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纨绔的他(重生)》 第1节 ========================= 书名:嫁给纨绔的他(重生) 作者:鹿十七 文案 三皇子逼宫成功了,身为三皇子妃的舒郁被囚禁在悠馨殿,死在五皇子破城之日。 再睁眼,舒郁回到了被赐婚的前两个月,所有的事情还来得及挽救。 她找上了上辈子给自己收尸的镇北侯世子祁铮,半是威胁的让他娶了自己。本对自己成亲后的生活没抱什么希望,却没想到是让自己荣宠一生。 小剧场: 婚后,某天世子不小心抱着夫人睡了一觉 “夫人好香好软,想每天抱。” 某天又一个不小心,世子亲到了夫人 “夫人好甜,要不再亲一次吧。” 内容标签:宫廷侯爵 前世今生 打脸 甜文 主角:舒郁,祁铮 ┃ 配角:宣珩,宣城,舒宁 ========================= 第1章 嫁给他的第一天 天空阴沉,耳边战鼓擂擂。 “娘娘,快点离开吧,城要破了。” 主仆二人慌忙奔逃,不料大军已经入城了,死于乱箭之下,年方十七。 “倒是可惜了,舒家满门忠良,如今是一人不剩了,厚葬了吧。” 舒郁从梦中惊醒,一身冷汗,又梦到前世了,那被乱箭射中的疼痛感仿佛又回来了。死在城破当天的舒郁,一睁眼又回到了十六岁,距离被赐婚还有两个月。 舒郁想到三皇子宣渊,就觉得心口仿佛有一团火在灼烧。他为了皇位,不惜勾结北厥,致使舒将军和舒宁惨死西北,连尸骨也没能回到京城。 既然上天让自己重来一回,必然不能再让父兄客死他乡了。又想到那个替自己收尸的镇北侯世子,上辈子本来有机会嫁给他,只是他不愿娶,而舒夫人听信传言,认为祁铮并非良人,最终迫于圣旨,只能入了皇家。这一次,无论如何,就算是求,也得让祁铮娶了自己才是。 如同上一世一般,宫中传出来景帝欲赐婚于舒家女与太子的消息,京城一些人的心思就开始浮动了,平常都不太看得上将军府,毕竟重文轻武得思想根深蒂固。如今将军府每天都有人上门拜访,打听消息,舒家人实在是疲于应对,直接闭门谢客。 舒家从一开始就不愿参与皇室斗争这些事,老镇北侯去世的时候,舒家就明白唇寒齿亡的道理,舒郁一出生就借口早产,养在深闺。但是很多事情不是你想就一定会按照你的设想走下去,很多时候都是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 从一开始为了避免被拉扯进着漩涡,就把早产出生的舒郁接到别庄将养着,对外宣称因为早产身体太过虚弱了,直接杜绝了舒郁与外界接触的机会。一直到舒郁被秘密接回前,很少有人见过舒郁。 舒郁今年十六,刚办完及笄礼不久就传出来这种消息,整个将军府都乱了方寸,只有舒郁在等,等老夫人像上一世那样想起来和镇北侯府的婚约,然后自己才有机会和祁铮接触。 而舒老夫人此时还在祠堂念经诵佛,希望能求得一丝转机。 “张嬷嬷,快,拿纸和笔来。”舒老夫人停下正在转动佛珠的手,睁开眼睛,有些急切。 镇北侯夫人很疑惑,这不年不节的怎么会收到将军府的拜帖。等镇北侯下朝回来的时候,就和他说起这件事,镇北侯立刻就猜到了舒家的想法。 舒家不想掺合皇家的明争暗斗,自然不想让女儿嫁到皇家受罪。怕是这次祈福是假,倒是想要借此履行之前婚约的事情。 “京中现在传言皇上有意赐婚舒家,舒家应该是想让铮儿娶了他家的小女儿。” “那我儿岂不是要得罪皇家?”镇北侯夫人怒了,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凭什么要拖侯府下水。 “夫人,如今得不得罪也没什么差别,那位早就忌惮着我们。父亲去世蹊跷,那位在父亲死后立马夺了兵权。反正我们再如何小心翼翼还不是一样是那位的眼中钉肉中刺,”镇北侯嘲讽的笑笑,“宫里那位想的倒是真好,知道太子性情太过于温和,想要帮他铺路,却没想过他到底适不适合这条路。” 镇北侯夫人转念想想,皇家早就忘记老镇北侯当初在战场上为国杀敌的事情,一门心思防着侯府。夺了兵权还不够,直接架空了如今的镇北侯。而侯府为了不让皇帝猜忌更深,直接禁止祁铮入朝,却是连个闲职都没让他领。 “左右都是不讨好,若舒家的姑娘是个好的,相貌品性都不差,这婚事我也就不会反对。”镇北侯夫人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普通人家的女孩儿自然是看不上的,但是高门大户的又必然不能娶。而与将军府成了姻亲,说起来倒是侯府赚了,只是这心里不太舒坦。之前没有赐婚传言的时候,不见舒家提起这件事,遇到难事了,倒是想起侯府来了。 舒家如何敢提这件事,两家本就都处在风口浪尖,若是早提了,就不只是老镇北侯遭遇不测了,整个舒家恐怕都要完了。 说是自私也不为过,本来就没想让舒郁与这些事牵扯,原本的打算就是找个门当户对的嫡次子结亲,或者是低嫁也行,就怕惹得皇家猜忌惹来祸端,没想到终究还是走到这步了。 尽管心里不舒服,镇北侯夫人还是赴约了。 都是高门大户的当家主母,来回间话里都是机锋,镇北侯夫人带着气过来,自然是想出了这口气的。而见舒老夫人做足了低姿态,又了赔不是,镇北侯夫人这才消停下来。 舒郁就安安静静的听着几个长辈笑谈间交换着彼此想要的信息,偶尔笑笑,表示自己在听。实际上在考虑着明天见到祁铮该怎么劝说他答应此事。 镇北侯夫人也暗暗地观察着舒郁,年纪小,知分寸,不骄不躁,心里止不住的满意。这会儿是心气儿都顺了,看舒郁的眼神直接就上升到了儿媳妇。 “上一次见到阿郁还是好多年前了吧,还是个奶娃娃,如今都这么大了。”镇北侯侯夫人拉着舒郁的手笑着说。 “可不是嘛,这孩子也不爱出门,倒是个耐得住的性子。”宁侯夫人是舒郁的舅妈,自然是想要促成这门亲事的。 舒郁只是笑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话。 “等明儿个,我让铮儿来和你见一面,相看相看,有什么不满意的我回去就让他改改。”侯夫人简直对舒郁越看越满意,这个儿媳妇得快点娶回家,免得夜长梦多。 舒郁羞涩一笑,惹得同来的几位长辈都笑开了。 镇北侯夫人行动倒是迅速,隔天就递了帖子过来。 舒夫人假借游船名义带着舒郁出门了,而镇北侯夫人早就在明湖边上等着了,舒郁和舒夫人一到,就被邀请到船上去了。 舒郁隔着帘子和祁铮对视一眼,一如前世,祁铮不乐意娶自己。 镇北侯夫人知道自己儿子是个什么性子,祁铮早就到了娶亲的年纪的,迟迟不肯,拿了许多画像让他相看,都是当面应付,背着立马就拿去烧掉了。祁铮又和宣城那几个纨绔走得近,镇北侯夫人急呀,别人都抱孙子了,自己的儿媳妇都没有着落。 “阿铮,过来。和舒郁见一见,聊一聊。”镇北侯见舒郁尴尬的站着,有心缓解气氛。 自家母亲的话不得不听,祁铮不情不愿的从帘子后面走过来,坐在舒郁对面,不愿意开口说话。 舒夫人脸色沉了下来,但是现在是自己有求于人,不好发作也不能发作。自己家的宝贝,哪里受过这等委屈,一时间心酸的不得了。 镇北侯夫人哪里不会看人脸色,连忙拉着舒夫人走出去,美名其曰让两个年轻人单独聊聊。 这倒是正好顺了舒郁的心意,毕竟长辈在场,自己倒是不好和祁铮谈条件了。 没有长辈在场,祁铮也不愿意合作了,吊儿郎当的坐着,就这么看着舒郁开口:“我不想娶你,也不会娶你,劝你们将军府死了这条心。” 舒郁轻笑一声,觉得祁铮感觉特别有亲切感,毕竟死前见到的最后一个人就是祁铮。 “可是你必须娶我,也只能娶我。”舒郁眼神坚定,不甘示弱地看着祁铮。 “那你倒是说说我非你不娶的理由。”祁铮这下倒是来了兴致,想知道舒郁有什么筹码让自己妥协。 “你已经弱冠之年了,迟早要娶妻。门当户对的你们侯府不敢娶,小门小户侯夫人应该不会满意,我是你最好的选择。” “谁和你说我一定要娶妻了?谁能管得住我?”祁铮还以为舒郁能拿出什么惊天动地的理由,没想到就是如此低劣的借口。 “你不可能一辈子不娶,早晚而已。如果这个说服不了你,或许云庄的五皇子对你来说应该更加重要吧?” 舒郁话音刚落,祁铮就直接翻过来捂住了舒郁的嘴。 “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祁铮心思浮动,甚至起了杀心。 “你不用管我怎么知道的,你只用说这个筹码够吗?别想着杀人灭口,你还没有这个本事。和我合作才是最好的,你帮我家解除这个危机,我帮你保守秘密,甚至说不定哪天我还能帮你。”舒郁丝毫不意外祁铮的反应,昨天想了很久还是觉得只能走这步险棋。 “你最好把嘴巴给我闭紧点,不然就算没办法杀了你,我也有的是办法让你开不了口。” “当然,那么就多谢世子愿意配合了。”舒郁心情很好,终于解决了这件大事,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了。 “其实娶我也没有让你这么为难吧?难道你真的是外界传的断袖?宣世子才是你的真爱?”舒郁现在倒是有心情开玩笑了,上辈子,祁铮一直没有娶妻,传言越来越多,舒郁觉得这个是最可信的。 “莫须有的事。”祁铮立马就黑脸了,狠狠瞪了舒郁一眼。 祁世子心气不顺的下了船,立马就吩咐小六去查查舒郁怎么会知道云庄的存在。 作者有话要说:  捉虫完毕 第2章 嫁给他的第二天 舒夫人回府后对这个女婿越来越不满意,替舒郁委屈,心里难受的紧,又恼恨舒将军不在家。 身边的嬷嬷也是生气,心疼自家小姐,也心疼小小姐,心里对皇家也是不满。但自己只是一个下人,能做的只能宽慰自家小姐。 “嬷嬷,你说,我们家郁姐儿怎么就这么命苦?我们家郁姐儿多乖,怎么就摊上这些事啊。”舒夫人越想越难过,想直接回了这门亲事。 想到下船之后舒郁说祁铮答应娶亲了,舒夫人松了一口气之后,更多的是心疼舒郁。如果不是宫里想摆这么一道,舒郁如何会这么委曲求全。 “小姐,你得想开点,到了侯府总比进了那皇家好啊,皇宫是什么地方,那里可都是些吃人的人啊。进了侯府,到时候咱将军府护着点,侯府还能把小小姐怎么了不成?别说有将军和小姐护着了,今天看起来那侯夫人也是极满意小小姐的。小小姐打小就聪明的紧,自然能把日子过好的。”林嬷嬷轻轻抚着舒夫人的后背,轻声安慰着。 “我这心里啊,就是疼啊,我们家是造了什么孽啊,这皇家昏天暗地,还想着拉我将军府下水。我夫君和儿子远在西北为他皇家镇守疆土,到头来,居然还想着把我们家郁姐儿变成他们政治博弈的牺牲品!” “娘亲,此话以后万不可再说了。”舒郁心惊不已,母亲这也是关心则乱,这种大不敬的话若是被有心人听到,可是大罪。 “郁儿,娘这也是太过着急了。”舒夫人也意识到不妥,“一想到那祁铮今天那样对你,娘亲这心里就跟针扎一样。”舒夫人拉着舒郁坐下,眼泪又要落下来了。 “娘亲,这事儿你别自责,嫁给祁铮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有父亲和母亲在,女儿能受什么委屈?再说了,日子都是自己过的,您别担心了。”舒郁就知道舒夫人会因为祁铮难受,赶过来也是为了打消她的担心,到时候如果舒夫人临时变卦就糟糕了。 而祁铮那边,小六办事效率还是挺高,傍晚的时候,就回去复命了。把舒郁查了个底朝天也没有发现她到底怎么知道的,只能猜测是偶然碰到过,毕竟舒郁以前待过的庄子离云庄不远。 “看来我们还是大意了,以后得更加谨慎了。”祁铮对于这个结果倒是没什么惊讶的,毕竟他还不认为舒郁有本事查到这些。 定亲的事基本就是板上钉钉了,下聘之前祁铮和宣城他们见了一面。 “你说舒家那小女儿用这事威胁你娶她?你能保证她不说出去?”罗远心惊不已。 一直以来几人会面都是小心再小心的,两处据点都是隐秘的。云庄是商谋大事的地点,知道的人更多,而今天的醉春苑才是几人最常来的,交换消息也在这里。如果云庄这么隐秘都能被人看到,那么醉春苑还安全吗? “我让小六查过了,的确是偶然。她冬天会在京郊温养身体,离云庄很近。”祁铮不想让大家草木皆兵,这样更容易露出破绽,“现在我娶了她才是最保险的做法,一条船上的人才能稳当走下去。” 第2节 “既然如此,那就祝你新婚快乐。哈哈哈哈哈哈,老子终于可以摆脱断袖的名声了。”宣城放下心来了,还有闲情逸致调侃起来了。 这两边倒是皆大欢喜了,皇宫里就是有人欢喜有人愁了。 “母后,儿臣本就对舒家女无意,这事对儿臣对舒郁都是好事,你不必如此介怀。”太子宣煜宽慰着皇后。 “煜儿,你怎的就是不懂,将军府会是多大的助力?”皇后有时候就是不喜太子的良善,皇室子嗣虽然不丰,但到底还是有个三皇子和五皇子在。 “母后……” “你别说了,回去吧,此事也没有可以转圜的余地了,本宫乏了。”皇后看着太子欲言又止。 “那儿臣告退,母后好好休息。”太子叹了口气,离开了坤宁宫。 “娘娘,太子仁慈难能可贵。”老嬷嬷按着皇后的太阳穴。 “嬷嬷,皇家最不需要的就是这个,煜儿怎么就是不懂呢。”皇后心里闷得慌。 “娘娘,太子只是还不懂,况且只要皇上没有别的想法,咱们也不用担心。”老嬷嬷努力宽慰皇后,其实心里也是知道,太子这样的性子是不适合出生在皇家的,还身处东宫的位置。 “早点打算总归不会出错,煜儿不争,我还不帮他争,到时候被人压得死死的,煜儿又该如何自处?总是在担心他这样那样,他倒好,什么都不在乎,你说,我难不成还想害了他不成?” “娘娘放宽心,想必太子自有成算的。” “希望如此吧。”皇后闭上了眼睛,不愿再去想,只是这心里就是不甘心。 不管宫里到底是个什么想法,反正两家一合计还是尽快成婚才好,免得夜长梦多。 但到底是怕有人说闲话,惹得宫里头明着不满,将军府和镇北侯府放出消息说是从小就有婚约,又搬出了已经去世的老镇北侯,皇室再不满也只能憋下这口气。 日子就定在冬月十五,是两家核算了好几天才定下来的,现在已经是十月中旬,因为时间紧迫,两边都在紧张忙碌着。虽说这婚礼还是仓促了点,但是为了避免横生枝节,也没什么好计较的了,只能在力所能及的范围里给舒郁最好的。 “郁儿,委屈你了。”舒将军看着舒郁就觉得心里难受的紧。 婚期将近,舒将军和舒家大公子快马加鞭从边境赶回来了,毕竟成婚是大事,没道理父亲缺席,皇家此番作为实打实的寒了舒家人的心了。 舒将军收到自己夫人的信的时候,发了好大一通火,却又无可奈何。虽然后来舒老夫人想到了补救的法子,但是舒将军还是心里郁闷不已,那祁铮是什么人,整天游手好闲,又如何是舒郁的良人。 “父亲,没有委屈,祁铮挺好的,他是现下最好的人选了,父亲和哥哥不必自责。”上一世舒将军也说这话,舒郁觉得心里酸酸涨涨的,一想到前世没能见到舒将军最后一面,舒郁就越发恼恨宣渊。 “若不是如此,定是要亲自替你觅得良人的。”舒将军偏过头,不忍看着女儿的脸。 “父亲,郁儿明白的。” 大婚这天,天还没亮,舒郁就被从床上拉起来梳妆打扮。 舒郁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些恍然。而后又坚定了眼神,这一辈子定然不能如上一世一样了,一定要护住将军府。 舒郁拜别父母的时候,终究没忍住眼泪,惹得舒夫人眼泪止不住地流,舒将军也红了眼眶。 “爹,娘,你们要好好保重身体。”舒郁磕完头就被扶起来,盖上盖头,被舒宁背起朝外走。 “以后要是受欺负了,就和哥哥说,哥哥给你撑腰。父亲已经去请旨了,这次我回来了就不去边关了,留在这边照顾你和娘,不能家里出了事,连一个能说得上话的男人都没有。”舒宁一想到从小那个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小不点就要成亲了,心里就不是滋味。 “我知道的,哥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也劝劝娘,她总是自责,其实没关系的,日子都是自己过出来的。”舒郁倒是有些惊喜了,舒宁不走了。上一世自己回门之后,父亲和哥哥就回了西北,却没想这一走,就是永别。 “我会的,你放心,家里你不用担心。”舒宁被敌人打断肋骨的时候都没红过眼,却因为送舒郁出嫁,红了眼眶。 喜轿在城中绕了一圈,十里红妆,羡煞一干围观的人。 新郎官面无表情,瞧不出什么喜怒,只是在这在排场之下,也没人去深思这婚事来的如此仓促,新人是否自愿了。 现在是冬月中旬,京城的天气冷得很,往年这个时候舒郁都是在京郊的庄园过的,从今往后应该也不会去了。 窗户微微打开一点透气,有风吹进来,舒郁冷的一哆嗦,现在还在想着别庄那对兔子今年应该会变成一窝了,前世也没能去看看,这次定要寻机会去看看。 房门被人推开了,满身酒气的祁铮走了进来,漫不经心地挑开了盖头,随意往床边一坐,在喜嬷嬷催促下两人喝了交杯酒。 “你们先退下。”舒郁从床上起来,站在祁铮对面。她想和祁铮好好谈谈,只能先把房间里的丫鬟都遣出去。 “我们谈谈吧。” “谈什么?不觉得我们有什么好谈的。”祁铮没什么兴致,就当娶回来一尊佛好了,只要没烦到自己,倒也不是不能忍受,何况娶了亲之后,镇北侯夫人再也不能用画像来烦自己了。 舒郁取下头上的头冠和头饰,“你放心,婚后我也不会干涉你的生活,你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纳妾也没关系。但是,我希望你能在我父母面前配合我一下,不要让我太过难堪,我不想让他们担心。当然你需要我配合的地方我肯定也不会推脱。” “娶你一个就够烦了,我没别的想法,你安安分分咱俩都好。” 第3章 嫁给他的第三天 昨晚和祁铮谈崩了,舒郁也没恼,她对着祁铮有着天然的好感。再说了毕竟就只是搭伙过日子,没必要斤斤计较。 一时间两个人竟是都忘记了洞房花烛夜这回事,舒郁是不愿意,还没做好准备,祁铮是压根就没想起来。 第二天,天还没亮,舒郁就惊醒了。 心里还记挂着事,舒郁整晚都没大睡好,加上惦记着还要去给公婆敬茶,就更加不敢大意了。舒郁把平常在家的懒散劲都收起来了,结果边上还睡着一个更加懒散的人。 “醒醒,醒醒。”舒郁摇了摇熟睡的祁铮。 “别吵小爷睡觉。”祁铮一个翻身就把舒郁压在身下了。 舒郁一口气差点上不来,推了推身上的祁铮:“你醒醒,压疼我了。” 祁铮无比烦躁,睁开眼就看到近在咫尺的舒郁。准备开口大骂的祁铮有点回不过神来。 两个人就一个在上一个在下,大眼对小眼。 “你压到我了,疼。”舒郁率先回神,有些羞赧的偏过头,略带些委屈。 祁铮慌忙移开身体,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回味下刚刚身下的感觉,突然觉得有些燥热。 “床底下有个小瓶子,你拿出来。”舒郁整理下刚刚有些凌乱的衣裳。 “这是什么东西?”祁铮摸到瓶子之后,有些不解,不知道舒郁想要做什么。 舒郁摸出一方帕子摊开,将瓶子打开倾倒里面的液体,等到帕子干了才发现祁铮一直盯着自己看。 “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你准备的还挺齐全。” 祁铮说不出来心里是什么滋味,闷得慌。怪不得自己昨晚上床睡觉的时候总感觉少了点什么,原来竟是这步。 现在看到舒郁着动作,应该是从来就没想过要和自己洞房。这种我可以拒绝你,但是你嫌弃我,我就不开心的自尊心开始作祟。 “演戏就要演全套啊,露馅了对我们都不好。”结果舒郁不在意的摆了摆手,一副你连这个都不懂的表情,祁铮差点想要直接把舒郁从床上给扔下去。 “你早说还演什么戏,我给你来个真实的全套不是更好。” “谁要和你……想得还挺美。”舒郁羞红了脸,她没想过祁铮会这么露骨,气急败坏的推开了祁铮。 镇北侯夫人可是对舒郁满意的紧,敬完茶的之后直接就把手上传给儿媳妇的玉镯退下来,套在了舒郁手上。 “这臭小子若是欺负了你,尽管说,娘给你做主。” 镇北侯夫人倒是没留着两人说太久的话,让两人回自己院子去用早膳了,这日子都是靠自己过出来的。 两个人前脚刚走,一个嬷嬷拿着个东西神神秘秘走了进来,镇北侯夫人一看就笑得合不拢嘴,立马就开始想着自己抱孙子孙女的情形了。 祁铮用完饭就出门了,舒郁也没多问,话多的人一般都不长命。舒郁想活着,不然也不会想尽办法嫁给祁铮了。 祁铮不在,舒郁也没什么事可以做,索性就清点起自己的嫁妆来,看看有哪些商铺,到时候可以去看看。总不能天天什么事都不做,这样会太过无聊。 祁铮出门之后就直奔醉春苑,倒是没想过自己刚新婚就出入这些烟花之地有什么不妥。 “我说,你这新婚燕尔的就出来和我们鬼混,不怕你家那位闹?”宣城看着匆匆赶过来的祁铮,对还没见过面的舒郁抱有同情。 宣城最是知道这留言有多猛烈的人,当初自己和祁铮传出来断袖的传闻,自己差点没被显王给打死。 “你是太闲了?还操心起我来了?”祁铮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他。 “不是说最近你都不用过来,新婚,还是好好陪着你夫人。”宣珩不赞同祁铮的行为,刚成亲就出入烟花之地到底是对舒郁的名声有损,至于祁铮,早就没有名声这东西了。 “行了,我有分寸。我娶了将军之女,宫里怕是有人欢喜有人愁吧?”祁铮嗤笑一声。 “那可不,最近宁贵妃的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见皇后为太子求娶舒郁不成,宁贵妃为三皇子求娶了左相之女蒋南依,不出意外应该是成了。我听说皇后气的摔了好几套茶具,宁贵妃这下得意到不行了。”宣城有些嘲讽的笑笑。 “这宣渊倒是沉得住气,不知道宁贵妃这样的性子又是如何把宣渊养的那般心思深沉的。” 罗远也有些看不上宁贵妃的行为,行事太过急躁,更是藏不住自己的野心。别说现在已经立了太子了,就算现在东宫未立,也不能表现得如此明显,宣渊也是没投好胎,招了这么个拖后腿的母亲。 “他们闹他们的,左右和我们无关,闹得越凶越好。”宣珩无所谓的笑了笑,狗咬狗才是最好看的一场戏不是吗。 “我说,这下好多人都要娶亲了,五皇子殿下可有娶妻人选?”宣城是个闲不住嘴的。 “还不曾有想法,再说了,我要是娶妻也是别人安排,我又如何能做主。” 众人想到宣珩母妃早逝,这娶妻就是给了皇后往他身边安排人手的机会,一时间气氛有些沉默。 “今天找我们见面是有什么事?”罗远生硬的转移话题,然后朝宣城使了眼色。 “没有要紧事我们可是不依啊,毕竟咱们祁世子可是抛下自己新婚的小妻子来找我们了。” 难得祁铮没有和宣城呛声,几个人都看着宣珩,等着他说这次的消息。 “线人传了消息过来,说是查到宣渊在苏城买卖官职。一开始没人怀疑这个方向,我只是觉得他的银钱来路不明,可能是收了贿赂,顺着线索查下去,却得到这个消息。” 宣珩话一出,在场几人的眉头都皱了起来。买卖官职可是重罪,但是这个却不好抓到把柄,甩锅很容易,他只需要装无辜说自己不知道,是手下人背地里做的便可全身而退。 “虽然现在这事还不能直接扳倒宣渊,但也足以让宣渊脱层皮了,至少得让他自断一臂才行。”罗远有些咬牙切齿。 “宣渊是疯了吗?买卖官职他这不是自寻死路?我觉得这事可能没有这么简单,宣渊心思最为深沉,不可能做这么冒险的事。”祁铮显然觉得这事还可以深挖,“我今晚去云王府探探,说不定能有什么线索。” 宣珩也同意祁铮的看法,这其中肯定还有别的隐情。大梁现在虽然看起来依然强大,但实际情况却不容乐观,就是因为有宣渊这种为了一己私利而损害国家利益的人。宣渊居然敢公然买卖官职,一群酒囊饭袋和贪官污吏,大梁从根上已经开始腐烂了。 祁铮这边还在商量对策,还不知道侯府酝酿着暴风雨。 “阿郁啊,祁铮不像话,等他回来我好好说说他,你别闹心。”镇北侯夫人想到如今外面的传言,觉得自己面上无光,更加觉得舒郁受了委屈。 “母亲,不用介意的。”舒郁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以为是祁铮今天出门的事,“他有事情要出门,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不需要人陪着。” 镇北侯夫人见舒郁还不知道外面的传言,又这么懂事,越发觉得祁铮行事太过放浪,没有丝毫考虑舒郁的感受。 “母亲,我哪里就让她委屈了?”祁铮一进来就在舒郁对面坐下了,觉得自己真是无辜。 “你从醉春苑回来,你以为我不知道?现在世家里都传了个遍,你让舒郁怎么自处,你们这还是新婚,你就这般行事,没有任何分寸,你简直不可理喻。” 镇北侯夫人简直要被祁铮给气晕了,用手指戳着祁铮的头,恼火得很。她身为母亲听到这件事都觉得心里窝火,别说舒家刚把女儿嫁过来,现在还不知道舒家那边是怎么个想法,镇北侯夫人只觉得自己脸上臊的慌。 “那不是宣城想去吗?我就是去喝酒又没做什么别的事情。”祁铮不怎么在意,完全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说了多少次了,让你少和宣城还有罗远来往,一群人凑到一起就没做过好事。”镇北侯夫人没好气地说,“难不成你真的和传言一样?对宣城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想法?” 第3节 “说了多少次,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我要是对他有想法,你觉得我会娶舒郁吗?”祁铮瞬间就炸毛了。 舒郁被祁铮逗笑了,第一次发现祁铮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着急忙慌的否认,倒显得有些欲盖弥彰。 见祁铮炸毛了,镇北侯夫人也知道自己踩到祁铮的痛脚了,也没有想教训他的想法了,只能搬出了镇北侯:“等晚上我让你爹教训教训你。” 镇北侯夫人又安慰了舒郁一阵,然后说会亲自上门给舒夫人一个交代。舒郁全程不说话,只是乖巧的点头。 舒郁越是乖巧,看的镇北侯夫人就更加生气了,恨不得抽祁铮一顿解气才好,瞪了祁铮一眼,这才扶着丫鬟的手离开了明辉院。 镇北侯夫人离开之后,祁铮靠近舒郁:“你刚刚笑什么?” 舒郁觉得祁铮靠得太近了,往后退了一步,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往内室走,净手之后就传膳了。 “我今晚要出门,你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我没在院子里,能做到吗?”祁铮挥退了在室内伺候的丫鬟,看着对面秀气的吃着饭的舒郁,带着些商量的语气。 “知道了,需要我给你留门吗?”舒郁知道他这是有任务了,既然是同一条船上的人,舒郁自然得给祁铮做好掩护。 “留一扇窗就好。” 是夜。 祁铮迟迟没有回来,舒郁也有点担心了,到底还是没忍住睡意,就自己上床先睡了。 半夜的时候,房间里传来沉重的脚步声,舒郁惊醒了。想要叫人但是想起屋里进来人外面没人提醒显然是不对劲的。又回想到祁铮晚膳时说的话,稍稍放下心来,但是对方迟迟没有出声,倒让舒郁感到不安,舒郁紧紧咬住牙关,不敢暴露出自己醒过来的事实。 “砰。”那人撞到桌子了。 灯重新被点亮,舒郁偷偷转头看了眼,就看到捂住腹部躺坐在软榻上的祁铮,舒郁瞬间松了口气,有些气恼被祁铮吓到了,刚想说些什么,就听到祁铮有些痛苦的呻、吟。 “小姐,需要进来伺候吗?”外面传来云兰的声音。 “不用,就是做了个噩梦,你下去休息吧。”舒郁支开云兰。 “你没事吧?”舒郁整理好衣裳,就从床上起来,站在祁铮前面,有些担心。 “放心,死不了。”祁铮本来想直接去书房收拾,但是书房临近镇北侯住的院子,害怕被其他人知道这件事,祁铮没办法,只能选择吵醒自己刚过门的小妻子。 “这怎么回事啊?需要我做什么吗?” 舒郁被吓到了,祁铮整个腹部的衣服都被浸湿了,血腥味浓厚。 祁铮整个人都有些脱力,也没什么瞒着舒郁的心思,现在也正是需要舒郁帮忙的时候:“待会阿六回送水在门口,我要处理伤口,需要你在边上帮忙。” “扣扣”传来敲门的声音,“世子,热水好了,放在门口,属下先退下了。” 舒郁待脚步声远了,这才去门口把水端了进来,有些好奇祁铮怎么受的伤。用剪刀小心剪开被血粘住的衣服,祁铮身上有大大小小好几处伤疤,新的旧的都有,看的舒郁的好奇心更重了。按捺住了想问话的冲动,舒郁沉默的帮祁铮处理伤口,眼睛却直勾勾的盯着祁铮的伤处看着。 这些大大小小的伤就预示着他们行事肯定不容易,只是前世自己一直也没能接触到宣渊的机密事情,和宣渊也不亲密,现在倒是帮不上祁铮什么忙。 “怎么,看上我的身体了?”祁铮扔开纱布和伤药,清爽了之后,有了点力气了之后就开始调笑舒郁了。 “你下流。”舒郁回过神之后,越发羞恼,瞪着祁铮。 第4章 嫁给他的第四天 祁铮因为伤口原因醒来的时候还很早,舒郁还在睡着,背对着祁铮,祁铮就看着舒郁的后脑勺,一动不动。 许是目光太过炙热,舒郁有所察觉,没一会,舒郁就醒了过来,见状,祁铮若无其事的挪开眼,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你醒这么早?”舒郁因为刚醒过来,声音还有点沙哑。 “伤口疼,睡不着。” 舒郁有些懵,过了会才想起来自己昨晚还给祁铮处理伤口了,然后有些担心的看着祁铮:“我看看,是不是伤口又裂开了。” 话刚说完,舒郁就要掀开祁铮的被子检查伤口,祁铮被弄得措手不及,都来不及拒绝。 舒郁一把掀开被子,又轻轻撩开祁铮的上衣,伤口果然有裂开趋势了,包扎好的纱布已经渗出来许多血迹。 “这不行,要赶快重新包扎才行,你在这里等着,不要乱动。”舒郁急忙穿好衣服,唤了云竹准备好东西,然后撤下所有伺候的人,这才小心翼翼地给祁铮处理伤口。 祁铮这会儿倒是听话,乖乖躺在床上等舒郁过来重新包扎伤口,突然觉得有个人给自己忙前忙后的感觉还不错。 以前受伤了,都是自己胡乱处理,这才让身上留下了许多伤疤,如今倒是有人细心伺候了。 “你放心,云竹行事最为稳妥,不用担心会出岔子。”舒郁知道祁铮不欲让人知道他受伤了,不然不会半夜还回到院子里来让自己帮忙处理伤口。 “我对夫人自然是放心的。”祁铮虽然不想把事情告诉舒郁,但对舒郁说的话倒是没什么怀疑,这里毕竟是侯府,想弄什么小动作不会逃过自己的眼睛。 早膳舒郁特意让人准备的清淡些,祁铮不爱这些清淡的东西。觉得汤汤水水没什么滋味,但是舒郁又坚持,祁铮没办法,只能随便吃了点,打算待会出门了再吃。 用完膳见祁铮又匆匆往外赶,舒郁担心他崩裂伤口,没多想就拉住了祁铮。 “今天还是要是出门吗?” “嗯,出去有点事。”房间里还有几个在收拾的小丫鬟,祁铮就不欲多说。 “还是去醉春苑吗?” 见祁铮没有反驳,舒郁这下是真的恼了。哪怕祁铮可能是去有正事,可是刚新婚,接连两天丈夫出入烟花之地,就算舒郁很清楚两个人成亲的真实状况,也知道祁铮和五皇子的谋划,但难免还是会觉得不舒服。 “你们先退下。”祁铮见舒郁有话要说,就挥退了屋里伺候的人。 几个小丫鬟被吓到了,哆哆嗦嗦的收拾好立马就退下了,生怕被波及到。 “不能不去吗?你这一去,又该传闲话了。我理解你并且支持你,但是我希望你至少能顾及下我家人的情绪。”自己的不舒服倒还可以忽略,但是舒郁没办法不去在乎家人的想法,尤其是舒将军马上又要会西北了,不想让他担心。 祁铮没想过这些,应该说是还没有习惯自己的新身份,难免就疏忽了这些。 祁铮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第一次后悔当初同意宣城开一家妓院的提议。 之前几个人见面都没有固定的地方,后来还是觉得应该有个据点,更安全,也方便商量大事。当时几个人都是单身,在别人看来就是一群不务正业的人,却是没什么顾虑。妓院是人最杂,消息来源最广的地方之一,所以,宣城提议的时候,都没怎么想就直接同意了。 “好像也不是那么着急,白天会被人看到,要不我晚上再去?” 祁铮见舒郁神色紧绷,就想缓和下气氛,没想到却是更加惹恼了舒郁。 “你要是晚上去你就别回来了。” 舒郁简直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了,虽然肯定不是祁铮的对手,但是打他一个措手不及的话,还是有点胜算。她跟着舒将军也有学过一点拳脚功夫,幼时身体太差了,大夫说需要勤于锻炼,不能因为身体弱就直接全封闭的保护起来。所以,舒郁小时候倒是练过很长一段时间,只是后来年纪大了,祖母觉得应该淑女一点,这才没练习了。 “我说笑呢,晚上去云庄,可能真的不回来,你到时候守好门,别让母亲知道。” 祁铮倒是不知道自己在舒郁的脑海里已经被狂揍过一次了。他虽然看着不靠谱,但是心思却是细腻,本质里还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只不过表面看起来混不吝。原也只是没想到这点上去,如今知道了之后,自是不会再让舒郁面上难堪。 决定好了之后,祁铮倒是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了。窗边为舒郁特意准备的软榻,此刻已经被祁铮占据大半。舒郁在另一边坐着,两个人都拿着本书,在外人看来倒是和谐的很。 祁铮看了没大一会儿就停下了,有些烦闷,伤口还多少是有点影响到心情了。加上心里还记挂着事,很难静下心来。转头看见舒郁安安静静看着书,倒是有些好奇是什么书能看这么久,连姿势都不带变的。 “夫人是在看什么书?”祁铮觉得有点无聊,就开始打扰舒郁,这大概就是我不想看书,你也不能看书的的复杂心态。 舒郁被祁铮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住了,略微退开一点,感觉自己心跳平复过来了才开口说话:“你别靠这么近,离远点说话。” 祁铮从善如流坐在了舒郁边上,手穿过舒郁的肩膀,拿起那本书,翻了翻:“山野志怪?你喜欢这类书籍?我书房倒是有不少,还有些孤本,你无聊时可以去看看。” “你放心让我进去?”一般来说,书房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应该是很重要的,舒郁倒是有些受宠若惊了。 “夫人与我是一条船上的人,自然是无妨的。” 祁铮虽然是笑着说话,但是舒郁觉得他大概就是想要试探自己。这个机会运用得好,大概就是能获得进一步的信任,若是出了差错,大概就是万劫不复。 入夜之后,内室响起窸窸窣窣地声音。祁铮要趁夜色离开,舒郁给他整理好衣裳,毕竟祁铮已经算是半个伤残人士了。 “你万事小心,别把伤口又崩开了,要注意安全。” 入夜了,危险程度降低了很多,舒郁反而更加担心了,毕竟祁铮现在的伤口就是晚上弄出来的。 “我有分寸,你守好门,天亮之前我肯定赶回来,陪你回门 。” 云庄。 “我说白天醉春苑你不去,非要冒着危险跑到云庄来。之前就是在这里被你媳妇儿撞破了,证明这里比醉春苑危险,祁铮你到底在想什么?”祁铮刚到就被罗远诘问。 “阿远,祁铮肯定有自己的理由,现在没必要在这种小事上纠结,人都来了,说这些也没有什么意义。”宣珩不在,宣城只能出来做个和事佬。 “行了,昨晚我差点就被发现了,宣渊不知道什么时候弄了一批高手暗藏在云王府四周。事情越来越复杂了,他从哪里神不知鬼不觉弄来这么一批人?”祁铮没解释为什么会选择云庄而没去醉春苑,直接把自己昨晚发现的事情说了出来。 罗远和宣城随即就正了脸色,事情开始往复杂的地方走了。从皇后想要替太子求娶舒郁开始,战斗就开始紧锣密鼓地开始了,皇后想要为了太子谋算更多,宣渊不可能坐以待毙。 “他这是什么意思?知道我们要动他了?”罗远有些担心自己这边的计划暴露。 “这倒不一定,我们这边还没有任何动作,他防着的人应该是皇后。就算皇后不受宠,但是皇后身后的霍家也不是吃素的,宣渊想要扳倒太子恐怕也不是那么简单。”宣城不觉得宣渊有这个能力察觉的宣珩的谋划。毕竟对比一个看起来无欲无求,母妃早逝,皇帝也不疼宠的皇子,太子才是最大的威胁。 “目的暂时还不明白,我还发现一件事,宁贵妃求娶左相之女只怕不是没脑子的行为。昨晚我看到左相的心腹秦庄,此人伪装一番从后门进了云王府,一刻钟之后才出来。我想尾随过去,不料被人发现了,起初还以为是普通侍卫,但是交手下来,身手都不弱,我差点被抓住,后来是动静大了,惊动了禁卫军,被划了一下我就撤了。” 祁铮表情严肃,显然事情有点超出预计了,比当初想的还要严重一些。左相和宣渊勾结只怕已经有段时间了,那么赐婚一事就不是偶然,也不是宁贵妃无脑所做,而是宣渊和左相蓄谋已久。 “现在这事不能直接查下去了,得缓缓,昨晚之后想必宣渊会有所防范了,若是再查下去,只怕是要露馅了,”祁铮担心有人太过心急,反而坏了好事,“计划得改改了,得由你们通知下去。最近一段时间,我得避避,昨晚被人划了一道,宣渊只怕也在查这件事,不能露了痕迹,不然怕是要坏事。” “行,到时候让人把消息传给你,最近你不要露面,刚好你新婚,这个借口倒是可以用用。那我们明天还是在这里,把其他人也叫过了,一起商量。” 第5章 嫁给他的第五天 天快蒙蒙亮的时候,祁铮带着一身寒气回了院子,稍微收拾了下做出刚起床的样子。 “伤口有没有不舒服?”舒郁在祁铮回来的时候就醒了,立马披了衣服就坐起来了。 “没事,换个药就行了。”祁铮直接脱了衣服,方便舒郁帮忙上药。 侯府准备的回门礼很丰厚,给舒郁做足了脸面,也是变相的给外面那些嘴碎的人看看,小夫妻好得很,别传那些有的没的。 相比较侯府的不紧不慢,舒家就更忙了。 天还没亮,将军府就热闹起来了,下人们都在忙进忙出。 舒夫人很早就起床了,整个人都有点坐立难安。 “夫人,你这晃悠的我头都晕了。”舒将军看着舒夫人,有些哭笑不得,还从来没见过女婿陪女儿回门,丈母娘坐立难安的。 “我这不是担心吗?你看看那祁铮,新婚第二天就去了醉春苑,还不知道我家郁儿在他府上有没有受别的委屈。” 虽然说镇北侯夫人当天就来府上致歉了,但是说心里没点疙瘩是不可能的。自己家的宝贝刚离家就受这种委屈,没有哪个当娘的能接受。 “来了之后敲打敲打就是了,你现在这不是自己烦自己吗?”舒将军把舒夫人拉到身边坐下,“阿语再这样,我可是要吃醋了。后天我就要回西北了,到现在你的心思还都在郁儿身上,可还有一点都在乎夫君我?” “说什么呢你,难道你就不担心郁儿的处境?”舒夫人好气又好笑,拧了拧舒将军的手臂。 敲打敲打祁铮舒夫人是再同意不过的,最好是暴打一顿才解气。但又怕这样让舒郁难做,往后舒郁还是需要在侯府过下去,现在侯夫人是自觉亏欠,自然会善待舒郁。若是让祁铮在这边也受了委屈,侯夫人也是为人母亲,心里会怎么想就说不定了,倒时候舒郁日子说不定就更加艰难了。 第4节 两家离得不是很远,舒郁和祁铮到将军府的时候还挺早。祁铮倒是贴心,也是觉得有些抱歉,所以赶早去了将军府,好让舒郁能和家人多相处一会儿。 二人先去了舒老夫人的院子。 老夫人最近精神头不太好,见小夫妻过来,倒是强撑着起来给了回门礼。又想起外面的传言,看着舒郁就觉得心疼。 “祁世子,我知道是我们舒家拖累了你,你或许心绪难平。但,就算我这把老骨头求你了,你说我倚老卖老也罢,别太过让我们家郁儿难做。这世道本就对女子多有苛责,你想做什么,舒郁自然没办法拦住,流言蜚语最是伤人感情,你这一出是让郁儿是面子里子都没了。她一个新嫁妇,想在圈子立足就难了。” 祁铮沉默了,没有反驳舒老夫人的话,是自己没有顾虑周全,让舒郁成了别人的谈资。但舒夫人话里话外都是想让自己以后不去醉春苑,祁铮没办法给出承诺。 “祖母,他答应孙女以后都不会去了,您别总操心我,好好顾着自己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舒郁坐到了老夫人的边上,自然是好一通安抚,才让老夫人放下心来。舒老夫人松了一口气,便觉得有些疲累,小夫妻也不欲打扰老夫人休息,没待多久就离开了。 舒郁:“刚才擅自做主说了那些话,我很抱歉。我不想让家里长辈过于担心,只是个缓兵之计。你以后该干嘛还是干嘛,我不会干涉,只希望你行事能多少顾及下我家人。” 舒郁知道祁铮不可能不去醉春苑,那里应该是祁铮他们的一处据点,既然是商谋大事,自然不可能因为儿女情长绊住脚步,更何况二人还并没有任何感情。 “我不能向你承诺什么,但是我以后会尽量小心行事,不让你太过难堪。” 舒郁让人把祁铮带回前厅,自己就去了舒夫人的院子,母女两个人说些体己话。 祁铮来之前就做好了会在这边受到冷遇的准备了,此时倒是不显得尴尬,倒还能悠闲的陪舒将军喝着茶。 舒将军就远没有表面来的平静,他频繁的看着门口,想着舒宁这臭小子怎么还不回来。他是不可能去为难小辈,但是身为同辈的舒宁就没有这种束缚,舒将军想着让舒宁教训教训这个臭小子。 “郁儿,祁铮有没有为难你?”舒夫人拉着舒郁的手,巴不得里里外外都检查一遍才好。 “娘,我挺好的,真的,没人为难我。” “好什么啊,你就想着糊弄我,他前天去醉春苑,现在可是闹得人尽皆知,以后让你怎么在世家里抬头做人?”舒郁越是宽慰,舒夫人就越觉得难受,有时候太懂事了才会更加让人心疼。 “娘,公婆已经教训过他了,他也说了以后不去了,你就别担心了,好不好?”舒郁只好把在舒老夫人那边的说辞又对着舒夫人说了一次。 “如何让人放下心来,若不是……你又怎么会受这等委屈。” “船到桥头自然直,再说,现在公婆都觉得对我亏欠,我日子一点都不难过。我又不是对祁铮情根深种,没什么委屈的。左右不过就是被人说了几句,我又不在意这些东西。”舒郁现在倒是不在乎名声,死过一次才会明白什么是最重要的,她唯一在乎的就是整个将军府能不能平安度过一年后的劫难。 午饭的时候舒宁才匆匆赶回来,舒将军觉得有些可惜了。回来的太晚了,现在倒是不太好动手了。 祁铮还不知道自己侥幸逃过一劫,饭桌上舒宁拉着要喝酒,祁铮没拒绝,想着就用酒赔罪,结果被舒郁拦住了。 “哥,他不能喝酒。”舒郁拿走了祁铮的杯子,让云竹撤了下去。 “怎么就不能喝酒了?在醉春苑不是喝的挺开心的?”舒宁见舒郁拦着,心里的火越烧越旺。 “哥哥也不许喝,你下午还要当值,耽误公事了怎么办。”舒郁没办法说出为什么不让祁铮喝酒,毕竟祁铮受伤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舒郁也不想把将军府拉扯进来,重来一世,舒郁巴不得将军府离这些事越远越好。 “那我不喝,爹喝总行了吧?爹又不用当值。”舒宁这是打定主意想要灌酒了。 “爹也不喝,后天爹就要启程回西北了,本来就没多少时间陪陪娘,喝醉了,娘还得照顾他。” 舒将军也是一脸不赞同的看着舒宁,心里想着这臭小子真是越来越没大没小了,还敢算计他老子了。 “哥哥,不许喝嘛。”舒郁摇了摇舒宁的袖子,撒娇,这招对着舒宁百试百灵。 “下回,找个时间,我一定陪你喝个够。”祁铮见舒宁脸色好转,立马就顺杆接话了。 “行,那就下回。” 没能灌醉祁铮,舒宁臭着一张脸上值去了,舒郁也要回侯府了。 “这是怎么了,都成亲了,怎么还是这么爱哭?”舒夫人心里也是酸涩的紧。 “哪有,我只是眼睛痛,才没有哭。”舒郁有点不好意思,抱住舒夫人的时候,不知怎的就鼻子一酸,眼泪就扑簌簌地往下掉。 “行,娘的乖郁儿才没有哭鼻子。”舒夫人强忍着眼泪,就怕情绪外露,让别人看了笑话。 “娘要好好照顾自己,爹爹也是,在军中更好小心才是。”舒郁很难受,这一分开,舒将军回到西北,未来的事情就说不定了。舒郁懊悔自己上辈子没能多关注府外的事情,造成如今的被动局面。 见舒郁被祁铮扶着上了马车,舒夫人这才靠在舒将军的怀里哭了出来,舒将军知道自己夫人一向是多愁善感,现在也只能拍着舒夫人的后背,轻声哄着。 再说舒郁这边,上了马车之后,舒郁反而控制不住自己了,和祁铮分坐两边。舒郁把头靠在马车上,努力回想上一世在这关头发生了什么事。 而在祁铮看来,舒郁这就是舍不得离开将军府,他觉得自己应该适当补偿下舒郁,毕竟日后,舒郁可能需要承受很多的流言蜚语。 “春节前,我陪你回将军府住几日吧。” 舒郁惊喜的抬起头,差点撞到祁铮的下巴。亮晶晶的眼神,惹得祁铮有些不太好意思直视,掩饰般咳了两下,别开了头。 第6章 嫁给他的第六天 舒郁之前因为身体原因,还有各种综合因素,一直都没怎么自己单独出门逛过铺子。现在嫁人了,也没什么顾忌的了,嫁妆里有四家商铺,舒郁想着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去逛逛好了,还能顺便看看几个商铺的经营状况。 刚换好衣服准备出门,祁铮就进来了。 “你要出门?”不能怪祁铮太惊讶,毕竟传言中的舒郁就是足不出户的病美人,虽然嫁过来后,知道传言多少有点水分,但是舒郁不爱出门应该不会出错才对。 “嫁妆里有两个临街的首饰店,打算去看看,整天待在府里有些太过无趣。现在已经嫁人了,也算是尘埃落定,倒是没必要再躲着藏着了。” “那我也闲得慌,不如我陪你去?”祁铮心念一动,刚好最近自己和舒郁感情不好的传言有点多,正好借这个机会可以堵一堵他们的嘴。 “你陪我逛铺子?”舒郁疑惑地看着祁铮,想要找到一丝的开玩笑的表情。 “外面流言蜚语多,我陪你出门也能堵住他们的嘴,这样也算是全了一半你祖母的对我的要求。” 既然祁铮主动提出来想给自己找回场子,舒郁也就没必要装不在乎,又有谁能完全不在乎名声,只是在取舍的时候,看看什么对自己更加重要罢了。 镇北侯夫人听到二人出门的消息,高兴到不行,一起出门逛街了,那自己抱孙子也就不远了。 到了目的地之后,祁铮突然就后悔陪着舒郁过来了。 其中一家首饰店居然在醉春苑的对门,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祁铮脸色一变,试图挡住舒郁的视线。但是动作太过明显,反而让舒郁更加好奇他想遮掩什么。舒郁越过祁铮朝对面看过去,转头似笑非笑看了祁铮一眼。 祁铮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不是逛首饰店吗,快进去吧。” 舒郁也没想为难祁铮,毕竟男人都是爱面子的,舒郁顺着台阶就下了。 大堂的小厮也是个没有眼力见的,认识祁铮,但是不认识舒郁。以为祁铮是带了哪个外面养着的人过来,为了博美人开心,觉得自己今天应该可以大赚一笔,心里已经开始打着小九九了。 “世子今天是想要看点什么?或者这位姑娘喜欢什么,小店不说别的,都是精品。”小厮说着自以为讨喜的话,丝毫没发现祁铮黑了脸。 “把你们掌柜的给我叫过来。” 祁铮心里恼火得很,谁还不知道镇北侯世子已经成亲了,这明摆着就是把舒郁当成那不正经的姑娘了。祁铮见边上舒郁没有任何想解释的想法,只好朝小厮撒气了,没点眼力见,趁早辞了工才好。 掌柜的匆匆赶过来,却不是第一时间朝着祁铮行礼,反而是走向了舒郁。 “小姐是来看铺子经营状况?需要我给您详细介绍一下店里的情况吗?”掌柜的现在恨不得立马就把那个小厮轰出去,眼瘸的玩意。 “今天就是看看而已,不用紧张,我对经营不是很擅长,还是要靠你们才行。这小厮也不用太过为难,毕竟他没见过我。倒是我家夫君平时的名声也不太好,这才造成了误解。” 舒郁笑眯眯的,像是一点也没有被之前的事情影响。小厮在心里感叹了句菩萨心肠,恨不得倒回去抽自己几巴掌。 祁铮脸都被气绿了,刚刚自己还想着给她出气,结果不领情就算了,还倒打一耙。 掌柜的自然是主家怎么说就怎么做了,但就算主家对自己十分信任,但是该汇报的工作,依然还是要汇报,领着舒郁把铺子里里外外看了一遍,又把近一月的账本拿了出来。 “账本的话,如果小姐想看,等明儿我让人整理好了,给您送到侯府去。” 舒郁很满意这个掌柜,有能力也会做人,再适合不过了。 等舒郁和祁铮从商铺出来已经快到午饭时间了,舒郁对这里不熟悉,但是祁铮熟悉啊。只是经过醉春苑的时候还是有点别扭,这个世界上永远有一个定理,就是往往你还会遇到更别扭的事情,祁铮在醉春苑门口遇到了刚从里面出来走出来的宣城。 那瞬间有点一眼万年的感觉,祁铮有点僵硬。宣城就没这种感觉,还心情很好的走上来和祁铮打招呼。 “这就是弟妹吧?这见面猝不及防啊,也没来得及给你准备见面礼,不如这样,今天我做东,请你们吃顿饭怎么样?”说完还朝祁铮使了眼色,两个人默契十足,祁铮瞬间就明白宣城是有事想说,两个人七弯八绕带着舒郁去了个小酒楼。 舒郁也看出来这两个人应该是有事想谈,进了包厢之后,舒郁立马出声询问:“需要我回避吗?” “那倒不必,你回避反倒引人注意。再说了,弟妹也不是外人,知道的东西也不差这么点了。”宣城见舒郁很上道,也就明白祁铮会对舒郁放心的原因,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不费力。 “别说这些有的没的,直接说正事,磨磨唧唧娘们似的。”祁铮不耐烦宣城和自己媳妇儿套近乎。 “行了,本来打算去你府上和你说的,正好见到了,那就省的我跑一趟。醉春苑近期可能不能再作为据点了,有重要消息还是去云庄。昨天晚上,老韩紧急传信,醉春苑最近有一群人可疑的人频繁出入,像是探查什么东西。我怀疑是宣渊那边查到了什么,虽然还不确定目的是什么,但是那些就人围绕包厢做文章。这几天已经点了好几个包厢了,每次他们离开,包厢都有被翻找的痕迹。老韩他们连夜收拾了我们见面的包厢,今天我过去就是看看有没有什么遗漏。” 虽然不能确定那群人就是冲着自己这边来的,但是稳妥点总是好的,别到时候棋差一着,满盘皆输。 “最近几方都开始行动了,不闹出点动静是不可能的,凡事小心为上。”祁铮也没什么好嘱托的,“现在也不是什么紧急时刻,最近尽量不要弄出什么惹人注目的事情来。” “这你放心,自然是大局为重。” —————————— “属下有事禀告。” 成墨在外面站着,面上瞧着倒是没什么异常。 “有什么线索了?”祁铮回到侯府之后就一直待在书房,等着成墨的消息。 “云王府最近有几笔万两纹银的出账和入账,但是具体去向没能查到。线索在居未庄就断了,属下怕打草惊蛇,没能继续往下查,是属下无能,请主子责罚。”成墨跪了下去,虽是面无表情,但是话里都是对自己这次行动失败的失望之意。 “能有点眉目已经是进展了,现在可能已经有点风吹草动了,你谨慎点是对的,起来吧,你继续跟着这条线。记住一点,切莫打草惊蛇。” “是,属下先行退下。” 居未庄?从未听说过,可能得靠五皇子安排在户部的人打听了,成墨这边贸然行事反而有暴露的危险。只是这醉春苑不能去了,自己身边应该也有人盯着,毕竟宣渊不是傻子,那天晚上虽然没看见自己的脸,但是身形相似,宣渊应该已经派人暗暗盯着自己了。这会儿自己自然不能直接出面,但是和五皇子的联络暗号只有自己知道,所以到底该怎么和五皇子互通消息呢? 直到洗漱好祁铮也没想通,他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搅得舒郁烦躁不已。 “你干嘛呢?”本来是背对着祁铮,舒郁实在是受不了祁铮一直闹出的动静,转过来,虽然很黑,舒郁看不清祁铮得脸,但是不妨碍舒郁对着祁铮生气。 祁铮把舒郁脸上的烦躁看得一清二楚,本来想说没事,突然灵光一闪,自己出不了门,舒郁倒是可以出门。 “我这不是心里有事,烦的睡不着。” “这样啊,那我不打扰你了,你继续。” 祁铮本意想让舒郁主动问起,这样自己就能适时提出自己需要帮助,但是舒郁就是太识相了,不该问的绝对不多问一句,可见有时候识相的人也招人讨厌。 “夫人睡了吗?”纠结了一会儿,祁铮还是觉得应该主动出击。 “没,有事?”不得已,舒郁又转了过来,面对着祁铮。 “想请夫人帮个忙,明天帮我递封信给醉春苑的云绣姑娘。” “你让我给你的相好递信?”这就有点刺激了,让自己的正室去给小情儿送信。 “什么相好,我没有相好的。她是线人,我这里有个消息要递出去。这段时间我应该已经被人盯上了,暗探报告说,侯府外面已经有人在盯梢了。”祁铮觉得自己冤枉,别说相好的,自己在成亲前就没和女人有过什么交流,传信给云绣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你就这么信任我?就不怕我出卖你们?” “你如今就和我们绑死在一起,这个消息很重要,关系到能不能给宣渊打一个措手不及。” 舒郁听到宣渊就生理性厌恶,见是想要针对宣渊,舒郁哪里还会推脱,最好是快点成事,让宣渊万劫不复才好。 第5节 “那我试试吧。” 祁铮这也是没办法了,好不容易有点眉目了,若是错过了最佳时机,就不知道下次机会在什么时候了。祁铮也知道这很冒险,但是有时候就是需要赌一把。 “这封信送出去之后,等五皇子那边有了回信,我安排好这些事情就陪你回将军府小住。” 祁铮话音刚落,舒郁倏地眼睛亮了,虽然冬天的晚上比较暗,但是祁铮还是能看清楚舒郁脸上开心的表情。 “这是奖励吗?还是补偿?” “就不能是单纯想对你好?” “你会这么好心?” 祁铮有些无奈,合着当事人压根就没把自己回门那天说的话放在心上。 第7章 嫁给他的第七天 舒郁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一身冷汗。 “怎么了?”祁铮看着舒郁,这会儿的担心倒是真的。 “我没事,就是做噩梦了。” 舒郁真的被吓到了,她梦到上辈子祁铮亲自送的信,虽然做了伪装,没被认出身份,但却差点送了命。祁铮被剑刺中的那刻,舒郁的心都揪起来了,若不是五皇子及时把禁军引过来了,可能舒郁最后都不会有人帮忙收尸了。 这下舒郁无论如何都睡不着了,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梦到这个。可能是连锁反应,自己都能死而复生,再有什么玄之又玄的事情,倒也不是不能接受。若是真的能梦到上辈子的事情,说不定还能帮到祁铮他们规避掉上辈子的危险。 上午祁铮把信封好,他倒是没什么担心的情绪,反而是舒郁接过信的时候表情很慎重,仿佛马上就要上刑场般。 “别担心,里面就是一封普通的信。”祁铮说话的时候眼神意味深长。 舒郁还是一瞬间就明白了祁铮的意思,他们肯定有一套自己的联络方式,这种掉脑袋的大事,定是小心再小心,不可能有任何马虎。 “你要是想学,等空闲了,我可以教你一些基础的信号。” “可以吗?”舒郁倒是真的感兴趣,如果能学的话打发一下时间也是好的。 “当然。”祁铮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对着舒郁亮闪闪的,充满了求知欲的眼神,就有点想揉揉她的头。但是考虑到这个动作有点太过亲密,祁铮硬生生压制住了蠢蠢欲动的右手。 等舒郁出门了,祁铮招来一个人:“跟着夫人,别让她出事,有什么异常以夫人安全为上。” “属下明白。” 舒郁心情也没有刚拿到信的时候那么沉重了,还有点小雀跃。毕竟就送一封“普通的信”,能换来回将军府小住,还能得到祁铮传授一些机密的东西,怎么算都是自己赚了。这也算得上是入了祁铮的眼了吧,舒郁弯了弯嘴角。 “掌柜,差人帮我去醉春苑找一个叫云绣的姑娘,带到这里来。”舒郁没打算亲自去醉春苑,昨天听宣城说醉春苑那边有人在排查,如果闹得动静太大,反而引起怀疑,倒是不如直接叫到这家首饰店,再好好说道说道。 掌柜各种念头在脑海里盘旋了会儿,又想到昨日小厮说的那些话,顿时了悟。试问哪个正室夫人能忍受自家夫君在外头寻花问柳,这不,今天就查到了人,看起来是想要收拾那个小情儿了。 掌柜不敢耽搁,连忙差人去了醉春苑寻人,还贴心的把自己平时看账本的地方挪了出来,就怕当舒郁众闹得太过难堪,丢了脸面。 云绣被请过来的路上,一直想着舒郁找自己会有什么事。她想不明白舒郁为什么要见自己,她甚至连舒郁是谁都不知道,还以为又是哪个世家夫人又来找自己麻烦了。 “是镇北侯世子祁铮让我来找你,我是他夫人。”舒郁见云绣迟迟不肯开口说话,想必是对自己抱有极大的防备心。 云绣还是没开口,她还在思考着舒郁这话有几分可信。她听说了祁世子成亲的消息,但是没想过他会把他新娶的夫人拉进这趟浑水。 “这封信是祁铮让我给你的,尽快传出去,是急件。”舒郁拿出来祁铮准备好的信,递给了云绣,“我来找你,就是因为你和我夫君走的太近了,希望你好自为之,仅仅是这个理由而已。” 云绣不是傻子,哪能不明白舒郁的意思,立马就反应过来,只怕是祁世子被人盯上了,这才不得已让自己新进门的夫人给自己传信。当即就配合舒郁开始演戏,把信放进袖子里藏好,用袖子狠狠擦了两把眼,而后掩面哭着出去了。 舒郁见事情还算顺利的完成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小姐,这就是姑爷在醉春苑的相好的?”云兰见云绣跑出去了,这才进来,见自家小姐有些失神的坐着,忍不住开口询问,“那云绣看着也没多出众,连小姐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舒郁差点就笑出来了,但是幸好刹住了,原来不只是自己一个人觉得祁铮是在送相思信。本就不欲让两个丫鬟知道太多,舒郁只好可有可无的应了声,做足了失意的模样。 “那云绣是什么身份,小姐又是什么身份?”云竹敲了敲云兰的头。 “我就是气不过,一时没转过弯来。”云兰也反应过来,有些懊恼。 “行了,我们回去吧。”舒郁起身,打算回府。 任务已经完成,剩下的就不是自己能够控制的了。但是今天祁铮没出来,倒是改变了上辈子一些事情发生的轨迹了,不知道会不会对后面的事态发展有影响。 “掌柜,如果那个云绣姑娘想通了,到你这里来找我,还得麻烦你去府上给我通个气。”舒郁想着祁铮现在只怕不单单是传不出去消息,应该就收消息也会困难,那么自己就得帮忙了,“云绣姑娘什么时候过来,你就什么时候把账本顺便给我送到府上去,这事没解决,我倒也没有心情做别的事情。” “小姐放心,我一定办好这件事。” 舒郁回到侯府的时候,祁铮正在院子里焦急地转圈圈。他倒不是担心信被截,毕竟信是经过加密的,就是有点担心舒郁会不会出什么事。本是无意将她牵扯进来,若是出事了,定会良心难安。 “你在这里转来转去做什么?”舒郁让其他人都退下了,两个人面对面坐下了 “事情顺利吗?”祁铮被舒郁突然出声吓到了,也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在担心她,只能转移话题。 “我只是负责给了信,其他的我不知道。” “给信的时候周围有没有见到什么可疑的人?”祁铮现在心都还没有落到实处。 “我在我那家首饰店的铺子里见的她,在里屋给的信。” 祁铮觉得舒郁那家商铺和掌柜的,都可以利用起来了。商铺和醉春苑临近,哪怕哪天醉春苑真的被发现了,商铺倒是一条退路。只是商铺到底不是自己的,里面的人也不知道是否可靠,还得继续推敲。 “对了,我和掌柜说了,如果云绣姑娘去商铺找我,就让掌柜把消息连着账本一起带过来。”舒郁把自己自作主张做的事告诉祁铮了,有些忐忑,怕祁铮嫌自己多事。 “我当时也没来得及考虑收消息的问题,你倒是帮我解决了这个问题。”虽然五皇子能把消息传过来,就算不能直接传给自己,也能联系上成墨,但祁铮见舒郁小心翼翼的看着自己,话到嘴边不知怎么就改了口。 祁铮见舒郁瞬间就松了口气,还有些小得意的样子,这下真的没忍住,抬起手揉了揉舒郁的头。 “咳,等消息传回来,大概就可以陪你会将军府小住了。”祁铮有些尴尬,只能想办法转移舒郁的注意力,然后狠狠攥紧了自己的右手。 消息过了三天才传过来,信是成墨送回来的。 当时舒郁也在书房,就坐在窗边看书,见成墨放下信又匆匆离开。 信不是通过商铺送过来的。舒郁想起祁铮那天说自己没考虑到收信的问题,想必当时只是不想让自己觉得尴尬,这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心里却觉得有些暖。只是面上还是有些过不去,舒郁觉得自己做了多余的事,有些不好意思。 祁铮见舒郁似乎想避嫌,这封信没什么不能给舒郁看的,毕竟消息还是舒郁成功传出去的。 “不是说教你一些基础的暗号?过来吧。” “我看了信不会被杀人灭口吧?”舒郁有些受宠若惊。 “我给你看的,为什么不能看?”祁铮有些好笑的看着舒郁。 舒郁倒也不扭捏,走到案桌前,只见祁铮就在纸上写出来两个字——苏城。 “为什么是这两个字?是有什么规律吗?”舒郁想起来祁铮他们是有特殊联络方式的。 “我们有两种联系方式,一种就是纸上这种,对仗工整的,会做一些隐秘的提示,答案就在这些字里面找;另外一种,是我们有个暗号,那种就需要查找,等有时间了,我再慢慢教你。这个你先自己看看,找找暗含的线索,我先安排人手,待会教你。”祁铮有心教舒郁,但是现在没这么多时间了。 “小六,把四九和六九叫过来。” “主子。”进来两个穿着暗色衣服的年轻人。 “你们立刻带人前往苏城,调查居未庄的老板,顺便查查宣渊买卖官职到底是怎么回事,记得切莫打草惊蛇,若有不对劲,立马撤退,不能暴露。” “属下领命。” 祁铮感觉这就是一张大网,突破的契机应该就在这个居未庄的老板了,拔出萝卜带出泥,不外如是。 “接下来,我们就是等消息,所以,夫人收拾收拾准备回娘家?”解决心头的一块大石头,祁铮现在觉得心情轻松。 “不用问问母亲那边的意见吗?”舒郁还是有些担心,毕竟没有过出嫁女还带着夫君回娘家小住的先例。 “母亲那边你不用管,我来处理就好,外面的闲话你也不用听,毕竟是夫君陪你回去小住,又不是让你独自回娘家。” 第8章 嫁给他的第八天 舒郁有点兴奋过头了,回到院子之后开始亲手收拾东西。祁铮见舒郁忙得不亦乐乎,只好自己遣人去了趟将军府传话,等舒郁收拾好两人的东西已经是晚上了。 用完膳,舒郁好心情的拉着祁铮下棋,祁铮也好脾气的由着她。只是舒郁晚上格外兴奋,压根没有任何睡意,最后还是被祁铮强制收了棋盘,这才不情不愿的洗漱好躺床上。 今晚倒是轮到舒郁翻来覆去睡不着了,忍了很久,还是没忍住,戳了戳祁铮:“我睡不着,要不我们聊聊天?” 祁铮这下是真的后悔了,就不应该让她下午时候收拾东西,这下闹得两人都没办法安心睡觉。 “你想聊什么?”虽然无奈,但是自己作出来的,后果就得自己承担。 “我们聊聊第一次见面吧?我想知道你对我的第一印象是怎么样的,你为什么那么抗拒娶我?”舒郁小心的看了一眼祁铮,她想知道祁铮这辈子和上辈子不愿意娶自己的原因。 “你这么聪明难道想不到吗?能有什么原因,我做的事情太过危险,不想连累无辜的你。更何况,你母亲根本就看不上我,我又何苦继续勉强。” 舒郁从来没想过是这个原因,不想连累无辜倒是可以理解,没想到自己母亲的态度也占了一部分原因。 “其实我都没想过成亲的,从小我就知道,我家情况很不乐观。如果不是宫里弄这么一出,我现在应该在福山山庄待着,泡泡温泉。对了,我还养了一对小兔子,不过现在应该是一窝了。” “其实我觉得挺对不起你的,当时你祖父出事,我们家却没帮上什么忙,甚至还特意避开了。可是我家出事,却拉着你们家下水了。祖母说,如果当时我爹插手了,我们家可能就被抄家了。” 舒郁也不知道自己今晚是怎么了,就是很想把心里话说出来。知道了祁铮拒亲的原因之后,舒郁倒是解开了一点心结。也不在乎祁铮有没有回应,基本是舒郁一个人在絮絮叨叨。 祁铮倒觉得挺好玩,也不打断她。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娶回来了一个小话痨,现在想想其实成亲也没什么,还是和以前一样,舒郁并没有妨碍到自己什么。 “我威胁你那个,其实我不想的,如果你一开始就好商量的话,我是不会冒着可能被你灭口的风险威胁你的。我真的没有恶意,我只是不想嫁进皇家。特别自私吧?好像在对你们家的事情上,我们舒家一直都很自私。”舒郁觉得自己有点尴尬。 “谁不自私?人性本就是如此,再说了当年我祖父的事本就不是靠你们舒家就能解决的,你不用有心理负担。”祁铮倒是没多大想法,当初本就不可逆,祖父的死是上一任皇帝埋下的种子,今上只不过添了把火而已。 祁铮见舒郁没有回音了,侧头一看,舒郁把自己说累了,歪着头就睡着了。祁铮给舒郁盖好被子,笑了下,也闭上眼睛休息了。 第二天一大早,祁铮还在睡觉,舒郁就醒了。 “祁铮,醒醒。”舒郁推着祁铮的手臂。 仿佛又回到了新婚第二天,祁铮又是一个翻身,压住了舒郁。 这次舒郁有点难受,被祁铮用被子蒙住了头。挣扎了一下,舒郁发现自己没办法动弹了,就在以为自己要被憋死的时候,祁铮醒了。 “没事吧?”祁铮慌忙移开身体,把舒郁从被子里捞出来。 舒郁已经被蒙了有一会儿,被放出来的时候,还有点呼吸不畅,眼睛红红的,委屈的瞪着祁铮。 祁铮有些狼狈的别开了眼,在心里狠狠唾弃自己,刚刚居然鬼迷心窍,想要让舒郁的眼睛更红,气息更加不顺,最好是欺负到让她掉眼泪。 “起吧,待会去母亲那边用膳,然后就去将军府。”祁铮有些慌乱的起床了,他怕再待下去,情况真的不受自己控制了。 两个人梳洗好就去了正院,镇北侯上朝还没回来,便只有三人一起用膳。 “倒是我没有考虑周全,阿郁第一次不能在自己家过春节,是该先回去住住,免得太过想家了。” 第6节 舒郁觉得窝心得很,从来没听说过因为出嫁女第一次离家,怕儿媳妇想家,就让儿子跟着回娘家住一段时间的。镇北侯夫人这是心疼自己呢,说是把自己当作女儿在疼也不为过了,没有每天的请安,也没有任何刁难,反倒是处处维护。 “谢母亲体谅。”舒郁有点哽咽。 上辈子舒郁嫁给宣渊之后,基本和将军府就割裂了,不敢有太多往来,怕惹得皇帝猜忌。这辈子反倒还能和家人走得近,哥哥也直接留在京城了,舒郁觉得现在这样就很好,她如今已经很满足了。 “哪里就需要感谢了?你这孩子,现在还和我见外。” 表面看起来天衣无缝的婆媳情深,镇北侯夫人其实在心里咆哮。不用感谢我,都是虚的,等你们感情好了,快点给我生个孙子孙女儿出来才是实实在在的。但是侯夫人不敢说啊,怕吓到自己家的娇弱儿媳妇,只能忍痛说着违心的话。 到将军府的时候,府上只有舒夫人在等着。见舒宁不在家祁铮这才松了一口气,舒宁每次见到自己都是一副要冲上来打一架的样子,祁铮是真的怕了。 舒宁今天还是当值。当初本来想安排进兵部,但是皇帝老了,猜忌心越来越重了,舒将军手握西北军,已经让皇帝忌惮不已了,哪里会同意让舒宁进兵部。原本只是想让他挂个闲职,最后还是给了个禁卫军的副统领的职位。 原本以为不用面对舒宁,结果中午舒宁直接翘班回府了。祁铮看着兴冲冲回来的舒宁,嘴角无力的抽了抽。 “今天中午可以喝酒了吧?” 舒宁看着舒郁,但凡舒郁敢说一个不字,今天祁铮就别想竖着出去了。 “哥哥下午……” “我下午不当值,明天休沐。”堵死了舒郁所有的话。 “当初说了陪酒,今天自然是要让兄长尽兴的。”祁铮直接拿了酒杯,亲自给舒宁把酒满上了。 舒郁见祁铮直接就开喝了,气的在桌子下面踢了他一脚。舒宁自然是没有注意到的,但是舒夫人到底是过来人,一眼就知道这小夫妻目前感情应该还不错,倒没有成为一对怨偶。 “郁儿不用管他们,咱们早点吃完,待会去陪祖母说说话。”舒夫人心里也是想要敲打敲打祁铮的,自然不会拦着舒宁。 舒郁看着边上两人一杯接一杯的就下肚,觉得太过糟心了,直接不管两人,和舒夫人安安静静的吃饭。 见他俩拼酒还有一会儿,舒夫人也没有等他们喝完的意思,撤了自己和舒郁的碗筷,又吩咐厨房准备新的热菜,便不再管两人了,拉着舒郁去了老夫人的院子。 “郁儿这是担心祁铮还是担心哥哥?”舒夫人打趣舒郁。 “哥哥那个酒量娘还不知道?明天又该头痛了。” “你啊,你哥这是在闹脾气,千娇百宠的妹妹,突然就被别人给娶了,心里不舒服呢。你就由着他去,不然指不定还要闹什么幺蛾子出来。” 老夫人的状态看起来比回门那天好了许多,也能下床走动了,但是多数时候还是躺在床上,现在天冷,若是不小心受了寒才是更加遭罪。 “侯夫人倒是疼你,你这孩子是个有福气的,但是也不可太过恃宠而骄。”舒老夫人见镇北侯夫人同意祁铮带着舒郁回将军府小住,心里感慨良多。 “孙女省的,祖母不用太过忧心孙女,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等宁表姐嫁过来,还要好好教导小曾孙呢。”舒郁给老夫人掖了掖被子。 “先别说你哥,你什么时候能给我添个小孙子,我就开心得很。”舒夫人见舒郁说起舒宁的婚事,这才想起来,舒郁和祁铮成亲也一月有余了,这女人嫁了人,还是得生个孩子才能站住脚跟。 “娘,你说什么呢。”舒郁羞红了脸。 “郁儿这是害羞了?祖母倒是觉得孩子不用这么早要,你身子骨还没长好,太过年幼生孩子,不仅孩子遭罪,大人也是要遭罪的。” 外面守着的老嬷嬷见屋里笑声连连,这才松了一口气。老夫人这段时间一直都没停止用药,身体却没多大好转。就希望这次小姐和姑爷回来,能让舒老夫人能放下心来,不用忧思过重,快点好起来才是。 前院匆匆赶过来一个小丫鬟,说是姑爷和大少爷都喝醉了,老嬷嬷不得不进去通知了舒郁。 舒郁气急,忙赶到饭厅去看两人的情况,舒夫人倒是没动,还是陪着老夫人说话。 “看起来,小夫妻倒是相处的不错,我也就放心了。”老夫人叹了口气。 “母亲少操点心,好好养身体才是最重要的。郁儿受了委屈,儿媳和夫君也是不依的,母亲尽管放宽心。郁儿都说了,还得让您教导宁儿的孩子呢,身体不好怎么镇得住皮孩儿。”舒夫人是看着舒老夫人身体越来越差,大夫说是忧思过重,心病最难医治,只能是自己想开了才行。 舒郁走到饭厅,就看到桌上趴着两个毫无形象的人。 差了人把舒宁送回房,又让云竹去厨房吩咐把醒酒汤备好,这才让小厮扶着祁铮回了自己的院子。 刚把祁铮放到自己床上,这人就睁开了眼睛。 “你没醉?” “我酒量还行,只是没想到兄长嚷嚷要喝酒,酒量却如此浅。”祁铮有些得意,“我要是不装醉,到时候我坐着,兄长倒下了,以后还不晓得要怎么折腾我才是。我只能先一步倒下,这样也算是让兄长大人出了心中的气。” “你别欺负我哥哥,他对你没多大恶意的。”舒郁怕舒宁惹得祁铮心里不舒服了,连忙帮着解释。 “怎么就变成我欺负他了?”祁铮这会儿倒是觉得心里有点不舒服了,“你就顾着你哥,我要是不灌醉他,你觉得我还能竖着出来?” “我不是这个意思。”舒郁见祁铮脸色不好,着急忙慌的想解释,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那是什么意思?是让我也去把自己喝醉才行?” 祁铮作势要朝外走,眼睛却紧盯着舒郁,见舒郁过来拉着自己,这才觉得自己心气儿顺了。 “我只是怕你觉得我哥胡搅蛮缠,抱歉,我说错话了。”舒郁感觉有点难堪,低着头不敢和祁铮对视。 “谁让你是我夫人,当然是不能生你的气。”祁铮又不是真的在和舒郁置气,见舒郁此刻慌乱的样子,倒觉得有趣。 舒郁瞬间就放开了祁铮的袖子,退到一边背对着祁铮坐着,泛红的耳垂却暴露了主人此刻不平静的心。 第9章 嫁给他的第九天 祁铮这是第一次进舒郁之前的闺房,上次回门也没来得及过来看看。 从房间的布置就可以看出来,舒郁在舒家的确受宠,连小角落都透露着精致,祁铮想想自己的房间,哪怕是为了成亲添置了很多女儿家的物品,但和舒郁的闺房比起来还是差的太远了。 “夫人的生活倒是比外人想的要有意思多了。”祁铮看着房间里各种有意思的玩意儿,似乎能看到舒郁把玩他们的样子。 “这些都是哥哥和爹从西北带回来的东西,每年都有不少,积起来倒是很多了。”舒郁看着这些东西也是很怀念。 晚饭是在自己院子里解决的,期间祁铮过去看了舒宁一次,发现舒宁还醉着,突然觉得舒郁说自己欺负舒宁,好像也没错? 没就寝的时候还好,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这才发觉不妥之处,看着床,两人都有些尴尬。 在侯府是一人一个被窝,将军府倒是没这个条件了。舒郁怕被舒夫人发现异常,也不敢贸然让下人加一床被子,于是两个人自成亲以来第一次睡了一个被窝。 舒郁尽量把自己朝里面缩着,祁铮见状也不说破,两个人分躺两边,中间隔着很大距离,一时间房间里无比安静。 舒郁开始还很紧张,以为自己会睡不着,结果没一会儿,就感觉眼皮开始打架了。毕竟昨晚上睡得晚,今天又起得早,身体自然是疲乏的。 祁铮倒是真的没睡着,他警惕性高,换了地方,倒是有些难以入眠。 半夜的时候突然刮起大风,窗户没关严实,被风吹开,冷风阵阵灌进来,舒郁又是个偏寒体质,只顾着往热源靠近,倒是没有清醒时候的防备姿态了。 舒郁靠过来的时候,祁铮就睁开眼睛了,偏头就看到蜷缩在自己边上的舒郁。也没什么排斥动作,甚至调整了下自己的睡姿,好让舒郁可以顺利滚进自己的怀里。 做完这些,祁铮勾了勾嘴角,再度闭上眼睛,静静等着猎物上钩。 风吹的越来越凶,树叶沙沙作响,舒郁不满足祁铮身上散发出来的热气,越发的靠近过去,祁铮若有所感,长手一捞,舒郁就滚进了祁铮怀里,蹭了蹭,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就又沉沉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舒郁先醒过来,还有些迷糊,动一动身体,发现动弹不了,微微抬头,就看到近在咫尺的一张脸。 舒郁刚有动作,祁铮就睁开了眼,气氛凝滞了一瞬。舒郁暗暗推了推祁铮的手臂,示意他放开自己,祁铮倒也配合,只是两人之间的氛围到底还是不同了。 舒郁和祁铮之间有些怪怪的,舒夫人一眼就看出来,只当是两个人闹了小别扭,也没太在意。 “待会宁遥过来找郁儿出去逛冰嬉,用完早膳,你们收拾收拾,一同出门逛逛。”舒夫人想给舒宁和宁遥一点独处的机会,虽然两人定亲了,却也还是得注意些,若是有舒郁在,也能避免了外人传闲话。 “我听说,今天麓山书院的学子要在郊外的冰嬉场举办一场冰上蹴鞠,应该会挺有趣。”祁铮倒也想带舒郁出门逛逛,如今倒是省的他再找借口了。 “那我还想去福山山庄看看那对兔子。”舒郁两辈子都没见过冰嬉,自然是感兴趣,也还是想见见庄子里那对儿兔子,前世就觉得可惜,这下无论如何都要去看看是不是成了一窝了。 “那晚上你们就歇在别庄,明天再回来,别来回奔波让身体受寒。”舒夫人哪里不知道舒郁记挂那对兔子,在别庄养了那对小家伙一段时间,就连回府了都还时常让人过来说说那对兔子的情况。 这还是舒郁第一次看冰上蹴鞠,觉得新奇极了。 祁铮对这项运动没多大兴趣,就是一群人追着一个球跑,像是逗猴子一样,无聊的很,他现在唯一感兴趣的就是舒郁的表情。 舒郁第一次见这项运动,自然觉得有意思,心神都随着赛场的情况移动,一会儿惊呼,见有人摔倒了,还会下意识往后退,就怕那人从场上滑出来,撞到自己,祁铮站在她身后不知道占了多少便宜了。 等冰嬉结束,舒郁还觉得意犹未尽。宁遥和舒宁早就不知道去了哪里,祁铮只好带着舒郁先找了个落脚的地方,又怕舒郁饿着了,直接点了饭菜,陪着舒郁先吃了。 舒宁在比赛的下半炷香时间和宁遥单独逛了逛首饰铺子,他倒是知道该送礼物讨宁遥欢心。没了舒郁,却也不好和宁遥单独待太久,舒宁带着宁遥在舒郁用完饭不到一刻钟就回来了。 见人回来了,几人也不欲在这里多逗留,怕是下午又下大雪,路不好走了,直接就起身前往福山山庄。 途中经过了祁铮他们的秘密据点,舒郁和祁铮对视一眼,两人都沉默了一瞬,祁铮就把舒郁那边的帘子封上了。 “天气冷,开着帘子怕是要受寒。” 舒宁这会儿倒是赞同祁铮的做法,舒郁身体不太好,还是小心为上。 到了庄子之后,舒郁先去看了兔子,果然变成一窝了。 “你看,我就说了会变成一窝吧。”舒郁这会儿哪里还顾得上别的,满眼都是欣喜。 “这兔子你什么时候养的?”祁铮不愿意败了舒郁的兴致,也饶有兴趣地看起兔子来。 “十月份的时候,我还在这边住,捡到一只受伤的兔子,后来不知怎么的又自己跑过来一只,嬷嬷说可能本来就是一对。天气冷了,见那只兔子伤还没好利索,就养着了。我出嫁前嬷嬷说兔子可能怀孕了,我还以为可能都见不到这窝兔子了。” 祁铮莫名觉得舒郁有点奇怪,但又说不上来那里怪异。又不是和这窝兔子天人永隔,怎么就感伤起来了。 宁遥:“郁儿先回屋,看起来倒像是要下雪了,别把自己给折腾病了。” 四人晚上煮了个暖锅,吃到一半的时候,窗外果然飘起雪花来。这是今年第二场雪,比往常来的更加慢些,以往腊月早就是雨雪天气居多了。 吃饭的时候,舒宁有宁遥管着,倒是没怎么折腾祁铮,就在祁铮还以为舒宁终于放下对自己的成见了。 没想到,回房睡觉的时候,舒宁插空走了过来,恶狠狠地说:“我告诉你,别想着欺负我们家郁儿,若是让我知晓了,我定不会轻饶了你。”说完,又特意看了眼宁遥,见她没注意自己这边的动静,这才松了口气。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转身往自己住的房间走。 祁铮有些明白舒郁让自己不要欺负舒宁的原因了,两个人段位根本都不在同一个级别,舒宁妥妥的傻大个。 晚上还是两人睡同一个被窝,舒郁这回在两人之间加了一个枕头,防止自己睡着睡着又滚过去了,临躺下还特意往床里面躺了点。 祁铮也没说什么,躺在自己这边就闭上眼假寐。过了会儿发现舒郁睡着了就偷偷把枕头拿掉了,然后把舒郁往怀里一捞,闭眼睡觉,一气呵成。 舒郁被祁铮抱着倒是没什么不适应,只是稍微蹙了蹙眉头,然后紧紧挨着祁铮,睡得香甜。 祁铮通体舒畅,他发现自己抱着舒郁倒是能睡一个好觉,也不考虑明天舒郁见到这副清醒会不会羞愤而死。 翌日。 舒郁醒过来发现自己又躺在祁铮怀里,有点懵。昨晚就感觉自己睡着睡着就被一团火包围了,浑身舒坦,倒是睡得极好。 这会儿祁铮还没醒,舒郁就想着快点逃离案发现场,悄悄挪开祁铮的手,就想下床。 祁铮早就醒了,他就想看看舒郁大早上会有什么表现,故意闭着眼装睡。见舒郁想直接逃跑,祁铮起了折腾的心思。他趁舒郁往外爬的时候,抬起了腿,舒郁一个不察,直接翻倒在了祁铮身上。 “夫人今天好生热情,倒是让我消受不起。” 祁铮的话在舒郁耳边炸开,她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了,慌乱地跑去侧室梳洗。留下祁铮半坐在床上,倚着床背笑得意味深长。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啊啊,我录入了 第7节 第10章 嫁给他的第十天 在将军府住了五天。 虽然待在自己家让舒郁更加放肆,但到底还是嫁人了,得回侯府和镇北侯夫人一起准备年节事宜才行。 就这几天说两人没什么变化吧,两个人之间的小氛围已经有点小不同了。 几乎每天晚上祁铮都是抱着舒郁睡的,不管舒郁用什么办法,最后醒来的时候一定是在祁铮怀里。舒郁索性也不挣扎了,直接窝在祁铮怀里,把他当成汤婆子用,心里有些隐秘的小甜蜜。 回到侯府之后,两个人又换成两个被窝了,舒郁还有点不习惯,又不好意思主动提出来。她总感觉被窝凉飕飕的,暖不热,放了两个汤婆子,还是没有一个祁铮来的暖和。 祁铮也觉得浑身不得劲,想了想,看着背对着自己的舒郁,有些纠结的开口了:“舒郁,你睡着了吗?” 舒郁整个人抖了抖,不敢回应祁铮。 祁铮从头到尾就没想过让舒郁回应自己,只是通知舒郁,好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他直接掀开了舒郁的被子躺了进去,然后把舒郁搂在怀里,这才感觉踏实了。 舒郁这还是第一次在清醒的时候被祁铮直接搂着,整张脸都泛红,只不过房间里太黑了,她又将脸埋起来,没人发现罢了。 舒郁尝试着像祁铮搂着自己一样回抱祁铮,结果她刚把手放上去,祁铮整个人就僵硬了。舒郁有些懊恼地收回自己的手,转而抓住了祁铮胸口的衣服,掩饰自己内心的慌乱。 “乖,睡觉。”祁铮有些不满舒郁把手收回去,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腰间,然后拍了拍舒郁的背,轻声哄了句。 舒郁觉得自己可能发烧了,浑身烫的厉害,但是整个人都不敢有太大动作,就僵在祁铮怀里,可是没一会儿就睡意汹涌,这才软了身体,乖乖靠着祁铮睡着了。 清晨,云竹进来伺候梳洗的时候,祁铮正在镜子前整理衣服,漫不经心的说:“待会把被子撤下去一床。” 祁铮倒是没什么感觉,云竹和云兰却喜不自胜,舒郁害臊的紧,整个人埋在被子里装鸵鸟。 腊八这天宫里传出来了赐婚的旨意,宣渊和蒋南依的婚事还是被定了下来。 舒郁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不安的心终于被放下来了一般,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想必这次是彻彻底底摆脱了上一世的梦魇。 祁铮出了一趟门,回来之后就待在书房,手指敲击着桌子,神色晦暗不明。 舒郁倒是有些好奇,莫非这婚事是有什么猫腻?慢慢蹭到了祁铮边上坐着,想要让祁铮给自己说说。 “你想问什么?”祁铮被舒郁的炙热的眼神唤回了神。 “是发生了什么吗?”一副我很想知道,你能不能主动告诉我的表情,倒是让祁铮心情好了不少。 “你没听说?宫里赐婚了,宣渊和左相家的小女儿要成婚了,”祁铮倒是没有瞒着舒郁的想法,“没什么不能和告诉你的。我们查到左相和宣渊勾结在一块了,这婚事就是维系两家的纽带,若是成了,于我们来说自然是没有任何好处的。一开始还想着能不能想办法让这段婚事黄了,后来还是觉得如此针对一个无辜的人有点过于残忍,就放弃了。” 祁铮自然不能告诉舒郁之前想的搅黄婚事的办法是什么,叫他把那些腌臜事说给舒郁听,他怕污染了舒郁的耳朵。 舒郁听到宣渊的名字就浑身一僵,上辈子被乱箭刺死的痛感又出现了。这辈子自己嫁给祁铮了,所以宣渊把主意打到左相身上去了,上辈子应该是想要拉拢舒将军,没成功,所以起了毁掉的心思,这才导致了舒家一夜之间的倾覆。 舒郁想起上辈子,爹和哥哥战死的消息刚传回来,老夫人当天晚上就去了,母亲也悲痛万分,缠绵病榻,最后终究是回天乏术。自己呢?被宣渊软禁起来,最后也没能活下去。 “那没有别的办法阻止吗?”舒郁的声音有些颤抖,她打心底里害怕上一世的悲剧重演。 “你以为谁都能像我们一样吗?能赶在赐婚之前直接把婚事截胡。”祁铮倒是没有察觉到舒郁的异常,说起赐婚这件事,一想到舒郁差点要嫁给别人,祁铮心里就不得劲,甚至还隐隐对太子有点不满。 “那这样你们以后的行动应该会更加困难吧?” “嗯,但是也不是完全不能突破,需要时间,也需要契机。” 这边在苦恼着怎么破局,那边看似是赢家的一方却也不平静。 赐婚的圣旨下来的第二天,蒋南依自尽了。 幸好丫鬟发现的及时,救回来一条命,虽然左相府上在第一时间就封锁了消息,但是架不住人多嘴杂,该知道的人基本都知道了。 舒郁听说这件事的时候有点失神,如果当初自己也有这种勇气,是不是就能改变上辈子的结局?舒郁想象了下,又苦笑着摇了摇头,莫说家人没办法接受这个事实,抗旨不遵足够给老皇帝理由清算舒家了,到头来还是个家破人亡的结局吧? 左相府上可不是父慈子孝的一幕。 “你疯了是不是?如果皇上怪罪下来,你是想让我们全家陪葬吗?” 左相只觉得自己怎么就养出来这么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逆女,这可是圣旨,抗旨就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幸好三皇子愿意当作什么都不知道,甚至还在皇上面前说情,这才免了抗旨不遵的大罪,只是自己最近可能都不太受皇上待见就是了。 蒋南依躺在床上,双目无神,任由左相骂着,相夫人在一旁劝着,心里恼恨着蒋南依不争气。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那祁铮是你能喜欢的人吗?不说别的,就说他父亲镇北侯,一向与我不对盘,我们那就是不死不休的状态。你和祁铮除非我死,不然这辈子都没有可能。人家都成亲了,你还念念不忘,简直不知羞耻!” “所以,爹就把我当成你政治路上的垫脚石了,对吗?不管我接不接受,也不管我愿不愿意。”见左相提到祁铮,蒋南依再也没办法做到无动于衷,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红着双眼,发泄自己心中的不满。 “爹难道不是为了你好?嫁给三皇子做王妃,难道不比你随便嫁一个世家公子来的尊贵?”左相也不是完全不疼爱这个女儿,只是比起攥在手中的权利,女儿到底还是比不过。 “为了我好?到底是为了我尊贵还是为了你自己尊贵?”蒋南依颓然的闭上眼,有气无力,“行了,想让我安安分分出嫁,你现在就给我出去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左相见蒋南依有妥协的意思,也没什么继续骂下去的想法了,冷哼一声就出了房门。 “夫君难道真的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南依不愿意,这事情有点难办。”相夫人有些担忧蒋南依的情况。 “妇人之仁,这事由不得我,也由不得她。我看就是你把她宠的不知天高地厚了!”左相甩了甩袖子,也不管相夫人的脸色,转身就朝西院走了。 相夫人恼火的很,西院那个贱蹄子,早晚要收拾了去。 云庄。 “没想到这蒋南依倒是个刚烈的,只是胳膊始终还是拧不过大腿啊,太可惜了。”宣城觉得有点可惜,如果蒋南依真的没救回来,那事情就好玩了,左相和宣渊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狼狈为奸了,甚至还可能互相咬上。 “蒋南依喜欢的不是祁铮吗?每次见到祁铮就扭捏到没眼看,真不知道祁铮这个死人脸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喜欢。”罗远有些悻悻的说。 “滚蛋。” 祁铮踹了他一脚,却使得另外两人笑得更加放肆了。 “不是我说,要不你让蒋南依跟着你跑了算了。”宣城就是典型的看热闹的不嫌事大。 “我要是敢这么做,我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祁铮没好气地说,就舒宁那恨不得上来揍死自己的样子,要是没了舒郁在其中周旋,自己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祁铮,苏城还是没有消息传过来吗?”宣珩见玩闹的差不多了,气氛也没有之前那么凝重,这才开口提正事。 “四九那边没有消息,有消息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不只是五皇子急,祁铮也有点着急。 “行,你让他们万事小心,我们近来见面也要小心些才是。” “这是自然,没什么大事的话,最好是过了元宵再见面。临近年节,宵禁比以前要严格不少,现在这关头不能出任何差错。” 第11章 嫁给他的第十一天 宫宴就是个麻烦地儿,但又不得不去。 一群人来来往往打着机锋,舒郁想想都觉得累。镇北侯夫人进宫之前就嘱咐了舒郁,紧跟在自己身边,舒郁也通透,知道皇后肯定会刁难自己一番,如同上辈子婚事被宣渊截胡了一样。 宫宴还没开始,皇后便在坤宁宫的偏殿招呼女眷。 本来气氛还挺和谐,都是后宅妇人,能聊的不外乎是夫君和孩子,任谁也没想到皇后居然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对舒郁发难。一时间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舒郁身上,其中不乏许多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舒郁站起来让本宫好好瞧瞧,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竟然惹得镇北侯世子能浪子回头。”一句话竟是贬了祁铮,也在讽刺舒郁。 舒郁没办法,只好站了起来,在与皇后对视一眼之后,立马微微低头,没出声。 “长的倒是不错,只可惜啊,与本宫无缘,本来想着让给本宫做儿媳妇,倒是没想到你居然赶在圣旨之前就定亲了。” 皇后端起茶杯抿了一下,漫不经心的看着面色紧张的舒夫人和镇北侯夫人,心里越发恼恨,要不是这两人,自己的算盘也不会落空。 “皇后娘娘谬赞了,舒郁只是蒲柳之姿,太子是人中龙凤,不是臣妇能够高攀的。” 皇后被堵了一下,也不好在这么多命妇面前太过为难舒郁,只能作罢,但是心里却是更加记恨起镇北侯府。 一般坏消息都传得很快,宴席开始的时候,祁铮那边也知道了皇后为难舒郁的事。 宫宴开始之后,祁铮和舒郁对视了一眼,舒郁见祁铮有些担心的看着自己,突然就放松了下来,他总是能给自己莫名的安全感。隔得远,两人也没办法交谈,舒郁只能摇摇头,示意祁铮自己没事。 舒郁总感觉有人在盯着自己,四处看看又没找到人,只觉得是自己多疑了,可能是被皇后弄出什么后遗症了。 而在离舒郁不远的地方,蒋南依的一双眼睛都要喷出火来。 之前哪怕知道自己和祁铮是没有可能的,但是自己也没有嫁人,祁铮也没有娶妻,还可以骗骗自己,祁铮和自己迟早会在一起。可是偏偏出来一个舒郁,明明就是个祸害,把镇北侯府拖下水,就为了保全自己,在蒋南依看来,简直是恶毒无比。 蒋南依本来也没这么气,刚刚舒郁和祁铮的互动全部落在了蒋南依的眼里。 宫宴一开始,蒋南依的注意力就全部放在祁铮身上,看到祁铮用那种眼神关心舒郁,蒋南依就觉得自己心里有把火烧得正旺。 不知道她在酝酿什么,一双眼睛黑沉沉的看着舒郁。 云竹见自家小姐在抖,以为是处在风口,被冷到了,默默上前一步,刚好挡住了蒋南依的视线,舒郁这才觉得自在起来。 宫宴前的闹剧倒是没有在舒郁心里留下什么痕迹,只是祁铮在心里又暗暗记了皇后一笔。 这年节啊,不仅没什么意思还累得慌。舒郁惯不愿意应付这些,但是现在不比闺阁中,迟早得适应和这些夫人们打交道。 元宵节那天有个年轻人的小聚会。 蒋南行做东,邀请了一大群年轻的世家子弟,弄个赏雪诗会。 祁铮带着舒郁去了,本着浑水摸鱼的想法,看看能不能探听到一些消息。 大家基本都给了蒋南行面子,能叫的上名号的人基本都来了,只是有多少人是像祁铮一样的想法就说不清了。 “今天大家都不用拘泥,就是一个私人聚会,放开了手脚玩就行。”蒋南行如今是春风满面。 舒郁又有了那种被人盯上的感觉,感觉浑身不舒服,坐在位置上来回张望。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祁铮见舒郁脸色有点难看,有点担心舒郁的身体情况。 这场雪持续了三天左右了,现在化雪正是冷的时候。 “没有,我总感觉有人盯着我,但是我找不到是谁。”舒郁靠着祁铮,试图躲开那股来路不明的视线。 就在舒郁在祁铮身上的时候,那股视线越发灼热,舒郁感觉浑身难受。 “你坐好,不要乱动,我给你找出来。”祁铮担心是有心怀不轨的人在打舒郁的主意,毕竟这个聚会蒋南城可是没有设置门槛,什么人都可以来参加。 “找到了吗?” “找到了,是蒋南依。” “她为什么盯着我?” 这也是祁铮不解的地方,他一直把范围放在男子身上,所以当发现盯着舒郁的是蒋南依之后,祁铮觉得奇怪,他想不通为什么会是蒋南依。 按理说舒郁和蒋南依应该不可能有交集,可这种恶狠狠地眼神让祁铮不解,他还只在处理那些抓到的探子身上见到过。 祁铮当然想不到,陷入嫉妒情绪的女人,是没有理智可言的。 第8节 蒋南依不在乎被人发现,她恨不得闹得人尽皆知,最好是能离间了舒郁和祁铮。既然自己不好过,那就不如大家都别好过,一起沉沦在痛苦的深渊才是对她逝去的爱情最好的告别。 “再待一会儿我们就走,我去找宣城。你就待在这里,让丫鬟陪着,我马上就回来。”祁铮还是有些担心舒郁,打算让宣城出面解决这件事,自己是完全不愿意去和蒋家人交涉的。 “那你快点过来。”舒郁现在没有安全感,那股灼热的目光一直没离开过自己。 祁铮刚离开,蒋南依就朝着舒郁这边走了过来。 舒郁第一眼看到蒋南依就感觉那个一直盯着自己的应该就是眼前这人。有时候女人的直觉是个很可怕的东西,舒郁觉得,这个女人应该和祁铮有点关系。她自己是完全不认识这个人,但是蒋南依看着自己的那双黑沉沉的眼睛,实在是有点太过可怕了。 “舒郁?呵呵,当时还以为是个什么倾国倾城的人,也不过如此。” “这位小姐,我们应该不认识吧?”舒郁心里想着果然如此,是祁铮在外面招惹的烂桃花。 “我认识你就够了,你知道吗?我和祁铮认识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那个旮旯里,像你们舒家这种自私自利的人,根本就配不上他。”蒋南依越说越气,恨不得上来掐死舒郁,这样才能平息自己心里的怒火。 舒郁这会儿倒是平静下来了,淡淡的看着蒋南依:“那你觉得谁配得上他?你吗?” “去死吧。” 舒郁带着嘲讽的眼神,彻底激怒了蒋南依,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心底的怒火,这话简直就是在往她心口戳刀子。蒋南依冲向舒郁,打算动手,就算死不了,也要让她不好过,这样才能稍微平息掉自己的怒火。 一只手截住了蒋南依,往后面一甩,蒋南依没稳住,直接摔在地上了。 “吓到了?”祁铮见舒郁躲进自己怀里,有些担心舒郁的情绪不稳。 蒋南依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两个人,祁铮对舒郁的温柔就像一把利刃,狠狠地剜出了蒋南依的心。 很多人都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纷纷围了过来,蒋南行也赶了过来,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呆坐在地上的蒋南依。 “这之间肯定有什么误会,大家都别围着了。”蒋南行不得不出面当这个和事佬,把蒋南依拉在自己身后站定,然后朝着祁铮赔罪。 宣渊却突然出现了,看着狼狈的蒋南依嗤笑一声,不料却让祁铮注意到了,瞬间祁铮的炮火就对准了宣渊。 以前就想骂他,一直苦于没有机会,这次送上门来的机会,祁铮可不会放过。 舒郁和宣渊对视一眼,立马就移开了自己的视线,紧靠在祁铮怀里,袖子下的手紧紧握住,害怕自己失态。 “管好你未过门的妻子,别逮着人就咬。” 说完话祁铮护着舒郁直接离开了,没有给蒋南行和宣渊一点面子,毕竟下他们面子让祁铮心情好。 这话可谓诛心了,蒋南依再也没办法给自己任何幻想了。恨恨地看了祁铮一眼,然后低下头,死死的咬住唇,这下怕是连着祁铮一块儿恨上了。 宣渊也不反驳,但是饶有兴致地看着舒郁,她刚才的小动作全部被宣渊看在眼里了。 “蒋南依和你说什么了?”马车上祁铮见舒郁兴致不高,觉得舒郁这是在生气。 “她说她和你是老相好。” 祁铮的话倒是警醒了舒郁,情绪太过外露了。只不过今天有蒋南依做借口,倒不用担心祁铮察觉异样。 “这完全就是冤枉我,我可没有什么桃花债,唯一的一朵小桃花就是你,” 已经在马车上了,祁铮说话就没什么顾忌了,自从上次见过舒郁害羞,他沉迷逗弄舒郁。祁铮觉得舒郁脸红起来特别诱人,让人忍不住想要咬上一口。 “难不成夫人就是来向我讨债的?” “你胡说什么呢?”瞪了祁铮一眼,舒郁撇撇嘴,不想和他说话了。 “我和她真的没什么,统共没说过几句话。”祁铮还是忍不住解释了一番。 “人家姑娘可是说你们认识的时候,我还不知道在哪个旮旯里呢。”舒郁想到这句话就觉得自己心里不大舒服。 “我和你成亲的时候她还不知道在哪个旮旯里。” 舒郁成功被祁铮逗笑了,觉得自己刚刚生气简直就是莫名其妙,想不通的事情干脆就不要想了,等到该明白的时候自然就会明白。 “现在心情好点没有?晚上逛灯会的时候要是不开心,逛起来可就没多大意思了。” “我自然知道,哼” 第12章 嫁给他的第十二天 元宵灯节,倒是热闹的紧。 舒郁坐在马车上也能感觉到到外面街道的热闹,微微撩开帘子往外看,四周都是人,但却没人阻碍到马车前行。马车又往前行了一段路,寻了个空旷的地儿,方才停了下来。 舒郁被祁铮扶下马车,只留了几个近身伺候的人,其余人都在原地等着。 河畔早就挂起了各种漂亮的花灯,还有不少年轻男女在河边放河灯。 据说在灯里写上自己的愿望,点上蜡烛,放在河里漂流,漂的越远,心愿实现的可能就越大。没有什么根据,但是世人大多都对美好的传说抱有盲目的期待,舒郁也不例外。 见舒郁似乎对这个有兴趣,祁铮让小六买了两个河灯,打算陪着舒郁一起放河灯。 “你写了什么愿望?”祁铮凑近,想看看舒郁写的什么。 “被人看到了就不灵了。”舒郁快速折好信纸,放进了河灯里,不让祁铮看。 “这种传言的东西也就骗骗你们这种天真的少女。”一边说着不相信的话,又在动手写字,实力演绎言行不一。 舒郁也凑过去想看看祁铮写的什么,被祁铮躲过去了。 “看了就不灵了。”祁铮也学着舒郁立马就折好塞进灯里。 “你又不相信这个。”舒郁轻声嘟嚷,却也没有纠结,见祁铮弄好了,两个人就一起把灯放进了河里。 舒郁看着晃晃悠悠漂走的河灯,兴致很好的问:“你说我们的灯,谁的会漂的比较远?” “不到一个时辰就会沉掉,有什么好想的,”祁铮就是图个新鲜,压根没把这事放心上,“走吧,去别处看看。” “没点情趣。”舒郁小声吐槽到底还是没在这个话题上纠结,乖巧的跟着祁铮朝街道上走。 祁铮小心的护着舒郁,就怕舒郁被人群冲撞到。 街道边上都是卖花灯,猜字谜一类的,司空见惯,祁铮倒是没多大兴致。结果就见舒郁兴冲冲走进一个小摊子,开始猜谜。 “话别之后弃前嫌?”舒郁想了会儿,“谦虚的谦。” “走在上边,坐在下边,挂在当中,埋在两边。” “土。” “自古不简单,有人也有山,山倒人挺力,能顶半边天。” “妇。” 边上围着的人越来越多,都在看舒郁猜谜底,这个店家在遇到舒郁之前可是得意到不行。立着一块牌子“一两银子猜到底”,不知道坑了多少人。 “夫人再猜下去,摊主可是要哭了。”祁铮见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有些担心出乱子,又发现摊主哭丧着脸,只能打断舒郁的兴致。 舒郁这才回过神来,摊子上面的灯谜都快没了,摊主也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那就不猜了吧。” 挑了一个小猪样式的花灯,舒郁倒是对这些赏头没什么兴趣,只是觉得猜谜有点意思。见店家也不愿让自己猜下去,就和祁铮离开了,也是没有发现摊主瞬间就喜笑颜开。 这摊主也是个机灵人,等人走了一段距离后,立马把花灯前面的谜面换掉了,又可以接着吸引人过来了。 是贵人待过的地儿,摊主生意比之前还要好上许多。 祁铮把花灯递给小六拿着,一路护着舒郁朝前面走。 “小心。” 舒郁被人撞了一下,差点摔了。祁铮眼明手快将舒郁往胸前一捞,牢牢护住。 舒郁抬头就看到对面站着的宣渊,慌乱到直接把身体往祁铮怀里缩着,不愿意和他有目光交流,怕自己控制不好情绪,被察觉出端倪。。 宣渊倒是对舒郁感兴趣的紧,三番两次对自己露出那种厌恶却又惧怕的眼神,他觉得有意思极了。如果不是她嫁给祁铮了,倒是很有深入了解的兴趣。 “你是脑子有什么疾病吗?三番两次,你这又是想做什么?”祁铮很不悦,特别是又见到了宣渊。 “你难道不知道我对你的心意吗?为什么你就是不愿意正眼看我,我到底哪里比她差劲?” 蒋南依上前一步,直愣愣地看着祁铮,特别不甘心,凭什么他们两个可以相亲相爱。 祁铮下意识看了眼怀里的舒郁,见她一副被吓到的样子,明显还在状况外,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对蒋南依更加不可能有好脸色。 “我为什么要知道你的心意?我甚至不太记得你的长相,再说了,我已经成亲,还希望你能自重。”祁铮向来不愿意应付这些,再加上蒋南依如今和宣渊绑在一起,心里只会更加恼火,哪里还记得给她留点面子,“宣渊,你最好管好你未过门的妻子,我可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主儿,你好自为之。” 蒋南依失魂落魄的,宣渊也不管她,眼神就缠在舒郁的身上。直到人走远了,再也看不见了,这才收回视线。见蒋南依还是一副丢了魂的样子,也不忍着了,本就不是个好脾气的人,左右蒋南依不过是个棋子,也没甚好在意的。 “何平儿,送蒋姑娘回去,转告蒋中城,他女儿要是继续这么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我可没这么好说话了。” 蒋南依不敢置信的看着宣渊离开,今天是左相要求自己和宣渊出门逛,还借口培养感情。 他蒋中城卖女儿倒是开心,却根本没想过人家到底稀不稀罕。 舒郁还窝在祁铮怀里,整个人魂游天外。祁铮可没有想要提醒的意思,他乐在其中,享受的很。 “阿郁,这里。” 宁遥今天和舒宁一同出来逛花灯,二人的婚期也定了下来,就在四月底。 这下没有舒郁之前婚礼的匆忙,二人定亲也早,现在早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就等着日子到了便成亲。 舒郁瞬间就被吓回神,慌忙推开了祁铮,脸上烧得慌。刚刚一直想着以后要怎么尽力避开宣渊,就没太注意到自己和祁铮有点太过亲密了。 舒郁总感觉自己被宣渊盯上了,蒋南依和宣渊这两人简直绝配,都喜欢盯着别人看,舒郁恨恨地想着。 “好巧啊。” 舒郁却是有些惊喜,没想到会和他们相遇。毕竟今天上街逛灯会的人很多,热闹非凡,这样都还能遇见,只能说明缘分是个妙不可言之物。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纷纷别开了头。舒宁回想刚刚舒郁被祁铮搂着,自己居然觉得这两人般配,肯定是刚刚陪遥遥逛街逛晕了,这两人怎么可能般配。舒宁不停给自己暗示,反正是不可能接受祁铮的,所有拐了妹妹的人在舒宁看来都是不怀好意的。 “往年这天气你都窝在庄子里犯懒,今年可要好好逛逛才是。” 宁遥亲昵的挽着舒郁的手,两个人走在前面,留着两个大男人在后面互相瞪眼。 “逛了会也没觉得多有意思,但是比起待在府里,出来逛逛倒是闲适得很。”舒郁觉得也没什么新奇,在庄子里元宵也是能见到各种花灯。 “那是自然,年年也没什么新花样,也就是逛个意境而已,平常可是不太能这么热闹,”宁遥深以为然,“再说了大家又不是都像你一样就赏个灯,好些人可是为了寻个好姻缘。” 后半句话宁遥是附在舒郁耳边说的,神神秘秘,倒是让舒郁的耳朵微微发烫。 宁遥今天倒是开心,平常不太能够和舒宁单独相处,两人虽说感情好,但是很久不见,到底还是会有些许生疏。 以前舒宁在西北,往年也就年节前偶尔能见上几回。如今好不容易回来了,舒郁又匆忙出嫁了,见面的机会倒还不如以往。二人虽说是定亲了,也还得要避嫌,怕是落人口舌,也就只有这会儿,才能单独处处。 “原本还有些担心你嫁到侯府会不会有什么不适,如今看来,你们倒是相处的极好。”宁遥揶揄的看着舒郁。 第9节 “宁表姐什么时候也学着别人爱打趣了?”舒郁回头看了看祁铮,有点羞恼的看着宁遥。 “我这哪是打趣,这是为你开心呢,”宁遥点了点舒郁的额头,“若是你们相处的不好,我们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如今你们这样倒是很好,也省得家里人担心。” “宁表姐如今是越发促狭了,我们哪里能有你和哥哥的感情好。” “好啊,果然嫁了人就是不一般了,都敢用表姐来说笑了。”宁遥假作欺身上去,本是想要逗弄,余光却见祁铮有点紧张,心下明了,这祁世子怕是有点情况了。 “是宁表姐先打趣我的,再说了,我可是实话实说了,哪里就是说笑了了。表姐如今也是越发不讲理了,就仗着哥哥疼呢。” 舒郁没有注意到祁铮,虽然和宁遥相互打趣,舒郁却也开始重新审视了和祁铮的关系。 相处的很好吗? 应该算是吧,两个人都是理智大于感性,知道怎么做才能维持两人关系的和谐。小心翼翼的控制着相处时候的界限,努力让自己和对方感觉到舒适。 舒郁虽然因为前世之事对祁铮有天然好感,但是也谈不上有很深的感情。 如今两人也说不上是什么关系,说亲密也谈不上,反正是比刚成亲时有所改变了。但要说到两人的相处,应该说友人更加贴切,若是硬要往夫妻关系上转,虽做不到相濡以沫,如今至少也能说得上是相敬如宾了。 第13章 嫁给他的第十三天 元宵过后,基本就冷寂下来了,也就意味着该做的事情也要提上日程了。 苏城那边终于有消息了,四九传来的信件中提到居未庄的老板是苏城县丞的表弟,而这个县丞就有意思了,他是通过师爷一步步爬上来的,师爷又是用钱买来的,坐实了买官卖职一事。 “这里面肯定有问题,苏城到底是有什么猫腻?”宣城看着信,眉头拧了起来。 “这件事至少证明左相是知情的,银钱都是通过左相府上一个门客的名下划出去的。这就有意思了,左相和宣渊到底是什么时候勾结在一起的?”祁铮对这件事倒是越发感兴趣了,事情越发扑朔迷离的同时,浮现出来的线索也越来越多了,如今需要做的就是抽丝剥茧,一点一点解开宣渊的布局。 “这事倒是不急,慢慢看着,现在还不宜打草惊蛇。”宣珩倒是沉得住气,毕竟如今局势虽不明朗,但是敌在明,自己在暗,却也没有什么值得担心的。 “如今最主要的还是找到他们两个勾结的证据,才好行动。”罗远现在就是有点急躁,如今进展还是太慢了些。 “那是自然,现在天色也不早了,今天就到这里,我还得赶回去。”祁铮想着家里还有个等着自己的人,就觉得莫名舒爽。 “他如今倒是走的早了,这成了亲的人就是不一样。”宣城一脸酸意的看着祁铮离开的背影。 “你要是想,你娶个媳妇不就得了。”罗远也站了起来,准备离开。 “什么时候你也能打趣我了?”宣城冲着罗远喊了句,只不过没人理他。 祁铮回到房间的时候舒郁还没睡觉,正躺在床上看书。烛火不甚明亮,佳人未绾青丝,倒让祁铮有一瞬间的惊艳。 “怎么还没睡?”祁铮走到床边拿掉了舒郁手上的书,“夜里看书对眼睛不好。” “我这不是等你回来吗?”话音刚落,两人都愣了一下。 “还不去洗漱,站在这里做什么。”舒郁有些不好意思的移开视线,心里懊恼的紧。 祁铮现在心情好得很,舒郁下意识的回答,显然让祁铮满意的很。他自然不会反驳舒郁的话,反而是心情很好的去了侧室洗漱。 等祁铮上床之后,自然的把舒郁搂进怀里。无边长夜,得佳人相伴也是美事一件。 舒郁窝在祁铮怀里,小声问:“你最近又要忙了吗?” 祁铮回来的时间一天比一天晚,舒郁有点儿担心他。 “也不算忙,正在等时机。”祁铮把玩着舒郁的头发,心情很好。 “那你万事小心才是。”舒郁总感觉不太踏实,有点隐隐的慌乱,却又找不到缘由。 “我会的,不早了,早点睡罢。” 这会儿舒郁也不说话了,安心的睡在祁铮的胸口。等祁铮发现舒郁久久没有说话,低头一看,舒郁已经睡得很香甜了。 祁铮笑了笑,把舒郁朝怀里紧了紧,一般这种时候舒郁早就睡了,这几天倒是难为她等自己这么久。 第二天一大早祁铮就去了醉春苑,昨儿半夜,四九再次传来迷信,这事情似乎和预想的不太一样了。 “你说什么?买卖官职的是左相?和宣渊无关?”罗远是个沉不住气的。 “你就不能小声点,这么激动做什么。”宣城有点不赞成的看着罗远。 “四九说查到的是这样,左相夫人外祖家就在苏城,之前是我们一直想偏了。”祁铮倒是没有这么激动,现在这两人早就是同一条船上的蚂蚱,随便是谁犯了这个错,必然会连累到另一方。 “这事有点棘手了,如今想要用这个事让宣渊脱一层皮必然是不行了,得想想有没有补救的方法。”宣珩眉头紧紧皱起,显然还是没想到什么好的办法。 “这事啊,还是交给皇后那边行动较为稳妥,毕竟我们这边朝中人手本就不够,不能为了这事折了去。” 几人都赞同祁铮的说法,可是该怎么透露出消息,又该漏出风声到什么地步都还要继续斟酌。 “这事我们还得从长计议,现在醉春苑还是不太安全,不宜久留,今天就到这里,晚上云庄再商量。”宣城见老韩在门口使眼色,知道这是那群人又来查了。 这宣渊还真是有耐心,都快两个月了,还在盯梢排查。 祁铮回房没见到舒郁,问了房里伺候的丫鬟,才知道舒郁在书房。 祁铮如今是越发在意舒郁了,他自己却还没有意识到这点,如今只要舒郁没在他的视线范围内,他就忍不住要想寻她。 舒郁最近很喜欢待在祁铮书房,里面如同祁铮所说,是真的有很多奇闻录,这让舒郁开心不已。而且好多都是孤本,舒郁就喜欢看这种杂书,她一直被困在京城这一方小天地,也只有看书的时候才能让心绪随着飘远。 她曾经想着不嫁人,寻个时机说服自己娘亲,就出去看看,从没想过如今已嫁做人妇,虽然安定,但到底还是会觉得有些遗憾。 昨晚还是睡的有点太晚了,舒郁看书没多大一会儿就犯困了。 祁铮进来的时候,就见舒郁趴在桌上睡着了,刚想责问怎么没人给舒郁盖点东西,又想到这是书房,一般人都不准进来,只能作罢。 上前轻柔地把舒郁抱起,往內间走了进去,想让她睡的舒服点,别着凉了。 动作是轻了又轻,没曾想刚把舒郁放下,还没来得及抽回手,舒郁就睁开了眼睛。 四目相对,气氛有点发酵了,周围温度开始攀升。仿佛被控制了,祁铮鬼使神差的低下头,含住了舒郁的唇。 不知道是太过惊讶还是怎么,舒郁也没第一时间推开祁铮。 等回过神来,舒郁一把推开了祁铮,有点慌乱的坐了起来,祁铮也有点不好意思。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最后还是祁铮受不住这暧昧又尴尬的气氛,借口说自己还有事,要先出府,打算先离开再说。 舒郁刚想说话,祁铮就已经转身了,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舒郁,脚步凌乱,离开的时候还被门框绊了一下。 小六看着世子匆匆离开还在纳闷,怎么刚回来又出去,还走的这么匆忙,难道是发生了什么急事?可是也没见成书过来过,小六想不通,只是帮忙把书房的门关上了。又突然想到夫人也在书房,莫非是和夫人闹了什么不愉快?可看世子的脸色也不像是不开心的样子。 晚上祁铮也没有回来休息,只是差了小六过来说了声,说晚上有点事情需要处理,就不过来了,就在书房将就一晚。 舒郁说不清自己现在什么感觉,她觉得祁铮在躲着自己。但到底还是没有抱怨,只是一个人躺在床上时候,还是觉得难受,有点生气,又觉得有点委屈。 第14章 嫁给他的第十四天 舒郁这回是真的错怪祁铮了,他晚上的确有事。 “你这个方法太冒险了,你要是出了任何闪失,到时候可就不是能轻拿轻放能蒙混过去的,我们所有人都会有暴露的风险。”宣城不赞成祁铮说的要去偷账本的主意。 “那你说还能有什么别的办法,你要是想出来,我立马放弃这条路。”祁铮还是坚持,若是这也怕那也怕,又如何能成事。 宣城没了声,他不得不相信祁铮这个主意的确是最好的办法。把帐本偷出来,然后往皇后党那边传过去,既能摆脱了宣渊的怀疑,还能让皇后成为众矢之的。一箭双雕,但是这个方法弄不好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最后倒是会便宜了皇后。 “若是真的拿到了账本也不可立马将消息传出去,这样太过让人怀疑,最好是等宣渊大婚后,彻底把他和左相绑死了,再往外传消息,让皇后动作起来。”宣珩有些郑重的说,他如今只要想到自己母妃的惨死,就恨不得手刃皇后和宁贵妃。 “倒是没想到左相做的这些事这么隐秘,还能被宣渊给知道了,这才不得不选择嫁女儿结盟。但是以后也得更加忌惮宣渊才是,毕竟他可是比我们早一年就查到了这件事,还暗地里已经达成联盟,足以见得这人心思。”罗远倒还有心情感叹一番,“祁铮今晚你怎么不走了,现在时辰可是不早了。” 祁铮不知道想到什么,露出来纠结的表情,这下就被宣城看到了。 “怎么?和你媳妇儿闹矛盾了?” 祁铮闻言踹了他一脚,没烧气的说:“关你什么事,你他娘的怎么一天天像个长舌妇一般。” “莫不是被我说中心事,恼羞成怒了吧?”被踹了宣城也不消停,反倒心情好得很。 这几人素来关系好,什么话都能说,宣城倒是没多大顾忌,祁铮也没往心里去,反而是有点被说破心事的恼怒。 “我回去了。”祁铮心里烦躁,还是没想好要怎么面对舒郁,又回想到那一吻,倒惊觉自己还有点怀念。连忙收回自己越飘越远的思绪,游魂般回府了。 走到院子想进去看看,最后还是作罢。小六就见世子生硬的转身,朝书房走了,心下不解,挠了挠头,没敢开口,他怕世子迁怒。 一个人躺在內间的塌上,总感觉还能闻到舒郁身上地馨香,这会儿是更加睡不着。却又拉不下脸回房休息,心里是越发焦躁,第一次觉得夜太长了。 临近天明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也就错过了早膳。 舒郁发现祁铮不仅不回房休息,连早膳也没过来吃,心里这下却是有点慌乱了。 “世子昨晚回来过吗?”舒郁努力让自己的问话显得自然,但是声音里带着的忐忑,让人想忽视都难。 “今儿大早我就问了小六了,世子昨晚回来了。小刘说回来的时候已经夜深了,不想打扰小姐休息这才没回房。”云竹倒是知道自家小姐的想法,肯定是担心世子在外面过夜了。 “哼,我看世子昨晚没回房,今天好几个小丫鬟只怕是心思浮动起来了。”云兰就没什么顾及,也想趁机敲打现在在房里伺候的几个人,别起什么心思。 云竹瞪了云兰一眼,云兰这才后知后觉自家小姐好像心情不好,讪讪一笑,住了嘴。 “没事,我知道你护着我。”舒郁见云兰低着头不说话了,开解了两句。 “小姐,云兰知道错了,下次不会这么莽撞了。” 祁铮一直没过来,舒郁等的心急,几次想要差人去问,到底还是脸皮薄,不太能开得了口。 云竹心细,哪里不明白舒郁在想什么,给云兰递了个眼色。两人从小就待在舒郁身边了,彼此后熟悉的不得了,云兰自然是懂了云竹的暗示,悄悄退下了。 “小六,世子今天还没回来吗?” “云兰姑娘,这我也不知道世子今晚能不能回来,这我们做下人的哪里能事事知道啊。”小六倒是嘴紧得很,看着是不愿意透露任何东西了。 “那行,麻烦倒时候世子回来,您能给我们透个信,这是一点小心意。”云兰递过去一个荷包,她也明白小六是不愿意透露消息,这才退而求其次,希望小六能适当给院里提个醒,也好让自家小姐安心。 “这是应当的。”小六没收荷包,他分得清楚,世子明显是在意这个夫人的。 “劳烦你了。” “云兰姑娘客气了。” 祁铮这会儿在做什么呢? 上午他倒是故意避而不见,天黑之后就出门踩点了,贸然进左相府肯定是有很大风险的,他选择稳妥点,打算先摸清楚路线,到时候才好行事。 揭开一片瓦,祁铮倒是可以清楚看到里面的人,是蒋家父子,但是对话却听不太真确,只能隐约从嘴型上看出来应当是在说苏城的事情。 祁铮经过上次在云王府吃瘪之后,也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见蒋南行离开之后,他也就跟着离开了。他却没有选择立即回府,而是掉头去了醉春苑那边,来回穿梭着巷子,打算先规划一条到时候的撤退路线。 在经过拐角的时候遇到了带队巡逻的舒宁,祁铮心下一慌,直接闪进身后的巷子。遇到了从远远看到舒郁那家商铺的老板从一个不起眼的偏门出来了,心下有了主意。不打算继续留在这里,也怕遇到舒宁,到时候解释不清,没得让自己处境不好,祁铮转身回了府。 第10节 “云竹,世子这会儿还没回来呢。”云兰附在云竹耳边悄悄说。 云竹眉头皱着,心下倒是对世子行为有点不满,见舒郁还没有袖子的想法,只好上前劝说:“小姐,歇着吧,世子回来了我给你留意着。”还是担心舒郁身体受不了寒,语气带着点焦急了。 “那你们也下去休息吧,我再待会儿。”舒郁就是觉得祁铮今晚会回来,想着和他好好谈谈。 “小姐不休息,我们又怎么能休息。”云竹对舒郁的心思了如指掌,自然知道要怎么拿住舒郁。 “那我也歇了吧,你们早点休息。” 舒郁让云兰伺候着歇下了,熄了灯,却还是没有睡意。之前也是自个儿睡,这才多久,祁铮不在自己就不习惯了。 祁铮回来比昨儿个还晚,正要回书房,被小六拦下来了。 “有事?” “世子爷还是回房休息吧,夫人今天可是差人过来问了好几遭,世子当真不过去看看?”小六明白怎么把话说的好听。 “太晚了,明天再去吧。” “长夜漫漫,世子当真不过去看看?”小六着急啊,两天不回房休息,夫人心里可不得难受么。 “你现在是越发没大没小了,本世子的事情还由得你做主?”祁铮倒也没生气,只是觉得小六今天有点太过殷勤了。但是这腿啊就不听使唤,朝着院子走进去了。 灯倒是都熄了,外面守夜的也昏昏欲睡,祁铮示意不要行礼,怕吵到舒郁休息。猫着身体走了进去。 舒郁还没睡觉,就靠着床头坐着,也没披件衣服。 “怎么这般不爱惜自己身体,若是受了寒,回头兄长又得找我麻烦了。” 舒郁被吓到了,下意识往后躲,正好磕在柱子上了,祁铮忙让人进来伺候,点了灯,仔细的看着舒郁被磕到的地方。 “我没事。”舒郁有点不大自在。 祁铮没回来,舒郁倒是觉得少了点什么,这回来了却又觉得有些尴尬,但两人都默契不提那天的意外。 “我若是今晚不过来,你就一晚不睡?”本来今晚不打算在房里休息,怕吵着舒郁,这回舒郁还没睡,隐约看来是等着自己,祁铮倒也没有离开的想法了。 躺到床上之后的祁铮,发觉被子里半点热气也无,心下懊恼,早就知道舒郁身体偏寒,暖不热,如今又熬着等自己,自然是不可能暖热被窝。 “谁说我在等你了?我只是睡不着。”舒郁头靠着祁铮的肩膀,仗着祁铮看不见自己,说起慌来也不惧。 “是,往后可不能熬这么晚了,对身体不好。”祁铮也没非说要舒郁承认,有些事自己心里清楚就好,说破了倒是不美了。 今晚两人是规规矩矩各睡各的,只是躺在同一个被窝而已。祁铮是觉得有点尴尬,总感觉突然上手抱住舒郁会让人觉得轻浮,倒是不记得自己之前的强硬手段了。 舒郁是觉得不好意思,祁铮不主动,让她主动求抱抱,舒郁觉得有点太过放浪了。 各怀心事,还是舒郁先忍不住闭眼睡觉了,祁铮见舒郁呼吸平稳了,这才有点动作。小心伸手把舒郁往回搂,又不知道想到什么了,目光幽幽的盯着舒郁的唇,脸上一副纠结的表情。 半晌之后,似乎是下定了决心,轻柔的含住了舒郁的唇,然后又见鬼似的立马离开了。心脏跳动速度过快,他看着舒郁,见她没有要醒过来的样子,这才松了口气,而后又低头,轻轻碰了碰。 黑夜干坏事总是特别刺激,祁铮心虚,倒是没有注意到被子下舒郁紧绷的身体和因太过用力而导致指节泛白的手。 第15章 嫁给他的第十五天 天气终于放晴,连带着房里伺候的人也觉得心情明朗起来,主子们关系好了,下人们才能不战战兢兢的过日子。 “今晚我可能回来不会早,记得早点睡。” “你最近很忙吗?”舒郁有点担心,最近总感觉心里闷的发慌。 “最近有点行动,可能会有点忙,你别担心,有事我会提前和你说。”祁铮想着最近回来都不会太早,免得舒郁瞎想又胡乱担心,到时候不好好睡觉。想着干脆直接和舒郁明说了,也省得舒郁猜来猜去。 “那你一定小心点,别再受伤了。” 倒是没想到,一语成谶。 祁铮每天晚上虽然晚,但还是每天回到房里休息,舒郁早上醒过来就能见到祁铮,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啊!”舒郁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天还没亮,云竹听到舒郁的惊叫,有些担心:“小姐,需要进来伺候吗?” “不用,你不用守着了,下去休息吧。” 舒郁觉得自己没办法平复下来,梦里祁铮浑身是血,躺在醉春苑后门,生死不知。她索性起身,站在窗边,想要等祁铮回来,只有他回来了,才能安心。 可是左等右等,天大亮了,祁铮也没出现。云竹一进来就看到舒郁站着,也不知道站了多久,上前握住她的手,才发觉已经是冰凉一片了。 “世子昨儿个就没回来,小姐这般不是作践自己的身体?”拿着披风给舒郁披上,云竹也不打算劝说什么,想必舒郁现在也听不进去。 “我只是心里不踏实,他说过有事会和我提前说的,我怕……” 云竹本想再劝说什么,但是门外有人求见,只能先伺候着舒郁穿戴,然后传了人进来。 “属下成墨,这是世子传过来的信,请夫人过目。” 舒郁接过信,手指在颤抖,就怕里面是什么不好的消息。 一看三来五不知,二又四去七差字。 宁河海上安能定,香山佛前求心安。 舒郁终于舒了一口气,平安就好,平安就好。 云竹见自家小姐拿着信又笑又哭,终于松了一口气,小姐能回魂就好,刚才舒郁心神不定的样子倒是让云竹好一阵担心。 “世子还有说什么吗?” 虽然知道祁铮现在人没事,但没见到人,舒郁还是觉得自己内心十分慌乱,就像一叶浮萍,无处安放。 “世子说,上次那家首饰店做出来一批新货,想让小姐一同去看看。” 成墨传完话就退下了,舒郁这才安下心来。 “云竹让人备马车,我们出去一趟。” 舒郁到店铺的时候已经有点晚了,掌柜见人过来,立马朝内室引过去,舒郁就见到躺在软榻上不省人事的祁铮。 “小姐,我这里简陋,没办法给世子很好的条件,世子这伤势有点凶险,还是快快转移才好。”掌柜回想昨晚遇到祁世子的情况,还觉得自己的心脏剧烈跳动着。 “你下去忙吧,等他醒了我们就走。”舒郁坐在窗边看着祁铮,觉得自己鼻子有点酸。 “还没死呢,怎么就哭上了?” 祁铮有点虚弱的声音传来,惹得舒郁给他一个美人瞥。 “现在还有心情开玩笑,你怎么伤成这样了?” “这事说来话长,昨晚我任务虽然成功了,但是最后还是被发现了。蒋南行带着人追杀我,我轻敌了,差点就让你守寡了。”祁铮自然不会把详细情况和舒郁说,到时候还不知道回怎么担心,“昨晚我还碰到了兄长,只是不知道兄长有没有认出我,不过他到还是帮了我,若不是他拖住了蒋南行,我可能还没办法脱身。” “掌柜说这里条件不好,让我们最好是快点离开这里。”舒郁有点担心祁铮的伤口能不能受得住颠簸。 “镇北侯府我们暂时不能回去,就连京城也不能待着,我们得出京。” 祁铮让成书连夜把账本转移了,现在左相和宣渊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局势肯定会紧张起来,只有躲出去才是最好的办法。 “那可以去我之前的庄子住上一段时间,等风波过去我们再回来。”舒郁想给祁铮帮点忙,如果他没地方可以去,自己倒是可以提供地方。 “我们要等宣城那边传来消息,才能转移出去。若是去你的庄子,你们舒家弄个不好就会有被牵连的危险,你想好了?” “总不能每次都退缩,再说了,我已经嫁给你了,自然是和你站在一起的。”说到这舒郁还是有点羞赧,之前种种迹象都表明舒家是想要处于明哲保身的一挂,但是在和镇北侯结亲的时候,舒家就已经做出了决定了,这立场终究还是变了。若不是皇家明晃晃想要把舒家拉下水,又如何会让人改变立场。 “既然已经是我夫人了,自然是要和我站在一起。”祁铮觉得舒郁那句话都让自己感觉松快许多,身体上的不适减轻了许多。 “那你在休息会儿,等来了消息我叫醒你。” 祁铮开始还觉得自己不累,想陪着舒郁说会儿话,最后还是撑不住身体上的疲累,沉沉地睡了过去。 下午的时候,成书才递消息过来,说是一切都准备好了,可以出发了。 舒郁叫来云竹去买了胭脂水粉,给祁铮上了点妆,让他脸色看起来正常,又给自己弄了点粉,让脸色苍白起来,这才扶着祁铮去了偏门。 马车晃晃悠悠一段路,才到了城门口。应该是宣渊有吩咐过,城门开始戒严了,马车被拦了下来。 “祁世子,多有得罪,上头的命令,咱不得不服从。”马车前有人高声询问,想要上马车进行检查。 “这自然是没问题,本世子也不想为难你们。”祁铮率先从马车里站了起来,努力像个正常人一般。 舒郁有些紧张,见祁铮隐隐有站不住地迹象,立马上前,一副害怕的样子,刚刚好挡住了祁铮胸口的伤,又撑住了祁铮的身体。 “让孙统领见笑了,我夫人有点怕生,最近身体也不好,你们快点弄完,我们赶着去庄子上。”祁铮语气不太好,却也也没人敢说什么,毕竟平常的行事风格就在哪儿。 孙统领还是不太放心,舒郁整个人都开始紧张起来,祁铮微微抚着舒郁的背后,想要安抚住舒郁,别露出马脚。 就在事情胶着的时候,有个小兵过来附在孙统领耳边嘀咕了几句。 “确定了?” “云王府已经有人过去了。” “世子,得罪了,您请慢走。”孙统领讨好地笑了笑,让人给放行了。 “下次最好是长点心,本世子可不是每次都好说话的。” “你们是怎么安排的?”舒郁还是有点好奇,到底是什么摆脱嫌疑的。 “宣城找人把右相之子,禁军统领霍凌给刺伤了,然后扔在醉春苑的后门的草堆里。”祁铮倒是觉得很有意思,把皇后背后的霍家拉下水,倒是好事一桩。 “啊,这样他们会相信吗?”舒郁还是觉得不太踏实。 “管他信不信他都得走这一遭,而我现在不是已经和你一起出城了吗?再想查我可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祁铮倒是得意的紧,耍了宣渊,又拖皇后下水,狗咬狗的一出好戏怎么让人不高兴? “还是小心点,你别太掉以轻心了。” “那是自然,我自己倒是没事,夫人在身边,我定会小心行事。” 两人到庄子上之后,祁铮伤口崩裂了,自然又是一阵忙活,伤口处理完之后祁铮又睡着了。脸色泛白,让舒郁看的揪心不已。 轻轻关上门走了出去,不想打扰祁铮休息。 那对小兔子倒是还记得舒郁,蹭在脚边睡着,舒郁就着在暖房里,品茗赏花,顺便再看看小兔子,悠闲得很。 已经很久没有这么休闲过了,在镇北侯府虽然是没有什么限制,到底还是比不上在自家舒服。很多事情都没办法随心所欲,她已经不仅仅是舒家的小女儿了,还是个为人妇的夫人了,还是得端着侯府世子夫人的架子。 傍晚,舒宁突然赶到侯府。 “郁儿,你出去一下,我有点话想和祁铮说。” “哥哥,我……”在祁铮那儿知道他和舒宁有见过,现在自然是来问话的。 “郁儿,你先出去,我和兄长大人谈谈。” 第11节 舒郁脸红了红,还是第一次从祁铮嘴里听到这么亲密的称呼,到底还是不愿意在这里让人为难,关了门,就离开了。 “昨天晚上蒋南行追杀的那个人是不是你?”舒宁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 “我只能说是我,但是具体事情,抱歉,我没办法回答。” “你这话什么意思?现在郁儿嫁给你了,你就得保证她的安全,你瞧瞧,昨晚若是没有我,你以为你还有活路?” 舒宁要被气疯了,他隐隐察觉到祁铮的立场,但是还是不能确定,想要亲口听见。 祁铮觉得舒宁在关于舒郁的事情上有着出乎寻常的执着,倒是比平常精明了不少。 “我无法想你说任何关于昨晚的事情,但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会护着舒郁,只要我还活着。” 第16章 嫁给他的第十六天 舒宁还是昨晚觉得凶险异常,这下却也是打破了以往对祁铮的偏见。能从蒋南行带着的十几个高手手里死里逃生,祁铮肯定不是和传言一般,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相反,他应该是个扮猪吃老虎的主儿,不出意外他应该是五皇子党。 宣渊和左相一条船,镇北侯向来和左相不对付,祁铮自然不会站宣渊。太子有皇后,若是皇后党,自然也不会娶了舒郁。而最后,只剩了平常最不显眼的五皇子,果然啊,皇家就没有任何一个人的心思是简单的,兜兜转转,舒家还是入了局。 昨晚舒宁带着人正在巡视,就听到有打斗的声音,立马就追了过去。远远瞧着那背影倒是像祁铮,本还不确定,对视一眼之后方才确定,这才急忙上前喝止,打斗也就一瞬间的停滞,却是给了祁铮逃脱的机会。 见祁铮在巷子里转弯,入了醉春苑那条街后便不见了,舒宁这才松了一口气,连忙紧着神经对付蒋南行,一连串的问话,让蒋南行失去了最佳追击时机。 今晚舒宁也不是茫然找过来的,他去了那条街暗里询问,最后在舒郁名下的那家首饰店偏门,遇到了出来处理痕迹的掌柜,二人对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 本想直接回府,却又目睹了宣城偷袭霍凌。 宣城指使人将霍凌打晕之后,给他来了两刀,不致命,但是也不是轻伤。 霍凌被人抬到了醉春苑后门的草堆里,刚放好,舒宁就听到就有个女人的尖叫声传来,见远处有几路人马赶过来,立马闪身离开了,免得被怀疑上,平白给祁铮惹了麻烦事。 舒宁回府之后一直心神不宁,就怕这事没办法蒙混过关,担心舒郁受到牵连。 结果下午就听到了传言,说镇北侯世子对世子夫人疼爱的紧。这不天气一直不好,就上赶着陪夫人去泡汤泉,以往可没见过镇北侯世子有这闲情逸致。 舒宁这才长舒一口气,傍晚的时候,乔装打扮一番,就去了福山山庄,打算找祁铮问个清楚。 虽然还是没能从祁铮嘴里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但能得到一句保证,舒宁倒也觉得自己能放点心了。只要能保证舒郁的安全,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 “那我就姑且信你一次,你们在这里好好住着,千万别让人察觉到异常。城中现在戒严,左相说自己家遭遇入室行窃,已经出动了禁军在每个城门口和客栈进行排查。如今城里到处都在找你,最近一段时间你最好别露面,在这里好好养伤,也能让郁儿温养一段时间身体。” “兄长放心,我不会让郁儿涉险,一旦出事,我会将舒郁提前送离,不会让她受到一点伤害。”祁铮郑重的看着舒宁,给了目前能给的最重的承诺。 “既然如此,我也不逼你说出隐情,只要你能照顾好郁儿,我也没什么好说的,若是有难处,需要协助,派人去将军府给我说一声就是。”祁铮能给出承诺,舒宁自然也不会亏了他。 “谢兄长体谅。” 舒宁没有多留,现在非常时期,每个动作都容易引起左相那边的关注,毕竟那天晚上是自己出手拦住了蒋南行,现在和祁铮见面自然惹人注目。 “哥哥和你说什么了?” 舒宁走之后,舒郁就进屋了,想看看祁铮有没有事,就怕哥哥控制不住,亲眼看着祁铮好好躺在床上,这才松了一口气。 “没说什么,他就嘱咐我,要我好好照顾你。”祁铮不愿让舒郁知道过多的东西,不是不相信,而是知道的越少,才是最安全的。 “那就好,我哥哥就是太疼我,才会对你有些偏见。” “我知道的,自然不会计较。再说了,若是我有个妹妹,我自然也会对妹婿有着天然的抵触情绪,我倒是能体会兄长的心情。” 天色也不早了,云竹和云兰进来伺候舒郁梳洗。 祁铮就在床上等舒郁回来,有点焦灼,低头瞧着自己胸口的刀伤,今晚倒是不好抱着舒郁了。 舒郁从侧室出来就发现祁铮躺在床里边,似乎已经睡着了。见他把外边的空间留给自己了,心里有点纳闷,一般都是祁铮睡外面的,难不成是这次受伤了,导致没有安全感了? 祁铮见舒郁一直没上床,还有点纠结,想了很久,还是只能装作刚醒过来的样子,状似不解的问:“傻站着做什么,还不上来休息?” “我,你……”舒郁想了半天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我伤在左胸,睡在外边不好抱着你。”祁铮倒是脸不红心不跳,只是觉得有点难以启齿,但说出来之后,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舒郁本来就是自己的妻子,抱着睡觉有什么大不了的。 “要不我换个房间歇着吧?你受伤了,怕是压到伤口就不好了。” 舒郁觉得有点羞,之前根本就没想过这个问题,被祁铮大喇喇说出来,舒郁只觉得脸上烧的慌,想要躲起来。 “夫人这是在嫌弃我?”祁铮语气幽怨,仿若舒郁是个负心人。 “我没有,我就是有点担心你的伤口开裂,现在天冷,伤口本来就好的慢,若是再有什么差错,只怕会好的更慢了,影响到你们的大事就不好了。” “当初想让夫人安心睡觉,我可是再晚都会赶回家给你暖床,如今,夫人倒是不愿意替我暖一暖这冰凉的被窝了。” 舒郁被一刺激就立马掀开被子躺了进去,乖乖让祁铮抱住。 “夫人倒是叫我一阵好等。”祁铮把舒郁抱在怀里,才觉得自己舒坦了。 “你动作小点,别扯到伤口了。”舒郁也不敢挣扎,窝在祁铮怀里就开始酝酿睡意。 “夫人若是不乱动,我自然不会有大动作。” 天大亮,门外守着的人也不敢大声说话。 “还没起呢?”云竹去厨房交代了声,回来就见云兰还在屋外。 小丫鬟手上的水还在微微冒着蒸汽,已经不知道换了几遭水了,屋内还没有动静,若不是世子也在里头,云竹早就进去看看是不是小姐生病了。 “没呢,只怕是这几天熬夜,累着了。”云兰嘟囔一声。 “等着吧,总会起的。” 云竹话音刚落,屋里就传来了动静。 “好像起的太晚了。”舒郁还被祁铮抱着,直觉浑身暖和,也不愿意动。在祁铮胸口蹭了蹭,眼睛红红的,弥漫着一层水汽。 大早上的,祁铮哪里见得这样的景色,竟是不自觉的亲了下去,轻轻咬了咬舒郁的唇,只觉得心口甜得发腻。 云竹推开门就刚好撞见这一幕,红着脸退下,顺便把门给关上了。 “云竹,这是怎么了?”云兰不解,怎么又不让进去了。 “你怎的这么多话!”到底还是没嫁人的姑娘,见了这样的场面难免会失态,羞红了脸,不愿和云兰多说,觉得难以启齿。 屋里倒是没有过多的动静,舒郁不敢太大动作推开祁铮,只是微微拧了拧祁铮的手臂。 “我……” “我……” 两人同时开口,却又同时消声。两人对视一眼,最后只能都当作没发生过这件事,唤了人进来伺候。 “世子倒是没什么福气,如今只能在床上躺着,倒是没办法享受汤池子了。我就一个人先去泡泡汤池子,午饭时候再来看你。” 现在让两个人相处,舒郁得尴尬死,只能借口泡汤泉,好让自己先平复一下心情。她不觉得祁铮是心悦自己,两人相处没多久,满打满算相处了还不到半年,就算有点情谊,也不过是一星半点,随时都可以变成镜花水月。舒郁没这个勇气去赌,逃避虽然可耻,但却是最好的办法。 “好。”祁铮闭了闭眼睛,眼前都是舒郁刚才眼尾发红的样子,只觉得自己口渴的紧,一时间他没办法理清自己的思路,需要静一静。 舒郁泡在汤泉里,只觉得自己浑身都放松了下来,拿了本书看着,倒是忘记了时间,若不是云兰进来提醒,舒郁觉得自己可能会在这里睡着,实在是太惬意了,让人可以忘记所有的糟心事。 “小姐,现在是回房还是?”云兰不如云竹心思细腻,把握不住舒郁的想法。 “去看看那两个小东西吧。” 一窝小兔子,组成了一个大家庭,倒是美满的很。 “那只兔子的伤应该好全了吧?过几天放生了吧,圈养着倒是禁锢了它们的天性,反倒不是一件好事。” “小姐心善。”云竹取了件披风给舒郁披上。 “哪里就是心善,只不过是有点感慨罢了,去后院看看吧。” 很多时候,你以为的一件好事,对别人来说也许是一件坏事,就如同蒋南依和宣渊的婚事,之于宣渊和左相来说,当然是好事,在祁铮看来也是对宣渊有利的,那么又有谁在乎了另外一个当事人的看法? 蒋南依不过就是顶替了舒郁上辈子的悲剧,而谁又能保证这次舒郁的选择就不会出现偏差,毕竟很多事情在舒郁和祁铮定亲的时候就已经改变了,留在京城的舒宁,提前的舒宁和宁遥的婚事,还有宣渊和蒋南依的婚事,事情已经混乱不堪,完全无法按前世去推测轨迹。 舒郁不知道事情最后会朝着什么方向改变,但是只要自己还活着,就还有扭转的机会。 第17章 嫁给他的第十七天 舒郁本来想去后院转转,结果祁铮那边差了人过来叫舒郁回房。 “是哪里不舒服吗?”舒郁取下披风,又把汤婆子放在一边,连忙去了床边看祁铮的情况。 “没有,只是该用膳了,夫人却迟迟不归,我有点担心夫人一去不归。”祁铮放下手里的书,意味深长的看着舒郁。 “我才没有。”只是这话里却还是底气不足。 “没有就好,让下面人传膳吧。”祁铮慢悠悠从床上起来了,随意往桌边一坐。 吃饭的时候两个人都很安静,因为食不言寝不语这条规矩,两人倒也没有尴尬,让人尴尬的是饭后,两个人面对面坐着,只能生硬的找话题聊天。 “你现在躺在这里,不会有什么影响吗?”房里只留了云竹一人候着,舒郁倒是没什么顾忌了。 “事情我都办妥了,总不能离了我就什么事都做不成。”祁铮没有任何心里负担,在这里吃好睡好,还能和舒郁单独相处,惬意的紧,干嘛还要自寻烦恼。 祁铮觉得自己对舒郁肯定是有点想法了,每次见到舒郁就觉得心情好了,还莫名的想要和舒郁亲热,只是他不确定舒郁对自己的感情,怕贸然动作,会让舒郁直接疏远自己,毕竟几次自己的情不自禁,舒郁都显得不大能接受。 “下午在房里陪我手谈几局,总不能让我一个人闷在房里,夫人却是到处溜达着,让下人见了,还以为我们夫妻关系出了问题,到时候可就不好办了。” “我棋艺不精,上次世子不就已经知道了吗?” 舒郁想到上次因为祁铮愿意陪自己回将军府小住,自己太过兴奋,拉着祁铮下棋,结果这人倒是没有一点谦让,舒郁几乎没有赢过一次,自然是不愿意和祁铮在下棋了。 “咳,”祁铮有点不好意思,之前是没想很多,没什么怜香惜玉的想法,如今自然不可能那样做,肯定是会让着舒郁,“这次让你三子便是。” “你这就是讽刺我,我才不愿意和你下棋。”舒郁有点赌气。 “夫人可就是冤枉我了,我就是想让夫人体会一下胜过我的滋味。” “你好烦人,我才没有这个想法。”舒郁才不承认那天晚上一直拉着他下棋是因为自己不肯认输。 舒郁只觉得恼得很,就觉得祁铮看不起自己。但最后到底还是硬着头皮和祁铮下棋了,从一开始不蒸馒头争口气,不愿意让祁铮让子,到最后从让一颗子到四颗子,舒郁都没能赢一局。 “要不再让你两颗?”祁铮也有点无奈。 舒郁是已经没有心情了,下到现在已经不愿意思考了,就是胡乱落子了。 “我不想下了,你太过分了。”舒郁扔点手里的黑子,祁铮那句话一出,舒郁只觉得自己自己心里一团火烧得正旺,就差动手了。 祁铮想要解释,门被叩了叩,传来云竹的声音:“小姐,安王,宣世子,罗公子过来拜访。” 第12节 舒郁顿时就歇了火,有点儿紧张的问:“我要不回避一下?” “回避做什么?迟早要见面,以后说不定还要让你传信,总归还是要认认脸才是。”祁铮现在哪里还会让舒郁回避,如今只有让舒郁参与到自己所做的事情中来,她才会有归属感和被认同感,这就叫循序渐进,温水煮青蛙。 “这个就是五皇子宣珩,这是南侯家的小儿子罗远,这是宣城,你们上次见过的。”祁铮见舒郁有点紧张,也不逼迫,拉着舒郁坐在自己身边,示意那三人坐在对面。 “你现在倒是舒服,城中乱作一团,更乱的时候,我们就要浑水摸鱼了。宣渊和蒋南依的婚事也在筹备了,那个账本也就要派上用场了,到时候可就是一出好戏了。”宣城倒了杯热茶,拿在手上晃荡。 “说的倒是轻巧,你难道忘记祁铮差点就送了命?”罗远到现在还觉得心有余悸,若不是祁铮命大,现在只怕是全面暴露了。 “那倒是,我说,现在怎么都秘密养着高手?果然是做了亏心事,心虚的很啊。” “我和让成书给四九传过信了,到时候直接把消息递给你。我这里不好传消息出去,反倒会延误了时机。”祁铮现在就想做个甩手掌柜,什么事都不想管,安安静静养伤,顺便和舒郁培养培养感情。 “你这就是铁了心在这里当闲人?” “你日日过的和个闲人有什么差别?”祁铮没什么客气的,直接就是怼。 “行,我们今天也就是过来看看你有没有死掉,既然没死,我们也就不多留了,免得打扰你们休息。”宣城暧昧的看了舒郁一眼。 不知怎么,舒郁刚好抬头,二人眼神撞了个正着。舒郁哪里像他们这般说话口无遮拦,只消一瞬,脸就红了个彻底。 “去你的,好好说话。”祁铮见了,往宣城那边踢了一脚,可是却高估了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 “你干嘛啊,伤口又裂开了怎么办?”这会儿舒郁也顾不上害羞,满心都是祁铮的伤。 宣珩倒是有点明白祁铮,深深看了眼装疼的祁铮,招呼其他两人都退了出来,把空间留给祁铮表演。 “别恼,我们平常都浑惯了,你别往心里去。” “我没往心里去,反倒是你,动作这么大做什么,又不是不知道自己是个伤患,能不能在乎一点自己的身体。” 祁铮自觉的很,脱了上衣,让舒郁给自己检查伤口。 舒郁现在已经能毫无心里负担的给祁铮上药了。想着之前给祁铮上药,见到祁铮裸、着的上身,会羞到脸通红,如今早就看淡了,毕竟看的多了,也就没什么好稀奇的。 舒郁给祁铮换上了干净的寝衣,两个人一同去了侧室洗漱,随意的聊着天,不至于冷场。 “我听说你想要放掉那窝兔子?”状似不经意,实则在期待着舒郁的回答。 “嗯,它们本来就是属于外面的,禁锢它们的天性反倒是有点残忍了。” “那等我伤口结痂,我陪你去放生吧。”祁铮想的很好,这样这件事也算得上是两个人共同的一段回忆了。 “可以啊。”舒郁觉得无所谓,没觉得祁铮这个提议有什么与众不同的。 “等参加完兄长的婚礼,我们一起去苏城?我打算亲自过去查这件案子,借着这个机会也能带你出门看看。我见你特别喜欢游记,想来应该也是想要到处走走看看吧?” 这个事情是前几天出门商量出来的,本来是罗远去,但是祁铮主动提出来,自己打算假借与舒郁出门游玩的名义,暗中寻访苏城,与四九他们会和。 “是因为你需要出城才会带上我吗?”舒郁是有点失落的,她不希望自己和祁铮出门游玩只是一个借口。 “主要是想带你出去看看,不然我没必要接下这个活儿,谁去都一样。若是你不愿意去,那我自己去也是一样的。”祁铮没弄懂舒郁在意的点,却又误打误撞说到了舒郁的心尖尖上。 “我想去的。”因为我不想和你分开,最后这句舒郁也只敢在心里说说而已。 她说不清楚到底是怕分开的这段时间会出事,还是单纯舍不得祁铮。自从回到十六岁之后,舒郁的注意点基本就都放在祁铮身上了,心里眼里都是他。她已经分不清楚,这么久相处下来,自己对祁铮是感激和欣赏,还是喜欢与依赖。 “到时候不带人,就让成墨和成虚跟着就行。对了,成虚我早就已经安排给你了,你平常出门他基本都跟着,没有监视你的意思,就是为了确保你的安全。” “我不会多想的。” 就算是监视我的也没关系,因为我根本就不会背叛你啊。 第18章 嫁给他的第十八天 三月初,已经是春天了,虽然不是很暖和,但也没了寒冬的凛冽,宣渊和蒋南依的婚礼如期举行了。 舒郁和祁铮依旧待在庄子上没回来,祁铮伤势刚愈合没多久,本就对那两家没什么好感,倒是没必要特意赶回来。祁铮是二月初受的伤,本应该早就好了,但是放生那窝兔子的时候,祁铮突然又受伤了。 几人都猜测是宣渊做的,又听说城里依旧在排查,哪怕用了右相儿子做幌子,却也没有打消他们对祁铮的怀疑。祁铮觉得宣渊肯定派人在庄子外面蹲点了,这才能在自己一出门就动手。但幸好那天带的人多,祁铮只是把伤口崩开了,却也没受到多大伤害,只是恼恨没能抓到活口。 “这都一个月了,什么时候才能摆脱这个汤药?” “大夫说的总不会害了你,你这身体如今已是一身伤,现在年轻还看不来什么,老了有你好受的。”舒郁就坐在一边盯着祁铮喝药。 之前一直不敢大张旗鼓的找大夫,这次是直接请了太医院的人过来,世子遇袭,这事可大可小,一时间到也没人说闲话,只是幕后黑手会怎么想就说不定了。 王爷成婚,自然是比世子的排场大。很多人都把这场婚礼和去年冬月舒郁与祁铮的婚礼做对比,显然宣渊略胜一筹,毕竟他还有皇帝亲自书写的祝福信用来表达不能到场的遗憾。 只是很多人觉得不合常理,这太子都还没成婚,你做弟弟的倒是先成婚了。皇上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在传言出来的第二天,也就是宣渊新婚第二天,给太子赐了婚,然后顺便把五皇子的婚事也定了下来,全程没让皇后参与。 “这下,我倒是和你亲上加亲了。”罗远有些尴尬,自己的好兄弟,突然有一天,变成了自己的姐夫,总感觉有点怪。 “这倒是他唯一为我做的一件好事了,没有把那些个人指给我,不然我可能得恶心一辈子。”宣珩想到皇后的母族,还有附庸□□的一派人,只觉得自己有些反胃。 “那倒也是,只不过你也别怪兄弟我没给你提个醒,我姐可不是寻常女子,你自求多福。”罗远心里觉得怪,但是又莫名暗爽,自己终于可以摆脱那个暴力狂了。 罗轻仗着自幼和祖父学的拳脚功夫,天天就往罗远身上招呼,美名其曰帮他锻炼身体,不然以后就是个弱鸡。罗远不止一次想着啥时候能把罗轻嫁出去,这下总算是梦想成真了。 “你姐姐倒是有幸见过一次,是个妙人。”宣珩想到那个揪着罗远的耳朵,把他从醉春苑拖回来的女子,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只是感觉,老皇帝怎么有点着急的样子?不然为何这么着急定下来你们的婚事?”宣城觉得有点奇怪,以往可没见老皇帝有这么积极,不然宣珩的婚事也不至于拖了这么久才定。 “他只怕身体已经不太行了,宫里有传出来消息,说是最近秘密召见过太医院的院首,看来身体是快要垮了。”宣珩虽然没什么实权,就是个挂名王爷,但是他母妃在宫里经营过的人脉倒也还能用得上。 “那我们岂不是要加快动作?” “那倒不必,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让宣渊和皇后斗,最后自己再下场收拾这两党,杀母之仇,必报之。 “过两天就把消息给皇后递过去吧,这场狗咬狗的大戏终于要开场了。”宣珩漫不经心的把玩着面前的酒杯。 “倒时候我们还是出城避避,免得殃及池鱼,我可不愿沾染这些东西。” “祁铮的伤应该也好的差不多了,总不能让他一直快活下去。”宣城还是对祁铮悠闲生活耿耿于怀。 明明我们才是外人眼里天生一对,你却已经另有佳人。宣城郁闷的很,现在显王每天就盯着自己,他就觉得自己对祁铮余情未了。 “你父王又念叨你了?”罗远对宣城可是同情的很,却也庆幸流言是围绕着祁铮和宣城,没有殃及到自己,不然,哪还能有悠闲日子过。 “那可不,他居然还觉得我不愿意成婚就是在等祁铮回心转意,我迟早有一天会被我爹给气死了。” “哈哈哈哈哈哈,”一想到显王那张严肃的脸,罗远就控制不住自己想要笑出声来。 “现在也不急着让祁铮过来,他五月又要转而南下苏城,你就别在这里酸他了,”宣珩自然是想帮着祁铮追媳妇儿的,“宣城,你北边商铺运转的怎么样了?” “放心,做好准备了,如果最后要开战,粮草绝对是够的,我都打点好了,”宣城只是看着不靠谱,关键时刻还是不会掉链子。 “你放心,那些兵马藏的严实呢,不会轻易被人发现的,谁能想到我们就敢在眼皮子底下做这个事情?”罗远负责兵马事宜,几人分工明确,这么多年相互扶持着走了过来,自然是十分信任的。 “是啊,还得谢谢他们的自信,不然我哪能起来呢?” 最近城里婚事多得很,宣渊大婚不到一月,将军府就要娶媳妇了。 宁侯府和将军府都喜庆的紧,这两家在京中没树什么敌人,关系都说不上太好,但是也都是能过得去的交情,婚礼倒是热闹的紧。 宁遥昨晚激动的睡不着了,她等这天很久了。从她记事起,他就知道舒宁会是自己以后的夫君,舒宁对她也颇为照顾,一来二去,倒也处出来了真感情。 舒宁在西北,她无时无刻不在记挂着他,但却从来没有说出口过。她明白他的难处,也愿意等他,这天终于来到了,宁遥如何不激动。 “小姐昨晚怕是没有休息好,眼下着两片青黑可如何是好?”绿竹伺候宁遥起床,见主子面色不好,怕是昨晚熬了夜。 “昨天没休息好,到时候让给遮遮就好了,不碍事的。”宁遥也有点懊恼,明明想要让舒宁见到自己最好的一面,如今,还没开始就已经出了差错。 “说不定,舒少爷昨晚也没休息好呢,想必昨晚舒少爷也想小姐得很。” “你这丫头越发胆大了,怎的什么话都敢往外说,以后该怎么想看人家?”宁遥被丫鬟弄了个大脸红。 “小姐这就害羞了?” “你快别说了,到时候小姐羞到不愿见人,你可就是罪人了。”绿依给宁遥把喜服取了过来,刚好见到绿竹在取笑小姐。 “帮忙梳妆的全福太太已经到了,大家都动作麻利点,别误了吉时。”绿依是宁遥的大丫鬟,很多事情都是她吩咐下去的。 一点一点描妆,宁遥好似换了一个人,平时宁遥偏爱素淡,如今嫁衣如火,盛装打扮倒也不显得违和,反而是多了些魅惑。 绿竹和绿依扶着宁遥进了主院,拜别父母,倒没有像上次舒郁出嫁那般,哭了一片。这对新人本就是表兄妹,两家来往也甚是亲密,倒是没有那么多伤感情绪,只有宁夫人微微红了眼眶,养了十七年的女儿,今天就要出嫁,心里头还是有些不舍,恍然宁遥昨日还趴在自己肩头撒娇,一转眼,就已经这么大了,都要嫁人了。 “好好和舒宁过日子,嫁了人可就不能太过任性了。” 宁夫人哽咽着声音嘱咐了几句,就拿过盖头亲自给宁遥盖上了,由宁枫背着宁遥出门。 “姐,嫁了人你也是我姐,遇到什么事记得给家里递个消息,弟弟虽然打不过舒表哥,闹闹事我还是在行的。” “臭小子,你胡说什么呢。”宁遥轻轻锤了锤弟弟的肩,心里却暖了一下。 舒宁今天那叫一个春风得意,迎亲队伍绕着城转了多久,舒宁就笑了多久。盼了多久了,终于把宁遥娶回家了,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倒是让看热闹的人心下感叹,舒家公子和新娘子倒是感情深厚。 舒郁和祁铮前一天回了侯府。 祁铮在庄子里可谓是对着舒郁大献殷勤,只不过当事人好像没怎么接收到。这回趁着舒宁成亲,祁铮倒是有点想法,他想着借着舒宁的婚礼和舒郁把洞房花烛夜补上。 可是这么久了,祁铮还是摸不清舒郁如今对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意思。说她眼里没有自己,但是她又不排斥自己偶尔的亲密举动,若说她把自己放在心上了,却也不是,这下倒是纠结的慌。 虽是哥哥成婚,舒郁在将军府也没能留多久。本来还打算凑凑热闹,但是祁铮好像喝了不少酒,只好随着宾客一同离去了。 一路上祁铮也没说话,就闭着眼睛,舒郁也摸不透他到底醉没醉。 回房之后,祁铮倒是清醒了不少的样子。躺在床上之后,他却一直睡不着,右手卷着舒郁的头发,左手一下一下的抚着舒郁的后背。 月光明明灭灭,倒把气氛衬托的暧昧异常。 “你怎么了?”舒郁戳了戳祁铮,她有点受不住祁铮这般动作。 “没,没什么。”祁铮内心慌乱的很,黑暗中咽口水的声音也显得特别突兀。 “你,你做什么。” 祁铮突然一个翻身,撑在了舒郁上方,他见舒郁满眼慌乱,还是作罢。 “乖,睡吧。” 第19章 嫁给他的第十九天 本来是要在宣渊大婚之后就捅出去苏城的事,但祁铮不同意。 “这样太冒险了,宣渊不是傻子,若是太过急躁反而不好。等舒郁哥哥的婚礼完成,你再捅出去,到时我和舒郁趁他们自顾不暇,直接就去苏城了,这样一来也能稍微避开他们的耳目。” 第13节 这个提议得到了大部分人的同意,所以狗咬狗的戏码比预计要晚上了一个月。 “你这个消息是哪里来的?可不可靠?” 右相有些急切,上次霍凌无辜被人偷袭,自己又被左相摆了一道,霍域恼火得很,正愁没地方找蒋中城算账,如今自然是不可能放弃这个机会。 “这个账本是半路遇到的小乞儿给的,小乞儿名唤柳杨,他父亲本是原来的苏城县丞,被人陷害致死。若不是他母亲提前将他与账本藏好,这件事可能就会被左相掩藏得极好,”作为右相的门客,自然也是希望能扳倒左相,“他这一路吃了很多苦,流离到京城也只是想要给自己父亲讨回公道。” “好,好,好,”右相只觉得心中的郁结消散了不少,“蒋中城这个老匹夫,这次我必要扳倒他,让他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 见事情都办妥了,祁铮没有想处在舆论中心的想法,几人一合计,干脆去了香山游玩。 如今是四月中了,景色很是不错,倒是适合游山玩水。于是,城中左相和右相的擂台已经打响了,几个幕后推手反而悠闲得很。 “我说祁铮,你倒是阴险的很,这会儿朝中只怕是热闹得很,可惜没办法亲眼见到。”宣城本就是爱玩乐,如今在这里倒是如他的心意,悠闲自在。 “你要是想看,自可以回去,我可没有强制你在这儿。”本就没想让宣城和罗远跟过来,祁铮的计划是和舒郁单独游玩,如今都被破坏了,自然没什么好脸色给宣城。 祁铮看着完全顾不上自己的舒郁,罗轻仗着自己是个女子,便和舒郁待在一块儿,祁铮只觉得她碍眼的很。 宣城:“宣珩没来到是可惜了,他未婚妻还在这里呢。” 罗远一脸不赞同的道:“还是不来的好,我怕他幻灭,然后拒了这门亲事。” “你姐看起来听贤淑的,怎么从你嘴里说出来就那么不好?” 宣城话音刚落,就见罗轻直接勾住舒郁的肩膀,把舒郁往自己怀里楼,再看看隔壁,祁铮的脸色已经黑了,一副要冲上去抢人的表情。 宣城这人就是欠抽,贱兮兮的跑到祁铮边上问:“你这是对舒郁有了想法?不会吧,你的真爱难道不是我” “你他娘的离我远点,别败坏我的名声。”一脸嫌弃推开了宣城,然后走上前,把舒郁拉回自己身边。 “祁世子醋性怎么这般大?我还和舒郁是同性,你就醋了。若是舒郁还有个青梅竹马,你不得要醋疯了?”罗轻倒是没生气,只是想要调戏一下祁铮,顺便助攻一下。这两人明明及时互相喜欢,但是相处起来反倒小心翼翼,应该是还没捅破窗户纸。 “罗小姐既然知道了,就该收敛点。”祁铮就没想过避嫌,既然暗示舒郁不行,那就直接明示。 舒郁自然是听到了祁铮的话,略带歉意的看了一眼罗轻,然后低头装死。 “你想吃什么?鱼还是鸡?羊肉也可以烤着。”祁铮是想要明示舒郁,却也不想逼迫舒郁,见属于明显逃避,只能转移了话题。 “你会烤?” “那是自然,想吃什么我给你烤。” “鱼吧,我还没吃过烤的鱼。” 这两个人旁若无人的讨论,听的其他几人是差点酸掉牙齿,祁铮这殷勤的样子简直没法看。 罗轻觉得有趣得很,外面都传言说祁世子和宣城是断袖,她早就对自家弟弟这两个朋友感兴趣了,只是之前一直没有机会见到,如今一见面才知道传言根本就不可信。祁世子这个样子哪里会是断袖,怕是个妻奴还差不多。 这边郎情妾意,朝中就可谓是暗涛汹涌。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小太监尖细的声音传来,倒是让一些浑水摸鱼打着瞌睡人瞬间清醒了。 “臣有事启奏。”右相霍域上前一步,向皇上行了一个礼。 “爱卿请讲。”皇帝有些苍老的声音在大殿上回荡。 “前几日,臣在街上遇见个小乞儿,”说到这里,右相意味深长的看了左相一眼,“这个小乞儿跪在臣的马车前喊冤,这事本不该归臣管,但是见小乞儿不停的求,臣一时心软就同意了。” 右相说了半天就是没到重点,左相却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恐慌感,特别是霍域看了他一眼,让他恐惧更甚。 “爱卿接着说。” “本以为不是什么大事,却没料想到那小乞儿传上来的证据让人越看越心惊。小乞儿原名柳杨,是苏城前县丞柳生的独子,他给了臣一本账本,账本上事无巨细的记录了左相大人在苏城的所作所为。左相利用其夫人杨氏母族,在苏城一带买官卖职,谋取大量不义之财。而买官的那些人,在苏城搜刮民脂民膏,倒是让人寒心不已。”右相说完挑衅的看了左相一眼。 “你这是血口喷人,就凭借一个来历不明的账本,就能胡乱给人定罪了?”蒋中城内心慌乱无比,表面却还是据理力争。 “那个小乞儿的身份我早已查明,句句属实,我愿意用性命担保,我绝无半点虚言。”霍域铁了心要将蒋中城弄下马,又如何会错过这个绝佳的机会。 “皇上,请皇上明察,臣从未做过此事。”声音里已然有了些许颤抖。 “不知左相大人午夜梦回的时候,有没有一点觉得愧对皇上,愧对这天下百姓。” “霍域,你不要太过分了,我没做过这些事!”只要咬死了不承认,到时候找个替死鬼就行,再让蒋南行去苏城抹平了这事,一切都能解决,左相不停地暗示自己不能慌乱。 “这事朕会派人查清楚,先退朝。”皇帝有些疲惫得看了下面站着的两个人吵得脸红脖子粗的人,只觉得讽刺得很。 “皇上英明。”众大臣倒是没有参与这场斗争地想法,顺着拍了拍皇上的马屁,就该退场了。 蒋中城心里怄的要命,咬牙切齿:“霍域,你少得意。” “我得不得意没多大关系,重要的是,左相能不能平安度过这关呢?”霍域心情好得很,不想和蒋中城过多的纠缠。 左相府。 “父亲,这事该如何是好?”蒋南行到底还是不够沉稳,遇到事情就慌了神。 “慌什么,又不是上了绝路,容我想想办法。”蒋中城也急,但是他也明白自己才是主心骨,不能慌了神,必须冷静下来想对策。 “虽然是霍域这个老东西检举,但是皇上不会把这事交给他去查,也不会交给和我们关系近的人,只会是从那些中立党或是保皇派中间去选人。”蒋中城冷静下来只会就开始分析局势,努力破局,找到自救得办法,“南行,你收拾收拾,明晚你悄悄前往苏城,我去找三皇子,让他安排人接应你,你先过去把事情的痕迹能抹掉多少是多少,剩下的,咱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好,但儿子还有一事不明白。” “什么事?” “右相从哪里来的账本?前几月我们府上丢的账本又去了哪里?”蒋南行觉得事情有点太过巧合了。 “说不定就是同一本,上次不是见到了受伤晕在醉春苑后门的霍凌?应该就是他偷的账本,然后捏造了一个小乞儿做幌子。至于在他身上没有发现账本,应该是先前就转移出去了。”左相也觉得有点蹊跷。 “我当时可是带着暗卫去追的,霍凌的功夫可没有那么好,那天晚上的人绝对不是霍凌。”蒋南行还是怀疑另有其人。 “这事先不必管,事已至此,再去纠结到底是谁已经没多大意义,如今要做的就是把事情撇干净。”蒋中城已经成了热锅上的蚂蚁,就怕一个不觉,自己连带着这一家人都万劫不复。 “儿子明白。” 云王府。 “左相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还想拉着我下水不成?”宣渊冷笑一声。 “三皇子别忘了,如今我们可是一条船上的人。云王莫不是忘记了苏城可不止有我一个人的秘密,若是你不出手相助,也就休怪我不想念旧情。” 若是没有一点筹码。蒋中城又如何会亲自过来找宣渊谈条件,他最是明白宣渊的性子,想要他帮忙就得抓住他的小辫子,和他是讲不了旧情的。 “你在威胁我?”宣渊抬起头,目露凶狠。 “王爷可不要多想了,我只是想要要王爷与我同舟共济而不是过河拆桥,若是我左相府出了事,到时候云王府也讨不了好。”蒋中城如今早就不惧了,左右最差不过是个死,若是宣渊真见死不救,那自己临死前也会拉个他做垫背。 “你让蒋南行亲自过去,我会安排人配合他。记住行事小心些,若是让我的秘密暴露,你知道我的手段的。” 宣渊也明白如今的局势,如果左相倒台,那么就是右相一家独大,皇后党只会越来越猖狂。到最后自己反而落了下风。倒不如出手保住蒋家,那时候拿捏住蒋家就会更加容易。先前一直不愿一口答应蒋中城,只是不想那么容易让他得偿所愿,倒显得自己有多重视左相家一般。 “那老夫就多谢云王出手相助,日后我必定会倾力相助。” 第20章 嫁给他的第二十天 事情已经闹起来了,皇帝果然如左相猜测的一样,去苏城调查的是中立党南侯家的嫡长子罗晓和保皇派大理寺陆经天。 蒋南行先他们两天出发,祁铮倒是没那么急,还记得派了人给将军府去了个信,舒宁当天下午上门了。 “你要去苏城我没什么好说的,但是我不同意你把郁儿带上,你要去做什么咱们都心知肚明。先不说带上郁儿会有危险,就说说你此行多带一个人就多一分危险,到时候若有个不测,你脱身都难。”舒宁知道祁铮打算带着舒郁去苏城的时候,实在是坐不住了,连上值也顾不上,直接找到侯府来了。 “哥哥,我想去。”舒郁给祁铮投去一个求援的眼神,她怕祁铮因为舒宁的话就反悔了。 “郁儿,你想出去看看,哥哥没说不行,但至少不是现在。他要去做什么你应该比我还清楚,你就算是不听哥哥的话,那你也要为祁铮的安全着想,你手无缚鸡之力,若是遇上危险,他还要分心顾着你。” 祁铮一看就是以舒郁的想法为主,舒宁也就不和他浪费口舌,直接劝说起舒郁来,想要打消掉舒郁的念头。 舒宁这话刚好打在舒郁的七寸上,见舒郁已经有点松动了,舒宁还想着再加一把火,没想到祁铮开口了。 “兄长,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会把舒郁平安带回来。”祁铮自然知道舒郁是想出去的,情况其实也没有舒宁说的危险,只要小心行事,是不会出现什么意外的。 “郁儿,哥哥希望你好好想一下,你若是出了意外或者是祁铮出了意外,母亲和侯夫人又该做什么感想。” 多说无益,这事一看就没什么好劝说的,祁铮这是铁了心想带舒郁出去。舒宁还要上值,也不好多留,临走前只说了句让舒郁再好好想想。 “不需要管兄长说了什么,你就说你想不想去?”祁铮不愿舒郁纠结,他自然有信心可以好好护着舒郁。 “我想去的,我不想离你太远。”舒郁突然扑上去抱住了祁铮,头埋在他的胸口,声音被模糊了,祁铮听不真切。 “你说什么?” “我想去,想和你一起去。”舒郁抬起头,看着祁铮的眼睛认真的说。 “那你还犹豫什么,我不会让你有事,我也不会有事。你不用的担心任何事情,都交给我,你就当是出去游山玩水。” 祁铮见舒郁好不容易主动一次,哪里肯放弃这个机会,回搂住舒郁,一时间倒是有点岁月静好的意味。 两人出发的时候,没有通知任何人,一辆马车加上成书和成虚,就这么出发了。不同于蒋南行和陆经天等人的忙匆匆,这两人不紧不慢,想着最好是能错开那两队人马。 刚离开京城地界,第一次出远门,舒郁倒是很有兴致,撩开车帘看着外面的街道,小贩的吆喝声都让舒郁觉得新奇。只是这新奇的感觉没有多久,舒郁就开始难受了。马车上颠簸得很,虽然铺上了软垫,但是出了大道之后的羊肠小路不好走,没多大一会儿,舒郁就脸色苍白了,让祁铮心疼得很。 “还有段时间才能到客栈休息,过来靠着我睡会儿,到了我叫你。”祁铮把手里的书放下,把舒郁搂紧,又拿了块毯子给她盖上,低头看着她疲惫的脸色,眉头紧紧皱在一起。 舒郁这会儿也不矫情,直接让祁铮搂着,窝在他怀里闭上眼睛休息。 “成书,还有多久能到中州?”祁铮有点急切,苏城离京城不远,如果赶路的话,两天就能到,但是现在舒郁这个情况明显不适合赶路。 “加快赶路的话,今天傍晚应该能到。” “找找附近有没有能够住宿的地方,先住下来,明天再上路。” “属下明白。” 天黑之前几人到了离中州不远的小县,找了家客栈住了下来。 “郁儿,醒醒,到客栈了。”祁铮本来不想吵醒舒郁,打算直接把舒郁抱下去,但是大庭广众之下,祁铮不愿意舒郁成为大家议论的对象,如今祁铮考虑事情倒是周全了许多,只好叫醒了舒郁。 舒郁实在是疲惫的紧,到了房间之后又睡着了。虽然是天字房,但是小县城,住宿条件再好也就那样了,舒郁睡得不踏实,很快就惊醒了。 “醒了?先吃点东西,到时候带你出去逛逛夜市,听说这边的夜市很热闹,和京中的元宵差不多。” “真的?”舒郁这才觉得自己有点力气了。 “我何时骗过你?”祁铮也稍稍放下心来,之前舒郁疲惫的样子让祁铮忧心不已。 “这里真的好热闹,也比京中的百姓热情,还有好些京中没有的小东西。”舒郁现在兴致高昂,丝毫没有下午虚弱的样子了。 “慢点走,走散了就麻烦了。”祁铮紧跟在舒郁身后,小心挡住人流。 “我想尝尝那个。”舒郁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小摊子。 “不行,你现在本来身体不太舒服,吃坏了东西又要受罪。”祁铮见那是个卖油粑粑的,糯性的东西舒郁现在不太适合吃。 第14节 “就尝尝。”舒郁拉着祁铮的袖子,微微晃了晃。 哪里能抗的住舒郁的撒娇,祁铮瞬间就丢盔弃甲,不过也不忘记给自己谋福利,从背后拥住舒郁,朝小摊贩走了过去。摊子上倒是坐了好些个人,生意不错。祁铮不想挤在这里,只得把碗和勺子都买了下来,先尝了口,发现味道还不错,这才递给了舒郁。 “味道还不错。”舒郁觉得惬意的很。 “好吃也不能多吃。”见舒郁吃了两口,祁铮就把碗拿走了。 “小气。”舒郁气呼呼的。 “这就小气?”祁铮把碗扔了之后,还是拥着舒郁,继续往前走。 “怎么了?”祁铮突然停了下来,舒郁有点疑惑地问。 “乖,今天不能逛了,我们先回去,蒋南行在前面。”祁铮拍了拍舒郁的头,牵着舒郁的手朝回走,想要避开蒋南行,现在还能不能碰面,不然对接下去的调查会有很大影响。 “怎么会在这里碰到他?”回到客栈之后,舒郁才开口问祁铮。 “肯定不只是苏城有他们的马脚,中州应该也有他们的黑手,现在皇帝想要彻查他,自然是想要抹掉痕迹,只是不知道到底是他们手快,还是皇帝派来的人查的快。” “我觉得应该比不上他们的速度,毕竟这里是他们经营这么多年的地方,哪里是一朝一夕可以撬开缺口的。”舒郁不觉得这次皇上那边会有什么收获。 “所以我们才来了啊,我们得帮帮皇上,添把火在里面才是。”祁铮玩味一笑,既然指望不上皇帝,那就只能由他们来给皇帝加把力了,“先休息,明天一早还要赶路。” “睡不着?”祁铮见舒郁在床上动来动去,还以为是下午睡多了,走了困。 “床太硬了,有点不舒服。”舒郁觉得有点难以启齿。 祁铮笑出声来,舒郁枕在他的胸口感觉到他胸口都在震动。 “不准笑。”舒郁捏住祁铮腰腹处的而一块肉,微微一拧。 “嘶,谋杀亲夫?” 祁铮拉住舒郁的手,放在自己胸口,然后微微用力,把舒郁抱在了自己身上。 “你做什么。”舒郁被吓到了,这样的姿势有让舒郁感觉到有点羞赧。 “不是说床太硬了?躺我身上总归还是比床板好一点。” 能把占便宜说的这么清丽脱俗,祁世子也是头一个了。 第21章 嫁给他的第二十一天 祁铮醒过来的时候舒郁还在睡,她整个人还趴在自己身上,昨晚是什么姿势现在还是什么姿势,乖巧的紧。 祁铮没忍住,轻轻碰了碰舒郁的唇,见她没有醒过来,胆子又大了起来,再次覆上去,这次不是浅尝辄止,他含着舒郁的唇轻轻吮着,也不敢太过激进,怕把舒郁惊醒。 这样倒是刺激得很,祁铮只觉得自己浑身燥热,想要放开舒郁,却又舍不得。微微叹了叹气,玩着舒郁的头发,就静静等着舒郁醒过来。 “我是不是醒的有点晚了?” 舒郁醒过来的时候有点着急,没清楚状况,一双手直接摁在了祁铮的身上,惹得祁铮闷哼一声。 “你想守寡不成?” “我……”舒郁不知所措,一下就倒了回去。 “嘶,我迟早会死在你手里。”祁铮小心的扶住舒郁,先让舒郁起来了,然后自己依旧还躺在床上,等着下腹的火热散去,他怕被舒郁见到以后,会吓到她。 “你没事吧?”舒郁见祁铮迟迟没有起床,有点害怕自己真的给他弄出什么好歹来了。 “没事,你先梳洗,我缓会儿。”哪里能让舒郁过来看看,只怕过来以后事情就朝着不可控的方向走了。 这一折腾,干脆就在这边吃了午饭才上路,晚上的时候到了中州,直接就歇下了。 可能真的时运不济,上次碰到了蒋南行,这回直接和罗晓正面碰上了。 “祁世子,这倒是巧了。” 罗晓知道自己弟弟和他走的近,他甚至知道五皇子不像是表面来的简单,但是那又如何,南侯府的中立由自己来做就好,罗远暗地里想做什么,他不仅不会阻止,反而会行个方便。 “罗大哥,巧啊。” 祁铮也没有避开的心思,罗家兄弟齐心,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更何况,谁说中立党就不能有自己心里偏向的对象了。 “今儿有公务在身,倒是不好和你们聚一聚,等改天回了京城再聚,”罗晓走近了,见祁铮还牵着一个姑娘,自然明白祁铮此行的幌子,“陆经天已经在苏城了,你万事小心。” 舒郁有些好奇的看了一眼罗晓,不明白为什么他会给祁铮提示,但也明白这不是说话的好地方,对着罗晓点了点头,就随祁铮离开了。 “他是罗远的哥哥,南侯府没什么实权,如今皇后和宁贵妃争的厉害,他们家不能随意站队,不然被皇上什么时候下了黑手都不知道。”祁铮也乐意给舒郁解释这些背地里的阴私,好让舒郁对自己做的事情有大概的了解,没有共同话题,那就去创造共同话题。 若是罗远的哥哥,那他能给自己这边一点提示,也说得过去。 “他说那个陆经天在苏城,会不会很棘手?”舒郁抬头问祁铮。 “那倒没有,我们此行目的与他相同,只要不正面碰上,就不会有事。等到了苏城,我先单独行动,得委屈你几天,等事情解决了,我再陪你好好逛逛苏城。”祁铮揉了揉舒郁的头,然后牵着舒郁回了客栈,等着明天启程去苏城。 苏城。 “郁儿,我先去见见四九,你待在客栈不要乱走,成虚会守在门外,你别担心。”祁铮得先去见四九,了解这边的状况,不好带着舒郁,行动不太方便。 “我又不是傻子,分的清楚状况的,你别担心才是,记得早去早回。” “我尽量,你记得早点休息,不许等我,嗯?”祁铮想着之前舒郁傻等自己回来的情形。 “我知道啦,你快走吧。”舒郁脸一红,也想到了之前自己做的蠢事。 “要是我回来你还没睡,别怪我收拾你。” 祁铮一路赶到郊外,四九早就在那边候着了。 “主子。” “这边是什么情况?” “苏城如今基本像个铁桶被围起来了,各个位置全部都换了人,很难查到什么东西。”四九觉得自己有点辜负了主子的期望,从一开始有点进展如今竟然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这在意料之中,若是这么容易被突破,宣渊和蒋中城岂不是草包?”虽是意料之中的事,但难免还是有点不甘心,“接着查,总不可能什么痕迹都没有,尽量加快速度,人手不够就传我命令把五九那队也调过来。” “属下明白。” “这边还有什么别的情况吗?总感觉事情不是这么简单,苏城肯定还有别的情况。” “属下无能,暂时还没查到。”四九低着头,似在自责。 “这不是你的失职,你接着查,明天还是这里,汇报最新进展。”祁铮挥了挥手,让四九退下了。 祁铮也没回客栈,他寻到了陆经天的住所,靠近偷听。 “陆大人,这一直都没进展可如何是好?” “苏城倒成了他蒋中城的天下了,呵,我就不信一点东西都找不到,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陆经天觉得太过气愤了,苏城的情况居然会已经这么糟糕了。 见他们这边没什么有用的消息,祁铮也就没有留下的必要了,起身回了客栈。 舒郁这次倒是听话,早早睡下了,祁铮看了看舒郁才去洗漱。刚躺在床上,舒郁就自动朝他怀里滚了进去,祁铮笑了下,亲了亲舒郁的头顶,这才闭上眼睛休息。 清晨。 舒郁在祁铮怀里悠悠转醒。 “醒了?今天我得出门,明天才能抽出时间陪你。”祁铮摸着舒郁的头发,有点抱歉。 “那没关系啊,你正事重要。”舒郁又不是不讲理的人,再说了这次能出来是多亏了祁铮这边有事,自己才能出门,倒是没什么好不开心的。 “明天一定陪你。” 祁铮陪着舒郁用了早膳这才离开。 舒郁也没回房,就在大厅中间坐着喝茶,想着能不能听到一些有用消息,也好给祁铮帮点忙。 客栈里面人都是来自四面八方,虽是鱼龙混杂,倒也能得到一些小道消息。 “我跟你们说,这凉山上的土匪昨日在运来米庄买了五百斤粮食。” “这什么时候土匪还讲道理起来了?这粮食还靠买了?”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咱们苏城的土匪可与外边的不一样,他们可是好人,都是侠义之辈,经常劫富济贫。凉山上原来的恶匪都被打跑了,如今苏城算得上是安定。” “还有这等事?倒是第一次听说能有这回事。” “那是你孤陋寡闻。” 舒郁有点疑惑,难道真的有这样的土匪吗?还是真的像那个人说的,是自己孤陋寡闻了?不知道为什么,舒郁觉得这件事有点怪异,但又说不上来哪里怪异。 “世子什么时候回来?”舒郁自己想不通这件事,就想着告诉祁铮,让他去查查看。 “这个不好说,要看世子那边的进展。” 祁铮回来的时候已经入夜了。 舒郁心里藏着事,也没睡着,只是闭着眼睛假寐,祁铮一回来,舒郁就坐了起来。 “怎么还没睡?不是说不许等我?”祁铮把舒郁抱着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 “我今天听到一个事情,有人说凉山有一群土匪。”舒郁微微撑起身体,看着祁铮。 “这我知道,哪里都有土匪,井水不犯河水,你担心什么?”祁铮还以为舒郁是在害怕土匪。 “不是这样,他们说那群土匪是好人,劫富济贫,粮食还是用钱进城买。既然这样还何必做土匪?”舒郁把头靠在祁铮的脖子上,慢慢说起自己今天听到的事情。 “这倒是稀奇了,有点意思。明天五九过来了,我让他查查看。”祁铮紧了紧抱着舒郁的手,“夫人如今对我的事越发在意了。” “我才没有,我要睡觉了。” 祁铮也不多说,自己心里有数就行。他现在也能把握住一点舒郁对自己的感情了,等回京了,定要和舒郁开诚布公谈一谈,不能再拖下去了。 第22章 嫁给他的第二十二天 祁铮今天没出门,五九带人赶了过来,那就不用自己亲自上去调查了。他这会儿打算带着舒郁出门逛逛,苏城有些景致也有许多乐趣。 今天倒是赶巧,有个蹴鞠比赛,不过这次不是上次同舒郁看的冰上蹴鞠,这回就是普通的蹴鞠竞赛。 祁铮半搂着舒郁,找到了一个适合观看的位子。 “这个倒是没有上次冰上的来的有意思。” 也不是说这个没意思,只是没了冰上时候的惊险刺激,见过了更加有意思的,自然就显得这个有点无趣。 第15节 “那,等今年冬天,我们再去看一场冰嬉。”祁铮试探的问,心里自然希望舒郁同意。 “好啊。”如果这辈子我真的还能活到那个时候,一定一定会和你再去看一场冰嬉。 舒郁的心情突然就有点沉重了,七月过了十七岁生辰,九月大概宣渊就会逼宫了,冬月五皇子大概就会破城了,自己到底还能不能活着,舒家又到底能不能保住? “怎么了?不想看了?”祁铮见舒郁心不在焉,以为是舒郁对这个不感兴趣。 “没,没有,挺有意思的。” 祁铮觉得舒郁不太对劲,还是没有追问,只是接下来的比赛祁铮没什么心思看,整个人心神都放在舒郁身上了。 舒郁没什么心情逛下去,祁铮只好带着舒郁回客栈,却没想到遇到了一个想要避开的人。 “哟,祁世子和世子夫人?”蒋南行心里不知道转了几遍心思了,面上还是做出一副惊喜的样子。 “巧啊,就是不知道蒋公子来这边做什么?”祁铮没心情和他周旋。 “来这边探亲,外祖父身体有点不好,父亲母亲抽不开身,只好由我来代劳了。”不是什么无知少年,说话依然是滴水不漏,“不知祁世子来这边是有什么事?” “天气回暖了,我夫人没怎么出过远门,索性我也就闲人一个,这不就出来玩玩。”祁铮也笑着,倒是不见任何对蒋南行的不满。 都是有任务在身的人,各种借口自然是早就想好的,哪里会被挑出任何错处。 “既然如此,我也就不打扰世子和夫人的雅兴了。”蒋南行着急的很,不愿意多浪费时间祁铮身上,毕竟在他嘴里也得不到任何消息。 “那就告辞了。”祁铮也带着舒郁离开了。 入夜。 “那个土匪到底是怎么回事?” “目前还没有什么有用的消息,在我看来,这些人不像是土匪。”五九觉得那些人有点怪异,穿着上与土匪无异,但是行为上和土匪却差别很大。 “这是什么意思?”祁铮眉头紧紧皱起。 “他们的行为方式比起土匪来,太过规范了,一般土匪哪里会如此,我让人盯着,最快明天早上应该会有消息传来。” “那行,明天你直接去客栈见我。”祁铮明天不打算出来,他觉得蒋南行应该会派人盯着自己,还是保险点好,五九可以被看成是随行人员。 “属下明白。” 祁铮这次回来倒是比前几天早些,舒郁还没睡,躺在床上看着书。 “怎么晚上还在看书,伤眼睛的很。”祁铮拿掉了舒郁的书,坐在床边看着舒郁。 “你先去洗洗,再过来躺着。” “你这是嫌弃我?” “我可没有,躺在床上难道不比你坐着舒坦?”舒郁有些不自在,偏过头才开口。 “那,夫人等我一会儿。” “凉山土匪到底怎么回事?你们有头绪了吗?”舒郁还是比较关心那窝土匪,毕竟消息是自己告诉祁铮的,自然是希望能早点有结果。 “你说的是对的,五九说那不像是土匪,具体身份还在核实,明天晚上应该能得到进一步的消息。”祁铮的神情是凝重的,心里隐隐有个猜想,却不敢相信。 “那如果最后发现不是土匪又该怎么办?”舒郁还是觉得自己心很慌,隐隐觉得此事和宣渊有关。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夫人只需要好好游玩就行,这些事不需要你过度担心,你开开心心的才是我们这趟出来的最主要的目的。”祁铮把舒郁的头发朝脑后抚弄,轻拍着,哄舒郁睡觉,“往后几天我们只用好好玩就行了,别的都不用管。今日碰到蒋南行,他生性多疑,怕是已经安排人手盯着我们了。” “那我们会露馅么?”舒郁的声音已经有点粘糊了,眼皮子已经不大能睁开了。 “不会,乖乖睡觉吧。” 舒郁把头埋在了祁铮怀里,一双手抱住祁铮的腰,十足的依恋。 第二日,听说苏城名妓在镜湖有个表演,祁铮没什么兴趣,也怕舒郁误会,结果没想到,舒郁倒是感兴趣的很。 “这可不是我要去看的,到时候你可不能冲我发脾气。”租了条船,祁铮就带着舒郁上去了。 “这也离得太远了,都看不见了。”祁铮的船停在外围,根本就看不见任何东西。 “离那么近做什么,又不是什么天仙,有什么好看的,在这里听听声音就好。”祁铮倒了杯茶放在了舒郁手里,轻轻弹了弹她的额头。 “没情趣。”虽然嘴里埋怨祁铮,心里却和吃了蜜一样甜。 “是,我没情趣,我只对夫人有兴趣。” 调戏在互相喜欢的人之间发生,那就叫情趣。 两人时不时拌个嘴,没有人去认真听着中央那艘大船上到底在表演什么节目,两人间的气氛一直挺微妙,谁也没有想要直接捅破那层窗户纸。 祁铮兴致来了,又要和舒郁下棋。 “我不想玩,我就想听她弹琴。”舒郁一点也不想重复自己的失败。 “这次让你四个子,还让你悔棋三次。” “那行,来吧。”舒郁摩拳擦掌,想着这次一定能赢。 祁铮轻笑一声,这回倒像是开了窍,认真的给舒郁放水。 “是不是让我太多了?”舒郁表面还在客套,内心已经激动起来了,终于要赢了。 祁铮没去堵舒郁的漏洞,假装没看见,随意落了一个子。 “承让承让。”舒郁像模像样的对着祁铮拱了拱手。 “夫人棋艺精进不少了。” “那是自然,我研究棋谱有段时间了。”话落才觉得自己说漏了嘴。 “纸上得来终觉浅,夫人还是需要多多练习才是。” 两人正准备又来一局,成虚从船外进来附在祁铮耳边说了句话。 “你让他直接到这边来,我在船上等他,这里人多不易被发现。” “事情有进展了?”舒郁从祁铮对面挪到了祁铮身边坐着。 “等五九过来再详谈。”祁铮把玩着舒郁的手指,倒是没什么焦急情绪。 “五九见过世子,夫人。” “起来说话,你详细说说到底怎么回事。”祁铮见五九过来了,这才坐直了身体。 “今天本来在山寨周围探查,不想见到了左相家的公子,属下觉得事情蹊跷,就先赶来和主子通个信,等下一步指示。”五九心里有个想法,但做他们这行的,最忌讳的就是没证据说话。 祁铮身体前倾,心里的猜测愈发强烈:“蒋南行过去之后与那些人有没有什么接触?” “有,应该是主事的人亲自接待的蒋公子。” “你们先别轻举妄动,我今晚亲自去会会那群土匪。”祁铮眼里有着杀气,若是真如猜测那般,就得早做打算了。 “属下明白。” “祁铮,那群土匪是和三皇子他们有关吗?”舒郁站在祁铮身后,声音有些颤抖。 “今晚就见分晓了,”祁铮回身摸了摸舒郁的头,如果不是怕太过孟浪,他还想直接抱住舒郁亲一亲。 “今晚不回来吗?” “嗯,我把成虚和成书都留在客栈,你好好睡觉,嗯?”这回是真的忍不住,把舒郁搂在了怀里,“你别瞎担心,不会有事,你乖乖的。” “那你一定要小心,我等你回来。” “回来之后,我们直接去柳州再转回京城。苏城太多乱七八糟的事情,没法好好带你到处看看,柳州和苏城景色相差无几,也是个赏春的好时机。” “好,我等你。” 晚上就要行动,舒郁也不愿意在外面逗留,两个人收拾收拾,趁着人多直接离开了镜湖。 凉山。 “我去寨子里看看,你们摸清楚周围的地形,最好是能画出地图来。”祁铮和五九等人分开行动。 “蒋公子,还希望您能和左相大人通个气,这边一切都好,只是粮草不太够,苏城去年遭了旱,收成不太行,还请左相能想想办法才是。” “这事你放心,已经在准备了。这次来这边也是希望你们能够配合我,抹掉这边的痕迹,必要时候,你应该懂的。”蒋南行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那些人都不是什么好官,你们现在在苏城的名声极好,杀掉几个贪官,说不定百姓还觉得你们是在做好事。” 祁铮内心极大震动,猜想成了真,这群土匪果真是宣渊养的私兵。 “这事还请蒋公子放心,主子早就吩咐下来了,我们自然会配合蒋公子行事。” “谁?”那个主事的眼神还是犀利,通过光影,居然发现了有人窥视,“蒋公子快快离去,我派人去追。” 第23章 嫁给他的第二十三天 祁铮给五九留了个撤退的信号,然后将人朝寨子外引走了,避免了五九一行人的暴露。 “给我追,必要时候不用留活口,不能让他安全离开。”主事的是个狠角色,“蒋公子这下大概得为难你在这里住上几天,没抓到人你出去不太安全。” “这个没事,刚好你们解决那些小喽啰的时候我也需要避避,免得到时候被人抓住把柄,只是你能保证抓住人吗?”蒋南行有点不安,他下意识就觉得那个人应该是祁铮,或者是祁铮的人。 “这你放心,我这里守着的高手和云王府来自同一个地方,身手自然没话说。再说了这次一共出动了四个,他就一人,插翅也难飞。”主事自信不已,觉得那个偷窥的人现在应该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那就好,若是被三皇子知道这件事,我们就都玩完了。”蒋南行尽量让自己镇定下来。 五九看到信号的时候离祁铮离开已经有段时间了,立马集合了队伍,撤出了梁山,朝祁铮之前住宿的客栈赶过去,他担心世子夫人那边会出差错。 祁铮没办法和后面追上来的人硬刚,若是直接开打,祁铮不是没有逃脱的把握,但是自己肯定也讨不了好。一想到舒郁担心的眼神,祁铮就想着只要摆脱这群尾巴就行了,他就带着人一直在山里绕圈。直到两者距离越拉越远,祁铮这才往客栈赶了回去。 五九已经带人把客栈保护起来了,舒郁还在床上睡着。 没时间犹豫,祁铮直接开始收拾东西。他让五九和成书先一步赶回京城,嘱咐一定要把路线图画下来,然后让成墨联系五皇子,这边必须要早做打算。 祁铮直接抱着舒郁上了马车,小心护着舒郁的头,不愿吵醒她。结果刚上马车,舒郁惊醒了。 “怎么了?”舒郁还有点迷糊。 “我们需要转移,这里不安全了。”祁铮安抚的摸了摸舒郁的头。 祁铮想要抄小道离开苏城前往中州。他没想到那几个人会追来的这么快,此时身边只有一个成虚,四九还在赶来的路上,这下是避无可避了。 既然正面对上了,那这几人肯定能是不能留活口的,只是如今舒郁在这里,倒是真的有点限制了祁铮。 “别怕。” “我不怕。”舒郁被祁铮护在怀里,但是身体却在发抖,她不想让祁铮分心,只能佯装镇定。 对面有四个人,身手也不弱,祁铮只能且战且退,等着四九赶过来支援。对面也察觉到了祁铮的意图,下手越发狠辣,招招致命。 第16节 祁铮得感谢这里是小道,树多且大,他推开舒郁,让她躲好,这才专心致志和成虚对付起这四人来。 一开始祁铮和成虚还在一起对敌,对面也不傻,直接打散了他们两个,打算逐个击破。成虚和祁铮各被两个人缠斗着,二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大,导致成虚没办法顾上舒郁了。 祁铮这里那两个人讨不到好,本来就是暗地里做这种勾当的人,自然也没什么道德心,见直接对付祁铮不行,就把主意打到了舒郁的身上。 祁铮见有人朝舒郁那边过去,急得眼都红了,一个不察左手被划了一道。舒郁那边情况也危急得很,祁铮一脚踹翻了一个,连忙往舒郁那边赶过去,迅速一扑,挡在了舒郁的身前。那一剑刺的有点偏了,伤在了祁铮的腰腹处,惹得舒郁白了脸色。 那人见伤到了祁铮就想着速战速决,祁铮没办法起身,只能护住舒郁的头,然后在地上翻滚。 有时候,好像上天就是想让你绝望。 祁铮这一滚,彻底离开了成虚的视线不说,前面还没路了。后面追上来的两个人这时候也不着急了,慢慢上前,想要活捉。 “想抓我,你们还没这个本事。” 祁铮抱着舒郁纵身一跃,身体在快速下坠,那瞬间,舒郁以为自己要和祁铮死在一块了,很奇妙,居然没有任何难过的情绪,也没有任何害怕。 舒郁闭上眼,静静等待着坠地的那一霎那,可下坠的速度明显开始减慢,她慢慢睁开眼,祁铮的剑插进了山壁,随着下落剑和山壁之间火花四溅。 脚踏上实地的时候,舒郁感觉自己像踩在棉花上,不过还没来得及感受,祁铮就脚尖轻轻点地离开了这里,到处找着能藏身的地方。 舒郁的神经高度紧绷,就怕上面的人已经追了下来,她紧紧攥着祁铮的袖子,害怕和恐惧再一次涌了上来。 这里应该是个猛兽的住所,只是不知道猛兽去了哪里,洞穴是空的。祁铮也来不及多想,半搂着舒郁进去了,大概是觉得安全了,他感觉自己已经完全脱力了。 “祁铮,你没事吧?” 舒郁想要给祁铮检查伤口,被祁铮拒绝了,他怕舒郁看到伤口会害怕,那一剑应该划的很深。 “你转过去,我自己来。” 舒郁不愿意,她不傻,应该是伤的太重了,祁铮不愿意让自己知道。她就看着祁铮掉眼泪,沉默的上手解开了祁铮的衣服。 她这副样子,让祁铮心慌得很。 “我真的没事,死不了,你别哭,你一哭我这心比伤口还疼。”祁铮本想帮舒郁擦眼泪,结果发现自己的手已经使不上力气了,应该是刚刚受到坠落的时候,被伤到了。 “都是我不好,如果,如果我没来你肯定不会受伤的。”越说,舒郁就越自责。 “胡说什么呢,要不是你来了,我们根本不会知道宣渊在凉山上豢养私兵,到时候我们这方可就是措手不及了,”祁铮这也不完全是想要宽慰舒郁,也是说的实话,舒郁这次的确帮了很大一个忙,“乖,我这里有金创药,用上之后伤口很快就会好。” 本以为可以安慰到舒郁,可是更多的眼泪打在了祁铮的手背上,灼热的温度让祁铮觉得被烫到了。 祁铮的伤口已经完全暴露出来了,很深,而且因为之前坠崖使了劲显得越发狰狞了,血肉模糊。 “真的没事,死不了的,你别哭。” 不论祁铮说什么,舒郁都不愿意开口。她沉默地扯下自己裙子里面干净的内衬,仔细又轻柔的擦拭着祁铮的伤口,上了药,又扯下干净的内衬给他包扎。 舒郁越是沉默,祁铮就越是难受。 最后见舒郁根本就止不住眼泪,祁铮一急,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直接把舒郁扯进怀里,有些粗、暴地咬上舒郁的唇。 舒郁呜咽一声,却是没有推开祁铮,反而是青涩地回应着祁铮的粗、暴。 祁铮心下一软,改为吮吸,最后还用舌尖轻轻刮了下舒郁的唇,见舒郁快喘不上气,这才离了些。 “别哭了,你再哭我就亲到你哭不出来为止。”二人紧紧靠在一起,呼吸缠绕。 本以为会威胁到舒郁,没想到这次舒郁却是主动吻了上去。 祁铮哪里舍得推开,右手抚上舒郁的后颈,轻轻压向自己,加深了这个吻。 “别害怕,四九他们应该赶过来了,我们就等着成虚过来就行。”祁铮和舒郁额头抵着额头,轻声哄着舒郁。 “你不会有事的对吗?”舒郁紧紧握住祁铮的手。 “我发誓,不会有事。毕竟还没和你洞房,我怎么舍得就这么离开,哪怕到了阴曹地府,我都不会甘心。”祁铮想要逗弄舒郁,让她脱离伤心自责的情绪。 “臭流氓。” 趁着舒郁害羞,祁铮把舒郁轻轻抱进了怀里。 “会压到伤口的,”舒郁想要挣开祁铮的手。 “嘶,别乱动,我有点冷,你抱着我才能暖和点。” 舒郁哪里不知道祁铮这是在为自己考虑,他若是冷,也只会自己扛着,哪会主动说出来。当下也不挣扎,小心避开他的伤口,反手抱住他,两个人静静的等待着成虚赶过来。 成虚那边见祁铮掉落山崖,杀红了眼,缠斗的两人明显感到成虚处在失控的边缘,当下就想撤退,等那边两个过来一起围攻。 四九带着人终于赶过来了,成虚直接从战斗中脱身,寻找下山的路。 天很黑,他寻到崖底后,就集中精力去看哪些草有被踩过的痕迹,可惜祁铮离开的时候用的轻功,倒是给成虚的寻找增加了不少难度。好在两人藏身的地方不远,成虚找到那个山洞的用的时间也不长。 成虚进洞的时候,舒郁明显紧绷起来,祁铮此时已经发热了,整个人都没什么意识了。 “世子?夫人?你们在这里?” 发现来人是成虚之后,舒郁鼻子一酸,差点哭出来。 成虚也终于松了一口气,他就知道不会有事的。 “外面那些人解决了吗?”舒郁声音里的颤抖怎么也掩藏不住。 “四九带人过来了,世子情况怎么样了?”成虚当时看到了祁铮被刺中,可是自己却无能为力,他现在特别担心祁铮的伤势。 “他发热了,伤口可能被感染了,我们得赶紧找个大夫才是。”舒郁的声音里明显带了哭腔。 “夫人可能得委屈你了,这里山路不好走,我背着世子,咱们先离开这里再说。” 成虚走得很快,舒郁需要小跑才能跟上,本来就是山路很难走,舒郁摔了好几次,但是还是咬着牙跟了上去。成虚也知道世子妃肯定跟不上,但是他不敢耽搁,就怕世子出了什么好歹,到时候只怕世子妃更加承受不住。 “夫人要不要休息一下?” “不用,我们要赶快离开这里,然后给他找大夫才是。” 第24章 嫁给他的第二十四天 几经辗转,还是回了苏城,只不过没敢回客栈。 路上祁铮中途醒了一次,他吩咐四九安排人回了之前的客栈假扮自己和舒郁,等天亮之后从苏城出发去柳州,再绕回京城。路上不用太赶,最好是慢慢悠悠回京城,给足时间扰乱蒋南行的视线。 祁铮吩咐好所有的事情之后,应该是放下心了,没一会儿就又昏睡过去了。 舒郁一路上都提心吊胆,害怕追兵,担心祁铮的伤,还在自责。找了家小医馆住了下来之后,舒郁舒缓了紧绷的神经,没多大一会儿也开始发热了。她也很狼狈的紧,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很多,成虚拜托了郎中的夫人和女儿给舒郁上药,然后就一整晚都守着祁铮。他最担心是世子醒过来发现夫人这么狼狈会发火,毕竟他找到世子和夫人的时候,夫人还是完完整整的,身上也没有任何伤口。 “夫人在哪里?”昏睡了很久,成虚忙活了一夜,祁铮终于退热了。 “我在这儿呢。”舒郁刚好从外面进来,有些着急,倒是没顾上自己扭伤的脚,眼见就要摔倒了。祁铮心神一紧,可他这会儿是有心无力,幸亏郎中的女儿眼明手快扶住了。 “姐姐,你小心你的脚。”小丫头机灵的很,昨晚和娘亲照顾了舒郁一夜,今日又被嘱咐了要好好看着舒郁,这会儿自然是跟着舒郁的。 “脚怎么了?”祁铮虽然是问的舒郁,眼睛却紧盯着成虚。 成虚被祁铮的死亡视线凝视,连头都不敢抬一下,最后还是舒郁替他解了围。 “和他没关系,是我自己不小心弄的。当时太着急了,走山路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下,没什么大事,都快好了。”为了证明自己说的是真的,还跳了几下。 “姐姐可不能跳,到时候留下病根就不好了。”小丫头被吓了一跳,立马阻止了舒郁。 舒郁被小丫头拉住也有点不好意思,只好慢慢走到祁铮的床边,想要看看祁铮的伤势。 “别担心,都是皮肉伤,没伤到筋骨,很容易愈合。”祁铮抬手刮了下舒郁的脸。 房间里伺候的人都有眼色的退下了,把空间留给小夫妻好好相处,经历过生死,肯定有很多私房话要说。 “我都要被你吓死了。”舒郁趴下,轻轻靠在祁铮的胸膛,一双手抱住他的脖颈。 “怕什么,都说了死不了的。”祁铮也知道舒郁肯定受到很大的惊吓,本来就是教养在深闺的女儿家,遇到这种丝毫差错就会送了命的事情,害怕也是理所应当的。 “你伤得好重啊,后来发热了,若不是成虚赶过来,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起初我怕你撑不住,后来又怕你醒不过来。我真的害怕,祁铮,你以后不要受伤了好不好?”两人如今也能说是心意相通,舒郁自然愿意把自己所有的害怕和担心都敞开了告诉祁铮。 “我知道,虽然不能给你保证,但我答应你,我会尽量不让自己再受这么重的伤让你担心害怕。”祁铮一下一下的抚着舒郁的背,安抚她不安的情绪。 而客栈那边,是和祁铮身形相似的四七和趁夜从中州赶回来的六五扮演的祁铮夫妻二人。 一大早,四七和六五在房间用了早膳就离开了,倒也没让人察觉到异常。也幸亏二人离开的早,不然就会被蒋南行撞上。 两人刚离开没一会儿,蒋南行就带人搜查了这间客栈,得知二人刚刚离开。 “李主事,苏城这边后续工作就交给你处理,务必不留痕迹。凉山发生的事万万不能外传,不然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蒋南行想要去追查祁铮,没时间耗在苏城了,若是证实了这件事和祁铮有关,到时候就可以将功抵过。 “蒋公子放心,我会处理好后续,山上的事你我就当作从未发生。”李主事恼火的很,派出去四个人没有一个回来了,自己这边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若是再让三皇子知道了这件事,自己肯定不会有好下场,不如瞒下去。 蒋南行匆匆离开了苏城,并暗中安排了人调查祁铮来回的路线。 “说说他们都在那里逗留过,住宿的地方,都给我详细汇报。” 蒋南行现在有点暴躁,得到的消息是两个人又前往了柳州,这下就和他的想法背离了。若是得到了这么重要的情报自然是会快速回京才是,怎么会选择去柳州? “祁世子和世子夫人从京城出发,在中州城外的小县城落脚住了一晚,第二天前往中州,在客栈休息了一段时间,晚上逛了夜市,而后第二日下午前往苏城。在苏城前两日基本没怎么出过门,得到的消息是世子夫人身体有点受不住奔波,第三日两人出门游玩一圈,并遇到了钦差罗晓,寒暄了几句,世子就带着夫人离开了。隔日两人去了镜湖观看名妓廷芳的表演,再之后就是离开苏城前往柳州。”暗哨把自己打听来的消息一一汇报给了蒋南行。 “没有什么遗漏?”蒋南行不相信祁铮这次出来的目的会这么简单,而且会这么巧,刚好就是苏城出了事,他就匆匆决定来这边游玩,未免太过巧合了。 “没有遗漏。” “退下吧。”蒋南行摁着自己的太阳穴,还是没有打消对祁铮的怀疑。可祁铮这一路也没有赶路的迹象,不然不可能会用了三天才到苏城,在中州落脚的时候居然还有心情逛夜市,到底是自己多虑了,还是有细节没有被自己深挖到? 蒋南行没时间跟着祁铮了,他必须马上赶回京城复命,只能强迫自己放下猜测,让人继续跟进这件事。 祁铮和四七一直保持着联络,几人会在没进城前把身份换回来,所以两边的行程得对的上。祁铮在苏城养伤,等伤势好转之后回京最长三天能到,所以四七和六五辗转了好几个地方拖延回城时间。这下倒是让蒋南行的怀疑降低了不少,毕竟距离凉山的事情已经过去好几天了,就算祁铮实在用障眼法,也没必要拖这么久。 “让他自己猜去,呵,蒋南行倒是心思敏感。若不是夫人身体不适,倒是没又这么容易蒙混过关。”祁铮看了四七传过来的信,知道蒋南行派人跟着四七一行人在苏城周围绕圈子,心情好得不得了。 若不是舒郁身体受不住,可能自己不会在路上浪费这么多时间,更不可能在中州和舒郁逛夜市,那么自己和舒郁出门游玩的借口就显得有点牵强了。 “不是我,是幸亏你考虑的周到,提前安排了这一招狸猫换太子,扰乱了他们的视线,我们才这么轻而易举的逃脱了。”被祁铮当面夸奖,舒郁觉得很不好意思,整张脸都红了。 “只是本来想带你到处逛逛,如今因为这事肯定是要耽搁了,下次带你出门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祁铮觉得对不住舒郁,甚至是有些懊恼的。 “这有什么关系,我们还有很长的时间,未来还很长,什么时候出来都行,我又不是不讲理的人。”现在两人的关系可谓是突飞猛进,没有谁主动挑破窗户纸,但是如今二人相处起来的亲密劲却让成虚不敢看。 “郁儿自然不是小气之人,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祁铮伸手把舒郁揽在怀里,还是没忍住,低头亲了亲舒郁的嘴角。 “你别这样。”舒郁轻轻推了推祁铮。 舒郁太害羞了,这让祁铮觉得无比苦恼,他觉得现在两个人已经是正经夫妻了,亲热是正常的,可舒郁却过于害羞了,倒显得自己特别放浪了。 “夫人怎么这般喜欢害羞?”祁铮捉住了舒郁的手,放在嘴边轻啄两下。 “哎呀,你别这样,”舒郁觉得自己快要爆炸了,羞得慌。 第17节 “这样你就受不了了,往后还有更羞的你要怎么办?”祁铮不肯让舒郁躲开,若是这点亲密都接受不了,到时候洞房怎么办?总不能一辈子不洞房吧,祁铮觉得自己已经快要忍不住把舒郁拆吃入腹了。 养了六天伤,该回京城了。 祁铮先一步趁着夜色带着舒郁进了庄子里,然后四七才带着人进了庄子,成功完成了狸猫换太子的最后一步。为了不让人怀疑,又在庄子里又逗留了两天,刚好祁铮的伤已经在结痂了,这才动身进了城。 两人进城当天,蒋南行安排了人在城门口进行排查,却没有发现祁铮的任何马脚,包括一直跟着的人也没有传来任何消息。 蒋南行没有察觉到任何异常,可是他就是放不下对祁铮的怀疑,暗中派人盯了镇北侯府好几天,可是祁铮好几天都没出门。 而祁铮表面看就是在家里陪着舒郁,实则是在等身体康复。这几日府外有人盯着他也知道,自然不可能这个时候自投罗网,消息早就传给五皇子了,城中的所有消息成墨也早就收集好了,只等自己回来汇报就行了。 而左相府如今正是用人的时候,蒋南行见祁铮这边没有收获,父亲也不是很相信自己的判断,他只能把人手调了回去。只是他这心里的怀疑去不掉,可父亲又说他们蒋家目前的敌人就是右相和皇后,必须集中精力处理好这件事。 若是没办法洗脱嫌疑,就算查到祁铮又能如何?蒋家早就覆灭了。蒋南行还是能分得清轻重缓急,他明白只有处理好现在手头上的事情,才能腾出手来好好彻查祁铮。 第25章 嫁给他的第二十五天 这段时间祁铮和舒郁倒是能过点甜蜜生活。 大白天的,祁铮躺在软榻上,怀里搂着舒郁,不用管外面的风起云涌,倒是惬意的很。 “我想下去。”舒郁不想陪祁铮躺着,总感觉这样会让人误会,舒郁觉得不好意思。 “不行,我一个人躺着多没有意思,夫人难道不体谅我这个伤患一下吗?”祁铮不肯放开舒郁。 “可是,你伤口早就好了,再说了你这样会让人误会的,”舒郁还在挣扎,如今祁铮的伤口早就好的差不多了,舒郁也就没有顾忌了。 “误会什么?误会我们白日宣淫?”祁铮搂着舒郁坐了起来,然后将舒郁转身,面对着自己,“夫人到底在害羞什么?我们是夫妻,再亲密也是正常的,谁要是多嘴直接处置了就是。” “我,唔,”舒郁想反驳祁铮,直接被堵住了嘴,祁铮吞下了她剩下的话语。 “夫人总该适应的,往后只会更加亲密。”祁铮翻身将舒郁压在身下,细细密密的吻落了下去,惹得舒郁浑身轻颤。 “世子,侯夫人请您过去一趟。”问外传来小六的声音,打断了祁铮的好事,让他没了继续的心情。 “夫人可不许乱跑,若是等我回来夫人不在了,晚上可就别怪我过分,嗯?”祁铮轻轻擦拭掉舒郁嘴角的液体,柔着声音在她耳边说话。 舒郁脸一红,直接偏头,不去看祁铮的表情。 祁铮现在行事越发孟浪了。 昨晚舒郁如往常一样在祁铮怀里睡觉,半夜的时候,觉得自己有点喘不上气,憋着一口气醒来就发现某人已经不满足于抱着她睡觉了,开始上下其手了。 祁铮双手从舒郁上衣的下摆处进入,揉捏着腰间的软肉,嘴唇啃咬着舒郁的唇角。见舒郁醒了,也没有收敛的架势,惹得舒郁轻轻踹了他几下,这才停下来抱着舒郁冷静。 一想到昨晚的画面,仿佛祁铮沉重的喘息还在自己耳边,舒郁觉得羞耻的很,躺在软榻上动也不想动,她可不想给祁铮惩罚自己的机会,那就是羊入虎口,这种傻事她才不会做。 而那边祁铮刚进到主院,镇北侯夫人坐在主位上,面色很难看。 “跪下。” “母亲这是要做什么?”祁铮一脸不敢置信,他还从未见过镇北侯夫人发这么大火。 “我要做什么,我想打死你这个不孝子,”镇北侯夫人气得手都在抖了,“嬷嬷,请家法。” “母亲,您别冲动,有话咱好好说行不行?请什么家法啊,怪血腥的。”祁铮被吓到了,小时候被镇北侯家法伺候的时候,那种经历还历历在目,痛感也清晰依旧。 “冲动?你行事前难道就不知道会让我冲动吗?” “母亲,我这刚回来还没两天呢,我犯什么事了?你先说出来,我再看看认不认。” 小丫鬟都被清出去了,屋里就剩下母子二人和一个随时都要去请家法的嬷嬷。 “若是我没有发现,你是不是还要瞒着我一辈子?你若是不愿意娶舒郁,当初为何要答应这门亲事?”镇北侯夫人这时候也冷静下来了,打算先问清楚,若果倒是还生气,再请家法也不迟。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不愿意娶她?”祁铮有点弄不明白,怎么扯到这件事上头去了。 “你若是愿意,为何一直没有和郁儿圆房?新婚之夜还用了手段蒙骗我,你这混帐东西。”侯夫人冷哼一声,坐了下来,“嬷嬷,你来说说,你当时都听到些什么了,我倒要看看你还要怎么狡辩。” 在侯夫人的认知里,舒郁就是那被欺负的小白花,祁铮就是混账。肯定是祁铮威胁舒郁了,那孩子有苦不能说,若不是嬷嬷听到她贴身丫鬟的抱怨,可能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抱上孙子孙女儿。 “老奴当时经过小花园,见到少夫人的大丫鬟云兰和云竹,本来也没在意,结果云兰那丫头说‘不知道这次世子和夫人感情能不能更进一步,最好是能在苏城圆了房,到时候有孕了才能在侯府站住脚’,老奴当时想要上去仔细问问,结果云竹捂住了云兰那丫头的嘴,匆忙离开了。” “你听听,你做的好事,这要是让舒家知晓了,还觉得我们侯府有多苛责。若是你当初不愿,谁还能逼的了你不成?你这混账,白白糟蹋人家好姑娘。”侯夫人站了起来,用手指戳着祁铮的头,语气里都是恼火。 “母亲,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行不行?”祁铮握住了侯夫人的手,把她又摁在椅子上坐下。 “母亲,的确,我和舒郁还未圆房,但是那是有原因的。当时我和她成亲前统共就没见过几面,两个人也没有感情基础,我可做不来这事。再说了舒郁当时身体也不太好,这不是为了长远考虑,总归还是得先将她身体养好再说。您就别操心了,儿子我自由成算,我知道您想抱孙子,我保证让您三年抱俩。” 舒郁被丫鬟叫到主院就刚好听见祁铮那句三年抱俩,顿时就羞到想要找个洞躲起来。 “郁儿也来了?你告诉母亲,到底是不是他威胁你了,你不用担心,母亲给你做主。”镇北侯夫人见舒郁过来,忙上前拉着在自己身边坐下了,把祁铮晾在一边了。 舒郁还在害羞,哪里会开口回答镇北侯夫人的话。她抬头看了眼祁铮,发现他没什么事,这才安心了。当时传信的丫鬟说侯夫人要请家法打世子,把舒郁吓得不轻,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赶了过来。 舒郁偷偷看祁铮的小动作被侯夫人发现了,这在侯夫人眼里就是舒郁在看着祁铮的眼色行事,顿时火冒三丈:“你不用看他的眼色,母亲给你做主,有什么委屈都说出来。” “母亲,不是这样的,祁铮没欺负我。”舒郁着急忙慌的而解释,反而让侯夫人断定祁铮平时没少欺负舒郁。 “儿子保证说的话都是真的,若是母亲不信,您就派人盯着我们院子好了,最好是晚上还派人看着我们休息。”祁铮知道舒郁这会儿肯定是又羞又尴尬,只能把侯夫人的火力都吸引过来,好给舒郁解围。 “我可没有想这么做,姑且信你一次,记得你对我的保证。”侯夫人摆了摆手,让祁铮带着舒郁离开了。 她看着两人相携离开的背影,倒是觉得祁铮说的话有点可信度。之前都没见过祁铮牵着舒郁,这会儿倒是不知道是做做样子还是两人的感情真的有变化。 两人刚回到院子,云兰就跪了下来。 “小姐,您罚我吧,都是奴婢的错,怎么就管不住自己这张嘴呢。”云兰扇了自己一巴掌。 云竹在一边也是不好求情,她想着云兰着性子是该给个教训了,嘴上没个把门的,行事过于莽撞了。以前在将军府倒是无事,可是这会儿在侯府还不改,这次就是一个叫教训,只是还差点连累了小姐。 “起来吧,也不是很大的事,迟早会被发现的。” 舒郁倒是看得开,本来就不是什么长久之计,之前都准备好了说辞,若是侯夫人想要抱孙子,拿自己就安排人说自己无法生育,到时候给祁铮纳妾,如今倒是没了这些顾虑了,自己和祁铮早就心意相通了。 “多谢小姐,云兰往后定不会再犯。” “行了,都退下吧。”祁铮倒是感谢这个丫鬟,他觉得自己的春天就要来了,此时他看着舒郁的眼神都像是要喷出火来。 “你别乱来。”舒郁想离祁铮远了一点。 “跑到哪里去,嗯?我今天可是帮你把所有事情都扛下来了,夫人就没有一点表示?”祁铮从背后抱住舒郁,亲了亲舒郁的耳后,又暧昧的含住了舒郁的耳垂。 “你别这样呀。”舒郁只觉自己浑身一颤,有种不受自己控制的感觉,这让舒郁感到不安。 “我不这样,我们怎么三年抱俩?光是亲个嘴儿,拉个小手可是不能怀孕的。再说了我刚刚可是承诺了母亲了,夫人总不能让我食言吧?那下次母亲可就没有这么好说话了。” “我,我还没准备好。”舒郁无比慌乱,她想要逃离祁铮的桎梏。 “那夫人什么时候能准备好?”祁铮微微离远了点,给了舒郁思考的空间。 “我不知道,你,不要逼着我好不好。”舒郁挣开了祁铮的手,转身主动抱住了祁铮的腰,放软了语气撒娇。 “那,我给你时间,但是不要让我等太久好不好?”祁铮哪里受得住舒郁这般和自己说话,瞬间觉得自己软了半边身体。他本来也没有想要逼迫舒郁,更不可能霸王硬上弓,这会儿自然是顺着舒郁,他需要的是舒郁全心全意接受他,而不是带着勉强。 “你真好。”舒郁开心了,踮起脚尖在祁铮的唇角印了下就退开了。 “想让我忍住,你就不要主动招我,我可不是柳下惠。” 祁铮觉得可能给自己出了个难题,他现在觉得舒郁连瞪个眼都是在招自己。 第26章 嫁给他的第二十六天 罗晓和陆经天空手而归。 本应该可以有点线索,苏城那个县丞是个不经吓的,暗访了几次他就坚持不住了,可是就在他要招的前一天晚上,被人杀害了。接连两天死了三个人,罗晓和陆经天觉得事情不简单,查了三天,没有找到凶手。 “线索就这么断了?朕要你们是干什么的?找不到凶手,这事难道就这么算了?简直荒唐!” 皇上很生气,在御书房臭骂了两人一顿。 “皇上,是臣等无能,有负皇上重托。”罗晓和陆经天齐齐跪下认错。 “那你们说说,这事会是谁做的?”老皇帝不想轻轻揭过这件事,这件事必须严惩,以儆效尤。 “臣斗胆猜测,若是找到确凿的证据,那么这些人的证词就是对左相最为不利,所以左相必杀之;可是如果是陷害,那么就是右相就是杀之,然后陷害。” 陆经天是天然的保皇派,皇帝相较于罗晓,也是更加信任他,此时他给出的两种分析情况倒也合理。 “那陆卿觉得哪一方的嫌疑更大?”老皇帝眯起眼,显然这次对这两相都是不满的。 “私以为,左相嫌疑更大,不知罗大人的看法如何?”陆经天把话引到了罗晓那儿,他想听听罗晓的分析。 “臣和陆大人的想法一样,右相当初说已经有了确凿证据,那么他就没有必要再多此一举,而他应该更希望我们能找到证据。反观左相,把柄在右相手上,若是再让我们找到证人,那么他就是死罪。” 罗晓不紧不慢说着自己的想法,这话得到了皇帝的认同。 “罗爱卿说得对,只是朕没有证据,确实是不好定罪,右相那边的呈上来证据朕看了,却不是十分准确,若是能找到凶手,这件事会容易很多。” 不能贸然定左相的罪,他在朝中经营多年,不是一朝一夕能撼动的,况且老皇帝还需要利用左相来制衡右相,不能让霍家一家独大。只是这左相如今胃口越来越大,得给个大惩才是。 “这样,陆爱卿继续跟进这件事,不过得暗中调查,不要惊动任何人,朕会让影卫从旁辅佐,罗爱卿就给朕好好注意左相府和右相府的动静。” 皇帝觉得心累,挥退了二人,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他如今身体越发差了,几个儿子都大了,也都开始蠢蠢欲动了。太子过于平庸,老三心思狠辣,老五绝对不可能,老皇帝觉得江山就要败在自己手上了。 老皇帝歇了没有去后宫的心思,如今这后宫也就如同前朝一样了,让老皇帝觉得压抑。前朝斗得厉害,后宫也派系分明,简直让他没办法静下心来。 不管外面情况如何变化,镇北侯府一片温情,又到了例行的你情我不愿得时候了。 “祁铮,你别这样,唔,”舒郁眼尾通红,裸、露的肌肤都泛着粉,让祁铮爱不释手。 “不让做,连摸一下都不行?”祁铮见舒郁喘不上气,这才放过了舒郁的唇,只是不愿离开手下娇嫩的肌肤,唇还在舒郁的耳后,脖颈流连。 “不要,”舒郁把祁铮的手挪开了,然后把自己被弄乱的衣裳整理好,“你说过会等我准备好的。” 舒郁不敢看着祁铮,可她这副样子倒显得越发诱人。为了躲开祁铮灼热得视线,舒郁偏了偏头,祁铮眼前只留下一截雪白的脖颈上泛着红,十分勾人。 “夫人,你如今是越发勾人了。”祁铮伸手将舒郁勾回怀里,规矩的抱着。 祁铮不打算继续下去了,哪怕他如今已经在忍耐的极限了,他担心舒郁恼羞成怒,那才是得不偿失,到时候别说是吃上肉,只怕是连个肉渣都没有了。 “你再等等我好不好?”舒郁看着祁铮极力忍耐的样子,突然觉得自己有点残忍。 “那你一定不要让我等太久了,我怕我忍不住对你来强的,我不想的,嗯?”祁铮把头埋靠在舒郁的颈弯,想了想没忍住,用牙齿咬住一点肉,轻轻磨着。 “祁铮,去苏城的钦差回来了吧?我们会不会有暴露的危险?” 第18节 话题转换太快,祁铮差点跟不上舒郁的思维。可是舒郁就是想转移祁铮的注意力,天知道,祁铮这几天借口养伤,天天对着自己上下其手,晚上还要搂搂抱抱,舒郁觉得自己有点头疼。 她不是不明白祁铮的心意,只是她就是没有安全感,总感觉没踏在实处,不敢回应祁铮炽热的爱意,她害怕辜负了他。 “这个不用的担心,蒋南行都没有发现异常,其他人就更加不可能了。”祁铮也渐渐平息下来了,“明天还有的闹,只是这些也与我们无关,端看皇上如何定夺了。” 果然闹起来了。 左相打死不认,甚至反咬一口,是右相陷害。 “皇上明鉴啊,老臣真的不知道这件事,霍域这就是栽赃陷害。”左相心里转了几种想法,若是没办法让皇帝偏向自己,那就只能是自断臂膀撇清嫌疑了。 “蒋中城你别含血喷人,我还不至于做这么蠢的事情,那三人活着才是我想看到的,我又为何要帮你铲除再来陷害你?你觉得我是脑子进水了吗?”霍域被蒋中城的不要脸气笑了。 老皇帝也不说话,就看着他们在下面斗,只是在两人快要打起来的时候,才勉为其难出声阻止了:“两位爱卿都平静一下,此时没有确凿证据,朕也不能妄下定论,待查明真相再议此事,退朝吧。” “左相好手段。”霍域看着蒋中城的眼神都像是要喷火。 “彼此彼此。”蒋中城还赶着回去处理这件事,不愿意和霍域在这里打嘴炮。 “父亲,这事到底该怎么做才好?霍家紧咬着不放,还有皇上派人督察,我们的形势太过不利了。”蒋南行现在整天都在着急上火,担心整个左相府都要保不住了。 “如今只有一个法子,就是找个替死鬼,能保住我们相府,只是在苏城的多年经营恐怕就要落空了。”蒋中城有点不甘心,他的利益链在苏城已经经营多年了,和三皇子联手后,以为苏城已经是固若金汤了,没想到霍域居然会盯上了自己,打开了豁口。 “父亲的意思是?” “把杨樾推出来吧。” “那可是舅舅,父亲,母亲那边……”蒋南行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你母亲那边我去说,你照办就是了,如果不这么做,我们两家都要玩完。” 蒋夫人怎么能接受,那是她自己的亲哥哥。 “蒋中城,你还是人吗?是你要拉着我娘家下水,如今出了事,还要让我娘家给你顶包,你有没有良心?”蒋夫人坐在床上哭着。 “妇人之仁,你以为我愿意吗?若是不这么做,那就不是牺牲掉你哥哥,是我们两家都要死。这事你要怪那也是霍域的错,若不是他多事,我又何必如此。我向你保证,定不会放过霍域,等三皇子成事那天,就是霍域挫骨扬灰之日。” 不管怎么劝说,蒋夫人就是哭,嘴里还在咒骂,骂蒋中城,也骂霍域,她接受不了蒋中城用自己哥哥做替死鬼。 蒋中城不耐烦了,他觉得蒋夫人没有大局观,只看着眼前得一寸土地,立即派人看住了蒋夫人,免得因为她横生枝节。 第二日。 朝堂上没人提起这件事了,毕竟皇上都说了再议,没谁会主动触霉头,可是蒋中城却主动跪了下来认错,霍域惊觉不好,可是已经没办法阻止了。 “皇上,臣有罪,”蒋中城抹了抹眼睛,“苏城一事臣已经查明了,是臣御下不严。此事乃我夫人哥哥杨樾所为,他被一时的利益蒙蔽住了双眼,这才犯下如此重罪,臣也有罪,请皇上责罚。” 蒋中城言辞恳切,让霍域咬牙切齿,他没想到蒋中城能狠毒到如此地步,把夫人娘家哥哥推出来当替罪羊。虽然那人也不干净,但是主谋绝对是蒋中城,可恨不能扳倒蒋中城。 “爱卿可有证据?”皇上对蒋中城得说法是满意的,他不愿意处置了蒋中城,而让霍域大出风头。 “有,这是老臣这些天查到的事情。之前苦于没有证据,臣也不敢对峙,只能是快速排查,花了点经历才发觉了真相,还请皇上明鉴。”蒋中城把准备好的证据交给小太监传了上去。 老皇帝看了之后也没说话,让人摸不清楚他在想什么,左相在家里坐立难安,他那颗心啊,就没办法踏实。 过了两天宫里才传出旨意,杨樾被押解上京,择日问斩,蒋夫人听到消息直接晕了过去。 这个结果是祁铮早就料想到的,左相如果真的那么容易扳倒,那也就不用借助右相的手了。更何况,皇帝本就有意保住左相,这事能让左相自断臂膀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祁铮也不觉得失望。 这场戏终于落幕了,有人欢喜自然就有人愁。 “主子,五皇子邀您一见。” 第27章 嫁给他的第二十七天 祁铮回京也有快十天了,这么些天一直不见客也不出门,现在事情已经落下帷幕肯定是要见面详谈一次,只是这见面的地方让祁铮为了难。 选在白日见面,就不太好去云庄了,只是着醉春苑祁铮又不愿意去,他怕舒郁心里不舒服。 “夫人,若是我去醉春苑,你不会不让我进门了吧?”想了很久,祁铮还是打算和舒郁先说清楚。 “那你是谈正事还是去消遣?”舒郁微微抬起头,看着祁铮。 “自然是谈正事,你何时见我没有正事朝那边去了。” “那肯定不会不让你进门的。” 最多就是不让你上床睡觉了。 舒郁笑着说的,面上也端着不在意,可是祁铮就是觉得心里不踏实,感觉舒郁没这么轻易放过自己。 ———— 醉春苑。 来的人只有宣珩和宣城,罗远被家里抓壮丁,在准备罗轻和宣珩婚礼的事宜,抽不开身,再者,人越多越容易引起怀疑。 “祁铮,你伤没什么大碍吧?” 宣城有点担心祁铮,最近这几月,祁铮受伤的次数太多了,每次还都伤的挺重。 “放心,命大着呢。”祁铮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 “这次倒是让蒋中城那只老狐狸给逃过一劫了,下次再想咬他一口就没这么简单了。”宣城还是觉得有点不甘心,没能彻底扳倒左相。 “哪来那么容易,他的势力根基深,没这么容易撼动。再说,皇帝也想保他,这事注定了没结果,”宣珩和祁铮一样,不觉得可惜,自己这边不费一兵一卒就让苏城开了个豁口,这已经是此行最大的收获了,“他现在可是忌惮的得很,哪里会让右相一家独大,他的算盘就是让左相牵制右相,让三皇子牵制住皇后,不然为什么会给宣渊赐婚。” “如今我们又知晓了宣渊的私兵情况,现在我们处在绝对有利的位置,定要好好盘算,将宣渊也咬上一口。”宣城拍了拍桌子,亢奋起来。 “不行,蒋南行在苏城见过我,他本就在怀疑我,这事不可说出去。我们本来就势弱,若是递出消息,那就是让皇后欢喜,到时我们想要渔翁得利就有点困难了。如今他们两家旗鼓相当,最后才能有一战之力,若果我们插手让宣渊失利,最后吃亏的是我们。”祁铮否定了宣城的计划。 宣城:“你说的也有道理。” 祁铮:“我们养在安城的人没有什么异常吧?” 养兵的不是只有宣渊,宣珩也养了一批人,毕竟想成事还是得有点筹码在手里。 “这个你放心,我们那边与外界隔绝了,又是分散训练,没人会发现的。”宣城对自己这边很是自信。 三人还在讨论下一步该怎么做,楼下有人过来闹事。 “我的线人亲眼见到上次的贼人进了你们醉春苑,我要进去排查。你们不配合,莫不是与那贼人是一伙的?”是蒋南行带人闹上了门还是借口上次那个盗窃事件。 三人的包间事特殊建造的,与外界的声音隔离了,此时还不知道危险降临了。 老刘暗中使了个眼色给小厮,然后上前拖住时间,好让上面的人转移。 “蒋公子可不能乱安罪名给草民啊,我可是安安分分的,只是这搜查有点不太方便吧?我这里不是一般的酒楼,要是打扰到了客人的雅兴,我这生意可就要做不下去了。” “今日若是不让我进去,我立刻让你关门大吉。” 老刘是个万金油,蒋南行可没有时间和他周旋。解决完俗称的事情之后,他就安排人在醉春苑蹲点,只要祁铮过来,立马就让人搜查。之前宣渊也派人在这里查过一段时间,只不过没有什么收获,就把人撤掉了。这次好不容易抽出手来好好查查祁铮,蒋南行不可能错过这次机会。 “这,蒋公子是否欺人太甚了?”老刘还是拦着蒋南行,目光却朝着楼上去了,见小厮朝自己微微点头,这才松了一口气。 “欺人太甚?我若是欺人太甚,你这醉春苑现在还能好好的吗?给我让开。”蒋南行带人闯了进去。 一间一间包厢排查,最后找到了祁铮和宣城,而宣珩早就通过密道离开了。 “蒋公子这是找什么呢?”祁铮怀里搂着云绣,对面的宣城左拥右抱好不快活。 “找一个贼人,倒没想坏了你们的兴致了。之前见祁世子带夫人出游,还以为世子浪子回头了,呵呵呵。”蒋南行脸色有点难看,他又棋差一着了,心里不痛快得很。 “蒋兄要不要坐下喝一杯?”宣城已经微醺,举着酒杯朝蒋南行示意。 “不了,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你们了。” “那我就祝你早日抓住那贼人才是。” “借宣世子吉言了。”蒋南行的目光紧紧盯住祁铮,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在里头。 蒋南行离开了,可是却派人将醉春苑给守住了。 祁铮和宣城对视一眼,都觉得这次怕是有点难以蒙混过关了。两人今日怕是不能轻易离开这里,不然蒋南行一定会让人进来搜查,这里痕迹都还没处理好,宣珩安全离开的消息也还没传来,不能轻举妄动。 “明日关于我们的流言怕是越来越多,我居然又和你单独过夜了。”宣城啧一声,带着揶揄。 “你少来,我已经有家室了,请你自重。”祁铮推开了云绣,让她和另外姑娘几个收拾屋子,先把痕迹抹掉。 “有媳妇儿了不起?老子不稀罕。”宣城觉得自己胸口被自己兄弟插了两刀。 “是没什么了不起的,但是你没有啊。”祁铮觉得自己得意得很,还不知道有什么在后头等着自己。 祁铮晚上没有回来,舒郁倒没什么感觉,她明白祁铮在做什么,自然不会埋怨。 第二日祁铮也没回来,第三日还是没回来。 舒郁终于坐不住了,尤其是外面的传言,舒郁虽然不相信,但是就是觉得心里不舒服了。她想着,只要祁铮今天晚上能回来,和自己解释为什么这几天都没回来,那就没什么事情了。结果一直到晚上,祁铮还是没有回来。 舒郁还在安慰自己说不定是事情紧急,虽是这么安慰自己,但是心里涌上来更多的委屈,连自己什么时候流的泪都没有发现,还是云竹过来扶着她坐下,又拿了帕子轻轻给她擦眼泪,舒郁这才恍然发现自己哭了。 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这么多愁善感,会因为这点小事就难受成这样。明明心里还是相信祁铮的,可是就是难过,委屈。 舒郁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眼睛肿了,看的云兰心急又心疼:“这世子爷是怎么回事?现在都还没回来,是觉得咱们将军府好欺负吗?” “你少说两句。”云竹拉住云兰,然后走上前伺候舒郁起床。 “你还不知道外面传的有多难听,背地里说咱们小姐没本事,留不住人,又说那云绣才貌双全,若不是咱们将军府逼婚,早就和那个妓子成双成对了,”云兰只觉得自己的火气上涌,“那人咱们上次又不是没见过,哪里比得上咱们小姐一根手指头。” “你少说两句,上次得教训还不够?”云竹见舒郁眼眶又红了,连忙阻止了云兰继续往下说。 把话都说完了,云兰也回过神来,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 “云兰,收拾东西,咱们回将军府。”舒郁声音沙哑着,惹得云兰又是一阵难受。 舒郁回来的时候舒夫人正在房里发脾气,听到丫鬟说舒郁回来了,立马就迎了出去。 “娘。”舒郁见到舒夫人就感觉委屈的情绪又翻涌了上来,扑在舒夫人怀里就开始掉眼泪了。 “怎么哭成这样了。”舒夫人气急,这才过去多久。上回见他不仅带着舒郁回来小住,还带着她出去游玩,这刚对祁铮印象好了一点,以为他改掉了那些臭毛病,又原形毕露了。 “娘亲,我难受,我就是难过,好难过。” 这边舒夫人忙着安慰舒郁,而成虚马不停蹄的赶去醉春苑找世子爷,世子妃都气回娘家了,世子再不回来,可能刚到手的媳妇儿就没有了。 成虚从后门的入口进了醉春苑,径直去了包厢寻祁铮。 房间里宣城左拥右抱的,自家世子就坐在一边,二人之间泾渭分明。 “不是让你跟着夫人,你到这里来干什么?”祁铮眉头紧皱,有种不祥的预感。 “属下再不来主子您后院就要烧没了,”成虚一脸委屈,“世子妃已经回将军府了。” 第19节 “咳咳,你说笑呢?”宣城一口酒喷在了成虚的身上。 “没心情和宣世子说笑,主子,你快回府吧。不,应该直接去将军府才好,毕竟您回到侯府,应该是免不了一顿打。”成虚此时为了自家世子爷的未来深深的忧虑着,如今侯夫人应该早就在府上等着世子爷自投罗网了。 祁铮觉得有点棘手,这里被人盯上了,云绣又差点暴露,难办的很。 “这样,你先回侯府,让管家光明正大来这里请人。注意点,回去的时候别让盯梢的人发现你。” “这里就交给你一个人守着了,你可别给我掉链子。”祁铮吩咐好成虚,自己要离开,这里只能靠宣城扛住压力了。 祁铮现在深深的担忧着,就怕舒郁不好哄回来,还有个难搞的兄长大人。 第28章 嫁给他的第二十八天 果然,祁铮回到侯府的时候,镇北侯夫人和镇北侯分坐在正厅两边,祁铮眼皮跳了跳,转身就想溜,被镇北侯呵住了。 “你这个混账东西,今天我非得打死你不可。”本来还没这么生气,见祁铮想跑,镇北侯这才被气得狠了。 “爹,先别打,打死了我怎么把您儿媳妇接回来。”祁铮躲开镇北侯扔过来的茶杯。 镇北侯骂不出话来,只能看向自己的夫人,希望能把场子找回来。 “打死你才算对舒家有个交代,你看看你这是人做的事?五天不回家,你怎么不卷铺盖滚到醉春苑扎根去?”镇北侯夫人手里的帕子都要被被扯坏了。 “哪里有五天,今天才是第四天,”祁铮觉得还是有必要为自己辩解一下。 “你觉得四天还少了是吧,我打死你个混帐东西。”镇北侯直接上手了。 “我把舒郁接回来了再让你教训,当着舒郁的面,也好让她解气是不是?” “还不快点滚。” 镇北侯觉得祁铮说的有道理,就应该让舒郁亲眼见到自己的态度,也好让舒家安心。 “明天再去。”祁铮见镇北侯不打算动手了,这才走进来坐下了。 “你还等明天?你是想气死我是不是?” “明天舒宁休沐,我若是趁他不在把舒郁哄回来了,还不知道他会怎么闹。”祁铮一想到舒宁那张脸,就觉得自己身上隐隐作痛。 “你到有点自知之明,知道人家看不上你,你以后最好给我收敛点。”镇北侯冷哼一声。 第二日一大早,祁铮就提着东西上门请罪了。刚到将军府外,就被拦下了。他也不着急,就这么站着等,府外越来越多的人聚集起来。 祁铮要的就是这个后果,既然外面人传流言,拿自己就让流言蜚语转移到自己身上就好了,他如今是一点委屈都不愿让舒郁受着。他不在意别人怎么看他自己,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能不能把舒郁被哄好,舒郁这才刚刚有软化的迹象,自然是担心又让两人回到最初的状态。 祁铮用他的无赖劲赢了舒夫人,舒夫人可不愿意自家车各位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尽管u愿意,却还是让祁铮进了门。 只是进来容易出去就难,祁铮进来的时候就是直面舒宁,祁铮倒也不惧,让拿着赔礼的人闪一边,两个人就在院子中央打了起来。 祁铮有意让舒宁出气,只守不攻,偶尔还让舒宁往自己身上脸上来两拳,好让舒宁快点结束这场战斗然后去哄舒郁。 两个人打了差不多一个时辰才停手,两个人分坐两边的地上喘着气。舒宁除了冒了点汗,身上一个淤青都没有,祁铮却是脸上挂了好几处彩,身上的衣裳也脏了。 “夫君,别打了,”宁遥得知祁铮上门的消息,本不打算插手,结果舒宁沉不住气,她这才匆匆赶了过来,“你别中了他的圈套,你被你打的越惨,到时候郁儿就越容易心软,你这个呆子。” 舒宁也觉出味来了,看着祁铮的眼神越发不善。 祁铮被人识破,有点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却没有开口解释,只是上前一步对着舒夫人道:“母亲,能否让我见舒郁一面?” “你有什么脸见我妹妹?”舒宁从地上站了起来,挡在祁铮的面前,不打算给祁铮见舒郁的机会。 不仅是舒宁不想让祁铮见到舒郁,连舒郁本人也不想见到祁铮。听到云兰说祁铮过来了,舒郁直接从后廊回房了,顺便让人把自己的房门也给关上了。 等祁铮好不容易磨得舒宁肯放人了,结果发现舒郁根本不肯让自己进门。那两个大丫鬟守在外面,说什么也不肯让开,要不是这是在将军府,祁铮早就冲进去了。 “你们让我进去。” 虽然祁铮态度好得不得了,只是这两人本来心里就替舒郁不值,却是一步都不肯让。 “小姐在休息,世子请去左厢房休息吧。”云兰做出请得手势,打算给祁铮带路离开。 “夫人啊,你让我进去吧?总要给我一个解释得机会吧?你可是说过的,不会不让我进门的。” 不说这话还好,舒郁在屋子里听到这话更是生气了,心里恨恨地想,我不仅不让你进门,你以后都别想上我的床了。 “夫人,你让我在外边站着吧,我不走了,我就等到你愿意见我为止。” 祁铮言辞之恳切,倒让云竹有点动摇。而祁铮等的就是这个机会,他趁着两个丫鬟松懈,闪身进了屋。 云兰想拦住祁铮呢个,被云竹拉住了,云竹把门也给关上了,然后撤下了外面伺候的所有人,把空间留给世子爷哄媳妇儿。 舒郁本来坐在床上生闷气,见祁铮闯进来,更加生气,直接躺下用被子将自己裹住了,一副不想交流的样子让祁铮颇为头痛。 “夫人,我申请解释的机会,”祁铮只要能哄好舒郁,脸皮暂时可以不要,“求你了,给我这个机会吧?” 见舒郁不答话,祁铮尴尬了一瞬,随即又开口了:“既然你不反对,那我就当作你同意了,接下来我要解释了,你可要好好听着。” “我出门的时候和你说过了,我是去醉春苑,却没有按时回来,是我的错。可是夫人却是该相信我的,”祁铮已经坐在了舒郁的床边,附在舒郁耳边,“毕竟我去醉春苑从来不点姑娘的。” 祁铮话说的暧昧,姿势也暧昧,惹得舒郁藏在被子里的身体轻轻颤抖,耳尖泛起热意,还是不愿回头看祁铮一眼。 “夫人,你转头看看我,嗯?”祁铮就在舒郁的耳边说着话,他知道舒郁容易害羞,肯定受不住自己这样。 “你离我远一点,”舒郁转过头,本想推开祁铮,结果看见祁铮祁铮脸上挂了彩,没忍住笑了出来,“你怎么弄成这样的?” “兄长大人教训一顿,应该的,本来早就应该如此了。” 如宁遥所料,祁铮让着舒宁一是为了让舒宁消气,二就是让舒郁心疼。他肯定舒郁对自己是有感情的,只要她心软了,哄好的机会就大了。 “夫人这会儿还气吗?”祁铮拉起舒郁的手,放在唇边轻啄。 “我才没生气。”舒郁抽回自己的手,还是不愿意理祁铮。 “那没生气,夫人可否给我上个药?” “你去醉春苑找云绣姑娘吧,我才没这个功夫伺候你。”舒郁又躺下了,背对着祁铮。 “夫人这是醋了?这醋可是没理没据的,冤枉了一片痴心的我。”祁铮隔着被子抱住了舒郁,挑开碍事的头发,吮住舒郁后颈的软肉轻磨。 “嗯唔,你放开我,”舒郁哪里受得住祁铮这般,“你是对着云绣姑娘一片痴心吧?” “夫人话是越说越过分了,云绣你不是见过吗?上次还是你和她接头的,难不成夫人没有印象了?”他把舒郁转了个身,两人面对面。祁铮这会儿有点气了,他能忍受舒郁闹脾气,但是不接受舒郁不承认不相信自己对她的感情,哪怕他知道舒郁这是故意说气话。 舒郁也发现祁铮表情不对,也知道刚刚自己说话语气冲,可是却不想认错,她想让祁铮哄哄自己,祁铮就想让舒郁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一时间两人僵持不下,最后还是祁铮败下阵来,他把舒郁揽进怀里,微微叹气:“唉,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明明就是你过分的,你好几天没回来,也没给我传信。我等了你好久,可是你一直不回来,我就是,就是有点儿不开心了。”舒郁第一时间就抱住了祁铮,她最受不了祁铮软着声音说话了,只要他开口,舒郁就没有招架之力。 “我知道,是我过分,这不一得到消息就立马就赶来哄你了?等回府了我再和你说清楚原因好不好?”舒郁带着哭腔的声音彻底击败了祁铮,她不需要强势,不需要拿着任何武器,就可以让祁铮缴械投降。 “我还不想回去,这样显得我立场不够坚定,没一会儿就让你给哄好了,到时候我哥和嫂子肯定觉得我没出息了。” 舒郁抬起头,眼睛还很红,一副你不答应我就哭给你看的表情,祁铮哪里会不答应,只要她红着眼,哪怕是要他的命,他也能毫不犹豫。 “那就等用完午膳,下午我们再回去好不好?” “好。” 两人说通了,也解开了误会,舒郁自然就是要给祁铮上药的。 “哥哥怎么下手这么重?我哥怎么样了?”舒郁担心两个人都用了劲,祁铮伤处有点多。 “我没动手,今天就是冲着让兄长出气,我哪会还手。”祁铮可没有做了事不说出来的想法,他巴不得舒郁知道,知道了之后能更加心疼自己,这样到时候揩油都能光明正大了。 “那你也不能站着让他打呀,你傻不傻?”舒郁实打实的心疼,又急又气,觉得这两人都是呆子,只不过这两人就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也没什么好说的。 “若是不这样,只怕兄长不会让我进来见你了。” 舒宁刚好走到门口,听到了祁铮这略为白莲的一句话,他觉得气血又开始上涌了,把一双手捏的嘎吱响。 祁铮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朝着门外一看,舒宁正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自己,他觉得自己后背一凉。 第29章 嫁给他的第二十九天 “你嫂子让我过来看看情况,顺便叫你们过去用膳。”当着舒郁的面,舒宁倒是给祁铮面子,因为宁遥提醒他,不能上了祁铮的当,给他机会博取舒郁的同情。 “哥哥下手也太重了些。”舒郁有点撒娇的冲着舒宁抱怨,“下回可不许这样了,你就摁住他,让我来教训就好了。” “果然就是借我的手博同情,我说你怎么就不还手,原来在这里等我呢?”虽然舒郁补了一句,但是舒宁还是觉得不爽,他斜了祁铮一眼,走在前头,不愿意再多看他一眼。 上回祁铮和舒郁过来小住,将军府的人都是欢迎的,这回,他就不招人待见了,连一向脾气好的舒夫人也不愿意给他做脸了。 “郁儿是下午跟他回去,还是在家多住一段时间?”这话舒夫人不好说,身为嫂子的宁遥就没什么顾忌了,直接问了出来。 “回去。”舒郁看了宁遥和舒夫人一眼,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感觉自己太没志气了,祁铮随便一哄就上钩了。 “既然和好了,那我就问一句话。祁铮,你到底想不想和我们家舒郁过下去?若是不想,你们和离,我们将军府绝无二话;若是想,那么你给个准话,你到底是想纳妾还是养外室?”舒夫人还是开口了,自己女儿受了委屈,哪里还能忍得住,“纳妾,我们将军府没资格说什么,但是养外室,那就请你放过我们家郁儿,这委屈我们家郁儿可不会受着。我们将军府虽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家,但是养着郁儿还是能行。” “母亲,小婿从未有过别的想法,若是不信我,我可以在你们这里立下保证书,以后绝对不会再踏入醉春苑一步。”祁铮很是郑重,他知道这是舒夫人给自己下了最后通牒。 舒郁见祁铮脱口说出的话,有点儿着急,拧了祁铮的手臂,想让他改口。可祁铮不仅没改口,还反握住了舒郁的手,轻轻摩擦着,惹得舒郁坐立难安。现在所有人的注意都在祁铮身上,没人发现舒郁的异常。 “我记得上次你们回门的时候,郁儿和我说你也是这么保证,但是你却没有做到,我可不敢相信你嘴里说出的话了,既然你说了立字据,那就待会儿立了吧。”舒夫人硬气一回,不在乎传出去会不会有人说闲话,也不在乎侯夫人会不会因此对自己生了嫌隙,可是却担心舒郁以后的处境,怕他们夫妻离心,也怕侯夫人恼怒。 “您放心,这事是我自己提出来,并且也是我自愿的,与舒郁无关。”对于舒夫人的担心,祁铮也是懂的,他也不愿让舒郁受一丁点儿非议或是委屈。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以后只要你们好好过日子,我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舒夫人看着舒郁,眼里是满满的疼爱。 祁铮如约写了保证书,画了押,然后交还给了舒郁。按理说没什么事了,本该带着舒郁离开了,他却被舒宁喊住了。 “郁儿和阿遥再聊聊?我和祁铮说会儿话。”舒宁冲着宁遥使了眼色,让她把舒郁带走。 舒郁担心祁铮又要被揍,有点儿不愿意离开,想着自己在这儿还能劝说一下,宁遥自然不会给舒郁这个机会。 “郁儿可是嫌我烦,不愿意和我说话了?” 这帽子可就大了,舒郁哪敢再挣扎,只好随着宁遥离开了书房。 “你啊,难不成你哥还能害了你不成,现在就这么护着祁铮,可不就是伤你哥的心了吗?”宁遥点了点舒郁的头,有点儿气舒郁不争气。 “我不是,我只是怕他们打起来。”舒郁有点儿羞愧,也觉得自己有点配不上哥哥的疼爱。 “算了不说这些了,你告诉我你和他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你喜欢他?”宁遥觉得舒郁八成是动了心,不然这回不会有这么大反应。 “喜欢的。” “既然喜欢,那就不要扭捏,该为自己争取的东西就要争取,就比如这保证书,你就得好好拿着,可不能掉了去。纳妾的事情,你也得在意着点,不能让他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宁遥觉得祁铮大概不会纳妾,他现在对舒郁的在乎不像是作假,况且镇北侯就没有妾室,他觉得祁铮应该和他父亲一样。 “我知道的。”舒郁心里闷闷的,只要一想到祁铮会有别的女人,她就觉得自己难以忍受。 第20节 这边宁遥和舒郁探讨驭夫之术,那边舒宁和祁铮就显得简单粗暴的多。 “只问你一句,你这次在醉春苑到底是找女人还是公事?”舒宁比较直接,“这几日蒋南行都派了人守着醉春苑,是因为你吧?他是不是已经怀疑你了。” 祁铮惊讶于舒宁的敏锐,他虽然知道自己在舒宁这里暴露了一点,但是没想过他会猜到这些,本就没有想要隐瞒的想法,祁铮直接承认了:“是,但是关于原因我无可奉告。” “我本就对你这个事不感兴趣,只是舒郁嫁给你了,我不得不关注一点,你答应过我,不会让舒郁有事,我还是希望你能说到做到。”祁铮的坦诚让舒宁脸色好了一点,至少能知道祁铮对舒郁暂时还没有生出二心来。 “兄长放心,我绝不会让郁儿出事。” “还有,我希望你以后不要把舒郁再牵扯进你们密谋的事情之中,若是出了意外,我问你,你是要你的功成名就,还是舒郁?” 这话就可谓杀人诛心,祁铮一时间没办法做出抉择,他只要一想到往后的生命力没有舒郁,就觉得难以忍受。 “或许你不相信我这话,但是的确是我的真心话,我会保住舒郁,拼尽全力。” ———————————— 祁铮扶着舒郁上了马车,两个人这会儿早就和好如初,倒是让舒夫人稍稍放下心来。 “哥哥和你说什么了?”舒郁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没什么,就是让我不许负了你,我哪会不应啊,”祁铮把玩着舒郁的手指,“待会回到侯府了你就回院子,我去父亲的院子回个话,让他和母亲安心。” “我和你一起去吧,我也觉得有点抱歉,想要和父亲母亲赔个礼。”舒郁觉得对不住侯夫人,自己任性的离开,肯定给侯夫人造成了困扰。 “不用,我去就好了。”祁铮哪里愿意让舒郁一同去,待会儿自己过去肯定免不了一顿打,祁铮可不愿意在舒郁面前丢脸,不想让她亲眼看到那一幕。 “这肯定不行的,哪能回来了还不去见公婆的,倒是该被人说我骄纵了。”舒郁又不是不懂礼数之人,祁铮的想法自然是没办法实现了。 早前就有人递了消息回来,镇北侯夫妻早就在厅里等着了。 祁铮和舒郁过来的时候,嬷嬷已经拿好了长棍,就等着祁铮回来,镇北侯就该上家法了。 “郁儿见过父亲母亲,劳你们挂心了。” 舒郁的懂事就越发衬托出祁铮的不是来,镇北侯的火气噌噌噌的往上涨,接过嬷嬷手上的棍子,示意祁铮跪好。 舒郁被侯夫人拉过去坐下了,祁铮老老实实的跪下,镇北侯就动手了。 第一下打下来,祁铮一声闷哼,舒郁被吓到失声,等属于回过神来,立刻就想上去检查祁铮的伤势,这是本能反应。侯夫人很满意,然后紧紧拉住了舒郁,方便镇北侯继续。 “父亲,别打了。”舒郁急得要哭了,想要阻止镇北侯继续打。 “你别护着这小子,他就是欠收拾,打一顿就老实了。”镇北侯可不会心软,甚至舒郁越护着祁铮,他就更加恼火,觉得对不住舒征,没有照顾好他的女儿。 镇北侯一棍一棍打在祁铮背上,舒郁眼泪不停掉,可是被镇北侯夫人拉住了,没办法挣脱,最后还是镇北侯夫人心疼祁铮,这才松开了舒郁。 舒郁一挣脱立马就上去想要护住祁铮,祁铮见舒郁过来,立马就把舒郁摁进怀里死死护住,导致镇北侯一棍落空了。 “臭小子,你还敢躲?”镇北侯恼火得很,定睛一看祁铮怀疑抱着舒郁,这才停手了。 “你让舒郁先回去,我在这里让你打就是了。”祁铮忍着痛,抬手给舒郁擦了擦眼泪,若不是这里人多,祁铮就想亲上去了,舒郁眼里流露处的心疼,招人极了。 “算了,看在舒郁的面上,今天就算了,若是再有下次,我直接打死你算了,免得丢人。”镇北侯把长棍交给了嬷嬷,摆摆手,让舒郁扶着祁铮离开了。 “哭什么,我这是活该,我爹给你出气来着,你怎么还哭上了?”舒郁滚烫的眼泪滴在祁铮的背上,让祁铮觉得比伤口撒盐还要来得灼人。 “我,我,对不起。”舒郁胡乱抹了把眼泪,快速给祁铮抹药,这伤口越看越难受。 “你心疼我啊?”舒郁刚给他整理好衣裳,祁铮就翻身把舒郁压在身下,“心疼我不如今晚和我洞房花烛夜?春宵一刻值千金,夫人可别浪费。”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哈哈,你们猜,明天能成功洞房吗? 第30章 嫁给他的第三十天 舒郁被祁铮压在身下,不敢和祁铮对视。祁铮眼神幽深,就像是要把人吸进去一般,眼深处有一团火苗在跳跃,能灼伤人的眼睛。 祁铮将头埋在舒郁的颈窝,细碎的吻一下又一下,就像是咬在舒郁的心上,让她浑身发软。 祁铮特别喜欢舒郁腰间的软肉,微微摩擦,想要更上一步。舒郁的衣裳被往上翻了,一阵凉意,舒郁瞬间清醒了。 “别,你身上还有伤呢。”舒郁摁住了祁铮作乱的手,偏开头,不太好意思和祁铮对视。 “这是小伤,没事。”祁铮又低下头,继续自己的事业,含住一小块肉,微微用力吮吸,绽放开一朵朵红梅,惹眼极了。 “不可以。”舒郁推开了祁铮,用身体压住祁铮,大口喘着气。 “那什么时候可以?若是伤好了,是不是就可以了?” 祁铮这会儿难受的紧,哪里想要放过舒郁,现在祁铮对舒郁的感情已经有了大致的感觉,若是不逼她一把,自己要等到猴年马月去。 “你闭嘴,”舒郁有点凶,上去捂住了祁铮的嘴,想要蒙混过关,她就吃定祁铮不会用强的。 祁铮侧着身体,把舒郁拉进怀里。他不敢用力,怕牵扯到伤口,到时候舒郁只怕更不会同意了。 “你就仗着我不打算霸王硬上弓,你就可劲折腾我吧。”祁铮叹了叹气,也歇了动作。 “等你伤口好了我们再说这件事,行不行?”祁铮知道尊重她,舒郁自然也会站在祁铮的角度思考问题,她如今又不打算和祁铮做一辈子的假夫妻,这种事到底是躲不过的。 “好,都听你的,只要你不临阵脱逃就行,我是已经蓄势待发。”祁铮挑挑眉,光是想到那副情景就让人热血沸腾。 “不会的。”舒郁不好意思,一个劲的往祁铮怀里钻,不让祁铮发现自己在害羞。 “夫人脸皮太薄了,让我不忍心欺负。” 那你有本事就一辈子别欺负呀,素上一辈子才好。 祁铮又受伤了,还是被镇北侯打的,这事很快就传了出去,也让别人见到了镇北侯的态度,都是护着儿媳妇的人,一时间关于舒郁的闲话也就少了很多。 “夫人,你上药真是磨人,上一次药就折磨我一次。”穿好衣裳,祁铮又开始打趣舒郁了,把舒郁逗到脸红让祁铮心情特别好。 今天镇北侯刚好休沐,一家人就在一起用膳了。 舒郁处处照顾祁铮,祁铮一副享受的样子让镇北侯觉得没眼看。 “臭小子,你没手?我又没打断你的手,打你那几下也就看着吓人,哪有这般严重?”镇北侯就怕祁铮仗着受伤就欺负舒郁,若真是这样,就得再打一顿才好。 “您也就是说的好,不严重要不您自己试试?”祁铮才不会承认伤得不重,现在舒郁整颗心都挂在他身上,他开都都来不及,哪里会主动推辞,“您要是羡慕,你就让娘伺候你。” “越发没大没小了。”镇北侯又不是迂腐的人,儿子儿媳感情好,他自然是乐见其成的,不会多事。 “过几日,太子和五皇子就要成亲,到时候我和你娘去宫里参加太子的婚礼,你就带着舒郁去参加五皇子的婚礼,你和五皇子关系也不错,倒是说明缘由,别显得我们家怠慢了。” 镇北侯觉得头痛,皇上赐婚也就算了,还非得在同一天办婚礼,只怕是想让五皇子没脸,毕竟一般人都会去宫中赴宴,只怕五皇子府上会显得冷清许多。 “我知道。” 两人回房之后,因为提到五皇子,舒郁就想到了祁铮还没给自己说他在醉春苑逗留的原因。 祁铮觉得舒郁神情不对劲,有点小心翼翼地问:“夫人这是怎么了?” “你还没给我解释呢,你就想着蒙混过关对不对?要不是今日父亲提到,我就真的忘记了,让你蒙混过去了。”舒郁赌气地坐在软榻上,不想和祁铮说话了。 “你这说的什么话,我哪里们想要蒙混了,这不是忘记了吗,”祁铮有点无奈,还以为这茬已经过去了,心里埋怨了镇北侯一下,然后坐在舒郁身后,揽住她的肩,“现在可以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吗?” “你说,我听着。” 屋里伺候的人都退下了,云竹守在门外,给两人把着门。 “我们刚进去没多久,蒋南行就带了人过来搜查,只能让五皇子先从密道离开。我和宣城两人被看到到没什么大事,只是我们二人若是贸然离开,必然会引起怀疑,再者房间里的机关和痕迹都还没来得及整理好,不能轻易离开。” “那你也不用待那么久,我回将军府,你还过了一天才过去找我的。”舒郁声音闷闷的,还是不舒服,心里放了祁铮了,又听到那种传言,心里自然就不舒服了。 “我们不能离开醉春苑,只能让云绣去联系,蒋南行应该是把醉春苑包围了,云绣被发现了,负了伤,怕被暴露只好伪装一番进了我和宣城的包厢陪酒。若不是你回了娘家,我和宣城应该会一直去醉春苑,给云绣做伪装。” 祁铮说着说着就不老实,手环上了舒郁的腰,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舒郁的耳边。 “那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舒郁转过头来,懊恼的看着祁铮。 “不会,反正我和宣城也有传言,那种都一样,只要能掩盖事情就行。” 祁铮浑然不在意,见舒郁肯面对自己,直接就下嘴了。环绕在两人之间的空气温度不断升高,舒郁被亲的喘不上气,她被抱住轻轻一提,就坐到了祁铮的腿上,双手勾住祁铮的脖子,暧昧异常。 一吻闭,拉出些微银丝,被祁铮轻轻吻了去,他还在轻轻啄吻着,平复自己,直到舒郁从额头到唇角,都被祁铮光顾了。 ———————— 五皇子大婚当天,祁铮带着舒郁赴宴也不显得突兀,五皇子这边几乎都是年轻客人,家里长辈应该是都进宫去了,只能让家里的小辈过来了。 舒郁在女宾这边,倒也能看全新郎和新娘进府的全过程。看着五皇子和罗轻,她仿佛看到了当初和祁铮成亲的自己,觉得有点恍然,感觉不真实,她下意识开始在南滨那边寻找祁铮,不知道是不是心灵感应,祁铮也正好看着舒郁,两人相视一笑。 宁遥坐在舒郁的边上,自然发现了这两人的互动,也没出声,她知道舒郁脸皮薄,不禁逗,只是这心里欣慰了许多,现在看来祁铮应该是对舒郁有了感情。 都是些年轻人,就闹腾的的久了点,回府的时候街道上已经没什么人了。微风轻轻吹过来,舒服的很。 舒郁眯着眼睛感受车帘缝里吹进来的风,没发现祁铮在边上有点坐立难安。 回了房,舒郁有点累,就唤了人进来伺候,梳洗好就打算躺下睡觉了。 舒郁这会儿也觉出祁铮有点异常了,他没第一时间搂住自己,舒郁觉得事出反常必有妖,心里有点发慌,隐隐明白祁铮想要做什么,被子里的身体慢慢挪开了些。 祁铮本来还在犹豫,见舒郁在退缩,哪里肯放过她。祁铮掀开了被子,翻身而上,舒郁被祁铮固定在方寸之间。月光洒满床头,床幔晃动,二人距离极近,呼吸可闻。 “还想躲多久,嗯?”祁铮的手绕着舒郁的头发,他现在不急,反正已经铁了心要把舒郁彻彻底底的占有,此时倒是有耐心慢慢和舒郁聊天。 “我没想躲。”话倒是坚定,只是飘忽的眼神任谁都不愿相信她说的话。 “是吗?不想躲那你紧张什么?显得我在欺负你一样。” 祁铮越平静舒郁就越慌乱,感觉今晚祁铮定是不会放过她了,有些认命的闭了闭眼发出细小的声音:“你本来就是欺负我。” 这话彻底引燃了祁铮,他没办法维持表面的平静了,喘气的声音急促起来,有点咬牙切齿的声音在舒郁耳边炸响:“今晚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是真正的欺负。” 祁铮低头含住舒郁的唇,不同于以往的深吻,这回祁铮铆足了劲,想要给舒郁一点厉害瞧瞧。 不过是接吻,舒郁就已经有点儿受不住了,一双手推拒着祁铮,偶尔溢出破碎的话语:“别,别这样。” “这会你就受不了了?待会儿我可不会心软。”等舒郁刚缓过来一点,祁铮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攻势。 舒郁彻底被祁铮掌控了身体的主动权,再也没办法完整的说出一句话了。 云消雨歇。 “你混蛋。” 舒郁已经累到不愿动弹了,见祁铮一脸开心,想到刚刚不管怎么求饶,祁铮都不愿意放过自己,反而更加过分起来,舒郁觉得自己心里有股火想要发泄。 “嗯,我混蛋。” 得到满足的男人,这会儿自然是百依百顺的,舒郁气不过,对着祁铮的肩膀就是一口咬下去。祁铮瞬间就有了反应,压住舒郁亲吻,手指灵活的在舒郁身上游走,惹来舒郁的轻喘。 这一夜注定是个不眠夜,床上人影交叠,做着最亲密的事。被风吹动的床幔摇晃的更加欢乐了,雕花床传来的吱呀声还夹杂着破碎的呻、吟和断断续续的哭声。 第21节 第31章 嫁给他的第三十一天 一夜荒唐。 第二日晌午,舒郁还没起,祁铮有点担心舒郁的身体状况,就想着把舒郁给弄醒了,到时候让大夫瞧瞧。 舒郁感觉有点闷,喘不上气,睁开眼就发现自己的鼻子被祁铮捏住了。 “醒了?再不醒我都要请大夫了,待会儿吃完饭,让大夫过来看看你的身体状况,昨日我有些莽撞了。”祁铮松开舒郁的鼻子,而后用手扶着舒郁坐了起来。 “我不用看大夫,我没事,再说了还不是你的错?” 舒郁瞪了祁铮一眼,可是但是当事人没有感受到任何威胁,反而还挺受用。 “对,是我不好,那我伺候夫人起床行不行?今天全凭夫人差遣。”祁铮这会儿巴不得把舒郁放在手心里宠着,活脱脱的一个狗腿子,“不看大夫也行,若是有哪里不舒服,一定要第一时间和我说。” 祁铮给舒郁取了衣裳过来,亲手伺候着舒郁更衣。祁铮笨手笨脚的,在此之前他还从来不知道,女人家的衣裳这么复杂,现在是初夏,衣服上的各种系带可难坏了他。 “你太慢了,我自己来吧。” 这已经是祁铮第三次把带子系错了地方,舒郁忍不住拨开了了祁铮的手,想要自己来,早点穿好起床才是。 “伺候人穿衣裳还是头一遭,这穿衣裳我不会,我只擅长脱衣裳,特别是夫人你的衣裳。”祁铮又把手附上去,继续和系带纠缠。 舒郁脸被羞到通红,话都说不出来了,哪还能拒绝祁铮,见他坚持,干脆就随他去了,左右也不差这点时间,反正现在自己这副样子,肯定是不好见人的。 “好了。” 经过多次失败,祁铮终于给舒郁穿好了衣裳。立马唤人弄水给舒郁洗漱,又派人去厨房通知传菜,这才坐下来欣赏舒郁描妆。 舒郁在镜子里见到祁铮眼睛一直盯着自己看,有些尴尬:“你总盯着我看做什么?” “夫人今日甚美,倒不是说以往不好看,只是今日尤甚。” 小情话现在是一套一套的,祁铮把舒郁哄的眉开眼笑,两人从舒郁醒过来之后的一丝丝尴尬都烟销云散了。 “你又在胡说什么呢你,”舒郁嗔怪地看了祁铮一眼。 云竹替舒郁挽着发,想起昨晚守夜时候听到地动静,自然知道昨晚这二人之间发生了什么,觉得欣慰的同时也在忧心。现在见世子这态度,对小姐应当是欢喜的,也就放下心来了,这心里对待世子就更加尊重了几分,以往都是以自家小姐为大,往后可能也要顾及到世子的情绪,才好调节两人的小矛盾。 ———————— 祁铮今日最为殷勤,舒郁半靠在软榻上不愿动弹,祁铮主动凑了过去:“夫人要看书吗?” “我不想动弹了,好累啊。”舒郁只觉得自己浑身都疲累,连手都不愿意抬起来。 “说好了今天由你差遣,夫人只管开口,小的去给您取过来。” 祁铮将头凑近舒郁的脸,带着些讨好的意思,毕竟若舒郁对这事的体感不好,到时候再想吃荤可就难了。 舒郁扑哧一下笑出声来,她自然知道祁铮是想讨好自己,昨天晚上他实在是过分了。思及此,舒郁也不客气,直接指名好几本让祁铮给自己取过来。 待祁铮乐呵呵去取东西了,云竹才上前给舒郁捏捏肩,顺便把婚前舒夫人对自己说的话传达了出来:“小姐,昨日晚上属实闹得过了些,您年纪小,身子骨又弱,哪里经得起这般对待对待。当时夫人嘱咐我给您一点劝告,不能事事由着世子爷,也不要觉得不好意思,该拒绝的时候就要开口,莫要勉强。” 舒郁本来在闭目养神,这话直接给她吓清醒了。 “你这丫头说什么呢?” “小姐听听就行,世子爷也不是个不知道疼人的。”云竹也不多说,自家小姐一向脸皮薄,话肯定是已经听进去了,没必要多说,平白惹得舒郁尴尬。 祁铮替舒郁取来了书,见舒郁总是换着姿势,便多问了句:“可是身体不适?” 舒郁红着脸不说话,祁铮也知道个大概,上前让舒郁半躺在自己怀里看书,然后给她轻轻揉着腰,偶尔偷个香,两个人看着无比和谐。 “我手累,你给我拿着书,替我翻页。”既然他愿意伺候,舒郁就想着好好折腾他一番。 祁铮老老实实接过书,在舒郁的提示下翻页,他乐在其中。只是舒郁没多大一会儿就没出声了,祁铮低头一看,已经睡着了。 舒郁本来就没睡够,昨晚谁的太晚了,舒郁作息有点被打乱了。今日祁铮觉得不能错过了早膳又不用午膳,迫不得已这才叫醒了舒郁。这会儿见舒郁睡着了,祁铮也不打算把她放到床上休息,免得到时候动作大吵醒了她,让云竹拿了薄毯子给舒郁盖上,自己就这么抱着她在软榻上休息,有点岁月静好,现世安稳的意思。 —————— 晚上祁铮被镇北侯叫到书房谈事情,舒郁就先被伺候着上床躺着了。 祁铮如今身份很尬尴,身上没个一官半职,以后倒是不好行动,镇北侯就是为了这事叫的祁铮。他知道祁铮在做什么,暗地里也是支持的,不然很多事情他都不会给祁铮方便。 “现在是想给你安排个职位,到时候你做什么都能有个由头,宣城没指望,罗远也没法子,只能是我给你想个办法。你们如今势单力薄,对上任何一个都没有胜算,若是能进兵部是最好的。”镇北侯停顿了下,觉得这事不好做。 “官职没什么关系,只要能和宫里搭上线就行,老皇帝身体已经不行了,到时候宣珩一个人肯定应付不过来,我得又说得上话的地儿才行。” 祁铮倒不觉得一定要兵部,若是皇帝真的让自己进去了,事情才更显得可以可疑了。 “罗晓和舒宁在禁军任职,已经掌握一点势力,那你领个闲职就行,那就去户部,那儿没什么大事,倒是让你有足够的时间去做别的事情。你们事情都安排得怎么样了?注意别再关键时刻走漏了风声,哼,和老皇帝得账也是时候该清算清算了,总不能让你祖父走的不明不白。”镇北侯陷入了回忆的情绪,满脑子都是老镇北侯痛苦死去的神情,对老皇帝的恨就更加汹涌了。 “事情都安排妥当了,就等待皇后和宣渊的擂台什么时候打起来了。”祁铮微微一笑,就目前来看,事情还在掌握之中。 镇北侯刚安排好祁铮上值,本以为最近不会有什么有什么事情发生,到没想到左相会直接反咬上右相一口。 “皇上,老臣已经掌握证据了,这件事情已经秘密查过很长一段时间了,我怀疑上次右相着急揭发我,就是因为臣再查过程中被发现了,右相这才不得已先下手为强,欲对我除之而后快。” 谁都没有猜到,左相会和右相彻底咬上,毕竟上次苏城的事情猜告一段落,还以为左相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恢复元气,没想到这么快,又开始和右相打擂台了。 “你血口喷人,你就是对上次的事情不满,故意打击报复。”霍域真个个人都慌乱无比,他没想到引火也会烧身。 “上次的事情可与我无关,你说我血口喷人,那我问你,你没霸占聊城的盐井?没有控制盐的运输?”蒋中城这次可是已经掌握了确凿的证据,宣渊早就准备好了人证物证,右相一定会倒台。 “我没有控制盐井。”霍域不会轻易承认这件事,他不知道蒋中城到底掌握了多少证据,他还在为自己狡辩。 “噢,对,我说错了,你是没有控制盐井,你只是和聊城的商号勾结,从中谋取利润,你这是相当于直接霸占国库啊。” 两个人吵的不可开交,老皇帝眼前一黑,竟是直接晕了过去,一时间场面十分混乱,宣渊挑了挑眉,倒像是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发展。 祁铮和宣珩对视一眼,两人神情都十分凝重,发觉事情有点超出了控制。 左相若是成功拉右相下马,宣煜和宣渊的差距就显示出来了,没了右相,皇后不可能斗得过宣渊。 现在右相那边是死是活还未可知,可是左相今日的表现,让人不得不忌惮,左相这么短的时间能够查到这么大事情来扳倒右相,肯定不简单,他们还不知道宣渊到底参与了多少,若是由宣渊策划,那么宣渊的势力就远比自己估计的还要大得多,事情棘手起来。 先有左相卖官,后有右相卖私盐,朝廷已经从根上开始腐败了,必须要破而后立,只是这路能不能走得通,还是个未知数。 下朝后,祁铮和镇北侯在书房讨论对策,没多大一会儿宣珩冒险赶过来了。 “你们切莫轻举妄动,事情还不明朗,一切还需要皇上定夺,你们现在实力是最弱的,不能损失一分一毫。”镇北侯的手指一下一下敲击着桌面。 “侯爷,我们却也不能坐以待毙。”宣珩还算镇定,只要事情还没有牵扯出自己就还不算差。 “这是自然,想来皇帝也不会轻易动右相,除非他想要废太子立宣渊。不然就像上次他保住左相一般,这次定会保住右相,让太子的地位不受动摇。” 祁铮皱着眉头,话虽如此,但也不是绝对,端看皇后能不能撑起场面了。 作者有话要说:  宣渊出场搞事情啦 第32章 嫁给他的第三十二天 祁铮现在有职位,需要和镇北侯一同上朝,不能陪舒郁赖床了。 这天早上,祁铮昨晚闹得有点凶,他起床的时候舒郁还在睡觉,轻手轻脚想要挪开舒郁起床,不料刚动手,舒郁就醒了。 “你就要起啊?”舒郁还很迷糊,头在祁铮的颈窝处蹭了蹭,娇着声音抱怨,“你什么时候休沐啊,你好久没陪我了。” “乖,你再睡会儿,等你醒了我应该就回来了。”祁铮吻着舒郁的发顶,柔声哄着。 “可是,我就不想放你走,你一走被窝就凉掉了。”舒郁赖在祁铮怀里不肯动,双手环着祁铮的脖子撒娇。 “我让云竹给你拿两个汤婆子进来,怎么就这般畏寒,现在可马上就是盛夏了。” 若是往常,舒郁撒娇齐整可能就直接称病不去上朝了,但是现在正是关键时候,右相和左相闹得正凶,不亲眼观察时局变化,可能没办法掌控全局。 “那也没有你暖和,就不能不走吗?”舒郁也只是嘴上说说,这会儿也不困,干脆起床伺候祁铮换朝服。 “起来做什么?我自己来就行。”祁铮可不舍得舒郁做这种事情。 “我都没伺候过你,别人家的媳妇儿都会坐这件事的。”舒郁撇撇嘴,不太高兴。 “我家夫人不用做这些,我伺候你就行,床上床下都让我来就行。” 祁铮这一言不合就说荤话的习惯,舒郁是怎么也适应不来,丢下系到一半的衣服,不愿意动手了。 “夫人可别半途而废。”祁铮拉起舒郁的手,控制着往自己衣服上去。 “下回你再这样,我可就不理你了。”舒郁给祁铮穿戴好,又理了理衣裳,小声嘟囔着。 “习惯就好了,夫人就是脸皮薄,不禁逗,”祁铮捏住舒郁的下巴,迫使舒郁抬起头,“你夫君我就喜欢看你脸红,招人疼。” 祁铮低头吻上舒郁的唇,直到小六在外面催促这才分开了。 “世子,侯爷已经在等着了。”小六也知道世子近来爱和夫人亲昵,这会儿只怕是腻歪上了,他也不想破坏世子的好事,却不得不开口提醒。 “等会回来陪夫人,乖乖等我。”祁铮摸了摸舒郁的头发,这才大步朝外走。 舒郁知道最近又发生大事了,幸好没有牵扯上祁铮他们,只是她这心里越来越慌乱了,时间一点点过,距离宣渊发起宫变的时间愈发近了。 晚上躺在床上,祁铮会和舒郁讲讲外面发生的事情,好让舒郁安心。 “宣渊肯定会有大动作的,你们要小心。”舒郁没办法直接和祁铮说明,只能是旁敲侧击的提个醒,让他们有所准备。 “这个自然会的,他这时候不行动已经说不过去了,皇上身体已经不行了,还不行动,等太子继位他就没有机会了。他一定会抓住这个时机,扳倒皇后,然后上位。”祁铮了解宣渊,他这个人一定回想办法让自己登上那个位置,他一直都是野心勃勃,不然也不会让老皇帝如此防备。 “嗯,不管怎么样,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不许受伤。” “谨遵夫人教诲,现在可以做点别的了吗?” 祁铮翻身而上,自然又是一番激荡,被翻红浪。 —————— 朝堂最近特别不平静,人人自危。随着一件件证据往上递交,私盐一事涉及到的官员越来越多,整个朝中的气氛都变得压抑起来,右相这次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左相这次是铁了心要让右相下台,铆足了劲给皇上摆证据,希望尽快能定右相的罪,纵是太子想要求情也没了机会,宣煜被皇上直接禁足了,右相府被查封了,男丁全部下大狱,女子全部被软禁起来了。 外面的风言风语越来越多,甚至传言皇上要废太子,这事就是为了给皇后一个下马威,如今宣渊一时间风头无俩,所有人都选择性忘记了五皇子这个人。 朝中已经有官员开始弹劾皇后和太子。 “皇后家族除了此等事,是皇后管事不力,治下不严,如何堪当一国之母?臣还请皇上多多为了江山社稷考虑。” 上前说话的是左相党羽的小喽啰,皇上心里跟明镜似的,只当是没听到这回话,没成想那人还不止是想要打皇后下马,竟还想要废太子。 “皇上,太子和右相大人关系向来亲密,想来这等事太子必定知情。可太子知而不报可是视王法为无物?” 第22节 这话自然让□□不满,可是如今已然是自身难保,就怕引火烧身,如今竟是无一人上前反驳。 皇帝对这话不满,那保皇党自然也不满,立马就有人上前反驳了,□□的人向他投去感激的眼神。 “黄大人这事什么意思?你是已经有证据证明太子参与此事还是你自己妄下定论?” “我,我是没有证据,但是有如此外祖,难以担当东宫之主。” “黄爱卿这话是何意?莫非是想要朕废太子?可是何时又轮到你来替朕做决定了?” 老皇帝震怒,觉得此人简直不知天高地厚。 “臣并无此意,还请皇上明察。”这位姓黄的大人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千算万算,没想到皇帝竟然没有废太子废皇后的想法。 “你并无此意?朕怕你是连新太子人选都给朕选好了吧?”老皇帝似笑非笑的看着黄大人, 他甚至开始迁怒宣渊,外面的传言皇帝如何不知,他觉得宣渊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夺权,甚至怀疑这件事就是宣渊一手策划的。 不得不说有时候真想就是来的如此简单,只是往往人们不太愿意相信。 老皇帝虽然不满,但是却没有真的责怪宣渊,毕竟除了太子,他就这么一个儿子了,宣珩在皇上的眼里就是一件死物,没有任何存在感。他朝宣渊看了一眼,倒是没察觉到异常,心里稍微松了一口气,若是宣渊当真又反意,那就不能留着了。 宣渊朝左相使了眼色,他见皇帝表情有异,便知道这步棋走错了。是自己太过急切了,竟是忘记了考虑皇帝多疑的性子如今只怕他心里已经对自己有了防备,宣渊觉得自己要早做打算了。 “还请皇上明察,臣只是为了黎民百姓考虑,皇后和太子有了这样得污点,实在是难以服众。”那个小官员此时可是害怕极了,背上都是冷汗,双腿直哆嗦,可还是要硬着头皮把这场戏唱完。 “呵,好一个黎民百姓,你收好处替人办事的时候有没有想过黎民百姓?你纵容家仆和儿子为非作歹的时候可有考虑天下苍生?”老皇帝直接拍了桌子,愤怒的站了起来,“来人,给我拖出去斩了。朕再说一句,右相之事和皇后、太子均没有关系,还请各位爱卿给我记住了。” “皇上冤枉啊,皇上饶命啊。”黄大人被小太监捂住了嘴,拖了下去,早上的这一出戏终于落下了帷幕。 祁铮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幕,他觉得皇上应该是想要保住太子还有皇后,甚至还可能想要保下右相,就是不知道宣渊看到这一幕作何感想。 宣渊能有什么想法,他只觉得老皇帝太偏心了,都这样了还想着护住太子。不过这也是在预料之中的,毕竟从小老皇帝就护着太子,不然也不会把太子养的这么平庸无能,只知道安于现状。 而宣渊,从小就明白弱肉强食,想要什么就要靠自己争取,他不像太子一样,占了好身份,却也不像宣珩被皇上厌弃。 他对皇帝早就没有任何幻想了,他能给自己很多,但是皇位,他不会留给自己,宣渊很早就明白了,明白了这皇位只能靠自己去争取,而不是幻想着老皇帝突然开了窍,明白自己比宣煜更加合适。 宣珩早就在自己母妃被皇后诬陷和人私通的时候,就丢掉了继承权,老皇帝还容许他活着,不过就是一块遮羞布罢了,他骄傲了一生,哪里容许出现这样的污点,只是宣珩却在无时无刻都在提醒着他的失败。 祁铮在观察宣渊,而宣渊却在观察宣珩,自己这个显得特别无欲无求的弟弟,因为皇后的狠辣母妃惨死。这个因为自己的母妃,失去的皇帝的关注的弟弟一向没什么存在感,可就是这个人差点让自己阴沟里翻船。 蒋南行查不到祁铮,可是宣渊却查到了宣珩背地里给自己使绊子,左相之事就是这人勾着镇北侯世子做的局。偷了账本又传给右相来对付自己,只是让他们失望了,自己分毫未伤,而左相也已经全身而退。 宣渊觉得事情越来越好玩了,他还没想通宣珩帮着皇后对付自己的原因,莫非是皇后承诺了什么?看来以后还要小心着这个弟弟给自己耍阴招了。 宣渊打算来一发猛的,既然私盐没办法让老皇帝废太子,那么就直接让他们都忙起来,没人注意到自己,才能更好的进行布局,一举拿下这天下,看他们还如何能笑得出来。 第33章 嫁给他的第三十三天 私盐之事一直拖着没解决,太子也一直被禁足,就像一把大刀悬着,迟迟未落,人心惶惶。 皇上不是不明白这件事的后果,也知道如实不处理就会失掉民心。可是啊,终究是老了,没有年轻时时的雄心壮志了,心底对几个儿子的恐惧越来越深了,想事情的出发点不再是为了百姓,而是如何让他们相互制衡了。当初不愿意处理左相,是害怕右相一家独大,如今也不愿意动了右相,害怕宣渊有了反心。 这件事从八月月中一直拖到了九月初,还未处理,宣渊知道这件事已经不可能给自己带来助力,反而还可能使得老皇帝对自己的计划有所察觉,他决定要先下手为强。 九月中,西北传来北厥来犯的消息,朝堂还有右相的事情没有得到妥善的解决,所有的事情就像是带刺的剑刃,直接指向了老皇帝的心脏。距离上次老皇帝突然晕倒已经快一月,这次老皇帝竟然是吐了血,脑袋直直的磕在了案台上。 所有人都被清了出去,没有人知道皇帝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宣德殿门紧闭,没有让任何一个人进入,太医院的所有人被聚集在殿里,丝毫风声都没有露出来,可是谁心里都明白,这次只怕是要变天了。 很多朝臣开始接触宣渊,想要事先卖个好,倒是若是他真的成事了,自己也不至于被针对。可是皇上让这些人都失望了。太子被解禁了,并且在皇上龙体未愈期间暂时监国,不知多少人暗中咬碎了牙,却又无可奈何。 西北的战况越来越危急,北厥这次来势汹汹,自五十年前被老镇北侯杀退就一直在休养生息,如今卷土重来,竟有些势如破竹之意。 可是皇后不关心这些,她只关心霍家能不能保住。 “母后,这件事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了,父皇早就有了顶多,我又如何能更改?”太子有点无奈,皇后这就是强人所难,本来每天面对那些心怀鬼胎的人就已经很累了,西北战况也不好,皇后还在这里纠缠,宣煜觉得自己快要被逼疯了。 “你舅舅做这些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你,你以为你是太子就高枕无忧了天真,宣渊虎视眈眈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明白我们的一片苦心?” 皇后见太子不耐烦顿时就爆发了,之前一直被弹劾,差点被废掉的恐惧深埋在皇后的心底,与其说她想要保住霍家,不如说她想要保住自己头上的凤冠,她不允许这么自己变的这么难堪。 “母后,若是这件事轻拿轻放,那视大梁律法为何物?要让天下人如何看待我们皇室?天之犯法与庶民同罪,这事没得商量。” “好,好,好,你真的就愿意看着你舅舅他们就这么死在大牢里?你真的就没有一点不忍?”皇后又哭又笑,“这么多年为了你果真就是白花心思了。” “母后,这件事非同小可,不是我们任何人可以改变的,不是我不想救而是我不能。”太子闭了闭眼,他如何忍心,可是他们触犯律法,若是因为私心,那就是与黎民百姓为敌。 太子虽然没有治国之能,但是他悲悯苍生,这也是皇帝迟迟没有废太子的原因,他总想着自己再教教他,总能把他变成一个合格的皇帝。皇帝对于宣渊视很复杂的,他是自己宠爱的妃子所出,自然视疼爱的,可是他的野心让皇帝忌惮。宣渊有才能,但是他过于狠辣,眼里只有权力,容不得任何沙子,天下若是交给他,只怕是会祸乱不断。 尽管这次废太子的呼声那么大,老皇帝也只当作听不见,还在想着怎么给太子铺路。 —————— 祁铮和五皇子见了一面,这次是在舒郁的那家铺子。 如今醉春苑不安全,蒋南行派了人二十四小时监视,而云庄白天却是不好去,实在是没办法了,祁铮想到了上次自己躲避的那个店铺,老板是个聪明人,这地方倒是可以临时借用一下。 祁铮为了掩人耳目把舒郁带了出去,而五皇子带上了罗轻。如今五皇子和罗轻相处的还算可以,罗轻不像一般的女儿家,她了解宣珩所求,知道忍耐,所以哪怕婚礼怠慢了她也未曾有半句怨言所以宣珩行事也就没有避开她,甚至很多机要事件,罗轻还能给出一些建议。 罗轻和舒郁都知道这两人有事要谈,自觉的把空间留给他们,两个女人家就装模做样广汽铺子来。 “你对西北的事情怎么看?总感觉有点蹊跷。”宣珩知道这里风险还是很高,不打算多留,所以说话就没了拐弯抹角。 “这事我怀疑和宣渊有关,但是我想他应该还没傻到联合外敌来对付大梁?”祁铮心里已经对这个猜测信了六七分,却对宣渊还抱有一丝的期待。 “你岳父如今是西北的主将,现在西北战况并不好,若是出现差错,恐怕是凶多吉少,你要安抚好舒郁的情绪。”宣珩怕到时候舒郁会坏了事。 “她如今还不知道西北战事,可是也瞒不了多久了,一旦消息外漏,她迟早会知道。”祁铮也是担心舒郁的情绪,他明白舒家人对舒郁来说有多重要,所以不敢和舒郁提到这件事。 “能瞒多久是多久,西北那边我会派人过去打探情况,一旦出现不敌北厥,立马让人带着舒将军突围。”宣珩明白祁铮的难处,若是将自己和舒郁放在一起比较,他不敢让祁铮做出选择。 “怕是舒将军不会同意,他可能更希望战斗到最后。”祁铮的祖父也是将士,他比宣珩更加了解他们的坚持,他们的荣耀。 “现在太子根本没办法主持全局,朝中一团糟,皇后还在搅局,西北那边只怕是有心无力。”宣珩只觉得头痛无比,皇后当真是没有一点一国之母的风范,他甚至开始希望老皇帝什么时候醒过来直接废了她才好。 “如今就看老皇帝能不能醒过来了,如果不行,我们只能来硬的,不能让西北落入北厥的手中。一旦战争蔓延,那么天下必定大乱,虽然大梁如今一时苟延馋喘,需要破而后立,但是战争带来的代价也是巨大的,我们玩不起消耗战,所以能避则避。” “这是自然,若非到最后一刻,我不希望天下大乱。” 宣珩只是想要这天下,他虽然不一定有过人的才华,却能保证做一个明君,不像太子平庸,也不似宣渊狠辣,是三人中最合适的人选,可是皇帝却看不见他,他只能和宣渊一样,各凭本事去争取。 他们一直想瞒着舒郁,却没想到罗轻会说漏嘴了嘴。 “你说的是真的吗?北厥真的来了?”舒郁呆住了,这么久了,她已经很久没有想到上一世的事情了,还以为这次会不会已经有什么改变了,事情的发展就会就不一样了。 “祁世子没告诉你?” 见舒郁的表情罗轻也明白了,也察觉到自己似乎说漏了嘴。 舒郁已经听不见罗轻说话了,满脑子都是上辈子噩耗传来的时候,将军府的惨状。这意识说好了要护住将军府的,她以为从舒宁没回西北开始,事情会有所转变的,却没想到还是拴着原来的轨迹前行着,历史从来不会因为某个人就会被改写。 祁铮从里屋出来的时候,就看见罗轻不知所措的站着,舒郁呆愣着,脸上还挂着泪。 罗轻走到宣珩身边,轻声说:“我好像给你闯祸了,我不小心说了西北的事,我以为舒郁知道的。” 宣珩眉头一皱,显然没想到这件事会这么快被舒郁知晓,可是他也没办法苛责罗轻,只是轻轻摇了头,带着罗轻先离开了。 “郁儿,这是怎么了?”祁铮把舒郁拥在怀里,亲了亲她还挂着眼泪的眼睛。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爹遇到危险了?”舒郁抬头,控诉的看着祁铮。 舒郁知道自己这是在迁怒,可是她控制不住自己,祁铮瞒着她这件事,就像是一根刺,出不来也咽不下。 “我们回家再说好不好”宣珩刚刚离开,若是这时候任由舒郁和自己在这里吵,肯定更会让人怀疑。 好在舒郁也不是不明事理,心里虽然难受,却还是听话的跟着祁铮离开,没在这里多逗留。 回到侯府,舒郁也冷静下来了,没有在和祁铮发脾气,只是问了句局势怎么样了。 “不容乐观,朝中现在太子根本就拿不定主意,一段时间内,西北不可能有援兵,你要做好心理准备。”祁铮把舒郁抱在怀里,他找不到话来安慰舒郁,只能用这种方式让她明白,她不是一个人。 “我们会赢的对吗?”舒郁整个人都在抖,她希望祁铮能给自己肯定的答案,哪怕只是骗骗自己也好。 “会的,一定不会有事的,五皇子已经派人前往西北,若战事有异,定会带着舒将军突围出去。” 舒郁明白,就算到了那一天,舒将军也绝对不会自己突围离开,他会和他的守城,他的战士同生死共存亡。 第34章 嫁给他的第三十四天 本以为太子会没有作为,倒是没想到会有人上前逼迫太子做决定。 “殿下,如果再不派兵增援,若西北沦陷,那么迟早会导致天下大乱,到时候就是大罗神仙也难以挽救。” 祁铮本来还在推敲太子会什么时候下定决心,毕竟太子也不是傻子,老皇帝现在身体已经垮了,若是抽调兵力往西北,只要宣渊或者宣珩,任何一个反了,他将是腹背受敌的情况。 “江爱卿,你容许孤考虑一下,毕竟抽调多少兵,什么时候出发都需要再详细计划。” “殿下,这事容不得考虑,战场瞬息万变,差一毫就可能是上万人的性命,还请殿下三思。” 祁铮这会儿倒是有兴趣看看这个人,到底是谁居然会在这个关头站出来说话。想了半天也记不起来这人是谁,又到底是谁的党羽,只不过若是真能让太子调兵,倒是对西北战局有利。 一旦有了人带头,大部分人都开始附和,太子就像是被压在火上炙烤,于公派兵才是最好的,可是于私,虎视眈眈的宣渊却也不得不防。 “此事明天我再给众爱卿答复,退朝吧。” 太子此时是无处可去,他不想去皇后那边,皇后只会逼迫自己救霍家,可她也不想想,霍家这次到底犯得是什么事,如今国库本就空虚,贩卖私盐就相当于直接在掏空国库。这事若是轻拿轻放,徇私包庇,如何和天下人交代,又如何让文武百官满意。 太子去了宣德殿,皇帝还在昏迷着,太子也不需要他醒过来,他就是需要一个倾听者,他其实已经有了决断,可是却下不定决心拿主意。 “父皇,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呢?你大概会出兵吧,可是我又担心三弟会出岔子,到时候腹背受敌我又当如何?” “儿臣知道,我根本就不适合做帝王,我优柔寡断,耳根子软,容易感情用事也容易偏听偏信,可是我想帮父皇守住江山,所以出兵的话,负皇应该也是赞同的吧?” 宣煜自说自话,倒是没有注意到老皇帝的情况。 老皇帝已经醒了,只不过没什么力气,也想听听自己这个儿子到底有什么想法。 “煜儿,没有人事天生的帝王,以往我总想着多教你一些,却没想到让你失去了一些果断。很多时候,时机都是一瞬的事情,错过了可能就没有了。西北可以派兵,若你担心老三,你大可以提前部署好,去西北的人选你可心中有数了?” 宣煜有些惊喜,他没想到老皇帝会醒过来,反倒说不出话来了。 “煜儿,你将来会是这个国家的统治者,你行事该有自己的计划了,父皇已经不能再帮你什么了。”老皇帝说话已经有点吃力了,却还是想要再多和宣煜说会儿话。 “父皇,你快好好休息,儿臣心中还没有人选,如今他们已经是泾渭分明了,儿臣拿不定主意。”宣煜很烦闷,现在朝中几股势力拧成一团,压迫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父皇再提点你一次,镇北侯家的世子祁铮,舒将军家的嫡子舒宁可堪此次重任。舒宁本就是从西北回来的,对那边的地理地势都十分了解,镇北侯和他们有事姻亲,到时候自然会相辅相成,而不会发生两股势力不和,最后贻误战机的事情发生。” 虽然这是一条原因,可是老皇帝更深层次的是忧虑,功高盖主是每个帝王最为忌惮的,他更显个借此机会削弱这两股势力,趁机把兵权笼络回皇室手里。 第23节 “谢父皇提点。”在宣煜看来,父皇说的肯定不会错,他只用执行就好了。 “煜儿,你记住,不许向任何人透露,我醒过来了。”老皇帝也在害怕着宣渊。 “儿臣明白,父皇好好休息吧,儿臣不打扰您了。” 太子同意出兵,正好中了宣渊的圈套,那个江大人就是他的棋子。他想要让城中的防守空虚,只有这样到时候发动事变才有更大的把握,而且他和皇帝的想法不谋而合,把舒宁和祁铮调离京城,这样京城连能带兵的都没了,镇北侯因为祁铮,肯定不敢轻举妄动,而舒家父子被困在西北,这京城就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了。 第二日。 “孤同意出兵,由祁世子和舒宁领兵前往增援,后日申时出发。” 宣渊挑了挑眉,他倒是没想到宣煜会挑出这两个人,这下他准备的棋子倒是可以按兵不动了,等祁铮和舒宁除了关塞,自己应该就可以发动事变了,到时候祁铮和舒宁带第十增援还是回援,肯定会纠结,而一旦发生争执,自己就能掌握先机,先发制人。 祁铮没想到太子会做出这个决定,让舒宁领兵倒是有理由,可让自己这个纨绔领兵就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了,莫非,自己的身份已经被察觉了? 回府的路上,舒宁和祁铮一同走,最后直接去了侯府。 “这事你怎么想?”舒宁不喜欢绕弯子,祁铮这时候离开京城无疑五皇子的影响很大。 “我不知道是我暴露了,还是因为别的原因。”祁铮觉得有点焦躁,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事会落在自己身上。 “你不必多想,我看应该是老皇帝醒了,不然以太子的行事,不可能这么快就有了决断,还连带着人选都能说出来。应当是老皇帝为了除掉我们两家,拿回兵权。我们侯府就算不参与军中事物,但是影响力还在,舒将军如今有事一家独大,他自然自哪里不舒服,哪个帝王会喜欢功高盖主的人,当初你祖父不就是这么被人害死的么?”镇北侯看事情比他们两个晚辈更加透彻,毕竟他了解的事情更多。 “那这次?”舒宁不傻,他自然知道这次恐怕是真的会掀起血雨腥风了。 “你放心,京中有我盯着,你们去西北定要凯旋,我们的国土,不能损失一丝一毫,那是我们祖辈用生命打下来的江山,哪能就这么让人夺了去。”镇北侯也曾经上战场杀敌,如今老骥伏枥,而志在千里,虽然不能亲自上阵杀敌,但他会在京中顶替掉祁铮再五皇子处的职务,不让时局太过崩坏。 “我有带你担心郁儿,若是我们都离开了,我怕她接受不了这件事。”舒宁了解舒郁,以前每次自己和爹回西北,舒郁都会偷偷摸摸掉眼泪。 “这事,我会亲自和舒郁说明白,明日还希望父亲替我告假,我就不去上朝了,在家陪着郁儿。”祁铮也是担心的很,之前西北刚燃起战火,舒郁就在担心,已经都好几天睡不好了,这会儿,舒宁和自己都要去前线,她只怕更加接受不了。 祁铮走到院子的而时候,舒郁在院子里修剪花草,不过她很浮躁,花草几乎都被剪毁了。 从早上开始,她就开始心慌,可是西北还没有新的消息传回来,舒将军暂时应该没事,可是她就是没来的心慌,感觉有什么自己抓不住的东西在流逝。 “怎么回事?这么不小心。”祁铮握住了舒郁不小心伤到的手,示意云竹把人都撤下去。 “没事,就有点晃神,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舒郁任由祁铮含住自己手指上的小伤口,强笑着问。 “舒郁,这事可能你接受不了,但是还是要告诉你,我和兄长要领兵去西北了。”祁铮和舒郁面对面站着,他固定住舒郁有些站不住的身体。 “是西北出事了吗?”舒郁的声音都在颤抖,很害怕从祁铮嘴里听见不好的消息。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会不安了,果然还是发生了自己不愿意接受的事情。 “放心,还没有坏消息传过来,只不过永安可能要失守了。”在祁铮这里,只要不是舒将军出事了,那就不是坏消息,失去的城池倒是后还可以多回来,若是人没了,那就是真的回天乏术。 “那你和哥哥此行很危险吧?” “我向你保证,我会把岳父大人和兄长平安带回来。” “没有,你们都很重要,我一个也不想失去,你也要好好的,一点更要好好的。”舒郁再也忍不住情绪了,抱着祁铮哭出了声。 上辈子没有牵连到祁铮的,这辈子应该是因为自己执意嫁给祁铮,这才将他牵连进来了。 上辈子皇帝忌惮舒家,北厥来犯之后,皇帝一直不肯增派援兵,这才导致了舒家的悲剧,只是他们也得到报应了。 西北沦陷没多久,宣渊救发动了兵变,老皇帝被毒死,五皇子趁机起兵,陷入混战时期。 这本是他们之间的战争,可是舒家却在这场战斗中,成为了牺牲品。 “乖,我也不会有事,我会平安回来,我还想着和你生个小阿郁,我怎么舍得离开你。”祁铮紧紧抱着舒郁,希望能安抚到她,“到时候生个小阿郁,不,先生个男孩儿让我练练手,再生个女儿,我定会成为一个好父亲。” 他是真的想和舒郁生个孩子,最好是个女孩儿,像舒郁一样,娇娇软软的,惹人疼爱,他定会好好疼宠她一辈子 第35章 嫁给他的第三十五天 祁铮离开了,悄摸着离开了,没让舒郁知道。 舒郁倒也没有生气,只是心里担心的很,害怕和恐惧包裹住了她,若是这次事败,那么她将失去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三个男人,这是她不能接受的,无论如何也没办法承受的后果。 祁铮也明白舒郁肯定不能安心,几乎隔段时间救给她寄封信,好让舒郁知道他每日的情况。 出关塞这天,舒郁收到了祁铮的信。 郁儿, 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和哥大概刚好出关,你放心,前方还没有任何不好的消息传来,你放宽心,在家一定好好好照顾自己,若是身体不舒服了,定不能藏着掖着不说,若是晚上太冷,和母亲说一声便去庄子上待一段时间。 我让成墨回城了,成虚一人跟着你,我总是不太放心,城中的风声紧,如有异常,五皇子会安排你们撤离,到时候不管情况如何,千万记住,没有什么比你好好站在我面前来的重要。 信不长,可是舒郁却看了好久好久,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像是能从里面看见祁铮的影子。 “小姐,不好了,有人带着兵包围了府上。”云兰从外面跑进来,整个人都有些惊恐。 “你说什么?”舒郁手中的信差点掉落。 “夫人,是三皇子逼宫了。” 云兰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送信回来的成墨自然比云兰知道的多,他想带着舒郁提前离开,好让祁铮没有后顾之忧。 “夫人,随我离开吧。”成墨半跪在舒郁面前,他必须保证舒郁的安全。 “我走了,府上怎么办?你可以带走我们所有人?”舒郁不想离开,如果宣渊是想要制衡祁铮,若是自己离开了,可能不只是侯府,连带着将军府也会受到牵连。 “属下无能。”只带着舒郁一人,成墨有百分百的把握,可是带上侯爷和侯夫人从包围圈离开就有点困难了,若是最后出了差错,他承担不了后果。 “你现在马上离开京城,把这边的消息传给我哥和世子。若是我们被软禁,成虚还在,总归不会出什么差错,只要世子一日没有回来,我们就不会有生命危险。” 舒郁领着两个丫鬟去了前厅,镇北侯和侯夫人已经在前厅和来人对峙了。 “侯爷,既然世子夫人过来了,那我们也就不打扰了。”领头的人穿着铠甲,上面还有着斑驳血迹,显然是经过了一场厮杀再过来的 “世子夫人,跟我走一趟吧。”他朝着舒郁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态度还算恭敬。 “要带我去哪里?”舒郁以为是把自己软禁在侯府,没想到宣渊会把自己带走。 “三殿下请世子夫人去皇宫一聚。” 镇北侯瞬间就反应过来宣渊的意图,若是软禁在候府,自然有狸猫换太子的可能,而且,舒郁一人就可以牵制住舒家父子和祁铮,这样可以省下大部分兵力。 “不行,舒郁和三皇子哪来的一聚这说?他们根本就没什么交情,敢问小将军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不误会我不知道,我只是执行命令。” 镇北侯不愿放人,他们又执意带着舒郁回去复命,一时间双方僵持不下。 “侯爷不要让我们难做,我也只是执行命令,对你们侯府没有恶意,相反,若是你们违令,到时候出现什么事情就不是我们能控制的。” 那小将军却是开始威胁了,他身后的侍卫也都把手放在了刀柄上,随时可能兵戎相见。 “你威胁我?”镇北侯有些动怒了,年轻时候也是个棱角分明的,只不过老镇北侯的去世,让他不得不收敛锋芒。 “父亲,我随他去就是了,不会有事的。”舒郁可不愿意侯府出现一丝一毫的损失。 “就世子夫人一人就行,其他人待在侯府不得外出。” 云兰急的很,想要拉住舒郁,被云竹拉住了:“你冷静点。” “云竹,小姐会有危险的。”云兰想要挣脱开桎梏,不想要舒郁离开,仿佛她往前一步就是无底深渊。 “你冲上去才是真的危险,成虚会跟上去的,你着急上前才是添乱。” 云竹不懂时局变化,她只知道自家小姐同意跟着离开,肯定是自己心里有数,不然定不会这么鲁莽,她能做的就是不给小姐添乱。 舒郁跟着那小将军进了皇宫,这是舒郁这辈子第二次踏入皇宫,相较于上辈子多次出入皇宫的难堪经历,这次倒没有什么担心。 可是在舒郁被带到悠馨殿的时候,她有点慌神,上辈子被软禁在这里,她不明白宣渊为什么会软禁自己,这辈子也可能不会有任何答案了。 “世子夫人,地方我带你过来了,这里吃穿住都不用担心,会有人替你准备好,待会儿也会给你安排一个丫鬟过来伺候。您最好不要有任何小心思,不然,谁也说不好后果。” 悠馨殿的每一个角落,她都了解的清楚,毕竟上一世,她在这里做了不到一百天的皇后,一个被软禁起来的皇后。 再说宣渊。 得到祁铮出关的准确日期之后,他就开始筹划了,只要他出关,立马就逼宫。 他本来也没这么着急,可是蒋南行在祁铮带兵出征之后,没忍住把苏城的事情坦白了。 宣渊动了怒,处理了苏城那个主事的,蒋南行因为还有用得上的地方,宣渊暂时没动他,毕竟左相也不好对付,等事成之后有的是时间处理这些人。 宣渊比蒋南行更加多疑,他本就查到了祁铮和五皇子之间有密切往来,这会儿自然不会相信这事就是个巧合,有些恼恨蒋南行没及时上报,不然他什么也不会让祁铮领兵,这就是把利刃亲手交给了敌人。 所以他急切的在祁铮出关之后逼宫了,苏城的人早就隐藏在京城外围,只等一声令下便会与禁卫军里应外合,迎宣渊入宫。 宣德殿已经没有任何人在候着了,老皇帝躺在床上,目光有些浑浊,他虽不能动弹,但外界的声音他知道,也明白这次怕是撑不住了,这天下还是败在了自己手上。 “既然父皇早就清醒了,为何不愿见我?”宣渊面无表情,他本就对老皇帝没有任何幻想了,自然不会有任何委屈情绪出现。 宣渊此时有些兴奋,这天下已经自己的,自己才是主宰者,不觉就带着些轻视。 “你这个逆子,咳咳,”见宣渊一副胜利者的样子,老皇帝居然突然有力气坐了起来,“你把煜儿怎么了?” “呵呵,在你眼里只有那个废物,他怎么样了?他被我关在天牢里,等我处理好这里,我就会杀了他。哈哈哈哈哈哈哈,可笑,我到底哪点不如他,为何你就是不愿意将我放在继承人的位置上?” 宣渊目光有些疯狂,他不是不恨,小时候见父皇对他的关注远远不及太子的三分之一,哪怕自己母妃受宠,可是他还是待自己不如太子。他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不够优秀,他努力学习,太傅布置的任务总是完成的比太子好,比太子早,可是就是得不到父皇的一句夸奖,反而是太子,总能得到鼓励。 慢慢的,他长大了,学会了察言观色,也明白了太子是储君,自己什么都不是。他慢慢的有了野心,开始筹划这一切,就为了这一刻,现在老皇帝面前,让他看看,他的决定有多失败,就算没有他,自己也一样能做到足够优秀,既然上天不愿给,那他就只能逆天而行,自己争取。 “你难道还不明白吗?你不适合这个位置,正如太子也不适合一样。可是太子比你良善,他会把这天下百姓放在首位,可是你和如今的我,只会考虑到自己的权利会不会得到瓦解,我们君主,是为了百姓而生,而不是了王权富贵。” “狗屁,这天下已经是我的了,以后怎么做,是我说了算,你安心的去吧。”宣渊把事先准备好的药拿了出来,在老皇帝眼前晃了晃,就给他灌了下去。 “你终究会后悔的。” 宣渊嘲讽的笑了笑,后悔?这辈子都不可能。这天下已经是他的了,宣渊望向天空,仿佛看到了过去那个求而不得,终日难过的自己。 第36章 嫁给他的第三十六天 宣渊离开了宣德殿,手里拿着圣旨,突然觉得没什么意思,拿到手上之后突然不知道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明儿个把这个当着朝臣的面念一遍吧。”宣渊毫不在意的把圣旨扔给了身边的顺德。 没让任何人跟着,宣渊去了悠馨殿,他需要有个人陪着,可是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没有任何人可以吐露心事。 自己娶的王妃,整天就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宣渊压根没让人接她进宫。和自己共谋大事的,也就是图个利息,不过是相互利用的关系。还剩宁贵妃,宣渊嘲讽的笑了下,自己这个母妃除了会给自己扯后腿,竟是半分忙也帮不上。 “你怎么过来了?”舒郁有些警惕的看着宣渊。 第24节 “这么紧张做什么?我又不是吃人的恶鬼。”宣渊愣了一下,倏的笑开了。 “你比恶鬼还可怕。” 舒郁只敢小声嘟囔,毕竟自己的小命还在他手上捏着,稍有不慎可能就见不到祁铮了。 “你倒是比任何人都看的开,就不怕我把你请过来就是为了杀了你么?”宣渊听到她的嘟囔了,他不打算计较,甚至觉得有点儿意思。 “你不会这么做。” 舒郁不知道他找自己是为了什么,但自己不会有生命危险,也就随意了许多。本就是她熟悉的地方,倒是还有些主人家的意味在里面了。 “三殿下请喝茶。”舒郁泡茶功夫还挺在行,跟着外祖父学过两年,也有些神韵在里面了。 “你倒是心大,就是不知道你夫君和哥哥会不会有你这么悠闲了,”宣渊吹了吹茶面,小啜一口,“有人回去报信了吧?我的人看到了他,只不过这刚好趁了我的意,我就是想让他知道,若是他不知道,我也会想办法让他知道,你在我这儿。你猜猜,他会怎么做?是去西北增援,还是回头攻城?” 舒郁有些震惊的看着宣渊,她好像从来都不了解他,上辈子不,这辈子就更加不可能了。 “别这么震惊,我又不是宣煜那个废物,之前是不知道祁铮和宣珩之间的事,如今自然是有我自己的消息渠道。”宣渊不紧不慢,他想要给舒郁心理压力,击溃她的防线,最后用她来制衡祁铮,就是不知道舒郁对祁铮到底有没有这么重要了。 “你到底是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清楚你在祁铮心里的位置吗?与这王权相较孰轻孰重?” “你想挑拨离间?” “呵呵呵,我只是想让你好好思考这个问题。” —————————— 宣城和宣珩在祁铮领兵离开之后就在筹划出关,与之会和。 他们的兵力不足,安城大概就五千多人,作为精兵为前锋还行,若是正面遇上大队伍定是行不通的,只能跟在将这对兵马调离,分散出关,和大部队会和,然后化零为整,像京城发起进攻。 祁铮出关塞没多久,成墨突然回来了,祁铮眼皮一跳,他觉得可能侯府出事了。 “不是让你回京照顾夫人了,你怎么擅自回来了?”祁铮心跳迅速加快,隐隐觉得舒郁可能出事了。 “夫人被带到宫中软禁起来了。”成墨半跪着,头低下,语气里满是自责。 “那你为何不带着夫人离开?”祁铮觉得自己有点儿站不住了,自己的心脏就像是在被凌迟。 “夫人说,让属下过来和主子禀明情况,当时侯府被人围起来了,他们执意带走夫人一人,夫人为了保全侯府,只得离开了。”成墨知道自己这次没完成任务,夫人到时候除了任何差错,他也没脸待着世子这里了。 “请主子责罚。” “现在罚你也没用,”祁铮的声音因为怒意和恐惧,微微破音,“这事不许让舒宁知道。” “属下明白。” “退下吧。” 祁铮感觉自己浑身无力,他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当初舒宁问自己这个问题,他从未考虑过今天的局面,当初信誓旦旦的说会毫不犹豫选择舒郁,现在却有些犹豫。 西北千万人的生命他真的能弃之不顾吗?舒将军还被围困在西北,若是自己调转马头,西北军和千万百姓又该如何?到时候舒郁又该如何自处?可是要他直接前往西北,不去管舒郁,他更加做不到。 祁铮一连几天都是魂不守舍,舒宁问了好几次都被祁铮糊弄过去了。 这天晚上,祁铮没忍住去了舒宁的帐篷。 “哥,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能不能你自己带兵去西北,你就分我一万人,我想掉头回京城。”终于下定决心了,祁铮松了一口气,他不想放弃西北,也不愿意舍下舒郁。 “你回京做什么?”舒宁有些好奇,祁铮不会是不敢上战场吧? “我就是回去有点儿事。”祁铮不愿意把舒郁遇险的事情告诉舒宁,既怕他失控,也怕他和自己一样不理智,到时候可能西北和舒郁两头落空了。 “若是你不说清楚,我没办法答应你。这是军营,由不得你胡来。”舒宁从小就在军营长大,军中戒律都深深刻在他的心里。 “哥,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你通融这一次行不行?” “不行,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不能同意你回去。”舒宁很严肃的看着祁铮,就像是在看一个逃兵。 “那我告诉你,京城已经易主了,宣渊逼宫了,我要回京城。”祁铮打算说出京城的准确情况,好让舒宁放人,但是舒郁的消息,他还是不愿意让舒宁知道。 “京城出事了,那是京城的事,我们要做的就是去增援西北,保卫我们得百姓,和先祖们打下的江山。” “若是舒郁出了事呢?”祁铮一时没控制住,说漏了嘴。 舒宁反应过来,直接一把揪住祁铮的衣领:“你说什么?我们家郁儿到底怎么回事?” “宣渊把舒郁抓了起来,现在软禁在悠馨殿。”祁铮就知道舒宁会如此,这就是他不愿意让舒宁知道的原因。 “她有危险没有?”舒宁很着急,甚至想立刻同意让祁铮回去,刚刚那个意志坚定的舒小将军已经不存在了。 “暂时没有,直到我们回去应该都不会有危险,可谁也不能肯定。” “那咱们就先去西北,我知道你和五皇子是一起的,没道理你为他卖命,到头来你却护不住你媳妇儿。就算我让你带人回去又能怎么样?你能保证把舒郁带回来?京城的守卫有多严想必你比我更加清楚,而且你说宣渊已经逼宫成功,你以为你还能这么轻松回去吗?” 舒宁比祁铮想象中要镇定许多,也没有慌乱,反而思维清晰的分析这件事情,祁铮有点佩服他临阵不乱的毅力。 “若是他们没办法将舒郁带回来,我要怎么办?” 祁铮的慌乱让舒宁心情好了点,他能做到当初向自己的保证,舒宁觉得很欣慰。 “那我们就打回去。大不了用这二十万兵去交换,我还不信,宣渊就当真不在乎西北军,若没有我爹,他根本没办法号令西北军。” 第37章 嫁给他的第三十七天 祁铮和舒宁加快了行军速度,比预计的时间早了两天到了义安,舒将军目前在这里驻守。北厥占领了永安和淮安,若是再拿下义安,那么就会形成合围之势,整个西北都会岌岌可危,所以义安必保,然后夺回永安和淮安,这次定要彻底击垮北厥,定要让他们安分下来。 “宁儿,你告诉爹,郁儿是不是在京城遇险了?” 舒将军多敏锐的人,从舒宁和祁铮躲闪的眼神,结合京城传递过来的消息,很容易救猜到了宣渊定会用舒郁来制衡自己。自古皇家多猜忌,先帝如此,今上也是如此,不用想,宣渊必定如此,更不用说舒宁和祁铮又带出来二十万大军。 “爹,宣渊把郁儿带进宫软禁起来了。”舒宁跪了下去,他内心的煎熬一点也不比祁铮少,甚至他还在自责,内疚。 “起来罢,此事与你无关,先把北厥解决了,咱们再想法子。”舒将军倒是理智,如今什么才是最重要的,他分得清楚。 “父亲,祁铮有错,如果我能安排好京城的事情,也就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了。”祁铮觉得自己应该要表明自己的态度,至少不能让舒将军对自己有了疙瘩,到时候行事也会不方便许多,虽然舒将军理智,但是还是要以防万一,现在西北的局势容不得任何差错。 “这事也不能挂你,毕竟谁都不能猜到未发生的事,如今稳住西北,才能不会腹背受敌,攘外安内必须兼顾好。” “还请父亲详细说说西北如今的局势才好。”祁铮虚心请教,倒是让舒将军对他的印象好了些许。 “如今北厥有十万兵驻扎在淮安,六万兵驻扎在永安,四万在义安周围驻扎着,随时可能进攻义安。而我们现在我们的优势就是义安的天险,在冗峡湾,这里易守难攻,可水攻,再往前进是一片密林,如今正是入秋,火攻是最好的法子。”舒将军摊开地图,仔细给祁铮和舒宁说起现在的局势。 “那现在我们要做什么?按兵不动显然不是一个好法子,等着敌人过来打,士兵的士气也会成为一个难题。”祁铮脑子里换着不同的想法,他想要让北厥军主动跳进圈套,作茧自缚。 “你说的对,我们连日败仗,如今士气已经不如前期好了,我们必须在义安一战胜出,鼓舞士气,然后陈胜追击,把永安和淮安夺回来。”舒将军赞赏的看了祁铮一眼,心里的满意又多了几分。 “我愿意带兵奇袭义安城外的驻军,然后佯败,诱敌深入,一举歼灭。” 祁铮半跪下请命,他希望尽快解决北厥,然后和宣珩会和,若是宣珩没有办法救出舒郁,那么就往京城攻回去,把舒郁带回自己身边。 “这倒是一条计谋,只是这实施起来有一定难度而且危险,你当真愿意?”舒将军倒也不是不信任祁铮,只是祁铮是镇北侯的独子,若除了差错,他没办法给出交代。 祁铮也有满腔热血,想要捍卫自己的国,保卫这天下的百姓。既然上了战场自然也希望自己亲自上战场杀敌,不然他不知道自己来这一趟有什么意义。他也想借机看看父亲和祖父曾经踏上的土地,也想好好感受舒家父子守卫的城池,等见到舒郁了,也好给她说说,她曾经去不了的地方,到底是怎样一番模样。 “父亲,我愿意。” 祁铮目光坚定,语气里也是毫不犹豫的肯定,舒将军有点动容,当初自己在老镇北侯的手下,也是这般无畏,一股子狠劲。 “行,明天这一仗你只许失败不许胜,哪怕你占据了优势,也得给我绷住了,给好好演这场戏。”舒将军郑重其事地扶起了祁铮,对祁铮如今不再有任何偏见。任何敢于上战场杀敌的将士,舒将军都会敬佩,他们都是英雄,都在为了这片土地而战。 “小婿明白。” “宁儿,你带一万精兵分三路前往淮安,切记,只许小打小闹,不许正面交锋,咱们来个放风筝,让敌人疲于应对,再大举进攻,自然容易许多。至于永安,守兵不多,拿下淮安之后,自然会容易起来。”舒将军也给舒宁安排了任务,现在他不敢把任务交给别人,之前永安和淮安失守,定是有了内鬼,作战计划泄露了出去,才导致这两个城池很快就失守了。 “还有,作战计划不许让旁人知晓,我怀疑军中出了奸细,现在不得出任何差错。”舒将军再他们二人离开的时候,又叮嘱一句,希望这次不会有任何意外,定要成功才是。 祁铮到了西北,很多人都知道了,但是祁铮领了五千人离开,却只有极少人知道。他称病不见人,倒也符合他平时的表现,躲懒。 舒宁带人离开还是走漏了风声,但是详细的作战计划却无从得知,所以舒宁一开始事情的进展不是很顺利。 晚上。 祁铮带人来到了北厥军在义安的驻地,这里巡逻的人很多,应该也是为了防止有人偷袭,不过这下倒是称了祁铮的意,选了十个人,先行潜入,一把火烧掉他们的补给,然后剩下的人再冲进去,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然后再慢慢显出颓势,诱敌深入。 十个人很快就显示不见了,隐藏在了黑暗中,不消半个时辰,北厥军的驻地一片火光,里面的人全部乱了套,祁铮见时机差不多了,直接带人杀了进去。 北厥军起初还没有反应过来,祁铮这边占到了很大的优势,不停的有北厥兵的身体倒下,这边的而上网却不是很大,后来北厥反应过来之后列阵,祁铮这下是真的感觉到了压力,他是第一次上战场实战,好在心里素质过硬,立马按照之前商量好的,开始慢慢撤退,北厥的粮草被烧掉了,自然不肯罢休,事情按着祁铮预定的轨迹在发展。 他带着人且战且退,一直引着北厥往设好的陷阱里面跑,哪里早就安排了人接应,自然不用担心。 没打算用水攻,自然就要把人往林子里引,刚好林子里面也好方便撤退,让敌人分散,最后各个击破,最后一网打尽。 祁铮撤进林子之后,留了人守在林子外围给接应的人传递信号,只要北厥兵深入了,就法规处信号,然后直接火攻,把这些人都给交代在这里。 北厥的追兵的士气还很高涨,毕竟大梁的军队现在就像是落水鸡,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了。 只是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就在最后一个人进入密林之后,没多大一会儿,突然有火箭从高处射下来,西北这时候正是天气干燥,不消一会儿这里就是已经是熊熊大火了。 北厥兵完全没想到这居然是大梁的阴谋,可是去路已经被堵了,前面还有大梁的军队,竟已经是困兽了,慌乱和恐惧占领了他们每个人的心,不再是秩序有嘉,反而四散奔逃,完全没有任何战斗力,就像是割菜一样简单,祁铮带人进行了单方面的剿杀。 “留下领队的活口,其余反抗者,杀无赦。” 随着祁铮一声令下,大梁憋屈好久的将士全部冲了出去,发泄着这一个多月来的不满,城池,百姓,战友,无一不在让这些将士愤慨,今日终于出了一口恶气。 祁铮压着两个领队回了城,带出去五千人剩了不到四千回来,损失不大,获得大胜,回到军中之后,刻意宣扬了这件事,是为了鼓舞士气,也为了能快点找出那个隐藏的奸细。一日不除掉,倒是的作战可能都陷入难地,可能会一直被北厥牵着鼻子走。 那两个领队被暂时关押在地牢里,只不过故意放松了守卫,就是为了引蛇出洞。抓到两个北厥军官的事情,早就宣扬出去了,还刻意把这两人的身份往高了说,就是为了让奸细着急,到时候他必定会为了保全自己就去灭口,到时候人赃并获,除掉这奸细,说不定还能用此人反打北厥,夺回淮安和永安。 “你确定今晚能成功?”舒将军对于这种计谋不是很相信,但是为了接下来的战斗还是接受了祁铮的提议。 “今晚看看吧,定会有收获。”祁铮很确定,那人今晚必定会行动,已经三天过去了,那人可以知道作战计划,想必会是个将领,打探到所有关于这两个北厥将领的事情,想必很简单。 深夜,地牢却是一片光亮,那人果然如祁铮所料,前来灭口了。 不过那两个北厥的将领,早就被成虚和成墨替代了,奸细是避无可避,被一举拿下了,竟是副将军周奎。 “你为何要如此做?”舒将军十分震惊,他从未怀疑过周奎,甚至在祁铮来西北之前还和周奎提过奸细之事,只不过一无所获,如今才知道,这人竟然是贼喊捉贼。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周奎倒是不惧,大不了一死。 “你倒是不惧,可是你的夫人和九岁儿子也如你这般吗?”祁铮微微一笑,显然对于审问这事在行的很。 作者有话要说:  今晚长长了一点点 第38章 嫁给他的第三十八天 第25节 周奎直勾勾的看着祁铮,眼里却没有什么畏惧情绪,他根本就不怕祁铮的威胁。 “看来周副将是不太在乎妻儿了?还是周副将觉得我根本就找不到你的妻儿?你是三皇子宣渊的人吧?这事儿也是他让你做的?”祁铮把玩着一把小匕首,眼睛也没看着周奎,但就是让周奎后脊发凉。 “哼,没人指使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你想怎么处置我直接来。”周奎虽然心里慌乱,但是从他背叛大梁开始,他就已经将自己放逐了,早就对活着没什么想法了。 他没想和宣渊搅和在一起,他只想好好保卫西北,让西北的百姓能够安居乐业就足够了。可是没想到,三皇子居然会将他的妻子和一双儿女软禁起来,至今也没找到下落。他可以死在战场上,可以马革裹尸,可是就像祁铮说的,他没办法弃妻儿不顾。 当三皇子派人过来寻他做这事的时候,他是万分不愿意的,可是最终他的私心占了上风,他选择了妻儿,而放弃了西北的众多百姓。 “你是个将士,你的职责就是保卫大梁,保卫百姓。你现在做的是什么事?为了一己私利,你把永安和淮安的百姓置于何地?”舒将军见周奎还冥顽不灵,心中气急,一时间还有些站不住了。 “将军,我……”周奎眼里有泪花闪烁着,他无时无刻不在愧疚,在悔恨,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他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周副将,难道你当真想要这天下大乱吗?若是义安被破,那么整个西北就会沦陷,你以为北厥的野心就止于此了吗?到时候南方,一直到京城,全线都会挑起战事,你应该比我更加明白北厥人到底是个什么德行,若真如此,这天下百姓又该如何自处?”祁铮和周奎玩着心理战,他不相信周奎当真对这天下百姓无动于衷,只要他还有一丝良知,就该明白,到底该怎么做了。 “我……我的确是为三皇子做事,他软禁了我的妻儿,我真的没办法。我知道我很自私,我对不起将军,也对不起西北的百姓,更对不起战场上死去的弟兄们。我无时无刻不在后悔,可是我没有办法,我死了没关系,可我不能不管我的妻儿。”周奎抱着头痛哭出声,连日来的担惊受怕以及自己的愧疚,都由着眼泪释放出来了。 “你糊涂啊,勾结北厥,这是诛九族的大罪,就算你做了这件事,你也不是在救他们,而是害了他们啊!”舒将军一脚踢在了周奎的胸腹处,目光凶狠。 “将军,我……我该怎么办?”周奎满脸都是慌乱,他做这些都是为了保住妻儿,如今发现,自己不过是跳进了另外一个坑。 “如今我倒是有一个法子,可以让周副将戴罪立功,就是不知道周副将愿不愿听了。” 这是之前就和舒将军商量好的,让奸细成为双面间谍,彻底击溃北厥。 “您说,只要能救他们,我什么都可以做的,真的,你相信我。”周奎看着祁铮的眼神在发光,这是他唯一的生路了。 “去将军书房再议。” “你是说,让我传递假消息,然后围歼北厥?” 听了祁铮的话,周奎觉得有点儿惊讶,之前倒也不是没这么想过,他也实施过,不过没成功,北厥一开始不愿意信他。 “对,如今战事不能拖下去了,三皇子已经反了,如今老皇帝怕是已经不在人世了。京城肯定会闹得很凶,皇后身后的霍家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西北的粮草肯定会短缺,时间越长,对我们越不利。”祁铮把如今的局势全部摊开来,逼着周奎下定决心。 “这双面间谍不是不能做,只是,北厥也不是特别信任我,我需要你们配合我取得北厥的全部信任,然后才能给他们致命一击。”周奎和北厥都是暗中联系,之前传递的消息好多次北厥都失去了最佳战机,不然如今西北只怕会更加糟糕了。 “我们肯定会尽全力配合你,只不过,周副将也要拿出值得我们信任的筹码,不然,若是周副将摆我们一道,西北可能就真的没了。”祁铮比他们这些将士更加会揣摩人心。 “我母亲在义安的荣安县,你们可以派人去盯着。” “周副将言重了,我们可不会用你母亲来威胁你,”祁铮微微一笑,随即有开口了,“只要你配合我们,事成之后,我定会让你和你的妻儿团聚。” 足够大的诱惑,加上他本就有着对西北百姓和战士的愧疚,周奎此刻是无畏无惧,他恨透了宣渊,也恨透了北厥。 “周某多谢世子。”周奎郑重的给祁铮行了一个礼。 “你下去准备吧,我和舒将军会全力配合你。” “祁铮,你当真有把握吗?”舒将军还是有些忐忑,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他已经不相信周奎了。 “父亲放心吧,我已经去信京城,让人核查周副将家人的消息了,想必很快就会有答复了,到时候给些信物,他能给宣渊办事,自然也就可以给我们办事。只不过北厥这事过去之后,舒将军还是要好好考量这位副将了。”祁铮自然有把握,他已经捏住了周副将的七寸了,就算到时候没能找到他的妻儿,那么还是可以利用他的母亲,到时候食言这就不是他的错,是周奎食言在先。 “你有把握就行,只是不知道宁儿那边怎么样了,希望进展顺利一些。” 舒宁赶到淮安的时候已经接近傍晚了。 周奎传递过消息了,北厥有所防备,第一次突袭差点就折损一半人马,幸好最后一场暴雨落下,行迹被抹去大半,而北厥人在雨天的战斗力比较弱,舒宁堪堪逃脱。 “舒小将军,你没事吧?”一行人躲进了深山老林才敢停下来,各自包扎。 “小伤,我还不至于休养这么一段时间就不行了。”随便扯了块干净布料包扎一下了事,他又想到了宁遥,若是她见到自己这般不爱惜身体,又要一番说道了。 “舒小将军都娶了媳妇了,自然得好好护着自己这条命了。” 这些人都是舒宁亲自带出来的兵,感情自然深厚,什么话都敢说。 “你还调侃起我来了?臭小子。” “你说,我们这次能不能达到目的?你不知道,在你和你那个妹夫到来之前,我已经不抱希望了。这北厥就跟神了一样,总能提前知道我们的作战计划,然后我们连连败退。” 有人带了头,自然是众人一起吐苦水了,舒宁有些头痛,这些小崽子,都有冲劲,狠劲,可就是还缺少锻炼,沉不住气。 “你们就没想过有内鬼?”舒宁从舒将军那里知道了这些事,自然也知道将领中出了奸细。 “这个龟儿子,别让我知道他是谁,不然我非得削了他。就因为他,永安百姓死了两千人,淮安死了三千,我们损失了好多弟兄,这仇我都还记着呢,迟早要算算。” “自然要清算,不过不是现在,现在立刻马上,你们都给我滚去休息,明天咱们再去会一会这群北厥人。” 清晨。 “你们两个带五百人绕到他们营地后方与二队汇合,从右后方攻击。你们三个,带一千人去左侧和一队一同攻击左后方,其余人跟着我正面对敌。切记,不可恋战,骚扰一下就撤退。”舒宁要做的事情就是不停的消耗敌人的耐心,等义安的事情解决了,大部队来这边集合之后,再大举进攻。 “这要打不打的,愁人。” 有人在小声抱怨,义安歼灭敌人的事情也传了出来,所有人现在都是振奋,想要干一票大的。 “怎么?你还不服?”舒宁转向说话的人,“不服也给我憋着,这是命令,如有违抗,军法处置。” “这到底有什么意义?输了不让打,赢了也不让打,那我们干什么来的?”那人又开口了,显然是不服气。 “你想打,谁不想打?谁想憋屈?时机到了自然让你打个痛快,”舒宁不想现在出现内讧,“你要是固执己见,现在就离开,别害人害己。” 那人虽然还是有些不服气,边上人拉了他一下,也就消停了下来。 “行动。” 军营里突然受到三处攻击,北厥军还有点懵,他们没想到大梁会这个时候攻过来,一时间就慌成一团。就在他们终于组织好准备反打,一群人已经列好阵,结果对手直接撤退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耍他们玩儿也挺有意思。” 把北厥人耍的团团转显然也让这些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出了一口恶气了。 “那可不,一群人摸不着头脑,等反应过来该打谁都不知道了。” 舒宁倒是没有什么愉悦的情绪,现在京城的情况他一无所知,母亲,妻子,妹妹的处境都让他悬着一颗心,他只想能快点结束这场战争。 就在这几个年轻人还在高兴的时候,舒宁收到了舒将军传过来的信。 让他们暂时按兵不动,等周奎,也就是抓住的奸细到了,要他们配合周奎行动。 “这凭什么,谁能保证他是可信的,咱们那么多弟兄就是被他害死了,难道我们还要送死?我宁愿光明正大的战死,我不愿意死的不明不白。”还是上午行动之前反对的那个男子,他还是持反对意见。 “既然是舒将军说的,那么肯定是有把握的,不然也不会来信给我。”舒宁虽然也不愿相信这个人,可是父亲开口了,军令如山,不得不从。 “可若是出了意外,死去的人还能起死回生吗?” 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死亡,在战场上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可如果是人为造成的,大概没有几个人可以接受,无意义的牺牲,不可以,也不愿意面对。 “一切等人过来再说,现在你们谁能保证这个人是一定有问题的?贻误了战机,你能又有谁可以担责?”舒宁严肃起来,这些人还是很怵,舒宁一般不发脾气,若是惹毛了,谁都打不过。 周奎过来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自己的处境不会太好,面对一群对自己怒目相对的年轻人,说是不慌乱是不可能的。 “你们放心,祁世子已经答应救出我的妻儿。我本就不是真心叛国,是无奈之举。我知道,我很自私,所以我现在想要挽救,我也不想看到北厥人在我们的土地上肆虐。”周奎声音很大也很坚定。 这群年轻人也不是冷血的人,他们也有家人,若是自己遇到这些事,自然也不能确保自己可以做到大义凛然。 “若是你骗了我们?我们是去了弟兄,又当如何?” “任凭处置。” “那周副将先来说说吧,我们要怎么配合你?”舒宁一直没发声,此时再不说话就有点儿说不过去了。 “我必须要取得这群北厥人的绝对信任,才能在大军过来的时候将他们一举拿下。” “你给他们传递这么多情报,他们还不信任你?”又有人插话了。 “他们并不是完全信任我,所以我还需要你们配合,”周奎也不能保证如今北厥对自己的信任达到了什么地步,“我需要去试探,这样才能减少我们的伤亡。” “祁世子在义安烧掉了他们的粮草,我觉得我们也可以试试。挑几个身手好的,明晚行动,我提前将消息送过去,你们也要提前准备好撤退线路,尽量不要伤亡。”周奎想要借祁世子的计谋一试。 “这个倒是可行,下一步呢?”舒宁觉得可行,说不定到时候还可以真的烧掉了他们的粮仓。 “过几日,大军应该差不多要来了,你们就去突袭,提前踩好点,好撤退。” “行,就这样。” 第39章 嫁给他的第三十九天 果然与周奎说的相符,北厥人并不是十分相信他。烧粮仓的时候,北厥人一开始并不相信,后来粮仓被烧掉一个了这才反应过来周奎说的是真的,而舒宁早就见好就收,带着人撤退了。北厥人大怒,可是又找不到地方发泄,毕竟有人报信了,是他们不信,这才导致了这件事情的发生。 大梁这边士气高涨,援兵到了之后,打了好几次胜仗了,现在就想着什么时候能把北厥人赶出西北,还西北人民一个安定的生活环境。 在大军到达之前,舒宁安扎周奎给的提示,带人趁着夜色突袭了北厥的营房,北厥人这次可谓是损失惨重,虽然上次周奎传的信是真实可靠的,但是他们还是抱有怀疑心理,这次依然没有做好准备。 舒宁带了一千人从后山绕了进去,现在一般人都开始屯过冬的柴火了,营房周围退房及好几个柴火垛,被舒宁一把火点燃了。 慌忙从营房逃出来的人,全部被杀,等北厥派人过来增援的时候,舒宁一声令下,所有人开始有序撤退,竟是一点伤亡也没有,完美完成了任务。 这次北厥人主动联系了周奎,先是言辞恳切的道歉,然后又一通好话,希望周奎以后能继续提供有效的情报。舒宁等人见到这封信,都有点兴奋,立马要周奎去信,把下一个套给北厥人套上。 周奎去信北厥的时候把攻城的日期延后了两天,这样到时候可以打北厥一个措手不及,夺回淮安指日可待。 攻打淮安领兵的是祁铮,舒将军要在义安坐镇,防止北厥突然杀一个回马枪。 祁铮带人直接兵临城下,北厥人没有防备,竟是毫无招架之力。破城的时候倒是有点艰难,祁铮让人用梯子直接想爬上城楼,不料北厥人反应过来竟是在城门上使用火攻,攻城第一梯队竟然差点全军覆没。 “别去了,直接用原始方法破城,第二梯队上。”祁铮有点恼火,损失这么多人是他没有想到的。 一行十人,一共两组,抱着十分粗壮的数目,直直的往城门上撞击,里面的北厥人开始慌乱,城外的二十万大军让他们从内心深处开始恐惧,当初与三皇子合谋,其实他们只是想小打小闹一下,从大梁掠夺到足够的物资就撤退,但是三皇子安排了人给出情报,胜利的甜头尝的多了,胃口竟是越来越大,若是这次城破,不知道要损失多少人了。北厥本来就不是什么打过,之事北部一个贫寒效果,这次凑出来二十万人,基本已经是全部兵力了,若是折损,北厥的势力必将大损。 城门就要攻破了,城楼上居然举起了白旗,北厥人竟是不战而败。 淮安一破,永安城也就收回来了,北厥人签订了永不踏入大梁一步,且每年三成岁贡,这才允许他们带兵回了国。 这场内外勾结的阴谋大战,也就落下了帷幕,终于可以腾出手来,班师回京,营救舒郁了。 一共不到四十万兵力,几人合计打算把祁铮和舒宁从京城带过去的人,留下由舒将军镇守西北,其余的西北军被舒宁祁铮带着南下,西北军的战斗力远高于一般的将士,对于这次起兵,祁铮把握大了许多。 大军开拔前几日,宣珩和宣城带人一干人赶到了西北,京城周边由着罗远带着其他人意小股兵力骚扰,宣渊却也无可奈何。 以前他只当自己的对手是太子,从来没有把自己这个默默无闻的弟弟放在心上,如今,没想到,最难缠的竟会是自己这个弟弟。 “阿遥。”舒宁惊喜的很。 “表哥。” 宁遥向着舒宁跑了过去,舒宁紧紧抱住宁遥,生怕这不是真的,只是异常虚幻的泡影。 祁铮看着他们热泪盈眶,激动异常,沉默的走到一边,不发一言。所有人在这一刻都在团聚,包括周奎的妻儿。可舒郁还被困在京城,困在皇宫,困在宣渊的眼皮子底下,他甚至没办法知道舒郁现在是否平安。 宣城自然动祁铮,他没说话,只是拍了拍祁铮的肩膀,无声的安慰着祁铮。 第26节 舒将军见宣珩过来,心下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但是他们把将军府和侯府的人都带了过来,舒将军打算按兵不动。 舒夫人站在舒将军的身边掉眼泪,这段时间的奔波和害怕舒郁出事的恐惧情绪,舒夫人撑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终于见到了舒将军,她再也没办法假装坚强,若不是现在还有其他们在,大概已经抱着舒将军哭得上期不接下气了。 “舒将军,不瞒你说,珩这次来西北是有一事相求,珩希望将军能助我一臂之力。我不敢说自己有多高的治国之才,但是我会倾尽自己所能,还大梁一个盛世太平。” 宣珩声音坚定,也让舒将军心思一动。 老皇帝去世了,他在位期间也没什么作为,反而残害忠良。现在掌权的三皇子,就冲他软禁舒郁,舒将军就不可能支持他,而五皇子,没什么利益纠葛,若助他一臂之力,说不定还能卖个好,解决了舒家在之前的危机。 “兹事体大,还请五皇子给舒某一点时间考虑,这事也不是我一人可以承诺的。”舒将军卖了个关子,他还得了解他那些部下是怎么个想法,不能因为他自己的私心,就罔顾他人。 “这是自然,那珩就恭候佳音了。” 既然五皇子已经过来了,那么起兵就是必然了,有了西北军,攻进京城也只是早晚的事了。 傍晚,成墨从京城赶了回来。 祁铮在破淮安的时候就让成墨回去了,他必须了解舒郁的现状,不然他没办法安心。 “主子,夫人一切都好。只是禁了足,其他方面一切都好,可能是挂念主子,有些消瘦,成虚寸步不离的守着,没有人可以闯进去行不轨之事。”成墨把成虚说的情况全部复述了一遍,然后等待祁铮的下一步吩咐。 “宣渊怎么样?他有没有为难夫人?”祁铮不担心别人,他担心宣渊和舒郁说了什么。 “成虚只是在暗处守着,没办法听到里面在说什么。只是三皇子多次出去悠馨殿,每次待的时间都不长,只是每次三皇子离开之后,夫人就心情不太好。” “有没有人欺负她?”祁铮担心舒郁被欺负,毕竟蒋南依是宣渊的王妃,不,如今已经是皇后了,从最开始就想着欺负舒郁,现在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没,三皇子没有将王妃接回宫,现在后宫是空的,基本没有人员流动。”成墨自然知道祁铮是担心云王妃找麻烦,不知道怎么回事,三皇子一直没让人接她进宫。 “那就好,你回去和成虚说,就说我会加快速度回京城,让夫人不要忧心。” “属下明白。” 谁也没想到这是最后一次知道对方的消息。 “舒郁,这人你认识吧?”宣渊压着成虚进来。 成虚刚和成墨接头,就被三皇子让人抓住了,成虚让成墨离开了,自己留下被擒住了。 舒郁看着成虚,脸色白了白,张了张嘴,没发出任何声音。 “怎么不说话了?若是你不认识我可就要当成刺客处理了。”宣渊玩味的看着舒郁。 “不要,我认识,他没有犯事,他就是祁铮离开之前留在我身边的。”舒郁身体在抖,她到现在也不明白宣渊到底想要什么。 “我皇宫里能让他存在?你是在挑战我的忍耐极限?” “你到底想要什么?”舒郁终是站不住了,瘫坐在地上,眼睛红了。 “我不想要什么,你今晚陪我聊聊天,我就放了他。不过,他不能继续待在皇宫里,我不允许这里有其他的人。”宣渊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他心里憋闷,想要找个宣泄口。宣珩跑了,西北也胜利了,祁铮现在在西北,就相当于白送了二十万军队加上整个西北军给宣珩。 “好。你放了他,我要亲眼看着他出城。”舒郁看着宣渊,憋红的双眼让成虚心里愧疚越盛,他让夫人替他受了罪。 “这恐怕不行,但我保证会让他出城。”宣渊倒是没想拦住成虚,他就想让成虚出城去找祁铮,把情况告诉祁铮,让他慌乱,他越慌乱,局势就对自己这边越有利。 “我不信任你。”舒郁执拗的看着宣渊,想要他妥协。 “这可由不得你。”宣渊摆了摆手,手下人立马就把成虚带下去了。 月色如练。 宣渊和舒郁面对面坐着,宣渊手里举着酒杯,目光不知道停留在什么地方。 “舒郁,你知道吗,原本我想要娶你的。皇后想让你嫁给太子,好让你们舒家站在太子身后,可是我怎么会让她成功呢?可是为什么呢,最后太子没得到你,我也没有,倒是让老五捡了个便宜。你嫁给了祁铮,也就相当于现在了老五的身后,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我们舒家从来都不愿意卷入你们皇室之中来,也不会站队。”舒郁喝不了酒,就端着茶,慢慢抿着。 “呵呵,从来都不是你不愿意就能解决的,你看,最终你们舒家还是站在了我的对立面。” 宣渊觉得有点儿悲哀,自己苦苦追求的东西,别人却可以轻而易举的得到。如皇帝的宠爱,太子轻而易举就有了,如舒郁,宣珩甚至都没争取,可是舒家还是和他走到了一起。 “你真的适合做皇帝么?” 月光倾泻,舒郁和宣渊对视着,谁也不肯退让。 第40章 嫁给他的第四十天 舒将军连夜和一干部下商讨,到底是上还是不上,这群在战场上所向披靡的将领,听到这事都威威红了眼。皇帝猜忌,几乎没有办法回京城,他们已经不记得京城是什么模样了,记忆力都是西北的漫天黄沙和皓月当空。 几乎没有人反对,哪怕不想打仗,不想乱了这天下的人,都点头同意了,就为了回家见见父母,见见妻儿。 舒将军被宣珩说动了,西北交给了周奎镇守,带走了他的妻儿,等天下定了,再让他回京城与其相见。舒将军随军南下,助宣珩夺下这天下。 成虚和成墨是在平阳见到祁铮的,他俩辗转好几处才寻到祁铮。 “你们怎么在这儿?” 祁铮很惊讶,成墨很久都没有回来复命,他还以为是舒郁在京城出了什么事□□情,耽搁了。 成虚拦住了成墨,自己把当时所有的情况全部说了一遍,包括舒郁为了他对宣渊妥协的事情。 “废物。” 这是祁铮第一次冲他们发火,以往哪怕就是任务失败了,祁铮也从未对他们红脸,这次是真的犯到了祁铮的禁区。 祁铮当时以为舒郁出了事,不顾阻拦,硬是和大部队分开,带了十万人走直线从平阳杀回京城。其余人则是绕过南中部,从安城回京避免遇到大面积的阻扰和不必要的战斗。 “请主子责罚。”成虚跪在地上,头低着,他内心也十分焦灼,他现在让祁铮和舒郁完全断开了联系,本来到时候只要自己还在,就一定能护住舒郁的安全,到时候定不会让舒郁成为威胁祁铮的筹码,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来人通知下去,即刻前进。”连日跋涉本来还说在平阳休整两日,现在祁铮是一颗都不愿意等了,时间越久,舒郁可能就更加危险。 与祁铮想的不同,舒郁其实没有什么危险,宣渊除了不让她踏出院子,其余方面都还挺照顾她的。 “你又来做什么?”舒郁有点怕了宣渊了,最近他总是来自己这里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 “我来告诉你祁铮的消息,怎么,你不愿意听?”宣渊作势要走,他肯定给舒郁会拦住他。 “别走,你和我说说他现在怎么样了好不好?”舒郁真的很担心祁铮,刀剑无眼。 “你说这个祁世子也是心大,他居然主动要求和大部队分开,从平阳赶回京城。我猜肯定是为了你对不对?可是啊,我在平阳去往南城的路上早就设好了埋伏,你猜猜,他会不会上当?”宣渊说话的声音很轻,就像是毫不在意这些人做了什么动作一般,“还有啊,你哥哥和父亲领兵去了苏城,可是你知道吗,苏城早就是我的天下了,你猜猜他们会不会战死在苏城?” “你闭嘴,不会的不会的,你闭嘴。”舒郁捂住耳朵,情绪失控了。 “呵呵,我要说。就算他们侥幸活着,攻入了京城,那又怎么样?只要你还在我手上,他们就不敢轻举妄动,你要不要赌一赌,你和这江山,到底哪个更重要?” 舒郁的情绪终于崩溃了,之前哪怕宣渊每天过来给她洗脑,祁铮根本不在乎她,他都没有崩溃,因为成虚还在,他还能联系上成墨,能让她联系上祁铮,知道彼此的现状。可是上次成虚被抓,无奈只能让他离开了皇宫,现在她也不知道成虚到底怎么样了,也完全失去了和祁铮的联系。 “舒郁,想想我们才是最相配的不是吗?我们都是被放弃的人,没有地方给我们安身立命,我们想要好好活着就要靠自己争取不是吗?你看看皇后,不,现在是太后了,以前多么神气,现在呢?只要我东东手指头,就可以弄死她。可是我不,我要让她眼睁睁的看着,她筹划了这么多年的东西毁于一旦,让她看看她是怎么替别人做了嫁衣。”宣渊拉住了属于的手,靠在她的耳边轻声喃语。 “我和你不一样,就算我被放弃了,那也是为了天下苍生,你根本就不配做皇帝。”舒郁狠狠的推开了宣渊,狼狈的站了起来,不想输了气势。 “你当真以为我愿意做这个狗屁皇帝?可是我得不到的东西,凭什么他们可以轻而易举的得到?我告诉你,不可能,谁想从我这里拿走,我都要狠狠咬下一块肉来。”宣渊现在已经接近不正常了,他的思想早就在一日又一日的恨意中被侵蚀了,他只想拉着这天下和他一起沉沦在痛苦的深渊里,无法挣脱。 “你就是一个疯子。” “对,我就是一个疯子,我早就疯了,我要你,我要这天下人都随着我一起疯掉。” “舒郁,你知道有多想毁了你,可是你那双抱有希望的眼睛,总是让我不忍心下手。多么想小时候的我,对所有的一切还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可也是你这双眼睛,让我无时无刻都想毁了你,因为它让我想到了我愚蠢的过去。”宣渊勾起舒郁的下巴,迫使她和自己对视。 “你已经无可救药了。”舒郁别开头,她突然觉得宣渊有点可怜,可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我不需要有药可治,我只想要大家都过得不好,这样我就觉得开心,我就觉得世界还是很美好。” —————————— 祁铮从平阳出发南城,一路畅通无阻,事情顺利的有点儿诡异了。虽然着急回京,可是祁铮也没有因此就没了警惕心。在盘山小道的时候,他觉得有点儿不正常。 这条路是去镇上唯一的道路,平阳不是一般小县,因为距离京城近,这边的集市十分热闹,不应该一人都没有。而且这山上的林子也安静的过分了。 “停止行进。”祁铮决定先探查一番,不然心里总是不踏实。 成墨先一步离开,往山上去了。 林子里躲着的人有点着急,害怕计谋被识破了,可是等了很久,这些人也没有行进,可是也没有撤退,林子里现在湿热得很,不消一会儿,就有人忍受不住蚊虫,动作有点儿大,书剑就被成墨看破了伪装,这些人竟是用树叶做了衣裳,然后跪趴在地上,竟是让人没办法第一时间分辨出来。 成墨小心接近了这群人,在他们四周探查了一圈后就回去复命了。 “主子,山上埋伏了一批人,这些人准备了滚石,还有火油。” 祁铮瞬间就明白了,宣渊可能早就想到了自己会从平阳提前回京,就在这里设下埋伏,想要一网打尽。 “命令下去,后队转前队,朝安城方向行进。” 虽然他很内向就这么不管不顾的冲过去,马上见到舒郁,但是他不能不顾及这么多将士的性命,艰难的下了命令,舒郁离他又远了一点。 与此同时,舒家父子在苏城遭遇了前所未有的难题。 苏城竟然会是守卫最严的地方,已经三天了,都没有办法直接拿下。安城的宣珩和宣城也很恼火,本来在这里养了兵,对这边是最了解的,结果没想到宣渊在这里摆了一道,若不是罗远在这里接应,恐怕就不是损兵折将这么简单的事情了。 战事开始僵持不下,祁铮和宣珩会和之后们也只能在安城稍作停留,竟是没意义办法超前行进一步了。 “直接举起大旗反了就是了,我他娘的受够了这窝囊气了。”宣城踹翻了椅子,现在是真的憋屈,只能打着西北军班师回朝,商量北厥事宜的名义,慢吞吞的往京城方向行进。 “我也觉得可以如此,一来,我们已经接近京城了,没有必要继续浪费时间了,二来,我们也有起兵的名义。清君侧,打叛贼。”祁铮也同意宣城的想法,若是一直不正面打,这件事只会越拖越久。 “可是苏城还没拿下。”罗远还有点担心。 “只要宣渊勾结北厥一事捅出来,必定是人人得而诛之。”宣珩沉吟出声。 “那就这么做,战事拖得越久,对百姓伤害就越大,趁着现在士气高涨,一鼓作气杀进去。” 三天后,五皇子宣珩用清君侧,杀叛贼的名义发布了诏天下书。书中控诉了宣渊勾结北厥,使得西北苦战一个多月,伤亡不计其数,还发生了屠杀事件。而他弑杀了先帝,囚禁了太子,伪造圣旨,图谋天下。 文书一处,宣渊成了众矢之的,文人纷纷撰写文章讽刺,而宣珩这边的呼声一日比一日高,经过一个月,拿下了宣渊自认为坚固的苏城,和京城周边的各个小县城,兵力从最开始的三十万,到现在已经有了快五十万,兵临城下只差最后一步。 “到时候攻城,祁铮、宣城和我去北门,舒将军和舒小将军去南门,罗远和罗晓去西门。”宣珩拿着京城地图,仔细分配着明天破城的任务。 祁铮听不进去任何话了,满心满眼都是舒郁,他想立刻见到舒郁,看看她好不好,有没有受委屈,有没有害怕,甚至担心她会不会出了什么事。 舒家父子也担心,但是见祁铮这副模样,又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他这段时间有多苦,这几人都看在眼里,舒郁就是那根刺,长在了他的心上,时不时给他一阵痛。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我早不早? 第41章 嫁给他的第四十一天 五皇子高举大旗,以“清君侧”的名义,分三路进攻,想要破了京城,江山再次易主。 宣渊好似不着急,不停地有战报传进来,可是宣渊不在意,哪怕宣珩已经兵临城下了。 第27节 “报,”有个小兵行色匆匆来报,“五皇子已经兵临城下,南北门已经打起来了,西门还暂时没有动静。” “不用管,先打着吧。”宣渊摆了摆手,不见一点焦急。 挥退了左右,宣渊独自去了悠馨殿,他想看看舒郁听到这些消息回事怎么表情,是惊喜还是惊讶,又或者是平静。 “你听到战鼓声,厮杀声了吗?他们就要攻进来了,京城很快就是宣珩的天下了。我以前最看不起他,没有娘了,爹不疼,你说说他惨不惨?看起来比我还惨,可是他根本就不在意这些,你看看,最后他才是赢家,这天下最后还是他的。”宣渊瘫坐在地上,没什么形象,他也不需要什么形象了,反正也不会有别人看见。 舒郁没说话,她找不到话说,也明白宣渊根本就不需要她有回应。 “你知道吗,他的母妃是枉死的,是皇后嫉妒他母妃受宠,害怕太子之位换人,就陷害了宣珩的母妃。你知道是什么罪名吗?私通,与侍卫私通,可笑吧?可是先皇却相信了,没有人可以忍受这种侮辱,他母妃自尽了。从此之后,他就是先皇的耻辱,先皇一眼都不愿意看见他,可是还要给自己弄一块遮羞布,所以一直留着他,没想到,竟是让宣珩笑到了最后。” “你说说,到时候用你来威胁祁铮,我会不会成功?他会不会为了你放弃他和宣珩苦苦筹划了这么多年的心血?他的心里到底有没有你,还是像我一样就是想要得到你们舒家的支持?”宣渊倜然转向舒郁,他想要舒郁不能保持平静的表象。 “你就想看到我难过吧?其实也没什么难过的,是生是死,不过都是命数。人从出生开始就在一步一步迈向死亡,不过就是时间早晚而已。”舒郁早就看开了,上辈子也就是死在这个时候,可是这辈子比上一次活的开心多了,她现在只要想到祁铮就会不自觉的笑出来。 从最开始她重来一世,她就对祁铮有着天然的亲近,可能是上一世见到的最后一个人是他,也可能是他本来就是她想象中的另一半的模样,表面看起来不学无术,可是他比谁都要温柔细腻。 本就是铁骨铮铮的男儿,却因这世道,没办法活的肆意,舒郁替他不平,若是五皇子称帝,他的未来应该是一片光明,不用躲躲藏藏,也不再需要掩人耳目,不需要在弄成一身伤,惹得自己心疼。 “你倒是活的通透,就是不知道你到底是不是真的这么无所畏惧?若是真,那祁铮到底优惠怎么选择,我去看看他,待会儿你就知道答案了。” 祁铮这边攻势很猛,越接近破城,祁铮反而更加慌乱,隐隐感觉有什么事情就要发生了。 宣渊登上了城楼,他俯瞰着城楼下的祁铮等人,面无表情。 ““宣渊,投降吧,别挣扎了。”宣城第一个发现宣渊,他不像打下去了,造成的伤亡实在是太大了,城内的百姓还不知道已经怎么样了,宣渊不可能会妥善安置他们。 “投降?笑话,我怎么会做这种事?我只会选择鱼死网破,大家谁也别好过,这么多年了,难道你还不了解我?”宣渊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竟是笑了起来,“也对,我们不熟,不了解也是正常的,就像我还从来不知道宣城你居然还有这样的本事,还以为你只会在女人床上笑。” 城楼上的将士哄笑一团,宣城的脸色难看的紧。 “对了,祁铮,你应该知道舒郁在我这儿吧?你的父母,我好心让宣珩替你接走了,媳妇儿还可以再找对吧?所谓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在你这儿不会要反过来吧?”心理战,宣渊最喜欢这样,看着别人纠结,难受,他就心里快活。 “你把舒郁怎么了?”祁铮的手紧紧握住了缰绳,恨不得立刻冲上城楼,手撕了宣渊。 “怎么样了?等你破了城自己去看看吧。或者,咱俩做个交易,你把宣珩绑了,你把他交给我,我把舒郁还给你怎么样?”宣渊就想逗着他们玩儿,左右这城今天一定会破了,他早就知道了,也不想挣扎,云王府上的家眷早就被送走了,他没有任何负担。 “你卑鄙。”宣城替祁铮喊了声。 “我卑鄙?我只是和他做个交易,以人换人,谁也不占便宜。” “宣渊你有什么冲着我来,对着一个女人你不害臊么?”宣城见祁铮明显就是濒临崩溃的边缘了,只能开口想要拖延时间,如果城先破了,就不用纠结了。 祁铮从一开始情绪就紧绷着,现在简直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他不想了理智下去,去他娘的狗屁天下,他什么都不想要了。 “要不我让舒郁过来和你见一面,你好好考虑怎么样?”宣渊最喜欢火上浇油,祁铮难以抉择的神情彻底愉悦了他。 —————————— 舒郁能听到战鼓的声音,也能听见喊杀声,她的心情早就不平静了,仿佛回到了上一世破城那天。 那天,天气不好,舒郁心里却不如现在慌乱。 那时候舒家一整个完全倾覆了,没有一个人值得舒郁挂心了,她早就有了寻短见的想法了,所以面对死亡她没有恐惧,奔逃的时候甚至想着逃不掉就好了。可是重来一世,舒郁却想好好活着,舒家还在,她还有了祁铮,有了自己想要共度一生的人,她甚至还没能为他生儿育女,只要一想到他的身边未来会站着其他人,舒郁就觉得嫉妒和难受。 “夫人。”一直伺候着舒郁的丫鬟进来了,舒郁仿佛看到了上一世带着自己往外逃的云竹。 “夫人,逃吧。” 差不多的话,舒郁甚至以为自己回到了上一世。 “我能往哪儿逃?”舒郁悲哀的发现自己只能在这里等着,等待这个世界对自己的审判。 “夫人,你和奴婢换了衣裳,逃吧。往北门走,城门就快要破了,祁世子就在北门。”丫鬟有些激动的握住了舒郁的手。 “你怎么知道这些事?”舒郁怀疑这是个圈套。 “我有我的消息途径,你快走吧,再不离开可能就来不及了。门外只有两个人值守,再过一刻钟就要换值,中间有一会儿的空档,这是离开的最好时机。”丫鬟有点急,甚至顾不上尊卑了,她不想解释太多。 “你为什么要帮我?若是被发现了,你就会没命的。”舒郁还不至于为了自己活着,就让这个丫鬟给自己抵命。 “奴婢是伺候太子殿下的人,太子如今被囚在天牢,若是三皇子殿下得到了这天下,太子可能就没有活路了。可是,五皇子不一样,五皇子肯定会网开一面的,以前的事情都是皇后娘娘做的,五皇子应当不会迁怒到太子身上。”这丫鬟明显就是对太子有情。 “可是,你这么做,就不怕自己会就这么死了吗?” “奴婢不怕,生死本就是一瞬间的事情,又何苦这般在乎。只是想恳求夫人一件事,若是夫人成功逃离,还希望夫人可以适当替太子求求情,太子殿下真的很好,他是个好人。” 丫鬟一次次催促,最后舒郁咬了咬牙同意了。 “夫人,万事小心。” “你也是,若是侥幸活下来,就去镇北侯府找我。” 舒郁等着换值得空档,她手心里都是汗,第一次做这么刺激的事情,舒郁觉得身体有点儿承受不住了,可是她必须离开,不能让自己成为威胁祁铮的筹码。 顺利逃了之后,舒郁一路狂奔,第一次恼恨自己对皇宫的不熟悉,没办法找到最近的路,更恼恨皇宫为什么建的这么大,感觉永远走不到头。 而那边,宣渊派的人没见到舒郁,立马分撒在城中搜查起来,不能让舒郁逃脱了,不然自己肯定吃不了兜着走,一群人都觉得自己的脖子上的东西可能保不住了。 七弯八绕,舒郁还是被发现了,她身体已经到了极限了,刚停下来喘口气,就被追兵发现了,舒郁甚至没来得及思考,直接又开始往前跑。只是速度越来越慢,她已经感觉自己眼前看不清楚任何东西了,脚下一软,竟是摔在地上了。 城破了。 舒郁甚至能看见外面涌进来黑压压的人头,或许祁铮也在里面。 她认命的闭上眼,终究还是没有逃过去,果然是逃不过去的,就差那么一点点,自己就能跑到城门了,或许还能见到祁铮最后一面。 士兵一点一点靠近,他们想要抓活的。 “祁铮,我等不到了,我等不到你像个英雄一样站在我面前,紧紧地抱住我,对我说一句,别怕,我来了。”舒郁有点儿绝望,眼角都是泪,她不会让自己被抓,只要他们靠近,舒郁就直接自尽。 喷涌而出的鲜血,染红了舒郁的脸庞,喊杀声渐渐远了,舒郁紧闭着双眼,她已经分不清这是虚幻还是现实了。 第42章 嫁给他的第四十二天 天空突然阴沉下来,透不过光,舒郁仿佛看到了祁铮向自己奔过来,不知道上一世自己和他是不是也有过这样的情景。 “郁儿。” 祁铮觉得自己快要疯了,城刚破的时候他就冲了进来,想要第一时间找到舒郁,就看到舒郁摔倒在地,后面还跟着四个追兵,瞬间急了眼,手中的剑直直的扔向了最前面的士兵。 剑直接刺深了,血喷涌而出,舒郁的脸上全是血,后面的人都被吓住了,没敢动,祁铮快速赶到舒郁的身边,狠狠的把舒郁抱紧了,仿佛是失而复得的宝贝。 舒郁瞪着眼,她已经完全分不出这到底是不是梦境了,可是着画面太过美好了,舒郁不愿意闭上眼,害怕自己再也没办法睁开眼了。 “郁儿,你伤到哪儿了?”祁铮见舒郁不说话,以为是受伤了。 “祁铮,我还活着吗?”舒郁伸出手,轻轻拉扯下祁铮的手,她已经没力气抬起手,碰碰祁铮的脸了。 “没事了,没事了。我回来了,舒郁。”祁铮身体都在抖,刚才深深的恐惧感将他包围了,直到现在这口气才算是平缓了。 “祁铮,我好害怕。”舒郁这才敢相信自己自己还活着,还能见到祁铮,还可以感受到祁铮的温度。 “抱歉,我来得太晚了,让你受委屈了。”祁铮见舒郁流泪,心里愧疚更胜。 “没有,只要你来了,就不晚,我会一直等你。”舒郁顾不上祁铮冷硬的盔甲,她只想紧紧和祁铮贴在一起,再也不分开了。 “对了,快,去悠馨殿。”舒郁想到那个小丫鬟,尽管知道凶多吉少,但是还是抱着一丝期待,说不定还活着。 “好,我抱你去好不好?”舒郁现在狼狈的狠,哪里还有力气,祁铮现在一点也不想舒郁离开自己的身边,不愿意撒开手。 “好。” 平常舒郁可不会在这么多人面前和祁铮有这么亲密的动作,这会儿也是吓着了,有点儿粘人了。 “你们不用跟着了,去五殿下那里罢。”祁铮可不会人让别人跟着,就想和舒郁单独相处。 祁铮抱着舒郁,一路走过去,路上基本没有人,杂乱不堪的街道四周见证着这一场战争到底有多残忍。 悠馨殿。 舒郁拍了拍祁铮,让他将自己放下。一双手微微颤抖着,推开了门。 换上了舒郁衣服的那个丫鬟倒在地上,胸口的衣服被染红了。她眼睛大大的睁着,死前定是惊惧的,面部表情十分狰狞。 祁铮一把拉住舒郁,用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舒郁也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见到祁铮的时候都没有哭出来,这会儿却是忍不住了。头埋在祁铮的胸口,放声哭了出来。 “她是为了救我才会这样的,我……”舒郁再一次被恐惧和内疚侵袭。 “没事的,乖啊。”祁铮觉得自己有点庆幸,庆幸这个丫鬟愿意救舒郁,不然可能在这个屋子里见到的就是舒郁了,或许会在城楼上见到舒郁,他不敢保证最后的结果到底会什么,他是如此幸运,还能完完全全的拥有舒郁。 “是我害了她。”或许是愧疚,又或许是难受。舒郁没办法平静下来,不管是宣渊还是自己,都是凶手。 “这样很自私,但是我想告诉你,这个丫鬟是立功,若不是她救了你,我根本不敢想象我会做出什么失控的事情,我会好生葬了她,安顿好她的家人。舒郁,你看着我,什么事情我都会处理好,这份情,我会记一辈子。” “她想让我替她给太子求情,五皇子会杀了太子么?”舒郁想要替那个丫鬟完成她的心愿,保住太子,不然自己往后都不会过的心安理得,偷回来的一条命,怎么能心安。 “这个不用担心,太子不会有什么事,五皇子不是嗜杀的人,太子与他没什么利益纠缠,有怨恨也是对着皇后,宣珩不会不明事理。”保住太子很简单,哪怕最后宣珩不愿意放过太子,自己也能厚着脸皮,用自己这些年的功劳去换宣珩的一个承诺。 “祁铮,我心慌。” 祁铮还在安抚舒郁的情绪,成墨突然出现在门外,敲了敲门,打断了祁铮和舒郁之间的温情。 “主子,五皇子有请,夫人也一并过去。” 来到宣德殿,舒郁觉得气氛有点压抑。 宣渊被押在大殿中央,他还是一脸的无所谓,不惧生死。 “舒郁,你来啦。”就像是见到了多年的好友,自然的寒暄。 “哈哈哈哈哈,”宣渊突然大笑,“舒郁,你知道吗,我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没有毁了你,这样宣珩和祁铮就永远有了解不开的疙瘩,祁铮不是这么厉害吗?我就应该让他往后的日子都活在痛苦和悔恨里面,我到底为什么要放过你?” 为什么?宣渊也不知道,或许因为她干净,不会像其他人一样,虚伪。她是宣渊从未接触过的人,宣渊生在在皇宫,处在皇室,就注定了他要比其他人经历更多的污浊,他在舒郁的身上寻求安慰,可是他眼中的这道光啊,终究还是去了别人的生命里。 “宣渊,你在乎的根本就不是这个天下,你也没有治国之才,你就像个无理取闹的小孩儿,想要所有人陪着你难过。你享受权力带给你的快感,却从来不想想这权力背后到底肩负着什么。你所谓的治国平天下,难道就是勾结北厥,进犯西北,让西北陷入恐慌,血流成河?那是我父亲和哥哥用命也想守住的一片土地,难道在你眼里,将士和百姓的命就这么一文不值?这么多条人命,午夜梦回的时候,你难道不会噩梦缠身吗?”这是舒郁第一次对着宣渊说了这么多话,这也是舒郁从上上一世就想质问宣渊的话,终于说出口了。 “呵呵呵呵呵,这还是你第一次和我说这么多话吧?因为他回来了,所以你硬气了?”宣渊一点也不想回答舒郁的问题,“你以为你又比我好多少?不过都是可以牺牲掉的棋子罢了,现在可以问问祁铮,江山和你,到底什么更重要。” 祁铮刚想开口说话,舒郁却抢先一步开了口:“哪个更重要?这个问题根本就不重要,或许在你眼里他可能是更在乎天下,可是在我眼里,他也应该更在乎这个天下,若是江山都守不住,往后又该用什么守住我和他的小家?”舒郁本就不在乎祁铮到底会选什么,或许本来她就肯定祁铮不会放弃自己。 “够了,宣珩,我先带舒郁回去了,剩下的事情我就不管了。” 宣珩知道祁铮好不容易可以缓下心神,自然是点头应允了,剩下的就是自己和这些人的恩怨了。 宣珩也没有和宣渊说废话,他们也没什么好说的,直接让人把宣渊押进天牢了,而他自己,跟着去了天牢,他想去见见太子。 “你来啦。”宣煜很平静,早就知道这一天会到来,只是没想到过来的人不是宣渊而是宣珩。 “发现是我,很惊讶么?”宣珩自然注意到了宣煜的惊讶。 第28节 “是很惊讶,我还以为会是老三过来,对着我宣告他的成功。”宣煜很快就平静下来了,不管是谁得到了这天下,左右不会改变他的下场。 “你知道吗,我和宣渊一样都嫉妒你,可是我知道了什么叫做不可强求和什么是漠不关心,宣渊没有学会,他迷失在了嫉妒的情绪了,丢掉了他自己。我今天来是想告诉,我不会杀了你,也不会难为你,你从来都没有为难过我一分,若你没有出生在皇家,你会是个极好的大哥,可是偏偏你在这里,在这个最冷血,最肮脏的地方,你我早就不是单纯的兄弟关系了。” 宣煜他不会动,毕竟起兵的时候还打着太子的名号。宣渊他也不会动,他不就想要所有人和他沉沦在痛苦里吗,他就要让宣渊看着,他宣珩是如何一步一步登上了那个位置。 “五弟,可能这是我最后一次可以这么叫你了,就当我最后最后求你一件事,让我母后死个痛快罢,我知道你定不可能放过她,所以,请求你。我会替你写传位诏书,让你名正言顺登基,不会让任何人诟病。” “我答应你,只不过这件事之后,我们就再也没有任何情分可言了。” “这是自然。” —————————— 天色不早了。 祁铮牵着舒郁,一步一步离开了皇宫,远离这里的兵荒马乱。 上了马车,祁铮没忍住,还是开了口:“如果你被押上城楼,我会毫不犹豫的投降。就算往后都背负骂名又如何?若是往后都没有你,我就算谋得了权势又有什么意义?” 舒郁瞬间红了眼,她这一辈子能遇到祁铮是何其有幸,得其宠爱又是何其幸运。 “如果……” 祁铮狠狠的吻住了舒郁,喘息间断断续续重复着:“不许说出来,没有任何如果。” 如果,我被押上了城楼,我又如何舍得你为难,不舍得你付出的一切付诸东流,这是你两辈子都在坚持的东西,我又如何能让自己坏了你的大好前程,我更不舍得你往后余生都背负骂名。 祁铮,我真的好喜欢你啊。 我是你的不能放弃,你是我的心甘情愿。 第43章 番外 曲终人散 城破了,宣渊没什么遗憾的,唯一心里难受的就是,舒郁。 当初皇后想要求娶舒家女,他为了不让其得逞,就安排好了一切事情,然后利用江贵妃的无脑,去皇上那里闹了一通。 果然父皇找他谈话了。 “老三,你母妃说的事情是怎么回事?”老皇帝觉得有点头痛,皇后说相中了舒家那孩子做太子妃,后来江贵妃也过来闹,说是老三早就和舒家那孩子互许心意了。 “父皇,那只是儿臣酒后之言,当不得真,既然太子喜欢郁儿,儿臣不愿横插一脚。” 这下老皇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真是皇后为了给老三使绊子弄出来的事。老皇帝虽然在政事上只看重权力和利益,但是意外的还挺不愿意棒打鸳鸯,本就觉得对宣渊颇有愧疚,这会儿哪里还会让他无法得偿所愿。 没有为舒郁考虑过,她到底是怎么想的,也没有人查证过皇后和江贵妃所说,到底是不是事实,舒郁就这么成了政治博弈的牺牲品。 赐婚圣旨下来之后,皇后果然气到了,听到线人穿心过来说皇后摔了好几套茶具,宣渊就觉得自己心里痛快的很,皇后越是愤怒,皇上对她的不喜就会更胜,连带着太子也要遭殃。 关于自己这个大哥,也就是投胎选的地比较好,从出生就地位尊贵,什么都有人亲手送到他面前,还真是好命啊。 而自己呢?一个母妃就是个无脑之人,只知道情情爱爱整天和后宫那些女人争宠,完全排不上用场,没有显赫的母族,就是皇帝出游时带回来的一个小官家的女儿,能走到今天,全靠一张脸,和不会手太长,皇帝也乐得给她两分宠爱。 宣渊想见见舒郁,见见自己未过门的媳妇儿,想看看到底是什么可心人,竟是从来没有露过面。 他打听到舒郁在福山山庄调养身体,就每天带了东西去拜访,一开始舒郁不愿意见他,后来被磨得受不住了,这才同意见一面。 宣渊若是被人这么下面子,定是要恼羞成怒的,但是对舒郁,他总有些亏欠,却是半分也气不起来。 宣渊见到舒郁,说实话是有被惊艳到,特别是她那双眼睛,总感觉自己不能直视,那里能看出他肮脏的想法,让他觉得自己无所遁形,他只能假装咳嗽来掩藏自己的狼狈。 她过于干净了,干净的就像是自己备案世界的把唯一一道光,他第一次庆幸,自己没有让皇后得逞,不然,舒郁这双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灭了吧?再也没有任何光亮了。宣渊怎么也没想到,最后是他,亲手让舒郁的眼里再也没有了光亮了。 宣渊嘲讽一笑,果然人之将死,就会出现许多莫名的情绪,居然还开始回忆往昔了。 宣渊现在后悔了,如果不是自己,又或者自己拆穿皇后而不是硬娶了舒郁,会不会舒郁的结果就会不一样了? 新婚夜舒郁对自己的抗拒,到后来称病不愿见自己,到最后最后,舒家人不愿站队,他一狠心,既然得不到那就毁掉。 北厥是他去联络的,西北的战事就是他挑起来的。他还逼迫了舒将军的副将周奎,用妻儿的性命要挟周奎出卖情报,作战计划不断泄露出去,导致舒将军战死在义安之战,其子死在淮安。 舒家父子战死消息传到京城来的时候,舒郁承受不住晕了两天两夜,后来又因为舒家父子的后事高烧不退。 舒家大乱,老夫人当天晚上就去了,舒夫人病倒了,诺大一个将军府就这么散了。 舒郁那双干净透彻的眼睛再也没有办法亮起来了。 宣渊无数个夜晚都在后悔,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什么都来不及了,他没办法挽救也不想挽回了。 他不敢去见舒郁,只能偷偷在她的窗外看看她,看着她一天天消瘦,看着她越来越沉默,身体越来越差。宣渊很想抱抱她,哄她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可是他哪里来的这个资格呢,就是他,将她害成了这般,害她孤苦无依,害她家破人亡。 宣渊却没与回头路了,他还是按照原计划逼宫了。 夺权之后立马就把舒郁接到了皇宫,悠馨殿是靠后的宫殿里最好的了,宣渊把舒郁藏在这里,他不放心舒郁待在其他地方,害怕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舒郁就这么离开了。只有待在他身边他能保证舒郁是安全的,他要给舒家留个后人,也算是一点补偿。 舒家满门忠良,想必就算自己死后,宣珩进城了,也不会伤害舒郁,应该还会好好照顾她,这样就够了,只要她往后能过得好就行,这样他心里的愧疚才能少一点。 宣渊看到了宣珩一步一步朝着自己走来,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时间了。 “宣渊,你输了。” “对,我输了,抓起来吧。”宣渊主动把手伸了出去,没有任何反抗。 “我有时候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宣珩没有让人江宣渊押着,他眼里也没有情绪,破城了,应该开心才是。 “你以为我想要这天下?我只不过是太无聊,我不愿意让你们就这么容易拿到,要是太过容易拿到了,又有什么意思,对吧?打了一仗,多么令人印象深刻啊。” 宣渊就像是一个疯子,说着最疯狂的话,突然他瞳孔紧缩,想要离开这里,被宣珩眼明手快拦住了。 “你想去哪里?” 宣渊眼睛发红,脖子上的青筋暴起,他死死的盯着宣珩的身后,眼里盛满了恐惧和绝望。 舒郁朝着城门口跑,现在两方还在交战,舒郁绝无可能跑出去。 一场箭雨,两个身影飘忽的人,宣渊似乎已经预见了结局。 舒郁中箭了,身中数箭,不死都难。 有人向着舒郁的方向跑了过去,只是应当还是晚了,舒郁倒在地上了。 宣渊推开了宣珩,快速向着舒郁那边奔跑,他想亲口对她说一句抱歉。 “舒家满门忠良,如今是一人都不剩了。”祁铮微微闭上眼,似乎想到了当初舒家想和他议亲的事,如果当时成功了,是不是舒家就不会是这个下场了? “厚葬了吧。” 宣渊突然就不敢靠近了,他又有什么脸面见她?他是凶手,残害了她所有的亲人,最后还害死了她,有什么资格去求得原谅?他看着祁铮抱起了舒郁,一步一步远去,直到再也看不见。 宣渊突然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活着的意义,本想自我了结,可是宣珩怎么会让他如意,让人夺了他手里的剑,押了下去等候发落。 宣珩没要宣渊的命,他将宣渊囚禁在香山寺,让他接受佛的洗礼,终日在佛前忏悔,然后让他看着自己一步一步走上那个位置。 太子宣煜书写了传位诏书,宣珩终于名正言顺了,选了个吉日,宣珩正式登基了。 皇后被用谋逆罪名赐死了,九尺白绫,这个掌管后宫三十余年的女人,终于了结了她这风光的一生。 这天下终于不再是腐烂发臭的,天朗气清,只是有的人早就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