛛丝马迹。不过如果你指望我依靠这个去找空之形，那就没戏——我已经试过了。” 吴鸣没有感到失望，从他见到的景象上来看，空之形绝对有着意识，哪怕这种意识可能和智慧扯不上关系。所以忒亚兹依旧是突破口。 “走，我们再去看看。”吴鸣从床上坐起，不过他突然想起了埃斯特，于是问道，“埃斯特人呢？” “在进行祈神仪式。”忒亚兹说道。 埃斯特和吴鸣都没有对她说过祈神仪式这件事，忒亚兹也是从埃斯特所做的行为上猜到的——她也看过忒亚兹文明的书。 吴鸣点了点头，不去打扰埃斯特，和忒亚兹前往了洱源湿地。 一路上，吴鸣感觉到了整个社会上蔓延的沉重的气息。 “这是怎么了？”吴鸣问道。 “你的记忆出问题了？”忒亚兹皱眉道，“你告诉了公社成员怪物的存在。现在整个公社全部在为了可能的怪物军团做准备。” 吴鸣仔细地回想了一会，发现自己只有一点点相关的记忆，只知道自己之前和人说过话，至于说了什么，就不记得了。 “如果空之形真的像你说的那样强，我们就必须快点找到它，不然整个公社就会土崩瓦解。”忒亚兹说道。 吴鸣重重地点点头。 …… 再次回到洱源湿地时，吴鸣也被震撼了一次，不过这种震撼只持续了1秒。吴鸣就恢复了正常。 “你建造的遗迹真是屹立不倒啊。”忒亚兹看着地面上突兀的洞口，带着笑意说道。 现在这里被划为了禁地，只有吴鸣、埃斯特和忒亚兹这些不在魔能网络中的人才会来这里。 “空之形为什么会选在这里呢？”吴鸣自己也是一头雾水，这里他就只放了人类文明的书籍和一些信息存储器。 突然，吴鸣灵光一闪，自己这个遗迹唯一特殊的地方就只有与人类相关的东西了，空之形难道是为了这个而来？ 经过了深刻的思考，吴鸣排除了这个可能，因为只是人类文明本身，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虽然人类文明的科技要领先于这个星球的文明，但那只是在大部分领域上，还有一部分领域要弱于这个文明。 最有代表性的就是魔法脉络需要的几何学。 如果没有这方面因素的话，那另一个特殊就是人类文明是一个外来者了。 不过吴鸣把握不好这个外来者究竟是对这个星球来说，还是对整个宇宙来说。 “考虑到这个世界有着神的存在，那么难免不会有什么星球的保护神之类的东西。如果是保护神之类的，那为什么它不毁灭我呢？”吴鸣想不明白其中的联系。 忒亚兹看见吴鸣思考着什么，没有打扰他，自己向那个遗迹走去。 “而且我进遗迹没有任何反应，但是外人一进它就会攻击，难道……它和我来自同一个宇宙？” 吴鸣觉得这样能解释很多问题。 比如它为什么选择这个遗迹，因为这个遗迹是和人类文明有关的占地最广的地区了。 当然他没有任何证据来证明自己的观点。等他把注意力放回现实，发现忒亚兹已经进入了遗迹里面。 “忒亚兹！你还好吗？”吴鸣喊道。 没有回应。 吴鸣咽了口唾沫，他放飞了一个侦察机器人进入遗迹中，发现那里一切正常，什么都没有改变。 “忒亚兹不会死了吧？”吴鸣不禁这么自语道。 “嗯，死了一次。”忒亚兹的声音响在吴鸣的耳畔，而吴鸣左右张望，没有发现忒亚兹的身影。 “我在这。”一个小飞虫吸引了忒亚兹的注意。 “唉你怎么死了。”吴鸣有些讶异，忒亚兹死的太无声无息了。 “嗯，不过我不是白死，我弄清楚了空之形的攻击手段，只能说这个名字起的还算贴切。” “是什么？”吴鸣有些激动。 “原理很简单，这个宇宙的空间有多个维度，其中能直接观测的维度只有3个，其他几个维度卷曲了起来。空之形能够让空间以完整的姿态展现出来，再将10个维度重新以另外一种方式卷曲，那些消失的人和物，都被卷曲到了微观上。” 吴鸣一时间有些震撼，这个理论他听过，就是人类文明中的m理论，不过哪怕在他离开人类文明时，这也只是个理论，没想到今天居然能碰到现实的东西。 …… 埃斯特这一次的祈神仪式很快就进入了状态，她又一次进入了之前那种浮在空中的状态，而这一次的她要比上一次清醒多了。 她触摸着周围的白云，终于，在触摸了不知道是第几片白云后，埃斯特终于进入了一个新的场景。 这里似乎是一个十分昏暗的金字塔内部，而金字塔内部则是一排排异形书架，这些书架上放着一块块石板。 埃斯特朝着离自己最近的石板走去，那上面画着一个个符号。 虽然埃斯特从来没有见过这些符号，不过她还是懂这其中表达的意思。 “序列号：n-003。 名称：维度幽影。 评价：论外生物；可交流；可击杀；代价高昂；来源不详。 危险程度：极度危险，伤害不可逆。 描述：遇到该生物时，不要表现出任何恶意。该生物以信息为食，一般以空间中卷曲维度内的信息为食，如果卷曲维度内不再有信息，会将宏观维度卷曲入微观后进食。如果对方表现出恶意，请在卷曲发生前和组织联系，我们会为你收尸，处理您的后事，不用想着逃跑，如果对你有恶意，你逃不过空间维度变化的速度。 击杀方法：将该生物引入黑洞视界，在其中它将无法完成任何和维度相关的操作，它将永远困于其中，最终和黑洞一起消亡。 目击记录：…… 击杀记录：击杀尝试3次，成功3次。 击杀代价：13个聚居地失联。 埃斯特看的头脑一阵发晕，她想不到这个空之形居然这么难缠。 “绝对不能和它敌对……完了……忒亚兹！吴鸣！” …… “所以你想好准备怎么处理它了吗？”忒亚兹问道。 吴鸣摸着自己的下巴，他现在也拿不定主意。 当然，他拿不定的只是不知道该怎么杀它，而不是该不该杀它。 忒亚兹也是相同的情况。 两人就这样思考到了太阳落山。 第35章 与空之形的交流 在吴鸣思考出对策之前，埃斯特先一步找到了吴鸣。 此时的埃斯特瘦的吓人，上一次祈神仪式后好不容易养回来的身体现在又变得皮包骨头，再加上她白色的头发，白色的衣服，活像吴鸣以前玩的一个古老游戏里的骷髅怪物。 “不过埃斯特就算是这样也要找过来，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抱着这样的想法，吴鸣挥去了脑海里失礼的想法。 果不其然，埃斯特接近后没有给吴鸣说话的机会，直接问道：“你找到了空之形了吗？” 没有被注意的虫子忒亚兹感受到了埃斯特心中隐藏的恐惧情绪，心中有了些不妙的感觉。 “找到了，不过我们现在没有办法对付它。”吴鸣说道。 埃斯特闻言，松了一口气，而松下去的这口气让她差点瘫在地上。 吴鸣连忙扶住她，问道：“你是知道了什么吗？” 埃斯特等头晕目眩的感觉缓解一点后，开始诉说自己从神启中看到的信息。 忒亚兹和吴鸣越听越是心惊，然后便是劫后余生感。 “幸好我们还没有做出什么敌对行动，不然麻烦就大了。”吴鸣庆幸地说道。 他和忒亚兹都以为空之形是那种找到方法就可以解决的生物，并且严重低估了空之形的破坏性；而且听了埃斯特的描述后，就算他俩知道了怎么对付空之形，他们也办不到。 “现在我们怎么办？放着它不管？”吴鸣问忒亚兹道。 埃斯特感觉到吴鸣不是在和自己说话，她循着吴鸣的目光看去，发现了一旁不起眼的小昆虫。 “忒亚兹？”埃斯特试探地问道。 “是我，如你所见，我的身体已经被空之形吞噬了。”忒亚兹对埃斯特解释道，“既然能交流，我们为什么不试试和它交流呢？” 埃斯特将自己在石板上看到的交流方法教给了忒亚兹，而忒亚兹在学会后，就向着遗迹入口飞去。 “你说，你看到的石板上说的靠谱吗？”吴鸣怀疑地问道。 “应该靠谱吧……毕竟是神启。”埃斯特说道。 “那你看到的石板是谁记录的呢？一个先进的文明吗？” 埃斯特迟疑地点了点头。 从击杀记录来看，确实像一个文明。 …… 宇宙中某星系内的某颗星球上，星球中枢图书馆，该图书馆管理员正在图书馆内四处奔波，因为根据信息检测装置的检测结果来看，图书馆内出现了信息的外溢。 也就是说有某个存在绕过了图书馆的防卫机制，浏览了图书馆内的信息。 而且他们怎么也查不清信息的目的地。 “真是……又是那群小偷？”该图书管理员忙前忙后，依旧没有得到有用的线索。 “信息小偷，我要是抓不住你们，我今天就把我的名字倒过来写。” …… 吴鸣和埃斯特在忐忑中度过了一段煎熬的时间，直到某一刻，吴鸣感觉到自己的大脑出现了一种被轻抚的感觉。 吴鸣全身的汗毛倒竖，一种恶寒感挥之不去。 与此同时，忒亚兹的声音响在了吴鸣的脑内。 “埃斯特给的方法真的有用，我确实和空之形的意识连接上了，不过他不想和我交流，他更愿意跟你交流。” 吴鸣深吸了一口气，他感觉自己之前的猜测有一部分是对的，空之形的目标就是人类文明。 吴鸣来不及多想，一个柔和的声音响起：“你也迷路了吗？” “迷路？”吴鸣茫然地问道。 “嗯，我迷路了，回不到原来的地方了。这里的东西，很难吃，我吃不惯呢。”空之形说道。 “你和我来自同一个地方？”吴鸣再次问道。 “嗯，你带来的这些信息吃起来是熟悉的味道。” 吴鸣先是愣神，然后是欣喜若狂，这就像是在外地的人遇到了同乡人一般，不过这种欣喜没有持续多久，因为吴鸣突然意识到自己就是空之形的食物。 “你不用担心，你创造出来的东西，也带着家乡的味道，我不会伤害你。”空之形说道。 说着，吴鸣和埃斯特眼前的镜像发生了改变，眼前的事物就好像粘稠的颜料一般扭曲，扭曲的中心是一团不断变化的光源。 这就是空之形的真面目，吴鸣曾在一瞥中见过，给他留下了很不好的印象。 而埃斯特则是再也撑不住了，直接眼睛一闭倒了下去。 吴鸣眼疾手快，一把接过埃斯特，避免她掉在地上。 真硌手……吴鸣忍不住想道。 “所以，我现在是你的大厨吗？”吴鸣苦笑着问道。 “嗯……”空之形回答道。 突然，吴鸣和空之形的连结断开了。 吴鸣一个激灵，然后发现原来是充当中转器的忒亚兹死了。 空之形也发现了这种状况，于是他周围的空间再次扭曲流动着，慢慢的，一个人形渐渐成型，正是人形态的忒亚兹。 而忒亚兹一出现，很快就弄明白了状况，继续充当空之形和吴鸣之间的中转器。 “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吴鸣好奇的问道。 “不知道。”空之形回答道。 “那……”原本吴鸣想问怎么回去，但是想到如果空之形知道回去的途径，那就不会和自己在这边了谈话了。 吴鸣收拾了一下心情，说道：“既然你和我之间没有冲突，那么我们两个可以合作。” “拒绝，合作后，你一定会让我帮你做事，而我不想动。”空之形直接回绝了吴鸣的申请。 吴鸣不见失落，他退了一步：“那我希望你离开这块地方，因为这个地方接下来我有大用。” “不要，我不想离开这里，但是我不会干扰你。”空之形说道。 吴鸣点了点头，得到这样一个结果，已经是让他很满意了，而且和空之形保持良好的关系，对他来说十分宝贵。 “那就这样，我会不定时创造一些东西当作你的食物。” “嗯，可以。” …… 安其罗将空之形的信息详细记录下来，一开始他也被空之形的能力吓了一跳，不过很快，他就从这种惊惧中缓过神来。 “空之形，看起来像是一个强大的生物一般，但是毕竟只是一个生物，不是一个文明，光有智慧，却不懂创造，迟早有一天，我会擒住你。” 安其罗的语言中，饱含着轻蔑。 “教皇冕下，奥斯顿帝国最高代表正在等您。” 安其罗答应了一声，将文档放回了档案袋。前往会见北方的客人。 第36章 阿斯拜尔条约 阿列克谢·奥斯顿耶夫孤身一人坐在大厅内，在一旁的都是亚尔林帝国的高官，他们目光盯着眼前的文档，不时用目光偷瞟正襟危坐的阿列克谢。 阿列克谢尽量让自己不至于露怯，安静的等待着亚尔林帝国的教皇。 安其罗没有让阿列克谢等太久，他穿着全套的教皇服饰，走到大厅内接见阿列克谢。 “欢迎光临，奥斯顿帝国年幼的继承者。”安其罗一边问候，一边用最高礼仪向阿列克谢致敬。 阿列克谢起身，同样以国教归一教的最高礼仪回敬安其罗。 “初次见面，至善教的教皇冕下。” 安其罗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能力超群，不卑不亢，最重要的是，他同样有一颗虔诚的心。 安其罗点了点头，对阿列克谢感叹道：“相比于你父亲，你要更加有能力，更加虔诚，我就喜欢虔诚的人。” “您对善念之神的虔诚在奥斯顿帝国也是如雷贯耳。”阿列克谢客气的回答道。 安其罗摇头失笑道：“不用和我说客气话，我所说的和你所想的并不是一个东西。这里不是谈事的地方，来会议堂吧。” 阿列克谢有些疑惑，现在的安其罗给他的感觉就像是一个神神叨叨的神棍，没有一教教皇该有的成熟和稳重。眼见安其罗脚步飞快，阿列克谢赶紧追上，不再去想其他事情。 只有阿列克谢跟着安其罗进入了会议堂，其他人则是在另外一个会议堂商议其他事情。 门一关上，安其罗就开始侃侃而谈：“阿列克谢，我知道你，你是奥斯顿帝国的第四个皇子，不过你并不受重视，在归一教并没有任何职务。现在，你是奥斯顿帝国残余部分的实际领导人。” “不过尼古拉他估计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他自己会被软禁，原本的奥斯顿帝国被拆分成三块，要靠你这个不被他看中的人来拯救。” “您高看我了，我并没有拯救国家的能力。”见安其罗坐下，阿列克谢站在他身前，谦逊的说道。 安其罗摇了摇头，他拉着阿列克谢，把他按在了自己对面的座位上，说道：“不用这么谦虚，你的一切，神已经告诉我了。” “赞美神灵。”阿列克谢象征性的赞美了一句。 “我知道你这次来找我，是想要从我这里得到支持，收复被温迪伦、波文占据的领土；完成对他们的复仇之后，再报复我们。” 阿列克谢听着安其罗的话语，心跳都慢了半拍，因为他说对了阿列克谢计划的大体走向。 不涉及相关的细节，说不定是猜的……阿列克谢这样宽慰自己，表面上依旧没有什么破绽，回答道：“我们奥斯顿帝国不是忘恩负义之辈。” 安其罗直接嗤笑出声：“如果是真的就好了，这个大陆上哪个国家不是这么说的？结果我们是什么下场你们也看到了。要不是杀了归一教教会高层会让统治难度加大，你们一家全部都会被他们处死。不过他们居然因为统治的问题就放过了打压异教的机会，已经算是背弃了自己的信仰。” 安其罗越说语气中的笑意越少，最后甚至有了几分咬牙切齿之意。 他应该是为波文联邦和温迪伦王朝毁约而生气，总不能真的因为所谓的虔诚而生气吧……阿列克谢猜测着安其罗这么生气的原因。 安其罗的愤怒来的快，去的也快。 “算了，不说这个了，来谈谈你的目的吧。” 阿列克谢浑身的肌肉紧绷起来，他试探的想要提出自己的条件，不过在这之前安其罗制止了他。 “我们亚尔林可以无偿的提供给你们需要的材料，包括建筑材料、军事装备等等；你们的人才都被温迪伦和波文掳走了吧？我们也可以派出专业的人员来指导你们的工作。” 说着，安其罗在一旁的纸条上写下了援助物资的数量，递给了阿列克谢。 阿列克谢接过，惊喜的发现安其罗给出的数量刚好够用。 真是刚好吗……阿列克谢的心思越发凝重，他怀疑自己的班子里出现了叛徒。 “不过，这些都是有价格的。”安其罗说道。 “您说，能办到的，我们一定会办到。” “我的价格很简单，只要你们在一定时间内在北面抗住温迪伦和波文联邦的进攻就好。” “只是这个？”阿列克谢没有想到安其罗的条件居然这么简单——这件事就算安其罗不要求，他也一定会去做。 “别高兴太早，你们的计划最好改改，不然成功率太低。” 安其罗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起了一份文件，递给了安其罗。 面对改计划这个条件，阿列克谢有些迟疑了，因为这个不是他一个人能决定的。 不过，他还是接过了安其罗递过来的文件。 一翻开，阿列克谢直接吓了一跳，因为这个文档上写着的正是奥斯顿的复仇计划，此时这份计划上面画了一个大大的叉。在原来计划的旁边，是安其罗提出的计划。 回去一定揪出那些叛徒……阿列克谢在心中暗暗发狠。 在阿列克谢阅读计划的同时，安其罗也给阿列克谢讲述着自己的计划。 “你们的计划最大的问题是尼古拉在他们手里，如果未来你们对温迪伦、波文发动进攻后，身家性命掌握在他们手里的尼古拉命令你们撤军，你们是撤还是不撤呢？他可是教皇，如果你不听他的命令，那些信徒会怎么想你呢？” “所以在我的计划里，最重要的是让信徒们认为你是新的教皇；你回去后宣布你是新的教皇，我会为你提供神启，通过神启为你的教皇正名。争取开战的时候让归一教信徒承认你是新的教皇。” “再之后，就是战场上见分晓了。” 阿列克谢安静的听完安其罗的描述，并和文件上一一对应。 “谢谢您的好意，但是我并不打算接受这么一份提议。”阿列克谢直截了当的拒绝了安其罗的建议，如果真按照安其罗说的做，那么就算他们打赢了，奥斯顿帝国重新屹立于大陆上，那掌控这个帝国的也是安其罗。 “那真是太遗憾了，这份计划你就带回去参考吧，我们现在就签份协议？” 安其罗又拿出另外一份文件，封面上写着《阿斯拜尔条约》。 “只要在这份文件上签字，我们的合作就可以正式展开。”安其罗说道，把笔也递给了阿列克谢。 阿列克谢仔细地看着条约上的一条条条目。安其罗为了签约顺利，特意让条约的起草人写的简洁。 很快，阿列克谢就看完了整个条约的内容，条约内没有加入安其罗之前的提议，似乎他早早的就知道了阿列克谢不会答应。 “好，我可以签。” 五元历340年3月24日，亚尔林帝国和奥斯顿帝国秘密签署了《阿斯拜尔条约》，为后世的东北联盟奠定了基础。 第37章 销声匿迹 关于阿列克谢来访并达成相关协议的事情，除了两国一小部分高层，没有更多人知道。 安其罗回到了圣都大教堂的顶层，这里是教皇专用的祷告室，为了表现教皇是距离神灵最近的人的含义，特意将祷告室选在了教堂的最高层。 不过安其罗来到这里不是为了祈祷的，现在的他已经不需要用这种形式来彰显自己教皇的身份了。他来到这里只是因为这里是最高点，只是因为神言系统还在这里。 祷告室的墙壁是用玻璃做的，在其上描绘了相应的魔法脉络，让玻璃墙壁拥有了自清洁、调整透明度的功能。此时的安其罗就透过玻璃，将正在离去的阿列克谢的背影收在了眼底。 “不错的小伙子，只要稍加雕琢，会是一位虔诚的信徒。”安其罗自语道。 …… 吴鸣和空之形达成协议后，这一次危机算是初步解决了。 “公社似乎还处于紧急状态啊。”走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的埃斯特说道。 “嗯，毕竟你们俩现在没有接入魔能网络，我接入魔能网络的方式又和寻常的方式有些不同，魔能网络无法从我们这里获得信息，也就不知道空之形的存在。”忒亚兹解释道。 “那我们需要做什么吗？”埃斯特说道。 吴鸣摇了摇头，说道：“不用，紧急状态本身持续不了多久，在之后的探索中，如果他们没有发现空之形，他们慢慢的也会松懈。自然而然就解除了紧急状态。” “这样真的可以吗？”埃斯特对吴鸣的理论表示怀疑。 吴鸣倒是很自信，因为这个理论在人类社会已经验证了很多次了。 “根据人类社会的经验，一个问题最终要么是被解决了，要么随着发展不被认为是个问题。现在公社显然没有解决空之形的条件，所以最终这个问题的结局只能是另外一个。” 埃斯特没再说什么，吴鸣转头又去询问忒亚兹刚才的感受：“忒亚兹，你被空之形卷曲到微观世界里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什么感觉？什么都没有感觉到，事实上我这个本体压根没有发觉任何异常，还是其他个体发现了我失联了，事后告诉我我才意识到。”忒亚兹颇为后怕的回想道。 吴鸣低着头沉思忒亚兹的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三人沉默的走在大街上，迎面撞上了一队士兵。 这些士兵看起来全副武装，不过吴鸣还是发现这些人的装备有着细微的差别。 “你们还没有撤离吗？这里现在很危险。”为首的士兵队长对三人说道。 “你是？”吴鸣问道。 “我叫爱德华·琼斯，我们都是来自军事爱好者俱乐部，现在是大陆军的先锋部队。”士兵队长自我介绍道。 吴鸣上下打量了这群人，这些人看起来刚成年，很多人脸上的稚嫩都没有褪去，他们穿着不同样式的战术背心，拿着制式弩枪，昂首挺胸，努力的让自己表现得像是职业军人。 不过在吴鸣看来，这群人更像是卫民团的执法人员，很少见血，并且对自己的职责和拥有的暴力而感到自豪。 要是波文联邦或者温迪伦王朝直接突袭，以他们的状态，估计公社会付出不小的代价…… 爱德华察觉到了吴鸣眼神中那种看不起的情绪，有些不悦。他语气变得有些冷：“你们最好远离这个城镇，在洱源湿地，可能有着怪物。” “怪物？什么怪物？”忒亚兹装作一个好奇的小朋友问道。 面对忒亚兹这个孩子样貌的人，爱德华语气重新变得柔和：“怪物是吃人的，对人们造成伤害的东西；我们就是去消灭那个怪物，保护民众的人。” “它长什么样子？”忒亚兹继续问道。 爱德华嘴巴张开，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因为他确实不知道那个怪物长什么样，最终不愿意撒谎的他只能回答道：“不知道。” “你连怪物长什么样都不知道，还能消灭它吗？”忒亚兹扑闪着大眼睛，笑道。 “我们有弩枪，绝对会让它好看。”爱德华展示了一下自己手中的武器，说道。 “那如果……那如果怪物就像一个虫子那么小，你们该怎么办？” 爱德华一下子卡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忒亚兹撇了撇嘴，失落地说道：”你们不会在吹牛吧。连敌人都不了解，怎么保护我们啊。“ 吴鸣适时地捂住了忒亚兹的嘴，笑着向爱德华赔礼，带着二人绕过这队士兵。 而这队士兵大部分人都红温了，忒亚兹最后的嘲讽让他们感到冒犯，他们还不好意思去反驳一个孩子的话。 ”我一定要证明自己！”爱德华暗暗在心中发誓。 吴鸣走远后，也忍不住感慨：“他们都是群乳臭未干的孩子，抱着一种天真加入了军队。” “是啊，就像是一个孩子，失恋后学大人们去喝酒，以为自己这样就和他们一样为情所困，最终因为饮酒过多被送入儿科治疗一般。”忒亚兹说道。 她刚才装作一个孩子对爱德华问出那些问题，就是想让他们知道参军不是什么好玩的事。 “不过就算说再多，能让他们蜕变的，只有真正的战场。”埃斯特补充道。 “是啊，那不是我们能做到的事。” …… 接下来的几天，吴鸣成为一位搬运工人，帮一辆辆物资车装卸军火、粮食。 与此同时，他还通过忒亚兹的接口进入了魔能网络，虽然不能和公社的人交流，但是可以查看他们的交流。 现在吴鸣能在魔能网络大陆军交流区看到各种抱怨。 “我这一天去了三次洱源湿地，那里除了一个遗迹之外没什么东西了，要我说就该把那个遗迹炸掉。”一个巡逻探索洱源湿地的军人抱怨道。 “不可能允许的，那是失落文明的遗迹，历史爱好者协会说什么都不会同意摧毁它的。” …… 军火运送完毕后，吴鸣又做起了土木老哥，在约克梅尔堡外围挖战壕，修地堡。 和吴鸣搭伙的人是一个老兵，他看起来很和蔼，说话也带着笑意：“你是外国人啊，怎么也来帮我们干活啊？” “嗯，信用评分要没了，找点活干嘛。”吴鸣的这个理由可以说服他人，因为这个城镇的大部分人都离开了的缘故，能做的活急剧减少，所以做这个也不会有人怀疑。 “嘿！那群新兵蛋子，一听挖战壕，没一个人来的，他们不知道，一个好的战壕可以救自己一命，你以前也当过兵吗？你的战壕挖得不错嘛。”老兵絮絮叨叨的说着，还夸赞了吴鸣一句。 吴鸣微笑的点头，那个老兵开始诉说自己服役的历史。 …… 一转眼，一个月过去了，约克梅尔堡几乎被修成了一座堡垒，而大陆军搜索了除了遗迹外每一处地区，没有发现任何怪物的踪迹， 渐渐的公社成员的心弦也渐渐放松下来。他们回到了原来的生活方式。不过，有些人坚持认为怪物依旧存在，只是蛰伏了起来，所以一直坚持维持着军队。 周边没有发现有用的线索后，大陆军将目光放到了遗迹中。 现在，轮到历史爱好者协会的成员们登场了。 第38章 赴死的意志 历史爱好者协会在这次突发事件中是损失最大的，被空之形卷入微观世界的人中有三分之二都是历史爱好者协会的人，等到吴鸣和空之形建立联系后，那些人已经被空之形吞噬了。 现在，他们又要作为第一批先遣队去大规模探索遗迹。 当然，他们不是被迫的。 “这里面都是文物，可不能让你们这些门外汉进去。”带队的历史爱好者协会会员这样说道。 历史爱好者协会的探险队是有着二十人的队伍。这次的探索有很大的未知，所以队伍的人数只有这么多，吴鸣和埃斯特赫然在列。 “虽然我不是公社成员，但是我也是一位历史学家，你们没有理由禁止我加入吧。”吴鸣如此说道。 带队的人名叫尼尔斯，他虽然没有理由拒绝吴鸣，不过他还是再三警告道：“你自然可以加入，不过你不能把里面的东西当作私人的物品带走。” 公社里的规矩，这些东西应该归集体所有，尼尔斯他们很乐意遵守；不过他们不知道吴鸣这些外来人是否愿意遵守。 “没问题，只要我们以后还有研究的机会就行。” 尼尔斯点了点头。 这次探险队伍除了再次确认是否有怪物在遗迹内外，还有一个重要的任务就是转移遗迹内的物品。 现在洱源湿地的地貌发生了如此大的改变，没有人知道遗迹内部是否出现了损伤，为了防止遗迹内的文物被损害，历史爱好者协会希望能将这些文物先转移出来。 就这样，整个队伍带着沉重的心情踏上了前往遗迹的旅途。 吴鸣和埃斯特两人的心情倒是放松了一些，空之形是有理智的生物，它不会轻易背弃诺言。 吴鸣不知道的是跟在他身后的队伍内有着两双眼睛正看着他。 他们正是提米奥和让，亚尔林帝国情报部队的特工。 安其罗直接向他们二人下达了命令，让他们混入这次探险。 两人现在的身份是搬运工，他们的任务是趁着接下来搬运文物的工作间隙，找到里面记载失落文明科技的文物，记录下来带回亚尔林帝国。 原本他们想要混入历史爱好者协会的探险队的，但是考虑到吴鸣的存在，两人放弃了这种打算，因为安其罗曾经提醒过——不要和吴鸣打照面。 现在两人总算明白了安其罗为什么要特意叮嘱了。 因为吴鸣和埃斯特在队伍中真的很显眼，不是因为外貌、装扮这些外在因素，而是精气神。 其他队员都是一副慷慨赴死的悲壮，只有吴鸣和埃斯特没有那种气息。 如果他们两个也混进去，知道没有危险的他们下场可想而知，会被吴鸣一眼认出来。 如果被吴鸣标记上异常的标签，那么后面两人的行动难度无疑会有巨大的阻碍。 …… 另外一边，温迪伦王朝的两位特工此时依旧在卡新罗深居简出。 “根据我的情报，公社开始发掘那个遗迹了。”情报员凯瑟琳说。 奥拉夫对着凯瑟琳翻了个白眼：“这种在报纸上刊登的情报有什么回报的必要吗？你们情报局的人都喜欢走形式。” “什么话！就算在报纸上刊登了，那还不是要我去看吗？再说什么叫走形式？这叫走流程！”凯瑟琳反驳道。 奥拉夫撇了撇嘴，开始说起下一步行动计划：“组织上让我们密切关注遗迹的开发情况，在遗迹开发完成后，让我们去把那些东西偷到手。得手后会有人接应我们。” 凯瑟琳点了点头，奥拉夫是执行人，在这方面，凯瑟琳无条件听从他的建议。 …… 遗迹内部超越了尼尔斯的预料，也超过了探险队其他人的预料。 在他们的预想中，这个遗迹可能早已经被水充满了。 而现实是这里面没有任何一点水的痕迹。这让他们准备的除水魔法和相应的魔石都没有了用武之地。 吴鸣不怎么惊讶，空之形将遗迹中的水全部卷曲到微观里面了，要不是吴鸣要求，它甚至想要让整个遗迹变成真空环境。 “这是？”尼尔斯率先冲到了书架旁，小心翼翼的翻开了其中的一本，在看到书中的字迹清晰可辨时，不禁泪流满眶。 未来的几年，历史界都不会寂寞了，解读这些文本会是最炙手可热的事。 眼见几乎所有的探险队都将目光转向了书籍。吴鸣咳嗽了两声，说道：“我们这一次还要搜索怪物是否在这里。” 尼尔斯拍了拍额头，说道：“是的，是的，这样，我们分为两个队伍，一个队伍探查别的区域，另一个队伍把这些东西搬上去。我去探查组吧。” 众人都能感受到尼尔斯最后一句话的咬牙切齿感，而就算有了尼尔斯的带头作用，探查组最终只有五个人，刨除了吴鸣和埃斯特，真正想加入探查组的人就只有三个人。 “好，大家出发！”尼尔斯说完，头也不回的带头走进了黑暗中。 尼尔斯使用照明魔法，仔细地搜寻着每一处。 吴鸣跟在后面，使用留影魔石记录着所有的东西。 整个探查工作进行了两天两夜，最终尼尔斯无功而返。 “奇怪，这里也没有，那个怪物跑哪里去了？”尼尔斯呢喃道。 “或许它已经跑了也说不定。”吴鸣在一旁说道。 “那更糟糕了，它跑到哪里去了？”尼尔斯眉头皱的更深了。 “不知道，不过现在看来，那个怪物只造成了一次伤亡事件，说不定它是个好家伙呢？你们大可不必如此紧张。” 尼尔斯鄙夷的瞥了吴鸣一眼：“你跟我说一瞬间杀死一百多人的东西是好家伙，那被它杀死的人算什么？坏家伙？” “对不起！”意识到冒犯了对方，吴鸣赶紧道歉。 尼尔斯也不在意，这种外来人没经过圣战，不知道怪物的恐怖，也算情有可原。最终五人再次搜寻了半天后，依旧什么也没有发现；只能回地面复命。 地面上，其他的工作人员正在对搬上来的书籍进行消毒，更远处是严阵以待的军队。 尼尔斯单独一人去汇报工作，吴鸣和埃斯特两人则在一边休息。 很快，吴鸣发现了一些异常。 “埃斯特，看那边两个人。”吴鸣指着人群中忙活的提米奥和让两人。 “怎么了？”埃斯特只感觉这是两个普通的工人。 “你看他们的手，那老茧痕迹的分布，明显是接受过射击训练的。” 埃斯特仔细一看，发现确实如此。 “他们是亚尔林的特工？”埃斯特猜测道。 “大概率是。” …… 安其罗抬起头，叹了口气。 没想到提米奥和让两个人这么谨慎，最终还是被吴鸣发现了异常。 “面对吴鸣的试探，他们两个人肯定保守不住秘密。”安其罗这样想着，给两人下达了最后一个命令。 “你们已经暴露，为了守密，请你们二人自裁。” 正在搬东西的二人明显感受到通讯魔石在震动，碍于现在人多眼杂，他们也不好查看，只能等下班后再说。 第39章 情报组战对策联盟成立 夜晚，提米奥和让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查看起通讯魔石内部的信息。 看完后，两人脸色煞白，他们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暴露了。 就在此时，一阵敲门声响起，惊得二人站起。 “怎么办？”提米奥问道。 “还能怎么办？直接来吧！”说着，他让表皮爬满了魔法脉络，只要这个魔法完成，他就能完成自杀，然而就在魔法脉络成型的前一刻，他们两个人的身体凝固在原地。 “这么重要的事，你们事先居然没有设定好暗号？而是等回来再看消息？你们不怕延误吗？”吴鸣推门而入，坐到了二人面前。 在地球上，像这种谍报行动，往往会设置简明的暗号，来应对紧急情况，比如暴露或者终止行动什么的。而在这个世界上，谍报行动就显得十分简陋。 两人现在努力的想活动身体，但是无论大脑怎么下达命令，身体都没有反应。 “别白费力气了，你们身体的神经系统已经被我接管了，你们是来自亚尔林帝国的人吧？你们来这里是干什么的呢？” 两人瞪着吴鸣，没有回答吴鸣的话。 吴鸣撇了撇嘴，有些惋惜地摇了摇头，说道：“既然你们不配合，那我就使用精法吧。” 精法，魔法脉络的铭刻对象一般是大脑。而任何魔法只要涉及大脑，就是所有魔法种类中危险系数最高的，一不小心就会对使用者和被使用者的大脑造成不可逆的伤害。 吴鸣话音落下，两人突然开始无征兆的自燃了起来。 两人先是一愣，然后开始狂笑起来，大声的吼道：“你别想从我们这里得到任何东西！” 两人还想叫嚣什么，下一刻就倒了下去。 远在千里之外的安其罗叹了口气，他在得知了两人被吴鸣盯上的那一刻，就准备好引爆二人体内的自燃魔法。 “又对信徒造了杀孽。”安其罗叹息着，跪在祷告室，开始向雕塑忏悔。 吴鸣对二人的死亡没有半分遗憾，他原本就没有想从他们这里得到什么有用的情报，只是想试探一下安其罗是否可以远程操纵他人。 现在看来，安其罗的手段没有超过这个世界的常规手段。 “他的神就只告诉他情报，其他什么东西都不告诉吗？他的神难道是监控摄像头？”吴鸣在心中吐槽道。 这里发生的动静很快就惊动了在外巡逻的士兵，他们看到一个屋子内有着火光，赶忙跑过来准备救火，但是一推门就看到两个人倒在了地上，身上冒起了火焰，另一个中年男人仿佛被吓傻了一般，倒在地上语无伦次。 士兵们对视了一眼，立马兵分三路，一路将吴鸣扶了起来，带到营地内看管起来；一路扑灭了提米奥和让身上的火；一路去找验尸官。 吴鸣被掺进营地后，很快就有人过来审问吴鸣。 由于吴鸣和提米奥、让三人脑内都没有魔能网络的终端魔法脉络，所以他们三人的对话除了安其罗没有其他人知道，这也给了吴鸣操作的空间。 他在供词中有意的把调查人员的注意力往提米奥和让两人的身份身上引。 与此同时，验尸官的报告也得出了结果：两人是从重要的内脏开始燃烧的，并且两人身上都有外科手术的痕迹。手术在很久之前，内脏上被铭刻上魔法脉络就在那个时候。 这排除了吴鸣的嫌疑。 公社内部的人有不少人认出来了这种死法是标准的上层处理败露的特工。 “也算是意料之中吧，看样子是亚尔林帝国的情报人员。”魔能网络内，昔日的特种作战队成员说道。 “不知道公社现在有多少他国特工了，你们说为什么我们公社就没有自己的特工呢？”另一个纯路人说道。 一听这话，魔能网络内部开始了热烈的讨论。 于是，在无人关心的角落，一个组织悄悄成立——情报作战对策联盟。 …… 吴鸣在被盘问了一个小时后就被放了出来，埃斯特此时正在外面等他。 “发生了什么？”她关心地问道 “没什么，就是找出了来自亚尔林帝国的两个间谍。” “间谍？间谍来这里干什么？” 埃斯特刚问出声，立马就知猜到了为什么。 亚尔林帝国肯定是为了人类文明的科技而来。 吴鸣表情轻松的回到了住处，而埃斯特则是有些担忧。 虽然她表面上没有表现出来，但是吴鸣知道，只要她走路低着头，就代表着她在思考问题。而如果是忧心的问题，那她的上眼睑也会垂下。 “你在想什么？”吴鸣问道。 “我？我在想如果亚尔林夺得了你们的科技，那之后……” 一听埃斯特在担心这个问题，吴鸣笑出了声：“担心这个？你担心亚尔林帝国得到这些科技后，实力突飞猛进？怎么可能，一个国家的战争潜力，可不仅仅是装备，迅捷的信息交流才是关键所在。” “拥有魔能网络的公社，从接敌，到通知炮火打击，战友协同打击，要远比亚尔林帝国的信息系统高效，除非安其罗愿意把他和神灵交流的方法下放到全部的军队战士。否则你这种担心就是杞人忧天。” 吴鸣是说给埃斯特听的，更是说给安其罗听的。 …… 遗迹的开发工作有条不紊的进行，吴鸣除了每天按时给空之形投喂一点从地球带回来的一点东西外，就是给历史爱好者协会帮忙和研究空之形展开空间用卷曲空间的能力。 终于，到了4月14日，遗迹内部的书籍和其他物品全部转移完毕。 这十几天对于历史学界和科学界来说可以算是捷报频传，因为这些书籍囊括的领域十分广泛，从数学到文化，应有尽有。 不过对于大陆军来说，有个坏消息就是那个怪物再也没有出现过。这也就意味着他们没有机会消灭那个怪物了。 “很遗憾的告诉大家，我们现在彻底失去了那个怪物的踪迹，为了防止那个怪物的突然袭击，我们建议每一个聚居地可视情况自行组织军队保护聚居地免受怪物的侵扰。”公社常备军事组织在魔能网络通知道。 吴鸣和埃斯特得知后还是很满意的，这样公社算是有了常备的军队。 而怪物的销声匿迹，渐渐的也让人们对它的恐慌变得淡了起来，或者可以说已经习惯了这种恐慌。 民众的注意力有相当一部分被吸引到了失落文明书籍的解读上。 其中最受欢迎的就是文学类和历史类的书籍。 而科学类和哲学类的书籍是最冷清的，只有业界的人和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才会关注它。 凯瑟琳和奥拉夫就是其中之二。 “现在就是我们登场的时候了吧？”凯瑟琳激动地说。 奥拉夫自信点头，说道：“走！出发！” 第40章 情报组织的对决 阿根加，原亚尔林总督直辖区的首府，现在是新大陆公社亚尔林区的一座特大城市。作为有着重要意义的城市，哪怕在最后一战中被彻底毁灭了，人们也依旧愿意花费精力将这座城市恢复如初。 看着繁荣的城市，凯瑟琳不禁吹了一下口哨。 “这可比卡新罗好太多了！不愧是首都啊。”凯瑟琳兴奋地说。 奥拉夫跟在她身旁，没有去管兴奋过头的凯瑟琳——凯瑟琳的兴奋头能让他们两个人看起来更像普通游客。 “听说这座城市被毁灭了一次，但是从外表来看一点也看不出来，公社的效率高得吓人。”凯瑟琳左顾右盼的看着城市里的建筑。 “主要还是那些机器人的功劳。”奥拉夫插嘴道。 他看着在大街上来回穿梭搬运货物的机器人，羡慕之情溢于言表。 如果王朝也能引进这些机器人，将会给王朝带来怎样的变化？奥拉夫不禁在心中畅想可能的未来。 两人就这样一边观光一边来到了旅店。 “老板，要一间房！”凯瑟琳说。 旅店的老板是一个老人，他看了他们一眼，转身去找对应房间的钥匙，一边找一边问道：“你们是外国人吗？也是来看失落文明遗迹的？” 最近阿根加的旅店生意火爆了起来，因为从洱源湿地运来的文物古籍最终要在这里保存——也只有这里有现成的地方放置这些珍贵的文物。而这些文物又吸引了不少爱好者前来瞻仰。 “对！我们之前一直在卡新罗，那里没什么好玩的，在听说这里有展览之后，就想着过来看一看。” “嗯，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就是一堆破书。还看不懂。”老人将对应的房间钥匙递给两人。 凯瑟琳笑着接下，顺便向老人问了更多展览的情况。 和老人告别之后，两人进入房间后，首先检查存不存在窃听、监视魔法和设备。 在确定没有异常后，两人立马坐下来汇报情况。 “第七行动处执行人奥拉夫报告：目前已经到达公社存放文物的城市，据了解失落文明书籍保存和展览的地点在科尔博物馆。请求下一步指示。” 很快，奥拉夫就收到了上级的回信。 “这里是第七行动处：做的好，奥拉夫，你们多接触失落文明的书籍，尽可能地拍摄相关影像，上传给我们，情报局的分析师会分辨出有价值的目标，由你们执行偷盗行动。” 明确了接下来的任务，奥拉夫拉着凯瑟琳就往屋外走。 “干什么？”凯瑟琳茫然地问。 “去科尔博物馆踩点。” …… 情报组织对策联盟成立后，由于组织的特殊性使普通人无法加入，导致联盟一度缺乏人员。 不过，随着原四大殖民政府旗下的特工组织特工们先后加入了该联盟。联盟也渐渐开始履行他的职责。 而联盟的组织者正是巴斯蒂安，也是他游说了大量特工加入这个组织。 当年他刺杀埃斯特失败后，埃斯特本人没有怪罪于他，所以他受到的处罚十分轻微。 后来他为了赎罪，自行加入了敢死队，每一次进攻怪物军团都冲在第一线。 在战争结束后，他改信了人类教，穿上了人类教的教士服，继续为公社贡献自己的力量。 现在，联盟正在对所有的无线电进行检测。 他们分为四个小组，分别负责中央大陆的四个主要国家。 “巴斯蒂安，温迪伦组发现几个可疑的通讯。”监听员海伦娜报告道。 巴斯蒂安查看海伦娜筛选出的几个通讯，这些通讯的发出地都是来自温迪伦群岛，圣温妮城，王冠区。而接收人则很多，并且散落在大陆各处。 圣温妮城是温迪伦王朝首都，王冠区又是政府部门最多的区域，温迪伦王朝的两个情报机构总部也在那里。所以这些接收人极有可能是间谍。 “有谁愿意去监视这几个人？”巴斯蒂安将名单上的嫌疑人放到了联盟的内部交流区上。 很快，就有人陆续接取了任务。 不过，亚尔林区的迟迟没有人接取。 “我去吧。”巴斯蒂安最终选择自己亲自上阵。 …… 奥拉夫和凯瑟琳假扮着情侣，来到了科尔博物馆外围。 “这不是科尔大教堂吗？他们把它改成了博物馆？”凯瑟琳惊讶的说道。 “……离经叛道！”奥拉夫不屑的骂了一句。 两人都是真实教的信徒，对于科尔大教堂被改成博物馆没有多少悲伤的情绪，更多的是对公社对神灵不敬的愤怒。 奥拉夫最先收拾好情绪，带着凯瑟琳进入了科尔博物馆。 凯瑟琳好奇的观察着内部的布置，从中已经看不出任何宗教因素了。 而奥拉夫则更多的将注意力放到了科尔博物馆内部的保卫措施上。 科尔博物馆内部有着不少留影魔法，以及各种警戒魔法。至于专门的人工看守，奥拉夫环视了一圈也没有发现，只有几个卫民团的人在维持秩序，这些人入夜后就回家了。不会留在这里。 “难点就是怎么绕过留影魔法和警戒魔法。”奥拉夫在心中一遍遍的演练着偷盗行动。 凯瑟琳则不需要考虑那么多了，她只是个情报人员。 “你看这个……数字唉！失落文明的数字和我们差不多唉！”凯瑟琳小声地说。 至于她为什么专挑这个说，因为这些带着大量数字的书正是他们的可能的目标：科技离不开数学，他们自己的文明是这样，那么合理推测，失落文明应该也是这样。 就在凯瑟琳准备拍照留影的时候，一个手掌挡在了她的视线里。 “这里不让留影。”和煦的声音在二人耳边回荡。 奥拉夫和凯瑟琳看去，来人穿着人类教这个在他们看来不伦不类宗教的教士服，面容慈祥，有着一种看透一切的安宁。 “啊，我们不知道。”凯瑟琳尬笑着，将魔石收了回去。 “没事，守则只在魔能网络里传播，没有考虑到你们外来人，这是我们的疏忽。”巴斯蒂安笑着说道。 “你好像和那些维持秩序的人穿的不一样，你也有权利干涉他人吗？”奥拉夫疑惑地问道。 “这不是权利，而是我们的义务。这也不是干涉，而是保护。”巴斯蒂安回答道。“我还有事，祝两位游玩愉快。” 看着巴斯蒂安的背影，两人眼中尽是无奈。既然没办法使用魔石，那么凯瑟琳只能用土办法，将这些内容记住，然后回旅馆后复现出来，再交给上级。 离开的巴斯蒂安向着博物馆后方走去，那里不是展览区，游客无法进入。 一进入，吵闹声涌入了巴斯蒂安的耳畔，就好像进入了一个吵闹的班级一般。不同的小团体围在不同的地方激烈的讨论着。 这些都是来自各界的学者，他们都是来解读失落文明遗迹的。并且这些人还不是全部，还有源源不断的人正从世界各地赶来共襄盛举。 巴斯蒂安显然不是来参与讨论的，他的目标是来试探两位从波文联邦来的学者，根据记录，他们也和波文联邦行政区内的人有过交流。 透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巴斯蒂安准确的锁定了一个目标。 那个中年男人正在侃侃而谈，而那个年轻女性倚在桌边，看着众人，就像自己看着他们俩一般。 似乎察觉到了注视，那个女性回过头，刚好和巴斯蒂安对视。 那名女性不愿冒犯，垂下眼睑后将目光投向了别处。 而巴斯蒂安就好像特种弩弹击中了一般，愣在了原地。 第41章 交易 巴斯蒂安的一生遇到了很多人，然而对他来说真正重要的人屈指可数，埃斯特就是其中之一。 虽然巴斯蒂安和埃斯特相处的时间非常短暂，但是她给巴斯蒂安带来的影响不亚于他的恩师、父母。 最令巴斯蒂安印象深刻的是埃斯特的眼睛。哪怕现在回想起来，巴斯蒂安依旧感到安宁。 而那个名叫伯纳黛特的女性，给了巴斯蒂安熟悉的悸动。 巴斯蒂安在胸前象征性的画了一下人类教的教徽，将自己心中涌动的感情压了下去，以一种理性的目光审视着二人。 埃斯特依旧倚着桌子，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现一般，时不时在人群中插嘴说上几句话。 吴鸣则浑然未觉，他现在正把全部的精力用在和他人交流上。 这对吴鸣来说是一个痛苦的过程，在讨论过程中他必须假装自己不认识这些字，同时尽量引导着他们往正确的方向上解读。 而遇到了解读方向完全错误，但是偏偏又能自圆其说的说法，吴鸣又得花很大精力去引导他人将这种解读证伪。 由于越来越激动，讨论过程中他总是克制不住手舞足蹈。 而远处的巴斯蒂安观察了一阵，发现这两人似乎真的只是学者。 “展览区那两个人有很大的嫌疑是间谍，从他们的行动轨迹来看目标似乎是这些文物？这两个人看起来是学者，但是不能排除是间谍的可能。”巴斯蒂安在魔能网络中记载道。 巴斯蒂安结束了对吴鸣和埃斯特的观察，前往观察下一个目标。 察觉到巴斯蒂安离开了，埃斯特悄无声息的戳了戳吴鸣的腰部。 吴鸣借口喝口水，带着埃斯特来到了饮水处，此时这里没什么人，是绝佳的谈话地点。 “情报组织对策联盟怀疑到我们身上了。”埃斯特说道。 吴鸣发现埃斯特的口型和她真正的话语有所不同，明白这是防止有人读唇语。 可惜的是吴鸣并不会这种技能。所以他选择背对所有人群，小声回道：“不用担心，我们又不是什么间谍。只是受约书亚之托，来这里发展人脉而已。” “发展人脉过后不就是为了未来的间谍活动的吗？”埃斯特反驳道。 “那是未来了，至少现在我们不是。”吴鸣无所谓地说道，说完，他就回到了人群。 埃斯特看着吴鸣的背影，想着未来可能的发展。 …… 波文联邦，两个特派员的失踪让中央情报局陷入了两难之中。 两位特派员极有可能被公社捕获，中央情报局在忒亚兹大陆的情报网都处在暴露的风险之中。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让整个忒亚兹大陆内部的情报网保持静默。 但是一旦这样选择，那么对失落文明科技的争夺就会落入下风。 就在爱德华对此感到烦恼的时候，约书亚·辛克莱进入了爱德华的办公室。 “辛克莱家族怎么派了你这么一个晚辈来？你叔叔呢？” 约书亚坐到了爱德华对面，严肃的说道：“我不是代表辛克莱家族来的，我是代表我自己来的。” 爱德华看了约书亚一眼，发现对方挺有自信的，被勾起了兴趣，他问：“你是想和我谈生意吗？” “对！”约书亚点头。 “你能开出什么价码呢？”爱德华好奇这个小辈有着什么样的筹码，让他有自信坐在自己对面。 “中央情报局在忒亚兹大陆的行动似乎受到了阻力，您似乎在保护情报网和完成任务之间纠结。” 爱德华的心情直接垮了下去。 “中央情报局负责保密的是哪个废物？”爱德华在心中怒骂道。 约书亚似乎听到了爱德华的心声，解释道：“我的情报并不是来自中央情报局内部，而是我在忒亚兹大陆的合作伙伴，你们的特派员在忒亚兹大陆寻求过他的帮助。” 见不是自己部门内部出现问题，爱德华的心情好了一点，但也只是一点。 “这些人怕是把特工行动守则忘得干干净净！怎么能让外人帮忙呢！”爱德华心中暗下决心，在未来对整个中央情报局进行考核，不合格的直接回特工学院重造！ 约书亚继续说道：“如果你们仅仅是为了失落文明的科技，那么我的合作伙伴可以胜任。他现在正在解读失落文明的书籍。他解读过的，也就是我们能知道的。” “行动的内容你是从你家长辈那里知道的？” 约书亚点点头。 “你想要什么？” “我计划在忒亚兹大陆布置自己的商业网，中央情报局对新大陆公社有系统性的认识，我想……我们可以合作？”约书亚提议道。 爱德华思考了一会，爽快的答应了：“好，只要你做成了这件事，那么新大陆公社那边的情报员们可以为你进军公社市场铺路。” 对于爱德华来说，这是一个双赢的局面，这样既能完成任务，又用不到自己的情报网，减少了暴露的风险。至于未来的事，那就是商业活动了，和间谍行动有什么联系？ 见爱德华答应了下来，约书亚也松了一口气，这件事的谈成，对他来说有着重要的意义。在商业上，公社那近乎免费的人力资源在商业上有多大的意义自不必多说；政治上，自己和爱德华的合作无疑会提高自己在家族中的地位和政治影响力，一举多得。 …… 亚尔林帝国，安其罗没有为两名特工的死而感到悲伤。 “通过温迪伦和波文联邦安插在我们内部的特工，把我们要继续加大投入的消息告诉他们。” “找人，把埃斯特和吴鸣是间谍的消息透露给新大陆公社。记住，给那两个人添点麻烦就好，不要激怒那两个人。” “继续加大各州的经济投入，另外，把名单上的这些人杀了。” “军队清洗工作开始深入基层，这是第一份名单。” “……” 一条条命令有条不紊的从教皇的宫殿里发出。 这些命令涵盖的范围十分广泛，从军事到农业，从城市到农村。 安其罗以神的名义在国内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在改革中被杀的人甚至要多于在大战中死亡的人数。 不过亚尔林帝国民间却是越来越幸福，没有人为数量众多的人死亡而感到害怕，因为那些被处死的人平时鱼肉乡里，罪名、罪证都是明明白白的。 当然，这也不是没有代价的，安其罗聆听神灵的声音需要耗费大量的精力，现在的他已经有了不少的白头发。 …… 新大陆公社，解读工作在吴鸣的帮助下，终于完成了百分之三十，而第一本适度版本的书籍也发表了出来。 第42章 公社大事记第十一期 “欢迎收看公社大事记第十一期节目，我是主持人英格丽，今天我们来回顾一下本月公社发生的大事……” 吴鸣慵懒的靠在沙发上，通过成像魔石收看着公社内的节目。 成像魔石是两块石头组合而成，先在一块石头的表面刻上成像魔法和收信魔法对应的魔法脉络，然后用一块大小合适的石板压在魔法脉络上，起到保护的作用。 使用时，可以通过调节收信魔法脉络内部的魔力流量来达成接受不同信号的目的。而后成像魔法会将影像投射到魔法脉络前方的空气中。 石头的选择没有什么讲究，只要平整、坚固就行。为了美观，大多数人偏向于选择各种水晶来制作各种魔石。 今天的吴鸣久违的给自己放了一次假，因为公社对人类文字的破译工作基本上已经完成，剩下的工作吴鸣相信哪怕没有自己纠正，他们也不会解读出错。 埃斯特也趁这个机会外出了，她没有告诉吴鸣去干什么，吴鸣也没有多问。 “本周，由工程师联盟首席工程师巴塞穆罗牵头设计并制造的飞行器在圣火平原试射失败，以下是采访画面。” 吴鸣一下子来了兴致，他坐了起来，仔细看着画面。 画面中的平原耸立着四根柱子，柱子中央是火箭，这个火箭活像一根巨大化的弩弹，表面上刻着十分复杂的魔法脉络。 跟原初设计的导弹相比，这个火箭外表更符合气动力学，同时魔法脉络也更加繁多。 镜头前，巴塞穆罗自信满满地看着自己的作品。记者跟在他的身旁，看着这根火箭慢慢的腾空而起。 等到这根火箭慢慢的消失在视野里，记者才问道：“巴塞穆罗先生，能问您为什么选择做这么一个东西呢？” 巴塞穆罗回过头，理所当然地说：“没有什么特殊的理由，既然我有一个飞出星球的机会，我为什么不做呢？” 记者继续问道：“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呢？就是我们飞出星球后，有什么好处吗？” 巴塞穆罗思考了一会，摇了摇头，诚实地说道：“我也不知道有什么好处。” 记者闻言，也愣了一下，意识到自己可能问了一个不怎样的问题后，她立马改口，问起了其他方面：“那您的灵感是从哪里来的呢？” “最初的灵感是已故的鲍德温先生提供的，那时候还在战争期间，他设计了一款可以在大气层内突进敌人领空的运输设备，就是我这款火箭的原型，那时候的火箭还只能在大气层中飞行；经过了我的设计和改造，现在的火箭动力增加了将近一倍。” “同时我吸取了亚尔林帝国的通天塔设计，制造了一个微缩版的，可以在发射初期给与火箭额外的动力……” 就在巴塞穆罗侃侃而谈的时候，人群突然爆发了一阵尖叫。 两人连忙望向天空，只见刚才消失在云层中的火箭重新出现，向大地俯冲而去，速度之快，令人叹为观止。 一声巨响之后，火箭化为了一堆废铁。 由于这个世界的火箭不用燃料，而使用魔力，所以没有好看的火球出现。 巴塞穆罗是第一个冲出去的，而此时画面也中断了。 吴鸣也躺回了沙发，巴塞穆罗的这次失败没有出乎他的意料。 “大气层不同高度的魔粒浓度是不同的，而且大气层中间还有一层亚稳态魔粒富集区，想要直接使用充能魔法吸收大气中的高能魔粒为火箭提供动力冲出大气层是不现实的。”吴鸣点评道。 当然，吴鸣不认为这个问题是巴塞穆罗解决不了的。 另外，吴鸣更在意的是亚尔林帝国的那个通天塔，对方走的是将轨道器直接弹射进太空的路子。吴鸣担心的是安其罗会不会找机会摧毁自己的飞船。 这种担心很快就消失了，因为只要公社能复现出人类文明书籍中的科学技术，飞船完全能再造一个出来。 很快，下一个大事件开始了报道。 “几周前出土的失落文明的书籍已经完成了破译工作，以下是历史爱好者协会雷蒙德先生的采访。” 画面一转，出现了一个儒雅的胖子。 “您好，雷蒙德先生，您能说说这次有什么惊人的发现吗？” 雷蒙德扶了一下眼睛，说道：“我们对于失落文明书籍的破译已经进行了大半，其中还是有很多惊人的发现的，比如我们可以解释鲍德温的身世之谜。” “失落文明的书本中提及了这个文明的主要种群的名称——人类，没错，就是人类教的那个人类。” “可以看出来，当初鲍德温创立这个宗教的时候，还对这个名字做了另一番解读，不过现在看来，这只是鲍德温对于自己文明的一种怀念而已。它在失落文明中应该有另外一个名字。” “不过，我们不知道该宗教的原型究竟是哪个。因为失落文明似乎是一个多信仰的文明，这种情况应该和我们类似，即每个国家信仰一种宗教。” 记者听的连连点头。 “也就是说，鲍德温先生是失落文明的传人是吗？” 雷蒙德表情严肃了一些，叹息着说道：“恐怕不止如此，按照书籍中的记载，席卷整个大陆的怪物军团也和失落文明脱不了关系。” “不过，我还是希望公社的成员们得知了这个消息后不要对鲍德温先生有负面的评价，毕竟他对公社做的贡献是实打实的，而且失落文明估计也受到了那些怪物的危害。” 听着采访，吴鸣松了一口气，公社的解读确实没有出什么岔子。 对于人类文明的历史，吴鸣也一同放在了遗迹中，这样这个星球对人类文明也会有一个基本的认识——虽然两个文明不会有什么交集。 而真正的重头戏是各种数学、物理等知识，有了这些知识，这个星球的文明估计很快就能发展成星际文明。 …… 在吴鸣休息的时候，埃斯特则在走访整个公社内部的忒亚兹老人们。 其中访问的重点人物是米歇尔·费罗兹，她原本是白教圣灵派的大主教之一，泣血战争后苟活了下来，是一窥灭绝的忒亚兹人文明为数不多的窗口。 米歇尔的住处远离聚居地，埃斯特来到这里的时候，正好看见老太太正在门外晒着太阳。 一见埃斯特，那个老太太颤巍巍的站了起来，笑着说道：“你是来帮我修东西的吗？老太太我不中用了，这个雕像没修好几天，又让我失手跌坏了。” 埃斯特点了点头，跟着老太太一起进入了她的家中，看到了那个需要修理的雕像。 那个雕像埃斯特很熟悉，就是埃斯特自己。 埃斯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变成偶像被别人供奉。她强忍着尴尬，将这个雕像修补好，还给这个雕像加固了一番，防止米歇尔再次摔坏。 见埃斯特修的这么快，米歇尔可高兴了，拿着一个护身符就要塞给埃斯特，边塞边说：“你是外来人吧？我看魔能网络里没有你的名字。你也是忒亚兹人，是要回来了吗？回来好啊，这里才是我们忒亚兹人的故乡啊。” 埃斯特微笑着接过了米歇尔的护身符，这个护身符正是白教样式的。 “米歇尔奶奶，我想问点东西。”埃斯特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问我？我能知道些什么？”米歇尔拉着埃斯特坐下。 “我想问问白教的祈神仪式，当年白教的三圣死后，难道白教内就没有人在获得过神启吗？” 一听埃斯特问起了泣血战争的事，米歇尔老太太脸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在埃斯特的几个精法的抚慰下，才渐渐平静下来。 “三圣死后，我们主教团也举行过几次仪式，但是都没有获得过启示。”米歇尔说道。 “那其他忒亚兹人有可能获得启示嘛？”埃斯特问道。 米歇尔迟疑的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按照教义，似乎只要是人，就有可能获得神启，但操作起来，只有特定的人才能获得神启。” “不仅是我们白教，哪怕是那四个宗教，也是类似的。接受神启的就只有固定几个人，这些固定的人死后才会轮到下一个人。” 埃斯特低头沉思，从历史来看，白教的白神消失了很长一段时间，这一段时间内没有一个人获得神启。 那为什么自己又可以获得神启了呢？为什么安其罗可以直接实时听到神灵的话语呢？这里面的区别是什么呢？ “你为什么问这个？是有人获得白神神奇启了吗？”米歇尔问道。 埃斯特摇了摇头：“你们是如何判断神启来自自己信仰的神灵，而不是别的宗教的神灵的呢？” “大概是每个神灵给人的感觉不一样吧，三圣曾经就说过，白神之所以叫白神是因为神启中会有一道白光。”米歇尔说道。 埃斯特皱起了眉头，这和自己的感觉不一样。 难道给自己神启的不是白神？ 第43章 特工在行动 给予自己神启的究竟是哪位神灵？ 从米歇尔的住处离开后，埃斯特就一直在思考着这个问题。 首先排除是个人的问题而导致的象征不同，因为按照米歇尔的话语以及综合另外四教的记录来看，每个神灵在进行神启时，其特征是大体不变的，除非神启的模式改变了，比如安其罗。 不过从安其罗的反应来看，哪怕是神启模式改变，神灵的特征也具有传承性。 而自己获得神启时，这个特征和已知的神灵都不同，这是否意味着一个新的神灵呢？ 埃斯特思考着，不知不觉间走到了一条河边。 看着落下的夕阳，埃斯特叹了口气，压下了心中的焦虑……关于神灵的事，目前还没法证实或者证伪。 “吴鸣一直在嚷嚷着研究神灵，不知道他现在到了哪一步了。”埃斯特这样想着，踏上了返程的路。 …… “喂喂！看新闻，他们已经完成了破译唉！我们是不是应该加快行动了？”凯瑟琳兴奋地对着奥拉夫说道。 “嗯。” 由于科尔博物馆内部有高规格的禁魔法阵，两人只能靠记忆力强行记忆失落文明书本上的内容。就这样，靠着凯瑟琳的记忆力，两人这几天下来才差不多复现了一本书。 “不过，我们得改变方法了，照你的方法下去，猴年马月才能完成任务。”奥拉夫说着，用食指和拇指拈起了一个非常微小的规则物体。 “这是我们第七行动处研发的微型成像魔石，里面内置了一部分高能魔粒，即使在禁魔法阵内也能照常使用，靠这个，我们一天就能记录下几本书。” 凯瑟琳好奇地看着奥拉夫展示的设备，问道：“真的可以吗？不会被发现吧。” “害怕失败还出来做情报工作。”奥拉夫鄙夷的说道。 凯瑟临瞪了他一眼，两人收拾了一番，开始了今天的间谍工作。 到了科尔大教堂，两人的角色进行了互换，奥拉夫进行记录工作，凯瑟琳放风。 兴许是放风太无聊，凯瑟琳凑到了奥拉夫身边，和他交流了起来。 “奥拉夫，你说亚尔林帝国的人是不是也跟我们一样啊，在这里记录书本的内容。” 奥拉夫放任凯瑟琳这种行为，因为这样更能让他们俩有情侣的样子，不过他又在忙着调整设备的角度，所以只能敷衍的回答道：“可能吧。” 凯瑟琳也不想打扰奥拉夫，她开始观察周围，突然她发现时钟的指针已经到了日半3时，而整个大厅内依旧只有寥寥几个游客，并且他们都在走马观花，很少有人像他们一样这么细致的看书。 “我们这样是不是太显眼了？”凯瑟琳没来由的一阵恐慌。 奥拉夫闻言，抬起头，警惕地看着周围。 “是不正常。”奥拉夫合上书本。 往常这个时候还是有不少人翻阅书本的，尤其是孩子们，他们会过来搜寻书本中那些好看的图画。 但是今天，那些孩子们没有出现，反而是围了一群大人。 “那些孩子们是在上课吗？”凯瑟琳终于意识到异常在哪。 凯瑟琳自己也知道是在自欺欺人，因为公社的教育方式他们都有所了解，不会出现所有人一起去上课什么的。她只是不想面对那个可能的结局。 “我们估计暴露了。如果待会有人来追捕我们，那就分开跑，尽量不要被抓住……如果被抓住了，为了少受罪，还是自杀吧。”奥拉夫凑到了凯瑟琳的耳边说道。 说完，两人拉着手向门外走去，像一对正常的情侣一般。 而在门外等待他们的，是一群全副武装的人，他们端着制式弩枪，瞄着两人。 凯瑟琳脸色煞白，她看向奥拉夫，却见奥拉夫脸色决绝，就要将兜里的自爆魔石按下。只要按下，爆炸魔法的魔法脉络就会变得完整。 “等一等，奥拉夫先生。”熟悉的声音响起，不过奥拉夫没有去管，毅然决然地按下按钮。却什么也没有发生。 这下连奥拉夫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他只能干笑着，假装一切如常地问道：“你们这是干什么？” 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直到巴斯蒂安从两人的身边越过，强硬的将奥拉夫手中的自爆魔石扣了过来，并展示了几张照片，那是奥拉夫交接仪器设备时拍摄的。 “没有报备且不在特殊情况下在公社的公共建筑内使用爆炸物是不被允许的。” “你们是怎么发现的？”见一切尘埃落定，奥拉夫恢复了平静。 “很简单，我们观察了所有来自温迪伦王朝的人，只要是有异常的人，都会交由我们情报组织对策联盟内部的专业人员来监视、排查。” “不仅仅是你们俩暴露了，你们情报局和第七处安插在这里的卧底都已经暴露，现在他们的状况应该和你差不多。” 奥拉夫直接笑出声，只认为巴斯蒂安是在吹牛。从温迪伦来到这里的人可是有几十万，他们有这么多人去观察？ “如果是什么机密的话，不跟我说我可以理解，但是你不应该侮辱我的智商。” 巴斯蒂安怜悯地看着奥拉夫，叹道：“你不理解，是因为你了解的不够多。” 奥拉夫没有接入魔能网络，所以他根本不知道魔能网络能做到什么样的事，巴斯蒂安所说的观察，并不是人的主动行为，而是奥拉夫等人在日常的公社生活中和公社成员接触中，其行为被魔能网络记录、分析。在长时间跨度下，这些人的异常自然隐藏不了。 想要在公社内部隐藏自己，要么减少和他人的接触，要么在每个人的面前都要伪装好，不能有任何松懈。 在这方面，那个来自波文联邦的庞齐和伯纳黛特做的最好，巴斯蒂安感觉两人有问题，却怎么也抓不到把柄。 “接下来的时间，还是请你接受公社的审判吧。” 说完，拿着武器的联盟成员上前，将二人束缚起来带走。 而巴斯蒂安的人离开的几分钟后，孩子们欢笑着进入了博物馆。 …… 埃斯特回来时，吴鸣正在写着什么。 那是埃斯特也不认识的文字。 “这是什么？”埃斯特问道。 “这是以后要用到的神奇妙妙工具。”吴鸣没头没脸的来了一句。 埃斯特已经见怪不怪了，她向吴鸣说出了自己的发现。 “确实有可能是新生的神灵。”吴鸣听完后给出了自己的判断，并附上了理由。 “白神和已知的四个神灵不同的神启模式可以猜测，白神或许代表了一个体系的神灵，另外四个神灵代表了另外一个体系的神灵，就好像这个星球上的生物一样，有着不同的种族。” “既然神启模式相同，象征有不同，那么可以猜测是白神同一体系的另一个神灵。” 埃斯特并不怎么认可：“如果按照这种理解，那么安其罗信仰的神灵就不一样了吧？他改信就没什么心理负担了吗？而且以生物的现状直接套入神灵，是不是不太稳妥。” “这叫类比，另外，我很怀疑这些教会高层的信仰，他们改信这件事，还真的很难说。”吴鸣说道。 埃斯特无语着，不知道该对吴鸣说些什么。 “嗯，波文联邦希望从我这里拿到人类的那些科技。”吴鸣突然说道。 “你答应了？”埃斯特急切地问道。 “嗯，我答应了，而且我不仅要给波文联邦，奥斯特帝国、温迪伦王朝我都要给。” “为什么呢？”埃斯特不解。 “有竞争才能有进步嘛，这样才能更快的让人类科技本土化。”吴鸣说道。 埃斯特再次无言。 …… 在阿斯拜尔，圣罚监狱最底层，关押着对整个教会有着极大破坏力的人物。 安其罗漫步在湿暗的甬道内，来到了最后一个门前。 识别了安其罗的特征后，大门缓缓打开。 内部是一个明亮的空间，此时一位浑身被绑满了锁链，双目被挖去的人跪在正中央。 这个人正是克洛伊，神言系统的的研发者，天才工程师。 “教皇大人？为什么？”克洛伊字字泣血地问道。 安其罗走到克洛伊的身前，说道：“一个人能不能接受神启，很大程度上不取决于这个人虔不虔诚，而是取决于神灵。” 克洛伊微微晃动着锁链，她不明白安其罗和她说这个干什么。 “所以……？”克洛伊有些嘲笑般的回道。 安其罗摸了摸克洛伊的头发。 “你是我最骄傲的学生。” 说完后，安其罗再次离去，只留下克洛伊在身后绝望地呐喊。 第44章 准备 至善教每一位信徒入教都需要一个引路人，而克洛伊的引路人正是安其罗。这也是她年纪轻轻就能当上工程部长的原因。 当然，除了这一层关系外，她本人的能力也十分出众，才能在这个岗位持续干下去。 至于她为什么又被关押在这里，则是和安其罗接下来的计划有关。 …… 此时的克洛伊也将自己的力气用尽了，她已经无法再继续呐喊了。 她对自己为什么会受到如此待遇心知肚明——那就是自己主持设计的神言系统。 毫无疑问，神言系统是成功的，它让教皇成功听到了神灵的“声音”。 但是神言系统太成功了，克洛伊不保证它是否能让普通人也听见神灵的声音；如果可以，后续它投入量产，让所有人都听到神的声音后，那教皇有什么存在的必要呢？教会又有什么存在的必要呢？ 因此，克洛伊被关押在这里。 至于安其罗为什么没有处死自己。 是没有正当的理由？还是和自己依旧有着师生之情？克洛伊不知道，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自己该怎么离开这里。 “如果有一天，我能再次站到老师你的面前，我一定要让你说清楚，究竟是对神灵的信仰重要，还是你的教皇权利重要！”克洛伊暗下决心，现在也只有对安其罗的仇恨支撑着她苟延残喘下去。 安其罗去探视克洛伊没有任何人知道，甚至没有人知道克洛伊被关押在圣罚监狱，大家只以为这个昔日的学生触怒了安其罗，被悄悄地杀死，丢在了某一个无人注意的角落。 他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准备处理国内最后一批对教会有异心的人。 …… 波文联邦，中央情报局，爱德华看着桌面上新大陆公社内部所有情报人员失联的消息，用手撑着额头，久久无言。 他怎么也想不到公社的情报组织能一夜之间将中央情报局苦心经营了一年多的情报网整个拔起。 现在他处于一种十分惶恐而尴尬地状态，不是为了生死未卜的情报人员们，而是为了自己的政治前途。 教皇的任务不仅没有完成，还损失了这么多特工，就这样去向教皇汇报，那么自己的政治生涯基本就到头了，这一辈子别想再升迁了。 就在此时，爱德华突然想起来约书亚承诺自己的事情。 “他的人游离在情报网之外，仅仅只见过几面，他们会不会幸存呢？” 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爱德华准备亲自前往约书亚的住处。 …… 约书亚最近十分忙碌，因为辛克莱家族内部的聚会要开始了，这次聚会规模十分庞大，不仅仅是辛克莱家族内部的人全部到场，其他几个家族也会派出代表参加。 这种家族聚会类似于阶段性汇报，每十年举办一次，是为了考察家族成员，并为家族挑选下一任领导核心的。 而如果能在聚会前干出一些实事，就会大大增加自己进入核心领导班子的几率，甚至直接成为下一任核心人物都是有可能的。 不过约书亚就没有这样的机会——他的职位仅仅是公司分部的副部长而已，能干的事十分有限。 因此，他不得不选择另外一条道路，那就是和其他家族的领导核心或者现任高官建立联系，这样也有可能进入核心班子。 这也是他和爱德华接触的原因。 不过现在他和爱德华之间的关系仅仅只是口头上有约定，想要真正让爱德华这位中央情报局局长重视自己，还是得拿出真本事。 原本约书亚觉得这是一件长久的计划，不过他没有想到变化来得如此之快。 吴鸣那边还没有消息，爱德华那边倒是出现了变数。 “你是说爱德华先生登门拜访？”约书亚惊喜地确认道。 旁人很难想象约书亚现在到底有多兴奋。 爱德华在波文联邦内的地位十分特殊，由于中央情报局的特殊职能，要求局长不能属于任何一个家族。虽然如此，爱德华还是和各个家族关系不错。不过和爱德华保持联系的，都是各大家族的核心人物，像自己这样的小辈绝无仅有。 爱德华这次来哪怕什么都不做，约书亚也能收获到许多东西。 约书亚放下了手中的工作，前去迎接爱德华。 在中情局特工的护卫下，两人进入了私人办公室。 “爱德华先生，您这次来是有什么事情让我帮忙吗？”约书亚热情地说。 “嗯，你手下的那位人才，现在还能联系上吗？”爱德华没有客气，开门见山地说。 一听是这件事，约书亚就明白新大陆公社那边出问题了，而且问题还不小。 不过约书亚并不打算趁火打劫，坐地起价。除非问题大到威胁爱德华的身家性命。 约书亚当着爱德华的面掏出通讯魔石联系吴鸣。 在两人屏息了几十秒后，吴鸣的声音传了过来。 “约书亚？又有什么事？” 两人松了口气的同时，约书亚说道：“那件事做的怎么样了？” “在做了，别催，我不能把原本带走，只能带走复印件，稍等，过几天我就能回去了。” “那就好，那就好，我们来谈谈报酬吧？”约书亚说道。 之所以选择现在这个时候谈报酬，是因为约书亚担心吴鸣开的价码太高，超出了自己的能力范围。现在爱德华在这里，就算吴鸣开出的天价的报酬，他也有底气。 “报酬，嘿嘿，这件事没什么的……真的要都报仇的话，约书亚你知道我那边有两个合伙人，我在那边办理了一个企业，就是他们两个在运营，如果可能的话，你多帮衬帮衬。” 吴鸣说的是和当初的泰勒、娜塔莉约定开的公司。 在日后寻找蒲公英的时候，只靠吴鸣自己的力量还是太弱小了，所以他想培养出一个自己的势力。不需要多强大，只要人多就可以了。 约书亚看了爱德华一眼，见对方没有反对的意思，于是便答应了下来。 “他真的没问题吗？”挂断通讯后，爱德华问道。 “没有问题，他这次是以学者的身份去的，”约书亚自信满满。 …… 挂断了和约书亚的通话，吴鸣开始把一本本书往包里装，装了满满三大包。 这些书都是吴鸣和埃斯特精挑细选过的，浓缩了关键技术的书籍。 “埃斯特，一起走吗？” 埃斯特摇了摇头：“我暂时不准备走，我要把忒亚兹文明遗留下来的东西好好整理一下。” “好吧。”吴鸣不再多说什么。 其实还有一件事吴鸣没有和埃斯特说，那就是他准备这次回去后把安其罗的问题解决掉。 对付安其罗，他已经想好了对应的方法。 第45章 公社就是一栋破房子? 吴鸣所乘的客轮是温迪伦王朝的产业，买票需要用到实体货币。 对于公社成员来说，实体货币不算是什么难题，难得是抢票。 “妈的，凭什么我们就得坐三等舱啊？而且这三等舱这么小。”一个年轻人骂骂咧咧道。 “还不是你走得太晚了，要是听我的早点来，就能抢到头等舱的票了。”另外一个年轻人弱弱的补充道。 吴鸣望去，那是两个结伴的年轻人。 抱怨的那位年轻人看起来十分精神，头发理成短寸，身上穿着干练的上衣，十分的朴素。另一个年轻人是忒亚兹人，无论是发型还是眉眼看起来都很柔和。 两人没有注意到吴鸣的注视，那个精神的年轻人继续说道：“等我学成归来，我要造一艘没有分级的船。” “全造成三等舱吗？” 两人就这样一边拌嘴一边上船。 …… 阿道芙的成名之路依旧坎坷，随着新遗迹的发现，很少人再注意第一遗迹了，更别说蹭热度的她了。 阿道芙没有把失败归咎于自己的绘画技术不好，她觉得是因为公社内部的竞争对手太多了。 公社的生产被魔能网络接手后，数以亿计的人口该去干什么呢？ 很大一部分人沉迷于各种娱乐，也有相当一部分进入了艺术领域，据她所知，魔能网络内部确定的画家已经有几百万了。 得益于魔能网络，优秀的作品十分容易传播，但这也导致很多作品被埋没。 阿道芙就认为自己是被埋没的一员。 所以她想回到中央大陆，在那里看看有没有人赏识自己的才华。 吴鸣在船上看到了这位背着画板的少女，不过他此时正想着该如何和波文联邦那群人打交道，没有太在意。 …… 经历了1个月的航行，船只终于在波文联邦的银沙城靠岸，在进行补给之后，这艘船就要一路北上，向温迪伦王朝航行。 阿道芙排着队下船，她发现在前方有一个人夸张的带着三个巨大无比的包裹。 “这带的是什么东西？”阿道芙好奇地想。 很快，阿道芙就把这件事抛在了脑后，因为她的注意力全被大城市琳琅满目的商品吸引了。 “别分心！”阿道芙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她是立志要成为大画家的人，不能在这里停下脚步。 等我成名了，想买多少买多少。她乐观的想。 阿道芙踌躇满志地找了个地方售卖自己的画。可惜的是，几天下来，没什么人来看她的画。 “怎么会呢？”一直到第五天晚上，阿道芙的画也没有卖出去一幅。 这种情况很正常，不同的城市氛围不同，银沙城作为一座港口城市，整个城市的氛围就是忙碌的，很少有人会在路边停下来观察阿道芙的画作。 阿道芙也发现了其中的奥妙。 “贝尔蒙博厄的卡纳斯是以艺术闻名的城市，我去那里碰碰运气吧。”阿道芙这样想着，又踏上了旅途。 九月，中央大陆刚刚入秋，卡纳斯城街头的行道树树叶已经泛黄，过不了多久，整个街道就会铺上一层金黄的落叶。 “来的时间还挺巧，露宿街头可以拿这个当作床垫。” 做出这样发言的正是阿道芙，此时的她正颓丧的坐在街头，玩弄着这些落叶。 她来到这里已经有两天了。 在她看来，卡纳斯的艺术之城不是白叫的，自己已经卖出去了两幅画。这对她来说是一次巨大的进步。 不过这些钱还不够她在这座城稍微好一点的旅馆待两晚的。 在公社呆久了，阿道芙对货币的购买力已经没有什么概念了，所以才造就了她现在这样的窘境。 “接下来就得去住劣质旅店了，钱不够再去酒馆通宵，然后就是露宿街头了。”阿道芙悲叹道。 她从艺术学校毕业后一度以为自己能靠一手精湛的画技养活自己，但是现实给了她重重一拳。 “怎么，你的画卖不出去？”就在阿道芙失落的时候，一个人突然出现在她面前。 来人顶着一个鸡窝头，身上穿着黑衣服，可以辨认出来上面不同颜料沾染留下的痕迹。 “你也是画家？”阿道芙问道。 来人点了点头，说道：“我叫格雷森，也是一个画家。” 阿道芙挪了挪位置，邀请他坐下来谈话。 格雷森当作没有看见，直接说到：“在这座城市，想要获得体面，没有一份薪水可观的工作可不行。” 阿道芙见格雷森没有回应自己的好意，自己也不想仰着头和他说话，于是便站了起来。 “你要给我介绍工作？” “是的，我们工作室正好缺少人手。正在招募画家。” 阿道芙表面上没有什么反应，但是心中已经戒备起来——这座城可不缺画家，为什么偏偏找上自己？ 要不要去看看？说不定是真的呢？阿道芙心想。 “好啊，带我去看看吧。”阿道芙笑着说。 见阿道芙答应，格雷森领着她向自己的工作室走去。 一路上，阿道芙都捏着震爆魔石。如果发现异常，她就第一时间引爆。 然而没有阿道芙料想中的阴谋诡计，格雷森真的带她来了一间画室，此时里面还有不少画家正在作画。 “格雷森，你找到人了？”一个中年男人先是惊喜，然后在看清阿道芙后，目光变得躲闪起来，他拉着格雷森小声问道，“你怎么找了个女的？” “不怪我，老板，就只有她是新来的了。”格雷森也回答道。 阿道芙没有听清楚两人在说什么，但是心中还是紧张起来，揣在兜中的手暗暗发力。 “算了。”那位中年男人小声嘟囔了一句，重新堆砌起笑容对阿道芙说道，“要不要了解一下我们的工作？报酬很丰厚哦。” “可以。”阿道芙答应道。 于是，阿道芙在两人的带领下，开始参观画室内部人员的工作。 然而在看清楚画画内容的一瞬间，阿道芙就往后大跳了一步。 这些人画的不是什么正经东西！ “你们想让我去画这个？”阿道芙出奇愤怒了，她感觉自己画家的名号受到了侮辱。 那个中年男人带着责怪的目光看向格雷森，仿佛在说“看你带回来的人”。 “别这样，这都是为了生活，常规的画根本卖不出去，我们只能画些这个，而且这个还挺有市场，我们收到的订单已经排到一个月后了。”格雷森赶忙出来解释道。 被这么一打扰，画室内部的画家们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齐齐望向阿道芙，让原本气焰正盛的阿道芙直接冷静下来。 “反正我是不会画的，告辞！”说完，阿道芙逃一般的离开了这间画室。 等她反应过来，发现自己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四周只有一个酒馆，其他都是他人的住所。 “唉，也要到晚上了，去喝点酒吧。” 秉承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她走进了酒馆。 ”哟，客人，您想喝点什么？”一进入酒馆，一位侍者就热情的招待起阿道芙，领着阿道芙落座，并递给她一份菜单。 看着上面价格不菲的饮品，阿道芙点了一杯最便宜的。 而在等待的过程中，她不经意的听到了邻桌的人正在讨论新大陆公社的事。 “最近几个月，城里新大陆公社的人是越来越多了。” “是啊，大概都是从那边逃难过来的吧，听说那边一直是无政府状态。” “那里一定混乱不堪吧。” 阿道芙笑了一下，这些人根本不了解新大陆公社，他们不知道在新大陆公社可以在任何时候喝任何价位的酒。 她美美的喝了一口刚端上来的酒，然后皱起了眉头——便宜的酒确实不好喝。 “嗯，那些人在这里基本都是讨饭为生。” “是的，他们似乎在公社没有学到什么立身之本，连卖力气都不会，新工厂里不少事故都是他们造成的。” 符合这些人描述特征的只有之前洱源遗迹发现时被传说中的怪物吓跑的人，看来他们过的不太好啊。阿道芙心想。 “公社听起来是一个集体，但是在我看来就是一盘散沙，都是一群自私自利的人聚在一起，这就是一栋破房子。” 阿道芙皱眉，她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她觉得自己应该为公社正名。 “两位，你们对公社缺乏了解，不应该如此武断。”阿道芙正色说道。 另外几人被阿道芙突然插话吓了一跳，不过很快这份惊吓就被好奇取代。 “小姑娘你是从公社来的？” “当然。”阿道芙骄傲地说，“公社可不是你们……” 然而没等阿道芙说完，对面就打断了她的发言：“你们那一套我们已经从不同的人嘴里听了不下10遍。我问你，你们公社是靠什么联接在一起的？” 阿道芙对于对方打断自己的话有些不满，不过她还是压住了自己的不满，想要先回答对方的问题：“当然是共同的信念。” “这不是废话吗？我们是因为对权教、对御神的信仰结合在一起形成了国家，是实打实的实体，你们的信念是什么呢？” “互助、共存、共享……”阿道芙越说声音越小，因为她发现相比于神灵，自己这几个词的分量显得太轻了。 虚无缥缈的东西远不及能够降下神启的神灵有存在感。 “你们看，我就说吧，他们就信这种可以被肆意粉饰的东西。”对方仿佛赢了赌约的孩子一般开心起来。 “嘴上说的好听，但是看看那些逃出来的人，他们都还在当乞丐呢，还互助……” 几人嘲讽完，又继续喝酒，不再管阿道芙。 而阿道芙呆坐在那。 她似乎真的找不到能将新大陆公社紧密联结在一起的东西。 仅仅只是可能的怪物的消息，就引得这么多人出逃。如果未来真的面临巨大的危机的时候，公社能度过吗？ 公社之所以能在上次圣战中屹立不倒，是因为大家无处可去，但是现在呢？ 阿道芙陷入了一种恐惧中，她无疑是喜欢在公社内的生活的，但是她突然发现公社就是一个沙堡，在大浪的冲刷下，极有可能什么也不剩。 “必须得找到才行，就算真的没有，我也要创造一个出来。” 第46章 裱糊匠们 到达波文联邦后，吴鸣的日子过得并不好。 他刚到达下榻的酒店，就有一群人冲了进来。虽然没有粗鲁的对待吴鸣，但是无疑打扰了吴鸣安宁的生活。 他们带走了吴鸣携带的三个大包裹，并留下一些人“保护”吴鸣。 “真是……” 吴鸣想要联系约书亚，让他拉自己一把，结果发现这里的信号被屏蔽了。 “安保措施做的不错。”吴鸣无奈地称赞了一句，碍于现在自己的身份，他只当门外的那些人是自己的保安，为自己创造了一个安宁的工作环境。 然而就连这份虚假的安宁也没有保持多久。 五天后，吴鸣下榻的酒店里迎来了它开业以来身份最尊贵的客人——中央情报局局长。 整个酒店，除了吴鸣之外的其他人都被中央情报局地特工们请离了这家酒店。 吴鸣看到了特工们的行为，知道软禁自己的人要露面了。 姿态倒是做的很足，没有让我去见他，而是亲自来这里见我……吴鸣在心中想道。 其实他更希望对方不要这么礼贤下士比较好，对方做出这般姿态，让他或多或少走到了很多人的眼里，以后的行动就要更加小心了。 终于，在正午，吴鸣终于见到了自己想见的人。 来人手中拎着吴鸣的午餐，两人一见面就互相打量着。然后下一秒，两人同样热情地握手。 握完手，爱德华先说道：“辛苦你了，你为联邦做了很大的贡献！” “没有，我只是在做我自己应该做的。”吴鸣回答道。 爱德华很满意吴鸣的回答，他认为吴鸣这是强调自己的信徒身份和信徒义务；而吴鸣也很满意自己的回答，因为从客观上来说他做的只是把那些书本从新大陆公社带了回来。至于包裹到了波文联邦手里，则是中央情报局做的了，试问一个小小的教授，面对中央情报局这个庞然大物能做到什么呢？ 所以我这样应该不算违约吧……吴鸣精神胜利一般的想着。 爱德华没有介绍自己的身份，自然的以领导地口吻问道：“你是怎么把这些书籍从新大陆公社带回来的呢？” 爱德华除了好奇外，更重要的原因是因为吴鸣的成功经验能够为未来中央情报局的工作起到指导作用。 “就那样带回来了啊，我跟他们说我要将一些书带回波文联邦研究，然后他们就同意了。” “就这么简单？”爱德华压住了声音中的惊讶。 “就这么简单。”吴鸣点了点头。 爱德华摩挲着下巴，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很快，他就从思考中回过神来，对吴鸣说道：“那不知道庞齐教授有没有兴趣加入后续的解读工作呢？” “当然。”吴鸣笑着点了点头。 …… 埃斯特的工作进展的相当不顺利，如果把以前的忒亚兹文明比作一座辉煌的城堡，那么现在的忒亚兹文明就是一地的瓦砾。埃斯特就像一个裱糊匠，收集起零零散散的瓦砾，妄图重现那座宏伟的城堡。 结果可想而知，埃斯特连那个城堡里一间房间都拼不出来。 埃斯特只能在心中默默感叹四国联军的效率实在太高了，能将一个辉煌的文明在不到百年的时间内毁灭成这样。 “要不要试试神启？”埃斯特突然想到。 虽然现在还不确定给予自己神启的是哪位神灵，但是既然能用，为什么不用呢？说不定有惊喜呢？ 想干就干，埃斯特再次准备了祈神仪式，在度过了煎熬的九天后，当她再次清醒过来时，映入眼帘的不是熟悉的天空，而是陌生的天花板。 环绕在自己身旁的不是白云，而是一个机械护士。 自己这是饿晕过去了？埃斯特意识到了这个尴尬的现实。 祈神仪式失败是因为神灵也不知道？ 就在埃斯特再次陷入思考的时候，机械护士突然出声打断了她：“病人，你现在需要的是休息，有什么事等痊愈后在解决吧。” 说完，机械护士开始放起了音乐。 听着音乐，埃斯特放松了下来，她好奇的望着这个圆筒模样，周身延伸出几条机械臂的护士，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机械护士挥舞着机械臂，给埃斯特端上来一杯茶，回答道：“在魔能网络内我的编号是ns，你们可以直接叫我魔能网络。” “嗯……什么意思？”埃斯特不明白。 “虽然我们这些机械护士看起来有不同的人格，但是本质上都是魔能网络的延伸，所以你叫我们魔能网络没有任何问题。” 埃斯特点了点头。 …… 阿道芙坐上了返回忒亚兹大陆的轮船。为了攒够返航的路费，她最终选择接受格雷森介绍的那份工作，开始画一些拿不上台面的东西。 事实证明阿道芙之前的感觉没错，她的绘画技术确实是顶尖的，可惜的是传统绘画领域不缺技术高超的画家，缺的是天才。 而在这个领域，画技优秀的画家都很稀缺，更别说阿道芙这样的技术大拿了，在工作期间，她还积攒了一批粉丝。这也是她是第一次感受到被众人簇拥的感觉，虽然不是以她自己喜欢的方式。 而在返航的船上，她也没有闲下来，除了每天练习画画之外，还花了大量时间阅读书籍。思考怎样做才能将新大陆公社打造成一个牢不可破的集体。 “学习那四个国家把信仰当作粘合剂？” 温迪伦、波文、亚尔林、奥斯特都有着自己的国教，整个国家的主体都信仰着一个宗教，因此很容易就聚合在一起。 不过阿道芙在仔细思考之后，觉得在新大陆公社行不通。因为新大陆公社四种信仰都有，而且人数差不多。主推任何一个宗教都会引来另外几个教派信徒的反噬。到时候说不定会出现什么权教公社、至善教公社什么的，还不如维持这种宽松氛围，让这几个宗教之间的待遇平等。 排除了这一个可能之后，阿道芙又想起了文化，然而文化所具有的弊端和宗教差不多，现存公社内的文化都是和四个昔日的宗主国相同。多元的文化意味着在大陆范围内难以建立统一的认同感。 一直到船靠岸，阿道芙都没有想到一个完美的办法。 “光靠想的估计还不够，我要不要沿着大陆走一圈？” 这是阿道芙从书中学的，“调研后才有发言权”。 就这样，阿道芙开始了她的环大陆旅行。 …… 安其罗满意的伏在办公桌上，从全国各地送上来的生产报告来看，整个帝国已经恢复到了战前水平，并且开始了蒸蒸日上。 很难想象，仅仅用了一年不到的时间，安其罗就让亚尔林帝国补全了大战落下的亏空。 当然，这样辉煌的成绩，是建立在不少贪官污吏，地方势力的人头之上的。 整理好自己内部的生产问题后，安其罗开始将目光放到了外部。 “奥斯顿帝国可以作为天然的盟友。柯蒂斯共治国……弹丸之地，不去管他。新大陆公社离这里遥远，也不用管他。” “先扶持奥斯顿帝国，让他们和温迪伦王朝消耗一波。” “波文联邦，……就由我们的军队亲自上吧，军队的信仰也需要鲜血冲刷。” “还有吴鸣和埃斯特……” 一想到这两个战力超群的人，安其罗的目光变得坚毅。 第47章 挑拨他们的关系 埃斯特原本想立刻就出院的，但是被机械护士拦了下来。 “你的身体已经亏空很多了，你以前也做过绝食这种事吧？在身体养好之前，你还是别出院吧。” 护士用机械手臂将埃斯特牢牢压在床上。埃斯特挣扎了几下，没敢使出太大的力气。 “我有重要的事。”埃斯特试图说服眼前这个护士。 “你所指的重要的事是整理忒亚兹文明的资料吗？”护士问道。 埃斯特点了点头。 “但是那件事情并不紧急，你的时间也有很多。”护士说道。 埃斯特一连说了很多个理由，但是都被护士一一驳回。 实在想不出更多理由的埃斯特只能暂时躺在床上，接受着机械们的治疗。 而就在她晚上睡眠之时，她进入了一种奇妙的境地。 她明确知道自己在梦中，并且可以随心所欲的控制着这个梦境。 然而在某一刻，这种变化却停滞了下来。 与此同时，一个男人出现在了埃斯特的梦中，正是安其罗。 “好久不见了，埃斯特小姐。”安其罗打招呼道。 “又是你？”埃斯特心中有些好奇安其罗来找自己是为了什么，不过表面上她表现出一种不在意的模样。 “是我，埃斯特小姐，看来你和吴鸣先生分开了啊。” 埃斯特没有回答。 “好吧，看来埃斯特小姐并不怎么欢迎我，不过我这次来是带着诚意来的。” “您应该很想知道忒亚兹文明的事吧？” 埃斯特终于有所动作，不过不是什么欢迎的动作；她冲上前去，平平无奇的挥出了一拳。 而在安其罗眼中，这一拳快的不可思议，几乎没到一秒，他就飞了出去，并且整个头颅炸裂开来。 不过在梦中这些都不重要，安其罗的意识还在，并且还能持续交流。 “想想吧，埃斯特小姐，吴鸣先生终究和您不是一路人，他是人类，而你是忒亚兹人，他和我们长得很像，但是内里完全不同。” 在安其罗说这些话的同时，埃斯特已经追了上来，对着安其罗的身体一拳又一拳的挥了下去。 而就在安其罗的这具身体被消灭的同时，另外一位安其罗再次显现。 “您想想吧，他在意的和你在意的完全不是一个东西，你在意忒亚兹文明，但是他在意的是新大陆公社。如果有一天，忒亚兹文明的残党损害到了新大陆公社，您猜猜他会怎么做？” 这一次埃斯特没在攻击安其罗，只是冷冷地看着他，双手微微的颤抖。 “而且您能和他合作，为什么不能和我合作呢？他是个外星人，但是我们可是同种族的啊。” “只要您答应，那么我保证，亚尔林帝国掌握的忒亚兹文明的资料就会送到您的面前。” 埃斯特终于开口了，她问道：“你需要我做什么？” 见埃斯特终于愿意交流，安其罗露出笑容，说道：“什么都不要做，您只需要作为一个忒亚兹人，旁观着吴鸣被我们驱逐出这个星球就可以了。” 然而下一刻，埃斯特突然出现在安其罗面前，不大的手掌捏住了他的头颅，发力将他的头拔了出来。 “这就是你和吴鸣的区别，吴鸣能给我强大的力量，而你能给我的什么呢？至于你说的哪些资料，我会亲自过去取。” 埃斯特还是第一次在外人面前表现出如此明显的不屑。 说完，埃斯特就双手拍向自己的额头，让自己醒了过来。 睁开眼，机械护士依旧在看护着她。 “我要走了。”埃斯特平静但是坚定地说道。 “嗯，路上小心，这几个营养液留着。” 机械护士一反常态的同意了，并且给埃斯特几罐营养液。 埃斯特收下了机械护士的礼物，连夜离开了这里。 另外一边，面对着埃斯特的狠话，安其罗不甚在意。 埃斯特不是什么肆意屠杀的人，只要安其罗躲着她，就不会有什么危险。 另外她不知道亚尔林帝国的情况，所以她要完成寻找忒亚兹文明的资料不知道要到猴年马月。 …… 睡梦中的忒亚兹敏锐的感觉到了有一个外来意识侵入了自己的大脑。 她没有顺手将这个意识抹去，毕竟在她短暂的一生中，只有神秘的公社意识和她正面对抗过。所以她想见见这个存在。 安其罗也是第一次进入忒亚兹这样的集体意识的梦境，虽然他没有功成身退的把握，但是为了未来，他也只好以身犯险了。 “初次见面，忒亚兹小姐？” 在如何称呼忒亚兹时，安其罗犯了难，因为眼前这个人不能简单的以“先生”，“小姐”称。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梦境中的忒亚兹幻化出一套桌椅，并示意安其罗坐在自己对面。 安其罗默默看着这套桌椅，面带微笑的坐了下来。 “我是亚尔林帝国的教皇安其罗。” 忒亚兹点了点头，示意安其罗继续说。 “您有着如此强大的力量，难道就没有想过使用您的这股力量？” “往哪里用？”忒亚兹翻了一个白眼。 “您不觉得中央大陆的国家太多了吗？您难道不想像吴鸣、埃斯特乃至蒲公英一样，统一一个大陆吗？” 忒亚兹蹙着眉头，然后很快就舒展开。 “你说得对。我现在就去准备。” “所以我很诚恳的邀请您加入我们的事业。” “你是要我加入亚尔林帝国？帮你统一大陆？” “是。” “那我为什么不直接帮公社呢？” “新大陆公社目前还没有统一计划吧？” “我可以等。” 安其罗明白自己谈崩了，或者说他压根没有幻想自己能成功。 谈判需要筹码，而自己没有任何东西能打动这位蜂巢意志。 见安其罗在自己的梦中消散，忒亚兹立马睁开了眼睛，抓住了那道意识，向着源头回溯。 然而就在她触碰到这个意识的源头时，一阵无规则的呓语冲入了忒亚兹的脑海，剧烈的痛苦在她的大脑中搅动着，让她直接从床上跌了下来。 她在地板上痛苦的蠕动了好久，才昏了过去。 等她醒来时，自己已经在医院了。 “那是什么？”现在回想起来，忒亚兹还能感受到一阵阵的幻痛。 “醒了？醒了就快滚！别占着床位。”这位机械护士和照顾埃斯特的那台外表相同，但是脾气却差了十万八千里。 “你这是什么态度？”忒亚兹成功被转移了注意力。 然后下一刻，忒亚兹就被机械护士如同一个小鸡崽一般提了起来，扔了出去。 “可恶！”忒亚兹骂骂咧咧道。 …… 对于忒亚兹的入侵，安其罗只是感受到一阵恍惚，他只以为自己是劳累过度了。 “埃斯特正在赶来的路上，过了不久吴鸣估计也会来。不能拖了。” 安其罗可不敢赌吴鸣的品德。万一他做出屠城的举动呢？安其罗能坐视不管吗？ 该进行下一步了。 第48章 铺垫帝国的未来 安其罗来到了圣罚监狱，再次探望克洛伊。 克洛伊依旧被锁链锁着，虽然她看不见了，但是听觉和嗅觉都变得十分敏锐，第一时间就通过脚步声认出了自己的老师。 “老师？你又来了？这次又想说些什么煽情的话呢？” 安其罗看着克洛伊，目光十分复杂，以前她叫自己老师时语气中满是崇拜和佩服。而现在她叫自己老师，却全是讽刺和厌恶。 “是的，我又来了。” 安其罗将所有的感情全部压了下来，语气回归了平静。 克洛伊整个人已经瘦脱像了，以前的她能称上一句“美人”的赞美，现在的她只能用骷髅来形容。 “呵呵！难得老师抽出时间来看我，怎么样，权力的滋味美味吗？” 克洛伊猜到了安其罗会使用神言系统打压异己，不然她自己也不会被关押在这里。 “并不怎么样，权利也意味着责任，我需要保持帝国上下的官员、贵族、主教的纯洁性。为此没少造杀孽。”安其罗回答道。 “你所谓的纯洁是这些人对你的忠诚，对你地位的无害吗？” 安其罗摇了摇头，哪怕克洛伊看不到。 “不全是，最重要的是他们对信仰的忠诚。明明帝国已经给了他们足以谋生的俸禄，却依旧为了自己的私欲而抛弃了信仰。所以我容不下他们，任何一个合格的信徒也容不下他们。” “对信仰的忠诚从你嘴里说出来真是好笑。老师，你已经被权力腐化了，你现在的行为哪有半分信仰可言。”克洛伊刻薄的说道。 “信徒们可不这么想，在我的治理下，贵族们再也不敢放纵自己的爪牙，官员们再也不敢滥用自己的权力，他们的一切物质需求都将被满足。” “那代价是什么呢？”克洛伊反问道。 “没有代价，只要他们保持对神灵的虔诚。”安其罗悲悯地说道。 克洛伊直接朝着安其罗的方向吐了一口唾沫，骂道：“那我是什么？我的信仰难道不够虔诚吗？我为什么落得这样的境地，不就是你希望神言系统被你一个人掌握吗？” 安其罗没有躲开，只是看着克洛伊的唾沫粘在了自己昂贵的教皇服饰上。他缓步上前，向着克洛伊靠近。 克洛伊下意识地想要往后退，但是被锁链困在了原地。 安其罗来到克洛伊面前，摸着克洛伊枯槁的头发。 “当然不，孩子，你的信仰没有半分问题，你之所以落得这样下场的原因，仅仅是因为你了解的不够多。” “呵！现在还用这种说辞？该不会你所做的一切，是为了考验我的虔诚，然后再委以重任？” “恭喜你，答对了。” 虽然安其罗隐藏的很好，但是克洛伊还是捕捉到了安其罗隐藏的极深的笑意。 在这种情况下，克洛伊怎么也感受不到这笑意里蕴含的善意。 “不愧是我最优秀的学生，那么拿好你的奖励。” 克洛伊想要说些什么，然而她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了，也听不见声音了。 她的五感被完全剥夺了。现在的她就连呐喊这种发泄都做不出来，只能徒劳的扯动着锁链。 安其罗看着眼前的人，不再说些什么。 回到了教皇宫，安其罗召开了一次帝国紧急会议。 所有的官员都很紧张，不明白这次又发生了什么状况——上一次紧急会议还是因为波文联邦、温迪伦王朝对奥斯顿帝国宣战。会议结束后，亚尔林帝国就对柯蒂斯共治国宣战了。 等所有人都到齐，安其罗语气疲惫地说道：“现在有一个人正在朝我们的首都赶来。” 帝国的统治者们不明所以，等着安其罗的下文。 “不要小看这个人，只要她想，就能把我们这座城在一夜之间从这个星球表面抹去。” 所有人都吸了一口冷气，由于安其罗的身份，他们不会认为他在说谎。 “好消息就是，她的目标极有可能是我，所以我们完全可以将她引走。” “不行，这样太危险了。”帝国监察会会长克里斯托弗打断道。 安其罗摇了摇头，示意这些人不要再打断他，然后说道：“我们所有的信徒都是神灵的羔羊，神灵无差别的爱着所有信徒，我们和普通信徒没有区别，继续留在这里，只会把普通信徒们处于危险之中。如果我们离开，还能预先找到一处场地和她决战。” “可是您走了，帝国怎么办？”帝国理事会会长约纳斯问道。 “教会又不是只有我一个教皇？我死了，神灵自然会挑选下一任教皇。”安其罗回答道。 “但是下一任教皇可能就听不见神灵的声音了。”克里斯托弗说道。 “那是神灵的事，不是我们信徒该考虑的事，我们该考虑的，只有自己的信仰够不够坚定和纯洁。” 安其罗的这番话已经带上了说教的感觉，吓得下面的那群人不再说话。 安其罗明显的叹了一口气，开始点将：“克里斯托弗、约纳斯、托比亚斯……” 安其罗一连点出了十几个人，这些人都是最忠诚的人，同时也是强大的魔法师，占据帝国各个关键位置。 “你们带上所有的心腹，和我一起去斯拉维尔平原。我们将在那里迎战我们的敌人。” “明白！” 9月24日，亚尔林帝国教皇带着他的心腹们一共千余人前往了斯拉维尔平原。 这一次的秘密调动没有任何外人知道，所有的帝国事务都被交给了留守在圣城首都的有能力的人的手中。 …… 9月28日，埃斯特在亚尔林帝国海岸登陆。 而此时的吴鸣则是被波文联邦委以重任，担任联邦文献解读工作小组组长。基本可以确定，干完这一票，他就在波文联邦内部挂上号了。不说进入上层阶级，但是也妥妥的是有影响力的人物了。 而就在此时，吴鸣也收到了忒亚兹发来的埃斯特前往了亚尔林帝国的消息。 “为什么她要去那啊？难不成她要对安其罗动手？” 埃斯特一直表现出对安其罗的担忧。曾不止一次提出要对安其罗动手，要不是吴鸣拦着，她恐怕早就这样干了。 “就这么急嘛？虽然说和神灵对话确实有点棘手，但是充其量也就多出了一个实时监视着星球的无延迟卫星罢了。” 虽然这样想，但是既然埃斯特准备动手，那么吴鸣自然要帮帮场子。 他找了个理由离开了小组，向着埃斯特的位置靠近。 而在斯拉维尔平原的安其罗时刻关注的吴鸣的动向，在他的身后，人们正在修筑着防线。 第49章 利用自己的死亡 埃斯特轻而易举的绕过了阿斯拜尔的卫队，进入了中央庭。 一进入中央庭，卫队的巡逻变得十分稀疏，这让埃斯特不自觉地警惕起来。 “安其罗应该能实时掌握我的动向才对，但是现在我进出这里如入无人之境，他是有什么埋伏吗？”埃斯特担心地想着。 不过这种担心很快就消失了，只要安其罗无法将自己的信息瞬间抹去，只要他不能将吴鸣也杀死，那么自己就不会真正意义上的死去。 埃斯特在偌大的建筑群中寻找着。一个小时后，她终于找到了目标建筑——中央档案库。在瘫痪了中央档案库的防御、警戒魔法后，埃斯特得以进入档案库中。 一进入她就直奔记录着泣血战争相关信息的区域走去。然而等她来到对应区域，那里的很多本记录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被张贴在档案架上的一张纸条。 “欢迎您的光临，埃斯特先生，您在找忒亚兹文明的档案吗？它们不在这里，想要知道他们在哪吗？不妨来斯拉维尔平原。我在那里等你。” 埃斯特撕下了这张纸条，不知道安其罗究竟在打着什么算盘。 就在此时，她敏锐地听到了背后传来脚步声。 刚想躲起来的她肩膀上突然多出了一个手掌——那个人已经走到了她的身后。 埃斯特下意识抓住这人的手腕，将他甩向了一旁的过道。 “是我，别激动。”吴鸣稳稳地站住脚，说道。 “……你干嘛？”面对吴鸣的这种恶作剧，埃斯特有些无奈。 “为什么突然来这里？”吴鸣问道。 “来这里找忒亚兹文明的档案。” 吴鸣释然的点了点头，说道：“我现在也算是在波文联邦身居要职了，以后我帮你从波文联邦档案库找找。” “谢谢。” “那现在去斯拉维尔平原吗？” 显然，吴鸣也看到了那张纸上的内容。 埃斯特摸着下巴仔细思考了一会，说道：“我不建议去，安其罗应该在哪里准备了什么，直接去哪里的话，极有可能落入他的圈套。” 吴鸣有着不一样的想法。 “他能实时掌握我们的动向，主动权在他那里。他已经有了对我们动手的想法，就算我们这一次不去，下一次他一定会给我们一个拒绝不了的理由……比如新大陆公社来威胁我们去。所以不如趁这一次，他手头没有什么筹码，一劳永逸地将他解决。” 埃斯特点了点头，说道：“那就走吧。” “别急，我先去，你在外围等着，这样就算有什么意外，我们两个还能有一个掌控全局。”吴鸣说。 …… 斯拉维尔平原位于斯拉维尔凸起，常年的风化侵蚀、泥土沉积让凸起的顶部形成了一片片互不连通的平原，土壤贫瘠，荒无人烟。 而安其罗带领着手下占据了这里的有利地形，在其上构造了巨量的魔法脉络，连接而成不同的魔法阵。所有人枕戈待旦，不敢有任何松懈。 某一刻，安其罗站起身，向着南方望去。那里，一道人影出现在了地平线上。 所有人瞬间戒备，魔法阵处于半激活状态，只等安其罗一声令下。 吴鸣仿佛没有看到周围的魔法阵一般，散步一般走到了安其罗面前。 “这个阵仗，你把我叫到这里，就是为了决战？”吴鸣问。 “怎么可能？我知道我们的力量不足以和你抗衡，之所以做这个准备，只是我们的自卫之举。毕竟你们一直有着杀死我的念头。” 吴鸣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安其罗的说法，而是问道：“那你觉得你的自卫能成功吗？” “你可能觉得我们的自卫是一个笑话，但是我也不能落了气势，至少也要让来自先进文明的你看看——我们扞卫自己信仰的决心。”安其罗说完，做了一个手势，“请允许我们向您发起生死决斗！” 吴鸣看着诚恳的安其罗，以及周围神色悲壮的人们，也做了同样的手势，示意自己接受。 安其罗这种赴死的精神很能触动吴鸣，至于他这么做有什么别样的目的，他并不在乎。 魔法师之间的决斗有着相应的规则，双方轮番攻击，当一人攻击时，另一人防御，直到一方倒下。 当然，现在的情况是吴鸣对阵他们一群人。 看到吴鸣手势后，众人立马行动起来。 首先是帝国高层们，他们飞上了高空，吴鸣也跟着来到了空中。没等吴鸣停稳，各色各样的歼灭魔法向着吴鸣袭来。 速度最快的是高能激光，不过这种速度快而威力弱的攻击被吴鸣十分轻松的挡了下来。 吴鸣使用的是防御魔法——寂静力场：一个覆盖在吴鸣体表的构成复杂的势垒，能将激光中的大部分高能电磁波偏折后从势垒的两极发射出去，同时阻挡大部分粒子，最终只有小部分粒子成功隧穿打在了吴鸣身上，让本就威力不大的攻击更加捉襟见肘。 剩下的攻击则是各种爆炸魔法，虽然都是爆炸魔法，但是用来杀伤的部分却有不同。有的爆炸魔法是利用爆炸产生的高温来杀伤。有的爆炸魔法则是使用冲击波伤人。 对付前者，吴鸣使用了辅助魔法——冷狱，一种让一片区域瞬间降温的魔法，也可以用来杀人。而对于后者，吴鸣使用了另外一个辅助魔法——真空断壁，制造一片真空区域，阻止冲击波的传播。 一轮攻击下来，这些人仅仅让吴鸣的皮肤微微泛红，仿佛冬天烤了一会火。 相比于吴鸣的轻松，克里斯托弗等人已经气喘吁吁。为了能够斩杀吴鸣，他们几乎使用了所有的魔力。 “轮到我了！” 原本只在吴鸣体内的魔法脉络扩展，依托着纳米机械突破到了空气中。 在空气中两个辅助魔法的魔法脉络相勾连，笼罩了克里斯托弗等对自己发动攻击的人。 歼灭魔法——真空冷狱。 下一刻，克里斯托弗等人感觉自己肺里的空气被挤了出来，所有人的身体开始膨胀，而空气的气温开始骤降。 不到10秒，这些人变成了姿态怪异的冰雕。 远处的安其罗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幕。 看到高层们落败，剩下的军官们启动了地面上的魔法脉络。几千人的魔力构成了洪流，沿着魔法脉络行进，将魔法脉络周围的土地全部崩裂，卷积着带入了高空。 几十吨的土壤在高空中翻腾着，它们在魔力中渐渐失去了原本的形态，变成了等离子态。 吴鸣安静的等待着这些士兵攻击的成型，直到这个巨大的等离子球体以一种无可匹敌的姿态向吴鸣碾压了过来，吴鸣才开始防御。 防御魔法——拟形黑洞。 在等离子球体必经之路的旁边出现了一片怪异的区域，当等离子球体经过这片区域时，它球形的外形开始变形。轨道也开始改变，最终变成了一个绕着拟形黑洞环绕，并被源源不断扯出物质，均匀的排布在区域中。 这个魔法名字中虽然有黑洞，但是原理完全不同，黑洞是纯粹质量产生的引力，而这个魔法什么力都沾点。 虽然是个冒牌货，但是对付对方这个大等离子球则完全够用，只要避免被击中核心区就没事。 防御住了，自然就轮到吴鸣反击了。此时的等离子球已经被完全撕裂，变成了吴鸣手中的一个等离子光轮。 下一刻，吴鸣操控着将内里的等离子体化作一道道等离子浆束轰击着地面。 一瞬间，在这个平原上的活人只剩下吴鸣和安其罗，而安其罗也作出了起手式。 “下一次让我先攻吧。”吴鸣看着安其罗，突然说道。 安其罗愣了一下，问道：“为什么？” “你一直在观察我使用的魔法脉络构成吧。” “你让他们来跟我决斗就是为了观察我的魔法脉络，然后在最后时刻将记下的魔法脉络传递出去？你要传给谁呢？你的接班人？” 安其罗没有回答，只是沉默的看着吴鸣。 下一刻，他发动了蓄谋已久的魔法，那是简单的传递魔法。似乎吴鸣说中了他的想法，引得他不得不这么做。 但是吴鸣比他更快，就在安其罗将要启动魔法时，一道呼唤将他的思绪打断。 “儿子……” 安其罗惊讶转头，看向了那个已经消失许久的面孔。 “妈……妈……” 安其罗声音颤抖，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让它们在母亲面前通通流露出来，而安其罗的母亲也轻轻的将他拥入怀中。 而在现实中，安其罗如同痴呆了一般。 精法——母亲之拥。不久前吴鸣开发的魔法，可以让被影响者放下所有的防备，在施放者面前坦露出自己隐藏最深的秘密。 而现在，吴鸣就要用这个魔法套出神灵的秘密。 第50章 不是开始的结束 见吴鸣已经控制住安其罗，在远处的埃斯特凑到了近前。 “他仅仅准备了这些东西就对我们动手？”埃斯特有些疑惑。 然而吴鸣摇了摇头，说道：“他们的目的不是杀死我，只是想记录下我使用的魔法对应的魔法脉络。” 埃斯特知道吴鸣掌握了很多杀伤力巨大的魔法，也就理解他们的想法。 大规模杀伤性魔法的使用有着很多的限制，之前亚尔林军官们使用的巨大等离子球就是一个例子。如果在战斗中，吴鸣完全可以躲过去。而吴鸣的大规模杀伤性魔法相比于他们的，只有一个缺点，那就是魔法脉络规模大。 之所以造成这样的原因，完全是因为文明之间存在代差，本土魔法师想要开发一个新的魔法，需要进行复杂的数学运算，并且从数学中找到表征该结果的流形。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不过对于吴鸣来说，利用计算机数值模拟可以找出成千上万种等效流形，也就可以开发出成千上万种魔法。 “这是你新开发的魔法？”埃斯特望着痴呆的安其罗问。 “对，他现在的自我意识已经陷入深度睡眠，这种状态下你问他什么他就会回答什么。”吴鸣解释道。 埃斯特点了点头，然后问道：“关于忒亚兹文明的档案在哪里？” 浑浑噩噩的安其罗回答道：“在西沃德科夫的第三资料室。” 埃斯特问完后，吴鸣再问道：“你是怎么和神灵交流的？” “是……” 安其罗刚准备描述时，使用魔法的吴鸣感觉到了一股庞大的信息流直接冲入了安其罗的大脑。 吴鸣心中浮现了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安其罗的大脑在这种外力的刺激下恢复了往日的活力。他睁开眼睛，略显茫然的看着吴鸣和埃斯特。 吴鸣眼疾手快，将安其罗按倒在地，随手拔出刀具，直接插入安其罗的腹部。 剧烈的痛苦让安其罗没有办法专心使用魔法。 “看来不能直接问他神灵的事啊。”吴鸣有些失望地说道。 “我记得你有直接读取大脑信息的技术。”埃斯特说。 “一次性的，而且读取的信息不一定可靠。刚才那股信息流很有趣，我捕获了一部分。后面研究一下。”埃斯特回答道。 听着两人商量着如何处置自己，安其罗连忙喊道：“等等！我有一个情报要告诉你们，别杀我！” “什么情报？”吴鸣有些好奇。 “你们接收神启时，引起了外星文明一位记录员的注意，现在他正朝这个星球赶来。”安其罗说道。 埃斯特微微蹙眉，她大概知道那个记录员为了什么而来。 而吴鸣则惊讶于神灵居然能监测到这个星球之外。 见两人被这件事转移了注意力，安其罗趁机想要发动魔法，不过吴鸣随手用刀再次插向魔法脉络正在生成的部位，打断了安其罗的尝试。 “这样吧，只要你把和神灵交流的秘密告诉我，我就放你走如何？”吴鸣抱着试一试的心态问道。 “我不可能背叛神灵……” 面对安其罗直截了当的拒绝，吴鸣对此没感到任何意外。 …… 就在安其罗和吴鸣两人纠缠时，圣罚监狱内正发生了一件对吴鸣两人来说不怎么美妙的事。 自从安其罗封闭了克洛伊的五感之后，她仅仅在黑暗中呆了三天左右，精神就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她无助的晃着链子，想要找到哪怕一丝束缚感来慰藉她的内心。 然而这一切皆是徒劳。 就在克洛伊快要被疯狂吞噬时，她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幅幅画面，耳边传来了若有似无的耳语。 “这是……神启？”哪怕克洛伊没有经历过这件事，她也能立刻明白这些画面代表着什么。 她听到了四种不同的声音，其中最清晰的一道就像是母亲一般温柔和善，另外三道分别给她庄严、平淡、暴戾的感觉。 “这是……神的声音……我听见了……神的声音？”克洛伊先是愣住，然后开始癫狂的大笑。 “安其罗！老师！我听见了神的声音！我也听见了！哈哈！你做了那么多！最终还是没有避免！” 另外一边，安其罗也感受到了，他感受到了神言系统的断开，感受到了巨量的信息直接冲碎了他的意识。在他的意识被淹没在信息海洋之前，最后一个念头却是安心——他做了所有的事，接下来的事，就靠克洛伊了。 吴鸣发现了安其罗的异样，他急忙查看安其罗的情况，却发现对方彻底成为了一个痴呆。而且情况还在不断地恶化。 “这是怎么回事？”看着生命垂危的安其罗，埃斯特有些疑惑。 “和神灵有关。”吴鸣当机立断将安其罗的头割下保存，他的大脑有很好的研究价值。 看着吴鸣的行为，埃斯特问道：“你的计划是不是失败了？” “a计划失败了，不过b计划成功了。” 埃斯特没有详细去问吴鸣的计划是什么。 …… 克洛伊听着神灵们越来越清晰的声音，笑意愈发放肆。而在某一刻，现实世界的色彩再一次出现在她眼前。 所有束缚她的锁链都已经断开，而世界的所有感受再次光临她的大脑。 “这？”克洛伊惊疑不定，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她在牢房的角落发现了一个熟悉的机械。那是她设计的神言系统，不过这个神言系统要袖真一点，看起来被改进了一番。 神言系统的上方突然出现了一道投影，正是她心心念念的老师安其罗。 “我的学生，你能看到这个，说明你已经接收到了神启。” “不要怪我狠毒，这是只有教皇才能知道的秘密，那就是如果一个常年跟在教皇身边的神职人员，在身体和精神双双陷入绝望的情况下，更容易接受到神启。而接受了神启的神职人员，能够顺理成章的成为教皇。所以我才什么都不说，把你扔入圣罚监狱。” “你可以责备我，憎恨我，现实的我也遭受了惩罚；但是请你不要对神灵产生怀疑，不要对你自己的信仰产生怀疑，在你接收神启之后，你才会明白神灵的伟大。” “现在，我将帝国的大小事务都安排妥当了，并且带走了帝国一批只忠于我的核心人物，他们的职位现在已经空缺，你可以自己提拔人担任，培养你自己的团队。” “如果你能听见神灵的声音，那就不难发现，四神之间的关系相当不错，我们的信徒也应该如此，但是事实却不是如此，错的不是信徒，而是那些教会的高层们，他们把信仰当成了统治的工具。” “所以，我希望你能继承我的遗志，消灭那些腐化的高层。” “除此之外，你需要注意两个人，一个叫吴鸣，一个叫埃斯特，他们的详细信息你会在之后的神启中见到。” “在他们面前隐藏好自己，不要暴露自己能听见神灵的声音。我估测他们可能只会观察你一段时间，因为我给他们找了一个敌人，只要你表现得平庸，他们就不会关注你，如果未来有一天你和他们为敌，记住，利用他们的高傲！” “我培养了一支秘密护教军，可以用他们铲除异己，这对能听见神灵声音的你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另外，在之后的神启里，我给你换来了几个魔法，好好使用它们，其中不乏有大规模杀伤性魔法，必要时对新大陆公社使用，这是吴鸣为数不多在乎的东西。” “教皇的相关信物我给你留在这边了，记得拿走。” “请你记住，不要认为让你当上教皇是我的选择，这是神灵的选择，更是信徒们的祈望，我们这些教皇们在久远的时间里给他们许下了一个美梦。而现在，到了我们兑现诺言的时候了。” “你是我最骄傲的学生，继续前进吧，不要让我的死亡变成开始的结束，让他变成一切结束的的开始。” 克洛伊听着安其罗的话语，看着在一旁的教皇服饰，有了一种荒谬感，前一刻所有的畅快现在全部变为郁结。让她不知道怎么为好。 “拿起它……” 神灵的声音在克洛伊的耳畔响起，这让她最终下定决心，拿起了地上的衣服。 第51章 结束的开始 至善教教皇死亡的消息震惊了整个中央大陆，他们震惊的不是安其罗死亡这个事实，而是安其罗的死因。 虽然亚尔林帝国对外宣称安其罗是突发恶疾死去的，但是连同那么多高层也一并死去，这其中显然有更深层次的原因。 对比外界对安其罗的死因诸有猜测，亚尔林国内则是举国哀悼。全国信徒为安其罗教皇的死亡而祈祷，并斋戒三天。 令信徒们安心的是新任教皇很快出现并履职，并且还是前任教皇的学生。虽然曾失踪过大半年，不过现在这个情况亚尔林帝国的教会没有功夫关心这个。他们正在为一大片关键职位的空缺而急得焦头烂额。 万幸的是新任教皇的手腕不比安其罗差，她完美解决了存在的各种利益纠纷，在最短的时间内提拔了一批人补上了职位的空白。 被提拔的人能力出众，在原单位中也多受赞誉，到了新岗位也能让整个国家机器平稳运行，因此没有引起政治动荡。 …… “教皇冕下，这是州政府呈递的关于这次葬礼的开销。”新任国家理事会理事长贝特朗递上来几张表格。 这种国事一般都由中央政府，也就是总教会调拨资金。而这些州政府长官自作聪明的虚报了一些数目。 虚报的金额很少，被查出来完全可以用填报出错搪塞过去，到时候随便开除几位州政府职员就可以了事。 而如果没有被查出来，那就代表新任教皇没有老教皇的上达天听的能力。未来这种事就会越来越多，且会越来越隐蔽。 “老师刚死就迫不及待的试探……”克洛伊有些无语，她深知这些人想要干什么，也知道这个口子不能开，而且得给予严厉的惩戒。 “塞茜尔。” 一旁的阴影中，一位全身穿着白色斗篷的女性走了出来。 “查一下这些财政报表中有没有错误。如果有，在深入探查一下这个错误是出于无意还是其他什么情况。如果查明别有用心，那就抓出幕后的主使！”克洛伊吩咐道。 “是。” 塞茜尔刚答应下来，贝特朗急忙出声提醒：“教皇冕下，这种财政大事，您最好还是亲自查看。” 他担心现在这位教皇养成怠政的习惯，在未来把帝国事务都交给了旁人来管。 “不用担心，贝特朗，这些人和你一样值得信任。我还有其他要紧事要处理，这种小事，交给他们没有问题。”克洛伊说道。 听克洛伊这样说，贝特朗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将表格文件交给塞茜尔，退出了房间。 与贝特朗一同退出的还有埃斯特。 她在这里监视了克洛伊几天时间，对方都没有表现出任何特殊的地方，仿佛就是一个能时不时接收神启的普通教皇。 既然如此，也就不需要过多关注了。 “总算走了……”等埃斯特走远，克洛伊才松了一口气。为了不露出破绽，她这几天神经异常紧绷，害怕哪里露出破绽。 克洛伊内心并不想和埃斯特和吴鸣两人敌对，不是因为他们两人有着强大的武力，而是因为他们杀了安其罗。 不过未来亚尔林帝国注定和新大陆公社有一战，所以和他们两人的敌对是不可避免的。现在的她能做的只有韬光养晦 “您是对贝特朗不满吗？”一旁的塞茜尔问道。 “不用，你们不要对他出手，他值得信任。”克洛伊解释道。 塞茜尔是阴影护教军的总领事，这是安其罗生前秘密组织的部队，为的就是在未来克洛伊能“全知”归结到他们身上。同时，他们也会担当黑手套，为克洛伊扫清障碍。 …… 五元历347年，距离安其罗死亡已经有5年了。安其罗的具体死亡原因很快就被历史遗忘，只有在最深的档案馆里才能一窥当时的冰山一角。而这5年，没有了安其罗这个如芒在背的威胁，吴鸣和埃斯特终于可以无后顾之忧的做自己想做的事。 现在的吴鸣已经官至波文联邦人文研究所第三课题组组长，是名副其实的大教授，学术界泰斗了。而埃斯特则留在了忒亚兹大陆，成为寻侦公司忒亚兹大陆地区的顾问。 寻侦公司，就是吴鸣对泰勒承诺成立的那家公司，有了波文联邦政府的扶持，再加上他自己担任总顾问。这个公司刚一成立，就获取了广泛的关注。 公司的业务主要是勘探，包括历史古迹，资源矿脉等，有吴鸣的支持，公司的几次勘探任务获得了圆满的成功，让这个公司成为了全大陆最有名的勘探公司。 而五年间，寻侦公司也将业务扩展到了柯蒂斯共治国，借着这个借口，他数次前往柯蒂斯共治国。从柯蒂斯共治国的民众口中，他确实得到了蒲公英曾经来过这里的信息，但是却没有蒲公英离开这里的信息，仿佛她在这里蒸发了一般。 “她该不会被外星人抓走了吧？”吴鸣不止一次出现过这个念头。 而那个据说正在赶往这里的外星人，吴鸣的选择是不管，等他来了后在和他接触。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从埃斯特在神启中获取的信息来看，对方是一个星系帝国，远不是吴鸣两人能抗衡的。而且就算他到了这个星球，应该会先发现空之形，到时候，吴鸣只需要看他们神仙打架就可以了。 悠闲的吴鸣按惯例买了一份报纸，看着今天有没有什么劲爆新闻。 《突发！奥斯顿帝国突袭奥斯顿帝国温迪伦托管区！温迪伦王朝已经进入准战争状态！》 霍！吴鸣轻轻挑眉。 这片大陆上持续了8年的左右的停战被打破了。 …… 埃斯特也得知了中央大陆发生的剧变，不过她不是很关心，因为那里离忒亚兹大陆还很远。眼下她要面对一个麻烦的人——一个叫阿道芙的人。 这个人自称掌握了新大陆公社存亡的关键，希望能找自己谈谈。 埃斯特在慎重思考着要不要将这个人赶出去。 最终因为阿道芙所说的关系到新大陆公社，最终她选择同意会面。哪怕对方全程吹牛，她也想听听——万一真有道理呢？ “让她进来吧。”埃斯特柔和的对保安说道。 随后，一个人大踏步走进了埃斯特的办公室。 自信。这是阿道芙给埃斯特的感觉。 柔和。这是埃斯特给阿道芙的第一印象。 两人互相行了一礼，由埃斯特先开口，她问道：“我很好奇，阿道芙小姐，关乎新大陆公社的事，您为什么要找我这个外人呢？” “外人？您谦虚了，伯纳黛特小姐，您待在新大陆公社已经有几年了，现在的您和公社成员相比，唯一的差别就是没有接入魔能网络。” 埃斯特点了点头，问道：“你想和我说什么事呢？” “自然是关于新大陆公社内部的虚假繁荣。” 埃斯特坐直了身子，她好奇阿道芙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能详细说说吗？” 第52章 北风行动 自从奥斯顿帝国战败后，整个帝国被拆分为三个部分。帝国的西北角交给了温迪伦王朝；帝国的南部被波文联邦占；，而帝国的东面理论上交给了亚尔林帝国管辖，实际上则返还给了奥斯顿帝国的残党。 帝国的东面是奥斯顿帝国的发家之地，有着非同凡响的意义。这一地区的抵抗也最为强烈，因此交给亚尔林帝国，是希望亚尔林帝国的实力在无止境的治安战中消磨殆尽。 不过令温迪伦和波文联邦没有想到的是亚尔林帝国没有去接管被划给自己的土地，而是任由本地政权发展。 奥斯顿帝国残部所在的地方类似于地球上的西伯利亚平原，除了有漫长的冬季外，资源倒是不少，但是相比于西北和南部，这里的基础设施和工业设施全面落后。因此哪怕奥斯顿事实上复国，温迪伦和波文联邦都不认为它是一个问题。 后来，安其罗秘密资助培养奥斯顿帝国，克洛伊继任后，继续这一计划，帮助奥斯顿帝国在苦寒之地建立了一套自己的军事体系。而当温迪伦和波文联邦的高层意识到不对劲时，木已成舟。 这五年里，奥斯顿帝国的领导者阿列克谢一直在推演着一项行动，一项向温迪伦和波文联邦复仇的行动。 “你好啊，年轻的领导者。” 在行动前夕，克洛伊专程从阿斯拜尔来到了奥斯顿帝国的第二首都艾尔加利德。 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会议室内的克洛伊，阿列克谢先是一惊，然后无奈的回应道：“你好，年轻的教皇。” 两人的年龄差不多，所以气氛相对更加融洽，至少表面上来看是这样。 “你们准备行动了吗？”克洛伊问道。 “是。”阿列克谢有了一点不妙的预感。 “我希望你能对行动稍作修改。” 克洛伊仿佛把阿列克谢当成一个画家，自己当成了顾客，把战争当作了一幅简简单单的画作，提出了在自己看来十分合理的要求。 “不可能！作战计划已经制定好了，推演也完全按照计划走了一遍，现在让我改计划？” 阿列克谢直截了当的拒绝道。 “你别急呀，你们的行动计划已经被我透露给了波文联邦，如果你们保持原计划不变的话，你们的损失只会更大。” 阿列克谢一顿，看向克洛伊的目光变得凶狠，而克洛伊依旧微笑着。 下一刻，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为什么这么做？” “为了麻痹波文联邦，他们的情报网一直生活在我们编织的茧房里，为了不让波文联邦发现异常，我们自然要时不时投喂一些‘食物’。要不是考虑到你是我的盟友，我都不会告诉你这些。” “所以你就拿我们士兵的命来投喂他们？” 阿列克谢直接被克洛伊气笑了。 “如果你舍不得，那么你大可以开放领土，让我们的士兵来完成这项工作。” 克洛伊直直的盯着阿列克谢的眼睛，希望对方能从自己的眼中看出诚恳。 阿列克谢移开了目光，没有去管克洛伊的建议。这种建议换任何一位统治者都不会答应。他在思考改一个什么方案，能将损失降到最低。 “其实你们只要执行温迪伦托管区那一部分的计划就可以了，据我所知，波文联邦在得知情报后，没有和温迪伦王朝共享。” 阿列克谢的脸色变得好看了一点。这样损失确实不大，就是成果也不会太好。 “你们后面是有什么计划吗？”阿列克谢问道。 “有，不过不能告诉你。”克洛伊笑着回答。 “我们不是盟友吗？” “你们不能保守秘密。” 阿列克谢扑哧笑了出来。 “你们难道能保守秘密？” “当然。” 克洛伊一点也没有因阿列克谢的嘲笑而恼怒，反而和阿列克谢一起笑了起来。 克洛伊离开后，阿列克谢摸了一下头发，发现已经完全汗湿了。 面对克洛伊，他的压力空前的巨大，因为克洛伊总是笑嘻嘻的和你说话，你永远不知道她是真的开心还是其他情绪。 …… 五元历347年，12月18日，代号北风的军事行动开始了。 今天是归一教的节日，大部分边界上的归一教守军全部庆祝节日去了，只有真实教守军还在尽职的履行义务。 在夜幕中，死亡悄然降临，几公里之外，十几位狙击手就位，几乎在同一时间干掉了守卫。 随后，几千人陆陆续续的穿过了警戒区，进入了奥斯顿帝国温迪伦托管区。 这只是先头部队，先头部队之后，是十几万的主力部队。 18日夜半6时，先头部队突袭了温迪伦托管区的四处军营，随着军营被点燃的冲天火光，十几万主力部队倾巢出动，涌入了温迪伦托管区。 这四个军营是武库，他们被烧毁，代表着这一地区的托管领部队没有武器可以使用。 这些部队分为了十几股，多的有两万人，少的只有几千人，他们没有去攻占城市，而是城外的各个军队驻地。 面对突如其来的袭击，托管区的军队根本没有组织起有效的反抗，只能慌慌张张的把遭受攻击的消息上报给了上级。 12月19日日半7时，奥斯顿军队已经击破了大大小小军事基地27处，在歼灭并俘虏数万人后，开始缓慢后撤。 这就是阿列克谢的策略，想要靠着自己手上这点领土和人员，打赢对温迪伦王朝的战争有点不现实。更别说攻城战了，阿列克谢没有那么多人填进巷战中。 所以他想到了另外一个方法，那就是前期不断和温迪伦王朝消耗，让温迪伦治理的成本无限的升高，迫使他不断地收缩。或者对方投入主力，进攻己方的城市，在自己部队熟悉的地方进行巷战。 无论是哪一个，都能消耗温迪伦王朝的实力。而等温迪伦王朝的实力消耗的差不多了，就是亚尔林帝国的表演时间了。 “所以大家有什么看法？”温迪伦王朝内，索伦看着地图，眉头紧锁的问各位大臣。 军政大臣最先发言：“陛下，奥斯顿在边境地区修建了要塞群，不利于陆军进攻，我的建议是从海上登陆。” 索伦看了军政大臣一眼，说道：“我还没决定该不该打呢。” 军政大臣低下了脑袋。 建设大臣说道：”陛下，奥斯顿帝国的背后是亚尔林帝国，他们的意图就是和我们消耗，所以万万不可进攻，我的建议是立刻让归一教教皇将奥斯顿这种行为定性为叛教行为，同时在边境也修建要塞群，让他们没办法大规模进攻。” 建设大臣说完，外交大臣立马站了出来：“可是如果不给予奥斯顿帝国应有的惩戒，那么我国、我教的颜面都将不复存在。” 索伦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了，他最终取了个折中的法子：“让尼古拉发表声明，把奥斯顿帝国残部定性为叛教，并在边境修建要塞，同时让海军炮击奥斯顿帝国残部的城镇。” 12月21日，温迪伦王朝的报复行动开始了，一百多艘战舰进入近海，开始对奥斯顿帝国残部的城市进行炮击。 同时，归一教教皇尼古拉发表了声明，将12月18日奥斯顿帝国残部进行的行为定性为叛教行为。 第53章 奥斯顿第二帝国 北风行动及其后续震惊了整个世界。 而与之相应的，温迪伦王朝的报复行动却收效甚微，军舰的对岸炮击起到的效果十分有限。 真正对奥斯顿帝国残部造成巨大影响的是尼古拉的布告。 被教皇宣布叛教对于信徒来说是十分严重的事情，不过这种一次性宣判一亿多人叛教的行为，在世界历史上都是首次。 温迪伦方面也考虑到了情况的特殊性——这些被宣布叛教的人极有可能真正反叛。为了避免团结敌人的可能，托管领方面放出了口风，只要信徒们前往斯维亚托耶，那么就可以回归教会的怀抱，而没有条件前往的，只要每周花三天时间斋戒就行。 为了让奥斯顿残部辖区的信徒们相信，不仅尼古拉对着神灵宣誓，索伦也对着自己信仰的神灵宣誓：任何伤害穿过边境信徒的人将是两个教会的敌人。同时，在三天无果的对岸炮击后，温迪伦的舰队也响应自己教皇的号召，停止了行动。 两位教皇的宣誓让信徒们放下心来，有不少人放下了工作，拖家带口的往圣城赶去。 瞬间，奥斯顿帝国残部的生产停滞了下来。 阿列克谢捶着桌面，愤怒、悲伤充满了他的脑海。 克洛伊抱着一个果盘，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在看着阿列克谢把桌子捶的摇摇欲坠之时，克洛伊说道：“你们难道就没有想过这种情况。” “不，我们想过，我们的密探在这五年里多次接触过父亲，他也很同意我们的计划，并承诺当计划真正开始实施的时候，他会站我们这边。” 阿列克谢的语气中充满了悲哀，他的目光狠狠的盯着地图上斯维亚托耶，仿佛能从地图上看到尼古拉。 “看来他对于神灵的信仰败给了他对死亡的和痛苦的恐惧。”克洛伊老神在在的说道。 阿列克谢烦躁的摆了摆手，斥道：“帮不上忙就滚回你的亚尔林，不要在这里烦我！” 克洛伊没有理会阿列克谢的斥责，而是对他解释道：“来到这里的只是我的分身之一。” 阿列克谢现在没有时间思考克洛伊的分身技术，他现在在考虑如何稳定住局面。 北风计划无疑是一个成功的，精密的计划，然而计划越精密，代表着一旦一个环节出现失败，那么后续就会受到很大的影响。 “我有一个计划，你要不要听听？”克洛伊说道。 “不用了。”稍微理智一点的阿列克谢拒绝道。 克洛伊的计划无非是让自己的士兵进入奥斯顿帝国，这是阿列克谢万万不能答应的。 “我们自己内部应对这个可能有一个行动，但是需要你的一部分援助。”阿列克谢对克洛伊说道。 “嗯哼？” 阿列克谢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们准备剥夺尼古拉的教皇身份。” 剥夺一个教会教皇的身份，这件事可难可易；关键在于神灵，只要神灵认可新教皇，抛弃旧教皇。那么这件事就是板上钉钉。 先让一位死士找个机会暗杀尼古拉，然后阿列克谢再宣称自己能接收神启，依靠真正的教皇克洛伊，使用几个神启树立自己的威信，同时秘密寻找新的教皇，将其控制起来，最终这件事就水到渠成了。 这件事成功概率极低，但是这是阿列克谢目前能找到的最优解。 这其中的流程克洛伊自然也知道。 “呵呵，我就知道你会走到这一步，我再送给你两件礼物。” 克洛伊似乎早有预料，她放下果盆，从自己的袍子内部掏出了一叠厚厚的文件和十几块留影魔石。 在把这些东西交给阿列克谢后，克洛伊如释重负的活动着肩膀。而阿列克谢疑惑的打开一份文件查看，发现这是尼古拉和索伦的一些私人信件。里面详细记录了两人之间的肮脏交易。 “第二件礼物，你今晚放600ml血，用这些血画一个归一教教徽，这能让你有更多可能得到神启。” 阿列克谢不确定的说：“放这么多血不会有问题吗？” “就是因为有问题才要这么做。这是每一个教会都有的秘术。”克洛伊自信地说。 阿列克谢还是有些怀疑，不过被克洛伊一句“我就是这么成为教皇的”打消了一半。 夜晚，阿列克谢按照克洛伊地描述，进行了仪式。 很快，阿列克谢出现了头晕的现象，在这种氛围中，他感受到了神灵的气息。那个气息是如此的明显，哪怕阿列克谢从来没有得到神启，也能第一时间认出来。 神灵的气息只是出现了一会，祂什么启示也没有给阿列克谢，就这样淡化了。 就在他以为这就结束了的时候，另一个神灵的气息也出现了。 阿列克谢身体僵硬起来，因为他知道这是真实教神灵的气息。而这之后，权教神灵、至善教神灵一一现身，开始糅合在一起，视觉上泾渭分明，但是感觉上浑然一体。 这件事对阿列克谢的冲击让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清醒了过来，而克洛伊就在一旁看着他。 “这是怎么事？”阿列克谢语无伦次地问道。显然，四神同时显现，对他的世界观造成了冲击性的破坏。 “就是这么回事。”克洛伊弹着自己腰间的蓝色玉石，理所当然的说道。 显然，这件事和克洛伊脱不了关系。 “神灵之间没有矛盾，信仰他们的信徒之间也不应该有矛盾，那么有矛盾的是谁呢？”克洛伊问道。 阿列克谢知道克洛伊所言非虚，他也是一个聪明人，知道克洛伊所指的是什么。 他长出了一口气，释怀了很多东西。 “我要准备我的计划了。”阿列克谢起身说道。 克洛伊点点头。 在离开仪式之地时，阿列克谢突然问道：“为什么以前四位神灵没有一起现身呢？” 克洛伊被他问住了，摇了摇头。 见克洛伊也不知道答案，阿列克谢也不去多想，现在的情况也容不得他多想了。 而在阿列克谢走后，克洛伊陷入了沉思。 五元历347年，12月25日，整个世界的成像魔石都接收到了一段公共频段的信号。 好奇的人打开后，画面中出现了一个年轻人。有些对政治关注的人立马认出了他是奥斯顿帝国的阿列克谢。 此时的阿列克谢穿着一身粗制滥造的伪造教皇衣袍，然而只要是归一教的信徒，就能瞬间从阿列克谢身上感觉到神灵的气息。 “怎么会出现两个教皇？”人们议论纷纷，有人也有了不好的猜测，而画面中的阿列克谢也开始说话。 “所有归一教信徒们，我是尼古拉之子，现任教皇阿列克谢。同时也是奥斯顿第二帝国的皇帝。” “大家一定会很疑惑为什么我的父亲还健在，我就会成为另外一个教皇。” “原因就是尼古拉，我的父亲，他背叛了神灵。背叛了我们所有人。” “我们为了重现奥斯顿帝国的荣光发动了北风行动，在这之前，我们曾和他接触，希望他能在温迪伦入侵者的压力下能够保持尊严，他也欣然答应。” “然而在我们的第一步行动成功之际，他背叛了我们，背叛了他的孩子和信徒！他将我们光复奥斯顿帝国的行为定义为叛教。” “父亲，我从未想过反叛您，也从未想过成立第二帝国与您分庭抗礼，但是显然您的背叛遭到了神灵的厌弃。” “现在，神灵的荣光照耀在我的身上，我想说，第二帝国信众们，不必再前往斯维亚托耶，你们的神就在这里。” “我们也号召在托管领的信众们，拿起你们的武器，团结到我身边，奥斯顿帝国只有一次复兴的机会，如果我们不能抓住它，那么敌人就将摧毁它。” 简短的讲话结束后，就是漫长的列罪证的时间，一份份文件，一段段影像被公布出来，全是关于索伦和尼古拉的密谋。 归一教的信徒们恨不得拿个放大镜将影像中每一个角落都看清楚。 而当影像放映完后，整个归一教沸陷入了混乱了。 第54章 神罚系统 吴鸣饶有兴趣地听着阿列克谢的演讲，好似在看一档节目；他的反应也是整个波文联邦人们的缩影。 波文联邦几乎全是权教信徒，他们很乐意见到这样的场面，恨不得归一教能再分裂出几个。 而波文联邦高层也在观望，他们提前得知了阿列克谢的计划，并且做了万全的准备。虽然到头来这些准备没有用上，但是没有做准备的温迪伦王朝却遭受了巨大的损失，侧面印证了他们情报的正确性。 这让负责构建情报网的帕特里克胸挺得更高了。现在波文联邦上下都很好奇温迪伦该怎么应对这波攻势。 归一教教徒现在陷入了混乱，在奥斯顿第二帝国境内的归一教信徒停止了穿越边境线的行为，转而向艾尔加利德前进，希望亲眼见证这位新教皇。 而温迪伦托管领和波文联邦托管领内的归一教信徒有一部分也开始往艾尔加利德赶去。但是更多的是前往斯维亚托耶，希望尼古拉能给自己一个说法。 对此两个帝国有着不同的看法，波文联邦乐意见到这个场景，他们真正想要的是土地上的资源，而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归一教信徒则是附属品。他们爱去哪去哪，只要不妨碍波文联邦的统治就行。 而温迪伦王朝就很头痛了，因为他控制着归一教的圣城，且奥斯顿第二帝国已经明着向温迪伦宣战了，自然不愿意看到第二帝国的势力越来越大而托管领生产陷入停滞。 与此同时，温迪伦王朝内部正在进行一次前所未有的大清洗，诸多被怀疑的高官被投入了监狱。也没有太多时间去管第二帝国的事。 毕竟全盛时期的奥斯顿帝国都败在了温迪伦王朝手下，何况一个小小的第二帝国？等到温迪伦王朝内部完成净化，腾出手来，温迪伦天兵一到，第二帝国就会立刻土崩瓦解，这是温迪伦王朝高层和民众们想的。 至此边境暂时陷入了僵持，谁也没有意愿主动出击。 “这种情况还要持续多久？我想看血流成河。”克洛伊无聊的靠着窗户，问向阿列克谢。 阿列克谢回答道：“想看血流成河的话，你可以和波文联邦开战。” 克洛伊摇了摇头：“现在还不是时候。” 阿列克谢抬头看着克洛伊，想问她究竟想干什么，不过最终因为种种理由，他没问出口。不过他感觉，克洛伊所图甚大。 …… 这一天对亚尔林帝国来说也是一个特殊的日子，甚至没多少关注奥斯顿第二帝国的成立——“天梯”，或者说“通天塔”终于完成。 在克洛伊清除了施工队里一批滥竽充数的人后，项目的速度提高很多，原计划还要几年的项目在今年就成功竣工。 而今天就是这通天塔第一次发射的日子。 克洛伊的本体今天也盛装出席了这次发射仪式。 一个鲜为人知的事实是，通天塔的理论基础是克洛伊提出的，概念设计也是她主持的，原本她是抱着让人们脱离星球，更加的靠近神灵的希望设计的。但是现在，通天塔即将用于军事用途。 一个高度足足超过了百米的圆盘被放置在了发射台上。它虽然看着体型巨大，但是质量则没有那么夸张。 这也是克洛伊秘密设计的，真实用途除了她自己，没有第二个人知道。在普通人看来，这就是一个笨重的圆柱体。 随着发射时间的临近，通天塔的四根柱子上面的魔法脉络依次亮起，虽然速度有快有慢，但是最终它们同时亮起。 而亮起的那一霎那，那个圆柱体就仿佛被无形的大手拉着一般，发出了骇人的音爆。 和空气的摩擦使得它的表面温度急剧升高，一瞬间就离开了通天塔的牵引范围后，变成了一团硕大的火球，向着外太空冲去。 在远处观礼的民众被这巨大的声势给吓傻了，虽然在这之前就有科学家科普过，但是实地感受和想象中的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克洛伊就淡定多了，此时她的脑海里，神灵正将数据源源不断地呈现出来，看着这些数据，克洛伊就知道这次发射成功了。 “幸好吴鸣他们没有关注这个，要不然还不会这么顺利。”克洛伊心中暗自窃喜。 该圆柱体很快就进入了同步轨道，并且位置刚好在忒亚兹大陆的上方。 下一刻，圆柱体顶部展开，内里一块块绘制着魔法阵列的圆盘飞出，按照预定的轨道组成了一个复杂的圆形阵列。 而地面上，克洛伊露出了轻松的微笑。 “信徒们，这次的发射取得了圆满的成功！”克洛伊大声的向人群喊道。 成功了？信徒们完全没明白为什么成功了，不过既然教皇那么高兴，他们也高兴起来。 同时关注这一事件的，只有新大陆公社中的一批人——巴塞穆罗和他的朋友们。 作为同样想把他人送出星球的人，他们密切关注着亚尔林帝国的这次发射活动。而当圆柱成功飞离大气层后，巴塞穆罗心中有了满满的失落感。 他的火箭早在四年前就获得了成功，但是运载量成了他一直解决不了的问题。 为了解决这一问题，亚尔林帝国的天梯工程则成为了他重点观察对象，哪怕两种方案完全不同。 现在看来，亚尔林帝国的思路无疑是成功的。 “要不我们也学他们？”巴塞穆罗的一个朋友说道。 巴塞穆罗果断地摇了摇头：“我们没地方建这么个玩意。除非把雨林砍了，但那时候生态保护协会会和我们拼命。” 提建议的人闭上了嘴。 “组长，你看，他们发射上去的东西变成这个样子。”一个监测的组员将一张模糊的照片交给了巴塞穆罗。上面正是克洛伊发射的圆柱体展开后的样子。 巴塞穆罗眯着眼睛瞅了半天，也看不清楚这些圆盘上面刻了什么。 “算了，不必管他。我们做好自己的事就行。”巴塞穆罗将这张照片丢到了一旁，开始思考自己的火箭改造计划。 12月26日，亚尔林帝国立马进行了第二次通天塔发射。这一次发射的依旧是一个圆柱体。 对于克洛伊来说，这一次发射就是完成自己神罚系统的最后一块拼图。 这个圆柱体内装着的是高能魔粒，在飞上太空后，内里的高能魔粒会被吸积到之前的圆盘阵列中，再加上宇宙中广泛的宇宙射线那时，忒亚兹大陆上将悬挂着由高能魔粒和各种高能射线的组成的“星星”。 只要时机合适，克洛伊就能操控着它轰击下方的忒亚兹大陆，将整片大陆变为废土。 这就是神罚系统，是她未来制衡吴鸣和忒亚兹的关键。 这一次的发射很顺利，没有什么差错。克洛伊露出了志在必得的微笑。 而在这一天，新大陆公社的人们突然发现天空中多出了一轮光盘，它们是那么的美丽。无人知道其中的危险。 第55章 威胁与交易 埃斯特最近的心绪很乱。距离和阿道芙的谈话已经过去了几天，但是现在回想起来，她还是感觉到一种从心底而起的无力。 她不禁再次回想起那天的谈话内容。 “伯纳黛特小姐，你认为中央大陆四国怎么看待新大陆公社？”阿道芙问道。 埃斯特没有急着回答，而是仔细思考阿道芙的问题中是否存在什么陷阱，然后才回答道：“他们认为新大陆公社是一个新兴的组织，应当谨慎处理和新大陆公社的关系。” 埃斯特回答的是一些官方套话，也是普通人能了解到的极限。 阿道芙对这个回答失落地摇了摇头，否定道：“整个忒亚兹大陆有着那么多的资源，这些资源的价值让他们在几十年前甚至能短暂的放下彼此间的仇恨剿灭忒亚兹人。现在仅仅过了几十年，他们就变得这么文明了吗？要知道这几个国家除了亚尔林和奥斯顿，领导层都没有更换过。” “你是知道什么内幕吗？”埃斯特对阿道芙的背景感到好奇。 “我没有人脉，也不知道什么内幕，但是我这几年走遍了忒亚兹大陆大大小小的聚居地，发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事。” “在圣战期间，由于怪物军团的存在，四教的信徒混杂而居的情况十分普遍，而一起从事生产也是常见的事，这种情况在战争结束之后的一段时间也持续着。” “不过最近几年，四教信徒渐渐开始出现了分离的情况。信徒之间更愿意和同信的人居住在一起。” “由于四教之间冲突的存在，要不了多久，整个新大陆公社就会分成四份，如果考虑新兴的人类教的话，那就是五份。” “那时候，几个公社之间再次出现战争也不足为奇。” 阿道芙几句话就为埃斯特描绘了一个未来，一个和过去没有太多区别的未来。 “你有什么证据吗？”埃斯特谨慎地提问道。 “当然。”阿道芙从门外将旅行包拿过来，倒出了几本厚厚的书。 这些都是她实地考察写下的书，原本是上传到魔能网络中的，但是由于她自己是一个画画的，文笔相当差，这些书涉及的内容又枯燥乏味，弱弱联合，可想而知是一个什么结果。 没有办法，她又将自己写的书印刷成了纸质版，让书看起来正式、高级一点，吸引有兴趣的人来读。 当然，从埃斯特的阅读速度看起来，阿道芙的尝试失败了。 由于阿道芙写的不少句子不明所以，埃斯特将这本书放到一边，问道：“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四教的信徒们不会认可我的计划，人类教的人只关心他们自己，找了一圈，立场和我们接近，又有一定能力的人就只有你了。” 埃斯特没有明确表态，她说道：“我需要再考虑一下。半个月后我们在谈后面的事吧。” 阿道芙心中窃喜，埃斯特给了明确的会面时间就代表有戏。她礼貌的行了一礼，离开了这间屋子。 以上就是阿道芙和埃斯特的谈话。 谈话结束的当天晚上，埃斯特就潜入了当时内部混乱一片的温迪伦王朝，花了2天找到了一份对新大陆公社的行动报告。 这份行动报告的内容很简单，那就是等待。 报告指出由于新大陆公社内部矛盾的客观存在，爆发是迟早的事情，那时温迪伦王朝就能依靠着信仰和文化的关联性再次在忒亚兹大陆扶持出一个傀儡政权。 为了保险起见，温迪伦王朝还号召很多真实教传教士进入忒亚兹大陆，给当时混居在一起的信徒们传教，这无疑会激化矛盾。 “竟然是真的……”埃斯特有些沉默，同时佩服阿道芙能发现问题。 随后埃斯特就陷入了烦恼。 按照阿道芙的说法，这种分化已经开始了，并且还是集体自发行为，光靠埃斯特根本拦不住。 “要是忒亚兹能不能做到呢？”埃斯特想到了蜂巢意志忒亚兹。 不过很快她就放弃了这种想法。 忒亚兹那种强行扭曲个体意志的能力对双方都有影响，不能频繁使用，不到最后关头最好不要使用。 回到了忒亚兹大陆后，埃斯特就陷入了迷茫的思考，就在她思考时，突然发现外面的天空好似亮了一些。 埃斯特知道现在还没到日出的时间，她透过窗看向了天空。 一轮美丽的圆盘挂在天空，发出的光辉盖过了很多的星星，但还达不到照亮大地的程度。 许多人都从家中出来，观察着这难得一见的奇景。 埃斯特皱眉，她从星球一处不为人知的角落冲上了天空。 这还是她第一次自己独自一人飞上太空，以前吴鸣为了炫耀曾肉身带着埃斯特出过大气层，所以她知道需要的防护魔法，也知道待多久就该返回大气层。 而在太空，她终于看清了那轮圆盘的真面目。 高能魔粒在盘面上高速旋转着，相互摩擦放出了耀眼的光芒。 埃斯特几乎第一时间就确认了这个东西是一个人造武器，当即就想摧毁它。 “我劝您还是停手比较好，不然，你想试试你动手快还是高能魔粒击穿大气层快呢？” 一道陌生的声音在埃斯特耳边响起，埃斯特转头，看向了出现在一旁的克洛伊。 “当初我看走眼了。”埃斯特感叹道。 很显然，克洛伊和安其罗都能听到神灵的声音。 克洛伊听不出埃斯特任何的懊恼、后悔的情绪，这让她想好的炫耀之词没有了用武之地。 “是啊，那段被人监视的时光确实不怎么样。不过现在一切都好起来了。”克洛伊依旧略显得意地说道。 “所以，你想要干什么呢？” 埃斯特指的是克洛伊为什么要这么做。 “看得出来您很热爱忒亚兹人，毕竟您自己就是忒亚兹人，我的要求也很简单，就是在未来的日子里，您能帮我看着吴鸣先生，别让他妨碍到我的事业就行。不然……” “至善教的信徒会从这个星球上消失。”埃斯特打断了克洛伊的话。她知道对方拿她没办法，才想出用整个大陆威胁自己的想法。 克洛伊的脸色一僵，她笑着说道：“不用这么极端，我的要求是很简单的，我的目标从来不是新大陆公社，只是因为吴鸣先生一直在波文联邦，我害怕他干扰我的计划，所以才想出了这种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办法。” “只要我的计划成功，这个武器系统我会自己拆除。”克洛伊说。 “你们在谈什么？”吴鸣也出现在了这里。 他的目光越过克洛伊，看着她身后的巨大圆盘，眼里闪着诡异的光。 克洛伊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她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体，说道：”我的这具身体撑不住了，具体情况劳烦埃斯特大人转告吧。” 说完克洛伊的身体发生了爆炸，她的残骸落入了下方的神罚系统，成为了其能量的一部分。 埃斯特跟吴鸣详细说了一遍克洛伊的要求，而吴鸣则将目光放在了神罚系统上，在这上面他看到了很多熟悉的魔法脉络，那些正是他在五年前在安其罗面前用过的。 想来安其罗用魔力视野观察了吴鸣施法的整个过程，最终被克洛伊得知并应用在这上面了。两人估计这就是当年安其罗那么做的目的之一。 现在两人对这个东西没有半点办法，他们使用魔法需要前摇，而那时候，这东西估计就启动了。 “就按她说的做吧，而且就算她启动了，一瞬间也杀不死整个大陆上的人，到时候我们再报复就成。”吴鸣颇为乐观地说道 埃斯特点了点头，在克洛伊想到将他们二人杀死的办法之前，新大陆公社的人就是安全的。 而新大陆公社的人浑然不觉一道达利摩柯斯之剑正悬挂在他们的头顶，依旧在享受着自己安宁的夜生活。 第56章 阿道芙的野望 在阿斯拜尔的克洛伊将自己的精力全部投入到了操纵太空中的分身，在分身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后，她也将注意力放回了眼前的政务。 她对自己这次行动的结果十分满意，至少在未来的行动中，只要自己不要把矛头直接对准新大陆公社，那么自己就可以不用考虑吴鸣和埃斯特的影响。 “埃斯特关心新大陆公社还算正常，为什么吴鸣也愿意为了新大陆公社而妥协呢？” 关于这一点克洛伊怎么也想不明白，明明吴鸣可以选择对新大陆公社的状况不管不顾，先排除掉自己这个威胁，然后从头建立另一个公社。 “或许我应该弄清楚吴鸣的需求……”克洛伊想着。 她准备想办法从物理方面对付吴鸣和埃斯特了。 他们俩的计划中容不下安其罗这一个变数，克洛伊的计划同样也容忍不了埃斯特和吴鸣这两个破坏性巨大的人物。 返回了地面的埃斯特心中一团乱麻，此时，地面上依旧有不少人看着头顶的光盘。 在未来找个机会将那个东西打下来？埃斯特思考着这种想法的可行性，然后悲观的发现大概率不行——克洛伊不会给他们机会。 而另外一边的吴鸣则没有对这种事烦恼。 在他看来这种武器的杀伤效果十分有限，以最激进的方式进行估计，它也只能杀死忒亚兹大陆上九成的生命，剩下的人在他的保护下完全能度过难关。 而且这种武器蓄能到一定程度，一旦发射，其威力不可能仅仅波及到忒亚兹大陆，到时候中央大陆的人也不会好过。 另外一个不稳定因素就是在忒亚兹大陆上的空之形，虽然现在的它就像一个宠物，但是遇到这么大的变故，难免会激起它产生变化。 “我得警惕她对我动手……”吴鸣久违的开始担心自己的安危。 阿道芙和埃斯特约定的时间到了，这一天阿道芙准备了一大堆东西，包括所有可能实行的方案，然后兴致勃勃地来到了埃斯特的公司前，向保安诉说了自己的来意。 在保安的带领下，阿道芙终于又见到了埃斯特。 不过今天的埃斯特给了阿道芙一些不一样的感觉，虽然她还是和以前一样带着笑意，但是阿道芙感觉到了虚假。 经历了几年的游历，和不同的人打交道，她现在对于真诚和谎言十分敏感。 “您这是怎么了？”阿道芙关心道。 “没什么，遇到了些烦心事，我们接着来谈谈你的问题吧。”埃斯特不甚在意地说道。 阿道芙迟疑的点了点头，然后将包中的文件全部交给了埃斯特，而埃斯特则选择把这些文件拨到了一边——她实在不想看阿道芙那顾头不顾尾的文字了。 阿道芙尴尬的笑了笑，切实感受到了她的烦躁，要是之前，埃斯特肯定会象征性的看一看。 她收拾好心情，然后开始了自己的演讲。 “您知道，新大陆公社是一个有着不同的民族、文化和信仰的组织，虽然现在看起来一片繁荣。但是由于没有真正的主流文化，现在的公社只是一栋破烂的房子，松散的沙堡。” “这其中的危害性，您可以这么理解，公社就像一滴水滴，而内部之间不同的文化就像是相反的力，正在将这一滴大水滴分为几个小水滴。而小水滴往往大水滴更容易蒸发。” 埃斯特点了点头，表示赞同阿道芙的说法。 阿道芙说完了前戏，开始了自己的正题。 “要想维持这么一个庞大的组织，那就必须要有足够强势的主流文化、主流信仰，就像中央大陆那几个国家一样。” “这个主流文化不能是现存信仰中的任何一种，因为这势必会引来另外三种文化的排斥。” “这个主流文化必须要足够包容，同时也要足够强势，和现存文化没有什么根本冲突。” 埃斯特终于知道为什么对方会找她了。 仔细思考一下就会发现符合阿道芙描述的文化其实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来自外来文化的人类文明。 它是一个“消逝”的文明，不存在任何“根基”的文明，没有什么维护者，因此就可以随意的修饰，解构，融入到新大陆公社的各个文化中。同时由于人类文明的先进程度，以及其历史的厚重，在媒体舆论的加持下完全可以变得强势。 唯一的问题就是吴鸣的态度。当然，在阿道芙看来这不是一个问题。 “我们可以重新塑造新大陆公社的认同感，让这个大陆上不同的人渐渐有一个相同的认知。尤其是面对原宗主国时。” 埃斯特觉得阿道芙说的有点道理，但是她也指出了阿道芙的不足：“你们的组织有多少人呢？怎么改变几亿人的想法？” 阿道芙羞涩的笑了一下：“其实很简单，最简单的就是一场巨大的天灾人祸，让所有其他文化的人离开自己的土地，然后再在其中加深人类文明的影响。” 埃斯特礼貌地笑了一下，这个方法确实有用，吴鸣和她就干过一次，不过那时候两人干的不彻底，仅仅彻底摧毁了亚尔林殖民地内部的文化体系，但是这也让人类教在忒亚兹大陆上站稳了脚跟，有隐隐成为第五大宗教之势。 “这是不是太极端了。”埃斯特礼貌否决道。 阿道芙点了点头，给出了另一个方案：“另一种方案就是用一种新型的娱乐形式将人类文明中的一些经典故事呈现给民众，在这其中缓慢培养认同感。这种方案需要的时间很长，但是效果也同样很好。” “那我能做什么呢？”埃斯特问道。 “您是波文联邦的人吧？您的老师在波文联邦也是有一定影响力的人物，我希望您能在波文联邦乃至整个中央大陆构造这样一种认知——人类文明起源于忒亚兹大陆，新大陆公社是人类文明遗产的继承者。这在波文联邦应该不难完成。” “这样一来，内外联动，就能将新大陆公社的文化和往日的宗主国们切开，至少也能变得不同。” 说实话，埃斯特第一时间被惊到了，她觉得阿道芙太看得起自己了。塑造一个国家人民的认知，这是很难的一件事，根本不是埃斯特这种身份的人能完成的。 至于吴鸣……埃斯特不知道他在听说这个计划时会是什么反应。 见埃斯特长时间不说话，阿道芙赶忙说道：“其实相比于在公社内塑造认同，这件事已经很简单了，波文联邦民众的主要信息渠道都在政府和大资本手中，他们现在对人类文明还没有认识，这正是最好时机。” 埃斯特看了阿道芙一眼，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答应了。 阿道芙露出了惊喜地笑容。 克洛伊也得知了埃斯特的计划，再慎重的考虑要不要搅乱她的计划后，她选择了放任不管——让埃斯特他们干点事会让她安心点。 第57章 四神之声 克洛伊将精力重新投入到开发新系统上，和神灵有关的一切都是她的优势，现在她要不断扩大这种优势。同时，她也分了一点精力去关注奥斯都那边的战况。 大半个月过去了，奥斯顿第二帝国和奥斯顿帝国温迪伦托管领正式开战以来还没有打过一场像样的正面战。 奥斯顿第二帝国的士兵们会趁着夜晚偷袭在修建工事的托管领士兵和温迪伦士兵。而温迪伦这边也会趁着白天向奥斯顿第二帝国的要塞倾泻火力。 虽然双方在舆论上吵得很凶，但是实际战争烈度很低。 这不是因为双方的战斗意志很低，而是双方都不想在自己不擅长的领域作战。 阿列克谢对温迪伦不派士兵进入边境城镇战斗而感到焦急。他在中央作战指挥室内和自己的军官们讨论了很久，大家都没法拿出一个可行的方案。 “你有什么办法吗？”阿列克谢主动向一旁的克洛伊求助。 明白了四神之间的关系，现在的阿列克谢对克洛伊的态度好了很多。不再有暗中的提防，真正把她当成了自己人。 “简单，我们逼他一把就是了。”克洛伊早就有了相应的计划。 第二天，一个名为四神之声的公共节目设立了，主持人正是阿列克谢和克洛伊。托管领抓住这点猛烈的抨击，指责阿列克谢背弃信仰，公然和异端信仰的领袖合作。 虽然四教的高层都有着默契，但是从没有两个教派的领导人和睦相处的情况，除非一方是俘虏的身份。因此阿列克谢和克洛伊同屏出现对普通信徒来说确实有一定的冲击力。 对此克洛伊早就胸有成竹，因为她知道最终解释权不在宗教的高层手里，也不在信徒手里，而是在神灵手中。依靠着神言系统，她能同步得知某地的灾害信息，预知天气情况。 这就是克洛伊的计划，通过帮助托管领内部的人民躲避灾害、规划生产来提升自己这边的威望，降低尼古拉这个教皇的可信度。 一开始托管领的人们对于这个节目嗤之以鼻，然后敬而远之。不过有一些立场偏向阿列克谢的人还是选择听听阿列克谢的预言。 随后他们惊人的发现，阿列克谢和克洛伊的信息准确度非常高，并且比教会快了几天。 对于这种有益的事，民间渐渐传开了，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收听四神之声，来安排农业生产，预防自然灾害。 同时人们也十分自然的开始猜测尼古拉教皇是不是已经失去了神灵的眷顾。毕竟双方的差距民众们还是能感觉出来的。 这种说法最终经过发酵，传到了教会的耳中。尼古拉教皇也知道了这件事。 尼古拉·奥斯顿耶夫，一个年龄已经272岁的老人了，花白的头发，脸上皱纹密布，眼睛时常闭着，看起来十分疲惫，他虽然还穿着教皇服，但是这件教皇服已经很旧了，按照惯例，今年应该有一套新的教皇服送上来。不过到现在，这件事还没有完成。 他自然也听到了外界的种种评价，但是他什么也做不到，现在的他接收神启都十分吃力，更别说管理手下的教会机构了。 “难道神真的眷顾我那不起眼的儿子了吗？眷顾亚尔林帝国的年幼教皇了吗？”尼古拉悲叹道。 克洛伊今年才一百出头，在教皇这个职业上算是年幼了。 “父亲！”西多罗夫闯了进来，大喊道。 西多罗夫是尼古拉的第三个儿子，他原本是被尼古拉当作继承人来培养，准备在自己280岁那年，使用秘法让自己这个儿子也能接收到神启。 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现在西多罗夫只能当护教军的总指挥。 “父亲，现在信徒们都在质疑我们的权威性，不能在等了。父亲！下命令吧！让我去剿灭第二帝国的叛军！”西多罗夫语气激动地说道。 尼古拉看着自己这个意气风发的儿子，缓慢的摇了摇头：“阿列克谢他是你的弟弟啊，你们都是奥斯顿的战士，都是归一教的兄弟，怎么能刀兵相见呢？让温迪伦的人去吧，孩子，我们就不要插手了。” “父亲？”西多罗夫猛地仰头，想要据理力争，但是看到自己父亲浑浊的双眼，又突然哽咽，“……父亲，您老了很多啊。” “是啊。”尼古拉转过身，坐到了床上，看起来要睡了。 西多罗夫不想打扰自己的父亲睡眠，起身退了出来，而在门外远处，站着三个人。 他们是托管领的总领事和两位副领事。 “成功了吗？他答应了吗？”总领事安东尼奥问道。 西多罗夫摇了摇头，安东尼奥则是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看起来早有预料。 “那么西多罗夫元帅，您准备挂帅出征吧，剩下的工作，我们会处理好。”安东尼奥笑着对西多罗夫说道。 西多罗夫最后再看一眼父亲的房间，点了点头。 …… 五元历348年，2月22日，托管领由西多罗夫挂帅，统帅了50万人奔赴了第二帝国的要塞群。 “为什么是他？”阿列克谢看着情报中出现的西多罗夫，有些不悦。 他的不悦不是对自己的兄长，而是对即将和同为归一教信徒的军队展开战斗这件事。 “这很正常，温迪伦王朝可不会傻傻的让自己的军队去和一个不知道深浅的敌人战斗。既然有现成的炮灰，那就肯定会用。”克洛伊说道。 温迪伦王朝也确实是这么打算的，他们打算借此试探第二帝国的实力，如果第二帝国实力不行，那就由温迪伦的士兵接收胜利果实。如果第二帝国是一个硬骨头难啃的话，那就暂时停战，将矛头对准托管领内部的离心的归一教信徒。 “你和你的那位哥哥关系怎么样？”克洛伊问道。 “仅仅只能算上不错。”阿列克谢说道。 “这就足够了，我有一个计划。”克洛伊凑到了阿列克谢耳边。 阿列克谢听完，点了点头，觉得可以一试。 2月25日，西多罗夫和阿列克谢领导的第二帝国军队发生了第一次交火，双方在第二帝国边境的一个小镇爆发了激烈的冲突。最终以阿列克谢的军队败走收尾。 边境上的其他几个小镇也是捷报频传，温迪伦王朝上下都是民心振奋。第二帝国经营了几年的要塞被轻易的咬下了几块肉，这无疑证明对面的军队战斗力不高。 虽然前线失利，但是四神之声依旧在持续播出，同时阿列克谢还不断地发表演讲，鼓舞人心。 阿列克谢有着天生的领导才能和演讲天赋，因此哪怕前线正在被不断蚕食，第二帝国的士气依旧高昂。 4月21日，第一要塞群终于被突破，如果第二要塞群也被突破，那么第二帝国将再也无险可守。因此在第二要塞群，西多罗夫的攻势被制止了，终于，在猛攻了3天后，西多罗夫返回了打下来的第一要塞群。 “安东尼奥先生，现在请贵国支援吧，不要给他们喘息的时间。”西多罗夫对随军同行的安东尼奥说道。 “好。”安东尼奥脸上都快笑开了花，答应的十分果断。 …… 圣温妮城，看着前线传来的捷报，室内一片轻松的氛围。 “看来我们高估了第二帝国的实力啊。”军政大臣肖恩说道。 “那要不要派兵呢？”有人问道。 “自然要，这正是吞并第二帝国的好时机，西多罗夫那个人不可信，我担心他会在战争中慢慢积攒能量，尾大不掉。”肖恩理所当然的说道。 “但是战争会让我国的经济发展受到阻碍。”财政大臣艾比反对道。 “如果胜利了，那我们损失的会从敌人身上拿回来。”肖恩理所当然地说道。 看着自己的大臣互相争论，坐在首位的索伦皱着眉头，他总感觉这件事透露着一种诡异感，尤其是前期第二帝国一直有着邀战得意图，结果真的战了起来，却一泻千里。 这里面会有阴谋吗？ “先等等吧。”索伦说道。 …… 由于没有温迪伦王朝的帮忙，西多罗夫休整了一周后，才重新开始了攻势。 这一次西多罗夫的目标很明确，那就是第二要塞群的重镇新多卡莱亚。 这里的战争异常惨烈，整座城市一半的建筑在两军的争夺中垮塌，大部分都是在争夺的过程中由第二帝国的人炸毁，将自己连同敌人一道埋在了废墟之下。因此，西多罗夫的部队开始出现大量的减员，许多的士兵被建筑物掩埋，最终标定为失踪。 这一次的攻势持续了半个月，5月10日，战斗宣布暂时结束，西多罗夫没有在城中站住脚，被赶回了第一要塞群。 “安东尼奥先生，贵国要是再不出兵，可就错过这一次机会了。”西多罗夫冷着脸说道。 现在的西多罗夫征兵遇到了困难，因为托管领的民间一直偏向于阿列克谢，尤其是四神之声开播以来。随着伤亡的数字越来越大，西多洛夫对于整个战线的维持都出现了问题。 不过这一次安东尼奥没有了往常被西多罗夫询问的窘迫。 “西多罗夫，我现在郑重地告诉你，索伦教皇陛下下令宣战，温迪伦第3军团，第5军团正在赶来的路上。” 西多罗夫一愣，然后陷入了狂喜。 “太好了，终于等到了……” 安东尼奥觉得西多罗夫的表现太夸张了，不过在他看来这也不是不能解释。 托管领的军队就能和第二帝国军队打的有来有回，打败了托管领军队的温迪伦军队来到这里，不是势如破竹？ 不止是安东尼奥，世界上的大部分人都这么想。 第58章 密谋 温迪伦两个军团，一共30万人，领兵统帅为史蒂文·温迪伦。 “对方是真实教的教皇候选人之一呢。”克洛伊看了情报后说道。 “而且第3军团、第5军团是主战军团，曾经率先踏入奥斯顿领土的就是这两支军团，不论从实力上还是象征上都是极为特殊的存在。”阿列克谢手下的一位将军咬着牙说道。 “所以击溃这两个军团对奥斯顿帝国的复兴事业有着超乎寻常的意义。”阿列克谢对手下的军官们说道，“现在我们不需要在往后退却了，敌人是温迪伦，必须要让他们的血浇灌我们的土地。” 阿列克谢的语气很平静，但是那些军官们却能从中听出愤怒和激动。或者说他们将自己的愤怒和激动附加在了阿列克谢身上。 “是！”军官们热情澎湃。 而就在阿列克谢和军官们讨论具体的作战部署时，克洛伊偷偷溜了出来。 她没有在阿列克谢的军营中停留，而是径直穿过了交战区，向西多罗夫的驻地走去。 现在正值深夜，被夷为平地的战场上，克洛伊散步一般，悠闲自在，除了不时要停下来瞒过敌人的探知魔法，轻松的仿佛是在自家的客厅中散步。 很快，克洛伊就走近了第一要塞群——西多罗夫军队的驻地。从这里开始巡逻队多了起来，而克洛伊周身的光线开始扭曲，所有照射向克洛伊的身上的光路都被扭曲，绕过了克洛伊后，沿着原来的光路继续传播。 克洛伊就这样凭着自己开发的魔法在这处军营中如履平地。 不过虽然看着很潇洒，由于这个魔法扭曲了所有的光线，使得克洛伊的眼中也同样一片漆黑，要不是依靠着神灵的实时传播影像，克洛伊就变成了事实上的瞎子。也因此，她走路变得更加小心。 很快，克洛伊就来到了西多罗夫的军帐外。 西多罗夫虽然名义上是军队的统帅，但是军帐外却全是温迪伦的士兵。显然，他们不会听西多罗夫的命令。 “看来西多罗夫这个元帅做的并不怎么样嘛？”克洛伊嘲笑道。 她就这样光明正大地走进了军帐中，见到了西多罗夫。 将军帐中的守卫们弄晕过去后，克洛伊撤销了魔法，对着西多罗夫说道：“恭喜，你离复仇又进了一步。” 西多罗夫看向了克洛伊，没有惊讶，似乎早就知道了她会来。 早在两军交战之前，克洛伊就和西多罗夫见了面。她向西多罗夫简述了自己的计划：简而言之就是让两军尽可能地做戏，给世界传递出一个第二帝国实力非常羸弱的错觉，托管领的军队只差一口气就能拿下的事实。从而逼迫温迪伦王朝做出选择。 如果温迪伦选择不出兵，那么之后第二帝国会打几个漂亮的大胜仗，从而一转攻势，收复托管领。如果选择出兵，那第二帝国就会在要塞群中耗死温迪伦的军队。 这个计划最有难度的就是如何约束住交战的两军，幸亏第二帝国的军队军纪严明，哪怕士兵们不理解，但是只要军官们下令撤退，他们会毫不犹豫地执行；同样的，西多罗夫的军队士气十分低迷，没有追击欲望，在敌人逃跑后选择去插旗。 “接下来按照我说的做，等温迪伦的军队一到达并投入战场，我就会把你身边的这些限制全部除掉，你和阿列克谢里应外合，歼灭他们。” 西多罗夫虽然表面点头称是，但是内心却无比的惊骇——这个女人实在是太危险了，整个战争的局势一直按照她预测的方向走。 …… 波文联邦，沃瑞捏区和春野区的枢机主教聚在一起，关注着北方的战事。 “没有想到所谓的奥斯顿第二帝国，实力原来这么差。”莱昂纳多·金的语气颇有一种怒其不争的感觉。 “是啊，要是第二帝国能和托管领僵持，我们也能运作运作，将温迪伦在托管领的统治弄崩溃。”西奥多·埃尔南德斯同样颇为惋惜，因为第二帝国的失利，让他前一个月写的分析报告变成了一堆废纸。 金家族和埃尔南德斯家族是波文联邦中五大军事家族之二，他们的行政区都在北部。 整个波文联邦有着13个行政区，每一个行政区有着一个家族势力。因此在波文联邦，有着五个商业家族，五个军事家族和三个政治家族，其中商业家族和军事家族的联系较为紧密，而政治家族则充当着联邦的调和剂。 “虽然大概率温迪伦会大获全胜，但是我们也不能就这么看着，试着给第二帝国送点大东西。”莱昂纳多建议道。 “当然可以。我跟教皇请示一下。”西奥多说道。 …… 今天的吴鸣如同往常一般在书桌上奋笔疾书，而此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吴鸣打开门，发现门外站着一位自己的同事——卡姆登。 卡姆登是联邦魔法科学院的一位成员，和在联邦社会科学院工作的吴鸣隶属于同一个上级单位联邦探索部——在教会那边则称真理部。 两人其实不算熟人，而这一次，卡姆登是来给自己拉票的。 新一届的联邦顾问学者要开始投票选举了，已经是顾问的吴鸣手中也有着投票权，并且比重还相当大。虽然两人的学术领域有着相当大的差别，但是顾问学者它是个官职，所以投票人这方面没有太多要求。 吴鸣礼貌的请卡姆登进屋，两人先是聊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比如吴鸣现在进行的工作。 当他得知吴鸣正在从事数学方面的理论工作时，他好奇的看向了吴鸣的草稿，而在发现了诸多吴鸣自创的符号后，又觉得不值一哂。 不过为了自己的目的，他还是昧着良心赞美了几句。 “哈哈！卡姆登，你就别恭维我了，我知道你是为了那个顾问学者来的，我也不瞒你说，我可以帮你，但是我看上了你那个去亚尔林帝国交流的项目，你能不能弄一个名额给我。” 卡姆登没想到吴鸣也有求于自己，当即说道：“正好我未来要为竞选顾问学者做准备，我现在就写申请，让你代替我的名额。” 两人一拍即合，卡姆登兴冲冲的走出了吴鸣的房子。 …… 历经了六天左右的行军，在5月17日晚，史蒂文终于带着军团来到了第一要塞群的外围。而西多罗夫也已经等在了那里。 史蒂文下车，和西多罗夫互相行了一个军礼，然后两人开始交流战场上的情报，仿佛默契的战友一般。 同时，他也让自己的副官去接手西多罗夫军队的指挥权，准备将西多洛夫的军队直接划归自己管辖——为了防止西多罗夫可能的反叛，托管领军队在组建时，基层军官全是温迪伦的人，因此接管起来并没有什么难度。 对此西多罗夫没有表达出任何不满，并祝愿史蒂文在战争中获胜。 史蒂文接受了他的祝贺，此时他不知道的是，西多罗夫就在等史蒂文发动进攻，那时就是他复仇的时候了。 第59章 纽韦伊斯特之战 史蒂文和西多罗夫了解完战场形势之后，就回到了自己的军营，和自己的幕僚们商量起了详细的作战计划。 史蒂文的军队驻扎在西多罗夫军队的前方，军队的指挥所在西多罗夫的后方的大堡垒中。这么做是为了史蒂文的安全考虑，他毕竟是教皇的候选人之一，如果意外死在战争中，对温迪伦是一个相当大的打击。 此时的指挥所内，第3军团军团长罗西，第5军团军团长杰森，后勤部队的指挥官和情报部队指挥官齐聚一堂，商量着接下来的作战计划。 第二要塞群，从十字山系北面延伸到海岸线，除了大大小小几百个堡垒外，最重要的无疑是扼守在2条运输补给线上的要塞城市和1个物资中心。固守在这里的第二帝国军队达到了40万人之多。 “现在我们有两个选择，第一，直接冲开第二要塞群中的一个城市，向第二帝国的首都进军，这么做的好处是如果我们成功，就可以快速结束战争；弊端就是如果我们在之后的战争中失利或者速度慢了，敌人极有可能从第二要塞群的其他地方向我们发起反扑。” “第二，我们拿下第二要塞群的3个结点城市，进而拿下整个要塞群，这么做的好处是可以极大的消耗对方的有生力量，并且一旦拿下，对方将再也组织不出像样的防御，甚至有可能直接投降。缺点就是花费的时间、资源都比较多。” 史蒂文的幕僚给出了这么两个战略方向。众人的目光望向了史蒂文，等着他这个主帅定夺。 史蒂文目光看着沙盘，但是注意力却全部放在了下面那个巨大的邻居——波文联邦。 这些将领们可以只考虑战争，但是他不可以。自从战争开始，波文联邦没有作出过任何表态，因此史蒂文不得不防。 “久则生变，我们选择第一种，罗西、杰森，你们有问题吗？”史蒂文决定快速结束战争。 史蒂文望向两位军团长，他这是在询问两个军团按照第一个战略方向执行起来有没有什么困难。 “没有，史蒂文先生，我去看过西多罗夫军队的状态，只能说能被这种军队赶出要塞的，他们不会有多强。”罗西自信说道。 西多罗夫军队的萎靡程度让罗西一度想笑，她从来没有见过仅仅只是擦伤的士兵躺病床。也没有见过巡逻时连队形都保持不了的队伍。 “不要轻敌。”史蒂文提醒道。 情报官见史蒂文决定了战略方向，开始给史蒂文一一列举可能的突破口。 最终，史蒂文选定了纽韦伊斯特。 纽韦伊斯特是第二要塞群中最北端的要塞城市，其坐落在波多河两岸，虽然不是什么枢纽城市，但是是漕运大城。 贯穿城市的波多河成为了攻城时的阻碍，但是对于温迪伦王朝来说，这却是个优点，因为一些小吨位的军舰能进入其中，为攻城提供炮击支援。 攻下这座城市后，来自温迪伦的物资能够直接运抵前线，为之后向第二帝国纵深推进提供后勤保证。 …… 虽然史蒂文将主攻方向放在了纽韦伊斯特，但是他不可能将两个军团30万人全部派到这里，在其他几个重要的枢纽城市，史蒂文也派出了不少的兵力，用以迷惑第二帝国。第3、5军团的最精锐的几个战斗团则是承担了纽韦伊斯特的进攻任务。 5月20日，温迪伦第3军团中的第32战斗团和第38、312支援团，第34后勤团全部抵达了纽韦伊斯特城外。 与此同时，第3军团34战斗团，36战斗团分别攻击纽韦伊斯特南北两个卫星城。第5军团51、52，53，54战斗团作为预备队，驻扎在距离纽韦伊斯特30公里外的忒米斯镇。 32团作为先锋部队，他们的任务很简单，就是顶着第二帝国军队的火力攻入纽韦伊斯特，为之后更多的战斗团进攻做好前期工作。 第二帝国方面，史蒂文做的迷惑工作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在克洛伊的建议下，阿列克谢将第二帝国的复仇军团、饮血军团精锐秘密调动到了纽韦伊斯特周围。 此时的纽韦伊斯特已经是一座空城了，所有的居民都被转移走，还在这座城里的每一个人都是第二帝国的战士。 在城外的32战斗团摩拳擦掌时，城内的第二帝国精锐也做足了准备。 在城中守卫是第二帝国复仇军团的24团和28团，同样也是战斗团，兵力有1万3千人左右，他们比32团来的更早，占据了城中的有利地形。 饮血军团的47，42团则保卫纽韦伊斯特周围的城市，力保不让纽韦伊斯特变成孤城。 而在32团出现在炮兵的打击范围之中时，战斗就打响了。 面对突如其来的炮击，32团的战士冷静的各自找到掩体，支援团计算出炮弹弹道，锁定了第二帝国炮兵阵地的大致位置，开始反击。同时温迪伦海军的萨莎曼号浅水炮舰进入了预定位置，开始对整个城市高层建筑进行了炮击。 由于魔法的存在，这个世界的海军和人类文明的海军大不相同，说是炮舰，其实原理和航空母舰类似。 一门门魔法炮随着魔法脉络的展开悬浮在炮舰主体周边，这一门门延伸出的魔法炮不仅仅作为攻击武器，同时炮身镌刻的串联式防御魔法是的炮舰被一个魔法护罩保护住。 萨莎曼号舰体中的主炮和37门副炮开始了一轮又一轮的齐射。不过这些炮弹对于建筑的毁伤程度十分有限，仅仅能起到压制对方火力点的作用。 32团也顺利突入了城中，离开了对方炮兵的打击范围。 而这一战的残酷才刚刚开始。 纽韦伊斯特经过了第二帝国的改造，早就变成了一座为了绞肉战而生的城市，这座城市的建筑异常坚固，房屋的窗户，通风口，此时全部变成了射击孔，第二帝国的军队射杀着在街道中无处可避的32团战士。 没有办法，士兵们只能躲在了路旁的建筑中，但是这些建筑中也有着第二帝国的人，他们射杀了冒失闯入的32团士兵。 第一轮的试探进攻以32团先锋队损失惨重而告终，他们拿下了几栋外围的低矮建筑，但是这里没有办法作为据点，因为从占领的那一刻起，他们就遭受到了炮兵的轰击和敌人的狙击。同时，从幸存者的描述来看，32团明白了想要夺下这座城市，他们就必须一栋建筑接着一栋建筑的清扫才行。 这些前线士兵们立马意识到了不对，不过上级还在殷切期盼着他们的好消息，所以没有办法，32团很快就组织了第二次进攻。 这一次炮兵部队一直轰炸着士兵前方的不远处，希望能再多压制一点敌方的火力点。 但是这种行为无疑向对方指明了己方士兵的位置，第二帝国炮兵开始对温迪伦炮弹落点的后方进行了广泛的轰炸。 而这一次，32团取得的战果有了突破性进展，他们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拿下了一个区域的制高点。而像这种制高点，这座城市望不到边。 1天时间，温迪伦的士兵在纽韦伊斯特啃下了一角，以伤亡1200多人为代价。而第二帝国那边仅仅付出了300人左右的伤亡。 1天时间，32战斗团减员率达到了八分之一。 32团团长看着这个阵亡率，向上级报告道：“如果按照这种烈度下去，只要3天，我部就会失去作战能力。” 最终这个情报被送到了史蒂文面前。 他皱着眉头，觉得自己有点低估第二帝国了。 “战斗不要停，他们不是还有战斗能力吗？一直打到失去战斗能力为止。另外，协调海军，我们需要一点特别的支援。” 既然已经决定了大战略方向，史蒂文就不会被这种事情绊住脚步。 5月21日，32团继续开始了推进，从这一个区域往下一个区域进攻的途中，要穿过一片街道，那里的视野十分开阔，十分适合阻击敌人。第二帝国知道，32团的士兵们自然也知道。 但是上级的命令是绝对的，他们必须执行。 被选中的冲锋队长大喊了一声，向着街道的对面冲去，而迎接他们的，是一束束激光、电浆、高温火球以及液氮炸弹。 魔法护盾抵消了一波进攻，但是护盾重组的时间要远长于于敌方发射子弹的速度。 最终，血液染红了这条街道。 第60章 死亡之雾 5月22日，被剥夺了指挥权，名义上被保护实际上被软禁的西多罗夫正在自己空无一人的指挥所里推演着战争形势。突然，门外闯来了不速之客。 史蒂文带着自己的护卫走了进来。西多罗夫热情的起身迎接。 “史蒂文阁下，前线进展如何。”西多罗夫将自己旁边的椅子从桌下抽了出来，擦了擦，热情的邀请史蒂文落座。 史蒂文点了点头，不客气的坐下，问道：“我们低估了第二帝国的抵抗烈度，在整条战线上我们都受到了顽强有力的抵抗。” 西多罗夫听到这，眼睛下意识的眯起，不过他趁着史蒂文发现前控制住了自己的表情。 “这才是理所应当的，要不然我们的部队也不会被阻拦在这里。” “所以，我希望你能指挥你的部队协助我们进攻。”史蒂文说道。 虽然控制了西多罗夫的军队，但是史蒂文一开始并不想让这些部队参加战斗的，因为据整个指挥层评估，一致认为西多罗夫的部队华而不实。一同投入战场可能会拖慢部队的进攻速度。 但是在正面战场遇到挫折后，史蒂文不得不重新审视西多罗夫的部队。 虽然他依旧认为西多罗夫的部队战斗力不够，但是有着同胞等因素的加持，对方的抵抗或许不会那么强烈。 就算这种可能不大，他也要试试，就算失败了，死的也不是自己人。 西多罗夫连忙做出了惊喜的表情，说道：“我就等你这句话呢。” 西多罗夫拍案而起，就要去点兵，不过史蒂文拦住了他：“让我的这两个护卫跟着吧，你是部队的主心骨，你的安全不容忽视。” 西多罗夫看着跟在史蒂文身后面色高傲冷峻的两人，明显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人，依旧点头说道：“好！谢谢阁下关心。” 西多罗夫的速度很快，在5月23日，他就带着自己的嫡系部队来到了纽韦伊斯特城外。 经历了之前的猛攻，32战斗团正在城外休整，51，52战斗团接手了突击任务，继续在城中进行着巷战。 过来接应西多罗夫的正是32战斗团的团长伊恩。 相比于其他温迪伦人不自觉中表现出的轻视，伊恩团长显得过分的敬重了。 经历了和复仇军团42战斗团的交火后，他对于能将这群人打得节节败退的西多罗恩有了强烈的好奇。他想见识见识西多罗夫是怎么指挥打仗的。 “你好。”西多罗恩礼貌的和伊恩握了握手，之后就让军队扎营。 和西多罗恩奔赴这方战场的是护教军03战斗团，07保卫团，战斗力并不高。不过这群士兵似乎并不这么想。 我们能把第二帝国军队从第一要塞群赶走，你们温迪伦军队有什么战果吗？士兵们心中充斥着这样的想法。 在军队驻扎的这段时间，西多罗夫从伊恩这里了解到了最新的战况。 温迪伦浅水海军全面介入，他们封锁了穿城而过的波多河，切断了城市东西面的联系，防止城市东面增援西面。 不过现在正在交战的51和52战斗团的士兵们对这个行为不怎么满意。现在西面的第二帝国士兵们无路可退了，只能和他们血拼到底，而他们占据了大部分城市有利建筑，并且布置了大量的陷阱魔法，对51团和52团造成了巨大的困难。 纽韦伊斯特西城分为14个街区，现在温迪伦才堪堪夺下来3个。 不仅仅是纽韦伊斯特，他的两个卫星城同样坚挺，这两个城市温迪伦方面占据的土地还不到一半。 不过渐渐的，温迪伦方面也发现了守卫的漏洞，虽然第二帝国的防御固若金汤，但是他们的兵力太少了，所以只要自己这边的士兵昼夜不停的猛攻，就能将第二帝国士兵耗的精力耗尽。而这边的士兵因为轮换依旧能保持不错的战斗力。 现在的51，52团做的就是这样的事，白天由他们发起进攻；到了晚上，就是53，54团接力了，同时，西多罗夫的部队也被命令一同作战。 很快，夜幕降临，西多罗夫带着自己的部队进入了纽韦伊斯特，这座城市的建筑看起来完好无损，但是内部却一片狼藉。 护教军的士兵们在战场的边缘反复进出，就是不到前线上。他们大部分都没有见过如此激烈的巷战，由此出现了畏战的情绪。 而西多罗夫则是亲临前线，观察着战况。 51战斗团团长利亚姆看着远处如同蚂蚁一般跑来跑去的人，对西多罗夫说道：“您不管管他们吗？” 西多罗夫摇了摇头说道：“他们不敢来的，本身战斗意志就不强，应要比他们上战场，说不定会引发哗变。以前的第二军团没有这么强的抵抗意志？” 利亚姆有些不可置信的说：“怎么可能？那你们之前是怎么一路打到这里来的？” “就是放几炮，然后对方就撤了。”西多罗夫理所当然的说道。 利亚姆无言地看着西多罗夫，他开始怀疑要么对方在骗他，要么就是第二帝国骗了西多罗夫。 “得把这个情况报告给军团长。”利亚姆在心中暗自下决心。 杰森在得知西多罗夫地部队畏首畏尾不敢战斗，又听到西多罗夫描述的战斗过程后，立马请求召开紧急会议。 “所以，我们是中计了？”罗西说道。 “恐怕是，这件事估计有亚尔林帝国在背后推波助澜。”史蒂文说道。 他现在已经想明白了，估计整场战争都是亚尔林搞的鬼，目的就是为了削弱温迪伦王朝。 “自从第二帝国对托管领宣战开始，我们就注定要被卷入这场战争，以他们表现出来的力量，恐怕之前的败退就是装出来的，为的就是营造一个假象，引诱我们进战场。如果我们不进战，他们也会通过高压托管领让我们下场。” “至于他们为什么要演戏，恐怕是为了在他们的主场消耗我们。有着亚尔林帝国的资源支持，甚至日后会有波文联邦地支持，这件事不是什么难事。”史蒂文大致梳理了一下这场战争中的参与者，此时的形势很严峻，几乎全世界都在针对温迪伦王朝。 “我回岛上一趟，你们在这几天继续推进着计划。” “是。” …… 史蒂文向索伦汇报了战场的形势以及背后可能的利益联系。 “我知道了，史蒂文，这次你做得很好，现在波文那边还没有明确表态，我会派人到波文联邦和亚尔林帝国游说，你的任务就是在战场上赢得几个漂亮仗，这是我们能从别人那里拿到好处的基础。”索伦说道。 “明白！” …… 6月1日，史蒂文回到了前线，还带来了一些好东西。 此时史蒂文的进攻计划几乎被挫败，短期内攻不下纽韦伊斯特，同时对方的支援正在入场，这样下去，会如阿列克谢所预想的那样达成消耗战。 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史蒂文带来了足以改变战争局势的武器。 自从上次大战之后，温迪伦就已经开始开发用于巷战的武器，而这次，史蒂文就带来了这样的东西。 这一天，支援团如常将一枚枚炮弹塞入了炮膛，将这些新送来的炮弹打进了城内。这些炮弹没有像往常一样炸成一团团火球，而是变为一朵朵云雾，它们在纽韦伊斯特上空连成了一片，缓慢的向下沉降。 建筑在接触这些云雾后，被迫激发了一个个魔法阵列，这些阵列缓慢的变形，失去了原本的作用，最终，这些建筑在失去了魔法的加持后，缓慢的倒塌。 而这些云雾在接触到人体后，第二帝国的士兵们惊讶的发现自己的身体在液化。 真正意义的液化。 最终，当支援团将送来的炮弹打完后，全团人都惊骇欲绝的目睹了纽韦伊斯特西城在一个小时以内变成了废墟。 正在等待进攻命令的51、52战斗团的战士们出现了骚动，在那云雾消失后，他们被命令前去打扫战场。 在废墟间，他们发现了一滩滩油脂，孔洞遍布的骨头，以及其上的衣物、毛发。 整个战场仿佛被魔鬼肆虐了一般。 由此，在温迪伦底层士兵口中，他们如此称呼那由自己之手发射的炮弹——死亡之雾。 第61章 以血还血 当纽韦伊斯特西城陷落的消息传来之后，阿列克谢以及一众将军们不敢相信，尤其是复仇军团的军团长。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纽韦伊斯特是我们花费了5年时间打造的坚城堡垒，24、28战斗团更是精锐中的精锐，怎么可能全军覆没呢？是不是温迪伦的间谍故意散播假消息？” “冷静一点，伊戈尔。”阿列克谢出声提醒道。 在经历了短暂的震撼之后，阿列克谢迅速的冷静了下来。 有没有可能真的如同伊戈尔所说的那样，是假情报呢？阿列克谢认为不太可能，因为军中的奸细克洛伊了如指掌，那些人也一直在控制之下。是新潜入的间谍？也不太可能，新潜入的间谍没有情报网的支持，单靠一个人能做到的事十分有限。 看着手下躁动不安的将领们，阿列克谢将他们的情绪强硬的压了下去，派出了自己的情报部队前去确认消息。 在等待的时间里，阿列克谢看着本属于克洛伊的那张空位，有些怀念她还在这里的时光。 按照克洛伊所说的，她要去接待一个重要的人，能影响到世界局势的人。 阿列克谢很好奇那个人究竟是谁，有着如此高的评价，但是前线的战事让他抽不开身。 如果克洛伊能在这里，就可以及时告诉自己情报了。 不过现在用通讯魔石联络也不算太晚。 …… 战场上，51，52战斗团畏畏缩缩的进入了已经成一地废墟的西城，他们被派来打扫战场，但是如果可以，他们宁愿死在巷战中也不愿意来干这种事。 前者如果死了，可以搏一个圣卫的虚名；但是要是死在己方武器的残余，是没有任何荣誉可言的。 而在东城支援的第二帝国预备部队此时正按兵不动，他们的士气在亲眼目睹西城的溃塌之后降到了零点，没有弃城而去已经算得上心理素质极高了。 而阿列克谢的情报部队也实地确认了纽韦伊斯特西城陷落的情报，将其汇报给了阿列克谢。 连同情报部队的汇报一同到来的是克洛伊发来的一大串文字说明。 “温迪伦使用的是超活性微生物武器，爆炸魔法触发后抛出的不再是高温和破片、冲击波，而是数以亿计的微生物，这种微生物我没有听到对应的名称，不过这不重要。” “你只需要知道这种微生物喜欢魔粒充盈的地方，所以只要魔法脉络暴露在空气中，它们就会附着其上，让魔法脉络失去作用。这种微生物原本的效果没有这么逆天，但是温迪伦的战争学者们将它们的基因进行了一些剪辑和编辑，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可以轻易的让各种魔法加持的堡垒失去效果。” “编辑过后的对于人员杀伤的效果也十分可观，虽然体表接触没有任何问题，但是要是体表出现任何一处伤口，让它能接触到人员的体液中，它们就会和细胞争夺魔粒，最终让整个细胞失去正常形态，反映到人体上就是最终的死相十分的恐怖。” “总的来说，这个武器的出现是有代表意义的，它意味着战争的杀戮效率将再次上一个程度。” 阿列克谢看着克洛伊的描述，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第二帝国可没有与之对应的武器，也就是说在接下来的战争中，极有可能出现第二帝国军队单方面挨打这种情况。 不过，克洛伊又发来了第二条文字信息，给阿列克谢吃了一粒定心丸。 “不用太担心，之后你会收到一个礼物来对抗他们的。” 具体是什么东西，克洛伊没说，看起来似乎想让阿列克谢自己猜。 阿列克谢叹了口气，他现在没有精力去猜那个“礼物”是什么了，只能被动的等待克洛伊所说的“礼物”，同时他也要封锁纽韦伊斯特西城陷落的真相。 而在战场之外，世界变得热闹了起来。 波文联邦通过自己的情报网知道了纽韦伊斯特城发生的事，当嘉西亚收到消息的时候，没有表现出惊讶的表情，实际上温迪伦没有这种武器才会让嘉西亚感到惊讶。 “让温迪伦的使者过来。”嘉西亚队门外等候的秘书说道。 不一会，一个文质彬彬的男子走了进来。 “尊好，权教教皇大人。”使者斯图尔特行礼道。 嘉西亚没有让斯图尔塔坐下，直接质问道：“斯图尔特先生，您知道贵国在奥斯顿做下了什么暴行吗？” “您的意思是？”斯图尔特有些疑惑的问道，仿佛什么都不知道一般。 嘉西亚没有选择和斯图尔特兜圈子，直截了当道：“贵国在纽韦伊斯特制造了如此的惨剧，在这个战争史上也是闻所未闻的暴行，在如此暴行下，索伦陛下希望我们支持？” 嘉西亚这是有意将这个问题上升，好为自己接下来介入冲突做准备，斯图尔特自然也明白嘉西亚的意思。不过他不打算阻止嘉西亚，而是继续装傻充愣，否认这一行为。 最终两人不欢而散，等斯图尔特从嘉西亚的会客室中出来，他头晕般的晃了晃。 他头晕的原因不是因为他正面对抗嘉西亚，而是因为他违抗了索伦陛下的命令。 索伦的命令是不要刺激波文联邦，不要刺激嘉西亚。而当嘉西亚问罪的时候，他几乎驳斥了嘉西亚的每一句话，不过他并不后悔。 陛下总是太软弱，这时候就需要有人来推一把。斯图尔特颇具正义感地想。 6月3日，波文联邦最大的媒体长篇累牍地将温迪伦王朝在纽韦伊斯特所做的暴行添油加醋的写了出来，波文联邦。奥斯顿帝国的人都同情守城人的遭遇，而温迪伦王朝的民众则信心大振。 在6月4日，波文联邦在奥斯顿帝国波文联邦监管区民众的“请愿”下，宣布介入这场战争。温迪伦也强硬的表示将要回击任何攻击行为。 虽然表面上很强硬，但是波文联邦和温迪伦王朝都默契的没有互相宣战，他们都在等另外一个大国的表态，亚尔林帝国。 不过，两国的小动作也开始了，温迪伦的海军在离航线不远的小岛上停靠，而波文联邦更直接，一支特种部队秘密的进入介入帝国境内，携带着一件武器，见到了阿列克谢。 阿列克谢看着眼前这个叫做贾克森的特种部队队长，问道：“你们是波文联邦派来帮忙的？带来了什么好东西？” 阿列克谢明白眼前这个人就是克洛伊所说的给自己带来礼物的人。所以态度还算和蔼。 “这是机密，但是我们可以保证，这个武器将重新振作您部队的士气。”贾克森说道。 说完，周围都是一片嘘声，第二帝国的将领们不待见波文联邦的人，因为他们同样占据着大量奥斯顿的领土。不过因为阿列克谢的命令，他们不好发难，只能这么做来宣泄自己的不满。 而贾克森当作没听到，在得到阿列克谢的首肯后礼貌的后退离开。 “二教皇，真的让他们去做吗？”参谋长洛伦佐问。 二教皇就是第二教皇的意思，代表着他们既承认老教皇，又承认新教皇，于是创新性的给阿列克谢安上了一个二教皇的名头，毕竟教皇这个职位不像天上的太阳，没有人规定只能有一个。 ”嗯，这是克洛伊教皇也确认过的事。“阿列克谢说道。 …… 贾克森选定的攻击目标是位于新多卡莱亚战区的334、337戍卫团。这两个团的人数加起来有接近三万，但是都不是精锐部队。完美符合声势浩大，但是损失微末的条件。 “准备！”贾克森说道。 队员们从随身携带的物资箱内小心翼翼地掏出了一根根铁质杆，将这些稍小的铁质杆连接到最粗壮的一根铁杆上。 在远处护卫的第二帝国成员好奇的看着贾克森捣鼓的东西，终于，在一刻钟后，这个东西升空。向着那两个团的驻地飞去。 334和337戍卫团自然发现了这一个不明飞行物，准确的用特种弹击中了他，但是当在目视距离才攻击时，就已经太晚了。 亚稳态魔粒弥散到空气中，笼罩了两个团的驻地。 这两个团的指挥官只是以为拦截了一个普通的炮弹，并没有当一回事。直到第二天，这些团的士兵们上战场时，激战正酣时发现，自己的身上多了很多不该有的东西，有的人关节之间长满了错综复杂的肉条，将关节限制住。 有的人嘴中长出了肉瘤，堵塞了呼吸道，最终绝望的憋死。有的人眼睛被大脑增生的组织挤出了眼眶，视角的转换让他们胡乱的对周围开火，最终被伙伴们打死。就这样，整个团正以一个缓慢的速度减员着。 而第二帝国的守军视角来看，就会发现对方的火力越来越少，但是却看不到人后退，终于，在战场安静下来后，守军派出了敢死队去查看情况，最终发现了死在战壕、房屋内的温迪伦士兵们。 第62章 两个人的分歧 两个戍卫团的崩溃引起了温迪伦全军的注意，史蒂文第一时间赶往了新多卡莱亚，此时的城外温迪伦军队守备空虚，不过第二帝国没有趁这个时机冲出要塞，这也让现场被保存的很好。 “阁下，我们在这里找到了这个。” 看到史蒂文，罗西拿着一节断裂的钢材递给了史蒂文。史蒂文接过这一段被烧毁严重的钢铁，看到了这节材料上熟悉的标志。这是波文联邦只使用在武器上的标志，也代表着波文联邦暗自加入了这场冲突。 “是波文联邦？还是第二帝国？”罗西问道。 弄清楚这件事很重要，如果是前者，这就是宣战行为；如果是后者，那就可以是商业行为。 史蒂文倒是不在意这件事情的真相：“无论他是什么，现在你们都得当他是第二帝国的武器。” “明白。”罗西说道。 看着眼前的这座城市，史蒂文暗暗捏紧了拳头。现在波文联邦和温迪伦王朝已经处于战争的前奏了，自己这边必须在亚尔林帝国表态之前将第二帝国拿下。只有先拿下他们，刚才的那块武器碎片未来才会变成波文联邦干涉战争的证据，变成温迪伦王朝对波文联邦宣战的借口。 如果拿不下来，温迪伦极有可能陷入双线作战的局面，最终只能退守群岛。这是温迪伦上下所有人都不愿面对的情况。 而此时，世界的绝对中心，亚尔林帝国，帝国上下都在为即将到来的波文联邦访问团和温迪伦外交团队的到来做准备。 最先到来的是波文联邦的访问团，这个访问团的成员组成十分复杂，有政治家，有谈判家，还有着各个大型企业的商人，以及极少数的学者。 在奥斯顿第二帝国和温迪伦陷入战争后，波文联邦又有了参与的意思后，这场访问就带有了极大的政治因素，许多原本计划一同出行的学者最终退出了这场访问会。 社会的各方人物也更加的注重这个访问团体内的政治家们，认为他们接下来的谈判成果会深刻的影响世界的局势。 不过克洛伊不这么认为，在这个团队中真正能影响到世界局势的只有吴鸣一个人，除非他能突然死亡。 当然，这都是以后的事了，现在克洛伊面对的问题是吴鸣这次来是抱着什么目的，自己该怎么让他达不成目的。 “可惜神灵没办法得知他的想法，是神灵有极限还是我的神言系统有极限？”克洛伊看着自己面前的机械，想着有没有改进的方法。 …… 吴鸣再次踏上了亚尔林帝国的土地，这次来吴鸣发现了这里有了很大不同，那就是混在人群中的数量众多的秘密警察。 秘密警察是吴鸣的习惯性叫法，在亚尔林帝国，这些人有一个光荣的名称——信仰卫士，前身是暗影护教军。 在克洛伊揭露她的真实面目之前，都是由这支部队充当假的眼线，让外人以为克洛伊是通过他们掌控整个帝国的，由此骗过了吴鸣和埃斯特。 吴鸣看着这个国家一片的欣欣向荣，不禁对安其罗和克洛伊感到满意：有着近乎全知的能力，而且本身掌握着权力，确实能打造出一个类乌托邦的世界。 由于是跟着团队过来的，吴鸣没办法自由活动，只能跟着领队一个个会场到处跑，在三天之后，他终于见到了克洛伊。 此时的她穿着教皇服饰，这套教皇服饰和安其罗穿的有很大不同，这一套要更加华美一些。她盛装出席，招待了团队领队阿丽亚娜·杨，在简单的开场寒暄之后，就和阿利亚呢进入了私人会议室聊起了政治话题。 吴鸣躲在角落里，他能感觉到克洛伊给他的暗示，也从会场中离开，假装要去上厕所。 而在无人在意的角落，一个克洛伊的分身已经等在那里。 “嗨，在这里。”那个克洛伊打招呼道。 吴鸣左右看了一眼，在确认没有人后，走到了克洛伊面前。 “教皇大人叫我来干什么呢？”吴鸣笑着说道。 “这个问题同样可以问你。”克洛伊微笑着回答。 “我来这里是想看看你的那个通天塔。”吴鸣直截了当的回答道。 “那不在你们的访问流程里。“克洛伊提醒道。 吴鸣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她说的这些问题吴鸣自然有办法解决。 两人走在无人的长廊里，不知不觉走到了落地窗边。 “你为什么对通天塔有兴趣呢？”克洛伊问道。 虽然吴鸣直接说他是为了通天塔而来，但是没有说是来干什么的，克洛伊可不相信他就是来拍个照的。 “这可是这个星球第一个能真正意义将物体送上太空的建筑，当然有纪念意义。”吴鸣回答道，他的目光透过窗户，此时这里依稀能见到天空中有一轮圆弧，这是神罚系统的投影。 克洛伊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纪念的，而此时吴鸣已经再次发问了：“未来你们准备用它来干嘛？” 吴鸣的这个问题让克洛伊陷入了沉思，在她的计划里，通天塔的历史任务已经完成，在以后，这个东西就不会频繁的启动了。毕竟启动一次通天塔所耗费的能量实在太庞大了。 见吴鸣一直盯着自己，克洛伊最终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大概能让人去太空看看。” 吴鸣有些惊讶，他不明白克洛伊坐拥这么一座建筑，竟然只想着开发旅游业。 “你知道太空中有很多星球吗？你知道那些星球上有着多少好东西吗？难道就不想着探索一番吗？”吴鸣下意识地问道。 见吴鸣有着如此大的反应，克洛伊只是停顿了一秒，然后用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道：“我当然知道太空中有很多星球，也知道那些星球有哪些矿物，有什么探索的必要吗？” 克洛伊仔细的看着吴鸣的反应，见证了吴鸣从怔然到恍然最后释然的过程。再联想人类文明中的记载，总算明白了吴鸣究竟是为了什么而来——真的只是来见证通天塔。 人类文明将太空探索的历史当作了最辉煌的历史之一，在历史文献中大书特书。由此，吴鸣也对太空探索有着十分深厚的感情，因此见到通天塔时，才表现得高兴大于忧虑。在他看来，这是我们进入宇宙的开端…… 这些想法在克洛伊的大脑飞速的掠过，她嘴角勾了起来。 回过神来的吴鸣恢复了平静，自我检讨般的说道：“是我惯性思考了，将人类文明的经验代入了你们的发展。” 对于这个星球上的文明来说，真正值得纪念的应该是和神灵建立联系这件事，从那之后，宇宙就向他们敞开怀抱了……吴鸣心中弥漫着淡淡的失落，他发现人类几千年来发展的科技，似乎不如这个文明跟随着神灵的脚步。 “不对！我又犯了这种错误，他们也是发展了一千多年的，他们在和神灵交流这件事上，下的功夫不比我们花在科学上的少……”吴鸣心中再次检讨道。 见自己掌握了主动权，克洛伊继续说道：“记得你们人类文明探索太空的一大动力就是探索未知吧，但这对有着神灵庇护的我们来说却是不一样，我们唯一的未知仅有神灵，只有人的灵魂，人的心灵深处。” “对于宇宙真理的探究不也是你们的追求吗？为什么不加入我们呢？只要你承诺加入，神灵也会眷顾你，像你展示宇宙的真实。那些你们几千年来追求的，将不再遥远。” 吴鸣不可置信地看着克洛伊，在来之前他怎么也想象不到克洛伊居然会选择拉拢自己。 拉拢吴鸣不是克洛伊一时兴起想出来的办法，这也是她和安其罗分歧的地方。安其罗认为星外文明的吴鸣最不可控，所以希望拉拢埃斯特来对付吴鸣。但是克洛伊认为埃斯特和新大陆公社才是自己目标的最大敌人，至于吴鸣，完全可以避免冲突。 吴鸣最初还是有点心动的，因为他对神启真的很感兴趣的，但是他一直没有机会接触。然而克洛伊说满足人类几千年来的追求后，他的想法又转向了另外一边。 “我们人类可不仅仅是追求真理，更是探索着未知，就算你现在让我和神灵建立联系，我也不会成为像你一样的信徒，而是想着看清神灵的全貌。” “那还真是可惜。”克洛伊惋惜的摇了摇头，见没有办法将吴鸣拉到自己的阵营，她又说道，“既然没办法成为同信，那么成为朋友怎么样？我会提供一些有趣的信息给你，你给我帮点小忙？” “你为什么对于神有着这么执着的信仰呢？”吴鸣没有回答克洛伊的问题，他搞不懂克洛伊为什么这么虔诚，在他看来克洛伊已经是如此的开明了。 “就像你们人类对于自己的造物有着信任一样，我们对于神灵也有着无与伦比的信任，在危难的时候，是神灵给予的神启帮我们度过了难关，在我们弱小的时候，祂伸出了援手，祂是真实的，和你们口中的科学真理是一样的。你问我为什么虔诚，不如问你自己为什么对于自己的文明之基这么信任。”克洛伊说道。 “那万一有一天神灵抛弃你了呢？就像忒亚兹人一样。”吴鸣问道。 “那是因为忒亚兹人太弱了，神灵才不再眷顾：不是神灵不再眷顾，忒亚兹人才变弱。”克洛伊回答。 吴鸣不再说话，他知道自己和克洛伊这样的人有着本质的区别。 “埃斯特也能接收神启，她也会这样子吗？” 吴鸣看着窗外，突然想到，久久无言。 第63章 局势升温 在和克洛伊交流过后，吴鸣就失去了参观通天塔的兴趣。他认真地考虑了克洛伊提出的情报换取帮助这件事，最终选择了拒绝。 拒绝的原因很简单，他无法确定克洛伊给出的情报的真实性，如果按照她给出的情报去计划，极有可能付出惨痛的代价。当然还有一点他的心情不怎么样的因素。 “先回去和埃斯特说说这件事吧，听听她对神灵的看法。”吴鸣想着。 另外一边，克洛伊的心情变得很不错，正在和克洛伊谈话的阿丽亚娜能很明显的感觉出这种变化。她不明白为什么克洛伊会有这么大的情绪变化，只能祈祷这种变化不会对自己要谈的事情造成影响。 克洛伊之所以这么开心，不仅仅是因为自己在口舌之争上压过了吴鸣一头，更是因为她大致猜到了吴鸣的目的：他在这个星球上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帮助以他自己文明为蓝本的新大陆公社。 以人类文明为蓝本改造忒亚兹大陆上的人？你以为你们的文明要比我们的文明高级、先进吗？我偏要证明给你看，究竟谁更先进……克洛伊心中暗暗的下定决心。 她要赢，而且要赢得漂亮，要让吴鸣也从内心深处信仰神灵。 感觉到对方突然斗志昂扬，阿丽亚娜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 相比于声势浩大的开场，波文联邦访问团的离开则十分的低调。整个访问团的气氛也十分沉闷，可以猜到他们一定没有得到自己满意的结果。 而这一幕有人看了会十分开心，那就是紧随其后来交流的温迪伦代表团。 代表团团长格雷厄姆，他是温迪伦首都皇家学院毕业的，担任高级外交人员已经有几十年了。 不过不为人知的是，格雷厄姆除了效忠教皇之外，还效忠另外一个组织，那是温迪伦王朝内部的一个派别——神恩派。 他们忠于教义，忠于神灵，为此很多时候他们会事实上的违背教皇的命令，不过他们认为这并不是背叛，而是对于教皇不当行为的纠正。 之前的斯图尔特是这个组织的成员，而这次的格雷厄姆也是。 斯图尔特那家伙可是完美完成了任务，我也不能落下……格雷厄姆露出了坚毅的眼神。 由于温迪伦直接表明了是政治代表团，也就没有波文联邦那样的前戏，克洛伊和格雷厄姆直接进入正戏，开始详细的商谈着两国未来的关系。 …… “亚尔林帝国站在了温迪伦王朝那边？”嘉西亚听着阿丽亚娜地汇报，有些烦恼的揉了揉眼眶。 “是的，很抱歉，教皇陛下。”阿丽亚娜鞠躬道。 “算了。”嘉西亚没有责怪的意思。“这也在我们的意料之中，幸好，这几年亚尔林帝国都在关注对于民众的控制，没有扩张的欲望。” 相比于最近几年波文联邦和温迪伦王朝的扩军，亚尔林帝国更多的是关注他国内的情况，为此还组建了大量的类似于警察的部队。对于波文联邦来说还算不上威胁。 “联邦的东部防御计划交给阿斯特家族吧，把帕特里克叫来，我和他商量点事。”嘉西亚说道。 “明白。” …… 温迪伦王朝的皇宫中，索伦听着格雷厄姆带来的好消息，松了一口气。 有了亚尔林帝国牵制波文联邦，温迪伦在未来的正面冲突中会有很大的优势。 索伦明白，和波文联邦的冲突已经不可避免了。而且就温迪伦王朝的国家战略来说，遏制波文联邦也是当前最重要的事。 原因也很简单，几百年来，海上都是由温迪伦王朝统治，哪怕中央大陆上出现了三个帝国，也威胁不到温迪伦王朝的海上霸主地位。 但是波文联邦最近几年的海军发展十分迅猛，并且十分自然地开始为自己谋求势力范围，让温迪伦王朝上下都有了一种危机感，他们默默的将波文联邦的危胁程度上调到仅次于奥斯顿帝国的地位。 神恩派认为如果此时再不趁着海军还有优势遏制的话，那么就再也遏制不了了——那时波文联邦就有能力将战火直接带到温迪伦群岛上。 索伦为代表的教皇派认为与其养花费巨大的海军，不如陆海并重，直接在陆地上将波文联邦解决，在拆解了奥斯顿帝国之后，全国上下有越来越多的人赞同他的想法了。 不过想法再美好也改变不了现实，现在波文联邦和温迪伦王朝的战争就在眼前，在温迪伦王朝还没有做好准备的情况下。 …… 战争的脚步越来越近了，所有人都感觉得到。 在大海上，温迪伦王朝的3支主力舰队639艘舰艇全部驻扎在了大洋上的多个岛屿，对波文联邦隐隐形成了包围之势。而波文联邦的2支舰队342艘舰艇全部分散到了大洋中，外界再也没有听到过他们的消息。 陆军方面，波文联邦的5支主战军团中有3支被调往了北方边境，只有2支留在东方防备着亚尔林帝国。而温迪伦也不甘示弱，除了第1军团外，第2军团，第4军团全部渡过了海峡，驻扎在和波文联邦托管领的边境处。 眼见两个超级大国摆开了架势，似乎要真正的开打一样，波文联邦内部的很多人萌生了出去避一避的想法，这些人分为三个方向，最多的人选择前往亚尔林，其次是柯蒂斯共治国，最后才是新大陆公社。 而吴鸣就在那些前往新大陆公社的人之中。 他当然不是躲避战乱的，这次他主要的目的是和埃斯特商量一下该怎么做。 中央大陆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对于新大陆公社究竟意味着什么？未来该怎么做？这都是需要考虑的事。 吴鸣想着中央大陆的局势发展还需要时间，所以不紧不慢的乘船返回。 …… 吴鸣很难形容埃斯特见到自己时的反应，就像是一个人正在做什么亏心事被发现了一般。 “你这是什么表情？”吴鸣问道。 “……啊？”埃斯特回答的声音都有点走调。 就在埃斯特尴尬的时候，阿道芙突然冲了出来。 “看！我成功复现了，离成功又近了一大步。”阿道芙兴奋地喊着，手中还挥舞着一张张图画以及浮现在空中的投影。 吴鸣一眼就认出来了那些图画和投影是人类的游戏。 “你在做游戏吗？说起来新大陆公社的游乐项目少到可怜。”吴鸣不甚在意地说道。 “你是？”阿道芙问。 “……他是我的老师。”埃斯特笑着向阿道芙介绍。 “您就是那个人类文明的专家吗？你来看看我做的对不对。”阿道芙热情的把自己的成果展示给吴鸣。 吴鸣有些摸不着头脑，他望向埃斯特，希望能给自己解释一下情况。 埃斯特的笑容明显有些僵硬，不过还是硬着头皮给吴鸣说明了情况。 第64章 两个文明的分歧 埃斯特一直没有想好怎么和吴鸣提起这件事。她和吴鸣相处已经有将近9年了，自然知道他最在乎的就是他的故乡以及他所属的文明。 自己这种随意拿他的文明来当作粘合社会的工具的行为，不知道会不会触怒他。 希望不会……埃斯特心怀侥幸地想着。 而埃斯特还在纠结的时候，阿道芙已经开始跟吴鸣详细说自己的计划了。当然，她只是说出了自己的商业计划，政治意图则没有提。现在两人还没有熟到可以谈政治的程度。 “不错的想法，但是在中央大陆估计不会那么顺利，你知道的，要让人接受一个新事物是很难的。”吴鸣说道。 “是啊。”阿道芙点了点头，又自顾自的离去，改进自己的想法的设备去了。 见阿道芙离开，吴鸣好奇地问道：“那个家伙怎么回事？” 埃斯特停止了祈祷，开始给吴鸣介绍阿道芙，以及她的计划。 出乎意料的，吴鸣表现得很平静，没有一点愤怒的情绪，甚至止不住的对阿道芙大加赞赏：“说实话，我都没有想到新大陆公社会出现这种问题，也没有想到这个人居然能实地考察，验证这种问题的存在。” 阿道芙当然不是第一个意识到这个问题的人，但是她是了解这个问题最详细的人，在她的书经过埃斯特美化语言发表之后，有一群人找到了阿道芙，希望交流一下自己的救世计划。 他们渐渐的形成了一个组织——大陆救赎联盟，主张将新大陆公社从即将分崩离析的命运中解救出来。里面可以说是人才济济，各种各样的人都有。 吴鸣饶有兴趣的听完了埃斯特的讲述，也明白了埃斯特之前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你是担心我的情绪吗？没事，之前我利用了你们的文明达成自己的目的，现在你们用我的文明达成你们的目的，这没什么，况且从长远来看，我们的目的也是一样的。”吴鸣装作不在意的说道。 吴鸣在撒谎，其实他对这种行为还是颇有微词的，但是就如同他说的一样，现在吴鸣只剩下一个选择。 中央大陆基本可以感棺定论是克洛伊的地盘了，而克洛伊和自己的关系不能说是相敬如宾吧，也可以说是苦大仇深。两个人都想着将对方弄死，唯一的差别就是吴鸣知道弄死了一个克洛伊会有另外一个，而克洛伊则是没有必杀的把握。 所以新大陆公社就是他的基本盘了，也是他唯一能依仗的了。而有利于新大陆公社的事，他也会去帮忙。 埃斯特有些无奈地笑着，相处了这么久，吴鸣的一些小习惯她还是了解的，通过一些反常的动作可以判断出来吴鸣心里还是有一点小芥蒂的。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尽量顺从着他吧……埃斯特想着。 吴鸣很快就将心中的情绪压了下去，问起了正事。 “你对于神灵怎么看？” “嗯？什么怎么看？”埃斯特有些疑惑吴鸣为什么问这个问题。 “就是在你心中，神灵在你们的文明里占据什么地位。”吴鸣进一步说明道。 “什么地位？大概是基石吧。”毕竟忒亚兹文明失去了和神灵的联系之后很快就消失了。 吴鸣心中一紧，他又问道：“那对于你呢？” “对于我？没什么作用吧，毕竟自从我出生以来我就没有和信仰的神灵产生过交集，活得不也挺好的？”埃斯特搞不懂为什么吴鸣要问这种问题。 吴鸣点了点头，没有再问什么。至少自己这个合伙人没有因为接收过神启就变得虔诚。 所以神灵应该不存在精神危害……吧？ 对于神灵，吴鸣实在一无所知，也无从得知，之前从安其罗那里得到的特殊信息，吴鸣也没有办法解析。 不过这次轮到埃斯特发问了：”你是遇到什么事了吗？为什么关心这个。” 吴鸣没有隐瞒，他摸到了一旁的椅子，靠了上去：“我和克洛伊交流过了。” “有什么结果吗？”埃斯特拖着一把椅子，坐到了吴鸣对面。 吴鸣翘着二郎腿，抬起头，看着天花板，仿佛能从这里看到天空一般，说道：“结果很不好，克洛伊向我展示了一个残酷的未来。” “那个未来，人们不需要为生存烦恼，也不需要被未知困扰，所有的一切都是确定的，就算未来有危险，也能提前避免。” “这不是挺好的吗？”埃斯特不明白为什么吴鸣说是残酷的未来。 “对普通人来说当然很好，但是那时的他们也将失去一切探索的动力。” “所有的一切，神灵会帮他们解决，这样文明的未来会去往何方呢？他们会踏上星空吗？还是温柔的走进良夜呢？” 这是吴鸣恐惧的，这和人类文明的发展路径完全不同，人类文明不断地向外扩张就是因为对于未知的渴求和恐惧。而克洛伊向他展示了一个未来，不需要付出努力和牺牲，只要能聆听神灵的声音就行。 虽然克洛伊也透露出了他们在聆听神灵声音这件事上付出了很多的努力，但是这种努力的回报要明显比人类文明的努力要大，大很多。 现在神灵就能给克洛伊所有的信息，就如同开了全图挂一般；以后会怎么样，吴鸣根本不敢想。 到时候人类文明有一天遇到他们，与他们相比会不会显得卑如蝼蚁？ 埃斯特思考了一会，说道：”那万一神灵不在了会怎么样？毕竟神灵究竟是什么谁也不清楚，祂们会不会也有寿命呢？” “不知道。”吴鸣和蒲公英曾经试图探究神灵，但是什么结果也没有得到。 想到蒲公英，她究竟发生了什么……吴鸣的思维发散了出去。 见吴鸣开始发呆，埃斯特也不再说什么，她内心里很羡慕克洛伊，但是又同时感到困惑。 神灵为什么只眷顾克洛伊一个人呢？难道人之间真的存在着差别？那为什么会出现四个宗教呢？我又为什么会得到神启呢？ 两人一同在房间中陷入沉默，直道太阳斜着射了进来，闪耀了吴鸣的视界。 他看着太阳，吐出了一口气。 “我们现在来好好完善一下阿道芙的计划吧，现在中央大陆那边要开战了，我可是辞去了波文联邦的工作跑回来的。” 吴鸣站了起来，撸起了袖子，准备找到那个阿道芙，由自己亲自指导她怎么做。 “你的事做完了吗？”埃斯特问道。 这几年吴鸣一直在秘密研究着空之形。 “差不多了，到时候一定给克洛伊一个秘密惊喜。”吴鸣大声说道。 远在阿斯拜尔的克洛伊嘀咕道：“什么秘密惊喜？” 她从自己开发的神典系统中开始翻阅关于吴鸣的重要信息。 神典系统是克洛伊开发出来的存储信息用的机器，算是这几年她比较出众的发明之一，用来存储神言系统中涌出的海量数据。 终于，她翻到了相应的记录，然后她就被吴鸣写的复杂的一连串公式糊脸。 看着一个个符号组成了似是而非的语句，克洛伊揉了揉脑袋。 “要是神灵能帮我解密就好了……说不定真能呢？” 克洛伊灵光一闪，决定未来就朝着这个方向研究。 神灵是全能的，限制神灵的只是自己的机器。克洛伊这般想着。 第65章 雪崩计划 在吴鸣回到忒亚兹大陆后，中央大陆的局势也在飞速的发展着。 “这可是个不错的窗口期，趁着他们两个人都不在，用最快的速度把温迪伦和波文联邦解决吧。”克洛伊自信地说道。 克洛伊曾经和温迪伦的使者达成了协议，保证在波文联邦和温迪伦王朝发生冲突时，自己会背刺波文联邦，现在她要把这个协议的时间提前。 …… 7月2日，在经历了超过一个月的消耗战后，温迪伦第3军团和第5军团撤离了第二要塞群，由第1、2、4军团的部分单位接替进攻任务。 离开第二要塞群时，史蒂文站在车上，眺望着远处依旧耸立的城市群。 他明白，这一次离开代表着速胜计划的破产，未来温迪伦不可避免地陷入和第二帝国的持久战中。 更别说在南方，波文联邦正在虎视眈眈，如果没有和亚尔林帝国达成协议，那么南方边境将面对整个波文联邦的军事压力，能撑几天真不好说。 “希望亚尔林帝国的军事实力不要太差，能多牵制一点波文联邦的兵力。” …… 与此同时，克洛伊将波文联邦东部边境的防御计划全数提供给了临时成立的战争部。 这是她做的一项改革，将参谋、征兵、指挥作战等等部门合并为帝国战争部，为接下来的大陆战争做准备。 而有了克洛伊提供的详细情报，他们很快就制定出了一项十分完美的作战计划。 波文联邦和亚尔林帝国接壤的行政区是帕克斯莱顿，统领是阿斯特家族。整个联邦对于亚尔林帝国的防御工程都是由阿斯特家族承建，麾下的部队在波文联邦的官方名称是阿斯特军团，兵力有40万。 在帕克斯莱顿之后就是是霍斯区，主管是詹金斯家族，统帅的军团叫做詹金斯军团，兵力41万，一般作为阿斯特军团的预备队。 在霍斯区和帕克斯莱顿区的南方就是另外一个军事家族佩里家族的辖区——梅森区，这个家族部队的兵力构成主要是海军和好部分陆军，被调走对抗温迪伦王朝了。 总的来说，联邦的东部边界只有80万人在防守。 他们的防线目的就是拒止，所以在交通要道，有利地形做了重点的防御，至于那些交通不那么便利的地方，只有少量的兵力驻守。 同时后方的城市驻守的兵力就更少了。 因此，帝国战争部为克洛伊提供的计划里主要就是在描述如何快速击溃这两个军团。 亚尔林帝国的进攻部队为圣霍夫曼军团和圣韦伯军团，前者服役人员80万人，后者则是50万，远远多于博文联邦的防守部队。 计划的a阶段分为三个目标，每个负责战争目标的军队有着一个总指挥。 蒂埃里元帅，率领圣言旅以及相应辅助部队12万人，任务是击溃阿斯特军团的1号和2号防御阵地之间防守薄弱地带的守军，目标是帕克斯莱顿和霍斯交接之间的物资集中城市瑞迪恩特。 基尔斯将军，率领圣霍夫曼麾下的圣行旅及其辅助部队15万人，撕开阿斯特军团防线中第5、第7防御阵地之间的防线，直取帕克斯莱顿的首府。 泽维尔将军，率领圣霍夫曼军团麾下的圣元旅及其辅助部队12万人，突破第7、第8号防御阵地的防守薄弱处，夺下第3号高地之后，向梅斯区的首府朱厄尔城进发。 由于这3支部队负责的是突击任务，且他们的进军路线并不便利，所以这3支部队的补给问题只能靠打下城市后搜刮物资。 至于剩下的部队负责在先头部队切开防线后将遗留下来的敌人进一步切开并歼灭。 整个战争计划预估的时间是2个月，2个月左右就能拿下所有帕克斯莱顿、梅森区境内的主要城镇。 克洛伊看着这份计划，问向了在自己面前站着的战争部部长：“还能更快吗？” 战争部部长爱洛伊斯严肃地摇了摇头，说道：“这已经是最快的了，我的教皇，一味的追求速度，会让我们付出更多的代价。” 爱洛伊斯双手紧紧贴着自己的裤缝，现在她最怕克洛伊开始提出什么不切实际的要求。 克洛伊瞥了一眼爱洛伊斯肌肉紧绷的手，好声好气地说道：“那好吧，不过我希望你们一定要快……最好不要低于这个计划预估的时间……也不是给你们上压力……好好打。” 克洛伊越说越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在结束了自己的尴尬发言后，就让爱洛伊斯离开了这里。 …… 7月5日，亚尔林帝国正式向波文联邦宣战，这是谁也没有想到的，波文联邦没有想到，因为他们自己的情报网传递出的情报是亚尔林帝国没有宣战的计划，只打算弄点边境摩擦。 温迪伦王朝也没有想到，因为按照秘密协议，亚尔林帝国是呼应自己的，毕竟亚尔林帝国只有150万人左右的军队，而波文联邦和温迪伦王朝的军队都是超过了200万。真打起来温迪伦王朝才是能和波文联邦势均力敌的。 就算亚尔林帝国不按规矩出牌，温迪伦王朝也只能跟注，在完全没有做好准备的情况下，向波文联邦宣战了。 同日，早就在边境秘密准备了2天的亚尔林先锋部队率先出击，他们没有理会来自敌人阵地后方的炮轰，直扑对方的防守薄弱点。 而波文联邦的军队在和亚尔林帝国的军队交手时发现了对方的战力水平和自己不是一个等级的，对方浑然不惧自己这边常规弩弹和大部分特种弩弹的影响，而自己这边则是损伤惨重。 这是克洛伊依据安其罗临死前记录下来的吴鸣使用的魔法研发出来的魔法护盾，它可以挡住小当量的动能伤害和能量伤害。由于小型化和简易化，无法做到像吴鸣那样挡下串联式魔法，但是挡下弩弹倒是没有问题。 在科技的加持下，亚尔林帝国的士兵化身成了一辆辆重型车辆，碾过了波文联邦寥寥几条战壕，向着后方挺进。 防御阵地内的波文联邦士兵想要回防，但是后方的亚尔林部队也已经赶到，他们向阵地发起的冲锋让这些士兵不得不缩回了战壕，而这就给了突击部队宝贵的时间。 后方的城市面对亚尔林帝国的兵锋，由于守军力量薄弱，根本无从反抗。而夺取了城市之后，亚尔林帝国的军队仅仅停留了几个小时，把城市里的物资全部扫荡一空后，又去进攻下一座城市。而等波文联邦的军队赶到时，面前只有一城饥肠辘辘的百姓。而身后，亚尔林的大军再次追了上来。 而此时，波文联邦才终于得到更加详细的情报。 “亚尔林帝国将发动进攻，进攻计划代号‘雪崩’。” 第66章 战争进行时 现在整个波文联邦乱作一团。他们对于亚尔林帝国的攻击有着一定的心理预期，但是谁也没有想到，亚尔林帝国的攻击居然如此迅猛，在几天之内就突破了阿斯特家族设置的防线，兵锋直指罗克维尔。 波文联邦的总参谋部在详细的分析了目前的战况后，得出了一个结论——联邦内部出现了内鬼。而且是级别很高的内鬼。 嘉西亚看着参谋部的报告，有些困惑的挠了挠头。 自从亚尔林帝国宣战以来，她就没有好好休息过。因为现在有一大堆麻烦事等着她去拍板呢。 第一件事就是亚尔林帝国宣战的影响。 亚尔林帝国使用的宣战理由是宗教圣战。而不同的宣战借口对于战争的性质和烈度有着直接的影响，宗教圣战就是影响最大的那种。由于中央大陆四个帝国都是以教立国，圣战一旦展开，交战国民间的战斗意志能最大程度的调动起来，相对的战争也是最残酷的，屠杀、去城市化这种事屡见不鲜。 自从魔法科技获得长足发展后，几个大国之间就很少打宗教圣战了。以前的宗教统治者们不在乎圣战中死掉的人，毕竟死的几百万人对他们来说只是数字；但是现在，一场现代意义的圣战，前车之鉴就是忒亚兹文明，死了几亿人对他们来说就是灭亡。 “我们之间的矛盾还没有到要圣战的地步吧。”嘉西亚悲叹道，最终在下属提交的一众法案中选择了唯一的选择：以一种更加严厉凶狠的言论去回应亚尔林帝国的发言。 现实无法改变，只能提振一下国民的信心，送死的时候有骨气点。 第二件事自然就是联邦东部防线被击穿这件事了，由于双线作战，联邦实在没有兵力填补战线的窟窿了，现在嘉西亚能做的事就是下令让前线还没有被包围的部队往后撤，撤退到斯蒂尔河组织防御，同时下令在全境展开征兵。 这是一个艰难的决定，斯蒂尔河起源于春野区的山岭中，穿过沃棱区、贝尔蒙博厄区、格兰德区，最终在梅森区和卡文区的交界处汇入大海。相当于直接放弃了三个军事家族的辖区和一个商业家族、两个政治家族的辖区，社会影响可以说十分糟糕。 “希望你们这些区的主教们别来找我抱怨吧，仗打成这个样子，还不是你们不太努力？” 第三件事就是总参谋部报告的内鬼事件了，总参谋部总结发现，亚尔林帝国进军的途中，其行军路线都是阿斯特军团防守薄弱的点，就仿佛对方提前知道了阿斯特军团所有的部署计划。所以参谋部认定联邦中出了高等级的内鬼，希望嘉西亚下令彻查。 嘉西亚展开地图，上面是详细的阿斯特军团设防图和亚尔林帝国进军路线。确实如参谋部所说，都是防守薄弱点。 这些防守薄弱点都是战略价值不高的地区，但是一个地区战略价值高不高，除了己方的判断，还要敌方认可才行，谁也想不到亚尔林帝国居然能舍弃所有的后勤，冲破这些地方后劫掠城市呢？ “现在各地都是用人的时候呢，这个时候查内鬼？怎么查？除非用神启……”一想到神启，嘉西亚的吐槽突然停止，她想到了几年前，一个神秘人和她说过安其罗有着和神灵交流的能力，之后联邦曾派遣特工潜入亚尔林帝国，但是没有找到什么证据，再加上一年之后安其罗就死了，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会不会新任教皇也能跟神灵交流呢？”嘉西亚将这种情况带入此次事件，发现也能解释的通，并且按照这种解释，恐怕联邦在帝国的情报网也是个笑话。 “算了……这种可能还是别说了吧。”嘉西亚最终选择了签署了审查令，对政府官员和教会有关人员开始审查。 等命令全部下发出去后，嘉西亚左右踱步，然后坐回了椅子，她抬头望着房间内摆着的神像：“为什么我就不能得到神的启示呢？是我也不够努力嘛？” 教皇的小小抱怨自然没有人听到，而在这之外，战火依旧肆虐。 …… 温迪伦王朝被自己这位盟友强势的攻击吓了一跳，他们只是希望亚尔林帝国迁至一下波文联邦的兵力，但是看现在的情况，亚尔林帝国大有一种捅穿联邦的心脏的气势。 难道波文联邦的部队都是花架子？温迪伦上下都有这个疑问，并且跃跃欲试。 温迪伦王朝南部战线的指挥官是维多利亚·温迪伦，和史蒂文·温迪伦一样，同为下一任教皇的有力竞争者。 不过和史蒂文相比，她有一个无法比拟的优势，就是她的父亲也姓温迪伦，而史蒂文则是改姓的，因此在国内，维多利亚的声望很高。 维多利亚是一位高挑的女性，黑色头发利落的绑成马尾，穿着一身不那么得体的军装，安静的旁听着自己的幕僚们讨论接下来的计划——她没有军事才能，但是教皇候选不仅仅看自身能力，更要看自己能带出来多少班子。在这一方面，她要胜过史蒂文。 最终，维多利亚采取了幕僚们的建议，让麾下的军队发起了试探性进攻，最终在几千人的伤亡下退回了堡垒。 结果显而易见，不是波文联邦军队菜，而是亚尔林帝国实力太强。 维多利亚在慰问伤员之后，决定使用“死亡之雾”。 不得不说这种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很好用，他们成功将一条长达五百米的阵地变成了死区。 在等“死亡之雾”失去活性后，温迪伦军队开始越过这处阵地，向前进攻。 对此波文联邦的指挥部也下令在那片区域上投放“亚稳态魔粒紊乱剂”，让意图通过该区域的温迪伦士兵在挺进了不到一公里后，身体机能和基因彻底紊乱。最终全部变成了无意义的肉块。 仅仅一天，在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参与下，双方死亡人数就来到了万人，受影响的伤员同样以万计。 “不行，不能在使用这种武器了。”史蒂文言辞激烈的对维多利亚说道。 战争以这种形式继续下去，不过一个月，双方前线的士兵就会全部阵亡。 维多利亚右手撑着桌子，左手叉腰，也赞同道：“和对面的聊聊吧，要不然我们两家都不好过。” 波文联邦军队指挥莱昂纳多·金在收到维多利亚的私人信件后，当即回信，同意了她的提议。 现在波文联邦正值用人之际，在见识了对方的武器的威力后，他自然也不想和对方互相毁灭。 达成互相不使用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协议后，双方没有把这种武器封存，而是不约而同地拿来对付自己另外一个敌人。 他们可没有展现出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维多利亚将大部分的死亡之雾送给奥斯顿第二帝国，想要让他们的城市化为一片废墟。而波文联邦则是用这些武器来制作一条隔离带，阻挡亚尔林帝国的兵锋。 克洛伊得知这些消息时，不由得露出了笑容。 “波文联邦怎么想的。你以为我没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吗？” 第67章 在敌境前进 蒂埃里元帅是一个中年男人，除了是帝国元帅外，他还是教会的殿前骑士，这代表着他能带着冷兵器觐见教皇，这是一种荣誉。 他一米八左右的大个，皮肤在长年的征战下变得黝黑粗糙。左脸有着骇人的疤痕，这是他年轻时当基层军官时留下的。头发因为常年指挥大兵团作战而变成了地中海。神色冷厉，不怒自威。 这一次他作为亚尔林帝国3支突击部队之一的一线指挥官参加作战。对于他来说有着特殊的意义：这是时隔30年后，他再次踏上了前线。 不过他的心情并不怎么样，这一路走来，全部如同战争部所言，没有任何一个像样的反抗力量。圣霍夫曼军团最精锐的士兵面对的都是一群没有武器的异教徒。 作为一位元帅，他应该为此感到高兴，因为这代表着一切按计划般进行；但是作为一个军人，他又为没有遇到像样的对手，无法证明自己这支部队对于神灵的信仰而感到羞愧。 “元帅，再有21公里就到瑞迪恩特了，预计今天就能拿下这座城市。”随军参谋说道。 蒂埃里看着地图，又看了看四周的环境，说道：“拿下蒂埃里后，让军队驻守这几处高地，控制住帕克斯莱顿和霍斯区之间的通道，不要让大军通过。” 随军参谋没有直接传达蒂埃里的命令，而是试探地问道：“……我们不再深入了？” 由于战争部没有下达之后的攻下预定目标后的事，所以之后的事情完全由经验丰富的指挥官们自行决定。对于大部分人而言，这可是个立功的好机会。 蒂埃里冷漠的瞥着参谋，说道：“我们只有十几万人，对方预备部队地主力有四十几万，现在他们也都反应过来，在往瑞迪恩特行军。” “加上我们已经马不停蹄地行军了将近1个月，对上对方主力，有胜算吗？” “只要我们控制住帕克斯莱顿往霍斯区地道路，那么整个帕克斯莱顿的阿斯特军团就是瓮中之鳖。这同样是一份天大的功劳。” 参谋信服地点了点头，立马去传达元帅的命令。 蒂埃里的部队在8月7日下午抵达了瑞迪恩特。他登高望向对面的城市。 此时城市外围地原野上已经修满了碉堡、战壕以及各种障碍，守城的士兵们正在严阵以待。 由于瑞迪恩特是重要城市，所以其常规守军有着两万人左右并且配备重火力。要不是亚尔林帝国投放的假情报，让霍斯区的詹金斯军团判断错了蒂埃里的进攻方向，被蒂埃里抓住了先机，这里的防守还要再上一层楼。 蒂埃里看着完备的防守工事，心情颇为不错的下令道：“让军队休整两个小时，两小时后开始攻城。” 瑞迪恩特守军自然不可能干看着亚尔林帝国的军队休整备战，率先开始了炮击。不过尴尬的是守军们发现自己装备的炮弹无法攻击到对面的阵地。 守军军官松了一口气，虽然错失了干扰对方的机会，但是这也意味着这一段时间内自己也不会被炮击。现在对于守军来说，只要坚定守住，撑到援军抵达，自己就有救了。 然而这位军官没有安心一会，仅仅一刻钟，对方的炮兵开始了炮击。 “他们顶上来了？”军官慌乱地在炮火中观察着对方营地，发现对方的进攻部队依旧在准备，没有半点进攻的意味。 这位军官破口大骂：“妈的他们的炮那么厉害？我们的重炮都轰不到他们，他们能轰到我们？” 然而骂骂咧咧改变不了什么，守军们被这些轻型火炮轰击了一个多小时。一个多小时后，炮击开始减弱了，守军军官屏住了呼吸，打起了精神，等待着对方的冲锋部队。 终于，在远处的原野上出现了敌人的身影。 一排排穿着厚重盔甲的士兵走在最前方，他们的盔甲上面亮着魔法脉络，不同的盔甲脉络不同，连在一起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魔法脉络。 守军军官还是第一次见识到这种状况，等到对方踏入炮火攻击范围后，一枚枚炮弹落在了这群动作缓慢的战士身上。 然而无论是炮弹的破片还是火焰、冲击波都没有阻挡这支军队的进攻。 蒂埃里作为指挥官也很惊讶，这套装备是由战争后勤处发放的新装备。研发人员说这套装备在大平原上的攻坚战里有奇效。蒂埃里在此前的战斗中一直没有机会使用，现在面对这座城市终于有机会拿出来了。不得不说，效果好的超过了他的想象。 穿着重甲的士兵们踏着整齐的步伐向防线前进。激光、电浆全部炸在了无形护盾上，没有阻碍到他们一丝一毫。终于，这支军队到了射击距离，开始向敌人攻击。 他们的攻击不是由弩枪或者弩炮发出，而是由之前轰击在护盾上的残余能量聚集，依靠着热成像制导，准确的攻击着出现在攻击范围内的敌军。 很快，第一道防线就被这个人数只有几百人的重甲军团攻破，他们吃力地迈过了战壕，向着下一道防线前进。 “真好！真不错！要是速度再快一点就好了。”蒂埃里埋怨道。 ”我们是步兵部队，就算有也轮不到我们吧。”参谋心情愉悦的说。 不到2个小时，蒂埃里的部队就已经推进到最后一道防线，在这里已经可以看到城市的边缘，不出多久，这些守军就会被赶入城里和蒂埃里打巷战，这自然不会是蒂埃里想看到的。 他让重装部队暂缓推进，向守军军官喊话道：“瑞迪恩特的守军们，投降吧，你们败局已定，再打下去只会增加无谓的伤亡。” “别废话，你们先前在那些陷落的城市都干了什么，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不抵抗是为了让你们更好的抢吗？”守军军官回话道。 蒂埃里没有进行第二次劝降，下令部队继续进攻。 随着守军退入城市，炮击也一并停止，蒂埃里的大部队得以以极低的损耗进入了瑞迪恩特。 接下来的战斗完全就是人间地狱，蒂埃里的军队准备精良，哪怕是普通士兵身上都有着弱化的护盾，虽然挡不了火炮和大输出功率的武器，但是对付普通的制式武器和民众的攻击绰绰有余。 而面对躲在了人群中的守军，或者自发向亚尔林军队攻击的民众，亚尔林军队采用了高效的手段——将那片区域的人进行清洗，无论老幼，一律杀死。 接下来的时间就是单方面的屠杀，一天后，还活着的城市人口只有不到十分之一。要不是最后的守军焚烧大量的物资，引得大部分士兵前去救火，死伤只会更加惨重。 而亚尔林帝国的士兵们则没有半点负罪感。因为这些人都是异教徒，而他们是在为神灵服役，在为了神灵杀戮，一切都有着神灵做担保，就算犯下屠杀的罪名，他们也不会有半点犹豫。一切为了神灵，一切罪业也将归于神灵。 这样的事正在发生于瑞迪恩特、克洛德托普和朱厄尔这些顽强抵抗的城市，并且未来还会发生于任何一方的城市。 而在温迪伦、亚尔林、奥斯顿甚至是新大陆公社的报纸新闻上，都没有对这些战争罪行报道哪怕一丝，仅仅只有一句话：在波文联邦的土地上，亚尔林帝国的军队正在前进。 第68章 战场内外 现在的战争形势对于亚尔林帝国来说是前所未有的美妙开局——战争初期的三个目标全部达到，在帕克斯莱顿区的阿斯特军团现在彻底被断了后路，40万军队成为了瓮中之鳖。 往西走，是占据了主要交通枢纽的蒂埃里的部队，往南是正在进攻守备空虚的梅森区首府的泽维尔将军。同时帕克斯莱顿区的首府以及位于其中的战略仓库被基尔斯将军率领的部队夷为平地，让他们固守都变成了梦想。 先行一步撤退到霍斯区首府普姆的阿斯特家族领军人物、枢机主教的帕特里克·阿斯特当即命令还在帕克斯莱顿的部队化整为零，往霍斯区以西的斯蒂尔河防线撤退。 关于为什么作为阿斯特军团名义上的最高领袖不在帕克斯莱顿的首府而在霍斯这个问题，让帕特里克在民间遭受了很多的非议，不少人认为他是贪生怕死之辈。 其实这件事帕特里克还是很委屈的，因为亚尔林帝国发动攻击的时候，正是他前往中央述职以及朝圣的时候。当亚尔林帝国入侵时，他已经到了首都所在的贝尔蒙博厄区。 得知了消息的他第一时间就要赶回帕克斯莱顿，然而车辆仅仅抵达普姆时，前线就已经传来消息，帕克斯莱顿已经有一半落入了亚尔林帝国的控制下。 这时，帕特里克不知道该怪自己的车太慢，还是感谢自己的车太慢。 总之，阿斯特军团的溃败已成定局，帕特里克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和贾斯帕·詹金斯一起组织斯蒂尔河防线。 指挥室内，贾斯帕和帕特里克连带着两人各自的幕僚，商量着接下来的计划。 此时的两人身上的名贵衣服在这一个月的奔波中变得肮脏难看，不过两人现在都不想管这个。帕特里克仔细地看着他已经看了无数遍的地图，希望能找到一条没有被亚尔林帝国控制的撤军道路；而贾斯帕则看着前线到斯蒂尔河之间的路途上有什么地方适合阻击敌人。 两人沉默的看了一会后，贾斯帕突然出主意道：“帕特里克，你能让你的部队往亚尔林帝国境内突围吗？” 帕特里克没有半点犹豫地拒绝道：“不行，现在投入战场的只是圣霍夫曼军团，作为预备队圣韦伯军团应该就在后方，我的军团在没有补给的情况下根本不可能突破对方的防线。” 贾斯帕也不气馁，放低了要求：“那能不能让你的部队扰乱对方的后方呢？化整为零袭扰对方的补给线？不希望他们能给亚尔林帝国造成多大的破坏，只要能迟滞一下对方进攻的速度就好。” 这一次，帕特里克在深思过后，点点头道：“好。” 他明白贾斯帕的詹金斯军团需要时间。 在这之后的一个月里，无论是两个行政区边境处的蒂埃里元帅，还是占据了梅森区的泽维尔，都没有继续向深处推进的想法，他们不约而同地将精力放在了歼灭被包围的阿斯特军团上。 而在这期间，詹金斯军团也发动了几次反攻，虽然人数占优，但是在装备的差距下没有取得什么战果。 而这也让波文联邦的高层们震撼无比，他们在开战前没有得到过任何消息，这是情报部门的失职。而负责亚尔林帝国情报工作的也是帕特里克。这让整个联邦上下开始怀疑帕特里克是不是叛徒，在这种压力下，联邦政府将帕特里克召回了罗克维尔问责。同时，下令手下的研发部门开发对应的武器。 最终在9月15日这一天，随着帕克斯莱顿最后一座城市投降，波文联邦的首个行政区陷落，阿斯特军团被基本歼灭，逃出来的人数重组后只有7万人，被编入了斯蒂尔河防线。 泽维尔将军开始继续攻击梅森区剩下的城市，而基尔斯则是和主力部队一起跟蒂埃里会合，在休整了一周后，攻势再开。 基尔斯和蒂埃里的部队如同一把大钳子一般，攻向了普姆的两个卫星城。主力部队则缓慢的向普姆城推进，给予守卫的詹金斯军团压力。 普姆城两翼的詹金斯军团依托着工事牢牢地抵抗了一阵这两支部队的猛攻，在血战了2天后，终于抗不住伤亡，联络普姆城以及周围的守军开始有序后撤。 波文联邦采取的是职业军人政策，军队维护高昂的同时战斗力也很高，仅从撤退这件事就能看出来效果，詹金斯军团的撤退过程中组织十分严密，哪怕是重装部队都没有机会给他们造成太大的损伤。 亚尔林帝国的重装部队一开始确实给波文联邦的军队带来了震撼，但是很快，波文联邦就得出了一种解法——对方的机动十分缓慢，如果在短时间内集中优势火力攻击对方阵势中的节点，只要阵势中的一个人出现损伤，对方就要花时间重整阵势。 依靠着这一个方法，重装军团的威胁被削弱了。 不过这种小技巧对整个战场没有什么大的作用，因为对方冲锋时可不止重装部队，这只能让溃败变得慢一些，有序一些。 就这样每座城市象征性的抵抗一两天，霍斯区、梅森区相继沦陷，并且蒂埃里和基尔斯的先头部队从霍斯区侵入了沃棱区、贝尔蒙博厄区。同时泽维尔在拿下梅森区后，又将进攻矛头对准了位于梅森区上方的格兰德区，意图和主力部队会合。 在亚尔林军队的进攻下，教会的行政部门集体搬迁到了第二圣地——位于哈特利区的霍利斯克瑞德。 哈特利区位于沃瑞捏区和春野区的南方，而北方的这两个行政区也是前线——和温迪伦王朝的前线。很显然，温迪伦军队给波文联邦的压力比不上亚尔林军队。 实际上早在八月，温迪伦王朝就已经停止了攻击，因为亚尔林帝国的实力超过了温迪伦王朝的想象。这让温迪伦王朝的高层们开始自我审视，和亚尔林帝国结盟真的是个好选项吗？ 从陆军的表现力上，温迪伦陆军和波文联邦陆军不相上下，而亚尔林帝国的陆军要远远超过波文联邦，这期间的关系哪怕是普通民众也明白，所以有人寻求再次和波文联邦结盟。 不过温迪伦王朝还有不同的声音认为亚尔林这只是常规军力，如果算上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胜负犹未可知。有代表性的就是神恩派，他们依旧抱着之前的观点，温迪伦王朝应该首先进攻有着强大海军的波文联邦。 在两种声音下，温迪伦上下出现了割裂的状况，最终政策陷入了停滞。 阿斯拜尔，克洛伊左手撑着脑袋，看起来是在闭目养神，然而某一刻，她仿佛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笑了一声。 “一群墙头草。”她鄙夷出声，将一份早就草拟好的文件下发了出去。 第69章 魔法飞艇——虔心颂歌 10月7日，目前这个星球上唯一成熟的发射场——通天塔正在忙碌，和发射任务时情况不同，这一次通天塔周边没有旁观人群。 克洛伊作为教皇此时也脱去了教皇服饰，穿上了久违的工程师服装，亲自调试通天塔的输出参数。 而相比于平时的发射模式，通天塔的四根动力柱在轨道上各自往后退了50米，达到了它们设计的最大发射面积。此时在通天塔的置物井中，一个个奇形怪状的物体被整齐的码放好，从一一对应的槽口来看，这些东西是一个巨物的组件。 “大家好了吗？好了的话就出来，我要开始啦！”克洛伊此时表现的很兴奋，她催促着忙碌的基层工人们再快一点。 见教皇开始催促，工人们加快了手中的速度，终于，将原本计划一个半小时的检查时间缩减到一个小时后，工人们从置物井中撤离。 在众人撤退到安全距离后，克洛伊按下了启动的按钮。 通天塔中提供电磁力的动力柱发出了耀眼的白光，就像两根大大的灯管，而另外使用魔粒的柱子则散发出雾气一般的光芒，就像光芒穿过回灰尘时的丁达尔效应一般。 在力场的作用下，置物井的模块慢慢的抬升，在到了四根动力柱一半的高度后，克洛伊按下了另外一个按钮，让这些物体停在了半空。 再观察了半刻钟，确定没有问题后，克洛伊做了一个“给我上”的手势，随后一群穿戴着防护服，腰间嵌着飞行魔石的技术工人进入了通天塔的悬浮力场中，他们靠着飞行魔石的推力，将这些不同的模块推到了一起。 这些物体合在一起变成了一个有着流线型外观的庞然大物。而趁着这个时机另外一些工人在不同模块的接缝处填充着什么东西。 这项工作一直持续了3个小时，而这期间克洛伊目不转睛的看着工人们的工作，看起来十分的焦急，要不是没有准备她的防护服，恐怕她早就冲上去帮忙了。 在最后检查一次没有错误后，工人们迅速离场，留下了飞艇模样的最终产物悬浮在空中，接下来就到了最激动人心的时刻。 克洛伊郑重的按下了停止按钮，通天塔内的力场迅速衰弱，与此同时，这个飞艇不同模块的接缝处流露出微弱的光芒——这是在合金板下的魔法脉络被激活的证明。 随后，众人看见了飞艇在悬浮力场消失殆尽的通天塔发射区稳稳地悬浮。 工人们欢呼起来，而之前最为焦急的克洛伊现在反倒是最冷静的，她作为设计师要考虑的更多一点，现在还不到庆祝的时候。 现在距离亚尔林帝国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面世还差了几个重要的步骤，飞艇的主体已经完成，接下来就是武器系统和辅助系统了。 “教皇冕下，您为这艘飞艇起个名字吧。”战争部部长爱洛伊斯走到克洛伊身边说。 “就叫虔心颂歌吧。”克洛伊语气又回到了她当教皇时的状态。 …… 11月12日，波文联邦春野区，一处军事基地正在如常进行警戒任务。 春野区是波文联邦中紧邻着十字山系的行政区，受军事家族埃尔南德斯的管辖。 十字山系是位于中央大陆中部的呈现棱形的一连串的山脉，这里的地理环境十分复杂，由于四大板块在这里的碰撞，十字山系中不时的发生地震、火山喷发、雪崩之类的地质灾害，不适合定居于大部队行军。 春野区作为波文联邦占地最大的行政区，与5个行政区为邻，其中就包括了沦陷的帕克斯莱顿、霍斯。 如果亚尔林帝国军队从春野区进攻，就能绕过斯蒂尔河，因此这里是波文联邦的重点防守地区之一。这里地理地貌复杂，所以哪怕这里戍守的是埃尔南德斯军团的二线部队，波文联邦上下也不怎么担心这条防线被突破。 事实也确实如此，离这个军事基地十几公里的地方就是亚尔林帝国军队的阵地。而对方都没有进攻的打算。 而此刻，十字山系的天空中出现了一个不速之客。 亚尔林帝国的战争兵器——虔心颂歌，此时正在米的高空上前进，克洛伊更是派出了自己的一个分身御驾亲征。 这把船上的战士们都吓坏了，启航前说什么也不答应，不少人甚至跪下来请求克洛伊不要去。 “我是教皇，保命手段很多，不会出什么危险，你们只需要将自己应该做的做好。”克洛伊命令道。 虽然心中并不情愿，但是他们不敢违抗教皇的命令，只能载着克洛伊出发。 此时他们已经抵达波文联邦境内，迎接他们的肯定不是鲜花和掌声，而是防空火力。 特种弹——高能激光一直是防止敌人空中突袭的好手段，但是这一次，波文联邦的士兵们发现这种手段不行了，所有射过去的激光最终环绕着对方的舰体不停的旋转。 面对这种情况，士兵们没有惊慌，而是端上来了新研发的武器——轨道炮。 这是一个要十几人才能启动的大家伙，从外表来看和通天塔的构造可以说是一脉相承。这种武器对付亚尔林帝国的重甲军团有奇效，不过由于产能问题没有大规模列装。 众士兵在其中填入了弹丸，在一阵炫目的光中，火焰包裹着弹丸，向空中的飞艇射去。意料中的爆炸没有出现，由于距离十分远，虔心颂歌有足够的时间机动躲避那颗弹丸。 就在弹丸擦着飞艇继续向高处飞去时，在克洛伊的指挥下，虔心颂歌发动了它的攻击。 一道肉眼可见的光柱自天空射下，笼罩了下方的军营，就像是犁地机一般前进，摧毁着道路上的一切。 最终，这一片的阵地全部被虔心颂歌犁了一遍，不少岩石在高温下变成了岩浆在地面上流淌。 …… 看着自己的战果，克洛伊十分满意，不过此时却有着一个不好的消息，那就是飞艇上的能量源随着刚才的攻击被耗尽，接下来主炮无法再开火了，只能用副炮还击了。 克洛伊没有太在意，无法攻击那就不攻击就是了：“升高高度，启动隐身魔法，我们去克洛斯福里。” 克洛斯福里是斯蒂尔河上一座大桥的名字，在这座桥边也慢慢出现了一座城市，想要让大部队渡河，这座桥是必须要夺下来的。 现在这里就是亚尔林军队和波文军队争夺的焦点。而今天，在此地的战斗将是整场战争的转折点。 “终于来了，亚稳态魔粒紊乱剂。”贾斯帕激动的拍了拍前来支援的西奥多·埃尔南德斯的肩膀。 西奥多·埃尔南德斯同样是枢机主教之一，也是埃尔南德斯军团的领袖，他看着贾斯帕，笑道：“我可不是亚稳态魔粒紊乱剂。” “哈哈哈，别在意那么多繁文缛节了，现在的战争形势你也知道，急需要能改变我们劣势的东西。”贾斯帕高兴的笑了几声，然后说道。 “一共14吨，省着点用，现在两条线都想要这东西呢。”西奥多说道。 两人哈哈笑着走进了指挥部。 下午，波文联邦军队按照指示准备向对岸的亚尔林帝国军队发射亚稳态魔粒紊乱剂。然而他们发现对方的军队已经全部后撤，撤出了他们的炮击范围。 “这是怎么回事？”用着远视魔石的西奥多和贾斯帕有些不解，为什么他们要在自己准备给他们迎头痛击的时候撤退呢？ 他们没有疑惑太久，就发现自己的世界被光芒占满。 一道光柱笼罩了这处指挥所。将这座建筑连带着里面的人变成了飞灰。 而用副炮击杀了对方的指挥层之后，虔心颂歌关闭了光学隐形魔法，在波文联邦军队面前显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 虔心颂歌的长度超过了百米，宽度也有50米左右，周身环绕着高速粒子流，散发出的耀眼的光辉。它离地高度只有千米，对于波文联邦的士兵造成了巨大的视觉冲击。 它再次发射了十几发覆盖面积只有几平方米的副炮光束，精准击杀了波文联邦军队的领导层后，再次隐去了身形。 而趁博文联邦军队指挥混乱的时候，亚尔林帝国开始了全面的渡河行动。 随着第一个人踏上了对岸后，斯蒂尔河防线在仅仅坚持了3个月左右的时间就宣告了沦陷。 第70章 历史最速投降记录 斯蒂尔河的初步沦陷对于整个世界的影响是巨大的，波文联邦权教教皇嘉西亚最能感觉得到。会议厅内，波文联邦五位商业家族得领袖站在了对面，而三位商业家族领袖则站在了一边，看着5对1的这场对峙。 嘉西亚原本是来开会的，没想到情况变成了这样，她最先打破了沉默：“我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走上了这条路。” 辖区被占据了一半的赖特家族代表的卡姆登说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现在阿斯特军团崩溃；詹金斯军团节节败退；金军团、埃尔南德斯军团、佩里军团都在北方，回援不及。亚尔林帝国的兵锋已经指向了我们，而我们只是做生意的，怎么能跟他们拼命呢？” “她许给了你们什么好处？”嘉西亚好奇地问道。 “在现在这个世界局势上，安全就是最宝贵的财富。”门外，一道声音打扰了会议厅内的谈话。 话音落下，会议厅内的众人脸色皆是一变，除了嘉西亚。 “我的防卫就这么垃圾吗？”嘉西亚小声的嘀咕道。这句话，通过神言系统完整的落入了推门而入的克洛伊耳中。 “你的卫队都是精英，这毋庸置疑，只是神灵给予了我视野，让我避开了他们。” 面对这种老神棍的发言，商业家族领袖们只以为是她买通了卫队的领导，由此看向嘉西亚的目光变得更加自信：现在这里全是我们的人，你拿什么拒绝我们呢？ 而嘉西亚则是释然般的笑了，心中的疑问终于得到了验证，她此刻不再掩饰，将自己的疲惫完完全全的展现了出来：“神灵的声音……是怎么样的呢？” 克洛伊露出莫名的微笑，她慢慢走上前去，却被三位政治家族的人拦住了去路。 “你们都让开吧。”嘉西亚命令道。 三人不为所动，依旧将嘉西亚护住。 “我没有恶意，不会做什么危害她的事的。”克洛伊笑着说道。 三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在简单的思考后让开了道路。 嘉西亚苦笑的看了几人一眼，然后将目光锁定在了克洛伊身上。 克洛伊嘴上依旧挂着莫名的笑，她伸出手摸到了嘉西亚的耳边。 下一刻，嘉西亚疲惫的双眸中突然爆发出一道精光。她震惊的看着克洛伊而克洛伊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这让在场的其他八人感到困惑，弄不清楚她们两人到底在干什么。 嘉西亚很快就收敛了自己的表情，无奈地问道：“这就是你发动圣战的原因吗？” “这个原因难道还不够吗？”克洛伊微笑着反问。 卡姆登几人面面相觑，只能尴尬地站在一旁，等待两人谈完。 “明明还有其他办法。”嘉西亚叹气道。 “但是都没有这个办法高效。”克洛伊收敛了笑容。 嘉西亚冷漠的看着克洛伊，问道：“因为你的高效而死在战争里的人怎么算？” “他们终将魂归神灵的天国。”克洛伊半闭着眼眸。 嘉西亚嗤笑了一声，不再多说什么。 在一旁一头雾水的八人内心有些急切，从两人的谈话来看这场战争还另有隐情，而且还是级别高到教皇才能了解的隐情。这让他们感到不安。 没去看一旁的几人，克洛伊重新露出了她标志性的笑容，问道：“那么，你该怎么选呢？今天你不同意，明天就是我的军队来让你同意了。” 嘉西亚苦笑一声，她坐直身体，似乎要做出妥协，而在下一刻，她突然扑向了克洛伊，抓住了她的衣角将她按倒在地。 而没等她多做什么，另外的几人就将嘉西亚拉了起来，而嘉西亚在被拉起来的同时，还不忘释放几个魔法。 显然，这些人体释放的孱弱魔法没能突破克洛伊的防御。 嘉西亚挣脱几人，她的衣衫变得凌乱，气息变得不稳，她瞪着克洛伊，呵斥道：“要不是这几个人，今天我一定要揍你一顿。” 嘉西亚脱下了身上象征教皇的服饰，丢在了三位政治家族领袖的脸上：“这投降文书你们来写吧！”说完就走出了这个会议厅。 克洛伊没有阻拦，不过卡姆登等人倒是很急切，他们想让卫兵将嘉西亚拦下，不过被克洛伊制止了。 “克洛伊教皇冕下，嘉西亚在波文联邦有着强大的号召力，不能让她就这么走了。”杰克·辛克莱提醒道。 “不用管她。你们替嘉西亚草拟投降文书吧。”克洛伊说道。 11月14日，波文联邦宣读了投降文书，举世哗然。 谁也没有想到，波文联邦在亚尔林帝国的攻势下，仅仅撑了100天左右就投降了。 所有人都认为这太荒谬了，不过在短暂的震惊过后，社会评论家们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逻辑。波文联邦中各个行政区之间其职责有着相当大的差别，这种制度的好处就是波文联邦的国家职能高度分散，各个环节之间不用互相掣肘，由此养育了这片大陆上最职业的军队。 但是这种制度的弊端也十分明显，只要将其中的一个环节砸破，那么整个国家的职能将变得残缺，最终崩溃。而现在，这种崩溃在现实中上演了。 随着政府宣布投降，最先响应的行政区就是几个商业行政区，之后就是三个政治行政区，而最北面的两个军事行政区还在苦苦支撑。 温迪伦王朝的上下也十分震动，虔心颂歌的出现让他们意识到亚尔林帝国有了一种全新的办法跨过海峡。几乎是第二天，他们就紧急和波文联邦联络，想要和波文联邦再次结盟，但是万万没想到，波文联邦居然投降了。 虽然波文联邦投降了，但是春野区和沃瑞捏区没有投降，其中3个主战军团也没有放下武器，让温迪伦王朝觉得还有将亚尔林帝国挡在大陆上的希望。 除此之外，波文联邦内部依旧有着不少人反对投降，他们自发组成抵抗军，想要扞卫自己信仰的荣光。 面对这些装备简陋的民兵，亚尔林帝国的军队没有手软，对拒不投降的实施了猛攻。 亚尔林帝国军队从斯蒂尔河出发，一直到琉斯区的海岸，一路上除了接管政权就是杀人。 据后世学者统计，死伤于这一过程的军民一共5000万人，屠杀的城市3座，毁灭的村庄159处。给波文联邦民众的内心深处留下了难以磨灭的恐惧。 至于那些管理行政区的官员和大家族都受到了优待，至少在断刃之夜前都是如此。 在波文联邦文斯区的一处海岸，身上裹着一块破帆布隐藏自己的嘉西亚上了一艘破旧的船。 “客人，你找到我可算是你人脉广，在这大洋上航行，我可是经验最丰富的。”船长喋喋不休地说道，他平时是一个渔民，在鱼群迁徙后的休渔期内最主要干的就是偷渡这活。 “客人，你裹得这么严实干什么？你是通缉犯吗？别怕，我可是什么人都见过，信誉这方面没得说……”船长还在喋喋不休，直到他看到嘉西亚脱下了身上的破帆布。 “……”船长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嘉西亚做了个噤声地手势。 船长忙不迭地点头，他匆匆的开启了自己的船，等到了海上，将海岸线抛在了身后，他才说道：“教皇大人？果然那个投降文书就是那群主教自己编的。您是要去……” “我？我去忒亚兹大陆。” “您是要抛下我们了吗？” “……是神抛弃了我。” 船长不明白嘉西亚是什么意思——她身上的神灵气息还是很容易辨认的。 “不用想太多，现在我也不是教皇了，不用这么客气的。”嘉西亚晃了晃自己的钱包，“这是这趟的船费。” “没事，为了教皇，为了权教，都是应该的，我不明白，您为什么要走呢？只要您振臂一呼，还会有很多人拥立您的。” 嘉西亚没有回答船夫的问题，只是走出船舱，望着天空。 在远处，克洛伊望着这艘船消失在远方，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第71章 撕毁条约、不宣而战 波文联邦投降后，亚尔林帝国没有趁势尽快北伐，而是采取了防守的态势，不让波文联邦残部攻入已经投降的行政区内，将战火再次带入这里。 另一边。 “塞茜尔。”回到临时办公室的克洛伊招呼道。 “您有什么吩咐？”一直等在前厅的塞茜尔问道。 “帮我解决掉这些人。”克洛伊就像以前一样递给了塞茜尔一张名单。 “明白。”塞茜尔看都没看一眼，直接接受了命令，这种事她已经做过了很多次了，自然轻车熟路。 她和她的手下只要负责杀人就好了，至于杀谁，影响怎么样，全是克洛伊这个人要考虑的事。 等塞茜尔离开，克洛伊拉开了自己的抽屉，里面静静躺着几十张名单。 克洛伊之所以停下战争的脚步不让圣霍夫曼军团和圣韦伯军团继续进攻，就是要留出时间清理占领区内部的不忠派。 自己之前已经和整个占领区的所有人说过了，自己的帝国容不下不信仰神灵的、拿神灵当儿戏的。他们不听，就别怪自己出重拳了。 在南线，亚尔林帝国停下了推进的脚步。但是在东线——奥斯特第二帝国战线，一场巨大的攻势即将展开。 在亚尔林帝国攻击波文联邦的100天内，温迪伦王朝军成功拔除了奥斯顿第二帝国防线上的十几个碉堡群、城市建筑群。 但是过程并没有像维多利亚想的那么顺利，在得知温迪伦王朝军使用“死亡之雾”后，奥斯都第二帝国的守军也转变了防守思路，他们将大股部队部署在后方，而将小部分阻击部队留在城中。 等温迪伦王朝军在城市内受到小股部队的顽强抵抗后，他们自然而然地展开炮击。 “死亡之雾”将城市化为废墟后，在温迪伦王朝军还没有进入废墟占领的时候，抢先一步来到城市边缘，在确定温迪伦王朝军进入城市清扫时再一涌而出。 而只以为自己是来打扫战场的王朝军自然被奥斯顿第二帝国军的冲锋打乱了阵脚，付出了巨大的人员伤亡后离开了废墟。 “我们小看了奥斯顿第二帝国的战斗意志。”史蒂文看着日益上升的死亡数字，叹息道。 “我们军队的战斗意志同样顽强，真正出问题的应该是我们的情报系统。”维多利亚说道。这是她从对方能准确抓住时机下的判断。 史蒂文再次叹气：“你已经将西多罗夫软禁了，他的亲信也已经被打乱下放到基层了。” 维多利亚摇了摇头，决绝地说道：“这说明我们做的还不够。” 史蒂文皱着眉头，他感觉这个女人又要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来。 “让各处的军队先暂缓攻势，就说发福利，将托管领的军队集合起来，不要带武器……”维多利亚没有说下去，但是史蒂文已经知道她要干什么了。 “你疯了？如果这样做，托管领会发生什么？远的不说，就说如果这次行动失败，这么多军队一旦哗变，我们能抵挡住么？”史蒂文怒斥道。 被史蒂文呵斥了一遍，维多利亚改变了说法：“这只是一种思路，事实上不需要我们动手，之后的战争完全可以让他们上吧。” 史蒂文抽了抽嘴角，无奈道：“那群家伙每次都在城市的边缘溜达。想把他们送上战场，恐怕有点难度。为什么不直接把他们遣散呢？” “让一群军人回到我们后方？他们说到底是奥斯特人，你就这么放心把后背交给他们。”维多利亚回答道。 史蒂文看向维多利亚，发现对方看自己的目光中那个多出了一点嘲笑和……慈爱？总之，那种目光就像在看自己一个晚辈。 史蒂文比维多利亚小了27岁，算是她的晚辈。 “把他们送上战场，毕竟战场上炮弹可不长眼。这些人留着迟早出问题。”维多利亚轻描淡写的就决定了几十万人的命运。 史蒂文没有说话，毕竟他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 “那要是他们被解决了，我们内部的情报还是持续流出该怎么办？”史蒂文突然问道。 “那就开始审查，把所有的人都审查一遍。”维多利亚同样无奈地说道，总不能对自己的军队也杀吧？ 11月15日，也就是波文联邦宣布投降的第二天，温迪伦王朝军就开始准备他们的计划。他们制定了一项宏大的进攻计划，整条战线上一共3万王朝军带领着全部的托管领的军队向第二帝国发起冲锋。 “才3万人？这每个进攻点估计只能分到一千出头的人吧？”阿列克谢看着情报上写的宏大的战争计划，有些疑惑为什么温迪伦王朝军要发起这么一场看不到任何胜利希望的进攻行动。 虽然整个计划看起来声势浩大，但是阿列克谢知道真正的威胁只有这3万人。 “因为他们的目的不是你们。”一旁的圣迈耶军团元帅卡米尔说道。 阿列克谢看着一旁的卡米尔，期待对方在说些什么，但是对方就此闭上了嘴巴，没在这件事上多说什么。 一个国家的人怎么都这样？阿列克谢无奈地想。 就在这时，卡米尔突然说起了另一件事：“今天或许就是我们实施计划的好时机。” “好，我们配合你。”阿列克谢想也不想就直接答应道。其他的将领也没有什么异议。 因为这个计划实施就代表着亚尔林帝国正式参战，而亚尔林帝国军队的战斗力大家有目共睹，他们高兴都来不及呢。 见对方这么信任自己，卡米尔一时间有点语塞，她原本还以为对方会有点抗拒。 既然如此，她也省去了解释的功夫，直接向众位讲述了计划。 “这会不会太冒险了？”阿列克谢听到卡米尔的行动计划后，有些担忧。 “我们是有十成的把握才这么干的。”卡米尔坚定地说。 “行，大家去准备一下吧。”阿列克谢对手下的将领们说道。 …… 夜半4时，温迪伦王朝军一处驻地，整个驻地的军营已经到了休息的时间，只有托管领的帐篷内还有着微弱的灯光。透过投影到帐篷上的影子，可以看出来军帐中的士兵们在进行着娱乐活动。 托管领军队军纪差，在温迪伦王朝军这里也不算什么新鲜事，他们也懒得管。 而此时，几个人鬼鬼祟祟的来到了托管领军队的战地指挥官帐前。在确认没有人发现自己后，几人进入了帐内。 正在帐篷内寻欢作乐的两个温迪伦籍指挥官突然看到几人闯入帐中，吓了一跳，就要大喊，但是一个人被在他们身后的奥斯特籍指挥官捂住了嘴巴，而另一个则被圣迈耶军团的战士们抹掉了脖子。做完这些，那位奥斯顿指挥官惊喜地说道：“你们总算来了。要动手了吗？” 圣迈耶军团的战士们点了点头，很快，整个托管领军队的营地内灯火通明，面对这种异常情况，站岗的温迪伦士兵最先想着了解一下情况，但是迎接他的是一发弩弹。这也惊醒了整片军营 托管领军队的起义开始了。 起义不是从一处军营开始的，而是从所有的军营开始。 为了达成这个效果，圣迈耶军团做了很多工作，把所有不愿意合作的奥斯顿籍指挥官做掉了。换上了愿意合作的人。这一过程，自然离不开西多罗夫这个名义领袖的帮助。 而在西多罗夫的住处，卡米尔亲自带队，她们在无声无息地杀死看管西多罗夫的守卫后，立马带着他向最近的托管领军队驻地跑去。整个过程他们只有十几分钟的时间。十几分钟后，第一个驻地托管领军队起义的消息被报给刚刚从小睡中醒过来的史蒂文、维多利亚两人，他们一个激灵，瞬间清醒过来，随后是第一个、第二个、第三个…… 维多利亚咬着牙说道：“蓄谋已久！蓄谋已久！现在估计西多罗夫也逃了！” 果不其然，不一会就有卫兵报告西多罗夫住所外的卫兵全部被杀，西多罗夫本人不知所踪。 维多利亚恢复了冷静。她下令道：“让炮兵使用永续性死亡之雾，把所有叛乱发生的地方覆盖！” 通讯兵传达了维多利亚的命令，然而他带回来了一个让维多利亚眼前一黑的消息：“所有的炮兵部队被亚尔林帝国军队攻击。” 另一个通讯兵报告道：“奥斯顿第二帝国发动了总攻。” 维多利亚啧了一声，拉着史蒂文说道：“走，跟我上前线亲自指挥！” 史蒂文想说现在去已经没什么用了，但是看着维多利亚愤怒到涨红的脸庞，没有说什么。 为了神灵献身的时候到了。史蒂文内心平静的闪过这一个想法。 之后，他惊讶的发现，维多利亚亲自开着车，载着他向后方跑去。 “维多利亚？”史蒂文问。 “闭嘴！现在中央大陆败局已定，我们必须和亚尔林帝国军队赛跑。”维多利亚严肃的说道。 史蒂文万万没想到维多利亚居然想带自己逃跑。但是仔细想想，好像除了这么干，没有别的办法了。 两人就这样趁着夜色，将身后被火光照亮的驻地抛在了身后。 第二天，温迪伦王朝收到了这样一条消息：亚尔林帝国单方面撕毁秘密条约，不宣而战。 第72章 托管领暴乱和第二次合作 在维多利亚、史蒂文两人不为人知的逃离后，圣迈耶军团解决完炮兵阵地后，正式开始切割战场。20万人的机动部队分为十几股，将温迪伦王朝军各个驻地之间的陆地联系彻底切断。奥斯顿第二帝国军也对温迪伦王朝军发起了正面猛攻。 温迪伦王朝军一边要镇压驻地内托管领军队的叛乱，一边要抵抗奥斯顿第二帝国军，不让他们和托管领军队联合到一起。 而在这样的劣势下，温迪伦王朝军居然顶住了压力，他们围绕着自己的驻地组成了一圈圈铁桶防御。而奥斯顿第二帝国军因为要顾及在驻地内战斗的托管领军队，无法肆无忌惮的使用重火力。局势就这样暂时陷入了僵持。 另一边，圣迈耶军团在分割完战场后，立马兵分两路，卡米尔带着圣迈耶军团最优质的战士，带着西多罗夫和阿列克谢这两个归一教正统代言人往归一教圣城斯维亚托耶挺进。剩下的人则是留下来将温迪伦王朝军一个个龟壳敲碎。 有了圣迈耶军团的加入，温迪伦王朝军终于无法维持战线，开始了大面积的溃败。 在军队改革后，圣迈耶军团的定位出现了变化，他们不是圣霍夫曼军团那样的稳扎稳打的主战军团。而是特种作战兵团，负责撕裂敌人防线，围剿敌人残部，斩首对方领袖。 为了达到上述的作战目的，圣迈耶军团的装备都是注重杀伤力和轻便性、机动性的装备。 在面对温迪伦王朝军的临时阵地时，圣迈耶军团就像一把尖刀，直接切开了他们好不容易组建的防线，斩首了对方的指挥官。而没有了指挥系统，温迪伦王朝军的部署渐渐乱套了，被奥斯顿第二帝国军抓住机会，逐一消灭。 战斗持续到了第二天的早上，温迪伦王朝军几乎全军覆没。 兵分两路中的另外一路——卡米尔也在凌晨赶到了圣城脚下。 守城的士兵在看到这么多军队兵临城下后，立马开启了城防魔法阵。 “是我。”西多罗夫独自一人走到了城下，对着城墙上紧张的守军士兵挥舞着双臂。 “西多罗夫大人？”守城士兵先是惊讶，然后看向了戍卫长，等待着他的决策。 戍卫长马克西姆以前是西多罗夫的手下，不过他没有直接放下武器，而是先确认情况：“西多罗夫大人，那些军队是什么情况。” “那是我们的盟友。” 马克西姆看了一眼对方的亚尔林帝国和至善教旗帜：“我们的盟友为什么还是异教徒呢？” “这件事，我在之后会与你们详细说明，我以自己的信仰担保，他们不是敌人。”西多罗夫诚恳的说道。 马克西姆见自己的前长官都这么说了，再考虑对方的兵力后，最后下令关闭了城防魔法阵，迎接卡米尔进城。 不过在士兵们看到阿列克谢时，他们下意识握紧了自己的武器——这些人都是对老教皇忠诚的人，面对这个不明不白当上新教皇的阿列克谢自然没有好脸色。 西多罗夫入城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城内的温迪伦官员全部抓了起来，之后就是进入中央圣宫。收殓老教皇尼古拉的尸体。 在杀死老教皇之后，温迪伦王朝一直秘不发丧，借着死去的老教皇之口发布命令。现在温迪伦王朝的统治摇摇欲坠，西多罗夫自然不能让自己的父亲再被人如此利用。 他准备自己利用。 虽然这么做有些不道德，但是现在正是号召托管领脱离温迪伦王朝统治的好时机。他绝对不能放过。 第二天，在温迪伦王朝上下震惊东线经历的巨大失败的时候，奥斯顿帝国温迪伦托管区和波文联邦托管区都震惊于老教皇尼古拉被温迪伦王朝谋杀的巨大愤怒和悲痛中。 而当他们得知温迪伦王朝在战场上蒙受了巨大损失的时候，这股愤怒立马就有了发泄的出口，一位位温迪伦籍基层官员被抓了起来，下场不必多说。 在托管领发生全境暴乱的时候，圣迈耶军团没有停歇，继续向南，对位于温迪伦托管区和波文联邦托管区的两方军队发动了突击。 由于情报的领先，圣迈耶军团总能找到对方的指挥中心在哪。他们没有分散力量，而是将兵力合乎一处，直接突击对方的指挥所，依靠着高杀伤性武器和高机动的载具，他们总是能以极快的速度冲入敌军腹地，在大肆杀戮后，又能在对方部队完成合围之前杀出。 而就这样杀下去，等到温迪伦军队的组织架构变得松散，就是这支军队的死期。 …… 维多利亚和史蒂文坐在船上，望着越来越远的海岸线，两人都松了一口气。 要是再晚上一点，他们注定要死在托管领翻涌的宗教怒火中。 “呵，我说的没错吧？”维多利亚靠着护栏，得意地对史蒂文说道。 “……我们就这样回去？”史蒂文有些犹豫。 两人驾车狂奔了两天两夜，就算回到了温迪伦群岛也不怎么光彩。 “我可没说要回温迪伦群岛。”维多利亚说道。 “什么意思？”史蒂文不知道除了温迪伦群岛，他们两个还能去哪。 “你以为温迪伦群岛还安全？虔心颂歌是一艘飞艇，跨越海峡不是很容易吗？回去只是让我们的投降变得更晚一点而已。”维多利亚说。 史蒂文想反驳，但是他此时也反应过来维多利亚说的是实话，面露难色，半天才说出一句话：“……我们这不是叛逃吗？” 维多利亚也被史蒂文问的语塞，事实确实如此：“……是，但是你要记住，我们逃跑，是为了以后更好的反抗。忒亚兹大陆还有这数量相当可观的真实教信徒，在那里，我们才有可能东山再起。” …… 克洛伊通过神言系统关注着北方的战场，在看到温迪伦军队的战线开始收缩后，满意的转移了注意力。 今天她心情不错，于是拿出3张名单。递给了等着的塞茜尔。 这么多？塞茜尔还是第一次遇到一次性要杀这么多人的情况。 “有什么困难吗？”克洛伊看着发愣的塞茜尔，问道。 “没有。”塞茜尔接过名单。 塞茜尔的暗杀行动不是没有人察觉，但是大家都不敢说，更不敢反抗，因为亚尔林的军队就驻扎在不远。暗杀好歹只是针对个人，要是反抗惹得军队来了，那就是全体的屠杀了。 …… 莱昂纳多·金有些头皮发麻。哪怕现在整个北方一百多万的军队全部归他指挥，他也觉得人手不够用。 南边反攻一直没有进展。现在北方又传来了一些不好的消息，温迪伦的军队已经在东线遭遇了失败，而亚尔林帝国的兵锋马上就要穿透了温迪伦在交界处的阵地了。同时波文联邦托管领也有一些躁动，需要人去镇压。 就在莱昂纳多为了漂泊不定的烦恼时，一个卫兵进来了。 “军团长，温迪伦王朝军总参谋诺亚希望见见您。他说这次来是谈正式合作的。”卫兵报告道。 总参谋？莱昂纳多有些疑惑，对方就这么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谈合作就派了一个参谋？不过转念一想，波文联邦已经投降了，自己已经成为孤家寡人了，确实比不上人家。 莱昂纳多叹了口气，说道：“让他进来吧。” 总参谋诺亚此时十分的狼狈，他身上的军装到处都是漏洞，连补丁都没来得及打。不过他没有失去自己的体面，在见到莱昂纳多之后依旧礼节十足，不过身上的衣服让他的行为变得可笑。 “你这是刚从战场上回来吗？”莱昂纳多有些惊奇的问道。 “算是吧，本人躲过了亚尔林帝国四次斩首行动。”诺亚谦逊地说。 “四次？”莱昂纳多肃然起敬。 “咳咳！本人这次来是想详谈合作的事。”诺亚咳嗽了一声说道。 “合作，怎么个合作法？”莱昂纳多问道。 “现在您手上有着百万大军，但是显然，您供应不起这些大军的粮草。” “你们要给我粮草？”莱昂纳多惊喜地问道，这确实能解决他的燃眉之急。 “不是。”诺亚摇头道，“随着托管领大部分地区的沦陷，我们的粮草也成了问题，现在我们正在计划撤退回本岛。这次，我来就是想问问，您愿不愿意让您的部队和我们一起撤离呢？” 这就是温迪伦王朝想出来的合作，现在的他们正是用人之际，所以想要拉拢波文联邦残部，开出的价码也很丰厚。包括独立于温迪伦王朝之外、不需要改姓、每月按时按量补足粮草等。这让莱昂纳多心动了。 “另外，原波文联邦海军司令艾里奥特·佩里先生已经和我们签订了条约，在撤离时，他也会提供护卫服务。” 这句话成为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因为艾里奥特·佩里正是佩里家族的领导核心，自己这边还有对方的佩里军团呢。 “好，我们跟了。”莱昂纳多豪迈的说。 第73章 瑞特波特撤退与兄弟决裂 瑞特波特，沃瑞捏区的第一大军港，也是温迪伦王朝军和波文联邦残军选择的撤离点。 在选定了撤离点后，双方几百万的军队开始有序的向瑞特波特靠近，两方的海军也在海上运输线上展开了联合巡逻、护航。 温迪伦和波文军队的撤离计划毫无疑问的被克洛伊知悉了，不过她没有让部队前去追击，而是首先去接管对方让出的城市、地区。 这让严阵以待的温迪伦军队感到疑惑，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这么做。是还有阴谋？比如在海上击毁运输船？还是等大军登船时再进攻？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反而更紧张了，加强了防备并加快了撤军的步伐。 与此同时，在11月24日，前任归一教教皇尼古拉·奥斯特的死讯公告天下7天后，阿列克谢正式在圣城补办了教皇即位仪式，代表着他成为唯一的教皇。 “哥哥，我当教皇真的可以吗？” 在举行仪式前一晚，阿列克谢找到了他的哥哥西多罗夫。 此时的西多罗夫正在整理托管领各地汇报的基层情况，这些原本是温迪伦王朝的官员在处理，现在他们倒台了，自然要收回到奥斯特人自己手里。 “什么可不可以？神灵已经选择了你，我没有资格说可不可以了。”西多罗夫回道。他明白自己这个弟弟不是在问他的意见，而是在要他的表态。 “信徒们不知道，但是哥哥你应该知道，神灵的青睐是可以博取的。”阿列克谢说道。 西多罗夫从文档中抬起头，第一次认真的审视着自己这个弟弟：此时的他已经换上了正统的教皇服饰，不再是之前仿制的那套。站在窗前，完全遮住了窗外的月光。他的目光也没有看着西多罗夫，而是盯着他桌面的文件。 西多罗夫叹了口气：“如果是以前，我还会去争，但是现在，我不会了，就算我想要去争，那个女人会同意吗？” 西多罗夫的话语虽然没有任何辱骂的话语，但还是引起了阿列克谢的辩论之情。 “我不是克洛伊的傀儡。”他反驳道。 见阿列克谢正面回应，西多罗夫也不卖关子，他直接问道：“那你打算之后怎么办呢？怎么对待和亚尔林帝国的关系？” “自然是合为一个国家。”阿列克谢想也不想的回答道。 西多罗夫直接站直了身体：“放屁！要是你这么做！为什么又要打跑温迪伦王朝呢？我们直接和他们合并就是了！” 西多罗夫怎么也想不到会听到这个答案。他很难描述自己现在的心情，一方面他感谢亚尔林帝国帮助奥斯顿帝国从温迪伦王朝、波文联邦的占领下解放出来；另一方面，他恐惧于亚尔林帝国提出更加过分的要求，更恐惧于自己没有拒绝的力量。而现在，阿列克谢这个教皇居然直接站在了对方那边。 这一次，阿列克谢不再看向别处，而是直视着西多罗夫的眼睛。 西多罗夫奇迹般地冷静了下来，阿列克谢的目光中有着他最熟悉的感觉，那种感觉他只在父亲尼古拉身上见识过。同时他也想起了自己的那段岁月。 “我并不是克洛伊的傀儡，我是归一教的教皇，合并国家也是为了神灵。” 西多罗夫不明白阿列克谢是怎么好意思说出这句话的。而阿列克谢自顾自的往下说道。 “哥哥，你应该明白，每一个教会的成立和神灵没有任何关系，这都是以前的人们为了自己的利益而自发做出的抱团行为。现在，我们要纠正这个错误。” 西多罗夫直接打断了阿列克谢，斥道：“我们归一教的几十任教皇难道全部都是自私自利的人吗？难道就只有你的信仰是忠诚的吗？难道只有你是无私的吗？” 阿列克谢无视了西多罗夫的愤怒，他面容变得平静，眼神中更是出现了一股西多罗夫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不，他们不是不虔诚，他们只是虔诚的听不到神灵的声音了。而现在，克洛伊能听到神灵的声音，我也能获得神灵的神启，我们见证了神灵的神迹，自然就不能让这种错误继续下去。“ “其实，哥哥你想想也能明白，无论是归一教还是真实教，都是由人的意志建立的，包括各种的教义，以及各个教会之间的仇恨，都是人的意志和矛盾，而不是神的意志和矛盾，神只是被我们裹挟着而已。” “现在，我们有能力将这种裹挟打破，又为什么要犹豫呢？” 西多罗夫听着阿列克谢的话语，越来越心惊，仿佛他第一次认识自己的这位弟弟一样。 看着自己哥哥惊骇的表情，阿列克谢叹了口气：“你没有真正感受过神灵，自然不明白，我可以理解，包括未来还会有更多的人不理解。” “他们可以不理解，但是他们必须服从。这就是神灵的意志。” “无论是你还是我当上教皇，这个结果都改变不了。” 西多罗夫先是怔住，然后嫌弃的说道：“这个教皇还是你去当吧。” 两兄弟之间的谈话最终以极不愉快的方式落幕了，以阿列克谢完全的胜出为结局。 而在阿列克谢即位的第二天，西多罗夫就失踪了。 “所以你和他说这个干嘛？”前来参加阿列克谢就任仪式的克洛伊一边吃着水果一边责备道。 “这种事未来一定会发生，就当是提前预演吧。倒是你，为什么要放温迪伦和波文军队撤离呢？”阿列克谢叹了一口气，然后问道。 “如果不让他们做好准备，再碾压过去，信徒们又怎么相信我们真的有神灵庇佑呢？” “希望到时候不要出什么意外。” “放心，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 两人一个没有把西多罗夫的失踪放在心上，一个没有把几百万的军队放在眼里。 …… 瑞特波特港口已经满负荷运转几天了，有接近50万部队成功撤离了中央大陆，剩下的部队组建了一个纵深为100公里的防御区，防止亚尔林帝国的军队突然进攻。 军队的领导层是第一批离开的，他们到达温迪伦群岛后，受到了热烈的欢迎。 由于亚尔林军队围而不攻，所以他们这次的撤退可以说是不费一兵一卒。在媒体的渲染下，这一次的撤退成了一次巨大的成功，一场难得的胜利。 就在温迪伦王朝的民众们欢呼雀跃地时候，王朝的上层再一次争吵了起来。 争吵的原因很简单，是战还是和呢？ 神恩派自然是主战的，在他们看来，只要牢牢把握住海权，再研发出对抗虔心颂歌的武器，温迪伦王朝就能立于不败之地。 另外的世俗派认为和掌控了整片大陆的亚尔林帝国打消耗战没有任何胜算，不如趁着现在手上还有筹码的时候，和克洛伊谈谈投降以及待遇的事。 12月20日，随着最后一个士兵登上了船，亚尔林帝国军队才姗姗来迟，进入了已经没有敌人的瑞特波特，掌管了这座港口城市的大小事宜。 而奥斯顿帝国也在阿列克谢的领导下完成了统一，不过他和亚尔林帝国的关系十分的微妙。民间信徒各自有各自的猜测。 而掌控了大陆后，克洛伊开始了大规模的清洗行动。 第74章 新大陆，新气象，新未来 战争在瑞特波特撤退后进入了停滞状态。温迪伦王朝已经彻底失去了反攻的欲望，正在全力准备防守。而亚尔林帝国和重生的奥斯顿帝国正在清洗内部的反对势力。一瞬间，世界仿佛回到了和平时期，尤其是波文联邦的信徒们，他们一切的生活全部回归了正常，除了不时有人被处决，一切都如此美好。整个世界也在这样虚假的和平中迎来了新的一年。 另一边，辗转了4艘船，嘉西亚终于来到了忒亚兹大陆。 现在的时间是五元历349年的1月30日。新大陆公社处于节日的欢快氛围内，整个港口十分的冷清。 “魁尔德，很久没见了，居然变成了这个样子。”嘉西亚脱下身上围着的破帆布，看着眼前这座整体焕然一新，但角落一些细节依旧能给她带来熟悉感的城市。 她走上了码头，然而还没有走出几步路，就被身后一个人叫住。 “你好，小姐，你是第一次来新大陆公社吧？这个生活指南很有用哦。”一个熟悉的声音对嘉西亚说道。 嘉西亚接过递过来的小册子，看向那个发册子的人。随后她惊讶的发现那个人自己认识，正是之前在政府任命仪式上有过几面之缘的庞齐。 吴鸣看着嘉西亚的面孔，也装作惊讶的样子，说道：“教皇大人？您怎么来这里了。” 嘉西亚怎么也没有想到一到忒亚兹大陆就遇到了熟人，她下意识地想要遮蔽现在窘迫的衣着，不过最终还是放弃了。 “我的国家亡了，教会高层也都背叛了我，只能逃到这里来了。” 嘉西亚的话语中难掩失落，而吴鸣也适时的露出了悲伤的表情：“谁也没有想到亚尔林军队居然这么强大。” 两人实在不熟，只聊了两句，嘉西亚便和吴鸣告别，离开了码头，走进了城市内。 而嘉西亚走后，吴鸣也立刻放下了手中的工作，往另一个港口赶去。 显然，吴鸣在这里遇到嘉西亚不是巧合。他一直关注着中央大陆的局势，嘉西亚这些重要人物一从在公众视野消失后，他就致力于追踪她们的踪迹。 他很容易就推测出对方的目的地是忒亚兹大陆，于是便计划第一时间和她们接触。 “克洛伊真是废物啊，怎么能让这么重要的人跑掉呢？”吴鸣内心吐槽道。 “她大概是故意的，教皇这样的代表性人物来到新大陆公社，很容易就能聚合相应得教徒，代价则是社会被撕裂……我不是故意听你的心里话的。”埃斯特的声音突然响在吴鸣的心里。 这是吴鸣和埃斯特一同研究神启时开发的魔法，可以通过魔法实现两个人思维的交流，要比吴鸣使用科技实现的快捷不少。不过弊端就是信息无法过滤。什么样乱七八糟的想法都容易被对方得知。 幸好两人已经很熟了，已经不存在尴尬感了。 “估计你的猜测是正确的。过几天真实教的两位继承人也会到达，之后是归一教的继承人……” 吴鸣心中碎碎念道，赶向了下一个港口。 …… 嘉西亚对新大陆公社的一切都感到好奇，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居然能分到一处房子。而且食物每天也可以到相应的地方领取。 而在感慨完新大陆公社的物质生活后，她立马对新大陆公社的魔能网络起了兴趣。 波文联邦曾经专门设立了一个部门研究新大陆公社的魔能网络，但是他们发现仅仅依靠魔能网络的终端魔法脉络无法达到这样的效果。 因此，科研部门最终断定魔能网络应该还存在一个部件，并以此为方向展开了研究，不过很遗憾，在有成果之前，亚尔林帝国的军队就来了。 “我也弄一个试试吧。”嘉西亚抱着好奇，走到了魔能网络登记所。 登记所就是一个十分简朴的房子，没有什么精密的仪器，仅仅有一个钢铁人形杵在房间内。 “你好？”嘉西亚知道这就是生活手册上写着的自律性机器人，于是上前小心翼翼地打招呼——机器人有着将近3米地大块头，几乎要抵到天花板了。 “你好，欢迎！”机器人突然动了起来，它绕着嘉西亚绕着圈圈，“客人你知道吗，你是今年第一个来到这里的客户哦。你知道我多久没看到客户了吗……” 嘉西亚耐心的等这个机器人喋喋不休的说完，之后她才问道：“我要怎么接入魔能网络呢？” “交给我吧。”机器人一把将嘉西亚提了起来，放到了床上。这让嘉西亚吓了一跳，不过她很快就冷静下来，放任这个机器人施为。 她被戴上了一个眼罩一样的东西，机器人还特别嘱咐要睁开眼睛。嘉西亚照做，入目的是炫彩般的光影，什么奇特的感觉也没有。就这样过了五分钟，机器人拿掉了她的眼罩。 “这就好了？”嘉西亚问道。 “当然。”机器人发出了搞怪的笑声，“不信你试试？” 下一刻，她感觉自己就像坠入了梦境一般，进入了一个广袤的空间，这片空间内没有距离感，她仿佛变成了漂浮在水中的鱼，而身边悬浮着一个又一个泡泡，有的泡泡发亮，有的泡泡黯淡。 嘉西亚本能的往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发光泡泡游去，最终，她又一次踩到了坚实的土地。 这是一个广场，广场上三三两两或站着，或坐着几个人，他们无一例外都在争论着什么。广场的正中央是一个光柱，光柱中漂浮着几个文字：文明幻想公共24区。 “这是什么？”嘉西亚好奇的盯着这个光柱。 “这是游戏哦。”一道和煦的声音响在了嘉西亚的耳边。嘉西亚循声望去，发现是另一个自己。 另一个“嘉西亚”继续说道：“我是魔能网络智能向导，只有你能看见，要我介绍一下这个游戏吗？” 嘉西亚点了点头，对于另一个她的出现没有任何意外，此事在生活手册上有着记载。 “文明幻想是大陆救赎联盟发行的新型娱乐项目，以三年圣战为剧本，玩家可以在其中扮演圣战时期的四个殖民地和失落文明——人类文明，抵抗异类文明怪兽军团的入侵。” “你要试试吗？” 嘉西亚被勾起了兴趣，最终点了点头，想要体验一下。她不知道的是，这个决定，将她的未来带来到了新的道路上。 第75章 三方聚首 在嘉西亚决定尝试一下这个新鲜玩意之后，她眼前的世界再一次发生了变化。 此时的她站在自己之前进入魔能网络时在现实世界中的位置，但是周围的一切大变了模样。视野的边缘透着淡淡的蓝光，来提醒自己这个世界和现实世界之间的区别。 而向导“嘉西亚”也站在她的身边，问道：“需要我为你介绍一下吗？” 嘉西亚点了点头，之后向导“嘉西亚”开始娓娓道来。 “在这个游戏中，你可以扮演五个势力。分别是四大帝国的殖民地和失落的人类文明的遗产——神使鲍德温，来对抗怪物军团地入侵。首先，先选择一个势力吧。” 随后，向导又详细的介绍了各个势力的情况。嘉西亚思考了一下，决定扮演神使鲍德温。 原因无他，因为好奇。嘉西亚仅仅粗略了解这个所谓的失落文明，对于这个文明的详细情况一无所知，所以希望能在游戏中一探究竟。 向导“嘉西亚”微笑着点了点头，认可了嘉西亚的选择：“大部分人都选择了这个势力，除了它神秘之外，还有着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它非常的‘轮椅’。” “什么叫‘轮椅’？”嘉西亚好奇地问道。 “轮椅是人类文明中的一种能够帮残疾人实现自由活动的工具，在游戏中代指能将游戏难度变得简单的工具。”向导“嘉西亚”耐心的解释道。 嘉西亚的好奇心更上一层楼，她迫不及待的想试试这个，不过此时世界依旧是静止的。 “你还需要选择游戏模式。” “分为史诗模式与神话模式。” 嘉西亚没有想到这个游戏居然有这么多要选择的东西，耐心地问道：“这两个有什么区别呢？” “史诗模式内你只能扮演一个个个体，去完成历史上那一场场战争，达成胜利。神话模式你能变成神灵视角，引导着世界往你期望的方向发展。” “我选择神话模式。”嘉西亚想也不想就选择了后者。 她很好奇神灵视角是怎样的视角。 …… 吴鸣坐在温迪伦区的西布利兹港，等着维多利亚和史蒂文两人上岸。在他的身旁，阿道芙正兴致勃勃地画着海上风景。 从埃斯特那里得知了有几个重量级人物要来公社后，阿道芙就立马要参与针对这几个人的监视行动。 不久，海平面上就出现了一艘小船，正借着风力向港口奔来。 吴鸣此刻已经能接收到纳米侦察机械发出的脉冲信号，知道这个小船就是自己要等的人。 阿道芙直到船靠岸，维多利亚和史蒂文两人一脸平静的从船上下来，才最终确认。不过在她想要迎上去时，却被吴鸣拉住。 “你就这么上去了？上去后你打算说什么？怎么让他们相信你。”吴鸣无奈的问道。 被吴鸣这么一问，阿道芙也觉着自己这么做草率了，她看向吴鸣问道：“你有什么好办法？” “让他们和嘉西亚会合，然后利用他们的影响力来达成我们的目的。” 阿道芙知道这又是一个长期工程，一脸嫌弃道：“好麻烦，为什么不能把他们杀掉？” 吴鸣用着一种惊奇的目光看着阿道芙，他不明白阿道芙总是倾向于提这种建议。难道叫这个名字让她也有了暴力倾向？ 阿道芙也不是很明白吴鸣眼中的情绪，不过她知道是因为刚才自己所说的话语所致，连忙笑着解释：“开玩笑的。” 其实阿道芙这句话才是开玩笑的，她花了几年的时间才完成了一个宣传人类文明的游戏，只要在多点时间，就能在公社的新一点之间构建一个统一的认知，结果突然来了几个在公社成员中既有号召力的几个宗教代表人物，这几个人物极有可能加速社会的撕裂。她心情自然不可能会好，只想要快刀斩乱麻。 “我记得你以前不也是信徒吗？”吴鸣惊异于阿道芙的转变。 “人是会变得。”阿道芙回答道。 吴鸣明白这个变化的种子是圣战时期埋下的，是在数据世界生活了3年埋下的，没有复制意义。 两人就这样开始跟在维多利亚身后。而两人的跟踪行为，被敏锐的史蒂文察觉了。 “有人跟着我们。” 维多利亚装作迷路，四周环顾了一圈，也发现了在不远处的吴鸣和阿道芙。 “别急，正常走，现在我们人生地不熟，小心一点。看看能不能甩掉他们。” 两人在城市内兜兜转转了几圈，而吴鸣和阿道芙则一直跟在他们身后，无论他们使用了什么方法。 眼见无法甩掉二人，维多利亚和史蒂文决定使用物力，他们俩拐入了一个小巷，吴鸣和阿道芙就这样跟了进去。 下一刻，一个拳头揍在了走在前方的阿道芙的脸颊，直接让这位画家躺在了地上捂着脸哀嚎。 而趁着这个时间，吴鸣往后退了一步，小声喊道：“别动手，我们是嘉西亚的人。” 史蒂文停止了追击，看向了维多利亚。维多利亚狐疑的看着吴鸣，说道：“怎么证明。” 吴鸣掏出了自己已经作废的官员证件。 史蒂文接过证件，上面确确实实是吴鸣。 “权教教皇也逃到了这里？既然你是嘉西亚的人，为什么跟踪我们？”维多利亚问。 ”是的，教皇想和你们谈合作，跟踪你们是想看看你们的组织。”吴鸣一一回答了维多利亚的问题。 “这样吧，先等我们安定下来，再和嘉西亚教皇谈合作。留下一个联系地址吧？”维多利亚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吴鸣也不强求，留下地址后，就带着阿道芙离开了这里。 等吴鸣和阿道芙消失在视野里，维多利亚和史蒂文重新开始寻找住处。 “那两个混蛋！”阿道芙有些抓狂。她看了看一旁的吴鸣，说道，“下次有危险你先上。” “你年轻，挨一拳没什么大事，我都一把年纪了。很难说挨了一拳后有没有事。”吴鸣幸灾乐祸地说道，表现出了不符合他年纪地幼稚。 回到住处，史蒂文问维多利亚道：“我们要和嘉西亚合作吗？” “当然要，我们在这里没有根基，而嘉西亚不同，况且我们的对手不弱，如果不联合起来，恐怕没有希望赢。而且正好也能从嘉西亚获得一些情报。” 2月2日，最后一人西多罗夫也到达了忒亚兹大陆，吴鸣也适时地出现，劝说西多罗夫和嘉西亚合作。 “嘉西亚教皇？她失踪后跑到这里来了？”西多罗夫颇为惊讶，惊讶于嘉西亚居然能从亚尔林军队中逃走。更惊讶于嘉西亚的情报网络。 “是啊，而且温迪伦王朝的维多利亚和史蒂文也在这里。”吴鸣补充道。 “他们也在？”西多罗夫没有忍住笑了一声。 西多罗夫十分爽快的答应了合作。与此同时，维多利亚和史蒂文找到了吴鸣留下的地址。他们对于西多罗夫的出现同样十分的意外。 “你们的逃跑路线真是让我惊讶，我原以为你们会回群岛，结果来到了这里。”西多罗夫嘲讽道。 “不要吵架，现在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人。”在两拨人吵起来之前，吴鸣介入了他们之间，不让他们直接对视。 维多利亚和史蒂文没有回应西多罗夫，最终这个队伍在吴鸣的带领下跨越了大半个大陆来到了嘉西亚的住处。 “教皇大人就在里面等你们。”吴鸣十分自觉地停在了门口。将空间留给了三方的代表人物。 三人进入屋内，发现嘉西亚茫然的看着他们。 “你们是谁？为什么来我屋子。” 维多利亚一愣神，立马知道自己等人被骗了，不过她没有太慌，暗自拿捏了一块魔石。 “初次见面，嘉西亚教皇冕下。”维多利亚一边准备反扑，一边向嘉西亚打招呼道。 此时，门外也传来了吴鸣的声音：“大家为什么不坐呢？” 第76章 大陆救赎联盟 此时的屋内，维多利亚和史蒂文站在一边，西多罗夫站在另外一边，嘉西亚躺在床上，而吴鸣则堵在门口，气氛变得剑拔弩张。 “别这样，为什么不坐下来谈谈呢？”吴鸣努力的想要缓和气氛。 维多利亚看吴鸣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知道自己的准备可能已经暴露。史蒂文此时上前一步，挡住了吴鸣的目光。 “我和你能谈什么呢？”维多利亚问。 借着史蒂文的掩护，维多利亚又握住了另外一件东西。 “很多。”吴鸣微笑着说。 此时，屋子的使用者嘉西亚从床上坐起，神色严厉地说道：“你们没有经过同意就私自闯进我的房间，快点离开！不然我就要报告卫民团了。” 吴鸣笑了一声，他没有想到这么几天嘉西亚融入的这么彻底，于是也不卖关子，开门见山道：“你们不会以为组织起忒亚兹大陆上的信徒就能抗衡统一了中央大陆的亚尔林帝国吧？” “不试试怎么知道？”西多罗夫反驳道。 嘉西亚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你们想抗衡克洛伊就自己去，别拉上我。我就是来这里过日子的。” 维多利亚、史蒂文和西多罗夫三人看了嘉西亚一眼，都没有把她的话当真。 他们都是各自帝国权力中心的人物，怎么真诚的撒谎，都是他们的必修课。他们认为嘉西亚之所以这么说，完全只是因为已经有了完整的计划，不想让外人来搅局而已。 见四人完全不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嘉西亚有些着急，她真的在魔能网络中联系了最近的卫民团成员。 “你是想让我们合力？”维多利亚猜测道。 “对。”吴鸣点了点头，“如果你们各自为战，所能发挥出的力量不过你们先前的国家的水平。还极有可能让新大陆公社中的信徒们互相开始攻击，所以不如聚在一起。一起抗击敌人……” 吴鸣话没说完，就被别人猛地推了一把，他顺势进屋，露出了背后推搡他的人。 “庞齐先生？你为什么强闯民宅？”显然，前来的卫民团成员认识庞齐。 “误会，我们几个都是熟人，来之前没和嘉西亚打招呼，看到了没化妆的她，她一气之下才这样的。”吴鸣解释道。 而始作俑者的嘉西亚把脸埋在了床里，没有回话。 那个卫民团成员看着亲昵的站在一起的史蒂文和维多利亚以及满脸笑容的西多罗夫。再等了几分钟后终于在魔能网络中得到了屋主人的文字确认。认可了吴鸣的说法，再叮嘱了几句后离开了。 而等对方离开，嘉西亚把脸露了出来。 “好险，差点就被认出来了。”嘉西亚心想道。 这几天的生活，嘉西亚都不以自己的真面目见人。 和维多利亚等人不同，他们虽然是继承人，但是很少在信徒前露面。嘉西亚作为教皇，可是有不少信徒认识她的。 而刚才那个卫民团成员胸前的挂饰代表着他是权教信徒。要是被信徒认出来了，她追求的平静生活就被打破了。 “你的身份注定了你不能过平静的生活。”维多利亚诚恳地对嘉西亚说道。 她看着吴鸣四人，也不急着赶他们离开，叹了口气，认可了维多利亚的说法。在新大陆公社生活避免不了要和人交流，她不可能躲一辈子。 她看着维多利亚说道：“你们知道你们的对手是谁吗？” 维多利亚目光闪烁，在想着嘉西亚这句话的深意。而西多罗夫目光坚毅的回答：“知道。”说完，比了个四的手势。 “既然你知道，你还希望团结这里的信徒？还希望反抗？”嘉西亚惊讶地反问道。 “不试试怎么知道。”西多罗夫重复了自己的话语。 一旁的史蒂文有了不好的联想，他看向维多利亚，而维多利亚此时也看向了他。 吴鸣拍了拍手，将几人的注意吸引了过来。 “现在能好好谈了吧。” 嘉西亚看向了吴鸣，问道：“庞齐，现在的你又代表的究竟是哪一方呢？” “我？我代表一个组织。”说完，吴鸣拍了拍手。 过了好一会，阿道芙才姗姗来迟：“抱歉，刚才被卫民团盘问了，耽误了一点时间。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阿道芙·施特恩，是新大陆公社的政治集团大陆救赎联盟的领袖。” 维多利亚三人肃然起敬，嘉西亚此时却来拆台：“没有听起来那么严肃，在新大陆公社，只要你想，你甚至能成立一个军事联盟。只要你能找到人加盟。” 阿道芙清了清嗓子，说道：“你们都想着带领着新大陆公社内部的信徒和亚尔林帝国对抗，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靠什么来团结。” 维多利亚说出自己原本的计划抛砖引玉，并验证自己的猜测：“当然是靠教义、信仰。” “这些人造的对象怎么可能比得上神灵呢？”阿道芙摇了摇头嘲讽道。 听到这句话，维多利亚和史蒂文一脸的怅然若失。 为什么？为什么神灵会支持克洛伊呢？自己这边才是神的信徒啊？ “所以，如果真的要团结，就不能以神灵的信仰来团结，而是以其他的东西。” 史蒂文忍不住插嘴道：“既然克洛伊获得了神灵的眷顾，那她为什么还要选择战争呢？明明只要昭告天下信徒，在信徒前显圣，就可以了吧。” 嘉西亚解答道：“因为她要的是对神灵忠诚的信徒，那些不忠的信徒，她是要杀掉的。到最后还是得使用战争。而且，还有什么比百战百胜更加显示神灵荣光的事呢？” 这也是嘉西亚离开的原因，她自认为无法将自己的一切献给神灵，所以逃到了这里。 “而且你以为为什么克洛伊现在停止了战争？恐怕中央大陆已经血流成河了。”嘉西亚唏嘘的说道。 “克洛伊她们走上了错路，父亲曾经告诉我，信徒们才是目的，而不是神灵。他们则相反。”西多罗夫补充道。 待四人交流完，阿道芙再次说道：“而另外一个能团结不同的信徒的东西，就在我们面前。” “魔能网络？”嘉西亚猜测道。 阿道芙点了点头：“但是魔能网络只能做到利益的团结，无法做到精神上的团结；所以我们想要的是魔能网络背后的东西。” “人类文明？”嘉西亚此时终于知道为什么大陆救赎联盟要开发这个游戏了。 “现在新大陆公社的社会生产框架全部是以人类文明中的成功经验架构的，以人类文明的噱头来团结整个社会的精神是可实现的。”阿道芙肯定道。 “而且如果有你们的加入做表率，我们的计划一定更加有可能成功。” 阿道芙想要利用他们几个人的偶像效应，影响广大的信徒。 西多罗夫最先表态，他说道：“当然可以！只要是有利于信徒们的事，我都会去做！” 嘉西亚也点了点头。 至于维多利亚和史蒂文则没有当场答应。“我们还是在观察一阵吧。” 在几人兴奋地谈论未来时，吴鸣坐在椅子上，看着意气风发的他们。 “要想改变一个人的信仰可是很难得，不经过大破，又怎么大立呢？”他心中想道。 吴鸣很清楚的知道，阿道芙这么做只能影响年轻一辈，真正改变一个社会的思潮，得等老一辈全部死掉才行。 “可惜，克洛伊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第77章 断刃之夜与神迹 在停战的几个月内，整个中央大陆弥漫着恐怖的氛围。 克洛伊的清洗最开始是秘密进行的，主要对象是投降军队中那些不忠诚的军官，之后是士兵。 而当收编队伍内部完成了清洗和改革，亚尔林帝国的军事力量大大加强后，克洛伊的清洗运动规模变得更大起来，并被搬到了台面上。 在民间，最先被清洗的是基层的官员和教士们。他们中的大部分在公审之后被就地正法。由于这些人平时依靠自己的权力捞了不少好处，因此被诛杀时，民众们都是持赞同的态度。信徒们则有一部分持反对态度，他们担心杀了这么多教士，权教会停摆。 克洛伊的清洗没受任何一方情绪的影响。这可把中层的官员们吓坏了，有不少人开始计划跑路。 对于这些人，克洛伊可没有给他们嘉西亚、维多利亚那样的“优待”。他们全部因为各种意外死在了路上。这为亚尔林帝国的审判部门减轻了很多工作。 基层的官员和教士被杀的十不存一后，就轮到了剩余的中层官员和教士。他们被清算的动静要比基层官员轰动多了，光琉斯区，死亡人数就达几千人。其中有不少是各大家族的外围成员。 此时，原波文联邦的几大家族都意识到亚尔林帝国下一步就要对自己下手了，他们和克洛伊签的协议就是废纸一张。不想坐以待毙的他们想着反抗，结果发现由于大量基层官员和中层官员的死亡，现在的他们能调动的能量十分有限。 最终，十大家族东拼西凑，终于组织起了一个临时的专业暗杀队伍。并且做足了伪证，保证后续的调查中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亚尔林军队的蒂埃里元帅。行动代号“权神锋刃”，他们希望能将克洛伊杀死，扰乱亚尔林帝国局势。从而阻止家族的衰亡，或者为逃跑拖延更多时间。 “难以想象，哪怕剪除了他们的党羽，他们居然还能弄出来这么个计划。”克洛伊坐在罗克维尔的临时行宫内，“看着”十大家族的队伍开始了行动。 “他们毕竟在这片土地上耕耘了几百年，明面上受了他们家恩惠的人虽然被清除了，但是暗地里支持他们的依旧。”阿列克谢说道。 “ 他们都活不到明天了，你那边的情况怎么样？”克洛伊随意的摆了摆手，仿佛在挥散不存在的烟尘。 “很顺利，由于在被占领时期，奥斯顿帝国的贵族、地方大族、高官都和温迪伦都有合作，抓住这个，哪怕我把他们全杀了，也有一大群信徒支持我。”阿列克谢的语气中满是轻松。 克洛伊呵呵一笑，说道：“我这边也快了，他们既然叫‘权神锋刃’，那我们的行动就叫‘断刃’吧。” 五元历349年2月3日夜半2时，亚尔林帝国皇帝、至善教教皇在罗克维尔行宫被刺。克洛伊毫发无伤，刺客被当场活捉，而在刺杀行动发生的1个小时后，刺杀的幕后主使也被“查明”。亚尔林帝国军队针对这场刺杀的反击也立刻开始了。 亚尔林帝国的戍卫军包围了所在大家族的地产，随后就是响遍全城的弩弹破空声以及惨叫声。 权教信徒们这次没有像之前那样拍手叫好，因为这一次杀的人中是权教中真正掌握了实权的人物，这些人一死，权教的运转一定会出问题。 十大家族当然不可能不抵抗，他们组织了自己的家臣，依托着自己的房屋进行最后的抵抗。 “我想我们之间一定有什么误会。”在抵抗的同时，他们还抱有着这件事还能有回旋余地的幻想。 而带队的士官没有回应，他接到的命令是杀死所有抵抗的人。等指挥着部队围住了整座府邸后，他命令士兵往屋内投掷魔络燃烧弹。 这些房屋的魔法脉络中所使用的催化剂都是同一成分，而魔络燃烧弹可以让这种催化剂燃烧起来。 很快，房屋内就开始燃起熊熊大火，并且不时有人从中冲出，最终他们都死在了电浆弹下。 这种惨状发生在各个还在抵抗的地方。面对抵抗，亚尔林帝国使用的方法也不尽相同，除了魔络燃烧弹。还有去氧弹、干燥弹，它们能让整个建筑内的人缺氧或脱水而死。 那些投降的家族受到的对待就好了很多，至少他们的家族留下了人丁。 2月4日凌晨，随着亚尔林军队完成了任务，波文联邦13家族至此成为历史。 随着整个大陆再也没有能反抗的政治力量，克洛伊终于能教化在民间的不忠诚势力了。她宣布将在罗克维尔行宫内提拔新的修士为教士，来填补权教的权力真空。 有将近2000人被选中，这些修士一开始十分抗拒，不少人甚至想要自杀，对他们来说受异教徒的授职比杀了他们还难受。 亚尔林军队没有对他们客气，直接绑到了会场。 会场是罗克维尔的一处大礼堂，此时被束缚住行动的修士们被强制按在座位上，每一个人身后都站着一个军人，确保他们不会扰乱会场。 克洛伊走上神坛，朗声说道：“权教的信徒们，你们的信仰得到了神的认可，现在，由我这位代行者赐予你们新的荣光。愿你们在未来的日子里继续弘扬神灵的荣光。” “呜呜呜！”台下一片嘈杂，幸好那些修士被堵上了嘴，不然克洛伊估计没有好心情继续进行仪式。 接下来就是授职仪式了。在场有2000人，授职仪式理应有相同的人才行。但是权教的教士被克洛伊清洗的只剩下几百人，现在正在勉力维持着权教运转，没有时间来授予这些修士们教士徽章与服饰。 不过接下来，才是克洛伊最重视的。她张开双臂，将自己海中的一个类似于徽章的小玩意暴露在空气中。 嘈杂的修士们几乎一瞬间停止了声音，他们感受到了神灵。 他们不会认错，那种感觉仿佛回到了童年，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权之神的气息就像一个阳光一般，让他们下意识闭上了双眼，但同时身体又感受到温暖。 他们享受着这一刻，而等“阳光”褪去，冰冷回归。他们发现，自己身上的绳索已经变成了主教、牧师等各式服饰。而亚尔林帝国的士兵、教皇此时已经离开了。 一时间会场内的鸦雀无声，许久，等权之神的气息完全散去，他们中的一些人才陆续哭出来，他们将头深深的扣在了地面上。这是他们一生中第一次直接感受到神灵。很有可能也是唯一一次。他们也终于明白，自己的国家输掉了战争，但是教会没有。 又过了许久，第一个人站了起来，他正了正自己身上的服饰，走到了会场之外。 此时天色已经很晚了。这个人看了看夜空，急匆匆地回到了家。 此时他的家人正在哭嚎，自从他被亚尔林士兵带走已经过了12小时，他的家人以为再也看不到自己了。 “你被抓去干什么了？没受伤吧？你身上穿的是？”母亲一连串的问道。 他紧紧搂住自己的母亲：“妈妈！我被神灵眷顾了！” 随后，他向自己的家人讲述了发生的一切。 起初他的家人们只是以为他被吓傻了，但是等越来越多的与他相似的人在新闻上描述了自己的经历，他们觉得或许可能是真的。 …… 克洛伊和阿列克谢累得够呛，会场看似神秘的一幕其实都是他们俩完成的。 权之神的气息是真的，当时这个会场除了克洛伊和阿列克谢，其他人都沉浸和神灵的接触中了。只是亚尔林士兵信仰的是善念之神，所以清醒的要早。教士服饰则是克洛伊和阿列克谢两人趁这时间一件件披上去的。 “你为什么没有开发一个魔法呢？能直接让人穿上衣服。”阿列克谢坐在座位上抱怨道。 “废话，我的时间很宝贵的。我要去做更加重要的事。接下来进攻温迪伦群岛，就交给你指挥吧。”克洛伊整个人瘫在了沙发上说。 阿列克谢被勾起了好奇心：“有什么事是比统一中央大陆附属岛屿更重要的？” “当然是统一星球。”克洛伊笑着说道。 说完，她将目光投向了西方。 第78章 跨过海峡 五元历349年，4月11日，圣霍夫曼军团在奥斯顿帝国的索格瑞希亚半岛集结完毕，准备对温迪伦王朝的最后一战。 参战双方都知道这场战斗是圣战的最后一战，如果温迪伦王朝成功，那么他们将享受几十年的和平。 索格瑞希亚半岛是奥斯顿帝国重要的商业地区之一。它是中央大陆向温迪伦群岛延伸的一角，和温迪伦群岛的主岛之间有着一连串的岛链。这些岛链在历史中的某些时期会连在一起，形成一处陆桥，最初的人就是从这种陆桥上迁徙进入温迪伦群岛的。 它阻挡了北极寒流直接南下，让其沿着海岸延伸的方向流去，最终寒流在温迪伦群岛附近分为3股，其中一股朝着东南方向和从赤道而上的暖流交汇，最终在半岛的南面形成了一片渔区。 因此，这里捕鱼业发达。而圣霍夫曼军团很快就感受到了这种发达带来的好处——短短的几天，他们就收到了几十吨的鲜鱼和几十吨的咸鱼，都是当地人自发捐助的。 蒂埃里原本想要拒绝，但是克洛伊直接下令，让他们收下来，不要损害了两个教会信徒之间的感情。 蒂埃里虽然很抗拒，但不得不收下这些东西。 “也不知道教皇到底怎么想的？让我们接收这些没有经过检测的食物……而且这些鲜鱼很快就会放坏吧？”蒂埃里心中想道。他也只敢想想，无论如何他也不敢说出对教皇不敬的话。 现在亚尔林帝国和奥斯顿帝国的关系很暧昧，几百年的传统让归一教信徒们觉得应该远离异教徒。但是自己的教皇和对方的教皇整天厮混在一起，也没有得到神灵的厌弃，依旧给两人神启。 他们开始思考这几百年的传统是不是错了。毕竟神灵都同意了，他们信徒也不能反对。 于是，归一教信徒就在这种别扭中看着圣霍夫曼军团踏入奥斯顿帝国的领土。 虽然心中仍有芥蒂，但是圣霍夫曼军团毕竟是来打击温迪伦王朝的，他们自然要帮帮场子，于是有了向圣霍夫曼军团捐献物资的行为。 4月15日，浩浩荡荡的运输船队在索格瑞希亚半岛北面5个港口集结。 4月16日，虔心颂歌作为先锋，独自前出，目标温迪伦群岛的主岛拉特赫岛。 一路上，虔心颂歌装备的大功率高能射线炮将沿途的外围岛屿上的防御工事全部摧毁。 温迪伦王朝的主力舰队还想稍微阻止一下虔心颂歌，他们准备对在五千米高空的虔心颂歌发射死亡之雾炮弹。然而没等这些军舰进入有效射程，一道道高能射线就照射到了这些舰船之上。由于舰船之外有着魔法护盾，舰船船体没有受到损坏。但是其上的人员却被穿过护盾的辐射和中子流照射，全部死亡。 很快，温迪伦天国舰队将228艘没有人操控的舰艇留在海面上后，纷纷后撤到虔心颂歌的射程之外。 在虔心颂歌出发30分钟后，第一批登陆部队登上了运输船，同时亚尔林帝国海军120艘舰艇倾巢出动，护送20万大军渡过海峡。 这一次温迪伦的舰队没有再上来阻拦。败局已定，他们已经为温迪伦王朝尽过忠了。 4月16日日半7时，拉特赫岛已经能看到天边一艘巨大的飞艇渐渐靠近。 最先响应的是岸防炮。这个岸防炮是最近换上的大型轨道炮，射程十分远，炮弹初速非常快。 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一枚炮弹直直的向虔心颂歌飞去。在岸防部队的期待下，炮弹十分顺利的穿过了虔心颂歌一层层的魔法防御，但是弹体在了虔心颂歌的舰体上撞了个粉碎。 威力巨大的一炮，仅仅让虔心颂歌的飞行姿态受到了一点影响。 温迪伦岸防部队没有气馁，他们换上了承载死亡之雾的弹丸，准备再给虔心颂歌来一下。而此时，虔心颂歌的载物仓内飞出几块合金板。依靠着这种新型材料的硬度，将来袭的炮弹再次粉碎。 死亡之雾成功触发。看着天空爆开的一团云雾，岸防部队屏住了呼吸，期待着那个钢铁巨兽能从天空掉下来。 令他们失望的是，虔心颂歌冲破了云雾，向海岸飞来。在它的周围，是一层真空区，死亡之雾中所有的微生物最终都死在了真空中。 “加快装填！”眼见虔心颂歌越来越近，负责岸防炮的炮手忍不住催促道。 不过可惜的是，这门轨道炮已经没有发射的机会了。 随着主炮的充能完毕，一道等离子体洪流喷射而出，耀眼的电浆将空气电离，释放出大量的辐射，无差别的影响着整条海岸线上的守军。 随后就是等离子体本身，它最先轰击了轨道炮炮台，之后缓慢移动，一一扫过地面阵地和防御工事。迫使防守士兵们离开阵地。 主炮的持续时间不多不少，正是30分钟，当主炮的能源耗尽时，虔心颂歌也抵达海岸的上空，而此时整片滩头阵地已经化为了一片火海。 随后虔心颂歌好像失去了所有的前进能量，就这样悬停在上空，并且开始缓慢的降低高度。只有不时发射的副炮证明着这个巨兽还有着攻击能力。 等运兵船停靠在岸边，圣霍夫曼军团看着登陆点的惨状，不由得吞了一口唾沫。敬畏的看着虔心颂歌。感慨虔心颂歌不愧是战略级兵器，同时庆幸它是自己这边的。 登陆部队在恶劣的战场环境下艰难的集结后，向着正在源源不断赶来但是被虔心颂歌惊人的副炮火力阻拦在40公里之外的敌人扑去。 整场战斗没有多少悬念。几个月前温迪伦王朝和波文联邦残军就抵挡不住亚尔林军队，现在就更加不可能。 4月16日，圣霍夫曼军团先锋军在登陆，4月20日，温迪伦王朝第一座城市陷落。在见识过亚尔林军队的战力后，温迪伦王朝内部出现了一大波投降潮，4月25日，温迪伦南部全部城市投降。5月1日，温迪伦军队和亚尔林军队准备在温迪伦王朝首都展开决战。 5月6日，圣温妮城，这座有着700年历史的城市，彻底从地图上消失。 远在忒亚兹大陆的维多利亚和史蒂文认命一般的扔下了报纸，叹了口气。 5月11日，温迪伦王朝正式投降，整片中央大陆再也没有可以与亚尔林帝国对抗的势力。同时，在大陆东南角目睹了整场战争的柯蒂斯共治国在亚尔林帝国将目光投过来后立马就投降了。 “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仅凭我们根本就无法反抗亚尔林帝国。”嘉西亚适时地说道。 “哼，没试过怎么知道？游戏里的完全体公社这么强，现实里的难道就不行吗？”西多罗夫嘴硬地说道。 嘉西亚无奈的看着西多罗夫，就像在看一个叛逆的孩子。 西多罗夫被嘉西亚看的有些不自在，自尊心让他不想被小视，但是对方已经上200岁了，成就还比他高，同时还没有恶意，这让他不好意思发作。 维多利亚和史蒂文躺回了沙发上，他们现在的状态和嘉西亚越来越像了。 西多罗夫再次冷哼一声，然后说道：“先不说那个，先把游戏打完，这把是不是嘉西亚你打的有问题。” 几人正在联机直播文明幻想。显然，在游戏里几人的战局也十分不利。 “不是我的问题，而是这个游戏的管理系统有问题，我可是教皇，可是充分了解政治的，结果这个破游戏的政治系统和现实完全不一样。”嘉西亚为自己辩解道。 “但是你也没有多少管理经验吧？少点微操的话，要好很多。”史蒂文委婉的建议道。 在四人拌嘴时，另外一边，吴鸣和埃斯特坐在办公室内，看着克洛伊统一大陆的消息，感觉军靴终于落地。 “接下来就是对我们动手了吧？”埃斯特问道。 吴鸣点了点头，丢给了埃斯特一个画着埃斯特从来没有见过的魔法脉络的魔石。 “做好准备吧，和平的日子不多了。” 吴鸣话音刚落，就有一个声音反驳了他。 “不，真正和平的日子要来了。” 第79章 交手 克洛伊十分熟练的走进屋，自然地坐到了吴鸣的对面，仿佛这一幕她已经排练了无数次。 “不请自来的客人。埃斯特，帮忙倒杯水吧？”吴鸣叹了口气，对埃斯特说道。 “不用，一起坐下谈谈。”克洛伊阻止了埃斯特。 埃斯特犹豫了一秒，最终选择听从克洛伊的建议，坐在了吴鸣的身侧。 “我们能谈什么呢？”吴鸣问道。 “我和你们两个人要谈的事不相同。先说吴鸣吧，作为异星球来客，我不想和你有过多的冲突。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个选择，信仰神灵，第二个选择，离开这颗星球。回到你的故乡去。” 克洛伊地话语对于吴鸣来说就是最后通牒，而她给出的两个选项，吴鸣一个都不想选。第一个选项中的神灵对他来说太神秘了，他对信仰祂们的行为本身就持怀疑态度。至于第二个选项，他能找到一颗有着文明的星球已经是烧高香了，离开这里，吴鸣什么也做不成。 “真是霸道啊，可惜，这两个选项我都不想选。”吴鸣说道。 见吴鸣拒绝了，克洛伊接受了他的选择。她又看向了埃斯特。 “作为能接收到神启的你应该能感觉到吧——神灵的伟力。加入我们吧，等统一之后，你能作为神国的一个核心，领导忒亚兹人。真正实现忒亚兹人的重新复兴。” 对于埃斯特，克洛伊给出的条件十分丰厚。 吴鸣挑了挑眉，不忿的说道：“为什么你对我只有要求没有好处，而对埃斯特只有好处没有要求呢？” 克洛伊看着吴鸣，露出了一抹虚假的微笑：“当然，如果你能信仰任何一个神灵，那么你也会得到优待。” 克洛伊的语气中满是轻松的笑意。在场的三人都能听出来克洛伊话外的意思。 克洛伊关注了吴鸣和埃斯特两人几年，对于两人的诉求自然十分清楚。她知道，吴鸣不会妥协。 “好吧，但我还是拒绝。”吴鸣拒绝道。 克洛伊将目光放到了埃斯特身上，吴鸣也看向了一旁的埃斯特。 “我……”见两人都将目光投向了自己，埃斯特终于发表了自己的意见，“我选择跟随吴鸣。” 克洛伊身体豁然放松，靠在了沙发靠背上，她没有尝试劝说，只是问埃斯特这样选择的原因：“为什么？你应该也能感觉到神灵的伟大吧？” “是的，每次祈求神启时，我都会被神启中的广袤所震撼，但是神灵并没有为我指明道路，而吴鸣则可以为忒亚兹文明提供一条发展方向。”埃斯特解释道。 “痴人啊，你还是不知晓神灵的伟大，如果你能听到我所听到的，见到我所见到的，你就能明白，吴鸣所推崇的，不过是镜花水月。” 吴鸣嗤笑道：“那你为什么不把事情说明白，而是选择当谜语人呢？” 克洛伊没有回答吴鸣的嘲讽，颇为惋惜的说道：“既然你不愿意加入我们，我就只能将你和吴鸣一起杀死。” “你这么自信，能杀死我们俩？”吴鸣问道。 克洛伊没有说话，只是轻笑了一声。 下一刻，吴鸣感受到自己和飞船的联系被切断了。 “这下，你们可没有办法‘复活’了。” 吴鸣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仿佛飞船被摧毁与他毫无关系一般。 他已经将所有的知识都留在了新大陆，只要新大陆公社能消化吸收这些知识，那样的飞船未来要多少就有多少。 “你们似乎想要依靠嘉西亚那些人团结信徒，你们觉得这有用吗？”克洛伊继续说道。 嘉西亚四人现在作为半个公共人物，在魔能网络中大肆宣传，现在所有信徒都知道他们。并且隐隐有推举他们成为宗教领袖的趋势。 但是他们四人的努力在克洛伊看来只是螳臂当车。 新大陆公社，所有的信徒突然从现实生活、魔能网络中脱离，他们的意识来到了另外一片完全虚幻的空间。 嘉西亚四人也在其中，待四人站定，西多罗夫和史蒂文满脸好奇的打量四周，维多利亚则是一脸的警惕；其中嘉西亚的脸色最难看，这片空间她曾经来过，这是接收神启的空间。 “克洛伊，居然能做到这种程度？那未来岂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接收到神启？” 吴鸣看着昏睡过去的埃斯特，脸色依旧没有改变，但是心情却变得很沉重。 他让嘉西亚等人肆意张扬他们的存在本就是下策。因为新大陆公社内依旧有很多信徒，并且这种风气远远不是几年时间就能彻底改变的。所以他希望这些信徒的信仰指向嘉西亚等人，而不是克洛伊。 而克洛伊的这一次显圣，轻易的打破了嘉西亚等人努力构建的认知。直接将信徒们的信仰指向了她。 这样，在未来可能的战争中，这些人将作为克洛伊的先锋军，为主力部队开辟道路。 “你知道我忍你多久了吗？”见整个房间内没有其他人后，克洛伊露出了笑容，这一次的笑容终于摆脱了公式般的皮笑肉不笑，取而代之的是发自内心的开心和杀意。 吴鸣看了看四周，建议道：“要在这里动手吗？这里都是你的信徒啊。” “为了神灵的事业而献身，他们会理解的。”克洛伊回答道。 话音未落，吴鸣率先有了动作，强大的冲击波以他为圆心爆发，将整个房子摧毁。埃斯特和克洛伊都被这股力量掀飞。 “你是一点也不顾埃斯特的性命啊。”克洛伊稳住了身形说道。 她的防护魔法没有挡住吴鸣的攻击，自身的内脏几乎被震碎。不过她依旧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她从怀里掏出一个喇叭状装置。而吴鸣也在准备下一次进攻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克洛伊问道。吴鸣没有理睬，风刃飞出，咆哮的瞬间就将克洛伊的人头削去。 而克洛伊手中的装置也飞上了天空，被另外一个手抓住了。正是另外一个克洛伊。 “这是我新发明的武器，专门为对付你而设计的。”克洛伊再次说道，而话音刚落，她的身体再次四分五裂。吴鸣此时冲了过来，想要夺取这个装置。 不过有人比他更快，那就是克洛伊：“这个装置正是基于你恐惧的、蔑视的神灵。” 克洛伊这次整个身体连带着装置本身被光柱笼罩。这次吴鸣打算将克洛伊连带着那个不知名的装备一同消灭。 克洛伊烧焦的尸体落地，发出了一声闷响。但吴鸣没有松懈，因为纳米机械告诉他，周围还有人。 果不其然，远处克洛伊拿着同样的装置，正看着吴鸣。 “我知道你也在准备新东西，那么就让我们看看，究竟是神灵可靠，还是你信赖的科学可靠吧。” 话音落下，这个装置终于启动，它放出了一首音乐，声音传遍了旷野。 吴鸣身形凝固，所有的动作在此刻停止，包括调动魔粒注入魔法脉络的行为。 克洛伊小心翼翼地试探后，发现对方真的被控制住后，松了一口气。 “看来是我赢了啊。”克洛伊望着静止的吴鸣，颇为自得的说道。 第80章 至神恸歌 吴鸣感觉自己进入了一个奇幻的空间，这里的一切都是不可理喻的。他看向四周，眼中明明倒映出了这个世界，但是脑子里却怎么也形成不了眼中世界的正确映像，就像是在看一个被刻花的碟片一般。所有的一切都在不断变化。 吴鸣在这个世界中捕捉到一抹清晰的色彩。随后这色彩越变越大，最终笼罩了吴鸣的所在。 颜色再次开始变化，变化成了一道道虚幻的锁链。而在吴鸣看到它的那一刻，它也回应了吴鸣的视线。它出现在吴鸣的身边，固定住他的关节，让他的身体不能自由行动。 吴鸣下意识挣扎起来，但是这没有丝毫作用，并且他发现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呼吸。他的脸色被憋得通红，求生的本能使他下意识地更加激烈的挣扎起来。 而越是挣扎，吴鸣的处境就越是糟糕。血液的流动、心脏的搏动都被这锁链所掌控。这还没完，吴鸣的感觉仿佛能细致入微。他“看着”身体内细胞的生命活动也被不知名的存在掌控。而当吴鸣的脑细胞也脱离了控制，他的意识也终于消散。 不过吴鸣并没有死去，等他意识清醒过来时，他发现自己立于一片大海之上。 吴鸣还没来得及高兴自己能够重新掌握自己的身体。平静的海面上传来一阵吸力，将悬浮在空中的吴鸣向下拉扯。这次吴鸣连拼命挣扎的机会都没有。他的脚迅速触碰到海面。 而他双脚的扑腾没有给海面带来一丝波澜，海面依旧一片漆黑。 他向下望去，但是除了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 随着自己的面部离海面越来越近，他惊恐的发现这片大海的色彩没有任何层次感，就像是墨水一般。 而当他最终被海水吞噬后，他的意识没有逝去，眼前豁然开朗。他看到了之前看不到的场景。 这片海水是确实是透明的，但是水中却有着无数的生命。浅层的生命如同他一般还有着自我意识。不过他们已经不再挣扎，迅速的沉入海底。而当他视角的余光扫过深处，发现那里依旧有着人的存在，不过那些人已经腐烂，眼神却依旧鲜活，证明他们还活着。 吴鸣尝试挣扎，但是依旧没有止住自己落入深处的趋势，只能慢慢沉入海底，迎接着自己的腐烂。 腐烂的过程不知过了多久，吴鸣的意识从清醒到浑浑噩噩再到清醒。这一次，他站在原野之上。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无垠的星空。 “向上！” 吴鸣还没有搞懂状况，心中突然响起了一道声音。那个声音一遍又一遍的的催促着吴鸣走向头顶的那片天空。 吴鸣想要抗拒，他想要离开，但是那声音改变了说辞：“我来！” 吴鸣不明白这声音是什么意思，但是很快，他就明白了。天空中的星空仿佛突然坍塌了一般。一颗星自天空中翱翔而下，向着吴鸣飞来。 “这次又是什么花样？”吴鸣有些无奈的想道。 前面两次的经历已经让他痛苦的“死”去了两回，使得他对接下来的遭遇已经有了一定的抗性。 然而当星辰落地，他却没有感到任何痛苦。 他感觉自己的视角仿佛被拔高到无穷，而当他向身下望去，却看到了整个宇宙。 从宇宙的诞生，到宇宙的几次相变，再到生命的出现。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而然。而同时他发现，自己似乎能影响这个宇宙的未来。吴鸣看着宇宙中的一切按照他所想的去变化。一时间竟有些沉迷。 而就在这时，眼前的景象再次破碎。吴鸣想要伸手去抓，但是却什么也没有抓住。最终他发现自己返回到了那片原野。头顶依旧是那片星空。 “向上，我将向你展示更多的真实。”那个声音再次说道。 而吴鸣也从之前的震撼中回过神来。他摇头苦涩的笑了笑。 “可惜啊，但是你的真实不是我想要的。” 随着吴鸣话语的落下，这片虚假的星空终于破碎，而映入吴鸣眼帘的，是久违的阳光。 那是太阳的光芒。虽然太阳只是一颗普通的黄矮星，但是吴鸣却能十分玄乎的分辨出来它和这个宇宙中黄矮星的区别。 吴鸣知道这又是一次幻觉，也知道下一刻可能就会有人来取他性命，自己应该保持警惕。但是他还是想感受一下久违的太阳，就这样在原地伫立了很久。 他没有等来预想中的变故，反而看到了几个十分熟悉的面孔。 那是自己的母亲和父亲，那是自己的家人。 吴鸣先是怀念的看着几人，然后感慨地说道：“这是……先兵后礼吗？” 他一眼就看出了眼前这些亲人的虚假。 “这不正是你内心渴望的吗？”吴鸣的母亲说道。显然，幻境中的存在通过她来和吴鸣交流。 吴鸣没有否认自己的渴望，他说道：“确实，但是这种幻想我见得多了，想依靠着这个让我停留，太天真了一些。” 吴鸣开发魔法“母亲之拥”时，就是拿自己做的实验，他在幻觉中跟自己的家人度过了一段时间。因此再看到类似的幻境时，他能控制住情绪。 “是吗？那要不要在这里过一段时间呢？”说着，吴鸣的家人就一哄而上，将吴鸣簇拥上车，往家的方向驶去，吴鸣想要拒绝，但是他却发现自己怎么也摆脱不了家人们的纠缠。 上述的所有一切只发生几秒之间。在吴鸣的意识在进入了神启空间后，克洛伊可没有闲下来。她使用了自己最强大的魔法，准备让吴鸣在这个世界彻底消失。 巨大的火柱冲天而起，笼罩了站在原地的吴鸣。瞬间，吴鸣就从这个世界消失了。 不过克洛伊的神色并没有放松，因为神灵告诉他们，吴鸣并没有死去。 而在被攻击的时候，吴鸣意识所处的幻象世界突然支离破碎。整个世界的色彩仿佛被搅动一般，融成了一体。当幻想破碎，吴鸣眼前的世界也终于重新回归了正常。 此时的他观察四周，终于确定自己脱离了克洛伊的神秘武器的控制。 这里是微观世界，此时的吴鸣处于空间中被紧致化的那几个维度之中。 这是自发现空之形后，吴鸣花了几年时间才开发完成的魔法，他在心中将这个魔法命名为“微尘”。 哪怕有超级计算机穷举，他也花了几年的时间才完成了开发。在今天之前，他一次也没有在外人面前施展，就是为了给克洛伊一个惊喜。 “我经历了四个幻境？那是神灵的的力量？” 吴鸣现在回想起之前的幻境，前两个幻境让他绝望，后两个幻境让他畅快。似乎对应着四神。 “第二个像是归一之神，第三个是真实之神？第四个是善意之神？第一个是权之神？” 吴鸣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因为这四个幻境都能和四位神灵对号入座。 “估计这个世界宗教的创始人们就是经历了这样的幻境才给神灵们取了这么一个名字吧？” 而且现在回想起来，几位神灵的力量似乎不强啊。虽然幻境里看着唬人，但那只是幻境，只要精神足够强大，就能不受他们影响。 不过幻境之外的那处空间，光靠自己似乎很难摆脱。 “克洛伊还没走，要是现在出去，再被她用那个神秘武器给控制住，想要逃脱就难了。”吴鸣决定先在这里待一会。 克洛伊发现不仅吴鸣不见了，连埃斯特也不见了。 “看来他们两都有神秘的魔法。” 既然已经动手了，克洛伊就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这两个人，她还有预案。 “希望你们两人接下来能看见。”克洛伊声音不大的说道。 所有沉浸在神启空间的人浑浑噩噩的走出了房屋，站在了空旷地面上。 空中，那挂了半年多的玉盘有了动静，危险的等离子体脱离了圆盘的束缚倾泄而下。它们穿过了大气层，向着没有防备的新大陆公社成员飞去。 克洛伊知道埃斯特和吴鸣都很重视新大陆公社，所以她知道，这两人一定不会坐视不管。 果不其然，她“听到”了埃斯特出现在了不远处。 克洛伊手中的武器再次发出了声响。 “至神恸歌！”这一次她喊出了武器的名字，希望能增强自己的气势。 但是埃斯特只是停顿了很短的一瞬，没有像吴鸣一般给克洛伊发起攻击的机会。 埃斯特瞬间冲到了了克洛伊面前，狠狠地砸了一拳，将克洛伊的头颅砸了个粉碎。 克洛伊这个分身死之前只有一个念头：“四位神灵的力量居然没有让只有一个神灵眷顾的她陷入停滞？” 随着至神恸歌被踩碎，克洛伊的分身们见自己带来的武器被摧毁，也就没有继续对两人出手的打算。 虽然这里吴鸣和埃斯特两人获得了短暂的胜利，但是天空之中，死亡之雨正在落下。 第81章 多路出击 “怎么办？”埃斯特看着头顶落下的覆盖了整片大陆的等离子光束，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慌乱，下意识问向身旁。 为了应对今天的情况，埃斯特此前开发了一种新型的防御魔法，这几年也一直致力于应用。 这也是为什么克洛伊特意让所有被控制的信徒走出屋子。她是为了伤亡最大化，只有伤亡最大化了，才能充分调动吴鸣和埃斯特的精力，让他们没办法干扰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 “我们还有一个办法。”不远处的空间一阵变化，吴鸣从紧致化维度回到了正常空间。 “是什么？”埃斯特求救般的看向了吴鸣。 “我之前给你的魔石，里面的魔法，能够让你进入空间中被紧致化的维度中。那里是微观世界，因此，其中的运动也和宏观世界不同。” “只要有明确的目标，再加上一些魔法辅助，就能完成在宏观空间中的跃迁。不过这个技术很不成熟。我不能保证在完成这样的跃迁后你还能完整的出来。而且就算成功了，能救到的人也十分有限。” 吴鸣说完，拿出了自己完成的实验品。 “理论上来说，这是可以完成的，但是这也只是理论上的。” 他再次强调了这个魔法的不确定性。而埃斯特想都没想就接过吴鸣手中的魔石，问道：“怎么用？” 吴鸣和埃斯特详细说完使用方法后，就看到埃斯特消失了。 在微观维度之中，埃斯特已经没有了外形，成为了一团没有形态的信息体。她此时犯了难，因为没有人给她提供坐标。 “魔能网络……”埃斯特自然而然地想到了这个。 她当机立断，也不在乎自己的身份暴露，在自己的脑内刻蚀终端魔法脉络。由于微观维度要多于宏观维度，所以在这里，埃斯特能对自己的身体做很多事情，就比如她现在这样。 当魔法脉络刻画完成后，埃斯特自然而然地接入了魔能网络，此时独属于她的账号亮了起来。代表着她的回归。而此时，无数她想要的信息被魔能网络传递到她脑中。 下一刻，她发动了魔法，出现在了一位信徒的身边，她将这位信徒和其旁边的人丢进了屋子里，同时对着天上来袭的光束同样回敬了一发等粒子流。 由于克洛伊发射的等离子光束都是定向的，并不会拐弯，所以拦截也相对容易。埃斯特想尽量让这些光束的能量别太集中，减少对于人群的伤害。 “呼，成功了。”吴鸣看着天空的一道光束突然四散，松了一口气。 “难以想象，你居然能开发出这样的魔法。”克洛伊在埃斯特离开后，再次出现在了吴鸣身后，“但是你把那个东西给了她，你自己可就逃不了了。” “是啊，但是那个武器，你也没有了吧？要不然不会在这里和我废话。”吴鸣回敬道。 “但是我还有其他的后手，你没有了吧？那个魔法就花了你几年的时间了。” 吴鸣沉默了，然后他才说道：“一个人的力量确实太弱小了，我只能做这么多了。如果整个人类都能在这里，就算是神灵的面纱也能扯掉。” “呵呵……”克洛伊笑道，身体表面亮起了魔法脉络。而吴鸣身边，也亮出了庞大的一系列魔法脉络。那是十几个魔法共同绽放的光芒。 战斗结果没有悬念，克洛伊十分干脆地死去了。然而死了一个，就会有另外一个分身出现，让吴鸣再次进入战斗。 吴鸣明白了对方是想拖住他，从而完成一些不为人知的目的。他的心中第一次染上了焦急。 雨林中，魔能网络中枢单元所在的位置，克洛伊来到了这里。 她看着眼前这个庞大而精密的仪器，不住的赞叹：“真是一台伟大的机器。” 克洛伊原本就是工程部部长，对于机器自然十分熟悉。看着眼前这个来自异文明的科技结晶，不免的有些惋惜。 “为了我们，还是摧毁比较好。” 此时的中枢有着十分严密的魔法防护着，如果直接攻击，克洛伊不仅一时半会摧毁不了这些防护魔法，还会引来埃斯特。 “不过地面可没有防护。” 大约十分钟后，这里传来了一声巨响，在郁郁葱葱的雨林中，突然出现了一个直径500米的深坑。 埃斯特感觉自己和魔能网络的连接突然断开了，但是还没等她疑惑，又重新连上了，仿佛只是一个小卡顿，埃斯特没有管这个小插曲。 她感觉到一阵绝望，因为人实在是太多了。自己这样救，能救多少呢？ 忒亚兹大陆的某处，忒亚兹有些疑惑的看着天空。 片刻后，她的眉头舒展了。 “原来之前的圆盘内是这么些东西。” 她并不在意，仿佛解决这些东西对她来说就只是小菜一碟。 随着忒亚兹念头一动，忒亚兹大陆周围的海面上出现了骚动，原本蒲公英用来封锁忒亚兹大陆海运，代号“大海沟”的魔物，此时重新出现。 这个魔物是无数的类似于栉水母的微小生物结合而成。在蒲公英子个体死去后，就变成了常规的生物。而此时它们在忒亚兹意志触手的操纵下再次融为一体。 忒亚兹操纵着它们，形成了笼罩忒亚兹大陆全境的生物磁场，以此来偏移正在降临的等离子光束。将它们的落点更改到海上。 就在这时，一直躲在暗处的克洛伊分身突然出现，她往正在操控类栉水母子个体的忒亚兹丢出了一枚徽章。 面对这个突然出现的陌生人，忒亚兹下意识将她和她丢出的东西击落。而克洛伊却露出了得逞的笑容。 她没有对吴鸣撒谎，她所准备的东西远不止至神恸歌，不过其他东西都留着对付其他人了。此时攻击忒亚兹的就是另外一个武器，真言信标。 随着忒亚兹击毁真言信标，一连串嘈杂的信息涌入了忒亚兹的脑海，这些信息如此繁多，如此嘈杂，以至于连她都必须把所有的精神都放在这些信息熵，无法在维持对于类栉水母子体的控制。生物磁场自然也无法继续存在。 此时，一直在远处埋伏的另一个克洛伊分身出现，她准备结束忒亚兹的生命。不过此时，埃斯特突然出现，挡在了忒亚兹身前。同时，目光投向了克洛伊。 与此同时，在中央大陆，克洛伊把玩着手中的两块魔石。 这正是吴鸣交给埃斯特那两块魔石的复制品。 不过可惜的是能让人进入微观维度的那一块她不知道使用方法，吴鸣在制造时用人类文明中的芯片完成自动控制，控制方法被吴鸣加密过了。而另一块不能进入微观维度，也就没有作用。 “虽然计划完成的不算完美，但是也算达成了目的。” 虽然她没有杀死吴鸣、埃斯特和忒亚兹这三个最有威胁的个体。但是她摧毁了新大陆公社的魔能网络中枢单元，并且即将有成千上万的新大陆公社成员死去。这个对于她的事业有着最大威胁的群体也将再无抵抗之力。 不过坐在她对面的阿列克谢有些疑惑。 “你为什么要连带着这些信徒也要杀死呢？” “虽然是信徒，但是他们的信仰可一点也不纯洁。那些纯洁的，我放了他们一马。”克洛伊说道。 “我们需要这么……纯洁吗？”阿列克谢继续说道。 “需要，只有纯洁的信仰才能让这些人团结在一起。才能不用继续内耗，才能让我们的文明更好的延续下去。” 阿列克谢依旧不解。 克洛伊摇了摇头，说道：“你就相信我吧，我还能害了你们不成？” “再等几天，你就会知道我这么做的原因。” “一切的伟大之事，都要建立在牺牲之上，他们可以不认同，但他们必须服从。” 而随着忒亚兹大陆上最后一位克洛伊分身死去，那控制着众多信徒的神启空间无法维持，他们的意识纷纷返回了自己的身体。 而等他们返回世界的第一眼，就是漫天的火光。 一瞬间，新大陆公社被一片惊叫淹没。 第82章 事教人，一次就够 对于大部分信徒来说，这是一个奇妙的夜晚。 几乎毫无预兆的，整个忒亚兹大陆的信徒全部进入了神启空间。 即使所有人都是第一次进入这里，即使他们不知道这里是神启空间，他们依旧能凭直觉认出，这里和自己信仰的神有关系。 我被神灵选中了？ 弗吉尼亚·乔伊斯是至善教的虔诚信徒。这是他来到这个空间后的第一个想法。 他挺直了脊梁，紧张而又兴奋的想要抹平衣服上的褶皱，又整理好衣角。做完这些后，他的眼中闪烁着泪光。 当他四处张望，发现周围的人越来越多，闪烁着的泪光有些平复，他再三扫视着周围的人群，脚步往远离人群的方向挪去。这个尝试很快就宣告了失败，因为四周全是人，怎么走都无法让自己鹤立于人群。 这是什么情况？人是不是太多了？ 弗吉尼亚面部的表情从兴奋、感动，到疑惑、警惕。一时间整个神启空间变成了一个猜忌的海洋。 突然，空间的上方突然喷涌出绚烂的华光，那些华光分成了数亿份，奔涌向每一个信徒。 这些华光就像一条条围巾，轻柔地披在了弗吉尼亚这样的信徒的脖颈上。 弗吉尼亚受宠若惊的感受着脖子上满是神灵气息的围巾，直接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他的眼泪不住的下涌，但是又害怕自己的泪水玷污自己脖子上的光华围巾，不住的用手擦拭着泪水。 他这样的状况不是个例，在场的大部分信徒都如同他这般，一边因为神灵对于自己的眷顾而感动的潸然泪下；但是又害怕自己会玷污神灵给予自己的恩赐。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彼时的克洛伊掌握了这些人的行动，让他们走出自己的庇护所，来到了远离城市的空旷场地。同时依靠着神之光华的定位，让神罚系统可以精准打击。 克洛伊的目光仿佛直接进入了虚幻的神启空间，直接看到了跪地痛苦的信徒们，看着他们尽力的保护着套在自己脖子上的绞索。 神启空间内，弗吉尼亚在泪眼朦胧中大声的念诵着对于神灵的赞颂之词。 随后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在他的带领下对神灵歌唱颂歌。 而随着克洛伊的死去，他们也瞬间从神启空间内离开，在泪眼朦胧中，弗吉尼亚看见了天空中正在接近的亮光。 那是新的神灵恩赐吗？ 显然，神罚系统依靠着神灵作为定位信标和控制器，其内部的等离子体也已经混杂了神灵的气息。 而这让部分信徒出现了误判。 他的颂歌依旧没有停，直到几分钟后，弗吉尼亚终于搞清楚了现在正处于现实世界，而天空中的也不是神灵的赐福。毕竟等离子体击穿空气引发的电离现象没有一个人会忽视。 不！不！神啊！救救我！ 快跑！快跑！ 不行！跑不过！再过几分钟就落地了，而且还远远不止一道！满天都是！ 为什么每道光束都有神灵的气息呢？为什么我会出现在这么空旷的地带呢？ 不！不！不！我不想死！ 弗吉尼亚屁滚尿流的向着不远处的房子跑去，但是很遗憾，这里是郊外，房子只有几个，而这里的人也有很多。 就在这时，弗吉尼亚惊恐中看到了一道身影，她突然出现在半空，然后身边浮现出几十个魔法脉络，随后爆发出光束、物体之类的冲向了天空中的等离子束。 天空中的等离子束有些被折射，有些被削弱，有些则分裂开来。 那是……埃斯特！ 弗吉尼亚从魔能网络中得知了对方的身份，即使对方只是出现了几秒钟。 埃斯特大人还没死？她永生了？因为她信仰的神灵？ 可是人类教不是当年团结人们的工具吗？怎么会有真实的神灵存在？ 弗吉尼亚这些想法迅速冒出，又迅速消失。 现在危机没有解除，虽然等离子束不如之前粗壮了，但是也具有着杀伤力。 等他跌跌撞撞的走到门口，因为人们的推搡，反而没有一个人进去。 ”让我的孩子进去！让我的孩子进去！”一位母亲声嘶力竭地吼道，而孩子的父亲则奋力地将孩子举过了头顶。 但是混乱的现场没有响应这些人的呼吁，依旧在推推搡搡，互相扯着后腿。 “肃静！”一道威严的声音响在众人的脑海里。 那是嘉西亚的声音。这个声音所有的信徒都很熟悉。 不仅仅是权教，其他三个宗教的教徒也都熟悉，毕竟嘉西亚在位也有很长一段时间了。 “现在估计大家都在空旷地带，如果附近有遮蔽物，先让孩子们避难！” “如果没有，或者没有进入避难所的，大家尽量分散，降低接下来轰击造成的伤亡。” 不知是不是嘉西亚作为教皇的威严起到了作用，还是别的什么。几乎所有人都按照嘉西亚说的做了。 哭喊的孩子们都被送入了房屋内。空旷的平原内没有房屋的，这些孩子就被聚在一起。一群有一定魔法造诣的人围成了一个圈，施展了串行魔法脉络。就像人类文明中说过的企鹅一般，为这些孩子制造了一个避风港。 很快，第一道等离子光束就落地了，它的轰击让地面的空气爆炸式膨胀，将没有被直接轰击的人掀飞，同时热流向四周散去。 房屋的防御魔法起到了很好的保护作用，那些冲击波、热流、辐射都被抵挡在外。 而在外面的人就没有这么好运气了，最幸运的人被等离子束正面击中，没有任何痛苦的就死去了。趴在地上的人直接被地面传导的冲击波震死。被掀飞的人在空中被炙烤。那些组成人肉庇护所的人抵挡住了冲击波和热流。但是这些人由于靠近防御魔法的边界，还是被炙烤的一面黢黑，只有魔法脉络还在散发着光芒。 埃斯特倒在了一处房屋外，她身体内的魔力很早就已经耗干了，在极限透支身体后，她终于瘫倒在地，绝望地看着天空中的等离子束轰击着大地。 “呜啊啊啊……我都做了些什么啊？我都做了些什么啊？” 埃斯特哭了出来。 如果自己能够在果断一点，如果自己能够及时将危险扼杀在摇篮之中，就不会有今天。 吴鸣在救助了离自己最近的人之后，也无奈的看着一切尘埃落定。 “你应该很高兴吧？”一道虚弱的声音在吴鸣身后响起，正是摆脱了真言信标印象的忒亚兹，此时的她脸色惨白，看样子还没有从信息洪流中缓过神来。 “什么意思？”吴鸣问道。 “这个场景你不觉得高兴吗？”忒亚兹走到吴鸣身边，看着变为火海的大陆，“这些信徒被自己的神灵背叛后？还能继续信仰神灵吗？揭露这场浩劫的幕后黑手，让他们对神灵信仰彻底失望。完成你之前没有完成的事。” 吴鸣沉默了半晌，说道：“怎么可能？” “那为什么你什么都没有做呢？你们人类文明中没有应对这个的方法吗？”忒亚兹直勾勾地盯着吴鸣。 “我们只是一个走的远一些的文明，不是神灵。”吴鸣看似回答了，却什么也没有回答，全看忒亚兹怎么理解。 忒亚兹深深看了吴鸣一眼，也不再和吴鸣说些什么。 大陆的边缘，类栉水母子个体重新集结起来，它们携带着大量的水分，深入大陆内部，扑灭火焰。 吴鸣看忒亚兹离开后，叹了口气。 人类文明中当然有应对这种等粒子束的方法，消极的有挖洞，积极的比如大陆级人造磁场。吴鸣将这些知识都放在了之前带来的书本中，可惜的是新大陆公社内部并没有重视吴鸣带来的那些科学书籍。自然，很多技术他们也不知道。 “那些神灵这么屠杀自己的信徒，他们究竟图个什么呢？”吴鸣惆怅的望着天空。 而此时的太空。一位远道而来的客人来到了这个恒星系的边缘。 “怎么这个恒星系会有一只维度幽影啊，难怪之前几次搜寻都没有结果。” 来自星际文明的访客将目光投向了恒星系中的那颗星球。 第83章 第一次真正团结 克洛伊的攻击结束了，没有新的等离子束从天空中落下。 火已经被忒亚兹扑灭，幸存的人们正在自发的救助受伤的人。 忒亚兹进入了太空，摧毁了神罚系统，并将其带回到了地面。同时操控着类栉水母子个体环绕着中央大陆，防止克洛伊再次发动攻击。 克洛伊现在也没有了攻击的意思，她现在没有办法处理吴鸣的“微尘”魔法，所以做好了防守准备，等着两人来自投罗网——自己毁了他们重视的东西，他们不会没有回应。 救援活动进行了3个月，根据魔能网络内的信息统计，这一次活下来的人堪堪破了一亿，其中包括着几千万的伤员。 由于克洛伊破坏了魔能网络中枢单元，公社内部依靠着中枢单元控制的机器人全部停机，这也就意味着医院、工厂、农业等行业陷入了全面的停滞。 吴鸣将中枢单元从土堆内挖了出来，原本精密的科学仪器此时已经变成了破烂，而且随着飞船被毁灭，连修复的可能也没有了。 “不过为什么魔能网络还存在呢？”吴鸣有些疑惑地想着。 这其中发生了一些他也不知道的变故，他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不过至少现在看来，这种变故还不是太坏。 由于缺少医护人员，埃斯特带领着有经验的人组成了临时的医护队伍，负责救治最严重的那批伤员。 而终于从生死攸关的地步走出来的人们终于开始回顾3个月前的那场劫难，并发出了疑问，为什么？ “我记得之前我还在瞻仰神的荣光，然后醒来就在野外，然后后面就是……”幸存下来的弗吉尼亚说道。 “我也是。” “我也是。” …… 见越来越多的人附和，弗吉尼亚他们都猜测这件事可能有着超乎他们想象的力量参与。 在排除了一个又一个的可能之后，一个最不可能的想法形成。 “难道是神灵对我们降下的惩罚吗？” 类似的想法在魔能网络内的所有人心底涌现，而随着时间的发酵，终于有人正面提了出来。 “不对。”这种想法刚冒出来，就被一个声音喝止了。 那是嘉西亚。 众人对于这位流亡教皇的出现感到惊喜，他们原本以为这位教皇要说出些宽慰的话语来抚慰他们的心灵，但是万万没有想到，嘉西亚接下来的话语几乎击碎了他们一生的信仰。 “你们被神灵背弃了，或者说神灵从来没有眷顾过你们。” 弗吉尼亚听着嘉西亚的话，目瞪口呆。这根本不是一位教皇应该说出来的话。 这是叛教！ 但是教皇叛教这件事本身就很荒诞，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迫切的希望嘉西亚给出解释。 “想要杀死你们的，就是神灵。” “不可能！神灵明明眷顾了我，在神灵的世界里，我明明受到了神灵的眷顾。” 嘉西亚面露怜悯的看着他们，说道：“那些所谓的眷顾实际是一个定位信标。那些等粒子束就是朝着这些信标而来。” “你们猜猜为什么你们醒来时会在旷野呢？就是因为那些光华切断了你们和身体的联系，让你们的身体被克洛伊操控。” 见嘉西亚牵扯出了另外一位教皇，当即就有人驳斥嘉西亚，要不是这里是魔能网络，估计会有人直接揍嘉西亚。 就在气氛陷入僵持的时候，一道影像突然出现在魔能网络内，那是神罚系统的影像，此时它正静静的躺在大地上。上面飘荡着美丽虚幻的光辉。 这些光辉带给了公社成员一种熟悉感，就像3个月之前大家在神启空间内接收的光华的弱化版。 忒亚兹侵入了这个仪器，让神罚系统在她的控制内运作起来。之后她丢了几块石头进入，众目睽睽之下，这些石头变成了十分熟悉的等离子体。这个机器慢慢上升，升到一定高度，那些等离子落下，复现了3个月之前的场景。 魔能网络中当即有人哀嚎，被这个景象勾起了不好的回忆。 “这不是亚尔林帝国的东西吗？”巴塞穆罗突然说道。 他曾经关注过亚尔林帝国通天塔的发射，认出来了这是亚尔林帝国发射进入太空的东西。在新大陆公社的太空技术没有什么进展的情况下，他曾高度关注亚尔林帝国的发射行为。 随着忒亚兹展示了更多的细节，人们果不其然在这个仪器上找到了亚尔林帝国的标志。 “凶手是亚尔林帝国？”人们质问着嘉西亚。这个影像似乎否定了嘉西亚的说法。 这只是一个帝国、一个教会的行为。怎么能牵扯到全部神灵呢？ “你们都注意到了那个装置周围游荡着的光辉了吗？那就是神灵留下的痕迹。” “神灵无论做什么，都会留下痕迹，就像每一任教皇都有着神灵的气息一样。” “神灵的气息本质上只是一段信息的外在显现，这种信息不会被正常人接收。和神启本就是一种东西。” “一个人能不能接收神启，全看神灵个人的意愿。而接收神启的人大脑会出现一定程度上的异变。这种改变对于寿命什么的没有太大的影响，仅仅只能由于接收神启。” “神灵作为真实的存在，也有着自己的意识，他会自己选择合适的人。根据多任教皇的总结，神灵倾向于身体极度虚弱，免疫力低下的人作为接收神启的人选，因为这样大脑相对容易改造。” 嘉西亚将神启的神秘面纱给赤裸裸的暴露在信众们的眼前。 “而那个装置上有着神灵的气息，也就代表着从你们进入神启空间，到被等离子束轰击，都是由神灵一手操办完成。” “而且他们正是通过你们对神灵的信仰完成了精准定位，精准抹杀。要不是有几位神秘存在，我们恐怕全部都要死。” “克洛伊表面上只是至善教教皇，但是我真正面对过她，能从她身上感受到被隐藏的很好的权之神的气息。” “她发动战争就受到了神灵们的支持，这其中自然也包括了杀死你们。在克洛伊眼中，你们只是能消耗的数字。” 嘉西亚说完后，就不再言语，留下魔能网络内的人品尝信仰破碎的痛苦。 现实世界中嘉西亚抹了一把汗，说那些话也对她造成了巨大的心理压力。 “谢谢。”埃斯特此时已经变成了原本的样子，对着嘉西亚深深的鞠了一躬。 “没事的，埃斯特小姐。”嘉西亚赶忙扶起了埃斯特。 埃斯特点了点头，接下来就到她发挥的时间了。 当埃斯特回到魔能网络后，所有人的情绪从崩溃走向了震惊与欣喜。 “神使大人？” 3个月前魔能网络就有埃斯特没有死去的传言，大家这3个月来都没有时间来验证，此时埃斯特出现，就像给这一群人带来了明灯。 埃斯特神情复杂的看着魔能网络内死气沉沉的气氛，深深的鞠了一躬：“抱歉，克洛伊原本的目标是我，连累大家了。” 弗吉尼亚同样神色复杂的看着眼前这位传奇人物。他知道就是眼前这个人削弱了攻击，否则伤亡只会更大。 同样的，他并不愚蠢，不会把怒火发泄在同为受害者的埃斯特身上。 “暂时克洛伊不会发动下一次攻击。现在我来这里只是想问大家一个问题，大家是想复仇，还是想要和平呢？” 面对这么多人的死亡，埃斯特肯定不会偃旗息鼓，她询问大家这个问题，就是决定是她一个人单刀赴会，还是留在这里带领着新大陆公社的残余势力一同复仇。 埃斯特的问题久久没有得到回应。而埃斯特也知道了大家的选择。 “等等！我要复仇！” 这是一位失去了母亲的孩子。 “我也要复仇！”这是一位失去了孩子的父亲。 之后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表态，这里面有失去了丈夫的，有失去了所有亲人的，有失去挚友的。 而此时，一个人站了出来，他问道：“神使大人，我们真的有可能复仇吗？” 他们犹豫的从来不是要不要复仇，而是怎么才能复仇成功。 对他们来说，自己和亲人的生命要远高于自己对于神灵那微薄的信仰，尤其是现在。而将信仰看的高于自己生命的，都死于3个月前了。 “当然！我们一定可以！”埃斯特看着他，郑重承诺道。 3个月后，另一股火焰在忒亚兹大陆上燃烧，那是幸存者的复仇之火。 第84章 并渴望战争 吴鸣在确认魔能网络中枢单元没有修复可能后，选择去看看自己的飞船，看能不能抢救一下。而当吴鸣找到自己藏匿的飞船时，只留下一地的残骸，所有的一切都被克洛伊拆成了碎片。 “一点也不给我留啊。”吴鸣调侃了一句，语气中没有一丝惋惜的意味。 他将目光投向了远处的星球，现在，他也把握不住未来的走向了。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一个陌生的声音。 “你身上有维度幽影的特征信息，你是怎么遇到维度幽影还能完整活下来的？” 吴鸣惊讶的环视四周。声音的主人也在远处现身。 那是一团变形虫一样的生物，透明的身体能直接看到内脏。她的身体虽然如同液体一般看起来有光泽，但是却并没有液体那样的粘滞感与流动感。 很快，那个生物外形飞速变化，变成了与吴鸣类似的样子。 “从你身上的信息来看，你不是这个宇宙的人吧？但是看你们的科技，应该不具备精准跨越宇宙的能力啊？你是误入了宇宙之间的天然通道吗？” 那个生物喋喋不休的说着，同时目光不断地扫视吴鸣，仿佛在看一个珍稀的物品。 “这就是埃斯特从神启中见到的那个种族？” 吴鸣结合很久以前安其罗给的信息，以及维度幽影这个熟悉的词，不难猜到这个人是来自哪里。 在自顾自说了很多话后，那个生物终于开始了自我介绍：”我是贝沙，现在是拾光者的调查员之一，你好啊？” 说完，她犹豫着要不要伸手和吴鸣接触。 吴鸣嘴角抽了抽，对方的态度就像一个人在室外遇到了一只可爱的小猫咪一般。 不过至少对方很友善。吴鸣换了一个角度想。 “你好，我是一位名叫吴鸣的人类。” 对方之前的话语让吴鸣忘了他在太空中，普通的发声是无法让对方听见的。 “人类？嗯，我看看，有没有记载，嗯没有，又是一个新的文明啊。”即使听不见声音，贝沙也能知道吴鸣表达了什么，而在确认人类文明没有记载后，她的情绪明显愉快了起来。 在进行了一通吴鸣看不懂的操作后，贝沙再次问道：“你见过维度幽影吧？似乎就在那颗星球上？那颗星球上似乎还有一个文明。他们怎么敢和维度幽影做邻居的。你身上的有着他们的信息，你之前呆在那吧？能带作为宾客的我去看看吗？” 吴鸣思考了一会，摇了摇头。 虽然贝沙表现得十分友好，但是吴鸣还是不想带着贝沙前往埃斯特他们的星球。 万一她有恶意呢？ “拒绝可没有用哦。”贝沙说完，吴鸣就感觉自己被强制提了起来，扔上了解除了隐形场的飞船。 全程吴鸣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只能任由对方摆布自己。 回到了船上，贝沙再次变成了透明液体的样子，直接和船融为了一体。 “这艘船简陋了点，希望你不要在意。”贝沙说道。 然而吴鸣根本没有听进去贝沙的话语，他的目光全被船上的各种仪器吸引，虽然看不懂这些东西，但是直觉告诉他，这艘船的科技要远远高于自己的飞船 …… 中央大陆，克洛伊透过教皇宫巨大的落地窗，看着天空。 大麻烦来了。 克洛伊叹了口气。 “怎么了？”阿列克谢问道。 “没什么，都准备好了吧？开始第二阶段吧。” 克洛伊走到教皇专属的忏悔室内，此时内部狭小的空间已经被一台仪器占满。 克洛伊伸出手，缓缓旋转着机器上的一个按钮。随着按钮上的指针缓慢的指向终点。中央大陆上出现了奇观——大陆的天空被七彩的虹光铺满，这些虹光在上空盘旋了半分钟，随后就像雨点一般，轻柔的落在了整片大陆之上。 被这种特殊的“雨点”淋到的人出现了不同的反应。有的人面部露出了甜美幸福的笑容，有的人却仿佛遭受了巨大的痛苦，在地上打滚。不过无论是何种反应，最终他们都归于平静。 整个中央大陆没有被影响的只有克洛伊这一座教皇宫。 神言系统·净念天国 依托神灵开发的精法，可以让虔诚信徒们的精神陷入神启空间内那美满的梦境之中。而不虔诚的，精神则是被阉割，彻底不受任何事物的干扰，一心只听神灵的话语。 这个魔法的魔法脉络覆盖了整个中央大陆，为了完成这种效果，克洛伊利用了中央大陆里的还有魔粒的矿脉，并且制造了5台节点器与一台总控器。 现在，魔法已经完成，这些仪器也就变得不再重要。 信徒们重新回归了自己的正常生活，但此时每一个人仿佛变成了一个个高效的齿轮，不是在工厂工作就是在田野劳作。没有人再去做那些抚慰精神的工作，因为他们都已经在神灵的幻境中获得了幸福。 所有人都为了一个目标而工作，那就是让更多的人进入这美丽的梦境。 “我们这么做，是不是太极端了？”阿列克谢再次问道。 此时的他有些于心不忍，他不想看到信徒们变成一个个傀儡。 “确实，但是这都是为了我们文明的未来。风暴……马上就要来了。为了度过风暴，再多的牺牲也是值得的。” …… 新大陆公社的重建工作基本完成， 重建工作的重点是恢复被摧毁的基础设施。而下一步的重点就是让工厂、田地重新步入正轨。 魔能网络那神秘的中枢单元已经被摧毁，原本的智能机器已经不能使用。 不过根据魔能网络还能使用这一点，说明中枢单元不是不可缺少的。 以巴塞穆罗为首的科学家们猜测这种改变大概率出现在人的身上。因此，他们打算活体解剖一个人研究大脑内的魔法脉络是否出现异样。 解剖过程中需要被解剖人保持清醒，这也是手术中最难的部分。 而作为志愿者是巴斯蒂安，主刀则是埃斯特。 “埃斯特大人，我很高兴还能再次看到你，也很高兴我能为公社做出贡献。”巴斯蒂安躺在洁白的病床上，看着一脸严肃的埃斯特说道。 “感谢你的付出。”埃斯特没什么感情地说道。随后，在巴斯蒂安还清醒的情况下，取下了他的头盖骨。 “现在，请你进入魔能网络。” 巴斯蒂安忍着痛照办了，而随着魔力的注入，他大脑内的魔法脉络散发出幽幽荧光。 大脑内的魔法脉络果然和原本的魔法脉络有着不同点：巴斯蒂安的大脑长出了一些新的组织，让魔法脉络在原本的基础上得到了延伸。 “画下来。”埃斯特对着阿道芙说道。 阿道芙强忍着恶心，一笔一画，精准的画下来被编译后的魔法脉络。之后，这张图被交给了巴塞穆罗。他要负责将这个魔法脉络中的每一条线条解构，然后开发出一个可以用在机械芯片上的魔法脉络。完成这些后，埃斯特开始将巴斯蒂安的颅骨缝上去。 新大陆公社的工业重启计划在12月1日，终于取得了进展。 随着第一台机器自动运行，巴塞穆罗等人欢呼起来，这代表着新大陆公社的重生。 之后的一个月，新大陆公社之前被摧毁的产业再次启动。这也就意味着新大陆公社有了对亚尔林帝国复仇的资本。 这一刻，世界从没有这样渴望过战争。 第85章 打开天窗说亮话 这一段时间内吴鸣在飞船内翻看着拾光者的书籍。而贝沙也时不时的陪着他聊天。也趁着这个机会，他把拾光者的文字学的七七八八了。 从书中他了解到拾光者是一个相当强大的星际文明，势力范围横跨多个星系。而和贝沙的聊天中，又可以得知拾光者文明在这个宇宙中遇到的文明屈指可数。 这让吴鸣不由得产生了一抹敬佩之情，不是因为对方强大的实力，而是因为对方是这个宇宙中的先行者。 “我们拾光者虽然自诩为保护者，但是实际上根本没有什么东西能够让我们保护。”贝沙颇为惋惜地说道。 吴鸣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他也知道这空有一身力量却无事可做的无奈和无聊。 就在这种日子下，吴鸣终于看见了熟悉的蓝绿色的星球。 贝沙突然在飞船内部现形，她的感光器官似乎是兴奋地左右摇摆，触手在虚空中不断写着什么。 内姆3号星球……被污染覆盖…… 吴鸣依稀看到贝沙写下了这么几个单词。 污染？什么污染？ 吴鸣疑惑的看着外面的星球，在他看来这里的一切都很正常。 或许是这里的环境对拾光者来说不那么适合。吴鸣想道。 贝沙在写完之后，突然叹了一口气。 吴鸣的内心突然有了不妙的感觉，他问道：“怎么了吗？” 贝沙叹了口气，语气中满是惋惜的说道：“这颗星球上的文明已经被邪神腐化了，没有保护的价值了。” 邪神？吴鸣先是一愣，然后立马想到了埃斯特，想到了埃斯特所信仰的神灵。 此时吴鸣感觉自己长久以来的担忧终于得到了印证，不过他现在一点也开心不起来。同时他也有一点疑惑，那就是这些所谓的邪神没有做什么看起来邪恶的事。 或许这其中还有什么误会。 “什么是邪神？”吴鸣想要问得更详细一点。 “你不知道吗？也对，你的文明看起来还没有那么先进。所谓的邪神是一种非正式叫法，因为他们容易被弱小的文明认成神灵，所以我们都喜欢这么叫。” “宇宙是有边界的，尤其是我们这种稳定的宇宙。边界之内的就是宇宙空间，而边界之外的则被称为亚空间。我们生活在空间之内，而那些邪神——嗯我们官方叫他们非常理生物——就生活亚空间。” “如果他们不走运，碰到一个膨胀的宇宙，他们就落入宇宙现实空间之内，变成各种各样奇异的生物，比如维度幽影。所以他们喜欢待在收缩或者稳定的宇宙边缘。” 听了贝沙的话，吴鸣松了一口气，这和他想象中的邪神还是有差距的。至少没有什么让人头疼的概念能力。 “什么是邪神腐化？” “虽然宇宙和亚空间存在边界，但也存在交流，那些非常理生物依靠信息和宇宙之内的常理生物交流。” “邪神腐化就是非常理生物和常理生物交流时，不可避免地被向非常理生物变化的过程。” 吴鸣的心沉到了谷底。 “那如果被邪神腐化了该怎么办？”吴鸣抱着幻想问道。 “杀了。”贝沙简短的回答道。 吴鸣眉头再次紧锁。 贝沙此时以为吴鸣在质疑自己回答的合理性，贴心的解释道：“亚空间和宇宙空间是存在交互的，亚空间能变成宇宙空间，那宇宙空间也能再次回到亚空间。” “这就是那些家伙的目的：引导宇宙再次产生相变，对他们有利的相变。所以遇到被邪神腐化的，我们都选择直接毁灭。” 说完，贝沙从飞船内掏出一根标枪一样的东西，就要向外面的星球投去。 “等等。”吴鸣下意识想要阻止，伸出手想要拉住贝沙，但是却从她的身体穿过，一点也没有起到阻止的作用。 “怎么了？”贝沙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邪神腐化还有救吧？” “有，但是效率太慢了。” “我没有被邪神腐化吧？” 贝沙摇摇头。 “那那颗星球上也还有人没有被腐化，他们还有救。” 贝沙做出了思考状，然后说道：“理论来说是的，但是根据拾光者内部的规定，遇到这种情况，我们必须第一时间清理，以免夜长梦多。” “但是你们内部不是也有规定，遇到异星生物，也要尽力帮助不是吗？”吴鸣说着，拿起了旁边的的书籍展示了一番。 “你那书都是几百年前的了，不过规定确实也在……这样吧，你花点时间去跟他们说说，我就在这个轨道内等你。” …… 吴鸣从天空中飞驰而下，顾不得隐藏自己的行踪。 而吴鸣弄出的动静也成功引起了公社的注意，人们先是紧张的躲进了屋子里，等到巨响之后一段时间才出门查看。 “是我。”吴鸣瞬间接入了魔能网络，激活了自己原先的账号。 “鲍德温先生？”人们惊讶出声，但是想到埃斯特也活着，又觉得他还活着是情理之中的事。 “我们遇到了大麻烦。” 吴鸣将自己遇到贝沙的过程并和她交谈的内容都在魔能网络中详细描述了一遍。 “也就是说她想让我们离开？”埃斯特带头问道。现在的她已经成为名副其实的领袖。 “恐怕是。”因为贝沙没有说之后的安排，吴鸣也无法确定。 “如果我们将对方全部杀掉，是不是也有同样的效果？”埃斯特突然提出了这么个建议。这让吴鸣吓了一跳，平时的埃斯特可不是这么极端的啊。 “应该是。”吴鸣点了点头。 “能让我去见见拾光者的调查员吗？”埃斯特问道。 “可以。”吴鸣虽然有些奇怪，但是现在不是关心这个的时候。 两人再次冲天而起，只留下魔能网络内呆滞的众人。 “原来是邪神，怪不得呢。”这一次大伙更加坚定了自己复仇的决心。 “我这几十年就信仰了这么个玩意，我呸！” …… 跟在吴鸣埃斯特身后的还有一个忒亚兹，她也想见见那个人。 等三人先后到达停泊在轨道上的飞船后，贝沙正在和什么人通讯着。 三人耐心等待着贝沙忙完自己的事。不久，三人就发现自己瞬间来到了飞船内部。 她笑道：“只有三个人吗？” “不是，我是代表新大陆公社来谈判的。”埃斯特说道。 “你身上曾经有神灵腐化的气息，不过现在却没有了。你想说什么呢？”贝沙语气柔和的问道。 “我想问，是否能把清理邪神污染的事情交给我们呢？现在这颗星球上还有着将近一亿人不信仰邪神，我们有信心将信仰邪神的人赶尽杀绝。”埃斯特说道。 “嗯……可以，不过我只能给你们五年时间，等这颗星球公转5次后，如果你们还没有解决，我们就会代劳。”贝沙说着，还将之前的标枪拿出来捣鼓了一阵。 见三人明显紧张起来，贝沙笑道：“别紧张，这不是什么武器。” “这只是个信标，不会有什么杀伤力，我设置了5年的倒计时，如果到时候你们还没有完成的话，清理就会到来。” 说完，贝沙就将这根信标丢了出去，落向了大地。 这一日，一些人注意到了天空中一道不寻常的流星划过。 “那是？”阿列克谢闲暇之余看向了窗外，正好目睹了这一幕。 “那是引力信标。发动跨星系打击用的。”克洛伊在一旁给阿列克谢解释道。 “引力场投射，这是拾光者文明比较常用的一种大范围打击方式。你知道这个武器的本体是什么样的吗？” “什么样的？”阿列克谢顺着克洛伊的话说了下去。 “一个周长139亿光年的由众多的星系组成的宇宙环形结构。他们制造了几百个光锥探针，将引导这个巨型结构合并的引力储存在光锥之外，然后依靠着信标投射到信标所在的地方，如果那个信标成功发动，那么我们所处的整个星系团都将向这里跌落。我们也会在一瞬间落入黑洞中。” 不出意料的，阿列克谢听的一脸呆滞，而克洛伊看着他的表情，直接笑了起来，似乎十分喜欢阿列克谢这个样子。 “你是在逗我吧？”阿列克谢看到克洛伊笑了起来，狐疑地问道。 “怎么可能，都是真的，如果有时间，我会拍一张那个环形结构给你看的。”克洛伊信誓旦旦地说。 “他们制造这么一个巨环，就是为了这个？”阿列克谢依旧不怎么信任克洛伊。 “那个巨环不是造的，而是宇宙早期重子声学振荡产生的……”克洛伊最后没有解释下去，因为往后就是她的知识盲区了，事实上重子声学振荡还是她从人类文明地书上学到的。 见克洛伊解释不下去，阿列克谢不再追问，他问道：“这就是你口中说的风暴？” “这只是前奏。”克洛伊笑道，“我们现在已经走在了和他们不同的路上。未来，风暴只会更强。” “5年后，就是我们和他们打开天窗说亮话的时候了。” 第86章 公社意识 埃斯特和贝沙约定好后，双方各自回到了自己的星球。 与来时不同，排除了维度幽影的干扰，这一次贝沙只花了1天时间就回到了自己几千万光年外的母星。 “贝沙，你回来了，大会就等你入座呢。”一个外形和贝沙相当相似，表现得和贝沙相当熟悉的人说道。 “嗯，马格努斯，我回来了。大家应该没有等多久吧？”贝沙问道。 “实际上很久，大家听说你的遭遇之后都表现的很兴奋。”说着，马格努斯的身体开始剧烈流动起来，他的内心显然也不平静。 贝沙在马格努斯的陪同下进入了会议厅。会议厅内的空间要远比会议厅这座建筑的占用的空间大得多。此时，所有的拾光者文明成员齐聚一堂，他们没有发出声音，直接用电波交流着。 “咳咳！”贝沙发出声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所有拾光者将若有似无的目光投向了贝沙，希望她详细的叙述一下自己此行的见闻。 然而令所有拾光者都感到失望的是贝沙将重点全部放在了自己的计划上。 “……这一次，邪神们在内姆3号文明身上投放的赌注十分巨大，它们一定有着什么大动作，我们这样只要发现苗头就抹杀的方式不利于我们了解它们之后的手段，所以我建议这一次先观察，看它们的手法究竟是什么样的。” “为了以防万一，我申请光阴透镜和闭宇协议，以及14舰队与67陆战队常驻。” 等贝沙的话语说完，整个大厅内针落可闻。 大家想听点乐子，你跟大家说这个？你说的谁不知道。 拾光者们不耐烦的流动着自己的身体。 一位德高望重的拾光者站了出来，平复了大厅内隐隐流动的躁动。 “你的建议十分中肯，堵不如疏，与其让这些非常理生物的力量慢慢积聚，不如在可控的范围内让他爆发。而且这也是检验我们的时候。” “你的申请，我们可以通过，不过如果一旦事情有超出掌控的趋势，一定要及时阻止。” 贝沙做了个类似于人类中撇嘴的动作：“我不认为那群邪神是蠢蛋，要是真的有失控的趋势，我们估计阻止不了。” 那位拾光者没有因为贝沙的回答而有任何动摇：“那你也要去做。最起码不能逃避，这件事就全权交给你了。” “明白。” 虽然整件事情充满了未知，但是拾光者们的情绪依旧十分高昂。 他们天性就喜欢冒险，要不然贝沙不会因为一道信息流就在宇宙中游曳了这么久。 这件事值得尝试！ 而散会之后，一大群拾光者将贝沙围得里三层外三层，想要了解外星文明的状况。 …… 埃斯特回到忒亚兹大陆后，立马对新大陆公社成员做起了战争动员。 等埃斯特做完这些，吴鸣来到了埃斯特身旁，悄声说道：“来这边，我有点事要谈谈。” 埃斯特若有所思的看了吴鸣一眼，安排了公社之后的工作，然后跟上吴鸣。 两人最后来到了一片悬崖。而到了悬崖边，吴鸣停了下来，望向了埃斯特。 “我想说很久了，埃斯特，你是不是变得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了？”埃斯特微笑着问道。 “比如说这个笑，在以前，你可不像这么……开朗，这么的主动，这么的锋芒毕露。一开始我以为你是受到的打击太大了，但是现在看来完全不是这样。”吴鸣说道。 “你的感觉没错，我确实变了，但是和你想的变化不一样，我在和你相处的时候还是很开朗的。至于主动，没办法，现在这种情况，我必须站出来了。至于变化……你知道魔能网络中枢单元被摧毁后，新的中枢在哪吗？” 埃斯特的暗示已经如此明显，吴鸣不用多想就知道答案。 “你成为了新的中枢？” 吴鸣不知道这种变化是好是坏。 “错了。”埃斯特做了个鬼脸，然后不顾吴鸣愕然地目光，继续说道，”不是我是中枢，而是每一个人都是中枢，只是我显现的最明显而已，毕竟对外发声还是需要一个渠道。” “你的意思是现在所有人都是你？魔能网络中枢？那为什么我不是？我也在魔能网络之中啊。” 埃斯特再次摇了摇头，说道：“我是新大陆公社这个集体的抽象意志，依靠着魔能网络稍微具象化而已。我是所有人意志的集合，是他们意志的延伸。我是他们，但他们不是我。至于你为什么没有成为中枢……成不成为中枢，并不看在不在魔能网络之中，而是是不是公社成员。你是公社成员吗？” 吴鸣点了点头，明白了眼前这位就是来自格式塔式的集体意志，他回答道：“我觉得我是。那么我怎么判断在我面前的是一个真实的人还是你这么个抽象的东西呢？” “你不用判断，我们是同一的。”埃斯特说道，“我跟你相处了这么久，你从来没有把自己当作一个新大陆公社成员来看，你自始至终就是一个人类。” 吴鸣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说道：“我就是一个人类啊？我不当人类我去当什么？” 埃斯特笑了笑，说道：“说得对。” 吴鸣继续问道：“你们成员之间现在心意相通了吗？” 埃斯特摇了摇头：“如果真的心意相通，那么我们就是一个个体了。我只是公社意志在埃斯特身上的表现而已，至于其他人是怎么想的，我可不知道。” 吴鸣点了点头，现在这个情况是自己和蒲公英设计之初都没有意料到的。 想到蒲公英，吴鸣才想起来自己之前可以问问拾光者，他们的科技如此发达，或许可以帮助自己找到蒲公英。 但是贝沙会帮我吗？吴鸣忐忑地想。 埃斯特见吴鸣没有说话，就知道他去想其他事情去了。她也自然的转移了话题：“要不要加入我们？加入公社？” “我现在不在公社里面吗？”吴鸣下意识问道。 “不，我是说真正成为公社的一员。”埃斯特说道，“你看，你现在回不到人类文明了，要不要在这里安顿下来，把这里当作自己的第二个家呢？” “你比以前健谈了很多。”吴鸣扯了扯嘴角，然后说道。 埃斯特以前从来没有说过让吴鸣留下来这种话。 “现在情况不同往日了，这个星球面临着毁灭的风险，没有人能坦然面对自己故乡的毁灭，所以我要团结所有能团结的力量，你自然也不例外。”埃斯特说。 吴鸣看着埃斯特希冀的眼神，思考了一会，然后说道：“……大概可以，但我不确定。” 吴鸣的内心正在犹豫，他也不知道自己的真实想法。 “没事，有你这句话就足够了。” 吴鸣被埃斯特的这种表态吓了一跳，他自己还没有下定决心呢，怎么就足够了？ 吴鸣眼前一花，就来到了魔能网络中。 “大家过来！我要跟大家正式、隆重的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公社制度的奠基人与设计者，来自人类文明的吴鸣先生！” “呜呼！” 吴鸣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铺天盖地的欢呼声给淹没了。 公社的大家都已经猜到了吴鸣没有死，现在他正式亮相，大家的猜测总算落到了实地。 之前吴鸣能带领着他们打赢了圣战。现在再次出现，一定可以毁灭亚尔林帝国的教皇！一定可以！轻易可以！ “谢谢大家，谢谢大家！”面对公社成员经久不绝的热情欢迎，吴鸣也一遍遍道谢着。 终于，欢呼声减弱了一些，埃斯特说道：“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他现在回不了人类文明了，所以，他会暂时性的加入我们，成为我们中的一员。” 又是一片欢呼，这让吴鸣有些汗流浃背了，他凑到了埃斯特身边，问道：“你告诉他们我们之前干的事了吗？” 吴鸣现在有些心虚。 埃斯特冷静的回了一句：“不利于团结的话不要说。” 欢呼过后，有人提出了一个问题：“如果吴鸣先生加入我们，我们之前的新大陆公社是不是无法代表我们所有人了？” 吴鸣刚想说没有关系，另一个人接过了话茬：“当然，要不在前面加上人类？人类——新大陆联合公社？” “人类是一个文明的名字，新大陆是不是不搭啊？” “拾光者文明不是叫我们的星球内姆吗？要不就叫人类——内姆文明联合公社？” “好！” 人类内姆文明联合公社这个新名字赢得了大部分人的赞同。 “这是不是没有必要。”吴鸣认为一个名字不值得这么重视。 “很有必要。”一个人反驳道，“我们已经知道公社的社会制度，科技，乃至魔能网络都出自你的手笔。我们不是什么忘恩负义之人。这个大家庭理应有你的一席之地。” “欢迎加入！” 吴鸣感受着魔能网络中欢腾的喜悦情绪，似乎也被感染，露出了笑容。 而就在这一刻，吴鸣感觉到自己出现了一些变化，这代表着自己成为魔能网络中枢的一部分。自己真正成为这里的一员了。 吴鸣有所明悟，他看向了埃斯特，而埃斯特对着他眨了眨眼睛。 而在大陆的另一端，克洛伊虽然无法得知魔能网络发生的事，但是从人们嘴中得知的人类内姆文明联合公社一词，就知道吴鸣已经和新大陆公社开诚布公了。 “他们改名，我也改名。”她不忿地说道 第87章 新世界神选国 阿列克谢即使成为了教皇，他当战地领导人时的一些习惯依旧还在，比如说和自己的爱将们一同吃饭。 作为教皇，需要他处理的事情十分有限，都是一些经济数据让他过目，连批示都不需要。整个中央大陆所有的生产活动都被克洛伊安排好了，不需要阿列克谢再做什么。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阿列克谢成为了整个大陆人尽皆知地傀儡教皇，不过他本人到还是乐在其中，因为这让他的生活多出了许多的空闲。而且他也知道自己做的不如克洛伊好。 今天，看完了经济数据后的他无所事事，决定再次和自己的老战友们去喝一杯。 他走出教皇办公室，向着守卫营走去。 一路上他碰到了不少政府和教会职员，他们每一个人脸上都挂着幸福的笑容，见到阿列克谢后，齐齐向他鞠躬，动作整齐划一，而做完这个礼节后，他们又立刻投入自己的工作了，连一秒钟都没有耽误。 阿列克谢不那么在意，只是象征性的点了点头，有的甚至连回应都没有。 而那些没有被回应的人也没有任何负面情绪，一切都是那么的和谐。 守卫营是教皇的名誉卫队，他们全部都是军队的将领。在没有战争的时候，他们负责教皇的安全。 阿列克谢是从战场上走出来的教皇，和这群人有着非同一般的战友情。 “费拉拉？今天是你站岗吗？叫上卡拉季奇他们几个，我们一起去喝一杯吧？” 费拉拉没有转头，身姿一如既往的挺得笔直，甚至比他当军人时还要端正。他回应阿列克谢道：“不了，教皇冕下，我们是卫队，不能擅离岗位，更不能僭越身份和您一起用餐。” 即使被拒绝了，阿列克谢脸上依旧挂着笑容，说道：“行吧，那就不打扰你了。” 这种对话实际上已经发生了十几次了，并且每一次和阿列克谢对话的人都不一样，但是答案却丝毫不差。 既然他们有着工作，那就去大街上看看吧。阿列克谢的诉求退后了一步。 出了教皇宫殿，沿着路走了3公里，阿列克谢终于走到了常规的大街上。 这条大街十分的整洁，但是地面上残留着油渍说明了以前这里曾有人卖过美食。 他们没有消失，而是换了个正规的门房。房内摆着十几张桌子，每一张桌子能坐4个人。 阿列克谢在这条大街上漫步，终于找到了一家他没有吃过的。 他的眼睛一亮，走进了店面，然而此时的餐馆内已经没有一张空桌了。 “教皇冕下，还请等待片刻。”厨师兼老板恭敬地对阿列克谢说着。 阿列克谢没有等太久，3分钟后，所有人站了起来，他们拿着自己的碗，排着队放入了洗刷池，池内的机器十分迅捷的将这些碗碟全部洗刷干净。 阿列克谢十分熟悉的让开了道路，让这些人离开。 这些人离开后，阿列克谢选了一个自己喜欢的座位坐下。而那些客人离开没有多久，另外一批客人走了进来。各自找位置坐下。 整个过程十分安静，没有人说出一句话，笑出一声。更别说怒吼，咒骂。 这种静谧不是这一家如此，而是阿列克谢走来的一路都是如此。 阿列克谢看着自己身边的人，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老板很快就端上来饭菜，阿列克谢看着这些食物食指大动，他率先吃了起来。 “呲溜……呲溜……”整个房间内响彻着阿列克谢吃饭的声音。 阿列克谢吃饭的吃相不算太难看，之所以这么明显，是因为其他人的吃饭动作都十分同步，只有他显得不协和。 阿列克谢要比所有人都先吃完，他是这家餐馆内唯一剩下饭菜的人，之所以剩下，是因为剩下的菜肴他熟悉的不得了，都是一个味道，也就不想再吃了。 他将自己的碗碟收起，离开了这里，而他留下的那一个座位，也没有人再去就坐，直到下一波人。 吃完了饭再去找点乐子吧？阿列克谢想道。 这一次他准备向东偏北41度去探索，和上一次地探险方向不同，同时内心祈祷这一次能找到一些好玩的东西。 阿列克谢从正午走到太阳偏西。而这一路上，除了小时候已经看过的风景让他倍感怀念外，没有什么东西引起他的兴趣。 这一路上没有任何娱乐设施。一个也没有，只有一些公共健身设施，里面有一些中年人沉默不语地锻炼。 阿列克谢的脸庞有些僵硬，而就在他准备打道回府时，他突然发现前面有着一群不一样的建筑。 阿列克谢无声欢呼一声，三步并两步赶到了那里。 这是一处学校，现在已经荒废了。 整个中央大陆再也不需要教育了，所以荒废很正常。 他飞过了高高的栅栏，落入了学校内。 虽然这所学校荒废了，但是里面的空间一点也没有浪费，教学楼被改造成了宿舍，空地上则种满了庄稼。 阿列克谢小心翼翼地让自己不踩到庄稼。 他进入了教学楼，透过教室的窗户，他能看见里面密密麻麻的床铺。而此时里面还有年轻男女正在进行繁衍后代的事。 阿列克谢坦然的看着，这一幕幕场景无法让他有任何反应，里面的所有人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仿佛这一活动和工作没有半点差别。 而每当男人完事，他们就有条不紊的穿上衣服，离开了这里，前往工作。女人则是留下迎接受孕。 阿列克谢面无表情，只要是宿舍性质的建筑，都有这种场景，他见过太多了。 没有过多停留，阿列克谢出来后，抬头看着天空，想要依靠星星辨认现在的时间。 然而他发现今天的天空只有一片黑暗，和寥寥几颗星星。 阿列克谢皱眉，他又看了看手表。 夜半2时，现在这个时间应该是繁星满天才是。 明白又出状况后，阿列克谢决定去找克洛伊。 当他到达克洛伊的住处时，已经是夜半7时了。 “今天你怎么来找我了？”克洛伊也没有睡觉，而是在画着什么。 “你看天空了吗？为什么星星全没了？”阿列克谢问道。 “哦，不是什么大事，拾光者启动了闭宇协议。”克洛伊随意地说道。 “什么叫闭宇协议？” “就是把我们这个恒星系周围的空间给压成了黑洞。这样从外面的世界看，我们处于黑洞内部，从我们这里看，星空就是一个黑洞。” 阿列克谢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而克洛伊还不忘嘲讽道：“他们想通过这个来控制危险外泄。却不知道现在的他们做什么也是徒劳。” “也就是说没有危险了？”阿列克谢没去管克洛伊的谜语，直接问道。 “对。不用管他。”克洛伊回答道。 阿列克谢的心情再次松懈下来，他颓然地坐到了沙发上。 克洛伊看了阿列克谢一眼，没有说什么。而最终还是阿列克谢耐不住寂寞，他看向了克洛伊正在忙活的工作。 “这是什么？” “这是我们新的国旗，新的教旗。”克洛伊回答道。 “为什么要弄这个？” “忒亚兹大陆那边改了个名字，所以我也想改一个。” “是什么？” “新世界神选国。怎么样？” 阿列克谢颓丧的叹了口气，说道：“不怎么样。我们这还有一个国家的样子吗？整个社会就是一个齿轮，所有的一切都精准无误！我就像一个坏掉的零件！什么也做不了！只有无尽的空虚填满我！” 克洛伊看着阿列克谢的突然爆发，也叹了口气：“是啊，我也有这样的感觉。要不然我也不会闲着去做这种事。” “那我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你究竟看到了什么？拜托，告诉我吧，让我有动力面对着空虚的现实。”阿列克谢近乎哀求地问道。 “我不能说出来，否则会被拾光者用光阴透镜知晓，我只能向你保证，总有一天我们所有人都将和神灵同列。” “现在所有的痛苦，都将化作我们蜕变的燃料！” 阿列克谢看着克洛伊，不住地哀叹。而克洛伊不断地安慰着。 “只要五年，撑过这段时间，胜利就是我们的了。” 第88章 跨海作战开始 忒亚兹坐在艾沃瑞涅海的一座废弃灯塔上，遥遥望着远处的中央大陆。 虽然她无法真正加入公社，但是她还是参加了联合公社针对中央大陆的作战。 此刻的她扮演的是斥候的角色，她让自己的子个体遍布了中央大陆周围，以此来监控中央大陆的动向。 她在灯塔有限的空间里升起了一把火，烤着刚从海里抓上来的的鱼。 “……糊了。”忒亚兹看着手中的鱼，有些懊恼地嘀咕道。 她不信邪的尝了一口，没什么表情的评价道：“不好吃。” 就在她的心情因为自己的食物而变得糟糕的时候，中央大陆那边突然升起了烟花。仿佛是在庆祝着什么。 “真是……”忒亚兹不忿的抱怨道，随着她的情绪波动，海里的类栉水母子个体合在一起，一同掀起了一道高约50米的巨浪。 这声势浩大的攻击在进入浅海大陆架后极速衰弱，还没到岸边，就已经变成了一道不起眼的浪花。 显然，看起来不设防的帝国并不是真的没有防护。而且这个防护强到寻常的攻击根本不可能穿透它。 忒亚兹再次泄气，只能瞪着中央大陆。 中央大陆内，克洛伊在抑扬顿挫的宣布自己的国家改名后，就放起了烟花，想要依靠这个来制造一点喧嚣热闹的气氛。 但是通过阿列克谢和她的亲信兴致缺缺的表现来看，喧嚣和吵闹是完全不同的两码事。 见反应平平，克洛伊也不再强迫自己做出开心的表情。 她麻木了一会，开始按部就班的执行自己计划的第3阶段。 克洛伊不会给吴鸣他们太多时间准备战争，这段时间她已经整顿好了军队，势必要将联合公社的反抗限制在忒亚兹大陆，不让他们有机会干扰自己的计划。 原本昏昏沉沉的忒亚兹突然惊醒，因为她察觉到了新世界神选国军队的异动。 克洛伊和阿列克谢等几百个还保有自主意识的人此刻全部出击，踏上了开往忒亚兹大陆的飞空艇。 忒亚兹立刻通过魔能网络虚拟身份报告道： “敌人已经开始行动。帝国第一海军舰队，护送神选第一军团、第五军团，从温迪伦群岛出发，现在正在朝着忒亚兹大陆北方航行。” “帝国第二海军舰队，连带着神选第二军团，第三军团从原柯蒂斯共治国海港出发，目标是忒亚兹大陆西部。” “第三舰队，以及神选第四军团从原波文联邦的几个港口出发，目标是忒亚兹大陆的东南角。” “第一空天舰队，携带着神选特战军团向忒亚兹大陆中部扑来。” 吴鸣听着忒亚兹的汇报，有些无奈。 这不是什么都没汇报吗？敌人的部署呢？具体阵型和航速呢？领军的人物呢？ 他刚想让忒亚兹看清楚些，忒亚兹先发制人说道：“我的眼线无法靠近对方的军阵，它们都被对方杀死了。” 听到忒亚兹的解释，吴鸣将自己的话憋回了肚子，开始忙于安排。 此时的克洛伊站在虔心颂歌上，随手捏死了一只飞舞的虫子。 “忒亚兹这个人也是个麻烦，我们还得提防着她。”克洛伊继续撵着手中的虫子，对阿列克谢以及左右说道。 虔心颂歌上站着所有还有自主意识的人，他们看着下方渺小的陆地和辽阔的大海，脸上久违的有了些许生气。 此时的虔心颂歌是第一空天舰队的旗舰，战略地位不同往日。 最直接的体现就是这一次终于不是单舰裸奔，以它为圆心的几公里内，有着大大小小的护卫空天舰艇八十余艘。这些护卫舰的理论数值已经超过了虔心颂歌。 如此强大的军队，这个星球上还有什么人能够阻挡？ …… 人类-内姆文明联合公社内虽然只有吴鸣一个人类，但是现在他的地位要比任何人都要重要。 由于已经公开了身份，吴鸣不需要再考虑什么影响，可以放心的把人类科技照搬到这里。 此时集体比于个人的强大就凸现了出来，只要吴鸣把图纸、数据什么的拿出来，内姆文明的其他人就能大致看懂。 在短短的一周内，联合公社就已经做好了理论基础。巴塞穆罗甚至对着吴鸣打包票，不到一个月，就能将人类文明的所有产业一比一的复现出来。 吴鸣满意、欣慰的点了点头，其实他内心更希望对人类文明的科技做一下本地化改造，这样生产线可以直接对接内姆文明已有产业的上下游，而不需要在从头到尾打造全产业链。 不过现在情况紧急，考虑不了这么多了。 在和科学工程联合体成员交流完成后，吴鸣又进入了联合作战部。 新世界神选国发动的攻击是史无前例的，并且内姆文明没有如此大规模的海战的经验，因此他们又将目光投向了吴鸣。 对此吴鸣十分无语，因为他原先就只是一个不入流的科学家，一个探索者，让他指挥海战不是纸上谈兵吗？但是这里除了自己又没有人有这样的见识，所以他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我现在是唯一的人类，我可是代表着人类-内姆文明联合公社名字内的人类啊。我可不能丢份！”吴鸣给自己打气道。 “大家好。”吴鸣打招呼道。 所有的联合作战部成员一同起立，向着吴鸣问好。 吴鸣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在我们的文明中，这种灭国级的海战，大体分为3个阶段，分别是区域据止，争夺制海，兵力投送。” “我们根本没有像样的海军，所以目前无法大范围的和对方争夺制海。决战只可能发生在海岸。” “战争的初期阶段，我们以防守为主要目的。武装我们的人，和他们在海岸展开战斗。” “这一阶段，我们要做的只是拖延，拖到我们的海军、空军完成。到那时，就是我们和他们争夺制海的阶段了，这一阶段，他们的后备兵员将不能在投送到这里，那是我们就可以发起反攻，将大陆上的所有敌人一扫而空。” “接下来详细的作战计划和部署，我们进入魔能网络聊。” 远处的克洛伊皱起了眉头：“切，还防备着我，你们的部署还不是被我一眼看穿……他们为什么要把船厂修在雨林里面？为了避免我们打击？可是这样怎么把船开到海里呢？” 吴鸣的具体作战安排耗费了一定的时间，而当他们从魔能网络中出来后，每个人脸上都是胜券在握的表情。 …… 接下来的日子里，联合公社内部进行着大建设、大生产、大练兵活动，这一刻，公社内部分工高度细化。 所有的工业进入了中央翠盖那广袤的雨林中。所有的海岸线清空，准备迎接下面的大战。 而在大战之前，吴鸣还需要和埃斯特一起探清克洛伊军队的虚实。 在此之前，吴鸣完成了将微尘魔法与微观跃迁魔法合二为一，完成了真正的跃迁魔法。 “很好的魔法，能量产吗？”埃斯特在原地疯狂的闪现。 “不能，如果要量产，我就必须放出芯片的具体构造以及相应的参数，要是被克洛伊学去了，全图挂再加上闪现挂，你知道会是什么结果吗？”吴鸣回道。 “嗯，你说得对。”埃斯特想了想那个场面，点了点头，认可了吴鸣的说法。 下一刻，两人依靠着忒亚兹提供的坐标，出现在了帝国第一海军舰队的射程之外。两人默契的升空，想要将整个舰队的布局弄清楚。重点观察运输舰的位置。 然而吴鸣敏锐的观察到一艘军舰上出现了一个奇怪的装置，他凭着自己的直觉记住坐标，直接拉着埃斯特开启跃迁。两人直接跃迁到了那个装置的旁边摧毁了它。 同时，军舰船员的攻击也纷至沓来。不过这些招式都落到了空处。 而随着这一波的攻击完成，吴鸣刚想要回击，整个帝国舰队突然变得紊乱。 吴鸣有些无奈，这种紊乱让他无法判断每艘船的位置。只得退回到安全位置。 “唉，还是启动晚了，不然肯定能给吴鸣一个秘密惊喜。”“观战”的克洛伊如此评价道。 虽然吴鸣被迷惑了，但是埃斯特没有，她依靠着魔粒的辐射，拉着吴鸣再次跃迁，穿过了看起来纷繁乱杂的表现，直接接触到了真实的舰队。 这一次，吴鸣和埃斯特的攻击直接瘫痪了这一艘船的动力系统。 在攻击到来之前，两人再次跃迁到他们的攻击范围之外，而舰队的伪装依旧没有失效。 而这一次，埃斯特也拿不定主意了。因为现在就连魔粒的辐射也被扭曲了。 “既然他们不是真的消失了，那就直接火力覆盖，总能打到。”吴鸣建议道。 埃斯特点了点头，她和吴鸣一同将自己全部都魔力投送到了眼前的区域。 果不其然，随着一轮火力覆盖，有好几艘船起了火，失去了动力瘫在海上，伪装场也失效了。 可惜两人的魔力已经枯竭，没有能力在扩大战果。 “先回去吧？”吴鸣问道。 有些脱力的埃斯特疲惫地点了点头。 “看来下一次得让伪装场偏移点。”克洛伊这样想着。 之后的日子里，吴鸣和埃斯特分头出击，埃斯特负责骚扰第一空天舰队，尽量延缓对方的速度，吴鸣负责干扰各个运输舰队。 只要有任何一方吃亏，吃亏的那方就能迅速升级自己的打法或者科技、布局。 就这样过了3个月，帝国的第一艘船终于能够望见忒亚兹大陆的海岸线了。 这也代表着，联合公社与帝国将开始最直接的交锋。 第89章 登陆战 在登陆战开始之前，克洛伊一直观察登陆点附近公社的部署计划。 不过令克洛伊不安的是公社只是摆出了一个铁桶阵而已。没有什么花里胡哨的秘密武器，也没有什么奇兵，吴鸣仿佛要和克洛伊打正面战争。 “吴鸣为什么要这么做？”克洛伊皱着眉头想着。 以她的经验来看吴鸣不会什么都不做，从他开发的“微尘”魔法让她的斩首行动失败就可以看出来。 “这一次也像上一次一样，做了伪装？但是上一次我还能看到一些蛛丝马迹，为什么这一次我什么都没有察觉到呢？”克洛伊的心情变得惴惴不安。 她不愿意小看任何对手，她宁愿猜测对方做的好到她看不出来，也不愿意赌对方什么也没有做。 “通知第一舰队，更改作战计划，第一军团不动，先让第五军团试探性进攻。” …… “哇。”阿道芙惊叹着看着声势浩大的帝国舰队出现在海平面上。“真是气派啊。要是我们也有这样的军舰就好了。” 阿道芙虽然是一个画家，但是在此刻，她也义无反顾地参军了。 似乎听到了阿道芙对于他们的赞美，帝国海军开始向海岸线内倾斜火力。 阿道芙十分熟练的躲回了工事内。 几分钟后，炮弹落到了联合公社的阵地内，一颗颗火球爆炸开来，气浪将夹杂在炮弹中的死亡之雾送到了战场的每一个角落。 阿道芙是第一个中招的，也是第一个被治愈的。 当她感染了细菌的一瞬间，魔能网络就提醒她身体出现异常，这也使得这些细菌还没有大量繁殖，就被阿道芙的免疫系统配合魔法拿下。 同时，不需要阿道芙提醒，所有人都知道了帝国使用生化武器。 “真是卑鄙。”阿道芙看着手上突然冒出的红点，咬着牙说道。 轰炸能起到的效果十分有限，地表虽然被削薄了几厘米，但是躲藏在掩体内的联合公社士兵没有受到任何损伤。 克洛伊看着战场的情况，无奈的叹道：“这些军舰的火力还是太薄弱了，不足以直接杀伤敌人，让军团上吧。” 躲在工事内的阿道芙听着外面的炮击变弱，立刻就意识到对方的登陆部队就要上场了，她顶着炮火来到了战场上，果不其然，第一波运兵船才刚刚上岸。 阿道芙不是唯一一个走出掩体的，几乎所有的公社战士都判断这是一个机会，全部来到了战场上。 “嘿嘿！请你们尝尝我的弩弹！”阿道芙兴奋地向着运兵船的出口扫射。 然而没有等她打完弹槽中的弩弹，对方的回击就来了，帝国士兵踏着尸体有条不紊的向着阿道芙以及他们的战友射击。 而就在这一刻，公社士兵们十分自然的做出了躲避动作，同时不让自己的攻击中断。 在这一刻他们仿佛有着另外一个大脑一般，分心做着两件事。 不过即使如此，帝国士兵们也开辟了一片登陆场。 帝国士兵同样不是什么正常人，此时的他们已经成为了他们所信仰的神灵手中的提线木偶，精神在神启空间迷醉之时，肉体也被神灵用于开辟登陆场。 显然神灵们没有耐心细心的操纵着这些士兵的每一个动作，只是十分简单的用人数去取得优势而已。 虽然代价十分高昂，但是有用。 “我的天。没弹药了！他们都不怕死的吗？”阿道芙颠了颠自己空着的背包，无奈的准备后退。 ”是啊，我这边也是，都死了这么多人了，他们没有任何害怕的样子，他们是人吗？”一个人在魔能网络中附和道。 “撤吧。别把自己搭里面。” 阿道芙等人开始缓慢的后退。 “不要害怕，孩子们，我们来了。” 随着这句话，又是一群人坐着载具来到了阿道芙等人的后方。 这就是吴鸣想到的最简单同时又最有效的方法，那就是无间断强袭。 由于克洛伊那近乎全知的能力，或者说邪神的能力，常规的作战部署、奇兵什么的不再有效，只能依靠公社内魔能网络的优势。 因为吴鸣也成为了中枢的一员，所以他对公社这个集体意志有了更加准确的认识。真正的公社意志只有把公社当作一个集体看的时候才能寻找到蛛丝马迹。任何在个人身上表现出来的只是个人意志的延伸。成员个人意志是公社集体意志的基础，而公社集体意志对于个人意志也有着启发作用。 依托着这一特点，吴鸣没有研究任何技战术，而是充分发挥魔能网络以及公社意志的优点。 而战场上传来的消息也证明了吴鸣的想法没错。 悍不畏死的敌人根本不是什么奇兵能解决的。只能硬碰硬的消耗。自己这边因为魔能网络以及公社集体意志的存在，能完成十分完美的配合和十分迅捷的信息交流。 战场上阿道芙终于打光了自己手中的最后一发弩弹，而此时接替她的人正好出现了，不是别正是维多利亚。 “真是难以想象我有一天也能上阵杀敌。”维多利亚此时还残留着难以言喻的兴奋，她只感觉自己现在的状态十分的好，自己的任何一个动作都完美的有如神助，每一颗弩弹都能发挥它完美的作用。 这是公社集体意志的体现，所有成员磨砺出来的技艺能够帮助到每一个个体。 “对方火力强大可怕，小心点。”阿道芙提醒道。 她对维多利亚说这句话的时候心有余悸。在这片战场上没有任何伤员生存的空间，她曾亲眼看见一位战友因为被敌方流弹击中，节奏出现了问题，让敌人抓住了破绽，集火杀死了。 “嗯。”维多利亚点了点头。 阿道芙和战友们坐车离开的时候看了一眼天空。此时的天空已经被公社的导弹铺满了，它们的目标只是停留在后方的运兵船，而所有军舰的火力和能源全部分配给防空。 克洛伊也被联合公社的强大火力给震惊了，原本她以为有着神灵帮助的陆军应该能战无不胜，但是此刻却被牢牢地堵在了登陆点。 “他们是怎么做到的？集体意志？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克洛伊有些搞不明白公社的战斗力为什么会这么高。 登陆点的战争从打响开始就没有停歇过哪怕一秒。整个联合公社的人都被震惊了，为此吴鸣还亲自到战场上观摩过。 “这些人都是行尸走肉。”吴鸣判断道。 没有办法，公社不可能在这里放弃。照着对方的势头，一旦自己这边展现出一点颓势，敌方的优势就会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 为此，公社这边几乎是八班倒，每一个人在这个战场上只携带三小时的弹药，打完之后下一波换防的人顶替。 就算如此，帝国依旧在稳步地推进着战线。 “这真是可怕……”埃斯特看着帝国士兵们的表现，不自觉地汗流浃背。 “这些人的意志已经被一个不知名的存在掌控了。”忒亚兹从外面回来后说道。 她尝试侵入一位普通士兵的思想，结果就像是鸡蛋撞在了墙上。由此她判断这些人不正常。 埃斯特看向了吴鸣。她的意思很明显，就是想要参战。 “不行。”吴鸣拒绝道，“现在对公社威胁最大的是空天舰队，他们是唯一一支可以直接威胁到中央翠盖雨林中工厂的部队，你必须要延缓对方的脚步。陆军这边，我来想办法。” 而在内姆3号星球上战争愈演愈烈的同时，拾光者文明也在忙碌着。他们发现了宇宙中的一些异样。 第90章 宇宙的异变 在联合公社与帝国在内姆三号星球上血拼的时候，贝沙正带领着一群拾光者观看着他们双方的殊死搏斗。 “喔！那是格式塔意识吗？那边还有这一个蜂巢意志！”一位拾光者兴奋地指着光阴透镜展现的画面大呼小叫。 “哇，怎么也想不到居然会在这里看到集体意识！” “有些不对啊？这个星球上怎么会出现这种东西呢？这不符合发展规律啊？” “是那个吴鸣带来的。” “那也不对啊，吴鸣也没有那个能力啊？” 拾光者们就这个问题展开了激烈的辩论。 贝沙有些无奈，他们这些人就是来度假的，真正干活的人只有她自己。 她调试着透镜，让画面的时间向着过去推进。而这成功吸引了拾光者们的注意，让他们暂时放下了争论。 “咦~邪神的卑鄙手段。”在看到安其罗和神灵建立了联系之后，拾光者们忍不住的嫌弃道。 他们进化到现在，此时已经能靠肉身“辨别”信息的“味道”了，而从亚空间中传来的信息对他们有着一种天然的驱离作用，就像避蚊胺和蚊子的关系一样。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终于看到了吴鸣以及蒲公英登场。看着他们将整个忒亚兹大陆打乱重塑。 就在其他拾光者为席卷大陆的战争欢呼的时候，贝沙却发现了异常。 “你们有没有看到那个人工智能去哪了？”贝沙皱着眉头问道。 她一边问一边调节着透镜，将新大陆公社成立这段历史反复播放。 光阴透镜展现的画面都是倒放的，不过在看完后拾光者的大脑会自动将看过的画面纠正过来，就像中文中有几个字顺序乱了不影响阅读一样。 而随着第三遍播放，他们终于发现了蒲公英是在哪里失踪的。 画面中的蒲公英打扮成一位卖艺人，走在柯蒂斯共治国首都的街头。唱唱歌，弹弹琴，混口饭吃。然而在之后的某天，她突然消失不见了，没有任何征兆。仿佛拾光者们看的不是真实的历史，而是经过他人剪辑的影片。 “这是邪神做的？”拾光者们不确定的说道。 “不是吧，要是他们能做到这样，为什么还能放任吴鸣和埃斯特活跃了这么久？早就被按死了。”贝沙反驳道。 光阴透镜中一遍又一遍的播放着蒲公英消失的一瞬间。 蒲公英穿着白色宽松连衣裙，头上戴着花环，抱着自己做的琴，游荡在街头。 而到了傍晚，人们开始活跃起来，她就坐在街边的矮墙上，弹奏起音乐。 她的音乐首先吸引了一批玩闹的小孩，然后又吸引了一些不急着回家的大人。所有人悠闲地靠在街道两旁，享受着午后的时光，然而下一刻，蒲公英突然就消失了，消失的毫无征兆。 而蒲公英消失之后，所有人也如梦初醒，在茫然的四顾之后，又去忙着自己的事情了。 整个消失的过程十分的和谐，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但这就是最大的异常。 “先把这件事报告给中央研究协会吧。”贝沙将这一段画面的所有信息存储起来，送往了拾光者的研究协会。 …… 拾光者的社会结构十分的宽松，社会的运转不需要依靠个人，个人的存活也不一定依靠社会。在这种社会氛围下，所有的机构都十分分散。 但是一旦遇到无法解决的问题，他们又能十分迅速的结合到一起。而中央研究协会现在就遇到了异常情况。 “常规探测星区东南星区边界出现了异常的暗物质损失。” “西北星区也是一样的情况。并且探测信息出现了丢失。” “宇宙辐射出现大面积异常，微波背景辐射出现异常积聚。” “宇宙中一些大尺度结构开始崩溃。” 一条条坏消息被汇总到研究协会的综合信息区。 研究员们焦躁不安，这一个个异常让他们感到深深的不安。 此时，贝沙从外面冲了进来，她拿着手中的存储器，二话不说就将其插入了综合信息区的接口。 不一会，综合信息区没有感情的播报道：“异星文明人口异常消失。” 然而令贝沙没有想到的是研究员们没有一个人在意这个信息，这项研究被排到了几百位之后。 贝沙有些不乐意，自己这个异常现象可是出现在有非常理生物腐化的星球上啊，怎么能这么不重要呢？ 贝沙不服输的查看了此刻排名第一的异常现象：极限探测星区物质参数异常。向下看去：常规探测星区物质均匀性被快速打破。 贝沙有些目瞪口呆，跟这几位比起来，自己发现的异常现象确实得缓一缓。 物质参数就是一些物理常数、数学常数。这些数字出现异常说明宇宙本身发生了一些变化。 贝沙一条一条往下看，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这些问题放在任何一个时期都是爆点，此时却击中出现了。 “这不应该啊？这是最近几年才出现的情况吗？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贝沙拉住了一个研究员问道。 那位研究员点了点头，耐心的对贝沙说道：“最近几年极限探测星区出现了各种各样的问题，并且异常有着向常规探测星区蔓延的趋势。一开始我们以为是仪器出现了问题。现在看来，我们有麻烦了。” 探测星区是拾光者文明能够收集信息的区域，分为常规和极限两种差别。常规就是能完整覆盖的区域，极限就是能在小面积内完成探测的距离。两者之间的差别达到了亿光年的差别。 那位研究员继续悲观的说道：“现在这种情况，最糟糕的可能是宇宙相变真的开始了。” 贝沙整个人仿佛被雷电击中一般。 “不可能吧？”贝寻求确认般的问道。 “总不可能是另一个文明影响这些常数的吧？那样对我们来说没什么区别。说不定我们还会被揍一顿。”那位研究员开玩笑道。 贝沙没再问下去，因为她已经要感觉这位研究员要和她普及那些繁琐的知识和数据处理办法了。 “为什么问题会集中爆发呢？难道是邪神的阴谋？”贝沙忍不住放飞了思维。然而她的智慧和知识无法让她回答这个问题，最终也只能搁置。 就在贝沙忐忑不安的离开后，研究员哈基姆浏览了贝沙提交的异常现象以及数据。 哈基姆刚干这行不久，急于做点什么来证明自己的天才头脑，但是由于综合信息区排名靠前的问题对于他来说有点太神头鬼脸了，所以他决定先从简单的开始做起。 哈基姆整理着贝沙提供的数据，然而整理到一半，他突然发现一些异常。 内姆3号星的物理常数有着微妙的浮动，而这种浮动正是维度幽影造成的。 “把这个放大一点……”哈基姆在脑内模拟着数据。 “不对，放大之后这里不应该是这样……” “可以做出这么一个处理……” 最终，哈基姆通过头脑风暴，得到了和极限观测星区十分相似的各个物理常数波动数据图。 “这是不是有点太巧了？是不是太牵强附会了？”哈基姆久违的开始怀疑自己天才般的头脑。 …… 贝沙回到了观测站。此时这群拾光者似乎将自己代入了联合公社士兵，在脑内模拟着自己上阵杀敌，更有甚者几人联机，一同在脑内杀敌。 “出大事了。”贝沙一进来就悲哀的说道。 “怎么了？”拾光者们问道。 “……你们自己回去看看吧。”贝沙说道。 “你不会在逗我们吧？” 贝沙没有回答，她拿出了视界探针，准备通过这个进入被封闭的内姆恒星系内部。 直到贝沙离开，她都没有解释什么。 ”搞什么？神神秘秘的。”拾光者们最终还是选择回去看一眼。 贝沙来到了内姆三号上，直接来到了吴鸣面前。 此时的吴鸣正在监工工厂制造战争机器。当他看到贝沙堂而皇之的出现的时候被吓了一跳。他将贝沙拉到旁边问道：“你怎么来了？” “朋友，我是来求你一件事的。” 吴鸣有些惊奇，他想不到有一天会被贝沙求着做事。 “你说。” “你帮我问问那个克洛伊，问问她知不知道宇宙相变的事。” 虽然求助于敌人这件事容易让人笑话，但是比起宇宙相变可能的后果来说，这点事不算什么。 一听到宇宙相变这个词语，吴鸣的表情有些严肃起来。这个词语以前是离他很远的，但是现在来看，情况似乎有些不对。 “好。我会试试。” 第91章 揭露面纱——宇宙相变 克洛伊趴在虔心颂歌的围栏旁，望着下方的海面。 速度最快的空天舰队在埃斯特的袭扰之下变成了最晚一个到达战场的，而且目测会晚到很久。 不过克洛伊并不在意，有句老话叫做好事多磨，只要虔心颂歌进入战场，一切就都会好起来。 就在她看风景得时候，耳边突然听到了神灵的提醒。 克洛伊及时的拉下了警报。而伴随着警报而起的，是一声巨大的爆炸声。 空天舰队最前方的屏卫舰舰身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这道伤痕截断了埋在舰体内部的魔法脉络，使得这艘屏卫舰飞速下坠，直到距离海面几百米的高度才停止。 在之后的十秒内，一艘又一艘的飞艇失去了动力坠落而去，只剩下孤零零的虔心颂歌飞在空中。 克洛伊好整以暇地等待着埃斯特的现身，而阿列克谢等人却严阵以待，环顾着四周，力求不让自己的视线内出现死角。 下一刻，一柄刀从空间中飞出，直直的向着克洛伊飞去。 所有人都被这突然的攻击吓了一跳，阿列克谢这些离着克洛伊比较近的人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把她推开，他们也确实是这么做的。 不过克洛伊只是微微偏头就将这个攻击躲了过去。这让阿列克谢等人地动作显得有些滑稽。 而那柄刀也深深的插进了虔心颂歌指挥室的装甲墙壁上。 克洛伊慢慢的走去拿起了那柄刀。 这柄刀是吴鸣制作的，其材料要比克洛伊制作飞空艇所使用的好上很多。这让克洛伊不住的惊叹人类文明在材料学上的成就。 埃斯特能拿着这把魔法加持下的刀十分轻松的将屏卫飞艇的装甲板切开，截断埋在下面的魔法脉络。 “我设计这些飞艇的时候没有考虑到面临近战的情况，要不是虔心颂歌的装甲够厚，恐怕现在也在下面飘着呢。”克洛伊自嘲道。 “没有战无不胜的武器。”埃斯特从虚空中现身，将那把刀从克洛伊的手中拿了过来。 刚开始时埃斯特是用远程打击攻击得，但是能造成伤害的远程魔法都需要几秒时间，而这段时间足够对方将自己化为飞灰。最终吴鸣提议用近战，只要事先打探好位置，就可以瞬移到对方飞艇的动力魔法脉络旁，将其·瞬间破坏。简单的挥手动作在魔法的加持下，攻击时间能被压缩到0.1秒左右。 阿列克谢当即对埃斯特发动了攻击，但是下一刻他就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再受自己控制，自行将魔法脉络散去。 ”这？”阿列克谢惊讶的发现不止是自己这样，这艘船上除了那些被神灵驱使的船员和克洛伊外，其他所有人都如同被老师罚站的学生一般，在原地立正。 一开始他还有点惊慌，但是在看到克洛伊依旧如此冷静后，他的心情迅速平静下来。 “怎么是你来问呢？”克洛伊看着埃斯特问道。 “现在的他直面你没有胜算。”埃斯特回道。 吴鸣他和埃斯特不同，没有神灵眷顾的他根本应付不了有着邪神力量加成的克洛伊，所以直面克洛伊这个任务只有埃斯特能完成。 克洛伊笑了笑，她看了一眼阿列克谢他们，随后阿列克谢只感觉一种深深的恐惧出现在他们心头，而等他们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的身体正在发抖。 他们的身体控制权回归了。 克洛伊做了个手势让他们听自己的号令，同时对埃斯特问道：“你变成了忒亚兹的意识节点？” “对。” 埃斯特这么做纯属无奈，只有这样她才能在一对多的时候不落下风，而且就算有意外，忒亚兹也能保有她的意志。 “呵，你现在就像是盲人摸象，只看清了真相的冰山一角，就迫不及待的将所有身家都押了上去，就像你支持吴鸣一样，而终有一天你会后悔莫及。”克洛伊的语气夹杂着毫不掩饰的嘲讽。 “宇宙中的那些异变是怎么回事？”埃斯特不在意克洛伊的嘲讽，直接问自己的目的。 “那个什么贝沙为什么不自己来问？”见自己的嘲讽没有回应，克洛伊的心情不是太好。 ”她嫌你脏。” “……你不也一样？” 贝沙厌恶邪神的气息，在她看来，克洛伊就像是粪海狂蛆，不注意就会被喷一身屎。 埃斯特坦然的点了点头。这也是贝沙和吴鸣谈而没有直接找她的原因。 埃斯特什么都不在乎的态度让克洛伊有些丧气。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事？” “因为这是贝沙想要知道的，同样也是你想对你的同伴们解释的。”这是这次埃斯特说过的最长的一句话。 此时众人将克洛伊和埃斯特围在中间，听到了埃斯特的话语后，都下意识将目光投在了克洛伊的脸上。 克洛伊瞬间有了些不自在，不过她没有习惯性反驳埃斯特。 因为她现在确实需要稳住拾光者们，让他们不能直接掀牌桌。而且一些话憋在心里确实让她不好受。 “那些异常很简单，就是宇宙相变再一次开始了。” 埃斯特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你不害怕吗？”克洛伊不敢相信埃斯特这么淡定，在她看来埃斯特应该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为什么要害怕？”埃斯特反问道。 “这个宇宙有着如此悠久的历史，但是你知道为什么在如此大的一个范围内却只有拾光者这么一个文明？” “宇宙发生过很多次相变，在这些相变发生前，那些文明是如此的强大，他们中甚至有一些可以局部的影响宇宙中的常数，肆意更改物理规则。但是当相变发生时，面对着整个宇宙的剧变，他们引以为傲的科技全部失效，他们强大的肉体再也适应不了这个宇宙，最终在历经了多年的苟延残喘后，最终全部灭绝。” “拿最近的一次相变来说，宇宙从膨胀变为稳态，支撑宇宙膨胀的能量出现了对称破缺，一部分依旧作为支撑宇宙的能量，另一部分分离出来变成了现在的魔粒和魔能。而相变前的那些文明人口几乎瞬间就被魔粒杀死。那些精密的机械也被损毁。只留下一些断壁残垣。” “而现在这种情况就出现在我们的面前。如果我们不想办法适应新的宇宙，那么我们最终都会死去。” 克洛伊说完，向着阿列克谢等人望去，而众人则都是一脸懵懂的样子。 克洛伊能通过神言系统了解近乎整个宇宙的信息，但他们不能，他们不明白什么是宇宙相变，不过他们知道这是一个大灾难。 埃斯特露出了恍然的神色，她说道：“你做了这么多东西，就是为了度过宇宙相变？” 克洛伊自豪的点了点头：“这件事是神言系统被发明出来后，安其罗从神灵那里得知的，从很久以前开始，安其罗就开始计划这件事，我则是负责将整个计划推进下去。” “我们将所有人的意识信息送入神启空间，也就是拾光者对你说的亚空间中，就是希望在宇宙相变完成后，我们的意识能够再次回到相变过后的宇宙中，延续我们的文明。” 此刻克洛伊只感觉无比的舒爽。 阿列克谢等人若有所思，不过埃斯特则表现得相当平静。 “代价呢？” “没有代价。” 埃斯特意味不明的看了克洛伊一眼。 看看周围那些弥漫的亚空间信息的人，代价不言而喻。 “所以，现在正是一个好机会，这里的一切都将被神灵干扰。拾光者的光阴透镜无法知晓。加入我们，向拾光者们隐瞒这些东西，然后虔诚的信仰神灵，我们一同前往宇宙的下一个时期。” 埃斯特没有回答，她觉得自己判断错了，在克洛伊这种狂信徒人眼中，自己的身体成为神灵的提线木偶或许真的算不上代价。 “这件事免谈。”话音刚落，埃斯特就消失了。 克洛伊有些气急败坏地跺着脚，吼道：“你明白宇宙相变对生命来说有多可怕吗？你知不知道这个机会有多么难得！等未来你可不要后悔！” 克洛伊发泄完，就立马开始指挥屏卫飞艇的修复工作。现在的她恨不得直接将虔心颂歌直接飞到吴鸣等人头上，用主炮把他们一个个送上天。 自己给他们机会，他们居然不珍惜？ …… 埃斯特将那些异常属于宇宙相变的事情告诉了贝沙，然后目送着对方心神不宁的离开。 “吴鸣，有些事情我需要找你谈谈。”埃斯特说完就拉着吴鸣进入了微观空间内。 “有些事情你没对贝沙说？”吴鸣从埃斯特跟贝沙交流时的一些小动作猜到她有些事情没说。 听了埃斯特完整的转述了后，吴鸣没有恐惧，而是深深的疑惑。 第92章 对策 “她应该撒了谎。” “我原本的宇宙是在加速膨胀的，符合克洛伊描述的相变前的宇宙。如果她说的是真的，那么我一进入这个宇宙就会因为魔粒的存在而死去。” “但是事实不是这样，我还活得好好的，甚至人类的科技产品在这里也能无障碍使用。” 埃斯特点了点头，认可了吴鸣的说法。不过她并不认可吴鸣的第一个观点：“但是以当时我所感知到的情绪来说，她应该没有撒谎。没有谁真的把谎言当真。” “她的信息来源只有那些邪神，那些家伙想骗她太容易了。”吴鸣补充自己的观点。 埃斯特在低眉思考的同时，偷偷看了吴鸣一眼，然后试探的问道：“那有没有可能是你的问题？你其实和我们不一样。” 吴鸣愣了一下，然后冷静的摇了摇头：“这个宇宙和我的宇宙高度相似，两者差别应该不至于太大。没道理出现这种情况，而且我们人类实在没有什么特殊的。” “我们两个种族形态学上十分相似。这又是两个宇宙高度相似性的例证。基因虽然不同，但是构成上也有相似之处。” “那些邪神也有着撒谎的动机，夸大宇宙相变的危害，让拾光者文明自乱阵脚。将精力更多的放在应对宇宙相变上。” 吴鸣一番话说完，埃斯特想不出什么话来反驳他，不过她的直觉告诉她，应该没有那么简单。 两人讨论了一通，对于事实与克洛伊描述之间的矛盾没有得到什么结果。 吴鸣和埃斯特也不在意这件事，因为宇宙相变这个问题远不是他们两个人能应对的。这件事更多的是拾光者文明应该考虑的。 两人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自保并且解决克洛伊。 …… 贝沙带着坏消息回到了拾光者文明。 宇宙可能发生相变的消息在拾光者文明中不胫而走，整个社会弥漫着凝重的氛围。 拾光者文明不是什么低等文明，每一个拾光者都受到了足够的教育，他们中的人或许没有当科学家的才能，但是一些简单的科学知识还是懂得，知道宇宙相变意味着什么。 这是宇宙发展演化的必要阶段，但是对于生命来说，相变后的一切都是未知。 贝沙看着沉默不语的人群，叹了声气，向着中央研究协会赶去。 与此同时，中央研究协会内部，哈基姆在完善并验证了几次自己的结果后，最终将成果提交到了综合信息区展示。 “巨型维度幽影对于宇宙演化的影响” 在经过中央信息区的粗劣评估之后，哈基姆的成果被直接传输给了正在研究宇宙异常的人脑内。 “几万光年的维度幽影？这么个东西真的存在？” “但是给出的解释确实和观测到的结果相吻合啊？” 研究员们立马发起了热烈的讨论。 哈基姆看到自己的成果没有被退回，也松了一口气。 他在成果中假设了存在星系级别的维度幽影，其改变了如此大空间内的空间紧致化方式。并通过数学论证了什么样的空间紧致化能够造成什么样的宇宙内常数的改变。最后还给出了一幅小型的模拟图。 这个成果是完全建立在现实情况上的推测，毕竟他们没有真正改变过空间紧致化方式。有足够的理由被退回。 而中央研究协会的研究员们此刻欣喜若狂，因为这是他们得到的第一个合理的猜测。 这个理论唯一的破绽就是如此大的维度幽影该怎么实现？而批评也多是这方面的。 “从结果来看，确实可以解释目前的现象，但是维度幽影的产生方式一直是一个悬而未决的事情。该怎么产生如此巨大维度幽影，这是一个问题。”一个资深研究员评价道。 此时贝沙刚好进入中央研究协会，看着大家神色匆匆但是斗志昂扬的样子，一时间不忍将情报告诉他们。 贝沙的液体表面停滞了一瞬，然后再次更加快速的流动。 很快，综合信息区内多出了一则消息，并且这则消息还高高登顶了榜首，和哈基姆的成果齐名。 哈基姆有些惊讶，他想不到是什么样的消息能和自己的成果齐名。 他好奇地查看着，然后惊讶的发现，这则消息刚好为自己理论的错误填补了空缺。 一个星球上有着维度幽影的同时还有着邪神信徒的存在，这是不是太巧了？ 如果那些非常理生物介入维度幽影的发展，能不能造成这样的结果？ 很快，所有人都意识到了内姆3号星上的价值。 中央研究协会很快就行动起来，他们联络了常备军指挥部、星河工程协会、以及中央管理中枢，开始事实上研究宇宙的异变。 哈基姆作为维度幽影影响论的提出者，选择前往内姆星系，近距离观测维度幽影和其上的文明。 “希望那只维度幽影不是个暴脾气，不要把那上面的文明给毁了。”哈基姆自语道。 研究协会、工程协会中的一大批工程师、科学家在常备军的护卫下前往极限探测星区，准备实地探测相变过后的宇宙空间究竟是什么样的，危险程度几何。 “希望结果不要太糟。”带队的科学家塔赫克对自己的同伴说道。 就在拾光者文明兵分两路的时候。克洛伊正久违的休息着。 她刚组织了士兵维修好屏卫飞艇。而按照她的经验来看，埃斯特的袭击不久就会再次到来。 维修花费了她大量的精力，这些被神灵操纵的人虽然十分的听话，但是有点不聪明。 而当她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后，立马对着神灵忏悔。 “你好？”克洛伊的脑内突然响起一道陌生的声音。 克洛伊惊得茫然四顾，却什么人也看不到。 神灵显灵了？不对，神灵不是一直在显灵吗？ “不要紧张，我正在神的帮助下和你通话。”那道声音说道。 “您就是神承诺过的帮手？太好了，你们在哪？神的天兵在哪？能不能将恒星系外面那群家伙干掉？”克洛伊此时反应了过来，语气充满了兴奋。 “不急，我们还需要一点时间，这段时间，你们尽量保存实力，等待我们的驰援。”那道声音温和的笑道。 克洛伊再次尝试交流，却发现对面再也没有了回应。 不过现在的她心情莫名的好，她嘲弄般的望着漆黑一片的夜空，仿佛能直接望到那些拾光者。 眼界真是狭窄啊，宇宙这么大，怎么可能只有我们被神灵选中呢？而现在，一个早已沐浴神灵荣光、与神灵齐列的文明正在赶来。 这是她面对拾光者文明的底气，也是她所期望的未来。 我也得加把劲，至少在先哲们赶来之前，把我那些可悲的同族收敛到神灵的光辉之下。 …… 战争开始了3个月，帝国除了空天舰队以外，其他的所有部队已经到达了预定的登陆地点，联合公社投入了千万的兵力在所有的登陆点阻击敌人。 这几乎是联合公社所有青壮年男性，现在在工厂中的都是女性还有孩子、老人。不过随着自动化设施的恢复，女性也越来越多的参军，联合公社的兵力也在稳步地提升。 战线方面，联合公社几乎失去了所有的海岸线，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帝国的士兵源源不断，并且悍不畏死，要不是依靠魔能网络实现的实时信息交流，能让每个人感知到实时战场态势，现在已经兵败如山倒了。 而且帝国在进攻部队中夹杂着一些麻烦的东西。 埃斯特再次斩杀了一个克洛伊的分身。这已经是她今天杀掉的第962个克洛伊分身了。 为了给埃斯特和吴鸣制造麻烦，克洛伊投入了大量的分身混在了登陆部队中。而为了不让自己的防线崩溃，埃斯特只得高强度的在各个战线中来回跃迁。 至于吴鸣在干什么？他正在领导着联合公社自己的战争兵器的制造。这是消灭帝国海军和空军的关键，也是后续反攻中央大陆的重要平台。 联合公社对这项目的重视程度是最高的，自动化设施、智能建造机器人这些东西也是第一时间满足的。 而现在，这个战争巨兽已经初具雏形。 第93章 先哲——伊言文明 克洛伊知道吴鸣在设计一种威力巨大的战争兵器，她也不想就这样坐等吴鸣完成，但是帝国的军队没有办法快速突破联合公社的防线，自己又被埃斯特给盯上了，所以只能等虔心颂歌到达战场。 “要是早一点和先哲们取得联系，我是不是可以更从容呢？”克洛伊遐想着自己使用先哲们的科技碾过整个星球的场景。 而就在此时，天空出现了变化。漆黑的天空再次有了色彩。 闭宇协议被关闭了，此时的内姆星系重新和外界连接。 克洛伊知道拾光者文明的计划，明白自己暂时没有危险，也就没有在意他们的动作。 她其实更加好奇，拾光者文明发现真相的时候，会有什么表情。 “希望不是埃斯特那种没有表情的木头。” …… 哈基姆在恒星系之外操作着自己带来的仪器，在他的身边，是严阵以待的军队。 哈基姆的重点放在了维度幽影上。希望能从这个生物身上找到突破口。 然而令哈基姆失望的是，这个维度幽影似乎和以前遇到过的维度幽影没有什么区别。在量化的各种数据中，只有一项指标是明显异常的，那是代表着其可能起源的数字。 “这个维度幽影的起源是第3类型。说明它是由生物转化成的，生物代号号。转化前的生物是……” 哈基姆翻阅着资料，寻找着有没有记载。 贝沙看着哈基姆测得的数据。她并不是专业的研究人员，不过她也能看懂这些数据，比如哈基姆重点关注的那串数字。 “书上怎么说的来着？1是代表由非常理生物跌入现实宇宙形成的，2是代表空间活性化变成的。3代表着这个维度幽影是由生物变成的？不过怎么变化过程好像没研究明白。”贝沙在心中想着，“后面那串数字……这不是吴鸣所处物种的生物编号吗？” 贝沙惊讶之余，立马将这个发现告诉了还在查找资料的哈基姆。 “是这样吗？不过那个人不是另外一个宇宙的生物吗？为什么会和维度幽影有联系。” “不知道，不过既然吴鸣能来到这个宇宙，那个维度幽影自然也能来。” 哈基姆摇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然后告诫般的对贝沙说道：“监视好吴鸣，如果真的确定维度幽影和宇宙相变有关，并且还是非常理生物的阴谋的话，那么他有很大问题。” 贝沙思考了一下，觉得哈基姆说的有道理，于是便答应了下来。 拾光者文明的另一路，塔赫克也抵达了极限探测星区，这里虽然没有拾光者文明的人口常驻，但是也布满了无人基地，以应对突发情况。 无人基地内有着拾光者文明所有的产业与技术，塔赫克等人一到达，就立马开启了无人基地的生产功能，为他们之后的探测行动提供保障。 “那边就是宇宙相变的边界了。” 众拾光者顺着塔赫克的指引望去，只看得到一片的黑暗，就像一片黑幕一般，边界之后的星空似乎消失了。 他们的液态表面不住的波动着，体现了他们内心的不平静。 “幸好扩张的速度不快。”塔赫克一边说着，一边放出了探测器。 探测器飞行着，就像穿过幕布一般穿过了边界。随后便再也没有收到任何信息。 塔赫克的心情沉重了一分，至少两个区域之间的通讯有麻烦。 塔赫克的身体从中间裂开，然后又各自补完。 “兄弟，靠你了。”塔赫克对另一边的自己说道。 “我走了。”另一个塔赫克表情凝重的说道，他登上了一艘多功能太空船，义无反顾地向着幕后冲去。 而就在塔赫克消失的下一刻，留在这里的塔赫克突然痛苦的倒地，然后四处打滚，就像一处沸腾的开水。 “很危险，不适合我们这种生物生存。”塔赫克虽然痛苦，但还是对着自己的同伴说道。 这是拾光者们的特性之一，在漫长的演化中，他们将量子纠缠的特性整合到了自己的基因中，和自己有相同基因的个体，两者之间的感知互通，并且不需要任何传输过程。 等塔赫克渐渐适应这种疼痛，他重新凝聚成形，说道：“后面的维度不正常，虽然也是3维空间，但是那3个维度的展开形式与我们这里完全不同，剩下的7个维度紧致化方式也大大不同，这就是维度幽影的特征！这是假的相变！” 这并没有实质性证据，不过塔赫克有方法去验证自己的猜想。 他拿来了信标，设定好参数后，向不远处投了过去。 随后，在塔赫克等拾光者的面前出现了一个有着巨大视界的黑洞。 而不久，这个黑洞就将被宇宙相变产生的帷幕给吞噬。 然而令拾光者们惊讶的是，在被吞噬的一瞬间，这个黑洞有着一个被绕过的过程。并且根据光锥探针还在输出来看，那个黑洞虽然无法被观测，但是依旧存在。 “维度幽影虽然能操纵着常规10维空间的变化，但是它操纵不了7个紧致化维度形成的“黑胚”，操纵不了时间维度。” “之所以能像是宇宙相变一般产生如此大的影响，完全就是引起变化的维度幽影太大了。” 塔赫克的表情十分兴奋，因为拾光者文明知道怎么应对维度幽影。 “把所有休眠的无人基地全部唤醒吧，我们先止住这只维度幽影扩散的势头才行。” 而就在拾光者文明信心大震的同时，一个人影在黑幕的边缘现身。 “所以我讨厌这种高度发达的文明。”这个人发出的声音和克洛伊听到的是同一个声音。 显然，她不准备让拾光者文明如此顺利的解决这场危机。 …… 这一天，克洛伊突然发现自己耳边听不到神灵为她提供的信息了。 “怎么回事？”克洛伊突然不安，她一开始以为神灵出了什么问题，遇到了什么麻烦，但是她看到那些被神灵操纵的士兵依旧在行动，立马意识到是自己的问题。 “怎么会？神灵抛弃我了？我不虔诚？还是有了更好的选择？” 克洛伊第一次感到深深的不安，她的不安被阿列克谢看在了眼里。 “怎么了？”阿列克谢问道。 “没什么。”克洛伊故作镇定，不想让别人看出自己有半点的不安。 …… 塔赫克正准备和中央管理中枢联络，突然无人基地内的警报响起，打断了他们的计划。 一个长着类似于虚幻翅膀的信息球出现在塔赫克等人面前。她发出了柔和的光，但是周身都环绕着亚空间信息。 塔赫克等拾光者连忙后退，同时那位信息球也发出了信号。 “你们好，拾光者，我是伊言文明的代表，埃洛希姆。” 塔赫克等拾光者十分戒备，现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这个地点，由不得他们不戒备。 “你们不用这么紧张，我是带着善意来的。” 埃洛希姆都这么说了，塔赫克也回应道：“那么是怎样的善意呢？” “帮助你们在相变后宇宙的生存的善意。”埃洛希姆说道。 塔赫克等拾光者突然笑了起来。 埃洛希姆这句话直接点明了非常理生物和维度幽影的关系。都不需要塔赫克花大力气验证两者之间的关系。而且拾光者们十分讨厌非常理生物和亚空间信息，这个提议就像在对人类说帮他们改造的能在粪坑中生活一样。 “不了，我们在这个时空中生活的非常好，不需要改变什么。” “那真是很可惜。” 随后，一股巨大的信息脉冲以埃洛希姆为中心爆发开，一时间，附近几光年的无人基地都开始混乱起来，它们无序的制造着各种东西。 与此同时，分割两个区域的黑幕缓慢退却，空间又自发变成了普通空间的模样。 黑幕退却后，留下了一些东西，那不是被黑幕吞噬的物体，而是一艘艘形态各异的战舰。 属于拾光者文明的战争开始了。 第94章 天堂之战 拾光者文明发展的过程一直顺风顺水，他们在自己的母星上挣扎了千年。在分裂的形况下进入太空后，又花了几千年成为了一个整体。 而在这一万年左右的时间内，他们没有和另外的种族打过一场像模像样的战争，这也使他们的战争兵器和战争方式变得十分的畸形。 伊言文明则完全不同，在文明之初，他们就信仰着神灵，而随着文明的发展，他们和神灵的交流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明白自己的使命。他们在自己所在的星区摸爬滚打了将近千年，将所有的智慧生物都归于神灵得荫蔽之下。对于如何战斗以及如何赢得战争已经有了相当成熟的经验和方法。 “射线打击准备就绪。” “倍标准恒星质量，0.7秒，短爆。” 就在塔赫克等一众拾光者还在和埃洛希姆争论的时候，对方球体表面突然出现了波纹，同时塔赫克听到了一声嘲笑一般的笑声。 埃洛希姆消失了，她仿佛直接融化进空间里，没等塔赫克等人搞清楚状况，能量巨大的射线暴就将众拾光者吞噬。 连带着消失的还有这附近的所有实体。 伊言文明的这一次攻击声势十分浩大，几千光年范围内的拾光者无人基地全部被摧毁，离攻击中心距离较近得恒星系直接被打回了星际云。并随着这一次的攻击在宇宙中留下一道长达千万光年得射流。 等奔涌的能量向着远处冲去，埃洛希姆才出现在星云之中，看着远处。在她的身后，伊言文明的战舰向着拾光者文明所在的地方缓慢飞去，之所以缓慢，是因为在他们的身后，黑幕再次开始扩张。 只要维度幽影将自身投射到拾光者文明所在的空间，他们就可以在维度幽影掌握的空间内将所有的拾光者杀死。 …… 拾光者文明的母星是一颗海洋星球，整片大陆得表面是蜂窝状结构，陆地是一个个六边形网格布满了星球表面，十分的具有工业美感。 在陆地网格之中，则是一个个美丽的湖泊。不过从这个湖泊干净得没有一只水生生物就可以得出这个湖泊不像表面这么简单。 果不其然，这些湖泊的表面吐出了一个个泡泡，这些泡泡最终在空中变成了在伊言文明攻击中死去的拾光者的样貌。 “真是可恶！卑鄙！居然一声不吭地就发动了袭击！” 塔赫克气急败坏的说道。 伊言文明的这种行为是拾光者们从来没有想过的，他们连毁灭敌人前都会堂而皇之的告诉对方。 一重构好身体，他就迫不及待地前往了中央管理中枢。 而等他到达时，拾光者文明的大部分成员已经聚在了那里。 “喂喂，你们还聚在这里干什么？为什么不动员军队？去好好教训那个伊言文明。另外把内姆三号星上的走狗也清理一下吧！” 看着塔赫克为首的一众复活拾光者气急败坏的样子，军队的发言人阿纳斯赶忙站了出来调节气氛：“别激动，我们现在就在商讨该怎么回击他们。用什么武器回击。” 这就是拾光者军事的畸形所在，拾光者们虽然没有打过一场星际战争，但是对于武器的热忱没有泯灭，这几千年来不断的有新武器出现。 但是由于没有机会检验这些战争兵器的性能，无法得知哪些应该被废弃，哪些应该被保留。再加上发明者的强烈要求，最终这些兵器全部得以保留。 这也使得拾光者的战争兵器越来越多。到现在已经到了选择困难症的地步。 “这还商量什么？全都用上！”塔赫克扭动着自己的身体。 “这不太可能，我们的武器比我们整个文明的人口还要多。” 塔赫克没有再说话，只是身体已经开始出现了湍流。 拾光者发明这些武器的时候没有设计无人版。因为这些武器的设计初衷是为了给拾光者们体验战争的爽感的。 “怎样都好，快点准备吧。”塔赫克无力地说道。 “不用担心，他们舰队的速度慢了下来，似乎并不是来打仗的。”阿纳斯展示了从远处拍摄的伊言文明舰队的图像。 …… 远在内姆星系的哈基姆和贝沙收到了清理内幕三号星的任务。 “出了什么事？”贝沙问道。 联络人言简意赅地说道：“一个被邪神污染的星际文明攻击了我们，现在整个拾光者正在备战。” 一听到这个消息，哈基姆当即弹了起来。就要坐上飞船返回。 “等等！”贝沙说道。 “这件事你一个人就够了吧。我先回去了！”哈基姆说完，人连带着飞船已经消失在了贝沙的探测范围。 贝沙小声的在心中嘀咕道：“我也想回去。” 但是没办法，谁让我是负责人呢？ 清理内姆三号星上的邪神信徒不是什么难事，但是如何避免杀伤友方单位是一个问题。 幸运的是拾光者们的肉身很强大。贝沙要去体验拳拳到肉的肉搏了。 “聊胜于无吧。” 而就在这时，整个内姆星系的边缘变得流光溢彩起来，就像被罩在了一个泡泡里。 “维度幽影？你以为这样就能拦住我吗？” 贝沙带上了一些装备，她的身体直接融入了那层泡泡，仿佛变成了流光溢彩的水流，在这个泡泡的表面遨游。 …… 数量巨多、形式各样的武装从拾光者文明的各个定居恒星系中涌出，向着伊言文明的方向冲去。 就算隔着数亿光年，两个文明也还有武器能影响到对方。 拾光者文明这边，空间突然变化，将其中的拾光者文明武装全部吞了进去。而伊言文明这边，突然出现了巨量的信息暴。让诸多的伊言人陷入了无序和混乱。空间也开始膨胀，连带着伊言者的战舰也开始扭曲破碎。 两个文明之间的战争让宇宙出现了让行星文明颇为震惊的异变，比如十几个恒星系乃至一个星系团突然消失。原本十几个稳定的星系突然开始加速远离。甚至误导了一个个初生的文明。当然，这都是很多年后的事了。 两者之间的第一次近距离接战是在7个月后。没有出现什么焦灼的画面，就是双方的舰队同时开火，然后互相毁灭。 拾光者们在星球上重生过后，驾驶着新下线的战舰再次花了几个月回到战场，然后交火1秒钟，重复循环。 伊言文明的战舰被摧毁后，补充要比拾光者慢很多，尤其是拾光者的无人装备开始大范围投入使用后，战争形势开始往拾光者有利的方向发展。 但是胜利的天平却在往伊言文明那边倾斜。 阿纳斯看着最后一艘伊言文明的战舰被毁灭，立马开始了闭宇协议。 这次闭宇协议的范围史无前例的巨大，他们准备将星系级的维度幽影关起来。 而就在黑洞的视界扩展的时候，其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小口，维度幽影再次从中“流出”。 显然伊言文明有着类似于视界探针一样的技术，能轻易地在拾光者文明的封锁线上凿出一个洞，让维度幽影再次侵入。 拾光者文明几次想要进入维度幽影内，先消灭伊言文明， 但是星系量级的维度幽影可不是内姆星上的那个可以比的，再加上伊言文明在其中更加如鱼得水，拾光者文明的行动屡屡失败。 就这样，拾光者百战百胜，但是战线却一直在后退。 …… 另一边，贝沙颇为狼狈的突破了维度幽影的封锁，此时的她已经缩水了将近一半。 她飞速的接近着内姆星，在她身后，空间正紧追不舍。而就在贝沙越过某一处后，维度幽影突然不再追杀。 贝沙直奔着维度幽影的所在地飞去。 降落到了内姆星上后，贝沙没有急着去找那只维度幽影，而是找到了吴鸣。 吴鸣和那只维度幽影有关系，贝沙觉得让吴鸣去对付那只维度幽影说不定有奇效。 第95章 各自的战斗仍将继续 在贝沙获得的情报中，吴鸣现在还在忒亚兹大陆的雨林中。 战争到了现在这个时候，帝国军队和联合公社军队正在雨林边缘僵持拉锯。因为背后就是工业区，是联合公社获胜的关键。所以联合公社的士兵不再后退，不计伤亡也要把帝国挡在雨林之外。 贝沙的降落位置并不在雨林中，而是海岸。更准确的来说是帝国的一处登陆点。意图很显然，她想顺便帮联合公社缓解一下战场压力。 贝沙几乎立刻就被发现，被激光、等离子体、高能魔粒分裂弹轮番打击。但是这些攻击充其量只是让贝沙出现了些许形变，她的身体很快就恢复如初。贝沙的降落引发了一次巨大的冲击波，横扫了登陆场。 随后贝沙变成了一粒粒水滴一般，向四周的帝国士兵射去。不到一分钟，这里的帝国军队就全军覆没，而贝沙则合为一体，继续向目的地前进。 可以看出重新合体的贝沙身体在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恶心，刚才的行为对她来说就像是在粪海中蝶泳一般，让贝沙由内而外的产生了不适。 “这都是为了拾光者文明做出的付出……”贝沙催眠自己道。 贝沙的行进道路上没有遇到什么棘手的麻烦，帝国士兵只耽误了她几十秒的时间。很快，她就看到了正在防御的联合公社士兵。 “那是拾光者？她来这里干什么？” 由于埃斯特、吴鸣等人都见过拾光者，所以联合公社的人一眼就认出来贝沙。 “您来这里干什么？”一位普通的联合公社士兵拦住了贝沙的去路问道。 “我是你们的……盟友，是来找吴鸣的。”在提到盟友的时候，贝沙显得相当不自信，因为这个盟友是她们自认为的。如果联合公社不承认的话，无论是解释还是杀戮，自己又得花一点时间了。 “明白，由我带您去见吴鸣吧。” 贝沙拒绝了这位士兵的提议，因为她独自行动的速度要更快。 在听了贝沙的理由之后，士兵让开了道路，让贝沙进入了雨林。 雨林之中已经不是那副杂草丛生的样子了，所有的低矮树木全部被清理，土地也经过了平整化。一个个工厂依着树木的长势而建，这些工厂中大部分是机器人在维持运行。 而在这些工厂群之后，就是一个占地面积相当巨大的一体化工厂，这里的所有植物都被清除，从空中往下看，绿色的森林长了一道难看的黑色疤痕。 当贝沙进入绕过联合公社的防卫，进入了工厂内部时，就看见吴鸣和几百个工人在一个由大大小小的规则六面体组成的物体上忙碌着。 贝沙飞身来到了吴鸣的旁边。 “嘿！我有事和你商量。”贝沙为了不引起恐慌，整个身体变成了和人类相同的外表。 工人们见到贝沙，脸色皆是大变，而此时整个工厂的生产活动也全部停了下来。他们惊恐的是工厂的防卫还有着漏洞。 “怎么回事？”吴鸣面对这种情况，颇有一点无奈。他怎么也想不到拾光者文明居然会第3次找自己帮忙。 贝沙看清了吴鸣眼底的情绪，颇有些不悦地说：“要不是顾及你们，我们早就把这片区域变成黑洞了，根本要不了这么麻烦。” 吴鸣连忙尴尬的笑了笑，并向贝沙就自己轻视拾光者文明而道歉。 两个文明之间的差距太大，大到呵护都算是一种巨大的恩惠。 “说正事，你知道那只维度幽影在哪吗？” 吴鸣点了点头。 “那只维度幽影跟你一样，在变成维度幽影之前也是一个人类，你去交流看看能不能让他换个地方。放心，有我在，不会有危险。” “和我一样是人类？那他跟我一样来自同一个宇宙中吗？”吴鸣精神抖擞了起来。 “不知道，宇宙如此之多，难说会有各自发展起来两个相同的物种。”贝沙否认道。 虽然贝沙否认了，但是吴鸣依旧觉得有点希望，他继续问道：“维度幽影究竟是怎么产生的？” 贝沙挠了挠头，她笑道：”不知道，不过最新的研究表明极有可能和非常理生物有关。” 吴鸣点了点头，他现在已经倾向于答应贝沙，不过此时他还担心另外一件事。 “但是我这里……”吴鸣指了指自己脚下的巨兽。 “这种破铜烂铁做出来干什么？算了，你们造这个不就是要消灭那个帝国吗？我来帮你们，你把精力全都放在和维度幽影交流上。” 贝沙这样一番话说完，整个工厂的工人突然停止了工作，直勾勾的盯着贝沙。 这些工人付出了如此多的代价才止住了颓势，而在贝沙这个人嘴中说出来，就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事。他们的心中难免有些不平衡，不过更重要的是自己的工作要不要继续进行下去。 “行！”吴鸣答应下来，同时在魔能网络中劝说工人们继续工作，以防万一。 贝沙满意的点了点头。下一刻她就从这里消失了。 吴鸣在交代一通后，也离开了这里。 …… 帝国的空天舰队已经可以望见忒亚兹大陆的海岸线了，此时的舰队大大小小的战舰上都布满了伤痕，除了虔心颂歌没有什么大碍外，其他的舰艇已经纯靠风力驱动了。 克洛伊不敢丢下这些屏卫飞艇，直接用虔心颂歌去对抗联合公社的火力，所以只能这样慢慢的赶往战场。 另外一方面，由于克洛伊已经和神灵失去联系很久了，让她对接下来的战争没有信心。这段时间克洛伊都尽量装着自己还能和神灵沟通来稳住自己的身边人。 不过这瞒不住阿列克谢，他从克洛伊面对埃斯特的打击做出的反应以及微表情已经猜到了一些事情。 这一天，当其他所有人都站在甲板之上，看着远处的海岸线时，只有克洛伊和阿列克谢在舱房内。 “你不出去看看吗？”克洛伊问道。 “不了……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事情？”阿列克谢问。 克洛伊的表情出现一丝僵硬，眼神下意识地躲闪，而这都被阿列克谢看在了眼中。 “是听不到神灵的声音了吗？”阿列克谢问道。 克洛伊沉默了一会，点了点头。 阿列克谢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以他的了解，能让克洛伊不自信的事情只有这个了。 “你不知道这一年多时间，我做的有多么谨小慎微，为了不让他们察觉……”克洛伊抱怨道。 “神灵或许在忙着其他的事情。”阿列克谢宽慰道，“你看，神灵依旧在操控着那些士兵，祂们并没有抛弃我们。” 克洛伊刚想感谢阿列克谢的安慰，就听见外面突然嘈杂了起来。 两人急忙冲到了甲板之上，随后他们看到了一个难忘的景象。 整片大海突然开始升高，形成一道水墙，阻拦住了空天舰队的去路。 贝沙悬浮在空中，厌恶的看着那些渺小的飞艇，随后操控着这一面水墙，向着整个舰队拍了过去。 她要将整个舰队的人全部淹死。而事实也确实如同贝沙所愿，空天舰队的所有人都被卷挟进入了水中，绝望地感受着肺部的空气被消耗。 然而就在此时，那些帝国成员以及整个空天舰队突然变成了一股股信息流，在远处重构。同时，一个信息球在贝沙面前凝聚。 “我们都是星际文明，怎么能这么欺负行星文明呢？”那道声音充满了兴奋。 “你是？”贝沙知道对方是伊言文明的人，但是不知道她是哪一位。 “我叫艾兹夫尼。” 说话间，海中不断有液体向着贝沙飞来，融入她的体内，而艾兹夫尼的表面也不断地由信息流入。 显然，刚才的攻防两人都没有使用科技，仅仅凭着自己的身体特性就达到了如此效果。 “我们之间才适合做对手，至于各自的手下，就看他们各自的能力吧。”艾兹夫尼提议道。 “正好。”贝沙咬着牙吐出了这个词。这也正式意味着自己食言了。 贝沙此时有点后悔，后悔自己刚才对联合公社说的大话。 现在的她也只能祈祷联合公社没有被自己误解，因为接下来的战斗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了。 而克洛伊则是从惊慌中恢复了过来，再看到那个信息球之后，她无比确认那就是先哲之一。 有了先哲撑腰，她的底气又回来了。 “听我的命令！全速前进！” 各自的战争仍将继续。 第96章 真正的操控者 吴鸣按照贝沙的要求来到了空之形——也就是维度幽影所在的地方。 “你好啊！你又来了？这次要比之前间隔的时间都要短啊。”空之形的声音响在了吴鸣的脑海，在几年前，他就能独自和空之形交流了。 “嗯，这次不仅仅来喂你，我还有一些问题想要问你。”吴鸣说道。 “说吧。” 吴鸣眼前的空间变成了一个复杂的毛线球，这个毛线球的边缘不断地涨落，让吴鸣幻视一只狗在摇着自己的尾巴。中心是一个空洞，就好像一只嘴巴一样，并不时的流出一些炫美的光芒。 吴鸣笑了一声，将自己从人类飞船废墟上带回来的碎片喂给了空之形，一边喂一边问道：“你知道吗？你和我以前是同类唉。” “是吗？我有以前？我不知道呢。”空之形回答道，吴鸣能明显得从中听到欢快的情绪。 “那你为什么要来这里呢？” “我感觉到这里有好吃的。” 回答和以前没有什么区别。 “嗯，就没有什么人或者物提醒你到这里来吗？或者有除了我之外的其他人和你说话？” “有吗？有的……不对不对！没有！……好像还是有……到底有没有？”空之形被吴鸣的这个问题难住了，连“进食”都变得有些迟钝。 看样子这几年它只记住了吴鸣。 “那你为什么在恒星系外围布置上一层维度空间呢？” “我有做过吗？”空之形颇为无辜。 吴鸣无声的叹了一口气，维度幽影这个种族的个体智商不高，并且记忆特别差。 “它是不是把自己的记忆也当作食物吃掉了？”吴鸣忍不住将空之形往坏的地方想。 之后吴鸣又问了几个问题，但是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有得到。 “再见！”空之形吃饱后向着吴鸣告别后，空间再次恢复了平静。 吴鸣象征性的挥了挥手，回到了工厂内。 此时的贝沙还没有回来，而从魔能网络传来的信息来看，战斗还在继续，吴鸣的心中有了一个不太妙的猜测。 吴鸣的猜测没有持续多久，就被狼狈回来的贝沙验证了。 此时的贝沙体型缩水了一圈，形态也维持着最放松的水滴型，仅仅靠表面张力维持着。 “怎么了？” “出了点意外，伊言文明那里也派了个人过来，我一个人拿不下她……接下来的战斗还是得靠你们自己了。”贝沙羞赧地说道。 吴鸣难掩失落地点了点头，同时将自己得到的情报共享给了贝沙。 “维度幽影居然没有什么记忆？这倒是我们不知道的。它不会再撒谎吧？恒星系外面的维度空间与它没有关系？这里只有一只维度幽影。” 吴鸣缓缓摇了摇头，说出了自己的猜测：“或许真的不是它。说不定是那些邪神操控了它呢？想想那些帝国士兵。” “而且据我们的情报，邪神想要侵入生物的大脑，需要将免疫系统削弱。而维度幽影大概率没有免疫系统。” 贝沙想起了拾光者文明对于邪神腐化的记录，赞同道：“或许真的是这样，不管怎么说，这颗星球不能继续存在了，我们将要毁灭这里，你们准备撤离吧。” 贝沙略带歉意的通知很快就传遍了整个魔能网络，联合公社的人都一脸的懵懂。 怎么回事？我们还没输呢？怎么就撤离了？ 贝沙解释道：“现在整个星系团乃至整个引力盆地都处在危险之中，而这里就是一处危险的炸弹，所以我们最好将威胁扼杀在摇篮之中。” 见工人们还是不解，贝沙耐着性子对他们解释了伊言文明、星系级维度幽影的事。 听完之后，相比于工人们的震撼，吴鸣却显得淡定了许多。 “贝沙，估计现在已经晚了。” 既然克洛伊能知道这颗星球上的所有事情，甚至能将触感投射到宇宙之中。那么伊言文明在这方面只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伊言文明估计有应对你们打击的方法。”吴鸣直接说道。 “不试试怎么知道？”贝沙嘴硬道。 吴鸣和联合公社的成员协商了一会，然后对贝沙说：“我们不会走，如果那些邪神真的有阴谋，我们就是面对祂的第一道防线。” “那就别怪我了！”贝沙冷着声音按下了按钮。 其实她已经相信了吴鸣的观点，要不然她也不会留在这里。不过她内心的小小骄傲还是想让她再最后挣扎一下。 过了五分钟，这里依旧一切如常。 贝沙的表面开始出现各种波纹，并且温度也开始上升。 吴鸣及时安慰道：“估计伊言文明对这场战争已经准备了几百年，这种失败是可以接受的。” 而在宇宙中的某个螺旋星系中，十几个恒星系毫无征兆的变成了一个黑洞，并且这个黑洞和星系中心黑洞抢夺起星系物质。在未来的几千万年至几亿年中，这个星系将被彻底撕碎，变成两个新的星系。 一位伊言文明的人看着身后的巨大黑洞，说道：“还好跑得快，要不然我就搭在里面了。” 他负责用复制的信标扰乱巨环地引力投射。 …… 见跨星系打击已经失效，拾光者文明现在又没有多余的兵力往这里派遣，贝沙只能和吴鸣他们一起战斗了。 “贝沙，你们拾光者有什么先进的技术可以分享给我们吗？”吴鸣想要从贝沙这里薅一点拾光者文明的羊毛。 “有，有很多，但是我现在给你们你们也用不了。”贝沙兴致缺缺的说道。 “为什么？”吴鸣没有想到她拒绝的这么干脆。 难道她也要像自己一样，引导的联合公社完成科技的研发？ 而贝沙的理由显然不是这样：“我们的科学技术基础和你们不同，我们的基础产业都是以液相为基础，和你们不同，而高级技术又依赖于基础产业。” 说完，贝沙给吴鸣他们举了一个例子：“我们文明中的一个材料，需要在高压低温的环境下合成，在我们的文明中，直接找一片大海就可以完成，但是到你们这里，这个材料需要重新设计合成方法。除非你们也能和我们一样，进入深海。” 吴鸣明白了贝沙的意思，两个文明从基础上就不相同，要比人类文明和内姆文明之间的差别更大。不过这也是好事，伊言文明也和克洛伊他们不相同。至少联合公社短期内不要担心直接对抗星系文明的技术了。 “那就麻烦你解决伊言文明的人了。”吴鸣说道。 与此同时，在虔心颂歌中，克洛伊正在和眼前的先哲对话，此时的艾兹夫尼整个球体都黯淡了许多。 “您没事吧？”克洛伊关心而又恭敬地问道。 艾兹夫尼的球体倔强的闪了一次光，这些信息流模拟成一只手，抚摸着克洛伊的头发，有些溺爱的说道：“我没事，那个拾光者交给我来对付。倒是你，孩子，你需要自己解决掉那片大陆上的敌人，我不会提供多余的帮助，这是你们向神灵证明自己力量的方式。” 克洛伊重重的点了点头，然后好奇的问道：“跟随着神灵的生活是怎么样的？” 艾兹夫尼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有好有坏，好就是我们不需要为了文明的存续而挣扎，坏就是我们需要为神灵贡献出自己的力量。” “这不是应该的嘛？”克洛伊说道。这就是最基本的交换。 “是的。”艾兹夫尼认同道。 …… 三天后，艾兹夫尼和贝沙两个再次开始了交战，而虔心颂歌也带着它的护航舰队抵达了忒亚兹大陆。 “现在我们的飞船完成建造还需要一点时间，请大家再多争取一点时间。”吴鸣在魔能网络中请求道。 埃斯特看到了吴鸣的言论，然后抚摸着自己的兵器。 有能力拖延克洛伊的只有自己了，而随着伊言文明的出现，这个任务九死一生。 埃斯特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握紧了兵器，离开了这里。 第97章 血战长空 进入了大陆范围后，部分雨林就进入了虔心颂歌的打击范围，克洛伊显然不会什么都不做。 “副炮组准备！”克洛伊下令道。 阿列克谢等人有条不紊的操作着虔心颂歌上的副炮组，按照克洛伊的指示填好了弹药。 随着克洛伊一声令下，几百枚炮弹向着雨林飞去。 这些炮弹中都装着“死亡之雾”同款嗜魔微生物，如果它们落入雨林，那么整个雨林，包括那些树木，都将被这些微生物杀死。 而当这些炮弹飞到雨林的上空时，一道道光束从雨林中升起，准确无误的将这些炮弹拦截。 克洛伊拿着纸笔记录着刚才对方的防空火力点。依靠着这些火力点所在的位置，判断哪里有高价值目标。 下一轮打击，她准备集中优势火力将这些火力点和其附近区域清除。 而在飞艇上的众人见到克洛伊的行为也不感到奇怪，他们从阿列克谢那里得知了克洛伊现在听不到神灵的声音了，不过因为艾兹夫尼的出现，他们没有出现任何恐慌的情绪。 这是神对我们的考验。他们不约而同地想。 而就在虔心颂歌重新装填的时候，一枚枚导弹从雨林中升起，向着虔心颂歌飞来。 这其中既有聚变导弹，又有反物质导弹，是联合公社唯一能对虔心颂歌造成威胁的武器了。 屏卫飞艇此时也发挥了它的作用，这些飞艇组成了强大的火力网，将这些导弹全部拦在了能够威胁虔心颂歌的范围之外。 虽然没有效果，但是联合公社依旧进行着攻击。 “快快快！这次打不了以后就没机会打了！把我们这里的库存全部射出去！”一处导弹阵地的指挥员说道。 而在这些屏卫飞艇在拦截着导弹的同时，它们自身也在发生着爆炸。 埃斯特此时趁着帝国士兵正在操纵着武器防御导弹的时候发动了进攻。 因为这一次她的攻击窗口时间大大加长，她带了一柄长度十分夸张的长刀。她跃迁到飞艇外围最纤细的地方，靠着惯性和魔法加持，从上到下切入，并在十秒内将整艘飞艇一分为二。 随着飞艇向下坠落，帝国士兵们知道她来了，分出了一点人手来对付她。所以当埃斯特到达第二艘飞艇，将刀插入艇身时，一门小型的激光炮对着埃斯特发射了。 在他们调转炮台的时候，埃斯特就已经知晓了这个信息，并提前离开了原先的位置，让这门炮只打在了飞艇上，让被击中的飞艇摇晃了几下。 下一秒，埃斯特跃迁到了这些人的背后，使用爆炸魔法将这些人击倒在地。 这些士兵全身焦黑的倒在了地上，埃斯特发现他们没有死亡，继续挣扎着扑上来，想要将埃斯特限制住，与此同时另外一门激光炮正瞄准过来。 埃斯特再次消失，而就在埃斯特消失的15秒后，那些被她击倒的士兵再次爬了起来，继续操纵起激光炮。 作为护卫克洛伊的士兵，这些人显然受到了“神灵”更加特殊的恩赐，想杀死他们并不容易。 就这样，随着埃斯特的骚扰，屏卫飞艇的防空火力网出现了一丝漏洞，终于有一些导弹可以突破，进入虔心颂歌本身的火力网之中。 而随着埃斯特造成的破坏越来越大，帝国放在她身上的力量越来越多，使得每一次她跃迁后出手的间隔期越来越短。 虽然如此，但是埃斯特确实让虔心颂歌的航速降了下来。 还不够，还要让他们更慢！埃斯特冷静的想。 “像个跳骚一样蹿来蹿去的。”眼见胜利即将到手，克洛伊也有点沉不住气。 “主炮呢？来一发！” 五分钟后，一道恢弘的光束从虔心颂歌上发出，在雨林中犁出一道深深的沟壑。虽然看着效果唬人，但是这一击除了毁了几个导弹发射区以外就没有更大的战果了。 不过主炮发射带来的复杂电磁和魔粒环境让导弹的定位追踪出现了问题，使攻击减弱了很多。 同样受影响的还有埃斯特，此时为她搜集信息和提供定位的纳米机械全部失去了联系，在这种情况下继续这种跃迁，极有可能在回归宏观世界的时候和另外的东西杂糅在一起。 “这是一次机会！”埃斯特目光热诚的看着因为给主炮充能而时防护弱了一大截的虔心颂歌。 埃斯特在粗劣估计一下坐标后，盲目的跃迁过去。 虽然很危险，但是埃斯特还是这么做了，如果能给虔心颂歌造成损伤，会极大的拖延克洛伊的速度。 埃斯特的运气很好，这一次的跃迁很成功，出现在离虔心颂歌甲板不足50十米的地方。 她轻松的冲入了虔心颂歌，准备将这艘飞艇上的重要设备毁去。 而就在埃斯特踏入虔心颂歌的时候，克洛伊已经等在这里了。 克洛伊看着埃斯特，微微笑了一下。 就等你呢！你不会以为我什么都没有准备吧？克洛伊在心中恶狠狠的想。 埃斯特快速的扔出了十几块魔石，其中刻印的各种攻击魔法将克洛伊淹没。 而克洛伊的身影突然消失，出现在了虔心颂歌另外一处，让埃斯特的攻击落了个空。 “乱序天国……”埃斯特立马明白自己处在了克洛伊的魔法之中。现在她根本无法判断自己眼中看到的东西是否真实。 克洛伊抓住埃斯特茫然的机会，也扔出了十几块魔石。 在乱序天国之中，虽然所有的信息十分紊乱，但是信息毕竟还存在，在埃斯特得知克洛伊发动攻击之后，当即进入了微观维度。而在克洛伊眼中，对方只是闪烁了一下，自己的攻击就落空了。 克洛伊换了一个方位，再一次向着埃斯特发动了攻击，这次攻击的持续时间非常的长，如果埃斯特还像刚才那样躲避。那么当她再次出现，就会被攻击当场击中。 埃斯特果然如克洛伊所料一般消失了，但是这一次却迟迟没有出现。 她走了？克洛伊脑中冒出一个疑问，但是这一次不会再有神灵在她的脑海里为她展露信息了。 克洛伊挠了挠自己的头皮，准备离开。 而就在此时，埃斯特又一次出现了，不过这一次，她的怀中抱了一个东西——一枚反物质导弹。 一枚已经撤销了保护措施，即将和空气接触的反物质导弹。 “你……！”克洛伊想要骂什么，但是埃斯特扔下这个导弹就离开了。 下一秒，天空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火球。 这个火球在几分钟之后才完全消散。 整个空天舰队只有寥寥几艘屏卫飞艇还在空中。其他的所有都在爆炸中化为了飞灰。 “我就说我带着导弹才是最好的吧，不会被拦截。”埃斯特在远处喘着气，看着天空中的火球，并笑着调侃导弹部队的负责人。 然而她的笑容没有持续多久。当爆炸中扬起的尘埃落定之时，一艘巨大的飞艇再次出现，只是它的外表更加黯淡。而且形体边缘也变得有些虚幻。 克洛伊惊魂未定的自语：“那个疯子！要不是我早有预案，这次怕是栽了。” 克洛伊恶狠狠的瞪着雨林方向，同时，一艘艘样貌有些改变的屏卫飞艇再次出现，组成阵型后，这艘舰队开始继续朝着联合公社的腹地行进。 埃斯特面无表情的再次消失，不一会空天舰队中再次传来爆炸声。 第98章 信息重投影 在埃斯特等人空中阻击虔心颂歌的时候，吴鸣正在组装厂内紧锣密鼓的忙碌着。 他的眼睛已经布满了血丝，嘴唇干枯苍白，脸色土黄，泛着油光，头发也变成了一缕一缕的，不过他的手依旧沉稳，勾勒魔法脉络精准而有力。 吴鸣负责的是核心部件，只要这里完成，在将各种武器往舰体上一搬，就能形成不错的战斗力。 正在组装的是由吴鸣设计的太空战舰。舰体的设计照搬了人类之前的设计，具体布局吴鸣按照其具体功能做出了一点优化。 对于这艘战舰能不能适应复杂的战场环境，吴鸣不是很自信，因为这些战舰自设计完成之后就没有实战过，毕竟当时的太空中人类找不到敌人。 “希望这艘战舰能扭转战局……”吴鸣默默的祈祷着。现在支撑联合公社战斗意志的就是指望吴鸣设计的战争兵器能击溃帝国军队。 “吴鸣先生，要不要休息一下？”一个女性工人走到吴鸣先生，给他送来一盒食物与一瓶水，劝他休息一下。 吴鸣已经3天没有休息了。 “不碍事，马上就完成了。” 吴鸣笑着对她说道。 …… 另一边，克洛伊此时并不知道吴鸣的战舰完成到哪一步了，只希望舰队的速度能再快一点。 为了赶时间，她命令虔心颂歌不要耗费时间在支援地面部队上，全力向雨林中心飞去。 从海岸线到交火线，这一段几千公里的路程花了克洛伊3个月，而当她跨越了交火线之后，就要面临联合公社的近距离防空火力网了。 联合公社近距离防空部队的总指挥员是弗洛拉，她是上一任总指挥员的妻子，她的丈夫在前几个月的战斗中牺牲了。 她能当上总指挥员不是因为她丈夫的原因。防空部队按照能力排名，按照顺序推举出总指挥员。之前她丈夫的综合能力第一，顺理成章地当上了总指挥，而在他死后，就由综合能力下一位代替，现在轮到了第35位的弗洛拉了。 在最近的战斗中，防空部队是减员最严重的部队，不过即使如此，这支部队也从未出现缺编的现象。 “各防空阵地准备，敌人即将进入防空范围，优先集火消灭对方的屏卫飞艇！” 联合公社的导弹库存在3个月的高强度战斗中已经全部消耗殆尽，现在只能指望防空炮。防空炮也是吴鸣设计的，原型是人类文明中的磁轨炮。吴鸣和联合公社的研究人员优化了能量传输，除了电磁力驱动之外，还加上了魔力驱动。 每门防空炮需要3个人操纵，一人观测定位。一人开火，一人装填。 随着第一艘屏卫飞艇进入射击范围，防空炮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弹丸摇曳着火光，射向了天空中的飞艇，直接射入了艇身，破坏了魔法脉络，让整艘屏卫飞艇向下坠落。 “装填！”发射手大吼道。而新人装填手动作颇为笨拙的将弹丸装填入弹舱。 “快跑！”观测手警告道，开火已经让他们暴露了位置。不过发射手不想错过这一次机会，他想着将弹舱内的炮弹射出去。 但他没有机会了，整片区域被还健在的飞艇的炮火覆盖，夷为了平地。 他们的开火机会只有一次。 不过趁着这些飞艇在攻击防空阵地时，埃斯特抓住机会，跃迁到那艘坠落飞艇不远处，飞入了飞艇甲板，由于没有战友支援，埃斯特十分轻松的杀死了在抢救这艘飞艇的技术人员，并贴上魔粒炸弹。将飞艇的控制室炸毁。 随后她杀入了敌阵，迫使越来越多的炮口转向了她。这让她没有机会出手，但是为还幸存着的的防空阵地创造机会。 于是在这片雨林上就上演了非常壮烈的一幕。雨林中一轮齐射，击中了几艘屏卫飞艇，换来的是几十艘飞艇的火炮的定点打击。而随着埃斯特的攻击，定点打击变弱。防空部队又有机会进行齐射。循环往复。 到了第三天中午，屏卫飞艇的数量终于被削减到一半。 然而联合公社还没来得及高兴，那些被击落的飞艇再次出现，其上的人员也再次出现，继续着自己的职责。 “这都是什么？”弗洛拉看着空中的景象，有些绝望。 他们知道帝国能复原这些飞艇，不过他们赌帝国这种复原不能常用，一定存在着某种界限。 然而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此时空天舰队的旗舰虔心颂歌也到达了战场，它的几十门副炮开火，一团团云雾在空中炸开，渐渐笼罩了下方的雨林。 树木的枝叶迅速干枯——它们的水分被脱走了。 随后虔心颂歌上吐下来一条凝练的火舌，就像一个巨大的喷火器，点燃了干枯的树木，并向更远处蔓延。 很快，这片雨林变成了一片火海。无情的炙烤着其中的任何生物。 站在虔心颂歌上的克洛伊看着下方的火海，眼中浮现了一丝不忍。 她不惧怕杀人，但是火烧这种虐杀还是让她动了恻隐之心。直到浓烟挡住了她的视线，她才收回目光。 “唉，要是他们同意我们的要求，就没有这么多事了。”克洛伊干笑着对阿列克谢他们说道。此时的阿列克谢脸色也是紧绷。不过他还是安慰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打仗没有不死人的。就是……死的惨了点。” 埃斯特此时正在从火场里救人，能救多少是多少。 …… “他们的飞艇能够复原？”吴鸣在短暂的休息中得知了这个消息。 “是的，你有什么办法？”救完人的埃斯特此时衣服和脸上、头发上都是植物燃烧后的黑灰。 吴鸣摇了摇头，这种东西他也没有办法，只能强笑道：“现在只能祈祷机械降神了。” 埃斯特颓废的坐在地上，说道：“神在他们那边。” “那是邪神，就没有什么正神之类的吗？”吴鸣笑道。 埃斯特思考着什么，提议道：“要不要我再去问问那位神灵？” 埃斯特说的是回应她启示的那一位。虽然有可能和那些邪神是一伙的，但是埃斯特只能死马当做活马医了。 吴鸣点了点头：“可以试试，我再去问问贝沙，看她有没有什么情报。” 自己这边有一个大爹，那就得充分运用起来。 …… 贝沙的日子过得也很苦，她为了不让艾兹夫尼干涉两方的战争，把自己几乎快要熬干了——字面意思的熬干。不过对面的艾兹夫尼也不好受，此时的艾兹夫尼已经需要寻找固态载体了。 而此时吴鸣的通讯请求同时吸引了两个人的注意。 “看来你的小弟们遇到了麻烦。你不要回去看看吗？”艾兹夫尼笑着说道。 “我确实得回去看看，艾兹夫尼，暂时停战吧。”贝沙说道。 艾兹夫尼愣了一下，她想不到拾光者这个种族居然如此的天真。不过很快她就答应了下来：“好，不过等我恢复过来，一定会再来的。” 她也撑不住了。 两人同时从太空中跌落，进入了大气层，各自返回了各自的暂居地。 而吴鸣看到缩水成只有自己头部大小的贝沙时，有些惊讶。 “快把我泡水里！”贝沙说道。 吴鸣赶快接了一缸水，将贝沙放了进去。 贝沙在书中浮沉着，问道：“你有什么事吗？” 吴鸣将克洛伊的空天舰队复原这件事告诉了她。 “有这种事？别急，我问问其他人。” 没过几分钟，贝沙再次说道：“这个是信息重投影。伊言文明也表现出来了这种情况，不要过多担心，重投影几次后就会彻底失踪。” “什么叫做信息重投影？”这是一项吴鸣从来没有听说过的技术。 “这项技术实际上我们也是之前不久了解的，只是一个从事实出发的猜想。宇宙中的所有物体的信息，都在我们整个宇宙的二维表面上，也就是说，那些非常理生物，也就是邪神，能够‘阅读’这些信息。并以这些信息为基准，通过亚势能重投影到我们这个宇宙中，表现出来就是这些战舰再次复原了。” “其中亚势能是我们给起的一个名字，因为在这些重构的战舰中，由一股在数学上和引力等价，但是在微观上却有本质不同的能量结合在一起，它代替了引力的作用。” “而随着重投影的次数增多，这些信息最终会从宇宙表面消失，进入亚空间形成亚空间信息。” “所以如果你们遇到了相似的科技，只要多消灭他们几次，他们就会自然的彻底消失在宇宙中。” 吴鸣很快就理解了这其中的意思。虽然其中的信息量令他惊叹，不过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得知帝国是可以被打败的。 而随着吴鸣将这些信息在魔能网络中传播，联合公社又再一次充满了斗志。 5天后，战舰建造完毕，而虔心颂歌也即将抵达目的地，进入主炮允许打击范围。 吴鸣小心翼翼地将芯片接入战舰的电脑，随着一连串电路的串联，整个飞船开始缓慢上升。顶破了组装厂的顶棚。 属于联合公社的战略武器完成了！ 第99章 联合时代 体型是动物之间判断战力最直观的方法，不仅仅是人类所在的宇宙，这个宇宙的生物也是如此。 所以当工厂外的护卫人员看到一艘巨大的战舰撞破了工厂的顶棚，缓缓升起的时候，他们不住的欢呼起来。 虽然距离成为完全体，发挥出完全的实力还有一段路要走，但是现在这种规模就已经很动人心弦了。 吴鸣和设计人员还没有庆祝，因为这艘战舰的最主要功能还没有测试。 “大家都从这艘战舰上下去吧，接下来的测试很危险。”吴鸣对着工人以及设计人员们说道。 为首的工人直接拒绝了吴鸣：“这艘战舰以后是要载人的，迟早要做载人测试，我们留在这里当作试验品吧。” “而且如果真的失败了，那联合公社也就没有了获胜的希望，我们还不如死在这里呢。”另外一位工人补充道。 见大家都是这么个意思，吴鸣只能点头同意。 …… 虔心颂歌上，艾兹夫尼附身在一个士兵身上，和克洛伊聊着天。 “赢了之后，需要我们做什么吗？”克洛伊询问着艾兹夫尼这位老前辈未来的事。 “嗯……到时候神灵会安排的，你们到时候直接听从神灵的命令就行。”艾兹夫尼说道。 克洛伊沉默了一会，然后问道：“那要是输了呢？” 她并不认为自己会输，但是作为领导者，她不可能不考虑所有可能的情况。 “你们输了对神灵也没什么影响，你们只是神灵诸多方案中的一个，不过到时候你们可能会被神灵抛弃。”艾兹夫尼不甚在意地回答。 她虽然无所谓，但她显然低估了这句话对于克洛伊的影响——此时的克洛伊有了不能输的理由。 拜托！她花了这么大的精力，做了这么多的事，就是为了让自己的文明、种族搭上神灵的车，如果在这里被踢下车，那么之前她所做的一切都没有了意义。 克洛伊的眼神坚毅了起来，而这被艾兹夫尼给捕捉到了。 “不用有什么心理压力，神灵不要你了，我们伊言文明罩着你。”艾兹夫尼拍着克洛伊的肩膀说道。 “啊？”克洛伊没有想到对方会说这种话，做出这种承诺。 “说实在的，你们是我们第一个遇到的和我们类似的存在，我们愿意帮你们一把。就当是帮以前的我们了。”艾兹夫尼拍着胸脯说道。 克洛伊礼貌的笑了笑，只当她是在吹牛。 克洛伊对于这种看起来无偿的帮助都有着警惕心理，就算接受了也做好了付出代价的准备。 现在他们还在忙着支付给神灵报酬，不想再背上另一重负担。 …… 战舰的各项测试已经全部完成，现在就等着安装武器组件、护盾组件和能源核心。 贝沙看着吴鸣拖过来的聚变核心，嫌弃的说：“你怎么用这种能源啊？好马得配好鞍！我给你拿一个更好用的。” “等……” 没等无名说完，贝沙就迅速的离开了。 她偷偷进入了太空，穿过了维度幽影的唯独迷宫，将自己的飞船能源拆了下来带回内姆3号星。 她的行踪在进入大气层的时候被艾兹夫尼看在了眼里。 “那个家伙给对面送好东西了！”艾兹夫尼当即判断道。她看着克洛伊，说道，“我也得给你点东西。不能让你们吃了亏。” 然而她发现自己的东西克洛伊都没法用，而直接传授知识转化效率肯定不如对方快。 “……我没有现成的东西给你，不过你等着，那个拾光者现在耗费了一波能量，等我把她给烘干后就来帮你！” 说完，艾兹夫尼就脱离了这个士兵的身体，向着返回的贝沙冲去。 可怜的贝沙只得匆匆的将核心和说明书一起丢给了吴鸣，就去应付艾兹夫尼的攻击。 吴鸣无奈的看着眼前的能源核心。整艘船的传动、中控、布局全是照着聚变能源核心设计并制造的，现在临阵换将根本不现实。他让工人们把能源核心换上，而自己开始研究贝沙留下的大家伙。 五元历351年，9月7日，这对于联合公社来说是一个有重要意义的一天，战舰的完工让他们看到了反攻的希望。 不过武器系统和雷达系统稍显抽象。 由于没有时间为这艘战舰专门设置一家配套武器工厂，武器系统直接将陆地上的轨道炮、火炮、激光炮搬到了战舰上。 而雷达系统则是直接将忒亚兹抓了上来，让她操纵着昆虫为这艘战舰提供着视野。 “如果你把我放在战场上，我肯定会比现在有用！”忒亚兹对于这个安排颇为不悦。 “委屈你一下，这个厂在之后就会把雷达系统、武器系统全部完善。”吴鸣说道。 忒亚兹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在战舰准备完成后，吴鸣没有直接开着这艘战舰上战场。由于能源核心的拉跨，这艘战舰在大气层内的速度奇慢，不如像这样以逸待劳，等待着克洛伊的到来。 “吴鸣先生，给这艘船起个名字吧。”阿道芙在魔能网络中说道。现在的她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前几天她临时加入防空部队阻击虔心颂歌，被火烧了左臂，现在正在休养。 阿道芙的提议得到了多数人的附和。 “这艘战舰是我和你们一起设计的，就叫联合时代吧。”吴鸣想了想说道。 …… 克洛伊感觉有些不对，自从那天的战斗后，她再也没有遇到什么抵抗，雨林下面也没有任何动静，只有空空的工厂与阵地。 “这是……他们的武器造完了？”克洛伊怀疑。 阿列克谢虽然不知道联合公社在建造与虔心颂歌匹敌的武器，但他知道现在这样肯定不对。“克洛伊，我们不要再前进了，前面肯定有埋伏。现在应该将雨林其他方向的联合公社防线肃清，在向中心进军。” 克洛伊摇了摇头：“他们之前所做的一切阻拦尝试，都是为了争取时间，我们不能给他们更多的准备时间。时间拖得越久，对我们越不利。” 阿列克谢不知道克洛伊的结论是怎么来的，不过还是选择听克洛伊的。以前克洛伊判断总是对的，那么这一次也不例外。 很快，克洛伊就感知到了远处的天空中有着一艘漂浮在天空中的船。 “屏卫第一分队，上前去探查一下对方的火力。” 十几艘屏卫飞艇在得到命令后，离开了队伍，向着联合时代飞去。 而靠着这些屏卫飞艇提供的视野，克洛伊得以目睹这艘战舰的细节。 战舰还是人类战舰的模样，但是在金属表面有着十分复杂的纹路，在船的周身悬浮着很多厚重的装甲板。甲板上有着很多的空位，看起来还没有装武器系统，而在甲板的其他地方，固定着很多轨道炮，每个轨道炮都有三名操作手。 克洛伊没有机会观察的再仔细一些了。联合时代的射程要比这些屏卫飞艇远，他率先开火，击落了打头的几艘。 在3分钟后，屏卫飞艇也开火，不过这些火力都被联合时代的防御系统拦截，无法对甲板上操纵混合动力轨道炮的人员造成威胁。 “仅仅只有这种程度吗？”和虔心颂歌相比，这个火力差远了。克洛伊不认为对方只是空有体型的花瓶，她决定用虔心颂歌试试，“主炮满级填充！” 填充完毕后，一道明亮的等粒子光束划破天际。 联合时代上的人们屏息看着迎面而来的光束，睁大了眼睛。他们虽然害怕，但没有离开自己的岗位。 按照计划，接下来就到了考验他们的时候了。 吴鸣按下了一个按钮，瞬间，这艘体型巨大的战舰消失在了空中，满充能的虔心颂歌主炮等离子束向着远处飞去。 “完了……”克洛伊心中一紧。 下一刻，仿佛是验证她的想法，联合时代出现在了他们的阵中。每门轨道炮各自找了一个目标开火。同时，埃斯特直接从联合时代上跳到了虔心颂歌上，准备攻击克洛伊等人。 战争的形势在此刻逆转了。 第100章 反攻时刻 克洛伊十分冷静，现在这种情况她也考虑到了，为此特意开发了乱序天国这个防御性质的魔法，防止对方精准的打击己方关键设施。 而当克洛伊下令开启了乱序天国后。联合时代上的所有人眼前都是一片混乱，他们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所有的动作，害怕胡乱开炮伤害到战友。 吴鸣冷静地下令道：“各单位注意，我们即将切换战场。” 说完，联合时代再次消失，出现在了千里之外的战场上。 联合时代这个庞然大物突然出现吓了联合公社士兵一跳，不过在看清舰身上有着公社标志后，他们欢呼了起来。 伴随着士兵们欢呼的是联合时代如同雨幕般的炮弹。这些都是特种炮弹，其功能像人类文明中的凝固汽油弹与白磷弹的集合体，有着火势猛烈且难以扑灭的特点。在瞬间就将帝国的军队吞噬。 射完一轮，联合时代再次消失，依靠着魔能网络中各个战场的轻重缓急，依次支援。 联合时代的支援并不代表着胜利，在火焰与黑烟中，一个个帝国士兵拿着武器向着从战壕中冒头的几名联合士兵射击。 这些帝国士兵浑身燃烧着火焰，血肉在火焰中燃烧，但是他们依旧面无表情，就像是一群行尸走肉。 几发弩弹成功将还沉浸在喜悦中的联合公社士兵打回了现实世界。让他们明白现在还不是庆功的时候。 回过神来的联合公社士兵看着越来越多的帝国士兵穿过了火幕，感到一阵惋惜。 信神把自己信的像一块活动的肉块。 …… 另外一边，在乱序天国中的克洛伊遇到了一个麻烦事。乱序天国这个魔法在设计之初，为了魔法效果效果，没有考虑过己方的视野。 当时埃斯特能从神灵那里获得视野，自然不需要考虑。但是现在随着神灵的精力分到了伊言文明和拾光者文明的战场上，她成了睁眼瞎。 “艾兹夫尼大人！帮帮我们！”危急时刻，克洛伊向着天空大喊道，也不管艾兹夫尼是否能听到。 …… 艾兹夫尼和贝沙的战场被选在了内幕三号星的同步轨道上。 和星球上的军队大战不同，两人的战斗更符合魔法师之间的对决。贝沙整个身体分裂成一颗颗小水珠，每一颗小水珠仿佛有着自己的思想一般，彼此之间构成不同的魔法脉络，释放出不同效果的魔法。 艾兹夫尼没有分化，而是将原本的球形身体拉伸成碟状，在这个碟中描绘着十分巨大而复杂的魔法脉络。 此时的贝沙正处于下风，艾兹夫尼的身体已经变成了一个碗形，牢牢粘着贝沙，就像在捕获一只小虫一般。 贝沙此时的心中满满的苦涩，由于之前奔波了一番，导致她的能量没有艾兹夫尼充足，使得她处于了下风。估计要不了多久，贝沙的这具身体就要被艾兹夫尼给蒸发干净了。 不过她依旧认为自己这次的死亡是有意义的。她之所以这么认为是因为吴鸣手中掌握的技术——被他称为“微尘”的魔法。吴鸣对于这个魔法背后蕴含的技术没有什么明确的认知，运用在空间跃迁上就是在拿着金锄头锄地。 她已经通知了母星，让他们派出些部队来这里接应吴鸣。 “希望我能撑到支援来的时候。” 而就在贝沙抱着决死的心意的时候，对面的艾兹夫尼突然停止了攻击，向着星球上落去。 贝沙先是感到一点憋屈，然后是恐慌。 憋屈是因为对方完全忽视了她，什么时候开始，什么时候结束都是艾兹夫尼一个人说的算，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 恐慌是因为她害怕艾兹夫尼知道了吴鸣对于拾光者们的价值，想要灭口吴鸣。惹得她急忙跟在艾兹夫尼身后。 不过事实证明贝沙多心了，她和艾兹夫尼先后脚进入了大气层，两人几乎同时看到了忒亚兹大陆中央翠盖上空的战斗。 由于乱序天国十分耗费能量，克洛伊不得已将其关闭，准备靠着最后的能量和吴鸣的联合时代作殊死一搏。 吴鸣当然不会和虔心颂歌在空中比拼武器——联合时代上的武器破不了虔心颂歌的防御。所以他直接让联合时代跃迁到了虔心颂歌上方，随后关闭了升力引擎，打算直接用联合时代的吨位和更加稳固的舰体将虔心颂歌从天上撞下来。 吴鸣的计划很成功，在联合时代的撞击下，虔心颂歌艇身的中间部分完全凹了下去，其内部的魔法脉络被破坏，能量回路断裂，整艘飞艇失去了动力来源，笔直的向下坠落。 而联合时代艇身底部全是防御系统相关的魔法脉络，虽然也有变形，但是还影响不了联合时代的战斗力。 不过联合时代上的工人们很心疼，这艘战舰正式服役参加战斗的第一天就有了损伤，他们有些接受不了。不过现在名义上的舰长是吴鸣，他们不会去质疑吴鸣的操作。 就在吴鸣准备一鼓作气，彻底毁灭虔心颂歌和上面的人员时，一个光球包裹了下落的虔心颂歌。 同时贝沙也跟了上来，她抖擞精神，将自己覆盖到了联合时代上，以防艾兹夫尼下黑手。 艾兹夫尼没有对吴鸣和联合公社出手，只是把克洛伊和虔心颂歌打包带走。 “呼~还好，要不然我不确定能不能带你活下来。”贝沙松了一口气，对着吴鸣说道。 “嗯，谢谢你，贝沙。”说完，吴鸣再次发动了跃迁，让联合时代泡进了海里，让贝沙补充水分。 “谢啦！”贝沙在指挥室的玻璃上分出了小小的手臂。 吴鸣微笑着回应着贝沙。而在联合时代不远处，就是帝国的航线。 …… 帝国的战舰正在海面上巡航，海面上风平浪静。然而下一刻，它的上空出现了一艘巨舰，这艘战舰的舰身就好像涂了一层油膜一般，在阳光下发亮。 这艘战舰直直的砸了下来，将帝国战舰砸成了两瓣。同时舰上的轨道炮向着四周的运输船开火。 不到十分钟，一支运输舰队就消失在了海面上。 随着联合时代封锁了海上航线。忒亚兹大陆上的帝国军队没有了军需来源。反观联合公社，士气愈发高昂，开始了节硬寨打呆仗。力求在保存有生力量的同时将帝国士兵全部消灭。 …… 艾兹夫尼带着克洛伊等人回到了阿斯拜尔。 “抱歉，我们的进攻受挫了。”克洛伊向艾兹夫尼道歉。 “胜败是常事，我也没有想到除了我们还会有另外的人掌握维度幽影的特性。”艾兹夫尼的语气中满是对赞扬。 “接下来，我会换一种方式进攻。”克洛伊说道。 对于帝国来说，这并不是不可接受的失败，现在不过是一切回到了起点而已。 优势还在我。克洛伊为自己打气。 …… 接下来的七个月，联合公社主要精力全部放在了剿灭忒亚兹大陆上的帝国士兵和发展生产上。 直到五元历352年3月，忒亚兹大陆基本宣布解放。 现在到了反攻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