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偶天成》 第一章 莲花仙子 清晨,当阳光在窗纱上晕染出暖融融的金色时,晟语蝶从一个沉重的梦中醒来了。 她习惯性地看了一眼枕边,没有那只叮当猫万年历提醒,她只能在心中默默地算一下日子了。从她发现自己变成古装美女那一刻起,到刚刚自己睁眼醒来那一瞬间,整整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 按照她自己的计时方法,今天应该是周六,她通常会在这一天加班。她所任职的的玩具公司专门设计生产销往欧洲的毛绒玩具和系列布娃娃,她上个月刚刚升任首席设计师,这让她很大程度上可以将自己的设计理念贯穿到产品中去,而最让高兴的是,她的薪水终于可以让她在这个寸土寸金的城市里供房子了。 正是春风得意马蹄疾的时候,上个周六她加班,中午同事喊她出去吃牛肉汤饭,她放下手中的设计图,流着口水往外冲,谁料脚下的细高跟鞋略略地往旁边一歪,她的整个身子就往一侧倒去,随即一个尖锐的东西戳在她的太阳穴上,她只感觉到一刹那的剧痛,世界就从她眼前消失了。 那时候,她叫乔萍萍。 而现在,她叫晟语蝶。 今天是周六,可是她不用加班,她只需要窝在这斗室之中,看看书绣绣花就好。她倒是蛮想回去上班的,可惜她现在不要说是上班,就连门外的那扇院门都迈不出去。 据说这位叫作晟语蝶的小美人在京城之中还是蛮有名气的。她十三岁的时候,当朝皇帝的九弟风liu才俊的渚阳王要画一系列的花神图,在民间遍访花神的原形,结果晟家两姐妹双双入选,姐姐晟语雁被选为牡丹仙子,而妹妹晟语蝶则被选为莲花仙子。 当时渚阳王在她的画像旁提一首诗:“绿塘摇滟接星津,轧轧兰桡入白苹。应为洛神波上袜,至今莲蕊有香尘。” 晟家殷丰,小姐的屋子里都有一面玻璃镜子,这位对自己还不太熟悉的新晟语蝶曾经站在镜子前面反复端详自己半天,得出的结论是:自己在现代职场中磨砺出来的干练而独立的特质,根本不适合这具如出水清莲一般娇嫩的小身板儿。 为防露怯,她一直在装娇弱。不过通过这七天明里暗里的摸底工作,她发现这位晟二小姐也确实是娇弱。 她从丫环七儿的嘴巴里探来的情报是这样的:前一阵子本朝巨贾皇商之家平府要给他们家的嫡子二少爷平修祺选亲,京城有适嫁女孩儿的人家闻风而动,纷纷找上官媒婆子,塞金塞银的把自家女孩儿的画像往上递。 晟家两位艳冠京城的小姐,均到了待嫁年纪。晟老爷对自己的一双女儿非常有信心,只将晟语雁和晟语蝶的花神图拓下来往官媒手里一送,便坐等着攀高亲。 果然,没几天,私底下从媒婆那里探来的消息,平家对晟家两位小姐非常满意,两家十有八九要结亲家了。 再问:平二少奶奶只能有一位,到底是对两位小姐中的哪一位满意呀? 回答:平太太说两位小姐都好,还真难拿定主意呢,等二少爷回京后,问过二少爷再定,估计也就是这几天的事了。 于是,就在媒婆说的这几天内,晟语蝶出事了。她在自家的后花园假山洞中与晟府管家的儿子周华偷情,被晟语雁的亲娘陆姨娘带着一帮丫头婆子逮个正着。还没等到晟老爷和晟太太来平息事态,陆姨娘已经将晟语蝶的丑事宣扬得阖府皆知了。 两人被带到晟太太面前时,晟语蝶痛哭喊冤,说是姐姐的丫头小凤到她屋里传话,约她到后花园山石后面等着,有事要与她商量。孰料她刚在那里坐了没有一会儿,就被人从后面勒住,拖进了山洞中。 晟太太再问周华,这位年轻的小子两股栗栗,语不成句地坦白说,他与二小姐的情意由来已久,他对不起老爷太太,只求太太能饶他一条狗命,以后再也不敢妄想癞蛤蟆吃天鹅肉了。 晟语蝶当然要辩,结果找来丫头小凤和大小姐晟语雁房中的一干人等,均证明小凤一天都在自己屋里,未曾出门,晟语雁也在书房看了一天的书,大小姐屋里根本没人去给二小姐传话。 私通男人就该死了,居然还诬赖自己的姐姐,不仅没了廉耻心,连最其码的伦常道义之心都没有了!首先发现晟谍蝶私通的陆姨娘大声为自己的女儿叫屈,闹得沸反盈天。 晟太太一怒之下,便将晟语蝶关进这位于晟府西北角最偏僻的一处小院子里,勒令她反醒思过。 本来以为这事到底属于家庭内部矛盾,这样处置过了,也就完事了。谁知道没过两天,整个京城都在议论莲花仙子晟语蝶与家仆私通,被当场捉奸的事。晟老爷和晟太太原先不过是痛惜一向娇憨懂事的二女儿怎么会做出那等违礼失节的事来,可是自从有亲朋好友旁敲侧击地开始探问此事后,晟氏夫妇便觉得自家颜面扫地,羞怒之下,彻底禁了她的足。 一个月后,平家的二少爷平修祺回到京城,平晟两家很自然地订下了晟语雁与平二少的亲事。平家备厚礼登门问名那一天,晟府设宴摆戏,热闹非凡。 晟语蝶就是在那一天,在听了七儿气哼哼的讲述之后,关上寝房的门,只留下两行字:“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便将五尺青绫系上屋梁,将自己吊了上去… 新版的晟语蝶经常会望着天上的浮云,想像着两个灵魂在那里擦肩而过的情形。但愿此时在几百年后的北京,有一个全新的乔萍萍陪在她妈妈的身边,虽然性情大变,虽然柔弱懵懂,总好过让妈妈承受丧女之痛。 而她,一个独立而坚强的现代女性,一定会珍惜这次离奇的生命之旅,让自己的生命能量在这里再次散发光辉。 当然,口号在心里喊喊容易,真要付诸行动,也不是那么简单的。就像她现在,被圈禁在这冷僻的小院子里,院门都出不去,整天面对的人,只有一个七儿。这种境况之下,就算她有光辉,也只能在夜里当一枝烛台用一用。 在这个时代,她身为一个未出阁的小姐,顶着一个“私通”的罪名,一辈子也别想抬起头来。那晟老爷晟太太还留着她一条命,已经算是十分顾惜她了。因此,当务之急是揭掉背在自己名头上的黑锅。 她的丫头七儿也是这样想的。七儿从小就跟在晟语蝶身边,与她名义上是主仆,实则情同姐妹。七儿的性格要比原来的晟二小姐刚烈一些,自己的主子受了冤枉,她当然忍不下这口恶气。 因为她偶尔可以出院子替晟语蝶领月钱用品、报个需用什么的,她就趁这个机会到处打听那天的事情,虽然没什么证据,可到底让她打听到一些细枝末节的事实来。 本来她一直撺掇着晟语蝶找晟老爷评理去,怎奈晟语蝶自己不争气,担心证据不够,打雁不成再蚀把米,激怒了晟老爷,日子怕是更不好过。七儿因为她这副软弱的性子,真是又憋屈又上火。 可是自从这位晟二小姐悬梁不成,被解救下来后,难过痴愣了几天,突然转了性子,开始积极主动地要搞清事情的来龙去脉,并且主动找她商议洗刷清白的事。 果然是经历了生死蜕变的人才会有所通悟啊!七儿看着晟语蝶的变化,欣喜的同时,心里也生出些感慨来。 “小姐,既然醒了,就起来梳洗更衣吧。”七儿见晟语蝶瞪着床帐子发呆,上前劝道。 晟语蝶叹了一口气,将思绪从遥远时空的那个周六拉回来,看了七儿一眼:“起了床,也无事可做,不如让我赖一会儿。” 七儿见她无精打采的样子,凑到床沿上坐下来,压低声音说道:“小姐,你猜我今儿一早打听到什么了?” 晟语蝶在被子里翻了一下身,脸冲七儿,很配合地问一句:“猜不到,打听到什么了?” 七儿心里兴奋,也没听出她的话里有打趣儿的意味,只管说下去:“我刚刚听给内院采买胭脂水粉的马婆子说,她在东市口的街上,看到周华了!” “周华?”晟语蝶一下子弹坐起来,“他不是被打死了吗?” 七儿将嘴一撇,说道:“小姐,她们既然设了这一出计,当然会考虑周全喽。挨几板子无所谓,真让周华为了大小姐的亲事搭一条命,他能干吗?这其中必是家里行杖的人捣鬼,将他打个半死不活,说是丢到乱坟岗不让入殓,实则送出去养伤了。” 晟语蝶皱起来,想了一下,抬头对七儿说道:“我想知道周华为什么肯为大小姐做如此大的牺牲,这其中必有个缘故,我是不自由的,想出也出不去,你下次再有机会见外面的人,留心打听一下。” “好,打听到这其中缘故,我们也好知道从何入手。”七儿认真地点了头。 晟语蝶将颈上的一只白玉莲花解下来,交到七儿手里:“这个你托人拿出去当了,换回来的银子,你留着打点那些人,好套些消息出来。” 七儿为难地看着那块玉佩:“我再另想办法吧,这玉是渚阳王赏的,是莲花仙子这个名号的象征,当了多可惜。” 晟语蝶将那玉往她怀里一放:“听我的,当了吧。名节都没了,还什么名号?”(未完待续) 第二章 姐弟情谊 主仆二人正说话间,门被轻轻地推开了,一个垂髫男童穿着一身宝蓝色小团花的对襟袄裤,眨着亮晶晶的大眼睛往屋里望了望,然后迅速地闪了进来。因为心急,还差点儿被门槛绊了一跤,吓得七儿赶紧上前抱他:“哎哟!我的小少爷!你怎么又来了?被太太知道了,是要打屁股的!” 那小童一旦进了屋,心情就放松下来,扭着身子从七儿怀里蹭下来,往晟语蝶身上扑去:“二姐姐!我找二姐姐玩!” 这小童便是晟太太三十八时生的小少爷,名唤晟继堂。因为是嫡出,又是唯一的男丁,阖府上下拿他当眼珠子一样宝贝,他只要轻轻地一扁嘴,就会有不少于十个人冲上来又抱又哄。 晟继堂今年五岁,正是贪玩淘气的年纪,下人们一个看不住,他就会在府里到处乱蹿,每每惹得丫头们掀翻了府邸去找他。 有一天他又跟丫头们捉迷藏,从自己屋里偷跑出来。因为以前的藏身地点都被人发现了,这次他一路向西北方向去,就看到了一处孤零零的小院子。瞧瞧周遭无人,他轻轻地推开院门走了进去。 彼时晟语蝶闲极无聊,正在摆多米诺牌,那牌是她用院子里堆积的木板自己雕磨的。晟继堂见了晟语蝶,先就扑过去抱住她的肩膀:“二姐姐怎么在这里?你不是生病回祖宅了吗?” 晟语蝶那时候还不认识这位小少爷,听他喊自己二姐姐,大概也猜得出他是谁了。这样一个粉嘟嘟的小娃娃,估计扑到谁怀里,谁都会欢喜的吧。晟语蝶高兴之下,就教他摆多米诺牌。 小孩子笨手笨脚,扶起来这个倒了那个,正沮丧的不想玩了,却看到晟语蝶那边已经摆好了。他好奇地凑过去,蹲在那里看着。晟语蝶抱住他,抓着他的小胖手指头往第一张牌上一推,只听一片木牌相撞的清脆声音,摆好的牌一张接一张地连锁倒下,一直到最后张牌倒下之后,一匹枣红的骏马清晰地呈现出来。 晟继堂哪里见过这种游戏,当时就看呆住了,继而跳着击掌道:“好玩好玩!一匹马呢!刚刚我怎么没看出来?” 晟语蝶从想起玩多米诺牌,自己刻牌开始,到现在已经费了几天的功夫了,一旦成功,她也很高兴。于是她指着那匹马对晟继堂说道:“这是送给小堂的,以后小堂就骑着这匹马纵横江湖,当一个盖世大英雄,好不好?” 男孩子的本性,都愿意被人夸作是英雄。晟继堂咬着指头看着那匹马,想象着二姐姐说的纵马江湖,兴奋的脸都红了,抱着晟语蝶的大腿央求道:“二姐姐,这匹马给我吧。” 晟语蝶笑道:“这东西也不光能摆出一匹马来,还能摆出各种你想要的东西。不如这样吧…这牌咱俩儿一人一半,看谁想出的图样多,比一比好不好?” “好啊好啊!”晟继堂被这新奇的玩具吸引,正抢着上去拾木牌,七儿洗了衣服回来,一见了晟继堂,脸色都变了:“哎呀!小祖宗!你可不能到这里来,让老爷太太知道了,不光你挨打,连累你二姐姐还要被骂呢。快!趁没人看见,小祖宗快回去吧!” 晟继堂到底是小孩子,让七儿一吓,拔腿就往院外跑。跑到门口,又舍不得那些牌,站住往后看着。晟语蝶笑着冲他摆摆手:“你只管回去,晚上你让一个丫头来拿这些牌,我一会儿就给你包好。” 晟继堂这才放心地开了院门,跑出去了。到了晚上,果然从他屋里来了一个小丫头,胆颤心惊地敲开了门,说少爷吩咐她来拿木牌。晟语蝶将装好的木牌递与她,那丫头抱在怀里,像是躲瘟疫一样,迅速地就离开了,看得晟语蝶一阵摇头叹息,七儿又是一顿咒骂。 不过丫头怕进这院子,晟继堂可不怕。他在一段时间内,疯狂地迷上了摆多米诺牌,天天将自己闷在屋子里,守着一堆牌摆来摆去,竟还真让他摆成功了几种图形。虽然只是一些方的或圆的简单图形,可他还是兴奋地跑去向晟语蝶显摆。晟语蝶每次都很给这小家伙面子,鼓掌夸赞,让晟继堂觉得自己真是聪慧无比,越发地愿意找晟语蝶玩。 只是他每次一来,七儿就要提心吊胆,这丫头总怕别人见了小少爷来这里玩,到老爷和太太那里去告状。因为晟老爷明令除了照料晟语蝶生活必需的几个人外,其他人一概不允许进这处院子。如果让晟老爷知道有人违了他的令,肯定要牵累她的小姐。 可是她家的小姐晟语蝶并没有这种忧虑,少爷还是个小孩子,更是不晓得这其中的轻重。这一大一小的两个人一旦凑到一起,通常会玩得热火朝天,吓得七儿小心肝儿颤悠颤悠地,不时地到门口望望风,嘴里还会不停地催着:“今天就到这儿吧,少爷快走吧…” 为此她没少挨晟语蝶与晟继堂的白眼儿。 她也不明白以前自己的小姐是那么克己慎行的一个人,怎么突然变得如此活泼?跟一个小孩子也能玩疯?她当然不知道此晟语蝶已经非彼晟语蝶。 此晟语蝶自从来到这一世,见过的人屈指可数,除了七儿和院子里一个粗使的婆子,就只眼前这个年幼懵懂的小少爷了。所以她虽然知道自己是被禁了足,但是对这个府里的规矩到底有多严厉,还是没有一个直观的认识。因此她并不觉得弟弟来找姐姐玩,会是一件多严重的事情。 当然,随着时移日迁,生活在异世的凶险会逐渐地显现在她面前,现实会给她上最直接的一课。就比如今天。 她正拿着自己闲极无聊时做的跳棋,教晟继堂玩这种后世由国外传到中国一种游戏。晟继堂一时之间搞不懂走子的规则,经常会大呼小叫地悔棋。晟语蝶假装跟他抢棋,一边吵着大丈夫应该落棋无悔,暗地里却让着他,哄着弟弟玩得不亦乐乎。 就在最欢乐的时刻,屋门“霍啷”一声被推开,一群人呼啦啦涌了进来。晟语蝶这间小屋里还从没有这样热闹过,因此她本能地站起身来,却是愣怔在那里。 当先是一位中年妇人,圆团脸儿,皮肤白皙,眼角眉梢自有一种与生俱来的优越气质。她穿一件湘色缕金梅花的对襟褂子,秋色的马面裙,头上梳着福髻,饰以三条珍珠链子,髻旁压一只金凤簪,身前身后呼拥着七八个人,仰着脸走了进来。 在她的左手边,是一位与她年纪相仿的妇人,梳了一个高髻,戴一朵玉色的绢花,洋红的袄子,葱青的裙子,一进屋就抻着脖子使劲地往里探看。 右手边则是一位年轻的小姐,这位小姐生得可真是漂亮,大眼睛里波光流转,秀眉轻扬,俏鼻挺俊,脸盘圆润,粉光脂艳。头上梳一对俏皮的反绾髻,髻上扎着成串的粉色珠花,上身穿一件粉色撒浅金折枝花草的短袄,浅金色的束腰,下身是粉色的素缎裙子,整个人看上去像一朵撒了金粉的牡丹花,富贵而娇艳。 这三人的身后,还跟着四五个人,素衣素服,垂首缩肩地跟进来,一看就是府里的下人。 这一帮子人,晟语蝶一个也不认识。可就在她怔忡的功夫,晟继堂已经跳起来,扑向中间的那位中年妇人,欢快地喊一声:“娘!” 而七儿早在看到这帮人进来的时候,就已经“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口中唤了一句:“太太!” 晟语蝶据此断定,正中那位夫人便是晟府的当家主母晟太太了。她站在那里,心里飞快地转着念头,考虑自己是应该像七儿一样跪下呢?还是点点头打个招呼就可以了?就在她还没有得出结论的功夫,晟太太已经开口说话了,语气是失望而冰冷的:“别人告诉我小堂在这里,我还不相信!关你在这里,不见你反醒,反倒愈发地轻狂了!连家规和老爷的训诫都不放在心上了!这还了得?” 虽然七儿以前也跟晟语蝶说过,少爷来这院子里玩,让太太知道了可不得了。可是真当她面对这样的质问时,她的心里还是扭不过这个弯儿来---又不是蹲了牢狱,怎么弟弟来看姐姐会有这么大的错处吗? 她本能地想解释几句,刚一张口,还未等她发出声音来,袖子就被七儿用力地一扯。她低头,见七儿在向她猛命地眨着眼睛。这几日朝夕相处,她与七儿倒是培养出了几分默契。她读懂了七儿眼神里的意思,便闭了嘴,跪了下去。 七儿本以为她既跪下了,必然会开口向太太认个错,求个宽恕。结果等了一会儿,她的主子竟然一声未吭,垂着头,有些茫然不知所措的样子。 七儿在心里一声哀叹,不得不替她说道:“太太教训得是!不该让小少爷来玩!是奴婢失职,请太太责罚!” 晟太太将眉毛一挑,斜七儿一眼:“我在问我女儿话,轮得上你这个奴婢插嘴吗?” 七儿急得头顶都要冒烟了,伸手在晟语蝶的腰际用力一掐。晟语蝶吃痛地咧了一下嘴,赶紧模仿着七儿的语气说道:“太太教训得是!是我疏忽,请太太责罚。” 晟太太听她主仆二人的话如出一辙,略微地吃了一惊,随即板起脸来,威严地说道:“你既知有错,就该知道犯了家规违了父训该受什么样的责罚,来人…” “娘!”晟继堂一把抱住了晟太太的大腿,仰着小脸儿恳求道:“不要打二姐姐!是我要来玩的!二姐姐不让进,我就去翻墙头,二姐姐怕我有危险,才放我进来了,娘…”(未完待续) 第三章 不知险恶 晟语蝶感觉自己十六年书都白读了,三年的职场经验也没有任何的用处。此时她就像一个傻子一样,完全不会应付眼前的状况。 她甚至还比不上一个孩子!当晟太太说要罚她违了父训的时候,她连半点儿危机感都还没有产生,正在心里想着会是什么的责罚时,晟继堂就已经扑过去给她求情了。 她有些汗颜地看着晟继堂突然像个小大人一样,为了周护她而说着谎。可是晟太太显然并没有为儿子的哀求所打动,反而抬起手来,照着晟继堂的身上就要拍下去。 吓得晟语蝶来不及细想,冲过去将晟继堂拽过来,搂在了自己怀里:“小堂还是个孩子,太太不要打他!” “哟哟哟!自己的事还没理清呢,居然管起太太来了!”右边的妇人一嘬嘴,尖细着嗓子说道。 晟语蝶见她那副嘴脸,在心里将此人定位为陆姨娘。她听了七儿的讲述之后,知道这位姨娘是个两面三刀的人物,心里瞧不上她,也懒得应她的话。 再看晟太太,虽然一巴掌拍了个空,脸上并未见恼色,反而有些释然的样子,转头看了一眼陆姨娘,指着晟继堂教训道:“不在屋子里好好跟着先生练字,四处混跑瞎闹,你是不是皮紧,想要挨板子了?” 晟继堂到底是小孩子,也听不出晟太太语气中的虚张声势来,一听要挨板子,使劲地往晟语蝶身上拱:“娘饶了我吧!我以后一定好好练字!” 晟太太教训起自己这个宝贝疙瘩来,到底有些嘴软。一直站在她左边没有说话的那位小姐,见此情形后轻轻一笑,上前拉过晟继堂,摸着他的头,对晟太太说道:“太太饶了小堂吧,关他什么事?他不过是个小孩子,哪里没去过就爱往哪里钻。要说有过错,也是大人的错处,自己不知道检点就罢了,还要牵累小孩子,唉…” “大姐…”晟继堂现在只怕挨板子,谁替他求情,他就巴着谁。他这样一喊,晟语蝶便确定了这位小姐的身份---她就是那个为抢夫郎,给自己的妹妹扣上不贞不洁罪名的晟家大小姐晟语雁! 好一个牡丹仙子!不但模样生得锦绣,说起话都透着一种刻意的妩媚!那一番话绵里藏针,那针尖对准的可不正是自己吗? 晟语蝶恨得牙痒,可是惦量了一下自己目前的处境,还是决定先忍了她! 她跪到晟太太面前,很郑重地认错道:“姐姐说得对,一切都是我的错,我甘愿领太太的罚。” 晟太太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晟继堂,想了一下说道:“你到院子里去跪着反醒,明天日当中午的时候再起来吧。小堂…回自己的书房抄书去!三天内不许出门!” 晟语蝶望了望门外似火的骄阳,心都抽到一处去了。她除了小时候在少年宫跳舞,扮演小蘑菇的时候跪过,再就不知道给人下跪是什么滋味了。就这一会儿,她就已经感觉膝盖锐痛,有些支撑不住了。如果跪一整天,不知道她还有没有命在。 她暗自叫苦,嘴上却不得不应一句:“是。”语气听起来十分的勉强。 好在晟太太也不跟她计较语气的事了,“嗯”了一声,便拉起晟继堂的手往外走去。晟继堂也知道是自己连累了二姐,频频地回头张望。而晟大小姐则对晟语蝶绽开一个令百花羞闭的灿烂笑容,兰指轻轻朝她一点:“妹妹安分点吧,闹出这么多事来,让外人看笑话!” 晟语蝶闻言,心中气愤。可是她的体会,终究比不上七儿来得深。这一帮人还没走出屋去,她就听见跪在她身后的七儿,发出清晰的磨牙的声音了。 等屋里就剩下了她主仆二人,晟语蝶艰难地从地上支起腿来,起了身:“可怜可怜你的牙吧,她们都走了,你磨得再利,也咬不到谁了。” 她本是一句轻松的玩笑话,却不想七儿听了,捂着脸“嘤嘤”地哭了起来。 晟语蝶无奈地蹲到她身边,扯着她的胳膊说道:“喂!好像被罚跪的是我吧?你哭什么呀?” 七儿抬起湿答答的小脸儿,咬牙切齿地说道:“这起子人都欺负小姐没有亲娘疼,要是霍姨娘还在,那个陆贱人也不敢如此嚣张。如今太太面前就她一张嘴巴,就算是假的,说上十次八次,也变成真的了…她们娘俩儿一对儿蛇蝎。小姐如今被她们陷害成这样,以后还怎么翻身出头啊,呜…” 晟语蝶有些感动于小丫头对她如此的忠心,揽住她的肩头说道:“虽然我没有娘亲疼,可是我有七儿呀,七儿这么聪明伶俐,有你帮衬我,就没有跨不过去的坎儿。你别急,凡事都不能一蹴而就,我们等一个机会,等机会来了,我们就打一个漂亮的翻身仗,好不好?” 七儿听她说得这么乐观,好像她马上就能从这个小院子里走出去,而不是被罚跪一样,心疼地抓着晟语蝶的手:“小姐…七儿笨,七儿帮不上小姐什么大忙。以前小姐总是说‘退一步海阔天空,忍一时风平浪静’,倒把七儿急得想撞墙。如今小姐自己要出这口气,要是用得着七儿的地方,七儿粉身碎骨也不惜…” 晟语蝶听到这里,笑着拍了一下好的脸:“哎哎!傻丫头,又不是保家卫国,说什么粉身碎骨呀?你要是粉身碎骨了,谁来照顾我呀?” 七儿也觉得自己过于大义凛然了,不好意思地抹了一把眼泪。 正在这时,门口传来一张响动,晟语蝶抬头一看,一个婆子推开门,只伸一个脑袋进来,不太高兴地催促道:“二小姐该跪着去了,你再磨蹭一会儿,让人告诉了太太,可不光是二小姐受罪。太太会说我监罚不利,怕也要跟着挨板子呢。” 监罚?她还以为自己院子里跪着,没人看见的时候,还能偷着坐一会儿呢!怎么还有人监督?那她实打实地跪上一天,会不会残废了呀? 晟语蝶很想在此时装晕倒,可是七儿已经擦掉眼泪,伸手来扶她了:“小姐快去吧,晚了那些人又有说法了。” 躲是躲不过去了,她只好慢腾腾地站起身来,拽拽衣服,拢拢头发,能蹭一会儿是一会儿。嘴巴里小声对七儿说道:“能不能给我个垫子?” “小姐先去,我想办法通融一下这个冷刁婆子。”七儿附在她耳边答道。 晟语蝶这才迈动步子,往院子里去。路过那监罚的冷婆子身边时,她挤出一个笑脸儿来,冲着冷婆子点点头:“冷妈妈好。” 冷婆子脸上的不耐表情僵了一下,“哦”了两声,也咧嘴笑了一下,回一句:“二小姐客气了。” 晟语蝶磨蹭到院子中央,抬头看一眼被正午的太阳照得白晃晃的天空,心里悲叹一声:自己那一跤摔的,真可谓旷古烁今了,只那么在桌角上一磕,就从现代穿越到古代来了,想想科学家们倾尽心血,历尽数代研究什么时光穿梭机,还不如直接去研究一下她办公室的那张桌子,兴许会更有成效呢。可惜自己隔着不知道几百年的时空,无法与他们交流了,那么神奇的一张桌子,不知道将来会不会被当做劈柴烧掉…烧了也好!害她到这个不开化的年代来受罪,活该被烧! 晟语蝶脑子里转着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在院子当中跪了下去。刚刚在晟太太面前跪过的一双膝盖,一接触到那坚硬的石板地面,疼得她吸了一口凉气。 而那个冷婆子,就站在不远处的台阶下面,尽职尽责地看着她。 不一会儿功夫,就见七儿从屋子里走出来,张罗着给冷婆子摆上一张凳子和小几,给她沏上了一壶茶,陪笑说道:“冷妈妈辛苦,您老又没有受罚,坐下喝杯茶吧,也不耽误你看着。” 那冷婆子起先还比较坚决,冲着七儿直摇头。待到七儿往她手里塞了一样儿东西,脸上的线条马上柔软下来,笑眯眯地坐了下去,对七儿小声说道:“你去院门外看看。” 七儿高兴地跑去院门那里,探头往外看了看,见周遭没人,回来取了一个垫子,递给了晟语蝶。本来那意思是允许她放在膝盖下面垫一下,可是晟语蝶实在是跪得受不了了,扯过垫子往地上一丢,一屁股就坐了上去。 那冷婆子先是吃了一惊,可是到底拿人的手软,紧张地看了看院门口,也没开口让她起来。七儿给她端了杯茶来,又拧了一把湿巾盖在她头上。她兀自捶着腿,喝了一杯茶,才觉得好过了一些。 这样跪一会儿坐一会儿,直到傍晚,她倒还能挺得住。可是过了晚饭时间,院子外面突然开始有人走动,来来回回地,几乎每隔一刻钟就来一趟。七儿扒着院门往外看,正巧与门外的一双眼睛对上了,吓得她“啊”地一声往后退。 七儿拍着胸脯撤回晟语蝶身边,恨恨地说道:“是陆姨娘屋里的浣儿,真是太可恨了,还盯上我们了呢!” 冷婆子听到外面有人,早就害怕了,赶紧上前说道:“让人看见可了不得!二小姐好歹坚持一会儿吧,等夜深人静了,咱们再放松放松,可好?”(未完待续) 第四章 幡然醒悟 夜晚很凉,晟语蝶虽然披了厚衣服,可是因为跪了一下午,又只在傍晚的时候偷偷喝了一碗粥,体力难免跟不上,她整个人就从内里往外发着冷。 院外已经静下来了,那些窥视的人大概也熬不过,回房睡觉了吧。一轮清月静静地挂在院墙外的那株老石楠树上,晟语蝶仰望夜空,顿时觉得自己融入那繁密的星群之中,成为其中一颗渺小而微不足道的星子。 她本来就是世上一粒不起眼的砂子,也不知道怎么会被命运之神相中,一口气将她吹到了这遐州僻壤。她虽然渺不起眼,可她的自尊却是无比强大的。这样被人监视着罚跪,在她是一件屈辱的事情。 她想起了自己的爸爸妈妈,她从小就被他们呵在手心里找大的,有时候他们实在是生她的气,抬起手来,咬咬牙才舍得将巴掌落在她的身上,那种疼惜的表情,就像白天晟太太对待晟继堂那样。 而今,爸爸妈妈在另一时空里感受着丧女之痛,她却孤身一个人在这个陌生的异世中生存。虽然自己所附身体的主人,有一个富裕的大家庭。可是这家里的人,除了丫头七儿和弟弟晟继堂,似乎没一个有亲情概念的。姐妹之间为争一个男人,都可以互相泼污栽脏,让她这个被家人宠大的独生女听了心里直发冷。 膝盖在痛,身上冰凉,可是她的头脑却比白天的时候清醒。穿越之后美男环绕、吃香的喝辣的,那是小说里才有的情节。而她虽然很狗血的穿越了,面临的处境却是再现实冷酷不过了。 今日这一跪让她意识到,如果她不把这具身体前任主人的污名洗刷干净,等待她的恐怕不仅是更多的罚跪,还会有一生的屈辱与凌侮。 想到这里,她不由地冷笑了一下。或许以前的莲花仙子,是一个没有娘亲疼爱的娇弱小姐,可以任她们欺负。眼下的晟语蝶虽然也没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可是好歹三年的职场,她从一个画图员做到首席设计师,手段还是有一些的。 她在心里想着这些事情,时间过得倒是蛮快,不知不觉已经月上中天了。监罚的冷婆子围着一件大毛氅,靠在椅子上直打盹。 七儿走过来扶她,轻轻地说道:“小姐,要不你进去躺一会儿吧,我在院门口给你守着。” 晟语蝶抬头看七儿,眼睛映着月光,像两颗闪着清冷星芒的小星星。七儿被那两点星光晃得有点儿闪神儿,猛然之间觉得眼前的小姐有点儿陌生。 “我不进去,我就在这里跪着。你和冷妈妈都进屋去吧。”晟语蝶的声音被夜风一吹,飘忽之中透着点儿凉气。 冷婆子迷糊之间听她这样说,睁开了眼睛望过来。晟语蝶苍白着脸,冲她一笑:“冷妈妈放心进屋去睡吧,我保证不给你找麻烦,老老实实地跪在这里,谁来窥探也不怕。” 下午还赖在地上不肯起来的一位小姐,突然变得如此倔强,冷婆子和七儿都不太适应。但是冷婆子已经困到睁不开眼了,生理上的睡眠需求折磨着她,令她乐于相信晟语蝶的话。所以她欣然起身,进屋睡觉去了。 而七儿毕竟是奴婢,总要听主子的话,便不再强扶晟语蝶起身,只是陪在她的身边,不肯进屋。 主仆二人就这样相陪着说话,一直熬到了天亮。晟语蝶的双膝已经痛到麻木了,浑身又冷又僵,五脏六腑都揪痛到一处去了。冷婆子睡醒了觉出来,见晟语蝶面如金纸,便上前劝一句:“要不小姐歇息一会儿?” 晟语蝶眼皮沉重,气息虚弱,嘴唇轻轻开合,回了她一个字:“不。” 跪都跪了,干脆跪到底吧!让她充分体会一下处境的凶险,才能打起精神来应付以后的生活。这样想着,她倔强地不肯起身。冷婆子乐得拿了好处又少了麻烦,便不再强劝。 七儿觉得,她的主子在那次寻短见未遂之后,人就有些变化。经过今日这一罚跪,似乎更加变成一个她不认得的人了。 就这样一直坚持到辰时过,太阳已经高高地升起在东天之上,金光万丈,照在晟语蝶泛白的面孔上。晟府人声渐起,只有西北角的这处小院落铺着满满的阳光,却是寂静得令人窒息。 因为这寂静,当院门发出“吱扭”一声响的时候,院子里的三个人都不由地吓了一跳。晟语蝶已经疲惫痛苦不堪,懒得抬头去探看那来人到底是谁。七儿和冷婆子却在看清来人之后,齐刷刷地跪到了地上:“老爷!” 这个称呼可让晟语蝶吃了一惊。老爷?她的爹喽?从她在对面那间小屋的床上睁开眼睛开始,到现在也有一个月的时间了吧?她就从来没见过这个爹。当然,七儿跟她说,她从房梁上被抱下来的时候,这位晟老爷是来过一趟的,只不过那个时候她没醒。据说他当时只是皱了一下眉头,叹了口气,骂一句:“作孽呀!”便负手出去了。 他这个时候来,难道想再骂自己一句作孽不成? 当一段绛紫团花缎子的袍摆出现在晟语蝶视线中时,她勉力地抬起头来,想看清楚这位将女儿关进院子里,这么久都不闻不问的男人。 她看到一张端正的男人面孔,三十多岁的样子,鼻直口方,眉头轻锁,眉心蹙成一个浅浅的“川”字,隐隐地透着一股子威厉的气势。晟语蝶仔细地研究了一下他看向自己的眼神,发现那里到底是有些怜惜之情的,不由地在心中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她酝酿了一下情绪,轻轻地喊了一声:“爹。”那语气听起来有点儿虚飘,没什么感情成分在里面。 好在她跪了一晚上,此时能发出声音来已经让人庆幸了,倒没人觉得她的语气有什么不对。晟老爷低沉地应了一声“嗯”,看了她一会儿,开口问道:“小堂昨天给我讲了一个恣蚊饱血的典故,他说是你教的,可有这回事吗?” 晟语蝶在有些僵木的脑子里搜寻了一下记忆,想起来那是她在这一个月的禁闭时光中,长日漫漫,无事可作,就按照书架上那本《二十四孝》里的典故,画了一系列的Q版二十孝故事组图。晟继堂见了,只觉得那图里的人物好玩,便追着她问,她就顺便把那二十四孝的典故说给他听了。 “是,故事是我讲给他听的。”晟语蝶应了一声。 晟老爷叹了一口气,再说话时,语气就缓柔了许多:“可见你这段日子是有所反省的,这很好…那个丫头,扶你们小姐起来吧。” 七儿一听,高兴地“咣咣咣”给晟老爷叩了三个响头,干脆地应一声:“是!”赶紧起身去扶晟语蝶。 晟语蝶却因为跪得太久,已经站不起来了,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晟老爷看着她,目光闪烁了一下,转身吩咐跟自己来的人:“让厨房这几日炖参汤给二小姐补补,再去拿散血化瘀的药酒送来。” 那人应了一声,转身办事去了。晟老爷见七儿和冷婆子两人联手,将晟语蝶架扶了起来,点了点头:“瘦多了,好好将养着吧。”便负起手来,迈步出了院子。 晟语蝶微侧着头,目送自己的古代爹迈着四平八稳的方步走出去,心里稍微有些回暖。虽然与自己那位见了她就索吻的现代爸爸比,这位古代爹看起来冷了些,可瞧今天这情形,他对自己还是有那么几分父女亲情的。 七儿却早就被感动得泪眼花花了,一边扶抱着晟语蝶往屋里去,一边小声“嘤嘤”地哭着。晟语蝶正浑身都难受的时候,被她哭得心烦,轻斥一句:“我死不了的,你哭什么呀?” 七儿咬住嘴唇忍回了哭声,却带着哭腔说道:“小姐…老爷还是惦记小姐的,七儿为小姐高兴呢。” 晟语蝶没力气理她,翻了一个白眼儿。回到屋里后,她一头栽倒在床上,蜷着木痛的双腿,疲倦地闭上眼睛,一会儿就睡着了。 这一觉昏昏沉沉,一直睡到午饭时间,七儿见她仍不肯醒,怕饿坏了她,便上前推她起来。服侍她洗了脸梳了头,七儿端来一碗参汤,让自己慢慢喝,又拿来药酒,撸上她的中裤,蘸着药酒给她慢慢地揉着膝盖。 最开始晟语蝶疼得直吸冷气,后来慢慢适应了,那种痛便能忍得住了。 她将参汤喝了,胃里好受了许多。放下汤盏之后,她心里想着一件事,看着七儿愣愣地出神。 “小姐,你又想什么呢?”七儿被看得毛毛地,出声问道。 “七儿,咱们现在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你一会儿给我归拢一下。”她抿了一下嘴唇,很果断地说道。 “小姐要干什么?”七儿疑惑。 “你昨天不是说,周华还活着吗?我要从这个人身上找到突破口,可能需要用些银子。”她的想法还不是特别清晰,但是她的决心是很坚定的。 “好,小姐有吩咐,七儿定当尽力。”七儿受了鼓舞,很开心地说道。 “我还在禁足期间,不能离开这处院子,所以…这件事最后恐怕还是要依靠你的。七儿帮衬我这一回,日后我们姐妹二人有福同享,好不好?”晟语蝶很恳切地抓住七儿的手, 七儿被说得眼泪汪汪的:“奴婢本来就是小姐的人,自然是与小姐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小姐不必如此客气。” “好,那你想办法打听清楚,周华现在住什么地方。”(未完待续) 第五章 出手反击 经那一跪,对穿越后的生活一直处在迷茫之中的晟语蝶,终于清醒了过来,决定要洗刷自己这一身的屈辱,干干净净地挺直脊背做人。对于一个自尊而自由的现代人来说,动不动就屈膝下跪,是一件她不能容忍的事情。 第二天晚上,她正在灯下拿着针线,缝一个什么东西,七儿带着一身的凉气,从外面走了进来。 她将手里的东西往针线笸里一放,拿一块儿绸布盖上,回头笑着问七儿:“怎么回来得这么晚?” 七儿满面喜色,上前给自己倒一杯茶,一饮而尽,兴冲冲地对晟语蝶说道:“小姐,你吩咐的事,我办妥了!” “哦?”晟语蝶也高兴,心里暗暗庆幸自己穿来后,虽然没有爹亲娘疼,总算得一个丫头是机灵的。否则她被困在这里,纵然能想出绝妙的计谋来,也是无济于事的。 “我刚刚从马婆子那里打听到的,周华就住在北甸街口,是前几天刚回来的。他们这是明摆着欺负小姐没有人撑腰,那周华才躲了一个月,竟也敢回来。”七儿说到这里,气不平地哼一声。 晟语蝶听她这样说,轻蹙着眉头想了一会儿,问七儿:“那天你跟我说,那个周华其实很早就与姐姐屋里的小凤有私情,是这样吗?” 七儿谨慎地回道:“小姐,那个…我也不确切,只是以前听那些碎嘴的婆子们有提起,也不敢说就是有这件事。” 晟语蝶一拍手:“有人说就好,真的假的对我们来说都不重要。” 然后她起身去将房门关严实了,回到灯下,将自己藏在笸箩里的东西拿出来,往七儿眼前一展:“这个东西,我做了两个,一个要想办法藏到小凤的屋里,另一个送到周华手里。” 七儿还没来得及领悟晟语蝶的用意,一打眼看她手中的东西,脸“腾”地一下子红透了,也顾不上尊卑,从晟语蝶手里夺过那东西来,拿起剪子就要铰:“可了不得!那事一闹起来,外面的人都怎么说小姐的?有人巴不得看小姐出更大的笑话呢!小姐竟做这个!” 晟语蝶劈手将自己的作品夺了回来,低头一看,没被铰上去,好好的呢,方才舒了一口气。 原来那东西是晟语蝶花一天时间做出来的布偶,红红的两个小人儿,一男一女相互拥抱着…好吧,不仅仅是拥抱,她承认那姿势有些暧mei…唔…色情吧!可是不做成这样,又怎么会引起轰动的效果呢? 七儿见她脸不红心不跳地捏着那个布偶,气得又要上去抢:“小姐竟知道这个!这还了得?” “别闹!”晟语蝶将皱头一紧,端起主子的架子,喝斥七儿一句,“我有大用处的,花了一天的时间弄好的!” 七儿不敢再抢,可是鼻子里仍是喷着气,脸上红得像熟透了的苹果。晟语蝶耐心地跟她解释道:“你听清我说话没有?你别光顾着脸红,这两样东西对我洗刷污名,走出这小院子,是至关重要的。” “小姐的意思是…要把周华勾到府里来吗?”七儿稍稍镇静了一下,有些想明白晟语蝶的心思了。 “对,你昨天托人当到的五十两银子,拿出三十两来,送给马婆子。下次她出门的时候,我要让她给我送一个包裹给周华。”晟语蝶想着问题,手指头下意识地在桌子上划着圈。 七儿看着她的表情,再次产生一种陌生的感觉。可是主子的吩咐,她只有照做的道理,更何况她也觉得,她的小姐真是变聪明了,能想出这么刁妙的计策来。 七儿办事还是很有效率的,没几日,晟府之中关于周华与小凤有私情的流言又被重新拾起撒播,甚至传入了晟老爷和晟太太的耳朵里。 又过几日,有一天晚上,周华在晟府后花园的假山石洞中等小凤时,被得到消息的晟老爷派人逮了个正着。本来周华还嘴硬,不肯说出来自己在等谁,想逞一把英雄,将事情自己担下来。 可是晟老爷却从他身上搜出两样东西,一样是春楼里才会有的那种淫秽的人偶,一样是一条素帕,上面画着三组太阳和月亮挨在一起的图画,这三组图画下面,是晟府后花园的一座假山图,正是周华被捉住时身处的位置。 晟老爷经商多年,头脑自然好用,看那素帕上的图画后,立即解读为:三日后,后花园假山石洞内见! 晟老爷本来就怀疑之前自己的二女儿与这个下人私通的事,其中有诈,此时见已经被他乱棍打死的人,竟活生生地跪在他面前,更加觉得事情可疑了。 尤其见了这两样东西,他哪里还容得周华狡辩?周华刚刚一梗脖子,晟老爷就吩咐人将他拖出去,好一顿竹杖伺候。 两个月前,周华与陆姨娘合作构陷晟语蝶,他就挨过一回板子。可是那次因为有大把的银子支撑着他的意志力,再加上陆姨娘事先有安排,行杖的人手下留了情,因此他还挺得过去。 这次可不同了,晟老爷亲自站在那里监督,行杖的人丝毫不敢手软,一下一下地落到周华的脊背上,打得他鬼哭狼嚎,二十几杖下去,他就把小凤给供出来了。 小凤被叫来的时候,见到周华在场,真是又惊惧又疑惑。晟老爷问起她约周华到后花园相聚的事情来,她哪里肯承认?直哭喊着她是冤枉的。 周华只道她要在这个时候抛下他以求自保,心中气恼,指着那两样东西,直斥小凤道:“明明就是你用这东西勾我来的,怎么这会儿装起糊涂来了?你我既彼此有心,不该是有难同当的吗?” 小凤经他这么一指,才看见晟老爷面前,摆着一个不成体统的布偶娃娃,吓得她差点儿惊厥过去,厉声反驳道:“谁跟你彼此有心?我与你并不相熟,你何苦来诬蔑我?” 周华一见她如此没良心,心想自己还替她兜什么罪呀?索性全说出来,他就是死,也拉一个垫背的。 这样一想,周华就冷笑了:“你那时候央我帮忙,去诬陷二小姐的时候,你怎么不说跟我不相熟?” 晟语蝶设计这一场戏,为的就是要周华在晟老爷面前说出这句话。一切进行的如此顺利,周华一声冷笑之后,陆姨娘与晟语雁娘俩儿设计构陷的阴谋悉数揭开。晟老爷听了,觉得不光是二女儿受了委屈,自己也被这帮人蒙骗了,气得浑身发抖。 小凤知道此事一败露,大小姐也许没事,但是她肯定会成为大小姐的替罪羊,恐怕是活不成了。因为她抵死顽抗,说什么也不承认,只骂周华一派胡言。 这时候,跟在晟老爷身边的一位老奴附上去耳语道:“老爷,既出了这种东西,必然会是成对的,不如让人去小凤的屋里搜一搜,兴许能搜到什么证据,也省了与这丫头磨牙的力气。” 晟老爷一听有理,赶紧着人去搜小凤的房间,果然在她铺床的褥子底下,发现了另一个一模一样的布偶。小凤见了,百口莫辩,当场就昏了过去。 再问周华,他已经失去了抵抗的意志,将当初小凤如何诱哄他帮忙,他又如何拿了陆姨娘的银子,将坐在假山石上的晟语蝶拖进洞里,并撕坏她衣服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向晟老爷做了交待。 自己家里出了这样丑陋的事情,一向沉稳的晟老爷马上跳了脚,喊着将陆姨娘和晟语雁绑来见他。却被晟太太一扯袖子:“老爷莫气,有话好好说。” 晟老爷揣度着夫人的神色,知道她有话对自己说,便泄了那一口气,随夫人进了内室。 晟太太扶晟老爷坐下后,软语轻声地劝解道:“老爷千万不要冲动,外面那两个奴才和陆姨娘,你想怎么处置都随你,语雁现在可动不得。半个月后她出嫁,你要是真把语雁给关起来或打一顿,咱们怎么跟平家交待?再说,这事若闹开了,别人会怎么说?妹妹的事刚平息,姐姐又出事来了,知道的说其中有内情,不知道的人乐得到处宣扬,乐得看咱们家的笑话,到时候老爷出门如何见人?” “平白的冤枉语蝶,让她受了两个月的罪,还差点儿寻了短见,我这个当爹的,若是不给她一个说法,我如何有颜面见我的女儿?又怎么对得起早逝的霍姨娘?”晟老爷为自己当初耳根子软,害了自己女儿的清名,肠子都悔清了。 晟太太想了想,站起身来:“老爷不好跟语蝶说,那这话就由我去说。语蝶一直是个通情达理的好孩子,相信她会明白咱们的苦衷。” 说完,晟太太喊来丫头,往晟语蝶被禁的小院而去。 晟老爷看她出去了,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嗨!现在想起来语蝶一直是好孩子了,出事的当时,怎么就没有相信她呢?(未完待续) 第六章 翻身脱禁 当晟语蝶第二次见到晟太太的时候,她从这位晟府的当家主母那刻意堆满笑意的脸上,看到自己的希望来了。 晟太太进屋后,拉起欲向行礼的晟语蝶,亲切地说道:“算了算了,这屋里又没有别人,咱们娘俩儿之间不用这么拘紧了。” 晟语蝶本来就不喜欢这些动不动就鞠躬下跪的规矩,听她这样说,乐得省下力气。她客气地将晟太太扶到桌边坐下来:“太太找我有什么事?” 晟太太不自然地举帕拭了拭自己的嘴角,歉意地说道:“今儿老爷在后花园捉到一个人…恩…周华…” “周华?”晟语蝶故作不知,“那个人不是已经被浸了猪笼了吗?” “哦…这个…幸亏他得以逃脱,否则今儿我们又怎么能知道事情的真相呢?”晟太太终于把话说得顺溜了,“我和你父亲听说这个人还活着,也是非常的吃惊,捉来一问才知道,原来是语雁屋里的小凤约他来的。你瞧瞧,这有多大的胆子,被咱们家浸了猪笼的奴才,竟也敢明目张胆地溜进府里来,赶明儿要好好整肃一下府里的风气了…” 晟语蝶笑着听晟太太言不在题地说了一通有的没的,直到晟太太自己也觉得离题太远了,有点儿尴尬地轻咳两声:“那个周华经不起打,把事情都说出来了。原来你的事,是他被小凤挑唆着,又收了陆姨娘的银子,故意陷害你的,唉…也是我治家不严,家里才会出这种丑事,我也有错处。只是这两个月,着实委屈了你。” 晟语蝶很淡然地笑了一下:这事他们谋划得周详,也难怪老爷和太太一时之间识辨不清。太太也不必自责,好在真相大白了。只是…这事既已查明是陆姨娘和姐姐所为,太太打算怎么处置呢?是不是也该有个说法呀?” 晟太太听她这样问,眼神闪烁了一下,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茶,然后她往晟语蝶身边凑了凑,拉着她的手说道:“语蝶,我正要跟你说这件事。本来这次冤枉了你,怎么也该给你出这口气的。那个周华你想怎么处置都成,就是陆姨娘,相信老爷也会给她个教训的。只是语雁…因为平家的老太太身体不好,急着看孙子成亲,所以前几天来我们家商议,成亲的日子已经定下来的,就在下个月的九月十九。还有一个月就是语雁的嫁期,如若成亲前从她身上闹出些什么来,她嫁不成也就罢了,但是平家的势力你是知道的,以后晟家怕是难在京城立足了。所以…语蝶不看姐妹亲情,也为晟家想一想,担些委屈,不要跟语雁计较了,好吗?” 晟语蝶万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其实从她的本心来讲,她对晟语雁并没有什么姐妹亲情,甚至可以说,那位娇艳得如繁花盛开的晟家大小姐,对她来说只不过是一个陌生人。她设计这一出勾奸计,本来是要打击到这位为了抢男人而害死亲妹妹的晟大小姐,在给自己洗清污名的同时,也为已经死去的这具身体的前主人出口气。到头来结果却是这样,她的姐姐可以不顾手足之情,栽污陷害她,等到她要出手反击的时候,竟有一顶家族存亡的大帽子扣在她的头上,让连出口恶气都不能。 她心中郁气难出,可是仔细在心里计较一番,又觉得不好强驳晟太太的意思,便沉闷地着垂下头,不说话。 晟太太见她这样,便站起身来,作势弯腰行了一礼:“二小姐受委屈了,都是太太的错,太太给你赔不是了,二小姐多担待吧。” 吓得七儿赶紧过来扶晟太太,嘴里嗔她的主子一句:“小姐…” 晟语蝶见事情都到这份儿上了,自己再不依也不成了,便站起身来,向晟太太正式地回了一礼,口中称道:“太太这可是折煞我了,家里的事重要,我算不得委屈。” 晟太太听出晟语蝶这话说得不甘心,可是这事本来就由不得她,自己肯陪一句小话,说到底也不过是看老爷一直疼爱这位二小姐的份儿上,做给老爷看罢了。 于是她笑着扶住晟语蝶的胳膊,夸赞她道:“老爷刚刚还说,语蝶是个晓理明事的好孩子,他果然没有白疼你。我马上让人去把你的竹烟阁重新布置一番,弄好了你就搬回去吧。小堂这几天一直吵着要找二姐姐玩,要是知道你搬回了竹烟阁,少不得要去烦你了。” “我可不嫌烦,我也喜欢跟小堂玩,只要太太不担心我教坏他就好。” 第二日一大早,晟太太就打发人过来,将晟语蝶接回了竹烟阁。当晟语蝶迈进那个陌生的院落时,入眼即见满院的竹影婆娑、竹风飒飒,一时之间竟没有找到通向屋子的道路。 她急中生智,在院门口突然抚额欲倒,歪在七儿的身上:“哎呀,我怎么突然头晕?” 七儿不知有诈,赶紧扶住她:“是不是被风吹着了?快回屋躺一会儿,奴婢让人去找大夫。” 于是晟语蝶在七儿的扶引下,顺利地通过竹林的一侧石径,到了竹烟阁的正屋。进了屋里,七儿欲扶她上chuang歇息,她却一丢七儿的手,在一张铺设着粉蓝坐垫与靠背的圈椅上坐下来:“就刚刚那一会儿晕,现在已经好了,不用躺了。” 七儿摇了摇头,给她斟了一杯茶,便转身指挥着搬东西的丫头婆子们,将从小院儿里搬回来的东西各归其位。晟语蝶则一边捧着茶杯慢慢品着茶,一边偷眼打量着这间屋子。 这处竹烟阁的正房,一共进深三间。最外间的厅堂摆设着条案花几,靠墙立着一个闷户橱和一个亮格柜子。所有的家具都是雕花镶钿,看在她的眼里,就是一种古色古香的韵致。里间是她的卧房,一迈进去就能闻到一种淡淡的茉莉香气,宽大的架子床上绿纱曼舞,妆台靠门的一侧,陈设着一面一人高的玻璃镜子,让她对晟府的财力信心大增。随手打开妆台上的一只首饰盒,金钗宝坠满满当当,珠光交映,晃得她眯起眼睛。 她合上那首饰盒的盖子,七儿走过来对她说道:“小姐放心,我刚刚看过了,你的东西一样都不少。只是这里重新布置过后,不光小姐看着眼生,我也觉得像进了别人的屋子一样,呵呵…” 晟语蝶点头笑笑:“可不是吗?本来就离开了两个月,越发地不熟悉了,竟不像是自己的屋子…你们先忙着,一屋子的人晃得我眼晕,我出去转转…哦,你不用跟着我了,安排好屋里的事就成,我自己随便走走,一会儿就回来。” 她怕七儿发现她不仅对屋子不熟,而且对竹烟阁和整个府里都不熟,因此说完那几句话后,赶紧出了房间,准备自己在晟府来一次摸底游。 她先将竹烟阁前前后后转了几圈,大概搞清了各个屋子的位置和功用,便出了竹烟阁,随步往一个方向而去。 行出去没多远,迎面看到一个女子急匆匆地走过来,银红的缎袄,软纱的罗裙,梳着两只反绾髻,髻上有一对银蝶扑珠花的簪,粉面含春,眼波盈盈,可不正是牡丹仙子晟语雁吗? 那晟语雁抬头见了她,转身欲躲,却被晟语蝶出声叫住:“姐姐。” 晟语雁顿住脚步,回头打量了一下晟语蝶的脸色,轻移花步走了过来,拉住晟语蝶的手,将眉头一蹙,轻叹一声:“唉!我正要去看妹妹,向妹妹请罪呢,不想在这里遇上了。没想到我娘会做下那等糊涂事,害得妹妹这么长时间不得自由,昨晚我听说之后,一宿都没有睡着,心里真是愧死了!我刚刚还去跟太太说,小凤和那个周华,一个也不能饶,打死了丢到乱坟岗去喂野狗,才算他们罪有应得!我娘…你刚刚搬出来的那个地方,如今是她住进去了,唉!我虽然心疼,可是也没脸在爹面前求情了。我只希望这件事不要影响到咱们姐妹之间的感情,妹妹要是还对姐姐生着气,打我几下骂我几句都是应该的,只不要憋屈坏了你的身子就好。” 晟语蝶保持着微笑的神情,耐心地听晟语雁将这番诡辩之词说完,好脾气地点点头:“姐姐放心,我身体很好,现在心情也不错。哦,听说姐姐嫁期已定,恭喜姐姐了。” 晟语雁以为她提平家的亲事,是在嘲讽自己,于是将嘴巴一扁,做出一个泫然欲泣的样子来:“妹妹快别提这个,说起这事来,我更是羞得要撞墙了。若不是我娘和小凤闹出那事来,这门亲事说不定就是妹妹的。不如这样吧,咱俩儿现在找爹爹去,我如今也没脸顶着晟家小姐的名份嫁到平家了,不如让爹爹与平家人商议一下,就由妹妹嫁过去吧,这样我也能安心一些。” 晟语蝶差点儿当场翻一个白眼儿,心里佩服这位姐姐的变脸功力。明知与平府那样的人家定下的亲事,不可能说变就变的,还要拿这些话来堵她的嘴。她强忍下骂人的冲动,继续微笑着对晟语雁说道:“姐姐贤名在外,又生得如花般俏丽,是咱们晟家的骄傲呢,平府那样的人家,想来也不是谁嫁过去都能应付得来的,像姐姐这样聪明擅变的女子,天生就该嫁进那样的人家,所以姐姐就不用客气了。” 晟语雁听到“擅变”两个字,脸上略微僵了一下,随即恢复了神色:“果然还是妹妹有胸襟见识,既然妹妹不生我的气,不如一起去我房里吧,一会儿裁缝来送我的嫁衣,你也好帮我掌掌眼,瞧瞧哪里不合适。” “姐姐人长得美,穿什么都好看,我就不必看了。我叫住姐姐,只是想告诉姐姐一句,骨肉亲情乃是天伦,违天逆伦者,自会有天道罚恶。” 晟语蝶说完这句话,仰起头来越过晟语雁。她一边走一边在心里暗道:晟语蝶啊晟语蝶,你在天有灵一定听得到,我这可是在替你说话,虽然我眼下不能将你的恶姐怎么样,但是说句狠话恶心恶心她,也算是替你出了一口气吧。 尤其在听到身后晟语雁跺脚的声音后,她越发地心情舒畅,嘴里哼着“我得儿意地笑,我得儿意地笑…”脚步轻快地向前走去。(未完待续) 第七章 平顺日子 许是晟语艳怕事情败露,知道府中未曾惩治她绝非是因为顾念着她是大小姐的身份,也或许是因为她这平家二少奶奶的位置实在脱不了她的手了,她这些日子倒也没生什么事端。 有时候家中又进了什么稀罕物给她当贺礼,她多半会拿出来显摆一下,却再也不敢去找晟语蝶,那日晟语蝶说话的口气令她些微的惶恐了,十几年来,她第一次发现自己那个软弱可欺的妹妹如此的陌生,陌生到好像初次相见。 随着婚期的接近,晟家里里外外倒是都忙得不亦乐乎,身为商贾之家,攀上了平家为亲,何等荣耀之事,恨不得天下人皆知,又怎会藏着掖着的。 嫁女儿,本不需要如此繁琐,晟家却偏要反其道而行之,平素与晟家有过节的茶商,此时倒也像十分亲密的朋友般的送来了大笔的贺礼,大有过去之事此刻便让它烟消云散的味道。 那些人忙他们的,这些是与晟语蝶全无关系的,对于晟语蝶来说,她是回到了原来属于她的房间,可对于乔萍萍,她不过是从一个本就陌生的环境换到另外一个环境而已。 硬要找出些不同,就是现在的环境照比她初来之时来了个翻天覆地的变化,这些身外之物对于晟语蝶来说并不算什么的,她最在意的还是可以自由走动了,身为现代女子,被人禁足和宅却是两种不同的心境,就算喜欢宅,可被禁足了,心中也不会舒坦的,现在得了自由了,还是宅在房间里,心情却较之以前要好上太多了。 日子愈进,就连府中的大夫人也没多少自己的时间,晟继堂来晟语蝶这报告的次数也一日多过一日,最初会在午膳时留下,最后干脆连晚上也不回他的房间去了。 晟夫人生这晟继堂的时候年岁大了,奶水不足,加之生完之后身子虚,晟继堂自小便是奶娘带着的,到不是说他与晟夫人之间有多少隔阂,可也不比寻常小户人家的母子亲近多少。 各人有个人的房间,这一日两日的不回他自己房中,伺候着他的丫鬟是不敢去找大夫人嚼舌根的,奶娘更是个谨言慎行的人,所以晟夫人也不知道晟继堂竟连晚上都赖在了晟语蝶的房中的。 七儿提醒了晟语蝶这是不合规矩的,可来到这里,晟语蝶除了七儿之外,也就与晟继堂亲近些。 七儿待她好,除了自小的依赖外,多半都是下人伺候着主子的忠心,可晟继堂不同,他与晟语蝶的亲近,好玩是一方面,剩下的就是深宅大院中那十分难得的亲情了。 在如今的晟语蝶眼中,亲情要比所谓的规矩来得重要,所以晟继堂小心翼翼的睁着属于孩子特有的纯真大眼细声哀求着的时候,晟语蝶便软了心,留下了一次,第二次更是顺理成章,水到渠成的。 大概是晟老爷知道了她喜欢做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她的房间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许多的彩线与各种质地与颜色的料子,原料多了,晟语蝶做起公仔更是的心应手。 那日晟语蝶竟仿照着晟继堂的样子做出了个人形的小公仔,送给他之后,晟继堂连夜里都要搂着睡的,一个五岁的孩童,竟因晟语蝶那套Q版的《二十四孝》故事而对里面至善的故事耳熟能详,看得七儿是瞠目结舌,服侍着晟继堂的丫头、奶娘也对原本并不显眼的二小姐暗中敬佩着,渐渐生出了二小姐比老爷请来的夫子还有能耐的说法了。 这些话传到晟老爷耳中,他原本是不信的,可说得人多了,他也不免生出了好奇,那日叫了晟继堂到他身边,随意点了个《卢衣顺母》的故事来。 晟继堂听了晟老爷问了个头,接着就用他还很稚嫩的声音毫不犹豫的接了下去:“周闵损,字子骞,早丧母。父娶后母,生二子,衣以棉絮;妒损,衣以芦花。父令损御车,体寒,失镇。父查知故,欲出后母。损曰:“母在一子寒,母去三子单。”母闻,悔改。” 晟老爷听了之后,捋着他并不浓密的胡须说道:“堂儿竟记得这么深刻了,我晟家好福气。” 晟继堂虽然年幼,也懂得父亲这话是夸赞他呢,不禁抬高了声音,骄傲的说着:“这些又算得了什么,三字经,百家姓,我都快倒背如流了。” 晟老爷知道晟继堂这话多半带着孩子气,可也惊奇了,才没多少日子的,这晟家的小少爷晟继堂,以前是夫子口中许成顽劣的公子哥,现在到如此神奇了,禁不住试探出口,“看来爹爹这次给你请的先生能耐了得,竟让堂儿在这么几日内懂了如此多。” 晟继堂不屑的说道:“才不是爹爹请得先生了得,是二姐姐她懂得多,这些我都是跟着二姐姐学得,她比夫子厉害多了,改天爹爹该让夫子跟二姐姐学学的,二姐姐讲得我只听一遍就记住了,哪像夫子,反反复复的之乎者也,头都被他念大了。” 听了晟继堂为晟语蝶说话的口气,晟老爷心中流过一丝暖流,他很想此刻去看看晟语蝶,可那么多年的冷落让他有心无力,每次特意路过竹烟阁,却怎么也找不到进去的理由,只好作罢。 临着晟语雁与平修祺大婚只两日的光景,府中该忙的都基本忙完了,只待平府的花轿来接人,晟夫人也得了几日的闲,这才想起她有好些时日未见自己的儿子了,禁不住唤来了平日伺候着晟继堂的小丫头问到晟继堂的去处。 白天晟夫人是允了晟继堂去见晟语蝶的,可现在已经过了晚饭时间,晟继堂该睡觉了,她怎么敢说晟继堂还留在晟语蝶的房间里。 晟夫人见这丫头眼睛左右摇摆着,知道其中定然有事,本是端着兰花瓷碗吃着茶水的,却在第二次问话之时,小丫头还吱吱呜呜的,晟夫人猛然把那碗敲在桌子上,那上等的兰花瓷碗应声碎裂,小丫头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抖着声音小心的说道:“小少爷他此刻人还在二小姐房中。” 晟夫人挑了眉梢,声音带着丝不满的说道:“当初我是说了让堂儿去见她,可也不是这不分早晚没个规矩的,这堂儿总跟着她一个损了名声的丫头算是怎么回事,来人,随我亲自去瞧瞧语蝶这丫头最近演的是哪出把戏,若是她有歪心,即便老爷是宠着她的,我也定不饶她!” 听了晟夫人的话,小丫头身子抖作一团,却是不敢忤逆了晟夫人,乖乖的跟在晟夫人身后去往晟语蝶的院子。 那边七儿送还了晟语蝶与晟继堂吃完晚饭之后的盘碟,才回来就瞧见了晟夫人带着一行人气势汹汹的奔向了晟语蝶的院子,心中已觉不妙,脑筋一转,就想到了晟老爷。 说实话晟老爷原本待晟语蝶并不见得亲近,可自从晟语蝶还在禁足的时候,晟老爷去看过她之后,她七儿也感觉到了晟老爷待她的小姐不同了。 这点也不是七儿凭空想出来的,还有许多次晟老爷站在晟语蝶院子外凝望的时候都被她瞧见了,她就知道,老爷真的开始关注了晟语蝶了。 所以这个时候知道夫人来者不善,七儿明白以夫人的为人之道并不见得多为难了小姐,可现在叫了老爷过来,一则可以让府中之人都明白她家小姐现在地位并不比那个用手段得来平家二少奶奶的大小姐身价差了多少,又能缓解老爷与小姐之间的关系,实在是一举多得的事情。 七儿为自己的想法沾沾自喜,愈发的觉得跟在小姐身边,她人也聪明了许多。 晟老爷吃过饭还在看账本,七儿动作夸张的跟他报备着夫人带着一群人去小姐的院子了,至于夫人的目的她是没怎么提的,却把夫人脸上的怒气一丝不落的传达到了晟老爷的耳朵里。 这些后宅子里的事情,他多半都交给晟夫人去处理了,可今日听了七儿的话,晟老爷不禁紧张了起来,上次晟语蝶面色苍白的悬挂在房梁之上的情景不禁在他脑海中浮现了,晟老爷忍不住打了个冷战,旋即丢开了手中看了一半的账本,率先走出门去。 晟老爷面无表情,可他的步伐还是泄露了他的情绪,七儿跟在他身后,瞧着晟老爷的紧张,心中暗暗的高兴了起来。 晟夫人还未走进晟语蝶的房内之时,远远就听见了晟继堂的笑声,那声音令晟夫人愣在原地,有多久她不曾听闻晟继堂如此的笑声,她自己也记不清楚了。 晟夫人还在发愣的当,晟老爷领着七儿已经到了,晟夫人身后的婆子丫头见了晟老爷纷纷行礼,晟夫人转过身子跟晟老爷见礼,她的眼睛却有意无意的瞟过七儿。 七儿未曾留意了晟夫人的目光,晟语蝶听见了外面的声,知道来了‘客人’,也不好怠慢了,快速的来到门外,瞧见的便是晟夫人给晟老爷行礼的这一幕,再看七儿对着她吃吃的傻笑,晟语蝶心头一颤,禁不住喃喃的说道:“这丫头,恐将坏事!”(未完待续) 第八章 坏了规矩 果不其然,晟语蝶声音柔和的喊了句:“爹,太太好。” 晟夫人回过头来,眼中并不掩饰她的不满,声调微微扬高了几分,不冷不热的说道:“有些时候,并不是得宠就可以坏了规矩的,咱们晟家虽算不上名门望族,但好歹也有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我这夫人当得也算为难,若是不管事,恐将落人话柄,若勉强维系了家中的体面,又怕惹得老爷不开心了,语蝶,你说我改怎么办?” 晟语蝶明了晟夫人对七儿找来了晟老爷不满,心头几番思量,面上到还是一派大家闺秀的该有的风范,轻声说道:“太太说得极是,府中的规矩自然坏不得,可今日太太来此,说着一番让语蝶心生惶恐的话,莫不是语蝶坏了规矩,若当真是语蝶的不是,语蝶甘愿受罚,爹爹也不会袒护着语蝶,反倒该庆幸了此生有太太这样的贤良公正的夫人相伴?” 听了晟语蝶的话,晟夫人被七儿擅自请来了晟老爷惹来的怨气微微消除了些,看着晟夫人的表情,晟语蝶暗喜在心,任你是阎王现世也不会厌烦了这恭维之言,真心也好,乱语也罢,过了这阵势再说。 晟夫人慢慢放下了不满,看着跟在晟语蝶身后出来的晟继堂,伸出挂着白玉镯子的手臂,对晟继堂招招手,态度还算和善的说道:“堂儿过来,你是晟家唯一的男丁,娘一直很忙,忽略了你也渐渐大了,有些事情娘应当教你了。” 晟继堂看了看晟语蝶,又看了看晟老爷,随后才对上晟夫人,语气稚嫩,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坚决,“我不过去,娘生二姐姐的气了,我知道的,除非你不生她的气我才过去,爹都夸我跟二姐姐学得好,娘为何要不高兴?” 晟夫人转头看了眼晟老爷,知道这个时候大家都向着晟语蝶的,她若是过多的刁难,不但有可能失了人心,现在晟老爷表现出了对晟语蝶的态度上看,她还极有可能在晟老爷心头落下个不分青红的糊涂罪名,如此种种,何不顺水推舟,既让自己看上去大度了,又得了大家的欢心。 计量之后,晟夫人对着晟继堂慈善的笑了起来,“娘不是反对了你二姐姐教你,相反你二姐姐如此能耐,娘以前没发现,感觉倒是屈才了,若她能教好了你,娘倒是要谢谢她的,不过你是晟家的大少爷,不分时辰的呆在姐姐的闺房里,总也不是个体面的事,今晚就跟娘回去,等到明日天亮之后再来好了。” 晟继堂睁着大眼,慢慢的走到了晟夫人身边,抓着她的手轻轻的摇晃着说道:“娘当真不生二姐姐的气?” “娘什么时候骗过你。” 晟继堂这才开怀的笑了起来,晟夫人心中却是五味杂陈的,晟继堂多么都未这样与她撒娇,今日却是为了一个本不讨喜的庶女求她,眼瞧着晟语蝶在府中是得了人心了,突然生出个念头,待到办完了晟语雁的婚事,哪家有不嫌弃她污了声誉的男子,就把她嫁出去好了。 心下已有了主意,面上还是要做得十足的夫人气势,点头微笑着对晟语蝶柔声说道:“堂儿还小,许多事情还不明白,可你已到了婚嫁的年龄,心中该有个分寸了,好了,今日之事我也不追究了,你回去好生想想。” 晟语蝶点头称是,心中却并未在意,到是七儿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一般,心头是得意洋洋的,她觉得自己也能替自家小姐解围了,算得上是个灵巧的丫头了。 晟夫人领着晟继堂与晟老爷错身的时候,听见晟老爷小声的道了谢,晟夫人翘着嘴角,轻柔的说道:“妾身懂得老爷的心思,不过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晟老爷点了点头,晟夫人带着那些人又浩浩荡荡的走出了竹烟阁。 院子里只剩下晟语蝶、晟老爷与七儿了,七儿这时也来了眼力,碎碎念着说房间里还有些没做完的事情要去忙,像兔子一般的跑了进去。 留在原地的晟老爷与晟语蝶都是无言以对的尴尬。 在晟语蝶心中,晟老爷与晟夫人并没什么区别,都不过是路人而已,不过她无法忽略现在的身份,晟老爷是她现在这具身体的生身父亲,且还是原本没什么亲情的生父,这晟老爷与她前世的爸爸可是差了十万八千里的。 而晟老爷面对着晟语蝶心头也是百转千回的,他一直都不是善于表达感情的人,就是对他唯一的儿子也没有过多的关注,那恣蚊饱血的典故竟引出了他潜藏在内里的亲情,忍不住的就想亲近了这个平日根本没有留意过的女儿。 僵对了一阵,还是晟语蝶出了声,“爹,要不进去坐会儿,风凉了,别着了寒。” 晟语蝶是无法忍受了眼前的尴尬,心中暗自感叹,这古代人也真是别扭,有什么只管说什么就好,现在像雕像一样站着,许正当壮年的晟老爷不觉得累,她可是不想着凉又腿麻的。 晟老爷听了晟语蝶的话,这才注意了晟语蝶身上并没多少衣衫,已经入了初秋,夜里的风的确有些凉意了,连忙尴尬的说道:“也好,爹听堂儿说你有许多新奇的物什儿,爹想随你进去瞧瞧。” 晟语蝶暗自好笑,明白晟老爷未必是真的想看她那些公仔和Q版的各类小故事,这不过是个借口罢了,不过管它呢,她是设计师,做出的东西被人所肯定就是最大的满足,七儿也喜欢她那些公仔,可每次都说感觉怪怪的,晟继堂喜欢,那是因为晟继堂是小孩子,小孩子没几个不喜欢玩具的,若现在她做出的东西被大人肯定,那她才兴奋呢。 难得有人要看,她脸上一瞬间仿佛春风拂过的百花园,绚烂夺目的百态千红同时绽放,眼睛也闪烁着晶亮的光彩,竟忘记了晟老爷并不是她的爸爸。 来了古代之后,看着院子里的东西,生活的节奏放慢了,晟语蝶也不用赶点上班,为了虚名而做些应时的东西,所以在平时无事的时候,灵感像泉涌一般,又做出了许多她感觉是上品的东西,以前总会拉着自己的爸爸来分享,现在竟忘记了身处不同环境,伸手拉起晟老爷的胳膊,嘴上飞快的念叨着:“快来,快来,我新做出来的公仔较之上次的还要满意,你看了一定喜欢,你的女儿我果真是天才。” 听着晟语蝶竹筒倒豆子一般的说话,再看她眼中熠熠生辉的光彩,晟老爷一瞬间迷茫了,似乎这个晟语蝶与他记忆中那个柔弱娇羞的语蝶并不是同一个人般,随后淡淡的笑了,心下想着,也许自己的女儿因上次悬梁之事情看开了许多东西,不管怎么样,他是喜欢现在这个晟语蝶,脑子里装着他所不知的想法,脸上总挂着自信的笑容,脑筋也很活络,八面玲珑暂时还没看出来,但是绝对不在软弱可欺,今夜对着自己夫人的铿锵之词已经窥见一斑了。 才迈进最外间的厅堂,晟老爷就睁大了他的眼,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与他印象中全无相似的房间,条案花几,靠墙立着的闷户橱和亮格柜子上都是各式各样的布偶,有家中奴仆的,也有丫头婆子的,原本都是些谨言慎行的本分下人,如今被晟语蝶这么一做,倒也添了些好笑的味道,晟老爷不禁翘起了自己的唇角。 晟语蝶见晟老爷笑了,声音藏不住的兴奋,“爹爹你看,我这些公仔可爱么?” 晟老爷不解的盯着晟语蝶,轻声呢喃着:“公仔是什么?” 晟语蝶想起了古代没有这个词,随转过头来,对着晟老爷轻轻吐了吐她粉嫩的小舌,狡黠的说道:“就是布偶啊,我觉得布偶这个词不怎么好听,自己给这些小东西取了公仔这个名字,爹爹觉得公仔是不是比布偶好听多了。”、 晟老爷也不再纠缠这个问题,轻笑着说道:“你喜欢叫什么就叫什么好了。” 几句玩笑就打散了俩个人之间的陌生,晟语蝶在心中暗暗的好笑着:这晟老爷也不像七儿说得那般的不近人情的。 不过晟语蝶最初也是叫不出口来这个‘爹’字的,按照晟老爷的岁数,以前遇见了,顶多叫个大哥也就算好了,现在却是隔了辈分的,没适应的时候,还真的觉得别扭。 这一夜都是晟语蝶在说,晟老爷在听,两个人之间似乎片刻就拉近了距离,晟语蝶把晟老爷当成来此之后的又一个朋友。 晟老爷看着晟语蝶的笑脸,心中生出了许多的悔意来,当初若是早早的与这个女儿亲近些,许他这些年的生活就不会那么的枯燥了。 直到深夜,七儿战战兢兢的提醒晟老爷时辰晚了,晟老爷才恋恋不舍的出门,晟语蝶去送他,晟老爷走出了晟语蝶的房门,随后转过身来,对着晟语蝶轻声说道:“你姐姐的事情,爹错怪你了。” 晟语蝶一愣,眼圈有些微的热了,摇着头,细声细语的说着:“不碍事,爹明白就好。”(未完待续) 第九章 借故求情 那日之后,晟语蝶的不但聪慧可人,且还乖巧伶俐,在晟老爷心中是愈加的喜欢了,晟语蝶在晟家的地位也明显高过了以前,加之她的平易近人,不以得宠压人,更是比用了手段得到平家少奶奶位置,然后愈加趾高气扬的晟语雁要讨人喜欢了许多。 虽然明面上都说这事不过是陆姨娘个人使得奸计,可府中也有见惯了大户人家那些猫腻的下人,晟语雁平时是种什么面貌,谁也不是不晓得,背地里倒也有些风言风语的,不过都不敢明摆着说就是了。 九月十八的晚上,晟语雁还是差人来了竹烟阁叫了晟语蝶过去陪她,七儿挡在来人之前,虽然上次她擅自请来了晟老爷被晟语蝶念叨了,随后她才明白了当着夫人的面请来了老爷,不但老爷要为难的,她家小姐也会在夫人心中得了个恃宠而骄的罪名,毕竟老爷不能时时刻刻陪在府中,这后院子总还是夫人的天下,哪日老爷不在府中,夫人若编排个罪名给她主仆二人,到时候就少不得苦头吃了。 念叨完之后,晟语蝶又感激了七儿的有心,这先抑后扬倒是让七儿心中起起伏伏的,心中更是下了决心,以后定会好好的保护了自家小姐,所以以身作则,要挡走门外的野狗。 来人是晟语雁身边的丫头巧儿,瞧着七儿的架势,脸上带着尴尬,听见门里传来个响脆的女声问着:“七儿,外面是谁?” 巧儿忙出声喊道:“回二小姐的话,我是巧儿,大小姐差我过来请二小姐去她房里一趟,大小姐还说上次之事她心中一直觉得愧对二小姐,也没脸来见二小姐,今日她若不跟二小姐见一面,就算嫁入了平家,也不会快乐的。” 听见了巧儿的话,晟语蝶缓步走了出来,七儿拉住了她的脚步,眼睛带着怨愤,对晟语蝶轻声说道:“小姐莫去,谁知道那个女人又搞什么把戏,见了更心烦。” 晟语蝶也觉得好笑,这些日子晟语雁虽然张扬,可按照七儿的话来说,晟语雁照比以前还是收敛了许多,今日找她想必也绝非是这巧儿所说的愧疚之情,她倒是生出了好奇来,想知道这个时候晟语雁眼下葫芦里又在卖什么药。 轻轻推开七儿拉着她的手,晟语蝶轻声说道:“七儿可不好这么说,毕竟我与她也算是姐妹一场,这以后姐姐入了平家,要再回府也只能算是外姓之人,趁着还是本家,我该去与她话别的。” 说完这话,晟语蝶自眼角的余光中看见了巧儿松了口气的表情,翻了翻眼皮,晟语蝶笑着对巧儿说道:“巧儿你在此等我一会儿,姐姐明日大婚了,做妹妹的好歹要送件礼品才是,片刻我就出来。” 巧儿点着头,轻声说道:“奴婢在此侯着二小姐,不过还是拜托您快些,咱们家大小姐今晚很忙。” 晟语蝶勾起了嘴角,未置可否,转身用着与平日一般无二的速度走回房里。 七儿见晟语蝶没什么表示,她禁不住顶回话去,“既然大小姐那么忙,还来找二小姐作甚,再者二小姐也没那么多闲工夫陪着些无关紧要的人瞎忙活。” 七儿自小就对晟语雁没什么好印象,特别是这次得知陆姨娘设计陷害了晟语蝶,而晟语雁抢了原本属于晟语蝶的少奶奶位置,她更是对晟语雁恨之入骨,连带着本是一起进入晟家的丫头巧儿也讨厌了起来。 巧儿也不甘示弱,扬声的反驳了回去,“现在府中要说真的忙的,也就是大小姐了,这平家的少奶奶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当得的,有些人就是瞧不得别人比自己好,这味道酸得熏死人啊!” 晟语蝶回房间取来了一对夫妻公仔,外罩精致的大红喜服,两个公仔之间用一根红绸相连,那红绸之间还有一朵小巧的红花,看上去倒真像拜堂之时的新人。 晟语蝶手中拿着这对,捏了捏那女公仔的身子,微微一笑,随后转身出门,却是听见了七儿和巧儿越来越大声的争执,心头浮上丝不快,几步走了过来,冷着声说道:“巧儿不必再次提醒了我的丫头说姐姐不是阿猫阿狗的,都是长眼睛的人,是人是畜生的,一瞧便知道了。” 巧儿听见了晟语蝶的话,默不作声了,七儿在一旁吃吃的笑了起来,那刻意夹带着谄媚的语气让巧儿恨得牙根子都痒痒。 “还是二小姐明理,不过这府里猫啊、狗啊的畜生当真不少,不分白天晚上的蹲在你门外叫,还真是烦。” 巧儿指着七儿的鼻子,张了几次口,见晟语蝶要笑不笑的看着她,终究咽下了到了嘴边的话,带着晟语蝶与七儿来到了晟语雁的院子。 晟语雁的院子也不比晟语蝶的大多少,不过晟语蝶的院子里入目都是代表了高风亮节的竹子,眼前晟语雁的院子可是一派并不如她人一样惹眼的景象,鹅卵石铺就的小径边遍植高壮的植株,在这空冷的夜里,看上去有些阴森。 晟语蝶瞧见之后,心下合计着,原来冠上了‘牡丹仙子’的称呼,这个晟语雁当真以牡丹为荣了,连院子里都是这些,可以想象四月末的时候,这院子里是怎样一派繁荣,待到花谢天寒,独剩下空枝散叶,连她也要生出林妹妹那种葬花之愁,好在她没那么多悲秋伤春的闲情,再探察一下,只是感觉了这些牡丹生长的地方很是杂乱,高挺的枝节上似乎也沾染上俗气了,再也没什么文人骚客的冲动,跟着巧儿毫不迟疑的走进了晟语雁的房子。 再说这晟语雁原本是倚坐在内堂的床椅上的,听见了晟语蝶的脚步声,立刻站起了身子,摆上了看上去有十成真心的笑脸,直接奔着晟语蝶就冲了过来,脸上带着感动,声音也不禁颤抖了,激动的说道:“那日妹妹言语里的话,我放在心头怎么也除不去,想着你我姐妹小时候的亲密,就愈发的觉得近来与妹妹生疏了,这心头空落落的,就想着在我去平府之前,能和妹妹重修旧好,你我之间关系亲密了,爹爹瞧着也欢喜不是。” 晟语雁边说边嘤嘤的啜泣了起来,晟语蝶若是不知道当初就是晟语雁下了奸计迫使原版的晟语蝶悬梁了,恐怕会真的被晟语雁所打动,可她已经知了晟语雁的真实面目,又怎会轻易信她,不过这话她不能明摆着说。 等到晟语雁终于平缓了低泣,晟语蝶才把方才从房间里带出来的夫妻公仔拿到了身前,随后递给晟语雁,口气像对待一个还不懂事的孩子般说道:“姐姐好自为之了,万万不能辜负了爹与太太的一片苦心,那些金银珠宝的姐姐不比我少,想来我那几件首饰也入不得姐姐的眼,就不拿出来丢人了,这对布偶是我亲手缝制的,外面不见得有,希望姐姐收好了它们。” 晟语雁轻轻的“恩!”了一声,接过晟语蝶的布偶,只是随意看了一眼就放下了晟语蝶的心意,随后拉起晟语蝶的手,笑着说道:“只要妹妹不怨恨了我就好,明日虽然我就要出了晟家的大门,不过还是晟家的大小姐这点是谁也不能抹杀的,爹爹早年就希望攀上了平家这门亲事,现在我替他完成了心愿,他明着不说,我知道他是念着我的好的,长幼之序不能乱,我就算有了不是,若妹妹明理,还是莫张扬的好,这里有平家送来的聘礼,爹爹宠着我,先送了几样到我房中,所以方才我才差了巧儿去寻了你来,都是我娘的不是,害了妹妹污了名声,爹爹和太太宠着我,不忍伤了我的声誉,只能委屈了妹妹,时下声誉遭毁的女子,想必好人家是嫁不进去了,这些稀罕物平常人家是见不到的,妹妹你只管选上它几样带回去,也算是我替我娘请了罪,等着我离开晟家后,希望妹妹在爹爹面前美言几句,也就放了我娘好了,她年岁大,脑子糊涂了,再者外人若是知道了平家二少奶奶的亲娘被爹关了起来,这事追根究底的,倒也是个折了面子的事情,妹妹脑子也不糊涂,孰轻孰重还是分得清楚的。” 晟语蝶低头看了眼晟语雁说得那些稀罕物,两根镂金如意簪、两根镶玉蝴蝶步摇、几只玉镯子,都不过是些常见之物,轻哼一声,这晟家的大小姐绝非是个慷慨的人,怕明日平家迎亲的人知晓了她的丑事折了面子,又舍不得拿出些诚意,晟语蝶首饰盒子里的首饰也不比眼前这些逊色多少,偏偏晟语雁不知道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还想求了她,还要踩着她,她是打着孝顺的名义,当真有那份孝心,又怎么会在陆姨娘刚被关起来之时不闻不问的,只顾着每天又是试嫁衣,又是极尽张扬之能事。 晟语蝶总觉得这些日子过得有些平淡,无聊久了想找些有趣的东西,偏偏发现了苗头,可这晟语雁虽然有些意思,但现在给她的感觉就像个跳梁小丑般,至少在这晟家,她是没多大的能耐的。 如此想了,晟语蝶还是维持着笑,四两拨千斤,淡然的回绝了晟语雁的如意算盘,“即是平家给姐姐的聘礼,我又怎么能要了去,再者这些东西我盒子里还有好多的,原来以为姐姐是看不上这些的,却原来这些都是姐姐没见过的稀罕物,若姐姐喜欢,稍后我差七儿给姐姐送来个十几二十件的,也算我们姐妹一场的贺礼了,至于你说的陆姨娘住的院子,以前我也是住过的,姐姐不必担心,那里倒也没姐姐说得那么严重,陆姨娘住在里面,没了那么多纠葛的心思,许姐姐下次回来,她心宽体胖了,不是有一句塞翁失马么,想到陆姨娘,我便想起了这句来。”(未完待续) 第十章 墙头看戏 晟语蝶自小没了娘,晟语雁仗着陆姨娘得宠,以前是处处压着晟语蝶的,可这两次照面,晟语雁不但在晟语蝶这里赚不得嚣张,甚至低声下气的恳求也都碰了软钉子,气愤是有的,可她也不敢在这个时候生出事端,恐以前的努力付之东流,只是暗下决心,待到日后有机会定要狠狠的收拾了这个不知好歹的妹妹。 晟语雁陪着笑去求晟语蝶只是因为她知道晟语蝶最近很得晟老爷的欢心,她还不敢去找晟老爷求情,至于晟夫人那边,晟语雁多少也是有些忌惮的,最后结果便是晟语雁权衡利弊之后,以她也无能为力的借口放弃了给陆姨娘争取,自然,碍着晟老爷的怒气,陆姨娘在嫁女儿这一天也是不能出来的。 鸡叫头遍的时候七儿就醒了,她不同府里那些下人一般是要起来忙着今日的婚典,七儿醒得早,不过是在替晟语蝶担心,总觉得本该是晟语蝶的天赐良缘被晟语雁那个歹毒女人夺去了,她不过是个寻常丫头都觉得心有不甘,将心比心的,她觉得若是换了她是晟语蝶,今天该是更难过的。 晟家三天前给府中的下人统一发了充满了吉庆的新衣服,自然是让他们今日都穿上的,也显得晟家的体面,不过七儿把那身衣服随意的丢在了衣箱里。 若不是太过显眼,七儿许会穿套白衣服出来的,想了想,是有那贼心却没那贼胆,只找了件浅灰色的窄袖短衫穿上了,府中给发的新衣服她连多看一眼都觉得憋屈。 对于七儿来说,她的小姐出嫁之时才该打扮的喜气点,至于那个歹毒的女人,到她这里不穿了丧服已经算是给足了颜面了。 天将蒙蒙亮,七儿就站在了晟语蝶的房门口,因她是晟语蝶的大丫头,不必像府中那些寻常的下人一样挤下人房,她住在晟语蝶的外间,她起来的早,一直未听见晟语蝶屋子里出了响动,先打水清理了自己,随后又给晟语蝶打来了洗漱用的清水,放在一边备着,不过现在这个时辰,平日晟语蝶已经起了,七儿才想着她该过去瞧瞧晟语蝶今天是不是异常了。 七儿蹑手蹑脚的把耳朵贴上了晟语蝶的门板,还未确定里面是否有声音的时候,那门霍地一声打了开来,晟语蝶笑嘻嘻的盯着七儿瞧,“你这丫头,也学起了人家望门听风的把戏来了,是不是想讨打?” 七儿默着声盯着晟语蝶的脸瞧,发现她此刻表情与平日没什么区别,倒也放下了心,小声的呢喃着:“奴婢也是担心了小姐才听门的,小姐今日比平素晚了些出门,奴婢理应过来瞧瞧,又怎得怪罪起奴婢来了。” 晟语蝶听了七儿的反驳,连连的点头,“不错不错,已经学会为自己辩解了,坚持做个牙尖嘴利的刁蛮丫头,我们才不会处处受人欺负,当真是孺女可教也!好现象,好现象。” 七儿说了那话之后才发觉她方才竟反驳了自己的主子,换成是男子,当以不忠治罪了,不过细细的听着晟语蝶的话,不似在嘲讽她,才松了口气。 再看晟语蝶不但没有失落,眼睛反倒闪着晶亮的光泽,语气也藏不住的兴奋,“七儿快点给我收拾一下,稍后还要去看戏呢。” 七儿一愣,随后也笑了开来,“难不成是今天大小姐嫁不成平家了,是小姐心中已经有了算计,让七儿跟着您去看大小姐出丑对吧,难怪小姐都不伤心。” 晟语蝶敲了一下七儿的头,装成威严的样子说道:“你这丫头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我为何要搅了晟语雁的婚事,又伤心什么?” 七儿揉着并不痛的脑袋娇憨的说道:“大小姐心肠歹毒,不该有此等好姻缘的,平家的财富令多少人眼红,就是老爷当初也是眼巴巴的瞧着,私下里也给了媒婆还有平家那里帮着张罗婚事的人好些赏的,再说那平家的二少爷,传闻也是也仪表非凡的风liu公子,京城中多少未出阁的姑娘都暗自倾心于他的,他本该是小姐您的夫婿,现在反倒被大小姐占了去,奴婢都替小姐不平,难不成小姐没一点的愤恨么?” 晟语蝶摇着头用电视中看到的那些老夫子的口吻说道:“七儿所言差异,就算那平二少爷是个绝版好男人,我与他又不相识,心中愤恨哪般?婚姻之事,图得就是个两情相悦,强扭的瓜多半都是不甜的,再者爹和太太一心攀上了平家的亲事,我若给搅合了,你说今后在晟家,你我还有好日子过么,还有如你所言,平家不是好得罪的,婚姻大事一旦出了纰漏,损了他们的颜面,恐这晟家今后的生意也难做了,晟家败落了,一个搞不好,就把你我卖了人家还银子过生活,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买卖,我是不会去做的。” 听了晟语蝶的话,七儿连连的点头,“小姐说得极是,我也听过有大户人家没落后,把小姐卖了七八十岁的老翁为妾,想着就害怕。” 晟语蝶还没说出夸奖七儿的话,这七儿跟着就没有没脑的问了一句,“小姐,何谓绝版好男人?” 晟语蝶笑道:“就是天下第一,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男人!” 七儿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然后手脚不闲的给看上去像自己要嫁人一样兴奋的晟语蝶装扮了起来,格外用了心思,她要把自己的小姐装扮的比那张扬的晟语雁更加动人,不过晟语蝶是不在意这点的,她的要求只是快就好,最后还把七儿刻意找来的艳红滚边广袖长裙丢在一边,自己找了套和七儿身上一个样式,不过是深绿色的丫鬟衣服穿上了,七儿不允,晟语蝶只是神秘兮兮的笑说:“此等装扮容易行事!” 平家迎亲的人还没到,晟家门外已经没有了看热闹的位置。 晟语蝶想了想,竟拉着七儿来到了晟家最高的墙头下,搬了个梯子,在七儿目瞪口呆之时爬上了墙头,坐稳之后,命七儿去备些糕点果子的当早饭和零食,然后就边吃边安稳的等着平家的迎亲队伍,这感觉就像是去影院看大片。 七儿不解的问晟语蝶这是作甚,让旁的人瞧见了这晟家二小姐的声誉就彻底的完了。 晟语蝶斜睨了七儿一眼,兴冲冲的说道:“方才我上来之前特意换上了丫头的衣服,再者平日都安稳的待在竹烟阁,有几个认得出我就是晟语蝶的,以前常听说富贵人家的婚事讲究排场,很早就想见识一下了,此刻我又怎能错过了。” 七儿叹了口气,不禁开始怀疑了上次小姐悬梁有没有伤了脑子,初期到是没怎么怀疑的,可是时间久了之后就愈加的觉得现在这个小姐与她记忆中的那个除了外貌一样之外,再无相似。 坐的高,看得远,人未近,声先扬,平家迎亲的队伍前前后后拖了好远的距离,晟语蝶盘算了一下,少不得四五百人的,心下叫好,怨不得晟语雁耍了这般卑劣的手段对付了自己的亲妹妹,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自古传下来的名言,就单单看着迎亲的队伍,就足够让一些心比天高的大家闺秀机关算尽,不过这话是不全面的,曹雪芹后面还说过反误了卿卿性命! 晟语蝶晃荡着自己的双腿,打着哈欠,对七儿懒洋洋的说着:“这平家迎亲的队伍蛮风光的!” 七儿冷哼着,“若没这风光,大小姐犯得着用了那么许多的心思,陆姨娘现在不知道要哭成什么样子了,嫁女儿,自己却没有机会出来接受了平家少爷的礼拜。” 晟语蝶脑子里想起了上次见到的那个陆姨娘,晃了晃头,喃喃的念叨着:“不过也是她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在当初晟语蝶醒来的那个院子,此刻陆姨娘打扮得华贵十足,可是却是趴在门板上又哭又笑的,一会儿说自己是平二少爷的岳母,看今后谁还敢不放她在眼里,一会儿又说晟语雁没良心,自己去做少奶奶了,也不想着还被幽禁着的亲娘,连来看她一眼都不曾有。 等到迎亲的队伍近了,晟语蝶才想到就算旁人都认不出她,可一旦被察觉了还不是好事,这墙边有棵柳树,纸条垂在墙头,晟语蝶刚好也选了这色的衣衫,与那柳条相接,加之这墙也是距正门相去甚远,远远望去许不会留意了她的存在,可随着队伍的靠近,晟语蝶猛然发现由于人太多,那队后面的人势必要向她所在的位置靠拢,近了,难保她不会被当成偷懒的丫头抓了去,到时候生出事端,给这晟语蝶再招来新的骂名就不好了。 转身就要下去的时候,晟语蝶似乎察觉到有一道视线传了过来,回身竟撞进了一双墨黑如子夜星空的眸子,来不及看个分明,脚下一个踩空,直接跌了下去,好在有七儿在下面接了她一把,不然难保不会鼻青脸肿的。(未完待续) 第十一章 上人有请 晟语蝶甚至分不清自己方才看见了什么,只觉得心口窜过一抹电流,随后就深深的体会到了那种被神话了般的怦然心动,再想着爬上去确认一下,七儿在她身后拉住了她,哼哼唧唧的说道:“小姐,你刚才撞了我的腰了,迎娶的队伍都到了墙外,你若再上去,难保不被人发现,再者我现在不敢动了,若你再掉下来,我也保不住你了,若是摔到了,我少不得皮肉受苦的,护主不利,老爷绝对不会轻饶了我的,小姐您是菩萨心肠,怎么忍心了我这单薄的身子受苦呢!” 晟语蝶攒起了细致的眉峰,干笑两声,有些歉意的说道:“刚才多谢你了,不过这才多少日子,你这丫头的口舌竟也如此的利落了。” 七儿也不与晟语蝶客气,平时晟语蝶是主子,可这个时候遇上了拿自己声誉和性命开玩笑的事情,七儿觉得自己有必要替自家的主子把把关,管她用什么理由呢,先服了软,扮了可怜,晟语蝶也不会不理她就是了。 应承了晟语蝶的谢意,装模作样的靠在晟语蝶身上回到了竹烟阁,至于外头的锣鼓喧天,在这对主仆眼中,不过是场折子戏罢了,实在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实在追究了起来,徒添了憋屈,伤心伤肺的。 回了竹烟阁,大概晟老爷也顾念着对不住晟语蝶,又给她送来了半箱的首饰和十几件秋衣。 晟语蝶瞧着这些东西觉得好笑,大概这就是那个古代男人表达歉意和爱的形式,不过相对于曾经的悲惨,这已经好了很多了,至少他注意到她的心情了,这个晟老爷可是比那个晟语雁大方多了,总不会以为随便三两件首饰就是惊天动地的稀罕物了,倒要显摆显摆以示大度的。 没心事,照样可以吃饱喝足的,特别是今天的午饭和晚饭格外添加了些别致的饭菜,晟语蝶是吃得开怀的。 接连两个晚上晟语蝶梦中都不安生,似乎走到哪里都有一双深邃的眼盯着她,让她既是心动,又有些羞怯。 清早起床之时,七儿还没醒,晟语蝶取过一边的炭笔,所谓炭笔不过是她命七儿取了些细木棍,烧了尖端,也可以在白纸上作画,她是不习惯用毛笔打制作公仔的底稿的,这东西初期用着有些别扭,但对于晟语蝶来说,这也也比毛笔顺手多了。 略一思考,就在纸上涂涂抹抹了起来,七儿进来的时候,瞧着晟语蝶穿着单衣坐在书桌前不知忙着什么,放下了手中的木盆悄悄的靠近,盯着晟语蝶画出的东西很久,实在忍不住好奇,张口问了出来,“小姐,您这是画的什么啊,乌漆抹黑的两团东西,难不成又是什么新奇玩意儿?” 晟语蝶皱了皱眉头,伸出手捏着自己作画的纸的两角,举得老高,递到七儿眼前,斜了七儿一眼,高兴的说道:“我这画得是眼睛,灿若寒星,美若深潭,只应天上有,无故落凡尘的!” 七儿对着那两团黑球看了许久,差不多要把自己的一双杏目瞧成了斗鸡眼,最后得出了结论——她家小姐真的坏了脑子了! 说是眼睛,就连眼眶都没画的,有谁能瞧得分明,七儿也不与晟语蝶说,她家小姐脑子里最近装的东西,她多半都是不懂的。 晟语蝶洗漱到了一半,突然听见七儿站在她身边轻轻的叹了口气,晟语蝶抬起了还在滴水的脸,不解的问道:“七儿,你这一早的就叹气,有什么事让你烦心了,说出来我看看能不能替你出出主意?” 晟语蝶不问七儿还是老实本分的站在她身后擎着晟语蝶擦脸的巾子的,她这一问,七儿干脆也不装了,直接坐在了一边的雕花椅子上,口气中有着不想掩饰的不满,“还能怎么着,都是那个陆姨娘。” 晟语蝶微微挑了挑眉,不解的问道:“陆姨娘,她不是还被关着么,怎能惹起你的气氛来了?” 听了晟语蝶不明所以的问话,七儿猛然站起了身子,愤愤不平的说道:“还不都是那个歹毒的刁妇,才嫁入了平家,就以为自己是飞上了天的金凤凰了,竟依仗着平家的势力压着咱们晟家了,你都没瞧见方才陆姨娘那种趾高气扬的模样,倒尽了大家的胃口,才放她出来,那阵势竟要直逼夫人了,还有些见风转舵的轻骨头,跟叭儿狗似地贴着她呢,一早就见了,直觉得晦气。” 晟语蝶听了七儿的话,心下一合计,已经明白了个大概,全不关心的探身过来拿去七儿手中的巾子擦干了脸,笑着说道:“想来是平家那边来了人说平二少爷要见见岳母,爹爹不好推诿了,这陆姨娘才得以脱身对吧?” 七儿连连点头,“小姐你知道了,知道了怎么还怎冷静,陆姨娘本就处处针对了小姐你,现在连老爷都要让着她三分了,以后小姐在府中的日子可怎么过呢?” 晟语蝶还是那副全不在意的口吻说道:“在意了又能怎么样,关起门来以泪洗面啊!咱们不出了竹烟阁招惹她,若是她寻了你我的麻烦上门来找晦气,我管她是谁的,定然不会让她太逍遥了就是。” 晟语蝶这样说了,七儿又想起了上次陆姨娘缘何被关了起来,倒也渐渐放了心,她不该忘记了,自从那日之后,她家的小姐已经生出了她这个丫头不曾达到的境界——七儿把晟语蝶的改变当成了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顿悟! 洗漱好了,七儿细心的给晟语蝶装扮上了,外头又来了个小丫头,轻轻柔柔的说是府中的上人吩咐她来跟晟语蝶说一声的,今日是大小姐归省,上人让全府的人都出去见见新姑爷,也不能少了她这个府中的小姐的。 七儿觉得莫名其妙的的,晟语蝶倒是有些不甚在意,轻声拒绝了了,“你去说我身子不适,不便出门,以后也是一家人了,早晚都会见面的,也不差在这一时。” 那小丫头听见了晟语蝶的话,立刻跪下了身子,急切的说道:“二小姐,您莫要为难了奴婢,上人吩咐的,奴婢若是没请了您去,自己就去找了巡院差哥领罚去。” 晟语蝶本来以为这丫头口口声声说的上人是晟老爷的,也就轻言拒绝了,不过瞧着这丫头的紧张模样,她大概有些明了,这所谓的上头定然不是晟老爷了,至于是不是晟夫人还不好说。 这样想了,晟语蝶倒也生出了好奇来,她倒是要去见识一下这些人到底要耍什么把戏的——想来想去倒是可以肯定一点,让她去见平二少爷,绝对不是他们的本意,这个时候见了平二少爷,也只是滋生事端的,她不会以为晟语雁会想让她这个小姨子见见自己无缘的夫婿的,当然,更不会那么大度的介绍了她去认识平二少爷就是了,虽然晟语蝶说不准对自己的前世多有信心,不过对于她现在的样貌,想来还是有让男人侧目的资本的。 心下盘算着,今日晟老爷定不会出府的,既然晟老爷还在,莫说是晟夫人、陆姨娘之流,就是那身家显赫的平二少爷,若是明理懂事之人,也多多少少要给自己岳丈些颜面的,所以她就算出去了,也不会吃大亏才是。 七儿还想拉着晟语蝶,不过晟语蝶已经笑着说了起来,“既然少不得我这二小姐出面,我自然是不会推诿的,你先回去,我稍后就到。” 那小丫头听了晟语蝶松了口,连连叩头道谢,站起身后却安静的立在一边并不动弹。 七儿瞪着那个小丫头,她还希望等她走了,她好劝劝晟语蝶不要去的,明摆着就是些别有用心的,她可不希望她家小姐再莫名其妙的出来个什么‘奸夫’的,可瞧这小丫头的架势并没有打算先行离去一般,遂粗声粗气的问了起来,“二小姐都说要你先回去了,你还站在这里作甚?” 小丫头也不含糊,傻笑一声说道:“上人吩咐了我,若不等着二小姐出门一道复命,我也不必回去见她了!” 七儿冷哼了一声,“难不成还怕咱们跑了,倒要派个狗来盯着的。” 晟语蝶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七儿这些日子倒像个刺猬一般了,除了她之外,是见谁扎谁的,也没那么多心思整理了,直接站起了身,对那个小丫头和善的笑了笑,轻声说道:“我没什么要准备的了,这就随你一道去见见上人,对了,现在还很早的,姐夫他就到了?” 那小丫头原本觉得请动了晟语蝶是她办事得宜,她一直以为晟语蝶吃了那次的亏,多半不好再请了,现在这么容易就应下了,是因为她那表示出的可怜博得了晟语蝶的心软,只顾着沾沾自喜的,倒也没注意了晟语蝶的问题,等到她想回答的时候,张着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许有个朦胧的印象有提到姐夫一词,姐夫?大概是问了平二少爷吧。 七儿瞧着这丫头就来气,直接问出了声,“二小姐问你,那个平二少爷可到了?” 七儿还是不愿承认了平二少爷已经是晟语雁的夫婿了。(未完待续) 第十二章 个人悲苦 晟语蝶其实不必问也是知道,这个时辰早饭都还没用过的,平家的人怎么会到的,她有那一嘴,也不过随口提提而已,倒是小丫头的反应让她想笑,不过终忍住没漏使人难堪的表情。 说了要跟着去,晟语蝶多半时间都是在竹烟阁走动的,至于晟府她到还有些摸不着头脑,好在前头有小丫头带路,也省了她的尴尬。 前几天她去到过晟语雁的院子,那路她还是有些印象的,今日的路初期走的时候她还以为是去晟语雁的院子的,不过路过了晟语雁的院子小丫头也没停下,晟语蝶才知道,原来自己多想了,随后笑了笑,晟语雁还没回府,怎么会有人找她去那里呢。 那天去晟语雁的院子里是夜里的,当时也没仔细看看两边的情况,现在是新阳初升的时辰,这九月的早上也还算温暖,晟语蝶的心跟着阳光一起开阔,瞧着这院子到更觉得美丽了,总体格局是大院套小院,府里有前门侧门的,进了府,又间隔出来了大大小小的很多个院子,就像她的竹烟阁也是其中比较有代表性的一座。 以晟老爷和晟夫人住的东阔院为主,下面又有陆姨娘和晟语雁的西善居与牡丹阁,再有就是晟继堂的寄尘居,还有晟家下人们居住的下宅,各有各的风格,坏绕在一处,组成了晟家大宅,大概就是有了这样的区隔,才会让这种有钱人家的人情冷暖照比一般的小户人家要淡漠上了许多。 看一次觉得这景致比上一次还要动人,晟语雁出嫁的喜气还没退去,府里处处张灯结彩的好不热闹,若那个出阁的女子不是晟语雁,或许晟语蝶会觉得这原本各自独立的院子里也因为这次婚事带了许多的人气来,不过现在知道了看似平常的婚事背后也充斥着别样的味道,什么好感觉都飞了。 小丫头带晟语蝶和七儿去的也不是东阔院,却是绕了路去到了西北角,兜兜转转的,可这里晟语蝶还是多多少少有些印象的,她还没出声,七儿倒是先发难了,“等等,这里曾是禁足了二小姐的院子,你不是说老爷吩咐你来找二小姐去见平二少爷么,难不成这平二少爷喜好异人,好好的主院不进,反倒要在咱们府里罚关了少主子的禁房里见人?” 那小丫头听了七儿的责难,显然有些底气不足,咬着唇转身,瞧见七儿已经伸手拦着晟语蝶前行的脚步,她脸色也难看了起来,颤巍巍的说道:“上人吩咐了就是要我带着二小姐来这个院子的,我一个小丫头,怎么敢当着小姐的面扯谎,又不是闲活得舒坦了。” 七儿眯着眼睛盯着那个小丫头,晟语蝶云淡风轻的问出了口,“你所谓的上人是哪个?” 小丫头吱吱呜呜的老半天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晟语蝶也不与她客套,转身就走,小丫头这才苦着声说道:“奴婢是陆姨娘手下的,今早是她吩咐奴婢来找二小姐的。” 晟语蝶一副果真如此的表情盯着那个小丫头,七儿倒是沉不住气了,拉着晟语蝶的手就说道:“小姐不必理会她,这一早的就来找您,肯定是没安什么好心的,您这要是一进了她的套,伤了性命她倒是不见得敢,不过少不得惹些怨气就是了,咱们还是回去好了。” 小丫头怯生生的伸出手抓住了晟语蝶的衣角小声的啜泣了起来,“二小姐不要丢下奴婢,奴婢是才进府没多久的丫头,人生的狠,昨日陆姨娘一出了这禁房,就央请老爷给她添了两个丫头,同奴婢一起拨给陆姨娘的那个丫头在晟家也有两年的功夫了,只奴婢是新人,今早陆姨娘吩咐下来了差事,她们推来绕去的就落到了奴婢头上,奴婢办不好这事,别说是主子那里没办法交代了去,就是陆姨娘手下那些个丫头大概也要收拾了奴婢去,奴婢恳请了二小姐开个恩吧!” 若是方才出门前这个小丫头还有作戏的成分,现在再看可就是全然的真心了。 晟语蝶这才仔细的打量了眼前这个小丫头,约摸也就十三四岁的年纪,面容还算清秀,头上左右分双髻,用淡红色绸带系着的,想来是晟语雁出阁那日发的吉庆绸带,这小丫头也有好美之心,所以喜事过了,绸带还舍不得丢下,身上是淡绿色的窄袖短衫,腰间束紧,下身是灰白色的宽裤,脚蹬蓝绿色的软底布鞋,中规中矩的丫头打扮,样子瞧上去也是楚楚可怜的。 男人有怜花惜玉之心,晟语蝶觉得自己被这丫头一勾,也滋生出了那样的感觉,轻叹口气,自己告诉了自己:妇人之仁,在大宅子里容易酿成悲剧! 她心下是那样想的,可是嘴上还是问了起来,“你叫什么名字?” 小丫头先是一愣,随后快速的回答了出来,“回二小姐的话,奴婢叫香秀,今年十三岁,家中贫寒,娘又生了重病,爹爹无奈,卖了我十年的工进晟家。” 晟语蝶才问了一句,香秀就回答了一串,像竹筒倒豆子一般,的确是蛮可怜的身世,十三岁,在她的前一世,还是无忧无虑的学生妹的,可同样的年岁,香秀却要背负上家庭的责任了,十年的时光,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人生最美好的一段怕也就只能这样度过了。 不过相对而言,香秀的身世拿到这个时代,倒也不是什么新奇的说辞,这里相对落后,女人家得病,人的平均寿命较短,都是再寻常不过的,她实在没有大惊小怪的必要。 就像一边站着的七儿,她最初来的时候,也有好奇的心态,可她却是不敢问的,一旦问及了,定会遭人怀疑,可后来也断断续续的由七儿自己口中得知她生下来就被抛弃在了路上,当初差点惨死在马下,后来被一个老乞丐救下了,当狗崽子一般的养到八岁,那老乞丐也不中了,病死之后,七儿卖了自己才得以收敛了老乞丐的尸身,所以说这种悲伤的故事,每个人都有的,包括这身体原本的主人,虽然身为小姐,可自己的亲娘早逝,又加上晟老爷不是个体贴的爹,晟语蝶也没得了多少的温暖,最后还被自己的亲姐姐陷害到悬了梁,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悲伤的,区别只在说与不说而已。 “好了,也不多话了,你前面带路吧!” 晟语蝶轻声吩咐了,不顾七儿咬牙切齿的可爱模样,她心中也有了计算,天下悲伤之人何其之多,但那些只是听听而已,她是没遇上的,现在遇上了,若要坐视不理,当真不是她的性格,或许她能想到一个折中的办法呢。 香秀听了晟语蝶的话,又哭又笑的,她没想到自己说出了是陆姨娘找二小姐,晟语蝶好像也不在意一般,还会跟着来,就连她这个才入府的小丫头都知道,陆姨娘这个时候来找二小姐准没好事,陆姨娘有了靠山了,这下子还不更要虐待了这个传闻中纤柔无比的莲花仙子,只因为她的请求,晟语蝶就应下了,香秀进了这大宅子,第一次觉得温暖 七儿和香秀脸上都是阴云密布的,只晟语蝶好像没事人一般边走边欣赏了路边的风景,出了这里也好些日子了,渐渐入了秋,景致也都不尽相同了,前世也有逛江南园林的记忆,可那是带着游玩的心情的,不像现在这样走在自己的家中,景是一样的美,心性却是两种滋味的,既然来此走一遭,怎么也不该有如走马观花的,在晟语蝶心底还存在了一种侥幸,既然能稀里糊涂穿过来,或许哪日老天又开了眼,她会华丽丽的再回到现代去,到时候也有些可以炫耀的资本——或许她可以尝试着也写一本真人版的穿越历险记,感觉绝对的极品。 西北角的小院子地处偏僻,平日少有人到,若是换做晚上,这里绝对适合那种顶着月黑风高,行那杀人放火的勾当之地。 还没进院子,就听见了陆姨娘那有如掐了脖子的鸡一般的尖锐笑声,偶尔还能听见几个略微苍老的婆子的轻声细语,少不得夸说了大小姐是难得一见的孝女,还有就是有了平二少爷当女婿,今后府里就是夫人也要让着陆姨娘等等之类极尽拍马之能事的奉承话。 晟语蝶摇了摇头,突然就想起了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典故来,陆姨娘到底找她干什么,晟语蝶心底大概也有个八九不离十的猜想了。 迈进了院子,老远就瞧见了陆姨娘被一干人等如众星拱月般的坏绕其中,初次见面,她头上戴的是玉白的绢花,这次还是梳了高髻,不过不再戴绢花,头上左边插着镶玉的孔雀步摇,右边是蝴蝶钗,额前还有五尾凤形的华盛,这一头珠光宝气,分开了看各个都是极品,全部插在了一个头上,只会让人觉得俗气繁琐。 还有她今日身上的衣服,上身是绛红色的锦缎滚边大花袄子,下身是蓝绿色的缎料裙子,这一身贵气的打扮,是要直逼晟夫人的,可在晟语蝶的眼中,是怎么瞧,怎么觉得恶俗无比,与晟夫人有着云泥之分,这就应了那句穿了龙袍也不像太子的名句吧!(未完待续) 第十三章 青梅竹马 晟语蝶好笑的盯着眼前的陆姨娘,这人当真一点点都不懂得节制的,若是那个平二少爷是个识文断字的主,瞧见了这样的岳母,怕颜面上也要有些挂不住了。 晟语蝶暗笑在心,七儿却是小声嘟囔着,“怎么把自己扮得像戏台子上的丑儿一般了,难看死了。” 七儿的声音虽小,可晟语蝶和她挨着,倒也听了个分明,扑哧一声便乐了开来,那边所有人的目光也随着晟语蝶的笑声被齐刷刷的吸引了过来。 七儿瞧见了那些人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晟语蝶,心下有些紧张,偷偷的在晟语蝶后背拉了拉她的衣摆,晟语蝶反应也快,脸上的笑容不曾减少,声音听上去也是纯真可人的,至少在大家眼中她是个进退得宜的二小姐。 “姨娘今日的打扮倒是真显着贵气的,看得我好生艳羡,方才姨娘差了人去找我来,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么?” 陆姨娘的眼睛本就比寻常的人看得细致,再者现在也不是暖夏了,她一早带着这一群人坐在这里不过就是为了等晟语蝶而已,自然从晟语蝶出现在门边的时候她就瞧见了,不过只是当做没看见的样子罢了,她是长辈,又怎么好先去跟个损了名声的庶出小姐打招呼,陆姨娘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让晟语蝶知道这个家里现在谁才是有那个有权有势、大家都急于奉承的人。 晟语蝶的轻声软语听在陆姨娘耳中十分的受用,她听不出晟语蝶话中的讥讽味道,只当晟语蝶也服了她,遂指着自己身前的一处空座像女王发放恩宠般的说道:“是找你有些事情,过来坐在这说话吧。” 她的话才一出口,一边立刻有人接了过去,“瞧瞧陆夫人是个多么贤良的人,就连二小姐都有如疼自己的亲骨肉一般的体贴着,生怕这二小姐娇弱的身子骨站久了伤了。” “就是,就是,现在大宅子里的夫人们,哪个得了势还不是趾高气扬的,有几个像咱们陆夫人这般平易近人,连二小姐这样的都不偏待了。” 听着这着话,晟语蝶感觉自己方才好像吃了只苍蝇一般。 陆姨娘被那些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哄得十分开怀,眼睛眯成了缝一般,伸出挂满了金、玉镯子的胳膊,缓慢的挥了挥,发出脆响,颇有抄袭大家气度的感觉,在晟语蝶的眼中,这样的坏佩叮当,就像市集上的流动摊贩展示自己的得意卖品一样,怎么看,也少了贵妇人的感觉。 心思翻转着,晟语蝶还是慢慢的走到陆姨娘指定的那个位置坐了下去。 陆姨娘见晟语蝶一坐下,随即就把晟语蝶的手拉进了自己略微肥厚的手掌中,然后另外一手轻轻盖住了晟语蝶的,这一上一下,就把晟语蝶娇小的手掌包裹个严实。 晟语蝶皱了皱眉头,身上鸡皮疙瘩又是一炸,脑海中不禁浮想起了前世的时候被人这样拉着说话的情景。 那个女人与眼前的陆姨娘年岁相仿,拉着她絮絮叨叨的闲话家常,她初遇上了伤感的事情,有这样一个人陪着自己,胸肺间充斥着满满的感动,可是那女人越念越变了味道,随后她才明白过来,那人并不是真的要关心她,那样不相识的陌生人关心的只是自己的业务能不能开展下去而已。 现在的陆姨娘就让晟语蝶想起了那个时候学会的东西,嘴角微微的勾了勾,晟语蝶静待了陆姨娘说出了自己的目的来。 陆姨娘先是挥手把那些围在一边的丫头婆子们遣了下去,随后对着晟语蝶微微的笑道:“语蝶啊,上次是姨娘对不住你了,今儿我找你来是想说句体己话的,对了,你把身边那丫头也撤了吧,只我们娘俩说说就好,跟着个外人,怪不习惯的。” 晟语蝶挑了挑眉梢,随即转头看向了身后的七儿,七儿听了陆姨娘的话,连连的摇头,晟语蝶对她做了个鬼脸,随后才稳住了声音,颇有主子风范的说道:“七儿,姨娘与我单独说话,你到外面侯着吧。” “可是小姐……” “没事的,这光天化日的,难不成陆姨娘还能吃了我,你自管下去就好,稍后去跟爹爹说一声,他今日若是有空,去我竹烟阁坐一坐,我找他有些事情。” 七儿笑着点头,脚步轻快的退了出去。 一边的陆姨娘听了晟语蝶这话,眼睛微微的眯了眯,等到晟语蝶再转过头去对着她像天真的小女孩一般微笑的时候,陆姨娘脸上的表情已经回复了自然,轻轻剥了粒葡萄递到了晟语蝶的面前,笑着说道:“语雁这丫头也算有心,知道咱们府中的葡萄已经吃完了,特地差了人把平府里的葡萄送来了些,还特别嘱咐了我要叫来你这个妹妹一同享用,这丫头,说是为了给我送葡萄尝鲜,不如说是借着孝敬我的名,实则是念着要给你罢了,看看,果真还是姐妹情深的,连我这个娘都比不过啊。” 晟语蝶接过了那粒葡萄,放进口中,味道没什么特别,对于她来说,这东西实在算不得稀罕物,在现代,就算是冬天想吃葡萄也是很寻常的事情的,何况现在才入秋不久。 僵硬的扯了扯嘴角,这陆姨娘的嘴,能把歪的瞪眼说成了直的,说是姐妹情深,晟语蝶倒是更觉得显摆的味道明显得紧,哪个情深至此的姐妹为了自己能嫁入豪门,设计陷害了亲妹妹的名声,生死都不念着理会了,几粒葡萄倒能显出了情深来了。 见晟语蝶只是点头却不说话,陆姨娘知道也没必要再纠缠到,沉默了一阵,才小声的说道:“姨娘也知道愧对了你,老爷宠着语雁,不忍坏了你的名声,再损了她的声誉,也就你是大量的人,你这声誉要找个好人家怕是难了,这事姨娘我于心有愧,这些日子倒也四处给你打听了一番,倒是寻到了个品貌与你般配的人,这事其实也没必要跟你说的,只要我去老爷、夫人那里知会声,这亲事也就成了,不过姨娘知道你这丫头性子烈,就先和你说说。” 晟语蝶知道陆姨娘大概是顾及了晟语蝶悬梁那次才会先来探探她的风声,不过她还是好奇了陆姨娘为何这般热心起她的亲事来了,遂柔着声音问道:“姨娘,还多谢您有心了,我现在还小,不急着寻亲的。” 陆姨娘立刻尖起了声音,“你姐姐都成婚了,你与她相比也少不得多少日子出生的,这事还是你姐姐送葡萄的时候提点了我,我才想起的,这亲事好呢,是亲上加亲,想来老爷和夫人也不会反对了才是。” 晟语蝶越听越是感觉这亲事绝对好不了,不过她面上还是维持着笑,“姐姐也有心了,不知道被姨娘和姐姐同时相中的是哪家的少爷呢?” 虽然晟语蝶辱了声誉,可府中的人都是明白她的,自然也不会是随便的人家都能保举的,想来也该是差不多的,所以晟语蝶想着便问出了是哪家的少爷。 陆姨娘一顿,随后轻笑着说道:“还不是你那个自小的冤家,尘仓表哥。” 晟语蝶一愣,本来是把玩着手腕上那只晟语雁大婚的时候晟老爷送来的玉镯的,听了陆姨娘说出了个陌生的名字,她手竟微微停了动作。 她本不是个喜欢戴着首饰的人,可是第一次见了那镯子就有种爱不释手的感觉,这些日子也多半会套在手腕上的。 听见了陆姨娘说出了个尘仓的名字,她确认自己是第一次听见的,却又不敢开口问这人是谁,冤家这个词,晟语蝶还是有些明了的,多半是用在有些暧mei的男女身上,晟语蝶只是顿了一下把玩镯子的手,随后又继续慢条斯理的把玩了起来,既然不知,那么不问就不会有破绽。 陆姨娘见晟语蝶只是一直玩弄着手腕上的镯子,却不接茬她的话,轻咳了咳,随后陪着笑脸继续说了下去,“你小的时候他每次来府中的时候都会来找你玩的,那个时候语雁看了都觉得嫉妒的,你还说过将来要嫁给他的呢,自从你被封为莲花仙子之后就没见过你尘仓表哥了,毕竟你大了,老爷不允许你与男子多有接触,他来了许多次都被挡了回去,老爷那个时候一门心思要把你和你姐姐嫁入像你姐夫那样的人家,不过现在不必担心了,语雁也问过你尘仓表哥,他更是欣喜,所以想来想去,我还是先跟你说一声为好。” 晟语蝶皱着眉头听着陆姨娘的话,心下合计着她话中的真实性,似乎是一个老套的因为攀龙附凤而断送了一对心中有情的男女的故事。 陆姨娘给出的梗概分析一下就成了这样的情节,晟语蝶与那个什么尘仓本是两情相悦的青梅竹马,奈何那别有心思的晟老爷为了攀附权贵,硬生生的拆散了两个人,不过不管他们是不是两情相悦,对于现在的晟语蝶来说都不过是个陌生人而已。(未完待续) 第十四章 原是痞子 晟语蝶无法给出答案,就一直低垂着头把玩那只玉镯子,陆姨娘感觉似乎从始至终就是她一个人在自说自唱的,渐渐有些支应不住,现出了冷场的尴尬,随后只好结束了她原本还想好的许多利弊诱惑,顺道给自己也找了个台阶下,“也是,都好些年没见了,我当着你的面提起,姑娘家么,总会害羞的,这事你自己回去好好想想,嫁了你尘仓表哥,我和语雁也不会亏了你的,嫁妆方面我也会让老爷多给你添些,一定不比语雁的少太多就是了,带着大笔的嫁妆过去,你也有颜面,他们待你也会像嫡小姐一般的供奉着的。” 对于陆姨娘的急切,晟语蝶心中的疑问是更大了,她这不答不问的让陆姨娘彻底的没了招,最后霍然站起了身子,沉着声说道:“你自己回去好生想想,就你现在的名声,想要找个像你姐夫那样的大府少爷是不可能了,你尘仓表哥不在乎了外人的指指点点,偏偏要迎娶你,也算是个有情有义的良人了,至于稍后语雁协同你姐夫回府来,你也不必去了,反正见面也是徒增大家的难堪,就这样说下了,我也要去准备了迎接平家的人了。” 听着陆姨娘变了的声,晟语蝶知道这是她耐性耗尽了,也不客气,直接站起了身,声音不高不低的说着:“也好,那么我就回去好好想想了,既然今天是见不到姐姐了,还托姨娘替我给姐姐带句话,就说妹妹祝福她能安安分分的和姐夫白头到老。” 这话带着刺了,晟语蝶勾了勾嘴角,说完也不等陆姨娘反应,转身就走了出去。 她才出了院子,七儿已经迎了上来,七儿身后还跟着小心谨慎的香秀,看上去一副怯生生的样子。 晟语蝶对香秀笑了笑,随后轻声说道:“没事了,我们可以回去了。” 香秀眼圈含泪,连连点头,“奴婢多谢二小姐。” 晟语蝶点了点头,伸手拍了拍香秀的肩膀,绕过了香秀就离开了,七儿跟在她身后,等到没人的地方才急切的问出了口,“小姐,陆姨娘找你干什么啊,瞧着那样子,一副没安好心的嘴脸。” 晟语蝶心头一动,自己不知道那个尘仓是何许人也,可七儿跟在晟语蝶身边也好多年了,若当真有什么悲天动地的情事,七儿定会表示一下她的意见的。 盘算好了,晟语蝶便转过头来笑对着七儿,眼睛紧紧的盯着七儿的脸,语调平顺的说道:“陆姨娘说要成全了我与尘仓表哥的亲事。” 听见了晟语蝶的回答,七儿的眼睛一瞬间瞪得滚圆,大声的叫嚷了起来,“什么,陆尘仓,小姐你不会答应了吧” 晟语蝶看着七儿的表情,知道事情肯定不是陆姨娘说的那样了,所以她笑着摇头,声调带着丝窃喜,“怎么可能。” 七儿拍了拍胸口,好像松了口气般的说道:“我就知道陆姨娘定然是没安好心的,小姐绝对不会是那种自暴自弃的人,什么人都敢说给小姐,那陆尘仓是个什么东西,大小姐十多岁的,早先就觊觎了小姐的美貌,明明已经有了妻室,还总往府里跑缠着小姐,后来幸亏被老爷发现了,勒令了陆姨娘,若是再让她的侄子入府,老爷就断了陆家的货源。” 晟语蝶喃喃的接续道:“爹爹也是明理的。” 七儿翻着白眼,“像陆家那样的人,都要好好的防备了才是,当初陆家也是与老爷合作的茶户,那年陆家的茶叶受了灾,老爷刚刚迎娶了小姐的娘进门,本是新婚燕尔的,并没有打算亲自去看灾情,可陆家一连来了几次人央请老爷去瞧瞧,这一瞧可到好,走了半个多月,再回来的时候,老爷身边就带着这陆姨娘了,后来这陆姨娘竟比早她入门的霍姨娘先生下了孩子,后来有人算着说,陆姨娘是在老爷去看灾的时候怀上了孩子的,到底是怎么样的情况,老爷并没有多话,可这陆家攀上了晟家这门亲戚后,就开始不是生产了,最初几年都说茶田不好,产不出茶来,可是他们家周边的茶户年年都送来好茶的,后来这陆家干脆也不种茶了,搬到京城中来,陆姨娘就给陆家要了个宅子,陆家也在京中开了个小茶庄,可要维持了他们家那种大手大脚的开销还是有些困难的。老爷初期碍着陆姨娘的颜面,总会接济一下陆家,后来觉得陆家上上下下好吃懒做的也不是个办法,就渐渐断了给陆家的支助。” 七儿说道这里突然不说了,晟语蝶抬头发现二人边说边走,已经回到竹烟阁了,微微笑了笑,大概明白了些事情,不过若是七儿一直说下去,她会对目前的情况更加的了解,知己知彼才能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想到这里,晟语蝶轻笑着说道:“你这丫头才几岁,说起这些事情,到好像你亲见了一般,莫不是哄着我玩了吧!” 晟语蝶这样说了,也算是一种赌了,她是不知道上一个晟语蝶对于这些大宅子里的旧事知道多少的,七儿都这样信口说来的,晟语蝶想来也不会全然的不知才是,不过她有此一问,以七儿的性子,定会反驳了她的话去的。 果不其然,晟语蝶的话才脱了口,七儿就急切的叫嚷了起来,“小姐莫要看不起七儿,七儿平日里也多去和府中那些婆子丫头的亲近,这些主子间的秘事她们多半会有传说的,只是没几个敢到小姐面前嚼舌头就是了,今日若不是陆姨娘存了这样的心思,我也不会与小姐讲他们陆家的是非的,怎么说也算是老爷舅爷家的事儿。” 晟语蝶心头浮上了抹欣喜,原来这些事情七儿并没怎么对过去那个晟语蝶提及的,这样她问起来倒也合情合理的了。 “你知道了这么许多,竟还瞒着我,和我还藏着心思呢!” 晟语蝶微微加重了语气,这七儿也不经吓,当真以为晟语蝶生气了,连忙解释了开来,“小姐你怎能如此说我呢,以前我不跟你说,明明是因为你告诉我不想听和陆家有关系的一切,现在反倒怪起我来了,七儿可觉得心中委屈的紧了。” 晟语蝶笑着安抚了一下七儿,顺道问出了自己想知道的情况,“七儿是我的好姐妹,我怎么会怪罪了你呢,好了,我突然就对这个陆家来了兴趣,你把你知道的都说来给我听听。” 七儿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晟语蝶,可还是觉得自己有责任让自家小姐明白陆家是什么水深火热的地方,以防止晟语蝶一时拿不定主意,让陆家的人奸计得逞。 “大概是七八年前,老爷断了给陆家的供给,他们日子自然不好过了,这陆家的人心思虽然不正,为人奸懒馋猾的,可陆家的人都生了一副好面皮,陆尘仓更是陆家人中最出色的那个,他们来京城也不算太久,很多人只知道陆家是做茶庄生意的,且还是咱们晟家的姻亲,都当他们是京城外的富商,来京中落户的,所以陆家没了晟家的接济,就把心思打到了京中有些体面的富商家中,刚好那个时候陆姨娘兄长的儿子陆尘仓也能娶妻了,不知陆尘仓底细的人,会被他表现出来的谦谦风度所迷惑,在老爷断了他们陆家的供给后,也就两个月的时间,陆尘仓就迎娶了经营茶具的赵家小姐,赵家也只有赵小姐一个女儿,什么都依着她来,陆家迎亲后也就两个月,赵小姐就露了身子,坊间才传开了,是赵家小姐珠胎暗结了才会那么匆忙就下嫁到了陆家,那赵小姐也是个颇有美貌的女子,嫁入了陆家之后,带过去的嫁妆被陆家吃掉了许多,怀了身孕六个月的时候撞见了陆尘仓与家中丫头偷情,也不知道是被陆尘仓打了还是被那个丫头打了,总之赵小姐的身孕就流了,命算是保住了,可听说那之后赵小姐的身子就完了,总是病怏怏的躺在床上,后来赵家老爷和夫人过世之后,赵家的生意落到了陆尘仓的手中,没多久就被陆尘仓败去的多半,后来他见了小姐美貌,总找理由巴在咱这晟府里,那个时候小姐也才十一二岁的,可陆尘仓除了赵小姐这房正妻之外,还同时迎娶了三房妾室的,老爷怎么能喜欢他这种人,不过最近也有传言,赵家是彻底没落了,赵小姐一气之下,也与半个月前过世了,这种人,陆姨娘要安排给了小姐,是安了什么心啊!” 听完了七儿的讲述,晟语蝶多少也有些了然了,自己加入了陆家,晟家的大权怕就要从晟夫人手中偏移到了陆姨娘手中了,她的女儿是平家的二少奶奶,若再让自己成了她娘家的媳妇,这陆家的地位在晟府里还会低么,表面示好,私下却是步步用心,果真平日里没什么情分的,突然拉着手套热乎,非奸即盗!(未完待续) 第十五章 俊逸公子 晟语雁回府省亲,晟老爷自然留在家中作陪,陆姨娘占了晟夫人的位置竟也好似不自知一般,晟夫人心下自是有气,奈何看了平修祺的面子,也不好太过与之计较。 平修祺为人倒是纯善,知道晟语雁是庶出,倒也不见得低看了她,他本不喜欢应酬之事,不过碍于礼节与对晟语雁的尊重,还是陪着她一道回府,席间只听着陆姨娘一直絮絮个不停,他多微笑搪塞了过去。 晟夫人看出了平修祺明显的应付表情,心中冷笑了一下,面上也不说话,晟老爷对陆姨娘一直喋喋不休的夸赞着晟语雁是何等贤良淑德、尊长爱幼终究听不下去了。 陆姨娘每多夸赞一次,晟老爷便想起了竹烟阁里的晟语蝶,愈发的心浮气躁,也瞧得出平修祺面上的不耐,谦笑着打断了陆姨娘又在叙说外人对晟语雁美貌的传闻,礼应着平修祺,算是结束了这场除了陆姨娘与晟语雁之外,大家都不舒服的家宴。 晟老爷与平修祺客套了几句,平修祺便说平府中还有事,他是要赶回去的,晟老爷也不再虚应,心下想着晟语蝶的丫头找过他,自然开心,见平修祺毫无架子的自己去外面叫车了,心下多多少少有些落寞,这个时候他突然觉得像平修祺这等身份与样貌皆属上乘的男子,若是晟语蝶当初没出了那样的状况,他们两人该是十分般配的。 晟老爷与平修祺都离开了,晟夫人也只是慈笑着与晟语雁打过了招呼,说陆姨娘与其母女二人许久没见了,该留些时间让她们叙叙旧的,之后便带着晟继堂和一干丫头婆子的退下了。 陆姨娘也退下了自己的丫头,晟语雁见周边无人,冷着声音问了起来,“娘,你可与语蝶那丫头说了那事” 陆姨娘连连点头,“说了说了,还是我的艳儿聪慧,若让你表哥娶了语蝶那丫头,这晟府还不是咱们陆家的天下了。” 晟语雁冷冷的说了一句,“娘你也不必高兴的太早,现在爹宠着她,她嫁不嫁的还是一回事,上次之事本该是天衣无缝的,却不想出了那么大的纰漏,定是有人暗中使了套,这人还不能确定了是谁,你我都要小心行事,对了,改日把尘仓找了来,上次周华之事是虚的,能找到了证据让语蝶脱身,这次若生米煮成了熟饭,还怕陆家之事飞了么?” 陆姨娘听见了晟语蝶的话,高兴的连连点头,“对,我怎么没想到这点,尘仓这小子,对这方面可是轻车熟路的,改日趁人不注意,把他叫了来,等有了那实事,还用得着担心语雁那丫头不允么!” 他们这里说得开怀,却没留意门外有一双眼睛闪着满满的惊诧! 平修祺让车夫备好了车就回来接晟语雁,晟语雁一反方才的阴险之脸,娇羞羸弱的跟陆姨娘别情凄凄。 晟语雁走了,晟府又恢复了平日的各种为营,晟继堂在晟语蝶的竹烟阁一个月学得东西比过去晟夫人给他请的三个夫子半年教的都多。 不过那日之后晟语蝶和七儿心中都有了防备,因为香秀来告诉了他们,陆姨娘与晟语雁有了新的计划,她们竟算计着让那个龌龊的陆尘仓来霸王硬上弓,最后令晟家不得不从了他们。 晟语蝶从心底发寒,她不知道晟语雁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竟会一次又一次的要来害自己的亲妹妹,上次是为了扫平了她嫁入豪门的路,她的目的已经达成了,那为何还要回来参与了晟家与陆家的关系呢,偏偏还要用自己妹妹的幸福来换取,好在她不是真的晟语蝶,不然有这个处处‘惦念’着自己的姐姐,晟语蝶不死也要脱几层皮去。 入了十月了,天已经寒了,树叶多半落光了,晟语蝶外面穿上了夹了一层薄棉的藕荷色滚边水印兰花短袄,下着同色系的素缎长裙,七儿给她梳了半翻髻,旁边别了朵浅粉色的绢花,素面迎人,也能惊诧了日日伴着她的七儿。 “小姐,这几日你愈加的美了。” 晟语蝶静若扇面仕女,不过那也只是在偶尔的时候,多半时间就会像现在这般,听见了七儿毫不掩饰的惊叹,直接站起身,伸手就像她的头上敲去,“还记得我给你讲的那个乌鸦和狐狸的故事么,你这样夸赞着我,总让我感觉你就是那只别有用心的狐狸。” 七儿瘪了瘪嘴,委屈的说道:“哪有,我才不要做狐狸,小姐说了,好女子不能和狐狸扯上关系的。” 晟语蝶但笑不语,晟继堂这几日随同晟夫人回娘家省亲去了,没了那个孩子缠着,晟语蝶竟会感觉好像少了很多东西,晟老爷早给了她在府中随便游玩的权利,最开始的时候七儿总不敢让晟语蝶离开竹烟阁,就怕遇上了陆尘仓那个杂碎,不过就像现在的情况,七儿去洗衣房送衣服,晟语蝶便自己在这偌大的宅子中开始了新一轮的探险,她知道晟老爷今天在府中,想来那个陆尘仓不会选在这样的日子进府来滋事才是。 晟家后花园有一方占地很广的荷花池,入了秋,这里就显出了一片死寂来,就像晟语蝶这样欢快的人瞧见了这样的景致,心中也难免带出了伤感,竟开始想念起那个世界中的家人来了。 “悲哉秋之为气也!萧瑟兮草木摇落而变衰,憭栗兮若在远行,登山临水兮送将归” 一个有如大提琴般低沉婉转带着魅惑的男声在晟语蝶身后响起。 晟语蝶猛然回身,最先入目的便是一双墨如黑宝石般的眼,看见这双眼的时候,晟语蝶心头跳了几下,那日墙头之上似乎见得就是这样的眼,不过她不敢确定,那对令晟语蝶失了心智的眼睛上方是一对匀称且条理清晰的笔挺乌眉,那双眼下是翘高的鼻,薄厚适度,色泽饱满的唇。 男人也可以用肤若凝脂么,如果可以,晟语蝶想她会用这个词来形容面前的男子那白皙的脸。 与脸色对应的是玉白的缎面圆领长袍,外罩浅绛色对襟披子,头上是金线云巾,有翩翩之风度,又善得宜之谈吐。 男子同时也打量起了晟语蝶,那眼中瞬间就闪亮了起来,不过笑声还是一般的温和,不急不缓的说道:“借宋玉的《九辨》来应了此时的景了,饶了姑娘的雅兴,望姑娘莫怪!” 晟语蝶眯起了眼睛打量着眼前的男子,这个男子相貌绝对算得上是上品,又善花言巧语,心下一动,想起了七儿的话,陆尘仓对勾引良家女子绝对算得上是好手,他的相貌又格外出众,想来就是眼前这个与自己攀谈的男子了。 想到这里,本来对这男人满腹的好感顿时烟消云散,乌黑的眼转动了几次,随后便笑将开来,心中却是又一番计较了:你来想占我的便宜,我怎能不让你吃些苦头! 晟语蝶突然之间绽出的笑脸令那男子为之一愣,随后不由的现出了呆愣的表情,晟语蝶脑中有了算计的片刻,她的眼睛竟让人生出种如星子般熠熠的光泽。 “你来寻我有事?” 晟语蝶已经断定眼前这男子便是陆尘仓,也不再有那些多余的罗嗦,让她称呼他是表哥,更是万万不可能的,语气有些直白,听在男子耳中却是一愣,随即恢复了那儒雅的表情,轻声说道:“姑娘误会了,我是来府中送些东西的。” “送东西,给陆姨娘?” 晟语蝶挑了挑眉梢,心中暗道:这陆尘仓也不是个懵懂之辈,还懂得用找借口使自己出现在这样合情合理,如此说了,被人瞧见了,也只道为了必要之事就算是晟老爷也说不出什么太过刻薄的话来的。 男子听见了晟语蝶提起陆姨娘,微微皱了下眉峰,轻声说道:“我寻她作甚,我是来找晟老爷的,不知道他此刻人在不在府中” 晟语蝶听了男子的称呼,心头又浮过一丝疑云,这陆尘仓理应称呼了晟老爷为姑丈才是,怎么生疏到了要称呼为老爷了,难不成是七儿讲的晟老爷断了给陆家的供给,这陆家也不认晟老爷这个亲戚了? 晟语蝶想到此处,轻点了点头,“这样啊,那你就去前院子账房寻他吧,想来他是在那里的。” 就算再俊美的男子,行为上有缺失,晟语蝶也是不屑与之谈话的,因为香秀和七儿的话,晟语蝶总觉得此刻与这样一个男子单独呆在一起,是件晦气又危险的事情,总想着早早打发了他才好。 晟语蝶不知为何又失了替那些悲苦的女子收拾‘陆尘仓’的兴致,恶作剧的心思,她也只是三分钟的热血,过了也就过了,现在想着要回去了,就当日行一善,先放过他一马了。 可她是这么想的,‘陆尘仓’却没有自觉性,反倒急声说了起来,“姑娘莫走,我到了这里就是因为寻不到晟老爷,想劳请姑娘带个路!” 晟语蝶心头起起伏伏的:我放过了你,你却还要自己贴上来,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未完待续) 第十六章 平三少爷 再转头之时,晟语蝶已是笑颜如花,娇羞温柔的说道:“你真的要我带着你去?” 男子先是一愣,随后轻轻地点了点头,温文有礼的说道:“既然姑娘不嫌麻烦,在下就先多谢姑娘了!” 晟语蝶盯着男子的脸,心中一阵冷哼:你这小子还蛮会装的,瞧瞧这有礼的模样,到真的像富贵人家的少爷了,好在我有了防备,不然定上了你的当,陆尘仓,今天本姑娘就让你真成沉舱! 晟语蝶心口已是百转千回的,可她面上却没有多说什么,言多必失,这点她很明白。 转身走在了前面,晟语蝶知道陆尘仓能跟上的,这荷花池占地广阔,池中有九曲回转廊贯穿首尾,接近九曲回转廊中间的地方,必不可少要加上一座供赏花观鱼的亭子,虽不至雕梁画栋,极尽奢华之能事,但也别致典雅,远远望去,还颇有几分风景佳画的味道,廊道边环绕矮短的乌木围栏,观那景致,闭目思索,许能见了盛夏时分,满池的荷花招展。 其实要到前院账房去,晟语蝶只要循着方才陆尘仓来时的方向再走回去便可,不过她现在心中却盛满了雀跃的别样算计,嘴角勾笑,步履轻盈,信步踏上了九曲回转廊。 跟在她身后的男子先是不解的张望了一番,随即发现廊道的尽头似乎通往了令一座院子没,倒也没再多想,紧随其后。 “你说这秋日的水是何种感觉?” 晟语蝶在男子身前突然没头没尾的丢出这样一句话,男子微微一顿,随后淡笑着说了起来,“浮动之时波光潋滟,不动之时几净见底,就如这晟家的荷花池,清澈无污,虽天寒若此,待到暖阳高升,却也可以暖人身心,不似人走之浅碗之茶,说凉便凉了个通透,待到落日之后,这池中谁许还残存着暖阳的温度。” 听见了男子的话,晟语蝶倒是心头不听使唤的跳了两拍,随后冷淡的反驳了回去,“你只记得落日之后的池水凉得慢些,却未见日升之初的池水要比这人身上的暖气寒上许多么?” 晟语蝶不知道自己哪里又生出了莫名之气,语调上的恨意令男子有些微的发懵,倒也没接着她的话头继续争辩下去,他一直都不是个喜欢与人争辩的男子,这点他心中是有数的。 行至池中亭子里,晟语蝶眼珠转了转,偷偷的向外面深池中望了望,只是看着,晟语蝶就觉得身上都透着寒了,虽然方才身后的陆尘仓说暖阳高照之时水是温热的,不过那是夏季,这个时候就算再温热,照比浴桶中的温水也是差距遥远的,她是怕冷之人,无法想象这个时候泡在池水中是何种感觉,不过她想定然不会太过好受就是了,落汤之人,冻身伤颜面,想想就开怀。 想到此处,晟语蝶脸上的笑意已经不再费心掩饰,陆尘仓跟在她的身后,就算她现在笑得花枝乱颤了,只要不发声,她身后的人就不会发现了去,顿住脚步,伸出一只纤白的玉手抚上自己的额角,身子竟向池中偏去。 一直跟在晟语蝶身后两三步远的陆尘仓眼疾手快疾步上前,伸手就要搀扶上晟语蝶的身子,却没想到晟语蝶就势拉上了他的从自己腋下递过来的胳膊,一个转身,曲起手臂,状似不经意的狠狠撞向了陆尘仓的腹部。 这个陆尘仓看似文文弱弱,可身材却很高大,晟语蝶估算了一下她现在这具身子的高度,大概在一百六十五公分左右,可站在陆尘仓身前,也只到了他的唇角,所以她力道用准了,应该能撞上陆尘仓的上腹部,当然,撞他不是目的,目的是要把他撞进荷花池中去。 晟语蝶现在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杀人放火的勾当她是做不来的,当然,就算她不是大家闺秀,这样的事情也不可能去做,大的手段她是不成的,那么不小心让某人落水,应该没人发现是她故意为之的才是! 晟语蝶计算的周全,却没想到陆尘仓硬生生的接了她的撞击,接着更紧的收住了手臂,把转过身子的晟语蝶抱了个满怀,并没有如她所愿的落进水中去。 晟语蝶伏在陆尘仓的胸口,鼻翼间都是陆尘仓身上属于男子特有的麝香味,淡淡的,却可以迷惑了人心。 也不知道是陆尘仓的心跳还是晟语蝶的,或许是他们两个人同时的,扑通扑通的像擂鼓一般。 晟语蝶咬了咬唇,暗自懊恼着:完了完了,偷鸡不成反蚀米了! 晟语蝶还未发话勒令了陆尘仓闪开,陆尘仓却已经在晟语蝶头顶紧张的说了起来,“对不起,唐突了姑娘,姑娘你还好么,能不能站稳?” 晟语蝶瓮声瓮气的说道:“我站得很稳,你可以放手了。” 陆尘仓这才松开了他的手,眼睛并不再追着晟语蝶的脸面去看,声音带着丝明显的紧张,“完了,方才担心着姑娘落水,却不想家父差我送来的东西落入了水中,这下不知该如何交代了。” 晟语蝶听见了陆尘仓的话,这才惊觉水中当真飘着一块用红色缎子包裹着的薄册子,因为落水,那缎子已经飘散开来,里面的薄册子上隐约可见‘账目’两字。 晟语蝶上一世也是上班一族,明白这古代的账册是多么重要的东西,也不敢迟疑,直接喊道:“你这人是榆木疙瘩的脑子么,既然落水了,赶快下去捞啊,你不说秋天的池水被暖阳照过的水是不冷的么,你脱了衣服跳下去,权当洗澡好了。” 晟语蝶急切之言,也未留意自己的言语之中是否有什么不是,可站在一边还想着要怎么捞出那账册的陆尘仓脸上却已经绯红一片了,转过身,呆呆的注视着晟语蝶,口气有些吃力的问着:“姑娘的意思,是要我当着你的面脱了衣衫,这于理不合吧?” 听见了陆尘仓的话,晟语蝶翻了翻白眼,是她该害怕了被这陆尘仓占了便宜才是,怎么现在听着陆尘仓的语气,到好像是她犯了花痴,想窥视了他的男性体魄了去,她就算真的想着男人了,也不会想看这个劣迹斑斑的‘陆尘仓’就是了,又不是当真色欲熏心,明知道人家下了套子,看见了美男就找不到南北,呆愣愣的钻进去,然后享受那无涯的苦海去! 不再理会了陆尘仓,晟语蝶转身往回跑去。 陆尘仓随着她的身影看见了岸边有几株牡丹,每株都有两三米高,陆尘仓当下明白了她的意思,也跟着跑了过去,晟语蝶伸手狠狠的拉扯着一根长约两米左右的枝杈,竟没想到那枝杈足够结实,几下都没离了主干。 正有些懊恼之际,晟语蝶的鼻翼间又闻到了那淡淡的男性麝香味,随后看见了那玉白缎面袖子的手臂伸到了她的眼前,修长匀称的手指,指甲饱满光亮,里面不沾一丁点的污垢。 晟语蝶觉得自己今天的心脏好像生了毛病,这跳动的又没了规律,不过那只手也只是用了两下力道便攀折了那根长枝,然后拿着那长枝快速跑了回去。 那册子由于它的主人紧张了晟语蝶,恐其落水,快速跑来伸手接她之时,由于力道很急,被甩出去了很远,有了这跟长枝,陆尘仓很容易的就把那账册勾到了近处,等到了亭子边缘,陆尘仓丢下长枝,蹲身捞起了带水的账册,伸手微微用力甩了甩上面的水滴。 晟语蝶眯起自己的眼,盯着专注的翻看着账目的陆尘仓,她有一种恍惚的错觉,似乎今日陆尘仓真的是来送东西的,还有他的言行举止与七儿描述的陆尘仓差距很大。 陆尘仓翻开之后,把眉峰攒紧,喃喃的说道:“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回去恐又将遭了耻笑了!” 陆尘仓的声音很小,可晟语蝶却是听得个清清楚楚的,他没有按照她的设想掉入池中她本该觉得失望的,现在不但失望全无,甚至在心中因为陆尘仓的这话而生出了些微的歉意来,竟不知道要如何去面对了他了。 转过身子,闷着气说道:“害你掉了东西,我这里说声对不起了,我现在觉得身子不舒服,要回房去休息一会儿,就不领着你去账房了,你穿过这廊道,出了前面的拱月门,沿着右边的小径一直走,随后看见的最高的那座房子就是账房了。” 说完也不等陆尘仓的反应,转身就要离开这个让她尴尬的地方,身后却传来了那个陆尘仓轻声的追问:“姑娘是晟家的二小姐,当年的莲花仙子晟语蝶对么?” 听见了男子的问题,晟语蝶这次明显的感觉到了自己好像出现了认知上的错误,真正的陆尘仓不应该不确定了她的身份才是,心头竟涌上了一丝难以名状的窃喜,晟语蝶急忙回身,用微微发颤着声音说道:“我是晟语蝶,你是谁?” 男子微微一笑,一副果真如此的表情,随后拱手作揖,轻缓的说道:“在下平家三子平修锦。”(未完待续) 第十七章 含沙射影 听见了平修锦的话,晟语蝶先是心头扬起了一阵更加激烈的跳动,随后竟也感觉面皮微微的泛起了热,她一直当他是那个龌龊的陆尘仓,还想着要教训他的,好在她没有当真得逞,可现再看着平修锦手上的账册,心头还是有种别样的滋味,脑子里竟萦绕起了他身上那淡淡的男性麝香! 因为这突然的发现,晟语蝶想走也走不成了,她要对他手中的账册做出点表示的,不过她还是想再确认一次,所以禁不住的问出了口,“你是姐夫的弟弟,平家的三少爷?” 平修锦点了点头,笑容里带着一丝尴尬,声音还是那般的温和,“对,我是平二少爷的弟弟,平家的三子平修锦。” 不知道为什么,听见了平修祺称呼自己的二哥为平二少爷,晟语蝶有种十分怪异的感觉,而平三少爷自称为平家的三子,晟语蝶理所当然的认为这是他谦虚的表现了。 平修祺见晟语蝶只是呆呆的盯着他看,也不如时下闺秀一般,即便仰慕着他俊逸的外表,多多少少也有些含羞带却的似瞧非瞧,晟语蝶的面容虽然也是红润异常,不过却没有那么明显的暧mei,想到这里,平修祺只觉得心头有些别样的感觉,慢慢的沁入心脾,不很强烈,却不容忽视。 晟语蝶只看不说话,平修锦也不好打断她,两个人就在这荷花池中的亭子里相对而立。 “呦,这不是语蝶表妹么,许久不见,倒是愈加的娇艳可人了!” 平修锦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男子嬉笑之声,晟语蝶与平修锦同时回神,循声望去,但见一个身着红袍的男子,身高略低于平修锦,黑发束顶,饰以玳瑁,面容是颇为俊俏的,可站在平修锦身边,倒也不显得出众,且还给人一种笑得奸邪的感觉。 最令晟语蝶偏看的就是男子红袍之外的右肩之处,却是绣上了朵大大的牡丹,这令她不禁想起了晟语雁来,心头那种厌恶更深了些。 观这人举止,听此人言谈,晟语蝶知道,这次定没弄错了人,微微眯起了眼睛,十分肯定的淡笑着说道:“这不是尘仓表哥么,这么久没见,怎得今日有空来府中走走呢?” 陆尘仓听见了晟语蝶的话,自是眉眼都高高的翘起,自动的忽略了站在晟语蝶眼前的平修锦,直接说了起来,“我也是时时刻刻都念叨着表妹的,奈何家中生意繁忙,也没抽出多少时间来,这几日方才得了闲,立刻就想着该来晟家瞧瞧姑丈与语蝶表妹了!” 听着陆尘仓的话,晟语蝶偷偷翻了翻白眼,远处的陆尘仓未曾留意,这与晟语蝶只一臂之遥的平修锦偶然间回过头去,正好看得个分明的,禁不住就勾起了唇,再回头,却又恢复了一本正经的样貌,对陆尘仓微微拱手作揖,谦和有礼的说道:“想必这就是陆家少管事,陆尘仓少爷对吧?在下平修锦。” 陆尘仓不耐烦的斜了斜平修锦的脸,轻轻挥了挥手,不甚在意的说道:“哦,我知道你的,平家的老三,对了,你来我家作甚?” 平修锦微微皱了皱眉头,晟语蝶听见了他这样说心中满是不高兴了,一来这平家好歹是颇富盛名的,自己的爹爹都巴结着,这陆尘仓却表现的完全不在意,晟语蝶没有发现自己竟慢慢的把心思偏靠在了平修锦身上。 再者陆尘仓凭什么说这里是他家,他还当真以为他已经是晟家的女婿了,就算他是晟家的女婿,这里也顶多算得上是他的丈人家,所以陆尘仓的话令晟语蝶的火气顿时如爆发的火山,熔岩顷刻上涌,不过她面上却是滴水未露,依旧笑得是天真烂漫。 “尘仓表哥,远来都是客,这平三少爷可是我爹爹的上宾,对了,你是来找陆姨娘的对吧,她最近也很忙,想来也没多少时间招呼你这娘家来的客人,我爹更是没时间了,不如你先回去,对了,我爹说闲杂人等他若见了,总感觉很来气,他生气了,咱们这整院子里的也都跟着难受,像我这等小辈自不必说,就是那太太也跟着胆寒,更别说那些还上不得台面的杂七杂八的女人了,哎呦,你瞧瞧我这嘴,太不会说话了,表哥莫要见怪,若是怠慢了陆姨娘的娘家人,爹爹少不得怨我不懂得打狗也要看主人的道理。” 晟语蝶这一番话说了出来,随后还是用她那双不必伪装看上去也很无辜的大眼睛盯着眼前的两个男子,各有不同的表情,不过同样都让晟语蝶感觉无限的滑稽。 晟语蝶最先看的是平修锦,他那样子是想笑又不敢笑,白皙的脸皮竟憋得通红。 之后再去看陆尘仓,脸面也是红的,都不是傻子,听了这话不恼才怪,可又不得发作,全身都在微微的颤抖着,最后也只是僵硬的扯了几句,“许久不见,语蝶表妹看上去很不同了!” 晟语蝶的大眼睛还在扑眨扑眨的,装作不明所以的摸着脸轻轻的问道:“怎的,是我最近的面容粗鄙了,丢了这莲花仙子的声誉?” 陆尘仓尴尬的扯着唇,连连的说道:“怎么会,语蝶表妹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女子,又怎么有粗鄙这一说呢?” 奉承之言都喜欢听,晟语蝶也不例外,虽然明白陆尘仓有明显的巴结讨好成分,可被当着平修锦的面这般夸着,晟语蝶比平日被旁人不经意的提及还要高兴,她前世面容也不难看,但顶多只能算得上清秀,真伪俊男美女充斥在人们的生活中,不是极品哪里能引得起侧目,所以偶尔被别人夸赞了,总会莫名的开心,这种开心在她成为晟语蝶之后便渐渐的麻木了,不过今日却来得要比她最初知道自己也穿越成美女之后还要雀跃,是女人,心底多多少少都带着些虚荣的——女为悦己者容,就是换到哪个时代,也不会改变的! 有人夸赞,她又要应承了那个天真无邪的扮相,遂双手轻捧了自己的脸,样子要像少女,现出娇憨,口吻还要含羞带怯,这是个高难度表演,不过晟语蝶有信心表现得宜,来晟家也好些时日了,练也练出来了。 “表哥,爹爹的贵客还在呢,你怎么如此说人家,多不好意思。” 说完这话,晟语蝶自己不由自主打了个冷战,听听这声,似乎掉入了寒潭之中,小米粒一路蹿升,那叫一个寒! 平修祺只是一副要笑不笑的样子盯着晟语蝶,而陆尘仓听见了晟语蝶这‘无限娇羞’的撒娇,只感觉身酥体麻,把方才晟语蝶那含沙射影的骂话全丢到了脑后,眼睛片刻不离的盯着晟语蝶的脸,忘乎所以的说道:“语蝶妹妹可有应下姑妈的提议?” 陆尘仓不提这话,晟语蝶只想口头上让其吃些哑巴亏便好,他如今这么说了,晟语蝶眯紧了眼,心中刚刚才有些消除的火气又涌了上来,贝齿咬紧,咯吱作响。 晟语蝶都要自己佩服了自己,明明十分气愤了,可笑得却比方才还要开心般,状似娇羞的看向荷花池,却是发出了一阵惊呼,引得平修锦与陆尘仓同时紧张的追问道:“怎的?” 晟语蝶眼看梨花之雨便要泛滥,那悲切的样子抓紧了在场两名男子的心,晟语蝶全然不知一般,伸手紧紧的攥住了自己的手腕,哀婉的说道:“方才我头晕之际,幸被平三少爷所救,才不致落得个狼狈样子,却不想何时这手腕上的镯子竟不见了,想来定然是方才不注意的时候滑入了水中,这会儿才发现,可怜了我那护身的镯子!” 平修锦才张了张嘴,陆尘仓已经抢先说了起来,“不是个镯子么,你喜欢什么样的,我再买给你便是?” 晟语蝶已经摸出掖在衣襟上的巾子,掩着面轻轻的低泣:“那怎么能一样,这镯子是我娘的遗物,跟了我许久了!” 平修锦听了晟语蝶的话,二话不说,接着就要脱掉身上的衣服跳进池子里去替她寻那镯子。 陆尘仓见了平修锦的动作,恐落人后,身上衣服也不顾得脱,直接跳入了荷花池中。 就在陆尘仓跃入池中的同一瞬间,晟语蝶伸手拉住了平修锦的胳膊,脸上哪里还有一丁点的悲伤,只是眉目含笑的对着平修锦连连摇头,平修锦一愣,旋即反应了过来。 平修锦有些不敢直视了晟语蝶,便低下了头去,却见晟语蝶葱白的手此刻正搭在他的胳膊上,虽隔着衣衫,可他还是能感觉到她手上的温热,心头那种怪异的感觉更加的明显,不过他却觉得这种怪异让他十分的充实,忍不住想要留下更多的怪异! “救……救命……我……我不会浮水!” 耳边传来了陆尘仓断断续续的呼救声,才惊醒了各怀心事的两个人,再对视一眼,去看陆尘仓,已经渐渐的沉了下去。 晟语蝶心中暗道:是想让他沉舱,可不能玩出人命来!(未完待续) 第十八章 情丝初种 晟语蝶原本只是想让陆尘仓吃些苦头,却不想真假两个陆尘仓都在这已经显出了凉的秋日双双成了落汤鸡。 对于陆尘仓,晟语蝶只觉得是罪有应得,可是平修锦也湿了衣衫,晟语蝶还是有些不忍见的。 平修锦把陆尘仓拉上了岸,晟语蝶先看了看随后爬上来的平修锦,确认他真的没什么事情之后,才蹲下身子,用力拍打着陆尘仓的肩部,大声喊着:“尘仓表哥,你怎么样了?” 似乎没什么反应,晟语蝶皱着眉头对平修锦说道:“平三少爷,实在不好意思,还是要麻烦你一下,请把他的身子抬起,面朝下,勒紧胸肺,空出他吞入的脏水。” 平修锦见陆尘仓的样子也有些担心,这个时候听见了晟语蝶冷静的吩咐,他便照做了,果真空出了些水和池底的水草。 随后晟语蝶还是用方才那般冷静的声音吩咐着平修锦,“可以再劳烦平三少爷捏住他的鼻子,然后按照你吸气的习惯给他口中吹些气么?” 听见了晟语蝶的吩咐,平修锦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也跟着照做了。 其实晟语蝶心中也没什么的底的,额头上也浮出了细密的汗珠,不过以前曾参加过这方面的集训,八九不离十,死马当活马医,她连最坏的打算都做了,为了保命,或许她也会腹黑一次,怎么也不可能承认陆尘仓是被她害了。 不过算算时间,陆尘仓这才叫出了声,平修锦连身上的衣服都没脱就跳下去了,总共也没超过三分钟就把他拉上来了,五分钟之后才有性命之虞,根据祸害遗千年的道理,陆尘仓可能还能活很久,不会这么简单的就翘了。 果不其然,没多久就听见了陆尘仓口中发出了一个奇怪的声音,随后他便猛咳了起来。 晟语蝶心中也开怀,轻拍着平修锦的肩膀,笑着说道:“果真还是你的悟性高,要是你不会这人工呼吸,怕这活就要我亲自来干了!” 平修锦抹去了嘴边的水,转过头来,由于方才上岸的时候发上的云巾被刮落了,头上的发丝已经披散开来,额前有几缕短发,此刻正滴着水,他抹去嘴角的水,然后伸出手勾起了额前的碎发,露出了被湿发遮住了眼,微微低头盯着晟语蝶,眼睛闪着异样的光彩,轻缓的问道:“这种方法救下溺水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也不知昇小姐从哪里寻来的?” 晟语蝶尴尬的笑了几声,她方才竟被这样的平修锦吸引了,脑子不时飘过一个词——清水出芙蓉,该死的性感啊,再这样看下去,晟语蝶怀疑原本一本正经的自己,会不会化身了狼女,就像陆姨娘母女算计的那样,不过不是陆尘仓对她,而是她对平修锦来个霸王硬上弓。 心中有了这般邪恶的念头之后,再听见了平修锦那低沉的声音,晟语蝶脸上竟显出了不同寻常的红润,声音有些微的颤抖,“啊,这个……那个,好像是书里看见的,我也记不太清了。” 听见了晟语蝶的回答,平修锦的疑问更大了,“奇怪,我看过的书,绝对不比常人少,怎么没记得见过这种方法!” “这个,我看的都是民间的手抄本,天下之大,奇人异士多不胜数,总有你想不到的,对了,还是要把尘仓表哥送到温暖的地方去,虽然这命保住了,可也难免要着了风寒的,你也是,去前面看看有没有干衣服换。” 晟语蝶已经转移了话题,平修锦也不好再多问,平修锦拾起账册,两个人搀扶着陆尘仓去到前面账房。 晟语蝶是不会把陆尘仓送到陆姨娘院子里去的,这个时候送了陆尘仓去陆姨娘的院子,陆姨娘不给她多算条罪过都怪了,她想这陆尘仓吃的苦头,也不能去找陆姨娘报备就是了,男人总要在乎一下面子的,这才跳下去就沉了,走到哪里也是个笑柄,谁又能自己揭开伤疤给别人瞧呢。 晟老爷见了一对落汤鸡,先是很震惊,后来听说了平修锦是为了救陆尘仓才落得个如此,心头更是厌烦了陆尘仓。 陆尘仓有苦难言,他每次想说他落水是为了给晟语蝶寻镯子,可话明明都到了嘴边了,次次都被晟语蝶恰到好处的堵了回去。 最后晟老爷命人取来了两套干衣服,让陆尘仓和平修锦去换上,再一次对陆尘仓下了命令,今后若无大事不要来晟家。 晟语蝶是从内到外的舒坦,心中暗自高兴,原本只是想着教训一下陆尘仓,却不想这竟成了一箭双雕的计谋,也算是无心插柳了。 不经意的抬头,却看见平修锦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看,一瞬间心又乱了,暗自咒骂着自己,又不是没见过男人,表现的如此小女儿的样子,实在太丢脸了,可是心头想归想,脸上怎么也是忍不住红的。 平修锦见到这样的晟语蝶心头那种说不出的满足是越来越明显,竟生出了一种遇上了晟语蝶,他的人生豁然开朗般的感觉,随后又生出了一丝惆怅,若是回去了也便见不到了。 晟老爷并没有发现了平修锦与晟语蝶之间的暗潮云动,谦和的对平修锦笑着,“闲侄啊,今天多亏你在救了贱内这不争气的侄子,若你不再,我这晟家恐会遭了难,我先在此谢过了闲侄,你先去后面换衣服,这身子着了凉,我也不好去平家交代,你说是吧?” 平修锦点头轻笑着说道:“伯父客气了。” 随后回身跟晟语蝶轻点了头走进了后面去换衣服了。 陆尘仓早就没脸,他在平修锦进去之前,领了晟老爷的冷言冷语换上衣服就走了,等到平修锦离开了,晟老爷才板了脸沉声了问出了口,“语蝶,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晟语蝶知道自己再扮无辜也不像那么回事,可若开口说了陆姨娘母女的算计,一来她没有证据,她不会忘记初来的时候,七儿告诉过她的,当初晟语蝶就是说出了是晟语雁找她去,就因为没证据,反被咬了一口,现在同样的情况,且这次还没见到了真的厉害,她没头没脑的说了,即便晟老爷信任了她,若是这晟老爷也犯了糊涂来,亲自去找陆姨娘求证,陆姨娘那女人,也不是全无头脑的,到时候来个一推六二五,碍着平家的面子,晟老爷也不会怎么招了她,到时候陆姨娘私下里追究,怕那香秀也被连累了去。 如此细细算计了一番,晟语蝶最后也只是用着撒娇的口吻说了起来,“也没什么,只是这个尘仓表哥看我的眼神让我十分的不舒服,他还跟平三少爷说这里是他的家,我一时气愤,所以就……” 越说声音越小,倒真有点害怕的样子了。 晟老爷看了一会晟语蝶,随后轻声笑了,“也好,那个陆尘仓有你姨娘照应着,在这晟家也有些表现的太过跋扈了,我是见不惯了,也不好深说,你给了他教训,他以后也会收敛些的,那小子心中有什么计较,我多少也有些数的,以后他再来府中,你小心些,还有你院子里的人手也少了些,稍后若有相中的丫头,自管叫到你的院子里去。” 听见了晟老爷的话,晟语蝶只觉得这是这个男人能给她的最大宽容了,原来他多多少少也是有些数的,不过七儿和陆姨娘早就说过了,晟老爷因为陆尘仓总来找她才不让他来府中的,那个时候,晟老爷大概就知道了陆尘仓的心思了。 不过有了晟老爷的保证,自己以后多注意些,倒也没什么了,对于晟老爷说要拨给她丫头的问题,晟语蝶转了转眼珠,眼睛盯着晟老爷的表情,轻轻的说出了口,“最近府中新来了一个叫香秀的丫头很得我的心。” 晟老爷不在意的说出了口,“那就差了管家把那丫头送你院子里去。” 晟语蝶笑眯了眼,说话也要讲究先后的,所以晟语蝶接下来说了这样的话,“谢谢爹宠着我,对了,忘记跟爹先说一下了,那个丫头好像是陆姨娘的人呢!” 晟老爷一愣,随后把眉宇之间的空白处又褶成了川字,轻轻的问着晟语蝶,“语蝶,要不你选两个吧,你陆姨娘那里的人,就莫要动了。” 听了晟老爷的话,晟语蝶撅嘴轻道:“我就是喜欢她。”随后又似体贴的转换了语气,“也好,我就不为难爹爹了,府中的人都说自从姐姐嫁入了平家,这陆姨娘算是修成了正果,太太也都不放在眼中了,爹会怯了她也是自然的,好了,既然不是香秀,旁的人也没意思,闹不好送来了还要弄坏了我的公仔,我还是只要七儿陪着就好了。” 听见了晟语蝶这一阵抢白,晟老爷轻叹了口气,随后慈祥的笑了起来,“怕了你这丫头了,就你懂得怎么治了我,好了,随后去找夫人,就说我说了,让她把香秀派给你,这事,官家去办恐不妥帖。” 得了晟老爷的话,晟语蝶连忙真心的道了谢,“谢谢爹成全。” 把香秀要到自己的院子里,虽然放她在陆姨娘那里给自己做内线让自己能多些防备,可一次得手,并不代表着次次都能保住平安——香秀也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现在把她要到自己的院子里,一来可以保护了香秀不受欺负,再者她也是想试试现在到底是自己在晟老爷心中的位置重些还是陆姨娘在晟老爷的心中比较有地位,现在的情况,显而易见了,有了晟老爷这个靠山,她最晟家不说呼风唤雨,至少也不会太过悲惨就是了。(未完待续) 第十九章 步行出门 得了这样的允诺,晟语蝶倒是想立刻去找了晟夫人要香秀,不过心中却还有些淡淡的不舍,怕这一走,就见不到平修锦了,眼珠转了几转,想起了平修锦带来的那个账本,心下又有了主意。 “爹,那个平三少爷带来的账本因我之故遭了难,您不会跟他计较才是吧?” 晟老爷听了这话,才想起了平修锦放在他书桌上的账目,急忙拿起来看,许多墨迹已经被阴湿了,眉峰攒的更紧,喃喃的说道:“也不知这账册有没有备份的,这关乎到平家事前答应给我们的生意呢。” 听见了晟老爷的话,晟语蝶心头也有了担心,不过她最害怕的是平修锦因为这事被累,对于平家与晟家间的生意她倒没多少担心的,毕竟两家已经结为亲家,怎么也不可能为了一本账册就反目了。 平修锦已经换好衣服,梳理好头发走了出来,晟老爷是拿了自己的袍子给平修锦,因为平修锦比晟老爷略微高些,这袍子也就显出拘谨来了,不过穿在平修锦身上并不掩了他的俊逸,他的云巾在救起陆尘仓的时候已经没了踪影,这回也只是用一根黑色的发带把那头乌亮的发随意束在了身后。 若说方才的平修锦是中规中矩的少年郎,那么现在的平修锦竟显出了浪荡不羁的味道了,不过不管什么样子的平修锦,在晟语蝶眼中都是迷人的,随后她惊恐的发现,丘比特的那根爱之箭似乎射中了她,或许不该说是丘比特,他管得是外国的人,自己的因缘该说是月老在管的,那么就是月老找上了她,她——竟然有了怦然心动的感觉,为了这个才认识个把个时辰的男子,这种心动,大概就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吧。 有了这样的认知,晟语蝶竟有些不敢面对了平修锦。 晟老爷见平修锦进了门来,只是开口吩咐了下人把姜汤送了来,晟家的下人做这些活还是动作很麻利的,最初晟老爷见平修锦湿了衣服就吩咐了去做,这会儿正巧做好。 姜汤送到,下人毕恭毕敬的退了回去,晟老爷和善的对平修锦说着:“喝下去吧,天凉了,经了方才的事,要伤了身子的,喝下这个,也暖和暖和。” 平修锦谢过晟老爷之后,乖乖的把姜汤一口气喝下,一滴不剩。 晟语蝶听见了晟老爷的话,愈加担心起了平修锦可不要为了那个该死的陆尘仓害了病才是。 平修锦喝过之后,也该是他们研究了账册的正事,晟语蝶还不离开账房的,晟老爷觉得这里一来是账房,女子在此本就不妥,再者平修祺又是一个年轻的男子,自家已经损了声誉的女儿也不避讳,留在这里,再传出去,又不知道要生出什么流言来,遂轻声开口,“语蝶,你先去找夫人把那个香秀丫头支到你院子里去吧。” 晟语蝶知道晟老爷这是再下逐客令了,想了想,一本小小的账册该是难不住研商几十年的晟老爷的,自己若还是硬要留下,也太失了大家闺秀的矜持,没办法,只好轻点着头表示她的服从。 转身的时候,却发现了平修锦别有深意的眼盯着她,心头又是一颤,微微的点了点头,随后身姿轻盈的离开了账房。 平修锦盯着晟语蝶的背影许久,想开口对晟老爷说些什么,可是张了几回口,还是没发出声来,最后按捺住心思忍下了,只是看到桌子上的账册之时,心头涌上了些许的不安,轻轻的询问着,“不知道这账册还能否看得明白?” 晟老爷也知道这事是和晟语蝶脱不开关系的,想了想,平和的开口,“这账册浸水之后也不是太久,多半的地方都还是能看明白的,只个别的地方有些瞧不清,不知道平三少爷对这账册可曾过目?” 平修锦面上一红,轻声说道:“账房那里只是让我来给您送账册,至于这账目具体的走向,我实在不知。” 听见了平修锦的话,晟老爷抬起了头,再仔细的查看着眼前的年经人,可惜了这堂堂的仪表,偏偏是个庶子,传闻中平家的三少爷照比他两个哥哥,待遇是天上地下的,现在看来也果真如此了,连这最基本的账目都未曾过目,只充当了个跑腿,多少有些可惜了。 平修锦见晟老爷这样的打量着他,有些拘谨,却又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好在晟老爷看了一阵便低下了头去,继续翻着那薄薄的册子。 没了晟老爷的注视,平修锦松了口气,看着晟老爷的眉头一直未曾舒展开,有些紧张,轻轻的问着:“怎的,这账册真的不能用了么?” 晟老爷抬头尴尬的笑了笑,“也许没那么糟糕,你待我再好好瞧瞧,对了,你晚些回去,不碍事吧?” 平修锦想起吩咐自己来送东西的账房曾嘱托过他,今晚上必须拿到晟老爷这边的回文,心下又紧张了起来,试探的开了口,“伯父,难不成今日是拿不到回文了,家里那边还等着,伯父您看……” 晟老爷听了平修锦的话,沉默了一会,轻声说道:“也罢,你先等等,我看完之后,给你个回文,晚些时候我派车送你回去。” 平修锦面上现出了抹红润,平家的人,出门多半都是车接车送的,不过他没有,就像来晟府,即便坐了马车来也要半个时辰的路程,可府中账房只是让他来送账册,并没有指派了马车来送他,他又不好去管家那里要车,记得一次指派他去送账本,路途实在遥远,他身上又着了凉,头昏无力,厚着颜面去跟管家要车,管家只是冷冷的告知他府中的车都配了人了,他无奈的来回步行了将近四个时辰完成了任务,回转之后才得知那管家在府中下人面前说他不过是个上不得台面庶子,还想要车,面皮也真厚,那之后他办事,不管多远也都是步行的了。 今日平修锦一早起来了之后匆匆吃了口简单的清粥小菜就上路了,到了这里也是艳阳高照,不过有了晟老爷的允诺,他晚些走也没有关系,只要在账房收工前回去就行了。 虽然不好意思,可他知道现在也不能为了面子推脱了,若是这事办得不好,回去之后又是少不得被人耻笑了去,与其那样,不如承下晟老爷的好意,他会那样说了,想来也是知道了自己的处境才是。 有了这番思量,平修锦轻轻拱手说道:“那就多谢伯父了。” “都是自家人,不必多礼!” 晟老爷说这话的时候指的是平修祺与晟语雁之间的关系,平修锦也是明白他话中的意思,可还是忍不住希望这话中带了别的意思来,终究忍不住,还是问出了口,“伯父,不知您的二女儿她可许了人家?” 晟老爷只顾着低头看账目,也没有留心平修锦的话,间或听见了大概是问着晟语蝶的婚事,也未作多想,直接说出了口,“语蝶还未许人家。” 听见了晟老爷的回答,平修锦感觉似乎一块石头落了地,心中有说不出的欣喜。 那边的晟语蝶出了账房的门,当真没做什么停留,直奔着晟夫人的院子就去了,旋即想起了晟夫人并不在府中,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晟老爷这些日子忙,许忘记了晟夫人不在府中,自己怎么也糊涂了起来。 转念就想起了平修锦,最后得出了个色令智昏的结论——她确定了这个词现在不是男性专用的了。 心下又有了新的合计,晟夫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这日子久了,会不会生出变故来,要是等晟夫人回来之后,晟老爷又变卦了可怎么办? 心中几番计量之时,突听门外传来一阵骚动声,晟语蝶心中一个闪念,随后躲进一旁的假山之后,她是不知道现下的情况,在暗处观察,才会觉得踏实。 没一会儿却惊见方才还惦记着的晟夫人居然带着晟继堂前呼后拥的回来了,晟语蝶心中有些不解,原本知道晟夫人的娘家似乎有很远的一段距离的,这次不知何故竟匆匆的回转了,不过这些不是晟语蝶该关心的,她现在只一个念头,就是找了晟夫人把陆姨娘那里的香秀要了过来。 有了这个想法,晟语蝶开怀的装作从假山后的那条小径过来的样子,正巧走到了晟夫人眼前,见了晟夫人,盈盈一作福,口中甜腻的喊了句,“是太太回了,有些日子没见,语蝶念着太太了。” 晟语蝶说完这话,自己都觉得酸,不过晟夫人今天的心情似乎特别的好,急忙上前搀扶起了晟语蝶,手一直抓着晟语蝶的手,柔着声音说道:“还是你乖巧懂事,这些日子我也常常念叨着你,正巧这一回来就见了你,也不必去差人去寻你了,今儿个晌就在我院子里用饭,正巧我有些话要单独寻你来念叨念叨的。” 晟语蝶听见了晟夫人语气中似乎带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她反倒没那么焦急了,柔顺的点了点头,轻声说着:“好!” 晟夫人一路都没松开了晟语蝶的手,看得一边跟着的丫头婆子纷纷的投来了异样的目光,不过晟继堂倒是满是笑颜,“才回来就看见二姐姐,真开怀。” 进入了晟夫人的院子,这也是晟语蝶来到这里后第一次进,这院子不似她的竹烟阁里面栽满了竹子,也不像晟语雁的院子里乱七八糟的牡丹,晟夫人的院子只门边有两株梧桐树,余下的地方都铺着大块惊心打磨过的石板,初进了这院子觉得异常的空旷,再看却也觉得清清爽爽的了。 晟夫人眼角的余光打量了一下看着这院子发呆的晟语蝶,突然轻声的说了起来:“多亏了我在这院子里栽了这两棵梧桐,我与老爷结婚三年,身下也无个一男半女的,后来有一个游方的道长说让我在这院子里栽些梧桐,原本我就厌烦那些花花草草的,听了这话,也将信将疑的栽了,却不想第二年晟家就得了你和语雁,发现了这等奇妙之事,我又试着多栽几棵,却每每都枯了,今年这两棵梧桐也有了别样的异常,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未完待续) 第二十章 应对得宜 循着晟夫人的声音,晟语蝶看向了那两株梧桐树,确实有了全然不同的观感,心下当时就是一颤。 她本是不信那怪力乱神之说的,可她现在身处的环境又不得不令她去信,所以晟夫人这样说了,晟语蝶只觉得心跳异常,枯萎的那株会代表着晟语蝶么,若是那样,会是这树在给她的主人予以提示——晟语蝶本尊其实早就不在了! 终究还是没问出口来心中的疑问,她不问,晟夫人倒也不说了,还是一直拉着她的手,微笑的向门内走去。 进了门内,是宽敞的堂间,正墙之上挂着百鸟朝凤的字画,画上已经显出了微黄,想来也是有些年头了,从七儿口中得知晟家曾经有过鼎盛时期,也有天下茶商第一家的称呼,可后来不知为何渐渐没落了,好在到了这一代晟老爷脑子玲珑,人又勤奋,也倒是把晟家撑起了样子,可照比着平家这样的皇商,还是有着天壤之别。 所以墙上的字画,既敢用百鸟朝凤,想必当初也不是寻常人家的,这点倒是证实了七儿所言非虚,再看上面确是纤尘不染的,可见打扫得宜,晟家对这画,该是偏爱着的。 画下是方方正正的紫檀木桌子,上面摆着茶碗果子,大概是府中的人得知晟夫人回府才备下的,桌子两侧是宽大的紫檀木的椅子,两侧的墙上也有字画,不过都是尺半宽的窄画,上面都是花花鸟鸟的,照比正墙之上的年头好像近了很多。 每一幅画的前面都对着一张椅子,同样的紫檀木,可照比桌边的两个已经缩小了很多,孰轻孰重,一眼便知。 晟夫人拉着晟语蝶,直接坐到了上座右手边的位置,当然晟语蝶不能与她同时坐在,她是坐在了晟夫人右身侧的小椅子上的,虽然说是小椅子,可是照比她院子里那些椅子,还是要宽大上许多的。 晟夫人看着晟语蝶坐定,转过身对着一边的丫头说着,“小少爷长途劳顿,先带他下去休息。” 晟继堂听见了晟夫人的话,撅着嘴撒娇,“娘,我不要,都好些日子没见了二姐姐,这会才见到了,您又要让我去休息,这一路上都是坐着车回的,哪里会累。” 晟夫人的脸色微微变了变,晟语蝶忙接过了话头去,“小堂,我有些事情要想跟大娘说一说,你先下去休息,等着我们说完了,再去找你玩。” 晟继堂听见了晟语蝶的话,转头看了看晟夫人笑着的脸,才轻声说了句,“二姐姐莫要戏耍与我,我这便下去了。” 说完也不用丫鬟领着,自己率先走了出去。 坐待没了晟继堂的身影,晟夫人又挥手把余下的丫头尽数遣了下去,随后才轻笑着对晟语蝶说出了一句让她有些惊心的话,“哎,我在这府中是越来越没什么位置了。” 晟语蝶尴尬的笑着,“太太始终也是府中的上人,莫说是我等小辈,就是爹爹也要处处听从着太太的安排的。” “是么,我看着不是,现在就连我身下掉下的肉都要听你的,当我说话如过耳的风呢,这府中,还会有谁怕我?” 听了晟夫人这话,晟语蝶略一思索,脸上立刻堆了笑,“夫人,小堂那是与您撒娇,他听我的话,只因爹爹让他同我学些东西,小孩子对自己的夫子多多少少都有些怕的,这和与您撒娇却是两种味道了。” 听见了晟语蝶的话,晟夫人突然绽开了笑脸,又微微倾了身子靠前,亲昵的拉上了晟语蝶的手,柔声细语的说道:“你这孩子,自小就比那个语雁得我的心,这大了之后,也就愈加的懂事了,语雁那个丫头是不及你的,对了,最近你可有见到陆家那个杂碎?” 晟夫人前边的话,晟语蝶知道是晟夫人的虚话,要说她厌烦了晟语雁,那是自然的,可要说她喜欢了晟语蝶,也不可能是事实的,要是当真喜欢了晟语蝶,又怎么会没有细致的调查就把她关了起来,不过这点不是晟语蝶现在该纠结的问题,主要的还是晟夫人后面这话,似乎让晟语蝶看出了些晟夫人这次为什么会早早回来的苗头。 眼睛一转,心中合计了几番,知道自己说出这样的话,晟夫人该不会防着她了,“陆家的杂碎,太太莫不是说的那个陆姨娘的侄子,那人今天还来了呢!” 听见了晟语蝶的话,晟夫人抓着她的手明显的一缩,随后口气有些焦急,轻轻的问道:“那人真的还敢再来,脸面莫不比咱们关口的城墙还厚了去,也不瞧瞧是什么声名,镇日脑子里没个正经的,呸,我晟家的闺女,就是死在家里,也不能便宜了那块烂狗肉去。” 晟语蝶第一次见了晟夫人情绪不稳,竟也有要泼妇骂街的阵势,这下她心中已经全然的明白了,晟夫人虽然离开了府中了,不过鉴于这些时日陆姨娘的表现,她又怎么能放心大胆的离开。 自己都知道了陆姨娘的打算,晟夫人要想知道想来更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这边得了消息,那边就速速的回返,也需不多少的日子的。 不过算算时间,这其中恐怕有陆姨娘和陆尘仓暗中接触过了,因为自己知道陆姨娘有了那样的打算的时候,夫人还是在府中的,她既然可以离开,就代表着不知道,大概陆尘仓后来入府,新来的香秀不认得他,可是原本府中的老人应该不会太陌生就是,见了被晟老爷禁入的陆尘仓,怎么也会有留心的,所以也就知道了陆姨娘的打算。 这些就是晟语蝶心中的合计,这样想来,晟夫人一定不可能让陆尘仓来占她便宜了,有一个晟语雁得了势就要蹬鼻子上脸,晟夫人又怎么能容许了陆姨娘那边再占了更大的势头去,这样想来,晟语蝶心中倒也觉得开怀,至少现在处处都算对自己有利的。 晟夫人说了这话去,察觉到晟语蝶的沉默,回想了自己方才说的话,方觉得十分的不妥,忙赔上了笑脸,“语蝶,我也没别的意思,只不过陆尘仓那人确实配不上你,虽然你名声受了损,可老爷和我都明白,那是姓陆的那贱人扯出来的事端,凭你莲花仙子的名声,好人家都排到了南城外去了,等着日后有相当的,我便替你做主了,定然亏不了你的。” 晟语蝶暗自好笑,不过面上还是维持着娇羞,“谢谢太太,那个尘仓表哥我是瞧着不顺眼的,他今日居然当着平家的三少爷说这里是他家呢,还有他看着我的样子,让我全身都泛着寒意的,却原来这府中不单单是我一个人不喜欢了他呢。” 听完了晟语蝶的话,晟夫人轻笑出声,“这是他陆家,想得倒是美,一个小户人家的女人,当初就是用来手段进来的,现在还想着霸占了晟家的家产去么,莫不说老爷正值壮年,就哪一日出了不吉利的事来,还有我的小堂,哪里容得下她陆家的人来此撒野,语蝶你莫要怕了那人,以后有什么就同我说,我给你撑着。” 晟语雁笑得愈加的开怀,不过脸上却是那般平和的,“多谢太太宠着。” 晟夫人大概今天高兴,听了晟语蝶不但与她同心,且处处礼仪得当,也不禁喜上眉梢,轻巧的说道:“你这丫头,也莫怪老爷要喜欢,最近是很乖巧讨人的,叫太太生疏了些,今后就同小堂一般叫我娘吧。” 娘这个字若是初来这里的晟语蝶,该是叫不出口的,不过她现在已经习惯叫了陌生的晟老爷为爹,倒也不差晟夫人这里了,何况现在改了称呼,那便是完全不同的意义了,她又怎么会不知,遂欢欢喜喜的叫了起来,“娘!” 这声娘叫的温温婉婉,别有一番滋味,也只一个字,便令晟夫人弯曲了眉眼,口中连连的夸赞,“果真是越来越喜欢,对了,你可有什么想要的东西,我这次回了娘家省亲,带回了许多稀罕物,只要喜欢,随便拿,也算我谢你这些日子对小堂的照顾。” 说是照顾小堂要赏了她东西,晟语蝶可是记得刚刚进来时,晟夫人并不满意了晟继堂对她的服帖,现在却搬了这样的话来,有些太过痕迹了,不过这倒是个机会,“娘,我现在倒是想跟您要个人呢?” “要是个,谁啊?” “是个才进府的丫头,叫做香秀的,不过现在在陆姨娘的院子里当差。” 听见了晟语蝶的话,晟夫人挑了挑眉梢,微微攒紧了眉头,“怎么会想着要了那个贱人院子里的人?” 晟语蝶了然于心,晟语雁嫁了平家之后,晟夫人多少也要给陆姨娘些面子的,直接抢了才拨给陆姨娘的下人,无异于打了她的脸,晟夫人这样的玲珑的人,又怎么会犯了这样的错误去,想到此处,倒是念叨起晟老爷的好来了,遂轻声说道:“娘,是爹说的要把那丫头给我,他说若是姨娘不高兴了,只管去找他说就是了。” 听了晟语蝶的话,晟夫人脸上立刻堆满了笑,霍然站起了身,“这样,娘就替你去讨了这个丫头去。”(未完待续) 第二十一章 气愤难平 晟府的大致构造晟语蝶都摸了个通透了,不过有那门顶着,各个院子倒是没进去过,方才见识了晟夫人院子的清幽,这会儿又跟着晟夫人见识了陆姨娘的西善居,晟语蝶暗自开怀——今天算是开了眼了。 西善居的构造照比晟语雁的牡丹阁,那是只见混乱,谈不得半丁点的雅致,明白这个时候不该多嘴,可晟语蝶还是好奇的开了口,“娘,陆姨娘的院子看起来倒是有些特别,一直都是如此么?” 晟语蝶知道陆姨娘待原来那个晟语蝶并不好,想来也不会常常走动,这样问,应该没什么纰漏。 晟夫人听见了晟语蝶的话,微微勾起了嘴角,“这些院子原本也不是这般模样,倒也说不清楚姓陆的再想些什么,语雁那里虽然也乱,但好歹都还是牡丹,到四月之时,在府中前趟那处高宅子里看去,倒也有些味道,可这院子,从她进了门,渐渐就没个样子了,东一棵芭蕉,西一株芍药的,也倒显出了她的品味来了。” 晟语蝶皱了皱眉头,听见跟在她们身后的丫头吃吃的笑,心中暗自合计,这陆姨娘也真是,连丫头都要笑她,偏偏要把个好好的院子弄成这般模样。 七弯八拐的总算走到了入口,推门进入,只一方小堂间,墙上也有挂画,不过样式要简单了许多,是民间笔墨的福寿安康图。 图下摆着乌木桌,桌边是一对椅子,晟夫人的堂间里有六对椅子,而陆夫人的堂间里也只这么两对椅子,且样式照比晟夫人堂间里的那小一些的椅子还要小上一号。 晟语蝶还在打量着房间里的情形,陆姨娘已经慢悠悠的自后屋走了出来,脸上倒是挂在笑,不过看上去很假,“咦,我当是哪里来的贵客,却原来是太太到了我的院子里来了,不过太太此时不该是在娘家省亲么,怎么突然回来了,这倒是新鲜,太太若有什么事情,差人吩咐我去一趟就好了,何必一回来便亲自来见我呢?倒是让我这个当妹妹的觉得不好意思了。” 说完吃吃的笑,眼看着就走到了椅子边,也不谦让,直接坐上了左边的位置。 晟语蝶明白这个时候,现下都是以左为尊的,陆姨娘这个看似无心的动作,却让晟语蝶不禁把眼睛对上了晟夫人的脸。 晟夫人看见了陆姨娘的动作,先微微的眯了眯眼,随后勾了勾嘴角,并不在意一般拉着晟语蝶坐到了右侧的椅子,晟语蝶也挨着她坐下了。 瞧见了晟夫人平心静气的坐到了自己右边的位置,陆姨娘才好像表现出来了吃惊,尖锐着声音说道:“瞧瞧我这脑子,平日里登我这门的,也都是些不怎么上得了台面的人,这上座自然是我的,也就习惯坐了左手的位置,可您是这晟家的太太,虽说也登了我这门子,怎能让太太您坐了那处位置,来,快些起来,这规矩我可不敢乱来的,今夜若是老爷还进了我这院子,听了这事去,免不得又要念上我几句,怪我不让着姐姐了。” 晟夫人只是随意的挥了挥手,眉梢轻挑,也不见得生气,声调平和的说道:“既然来了你这院子,坐在哪里也没什么关系,反正在我那堂间,我也习惯了坐在右边,我可不比你,你这平日里进进出出的都是高不过你的人,可我那屋子,你也清楚,老爷可是不会坐在右边的,出了这门,该怎么样谁也改变不了去,也就这么一次,让了你又能怎样了去,虚头的话我也不与你多说,听说你这里有一个叫香秀的丫头,你把她叫来让我瞧瞧。” 晟夫人前面几句话让陆姨娘的脸上明显有些挂不住,可她也说不出旁的来,想想也是,晟老爷平时没什么事情,大概也只是留在了晟夫人的堂屋中,以陆姨娘这小人得志般的样子,和这满院子乱七八糟的布局,晟老爷要是喜欢总来这里,想来脑子也多半是不灵活了,如此说来,谁地位高些,也不必深深追究了去。 许久,陆姨娘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也不再陪着笑脸了,直接冷冷的问了起来,“夫人何时关注起我这院子里的丫头来了,莫不是我的香秀生了什么事端,若是如此,也不必夫人亲自来找了她,稍后我就差人剁了那下贱蹄子的手给夫人解气去。” “行了,都是老爷花钱买回来的丫头,要你随便剁了人家的手,这多了个残废,少了个使唤丫头,莫不要扣了你的月钱再买了新的来,你自管把她叫来让我瞧瞧便是。” 听了晟夫人的话,陆姨娘也不敢再诸多阻挠,吩咐了站在她身后的丫头叫了香秀来。 这香秀本不知道晟语蝶跟晟老爷要了她去,去找她的丫头又面容不善的冷哼着说是夫人找她,心中只剩下惶恐,想来想去也只有偷偷的告知了晟语蝶陆姨娘与晟语雁要合计害她这事是她入府以来做得有些出格的,恐怕夫人也有陆姨娘那般的心思,被自己扰了事去,现在来寻她的晦气来了,所以进门之后就一直低垂着头,倒也没看见晟语蝶。 陆姨娘现在是眼高于顶的,晟语蝶从进了门,她便没有直看她一眼,她可以背后偷偷的拉着晟语蝶嘘寒问暖的,但绝对不会在晟夫人面前表现出来就是了,陆姨娘不理会晟语蝶,晟语蝶也落得个轻松,此刻一直盯着香秀,不过香秀有自己的心事,全然未觉。 “你就是香秀,抬起头来让我瞧瞧?” 香秀听见了晟夫人的话,慢慢的抬起了头来,声音还是颤抖着的,“回太太的话,奴婢就是香秀。” 晟夫人瞧了一眼香秀,随后笑着说道:“还真是个清秀的丫头,看样子倒是很讨喜,语蝶,这丫头你喜欢么?” 晟语蝶听着晟夫人把问题丢给了她,偷偷看了一眼坐在一边脸色微变的陆姨娘,倒也不怕她,直接回答了去,“恩,这个小婢女我很喜欢。” “既然如此,美娥(陆姨娘闺名),我跟你讨了这个丫头,你不会多说什么吧?” 陆姨娘听见了晟夫人的话,声音立刻抬高了几分,“这怎么成,这丫头可是前几日老爷才给我的,府中这么多的丫头,为何偏要了我这院子里的去?” 听见了陆姨娘的尖叫,晟夫人脸上的笑更深了,“既然你要这样说了,那我也不瞒你了,这香秀本来就是老爷允给了语蝶的,若你不开心,直接找了老爷诉苦去,不过据我所知,老爷最近忙着和平家的买卖,没那么许多的心思,老爷的脾气你也是知道的,若你不信我的话,也随了你,不过我不敢保证老爷能不能同我一样另外在指个丫头给你了。” 听见了晟夫人的话,陆姨娘也默了声,在这宅子里,手下领多少个丫头,代表了她的地位,虽然上门来抢了她的人,心中不怎么舒服,可还是有补上的,陆姨娘倒也不再纠缠,不过心中多少是有些不快的,毕竟无缘无故的,就多给了晟语蝶一个丫头,晟语雁当初在府里的时候,也才两个贴身的婢女而已。 好在香秀这丫头她原本就瞧不顺眼,身子单薄不说,眉眼她瞧着也觉得不顺,总觉得放她那样一个丫头在自己身边不舒服,这下倒也领静了,再者,她也知道,晟夫人不会跟她扯这样的谎去,若真要去找晟老爷闹,她多多少少还要想想才敢。 就算气愤难平,陆姨娘脸上还是陪着笑,“既然太太这样说了,我还能说个不字去,那丫头就给了你,只要太太高兴就好。” “还是美娥通情达理,好了,稍后我会差人给你指派个新的丫头,我也要忙去了,几日不在府中,总听说有些人背后搞些乌七八糟的事来,这回躺娘家也不让我消停了去,想到心头都不舒服。” 听了这话,陆姨娘脸色又开始惨白,晟夫人也不管她,径自站起了身,随后掸了掸身侧沾的尘,似是喃喃自语,“也不知道哪来的那么多的灰,占了这一身都是,瞧着就晦气,哎,语蝶,快些回去吧,我最怕这污秽了。” 晟语蝶掀了掀眉毛,上前扶了晟夫人,路过还呆愣着的香秀身边的时候,顺手扯了香秀一把,香秀偷偷的看了一眼陆姨娘,转过身去满脸堆笑的跟着晟夫人离开了这院子里去。 晟夫人前脚才踏出了门去,陆姨娘随后就发起了泼,大声的叫嚷着,“今天是给我扫的房子,我这一日不管,你们便要遮了我的眼,纯粹让我难堪了去是么,都给我出来跪着!” 小丫头们你瞧瞧我,我瞧瞧你的,竟没有一个人敢多说半句,椅子上明明是纤尘不染的,晟夫人会那样说,也不过是嘲讽一下陆姨娘,连她们这群下人都明白的道理,陆姨娘又怎么会不懂,她这是在撒气,这个时候有谁敢站出来顶嘴,那就是纯粹的脑子坏了。(未完待续) 第二十二章 同桌共餐 出了陆姨娘的西善居,晟语蝶自然听见了身后陆姨娘的怒吼声,香秀听了之后身子一哆嗦,晟夫人听了也只是随意的说道:“这婆子也就这点本事,不必理会。” 出了陆姨娘的院子,晟语蝶才福身向晟夫人道谢,“今日多谢了娘。” 香秀听见了晟语蝶的话,也明白了其中的原委,直接跪倒在地,连连的磕头,“奴婢谢过太太成全。” 晟夫人先是对晟语蝶笑着说:“你这丫头,跟我还要客套,不是生分了去。” 晟语蝶心中又是一喜,对着晟夫人露出一个纯善的笑。 晟夫人回了她的笑,转头对还跪趴在地的香秀平和的说道:“你也起来吧,今后跟着二小姐,尽点心,既然跟了二小姐,稍后我会派人去跟账房那里说一声,以后你也享了月钱,暂定每月一吊好了。” 听了晟夫人的话,香秀又要跪下了,要知道她是卖了身的丫头,能伺候了像晟语蝶这样的主子已经算是偏得了,现在又有了月钱,这月钱照比陆姨娘那里的大丫头也不算少了,她怎能不感激了去。“ 晟夫人也只是随和的挥了挥手,晟语蝶心中明白,晟夫人如此善待了香秀,只因为自己表明了站在她那边,她这是给了自己人一些脸面,不过晟语蝶见了香秀那藏不住的激动,感觉好像自己也跟着雀跃了,甜着声音对晟夫人说道:“我也替香秀谢谢娘。” “好了,也不必多这些客套了去,我才回来,今日难得都在,想来厨子也备好了晌饭,稍后中午也叫了小堂来,这孩子这些日子吵着说想你,一道吃个饭,也算是补偿了他一点孩子的想念了去。” 晟语蝶见晟夫人诚心邀请,再者又搬出来了晟继堂,她也不好推诿了,笑着点头应承下了。 这餐饭本来只是普通的家庭聚餐,晟语蝶却没想到同来的还有那个乱了自己心思的平修锦,长条的桌子,上面摆了二三十道菜,主位自然坐着晟老爷,晟夫人坐在晟老爷的右手边最靠上的拐角向外一尺的位置,晟语蝶挨着晟夫人,而平修锦坐在晟老爷的左手边,脸面正巧是对着晟夫人的,晟继堂挨着平修锦,陆姨娘没来,只因夫人随便的三言两语,“老爷,莫要去叫美娥了,要了她院子里的人,想来她气也不顺。” 这话说得合理,陆姨娘很多时候没多少分寸,若是当着外人的面跟他计较起来了,晟老爷也觉得面子上挂不住。 而那边陆姨娘得知今天夫人吩咐了膳房多做几样菜,府中的上人晌饭要一起吃,陆姨娘那时就打扮好了自己,她当着晟夫人的面说晟老爷总进她的院子,其实她院子里的下人都知道,现在很少能见到老爷过来西善居了。 陆姨娘倚着门框等了很久,直到有丫头来报,老爷那边已经开始用饭了,问她吃不吃。 陆姨娘一挥袖子,回房间又摔东西又骂人,弄得丫头们一个个直直想着从前她们一直瞧不上眼的香秀当真好命——都知道晟家二小姐的自小没了娘,为人也比较内敛,那脾气自然也没多少,是府中最好伺候的主了。 晟语蝶一直低着头吃饭,因为平修锦就在她的斜对面,大概是害怕被人瞧出她的异常,感觉面皮有些微的胀热。 她不抬头,并不代表着不出什么问题,晟语蝶是知道童言无忌,她是玩具设计师,怎么会少接触了孩子,可如此直接的问题自一个五岁的孩子口中说出来,险些让她把刚吃进口中的饭又给喷出来。 “这位大哥哥,你也是平家的人啊,你长得真好看,和二姐姐很配呢,不如你当我的二姐夫吧。” 如何说刚才晟语蝶的脸有些红,那么现在便是全红了。 听了这声的,也都是各有心思,平修锦面皮白皙,自然遮不住红润,偷偷看了一眼晟语蝶,再转过头去给晟继堂夹了口菜,不自然的说着:“这个好吃,你尝尝。” 晟老爷当没听见晟继堂的话一般,还在悠闲的吃着饭,他也喜欢平修锦这个年轻人,奈何他清楚平修锦现在连个平老爷的庶子的身份都没得,平修锦不过是平老爷的私生子,至于他母亲是谁,平家都没有给出个说法的。 当初平老爷要嫁女人的时候,先调查了一下平家几个少爷的底细,对于二少爷,口碑极好,青年才俊,又是嫡出,令许多名门家的闺秀眼红的富家少爷。 相反对于这个三少爷,提到的人却很少,甚至很多人并不知道平家还有一个三少爷的,只是十分清楚了平家的下人才给了这样的说法来——大概是十三四年前平老爷外出领回这么个儿子,不过他的身份平夫人一直都不承认,平家出门来账房先生都有马车接送的,可平修锦却没有。 这样身份的女婿人选,晟老爷自动跳了过去。 而晟夫人却看了看两个年轻人的表现,心下已经有了欢喜,只要晟语蝶现在不嫁给陆尘仓,哪怕她要嫁给府中的下人,晟夫人也会赞成的,可她转头看着陆老爷的反应,心下已经有了数,暂时默了声。 一餐饭除了晟继堂之外,都带着满满的心思,结束的也比平日快了许多,晟语蝶先吃完了,站起了身,对晟老爷和晟夫人轻声说道:“爹,娘,我吃完了,先回房了。” 晟老爷点点头,他也不希望晟语蝶留下来面对平修锦。 离座之前,晟语蝶对平修锦口气平和的说道:“平三少爷慢吃,我先告退了。” 平修锦点了点头,可晟语蝶离开之后,他已经全无了吃饭的兴致了,匆匆的把碗中剩下的饭笼进嘴里,还没抬头,就听见了晟夫人的话在他耳边飘了起来,看着像是给晟老爷听的,可实际上却是对平修锦说着的。 “语雁算是出了门去了,现在也该是给语蝶寻个人家了。” 平修锦听着只觉得心跳莫名,可许久之后又听见晟老爷平静的说道:“语蝶现在什么情况你也知道,这事以后再说吧。” 一句话便给晟夫人堵了回去,平修锦心中随着他们的对话起起伏伏的,偶然抬眼,却发现晟夫人对着他笑,一瞬间感觉自己又有了希望,暗暗下了决心。 入夜之前,晟家的马车载着平修锦还有他身上揣着的回文到了平家侧门外。 平修锦谢过车夫,车夫为人和善,笑着辞别,待到目送走了晟家的马车,平修锦才回身向侧门走去,伸手敲门,门子在里面轻声的喊着:“外面是谁啊?” 平修锦和善的答着:“福叔开门,是我,修锦?” 平福听了平修锦的声,这才打开门了,还没等平修锦走进门来,先抱怨了起来,“账房那边都差人来问过三四次了,这么晚了才见少爷回来,也真是的。” 平修锦点头说着歉然,“有劳福叔了。” 平福眼不抬,头不回的边关门边说着:“老奴可不敢像少爷这般耽搁了账房那里的事,少爷还是快些回去复命吧,省得账房那边再来人撞见,以为我是故意的呢!” 平修锦看了看天,眼见黑了,账房那边也要关门了,也不再迟疑,快步跑向了账房,又没少听了埋怨,可总归是完成了人家交代了任务去。 这个时候平家还没开饭,平修锦的心一直砰砰的乱跳着,他不敢迟疑,怕迟疑了就再也提不起勇气来了,直奔着平夫人的院子就去了。 平夫人院子里的小丫头们倒是对他不似外面那些奴才,都是些十四五岁的姑娘家,单单瞧着平修锦的外貌,难免心生恋慕,可即便如此,见了平修锦要进院子,也要拦着他的,一如现在这个端着瓷盘走出来的小丫头,“三少爷这是来找夫人的?” 平修锦点了点头,语调轻柔的和小丫鬟说着:“劳烦姐姐去跟夫人说一声,修锦有些重要的事情要跟夫人商量一下。” 小丫头为难了一下,碍于平修锦的身份,平夫人对他是十分不待见的,就因为平夫人厌烦着他,府中那些下人倒也不当他是回事了,就像方才的平福,不开心的时候也要给了平修锦脸色瞧。 不过小丫头犹豫了一会,还是进入禀告了平夫人,平修锦很少出现在平夫人院子外面,若是没什么大事,他又怎么会来给自己找晦气。 没一会平修锦就瞧见了那个小丫头笑嘻嘻的跑了过来,直接告诉了他夫人有情。 平修锦谢过丫头,走进了平夫人的堂间。 此刻平夫人正坐在堂间的上座吃着茶,平修锦进门,她是连眼睛都没抬的。 平修锦也有些日子没见到平夫人了,此刻再看,却是每次都不相同的衣服——从他八岁进了平家,就没见夫人穿过重样的衣服。 平夫人五十岁左右,这个是他根据平家大少爷,平修良的年纪推算出来的,具体年纪,平修锦并不知道,不过平夫人看上去比许多年岁相仿的妇人年轻了许多。 此刻她上身穿着浅绛色的缕金梅花的对襟褂子,下身是同色的缎面长裙,发梳盘恒髻,发髻左侧别了根朝阳五凤挂珠钗,右侧是两朵小巧的珠花,雍容自是许多妇人无法企及。 平修锦小声的唤了声:“太太。” 平夫人这才放下了手中的茶碗,抬起了头,冷淡的说了句,“来了,找我可有什么正事?”(未完待续) 第二十三章 许下终身 听见了平夫人冷淡的问话,平修锦先是一愣,随即抬头看向了站在平夫人身后的佟妈,她曾是平夫人的陪嫁丫头,随后嫁给了平府的大管家平顺。 当然佟妈嫁了平顺的时候,平顺也只是上一届的老管家的大儿子,不过府中有人传过话的,最开始的时候大家并不看好平顺,相反他两个哥哥倒是十分的出色,不管是外出经商带队,还是留在府中管账,平顺的两个兄长都做得十分得平老太爷的欢喜。 可平夫人嫁过来之后没多久,就做主把佟妈许给了处处窝囊着的平顺,许是佟妈给平顺带去了福气,随后平顺竟混的个风生水起,在大家都不看好的时候,坐上了平家大管家的位置。 当然,平顺多多少少还是有些能耐的,只是有那样两个哥哥比着之后,少了些光彩罢了,不过自他当上了大管家之后,对待平夫人便愈加的言听计从了。 佟妈自然也是平夫人对得力的助手,现在府中的婆子、丫头有什么事,一般都是经了佟妈来给拿主意的。 佟妈见了平修锦,平日只是翻翻白眼,鼻孔看他,今日瞧见平修锦竟来找夫人了,也露出了惊奇,不过眼中还是不掩藏了她的不屑。 平修锦没趣的别了头去,对着平夫人轻声的说着:“太太,修锦今日去晟家送账册,遇见了晟家二小姐,那个女子言谈举止很得了我的心,所以修锦想请太太给我做主,我想定下了她为妻。” 平夫人原本是不在意的,可是听见了平修锦竟然提到了晟语蝶,顿时来了兴致,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又重新抓过被她放到一边的茶碗,挡在了嘴角藏不住的笑痕边,轻声问着,“修锦,你说你相中了谁家的姑娘?” 平修锦听着平夫人似乎没有生气,反而来了兴趣一般,说话也来了底气,“回太太的话,修锦喜欢了晟家的二小姐,晟语蝶。” “那个丫头啊,听说曾经被渚阳王提为莲花仙子的,多少也是有些姿色的,既然你喜欢了,也难得你跟我开一次口,这样好了,随后挑个吉利的日子,我差人去跟晟夫人说一下,定下了你的婚事,老爷也该了却了一件心事。” 平修锦本以为要娶了晟语蝶是件很麻烦的事情,随知道平夫人这般容易就答应了,欢喜自不在话下,嘴上更是连连道谢,“修锦谢过夫人成全。” 平夫人挥了挥手,“好了,你也不必这样谢我,怎么也是老爷的骨肉,我也不可能太过为难了你不是,下去吧,稍后吃了饭,就打理一下,晟夫人若是同意了,这天眼瞅着也一日冷过一日了,总也不好把婚事拖到了冬去,虽然仓促了些,不过六礼也不会短了你的,可你与你二哥不同,不好太过喧哗了去,如此你可同意?” 听见了平夫人不但允了他的请求,还走了明媒正娶的礼节,他又怎么可能说了不字去,点头退下后,脸上却已经藏不住的欢喜。 等到没了平修锦的影子,佟妈才问出了方才的疑问,她一直以为平夫人不会管了这个平修锦的婚事的,现在不但管了,还要给他正经八百的办婚礼,她不奇怪才有问题,这府中,谁也不会比她了解平夫人了,平夫人恨这个莫名奇妙多出来的私生子。 平老爷本就是个淡漠的人,那次领回来了这个平修锦之后,也只是随意的说这个是他外面的女人给生的孩子,平夫人揪根问底的,终究把平老爷问的烦了,只是说她接受便接受,不接受也改变不了了平修锦是他所出的事实。 平夫人不可能会接受,这对于她来说就是耻辱,平老爷也因为突然多出来的平修锦对平夫人更加的冷淡了,平老爷越冷淡,平夫人越恨平修锦,这是个圈子,恶性循环的,所以今天平夫人答应了平修锦的婚事,佟妈才觉得奇怪。 “太太,为何要答应了那人的婚事。” 平夫人把手中的茶碗送到了嘴边,轻啜了一口,随即大声喊来了门外侯着的丫头,“凤儿,我这茶凉了,不中吃了。” 被唤作凤儿的丫头连忙点头擎着茶盘下去了。 看着门外没什么人了,平夫人才说出了口,“佟妈,你忘了晟语蝶为何没被选为修祺的媳妇么?” 佟妈想了想,随后眼睛一亮,“这修锦竟选了那么个声名狼藉的女子为妻,这下府中可要热闹了,这小子想来是脑子笨了,光看着人家的美貌去了,不过二少奶奶确实漂亮,想来这个晟语蝶也不该差了,不过瞧着二少奶奶到算是个灵慧的可人儿,怎会有那样的妹妹去?” 晟夫人翘起了嘴角,“晟语蝶漂不漂亮那是她的事,这一个娘肚子爬出来的还有不同的秉性呢,何况她们本就不是出自一个娘胎,她到底如何,我是不会管的,要是她人尽可夫,也就更得了我的心,现在我只知道的就是她私通了家丁,想来这修祺整日关在家中,是不知道这个晟语蝶的名声才是,这样也好,等着晟语蝶进了平家,我倒要看看这平修锦该怎么丢人,本身就是个没名没分的下贱出身,再娶了个娼妇般的女人,有他精彩了去。” 这主仆讨论的欢实,笑得个畅快,而那边平修锦却全然不知道她们的算计,只当平夫人今天是心情好,才允了他的婚事。 没过三天,平夫人就差了媒婆登了晟家的门。 媒婆跟晟夫人道了是平家派来的,晟夫人原来还呆愣了一下的,随后想起了那日平修锦临走的时候频频回首的样子,心下已经明白了个大概,这婚事,她自然是双手赞成的,可她也是有忌惮的,只是告诉了那媒婆等着明日来听了她的回信。 媒婆走了之后,晟夫人就去账房外找了晟老爷。 晟老爷出了账房见到晟夫人,有些不解的问她,“你这个时候来这里找我,想必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了?” 晟夫人左右看了看,才小声的跟晟老爷说了起来,“是这样的,平家请了媒婆来提亲了。” 晟夫人才说完,晟老爷就变了脸色,左右瞧瞧没什么人,拉着晟夫人便到了廊道尽头的房间里,推门而入,随后把晟夫人拉了进来,合上门板,才问出了口,“你方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晟夫人也不急着回答,自己走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下,随后才开了口,“我的意思很简单,平家的三少爷要迎娶了语蝶。” 晟老爷突然大了声音,“这怎么可以,你又不是不知道了平修锦在平家根本没任何的地位的,他说是平家的三少爷,可他连平府的管家都比不得,他怎么高攀了语蝶去?” 听见了晟老爷的争执,晟夫人口气却是越加的冷静了去,“老爷,你也别忘记了,语蝶她也是庶出的,再者,虽然你我知道她是被冤枉的,可是京城中关于不利她的传言早就沸沸扬扬的传了个遍,女子损了名声,还有人家愿意要,已经算是好了的。” 晟老爷听见了晟夫人的话,突然僵坐在了一边的椅子上,把牙齿咬得咯吱咯吱的响,狠狠一拍桌子,“都是美娥干得好事!” 听了这话,晟夫人心中是开怀了,这样代表着晟老爷是服了软了,晟语蝶只要不嫁给陆家的人,她心中也就有了底,再者显然晟老爷已经因为晟语蝶的事情怨恨起了陆姨娘,综合种种,她陆姨娘的女儿又不是嫡长子的媳妇,陆姨娘现在还在老爷心中留下了这样的形象,这晟家,倒还是她稳坐了大权的。 心情开阔了,晟夫人也来了好心,站起了身,来到了晟老爷身后,轻轻揉捏起了晟老爷的肩膀,口气轻柔的说道:“好久都没给你揉揉了,现在倒是想起了我初入了你晟家的门的时候了,其实老爷你也不必过分的担心了去,这平修锦的身份虽然不高,可好歹是一表人才的,我观其谈吐,想来也是个有才华的男子,再者语蝶那丫头那日表现我也看了,这也算是成全了一对有心的人。” 晟老爷伸出了手勾向自己的肩膀,轻轻的拍了拍晟夫人的替他揉捏着肩膀的手,叹了口气,“也只有这样了,语蝶自小也没个娘,她的事情你就多费费心吧,平家那边肯定不会太过操持了,咱们也不好太过寒碜了,如此局面都是美娥造成的,为了语雁的婚事,咱们都亏了孩子一次,不难再让她一直亏下去。” 晟夫人瞧着晟老爷抓着她的那双手,眉眼早就堪比盛开的花,声音也更柔和了去,“老爷你自管放心好了,语蝶这丫头近来也很得了我的心,我把她当成了自己的亲闺女去,又怎能亏待了她,既然老爷也同意了,稍后我去找了她跟她提一声,然后明日就跟平家派来的媒婆定日子了。” “也好,你看着来吧,你做事,我放心的。”(未完待续) 第二十四章 不良少爷 得了晟老爷的话,晟夫人从账房离开后就直接奔着晟语蝶的竹烟阁去了。 此时虽然外面天已经隐不住的凉意,不过晟语蝶喜欢外面的亮天,这里建筑本身窗子就小,且都还是用窗纸挡着的,所以房间里也就格外的昏暗不明,习惯了窗明几净的日子,虽然来了这里已经很久,她还是无法完全适应了那有些令人窒息的暗色,倒也有些担心起来,总不好冬天也都在外面玩耍才是,当然,来我这里不习惯的还不单单就是这些,例如最开始的时候身上的大些的就是身上的月事,还有平日里的如厕之类的,好在渐渐也不在那么难以接受。 晟继堂回来之后,少不得来这里耗着,有了晟老爷和晟夫人的允许,他来得也更光明正大了。 此刻却是穿着对襟的嫩绿色小褂,下身是黑色的棉布裤子,头上扎着个冲天的小辫,在院子里来回跑动着,与他一起跑动的还有晟语蝶和七儿、香秀,这院子现在是笑声一片。 晟夫人抬头望去,却原来天空中飘飞着七八只的竹蜻蜓,这物本没什么稀奇,可晟语蝶却是制成了别种样子,七八只每个颜色都是不同的,还有几只竟会是花色的,飞上了天空中,看上去倒有些真的像什么飞着的动物了。 突然晟继堂发出了一声懊恼,“怎么又是我的先落了地,二姐姐你莫不是骗了我,把最笨的竹蜻蜓都给了我吧” 七儿在一旁大声的说了起来,“小少爷要要耍赖了,明明都是自己抢先挑的,却每次都要怪罪到了小姐的头上。” 晟语蝶已经看见了晟夫人,对七儿挥了挥手,随后笑着走到了晟夫人身前,轻做一福,甜腻的叫了声,“娘,您是来瞧小堂的?” 她这边拜了礼,那边七儿和香秀也都跟着见礼。 晟夫人挥手示意不必客套,随后轻缓的说道:“你们这是玩什么呢?” 晟继堂钻到了晟语蝶和晟夫人之间,闷声闷气的说道:“娘,二姐姐她欺负我,今日小堂有些倦,二姐姐便说要带着小堂玩这竹蜻蜓,看谁的先落地,先落地的便算是输了,要背诗的,可每次都是我输,这诗都背了二、三十首了,也不见二姐姐背一次。” 晟夫人伸手抚上了晟继堂的头,和善的笑了,从晟语蝶自那小院子出来后,她便与晟继堂愈加的亲近,以前好像不会相处,现在倒是有了些寻常小户人家所谓的天伦之乐了。 “你这孩子,定然是偷懒被你二姐姐罚了都不自知,好了,你先下去,娘来找你二姐姐有些重要的话要说。” 晟继堂瞪着大大的眼睛,有些不解的问着,“有什么我也不能知道的?” “再过不久你就会知道了。” 说完后命身边的丫头把晟继堂带了出去。 晟继堂虽有疑问,但是跟着晟语蝶学完了《二十四孝》之后,倒也听话了许多,晟夫人不说,他也没追着问。 见晟夫人支走了晟继堂,晟语蝶忙把晟夫人让进了屋里,随后吩咐了七儿和香秀去准备果子、茶水伺候晟夫人。 晟夫人也不客套,等到进了晟语蝶的屋,环顾了一圈之后,笑着坐在了晟语蝶常坐的那个雕花椅子上,轻声说着:“语蝶,今日来倒也不是什么坏事,你不必紧张的,来,过来坐。” 晟语蝶看着晟夫人的脸确实没什么不好的意思,倒也跟着过去坐在晟夫人的一边七儿平时坐着的椅子上,小声的问着:“如此说来,娘今日来寻我,当真是有事情要说的了!” “是,你还记得上次来府中的那个平三少爷么?” 听见了晟夫人问起平修锦,晟语蝶心头突然莫名的跳了起来,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脸上也感觉微微的泛着热了,不过嘴上还是要回答的,“记得,娘怎么会想到要问他的呢?” 晟夫人瞧见了晟语蝶的表现,心中当下了然,笑着说道:“据今日那媒婆子说那后生上次来瞧见了你,回去之后便害了相思,总是念叨着你,还亲自开口央请了平夫人来咱们晟家提亲,娘觉得那后生不错,现在只是想来问问你的意思了。” 这问题倒是没出了晟语蝶的意料,她自然懂得晟夫人是绝对不希望自己嫁给陆尘仓的,现在平修锦出现的正是时候,晟夫人也没拦着的必要,不过晟语蝶知道这个时代很信奉所谓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相较于嫁一个素昧平生的人,这平修锦倒还是很合她的心意的,如此想来,心中倒也生出了期待,跟着平修锦,当真是个不错的选择的。 “一切但凭娘做主便是了。” 晟语蝶说这话的时候,可不是伪装的娇羞了。 晟夫人抓着晟语蝶的手,先是开怀的笑,最后竟也呜咽了起来,“我的语蝶啊,娘才发现了你的好,这便要送给了别人家了,还真舍不得呢!” 晟语蝶瞧着晟夫人这话说得真诚,倒也真生出了些离别来,嫁人,她前世没来得及完成的事情,如今就要在这里实现了,此刻却是十分想念着前世的父母来了,那眼泪唰的便落了下来。 七儿和香秀取回来了茶水和果子,瞧见的便是这一对母女抱头痛哭的模样,两个人都慌张了起来,上前紧张的询问着:“夫人,小姐,可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听见了丫头的话,二人方觉得表现的有些过了,晟夫人那泪水说收也便收了,倒是晟语蝶还呜呜咽咽的。 晟夫人随后轻叹出声,“这以后也没多少日子一起吃饭了,从今天开始,你也莫要再留在竹烟阁吃了,就跟着我和老爷一道吃吧,对了,我知道你和陆姨娘不对眼,你放心便是,有你在,我不会让她与我们同坐的,好了,我去吩咐了厨子中午加几样你喜欢吃的东西,你这些日子也就准备一下吧,想来平家不会拖到冬就是了。” 晟语蝶小声的说道:“谢谢娘,娘慢走。” 七儿和香秀也纷纷的行礼,稍后七儿和香秀忙把晟语蝶围了起来,焦急的追问着,“小姐,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不成?” 晟语蝶收住了悲伤,轻笑着说道:“倒也没什么,方才太太过来跟说我平家三少爷央请平夫人上门提亲,太太打算允了,这是来跟我知会一声,让我准备一下的!” 香秀默了声,倒是七儿差点跳了起来,“什么,让小姐您嫁了平家的三少爷,这怎么可以?” 七儿上次没见了平修锦,也不知道晟语蝶是见了他本人的,所以反应很大。 可是七儿的反应却让晟语蝶有些莫名其妙的,“怎的,那个平家三少爷有见不得光的什么毛病,还是他已经有了妻室?” 听见了七儿的激烈,晟语蝶首先想到便是这两点,随口就问了出来,引来了七儿的侧目,“小姐,我记得曾经跟你提到过这个平三少爷的,你现在怎么还要这样问我?” 七儿一句话便把晟语蝶堵住了,她是从来没听过七儿提到平修锦这个人,大概是她跟以前的晟语蝶提过,可她还是想知道了答案,正不知道要如何开口,却听见七儿自顾自的接了下去,“哎,我跟小姐说过很多京城中有名的风liu少爷,小姐从不上心的,想来也不会记得这个平三少爷。其实我倒是听说这个平三少爷在京城中有着赛潘安的雅称,文采倒也还算出众,可样貌好也不能当饭吃的不是,他是平老爷的私生子,平夫人不喜欢他,平老爷也不怎么管家里的事情,所以平三少爷在平家就是一个受气包,小姐嫁了那样的人,在平家还不是要吃苦头的,夫人也是的,瞧着是宠着小姐,可怎么能安排了那样的人呢?” 七儿说完之后,晟语蝶才回想起上次见面的情景,平修锦照比那些富家公子是少了那么些狂傲的气质,就是陆尘仓这个伪富少也比他要来得张扬的。 晟语蝶是现在去的女子,心下当然与七儿这种坚信了女人只有嫁对了人家才有出路的想法是不同的,她看中的只是那个人,出身不是他能选择的,可是后来的生活却可以是自己创造的。 想到了这点,晟语蝶反倒觉得没有比平修锦更适合自己的人了。 看着晟语蝶淡漠的反应,七儿紧张了起来,“小姐,你怎么还是这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啊,想来这婚事还没定下,现在老爷宠着你,你去跟他说不要嫁给平家三少爷,老爷会同意的。” 晟语蝶淡笑着说道:“平家三少爷我见过了,他总比那个陆尘仓要好上太多了,你说是吧?” 晟语蝶随意的一句话便让七儿方才的一阵抢白隐遁了去,随后眼睛转了转,咬着唇,似是不甘心的说道:“也是,瞧小姐的样子,想来那个平三少爷传闻不虚,有陆姨娘那么个惦记着,还莫不如找个踏实的人过日子去,这平三少爷再不济,好歹也是平家出来的,样样都赛过了平三少爷就是了。” 晟语蝶只觉得好笑,自己嫁人,却感觉七儿比她还要紧张了,这人和人还是要比的,一比起来,方知高低。 七儿撅着嘴,晟语蝶想着自己的心事,可谁也没注意到站在一边的香秀的落寞。(未完待续) 第二十五章 新的算计 转过了天,平家的媒婆来的时候,自然得了个好消息,这媒婆子做成了亲,眉眼嬉笑少不得,做事也就更加的殷勤了。 两家匹对了晟语蝶和平修锦的八字,说是天作之合,随后纳吉、纳征还算到位,至少不因为平修锦在平家没什么地位而断了礼数,最后请下了日子,说冬月初二适宜婚娶,就算定下了晟语蝶与平修锦的婚事。 那个时候待嫁的姑娘家要准备什么,晟语蝶是不懂的,好在有七儿人前人后的张罗着,也用不着她动手做什么。 晟继堂知道了晟语蝶就要离开了,满是不开心,最初两天都不过来找晟语蝶了,可随后的日子天天留在竹烟阁,任谁叫也不走,晟夫人没办法,也就随了他去。 晟语蝶想着最初来到这里的时候,也就七儿和晟继堂待她亲,现在要分开了,多多少少也生出了不舍来。 人家女子出嫁前,都是给自己缝嫁衣,晟语蝶要出嫁了,镇日关在竹烟阁里缝公仔。 不但缝制出了许多男孩子喜欢的公仔,还做了些益智类的游戏卡片。 晟语蝶去跟晟老爷要了些上好的宣纸,随后命七儿打糨糊,把宣纸粘在一起,一共粘个七八层就好了,然后找到有力气的巡院,用剪刀把宣纸裁成十公分见方的统一大小,随后晟语蝶在上面画了些给类似心灵鸡汤的小故事,不过偏近孩子读,全送给了晟继堂。 这边日子倒也还算闲,不过香秀几天都打不起精神,因为没精神,也不怎么靠近晟语蝶,只是远远的帮着七儿做些零活。 晟语蝶忙着给晟继堂做礼物,倒也没发现了香秀的异常去,七儿平时也有些粗枝大叶的,加之身为晟语蝶的丫头,晟语蝶每日只顾着做公仔玩具,多出来的事情都要她帮忙打理,不焦头烂额的也差不多了,更是没心思留意了香秀的反应,再者香秀平日了也都是少言寡语的,镇日默声做事,也不稀奇,自然更是没发现了香秀脸上的落寞。 那日香秀听了七儿的吩咐,晟语蝶要用的白色的棉布没有了,要去她库房里领些回来,晟老爷早有交代,晟语蝶这里要用什么,只要跟管家说一声就可以随便领了,所以这事也只要香秀一个去领就成了。 由于心不在焉的,没想到香秀在花园的小径上竟撞上了甩开了贴身的丫头,约见了陆尘仓的陆姨娘。 只听陆姨娘‘哎呦’了一声,随后就跌倒在了地上。 香秀没瞧见陆姨娘,是因为她心中装着事;而陆姨娘没瞧见香秀,却是因为她左顾右盼,怕被人瞧见了她的异常。 待到陆姨娘瞧清楚了撞了她的是谁之后,火气顿时涌了上来,若是换了旁人,她也不会这般的来气,却偏偏在心烦意乱的时候,遇上了被晟语蝶从她这里抢去的丫头,她怎么能咽下了这口憋了好些日子的怨气去。 再者她原本与晟语雁盘算着要借晟语蝶让陆家在晟府中的地位更牢靠,现在眼看着这好好的算计也要空了,新仇旧恨的加在了一起,愈加的瞧着香秀里里外外都是不是了。 香秀瞧见自己竟然撞倒了陆姨娘,上面就要去扶了她,却被陆姨娘狠狠的甩开。 香秀僵在原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陆姨娘站起了身,拍了拍自己的衣服,随后就甩出了一巴掌,狠狠的拍在了香秀的脸上,顿时让香秀感觉眼冒金星。 陆姨娘冷着声音说道:“没长眼的下贱蹄子,遇见了我还敢不让路,这些就是你那淫贱的主子教给你的么?” 香秀捂着发胀的左脸,眼圈含泪,可也只是小声的说道:“回姨奶奶的话,奴婢方才只顾着想事情,没注意到您,奴婢当真不是有意的。” 听见了香秀的解释,陆姨娘突然冷笑了出来,“你这下贱的丫头,以为攀上了语蝶那贱人,就登了天了,老爷宠着她能怎么样,夫人向着她又能如何?终究还是别人家的人了,语雁嫁入平家可是嫡媳,也只能带一个陪嫁的丫头,语蝶那贱人嫁了平家,也就跟着个私生子过日子,那平修锦本身都是看别人脸色过活的,嫁了他又能得了什么好处去,这陪嫁的丫头,弄好了,老爷可怜语蝶那贱人,跟平家商量一下,带了七儿那小蹄子进了平家,至于你,还不是老爷买回来的使唤丫头,卖身契没到日子,想离开晟家,门都没有。” 听见了陆姨娘的话,香秀惨白着一张脸,陆姨娘这话是踩在她心坎子上了,这些日子她就担心着这事,若是晟语蝶只能带一个丫头出门子,想来是也自小就跟在她身边的七儿能得了那样的机会。 想着自己进府之后过得悲悲戚戚的日子,总算遇见个开明的主子,不说受得云开见日明了,好歹也过得舒服了许多,可是也没几天而已,又要失去了。 香秀也明白按照自己的身份,是万万领不到那一吊的月钱的,至于夫人赏了,也是看在自己是晟语蝶的丫头的份上,当初晟夫人明摆着说了要她好生伺候了晟语蝶,才有这月钱的,晟语蝶一走,这月钱大概也没有了,这些倒还不是主要的,她当初进了晟家的时候已经明白了自己就是来做工但是没有月钱的,有了也是偏得的,现下被收回去了,也只是觉得有些可惜,倒也没那么大的失落。 可她最害怕的就是陆姨娘,瞧着陆姨娘那阴森的笑脸,香秀都能想到陆姨娘在想些什么了,那意思再明白不过的表示了——你这丫头,居然敢开怀的跟着晟语蝶走,等她出了门子,有你好看的! 越想香秀越怕,声音都跟着抖了,“姨奶奶,我不是故意的,当真不是故意的。” 陆姨娘冷哼一声,斜着眼睛笑道:“回去告诉了你的主子,别以为嫁了平家就真的是少奶奶了,在晟家,好歹还是和语雁同为庶女,仗着有老爷宠着,也算是平起平坐的,嫁入了平静,她可是差了语雁一大截子去了,哈哈哈……” 说完狠狠的撞了一下香秀,香秀身子本来就单薄,刚才撞倒了陆姨娘,纯粹是因为陆姨娘没注意了她,加之脚下不稳。 陆姨娘的身子可是比香秀壮实多了,这一撞,香秀必然倒下,陆姨娘这么轻易的放过了香秀,只是因为惦念着外面等着她的陆尘仓,不然她定要借这机会好生的收拾了香秀就是了。 陆姨娘笑着扭腰摆臀的离去,香秀呆呆的坐在原地,眼角开始向外滴水,终究还是忍不住了。 好在这里是小径,没多少人会过来,哭够了,抹去眼泪,晟语蝶待她很亲近,这点就连府中很多丫头都做不到的,可晟语蝶却能那般的平易,香秀愈发就是觉得喜欢了她,她甚至开始羡慕了七儿,现在她还有事情要做,总不能因为自己不开心,让主子等了去。 匆忙找了管家,去库房领了小半匹白棉布,抱在怀中就往回走。 却在经过方才的花园的时候,隐隐听见了假山后似乎有人断断续续的交谈声。 香秀本来就不是个多事的人,本打算低着头绕过去的,却在即将要过去的时候,听见了里面那个男声说了起来,“姑妈,你是怎么搞的,竟让晟语蝶嫁了别人去。” 只这一句话香秀想起了上次听见的事,也算巧了,两次都被她听了去,因为上次听了个大概,这次也便知道前因后果了,遂放轻了步子,屏住了呼吸,听这声音,该是在假山后的另外一条小径上说的话才是,天冷了,很少会有人在这里徘徊,也只竹烟阁要去库房领东西的时候才能路过了这里,所以那两个人说话的声音虽然刻意压低了,却不见得有多高的防备。 “这事还要怨我,我上次告诉了你,凭你以前那些对付女人的手段,居然没搞到她,现在不但老爷向着她,就是那个贱人也处处维护了她,下个月初二就是正日子了,也没几天,我想了个办法,今天晚上戌时一到,我就去把侧门偷偷的打开了去,你潜入府中,那丫头一般都是亥时入睡的,先让她成了你的人,等到亥时一刻,我再想办法去老爷那里叫了他们一起去那丫头的院子,这生米煮成熟饭,老爷虽然会怪罪了你,那个时候那丫头已经是你的人了,他们也是莫可奈何的,总不能让真的破了身子的女儿嫁了别人才是。” 随后是陆姨娘吃吃的笑,还有陆尘仓附和着的声音,“还是姑妈聪明,我竟忍不住等着今晚的好戏了。” “你这没出息的,就惦记着那么点破事。” “我没这点破事,姑妈还不会找我来呢!” 两个人又是一阵奸笑声, 听见了这姑侄二人的算计,香秀只觉得身上一阵恶寒,不禁抱紧了身前的棉布。 假山后面两个人的奸笑声越来越小,想必是走远了,香秀才站直了有些发颤的腿,用她现在能做到的最快的速度,跌跌撞撞的向竹烟阁跑了回去。(未完待续) 第二十六章 心生感激 香秀跑回了竹烟阁,身子还没站稳,就看见了正要出门去找她的七儿。 七儿等得有些焦躁,不禁重了些口气问了起来,“香秀,你怎么搞得,去要些白布,居然去了这么久,小姐还等着呢?” 平日了不管是谁的口气稍稍重了些,也不分有意还是无意的,香秀心中都要合计许久的,七儿对香秀的口气,是这么多日子相处以来最重的一次,七儿说完之后,才想到了香秀像个水做成的丫头,还想着要怎么补救呢,却发现香秀似乎根本就没听见她的话,已经抱着棉布慌慌张张的向屋内冲去了。 香秀边跑边喊着,“不好了,七儿姐,先莫要去想那些东西了,快些进来,我有事情要说呢!” 七儿有些摸不着头脑,可是看见了七儿紧张的样子,心头也感觉到一阵乱跳,慌忙转身就跟在了香秀身后,一起向屋子里跑去。 晟语蝶一连多少个日子都被晟继堂缠着,好歹今天晟继堂被晟夫人带去庙里上香了,小孩子的,都有些好奇,觉得新奇,才跟了去,不然他是怎么也不会迈出竹烟阁半步的。 因为晟继堂不在,加上她要做海豚肚皮的白棉布没有了,这会等着香秀去拿,许久也没回来,所以晟语蝶竟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香秀进门之后瞧见的便是这幅场景,晟语蝶睡得很沉,她的呼吸均匀,侧着头枕在胳膊上,露出来的半边脸上带着甜甜的微笑,让人不敢发出半点声音,生怕扰了她的好梦去。 也不怪晟语蝶竟会睡着了,她的作息一直都很规律的,可自从知道她即将嫁人之后,晟继堂就没日没夜的缠着她。 也不能怪小孩子不懂事,他是府中的宝,所有的人都宠着他,可是他却感觉到孤独,那些宠爱里更多包含的却是忌惮,他们怕他,害怕了他,又怎么会有真情真意。 自从发现了晟语蝶会做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还能讲好听的故事后,晟继堂就找到了当孩子的乐趣,可再过不久晟语蝶就要走了,他是真真的舍不得,才会紧紧的追着她的。 面对着这样的晟继堂,晟语蝶总是充满了耐心,白天给他讲些西奇古怪的故事,等到夜里晟继堂睡着之后,晟语蝶还要为他做哪些样式繁琐的布偶。 因为这样,晟语蝶的脸色是越来越苍白,说是待嫁的闺阁千金,倒不如说更像是病人,七儿和香秀心疼她,奈何谁也劝不动她。 所以现在看见晟语蝶趴在桌子上熟睡的样子,香秀心中紧张着,可却不忍心叫晟语蝶起来。 七儿随后跟了进来,嘴上叽里呱啦的说着:“香秀你这丫头,平日里倒还稳稳当当的,今儿这是怎么了,要是说不出个要紧事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七儿这样说,也只是玩笑口气,看着晟语蝶趴在桌子上,立刻默了声,随后拉着香秀,示意她有什么出去说。 晟语蝶本就是个觉浅的人,又是趴在桌子上临时休憩一会,再加上听见了七儿那霹雳哗啦的话,怎么能不醒来。 直起身子,揉了揉额头,睡眼朦胧的问着:“出了什么事,要你这样像个雀儿似地叽叽喳喳的。” 七儿见晟语蝶醒来了,也不再小心翼翼,几步走了过去,伸手按上了晟语蝶的额头,替她揉着。 晟语蝶闭上眼睛,舒服的享受着七儿的服务。 七儿把眼睛对上了香秀,香秀看了看晟语蝶,放下了手中的棉布,慢慢的走了过来。 感觉到她的靠近,晟语蝶突然睁开了眼,却猛然发现香秀的左脸红彤彤的五个指印,也不顾得身后七儿还在给她揉着额头,突然站起了身,绕过桌子来到香秀身边,伸手捧起了她的脸,有些担心的问道:“香秀,你这脸是怎么了?” 香秀不自在的别开了眼,轻声说道:“没,没什么,方才在花园里不小心撞了姨奶奶,被她教训的。” 晟语蝶一听这话,心头顿时恼了,声音也略微拔高了几个音,“这个陆姨娘,你都是我的人了,她还要来找茬,就算再不济,好歹我也是这晟家的二小姐,她多少也该有些分寸的才是。” 香秀喃喃的说道:“小姐莫气,也怪我没眼睛,竟撞倒了她,只打了个巴掌,算是轻饶我了,不过这不打紧,我取了布回来的时候,又经过了花园,没想到听见了陆姨娘和那个表少爷之间的对话,让我实在有些胆战心惊了。” 晟语蝶听见了这话,知道是要有比香秀被打还麻烦的事情,禁不住的顺了话去,“莫不又是那个陆尘仓,他这次又想要干什么?” 七儿也瞪圆了眼睛,吃惊的说道:“陆尘仓,难不成他来找过小姐了?” 那天遇见陆尘仓和平修锦的事情晟语蝶也没和七儿多说,七儿自然不知情,这会听了晟语蝶这话,才觉得蹊跷,可她知道现在不是追问这个的时候,所以禁不住催促着香秀,“不要卖关子,先说说到底让你听到了些什么龌龊事?” 香秀顿了一阵,才抬头对上了晟语蝶,小心翼翼的说着:“那陆姨娘告诉了表少爷,说戌时初她会去给表少爷开门放他进来,待到小姐亥时歇下了,让表少爷潜入小姐的房间,等到生米煮成熟饭了,姨奶奶再找了老爷和夫人来,捉了小姐和表少爷的事去,到时候就是老爷和夫人再不愿意,小姐的身子受了辱,也没别的办法,所以……” 香秀默了声,晟语蝶听完了这段话,眼睛微微的眯了起来,她现在是愈发的讨厌这个陆姨娘了,整天把心思拴在别人的身上,也不嫌累,特别是她总每次都要算计着自己,更觉得厌烦。 不过晟语蝶厌烦是厌烦,坐在这里大骂了那狼狈为奸的二人也不是办法,她要想一个既能保护好自己,又让陆姨娘与那个陆尘仓得不到半丁点的好处,自然更是让陆姨娘从此以后收敛些的办法。 七儿听了这话,可是没晟语蝶那番心思,立刻就破口大骂了起来,“香秀,莫要叫那个畜生不如的男人表少爷,这陆姨娘也真是的,上次就用这招数来害小姐,都被老爷关了许久了,要不是碍着平家的面子,怕现在还没出来呢,这出来了还不省心,又要耍这样的招数,想来这陆姨娘也就会这么一招下三滥,反反复复的,也不嫌恶心。” 晟语蝶心下计算了一阵,随后淡笑出声,“好了七儿,我们要好生准备一下,今天晚上可要恭候了陆大少爷和陆姨娘的大驾光临呢。” 瞧着晟语蝶的笑,七儿算是安心了,经过上次周华之事,七儿对晟语蝶已经满是信服。 跟在晟语蝶身边很多年了,七儿自然看得出现在的晟语蝶和从前有着天壤之别,可她不想去深究,她喜欢现在的晟语蝶,过去的晟语蝶空有美貌和才情,可是却活得太累了,相对于晟家这才算简单的人家都被吞噬了,更别说像平家那样的地方了,也只有现在的晟语蝶在听见了如此让人恶心的奸计之后,还能沉着以对。 沉默片刻,晟语蝶便笑嘻嘻的对七儿说道:“七儿,一会去管家那里给我要几样东西。” 七儿看着晟语蝶眼中闪烁着的光芒,眼睛也眯了起来,笑成了一副狐狸样,甜腻着声音说道:“小姐要拿什么,七儿现在就给小姐拿去!” 晟语蝶眨了眨眼,微微放低了声音说道:“先找个身体壮实些的婆子,然后要几根绳子,当然,少不得棍子,再多支几个灯笼,暂时就这些,香秀你陪着七儿一道去吧!” 香秀听了晟语蝶的吩咐,有些不明所以,也不多问,转身就要跟着七儿出门去,可还没迈出步子,就听见身后晟语蝶的声音又响了起来,“等等,香秀你先回来。” 香秀和七儿以为晟语蝶又想起了别的东西,都转过了身,香秀听得分明,晟语蝶是要她回去的,也不敢有迟疑,直接往回走去。 香秀走回去了,晟语蝶在香秀转身的时候已经转身向后面走去,香秀不明所以的看着晟语蝶在自己的梳妆台前翻找着什么,不禁问出了口来,“小姐要找什么,我给您找?” 香秀话才问完了,就瞧见晟语蝶拿起了个小巧精致的瓷瓶,兴奋的向她走了过来,边走边给自己的行为来了个解释,“我就记得上次太太给了我瓶活血养颜的药膏,果真还在这里的,你这脸现在都肿了,瞧着我心中都跟着痛,用这个试试看,应该会很快就好了的。” 晟语蝶这边说着,那边已经把瓷瓶打开了,来到了香秀跟前,香秀刚想说她这卑贱的脸皮用不着那么精贵的东西的时候,晟语蝶已经把药膏贴上了她的脸。 香秀就感觉到一阵清凉伴着药香,随着晟语蝶温柔的手指揉开,把那胀热压了下去,这一刻,看着眼前晟语蝶那小心谨慎的表情,香秀感觉自己眼圈又开始酸涩了,这样的主子,今后要找恐怕是难了!(未完待续) 第二十七章 赵家婶子 香秀带着脸上的药香,跟在七儿的身后出了竹烟阁,她的手中一直紧紧的攥着晟语蝶给她的药膏。 香秀本来觉得自己的脸面沾了主子的药膏已经算是欺上了,却没想到晟语蝶给她抹匀了脸上的印子之后,问过她的感觉,知道她比没上药之前舒服了许多,随后就把那颇具价值的药膏给了她。 香秀本不敢收,晟语蝶告诉她不收她也没处用,坏了更是可惜了,香秀也觉得那样实在可惜,便收了去。 之后香秀偷偷的问过了七儿这东西值钱几何,七儿也没瞒着她,直接说了出来,这药膏,大概需要好几两的银子。 香秀当场就愣住了,多么精贵的东西,好多两银子呢,想当初她卖身进府,也就换了二十两银子,那还是晟家瞧着她可怜,多给了些银子的,可晟语蝶随便给她的一瓶药膏,就值好几两,香秀说不清楚自己当时的感觉,等到静了心思才愈发的不想离开晟语蝶了。 七儿瞧见香秀抓着药瓶子的样子笑她,笑完之后才说现在的小姐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以前很喜欢那些胭脂水粉之类的东西,可如今却是极其的不喜欢了。 晟语蝶自从出了那关着她的院子之后,颇得晟老爷和晟夫人的心,自然,精巧的稀罕物晟老爷和晟夫人也没吝着给她,多半她都送给了七儿,因为七儿喜欢那些小巧的东西。 一次七儿得了晟语蝶的东西后说晟语蝶这次因祸得福,却引起了晟语蝶的伤感来了,七儿当时有些不明就里,好在没过多久没,晟语蝶就笑开了,清清淡淡的说着‘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然后还告诉了七儿她方才是在逗她的。 那次是不是逗七儿,七儿自小跟在晟语蝶身边,人情冷暖也看得多了,察言观色之道多多少少还是懂得些的,她忘不掉晟语蝶说那些话是逗自己的时候,晟语蝶脸上怎么也化不去的伤感,那些伤感令七儿觉得心都揪在了一处。 方才瞧见晟语蝶翻找着东西的时候,七儿就已经想到了香秀的脸,因为上一次就是因为晟语蝶不小心碰到了额头,淤青了一片,晟夫人就差人送来了这东西,晟语蝶抹了两次就好了,送着药膏来的丫头是个懂行的,她偷偷的告诉了七儿这东西多值钱,七儿才知道了,不过晟语蝶送她的东西加起来比这药膏值了许多银子去,如此见晟语蝶把它送给了香秀,她也就不觉得奇怪了。 至于香秀问了她这东西的价值,她是原封未动的转告了那个丫头的话去,倒不是为了吓唬香秀,只是要想让香秀知道,晟语蝶是个多么好的主子。 她们二人动作也算麻利,按照晟语蝶的吩咐,先去管家那里要了个叫姓赵的婶子,这赵婶自小就在晟家帮佣,最开始是厨房里的烧火丫头,年岁大了些,又开始掌管着厨房里别的活计,她身材壮硕,力道不比寻常的男子小多少,为人很豪爽,听了是晟语蝶找她有些事情要帮忙,二话不说,当下就跟着七儿和香秀来到了竹烟阁。 晟语蝶瞧着这姓赵的婶子,各个方面都是十分的满意,先摆下了好脸面,微笑着说道:“这次就有劳赵婶子帮忙了。” 能替了主子分忧,赵婶本来就觉得是件有面子的事情,她倒是没想到晟语蝶会对她如此的客套,一时间黝黑的脸面倒是感觉有些胀热,连连的说:“给二小姐办事,是让婆子感觉荣幸的事情。” 晟语蝶听着赵婶的话,心中更是有了底,相约到了戌时三刻,便要赵婶来她房中,赵婶同意,又回去做事去了。 七儿和香秀瞧着晟语蝶这一下午的倒也悠哉,全然没有了歹人要惦记着她的担心,渐渐也放下了心。 七儿和香秀都会手工的活,两个人都也算心灵手巧的,晟语蝶说出的样子,剪好了形状,七儿和香秀就给她缝了出来,看着七儿和香秀认真的样子,一个模糊的念头在晟语蝶心中一闪而过,也只维持了不到片刻,再去回想,竟忘记了自己具体是什么心思了。 夜到了,一切都按照了晟语蝶的安排进行着,吩咐了赵婶让她戌时三刻到,只是给她让出了时间,因为府中那么多人晚上饭前饭后那些需要整理的都需要赵婶解决的。 不过过了戌时一刻的时候,赵婶就来到了晟语蝶这里,她说她提前把活都安排了下去,早些来,看看晟语蝶是不是还会有别的吩咐。 晟语蝶也是开心着的,赵婶提前到了,若是陆尘仓也改了时间,她们也不至于临时抓瞎了。 还有时间,赵婶就围着晟语蝶那些公仔转来转去的,还是七儿发现了赵婶的异常,高兴的炫耀着,“赵婶,咱们小姐做出来的东西好看吧!” 赵婶连连点头,“这些东西还真的漂亮呢。” 瞧着赵婶一眨不眨的眼,晟语蝶心中也有了了然,她倒是不确定了赵婶家里有多少孩子,不过瞧着赵婶的身材,她也确定了赵婶肯定是有子女的,按照赵婶的大概的年纪推算,家中少不得小孩子就是了。 这晚上的事情相对赵婶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她心中也是有些愧疚的,既然赵婶喜欢她的公仔,她也做了顺水的人情,直接就说出了口去,“看婶子是不嫌弃了拙作,瞧着顺眼的,婶子就带回去几个,送给孩子玩吧!” 听见了晟语蝶的话,赵婶眼中冒着亮光,声音都有些发颤了,急切的问了起来,“二小姐,这么精贵的东西真的要送了我这个老婆子,这怎么好意思呢!” 晟语蝶走上前去,抓起了方才赵婶盯着最久的两个海豚公仔塞到了赵婶的怀中,笑着说道:“这些也都是我随便想出来的,也难怪赵婶喜欢,带回去好了。” 赵婶看着怀中的两个布偶,都是她想要的,犹豫了一下,闭着眼睛放下了一个,然后睁开了眼,看着放回去的那个,样子很是不舍,不过还是连连感谢着的晟语蝶,“谢过二小姐,拿一个已经算是占了天大的便宜去,又怎么好多拿呢,就这一个好了,送我那小孙子,他一定会喜欢的,上次说小少爷身边带着个布偶,跟我要了好多天呢。” 听了这话,晟语蝶脸上绽开了笑,作为玩具设计师,最大的满足莫过于自己设计出来的玩具被别人当成珍品的爱戴着,如此的喜欢,晟语蝶不但把方才被赵婶放下的那个布偶从新送回到她的手中,又多给赵婶塞了几个,拿出了身为主子的威严,命令了赵婶别跟她推让,赵婶这才放心的收下,随后晟语蝶吩咐七儿找来个小布包,给赵婶把那些公仔包了起来,等着走的时候拿着方便。 亥时还不到,晟语蝶的房间里就吹了蜡烛,守在外面的陆尘仓见事情果真和自己的姑妈说得一般无二,高兴的跟什么似地的了,又等了一会,确定了晟语蝶大概是要睡了的,他才站起了身,轻手轻脚的向晟语蝶的房子走去。 此刻晟夫人的东阔院里迎来了个并不怎么受欢迎的人,晟夫人端坐在厅堂上,低眉顺目的喝着茶,而一边的晟老爷却是皱着眉头看着站在她对面的陆姨娘,不解的问道:“美娥,你这个时候来这里干什么?” 陆姨娘心中兴奋着,听见了晟老爷这平日让他胆寒的态度,倒也不怎么害怕,给自己身边的婆子递了个眼色,那婆子就慢慢的靠上前来,低声的说道:“是婆子我方才经过了二小姐的院子,竟瞧见有个男人的影子钻进了二小姐的房间,婆子寻思着这样的事情总不好瞒着主子的,所以就央请了姨奶奶带着过来跟老爷和夫人言语一声。” 晟老爷一听,火气就上了来,有过一次之后,他便不再相信这样的传闻了,不过他再生气,脸上也没表现的很明白,只是冷冷的问着那婆子,“你可确定了你看见的是个男人?” 婆子有些害怕,不过态度看上去倒是正常的。 其实她是真的不知道陆姨娘和陆尘仓的算计的,陆姨娘掐算好了时间,吩咐了自己院子里的婆子去下人居给自己找个丫头去。 这婆子也不疑有它,从陆姨娘的院子去到下人居,势必是要路过晟语蝶的院子的,也就那么‘刚好’的看见了陆尘仓的影子,这婆子的嘴,像破车的轱辘,回去就当笑话说给了陆姨娘听。 陆姨娘就是知道她的嘴不稳,今天才特意找了她去,婆子才说完,陆姨娘便说要带她去见老爷。 自然,跟上人打交道可不是跟旁人说新鲜事那么的轻松,陆姨娘明白婆子的犹豫,最后搭上了自己的两个镯子,这婆子才同意了去。 听见晟老爷的问话,明白着看到的事情也感觉自己没了底气,不过还是坚持着重复了刚才自己说过的问题。 晟老爷指尖泛白,许久之后才冷冷的丢出了一句,“去看看。”(未完待续) 第二十八章 捉奸在床 听见了晟老爷这话,不知怎的,那婆子愈加的觉得紧张了起来,隐隐中总有一种哪里出了差池的错觉。 相较于这多嘴婆子的惴惴不安,陆姨娘倒是喜笑颜开的,似是已经看见了自己想出来的计划按照步骤圆满的完成了一般。 陆姨娘的表情,晟夫人是尽数收入了眼中,心中有了些担心,她是知道陆姨娘的那点心思的,就因为有着这层担心,她才会迫切的希望平家早些迎娶了晟语蝶,就怕迟则生变,千万万算,竟漏算了陆姨娘与陆尘仓是何等奸险之辈。 可是看着晟老爷的样子,显然已经生气了,晟夫人也不敢多话,只能颦紧眉头跟在了晟老爷的身后。 陆姨娘那腰身扭得更颤了,看在晟夫人的眼中都是厌烦,眼不见,心不烦,她是明白的,遂别过了头去。 陆姨娘瞧见了晟夫人的表情,只碍着晟老爷的怒气不好造次,不然肯定要欢唱起来了。 晟老爷走在前,身后跟着几个心思各不相同的人,那陆姨娘方才来之前,还叫上了几个丫头、婆子的,为的就是把声势做大,就算晟老爷再瞧不上陆尘仓,待到抓奸在床,怎笃悠悠众口,顺水行舟,才是稳妥之道,这一行人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竹烟阁。 在他们还没进门前,就听见了一声尖叫。 晟老爷首先惊跳了一下,也顾不得这声是谁发出来的,率先跑了进去。 陆姨娘摇晃着脑袋,尖声尖气的说道:“当初说我冤枉了她,苍蝇不叮无缝的蛋,瞧瞧,这才多少日子,又闹出是非来了,哎,也不能仗着有人宠着就无法无天了不是,想当初我的语雁都是准少奶奶的人了,还不是处处小心翼翼的,当个大家闺秀,这点分寸都没有,还妄想着飞上枝头去,那母鸡始终是母鸡,就算落在了梧桐树上,她也成不了凤凰。” 听着陆姨娘这真抢白,晟夫人心中早已经了然了,这陆姨娘的言语已经肯定了晟语蝶发生了什么事情一般,晟夫人只在心中祈祷,希望没让陆家的人得逞了去,不然她在晟家的地位恐怕就要受到更大的影响了。 想当初陆姨娘在她眼前说话,就像耗子见了猫,哪次不是小心翼翼的,可如今却是这般的张狂,若没有语雁的关系,她怎么可能会如此,晟夫人越想心中越不是滋味,也不再听陆姨娘那些不堪入耳的话,快速的跟了进去。 进门之后见到的景象却让所有的人都惊呆的。 只见厨房的赵婶穿着中衣抱着被子缩在晟语蝶的床上,以赵婶那身量,做出这样的动作,是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而一边的陆尘仓却是光裸着上半身,下身只穿了一条白色的里裤,脸上身上遍布瘀伤,缩在地上,看见了晟老爷进门,身上抖得像筛糠一样。 晟夫人瞧着这阵势,不禁轻笑出声,陆姨娘却是瞪大了自己的眼睛,这一刻竟不知道是该留下还是转身就走的好,而去跟晟老爷报信的婆子,脸上的冷汗已经冒了出来,上次晟语蝶被人陷害的事情,她多多少少也得了些耳闻的,陆姨娘因为那事都被关了起来,若不是碍着平二少爷的面子,这陆姨娘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出来呢,婆子也不是全然的笨人,前前后后的想了一下,就知道自己似乎被陆姨娘利用了,现在倒好,这陆姨娘没得逞,反倒自己也被牵扯了进去,婆子有满腹的怨气,却是不敢说什么的。 陆姨娘瞧着晟老爷阴测测的脸,急忙快走了几步上前就揪住了陆尘仓的耳朵,厉声咒骂了起来,“你这不争气的小子,跑到二小姐的闺房里来做什么,莫不是吃了雄心豹子胆。” 听了陆姨娘的话,陆尘仓瞪大了眼睛,他知道陆姨娘要把这事都推到了他的头上去,晟老爷生气了,他们陆家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他不想当替死鬼,他要反驳。 可陆尘仓话还没出口,就瞧见了陆姨娘对着他挤眉弄眼的,还在犹豫要不要说的当口,陆老爷就发话了,“美娥,你先到一边去,这里暂时没你的事,等我问清楚了,你再过来回话。” 陆姨娘转过身子,对晟老爷撒娇般的叫了句,“老爷啊……” 她的话还没说完,晟老爷就板起了脸来,冷冷的说道:“我说让你站一边去,没听懂我的话么?” 陆姨娘低着头默了声站到了一边,却说这陆尘仓,方才抹黑进了门来,直接向内堂的床上抹去,他也不过刚占了那人的衣角,却听见了一声尖叫,随后就感觉有棍棒铺天盖地的向他打来,不至于绝命,却打得他浑身都痛,等着有脚步声接近,他刚觉得噩梦结束,屋内顿时灯火通明,一下子有人提进来了五六个灯笼,让他清楚的看见了晟老爷眼中的愤恨。 晟语蝶却是和七儿还有香秀几个人好像全不知情一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表现的要多无辜有多无辜。 晟老爷见陆姨娘站到了一边去,也不急着问陆尘仓,而是把头看上了还抓着锦被,‘吓得瑟瑟发抖’的赵婶,若不是事情关乎到了晟语蝶的名誉还有府中那些污秽的东西急于处理掉,许晟老爷也要笑出声来的。 “赵婶,你且说说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怎么出现在语蝶的房中的?” “回老爷话,都是我那小孙子,他十分喜欢了二小姐做得布偶,总缠着我想要一个,今儿正巧瞧见了七儿姑娘,和她聊了起来,她便带我来选那小布偶,也是巧了,我挑出了兴致来,竟错过了平日里睡觉的时间,老爷想必不知,婆子我过了时辰,就困得什么似地,小姐瞧了我的样子,便说反正这里有房间,让我先在这里睡一夜,我这就睡下了,哪里会想到,没多久就听见了一个男人邪里邪气的说着,‘美人,你可想死我了,多亏了姑母的成全,今晚上你乖乖的听话,我会待你温柔些的,等到成就了我的好事,我以后得了晟家,也绝对不会亏待了你的。’那男人边说边把手伸进了被子里来,婆子我一紧张就叫了起来。” 赵婶提到陆尘仓的话的时候,绘声绘色的腔调,还真有些浪荡公子的味道,让站在一边的晟语蝶都不禁佩服起了赵婶的演技来了,当真的人不可貌相,赵婶这话,与她说的是一般无二的,陆姨娘想撇开了关系去哪里有那么容易。 陆尘仓听见了赵婶的话,心下的紧张更甚了,也顾不得有晟老爷在,大声的反驳了回去,“你这婆子,莫要张口害我,我什么时辰有说过话,我才伸出了手,你便杀猪一样的叫了起来,哪里给过我我说话的机会。” 晟老爷这会是听的明白了,事情果真是和晟语蝶没有直接的关系的,这次恐怕也是和周华的事情一般,不同的是周华那次让陆姨娘得逞了,这次却没有得逞,他当下就恼了,上次陆姨娘如此,是因为晟语雁想当平家的二少奶奶,这次,赵婶的话中点得分明了,这陆家是奔着他晟家的财产来了,怎能不气。 陆姨娘看着晟老爷阴晴不定的脸,这回儿也知道了紧张去,忙上前插了话来,“你这姓赵的婆子,不要来搬弄是非,许尘仓真是色欲熏心了,但这话怎好随便就说出了口来,定然是这婆子和语蝶那丫头给尘仓下了套子,想要陷害了我们姑侄二人。” 说着就嘤嘤的哭泣了起来。 晟夫人看着站在一边掩着唇笑着七儿和香秀,心下已经了然,想来这主仆几人也不是全然的傻子,就被那陆姨娘一个人耍了去,如此她倒是来了底气,斜着眼睛看着陆姨娘,声音还是和平常一般无二的威严,“美娥,上次你难为了语蝶,老爷看在修祺的面子上,给了你次机会,你怎么还要整这第二次呢,一个晚辈的,又能怎么得罪了你去,莫说语蝶她如此乖巧懂事的,绝对惹不出什么事端来,就算她真的闹出了什么事情来,你这当长辈的也该给兜着些,每次外头还没什么呢,最先嚷嚷到是你这姨娘,是恐怕老爷心里舒坦了去,非要填些堵出来,瞧着府里的人都出了差池来了,你也就开心了去。” 陆姨娘听了晟夫人这话,也不哭了,直接说了起来,“呦,太太,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好像我就见不得老爷好是的,是她晟语蝶生就一副狐媚子样,勾了男人,与我有什么关系。” “行了,美娥,你真是越来越过分了,尘仓若没有你照应着,他怎敢有如此的胆量,你这一而再的加害语蝶,若这次我还放了你,怕你会来再而三,那样就真的太对不住语蝶了,好了,这次你也莫动那些歪心思找平家的人来帮着你了,就再回那院子里给我好生想想吧!” “老爷,你可莫要听那一面之词,尘仓一早就惦着语蝶了,是他色胆包天,与我何干?” 陆姨娘这次是真的急了,若再被关回去,怕她在晟家的地位将不保了,她虽是晟语雁的生母,这事可万万不能传进平家去,若是被人知道了,晟语雁在平家也将不好过了,没了护身符,她怎能不急!(未完待续) 第二十九章 绝不轻饶 陆姨娘一门心思只顾着给自己脱罪,却忘记了陆尘仓色胆是有,但当却是全无的,他那样的脑子,只惦记着自己是万万不能吃亏的,而今找他来的姑母不但不向着他,还要把那屎盆子一股脑的扣在他的头上,他怎能甘心,急急的张口反驳了去,“姑母,你莫要把什么事情都怪罪到我的头上去,当初可是你和语雁来找我的。” 听见了陆尘仓这样抢白了,陆姨娘脸色一沉,晟夫人斜着眼看着陆姨娘的表情。 七儿和香秀吃吃的笑着,却不敢多说什么,晟语蝶心中自然开怀,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的。 陆姨娘从眼角的余光中暗暗的打量了一下周边的情况,先不要说晟语蝶一干人等的反应,就是她找来造势的那群人也露出了一副打算看好戏的表情。 这边都还没说什么呢,方才不明不白做了陆姨娘垫脚石的婆子首先发难了,几步来到晟老爷面前,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老爷饶命,婆子当真不是故意到您面前搬弄是非的,这些都是姨奶奶让我做的,我再也不敢了,这两个镯子也是姨奶奶给的,她今夜故意指派我去做点事情,刚巧就遇上了表少爷钻进了二小姐的房间,我回去就把这事告诉了姨奶奶,然后她让我跟你说声,我本是不肯的,都说捉贼捉赃,抓奸抓双,我又没真见了小姐跟野男人怎么样,又怎敢到老爷面前说三道四的,随后姨奶奶便塞了我这两个镯子,还说不能让咱们晟府出现那个乱七八糟的事情,不能让老爷您给给蒙在鼓里,我想也是在理,便跟着来了,我是真的不知道这是有人故意陷害了二小姐的,老爷饶命,老爷饶命啊!” 都是在深宅大户里混久了人,察言观色免不了的熟络,这厢瞧着苗头不过,那边权衡利弊之后,还是先撇清了自己在说,这才有了这样一副意味明显的话直直的抛了出来。 晟老爷双眉之间原本开阔的地方现在又成了川字,直接对上了陆姨娘的脸,冷冷的说道:“美娥,这话你想必也比我们清楚了去,现在倒是说说看,还有什么要反驳的。” 陆姨娘先是伸手扫了那个婆子一巴掌,恶狠狠的说道:“你这没脸的东西,他们给了你多少好处,要你这样昧了良心来害我。” 婆子捂着火辣辣的脸,低垂着头说道:“姨奶奶,你也莫要怪我,大家都知道二小姐的为人,你这样处处刁难她,老天也会不平的,我不过是把事实说了出来而已。” 晟老爷对婆子摆了摆手,那婆子恭恭敬敬的退了下去,转身的时候,嘴角噙着笑,晟老爷让她退下,便是不会责难与她,她瞧得明白,这晟老爷摆的阵势是要压下了陆姨娘的气焰去了,她不是府中的长工,还不至于像旁的人那么怕陆姨娘的。 这边婆子才退下了,陆姨娘转过身就对陆尘仓发泼,“你这没良心的破落户,以前我少帮着你了,怎到了这个时候竟想着怎么扯我的后腿,我怎么你了?还有语雁她都进了平家了,又怎么能找上你,这话你都能随便的说出口来,你还是语雁的表哥么?” 陆尘仓把头垂的低低的,小声的反驳着,“姑姑,大家心中想了些什么,谁也不是没分寸的人,这事当初就是你先找上我爹说的,爹同意了,你才来跟我说的,你也是为了自己,我又不是十几岁的小孩,不管怎么样,你不能一股脑的全推到我身上不是,你我都有份的。” 陆姨娘本希望他能把事情给兜回去,却不想越跟陆尘仓说,这陆尘仓越给她添乱,声音更加的冷淡上了几分,“尘仓,你实在太让我失望了,语蝶还没封为莲花仙子那会儿你就瞧着她是个心思了,这点你姑丈也是知道的,现在你再来这样说,是不是太过分了?” 晟夫人瞧着这姑侄恶人互相推诿的表现,心中自然少不得欢喜,可晟老爷不说话,她也不说插嘴讨人嫌。 晟老爷看着陆姨娘还在狡辩,妄图让陆尘仓给她背黑锅的样子,委实的生气,胸口剧烈起伏着,许久之后才大声喊道:“语蝶,我瞧着你那身后的桌子上搭着的是绳子对么?” 晟语蝶在这个时候被突然唤了名字,心头一跳,不过很快的恢复了过来,点着头回答道:“回爹爹的话,是绳子。” “那好,来人,这陆尘仓居然敢在夜里摸进了小姐的闺房,委实大了胆子,把他给我捆起来。” 晟语蝶看了看晟老爷,又看了看七儿和香秀,那两个丫头也算机灵,随即拿过了绳子来。 其实晟老爷仔细推算一下,早已发现了时间上的误差,这婆子先是瞧见了陆尘仓摸进了晟语蝶的房间里,可随后回去告知了陆姨娘这事,陆姨娘又劝通了婆子去他那里说事,来来回回的,最少也是一刻钟的时间,可他赶到晟语蝶的院子的时候,却才听见了尖叫声,那声音定然不是陆陆尘仓刚摸上了赵婶的衣服的时候赵婶所发,那么会是谁,这点晟老爷心中自然是有些算计的。 他这边脸上丝毫不漏,那边七儿和香秀已经把陆尘仓捆了个结结实实,捆好之后七儿对晟老爷笑嘻嘻的说道:“老爷,捆实诚了。” “好,来人,既然这事家中说不清楚,那就送官府查办吧,想来官老爷会给我个明确的答案的。” 听见了晟老爷的话,晟语蝶不敢置信的抬起了头来,晟夫人斜了陆姨娘一眼,随后也不做声,迈着悠闲的步子向晟语蝶的方向走去。 陆姨娘瞧见没有一个人出来说一句话,急忙跪倒了晟老爷眼前,抓着他衣襟的下摆轻轻的说道:“老爷,你可不能糊涂啊,这是家丑,若是张扬开去,莫说咱们晟家跟着毁了声誉,就是那平家也要低看咱么一等不是,你不为了我考虑,也要替还在平家当少奶奶的语雁想想吧,这语蝶是你的骨肉,那语雁也不是我和别人生的不是,再者,过些日子语蝶也要嫁进平家了,这个时候,咱们晟家可不能出任何的差池,这语蝶本就嫁了个没名没份的私生子,现在若是再娶个不但自己名声不好,娘家也跟着有问题的女子为妻,他们小两口的日子势必会更加的难过了,老爷这些道理该比我明白的才是!” 晟老爷冷哼一声,“若你当真不想让咱们晟家有问题,又怎么会搞出这么多是非来了,想来你这次是认下了罪过,我话也不多说了,你还是给我去小院里想清楚去,还有,你身边那些丫头婆子的太过炫耀了,你在他们之间留下个得心的,剩下的就遣到别人的院子里去了吧。” 陆姨娘瘫倒在地,晟老爷吩咐着身在陆姨娘身后看戏的婆子丫头么说道:“今晚的事情莫要张扬出去,若我在外面听见了半点风声,回来找出是谁,小心自己嘴里那搬弄是非的舌头。” 下人们都缩头缩肩的,没一个人敢吱一声,随后晟老爷沉声吩咐着,“把陆美娥送到小院里去,陆尘仓拉出竹烟阁,关进柴房,明天命人通知陆家,亲自上门来给我领人。” 下人们连连点头,方才陆姨娘带来的丫头婆子正好搀着陆姨娘去到了小院,大家心中都有些数,怕这次陆姨娘要出来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 陆尘仓被人连拉带拽的拖出了竹烟阁,自然,七儿和香秀跟在后面,没少对他下暗脚。 屋内方才那些引来骚动的人都走了出去,赵婶也高高兴兴的卷着晟语蝶给她的小包裹离去了,那些话都是晟语蝶早先就教给她的,但是她说起来极其的顺畅,除了因为她感激晟语蝶那些小玩意外,还有便是她对陆家的人观感奇差,特别是陆尘仓,简直可以说厌恶他到了极点——赵婶有个外甥女便是被陆尘仓给祸害了,最后那个小丫头不堪受辱,悬梁了,陆家还有陆姨娘都参与过这事,暗中给官府递了些银子,最后以死无对证之说草草结案,可是那丫头的亲眷们,哪一个不记恨了陆尘仓,奈何斗不过他而已。 晟老爷对晟夫人淡声的吩咐着,“你先回去,我有些话要跟语蝶说说。” 晟夫人瞧了瞧茫然的晟语蝶,又看了一眼并不看她的晟老爷,扯了个笑脸,柔和的说道:“老爷莫要耽搁太晚,语蝶也困了。” 晟老爷挥了挥手,晟夫人轻快的走出了竹烟阁,今晚上她是满腹开怀的。 晟老爷见房间里没人了,才走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下,盯着晟语蝶的脸,平淡的问出了口来,“语蝶,今天晚上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晟语蝶一愣,知道瞒他不住,也便直接的开了口,“今儿个我的丫头听见了姨娘和陆尘仓秘密商量着要来害我,我便做了些防备的。” 晟老爷挑起了眉梢,“为何你不来告诉了我?” “空口无凭,爹爹不会信我。” 听见了晟语蝶这话,晟老爷叹了口气,轻缓的说道:“当初是我冷淡了你。” 听见了一直高高在上的晟老爷如此低声下气的说话了,晟语蝶竟也感觉鼻尖有些酸涩,不过也只是一瞬,便有听着晟老爷继续的问出了口,“美娥算好了时辰让我来的,那你们呢,我来的时候听见的那声喊叫是怎么回事?”(未完待续) 第三十章 静待出嫁 听见了晟老爷终究还是问出了口,晟语蝶眼睛转了转,随后笑了起来,“爹爹睿智,女儿瞒不过您。” 晟老爷瞧见晟语蝶笑了,也跟着微微的笑,此二人相视而出的笑脸,倒是缓和了两人之间的僵滞。 晟老爷笑过之后后带着宠溺的口吻说道:“这么多年,我竟没瞧出来你是如此灵巧的丫头,若不是那声音叫得不同,事后想想处处都是怪异,想来你就是出了我晟家的大门,我也是瞧你不清的了,还真是罪过了。” 听见了晟老爷的话,晟语蝶心中已经全是了然,心下暗自高兴,幸亏方才晟老爷问了,她都回答了去,若是再在这样的人面前装成无辜的样子,想来就算念在她现在是‘晟语蝶’的面子上不反感与她,到时会也会笑她自作聪明了去吧。 “其实爹爹已经想到了那声音叫的时辰不同,也该猜出了个所以了,这时辰都是陆姨娘事先安排妥贴的,我那丫头只是一字不落的听了回来,所以对你大概什么时候会到我的院子里来,我多多少少也是有数的,可是时间再准,也要有个偏差才是,最准确的做法便是亲见了你的人才算数的,那叫声只是提醒着房间里打人的丫头们您到了而已。” 晟老爷听了晟语蝶的解释,轻轻的点了点头,喃喃的说道:“果真如此。” “爹爹可会怨恨了我那样对待了尘仓表哥?” 晟语雁看不分明晟老爷的表情是何种心思,遂小心翼翼的张口问了出来,晟语蝶听见了晟语蝶那种试探的口吻,轻柔的笑了,“自我第一次见过尘仓之后,便不喜欢他,且随着念头的增加,这感觉是有增无减的。” 听见了晟老爷的话,虽然没有明摆着说,但是晟语蝶知道晟老爷这便是肯定了她今天的行为,倒也笑得真诚,“谢谢爹爹宽宏。” 晟老爷叹了口气,也不想在难得的相处机会纠缠在那些烦心的事情上,轻缓的转移了话题:“你这孩子,自小苦命,奈何我多年的忙碌,也没时间与你说说话,还剩下不多日子便是出嫁的时候了,今后你我相处的机会也即便更少了,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出来吧。” 晟语蝶心头突突的跳了几下,这算是那个一直板着脸的男人难得的露出了这般感性的话,让她鼻子竟酸涩了起来,不过他既然问了,晟语蝶觉得自己也没必要太过客套了才是,毕竟晟老爷现在是要偿还了他欠晟语蝶的父爱,自己应承下来,晟老爷许心中也会开怀些的才是。 思来想去的,不知怎么就想起了香秀来,忍不住的问出了口,“爹,我要是嫁入了平家,那么我的两个丫头怎么办?” 晟老爷听了这话,倒也是一愣,晟语雁当初嫁入了平家,还是嫡少奶奶,却也只有一名陪嫁的丫头,听着晟语蝶这意思,怕是两个丫头都舍不下的,想了想,若是都让跟着嫁入了平家,倒像是折了晟语雁的颜面。 其实晟语雁的颜面,晟老爷并不是十分的在意的,跟晟语蝶这段时间接触,他脑子里晟语蝶上次被陷害的时候说过的话就愈加的明朗,她说过的,那个时候是晟语雁房中的人去找她的,不过当初他没上心,也就听了那一面之词,现在瞧见晟语蝶不信任的眼睛,他心中也有了算计,都是语雁房中的人,若是早就撺掇好了要去陷害了语蝶,怎能漏了口风去呢,有了这样的念头,他愈加的觉得对不住语蝶了。、 由此看来,语雁的颜面,他已经不打算去顾及了,他怎么能忽略了语雁也是陆家之后,当初陆姨娘就是用了卑劣的手段使他就范,他认为那是耻辱,并不想与外人说,可是语雁跟着陆姨娘照样学样的,倒也渐渐滋生出了如此多的是非来了,愈加的不得他的心,可他要照顾的却是平二少爷的颜面,这庶子娶进门的夫人若是比他的排场,也不知道会不会让平二少爷有别样的想法去 见晟老爷为难,晟语蝶瘪了瘪嘴,叹口气说道:“也罢,爹爹不必为难了,实在不成,就都不要带过去了,虽然香秀跟在我身边没多久,可舍下了谁,怕另外一个心中都会不舒服的。” 晟语蝶如此一说,反倒让晟老爷下了决心,“也罢,两个你都带了去,带过去之前,我会先跟平家夫人打个招呼的,到时候两个丫头都不拿平家的月钱就是,这银子我出了,还有就是平修锦在平家本没有地位的,这月钱有还是没有也不好说,出嫁的时候,我会多给你些嫁妆,但是面上照比你姐姐,许不会那么排场,银子你藏好了,莫要让语雁那边知道了去,你懂的,偷偷的留下,以备将来不时之需。” 晟语蝶在还是乔萍萍的时候,有嫁了人的姐妹淘告诉她,出嫁的时候自己娘家会偷偷给自己备下些私房钱,说是结了婚,等到日子紧吧的时候,自己想吃些什么,要用什么,也不能强忍着,现在的晟老爷如此的说,也让她有了这样的顿悟,父母宠爱着自己的子女,不管历经多少时空都不会改变,这是人类的本性。 看着眼中盛满感动的晟语蝶,晟老爷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轻缓的说了几句,“好了,还差几天了,好生准备一下吧,余下的日子,也不要叫小堂来这闹你了,待嫁的女儿家,终究要好好准备的,你虽然嫁了个庶子,但好歹也是我晟家的小姐,绝对不能亏待了就是了。” “谢谢爹。” 晟老爷走了,晟语蝶却开始想念起自己的爸妈了,他们绝对想不到自己的女儿会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找到了托付终生的人,而且已经待嫁倒计时了。 晟老爷走了之后,香秀和七儿才进了门来,两个人脸上都是笑,七儿进了门之后拉着晟语蝶兴奋的说道今晚上的事真的有趣,香秀只是跟在七儿身后抿着唇笑。 晟语蝶敲了一下七儿的脑袋,轻缓的说道:“你这丫头,只知道玩闹,若是这次香秀没听了这事,我今后可是要生活在水深火热中了。” 七儿揉着被晟语蝶敲过的额头笑嘻嘻的说着:“不会的,小姐是吉人天相,才不会被那恶心的陆尘仓得了便宜去。” 主仆三人有说有笑的,这夜晚也多了别样的温馨。 夜渐渐浓了,晟语蝶并没有把晟老爷允了她可以带两个丫头过门的事情说出来,一来她不是个张扬的人,怕这事提早被人知道了去,又生出什么事端来;再者,她怕若中间生了变故,不好对他们二人交代,也便放下了与晟老爷的谈话,谁也没告诉。 她要去平家,身边一定要有个知根知底的人,虽然已经来到这里几个月了,很多的事情渐渐的开始适应,可保不住哪个时候跳出件她没接触过的事情来,她若是答不出,惹了人家的笑话去可就不妥了。 这一场闹剧算是过去了,晟家少了陆姨娘掺和,也算是风平浪静了,晟继堂两天都没来晟语蝶的院子了,据说是被晟老爷劝住了。 那孩子也算懂事,最初晟老爷不让他去见晟语蝶,他心中是不开心的,也耍小孩子脾气,可随后晟夫人耐着心思跟晟继堂解释了,她告诉了晟继堂,晟语蝶这些日子被他缠着没时间睡觉,脸色很难看,若是病倒了,当不了新嫁娘,她会难过的。 晟继堂似懂非懂的听着,听完后倒真的不再缠着要去见晟语蝶了,这点倒是让晟夫人满意,因为她现在已经知道要如何跟晟继堂沟通了,这些,还多亏了晟语蝶,她已经暗下决心,待到晟语蝶出嫁的时候,她会多给她备下一份嫁妆,除了算是感激了晟语蝶让晟继堂和她开始亲近外,还有就是继续压一压陆姨娘的锐气。 陆姨娘虽然被关起来了,可她依仗着晟语雁那边的关系,还处处显出高人一等的气焰,这点多多少少的传进了晟夫人的耳朵中,她面上并不做任何的表示,私下里却还是有自己的计较的,这陆姨娘,较之当年的霍姨娘,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谁天谁地,见过霍姨娘的人都知道。 至于霍姨娘,最真实的反应出了那句红颜多薄命的老话,那个女子水一般的温柔,脸上总是挂着淡淡的笑,她是晟夫人因为自己嫁入了晟家几年不出,特意给晟老爷娶回来继承香火的,可她生下了晟语蝶之后,没多久也没了,她从来都是不争不闹的,与她相处的人都知道她的和善,其实晟语蝶的秉性以前和霍姨娘是很相似的。 晟夫人是想不清楚为何现在的晟语蝶看上去那般的不同,但是她是喜欢现在这个晟语蝶的,如此种种,她反倒愈加的希望晟语蝶将来能压制住晟语雁,这想法以前倒是不明显,可自从晟语雁嫁入了平家之后,陆姨娘那种小人得志的样貌显现出来后,她便愈加的有了这样的念头,所以她有了要把晟语蝶当做自己所出,让自己的女儿击溃陆姨娘——首先,就是晟语蝶要嫁得体面!(未完待续) 第三十一章 吉日已到 每个人都带着别样的心思,转眼便入了冬月,第二日便是晟语蝶与平修锦的婚事了,晟语蝶现在倒是说不清楚自己对平修锦的感觉了,也只有那一面,他们之间便再也没有联络。 好在晟语蝶知道古代男女之间都是如此相处的,即便两个人之间有多么的思念,结婚之前也不能随便见面的,如此平修锦不来看她倒也合情合理的。 相较于现下那些女子,她还算是幸运的,至少知道自己嫁了个怎样的人,在这个时代了,许多男女是到入洞房的时候,彼此才第一次见的,即便到了那个时候知道自己嫁的是阿猫阿狗,也只能如此将就的过着了。 再想想她知道的女子,大概就连谋害了自己的妹妹而用手段嫁入了平家的晟语雁,事先也没见了平修祺,会那么积极的争取,只因为她要嫁的是‘平二少爷’,至于那个人究竟是什么样的,到了晟语雁那里也没什么关系了吧。 婚礼的前一天,所有要准备的东西都给完满了,七儿也才算松了口气来。 若是带着大笔的银子嫁入平家并不方便,也显得过分的招摇了,晟老爷给晟语蝶杯下的是银票,晟语蝶偷偷的看了看,足足的二百两,这些银子相当于她几年的月钱了,她并没有与晟老爷客套,只是愈加的感觉这晟老爷并不像她最初印象中的那样冷漠无情的人,是她那个时候错看了。 晟老爷送了银票之后,晟夫人也过来了,相对于晟老爷的低调,晟夫人却好像恨不得所有的人都知道她给晟语蝶送来了很多的首饰和衣衫做嫁妆,身前身后浩浩荡荡的丫头婆子的侯着,每个人手中都不空落,显得荣宠极盛。这样的事情,其实府中几个丫头知道了,那么整个晟家乃至小半个京城也多半会传开的。 晟语蝶笑着一概收下了,她不是那些所谓的君子,拿什么君子爱财取之以道来禁锢了自己,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事情她不会去做。 晟老爷给她钱,是出于一个父亲对自己的子女的亏欠,不过这晟夫人,晟语蝶思来想去,她原本也不是很喜欢晟语蝶的,不然不会让晟语蝶吃了那么多的苦头,这突然转了性,除了因为自己和晟继堂这些日子里亲近的缘故,大概多半都是和陆姨娘有关系的,这样想了,也便觉得收下了晟夫人的钱财并无大碍的。 平修锦是个不吃香的少爷,这点她也是后来才渐渐的明白的,虽然钱不是万能的,不过没钱是万万不能的事情她以前深刻的体会过,那是在她一直生活的现代社会中,她有许多办法挣得供自己花销的钱财,可这是在古代,人生地不熟不说,这个时代女子要出头,是难上加难的事情,得钱就更不容易了。 也莫要怪她现在脸皮厚,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她没有不是嗟来之食的豪情,命都没了,再谈面子,岂不可笑,所以晟语蝶是来者不拒,统统的收入囊中,至少这些东西让她在未来一段时期内,即便平修锦日子不如意,他们的生活也不至于出现问题。 待到终于静下来之后,香秀的落寞才凸显了出来,等到晟语蝶平日休息的时间近了,香秀突然上前给晟语蝶跪下了,这礼数对于旁人或许习以为常,可晟语蝶是见不得这场面的,连忙起身扶起了香秀,颦着眉头轻声的抱怨着,“你这丫头,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莫要用这样的礼数来跪拜与我,你不怕膝盖生了茧子瞧着难看,我还怕折了我的寿去呢。” 香秀听了晟语蝶的话,这才顺着晟语蝶的力道起了身,眼圈含着热泪,幽幽的说道:“奴婢感激小姐这段日子的照顾,明日小姐就要出嫁了,想来日后奴婢也没机会再服侍小姐了,奴婢这便先跟小姐道了恩。” 晟语蝶这才想起还没跟香秀和七儿说晟老爷已经答应了她们两个丫头一起跟着入门的事情,七儿是并不担心的,因为她知道自己离不开她,可香秀不同,加之这小丫头心思敏感,这个时候,势必要有别样的心思了。 “怎的,香秀不喜欢服侍我了?” 虽然明白了香秀的心思,可晟语蝶这些日子心情出奇的好,倒也生出了逗逗眼前这个丫头的兴致来了,遂板起脸来,如是生气般的问着香秀。 香秀听着晟语蝶似是恼了,也慌乱了心思,这腿下一软,差点又跪了下去,好在有晟语蝶搀着,不过她那原本挂在眼角的泪这次是当真的流了下来了,“小姐,您是知道的,明日你便要去平家了,奴婢是今年才进府的丫头,许久都离不得这晟府的,这以后奴婢即便有心服侍了小姐,可小姐也不在府中了。” 说罢伸出手,用手背拂去了眼角的泪花,这晟语蝶也是个软心的女人,见不得这哭哭啼啼的场面,眼圈也跟着热了,嘴上连连抱怨着,“你这丫头,惹了我也眼热了,好了,不逗你了,爹爹已经允了我,你与七儿与我同进平家,不过在平家大概是领不到月钱了,爹爹说了若是平家不给你们月钱,他是不会短了你们的银子的。” 七儿听见了晟语蝶的话,显然也跟着开心,她这些日子对香秀也有了感情,当真舍不得离开了这个丫头,才想着怎么压下去满腹的离情的时候,倒是得了这样的消息,怎能不开怀,连忙接过了晟语蝶的话头说了开来,“小姐您不用惦着咱们那几个月钱的,小姐就是平日赏的东西也够我做上多少年的工了,有没有那几个月钱又能怎样呢,只要能跟着小姐就好了。” 香秀得了这个让她开怀的消息,也是连连的说着:“我进府的时候就是没有月钱的,上月的月钱都借着小姐的光偏得的,有没有月钱对于我倒是无所谓的。” “那好,你们好好的收拾一下,可别落了东西。” 这个时候才说,晟语蝶自然知道香秀也没多少东西要收拾的,并不担心了她收拾不完。 上次晟语雁的排场她是瞧见了,虽然想来自己的婚事照比晟语雁定然没那么喧哗,可繁琐的古礼也该够累的,因此早早的便歇下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外面已经开始嘈杂开来了,七儿和香秀每人也只睡了不足两个时辰便起来了,待到擅于妆扮新嫁娘的婆子到了,七儿和香秀才把晟语蝶叫了起来。 晟语蝶醒转之后,七儿和香秀先伺候了晟语蝶沐浴,发并不沾水,怕余下的时候梳理不方便。 随后有四个丫头小心翼翼的捧着绚丽的嫁衣,凤冠等首饰走了过来,低眉顺目,恭敬的立在晟语蝶洗漱的屏风外。 晟语蝶出了浴桶,七儿用宽大的布巾帮她擦干了身子,香秀递给她一件正红色的兜衣,靠在下摆的位置绣着鸳鸯戏水,针脚细密,质感柔滑,看得出是上品。 随后套上白绢的中衣,余下的丫头鱼贯进入,晟语蝶如一个大型的人偶般任这么许多的人摆弄着,那艳红的衣服式样并不繁琐,为寻常见到的对襟长袍,通体无花,只胸口的对襟上绣以云纹,蓝底牡丹纹滚边帔子左肩绕至右肩中规中矩的垂至膝下,腰间同为蓝色宽腰带,上绣与帔子一般的牡丹纹,这腰带使原本宽大的衣衫套在晟语蝶身上不见臃肿,反现妖娆妩媚。 脚上也是红色的绣鞋,与鞋尖处绣着艳丽的牡丹。 待到穿戴完毕后,那来送嫁衣的小丫头也算完成了任务,躬身退下,婆子上前给晟语蝶修面,上妆。 淡扫娥眉,轻点朱唇,仅略施薄粉,婆子已然惊叹:“好一个天仙下凡!” 直惹得晟语蝶娇笑连连,轻柔的说道:“婶子这口舌,不该是只管着梳妆的活计才是。” 那婆子不解的张口问了出来,“二小姐这话何意?” 晟语蝶轻柔的说道:“婶子应该去做媒人,巧舌如簧的,定能牵上恩爱夫妻无数。” “二小姐就知道拿婆子我说笑,害的我婆子跟着紧张了去。” 晟语蝶的脸面精致,并不需要格外的修饰,随后那婆子又给晟语蝶简单的于脑后挽了个发髻,最后那个端着凤冠的丫头上前,把凤冠交到婆子手中,由婆子给她戴了上去。 这凤冠也是蓝色的底子,与晟语蝶身上的帔子一般颜色,冠中有凤头衔珠,中间向两侧蔓延开来是凤尾,尾端各坠一颗浑圆葡萄粒大小的珠子,凤冠侧尾上缀着两根蓝底的长饰,有如中国结一般,余下线链用以珍珠串就,珠尾两侧各有四个流苏,过了眼便知道这物价值不菲。 她这边才梳妆整洁,还未戴上盖头,外面已经有说话声老远的传来,“语蝶,你可准备妥帖了?” 还未等晟语蝶回话,那给她装扮的婆子先高声喊了起来,“恭喜夫人,贺喜夫人,能把小姐带的如此美好,今日小姐出了阁,夫人也算是功德圆满了。”(未完待续) 第三十二章 出嫁读物 应着那梳妆婆子的声,晟夫人带着五六个丫头走进了晟语蝶的屋子,晟语蝶急忙起身,晟夫人只是对一旁那个急于奉承的婆子淡笑着说了句:“辛苦你了。” 婆子站在一边连忙点头哈腰的,晟夫人随后对跟在她身后的丫头轻声说了个,“赏。” 跟在晟夫人身边的一个端着托盘的丫头立刻走了过来,另一个空着手的丫头拿起一吊铜子恭敬的递到婆子手中,那婆子愈加的殷勤的道谢,晟夫人再没多看她一眼,挥了挥手,婆子便退了出去。 待到婆子退下后,晟夫人拉着晟语蝶细细的端量着,好像在赏看一件珍品一般,口中连连赞叹,“不愧为莲花仙子,这不过只是随意打扮了一下,竟有如此令人惊艳的效果来了,如此瞧来,咱们晟家终究是能出得那仙子般的人物来的,不过也仅仅是你才配得上这称呼的。” 晟语蝶听出了晟夫人这言外之意,也只是但笑不语,晟夫人现在对陆姨娘母女没什么好感,虽然她也是十分不待见这一对满脑子算计的母女,可她却没什么心思现在来评价了他们,何况晟夫人这话说了出去,想来用不着太久,陆姨娘也便知晓了,她们母女没犯到她头上的时候,她也没必要多招惹处是非。 晟夫人见晟语蝶只是淡淡的笑,也没了说三道四的兴致,屏退了跟在身后的丫头婆子,拉着晟语蝶的手坐了下去。 晟语蝶见一旁的婆子丫头都走了,只余下晟夫人与自己两个人,倒是生出了许多的不解来了,心下知道这晟夫人定然要与自己说些秘密的事情,可她却是不好主动张口问的。 这晟夫人见身边没有旁的人了,才从自己的怀中摸出了一本泛黄的小册子递进了晟语蝶的手中,晟语蝶初还有些不明就里,待到低头查看,才发觉到了异常,双颊立刻飞上了两抹红云,若问其故,却要把这话说到了那小册子上面了。 这册子想来也有些年头了,晟语蝶只一眼便发现上面居然画了一对未着寸缕的男女,晟语蝶前世也多多少少接触过那些男女之间最为亲密的画面的,可那只是私人的时候才见的,哪像现在这般与人正面讨论了,总觉得有些怪异。 晟夫人见她这般模样,脸上露出了和善的笑,语调不紧不慢的说道:“你也莫要害羞,其实这册子我昨日便该送来与你的,霍家妹子走的也早,撇了你,这事想来也该只有我能教你了,你翻看一下,到时候也不至太过茫然。 “娘,这个,我……” “好了,你也莫要害羞,是姑娘家出嫁都有这个时候的。” 晟语蝶当真的尴尬,硬着头皮翻看了几页,心中已经一团麻乱,她初期也只是想到了反正都是要嫁人的,不如嫁个喜欢的,可如今这chun宫的册子明晃晃的摆到眼前了,才让晟语蝶想了起来,这婚姻之事,除了使原本毫无关联的两个人从此生活在一个屋檐下,还有一点便是要与一个不过只有一面之缘的男子行那世间男女最亲近的关系,不离丝毫距离的灵肉纠缠,单单就是用想的,就已经全身不适了! 这种心思过后,晟语蝶只觉得面上绯红一片,再也不敢翻看,慢慢的塞回给晟夫人,小声的呢喃着,“娘,我看完了。” 晟语蝶见了晟语蝶这般模样,面上只是笑,语调倒是柔和,“也罢,现在也是忙的时候,让你多看,也看不进多少,只是让你心中有个数,到时候不要太过紧张而已,还有女人家的第一次都会痛的,这不碍事,你也莫要紧张,忍着些,以后便好了。” 听了晟夫人的话,晟语蝶反倒不再像方才那般的难为情了,因为她的心中此刻却是被另外一种情绪充盈了,满满的占据心头,驱散了那些小女儿家的羞怯。 晟夫人给晟语蝶小册子上的那些图,对于来自二十一世纪像她前世那般年纪的女子多多少少都会有接触的,这实践倒是未必亲自试过,可理论谁也不会是全然无知就是了,单单一个人看的时候,许不会觉得有任何的不适,可与人讨论却带着别扭了,现下却是因为晟夫人这体贴的教育,这些尴尬顷刻间便烟消云散了去,她现在独独对这晟夫人的话动了别样的心思。 在她心中,像晟老爷和晟夫人这样身份的人,本身都是没有什么人情冷暖的,可他们不但出乎她预料的有,特别是这晟夫人,还真的如亲生的母亲一般在女儿要出嫁的时候将这些只有母女间才会有的话题,这样的晟夫人,让晟语蝶感觉温暖。 晟夫人眼瞧着晟语蝶的眼圈就红了,心下也跟着紧张了,忙细细的追问着,“语蝶,你这是怎么了?” 晟语蝶微微一笑没,旋即温柔的说道:“没什么,只是突然之间有些舍不得娘了。” 这些日子的亲近,让晟夫人听见了晟语蝶这话,心中满是感动,上前便拥抱住了晟语蝶,声音也有些哽咽了,“你这孩子,愈加的让我舍不得了,好了,莫要难过,反正修锦在平家也不是很忙,有空的时候多回来走走,小堂也惦着你呢。” 晟语蝶伸手抹去眼角的湿润,点头说好。 二人在房间内又念了些寻常的话,外面聚集的人群已经多了起来,晟夫人收了那泛黄的册子,随后竟站起了身塞到了晟语蝶陪嫁的衣服箱子里,待到确定这册子收得严实了,才转身对晟语蝶微微的笑道:“这册子是我出嫁的时候,我娘给我的,我现在把它给了你,你好生藏着,想来我这辈子,能生了小堂,已经算偏得的了,而今又多了你这样个闺女,算是齐全了。” 晟夫人如是说了,让晟语蝶心中又泛起了那样的感动,这册子虽然不值什么,却比晟夫人送来的那许多金银首饰在晟语蝶心中更有分量,它重在那个意义上了。 人群中的骚动更大了,随后七儿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低头顺目的看着晟夫人,小心翼翼的说了起来,“太太,平家迎亲的队伍已经到了。” 晟语蝶和晟夫人均是一愣,还是晟语蝶沉不住气先声问出了口,“怎般如此之快,上次来迎姐姐的时候,明明还要晚些的。” 七儿耸了耸肩膀,撇着嘴说道:“那带队的人说了,平三少爷是平老爷别样的宝贝,这迎亲的礼数要分外重些,平二少爷那个时候只是出了咱们的宅子,直接回转了平家,可三少爷却是要绕进街面上的,那里人多,路途难免会堵,怕耽搁了吉时,所以早早便到了。” 听了七儿的话,晟语蝶颦了秀媚,晟夫人却是嘀咕了句:“一个庶出的少爷,本就不被看好的,如此大肆宣扬,也不知道这平夫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这话被晟语蝶听了去,心头一阵乱跳,似是感觉有些阴谋的味道了。 旁人是顾不得她的心思的,晟语蝶一阵迟疑的功夫,头上已经被一方帕子盖住,这便是盖头了,方才丫头拿来的时候她是瞧见的,上盖头中央是黄线绣成的双喜,盖头的四个角绣上了四对鸳鸯,盖头用黄色寸长的丝线滚边,倒也还算精致。 盖上了盖头之后,晟语蝶也只能看见自己脚边少许距离内的东西,旁的是见不到的,然后像个木偶般被人牵引着走,拜别父母,随后踏上了另一处全然陌生的旅程。 盖头外的热络,晟语蝶是不在意的,那些似是都与她无关了一般,她只是想着早早结束这些繁琐。 平修锦是庶子,不过这拜堂的礼节半点都没短了他们的,听见有人高喊送入洞房这句话,晟语蝶心头倒是十分开怀了去,这头上的凤冠初期的时候倒不觉得怎样,可是时间久了,竟感到压到脖子都酸了,这早早结束,也早早解脱了去。 可由一条红绫牵着走的时候,这才感觉出了别样的悸动,入了洞房,便成了古人名副其实的夫妻,她与他之间,除了那一面之外,本是全无了解的,今后就要生活在一起了,怎能不紧张,还有那花烛夜,想想这脸面上的热便一浪接着一浪的滚了上来,脚下的步子也有些凌乱了,他们身边绕着一群人,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原本跟着的人渐渐的散了去,晟语蝶的步子渐渐的慢了下来,她总感觉这婚礼与她想向中的似乎不尽相同。 也不知道哪里的不同,可心底就是泛着丝怪异,思绪正在天马行空的时候,感觉自己的手竟被一双温暖的大手轻轻的覆盖住了,还是那熟悉的语调,说出的话却是让她心中泛起了舒畅。 现在竟会产生这样的念头——似乎自己与这个男人共度一生也是幸福的,那一刻,晟语蝶抛开了时时刻刻幻想着要如何找到回去的方法,只因耳边徘徊不去的轻声细语,“语蝶,对不起,许这样的婚礼不是你所满意的,但我今天觉得很幸福,因为这么多日子,终能牵到了你的手。”(未完待续) 第三十三章 不同与常 从平修锦对晟语蝶说话的那刻,晟语蝶便感觉到了他们二人的婚礼真的是不同的,她对古代的婚典其实并不十分了解,可看过的那些影视作品中,新人之间都是用一条红色的绫子牵引着彼此的,可他们却是在还没回到新房的时候就已经握住了彼此的手,十指相扣,自然的仿若已经认识了一生。 平修锦会如此大胆的动作,只因为他们身边居然半个人都没有, 晟语蝶因为平修锦这个动作,原本那些对陌生人的局促全然的消失了,心头荡着雀跃的感动,良久,只轻溢出口了两个字,“修锦……” 平修锦只是更加的握住了晟语蝶的纤细的手掌,第一次明白的体会到了,原来女子的手抹上去是这样一种感觉的。 他们的婚礼的确是太不相同的,从旁人的议论声中,晟语蝶得知这迎亲的队伍并不盛大,却要把声势做得全面,恐怕没人知道了平家的庶子也风风光光的迎亲了一般。 可这迎亲的队伍一回到平家,那些喜气的场面立刻就黯淡了许多,匆忙的拜完了堂,连余下的那些规矩一并省略了去,等到回了新房,晟语蝶更加深刻的体会到了这点,因为平修锦回到房间许久,似乎都没离开过新房,也没有给她揭盖头,只是静静的坐在她旁边,似乎在陪着她,又似乎是想不到接下来该如何去做。 旁人的新房,多多少少也是有下人侯着的,可她的新房连媒人吉利话都省了去,那些什么枣子啊,花生的小细节也都是没有的,好像这婚礼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情——也仅仅只是她们二人之间的事情而已。 晟语蝶终究忍不住,还是问出了口来,“修锦,难不成你都不出门去会客么?” 听见了晟语蝶的问题,平修锦尴尬的轻咳了咳,沉默片刻,却还是说了出来,“语蝶,这也便是说我不能给你满意的地方,这府内今日与平日其实没多少区别的,只除了给我备了去迎亲的队伍,旁的一律都是没有的,因此,今日府中并没有婚宴。 平修锦以为他这样告诉了晟语蝶,她也许会不开心的,没想到晟语蝶只是‘哦’了一生,随后轻柔的说道:“这样也好,省了那么许多的麻烦去。” 晟语蝶这样说了,平修锦却有些摸不着头脑了,轻缓的问道:“你不会觉得卷了你的颜面么?” 这话让晟语蝶一愣,“颜面之说从何而来,我本就不与那些人熟识的,倒是这事该看看你的心思的,你会不会觉得难堪。” 晟语蝶问过之后,才想起自己的话似乎有些重了,还想着怎么解释好,一边的平修锦先笑了开来,“我已经习惯了。” 他是笑的,晟语蝶却听出了一丝的辛酸,忍不住的,她便伸出了手去抓上了平修锦撑在她一边的手,被晟语蝶这样一抓,平修锦心头一颤,好像有什么温暖在一瞬间又注入到了他的身体里,令他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 可这也只是在心中想想而已,终没有逾越,他以前只是听着一同出门收账的账房几个聚在一起,闲来无事的时候说那女子的妙处,具体是怎么一回事,他是没有亲见的。 晟语蝶不说,他也不动,两个人静静的坐了许久,晟语蝶终于坚持不住,轻柔的开了口,“平修锦,你都不给我掀盖头的么,这凤冠压着我脖子难受。” 听见了晟语蝶的要求,平修锦才想起来了这事,左右张望了一下,才看见了那称,急忙拿了起来,想着揭开盖头,那个娇美的女子便是他的人了,心头怎能不雀跃,手也跟着颤抖了起来。 晟语蝶说完之后,透过盖头下摆的位置,瞧见了平修锦那双穿着黑色软底布鞋的脚在移动着,心头才涌上了紧张,掀了盖头,他们便不再是那样寻常的关系了。 有了那样的想法,晟语蝶把自己的头垂的更低,却在久久的凝视之后发现了异常,现在分明已经是初冬的季节了,天气不但是凉,已经可以称之为冷了,虽然平修锦脚上的鞋子是新的,却是她初来这个世界的时候,那些人脚上穿着的——那个时候,很暖和的! 这个季节,多半会穿厚的鞋子的,可平修锦却是这样穿了,令晟语蝶心头浮现一抹说不出的酸涩,也因为这抹酸涩令她忘却了眼前的心头的紧张。 平修锦在晟语蝶想着心事的时候揭开了晟语蝶的盖头,却发现她只是低头顺目的,权当她是羞涩了,也禁不住直了眼睛紧紧的盯着晟语蝶。 他知道她是漂亮的,这是第一次见过之后,她留给他的全部印象,美丽,聪慧,却没想她装扮后竟然更是夺魂摄魄的,这样的美好是他曾经不敢想象的,现在却已经成了他的妻子,其中的感觉,外人说不清楚的。 他们二人此刻是全然的投入,晟语蝶心头是酸涩的,因为单从这鞋子上,晟语蝶已经证实了那些传言——平修锦当真是不被重视的,若是受宠,又怎么能在这个季节做如此的装扮,脚下有许多人体上的穴位的,凉了脚,身子也会受到影响的,越是如此想了,晟语蝶心中愈加的泛滥起来说不出的感觉,似是爱恋,又似同情了。 而平修锦却是因为晟语蝶刻意装扮过后的容颜移不开眼了,他们二人谁也没有发现此刻门外竟来了人了。 “恭喜平三少爷,贺喜平三少爷,婆子来给三少爷和少奶奶道喜了。” 这婆子的声音尖锐亢奋,似乎当真遇上了什么大喜事一般的雀跃。 晟语蝶和平修锦同时回神看向这个婆子。 晟语蝶自然是不认得她的,眼中全然的不解,这婆子也就五十多数,脸上抹着厚重的脂粉,看上去仿若带着个小丑的面具,上身穿了个绿底大红色花纹的对襟滚黑边的袄子,下身是厚棉布的黑蓝色缎面裙子,头上还戴着朵大红的绢花,这装扮,已让晟语蝶心中有了些数,大概这人便是给她与平修锦张罗婚事的媒婆吧——在晟语蝶的印象中,也只有媒婆才有如此夸张的造型的。 那婆子见平修锦和晟语蝶都睁着一双不解的眼睛瞪着她,倒也没什么尴尬的表情,挥动着自己手中那个半长的帕子,对门外的丫头们说道:“把饭菜水酒和三少爷和三少奶奶送进来。” 晟语蝶与平修锦对视一眼,二人都希望对方给自己答案,可两人都在对方的眼中看见了与自己一般的茫然。 不一会便有十来个丫头鱼贯而入,先进来的丫头每人手中都端着一盘菜,都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这些晟语蝶在晟家的时候,晟夫人都当寻常的饭菜给她端来过的,待到桌子上摆满了八盘之后,随后进来的丫头便是端着水酒的了,看着那张有些老旧的木桌上摆了个满实——说实话,这张桌子上也就只能摆下八个盘子,再多一个,恐就要叠在一起了。 看着菜和酒水上齐了之后,婆子挥手把那些丫头都遣下,才陪着笑脸对着晟语蝶和平修锦说道:“三少爷、三少奶奶,这是夫人吩咐给你们卑下的,也就夫人有心,这般的给三少爷张罗着。” 晟语蝶扫了一眼那些饭菜,心下只是觉得这婆子的话好笑,但终究是没有说出口来的。 平修锦尴尬的说道,“谢过夫人和苏婶子有心了。” 那婆子把画的妖细的眉挑的老高,口中还是道谢,却并不离去,晟语蝶不想见她,微微叹了口气,这些规矩她还是懂得,遂伸手进自己的袖袋中摸出了约摸半两散碎银子,站起了身子走到婆子身边。 婆子精明的眼睛微微的眯了眯,晟语蝶虽然不知道这个婆子是什么人,可瞧着平修锦的态度,她便知道这婆子大概也是府里的人,这样的人,在她一无所知的时候,还是得罪不得的。 “您是苏婶子对吧,今日有劳您来帮着张罗了,这些散碎银子不多,就算是给苏婶子带个喜头,还望苏婶子莫要嫌弃。” 晟语蝶说完之后退到一边,苏婆子也不客套,接过了晟语蝶递过来的银子,轻轻掂了掂,多少心里也有数了,眼睛这回眯得更弯,连连笑道:“既然三少奶奶如此说了,我也就不学那些不开事的下人,就收下了三少奶奶到好意,还是我们三少爷好福气,能得了如此贤良淑德的娇妻为伴,得了,我这婆子也不碍着你们的眼了,这便下去了。” 说罢摇晃着臃肿的身子就向门外走去,今天她是有收获的,这差事还是因为她与佟妈关系好才落到她头上的,方才她掂量了那散碎银子的分量,足够她半个月的月钱了,这算是平白飞来的外财了,怎能不开怀。 苏婆子在前头走的慢,她听见身后平修锦跟过来关门的脚步声,嘴角的瞧得个老高,等她迈出了门槛,这身后的平修锦正要关门的时候,苏婆子突然转过了身子,伸手抓上了平修锦,瞧着这个方向,门内的晟语蝶是瞧不见的,这才放了心,略略压低了声音对平修锦小声的说道:“三少爷,想必你也听过了三少奶奶的事情,都是明白的人,大家也都怕三少爷被三少奶奶骗了去,这个给三少爷用着,那些传言是真是假,明早大家心中也便有数了。”(未完待续) 第三十四章 思绪混沌 听见了婆子的话,平修锦才发现她手中竟捏着一团白色的绢帕,脸在看见这绢帕的一瞬间胀得通红,这次是当真恼了,沉声说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婆子见平修锦恼了,也不害怕,口气带着一丝不屑,“三少爷,我实话告诉你吧,这绢帕是佟妈命我送来的,想必你也知道,这佟妈的意思,多半就是夫人的意思了,这么做,大家也是为了你好,你也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的,让大家跟着遭难。” 姓苏的婆子这番话,哪里还有一丝丝下人的样子,盛气凌人的仿佛平修锦才是那个下人。 方才婆子还刻意的压低了声音,这会儿越说越兴奋,不觉的抬高了这声音,自然引来了晟语蝶的注意,她眯起了眼睛,几步走了出来,边走边大声的问着:“相公,苏婶子可是还有些什么事情没交待完,你怎么这么久都不回来?” 平修锦听见了晟语蝶的声音越来越近,可那婆子手中的白绢却愈加的不掩饰,这会竟抖了开来,一尺半见方的帕子,迎着风轻摆的样子很是招摇,平修锦即便再无知,也知道这帕子是什么用处的。 平修锦虽然不受重视,可也不是总关在府中的人,在没有遇见晟语蝶之前,就曾有过耳闻这为晟家二小姐的那些所谓的风liu事,以前有人在他耳边念起,他多半一笑置之,可那次见过了晟语蝶之后,他也留心了那些关于晟语蝶的传闻,在他看来,那些多半都是假的,可这姓苏的婆子这般明晃晃的拿着白色的绢帕来让他试探了晟语蝶,这不但是对晟语蝶的侮辱,也是对他的嘲讽,他又怎能甘心受人摆布。 平修锦虽然心有不甘,可又怕晟语蝶尴尬,连忙伸手接过了帕子,僵直的身子,三两下便把这帕子卷了起来,缩进了自己的袖管中,好在今日他的喜服是宽摆的袖子,这一缩手,倒也见不到那方帕子了,这才略略的放了心。 平修锦以为自己做得毫无破绽,可晟语蝶却是瞧了个分明的,这一刻她的心情是复杂的,以前在晟家,来回接触的那几个人都知道她是被冤枉的,大家也不会用异样的目标去看她,可现在不同了,出了晟家的大门,她的生活便不再是那个安稳的圈子,晟府的人知道,外面的人却是越传越夸张的,晟语蝶知道以讹传讹的威力。 那些流言蜚在还很遥远的时候对晟语蝶来说有权当与无,她不会介意,可是清者自清的道理说起来是那般的冠冕堂皇,在世俗的眼中却是与狗屎没什么区别的,她现在倒是有些害怕,竟开始担心起来平修锦的感觉。 那是一种矛盾的心思,一方面,她希望平修锦是个明辨是非的人,他可以冷静的处理这件事情,可一个人如果完全的冷静了,那么便与事不关己的淡然区别不明白了。 另一方面,晟语蝶又害怕了平修锦会因为这件事而耿耿于怀,那么代表着他介意了,如此他也免不得俗气了,这样平修锦大概也同小肚鸡肠的男人没什么区别了,如此她倒是可以安慰自己说平修锦是不值得爱的,发现的早,心才能完整的收回的,不是么? 可这样想了,却感觉似乎有把锐利的小刀在她的心口上戳着,一下又一下的,生疼! 婆子见了平修锦如她所愿的收了那白绢,这才笑着对已经来到平修锦身后的晟语蝶说着:“瞧瞧,我这婆子当真的没眼,又耽搁了三少奶奶和三少爷相处的时间,婆子我这便下去了,明个一早再过来伺候了三少爷和三少奶奶。” 晟语蝶见了苏婆子的笑脸,心中堵得难受,可面上却要装出柔和的笑脸,想了想,却张口问了与方才她与平修锦对话全无关系的话来,“等一下,苏婶子,你可知随我一道入府的丫头七儿和香秀去了哪里么,似乎从我进门之后,便再也没见她们陪着了。” 苏婆子听了晟语蝶的问题,眼睛却是转了转,随后陪着笑脸说道:“这个我似乎有些印象,好像那两个丫头进府之后便被佟妈叫了去,大概是说一些府中的规矩,这个三少奶奶便不要惦着了,入了冬了,天照比暖和的时候短了几个时辰呢,一会天便黑了,良宵苦短,还望三少奶奶和三少爷莫要蹉跎了,婆子我也该知趣些的。” 说罢转身离去,留下一串令晟语蝶鸡皮疙瘩直冒的笑,她那样的话,若是换做从前,晟语蝶恐怕早都羞红了脸面了,可如今听在耳朵中,却是全然的不同,那意思是再明显不过的嘲讽,似乎她当真是一个荡妇一样,时时刻刻都要想着那些男女之间才有的事情。 这样想了,晟语蝶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她很想立刻拉着平修锦去验证了自己的纯真,可思来想去,渐渐平缓下了自己的怒火,这才发觉平修锦是同她一样的再发呆。 晟语蝶看得出平修锦抓着那方绢帕的手在微微的抖着,看着这画面,晟语蝶第一次强烈的恨起了晟语雁,以前她也厌烦着晟语雁,只是因为晟语雁竟然因为一己之私害死了自己的亲妹妹,这样的女人,怎么能留给她什么好印象,现在她却觉得这恨已经开始达到极致了,因为自己现在的尴尬,全凭那个女人所赐。 “相公,你在想什么?” 咬着牙叫醒了还在沉默着的平修锦没,晟语蝶现在已经没有了叫他名字的兴致,只是想知道,自己在这个男人心中是怎么的人,若是在他眼中的自己是污秽不堪的,她或许会立刻休了他——人在气头上,想法都是很偏激的。 出乎晟语蝶预料的,平修锦只是淡淡的笑,语调还是那般的轻柔,“没什么,早饭想必你是没吃的,这晌饭的时辰也过了许久了,你早该饿了吧,我们先吃交杯酒,随后用了饭之后再说旁的。” 瞧见了平修锦的笑容,出乎意料的是晟语蝶竟感觉自己的怒气一瞬间平缓了很多,回到那简陋的桌子边,这个时候晟语蝶才打量起来他们的新房,房间并不大,甚至比她的竹烟阁的卧室都小了许多。 那卧床上的被褥倒是新换的大红鸳鸯被,可也只是寻常的棉布料子,床铺不算太大,容他们两个人睡,并不见得宽敞,床是镶嵌在墙壁里的,床外侧的上沿有泛黑的木雕格子做装饰,两角缀着厚重的素布面的帷帐,窗户上也有贴着红色的喜字,看得出这喜字还是用过心思的,不过剪裁的方法似乎有些粗糙,偶尔还有错剪的地方,想来并不是善于这方面的能手,窗下的地上堆着两个大木箱子,这种箱子在现下是很常见的,一般都是装衣服的木箱,靠拐角处有一个木架子,上面有两对硬木的烛台,烛台中插着大红的喜烛。 这房间里也就这么几样东西了,平修锦见晟语蝶把目光停留在了那窗上的红喜字上,面上微微泛起了红,轻柔的说道:“那双喜是我亲自剪出来的,样子有些粗,你可莫要笑我。” 平修锦出了声,竟把晟语蝶的注意完全吸引了去,她瞪大了自己的眼睛盯着平修锦,良久才笑着说了起来,“原来你的手竟然这般的巧,想来这东西该是你第一次做的,竟如此的精致呢。” 听见了晟语蝶夸赞自己,平修锦是愈加的不好意思了,连忙用桌前的酒水遮掩,笑着说道:“我们还是喝交杯酒吧,昨夜有些累,喝完了,也好早早的休息。” 平修锦说这话的时候,本没有别的意思,可他说完之后,再看晟语蝶娇艳的脸,突然意识到自己方才说了什么,连忙解释,“语蝶,你别误会,我没有,没有那个意思。” 晟语蝶来到平修锦身边站定,低下头去,给自己和平修锦分别斟满了酒,然后把给平修锦那杯酒递到他的手中,自己也端起了酒水,目光灼灼的看着平修锦,表面还是笑着,可也只有她自己清楚,她此刻心中是多么的紧张。 “修锦,既然要做夫妻,想来我们也该把话说清楚了。” 平修锦略微的挑了挑眉,不解的问道:“什么话?” “就是你对我的认知,在你心中我到底是个怎样的女子?” 平修锦略一思考,随后便说了起来,“晟家二小姐,早年便有莲花仙子的名头,这莲花有出淤泥而不染之美名,原本我是不信的,可那日秋阳之下,我与莲花池畔见了小姐,一瞬间当真有了莲花入化的错觉,随后与小姐言谈,遇上了那个陆尘仓,见到了小姐是如何待他的,才明白小姐之莲花美名并不空得,我能能娶到如此女子为此生最大的幸事,小姐你说在我心中是个怎样的形象?” 听罢平修锦的话,晟语蝶已是全然的感动,可还是执拗的问出了口来,“如此说来,你当初便是知道了我的声誉的!”(未完待续) 第三十五章 白绢试贞 见了晟语蝶执意要问,平修锦面上又现出了一抹尴尬,可还是说出了起来,“这些在坊间多有流传的,特别是二哥定下婚事的前后,偌大的京城中,若是要找到不知道这件事的,恐怕很难。” 听了平修锦的话,晟语蝶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当下已经心中已经有了八九不离十的肯定,当初七儿也说过的,晟老爷和晟夫人当这件事是家丑的,言明不准声张,可京城中却传得个沸沸扬扬、尽人皆知,特别是时间那般的集中,不必多加思考,也要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的。 心下已经有了了然,这当口晟语蝶是更加的难受,把眼睛对上了平修锦,冷冷的问出了口来,“既然你也知道了这事,还敢来娶我,不怕被人戳断了你的脊梁骨去?” 平修锦看着晟语蝶微微泛红的脸,便已经知道她是恼了,也不与她扯些别的,口气一派的柔和,“语蝶,虽然他们那样的说了,但是上次我去你家的时候遇见了你,便已经知道那些大概不是事实,不管外人怎么说你,我只知道,见了你之后,我别无他想,只是希望能与你在一起,好像在二哥迎亲的那日,我似乎就见过你,但那个时候我不敢肯定自己真的有见了你的人,那日真的见了,回返之后便茶饭不思了,又怎会去计较那些没边没沿的事情去。” 听见了平修锦并没有变调的语气,晟语蝶倒也平缓了声音,细细的想着他的话来了,他说了什么,在平修祺结婚的那日,他便见过了自己,那是否代表着,当初她是没有看错的。 这样想了,方才的阴云罩顶也消散了去,盯着平修锦的眼睛,居然伸出了手来,两手各伸出拇指和食指,余下的并拢缩进掌心,两手一反一正,食指与拇指抵靠在一起,对上了平修锦的眼睛,这一遮挡,也只能看见了平修锦那双漆黑的眼了。 晟语蝶觉得心头又是一阵乱跳,慢慢的放下了手去,虽然晟语蝶的动作奇怪,可是平修锦却是没说什么的,只是静静的看着晟语蝶与自己咫尺间的距离,鼻翼间似乎还能闻见晟语蝶身上若有似无的清单香味。 等着晟语蝶放下了手去,才发现了平修锦灼灼的目光一直未离她脸上,这才有了羞涩的觉悟,连忙退后几步,脸上早已经绯红一片。 晟语蝶脸上的变化怎能逃得出平修锦的眼,未免晟语蝶愈加的尴尬,平修锦别开了自己的眼睛,小声的说道:“语蝶,旁的事情先莫要去想,还是先用饭吧,时间久了,饿伤了身子就不妥了。” 听见了平修锦的话,晟语蝶这才想起她们之间接下来若无意外要做的事情,心头一阵乱跳,可还是要确定自己的答案,遂喃喃的问着:“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相信我是清白的么?” 这不是晟语蝶第一次纠结在这个问题上,再一次又一次的不确信之后,平修锦心中对晟语蝶的担心多少也有了些了然,她这是在等一个答案,平修锦知道这个答案对于他们今后的相处至关重要,看得出晟语蝶紧张,平修锦倒也笑了起来,语气轻柔的说道:“若是不信你,我又怎会娶了你。” 只一句话便让晟语蝶生出了满腹的感动,这样的事情,就算到了那样开明的二十一世纪去,也很少会有看得开的,而却能在平修锦这样的接受了那种刻板教育的人口中听见,晟语蝶心中暗自庆幸着,老天待她还算公平的,至少让她遇见了个这样的男子,抛开好看的外貌不说,单单这份情谊,就够她回味一生的了。 又端起了方才放下的酒杯,低垂着头说道:“你我吃酒吧。” 平修锦也是微微的笑着,随后轻快的端起了晟语蝶方才为他斟满的酒杯,伸出了胳膊,晟语蝶见状,明白他的意思,把自己的胳膊轻轻的环绕在了平修锦的胳膊间,因两个手臂相缠,若是要喝酒,这头势必要靠得很近,待到两个人各自饮下自己杯中的酒之后,胳膊还未缩回,禁不住的双双抬起了头来,这一刻,两个人的目光如此之近,似乎能把对方呼出的气与自己的合成了一团,在两个人之间环绕着,久久不退。 两人对视了一阵,外头有过路的人偶尔发出的招呼声,这才让平修锦和晟语蝶不自在的别开了脸。 晟语蝶侧着耳朵,似乎要听清楚方才是谁发出的声音一般,倒是平修锦尴尬的又说出了口来了,“实在是抱歉的,我住的院子仅仅与下人们的宅子一墙之隔,所以这里偶尔能听见有歇息的下人路过的声音。” 晟语蝶皱了皱眉头,心中愈加明朗这个平修锦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种地位了。 平修锦小心翼翼的看着晟语蝶的表情,随后轻声问道:“得知了我的处境,你会不会感觉到后悔,我这话说了,你莫要生我的气来,其实我倒是有些开心前阵子坊间的传闻的。” 平修锦说道这里顿了一顿,见晟语蝶不解的颦紧了眉头,这才又接着说了下去,“凭我的身份,若是真心的喜欢了你,也未必能娶得到你的,你是莲花仙子,而我却是这平家见不得光的私生子,处处受人挤兑的,我爹自是不会管我,至于平夫人,那更是见不得我的存在,以我这样的身份,怎能妄想娶到你呢。” 平修锦的意思是很歹毒,可是听在晟语蝶心中却带着分欣喜的,虽然这话被平修锦这般说出来,是十分的不中听的,可他既然敢这样说了,便是真的对她交心了,她怎能不动容,低下头去,伸手把玩着手中的酒杯,也要说出几句应景的话来才好,“都说患难见真情,我现在是相信你要真心的待我了,吃饭吧。” 她这后面原本是有话要说的,可她终究不是个豪放的女子,也只能卡在这个当口,说完之后,便像真的饿了一般,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平修锦见她开始吃了东西,自己也拿起了碗筷,这样单独为他备下饭菜的机会在平日是很少见的,平老爷不在府中的时候,他多半是不能进到主膳厅与平夫人、平修良和平修祺兄弟一同用膳的,自然,平老爷很少在家吃饭,所以多数时候平修锦都是与府中管事的下人们一起用膳,鱼肉也是常见的,可是在平修锦嘴里却是很少有味道的,如今他能与自己喜欢的女子单独享用一桌子的菜,这些曾经是他的幻想,现在怎能不激动了去。 看来看去,桌子中间摆了一盘卤味全鸡,这个是他以前一直喜欢的,却是很少能吃道,想也不想就取下一块鸡腿塞到了晟语蝶的碗里,语调带着一丝兴奋,“你尝尝这个,我一直喜欢的,不过很少能吃到。” 听见了平修锦的话,晟语蝶先是一阵感动,随后又觉得有些心酸,这卤味鸡在晟家就是寻常的小菜,以平家的声势又怎能少见了这样的东西,不过这东西是要看谁喜欢的吧,若他不是被人挤兑的,又怎么吃个喜欢的东西也这么稀奇,就是因为吃不到,偶然间见到了却是先惦着自己的,晟语蝶才更感觉可贵,眼圈已经犯了湿,连忙低头吃起了那卤味鸡腿,只希望能掩饰了自己的尴尬。 一餐饭吃得满是温馨,吃过之后,也没人来撤桌子,晟语蝶心中惦念起来七儿和香秀,总觉得她们此刻不在跟前,并非是像那个姓苏的婆子说得那般轻松的。 冬日夜长,红烛已经点上了好一会儿了,晟语蝶还真的有些累了,平修锦也看出了她的疲倦,小声的让她先上chuang去。 这个时候两个人都是紧张的,不过平修锦觉得自己是男人,男人该有些气度,遂先说出了话来。 晟语蝶倒也顺着他的吩咐去做,坐在床沿上,看着平修锦去吹熄了蜡烛。 等到听见了平修锦的脚步声,晟语蝶听见自己的心跳剧烈了起来。 平修锦站在了床头,晟语蝶竟微微的向身后靠去,许久才听见平修锦温和的笑声,“这喜服不好脱去,让我侍候你脱吧!” 这话更是让晟语蝶紧张了,就是因为紧张,她才愈加的感觉到自己的手脚都不听使唤了,硬着头皮说了起来,“也好。” 平修锦只是想找个话题冲散两个人之间的尴尬,却不想自己竟说出了更让他尴尬的话来,好在晟语蝶并没有怪罪,既然晟语蝶同意了,他又不能变了卦去,遂伸手小心翼翼的给晟语蝶脱去了外头的喜服。 随后的事情就是那般的自然,待到二人衣衫尽落躺在了床上的时候,晟语蝶突然发出了声音来,“那个,你把那方白绢拿出来吧?” 平修锦听了这话,感觉思绪顿时纷乱了起来,声音带着紧张,喃喃的说道:“语蝶,你不必去理会那些人,都是想来闹事的。” 晟语蝶虽然看不见平修锦的表情,却是能想象的出,语调也更加的柔和了,娇笑着说道:“若你不如此,那帮人的嘴恐将更要吃了你我,不如遵照了去,再者白绢试清白的又不单单只我一个,不妨事的。” 其实这些话她在吃饭的那个时候便是要说的,终不好意思说出口,可都要这个时候了,她不说若是错过了,那苏姓的婆子恐又生出别样的话题来,她现在便是要用那本不值得一提的东西堵了那群人看热闹的嘴去……(未完待续) 第三十六章 开罪不得 新婚之夜,平修锦处处小心翼翼,在他的体贴中,晟语蝶感觉到了这个男子的柔情,这是第一次具体的体会了男女之间的不同,带着新奇和紧张,她与这个还应该归类到半生不熟的男人有了天下间别于亲人之外的人中最亲密的关系。 天才刚放亮,平修锦却已经爬起来了,他是舍不得离开了这样温暖的被子的,这么多年来,终于在这个季节不再感觉寒冷,可他却不能像别的主子那样赖在床上。 他这边才动了一下,那边晟语蝶已经听见了声音,尽管平修锦的动作是那么的小心,可还是在下床的时候触碰到了晟语蝶的身子。 晟语蝶愈加的觉得脸红,偷偷的拉高了被子盖住了自己的脸,这般近的距离,她的一举一动又怎能逃得过平修锦的眼睛,他也有一丝的尴尬,可脸上却是挂着再幸福不过的笑容,语调轻柔的说道:“想来我是吵到你了,我已经习惯在这个时间起来了,现在时辰还早,太太还未起来,这奉茶的事情也不必着急的。 平修锦不说这话,许晟语蝶还会再躺一会的,他这样说了,晟语蝶还怎么躺着下,在晟家的时候,她是小姐,何况晟老爷和晟夫人多少对她也算客套的,可这平家是怎样的虎狼之穴,就从昨天那白绢的帕子她心中多少也该有些数了,如此又怎敢有了别样的怠慢去。 僵硬的爬起了身子,这才一起身,就发现了身下窜出来的白绢,上面是惹眼的痕迹,一瞬间又让晟语蝶羞红了脸面,抬高了被角遮住了自己的脸,只露出一双灵动的大眼睛,似看非看的对着平修锦,喃喃的说着,“那帕子你拿出去一会跟那些好事的人交差去。” 在晟语蝶移动身子的时候平修锦就瞧见了那沾着斑驳红痕的帕子,心中当下就荡起了一阵雀跃,他是男子,得到自己喜欢女子的童贞,心中怎能不自豪,虽然昨夜他已然确定了自己当初是真的没有信错人的,从晟语蝶的各个方面表现他已经有了数,可如此亲眼见了他们亲密之后留下的那般明显的证据,他那份欣喜在晟语蝶面前都不会掩饰的。 可再听了晟语蝶的呢喃,心头愤恨一瞬间又涌了起来,这本是他们夫妻之间的事情,现在却要交由那些粗鄙的婆子说三道四的,还有这些该只是他们夫妻间分享的秘密,现如今却要放在那么多人的眼皮下研究,他心头怎能舒服了去,转过身,闷头坐在了床榻一边,背对着晟语蝶,闷声闷气的说道:“不去,这本是你我之间的事情,却要被那些惹人厌烦的东西品头论足的,只因为我是庶子,说出去心头就是不舒服的,当初大嫂二嫂进门的时候,也没听见他们有过张扬的。” 晟语蝶听着平修锦孩子气的话,看着他宽厚的背影,心头倒是升起了一团怜爱,虽然他们还是那样的陌生,可晟语蝶还是遵照了自己心里的指示慢慢的靠近了平修锦,也未理会了自己现在身上根本没穿什么——因为平修锦看不见,她才会如此的自然的伸出自己光裸的双臂,自平修锦宽阔的后背紧紧的拥抱住了他,额头轻轻的抵靠着平修锦,喃喃说着:“把这帕子给她们好了,那些人的心思,你若是不给他们,这口水也要淹死我们的。” 平修锦在晟语蝶靠近的一瞬间身子便绷紧了,感觉整颗心跃动的异常,又听了晟语蝶这样的话去,心中难免生出了感慨,“对不起语蝶,若我也是嫡子,许你也不会遭了这样的羞辱去。” 听见了平修锦的呢喃,晟语蝶不禁收紧了手臂,轻笑出声,“修锦,这事也不单单是因为你的,现在你该明白了,当初我的声誉遭了歹人的陷害,这也便是他们抓着我不放的由头,再者,这种用白绢帕子的事情,也不单单只有对着我来的,只不过有许多你是不知道罢了,好了,不必计较了,只要我们开心就好,若是我们每日这般闷闷不乐的,岂不是逞了那些等着看你我生活难过的歹人的心愿去。” 平修锦伸手抓上了晟语蝶绕在他胸前的手臂,还想说些什么,却听见门外传来了昨天那个姓苏的婆子的叫嚷声,“呦!咱们三少爷这是还没起么,平日这个时候早见了三少爷在院子里忙活了,怎的这娶了媳妇了,到真的成了少爷了,瞧着我这婆子都跟着眼红啊!” 听了苏婆子的话,晟语蝶眯起了眼睛,倒也不再迟疑,坐直了身子开始穿衣,平修锦倒是生出了紧张来了,不知道该去开门,还是留在床边不动,见了他的紧张,晟语蝶穿上了中衣,伸手抓在了平修锦的肩膀上,对着他淡笑着摇头,随后大声说了起来,“外面是苏婶子吧,也难得婶子有心,这么早便来侯着,也不知道府中其他的下人起了没,既然苏婶子这么早便来了,那我也不客套了,昨夜与相公到还真有些累了,这身子上也不舒服,劳烦婶子去前头言语声,说我要沐浴。” 这门外的苏婆子是来等着看好戏的,听了晟语蝶的话,心头怎能舒服了去,她自恃为府里奴仆中的顶头人物,现在竟被一个被大家挤兑的私生子的新妻如此吩咐了去,心中自是不平的。 平修锦听见了晟语蝶吩咐了苏婆子,心中也是一阵紧张,刚要说些什么,又被晟语蝶抢先了去,“怎的,难不成苏婶子不知道我的习惯,那也好,这里便不用劳烦婶子了,就换了我那两个不开事的丫头来好了,这也真是的,都去学了一个晚上了,到了早上都不来侯着,以后少不得要好生的管教了她们去,怎能才进了旁的门,就入乡随俗了,学起那没主没奴的规矩来了呢。” 站在门外的苏婆子也在这平家混了好些年头了,晟语蝶话中的夹枪带棒她又怎能听不懂去,虽然这平修锦再不济事,怎么也算是个主子的,平日旁人不注意的时候,她言语上占些上风倒也没有追究的,可今日晟语蝶的话,却是让她心中紧张了起来。 苏婆子也算是阅人无数的了,这一早听了几句话,晟语蝶是何种人在她心中多少也有些雏形的,当即了然,这新来的三少奶奶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她该小心些的,她这么早起来,为得就是那方帕子,得了帕子,佟妈那边怎么也会给些赏的,佟妈有夫人撑着,哪次打赏也没落得下她一整月的月钱,为了那铜子,苏婆子咬了咬牙,决定吞下这口气,在大户人家中,其实下人很少会在意了是不是受了主子的气的,只不过这平修锦被平夫人压着,平日里多半都是受气的命,自己这次居然在她这里讨了晦气,心中多少会有些不舒服罢了。 想到了这些,苏婆子又寻回了笑声,这若是把平修锦当成了主子,她倒也没什么不舒服的,何况忍一忍便能得了那么多的银钱,她是没必要也银子过不去的,遂心平气和了,之后大声的说道:“既然三少奶奶要沐浴,婆子我这便去吩咐了去,三少奶奶稍等。” 待到听见了苏婆子细碎的奔跑声远去了,平修锦才转身看向了晟语蝶,轻缓的解释开来,“这苏婆子两面三刀的功夫了得,她是佟妈身边的红人,佟妈是太太的陪嫁丫头,进府之后嫁了平顺,平顺现在是平府的管家,这府中的大事都是平顺在管着,而后院子里那些丫头婆子的调度都归在佟妈手下,许多事情太太都是不管的,所以这佟妈那边的人,你还是注意些的好。” 这话平修锦自然说得委婉,晟语蝶心中多少也有了数了,心中暗笑着,却原来这平家的场面可是要比晟家大的许多,在晟家也就一个陆姨娘与她有过节的,现在入了平家,就连一个管家婆的身边的红人也是开罪不得的,看来这以后要步步为营才是了。 不过晟语蝶倒还真是不怕这个面上一套,背后一套的苏婆子便是,她瞧得出,这姓苏的婆子是个爱财的主,这样的人,要想对付并不是什么难事,所以她才会那样的指派了苏婆子去给她做事,一方面是要支走了这个来得不是时候的婆子,另外一方面便是她听不得那个婆子如此跟平修锦说话,就算是等同身份的人,说话多少也是要注意些的,怎能让一个下人这一早的便来出言讥讽呢! 不过平修锦却是不知道晟语蝶这些想法的,他只是把自己所处的环境告诉了晟语蝶,说完之后又有些局促,因为他猛然想到了自己竟把晟语蝶带入了这样尴尬的局面里了,这今后的日子,便是要晟语蝶同自己一般遭人白眼,想到之后更是不舍,语调也带着一丝忧愁了,“语蝶,我连累了你了!”(未完待续) 第三十七章 恶意中伤 晟语蝶但笑不语,因为外面已经有了细碎的脚步声,大概是方才的出去那个苏婆子又返回来了,不过这婆子的动作还真是快呢。 平修锦还想再说什么,却看见晟语蝶轻摇了摇头,遂默了声,这才听见外面苏婆子的高声叫嚷,“三少奶奶,我已经吩咐丫头们给您备水了,婆子我还有些事情,也便不再这侯着了。” 晟语蝶对平修锦挤了挤眼睛随后扬声说道:“婶子自管忙你的去,稍后给我把我那两个丫头叫来就好。” 苏婆子站在门外,听见了晟语蝶的话,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她还惦着那方白绢,方才被晟语蝶那样一说,倒是不敢直接张口提了。 晟语蝶明白她的心思,她心中也清楚着,就算现在不拿出那方白绢来,稍后也会有人来要的,只不过那个时候再拿出来,恐怕就都是是非了,可她嘴上却不会让苏婆子就这么得了好去,遂高声问道:“婶子自管忙去便好,我知道修锦现在在平家也没什么正经的差事,等我那两个不懂规矩的丫头来之前,就先让修锦帮着我点好了,婶子就不用惦着我这边了。” 苏婆子心中暗自苦叫,这晟语蝶这话说出口来,想必以后府中的人若想平白的支使了平修锦,可要先过了这个新少奶奶的当口了,她知道晟语蝶是晟语雁的亲妹妹,她们姐妹的情况她是不了解的,怎好轻易得罪了去。 思来想去的,还是直接说出了口,“三少奶奶,这些都是自然的,不过我还找三少爷有些事情,可否请三少爷出来一下。” 晟语蝶这下绽开了笑脸,把脸轻轻的凑近了平修锦,轻声说道:“瞧见了没,这苏婆子是急了,好了,我们也不逗她了,你把这白绢给了她吧。” 平修锦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中抓着的白绢,面上一红,晟语蝶虽然表现的蛮不在意的样子,可瞧见平修锦小心翼翼的捏着那沾了她血迹的白绢,怎能泰然自若,连忙转过了身去,轻柔的说道:“好了,你快些打发了那婆子走吧。” 平修锦这才沉闷的应了一声,转身走向门边。 苏婆子见平修锦出来了,脸上笑成了秋菊般模样,刻意压低了声音问道:“三少爷,那帕子……” 平修锦拿出了帕子,苏婆子喜不自禁的接过去,当着平修锦的面便展开了,看得平修锦脸上又是一红,仿佛那红是他落的一般。 苏婆子看见了那上面的痕迹之后,却是大声出口,“这怎么可能,三少爷,这上头莫不是你故意弄上的红痕吧。” 这婆子一直当晟语蝶有了那样的名声,早就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了,现在见了这落红,自然是惊诧的,才会忘记了克制。 听了苏婆子的话,平修锦也失了平日里的好脾气,大声呵斥了这苏婆子,“你这婆子说话好没道理,我平修锦怎能做出如此的勾当,这事本就是折辱了语蝶的,你这平白却说出这等话来,这帕子给我,没证据的时候你们要说,这有了证据之后你们还要说,你们就是见不得我好,我是知道的,既然这样,帕子你也不用拿去了,清者自清,你们喜欢怎么说,也便随了你们去吧。” 晟语蝶听见了平修锦扬高了的声音,知道他是生气了,淡笑着走了出来,平修锦恼了,她反倒镇定了,语调听上去也是腻死人的柔和,“婶子,这是说什么呢,竟让相公如此的气氛。” 晟语蝶是边走边说的,人还未至,声先来,苏婆子听了,忙把那白绢帕子卷了几卷便装进了袖管中,对着晟语蝶的时候笑容都是不同的,“婆子我哪敢惹三少爷生气,这也没什么事情了,事情我已经说完了,这便退下了,不打扰了少奶奶和三少爷的正事了。” 她这边才想走,晟语蝶那边又说了起来,“等一下,婶子,稍后劳烦你把我带来那两个丫头给我叫过来,我有事要吩咐了她们去。” 苏婆子听了这话,眼睛是转来转去的,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好,这事昨晚晟语蝶也有问过她的,那时候她只知道晟语蝶带来的那两个丫头才进府就被佟妈派来的丫头接去了,昨晚她听了下人们说那两个丫头恐将被分到洗衣房里去了,这话要她跟这新来的少奶奶说,她才不会做那样吃力不讨好的人去,脑子转了转,便想了这么个说法:“三少奶奶,您带来的那两个丫头我是没见的,等着我要是见到了,便跟她们知会声,太太那里还等着我呢,我便先下去了。” 晟语蝶瞧见了苏婆子的表情,只是觉的事情似乎有那里出了什么差池,知道这婆子有些话是不会说的,也不再为难了她,刚好那边已经有丫头来送浴桶和水,苏婆子借着这个空当迅速的撤了去。 晟语蝶回到房中,自然她是不可能让平修锦帮着她的,虽然已经成就了那么亲密的事情,可现下是白天,又怎么好让他再靠近看了通透去,怎么也会有女子该有的羞涩的。 她这边还在忙着,平夫人的院子里已经去了人了,晟语雁平日也过来给平夫人请安的,却是从没有这么早过。 平夫人见了晟语雁,心中自然是欢喜的,她以前最宠爱的便是平修琪,这晟语雁也算是借着平修祺的光,加之人俏嘴甜,深得平夫人的心意,见了她到,自然是喜笑颜开,柔着声问道:“语雁,怎不再多睡会儿,这么早就过来了?” 晟语雁瞧见了平夫人的笑脸,忙几步上前,给平夫人做了个福,语调柔和的说道:“这还不是为了我那不懂规矩的妹妹来的么,她这丫头,自小就没了娘,爹也是忙,那晟夫人又没有婆婆您这样的好脾气,这语蝶许多规矩是不懂的,就单说这时间上吧,这么晚了还没过来给婆婆请安,委实的不妥,我怕婆婆在她哪里惹了怒气去,这一早就睡不下了,先给婆婆您送颗定心丸,省得我那妹妹惹了您的不快。” 平夫人听见了晟语蝶这话,笑眯了眼,轻柔的说道:“还是你懂事,也别站着了,到一旁坐吧。” 晟语雁也不推辞,直接坐到了原本给晟家长媳林巧蓉的位置,装作并不知情的样子,这时候也就佟妈和平夫人还有晟语蝶三个人在,还是佟妈先开了口,“夫人,昨天晟语蝶带来的那两个丫头我暂时指派到了洗衣房,夫人觉得这样处理可好。” 平夫人微微的笑看着晟语雁,轻柔的问道:“语雁,你怎么看这事?” 晟语雁抿着嘴笑,“婆婆做主便好了,不过还要说一下,我这妹妹今后怕是少不得婆婆操心了,且不说我当初入府也只跟了一个丫头,就是大嫂那个时候也只带了一个丫头,可我这妹妹一下子带了两个人,她的出身我倒是不说了,可小叔他的身份……我怕这会被人耻笑了去,没尊没幼的。” 晟语雁这话也是平夫人的软肋,她这样一提,平夫人脸色立刻沉了下去,沉声吩咐着,“也好,没把那两个丫头遣回去算是给你爹些颜面了,就让她们两个现在洗衣房侯着吧。” 晟语雁听了这话,伸手拿过放在一边的茶水,自顾自的喝了起来,在茶碗的掩饰下,她的嘴角却是噙着笑的。 不多时苏婆子就跑了过来,说是要找佟妈,平夫人也明白她所为何事而来,也不拐弯抹角的,直接问出口来,“苏婶,有什么话直说便好,都不是外人。” 苏婆子瞧了瞧坐在一边的晟语雁,这才缓步走了进来,自袖管中摸出了那白绢帕子,恭敬的说道:“昨日佟管事命奴婢去那边房里送这东西,这一早有了结果,我这是回来复命的。” 平夫人听了苏婆子的话并不伸手去接那明显沾了污的帕子,只沉声说道:“展开。” 苏婆子遵命行事,手指捏着绢帕的两角,余下部分自然垂下,上面的斑斑红痕便一清二楚的展露在人前了。 平夫人看着上面的血渍,微微眯起了眼睛,随后轻哼出声,沉声的问道:“语雁,这事你怎么看。” 晟语雁听平夫人把这话问到了她头上,方才放下了茶碗,看似平顺的说了起来,“这语蝶妹妹在家的时候我接触也算不得多,若是说出来,当初修琪可是很有可能娶了她呢,可偏偏出了那样的情况,我一直当她是纯善的,她在人前也一直是那般模样,爹说她大概是被那人蒙蔽了去,若说今天这帕子,我可就不好说了,语蝶那丫头,出了那事之后我才看清,她可不像外表那般的娇柔的,她心下可是精明着呢,若是她想做什么事情,还不是十分容易的,所以我对这事是说不出什么来的。” 晟语雁知道周华之事平家是不知情的,所以说出口的话才能如此的镇定自若,仿佛当初的事情真的是晟语蝶的过错一般。 苏婆子低垂着头,听见了晟语雁的话,心中已经有数了,这分明就是告诉了大家,这帕子上的痕迹十分有可能是晟语蝶故意做出来的,如此看来,她今后倒是没必要那么忌讳着晟语蝶了,她的亲姐姐都不帮着她,自己还用得着惧怕她了么?(未完待续) 第三十八章 奉茶问安 这边人心下都已经有了定论,这才听着门外传来声低柔的笑语:“府中人都知道弟妹是冰雪聪慧的,难不成还有什么人是弟妹看不透的,我倒是想要见识一下了。” 伴着这声出现的是一名二十五六岁的女子,上身穿着淡绿色的对襟窄袖长衫,下衬润白的长裙,头梳百合髻,与发髻左侧插了根珠花步摇,光裸着的额头饱满柔润,眉若新月,眼眸顾盼之间,若盈盈秋水,不语自多情,鼻挺嘴薄,笑容里却是温和。 晟语雁见了这女子进门,却是不迎的,只待女子靠近,她似是才想起了什么一般恍然的说道:“大嫂也这般的早就来婆婆这里了,看来也不单单只我有心啊。” 这进来的便是平家的长媳林巧蓉,却说她进门便瞧见了晟语雁坐的位置,这位置是她最初嫁入平家的时候,平夫人随手指给她坐的,林巧蓉当真出身自名门大,户对于规矩一向拿捏的恰到好处,什么位置该是她的,绝对不会坐了别处去,这位置自从平夫人指给她之后,她这一坐便差不多十年了,今日却被晟语雁占了去,这平夫人倒是没说什么的,林巧蓉摇了摇头,脸上笑应着晟语蝶,慢声细语的说道:“是弟妹大惊小怪了,平日我都是这个时候来给婆婆请安的,只是弟妹与我的时间差开了,并不知道罢了。” 晟语雁听了林巧蓉这话,以为她是在笑自己每日起的晚,也不客套的顶了回去,“其实我也想早早便过来给婆婆请安的,奈何每日早晨才起便被修祺压回床去,哪里像大嫂这般轻松的,大哥很多时候都不在房里的,大嫂自然有得是时间做些旁的事,这比我早起给婆婆请安倒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了。” 林巧蓉听了晟语雁的话,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下平夫人,见其权当听不见一般,暗自叹了口气,旋即笑了开来,“弟妹这嘴我是比不得了,也罢,也不与弟妹说笑了,不过我与修良的事情弟妹都曾留意过的,还真要谢谢你的有心呢。” 说罢就要到晟语雁旁边的位置坐下,晟语雁见林巧蓉要坐了她的下面,这才懒洋洋的起身,话语之间却是干脆利落的,“哎呀,瞧瞧我这脑子,竟忘记了自己该坐在哪里,这占了大嫂的座,还真是犯了混了,大嫂先莫要坐下,我这就把位置让给你。” 晟语雁嘴上如此说着,可是也只是站在原地,并不见挪动,林巧蓉用眼角的余光又扫了一眼坐在上座的平夫人,见她也只是悠闲的喝着茶水,并不见有任何的表示,知道这平夫人是向着晟语雁的,倒也不想与晟语雁计较,随后淡笑的说道:“弟妹这是客套了,坐在哪里不都是一样的,换来换去的反倒麻烦,我也懒得在动了,你我就这样坐下便好。” 林巧蓉这边如是说了,晟语雁倒也不再客套,动作一点也不似方才要站起来的时候那般的缓慢,利落的如同这平家走商的时的保镖了。 晟语雁已经坐下,抬头才见林巧蓉呆愣愣的盯着她看,脸上现出一抹开怀,直接说了起来,“这夜里修祺也没让我闲着,平素白天我这身子就乏,特别是今天还起早了,见了座就不想站着,嫂子莫要见怪了去。” 林巧蓉笑着点头,眼睛不再看晟语雁脸上那些藏不住的自豪,随即坐在了晟语雁的下座。 待到林巧蓉坐定之后,平老爷这才信步走进了堂间,晟语雁见了平老爷,心头却是一颤,眼睛也抻长了,她进了平家的门,这平老爷第二天并为亲自出来等她奉茶,平夫人给她的说法是老爷平日里忙,也不注意了这些礼数,可今日却出现了,这是何种意思? 林巧蓉见平老爷出现,站起了身,微微福了福身,恭敬的说道:“公爹来了!” 平老爷微微点了点头,随后看见晟语雁坐着的位置,眼睛微微一眯。 晟语雁听见了林巧蓉的声音,才想起来该行礼的,匆忙的起身,反倒掀翻了身后的椅子,这晟语雁是满脸的尴尬,平老爷只是清淡的说了句,“歇下吧,以后记得长幼之序。” 说完之后也不等晟语雁反应,直接坐到了平夫人身边的上座。 晟语雁被平老爷这样一说,顿时面红耳赤,借扶椅子的当掩饰了自己的尴尬去。 平夫人坐在平老爷身边,轻声细语的说道:“语雁还小呢,何必如此苛责了她去。” 平老爷轻哼了一声,并未说话,门外传来一阵骚动,晟语雁听了这声,嘴角翘了翘,她知道这是晟语蝶到了。 晟语蝶沐浴之后与平修锦一起去端了茶水按规矩给长辈奉茶,这平府是京城中的大户人家,府宅的面积大概比晟家的三倍还要大的,各个院子更是令晟语调晕头转向,好在平修锦一直体贴的护着她,才让她安了心去。 晟语蝶对奉茶的礼数并不十分熟悉,多半都是当初七儿教她的,现在这七儿不在她身边,她还当真有些不适应的。 不过等到了这外堂门外,晟语蝶留心打量了一番,见这屋子没多少人,心下明了这场面并不十分的大,却生出了一丝不解来了,晟老爷还有晟夫人与晟语蝶的娘亲和陆姨娘三个妻妾,在晟语蝶的想法里,这要给平家奉茶,还不得妻妾一大群的,单奉茶便要让她昏了头脑的,可进了这偌大的外堂,也就那么几个人而已,这倒是让晟语蝶微微的松了口气。 平修锦到了外堂,如临大敌般的严肃的表情,低头看着手中托盘上的两碗茶水,其实细算了淡茶送水的活,又怎会是他这样的少爷该做的事情,多半都要有丫头给端着的,奈何平修锦自打进了平家,就不知道被丫头伺候是何种感觉。 晟语蝶出嫁倒是是带来了丫头的,平修锦昨天去迎娶晟语蝶的时候见了那两个丫头,他当时是没说的,心中多少也存在着些侥幸,回府之后便没再见了那两个丫头,等到今天早上那两个丫头还没来伺候着,平修锦心中已经有了数,怕这两个丫头已经被佟妈令指派到别处去了,心中因为这事又升起了一丝歉意,伺候起晟语蝶也愈加的殷勤了。 平老爷见平修锦与晟语蝶进了门,嘴角难得微微上翘了起来,他的一举一动屋子里的几个人都是盯着的。 平夫人眼睛一翻,随即别过头去,再看平修锦的时候,眼神似乎要杀人一般。 晟语雁咬着唇,却不敢有平夫人那么明显的表情。 林巧蓉看着平老爷的表情,又瞧见了平夫人和晟语雁的气氛,轻笑的转过头去,再看向晟语蝶的目光的时候,已经显出平和,自然她心中对这新入府的弟妹也多少有些同情的,她当初也是听了那些流言蜚语的,不过她和晟语蝶曾有过一面之缘,在她看来那样的晟语蝶怎么也不会做下那样的事情来的,等到晟语雁嫁入平家之后,她与其有过几次接触,却是全然的不喜欢,相对的也愈加的觉得当初印象中那个温婉可人的晟语蝶讨喜了。 细节方面当初七儿讲得明白,此刻晟语蝶倒也不至于太过抓瞎,坐在上座那个男子年逾半百,面容严肃,身穿墨蓝色的锦缎褂子,不必多猜便知其一定是平老爷,这人年轻的时候想必也是个美男子的,一把年岁了,一点不显苍老,反倒有一股慑人的气魄,平修锦的面容,与其有五六分的相似。 晟语蝶只看见了他们有相似,却不知道就是这五六分的相似,平夫人才勉强同意留下了平修锦,若是不像,平夫人绝对不会认下他的,只会咬死了这平修锦是平老爷外面的女人与野男人生的,可这里面说不了谎,平夫人那反驳的道理自然不会成立,平修锦才可以在平家有一席之地。 平老爷家中也只平夫人一房妻室,并不是因为恩爱,平老爷对女人并不如研商来得有兴趣,在外有了平修锦,也只是那年走商的时候遇见了一个说得来的女子,没多少日子的相处,便生出了想要生生世世在一起的念头,他方才觉得是爱了,或许那也就是他平生第一次动情,也是最后一次动情,可平夫人却是容不下旁的女子的,平家能有今天的辉煌,多少也仰仗了平夫人的。 平家最初也只是像晟家一样只是寻常的商贾,后来平老爷按照其父的意思娶了平夫人,这平夫人那个时候家道正盛,凡事平老爷也便会多让着平夫人的。 平夫人不许他纳妾,他也懒得与女人周旋,久而久之,也养成了平夫人嚣张跋扈,在平家说一不二的性格。 等到平修良娶林巧蓉的时候,平夫人娘家也开始衰败,不过这并为影响了平夫人在府中的地位,相反平夫人娘家遭难,平老爷基于利益的考量,最后并未伸出援手,自觉亏欠了平夫人,也便更听之任之了。 平老爷让着她,平夫人也不客套,心中对平老爷的决定自然明白,可怎么也放不下那份不平,她是不敢有气跟平老爷发去,一股脑的都丢在了平修锦头上,平老爷很少在府中长留,有的时候即便有了耳闻平修锦不得宠,可也只是说说平夫人便作罢,到没真的抽出时间来了解了平修锦的情况的(未完待续) 第三十九章 老爷有赏 晟语蝶暗自观察了平老爷的面相,心下对这平老爷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看法,这个时代的商人,或许多多少少都有这样的表象,晟老爷平素就是这样一副面容示人,这平老爷却是更胜晟老爷一筹的,似乎笑容在他们脸上是一种奢侈品,笑得多了,便是损失了一般。 见了平老爷,晟语蝶心中不自觉的便想到了晟老爷了,许着到后来与晟老爷逐渐熟识了,也就生出了亲切来了,现在看着与晟老爷一般表情的平老爷,倒也不觉得十分的生疏。 见晟语雁已经准备好了奉茶,平修锦递了茶给她,她便低眉顺目的接了过去,恭敬的把茶奉到晟老爷面前,语调柔和的轻唤出口,“公爹,儿媳给您奉茶了。” 平老爷端了茶去,用碗盖掩着茶叶,点头淡笑着就口一饮而下,随后看了一眼跟在一旁的平修锦,微微点头说道:“娶妻之后便算是成人了,今后更当虚心的跟府中的前辈好生学着怎样经商,日后许才有出头之日,你可懂了。” 平修锦连连点头,声调平缓的说道:“孩儿谨遵爹爹教诲。” 他们父子间也只这一句话,见平修锦点头应下之后,平老爷自袖带中摸出了一方用红纸包着严实的小口袋放到了平修锦端着的托盘上,点头示意着平修锦该去给平夫人奉茶了。 平修锦脸上现出些微的失望,可也不敢耽搁,随即带着晟语蝶向平夫人的方向走去,平夫人眼睛看了看托盘上略微厚实的红包,眼睛微微眯起,似是带着不屑。 平夫人脸上的表情尽数落入离她最近坐着的晟语雁眼中,瞧见了这幅表情,晟语雁嘴角的笑意更浓了,许怕人瞧了出来,赶紧端起了放在一旁的茶水装作饮茶的样子。 林巧蓉的注意力却是全放在了平老爷与晟语蝶这边的,见了平老爷对晟语蝶的满意,她心中也跟着开怀,虽然自己与晟语蝶并无亲近,却说不出为何要从心底喜欢了这个新进门的弟媳,大概是这些日子粗浅的闻听了一些关于晟语雁的消息,内心在瞧见了晟语雁今日对座位的态度上,两相对比,虽然都是晟家出来的人,她林家也不是全然无知的粗户,对于晟家姐妹之间的事情,多多少少也探知了些消息,虽然未待确认,她心中却对林家姐妹二人已经有了别样的看法,自然,晟语雁绝对不是她喜欢的类型了。 晟语蝶如方才一般无二的给平夫人奉上了茶水,平夫人端起之后,只是就着碗沿轻轻的啜饮了少许,随后放下了茶碗,脸上不见任何的开怀,板着脸平淡的说道:“我自不比老爷的殷实,出手也没有他的阔绰,这多少算我一些心意,但愿你们夫妻今后生活和顺,我这平家可是见不得麻烦的。” 平夫人说这话的时候眼睛至始至终都未瞥向平修锦,晟语蝶见平夫人这红包抓在手中并没有放到托盘之上,忙低下头去,伸出双手接过平夫人的红包,柔声细语的说道:“谢过婆婆。” “好了,我也不是个习惯客套的人,这茶也奉上了,老爷若还有什么交代,便一道说了去,若是没什么要求,便散了吧。” 平老爷低头看了看堂间里的几个人,倒也没说散不散,他不发话,平夫人也不敢说什么,气氛尴尬的僵滞了。 晟语雁见旁人都不说话,她是坐不住的,清了清嗓子,直接说将开来,“公爹待妹妹果真的好,且不说这偌大的红包惹眼,就是这场面也让人羡慕的,想我进府之时,公爹忙得都没时间见我的,自然,现在公爹也是忙的,可却要忙里偷闲来受了妹妹的茶,当真羡煞旁人了。” 平老爷听见了晟语雁的话,眉峰不禁挑了起来,轻声说道:“怎的,你这是在埋怨我慢待了你?” 听见平老爷语气中的不快,晟语雁急忙起身走上前来,脸上似乎带上了委屈,喃喃的说道:“公爹这可以冤枉儿媳了,我只是说我妹妹好福气,进门就受了公爹的重视,怎会有别样的意思呢。” 平老爷冷哼一声,一旁的平夫人可是见不到晟语雁委屈了,声音是比方才还冷上了三分的,“老爷,莫要怪妾身说你,语雁也才进门,还是个孩子,哪里懂得你的心思,她是有什么便要说什么的,这事也是你做的令人伤心,好歹语雁她也是个嫡媳,进门后第一次奉茶的时候你都没出来,且不管那日你是否当真就忙得脱不开身,孩子哪里知道了那些复杂的事情去,可今日却偏偏跑了来,又给了赏,这包看着也不薄,莫说是语雁了,就是我心中瞧着也不舒服了去。” 听了平夫人的话,平老爷沉默了一阵,随即沉声说道:“那日委实的忙,当真的脱不开身,也不是要偏着哪房的念头,好了,既然夫人如此说了,稍后看语雁喜欢什么,让她自己选去罢了,今日就散了吧,稍后我也该出门了。” 晟语雁听了平老爷这话,急忙福身行礼:“儿媳谢过公爹抬爱。” 她这边高兴了,平夫人那里也掩不住的勾起了嘴角,随后把眼神对上晟语雁的,似是夸赞了一般。 晟语蝶冷眼旁观着她们二人的一举一动,心头不禁罩上了阴云,这个时候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成了,与平修锦像两截生个根的老树桩,呆呆的戳在了那里一般。 见晟语雁此刻是喜笑颜开,平老爷眼神愈加的冷淡了,平夫人脸上的表情却好像方才平老爷的赏是给了她的一样了,这个时候全然的绽开了笑,由眉眼直达心头。 平老爷受了晟语雁的谢,也不想多留,站起身子便循着刚才进来的方向走了出去,前后停留的时间加起来不超过两刻钟,晟语蝶见了,只在心中又给平老爷下了个风风火火的定论。 平夫人见平老爷出门了,眼神随即扫向了晟语蝶,见她低眉顺目的样子,冷哼一声,扬高了声追问了平老爷,“老爷,您这次出门要多久?” 平老爷顿住了脚步,略一沉思,喃喃的说道:“年前定会回来的,这府中的事情,多劳夫人费心了。” 平夫人脸上挂着笑,“老爷自管去忙,家中交给妾身便是,对了,这次可还要带着修良和修祺?” 听见了平夫人这样问,平修锦却是淡然了,以前平老爷出门的时候,他一直希望能有机会与平老爷一道上路,可每次都轮不上他的,随着年岁的增长,愈加的难过,不过昨日才与晟语蝶成亲,这新婚伊始的,有几个想着出门的,这次听了平夫人的问题,倒也没了以往的难过,反倒觉得松了一口气一般。 可他才有了这样的想法,那边平夫人又接着说了下去,“还是老爷觉得修锦娶了妻子,算得上是大人了,这次也要带着他去,若是老爷有这样的想法,妾身这次绝对不会再拦着您了。” 平老爷听了平夫人这话,却是觉得有趣了,转过身子盯着平夫人,脸上似笑非笑的说道:“你是知我的,这次就让修良同我一到去吧,也不是多远的路,个把月就回了,至于修祺和修锦,新婚燕尔,怎受得住分别的苦去。” 平夫人脸上还是挂着笑,“老爷这年岁大了,倒也愈加的懂得体贴了,想你我成亲不足三日,老爷便丢下妾身走商去了,那个时候您可是与妾身说大丈夫理应志在四方,怎可沉寂在儿女私情之中,如今却全然不同的说道去了。” 平老爷听见平夫人这般说了,眉梢微挑,沉声说道:“既然你如此说法,也好,就让修祺随我一道去吧。” 晟语雁听了平老爷这个决定,面色一沉,对着平夫人是连连的摇头,平夫人见了,脸上立刻变了颜色,对平老爷也和颜悦色了起来,语调不似方才的盛气凌人,这一刻仿佛是个纯善的良母了。 “老爷,也不差这一次了,语雁和修祺这也才成亲不多日子,他们不似我们那个时候,你不出门,这家业就挑不起来,既然你还能担着些日子,况且还有修良陪着您一道去,这次就不叫修祺吧。” 平老爷淡笑的对着平夫人,语调轻缓的说着:“既然夫人有此一说,我也便不强求了。” 说罢笑着离去。 待到平老爷一走,平夫人面对着平修锦夫妇的时候,又是那一副平修锦似欠了她债一般的刻板面孔,冷冷的说道:“既然没什么事情,你二人就下去吧,今后也不必每日都过来请安了,我也不是个喜欢那些平白的客套,若是见了糟心的人,反倒惹了自己的烦心去,我话也说得明白了,不用我再多交代了吧?” 晟语蝶默声未作答话,眼睛却对上了晟语雁的。 晟语雁见晟语蝶此刻是看着她的,眼睛一瞟,随即晃着身子来到平夫人身边,轻笑着说道:“婆婆,您真话说得真好。”(未完待续) 第四十章 和善大嫂 晟语蝶听见了晟语雁的话,轻轻勾起了嘴角,也不再看晟语雁,对着平夫人温和的笑道:“既然婆婆这里没什么事情了,我与修锦便先下去了。” 平夫人还是一派的冷淡,只是把眼睛对着晟语雁,似是专心的倾听着晟语雁再说些什么,全然没听见了晟语蝶的话一般的模样。 晟语蝶瞧着平夫人的态度,心中自是冷哼一声,她本是个见不得如此冷落的人,这平夫人在平老爷面前或多或少还要拿着正眼瞧人的,这平老爷一出了门,平夫人立马现出了本性,全无顾忌了。 大户人家里的是是非非,有些时候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晟语蝶明白这个道理,初来咋到,得罪不得平夫人,可也没必要看着平夫人与晟语雁两个人在此做作的表演,招呼已经打过了,她也没有硬要陪趁着看人家婆媳情深的道理,遂转过身子,拉着平修锦便向门外走去了。 身后是晟语雁夸张的娇笑,让晟语蝶全身鸡皮疙瘩抖落满地,觉得今年的冬天提前到了一般的冷了。 林巧蓉自然瞧见了平夫人与晟语雁之间的表现,心中也觉得这二人有些过分,礼数她是懂得的,现下对晟家姐妹之间的关系也在这一刻心下有了定论,如此更是对平修锦夫妇心中带着丝同情了,连自家姐妹都要给脸色看,晟语蝶怎能舒服了去? 眨眼之时,便已经做了决定,林巧蓉笑着上前几步,对平夫人恭敬着说道:“婆婆,既然没事,儿媳也退下了,这稍后修良便要出门了,我回去给他整理一下,还有代昌这孩子,随后我想去找管家给他请个先生来。” 面对着林巧蓉的时候,平夫人还是有些温和的模样的,点头应道:“需要忙什么只管去便是,昌儿的事情耽搁不得,你自管要平顺给他招个厉害些的先生,我这里有语雁陪着就好。” 林巧蓉笑着转身,却在转身的刹那便收了笑去,平夫人这样说,她心头多少有些不是滋味,以前的时候,即便真的要忙,平夫人也要拉着她说些什么的,可如今平夫人对她也只是微微多了那么一点点亲近而已了。 林巧蓉出了平夫人的堂间,见前面晟语蝶与平修锦走得并不远,转身对跟在她身后的丫头小声交代了一下,那丫头点头称是,转身快速离去。 林巧蓉左右瞧瞧,这个时辰,仆役都在各自的位置上忙着,并没有人随便出入了平夫人的院子,如此林巧蓉也放了心,微微抬起了裙摆,走路的速度比平日快上了许多,她此刻的模样若是被下人瞧见了去,怕要瞪大了眼睛的,在所有人心目中,平家的大少奶奶即便房子着了火,也要不紧不慢的走着的,就是这点,曾被平夫人声声的夸赞,说她很有当家人该有的风范,如今这当家人是如何,平夫人再也没挂在嘴上过,不过林巧蓉却是明白的,她之所以这样走路,并不是因为什么临危不惧,处变不惊,单单只是她委实快不得而已。 出门平夫人的院子,倒也追上了平修锦夫妇,不过也只有小半段的路,林巧蓉也现出了气喘的模样,看的晟语蝶有些莫名其妙。 晟语蝶是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了林巧蓉,方才在房间里,也没有人给晟语蝶介绍了家中的人,也不知道是平夫人故意的,还是真的忘记了,所以现在看着站在眼前这个女子,晟语蝶是有些尴尬的。 平修锦看见了晟语蝶的窘迫,先开了口,“大嫂,如此的匆忙,可是有事?” 林巧蓉站定之后,伸手轻拍着胸口,笑着说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以前我与语蝶倒是有一面之缘的,如今再见,总想着要与她说些什么才是。” 平修锦听着林巧蓉的话,脸上漾出了笑,虽然与这个嫂子接触很少,他却是知道林巧蓉的为人谦和,她这样说了,便是真的只想与晟语蝶叙叙旧,如果在这府中有人能与晟语蝶说些话,倒也能缓解了她被人孤立的情况,这点平修锦是乐意见到的。 晟语蝶在碰了平夫人的冷脸之后,难得见到一个让自己心里舒坦的人,心头高兴自不在话下,却在听了林巧蓉的话之后,脸上浮出了一抹尴尬,有一面之缘,那她定然便是认得以前的晟语蝶了,可她不是那个女子,又怎能知道这平修锦的大嫂与晟语蝶交往的情况是深还是浅呢。 在来这之前,无论什么情况,七儿都在她身边,或多或少都会给她些提示的,可进了平家之后,七儿和香秀两人便没了影子,而今又遇上了‘故人’,晟语蝶心中怎能不乱,若是出了大的纰漏,她该如何跟所有的人解释去,说她不是晟语蝶,说她换了魂,怕不被人当妖怪抓起来算是轻饶了她的。 晟语蝶一直沉默着,眉头微颦的样子尽数收进了林巧蓉眼中,林巧蓉微微笑了,对晟语蝶轻柔的说道:“看来弟妹是认不得我了,也罢,我也不逗弟妹了,渚阳王当年画花神图的时候,我是去过的,不过匆匆一别,也有些年头了,那个时候你被许多人包围着,那其中也有我,我与你只是粗浅的说了几句话,你认不出我也是自然的。” 林巧蓉给了解释,晟语蝶倒也理出了个大概,遂伸手轻拍着自己的脑袋,笑着回道:“嫂子莫要笑我,其实我前阵子发生了点意外,之后脑子就不怎么清楚了,许多以前的事情都不记得了,识不得嫂子,希望嫂子不要见怪。” 晟语蝶这样说,倒是未曾在晟家露出的借口,一则她在晟家有了什么‘意外’,晟家那几个上人也是知晓的,再者这样的解释,说上去是有些牵强的,可如今却是不同,她到了一个新的环境中,这样的解释,那些人自然不会细细的考证,今后若是再遇上这样的情况,她倒也不至于会抓瞎了。 听了晟语蝶的解释,这林巧蓉却是一阵惊诧,上前便抓住了晟语蝶的手,紧张的问道:“怎的,你出过意外,伤了脑子了,有没有请过郎中,现在头还会难受么?” 这林巧蓉的反应是出乎晟语蝶的意料的,她的手心很温暖,她眼中的担心也很真诚。 来到了这里之后,晟语蝶见过很多虚假,所以林巧蓉最初抓上她手的时候,她直觉反应便是去看林巧蓉的眼睛,人的眼睛是最不会说谎的地方——这点晟语蝶是一直信奉着的。 知道林巧蓉是真的担心着自己,晟语蝶感觉眼圈有些微的热,尴尬的别过头去,笑着说道:“多谢嫂子惦着,现在已经没事了,只是对于以前的人,有很多记不太清楚了。” 林巧蓉听了这话,才恍若松了一口气般的说道:“没事便好,让我直跟着担心了去,若你这身子骨再弱些,怕府中又会有别样的传言了去。” “传言,什么传言?” 晟语蝶心头还在感动着,所以林巧蓉说了这样的话,她是没多想的,直接便追问出了口来。 一直默声站在一旁的平修锦听了林巧蓉的话,心头一下揪紧了,也顾不得尊卑,直接脱口叫了起来,“嫂子,您还有别的事情么,若是没有,我便带着语蝶回房了?” 听见了平修锦的紧张,林巧蓉才发觉自己只顾着说话,却把说不得的说了出来,连忙噤声,盯着晟语蝶的脸,尴尬的笑道:“也没什么,语蝶不必挂着,我来寻你便是要告诉了你,今后在府中有什么不懂的,便过来找我,我那院子也闲,平素多半没什么人去,你若是去了,我反倒有个说心的人了。” 晟语蝶在平修锦大叫出声的时候,心下已经多少明白了些关于传言的事情,单看方才晟语雁的态度,她心中多少也该有个数了,以前这晟语雁为了嫁入平家,算得上无所不用其极,现在自己也嫁入了平家,晟语雁与陆姨娘的如意算盘被自己打坏了去,她心中怎能这么放过了自己,偶尔有些不利的传言再次被人提起,也不会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了。 晟语蝶看着眼前两个人眼中的紧张,知道就算自己问了,也未必有什么答案,倒也不想为难了他们二人,要想知道,总会知道的,她在这是非浪尖上,还会怕没有人来告诉她么。 如此想了,倒也不会那么较真,笑着转过头去面对着林巧蓉,轻柔的说道:“既然嫂子不怕我扰了你的清净,那么日后我有了问题,定会去你院子里劳烦了。” 晟语蝶不问,林巧蓉和平修锦都松了口气,其实晟语蝶当真没有料错,自从平修锦跟平夫人说了要迎娶晟语蝶的事情之后,没多久关于晟语蝶与家丁偷情的事情便被人翻了出来,沸沸扬扬的,比最开始在街面上流传着晟语蝶与那家丁之间的种种还要全面。 那些传言逐渐令林巧蓉生出了许多的疑问来了,因为有些细节就好像亲见了一般,说得绘声绘色的,怎不引人侧目,不过这事她也只是在心中怀疑,却没处说去,这大宅子里,瞧着每个人面上都是谦和的笑着,若当真背后谁与谁说了些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许明日全府的便知道了去,平白的招惹是非,林巧蓉是不会去做的——这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小姐,基本的规矩!(未完待续) 第四十一章 冷嘲热讽 说了许多绕嘴的客套之后,林巧蓉与晟语蝶匆匆的话别,随后平修良便要随平老爷出门了,这事她也是方才听了平老爷与平夫人的对话才知道的,这平修良平日里并不与她多说关于生意方面的事情,他当她是听不懂的,女子无才便是德,这个观念在平修良的脑海中是根深蒂固的。 大概晟语雁也是听说了他们夫妻二人相敬如宾,在时下许多人的眼中是伉俪佳缘,可私下里的冷暖只有个人知晓,那晟语雁还有一句话让林巧蓉心中不舒服,她说平修祺舍不得她离开,每日缠着晟语雁到很晚才让她出门,这点在平修良身上确是万万出现不得的,凡是在平修良眼中,家业最重,每日都忙忙碌碌的,甚至就算在府中,也会有多日见不到一面的时候——平修良多半会留在账房中,而账房,那是女人家去不得的地方。 平修良不说,并不代表着林巧蓉是不懂的,这平修良也只是老爷子在撑着而已。 许多人是不明白的,平老爷子已经要六十岁的人了,这个年纪,换做是一般富户人家的老爷子早该退居幕后歇着了,可他却死死的守着家中的大权不肯松手,外人都道这平老爷子是赚钱红了眼睛,喜欢独揽大权,可林巧蓉在夜深平修良熟睡之际,却听了个分明,这平修良夜里有梦呓的毛病,虽断断续续的,可相处久了,林巧蓉却明白他的心结何在。 平老爷子不放权,并不是眷恋着大权,实则这平修良与那刘备的阿斗有说不出的相似,区别在于平修良十分的用功,可平老爷对其的评语却是勤奋有余,头脑不足! 只单单这一句话,林巧蓉便知道,平家将来的大权,平修良是没份了,不过她却是不怎么在意这权势的,或许她心中有些自私的想法并不想与外人说的,她暗下里希望这平修良能不再研商。 初期林巧蓉嫁了平修良,只是遵从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相处久了,难免便生出了感情来了,林巧蓉是寻常的女子,她脑子里没那么多大的是是非非,只是单纯的希望自己喜欢的人能多陪陪自己,这些想法在他们的儿子平代昌还小的时候,没那么强烈,可平代昌渐渐长大了,陪在她身边的时候便没有以前那么多了,整个宅子里也没几个能说上话的人,以前平夫人时不时的还会找她聊聊的,晟语雁进府之后,平夫人也不与她说笑了,空落久了,那样的念头便愈加的强烈了起来。 虽然林巧蓉有了那样的想法,不过通过她的看法,平家的老二也只是舞文弄墨里的行家,这商贾之道也不见得熟悉,他与平修良有着一般无二的喜好,不过平修祺与平修良比起来,连那么点勤奋也没有了,在平修祺的脑子里,凡是都有平修良顶着,他只要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便好了。 轻叹口气,平家二少爷不努力,平修良便要更加的吃些苦头,对于平家老三平修锦,林巧蓉进府了许多年,这平修锦做事倒是小心翼翼的,也因为他这份小心和平日里给人的谦和态度,倒是让林巧蓉看不分明他到底是怎样一种性格了,不过有一点林巧蓉却是明白的,有平夫人坐镇着平家,即便平家的两个嫡子都是不出彩的人物,这平家的产业却也是轮不到平修锦继承的。 林巧蓉愁云满腹,可想着平修良稍后便又要走了,这一走大概好久见不到面了,心下难免伤感,聚少离多的日子,在听见了晟语雁那般赤裸的挑衅之后,愈加的感觉苦涩罩在心头之上,挥之不去。 与林巧蓉相反两个方向走着的晟语蝶和平修锦却是两种不同的心情了,平修锦见林巧蓉走了之后,轻轻的拉起了晟语蝶的手,小声的说了起来,“语蝶,方才之事让你受了委屈了,都是因为我……” 晟语蝶感觉着平修锦手中的温度,心头又是一阵乱跳,咬着牙暗骂自己没用,脑子里却时不时有一句话浮了上来——色不迷人人自迷! 不过听见了平修锦又是歉然之后,晟语蝶急忙抬起了头来,对着平修锦扑哧一笑,随即脆声说道:“你这人也是的,怎么比我还像个女子了,这些与你何干,她们无礼是她们的个性不招人喜欢,你犯不着往自己身上揽着。” 见了晟语蝶的笑,平修锦微微红了脸面,低垂着头并不说话,只是攥着晟语蝶的手更加的用力,似是要把她的手融进自己的手心里一般。 他们二人的旁若无人尽数落入了随后跟来的佟妈眼中,她与平夫人本就是一条心的,见了平修锦与晟语蝶的恩爱,自然是气不顺的,老远就叫嚷了开来,“呦!我当着一早的是谁在咱们夫人大门外表演这些不堪入目的画面,却原来是三少爷和三少奶奶啊,这也就正常了,以三少爷这身份能娶了个面容尚可的女子,也算是高攀了,哪里还有那些旁的计较去,不过这三少奶奶,也不是婆子我说你,好歹咱们这里是平府,可不是你那晟家,你想怎么招,那晟夫人就随着你去,咱们平家规矩可严着呢,有不得半点辱没了门风的事情去,婆子我也算是好心了,这叫什么来着,对,是忠言逆耳吧,我还是劝夫人还是小心些的好,等到哪日有了那招蜂引蝶的事情传出来,莫说你是什么庶出的少奶奶,就算你是嫡子的正房,这也要家法伺候的。” 这佟妈才一停口,跟在她身后出来的苏婆子马上接了话去,“佟妈就是心肠软,见不得旁人遭难,这要是换了婆子我,早就要搬出祖宗的律条来了。” 平修锦听了这两个婆子毫不掩饰的讥讽,面上立刻沉了下去,他想松开晟语蝶的手,却发现方才方才握着晟语蝶的双手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晟语蝶反握了去,这晟语蝶也不似看上去的娇柔,平修锦一时竟没挣脱出去。 这才想着抬起头来,却对上了晟语蝶淡笑着的脸还有微微的摇头,佟妈见此二人当着她的面还保持着原本的姿势,似乎根本没注意了她的存在一般,火气也顶了上来,几步走了过去,伸手打在了平修锦与晟语蝶交握着的手上,嘴中念叨着:“你们这也太放肆了,光天化日的,这闺房中该做得事情竟明晃晃的摆到这面上来了,你们不要脸,我们这平家还要脸面呢!” 她用了十成的力道,却并没有打开了晟语蝶与平修锦的手,平修良动作也快,见佟妈这手才过来,那边立刻翻转了手背,自己接下了佟妈十成的力道,反倒被震了回去,跌坐在地,顿时拍着自己的大腿哭将开来,“你们这对没羞的男女,欺负了我这婆子年岁大了,稍后我定要去和夫人说道说道去,这府中的事情,今后我是管不得了……” 她这边哭得是地动山摇,那边苏婆子转身就要向院子里跑去,这里距离平夫人的房间也有一段距离了,晟语蝶知道就算佟妈哭得再大声,在房子里的平夫人也是听不见的,不过这苏婆子的动作却让晟语蝶眯紧了眼睛,苏婆子反应快,晟语蝶反应更快。 苏婆子转身没跑几步,却被自另一侧赶来的晟语蝶拦了个严实。 虽然知晓这晟语蝶不受宠爱,可她毕竟只是个下人,照比佟妈都差了许多,哪里敢有别样的造次,尴尬的抬起头,对上的却是晟语蝶毫无城府的笑脸,“苏婶子,你这么匆忙,难不曾是落了东西?” 佟妈见晟语蝶并不理会她,只是去拦着苏婆子,知道她再闹下去也无趣,利落的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板着脸冷笑道:“婆子我今日算是见识了三少奶奶的厉害,这也难怪了,声誉那么差了,却还能好好的活着的人,脸皮怎能薄了去,晟老爷也不是一般的人物,若我生下个这般丢人的女儿,就算她不死,我也找根绳子勒死她了。” 平修锦这次是气不过了,几步上前,伸手便抓上了佟妈的衣服领子,怒气冲冲的说道:“你这婆子休要在此胡言乱语,平日我是敬你人老不与你计较,可今日你却要污了我娘子的名誉,我怎能善待了你去!” 佟妈听了平修锦这话,谅他是下不得手的,态度愈加的轻蔑了起来,口口声声追闹着,“你打,婆子我今日便认下你打,等你伤了我这身老胳膊老腿的,看我怎么找夫人要个说道去。” 平修锦咬着牙,拳头举得老高,却是迟迟没有落下,这佟妈见了,更是冷笑一声,说了起来,“三少爷,你这是什么男人,自己的女人不好生管教了,却要来找我这老婆子的晦气,怎的,要打了我让你那小娘子瞧着你的威风去,若你认下了这心思,我便凭你打了。” 听了这话,平修锦再是好脾气,也忍她不得,这拳头当真的不客套,实实诚诚便落在了佟妈的脸面上,佟妈一声惊呼,身子向后倒去,苏婆子在一边瞧见了这场面,大叫了起来,“天啊,不得了了,有人对佟妈下手了,快来人啊,佟妈受伤了……”(未完待续) 第四十二章 别有心思 那边苏婆子杀鸡一般的尖叫号召力十足,也才一声半,平修锦眼前眨眼的功夫便聚集了七八个人,那些人探头探脑的张望着,见了是佟妈躺在地上,一手捂着脸哎呦哎呦的叫个不停,皆害怕了去,却没几个敢上得前来,这佟妈的心性他们都是了解的,眼高于顶的,平日里若有谁不小心沾了她的身子,她背地里都要给人家穿了小鞋去的,这个时候,就算她躺在地上,这些人也不知道她葫芦里卖了什么药,谁又敢冒失的上前,指不定她又使了什么诈,。 自然,有人担心,便有人会欣喜,这偌大的府中,奴才仆人的自是许多人,总不会都是一条心的,眼睛尖的,自然瞧得分明,这佟妈平日里也有倒地放横的时候,总带着几分的虚假,哪里有像此刻一般,喊叫声半分假都没搀,看来是真的难受了。 这边的嘈杂倒当真引起了打算与平夫人一道出门来吃早饭的晟语雁的注意,在看清了远处被人围在中间的两人是晟语蝶与平修锦之后,眼睛微微眯了起来,这才不过只一眼,她没打算让平夫人注意了去,因她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情。 眼睛一转,心下已经想出了应对之策,急忙转身回了房间,佟妈先行退下了,平夫人与晟,晟语雁说了几句体己话之后,回转房间打算找件褂子穿上,天凉了,平夫人十分懂得保养了自己,这个时候自然还没出来,晟语雁却站在门边小声的轻唤了起来,“婆婆,您还在里面么?” 平夫人听是晟语蝶,笑着应道:“语雁也要与我客套,有什么话自管进门说便是,如何要站在门外呢!” 晟语雁这是第一次走进了平夫人的房间,进门后自然先是打量了一番,内侧是双层帷幔的紫檀木雕花嵌入式大床,晟语雁此刻站立的左手边是两个并排的人高冰绽纹柜,透过柜上的孔洞向里望去,里面装满了稀奇的瓶罐,想来是价值不菲的。 此刻平夫人却是站在冰绽纹柜的里面位置,那里摆放着一个大的黑漆木箱子,此刻箱子盖正敞开着,晟语雁清楚的看见箱子里全是各式各样的褂子,只一眼便让晟语雁觉得眼花缭乱了。 再后面靠近窗户的一侧摆着一个紫檀木的八仙桌,上面摆着一套汝窑的茶碗,桌边配着两个透雕靠背玫瑰椅,晟语雁可以想象得出平老爷无事的时候,大概便是坐在这桌子边与平夫人谈天说地的。 晟语雁也只是想象而已,她是不知道这平夫人与平老爷平素的相处,连她爹与他娘都是比不得的,那桌椅瞧着干净,不过是下人们手脚勤快而已。 晟语雁觉得自己与平修祺的房间已经够大了,却原来与这平夫人的照比起来,不过只是斗室而已,一眼不到头,已经生出了满腹别样的念头,她竟很想很想当坐上了此刻平夫人的位置了,就像平夫人那样说一不二的管事之人。 平夫人见晟语雁发愣,笑着摇头,“语雁,方才那般急切的跑来,这话也不与我说了,只顾着一个人发呆,遇上了什么事情不成?” 听见了平夫人的说话的声音,晟语雁才发觉自己的失态,连忙笑着掩饰了去,“婆婆,您也怨不得我发呆了去,您这房间可是我见过最华贵的,婆婆莫要笑我,小户人家出来的,也没个见识,瞧了这阵势,自然觉得新奇了去,竟忘记自己原本是要说些什么的,实则是被眼前的典雅所深深的折服了去!” 听了晟语雁这话,平夫人心中又舒坦开来,眼睛快要眯成缝隙一般了,轻声细语的说道:“你这孩子,总拿抹了蜜的小嘴逗我开心,怨不得我单单就是喜欢你呢。” “语雁谢过婆婆夸赞了去,语雁今后会做得更好。” “行了,你也莫要再给我灌那迷魂的汤了,有什么只管说便是。” 平夫人直接要求了去,晟语雁也不好再来奉承,直接说了自己方才的想法,“是这样的,我方才想了,这随后公爹便要走了,这饭菜是不是要吩咐了厨子多添几样,也好让婆婆能与公爹好好聚一下。” 晟语雁这不过是临时的托词,她只是想让平夫人多留下一些时间,若是那边情况对她有利,她便请出去平夫人,若是不利,她也能拖住了平夫人不去掺和。 却不想她这个看似最平和的理由到了平夫人耳朵里却是另外一个意思,平夫人原来晴好的脸一瞬间便变了颜色,冷淡的说道:“语雁,这些事情暂时不用你操心了,你若有什么便先去忙,我在屋里坐一会儿再出去。” 见平夫人阴沉下了脸,晟语雁心头知道自己许哪句话不知不觉的时候犯了平夫人的忌讳,她是有些紧张的,不过瞧着平夫人并没有怪罪她的意思,倒也放下了心,正好平夫人说自己想留在房中坐一会,此言正是她回转的目的,如此也走的放心,便说了起来,“婆婆如此说了,我就不自作聪明了,便先出去了。” 平夫人头也未抬,只是抬起了胳膊挥了挥手,平夫人这反复的心思,近来十分的明显,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哪里来了那么多的愁事,可偏偏有时候知道旁人是无心的,她非要格外给那些无心的话加上有意的 晟语雁见状快速的走出门去,才走了几步,便已经听人人群中隐隐的议论声传来过来,心下知道这是佟妈吃了亏的,顿时高兴了起来,她进府虽然日子不久,却是明白佟妈在平夫人心中的位置的,说她们是主仆,倒不如说着佟妈在平夫人心中俨然是个姐妹了。 那些围观的人晟语雁用眼睛扫过,却是没一个有那胆子的,现在看来,也就晟语蝶与平修锦最可能是招惹了佟妈的人,如此一想,晟语雁怎能不开怀,脚下的步伐也愈加的轻盈了,以晟语雁这个平素最注重仪态的大户千金能能做到的最快的速度回返了平夫人的房子,才进了堂间,便刻意夹带着惶恐不安的声音,力争把气氛先挑起来的喊道:“婆婆您快出来瞧瞧,外头有事情发生了!” 平夫人正在调整了自己的心情,见了晟语雁的慌乱,不禁皱起了眉头,声音带着几分责难,“语雁,有什么事情让你一个二少奶奶乱了阵脚,若让下人瞧见了去,实在有失体面。” 晟语雁听出了平夫人心中的不快,可她已经做出了这样的形象,也不好直接缩回去,那样反倒显得做作了,遂低头应道:“我记下婆婆的教诲,以后定当谨记,不过我的慌乱也是有原因的,是外头佟妈被人欺负了去,此刻还躺在院门口捂着脸喊疼呢!” 平夫人本来就是有气没处发去,如今听见了晟语雁的话,一瞬间似乎就找到了宣泄口,火气直冲上脑门,咬着牙说道:“你且给我细细道来,是何人如此大的胆子,竟连我的人都敢动,吃了豹子的胆了?” “这个,婆婆还是消消气,许她只是才进府,不懂规矩,婆婆就莫要怪罪她了,给她次机会可好!” 听见了晟语雁这话,平夫人心中已经有了个大概,知道是谁少了规矩,也是因为晟语雁的话,平夫人愈加的反感了晟语蝶,“都是一个宅子里出来的人,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差距,不行,在晟家可以随便她胡闹,在我这平府就得懂得什么才是自己该做的,你也不用替她求饶了,佟妈是什么人,她一个没名没分的庶子的女人才进门第一天早上就敢给我伤了佟妈,没给她点教训,这以后还要爬到了我头上去呢,语雁,前头带路,我倒要看看这个女人是何等嚣张的样貌!” “婆婆您消消气,虽然她是我妹妹,可我还是要说一下,您犯不着为了那样的不懂事的女人气伤了自己,得不偿失的。” 平夫人赞许的看了晟语雁一眼,随后轻声说道:“还是你懂事,我怎么会为了生她的气而伤了自己,我不过是要给她立个规矩,让她懂得今后在平家给我安分些罢了,好了,我知道你是念在她是你妹妹的份上,舍不得她,你心底是好,可若平家没个规矩,我以后怎么管着他们,你也不用想替她藏着了,平府里可不许给我有别样的笑话去。” 晟语雁顺从的点头,虽然说让晟语雁带路,可平夫人却是走在前头的,晟语雁随即跟在了她的身后,嘴角却是翘得老高的。 在晟家,她或许与晟语蝶同为庶女,身份相当,可一旦晟语蝶不照她的安排去走,进了这平家,那么今后可是有她的好日子瞧了,她是平家的二少奶奶,也是最得了平夫人宠的儿媳,而晟语蝶呢,本身就是个声名远播的浪荡女人,尽管这名声来得有原因,可外人谁知道了去,虽然也嫁进了平家,却是最碍了当家夫人的眼的私生子的妻室,如此种种,怎能不越想越让晟语雁觉得开怀呢。(未完待续) 第四十三章 借故严惩 平夫人与晟语雁到的时候,佟妈还躺在地上鬼哭神嚎呢,晟语雁听了这声,心中的开怀达到了极致,平夫人却是受不住的,有人欺负了佟妈,对于她来说便是踩了她的脸面,她怎能心甘了去。 “都给我闪开。” 只一句话便打断了那些越聚越多的下人们的窃窃私语,众人莫不是屏住了呼吸盯着平夫人,心下都道:这三少爷和三少奶奶许是出门没看黄历,得罪了谁不好,偏偏惹上了这么个难缠的主,这下子有他们好受的了! 佟妈听见了平夫人的声音,哭疼声是更大了,连连说着:“哎呦,这可是要了我婆子的命了,想我活了大半辈子了,就连平顺都未曾动过我半根指头,今日竟被这后生晚辈收拾了去,先不说我这身老胳膊老腿的能不能受得住,就是我这张老脸日后要摆哪里去,这府中的下人今后见了我还不得偷偷的笑我啊,不行,我这不要活了,活不了啊!” 平夫人被佟妈这一哭,心思更乱,寒着声音说道:“佟妈你先起来,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好生说来,若是真的被人欺负了去,我自会给你做主,我这还没死呢,居然就敢动你,返天了不成。” 听见了平夫人冷冷的说话声,下人们纷纷对平修锦与晟语蝶投去同情的目光,佟妈这会儿哭闹声也没了,利落的从地上爬起,拂袖抹去眼角好不容易挤出的泪痕,平修锦是打了她,可他下手也是有分寸的,女人他是不会动的,不过佟妈说的实在难听,再者平日里这佟妈也没少挤兑了他,新仇旧恨堆在一起,让好脾气的平修锦也受不住,这才动了手,也只是一痛便好的,到不至于真的伤了她去,佟妈这哭声,全都是要给平夫人看的。 “夫人,您可要为我做主,我方才出了门,本来是要给夫人和二少奶奶备早饭的,却不想才到了院门这便瞧见了不堪入目的画面,这三少爷和三少奶奶……哎,实在是不说也罢,我这婆子嘴贱嘴了去,告诉他们咱们平府里可不是寻常的小户人家,想怎么着就怎么的,谁知道他们竟全然不顾我的劝告,最后还嫌婆子我碍眼,三少爷便打了我,我在平家也多少年了,这气可是第一回受,夫人,我这今后可怎么见人啊,三少爷都带头打了我了,这以后府中还有谁能听我的去呢!” 佟妈这话似乎没有歪曲了事实,可她精妙就在于她的避重就轻,原本是没什么的,偏偏拿出来吱吱呜呜,欲言又止,倒像是真的有了什么,可为何要打她,只一句话带过,她这样一说,理亏的自然就是平修锦与晟语蝶了。 平夫人眯紧了眼睛,再转头却已经是杀气腾腾的了,“来人,把平修锦和晟语蝶给我拉到祠堂里去!” 晟语雁听了这话,自然是开心的,不过面上却还是要装一下的,也好显出了她的贤良淑德来,这是个不错的机会的,几步上前,对平夫人轻柔的说道:“婆婆先消消气,我也说过了,这语蝶自幼没娘,爹爹也没空教育她,没尊没卑的倒也怨不得她,婆婆就先饶了她这一回吧。” 佟妈听见了晟语雁给晟语蝶求情,又开始在平夫人耳边喊疼,平夫人微挑眉梢,冷淡的说道:“语雁我知道你通情达理,心地善良也要分人的,既然你说语蝶在家中无人管教,这样更好,我便替你爹好好管管她了,这以前有什么问题,丢的可是晟家的人,晟夫人不在意,是她心宽,可若是这以后再做出什么丢人的事情,便是损了我平家的颜面了,我不能让旁人戳我的脊梁骨,来人,给我把他们二人关进祠堂,谁若敢求情,便跟其二人一道关进去,三日内不许送饭不许送水,锁了院门,让她们在祖宗面前给我跪着反省。” 晟语雁听后眉眼是笑开的,嘴上却是喃喃的念着:“语蝶啊语蝶,不是姐姐不帮你,实在是你太没规矩了,这次好生去反省一下,日后也该知道这做人还是谨慎些的好,并不是什么都只要你高兴就可以了。” 平修锦却是不听晟语雁的教诲,直接来到了平夫人眼前,头一次大声的反驳着平夫人,“太太,这事只是我一个人做下的,与语蝶全无关系,你若想给佟妈出口气,找我一人便是,语蝶一个柔弱女子,受不住这样的罚的。” 听见了平修锦的话,平夫人转过头来,眯着眼睛盯着平修锦,她还未说话,平修锦已经听见了她咬着牙齿的声音,身子微微瑟缩了一下,却还是一派坦荡的注视着平夫人。 平夫人僵硬的点了点头,“好,当真的好,娶了这样的女人,就是不一样,她没个规矩的,你也不过与她睡了一晚,倒也跟着学会如此的少教了,你这是想袒护她,若是没有她的指示,谅你也不敢动了佟妈,就单单这点,就算是老爷回来了,你也没想指望着能脱了罪去,来人,磨蹭什么,把人给我带下去。” 那边已经来了护院,听了这话,也不敢怠慢,上前就去抓平修锦,晟语蝶看着晟语雁眉眼中的开怀,心下全然的不满,却也莫可奈何。 这场景还真是讽刺,她最初到了晟府的时候,便遇上过一次,不过那晟夫人还算是开恩了,也只罚她几个时辰便好,哪里像这平夫人的心狠,一连就是三天,虽不至于出了人命,三天不进水饭,也够难捱的了。 晟语蝶咬着唇只言未露,她懂了晟语雁的意思,这晟语雁是想看她出丑,看她发抖求饶,那么她大概要失望了,只要不死人,她哪里会怕,想到这里晟语蝶倒是露了一抹笑,就算死人又能如何,她又不是没死过,还怕了不成。 她这抹笑虽然清淡,却全然落入了一直盯着她看的人的眼里去。 晟语雁脸上一抽,转过身去,晟语蝶是没想错的,她确实想看着晟语蝶怯弱的样子,可晟语蝶却不如她的愿,她自然不会高兴的。 平修锦被她笑得莫名,竟乖乖的任护院抓了他,佟妈捂着脸,见了晟语蝶的笑,立刻发出了那如杀猪一般的尖锐哭喊:“哎呦,三少奶奶这又是笑我了,我的脸面今后要放哪里去啊!” 平夫人也见了晟语蝶这笑,心头有说不出的感觉,却是知道她并不是在笑佟妈就是了,她是宠着佟妈,但她最近烦躁,也听不得佟妈这堪比鬼哭狼嚎的声,遂对佟妈说道:“你小声些,这人我自会给你处理,若你在如此哭闹了去,怕当真被下人笑话了去。” 佟妈听见了平夫人的话,这才算是消停了一会,护院要去压着晟语蝶,晟语蝶冷哼一声,“这便是规矩不成,哪里有让男仆人押着女眷的道理,我自己会走,用不着你们压着。” 那些下人被晟语蝶这样一说,想发觉出不妥,纷纷缩回了手去,一边的平修锦也闷声说道:“你们这些人给我松手,我自己会走,祠堂我又不是没去过,就算是走错了我爹的房门,也忘不了祠堂的大门在哪便是了。” 护院听了平修锦的话,又抬头见平夫人并不出声,倒也纷纷的松开了手,平修锦上前与晟语蝶并肩走在一起,想说些什么,却始终说不出口来。 看着平修锦与晟语蝶并肩离去,平夫人冷笑一声,对那些不知道该走还是该留的下人们说道:“今后府中若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莫要怪我不给颜面,都下去做事,还有都给我记下了,今日之事若传扬开来,就多给自己备下些跌打损伤的药去,自然,寻到了源头,就给我小心了自己的舌头。” 下人们听了平夫人的话,莫不缩了缩脖子,一院子的人,此刻却只能听见脚步声有条不紊的渐行渐远,却是没有一个人敢吭一声的。 等到这院子里只剩下平夫人、佟妈和晟语雁的时候,平夫人看了晟语雁一眼,态度倒是和善的说了起来,“语雁,你先去饭厅里等我吧。” 晟语雁是想留下来听这平夫人与佟妈说些什么的,可她要维持了自己乖巧的形象,即便再想知道,也明白留不得,轻声细语的说了句,“那我便去饭厅侯着婆婆了。” 平夫人点头之后,晟语雁才莲步轻移的走了去。 待到只剩下平夫人与佟妈二人之时,这佟妈才轻笑着出声,“太太,这平修锦到底还是嫩了些。” 平夫人挑了挑眉梢,冷淡的说道:“以后不愁没时间治了他们两个,不过你也要挑挑时间才是,老爷这还没出府呢,若不是我有这借口压了这事去,怕你便当真要丢了人去了。” 佟妈这才恍然大悟一般,连连拍着自己的额头,懊恼的说道:“方才倒也没想治了他们二人,可我就是见不得他们在我面前好像多恩爱一般的模样,偏偏我说话他们权当没听见一样,我这一时恼火,也就……”(未完待续) 第四十四章 别样女子 这佟妈平日里做事,平夫人是有数的,她知道定然是这晟语蝶与平修锦惹了她的不满,也才让佟妈会有如此的反应,倒也不是真的要埋怨了她去,只是想提醒提醒她,毕竟平日里她们怎么待平修锦,平老爷并不过问,可今天平老爷却在要出门前抽出时间受了晟语蝶的茶,这多少让平夫人心中有些忌惮了。 府中的人都当平老爷是惧内的,个中因由,也只是个人知晓,这连佟妈都瞧不分明的,她不格外提点了这事,怕佟妈日后当真引起了祸事,她也不好保她了。 “行了,你也不必与我说那些,我是知道你的,日后注意些便好,你不是个蠢笨的人,许多话我只要说了,你心中也就有个分明了去,这也是我宠着你的地方。” 佟妈连忙的点头,听着平夫人的话,她知道平夫人是与她交了实心的,不过今日平夫人的反应让她心头有些不舒服了去,自从她按照平夫人的要求嫁给了平顺之后,这平夫人待她便没了主仆之间的严谨,可今日平夫人却又摆上了主人的架势,她心中怎能还全然的敞亮去。 思来想去,佟妈知道自己相对于晟语雁来说还是和平夫人近乎些的,不然这平夫人想要给她些指示也不必支开晟语雁了,所以她还是要试探一下才行,“太太,您这样治了晟语蝶,那么二少奶奶心中能舒服了么,她们毕竟是亲生姐妹啊!” 平夫人抬了抬眉梢,“佟妈,你这几日是当真糊涂了还是对着我也要藏了你的精明去,语雁哪里会真的向着晟语蝶,她们虽然同是晟家的女儿,可你不要忘记了,她们并不是出自一个娘胎的,方才苏婆子送帕子的时候她说那些话你又不是没听了去,她哪句肯维护了晟语蝶说的。” 佟妈听了平夫人这声,算是放下了心头的石头,若平夫人是完全与晟语雁一条心的,又怎会和她分析起了晟语雁的心思,说来算去的,自己还是平夫人最贴心的人,如此这平家的女管事的位置,依然是她稳坐的,想到这里,方才那一星半点的不快尽数散去,脸面上有全然的谄媚,“还是太太心思缜密,我是远不及太太的。” “成了,你也甭给我灌那迷魂汤了,你我谁不了解谁,这事以后注意下便好,现在去把那门给我锁了,谁也不让进,老爷没出府之前,这事别漏了风声。” 佟妈点着头,说泄了风声,她是不怕的,方才平夫人那话说了出来,府中的下人心中都明镜似地,谁敢当真找老爷嚼舌头去,又不是皮子紧了,何况府中的下人都是知道老爷并不管平修锦的事情,有几个会自讨那没趣去。 不过佟妈倒是想问缘何这次要背着平老爷罚了平修锦,想了许久,终是没问出口来,这些日子平夫人似乎是心情不好,她怕自己啰嗦了去,惹了平夫人的厌烦,得不偿失的,倒莫不如不去问,等着日后平夫人心情好了,她再问也不迟。 佟妈笑着下去了,平夫人这才舒出了一口气来,猛然间发现,原来惩处了平修锦,也会让她觉得舒坦了,这个发现令她心头莫名的跳了几下,仰面看了看晴蓝的天,再低下头的时候已经全然的开怀,却原来她的心结还是在那里,她终是见不得他的好的,既然知道了缘由,也不会再莫名的烦躁,遂脚步轻盈的向饭厅的方向走去。 那边晟语蝶与平修锦被人带着走了许久,平修锦心头全然的亏欠,去祠堂下跪对于他是在平常不过的事情,可是若因为自己的缘故连累了晟语蝶,他怎能舒服了,何况这才是晟语蝶进门的第一天,就被一个婆子送了个下马威,想想就够令人窝火的了,他开始懊恼,若是方才忍忍就好了,这一下倒是着了那婆子的道,他要如何面对了晟语蝶呢! 平修锦脸上是阴晴不定的,晟语蝶却是有别于他的烦躁,兵来将敌水来土堰,就没有过不去的砍,正好借了这个机会欣赏了平家的景致。 晟府足够的华丽了,不过照比这平家却是小巫见小巫的,怨不得晟老爷当初那么急于的巴结了平家,就单单看他们此刻路经的花园便可窥见平府财势的皮毛了。 他们从方才的拱门里进来之后,晟语蝶暗暗估算了一下时间,大概已经过了十来分钟的样子,再者他们此刻的速度并不慢的,却还没走出了这花园去,这若当真把这平家当景观园林来游览了,大概要用上小半天的时间呢,当然还不包括了参观各个房间。 心下有了计算,这时间也到过得快了,晟语蝶还打算再看看的时候,才发觉自己与平修锦已经进了一个空旷的院子,平府的宅院基本不像这北方的大户人家一样中规中矩的严谨,更有些苏中园林的味道,这院子里也是人工修建了山山水水的,就像方才那平夫人的宅院里也是有小花园的,可他们眼前的院子里却是什么都没有的,这使得整个院子有了别样的味道。 晟语蝶有些不解的看向了平修锦,却见他一脸的歉然,心下已经有了了然,想来这就是方才平夫人口中的祠堂了——也是未来三天他要与平修锦呆着的地方。 不过有钱人家就是不同,会有自己的家祠的,不似她印象中的那般是要一个村落或者一个宗族统一供奉一个祠堂的。 看着平修锦的歉然,晟语蝶倒是淡笑出声,“也罢,这样你我也倒更亲近了,还没有人会来打扰我们,该享受一下这份惬意的,这般愁眉不展的样子,反倒令我心中觉得憋屈了,可是要猜测你莫不是讨厌了与我单独相处的机会。” 平修锦看着晟语蝶的笑脸,脸上有片刻的凝滞,随后喃喃的说了口,“语蝶,是我连累了你,能与你单独相处,自然是我所欣喜的,不过不应该是这种地方。” 晟语蝶对平修锦笑得更柔,“你这人也真是的,当初祸事是你我二人一同惹下的,现在得了这样的机会,你却要一个人揽下罪过,好了,权当这是你我最初别样意义的相处机会罢了,想多了,徒增烦恼而已,莫不如静下心思,许会有旁的收获,毕竟这样别开生面的相处,旁的人想来也鲜有能遇上的机会呢!” 她这边说得轻松,送他们来的护院却是各有不同的表情,多半都是摇头叹息的,他们只当这晟语蝶是个没脑子的千金,现在是新鲜的,等到了晚上,就有她哭去了。 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想法,却并不做交谈,送了平修锦与晟语蝶进门,随后就关了门板,平夫人只发话说送他们两个到祠堂来,却没了下文,他们不敢多话,只能依命行事,不过心中却是清楚的,许多平夫人未交待完全的事情,他们只要在这里守着,随后佟妈自会下来接茬的。 待到祠堂前就剩下晟语蝶与平修锦之时,才听见平修锦微微的叹了口气,带着一份茫然不解,喃喃的说着:“语蝶,为何我感觉你是如此的不同呢?” 听了平修锦的话,晟语蝶只觉得心头一颤,眼睛竟不知道要放哪里好了,左右摇摆了一阵,才僵笑出声,“我为何会给了你不同的感觉,你到是说说看?” 被晟语蝶这一反问,平修锦冷了一下,随后也跟着淡笑开来,眼睛盯着晟语蝶一眨不眨,晟语蝶只是转看了一眼,便被吸住了心神,显出一阵迷茫,与平修锦的目光胶在一起,耳畔是平修锦那已经开始慢慢渗入到她骨子深处的磁性声音,“遭了这样的难,若是换做平常女子,早已经痛哭流涕了,你非但不去痛哭,却反倒要来安慰了我,单单就是这点,你便已经不同寻常了。” 晟语蝶听见了平修锦的解释,这才笑将开来,“原来如此,这样也好,能在我新婚的夫婿心中留下个特别的形象,倒也算今日之事让我得了个圆满。” 这话才一出口,两个人都察觉了到了这话里的暧mei,对视一眼之后,双双别开了头,二人皆感觉这面皮微微的发着热,还不知该如何散了这尴尬去,正好这时便听见外头传来了佟妈那盛气凌人的叫嚣声,“夫人有交代,三日之内不许院子里的闲人靠近,你们给我守好了。” 护院齐齐应下,这才听见大门被打开的声音,晟语蝶对平修锦轻轻吐了吐舌头,俏皮的说道:“你可要准备妥帖了,新的一轮闯关开始了!” 看着晟语蝶的粉舌,平修锦心头一荡,可听见了晟语蝶的话,他却又是一愣,喃喃的问道:“闯关?” 晟语蝶听见了平修锦的疑问,才想起这话应该不是她这种身份的女儿家该说的,好在不用解释,因为晟语蝶眼中的小关头此刻已经迈进这院子里来了。(未完待续) 第四十五章 见风使舵 若是说方才的佟妈躺在院子里那算是狼狈不堪的,那么现在的佟妈便是意气风发,好不得意的了。 当然,以前她是料定了平修锦不敢动她毫,才有那恶意挑衅的胆量,等到平修锦的拳头真的照顾在了她脸面上的时候,她才了解这平修锦再过窝囊,那也是个有脾气的男人,还是小心些的好,因此她虽是张扬的进了门来,身边却是跟着三四个婆子,都是粗壮的身子,万一动起手来,力气并不比寻常的男子少多少,对付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外加一个娇柔的千金小姐,那还是绰绰有余的。 “呦!新少奶奶,这也怨不得婆子我念叨,三少爷这也太不应该了,好歹我也是跟在太太身边多少年的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现在年岁也一把了,再过些日子便寻思着该退下了享清福去了,可这临了却被三少爷如此对待了,还真有些受不住,新少奶奶,有一句话叫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您也就当是三少爷拖累了你,怨不得旁人的。” 本来平修锦就觉得对不住晟语蝶,方才刚被晟语蝶劝好了,现在佟妈又说出了这样的话,平修锦更是羞愤难当了,佟妈瞧见了平修锦胀红的脸,心中这个舒服,不禁把一张老脸笑得像开败的ju花样了。 她这副嘴脸怎逃得过晟语蝶的眼睛,自然,佟妈这人近几年被平夫人宠着也忘记了自己本来的身份,并不忌讳被晟语蝶记恨了去。 在佟妈心中,这平家未来的女主人原本极有可能是林巧蓉,她还是有些忌惮着林巧蓉的,可晟语雁进门之后,佟妈便已经了然,平夫人已经选择了平家未来的女主人,从晟语雁毫不避讳的占了林巧蓉的座位可平夫人却丝毫不管这点便已经再明显不过的漏了端倪了。 想想也是,林巧蓉虽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可为人太过谦和,怎比得过晟语雁的八面玲珑,选择女主人,还是这样的人得宠些,要不以平夫人那般在意了规矩礼数的人,又怎会容晟语雁这般刻意的乱了大小尊卑了去。 佟妈知道自己现在要做的便是和晟语雁打好关系,再者令她更忘乎所以的便是这晟语雁的表现,她也同样忌惮着自己,就像方才她路过这里的时候,晟语雁竟然也在,身边还跟着丫头的,遇上了她之后,禀退了身边的丫头,领着佟妈进了后花园。 佟妈最初不解她这样是有什么打算,跟着去了才知道晟语雁竟然塞给了她一个手指头宽窄的紫金镯子,面上和善的笑,语调自然轻柔,“佟妈,你也知道我那妹妹是个没规矩的人,这没心没肺的伤了佟妈,我也跟着没什么面子,佟妈看在她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份上,莫要深究了去,这小小的玩意也不知道佟妈喜欢不?” 佟妈那个时候倒是看不明白了,以为平夫人看错了,毕竟血浓于水,大概是这晟语雁心疼了自己的妹子,才来给自己些好处,这是要求自己放过晟语蝶一马的,当然,若是晟语雁要保晟语蝶,她对待晟语蝶自然会是另外一种方法了,如此想了,眉眼嬉笑的推开了晟语雁的紫金镯子,尽管那镯子让她移不开眼。 “二少奶奶,您这是折杀婆子我了,这么精贵的东西,我怎敢轻易收了下去,二少奶奶您放心便是,新少奶奶又没个娘的,我知她年幼不懂事,比不得二少奶奶的慧黠,倒也未往心里去……” 佟妈这话还没说完就被晟语雁打断了去,硬生生的把那紫金镯子塞到了佟妈的手里,一径的轻声细语,话却全然不是佟妈最初理解的意思了,“佟妈,本来我进府的时候便听说过你喜欢这物什,那个时候便想着送你一个,一直都没抽出时间来,今天你就收下吧,不然我会以为你瞧不上我这东西,还有便是,我那妹妹却如佟妈说得那般,自幼没个娘的,倒也没人管她,日子就了,这性子难免不知收敛了,佟妈为人我是清楚的,这也算是为了她好,吃不得苦头,又怎么会知道改过,好歹是平家的人了,若没个规矩的,丢得还不是咱们平家的脸面么,佟妈你说我这话在理不?” 晟语雁硬塞了东西给她,她不收便是扫了这二少奶奶的面子,有了这样的念头,佟妈收这紫金镯子倒也理所应当一般的自然,且晟语雁没这样的交代,她也要如此做的,就算是给自己报仇也好,她如此交代了去,佟妈更是乐得接受,这是一举两得的事情,那声音也透着欣喜的颤抖了,“二少奶奶您尽管放心,在咱们平家的人,就压根没有不懂规矩的,这事全权都是我在管着,我管人,太太都不会插手的。” 佟妈这样的回答很得晟语雁的心意,她笑得叫一个温柔妩媚,看得佟妈也觉得这女子够美,不过却从她的笑容里体会得到,这个二少奶奶她是得罪不得的。 手腕上带着紫金镯子,这气势上也更胜一筹,人家笑得那叫花枝乱颤,她笑得那叫鬼哭神嚎,晟语蝶看了一阵,心头泛起了鄙夷,轻笑着说道:“佟妈想来也是这府中的老奴才了,经的事自然比我这小女子多多了,不过我还是要谢过佟妈的提醒,这夫妻之事,我是不熟的,不过有些浅显的道理还是懂得的,我不觉得我的夫君连累了我,相反倒是觉得夫君方才的行为才算不上是大丈夫,既然当了奴才,有些事情该是明白的,就算这三少爷再不得宠,那好歹也是个主子,这奴才就算被宠上了天去,走到哪里也不过是个奴才身份,该有的本分都搞不清楚,教训一下也是应该的。” 听了晟语蝶这番话,平修锦心中先是一阵高兴,因为晟语蝶并不受佟妈的挑拨而他,他心中愈加觉得自己娶了个好女人,随后便紧张了起来,他毕竟比晟语蝶熟悉平家,虽然佟妈是个仆籍,可在这平家也算是个说一不二的人物了,许多事情就是平家的大管家平顺也要听她的吩咐的,这要是开罪了佟妈,他们未来在府中的日子可以想象该有多么的悲戚了。 想到这里,平修锦不禁出手拉了一下晟语蝶的衣袖,晟语蝶笑着伸手抚上了平修锦的手,示意他不必焦急。 佟妈原本笑得欢实,被晟语蝶这么一说,脸面上顿觉挂不住,特别是她为了护卫自己,外加要在下人们面前长长脸,还特别带了几个人来,这一并都听见了晟语蝶左口一个奴才,右口一个不懂规矩的教训,怒气直冲上来,可张了几次嘴终究没说什么,她是忘乎所以了,被这晟语蝶一提醒才记起平修锦好歹是平老爷的儿子,还有今早上平老爷特地来受晟语蝶奉茶,只要有平老爷在的一天,她还是不能太过造次了。 有了这样的念头,佟妈倒也平顺下去了,这手她是不会再动了,不过口头占了上风,也算是不愧此行了。 “婆子我有没有规矩,在这平家里,那可是太太说了才算的,我是不懂规矩,可好歹不用受罚,这有人懂了规矩,三天出不了祠堂,你们说说看,这事好笑不?” 那些跟着佟妈来看热闹的婆子原本还各个开怀,毕竟下人欺负主子这么有趣的事情,身为下人的,有几个不喜欢去看,可听见了晟语蝶的话,这些婆子莫不缩头缩脑的了,那种气势很有当家主母的风范,若是被这样的主子记恨了去,这以后在平家也别想有什么好日子了,佟妈这样问她们的时候,倒是给这些婆子壮了壮胆,不过也只是唯唯诺诺的回应着佟妈的话而已。 佟妈见了身边人这幅德行,想着就来气,不过她却是明白了这些人的忌惮,因为她也有这层顾虑,现在嘴上不过只是强撑着罢了,如是想来,觉得这面子算是挽回了,倒也不再恋战,轻快的说道:“这门日后便锁了,新少奶奶既然并不认错,就在这里好生反省一下了,三日后我再来开门。” 说罢就要转身出去,晟语蝶却是笑开了声,“你也不必急着走,我这还有问题不甚明白,还请这位十分有气势的婶子给个回答呢。” 听了晟语蝶的话,佟妈不禁转过身去,就那么自然的脱口而出,“什么问题?” 晟语蝶看了站在自己身边同样一头雾水的平修锦,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才看向佟妈,语气没有一点点的沮丧,依然是脆生生的悦耳,“我素闻平家最懂得规矩的,若我与夫君三日并未回门,这礼数短了,被人念了去,是怨不得我与夫君才是,想来家中等着我归省的爹娘也会知晓,我这才进了门,便不小心得罪了太太眼中的红人,哎,谁让我也没个眼神的,诚如佟妈说得,又能怨得了谁呢!”(未完待续) 第四十六章 夜半小儿 佟妈听了晟语蝶的话,眼睛转了转,她心下有数,方才只顾得惩处了晟语蝶与平修锦,她心中舒坦,却忘记了三日回门的规矩,虽然晟家比不得他们平家,平家人自不会忌惮了晟家的不满去,可这颜面却是不容忽视的,若被外人传了他们平家如此的不懂规矩,三日回门之礼都要压下,这耻笑的可就不单单是一两个人而已了。 想到这点,佟妈打了个颤,随后轻笑出口,“我当是怎么回事,却原来你惦着这个,你们现在不必担心这个,还是想着这几天要怎么过吧。” 说罢带着那几个婆子转身离去。 晟语蝶看着佟妈匆忙的脚步绽开了笑容,笑得平修锦有些莫名,喃喃的问着,“被那婆子这样欺负了去,你不会生气么?” 晟语蝶微微扬高了头,开怀的说道:“为何要气,今日之事,之于你我来说,不过是伤了身子而已,之于她却是劳心的,这伤身还是劳神中哪个更令人难忍,你该是清楚的,这轻易下了令,三日不让我们出门,可那规矩又乱不得,我倒是好奇到时候她找什么理由放我们离开了呢!” 看着晟语蝶自信的笑脸,平修锦又陷入了恍惚,喃喃的说着:“能娶了你为妻真好。” 平修锦的话虽然轻声细语的,不过却是入了晟语蝶的耳朵,赞美之词人人都喜欢听,可听见之后没几个会泰然处之,特别是被自己喜欢的人夸赞了之后,晟语蝶也不禁红了脸面,低垂下了头去。 看着时而聪颖慧黠,时而娇羞可人的晟语蝶,平修锦心头又是一漾,就好像心口之上有一只猫轻柔的踩过,细致绵软,说不出的悸动。 不过这平夫人说话还真的算数,从他们早上起来到日落西山,果真一顿饭都没吃上,这个时候倒也没初入这祠堂里的潇洒了。 自昨夜他们吃交杯酒之时便没有吃饱过,这一天都过去了,现下自然是更饿了,晟语蝶已经听见了自己肚皮抗议的声音,本来她是不好意思被平修锦听见的,刻意的远离开了平修锦的周身,可这祠堂里白天就很清冷了,入了夜更是难捱,又冷又饿的,哪里还顾得面子去,晟语蝶缩缩身子,又慢慢的靠回到了平修锦的身边。 靠近之后才听见平修锦肚子里发出的声响,她突然乐了起来,脑子里只一个念头,原来再帅的男子也是人,并不是帅了就会遥不可及的,上一世的晟语蝶,不,或许该说是乔萍萍也有寻常女子的心思,虽然她也不是那种长得很难看的人,却也并非像晟语蝶这般的绝色美女,对那种长得十分出众的人物都会在内心不自觉的侧目,即便偶尔有稍逊与平修锦这般的男子站在了身侧,她都会紧张的,何况是眼前这样在她前世想也不敢想的完美男子。 平修锦在她的脑子里一直像副画一般的不真切,盘旋不去的画面就是平修锦与她在荷花池边的初见,即便他们那样的亲近了,可她还是觉得平修锦在她的心中就好像是那种只存在于少女时代的梦一般的人,完美到无可救药。 虽然平修锦的身份在平家就像一个讽刺的笑话,尴尬到过早了消磨了这个男人的锋芒,可这并不折损他在晟语蝶那个像梦一般完美的形象,也是因为那份先入为主的完美令晟语蝶一直都分不清哪些是现实,哪些是虚幻,而今听了这声,才让晟语蝶确信,在她身边的这个男子当真是个人,与她一般无二的人,还有便是可以患难与共的男子。 突然就笑了,笑得平修锦更加的尴尬,轻柔的说道:“现在的我是不是很没用,不但给不了你保护,还要连累了你。” 听着平修锦磁性的嗓音,晟语蝶把自己的头轻轻的枕上了平修锦的肩膀,小声的说道:“你这是哪里的话,不要太过看不起自己,在这样的环境中,你有自己的无奈,还能如此的纯善已经算是老天长眼了,我不许你今后妄自菲薄,你可是我夫君,要给我顶门立户的,不过方才的笑是因为你肚子也会叫的,我一直觉得你好像是副画一样的不真切,听见了你肚子也会叫,才确信你与我一般无二的都是个人。” 晟语蝶给了解释,平修锦心头一时间又是百感交集,不过却依着自己心中的想法,伸出手揽上了晟语蝶的肩头,让晟语蝶贴上了自己的身子,两个人在一起,是比一个人要温暖了许多的。 隐约之间,晟语蝶听见了门外有轻微的敲门声,竟吓了她一跳,因为佟妈说得明白,外面的门落了锁,既然落锁,又是这乌漆抹黑的夜里,在这祖宗祠堂里,即便是身边还有个人在,也会有条件反射的紧张的。 平修锦自然也听见了门外的声响,却是笑了起来,轻柔的说着:“今天晚上我们有救了。” 听了平修锦的话,晟语蝶有些莫名其妙,但是看见了她的笑,就觉得安下了心来,点了点头。 平修锦去把那门敞开了一条缝,这也怨不得他门关的严实,入了冬月,天本就凉了,加之祠堂里空旷的紧,外头天也冷,门不关着,这吹进了风,更是冷,以前就他自己倒还好说,大不了出去的时候病上几日,可现在有晟语蝶了,她的身子恁般的柔弱,怎受得住这难去,这平夫人当真心毒,才入了门就给她这样的惩处,一般的千金,只这一次也便服了软了,今后想来也是乖乖巧巧的了。 门开了,果不出平修锦所料,那门外露出来一张略带稚嫩的小脸,轻笑着说道:“小叔叔,娘让你给你和新婶婶送吃的来了。” 平修锦赶忙把那孩童让进了门里,晟语蝶抬眼望去,却原来是一个年岁与晟继堂仿佛的男孩,瞧见了这孩子,晟语蝶没由来心头就生出了一阵亲近,她前世便是做玩具设计的,天天接触了小孩子,心中也是喜欢,加之初来之际,也只有七儿与晟继堂与她亲近,才会令她对这个年岁的孩子更加具有好感了。 这孩子有一张粉嫩的小脸,若不是他身上穿着绛紫色的男孩服装,她兴许要把他当做是个小女孩的。 自然,在晟语蝶悄悄的打量着那个男孩的时候,男孩也瞪着那双黑白分明的眼一眨不眨的盯着晟语蝶看,看过之后扯着平修锦喃喃的说道:“新婶婶真漂亮,比二婶婶还要好看,像天上下凡的仙女一样好看,等着昌儿长大了,也要娶新婶婶这么好看的新娘子。” 听了这话,晟语蝶扑哧一声笑了起来,那男孩还是一般睁着天真的大眼看着晟语蝶,他不觉得自己哪里说得不对。 平修锦却是尴尬的笑了起来,轻拍了一下男孩的头,笑着说道:“你这小子才多大就想着这些事情,改天告诉你娘,看她怎么说你!” 男孩笑嘻嘻的说道:“我娘才不会说我呢,是她告诉我的,让我快点长大,等着长大了就能娶漂亮的新娘子了。” 平修锦摇了摇头,对晟语蝶介绍了这个像女孩一样漂亮的小男孩,“他叫平代昌,是大哥的独子,以前有过我被罚祠堂的时候他偷偷来给我送东西的事情。” 晟语蝶有些不可思议的盯着眼前的男孩,轻柔的问道:“这么黑的天,你都不怕么?” 平代昌摇了摇头,“不怕不怕的,娘在外面等着我呢,我是男子汉,才不会怕呢,这里是娘让我给你们带来的吃得,还有一个毯子,那洞口太小,塞个毯子都不顺利的,不过娘说这毯子是特别的料子制成的,很暖和的,小叔叔和新婶婶两个人缠着这一条毯子也够用了,娘说明天早上奶奶就会放你们出去了,也就让你们将就一下这一晚。” 听着这小孩子头头是道的说法,晟语蝶笑弯了眉眼,口气还是她每次遇见小孩子后不自觉散发出来的柔和,轻声细语的说着:“当真要谢谢你和你娘了。” 平代昌像个小大人一样摆着手说道:“不用谢我,不用谢我,娘说了,都是一家人的,不必多礼。” 晟语蝶笑对着平修锦,“看来大嫂把这孩子教育的很好。” 平修锦点头附和,“大嫂是个好女人。” 平代昌又说了起来,“你们也别只是说话不吃饭,娘还在外面等着我回去呢,你们吃完,我把食盒带回去。” 说道食盒平修锦和晟语蝶才愈加的感觉饿了,平代昌拿过来的毯子很轻,可这食盒对于平代昌这么大的孩子来说却并不轻巧,平修锦看见了他拎着食盒时候的吃力,好在路并不远,打开食盒,大概是知道像平修锦这么大的小孩子拿这么大的食盒很吃力,这里倒也没放那些汤汤水水的不适合的东西,只是些比较干爽的果子点心的。 在饿极的人的眼中,哪怕是玉米面的馍馍都是上等的美味,不多的时间,在平代昌的注目下,平修锦和晟语蝶便把食盒里的东西一扫而空,怕林巧蓉在外面等久了心急,加之委实饿了,也没那种规规矩矩的细嚼慢咽的过程,吃完之后,两个人都互相盯着对方的脸一阵欢笑,愈加的觉得对方都是真性情的人了。 林巧蓉很有心,这夜里本就冷,若吃了凉的东西怕更冷,所以特地用了特别材质做成的食盒,里面盛放的东西许久都不会凉掉的,平修锦与晟语蝶吃过之后,觉得身与心都渐渐的温暖了起来。(未完待续) 第四十七章 给个台阶 吃过饭之后,晟语蝶与平修锦都觉得暖和了许多,时间也久了,平修锦与晟语蝶双双出门来送平代昌。 晟语蝶倒是有些好奇的,这院门既然关上了,平代昌是怎么进来的,平修锦与晟语蝶跟在平代昌身后出了祠堂,见平代昌并不是往大门的方向走去的,晟语蝶暗笑了自己一声,这小儿夜半来的诡秘,自然不可能是走了正门的,自己是想得不够远了,何况他方才也说过了,那毯子小,他才能顺利的带进祠堂里来,若是走了正门,只要他能拿动,多大的毯子想来也带进来了。 果不其然,晟语蝶与平修锦跟着平代昌来到了祠堂侧墙处,晟语蝶看见那里竟有一个缺口,说难听些,大概是狗洞之类的,若不然在平府这样的大宅子里,怎么会有这样的缺口。 平代昌先把食盒递了出去,然后自己很容易便从那个洞口里钻了过去,晟语蝶看了,这小洞口也只有像平代昌这样的孩子能自由出入,她与平修锦的身量可是不成的。 平代昌出去后,晟语蝶听见了外头那个女子轻柔的说话声,“昌儿辛苦了。” 平代昌骄傲的声音随即传了过来,“才不辛苦,很好玩呢。” 晟语蝶听出这声音便是林巧蓉,遂隔着墙壁道谢,“嫂子谢谢你了,若不是你,我与修锦还不知道该如何度过这寒冷的夜呢。” 林巧蓉也笑着答道:“不妨事的,这宅子里寒,我想你这身子也受不住,倘生了病委实受罪,我与昌儿就先回去了,稍后我会和婆婆给你们求情,想来碍着回门之事,她会给我些颜面的。” 晟语蝶笑着说道:“那就多谢嫂子了,这夜里风寒,别凉了孩子,等到我与修锦日后出去了,我再专门到嫂子那里去谢过嫂子。” 林巧蓉笑着应下,转身便领着平代昌回去了,这事她不是第一次做,倒也轻车熟路了,且随着平代昌日渐长成,给受罚在祠堂里的小叔叔送饭也不必再过多的叮嘱,他自然做的圆圆满满的,平代昌有孩子的心性,全当这是一项游戏了,自然,送过饭也该是她出场去见平夫人的时候了。 早晨平夫人罚晟语蝶与平修锦的时候大概忘记了回门之事,她那个时候并不在场,后来有受过她恩惠的下人偷偷告诉了她今早这事,说晟语雁有求过情,不过被平夫人挡回去了,且还说若以后谁还敢提起这事,便一并受罚。 林巧蓉虽然为人比较谦和,好歹在深宅大院里也待了很多年了,自然是清楚这里面的门道的,她也只消转个眼球便已经分明,即便晟语雁给晟语蝶求情了,照今天早上晟语雁那番话说下来,想来也只是有那意向,却无真心的而已,平夫人自然不会理会了她。 在她想通了这事的时候,佟妈手下的红人苏婆子又登了她的门,张长李短的絮叨了一阵,这才拐上了她来林巧蓉院子里的主题,莫不是说什么晟语蝶可怜,那副身板恐挨不过这三日的期限之类的话。 林巧蓉暗笑在心,面上却装作并不知道此事的样子惶恐的问道:“怎的,弟妹受了罚。” 那苏婆子就知道林巧蓉是个软心肠,当下说的那个绘声绘色,说她也是当娘的人了,真是看不得与她女儿一般年岁的女子受了罚,拐弯抹角的通了想让林巧蓉去跟平夫人求情的意思。 林巧蓉心下明白,这定然是佟妈指示她过来的,这苏婆子是怎样的人,她心下还是有些数的,虽然不至于像佟妈那样的狡诈算计人,可也不是什么菩萨心肠的主,这平白的来此,又没受了晟语蝶的好处,她要是来了,也只是听人差遣的而已。 不过想到了这层上,她心中还是高兴的,平夫人既然想要个台阶下,那么她便去给她,又能保了晟语蝶夫妻二人的平安,又赚了个好的声誉,她是没有不去的道理的,不过她也觉得好笑,若今日白天的时候,平夫人没挡回了晟语雁的求情,这事想来也轮不到她头上的。 心中有数之后,她做事也开怀了许多,先命人准备好了那些果子,带着平代昌送给了晟语蝶与平修锦,这才不紧不慢的向平夫人宅子里走去。 时间拖久了,平夫人心中也会急切的,便不会看出林巧蓉早就迫不及待的想放了晟语蝶出来的念头,那样对于她为晟语蝶争取早些出来还有有好处的,这平夫人她是了解的,好歹也相处了许多年头了。 她这才进了平夫人的院子,那边佟妈就笑脸相迎的跟她打了招呼,“大少奶奶,这么晚了还来找太太这是有事么?” 林巧蓉心下冷哼一声,这佟妈也太过做作了,明眼人一瞧便知道她在此是专门侯着人的,若不是如此,有几个人会在这个时候还在院们口徘徊。 不过既然这佟妈装作不知道她会来的样子,她也没有拆穿的她的必要,点头笑着应下,“是找婆婆有些事情,她可睡下了,若是睡下了,那我明日再来好了。” 佟妈听了林巧蓉的话,连忙应了下去,“没,太太还没歇下,这会儿正在堂屋里吃茶呢,大少奶奶进去便是。” 林巧蓉脸上的笑容更大,不过语调还是一派的温柔,“既然如此,那我就进去了,谢过佟妈有心了。” 佟妈连连点头,林巧蓉没料错,她真的有些怕着林巧蓉就这么走了的,若是走了,那么她有心指使苏婆子的事情也算是白费了,这事若是处理的不好,等到明天可就麻烦了,林巧蓉进了屋子,她也便放下了心来。 林巧蓉进了门,果真瞧见了平夫人此刻正坐在堂屋的椅子上吃着茶,这个时候天已经凉了,堂屋哪里会有她的卧房里暖和,平夫人卧房里也是有案几的,这个时候偏偏在这里吃茶,她心头感觉有些好笑,不过今夜的事,大家都心知肚明的,想来也只是说法的事情而已,这平夫人坐在哪里,与她并没有多少的关系的。 “婆婆,还没歇下呢。” 平夫人抬了抬眼皮,慢条斯理的说道:“这还早呢,你公爹今日才出了宅子,我倒是真有些睡不着呢,怎地,你找我可是有话要说?” 平夫人平日里就是这幅模样,人家来给她台阶,她面子上也要做的十足的风光,林巧蓉知道这点,她了解平夫人,那么平夫人也自然是了解她的,就是知道她心肠软,才会如此的倨傲。 林巧蓉这么多年也习惯了,见了也没有别的不满,也不拐弯抹角的,直接回了平夫人的话去,“方才我听那苏婆子去我院子里念叨,说新来的三少奶奶不懂事,伤了佟妈,被婆婆关了起来,所以特地过来问问。” 平夫人知道是苏婆子去找的林巧蓉,嘴上却要念叨一句,“这个多嘴的婆子,以后少不得挨罚了去。” “婆婆也不要怪罪了她,这苏婆子也是个软心肠的人,不过听了婆婆的意思,大概是真有这事了。” 平夫人冷冷的说道:“乱没规矩的,在她晟家怎样,那是人家的事情,可在我这平家,绝对不能没了规矩,不过是略微惩处一下便是了。” 林巧蓉这下漏了紧张出来,“这恐怕不妥吧,前些日子我才听说这晟家二小姐出嫁前有一段时间害了病,后来虽然好了,这身子也还羸弱着,虽然犯了错是该罚,不过那祠堂里又阴又冷的,加之不吃饭,恐弟妹受不住的,这若是闹出人命来,对咱们平家的声誉必将有影响的。” 一边佟妈也跟着附和了起来,“大少奶奶这样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坊间似乎是有过这样的传闻的,想来这三少奶奶也受了教训了,夫人便给了大少奶奶这个面子,放了他二人出来吧。” 平夫人放下手中端着的茶碗,挑起了细长的眉梢,笑着说道:“这事本是我替你罚的,既然你这正主都不计较了,我还能找出什么话茬来,不过这罚还是要受的,日子便少些罢了,明天一早差了人放他二人出祠堂就好。” 本来平夫人是要拿把一下才点头放人的,不过她坐在这里等林巧蓉等了将近半个时辰之后,早没了那么样心思,只盼着早些解脱了就好,自然这边林巧蓉一提出来,那边佟妈再跟着敲敲边鼓,她也便顺水推舟的允了去。 林巧蓉知道这个结果是必然的,倒也没什么特别雀跃的想法,随即倒是她原本心中想着的事情了,既然这条平夫人毫不迟疑的同意了,那么她余下说道这条想来也会大答应的,随即笑着说道:“对了,明日似乎是三弟与弟妹回门的日子,路途遥远的,今日再受了一天的罚,恐明日要是没车送他们回去,让旁人笑话了去。” 平夫人略微沉思了一下,随后轻声吩咐了佟妈,“明日在府中抽出一辆马车送他们二人归省。” 佟妈尽管心有不甘,可还是低头应下了,“是。”(未完待续) 第四十八章 威武不屈 林巧蓉的确是有心的,她让平代昌送来的那条毯子令晟语蝶与平修锦这个晚上过得还算顺利。 最初的时候晟语蝶与平修锦之间还有些缝隙的,那毯子很宽大,两个人都披在身上倒也够了,可是到了后半夜,这两个人渐渐有些吃不住,天亮的时候,晟语蝶是在平修锦的怀中睁开的眼睛。 他的笑容很腼腆,见晟语蝶迷惑不解的盯着他看,他只是淡淡的说道:“两个人挤在一起比一个人的时候暖和多了,以前我自己在这祠堂里的时候,即便就是代昌送来了毯子,第二天也要伤风的,这次我却是第一次觉得原来这祠堂也不是那么冰冷,今天早晨起来除了坐着不舒服之外,倒也没有头昏的感觉,应该是没病了。” 看着平修锦的笑,听着他略带尴尬的语气,晟语蝶却觉得自己的鼻头开始酸涩,她似乎能体会到了平修锦小心翼翼做事的缘由,因为这项认知,那些尴尬一扫而空,晟语蝶并不急着起身,只是附在平修锦的怀中,轻轻的呢喃,“不管怎么样,以后都有我和你一起了,两个人的夜晚就不会冷了。” 平修锦听了晟语蝶的话,慢慢的收紧了手臂,他想说什么感激的话没,张了几次口,却终什么也没说出来。 晟语蝶脑子里也只有一个词——此时无声胜有声!有一个自己喜欢的人陪着自己度过漫漫长夜,倒也是苦中作乐的事情,。 外面传来了脚步声,平修锦与晟语蝶对视一眼,第一个反应便是把平代昌送来的毯子藏起来。 平修锦也算是轻车熟路了,在晟语蝶还在找地方藏毯子的时候,平修锦已经把那毯子塞进了墙壁上一个暗格里。 晟语蝶瞪大了眼睛看着平修锦的动作,平修锦放好东西后,回头笑望着晟语蝶,轻柔的说道:“以前都放在这里的,又一次偶尔发现的,府里知道的人似乎并不多,我便安心的把东西藏在这里,白天的时候代昌会过来拿回去。” 晟语蝶摇了摇头,心中暗想着平修锦与平代昌这对叔侄对这事到还真的有些老马识途的感觉了。 两个人对视的时候,那门外的脚步声已经近了,又是那极富穿透力的声音,然后是佟妈带着一干丫头、婆子浩浩荡荡的涌进了祠堂的大门。 “就说咱们家太太心软,见不得新少奶奶这身细皮嫩肉的受苦,昨天晚上大少奶奶提了这么一嘴,说这心少奶奶也是个摊不得病的身子,咱们太太就舍不得了,三少爷、三少奶奶,出去之后别忘了念着咱们太太的好,还有这毕竟是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以后那规矩是万万短不得的,你们可要记下了,也莫怪我婆子多嘴,这说了也都是为你们好,若是再犯,也未必有如今的好运气了。” 平修锦想开口说些什么,却是被晟语蝶抢在了前头,“佟妈这意思是说我与夫君能出去了,那还多谢了太太有心了,也是,我昨儿个夜里还担心着家中的爹娘这次怕要失望了,这一早便有了这样的好消息,还真是开怀着呢,对了,我还要替我爹娘谢过了太太和佟妈的好心,放过不懂事的夫君与我一马了。” 听见了晟语蝶的抢白,平修锦倒是有些哭笑不得,昨夜的事情他记得清楚,晟语蝶一直不说她肯定的理由,只是有着令他莫名其妙的坚信——这一早平夫人肯定会放他们出去。 他原来也猜到了大概是因为林巧蓉那句安慰才让晟语蝶如此的自信,不过平修锦记得平夫人说过不许旁的人去求情,现在算是明白了,这晟语蝶的自信是因为断定了平夫人是个好面子的人,心下明白自己才娶进门的娘子是个聪慧狡黠的可人,她也不过才见了平夫人一面,就敢断定了面子在平夫人心中是件多么重要的事情。 佟妈被晟语蝶这样一说,一张过早布满皱纹的老脸有些挂不住,不过晟语蝶并不明说,她也装作听不懂的样子,笑着应承下了,“这归省也不好误了时辰,咱们夫人体谅你们二人也没个银子的,想来是顾不到马车的,这不,把她要上山礼佛的马车都让了你二人坐,你们回院子去整理一下,随后就出门吧。” 平修锦淡淡的说了句,“有劳佟妈费心。” 佟妈掩着唇笑道:“还是三少爷会说话,咱们这大户人家出来的人毕竟不是那小家小户能比得的。” 晟语蝶知道要回去了,倒也不再跟佟妈计较。 这晟语蝶与她斗嘴,佟妈恨她到牙口痒痒,这晟语蝶不搭理她了,这佟妈心里更不是滋味,平修锦谢过了佟妈,晟语蝶也不再迟疑,拉着平修锦就在佟妈眼前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一路上有说有笑,“都说你不必担心了,现在肯信了我吧。” 平修锦慢慢的点了点头,目光中含着宠溺,晟语蝶并不屈服了佟妈这样的势利小人,她觉得身为主子没有必要去忌惮了佟妈,哪怕她是什么背靠大树的管家太太。 佟妈见晟语蝶并不把她放在眼中,觉得这脸面燥热不堪,虽然身后跟着那些丫头、婆子的什么都没有说,可是佟妈却似乎已经听见了她们出了这院子之后的私语耻笑。 她再次错算了,昨夜带来了婆子以为能给自己挽回些颜面,这晟语蝶不吃她这套,今早她又带了人来,只是料定了晟语蝶是个娇柔的千金,若是前一夜不服软,只是因为她看不明白身处的劣势,经了这一夜的风,她该屈服了才是,却不曾想似乎更加的精神奕奕了,这点让佟妈迷茫了。 佟妈是没猜错的,新来的三少奶奶不买这佟妈的帐的事情在晟语蝶与平修锦还没走出平家的大门的时候已经传扬开来。 有说不好的,自然就有说好的,大家纷纷猜测了这新来的三少奶奶为何不怕佟妈,有人说是因为她与二少奶奶是姐妹,似乎大少奶奶还给她求情来着,有了靠山所以不怕佟妈,还有人说是这三少奶奶为人威武不屈,是个值得敬佩的人,当然,还有一种说法是这三少奶奶初生牛犊不怕虎,不知道大宅子里的轻重缓急,以后少不得她哭去…… 林林总总许多答案,最后只一个结果——这平家以后的日子精彩了。 晟语蝶与平修锦回了院子之后,简单的整理了一番自己,回府中自然不能太过狼狈,整理好了,又匆匆吃了些粥,这才一同向平府侧门走去,也就在这个时候晟语蝶才想起忘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停下了步子问平修锦,“你可知道我那两个丫头哪里去了,这回府有她们跟着好些。” 平修锦被晟语蝶这样一问到是愣在了原处,他在用心的想着晟语蝶说得那两个丫头,可是想来想去却毫无印象,随后只能尴尬的摇了摇头,“你说的那两个丫头,我当真没有印象,似乎是见过的,可进了府之后,便没再见了。” 晟语蝶心中有了一个不是很好的念头,可也只是一闪而过,她们两个也只是小丫头,与这府中的人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想来他们倒也不至于伤了她二人的性命去,这样想了,倒也渐渐放下了心。 那头车夫不耐烦的催促着晟语蝶与平修锦早些出门,晟语蝶不再多问,轻声说道:“有什么等回来再问好了,想来娘在家等着呢,我们这边回去。” 平修锦上次见过晟夫人,心下倒是十分紧张的,面上却表现的平常,“好。” 晟语蝶笑完之后,率先走出了门外,其实那辆马车并不奢华,倒不像是佟妈说的那样专门给平夫人备下的车,不过有车坐对于平修锦来说已经算是开恩了,他事前还在担心着要怎么带着晟语蝶出门的。 让平修锦花钱去雇车,他多半都不肯的,在晟家,他每个月的月钱是同府中平夫人的大丫头一样的一两银子,就只有这些还常常借故便给他省了去,他在府中做事多半都是不给银子的白做,月钱给的又不及时,现在又成了亲,有家室要养,这些都需要银子的。 最基本的一点就是晟语蝶与晟语雁都是晟家出来的女儿,又是同一年进门的新妇,总不能看着晟语雁绫罗加身,吃香喝辣,而让自己的娘子粗布避体,吃糠咽菜才是。 平修锦从来没有这样恨过自己的出身,也从未像现在这般斗志昂扬,他在心中默默给自己定下了一个意愿,就是将来一定会让这个笑陪自己受罚的女子过上好日子。 马车并不平稳,平修锦尴尬的看着晟语蝶,轻声说着:“这车只是粗陋的马车,一般都是府中账房用的,会有些颠簸。” 晟语蝶知道平修锦这是说着他的歉意,倒也不去计较,是对着平修锦笑,轻快说着:“这马车倒是让我想起了游乐场里的过山车。” 她只说了前面一句便住了口,因为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未完待续) 第四十九章 别样温暖 平修锦原本是没在意了晟语蝶说了什么的,一心只是觉得亏欠了晟语蝶的。可是她突然顿住了声,平修锦才意识到在晟语蝶口中似乎说出了莫名其妙的词,遂不解的看向了晟语蝶,却并没有多问,他知道晟语蝶懂得他的意思——虽然只是新婚的夫妻,平修锦就是知道这点,只消他一个眼神,不必多话,晟语蝶就能懂得他心底的疑问,不过他却是说不清哪里来得这份自信。 晟语蝶尴尬的笑了笑,轻声说道:“小时候总会做梦,梦中竟是些稀奇的东西,醒来之后只是回味着梦中那些东西的美好,可是打听之下才知道,那些东西是不存在在这个世上的,你不会笑我吧。” 对,那些不是她的梦,是真实存在过的,现在却似乎像梦一般的不真实了,她说不清什么是梦,什么是醒着。 或许她希望现在的生活只是一场关于风花雪月的梦,梦中有她从小就幻想着的白马王子,她与他一起体会人情的冷暖,与他在看不见的硝烟中相濡以沫,那样她就还有在闹钟响起来的时候,懒洋洋的爬起身子,然后整理自己,出门上班,在工作之余继续幻想着美妙的爱情,在下班之后吃着妈妈煮出来的饭菜,不是大餐,却值得怀念。 可如果眼前的是梦,那么那个只在她幻想中才能接近的温柔俊美的男子还会属于她么,想到这点,晟语蝶竟没由来的陷入了一阵莫名的伤感中。 不过晟语蝶给出的解释在平修锦耳中似乎很合理,平修锦又怎能会去笑晟语蝶,两个人只是对视,原来颠簸中前行也感觉这路途并不漫长了。 马车戛然而止,车夫在前头懒洋洋的说道:“三少爷,三少奶奶下车吧,晟家到了。” 平修锦先回过神来,对晟语蝶淡笑了一下,率先掀了车帘子跳下了车去,随后转身来扶晟语蝶下车。 晟语蝶身体里的那个灵魂本不是那么羸弱的人,奈何这晟语蝶的身子看上去就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不过平修锦乐意充当绅士,晟语蝶也随他开心。 被平修锦拦腰扶着下了马车之后,平修锦才转身去问车夫,即便是个下人,平修锦对他说话的时候也是恭恭敬敬的,“有劳权叔了,敢问权叔会等着我们一同回府么?” 平权也是平家的老家奴了,因为只是个车夫,而平修锦并不坐车,平日里倒也与平修锦没什么接触,今日听见了平修锦竟能叫出他的名字来,本就吃惊了,这会儿他说话的口气又是如此的恭敬,就好像自己真的是他的长辈一般了,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平权哪里还有摆着脸孔说话的道理。 在平家,虽然像佟妈这样的有些身份的奴才不把平修锦放在眼里,可像平权这样的人,再怎么也不敢跟主子使脸色的,遂笑着回话,“上头光吩咐下来只说了让老奴送三少爷和三少奶奶回晟家,别的倒也没作特别的交代,平日里我出府,都是来回走双趟的,到不曾有过只送出去不接回来的道理,所以三少爷与三少奶奶只管进去便好,老奴在此侯着。” 听见了平权的话,平修锦心中有些开怀,这要回去有了保证了,他也算安心了。 晟语蝶听见了这个叫做平权的人的回答,倒是皱紧了眉头,不解的问道:“你想就在这外面等着,我们最少要吃过午饭才回去的?” 平权以为晟语蝶是信不过他,直直拍着胸脯说道:“三少奶奶莫要瞧不起人,虽然我只是一个老车夫,那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道理还是懂得的。” 晟语蝶听了平权这话,知道他是误会了她的意思,遂笑着说道:“我并不是信不过权叔,只是想着你方才说着要在这外头等着,天凉了,这等在外面实在有些冷的,怕你伤了身子。” 听见了晟语蝶的说法,平权到真有些感动了,这平日里他陪着账房出门去,除非数九寒天挨不住,不然他多半都是侯在外头的,一来是要看着马车,再者他身份低微,那些深宅大院里的并没有他容身的地方,不过这是第一次有人注意到外头天冷,关心他一句,只这一句就让平权对晟语蝶这个新少奶奶生出了好感来了,语气这次倒是真心的和善了,“三少奶奶也不用惦着老奴了,这侯在外头老奴已经习惯了,不妨事,再者现在的天儿,老奴还是受得住的。” 晟语蝶听见了平权的回答,倒也没说什么,转身便向晟府的角门走去。 她的动作令平修锦与平权都是一愣,平修锦以为她会说些旁的话的,平权也以为听了他的回答,晟语蝶能给他个笑脸的,可她只是那么从容的转过了身去,是去敲门了。 她只敲了几下,那角门便敞开了一条缝隙,门子瞧见是晟语蝶,忙笑脸相迎,“二小姐回来了,太太一早就吩咐下来了,等着二小姐回来后,先去通禀了她去,还有小少爷也过了几趟了,一直说着要在这里等着二小姐您回来呢,这刚刚才被太太差来的人领了回去。” 被人重视的感觉很好,这晟家还是让她觉得感动的,不过随即想起了身后的平顺,晟语蝶连忙说了起来,“这府中若来了车马,可有安排的去处?” 门子听了晟语蝶的话,侧头看了看她身后的马车,嘟囔了一句,“平家那么大的家世,这马车怎么比咱们晟家的还要简陋呢。” 晟语蝶感觉自己的眼角抽了抽,这脸上的笑容也凝滞了,叹了口气,好在他声音不高,若是被身后的平修锦听了去,怕又要尴尬了。想到这里,晟语蝶怕他又要说出什么令人面子上挂不住的话,赶忙追问了一句:“府中没有余富的地方供外来的马车歇脚么?” 那门子见晟语蝶有些急切,方才想到自己的话说得有些过了,扯着傻笑摸着自己的头,急忙说道:“有的,有的,咱们晟家多大的地方,怎么能没有停车的去处,二小姐先和新姑爷进门来,我这便带着那车夫去侧门进府歇着。” 听见了门子的说法,晟语蝶笑了起来,“那就有劳你了,中午便安排他跟着府中的人一道用膳吧。” “二小姐放心,咱们府中待客之道可是齐全的,亏待不了平家来的人便是了。” 晟语蝶这才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回身来到了平修锦与平权身前,笑着说道:“权叔今天中午就先跟府中的人一起将就一下,那马车稍后门房会带着你停到府中,你也不必担心这车丢了去,你有了去处,我与修锦在府中停留也不至于心有挂记了。” 平修锦惊奇的看着晟语蝶,只这么一件小事,平权便对这个传说中不懂规矩,有辱门风的新少奶奶有了别样的看法,都是老实人,自然不善于表达自己内心的想法,只是连连点头,“新少奶奶真是好人,真是好人呢。” 晟语蝶笑着回答:“权叔客套了,我与修锦拜见爹娘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来呢,还要劳烦权叔在这侯着,是我们该说谢的,好了,我们再这样谢来谢去的也没个头了,我们就先进去了。” 平权只是点着头说好,内心第一次生出被人重视的自豪感来了。 晟语蝶很自然的拉上了平修锦的胳膊,笑着说道:“现在要跟着我回去见父母了,有没有很紧张的感觉?” 晟语蝶的话才问出口来,平修锦就笑了起来,“什么都瞒不住你,为何以前觉得你该是一个凡事都不放在心上的女子,而今才发觉心思竟如此的细腻。” 平修锦才说完,晟语蝶就鼓起了自己的腮帮子,似小女儿一般的娇憨道:“你本来是想娶一个贤良淑德的大家闺秀,是那种不管遇上什么事情,哪怕火上了房子,刀近了脖子都乱不了阵脚的女子,结果成了亲之后才发现我与你想象中的相去甚远,难不成现在后悔了去?” 平修锦听了她的话,连连觉得是又好气又好笑,点着头说道:“还真有些后悔了去。” 晟语蝶方才也只是与他说笑,她还是看出了平修锦的紧张的,不过是想以这种方式打消了他的紧张去,听了他这样说,晟语蝶心头一颤,转过头,拉下了脸来,冷着声音说,“货物出仓,概不退换。” 晟语蝶听了自己的说法之后,随即笑了起来,这话说得倒真有些强制消费者的霸道了。 平修锦听了晟语蝶的话,先是一愣,随即理解了她话中的意思,也跟着笑了起来,“我现在后悔了没有早些遇见你,或许早些遇见你,我会拥有更多的快乐的。” 甜蜜的话,谁都喜欢听,饶是如晟语蝶这样的女子也躲不过听见被自己恋慕的男子在自己面前一本正经的讲着暧mei的情话,晟语蝶伸手捂住自己有些燥热的脸,轻轻的娇斥着,“你这人也是个善于花言巧语的人,原来是我错看了你了。”(未完待续) 第五十章 修锦动容 平修锦看着晟语蝶红润的脸,只是淡笑不语,他本不是个善于唇舌的男子,既是说了,便全是真心的话,现在晟语蝶这样说他,只是因为信了他的缘故,他是懂的,既然懂她,又何必让她更加的羞赧了去。 那边有孩子欢快的叫喊声由远及近的传来,“二姐姐你回来了,娘当真没有骗我,二姐姐我好想你!” 听了这声,晟语蝶方才稳住了心神,转过头去对着晟继堂,算是免去了眼前的尴尬,“小堂,最近这几日可有好生听娘的话?” 说话间晟继堂已经来到了晟语蝶与平修锦眼前,嘴上也轻快的回答道:“有二姐姐的交代,小堂怎敢不听话去,若是小堂不听话,二姐姐会不理小堂的。” 晟语蝶伸手拍了拍晟继堂的小脑袋,以示她的宠溺,晟继堂满是欢喜,把乌黑的大眼对上了平修锦,乖顺的点头说道:“二姐夫好。” 平修锦也是笑着点头,这孩子上次他是见过的,那个时候他问自己会不会是他的姐夫,现在到真是让他给说着了。 想起了这晟继堂该算是他小舅子的,自然是要有些礼数的,遂笑伸手到自己的袖带里摸出一个小巧的玩意,笑着说道:“我也没什么送你的,这算是你我的见面礼吧。” 晟继堂的大眼睛转了两圈,却是把视线对上了晟语蝶,看着晟语蝶轻笑着点头,这才伸手接过了平修锦送给他的玩意。 那是一个木质的雕刻,细细看去,却是与传说中的武圣关老爷有些相似的,这小巧的东西很多男孩子都喜欢的,晟语蝶倒是惊奇了平修锦身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不过她暂时没有开口询问,只是看着晟继堂惊喜的表情高兴,毕竟还是个孩子,一句一动都透着纯真。 晟继堂看够之后,才抬起头对平修锦娇憨的一笑,欢快的说着:“二姐夫这个木偶好可爱,是我见过除了二姐姐做的公仔之外最好的玩偶。” 平修锦挑了挑眉梢,“你喜欢就好。” 晟继堂紧紧的握着那个木偶,仰头对平修锦说道:“娘说你与大姐夫是一家人,不过我还是喜欢你,二姐姐比大姐姐漂亮,你也比大姐夫漂亮,看上去就比他们亲切。” 晟语蝶伸手拍了一下晟继堂的头,笑着说道:“你这小子难道不知道人不可貌相么?” 晟继堂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轻声说道:“这个道理我是懂得的,不过我说的也是实话,不然稍后你问问娘,她也会同意我的说法的。” 晟语蝶与平修锦相视一眼,笑着跟在晟继堂身后向晟夫人的房间里走去,这一路晟继堂的小嘴都没闲着,从那边陆夫人又差人出门去寻晟语雁,半路上却被晟老爷截了回来,再到今儿一早本来晟老爷是该出门的,可他却推了外人的邀约而留在了家里。 小孩子也只能重复了他看见的或者听见的事情,断断续续的并不全面,可晟语蝶与平修锦却是听了个明白的。 这陆姨娘看来是心有不甘的,消停了几天又开始想了一些歪路子去,不过这被抓了一回,想来一时半会儿也不能再出别的招数了。 再有就是这晟老爷看来是真的开始重视了晟语蝶,如此才会这般的用心。 晟语蝶听了这个消息后再也不平静了,与平修锦走路的步子都有些凌乱,在这样的时代了还能体会亲情,是件十分难得的事情,她最初来到这里的时候经历的那种被刻意冷落的感觉还萦绕在心头,却不想才多久而已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更让晟语蝶相信,只要自己够努力,一切都是有可能的。 进了正房的堂间,果真瞧见晟老爷与晟夫人双双坐在上座,看似悠闲地吃着茶,可晟语蝶却是看见了晟老爷的眼睛是一直盯着门外的,见晟语蝶出现在门口,晟老爷眼睛明显的一亮,随后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这才别过了眼去。 再看晟夫人,也是一般无二的笑脸,见晟语蝶进了门,率先说了起来,“都回来了。” 晟语蝶与平修锦不约而同的问好:“爹,娘,我回来了。” “岳丈,岳母,修锦过来看你们了。” 听见了晟语蝶与平修锦的话,晟老爷和晟夫人双双的点了点头,还是晟夫人说了开来,“这一早小堂便等着你们,大门都去过了好多次了,总算是把你给等回来了,要不然他还要闹我,说我骗了他去呢。” 晟夫人也只是提了个头,晟语蝶便接了下去,“早上出门的时候晚了些,还望娘莫要见怪。” 晟语蝶说了这话,方觉得自己说得似乎能引起旁人误会了去,再看向晟夫人的脸,果真是一副要笑不笑的促狭表情,晟语蝶暗暗咬了一下唇,这话说得是太没有水准了。 好在晟夫人并不纠缠在这个上面,又转到了别的话题上,“在那平家可还习惯?” 平修锦是怕晟夫人问这样的问题的,晟语蝶习惯与否,他是再清楚不过了,就是他这个住了那么多年的人都不习惯,这晟语蝶又怎能习惯了去,况且这才第一天入门就受了那样的罚。实话说了,恐要惹来晟老爷的怨恨了去,若是不说实话,这当闺女的吃了口头却无处发泄,倒也是件残忍的事情。 因为有了这个计较,平修锦默默的转过了头去。 晟老爷好歹也算是在商场上打滚几十年的老人了,这平修锦的一举一动又怎能逃得出他的眼睛去,心下当即一抽,他是明白的,这晟语蝶当初吃了亏,却又不能给她正了声名,顶着那样的名声,进了哪个大宅子都不会受宠,可他还是有一丝侥幸的心理存在的,至少那宅子里还有晟语雁,她好歹能看在同胞姐妹的面子上帮帮这替她背了黑锅的妹妹才是。 晟老爷对晟语雁在晟家的情况多少也是知道一些的,晟语雁很得平夫人的宠爱,他当初就是赌上了这点,外加看在平修锦一表人才,谈吐不凡的面上才肯认下了这门亲事,现在瞧着平修锦这样心虚的表情,他便已经知道了,最初他那些已经预料到的情况是发生了。 如是想着,晟老爷还是想听见晟语蝶会如何去说,若是平家真的不容晟语蝶,他会想办法帮帮晟语蝶的,算是这么多年对这个女儿的亏欠,在知道了她受了什么样的委屈后,晟老爷刻意伪装的冷漠一瞬间再也压制不住,他开始想着去宠爱这个女儿,也不知道怎么会突然之间就爆发出了这样多的感情来。 “还好,修锦待我很好,日子便是要与他两个人过的,只要他待我好,爹娘就该放心了啊。” 见晟语蝶说得真心,晟老爷却觉得愈加的揪心了起来,平修锦听了晟语蝶的话,只是碍着环境的关系,要不然他许会上前抱一下晟语蝶以示他的感动的。 晟夫人听了这般回答,放下了手中端着的茶碗,轻声说道:“还当真是个懂事的孩子,也罢,暂时不说这些了,我已经吩咐了厨子备下午膳,现在时辰也差不多了,先去饭厅里侯着吧。” 晟语蝶笑着点头,随后抚上自己的肚皮,轻笑着说道:“好,还真有些饿了。” 平修锦脸上又是一红,晟老爷又看了一眼,更加的放心不下了。 还是那方长桌,似乎是一模一样的情景,这次晟语蝶已经没了上次的不安,笑看着眼前的菜品,大概有五六十样,鸡鸭鱼肉的,看似寻常,但都用了心去做的。 晟继堂又叫了起来,“还是二姐姐回来的好,这比当初大姐姐的时候要丰盛多了。” 平修锦听了这话,有说不出的感觉,在平家,他是最受人家挤兑的庶子,可在晟家,这晟语蝶受得待遇是与自己天差地别的。 几顿没有吃好,平修锦也只是腼腆的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自己眼前的那几样。 晟语蝶却是不客气的,大家闺秀是要求旁人的,她只知道自己饿了,不吃饱会不舒服。 在偌大的桌子,有能夹到的菜品,自然也有夹不到的,晟语蝶转身跟侯在一边的丫头要了几个碟子,每个人给夹了一份,随后才坐下身子,悠哉悠哉的吃了起来。 平修锦看着自己碗边那小山一样高的碟子,心中又有了那种温馨的感觉。 晟语蝶吃了几口,见他只是对着那碟子里的东西发呆,有些不解的问道:“怎的,你不喜欢吃这些,你不可能不饿吧?” 平修锦忙低下头去,这眼圈是有些酸涩的,不过男儿有泪不轻弹,这点他可是清楚的。 晟夫人与晟老爷见晟语蝶与平修锦之间相处的融洽,倒是替他们这对小夫妻高兴的。 吃得差不多的时候,晟夫人突然想到了什么,看了晟语蝶好久才发现她知道哪里怪异了,轻笑着问出口来,“语蝶,平日里七儿那丫头与你是寸步不离的,这次她怎么没同你一起回来啊?”(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五十一章 高谈阔论 晟夫人问了起来,晟语蝶才抬起了头,心中并没有细细的思量,直接回答了晟夫人的问题,“我也不知道七儿和香秀哪里去了。” 晟语蝶如此回答了,晟夫人与晟老爷对视了一眼,随后双双把目光对上了晟语蝶,晟夫人有些不快的问道:“怎的,这两个丫头飞出了咱们这晟家的院子就忘了本分了去,居然不想着怎么好生给我伺候主子,镇日没个影子的,她们当现在不用吃咱们这晟家的月钱,就可以不尽心了,以为平家能平白的养她们么,真是两个没脑子的蠢丫头。” 晟夫人话还没说完,平修锦的一张脸又微微的红了起来,他在平家也只有一两银子的月钱,这晟语蝶带过去的陪嫁丫头能有什么格外的优待去,他这一两银子的月钱一年也就能领到个四五次的,晟语蝶那两个丫头若是能得到了平家给发的月钱,那才算稀奇了呢,倒不是平家拿不出这么点钱,单单只是凭着那两个丫头是与他有牵连的,这钱平家便不会轻易的往外拿就是了。 听见了晟夫人不满的语气,晟语蝶连忙笑道:“娘这是哪里的话,我这才进了平家,也没个时间,这两个丫头似乎是被平家的管事叫了去,大概是要教些规矩给她们的,一个宅子有一个宅子的规矩的,这一早我与修锦便出了门,许她们回了,只是我没遇上罢了,想来回去之后七儿和香秀也差不多等的急了。” 听见了晟语蝶的解释,晟夫人点了点头,晟老爷却突然出了声来,“语蝶,若是在平家吃了苦头,回来莫要瞒着,虽然咱们晟家是比不得平家的势力,不过我很早之前就认得平老爷了,看他也不是个不明是非的人,与他说说,这事他还是会管的。” 虽然没有明摆着说,但是晟语蝶明白晟老爷已经知晓她在平家是受了不公平的待遇了,抬头对晟老爷笑道:“谢谢爹爹的挂念,可那毕竟是平家后宅里的事情,若是您插手了,这平夫人想来也不会高兴了去,您说对吧?” 晟老爷并没有立刻回答了晟语蝶的恳求,心下却有了别样的认知,他这个女儿原来一直都是陌生着的,晟语雁那个时候,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她都咬牙咽下了,现在因为受那委屈所累,也得不到什么好处,且还在受更多的不公平待遇,却还能这般灿烂的笑着,就连他这个商场上打滚了大半辈子的人也要高看她一眼了,等到他发现了她的好处去,她已经成了别人家的人,想想倒也有些莫名的失落了。 晟老爷懂晟语蝶那话里的意思,毕竟他能庇佑她一时,不能庇佑她一世,若事事都要仰仗着晟家,那么以后在平家,他们也不可能有完全的自主了,这便是说她们的一举一动都要看着晟家的兴衰了,这样的被动对于要长久的生活的人来说,是很无奈的。 晟老爷不说话,余下的人也都是静默不语的,许久之后才听见晟老爷淡笑出声,“语蝶,现在我对你的未来是全然的放心了,好了,不说那些烦躁的事情了,吃吧,稍后还要回府呢,竟说那些少兴的东西,怪难受的,这次走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转了。” 平修锦对晟老爷前面那半断话是有些不解的,听着他话里的意思,定然是清楚了晟语蝶目前的处境,要是清楚了,当爹的为何又要说自己是放心了去?不过他看见晟老爷笑了,心中也像是阴雨过后的好天——放了晴了! 晟语蝶与平修锦并不清楚晟老爷的能耐,可晟夫人是明白的,这晟老爷平日里是以相人出名的,他这样说了,晟夫人不禁也把自己的视线对上了晟语蝶,许久之后才喃喃的说道:“可惜了是个女儿身,若是男子,想必该有一番作为的。” 她的声音不大,晟语蝶倒也听得分明,先笑着回答了晟老爷的话,“爹爹,都是住在京城中的,我又不是嫁到了边远之地去和番了,想回来还不是个把时辰的事儿。” 说到这里见晟老爷笑着点头,这才转过脸去面对着和晟夫人说话:“娘说的那个我倒是有不同的意见的,即便我身为女子,要是想做事,只要肯努力,借助了天时地利人和,想来也会成功的,花木兰都可以替父出征又能得了将军的名分,为何我就不能?” 晟语蝶话音才落,晟老爷便赞许的点了点头,晟夫人倒是生出了不解来了,“语蝶,你平日里都在想些什么,从何处得来的这些念头,为何我觉得自那次关了你些日子之后,你便愈加的不同了呢,现在这言语之间的豪气倒颇有些见过大世面的豁达了,是我以前错看了你,还是你在那些日子里有了什么不同的发现?” 听了晟夫人的问话,晟语蝶方想到自己这些高谈阔论对于晟语蝶这样身份的女子是不适合的,且这晟夫人不愧为晟家的管事,这话一说便指到了点子上,令晟语蝶的小心肝不禁怦怦的乱跳着,还想着要怎么给自己挽回些原本晟语蝶该有的形象的时候,晟老爷却是抢先发了话的,“语蝶这个模样我才能放了心去,若还是那副娇弱的小女儿家的姿态,进了那虎狼之地,还能保证全身而退么,那样不是更让你我担心了去,莫不如有如此的眼见,倒是让人能放下了心,想着无论到了何种地步,我晟家的女儿都有能自己化险为夷的本事去。” 晟夫人笑着附和,“老爷这话说的极是。”心中已经有些数了,虽然不知道晟语蝶为何有那么大的变化,在她记忆中的那个晟语蝶,即便当年荣获了莲花仙子殊荣的时候,也没有张扬过,相反那个时候借着晟语蝶之便能出名的晟语雁倒是招摇了很久,晟语蝶一直都是那么的低调,低调到常常让她想不起在这个宅子里还有晟家二小姐这样一个人。 反观现在的晟语蝶,虽然倒不至于像当初的晟语雁那般的招摇,可她给所有人的观感绝对是不同的,这样的晟语蝶说话的时候,是让在她身边的人都不会侧目的,她那份自信的光彩甚至盖住了她的美貌。 也大概就是这样的改变,才让晟继堂与晟老爷对她有了别样的感觉,也就是因为这个改变,让晟夫人打从心底开始喜欢上了晟语蝶,继而把她看成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了。 晟语蝶尴尬的扯着嘴角傻笑,这关算是过了。 那之后晟夫人拉着晟语蝶,晟老爷与平修锦凑成两对,说些家中的体己话,晟继堂也绕在晟语蝶与晟夫人身边,眼中藏不住的欣喜,晟继堂那孩子当真的喜欢着晟语蝶的。 待到该回返的时候,晟老爷与晟夫人一道送了晟语蝶出门,平修锦这一行方才感觉到自己这么多年在平家当真是连一个下人都不如的,两相比较,才会更感落寞。 回程平修锦一路无语,晟语蝶初期猜不透他这副郁郁寡欢的院子所为何故,倒也不敢打扰了他去,因此只是专心观察着平修锦的表情,等到快要到了平家的时候,晟语蝶才试探着开口,“修锦,今天你似乎并不高兴,可是爹爹说了什么令你不快的话,饶是如此,你也别往心里去,爹爹本是无意针对你的。” 听见了晟语蝶小心翼翼的安慰,平修锦这才想起了这一路是冷落了她,忙陪上了笑脸,轻声说着:“语蝶你多想了,岳丈与我说的都是些寻常的家常话,最多只是问问我对今后的打算,这个是为人泰山者都会问到的,我方才想的是些别的事情。” 见晟语蝶只是不确信的轻应了一声,平修锦叹了口气,这心中有事无人分享的感觉十分的难受,想着晟语蝶的体贴,应该是不会笑他的,这样的念头一起,嘴上倒也收不住了,直接说了下去,“只是有些伤感罢了,小的时候在外头颠沛,听人家说有家的好处,那个时候一直心生向往,等到终有一日被爹接回了平家,却发现那些人口中家的好处全然都是虚幻着的,在平家,我不过是得了一顿饱饭,有间属于自己的容身之处罢了,除此之外,我与平家那些下人没一丁点的区别,甚至每次见到爹的时候,我想叫他的都不是爹,而是老爷这个敬畏的词。” 平修锦只说都这里便住了声,晟语蝶原本只是偏着头看着平修锦,可是听他说道后来,竟也理不清自己的思绪了,慢慢的正过头来,张了几次嘴,终没说出什么来。 平修锦见晟语蝶是要安慰了他一般,随即笑了起来,“我一直以为他们说的亲人之间的感情不过是安慰我当时年少可怜的一个寄托,今日方才有了一些初步的认知,可即便只是这短短的几句话语,倒也让我感慨良多了,今生能认识你,何其的有幸!”(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五十二章 洗衣丫头 是人便有怦然心动的时候,特别是听见了自己喜欢的男子如是的说,晟语蝶是不好意思的,好在马车已经到了平家的侧门外。 这次平权的态度明显的好过了方才,马车一停稳,平权便回转过身子毕恭毕敬的说了起来,“三少爷,三少奶奶,到家了。” 平权这话说得是时候,刚好打散了平修锦与晟语蝶之间的不自然,晟语蝶听见了平权的话,先笑着说了起来,“到家了,该下车了。” 说罢起身向车厢外走去,平修锦见了她的动作,抢先走了出去,轻声说道:“我扶你下车。” 晟语蝶愣神的当口,平修锦已经跃下了马车,回身伸手要来搀扶晟语蝶。 晟语蝶看着平修锦的动作,随后笑了起来,把自己的手放在了平修锦向上翻起的掌心中,他的手心是温热的,令晟语蝶心头又是一颤,随后轻盈的跃下了马车,对平修锦笑着说道:“谢谢你。” 平修锦摇了摇头,温和的说着:“你与我也要客套,如此不觉得生分了去?” 晟语蝶笑眯了眼,点头说道:“也是这个道理,下次我会注意一些,若你再接我下车,我该要觉得是理所应当的才好。” 平修锦笑了起来,“你到是会说笑了去。” 晟语蝶对平修锦扮天真般的模样眨了眨眼,引得平修锦哭笑不得。 一旁平权却是轻笑了起来,倒也不敢在方才那情境下插话,这会见了两个人之间又开始平和了,这才高兴了起来,随后扬声说了开来,“三少爷,三少奶奶,家门口都到了,您二人先进去吧,老奴这便去送了马车,这一日也算交工了。” 平修锦这才抬头看了看平权,脸上微微透着红润,笑着说道:“今日有劳权叔了。” “三少爷这又是要与老奴客套了,伺候主子们本就是老奴的本分,老奴还要感激了三少奶奶让老奴有个暖和的歇脚地儿,晌午吃了顿热乎饭呢。” 说完转身牵着马车向平府的后门走去。 说道这里,晟语蝶却想起了些事情,也是今日在晟家的时候晟夫人问她的,因为这平权也是平家的家奴,对宅子里的下人们的去处应该是知晓一二的,也算是这晟语蝶要碰碰运气的,在平权转身之后,晟语蝶问出了口来,“权叔,你可知我成亲的时候从娘家带来了两个丫头?” 平权愣了一下,随即转过身子,眼睛在平修锦与晟语蝶脸上徘徊了一阵,然后才笑着说道:“老奴倒是听说过这事,怎的,三少奶奶是要在找那两个丫头?” 既然平权问道了点子上,晟语蝶也不与他周旋,直接点了点头,“我从进了平家便没再见了那两个丫头,这心中有些不明白,权叔可知道了她们的去处?” 平权皱着眉头想了想,随后小声的说道:“那两个丫头老奴听我的婆娘提到过,好像是说被苏婆子带到了洗衣房去了,前些日子洗衣房里的丫头卖身契到了日子,这正缺着人手呢,大概三少奶奶说的那两个丫头还是在那里的。” 晟语蝶侧过了脸面看了看平修锦,平修锦对晟语蝶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容。 平权见了晟语蝶的表情,轻叹了口气,把这三少奶奶的陪嫁丫头指派到别处去,委实做得有些过分了,不过他一介奴才的身份,对这样的事情也只能是敢怒不敢言的,此刻只是尴尬的站在晟语蝶眼前,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些什么好。 晟语蝶做了几个深呼吸,这才挤出一抹笑脸对平权说道:“谢谢权叔如实相告,权叔有事便先去忙吧,我与夫君先进宅子了。” 平权这才再次转过身去,牵着马车离开了。 晟语蝶在平权回身之后便已经没了笑脸,看着平权走远了,这才对平修锦急切的说了起来,“修锦,带着我去洗衣房。” 平修锦看了一会晟语蝶,这才有些落寞的说道:“看来又是受我所累了。” 晟语蝶颦紧了眉头,听见了平修锦的话,也默了声,许久之后才笑着说道:“修锦,你无需如此的菲薄了自己,七儿和香秀又不是你派去洗衣房的,我现在只是要过去瞧瞧她们二人可还好,虽然名上说她二人是我的丫头,可私下里在我眼中,她们无异于我的姐妹,带着她们出府只是因为不舍,她们是指望着我来的,所以我不能让她们受苦头,若是那般,还不如当初把她们留在家中呢。” 平修锦点了点头,“我这便带着你过去。” 虽然在平家下人们看来,平修锦就好像是个完全的下人,可这府中的各个位置平修锦倒是十分熟悉的,好歹也在这平家住了些个年头的,再者他初到平家的时候,像平夫人住的三进的院子平修锦是进不得的,最多的去处便是各个下人们工作的地方,那些位置平修锦即便闭着眼睛都能走去了,又怎能不知道了这洗衣房在哪里呢。 进了平家的侧门,平修锦便带着晟语蝶沿着外院的墙走,晟语蝶这个时候已经气得浑身哆嗦了,想到这平家的奴才当真的欺负人,脑子转了几转,却也是乱哄哄的一片,想不出到底该如何是好,现在也只剩下一个念头,就是看看七儿和香秀现在怎么样了。 少时平修锦带着晟语蝶来到了一处空旷的院子,现下已经是入冬了,可这院子里却晾晒着满满的衣物,晟语蝶从那些衣服下走过,碰到了其中的一件,竟觉得皮肤被刮的生疼——那衣服已经冻住了。 晟语蝶皱了皱眉头,躲闪着衣服继续向后面走去,少顷便到了一间看似并不宽敞的屋子外,老远就听见了苏婆子拔高的声音,“你们这两人居然还敢在这里偷懒,以前这里的丫头都是要在外面洗衣服的,我发了善心,让你们在屋子里洗,还敢给我出这些声来,当真是一对下贱的小蹄子,给脸不要的!” 听了这话,晟语蝶看也不看身边的平修锦,直接便向门的方向冲去,却在快要撞到门边的时候被平修锦拉了回来。 晟语蝶的脸面胀红,看着平修锦冷冷的说道:“怎的,你要拦我?” 平修锦攒紧眉峰,轻缓的说道:“你身子太单薄,既然是嫁了我,这样的事情理应是我做的。” 在晟语蝶不解的目光中,只见平修锦抬起了自己的脚,重重的踹向了那扇紧闭着的房门,大门应声被踹开。 晟语蝶迷茫的看了一眼平修锦,他身子也未必称得上健壮,且身上穿着儒雅的长衫,与那书生十分的接近,在晟语蝶的眼中,单看平修锦的外貌,她以为平修锦与自己一样没什么力气的,却万万没想到在他看似羸弱的表现下,也是有如此力道的,男人终究力道是要在女人之上的。 这门的声音巨大,门内的三个人被这突来的情况都震住了,每个人都维持着手中的动作看向门外。 晟语蝶先看到的便是七儿和香秀对坐在她眼前有些昏暗的屋子里,每个人眼前都有一口巨大的木盆,身边堆放着小山一样的衣服。 七儿手中还举着一件兜衣,她的手被冷水浸泡的吓人的红。 晟语蝶是见不得这场面的,飞快的冲了过去,蹲下身子拉起了七儿的手,感觉自己的眼圈酸涩了,那手抓起来竟是透体的寒,哪里还有一丁点人该有的温度,晟语蝶喃喃的说着:“这是怎么了,这究竟是怎么了?” 香秀见晟语蝶进了门来,也抽抽噎噎的哭了起来,嘴上还断断续续的说道:“二小姐,您总算是来看我们了,我以为今后都见不到你了。” 晟语蝶的声调也呜咽了起来,“我当真不知道你二人竟受了这般的苦去,你放心,我定然会带着你们出去的。” 那苏婆子被突然闯进来的晟语蝶与平修锦吓了一跳,随后看了也只有晟语蝶与平修锦来了,倒也不忌惮他们二人,手中捧着铜质的小手炉,站起了身子,笑着说道:“呦,我当是谁呢,却原来是咱们的三少爷,这门竟这般被生生的踹开了,也不知道这若是坏了去,三少爷可有银子修呢!” 晟语蝶听了苏婆子的冷嘲热讽,回过头去,眯着眼睛盯着苏婆子的脸,冷冷的说道:“七儿和香秀是我从娘家带来的人,你有什么权利吩咐她们做事?” 被晟语蝶这样一问,苏婆子缩了缩身子,她对晟语蝶这气势从心底生出一股畏惧,不过她想到了这事本与她也没多大的干系,她也只是听命行事,直接吩咐她的便是佟妈,佟妈身后还有平夫人给撑着,再者她昨日也见了晟语雁的态度,想到晟语蝶的亲姐姐都要挤兑她的,如此倒也不再忌惮了晟语蝶,笑着说道:“这可是上头吩咐下来的,不过怨不得上头,咱们这平府家大业大的,开销自然也少不了,养着一些闲人已经算是额外的开销了,总不能再帮着闲人养他们的丫头去不是。” 晟语蝶猛然站起了身子,伸手狠狠的甩上了苏婆子的脸,苏婆子被晟语蝶这突来的动作吓懵了,手中捧着的那个精致的手炉也掉到了地上,许久才想起了自己被打了,捂着脸不敢置信的问道:“你打我?(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五十三章 受屈婆子 晟语蝶看着苏婆子吃惊的模样,倒是感觉到十足的滑稽可笑,不过她这个时候却是笑不出的,只冷冷的说道:“我打得就是你。” 苏婆子声音立刻拔高了起来,“你既然打了我!” 那声音中包含着全然的难以置信。 七儿和香秀见了这场面,纷纷的站了起来,七儿倒是没说话,香秀却已经紧张了起来,“二小姐,您打了苏婶?这若是被佟妈知道了去……” 晟语蝶回头对着香秀一笑,轻声说道:“那佟妈也是被修锦打过了的,倒也没见的真要了我的命去,大不了我与他再进那祠堂里去关着,可这不知好歹的婆子今日不教训,他日定要欺我心慈,好歹我现在也算是平家的一份子了,这下人乱了规矩,我又怎能不替上头管管去,身为仆人,却对主子出言不逊,我走到哪里都有理的。” 听了晟语蝶的解释,香秀倒是放下了心,苏婆子却像是明白了她现在的处境,倒也没那么嚣张了去,佟妈昨日里可以敞开了去闹, 那是因为佟妈有平夫人在撑着的,可是这苏婆子却是再清楚不过,自己最大的靠山就是佟妈,佟妈上次也吃了亏,还能怎样维护了她去,如是想了,才收住了声。 见苏婆子如受了气的小媳妇一般站在那里,晟语蝶也不管她,一手一个,拉着七儿和香秀就要向门外走去。 过苏婆子身边的时候,苏婆子怯怯的伸手拽住了晟语蝶,晟语蝶皱着眉头侧过头来,沉着声说道:“怎的,我带自己的人走,也要经过你的同意不成?” 苏婆子摇了摇头,陪着笑脸说道:“三少奶奶,这是上头吩咐下来的,我只是看着她们二人,您若是带走了她们,我也不好交代了去不是,您看……” 晟语蝶抬高了自己的脸,斜着眼睛看着苏婆子,轻笑着说道:“那是你与那姓佟的婆子之间的事情,与我无关,我只知道七儿和香秀是我的人,旁人是指使不得的。” 苏婆子脸上有些挂不住,可还是笑着说着:“三少奶奶,想来你是不知道这平家的情况的,许方才我的话有些吃不准,大概三少爷也没与你直说了出来,咱们府里的大少爷和三少爷都有陪着老爷出门走商的,除了每个月固定的月银之外,那出去一趟,也是要给补些银子的,何况这大少爷和二少爷自从弱冠之后,太太也有格外拨了铺子给他们,那些都是银子,所以他们院子里那些下人也都是用他们自己的银子养着的,可三少爷是不同的,他在府中只有那么丁点固定的月银,又不随老爷出府,也无私业,本来三少奶奶嫁进府里来,太太也没说给三房这里加月银,若是还带着两个丫头,这三少爷怕是吃不消吧。” 晟语蝶听出了这话里的意思,把头抬得更高,“能不能养起是我们的事情,用不着你们操心。” 说罢也不再理会苏婆子的纠缠,带着七儿和香秀就出了院子,苏婆子捂着还有些麻胀的脸,倒是从心底打怵的,她是没想到晟语蝶竟有如此的力道,不过她也是一把年岁了,越想的方才的情景就越觉得委屈,年轻的时代倒也被人家打骂过,不过过了三十岁之后,在平家也算是老资格了,她在对场面上的事情尽些心,自然也是被上头看好,被下人敬着的,虽然比不过佟妈,可自认在这平家的下人面前也是说一不二的,如今受了这般的委屈,眼神一转,那精巧的铜手炉也不要了,抬脚就往平夫人的宅子里跑去,这个时候佟妈多半都是在那里的。 晟语蝶带着七儿与香秀回到了平修锦的院子,直接进了内室,现在天还不是实在令人无法忍受的地步,加之分给平修锦的木炭也不多,所以他们的房间也不见得多暖和,不过照比方才的洗衣房是强多了。 晟语蝶进了屋子就翻出了自己与平修锦那唯一的一床婚被,直接披在了七儿和香秀穿着单薄的身子上,脸上带着亏欠,轻声说道:“让你们跟着我受苦了。” 七儿连连的摇头,“没,也没怎么苦,就是那水凉了些。” 晟语蝶皱了皱眉头,轻声说道:“你二人放心,我出门前爹娘还是给了些私银的,也够维持些日子了,我们先安顿下来再说,不过话我是先说下了,日后有人再来寻你做些不该做的事情,也不用听他们的,实在不成我便送了你们二人回晟家,你们的卖身契不在平家,是不用怕他们的。” 七儿点了点头,香秀捂着冻得没有知觉的手——方才她就是因为手冻木了,怎么也洗不动那些衣服了,才跟苏婆子求情,却被苏婆子痛斥了,若不是晟语蝶及时赶到,怕苏婆子便要动她身后放着的那根戒尺了。 平修锦倚门而立,许久之后却是轻叹了口气,喃喃的说着:“怕今夜又要住进祠堂了。” 他的声音虽小,晟语蝶却是听见了的,站起了身子,对平修锦笑着说道:“无妨,这次我心中有了数了,如此正好,想来代昌也未必这么快把那毯子收了回去,刚好还可以用。” 平修锦听见晟语蝶这般说法,不禁笑了起来,他原本就不怕进祠堂受罚,现在有了晟语蝶的陪伴,他愈加的不怕了,他会有顾虑只是因为觉得晟语蝶的身子单薄,昨夜倒不算太冷,若是再受一次罚,未必能有这样的好运气了。 果不其然,他们这里才没回来多久,外头就来人了,却与平修锦的想法有些出入的,“三少爷、三少奶奶可是在屋呢?” 平修锦从门边立直了身子,慢慢走到门边,看着站在外头的佟妈和跟在她身后的苏婆子外加几个常常如叭儿狗一般贴着佟妈的婆子,嘲讽了勾了勾嘴角,冷淡的声音说道:“佟妈什么时候有空竟来了我这院子呢?” 佟妈脸上浮出一抹尴尬,笑着说道:“我听说三少爷和三少奶奶回来了,过来瞧瞧。” 说罢就伸头向屋内看,平修锦翘了翘嘴角,冷笑着说道:“佟妈还真是有心,也好,这人不那么精贵,命也硬着呢,一时半会儿倒也没什么,多谢了佟妈念着,若是没事,我便关了门,昨夜也没休息好,这一早便开始颠簸,总算回来了,若是佟妈没别的吩咐,我们便不招待了。” 说罢让开了身子开始关门,佟妈忙伸手挡开了门,笑着说道:“我便不与三少爷周旋了,我是来问那两个丫头的。” 平修锦挑了挑眉,隔着门缝瞧着佟妈,说着说道:“那两个丫头是我娘子带来的,她们本就不是平家的人,佟妈也没有指派她们的权利,如此还要说些什么呢?” 佟妈脸上显出尴尬,笑着说道:“我知道这点,不过她们虽然是晟家的丫头,现在已经进了咱们平家的院子,日后吃也是平家的,用也是平家的,总不好一点都不给平家做事吧!” 晟语蝶已经听见了佟妈的话,对七儿和香秀用了个稍安勿躁的眼神,随后站了身,快速的冲到了平修锦身边,扶着平修锦看似单薄的肩膀,把门微微敞开了一些,笑着说道:“佟妈这事便不用你惦着了,日后我这两个丫头吃用都是我的,要领月钱也是晟家的,自不必用平家一分一毫的,如此便不用替你当牛做马了吧?” 佟妈被晟语蝶这样一顶,脸上又青一阵白一阵的了,老半天才缓过神来,轻哼一声:“都是一个大门里出来的,这待遇却是不同的,那玲珑剔透的闺女只得了一个丫头,这坏了名声的却一下子便带了两个丫头,听这意思,这两个丫头的月钱晟家老爷也给供着,都不知道这晟老爷是怎么想的。” 晟语蝶直接回顶了去,“都住在一个院子里,同是公爹的儿子,却为何有些被人捧在手心了,天天当神一般奉承着,却有些还要受那下人的气去,也不知道公爹可知道了这些去。” 佟妈这次嘴上又没得了便宜,脸色更加的难看,苏婆子是跟在她身后的,听了晟语蝶的话,又缩了缩脖子。 在这个宅子里,虽然都知道是平夫人在管家,可是没有人是不怕平老爷的,这晟语蝶直接抬出了他的名声,像佟妈面上还可以维持一下,到不至于让人看出了她的紧张,可是苏婆子这样的人,是没了佟妈的修为的,连接退了两步,直到她看不见门内的晟语蝶,才算是安心了。 晟语蝶可是把苏婆子的动作瞧得一清二楚的,心中暗自好笑,面上并不言语,见佟妈张口结舌的样子,也不再与她计较,冷淡的说道:“夫君与我都困乏了,也不想再费心应着无关紧要的人,这便回去歇下了。” 说罢在佟妈面前毫不客气的关上了门。 回身之后才听见外面有佟妈与苏婆子刻意的对话声,“佟管事,三少爷的院子里可有那么多的空房?” 佟妈得意的声音传了过来,“空房子倒是有的,可他们有被子和木炭么?” 随后是苏婆子吃吃的笑声,“也是,三少爷一个月也就一百五十斤木炭,这么点哪里够那么多人用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五十四章 推让新被 外头的苏婆子说到兴起之处,还要夸张的大笑上几句,听得晟语蝶不禁皱起了眉头,平修锦脸上有些挂不住。 待到她二人走远之后,平修锦才轻缓的说道:“她们对府中给我的木炭还真的了解呢?方才我觉得这外头的天比昨日还要冷了,怕今夜就应该加炭了,加之我们的被褥少,这炭火更是万万少不得的,想来她们就是知道了这点,才会这般的说法。” 对于木炭取暖,晟语蝶倒是没什么概念的,在现代化的生活中,多半都是用暖气或者空调的,即便是北方平房人家也是烧煤的,以前倒是听过有火盆这种东西,但那也只是听过而已,现在这种问题就在她眼前了,她还是有些迷茫这一个月一百五十斤木炭是什么概念,听上去并不多的样子。 晟语蝶核算了一下她成亲之前晟老爷与晟夫人给她的陪嫁,她原本是不知道平家的情况的,现在反倒有些庆幸了当初没装那种清高的人,乖乖的收了这些东西,就目前的情况来看,那些银子自然不能随意的花费,可若是当真不成,这木炭是要买的,如此晟语蝶小心的问了起来,“修锦,就你现在的木炭来说,若是保证了我们的屋子温暖,还能坚持多少日子。” 平修锦看了一眼内堂的门——那里有香秀和七儿,随即低头沉思了一下,轻声说道:“府中给我发的都是一般的木炭,这种木炭不比上房的,多半都不经烧的,现在要烧两个房间,若再想暖和些,省着点用也只能坚持十来天而已。” 晟语蝶听了还可以烧它个十来天,暂时也放下了心,随即笑道:“既然还能坚持那么久,我们也不必担心了去,船到桥头自然直,放心吧。” 看着晟语蝶的乐观的笑,平修锦也笑了起来,不过却声带疑惑的说着:“遇上了这样的事情你还能笑得出来,也不知道是人太过不知愁苦了,还是当真的能做到随遇而安了。” 晟语蝶眯起了眼睛,“愁苦我自问不比你懂得少,至于这后面那条你说得是对的,我确实能做到随遇而安。” 平修锦笑了起来,“这个冬天有了你,我知道自己不会再冷,不过你倒是个不懂得谦虚的女子呢。” 晟语蝶夸张的点着头,随即想起了方才那两个婆子的话,这香秀和七儿还是需要安顿的,如此倒是需要她念着的事情了,“对了,七儿和香秀可有住处,还有被子可还够用?” 平修锦看了看身边的环境,随即说道:“我没有多余的被子,不过这次成亲还是给我添了一床新被褥的,那床旧被子没那么暖和了,至于房间这里倒是有两个的,我们住的是大间,可以让香秀和七儿两个人住在小间里,都是一个院子里的,这平日没什么的活的时候,我都会打扫的,现在只要给那房间里铺上了被褥,然后架上火盆子就可以了。” 晟语蝶点了点头,“既然那床旧被子不暖和了,你不介意我们还盖着你那床旧被子,把新被给香秀和七儿吧?” 晟语蝶问这话的时候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平修锦,平修锦听了她的问题先是一愣,随后笑着摇头,“不介意的,一切只要你高兴就好。” 晟语蝶对平修锦的回答十分的满意,他们说这话的时候明明是很小声的,却不想这话才说完就听见七儿脆爽的声音在门边响起,“小姐,这怎么可以,我与香秀本是下人的身份,怎么能占了您和姑爷的被子,姑爷也说这里还有那床旧被子的,我与香秀两个人用那个就好了。” 听见了七儿的话,香秀也急忙走了出来,方才七儿便听见门外似乎有晟语蝶和平修锦的窃窃私语声,七儿站起身子就要出去听,香秀是不敢的,她还拉着七儿说着:“小姐与姑爷说话,我们当下人的又怎么敢私自去偷听呢?” 七儿却是不认同了她这点的,拉开了香秀的手,回头也同样刻意压低了声音说道:“现在你我也知道了姑爷在平家有多么的不得宠,自然现在小姐与他在外头说话却要压低了声音,绝非是在说那些男女之间的私密话的,小姐自那次醒来后便不同了,我怕她是为了你我在烦恼着的。” 七儿这样说了,香秀也不拦她了,这听见了七儿大声的反对,香秀才知道果真是被七儿说着了,她这才急忙赶了过来。 香秀与七儿的反应却是全然的不同,她跑过来便直接跪了下去,方才在那洗衣房里她差点被冻哭了,可终究是没哭的,这跪下的一瞬间却是热泪盈眶了,“小姐,您是我第一个遇上的好人,我家家贫,冬日里是没钱买木炭的,而那被子也都是破烂不堪的东西填充着的,现在能有被子盖已经算是偏得了,又怎能要了您与姑爷的被子去,还请小姐不要下这样的决定。” 平修锦被这香秀一跪,倒是吓了一跳,听了香秀的话之后,平修锦只是默声站在一边,他心中是清楚的,这事是晟语蝶与她两个丫头之间要解决的,他只要听从了晟语蝶的吩咐就好了,还有被子的事情,虽然这新被子温暖,但是旧被子也都是他盖了几年的了,那些冷天他也没冻死了去,不过他还是有些心疼了晟语蝶的,怕没了新被子,她会冻着了。 娶了晟语蝶之前,平修锦倒也略微打探过了,晟语蝶虽然以前也没见得比他吃香到哪里去,可生活却是安逸的,在平修锦的眼中,但凡像晟语蝶这样的娇柔千金都是受不住一点点苦头的,他得了那样的消息之后,竟是几日都未曾睡好,不得不说他是有些后悔的,这晟语蝶既然是娇柔的千金,看上去又是弱不禁风的,平修锦怕她跟着自己受苦,可那个时候婚期已经定下了,他想过要退婚,不过平夫人只三两句话便打消了他这个念头:“怎的,你是才听说了她的名声不好了,也罢,这倒是个十全的理由,我说了这点,想必晟老爷也不会反对了去,那个二小姐若是就此想不开,那也怨不得你,谁让她不知检点的。” 那个时候平修锦听了平夫人这样的说法便知道自己是无路可退了,晟语蝶因为那勾男人的说法落得个声名狼藉,现在若是再被自己退婚,那么想必这以后晟语蝶若再要嫁人恐非易事了,如此就算知道了晟语蝶跟了自己是吃苦头,他也不能退了这门婚事。 平修锦现在是作壁上观,晟语蝶可是受不得这样的大礼的,连忙过去搀扶着香秀,嘴上急切的说道:“你这丫头,大家都是人生父母养的,谁差了谁去,既然你们是跟着我来的,我就要对你们的生活负责,我从不把你们当下人看待的,这点七儿应该是知道的,既然大家都是姐妹,这被子谁盖着不是盖,再者我与相公盖那旧被子,两个人可以抱的更紧一些,这反倒是促成了我与他之间的亲近的。” 晟语蝶才说完了这话,突然顿住了声音,她似乎隐约之前察觉到方才的话说得不对了,可到底是哪里说错了,这一时半会儿的竟然没个自觉。 七儿听了晟语蝶的话,掩着唇吃吃的笑了起来,香秀听了晟语蝶的话,脸上露出了些许不好意思的胀红,而平修锦听见了晟语蝶的话,有些哭笑不得。 晟语蝶看着眼前三人各自的表情,随后恍然自己方才说了什么,一瞬间脸色也胀红了起来,喃喃的说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 说到这里,晟语蝶笑了起来,连她也不知道自己这话是什么意思了。 她这边笑了,平修锦他们也跟着笑,在这个已经现出寒冷的初冬里,斗室之内全然都是欢愉的笑声,倒是冲淡了房间内阴冷的感觉。 七儿和香秀是拗不过晟语蝶的,所以最后晟语蝶与平修锦的婚被让给了七儿她们二人。 平修锦只有一个火盆子,晟语蝶也给了七儿他们,平修锦是有些不舍得晟语蝶的,在让七儿和香秀回去之后,轻柔的问道:“这些你都给了你的丫头,那么不会觉得冷么?” 晟语蝶偏着头看着平修锦,这才想起平修锦再不济也是个少爷的,这么冷的时候没有火盆子也不知道这平修锦呢能不能受得住,于是轻声问道:“你会不会觉得很冷。” 平修锦耸了耸肩膀,轻笑着说道:“我不怕冷的,这么多年都已经习惯了,以前也有过半个冬天都没木炭的日子,也那么过来了。” 晟语蝶心中一紧,她方才看过平修锦的被子了,虽然清洗的干净,可是被面已经完全的发白,摸上去薄薄的一层,若是在冷天里再没有取暖的东西,那么平修锦的冬天是怎么挨过去的呢。 这样想着,心头就是酸涩了,不过还是勉强笑道:“既然你都不会觉得冷,我自然也不会觉得冷的。” 平修锦笑着点头,“今日有些晚了,明日一早我会去大嫂那里问问可还有余下的火盆,至于木炭,我会去求求太太的。”(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五十五章 雪中送炭 昨夜平修锦曾说过要去求平夫人,对于‘求’这个字,在某些人的眼中许不代表了什么,可是晟语蝶清楚的记得平修锦在说这话的时候,看似那般的漫不经心,可他眼中来不及掩藏的不甘。 平修锦虽然不受宠,可他也有书生气的自尊,那个字的意思是屈辱的代表,晟语蝶自是不允的,别说她手中还有些底子,就算没有,她也不会让平修锦去讨那个白眼,何况看了那平夫人对待自己的态度上,晟语蝶大概也是有几分明白的,就算这平修锦去求了平夫人,也未必就能如愿,搞不好还能得个白眼回来,如此何必去讨那个没趣呢。 这个夜该算是冷的,这点从半夜里平修锦去给晟语蝶倒水回来之后,晟语蝶摸着平修锦的手便知晓一二,原本两个人抱在一起,虽然脸面冻得冰凉的,可是彼此的体温还是给了对方温暖,夜里她有些口渴,本来是没想打扰平修锦的,可是晟语蝶睡在床的内侧,她这边轻手轻脚的动作着,平修锦却在她轻轻拿开了他胳膊的一瞬间就醒了过来,晟语蝶没想到平修锦睡觉竟是如此的警觉。 平修锦感觉到了晟语蝶的动过,心中自然明白出了这被窝之后外面的温度,怕她出去身子着了寒,遂紧张的问了起来,“语蝶,你要干什么?” 晟语蝶尴尬的笑着说自己要去喝水,平修锦是怎么也不肯同意晟语蝶离开那被子的,他动作快,直接翻身下床,先点燃了对着床桌子上的那盏油灯,随后就去给她弄回来了杯水,已经有些凉了,平修锦快速的走着,又怕那水溅出来,小心翼翼的样子惹得晟语蝶心头一阵温暖。 平修锦回到床边的时候只是坐在床沿并不上床,对晟语蝶轻柔的说道:“这水有些凉了,可还是能喝的。” 晟语蝶伸手去接了平修锦递过来的水碗,却在不经意间碰触到了平修锦的手,这点若是换做以前,她多半是要红了脸的,可这次却没有,她在平修锦手上感受到的是完全的感动,因为平修锦的手在此刻已经全然的冰凉。 平修锦见晟语蝶只是端着水碗发呆,并不喝下,有些紧张的问道:“怎的不喝,是不喜欢喝这样的冷水么?若是如此,我再去去膳房中看看能不能热些给你来喝。” 说罢平修锦便伸手去拿放在床头的单袄。 晟语蝶微微抬起了头来,对平修锦尴尬的一笑,“修锦对不起,方才不该让你去替我拿水的,这水我喝了,你别离开这个房间好不好?” 平修锦停下了穿衣的动作,看着晟语蝶仰头喝下了碗中已经没有任何热度的凉水,心头突突的跳动着,那种涩涩的感觉又开始蔓延了开来,他竟然让她在这样的冷夜里喝了并不温暖的水,怎能不心酸! 晟语蝶喝完之后放下了水碗,对着平修锦露齿一笑,轻柔的说道:“这水竟会比我以前喝过的任何果汁都要甜的。” 平修锦听见了晟语蝶这样说,眉眼不禁弯曲了起来,接过晟语蝶手中的碗放到对面的桌子上,随后转身吹熄了蜡烛,再回身摸到床边的时候,才坐在床边,晟语蝶已经自他身后紧紧的抱住了平修锦紧实的腰身。 平修锦身子一僵,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好了,后背是晟语蝶温柔的呢喃,“修锦,认识你真好。“ 平修锦勾起了嘴角,“我何尝不是觉得遇见了你是件何其有幸的事情,不过你认得了我,却是要跟着我受苦,为何还要说认识了我,你觉得好呢?” “我一直都不是个喜欢坐享其成的人生,虽然那样十分的轻松,但是我觉得两个人一起努力完成一个目标是一个更有意义的事情,虽然现在你我的情况比较糟糕,不过我们一定会好起来的,我有这个信心,难不成你是没有的?” 平修锦伸手覆盖上腰前晟语蝶交握在一起的手,声调带着怜惜和迷惑,“为何你是如此的不同,都是一个院子里出来的两个姐妹,给人确是完全不同的感觉,现在我反倒有些庆幸那个时候你出了那样的事情才不至变成我的二嫂,我这样想会不会很龌龊。” 虽然平修锦的手很凉,晟语蝶却是喜欢被他紧紧的攥着的感觉,把自己的额头轻轻的抵靠在平修锦平滑的后背上,听着平修锦这听似自私,却也带着浓浓情感的说法,晟语蝶心头如小鹿乱撞一般的跳着,心情是略有些激动的说道:“只有患难才能考验出真情,那些虚名虽然重要,之于我倒也没有太多的意义,却不想在许久之后竟然成了衡量我幸福的标准,若当初我不顶着那样的声誉,想来你是绝对不会来娶我的,我说的对么?” 平修锦尴尬的笑了,“我这样算不算趁人之危?” “管它是什么,只要我们觉得快乐就好……” 这个夜里很冷,却是在平修锦心中是这么多年来最温暖的一个夜晚。 第二天一早天才亮,七儿和香秀就起来了,才推开了房门就发现院子里竟然下了厚厚的一层雪,雪后初晴的天格外的冷,七儿缩了缩脖子又退了回来,昨夜她们走的匆忙,从晟家带来的衣服多半都留在了外院里的下人房中了。 香秀见七儿出了门又退了回来,不解的问道:“七儿姐,怎么出去了又回来了呢?” 七儿抱了抱穿得并不厚实的身子,喃喃的说道:“果真是下雪了,这天是格外的冷了,小姐和姑爷的房里本来盖得就是旧被子,也不知道她们可是有火盆子,昨夜姑爷似乎说了他只有一个火盆子,若那样,便当真是我们的过失了,谁曾想那夜里竟冷的这般难捱呢。” 香秀也不禁紧张了起来,细声说道:“可眼下也不知道姑爷起了没,我们总不能向从前一般自由的出入才是。” 她们二人还说着呢,那门外就传来了一个女子温和的声音,“弟妹可有起身呢?” 七儿和香秀进门之后就被佟妈派去的人接到了下人房,这林巧蓉她们是没见过的,还是七儿心思活络,她听了这声便猜到了来人定然就是平家的大媳妇,也就是她们小姐的妯娌,忙开门就去迎接了林巧蓉,打开门的一瞬间就愣在了原处。 这个时候晟语蝶与平修锦穿了衣服刚好从离间走了出来,平修锦现在住的房间不过是从下人房里余外间壁出来的一个小间,虽也有两个房间,可这一早起来七儿与香秀说了什么,晟语蝶是听得个分明,再者平修锦本来睡觉就浅,他自然是早就醒了的,不过他舍不得把自己的胳膊由晟语蝶的肩膀边抽出来,也就那般的任她躺着,直到晟语蝶醒来之后他才起了身。 晟语蝶出了房间门的时候,林巧蓉已经进了门来,两个人对视一眼,林巧蓉对晟语蝶微微的笑道:“我这脑子不好用,昨天夜里这天委实的寒冷,今早出了门才瞧见这外头竟下了雪,方才想到你们这里御寒的东西许并不多,我平日里起得就早,也忘记了你们的时间大概是与我不同的,不知道我现在可是来得早了些?” 听见了林巧蓉的话,晟语蝶笑着说道:“让嫂子见笑了。” 林巧蓉看着晟语蝶的羞赧,也不再与她纠缠在这个问题上,转身对外面的人说道:“行了,东西都送进来,你们便去做自己的事吧。” 随后在晟语蝶等人差异的目光中,大概六七个丫头婆子的每人手中或拎或捧的带来了一些东西,放到了堂间的桌子上,随后又都有条不紊的撤了出去。 晟语蝶看着那些送来的东西,有平修锦昨夜想去要的火盆,不过林巧蓉这个却是极其精致的,也比平修锦那个大上了许多,看得出是价值不菲的。 还有三床棉被,地上也是堆了些用破旧的被单包着的东西,晟语蝶不禁喃喃的问了起来,“嫂子这是作甚?” 林巧蓉轻柔的笑道:“昨夜下了场雪,等着雪后日子便要冷了,佟妈说你又把自娘家带来的两个丫头带回了自己的屋里,今早我亦听闻晟家给你带来的嫁妆,除去贵重的首饰之外,不单单只是那两个丫头被扣下了,就是棉被与许多小物什进了府也都没了影子,这点我倒也去找过,下人们皆回话说那日太乱,东西进了府中便不知道谁安排去了哪里,这若是有人诚心如此,想来你那些嫁妆也找不见了,我那房里棉被是够用的,这木炭也是多分了许多,修良年前许不会回来了,他的木炭却并不少给的,我留多了也是浪费,莫不如送过来给你们好了。” 听见了林巧蓉的话,晟语蝶觉得心中又荡起了那暖暖的感动,这个时候也不是该装作高尚的时候,晟语蝶想了一想还是点头接下了那些东西,“多谢嫂子有心,若不是嫂子惦着,这些日子也够我们难过了,嫂子进屋里去坐吧,这外头有些冷。” 林巧蓉笑着推迟了,“今日婆婆不在,府中的事情还等着我去吩咐,你们收拾一下,随后出来吃饭吧。” 听了林巧蓉的话,晟语蝶似乎明白了昨夜为何也只有佟妈来找她的缘由了,可她还是好奇的问了起来,“婆婆怎么会不在呢?” 林巧蓉尴尬的笑了笑,“是带着你姐姐去邻县的庙里求子去了,你姐姐已经入了平家的门断有些日子了,婆婆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带着你姐姐去那个庙里求子的,大家都说那个庙里的送子娘娘很灵验的。”(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五十六章 慧眼识人 林巧蓉这话说得平淡,晟语蝶却感觉到了别样的味道在里头。 平夫人似乎很积极的想让晟语雁生出孩子来,这背地里的意思是再明白不过,有了这样的想法,晟语蝶把自己的视线又对上了林巧蓉,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林巧蓉表现的很从容,见了晟语蝶小心翼翼打量的眼神,又是从容的一笑,随即转过头对站在晟语蝶身边的平修锦轻缓的说道:“也罢,反正时间也还早,我也不差在这一时,想来弟妹是有些事情该多少要道一下的,修锦,不介意给我和她单独说上几句体己话的时间吧?” 平修锦忙笑着点头,“嫂子要和我娘子说话,我又怎敢说了不是去,好了,我先出去打扫一下院子里的雪了。” 林巧蓉笑道:“你的院子我差人过来扫过了,倒是不必你亲自动手了,我方才是要去庖室瞧瞧的,你若是现在无事,那就替我跑一趟吧。” 平修锦自然点头应下了,晟语蝶看着他稳健的背影,脑子里确在想着昨夜佟妈来此的画面,这算是知道了去,并非是平夫人不来怪罪了她,而原因只是平夫人根本就不在府中,所以自己才能三言两语就打发了佟妈去,毕竟再厉害的狗,离开了主人,遇上了势头高过它的,也就只能夹着尾巴跑了。 想到这里,晟语蝶竟觉得自己的思想有够恶毒了,这大概便是那种所谓的入乡随俗了,身边处处都是些嘴刁牙利的人,她也跟着人家浅学了腹黑这种说道了去。 方才是晟语蝶仔细的观察了林巧蓉的表情,这会儿确是林巧蓉看了她的浅笑了去,待到平修锦和七儿、香秀走出去之后,林巧蓉才轻缓的问出了口来,“什么好笑的事情,说来让我也乐一乐。” 说着倒也不与晟语蝶客套,自己坐在了晟语蝶对面的椅子上,动作自然的就好像她们是一对相识多年的老朋友了。 晟语蝶见林巧蓉自己坐下了,她这边也不再站着,就近坐在了身边的椅子上,对着林巧蓉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佟妈昨夜过来找过我,那时我还觉得她为何底气与那日差了好多,现在倒是明白了去。心中难免觉得好笑了。” 林巧蓉听了也是一笑,随后说道:“佟妈自幼便跟在婆婆身边了,来了平家又有了如今的地位,这人自然是傲气了些,受不得旁人半丁点的无礼,弟妹这不是自讨苦吃么?” 晟语蝶掀了掀眼皮,她会直接把心底的想法告诉了林巧蓉,就是见了她眉宇之间的坦荡,方才林巧蓉说那些话的时候,眼神中没有半分半毫的愤愤不平,这样的女子,大气中带着淡然,绝对不屑于那些宵小之流的。 “嫂子看我像是怕那些苦头的人么?” 听见了晟语蝶的回答,林巧蓉竟是脆笑出声,老半天才爽朗的说道:“我果真是没看错的,也就是你如此的性格,才让我愈加的喜欢的。” 晟语蝶也跟着笑,笑过之后才想起了她还有别的问题,有些朋友,一辈子都在不停的说着话,却始终不懂了对方的心思,而有些朋友,却可以在一声快意的笑声之后,心意就此相通。 如此晟语蝶倒也不与林巧蓉转弯抹角的说些旁的话,直接问出了心中的疑问,“嫂子,婆婆她带着姐姐去求子,那意思是……” 林巧蓉听了晟语蝶的话,淡笑出声,“她希望你姐姐早些生下子嗣,到时候她接掌了平家的时候也还算名正言顺的。” 这个缘由晟语蝶本就猜出来了,可如今听见了林巧蓉如此平静的说了出来,心中还是揪了一下,禁不住的喃喃出口,“婆婆是最注重这点的人,如此倒不合规矩吧。” 林巧蓉笑道:“我与修良虽是府中的长房,却并不是接掌这偌大的家业最适合的人选,修良虽然十分的用功,可为人太过谦和且天资并不高,如此也才是公爹为何一把年岁还要主持着家业的缘由,至于我,你也看见了,这寻常与人交往倒还好说,那八面玲珑的风度我是没有的,习惯了窝在宅子里的日子,这府中之事我是无能为力的,或许最初的时候婆婆倒是有些让我接掌了平家的念头,不过那个时候她却也有看着修祺的妻子是怎样的人的想法在里面,她最宠爱的还是修祺,你姐姐进门之后,据府中的老人说,她有些地方倒是颇与当年的婆婆相似,如此才更得了婆婆的心的。” 依然像个旁观者般云淡风轻的讲着府中的事情,晟语蝶现在有些弄不明白了林巧蓉是怎样的想法,如此才小心翼翼的问了起来,“本该是你的位置却被一个后来的人夺了去,你都不觉得难过么?” 林巧蓉对晟语蝶温和的笑道:“我志本不在此,在林家生活了那些年,已经看淡了很多事情,到了平家,倒也宁静了些日子,许年岁大了,如今却是愈加的渴望了那种平淡的生活,其实只是修良不肯认他不是这样的材料,若是认下了,也许我会和他搬离平家的。” 晟语蝶似乎有些明白了林巧蓉的意思,随即偏过头来,轻轻的问道:“真的要离开了平家。” 林巧蓉笑着说道:“只是有那么个说法,这也是要看情况的,若是修良肯多留些时间在家中,关了院子的门,倒也没那么多的计较了去不是,且还和家中的人在一起,也是蛮舒服的感觉,前提就是看未来这个家是要谁掌管的。” 晟语蝶听了这话却是笑了“如今这家中,也只你和姐姐有这个资格了,其实嫂子只是不争,若是要想争取,倒也未必不是姐姐的对手,结果也就那么两个而已。” 林巧蓉却是看着晟语蝶但笑不语的,晟语蝶被她看的有些发毛,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脸面,轻声问着:“怎的,我脸上可是有了东西呢?” 许久之后林巧蓉才轻缓的说道:“许还有第三种结果的。” “第三种结果?” “你现在不也算是平家的人么?”林巧蓉已经温和的笑了开来。 晟语蝶被她这话一说,先是一愣,随即才想恍然大悟了一般说了起来,“嫂子不提这事,我倒是忘记了自己现在也算得上是平家的人了呢,却为何进了这平家几日,我倒是感觉自己像寄宿来此的外人了呢!” “这也只是最初你的看法而已,即便婆婆再不喜欢了修锦,可他还是在平家不是,终究平家还得是修锦他们兄弟的,其实在我看来,语雁虽有八面玲珑的能耐,却少了当家主母的豁达,若是想让平家还能如此的昌盛下去,这掌事者定然不可太差,修良与修祺兄弟二人虽饱读诗书,可却都是温吞的性子,但凡做事都需要旁人给出主意的,这样的人,做助手会十足的完美,可是若是当这平家的主子还是稍逊了几筹,至于修锦,他太过掩饰自己的喜怒哀乐,这样的他,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性子,我倒是说不太清楚了,我观人,多半都是通过看此人做事的能力才能略略通晓这人的能耐,修锦很少参与到平家的研商中,因此对于他到底适不适合做平家未来的主子,这事我是说不清楚的。” 听着林巧蓉的分析,晟语蝶在心中是暗暗佩服起来林巧蓉的睿智,嘴上也直接说了起来,“能识人者得天下,当然,在这府中,得天下倒是高谈了,可嫂子能有如此的眼力,却为何不去争取了更高的境遇呢?” “明主懂得的是掌控了有能力的人,而不是只懂得识人之道,我既是不争,却是有我的道理的,还有你既然认为我懂得识人,就该知道,我不会错看了你的,弟妹,很多时候并不是你躲避了,那事就不来找你了,你前日的举止看似太过莽撞,却也让佟妈等人待你不敢再那么嚣张了去,从这点我便知道你是聪慧的,且还有掌控人心的能力,现在我还不好过早的下了定论,但是我知道将来这平家定然不会再像以前那般平淡了去,还有便是,修锦得了你,也算是他受了十来年苦难的一个完结吧。” 自始至终,林巧蓉都是淡淡的笑着,那样的笑让晟语蝶觉得亲切,也因为那样的笑,晟语蝶竟感觉自己的心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就好像当初预知了大学通知书就要下来了一般的雀跃,不过那个时候心中清清楚楚的知道自己的动容因为哪般,现在却看不清楚了自己的到底因为何事热血激荡了。 “瞧光顾着与你说话,都忘了这可是要吃饭的,昨夜这雪下得很大,想来婆婆这一日半日的也不能回来了,路不好走,且天还冷着,这些日子府中的事情我会暂代,有什么需要,你自来寻我就成。” 听了林巧蓉的话,晟语蝶却是乐在了心头,这与明摆着告诉了这几天她不必再害怕了佟妈有异曲同工之妙,不过佟妈如此得宠却没有跟着平夫人一道去,这事可是有些稀奇的。 日子也该闲了,倒是突然想起了那天夜里去祠堂给她和平修锦送东西的平代昌,不禁笑了起来,轻声说着:“若是有可能,我倒是想跟嫂子要些裁衣余下的布头,想来府中该是有这些东西的才是?” 林巧蓉有些不明所以,可是晟语蝶说得这些东西别家能短了去,她们平家却是万万不会少的,因为在他们进贡到朝中的商货中,有一样就是布匹。(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五十七章 感激之情 平家绝对少不了布头,名上说得是布头,多半都是几尺长的料子,这些料子给成人做衣服是不够了,许多富足些的小户人家会买回去给小孩子添件短衫褂子的,且因这料子不足,价钱多半都是打折的,所以这布庄里的边角布头却是并没有存下许多的。 那样要说平家少不了布头,自然是指平家另外的成衣店,那些布头是连一件乳儿的短衫褂子都不够了,也有些家中条件实在不好且和平家有些因缘的来要了去,回去缝接在一起,也能勉强的做上几件给乳儿穿的衣服,不过那样有些费力气,许多连接的缝隙都要用针线缝补上,缝补不好的,孩子穿着也不舒服,到不如用大人穿破了的衣裤给乳娃娃做衣服了。 所以裁衣服剩下的那些没边没型的布头,多半都堆在平家的仓子里了,当初管事说要扔了那些碍眼的东西,却被平老爷拦下了,攒了整整一大间房里的布头。 一次家中从外疆进了新货,商队带回来之后却没有地方存放,平顺倒是提过要把那些布头扔了,好给那些贵重的器物匀出地方来,平老爷并未允了,平顺也不敢忤逆了平老爷的意思,后来找了别处放了那些货物。 随后平夫人倒也过问了那些布头,平老爷总说那么多的精美料子,若是扔了委实的可惜了,总是感觉许哪日那些布头会有了别样的用处的,平夫人也不好再说什么,这平家大宅里的事情她是管得的,可那生意经她却并不十分的在行。 现在平老爷夫妻二人,就像分工明确的一对搭子,平夫人不问平老爷在外头的事情,平老爷也放心的让平夫人管这宅子里的事情,看似亲密,久了倒是让人觉得有些井水不犯河水的味道了,总之他二人之间的关系,更像是熟识的客人,合作的搭档,相互制约着的敌人,唯独就不像是夫妻。 如此平家自然是短不了布头的,不过现在晟语蝶跟林巧蓉开了头,她自然是不会仅仅只把这些布头给她的,就算平夫人不允,林巧蓉私下里每个月固定也有布料的分配,她心中早就有了合计,她并不十分在意了那些天衣加鞋之类的身外物,若是晟语蝶想要,她会把自己的那份给她的。 林巧蓉只一瞬间就想到了这个问题,随即笑着说道:“还是弟妹有心,想当初我初入了平家,却也是浑浑噩噩的,待到肚子大了才想起了给乳儿裁衣之事,不过那个时候身子也笨重了,坐着并不舒服,也简简单单的做了三两身,虽这平家是短不了这些东西的,不过看着乳儿穿着自己裁出来的衣服,却是不同的感觉的。” 晟语蝶原本也只是想着若是有布头,刚好可以做些公仔送给了平代昌,金银之流,林巧蓉绝对不会比她少的,如此若是让她送些银两感激了林巧蓉,林巧蓉未必会收下,再说多了自己也未必能全部都拿出来,毕竟现在她与平修锦要想安稳的过日子似乎都不容易的,晟家老爷和夫人给她的嫁妆不到万不得已,暂时是不能动的,如此也只是发挥她比较拿手的,既然晟继堂喜欢了她做出来的公仔,且晟府中的孩子都喜欢,平代昌大概也不会例外了去,这也算是答谢了林巧蓉待她们夫妻二人的和善与照顾了。 晟语蝶当初想得好,却是没想着这布头在如今是有这样的意思的,那个时候她在晟家最开始做公仔的时候,只是用她小院子里一些废弃的旧褥单,后来在没有经得晟夫人同意之前,晟语蝶用来做公仔的料子许多也好晟继堂拿出来他不能穿的旧衣服改的,等到她终究可以正大光明的跟晟夫人要布料的时候,晟家基本上都知道了她要这布料是作什么的。 现在到了平家,还没有解释就要了布头,也难怪了林巧蓉误会了,晟语蝶脸上红通通的一片,急切的解释开来,“嫂子莫要多想,我与修锦不过才成亲而已,哪里会有那个想法,我只是问问这平府内有没有以前做衣服余下的边角布头,在晟家的时候我那弟弟喜欢我做给他的公仔,瞧着代昌与他年岁相仿,想着做些给他。” 林巧蓉听见了晟语蝶的话,眼前一亮,说话声倒也提高了几分:“看来我听得传闻倒是真的了。” 晟语蝶不解的颦紧眉头,说传闻之事,她心中不自觉的便会想到被晟语雁刻意栽赃了那些是是非非来,心头是扑通扑通乱跳了几下,可还是镇定的轻声问道:“何种传闻,莫非嫂子也会信了那些所谓的丑事来。” 林巧蓉听见了晟语蝶话中有了防备的意思,又是轻笑一声,“语蝶,看来你是被伤害怕了,我若是信了它,又岂会在你面前提起,再者,观奉茶那日之事,我心中已有些了然,清者自清,还提它作甚,天下没有不通风的墙,歹人做事,早晚有她露底的一日,正所谓天网恢恢,你也莫要早念着那些事去,我说得传闻是上次你姐姐归省,府中有陪同去的丫头,回来之后便传说晟家的小少爷手中拿着个十分新奇的布偶,后来打听说是你给做的,那丫头回来自己也想做,却怎么也没弄好,还被人笑了去,说她是眼花了。” 晟语蝶听了这话,笑得有些娇憨了,“这点我倒是没想过,原来不单单是那龌龊的事会传出来的。” 林巧蓉笑道:“虽然有言道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不过是珍珠总会有现世的时候,就算你把它混在了那死鱼的眼睛中,它终就也是不同的。” 晟语蝶听了林巧蓉的夸赞,面上有些羞涩,轻声慢语的说道:“嫂子这算这是高抬了我了。” 林巧蓉也不再与她纠缠在这个问题上,依旧柔和的笑道:“这一早的,你我也不必说些虚头的话,倒显得生疏了,你若想做那个什么公仔的,不管需要什么,尽管来找我拿便是,府中你说的那种布头是绝对不会短了的,公爹收了整整一座库房的呢!” 晟语蝶心头又开始温暖,笑着说道:“那等着今日有空,我便跟着嫂子去拿些回来。” 这事算是说成了,也不知道平修锦是算好了时辰,还是真的凑巧,晟语蝶与林巧蓉说罢之后,平修锦便回了来,笑着说道:“早膳已经好了。” 晟语蝶看了看林巧蓉,因为她也听说过平修锦是不能与平家其余的人共餐的。 林巧蓉似是明白她的顾虑,笑着说道:“今日府中也只有我与修祺在,平日热闹惯了,这一时静下来也觉得孤单,许是年岁大了,我愈加的害怕了那种冷清,就权当你夫妻二人过来陪着我了。” 虽然林巧蓉说得轻松,不过晟语蝶倒是真的听出了一股落寞来,这次她的话是真心的了,方才就是提到了平夫人打算扶晟语雁上位之时也不见她是如此的表情。 晟语蝶点头说好,林巧蓉笑着起身,“正好大家一道去吧,对了,我听闻你与自己的丫头情同姐妹的,这便一道去好了。” “多谢嫂子了。” 林巧蓉要与晟语蝶说些体己话,七儿和香秀是不能在一旁听着的,两个人身上都还是那日并不太冷的时候穿上的衣服,晟语蝶的嫁妆她们没有看住,也只剩下她们身边的几件单独包裹着的冬衣还在身边,可昨日走得匆忙,那些衣服多半都留在了原本的下人房间里了,木炭不多,外堂自然不会去烧的,她们侯在那空冷的房间里,又没吃早饭,自然冻得瑟瑟发抖。 晟语蝶看了之后觉得不忍心,又不好跟林巧蓉直说,只能尴尬的笑道:“嫂子,不如你先去饭厅吧,我还有些事情,稍后马上就到。” 林巧蓉没有遗漏了晟语蝶看向七儿和香秀时候的表情,心下已经了然,倒也不多说些什么,微笑的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平修锦还站在原地,不知道是该走还是要留下,晟语蝶见平修锦还愣在原地,这丫头要换衣服,他一个男人在也不方便,也不与他虚应,笑着说道:“你也先去饭厅吧,我稍后就到了。” 平修锦看着晟语蝶对他扑扇着眼睛,随即意识到了她的目的,脸上一红,转身走出了房间。 七儿和香秀有些不明就里,七儿率先问道:“小姐这时支走了姑爷,难不成是有什么话要单独与我们说?” 晟语蝶笑道:“还是你这丫头精明,好了,这便去进去吧。” 七儿和香秀对视一眼,随即跟着进了晟语蝶的卧房。 那边平修锦才出门,就发现站在房门外的林巧蓉,有些不解,可还是恭敬的问道:“嫂子为何要站在我这房门之外呢?” 林巧蓉笑着说道:“弟妹她要给自己的丫头换衣服,想来也不会留下你,若你我都去了饭厅,稍后她们主仆三人出来了,可还有识得通往饭厅之路的人么?” 平修锦听了这话,连连的点头,“多谢嫂子有心,这天寒地冻的,外头也冷,嫂子便先走一步,我等在这里就可,随后等着语蝶出来,我带着她过去就好。” 林巧蓉还是那种和善的笑,轻声说道:“既然你要等她,我也就不与你争了。” 说罢抬脚向院子外走去,脚步从容,背影洒脱,在平修锦的心目中,林巧蓉一直是一个温文的女子,与平修良之间的相处情景也可以用相敬如宾,他曾以为那样就是最完美的夫妻,可是当他迎娶了晟语蝶之后才发觉,原来那种生活只是一种假象一般的美好,两个人在一起,要有喜有怒才是真生活。(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五十八章 平二公子 晟语蝶的嫁妆不知道去了哪里,或许她的衣服并不适合府中的人,那些人不要,也算得了漏送到了她与平修锦的房间里。 看着瑟瑟发抖的七儿和香秀,晟语蝶翻出了两件半短的绵袄递给了七儿和香秀,虽然七儿和香秀的身材比晟语蝶是稍嫌矮小,不过穿她的衣服倒是还算受用的。 七儿看着晟语蝶递过来的短袄,与香秀对视了一眼,谁都不敢接下,在她们眼中,那短袄是只有小姐才配穿的,自然是她们这两个丫头不可能侵占的,即便晟语蝶再宠着她们,她们也是谨记着自己的本分,特别是被佟妈派到了洗衣房,由苏婆子絮絮叨叨的念了两天之后,愈加的紧张起来那所谓的主仆之别了。 其实那短袄也不过是很寻常的样式,料子也不稀有,硬要找出那么点不同来就是这袄面上都是苏绣的花样,不过也只是这几个花样便能看出这短袄的价值来了,因此七儿和香秀是不敢接下的。 晟语蝶明白她们心中的想法,轻叹了口气,“若你们冻坏了我还要给你们请郎中,那可都是的花银子的,你们也知道咱们目前的情况可是经不起那折腾的,再者这短袄虽然瞧上去精贵,不过也都是人穿的,若你们觉得这样穿出去太过招摇了,那么便把它穿在里面,外面罩上你们现在穿的这身衣服好了,这袄子我还有几件,多了放我这也是摆着,莫不如你们穿了去,也省得受潮遭了虫的。” 明白晟语蝶的心好,七儿和香秀却还是不敢接的,正犹豫的当,又听见了晟语蝶温和的声音接着说了开来:“我现在很饿了,你们若是不穿了这衣服,我也不可能去吃饭的,算你们体谅我好了。” 说罢还要对七儿和香秀如往常一般的眨了眨她的眼睛,笑脸上全是俏丽,让七儿和香秀仿佛又回到了在晟家时候的亲昵,再听了晟语蝶这样的说法,哪里还敢迟疑,伸手接过之后,用最快的速度换穿上了,也是按照晟语蝶给的建议,把这短袄穿在里面,原本穿在身上的那单衣很宽大,穿在外头也不显得紧瘦。 换上之后果真暖和了许多,可身子的暖却是比不过心头的暖的,主仆三人对视之后,只又露出了那种心意相通的笑容,许多事情说多了反倒显得多余,就像此刻她们主仆三人之间的情况一般。 携手走出了晟语蝶卧房的时候才想起了她们三人中竟没有一个知道了饭厅的去处,心下都有些紧张,可是谁也没多话,都当对方是知道了路的。 好在出了房门发现了平修锦就站在门外,对着晟语蝶柔和的笑,笑容里没有一点点在冷风中等待的不耐,反而是全然的温暖。 晟语蝶心头快跳了几下,感觉有些尴尬,也未经心,随意找了个问题问道:“你为何没去吃饭,还站在这里?” 说罢方觉得这话委实的做作,平修锦此时依然这里还不是因为了自己,猛然想起的这个认知令晟语蝶觉得还不如不问了,这下是更尴尬了,脸上也在一瞬间飞上了红霞。 平修锦看着晟语蝶,眼中透着宠溺,回答也是一派的温和,“方才出门的时候嫂子说道你许不识得路,她原本是等在这里的,这外头风寒,我便让她先走了,等你的事情,自然还是由我亲自来比较妥帖,你认为我这话说得可还有理?” 晟语蝶点头应到:“那是自然,怎么好让嫂子那样的女子站在冰天雪地里等我,好了,也莫要再说了,方才耽搁了一会儿,想必嫂子也等着急了,这冷天里的饭菜也不好保存,我们这便去找她吧。” 平修锦自然的与晟语蝶并靠在一起,那七儿与香秀在看见平修锦出现的一瞬间都退后了一步,这会儿是静静的跟在晟语蝶与平修锦身后的。 平家的人手是比较勤快的,昨夜那场雪约摸有小半尺的厚度,这一早雪停了这后,府中的下人早饭都没用就直接在院子里忙活开来了。 院子里的路面都被清理的干干净净的,冬日里的第一场雪很粘,树梢结了冰挂,此刻寒冷却有属于冬日里的迷人,看着晟语蝶是心情大好。 穿过了几个回廊就到了饭厅,毕竟饭厅是上宅人用餐的地方,这入了门便显出了不同来了,晟语蝶这些日子见得多了,倒也不至于像初来咋到之时刘姥姥进大观园的那番惊诧,只是暗暗打量着这饭厅里的摆设与构造。 其实每个院子都有小堂间的,许多的时候每个院落中的小堂间也是可以充当饭堂的,不过大宅子里就喜欢这种气派,定然少不得这种能容下许多人同时进餐的大饭厅来。 式样精美的家具自不必多提,要说到的是这要比她与平修锦的卧房大很多的空间里却暖如阳春,且空气中飘散着一股淡淡的清香。 晟语蝶还在左右观望的时候,听见了林巧蓉轻柔的声音,“人到了,吩咐下去上菜吧。” 猛然抬头,对着林巧蓉尴尬的笑道:“实在抱歉,我来晚了,让嫂子久等了。” “不碍事,我知道你有事情要忙,先坐下吧。” 点头应了,耳畔居然响起了平修锦略有些高昂的声音,“二哥也在?” 晟语蝶这才发觉长桌前不单只有林巧蓉和那日夜里见到了平代昌,坐在长桌另一侧的还有一个身着绛红色锦缎棉袍的男子,发丝挽成一卷用一根乌木簪别与头上,扮相倒是随意,站在晟语蝶现在的位置只能看见这个男子一个侧脸,轮廓分明,皮肤白皙。 那男子听见了平修锦的话,温和的侧过头来对平修锦淡笑着说道:“修锦也来了。” 晟语蝶在这男子转头的瞬间便看清楚他的相貌,也是个一表人才的翩翩公子,放在前世的晟语蝶面前,怕也只是个能远远的流口水的男子,会不自禁的想到那句‘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的句子来,不过现在有平修锦一比,这男子也便不那么抢眼了。 晟语蝶明白,这个男子就是平修祺,若当初不是因为晟语雁的有心之举很有可能成为她相公的男人,不过有了平修锦的存在之后,晟语蝶倒是要感激了晟语雁去——有她的刻意之举,才有了她如今的心心相印! 那个男子对平修锦温和的笑过之后,随即用眼神扫过了晟语蝶,眸子中有明显的一阵错愕,可那也只是一瞬间而已,随即别过了头去,眼中全是不屑了。 晟语蝶倒是并不介意了这人对她的看法,她心中自然有数,既然他与晟语雁进了一个门,凭着晟语雁那种搬弄是非的性格,想必这个男子对她的认知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少不得什么水性杨花之类的小道消息。 在这个时代里,女人沾上了水性杨花这个词,无异于十恶不赦的大罪名,这平修祺只是对自己露出了一个不屑的眼神已经算是客套了,或许是给了林巧蓉与平修锦脸面,她倒是也曾看见过有些影视作品中的剧集,那些卫道士见了身家不清白的女子,多半都要出言讥讽,然后再表示出自己的不屑与之同桌共餐,随即拂袖而去,至少眼前这个平修祺现在坐在原地还没有发飙或者要起身离去的意思。 平修锦挨着平修祺坐下了,晟语蝶耸了耸肩膀,也不加推诿,挨着平修锦坐在了长桌前,她这边才坐下,那边就开始有人陆陆续续的上菜了。 晟语蝶坐下之后方觉得不妥,上座的位置是空着的,那里想来也只有平老爷能坐,即便他不在的时候,旁人也是坐不得的,因此林巧蓉是坐在上座的侧面的,在晟语蝶与平修锦来到之前平修祺已经到了,他不可能坐在林巧蓉的身边,因此是坐在她的斜对面的,而这边的位置刚好靠门,平修锦当时坐得随意,她坐下之后才发现自己是正对着林巧蓉的。 这些倒没什么不妥之处,没有了公婆长辈在此,即便有一个对自己十分不屑的平修祺的存在,她也会自动的忽略了去,可是她不能忽略的却是自己身后的两个丫头,略一沉思,便抬头笑着对林巧蓉说道:“嫂子实在是抱歉,我突然想到了我那两个丫头也没吃的,虽然她们名义上是我的丫头,在私下里却与我情同姐妹的,嫂子方才说让我带她们同来,您看这……” 林巧蓉还是一派柔和的笑,平修祺却是错愕的抬起头来,先看了看林巧蓉的表情,随即攒紧了眉峰对着晟语蝶,眼中全然的不解。 平修祺的所有反应都落在了林巧蓉的视线中,她微微一笑,随即张了口对晟语蝶说道:“这我倒是不介意的,你是该问问二少爷才对,毕竟这里还有他在的。” 晟语蝶心头一颤,其实她也知道此事在平家这种人家中是很不寻常的,方才来之前她以为只是像她们从前在晟家的竹烟阁中那样随意的吃早饭,自然不必介意什么的,但见识了这样的场面之后,便可以想象到规矩的重要了,她方才未说完的话只是想问问可否能让七儿和香秀在一边吃些东西就好,不过她倒是想不出林巧蓉为何要让她问了平修祺的意见去,林巧蓉是该知道平修祺对她是什么样的感官才是。(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五十九章 退让妥协 平修祺见林巧蓉把这问题推到了他的眼前,他本身就对晟语蝶满腹不屑,如今听了这样的问题,心中更是厌烦,头也不抬,冷淡的说道:“大嫂,你该知道娘最在意的便是这规矩的问题,若被她知道了今日之事,怕又是一阵风波的,晚些时候吃,也不至于饿死人的。” 说罢不再理会,默默的用汤匙舀着他面前的热汤,动作优雅的送到了自己弱女子般嫣红的唇边,仿佛根本就不知道他身后还站着两个饥肠辘辘的女子,那惬意的感觉让晟语蝶有上前打翻他手中汤匙的冲动,可也只是有那种冲动,理智还是存在的,只能转过头去,当这个碍眼的男子并不存在。 平修锦轻轻的扯了扯晟语蝶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再去争辩,因为让丫头上主桌上吃饭,这在任何家庭中都是不可能的,晟语蝶明白他的意思,笑着伸手覆盖住他的,无声的告诉了平修锦她懂得这个道理。 晟语蝶心中明白,即便自己坚持要让七儿和香秀上平家的主桌吃饭,以那两个丫头的性格,她们也是吃不好的,这若坚持了去,只是给所有人找不适而已,莫不如让它一步,与人于己皆是方便。 晟语蝶与平修锦之间的动作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收入了眼底,就是一直不屑了晟语蝶的平修祺也瞧了个分明,把眉头皱得更深。 晟语蝶伸手轻轻覆盖住平修锦这般亲密的举动初期让他心中有一阵说不出的动容,这样细微的动作在人前一向温雅识大体的晟语雁是万万不会与他如此的,自然,那人前瞧着温柔,背了人去却是全然不同的感觉,他是成亲半个月之后才发现了晟语雁愈加泼辣的个性,好在他若是顺着她,她倒也不会太过放肆了去,这等闺房之内的相处,他是不会去跟外人说道的,那样丢得只能是他的脸面,正是因为如此,晟语雁更不会如此的亲昵。 因此初见了晟语蝶与平修锦这般随意的亲昵的画面,他心头自然全然的不是滋味,可随即却想到了传言中的晟语蝶是个怎样的女子,不好大声说出,只是模糊不清的说了一句,“当真够放荡。” 随即盯着眼前的饭菜,专心的吃了起来,好像那话本不是经了他的口说出来的一样。 平修祺声音虽然不大,可在场的人却是听了个分明,平修锦有些怕晟语蝶难过,手掌一翻,便把方才晟语蝶覆盖着他手的动作改成了他紧握了晟语蝶的纤手。 晟语蝶抬头看了看平修锦,他的手心很温暖,这样一个细微的动作传达的全然都是他的鼓励,她是懂得他的心思的,按照府中的说法,平修锦多半都是在自己的房间里用餐,还有的时候是会去下人那里去随便将就一顿的,如此的身份能进到这主宅子里的膳厅里用餐本就是林巧蓉的偏爱了,平日里即便是得宠的下人都能欺负了他去,而今这平家二少爷如此的说法,他自然是担心了晟语蝶心中会不舒服的。 晟语蝶看着自己被平修锦握着的手,对那平修祺的诋毁倒是没怎么放在心里去,只是猛然间就觉得平修祺那样一张好面皮竟也是个相信道听途说的人,愈加的显出了平修锦的好处来了,至少那个时候平修锦也是听说过她的‘盛名’的,却也没有用过别样的眼神来看她,最是可贵的便是他对污了名节的她肯下迎娶的心意,许多所谓的大户人家对名节受损的女子是娶回做妾都不肯的,何况是给了正室的身份,这无关乎他的身份是否低微。 平修锦握上了晟语蝶的手心中之后,感觉到她没任何的不满,这才慢慢的放下了心来,转头对着坐在自己身旁的平修祺还算客套的说了起来,“二哥,平日里我敬重了你的博学多闻,温文尔雅,却不想而今才发现你也是个肤浅之人,算我错看了你了。” 听见了一向没有什么见解的平修锦竟说出了这样的话来,平修祺停止了手头舀汤的动作,侧过头来盯着平修锦的脸,似是第一次认识般的细细打量了平修锦许久,才轻笑出声,“修锦,什么时候你也有了如此的底气来了,莫不是娶了个不一样的女子,这为人上也是不同了?” 平修祺话才出口,平修锦立刻站起了身对着平修祺大声的说了起来,“二哥,我敬你,但我希望你不要针对我的娘子,她是被人诬陷的,这事我想谁也不可能比二嫂清楚才是,旁的话我也不必多说,可你好歹要先搞明白了再发表了你的言谈,我们并没有妨碍到你,若是你瞧着我们不顺眼,今后我们不来这用餐便是,不过请口下留德,若再如此轻易传了那些道听途说之言,你和那些喜好搬弄是非的三姑六婆又有什么区别了去。” 平修祺被平修锦这样一说,玉白的面皮一瞬间变成了番茄红的颜色,他也霍然起身,对着平修锦大声的回喊了过去,“你说谁是三姑六婆,怎的,娶了个毁了名节的女人居然能让你忘记了本分,她当真是有能耐啊,你搞清楚了,是她不知检点与下人勾三搭四,缘何要扯上我家娘子,同是一个大门里走出来的姐妹,相差怎么会这么大呢!” 晟语蝶初期并不拦着平修锦与平修祺发火,倒也不是她希望这平修锦能为自己出了这口恶气,她是知道这根源本不在平修祺身上,若真要出了那口恶气,她要找的人应该是晟语雁才是,当然,她不拦着平修锦更不是希望他与平修祺兄弟反目,平修锦平日里太过压抑了自己的感官认知,久而久之让他的锐气渐渐的消散,她若拦着平修锦,怕这以后他便再也没有爆发的魄力了,不过听着平修祺把平修锦偶然间爆发的那点些微的男子气概也看成了是学坏的表现,她是有些不高兴了。 “从修锦这边论,我是该称呼你一声二哥的,当然,若是从姐姐那边论,我还应该叫你一声姐夫才是,既是如此关系,你言谈之中是否该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份,你可有亲见了我行为不检点,可瞅见了我同下人勾三搭四,人都有听那些小道消息的喜好,这到并不为过,但你不能把那些未经证实的消息当成了事实来看,古有纣王偏听偏信,以致祸国殃民,终受其害,近有前帝不思考证以致败国,当然,平家只是商贾而已,倒也没那么严重的祸害,但若要掌家主事,没有明辨是非的能力,终究也只能落得个败家纨绔公子的名声而已。” 平修祺听了晟语蝶的话,瞠目结舌的愣怔了原地,张了几次口,却不知道该要如何反驳了去,毕竟他还是有些理亏的,有一点他是万万不曾想过的,就是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女子开口却是如此凛冽。 那边林巧蓉听了晟语蝶的话,又是温和的笑,随即开口调和道:“这多久不曾一起吃个饭,却要把这饭桌子上弄得跟战场一般,这点我倒是要说说弟妹的不是了,这兄弟之间说话,你是不该插嘴的,他们打闹够了,还是会明白哪些是虚,何为实,许一时受了蒙蔽,但绝对不会一生都看不分明,那样也不配做平家的人了。” 晟语蝶莞尔一笑,林巧蓉这话听着是说了自己,可里面的意思她却是懂得的。 平修祺自然也听了这话去,先是一愣,随后竟又安稳的坐回到了原来的位置,拿起那精美的银汤匙,继续舀着印花瓷碗的汤水,似是根本就没发生了方才的尴尬一般。 他这里不再争吵,晟语蝶和平修锦也安稳的坐回了原处,面上都是一派和气的景象,可也只有个人心中才明白了内心的不平。 平修锦第一次对着平修祺吵,以前在他心中,平修良与平修祺是高高在上的,他连与他们说话的时候都是小心翼翼的,却不想今日因为平修祺诋毁了晟语蝶的名誉,他竟然与他大声的争执了起来。 林巧蓉面容平和的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她面前盘子里的点心,也好像原本就是如此,不曾发生过任何的插曲一般。 晟语蝶却是悄悄的打量着林巧蓉的反应,在最开始平修锦站起来的时候,她并未说出任何阻止的话来,随后等到自己站出来讥讽了平修祺的偏听偏信而平修祺无法应答的时候,她才平和的好像偏宠了平修祺一般的训斥了自己,恐这其中却是有着别样的安排才是。 似乎是感应到了晟语蝶一直静悄悄的注目,林巧蓉抬起头来,对晟语蝶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全然的鼓舞,让晟语蝶不禁心情大好。 而那个看似平静的平修祺却陷入到了沉思中,方才林巧蓉话中的意思他是明白的,可他却是不知道为何顶多才几面之缘,林巧蓉竟要向着原本不被众人看好的晟语蝶说话,还有让他惊奇的是以前一直唯唯诺诺的平修锦也敢大声的反驳了他去,似乎在他没留意的时候,府中的人都在偷偷的变化着,而变化的原因莫不过一个曾被自己深深不屑的女子——那个女子眼中的坚毅让他原本鄙夷的心态慢慢的动摇了,有那样一双洁净的眼神的女子,会像传说中的那般狡诈卑鄙,且还水性杨花么?(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六十章 饭厅斗法 这一餐饭每个人都有自己心思,不过晟语蝶却是与其他三人的想法都不同的,她比平日里要快上很多吃完,对于平修祺的白眼她是没往心里去的,不过七儿和香秀还没吃早饭她却不能不惦记着,放下了手中的汤匙,晟语蝶淡笑的对着林巧蓉说道:“嫂子我吃饱了。” 晟语蝶这话一出,林巧蓉自然是明白了她有哪些心思的,那边一直闷头吃饭的平修祺却是不解的侧过头来看着晟语蝶那比晟语雁还精致的侧脸,她的笑容里没有一丁点不快的表现。 在平修祺的印象中,但凡是大家闺秀或者小家碧玉的,哪个吃饭不是一小口一小口的,似乎这吃饭也像是要竞相表现优雅的事情,就拿最明摆着的例子来说,他平修祺的妻子晟语雁,哪顿饭吃得都将近半个时辰。 因为晟语雁的到来,平修祺原本的作息时间完全被打乱,曾经一顿饭也就一刻钟便吃完了,现在却将近一个时辰,他若离席早了,晟语雁定然会闹,说他是不喜欢她,这是不想陪着她吃饭,可每天花在吃饭上就是一个半时辰,平修祺是真的有些受不住的。 这个晟语蝶这一早的饭居然吃了不到半刻钟,这速度快的令平修祺认为她是讨厌了与他同桌吃饭,不过看了晟语蝶的笑脸之后,他的想法倒是不同了,随后又暗自笑了笑自己,现在他倒有些明白了为何晟语雁不让他提前离席了。 晟语蝶站起来之后并未转身就走,那边林巧蓉停下用布巾轻轻地擦拭去唇角的痕迹之后笑道:“语蝶,我与修祺还有修锦倒也吃不了多少,这饭菜都还热着的,若是不介意,那其中有许多都是没动过的,喜欢哪样便拿哪样好了。” 晟语蝶眯起了眼睛,轻笑着说道:“谢谢嫂子。” 平修祺一瞬间便明白过来了晟语蝶为何要吃的那般快了,方才她要让自己的两个丫头一道吃被他给拒绝了,这会儿她是惦着自己的两个丫头才会吃的那般的快,这点倒是令他惊奇了。 方才晟语蝶说让丫头一道来吃,他只当这晟语蝶也要摆谱,谁家也没有丫头上了正桌与自家主子一起吃饭的说道,她偏偏想要弄个先河,这事若是传扬出去,怕外人都要笑他们平家是不懂得规矩的人了,他又怎么会允许了她的作为,而今看来这晟语蝶却是真的心疼了自己的丫头的。 随即平修祺却又想到了另外一点,现在有几个主子会这般念着下人的,想到这些让平修祺愈加的看不上晟语蝶了,在他的眼中,这晟语蝶不但声名狼藉,且还做作。 见晟语蝶真的要动手去端盘子了,平修祺冷冷的开了口,“嫂子,我还没吃完的,怎么就收了桌子了,难不成嫂子是要赶我出去不成?” 晟语蝶已经摸到那盘角落里谁都没动的卤肉,听了平修祺的话,尴尬的僵在那里,她是见大家都没动才想着去拿那肉的,却没想到这个平修祺跳出来与她过不去。 平修锦方才是一直默声坐在那里的,他想让晟语蝶多吃一些,可又不好意思张口,这会儿听见了平修祺的话,平修锦只觉得面上一红,可还是开了口给晟语蝶解围,“二哥,是我娘子没想到这点,只是她那两个丫头昨晚就没吃多少东西,这一早我家娘子才惦着的,若是无意间触怒了二哥,我在此替她给你陪个不是。” 平修祺听了平修锦的话,脸面也有些挂不住了,因他方才的举止若换了个角度,还真像那小气之人,偏偏要与一个女子过意不去了一般,就算他再讨厌了这个晟语蝶,可好歹她也是自家兄弟的妻子,他不该处处针对着人家,让自家兄弟跟着左右为难了去。 虽然平修祺已经推让了,可又不好直说了让晟语蝶自己动手的话,这样一来倒好象认下方才是自己没理了。 也就在平修祺默不作声的当口,林巧蓉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语蝶,那肉你便拿下去好了,修祺我倒是知道些的,他前些日子身体害了些毛病,近来正吃着药呢,这油腻和鱼腥是沾不得的,你面前的肉和一边的鱼他都是不能吃的,你尽管带下去就好了,去到一边的偏厅里,那里有桌椅,去那里将就一顿,待到中午我会命人把饭菜送到你们院子里,等着那个时候也可以随性一些了。” 林巧蓉才说完这话,晟语蝶便眯起了眼睛轻轻的笑,随后像根本没有方才那尴尬的一幕般端起了面前的卤肉,七儿跟在她的身后,晟语蝶顺手便把那卤肉递给了七儿,随后又把方才她吃了一口感觉不错的鱼拿给了香秀,最后看着平修祺尴尬的脸,哼笑一声,面上倒是维持着笑颜,轻柔的说道:“嫂子说二哥是沾不得油腻的,想来二哥面前这盘子肉丁也是吃不得了,那我也便不客气了。” 平修祺咬着他那如女子般嫣红的唇点了点头,平修锦觉得有些不妥,轻轻出声喊了一句,“语蝶,二哥面前的盘子怎好动得?” 晟语蝶对平修锦笑得更是开怀,“夫君你这便是不知了,我也是为了二哥好,你瞧瞧他面前这盘子肉丁,闻之有清香之味,观之有垂涎之色,如此的菜肴放在了二哥面前,美味于前却不能吃,对人来说简直就是最大的折磨,如此莫不如让我先拿下去,也省了二哥受了刺激。” 平修锦有些哭笑不得,她这话说完了,倒是让方才一直咬着唇瓣的平修祺轻笑出声,“也罢,你拿去便是,都是自家人,倒也不必有那么许多的讲究的。” 听见了平修祺如此说话,倒是让晟语蝶迟疑了,她方才故意要端了平修祺面前的菜肴,不过是要特意气一气平修祺的,却是想不到他不怒反笑。 平修祺见晟语蝶迟疑了,也不多话,伸手把晟语蝶要端的那盘菜送到了七儿的手上,轻声说道:“这丫头上桌委实不合规矩,既然大嫂也说了让你二人去偏厅用饭,你们自管去就成,想来你家主子方才也未必吃饱了,就不用她陪着你们去了吧!” 平修祺说这话的时候是转过头对着七儿说的,七儿还是第一次被一个男子目光灼灼的盯着,脸上霎时飞上了红霞,不过平修祺见惯了这样的场面,倒也不觉奇怪,说完之后又转过身子,却是对平修锦开口的,“想来我是明白了你为何看起来气色照比前些日子好上了许多,你这娘子却是个与众不同的,方才之事过了便不再说了,中午你们要在哪里用膳我也管不着,但是我不希望到时候府中传出你我不合之类的话来,这餐让你家娘子再吃些,不然我若得罪了她这伶牙俐齿的人儿去,将来那日子也不能怎么舒坦了。” 晟语蝶细细的打量着平修祺,她没那么自以为是,觉得只要几句话便能完全改变了自己在平修祺眼中已经沉淀了的形象,就是不信才带着怀疑的审视,不过这平修祺一直都不看她,她也不知道他为何要说这话。 林巧蓉又笑了起来,“修祺还是如此的怜香惜玉,好了,都快些吃吧,要不随后这饭菜凉了再吃倒要伤胃了。” 晟语蝶还是对着林巧蓉笑,“多谢嫂子和二哥惦着,我习惯了快些吃饭,吃过之后停下便吃不进去了,你们先吃,我带着两个丫头到偏厅里去,若是没有人陪着,她二人也会不舒服的。” 林巧蓉点了点头,晟语蝶给了这样的说法,虽然平修锦是惦着她的,可也不好在人前说些什么,平修祺却像是没听见她说了什么一样继续优雅的吃着眼前的饭菜。 晟语蝶对平修锦眨了眨眼睛随后陪着七儿和香秀到偏殿里去了,她是没想到自己与平修锦之间的眉目传情尽数落到了林巧蓉与刚好抬头的平修祺的眼中,又惹来了两种全然不同的心思。 林巧蓉是替晟语蝶与平修锦这对小鸳鸯感觉开心,那样的表情只传达了一个意思——那便是恩爱,可是开心过后又全然的伤感,回忆起来,她与平修良是从来也没有过这样恩爱的画面的。 平修祺不能否认方才林巧蓉的表情在他心底了激起了一阵别样的感觉,晟语雁是不会这样毫不掩饰的与他表示亲昵的,随即平修祺便又想到了晟语雁口中的晟语蝶是个什么样的女子,冷哼一声,“果真如此。” 听了他的声音,林巧蓉与平修锦都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平修祺这是发了哪门子疯。 平修祺似是并不在意了林巧蓉与平修锦的看法,丢开手中的汤匙,随后捏起身边丫头递过来的纯白布巾,细致的擦了擦嘴角与手掌,扔开了布巾,站起身子,对林巧蓉与平修锦冷淡的说道:“我吃饱了,你们慢用。” 说完不待林巧蓉与平修锦反应,转身大踏步的离开了饭厅,好像这里的空气是污秽的,他若多留一会儿便会沾了不洁之物一般。(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六十一章 趋炎附势 许是那顿饭吃出了不愉快,让林巧蓉放弃了一家子围在一起吃饭的念头,那之后果真饭菜都送到了他们的屋子里来,有林巧蓉的关照,下人也不敢太多敷衍了平修锦这屋里的人。 平修锦以前在这平府之中也算是个多余的人,下人们打扫之类的活多半都不用他去做,而研商之类的主子们的差事又全都是避开他进行的,人手不够的时候,府中几个主事会让平修锦充当跑腿的,即便如此,有事情做的时候,平修锦也是满心欢喜,倒也不介意那些人把这种差事指派给了他去。 眼下天还冷着,白天雪停了,到了夜里还继续下,平夫人与晟语雁便困在了邻县,府中大大小小的事情多半都是平顺在管着,自然原本平夫人的位置现在由林巧蓉暂代了,下人们见林巧蓉对晟语蝶格外的关照,倒也不敢再来把平修锦当以前那可以随意欺辱的私生子使唤,如此平修锦更是无所事事了。 那日之后虽然还在一个宅子里住着,不过晟语蝶再也没见了平修祺,虽然都是一个宅子,可宅子里的院子与院子之间都是有门的,敞了门算是大家同住在一个宅子里,这关上了门便算是自成一家了。 平修锦也不与晟语蝶说他这个哥哥,晟语蝶也懒得去问,平修祺之于晟语蝶来说不过是个被女色所诱惑的可怜男子,他的眼中也许只有晟语雁才是贤良淑德的大家闺秀,她说了什么,也不管对错,那个男人便听什么去,全然的蒙蔽了理智。 不过平修祺到底能不能分得清是非对于晟语蝶来说并不关心,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既然她不能改变了什么,那她也不必硬要把自己拴在了晟语雁所制造出来的惶惶不安中才是。 七儿和香秀的衣服在林巧蓉的吩咐下已经送了过来,生活必需品不再是问题之后,平修锦这院子里的日子倒也安闲。 晟语蝶跟林巧蓉要了布头,林巧蓉便把她带到了平老爷那库房里去,晟语蝶见了那整整一大间的库房里全都是各式各样的布头,心中是一阵雀跃,那些布头要做衣服怕是有些困难的,可做公仔却是完全的够用,晟语蝶自然喜欢这些料子,不必浪费,瞧着眼前的阵势还可以废物利用,一举多得的营生。 平老爷的成衣铺子基本上都是皇亲贵胄来选衣服,自然那料子是万万不可能太过寻常的,且因为是皇族青睐的店铺,那色彩也绝对是最丰富的,连这个时代很稀奇的颜色都有,有些还异常的华丽惹眼。 晟语蝶见了那些料子,眉眼都弯曲成了一条曲线,随后也不与林巧蓉推让,在平顺颦紧的眉头和林巧蓉温和的凝视下选了整整三大包裹的布头。 平顺平日里是最会欺负了平修锦的,这瞧见了晟语蝶的作为,他是理所当然的认为这晟语蝶与平修锦日子不好过,也沦落到了像外头的破落户一般的来跟主子套交情,求施舍来了,眼中的不屑全然的不掩饰,待到晟语蝶主仆三人各自拎着布包走出库房的时候,平顺从鼻孔中发出一阵冷哼,嘴上也不饶人,讥讽的说道:“果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什么样的男人就找什么样的女人,都是一样的贪财爱小,将来也脱不了个奴才命。” 晟语蝶听见了平顺的话,本来已经走过去了,可身子一顿,随后并不回身,只是像回放一样又慢慢的退了回来,到平顺面前的时候站定了脚,脑袋一偏,斜着眼睛盯着平顺,冷声问道:“奴才说谁?” 平顺见了晟语蝶的动作本就一愣,听了她的话也未做思考,条件反射一般的应道:“奴才说你!” 晟语蝶冷笑出声,“不错么,我还当你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却原来还记得自己是个奴才。” 平顺被晟语蝶这样一说,一张老脸霎时胀红,张了几次口却什么也说不出,晟语蝶身边还有林巧蓉在,虽然佟妈已经明摆着告诉了平顺说平夫人内定下了晟语雁为未来的当家主母,可平顺却不同与佟妈的见解。 佟妈镇日里只是围着平夫人转,虽然她在平府中的地位也是不容小觑的,可这眼界毕竟不如家里家外忙着的平顺见识的多。 虽然这夫人内定下来了未来的主母,可凡事都未必一定顺应人意,若一旦有个差池,他再押错了宝,那日后的风光保不保得住便不好说了。 他这人当初能力远不及自己的兄长,这点就是他爹也知道的,所以那个时候他并不得宠,不过他知道自己若走正途,定然会是一个前景黯淡的局面,要想当人上人,未必一定要有多好的能力,但定不能少不了手段。 因此那个时候初嫁进来的平夫人找上他说要把自己的陪嫁丫头许配给他的时候,他便知道这是个机会。 那个时候的佟妈虽然年轻,但却是相貌平平,甚至照比当初平家许多丫头来说,这佟妈可以算得上有些难看的,平顺虽然比不得平老爷的俊逸风流,可单独站出来也算是一表人才了,阖府之中也有不少的仰慕者。 那个时候他和府中一个丫头已经私定终身了,可听了平夫人的话,这平顺当即便退了与那丫头的亲事,很快与佟妈成了亲,在成亲之前府中有传言说那个本来与平顺很亲近的丫头坏了规矩被卖到了别处,至于她究竟坏了什么规矩,恐怕也只有当时的平顺与平夫人知道了去。 当初他走对一招,随即顺风顺水了多半辈子,这投机取巧的甜头尝过了之后,年岁愈长那眉目也更锐利,晟语雁是得宠,也有那左右逢源的运气,不过要接管了平家的营生,这平顺知道她似乎还差了点什么。 平顺只看过晟语雁几次,那女子眉眼中的邪气他是看得一清二楚的,这点他不会和佟妈说,佟妈却是肯定了这晟语雁将来会是当家主母,可在平顺眼中晟语雁是比不过林巧蓉的,也就是一句话,晟语雁奸险有余,豪气不足,尽管平夫人一人力保了晟语雁,佟妈脑子昏,平顺脑子不昏,这平家到底谁说了才算,平顺比谁都清楚。 林巧蓉本系大家嫡女的出身,又识得大体,还是嫡长少奶奶,晟语雁与她外在条件比起来,处处差强人意,如此平夫人要想避林巧蓉而就晟语雁,想想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即便平夫人喜欢晟语雁,这未来平家的领导者不是单单只凭喜欢就成的。 平顺自认为能把平家这一方天地内的局势观察的仔仔细细,至于他为何对平修锦毫不在意,这也是有他的缘由的,一来平修锦的生母身份不明,虽然平老爷说他是自己所出,且平修锦也肖似当年的平老爷,可早归是个上不了台面的私生子,这么多年在平夫人的‘调教下’,做人也是愈加的畏首畏尾,平夫人不认他这个儿子,且他又在这个时候娶了个损了名声的庶女,如此也就愈加的让平顺低看了去,平家的未来,平顺根本就没考虑过平修锦。 如此既然林巧蓉现在倾向晟语蝶说话,他也不便与晟语蝶在说些过头的话,因此只能默默的听着晟语蝶的反唇相讥。 林巧蓉见了平顺的表情,只是淡然一笑,虽然这平顺趋炎附势的嘴脸林巧蓉并不喜欢,可是她也不得不承认平顺还是有些手段的,每个人做事有每个人的章法,不管他是否为人不够正值,可他能把自己分内的事情做得几近完美,把平家的大事小情处理的面面俱到,那么林巧蓉也没必要跟他过不去,因此淡然一笑,轻声说道:“平管家大概还有事情要去忙的,既然三少奶奶已经选好了想要的布头,你便去锁了库门,我们就不打扰你了。” 平顺听见了林巧蓉给他的台阶,忙点头应下,“大少奶奶若还有什么需要,只要差了丫头来跟我说一声,我自管过来应承着。” “多谢平管家抬爱了,我们这就回了。” 平顺点头的哈腰的送走了晟语蝶与林巧蓉,回去的路上林巧蓉并没有过问了晟语蝶为何要了这么多的布头。 晟语蝶很多时候看不懂林巧蓉到底在想些什么,很多时候她认为林巧蓉该说些什么的,可是林巧蓉却一直沉默不语,可有的时候林巧蓉会突然说出几句话来,看似无关紧要,事后再去回忆的时候,才猛然发现她说话的当绝对是最应时的,四两拨千斤的事情,林巧蓉是信手拈来。 林巧蓉不问她要了布头想干什么,晟语蝶自然也没有自动自发的送上自己答案的道理,这一路走得顺畅,晟语蝶只是轻轻问了几个平代昌平日里的喜好,既然是要给他做公仔,自然要投其所好,效果才能事半功倍。 晟语蝶问得仔细,林巧蓉也答得清楚,就好像再寻常不过的闲话家常,倒也和乐融融,那些小人势力的嘴脸在晟语蝶心中如过眼云烟,转身便不再记得。(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六十二章 公仔叮当 回到了他们自己的院子,关上门之后,若是不去想,竟与当初在晟家有着一般无二的顺畅,唯一不同的便是多了个平修锦。 晟语蝶需要的针、线、剪刀、纸张等等林巧蓉全都差人给她送了过来,平修锦最初并不明白晟语蝶要这些做什么,七儿和香秀却是轻车熟路了,她们的脑子虽然想不出那些稀奇古怪的玩偶,可晟语蝶画出了式样,剪裁好了之后,她们帮着动手缝合还是能办好的。 主仆三人齐上阵,不到两个时辰便缝好了一个以缎子料为基本的小叮当公仔,平修锦一直坐在晟语蝶对面,待到公仔成型之后,平修锦眼中不禁闪过一阵光亮,再看晟语蝶的目光又多出了一抹异样,轻声问道:“好奇怪的玩偶,这个是什么?” 晟语蝶侧着脸柔和的笑,“这种布偶我喜欢叫它公仔,而我现在做得这个也是有名字的,你可以叫它小叮当。” 平修锦听着晟语蝶的解释,伸手拿过那只成型的小叮当公仔,七儿和香秀的针法十分的娴熟,布料与布料接合处也十分的紧密,平修锦来回翻看着这个约有一尺高的蓝身子蓝脑袋,脸孔是白色的像猫又不是猫的东西,它的肚子上还有一个小口袋,平修锦好奇的伸了两根手指进去,发现那小口袋中还装着几张用宣纸裁成的一寸半见方的小纸片,平修锦不解的看着晟语蝶,轻声问道:“这个又是什么?” 晟语蝶看着那空白的纸片,笑着说道:“我要在这个上面写上小叮当的名字,那毛笔我用着不舒服,你替我写上好了。” 平修锦挑了挑眉,眼中闪着如孩子一般的光泽,似乎带着不一样的兴奋,笑着说道:“写字我倒是在行的。” 晟语蝶命七儿研墨,香秀把她们眼前的桌子整理了一下,之后平修锦坐下身子用了三张纸片,每张纸片分别写上了‘小’、‘叮’、‘当 ’三个字, 那字迹公正俊秀,晟语蝶看着心中满是喜欢。 平修锦写完那三个字,见还余下好几张纸片,有些不解的问道:“余下的那些要做什么用?” 晟语蝶站在平修锦身边,把他方才写好的纸片摊开等到墨汁干透,眼睛半刻不离纸片,还在对平修锦写得那字痴迷着,听了平修锦的话也不抬头,直接说道:“代昌可识字了?” 平修锦略微思考了一下,随即说道:“想来是识得字了,兄长有给代昌请夫子的,至于他是究竟能认识多少我便不知了。” 晟语蝶侧过头来盯着平修锦笑,随后轻柔的说道:“没关系,有先生教他识字便可,想他那个年纪,也不必写太过晦涩的文字,你再拿出三张纸片写上机器猫,那余下的等着稍后我们做出别的公仔的时候,再用好了。” 平修锦照着晟语蝶的吩咐又写了三个字,七儿和香秀跟在晟语蝶身边有些日子了,对她脑子里那些天马行空的想法倒也见怪不怪了,平修锦却是第一次见到,小叮当他似乎能理解,听着便像是个小玩意的名字,可是机器猫三个字,分开的时候都是认得的,合在了一处感觉却好像是全然陌生的东西了,听着像一个名字一般,念着又像是一种未知的物种了。 待到写完回身,愣愣的看着晟语蝶许久,七儿和香秀见了平修锦瞧着晟语蝶的表情,两个人纷纷掩着唇偷偷的笑,随后识趣的退了出去。 平修锦见两个丫头出去了,单独与晟语蝶在一起的时候也算轻松,遂笑着问出了口来,“语蝶,这东西你是怎么想出来的,还取了这么新奇的名字出来,若是不知道你是晟家的二小姐,许我要猜测你会不会是天上来的人了,脑子里竟会装着这种怪异的东西。” 平修锦说者无心,晟语蝶听者有意,心头激跳了一下,可她还是没说出口她的事情,对于一个寻常的人来说,这本就是匪夷所思的,虽然她已经与平修锦成亲有些日子了,却是不敢保证她若跟他交了底,这平修锦会不会把她当了妖怪去,想到这里又有一阵失落,随即别过头去,看似平淡的说道:“我曾跟你说过我做过那种稀奇的梦,这些都是那梦中存在的。” “梦中会有这样稀奇的东西,我倒也希望能做出这样的梦来了。” 晟语蝶垂下了头,再无别样的话语,那些真的是梦么,曾经的一切对于如今的她来说只能是一个梦了,有些荒诞,却是真实。 一阵苦涩涌了上来,那个总是唠唠叨叨的母亲已经成为与自己相隔在两个时空里的人了,或许此生再无相见,原来就算是她曾经对自己有过打骂,回忆起来也都是涩涩的甜蜜。 常常听人说失去之后才想着可贵,为时晚矣,到底谁都明白,可是为曾亲历便不会有那种切肤的感受,总觉得人生漫漫,待到年华忽闪,才发现曾经的欢快已经遥远。 晟语蝶想着想着面容就湿了,耳畔却是平修锦紧张的问话:“语蝶,你怎么了,为何哭了!” 平修锦声音总在莫名的时候牵动了她心底的那根弦,爱情都是盲目的,只一个眼神之后便许下了终身,好在他待她真的好。 平修锦拿过一边白色的帕子,仔细的为晟语蝶擦拭去脸上的泪水,晟语蝶也伸手胡乱的抹着脸上的泪痕,手会在不经意间碰触了平修锦的手掌,然后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停下了自己手上的动作,对视在一起,还是晟语蝶先打破了沉默,尴尬的说道:“突然有些想家了。” 平修锦莞尔一笑,“我还当发生了什么事惹得你突然不高兴了,原来是想家了,不过这些日子外面的雪太大了,你再等等好么,等着路好走的时候,我去跟大嫂开口,央她给咱们派一辆马车,这回去也不过是个把时辰的事情,想了你便说,如此的模样倒是要吓到我了。” 晟语蝶点着头,心中有着感动,却也有更多的伤感了,是个把时辰的事情么,怕绝非如此,不过平修锦会有这样的念头,倒也算得上体贴了,晟语蝶也不再想那些从前的事情,叹了口气——也罢,只当曾经真的是梦一场。 或许她也曾经有过那样的幻想,就是在某日清晨醒来的时候,耳边是老妈那刺耳的喊叫:“萍萍,你这死丫头要睡到什么时候,这一天天的除了上班就是睡觉,年纪一大把了,男朋友都没半只,你看看隔壁和你同年的小丘,人家还是男的呢,儿子都三岁了……” 那个时候觉得自己的母亲每日这样絮絮叨叨的是烦,现在确是真的想告诉她,自己已经嫁人了。 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掌控自己的命运的,她来的时候身不由己,可是将来若真有那样的机会,她可以回到自己的时代,她会怎么选择,一边是生养自己的父母,二十多年的养育之恩,另一边又是越来越放不下的平修锦…… 因为想不通,所以晟语蝶告诉自己不用去想,躲避是懦夫的表现,可是有几个人能坦然的面对生命中的每一个关口呢。 想到此处,晟语蝶转开了笑脸,对平修锦轻缓的说道:“平日里都是代昌给你送东西的,这次换你给他送件东西去,也算是‘礼尚往来’了。” 听了晟语蝶的话,平修锦脸面微红,可还是笑着应下了,不过还是有些紧张的问着晟语蝶,“你现在心情好了些么?” 晟语蝶笑着点头,“你见我什么时候心情不好会维持很久的,好了,去送吧,稍后等着你回来吃晚饭的。” 平修锦点了点头,随即抓起了那个小叮当玩偶走出了门去,见了平修锦挺拔的背影,晟语蝶回想着方才自己的表现,倒是有些羞怯了,不过很快被那种曾经设计玩具时的激情冲散了那偶然间出来的尴尬,似乎又找到了一些曾经挑灯夜战的感觉了。 她现在学会取巧了,曾经制作公仔玩具的时候,多半都是自己冥思苦想出来的创作品,现在少了那侵权的困扰,竟堂而皇之的把鼎鼎有名的小叮当剽窃成了自己的作品,不过没人知道,大概也不会有什么影响才是,想到这里,竟又心安理得了去。 回身想想还有什么能让平代昌喜欢的,她与平修锦是欠着林巧蓉恩情的,不知道该如何去还,平代昌这个孩子她也是发自内心的喜欢,若是小孩子开心了,想必林巧蓉也会开心,晟语蝶有了这个念头,感觉自己做起玩具来也更有动力了。 平修锦拎着小叮当公仔走出了院子,不想竟在门外不远处撞见了穿着单薄的平修祺,虽然上次一起用饭最后闹了个不欢而散,不过平修祺平日里也算是和善的,对待他这个在府中不受欢迎的弟弟虽并不十分的亲近,倒也不至于太过挤兑,平日里见面也多有招呼的,因此平修锦并不记恨了他,轻笑着打了招呼,“二哥这个时候怎不在屋中待着,外头这么冷的,却只穿着单衣,小心伤寒!”(未完待续) 多啦A梦 平修祺淡声说道:“无事走走,你不也出来了么?” 说完冷淡的扫了平修锦一眼,似乎突然间发现了什么特别的东西,不禁又仔细的看了看平修锦,这才发现了怪异,原来这平修锦手中竟拎了个奇怪的东西,晟语蝶在做好了小叮当之后,想起这小叮当还是需要个配饰的,遂把那日平修锦送她的小铃铛找了个红线穿上挂在了小叮当的脖子上,平修锦若是一动,那铃铛也会发出脆响来,令人想忽视了他手中的东西也不成。 平修锦也发现了平修祺打量着的目光,心中有着说不出的自豪,微微扬高了声音,带着欣喜说道:“语蝶给代昌做了个公仔玩具,这个叫小叮当的。” 平修祺微微颦紧了眉头,他不否认听见了平修锦的解释之后心头那一闪而过的惊讶,可随即又硬生生的把这份赞叹压了下去,这东西若出自任何一个人的手中,他也会赞叹上几句的,可偏偏就是晟语蝶做出来的,他是绝对没那个心思说半句好话的。 平修祺原本就对这个声名狼藉的晟语蝶没什么好感,那个时候还暗自庆幸了幸好提早发现了她是那样的女子,若不然迎娶了如此水性杨花的女子进了门,怕是他的声誉跟会跟着受辱了。 特别是在看见了她竟拥有了一副看上去纯善的脸孔后,愈加的觉得她就是那种传说中的红颜祸水,是该避而远之的,因此听了那个稀奇物出自晟语蝶之手后,平修祺对着平修锦的时候,只维持着与方才一般无二的冷淡表情说道:“玩物丧志。” 也不说些道别的客套话,直接转过身子快步离开了这里。 平修锦站在原地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平修祺离开的背影,他知道平修祺生气了,却并不了解这气恼来自何处,耸了耸肩,拎着小叮当公仔继续向林巧蓉的院子里走去。 晟语蝶翻看着她要回来的那些布头,虽然形状多不规整,可是每块看上去都是由衷的喜欢,这些料子手感要好过晟家那些布料许多的,晟家只是寻常的料子,平家这里却是各种各样的料子,想做什么都不缺了材料的。 当然这个时候务虚担心原料不好会对小孩子的身体照成影响,在这个时代中,化学合成的料子是没有的,多数都是棉花和蚕丝制成的,那种有机物超标的负担她是不怕的。 不过两厢比对,好一些的料子摸上去更加的细腻,若是做鱼类的公仔,那光滑的料子看上去效果会更好。 晟语蝶还在仔细归类着她拿回来的布料,以前她设计公仔的时候都会坐在电脑面前天马行空,等有了灵感便手绘下来,到时候需要什么样的料子,自己去库房里拿便是,现在确是不同了,她要看自己都有些什么料子,然后根据这些料子画出适合它的公仔形象,这种就好像是命题作文了一般,却也是个全新的挑战。 最主要的就是那一仓库的布头,总让晟语蝶有一种热血沸腾的感觉,好像有什么就要改变了,可因为心中还参杂着别样的念头,那念头转瞬即逝,快的让她来不及捕捉。 晟语蝶脑子里还在想着要做些什么,那边平修锦已经回来了,比晟语蝶想象中的要早了许多。 “语蝶,我回来了。” 晟语蝶笑着回身,却发现平修锦居然把平代昌也带了过来,平代昌见了晟语蝶,几步跑到了晟语蝶面前,仰起了头,眼中闪着惊喜,兴奋的问道:“小婶婶,小叔叔说这个小叮当是你做出来的,这是真的么?” 晟语蝶伸手轻轻摸了摸平代昌有着一头柔软的发丝的小脑袋,轻笑着说道:“这个是我专门给你做的,怎的,喜不喜欢?” 平代昌连连点头,“这个看上去好奇怪,不过真的很有趣,它的肚子上居然还有一个小口袋,里面能装了东西的,小叔叔说它叫小叮当,是这样的么?” 晟语蝶还是维持着笑,不过心中却是扑扑的跳了几下,有着做贼心虚的感觉,语调还是一样的柔和,“对,不过它有好些个名字的,机器猫、小叮当、阿蒙、多啦A梦都是它的名字,它身前有一个小口袋,里面可以装很多东西,它来自未来……” 晟语蝶说了一半,感觉上有些不同,微微抬起头来,看见的便是平修锦若有所思的眼神,心头快跳一拍,随即又低下头去,对平代昌柔和的说道:“今日晚了,你来的时候你娘知道么?” 平代昌方才觉得自己听见了一个全新的故事,这个故事与任何人讲的都完全的不同,更比夫子那些‘子乎者也’要好玩上许多,正津津有味的等着晟语蝶说下文呢,可晟语蝶却跟他问了这样的问题,平代昌也不犹豫,直接说了起来,“我娘方才出去了,夫子这几日也不在府中,以前来找我玩的小伙伴因为天冷都缩在屋子里不出来了,我一个人没意思,刚好小叔叔来给我送小叮当,小叔叔说小叮当是小婶婶您给我做的,我有些不信他的话,便央他领着我过来确认了。” 晟语蝶好笑的说道:“现在你是信了。” 平代昌重重的点了点头,“小婶婶果真有能耐,比小叔叔会的还多呢!可是小婶婶,你怎么会想着要给它取那么多的名字呢,都是怪怪的名字!” 平修锦轻轻的拍了一下平代昌的脑袋,笑着说道:“你这孩子,倒还真会见风使舵,你小婶婶喜欢叫什么,你跟着叫就是了,哪里来得那么多的问题。” 平代昌摸着自己被平修锦拍打的地方,喃喃的说着:“本来就是么,小叔叔都讲不出那样的故事来,你给我讲的都是那些什么挖坏了人家的墙看书的,还有就是捉虫子看书的,再不就是拴住头发学习的,听着都不正常,没一个像小婶婶的说的故事好玩。” 平修锦脸上微微涨红,晟语蝶淡笑出声,“好了,我明白了,代昌,你娘不知道你来了小婶婶这里,估计她现在也该回来了,你还是让小叔叔把你送回去吧,要不然她见不到你该担心了。” 晟语蝶轻声的与平代昌这样说着,站在一边的平修锦抢先回答了去,“方才我领着代昌出门的时候,大嫂院子里的人都瞧见了,另外我也交代了看着代昌的婶子等着大嫂回来后跟大嫂言语声的,看着他也怪孤单的,那滋味我懂得,还是让他留一会儿吧!” 他这话才出了口,平代昌人小鬼大的立刻懂了平修锦话里的意思,忙笑着说道:“娘知道了我来小叔叔这里不会怪罪我的,这样我也不急着回去了,当真的好。” 晟语蝶无奈的笑笑,她听出了平修锦话中的落寞,那些是以前他曾亲历过的,因此才会对平代昌现在的感觉比较熟悉吧。 那边七儿和香秀走了过来,虽然他们这院子里也是厨房一起供应饭菜的,不过却不像别的院子都是厨房里的小厮给送进门的,那些管事的一个人手不够,也便扫了给他们当差的本分,晟语蝶也不与他们计较,直接让七儿和香秀去自己端回来,日子久了这时间也固定下来了,眼见天色暗淡了,七儿出声与晟语蝶说道:“小姐,该去端饭了。” 晟语蝶笑着说道:“小心些。” 七儿和香秀点了点头,随后平代昌大声出口,“七儿姐姐,你跟那厨子说让他多给几份卤鸡腿,就说是我要的。” 晟语蝶笑着说道:“你一个小小的人儿,哪里吃得进那么多东西。” 平代昌这个时候像个小大人一般说道:“小婶婶你这便不知了,府里每天都要做很多卤鸡腿的,上次我好奇偷偷的溜进了厨房,竟想不到那些厨子会多做出来许多份的,这些日子奶奶和二婶婶都不在,当然就算在的时候她们也吃不下那么多的,有了那么好吃的东西不给小叔叔吃,那些厨子居然自己留下了,从我知道了这事之后,每次他们送饭前我都格外的要鸡腿,多了给我小伙伴吃,也不要便宜了那些没好心的奴才,今日来这里了,一屋子人,更是要多叫几个才成。” 晟语蝶又笑了起来,小孩子的心思总是单纯的,他瞧着不顺眼,自然要用自己对这些不平的事情做出最细微的反抗,虽然他说得话超出了他这个年纪的成熟,可再怎么样也只是个孩子,他需要的是一个祥和的环境,那样才能健康的成长。 “好了,七儿,就按照代昌说的办好了,快去快回。” 七儿和香秀出去了,平代昌拉着晟语蝶坐在一边的椅子上,双手捧着玩偶,笑着说道;“小婶婶,您方才说小叮当肚子上的口袋里是能装很多东西的,那都装些什么,纸片么?” “小叮当的兜子里装的都是些稀奇的东西,可以想到什么地方就立刻到什么地方去的门,还有能呼风唤雨的机器,还有穿梭时空的时光机……” 说道这里晟语蝶才猛然想到原来在自己心中也渴望着这个世界上有一个小叮当,可以让她在时空中来去自如的穿梭。 她默了声,平代昌伸手翻着叮当公仔的布兜,喃喃的说道:“这么小的一个口袋里,怎么装得下那么多的东西。”(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六十四章 叮当拼 那一天吃过了晚饭,晟语蝶给平代昌讲《多啦A梦》的故事到很晚,后来林巧蓉亲自到了,平代昌才不甘不愿的跟着林巧蓉一步三回头的走。 见了平代昌落寞的表情,晟语蝶轻笑的应允还会给平代昌做些别的玩意儿,且还保证都是像现在这个小叮当一样他从未见过的东西,不过要等着天亮之后,这平代昌才走的痛快了些——在他的小脑袋里,早些睡着了,转天才会早早的醒来,也才有可能早早见识了晟语蝶新的玩具。 夜里晟语蝶挑灯给平代昌画图卡,晟语蝶跟林巧蓉要了布头之后,得知府中是有些特别的颜料的,也跟着要了些回来,那些颜料色彩艳丽,可是却比较稀少,林巧蓉并未问其要此颜料做些什么,晟语蝶倒也没跟她解释。 用烧过的细树枝充当铅笔,画好简单的底稿之后然后用颜料上色,平修锦静静的坐在她身边,看了她的作品之后,笑着说道:“语蝶,你真的在我面前么?” 晟语蝶不解的侧过头来,用眼神示意他继续方才未问完的话题,晟语蝶不说话,可是她懂得平修锦明白她的意思,大概这就是那种所谓的心有灵犀吧。 平修锦见了晟语蝶的眼神,声音中带着迷茫和小心翼翼:“为何我觉得你只是我的一个梦,害怕醒来之后,一切又变回原来冰冷的样子,你太不可思议,相处久了,便愈加觉得或许哪日我不察觉,你就会消失了一般。” 听着平修锦的话,晟语蝶的心扑通扑通的激跳着,跳跃中还能感觉得到一丝苦涩,脸上维持着温柔的笑,“要是不信,你可以摸摸看,我真的就在这里,绝对不是梦。” 听了她的话,平修锦原本带着些迷茫的脸上突然露出了笑容,晟语蝶看着平修锦的笑,感觉一股热气窜上了脸面,霎时便不敢再去看平修锦了,因为她说过之后才发觉,自己那话当真很有歧义,特别是在烛光暗淡的夜晚。 空中流转着一种叫做暧昧的气氛,面对着已经现出怀疑的=的平修锦,晟语蝶犹豫了一阵,还是出声小心试探了他的反应,“修锦,若我不是曾经那个晟语蝶,或许我只是一个说不清楚的存在,你会不会感觉恐惧?” 平修锦一愣,定定的审视了晟语蝶许久,似乎明白了什么,又似乎更加的迷茫,可是那种状态也只维持了须臾,随后便释怀了一般,对着晟语蝶柔和的笑:“我只知道你是我娘子,不管你究竟是什么身份,都是肯陪着我吃苦的娘子。” 那个灿烂的笑脸没有丝毫的杂质,晟语蝶仔细的审视过了,她知道平修锦说的是真心话,不过这一刻她又不想让平修锦知道她的来历了,这无关乎平修锦会不会把她当成妖怪,很多时候,知道的越多,越是难受,既然说出来会让他惶恐,那又为何一定要告诉他呢! 在平修锦说完那样的话之后,晟语蝶与平修锦都沉默了,在静静的相对而坐中感受彼此真实存在,体会原本空洞的心被慢慢的填满,爱本就是奇妙,未必一定要找出个十足充裕的理由。 在生产力落后的时代中电绝对是个无法想象的东西,最初她是不习惯那样的生活,到了夜晚对着黑漆漆的房间,想家的感觉便会愈加的充溢在心口,想着的时候,像有小刀子再割,不过日子久了,晟语蝶竟然也觉得那烛光够亮,现在更是会感觉没有空调的房间里也很温暖,因为她的身边有一个人陪着她过冬,彼此相拥之时,能通过对方的身体捂热自己。 翌日晟语蝶用两尺见方的宣纸画了一个小叮当,置身与蓝天白云中,头上还带着它最常用的飞翔器,画好底稿后开始着色,随后贴在事先糊好的硬纸板上,晟语蝶把硬纸板的后面用戒尺画上一寸见方的小块,每块后面都写上了字,组合在一起,就是关于小叮当档案的浅略介绍,是可以帮助平代昌对上面的文字加深印象的。 七儿手巧,晟语蝶让其间隔着把其中许多小方块平整的抠了出来,看着被抠得支离破碎的画面,七儿和香秀全然的不舍,可是她们却是明白,既然晟语蝶说了,那便有其道理,她们照做便是,等着结果,许比完好的时候还要新奇的。 待到完成之后,晟语雁又小心翼翼的把那些硬纸板塞了回去,发现还算紧致,这图居然可以拎起来的。 随后晟语蝶又照着这幅大图画了一张精致的小图,同样涂上了颜色。 七儿和香秀有些不明就里,平修锦却已经明白了晟语蝶的用意,似是心有灵犀,她只要想出来的东西,平修锦看过之后,虽然从未见过,可许多他竟能明白那些东西的用处。 这次是平修锦与晟语蝶一道去了林巧蓉的院子,那有些类似与拼图的挂件很大,纸板比较厚,卷不得,因此平修锦用手拎着,晟语蝶用一个小囊袋装好着余下抠出来的纸板,然后卷起那个小号的图片,和平修锦并肩走出了院子。 平修祺的院子与林巧蓉的是挨在一起的,平修锦与晟语蝶有说有笑的经过平修祺的院子,没想到刚好遇上了正要出门的平修祺,他见了平修锦夫妻二人,脸上现出一抹轻视,可是随即也发现了平修锦手中拎着的被处理过的图画,有些不明所以,片刻迷茫,随后又是那么一句‘玩物丧志’,也不理会平修锦跟他打得招呼,抬脚离去。 平修锦是有些尴尬的,对身边的晟语蝶轻笑着说道:“你别介意,二哥就是如此淡漠的人。” 晟语蝶笑着回道:“这话我倒是要跟你说的,你别难过,那人自视甚高,我倒是要说装 逼被雷劈!” 说完这话,晟语蝶突然顿住了声音,平修锦对她话里的意思不能全然的解读,因此小声的问道:“语蝶,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诅咒二哥被雷劈?虽然二哥看似冷淡,但往日待我还是和善的。” 晟语蝶尴尬的挥了挥手,“那个,我说笑的,偶然间就跳出了这么一句话,我也不懂这什么意思,大概是那次脑子害了病,很多时候我自己说了什么都是不知道的。” 晟语蝶一边牵强的解释,一边在心中祷告:我不是故意这么说的,我真不是故意把很多个世纪之后的语言提前运用的,只是那个平老二当真的不讨喜,我瞧着不顺眼,又不懂得要如何表达我现在的情感,才会如此说的。 平修锦见她笑得牵强,也不再追问她,可是他隐隐似乎明白她这话里的意思的,他知道晟语蝶绝非口误,不过她那样解释,他也就真当晟语蝶是口误好了。 来到了林巧蓉的院子,这两日平代昌与晟语蝶亲近,院子里的人都知道,也没有谁去拦着晟语蝶自由进出林巧蓉的院子,不过有下人会快速去通知林巧蓉晟语蝶与平修锦到了。 在晟语蝶与平修锦进了林巧蓉的堂屋时,林巧蓉已经吩咐了下人去备果子热茶了,这些日子天渐渐好了,平代昌也要跟夫子学习了,晟语蝶去的时辰刚好是平代昌休息回来的时候,他见了晟语蝶,那笑容好像要腻死人。 先跟林巧蓉乖顺的叫了声,“娘。” 随后几步跑到晟语蝶身边,声音中全是开怀,大声问道:“小婶婶来了,是不是又给我送好玩的来了?” 林巧蓉笑着摇头,“你这孩子就知道玩,难不成不给你送东西,小婶婶就不能来找我说说话了。” 平代昌笑得像个偷了腥的小猫,圆滚滚的大眼睛眯成一条缝,晟语蝶每次见了他这样的笑脸,都想伸手去捏捏他那看起来嫩滑无比的小脸,不过也只是想想,她怕吓到了平代昌。 边笑边自豪的说道:“小婶婶这么疼爱我,每次来都会带来新玩意,这次也不会例外的。” “你这孩子。” 林巧蓉宠溺的斥了平代昌一句,平代昌自是不怕她,依旧缠着晟语蝶问,“小婶婶,你给我带了什么来,快些拿出来吧,要不我急死了,娘会伤心的。” “你这人小鬼大的。” 晟语蝶也笑着说了平代昌一句,平修锦在一旁插进了话来,“你这孩子进了门眼中只你小婶婶了,那新奇物儿就放在了桌子上,你竟没见?” 听了平修锦这话,平代昌才不好意思的对平修锦做了个鬼脸,小声喊了句,“小叔叔。” 再之后就别过头去看平修锦说的桌面,几步跑了过去,先是大喊一声,“小叮当。” 随即便皱起了眉头,喃喃的说道:“这是什么,怎么会缺了好些地方的?” 晟语蝶把方才一边的囊袋拿了出来,把里面的卡片尽数倒出,随即对平代昌柔和的说道:“那些被抠出来的卡片都在这里,这个就是要看你的本事了,看你能不能把它们全部补回去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六十五章 平八小姐 这是种全新的尝试,听了晟语蝶的指示之后,平代昌很快便沉溺在拼图的乐趣中。 晟语蝶、平修锦和林巧蓉笑着站在平代昌身后,看着平代昌的小手按照着那张小图的画面灵巧的翻找着那些零散的卡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习惯,就像眼前的平代昌,他并不是像晟语蝶习惯的那样先拿卡片,然后对照的图片去找那卡片应该在的位置,平代昌是先看图片,然后按照大图的顺序去一张张寻找小图。 平代昌很聪明,他能很快就找到规律,且比晟语蝶预想中的要快就拼接好完整的图片,拼好后开心异常,笑着说道:“小婶婶做得玩具就是好玩,稍后我去找八姑姑去,她刚才回来跟我说二叔叔接她回来后送她的玉佩最稀奇,我倒是要叫她看看什么才是真的稀奇物儿!” “你八姑姑?” 晟语蝶一愣,她原本只是知道平修锦有兄弟三人,老大是平修良,老二是平修祺,而平修锦算是老三,不过却并没有列入这排行之中,这平代昌的八姑姑,想来应该是平修锦的妹妹的。 林巧蓉见了晟语蝶的迷惑,嫣然一笑,随即拉着晟语蝶来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下,笑着说道:“昌儿口中的八姑姑便是修良他们几人最小的妹妹,闺名惠贤,只比昌儿大两岁,你成亲那日三姑娘和四姑娘都回来,随后这些妹妹多日不见的,有些难舍难分了去,惠贤就跟着三姑娘去她家住了些日子,也难怪你不知道她,想来也算是修锦粗心了去,没跟你说清楚,平家算上修锦其实一共兄妹九人,修锦来前三姑娘的名已经排在那里了,后来公爹也没在祠堂里吩咐,那排名中便没算修锦的,修良是老大,修祺是老二,剩下的都是妹妹,算起来三姑娘与修锦是同年的,不过生辰要比修锦大了半个月,而惠贤今年才八岁,除了修锦之外,她们兄妹几人都是婆婆所出,年纪相差许多倒也不算奇怪,不过在外人面前,倒是都叫修锦是三少爷的,这点听人说最初是公爹与一个商贾提起他有几个儿子,那时候外人才知道平家有三少爷。也怨这天,她们姐妹出去本来早就要回来了,这又遇上了雪天,今日这路上才将将能走,修祺起了早去三姑娘那里把八姑娘接了回来,那些妹子想来还需要几天才能见的。” 晟语蝶点头算是了解,想想也是,如此大户人家,又怎能只那么几个孩子,不过让她觉得好笑的是自己的小姑居然才八岁,想来如此的年龄差距,她们之间是不会出现姑嫂紧张的局面的。 有句话说是‘说曹操,曹操到’,晟语蝶都要对说出这话来的古人拍手称绝了,林巧蓉话音才落,门外就响起了一个脆生生的女孩子嗓音,“嫂子,惠贤来看你了!” 晟语蝶循声望去,只见门内进来个身着鹅黄镂花对襟袄子,下衬青灰撒花马面裙,头上挽了一个简单的百合髻,虽然一副大人的打扮,却并不饰朱钗步摇,只与发髻右侧别了一朵与袄子同色的绢花,面若三月桃花开,眼眸顾盼流离间,全然的灵动。 晟语蝶心中暗叹,好个美人胚子,是愈发觉得这平家当真的不寻常,只一个八岁的动人心神的小娃儿便有如此样貌,更别说那些已经长成的男女了。 平惠贤进屋之后,先是有礼的跟林巧蓉做了个福,随即看见了平修锦,只是平淡的打了个招呼,“三哥。” 见平修锦笑着对其点头,倒也不再多话,完全没有兄妹间久别重逢的热络,林巧蓉微微颦了颦眉,暂时没说什么。 平惠贤与平修锦打过招呼后,随即把那双灵动的大眼对上了站在平修锦身边的晟语蝶,随即眼中显出一抹不解,咬着唇思考了片刻,才恍然大悟的说了起来,“我知道你是谁了,你是那个三哥才娶进门的女人,二嫂说小孩子见了你要离得远远的,跟你在一起的孩子会变的很坏很坏,还会被别的孩子嘲笑,你为何要到大嫂这里来,是不是也想把代昌教坏了,然后让大家嘲笑代昌,以后都没有人来找他玩!” 听着平惠贤的问题,晟语蝶的眼角尴尬的抽了抽,心中真的开始怨恨起了晟语雁来了,这个晟语雁要跟大人怎么说她倒是并不十分放在心上,大人的思想并经成熟,有分辨是非的能力,可晟语雁不该跟孩子也那样去说,这种潜移默化的渗透让她有些防不胜防。 见了晟语蝶的尴尬,林巧蓉立刻出声呵斥了平惠贤,“惠贤,不得对三嫂无礼。” 平惠贤侧过头来对林巧蓉喃喃的说道:“可是二嫂说不要我跟她叫三嫂,她们咱们家只有三姐姐,没有三哥哥,还说以后见了这个女人就叫她没羞的,娘说让我听二嫂的话,你又这样说,我到底要听谁说的呢?” 方才他一心想着让平惠贤看他那些稀奇的玩具,并没有仔细听平惠贤说了什么,听见自己的娘冷声的呵斥,平代昌才回过神来,随即便听见了平惠贤在说着她最喜欢的晟语蝶的不是,平代昌自然满怀的不快,大声反驳的平惠贤,“八姑姑,你以后不要找我来玩了,小婶婶是很好的人,比二婶婶好上太多了,你不是说二叔叔给你的玉佩是最稀奇的么,玉佩家中到处都是,只有小婶婶给的东西才能算是稀奇的。” 说罢小手紧紧的攥住了平惠贤的手,拉着她来到了方才他拼图的桌子前,指着桌上他拼好的图对平惠贤骄傲的说道:“瞧瞧,这就是小婶婶给我做的拼图,我还有小婶婶给做的公仔,全都是你没有的。” 说罢转身去找晟语蝶这些日子给他的做的小叮当、海豚、绒面小猴子等公仔,随后都搬到了平惠贤面前。 那边晟语蝶被平惠贤说了,平修锦知道平惠贤是个小孩子,并不与她计较——自然他一个大男人的也不好与一个八岁的小姑娘计较,如此他最关心的还是晟语蝶的在听见了平惠贤那些话之后的感觉,他怕她不开心。 在平代昌拉着平惠贤炫耀晟语蝶给他做的公仔的时候,平修锦小声的问着晟语蝶:“语蝶,你还好么?” 晟语蝶脸色微微泛着白,听见了平修锦的问话,轻轻的摇了摇头,“我还好,没事的,不必担心。” 林巧蓉也跟着小声说了起来,“以前便觉得你姐姐为人有些邪气,那个时候我以为只当自己错看了她,却不想她竟真是这样的人,连根小孩子下舌搬弄是非的都做得出来,等到婆婆回来后,我会去与她说这事。” 晟语蝶轻轻的摇了摇头,“嫂子,方才你也听见了,惠贤说婆婆让她听我姐的话,那便是她已经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了,你若去找她,倒给了她记恨你的理由。” 林巧蓉颦紧了眉头,轻声说道:“方才我是气昏了头了。” 晟语蝶笑道:“这孩子眼中全然的天真,本性毕竟是好的,我姐姐既然能给她错误的观点,我们也能让她学会什么是纯善,嫂子放心便是,我想我有办法的。” 林巧蓉看着方才还脸色苍白的晟语蝶这会儿却露出笑脸来了,心情也跟着舒展开来,随后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只见平惠贤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平代昌抱在身前的小叮当公仔,怯生生的说道:“你这个,能给我摸一下么?” 平代昌连连摇头,“我才不要给你摸呢,我这个是小婶婶做的,你都不说小婶婶好,还要说小婶婶不知羞,现在又想来摸小婶婶给我做的小叮当,我瞧着你才不知羞,我不喜欢你了,以后也不要跟你一起玩儿了。” 听了平代昌的话,平惠贤瘪了瘪嘴,随即便扬声哭了起来,“嫂子,代昌欺负我。” 林巧蓉哭笑不得的看着平惠贤,晟语蝶说得对,平惠贤就是一个小孩子心性,哪怕方才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那也是受了坏人的挑唆,那字面上的意思平惠贤到底懂不懂还要另外说的,越是当面斥责,越要适得其反,莫不如引导她来得要好。 林巧蓉笑着上前拥抱住平惠贤抖动着的身子,对平代昌轻声说道:“昌儿,把那个小叮当给你八姑姑瞧瞧,又不会要了你的。” 平代昌听了林巧蓉的话,第一次表示出了反驳的意思,把小叮当往怀中抱了抱,防备的看着林巧蓉,大声的说道:“我才不要给她呢,娘说过男子汉大丈夫,说话算话,我都说不给她看了,她还说了小婶婶不知羞,我干嘛要把小婶婶做的小叮当给她看。” 平惠贤方才见林巧蓉给自己出头,只是伏在林巧蓉怀中偷偷的露出一只眼睛盯着平代昌手中的小叮当,这会儿听见了平代昌连林巧蓉的话都不打算听的,一瞬间觉得希望破灭了,哭得更大声了。 晟语蝶不忍心,陪着笑对平代昌说道:“代昌,把小叮当给你八姑姑瞧瞧,稍后我再给你多做几个别样的,上次我跟你说过那个米老鼠的公仔,你不想要了么?”(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六十六章 谁更厉害 听见了晟语蝶的要求,平代昌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小叮当,精致的小脸上表现出一抹不甘心,可又十分期待着晟语蝶给他的承诺,此刻倒也迟疑了。 平惠贤听见了晟语蝶的话,方才惊天动地的哭声顿时止住,偷偷的用眼角瞧着平代昌的表情,不时还会去瞧上几眼平代昌手中的小叮当,那目的性是十足的强烈。 小孩子毕竟只那么点心思,在场的几个人都是瞧见了平惠贤和平代昌的表情,似乎约定好了一般,大家谁也没参合到平代昌与平惠贤之间的小孩子恩怨,自然也都想看看平代昌到底会怎样的取舍。 平惠贤见这个时候没有人帮她说话,是等得紧张了,不禁张口说了起来,“代昌,你没听不知羞——不是,是小嫂嫂的话么,她都说会再给你些别的东西了,我又不是想要你的,只是看看而已,你就给我瞧瞧嘛!你想想,你给我瞧了,等着我瞧完了就会把它还给你,到时候小叮当是你的,你还能再得一个新的,多好啊!” 晟语蝶与林巧蓉相视一笑,这平惠贤也个是鬼灵精怪的小丫头,倒知道用利诱这一招数,不过这点也附和商贾家的门风,倒也不算稀奇,不过他们还是觉得一个八岁的小丫头这买卖经念得讨喜。 平代昌听了平惠贤的话,转过头来看着身后的晟语蝶,歪着小脑袋问道:“小婶婶,八姑姑说的是真的么?” 晟语蝶这次真的笑出声来,“代昌,小婶婶什么时候骗过你呢?” 平代昌听见了晟语蝶的回答,这才点头说道:“好,我同意了,就给八姑姑看看好了,不过马上必须马上还给我,这是我的,她只能看看。” 平惠贤眼睛笑成了月牙儿似的模样,且嘴边还有两个明显的梨涡,晟语蝶看着平惠贤,竟喃喃的说出口来,“要是将来我有一个像惠贤这么漂亮的女儿,一定会幸福死的。” 她的声音不大,可是林巧蓉和平修锦却听见了。 林巧蓉对平修锦微微一笑,那眼神中带着促狭,平修锦面色有些尴尬,伸手捋了捋颈侧的发丝,脸上却是挂满了幸福——这样轻松笑着的平修锦以前是不可能出现在人们的眼中的,如此林巧蓉了然平修锦这次算真的寻到了幸福了。 林巧蓉嫁入平家的时候,平代昌还是个孩子,眼神中总是带着防备,还有像小动物一样受伤的胆怯,时日久了,渐渐眼神中的防备渐渐隐藏在了看似波澜不惊的表象之下,那个曾在她面前哭过的少年,如细雨入土,在她还没来得及认识的时候,已经看不透他看似平和怯弱的表现下那个真正的平修锦了,也就是因为这点,林巧蓉与晟语蝶说她知道平修良与平修祺并不适合继承平家,而独独说不知道平修锦如何——只因为,她看不透! 晟语蝶那不经意的喃喃自语只是随口的真心,说过倒也未曾放在心上,此刻已经淡笑着转到了下一个话题,轻声问着平代昌自己想要什么玩具。 虽然晟语蝶自己是玩具设计师,可是她心中清楚,也只有孩子内心那一片纯净的世界才是真的具有天赋的设计大师,这点当年汤姆.汉克斯主演的《飞向未来》给出了最好的诠释。 那是一个少年的心性,在成人的认知中,孩子没有适应变化莫测的商场的能力,可那个拥有着少年灵魂的男子却能在玩具的世界中开拓出惊人的成就,只因为他内心中那一片带着纯真的东西,放弃了功力的追求,只有孩子才是最懂得什么是真正适合自己的,也只有最适合的才有生存并爆发的可能性。 平代昌也是不负晟语蝶期望的,很多时候她开出了个头,本以为是很晦涩的东西,像平代昌这个年纪的小孩子很不好理解的,可平代昌多数时候歪着他的小脑袋,略一沉思便知道了晟语蝶的意思。 每每那个时候,晟语蝶都在想若是把平代昌带回了她曾经生活的世界中,这个孩子一定是会被归类为天才的那一类儿童中的,不过想过这个念头之后晟语蝶便会自己笑出声来——平代昌在这个时代中一样不会是寻常的人,在接触过后,她愈加的明白了这一点。 平代昌告诉晟语蝶他想要时光机,晟语蝶有些哭笑不得,若是真有,她也想要。 平代昌看了晟语蝶的表情,微微撅着嘴说道:“我知道那是故事,只是我真的也想像小叮当和大雄一样,去没有我的时候看看是个什么样子,也想见见未来的我是什么样子的,还有我会不会有一个和小婶婶一样像仙子一样的媳妇。” 晟语蝶好笑的看着平代昌,一边的平修锦与林巧蓉都大笑了起来,平修锦笑过之后轻轻拍了拍平代昌的肩膀,声音中还残留着方才的开怀,“你这小子才几岁就想得这么长久了。” 平代昌对平修锦挺了挺小胸脯,大声反驳着,“我不小了,娘说我是男子汉,应该自己一个人单独睡一个房间了。” 平修锦还是笑,平代昌抱着肩膀不去看平修锦,随即看到平惠贤还在把玩着自己的小叮当,也不客套,几步跑了过去,在平惠贤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把抢了回来,瓮声瓮气的说道:“都看了那么久了还不还给我,不知羞的。” 平惠贤被平代昌的动作吓呆了一下,随即意识到方才把玩着好好的玩具竟被平代昌抢回去了,顿时哭了起来,这次比方才还要夸张,因为方才只是好奇,这会儿是真的也想自己拥有一个了。 林巧蓉轻斥着平代昌,“昌儿,她是你的八姑姑,怎么可以这么没教养!” 平代昌方才被笑了,这会儿小小的自尊心还觉得憋屈呢,听了林巧蓉的训斥更是不悦,直接反驳道:“八姑姑说咱们这府中也只有二叔叔才有稀奇的物儿,还说二叔叔都把那好东西给了她,不给我,这会儿又来看我的,都不知道羞。” 平惠贤听了平代昌的话,把捂住眼睛的小手挪开了一条缝,露出了那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来来回回的打量着眼前的情况,随即脆生生的说道:“那这样,代昌,我用早晨二哥哥给我的玉佩跟你换你的小叮当好不好?” 平代昌想也不想的就拒绝了,紧紧的抱着晟语蝶给她的小叮当,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的说着:“我才不要你的玉佩呢,这玉佩府中到处都是,我自己就有好些块了,可小叮当是独一无二的,我不会给你的。” 平代昌说完,平惠贤嘤嘤的哭了起来,这次虽然没有方才那种夸张的哭声,不过晟语蝶却是明白这个精致的像陶瓷娃娃一样的女孩是真的难过了,禁不住出声说道:“惠贤,等有时间了,我给你做个泰迪熊,别哭了。” 平惠贤抽抽噎噎的看着晟语蝶,小心翼翼的询问着,“你真的会给我做好玩的东西?” 晟语蝶轻轻的点着头笑,平惠贤怯生生的走向了晟语蝶身前,仰头仔细打量着晟语蝶的脸,随后嘴角边又浮上了那个小梨涡,轻声说道:“其实你长得真好看,比二嫂嫂还好看,我觉得你也不像二嫂嫂说的那样是坏人,我决定要喜欢你了。” 又是一阵莞尔,晟语蝶没想到这个小姑娘还真好收买,自己允诺的玩具都还没送到她手里呢,这小丫头就倒戈相向了。 林巧蓉也是轻轻的笑,对晟语蝶轻柔的说道:“你说的是对的!” 晟语蝶回了林巧蓉的笑,那边平代昌听见了一个新名词,也忘记了方才还生气着呢,小声的问着晟语蝶,“小婶婶,你说的泰迪熊是什么?” 晟语蝶蹲下身子,让自己的视线与平代昌持平,还是那样温和的笑,语调轻柔的说着:“那是一种毛茸茸的小熊,它的名字叫泰迪。” 平代昌偏着小脑袋听着晟语蝶的解释,随即接口问道:“那小叮当和泰迪谁比较厉害?” 晟语蝶轻笑出声,“小叮当有很多私房工具,泰迪熊很可爱。” 平代昌这次笑了开来,“那好,我同意你给八姑姑做泰迪熊了,我有小叮当,她有泰迪熊,她就不会来跟我抢小叮当了。” 他们二人说话之时,平修锦一直带着爱恋的目光盯着晟语蝶,而林巧蓉却微微颦紧了眉峰,她愈加的觉得晟语蝶奇怪,且不说晟语蝶给平修锦做出来的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她是听都没听过的,就像这随口说出的新玩具也像不是她想出来的一般,听着晟语蝶话,似乎那些东西很久很前就存在了一般,可是林巧蓉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林巧蓉虽然身为女子,可也翻阅了很多的典籍,纵然深居简出,但绝对不是一无所知的寻常女子,就是因为如此,才让她愈加的对晟语蝶产生了好奇,不过现在这里有人,她知道自己不该问的。 平惠贤得到了晟语蝶应允,脸上的泪痕还没干呢,嘴角的梨涡已经很深,怯怯的问着晟语蝶:“小嫂嫂,我可以问问你什么时候能把那个泰迪熊给我么?”(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六十七章 貂皮披风 晟语蝶想了想,笑着说道:“答应你和代昌每人一个公仔,这算算时辰,明天上午应该是差不多能完成的。” 平惠贤眼睛一亮,这个时候愈加的显出了原本的小孩子动作,拉着晟语蝶的袖口,眼中闪着亮晶晶的光芒,声音也格外的甜腻,轻轻柔柔的问道:“小嫂嫂,真的可以么?” 晟语蝶点头,“这个是自然的,虽然我不是君子,但是我说话也是驷马难追的。” 平代昌眼睛也闪着亮,跑过来拉着晟语蝶另外一只袖口,兴奋的说道:“小婶婶此话当真?那是不是明天夫子讲完课之后,我能又有新的公仔了?” “你这小子,我可有骗过你的时候?” 平代昌这才露出了个憨态可掬的笑,连连说道:“小婶婶说话是最算数的,就和小叔叔一样的算数!” 晟语蝶见平惠贤与平代昌不再吵闹了,这才想起了自己剩下的布头中并没有适合做泰迪熊的料子,一瞬间有些担心,微微颦紧了眉头,在脑中逡巡着该用什么材料好,像小叮当之类的公仔没有高档的料子前,寻常的料子也可以做出讨喜的效果,可泰迪熊是不成的,它需要那种毛茸茸的感觉才更可爱。 林巧蓉自然没露下晟语蝶脸上的担心,不禁出口询问道:“语蝶,可是有什么麻烦的地方?” 晟语蝶这才抬起了脸,牵强的笑了一下,轻声说道:“不知道府中有没有那种带着毛绒的料子,我应下惠贤的泰迪熊是需要毛绒的料子的,这点我也是才想起的,要是食言与惠贤,我这嫂子日后可是不好当了。” 平惠贤听见了晟语蝶的话,也跟着紧张了起来,一直默不作声立在一边的平修锦听了晟语蝶的话,略一沉思便轻声说道:“我是记得当初爹自关外买过许多的貂皮的,成衣也是在咱们店里做好之后送入宫中的,就是不知道家中应该还有那边角料才是。” 听见了平修锦的话,晟语蝶眼睛一亮,不禁喃喃问道:“那料子是什么颜色的,可算柔软?” “呈棕褐色,毛绒精致柔软,色泽光润,厚实而松软,不过极其珍贵,不过有经验的匠人倒也不会浪费了那般珍贵的东西,倒是不知道可还能有你需要的那么多了?” 平惠贤听了这话之后,突然想到了自己有些短小的那件貂裘大衣,轻轻拉了拉晟语蝶的手,笑着说道:“小嫂嫂,我有那料子,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别走开,我很快回来。” 晟语蝶轻轻点了点头,平惠贤转身便跑,引得林巧蓉连连摇头,“这小丫头当真动了心思,以前走路的时候总说要当个如三姑娘一样文静的淑女,今日倒也忘记了自己的志向了。” “终归是个孩子。” 晟语蝶轻笑出声,林巧蓉略一思考了一会儿说道:“这细细一想,我倒是记得了,当初婆婆倒是真的给几个姑娘每人做了那么一身貂裘的衣服,不过那料子就如修锦说得一般极其的稀有,你若是轻易动了,怕将来婆婆会有别样的看法的!” 听了林巧蓉的话,晟语蝶点了点头,轻声说道:“我只要边角的料子就好,这成衣自然是动不得的。” 平修锦手中攥着颈子边垂下的发丝,微眯着眼,似是陷入了沉思中来。 果真不多时平惠贤就回来了,手中捧着件棕黑色的大衣,笑嘻嘻的就回来了,“小嫂嫂,你看看这个行不,都是毛茸茸的!” 晟语蝶等人循声望去,林巧蓉轻叹一声,“还真是这大衣,想来是不能动了。” 晟语蝶自然也知道那衣裳珍贵,心头有一阵空落,待到平惠贤跑到她面前,把那大衣献宝似的送到晟语蝶面前的时候,晟语蝶禁不住身后摸了一下那毛绒的手感,当真的滑顺,随后轻笑一声,矮下身子对平惠贤轻声说道:“这个是不行的,你还是拿回去吧!” 平惠贤犹豫方才的跑动,一张小脸红扑扑的惹人有想上前咬一口的冲动,正如林巧蓉说的,这八小姐立志当个淑女,平日里行走之时多半都是莲步轻移,这一时间焦急,自然停下之后要气喘吁吁了。 晟语蝶说完之后,方才还兴奋着的平惠贤小脸立刻垮了下来,撅嘴说道:“为何不行,小嫂嫂不是说要带毛的料子么,你瞧瞧这就是带毛的料子啊,而且很柔软的。” “这衣裳是很珍贵的,若是剪坏了多可惜!” “可是我穿不下了啊,若是放着不是更可惜!” 平修锦附在晟语蝶耳边柔声说道:“语蝶,你稍等片刻,我去去就回。” 方才是平惠贤去了,林巧蓉知道她的想法,这次换了平修锦,林巧蓉却是猜不透了。 晟语蝶听了平修锦的话,抬头对上了平修锦的眼睛,在他的眼中除了全然的宠溺之外还有一份鼓励,晟语蝶心头又是一颤,微微露出了个笑,轻声应着:“好。” 平修锦转身离去,平惠贤对于自己的貂绒大衣没被接受有些沮丧,晟语蝶倒是轻声安慰着她,“惠贤,这个你该留着才是,这种料子的衣服是很稀少的,很多小孩子想要都得不到,你不该想着要毁掉它做成旁的东西的。” 平惠贤低垂着头,轻声说道:“可是留着也没用,它都要小了。” “就算你要毁了它做成别的东西,那也要问问你娘才是,这个毕竟是她给你的,不是么?” 平惠贤突然抬起了头来,眼睛亮晶晶的说道:“小嫂嫂的意思是只要娘同意了,你就可以把它变成那个泰迪熊?” 晟语蝶微微眯起了眼睛,没回答也没否定,因为她只需想想就知道平太太是不会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的,她不忍心扫了平惠贤的希望。 对于平惠贤的低落是不在平代昌的注意范围内的,他这会儿又把方才的拼图一点点的拆开来,随后打乱,方才是根据图找小块,这回是根据小块找排放的位置,两种不同的玩法,却是看出了平代昌的思维绝对是不同的。 就算再低落,一个八岁的孩子也不会把自己的情绪维持太久,不多时平惠贤也被平代昌的拼图吸引了去,挤在平代昌的另一侧,小心翼翼的拿起一小块拼图前前后后的看着,翻开后面发现还有一个字,更是瞪大了眼睛,全然的好奇之心。 平代昌先头与平惠贤因为晟语蝶而怒目相向,这会儿早已经烟消云散,平代昌见平惠贤拿着小卡片翻来覆去的看,脸上又显出优越的笑,大声的说道:“小婶婶说这个是小叮当拼图,是专门给我做的,我很快就能拼上,小婶婶说我很聪明。” 平惠贤抿了抿嘴角,笑嘻嘻的问着平代昌,“代昌,这个怎么玩,让我玩玩好不?” 平代昌抱着肩膀笑嘻嘻的说道:“这个很简单,我教你……” 两个孩子头顶着头趴在桌子上,特别是平代昌,当真有些小夫子的气派了。 晟语蝶与林巧蓉坐在一边看着两个孩子玩的不亦乐乎,突然林巧蓉轻轻的问了一句话,却令晟语蝶不知该如何去回答。 “语蝶,你究竟是什么人?” 晟语蝶那个时候正捧着茶碗吃茶,听了林巧蓉的问题,一口水就喷了出来,随即尴尬的摸出胸口处别着的帕子,快速的擦去嘴角的水迹,僵硬的说道:“嫂子这话问的,我是晟语蝶,晟家的二女儿,晟语雁同父异母的妹妹,现在是修锦的妻子,和你是妯娌。” 林巧蓉定定的注视着晟语蝶,看着她些微紧张的表情,又淡淡的笑了起来,“也罢,等你想说的时候,再和我说好了。” 晟语蝶尴尬的又捧起了茶碗,轻啜一口之后,随即放下了手中的茶碗,轻笑着说道:“嫂子想听什么?” 林巧蓉摆了摆手,轻声说道:“你是不信我的,此时不说也罢,等到日子久了,大家彼此熟悉之后,许你便会说了。” 晟语蝶听见自己的心脏在扑通扑通的跳着,她又细细的打量了一番那个看似温和的女子,不解的问道:“嫂子不去争了平家主母的位置可惜了!” 林巧蓉还是笑,“我已经说过了,志不在此。” 门外有急切的脚步声,晟语蝶与林巧蓉同时抬眼,见平修锦拎着个缎面的包裹正急急的走来,来到了晟语蝶身边,随即把包裹放在了桌面上,利落的敞开了包裹,笑着说道:“语蝶,你看这个可能用?” 包裹一敞开,一件貂裘的披风便映入了眼帘,通体一个颜色,且看不出有接合的缝隙,毛绒光亮,此披风一出,方才平惠贤那件大衣便无任何夺人眼球之处了。 晟语蝶不解的抬头盯着平修锦,轻声问道:“这般珍贵的东西是你的?” 平修锦还是微笑着摇头,“怎么可能会是我的呢!” 林巧蓉望着那披风沉思了一会儿,随即恍然忆起,“这披风是修祺的吧?”(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六十八章 瞧着眼熟 晟语蝶听了林巧蓉的回答,立刻望向平修锦,略带着紧张说道:“修锦,没有毛绒的料子,大不了换些旁的,可万万不好去……” 说道这里才忆起身边还有林巧蓉在,脸上一红,没再继续下去。 林巧蓉笑看着晟语蝶的尴尬,她是明白晟语蝶话中的急切所指为何,遂轻笑着说道:“语蝶,你这话说得太不信他了,修锦岂是那样的人,想来这披风大概是修祺送给修锦的才是。” 听了林巧蓉的解释,晟语蝶转头颦紧眉头看着平修锦,见他笑着点头,还是不解的呢喃着,“虽我对这貂裘的市价并不十分了解,但我知道这件定然价值不菲,那个小气的男人怎么会轻易的把这东西送给你呢?” “小气男人?” 平修锦微微挑了挑他顺挺的眉峰,脸上显出一阵奇怪的表情,随即淡笑着说道:“我想你是误会了,二哥并不不是吝啬的男子,他不过是有些孤傲,我若是张口,他不会驳了我的颜面的。” 听着平修锦无波无澜的声音,晟语蝶继续喃喃的说着:“那便是你去求他了,他不好意思说不肯,是这个意思么?” 平修锦轻叹口气,不知道该如何跟晟语蝶解释了。 在平修祺的脑子原本不是现在这样的不屑的,最初得知晟家二位小姐之时,虽然素未蒙面,但他其实是中意着温婉的二小姐晟语蝶的,因此那个时候已经内定下了要与晟语蝶下聘,那个时候平夫人也是这样决定的。 虽然晟语雁比晟语蝶略微年长,可是说样貌,单单拿出晟语雁来也是动人心魄的,可站在晟语蝶面前便略逊上三分颜色了。 再说才情,晟语蝶七岁便可吟诵诗词,晟语雁到了八岁大字才初认得几个——陆姨娘的眼中,女子无才便是德,能抓住男人的心才是女人的出路! 可平家并不同,平太太当初就颇富才情,偶有传闻说平修锦的生母更是出口成章的才女子,门风如此,所以要是没有当初那样的丑闻传出来,晟语蝶与平修祺才应该是一对的。 可现在在平修祺的眼中,晟语蝶就是个会勾引男人、水性杨花、心思阴险、龌龊做作的女人。 自然,在晟语蝶眼中,这平修祺就是一个没有主见、惟命是从、小气吝啬、虚有其表的可怜男人。 平修锦不知道自己的二哥与晟语蝶之间这样互相看不顺眼他是该喜还是该愁,不过披风之事,他真的只是跟平修祺说了一句便给晟语蝶拿了回来的。 林巧蓉见了平修锦的为难,笑着插进话来,“修祺那人不认识他的会认为他是有些沉闷的,可是认识的便会发现他不过是为人太过平和了,其实修良与修祺还是懂得兄弟如手足的道理的,平日对修锦也还算过得去,我嫁进府中七日之时,修锦便因为吃饭的时候不小心打破了一只碗被婆婆罚跪祠堂,那个时候还是修良让我跟婆婆求情的,也就是那个时候我才发现了修良的长处来了。只是平日里修锦从不肯跟他的两个哥哥说他的苦难,修良一年大概有七八个月是在外头走商的,而修祺这些年也开始被公爹安排着进铺子里做事,或者跟着修良一起去走商,这次修祺会留在家中,不过是婆婆体恤他新婚燕尔才没让他出门,如此忙的两人,倒也没什么机会了解了修锦的现状,修锦这人性子也强,越大之后倒越是不肯跟旁人开口了,即便一连几个月都没有月钱的时候也从不会言语一声,这次若不是迎娶了你进府,想来也不会收下我送来的被子与木炭的,因此他跟修祺开了口算是稀有了,修祺没有不允的道理。” 听了林巧蓉的解释之后,晟语蝶再去看平修锦,见他随意的点着头,晟语蝶低头看着眼前的貂裘,这若是做成了泰迪熊,绝对是稀有珍贵的,可这么一件披风改成了小孩子的玩具,不算可惜了么。 瞧着晟语蝶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瞧着眼前的披风发呆,平修锦站在她身边小声的说道:“你自管动手便是,你做的那些东西委实的新奇,或许今日废了这件披风,将来还有可能为府中带来别样的收获呢。” 平修锦的意思晟语蝶明白,这与那塞翁失马虽然不全然的相似,可也有相通之处,平惠贤方才与平代昌玩得愉快,见平修锦拿回了披风,她也凑过来小心的观察了这边的情况,毕竟和她的利益是相通的。 听见现在有了可以做那个泰迪熊的料子了,晟语蝶却有些犹豫,她自然是不肯的,伸出自己的小手轻轻的拉扯着晟语蝶的袖子,带着娇憨的甜腻嗓音说道:“小嫂嫂,你就用二哥这个披风给我做便是了,大不了日后再让他再去买件新的,实在不成我答应等我长大了还他还不成么,小嫂嫂,你就给我做一个泰迪熊吧,好不好?” 听着平惠贤的恳求,晟语蝶也不再拒绝,笑着应下了。 那天夜里晟语蝶、平修锦、香秀和七儿睡得很晚,用那么精贵的料子做孩子的玩具,晟语蝶是第一次,七儿和香秀更是小心翼翼,生怕有一点点闪失。 料子精贵着,做出的公仔也别有一番滋味,新棉花的内衬,貂裘的外皮,特别是那两颗眼睛格外的夺目,那黑玉是平修锦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给她的,在黑玉珠上穿孔,然后定在熊脸上,充当熊眼睛和鼻子。 第二日很早平惠贤就过来等着看她的泰迪熊,瞧见成品的时候,小姑娘眼中那闪烁着的光芒让晟语蝶觉得十分的满足。 如愿拿到了泰迪熊的平惠贤已经不再艳羡了平代昌的小叮当,绕在晟语蝶身边直直的说着好话,晟语蝶摇头轻笑着,心中更加的明白小孩子恐吓是不成的,还是需要好的引导的。 平代昌是夫子走后才过来的,瞧见了平惠贤的泰迪熊,小脸也有些不悦,后来见晟语蝶给他做了个小一些的绒毛猴子这才作罢。 晌午的时候要吃饭,据说天已经转暖,平夫人在邻县遇上了以前的闺蜜,才又耽搁些日子,最迟两天之后便要回来了,以前平夫人不再府中之时,平惠贤就多半是跟林巧蓉一起吃饭,今日平修祺说要带她去外面酒楼中吃饭,平惠贤自然是雀跃的,可玩着玩着倒也忘记了时间。 七儿本是出去林巧蓉院子里替晟语蝶知会了平代昌现在正耗在他们的院子里——自平代昌夫子一走便跑来了她这院子,请林巧蓉中午一道上她这院子里用饭。 才出门竟发现了平修祺正在他们的院子外徘徊,七儿满是不解,上前脸面微红的问道:“二少爷在咱们的院子外可是有什么事情么?” 平修祺并不记人,虽有过一面之缘,但也只是再见之后觉得有些面熟而已,看七儿的扮相就知道她应该是晟语蝶的丫头,如此倒也不再客套,直接说了起来,“我是来寻八小姐的,劳请姑娘给通报一声,就说平修祺找她,若是再不出来,我便自己去了。” 这一番话说出,尽管晟语蝶对平修祺是没什么好印象的,可是七儿却愈加的觉得这个平修祺是个谦谦君子了,因为很少会有人跟一个丫头说话这么和善,且还是鼎鼎大名的平家的二少爷。 七儿晕陶陶的回来找了平惠贤,平惠贤这才想起了与平修祺的约定,跟晟语蝶道别,随后抱着泰迪熊兴冲冲的跑了出去。 晟语蝶自然没有错过七儿脸上的表情,悄悄的靠近七儿,然后附在她耳边大声的说道:“你这死丫头发得哪门子花痴,擦擦你的口水。” 偶然间听见了晟语蝶这番说辞,七儿吓了一跳,小心谨慎的观察着她家小姐会不会像上次一样因为上吊之后便转了性了,不然怎么会突然这样的大声。 晟语蝶也发现了七儿错愕的表情,这才伸手拿出掖在胸口的绢帕轻轻擦拭着嘴角,细声细语的说道:“那个平二愣子只是面相好些,你莫要被他骗了去。” 七儿听了晟语蝶话,脸色一瞬间胀红,轻声说道:“小姐您这是说得什么啊。” 晟语蝶嘻嘻哈哈的笑,不再去逗弄七儿,香秀还在外面收拾这桌椅等着七儿去请林巧蓉来,这个时候听见了七儿的笑,有些莫名奇妙的回头频频的看着晟语蝶和七儿。 那头平惠贤才出了晟语蝶的院子就又像个小淑女一般的莲步轻移了,不过怀中抱着的泰迪熊可是十分惹眼的。 平修祺初期并未在意,等到平惠贤柔声说道:“二哥,瞧瞧我的泰迪熊漂亮么?” 平修祺这才发现了那个毛茸茸的动物造型的小熊,随即眯起了眼睛颦紧了眉头,不过声音还算柔和,对平惠贤轻轻的说道:“惠贤,你这个是什么东西,能给我瞧瞧么?” 平惠贤也乐得与别人分享自己的新宝贝,笑着双手举高了手中的泰迪熊,大声的说道:“这个是我小嫂嫂给我做的泰迪熊,昨日代昌给我看他的小叮当,说他的小叮当是独一无二的稀罕物儿,比二哥给我的玉佩都要好,我不服,就去跟着瞧,可他那小叮当是很好,他不给我,我就哭了,小嫂嫂就答应给我做这个,好看么?” 平修祺若有所思的瞧着平惠贤手中的泰迪熊,伸手轻轻抚了抚下巴,喃喃的说道:“瞧着眼熟……”(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六十九章 兄弟之谊 中午酒楼上间里,只坐着一大一小的两个人,平惠贤吃得并不多,一直都在兴奋的讲着话,很少跟平修祺提及她住在平三小姐家是什情况,每次开口也就两三句话便扯上了晟语蝶,无碍乎都是些晟语蝶如何能耐之类的说法。 平修锦看着平惠贤就是吃饭的时候也抱在怀中的泰迪熊——这个名字十分的特别,在平修祺的印象中,这样的叫法似乎更适合中土之外的某些地方,但绝对不该是中土的叫法。 他在搜索记忆中关于晟语蝶的传闻,却是没听说她喜欢做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的,如今她从入了平家之后出现的这些堪称怪异的行为让平修祺越加的猜不透晟语蝶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在晟语雁的口中,这晟语蝶并不似曾经大家认知中那个被封为莲花仙子表面上的贤良淑德,她不但擅于奉承讨好,令晟老爷和晟夫人对其言听计从,且还借机迫害了晟语雁母女二人,这点他原本是不信的,后来听说前些日子因为他陪着晟语雁回府省亲,这晟老爷与晟夫人才不得不把晟语雁她娘给放出来,据说后来又因为晟语雁她娘自己都不知何故得罪了晟语蝶,随即又被关进了那个小院子里,哪怕就是她女儿现在是平家的二少奶奶都不成的,直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出来呢。 平修祺最初倒想替晟语雁去晟家问问这件事情的,想来晟老爷定然会给他这个东床快婿点薄面,虽然晟语雁她娘不是陆家的夫人,可怎么也是他的岳母,不过那个时候晟语雁伏在他怀中轻轻的啜泣,样子无尽的娇柔可人,她说她不需要平修祺替她出头,让她爹爹以为她是拿着夫家的势力去压娘家的人,还说只要平修祺有这份心便算是她所托良人了,接着絮絮叨叨的念了些善恶终有报之类的说法。 那是他对晟语雁最初的认识——温柔识大体,他也知道作为外人不好参与到晟家的私事,因此听从了晟语雁的安排并没有去帮着她娘出头。 那之后还陆陆续续的听晟语雁或者外面的人不经意间提起晟语蝶,都是她与那个叫周华的家丁之间的龌龊事,说得就好像亲临其境,更有甚者还说其实晟语蝶早就不是什么清白的身子,她与那个姓周的家已经有了那样的关系,因此晟家老爷才恼羞成怒,杀了那个家丁灭口。 有了这种种的说道之后,平修祺还能对晟语蝶有什么好印象,现在再瞧见了晟语蝶要做这些稀奇的物儿送给他妹妹,这平修锦就巴巴的来找他,越想越觉得自己真的改去找找平修锦了,因此那顿饭他吃的并不舒坦。 带着平惠贤回到了平府,往日里这平惠贤是林巧蓉院子里的常客,可是这次回来之后她却是直奔着晟语蝶的院子去了。 平修祺跟着她身后,看着她比平日里速度明前快了很多的步子的,虽然明白不能把大人的是非带入孩子的世界中,可他还是担心着平惠贤被晟语蝶骗了,遂小声的说道:“惠贤,以后不要总去你三哥的院子里好不好?” 原本在平修祺前头快走着的平惠贤听了平修锦的话突然顿住了步子,不解的回头睁着那双乌黑清澈的眼睛看着平修祺,小心的问着:“二哥哥,你就真的那么不喜欢小嫂嫂么?” 平修祺脸上浮现一抹尴尬,轻声说道:“这个无关乎喜欢不喜欢的,听我的话,跟在你三嫂身边会变成不乖的小孩子,以后不要去了。” 平惠贤偏着头想了片刻才不解的说道:“你这话说得和二嫂真的很像,我都不明白了,为什么你们都要说小嫂嫂不好,可是小嫂嫂却从来都没有说过你们不好呢?” 平修祺被平惠贤这样一问,脸色微微泛红,可还是顺着她的声音说了下去,“那她都跟你说些什么?” “说小叮当还有泰迪熊,还说在背后说人家坏话是不好的行为!” 被平惠贤这样一说,平修祺一口口水没咽明白,呛得直咳嗽。 平惠贤绕到平修祺身后轻轻的拍打着平修祺的后背,用还带着稚气的声音说道:“其实小嫂嫂真的很好,小叔叔说小嫂嫂昨天为了给我做泰迪熊都到了后半夜才睡的,屋子里并不暖和,她都是裹着被子给我做泰迪熊的,还有小嫂嫂会说好听的故事,都是坏人被好人打败了的,代昌还说那次佟婆婆身边的那个苏婆婆家的小孙女福宝喜欢她做的小狗公仔,那个苏婆婆以前都对小嫂嫂不好的,小嫂嫂听了之后都没犹豫,也是做到半夜给福宝做好的小狗狗公仔的,现在福宝每天都抱着那个小狗狗的。” 听了平惠贤的话,平修祺陷入了沉默,不过他不会轻易动摇了自己原本的想法,平惠贤口中的晟语蝶被他自动自发的解读为是做戏收买人心的,不过这次他不再拦着平惠贤,在他认知了虽然不喜欢晟语蝶,但是晟语蝶不做出有损平家颜面的事情,他也不会去干涉的,但是他必须要找平修锦谈谈,因此让平惠贤进了晟语蝶的院子后顺便叫出平修锦来。 平惠贤见平修祺不拦着她了,心中开怀,很快就进了晟语蝶的院子,平修祺站在院子外,不多时就见了平修锦快速的走出门来。 平修祺细细的打量着平修锦,他真的不同了,以前周身都环绕着一种压抑的感觉,现在看上去却是神采奕奕的,面容也红润了许多,脸上有根本就不想隐藏的笑。 平修锦来到了平修祺面前,笑着打招呼,“二哥,你找我。” 平修祺点了点头,总不好在人家门口议论了人家的女主人,平修祺确定了平修锦心情很好后才轻声的说道:“来我书房里一趟,我有些话要跟你说。” 听见了平修祺的话,平修锦微微一愣,可曾经是平修祺欠他的人情,现在该算是自己欠了人家的恩情,他只能照着人家的吩咐来办,这个时候平修祺找他大概是因为什么,他心中多少也是有些数的,在平惠贤抱着泰迪熊出去再回来后,平修祺不找他反倒是奇怪了。 平修祺也看出了平修锦脸上的不愉快,不过话还是要说的,因为他身为平修锦的兄长,他觉得自己有这个责任让他醒悟。 平修祺的院子足足有平修锦的七八个大了,关上门之后,就是个独立的四合院,平修祺住的是正房,两边还有东西厢房,加起来十几间屋子,其实也就住了平修祺和晟语蝶,外加晟语蝶的贴身侍婢。 原本设计这院子的时候,每个小院子的构造都差不多,正房一般都是留给正室住的,而厢房原本就是打算留给妾室的,只是近两代的平家很少有纳妾的主子,这些院子也渐渐的空落了起来。 平修祺毫不迟疑的走进了书房,平修锦也跟着进去了。 进门之后,平修祺坐在了书桌前的银子上,那上面虽然摊着两本账册,但更多的却是诗词歌赋之类的典籍。 平修祺坐下之后指着一边的椅子让平修锦也坐,平修锦微微颦了颦眉,并不像人前那般的推让,直接坐了上去,冷淡的开口,“二哥可是为了那貂皮披风的事情来找我的。” 平修祺微微扯了扯嘴角,“你既然心中有数,为何还要跟来,可以像从前一样直接回绝了我的亲近的。” “我欠你一个说法。” 平修祺别过了头去,看着墙上挂着的那副兰花图,轻声说道:“其实该算是我偿还了上次外出之时你救我与马蹄之下的恩情,当然,一件小小的披风远远比不过你待我的救命之恩,可你总算跟我开口了,让我的心中舒服了些,不过我却是没想到你居然会因为她跟我开口。” “她是我娘子。” “可她是晟家的二小姐,京城之中谁人不知她……” 平修锦微微颦紧了眉头,沉声说道:“二哥,我只是来跟你说一声那个披风算是我欠你的,可是不想听你来诋毁我家娘子的,她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我比谁都清楚,我想二嫂是镇日在你耳边说她的不是,可在我娘子的口中,即便二嫂做过什么她也是不说的,我希望你好好认识认识二嫂,或许你会有新的发现的。” 听了平修锦一口气居然跟他说了这么些话,平修祺先是一愣,随即把眉峰紧锁,他这才发现似乎哪里出了问题,每次晟语雁在他耳畔轻声软语的时候,他视为那些都是理所当然该属于夫妻间最起码的体己话,可而今被平修锦这样一说,他才恍然感觉这里面真的有了别样的问题了。 平修锦只是凭借着对晟语雁初步的印象料想了她定然会在平修祺面前搬弄了是非,不然平修祺不会对晟语蝶有那么多的偏见,平修祺是个怎样的男子平修锦还是了解的,那个空闲的时间喜欢钻进书房中研究诗词歌赋的男子又怎么会对外面道听途说敢兴趣呢,除非那些话是与他最亲近的人告诉他的。 平修祺仔细回忆之后发觉晟语雁自嫁给他之后与他之间的对话中基本上都是些她们母女如何受晟家欺负之类的话题,可是后来有一段时间晟语雁又把话题移到了晟语蝶那件已经渐渐被人所淡忘的丑事,那个时候刚好是晟语蝶与平修锦定下婚约之际,如今被平修锦这般毫不客套的说了出来,平修祺发现似乎有什么东西与他原本的认知开始慢慢的分离,直至他忘记了这次找平修锦来此的目的。(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七十章 雪仗输赢 平修锦见平修祺陷入沉思中,许久没有反应,知道自己的兄长是在思考了。 虽然平修祺是个习惯相信旁人的男子,可他并不是全然没有自己的想法,只是他太过谦和,会让人不知不觉忘记了他的本性,只以为他是像面上那样可欺的。 “二哥,既然你已经知道我把披风毁了,也不与我计较,那我就不打扰你忙着,这便回去了。” 说罢就要起身,平修祺却突然轻声说道:“那个女子真的那么好,好到让你放弃了自己曾经引以为傲的坚持?” 平修锦愣了一下随后陷入了甜美的回忆中,那里有一个娇俏灵美的女子,站在了荷花池边,乌黑的眼珠四下摇转着,用最显而易见的手段想要陷害了他去,怎能不觉得可爱,遂轻笑着开口,“说句自私些的话,我庆幸你错过了她。” 平修祺听了平修锦的话,表情一僵,平修锦随即迈步踏出了他的书房,坐在书房中许久,脑子里回荡着平修锦那一句,‘我庆幸你错过了她!’ 平修祺是出了名的谦和,可是平府中的人都知道他本性是个什么样子的,而平修锦看上去也谦和,甚至是软弱可欺的,可是却无人能看透他。 平夫人压制着他,也不得不说她用的手段有些过激,最初是因为她恨他,平修锦的出现彻底证实了平夫人在平老爷心中只是一个必须的身份,但不是男女之间的爱恋,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这是残酷的,所以她恨平修锦。 可是现在平修祺知道,平夫人是有些怕平修祺的,软弱可欺是他的表象,所谓知己知彼,自己的一举一动敌人瞧得是清清楚楚,可是敌人就在自己眼皮子低下,自己却完全猜不到他下一个目的是什么的时候,有谁不会怕。 平修锦走出平修祺的院子,晟语蝶正站在院门的对面微笑着等着他,白底绣梅花的披风,月牙白绣海棠的短袄,白色百褶裙,如冬雪仙子,盈盈浅笑中带着三分媚态,七分纯真。 “语蝶,为何你会来此?” “那个也算是因为我才让你受难,我又怎么会放心了去。” 听了晟语蝶的回答,平修锦微微一笑,“难不成你以为二哥会罚了我是么,不会的,那披风既然送了我,也便随我处置了,他不会责怪我的,你不要多想,他找我不过是想知道些私事,无披风怎样处置了无关。” 晟语蝶点了点头,她对平修祺没什么兴趣,只要看着平修锦笑着走出来她便放心了,轻缓着说道:“我知道你是有办法的。” 看着平修锦也跟着点头,晟语蝶眯起了自己的眼,乌黑的眸子里闪着雀跃的光芒,对平修锦轻声说道:“这些日子每天都很忙,竟没时间出来透透气,总闷在屋子中是不成的,想不想试试打雪仗?” “打雪仗?” “是啊,看谁能打过谁。” 平修锦还在考虑的当口,突然一个滚圆的雪球向他的肩膀飞来,平修锦想也没想就躲避开来,随后瞧见晟语蝶撅着嘴恨恨的说道:“偷袭都不成,你小子有办法。” 平修锦无奈的摇了摇头,“原来是要被打中才好,那好,我不躲了,任你打还不成么?” 晟语蝶斜着平修锦一眼,脸上还带着不甘心,“不好,你让我的有什么意思,跟我来,咱们玩正规的。” 说罢上前拉住平修锦的手,平修锦发现晟语蝶手上戴着副样式怪异的手套,不解的问道:“这个是什么?” 晟语蝶抬起了头对着平修锦晃了晃,“手套啊,对了,我还给你做了一副,咱们两个人的是情侣手套,给你瞧瞧,戴着很暖和,还表示咱们两个人是一对的。” 说罢自腰间别着的袋子里摸出了一副照比晟语蝶手上的那副大一些的手套,相同的样式,都是大拇指单独伸出,余下四指在一起的,这对手套怪异的便是手背上有半刻桃子样式的红色图案。 晟语蝶拿出来之后,把自己的手自手套中脱出,然后拉起平修锦的手给他把手套戴上,上下翻看着,笑着说道:“还真合适呢,看来我估算的是不错的。” 平修锦笑着点头:“这个很温暖。” “那是,我亲手做的呢,能不暖和么。” 戴上自己的那副,随后晟语蝶拉起了平修锦的手一比,那两个半桃的形状居然拼成了一个完整的图形。 平修锦不解的问道:“在手套上绣桃子干什么?” 晟语蝶对平修锦翻翻白眼,沉声说道:“这不是桃子,这是红心,代表着我们是一对相爱的人,还有另外的一只手套上你我分别各自有一颗心,当我们另外的手碰在一起的时候,就是心心相印。 平修锦笑着点头,他不明白为什么要用桃子代表心,可是他听明白了晟语蝶话中的意思——她爱他! 拉着平修锦回到自己的院子里,林巧蓉还在她院子里和七儿还有香秀说话,晟语蝶要出去找平修锦,她们谁也没有跟着的道理,平修锦的院子虽然清理过了,可是院子中没有铺路面的草地上还堆着雪。 回到院子里之后,晟语蝶煞有介事的跟平修锦宣战,随即蹲下身子去攥雪球,昨夜才下的雪,现在也阴森着天,偶尔会有雪花飘落,下雪的时候,天并不冷,晟语蝶把团好的雪球毫不客气的向平修锦脸上砸去,方才他都躲了,所以她理所当然的认为他是会躲开的。 但她的理所当然竟然错了,那雪球直直的砸上了平修锦的面门,晟语蝶呆在原地,在她院子里还没离开的平代昌、平惠贤、如宝等几个小孩子出了门便瞧见了那样的平修锦,都大笑出声,其中以平惠贤这个立志要当淑女的小丫头声音最大:“三哥好有趣。” 晟语蝶慢慢的走进了平修锦身边,轻声问道:“为何不躲?” 平修锦伸手抹去脸上的雪球,声音也是柔和的说都:“我想听你笑。” 晟语蝶也摸出了衣襟中别着的帕子,轻缓的说道:“我不要这么玩,我要你躲开,要不这雪仗就失去了原来的意义了,而且你也要打我,看我们谁打到对方身上的雪球最多为赢,输了的那个背着赢的绕院子走三圈。” 平修锦还是温和的笑,“好,一言为定。” 晟语蝶歪着脑袋伸出了自己的手,然后拉着平修锦的手与自己对拍了一下,随即笑着跑开,“开始,要认赌服输。” 说罢又开始矮下身子去攥雪球,那几个孩子见了晟语蝶的玩法也都跟着兴奋了起来,纷纷效仿,不多时平修锦的院子里便是笑闹声一片。 七儿和香秀对视一眼,毕竟都是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也跟着一道去攥雪球,乱无目的扔,这些日子的相处,平修锦也没让人觉得像个少爷,所以七儿和香秀的雪球多半都是朝着平修锦扔过去的,不过晟语蝶偶尔还有一两次命中的机会,除了晟语蝶之外,即便现在并不宽敞的小院子里雪球乱飞了,可是哪一颗雪球也没沾了平修锦的身。 林巧蓉站在门边淡笑着看着眼前的小院子,那是一幅其乐融融的画面,即便是像她这样的人也有些想跟着进去一道笑闹的冲动,可是她知道她不能,因为她的一举一动皆代表了林家的好修养。 虽然;林巧蓉并不想要,可是多少年来的历练让她不得不如此,因此她倦了,乏了,想休息了,不过她懂得若是自己就那么毫无作为的放弃,凭着她对晟语雁的初步猜想,她知道未来的日子自己不会好过,所以她需要一个比晟语雁公正且真正具备能力的人来继承了平家,或许晟语蝶的出现便是她最好的选择,那样一个脑子里装了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的女子,令她迷茫,却也让她感觉兴奋。 “打到了,太好了,耶!” 晟语蝶再一次把雪球打在了平修锦的肩膀上的时候,兴奋的跳了起来,顺便还做了个‘V’字型的手势,摆了个她自认为美好的造型。 可是她这番动作一出,院子里所有的人都被他震慑住了,皆愣愣的盯着她瞧,晟语蝶举着慢慢僵硬的手,尴尬的笑道:“这个,我那个……” 还是平代昌最先开口了,声音中带着恍然般说道:“我知道了,这个一定是 《多啦A梦》里的特别咒语对不对?” 晟语蝶轻轻抓着自己的头皮,缩回那只摆着‘V’字型的手,尴尬的说道:“是,是啊,还是代昌聪明,这个手势就代表我胜利了。” 平代昌听见了之后自己也跟着比了一个‘V’字,随后那一干小孩子一道跟着高喊,晟语蝶觉得自己的脸皮热热的,不过还是笑了起来。 这一院子的笑声飘向了院子外,有过路的奴仆杂役纷纷侧目,不过谁也不敢上前谈谈究竟,他们知道林巧蓉还有孙少爷外加八小姐在,这些人都是得罪不得的。 林巧蓉是平府大少奶奶,自然最厉害的还是平代昌——这个平家的嫡长孙,外加八小姐平惠贤,现在是平家最得平夫人宠爱着的千金,有了这样一群人,谁还敢上门去探听什么,又不是皮子紧了。 院子的另外一边也是有人的,那人举目凝思,这院子里的笑闹声令他有一种别样的温暖,久久挥散不去内心突然涌起的那份悸动!(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七十一章 不解情爱 平修祺只是站在院子外面便能想象得到院子里此刻的热络,可他也只是站在那里轻轻的叹息而已。 晟语雁出门好些日子了,按理说这么久的分别他应该感觉到想念才是,但此刻他心中却是无波无澜的,一如当初未成亲前一般的淡然日子,不会觉得多了什么,也不会觉得少了什么。 晟语雁很美,可是与她在一起的时候心中却没有别样的悸动,那种诗词歌赋中描写的生死相随平修祺是完全感觉不到的,就是因为这样,平修祺开始对那些对他曾经爱不释手的对爱情的歌颂名句产生了怀疑。 在平修祺成亲三天后的那个暖和的下午,他与平老爷坐在书房中整理账目,当时只有他们父子二人在一起,整理完了那日的账册之后平,老爷极其稀有的关心起了儿子的生活,他问了平修祺与晟语雁之间的婚事。 “修祺,新婚的娘子可还满意。” 平修祺淡笑有理的应道:“聪慧可人,貌美如花!” 平老爷听了平修祺的话却微微颦紧了眉头,随后轻声说道:“也罢,如此相敬如宾倒也安静,省了那么许多的是是非非来。” 平修祺那个时候并不明白平老爷的话里的意思,禁不住的追问了起来,“爹爹,难道这有什么不对的么?” “没什么不对,就像我与你娘一样,虽然错过了些什么,可是也算踏实的过了这辈子。” “爹爹话里错过的是什么,难道有些人的婚事是不同的么,这么多年感觉娘与爹爹之间也算平和的,难不成夫妻之外,还会有别样的相处方式?” 平老爷淡笑着道:“自然有,不过我看你提到她的表情就知道了你与语雁大概一辈子也只能像我与你娘之间的淡漠了。” 那之后平老爷再无它话,平修祺却始终想不透自己的表情有哪里不对,今日见到平修锦提到晟语蝶的时候,他似乎懂了,那是一种全然的真情流露,好像自己在一瞬间成了全天下最幸福的人,平修锦没有夸赞自己的娘子有多么的美好,他只是一句话便掀起了自己心内的波澜——我庆幸你错过了她! 也只是这一句话,便看出了平修锦与自己此刻完全不同的表现,他庆幸自己错过了晟语蝶,就是因为自己错过了,才使平修锦娶到了晟语蝶,他虽然没说完,可话里就是这个意思,连带的也讥讽了自己是有眼无珠——他出于对晟语蝶的负面观感试图去劝平修锦也一并的跟着讨厌晟语蝶,却不想平修锦也只一句话不但反驳了他的意见,且不知为何,他脑子中绕着平修锦这话的时候,会不自禁的蹦出一种念头,那就是自己一定会后悔的! 平修锦为自己这个念头感觉好笑,笑过之后,便是更多的迷茫。 那个时候平修锦从平修祺的书房中离去,鬼使神差的平修祺就跟在了他的身后,然后他便瞧见了那样的一幅画面,那个白衣如仙的女子对着平修锦微微的笑着,她手中拿着福样式奇特的手套,然后仔细的给平修锦戴上了那手套,脸上的表情是那么认真,就像个孩子。 平修祺不敢靠近,只是远远的看着,那个女子眯着眼睛与平修锦的手并在一起,他却是知道,那是一种感情美好的表达形式——那是在他与晟语雁之间不曾有过的。 笑得那么纯真的女子会是那种水性杨花的狐媚子么,‘我那妹妹只面上是能看的,那心窝子黑的,像不伸手不见五指的夜……’这是晟语雁给出的说法,却原来时时刻刻中,晟语雁都会在他耳边念上一念的便是她那个妹妹的不是,平修锦这点说的是对的。 平修祺思绪翻搅,院子里的晟语蝶与七儿、平代昌他们玩累了之后数着平修锦身上的雪痕,数完之后晟语蝶嘻嘻哈哈的笑,然后一跃趴在了平修祺坚实的后背上,声音带着无比的惬意,欢快的说道:“认赌服输哦,这打雪仗我可是高手,你赢不过我的,说到玩,我可是行家里的行家。” 平修锦也不迟疑,背着晟语蝶便在院子里跑了起来,平日里只是微微的笑着的林巧蓉露出了欣羡的表情,一边的平惠贤喃喃的说道:“奇怪,娘和三姐姐都说女子要笑不露齿,举手投足间要有女子该有的矜持,动作不宜太过夸张,可我瞧着小嫂嫂笑起来可以露出那一口白白的牙齿,样子好漂亮,她跳上三哥的后背的时候动作也是那么的利落,却并不让人觉得小嫂嫂很轻浮,怎么会越看越觉得心中喜欢的紧呢,好想自己也可以那么的笑出声来,是不是就是因为小嫂嫂不注意这些,二嫂嫂才说跟着她会学坏么?” 林巧蓉听见了平惠贤的呢喃,轻叹口气,就是因为这样的问题,林巧蓉才更加的看的清楚晟语雁的真实面容,好人怎么会去教小孩子这样的事情呢。 “惠贤,对于你二嫂嫂的话到底是对是错还是需要你自己认为的,就你现在的看法,你觉得你小嫂嫂是个怎样的人呢,会是那种会把你带坏的人么?” 平惠贤秀美的柳叶眉微微颦紧,似是在很努力的思考着林巧蓉的话,随后淡笑着说道:“嫂子我明白了,小嫂嫂才是可爱的人,小嫂嫂从来不在我眼前说什么谁是好的,谁是坏的,她都是给我讲故事听的,可是二嫂嫂只会告诉我谁是坏的,却说不出来为什么人家是坏的,我不喜欢二嫂嫂了。” 林巧蓉轻摇着头笑,那边平修锦背着晟语蝶在院子里绕了三圈之后回转原地,晟语蝶还趴在平修锦的后背上,一边的平代昌伸出小手刮着自己的脸,对晟语蝶毫不客气的说道:“丢、丢、丢,小婶婶那么大了还赖在小叔叔的后背上面了,我都不用妈妈背了!” 晟语蝶听见了平代昌的话,乖乖的从平修锦后背上滑了下来,然后对平代昌做着怪脸说道:“你个小屁孩懂什么,我们这个是赌注,我赢了自然要多赖些好处了。” 平代昌紧紧鼻子,一边的林巧蓉淡笑出声,“修锦,你掷物和躲避的能力退步了好多啊。” 平修锦只是笑,晟语蝶却是从这话里听见了别样的蹊跷来,禁不住问道:“嫂子这话是什么意思呢?” 林巧蓉不理会平修锦暗示的眼神,笑对着晟语蝶说道:“我初入平家,时常会有顽劣的小孩子一群围着修锦掷石子,却是每每都不中,那个时候问他这是什么原因,他说习惯了就生出了灵敏来,后一日我见他用石子击打落叶,每每必中,他那次却是自己说的,练习的久了,也就有如此的能力了。” 晟语蝶听完了林巧蓉的话,斜着眼睛盯着平修锦,嘴巴噘得老高,恨恨的说着:“你又骗我了。” 平修锦还是笑,“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平夫人与晟语雁没回来的日子里,晟语蝶与平修锦的日子是好不快活,他们一起制作毛绒公仔,或者晟语蝶讲小故事,平修锦给记下那些故事,然后装订成小册子送给平惠贤或者平代昌。 平代昌毕竟小孩子心性,在没事的时候会抱着小叮当四处乱跑,顺便显摆一下自己的心爱之物,府中下人房那里也会有小孩子,平日里上树抹鸟,下河抓鱼,再没事或许和泥巴玩,哪里见过平代昌手中那稀罕物,见了自然都是新奇的,自然他们中有人听说苏婆子家的如宝都从晟语蝶那里得了那稀罕的宝贝,也有些胆子大的找晟语蝶去求。 晟语蝶见府中的小孩子委实的喜欢,倒也不管是谁,一一的应下了,值得特别提及的便是那日居然佟妈的小孙子也来跟晟语蝶要公仔,七儿愤愤的让晟语蝶推了那孩子的要求,晟语蝶只是笑着说道:“一个院子里住着的孩子,偏了向了的都会让孩子的心底生出别样的阴影,大人再怎么那是大人之间的恩怨,与小孩子有什么干系。” 七儿默了声,第二日佟妈的小孙子来拿走公仔的时候,七儿和香秀眼中都是愤愤不平的,不过之后她们也发现了不同来,去到厨房拿饭菜的时候,会渐渐的比往常多了许多精致的食物,去领木炭的时候,那管事的瞧着旁人不注意也会多给上一些,就是去打水,也会有好心的婆子或者巡院帮着拎回来。 让七儿和香秀最觉得惊奇的就是最初见过的那个苏婆子,那日走了个对面,七儿和香秀本能的想绕开了苏婆子的,却不想那苏婆子见了七儿和香秀却是笑着迎上来的,话并没多说,不过偷偷的往七儿手中塞了个小包裹,脸上挂着尴尬的笑,轻声说道:“这个给三少奶奶的。” 只说了那一句便匆匆的离开了,七儿和香秀有些莫名其妙的,不过觉得手中的包裹并不十分的沉重,猜不出是什么,两个人也不好在院子里打开,拎着那包裹匆匆的赶回院子里了,不过在收到了苏婆子的包裹后,七儿和香秀似乎隐隐明白了些道理——她们的小姐,真的很厉害!(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七十二章 对头归来 七儿和香秀拎着苏婆子偷偷塞给她们的包裹快速的回到了晟语蝶的屋子里,当七儿把那包裹放在了桌子上的时候,晟语蝶与平修锦皆不解的对七儿和香秀行注目礼,七儿和香秀也是莫名所以,四个人大眼对小眼的僵持着,最后还是晟语蝶先问了出来,“七儿,你哪里找来这么个包裹的,这里面装了什么东西?” 七儿这才笑着说道:“方才我与香秀路过前园子,那苏婆子神秘兮兮的堵住了我,把这包裹塞到了我手中,只说把这个给小姐你送来,随后就匆匆的离开了,我们倒也不知道她这是做什么,这不赶忙就把这包裹带回来了,不过这包裹并不很沉,想来不会是什么奇怪的东西就是了。” 晟语蝶眨了眨眼睛,心下合计着,这些日子她在平家的日子算是安稳了些,没有平夫人和晟语雁在,林巧蓉对她十分的照顾,佟妈等一众阿猫阿狗倒是也不敢过来招惹了她,今日这苏婆子送来个包裹的严实的东西,莫不是什么暗器? 晟语蝶回想起了看过那些电视剧中邮寄包裹的画满,每次黄鼠狼给鸡拜年都不是什么好事,往往好人莫名收到了一个包裹,打开看的时候便会发现一只还在‘滴答’作响的定时炸弹,要是再狗血些,那炸弹上的计时器多半都是显示在了迫在眉睫的当口。 那个时候每每看着这个画面的时候,她便会悠哉的拿起个苹果,边啃着苹果便对身边的人说道:“放心吧,好人多半都不会死的,那个计时器会停留在倒数一秒的位置。” 然后等着计时器一停,晟语蝶便对身边的人洋洋自得的大笑三声表示自己的能言善断。 晟语蝶想到这里随即觉得好笑,那个只是艺术或者娱乐,能有多少有那么惊险的事情发生的,再者她又不是什么风头正建的人物,会有几个人如此大费周章,最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她现在身处的环境中是没有定时炸弹那么高科技的产品的。 尽管晟语蝶明白这点,不过她的动作还是比平日里小心了许多,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也是万万少不得的,特别是这苏婆子最初那个时候对她做得那些事情,让她信了这个苏婆子,怎能那么容易。 打开之后确是比方才还要不解了,这包裹里竟然是件半长的黑亮的绒毛褂子,虽不及平修祺那件披风的价值高上多少,不过这质地也绝对不输了当时平惠贤拿来的那件便是了。 七儿和香秀对视了一眼,还是七儿脑筋活络,不禁问出声来,“小姐,这东西怎是那一个府中的低等下人所能拥有的,莫不是送了这东西来,然后陷害了小姐您吧?” 晟语蝶沉默了一会儿,平修锦淡笑着说道:“我看倒是未必的,她如此对待了你,你不但不记恨了她,反倒对如宝同别的孩子一视同仁,如此她若是再来害你便太没有道理了,好歹都是人,又不是正的畜生,什么都不懂的。” 晟语蝶对平修锦笑笑,轻快的说道:“你到是比较了解了她的!” 平修锦但笑不语,不多时如宝便偷偷来了,怯生生的躲在门外并不敢进门,平日里她都是跟在府中别的小孩子一道来的,今日只她一个,她是全身都不自在了的。 七儿先看到了她,她本不喜欢与佟妈那一干人扯上关系的人,可是听了晟语蝶的话,倒也渐渐放下了心中的芥蒂,几步走了过去,伸头像如宝那种动作笑望着如宝,样子装作凶恶的问道:“小鬼,偷偷摸摸的躲在这里做什么,难不成是你奶奶让你过来做什么坏事不成?” 如宝听了七儿的问题吓得连连摇头,急切的说道:“七儿姐姐,是奶奶让我过来的,不过却不是做什么坏事,七儿姐姐你要信我啊!” 晟语蝶听见了七儿和如宝之间的对话,笑着喊着七儿,“你这丫头莫要再拿个小孩子耍乐了,吓坏了人家,到时候得了个恶女人的名声,我看谁敢娶了你回去。” 听见了晟语蝶的调侃,七儿面上一红,让了如宝进了门来。 如宝见了晟语蝶之后便不那么紧张,说话也顺了许多,“三少奶奶,您给我做了那个好玩的公仔,我真的很喜欢,我还想要个八小姐那样的带毛毛的公仔行么,奶奶说她不好意思来见您,便托了七儿姐姐把这件褂子给您送了过来,然后说让我自己来跟您要求了想要的东西,三少奶奶,您能给我也做个那样的毛绒公仔么?” 七儿撇了撇嘴,冷淡的说道:“我倒是以为这苏婆子转性给小姐送起礼物来了,却原来是有别样的目的的,这自己不好意思来亲自说,让个孩子来自己说,还真是会装人呢,小姐你莫不是会如她所愿吧?” 如宝听了七儿的话,知道她话里的意思是不让晟语蝶给自己做毛绒公仔,忙急切的说道:“三少奶奶,我奶奶还说知道以前她对不住你,这褂子也算是稀有的,寻常的地方是见不到的,不过三少奶奶自管放心用便是,这褂子是佟奶奶那个时候赏她的,她穿了几次,觉得这褂子委实不适合她的身份,穿着出去也是可惜了,还说这褂子的料子不易得到,您给我做一个毛绒公仔,定然还会剩下许多的,余下的那些便由着您分配了,三少奶奶,求求您了。” 晟语蝶听了如宝的话,蹲下身子与如宝平视,她是知道这褂子的稀有,在动物都是养殖的时代里,皮草都算得上是昂贵的消费品,别说在这样的时代中了,“如宝,你想要个什么样子的公仔呢?” 如宝歪着脑袋想了想,随即笑着说道:“八小姐拿着的是泰迪熊,奶奶告诉我,即便我喜欢那个东西也不能拿着和小姐一样的宝贝,所以我不想要泰迪熊,我可以要一个黑猫的公仔么?” 晟语蝶笑着说道:“好的,那你等明天的时候过来拿好了。” 如宝听了这话算是开怀了,弯曲着小眼笑嘻嘻的说道:“谢谢三少奶你,那如宝就出去了。” 晟语蝶轻点着头,如宝欢快的跑了出去,临到门口前,笑着回头对晟语蝶轻声说道:“三少奶奶,我奶奶说你是个好人。” 随后蹦蹦跳跳的跑远了,平修锦来到晟语蝶身边,轻轻伸出一手牵起了晟语蝶的手,笑着说道:“语蝶,虽然辛苦些,不过收获却是不一样的,有妻若此,夫复何求!” 晟语蝶对上了平修锦的脸,笑容里带了三分羞怯,更多的却是自豪。 七儿回转过头来也要夸一下晟语蝶的,却不想竟瞧见了晟语蝶与平修锦对视的画面,扑哧一声轻笑,拉着香秀就往外头走去,香秀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轻声问着七儿,“七儿姐姐,既然小姐应下了如宝那孩子的请求,咱们不该要帮着缝公仔么,这是要去哪里呢?” 七儿也不回头,直接说道:“你先出来一下,陪着我去看看外头那树长叶了没?” 香秀一愣,随即喃喃说道:“这才初冬,树木怎会长叶?” 七儿捏了捏香秀的手背,轻声说道:“呆子。” 香秀侧过头去看见了晟语蝶与平修锦两个人靠得很近,似乎在说些什么,这才恍然,痛快的跟着七儿走出了门去。 七儿和香秀才出门,就瞧见了晟语雁领着一群丫头婆子的浩浩荡荡的走了出来,那气势好不威风。 七儿皱了皱眉头,轻声嘀咕了一句,“完了,好日子这就到头了,怪不得一早那乌鸦就在门外一直怪叫着呢。” 香秀也听见了七儿的话,这个时候却是说不出什么的,只是轻叹着气,脑子里想起了初入了平家那个时候的暗淡日子,不觉心中一寒,全身都跟着不自在了起来。 晟语雁到了七儿跟前,眼睛也斜了七儿和香秀一眼,随即冷声说道:“还真是什么主子养什么样的奴才,嫡少奶奶都到了眼前了,竟不言不语的,一对不懂得规矩的贱蹄子。” 听了晟语雁的话,七儿和香秀才一径无精打采的说道:“大小姐到了,奴婢给大小姐请安了。” 却不想七儿和香秀这才说出口来,那边晟语雁似乎怒火更大了,恶声恶气的说道:“什么大小姐,难不成语蝶都不教你们规矩的么,这里是平家,哪里有什么大小姐,叫我二少奶奶,你们这话被太太听去了,小心你们那身皮。” 屋里的晟语蝶和平修锦已经听见了外头的声音,急忙走了出来,见了晟语雁之后,晟语蝶心中也是不痛快的,不过见晟语雁这一回来就找了七儿和香秀的错处来,也不好硬反驳了她去,只笑着说道:“姐姐什么时候回来的。” 晟语雁见了晟语蝶出门迎她,那气势做得更足,冷淡的说道:“我这念着妹妹呢,这一回来就过来瞧瞧妹妹这几日在府中住着可是习惯,却不想遇上了这两个不懂了规矩的小蹄子,妹妹听我这一句,倒不是姐姐爱唠叨,在这平家可不是晟家,平家是最懂得规矩的,当初佟妈要把这两个小蹄子送去学规矩,就是怕她二人到时候给妹妹惹上什么麻烦,妹妹却是不领情,早早的就把她二人接了回来,到如今这该怎么称呼了都不知道了去,这将来要是她二人口没遮拦的招惹了是非,到时候妹妹可不要怪姐姐我没提醒了你去。”(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七十三章 送子灵符 晟语雁一回来就是这样一套说法,七儿不过是照着原本的叫法与她打了个招呼,晟语雁便说了一堆的不是来,晟语蝶暗自冷笑了一声,心中道:怕即便是七儿和香秀真的在言语上招惹了祸事也是跟这晟语雁有些关系的。 晟语雁没回来的时候,七儿和香秀在平家倒也与这平府中的下人渐渐融合了,即便是那难缠如苏婆子一般的人物都被感化了去,晟语蝶是想不出慧黠灵力的七儿和乖巧顺从的香秀怎会在言语上落人口实的,这晟语雁才一回来,就听了这样的说道去,也只有晟语雁这般‘纯粹’的关心才能把七儿和香秀这芝麻大点的过失说得好像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来了。 虽然心中是不屑了晟语雁的,不过当着一干众人的面,也不好有别样的争执来,晟语蝶笑着回了晟语雁的话,“多谢姐姐关心,稍后那两个丫头我自会好生说说这些规矩,姐姐这才回来就来妹妹这里了,倒是真让妹妹我感动了去,外头天冷,姐姐还是进屋里来坐吧。” 晟语雁见晟语蝶态度还算谦卑,倒也挑不出什么不是,这才轻哼一声,迈开步子便走进了晟语蝶的堂屋,平修锦冷淡的叫了声二嫂,然后便立在一边不说话了。 晟语雁进屋倒也不客气,直奔着上座去了,随即安稳的坐了下来,就仿佛这屋子是她的一般随意。 平修锦颦紧了眉峰,却是没说什么,晟语蝶自然瞧见了晟语雁的表现,心中也知道晟语雁这次与平夫人一行,平夫人想必也是与她交代了些什么的,也就让晟语雁愈加的肯定了自己就是平家未来主母了,因此才处处表现出了不可一世的傲气来了。 好在晟语蝶却是不在意了这些的,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在她心中,只要晟语雁不太过分的来招惹了她平静的日子,晟语蝶便由着她去装神弄鬼的,对所谓的平家当家主母的位置,晟语蝶是没什么野心的,她自己也清楚了,单凭着平修锦现在的身份来说,晟家未来想必是半分的产业都不会落在平修锦头上的,她目前还不是十分了解了眼下这些大宅子外头的情况。 曾经晟语蝶初到这个世界中的时候,她获取信息的途径就是七儿,可七儿就算懂得再多,毕竟也只是个十四五岁的小丫头,见解能有多么的独到,她除了那街头巷尾有什么好吃的东西或者新奇的玩意再加上偶尔张长李短的八卦外,倒也不见得真的知道些旁的来。 再者便是平修锦,他看上去是要比七儿对外面的认知可靠些的,可这些日子晟语蝶忙着给府中的小孩子做公仔,当真没什么闲暇的时光来了解宅子外的精彩,不过晟语蝶却是懂得日子不能一直如此继续下去就是,坐吃山空,想想就是不踏实的。 晟语雁坐下之后倒是指着身边的位置对晟语蝶说道:“都是自家人,妹妹也不必客套,就坐下和我说说体己话吧。” 晟语蝶脸上的笑容都不同了,心中暗自觉得好笑,这个晟语雁怕是真的忘记了她现在坐在了人家的屋子里,倒是把自己当成主人看待了。 晟语蝶坐下之后,转头瞧了瞧平修锦,虽然眉眼都是笑,却让人觉得瞧着她就不舒服,“小叔子也坐下吧。” 平修锦并不抬眼瞧着晟语雁,他总觉得晟语雁笑得眼神有些不同,说不出的怪异感觉,索性不去看她,就如一般的小叔子不便盯着嫂子瞧一样,这倒是让晟语雁挑不出什么毛病来的。 平修锦低垂着头轻缓的说道:“既然二嫂这么多日子不见了语蝶,想必都说些私密的话,我一个大男人在此留着到真是不太方便,这便出去做事了,等着日后有机会,二哥在的时候大家在一起闲聊些家常好了。” 说罢就要退下,却听见了晟语雁口中满是不屑的说道:“我这远道回来,本是要与妹妹和小叔子说些体己话的,却不想小叔子并不与我这薄面,也算是我高看自己一眼了,不过平修锦,你这借口也太过牵强了,在这平家谁人不知,你镇日无所事事的,平白的吃着平家的粮食,一点作为都没有,这次回转之后我倒也听说了,以前你是无所事事,不过还是有帮着平顺或者府中其他的先生做些事情的,可娶了语蝶之后,你是一次都没再去平顺那里帮着分担些麻烦,整天围着语蝶身前身后的绕着,就是没那个本事,若是像那敢上天偷了仙桃的猴头,想必这天上的星星语蝶想要,你都要替她摘来的。” 晟语蝶皱了皱眉头,还未张口却已经听见平修锦说了起来,“还是二嫂眼睛锐利,不过我倒是要谢谢二嫂替我表达了我对语蝶的情谊的,若我当真是那通天的猴头,首先做的就是让我娘子过得顺畅些,那些出来张牙舞爪的山妖野兽的,我是不会让她们在我娘子面前耀武扬威的,最先除了便是那些狗仗人势的牲畜去,省着瞧见了心里就全是不痛快。” 听了平修锦的话,晟语雁脸色立刻变化了去,晟语蝶淡笑着替晟语雁打了圆场,“修锦,你这口舌可是愈加的灵力了,想必是真的得了我的真传,好了,就莫要与姐姐说笑了,瞧瞧这多日都未曾见了,这一见竟说些不省心的话题,姐姐也该觉得厌烦了,既然姐姐这次不单单是来寻我的,那么你就先坐下听听她要说些什么,一会儿再去忙也好。” 晟语雁让平修锦坐着,平修锦有一百句应对的借口,晟语蝶只轻柔几句话,平修锦便不再说些旁的,对晟语蝶莞尔一笑,直接坐在了晟语蝶身边的位置。 晟语雁咬着唇,眯起了眼睛,瞧见了晟语蝶与平修锦之间的亲密对视,心中又是些不舒服的感觉,冷笑着出声,“我听人说妹妹和小叔子这感情是十分的亲密,这一瞧才知道果真如此,还真令人艳羡了去,看来这小叔是真的待妹妹极好的,这我也就放心了去,毕竟以妹妹现在这名声,能找到个男人嫁了已经不错了,何况小叔这还算是一表人才的人物,妹妹当真的好手段,姐姐自叹弗如。” 晟语雁说到这里掩着唇吃吃的笑了起来,那话里的讥讽让站在一边的下人都禁不住掩着唇,不过碍于晟语蝶与林巧蓉之间的过往甚密,不敢太过放肆了去罢了。 晟语蝶听了晟语雁的话,也笑着反驳了回去,“我与修锦感情再好也是比不得姐姐与二哥的,那日见过二哥之后便有了这样的感悟,我与修锦说话,对的他才听了我的去,这二哥宠爱姐姐到心窝子上了,也不在意对错,只要姐姐说过的话,姐夫都要照着办,且都不去看那话的真实与否,我与修锦比起来,这点可是逊色了姐姐和二哥好多的,以前曾经听说过,这感情会让人茫然的变成白痴的,我与修锦这点比姐姐与二哥差远了。” 这二人你来我往的说得好不热络,平修锦只是淡笑着坐在原处,看着晟语蝶的眼神中全然的宠溺,七儿和香秀会趁着晟语雁不注意的时候白上她两眼,余下的那些婆子丫头的都是一副要笑不笑的表情,隐忍的难受。 晟语雁知道自己在口舌之上是占不了什么便宜的,也便不与晟语蝶争执这些,若是就这样输了去,日后在下人面前她脸面上也挂不住了,遂笑吟吟的转移了话题,“妹妹,这感情好坏,是关起门来自己知道就好,又怎好当着这么多人面前讨论了去,对了,婆婆带着我去邻县送子娘娘庙里求子去了,想来这点你也是清楚的,也算是婆婆偏爱了我去,她说我若是尽早得了儿子,这今后也就可以理所当然的承袭了……” 说道这里晟语雁突然顿住了声,晟语蝶眯缝着眼看着晟语雁脸上那掩不住的得意之色,倒是不表示什么看法。 晟语雁见了晟语蝶这幅要笑不笑的表情,心中又开始不舒服了起来,扭了扭身子继续说了起来,“瞧我这嘴,这事儿婆婆还交代过的,不是自己的人,莫要说出去,这见了妹妹就不自觉的讲了实话,好了,妹妹你知道便好,也不要随意去张扬,我这次过来是给你样东西的。” 晟语蝶对晟语雁说的给她带来的东西到真的没什么特别的期待,不过还是给了晟语雁些颜面,“谢谢姐姐惦着。” 晟语雁听了晟语蝶接了她的话,伸手从自己的袖囊中摸出个样式奇怪的似乎香囊之类的东西递给了晟语蝶,轻笑着说道:“我知道妹妹这些年是不会有机会如我一般亲自去了那送子娘娘庙了,想着倒也觉得有些可怜,那日听说庙中还有这送子灵符,顺道就给妹妹求了一个,妹妹佩戴上这灵符,也可以时时刻刻念着我是记得你的,等妹妹有了孩子,想来大家对你的看法能有所改变也是说不上的事情呢,每日空闲的时间嗅闻了这灵符,想来妹妹得了孩子的日子便不会长了。” 一直坐在一边默不作声的平修锦这时却是攒起了眉峰,眼睛一直不解的盯着那个所谓的送子灵符。 晟语蝶好奇的按照晟语雁的说的闻了一下那个灵符,随即剧烈的咳了起来,间歇的当口难受的说了句:“好臭!”(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七十四章 姐妹情深 听了晟语蝶的声音,一边的晟语雁是吃吃的笑了起来,“妹妹,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想要孩子哪里会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单单就这么点味道都受不住,那等着将来生孩子的时候,妹妹可怎么受得住那撕心裂肺的苦痛了去呢!” 晟语蝶默声收了那个送子灵符在手里,只是那握着便觉得手心有些热辣,心中有些不舒服的感觉,不过面上还维持着轻笑说道:“妹妹倒是要谢谢姐姐有心,当真让我感动了去。” 晟语雁也不客套,倒好象真的和晟语蝶有多浓厚的感情一般,直接应了下去,“这院子里也只你我来自一处,我不惦着你,又有谁能记得你去,你既然记住了我是你姐姐,倒也算我没白想着你一场。” 晟语蝶想起了前世看得那个樱桃小丸子,她的脸上那种挂满了黑线的表情她一直觉得好笑,现在想着若自己是那种卡通人物,怕也要满脸挂上黑线了,说千道万的也只是那样一句——这晟语雁的脸皮不能用寻常的方法看待的! 不过晟语蝶心中已经几番辗转的,有嘲笑也有鄙夷,面上却还是平和的笑道:“姐姐说的极是。” 平修锦听了晟语蝶的话,嘴角微微翘起,他这边才一动作,那边晟语雁便看了个分明,知道这夫妻二人并不真心谢她,心中冷笑一声,倒也不再继续下去那些没意义的客套,站起了身子,轻声说道:“好了,这灵符我倒是送过来了,望日后妹妹多照着我的说法去试试看,哪日妹妹生出了孩子来,别忘了姐姐我今日这番心意便是了,我还有些事情要忙,就先回去了。” 晟语蝶听了晟语雁要回去了,这才站起身子,轻笑着说道:“那我便不留着姐姐忙了,姐姐慢走。” 说完倒是送了晟语雁到了门外,看着晟语雁带着一群人又浩浩荡荡的离去了,那声势哪里像什么来探望了自家妹子的,倒更像是来炫耀的。 等到晟语雁一出门去,平修锦伸手便拿过了晟语蝶手中的送子灵符,皱着眉头说道:“你这东西我瞧瞧。” 晟语蝶看着平修锦小心翼翼的翻看着那所谓的送子灵符,笑着说道:“你能瞧出什么名堂来?” 平修锦放到鼻子底下,晟语蝶见了连忙阻止道:“莫要去闻,那味道委实令人作呕,想来定不是什么好物?” 平修锦闻了味道,倒是没像晟语蝶那样迅速拿开,只是轻轻的嗅闻了一会儿之后,才轻声说道:“这灵符怕是另有蹊跷的。” 晟语蝶也笑着说道:“你说这话我倒是想起来了,曾经记得有看过书籍中记载着,一次一个有身孕的妇人在海边捡到了怪异的东西,不想拿起之时,有异味扑鼻而入,妇人不多时便流下了腹中的胎儿。” 平修锦转过头盯着晟语蝶,不解的问道:“如此稀有的书籍你也看过?” 听了平修锦的问题,晟语蝶才想起这样的记载在她现在身处的时代想来并不常见,也只能打着马虎眼糊弄了过去,“是啊,我竟然见过这样的书籍呢!” 平修锦瞧见晟语蝶的傻笑,知道她是不想与自己说实话了,这才轻声接续了下去,“这味道闻之奇臭无比,寻常的送子灵符我倒是见过的,与二嫂送来的这个外观倒是有些相似的,但绝非是这种味道便是了,因此我倒是有了异样的看法。” 说道这里竟然顿住了声音,接着又皱着眉头轻闻了闻那个符咒。 晟语蝶见了平修锦的动作,倒是有些不解,遂偏着头盯着平修锦,不解的问道:“你是有什么样的看法呢?” 平修锦想了想才又接着说了下去,“诚如你所说,有怪味可以致使女子怀子而落胎,想来这灵符多少也是有些那样的作用吧。” 方才出门去的七儿和香秀已经回来了,这会儿也听见了平修锦的话,香秀是想问却不敢问的,七儿却是个直言直语的直肠子,这会儿听了这话,又怎能沉住气,直接大声的问了起来,“姑爷的话是说怕大小姐这是要害了我家小姐,她如此做有什么目的呢?” 平修锦笑着抬头,“我不是她,倒也未必说得出她到底是什么目的,但是据我的猜测,她进了平家也有几个月了,可身子到现在也没有消息,大嫂是入了平家几年了,有代昌也是从前的事情,想来她也计较不到大嫂的头上去,可是语蝶却是不同的,你比她后进了平家的门,若是过年的时候爹回来了,她还没有消息,你反倒有了身孕,再加上爹走的那日对你表示出的格外友好,她定然要防着你的。” 晟语蝶听了这话点了点头,可随即似乎又想到了些不妥之处,不禁皱着眉头问了起来,“你这样说倒也大概是有些道理的,不过她何必做得如此明显,就不怕被人发现了去,还有便是既然平夫人已经把主母的人选让了她去,就算我先她有了身孕又能怎样,难不成有了孩子就能动摇了平夫人的决定么。” 平修锦这次脸上的笑容却是带着分自豪了,“语蝶你这样说便是不了解事情的始末了,一来,送子灵符虽然常见,但是一处有一处的式样,倒也没有统一的标准去,若是你问了起来,她可以说这种灵符是特别给你求来的,想来也不不会有如此的说法,再者她又怎么会想到你我竟有如此的见地,这闻味而堕胎的说法,寻常人是不知道的,要是问身孕的事情,是你我有了孩子倒也不见得怎样,可是那样便短了她的颜面去了,她既然想着平家的主母之位,又怎能让你抢了她的风头去,再者平夫人是宠着她的,可是爹却并不一定待见了她去,这点也是让她心生顾忌的地方。” 晟语蝶对晟语雁到底有何心思已经不挂怀了,她知道自己日后要多防着那个女人便好了,还说什么姐妹情深的,都是屁话一堆,不过她倒是对平修锦又生出了新的兴趣来了,弯曲着眉眼靠近了平修锦,就像以前遇上了新奇的东西一般,伸手搭上了平修锦的肩膀,晟语蝶的个子要比平修锦矮上了许多,她这样一个动作,平修锦自然要挨靠近了晟语蝶,两个人几乎是脸面贴着脸面了。 晟语蝶浑然不觉,只脸上露出了一抹怪笑着的表情,笑嘻嘻的说道:“我倒是没看出你竟有如此本事,连这种稀奇的东西都知道的,快些告诉我,你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看着近在咫尺的眉眼和晟语蝶脸上那种怪笑着的表情,平修锦叹了口气,轻声说道:“语蝶,还有外人在呢。” 这话一出,晟语蝶马上反应了过来,抬起头便瞧见了七儿和香秀掩着唇在吃吃的笑,晟语蝶脸上全然的黑线,闷声闷气的说道:“这是的,你们在都不说一声。” 七儿笑着应着晟语蝶的话,“小姐,我们方才一直都在的,您又不是没见了我们,方才我还问了大小姐这样做是什么目的呢。” 晟语蝶脸上微微一红,咬了唇说道:“既然都被你们瞧去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对了,那东西找地儿埋了吧,省着留着祸害人。” 七儿听了便要去接灵符,却是被平修锦躲开了,脸上还是那一派柔和的笑,轻声说道:“这东西你丢不得的。” 晟语蝶不解的转过头来问着平修锦,“既然是害人的东西,却又为何丢不得?” 平修锦想了一想才说了起来:“语蝶,这次她会想如此的招数,若是你丢了这送子灵符,怕便是要给个她说你不顾及了姐妹之间感情的借口来,随后便是防不胜防的陷害,不如留下这个倒也安了她的心去。” 晟语蝶听了平修锦这话,点头应下了,“你不说我倒是没想到这点,却不想你脑子也不全然是榆木疙瘩填充着的呢!” 平修锦被晟语蝶这样一说,脸上露出一个怪异的表情,不过随即便释怀了去,对着晟语蝶宠溺的笑,“我再是不同也比不得你的,对了,应下如宝那个毛绒玩偶可是要做了。” 他这一提醒,晟语蝶才恍然大悟的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对,对,你这不提醒我到忘了去,咱可不是那言而无信的小人,快些忙去吧。” 平修锦笑着点头,见晟语蝶和七儿她们又像往常一样的忙碌了起来,平修锦拿起了那个‘送子灵符’走到了一边,那里摆放着个大的木柜,平日里很少打开的,这次却是敞了开来,里面究竟藏了些什么东西,晟语蝶见他不说,她便也不问,七儿和香秀也都好奇,不过她们有身为下人的自觉性,倒也不好去打探什么的。 这次他打开了,一边坐着的三个人不约而同的转过了脑袋,平修锦也知道那几个人瞧着他呢,不过也没迟疑了手下的动作,笑着从里面拿出来了一个灰黑色的瓷瓶,随手便把那个灵符扔了进去,笑着说道“这瓷瓶密封性很好,把这带着味道的东西扔进去,将会保留这上面的味道许久不散。” 七儿听了这话又快言快语的问了起来,“既是害人之物,为何要留下那味道,姑爷就不怕这物儿伤了小姐么,还要把这东西留在自己的房间里,当真有些不妥。” 平修锦笑了起来,“这也倒没什么的,大概关于这气味的书籍我是看过些的,只要离人足够远,倒也没什么影响的,留下了这个,等着日后有机会的时候,我去找找有遍识天下奇异之物的高人给瞧瞧去,也好再做定夺。” “可是这不是寻常之物啊,姑爷都不怕是什么有伤了人体的符咒么?” 平修锦笑着说道:“京城周边的寺庙里的符咒我都是见过的,知道它们大概的样子,而今这符咒却是并不相同的,你若细细去看便可知道了,这不过是用寻常的符咒改过的,哪里会有什么灵验的说法了去,不过是个装了特殊的药草害人的东西罢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七十五章 王府郡主 符咒之事便算暂时过去了,如此日子倒也安生了许久,平日里晟语蝶不出门,即便是平夫人回来了,有她早先放出来的话,说不想见晟语蝶,这两厢不见的,倒也没再生出那么许多的不是来 至于晟语雁,她那日端着高高在上的姿态送来了符咒之后,之后也没时间耗在她这里,这晟语雁镇日便是陪着平夫人闲话家常的,与平修祺在一起的时间反倒较之去邻县送子娘娘庙求子之前更少了许多,不过她不陪着平修祺,平修祺也不觉得落寞,似乎一切都理所应当一般,偶尔经过平修锦的院子,听见里面不时传来的笑声,只是徒添了平修祺的不解而已。 至于平夫人走了之后原本等着平夫人回来给撑腰的婆子们,平夫人回来之后也没了什么动静,这人的思绪多半都是被孩子牵着走的,得了晟语蝶公仔的小孩子整天绕着那些人的身边,张口闭口都是新入府里的三少奶奶的好处,再者就是三少奶奶又给他们讲了什么有趣的故事,都是受了晟语蝶恩惠的人,又有哪个好意思站出来说个不是去。 那日平夫人特别问了佟妈府宅中近些日子可算安稳,那其中带着明显的意有所指,佟妈想了许久之后,还是傻笑着搪塞了过去,随后平夫人干脆直接问起了她不在府中的时候,晟语蝶可算安生,佟妈见躲不过,便直说了开来,说晟语蝶除了与府中小孩子有接触之外,并没有别的特别的做法,人大概是怕了平夫人的威严,本分的狠——佟妈自然了解了平夫人,那个时候要想保住了晟语蝶,只有抬高了平夫人才能让她安心了去。 平夫人从佟妈那里听了这些消息,倒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小孩子她是不放在眼中的,因为她从来就不相信小孩子能成就什么特别的事情出来。 当然这佟妈也避开了七儿和香秀的话题,其实只要她动动嘴皮子,就说晟语蝶强行从苏婆子的洗衣房带走了七儿和香秀,且那个时候还好生修理一番苏婆子这话一说,碍着打狗还要看主人的说道,怕是晟语蝶与平修锦就又要去祠堂里受罚了,这天已经十分冷了,祠堂里又没烧炭火,人若是在里面停留一晚上,就是不死也要脱层皮的,佟妈终究是软了心肠,这自然也是少不得了她那小孙子在她耳朵边念经般夸赞了晟语蝶的结果。 平夫人见佟妈这个原本记恨着晟语蝶的人都没说出什么不是来,想着大概晟语蝶真的因为惧怕了自己而老实了许多,倒也没时间与她计较了去,年前事情也忙,她便也渐渐忽略了晟语蝶与平修锦的存在。 那日敦王妃差人来找平夫人,说是多日不见了有些念着她,让平夫人带着平惠贤去敦王府一趟,这平惠贤是和敦王的小郡主同年同月同日生的,敦王妃极其宠爱着小郡主,对这个与小郡主同日出生的平惠贤也有格外的好感去,说是念着平夫人,倒不如说是想平惠贤了。 平夫人自然知道了这点,也就是因为她知道了敦王妃对他们家的偏爱缘由,才格外的懂得利用了这点去,平家虽然是皇商,可这背后盯着他家位置的人多了去了,若是这只顾着生意,却不考虑后背的细枝末节去,又怎能一连多少年都稳坐了皇商的位置去。 敦王爷可是皇上面前的红人,就这敦王妃也是皇宫里的常客,敦王府里来的帖子,平夫人又怎能托口不去,她这些日子还念着若是敦王妃没来找她,她好找个什么借口去敦王府拜会敦王妃呢,这次倒是正和了她的心意去了。 坐上了平府华丽的马车,平夫人不解的看着平惠贤手中的泰迪熊,许久之前她便瞧见了平惠贤始终抱着的这个样式奇怪的东西,倒也没抽出时间来细细的问她,可今日这平惠贤还要抱着进敦王府,平夫人便不能不说了:“惠贤,那是什么东西,寸步不离的,差人给你送回去,若是被敦王府里的人见了,要笑话了咱们平家人净弄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是要笑咱们的。” 平惠贤抱紧了怀中的泰迪熊,连连摇头,“笑我作甚,他们想有还没找不到呢,我就是要让小郡主瞧瞧我的泰迪熊,她都笑我的东西没她的稀奇,这会儿倒是瞧瞧谁的东西才稀奇了去。” 平夫人听了平惠贤的话,对她宝贝了自己的泰迪熊倒是没表示什么,可她关于小郡主那番说辞让平夫人心生畏惧了去,急忙训斥了平惠贤,“你这孩子真没个尊卑的,小郡主也是你说得的,把那个难看的东西给我搁家里,这才多少日子不见,你竟生了胆子反驳了我的话去,这些都是谁教了你的?” 平惠贤以前都是被人捧在手心的,这会听了平夫人的话,心中自然不舒服,起身就往马车外走,好在平夫人并未放声让车夫上路,若非如此,怕平惠贤就要吃些苦头了。 不过瞧见了平惠贤的动作,平夫人也是眼疾手快的,伸手拉住了平惠贤,沉声说道:“惠贤,你干什么去?” 平惠贤听了平夫人的话,抽抽噎噎的说了起来,“娘嫌我丢人了,我这便回家里待着,绝不出来给娘丢了人去。” 轻叹了口气,平夫人妥协般的说道:“你这孩子,我算是怕了你了,只此一次,下不为例,既然你非要拿着这东西进了王府中,娘也不拦着你,可小郡主毕竟是与咱们身份不同的,这尊卑礼数你该懂得的,带了这东西去敦王府,最好别生出什么事端来,不该说的万万不能说,弄不好咱们平家也跟着受了牵连去。” 平惠贤是不懂了平夫人那话里话外的意思,她只知道平夫人应下了让她带着泰迪熊去给小郡主看的事情,满心的欢喜,方才要回家的意思早都没了,她自得了这个稀罕物,是恨不得带到所有人的面前去的,此时又怎么会真的回府中待着去,自然是欢喜的靠在平夫人身边了。 平夫人见平惠贤笑了,暗自叹了口气,她现在是不好惹了平惠贤生气的,敦王妃想见了平惠贤,她若是没把平惠贤领了去,怕这敦王妃要心生不满的,平夫人可是对这点一清二楚的,不过她心中也细细端量了,等着平惠贤回府之后,她是要好好问问那个泰迪熊是怎么回事的,不但样子怪异,且让平惠贤像着了魔一般日日夜夜的抱在身边,若只是寻常的稀罕物倒也罢了,要是这背后是有什么阴谋的,她是绝对不是轻饶了给平惠贤这东西的人的。 马车到了敦王府,平夫人领着平惠贤下车,自侧门进了王府中,那个时候顿王妃正和小郡主坐在内堂里边吃果子边说着有趣的话题,外头的下人通报了平夫人与平惠贤到了,小郡主先敦王妃一步跑了出去。 敦王府里的小郡主也是个有名的娇俏小美人,内里穿着鹅黄色绣梅花圆领的短衫,外套绛红色刺绣交领褙子,下身同是黄色百褶裙,头上戴着鹅黄色的绢花,另一侧倒是也插了支蝴蝶短步摇,才七八岁的年纪,早早就有几年权贵的人家盯着了,都要讨了她给自己家的公子做媳妇去,不过敦王爷却是有自己的打算,倒是谁家也没允了他的。 小郡主见了平惠贤,哪里有大人那些所谓的尊卑说法,只嚷嚷着说道:“你好些日子都不来瞧我了,我都当你忘了我了,最近可有什么新奇的东西?” 说道这里便直了眼睛,伸手便去抓平惠贤手中的泰迪熊,不解的喃喃着:“你这是什么稀奇物,我倒是头一回见到,让我瞧瞧。” 平惠贤却是躲避开了小郡主伸过来的手,喃喃的说道:“这个可是我的,你若要了去,怕瞧上了便不还我了,我才不给你看呢!” 平夫人听了平惠贤的话,脸色立刻沉了下去,暗暗放低了声音,却是带着不容置疑的口气说道:“惠贤,小郡主要看了你的东西是你的荣幸,怎好这么说话,没个规矩的。” 平惠贤听了平夫人的话,瘪了瘪嘴,心不甘情不愿的把手中的娃娃递给了小郡主,怨愤的说道:“早知道这样,我便不来了。” 平夫人听了这话脸上又满是惶恐,恨恨的说道:“你这孩子说得是什么话,能进了敦王府便是莫大的荣耀了,却是如此的不知好歹,等着回去再找你好生说道说道。” 平惠贤眼睛只瞧着被小郡主抓在手中的泰迪熊,耳朵里哪还有平夫人的教训,喃喃的念着:“我这只是借给你瞧的,你看过之后便要还我,不然日后我就再也不来你家里玩了。” 平夫人听平惠贤这几句话说得差点吐了血,她是不知道平日里小孩子凑在一起这样的对话都不过是十分寻常的,这愈加的紧张,那边敦王妃居然也走了过来,平夫人见了敦王妃,脸上挂着尴尬,喃喃的说道:“瞧这惠贤是越大越不懂事了,回去之后我免不得教训了她去,这孩子平日里宠着她,不曾想倒是宠出了这无法无天的个性了去,居然敢跟小郡主说话这般的没大没小了。” 敦王妃瞧着平夫人小心谨慎的样子,不禁轻笑出声,“平夫人,你太过紧张了去,不过都是孩子家,凑在一起要说什么也是他们的事,你若在一旁一直指手画脚的,倒让他们感觉不自在了去,莫不如让他们自己玩便是,你我就退到后面去好了。” 平夫人被敦王妃这样一说,先是放下了心中的紧张,随即又感觉不好意思了起来,尴尬着说道:“王妃的大度值得我钦佩。” “好了,你也莫要如此的说我了,怎的,这娶了两房媳妇进门,为人也虚假起来了呢!” 听了敦王妃的话,平夫人愈加的诚惶诚恐,还想着说些什么挽回方才那话里的不是——尽管她也想不出自己的话是否有说错的地方,可敦王妃已经率先走回了方才的位置,平夫人只能低垂着头默了声的跟在其身后,那样子与在晟语蝶面前的时候判若两人!(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七十六章 偶得良机 虽然一直战战兢兢的面对着敦王妃,但是平夫人还是看出了今日的敦王妃是高兴着的,对于她的无心之言也并没有深究了去,敦王妃的喜怒,可以从她的脸上直接看出个大概的,最令平夫人想不到的便是敦王妃这次竟亲自送她们母女出门,平日里出入敦王府有各式权贵,得了敦王妃亲自送的待遇的却没几个,这点平夫人自然清楚,她还在窃喜了敦王妃待她的不同之时,却又听见敦王妃让平夫人也给小郡主做一些类似于平惠贤的玩偶。 平夫人曾经让平惠贤把手中的泰迪熊让给小郡主,可平惠贤哭闹着不肯松手,敦王妃也颇为尴尬,只是僵笑着让平夫人回去再给小郡主做一个便好了,有道是君子不夺人所好的,再者平惠贤委实哭得惹人不忍,而小郡主也一直吵着要,敦王妃没办法才跟平夫人开口的。 在敦王妃的想法里,既然平惠贤身边带了个这样稀奇的东西,想来平夫人要再做新的也不怎么费事便是了。 敦王妃家是什么势力,想要什么不等着口爱,自然有人会巴巴的送来的,所以以往平夫人总研究着要给敦王妃送些什么,敦王妃虽然也笑着应下,可是平夫人知道那些都不是敦王妃喜欢的,难得敦王妃开口跟她要求了东西。 敦王妃这次开口,也委实是被小郡主缠着没有办法了,这怪模怪样的泰迪熊敦王府里的人没有见过的,如此也是万不得已了,敦王妃才跟平夫人开了口的。 平夫人得了敦王妃的要求,自然不敢推脱,离开了敦王府,坐上了马车之后,平夫人才问起了平惠贤这个叫做泰迪熊的玩偶的来历。 平惠贤知道平夫人不跟她抢泰迪熊了,倒也乐意炫耀,直接说是晟语蝶给她做的,平夫人最初是一愣,这些日子她没心思去寻晟语蝶的晦气,晟语蝶也安分的在她的院子里待着,平夫人倒渐渐忘记了她的存在,现在听竟是晟语蝶做出的引得小郡主喜欢的泰迪熊,自然感觉头皮有些发麻,让她去求晟语蝶,总好像有些卷面子,可不去求晟语蝶,敦王妃那边也说不过去,平夫人揉了揉自己的额头,一路上再也没别的话,只是平惠贤兴奋的讲着关于泰迪熊的故事。 回到了平府,虽然不想去见晟语蝶,可早些做好了送给小郡主的礼物,也早了却份心思,平夫人直接领着平惠贤来到了晟语蝶的院子。 这些日子晟语蝶只给平代昌做了几个简单的生肖玩偶,府中的下人孩子基本上是人手一个公仔,也不便再来找晟语蝶要求,所以晟语蝶与平修锦的日子倒也算清闲,平夫人去找她的时候,她正与平修锦在屋里下棋,两个人头抵着头,晟语蝶对平修锦讲着落棋无悔真君子,自己却是连连的悔棋,平修锦问她,她只是说她是女子,不是君子,不算在内不能悔棋的行列中。 晟语蝶有时会轻颦眉头,他们现在下的并非是什么正规棋,那些她不是平修锦的对手,想了想之后便下起了五子棋,在晟语蝶的想法里,这五子棋她从初中便开始玩了,如今也玩了十来年了,平修锦却是不会的,如此倒让她占些便宜,谁知道只第一局的时候晟语蝶没说规则,平修锦输给了她,再之后平修锦便没再输过,让晟语蝶是阴招邪招一并使出来了,引得平修锦好笑的摇头。 平夫人进门了,两个人还在全神贯注的‘厮杀’着,浑然未觉平夫人到了,这也怨不得他们,即便是晟语雁进他们的院子,那也是前呼后拥的,如今只平夫人带着平惠贤默了声的进了门来,正全神贯注的想着怎么给平修锦下绊子的晟语蝶哪里会注意到她,而平修锦的目光是被晟语蝶面上不时变化的表情吸引,倒也没去注意了门外发生的事情。 不过平夫人既然是来找晟语蝶开口,自然不会带着那么多人,倒让人觉得平夫人有求与晟语蝶一般,因此她才会被晟语蝶与平修锦忽略掉了,最后还是七儿靠近了晟语蝶,小心的在她耳边说了句:“小姐,太太来了。” 听了七儿的话,晟语蝶才抬起头,还想说着七儿是不是和平修锦使串子,让她分心,却不想果真瞧见了平夫人,这晟语蝶见她身边只跟着平惠贤,有些莫名其妙,眼睛瞪得大大的,喃喃的问着:“太太,您怎么来了?” 看着晟语蝶难以置信的表情,平夫人有些尴尬,板着脸说道:“怎的,没事就不能到你的院子里来走走了么?” 晟语蝶笑着僵硬,“这屋子有些乱,太太随便坐吧。” 虽然平夫人来得让晟语蝶措手不及,可是她也瞧出来了平夫人今天的脸上没写着‘我要找人发泄’的表情,虽然有些僵硬,可还是笑着的。 平夫人听了晟语蝶的话,先是抬头瞧了瞧这屋子里的几个人,又看了一眼堆在堂屋里那些各式各样的布头,心下已经有些了然,虽然那些布头是没用的,不过若换成了以前,她倒是要就这布头找了晟语蝶的麻烦了,不过眼下她可是不能说句别的,也算是默许了晟语蝶拿布头的做法。 在来之前,平夫人本是想着说出敦王妃的要求便走的,想了想还是到了堂屋的上座坐下了,开口说出来的话让晟语蝶以为自己是在做梦,还伸手掐了掐坐在她对面的平修锦的大腿,在听见了平修锦轻微的叫声后,确认并不是她在做梦,这才对平修锦露出歉然的一笑,换来了平修锦一个白眼。 晟语蝶常会有些奇怪的举动,一如这掐大腿,她第一次掐平修锦的大腿的时候,让平修锦很是不解,随后晟语蝶喃喃的说道:“会痛的,看来不是做梦!” 那个时候平修锦真有些哭笑不得,因为有了那样的记忆,平修锦自然明白这次她掐自己是什么缘故,不过他也好奇了平夫人今天的异常的举动,被晟语蝶这样一掐,他自然是确定了自己并没有做梦的。 平夫人坐下之后,七儿这丫头也算是有些眼神的,直接就去给平夫人倒茶,晟语蝶见了七儿的动作,也感觉好笑,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见平夫人这态度也算是好的,因此晟语蝶说话也还算和气,柔和的说道:“太太莫要见怪,我这里也只有这种素茶,太太将就着吃吧。” 平夫人哪里会吃她这里的茶,却也不好婉拒,端在手中全然的尴尬,随即想到自己这次的目的,倒也咬着牙轻轻啜饮了一口,随后便放在了身边的桌上,再也不看一眼,对着晟语蝶轻声问着:“这进了府也好些日子了,可还住得习惯?” 晟语蝶轻笑着说道:“拖夫人的福,平日里没什么闲人上门来的时候,倒也渐渐的习惯了。” 平夫人哪里听不出晟语蝶话里的意思,尴尬的应着:“恩,习惯倒好,别让老爷觉得我慢待了你们,对了,这个月的月钱可领了?” 晟语蝶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平夫人,她是不知道平夫人今日是怎么回事,内心虽然没什么底,可还是笑着应道“倒是没人通知了咱们去领月钱的。” 平夫人听了之后沉声说道:“稍后我会吩咐下去,明日修锦就去账房领了你们的月钱,你与语蝶两个人的,再领些木炭回来。” 这时候晟语蝶知道自己是该谢过了平夫人的赏的——其实这月钱和木炭按时发放到也是寻常的事情,不过对照着初入府中听来的那些消息看来,平修锦很久都领不到一次月钱,如此不但他们得了双份,且还关照了木炭的事情,她自然是该谢了平夫人的,因此笑着说道:“谢谢太太照应着。” 平夫人点了点头,随后又是一阵沉默,她不说话,旁人自然也无法开口。 平惠贤虽然平日里喜欢绕着晟语蝶说话,不过有平夫人在的时候,她面对着外人也是一副小淑女的样子,而今见了大家都沉默着,禁不住说了起来,“小嫂嫂,今儿娘带我去敦王府,小郡主瞧上了我的泰迪熊,央娘拖您给做一个呢!” 听来平惠贤的话,晟语蝶这才如梦初醒,平夫人脸上有些挂不住,不过既然有人代她说出来了,也省了她开口的尴尬,还是方才一般无二的冷硬声音说道:“难得给敦王小郡主做物什儿,也算是咱们平家的荣幸,你好生做吧,缺什么自管找我来说,我还有些事情要去处理,这便回去了。” 说罢起身,再无虚应着的客套。 晟语蝶与平修锦一道起身恭送了平夫人,平惠贤是想要留下来的,可她感觉到了自己的娘抓着她的手并不打算松开,知道这次她娘是不允她留下,一步三回头的跟着平夫人走出了晟语蝶的院子。 送走了平夫人之后,七儿皱着眉头愤愤不平的说道:“小姐,这平夫人最初那样对待了您,现在有求于你了才来说些软话,您不会真的要给她做公仔,然后让她拿着去敦王府讨好了王府里的贵人吧?” 晟语蝶听了七儿的话,神秘兮兮的笑道:“这次也算个机会,为何要错失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七十七章 全力以赴 看着晟语蝶笑嘻嘻的样子,七儿和香秀是想不透的,平修锦却是伸手捋着颈子边垂落的发丝,轻缓的说道:“莫不是娘子又生出了什么稀奇的念头来了?” 晟语蝶听了平修锦这般文绉绉的话,也跟着回礼了过去,“相公如是说了妾身倒是真有那么点想法的,相公果真是慧眼如炬,妾身瞒不住相公。” 七儿和香秀看着晟语蝶与平修锦的你来我往,倒也也不敢插话,平修锦看着晟语蝶眼中闪着狡黠的光芒,轻笑出声,也不再与她兜圈子,直接说了起来,“好了,语蝶,七儿和香秀这还云里雾里的绕着呢,且看在她们是你的最有力的帮手的面上,你也就别卖关子了,直接揭晓你的答案吧。” 晟语蝶这会儿也不再说笑,语调是充满着希冀的说道:“这可是个难得的机会,我们断不能放过了,你们最近也瞧见了,我们做出来的公仔还是很受小孩子欢迎的,再者咱们现在的日子也委实有些困顿,莫不如我们自己找个赚钱的营生,自然,要做市场好的广告是必须的,敦王府,虽然我不了解了那到底是什么地方,可我却是知道了能让平夫人都诚惶诚恐的定然是极其有势力的,如此不是天赐良机么?” 一口气说完,虽然只是浅显的道理,晟语蝶还是觉得开心,顿住了声音等着大家给些鼓励的时候,却见了在场的三人都莫名其妙的盯着她瞧,并未有别样的反应。 晟语蝶有些尴尬,小心翼翼的问着平修锦,“怎的,我说的可是有什么错处么?” 平修锦轻抚着自己的下巴,还是七儿嘴快,轻声的问着晟语蝶,“小姐,市场和广告是什么?” 听了七儿的问题,晟语蝶才想起了自己方才兴奋之时,只顾得说得开怀,却忘记了有一些名词是这个时代不曾有的,遂搔着头憨笑着说道:“这个我说得开怀了,倒也忘记用词了,你这一问我才想起来,这些词不过是我兴奋的开口说出的东西,也罢,我便举个例子来说好了,咱们制作一批毛绒公仔,当然,原本的时候也只有咱们这里的人知道,外头的人都不知道,若是我们想把毛绒公仔换成银子,没有买主怎么成,抓住敦王府这次机会,一定会让很多人知道咱们的毛绒公仔,再者人都有仿效的心理,听着平夫人的意思,这小郡主定然是非比寻常的,像小郡主这般尊贵的女孩子都玩着咱们的公仔,这日后若是成批量的生产,还怕卖不出去么!” 平修锦看着晟语蝶微笑着点了点头,七儿却是瞪大了的眼睛,兴奋的问道:“小姐,你怎么想到这点的,这样说来,我们今后的日子大概就不会这么困顿了。” 香秀也欣喜的点头,晟语蝶高喊着说道:“那我们可就要努力了。” 四个人一起点着头,随后的时间,有了平夫人的应允,晟语蝶自然不会缺少材料,机不可失,晟语蝶也下了本钱,把上次平修锦在平修祺哪里拿回来的绒毛披风做了一个较之平惠贤还大一些的泰迪熊,又把苏婆子给她的那件褂子余下来的料子做了一个小一些的泰迪熊,内里均塞着新鲜的棉花,几个人连夜赶工,晟语蝶又精心给大小泰迪熊各自取了一个可爱的昵称,又用布头做了几个别样的公仔,晟语蝶不但为这些公仔取了名字,且还就这几个形象精心编了一个童话故事,手绘成册,虽然是赶工的,可人手少,做好了也是第三天的头午了。 待到完工,晟语蝶和平修锦一道去了平夫人的院子,他们进屋的时候,平夫人正和晟语雁坐在一起吃茶闲谈,晟语雁见了晟语蝶进门,初期很是不解,又瞧见了晟语蝶夫妻二人手中拎了个比较寒酸的包裹,轻蔑更是浮上了眼帘,斜着眼角笑着说道:“怎的,妹妹这时来找婆婆可是生活上遇上了什么困难不成?” 平夫人瞧见了平修锦拎着的包裹,眼睛是一亮,虽然那包裹看上去那么的寻常,可平夫人却是知道包裹里面究竟藏了什么东西,她等着那东西正等着心焦呢。 晟语蝶听见了晟语雁的讥讽,也只是笑着说道:“亏了姐姐有心,生活上我暂时是没什么困难的,太太心善,昨日又让咱们夫妻二人去领了两个月的月钱,若是我当真过不去了,定会是先找姐姐说去的。” 晟语雁被晟语蝶这样一说,脸上现出一阵愕然的表情,她本是想借机羞辱了晟语蝶夫妻的,却不曾想晟语蝶竟说平夫人照应着她,她对平夫人给晟语蝶拨银子的事情还一无所知,不知道平夫人有什么打算,她是不会再多说什么了,看不清楚形势妄言多语的,倒要给自己惹来麻烦,因此这晟语雁面上还是和善的笑,眼睛转了几转,便已经合计出来了这样的说道来了,“这么大个家业,每日婆婆要管的事情拉拉杂杂的,却是单独惦记着妹妹,可见了婆婆的心慈,也宠着妹妹的,既然没什么特别的需要,我便不去费那个心了。” 平夫人笑对着晟语雁,“语雁啊,你这孩子倒是比我周到去,前些日子我也忙,慢待了语蝶去,难得她不计较,好了,语蝶,把东西拿来瞧瞧吧。” 在晟语雁不解的目光下,晟语蝶笑着拿起了那个包裹,放在桌子上,打开之后,就连不懂了公仔的平夫人看后都是眼前一亮,喃喃的说道:“看来你二人倒是真动了心思,这些瞧着要比惠贤手中那个还要精致上许多的。” 晟语蝶这个时候已经全然的忘却了平夫人当初是怎样对待她的,在晟语蝶眼中,此刻的平夫人就像当初她的上司,现在正要对她的设计进行了最后的把关,这场面她经历的多了,从最初的战战兢兢到最后的信手拈来,换一种心思,这话说得也格外的顺畅了,“其实这些与八姑娘手中的泰迪倒是没有别样的区别的,不过是或大或小了一些罢了,想着太太也说过小郡主是身份尊贵的,这毛绒公仔也要大气一些,我另外手绘了一套适合小孩子看的故事,与这套公仔匹配的,太太您给过过目吧,看看可还算满意。” 平夫人一边听着晟语蝶的介绍,一边审视着手中的公仔和晟语蝶说得那套手绘故事画,高兴的直点头,一边的晟语雁见平夫人似乎对晟语蝶似乎的满意,脸上尽显不耐,她这些日子偶尔也听过下人们传言了晟语蝶会做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收买了小孩子们,她最初并不在意,偶尔有几个夸赞了晟语蝶的,她也当那些人没什么见识,现在瞧见了平夫人似乎也对晟语蝶现出了兴趣来,她自然是满腹的不快,心中默念着:我倒是小看了你晟语蝶了。 平夫人看好之后笑着对晟语蝶说道:“这次辛苦你二人了,好了,瞧着这天已经晌了,一家人许久未曾一起吃过饭了,这便一道吃了,下午我便给敦王小郡主送去了这些公仔。” 晟语雁听了平夫人的话,连忙问出了口来,“婆婆,这怎么可以……” 说了这几句,晟语雁猛然间发觉此刻说这些定会招惹了平夫人的不满,遂立刻改口道:“婆婆,我这便下去吩咐了,招呼了大嫂和代昌一起过来用晌饭,想来这些日子大嫂也都是在她自己的院子里吃的,这一家人多久未曾聚聚了,住在一个院子里,还真生分了去。” 平夫人最初听见了晟语雁反驳了她的意见,脸色是一沉,随后听了她立刻改了口,满意的点了点头,轻声说道:“你便掂量着办吧。” 晟语雁笑着起身出去吩咐了下人做事,晟语蝶与平修锦却是对视了一眼,从这一眼中,他们二人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出了一个新的开始。 这两日平夫人吩咐了府中的小孩子一律不准去打扰了晟语蝶做事,平夫人知道平惠贤格外的喜欢耗在晟语蝶那里,还特别的嘱咐了她不要去打扰了晟语蝶,平惠贤虽然有些不甘心,可她也算个乖巧可人的小女孩,晟语蝶那里是去不成了,转而又耗在了林巧蓉的院子里,这一会儿是回来吃晌饭的,进了门就瞧见了晟语蝶,笑着奔到晟语蝶身边,仰起头看着晟语蝶,轻声问着:“小嫂嫂,你给小郡主做的公仔好了么?” 晟语蝶点着头说道:“做好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本以为平惠贤会要求看看她都给小郡主做了些什么的,却没想到平惠贤接着开怀的说道:“太好了,小嫂嫂做完了之后,我便可以再去了小嫂嫂的院子里了。” 晟语蝶眯起了眼睛笑,这才明白了为何这几天都没见了平惠贤去她的院子,原来是不敢去找的,不过这平惠贤并不要求看晟语蝶做好的公仔,还是让她有些惊奇的,不过她是不问的,若是再引起了由头来,平惠贤再想要了那些公仔,这事倒是有些麻烦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七十八章 又遇不解 晟语蝶与平修锦做出来的公仔令平夫人十分满意,因此算是格外开恩,从平修锦进了平家的宅子之后,没有平老爷格外的提点,有平夫人在,平修锦是无缘在平家的饭厅里用膳的,像今日平老爷不在,而只有平夫人在家的时候,却留下了平修锦在饭厅吃饭的场面倒是头一次见的。 晟语蝶与平修锦挨着坐在一起,平夫人坐在上座,林巧蓉与晟语雁倒算是分坐在平夫人左右的,谁左谁右,倒是没乱了顺序。 平修祺每次都是后进来的,这日也同往常一般走了进来,入眼的便是晟语蝶与平修锦比肩而坐于餐桌之前,先是一愣,顿了一下,然后倒也再无其他表情,随意的坐在了平日里他习惯的位置上,抬头对平夫人轻声道:“娘。” 平夫人看着平修锦,淡笑着说道:“每次吃饭都是这么漫不经心的,除了那些诗词歌赋外,都不知道什么事才能让你上上心。” 平修祺又抬头不解的看了看自己的娘,他这次确定自己的娘今天真的好心情,不但这同桌而坐的有平修锦夫妻,且与他说话的口吻也较之寻常更多了份宠溺——尽管平夫人一直对他很和善,可却是和今日绝对不同的。 平夫人也瞧见了平修祺眼中的不解,自动自发的解释了开来,“上次带着你八妹去敦王府,敦王家的小郡主瞧上了你妹妹抱着的那个什么熊的,也算是难得,敦王妃居然第一次主动跟我开口要东西,我回来便让修锦夫妻给做个差不多的,还真快,今儿便做好了,瞧着这东西做得精巧,且还不只是一个,想来敦王妃定会高兴,那明年场面上的差事想来也不会难办了去。” 平修祺听了平夫人的话,微微的皱了皱眉头,转头不解的看了一眼安稳的坐在一边的晟语蝶与平修锦,想了想,随后摇了摇头,轻声说道:“娘操心了。” 然后便低垂下头没了声,平夫人也习惯了平修祺这样的沉默,倒也不说什么,平惠贤方才出去了一趟,回来之后自动自发的绕过了平修祺,坐在了晟语蝶身边,笑嘻嘻的说道:“今日有小嫂嫂陪着吃饭,感觉真好。” 平修祺听了平惠贤的话,微微的侧了脸看了一眼晟语蝶完美的侧脸,此刻她正对着平惠贤淡淡的笑,那笑脸竟让平修祺一瞬间失了神。 那边晟语雁却是把这一幕全然的收进了眼里,这语调上也不同了起来,“呦!妹妹果真不同一般呢,这进府没多久便收咱们府里的八小姐的心,眼下瞧着,却又有一个人要失了心神了去呢!” 她这酸气的口吻晟语蝶自然听得出来,不过她只是装作没听见了一般继续和平惠贤低声讲着故事,她明白此刻自己做出来的毛绒公仔深得平夫人的心,既是如此,想来平夫人这个时候也不会因为晟语雁的三言两语便怪罪了她去,因此她也不去理会了晟语雁这个时候的冷嘲热讽,并不是怕了她,只是懒得去和像疯狗一般的女人计较了。 平夫人微微颦紧了眉头,歪着头看着晟语雁,轻声说道:“语雁这是怎么了?” 晟语雁听了平夫人的话,嫣然一笑,收了方才说话的口气,轻缓的说道:“语雁谢谢婆婆的惦记,不过方才有人竟看着妹妹失了神,我点他一下而已,万不好让那人丢了娘家的脸面,这再连带着婆家也跟着蒙羞。” 平夫人顺着晟语雁的目光望去,见到的却是皱紧了眉头的平修祺,虽然平夫人是并不喜欢晟语蝶的,可若是晟语雁这话牵连了自己最宠爱着的儿子,平夫人也不会高兴了去,沉了脸色,冷着声音说道:“语雁,命人上菜吧。” 听了平夫人声音发沉,晟语雁立刻换上了笑脸,命站在身后的仆役上菜,晟语蝶自然听了晟语雁方才的说辞,不过她却是听而不闻的,认她说去,她这边与平惠贤说笑完后,就转头与平修锦细细的念着什么。 平修祺被晟语雁方才这一说,脸上竟微微泛起了红,有些事情,没有人专门去提点,倒也没什么格外的念头,方才晟语雁这样一点,平修祺愈加不可遏止的借由夹菜的空当偷偷的瞟上两眼晟语蝶与平修锦这一边,每一次偷看,便愈加的迷茫了起来。 这一餐饭吃得最开心的便是平惠贤,而吃得最气愤的莫属晟语雁,方才平惠贤说了那番话之后,晟语雁心中便已经生出了不悦,随即却发现平修祺竟看着晟语蝶的侧脸出神,这还了得,若不是有平夫人在场,晟语雁连掀桌子的念头都有了,听了平夫人冷淡的问话,晟语雁才压下了自己的怒火,只匆匆吃了几口便搁下了筷子,瞪着眼睛瞧着平修祺。 也不知道平修祺是有心还是无意的,这一餐饭竟是比寻常要慢上了许多。 再看着晟语蝶那一边,对晟语雁的怒火和平修祺频频的窥视全然的不在意,时不时的给平惠贤或者平修锦夹菜递水的,自然的就好像这里也只有他们三个人而已。 晟语雁是了解平修祺的,每次他吃完饭都不会在饭厅里停留,果不其然,这次虽然也吃得较慢,不过还是在那三个人之前吃完了,吃完之后平修祺站起了身子,对平夫人轻声说道:“娘,您慢吃,我还有些事情,就先下去了。” 平夫人已经习惯了平修祺这种行为,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直接点头应声道:“有事你便忙你的去吧。” 平修祺点了点头,随后起身离开了饭厅,自始至终未曾和平修锦说上半句话,他不和平修锦说话,这次平修锦倒也不像上次林巧蓉找他们吃饭一般先跟平修祺打招呼,因为这是他们兄弟之间特别的相处方式,其中的缘由,他们几个是再清楚不过了。 平修锦当年初来平家之时,一次受罚吃不到饭,平修良见他可怜,偷偷给他送去了两个包子,谁知道竟被平夫人知道了,连带着就是平修良一道罚了去。 那个时候府中的人都不知道平夫人为何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要那般的狠毒,年岁长了,平修锦便品出了其中的味道来了,平夫人那个时候会严惩了平修良,倒也未必就是因为他忤逆了她的命令。 这世上有一种关系叫做手足之情,平修良那个时候会心疼了平修锦受罚,便源自那种手足之情,平夫人是害怕,她怕自己的子女会纷纷背离她而与平修锦结成一个团体,那样她便渐渐的被孤立了,虽然这种可能性并不大,可是平夫人还是害怕那样的想法成为事实,所以她要把一切的可能掐灭在面头上,因此平修良第一次被抓住之时,她便要狠下心肠用自己的大儿子给了余下的几个子女一些警示,自然,那以后即便有与平修锦有些感情的也不敢当着她的面来了,因此像今日这样的场合,平修祺与平修锦见面如陌路人,谁也不跟谁打招呼。 不过说道这点,平惠贤算是个特例了,她是常常都耗在了晟语蝶的院子里,最初平夫人不再府中并不知情,这次回来之后倒也耳闻了近些日子平惠贤与平修锦夫妻接触颇密,平夫人离开平府好些日子,这段时间也委实的忙,没时间与平惠贤说这些,随后便得了敦王妃的差事,这也算是有求了晟语蝶,平夫人暂时忘记了曾经的恩怨,好的管事者,还是要分清家里家外孰重孰轻的。 晟语雁见平修祺离席了,她这边也轻声软语的跟平夫人说道了起来,“婆婆,稍后我吩咐了下人在您用饭之后收拾了桌子,这会儿媳暂时有些事情,便不陪着您了。” 平夫人方才就瞧出了晟语雁与平修祺之间有些矛盾的,这会儿也知道晟语雁如是说法是怎么一回事,不过她还是宠着晟语雁的,也便由着她去,只轻声说道:“语雁,修祺是个闷性子,与他说话要顺着他,不然适得其反。” 晟语雁只是敷衍的点了点头,随即快速的追了出去,那边晟语蝶与平修锦还是一副并不知情的样子愉快的吃着东西,在他们二人眼中,这便是又上了一个新的台阶的,别人家的事情,与他们无关! 晟语雁追出了饭厅的门,她耽搁了些时间,拎着裙摆不管下人诧异的眼神,一直追到平修祺书房门口才追上了平修祺,伸手便拉住了平修祺的手臂,冷声问道:“方才你为何总偷偷的去看语蝶,难不成你也跟平修锦那个不知深浅的男人一道被语蝶那个小贱人勾了魂去?” 听了晟语雁的话,第一次平修祺感觉到了难以接受,脑子里一瞬间却是想起了平修锦那个时候与他说的话——平日里晟语蝶是绝对不会到处声张了晟语雁的不是,可不敢保证晟语雁是不说晟语蝶的。 平修祺微微颦紧了眉头,轻声说道:“语雁,她是你妹妹!” 听了平修祺的话,晟语雁怒火更炽,大声的喊了起来,“看来我不在的这些日子里,还当真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呢,以前你不是也瞧不上她的么,我这出了一趟门,你倒是记起来她是我妹妹了,那小贱人果真不同凡响,看来我是小瞧了她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七十九章 无理取闹 听见了晟语雁这样的指控,又加上她胡搅蛮缠的态度,平修祺心中也生出了厌烦,冷淡的说道:“罢了,如果你诚心这样说,我再怎么解释也枉然,莫不如不说的好,我还有事,先走了。” 随后甩开了晟语雁的抓握,抬脚快速的离开了晟语雁的身边,仿佛晟语雁就是那得了病的疯狗,走得慢了便要被她咬了一般。 晟语雁第一次见平日里和颜悦色的平修祺变了脸,最初倒是没反应过来,待到他走远之后才想了起来,大哭一声,便向饭厅的方向跑了回去。 在院子门口,晟语雁与晟语蝶夫妻走了个对面,晟语蝶倒是不甚在意的,方才一起吃了饭,这会儿倒也不必另作招呼,她自然是懒得与这个表面上的姐姐说话的,就要与平修锦一道与晟语雁错身而过。 晟语雁方才在平修祺那里吃了气,这会儿看见了她认定的祸事源头又怎肯轻易的放了晟语蝶过去,斜着眼睛看着晟语蝶,冷哼一声说道:“果真是个浪蹄子,以前的名声就不好,进了平家这种深宅大院的竟更不安生了,不出院子都要勾人,我呸,还真不要脸。” 听了晟语雁无端的咒骂,晟语蝶初期是一愣,平修锦却是先反应了过来,冷淡的看了一眼晟语雁,随即与晟语蝶轻柔的说道:“语蝶咱们快走,我还是第一次知道太太的院子里是养着恶犬的,若是被她咬到了,不知道这疯气会不会上了咱们的身,要是也跟着疯了,可是招人笑话了去。” 听了平修锦的话,晟语蝶嫣然一笑,倒也不看晟语雁,轻柔的跟平修锦说道:“若是她不说,我倒是不知道自己原来还有这样的本事,夫君大人可是要把我看住了啊,咱们这日日夜夜,时时刻刻都在一起的,我竟还可以分身出去勾了人的,莫不是姐姐在夸我顾盼之间也能生出别样的风姿,不自不觉间,就有识得金镶玉的男子瞧上了我?那还真是麻烦了呢,玉石与破瓦一比,这破瓦自然心中不快,生出了那些幽怨之词,或许我也可以不必介意了去才是!” 看着晟语蝶似是不解的颦紧眉头清淡的说出了这番话来,平修锦只是觉得好笑异常,倒也跟着她妇唱夫随,“语蝶你才知道了这点,当初便是一见了语蝶如此模样,我便倾心于你,就是怕被别的男子发现了你的美好,坚决的定下了你,相处久了之后,愈加的难以忘情,二嫂这话我也是信得,见惯了表里不一的女人,再见你之后,定会不知不觉受你吸引的,这又怎能怨得了你呢!” 他二人在此你来我往,站在一边的晟语雁口头上没占了便宜,如今听了他们这话,更是气得七窍生烟,恶言恶语的说道:“当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一对狗男女,让人瞧见就作呕,马上就要当了绿毛的王八了,却还要口口声声称赞了这给找了晦气的女人的好处,普天之下,怕也仅有你一人罢了!” 平修锦见晟语雁气愤的口不择言,竟直接面对了他来,倒也不与她一般的见识,只轻笑着说道:“只要能与她在一起,又何妨计较了那么许多呢!” 晟语雁听见了平修锦的话,脸色愈加的难看,沉声说道:“我不与你们这对疯子说话。” 说罢飞快的向平夫人的屋子跑去,既然晟语蝶与平修锦吃完了,想必平夫人也不会独自留在饭厅里了,晟语雁这点还是清楚的。 见她走了,晟语蝶微微翘起了眉眼,拍打着平修锦的肩膀,嬉笑着说道:“却不想你也是个腹黑的家伙!” 平修锦微微一愣,攒紧了眉头,不解的呢喃着:“何谓腹黑?” 晟语蝶眼睛转了转,笑着跑开了,“就是一肚子坏水。” 平修锦顿了一下,看着晟语蝶微笑着的脸,又是那暖暖的动容,静下来的时候,心头有一丝异样的担心涌了进来,方才在饭桌上的时候,晟语雁注意到了平修祺的异常——他没有看不见的道理,随后平修锦便摇头甩开了自己脑子里的胡思乱想,轻笑了起来,平修祺会注意到晟语蝶,大概只是对他以前的感官迷茫而已,晟语雁看不分明,他却是懂得的,在平修祺的眼神中,平修锦没看到任何的异常,只是清澈中带着不解而已,他毕竟不是晟语雁,不可以与她相同的见地才是,最主要,平修锦是信得过自家二哥的,当初他错过了晟语蝶,那便是真的错过了,兄弟之妻他是不会试图染指的——平修祺是个正人君子! 晟语蝶先跑走了,却是在岔道见平修锦只是站在原地发呆,有一丝不解,脆生生的喊了起来,“怎的?你不会那么小气吧!” 看着晟语蝶欢快的笑脸,平修锦也跟着淡笑出口,“居然说我坏,那我怎能辜负了娘子的期望,现在我便坏给你瞧瞧!” 晟语蝶笑得更开心,奔跑在清幽的花园小径上,平修锦并不出声,只是与她保持在一定的距离之内,一路上都是晟语蝶欢快的笑声。 在花园的另外一头站着个落寞的男子,他还是想不透,为何他以为美好的晟语雁会日益的不可理喻了,再听见了晟语蝶的笑声之后,那种落寞更加的锥心! 那边晟语雁气势汹汹的冲进了平夫人的房间里,由于被平修锦惹得,倒也忘记了规矩,待到进门后才发现了自己的唐突。 平夫人见晟语雁如此,只是微微的颦紧了眉头,她平日里宠着晟语雁,倒也不跟她细细计较了去,随即便舒展了眉宇,这若是换了一个人,平夫人怕是早都喊人拉出去家法伺候了。 “语雁,如此毛毛躁躁的,所为何故?” 听见了平夫人语气中的宠溺,晟语雁这才缓过神来,随即嘤嘤的哭泣了起来,“婆婆,还不是我那不懂分寸的妹妹,在我们不在的时候,也不知道她用了什么狐媚的招数,修祺他,他……” 说道这里似乎伤心的话都说不分明了,平夫人皱紧了眉头,虽然已然明了了晟语雁这半截话是什么意思,可还是冷声问了起来,“语雁,修祺他到底怎么了,给我好生说话!” 平夫人虽然宠着晟语雁,不过事关了平修祺的名声,她自然是马虎不得,对晟语雁也便冷硬了语气,晟语蝶听出了平夫人的不快,心头微跳了几下,给自己定了定心神,这才小心翼翼说道:“婆婆也不要怪罪了修锦去,都是那个不要脸的女人,她在晟家的时候就不安生,也不知道爹和大娘受了什么蛊惑,竟纵容了她,这来到了平家,竟还是如此的恬不知耻,四处献媚的,想必前些日子咱们不在家中,语蝶便趁机勾引了修祺,方才我不过是问问修祺为何要一直盯着那个贱人看,修祺竟对我发了脾气,婆婆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平夫人静着声听完了晟语雁的话,她本就是个偏心的人,若是外头的人给了晟语雁气受,她自然是要帮着晟语雁说话的,可如今却是听见了自己的儿子给晟语雁气受了,平修祺的性子平夫人是清楚的,他会不会跟晟语雁发脾气,她也是懂得的,刚好平夫人又急着整装去敦王府,自然没心思去理会了晟语雁的哭闹,再加上今日晟语蝶做的公仔深得她的心思,也不想去深究了谁对谁错,遂不痛不痒的说了起来,“修祺这个孩子竟敢惹了你的不快去,语雁你自管放心,稍后我自是会去找他说个清楚,咱们平家绝对不可出那丢人现眼的事情,好了,你先回去,我一会儿还有些紧急的事情要去处理,等到处理完了,我便回来给你做主!” 平夫人心中明了晟语雁是个有些脑子的女人,这会儿会失了分寸,不过是头脑发热,她出门之后,想必再回来,晟语雁也该想清楚了,不会再来自找麻烦,因此才会面上偏袒了她,背地里却是赶她出门的。 晟语雁听了平夫人说自己要出门,好像脑子还沉寂在方才的怒火中,竟没个分寸的追问了起来,“婆婆是要去哪里,我陪着您去?” 平夫人皱紧了眉头,不过还是维持着她的好脾气,轻声解释道:“语雁,那个地方暂时我是不会带着你去的,敦王妃这人虽然瞧着和气,但却是厌烦了未经邀约便进了她家门的人,若是有机会,我会把你引荐给她,不过不是现在!” 晟语雁这会儿才好像有些反应了过来,暗暗叹息方才自己真失了分寸,再看眼前的平夫人面色阴沉,她又怎么会不紧张了去,忙笑着说道:“婆婆,你也莫要怪我,方才是我的任性,竟也成了那没脑子的人,扰了婆婆的行程,实在是我的不是,我这便回去了,稍后您也不要再找修祺说了,这原本就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情,若是我都解决不了那个粗鄙的女人,今后还有什么脸面在平家里主事!” 听了晟语雁貌似知书达理的话,平夫人点了点头,知道她还是有些分寸的,心中倒也渐渐放下了方才的不悦,轻笑着说道:“也罢,你先回去找修祺好生谈谈,倒也不是我护短,修祺是我的儿子,我又怎会不知道他的秉性,这其中定然是有些什么误会的,说那晟语蝶有勾引他的可能我是信的,但若是修祺连这点本分都不明白,我确是要细细考量一下的了!” 晟语雁听了平夫人的话,点头附和着她,“多谢婆婆提醒,我先回去了,婆婆您忙吧。” 见平夫人允了,晟语雁才转过身,出了门之后快速的离开了平夫人的院子,手是一直搁在胸口的,喃喃的说道:“这回还真是气糊涂了,怎么干下了如此蠢事,但愿婆婆不要怪罪了去!”(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八十章 深得欢心 不冷不热的打发了晟语雁出门,平夫人也不耽搁,甚至连每次去敦王府定要带着的平惠贤都没领着,直接命下人把那毛绒公仔换了个体面的包裹,便出了府去,马车一路快奔到了敦王府。 时至下午,本不是会客的时机,平夫人却并不担心自己这次选得时辰会失了礼数,心中却是开怀的觉得,如此是更加的显示出了她对敦王府所托之事上了心的才是,这点平夫人心中很有把握的。 果不其然,敦王府听说了平夫人入了府,竟推了手头上的事情,带着小郡主直接侯在了厅堂里了,这次平夫人走得匆忙,要是带着平惠贤,还要格外虚耗了些时间的,她索性把平惠贤丢在了家中,小郡主没见了平惠贤,心中多少是有些失望的,敦王妃明白自己女儿的心思,淡笑的问出了口来,“怎的,竟把惠贤留在了家中,瞧瞧咱们家小郡主可是时时刻刻都念着她呢,这惠贤不来,我也觉得心中空落落的了。” 平夫人也只是一阵轻笑,“难得小郡主还想着咱们家惠贤,那丫头这阵子野了心思了,比不得小郡主的稳重,方才语雁她妹妹给我送去了做好的公仔,我心中想着小郡主或许想着这些稀罕物,倒也没念着时辰,过了晌了才来拜访,若是再等着那丫头换了衣裳出门,怕天就要黑了,还望敦王妃不要介意了我失了礼数才是。” 在外人面前,平夫人是从来都不肯提平修锦的,因此她宁肯说晟语蝶是晟语雁的妹妹,也不愿承认了晟语蝶是平修锦的妻子,敦王妃也和平夫人认识了很多年了,自然明了她的心结,她不肯认下平修锦,她倒也不去参合了平家的家事,只要心中有数便可,不过眼睛却是盯着平夫人拎着的包裹上了。 晟语蝶虽然还有晟老爷给的银子,不过生活暂时没有个着落,花钱也不踏实,自然是能省则省,包了公仔的包裹也都是最寻常的旧布料,那些公仔虽然不重,可体积却是不小的,寻常的小包袱皮容不下,因此晟语蝶随意的寻了一个旧被面包上了公仔送到了平夫人眼前。 平夫人是个好脸面的人,只是自己家瞧瞧这些东西都觉得难看,怎好拿到了敦王妃面前现眼,换上了最好的背面料子裹上了那些公仔,敦王府里的下人瞧见了平夫人带来的东西,自然都帮着送进了堂屋,那么大的一堆,让人想忽视也难,小郡主自然也是瞧见了,想瞧瞧里面都带来了什么,伸手轻扯着敦王妃。 敦王妃手被小郡主拉扯着,又听见了平夫人的客套,倒也回应着,“在京城之中,谁人不知道平夫人是个严守着礼数的人,这次也是受我之托,连耽搁都不曾有,我该感激了才是,你那话说得却是不假,这些日子郡儿她没少跟我提到你家惠贤手中那个泰迪熊,郡儿这孩子你是知道的,从小有什么稀罕物,只要她见了喜欢,王爷都要给她弄来,久而久之这性子也便让我受不住了,若是你再拖些日子不来,怕我许会厚着颜面到你家里去寻你硬要了那公仔去,那个时候,这脸面可是难看了。” 听了敦王妃的话,平夫人心头满是雀跃,脸上却是带着惶恐的表情,微微急切的说道:“惠贤那孩子当真的不听话,若是早些把她那个熊让给小郡主,也便不能惹了王妃您心烦了,回去后,少不了训斥了她去。” 平夫人面上是这样说的,心头却不是这样的想法,若那日平惠贤当真的把公仔让给了小郡主,敦王妃或多或少也会记在心中的,却不如她开口跟自己讨要来得效果要好,她会有此一说,不过只是客套了而已。 敦王妃笑摆着手,轻缓的说道:“都是孩子,凭甚我那郡儿看好了,便该着惠贤让出来,这点可是万万要不得的,再者你也没多耽搁了些日子,这不等着做好了就送来了,郡儿,还不谢过平伯母,然后瞧瞧这些稀罕物,可是你梦中都想着的那样的?” 小郡主听了敦王妃的话,忙笑着对平夫人称谢,随即跑过去打开了包裹,瞧见了里面的毛绒公仔,心中顿时欢喜,平夫人也听了晟语蝶简单的介绍,依样画葫芦的讲了起来,“这泰迪熊是分大小的,若是小郡主喜欢,可以把它们看成母子,还有余下的那些小一点的公仔,语雁她妹妹专门给画了个小书,小郡主若是喜欢,可以没事的时候翻翻。” 她这边说着的当口,那边小郡主已经开始翻看着晟语蝶精心编绘的那本童带着公仔玩偶原型的童话故事了,看惯了千字文,百家姓的小郡主,头一次接触了这样的故事,心中甚是喜欢,一边翻看着漫画,一边比对着桌子上的玩偶,偶尔还要惊叹一句,“我这些东西,要比惠贤手中那个泰迪熊好多了,下次她来的时候,定要眼馋一下她。” 敦王妃淡笑着出口,“头一次见郡儿看东西这么专注,对了,这些东西是出自那个当初被渚阳王选为莲花仙子的晟家二女儿晟语蝶之手对吧?” 平夫人微微一顿,随即点头,语调淡漠的说道:“是啊,是语蝶想出来的。” 平夫人伸手拿起那个小一些的泰迪熊,仔细翻看着,微笑的伸手碰了碰那泰迪熊的黑玉石眼睛,随后轻声说道:“想不到那个沉静的丫头竟有如此多的心思,瞧这东西,寻常的人又怎么会想得出来,若不是知根知底的,我倒要真怀疑了她真是那莲花仙子幻化而来的,你平家好福气,竟一连得了两个如此不凡的媳妇儿。” 敦王妃只是用寻常的口气说了这话,平夫人脸色微微胀红,敦王妃许是说者无心的,可听在平夫人耳朵里却不知道该要如何接话了,晟语蝶那些日子的丑闻在京中闹得沸沸扬扬的,平夫人不信敦王妃是不知道的,想到这里,平夫人幽幽的叹了口气,声音倒是有些低落的说了起来,“王妃您莫要再取笑了我了,这东西虽然出自晟语蝶的手,可她的名声说出来委实要丢了平府的脸面了去,若不是修锦非要这个女子,我倒也未必会允她进门的。” 敦王妃挑了挑眉梢,随即想到了平夫人这话里头的意思大概是指向了前些日子京城中关于晟语蝶的传闻的,其实像这种事情虽然丢人,倒也不至于太过惊天动地的,会闹得那么的沸沸扬扬,敦王妃那个时候只是觉得有些蹊跷,终归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人家,日子久了,这事情倒也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线,因此平夫人方才说出来的时候,倒是让敦王妃有些愣神,不过她也瞧见了小郡主手中的画册,轻笑着回了平夫人的话,“其实这是是非非的,若是没亲见了,外头再怎么传,也未必都是实话,当初渚阳王画花神图的时候,我是见过晟家的二小姐的,很沉稳个女子,与传闻中的相去甚远,不过短短的几个年头,想必不肯能有那么大的变化的,你也不必再由着那种消息纠结的,日久见人心不是。” 敦王妃如是的说了,平夫人倒也不好像晟语雁一般絮絮叨叨的一直念着晟语蝶的不是,遂轻笑着点头:“还是王妃见地深刻,语蝶若是听了您这话,怕是要感激涕零了。” 敦王妃轻缓的一笑,“见地倒是说不出的,不过我不喜欢道听途说,人都还没见过呢,单单凭借着外头的传言便断定了一个人的好坏,且要知道,传言也是经了人口的,若是经过了有心人士的口,怕这里面的原委到底是怎样的,便不得而知了,不过改日若是不觉得叨扰,我倒是要去你府中见见这个新三少奶奶的,那些风言风语的没惹出我的兴趣来,今日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倒是让我好奇了她究竟是怎样一个女子了。” 平夫人忙笑着应道:“王妃是鲜少出入了咱们这种寻常的百姓家的,若哪日幸得了王妃的光临,陋室定是蓬荜生辉的。” “今日瞧着郡儿这副模样,想必日后也少不得麻烦了你们便是了,倒是让我生出了不好意思来了。” “王妃瞧您这话说的,平家也没少了敦王府的照应,区区小事,竟要王妃如此的客套,折杀了咱们平家了。” 客套了几句,敦王妃便也不在纠结与这个问题上了,这次是没当面还了平夫人的人情,两个人心中可是各自有数的,蝇头小利也是情谊,以后都是要还的,至于要还给谁,那便是两种看法了。 又拉拉杂杂的说了些客套话,时间也便晚了,平夫人告辞回家,回家的路上更是欢喜,想着小郡主始终欣喜的眼睛与离开时敦王妃的笑,这东西她当真没出什么力气,可她知道平家过了年的买卖又算是安稳了,若哪日平府真的迎来了敦王妃这尊大菩萨,那日后平家在同道中人眼中,也便披上了愈加不同寻常的外衣了。 诚如平夫人自己所说的,敦王妃鲜少会入了旁的宅子做客,在朝为官,要么拉帮结派,要不独善其身,拉帮结派者,牵一发动全身,敦王是不会把自己陷入那种僵局中,因此他在外人眼中,便是个独善其身的王爷,自然,敦王妃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敦王的动向,敦王妃都光顾了她们平家了,那么和敦王也就不远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八十一章 妒嫉之心 那日平夫人回府之后确实把平修祺叫到了她的院子里,晟语雁见了那场景,是躲在房间里暗自得意,确是不想平修祺回来之后对其更加的冷漠,这其中的缘由也就平夫人与平修祺两个人知晓。 虽然晟语雁做得有不得体的地方,但是平夫人是宠着她的,以她年岁尚轻为由原谅了她的莽撞,可是平夫人想开导了平修祺,大概有些急切了,竟是适得其反了。 对话的开头,平夫人直接告诉了平修祺晟语雁到她那里去哭诉了他的不是,随后便是一些伦理教条,祖宗规矩的话题,平修祺初期还没觉得怎样,可是听得多了,便愈加的感觉此事是晟语雁小题大做了,他本没那样的意思,这样一说,好像他真的和晟语蝶怎样了,再结合了以前晟语雁那些说法,平修祺开始怀疑了晟语雁曾经话里的真实性了。 这点是很容易验证的,就像现在的他,原本没什么的,被晟语雁如此一搅合,就好像自己真的被晟语雁抓奸在床了,他暂时不想与晟语雁计较这些,只当她是一时气恼生出了糊涂的想法,平修祺也算是听平夫人的话的,不十分与她计较了这些,只想着忍一时风平浪静。 不过一回到他们的院子里,瞧见了晟语雁那张盛气凌人的脸,平修祺心中便生出了厌烦,那之后的平修祺更加的喜欢躲在书房里研究他的诗词歌赋,晟语雁受到了冷落,跑平夫人的院子也就愈加的勤了。 以前晟语雁跑平夫人的院子,说得多半都只是晟语蝶的不是,可现在晟语蝶不出房门,多少算是不惹了她的眼,她反倒念得更重了,到了平夫人的院子里,初期都是先说上几句晟语蝶以前是怎么装柔弱勾男人的话题,那说得叫一个白,好像晟语蝶当真是个该抓去浸猪笼的浪荡女人一样,随后絮絮叨叨的都是平修祺如何的为了晟语蝶那样一个不知道羞耻的女人而冷落了她,话里话外的意思好像平修祺也是个色令智昏的糊涂蛋了。 平夫人初期还是要劝上一劝晟语蝶的,自然也又找了几次,可是每次找过平修祺之后,晟语雁第二天会到她的屋子里哭闹的更厉害,平夫人想了想才明白了平修祺的心思,他会如此只是因为面上是不好忤逆了平夫人的,因此只是用冷落了晟语雁的方式来表达了他的意思。 明白了平修祺的心思,再看着晟语雁哭哭闹闹的样子,平夫人也有些厌烦了,再者年关要到了,平夫人也没那么时间听晟语雁絮叨,平老爷不在府中,下面的关系可以让平顺去给周旋着,可是像敦王府这中门户,又岂能让一个家仆去拜会,还有再怎么平修祺才是她最宠爱着的儿子,有几个人喜欢整日听别人在自己耳边念着自己儿子的不是,平夫人最后只是一个说法便让晟语雁完全收回了那种无理取闹的冲劲。 “语雁,平家未来的主母不该是一个只懂得听风就是雨的鼠目寸光者,再者,这都还没风呢!” 也就这样一句话便让晟语雁彻底的在平夫人面前沉默了,随后晟语雁也回房里去好好的思考了一番,最后惊出一身冷汗,她是忘记了自己的本分,以前陆姨娘是宠着自己,可那是因为自己是陆姨娘的亲闺女,虽然平夫人也处处提点着自己,可毕竟还是隔了一层关系的,她这些日子总到平夫人面前讲究了她儿子的不是,换做是自己也会不开心了。 晟语雁想到这点之后,果真再也不去找平夫人说这些事情,平修祺也让着她,平夫人那里她是讨不到便宜了,便盯着平修祺的书房去闹,三天两头的想办法招惹了平修祺,平修祺生性温和,可也受不住她这番骚扰,最后咬了咬牙,跟平夫人言语了一声,替她出门去平夫人娘家送年货去了。 平夫人这些日子跟敦王府总有接触,一时不会儿也抽不开身,见平修祺与晟语雁这些日子是闹得不可开交的,想了想分开让其二人冷静冷静也好,便同意了平修祺的想法。 平修祺这边出了平家的宅子,晟语雁没了两个被她缠着的人,那边晟语蝶与平修锦这几日清闲日子算是过到了头,那日一早晟语雁就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仅带着她的陪嫁丫头小红来到了平修锦的院子。 晟语蝶那个时候与七儿和香秀要去了林巧蓉的院子,晟语雁自然知晓这个时候她会出去的——道理很简单,林巧蓉今日一早就出了门去,她院子里的人来找晟语蝶过去的事情,是晟语雁见林巧蓉不在,特别吩咐了自己的人去递了话的。 晟语雁侯在门外,晟语蝶前脚一走,她后脚就迈进了平修锦的院子,进去前对方才去林巧蓉院子里找人叫走晟语蝶的小红说了一句,“算好了时辰,别误了我的事。” 小红点着头笑,声音中难掩了兴奋一般,开怀的说道:“小姐放心便是,奴婢明白的。” 晟语雁赞许的点了点头,随即迈开步子走进了平修锦与晟语蝶的房间。 这里在晟语蝶嫁进来之后有了很大的改观,原本光秃秃灰暗的墙壁被晟语蝶用废弃的布头拼贴成了别样的风情,陈旧的木家具也都包上了布头拼接的外皮,看上去感觉虽然怪异,可是又十分的舒服,各个角落都有各式的毛绒公仔,就是这些东西才吸引了府中的小孩子常常绕在这里的。 晟语雁看了一眼,随后轻咒一句,“呆子的东西也玩得这么高兴,真是个没见识的下贱蹄子。” 晟语蝶是突然接了消息出门的,她走的时候还在画着新的童话构思,平修锦是明白她的意思的,见她出门了,他便坐在桌子前继续替她画着,脸上是一派柔和的表情。 晟语雁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幕,不禁咬住了自己的唇,拜平老爷所赐,平家的子女外貌绝对都是上乘的,而上乘之中也有更出色的,那便是平修锦。 大概是专注,平修锦倒也没去注意了进门的是谁,自他白皙的颈子边垂下了一缕墨黑的发,在他身前的桌子上盘成一个圆润的圈子,那发圈的旁边就是平修锦在用着的墨水,看着那墨与发比邻,会生出来恍惚——那墨的颜色竟比不得发丝的乌亮,平修锦的嘴角是微微勾起的,红润的唇微微开启,露出一面洁白整齐的牙齿,听见了脚步声,头也不抬便说了起来,“怎的,嫂子不在,这去了就回转了,莫不是舍不得我,半路溜了回来?” 听见了平修锦的无心之言,晟语雁感觉自己的心口又是一抽,只寥寥几字便已经显出了平修锦与晟语蝶之间的亲昵,反观之她与平修祺之前是愈加的冷漠了,现在更是为了躲她而去了别处,如此怎能甘心。 很小的时候陆姨娘便告诉了她,天下最美丽的女孩便是她晟语雁,从上门拜访了晟家的客人那里晟语雁也是得到了那样的认知,可后来的一天却是由她一直喜欢的家仆的儿子口中得知了她并不是最美的,晟语蝶要比她还要美上很多。 在她情窦初开的心中那样的打击她是不能承受的,哭着去问陆姨娘,陆姨娘只是告诉了晟语雁说那个家丁是有眼无珠的,让她不用去理会了他的说法。 再然后果真传言府中没有人比她再美了,不过那个家丁和他的儿子自那以后彻底的消失在了晟语雁的视线中,以前常听人说晟语蝶是聪慧的,陆姨娘一句女子无才便是德便让晟语雁开怀了,可现在晟语蝶不但有才还有美貌,晟语雁怎能舒服了,那个时候晟语雁便厌烦了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 家丁的儿子消失之后,晟语雁自下人口中多多少少知道了家丁失踪是与陆姨娘有些关系的,不过她不怨恨了陆姨娘,反倒把满腹的仇恨放到了晟语蝶身上,再之后晟语蝶得了莲花仙子的名号,似乎还颇受渚阳王的喜欢,她是愈加的恨起了晟语蝶,慢慢的,晟语蝶喜欢的,她都想要,总之她是见不得晟语蝶开心就是了。 “呦,听三弟这意思,莫不是把我当成了语蝶了吧?” 晟语雁在原地站了些许的时间,本以为自己不出声,平修锦便会转头看她,却不想平修锦只是打过了那个招呼之后,便继续埋头去做自己的事情了,并不看她的,站得久了终究忍不住的问出了口来。 平修锦听了晟语雁的声音,这才抬起头来,脸上没有任何看见晟语雁出现在他房间中该有的错愕,只是微微的皱了皱眉头,随即低垂下头去,继续着手上的动作,口气疏离的说道:“二嫂今日缘何有空光临了我这陋室了?” 听了平修锦的问题,晟语雁淡笑着上前,“其实要细细的算起来,你我的关系也是非比寻常的,你这口吻委实伤了我的心,好像并不欢迎我来此一样。” 平修锦把手中的笔轻轻的放在了书架上,抬头看着已经与他近在咫尺的晟语雁,声音还是一派的冷淡,“你觉得我该欢迎你么?” 被平修锦这样一问,晟语雁却是根本没想过他是一点面子都不留给自己,深深的喘了一口粗气,随即淡笑着说道:“三弟与我之间怕是有什么误会的,若是如此,我倒是真要寻你来好生念叨念叨了。” 平修锦皱着眉头看着晟语雁一步一步的接近了自己,总感觉哪里似乎出了问题,正要开口,却听见了门外传来了晟语蝶的声音,一个愣神的当口,晟语雁竟扯了自己的衣襟,随即大声的喊了起来,“三弟,你怎能干出这样的事情来,你这样,以后还如何让我在平家见人,如何去和你二哥和我那妹子交代啊!”(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八十二章 恶意陷害 听了屋里的晟语雁的叫喊声,晟语蝶连忙快走了几步,进门瞧见的便是晟语雁衣衫凌乱的斜靠着平修锦的画面。 平修锦初期并未料到晟语雁有此一招,倒也没防备了她,听见了晟语蝶的声音之后,他本是想站起来迎接了她的,却不想晟语雁竟会赔上自己的名节硬生生的拖住了他,方才她进门的时候,平修锦当真是以为晟语蝶回来了,可说完那话之后凭着直接便料想到了此人绝非是晟语蝶,只眼角一斜便瞧见是晟语雁了。 那个时候平修锦也懒得理会这个看上去就带着一身奸邪的女人,只当她当真是来寻晟语蝶的,讨了个无趣,没瞧见人便会自己离开了,遂一直低着头忙着自己的事情,那是刻意的忽视了晟语雁的,倒是真低估了这个女人的脸皮了。 自然,晟语雁这样做也是有自己的算计的,一来晟语蝶与平修锦的院子里平日里除了那些小孩子鲜少有人会来,自然只要没人来便不会撞见了她的行为,这点她还是有把握的,今日府中的小孩子有格外的事情要忙,暂时是不会过来的,还有便是这样的事情,想来晟语蝶与平修锦也不可能张扬出去便是,那样对谁都是不好的,她不过是微微做了几个小动作,再说些暧昧不清的话,便能让晟语蝶与平修锦快活惬意的日子生出了间隙来了,何乐而不为呢。 说心里话,晟语雁心中对晟语蝶与平修锦之间的恩爱原本就充满了恨意,特别是那日发现了平修祺偷偷的看着晟语蝶之后,那种恨意顿时高涨了起来,纠缠着她的心,让她吃喝都不安生,凭什么晟语蝶可以快乐而她就得不幸,她要让晟语蝶也尝尝她的痛苦,所以她要里间了他们二人,她就不信自己这样做了之后,晟语蝶和平修锦之间还能表现的让外人嫉妒的好。 七儿和香秀随后跟了进来,看见了这一幕之后,香秀有些不知所措,七儿也顾不上这些,大声喊了起来,“姑爷,您怎么可以这样呢,那样的女人你也会感兴趣?” 她只是凭着眼中所见而说话,也忘记了自己口中的女人是晟语雁,不管从晟家还是平家来说都是高她很多等的主子,七儿说过之后,香秀轻轻的拉扯着七儿的衣襟,弱弱的开口,“七儿姐,那个是大小姐。” 听了香秀的话,七儿才猛然间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让她开口去跟晟语雁道歉她是不甘心的,毕竟晟语雁是个什么样的坏女人在七儿心中已经根深蒂固,她厌烦她都来不及的,更何况是让她跟晟语雁低声下气的说话,可若是不开口说些什么也是不妥当的,正犹豫的时候,晟语蝶却是微笑着跟晟语雁打了招呼,仿佛方才的事情根本就未曾发生过一般。 “姐姐,平日里都不见你的人影,今儿个倒怎么有空来我这里瞧瞧了?” 平修锦已经自方才的惊诧中回过神来,随后不着痕迹的退到与晟语雁一定距离之外,心中盘算的是怎么打发了晟语雁这尊瘟神,再然后要如何跟晟语蝶开口她才会相信了自己的,他是怎么也没想到晟语蝶却好像一副全然不知道方才发生了什么事情一样的表现,因为想不到晟语蝶的心思,平修锦才开始。 晟语雁原本是自信满满的等着看晟语蝶声嘶力竭的与平修锦打闹的,却是没想到她竟然微笑的问她为何来到这里,晟语雁有一瞬间的愣怔,随即想到什么一样的掩面奔到了晟语蝶身边,哭哭啼啼的说了起来,“妹妹,你可要为姐姐我做主啊,这几日我一直惦着妹妹的身子,那送子符我也送来些时日了,倒也没来问过妹妹的那符咒可见了效果,正巧今日也没什么事情便过来瞧瞧,却不想进了门来竟没见了妹妹的身影,只修锦一个人在,这叔嫂同处一室的,我怕惹来旁人的闲言碎语的侮了平家的声誉,却不想才说要出门离开,却是万万未曾料到修锦这人平日里看上去是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可这背后的他,他居然……呜呜……这事若是被外头的人知道了去,我可怎么活啊!” 说完之后还好像平修锦当真对她做了什么事情一般扑进了晟语蝶的怀中,哭得堪称惊天地、泣鬼神! 晟语蝶伸手轻拍着晟语雁的后背,面上没有未曾现出任何不同的表情,声调平顺的问向一边皱紧眉头的平修锦:“姐姐给了我如此的说道,修锦,你要怎么解释了这件事情?” 平修锦目光清澈的盯着晟语蝶,他紧皱着的眉宇一直未曾舒展开来,从他踏进了平家的大门之后对于栽赃陷害之事便已经习以为常了,如今听了晟语雁一席话之后,他也不以为怪,略微一想便了解了晟语雁的用心,虽然心中有些恼恨了晟语雁的不知羞耻,可面上倒也没什么过激的表现,只一个念头,他想知道晟语蝶会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平修锦一直觉得晟语蝶与他可以不用言语而心意相通的,或许换一个想法,这算是他们二人之间经历的一次考验,所以当晟语蝶出乎他意料的平静之后,平修锦也放缓了心情,用同样冷淡的口吻回答了晟语蝶的问题,“我无话可说。” 听见了平修锦的回答,最先愣住的却是晟语雁,她以为平修锦会对晟语蝶软语解释说这件事情是她做下的,与他一点关系都没有,晟语雁根据自己最初的设想连后面的对策都想好了——若是平修锦那样的说了之后,晟语雁便会对晟语蝶编排她未进平家之前,平修锦就对自己心怀不轨的说法,或许再由这个说法添枝加叶的延伸出来平修锦调戏过她的细节,后因为她不是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因此平修锦才没得逞,再之后平修锦去了自请去了晟家,见过了晟语蝶之后,也是看着她们二人之间还有些相似才会不顾了晟语蝶的臭名在外而娶了她的。 晟语雁为自己想出这个说法感到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越加的感觉自己是个足智多谋的女人,她是不管自己在平修锦心中会留下什么不好的形象,这点在她第一次跟平修锦示好,被他冷言讥讽之后便已经种下了怨果,既然在他心中留不下好印象,那么就让他恨着自己好了,总归是让他看见自己的时候,心中不安生就是,那么如此一顿说法,就算晟语蝶听进去了三分,也够让他们两个人之间冷上一阵子了,再听了平修锦无话可说之后,这样的说法便不好直接引出来了,虽然被这临时的情况乱了心神,晟语雁还是开了口说了起来,“妹妹,你也听见了他找不出借口了,这事你说要怎么处理的好,总之今后我是不希望在他的阴影下过日子便是了。” 见晟语雁这幅模样,晟语蝶还是维持着淡笑:“姐姐若是觉得无法面对了修锦,那么日后不要过来便好了啊!” 感觉到了晟语蝶的语气不对,晟语雁猛得抬起头来,面对着晟语蝶的眼神写满了不解,喃喃的说道:“妹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晟语雁离开了晟语蝶的身子,这晟语蝶也不客套,直接当着晟语雁的面便拍打起了自己的衣服,好像方才占了什么脏东西,这会儿急于摆脱一般。 “姐姐,我觉得自己的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瞧着姐姐这意思,想必是厌烦了修锦的,虽然我算不上绝对的了解了修锦的心思,但好歹我与他同床共枕也好些日子了,对他的喜好多少也算是了解的,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子,想必没人比我清楚就是了。” 晟语蝶说完这话还上下打量了一番晟语雁,眼中带着一丝并不掩饰的鄙夷。 听了晟语蝶的话,晟语雁眼角微微的抽了抽,随即大声说了起来,全然敛去了方才那种楚楚可怜的样子,“同床共枕又能怎么样,难道你没听说过同床异梦的说法么?你以为面上他对你好就真的是爱着你了,男人么,不就那么回事,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就算你是天仙下凡,别人家的夫人也是勾人的。” 晟语雁一番激烈的抢白之后,顿住了声音再看晟语蝶,却是一副要笑不笑的表情盯着她的,脸色微微一沉,寒着声音说道:“怎的,妹妹这是存心不替我做主了,也罢,凭着你的声誉能嫁出去已经万幸了,如今自己的相公在外头有了别样的心思,想必你也是敢怒不敢言的,既然你是管不了他的,婆婆定然能制住他就是,我去找婆婆评理去。” 晟语雁说罢就向门外走去,那阵势还真有些理直气壮了。 晟语蝶并不理会了她的说法,而是缓步走到了平修锦眼前,替他理了理方才被晟语雁拉扯后露出些微凌乱的衣襟,笑着说道:“难道见你在白天乱了衣衫,倒是让我生出别样的感觉来了。” 平修锦微微颦紧了眉头,伸手便抓上了晟语蝶的小手,微微压低了声音不解的问道:“你?” 晟语蝶对着平修锦眨了眨眼,勾起嘴角,随即高声喊道:“姐姐暂且慢些出门,我还有话要对你说的。” ﹠﹠﹠﹠﹠﹠﹠﹠﹠﹠﹠ 农历新年了,祝大家虎年吉祥,万事如意! 多谢大家一直的支持,有什么看法可以写下来,让我知道大家的感觉么?多谢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八十三章 自找没趣 最先瞧见了晟语蝶的反应,是与晟语雁心中原本的预想全然不同的,因为晟语蝶出乎意料的做法,令晟语雁一时间竟不知概要如何是好,原本设想出来的片段与应对之词全然无发挥之地,可也不好僵在原地,信口就抬出了平夫人的声势,转身之后方才想到,晟语蝶会如此的淡然,或许只是装出来给她瞧的。 晟语雁会这样想,倒也是根据她自己的心思思索出来的,就像那日同桌而餐之时,平修祺总是把自己的视线绕在晟语蝶的脸上,晟语雁是掀桌子的念头都有了,若单单只有平修祺在场,她定然不会那般的忍耐着,不过她是晟语雁,自认为不是那种无脑的碌碌之辈,做事都要三思而后行,且不说平夫人在眼前她是冒失不得的,就是看着晟语蝶在,她也不会表现出自己翻江倒海的醋意,理由很简单,晟语雁是万万不会让晟语蝶知道自己是嫉妒着她的,在晟语蝶面前,她要保持了自己高高在上的嫡少奶奶的傲气,既是高于晟语蝶的,又怎会反过来去吃她的醋呢——自然,晟语雁从来不相信自己会是个会吃醋的女人! 因为心中有了这样的片段,晟语雁又开怀了起来,再去看平修锦脸上的迷茫,晟语雁心情便愈加的兴奋了起来,心底暗笑道:‘风雨欲至之前的平静才是最可怕的,平修锦,我要让你也知道晟语蝶并不如面上表现出的温柔可人,有几个女人会对自己的男人在外面的勾三搭四置若罔闻的,除非她心中没你,而晟语蝶明摆着是爱着你的,爱之深,责之切,你等着吃苦头吧!’ 不过转眼之际,晟语雁心中已是百转千回,在听见了晟语蝶的叫喊之后,那些幻想一瞬间激涨,她脸上盛满等着看好戏的表情转过了身子,看着晟语蝶轻缓的问道:“怎的,妹妹可是有什么要与我说的,还是要替你的相公兜着祸事,要跟我求情不成,难不成妹妹是要把《女戒》发扬光大,即便平修锦在外头拈花惹草,等到他回来之后,你还要熬了补身子的汤水伺候了他?我倒是一直不知道妹妹竟是如此温婉可人,平修锦娶了你,当真的好福气啊,哈哈……” 说罢掩着唇吃吃的笑了起来,那种夸张的动作配着刺耳的笑声,仿佛晟语雁真的发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连她平日里最注重的仪态都放弃了,反正她做出了此等陷害之事,便是已经放弃了在平修锦眼中的雍容,如此倒是露出了原本的作风来了。 听着晟语雁口中毫不掩饰的讽刺,晟语蝶只是莞尔一笑,给平修锦整理好了方才被晟语雁强行拉扯而松散的衣襟之后,轻描淡写的说道:“若是修锦当真去采野花了,我自是不会原谅了他,更别说什么替他熬汤补身子,我自问做不来那种伪善的女人,可若是他被人恶意陷害,作为他的妻子,我还是有必要站出来说一声的,姐姐,你这把戏委实的可笑,日后别玩了,虽然这里没什么外人,可好歹是拿自己少奶奶名誉来赌的,一旦我这嘴哪日忘记了把门,给姐姐把今日之事张扬了出去,怕老夫人也会不开心的,我是听说了老夫人是最注重了门风的,一旦此事就像当初我被人陷害了那样张扬到人尽皆知的,到时候什么名誉地位的怕都成了一场空梦了。” 听见了晟语蝶如此说法,晟语雁脸上立刻变了颜色,方才那气势高昂的嘴脸立刻换了模样,急切的转过身子,盯着晟语蝶愤恨的说道:“妹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我陷害了平修锦不成?我是小看了你了,竟要威胁了我,你的胆子可真是越来越大了!” 晟语蝶轻笑一声,随即轻蔑的说道:“威胁倒是谈不上的,我这可都是先跟姐姐讲下了,姐姐心中有个数,如此倒也不是当初我那个时候,明明爹和大娘已经压下了那件事情,可不多时却传得沸沸扬扬了,我自允不是圣人,且圣人也说过,以怨报德、何以抱怨,野狗不停的来咬我,我没必要还要奉送了自己的肉给人家咬不是,至于方才姐姐自己说出的所谓真相,是与不是,想必没有人比你再清楚了,这样的把戏姐姐当初又不是没玩过,如今再做倒也不稀奇了去,姐姐,夫妻之间最难能可贵的就是信任,这么点事情我都不信修锦的,何谈要白首百年?” 晟语蝶话音方落,晟语雁便大笑了起来,不过笑容里却夹带着晟语蝶明显的听出的颤抖,“我当你是瞧见了事情原委,却没想到竟摆出了这些一文不值的大道理来,讲这些,我绝对不会输给你的就是,不过你单单只凭着猜测来还说是我陷害了平修锦,不觉得可笑么?还什么野狗的,这些我倒是没瞧见了,不过看着妹妹这阵势,帮亲不帮理的,倒真的有些野狗的架势了。” 既然是明摆着说了,晟语蝶便是有那个把握的,可瞧着她不把话说清楚了,晟语雁还摆着一副死鸭子嘴硬,死不认账你的嘴脸,晟语蝶也觉得厌烦了去,且不说这事在几个人心中都是个结,想必这次不让晟语雁明白了她晟语蝶不是那种见了风就是雨的人,她日后还会用处这些乱七八糟的手段来离间了自己与平修锦之间的亲昵,遂冷笑出口,“既然你觉得我只是单指着这些便要说话是太过虚幻了,那么我倒也不必与你客套了,说了姐姐倒是不要觉得难堪才好。” 听着晟语蝶的话,晟语雁心头一震,可随即想到晟语蝶去林巧蓉的院子再折返,就算中间没有任何的耽搁,也不会瞧见了这事情原本究竟是怎么回事的,如此倒也镇定了,语气中净是不屑的说道:“我倒是想瞧瞧妹妹要说出什么让我心悦诚服的话来了,你只管说,哪里有那么多的难堪!” 晟语蝶冷笑一声,“那我倒是不客气了,修锦虽然在平家并不受宠爱,不过他也是有自己的审美观念的,并不是什么样的女人都能入了他的眼,他还没到饥不择食,母猪胜貂蝉的程度,没必要大白天的就在自己的家中占野女人的便宜,修锦,这点我说得可还算对的?” 七儿和香秀原本还在想着平修锦缘何会做出这么反常的行为,听了晟语蝶的话,倒也豁然开朗,此刻再听了母猪胜貂蝉这样的说法,净是忍不住的吃吃笑了起来。 平修锦原本一直紧皱着的眉峰听了晟语蝶的话顿时舒展了开来,嘴角轻勾,笑容里竟是宠溺,晟语蝶似乎是在征求他的回答,不过平修锦是懂得她的,倒也没真的接了她的话头去,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见了平修锦淡笑着附和了自己的说法,晟语蝶也回以平修锦一个妩媚的笑,随后对晟语雁送了耸肩膀,声音中明显带着笑意,“姐姐,修锦也是同意了我这个说法的……” 晟语蝶还没说完,晟语雁便隐忍不住,怒喝道:“晟语蝶,你说谁是母猪?” 见晟语雁脸上青白相交的,晟语蝶努力的憋下了大笑的冲动,状似无辜的问道:“什么,母猪,我有说过谁是母猪了么,难不成姐姐要认下这个名号,不过是做个比喻罢了,姐姐莫要如此的表情,气坏了身子倒算是我的过错了,姐姐不也处处替妹妹我在外人面前解释了,我一直就是个不懂说话的人,姐姐知我,又何必与我计较了这些去。” 晟语雁深深的吸着气,冷哼一声,“我不与你一般见识,你是被平修锦迷昏了脑子,分不清是非了,我去找婆婆评理去。” 说罢又要转身,这次晟语蝶倒也没拦着她,七儿倒是有些紧张了,见晟语雁前脚迈出了房门,她这边也顾不得掩低声音,焦急的问道:“小姐,现在概要如何是好,大小姐可真生了气了,那平夫人那里……” 晟语蝶淡笑着挥了挥手,“这点倒是不妨事的,便让姐姐去说吧,有关了平家内部的风气之说,老夫人定然要多加留意的,且能只听了她的片面之词,若是找了修锦去当面对质了,那便是更好说了,一来这里没有外人,又有谁给她证实她真被修锦怎么样了,再者老夫人又没有真的糊涂了,修锦会不会当真去调戏了自己的嫂子,想必老夫人心中也是有分寸的,算计来,算计去,只会把她自己绕进去罢了。” 听见了晟语蝶的声音,晟语雁明显的放缓了步子,随即七儿笑着应道:“小姐这话还真的有理呢,对了,小姐是怎么知道姑爷是被陷害的。” 晟语蝶深深的凝视了平修锦一眼,这会儿脸上倒是显出了些许小女儿家的娇羞来了,“很简单,我进门之后只看了一眼修锦的眼神便知道了去,他的眼中没有任何做过坏事之后的紧张,只是一片茫然,再加上姐姐是什么样的心性,想必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修锦对她避之不及,又怎会去调戏了她,此事若是换一个人来,我大概会因为吃醋看不清楚,可这个人偏偏是她自己出马的,我倒是清楚了去。” 七儿听了晟语蝶的解释,随即笑了起来,“小姐果真聪慧可人,想必这以后大小姐不会再用这些招数了,倒也清静了。” 外面的晟语雁听了七儿的话,把牙齿咬得生响,却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出师不利的晦气让她心中委实的愤恨,可晟语蝶这话是说得对的,这些日子平夫人忙着敦王府的事情,倒也没时间去管府中的杂事,这个时候她是不能拿这些事情来烦平夫人的。 以前佟妈是和她一条心的,晟语雁若是开了腔,佟妈总会自告奋勇的为其找人晦气,可这些时日不知为何总是有意无意的躲着她,佟妈有平夫人撑腰,她可以带着人明目张胆的祸害晟语蝶夫妻,而晟语雁却是奔着平家当家主母的位置去的,做事也不可太过张扬,如此也唯有想出此等方式来对待了晟语蝶夫妻,却自讨了个没趣,是越想越不甘心,可终归是莫可奈何的,本是想让晟语蝶与平修锦憋屈,没想到最后到惹了自己一肚子闷气。 $ $ $ $ $ $ $ $ $ $ $ $ 新春到,祝福大家欢欢喜喜过大年! ▇▇▇▇ . ▇▇▇▇ . ▇▇▇▇ ▇▇▇▇ ◢▇▇▇▇◣ ◢▇▇▇▇◣ ◢▇▇▇▇◣ ◢▇▇▇▇◣ ▇春节快乐▇. ▇生活愉快▇ ▇吉祥如意▇ ▇合家欢乐▇ ◥▇▇▇▇◤ .◥▇▇▇▇◤ ◥▇▇▇▇◤ ◥▇▇▇▇◤ ▇▇▇▇ . ▇▇▇▇ . ▇▇▇▇ ▇▇▇▇ | | | | | | | | | | |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八十四章 王妃要见 广结善缘总是有好处的,这点晟语蝶便是最好的例证,尽管最初的时候她对待府中的小孩子的一视同仁被七儿埋怨又埋怨的,可事实证明晟语蝶是做得对的,至少收住了孩子的心,那大人也不好太过为难了他们几人,如此虽然晟语蝶与平修锦的日子不算宽裕,倒也有滋有味的。 再来就是晟语雁那日在她这里没讨到好处,七儿和香秀原本担心她当真会去寻平夫人来找晟语蝶的麻烦,可等了两日也不见平夫人差人来平修锦的院子里寻他们的晦气,后来七儿问过府中的人才知道自平修祺出府之后,平夫人便鲜少留在府中了,晟语雁寻不到平夫人,每日只得把自己关在院子里,倒也没生出什么别样的问题来的。 没了晟语雁的刻意为难,那平静的日子可谓锦上添花了,晟语蝶更加了喜欢了这里的生活。 自那日过后,平修锦与晟语蝶之间的相处又有些不同了,虽然晟语蝶与平修锦在人前还是一如既往的笑闹,可就连香秀这样的女子都知道他们不同了,至于不同在哪里,这点香秀与七儿是说不清楚的。 这日晟语蝶与平修锦头顶着头说着以前记忆中的武侠段子,这也是他们新的相处方式,晟语蝶给平代昌他们讲《多啦A梦》和《格林童话.》,给平修锦却是讲金庸和古龙,不过如何引起了这样的相处模式,晟语蝶想起来便又是另外的温暖了。 那个晚上平代昌被林巧蓉接走之后,平修锦拥抱着晟语蝶轻缓的问,“缘何你要给他们讲故事,却从来都不见你给我说些什么故事来听呢?” 晟语蝶当时一愣,随即以为平修锦只是说笑的,笑着问道:“我只当小孩子喜欢听故事的,难不成你也是小孩子?” 平修锦听了晟语蝶的问题,只是轻笑着说道:“我在小孩子的时候,也希望别人给我讲故事,可那个时候能吃饱饭已经是空想了,哪里还有别样的期望,大了之后,倒是喜欢听茶楼里的先生说书,怎奈囊中羞涩,平白的享受了人家的辛苦,对于我来说似乎有些不妥,倒也不再去了。” 听说了平修锦的话,晟语蝶只是觉得心头一阵酸涩,后来倒也明白了这个时代的人娱乐生活方面是在是少之又少的,那日她不过只是试试给平修锦讲了以前看过的古龙大师的《风云第一刀》,没想到竟引起了平修锦极大的乐趣,随后的日子里,晟语蝶便成了平修锦的专属说书先生了。 平修锦听得津津有味,晟语蝶也讲得极其开怀,晟语蝶停下之后,平修锦最常说道的便是:“语蝶,若是没有了你,我的日子该怎样过呢?” 晟语蝶最开始听见平修锦这似问她意见,又似喃喃自语的话,总是要吃吃的笑着,可听得多了,心中竟开始酸涩了,是啊,若是她哪一日能回到自己的世界中,平修锦与她二人该如何去面对这段梦一样的生活呢。 以前常听一个问题,若是你的生命只剩下一天,你会如何去做,虽然命不久矣的设想在很多人的眼中不过是一个虚拟的比喻,在年轻人的心中,那种比喻是遥遥无期的,所以即便说了该如何去珍惜生活,可还是转眼便会忘记了自己的信誓旦旦,依然故我的虚耗着生命。 可是晟语蝶不会,因为心中有着那种惶恐,所以她才会更加的珍惜的眼前与平修锦相处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也因为珍惜,两个人的心意相通也愈加的融洽,一如此刻两个人挨靠在一起讲着平修锦喜欢听的武侠故事。 “三少奶奶,夫人有事让您去她院子里一趟。” 七儿和香秀去洗衣服了,因此苏婆子自己大着胆子走进了晟语蝶与平修锦的房门,不过相较于曾经的盛气凌人,现在的苏婆子可算是恭敬的令人不敢置信了。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晟语蝶愣怔过后,对着如此谦和的苏婆子也柔和的笑,轻声问道:“老夫人要我过去——可否先问苏婶子一句话呢?” 瞧见了晟语蝶淡笑有礼的问话,苏婆子倒是有些惶恐了,忙急切的说道:“三少奶奶尽管问便是,婆子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晟语蝶又笑了笑,“倒也没什么特别的,只是好奇了老夫人此刻寻我所为何事,这些日子我与修锦倒也没怎么出门,似乎没犯了什么错事才是。” 听了晟语蝶的话,苏婆子也放松了方才的紧张,轻笑着出口,“三少奶奶在这平府中可是有口皆碑的好人,说句三少爷不爱听的话,自从三少奶奶进了平家,三少爷只那次与三少奶奶不小心惹了佟妈而进了祠堂,再也就没被夫人罚过,算算也好些日子了,这在以前可是从未有过的事情,府中的人都说三少奶奶是三少爷的福星,既是福星又怎会有错事,这次是敦王妃来了咱们府中,指着名要见三少奶奶呢,这不夫人立刻差了我来寻三少奶奶,敦王妃可是了不得的人物,这一进府就找三少奶奶,想必三少奶奶和三少爷的出头之日算是到了。” 晟语蝶静静的听着苏婆子的话,听见敦王妃,晟语蝶心中多少对平夫人差人来找她算是有数了,想着上次不眠不休的给小郡主做公仔和童话配图这局是压着了,心情自然开阔,笑着应下苏婆子的逢迎,随即轻声说着:“劳请苏婶子稍等,这见敦王妃是马虎不得的,我与修锦马上整理一番,这便随了你去。” 苏婆子点头,晟语蝶拉着平修锦便回了房间,这是个机会,不好让敦王妃久等,回房之后翻出一套还算正规的衣服换上,虽然没钱,可平修锦平日里的装扮可谓无懈可击,如此倒也不必刻意的打扮,晟语蝶会拉着他回房,不过是告诉了平修锦这是个机会罢了。 平修锦略一思考,便明白了晟语蝶的意思,还是那派淡然自若的笑,说出的话却足以让晟语蝶心头澎湃,“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尽全力去支持的。” 再然后随苏婆子去了平夫人的院子,见到了传说中的敦王妃,在晟语蝶的心中,既是王妃,那地位就是远在平夫人之上的,晟语蝶初来之时见到的晟夫人便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后来是相处久了才慢慢的和颜悦色了,随后又进了平家,大概是位置高了,平夫人对着她的时候,那面上的寒霜似乎千年不化了,愈加的严苛了,根据列比来说,想必敦王妃是更加的严苛的。 进了平夫人的院子之前,晟语蝶心中还在念叨着,身份越是尊贵的人,这面子也便愈大,还不知道这顶着王妃名声的人是何种样貌呢? 可进了院子之后晟语蝶却是万万没想到这个敦王妃却是与她想象中的截然相反,见惯了珠光宝气的贵妇人,在那些贵妇之中,只敦王妃的身份最为尊贵,可装扮也是最寻常的,没有金叉步摇插满头的俗气,也少了绫罗绸缎套满身的奢华,第一眼看上去只是在寻常不过的普通人打扮,可细细观之,却明白她身上的装饰绝对价值不菲,不过并不耀眼罢了。 进门之后,明明皆知对方便是自己此行的目标,却还是要经过了平夫人的介绍才能再与对方说话。 “语蝶见过王妃。” 在这里待得时间久了,这礼数做起来也是有模有样的了,晟语蝶福了礼之后,敦王妃竟亲自上前来迎了晟语蝶起身,“快些起来,早先便要过来看你的,可一直拖到今儿个才有空,你若是与我客套了,我这日后反倒不知还来不来了。” 只寥寥数语便让晟语蝶对这个敦王妃生出了好感来了,敦王妃的名号,在平夫人让晟语蝶给小郡主做公仔之前便已经听过了,她是万万都没想到敦王妃会是如此平和的一个人。 敦王妃要晟语蝶把她当成寻常的人来看待,如此倒也让晟语蝶明白了她此番装扮的意义,她若是换做王妃的架势,怕外人便要思考一番她此举可是有说不出的意义,不过她只是寻常的装扮,便另外一个意思了。 闲话家常中,晟语蝶得知了上次她给小郡主做得那些公仔深受小郡主的爱戴,随后小郡主竟把那些公仔带到了皇宫中,竟不想不过是些寻常的毛绒公仔,在没见过的孩子眼中便是比那奇珍异宝还要勾人的,小郡主的泰迪熊引起了宫中那些小皇子和公主的艳羡,莫不托敦王妃给他们也带去一个。 敦王妃知道毛绒公仔是不好做的,表明自己并不平白让晟语蝶做,材料什么的都她给供应,做好之后,每个她会给晟语蝶一定的报酬。 平夫人是不准晟语蝶要敦王妃的银子的,在她的算计中,晟语蝶给敦王妃做好了那些东西,若是不收任何报酬,敦王妃明年定然会向着他们平家说话,那样就不是那区区几两银子的事情了,晟语蝶是明白平夫人的心思的,自然她也有自己的想法,有时候舍了眼前的小利,会换到以后更大的利润空间,这点她也是懂得的,遂笑着出口,“王妃,做这些小物什儿也是我的喜好,王妃不笑话了我做的粗糙已经算是我的荣幸了,又怎好收了王妃的银子去。” 平夫人是满意了晟语蝶这个回答的,连忙接口道:“就是就是,材料也不必王妃操心,咱们平家就是置办这些营生的,定短不了材料就是了,能为王妃效力,也算咱们平家的荣幸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八十五章 发现商机 晟语蝶最终还是放弃了敦王妃的银子,虽然平夫人要把功劳揽在平家的头上,敦王妃确是有自己的看法的,晟语蝶从敦王妃看着她的笑脸中得出了这样的信息,有了这点,她心情莫名的好转了起来。 算了一算,上次只给小郡主一人做,用了将近三天的时间,这次虽然是皇子公主的,却不能照顾的那么周全了,毕竟敦王妃给的人名比较多,而他们的人手却很少,因此只能每个人先给做一个出来,自然,这一个可是要精品才成,皇宫中人是糊弄不得的。 敦王妃走了之后,平夫人对晟语蝶与平修锦难得露出了笑脸来,巴上了敦王妃,又有接近了皇子、公主的途径,这对平夫人来说算得上一个天赐良机,曾经一直寻寻觅觅的,却不想竟会得来全不费工夫,开怀也好,感激也罢,就算平修锦是她不待见的,可出于平府未来的前途考量,平夫人还是要给平修锦他们夫妻二人一个好脸面看的,平夫人可是清晰的记得当时敦王妃离开之前,手拉着手与晟语蝶依依不舍的画面。 平夫人都给了平修锦好脸上,那些曾经狗眼看人低的下人自然也立刻露出了阿谀奉承的嘴脸,晟语蝶与平修锦只是心中冷笑,面上还是一派的无波无澜。 回到院子里,这次是平夫人差人送来了晟语蝶可能想到的材料,晟语蝶拿在手中,看着大块的布料,总觉得不舍,想来想去,还是与平夫人要了那些布头。 在平夫人眼中,那些布头本来就是占地方的多余东西,她是极其的不喜欢那些东西的,可碍着平老爷的吩咐,她是不敢乱动的,而现在却不同了,这是敦王妃要求的,天上些无关紧要的料子,也算是一种废物利用了,到时候平老爷回府来,知道了这事,也怨不到她头上的,还省下了许多好料子,何乐而不为呢,当然,她也有别的考量,若是晟语蝶这件事情完成的圆满,那么这事便是平家的功劳,若是晟语蝶做得令宫中那些难侍候的主子不满意,她大可把晟语蝶交出去抵了罪过,思来想去,她这买卖都接得妙,遂沾沾自喜了起来。 得了自由出入库房的令,晟语蝶愈加的觉得开怀,再然后是思考要具体都要做哪些看上去比较奢华,又极易讨那些生长在天下最富贵的地方的天之骄子们喜欢的公仔。 平修锦看着晟语蝶那种微微颦紧眉头的表情,出声平和的问道:“既然暂时想不出,便休息一下,把你今日的想法说出来听听。” 晟语蝶一愣,随即抬起头来,盯着平修锦闪亮着的眼睛,不解的问道:“你怎知我心中有想法?” 平修锦璀然一笑,淡声说道:“从你那个时候脆生生的拒绝了敦王妃的要求的时候我便知道你心中有了别样的打算了,平夫人不让你收敦王妃的银子,是出于对平府未来在商场中的地位的长远考量,虽然你现在居与平家,看过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也未必会把自己定位在平家的一份子上,再者你也不会是个听之任之的人,而你拒绝那些浅利的诱惑,定然是因为心中有了别样的想法的,不然敦王妃的出手,一下子便是上百两,够寻常小户人家维持几年了,你又如何不为其所动呢?” 听了平修锦的分析,晟语蝶竟咯咯的笑了起来,随即伸手搭上了平修锦的肩膀,欢快的说道:“知道者,修锦也。” 那语气还颇有些江湖豪侠的味道,说完之后,又脆笑了一会儿。 七儿和香秀听说了晟语蝶与平修锦被叫到了平夫人的院子,后来才知道是敦王妃要见了晟语蝶的,倒也放了心,从晟语蝶与平修锦回了院子开始就跟在他二人身边了,听说了晟语蝶放弃了上百两银子的进账,莫不捶胸顿足的惋惜,再然后听见了平修锦的话,眼中全然的不解了。 很久以前七儿会一直跟在晟语蝶身边,也是有晟老爷直接授意的,因为七儿一向聪明伶俐,在晟老爷眼中,这样的丫头可以弥补了晟语蝶性格上的不足,因此七儿一直像个真心的妹妹一样护卫着过于善良天真的晟语蝶,时间久了,就连七儿也有一种恍惚的感觉——似乎自己真的要比晟语蝶聪明很多的,可是那次上吊之后,晟语蝶便像换了一个人一般,现在的七儿是愈加猜不透晟语蝶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了,很多时候七儿甚至觉得自己与晟语蝶相较之后,倒是更像个呆儿一般了。 这里只有平修锦是懂她的想法的,晟语蝶看见了七儿紧皱着眉头思考的样子,还有香秀的一头雾水,然后轻笑出声,欢快的说道:“我是这样想的,咱们现在的日子委实有些困顿,总不好一直领平家那少得可怜的月钱,这样太被动了,从这些日子的我做出的公仔在孩子们的反应看来,还是很有市场的,今日皇宫中的皇子、公主的都喜欢了,那么日后公仔势必会成为富贵人家孩子的崇尚品,我们可以在平府外头找一些心灵手巧的工匠,然后修锦出面主持了一般的工作,我便在家中画图,七儿和香秀这些日子跟着我也基本上掌握了技巧,你二人可去当技师,这工钱便按照一天做的个数来算,不知你们认为我这想法可行么?” 听见了晟语蝶的话,七儿和香秀眼睛都是闪闪发光的,只有平修锦笑得平静,好像一切都不出所料一般。 随即七儿消化了晟语蝶话中的意思,急切的说了起来,“小姐,你这样的安排还是不妥,本来我们跟着小姐已经领了月钱了,你说得那种分钱的方式,好像我们又拿了一份,这样对小姐似乎有些不公平呢。” 七儿说了这话之后,香秀的眼神明显暗淡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平和,笑着附和了七儿的话,“七儿姐说得对,当初我是卖身进了晟家的,这拿月钱的事本就是不敢想的,现在有您这样的主子,又平白得了这么许多的月钱,已经算是天外之财了,又怎敢再要了旁的银子去?” 晟语蝶淡笑出声,“每个人做工就应该得了报酬的,你们平甚就该累死累活的才得那么点月钱,这样一来大家做得多,得的报酬也多,做工便更加的有积极性的,自然,做出的东西不合乎我的标准也不成,你二人年岁也大了,是该给自己攒些私房钱,等到将来找了人家后,这底子足,才好平等相待不是?” 晟语蝶此言一出,连七儿这个平日里大大咧咧的小丫头都涨红了脸面,更不要说一直像水一样温柔的香秀了。 平修锦轻笑出声,“语蝶,这事以后再说,且先说说具体该如何去筹划吧。” 晟语蝶听了平修锦的话,立刻想到了要是筹备这些,不单单只是嘴上说说就好的,七儿和香秀听了平修锦的话,松了一口气,这话刚好解除了她们的窘境,可是随即也想到了这事若要成功,并不像以前要给哪家孩子做公仔一般的简单,且不说银子方面要去面对,就说招工匠,选作坊,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的。 晟语蝶略一思考,沉声问着平修锦,“修锦,若是我们有银子,选适合做作坊还有招帮工的事情你可会做?” 平修锦微微一愣,随即想明白了晟语蝶话中的意思,选作坊和雇佣工匠这些事情对于他来说根本就不是难题,他最初担心的也只是银子周转方面的事情,或许晟语蝶拿出了全套的设想,他也可以豁出去脸皮,只要他肯张口,找些银子还是不成问题的。 自然要筹集银子,还是需要知道了晟语蝶的具体打算,他才好约算大概得去要多少才是,不过听了晟语蝶的意思,对银子倒也有些把握的样子,担心的只是余下需要奔走的事情,虽然平家不让他接手正式的工作,不过对于这些事情在他平日里替人打下手的时候也接触的多了,对于晟语蝶说得作坊要求还是觉得十分容易的,因此回答的也算轻巧,“作坊和帮工不成问题的。” 听着平修锦回答的干脆,晟语蝶轻笑着说道:“既是如此,想必也没特别的问题了,出嫁的时候,爹爹与大娘私下里塞了我些银子和首饰的,应急还是可以的,还有老夫人允了,那库中还有好些的布料,若是不成,便出了银子跟她买下来,这事若是要做,大概要多少日子?” 平修锦略一沉思,随即答道:“这一日半日恐怕不成,若是有现成的作坊要转让的,倒是比较快的,若没有,怎么也要拖些时日的。” 晟语蝶听了这话,倒也笑得开怀,“这点倒也不必那么急切的,我们首要做的便是把敦王妃给宫中要的公仔做出来交差,这宫中之物,毕竟是马虎不得的,且若是做好了这些,对于日后咱们的作坊也是极有助益的,这些日子我便好生设计了交付宫中的公仔,而你若是有时间便出门去瞧瞧,自然,这事还是瞒着府中的人好些,太过张扬的话,怕是会有阻力的。” 平修锦对着晟语蝶淡笑出声,“这个你大可放心,我多少还是有些数的。”(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八十六章 语雁有喜 那日有了具体的打算,平修锦与晟语蝶的时间也就紧张了起来。 府中的人都知道平家三少爷终被平夫人承认了,这些日子见他出门去的频,都当他是按照平夫人的吩咐给敦王府里忙什么差事去了,倒也不拦着他。 自然,以前平修锦不受平夫人待见,他的一举一动时时刻刻被人盯着的,这次人言传人言的,到真的有些把平修锦当成平家的大人物般敬着了,那些喜欢到平夫人面前嚼舌头根子的人也少了许多,不过倒也未必平夫人就当真对平修锦的一举一动没人任何的了解。 平修锦出入平府的事情最后还是传到了平夫人的耳朵中,不过平府现在还有仰仗着晟语蝶的事情,问过平修锦,他也只是简单的说自己是去替晟语蝶收集些东西,如此平夫人也不再多管多问了。 晟语雁自那次从晟语蝶与平修锦那里吃了闷头亏,这些日子愈加的嫉妒的心都拧了,平修祺一直没有回来,她明白晟语蝶现在接了敦王妃的活计,倒也不敢去难为了晟语蝶,这个时候去找晟语蝶麻烦,无异是挑衅了平夫人的威信。 晟语雁不是个喜欢憋着闷气的女人,可现在是没她发泄怨气的地方,她不去找平夫人,以前平夫人还要差了佟妈过来叫她过去一趟的,现在确不同了,她有几天没去平夫人的院子里,别说是佟妈这平夫人身边的红人没来看她一眼,就是苏婆子这些以前总绕在她面前阿谀奉承的人也好久不见了。 那次晟语雁发泄完了怒气,叫来了身边的丫头小红问外面的情节,小红知道自己的主子这些日子肚子里全然都是怒火,说话也格外的小心谨慎,小红对自己的主子还算了解,晟语雁不喜欢直白的回答,可也不喜欢被人欺骗,如此晟语雁问了问题,小红是咬着头皮回答的了晟语雁的不解。 现在佟妈这些日子是因为有平夫人的吩咐不得不去晟语蝶的院子,可苏婆子这些人也常常会去晟语蝶的院子,平夫人是允许的,说是都有缝缝补补的本事,去看看给做些力所能及的活,早些帮着晟语蝶把手中接得活做完了,也好早些日子交了敦王妃的差事,一切都是为平家的生意铺路的。 小红是避重就轻的说,可晟语雁毕竟是个透彻的脑子,只心中一算计,便知晓了小红话外的意思,她原本苦心在平家制造出来的晟语蝶人品上的种种缺点已经在晟语蝶到来之后,慢慢的瓦解了。 晟语雁是越想越气,可也莫可奈何,自从平平修祺离开之后晟语雁便有一餐没一餐的对付着吃饭,今日听了小红的话,愈加的气氛没有胃口的,这次是连午饭也没用,她以为平夫人听了这事会到她这里瞧瞧的,因为初入了平家之后,平夫人可是极其宠爱着她的,可是小红把消息散了出去,到了佟妈那里却给拦了回来,只是说平夫人这些日子很忙,若是晟语雁不舒服了,她会差人去请郎中过来。 晟语雁等来等去,竟只等到了这么几句话,甚至就连佟妈都没到了跟前,晟语雁怎能舒服了去,这些日子她胃口并不舒服,接连着当天的晚饭和第二天早上的早饭一道没吃,在早饭过去之后半天,晟语雁终究熬不过,晕了过去。 小红这次可以堂而皇之去找平夫人了,听了晟语雁昏了,平夫人是真的紧张了起来,她这些日子也算是有意忽略了晟语雁的,晟语雁总缠着她絮絮叨叨的念着平修祺的不是,再怎么说晟语雁是个外人,而平修祺是平夫人身上掉下来的肉,且平修祺的性子平夫人又怎会不知道了去,就是因为了解,才愈加的宠爱,就算是平老爷若念起了平修祺的不是,平夫人都要跟他争执几句的,如今被一个才进门的媳妇没完没了的说个没完,再好的脾气也会有絮烦的时候,因此她才会刻意躲着她,但好歹晟语雁是她亲自挑出来的媳妇兼未来的平家当家主母,又怎能有什么闪失了去呢。 平夫人有了这层担心,把原本手上的要去办的事情也推了,吩咐了佟妈赶快把平家的家医去请来,自己率先到了晟语雁的院子里。 进了晟语雁的院子,平夫人竟然感觉一阵压抑,晟语雁的院子里人气少,就是连院子里原本盛开着的腊梅也凋零了,平夫人也不想细细的打探,直接穿过甬道来到了晟语雁与平修祺的卧房。 此刻倒是有几个婆子按照小红的吩咐守在晟语雁面前,见平夫人到了,纷纷行礼避让,平夫人才一出现在人群之后,那些婆子便眼尖的瞧见了平夫人,皆默不作声的给她让出容她能看清床上躺着的晟语雁的空间。 只一眼,平夫人便感觉自己的心头抽动了几下,此刻的晟语雁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苍白的好像是没有了生命迹象。 几步上前,抓起了晟语雁的手,伸手轻拭着自己的眼角,哽咽的说道:“你这孩子,就是这般的任性,有哪家的小夫妻是不拌嘴使性子的,何必如此为难了自己,等到修祺回来之后我替你做主便是,你瞧瞧你把自己弄成什么样子,这样没个大体的,还怎么做平家的当家主母呢?” 虽然府中早有平夫人欲把晟语雁扶上主母的位置的说法,可一直都被人看做是谣传,毕竟林巧蓉是什么样的为人,这是有目共睹的,而晟语雁无论在各个条件上都是比不的林巧蓉的,不过经平夫人这样一说,这究竟是什么样的情况,现在算是定下了——平夫人一直都是说一不二的主,没把握的话,她是绝对不会说的。 得了这个消息的人莫不是心中兴奋着,说实话,晟语雁在平府下人面前的口碑并不好,她们会在这里守着晟语雁,不过是源自晟语雁是她们不得不为的责任罢了,本就觉得枯燥乏味,如今有了这个最新的消息,大家心中想着的都是回去了要在自己的朋友面前说这件事情,毕竟这样关于人事的消息,一直都是平府中当差或者与平府有生意往来的人急于得知的,在事情未正式定下之前便去巴结了新主子,这算是一种长远的发展的,百利而无一害。 平夫人自然明白今日她这番话说出来会带来什么样的局面,不过她如此倒也算是给晟语雁安了一个定心丸,前些日子平夫人怕林巧蓉对这事有看法,亲自找她问过了,林巧蓉只是笑着说她不想接这平家偌大的摊子,只是希望平夫人在平老爷这次走商回来后,让平修良陪着她去平家的别院住个一年半载的,她说自己还想给平家添个人口。 这事平夫人是一百个愿意的,平修良这些年也真的累了,休息一段日子也好,再者林巧蓉这样说,明摆着是让出了平家主母的位置,平夫人再有威仪,也不过是个上了年岁的老妇人,儿孙满堂的愿望总是少不了的,如今林巧蓉要给平家再添个人口,她是没有拦着的必要的。 平夫人说话的当口,晟语雁也没有清醒过来,好在郎中来得快,让了位置让他给切脉,不多时郎中便笑着恭贺了老夫人,却原来这晟语雁竟是有喜了,会晕倒只是这些日子不吃饭,身子虚的缘故。 听了郎中的话,平夫人是喜上眉梢的,不过郎中还是提醒了平夫人要多加注意了晟语雁的饮食和保胎,由于晟语雁以前身子大概有过别样的疾病,这怀上了孩子本就算是万幸的事情,不过她这些日子一直与他人置气,虚火上升,且不注意调养,才会如此,这若想保住孩子,定要比平常人更加小心。 平夫人倒也不当事,只是一门心思的想着该去送子娘娘庙里还愿才是。 随后郎中给晟语雁开了调理身子和保胎的方子,在晟语雁醒来之后,这消息一时间便传到了府中每一个人的耳朵中。 晟语蝶那个时候正和七儿和香秀忙得热火朝天的,林巧蓉是独自一人去的,只是状似不经意的告诉了晟语蝶这个消息,让晟语蝶一愣,随即轻笑出口,“姐姐有了喜事,想来我是该探望一番的。” 林巧蓉看着晟语蝶的笑脸,倒也真心的笑了起来,“看来你倒是不恼她的,不过既然她是有喜了,这日后她若是真心的听了郎中的话养胎倒还好说,不过若是仗势欺负了你,你定要找我先说说。” 晟语蝶轻快的笑:“都是要当娘的人,这心思应该会不同的,不过还是要多谢了嫂子的提醒。” 那之后的日子倒也静了很久,久到晟语蝶都忽视了晟语雁的存在,平修锦出去打理的公仔作坊的事情也算顺利,晟语蝶似乎也好像当初刚刚投入工作中那种澎湃的热情,做出的公仔也算是各个都满意的。 在给宫中做的公仔即将完成之前,竟没想到晟语雁竟又登了门,七儿当时只一句话带过,“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八十七章 真是意外 在七儿埋怨完不久,晟语雁便被一干婆子、丫头的前呼后拥走进了晟语蝶的院子。 晟语蝶那会儿还在屋里头呢,晟语雁的丫头小红老远就喊了起来,“二少奶奶到,出来个活的恭迎一下,都不见个人影,乱没规矩的。” 听了小红的话,七儿咬着牙说道:“当真是一个妖怪得道,鸡鸭鹅狗都跟着升天了。” 香秀不解的看着七儿,随后淡笑着说道:“七儿姐,我怎么听过姑爷念叨,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呢,你这话是记错了吧?” 七儿白了一眼香秀,伸手指着香秀的脑袋,碎碎的念着,“都说你没脑子,你还不信,我又怎么会不记得姑爷说得那句话,不过你说那个女人配叫‘人’么?” 香秀平日里也常常被七儿这样念着,已经习惯了,被七儿指着头顶说没脑子也不见恼火,如今又听了七儿的解释,倒是品出拉那么几分趣味,娇憨的笑道:“七儿姐当真的足智多谋,我都想不出这一点呢!” 七儿摇头晃脑的说道:“当然,想当初老爷可就是瞧着我机灵才让我留在小姐身边的,若没些脑子,又怎么会得了这样的好差事。” 晟语蝶放下手中的活计,笑看着七儿的洋洋自得,轻轻的摇了摇头,清淡的声音说道:“你二人若是还在这里叙叙念的不出去迎接一下,怕姐姐身边那个小红的嗓子要喊哑了,如此不给姐姐颜面,想必她又有了新的咒要念了,毕竟如今她是不同的了。” 听了晟语蝶的话,七儿和香秀对视一眼,晟语蝶话里的意思她们自然懂得,自从府中传出了晟语雁有孕在身的消息,且又有郎中的那番话,平夫人便宝贝着晟语雁不得了,不管什么都先仅着晟语雁来,还把原本替平夫人去她娘家送年礼的平修祺这会儿也被提前叫了回来。 原本关起了门来全副心思做着敦王妃吩咐的公仔的晟语蝶是不知道这些事情的,那日她手上缺了些材料,说出之后,七儿和香秀去给她找了几种类似的,晟语蝶都觉得不满意,因此便自己去库房中找,却不想竟在库房的门外遇上了才回来不久的平修祺。 晟语蝶原本对这个瞧着自己不顺眼的平修祺是不假颜色的,见面权当陌生人般对待了,现在这个灵魂来自二十一世纪的晟语蝶本不是什么和颜悦色的大家闺秀,她也有自己的思维的,知道拿自己的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的事情是要不得的,做得过了,反倒会令人生出了逢迎拍马的感觉。 因此见了平修祺,晟语蝶也只是别开了自己眼睛,把遇上了晟语蝶之后像石雕一样立在了甬道中间的平修祺当做空气一般的忽视了。 平修祺挡了晟语蝶的去路,晟语蝶也只是皱了皱眉头,实在懒得与平修祺周旋,微微侧了侧身,就那么绕过了平修祺,随即在平老爷的库房中翻找出了自己需要的布头,喜不自禁的捧着那布头就往门外走去,没想到平修祺竟还站在原地,似乎是专门为着要堵着晟语蝶的路一般。 晟语蝶深深的吸了几口气,来到平修祺身侧,绕着身子走去过去,并不去看平修祺的怪异,不想没走几步,竟听见了平修祺大声的说话:“语蝶、不——不对,该叫弟妹的,以前是我识人不清,误会了你,你是个好女子,同入一个大门的,抬头不见低头见,望你我之后能和平相处了。” 晟语蝶不解的抬起了头盯着平修祺的脸面看了一阵,若不是男女授受不亲的说法禁锢着自己,她倒是有一种想要伸手摸摸平修祺的额头的冲动,不过现在不能动手了,晟语蝶嘴上却是不会客套了的,微微偏着头目不转睛的审视了平修祺,随后问出口来,“怎的,你吃错药了。” 见了晟语蝶的动作和她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的样子,平修祺的心头又是一跳,随即面皮竟然现出了微微的红润来,晟语蝶现在的样子很平和,不像平修祺印象中的那样冰冷,不过晟语蝶说出的话,拆开来听,每一句他都是懂的,组合在一起他也明白,可放在了这个时候,他却是想不出晟语蝶这话是什么意思,也不懂是好坏话,好在晟语蝶的样子不似从前一样的冷淡了,即便不懂她话里的意思,平修祺心头还是觉得雀跃,不过他却是不去深思这份雀跃究竟为何,绽开一抹笑颜,呆呆的问道:“什么是吃错药了。” 晟语蝶用打量怪物的眼神盯着平修祺片刻,随即沉稳的说道:“你没吃错药,是我吃错药了,好了,我现在还有好多事情要忙,便先离开了,再见。” 说罢也不等平修祺反应,快速的离开了他身边,回去之后跟七儿提起此事,那个时候平修锦也是在场的,他也只是微微颦紧了眉头听着晟语蝶的话,并不置一词,香秀平日里一直是老实本分的,不过关于平修祺的小道消息她却是没少听说,听了晟语蝶的话,她眼睛一瞬间便闪亮了起来,也便把这些日子府中的多少跟平修祺占点边的都说了,自然是少不得晟语雁的消息。 因此晟语蝶才会知道晟语雁居然传出了喜讯,再然后是她的得宠,不过晟语蝶却是对此毫无反应的,一来晟语雁之于她来说本就是一个陌生人,再者她对自己也委实的不好,若晟语雁当初对原来的那个晟语蝶还有几分情谊,她倒是要去恭喜一番的,现在她却是没那份兴致,也懒得去应付晟语雁的表里不一,刚好手头上还有敦王妃给的差事,倒也可以就此推脱了出去,倒是没想到她不去拜访了晟语雁,这个晟语雁却是亲自登门来见她了。 七儿与香秀才出了门去,晟语雁得了台阶便由人搀扶着进了门来,那样子也委实的小心,晟语蝶心中一阵好笑,不过场面上还是要瞧着过去,便站起了身子,笑着说道:“理应是我去看姐姐的,又怎好让姐姐如此身子来瞧我呢!” 晟语雁听了晟语蝶的话,虽然她没去迎接自己,不过现在心中也觉得舒坦了,把自己手中的小手炉塞给了小红,拿过晟语蝶放在身边的那个铜手炉,往一旁的上座上一坐,随即笑着说道:“妹妹现在可是咱们这平家的功臣了,哪里像我越加的没用,就是去趟茅房也要人陪着的,这些日子妹妹也委实的忙,不去我那里也是可以理解的,这不,好些日子没来问问妹妹的起居还还算好,我今日的身子舒服些,这来瞧瞧妹妹也是应该的。” 晟语蝶对晟语雁的说辞只是心中莞尔,坐下身子,并不停下手中缝补着的动作,轻笑着说道:“看来这邻县的送子娘娘还真的好用呢,姐姐这次算得偿所愿了。” 晟语雁笑得好不得意,“那个是自然了,那送子娘娘可是婆婆带我选的,她说当初便是去了那里祈福之后才生下了大哥和修祺他们兄妹的,又怎会不灵验,婆婆可是说了,那个送子娘娘庙,若是心够成,是要男得男,要女得女的,不过妹妹却是没机会去,也算可惜啊。”说罢眼神还有意无意的飘向晟语蝶的身子,嘴上试探着的问道:“怎的,妹妹还没什么消息么,我上次送你的灵符,可曾天天带在身边了?” 听了晟语雁的问题,晟语蝶微微皱了皱眉头,正想着怎么回答的时候,外头的房门突然一声响动,却是外出的平修锦回来了,他进了屋子听见的便是晟语雁的问题,虽然没见了人,不过在平修锦的脑子里确是可以想象了晟语雁现在的表情,心中一阵冷哼,从怀中摸出了一个锦囊,微微屏住呼吸,低头瞧了一眼那个锦囊,随后脚下生风的走进了内堂。 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自己为晟语蝶准备的那个精致的铜手炉被晟语雁捧在身前,晟语蝶的小手这个时候又开始泛红——晟语蝶经不住动,那个小手炉还是他用许多天功夫替人整理账册换回来的,现在瞧见了晟语雁本身就穿着上好的貂绒,且还抓着晟语蝶的小手炉,平修锦一瞬间心中便不舒服了,不过面上还是维持着以前的平静,淡笑的来到晟语蝶身边,伸手揽上了晟语蝶的腰身,声调听不出情绪的说道:“在外头便听见了屋子里的热闹,我还当是哪位贵客临门了呢,原来是二嫂到了。” 晟语雁听了平修锦的话,只是微微侧了侧身子,声调也是高高在上的,“这些日子我倒是听说了三弟也忙了起来,那个时候我还纳闷着呢,妹妹这忙还算是受人之托,三弟这忙,委实让我吃惊了去,竟不想一直无所事事的三弟居然也有不耗在妹妹左右的时候,现在看着三弟这风尘仆仆的样子,还真像去忙正事了,就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正事了?”说罢掩着唇吃吃的笑。 平修锦自然是懂了晟语雁话中的讥讽,不过他并不介意,面上只是平淡的笑,“我再忙也忙不过二哥的,至少我每天晚上还有时间提早回来陪着语蝶的。” 听了平修锦的话,晟语雁面上一沉,起身就想走,好在一边的小红低声提醒了晟语雁,“小姐,您现在身子娇贵,切莫快速的动作。” 听了小红的提醒,晟语雁心头又开怀了起来,垂眼扫了一眼晟语蝶平坦的小腹,随即笑道:“你二哥不管有没有时间陪在我身边,不过他终究还是留了种在我身子里,这一点可是不容外人质疑的,不过语蝶这进门也有些日子了,倒是还没什么消息的,你带了我给你的符咒了么?” 晟语蝶微微颦紧了眉头,那符咒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是渐渐的淡忘了,若是没见了晟语雁,听她一遍又一遍的说起,她倒是不会记得曾经有那个所谓送子灵符的说法了,不过晟语雁问了,晟语蝶却在心中想着要怎样去回答的时候,拥着她的平修锦却是先开了口,“二嫂,这个给你瞧瞧?” 说罢把手中那个精巧的囊袋递给了晟语雁,晟语雁有些迟疑,她身边的小红接过平修锦递过去的囊袋,回身瞧着晟语雁。 晟语雁眯着眼睛看了平修锦,见他脸上是没有任何可疑的表情,这才伸手接过小红手中的囊袋,又再次看了晟语蝶和平修锦,这才放心的打开,随即一股刺鼻的气味传了过来,晟语雁感觉自己的胸口一闷,肚子也跟着抽痛了起来,随即快速的丢开了那个锦囊,抖着声音说道:“你给了我什么东西,莫不是要来害我?” 平修锦松开了晟语蝶,弯腰捡起了地上的锦囊,状似不解的问道:“这怎么会是要来害二嫂呢,这里便是二嫂给语蝶的送子符,不过我在这外头包了层东西罢了,二嫂见了该觉得亲切才是,怎么这样一副表情呢?” 听了平修锦的解释,晟语雁面上一白,随即咬住了自己的唇,好像很痛苦的样子,对身边的小红说道:“快些去找郎中,带我回房!” 小红也白了脸,快速的向外跑去,晟语雁也没别的话,让几个婆子丫头的驾着出了晟语蝶的房间,她走过的地方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 晟语蝶盯着那抹血痕,不解的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平修锦耸耸肩膀,“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晟语蝶皱紧了眉头,那天夜里平府便传扬了开来——平二少奶奶的孩子没了。 再去问平修锦,平修锦只是摇着头,“这个真的是意外,我没想到那个女人这么毒!” 这几天实在是有特别情况,断更了几日,今日会格外赠送900,谢谢大家!(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八十八章 害人害己 到底是不是意外,就是连晟语蝶都不敢肯定,不过那之后院子里除了说晟语雁流了孩子之外,还有另外一个更让人觉得震撼的说法传出来,郎中曾私下里同平夫人说了,晟语雁今后若想再有孩子怕是难了,虽然平家是不缺传承香火的人的,可若是平夫人不想让平修祺身下无子,还是早做打算为上策…… 这个消息是怎么传出来的没有人知道,不过府中却是有很多家中多少在平家还是有些地位的人听了这个消息,莫不雀雀欲试,给平修祺做小也是个不错的因缘,他们的女儿若是要当平少奶奶是不可能的,不过做个如夫人,那也是有享不尽的荣华,且日后在平家也可以呼风唤雨了,且府中都说平修祺与晟语雁之间的关系淡漠如水,现在又传晟语雁可能无法再给平修祺添丁进口的,这日后到底是什么局势,还是说不清楚的呢,谁不想赌一把。 晟语雁的孩子终究是因为去了一趟平修锦的院子没的,此事平夫人没有不追究的道理,孩子没了的当晚,平夫人便把晟语蝶与平修锦差人叫到了祠堂。 这里对于晟语蝶来说可是一个刻骨铭心的地方,她知道平夫人不喜欢平修锦,想必再来此处也是意料之中的,却没想到在她最忙的时候,平夫人居然会把她叫到这里来。 跪在祖宗祠堂前,晟语蝶与平修锦相视一眼,平夫人正襟危坐,脸上有着浓烈的恨意,晟语雁的孩子到底怎么掉的,跟着她一起去晟语蝶院子里的人没有说得明白的,晟语雁现在还在昏睡着。 平夫人吩咐了晟语雁手下的人,在余下的一段日子里,孩子的事情不要跟她说,只告诉她现在胎儿不稳,要她好生养着便可,等到过阵子她身子好些了再说。 平夫人交代的事情,每个人自然都小心的谨守着,平夫人曾经害怕了平修祺听了此事伤心,却不想平修祺竟只是平淡的问道:“娘,孩子没了?” 那样的态度就像当初他听说了晟语雁有了他的骨肉一般——全然的无波无澜,他的态度令平夫人不解,反倒追问起了缘由,平修祺只是淡然的解释,“晟语雁有了孩子未必比没有的好。” 平夫人似乎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可又说不出自己当时听了平修祺话之后的想法了,不过有一点平夫人是敢肯定的,那便是晟语雁这次流产彻底打乱了她原本的预想,平家是需要一个当家主母,可这个女人必须是平家未来继承人的母亲,若是晟语雁没有后,那日后继承了平家,要怎么服众,再去选林巧蓉,平夫人是不好开口的,毕竟当初是她先要放弃了林巧蓉的。 兜兜转转,平夫人想到了平代昌,她要给平代昌找个身世良好的童养媳,她亲自教育,为平家未来的当家主母最好基础…… 那些都是平夫人不得己的下下之策,她还是喜欢晟语雁的,心中还存在一丝幻想,或许郎中只是断错了,自己现在年岁还不十分的大,平家的事情她还能管一阵子,暂时走一步看一步吧,可平修锦与晟语蝶她定然要罚的。 看着跪在祖宗祠堂前的平修锦与晟语蝶脸上丝毫没有任何的惶恐,平夫人心中又开始不舒服,冷觉的问道:“语蝶、修锦,你们可知错?” 晟语蝶与平修锦对视一眼,随后异口同声的回答:“回太太的话,我们不知错。” 听了他们的回答,平夫人顿时站起了身子,怒声说道:“语雁是去了你们那里才没了孩子的,你们竟然敢给我装糊涂,别以为有敦王妃的托付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了,敦王妃也是个讲理的人,她知道了这事,会比我还要生气的,你们且跟我把怎么害了语雁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出来,不然我便家法侍候了。” 平修锦挑了挑眉梢,随即大声说道:“太太,我们当真不知道二嫂的孩子是怎么没的,白天的时候我出门去了,回家便听见了二嫂问语蝶上次她给求来的送子符,我与语蝶现在的日子连自己都养不好的,又怎敢期望要个孩子,因此我们二人商量之后便决定暂时先放下那送子符,却是怕扫了二嫂的面子,便没跟她说,那送子符想必太太也是知道的,就是您上次带着二嫂去邻县的时候求回来的,二嫂问起那个送子符,我便拿出来给二嫂瞧,之后二嫂便那个样子了。” 晟语蝶对平修锦现在可是刮目相看了,一直以为他是个老实不懂变通的死读圣贤书的呆子,却没想到说起谎话来也是不眨眼睛的,听听这话,当真是有鼻子有眼的,还真像那么回事,自然,她心中的好笑却是不敢直接说出口的,对于晟语雁,她并没有多少同情,她不是圣母,时至今日她还是记得当初就是晟语雁害死了自己的亲妹妹,都说善恶自有报,这也算是应验了那句老话了吧! 平夫人听完了平修锦的话,那个送子符是怎么回事,她略有耳闻,当初晟语雁拿给她看的时候,只是说那个东西能压着女人不怀孩子,平夫人一时私心,也没说什么,毕竟她知道若是晟语蝶有了孩子,在晟语雁之前生下孩子,势必要影响了晟语雁今后在平家的地位,倒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随她去了,她没想到那个东西竟有如此的威力,这也算是害人害己了,瞧着晟语蝶与平修锦瞪着一双浑然不解的眼,她又不好说晟语雁就是被那个东西害了,这要如何罚了他们二人才能服众。 平修锦看见了平夫人的进退两难,嘴角微微的勾起,随即轻缓的说道:“太太,语蝶今晚上还有些事情要做,我们可以回去了么?” 平夫人咬咬牙,心中默默的告诉自己,害了她孙子,这梁子算是结下了,可眼下还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如此放过了他们,既不卷了自己的面子,且还留下了大度的名声,是一举多得的,此时待到日后再说,不过总不会那么轻易饶恕了他们便是。 想到这里,平夫人眯紧了眼睛,沉声说道:“既然你们不知其故,我便不过分追究,你们暂且回去好生把敦王妃交代的事情办好,不过语雁的孩子终究是去了你们的院子才没的,你们怎么也是难逃其咎的,等到做完了敦王妃的交代之后,若是语雁知道了此事不开心,我要你们二人给她跪着赔罪,你们可还愿意。” 平夫人以为自己这样妥协,晟语蝶与平修锦定会点头应下的,却是没想到晟语蝶听了这事,全然的不满意,她一个来自未来的灵魂又怎能随便给别人下跪,都说害人害己,晟语雁没了孩子虽然可怜,可那也是她咎由自取的,若是她没想着害人,又怎会有如此的局面,因此她霍然起身,对着平夫人不卑不亢的说道:“太太,我夫妻二人自问对得起良心,既然无错,缘何为了她人的开怀和折了自己的尊严,夫人是平家的主事之人,做事理应不偏不向,若是要我二人跪她,便是要我们认错,如此我们倒是不会接受,若太太实在觉得我二人哪里做错了,大不了我们还在这祠堂里留上几日,敦王妃那里的事情便有劳太太去知会一声,此事再拖上几日我们再交工好了。” 晟语蝶的话踩上了平夫人的软肋,上一次她去见敦王妃的时候,敦王妃已经在催了,毕竟都是皇子公主的,那性子从来说一不二的,此次肯等这么多时日已经算是奇闻了,若再是拖下去,就是敦王妃也会不好交代,她又怎敢耽搁了去,这弄好了平家今后的地位更稳,弄不好,怕还有受其所累呢! 思绪一转,平夫人已经赔上了笑脸,轻缓的说道:“语雁终究是你亲姐姐,我如此说,倒也未必就是要你认下害了她,不过是她流了孩子心情不好,让你哄哄她罢了。” 晟语蝶要笑不笑的说道:“太太的意思我们明白,姐姐这没有孩子,太太是想给她抓个出气筒,不过我们现在确是没那份心思哄着她开心的,太太应该知道,我们现在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了。” 平夫人对晟语蝶的说法是不满意的,可脸上还是维持着笑脸,“这个我也知道,好了,此事先这么放下吧,等到日后再说,你们二人先回去忙吧。” 听了平夫人的话,晟语蝶喜上眉梢,至少这次他们的争斗算她小小的胜利的一局,平修祺却只是眯起了眼睛,眼神中盛上了一丝担心,他知道平夫人的为人,现在是需要晟语蝶才会妥协退让,她话里也是那个意思的,先放下,不代表着日后不想办法追究便是,叹了口气,船到桥头自然直,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再之后,晟语雁似乎醒转了,对自己身子的情况确是不闻不问的,不过伺候那个院子里的丫头婆子都说晟语雁的性子更难琢磨了,二少爷似乎有说过待到老爷回来后,若还去走商,他会替换下大少爷出门,不想留下的态度所有的人都知道。 平夫人也去劝过晟语雁几次,她只是笑着答应,随后关起门来还是照旧,再然后平修祺搬进了外院的账房里住,平夫人劝过几次,平修祺只是淡淡的说道:“娘,若您再逼着孩儿,那么我便现在出府。” 说了几次,平修祺与晟语雁之间的事情平夫人也懒得插手了。 在晟语蝶做好了敦王妃交代的那些毛绒公仔的当天,平修锦那边筹备着的公仔作坊也正式的开业了。 晟语蝶的院子里一派喜气洋洋,晟语雁那里却已经开始砸碗碟、掀桌子了,因为她终究还是知道了自己的孩子没了,闹完了之后,晟语雁大哭了一场,随即咬牙发誓——晟语蝶和平修锦,我与你们誓不两立!(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八十九章 步入正轨 晟语雁那日闹过之后,再出门的时候已经恢复了往日人前的端庄贤淑,她的做法让所有人都大为吃惊,就算晟语雁是个贤淑的性子,遇上了这事也会闹上一闹的,可她再次出现在人前,却是笑脸相对,如此的反常,又有几个不怕了她的,因此在她院子里做事的便人人自危。 那日清早晟语雁早早的去给平夫人奉了茶,随后便说出了前些日子是自己胡闹了,失了端庄,是自己的不是,再然后便是要平夫人原谅她的无心之过。 平夫人终究是有见识的女人,她知道晟语雁这不是真心的话,可她面上还是维持了平和,自己也不好说些什么,倒也不去深究,只是说事情过去便好,等着日后养好了身子,再继续要孩子,她与修祺都还年轻的。 晟语雁似乎不知道自己不能再有孩子了一般,听了平夫人的话,脸上竟泛起了红润,倒也不直接说出自己的目的,只是不胜娇羞的说道:“婆婆,这若想再有孩子,没有修祺在怎么成,他现在住在帐房里,府中多半都是风言风语的,婆婆您看这事……” 晟语雁也只是三言两语的便又把平修祺弄回了他们的房间,府中的下人对其是愈加的诚惶诚恐。 这其中自是有不足外人道的缘由,平修祺最初是不肯回到与晟语雁的房间的,他的借口也是那么的合情合情——自己的大哥为了平家兢兢业业了许多年,连个休息的时间都没有,甚至平代昌很多时候是认不得自己的爹爹的,男儿成家之后自当立业,他已经有了妻室,更当好生学习,以便分担平老爷肩头上的重担。 若是平时平修祺说出这话,平夫人该是倍觉开怀的,可就差在他说话的时间上了,如此倒也暂时放弃了借机欲辅佐平修祺的机会,晓之以理,絮絮叨叨的说着晟语雁现在是多么的不幸,平修祺并不为所动,后来平夫人直接怨恨起了晟语蝶夫妇,她是知道平修祺私下里与平修锦交好,这是她第一次不那么讨厌了平修祺这背着她做的事情,因为这样提出了平修锦的过错,平修祺或许也便妥协了。 果不其然,平修祺听了平夫人提及了晟语蝶与平修锦的过错后,竟同意了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平夫人原本以为是自己的小算盘用对了地方,殊不知平修祺确实紧张了,不过紧张的对象并非平修锦,他知道平修锦已经和原本那个唯唯诺诺的私生子不同了,现在的平修锦完全有有逢凶化吉的能力,可晟语蝶却是不同的,她的眼睛太过清澈,拥有那样一双眼睛的女子,终究比不得阴险之辈,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的事情太过寻常了。 就那样担心了,因为害怕平夫人迁怒了晟语蝶,所以平修祺当天便搬回了他与晟语雁的房间,再看着晟语雁人前的假笑,平修锦也只有别过头去,心中安慰了自己,眼不见心不烦! 之后的日子,晟语雁似乎当真的对失去的那个孩子释怀了,平修祺倒也渐渐的放下了担心。 年关已近,那日敦王妃又登了平府的大门,平夫人拉着晟语雁出来迎接,敦王妃只是客套的夸赞了几句晟语雁长得貌美,笑容贤淑,随后便不再多看其一眼。 晟语雁倒也未曾多加在意,总觉得人家是堂堂的王妃,身份毕竟不同等闲,得了她的夸赞已经算是荣誉的事情了,却是未曾想到,随后敦王妃便问起了晟语蝶,晟语雁的脸色立刻变了,不过没有去注意她而已。 平夫人听她问起晟语蝶,心中多少也有些数了,上次晟语蝶做好的那些公仔送入宫中之后,她倒是也使了银子托人打听过的,小皇子和公主们都是对晟语蝶做出的东西爱不释手,听说就连圣上也夸赞过那些东西做得精巧,栩栩如生的,想必敦王妃便是因为这个要来见晟语蝶的,平夫人倒也不迟疑,笑着说:“王妃若是想见语蝶,差人吩咐一声,我把她送去便是,何必您亲自跑一趟呢。” 平夫人面上这样说,心中却是笑开怀的,敦王妃已经几次亲自登门了,不管是为什么,平家的如今在京城中行事是越来越顺了。 敦王妃看着平夫人的笑脸,语调轻柔的说道:“如今也算是语蝶帮了我一个忙,理应是我来见她的,又怎好让她去见我呢,如此倒显得我没什么诚心了一般。” 一边沉默不语的晟语雁脸色愈加的阴沉,胸肺间充斥着怒火,终究想不到,一个小小的晟语蝶当初漫天的流言没逼死她,现在不但得了一个宠她上天的俊美男人为夫,且还得了敦王妃如此的优待,心中怎会不恨,可不好发作,把自己的手心都掐出了血丝来,她脸上的阴沉尽收站在一边的佟妈眼中,佟妈摇了摇头,她与平夫人一条心,可不知为何却是越来越不喜欢这个二少奶奶了,明知道自己的喜好可能会影响了自己与平顺极其子女与孙辈在平家的未来,可她还是不想勉强自己去接受了晟语雁的阴晴不定。 平夫人是想差人把晟语蝶叫来她的院子见敦王妃的,可不想敦王妃却拒绝了,她不是好摆架子的人,既然诚心喜欢了晟语蝶,便不会端起王妃的架子,她甚至是不需要平夫人陪着她的,只是轻笑的推了平夫人离开,“看着贤侄媳的状态似乎很不好,你也不用陪着我耗着了,就让佟妈带着我去见语蝶便好,你找人来给贤侄媳瞧瞧吧。” 敦王妃说的平淡,可听了她的话的晟语雁却是心中一惊,平夫人看见了她脸上的惨白,心中也生出了埋怨,是病了还是妒恨着旁人,敦王妃又怎会看不出,她不过是给了自己一个提醒罢了,怕日后晟语雁要想得了敦王妃的好感是难上加难了。 敦王妃来到了晟语蝶的院子,不禁皱紧了眉头,她是万万想不到晟语蝶居然住在如此简陋的环境下的,心中开始同情起了晟语蝶。 这些日子平修锦很忙,开业伊始,毕竟没有外人的帮助,什么事情都需要亲力亲为,且因为皇宫中开始流行起了晟语蝶的公仔玩偶,达官显贵也竞相模仿,好不容易打探到了能制作的作坊,许多都不惜重金排号来下订单的。 七儿和香秀忙着教请来的工匠制作的过程,这些人多半都是嫁了人的妇人,手工活都是过关的,把料子剪裁好了,手把手的教几遍倒也学了个七八,可现在会的人毕竟少,最初的日子是十分忙碌的。 敦王妃是以个人的身份来的,身边也只带了两个贴身的丫头,随行的侍卫倒是没带入平府内院,进了晟语蝶的门,瞧见的便是晟语蝶压着一摞厚厚的草稿睡在桌上的样子,佟妈想上前叫醒她,却是被敦王妃拦下了,挥手遣下了佟妈,轻坐在一边的椅子上,静静的等着晟语蝶醒来。 晟语蝶也不过小憩片刻,睁开迷茫的眼,还在自言自语的说着:“还差几张草稿,这怎么就睡了?” 随即看见了对着她淡笑着的敦王妃,眼睛立刻就直了,这敦王妃换做未来怎么也是个她这等平头百姓见不到的特级领导夫人的地位,如今淡笑着看着她大梦初醒,她怎能不紧张了去,连忙站起身子,对着敦王妃尴尬的笑:“王妃到了,我方才实在失礼了,还望王妃莫要怪罪!” 敦王妃笑着挥手,“是我打扰了你的清梦才是,好些日子就想过来瞧瞧了,一直拖到今日才有空,我是来感谢你上次给我做得那些公仔的。” 提到她的作品,晟语蝶难免不会自豪,倒也渐渐的忽略了敦王妃的身份,只是把她当成以往回来反馈意见的顾客一般,倒也可以自如的侃侃而谈了。 最初的时候,敦王妃与晟语蝶只是说说那些公仔的制作过程,随后倒也不知怎的便绕上了她在外头的作坊,敦王妃对晟语蝶的远见和聪慧愈加的喜欢,她甚至有意无意的提出若是将来晟语蝶继承了平府当家主母的位置,她会全力以赴的为其长势。 晟语蝶自然是笑着拒绝了,终究没有过那么大的野心,她会偷偷的在外头建立作坊,没什么为了发扬自己的兴趣爱好而努力奋斗的高尚情节,都说饱暖思淫欲,饭都吃不上了,哪里还有别样的心思,她与平修锦这么卖命,只是想透过自己的双手改变了目前的境遇而已,这点她也是全无保留的对敦王妃说了。 见惯了形形色色的人,再听了晟语蝶如此毫无保留的话之后,又是一种新的认识,晟语蝶会对敦王妃不做提防,只是知道她们本不在一条平行线上,起步就是不同的,没有陷害了她的必要,再者敦王妃现在的表情就像曾经的邻家婶子,笑容和善,乐意分享了自己的喜怒哀乐,她与敦王妃说话的时候,会不由自主忘记了敦王妃的身份地位,没有了这些阻碍,两个人的对话才能不遮不掩的。 那天敦王妃与晟语蝶说了很久才离开,敦王妃走后,下人们对晟语蝶的态度愈加的不同,那态度以前都是对着晟语雁的,如今晟语雁见了这些,愈加的愤恨起来,面上还要去恭喜了晟语蝶,这些都是平夫人要求的,晟语雁觉得平夫人是要为难了自己,虽然其后佟妈不冷不热的告诉了晟语雁平夫人这样做只是不希望她这个二少奶奶彻底的失了人心,可晟语雁还是放不下心头的恨意。 那边晟语蝶却是越来越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了,作坊的工匠基本上已经学会了制作工艺,下的订单也能按时交工,且深得顾客满意,赚到了第一桶金之后,平修锦抱着晟语蝶在院子里转圈,他们的笑声让总会不自觉的经过他们院子外的平修祺住了脚步,侧头凝思。(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九十章 原该娶谁 晟语蝶这边与平修锦的日子渐渐有了起色,夫妻二人齐心合力,二人的感情也可谓蒸蒸日上,共同创业与受人之业,毕竟是有着不同的感官的。 那边晟语雁与平修祺二人之间的感觉却是与平修锦夫妇完全相反的冷漠,以前见面,若是两人意见不同之时,还有可能吵个嘴,吵完之后,晟语雁院子里的婆子会找平夫人紧张的报告了他们二人的情况,可如今平修祺见了晟语雁便要绕着走,虽然同处一个屋檐下,相对来说,他们二人更像是一对陌路人,几天都说不上半句话,吵架更是没机会了——即便是想吵架,也都是晟语雁扯出的由头,可是平修祺不配合了她,她哪里会吵得起来。 平修祺与晟语雁之间不吵不闹了,侯在晟语雁院子里的平夫人的心腹婆子喜笑颜开的去恭喜平夫人,说这二人近来是相敬如宾了,劝说着平夫人务虚为其二人多加费心。 却不料平夫人听了这事之后,心头愈加的沉重,得了个不算忙的日子,把平修祺叫到了她的屋子里,先是茶水点心的陪着,平修祺也只是勉强的轻捏起一小块放到口中,后来笑着夸赞好吃,脸上的笑却并未达到心底。 平夫人看着平修锦这幅模样,轻叹口气,喃喃的说着:“你们兄妹几人小的时候,就喜欢耗在我这屋里,私下里说我刻板,像传说中的妖怪,可还是喜欢时不时的往我这里跑,也常常偷吃这些点心,现在一般无二的东西,明摆着送了你吃,也终究失了原来的味道了,瞧着你吃的样子,这吃了还不如不吃的好,倒是让我心中难受了去。” 平修祺听了平夫人的惆怅,这才摆正了自己的态度,脸上挂上了一抹较之方才真实多了的笑,轻柔的问道:“娘,是何事让您这般的不开心了,这话说的,只不过近来我这口味有些特别,吃不得这香甜的味道罢了,倒是让娘生出了这般许多的感慨,是孩儿的疏忽了。” 平修祺态度端正了,平夫人说话倒也顺了,也不再拐弯抹角的,直接说了起来,“罢了,你现在喜欢吃什么,只要吃得舒服便好,改日跟下人说喜欢什么,下次再来,我备下新的便是,我这次寻了你来,只是为了你和语雁的事情,你二人到底是怎样一个情况,没有人比你自己清楚,想必我也无需多加重复,你倒是说说,是她失了骨肉被你冷落,还是有着别样的缘由?” 听了晟语雁,平修锦垂下了眉目,看着眼前飘香的茶碗,上面有五子戏耍图,在最初成亲的时候,他是希望自己的新婚娘子能给自己生下一个如此的宝宝,一如平代昌般惹人喜欢最好,可不知为何与晟语雁相处之后,他反而不是那么希望能得一个与晟语雁一同孕育的孩子了。 不过这点他倒是没跟任何人说,当初听晟语雁流了孩子,平修祺心头第一个反应便是轻松了,因为这份反应,他自然不会感觉失望,不过却摸不透自己的想法,这些日子他刻意躲着晟语雁,一来是知道她心情不好,与她相对,免不得又要吃些闷气,再者,平修祺看不透自己想法的背后到底是因为哪般,他想给自己一个独立思考的空间,好好整理一下自己的心情。 或许没有平修锦与晟语蝶时不时的欢笑与如胶似漆的亲昵,他会认为这世间的夫妻相处本就如此——他的父兄皆是如此淡漠的人,婚内也像他以前未成亲之前一样的随性轻松,好像未婚一般。 可见过了晟语蝶与平修锦之后,他不认为自己与晟语雁的状况是对的,想不透,所以不去面对。 见平修祺并不回答了自己的问题,只是低垂着头,平夫人又试探出了那个时候晟语雁同她提过的平修祺是喜欢晟语蝶的事情,她以为平修祺是知晓了当初的情况,因此索性把话挑明了说:“修祺,这晟语蝶虽然暂时看上去各个方面是比语雁强些,但也不要忘记了她那个时候的声誉,若不是她出了那样的丑事,她自然是你的夫人,可毕竟背了那种污名,不管那个到底是后来传言中的误会,还是真有其事,她已经成了修锦的妻子,若是她现在还待字闺中,加之如今语雁能不能再生也不好说,我有可能同意你纳了她为妾,让你享娥皇女英同时在抱之福,可现在不成了,我绝对不会允许在我们平家出了乱伦这等丑事。” 平修祺最初听了平夫人关于晟语蝶名誉不好的话,并不当事,那个时候他虽然不在京中,可是后来多少也听闻了晟语蝶的丑闻,就是因为这样的丑闻,他才会对晟语蝶横眉冷对的,不过他性子淡漠,并不十分去注意那些街头巷尾的小道消息,所以有些事情他并不十分的清楚,就像此刻平夫人说得那些让他不甚明了的话,因为不清楚,才要去追问,“娘,您在说些什么,什么娥皇女英的,我从未有过同娶姐妹二人的念头,娘为何要如此说法,若无差池,晟语蝶会是我的夫人,此话何解,您把话说个清楚。” 看着平修祺有些急切的追问,平夫人知道有些事情以前是被自己忽略了,不过既然提起了头,且还被平修祺注意到了,若是自己不给他个分明,他定会想方设法去找个结果去,再了解了什么不便说的内幕,生出新的事端来,更是令人头痛,莫不如就此说了,她的说法,想来平修祺还是会认同的。 “你当真想问,我也不瞒着你,当初准备给你定下的亲事,本来是晟家的二女儿晟语蝶,那个时候晟语蝶无论样貌、家世还是人品上都是与你极其相配的,至于语雁,虽然与晟语蝶相比略微逊色了一筹,但也是个难得一见的美好女子,我倒也生出一丝不舍来了,最开始的时候已经定下了晟语蝶,可见晟家也没放弃了晟语雁,我想这事或许你也有自己的看法,即便定下了晟语蝶,对外头,咱们这话并没有明说,只说等着你回来由你自己选,谁知道咱们这头的话才散了过去,那头晟语蝶便出了那样的丑事,我当即便决定放弃了晟语蝶,改选晟语雁给你为妻,再后来,修锦他去了晟家的园子,也不知道怎么就遇上了语蝶,然后的一切你应该就知道了。” 听了平夫人的解释,平修祺眼睛一瞬间便直了,坐在椅子上喃喃的说着:“如此说来,当初若不是出了那样的纰漏,语蝶该算是我的夫人的!” 平夫人颦紧了眉头看着平修祺的反应,声音里盛满了紧张,轻柔的说道:“此话却是不假,可因缘天注定,想来你与她当真是无缘的吧,再者平家未来的主母又怎可背负了如此污秽的名誉呢?这事情过了也便过来,若你实在是觉得闷,娘也会考虑给你纳房妾室,但是语雁你动她不得,她依然是我平家的二少奶奶。” 平修祺却像是听不见平夫人的劝解一般的继续呢喃着,“那件事情出现的时候还真是不早不晚,偏偏是在那样紧急的时刻,以前都是个贤良淑德的大家闺秀,能过了娘您的层层考验,成了平家内定的嫡媳,想必各个方面都是极其上层的,若当真偷人,又怎会忍不得那一日两日的,娘,您可曾想过这里头的缘由?” 说罢眼睛对上了平夫人,他有此一说,平夫人倒是愣住了,眉头皱得更深,喃喃的说道:“修祺,你的意思是晟语蝶当初被人陷害了,那么谁会这么做,这么做又有什么好处,难不成是晟老爷的仇敌所为?” 平修祺豁然起身,“这么做,自然是对其最有利的人才会如此,我想这事没有人比语雁她爹清楚,这下我倒是明白了那个时候为何见不到我那伟大的岳母大人了。” 平夫人倒也是见过了风雨的人,平修祺一句话,她似乎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虽然看着晟语蝶现在的表现,她对关于晟语蝶水性杨花的说法也生出了怀疑,不过平夫人还是会不自觉的维护了晟语雁便是,沉了脸色,喃喃的说道:“修祺,没有证据的话莫要乱说,你近来与语雁有矛盾,这点我是知道的,可你不能因为这些而去诋毁了自己的枕边人,她或许这些日子脾气不招人待见,可你身为她的夫婿,理应体谅一下她的心情,当女人的不容易。” 平修祺居高临下的看着平夫人,轻轻勾了勾嘴角,淡笑着说道:“娘,是人都不容易,她流了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想必你心中多少也该有些分寸的,我没有去追究她的责任,不表示我就赞同了她的做法,至于晟家的事情,虽然已经过了很久,但我不是个任人摆布的玩偶,到底是怎么样,我会追究个分明,至于平家的声誉,娘您放心便是,就算不替平家的名誉考虑,我还知道兄弟之妻,是我万万不能动的。” 平夫人知道自己没有出现幻觉,从平修祺的话语里,她竟听出了浓烈的伤感来,轻叹一口气,或许当初自己多追究一下,情况会是不同的,那个女子,比晟语雁还有些真本事的,现在看敦王妃短短一个月之内已经来了他们平府几趟便可知晓,可是这世上很多东西都有卖,唯独没有后悔药的。 ¥¥¥¥¥¥¥¥¥ 前些日子有些事情耽搁了,更新断了,对不住大家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九十一章 相处之道 对于名不见经传的小作坊,且生产的东西也属于极其稀罕的,寻常的人见都未见,更别说要花大价钱买回家赏玩了,而这第一批订单却出乎意料的快,多半都是敦王妃的功劳,如今取得了成功,自然是要去感激了敦王妃这个插花之人的。 晟语蝶这点和平修锦的意见是高度的统一,可对于该用什么礼品来答谢了敦王妃,这点让他们小夫妻犯了难,花钱买礼物,晟语蝶自问她比不得平夫人的出手阔绰,晟语蝶嫁过来的时候,晟夫人也陪嫁了些珍贵的首饰,不过毕竟是寻常的商贾人家,晟语蝶还是有那份自知之明,那些东西在她眼中算是珍贵的,怕到了人家敦王妃眼中,便成了寒碜的东西了。 苏婆子那日来给自己讨放了工之后回屋里做的营生,想着换些散碎的银子平日里闲花——原本府中除了佟妈外,就是苏婆子难为了晟语蝶她们主仆几人手段高杆,现在也笑嘻嘻的上她这里找事情做了,晟语蝶的作坊人手还是不怎么够用,她便想出了一个办法,让七儿和香秀把布料剪裁好了,然后找心灵手巧的婆子给缝合。 晟语蝶这个想法平修锦最初是持有保留意见的,毕竟这样做,早晚会传到平夫人的耳朵里的,以平修锦这些年对平夫人的了解,他不认为平夫人会允许他们夫妻独立赚钱,家风的说法倒是其次,最主要的便是平修锦明白平夫人最讨厌看见的便是自己出人头地。 不过那些日子委实的忙不过来,平修锦也害怕耽搁的工期,且晟语蝶说过,平府里的下人,多半都是签过卖身契的,他们的工作都该是围着平家转的,这样的事情既然想做,便要瞒着上头,多半都不会声扬,且她给的报酬也是十分丰厚的,没人会和钱过不去的。 平修锦考虑过后,也觉得晟语蝶这话是有些道理的,便试探的找了几个平日里待他不薄的婆子来做,最初婆子听了这样的事情都是将信将疑的,在他们的想法里,给平家做事,每个月领那固定的几吊钱,已经算是令外头那些度日都难的人红了眼睛的事情了,如今却说随便缝合几个小物什,便有可能得了许多的铜子,之于她们是不敢想象的。 终究还是有几个见识深的,这缝合也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虽然连接的方式与平日里做衣服是大相径庭的,终究离不开本质,再者这东西也算有趣,即便得不到报酬,也损失不了太多,还是有三两个拿了料子回去完全按照晟语蝶的标准做了出来,得了超过她们想象的报酬之后,这事便渐渐的红火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怎么就传到了苏婆子的耳中,都有自己的小算盘,知道了这事之后,换做从前,早该屁颠屁颠的去佟妈那个告密领赏了,如今却是不会,她也想要些零钱,遂厚着颜面来找晟语蝶,心下已经做好了被晟语蝶嘲讽的准备,只一门心思的告诉自己,我是为了钱! 不想晟语蝶全然没有她想象中的冷眼以对,反倒细致的指点了她该如何去做,如此倒是让苏婆子感觉汗颜,因此晟语蝶有什么想知道的,她皆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那兢兢业业的样子,好像她一直都是晟语蝶最忠心的仆人一般。 晟语蝶原本并没有想在苏婆子那里得了精确消息的念头,她会同苏婆子闲谈,不过是看她紧张而已,竟也忘记了是怎么说起了敦王妃的。苏婆子便放开了自己的话匣子,说这平夫人以前年年都要给敦王妃送礼的,都是些中土难得一见的稀罕物,可也没见了敦王妃像这回那样对平家上了心的,更别说是亲自登了平家的大门了,余下便是些絮絮的夸赞之言,说得无碍乎晟语蝶聪慧睿智之流。 那些断断续续的话对晟语蝶来说到还是有些用处的,至少让她懂了若是走寻常人送礼的心思,她是处处都占不到上风的,莫不如还是送自己最拿手的东西,也算是一举多得的,她再多上了心,结合了年关上的习俗,给孩子们讨个彩头,这一招,定然是有些用处的。 有了想法,首当其先的便是要与平修锦说说的,却没想到她这里才起了个头,平修锦便笑着接过了余下的话,看得晟语蝶是一阵呆愣,她这些日子是愈加的见识了平修锦不为外人所知的一面,例如此刻,她才起了个头,他便能准确无误的接出她心底的想法,让她错愕,“修锦,你确定你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变得?” 平修锦听了晟语蝶的话,虽然这样的说法他是头一回听说,不过眼神一转,心下已经明了她话外的意思,笑着伸出自己的手,轻轻的敲了一下晟语蝶的额头,语调带着暧昧的说道:“你如此说法,会让我想到你是在暗示着我某些比较隐秘的趣事。” 晟语蝶原本没听明白平修锦那话是什么意思,呆愣愣的注视着他许久,喃喃的问道:“我暗示你什么了,我不过是说你这家伙怎么都知道我在想着什么,莫不是去到我心中看过了。” 平修锦坏笑的耸耸肩膀,“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我以为你说让我去到你肚子里呢……” 这次晟语蝶是听明白了平修锦的意思,脸上一热,嘴上却是不肯示弱,扬高了自己的头,傲然的说道:“我是正人君子,哪里会有你那么多的龌龊心思,你这人,平白生就一副老实人的面皮,骨子里净是些下路的心思,哎,我是错看了你了。” 听了晟语蝶的话,平修锦微微挑了挑眉梢,“原来是这样,我以为你喜欢这样的我,却原来是我会错了意,夫人之命,我莫敢不从,明日起,我便进山跟佛祖潜修,学他个三、五十年,想必也能有古之柳下惠,老僧入定,即便娘子如花美貌坐怀,我也不乱其心。” 平修锦这话一出口,晟语蝶便知道逞口舌之能,自己远不是平修锦的对手,可又不要说自己的话本是无心之意,一张娇颜霎时通红,却不是因为方才的羞怯了。 看了晟语蝶的粉面,平修锦心中又是动容,生出了逗弄的乐趣,面上却是滴水不漏,装成不舍的样子说道:“话是如此的说,不过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夫人,我本想听从你的安排,奈何这世道轮回,少不得这下流龌龊之事,夫人说这该如何是好?” 晟语蝶皱了皱眉头,睨着平修锦,要笑不笑的说了一声,“说你不老实,你反倒要把我这话诠释个分明,罚你三天不准进门来睡。” 平修锦伸手捋着颈边的发丝,又是点头,又是撇嘴的说道:“那我不同二哥一般可怜了,不过,这二哥进不得房门,那是娶错了夫人,家有悍妇,被罚倒也是寻常的事情,可我若是进不得门去,之于我倒是没什么的,我是怕影响了夫人的清誉,那倒是我的罪过了。” 听着平修锦煞有其事的说法,晟语蝶轻笑出口,这便是与平修锦相处的日子,总会有会心的笑容,时间愈久,越害怕别离,在真心的欢喜之后,紧随而至的便是淡淡的才惆怅,这点平修锦也是看得出的,不过她不说,平修锦倒也不问,似乎两个人之间达成了一种共识,平和的相处,珍惜了眼前,便是幸福——幸福是什么,既是在旁人眼中再是悲哀,可只要当事人自己觉得幸福了,那么他们就真的是幸福的! 在中国人的心中,孩子的重要性是外物无法与之匹敌的,晟语蝶当初得了敦王妃的赏识,便是抓住了小郡主的心思,现在再给小郡主设计出一套年节的礼品,算是感激了敦王妃对她作坊的帮助,再者还可以让敦王妃起个带头作用,当公仔作坊的免费代言人,如此好事,没有不尽心的道理,想到这点,即便再忙,心头也是开怀的。 晟语蝶这次的公仔玩具,多半都是用的大红的吉庆色系,还有如鞭炮形状的小挂饰,再请来木匠,做成容公仔‘入住’的小木屋,不必画插画,只单单摆设好了呈现,便已经是个童话故事了。 为了有礼物的感觉,外面又做好了一个漆木箱子,虽然晟语蝶很忙,不过还是和平修锦一道去了敦王府。 敦王府绝非是寻常人能进得的,晟语蝶要去给敦王妃送东西,只是个人的行为,并不涉及平府,自然没有平府的马车照应着,好在他二人有些闲钱,出门不必再步行,不过敦王府里的门子瞧见了晟语蝶与平修锦坐的马车,虽然平修锦与晟语蝶二人面相不俗,不过外面扮相却没有大富大贵的味道,也怨不得门子狗眼看人低,说什么都是不放晟语蝶与平修锦进门去的。 那门子的话听上去合理至极,“你们这样来送礼的,我一天要见上个几十个,若你们说自己认识王妃,我便要送了你们进去,那这门子的营生想必日后我也不必再做了,去去,这里不是寻常人家,你们若想逢迎巴结,还是去别处,若以为攀上了权贵便平步青云,那可是痴心妄想了,我还是奉劝你们一句,少走那些歪门邪道的。” ¥¥¥¥¥¥¥¥ 前些日子欠下的更新,三月份若是不忙,便会补上,谢谢关注!(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九十二章 王府送礼 晟语蝶与平修锦面面相觑,来之前,晟语蝶只是想着见了敦王妃的面,要说些什么样的感激之词,却是未曾想如今是连门都进不得的。 见晟语蝶微微颦紧了眉头,平修锦轻笑出口,“早先我便说过的,这王府大门,是寻常人平素进不得的,就是咱们平府的大门,若是没有早先言语一声,即便认得的故人,也不能轻易进得,总是要三请、四请的,得了上头的准许,才能进了门去。” 晟语蝶侧过头来对着平修锦,“如此说,我们今天是要无功而返了,这门子不认得咱们,瞧着他的样子,更不可能会给咱们通报了。” 平修锦对着晟语蝶眨了眨眼,轻笑出口,“那倒未必,把箱子里的公仔拿出一个来,我自有办法。” “拿出一个,我当初设计的时候是一整套,缺了哪个,都对不上一个完整的故事了,你的这个想法,稍显欠佳。” 晟语蝶不是小气之人,可这套公仔却是她花了心思的,它还肩负着给‘代言人’打样的功能,自然马虎不得。 听了平修锦的话,晟语蝶直觉的反应便是他想用公仔贿赂了那门子,让他为他们通报,虽然这门子收礼的事情她也知晓,也不是什么值得惊讶的事情,可毕竟是舍不得了她的公仔的。 平修锦见晟语蝶的不舍,也是明白她心中所想,倒也不等她允许,直接走了过去伸手敞开了箱子,晟语蝶咬了咬唇,忍下想去阻止的动作,他们最近很忙,今日也算是格外抽出来的时间了,今日若是见不到敦王妃,那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抽出时间来了,即便还有时间,可再遇上眼前的情况,不是更加的无奈。 等见了平修锦拿出的东西后,晟语蝶眼睛都直了,这次也顾不得什么,忘记了那门子还未曾退回去,正不解的盯着她二人的动作,大了声音的说了起来,“修锦,你疯了,这个可是专门给小郡主做的,用了多少工夫的,这整套公仔,最出色的地方便是这木屋,难不成你想把这个送了旁人不成,若是让小郡主知道了,还不生气啊?” 晟语蝶说完之后,见平修锦看着自己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玩味,心头一跳,似乎明白了什么,果不其然,平修锦把那个箱子里体己最大的木屋拿出来之后,不过在她眼前晃了一下,又装进了箱子,随后拿下挂在木屋上的装饰红鞭炮挂件,笑着说道:“这个木屋自然是不能送人的,上次敦王妃来咱们家的时候,说小郡主可是眼巴巴的等着你送她的东西呢,可门子大哥不放咱们进去,若是耽搁了小郡主的礼物,怕是敦王的也要怪罪了咱们,莫不如先把这个送了门子大哥,让他给咱们通报一声就好,你我这身上也没多余的银子,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平修锦的声音是刻意压低了的,不过大小却刚好让一边带着沉思的门子听了个分明,那门子也不是童儿,守了敦王府的大门许多个年头了,听人听声的本事不会差到哪里去,如今听平修锦与晟语蝶的对话,再想着前些日子敦王妃几次出府,听说便是因为小郡主喜好的什么公仔的,且还与皇宫中有了联系,当下便明白眼前的夫妻二人虽然穿着朴素,不过绝对是得罪不得的人物,这脸上的表情也一瞬间不同了起来,大声说道:“既然是来寻王妃的,便算是咱们敦王府里的上客,不过都是大户里出来的,也该懂了咱们的规矩,没有上头的吩咐,小人可是不敢放您二人进门,就劳请您二人稍等,我这便进去给您通报一声。” 晟语蝶有些惊奇的看着较之方才的冷漠,此刻客套有余的门子,点着头说道:“那就麻烦了这位大哥给跑一趟了。” 门子见晟语蝶与平修锦没有离去的念头了,这才放心的合上了门板,退了回去,飞快的去找管家通报了。 看着门子动作利落的离去,晟语蝶回头见平修锦已经把方才那个鞭炮的挂件又放回了原位,不解的问道,“你不是说要把这挂件送了那个门子的么?” 平修锦并不抬头,只是小心翼翼的把箱子的东西摆放成原本的样子,语调平淡的说道:“这可是要送了小郡主的东西,缺了一样便不完整了,那门子心中清楚着,我们方才那样说说,不过是想让他给咱们去通报,又没真的送了他眼前说把这东西给他,即便是要给了他的,想必他也没那个胆子收的。” 晟语蝶蹲下身子与平修锦平视,伸手拖着自己的脸,喃喃的说道:“相处的久了,我愈加的发觉你这人表里不一了,若是为商,想必将来也是个奸商。“ 平修锦抬起头对着晟语蝶,目光灼灼,嘴角勾笑,伴着晴朗的天,让晟语蝶的心头又是一跳,他这副表情带着七分邪魅,不过笑容里还是有着温柔,“都道无商不奸,若平白一根肠子到底,又怎会是平家出来的人。” 晟语蝶若有所思的望着平修锦,老半天才喃喃的说道:“就是不知道会不会有那么一天,你这人得了什么好处,会连我一道给卖了。” 见晟语蝶是如此说法,平修锦哈哈大笑了起来,引得路人侧目却不自知,“语蝶,你是我最宝贵的财富,即便倾家荡产,我也不会卖了你,失了你,活着也黯淡无光,了无生趣。” 晟语蝶心头有暖暖的动容,面上也显出一抹嫣红,她不过随口说说,竟得了如此暖心的话,现在竟不知道该拿什么脸面来面对了平修锦了,不过心头也有一抹淡淡的伤感,若当真自己离去了,那平修锦会是怎样一种心态呢,恰好这个时候敦王府的大门敞了开来,掩去了她的尴尬。 “平三少爷,三少奶奶是吧,王妃有请,方才门子不认得二位,多有怠慢,还望平三少,三少奶奶莫要见怪。” 出来说话的是一个五十岁上下的老者,面色红润,穿着缎面的锦袍,他身后跟着有些胆怯的门子,点头哈腰的陪着不是,“竟不知是平家三少爷和三少奶奶到了,是小人有眼无珠,望您二位莫要见怪。” 这前后的变化让晟语蝶有些啼笑皆非,平修锦拱了拱手,表示了自己并不介意被人忽视,随后对那个华服老者声音平和的说道:“这位想必就是王府的李敬大管家了,在下乃平家三子平修锦偕同夫人晟语蝶前来拜会王妃,有劳李大管家前头带个路了。” 李敬伸手捋了捋胡须,淡笑着点头,“传闻中平三少爷与夫人绝非等闲之辈,今日一见,果真气度不凡,怨不得咱们家王妃和小郡主听了平府里来了人,赶忙吩咐了下人忙着伺候了。” 李敬前头带路,沿着敦王府的侧门进府,途中有忙着的下人,见了李敬莫不住手打招呼,然后偷偷的审视着平修锦夫妇,要知道让李敬亲自迎接的,在下人们心中,定然是了不得的人物,再看他们夫妻二人衣着普通,眼中莫不带着不解。 晟语蝶是不知道这其中的缘由,都是不认得的人,她也没有关注的必要,终究见过了平家的富丽堂皇,如今再看敦王府,倒也省去了刘姥姥进大观园的土包子模样,相对而言,敦王府较之平府,倒是少了份奢华,多了几许肃穆的。 对于官场上的贵妇人,敦王妃都要在正堂相见,礼数周全,却失了人情味,这次听闻晟语蝶竟然登门了,敦王妃是让李敬请他二人到她卧寝的隔壁去见面的,这里通常都是比较亲近的朋友她才会让管家把人带进去的,当初平夫人也是生下了平惠贤之后,敦王妃才在这偏堂里见平夫人,第一次进了敦王妃的偏堂,平夫人可是欢喜了好一阵子。 不过这敦王妃的表现令李敬都猜不出为何,平家虽是京城中的大户,可毕竟是商贾之家,在官场人眼中是上不得台面的,且这平三少爷身世,李敬多少也是知道些的,平府中未曾正式归了族谱的私生子,娶了个失了名节的夫人,怎么看也不该是敦王妃的上宾,可这王妃就是格外的喜欢,主子喜欢了,他这当下人的有再多的不解也不敢插话,只能照着吩咐做事了。 到了偏堂门外,李敬知会了侯在后头的丫头,“王妃的客人到了,你进去通禀一声。” 那小丫头侧头看了一样平修锦与晟语蝶,眼中带着惊艳,面上飞出一抹嫣红,快速的回身进了门里去禀明了。 晟语蝶看了那小丫头的反应,心中有一份自豪升起,想着平修锦终究是自己的男人,带出去也是个拉风的主,虚荣心在出门之后得了极大的满足,脚下的步子也愈加的轻盈了,不过随即又想到了这男人太过优秀,若是被外头的女人缠上了,那些小三的故事在晟语蝶前世之时,便已经充斥在周边,且古代还有三妻四妾的说法,一瞬间高昂的心情又低落了,随即心中暗叹,什么时候自己也成了患得患失的小女人了呢? 平修锦未曾错过了晟语蝶任何表情,前些日子见她一会笑,一会愁的,只当她是被繁重的工作压得透不过气,心中还盘算着待到过些日子作坊布上正轨,他便带着晟语蝶去外头游玩一番,也给她一个惊喜,可眼下瞧着晟语蝶这种状态更严重了,当即决定,回府之后,定要找她好好交交心的。 进了偏堂,晟语蝶已经没了方才的兴致,倒是敦王妃喜笑颜开的拉着晟语蝶说着体己的话,她见晟语蝶在隆冬还穿着单薄的外衫,心中也是不忍,还把自己的狐裘披风送了晟语蝶御寒,晟语蝶哪里肯要,她不收敦王妃的礼物,敦王妃便不留她送去的公仔。 后来晟语蝶收下了敦王妃的狐裘,这才让敦王妃开怀的笑了起来,口中连连说道,她这身披风也是才做好的,并没有上过身,算不得是旧的,让晟语蝶莫要嫌弃,且还说这白裘皮的披风就是为了晟语蝶而存在的,一样的东西,穿在不同的人身上,感觉也是不同的,想必那完成了此件披风的匠人见了自己的手艺穿在晟语蝶的身上,定会欢喜的。 敦王妃的说法晟语蝶心头明白,就好像自己做出来的玩具被小郡主当宝贝一般的紧抱着那种满足自豪的感觉一般——那是一种被人肯定的荣誉感。 平修锦看着穿了价值不菲的狐裘的晟语蝶,果真人也愈加的美艳贵气了,心中又生出一份冲动,就是将来定要让晟语蝶荣华富贵,她是适合被呵护在手心上的女子。 这趟礼物送的,竟还换回了一件披风,小郡主那脸上的开怀让晟语蝶觉得满足,不过抱着怀中的披风,又觉得这礼物还不如不送的好,换了个更贵重的东西回来,到底不知道是谁欠着谁的了。 平修锦好像并不意外敦王妃会给晟语蝶礼品,反倒笑着说这样才是敦王妃的脾气,她从来不平白受人礼物,即便收下了,早晚也要还的,早些还了,她心中也轻松了,她那个位置的人,做事自然要处处小心得体。 还是那辆青蓬马车,在天黑之前回到了平府的大门外,那门子家里也是有孩子的,自然受过晟语蝶的好处,对他们自然恭敬有礼,他见了平修锦与晟语蝶,笑着问过好之后,随即压低了声音,小心的说道:“三少爷,表小姐来了。” ¥¥¥¥¥¥¥¥ 前些日子欠了字数了,今天附送900字免费章节,谢谢投票的朋友!(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九十三章 表小姐到 平修锦听了门子的话,只是微微挑了挑眉梢,却不置一词。 晟语蝶一瞬间便感觉出了不同,见平修锦没说什么,她心中有疑问,却也不好当着外人的面问出口,那门子见了晟语蝶与平修锦的反应,想着他们许不十分在意,遂笑了起来,轻声说道:“二少奶奶和二少爷似乎就表小姐到了之事有些不同的意见。” 平修锦这才出了声,“多谢提醒,我们知道了。” 那门子笑了起来,平修锦对门子点了点头,拉着晟语蝶的手离开了大门的方向,向自己的院子走去。 冬日里,天黑的早,这会儿已经暗淡了,天气还冷着,院子里也没几个人,晟语蝶这才问了出来,“那个表小姐是怎么回事?姐姐平日里多少也会忌惮些人言的,怎而今是这般的不小心了,竟连门子都知道了他与你二哥意见不同了。” 听了晟语蝶的问题,平修锦才轻声说道:“表小姐是太太娘家兄长的小女儿,闺名李香儿,早些年她还是个乳娃娃的时候,每年都要来府中住些日子的,前年吵着要嫁二哥为妻,李家老爷才发觉那丫头大了,有了女儿家的心事了,去年一年倒是没有来,听说李家有意让李香儿进宫的,不过今年二哥成亲之后的那次选秀,这李香儿却因为某些缘由错过了,毕竟只是商贾出身,这错过了,也没什么挽回的机会,下一次再选便要过了年岁了,想必如此李家才放心的让她来平家住些日子的。” 听了平修锦的解释,晟语蝶已经明白了晟语雁为何要同平修祺吵架了,小女儿家的心思,无碍乎就是那么点,她以前吵着要嫁平修祺,想必也不是随口说说的,且府中也传闻了晟语雁大概从今往后便没有生育的能力了,凭着平夫人对平修祺的宠爱,这纳妾之事也就是早晚了,恰在这个时候表小姐到了,换做是自己是晟语雁,大概也是要同自己的男人闹闹性子的。 见晟语蝶沉默不语,平修锦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为了避免日后麻烦,他还是决定要先说出来才是,“语蝶,还有一件事,我想你有必要知道。” 晟语蝶听平修锦的口气有些异常,心头一抽,猛地转过头来对着平修锦,眯起眼睛说道:“什么事情,不要卖关子。” 平修锦伸手挠了挠自己的头顶,有些烦躁的说道:“就是李香儿她当初不单单要说嫁给二哥,她也说过要嫁我为妻,以前不是缠着二哥,便要来缠着我的。” 情敌!晟语蝶脑子里顿时红灯闪烁,也明白为何门子要专门告诉了他们表小姐到了,这不单单是为了说晟语雁与平修祺的八卦,还是要顺道提醒了平修锦,该怎么的,心中有个防备。 同一时间便想到了方才在敦王府门外心下的那些想法,平修锦外貌太过出色,就算他不出去勾人,可也有不自觉受他吸引的女人会找上门来,特别是在这个允许纳妾的年代,总会有一些不顾一切的小女孩,不在意所谓的名声地位,只求与心爱之人双宿双栖,且不用担心社会道德和舆论的压力。 见晟语蝶脸上阴晴不定,平修锦轻咳了咳才又说了起来,“语蝶,你倒是不必在意了李颖儿,想必她这次来,主要目的不是在我身上才是,二嫂没了生育能力,且前些日子她的表现也不是很好,太太早晚会想给二哥纳房顺心的妾室,怎么也得给二哥留后的,李老爷当初若不是有意让李颖儿进宫,这平二少奶奶的位置该是她的。” 平修锦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晟语蝶点头接了下去,“你的意思我明白,不过那个舅老爷会让自己的心头肉给平修祺当妾室,我不这样认为。” 平修锦笑了,“李颖儿若当真嫁到了平家,又怎么可能是妾,她最差也是个平妻的,要不李老爷也不会放了自己的女儿到平家就是了,早是太太娘家那头的亲戚,太太又怎会让她吃了亏去,还有李香儿是个甜腻的性子,自幼便讨太太喜欢的,如今倒也算是称心如意的不二人选。” 他二人还在说着,却在甬道拐角的地方见了穿着麋裘立于轻雪中的平修祺,晟语蝶心口猛然一跳,随即伸手捂住胸口,喃喃的念着:“果真不好背后说人的不是,这下子尴尬了。” 她的声音很小,不过平修锦的耳力好,还是听了个分明,莞尔一笑,随后跟平修祺泰然自若的打招呼,仿佛方才不是他在说人家的小话,平修祺不过是个无关他话里的人一样,淡然的让晟语蝶都暗暗佩服起了他的表演能力,愈加的觉得平修锦是个腹黑的家伙了。 平修祺自然多少也是听见了些晟语蝶与平修锦的对话的,看着平修锦的反应,他知道自己也没有把话说白的了必要,遂轻点了点,待到平修锦先同他打了招呼之后,才偷望了一眼还在捂着胸口的晟语蝶,轻声说道:“香儿来了,她想要见见你。” 听了平修祺的话,晟语蝶一瞬间大了眼睛,也不顾得方才是否说了人家的小话,直接把视线对上了平修祺,想问那个香儿找平修锦作甚。 方才距离远,加之天色暗淡,倒也只是瞧了个轮廓,这会儿仔细再瞧,竟有想笑的冲动,竟忘记了自己的问题,伸手掩着唇,表情一瞬间因为憋笑而微微现出了粉红来。 只见了平修祺额头上有一个鸡蛋黄大小的红包,不必过问也能猜到是怎么一回事,只能说那个时候想必战事是十分惨烈的,像平修祺这样面容好看的男子配上了那么个大包,怎想看怎么觉得滑稽。 平日里只是遥遥相对之时,平修祺也会注意到晟语蝶的一举一动,特别是知道了晟语蝶原本极有可能是自己的夫人,却因为某些不为人知的变故与自己错失了,那种说不出是情绪让他想去忽视了晟语蝶的存在也难,眼下正面面对着晟语蝶,又怎会看不见她眼中的笑意,伸手轻轻抚上自己额头上的包,在这一刻,对晟语雁的恼火达到了极致,那个女人愈加的同传说中的贤良淑德相去甚远了。 晟语蝶被平修祺那个好笑的大包冲走了对李香儿想见平修锦的担心,平修锦这个时候对李香儿想见自己倒是没什么表示,却眯紧了眼睛注视着平修祺的脸面,直到平修祺别开了自己盯着晟语蝶的眼睛,平修锦才冷淡的出声,“还是表小姐不同,竟能指派了二哥前来侯着我,其实倒是不必这般的劳神,等着我们回来了,二哥吩咐下人过来叫我们夫妇二人过去一趟便是了。” 平修锦的话说的不冷不热的,平修祺听了之后却是面上一热,其实这道理他何尝不知道,不过听李颖儿说自己想见平修锦,他首先想到的便是有机会正大光明的站到晟语蝶面前,因此也不管李颖儿的拦堵,直接出门等在了晟语蝶与平修锦回府的必经之路上。 虽然平修锦不明摆着说,可是平修祺还是知道自己的小算盘被平修锦一眼便看出来了,且还要强调了他与晟语蝶的夫妻名分,平修祺只觉心口涌上一阵强烈的悲哀,整个人顿时便失了兴致,有些颓废的说道:“既然已经知道了,便别让香儿久等,这便过去瞧瞧吧,怎么也快有两年不见了,她进了府来,便吵着想见你了。” 平修祺被晟语蝶与平修锦刺激到了,说话也带上了别样的味道,说过之后,倒是有些后悔了自己的小人行径,不过也觉得解了心口的怨气,随即便释然。 晟语蝶在平修祺说完这话之后,伸手便抓上了平修锦的手,她的意思再明显不过,虽然这个叫李香儿的表小姐是自己情敌的可能性远远不及是晟语雁来得大,可好歹是不能不防的,谁知道会不会声东击西,趁着大家对其松懈的当口,打她个措手不及的,还有平修祺话里的意思却是与平修锦不同的,平修锦摆明了说李香儿是奔着平修祺来的,这平修祺又说李香儿念着平修锦,晟语蝶相信平修锦,可她认为平修祺也没有欺骗她的必要,不管怎样,她是要会会这个李香儿的。 她的动作有些孩子气,这点晟语蝶自己也知道,不过她这个动作却引来了平修锦会心的一笑,看得平修祺皱紧了眉头,方才因为说了意有所指的话的开怀也消散了,急忙转过身过,这些日子他才发现,晟语蝶与平修锦表现的越是亲密,他心中的感觉越难以忍受,背过身子,眼不见,心不烦。 平修锦与晟语蝶改变了路径,不过这路也不是到平修祺与晟语雁的院子,直接进了挨着平夫人院子的后花园,到了之后晟语蝶才知道,这处院落平日里没什么人住,只是因为它原本就是给李家的人盖的,那个时候李香儿还戏言,若是将来嫁到了李家,便要住在这个院子里——这些都是平修锦附在她耳边小声的说的,听得晟语蝶心中五味杂陈的。 “三表哥,你回来了。” 应着清脆的嗓音,一个红色的身影飘进了平修锦的怀抱,毫不顾忌了晟语蝶就站在平修锦的身边。(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九十四章 针锋相对 在那个红色的身影像一团火焰一般飘进了平修锦的胸前之时,晟语蝶的眼中也立刻染上了红色,咬着自己的唇看着那个玲珑的背影,就算再糊涂也知道这抹艳红是谁,平修锦说她是甜腻的性子,瞧着这阵势,当真的够甜且腻人的。 晟语蝶心中是百转千回的,那边除了还窝在平修锦胸前不知自己惹乱了一池春水的李香儿之外,余下的两个人面上也是各有春秋的。 平修祺暗自开怀,明知道自己这份心思是万万不该的,可就是忍不住雀跃,是一边欢喜了晟语蝶与平修锦两个人面上有异,一边厌烦起了自己的这番不够情谊的小肚鸡肠。 那边平修锦淡淡的扫了一眼平修祺之后,再看晟语蝶的脸的时候,已经显出一抹尴尬,自然手上也不能差了动作,忙把李香儿的身子推了开来,轻缓的说道:“是表小姐到了,今日我与语蝶有事出门,未曾迎接了你来,还望恕罪。” 他这里话说的是客套有理,李香儿听了却是不满了起来,嘟着嘴埋怨道:“三表哥,你什么时候也要与我客套了,以前见了我,你都要叫我香儿死丫头的,这会儿怎么说表小姐这么生疏的称呼来了?” 晟语蝶挑了挑眉梢,斜着眼睛盯着平修锦,平修锦尴尬的侧着头双手抬高,硬是不敢再去碰李香儿柔软的身子,眼睛是一眨不眨盯着晟语蝶的脸,嘴角的笑容带着牵强,“表小姐,若你当我是表哥,自然要见见表嫂。” 李香儿也是知道平修锦的勉强,这才不甘不愿的松了手,转过头来对着晟语蝶,一双大大的眼睛转个不停的。 见了李香儿离开了平修锦的身前回过头来,晟语蝶这才静下心思细细的打量起了这个表小姐,见她里里外外都是红色的装束,而且衣衫剪裁和时下那种宽松的袄子配长裙是不同的,倒是有些紧致贴身,使得整个玲珑的身段完好的展示了出来。 这女子算不得十分的美貌,却有一双灵动的大眼睛,盯着人的时候,会让人不觉产生了好感来,若是此刻不是这种局面,晟语蝶倒是希望能和这个女子当朋友的。 她还未曾开口,李香儿却咧开了嘴角笑了起来,“你就是那个晟家的二小姐,我早就听了你的大名,今天才见了,果真是个美人胚子。” 晟语蝶听了李香儿只说认下她是晟家的二小姐,却不称呼自己为表嫂,倒也不客套,直接说了起来,“你便是香儿表妹,我以前倒是没听修锦提过你的名字,现在见识了,想着原本也该是个大家闺秀的,怎的行事作风倒有些别样的味道呢。” 李香儿听平修锦以前根本没同晟语蝶提到过自己,觉得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不过她是不会轻易认输的人,且晟语蝶话中也显出了几分不客套,她也不顾及了身份,轻笑着说了起来,“三表哥未曾提到我啊,也真是的,想着以前的日子他可是答应了要娶我为妻的,这怎么瞧见比我漂亮的女人便忘记了曾经的誓言了呢,虽然当初爹爹让我进宫,说我与三表哥的身份不匹配,可我已经想办法推了进宫的选秀,怎么三表哥还是负了我的一片真心,还真是让我伤感,不过表嫂,我不以为三表哥与你是真情实意的,你和那个家丁的事情我也听说过了,女子有了这样的名声,又怎么与三表哥这样的俊杰相匹配呢,想必三表哥也是逼不得已才娶了你,虽然你的名誉受损,不过晟家也算是大户,对三表哥的前途还是有些帮助的,二表哥,你觉得香儿这话可还算有礼。” 平修祺原本还是抱着看戏的心思站在一边等着看平修锦的难堪,尽管知道自己的行为是不应该的,平修锦也没得罪他,不过自从知道了因为平修锦娶了晟语蝶,这让他原本与晟语蝶最后一点缘分也错过了之后,他便忍不住自己的坏心思了,听了李香儿颠倒是非的话,他心中禁不住的开怀,却不想这个李香儿话锋一转,到把他牵进了这团乱麻之中,他这若是反驳了去,自然要引得李香儿的不满,且还解开了晟语蝶与平修锦之间的隔阂,可他若是顺了李香儿的话,这个小人他可是做定了,也间接伤害了兄弟之前的情谊,他能与平修锦之间能有现在这份和善,实在是来之不易,掂量又掂量,平修祺心中的善良还是战胜了邪恶,淡笑着出口,“香儿,都到了嫁人的年岁了,怎么还这么不知轻重的,你这样说,可是要让你三表嫂误会了去,好了,别闹了,外面冷,还是进屋去吧。” 平修祺说完之后,再去看平修锦,见他是淡笑着点头,心中微微一动,知道自己方才若是不那么说,怕将真的得罪了那个心思缜密的弟弟了。 晟语蝶斜了眼睛看了一眼平修祺,再看向平修锦的时候,用眼神毫不掩饰的威胁了平修锦,平修锦苦笑的摇了摇头。 那便李香儿虽然明知道平修祺不会帮着自己,可听了之后还是鼓起了腮帮子,喃喃的说着:“二表哥,一会儿我去告诉姑妈,你同外人合起来欺负我。” 她这话里的外人自然是指晟语蝶,晟语蝶心中明白,看着李香儿说完话之后不再看自己,反倒把手挽上了平修锦的胳膊,心头又开始泛起了酸,倒也不客气,上前一步挤开了李香儿,笑对着平修锦,脸上写满了妩媚,眼中却闪着不容拒绝的威胁,话虽然是对李香儿说的,可眼睛并不看她,“香儿表妹,这见也见过了,今日天晚,我们还有些事情要忙,便不陪着香儿表妹了,等到明天有时间,香儿表妹来我院子里,若是修锦那个时候还没出门,我们夫妻二人再来陪着表妹你说话吧。” 说罢也不等李香儿回话,拉起平修锦转头就走。 李香儿与晟语蝶对上了,哪里肯轻易罢手,晟语蝶动作快,她反应是更快,三两步就跑到了晟语蝶与平修锦眼前,扬高了声音,衣服不容拒绝的姿态说罢,“你这女人果真不同凡响,原本我以为你姐姐是个厉害的角色,不过尔尔,我来平家,说了什么,就是姑妈都会同意的,倒是你这辱了名声的女人这么不把我放在眼中,你算个什么东西。” 这么明摆着的叫嚣是彻底惹恼了晟语蝶,她虽然不会去主动欺人,可也不会任由别人欺负到她的头上来,人善人欺马善人骑的老句子她是相信的,把平修锦扯的与她更加的贴近,气急之后反倒能静下心思了,笑对着李香儿,轻柔的说道:“我自然不算东西,我可是修锦八抬大轿迎娶回来的夫人,你姑妈听你的,那是因为你是她晚辈,她宠着你而已,不过我这人有特性,你若是待我有礼,我也会敬着你,反之,就算你是这平府的夫人,我也不会让着的,何况,你不过只是个表小姐而已。” “你……” 被晟语蝶这一阵抢白,李香儿面上青红相接的老半天说不出话来,毕竟是养在深闺中的女子,语言即便再刻薄,可也只会那么几句而已,哪里会是活了两世的晟语蝶的对手。 平修锦也瞧出了晟语蝶真是动了怒气,不好再装糊涂了,赶忙出声给打着圆场,“语蝶,香儿是个孩子心性,你也莫要生气了,好了,我们先回去,等到明天再来找她便是,香儿,我明日不出门,和语蝶陪着你逛逛这园子,这其中想必是有什么误会,等到明天在一起说个清楚,我们今天白天出门有些累了,就先早点休息了,你也是远道而来的,也早些睡吧。” 说罢不管李香儿,拉着晟语蝶快速的回了自己的院子。 香秀和七儿这些日子在作坊里忙着赶工,也有些日子没有回平家的宅子了,进了门之后,晟语蝶也不给平修锦喘口气的机会,直接伸手掐上了平修锦的耳朵,大声的质问了起来,“你这个人,白天还说什么不会卖了我的话,也说过那个什么香儿的是奔着平修祺来的,可方才她怎么会说出了那样的话来,好像我是个可耻的女人,抢了她男人一样,你且说说这是怎么回事,我倒是想看看你能说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晟语蝶虽然恼火,不过这手上还是有分寸的,倒也没掐痛了平修锦,平修锦也任凭晟语蝶掐,并不伸手去阻止她的动作,嘴上叹息道:“语蝶,李香儿是个孩子心性,这点方才我已经说过了,她今日的话确实有些不符合了我记忆中的样子,想必这其中定然是有些什么误会的,你也不必过分的在意,等到明天问清楚了,我想你会和她成为朋友的。” 听见了平修锦要让她和李香儿成为朋友,晟语蝶哪里会肯,声音也更大了,“怎的,你还真幻想了可以左拥右抱的,还让妻妾和平相处,好享齐人之福啊?”(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九十五章 寻找症结 被晟语蝶这样说了,平修锦感觉一阵好笑,平日里温顺着的晟语蝶发起脾气也是个母老虎般模样,想必这女人吃上了醋,可都是不好招惹的。 可是好笑归好笑,这夫妻之间相处,最要不得的就是像这样的误会,平修锦自问不是那种享受得了左拥右抱,且家中不乱的男人,他有一个晟语蝶已经知足,没必要再招惹了旁的是非,徒增了烦恼,李香儿本不是那种模样的女子,今日这怪异的行为定有蹊跷,这事还是弄明白的好,不然不要说晟语蝶心中生出不满,就是他自己心中也要长疙瘩了。 自然,事情是要说开的,可也不能先把两个人叫在一起,互相看不顺眼的,就像方才,即便叫在一起了,也说不上两三句的再斗起来,到时候更是头大的事情。 “语蝶,先松手,和你说正事呢。” 晟语蝶虽然恼火,可还是分得清里外,首要不是与平修锦做无谓的打斗,最主要是知道那个平空冒出来的表小姐到底是怎么回事,虽然她这个思想受过科学教育的人明白近亲结婚的害处有多大,不过揪根追底的来说,李香儿可是与平修锦没有一点点关系,单是这点他们两个人之间再她这里除了夫妻间该有的平等相对便没了。 说句难听的话,这个年头,男人养小妾,那是能力的象征,有钱有权的,妻妾成群,面子上也风光,只有那没钱没势的才讨不上媳妇,所以在外头勾搭女人,不是道德败坏的象征,只能说是他有本事,在这样的环境下,女人若是说三道四,是要背负上善妒的骂名,重则是要被休离的,成了下堂妻,那可是要了女人命的事情。 冷静下来之后,晟语蝶心中明白,打闹是弄不清结果的,在这样的年代下,女权是空谈,怕也没有人会知道女子也需要平等的,平修锦肯受她的拉扯,不过是心中有她,她表现太过,若当真外头有了入侵者,只是加速把平修锦的心逼离自己的 待到松手之后,平修锦才抚了抚自己微微现出红润的耳朵,侧着脸看着晟语蝶,轻声说道:“你当真舍得对我下手。” 晟语蝶一手掐腰,一手指着平修锦,还当真把个泼妇的架势做了个十足,恨恨的说道:“若被我知道你是有心欺瞒与我,不要说你的耳朵,就是你使坏的家什儿我一道给你解决了,白天的时候还说不会骗我的,这才几个时辰的便多出了个青梅竹马的表妹,在我面前毫无顾忌的你侬我侬、甜甜蜜蜜、恩恩爱爱的,还说出你娶了我似乎是别样的考虑,若是以前,她的话我未必会信,可是白天的时候我瞧了你的做法,十足的奸商,你说你是平家出身的人,我倒是听说了,平家的婚事,多半都是以利益为首要考量的,你也少不得有这样的心思就是了,细细想来,那个表妹的话也倒不是空穴来风的了。” 平修锦轻叹口气,对晟语蝶这平空的猜忌并没有解释什么,只是眼睛定定的注视着晟语蝶,轻柔的问道:“你我同床共枕绝非一日两日了,话多了,你反倒要认为我又要巧舌如簧的欺骗与你,我只是想问你一句,这些当真是你真心所想么?” 被平修锦这样一问,晟语蝶顿了一下,随即眼睛转了转,再然后看着平修锦严肃的表情竟轻笑出口,轻声说道:“罢了,不说这些了,夫妻之间若如此的猜疑,想必日后便会彻底的失了以前的甜蜜,我脑子热了,现在说正事,那个表小姐怎会那样说,莫不是当初你给了她什么错觉吧?” 见晟语蝶恢复了平静,平修锦这才松了口气,虽然他表现的平淡,可终究是担心着的,这都说女人家的心思猜不透,他也没什么与女人相处的机会,对女人的根本不算了解,且方才晟语蝶看上去真的生气了,他怎会不担心,如今见了她绽开了笑颜,心思才安稳了一些,如此才能冷静的说出了李香儿的事情,“李香儿很得太太喜欢,当初是有意想让她嫁了二哥的,后来李老爷想让她入宫,太太寻思着若是她当真入了宫,即便身份差些,可是李家也算是大户,使上些银子,凭着李香儿的样貌才情,得个才人还是有可能的,若是再为圣上养个一男半女的,还有更上一步的机会,咱平家也就成了跟皇亲沾了边的亲戚,如此可是比那亲上加上更有妙处的,因此太太倒也是十分同意了李老爷的决定,可是就在决定下了的时候,李香儿却说要嫁了二哥,太太和李老爷才觉得事情似乎有些不妥,如此才禁止李香儿再来平家,这就是过程,可有可无的,日子久了,倒也忘记同你提过平家原是有这样一个表小姐的。” 晟语蝶皱紧了眉头,“你这话我听着怎么还是乱乱的,那个李香儿可是说了你答应娶她的,你对她这个说法可是只字未提,若是当初没有过这样的承诺,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当着你的面这样说了,不是自毁名节么?” 平修锦眼角抽了抽,轻叹口气,“语蝶,你又不信我了,她以前来了平家,碍于身份的差异,并不怎么与我接近的,后来偶有接触,也都是通过二哥的,她那个时候喜欢跟在二哥身后,至于说要娶她的话,她不但同我这样说过,在很小的时候,还和大哥说过的,都当她是孩子气,也只是淡笑的应对了而已,今日她会故意曲解了这话里的意思,想必其中定然是发生过了什么。” 晟语蝶眯起了眼睛,静静的听着平修锦这话,细细品味,也觉得是有那个可能的,想着自己小的时候,也有稚气的说过要嫁了自家表哥的时候,那个时候表哥说等她不流鼻涕了便会娶她,不过都是孩子过家家一样的玩笑,大了也都不曾在意过,可若是有心拿出来说事,也会像模像样的,旁人无法反驳表哥没说过这样的话便是了,不过她还是想不出自己与那个李香儿也是才见面,瞧着她好像与自己有什么解不开的仇怨一般,说话都是夹枪带棒的。 “那依你的意思,李香儿她今日的表现是与往日里不同的?还是她一直都是这样的任性而为呢?” 平修锦颦紧了眉头,似陷入沉思,轻缓的说道:“今日的李香儿却是不同,毕竟出身富户,且是家中幺女,李老爷极其的宠爱她,小姐家的脾气难免会有些,不过是个热心肠的女子,如此胆大妄为,定然是发生过什么,也或许……” 说道这里平修锦顿住了,伸手捋着自己颈子便垂落的发丝——他沉思的时候,便要做这样的动作,相处久了,晟语蝶才发觉了他的这个习惯。 “或许怎的,你倒是说啊,这样卡着,还真的有够磨人的。” 平修锦耸了耸肩膀,沉声说道:“或许是有人跟她说了什么,才使得她要针对着你的。” 晟语蝶眉头一皱,脑子里过来一遍,想着那门子的话,也觉得是有这个可能的,以前在平家,即便是像苏婆子那样的仆人也是有可能跟人说她的小话,不过现在她自问还对得住苏婆子这些人,还有李香儿是个表小姐,不会才来了平家就拉个婆子说事,这下人那里是可以排除了。 最有机会跟李香儿接触的便是平夫人,可现在平夫人还用得着她,想来是不会让李香儿前来寻她的麻烦,再者李香儿这话分明是要挑拨了她夫妻二人之间的关系,弄巧成拙的道理平夫人又怎会不懂,李香儿毕竟是才及笄的少女,瞧着她的个性,动了情,哪里会在乎什么所谓的门当户对,平夫人不会去冒这样险的。 算来算去,最有可能针对着自己的便是晟语雁,她的理由太充分了,一来当初是她想害自己不能怀子,结果反倒连累了她自己的骨肉,落下了如此的毛病,对于女人来说,这一生几乎毁了,这样的仇怨可是大了去了;再者听着平修锦的话,李香儿分明是奔着平修祺来的,那献言的门子也说了晟语雁下午同平修祺吵过架了,如此把这个烫手山芋丢到她这里,可是一举多得的招式,想来晟语雁绝对会干出来的。 平修锦见晟语蝶陷入沉思,也有些急切,轻声问道,“怎的,你可是心中有数了?” 晟语蝶看了看平修锦,沉声说道:“我想我大概知道这事情的症结所在,是与不是,只要一探虚实便可知晓。” 平修锦愣了一下,大概是受了这李香儿过人举止的刺激,以前晟语蝶不过挑挑眼神,他便立刻能猜出她的心思来,如今听了晟语蝶的话,平修锦自觉认为晟语蝶是要去找李香儿对峙了,犹豫了一下,还是轻声说了起来,“天色已晚,若是要见客,也等明日的吧。” 晟语蝶斜着眼睛瞧了一阵平修锦,后轻笑出口,“你都跟人家说明日去见,我又怎会在这个时候去登门拜访。” “你是意思是?” “我们现在就去瞧瞧今日发了脾气的二少奶奶,她想必知道的可是比我们多多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九十六章 症结所在 等到晟语蝶说出了要去找晟语雁,平修锦立刻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不过这个时候若是晟语蝶去见晟语雁也算合理,这姐姐心情不好,做妹妹去安慰上几句,也表示了亲昵,可他这个身为小叔子的却是委实不方便此刻造访,之后,平修锦也只是把晟语蝶送到了平修祺的院子外,自己索性侯在门边,不再进门。 晟语蝶前脚才进了院子,那边随后便走过来一个挑着灯笼的人,待到走近了平修锦才发现这一盏灯笼照着的不止是一个人,其中拿灯笼的是一个面孔不怎么熟悉的小丫头,她身边却是还有一个手中拎了小巧的布袋子,周身伴着淡淡的草药香,看清了面容,却是晟语雁身边的丫头小红。 小红见了平修锦,面上显出一阵异常,随即仓皇的掩饰过去,原本她也同她主子一般的傲气,算得上是狗眼看人低的下人,此刻却是出乎意料的对平修锦僵硬的笑了起来,颤着声说道:“三少爷怎会在此的,要奴婢进去跟您通报声么?” 伸手不打笑脸人,平修锦见小红对他笑,也不再板着面孔,轻声说道:“那倒是不必,傍晚回来的时候听闻门子说二嫂今日心情不怎么好,语蝶念着她姐姐,过来瞧瞧,我在这里等着就好。” 平修锦嘴上是与小红说着话的,眼神却是在小红不注意的时候瞟着她手中拎着的小布袋,看似不沉,想必里面并没多少东西。 小红似乎察觉到平修锦视线放在她手上,忙慌乱的把小布包收入了袖袋之中,脸上的笑容更加的牵强,语调不稳的说道:“既然三少爷没什么事情托付奴婢,奴婢就先进去了。” 平修锦轻点了点头,笑道:“你忙自己的去吧,我不耽搁你们了。” 小红这才拉着身边的丫头加快了脚步,迅速的隐入平修锦面前的门板里。 平修锦竖起了耳朵听着小红的脚步声远了,盘算了一下时间,随后转身向平府药房的方向走去,小红身上的药味虽然清淡,不过他却是闻见了。 小红与身边的小丫头在进门之前住了脚,那个小丫头怯生生的问道:“小红姐姐,二少奶奶交代过的,此事不能被人发现,可是方才三少爷瞧见了咱们,这可如何是好。” 侧过脸,小红白了那个胆小的丫头一眼,平静的说道:“这事你不说,我不说,二少奶奶还能出去问么,还有你也是进府了些日子了,还不知道三少不过是个空名衔,他不是个管事的主,见也就见了,这么紧张做什么,小姐也没让咱们去杀人放火,不过是买些药材罢了,说得好像你我作奸犯科了一般,真没用。” 小丫头瘪了瘪嘴,不再多话,随后两个人一起进了门,小红才想出声告知晟语雁自己回来了,却听见了内堂隐隐约约传来交谈之声,小红与那个丫头对视一眼,彼此放缓的步子,蹑手蹑脚的向内堂的位置走了过去。 此刻屋里的晟语蝶已经坐下有一会儿了,虽然晟语雁与晟语蝶两个人私下都有自己的小算盘,不过这面上的事情还是做得周全,晟语蝶才进了门,那边果子点心的便伺候上了。 晟语蝶与晟语雁相对而坐,彼此也互相打量起了对方来。 晟语雁瞧着晟语蝶,面色红润,神采飞扬,照比在晟家的时候更加的艳丽了,竟引得她心中的妒火更甚,她才是嫡媳,怎么可以过得还不如一个私生子的女人呢。 同样的,晟语蝶也看见了晟语雁脸上即便涂了水粉胭脂也遮不住苍白,眼皮带着水肿,大概是哭过的,整个人照比之前消瘦了许多,愈加的现出脸上的那双大眼,看上去,美丽全无,在夜里见了倒有些怕人了。 “妹妹这个时候来找我,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晟语雁终究是挨不过这压抑的气氛,先开了口,晟语蝶这才轻声细语的说了起来,“早就想过来瞧瞧姐姐的,奈何这些日子总有些事情要忙,也没什么时间,而且老夫人前些日子也吩咐过了,没什么事情不好过来扰了姐姐清净,傍晚我同修锦一道回来的时候,听府中的人说姐姐今日心情不好,那时我便想过来瞧瞧,不过半路上竟被姐夫拉住了,耽搁了许久才过来,还望姐姐莫要怪罪我这来的时辰不对。” 晟语蝶边说边小心的观察了晟语雁的反应,果不其然,她这边过场的话说出来,晟语雁并不在意,而她那句看似不经心的到的晚了的理由却让晟语雁一瞬间瞪大了眼睛,“平修祺半路上拦着你,为什么?” 见晟语雁似乎只注意了她话中的片面意思,晟语蝶虽有些愕然,不过随即淡笑着说道:“是那个表小姐说要见见修锦,他是专门侯在小径上等着修锦回来带着他去见表小姐的。” 果不其然,这会儿提到了李香儿,晟语雁原本苍白的脸一瞬间便变得狰狞,大声说道:“我呸,什么表小姐,不要脸的骚狐狸,见了男人就往上贴,还真当自己是什么尊贵的千金了,不过是宫里不要的破烂货,捞不着皇宫的大门,又打起别人的夫婿的主意了,她以为自己真是是金凤凰,不把我放在眼里,什么东西,跟我斗,她还太嫩。” 听了这话,晟语蝶已经明白李香儿想必也是当着晟语雁的面与平修祺表现出了亲昵了,亲人见面,难免热络,不过之前李香儿与自己见面时的情景正如平修锦所说是有些蹊跷的,因此晟语蝶顺下了心思,装作不解的样子轻声问了起来,“怎的,表小姐与修锦的亲昵姐姐也是知道的?如此义愤填膺的模样,倒是让我感动了。” 晟语雁闻声皱了皱眉,不自觉便问了一句,“怎的,那个不要脸的骚狐狸当真觉得自己在平家是无人能及的,去找过平修锦了?” 晟语雁如此说法,已经解了晟语蝶心中的一半疑问,李香儿对平修锦表现的格外亲昵一定是与晟语雁有些关系的,此刻晟语雁想必被气昏了头脑才会对她说出了这样的话来,若是自己再继续追问下去,倒是不知道晟语雁能否给她个明白,如是想了,晟语蝶轻笑了起来,试探的说了起来,“那个表小姐是有些不很讨喜,怎的,听姐姐话中的意思是见过她了?” 女人家有了心事,总会找人说一下的,即便晟语蝶被晟语雁视为眼中钉,可李香儿更是一出来便直接动摇了她的地位,如此倒是以前的敌人现在亲近了些,晟语雁倒也暂时放开了与晟语蝶的怨恨,拉着晟语蝶便恨恨的说了起来,“那个女人简直无耻,她今日一来就现出盛气凌人的架势,跟我说了我们晟家的女人名声不好,还说什么婆婆宠着她,见了修祺,竟不管他如今已是有妇之夫,还装成小女儿家的娇态勾着修祺,看了便让我作呕。” 晟语蝶从晟语雁的话中组织起了事情的始末,毕竟晟语雁是咬尖惯了的女人,如今来了个毫不在意她身份的表小姐,她心中不舒服是自然的,说些过激的言语,两个女人便对上了,也是极其有可能的,可晟语蝶想知道的晟语雁并没有说出来。 “姐姐,我以为那个表小姐是喜欢修锦的,怎的,她对姐夫也表现出了让人心生误会的亲近么?” 再次开口,这会儿终究得了晟语雁的原话,“哼,那种自命不凡的女人怎么会看上修锦那样没地位的身份,我不过是同她说在这个院子里最得宠的女人不是我,她个表小姐算什么,以前是人家让着她,哄着她那个小孩子开心,如今都各自娶了娇妻,谁还有功夫搭理了她去,她那样的女人照比我们姐妹可是差远了,要姿色没姿色的,要文采更是与妹妹相差十万八千里,她怎么有脸来这里晃荡。” 到底是怎么回事,晟语蝶这会是清楚了,感情李香儿那高涨的斗志多半是冲着她是晟语雁的妹妹来的,且其中少不得夹带了晟语雁的挑拨,这会儿晟语蝶烦乱的心思是彻底的平静了,再看着晟语雁一直拉着自己的手,晟语蝶莞尔一笑,这晟语雁如今与自己还真的像姐妹了,看来李香儿给她的压迫感可当真不小。 那之后晟语雁又絮絮的说了些李香儿的不是,直到外头来人伺候晚饭,晟语蝶才推了晟语雁的挽留快步走出门去。 门外是平修锦站在夜色中挺拔的身影,看着心中竟生出淡淡的暖意,在此刻的冰天雪地中也不会觉得寒冷。 “可是了解了你想要的结果?” 平修锦淡笑出声,眼中全然的宠溺,晟语蝶也跟着轻扬起来眉眼,“明白了。” 此刻,晟语蝶走后,内堂里是小红恭敬的声音,“二少奶奶,您要的东西我给你拿回来了?” “可有人见过你二人出府?” “没——没有,我们是走得侧门。” “那好,你们做得很好,这里有十两银子,你二人下去分了吧?” “谢谢二少奶奶,谢谢二少奶奶的赏。”(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后院起火 近在咫尺之时,晟语蝶才发现了平修锦额头上有细密的汗珠,微微一愣,随即轻声问道:“这样的天气了,怎么还会出汗了?” 平修锦露出那口整洁的牙齿,拂袖擦去额头上的汗珠,轻笑着说道:“方才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便寻思的出去看看,怕回来的时候你看不见我担心,这一路上都是跑着的,热了便出得汗来。” 有暖心的感动,不过也有不解,两个人并肩走在平府里的小径上,晟语蝶轻声问出口来,“遇上了什么奇怪的事情,要那般匆忙的去找结果?都不能等着我一道和你去的。” “二嫂的丫鬟方才带了些草药回来,不过表情有些怪异,我去府中的药房瞧瞧,问过了,她们早些时候没去药房里领药,又去了大门问过,也说没见她们出府,想来才觉得愈加的奇怪了!” 听了平修锦的回答,晟语蝶皱紧了眉头,不解的问道:“既没在府中拿药,又没有出府,你是怎么知道她们是去拿药了呢?” “那两个丫头身上带着草药的味道,虽然那味淡很轻,寻常人大概闻不到,可是我自幼嗅觉异于常人,那味道并没有躲过我的鼻子。” 晟语蝶轻笑出来,“没想到你还有如此本事,照你这样说法,看来姐姐那里大概又是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了,不过方才我瞧着她的神态,这个时候想必她怨恨了表小姐大于我的,或许此次我们倒是不必防着她的。” 平修锦耸了耸肩膀,“香儿有太太照应着,二嫂不敢乱来的,今日也累了,暂且不去管她,明天又有一批公仔需要交工,今晚是要早些歇下了,这么多日子你都忙着小郡主的礼物,今日也得了个闲,我们也该忙些自己的事情了。” 晟语蝶一愣,轻轻的呢喃着:“忙些我们自己的事情,我们还有什么事情要忙?” 她问这话的时候是停下的,平修锦也跟着住了脚步,目光灼灼的盯着晟语蝶,眼睛里闪着异样的光彩,声音也比往日更柔,伸出一手揽上了晟语蝶的肩头,轻笑着说道:“前些日子你我生活委实贫寒,虽然现在也不算好,可总归这日子还能过得去,你也是喜欢孩子的人,不然不会想出那么多适合小孩子的新奇东西,或许我们也该养一个小儿,那样日子才更有趣些,你说是么?” 听了平修锦的话,晟语蝶早已面红耳赤,嘴上却是不肯松口,斜着眼睛娇斥一句:“你这人,说来说去还是那样的事情,当真的不知羞。” 说罢转身跑向他们的院子,平修锦在后面看着晟语蝶的样子,哈哈笑了起来,也跟着追了过去,李香儿的到来,对于平修锦与晟语蝶来说,终究没有晟语雁来得不安。 那个夜里,芙蓉帐里一片春意,或许终于下了决心想要为身边那个会替自己捂暖冰凉的手脚的男子生个孩子了么,生活中充满了不确定,因为来得怪异,总会不自觉的担心着会有分别,但至少,应该在自己曾经相属的生命中留下些什么,两个相爱的人之间,孩子便是最珍贵的回忆,用基因向后世宣誓,原本天涯海角的一对陌生人,也可以拥有最亲密的关系,四十六条染色体,两个人平分,生成新的生命,那是一件多么奇妙的事情呢! 后半夜,晟语蝶猛然惊醒,伸手习惯性的向身边摸去,却没有熟悉的温暖,立刻坐起身子,竖耳聆听,隐隐之中,有人声嘈杂,连忙穿衣下床,迈出寝房的门之后,那嘈杂声愈加的清晰了起来。 打开房门才发现主宅附近火光冲天,晟语蝶心头一动,知晓平修锦定是去了那里,大火无情,越是喜欢便会愈加的担心,也顾不得夜深风寒,只穿着方才起身之时那套上的薄衫便冲进了夜幕之中,心中只一个念头,平修锦绝不是个见死不救的人,希望他不要冲动。 别人的命是命,可惦念着心爱之人,两相权衡,自然是自家的宝贵一些,因为这份心思,想法自然是希望平修锦只要在外面就好,千万别逞强向火海里冲。 脚下步子凌乱,心头却安慰着自己,起火了,这又不是自己以往住过的楼房,觉察不对,屋子里的人会自己跑出来的,平修锦也不过是去帮忙救火了,没事的,什么事都不会有的。 跌跌撞撞的跑到了起火的院子,府中的下人多半都出来了,来来回回的用木桶木盆的自水井里向这边运水,晟语蝶拦下一个年岁偏大的婆子,待到看清之后,方才发觉,竟是苏婆子。 见是熟识的人,晟语蝶倒也放下焦灼,不过语调还是带着颤抖,急切的问道:“苏婶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苏婆子见是晟语蝶来了,看了看那边的火势,又瞧了瞧自己拎着的木盆里的半盆水,知道不差她这些,寻思着自己也累了,遂心安理得的住了脚,给晟语蝶解释了起来,“也不知谁发现的,以前这院子都没什么人,今日表小姐这才住进来就起了火,眼下大伙儿这不都忙着救火呢?” “起了火,怎么会起火的?” “表小姐住的院子空了好久了,前几日太太接到表小姐要来的消息,这才里里外外都打扫了,不过总免不得有鼠儿留在这屋子里的,陪在表小姐身边的丫头说,最先见的便是帐子着了,下面还倒着个烛台,等到她想起救火的时候,那帐子着得太快,没多少时间便连成了片,偏偏那个表小姐还是个喜欢屋子里挂满帘子的主,这不,也就一会儿的功夫便成了现在的模样了。” 晟语蝶想了想,又接着问了起来,“那屋子里的人可都出来了?” 听了这话,苏婆子脸上一沉,似乎想起了什么,连忙端着木盆就跑了,“三少奶奶不问婆子我倒是忘记了,也不知怎的,丫头说今日表小姐睡得特别沉,也不知道三少爷进去可把她救出来了没?” 苏婆子话一说完,晟语蝶脸上一白,也顾不得说旁的,直接就向火最旺的方向跑去,身后的苏婆子倒是跟得吃力了。 此刻房顶都是烧了起来,晟语蝶一边大声叫着‘修锦’,一边向火海里冲,在近前的时候,猛地被人拦腰截了下来,转过头才发现抓着她的竟是平修祺。 晟语蝶赤红着眼睛喊道:“修锦呢?” 平修祺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把视线对上了房门,晟语蝶心头一沉,不死心的继续问了起来,“修锦在里面对不对?” 平修祺见晟语蝶是真的惦着,也瞒她不住,便点头算是应下了。 见平修祺证实了自己的猜测,晟语蝶彻底的乱了心思,大声喊道:“你放开,我要去找修锦。” “弟妹,修锦是进去救香儿了,你若进去,修锦是救她还是救你,莫要冲动,反倒要连累了修锦?会没事的。” 晟语蝶猛然抬头,对着平修祺大声的喊道:“那么大的火势,怎么会没事,若是没事,你怎么不进去救那个表小姐,她不是奔着你来的么,为什么你站在这里没事人一样,却要修锦进去冒险,你这个胆小之辈,放开我。” 平修祺被晟语蝶说得脸上一会青、一会白的,可怎么也不松手,心头剧烈的跳动着,鼻翼间是晟语蝶身上隐隐的幽香,平修祺感觉自己的脑子有些昏眩,这还是他第一次与晟语蝶这般的亲近,可是他明白自己松不得手,若是松了,瞧着晟语蝶这架势,定然会去冒险的,心中突然就生出了嫉妒来了,脑子也跟着热了,他很想问晟语蝶就那么在意了平修锦么,可终究没有问出口,心中竟生出了个怪异的念头,突然就希望了平修锦不要从那里出来,或许那样自己就有机会了。 可随后平修祺就被自己这个念头吓到了,开始咒骂起了自己如此自私的念头,正愣怔的时候,感觉到手背上一痛,低头发现,竟是晟语蝶张口咬了自己,平修祺皱紧眉头,硬生生的忍了下来,始终未曾松开自己抓着她的手。 不多时,竟瞧见火海中冲出一个黑色的身影,平修祺先是一愣,随即放下了心来,自己邪恶的想法未成真,心中那种亏欠了兄弟的感觉也轻了许多。 平修锦出来了,自己再也没有抓着晟语蝶的理由,慢慢的松手,手指间似乎还有晟语蝶身上的温度,心口却比方才还要空落了。 晟语蝶在得了自由的第一时间便冲向了那黑色的身影,平修祺看着晟语蝶急切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苦笑,终究各自有了婚配,怕是一生都因为那个偶然而错失了。 晟语蝶来到了平修锦身边,也顾不得什么人前人后的,直接伸手紧紧的抱上了平修锦的脖子,哭泣着说道:“修锦,你吓死我了,这么危险的事情何必强求,若你有个三长两短的,我该怎么办呢?” 平修锦轻笑着揽上了晟语蝶的腰肢,低沉温和的说道:“就是因为惦着你,我才不能让自己出现任何的差池的,我不会对不住你的。” 晟语蝶更贴近了平修锦,把头埋在他的颈侧,竟嘤嘤的啜泣了起来,周边还是震天响的叫喊声,都吵着要救火,那边平夫人也过来了,大声的喊着,“谁见了我的香儿,可有谁瞧见了我的香儿……” 听见了平夫人在这附近寻找香儿,晟语蝶直觉的就是抱紧平修锦不松手,中间还是听见耳畔平修锦轻柔的话语,“乖,终归是条人命,这宅子里也就我身手敏捷些,你放心,我没事的,再耽搁久了,怕就真的要回天乏术了。” 任性是什么样的,晟语蝶也体会了,听着平修锦轻声的哄劝,若是换做别的事情,她会全力支持,可是这是要人命的事情,晟语蝶哪还会那么好说话,咬着牙轻声回了平修锦的要求,“我不。” 平修锦轻叹一口气,软着声音说道:“语蝶,你怎能冷硬了心肠,她才二八年华啊,若就此死去,难道你不会伤心么?” 晟语蝶态度软了,可还是说着:“若是你死了,我会痛不欲生。” “我是平修锦,我会为你活着,不会死的。” 缓慢的松手,虽是不舍,可晟语蝶知道信任,有平修锦这话,他一定会保证自己,这个时候他的命不单单只是他平修锦的,他还要为她晟语蝶活着,虽然初次见面李香儿就和自己有了不愉快的对峙,可毕竟才十六岁,花样的年纪,晟语蝶的现在的年岁照比曾经的乔萍萍小了许多,比起李香儿来说大不了多少,可是想想往世的自己,十六岁还只是个孩子,死了真的可惜了,人名大如天,再怎样,李香儿也不该死的,缓慢的离开了平修锦的身子,对着他淡淡的笑,“修锦,你不会负我,若是负了我,即便上天入地,我也不会放过你。” 平修锦回以同样的微笑,点头说道:“再危险的时候,我会想办法先保全了自己的。” 说罢便要向火海中再次冲入,转身之际却被晟语蝶伸手抓住,平修锦一愣,以为她是后悔了,皱着眉头想继续劝着她,见她左右张望了一下,看着不远处平夫人身上的披风,料子看上去很厚实,也不迟疑,上前便抓了过去,平夫人一愣,她身边跟着的小丫头大叫着,“你这是干什么,趁火打劫么?” 晟语蝶并不理会她,把那披风往平修锦身上一披,随即抓过一边才跑过来的仆人手中的水桶,这个时候也来了力气,伸手便把那整桶的水倒在了平修锦身上,然后轻声说道:“去吧,我等着你回来。” 平修锦深深的凝视了一眼晟语蝶,随即转身没入火海。 他们二人这种种的举止被府中的人都看了去,多半都带着感动的眼神盯着,其中以平修祺为最,他自认是比不过平修锦了,至少在这个关头,他没有那个勇气冲入火海,也只能没用的同旁人一起拎水灭火,在平修锦身陷危险之时,自己想的不是怎么去帮助,而怀着龌龊的心思,越想越觉得无颜面对了晟语蝶。 天空中飘起了轻雪,对面是熊熊的火势,晟语蝶抱紧身子,她感觉到了自己的冷,却不是因为穿着单薄,肩膀上突然搭上了一件棉衫,晟语蝶微微侧头,那是平修祺为其搭上的,勉强的牵扯着嘴角道了个‘谢’字,再无心思多话。 平修祺扯了抹笑,默默的站在她的身后,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李香儿的房门,心中祈祷——吉人天相。 ¥¥¥¥¥¥¥ 本章过四千字,努力补回上个月欠下的,谢谢支持!求票票!(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九十八章 微有余利 “出来了,出来了,三少爷出来了!” 身边响起了人们的欢呼,晟语蝶伸出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唇,阻止自己无法,眼角有热泪流淌,那一刻的感动无法言表。 “弟妹,他出来了。” 身后的平修祺带着一份洒然,又夹杂着一丝旁人不易察觉的落寞,轻轻的提醒着晟语蝶。 似乎是听见了平修祺的声音,晟语蝶才想起该要上前的,快步的跑向平修锦的方向,下人见了纷纷让路。 平修锦怀抱着一个娇小的身影出现在人眼前,这还是我第一次见他衣衫染尘,却也是瞧着最欣喜的时刻。 方才进去之前我替他抓来的披风此刻裹在他怀中娇小的身体上,见他出了门来,平修祺也跟在晟语蝶身后迎了上去,从平修锦怀中接过李香儿,晟语蝶则奔入了平修锦的怀中。 “你出来了?” “我出来了。” 平修祺一接过李香儿就向远离的火势的宅子跑去,他身后跟着方才混乱之前平顺请来的郎中。 偶然间侧目,晟语蝶瞧见了站在人群之后,穿着貂裘的晟语雁,眼中带着并不隐藏的怨愤盯着平修祺怀抱着李香儿离去的背影。 突然之间便明白了,晟语雁也是在乎的,若是不在乎,又怎会显出一副幽怨的表情,她毕竟是个女人! 平修锦出来之后,火势渐渐被府中下人控制,平夫人过来对平修锦说了个谢字,也追着平修祺离去的方向走了,那毕竟是她疼爱着的孩子,晟语蝶看得出,平夫人在对平修锦说谢的时候,眼角也是含着泪意的,这次是真心诚意的。 天亮之前,大火被扑灭,平修锦救出了表小姐得了老夫人的感激,府中下人更是趋之若鹜,打扫自有人去做,像苏婆子这样的便把关于李香儿的消息一字不漏的送到了晟语蝶的耳朵里。 也不知怎的,那表小姐就睡得那般的沉,她带来的贴身丫头听了信都跑出去了,可直到把她救出来的时候,她还在睡着,好在她床身是用特别的木料做成的,不易起火,平修锦进去的时候,只是床边的帷幔着了,她睡在里面,手臂占了火星,那样都没醒来,脸险些就被烧了,那面容现在虽不十分令人惊艳,可也算得上清秀可人,若毁了面容,要想找个好人家怕就难了。 后来郎中说她只是睡了,李香儿这一觉可是睡得香甜,直到第二天下午才醒来过来。 晟语蝶与平修锦心中都有了怪异的感觉,正常人不会是那样的睡法的,他们夫妻二人都是不信那个郎中的,可也不见平夫人有格外的注意,年关近了,晟语蝶与平修锦也是要忙的,昨夜一晚上平修锦几乎就没合眼,一早就出了门去,至于这背后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们也委实没那么多的时间去格外关注了,总之人是没事的就好了。 平府中原本给李香儿备下的院子这下是付之一炬了,平夫人的院子与李香儿的只一墙之隔,也多多少少的受到了那院子的牵连,平夫人瞧着自己的院子心性不顺,余下的客房她是不会去住的,平修锦那里几乎就是和下人没什么区别,不过即便平修锦的院子是富丽堂皇的,对于平夫人也避之不及,那剩下的便是林巧蓉和晟语雁的院子了。 平夫人心中有自己的小算盘,这也算是借了机会,当即就决定带着李香儿住进了晟语雁的院子,听见了这个消息,晟语蝶就是用脚趾头也能想到晟语雁会是怎样一种心情,不过这点倒是让晟语蝶坏心的小小开怀了一把,至少晟语雁暂时是没有时间来注意她这边了。 平府里出了事,府中的人多半都要忙着的,作为家中的嫡子,平修祺自然不会再每日把时间耗在他的书房中,可相对来说,平修锦在平府人眼中一直都是可有可无的,多了他一个也不会加上什么作用,少了他一个,倒也没人会去注意,今天是他们的作坊第二次统一交货的时候,马虎不得,权衡之后,平修锦还是去作坊了。 这次交货也是晟语蝶下了苦心的,这里是落后的时代,毛绒公仔相对来说实在是新奇的东西,且她的作坊也小,批量生产的能力暂时是达不到的,加之她付给工匠的报酬是旁的作坊的两倍,成本自然要高,成本高了,要想尽量的扩大利润空间,客户群就要把握好,她知道自己的毛绒公仔目前的定位在哪里,确定好了自己要走的路,下笔设计之时便不会茫然了。 这次晟语蝶是专门以王公贵族家的少爷小姐为目标顾客群,设计一系列的卡通公仔,并将她的公仔形象拓展到传统玩具上,如制作有公仔形象的陀螺,风筝、棋子棋盘等,严格要求用料做工,出来的力求各个都是极品。 旁晚时分,平修锦喜笑颜开的捧着一小袋银子回到了他与晟语蝶的院子,两个人核算了一下,去除了本金和发给工匠的工钱,再加了上次交付的货款,晟语蝶当初投入的本金已经收回了一半了,这样下去也便可以攒下自己的积蓄了,这些收入让平修锦抱着晟语蝶久久说不出话来,终究可以不再看着平家人的脸色伸手领那可怜的一星半点的月银了。 平修锦还说前来领货的接到了这次的统一交付,都十分的欣喜,很多带着孩子到的,私下里又格外要求了喜欢的样式,要加定的。 这前两次知道的人不多,且制作的流程是统一的,因此也都统一交货,余下的日子工匠基本就熟悉了,可以不必再一起交货,算是布上正轨,平修锦和晟语蝶暂时可以喘口气了。 第二日上午,林巧蓉带着平代昌过来玩,许是知道前些日子晟语蝶忙,平代昌也好长时间不曾来过晟语蝶的院子,晟语蝶见了平代昌,会觉得格外的亲近。 今日平修锦出门的晚,是林巧蓉到了之后才走的。 晟语蝶拉着林巧蓉说话,提及了平代昌这些日子怎么未曾过来,林巧蓉只是淡笑的抚摸着平代昌的头发,轻缓的说道:“好些日子修锦就早出晚归的,想来你夫妻二人也没多少闲暇就是了,代昌这孩子若是过来,定然要吵着你的,你这人心肠也软,若是代昌一来,你又舍不得把他放在一边的,这白天未做完的事情,又要挤到夜里去了,休息不好,日子久了,这身子也吃不消的不是。” 听了林巧蓉的话,晟语蝶微微一愣,随即倒也释怀,且还带着一丝暖暖的感动,她知道林巧蓉是没有别样的心思,倘若这细节被晟语雁发觉,还不定生出怎样的是非来呢,“嫂子有心了,咱们这宅子里的事情多半都瞒不过嫂子的眼。” 晟语蝶心中明白,既然林巧蓉这样明摆着说了,她若是再捂着盖着的,倒显得她与林巧蓉生分了去,且林巧蓉话里毫不掩饰了自己的关怀之情,断然不会来害了她便是,再者林巧蓉这般明摆着说了,倒也有提醒了自己的意思,或许这日后她夫妻二人该多注意一些才是。 林巧蓉见晟语蝶只是轻柔的笑,随即又接口说道:“这些日子我也曾听闻京城中的大户人家兴起了购买那毛绒公仔的喜好,甚至有些家中没有孩子的也要花重金去定,不过据传那作坊地势偏僻,规模也不大,不知语蝶你可知道这事?” “若是嫂子想要掌管了平家,想必平家日后定会更上一步的。” 林巧蓉见晟语蝶如此的回答了自己,也不再追问此事,随后便绕开了话题,说到了李香儿身上。 那李香儿是在晟语雁的院子里醒过来的,平夫人一直不离左右的陪在她身边,她醒过来之后才一直吵着疼,是她那被火星子燎到了手臂作祟。 得知自己差点被烧死了,自是心有余悸,不过听说是平修锦冒死救了自己,不说痛的时候便说要亲自过来谢平修锦,被平夫人拦下了,说她受了伤,不好在这样的冷天到处乱跑,争不过平夫人,才心不甘情不愿的留在屋子里不出门。 再之后晟语雁也带着些外面的人特别送给她的疗伤药膏过去看过李香儿,当着平夫人的面表现的是大方得体,似乎很关心了李香儿的安危,这点令平夫人十分的满意。 李香儿与她先前因为吵嘴不欢而散,心中还带着记恨,哪里会受了晟语雁这好,使着性子当着晟语雁的面在平夫人面前讲究了她的不是,晟语雁只是含笑不语。 说它个一句两句的,平夫人倒也当做没听见一般含糊过去,可这李香儿是浑然不觉,加之才来就遭了这样的难事,更觉得心中郁闷难平,平夫人不阻止她,她便当平夫人这是向着她的,更加的扬高了自己的声音,甚至把当初关于晟语蝶的是非也扯到了晟语雁的头上。 晟语雁听了之后不再笑,只是以一双含着水般的眼睛望着平夫人,手心手背都是肉,不过如今这场面那不出声的显然是弱者,平夫人也不多想,当即便狠狠的说了一顿李香儿,她的话让李香儿错愕住了,半天都缓不过神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九十九章 顺畅日子 林巧蓉与晟语蝶说这些,不过是知道她不十分去打听这院子的事情,倒也看不出是有心还是无意的来说给她听的。 林巧蓉说这话的时候仿若当场亲见,晟语蝶却由林巧蓉的话里得知了晟语雁的表里不一,那样的做法当真的睿智,一箭三雕。 一则晟语雁去看望了李香儿,自是以表嫂的身份,立场一下子就鲜明了起来,说是去探望李香儿,倒不如直说是让平夫人知晓她是大方得体的。 二来李香儿年岁终究不大,性子是那种见风就是雨的,却没有别样的小算盘,晟语雁自然清楚她是厌烦了自己的,加之她才进府之处便与自己有过争执,如今已经有了仇人见面的分外眼红的必然,依仗着平夫人的宠,自是不会收敛,如此见了晟语雁,这谁才是最适合当家主事的女人,一眼便知。 三来晟语雁这些日子表现的太不冷静,给自己在平夫人心中留下了负面的形象,如此一番表现,也挽回了些往日平夫人的好感,虽然面上被李香儿谩骂的楚楚可怜,可晟语雁是谁,又怎会平白吃那哑巴亏去,这晟语雁是愈加的精于此道,殊不懂得那句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 晟语蝶莞尔一笑,不置可否,林巧蓉知其懂得晟语雁是怎样心思,话题也便绕到了别处,无碍乎是些孩子喜欢的东西,再者便是让晟语蝶早些与平修锦生个孩子,日子也充实些。 一道吃了晌饭,林巧蓉才带着平代昌离开了晟语蝶的院子,平修锦这日走得很晚,回来的却早,天还没黑便回了屋子,与晟语蝶兴高采烈的说了今日的作坊里的事情。 那些工匠已经可以自己照着图纸剪裁了,这以后效率会更快,且平修锦还有了别样的打算,昨日叫了货,那些人回到府中之后,还有许多回头又来定的,他们现在的作坊也才十几个人,京城中已经掀起了收藏公仔的热潮,供不应求自然目前首要解决的问题。 这些客人多半都是他们得罪不得的,更有许多是连平家都要忌惮着的,短了谁家的都不成,加之他们作坊给的工钱是别家的双倍,他们的工艺又不是十分的复杂,有些裁缝手艺的,用不上是天半个月的都能掌握了技巧,如此倒是有许多前来找活做的,因此平修锦也便活络了心思,想着再添些银子,把规模扩大些。 这事他自然是要与晟语蝶商量的,晟语蝶也不是个死脑筋,把头天才得的银子又尽数摸了出来,留了些日常的开销和年关的银子,便都交给了平修锦,心中想着日后的美好。 那日夜里,晟语蝶又有了别样的算计,平修锦与林巧蓉都说这京城中已经兴起了收藏了她家作坊出产的公仔的风头,如今有许多登门来求活计的,既然为商,一根肠子通到底是不成的,不能说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以前毕竟看得多了,她这里才设计出的产品,保留的好点的,上市之后不久便有相似的流传出来,若是没什么保密措施的,恐怕是还没上市便已经可以买到一模一样的山寨货,不过人家的先面世,自己的便要由主流将至山寨了。 前世积攒了这些经验,走到哪里都是有用处的,不但要预料里了市场里的变故,且还要先做好了应对的措施,因此晟语蝶心下自然要想一些更长远的计划,不但要掀起收藏的热闹,且还要让人们这份热情持久不变,素材可以模仿,创意在这个年代怕是模仿不出来的,晟语蝶知道,自己脑子里那些东西现在的人是绝对不会想出来的——未曾在那样的环境下成长,又怎会生出那个时代的思想来呢。 有了这想法之后,再去结合了当初听马季的《宇宙牌香烟》,来个系列的,定期限量出版,刺激订购——她这限量出版倒不是要增加收藏的价值,实在是人手不够,生产不出那么多的产品供应市场。 不过这限量的系列公仔,可是分大小的,孩子是保准会喜欢的,大套的可以做的成人化一些,让那些有钱的小姐夫人的以拥有了她的公仔为荣,辗转之后得到的这个念头,晟语蝶觉得自己愈加的热血沸腾了,久久睡不下,起身点了油灯,趴在床头便开始记录了起来。 等到把自己的想法全写到纸上,她才开怀的笑了,笑过之后才发现不知何时平修锦已经醒来,这会儿手搭在她的腰肢上,正微笑着注视着她的脸。 面上一红,轻声问道:“昨夜累了一晚,这会儿怎不睡着,这样看着我作甚?” 平修锦柔声说道:“你最美的时候,也就是如现在这样专心的做事的时候,我是极爱你这般模样的,自是舍不得独自去睡,总想就这样一直看下去。” 听得晟语蝶面上一红,娇羞的说道:“又没个正经的了。” 再之后,又是春闺蜜意,总是述不尽的衷肠,惹一江春水,欲语还休。 又过了两日,李香儿似乎已经走出了险些葬身火海的阴影,又是生龙活虎的一个热烈的性子,也来过晟语蝶的院子,不过没见了平修锦,晟语蝶并不理会了她,好像并未注意到她的存在一般,只是专心的设计了自己新想出来的系列公仔,那个自己动手做出了个样品,排放在了一边的矮几上,如水一般蓝的色泽,格外的醒目。 却没想到自己不理会李香儿那个女人,李香儿竟没有像针对了晟语雁一般挑起事端,与她吵闹,反倒带着份怯生生的语调试探着问道:“这个是你的?” 听了李香儿的声音,晟语蝶一愣,脑子里不禁想起了那个时候平修锦的话,他说过的,李香儿是孩子心性,既是孩子的心性,自然会喜欢了这些公仔的,想到这些,晟语蝶放下了手中的笔,随即转身看向了李香儿手中捏着的公仔,轻点着头道:“这个是我的,怎的,你喜欢了这个?” 李香儿见晟语蝶也没有那日与她针锋相对时的凛冽,竟嫣然一笑,欢快的说道:“上次在别处见了这种东西,那个小孩子说这种毛茸茸的玩偶是叫做公仔的,我见了就觉得喜欢,问过那个小孩子,却是不知道哪里买来的,那孩子我并不认得,能说说你这公仔么,若是你知道哪里买去,我多给你些银子,你把这只让给我,或者我给你银子,你买了给我,放心,我不会亏待了你的便是。” 听见李香儿说喜欢自己新做出来的公仔,且听她话里的意思是不在乎钱多少也要得了自己这个样板,这一来也是让她感觉开心,这样便可知道自己这产品在小范围的圈子内是成功的,虽然李香儿话里的口气让人不舒服,不过晟语蝶相较于对她作品的肯定,倒也不再去与她细细的计较,眼睛一转,眯起了眼睛笑道:“既然你喜欢这个东西,那么便拿去,价钱是原价的两倍,你也会要么?” 李香儿听晟语蝶毫不犹豫的便把这个公仔让给了自己,已是满心的欢喜,哪里还去理会了晟语蝶说得价位,她家有得是银子,在她心中,平修锦的日子是惨兮兮的,这会儿晟语蝶想多拿些银子倒也无可厚非,因此轻笑着说道:“没问题,你说多少银子,我这就回去给你拿去,谢谢你把它让了我。” 晟语蝶本是心安理得要想刮李香儿一笔的,她是旁人对三分狠,她便还人五分毒的女子,自然,别人给她滴水恩,她也要用涌泉报的。如此李香儿一句谢语,晟语蝶反倒不好意思要她的银子了,轻声说道:“银子你不必回去拿了,这便算是我与你相识一场的见面礼好了。” 听了晟语蝶的话,李香儿看了看那个公仔,又瞧了瞧晟语蝶,有些急切的说了起来:“这怎么可以,虽然我是没问过这东西到底值多少银子,不过这东西那么稀有,且料子这么的好,一看便知道它的价钱不低,想来也相当于三表哥几个月的月钱了,我怎么可以这么平白的收下,你若是不收银子,你这东西我也不要了。” 李香儿也是与晟语蝶一般的性格,别人越是待她好,她越是不好意思,听了晟语蝶要直接把这公仔送给她,就算是喜欢,她又怎么舍得下脸面去收呢。 晟语蝶轻笑道:“你总归与修锦是有些亲戚关系的,也该算是我的表妹,我送你东西,也是合情合理,你收下便是,无需那么多礼数,倒是显得见外了,或者是见不得我这拙劣的东西。” 李香儿连忙摇手,“不不,表嫂你这东西怎会拙劣,从第一次见我便想要一个,可一直都买不到,如今见了比当初我瞧着的那个更精致的,这得了是睡着都要笑醒了的,又怎敢低瞧了去呢?” 晟语蝶听了李香儿的话,脸上绽开一抹笑——因她自李香儿口中听她叫了一声表嫂,眼下这声表嫂意义可是不同的,她的敌情警报该解除了才是。(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章 争风吃醋 看惯了小说中的风花雪月,即便是这个信心并不十分便利的时代中,那些民间流传出来的传奇小本子中也有那些侠士佳人的,救命之恩以身相报的故事。 且说这李香儿是被平修锦用命救了,那日七儿回来了,因为才读了一个泛黄的画册子,说得便是这么一出以身相许的故事,回来就生生的劝了晟语蝶,可是要把这个说不清心思的表小姐看管好了,本就是贴着平家这两个少爷的人,若说原本还有这摇摆不定的,这会儿经此一事,再受了那小女人家的报恩情节影响,那一颗少女倾慕之心,怕就要锁在了平修锦身上了,若是不去揽堵,任由发展下去,总会有伤心的那么一日的。 这事七儿不说,晟语蝶倒也要心中默默的念上她一念的,再经了虽处于豆蔻花开的年岁,却不懂情为何物的七如此一说,那心中的惶恐也便多上了几层,好儿男也怕了绕指柔,一次两次不成,再去看那个表小姐,也绝非是轻易妥协之人,再三再四的,能把持住的倒算是稀奇了。 倒也不是不信了平修锦,可红尘里这点子是是非非的,自打有了人的那个时候起,便一直研究着,这万千年来,始终也没个公正平等,那些地老天荒的情爱故事,大抵经不过时间的磨砺,他二人却是有情,可情爱归了情爱,总免不得他人有心,若酒后失德、烈火干柴,再说得通俗些,还有着擦枪走火的概率在其中……思想想去的,都是烦恼,辗转不得入眠,折磨的都是自己的心思,想了几日,倒也淡笑了自己的自寻烦恼,那些事情尽管有那可能性,可终究是什么还是要看了李香儿的态度,等到有心思明了再去烦恼,眼下还是她晟语蝶与平修锦的创业之初,睡觉都没多少时间,哪里有格外的心思去想着这些呢,倒也渐渐的释怀了。 表小姐要去到哪里,平夫人都会差了府中的下人跟着,有了上次的满是蹊跷的火宅,加之表小姐的身子还未康健,这跟着的人也就不下两个了,今日她到了晟语蝶的院子自然也是有丫头陪着的,可自得了那个晟语蝶才设计出来的公仔之后,李香儿就把跟在她身边的丫头语调严肃的遣下去了,小丫头不敢得罪了李香儿,默声侯在平修锦的院子外头去了。 晟语蝶委实的忙,见李香儿如此做法,心中自是有些不解,皱着眉头的问道:“我听闻香儿表妹那日大活中伤了身子,太太都不允你出门来,怕在恶了伤口,落下了什么遗憾来,如今到我这里也有些时候了,怎的还不回院子里去歇着,莫不是还有些别的事情要说?” 那李香儿对晟语蝶呲牙一笑,语调平缓的说道:“这些日子我私下里问过平府的门子和府中的下人,他们也同我说了,不知三表哥近来忙些什么,总是没个人影的,不过三表哥即便在忙,也不会冷落了三表嫂,晌饭总会回来吃的,我厚着脸皮在这里等三表哥,那日我睡得沉,后来才听府中下人说起,若没有三表哥的冒死相救,怕我这命也便交代在了那院子里,如此大恩,我是不会不谢的。” 听了李香儿的一番话,晟语蝶觉得自己的心口一抽,心中念着要来的总会来,如今到了眼前,不舒服是难免,却也不用再在闲暇的空当念着还有这样一份担心,轻声说道:“我与修锦是夫妻,但凡有什么都是共享的,你这谢意我替他承下了,你身子不好,先回去歇下吧,待到身子好些的时候,修锦不忙了,你再来也不迟。” 晟语蝶说这话不过是试探了李香儿的反应,却是不想李香儿翘起了嘴角,也不知道是真的不懂晟语蝶驱她离去还是在装糊涂,手中把玩着晟语蝶送她的公仔,脆生生的说道:“姑妈说我这身被三表哥护得好,也只是伤了手臂,都养了这么多日子了,出来透透气,没什么大碍的,既是三表哥救了我,我李香儿也不是不懂规矩的女子,这谢总不能因为自己那一星半点的小毛病便推脱了过去,今日我必然要见上一见三表哥的,表嫂便莫要劝我了,我这身子现在当真没什么大碍了,表嫂若是不信,我捋了袖子给你瞧。” 说罢当真的在晟语蝶面前捋起了袖子,那上头原本被灼伤的星星点点已经结疤了,看上去当真没什么大碍,不过这日后会不会落疤,便是另外一番说法了。 听了这话,晟语蝶攒紧了眉头,脑子里因为李香儿那声甜腻的‘表嫂’而刚刚消去的警报这会儿又重新拉了起来,这情敌都摆明了打算登堂入室了,她这个当家女主没必要为了劳心劳力而失了夫婿。 因此把手中的笔往笔架上一搁,双臂交与胸前,抱了胳膊向身后的椅背靠去,眼神不冷不热的盯着李香儿,虽有历经过办公室里那些是是非非,却终究学不来那般的忍气吞声、转弯抹角,倒也不与李香儿打哈哈,冷淡的问道:“这谢也谢过了,我也给了脸面,把那新出的样板公仔送了你了,你还想干什么?” 听晟语蝶变了语调,李香儿微微一愣,把晟语蝶送她的样板公仔更往怀中抱了抱,这才喃喃的开口,“表嫂莫不是不信我,我当真是过来感谢三表哥的,真的没有别样的心思。” 晟语蝶吊着眼角,审视着李香儿,见她说得真诚,全然没有初见时候的戾气,遂放缓的语调,话已经挑明,没有再说一半的必要,省得日后想起来如吞了苍蝇一样的恶心,接着说了起来,“我记得那日初见的,香儿表妹信誓旦旦的说着修锦与你似乎是有别样的私情的,既然你今日怎的也不走,那么这话咱们便往通透里说,我瞧着你也是个爽直的个性,我也不喜欢说那些转弯抹角的话,你便与我说句真心的,可是喜欢了修锦,才要如此执着的当面谢他?” 听晟语蝶这番连珠炮似的问题,李香儿咬了咬唇,总归是带着些娇态的姑娘家,从前都被人捧在手心的,这次来之前还盛着满满的幻想——希望那些出奇的好看的表哥们还能像从前一样绕在她身边哄着她,可终归都有了自己的家事要忙了,对她也便冷淡了许多。 那些到还是其次,只是觉得心头有淡淡的惆怅罢了,她最忘不掉便是分隔了好长的日子了之后那日纷雪中再遇了淡笑的二表哥,心头却充盈起了别样的情感来,瞬间便经由血液流遍全身,通体的舒畅了起来,那之后,感觉自己的一颗小心肝便绕上了俊逸的二表哥,却不想那个原本并不被自己放在眼中的二表嫂却不是什么良善之辈,见了面,她还没说什么失了礼数的话,也不过是如同以往来了平府的样子,把自己的手臂缠在了二表哥的臂弯里,娇笑的同二表哥说些她近来见的稀奇事。 这些在李香儿和平修祺眼中并不奇怪,可看在晟语雁眼中却全然不是那个味道了,见了面,第一句话便夹枪带棒的对上了李香儿。 李香儿哪里肯去受那鸟气,甩开了平修祺,捋了袖子掐了腰就跟晟语雁对上了,既然要来平家,对平府中两个俊逸的表哥到底迎了什么样的女子她自然要去了解一番的,得了晟语蝶名声不好的消息,曾还窃喜来着,总觉得那样表哥定不是真心的喜欢了晟家的姐妹,不过是处于利益考虑才会做了如此的选择。 与晟语雁对骂,自然就牵扯出来了晟语蝶来,乱七八糟的,平修祺原本还劝着李香儿和晟语雁,可他越是要劝,晟语雁和李香儿便越说他是偏袒了对方,里外都不是人的,索性也不管她二人,只要不动手便好。 再然后,平修祺听见了晟语雁的挑拨是非,心中的反感可以说是节节攀升了。 李香儿毕竟是个没什么见识的小丫头,自幼便被极好的保护了,如今也没有乱七八糟的心眼,随后见了晟语蝶,由于自晟语雁那里得来的鸟气,怎么也不舒服,又见了晟语蝶相貌更在晟语雁之上,不得不说是嫉妒了,话也就重了,且还有些颠倒了是非,只因从晟语雁那里得来的怒气未消罢了。 这一场是非原本不过是得自晟语雁的尖酸刻薄,在晟语蝶心中却当是这个表小姐喜欢了平修锦才会如此。 那些是非自然是要摆明了说的,这些在李香儿来之前便已经做了决定,虽然她也喜欢平修锦,平修锦又自那大火中把她救了出来,她理应该喜欢平修锦才是,不过感情这东西也是奇怪的,在她还不懂了情情爱爱的那会儿,她只知道自己最喜欢看三表哥的笑脸,心下惦着娘亲小时候告诉她的话,兄妹即便再热络,也总有各自成家的时候,只有夫妻才能长长久久的在一起。 一直以来脑子里绕着的就是当年平修锦脸上的漠然,她跟平修良和平修祺都说过大了要他们做夫婿的话,其实也不过是说给平修锦听得罢了,这次来之前,她心心念念的还是一径冷淡的平修锦,却是不想在那样轻雪飘扬的时候,见到了却是平修祺温和笑脸,一瞬间便许了心。 其实,李香儿觉得自己属了心,也不过是日前见了一本平版的装订小册子,上头是个闺阁千金与表兄的情事,巧的是也有这么一处雪中见面的场景,因此才乱了心思,那番情景,雪地了一个素服的俊逸公子,轻缓一笑,柔声道:“香儿,你来了,我等了好些时候了。” 这话说的当真的应景,除了那刻心的小册子外,又加上了往日从婆子那里听来的生死相随,转世重生的传说,心头便念了起来,好像平修祺一瞬间便成了她那个前世无缘相守的情郎,此番又重逢了一般,怎能不去喜欢。 晟语蝶见李香儿兀自想着心事,这心头是更加的不耐烦,即便是李香儿给个悲伤的答案,也好过这样吊着人的思绪不是,因此又追问了一句,“你如此倒是什么意思,总要说句话吧?” 李香儿这才回神,方想起了晟语蝶问自己可是会喜欢平修锦,也不犹豫,带着一丝娇憨的笑说了起来,“三表哥,我自然是喜欢的。”(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一章 真的喜欢 听了李香儿的回答,晟语蝶感觉自己的心开始往下沉,手脚都开始泛着冰凉,连带着身子微微的发起了抖,却不想这李香儿居然还有后话,“我是真的喜欢三表哥的。” 晟语蝶自允自己绝非是圣人,不是圣人,就没有别人打了你一巴掌,你反倒要陪着笑脸轻声软语的问着人家:“我这面皮子厚,可有伤了你的手?”的高尚,因此晟语蝶没强迫自己听了李香儿的话还要对人家摆上笑脸,阴沉沉的说道:“看来我这运气好,竟找了这样一个相公,孩子都要有了,外头还总有年轻姑娘想着,念着的,随后我便叫他来说说,这人真是经不得个松快,才说了与我天长地久不过半日光景,才出了门,人家后脚就来找我摊牌,想必我是待他松了,我倒是要瞧瞧,他能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说法来,他可是允了我,若有背叛,便自行去势,我也说了,若是他不自己去势,我便替他除了那是非根。” 晟语蝶这里说话加了狠,以前日子紧,平修锦也是很少出门,都绕在晟语蝶身边,哪里会有这些是是非非的,自然也不提不到什么背叛不背叛上来,如今不过是被李香儿气到了,咬着牙说出这些话来,一来是真的气了,再者也是给李香儿提个醒,却是不知道这个李香儿是不是不懂晟语蝶话里的‘去势’是什么意思,见晟语蝶这样说了,她反倒笑了起来,看在晟语蝶眼中,只觉得她是顾左右而言它,做作的狠。 “三表嫂竟有宝宝了,你和三表哥还真恩爱,晟语雁那个女人进了平家比你早很久的,都生不出半颗蛋来。” 说完之后才忆起晟语雁是晟语蝶的姐姐,觉得失言,轻吐了吐舌,喃喃的说道:“三表嫂,你那姐姐我是真的不喜欢,倒是没有旁的意思,表嫂莫要见怪。” 皱着眉头听着李香儿这话,晟语蝶也没那些格外的客气,淡漠的说道:“她我也是不喜欢的,这点自然不会与你计较。” 没承想李香儿听了晟语蝶的话,连忙笑着靠近了晟语蝶,眼中闪着异样的光彩,语速微微加快,轻笑着说道:“表嫂竟与我一样的看法,想必日后我与表嫂相处起来定会和乐融融的。” 听李香儿说这话,晟语蝶差点吐血,那些什么娥皇女英的故事她是听过的,不过要让忍受了丈夫的二奶,那是绝对不可能的,记得以前看过许多的情爱小说,每每见了男一号有了外遇,心口都生疼生疼的,有的时候还要偷偷的哭上它一哭,常常会被一同看书的取笑了,那还是旁的人天马行空的产物,如今到了自己的身上,要她淡然自若,学那些所谓的三从四德,那是万万不可能的,因此把自己的手自李香儿的手中拔了出来,一径漠然的说道:“我与你有什么好相处的,过些日子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十分的忙了,没有像表小姐这样多的闲空,毕竟身份是不同的,我们自己若是不动手,连饭恐怕都吃不上了。” 李香儿见晟语蝶对自己的冷言冷语,若是换做平日,她是定要以眼还眼以牙还牙的,不过今日她心情好,还有就是晟语蝶送她的公仔是她一直想要的,倒也不去介意,心下想了许久,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大概是自己的话引来了晟语蝶的误会,遂又抓上了晟语蝶的手,带着些急切的说了起来,“表嫂,我想你是误会了我了,我是喜欢三表哥,而他这次又救了我,我若是不喜欢他才奇怪呢,不过这种喜欢和你想的那种不同,你说得应该是那种可以长长久久的在一起的喜欢,而我说得这种喜欢,是像对我自己亲兄长一般的喜欢。” 晟语蝶当真的不想欺骗了自己,听了李香儿这话之后,晟语蝶脸上的神情是一瞬间便不同了,心头的石头也落了地,即便如此,面上也不能表现出截然相反的欢喜来,只是清淡的说道:“你喜欢谁和什么样的喜欢倒是和我没什么干系的,若是想等着修锦,想来也用不着多少时间他便回来了,你自己随处坐吧。” 虽然晟语蝶的口气还是那般的冷漠,不过李香儿听了她的话却笑了起来,轻柔的说道:“嫂子这莫不是吃我醋了,其实是嫂子多心了,三表哥是姑母家所有子女中最俊美的那个,我也承认自己曾经存在过那种想要长长久久的和他生活在一起的念头,不过那是过去了,原本来之前,我是打听过嫂子与晟语雁的事情,那个时候外头的人倒是都说嫂子那些是是非非的,对晟语雁倒是大加褒扬的,谁知道见了晟语雁,却是那样的一种样貌,那日与晟语雁吵架之前,我就盼着见三表哥了,谁知道随后便与晟语雁吵了起来,再然后二表哥把我拉走了,走的时候我还隐隐听见晟语雁在骂着二表哥与我,说什么奸夫淫妇,委实的难听,那之后见了你说了许多混话,只是冲着你是晟语雁的妹妹去的,再后来我听府中下人说表嫂的好处,才知道自己当真的不应该,今日来此,除了向三表哥道谢,还有便是要与表嫂说声对不住,怎么也是我的不是,还望表嫂看在我年幼的份上,便不再与我计较了。” 人家都来跟自己陪着笑脸道不是了,晟语蝶也不是那种蹬鼻子上脸的女子,被她这样一说,倒是生出许多的不好意思起来,表情稍稍平和了些,慢慢的说着:“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妹妹还提她作甚,我这人也不是那种凡事都要搁心里的女人,既是误会,那以后便不必再拿出来说了,我这些日子与修锦是真真的忙,待到哪日闲了,定会抽出时间陪着妹妹四处走走的。” 做人便是如此,既然人家无害,又十分上道的前来赔了不是,正所谓多一个朋友多条路,晟语蝶没有与自己过不去的道理,这声音软了,李香儿也听着受用,两个人说话倒也随和了起来,再然后,晟语蝶旁敲侧击,居然就把李香儿心中的那人给挖了出来,莫怪她心眼不善,她是知道这李香儿绝对不是吃亏的主,且还听说平夫人十分的宠着她,可谓靠山也硬,人也锐利,那厢晟语雁更是个狡猾多端的女子,这二人遇上了,倒是不必再时时刻刻盯着她与平修锦,她这里麻烦便少了许多,也能有更多的时间全力与平修锦来创业。 午饭的时候,平修锦虽比平日里晚了些回到了平府,在这数九寒天里,额头上居然闪着光亮,晟语蝶知道他这又是跑着回府的,以前便同他说过很多次,作坊那里中午也是供饭的,实在忙,便再那里吃口,平修锦每次都笑着回她,没有她陪在身边,饭菜也就失了味道,吃着也不香了。 平修锦甜言蜜语的说得并不很多,可一旦说起来,却是让晟语蝶无法自已,每句都要细细的回味再回味,然后深深的刻在心尖尖上。 看见李香儿也在他们的屋子里,平修锦显然是有些错愕的,他倒是不奇怪李香儿会到他这狭小简陋的院子里,他奇怪的是晟语蝶居然没把李香儿赶走,自他救出李香儿之后,虽然晟语蝶对他那日为了李香儿奋不顾身的冲入火海没有别样的说法,可是他知道李香儿是晟语蝶心中的禁忌,他们两个人之间什么话都可以说,唯独不能提及李香儿。 晟语蝶不问,他也不说,若是晟语蝶问了起来,怕才会是他的尴尬,在平家生存,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事情,他自问学得是要比平修良与平修祺都要通透,可是在冻得瑟瑟发抖的新婚之夜,在平家的祖宗祠堂里,平修锦曾对着晟语蝶信誓旦旦的允诺,他平修锦此生绝不辜负晟语蝶。 晟语蝶那个时候拥着他的腰身,轻声细语的笑道:她不怕吃苦,但受不得背叛,她要平修锦跟她保证,一生都不去欺骗她。 既是誓言,便不会背弃,救人可以,前提是要保住自己的命,他会那般的勇猛,除了不忍见花样年岁的李香儿葬身火海,还有他自己内心的另外一份情谊,他告诉自己,救下李香儿,这份情谊便算清了。 谁无年少轻狂,那年的时候,李香儿还是个粉嫩的俏丽娃娃,平府中即便是下人的孩子都不愿意同他接触,只因平夫人不待见他,谁敢接近他,便等着回去受罚,他是孤独的,虽然平修良和平修祺待他还算可以,可那两个兄弟是平家未来的继承人,哪里会有那么多时间陪他耗,也就是那个时候,李香儿走进了他的视线,她不会嫌他,不畏惧平夫人的威仪,她同他笑,同他闹,拉着他的手,用还残留着稚气的声音说让她等着她,等她长大便要嫁了他。 虽然平修锦知道这话李香儿不单单同他那样说,可他心头还是盛满了暖暖的感动,他甚至在心中默默下了决定,若李香儿嫁他,他会给她幸福,让她快乐,为了李香儿,他偷偷研商,会拜了高人教授功夫,在面上,他是平家一无是处的三少爷,可私下里,他已经学了好多的本事,只等着有一日可以一鸣惊人。 看着李香儿一天天长大,可是他的梦却碎了,李老爷怎会让自己的掌上明珠嫁了他这样身份的人呢,因此在李香儿又一次说要嫁他的时候,李老爷把李香儿强行带走了。 平修锦始终记得李香儿走的那天,细雨纷飞的,颇有那么点伤感的味道,李香儿哭得撕心裂肺,可平修锦却是一派平和,平修祺当他当真的在意了,有人说过,越是冷静,便是伤心到了骨子里去了,那样的人,最好是让他哭上一哭,管他是男是女,这样忍着更伤身。 夜里,从不饮酒的平修祺竟搬了两个大酒坛子进了平修锦的屋子,那日醉倒的是平修祺,可平修锦却头一次喝了个畅快,或许,当年他是喜欢过李香儿的,至于到底喜欢到什么程度,他并不清楚,时间这个东西很好,任你风啊雨啊的,过去了,也便过去了,日子久了,什么都会淡了,何况那个时候还年少,有过砰然间的心动,却来不及刻骨,便被生生的掐断了。 那日他会拼了命去救,不过是感激了在那些寂寞的日子里,李香儿曾给了他最初的温暖,后来出来后,若是晟语蝶问他是否喜欢过李香儿,平修锦知道自己会老实的回话,好在晟语蝶并不问,他也落得个轻松,救下了李香儿没,也便偿了她的情谊,今后见了,还是兄妹,别无他事了。 ¥¥¥¥¥¥¥¥ 祝姐姐妹妹们节日快乐,今天这更超600字章节,谢谢大家的支持!(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二章 逞强斗勇 李香儿解了连日来的愿望,晟语蝶也渐渐的放了心,这一日会见还算是十分圆满的,至少对于晟语蝶与平修锦来说便是如此,可若是换了晟语雁,那自然是另外一番说法了。 人便是这样,若是不待见一个人的时候,那么那人即便路上拾了人家的钱囊后毫不犹豫的还了回去,看他不顺眼的那人心中也会嗤笑几声——这人如此做法,大概存了欺名盗世之心! 李香儿是看不惯晟语雁的,还有便是平修祺在她心中愈加的别致,那么晟语雁的可恶程度也便节节攀升,最主要,像晟语雁那样的人是万万不会捡了银还回去,她只会瞧着旁人未曾留心,私下吞了而已。 晟语雁与李香儿二人是一对相互瞧着不顺眼的对头,平夫人知道这点,却偏偏自持年岁重,又是这平府里的女主人,颇有看完BL的腐女,幻想着把过眼的秀气男孩掰弯了义薄云天,可那些美好的幻想也只存在于个人的YY 世界中,那直的终究还会是直的,若被你幻想着的人知道了你这个念头之后,怕是绝对体会不了你对那种千帆过尽只相随的生死男男恋的无限崇拜,到头来反倒要拿着黑白分明的眼白你一白,最后还不忘丢出句‘疯子’来讥讽与你,终究不是一个国的人。 平夫人的幻想是让晟语雁与李香儿能和平相处,且不说李香儿原本就瞧着晟语雁不顺眼,现在也多了份情敌见面分外眼红的自觉,那头晟语雁是如何一个人,当初为了嫁了平家二少奶奶,连自家的亲妹子都要往死了整,又怎会容许如今突然冒出来的表小姐,且一来就奔着她这平府二少奶奶的位置使劲,明着不好与平夫人顶着来,私下里的小算盘绝对不会少打了就是——这点就算对一向不喜欢八卦的晟语蝶来说,即便是足不出户,可也能料想上个七八分的,莫要说晟语雁她自己了。 李香儿上回吃了晟语雁的排头,被平夫人当了晟语雁的面训斥了之后,她心中自然不平,平夫人也知道李香儿是个吃不得闷气的性子,当天夜里便又偷偷的找上了李香儿,明面上倒是没说个通透,可话里话外已经告诉了李香儿,平家的儿媳是该有个大家闺秀的风范的,后到的于情于理都该敬着些先来的,若是做不到,那么也便不能成为平家的儿媳了。 虽然平夫人这话表面上是向着晟语雁说话,可李香儿心中却美滋滋的了,虽然来之前她爹还瞒着她的,可如今已经从自己姑妈这里得来了风声,可谓是顺风顺水的事情,即便瞧着晟语雁不顺眼,可为了平修祺,李香儿也要勉强了自己去忍受着晟语雁那人前一套,背后一套的做法。 忍也就忍了,可并不代表着李香儿就真的是一个吃素的女人,她平日里信奉的是人善人欺,马善人骑,如今来了平家,为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如意郎君,李香儿也微微改变了信条,不过也给自己留了底线——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还有个十来天便要年关了,外头来了消息,这次平老爷和大少爷出门竟是异常的顺了,大概会提前些日子便要回来,这样平府今年许要过一个十分完满的团圆年了。 平夫人得了这个消息自然欢喜,也便不再把自己的全部心思放在如何让李香儿与晟语雁如何才能和平相处上来了,已经接连两天都没个人影,她说平老爷极少在府中与家人一同过年,这次有幸,里里外外一概马虎不得,因此多年不怎么管着府中采买的平夫人这次竟事必躬亲了。 平夫人忙了,李香儿也便自由了,因此这次才有机会跑到了晟语蝶的院子里是示好,不然李香儿去晟语蝶的院子,这也是有平夫人自己的算计的,面上是怕李香儿身上有伤,出了去再晾了风,染了旁的毛病,其实私下里却是不想让李香儿与晟语蝶再有了别样的瓜葛,无论好坏,对于平夫人来说都是麻烦。 平夫人不在,佟妈也一道出得门去,以前来的时候李香儿与林巧蓉就不怎么亲近,在这平修良要回来了,林巧蓉准备的是绝对不会差了平夫人的,何况林巧蓉的院子与平夫人还是有些不同的,平夫人习惯了事事只要动嘴便可以了,甚至很多时候她是连口都不会去动的,这便是当主母的,该说的时候旁人说再多她只需一句便可以推翻了去,那些絮絮叨叨的小事她却是不用细细的去过问,只要府中的下人去做便可以了。 林巧蓉却是不同的,她院子里的事情多半都是她自己在忙的,因为寂寞,所以要充实了自己,女红之类的在林巧蓉尚不足十岁的时候已经颇有造诣,大概是儿时脸的多了,大了之后便觉得厌烦了,嫁入平家之前,她的一切都是在为将来成为完美的女主人在做着准备,却是独独不研习如同寻常妇人做的整理家事这样的活,因为接触的少,终究嫁做人妇之后,独独开始对这以前不曾学习的东西感了兴趣。 所以在晟语蝶最初嫁入平家的时候曾玩笑般的说过,林巧蓉虽然是平家的大少奶奶,日子过得却是如一般的寻常小护差不了许多,甚至有的时候平代昌不舒服了,吃不惯下人做的东西,林巧蓉也会洗手调羹,亲自煲粥,那样的女子,她一辈子追求的大概就是如何当一个寻常的妇人,因此才会对平夫人一门心思把平府的大权打算交给晟语雁是全然的不在意的,也因为不在意,才不会过的不畅快,因此晟语蝶喜欢林巧蓉,那种全然的不在意是一种境地,说起来很容易,做起来却是另外一种情况了。 李香儿那日在晟语蝶的屋子里待到很晚,吃饭的时候平修锦对晟语蝶是呵护备至,让坐在一边的李香儿很是眼红,她以为平修锦会有那样的做法只是因为想表演给她瞧的——故意的表现了自己与晟语蝶之间的恩爱,大概是怕自己再来说自己与他是有着异样的情感,这样做不但打消了晟语蝶心中的一缕,也让自己望而却步,私下里还偷偷的笑过了平修锦的幼稚,寻思着等着日后让平修锦知道自己现在喜欢平修祺了,大概也要为今日这番反常而去脸红。 李香儿想到这里便觉得好笑,后来平修锦出去做事了,李香儿是不知道平修锦一个闲人哪里会有那么多要忙的,心下想问,又比对了方才饭桌子上平修锦的表现,只当他这样做是为了躲避自己而已,倒也不再去细问了,只当做一件她与平修锦之间心照不宣的事情,想想也是觉得甜蜜的。 在之后晟语蝶要忙着画图,她有一搭没一搭的问着些很寻常的事情。 李香儿自觉问得小心,晟语蝶却是暗自好笑,终究是个小女儿家样貌,又值情窦初开,虽然在她这里是问不出什么关于自己喜欢的男人的情况,不过在李香儿眼中觉得晟语蝶既然和晟语雁是姐妹,那总是有些用处的,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瞧着晟语蝶话里的意思与晟语雁也不见得多亲近,那么先从晟语蝶这里套些晟语雁的缺点,最好是那个晟语雁能有些像晟语蝶当初传出来的那种小道消息便更好了,再然后拉拢好了晟语蝶和林巧蓉一道对付晟语雁,想着就觉得美好。 她哪里算盘拨的飞快,却是万万不会想到此晟语蝶非彼晟语蝶,哪里会知晓了晟语雁有什么小道消息,现在的晟语蝶除了知道晟语雁是出自晟家,再有就是她与她娘一般无二都是那种会处处算计的小人外,别的是一概不知了。 好在晟语蝶不知道过往的林林总总,李香儿也只当她是不想说,后来混的时间晚了,平夫人也该回了,李香儿才不甘不愿的出了平修锦的院子。 李香儿觉得她这次决定是十分的完满的,还有更完满的便是一迈出了晟语蝶的院子,竟刚巧见了平修祺从晟语蝶的院门外路过。 心一瞬间便飞快的跃动了起来,欢快的跑向了平修祺,平修祺这几日总会不自觉的路过晟语蝶的院子,可是很多次都见不到晟语蝶从那院子里出来,却是想不到今日竟看见了李香儿从这院子里出来,平修祺心头一动,竟泛起了微微的担心,颦紧了眉头,静静的立在哪里看着如花蝴蝶一般扑过来的李香儿。 李香儿见了自己喜欢的人,是更没个自觉,不但要奔跑过来,还要想小时候一般投入了平修祺的怀抱,在自作多情的幻想一番,“二表哥,你是知道我来了三表哥的院子,见时辰晚了,特意过来接我的么?” 平修祺皱皱眉头,想着要如何回答了她的问题,却不想这李香儿接下来有补充了一句,“果真二表哥细致,待我极好。” 听了这话,平修祺皱皱眉头,却是不好再说自己只是恰巧经过而已了。 李香儿见平修祺不反驳了自己的话,心头笑得开怀,把自己的脸更往平修祺的胸口挤,平修祺伸手轻轻地推开一些李香儿的靠近,天冷,虽然平修锦的院子前比较冷清,可并不代表就是没有人会经过的,平修祺害怕被人瞧见自己与李香儿眼前的情况——他更怕自己与李香儿这样的亲近被晟语蝶发现。 平修祺想问李香儿为何出现在晟语蝶的院子里,却不想他这边都还没问呢,身后就响起了一声震天的暴斥声,“好一对不要脸的东西,这关起门来自家的院子丢人还不够,现在都要丢到人家的门口现眼了,真真的一点点名声都不打算要了。“ 听见了这声音,平修祺心头一跳,他首先不是去看身后发火的晟语雁,而是小心翼翼的瞄了一眼晟语蝶的院子,其实被晟语蝶知道了远远不及晟语雁知道了麻烦,可是在平修祺的心中却是另外一种看法,总会觉得被晟语蝶误会了要比晟语雁错看了要严重许多,至于自己为何有这样的念头,却是说不清楚的。 晟语雁这里挑明了骂了,李香儿最初还要扮着可怜的样子让一让晟语雁的,至少平夫人那明摆着的暗示是有些用处的,至于平二少奶奶这个位置李香儿到不甚在意,若是当真有那样的心思,平家是万万比不得皇宫的诱惑力要大,她在意的是平家里的人。 都说狗急了是要跳墙,兔子急了也要咬人,年少气盛不单单只是男孩子才有的专利,晟语雁说它个三句五句的倒还好,可若是一直说个没完没了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从不要脸到骚狐狸,到有娘养到没爹教,在把李家上上下下祖宗八辈都问候了个遍,她晟语雁这厢骂了个畅快淋漓,全然忘记了平夫人也是李家大门里出来的,更忘记了她嫁进平家的时候是标着温柔娴淑的标签的。 眼看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平修祺对晟语雁这种疯态是全然的不去理睬,越怕什么是越来什么,他这厢的吵吵闹闹还是惊动了屋里的晟语蝶。 眼看着那边的房门慢慢的敞开,平修祺心头一跳便要去拉着晟语雁离开这里,晟语雁见平修祺拉她,以为他是来帮着李香儿的,愈加的感觉恼火,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不但对平修祺动起了手脚,连带着骂李香儿的是更加的难听了。 李香儿见晟语雁竟对平修祺动了拳脚,加之方才的咒骂,她哪里肯吞下这口闷气去,立刻做出了还击的架势,捋了袖子就上了前来,伸手拉过晟语雁。 晟语雁回头轻蔑的盯着李香儿冷嗤一声说道:“怎的,你这贱货瞧着不顺眼是怎么的,这是我夫妻之间的事情,你算哪里钻出来的豆芽菜,滚回你的窝窝里去,这里是平府,你这姓李的来这就该有个本分……” ‘啪的’一声脆响,晟语雁震惊当场,那些看好戏的下人顷刻间便吃吃的笑了起来,晟语蝶也是一愣,不由自主的会心一笑。 绽了个笑脸,随即察觉到了不同,眼神一转,却是对上了平修祺的视线,晟语蝶一愣,随即想到大概是自己这一笑才引起了平修祺的侧目,毕竟晟语雁是他的老婆,自己的老婆和很有可能成为自己的情妇的女人搞得这么鸡飞狗跳,尽人皆知的丑态,本来已经是件极其丢人的事情了,不曾想自家的小姨子还要站出来再给他流淌着汩汩鲜血的刀口上撒上一把盐巴,这事情说严重不算严重,可若是说不严重,其实也蛮严重的,晟语蝶当即决定退回到自己的屋子里两耳不闻窗外事去,任晟语雁与李香儿鱼死网破的,她晟语蝶也不会在出门了。 倒也不能埋怨了她不懂人情世故,那两个女人已经躺在地上滚了几滚了,身为他们最直接的关系人兼任祸端的出处的平修祺都不理会,只顾得瞧谁站在这里笑了,她晟语蝶充的哪门胖子,自然更是没有伸手的必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啊。 晟语雁从来都是一丝不乱的头发此刻是全然散了话,衣衫也凌乱了,不过比起她来,李香儿更是狼狈,她的力气本就比不过晟语雁,加之前些日子那场火之后她的身子就一直使不出十足的力道,吃亏是必然的,在这大冷的天里,衣衫竟被晟语雁给扯了开来,里头艳红的肚兜是若隐若现。 地面上下午的时候下了一场薄雪还来不及打扫,见晟语雁与李香儿滚过的地面上现出了点点微红,下人们大声的喊了起来,“不好,不知道是二少奶奶还是表小姐竟出血了……” 平修祺听了这话方觉得严重,把视线自晟语蝶消失的方向转了回来,还没等他低下头去拉晟语雁与李香儿便听见人群后传来一声饱含了愤怒的斥责,“这都是在干什么呢,给我闪开,让我亲自过来瞧瞧咱们平家什么时候也这样精彩别致了。” 听了平夫人的声音,晟语雁与李香儿同时一惊,都是有私欲的,因为自己的那份小九九捏在平夫人的手中,这两个人即便方才打得是多么的天昏地暗的,可如今却是谁都不敢动了。 首先反应过来的是晟语雁,她在地上一滚便跳了起来,说话却是不对着平夫人而对上了平修祺,似怨还恨的丢了句:“修祺,你怎么对得起我?” 说罢掩着脸跑了出去,这一幕发生的极快,许多人还没想清楚的时候,晟语雁已经没了影子。 老半天李香儿才意识到方才晟语雁那是采取了先发制人的计策,弱弱的为自己辩驳着:“姑妈,不是我,是晟语雁他,是她一直不停的骂着我……” 平夫人冷冷的看了李香儿一眼,虽然李香儿的鼻子此刻正流着血,且身上全然的狼狈,平夫人还是压下了自己的怜悯,沉着声音说道:“修祺与香儿跟我来一趟,我想我该好声说说这年关近了,香儿是否该回家去过年了。” 李香儿方才因为打斗而红润起来的面容一瞬间变得惨白,诺诺的说道:“姑妈,这次我当真不是故意的,姑妈便原谅了我这一次吧,求您了,您可以问问二表哥,真的是晟语雁先挑起的。” “够了,别把自己的责任往别人的头上推,那日我同你说过什么来着,难不成你都忘记了么?” 李香儿被平夫人这几句话说得默了声,渐渐散去的人群里,那个唤作小红的丫头脸上挂着一抹笑朝晟语雁的院子里飞快的跑了过去。 ¥¥¥¥¥ 本章字数多,补上个月欠下的更新,谢谢支持!(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不是对手 即便你是那天上的大鹏鸟,也有压着你的如来佛,可惜李香儿不是大鹏鸟,她甚至连大鹏的鸟毛都算不上,因此即便有平夫人给撑着,却也入了晟语雁的金丝套,在她与晟语雁逞强斗勇以致雪地留痕的第二日下午,李家来了辆精巧的马车把她接了回去。 晟语蝶与她也算相交一场,似乎是明白这样一闹,想必平夫人也不好再去勉强留下李香儿,这不单单是丢了李家脸面那么简单的事情,如此是定然不会再留下李香儿在府中了,晟语蝶盘算了一下,竟又连夜给李香儿做了和她原本预想的公仔的第二套样板,倒也不必说什么一日相识便生出了惺惺相惜的友谊来,她给李香儿送了样板,只是有自己心思,时下京城中不单单是小孩子喜欢她的作坊做出的公仔,很多的成年人也会收藏了她设计的公仔,不过她这次设计的公仔是极少接触的成人公仔——这个算是一个大胆的尝试吧! 在晟语蝶还叫乔萍萍的时候,那个时代即便是家喻户晓的世界大公司,出了新产品也要宣传一下的,何况是她这个还并不怎么富盛名的小作坊要出新货了,自然该广而告之一番的,不过广告的成本是很大的,这个年代也不流行那种铺天盖地的宣传,因此晟语蝶才想到了李香儿——她是个喜欢炫耀的个性,既有如此的爱好,便会极大的妙处。 这个妙处与当初她听过的笑话是有异曲同工的相似处,那便是三个人打赌,谁把一条消息以最快的速度散播出去。 A君B君,祭出各自的手段,收益却是寥寥,C君最为轻松,谁知竟只有C君才最为成功,问过之后,C君悠然回答,他只是回家把消息告诉了自己的老婆,这个做法实在简单,也最为有效,口口相传比那远在天边的空洞要好上太多了。 晟语蝶知道这不单单只是一个说过便可以忘却的笑话,送了公仔样板之后,看着李香儿感激涕零的脸,晟语蝶突然生出一丝歉然,再然后顿悟,这便是传说中的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如今她嫁了商人,也开始充分发挥了无商不奸的格言来,还真的是兢兢业业的好典范。 李香儿走的时候,平修锦并不在府中,虽然李香儿表示看不见三表哥送她心中会不舒服,不过好在有她二表哥来送她。 晟语蝶顺着李香儿的话微微侧过头去看,看到的画面其实对于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来说算是比较残忍的,此刻她心心念念的二表哥身边一直跟着‘温文婉雅’的二表嫂,而那个二表嫂晟语蝶还是多少了解一些的,那人刚好就是提前把李香儿赶出了平府的女人。 平修祺一直远远地站在外头,不管他站在哪里,晟语雁都会微微低垂着头站在他身边,远远望去,到真的让人生出一种夫唱妇随的和谐幻觉来了。 尽管李香儿的眼神总是纠结着平修祺的位置,不过那个男人却是视若无睹,晟语蝶对平修祺又低看了一眼,愈加的觉得平修祺是个毫无但当的男人,在她心中,觉得平修祺不出头完全是因为畏惧了晟语雁那个母老虎而已。 平夫人抹了抹眼泪,随后淡笑着送走了李香儿,她给出的说法是李家老爷念着这个闺女,因此才派车把她接了回去,可这事到底是怎么个始末,这点是连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晟语蝶都知晓个一二的。 李香儿踏上马车,频频回首,平修祺始终没有上前同她说一句话,尽管马车已经走出去了很远,晟语蝶还是清楚的看见了李香儿脸上滴下的泪痕。 晟语蝶不是男人,不过怜香惜玉这道理还是懂得的,带着一种轻蔑的眼神回头,看见的便是晟语雁嘴角勾起的笑,还有平修祺愣怔的眼神,那眼神竟然与晟语蝶的目光相交接了。 这夫妻二人不同的表现让晟语蝶一愣,随即也不理会那些,平夫人那里本就不十分待见了自己,晟语蝶是明白这点的,加之让晟语雁与李香儿和平相处的希望落空,想来也是没什么好打招呼的,晟语蝶转身便往侧门走去,却不想这个时候平夫人竟然出生唤住了她的脚步。 “语蝶,你先等一下,我有话同你说。” 听了平夫人的声音,晟语蝶心口一跳,不过随即侧耳聆听,平夫人的口气似乎还算平和,想来应该不是来寻自己麻烦的,倒也释然,点头应着:“夫人有什么话要与我说呢?” 平夫人点着头,有些无精打采的说道:“你随我来。” 晟语蝶带着疑问,却并没有直接就跟着平夫人离开,而是微微侧头看了看晟语雁,看见晟语雁面容也带着不解,这才放心的迈开步子跟着平夫人离开的方向走了过去。 一路沉默,终于到了堂间,平夫人落座之后沉思了片刻,才指着晟语蝶对面的位置轻缓的说道:“好些日子没找你说说话了,坐吧。” 晟语蝶看了看平夫人的表情,似乎没有任何的不妥,这才慢慢的坐下,轻柔的说道:“太太也忙了好些日子了,没什么时间,倒也正常。” 平夫人伸手把桌边小丫鬟刚刚备下的茶碗端了起来,就着唇轻啜一口,随即皱着眉头摔在了桌上,厉声说道:“怎么回事,今儿个这茶怎会如此的苦,知道我尝不得这个味道,却偏偏要如此,是有心找我晦气是不?” 方才为平夫人奉茶的丫头听了这话,连忙跪倒在地,颤声说道:“太太莫怪,婢子不是成心的,婢子这就给您换新的来。” 平夫人不说话,那个小丫头倒也不敢起身,晟语蝶心中纳闷,想不出平夫人这是跟她唱得哪出,却不想门外竟响起了晟语雁脆生生的笑声,“婆婆,这府中不懂事的人最近是陡然增多,大概这不懂规矩也能传染,婆婆日后这府中可是要多加严管才是。” 晟语蝶循声望去,却瞧见晟语雁款摆着腰肢走了进来,脸上是笑颜如花,表情上是高傲异常,对坐在一边的晟语蝶视而不见,直接走到了晟语蝶上面的位置坐了下来。 晟语蝶心中盘算着晟语雁这是在做什么,方才与平修祺是形影不离,这么一会见平夫人带了自己过来说话,若她有个自觉的,理应回自己的房里去,这又跟着,怕真当平府只她一个人说了算,是不把平夫人放在眼里了,这若是平夫人同自己有话要私下里说,被她这么一搅合,人家还怎么说呢?“ 果不其然,平夫人皱紧了眉头看着晟语雁,沉声问道:“语雁,方才不是与修祺一道么,我瞧着你们二人近日的感情倒是好了许多,这怎么把他丢开了,一个人跑我这来了,可寻我有什么事情么?” 听了平夫人的问题,晟语雁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晟语蝶,这才笑道:“男人么,虽然我希望他一直陪在我身边,可他也是要做事的不是,方才我同修祺说了,他现在去账房了,也好些日子耗在那没什么用处的诗词中,听说再过个七八日的公爹便要回来了,想来婆婆也希望修祺表现的好些才是。” 听了晟语雁的话,平夫人赞许的点了点头,轻笑着说道:“你能如此想极好。” “你这来寻我是什么事?” 晟语蝶瞧着晟语雁做作的表情,心中一阵冷哼,不过却是默声不语。 晟语雁见平夫人问她这话,忙抬起头看了晟语蝶一眼,轻笑着说道:“方才我本来是想回去的,可是临时才想到婆婆把语蝶找了来,这语蝶最近有些本事了,倒是生出了一丝谁也不放在眼中的轻狂,我怕婆婆与她生气,这才特意过来瞧瞧,婆婆莫要怪我自作主张的。” 平夫人听了晟语雁的话,只觉得通体顺畅,前些日子的闷气渐渐的消散,晟语蝶却是不同于平夫人的想法的,晟语雁明明是贬低了晟语蝶来抬高了她自己,想必也是因为前些日子与李香儿的事情让她在平夫人心中落下了别样的不良形象,这才处处想要挽回些什么的,不过这点在晟语蝶眼中是委实卑鄙了一些。 “姐姐说这话可是让我有些寒心了,我自问比起许多人还是懂得规矩的,姐姐却要在太太面前这样说我,委实有些不妥吧。” 见晟语蝶反驳了自己,晟语雁勾起了嘴角,却是不回答了晟语蝶的话,转身面向平夫人,轻缓的说道:“婆婆如今可是瞧见了,语蝶现在是听不得一点点批评了,我就是怕您说了什么她不喜欢听的事情让她生出激烈的反应,这才自作主张的跟了过来的。” 晟语蝶皱紧了眉头,只是沉默着看着平夫人的反应,她心中清楚,晟语雁红口白牙的指责到底会怎么样,只能看平夫人的态度,自己再多的反驳,也只能给更多晟语雁给自己抹黑的机会罢了。 良久之后才听见平夫人轻叹一口气,“这孩子大了,翅膀便都硬了,都有各自的心思了,也罢,还是语雁你有心。” 晟语蝶心头一颤,这话明显就是接了晟语雁的话的,是实在不明白了平夫人找自己来做什么,难道只看她与晟语雁一唱一和不是,那这二人也就太过无聊了。 那边晟语蝶还在揣摩着平夫人的心思,这厢便听见平夫人沉着声出口,“语蝶,近些日子修锦都忙些什么呢,怎么好久不见了,以前他不是最喜欢偷偷的跟在香儿身后的么,怎么今日香儿离府都没见了他的身影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四章 关闭作坊 听了平夫人的话,晟语蝶心头一跳,未待她这里作答,那厢晟语雁已经吃吃的笑了起来,“婆婆,修锦还能忙些什么,一天天都没个正事的,想来这些日子都不知道跑哪里去玩了的,哪里像咱们修祺,还要管账,学习打理了平家的家业,一天天连个休息的时间都没有,我初嫁了平府的时候,他还说要带着我四处走走,因为这府中事物多,到现在都还没实现呢,我到不是怨他,只是说这偌大的平府以后都得依仗着他来养活,挣了银子却要平白的养着那些无所事事的蛀虫,还真惹人心疼呢!” 听了晟语雁的话,平夫人轻笑着点头,晟语蝶却是把眉头攒紧,如今昼夜操劳的是平修锦,而平府里每个人都有事情要忙的,哪里会有几个是蛀虫,且他们院子里开始赚银子之后,已经不再受平府里的饭菜和日常杂物的供应,也就是说他们夫妻二人现在虽是住在平府里,却是自力更生的。 纵观全府,大概也只有平二少这人现在镇日无所事事的悲春伤秋,且有贼心招惹人家小姑娘,可却没那个贼胆在告别的时候说句体己话,今日被晟语雁这样做了比较,晟语蝶是愈加的不待见平修祺了,若说平修祺不与晟语雁一道出门,这便更好解释了,府中的人都知道晟语雁与平修祺三日五日便要闹出些乱七八糟的是非来,这样一对夫妻,哪里会有那种结伴出游的闲情雅致呢。 平夫人听了晟语雁的话却不同晟语蝶的心思,她是觉得完全的受用的,虽然现在平府若当真算来该是平老爷和平修良在养着的,不过为了宠着平修祺,平夫人也要昧着良心说话,“语雁你也算有心了,既然修祺如此的操劳,你便多照应着点他,毕竟是少年夫妻,他的一切都仰着你呢!” 晟语雁笑着点头称是,引出晟语蝶一丝敬佩之情,心中暗自佩服了晟语雁这眨眼之间黑白颠倒的厚脸皮。 虽然晟语雁说平修锦一直在玩,晟语蝶却是不反驳了她的说法,因她懂得若是平夫人知道了他们夫妻二人在外头的作坊,差不多又是是非了,眼前这一关便被晟语雁那自作聪明的回答搪了过去。 夜里平修锦回府,晟语蝶说了李香儿被接走了,平修锦听完只是淡淡的笑道:“昨日之事一闹,香儿若是不走才有些奇怪呢,你这姐姐是个厉害的人物呢!” 晟语蝶侧着眼睛瞧平修锦,“听见她走了,你都不觉得心中不舒服么,连送别都没有,平夫人今日见你没出来送她,还特别的问过了你呢,可见夫人觉得你不出现也是件非常奇怪的事情。” 平修锦听了晟语蝶的话并未多做解释,只是伸手揽上了晟语蝶的肩膀,面上还是一派柔和的笑:“语蝶,你有没有闻见这屋子里有一股酸味呢?” 晟语蝶被自己的联想乱了脑子,倒也未曾细想平修锦这话的意思,喃喃的问道:“什么,什么酸味?” 平修锦把揽着晟语蝶肩头的手往上一挪,随即双手捧起了晟语蝶的脸,低头轻轻的吻了一下晟语蝶的额头,再拥上晟语蝶的身子,轻笑着说道:“再聪明的女子也会吃醋的,不过我还是蛮喜欢现在这样的你的,让我觉得你很真实,不知道为什么,很多的时候我都会有一种你离我很遥远的错觉,尽管每天晚上都要把你紧紧的揽在怀中,可还是会觉得不知道什么时候你便要离开我一般,语蝶,我为自己这个莫名其妙的念头感觉害怕。” 最初的时候晟语蝶见平修锦并不解释他和李香儿的这个问题,还被他捧着脸,觉得他这是在转移了自己的注意力,还想伸手推开平修锦的,却不曾想平修锦接下来竟说了这样的话,令晟语蝶原本抵靠在胸口试图拉开其二人之间距离的手不自觉的绕到了平修锦身后紧紧的拥抱住了他的肩膀,许是周边的气氛让她忘记了自己,也或者是很久以前就想这样问了,既然平修锦如今开了头,她便接过了话头,“修锦,若当真有一天睡醒之后,你发现我不再是我,你要如何面对呢?” 听了晟语蝶的呢喃,平修锦蓦地收紧了已经拥上她腰身的手臂,这一动作令晟语蝶闷哼一声,却也感觉踏实,耳边是平修锦不甚洪亮却不容忽视的声音,“语蝶,你不可以抛弃我,我的前半生没有强烈的目标,等你出现之后才找到了那样一心想拼搏的感觉,只是因为想着不能让你跟着我吃苦,我这一生也只奢侈了这么一次,那便是娶了你为妻,你是上天赐给我的宝,我不能想象没有你的日子,所以无论如何,你不要吓我。” 听着平修祺情真意切的回答,还有他声音中藏不住的颤抖,晟语蝶不再多话,把自己的头深深的埋在平修锦的胸口,听着平修锦有力的心跳与自己的渐渐融合,奏成一曲和谐的音符,慢慢的勾起了嘴角,他们是真的相爱的,在永不相见面前,什么都是苍白无力的,李香儿对于他们二人来说,当真算不得什么,也不过是拿来自寻烦恼的由头罢了。 又过了三两日,晟语蝶系列公仔玩偶第二批已经上市,这次他们是限量版投放市场,为的就是将来大批量的做准备的,却是没想到在市场火热的时候终究还是出了事。 那日平夫人命人把晟语蝶与忙过了高峰时期,还在家中休息的平修锦一道叫到了她的堂间去,晟语蝶听平夫人叫她,心中便生出了不好的预感,尽管如此却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平夫人叫了,他夫妻二人也不能置之不理就是。 去到平夫人的堂间,见到的却是三堂会审的排场,就是平日里很少出现的林巧蓉也坐在了一边,平夫人一脸风霜,脸色十分的难看,晟语雁却是低着头整理着自己袖口上的花纹,嘴角勾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平修祺默默的坐在晟语雁的上座,在晟语蝶进门的时候眼睛一亮,随即却又暗淡了下去,这一亮一暗不过片刻,却没有逃过晟语雁的眼睛。 晟语雁瞧见了平修祺的表情,原本勾着笑的嘴角立刻垂了下去,再看着相携进门的晟语蝶与平修锦之后,眼中带上了妒恨,不过面上却尽量维持了自己那端庄典雅的表情。 “太太,您找我们可是有什么事?” 晟语蝶进门之后首先开了口,平夫人冷哼一声,眼睛瞥向了自己身边的案几上,伸手拿过那上面的公仔,重重的甩在晟语蝶与平修锦眼前,沉着声音说道:“这东西你可认得。” 晟语蝶与平修锦对视一眼,随即蹲下身子小心的拿起那个公仔,这是她第二批限量版的适合成人收藏的公仔,平家也算是京城中商贾中的大家,晟语蝶知道他们私下的买卖早晚会被平夫人发现,不过她一直以为年前平夫人十分的忙,想着即便要发现这事,大概也得过了年,却没想到这个时候便让平夫人发现,心中渐渐生出了些烦躁。 晟语雁在一边不冷不热的说道:“我说妹妹这些日子怎么瞧着脾气见长,原来是有了自己私下里的营生,怨不得那日婆婆说了,这人大了,翅膀就硬了呢,不过平府出了你这样的人才,婆婆该高兴了,想必日后平府可是缺不了有能力的管事者了。” 晟语蝶沉着声,她怎么会不明白晟语雁这是在火上浇油,果不其然,李香儿走了之后,晟语雁又把心思都放在她这里了,那个女人还真是个离不开给别人找麻烦的性子。 平夫人见晟语蝶捡起了那个玩偶却不说话,又加上晟语雁那句今后平府里有管事的人,这是大大的刺激了平夫人,哪怕将来是让像平惠贤这样的女娃娃管平府,她也绝对不会把平家交到平修锦身上,平修锦是她一生的噩梦,她又怎么会容他。 “瞧着你的表情,想来是认得这东西的,你是一个女人,怎么能干出这样出格的事情来,好到咱们平家也是京城中有头有脸的大户,再过些日子老爷也就回来了,你们这算是什么,丢人现眼的,老爷是最重视家规的,平家有什么安排都是上头吩咐的,你们倒好,竟私自在外头做起了营生来了,看来当真是我近来给了你们一些好脸色让你们忘了天高地厚。” 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晟语蝶当时心中只这样一个念头,轻叹一口气,咬着唇不说话,她心中清楚说了也是白说,还要平白给自己与平修锦找罪受,如今也才深深的明白当初的时候平修锦为何在遇到这样的强权的时候并不多话,知道说得越多,怕罪过便要愈大。 平修锦站在一边,拳头在袖子下紧紧的捏着,脸上却也平静无波的,若是现出不满的神色,一边的晟语雁再火上浇油的,怕反倒要连接了晟语蝶跟着自己受苦了。 平夫人见他二人都不说话,也没有了借机重罚他们的借口,脸上更阴沉,咬着牙说道:“念在你们尚且年岁轻不懂事,再过些日子老爷也回来了,适逢年近了,我便不追究了,外头那作坊给我关了,以后都给我安生些。” 晟语蝶手上紧紧的抓着那个公仔,平修锦也捏着拳头,却没什么办法,见二人都不说话,一边晟语雁娇笑着开口,“婆婆近来是越来越慈悲心肠了,修锦与语蝶犯了这样的错事,婆婆也只是不冷不热的说了几句便放过你二人了,如此还不多谢了婆婆,难不成还要等着罚了你们才开口么?” 听了这话,平修祺终究开了口,“语雁,这里有你什么事,娘管事,大嫂都还没说什么,你插得哪门子嘴!” 晟语蝶偏了偏头看向平修祺,她想不明白一向淡漠的平修祺这会儿怎么开口插话了,目光相接的片刻,平修祺面上竟显出一抹不自然的红润,晟语蝶心道这夫妻二人兴许在唱什么红白脸,倒也不去理会。 究竟是不是唱红白脸,晟语雁心中明白,这里有平夫人在她不好发作,只心下想着一会儿回了自己的院子,少不得要跟平修祺把这话说个明白。 林巧蓉听了平修祺的话,轻轻咳了咳,随即淡笑着说道:“语蝶,既然婆婆说这是家规,你也便谢谢婆婆轻饶了吧。” 晟语蝶侧头去看林巧蓉,只见她笑容里带着一份呼之欲出的深意,心头一动,也跟着轻松了,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事情总会有一个好的发展的,她懂得林巧蓉告诉她这作坊关了也就关它一时,关不了一世的,遂拉着平修锦的手对平夫人微微行礼,缓缓的说道:“谢谢太太不罚之恩,我二人这便回去关了作坊去。” 平夫人见晟语蝶的顺从,又是在这么多人面前算是给了自己面子,倒也不好再多说什么,轻点着头,又絮絮的念上几句什么平府颜面什么的,并不是特别来找晟语蝶与平修锦麻烦之类的话,随后便放了平修锦与晟语蝶离开了堂间。 ¥¥¥¥¥¥ 前些日子因为委实忙了,有断更的现象,这章超出750字不收费的章节,算是表达歉意,谢谢支持!(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五章 还有你在 晟语蝶的事情算是给了处理,见晟语蝶与平修锦双双离去,平修祺也了无兴趣的站起了身子,对平夫人淡淡的说道:“娘,账房里昨日有些账目还不甚清楚,我和平顺说好了,今日再去细细的瞧,这会儿便过去了。” 平夫人知道那些都是无关紧要的小账目,如此不过是推脱之词,可眼见平修锦的冷淡态度,倒也不强拦着,点头允了他下去。 平修祺见平夫人点了头,看也不看晟语雁转身便走,好歹是有外人在的,晟语雁哪里肯受这样的气去,霍得起身,抬脚就要追过去。 平夫人端起桌上的茶碗,轻轻啜饮一口,这次的茶水泡得久了些,不但有些凉,味道是比上次要浓烈许多的,还是那日的小丫头,见平夫人就这样吃下去了那茶,自然战战兢兢的,不过平夫人却好像没发现了这茶水的味道不同了一般,轻放下那茶碗,沉声喊着已经要走出堂间的晟语雁,“语雁,修祺这是忙正事去了,你跟着干什么。” 听了平夫人的话,晟语雁才发觉自己方才只顾得与平修锦生气,倒是忘记了本分,心头跃动了几下,忙笑着转身,轻缓的说道:“婆婆,您这是误会我了,方才我感觉肚子不甚舒服,一时心急,倒也忘了同婆婆说一声,是语雁礼数不周了。” 平夫人轻笑着,“既然懂得,我也便不多话了,稍后回来我有些事情同你说。” 晟语雁不知道平夫人要同自己说些什么,心中有些惴惴不安的,不过还是轻笑着应了好,转身快速的离开了堂间,心中明白现在是不能去追平修祺了,不过既然说了那样的借口,却不得不去茅厕,想想就觉得一肚子闷气。 林巧蓉见晟语雁与平夫人二人之间的你来我往,心中暗自好笑,可这里本就没她什么事,倒也没那个自找麻烦的兴致,见林巧蓉出了门去,轻笑着同平夫人打过招呼,起身也离开了堂间。 林巧蓉走了不多时,晟语雁便转回了平夫人的堂间,进了门之后,平夫人把小丫头的都退了下去,只留佟妈一个人陪着她。 晟语雁见了平夫人的架势,把身边的小红也退下了,低声跟平夫人小心的说道:“婆婆,方才我真不是故意的,婆婆莫不是真的生气了吧?” 见晟语雁惶恐的样子,平夫人叹了一口气,淡淡的说道:“我让你回来便是要与你说这事的,你先坐吧,把他们遣下去也没旁的意思,只觉得这是咱们娘俩的悄悄话,倒是没必要让那么许多的人知道的。” 晟语雁点着头,随后平夫人语重心长的说道:“语雁,这些日子你表现的确实比前一阵子要好了许多,可也不能处处都照着自己的性子来,香儿的事情也许有我考虑不周的地方,不过我也先把话同你说清楚了,若当真哪天事关咱们平府的利益,不管你是什么态度,我也不会犹豫的,你可懂得这点。” 听了平夫人的话,晟语雁脸上一阵苍白,不过还是勉强的点着头。 看着晟语雁的反应,平夫人接着说道:“自然,你识得大体我也不会亏待了你,平府需要一个懂得拿捏的主母,这点我是不会反悔的。” 晟语雁勉强的扯着笑脸,轻缓的说道:“多谢婆婆给的提点。” “好了,咱们不必绕在这上头,那还是以后的事情,到时候再说吧,这些日子我很忙,倒也未曾留意了府中的事情,这语蝶在外头有私下的买卖,你是怎么发现的?” 原本一直站在平夫人身后不出声的佟妈听了平夫人的问题,眼睛瞬间瞪大,不解的盯着晟语雁,见她脸上竟然浮现一抹喜色,佟妈白了一眼,心中暗道:果真又是这个女人惹出来的事端。 佟妈虽然不必去打零工赚钱补贴家用,可这佟妈有亲戚是在晟语蝶那里做事的,当初那亲戚还是她给介绍去的,如今晟语蝶的作坊倒了,势必要连累了自己的亲戚,再说佟妈知道这事是个晟语雁有关系,自然没什么好脸对着晟语雁了。 其实平修锦这些日子忙得府中多半的人都知道,可到了如今才传到平夫人的耳朵中,若是没有人给兜着,哪里会拖到这个时候,至于府中的人为何在这个时候都向着晟语蝶与平修锦了,除了先前晟语蝶种下的善因外,还有便是最初的时候平修锦找不到工匠,去他那里做工的基本上都是和平府中有些关联的人,因此府中的人没有不给他们遮着的说道。 佟妈这里一径泛着白眼,晟语雁却是全然的自豪,高声说道:“婆婆多次教育了儿媳要懂了规矩,儿媳是谨记在心的,自然,谁坏了府中的规矩,我自然要先跟婆婆言语一声的,好歹咱们也是京城中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么能生出别样的是非来呢?” 平夫人微笑的点头,对晟语雁及时把晟语蝶做些什么告诉了她表示很满意,佟妈却是对晟语雁愈加的反感了,心中默默的念着,就算是让以前她瞧着并不十分顺眼的表小姐入主平家也比这个晟语雁要好上许多的。 再之后说些没什么意义的空话,许是有了平夫人再一次的承诺,这晟语雁可是答得欢心尽兴,佟妈微微眯起了眼睛,轻轻拨起了手中的念珠,平夫人听了一会儿也觉得没趣,才把晟语雁支走了,支走她之前先打了招呼,说平修祺是个羌毛性子,你若顺着他倒还好说,越是反着,结果便越是不好。 晟语雁虽然应下了,不过到底会不会去实现便是另外一回话了。 那厢晟语蝶与平修锦出了平夫人的地方,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后,晟语蝶见平修锦还是紧锁眉头,慢慢的靠近平修锦,伸手拉上了他的衣袖,轻缓的说道:“修锦,好好的营生生出了这样的是非来,心中会不会不舒服?” 平修锦看着晟语蝶,缓缓绽开一抹笑意,对晟语蝶柔着声说道:“其实这个倒是没出了我的意料的,咱们的公仔现在被越来越多的人留意,早晚太太会发现是咱们两个做出来的,不过我确是没想到被发现的这么快罢了,还有原本算计着年前大概还有多进一些银子的,你才想出来的那个成套的公仔有很多人来定,上次招回来的工匠才熟悉了过程,眼看着便可以扩大生产了,如今这样了,若是说没什么不舒服倒是骗人的了。” 晟语蝶笑道:“没想到你我竟想到一处去了,不过总会有办法的不是么?” 听了晟语蝶的话,平修锦淡然一笑:“你倒是没必要想着我的心思的,这点对我来说不算什么,你放心便是,这世上除了对你之外,旁的事都是好说的,总还是会有办法的。” 听了平修锦的话,晟语蝶心头理应是甜蜜的,谁知道竟是一派的伤感,伸手抱紧了平修锦的腰身,不知不觉的时候,她竟恋上了静静的听平修锦心跳的感觉,她不知道平修锦为何有那些不安,可是她却是清楚自己的担心来源于何处。 再说林巧蓉出了平夫人的堂间,并没有直接回自己的院子,自然更不可能直奔着晟语蝶这里,她现在周边绕了几圈才进了晟语蝶的院子,打过招呼进了门来,看着晟语蝶与平修锦脸上没有想象中的愤慨,倒也放下了心。 “语蝶,修锦,这次的事情早晚都会发生的,不过现在提早发生了对于你们来说未尝不是好事。” 晟语蝶点了点头,“嫂子说得极是,至少这样今后便不必再偷偷摸摸了。” 林巧蓉微微皱起眉头,轻柔的说道:“可想到了如何应对?” 听了林巧蓉的问题,晟语蝶不禁一愣,不解的说道:“太太说这是有违家规的,嫂子这话说来是想让我与修锦继续的?” “语蝶,你在这方面有长才,这点许多人都没你的天分,为何不继续,再说家规,婆婆那样说法也不是没有别的算计的,这点你倒是不必那么在意,过些日子公爹便要回来了,他才是地道的商人,知道什么才算是对自己最好的,商人重利,不会与银子过不去的。” 晟语蝶点头说道:“这个是自然,我方才便知道嫂子那个时候让我不必争,定然是有嫂子的想法的。” 林巧蓉顺着她的话说道:“这个是自然,你这买卖现在很红火的,不过没个靠山的倒也不成,有公爹照应着,总会简单些的。” 晟语蝶点着头说道:“嫂子说得这点我倒是没想到,我只知道藏了我公仔的都不是些寻常的人,想必我这营生会有贵人帮着撑着的。” 晟语蝶说这话的时候平修锦的眼睛是一直瞧着她的,太过明显,连专心同晟语蝶说话的林巧蓉都瞧见了,心中一阵好笑,却是不说什么,只是站起了身子轻缓的说道:“既然你们没事,我便放心了,那么大的一个作坊要关了,也不是寻常的小事,想必你们明日还有得忙了,我这就先出去了,你们再好生商量商量吧。” 说罢不待晟语蝶挽留,快速的离开了他们的院子,来得快,走得是更快。 第二日,晟语蝶与平修锦一道出门去到了平修锦在外头置办的作坊,平修锦有自己的算计,所以这作坊离平家并不远,那些工匠各个来做事都是喜笑颜开的,见平修锦领了晟语蝶来,纷纷都上前来夸赞了晟语蝶的聪明美丽,蕙心兰质。 晟语蝶被这些人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她看得出那些夸赞不是为了讨好而言不由衷的逢迎拍马,就是他们越真心,才让晟语蝶生出难以开口的感觉。 最后还是平修锦开了口,果不其然,工匠各个都开始不平,在平修锦这里做事工钱远比旁家要高出许多来,还很轻松,失了这样的工作,没几个会泰然处之。 晟语蝶与平修锦陪着不是,最后把这个月的月俸提前发了,且还每个人多给了五十吊钱,只是最后说这钱是给他们过眼前的日子的,等着过些日子麻烦没了,再开作坊的时候让他们回来。 那些工匠得了银子又有平修锦这样的保证,自然不再那么愤然,只是想不明白这平家三少爷而今生意如此兴隆却为何要突然关了去。 这具体的原因平修锦不说,可晟语蝶有自己的思量,她是绝对不会不说的,自然,这到底该谁说这也是有学问的,若平修锦说了这事情的始末,大概会让工匠觉得他那人有些妇人的婆婆妈妈,不过这话若是自己说了,反倒是另外一种意境了。 晟语蝶在等一个问题,果不其然,在大家开始默默的收拾了作坊里散落的东西时,有一个年岁小一些的丫头忍不住问了起来,“三少奶奶,你们这买卖多红火,却为何要匆忙关了去,让咱们都跟着难过的。” 听了那丫头的话,晟语蝶心中一阵开怀,面上却显出了一丝伤感,轻啜着说道:“想必各位也知道我夫妻二人这日子本不好过,如今开了这么个营生也算有个保障,我自然是不舍得弃了这买卖的,可没有办法,咱们家老夫人知道了我们私下里在外头偷偷的做买卖,许是念着平家的人在外头忙自己的事情不合规矩,老夫人便让咱们把这营生关了,我们也是没有办法的。” 那些原本还带着抱怨的人听了晟语蝶的解释,一下子明白了事情的始末,顿时又沸腾了起来,其中有几个胆子大些的竟出声咒骂了平夫人的多管闲事。 平修锦看了挑了事端出来的晟语蝶,翻翻白眼,大声喊道:“各位匠师,平夫人也是照着平家的规矩来的,请各位莫要喧哗,过了这阵风头,我们这作坊会从新开始的,到时候还望各位多多帮忙呢。” 众人听了平修锦的话,虽然有几个还抱怨着,可声音已经小了很多,红火了好些日子的作坊算是冷清了,待到人散之后,七儿和香秀知道晟语蝶与平修锦是有话要说的,两个人也明白不好赖在这里,遂到了作坊外头看有什么还没收拾的准备打扫一下。 作坊里只剩下晟语蝶和平修锦两个人了,晟语蝶看着平修锦把发完工钱余下的银子递到她这边,笑着伸手接过,耳边听平修锦怅然的声音:“本想着今年年关的时候给你买件你姐姐那样的裘皮大衣呢,如今作坊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从新开起来,想来这些银子要省着些用了。” 晟语蝶眼睛眯笑了起来,翻弄着平修锦递过来的银子轻缓的说道:“穿什么到是不重要的,再者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与她是有间隙的,若她穿了那样一身衣服,你再买个差不多的给我,想必我可是要辜负了你的一片爱心了。” 平修锦看着晟语蝶,轻笑了起来,“你这性子真好。” 虽然已经和平修锦当了好久的夫妻,可是如今听了平修锦的话,晟语蝶还会有羞怯的感觉,即便再不幸,有一个人陪着自己走过,一切都可以淡然面对了,就像平修锦的那话——真好!(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六章 市井八卦 作坊关门了,晟语蝶也平修锦也得了几日的闲,说是闲了,不过是照比前些日子不再忙得像陀螺一般,晟语蝶那套系列公仔的设想倒是没放下,时不时还要拿出来画上一画,画好了后让七儿和香秀做出样板。 七儿还好说,香秀每次做的时候都要唉声叹气的,晟语蝶懂得她心中不舒服,按日子算工钱,难免会有投机取巧的,那样对做得好的难免有失公允,晟语蝶制定的是计件发工钱,而所有的工匠中,香秀是最出色的,所以她在晟语蝶的作坊里,一个月要得小丫鬟几个月的工钱,如此断了财路,她怎会开怀了去。 李香儿走了,她这里又被勒令关了作坊,想来最开怀的便要属晟语雁了,好久不曾日日耗在平夫人那里,这几日平夫人不怎么出门采买了,吩咐平顺把该准备的都准备下去,她镇日留在府中,平老爷快回来了,不过却是没说具体日子,平夫人只是害怕自己出门去了,错过了迎接平老爷回府而已,晟语雁见平夫人不出门,每日都要拿着外人送她的稀罕物来找平夫人研究,讨好之姿府中的下人都看得到。 那日苏婆子进了晟语蝶的院子,平修锦正坐在桌子前捧着一本兵法类的书籍,七儿和香秀出门去买些零碎要过年的东西,晟语蝶倚在美人靠上半眯着眼想着那套系列公仔的下一个该是什么形象。 苏婆子进门便高声说了起来,“三少奶奶,婆子我是来找你说些稀奇事的。” 听见苏婆子颇有代表性的声音,晟语蝶慢慢的睁开了眼睛,这些日子苏婆子也不只一次来找过她,虽然这人有一些三姑六婆的浮躁气,不过眼下却与自己还算同心,倒也不阻止她来找自己说些拉拉杂杂的街头巷尾的八卦。 八卦是为了满足那些有窥探欲望的人对旁人的秘密的探知,苏婆子的八卦尤其的全面,囊括之广令晟语蝶叹为观止,心中只一个想法,若苏婆子也穿越了,她到了未来也很有可能不怕吃不饱饭,这个婆子充满了狗仔队的敬业精神,大到国家形势,小到她家隔壁的母狗下了几只崽子,没有她不知道的。 晟语蝶会静下心思听她的八卦,只是因为她的八卦中有一些是对自己关闭的作坊有些用处的,取其精华去其糟粕,总是有帮助的。 平修锦虽然不很喜欢苏婆子,也对女人凑在一起说些没用的八卦不很喜欢,不过苏婆子每次来,平修锦脸上都没露出过不耐烦,反倒要看着晟语蝶的脸无奈的笑。 一次屋里没人,晟语蝶禁不住好奇的问平修锦为何不理会了她与苏婆子之间张长李短,平修锦定定的看了晟语蝶许久,看得晟语蝶脸红心跳之后,才优哉游哉的说道:“娘子是为了咱们的作坊,即便我再不喜欢,也要让自己看上去十分的开怀了那婆子的‘好处’不是!” 随后晟语蝶便知道了自己做什么,其实平修锦都是了解的,只不过不说罢了,也就是因为这份了解,所以平修锦才没有安全感,因为自己会在不经意间泄露出了伤感,大概就是这份伤感影响了平修锦,不过自己不说,他也从不主动来问,在晟语蝶心中渐渐生出一阵模糊的感觉,他是在等着她主动去跟他说,他相信自己的。 迎了苏婆子进门之后,平修锦站起身子,放下手中的兵书,对苏婆子轻笑着说道:“婶子来了,我还有些事情要出去看看,让语蝶陪着你吧。” 这说八卦有了男人在一边听着,感觉就是放不开,平修锦这走得是极好的,不管他到底有没有事,苏婆子只在心中暗叹平修锦是个有眼神的男人,遂轻笑着点头:“最近老爷要回来了,想必三少爷还有许多事情要忙的,咱就不耽搁三少爷了,您去忙吧。” 平修锦对晟语蝶淡笑着点头,随即迈开步子走出门去了。 待到平修锦走后,苏婆子便迫不及待的说了起来:“哎呦我的三少奶奶啊,你这整日关在房间里头,可知道外头都发生了什么事情么?” 听着苏婆子这口气,想来外头的事情不小,不过她还是老实的摇头,轻笑道:“好些日子都不曾出门,哪里会知道外头都发生了什么呢。” 得了晟语蝶的回答,苏婆子有些得意洋洋,微微扬高了自己的声音说道:“我就说么,像七儿和香秀那两个小丫头就是眼神不够,像这么大的消息都不留意,差点误了您的大事去。” 晟语蝶心头一跳,她知道这些日子等的消息这次差不多到了,不过表面上还是维持着不解的姿态问道:“听婶子这话,想必这事情还和我有些干系呢!” 苏婆子轻笑着点头:“这个是自然,这次想来三少奶奶的作坊要有救了。” 晟语蝶心头又激烈的跳动了几下,声音这次却不再无波无澜,跟着追问了起来,“婶子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苏婆子也不兜圈子,直接说了起来:“还不是三少奶奶那公仔做得好,当初我那小孙女那个喜欢啊,后来三少奶奶做得适合大人的公仔,听说也很受欢迎,不过那批新的出来后说是成套的,后面还有的,咱就听说了外头那些富贵人家的小姐夫人们都竞相购买了三少奶奶这系列的公仔,谁要是抢到了,便自鸣得意的,抢不到的,心中也不甘,三少奶奶那套公仔市价出来后,不多时便要价钱翻倍的,这不大家都等着三少奶奶下一批出来呢,这猛然间听说作坊关了,开始的时候并不知道三少爷和三少奶奶做得好好的为何不做了,后来听作坊里出去的人说这作坊是夫人勒令关了的,得了这个消息,有人摇头叹息,不过也有人胆子大一些的,昨日我便听说有亲自登门来找夫人求情的,不过昨日夫人有些事情要忙,那人被二少奶奶给打发了去。” 听了这话,晟语蝶知道自己的作坊是真的有救了,可她是在想不出为何晟语雁一定要从中作梗,不过她心中明白晟语雁这挡得了一次,挡不了许多次,想到这点,心情是十分开怀了。 苏婆子这消息送到了她心窝子上,晟语蝶一高兴,把手边上次发的成套的公仔中余下的一个送给了苏婆子,苏婆子捧着那公仔,眼睛都放光,点头哈腰的好不欢喜。 再然后,苏婆子也陆陆续续的来告诉了她几次,登门拜访的小姐夫人是越来越多了,自然,能入了平府大门的绝对不是什么小家小户的女子,有很多都是达官显贵的家眷,平夫人这些日子有些焦头烂额,不过还是勉强的撑着。 平老爷回转的消息终究确实了,虽然那些娇客让平夫人不胜其扰,不过得了这个消息后,平夫人还是十分开怀的,倒也忘记了这些日子里的心烦。 令平夫人万万想不到的是平老爷回府的那一天,敦王妃也来了,平老爷不知道他不在府中的这段日子关于晟语蝶的事情,自然便想不出敦王妃怎么会登门造访,以前都是逢了年节平夫人找了理由去敦王府,如今敦王妃登了门,在平老爷心中可是一件非同小可的大事了。 平夫人见敦王妃这个时候来了,心中也带着自豪,能攀上敦王妃这个朋友,可见她在平老爷不在的时候是有着足够的能力的,不过随即想到了这些日子登门的那么许多的名门女人,心头又浮上了一抹惴惴不安来,似乎平修锦与晟语蝶的事情,大概她是不能不松口了。 晟语雁见敦王妃到了,努力的往她眼前靠去,为的便是要在平老爷心中留下个与敦王妃十分亲近的假象来。 平夫人见晟语雁这个做法,心中自然是开怀的,平老爷也用赞许的笑脸对晟语雁点头。 平老爷心中十分的清楚,平夫人已经去攀交敦王妃多少年了,除了平惠贤与小郡主生日相仿外,敦王妃对他们平家一直都是冷冷淡淡的,如今突然会登门,想必是他们平家有谁投了敦王妃的缘,才让敦王妃放下身份来拜访的。 如今瞧着晟语雁一直靠在敦王妃的身边,给人最直观的看法便是晟语雁得了敦王妃的宠爱,才会表现的如此的亲近了。 虽然平老爷对这个晟语雁第一直观的看法并不十分的好,可她既然能为平家带来效益,平老爷没有低看她的道理,因此才会用那样的表情看了晟语雁。 平老爷这样一看,晟语雁自然是洋洋得意,平夫人也觉得十分的欣慰,林巧蓉皱紧了眉头,这府中的人都知道敦王妃会和平家有了接触,全是仰仗了晟语蝶,如今这晟语雁的表现委实让她看不下去了。 敦王妃自然也看明白了晟语雁的小算盘,她只是嗤笑一声,状似不经意的说了起来:“我来的还真是时候,恰逢平老爷回府,还是第一次瞧着平家的人都在呢!” 平夫人点头附和着:“是啊、是啊,咱们家老爷镇日不再府中,承了王妃贵气,让咱们平家的当家的提前回府了,平家的人这算是聚齐了。” 敦王妃点了点头,在人群中扫了一眼,随即好像才发现了问题一般的说了起来:“不对啊,你这府中我记得还有一对小夫妻的,这会儿怎么没见了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七章 贵气逼人 听了敦王妃的话,平老爷不解的转头在人群中扫视了一眼,果真是没有平修锦与晟语蝶的,这下子心中不开怀了,虽然他不是讲究那排场的人,可整个府中的人都出门来迎接他回来,平修锦与晟语蝶却敢不出来,若是没有人问起,他也不会放在心上,可这被人特别的拿出来说话,便是另外一种味道了,他心中怎会高兴了去。 平夫人听见了敦王妃的问题,脸上现出一抹尴尬,原本她只是想让平老爷瞧瞧他那个儿子对他不放在心上,特别发了命令,这些日子不许府中的人去晟语蝶的院子,既是不去不接触,平修锦和晟语蝶自然不知道平老爷什么时候回府了,而平老爷的性子她是了解的,平修锦不出门来迎接他,他只会放在心上反感着,却是不会去把平修锦叫来好生的询问其原因,可如今敦王妃的突然登门打乱了她的算计,且这个敦王妃还要当面问起来,更是令她为难,回答不好,可是要得罪了这个贵人的,正想着要怎么回答的时候,却不想那边的晟语雁居然不经脑子便回答了敦王妃的话。 “王妃您说得是修锦与语蝶吧,哎,我这妹妹也委实让我上火,平日里怎么教她规矩她也不懂,今日公爹回府,又适逢敦王妃登门,整个府里的人都出来迎了,单单就我这妹子不当事,王妃便给我这个颜面,莫要怪罪了我那妹子,终究自小没个娘教,我们那爹爹也整日的忙,难免让她不懂了规矩去,如今一桩桩,一件件的,倒是让我这个当姐姐的觉得丢脸,都不知道该如何找她说去了。” 听了晟语雁的话,平老爷脸色立刻不同了,好像马上就要下雨的天一般了,敦王妃只是斜着眼睛笑笑,什么也没说,林巧蓉却是站在一边小声的和平修良说道:“我倒是听说语蝶那院子里的人最近都很少出门的,一般的时候去采买些够几日吃的,便镇日关了门,方才出来的时候,我倒是没想到府中会没人去通知了他二人这样大事,他们没出门来,大概是不知这事吧!” 林巧蓉轻声软语的说着,虽然听上去像是猜测,可任谁都明白她这是回顶了晟语雁那单方面的污蔑,不必声音很大,却令人震撼。 平修良皱着眉头听着林巧蓉的解释,觉得这个回答很有其合理性,他怎会不懂了平夫人对平修锦的反感,所以这事是百分之百有可能的。 林巧蓉的声音不大,可是在场的人都听得见,平老爷听了这话脸上的表情随即放缓,可马上又染上了怒气,平夫人瞧着那阴晴不定的脸,心头咚咚的跳了几下,她知道平老爷不会说她什么,可更加明白平老爷遇见了不顺心的事情,便会不同她说话,然后再出门走商去,一连几个月都不回府。 也大概是年岁大了,见了自己的儿子都成了婚,虽然身边好像有很多人陪着,却愈加的孤单了,以前佟妈是她最贴心的,可是自从晟语蝶进了门之后,佟妈也开始有了自己的私心,她不是不知道,那么多年眼睛长在头上,凡事都把利益放在心中的佟妈居然也开始喜欢上了晟语蝶,因为喜欢所以与她渐渐生出了疏离的感觉,至于晟语雁,经过了那么几件事,倒也让她不那么喜欢了,因此她想着平老爷,盼着平老爷回府,终究是一辈子的夫妻,都说少年夫妻老来伴,她居然开始害怕了平老爷再次离开府中。 他们都听见了林巧蓉的话,晟语雁和敦王妃也没有听不见的道理,如此敦王妃倒是露出一抹玩味的笑来,晟语雁面子上挂不住,自从得知平夫人已经内定了她为平府未来的主母之后,晟语雁便不把林巧蓉放在眼中了,如今听见林巧蓉拆了她的台,哪里肯就这么忍下了,遂扬高了声音笑道:“其实我这妹妹人也算机灵,懂得用一些小恩小惠收买了人心,即便做错了事情,也总有贵人替她圆场,这点我便不如她,日后可是要去跟她好生学学的,不然怎么当家主事呢。” 听了晟语雁的话,敦王妃脸上的表情一瞬间便变了,平夫人是时时刻刻盯着敦王妃的,这会儿瞧见了她的脸,心头是更加的担心,连忙出声对晟语雁喊道:“既然没人通知了语蝶和修锦出来侯着,想来是我这些日子太忙,脑子乱了,一时疏忽了,语雁,你去把他们两口子找来吧。” 这是给晟语雁一个台阶下,不过说得开怀的晟语雁并没有注意了敦王妃的表情,听了平夫人的话,也没个自觉,转身便对自己的丫头小红说道:“你去把语蝶夫妻找来,告诉他们动作快些。” 小红看了看敦王妃,又看了看平夫人一直颦紧的眉头,犹豫了一下,却不想晟语雁竟来了脾气,“你这丫头是怎么回事,我说让他们快些过来,你反倒要在这里磨磨蹭蹭的,是听不懂我的话么?” 小红咬了咬嘴唇,飞快的退了下去。 平夫人叹了口气,晟语雁倒是自觉自己做得全面,淡笑着说道:“以前婆婆就说王妃是咱们府中的贵人,让咱们小心的伺候着,前些日子我身子不舒服,听说王妃来了几次,倒也没好生陪着您,这次我可是要跟王妃好生说说话了,站在外头冷,王妃还是同公爹一道进了屋里说话吧。” 那姿态已经好像自己就是这平府的女主人了一般,看着敦王妃眼中显出一抹轻蔑,这晟语雁只几句话便让敦王妃对她的印象降到最低点,自以为是的女人她见得多了,其中以晟语雁为最,心中一阵冷笑,面上却表现的和善,“我瞧着平老爷这穿得也算厚实,既然你让丫头去找语蝶,却是没说要到堂屋去的,想必稍后语蝶是要来这里找咱们的,咱们离开了,不是让她扑了空,若是再被人家冠上了没有规矩,磨磨蹭蹭的骂名便不好了,若是平老爷冷了,自管进去便是,我在这里等她二人就好。” 听了敦王妃的话,平老爷一瞬间便恍然,却原来和敦王妃攀上交情的不是这个二儿媳,而是他原本瞧着就有莫名好感的小儿媳,想到这点,心头倒是生出一抹欣慰来。 晟语雁脸上一瞬间变了颜色,若是她方才是被自己满脑子的开怀冲昏了头脑,这会儿要是再不醒来,就当真是个呆子,敦王妃话里话外都是向着晟语蝶的,心中愤恨的,奈何敦王妃是连平夫人都畏惧着的人物,她哪里敢发作,只能把闷气往肚子里吞去。 敦王妃瞧着晟语雁阴晴不定的脸,轻笑一声,却是不再理会她,反倒和平老爷夸起了他娶了个乖巧懂事的好儿媳,自然她夸张的好儿媳不可能是晟语雁便是了。 平修祺一直静静的站在人群后,最初的时候晟语雁是拉着他一道过来的,不过后来晟语雁忙着去逢迎拍马,倒也松开了他的手,被晟语雁松开之后,平修祺只觉得松口气,随后听见晟语雁诋毁晟语蝶,平修祺本想着要出头的,不过林巧蓉比他快,倒也让他开怀了去,这会儿瞧见了晟语雁吃瘪的样子,平修祺竟开怀的笑了,他这副表情尽数不落的被林巧蓉瞧见,林巧蓉微微皱了皱眉头,转头去看晟语雁脸上的尴尬,倒也跟着笑了。 平修良站在林巧蓉身边,见林巧蓉笑了,轻声问道:“在笑什么?” 听见平修良的问题,林巧蓉自然不能说是看着晟语雁的样子好笑,倒是想也没想便回答了他,“你回来,我开心,自然要笑。” 说完之后身边却没了声音,连忙转头,却发现平修良带着审视的目光看着她,林巧蓉心头一跳,已经是多年的夫妻,竟还红了面皮。 随后林巧蓉感觉到自己的手竟被平修良轻轻的拉住了,再然后,好像梦幻一般,平修良在她耳边小声的说道:“这次出门发生了些事情,我突然就感觉到有些累了,我听说你也不争这平家主母的位置,倒是与我想到了一处去,巧蓉,我们再要一个孩子吧。” 听见了平修良的话,林巧蓉眼中竟浮现了一抹泪意,轻柔的问道:“你这话,可是当真?” 平修良笑着点头,林巧蓉心中动容,若是这不是再大庭广众,或许她会放纵自己的念头上前紧紧的拥抱了平修良的,不过多少年的教诲让她懂得克制。 那边小红一路小跑的奔了过来,大声的说道:“三少爷,三少奶奶马上就到了。” 敦王妃点着头,笑着对平老爷说道:“好些日子前就想过来瞧瞧语蝶这丫头,一直耗了这么久才过来,她这丫头可是有些能耐的,把咱们半个京城的小姐夫人的都调到我家去了,让我是不走这一趟,便觉得自己亏欠了她们的。” 平老爷见敦王妃脸上的表情没有烦躁,知道晟语蝶是没惹了大的乱子,不过还是顺着她的话问道:“怎的,难不成是语蝶给王妃您添了什么麻烦不成?” 敦王妃含着微笑看着由远及近的晟语蝶与平修锦,轻缓的说道:“这事,你该问问他们二人才是!”(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八章 被逼妥协 平老爷转头看着相携走来的平修锦与晟语蝶,心头突然就一跳,好像很多年前有过类似的场景,那个时候他的年岁尚轻,也牵着一名含羞带怯的女子,他以为自己忘记了,却在看见平修锦与晟语蝶的时候,一瞬间那幕场景便清晰了起来,却原来是一直都没有忘记的,现在想想,平修锦比自己当初是要幸运,平夫人这么多年来做事都令他不满意,唯独平修锦的婚事,现在看来,是让自己十分的满意的。 平修锦会牵着晟语蝶的手,只是有的地方路面有些滑,怕她摔倒了,如今见这么多人都站在大门边,便松开了晟语蝶的手,两个人并肩走到了平老爷和敦王妃眼前。 敦王妃是上宾,理应先拜礼,随后又拜了平老爷,平老爷硬要板起脸对着平修锦与晟语蝶,口气冷淡的问道:“整个府中的人都在外头侯着,却为何你二人不出门,是觉得我不配你们大礼相迎,全然不把我放在眼中么?” 听了这话,平夫人心头一颤,她没想到这次料错了,平老爷竟一反常态问起了缘由来了,脸色在一瞬间刷白。 那厢晟语雁也发现了不同,不过她毕竟与平老爷相处了没多少日子,以为平老爷是真的生气了,由此犯了今日又一个错误,上前陪着笑脸说道:“公爹这才回府来,一路上风尘仆仆的,这外头天又凉,小心身子着了寒,再者王妃是贵客,又怎好在这院子里说话,还是进去吧,语蝶和修锦他们二人不懂事,稍后我自会找人好生的教教他们,公爹便不要再与这些无知的小辈生气了。” 敦王妃看戏一般的立在一边,身上是裘皮的大披风,倒是不怎么冷,平老爷皱着眉头听了晟语雁的话,这才尴尬的看着敦王妃,歉然的说道:“王妃,适才怠慢了,先进屋说话吧。” 敦王妃本想说自己不冷的,可是斜着眼睛瞧见晟语蝶与平修锦身上的衣服并不厚实,只好淡笑着点头应了平老爷的提议,随后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走进了平家温暖的会客大厅,平夫人一般都是在自己的堂屋里见客的,不过这次人比较多,她那堂屋便略有些狭窄,好在这大厅里摆了许多个暖炉,昨日接到了平老爷今日要回府的确切消息后,大厅了所有的暖炉便被点上了,烧了这么久,自然暖和。 敦王妃自然要坐上座,待到都坐定之后,有丫头送来热茶果子的伺候着,敦王妃只是轻品着茶,她倒是好奇了平老爷会怎么处理了这样的情况。 见平老爷与敦王妃也算给了自己面子当真回了大厅,晟语雁又开始自鸣得意,待到全部落座之后,她竟按照这些日子的习惯坐在了林巧蓉的上头,平老爷自然瞧见了晟语雁的坐着的位置,也不管有敦王妃这个外人在,直接沉声说道:“语雁,我记得曾经说过自己是什么身份便该坐在什么位置上,难不成你忘记了这点?” 被平老爷这样一说,满屋子的人视线都聚拢在她身上,一瞬间晟语雁感觉到尴尬的无处藏身,匆忙起身与林巧蓉换了地方,嘴上还要喃喃的解释:“是儿媳未曾留心,望公爹莫要见怪。” 平老爷虽然不说话,可平夫人却是懂得平老爷眼中的不满,仿佛在说着:‘你说晟语蝶不懂规矩,我瞧你比她还要不懂规矩。’平夫人心头一颤,心下想着晟语雁这次是又失了分寸了,这也算自己先前的疏忽,竟忘记了提醒晟语雁待到平老爷回府之后,该多注意一些,毕竟她要怎么闹,是因为自己宠着她,也倒随她去,不过平老爷不同,平夫人知道平老爷对晟语雁的第一印象不是十分的好,虽然这话平老爷没当面对说过,可毕竟是多年的夫妻了,她还是在当初平老爷冷淡的态度中瞧出了端倪,不过这些日子被外头那些小姐、夫人的缠着,实在没机会同晟语雁说道说道,竟让她今日在外人面前丢了脸,这日后要想上位,还真有些棘手了。 因为被平老爷质问了,入了大厅之后,旁的人都有座位,从上到下的,不过晟语蝶与平修锦却是呆立在一边,听着平老爷训斥完了晟语雁,又继续追问了起来:“你二人为何躲在屋子里不出门,若没专门差人去找你二人,怕你们便一直不会出来了,对么?” 平修锦与晟语蝶对视了一眼,随即由晟语蝶脆生生的说了起来:“公爹,若是知道您回来了,即便天上下了刀子,咱们也是要出门的,可这些日子我们被关在院子里,实在不知道……” 一边的平夫人终究受不得这分尴尬,忙笑着出口:“老爷,这事当真是我的闪失了,您便莫要再为难了这两个小辈了。” 听见了平夫人再一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了这样的话,平老爷满意的点了点头,林巧蓉静静的看着平老爷的反应,知道平老爷有此一问,只是要平夫人跟晟语蝶与平修锦示弱,想必日后也能少为难一下他们夫妻二人,心中也是一阵舒服。 这事这么简单的便过了,只晟语雁咬着唇愤恨的盯着晟语蝶与平修锦,余下的人都是笑脸迎人的。 随后平老爷又问了起来,“修锦,语蝶,我听闻敦王妃跟我说你们惹了乱子,很多人都去王府上要说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最初听了平老爷的问话,晟语蝶没反应过来,有一瞬间的愣怔,随后便听见耳边的平修锦不卑不亢的回答了起来:“此事是孩儿的不是,当初草率行事,心中只想着今后有了家室了,便不好再过那种三餐不保,天寒无炭的日子,这样的条件我是习惯了,可语蝶好歹是晟家的二小姐,未必过得惯,便忘记了家中的规矩,在外头开了个小作坊,寻思着赚个体己钱,那日被太太说了,方觉这事做得不妥,及时关了那作坊,不想还是给太太和敦王妃惹了这么多的麻烦,若是爹爹想要罚,便罚我好了。” 听了平修锦这么平淡的说出来,平老爷皱紧了眉头,他是知道平修锦的日子苦,也算是他自私,当初不舍这个孩子流落在外,可是要领回家来,便要过了平夫人这一关,平夫人是个善妒的性子,虽然最后妥协了,不过还是说若是在府中,便是要听从她的安排,平老爷见她妥协了,便也随着她去,以前倒是听说过她难为平修锦,可想着当初的约定,他也不好插手,日子久了,倒也习惯了,今日听平修锦说吃不饱,住不暖,心头还是浮上了一丝不忍来。 平夫人脸上又变了颜色,那便敦王妃倒是吃吃的笑了起来,“哎,我也不同你这严谨的儿子说笑了,不过这次的事情,我可是要找平夫人说道说道的。” 听了敦王妃好像拉家常的话,平夫人心头又是一阵激烈的跳动,随即尴尬的扯着嘴角,那边的平老爷也算配合了敦王妃的问题,跟识相的跟着问道:“怎的,原来这里不单单有我儿子、媳妇的错处,连我夫人也有份。” 敦王妃端了茶碗轻啜一口,随即淡笑着说道:“也不算什么麻烦,我那府中好些日子没那么热闹了,都是些以前有过照面的朋友,也算我这脸皮厚,便卖个脸面,来跟你家夫人说说,还真的就是修锦方才说到的那个作坊的事情,前些日子那些朋友倒是说过亲自来找过平夫人的,不过平夫人也不说行还是不行的,她们等得久了,便寻思着我还算和平夫人有些交情,请我来说说看,不知道平夫人可会卖了我这颜面呢?” 平老爷转头看向平夫人,虽然眼中带着迷茫,可声音却还是维持着冷静,沉着的问道:“怎的,是什么作坊要惊动这么多人?” 平夫人脸上显出一抹尴尬,喃喃的说道:“是个做小孩子喜欢的玩偶的作坊,我寻思着他们这样不合乎规矩,便让他们关了,竟不知道今日把王妃都给惊动了。” 平老爷点了点头,“这哪里有什么不合规矩的,既然修锦他无所事事这么久了,总算有事情做了,你该支持才是,怎么让他给关了呢?” 平夫人白着一张脸点头,晟语雁听了这话又忍不住的插嘴了,“公爹,平府里的事情自然要统一管着的,怎么好谁喜欢做什么便让她去做,这以后不是乱了规矩么,若我是婆婆,也会这样做的。” 听了晟语雁的话,敦王妃把自己手中的茶碗重重的摔在了桌子上,脸色立刻便沉了下去,不过还是一言不发的。 林巧蓉看着敦王妃的表情,微微勾起了嘴角,心中暗道:平日里那么精明的一个人,糊涂起来还真的要命。 平老爷冷淡的扫了一眼晟语雁,沉声说道:“还好你不是这府里的管事的。” 晟语雁脸色一变,刚想解释什么,见平夫人同她一直摇着头,才不甘不愿的把话咽了回去。 那边平老爷跟晟语雁发了脾气后,又转头看向了敦王妃,陪着笑脸说道:“府中小辈缺少管束,王妃莫要见怪,既然修锦有自己的营生了,我理应全力支持,王妃放心便是,那什么作坊的,三日之内会重新开业的。”(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九章 当初真相 有了平老爷的亲口保证,又是在众人眼前,晟语蝶和平修锦满心欢喜,期间晟语蝶偷偷抬头去看了看敦王妃,这本是她无心的动作,却不想竟与敦王妃对上了眼,得了敦王妃一个励的笑,晟语蝶带着笑低下头去。 敦王妃此刻是坐在上座了,她的一举一动自然是全场的焦点,她那样一笑,便让她的立场顿时鲜明了起来,平老爷看晟语雁的口无遮拦没惹了敦王妃对他平府的怨恨,倒也慢慢的松了口气,两相比较,晟语雁与晟语蝶在他心中的孰轻孰重已经有了个更深刻的认识了。 再然后敦王妃把晟语蝶叫到了她身边,拉着她的手絮絮的说了些家常的话,自然少不得外头那些夫人小姐的说自己手中的系列公仔才出了这么两个,都翘首企盼着她们作坊接下去的作品,最是让晟语蝶开怀的是敦王妃还说要仰着自己王妃的身份,倚着身份跟她提前预定了第三批做出来的公仔。 其实就算敦王妃不说,晟语蝶每次一做好新的样板都先送到敦王府中的,她自然知道今日敦王妃的话是说给余下的那些人听的,心中一直觉得自己的运气好,竟得了敦王妃这样的贵人相助,自然,敦王妃这样一说,她与平修锦日后在平家的日子想必会更加的平顺了。 敦王妃这次又开了她从未有过的先河,竟留下来了一起用了晌饭,敦王妃留下来了,平锦和晟语蝶也便顺理成章的留了下来——因为敦王妃并不松开抓着晟语蝶的手。 主位之上,是平老爷、平夫人、敦王妃这样的场面人,上桌的时候的度王妃也没松了晟语蝶的手,看到这个阵势,平夫人是不可能让晟语蝶去别桌用膳的,如此一排下去,晟语雁竟坐在了桌尾,平修良是与林巧蓉挨着的,平修锦也挨着晟语蝶,唯有平修祺是按照家中兄弟排行坐在了靠近平夫人的位置,期间还有平惠贤和平代昌都在晟语雁前头了。 其实按照了平府里的规矩,有客到的时候像平惠贤和平代昌这样的孩子是根本不可能靠前的,先前平老爷私下里吩咐了,不让晟语雁上桌,晟语雁方才的表现惹怒了敦王妃,平老爷说晟语雁要是再上前,怕敦王妃心中不满,日后对平家不利。 平夫人心中合计了,若是不让晟语雁上桌,那么以后晟语雁在平家想要立足就难了,今日晟语雁犯了傻,定然是脑子不清楚的缘故,且她话里话外也都隐含了维护自己颜面的意思,自己是绝对不会让晟语雁太过卷了面子的,这随后便想了这么一个办法,说是家宴,家中的子女儿孙的都上,这样也便不好把晟语雁格外分出去。 可是若是按照平日里排位子的习惯,定然会碍着敦王妃的心情,由此才把晟语雁安排到了长桌最下面的角落,敦王妃没有格外的意见,平老爷也便默许了,可晟语雁并没体会到了平夫人的良苦用心,只觉得平夫人同那些人一道把自己孤立起来了,愈加的觉得一切都是晟语蝶造成的,恨得她把自己的一口贝齿咬得山响。 席间大家都是有说有笑的,敦王妃还一直笑说小郡主是如何的喜欢了晟语蝶的奇思妙想,引得方老爷不得不对晟语蝶高看一眼,平夫人尴尬的附和,这话题被平惠贤和平代昌遇上了,莫不是双眼放光,晟语蝶那些公仔让他们在别的孩子面前挣足了面子。 平修良与林巧蓉原本低头说着悄悄话,莫不是彼此不见面的时候生活是怎么样的,还有孩子和外头的见闻,见敦王妃与晟语蝶她们说得欢实,也不禁跟着好奇,林巧蓉便把晟语蝶的作坊成型过程大致说了一下,引得平修良轻笑着说道:“修锦是得了天赐良缘了。” 一边的平修祺听了平修良的话,只是觉得心头泛着无意言表的酸涩,再抬眼去看敦王妃一直拉着的晟语蝶,如今晟语蝶是越来越像闪光的金子,而侧头去看坐在角落的晟语雁,以前好像是温柔娴淑的,且不料竟也是个小肚鸡肠的女人,而今天更是丑态百出,丢人现眼,再去看晟语雁的表情,充满了怨愤的让人觉得她这样是愈加的难看了,哪里有什么牡丹仙子的气质了,整个一深闺妒妇。 有了这样的念头,平修锦心中的天平很自然的更往晟语蝶那里倾斜了去,忍不住偷看一眼,再偷看一眼的…… 晟语雁生完了晟语蝶的闷气,又见人家夫妻一对对的好不甜蜜,她心头也感觉空落落的了,谁知道转头去看平修祺,竟发现他竟一直偷偷的盯着晟语蝶,顿时怒上心头,差点掀了桌子,好在有平夫人投来的眼神,让她咬着唇忍下了。 这一顿饭吃得平府中的下人都有了新的认识,晟语雁这样二少奶奶如今风头算是过了,晟语蝶这个三少奶奶以前人就好,如今是老天开眼,敦王妃都表明了自己多么喜欢了晟语蝶,且还拉着她一起吃饭,何等荣耀,虽然现在还是隆冬,不过平修锦的小院子里却要提前迎来了春天。 再然后平老爷粗略了解了一下晟语蝶与平修锦的铺子,得知竟把他那个时候攒下的那么许多布头利用上了,又是他这个老商贾闻所未闻的职业,眼中也闪出了属于商人常见的犀利,又加上晟语蝶有敦王妃的支持,他自然也没有拦着的必要,为了表示自己的赞许,他不但把自己积攒了那么多年的布头全部给了晟语蝶和平修锦,还说可以再把平家名下一处私产划到晟语蝶与平修锦的名下,这样便不必让他们那么多工匠挤在那间狭窄的小作坊里了。 晟语蝶和平修锦合计了一下,在这个时候急忙找闲置的房子也不十分容易,且立刻就要上大规模的生产,既然平老爷如此的支持,他们也没有那么高风亮节的推让,不过却只说自己借用,名字到没想着让平老爷改换, 达成共识之后,果真在三天内晟语蝶与平修锦的作坊重新开业,以前是偷偷摸摸,背着平府的人建的作坊,这次却是有敦王妃和平老爷的支持,这场面自然要做大,也达到宣传的作用。 平老爷允的那个作坊还是与平修锦买来的这个小作坊毗邻的,他们这边一说要从新开业,以前的工匠都来了,还有盼着晟语蝶再出系列公仔的小姐、夫人的也都过来给捧场,那场面好不热闹。 也就是在晟语蝶作坊重新开业的晚上,平修祺再一次从晟语雁的院子里搬到了书房,尽管先前平夫人曾苦口婆心的劝过平修祺,说平老爷回府了,还说平老爷对他们夫妻二人寄予了很高的希望,让平修祺不好再这个时候生出事端来,让平老爷生气。 可是平修祺是实在忍受不了晟语雁的歇斯底里,先是咒骂了晟语蝶是个不要脸的骚狐狸,没什么本事,就用小恩小惠贿赂人心,说那些人都下贱,人家给了那么点小东西便忘记了自己姓甚名谁,怕到时候晟语蝶把这帮子蠢货都卖了,他们还要傻笑感激的替晟语蝶数钱。 平修祺想反驳,不过他知道自己若是开口,晟语雁会骂得更难听,倒也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抱着诗词不理会了晟语雁的叫嚣。 晟语雁骂得累了,见平修祺根本不理会了她,只是抱着那本诗词似乎十分投入的看着,原本有些平息的怒火又涌了上来,伸手便把平修祺手中的书扯了过去,三两下便撕了个细随即狠狠的丢在了平修祺的脸上,指着他便破口大骂:“你这个没种的男人,你看看你哥,每次都跟着你爹,你再不努力,你爹老了,平家的大权便要被你哥夺去了,再去看看人家平修锦,虽然娶了个作风不好的女人,可他多么的宠着自己的女人,就你,要本事没本事的,我这么争取为了什么,还不是日后咱们的日子能风光点,瞧瞧你这窝囊的样子,还不了那个鳖头,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些小心思,那个骚狐狸是厉害,只动动自己的眼皮子,你的魂都没了,呸——我都替你丢人,你知道这叫什么,这是乱伦,说出去,外头的唾沫星子能把你们这对狗男女淹死……” 啪的一声,晟语雁的咒骂戛然而止,她愣愣的伸手抚着自己的脸,嘴角有血慢慢的流了出来,恨恨的说道:“你居然敢打我——你居然敢打我,你有种了,居然敢打我了!” 平修祺冷淡的看着晟语雁,有些痛心疾首的说道:“我怎么会娶了你这么个女人,说什么为了咱们,其实就是你想要平家的财富的野心而已,我告诉你,我从来就没想过要和大哥争,这平家未来绝对不是我所能管理好的,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有,还有就是我是喜欢晟语蝶,不过和她是没缘分,她眼中厌烦了我,这些我都知道的,我们没有你说的那么龌龊,也只有你这样的脑子里才能想出那些龌龊的念头,别把所有的人都当成是你。” 听了平修祺的话,晟语雁反倒大声笑了起来,大概是被怒火顶的,居然忘记了说话的分寸,沉声说道:“你想知道自己怎么就和晟语蝶错过了么,我可以告诉你,你不是觉得不舒服么,让我心里不好受,我让你更不好受。” 平修祺听出了她话里有话,心口一跳,沉住了气,顺着她的话问了下去,“我与语蝶没有缘分,与你能有什么关系。” 晟语雁笑得得意,“当初她侮了名声才被平家放弃的,这点我自然明白,可是你们不知道的是,晟语蝶当初根本就没那事,这点我爹也知道,在我嫁进平家之前,晟语蝶的名声已经被洗清了,那个家丁的相好是我的丫头,不过晟语蝶名声不好,也没那个机会进了平家,这事是和我有些关系,若是再把我牵扯进去,晟家就攀不上这门亲事了,因此只几个人知道晟语蝶是被陷害的,哈哈,这回你该明白了吧。” 平修祺瞪大了眼睛,喃喃的说道:“你这个歹毒的女人,那个时候若是说出她是被陷害的,事情就不会是眼前这个局面了,都是你的错,让我错失了她,那个时候还对她充满了误会,说了难听点话,这些都是因为你这个女人,我恨你……”(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一零章 撕破脸面 第一一零章 撕破脸面 与晟语蝶接触久了之后,平修祺也觉得当初关于晟语蝶的传闻有诸多的疑点,可是他当真没有往晟语雁这方面联想,毕竟晟语雁与晟语蝶是亲生的姐妹,在平修祺的想法中,兄弟姐妹间理应相互照应着,也就是因为这个观念,即便平修锦是怎般的不得平夫人喜欢,他们兄弟之间也会在私下里偷偷的帮衬着。 平修祺最初联想的时候,也仅仅是把陆姨娘捎带上了,因为最初他去晟家迎娶晟语雁,却是没见了陆姨娘,随后听有知道晟家大概的人说陆姨娘被晟老爷关起来了,那个时候他问过晟语雁为何晟老爷会那样对待陆姨娘,晟语雁立刻就现出了一幅羸弱可怜般的模样,避重就轻的说是因为晟老爷向着晟语蝶,他娘与晟语蝶之间有些小过节,所以晟老爷便把她娘给关了起来了。‘ 得了晟语雁这样的回答,让原本就对声名不好的晟语蝶更加的厌烦起来,连带的也开始不喜欢晟老爷了,只是觉得他太过偏袒了晟语蝶,那个女儿做出了那等丑事,他非但不怎么管教,还要对旁人严苛,是实在的不明是非。 后来渐渐的发觉晟语蝶与传说中的不甚相似,联想到了当初晟老爷对待陆姨娘的态度,多少也想到了晟语蝶的丑闻是和陆姨娘是有些关系的,却没有确凿的证据,现在听了晟语雁亲口说出来了,平修祺当真的痛心疾首,虽然如此,看着被妒火烧去了理智的晟语雁,平修祺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问,“还当真看不出你和你娘竟是如此有本事的人,那个栽赃陷害的主意是你想出来的还是你娘?” 脑子里全是平修祺一声声的恨语,眼前也有些模糊,在怒火的驱使下,晟语雁只想着要让平修祺痛苦,她甚至连自己到底说了什么也分不清楚,只是在说完之后才察觉到异常,晟语雁是这样说得:“你说我娘,哈哈——她只会听我的,这些都是我想到的,我娘哪里会有我的心思,她也只能和我爹的正房争争宠,一辈子都没什么出息的,你不是喜欢晟语蝶么,那我就告诉你,你不能和晟语蝶在一起都是我策划的,多好啊,你动心了,动心又能怎么样,你那弟弟比你可是有能耐多了,即便晟语蝶的名声那么不好,可他还是不介意,这点还真让我对他刮目相看,要是当初你也不介意了她的名声,大概就是平修锦看着你与她艳羡了,不过可怜啊可怜,现在也只能你看着人家艳羡了,真是痛快啊,晟语蝶是你的弟妹,你们永远都不可能在一起了,你那个时候不是我说爹糊涂么,自己的女儿犯了那么大的错误都不好生管教,现在我也可以告诉你,我爹是糊涂,他为了和平家攀上亲戚,即便知道晟语蝶是被冤枉,可还是昧着良心让晟语蝶背下了这黑锅,不过他也算有些脑子,若是把我牵扯了进来,那么他与平家就彻底没有干系了,啧啧,也幸好他也有自己的私心,不然身败名裂的也就不单单是一个晟语蝶那么简单了。” 看着晟语雁扭曲的面容,平修祺只是纳闷当初为什么自己觉得晟语雁是美丽的,不过胸肺间充溢的怒火让他再也隐忍不住,上前就抓起了晟语雁的手腕,话不多说,直接就向门外走去。 到了门边,大门一开,外头的寒风吹来,令晟语雁有些微的清醒,在平修祺拉着她走到门边到时候,晟语雁突然伸手抓住了门框,大声喊道:“你想干什么?” 平修锦头也不回,冷淡的回答:“找娘给评评理,像你这样的女人,我是不敢要了。” 晟语雁扒着门框恨恨的说道:“就算你不要我了,晟语蝶也不可能是你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还有我奉劝你一句,看上了自己的弟媳,小心被世人耻笑。” 平修祺双眼通红的回过头来盯着晟语雁,晟语雁被他这样一看,身子不由自主的瑟缩了一下,随即觉得自己这话说得恰到好处的威胁了平修祺,倒也不再害怕了平修祺的冷然目光,瞪着大眼回顶了过去,扯着嘲讽的笑说道:“平修祺,别白费心机,到时候还惹得别人嘲笑。” 平修祺只是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道:“哪怕受世人耻笑,我也不与你这歹毒的女人在一起过日子了,废话少说,跟我走。” 说罢不再理会晟语雁的叫嚣,拉着她便向平夫人的院子走去。 因为晟语蝶的作坊今日重新开张,这个时候晟语蝶和平修锦的院子里没有亮灯,平修祺出了自己的院子看着晟语蝶的院子里一片漆黑,心头的怅然更加的深刻,想着此刻晟语蝶笑颜如花,却是对着别的男人,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身后抓着的这个歹毒的女人所赐,心中更加的愤恨不平,脚下的速度也愈加的快,全然不理会身后的晟语雁此刻由于跟不上他的速度而有些跌跌撞撞。 佟妈好些日子晚上不到平夫人的屋子里侯着了,虽然平夫人面上不说什么,可是心头也有着淡淡的伤感,佟妈不来的理由很充分,她说自己的小孙子这些日子有些不舒服,她怕自己的儿媳一个人摆弄不了那个不怎么安生的小家伙,便自请留在家里照顾他,平夫人知道佟妈所言非虚,实在说不出旁的话,可她就是明白,佟妈在她未曾留意的时候已经慢慢的离她远了。 原本还想着有晟语雁这个比较贴心的儿媳陪着她,可是好像晟语雁的贴心也渐渐变了味道,盼着平老爷回府,现在是盼来了,可每到夜里都有乱七八糟的商贾贵人的以给平老爷接风这样一个都不曾改变过的理由把平老爷找了出去,更让平夫人不舒服的是即便是个与平家门户相差许多的人家下了帖子,平老爷也要过去,好像留在家里反倒是件很奇怪的事情了。 渐渐的倒也让平夫人生出一丝了然——虽然已过多年,平老爷还是未曾放下与她的无声对抗的心思,尽管他们两个人的年纪加起来早过了一百岁,可还是不曾出现当初她那种只要时日久了,两个人便会忘记以前的恩恩怨怨的情况,人不在家里的时候,她反倒会轻松一些,现在人回来了,平夫人的孤寂愈加的无法排挤了,不说远的,就是她最小的女儿平惠贤现在也很少到她的院子里来缠着她了,她知道平惠贤喜欢晟语蝶,可是她无力阻止平惠贤与晟语蝶的亲近,掌管了平家几十年,这还是第一次让平夫人对平家里的事情生出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她不知道该如何的让家里的人不慢慢的远离她。 平夫人还在愣怔的时候,晟语雁的丫头小红飞快的跑了来,跪在平夫人眼前抽抽噎噎的说着平修祺和晟语雁打起来了,自然,小红深得晟语雁的真传,知道什么叫避重就轻,且还要尽可能的与原本的事实贴近,即便与平修祺当面对质也不会出现言不符实的现象。 “老夫人,二少爷他、他把二少奶奶给打了,老夫人快去瞧瞧吧,二少奶奶她真的很可怜,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打呢!” 平夫人心头正闷着,也实在闲的难受,如今听了这话,猛然站起了身子,不过心下第一时间想到的却不是小红瞧上去当真的紧张,晟语雁有没有吃亏,反倒是想着自己在这个家里终究还是有些用处的,眼前就有后生晚辈解决不了的事情,都巴巴的来找她了,如此虽然晟语雁与平修祺这一对愈加剑拔弩张的小夫妻又争执了起来,平夫人心情却较之方才要舒服上了许多。 这架吵得当真是时候,平夫人摆出了当家人的威严,声音微微扬高道:“给我反了不成,我这还在家中呢,居然敢滋生事端,这顺畅的日子都过够了?” 她这边还义正言辞想要把她当家主母的风范表现个畅快淋漓,那头平修祺已经拉着晟语雁直接撞开了平夫人的门,平夫人没见过这阵势,当时有一瞬间的恍惚,随即便听见平修祺大声说道:“娘,这女人实在歹毒,我是不会要了,当初是娘给我定下的这门婚事,今日便知会您一声,也算打过招呼了,我要休了她。” 平日里柔和的平修祺历经了踹门之后,再添一句猛话,把将将回神的平夫人又震住了,她一直知道平修祺是个散漫的性子,其实说他散漫,不过是凡事都不经心罢了,不远往远处去说,就是当初他的婚姻大事来举例,是平夫人一手操持的,平夫人说给他定下了晟家的女儿,平修祺只大概问过是晟语蝶之后,便不再多说什么,随后晟语蝶传出了那样的事情,平夫人这厢当机立断,马上改换了晟语雁,平修祺照样没表示出自己的意见,就是这样一个处处由着别人计划人生的人突然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平夫人自然有些惊讶,老半天才回过味来,喃喃的问道:“修祺,你——你说什么?” 平修祺想也不想的说道:“这个女人心肠太黑,我怕咱们平家哪天也被她给算计了,七出之罪这个女人自己便占了无子、善妒、口多言三大罪过,我休了她也是理由充分的,娘该不会拦着对吧?” 看着平修祺剧烈起伏的胸口和涨红的俊脸,平夫人知道晟语雁这会儿是真的把她平日里谦和的儿子给惹恼了,眼睛转了转,微微定下了心神,慢慢的坐回椅子上,斜着眼对小红还有伺候着自己的小丫头说道:“你们几个先下去吧。” 能伺候着平夫人这样的丫头,自然都少不了聪明伶俐这最基本的要求,要知道伺候着平夫人的丫头吃得月俸是与平修锦这个少爷都一样的,她们在平修祺拉着晟语雁进门的时候已经察觉出了异常,都明白不该有的好奇绝对不要有,如今听了平夫人的话,只觉得是如蒙大赦,那退出房门的速度若是换了寻常的日子,怕要得了平修祺玩笑一般的夸赞的——‘娘的丫头果真是非比寻常的,这速度倒是真有些像兔子了。’ 不过现在的平修祺是万万不会这样说的,他也没心情去调侃,只是瞧着丫头们走了之后把门也带上了,又坚定不移的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娘,我要休了这个女人。” 毕竟经历过风雨的人,冷静下来后的平夫人并不回答了平修祺的要求,只是一直盯着狼狈的晟语雁,板着脸沉声问道:“语雁,修祺这会儿脑子有些浊。想必是非曲直的说不分明,你给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晟语雁原来也不过是气急了说话不走脑子,经过了这一道上的踉踉跄跄和寒风的刺激,脑子早都清楚了,清楚后是连连的咒骂了自己的鲁莽,她想到了平修祺是生气的,不过她却是没料到平日里一直温和的说话的平修祺竟当真要把她给休了,被休离了,这以后想再嫁可就难了,还有她也绝对不甘心失去平家这棵大树——那是她花费了许多的心思给自己争取来的风光和幸福,得到之后,又怎甘心就这样失去了。 方才进门后晟语雁一言不发,只是在想要如何应对,不过听了平夫人的话之后,晟语雁却是偷笑了起来,心下想着当初在平夫人身上的功夫是没白下的,说句实在话,她在晟家的时候连陆姨娘的院子都很少去,可入了平家之后,每天陪着平夫人的时间是比和平修祺在一起的还要多,为的就是有一天她有什么做得不对,有人给她撑着点,如今听见平夫人这样说话,向着她的意思立刻浮现了,也让晟语雁心头一阵窃喜,可是面上却全然一副别的表情,扑通一声便跪在了平夫人眼前,捂着脸啜泣的说道:“婆婆,您还是让修祺把我给休了吧,是我做得不对,得了这样的报应也是应该的。” 听了晟语雁的话,平修祺面上一愣,心下当时便有了一种十分不好的感觉,若是以前这个时候,他大概会以为晟语雁这是真的幡然悔悟了,可眼下却不会这样看,只更加冷漠的说道:“娘,既然她也承认了,我即刻便取笔墨来。” 平夫人挥了挥手,沉声说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没弄清楚,修祺,你怎么时候也这样的浮躁了,先给我退到一边去,我要听听语雁怎么说。” 晟语雁听了平夫人的话,眼睛从指缝间偷偷的露了出来,悄悄的看着平修祺一脸的惨白,嘴角微微勾起。 平修祺听了平夫人的话,咬了咬牙,随后慢慢的向后挪了几步,当真默声了。 看着平修祺的表现,平夫人微笑的点了点头,随后对晟语雁沉稳的说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省去了那些啰里八嗦的废话,有一说一,有二说二,若当真就是你的不是,我这长辈也护不住你,可若是修祺的不是,我也不会护短,定会让他给你陪个不是,你们这婚事可是全京城都看着的,若闹出笑话来,丢得可不单单是你二人的脸面,语雁,你也是知书达理的人,这点想必不会不懂才是。” 晟语雁这会儿也不再捂着脸呜咽,不过神情上还带着能让平夫人看得分明的落寞,好像是羞愤难加般的说道:“婆婆,修祺他——他竟然喜欢上了语蝶,这事我说他不得,我也是被逼无奈,婆婆,自己的相公喜欢上了自己的妹妹,对于任何一个女人来说都是莫大的耻辱,我承认方才按不住性子,就那么说了几句气话,修祺他就对我动了手,婆婆你若是也说这事是我错了,那么我无话可说,不过此等丑事若是张扬出去,恐对平家不利,当初我那妹子就是个会给家里添麻烦的主,我知道修祺也是情不自禁,说来说去,都是语蝶的错,我这当姐姐的也难辞其咎,被修祺打了也是活该的。” 平夫人挑了挑眉梢,沉声说道:“修祺,语雁说得可是实话?” 平修祺把自己的手指捏的嘎嘎作响,快速上前抓了晟语雁的胳膊将她强行自地上拉扯了起来,咬着牙恨恨的说道:“你这女人不但无耻,这颠倒是非的本事也无人能敌,语蝶到底哪里得罪了你,她好歹也是你的亲妹妹,你不帮着她说话倒也算了,从前就在府里到处搬弄了她的是非,明明是子虚乌有的事情,你也要说得煞有其事,亏我待你还算客套,你现在连我也要一道说了,你怎么好意思!” “修祺,你给我放手,这么多年来我给你的教育就是让你对女人使强么,看来你当真喜欢了语蝶,当初让晟语蝶进门我就知道少不了是非,没想到一直洁身自好的你也给我搅合了进去,这下到好了,都让外人来看咱们平家的丑事好了,为了人家的女人居然对自己的妻子使强,当真的好本事,我当初还真的做错了,早知道就不应该把晟语蝶那个祸端放进平家,现在我也得了报应了,那个妖精在外头坏了平家的规矩,在家门里也给我惹出了这么多事,当真是我的错了。” 虽然被平修祺强硬的抓着,听了平夫人的话,晟语雁还是偷偷的笑弯了眉眼,晟语蝶这些日子在外人眼中实在太出风头了,以前府中的下人对晟语蝶都是冷眼相待的,可如今一个个都恨不得把晟语蝶当活菩萨一样的供着,而以前风光无限的自己现在也是越来越不受人待见了,这些日子平夫人对晟语蝶的态度也是云里雾里的让她看不分明,心中愈加的惶恐,今日听了平夫人一番说辞,她明白晟语蝶终究还没深得平夫人的欢心,如此怎能不开怀了去。 平夫人也自觉这话说得极妙,却是不想平修祺说得话差点让她气吐血,“若是当初您没同意了让她进门,那么我便还有机会……” 啪的一声脆响,不同的是上次平修祺打晟语雁,这次却换了平夫人打平修祺。 打过之后,平修祺侧着脸伸手拂去嘴角的血水,转身摔门出了平夫人的屋子,毫不理会平夫人在其身后的叫喊:“修祺,你给我回来,你爹如今已经到家了,你再这样不听话,会让你爹越加的不喜欢你,平修锦现在有本事了,难不成你想让你爹把平家送到那么个外人手上么?” 任凭平夫人怎样的叫喊,平修祺也不回头,站在平夫人身后的晟语雁却完全不掩饰了自己的开怀,平修祺这样一走,便代表了他是妥协了,那么自己平二少奶奶的名分便保住了。 那天晚上平府全体出动,因为有传说二少爷和老夫人因二少奶奶生了口实,结果出了老夫人的院子,就没有人再见他去了哪里。 这事最初传到平夫人耳中的时候,她还斜着身子坐在软榻上听晟语雁好言相劝呢,最初倒也不当事,随后半个时辰里下人又来说了四五次,平夫人才真的担心了起来。 晟语雁也才知道害怕,她懂得即便有二少奶奶的名分在,若是没有了二少爷,那么她这个二少奶奶也什么不是,张皇的出门,府中也陆陆续续有些人挑着灯笼在找平修祺了。 最初发现平修祺不正常的是平夫人支出去的丫头,不过那个时候她们也只是觉得平修祺不过与平夫人有了口实,倒也没当事,随后平顺来找平修祺没找见,再听了丫头的话,才发觉这事有些蹊跷了,再去问门子,也都说没见了二少爷出府,可府中也找不见平修祺,这人们才开始跟着担心了起来。 平修锦和晟语蝶回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满府找平修祺的热闹情景,下人们许多都绕在井边和府中那常年不冻的深池边,这般的劳师动众,只是因为侯在平夫人门外的小丫头说平修祺摔门出去的时候神态看起来很吓人,让人忍不住感觉身子发颤! 外头实在冷,平修锦也想和大伙一起找平修祺的,不过看着晟语蝶打哆嗦的样子有些不忍心,便决定先送晟语蝶回屋子,却是不想府中遍寻不着的平修祺竟躲在了他和晟语蝶的堂间里,这里实在是外人所想象不到的地方,因为他房门还是关着的,府中的人也都知道他们今日很忙并没有回府,倒也疏忽了他这里——或许有人来过,不过平修祺刻意躲避,让人没见到他罢了。 那之后,平修锦让外头寻找平修祺的下人都去歇着了,至于平夫人那里,平修锦倒是只让人传达了一句,‘人已寻到,不必挂心!’算是有了交代。 随后烂醉,到底又搬回了书房里,且是前头账房的书房。 ¥¥¥¥¥¥ 前些日子更新不及时,今日六千字补更,谢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一一章 冤家对头 第一一一章 妒恨交加 平老爷是第二日天亮才回府的,回府之后首先听见的便是这则府内的头号新闻,恨恨的甩出一句,“胡闹。”后便没再有旁的说法, 平顺跟在平老爷身后陪着笑脸,点头哈腰的说话,不过这话中的意思可都经了佟妈的指点,让平老爷既听得找不出毛病,也间接给了平老爷别样的暗示,他话是这样说得:“老爷,您也莫要怪罪了二少爷,二少爷什么性子您还不了解么,若非不是被逼急了,他又怎会如此的由着自己的性子做事呢?其实二少爷心里也有说不出的苦啊!” 平老爷沉默着听了平顺的话,淡然的点头,不置一词,不过平顺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还是让平老爷微微的吃惊的,若是换做以前,这平顺定要向着平夫人说话的,如今这说法全面的倒向了平修祺,这偌大的府中有谁能逼着平修祺,不说分明平老爷也是知道的,心中暗自感叹了一下,这么多年他是出了门躲了,可他的儿子躲不开,如今看来,怕他这二儿子也要布上他当初的路了,想到此处,心中不由的生出一抹伤感。 平修祺是临近天亮才摇摇晃晃的来到书房的,平修锦那里也有一个住处,那便是当初七儿和香秀住着的地方,七儿和香秀常常会和七八个远道的小姐妹住在作坊里,况且换了大的作坊,其中专门拨出一间屋子让她们这群女工去住,在那里能多做些东西,她们做事也按照计件的,一份一个工钱,多做多得,又能指导才来的不会的,这也是余外的来钱道,晟语蝶说她二人回府只会打扰了自己与平修锦的二人世界,何况她也不喜欢让旁的人伺候着,虽然七儿和香秀明白她这样说不过是让她们安心,可怎么也拗不过晟语蝶,也便住进了作坊,如此她二人原本住着的房间便空下了。 虽然她这院子里还有空房间,可晟语蝶并不喜欢和平修祺同在一个屋檐下,尽管一个大男人泪流满面的颇让人诧异,看着平修锦也偷偷的对晟语蝶说着平修祺有些悲凉,不过这点上晟语蝶有自己的坚持,平修锦也无奈,由着平修祺趴在他堂屋的桌子上打了会酣,天亮之前才把他送到了书房。 其实原本平修锦可以早点送他离开的,可是在平修祺喝醉之前曾抓着他的手哭,断断续续的说让平修锦收留他一夜——一夜就好! 一方面是自己的兄长说要留下,另一头又是自己的妻子说让他送平修祺离开,左右都是为难的,晟语蝶也瞧见了他的烦恼,不再强硬的逼着他,随后平修锦便想了这么个这种的办法,两头都给足了面子。 平老爷去书房里的时候,平修祺还穿着衣服,带着一身酒气趴在床上梦呓,平顺见了想上前去把他叫起来,被平老爷挥手退下了。 父子二人,一个趴在床上,一个坐在床沿,平老爷看了许久,忍不住伸手轻拍着平修祺的后背,轻缓的说道:“修祺,你这是何必呢?” 或许平修祺原本就睡得不踏实,听见了平老爷这话,竟嘟囔着回答了一句:“爹,孩儿心里难受,孩儿不想要晟语雁了,我想休了她,可娘不允孩儿这要求,娘为何那么喜欢晟语雁?” 平老爷手上一僵,随后又恢复了拍打着平修锦后背的动作,语调轻柔的说道:“修祺,这天下的夫妻哪里有不吵架的,忍忍也就过了,你瞧着爹这辈子不都过得好好的么?” 老半天都没声音,平老爷才起身,随即听见趴在床上的平修祺又喃喃的说了起来,“她太恶毒了,我不要她,不想要……” 在之后陷入含糊不清的嘟囔中,平老爷也不知道平修祺都说了些什么,只是怜爱的看着平修祺的背影,唉声叹气。 这厢平老爷还在书房里看着平修祺的时候,平夫人已经得了消息匆忙的赶了过来,年头多了养成的习惯,在府中不管去哪里都直接进门,并不找人通个消息,她进了门后瞧见的便是坐在床边看着平修祺的平老爷,心头一颤,陪着笑脸说道:“老爷,这一晚上没得了个闲,现在回府了怎么不好生去歇着,修祺这孩子不懂事,稍后等他起了,我会好生的教训他的,老爷这一天天忙得连个闲暇的时间都没有,他还要在这个时候给您添乱,委实的不该,是我教的不好,老爷千万别生这个不懂事的孩子的气。” 平老爷冷淡的说道:“修祺是怎么回事,等他醒了我会问个清楚,好了,你出去吧,这里地方够大,我便在这里歇会儿,等会儿关了门,谁也别进来。” 平老爷边说边挥手示意平夫人可以离开了,平夫人惨白了一张脸,脸上的表情更加的谄媚,耐着性子说道:“老爷,这里是书房,哪里是休息的地方,再说这里也只那么一张狭小的木床,还被修祺占去了大半,您还是回房好生休息一会吧。” 平老爷眉头攒得老高,沉声说道:“好了,我都说了想要歇着了,你听不懂么,先出去。” 平夫人咬着唇看着平老爷,许久之后垂下头轻缓的说道:“好,那老爷好生歇着吧,我就不打扰了。” 说完之后退出了书房,吩咐了下人不许打扰了平老爷与平修祺,下人见平夫人脸色不好,莫不小心的陪着笑,平夫人才出了房门,瞧见的却是晟语雁穿着单薄的跪在雪地了,平夫人皱皱眉头,轻缓的问道:“语雁,你这是作甚?” 晟语雁抹去了脸角的泪水,跪走几步来到平夫人身前,伸出双臂抱紧平夫人的腿,穿得稀少,这会儿是瑟瑟发抖,声音也打着颤,“婆婆,都是语雁的不好,方才我听丫头说公爹回来了,想必会生了修祺的气,这些都是语雁引起的,婆婆就去告诉公爹,若是他老人家不开心了,语雁今后也没脸待在平家了,就让修祺写封休书,语雁今后青灯古佛,再也不出来了。” 平夫人伸手扶起了晟语雁,语调也放缓了,“哎,你们这对孩子还真让我跟着操心,也罢,这事也并不怨你一个人,修祺是被你妹妹迷惑了,看不见你的好处了,你放心,这平家有我在的一天,修祺就不可能休了你,这事我既然允诺下了,就是老爷也改不了我的主意的,好了,这一早天这么冷,也不多穿点出门,伤了身子可怎么是好,你先回去吧。” 晟语雁听了平夫人的话,眼角又泄露出了一抹开怀,面上却是一派柔弱的轻站起了身,临站起身的时候还趔趄了一下,引得平夫人紧张的追问:“这冰凉的雪地里跪久了膝盖是受不住的,你这孩子难道不懂了这些么?” 晟语雁抽抽噎噎的说道:“昨儿个夜里没有修祺在我身边睡得也不安生,闭了眼都是他的脸,临近天亮才微微有了些睡意,随后我那丫头小红就说公爹回来了,带着怒气来了修祺暂住的书房,我当初只想着别让修祺父子因我生出间隙来,连衣服都没来得及穿便过来了,哪里想到我这身子还虚着这样的小事情呢。” 平夫人赞许的点头:“还是你这孩子懂事,不过你身子不舒服也不是什么小事就是了,莫要妄自菲薄的,修祺不懂事,你更应好生爱护了自己,好了,你先回去把自己好生拾掇拾掇,平日里那么精致的一个人,如今弄成这个样子,这不是更让修祺的心偏向你妹妹么,我瞧着她近来是一日比一日还要出彩,你倒是愈加的没个样子了。” 平夫人不过是关心一下晟语雁,却不想这话正好踩在了她的死穴上,痛得她是呲牙咧嘴,自己知道是一回事,被人这么明摆着指出来是另外一回事,她知道自己没有怨恨了说出事实的平夫人的理由,由此只能把自己的满腔怨恨一并撒到晟语蝶身上,想着自己的夫婿心心念念的都是她,自小她就厌烦旁人说晟语蝶比她漂亮,如今她看上去是处处都占了自己的上头,这口怨气她怎么忍得下,心下初动,只一个想法,她要让晟语蝶好看,一定要让她知道什么才是人生! 那天直到下午的时候平修祺才和平老爷一并起身,揉着宿醉的额头,喃喃的说着伤感话,引得平老爷即便有心说上几句,也全然没那个力气了。 在之后的日子,平修祺更少步出书房,而平修锦与晟语蝶的生意却热火朝天,苏婆子偷偷的和自己要好的姐妹说有知道内情的人说晟语蝶和平修锦也才不多的日子就净赚了上百两的银子,引得人家啧啧称奇,这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平夫人和晟语雁的耳朵中。 上百两的银子对平家偌大的家业来说不算什么,可是对于白手起家的平修锦来说便是在难能可贵了,想到这点,平夫人心中那抹愁云是怎么也化不去了。 对于晟语雁来说是更加的坐立难安,人家晟语蝶与平修锦越是出色,便愈加的显出她的落寞,还有平修祺也好几天没回房间了,身为女子的空虚让她见到一点小事也要抓着撒脾气,原本还有那么几个婆子绕在她身边的,自从平修祺再次搬出她的院子后也不见影子了,想起了那个时候的送子灵符,晟语雁心中渐渐生出了一个别样的念头,这个念头让她双眼赤红,满心欢喜,恨不得插上翅膀,现在就飞出了平家的大宅门。(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八章 逞强斗勇 对不起各位亲,这一章小喜发文时,错发了以前的章节,现在替换过来,道歉! ===================================================================== 第一一二章 再逢变故 岁月不待人情冷暖,即便几家欢乐几家愁苦时,该来的年还是如期而至,过去的一年中,平家新添了两房新媳妇,以前多半都在走商的平老爷也回来了,这年自然也不能过得太寒碜了,何况平家还是如此的名门望户。 说起这两房新媳妇,府中那些下人原来都说平修祺得了贤妻美眷,羡煞旁人,而对平修锦娶回来的妻子多半都抱着看好戏的念头,不想时日久了,却是与原本完全颠倒了,现在平修祺那里有些鸡飞狗跳,而平修锦却常被人家说是修了几世的善缘,竟得了个如此聪慧美丽的女子为妻,也不多短短月余,竟让平修锦成就了一番暴利的事业,莫说府中还未成亲的小伙子要羡慕着,就是外头没见了晟语蝶的那些富家公子也总是找了理由前来平家,说是拜访了出门归来的平老爷,其实就是想看看这位脑子里盛满了奇思妙想,平日里深居简出的平三少奶奶而已,自然每每都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晟语蝶实在太忙了,又怎会出的门来让他们像参观一般的观赏呢。 晟语蝶如今在京城中的权贵富商人家中算得上颇富盛名的,虽然晟语雁曾经绞尽脑汁制造了晟语蝶的绯闻,不过终归算不上大户,那消息来得莫名,去得也快,和如今却是当真的不是一个级别了,因为这京城中的望族里,谁家少得了孩子和女人,有孩子和女人的便以拥有晟语蝶的系列玩偶为荣,一时间竞相攀比,晟语蝶的名声也便随着她的玩偶被大家所熟知。 不过平府中的人把晟语蝶说得神乎其神倒也未必就全然是因为晟语蝶有如此的能耐,还有很多别样的理由夹杂其间的,那便是府中的许多家仆因为晟语蝶与平修锦的作坊私下里赚了不少的闲钱,以前都是家仆做工,而那些仆人的家中还有些没什么活计的人闲着,如今这些人都在晟语蝶那里找了事做,且晟语蝶给的工钱多,这才多少个日子下来,许多在晟语蝶作坊里做过工的人家年关不但过得丰盛,那余钱也可以买上一两件心仪许久得不到的奢侈东西了,得了这么大的好处,若再骂自己的衣食父母,那便是狼心狗肺丧天良,没几个会那样做的。 年夜终于还是到了,平老爷高高在上的端坐的,抬眼扫下四周的人,这么些年,平修锦终于正大光明的坐在了靠上一些的位置——以前即便平老爷特别要求了让他出席了家中的团年饭,平修锦也是坐在平惠贤下头的地方,而今他坐在了平修祺的下一位,与晟语蝶比肩而坐,看上去当真是一对赏心悦目的璧人。 平修锦是平老爷三个儿子中最俊逸的,以前总是粗布加身的也挡不住他的风采,如今自己有了积蓄,也没必要装寒碜,年前量身定做了几套蜀锦的袍子,晟语蝶又按照自己的见地给他买了几样玳瑁美玉的簪了发髻,愈加衬出了他翩翩佳公子的气质来了。 淡笑着坐在平修锦身边的晟语蝶,此刻虽不是盛装打扮,但也穿得精致,脸上不施粉黛,却是比上一次见面的时候还要艳丽,目光盈盈若春之溪水,一举一动莫不是风情,再去看与她对坐着的晟语雁,脸上虽擦了厚厚的水粉,腮边与嘴唇之上具是艳红的胭脂,可也遮不住她脸上那憔悴沧桑的感觉。 晟语雁名号上虽然是晟语蝶的姐姐,不过两个人都是一年出生的,晟语雁也不过比晟语蝶大了几个月而已,可如今两个人相对而坐,晟语雁看上去却好像大了晟语蝶足有五六岁那样,外人见了,也只是低头垂目,当做没见了一般,而晟语雁自然明白那些闪躲的目光意味着什么,脸上掩不住的愤恨,间或扫向晟语蝶的目光中便带上了欲处之而后快的狠觉。 平老爷打量完了晟语蝶之后,把视线对上了晟语雁,正瞧见了晟语雁盯着晟语蝶与平修锦发狠的眼神,面容一僵,那厢平夫人是从始至终都看着平老爷的脸面的,平老爷的表情一变,平夫人心头便涌上了胆怯,忙出声提醒了晟语雁:“语雁,你是今年才进门的新媳妇,上次你公爹有要事在忙,你也没正了八经的奉茶给你公爹,今日也是个正式的场合,你便当着全家人的面给你公爹奉杯茶吧!” 平修祺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平夫人,随即又低下头去玩弄着手上精致的银汤匙,他原本是不想出席这样的场合的,可是平夫人和平老爷都亲自去到他暂住的房间里交代了又交代——这是他们平家最圆满的一次,万不好因为少了他一个而让旁的人心头不快去。 后来还有些碎碎念的亲情话,平修祺也只是瓮声瓮气的问了一句,“全家的人都会去么?” 得到了平老爷和平夫人单独的允诺,这才让平修祺活络了心思,他从和晟语雁撕破脸之后就没出了书房,自然更没机会见见晟语蝶了,他实在害怕了晟语雁那张颠倒黑白的嘴再因为自己出门而把晟语蝶塑造成了勾引了自己大伯的浪荡女人,自己这样躲着不见人,晟语雁就算再搬弄了什么乱七八糟的是非,外人也未必会信了她的。 这些日子连账房里的先生见了平修祺,念叨的都是晟语蝶的能耐,这更是让平修祺想着晟语蝶想得心难受,就是夜里做梦也都是晟语蝶轻笑着的面容,原本他对晟语蝶只是淡淡的思慕,那日与晟语雁吵架之后,他便愈加的觉得晟语蝶的好,可以这样说,今日的团年饭,若是晟语蝶不在,他是不会出来的,虽然平修祺有刻意打扮过,可是与意气风发的平修锦一比,还是暗淡了去。 看看对面的平修良和林巧蓉,这一对该算是老夫老妻了,今日也是显出了一抹别样的温情,平修良回来之后曾单独找过平修祺,平修祺是不了解晟语雁的情况,只是就自身的见解想劝平修祺与晟语雁复合。 平修祺知道平修良这次为何会对林巧蓉表现的格外的亲昵,这也是平修良回来的后劝解平修祺的时候提到过的,在外头的时候,因为要赶在年前回家,因此他与平老爷是分开走的,平老爷带着大队人马和自己的镖师,而平修良只领着少数的人,就是因为人少且还是商队,很没悬念的引起了歹人的注意,平修良差点命丧,幸得贵人相助才得了个全身而退,在生命受威胁的时候,平修良最先想到的便是自己的妻儿,那个时候他偷偷的发过誓,若是能保住性命,回府之后定要好生对待了林巧蓉,如此才有了眼前他与林巧蓉看上去和美的一幕。 都是双双对对的,只有平修祺与晟语雁是相对而坐,晟语雁靠着林巧蓉,而他靠着平修良,最初看了他们这个表现,平夫人曾试图缓解,搬出了合乐团圆的话题,却是不想平老爷只淡然的说都已经入座了,再反复改动也让旁的人跟着不消停,犯不着找那个麻烦,也就这一句便让平夫人不出声了。 晟语雁原本得了机会想与平修祺缓和一下关系,却不想竟被平老爷状似无心的一句话打散了,她心中愤愤不平,却也莫可奈何,坐下看着旁人你侬我侬,晟语雁满心酸涩,特别是晟语蝶现在的美貌幸福更是让她红了眼,正逢恍惚之际,便听见了平夫人点了她的名字,急忙起身,带翻了身后的椅子,把全场的注意力全都引到了她身上,让她尴尬莫名,禁不住去看平修祺,却发现他只是低垂着头无意识的搅弄着手中的汤匙,耳边是平夫人再一次的催促,“语雁,你公爹等着你的茶水呢,怎么还不快些呢!” 晟语雁咬了咬唇,随即扬声说道:“婆婆,这奉茶是夫妻一道的,我在等着修祺呢!” 她这一句话便把桌上所有人的视线扯到了平修祺身上,平夫人对晟语雁这般机智的反应赞许的点了点头。 坐在平修祺身边的平修良见平修祺全然无知的反应,伸手轻轻的扯了扯平修祺,附在他耳边小声的说道:“修祺,爹等着你和弟妹一道去奉茶呢。” 平修祺抬头看了一眼平修良,见他对着自己点头轻笑,不禁皱了皱眉,转开了眼神,并不去看晟语雁,只是好像去看坐在身边的平修锦一样微微侧向了另外一边。 晟语雁咬着唇看着平修祺的动作,在不知情的人眼中,他或许是茫然的看平修锦,而晟语雁心头却是异常的清楚,挨着平修锦坐着的是晟语蝶,平修祺绝对不是在他自己的兄弟就是了。 由于大家把视线都聚聚在平修祺的脸上,晟语蝶也跟着大家的视线好奇的去看平修祺,却不想两个人的视线对了个正着,晟语蝶微微一愣,平修祺却是淡然一笑,然后在晟语蝶没有反应过来的当口,已然转回头去,淡淡的对坐在上座的平老爷说道:“爹,今天是大伙吃团年饭的日子,若单单把我叫出来,反倒有些特立独行的嫌疑了,爹是知道我平素不喜欢这种派头的,便莫要为难修祺了。” 平修祺方才的动作平老爷也瞧见了,此刻他脸上的落寞让平老爷心中难受,听了自己的儿子如此的要求,他也只能点头应着了:“也罢,奉茶多为早上,而此刻已然入夜,此时奉茶委实不合规矩,再者语雁进了平家的门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了,这奉茶的规矩既然当初都错过了,也就不急在这一时了,语雁,你坐下吧,大家吃饭,难得聚的这么全。” 侯在一旁的伺候着的小丫头早把晟语雁带倒的椅子扶了起来,可晟语雁还是找了好几次才慢慢的坐下,也同平修祺一般漫无目的的用银匙拌着汤碗里的几片精肉,再也不敢去看那两对恩爱的夫妻,这一顿饭,在每个人心中都有着不一样的味道,这一年便算是过去了。 吃了团年饭,一切还是如过去的一年没什么区别——原本恩爱的,这会儿还是羡煞旁人的如胶似漆,而形同陌路的平修祺和晟语雁,依旧几天都见不上一面,即便偶然凑巧走了个对头,也好像对面不相识一般,平老爷倒是没定下过了年出门的日子,可每日也几乎都不在平府里,对于平夫人来说,那感觉就和他出了远门没什么差别。 上元灯节对于相爱着的或即将相爱的人来说是别有意义的,可是对于晟语雁来说却是锥心的折磨,她心中清楚,那样的日子会幸福的微笑的人不会有她,遂节前跟平夫人言语,她要再去邻县的送子娘娘庙诚心祈求,平夫人信她的话,倒也生出一种是平家亏欠了她的内疚,想着平老爷也总不在府中,便生出自己也离开的念头,她想看着自己不在家中给平老爷守着偌大的家业,平老爷会不会醒悟她的好处。 平修良年过而立,终究明白自己不是研商的料,且先前平修祺找他说过,下一次出门他会跟着去,平修良虽然懂得自己这个弟弟实在太纯善,对于商业上的敏锐度不比自己多多少,可人总该是要锻炼的,由此也同意了他的提议,有了平修祺的保证,平修良倒也心安理得的和林巧蓉过成亲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甜蜜的小日子,对于平修良的转变林巧蓉自然开怀,她不争平府的权力,心心念念的就是这点,如今算是心想事成了。 平老爷回府后的日子看起来似乎很忙,不过是躲着平夫人的借口,而晟语蝶和平修锦那是真的在忙,过了年没几天作坊便又在老顾客的催促声中开业了,还是原本的公仔系列,好在这次的创意她早先就想好了,不至于太过仓促。 既然要在灯节的时候上市,定然少不了和灯有关的配饰,还有这个时代没有2月14号的情人节,更没有玫瑰花和巧克力,如此上元灯节和七夕对于青年男女便生出了特别的意思。 虽然晟语蝶的系列公仔供不应求,可她这次还在围绕着灯节下足了功夫,且还打出了送给心仪女子的定情礼物这样十分耸动的口号。 原本听过她的口号,七儿和香秀都红了面皮说晟语蝶这个说法太过直白,让外头的人听见了想必又是乱七八糟的是非,平修锦却是淡笑的支持了晟语蝶的创意,如此七儿和香秀的担心虽然还在,不过却是不好再多说什么。 令七儿和香秀没想到的是虽然有些年岁大的人会背地里偷偷的念上几句,可前来定公仔的年轻人挤破了他们作坊大门的危险,来得多半都是以前不曾涉足了他们作坊的富家公子,意图也再明显不过——用晟语蝶别出心裁的公仔设计虏获心仪姑娘的芳心。 天比前一段时间温暖了许多,平修祺也常常会出现在晟语蝶的视线里,这让晟语蝶颇为好奇,不过晟语蝶是没那个心思格外的去留意,她的作坊里人手总是不够,为了在上元灯节前生产好那些公仔,由平修锦出头,跟平老爷借调了平家业下裁缝铺的匠师,让这些虽然手艺十分过关,可对于毛绒公仔不甚了解的‘外援’缝补大概,细节的地方要作坊中熟识的人去做,虽然工作量剧增,可晟语蝶还是一遍又一遍的交代了公仔的质量绝对马虎不得,平修锦全然笑着应下了。 等到晟语蝶终于得了半天闲儿的时候,才听说晟语雁已经和平夫人出府两日有余,说是去求子,这才让晟语蝶了然为何平修祺会常常出现在院子里了——因为晟语雁出门了,他不必再像耗子见了猫一样躲避着晟语雁了。 既然提到了晟语雁又去了邻县,晟语蝶心头也想起了上次晟语雁送给自己的送子灵符,想着晟语雁当真是个十足的歹毒女人,平修锦收了那个符咒,后来交到晟语雁的手上,以致让她流了孩子。 晟语蝶承认自己非圣母,听说晟语雁流了孩子,且日后极有可能不再怀孕,她的心中是一丝愧疚都没有的,只是轻叹了一句:“恶有恶报。” 得了那个消息后,晟语蝶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平修锦只是要笑不笑的看着她,晟语蝶每每想到那个时候平修锦的笑,都会觉得他们两个真是一对臭味相投的夫妻,不过暗自笑笑过后,会愈加的想着对方了。 今日听见了一些有了关联的旧事,才又想起自己与平修锦之间的这个小秘密,不过还没从回味的温馨中完全的走出来,脑海中灵光一闪,随即便想到了自己身体的一些情况,年前年后这么久她一直都忙得焦头烂额,倒也没有留意了自己的生理周期,如今猛然想起,才发觉竟迟了大概月余了,心头突然怦怦的急跳了几下,根据曾经掌握的知识来看,她隐隐感觉到自己今后与平修锦的生活将要不同了。 想到这点,晟语蝶片刻茫然之后便开怀了起来,或许这要是换做她初来这里的时候会惶恐,但是现在不同了,她已经做出了要给平修锦生个孩子的决定,虽然现在还不完全肯定自己就是怀上了孩子,但已经有那个苗头了不是么。 那天夜里晟语蝶躺在平修锦臂弯中觉得幸福大抵也就是这个模样了,她现在十分的知足,该算是因祸得福的典范,不过她却是没把她的猜测告诉平修锦,忙了这么多日子,终究在有了这样的认知后决定放松那根紧绷着的弦,晟语蝶决定给自己放几天假,去找郎中给切一下脉搏,等到后天晚上上元灯节,她要给给平修锦一件最别致的礼物——平修锦比她还喜欢小孩子,这点晟语蝶十分的清楚。 相拥成眠,晟语蝶喜欢闻着平修锦身上淡淡的麝香味,她觉得那味道让她安心。 睡梦中晟语蝶见到了前世的母亲,她母亲的身边还绕着那个熟悉的面容,虽然远远不及现在晟语蝶这幅皮囊美丽,却是陪伴了她二十多年的样貌,那个女子的脸上笑容柔和,她的身后还站着一个晟语蝶不熟悉的面孔,那个男子虽比不得与她同床共枕着的平修锦,不过按照她前世的看法,那个男子也是个值得她流口水的帅哥了,他的目光一直追在当初属于她的那张脸上,眼中盛满了爱怜,偶尔那个女子也会偷偷的侧脸看看那个男子,脸上透出属于小女儿家的娇羞,然后自己的母亲就会露出十分满足的一笑,那个画面真的很温馨…… “语蝶,醒醒,你怎么了?” 耳畔是平修锦略带紧张的关切声音,晟语蝶醒来之后才发现眼角有些不甚舒服,伸手摸去,一片湿润。 此时平修锦已经点燃了蜡烛,回到床边小声的问着晟语蝶,“可是想家了,这年后一直忙着,上次回去也是匆忙吃过饭便回来了,这几天到还算轻松了些,明天抽空我和你一道回去再好生待一天吧!” 听着平修锦轻声软语,晟语蝶尴尬的抹去脸上的泪痕,笑着说道:“你怎么会这样认为呢?” 平修锦贴着晟语蝶坐了下来,目光灼灼的盯着她的脸,轻笑着说道:“你梦里呢喃着娘。” 晟语蝶脸上一白,转头看着平修锦,尴尬的笑道:“我吵到你了,对了,我可还有说过旁的话?” 平修锦伸手轻柔的搂住了晟语蝶的身子,在晟语蝶看不见他脸的时候,目光中显出一抹担忧,不过他的口气却表现着尽量的平缓,轻柔的说道:“你只说想回家看看,那我就陪着你,不管你去哪里,我都会陪着你,只要你不离开我。” 被平修锦抱在怀中,晟语蝶感觉异常的温暖,因为思绪还绕在方才的梦境里,那里面自己的妈妈生活的很满足,她也放心了,因为心不在焉,所以并没有发觉平修锦的异常,只是模糊的听见他说不管自己去哪里,平修锦都要跟着,晟语蝶轻笑着回道:“怕是有些地方,即便你想去,这一辈子也去不成的。” 晟语蝶不过说句玩笑,没当真的,平修锦听见之后眼神却现出了惶恐,收紧了手臂喃喃的说道:“语蝶,我不能没有你!” 平修锦的身体在微微的发抖,晟语蝶这才发觉了异样,从平修锦的胸口上抬起头来,淡笑着问道:“修锦,你怎么了?” 平修锦在晟语蝶抬头的一瞬把自己的头埋在了她的颈子上,喃喃的说道:“没什么,只是做了个奇怪的梦,心中不怎么舒服罢了。” 晟语蝶回拥了平修锦的身体,笑着说道:“我当自己是小女人家,闲着无事要滋生没有由头的伤感,却不想你这一个堂堂的男子汉也会这样的多愁,你放心便是,我既然已经嫁了你了,就不会走了,没有你的地方,我哪都不会去的。” 心静下来的时候,晟语蝶知道自己一定是说过什么,不然平修锦不会是这样的模样,隐隐不安,可她却是不敢去问,因为若是她引了开端,平修锦追根究底,她也不知道要如何去答,莫不如不问的要好。(未完待续) 第一一四章 姨娘叫骂 平修锦应验了自己的承诺,翌日便带着晟语蝶回了趟晟家,手头上的事情暂时交由七儿和香秀去忙了,七儿机警,香秀细致,谁能想到当初的小丫头如今也能抵挡一面了,作坊里的工匠都说是因为主子有能耐,才成就了七儿和香秀的,听了这样的话,七儿和香秀也只是在心中默默的感激着晟语蝶。 好在第二天就是上元灯节,原本定下的活都做好了,倒也不十分的忙,七儿和香秀不能陪着晟语蝶回府虽然有些遗憾,可是对于独立掌管了作坊心中充满着激动,倒也不再坚持一定要回去,不过晟语蝶走之前七儿曾偷偷的说过陆姨娘被放出来的事情,让晟语蝶提防着陆姨娘那个满肚子坏水的女人,别被她占了上风去。 晟老爷年前忙了段时间,年后倒是难得的闲了几日,许是年岁大了,并不想着出府去梳理关系,陪着晟继堂和晟夫人享受着如平常人家的团圆乐事。 陆姨娘在晟语蝶和平修锦上次回府省亲后便病了好些时日,晟夫人见她那个模样,倒也不再为难她,只是用平常的语气让晟老爷把她放回了原来的院子里,后来请来的郎中说陆姨身子上其实也没什么大的毛病,不过是心中郁结,寝食难安,时日久了才落得个活不起的病态样貌。 晟语蝶听了后自然懂得陆姨娘哪里生出来的郁结,昇语雁和陆姨娘当初就没对晟语蝶掩饰了自己的目的——等着昇语雁得了平家二少奶奶的位置,陆家也得了大的靠山,想把平家和晟家玩弄于鼓掌之间,他们的如意算盘拨的响,可幻想和现实总是有差距的,且陆姨娘这绞尽脑汁的得来的算计与她原本的构想实在差了不止十万八千里,她怎么能不郁结去。 这些星星点点的聚集了起来,在晟语蝶欢欢喜喜的和平修锦回府省亲的时候成了勾起郁闷爆发的引子,陆姨娘由此便病倒了。 晟夫人只是把陆姨娘的近况当成一件家中的琐事来与晟语蝶说得,说完之后却多问了句:“语蝶,许久都没见过你陆姨娘了,如今她病倒了,或许你该去见见她。” 她问这话的时候,晟语蝶正吃着平修锦递过来的果子,差点噎住了,引得平修锦轻笑着拍着她的后背,柔着声音说道:“都这么大的人了,吃个东西竟像个孩子一样,都不知道说你些什么好了。” 晟语蝶脸上微微涨红,好不容易平复之后,抬头看着方才安稳吃着茶水的晟老爷也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微微颦着眉头看着晟夫人,而晟夫人却还是一派平和的表情,轻笑着说道:“老爷莫要多想,这是她以前欠下的,既然欠了,便要还,若是带到了下一世去,怕绝非如此简单便能还上了,虽然她也跟着你十几年了,不过我知道老爷是帮理不帮亲,应该明白我没有什么恶意才是,老爷不会忘记了当初语蝶的委屈就是。” 晟夫人这话说得清楚,此刻的晟语蝶是意气风发的,去给陆姨娘瞧见了,势必让她心中再多添了份赌,也算是报了当初的怨气。 晟老爷听完了晟夫人的话,只是把手中的茶水又端了起来,吃了口茶水,随后轻声说道:“看语蝶的决定吧,前些日子关了她也不过是对她触犯了晟家家规的惩处,至于她欠了语蝶的,那些也该算是语蝶与她之间的恩怨了,我是没有发言的权利的。” 晟老爷三两句话便把决定权交给了晟语蝶,想了许久,晟语蝶侧头对着还轻拍着她后背的平修锦柔和的一笑,再转头的时候,晶亮的目光中染上了一份坚定,就是这种表情让平修锦感觉自己对晟语蝶的感情愈加的难以自持,“想来陆姨娘也未必希望见我,我便不过去了,时间紧,我只想与娘和爹爹说些话,至于旁的人,过去也便过去了,我没有揪着不放的闲心。” 晟夫人听了晟语蝶的话,连连点头,由心的夸赞了晟语蝶,“语蝶这孩子就是个菩萨心肠,若语雁也有你这样的心肠,如今也不会落得个那般寂寥的境遇。” 说晟语蝶心肠好,晟语蝶却是并不完全这样认为的,她信奉的是害人之心不可有,可也懂得防人之心不可无,好人并不代表着被人陷害了之后还要奉送上自己的脸让人打,她之所以拒绝了晟夫人的提议,倒是没有晟夫人想象中的所谓菩萨心肠,单纯是因为晟语蝶知晓有胎教这么一码子事而已,毕竟陆姨娘有碍观瞻,去了也影响了她作为一个孕妇的心情,继而会影响了自己宝宝的良好生长状况,得不偿失的。 晟语蝶这厢说不去见陆姨娘,可那头陆姨娘却得了个不全面的消息,不顾外头家仆的阻拦,硬生生的冲进了饭厅中,晟语蝶与平修锦抬头望去,看见的便是一个面容憔悴的妇人,头发披散,衣衫凌乱,老远便扬高了声音喊道:“平家来了人,还坐着华丽的马车,也只有语雁才有那样的排场,你们这些个小蹄子莫要欺我脑子混沌不清,说我病了,我瞧着你们一个个才真该找郎中好生给瞧瞧,我要找我的语雁,她会给我做主,让你们欺负我,等着把你们统统关进了那破屋子里去。” 毕竟是个姨娘,晟老爷没出口要硬拦下,那些人也多半只是微微的拦了一下,如此倒要目的性强烈的陆姨娘冲了进来,赤红了一双眼看着坐在桌子上的人,只见了晟语蝶与平修锦,脸上一愣,随即大声喊了起来,“怎么会是你们这一对不要脸的东西,害了我家雁儿的事情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怎么有脸回这里,要是没你们这一对不要脸的,我的雁儿已经是平府里的当家的了,我雁儿成了平家的主母会给晟家带来多少好处,全被你们给毁了,现在还有脸回来,呸——脸皮真厚!” 晟语蝶斜着眼睛看着陆姨娘义愤填膺的表情,还未待她做出反映,晟老爷已经冷冷的开了口:“亲家公早年我便认识,他不会那般糊涂的,你先下去吧,没自找没趣。” 陆姨娘听了晟老爷这几句话也来了脾气,顶风说道:“老爷,手心手背都是肉,你不能太过偏心了,别以为整天关着我,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雁儿被她害成什么样子了,你现在还好吃好喝的招待了他们这对狗男女,你该报官,让他们把这两个人抓进去,给你薄命的外孙报仇!” 听着陆姨娘的话,晟老爷突然沉声喊道:“来人,陆姨娘疯了,把她带下去关起来,日后不管是遇上什么情况,没有我的吩咐,谁敢私自放她出来给我丢人现眼,我要他也跟着尝尝什么是晟家的家法。” 方才不敢诚心拦着陆姨娘的下人这回听见了是有了底气,上前便把陆姨娘向外头拉去,陆姨娘尖叫挣扎着,嘴中愤愤的诅咒着:“害我雁儿,你们也别想得了好,老爷,我都跟你这么久了,你居然全不在意了我的感受,你良心被狗给吃了。” 晟老爷轻站起身,眯着眼睛对拉着陆姨娘的下人摆了摆手,那些人见了顿住了脚步,晟老爷叹了口气,声音平缓的说道:“你也懂得手心手背都是肉,那么你便该知道当初得知语蝶被陷害的时候我是什么感觉,那个时候让语蝶背了黑锅,语雁得了那般好的夫婿,她不知道反省,反倒要做下那样的事情,想来你该清楚了她是咎由自取,语蝶此时大度的不与你计较,你反倒要来咄咄逼人,看来没点教训,你当真觉得咱们晟家的人都是好欺负的了。” 晟夫人知道晟老爷这是来了脾气,忙笑着起身,对着晟老爷轻笑着说道:“老爷莫要动怒,把她拉下去就是了,语蝶和修锦还在这里,别影响了孩子们的心情,好不容易回来一趟的。” 晟老爷皱了皱眉头,旋即对那些拉着陆姨娘的人挥了挥手,转过头不再理会了陆姨娘,算是接受了晟夫人的劝解。 被晟老爷沉声念叨了,陆姨娘有片刻的失神,待到反映过来之时,已经被拉出了房门,再叫骂的时候,已经明显失了底气,平修锦慢慢的俯身靠在了晟语蝶的耳畔,小声问道:“语蝶,你怎么了?” 晟语蝶回头不解的看着平修锦,喃喃的问道:“怎么会这样问?” 平修锦看着晟语蝶的表情,随后释然的笑:“没什么,只是平日里你不会忍下如此直接的侮辱,想必是有什么心事了,不过看你脸上没有难过的表情,我就放心了。” Ps:此章2900字 算2000字的价,补偿段更!谢谢大家的支持!(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一五章 白头偕老 从晟家回转之后,晟语蝶心情一直起起伏伏的,高亢的时候是想着平修锦温柔的举止,而低沉的时候则是想到了陆姨娘拔高的叫嚣。 晟语蝶并不恼怒了陆姨娘对自己与平修锦的叫骂,只是想着昇语雁当真是个冷血绝情的女子,待到陆姨娘被人带走之后平夫人才说起了自从过年后陆姨娘便一直盼着昇语雁回府,可盼来盘去最后竟然看见了晟语蝶风光无限的回了府中,那之后陆姨娘就病了,晟夫人并不阻止陆姨娘无伤大雅的小动作,陆姨娘偷偷拿了自己的首饰买通了往来于平家和晟家报信的家仆给昇语雁捎了个信去,要她回来看看自己,却未曾想那头人家也只给了个冷淡的回答:他说昇语雁回绝了陆姨娘的要求,还说自己现在也难着,别让陆姨娘总拿借口去烦着她…… 陆姨娘从送信的家仆口中得知了昇语雁的绝情之后,心情更加的郁结,没多久神智有些时候也不甚清明,因此要晟语蝶不必介意了她那个时候的无礼,多半是看着晟语蝶回府了,她以为是昇语雁,强烈的对比刺激了陆姨娘,才让她失了分寸。 那个时候晟语蝶沉默了,对于陆姨娘,她也只一句叹息作罢,心上的毛病,她是无能为力的,昇语雁此刻并不在平家,即便在平家,她也未必请的动那人,如此她倒是没有什么主动当烂好人的伟大,不过总在心头落下了个会不去的阴影,轻轻叹息,昇语雁可会明了子欲孝而亲不在的悲哀。 晟语蝶的这份期期艾艾并没有脱离了平修锦的视线,伸出双手轻搭在晟语蝶的肩膀,柔和的说道:“语蝶,不管人曾经做过什么,时间久了都会有报应的,陆姨娘此刻便是偿还了曾经的报应,你也不必太过伤感了。” 晟语蝶轻轻的向后靠去,仰起头看着平修锦光洁的下巴,微笑着问道:“你怎会知道我是因为她现在的孤寂伤感,还是因为被她莫名骂了而伤感呢?” 平修锦微微上前一步,让晟语蝶的后背倚靠着自己更舒服,淡然笑道:“若你计较的是被她骂了不舒服,那么当初你就会骂回去,无论说理还是无礼咬三分,想来你都不会吃亏了便是,既然当时你只是沉默的发愣,便知道那个时候你对她的话本就没往心里去,如今又怎会因为她随便的几句骂便跟自己过不去了呢,语蝶,我这话可说得正确。” 晟语蝶感觉到了平修锦微微上前让她倚靠,身子便放得更沉,完全靠着平修锦来支撑着了,她喜欢他身上的味道,喜欢眼前依靠着他的感觉,望着平修锦平和的笑脸,轻缓的说道:“你竟如此的了解我,想必将来我若是做了什么想要瞒着你的事情,你未必会让我如愿便是。” 平修锦听着晟语蝶的话,眼睛突然抽了抽,面上的表情还是维持着谦和,声音却偷偷的参进了落寞,淡淡的说道:“若你当真不想让我知道的事情,那么我是如何也会不知道的。” 听着平修锦的声音,晟语蝶心头一痛,不知道为何,她总觉得平修锦这话里含着别样的意思,她想去探听,却害怕探听的结果会让两个人都不愉快,遂沉默了,脑子里突然想起了那首《最浪漫的事》,这次没有仰头,只是那么靠着平修锦,幽幽的说道:“修锦,真想这么一直靠着你,直到天长地久!” 平修锦身子微微一颤,原本搭在晟语蝶肩膀上的手慢慢的沿着晟语蝶的锁骨向下滑去,于晟语蝶胸前交握,俯下身子,靠在晟语蝶耳边,轻柔的说道:“只要你如是想着,那么我们就可以天长地久!” 晟语蝶仰起头对着平修锦笑了起来,这笑容似乎是要平修锦安心,但更多的确是感觉想要自己安心一般坚定的说道:“修锦,我们一定会天长地久,等着你我须发皆白的时候,我们再一起说现在的旧事,到时候,你会不会嫌弃我是个老婆婆了?” 平修锦爱怜的一笑,轻缓的说道:“等到你是老婆婆的时候,我也成了老公公了,到时候你可会嫌弃于我?” 晟语蝶偏着头想了想,随后笑了起来,“那个时候你会是个糟老头子,要是你敢嫌弃我,我就让我的孙子把你赶出家门。” 平修锦也跟着笑了起来,“儿子都还没有呢,就开始想孙子了,你呀!” 晟语蝶也笑,心头那份淡淡的烦躁被眼前的温馨冲散,儿孙满堂的幻想让她忘却了那些还没边的烦恼,凡事总往坏处想,日日都不会得了安心。 翌日上元灯节,平修锦起早去作坊里瞧瞧,上午大家忙过之后,平修锦按照晟语蝶的吩咐给那些心思萌动的年轻工匠一份由晟语蝶先前准备的特别礼物,随后放了半日的假期,若是心中有人的,可以用晟语蝶给的礼物去博取心上人的好感。 这些方法不过是晟语蝶前世工作的时候必不可少的员工福利的衍生,对于晟语蝶来说司空见惯,可是对于给她做工的匠人来说却实在新奇,得了晟语蝶的礼物,心中莫不感激,人心向背,不管是刻意还是无心插柳的,晟语蝶又种了一枚善果,这点无须质疑。 平修锦出门的时候晟语蝶还没起身,今日平修锦是特别早起了,因为想着要早些回来和晟语蝶过相识后第一个别致的节日,所以想赶时间,他以为晟语蝶还在睡,可他前脚才出门,晟语蝶随即便起身了,从平修锦翻身的一瞬间,晟语蝶已经清醒了,不过她让平修锦以为她睡着,一来是满足平修锦对她那份无微不至呵护的心思,另外便是她早现就有了自己的打算,所以她特别错开了与平修锦的对面的时间,等到平修锦离开之后,晟语蝶才迅速的起身,收拾一番之后也出了平家。 平府中现在受晟语蝶恩惠的人有许多,所以晟语蝶现在在平府想做什么是十分方便的,见他出门,以前曾送了她和平修锦回晟家的那个车夫忙陪着笑脸上前,轻缓的问道:“三少奶奶要出门,可需要坐车?” 晟语蝶摇着头,“这个倒是不必,我只是去修锦那瞧瞧,几步路的距离,坐车反倒麻烦,我自己走走,也顺道看看风景,多谢您惦着了。” 车夫喜欢听晟语蝶说话,倒不是因为什么她声音好听的缘故,就算是平府里最下等的人,晟语蝶也是一视同仁,就像此刻,他是个车夫,伺候主子本就是分内的事情,不管用还是不用,晟语蝶都会客气的道谢,久而久之,没几个不喜欢听晟语蝶说话的, 挥别车夫,晟语蝶直奔着附近一个医馆便去了,路上几个与她熟识的妇人同她打招呼,见她是奔着医馆去的,都关切的问了她是为何自己去医馆而不是请郎中登门。 晟语蝶还是那般平和的解释,说是原本就想着去作坊,如此正好顺道了,也省得郎中登门劳烦。 这人若是被人喜欢了,那么她做了什么事情都会被想象成是她善良的表现,晟语蝶会私下里去医馆,只是想确认自己是否有孕,然后给平修锦一个别样的上月灯节礼物,可是在那些人心目中,晟语蝶便成了即便十分有能力了,也还是那般的平易近人,都没见谁家的少奶奶不需要人登门伺候,自己去医馆瞧病的。 说到上医馆,自然会有年岁稍长的妇人会偷偷的问晟语蝶缘由,晟语蝶只是微微红润了脸面,那些妇人也便不问了。 印证了自己的身孕,虽然不出所料,晟语蝶还是激动的想哭,一遍又一遍的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引得郎中的夫人站在一边轻轻的笑,她是喜欢晟语蝶的公仔,见晟语蝶进门,才一直陪在一边,如今得了这样第一手的消息,眉眼皆是喜色,替晟语蝶高兴着,说话也带着恭贺的意思,“三少奶奶有了身孕,可喜可贺,好人终究会得好报。” 得了晟语蝶允许下一批公仔出了先给郎中夫人留一个之后,晟语蝶才得以走出医馆,脚下的步子轻盈,来到医馆的时候,平修锦正忙着打点了过了灯节之后开工要用到的毛绒料子,见了晟语蝶到了,有些不解,虽然笑着,却不忘手边的活,晟语蝶见了也跟着他一起归类,旁边方才还有几个和平修锦一到收拾的,见晟语蝶来了帮着平修锦,笑着打过招呼之后,见留下的活并不多,也没打个招呼,不多时便都偷偷的识趣撤开了,只留下平修锦和晟语蝶。 “语蝶,有开心事?” 平修锦只看了晟语蝶两眼便出声问了起来,晟语蝶心头一颤,随即笑着说道:“没什么事情,等着你一到去逛灯节。” 平修锦好笑的看着她,“现在晌午都还没到呢,你就来找我看灯了?” 被平修锦这样一问,晟语蝶面上更红,确是不肯如此认下,只轻缓的说道:“去看灯上的字谜,白天看着清楚些。” 听了晟语蝶的话,平修锦只是轻笑着摇头,他知道晟语蝶这样说便是不想回答了他的问题,倒也不十分的追问,快速的把手头上的活做完了,以前没有闲钱,现在有了,他要带着晟语蝶去吃好吃的,看好看的,买好玩的,这些是他在晟语蝶进门的时候就想过的,以前是没钱完成,现在是没有时间实现,终于得了闲钱和时间,自然不能错过了机会。(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一六章 上元灯节 前世的时候,哪怕只是一小段路都要坐车,总觉得走路是件很累的事情,可上元灯节的这一天,晟语蝶和平修锦从街头走到巷尾,又从巷尾回到街头,吃过午饭后,就像散步一样一直走到灯火通明——一直都没有觉得累过。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宝马雕车香满路,凤萧声动,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 那人却在,火阑珊处。” 平修锦很久不在晟语蝶面前吟诗,最初的相见,寄情与景,荷塘净水边只有如出尘仙的晟语蝶,胸肺中充盈了那样的情感,怎么也少不得年少的冲动,未曾多想便出了声,抱得美人归之后,即便还想着风花雪月,可也多半会念着过日子的困顿之处,那等心情自然少了许多——对着冷然的屋子,也实在念不出什么浪漫的诗句来,再后来忙了,更是抽不出时间来念叨,如此倒也忘记了平修锦那时引起自己注意的雅致来了,今日又再听闻,竟生出了隔世般的恍惚来了。 “修锦,怎的想起了辛弃疾的诗句来了?” 晟语蝶问得轻柔,她自己不知道,此刻她的表情看上去就像情窦初开的少女,带着份羞涩腼腆,眼中却亮闪闪的,映着身后温暖的灯光,煞是别致。 平修锦轻笑着说道:“这首词,很应景,让我不禁跟着酸上一次,只求哄了自己的娘子开怀。” 晟语蝶娇嗲一声:“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本分的人,却不想研商没几天,也学会了油嘴滑舌的本事来了,怕过不了几日,我便管不住你了。” 平修锦还是笑,“初见的时候我便是这个样子了,你是知道我的,我知道,那个时候你便是喜欢了这样的我,如今不过是故技重施讨得娘子的欢心,竟得了个油嘴滑舌的罪名,日后为夫可不敢再妄图讨好娘子了。” 晟语蝶挥了挥手,“罢了罢了,酸死我了,不跟你争,你这嘴皮子功夫日渐精进,许不多时,这平家也就没几个人能比得过你了。” 平修锦摇着头笑,晟语蝶看着周边的灯火点点,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越来越大,想着该如何开口,神游太虚的当口,听见对面熟悉的声音,忙回过神来,竟看见了已经离开了平府好些日子的晟语雁,愣了一下,喃喃的问道:“姐姐不是去了邻县,怎得今日就回来了?” 昇语雁身边跟了小红和另外一个平日里总伴着她的丫头,晟语蝶叫不出那个丫头的名字,不过她知道那个丫头是在自己进入平家之后,平夫人特别拨给晟语雁语雁使唤的,府中的下人也曾告诉过她,平夫人说过不能一个没名没份的私生子的妻子身边跟着两个丫头,而嫡少奶奶只领着一个,那样被外头的人知道定会笑话了他们平家,因此特别选了两个乖巧伶俐的给晟语雁送了去。 最初的时候,晟语雁总会带着自己的三个丫头在府中炫耀,后来其中的一个小丫头的姐姐因为找了个晟家的家丁为婿,成亲之后休息了一段日子,因为不是卖身给了平家,倒也没必要定要在平家做事,却是个喜欢针线活的主,后来听说了晟语蝶和平修锦的作坊,托了苏婆子说情,进了晟语蝶的毛绒作坊,现在也算是个出徒的匠师,每个月挣得银子是她那个在平府中的家丁夫婿的两到三陪还要多,那女子自然欢喜的不得了,要知道平家的家丁的月钱是京城商贾人家中最多的。想进平家做事,那可是求之又求的,最初有听说了那女人放弃了平家的差事,到了晟语蝶的作坊里做事,旁人都抱着看好戏的心态,谁也没想到竟会有那么多的收入,她自然是要把晟语蝶与平修锦当神仙一般的敬着。 那送去给昇语雁的小丫头受了她姐姐的影响,也喜欢了晟语蝶,被昇语雁知道后,便开始刻意为难孤立她,那个丫头虽然为人谦和,倒也不是个吃得下闷气的主,昇语雁有心为难,她就见招拆招,面上倒是找不出她的毛病来,如此让原本就郁结的昇语雁愈加的难受,最后也只留了另外那个丫头和小红两个人伺候着自己的生活起居。 不过,这笔帐昇语雁竟然把大多的怨恨放到了晟语蝶的头上,在她的想法了,若是没有晟语蝶,这平家的下人哪个见她不是恭恭敬敬的,也就是因为晟语蝶,那些人才有恃无恐了,因为晟语蝶不知道哪里来得认知,竟对所有的人说什么人人平等,昇语雁看不见晟语蝶说过这个之后那些人对待晟语蝶愈加尊敬的态度,她只知道那些人听了晟语蝶的话,愈加的不把她放在眼里,在她的想法中,这便是晟语蝶与她过不去最好的印证,如此怎能不恨! 晟语蝶在这闹市里见了昇语雁,心中有些不解,因为上次的时候昇语雁走了好些日子,她对昇语雁去的地方离现在居住地到底多远,心中没什么数的,而今在这里看见了,自然会有愣神的时候,不过随即反映过来便打了招呼,可是昇语雁却陷入了自己的情绪,老半天也不回答了晟语蝶问好,还是她身边的小红轻轻拉了拉昇语雁的衣角,才让她反应了过来,勾起了嘴角,轻笑着说道:“这男人不能长时间的离开了女人,特别是家里头还有着妖娥子的时候,若再一个把持不住,我的嘴里像吃了死苍蝇那么恶心倒是小事,咱们这平家可是丢不起那人的,有着这么一层念想,就算那里的日子没风没雨的舒坦着呢,可我也不好太过留恋,这不就急急的赶回来了,修琪脑子糊涂,即便暂时受了迷惑,可总归会察觉出谁才是好的那个!” 昇语雁说罢伸手扶了扶发髻右侧缀着的那朵别致的绢花,那个动作并不是刻意所为的。 晟语蝶眯起了眼睛,那边平修锦倒是轻笑着出声:“这点倒是劳烦二嫂念着了,不过我在平家住了也有十多年了,你说的妖娥子我是没见过,倒是二哥这些日子气色好了许多,对了,还有一件事我想必二嫂还不知道,舅老爷家来人知会过老夫人了,或许过些日子没什么事,表妹还要过来小住几日。” 昇语雁听了平修锦的话之后,脸一瞬间变得狰狞,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冷着声音说道:“不过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女人罢了,你们好自为之。” 说罢转身离去,跟在她身后的小红还不停回头看着晟语蝶和平修锦,那表情是说不出的怪异。 看着昇语雁的背影,晟语蝶轻声问道:“李香儿什么时候会过来?” 平修锦耸耸肩膀:“这我怎么能知道。” 晟语蝶瞪了一眼平修锦,他才又接着温和的说了下去:“我倒是听前来定公仔的故人提过几次香儿的情况,她自回去以后便一直说还想再回来,不过毕竟出过乱子,同不同意倒是要看双方老人的意思了。” 听双方老人的意思,晟语蝶自然清楚这意思指得是什么,既然知道就没有刨根问底的必要,不过还是斜着眼睛盯着平修锦,佯装严肃的说道:“说你近来沾染了许多奸商的习气,你还要狡辩,这还没影儿的事,你便煞有其事的说给人家听,若到时候人家不来,看卷了谁的脸面。” 平修锦也收起了脸上满不在乎的表情,盯着晟语蝶轻缓的说道:“语蝶,嫁了我之后便没得过顺畅日子,以前生活的拮据,现在谁然有些余富,又没有了好生相处的时间,今日是个难得的机会,我不想让不相干的人扰了你我的心情。” 心中自是十分认同了平修锦的话,可严肃已经装出来了,晟语蝶也不好立刻收了回去,不过面容上已经平和,喃喃的说着:“看在你反省的到位上,这次便原谅你了。” 平修锦轻笑出口,这是晟语蝶第一次听见平修锦笑出声来,心也随着他的笑声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看着平修锦弧度优美的脸部线条,晟语蝶喃喃的说出口来,“修锦,我们有孩子了。” 平修锦的笑声戛然而止,脸上显出片刻的愣怔,随即抓上了晟语蝶的肩膀,扬声问了起来:“语蝶,你说什么?” 身边不时有男男女女的经过,被平修锦扬高的声音勾住,莫不驻足带着疑惑的目光看向了晟语蝶这一边。 知道大家都在看着自己,晟语蝶不敢张望,只小声的对平修锦说道:“修锦,这么私密的事情,怎么好让大家都听了去。” 平修锦扯着嘴角,露出了一抹欢愉的笑,看着身边距离自己最近的一位上了年岁的妇人说道:“我娘子有了身孕了。” 那妇人先是一愣,随即点头微笑着说道:“那真是恭喜你了。” 听了那妇人不知所以的恭喜,晟语蝶想找个地缝钻下去,平修锦原本抓着晟语蝶肩膀的手已经向下抓住了她的手,对着她轻缓的说道:“语蝶,谢谢你!”(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一七章 再起风波 不得不说这个上元灯节无论是在晟语蝶还是平修锦心中都是不一样的,过了上元之后,两个人之间的浓情蜜意更是让有心人看在眼中,痛在心底。 不过晟语蝶有了孩子这件事情,他们夫妻二人商量过后还是决定暂时不告诉任何人,有了昇语雁‘送子灵符’做先前的例子,加之晟语雁后期又生了那样的变故,若是知道晟语蝶有了身孕,更是件麻烦的事情,为了确保万一,这事他们自然是小心再小心的,因此下人们都说平修锦近来留在府中的时间是丰裕了起来,对待晟语蝶也愈加的体贴了,只当是他们夫妻二人表达了自己恩爱的一种方式,说什么的都有,但是却没有往身孕那上头想的。 晟语雁回了宅子,先前她不在府中的欢快日子又黯淡了,这点不单单是平修琪有那样的想法,就连她院子里那些小心侍候着的下人也是如此。 一次有个叫小巧的送饭丫头在背后说了几句晟语雁的不是,好巧不巧的被小红听了去,所有人都躲着昇语雁,看着晟语雁每天郁郁寡欢,极尽谄媚之能事的小红可是想方设法的讨了晟语雁的欢喜的,这小巧也算是个倒霉的,正巧就被小红抓个正着,送到昇晟语雁面前去,说是惩罚了刁奴在背后说主子的坏话,这是好生管教了,其实不过就是找个出气筒。 府里的人多半都不知道这事儿,后来等到佟妈赶到的时候,胳膊粗的木棍还被晟语雁捧在手里,而躺在地上的小红也只剩下半条命,意识不清的呻吟着。 佟妈在平家什么样的事情没经历过,这惩罚下人的更是常常见到,时不时她还会亲自动手,可是瞧了小红的样子也不禁落了泪去,口中连连的念着:“造孽呦!” 脱下小红的衣服,全身上下就根本没一处好的地方,佟妈当晟语雁只是动了棍子,可看了小红的伤口,发现还有划痕和细细的针孔,手段之残忍,让活了大半辈子的佟妈都不寒而栗。 佟妈把这事告诉了平夫人,却不想平夫人只冷淡的说道:“我平府有此等饶舌的丫头,实属管教不严,既然她多嘴了,就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好些日子不曾给这群镇日想着怎么捞钱的贱骨头些教训,语雁这事儿做得正是时候。” 其实对下人动手,曾经也是佟妈的喜好,可自从看过晟语蝶之后,佟妈也不知道是因为自己年岁大了还是怎么的,心思便软了,如今听了平夫人的话,自然是不能苟同,虽然平夫人往日待她亲近,可还是脱不了奴籍,因此平夫人说镇日想着捞钱的贱骨头的时候,佟妈也想到了自己也从晟语蝶那里找了些晚上做的零活,心中哪里会舒服了去,也由此沉默了。 平夫人终究是舍不得佟妈难堪的,随后倒也允了给那个丫头请郎中且放她休息些日子,不过佟妈从平夫人屋子里出来后,怎么也挡不住心头的怅然若失。 苏婆子也是陪着佟妈的,却是没进屋,瞧着佟妈落寞的走出了平夫人的房门,连忙上前询问着夫人是怎么表示的。 佟妈只轻声应道:“平家今后的是非怕是不好管了。” 苏婆子初闻这话,心中并不分明,可见了佟妈的样子也不好再追问了什么,这事也就这么过去了,小巧在床上躺了几日,她自己那点可怜的月钱根本就不够付药费的,平夫人也没有给她拨银子医病,府中药房里的账房知道小巧得罪了晟语雁,也不敢私下里放药,也才三四天的时间,小红就没药吃了,佟妈见她这个样子,谁家余钱也不多,想来想去就想到了晟语蝶。 其实这事原本都会去找林巧蓉想办法,不过平修良和林巧蓉一道去了林家,此时并没有回转,因此也只能找晟语蝶想办法了。 晟语蝶最初的时候并不知道这件事情,她的丫头七儿和香秀都在作坊里帮工,她本不是个喜欢被别人伺候着的主,因此贴近丫头不在,自己动手,倒也能从中体会到了生活中小夫妻的乐趣。 从有了自己的积蓄后,晟语蝶便在自己的屋子里搭了简单的烧炭灶台,一来暖和了屋子,再者前世对厨艺也算有些研究,从晟语蝶的作坊从开业之后,平夫人也不再去搭理了平修锦与晟语蝶之间的生活,对于他们二人不吃府中的东西更是觉得省下了,倒也随他们折腾。 平修锦原本是不信晟语蝶能做出东西的,不过他自小饥一顿饱一顿的,对吃倒也不怎么挑剔,却是没想到晟语蝶做出的东西是府中的大厨都做不出的味道,用得也是寻常的料子,吃着却好像是参了别致的东西,且三两日便换上一种口味,甜酸苦辣咸的,一应俱全。 后来平修锦玩笑的说着:“早知道你有这样的本事,当初就该自己做着吃。” 晟语蝶看着平修锦吃的香,心中是比平修锦还要香的。 因此晟语蝶好些日子都不会出了自己的院子,平修锦也不会留意府中后宅里都出了什么事,苏婆子等平日里喜欢往晟语蝶院子里钻的都轮流的照顾了小巧,那丫头是个没娘的娃,他爹养活不了那么多孩子,原本是打算卖到青楼去的,因为那里得的银子多,可小巧宁死也不去,遇上了个还算好心的牙婆,和平家有些关系,且这小红也算是眉目清秀,干活也麻利,入了平家倒也不比那青楼得的银子少,小巧她爹才满心欢喜的应下了,因此小巧也就算是孤苦伶仃的一个人,受了这样的伤,也就平府里的人轮流照应着了,没有人给晟语蝶去送信,晟语蝶自然也就是不知道电视上看见过的虐待竟会发生在身边了。 佟妈去找晟语蝶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晟语蝶原本是震惊的,后来想想晟语雁那人能心狠手辣的把自己的亲妹子逼得上了吊,如今听了小丫头说自己的坏话,加之府中传闻平修琪根本不理会晟语雁欲弥补了其二人之间的裂痕,正是无处发泄了自己的怒火,如此这丫头撞在晟语雁的枪口上,被她折磨也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晟语蝶是个软心肠,如今听了这样的事情,难免会生出些悲凉的感觉,前世就见不得社会新闻中那些虐待类的消息,这发生在身边,自然是能帮则帮,带了家中余下的全部散碎银子随着佟妈去了下人宅。 却是没想到进了宅子竟看见了好久没有照面的平修琪,晟语蝶是不解的,平修琪看见了晟语蝶眼睛一瞬间便亮了起来,却也很快就黯淡了下去,不过还是轻缓的解释了自己为何会来到这里,“那丫头是语雁伤了的,我想自己有必要过来看看。” 晟语蝶冷哼一声:“算你还有些良心。” 随后也不理会他,绕过他进了里间屋,平修琪站在外间,知道自己没有留下来的立场,可还是忍不住想留下来,虽然晟语蝶对他的态度冷漠,可好歹算是见到面了,也说上了话,咫尺之遥的机会之于他实在是太难得了,思量再思量,还是留了下来。 晟语蝶看过了小巧,她的状态已经好了很多,府中的婶子姐妹的照顾的很周到,小巧现在缺得就是银子看病,醒了一早上,小巧也累了,晟语蝶也要回去给平修锦准备午饭,倒也不再留下了。 出了门见平修琪还没离开,倒是让晟语蝶愣了一下,可随即想到躺在床上的小巧的悲苦样子,又想到平修琪和昇语雁之间的关系,什么好脸色都没了,苏婆子送晟语蝶出了下人房之后就去忙着准备府中的午饭去了,因此也只剩下晟语蝶与平修琪一前一后的走着。 晟语蝶走在前头,虽然不知道平修琪是要回账房还是昇语雁的院子,可府中实在很大,她也没有管着人家往哪里走的理由,倒也随着他去,并未把他放在心上。 而平修琪会跟在晟语蝶身后,就好像心中着了魔,只是想跟着,他告诉自己,只要看着晟语蝶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就好,他没有与她好好说话的机会,甚至很少能见上一面,明知道自己这样是不对的,可就是管不住自己的腿,却没想到自己的一时随性而为,却又给晟语蝶带来了麻烦。 他们一前一后的路经花园的时候,竟遇上了好些日子不出门的晟语雁,晟语蝶身边没有旁人,平修琪自然也没带了小厮,晟语雁本就妒恨着晟语蝶,这会儿远远的就看见其二人一前一后的走着,直接堵在了花园的入口处,也不管院子里此刻正有许多下人忙着的,上前就给了晟语蝶一个重重的巴掌。 因为一直想着中午给平修锦做些什么吃,晟语蝶也倒是忘记了身后还跟着个人,见了晟语雁出现在自己眼前,也没防备着,晟语雁这巴掌打得凛冽,晟语蝶险些跌倒,好在尾随着她的平修琪眼疾手快,伸手便扶住了她。 平修琪只是害怕跌伤了晟语蝶,条件反射一般的伸手接住了晟语蝶,倒也忘记了自己这个行为看在晟语雁中是种什么样的感觉,看着晟语蝶白皙的脸上艳红的指痕,平修琪怒声问道:“晟语雁,你发得哪门子疯!” 晟语蝶脑子里还嗡嗡的响着,晟语雁看着平修琪小心护着晟语蝶的样子,更是妒火中烧,也不顾得此刻的身份和四周驻足的仆人,大声的喊了起来:“都过来给我看看这对不要脸的狗男女,当初我就说过晟语蝶这个骚货是个勾男人的主,你们都不信我的,当我污蔑她是么,现在你们看看,自己家的大伯子都勾上了,不要脸到了极点,不是说抓奸抓双么,眼下我就抓了双了,小红去把老夫人请来,我今天定然要讨个说法了,这等家丑不处理了,咱们平府日后恐遭人耻笑了。” 小红看了一眼晟语蝶和平修锦,嗤笑一声,飞快的去找平夫人去了。 围观的下人是越来越多,晟语蝶脑子清楚了些,挣扎了身子离开平修琪的怀抱,咬着唇反省着方才的大意,她这不出门,除了忙之外,就是躲晟语雁这个没事找事的女人,如今被这么一闹,若是处理的不妥当,怕日后又是少不了的风言风语了,伸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心想晟语雁当真是个八卦生成器外被加迫害妄想狂,哪里有人没事给自己招惹那么多是非,难不成还想着扮演受气小媳妇骗眼泪,都是一个院子里住着的人,谁不了解谁,她这么装,在旁人眼中也不过是个跳梁小丑的角色罢了,反倒给人平添了茶余饭后的笑料。 府中许多人受过晟语蝶的恩惠,外加晟语蝶平日里的表现,心中也多多少少明白这大概又是晟语雁与二少爷之间的恩怨,晟语蝶不过是不幸被拉进去的倒霉鬼,他们是从来没有把晟语蝶与平修琪做过联系的。 可是晟语雁不同,她明白平修琪喜欢晟语蝶,加之自己打了晟语蝶之后,平修琪眼中一瞬间发出欲置她于死地的愤恨,让她更是妒恨了晟语蝶,因为怨恨着晟语蝶,不管是谁做了错事,她把罪一并都归咎在晟语蝶的头上,因此听了平修琪指责她的话,让她理智尽失,不管有的没有的,一并说了起来。 平夫人到的时候,平修琪咬着牙想要对晟语雁动手的,那个时候平修琪是背着平夫人的方向的,他自然没瞧见了平夫人,不过对着平夫人的晟语雁却是看见了平夫人,勾起嘴角,对着平修琪压低声音骂道:“你个孬种,我就骂你们这对狗男女了,你还想打我不成。” 晟语雁说这话的时候声音低得只有平修琪和她两个人听见,虽然晟语雁这个突然的变化十分的怪异,可盛怒中的平修琪却是没发现的,他只是赤红着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晟语雁,别以为你是女人我就真的不敢对你动手。” 平夫人听见了平修琪的话之后,大声喊道:“修琪,住手。” 平修琪扬高的手听见了平夫人的喊声之后一顿,可是随即便看见了晟语雁勾起的嘴唇,也不再理会平夫人的呵斥,挥手重重的甩上了晟语雁的脸,清脆的巴掌声让平夫人都一愣,晟语雁更是难以置信的看着平修琪,老半天才想起来要说话,捂着脸恨恨的说道:“平修琪,你又为了那个下贱坯子打我。” 平夫人还愣怔的时候,平修琪扬手又给晟语雁一巴掌,沉声说道:“方才那巴掌是替弟妹打的,你不顾姐妹情谊,当初陷害了她的声誉,这会儿又搬弄是非,方才我与她不过是顺道而已,你却说得好像我们之间怎样了一般,我的声誉娶了你便算是毁了,可弟妹与弟弟恩爱羡人,你也要说这些没边没沿的,我与她会在这里出现,不过是去看被你残忍对待了的小巧罢了,平家也是百年的名门,第一次有人如此残忍的对待了下人,你不知悔改,还要给替你减轻罪孽的人婆污水,晟语雁,你的良心哪里去了?这随后的一巴掌,是我替小巧打的,你好好想想,我说得对不对。” 平修琪说话的声音不卑不亢,又让在场的人听了个分明,晟语雁眼角的余光看见有下人点头,心头更是郁结,随即看到了站在一旁还在愣怔的平夫人,‘哇’得一声哀号,人随声走,瞬间便扑进了平夫人的胸口,期期艾艾的哭诉:“婆婆,语雁不要活了,竟撞见了自己的夫婿同亲妹子的丑事,即便今日不死,想必改日修琪也要把我赶出门去了,他都敢不顾了您老的吩咐对我动手,这日后也就没有忌惮的人了,若是成为下堂妻,莫不如此刻就自己了断了去,只怕到时候落得一身骂名,还要连累了婆婆跟着受错看了儿媳的耳目不清的糊涂名声来。” 平夫人因为上次受平老爷的责难而对晟语蝶存下了新的记恨,来之前又听闻了小红说瞧见平修琪在花园边抱着晟语蝶,虽然这事情太过蹊跷,可因为事件涉及的人是晟语蝶,先入为主加上个人偏见,如今再被晟语雁这么一哭,即便平修琪给出了解释,可平夫人却并不听他的话,而是沉着脸抱着晟语雁的肩膀,斜着眼睛盯着晟语蝶,轻拍着晟语雁说道:“语雁你尽管放心便是,暂时这个家还是我管着的,我看没有我的吩咐,谁还敢对你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我管家也二十几年了,这二十几年也没像这几个月这么乱过,府中的老人都知道,即便当初老爷被外头的狐狸精勾了魂去,可见了我还不是恭恭敬敬的,如今这还没怎么呢,就学会打女人了,修琪,你去问问你爹,这么多年来,他可动过我一根手指头,如今为了个旁的女人就对自己屋里头的动手,你还当真是胜过你爹了。” 平修琪看着平夫人护着晟语雁的模样,略微定了定心神,沉声说道:“娘,你被蒙蔽了,分不清是非善恶,你这么护着她,只能让她更加有恃无恐,若今后做出什么大事来,你还能护着她么?” 平夫人听着平修琪的话,手上顿了一下,随即听见晟语雁低低的哭泣,复又把刚找回来的理智抛诸脑后,高声说道:“语雁是我亲自挑选出来的儿媳,这点不容外人藐视,修琪,说我是非不分,我反倒是认为你鬼迷心窍了,这也算是家丑,我便不再多话了,不过语雁吃了亏,我让你跟她道歉,还有语蝶,不要以为老爷允许你开作坊便是宠着你们夫妻二人了,他是个地道的商人,这么做自然也是看见了利润,你不和修锦好好过日子,偏要在府里给我生事,你姐姐好些日子心气就不顺,你不安慰她也就罢了,却还要跑来气她,你自己认为自己做得可算是对的,若是你还有些良心,就跟你姐姐赔礼,我也不要求什么负荆请罪,你就当着在场的人的面,给她行个跪礼吧。” 平夫人说得倒是云淡风轻,平修琪一瞬间就瞪大了眼睛,首先跳了出来:“娘,语蝶根本就没做错什么,凭什么让她给语雁下跪,还有眼下是语雁跟我之间的矛盾,她拉着语蝶是因为以前就嫉妒了语蝶,你这是做什么,偏私也不能这么光明正大不是!” 平夫人挑着眉梢冷冷的说道:“修琪,你这般紧张,不是太过打眼了么?” 晟语蝶冷眼旁观着眼前几人的你来我往,感觉好像唱戏一般,这些日子总会觉得累,她是,没力气再去应付了眼前的几个人,虽然身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可她也有自己的脾气,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她没必要为了别人的过错委屈了自己,遂小声说道:“我累了,先回去了。” 说罢转身就要走,看得在场的下人莫不抽着冷气,平夫人顿觉失了脸面,对着晟语蝶的背影喊道:“晟语蝶,你别以为有人给你撑腰我就动不了你,来人,给我上家法。” 晟语蝶听见家法二字果真住了脚,以前可以不去在乎,现在不能不在乎,自己的身子现在绝对受不得棍棒的,正考虑着要怎么解围的时候突然听见了身边传来低沉的声音,“太太,语蝶犯了什么错,需要劳请家法伺候?” 不管是遇见什么样的事情,每次听了这个声音,总会感觉到踏实,现在更是如此,猛地转过身,看着平修锦一袭素浅锦缎长衫站在对面,视线相交的片刻,平修锦是安慰的鼓励,晟语蝶却是发自内心的笑了,因为从平修锦的眼神中,晟语蝶知道自己这次定会安全脱险——平修锦一定会保护她和他们两个人的孩子的。 见平修锦突然出现,平夫人先是一愣,随即扬高了声音说道:“当初你跟我提出要求要选语蝶为妻,好歹也看在老爷的面子上,那么多年你从来没要求过什么,我也便允了你的请求,却是不想你是真娶回来一个好女人啊,处处给我惹是生非的,以前就是个名声不好的,今日更是要给我闹出丑闻来了,这个女人我们平家怕是要不起了,你想想办法吧!” 平修锦皱着眉头听了平夫人的话之后,微微偏头看了看站在一边的平修琪,看着平修琪歉然的眼神,他也大概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这个时辰本不是平修琪回府的日子,方才听见了这边的情况不对,苏婆子便差了个动作麻利的小厮去给报信,正巧那个曾受过晟语蝶礼遇的车夫也在府外,也没多远的路,车夫硬是载了小厮去接回了平修锦,这一来一往一点也没耽搁时间,所以平修锦就如天降福神一般的落到了晟语蝶的眼前,帮她挡去了心中的紧张。 车上的时候小厮曾把自己知道的情况原原本本的跟平修锦说过了,其实他也不是个粗枝大叶的人,平修琪的异常晟语雁都发现了,他又怎么会没注意到,不过碍于手足之情,他也没明摆着挑起来,不过他对晟语蝶也是了解的,这便是他另外没有明说这件事的缘故——晟语蝶并不了解了平修琪的心思,她还停留在对平修琪满腹鄙夷的想法中,因此平修锦也便放任了这种若有似无的挑战,平修锦是同情了平修琪的,看着自己的娇妻样样出色,再去看晟语雁的跋扈泼辣,他不用看也知道平修琪是生活在怎样的水深火热之中,再者平修琪虽然淡漠,不过却是个极好相处的人,若不是晟语雁当真的过分,也不至于让他住进了书房说什么也不肯回自己的院子里,娶了妻子的男子,夜夜独守冷床,是件痛苦的事情,平修锦明白。 不过面对了平夫人的怒火,平修锦确是知道现在不比从前,以前他可以忍下,这次却万万不能忍,晟语蝶和她肚子里的孩子需要了他替他们挡风遮雨。(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一八章 又传有孕 面对着平夫人的无礼要求,平修琪沉默了半晌,在大家屏气凝神的等待结果的空挡,平修琪站了出来,他知道这件事情是因为自己所引起的,如此他自然有解局的责任,若是躲在后头不出面,怕原本就会他有误解的晟语蝶会更加的觉得他是有意使她陷入僵局的。 可是还没等他开口,便听见了平修锦轻缓的笑道:“此事怕是要让太太失望了。” 平夫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以平息自己的情绪,随即问了起来:“怎的,你想存心忤逆了我不成?” 平修锦上前抓着晟语蝶的手,用在场每个人都能听见的声音,轻缓的对平夫人说道:“因为我娘子她现在有了我的身孕,怎么说也是平家的血脉,怎么可以随意赶出平家去呢。” 平修锦这话一出,在场每个人的表情都不同了,最先抬起头错愕的看着晟语蝶的就是平修琪,虽然他明白晟语蝶和平修锦两人之间的关系十分的和美,可是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的女子有了别人的骨肉,那种心碎的滋味还是让他无法畅快的呼吸,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却还是觉得胸口异常的憋闷着。 对于一心求子,最后落得个可能再也无法生养的晟语雁来说,这个消息无异于晴天霹雳,若说方才是嫉妒了平修琪对晟语蝶那么点私心,如今却是对她身为女子颜面的最大挑衅,晟语蝶比自己晚了很久才嫁入平家的,现在若是比自己先生出子嗣来,这对晟语雁来说就不单单是面子问题了,当初就是害怕晟语蝶先于自己生出孩子,她才找了那个术士求来了那么个灵符,自然那东西并不是随便给的,她也是付出了些代价的,却未曾想那东西竟害了自己,现在反倒让晟语蝶欢欢喜喜的有了身孕,她怎能平静了去,这会儿脑子里想得已经不是什么晟语蝶方才和平修琪一前一后走着的画面了,全然都是要再去找那个术士,她一定不可能让晟语蝶先于自己生出孩子来的。 至于平夫人,心头登时一跳,虽然平老爷现在很少出现在府中,可他毕竟还在京城附近转悠着,想回来那是随时的事儿,平老爷本来就有些偏袒了平修锦这一房,且现在平修锦经商上的才华更是被京城中的商贾传诵着,平修良这次在外面受了惊,回来之后便找她说过以后不想在出去闯荡了,且他也不是研商的料子,因此他主动提出会放弃接手平家产业的决定,再看此时的平修琪更是一副落寞的模样,一个晟语雁都哄不明白,又怎么去管理偌大的平家产业。 说起研商,他们兄弟二人都不行,与平老爷相比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好在当初平修良还有那份上进的心思,可连平修良都放弃了,再看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平修锦,平夫人心中怎能舒服了去,现在在听说晟语蝶有了身孕,这对平夫人来说更是威胁,若是被平老爷知道了这事,怕是更要宠着晟语蝶和平修锦了。 不过相对于这几个主子各自的心思,下人们却是全然不同的心境,还有窃窃私语的,说得都是些什么好人好报,听在晟语雁耳朵里,就成了讥讽她恶人不得善果的诅咒,加之一直烦躁,多日未曾好好休息,竟就那么直挺挺的倒了过去。 平夫人见晟语雁倒下了,再也没有追究了方才那事的心情,大声的指派着平修琪:“你的媳妇都晕倒了,你这还没事人似的,还不快去找郎中。” 平修琪这才反应了过来,慌忙的向外头跑去,虽然他不喜欢晟语雁,可心底也清楚,若晟语雁当真有什么闪失,对于他们平家和他自己都会有影响的,因此也不敢有所耽搁,不过时不时还是会想到晟语蝶已经有了平修锦的骨肉,这一辈子他们是真的错过了,想过之后心口就生疼生疼的。 面对了这一团混乱,平修锦却是若无其事的平静,看得晟语蝶连连抱怨:“当初说好的要瞒着大家的,这么快就说了,这日后可就不太平了,瞧瞧这才说了就生出了混乱,你都不想想怎么挽救,反倒没事人一样,我当真拿你没办法。” 平修锦还是那么清清淡淡的说道:“我既然说了出来,便是有了十足的把握保护你和腹中的孩子,曾经是你给我指明了方向,现在该是我保护了你的时候了,若一直都是受你庇护,我反倒没有任何作为,倒是不像个真正的男人了不是。” 晟语蝶弯曲了眉眼,笑得腼腆,却发自内里的开怀,不过不忘小声说一句,“我发现我们还真是天生的一对,她那样了,你我反倒能笑出声来了。” 平修锦上前一步抱住晟语蝶的腰身,用自己昂扬的身子为晟语蝶遮挡住了早春的凉风,下巴贴在晟语蝶细嫩的面容上,轻声说道:“方才我若是不那样说,平夫人定会坚持借机驱赶你出平家,我求她,她会说卖我个薄面,退一步,要么你去跪二嫂,要不就是对你家法伺候,让你跪二嫂,你是万万不会肯的,可若是动了家法,怕我们的孩子和你都要危险了,如此不如直接说了你有身孕,碍着那么多人在场,平夫人也便不敢对你怎样,不过日后我定然会更加小心的护着你了,再者二嫂方才也不过是气结,想来不多时便能醒转了,实在没必要大惊小怪的担心着。” 晟语蝶小心的点了点头,多数人都跟着平夫人去看晟语雁了,院子里只留下了苏婆子,从晟语雁打了小巧之后,她就彻底对晟语雁生出厌烦,现在看见晟语雁晕倒,她是不会关心了晟语雁的生死,反倒还要在心底补上一句:死了平家就消停了! 她是想留下给晟语蝶道谢的,却发现了人家小夫妻二人你侬我侬,生出了尴尬,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这会儿见两个人分开,又发现了她的存在,这才上前,送上了自己最真心的祝福。 虽然有晟语雁给她惹出了这么许多的麻烦,不过有了平修锦信誓旦旦的保证,又得了曾经敌视自己的对头的真心祝福,晟语蝶觉得这一天过得也算是幸福的,再和平修锦一起回了院子里之后,便忘记了方才的烦乱。 吃过午饭之后,苏婆子便又给晟语蝶带来了一个比较震撼的消息,说是郎中竟断出晟语雁又有了身孕,晟语蝶心中略微盘算了一下时日,总觉得这事委实的蹊跷,若她前世没有总陪着当初公司里的姐妹去做产检,她也不会有怪异的感觉,可就是当初好奇,又加上那个姐妹闲暇的时候总要捧着各种各样的育儿书籍,她不是个全通,也是个半通,因此掐算了日子,总是对不上的。 平修锦却并不在意,只平和的说道:“她有了孩子倒也好,省得整日盯着你,让我心中害怕着的。” 晟语蝶只是淡淡的笑,那之后,平修锦去作坊的时间明显比留在晟语蝶身边的时间少了很多,即便是去作坊那里,也要托人看着晟语蝶,对于晟语蝶吃的饭菜,都是他亲自准备的,平修锦是个学习的好手,府中的厨子会的他基本都会了,加之看着晟语蝶平日里煎炸烹炒,看过即会,因此每次都会随意买着小贩摊子上的果蔬带回来给晟语蝶准备了饭菜。 晟语雁那边和平夫人果真没再过来找晟语蝶的麻烦,倒是听说晟语雁那里又从府外买了几个丫头小心翼翼的伺候着,且说她身子虚,又请来了个四十多岁,尖嘴猴腮,留了山羊胡子的郎中,说这个郎中对于保胎是很有些手段,不过这些说法,多半来自晟语雁身边的丫头小红。 作坊那里即上元节玩偶出了之后又出了一批,有了先前打下的名声,他们出得是不愁卖的不好,只是愁总也不够卖,因为晟语蝶说这个是系列的,每一套的数目都相同,因此才愈加的珍贵,至于订不到这个系列玩偶的,才会买些零碎的东西回去,每次出过一批货之后,平修锦按照晟语蝶原本的要求,都会专门给工匠们放半日到一日的假期,这也成了平修锦的作坊与旁家比起来特别的地方。 有些老商贾劝说平修锦加大工匠的工作量,也加大生产量,这样才能得了更多的效益,且还说平修锦和晟语蝶这么做生意是年少不懂事,可令大家不明白的是平修锦依然故我,可他的收入却是眼下京城中同等规模的作坊的几十倍,甚至上百倍。 对于晟语蝶说得这种工作方法,平修锦原本也是觉得有些不合常理,可晟语蝶笑着说工作就该松弛有度,那样才能发挥了人本身最强的爆发力。 平修锦听晟语蝶这样说,想想也觉得是有道理的,亲身实践过,会觉得晟语蝶原本定下的休息体制简直完美,因为那样他就有机会和晟语蝶好好的腻在一起一天半天的,什么也不用去想,带着晟语蝶在渐渐温暖的春日里尽情的畅游。 不过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次的系列公仔竟然出了事,还是大事!(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一九章 风波不断 最开始的时候是平惠贤,她身上莫名的生出大片疹子样红疙瘩,且瘙痒异常,碰不得,若是不小心碰破,第二天便会流出脓血,再过半日便生成溃烂样的伤口。 家里人都以为平惠贤是得了天花,可找郎中看过之后,结论却不是天花,不过因为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也不敢擅自下药,请了十几个郎中都束手无策,开了些寻常的药,用过之后,平惠贤床上地下的滚着喊疼,一连两天便把平夫人折腾的虚脱了。 因为晟语蝶有了身孕,遇上这事大家都不知道是不是传染的,平修锦自然就不会让晟语蝶去看平惠贤,随后半天光景,敦王妃那里便传过来说小郡主得了同平惠贤一样的毛病,已经折腾了一天多了。 三天不到,京城中皆传生出怪病,都是大富大贵的显赫人家的小孩子,大人也有得的,不过相对来说没有孩子的严重,连御医都没有办法,因为小皇子和小公主也得了同样的毛病。 一时间是人心惶惶,平日里热络的街面上也没什么人游荡了,平惠贤的状态十分的不好,不敢见光见风的,见了之后更是难受,以前破了的伤口还会流出脓血来。 再之后,便有传言生出,说只是买过晟语蝶新出的公仔的人家才会有那样的病症,一时间大家用心观察了一番,果真就是那么回事,还未待平修锦做出反映的时候,已经有官府中人上门把晟语蝶带走了。 晟语蝶被带走的时候,整个府中的下人都出来看着了,没想到晟语雁也出来了,几日不见,晟语雁一扫前段时间的憔悴,面容红润,左呼右拥,傲然的像个女王,她看着晟语蝶被人带走,脸上始终挂着幸灾乐祸的笑,在晟语蝶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她竟出口说道:“你不是有能耐么,今日我倒是真见了你的能耐了,后权贵人家当后台,现在得罪的都是权贵,我看着你还能好到哪里去!” 听着晟语雁的话,晟语蝶心头一震,总觉得她话里有话,一瞬间脑子便清明了,晟语雁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很小,听不见的并不多,联想到以前的栽赃嫁祸和送子灵符的事情,晟语蝶一瞬间便猜想到了这事定然是和眼前这个打扮的像花蝴蝶一样的女人脱不了干系的,不过晟语蝶身边都是官府中人,找不到可靠的心腹,不能把心中所想传出去,由此倒是有些郁结。 在晟语蝶被带走的同一时间,晟语蝶的作坊也被人关了起来,这次的打击较之上次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了,平修锦站在贴了封条的作坊门外,愣怔了许久。 平老爷听说平惠贤病了之后,急忙赶了回来,虽然晟语蝶被人带走了,有平老爷的担着,外加传言都是偏重与说晟语蝶的不是,平修锦倒是被保了下来,事情究竟是怎么个情况大家都还都云里雾里的,自然也有些看着平二少爷惶惶不可终日的,以为平修锦受了这样的打击也该学平二少爷镇日饮酒麻痹自己,皆感叹一句,这平家的两个公子原本娶了娇妻羡煞旁人,却未必就像人想象中的幸福,可大家料想错了平修锦,因为平修锦知道自己没有颓废的时间,既然晟语蝶想到了晟语雁,平修锦脑子也不是完全混沌的,在隐隐之间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由于知晓晟语蝶有了身孕,平修锦也不敢让晟语蝶操劳,这批公仔的图纸是先前早就画好的,平修锦把图纸交给了七儿和香秀,她们早已经学会看晟语蝶的图,只要晟语蝶画出来了,她们便能按照她的图纸做出和晟语蝶心目中完全一样玩偶来,因为七儿和香秀这个本事,也让晟语蝶从繁琐的操劳中解脱了出来,倒是渐渐找回了前世只要画图就好的简单工序中了。 因为分工的细致化,平修锦也没经了晟语蝶的眼便把公仔都交付到了买家的手中,他也去看过病了的孩子的情况,如出一辙的病情,接触公仔勤些的孩子严重些,不勤的好一些,且常常能碰触到公仔的地方会相交于其他的地方严重得多。 晟语蝶是圣上直接派人抓起来的,因为街头巷尾都在传晟语蝶是不祥之人,是她想出来的东西导致了这场瘟疫一般恐怖的疾病,是皇帝亲自下的命令,谁也不敢给走后门,自然也见不到晟语蝶。 平修锦一边找着事情发生的真相,自然更是牵挂着身子有孕的晟语蝶的安危情况,思来想去,唯有敦王妃是与他们夫妻二人最为亲近的,还是权势最高的,因此硬着头皮找上了敦王妃。 敦王妃也算是个热心的人,不过被小郡主一事也折腾的没什么好心情,见了平修锦,如寻常送礼人一样的对待,虽然面上还是维持着她一直以来的笑,可那笑太过生疏,让平修锦心中没底,可想到晟语蝶又强打起精神,完全忽视敦王妃打着官腔样的推脱,只发自肺腑的几句恳求:“王妃,我家语蝶当真的冤枉,不过暂时没有证据,我已经在找证据证明她的清白,我知道这事是圣上下的旨意,旁人也无能为力,我不求王妃去给语蝶求情,只是请王妃看在我与语蝶当真不易,且她还有身孕的份上,请王妃递个话,我怕有人会借机伤害了语蝶和她腹中胎儿的生命。” 敦王妃听说晟语蝶有了身孕,一时间便软了心肠,随后收起脸上生疏的笑,叹了口气说道:“你们也当真的不容易,总是遇上些乱糟糟的事,语蝶那丫头我是当真的喜欢到心里头去了,不过你放心就是,是圣上下的旨意,寻常人不敢乱动的,你若是求我递话,这个倒是简单了许多。” 平修锦听了敦王妃缓和了口气,心中自然怅然,忙递上两锭元宝,只求敦王妃给好生打点打点。 敦王妃看着平修锦递过来的银锭子,又推了回去,说她和晟语蝶投缘,不过递句话的事情,没那么多讲究,倒是平修锦若想把事情调查清楚,自然是少不得银子的,且这次事情发生的突然,作坊一下子陷入低谷,那边有工匠需要安抚,还有得了病的人若当真就是他们作坊的缘由,多少也该都去瞧瞧的,再者作坊关了,也便没有进账,又是花钱的时候,能省则省,这一次损失可谓惨重,即便将来还要重新开业,也不是能顺风顺水的了,处处都需要银子,敦王妃由此并不收平修锦那两个银锭子。 敦王妃那里松了口,平修锦知道敦王妃向来都是说一不二的,既然她硬下了,那么自己便可以放心的去调查了这次突然生出的变故了。 听过这次变故,林巧蓉和平修良也赶了回来,因为新公仔发布的时候,平代昌没得到新的公仔,倒也躲过去了这次祸端,不过因为担心,林巧蓉和平修良研究之后并没有把平代昌带回平家,只两个大人回来了,到家当天晚上就找上了奔走了一天的平修锦,问他可有什么好的安排,还问了自己能帮上什么忙,平修良更是把自己现在手头上的银子都拿了出来让平修锦去打点关系。 平修锦看着平修良送来的银子,心中十分动容,却是怎么也不肯收下,连连说着自己手头上的银子暂时够用了,若不够,再去找平修良夫妇借。后来也说过自己找过了敦王妃,让她给照应点晟语蝶。 晟语蝶目前的情况是林巧蓉最在意的,她也是回来之后才听说晟语蝶有了身孕,她也曾经坏过身孕,知道带着孩子的苦,再去住的不安生,更是苦上加苦,好在听说找过敦王妃,她也知道敦王妃的本事,倒也放下了一颗心,不过还是盘算中闺蜜中可有那方面的关系,虽然大的方面改不得,但是细节能照应一下还是好的。 平修良关心的却是要如何能洗清了眼前的罪名,平修锦沉默了一阵之后说了起来,他平府外头也结交些朋友,已经帮他去请高人去了,不日进京。 听了平修锦的回答之后倒也觉得这事也只有这么一个处理方法,平修锦做得还是对的,因为都有了安排,气氛也就没有他们最初进门之后的压抑,这时平修良才轻笑着拍了拍平修锦的肩膀说道:“以前我就知道你是有本事的,现在看来果真如此,没有弟妹的事情,你也不会去用心的争取,其实你只拿出些许的真能耐来,想必也不会在府中受那么多苦不是。“ 平修锦轻缓的笑:“我一直想着他是我爹,眼看着自己的娘死在自己眼前,那种滋味太难受,虽然这里的日子不很顺心,不过不去招惹了太太,还是能常常见到爹的,还有你们让我觉得这里值得留恋,日子久了,忍受也就成了习惯,只要顺着太太,倒也不是十分难过,可现在不成,我有了语蝶,且还有了孩子,这些都需要我担起责任,所以我不可能再事事后退,我退一尺,别人就要进一丈,因此,我只有进了,才能保全了自己的家室。”(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二零章 夜半娇客 夜里,平修良和林巧蓉夫妻二人就在平修锦有些清冷的院子里用了晚饭,说到半夜才回了自己的院子。 没想到他们前脚才走,平修锦的房门便又被人敲响了,劳累了一天,平修锦躺在床上还是了无睡意,这种情况从晟语蝶被人抓起来之后便一直如此了,孤枕难眠,如今平修锦是生生的体会到了。 他去开门,想不到门外站着的确是晟语雁的丫头小红,平修锦看着小红,脑子里不禁就想起了晟语雁来,厌恶一瞬间就涌上了心底,抱着肩膀依靠在门边,冷声问道:“这半夜三更的,你来这里做什么?” 小红见平修锦倚靠在门框上,虽然动作慵懒,语气不耐,却觉得心跳的愈加的快速了起来,外头的人都说平家的三公子是京城中一等一的俊逸男子,她还在晟家的时候就已经听闻了他的大名,谁家少女不怀春,随后见了,名不虚传,那心思就像春天的荒地,见了风,那草长得那个旺盛,是怎么也停不下了。 自然,像小红这样有心思的,也不单单只她一个,当初平修锦和晟语蝶成亲的时候,府中不少丫头都偷偷的哭了,小红在心中暗笑了那些丫头的见识短浅,她知道要想嫁给平修锦当夫人那是不可能的,不过能嫁了他当妾也是不错的选择,可最初看见晟语蝶和平修锦日子过得紧巴,小红这等心思也动摇过,虽然她倾慕了平修锦,可若是过得那么难受,还不如学学当初陆姨娘那样找个有人的男人嫁了,直接过上姨奶奶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惬意日子。 再之后,小红便瞧见了平修锦和晟语蝶的作坊得了大笔大笔的进账,偶尔还听下人们窃窃说着平家三个少爷中,也只有平修锦是有平老爷当年的气度的,因此这平家的未来花落谁家也是说不上的事情。 小红听了这样的传闻,心中美得就好像夸了她自己一般,那原本还有些微动摇的决定立刻就坚定了起来,因此她看晟语蝶不顺眼,并不是完全因为晟语雁,其实更多的来说,确是因为自己的私心而已。 这么近距离的看着平修锦还是头一遭,近看了平修锦,比远处看得还要俊美,男子的皮肤多半都很粗糙的,可是平修锦的不会,他的十分的细腻,还泛着如美玉一般的光泽,他的鼻子很挺,眉毛黑顺,没有一根生得杂乱,虽然眉头打结,语气不耐,却没有一点点让小红却步的感觉,反倒愈加的想进了门去。 在小红很小的时候就听说过当初陆姨娘就是生生的爬上了晟老爷的床,虽然手段为人所不齿,可那姨娘的名分是被她收入囊中了,有了名分,还要面子干什么,小红深信这才是女人最好的出路,因此自小就收集了有关男女之间的事情的画册,还有府中上了年岁的婶子平日里也会拿这些说笑,她也会躲在一边静静的听着,一旦被人发现,她就会佯装清纯的问人家那些都是什么意思,每每如此,那些婶子都会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对着小红冷哼的说道:“你一个小丫头问那么多干什么,说了你也不懂,等着你嫁人之后,什么都明白了,也不必等着咱们给你解释。” 小红每次听了那些妇人这样的说法,脸上还是茫然,可心中已经是冷哼:谁说我不懂,我比你们谁都懂! 后来小红也曾偷偷找过晟家的家丁,用着画册上学来的方法,果真把那家丁迷得晕头转向,不过那个家丁早就成亲了,且他的身份也不适合小红的择偶标准,会选上那个男人,也不过是因为府中传言那个男子是怎般的对待自己的媳妇好,是怎样怎样的忠心家庭,小红觉得若是自己连这样的男人都能收了,那么以后对待别人也就手到擒来的,果真那个男人当真她的面脱下了裤子,小红却笑着离开,把别人戏耍在股掌之间的感觉让小红十分的自豪! 而今小红自恃有几分姿色,且对男人的了解十分的深刻,想起晟语雁房间里那让她血脉喷张的一幕,她是难以自处,又想着晟语蝶已经被抓起来了,平修锦孤枕难眠,不管是晟家的家丁还是平家的少爷,脱不开一个男人心思,如今实在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若是顺利的爬上了平修锦的床,那么她以后也就不必在看着晟语雁的脸色行事了。 因为小红在晟语雁面前表现的十分良好,神得了晟语雁的欢心,因此无论是什么事情,小红都是知情的,因此她盘算的也周全,虽然现在平夫人是宠着晟语雁的,不过就她掌握的内情来看,若是平修锦肯纳了她为妾室,那么她就有十足的把握帮着平修锦把晟语雁赶出平家去。 最初小红动摇的时候,也想过要嫁给平家其他的上位者,不过平老爷自动扫除了,倒也不是因他年岁太高的缘故,实在是平夫人当年对付了平老爷在外头养的女人也就是平修锦他娘的传闻让小红心有余悸。 后来想到了平修良,不过平修良很少在平府里出现,她也总共也没见过平修锦良几次,更别说想办法爬上他的床了。 再之后还想过平修琪,她是不害怕晟语雁的,晟语雁实在有太多把柄在她手上,若是她嫁了平修琪,想来晟语雁会妒恨了自己,却也不敢对自己有什么过分的举动,可是她观察了一阵子平修琪,发现这个平修琪就是个戏文里唱得那个阿斗,平老爷是何等精明的人,想来若是还想保全了平家的未来,大概也不会选平修琪,思来想去,也就是平修锦最合了她的意思。 平修锦不耐烦的看着小红站在他对面吃吃的笑,又问了一遍:“你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情?” 小红这才如梦初醒,端正了态度,自以为媚惑的说道:“三少爷,奴婢是有些关于二少奶奶的事情要和三少爷说说。” 平修锦听着小红提到了晟语雁,转身就要回去,嘴中冷淡的说道:“既然是关于二嫂的事情,你就该去找二哥说,这半夜三更的走到我这里做甚,我累了,先睡了,二哥的位置你该知道在哪里,自行去吧。” 说罢就要关门,小红忙上前一步伸手撑在了门框上,使得平修锦不能顺利的关上房门。嘴中急切的说道:“三少爷莫要着急,你听我说,这事也是和三少奶奶有些牵连的。” 听见了她提到晟语蝶,平修锦的态度果真没那么强硬了,复又敞开了门,看着眼前的小红,虽然已经算是早春了,可这天还是十分凉的,这丫头却只穿着单薄的衣衫,瑟瑟发抖,却强颜欢笑,说实话,这女人若是在寻常男子的眼中,该算是个美丽的女子,不过有了晟语蝶相伴,再好看的佳人在平修锦眼中也黯淡了,且她还上了装,浓烈的脂粉味道让习惯了晟语蝶身上那一抹若有似无的幽香的平修锦有些难以忍受,可这个丫头提到了晟语蝶,晟语蝶是他的软肋,不管这个丫头到底要玩什么把戏,平修锦都会奉陪,并不是因为晟语蝶被抓走的事情让平修锦盲目了,只是因为懂得既然是晟语雁的贴身丫头,说出的东西去伪存真,总能也留下些有用的线索的。 敞开了门之后,平修锦并没有立刻就放小红进门,而是站在门里对小红说道:“有什么话你就站在这里说吧,孤男寡女的,若是生出什么是非,百口莫辩。” 小红心中暗自得意:选得就是孤男寡女的日子,要得就是百口莫辩!不过脸上却不会表现出自己的开怀,而是拥紧了自己的身子,轻声细语的说道:“三少爷,外头实在冷,奴婢方才出来的匆忙,竟然忘记了加件衣衫,这会儿身子都木了,能不能暂时让奴婢进了屋子去再说。” 平修锦皱了皱眉头,虽然眼前的小红让他觉得做作,可是瞧着她的架势,若是自己不让她进了屋来,怕是这个小红会一直站在外头同自己说些没用的,而他也实在没那个耐心去哄除了晟语蝶以外的女人,想了想,抱着肩膀,也没说可不可以,直接转过身子向屋内走去。 小红看着平修锦的动作,心头一阵欢喜,进了门去,她的计划也就算成功了一半,因为很多自允为正人君子的男人半夜绝对不会放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进门的——小红自认为自己是年轻貌美的,在小红的想法里,正人君子不放女子进门,倒也未必就是所谓的高风亮节,而是那么女人的手段不够,若是她小红出马,即便是圣人也会开门放自己进屋的,就像眼前的平修锦,平日里对旁的女人露出一副冷淡的表情,可她也不过是说了几句软话,平修锦便让自己进了门来不是么! 小红眉目之间毫不掩饰了自己的得意,她是自动自发的忽略了平修锦放她进门的缘由是因为她搬出了晟语蝶,她也没忽略了平修锦曾打量过自己的目光,心中得意更上了一分,觉得平修锦对待自己还是有些别样的心思的,因此跟着进门之后,便已经准备好了等平修锦转过身子的时候,就把自己早先在脑子里演练了一遍又一遍的挑起平修锦兴趣的手段拿出来,且告诉了自己,平修锦定躲不过她的柔情似水。(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二一 当初旧事 进了门来,小红眼睛一直盯着平修锦宽阔的后背和狭窄的腰身,平修锦走一步,她便跟一步,看着平修锦打算就在外堂坐下,小红急切了起来,她原本以为平修锦会直接带着她进里间的,毕竟这外堂并不暖和,而她也还在发抖,眼见平修锦没有在进的意思,小红连忙快走了几步,脑子里混乱了,想着直接跃过乱七八糟营造氛围的步骤,直接抱住平修锦的腰身,用身体媚惑就好。 确不想眼看就要抱住平修锦了,他却突然转过头来对上了小红,挑着眉梢问她:“你干什么?” 一句冷淡的问话便把小红方才鼓起的勇气全然松懈下去了,看着平修锦不耐烦的表情,小红委屈的说道:“三少爷这外堂还真是冷,奴婢冻得难受,昏了头,因为三少爷是要进内堂,这才快走几步想跟上三少爷的。” 听了小红的解释,平修锦眯起了眼睛,冷淡的说道:“这里不是二嫂的房,我这里就是这样的温度,内屋也是如此,若你当真受不住,便先回去添件衣裳再过来好了。” 小红咬着唇,看着平修锦冷漠的脸,心中暗自埋怨:都说平修锦是个十分懂得怜香惜玉的男子,如今面对了自己这样一个娇俏美人怎会如此的默然? 想到这些小红有些退缩,不过又看了眼已经坐在桌子边伸手给自己倒茶的男子那完美的侧脸,一瞬间的丧气全然消散,自我安慰的想到:大概这个平三少爷不过是装装而已,正人君子都是这样一副表现,当初晟家的那个家丁还怒斥了自己是个不要脸的女人来着,后来也不是当着自己的面脱了裤子,如此一比对,平修锦的表现倒是平和了许多呢。 因此又笑了起来,站在了平修锦身边,千娇百媚的说道:“三少爷,这屋子该多烧些才成,虽然白天比以前暖和了许多,可这夜晚就是凉,别伤了身子。” 平修锦低头啜饮了一口茶水,微微闭上眼睛沉静了一下翻腾的思绪,并不去看站在一边的小红,沉声说道:“二少奶奶在的时候很暖和。” 小红见平修锦态度疏离,因为心中激励的念头倒也没打退堂鼓,反倒继续说了下去:“二少奶奶不在府中,也要注意了自己的身子才成,您这样还真让人觉得挂心呢,二少爷说木炭放在什么地方,奴婢知道您累了,奴婢去给你烧,话说二少奶奶也真是的,自己本来是带着丫头的,却偏偏要那丫头自己去挣私房钱,现在留下二少爷一个人在府中没有人照顾的,还真是不应该。” 小红虽然口中说着要去给平修锦找木炭烧屋子,可是身子却更栖近了平修锦的身边,看着他闭着眼睛的样子,小红觉得也只是这样看看,身子便要瘫软了,却不曾想还要更进一步的靠近的时候,平修锦突然睁开了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小红,冷冷的说道:“二少奶奶做过什么事情,岂容你这个丫头说三道四的,好了,我早就习惯这种温度,倒也不觉得怎么样冷,语蝶在的时候是怕她冷才多烧的,她不在,自然没有烧着的必要,你找我来说什么快些说便是,若再扯些没用的,我没那么多时间,你还是自己走吧。” 小红被平修锦这一阵冷冷的抢白说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本想转身就走的,可随即想到若就这么放弃了,怕今后再想找这样的机会便难了,倒也咬着牙忍下了,陪着笑脸说道:“三少爷教训的是,是奴婢口没遮拦了,三少爷对三少奶奶的好咱们府中的人都瞧见了,奴婢那些小姐妹都说三少奶奶好福气,竟嫁了个如三少爷一般宠着她的相公,大家都说若自己能有三少奶奶一半的运气,这辈子就是死了也值得了……” 平修锦皱着眉头听着小红的奉承,始终没听见一句有用的,眼睛一翻,更加的不耐,出声打断了小红的絮叨,“你方才说关于三少奶奶,怎的,到底有什么快些说。” 见平修锦真是恼了,小红才微微向后退了一步,笑着说道:“这个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府中的姐妹都瞧见了,想来三少爷也不会不知道的。” 平修锦脑子中合计了一下,也大概知道小红要说什么了,心中的厌烦更是冲进了脑门,开始后悔自己放了这个女人进门,他原本以为这个小红是良心发现,知道些这次事件背后的过程,因此找了夜深人静没人看见的时候来给他通风报信的,可是他怎会忘记了小红是晟语雁身边的红人,既然能博得晟语雁的喜欢,良心发现的可能性就是微乎其微的,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便是这个道理,因此豁然起身,对着小红冷冷的下了逐客令:“若你这半夜三更的来找我,为的就是说语蝶和二哥的事情,那个来龙去脉我想自己知道的该是比你清楚的多的,倒也不必你来同我说,晚了,你回去吧,我这屋子里冷,若是冻坏了你,想来明日二嫂该要借机找我算账了。” 看着平修锦猜出了自己想要说得是什么,小红脸上一阵尴尬,不过她是不会承认了自己原来要说什么便是,也看见了平修锦是不喜欢她给出的话题,倒也立刻转了弯来,保全了自己的目的为本,管她拉了谁下水,急切的说道:“原来三少爷都知道这事,奴婢只是来说希望三少爷不要误会了三少奶奶,其实三少奶奶是个好人,当初在晟家也是温婉贤良的,那个时候沸沸扬扬的偷人丑闻,其实也是和三少奶奶没关系的,而这次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也都是因为那日二少爷和二少奶奶吵架,二少奶奶一时气急,把当初那事的始末说了出来,让二少爷看清了二少奶奶当初做下的丑事,这才让二少爷渐渐对三少奶奶生出别样的感情来的。” 果不其然,小红抛出这样一段话来,平修锦立刻放缓了态度,当初晟语蝶和家丁那件丑闻平修锦因为相信了晟语蝶,并没有过多的追问,如今见小红这样说来,显然不再和晟语雁一条心,因此平修锦略略压下了自己的脾气,他想知道自己都能从小红这里探听到什么样的事实,因此笑着说道:“你这事我倒是没听说过,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且说来听听。” 小红见平修锦笑了,这才微微放下了心,知道这次自己选择的话题是对了,再者她说这事许多人都知道了,即便今天这事不成,她回到晟语雁那里,这件丑事若是传扬开来,也未必就能追究到她的头上来,因此笑着说道:“这也怨不得二少奶奶自私,想当初二少爷这门婚事也算平家攀了高枝的,哪个女子不希望自己能嫁个好人家,不过那个时候大家都说二少爷这门亲事多半都会落在三少奶奶头上,这二少奶奶就急了,刚好那个时候和我一同伺候了二少奶奶的丫头小凤和周华有些私情被二少奶奶抓了个正着,这一时威逼利诱的,小凤和周华也便同意了那个陷害了三少奶奶的局,二少奶奶后来找了陆姨娘,陆姨娘自幼就告二少奶奶,若想一辈子被人艳羡,就不必在意了一时的小结,因此听了二少奶奶这个安排,是觉得极好的算计,倒也爽快的拿出了自己的压箱子钱给周华和小凤当报酬,后来就上演了晟家抓奸的丑事。” 平修锦听了之后是咬着牙的恨,当初听过这个丑闻的时候,只当有钱人家的小姐荒淫,倒也未曾当过事,后来见了晟语蝶,便觉得这其中定然是有些蹊跷的,不过他是信得过晟语蝶,也未曾追着问过,如今听了之后,只觉得周身都是气,咬着牙说道:“此等丑事,岳丈大人就会信了他的?” 既然开了头,以后说起来倒也没什么顾虑了,小红顺畅着说道:“二少奶奶可是个玲珑的人儿,既然想了局,这事就要做得完满,那抓奸的戏码做得可是让大家都瞧见了,一个清白的女子,怎会在自家后花园和一个男人拉拉扯扯,老爷知道后,可是气急,把三少奶奶关了起来,不过毕竟是丑事,夫人当初也下令不得外泄,不过这若是不被外头的人知道,那么二少奶奶的局便失败了,所以当天夜里,陆姨娘便买通了晟家的多嘴婆子,让她出去把这事给宣扬开来,那婆子倒是害怕了老爷会怪罪,不过陆姨娘给了她一把笔的银子,有钱能使鬼推磨,婆子受了那银子,又是自己喜欢的说三道四的营生,自然十分卖力,也不过一晚上的光景,大街小巷就传扬开了这事,后来二少奶奶如愿与二少爷定了婚事,奴婢还听说过那个时候三少奶奶气不过,关了门上了吊,不过好在后来被人救下了……” 平修锦第一次听说晟语蝶上过吊,心头一缩,以为自己听错了,再次打断了小红的话,颤声问了起来:“怎的?你说什么,语蝶她,她怎么的了?” 小红看着平修锦眼中的急切,身子一抖,结结巴巴的说道:“三少奶奶她,她上过吊,不过后来被人救下了。” 平修锦的拳头重重的砸在身边的桌子上,把他方才吃过的那碗茶水都震翻了,口中恨恨的念叨:“可恶的晟语雁。” 小红身子又是一颤,听着平修锦接着追问了起来,“这事岳丈可曾知晓了?” “知道了,三少奶奶上吊醒过来之后,整个人就不同了,周华那事就是三少奶奶自己抓出来的,老爷和太太自然也就知道了三少奶奶是被人陷害了的。” 听到这里,平修锦方才因为怒气而乱了的脑子竟清明了起来,灵光一闪,反倒不再在意这事那些令人气结的地方,顺畅下来之后,自然明白晟老爷知道晟语蝶是被人陷害而不给她昭雪的用意,不过他反倒因为晟语蝶上过吊一事想到了些别的,因此状似无意义的随口问了起来,“你是二嫂带过来的人,对晟家那个时候的人和事都是十分了解的对吧?” 小红见平修锦不再现出一脸的阴沉,心下想着平修锦问了自己的事情,该是自己表现的机会到了,因此连连的点头,欢快的说道:“这个是自然,晟家的大事小情,我都知道一些的。” 平修锦点了点头,难得的对小红露出一个笑脸,不过问得还是关于晟语蝶的事情,“那么语蝶上吊之前是什么样子的呢?” 听见这个问题小红一愣,心中也有些闹平修锦始终围着晟语蝶说事,不过若是不回答又怕自己被平修锦赶出去,因此笑着说道:“从前的三少奶奶温柔乖顺,这点京城中的都是知道的,不过现在的三少奶奶看上去和那个时候相比更有些活气的样子,大家也都说,三少奶奶是因祸得福,以前整天悲悲戚戚的,现在倒是常常见了笑脸了。” 听着小红的话,平修锦又想起了晟语蝶的笑脸,心头一颤,虽然他不去细细的追问,晟语蝶也不会同他说,可是他就是知道晟语蝶是特别的,那个夜里,他清晰的听见了晟语蝶喊着‘妈妈、爸爸,萍萍嫁人了,你们不必担心了!’。 那话其实是很怪异的,平修锦希望那不过是自己的一个梦,可是心中清楚的狠,那不是梦,他不敢去细细探究,如今听了小红的解释,他想他已经明白了个八九分,因为明白,才更加的不安,也因为明白,才清楚的了解了晟语蝶眼中时不时浮现的忧伤,想必她自己瞒着更加的难受,才会总在闲着的时候窝在自己的怀中呢喃:希望可以一辈子都在一起,因为她也害怕会分别。 平修锦想到这里心都扭了,有些呼吸不畅,夜深人静之后,也就更加的思念起了晟语蝶。 小红见平修锦沉默了,微微的向前挪了一小步,见平修锦没什么反应,又慢慢的向前挪了一步,平修锦挺拔的身子在她眼中愈加的接近,脑子里只一个念头,夜半的单身男人最是孤独,就像当初那个在白天的时候骂自己不要脸的家丁,入了夜之后,自己不过是在他面前轻轻的解开了衣衫上的盘扣,温言软语的说着不求名分,只为倾慕之情,但求一夜夫妻,那男人的态度较之白天已经软化,再后来,低低的啜泣,也不过只脱了外衫,肉都还没露呢,那个家丁便迫不及待的脱了裤子…… 小红咬了咬牙,也不管屋子里的温度多么的低,毅然脱掉了单薄的外衣,这次是露了肉的,她自觉自己是雪肌凝肤,没几个男人躲得过她的媚惑,在平修锦愕然低头的一瞬,伸手紧紧的拥上了平修锦紧致的腰身,把头硬是靠上了平修锦的胸口,低低啜泣道:“三少爷,奴婢仰慕了您好久了,奴婢不求名分,只求三少爷莫要拒绝了奴婢,奴婢可以为三少爷背弃自己的主子,我知道她很多事情,只要三少爷想知道,我就都跟您说了,我可以帮着您得了平家的家业,三少爷,您就接受奴婢这一次吧?” 听了小红的话,平修锦原本打算推开她的手又退了回去,抓过一边的衣服给小红披在了身上,柔着声音说道:“屋里冷,别着了凉!”(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二二章 将计就计 平修锦这个表现让小红是喜上眉梢,她原本猜想着平修锦会装装模样的推开了她的,却没想到平修锦非但没推开自己,反而给自己披上了衣服,光裸的手臂更加的用力缠上平修锦的腰身,身子也整个贴上了平修锦的胸口,还是那么楚楚可怜的声音说道:“三少爷,这外头还真的冷,不如我们进卧房去吧。” 她的头是靠在平修锦胸口的,自然看不见平修锦一脸的冷漠,不过平修锦的声音却是轻柔的说道:“不管怎的,你先把衣服穿上,若是凉了身子,便是修锦的罪过了。” 平修锦以为自己这样哄着怀中丫头,这个丫头就能顺从了他的吩咐穿上衣服的,晟语蝶算是强势的,很多事情她都会做出十分正确的决定,不过只要自己柔着声音哄了她,她都会顺从的照着他的吩咐去做的,看着面前这个他连名字都叫不出的丫头,想着也该是顺从的才是,他是想从她这里得到些有用的东西,可却不想面对着一个半裸的女人。 未曾想他有自己的算计,小红也有自己的心思,她并没有按照平修锦想象的那样老实的把衣服穿上,反倒更往平修锦身上蹭了蹭,貌似无限娇羞的说道:“总是要脱的,这样穿上倒是麻烦,三少爷拥着奴婢进去就好了,您的身子可比奴婢那离体的衣衫温暖多了。” 平修锦眼角抽了抽,脸上现出一抹不耐,心中暗暗咒骂了怀中的女子几次,忍下了张口骂人的冲动,平复了几次才又说了起来:“这个暂且不急,我反倒好奇了,你如何能有这样的口气,莫说你是一个丫头,怕就是二嫂也不敢说这话的。” 小红此刻的脑子里装着的都是画册子里看来的风花雪月,哪里还有听平修锦都在说些什么,只是帖着平修锦抖着声音说道:“三少爷,这里实在的冷,奴婢有些吃不住了,咱们先到屋子里再说好么?” 平修锦冷哼一声:“你方才可是说了,抱着我可是比穿了衣服都暖和的,又怎么会说冷了呢!” 听着平修锦的声音,小红只当他是与自己调笑,倒也不去细想,轻声细语的说道:“三少爷是比奴家那身单薄的衣衫暖和了许多,可怎么说这也是外间,总不好在这里不是,奴家——奴家可是第一次。” 小红越说声音越低,平修锦却是愈加的不耐烦,心中冷笑,这个不知羞耻的丫头,方才还有自知之明的自称自己为奴婢,这么会儿的时间,已经上升为奴家了,不过即便知道怀中女子的做作,平修锦还是勉强的陪着笑声说道:“即是第一次,那么你我便不会焦急,这外头也是好兴致的,你瞧,就是冷了,才让你愈加的贴近了我,这样反倒是亲近不是,你先来说说,你夸口说自己比二嫂要有能耐的根源在何处?” 小红听着平修锦的轻声哄劝,觉得十分的受用,毕竟是个十几岁的小丫头,平日里有些小打小闹的小心眼,可终究也就是那些婆婆妈妈的算计,未曾真得见过什么大世面,此时更是有些飘飘然了,情绪也染上了几分激昂,附和了平修锦的问题,嗲声嗲气的说道:“奴家即会如此说,便是有自己的根据的,大少奶奶那房已经明白着同老夫人说过不争这平家的家业,大少爷这次回来也这样说过,这点老夫人是同二少奶奶说了个明明白白的,老夫人早先就中意了二少奶奶,自然,二少奶奶哄人是很有一套手段,能把老夫人治得服服帖帖的,老夫人也不止一次的同二少奶奶说过这事,二少奶奶如今又说自己有了身孕,这点是个讨得老夫人欢心的理由,老夫人也发了话下来,等着二少奶奶生下二少爷的子嗣,这平家的主母位置就是二少奶奶的,自然,老爷年岁也大了,是该退居幕后了,由此,谁能当了平家的当家主母,那么相对应的,谁家的相公也便是这平家的接班人了。” 平修锦点了点头,轻笑着说道:“你这丫头也是个心思活络的,这等事竟然也让你看个通透。” 小红被平修锦这样一夸,更是自鸣得意,对平修锦献宝似的继续说了起来:“既然我能如此肯定,便是知道了其中的弯弯绕,老夫人给的这个承诺,怕是二少奶奶永远也不可能实现的。” 平修锦嘴角勾起了笑,轻声追问了下去:“怎的?” 小红越说越开心,把该说的和不该说的一起倒了出来,自然,这些也不单单就是因为平修锦的作用,其实还有些炫耀的成分在里面,八卦是女人的天性,不过小红所知道的事情是绝对不允许她同别人去好好的八卦一番的,如今算是得了机会,且还是能讨好了自己心上人的,她本就不是和忠心的丫头,平日里对晟语雁是毕恭毕敬,惟命是从,背后却也并不十分服气了晟语雁,只说她不过是摊上了个会爬男人床的娘罢了,对自己役使期指的嘴脸让她早就不舒服了,再者那个时候晟语雁听说晟语蝶怀了身孕,又气又急的早都乱了阵脚,若是没有她脑子灵光,哪里会生出这样的好主意来,晟语雁现在又被老夫人宠着了,对她倒是未必见得好好答谢,自然让她心生不满,因此平修锦想要听,她也就顺着问题说了起来:“二少奶奶根本就没怀孕。” 平修锦一愣,他原本只当是平修琪运气好,虽然那个时候郎中料定晟语雁不能有孕,不过毕竟平修琪是个温和性子,平日里又是待人极其的好,老天不该对他太过苛刻,有了子嗣也不是什么十分奇怪的事情,尽管当初晟语蝶有过怀疑,他却一笑置之了,竟不曾想晟语雁的小丫头居然亲自跑来同他说了这件事情,平修锦眼睛转了转,声音更加的柔和,“这话可是乱说不得的,若二嫂没有身孕,她又怎敢出来张扬,且那个时候可是有郎中切过脉的。” 小红勾起嘴角,微微扬起头看着平修锦,得意洋洋的说道:“她那个时候醒了过来,要死要活的,奴家便趁着大伙都没注意的空儿同她说了,同样都是姐妹,既然少奶奶有了身孕,那她也有啊,能拖一天算一天,二少奶奶也是老做这事儿的人了,又怎么会不懂了奴家的意思,等待郎中来了之后,使上些银子,告诉他只管照着咱们的意思来,旁的绝对找到他头上的,那郎中没有把送上门的银子推出去的道理,如此二少奶奶也便有了身孕了。” 说罢吃吃的笑了起来,平修锦皱着眉头,心中想着既然她们想出了这个计策,便就少不了后文,如今这丫头能说出这事来,也算是帮了自己,心中百转千回,嘴上也有一搭没一搭的继续哄着小红说话:“你说得这个未免胆子太大了,莫不是你吃了酒水,脑子混沌不清,想出了这么个故事来戏耍我的吧?” 小红把自己的头仰得更高,吐气如兰的说道:“酒水我是微微吃了些,不过是好奇了它的味道而已,听说吃了酒水的女人,更能放开自己,如此倒也算奴家有心来此,不过奴家脑子清醒着呢,没糊涂的,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的,这次不过是说了个小谎而已,照比了当初陷害了三少奶奶那事也只能算是无伤大雅的玩笑罢了,何况那次做下了那事也没什么惩罚不是,最后还让咱们二少奶奶如愿进了平家的宅子了。” 平修锦轻轻点着头,怀中丫头说得是这个道理,那个晟语雁是什么事都能干出来的主,如今说了这么个谎话,也实在不必大惊小怪的,随即想起了晟语雁这种种的行为,就是不知道和自己当初的猜测可是有些相符的,因此把自己的声音放得更轻更柔的哄着小红道:“你倒真的是个让我刮目想看的丫头,对了,这次我作坊的事情你该知道些什么的吧,说说你的看法吧!” 平修锦问得似乎不经心,不过这事毕竟不单单只关系到了晟语雁一个人而已,小红迅速的回了神,想着自己说得也够多了,再这么说下去,怕床还没上,天都亮了,因此把手慢慢的滑向了平修锦的胸口,轻缓的说道:“三少爷,良宵苦短,这事儿等明天奴家细细的同你说,今晚就先收了奴家吧,奴家实在念三少爷念得紧,虽然三少爷的身子也暖和,可总归是在外头,我这前头暖了,后背实在的凉,大家都说三少爷是懂得怜香惜玉之人,怎么也不会让奴家冻着了是吧?” 看着小红微眯着的眼,平修锦僵直了身子,刻板的说道:“你不说了,当真这么急切?” 小红低垂下了头,身子更往平修锦怀中偎了偎,媚着声音说道:“奴家还没见到三少爷的时候便听闻了三少爷的大名,见了面之后更是倾心不已,奈何女子家的娇羞让奴家不敢开口,再者奴家的身份也不敢痴想,这些日子见三少爷日日为三少奶奶之事奔波劳累的,也着实让人心疼,这夜里没个女人陪着,难免孤寂,因此奴家也便厚着脸皮来了。” 平修锦心中冷哼一声:你还知道自己脸皮够厚!嘴上却并没有这样说,只轻柔道:“还真要谢过姑娘有心了。” 小红心中乐开了花,脸上也荡着春意,还想在说些肉麻的话,不料眼前一黑,然后抓着平修锦腰身的手渐渐松开,整个身子软软的倒了下去,平修锦并未伸手去扶她,而是对着门口的方向轻笑着说道:“站在外头多累,进来吧。”(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二三章 独一无二 地上的小红以极其难看的姿势躺在那里,平修锦是看也不看的,勾着笑容盯着门板,果真,听了他的话之后,那门应声开启,平修琪淡淡的说道:“都说平三少爷是个懂得怜香惜玉的男人,如今看来,是误传了。” 平修锦还是没去看躺在地上的小红,轻笑着说道:“二哥若是心疼了她,便把她驼回去,我是受不住的。” 平修琪耸了耸肩膀,轻缓的说道:“与晟语雁扯上关系的我都受不住。” “什么时候跟过来的?” 平修锦已经不再就小红的事情与平修琪说笑,只是清淡的问了他,对于平修琪会在外头他是全然的不在意。 平修琪听了平修锦的问题,知道自己瞒他不住,倒也不掩饰,“早先就听说大哥和大嫂回来了,我也想过来,奈何晟语雁是我娶进门的,实在是没那个脸,想着等他们走来我再过来,他们走了之后,竟没想到小红竟在我前头进了你的门,倒是让我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了,不过你做得还真让我感觉难过,你就是敷衍我一下,与这个丫头热络一下,让我觉得你不那么配得上弟妹也好。” 平修锦听见平修琪的话反倒笑了起来,他心中清楚,平修琪既然肯这么明摆着说出自己心中所想,便是已经放弃了,再者晟语蝶有了孩子后,若平修琪再不放弃,便是跟自己过不去了,至于心底的感觉,平修锦并不想细究,他也是喜欢晟语蝶的,喜欢上那样的一个女子,若想忘记,怎会是件容易的事情,抬眼看看平修琪便可以知道个大概。 很多日子便听说平修琪日日以酒为伴,平老爷也不追究了他的自甘堕落,府中的下人多半以为平修琪是与晟语雁小夫妻间有了矛盾才借酒浇愁,不过当事人却都明白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在平家,以平修琪的整洁儒雅为最,再看这些日子的平修琪,今日难得见他清醒着说话,不过身上穿着的长衫堆满了褶皱,也好些日子不见他换过,原本丰润的面庞此刻也凹陷了下去,双眼懵懂,下巴上胡茬子也竞相冒了头出来,外头的落魄书生也就是这样一幅尊容了吧。 看着平修琪的样貌,平修锦心中微微的刺痛了一下,平修琪与晟语蝶虽然同住在一个大宅子里,平日却是鲜少见面的,即便那寥寥的几次见面,也都是剑拔弩张的,即便如此,平修琪却因为只可远观而日益的憔悴了起来,若当真有分别的一日,曾与之朝夕相处的自己该如何是好,想想心头便十分的不是滋味,强压下了那抹惶恐,笑着与平修琪打着哈哈,“二哥,你现在的样子让人不敢恭维。” 平修琪伸手抚了抚下巴,尴尬的笑道:“出来的急,倒是忘了要整理一下,让三弟见笑了。” 见了平修琪的笑模样,平修锦也便安了心,并不再绕着这话题说下去,只轻缓的问了个明知道平修琪可能清楚的问题,“方才你院子里的这个丫头关于嫂子有孕的事情……你听见了吧?” 平修琪低垂了头,笑容中带上了更多的牵强,“若她当真有孕,我倒是可以休离了她去。” 平修锦微微挑了挑眉梢,并不插话,因为他心中隐隐已经知道了些微大概,果不其然听见平修琪接着说了下去:“我原本以为自己总是一帆风顺的,自幼便生于富贵之家,随后成长倒也安稳,虽然承袭父亲大人经商上不是个料子,却也因为不是长子而不必过多的担忧了去,再然后便迎娶了京城中有名的美女,看上去也是贤良淑德的,我以为老天是宠着我的,却不曾想她也不过只是面上亲善而已,背后里实在是个心胸狭隘的女子,且镇日想着的也就是权势和算计,说实话,自从她流了孩子后,我便再也没和她同过房,她若是有孕了,岂不是奇怪的事情么?” 平修锦了然的点了点头,“既然这事你一清二楚的,为何不同太太说个明白?” 平修琪无奈的摇了摇头,“修锦,我娘她现在是鬼迷心窍了,晟语雁说什么,她便跟着听什么,娘年岁大了,依赖性更强了,爹不在她身边,我们这些,大的有自己的生活,小的还太小,不懂了大人的心思,以前的时候总是有佟妈陪着她的,可是现在佟妈也和她疏离了,如此晟语雁借机靠近了她,总会拉拢了她的心思的。” 平修锦沉默了片刻,平修琪勉强的笑了笑,接着追问了起来:“你作坊的事情可有了眉目?” 听着平修琪转移了话题,平修锦知道他不想再说晟语雁的事情,倒也不揪着不放,轻笑着说道:“外头冷,进屋子里再说。” 平修琪眨了眨眼,轻笑着说道:“我以为你里屋和外头是一样的冷的。” 平修锦也笑:“却原来你还是不放心我。” 平修琪低头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小红,轻声说道:“我不是不放心你,我是不放心她,终归是晟语雁的人,常言道什么样的主人养什么样的狗,瞧着晟语雁,就知道她的奴才少不了诡计多端的性子了。” 平修锦笑得爽朗:“二哥深受其害,自然了然,不过终归是个小丫头,尽管较之寻常有些深沉的心思,不过也少不得浮躁的弱点,二哥静了心思,终究是个女人,再怎么也不可能跋扈到了极至。” 平修琪无奈的耸了耸肩膀,低低的说道:“老天是公道的,没有人可以一辈子顺风顺水,晟语雁就是老天派给我的劫难,,你是知道我的,让我研究无边的风月诗词,虽然曾经觉得那句子美,并不信它,不过信手拈来,在京城中也敢数一数二,对于待人接物,委实没三弟这些手段,经了这事我才发现,自己竟是个窝囊的男人,没半丁点的能耐,常言说百无一用是书生,可书生还有个上京赶考的路子,我却是连那官场的大门都不想挨的,若不是生于平家,怕就是个吃光老底饿死的破落户了。” 平修锦听了平修琪颓废的说辞,轻叹口气:“二哥,自小我便觉得你才华横溢,是京城中有名的才子,何必因为一个女子的不如意,连累了自己的好心境呢!” 平修琪笑着挥了挥手:“我是才子,不过是你未入世而已,你心底清楚,我那些虚学识,终究比不得你的,罢了,不说这些,你我进屋了,难不成让这丫头这样躺在地上?” 见平修琪又扯开了话题,平修锦知道平修琪此刻缺少的不是劝慰,他要的是时间,此刻说得多了反倒让他烦躁,倒也不再客套些别的,低头又看了一眼小红,平修锦皱了皱眉头:“自然不能这么躺这,若是被人瞧见了,又是少不了的是是非非,且你我兄弟二人都在此,若是被有心人添枝加叶,更是件丑事。” “那该如何是好?” 平修锦攒起眉峰,伸手捋了捋颈侧的发丝,轻声说道:“她哪来得再把她送回去就好了,方才说了那样一番话,谅她也不敢张扬今晚的事。” 平修琪点了点头,随后轻笑着对平修锦说道:“幸好我脑子清楚,对你还算了解,也有些自知之明,若不然与你为敌,定不是轻松的事情。” 平修锦侧了侧头盯着平修琪的脸轻笑着说道:“二哥就莫要与我调侃了,你那院子重新修葺之后我终究不熟悉,劳请带个路。” 平修琪看着平修锦捞过一条暗色的粗布料子把小红随意缠了缠就像扛死猪一般的扛在了肩膀上,无奈的笑了笑,随即带头走在了前头。 平家是名门望户,总不可能缺了巡院的护院的,兄弟二人夜半扛着个衣衫不整的丫头到处乱跑总不是那么回事,因此平修锦踩着更夫的梆子声,避开了巡院的护院来到了晟语雁的院子,这个时候晟语雁的院子里的人都休息了,平修琪本来说了要把小红扔在院子里,等着她醒了之后自己就走回去了,平修锦想了想,却还是把小红送进了她位于晟语雁侧面的房间,他给出的理由很简单,这个小红知道的实在是很多,日后总会有些用处的,若是就那么扔在院子里,再想从她嘴里得到有价值的东西就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了。 平修琪听了平修锦的解释,又是无奈的笑,“修锦,我发誓,一辈子都不会与你为敌的。” 平修锦轻缓的笑,“我也不会与二哥为敌。” 那之后解决了小红,平修琪又跟着平修锦回到了他的院子里,难得平修琪没有喝酒,兄弟二人在平修锦的房间里说着作坊的危机,说着童年的时候的趣事,自然说来说去,也就剩下晟语蝶的事情了,平修锦说得神采飞扬,平修琪听得也好像津津有味,可是听过之后,两个人同时都沉默了。 外头朦朦胧胧中已经可以看见远处的景物,平修琪伸着懒腰说道:“竟拉着三弟说了一晚上,当真没个觉悟,三弟这些日子四处奔波,实在累了。” 平修锦笑着摇头,“我本来就睡不下,日后二哥若是有心事,自管来找我说说便是。” 平修琪透过窗缝看着外头的晨曦,喃喃的说着:“为何这世上的人都是那么独一无二呢?” 平修锦听了平修琪的话,也看向了窗棂,低低的重复着:“是啊,这个世上也只有一个晟语蝶——独一无二的。”(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二四章 追根究底 第二日上午,平家的院子里稀稀落落的有几个饶舌的丫头说晟语雁房里的大丫头小红昨夜落了病,早起的时候没去晟语雁的房间里侯着,惹来了晟语雁好一顿脾气,压了好些日子的火气又得了个引子,也顾不得‘有孕’在身,命身边另外的那个大丫头端着早起从井里打上来冰凉的水冲进了小红的房间。 却说进了小红的房间,见她还软塔塔的躺在床上睡觉,晟语雁心中更是恼火,不问缘由,整盆凉水兜头淋下,小红一个激灵的坐起了身子,夜里着了寒气,本就病着,被晟语雁这么一淋,又受了惊吓,还没坚持到晌午就晕了,晟语雁这才发现了小红的异常,让住在府中那个游方的术士给瞧了瞧,说是夜里凉了风,又加上冰水的刺激,倒下也是正常的,随后给小红开了些驱寒压惊的药,丫头们还在说着这小红是没个三五天别想出门了,小红也是个瞒上欺下的主,得了病,这些平日里受她气的小丫头莫不都是欢心,甚至有的还说当初小巧被晟语雁折腾的难受,有些手段就是这个小红个出的主要,这叫恶有恶报。 平修琪把这消息告诉平修锦的时候,平修锦心中是满怀的欢喜,小红本就不忠诚与晟语雁,瞧着她那阵势,也多多少少对晟语雁有些不满的,若此刻她病了,晟语雁能把她当姐妹一样的伺候了,怕这小红也许会反思一下自己的行为是不是过分了,不过眼前在她病了的时候,晟语雁非但没照顾着她,反倒兜头的一盆凉水,这更是加速了其主仆二人矛盾的一个诱发点,如今,晟语雁也就抓住了平夫人这一个靠山,余下的都是她的敌人,包括了她的心腹丫头,众叛亲离的人,自古就没听说了哪个得了好下场的。 小红是想着平修锦的,也对自己会在自己的房间里醒来有诸多的疑点,可她不敢去找平修锦,倒不是害怕平修锦给她什么打击,而是不知道身边的人哪个是和自己一条心的,若是自己去找平修锦的事被晟语雁知道了,小红也不敢想象晟语雁那多疑的性子会把自己怎么处理了,因此强忍了自己的思念,躺在床上一日挨过一日,她甚至都不敢去打听了此刻平修锦都做了些什么。 人若是自负了,脑子也就不切实际起来,等到她病在床上的第二日,自顾自的就给自己在自己的房间里醒来找到了个自认为十分合理的理由,那就是平修锦害怕他们两个人的私情被人发现,所以才不得不把她送回来的,而平修锦不来看她,理由更是简单,自己这么想着平修锦,也不敢同身边的人打听平修锦的消息,因此她是一点点都不去怨恨了平修锦,反倒把他想成了个十足的良人,这清醒了之后,想着的也就是平修锦的好和晟语雁待她的刻薄。 而此刻被她心心念念着的平修锦却忘记了小红的事情,甚至平修琪偶尔间提到小红这个名字,平修锦也会露出片刻迷茫的目光,然后再看平修琪的表情,才回想起了晟语雁的丫头小红——在平修锦的心中,小红也只是晟语雁的丫头而已,且还是个放荡的丫头。 在平修锦托朋友找到高人之后的第三天,那高人亲自登门来找了平修锦,说他送去的毛绒料子沾上了他师父研究出来的一种特别毒药,因为这药已经很久了,因此药效并不十分的严重,对孩子和体质虚弱的人明显一些,他那里有解药,用水泡开之后,擦拭红疹处即可,用过之后至多三日之内便可痊愈,不过他希望找到这个药的出处。 因为作坊这事闹得大,平修锦积极的调查着,平老爷也允许了,所以他这院子进进出出了些什么人,府中的下人并不多问,因此这高人能直接进了他的院子,平修锦听了高人的说辞,并没有立刻给出答案,思考了片刻,去立柜中找出那个装了当初送子灵符的瓷罐,随后把那瓷罐送到高人面前。 且说这个高人的姓名平修锦是不知道的,面容清癯,大约有五十上下,具体年纪是看不出来的,当初平修锦的朋友介绍这个高人的时候,只告诉平修锦称呼其为药侠,对医理毒症瞧得十分的准确。 药侠看了平修锦的瓷罐,知道这里面是有些别样的东西的,不过没开口,等着平修锦从瓷罐拿出了那个所谓的灵符之后,远远的嗅闻了一番,药侠心中也有了些分寸,之后平修锦恭敬的把那个灵符送到了药侠手上。 药侠垂头看了好一阵,才把东西又放回了平修锦搁置在一旁的瓷罐中,随后沉稳的介绍了起来,“你手上的这个灵符和那个毛绒料子上的都是出自当年家师的调制,这灵符本身没任何的问题,可这里面掺进的药却是极其恶毒的,未怀孕的女子经久带着这灵符,怕一生也不会怀上孩子了,而有了身孕的女子闻过这灵符,孩子多半也保不住了,身子弱些的,日后更是再难得子,不过家师也只是爱好了调制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却是没有害人之心的,当初我有个同门师弟,为人奸险,他是后来上山的,最初表现十分的好,整整五年的时间换得了家师的信任,收了他为徒,未曾想他陪在家师身边又是五年,净学了些家师研究出来的旁门左道还有使毒的手段,三年前因用药伤了山下的村民,且玷污了人家的妻女,事后被怕被家师知晓治他罪名,竟偷了家师的新近研究出来的毒药下了山,家师怕其在危害了世人,把他带走的那些毒药的解药尽数分给我们几个同门的师兄弟,让我等一旦发现了他出没便把收了他,对了,平兄弟,你这落胎的药是从哪里得来的?” 平修锦听了药侠的解释,内心动容了起来,他当初会藏起晟语雁送来的所谓灵符,不过是想着日后也许有些用处,没想到这用处还真的到了眼前,既然灵符当初是晟语雁拿来的,那么她定然是了解这东西是出自谁手。 盘算完了之后,平修锦轻缓出声:“这灵符是内子姐姐送的,不过此事若是没个周全的证据,怕那人不会轻易认罪,不知药侠前辈可耽搁至多三两日,待到找出证据之后,让那人伏了法,药侠再行上路,这两日就在我这院子里委屈委屈,如此可安好?” 药侠听了平修锦的安排,仰头笑道:“我这次出行就是为了寻这孽障,如今有了线索,又怎会离开,倒是要叨扰平兄弟几日,让我有些过意不去,我素闻平兄弟为人豪爽,待到平兄弟帮我擒获了那孽障,家师有言在先,会把家师浅读本的药典赠与贵人。” 平修锦听了连连摇头:“药侠前辈肯留下帮我追根究底便是帮了我,我谢前辈都还来不及,又怎会收前辈的宝贝,药侠便莫要折杀我了。” 听了平修锦的话,药侠捋着胡子笑道:“果真与传闻中一般无二,不过我倒是听闻这些年你在朋辈那里收了不少的好物什儿,今日不收我的,莫不是瞧不上我这药典?” 平修锦笑得尴尬,知道这人爽朗,倒也不再推脱,随后把药侠给他的解药去给平惠贤用上了,用过之后平惠贤果真不再喊难受,因为这毒已经好些日子,本身毒性就淡了,因此半日光景,平惠贤身上的疹子就都退了,不过皮肤颜色还泛着红而已,药侠说这解药在用个两日,平惠贤身上的毒素就清了,不会有任何的后遗症。 平修良闻听药侠医好了平惠贤,也来了平修锦的院子,听说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人物,觉得住在平修锦的院子委实怠慢了,药侠却笑着推脱了,说平日里山间野地的跑,过惯了风餐露宿的日子,住在平修锦这个院子已经算是奢侈了,若再去平府的客房,怕他这觉也不必睡了,且留在平修锦的院子里,睡不着的时候还可以找平修锦研究些医理或者江湖中的事情,他是知道平修锦对这些研究颇深,难得遇上个知己。 对于平修锦私下里结交了许多朋友的事情,平修良也多少有些耳闻,见这个药侠如此坚持,他倒也不强求,只问了平修锦事情进展的程度,因为还没抓到晟语雁的尾巴,平修锦也没有大肆宣扬的必要,不过盘算了之后,还是想到了诱敌深入的办法,如是这般、如是那般的对平修良说了一阵,得了平修良开怀的支持后,平修锦算是慢慢的安了心。 带着药侠去作坊看过,前头是贴了封条的,正门自然进不去,平修锦便和药侠从后头翻墙进了作坊,这里的一切还是那日关闭时候的样子,因为当初风声一出,平修锦便开始做了防备,倒也没让作坊里太过凌乱。 上次交货之后还余下些微边角料堆在角落,药侠看过之后,说这些料子上都残存着平修锦给他看过的那种毒药,因此那些有问题的公仔是在做出成品之前就已经带毒了,应该是被人在掺进了毒药的水中浸泡过才会那么的均匀。 平修锦盘算了一下,这些毛绒料子十分难得,原本都是从平家的私业里真金白银的买回来的,却不想因为上元灯节那次用得料子比较多,平家的料子不够了,他又托了外头的朋友花高价进了一批,这是两个来处的料子,要出问题不可能同时出,因此这些料子定然是到了他的作坊后被人动了手脚,自然,能对这些料子动手脚的也只能是他作坊里的人,外人进不来的,范围缩小了,再想找出证据便简单了许多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二五章 瓮中捉鳖 作坊关了,不过七儿和香秀因为晟语蝶不在平府,倒也没回平家去,因为作坊上次开业的时候扩大了规模,新近收了许多外来的女工,关了作坊没去处,平修锦临时包了个独门独户还算宽敞的院落,把这些女子安排在一起住了进去,七儿和香秀算是带头的,也住在那个宅子里。 其实早先的时候平修锦是打算买下这个宅子的,蛮清净的一个小院子,是自己曾经梦想着的恬淡,却不想出了这事,因为银子还有用处,倒也不敢随便花了,只付了少许零钱,算是暂时租住,总算给这么多人找了个栖身之地。 这宅子的主人也是平修锦的朋友,是处打算处理了的闲置院子,听说平修锦喜欢,有人想要购了这院子,都被那人推了去,如今见平修锦落难,就是房钱也不收的,不过平修锦实在不好意思平白的享了别人的便宜,这才硬生生的塞了银子,那人懂了平修锦的脾气,也只好勉强受了。 平修锦命人挨家挨户送了解药,且做了解释,说因为怕殃及无辜,他还要去追查阴谋者,等到真相大白再去请罪,那些人听闻了个大概,原本也都喜欢了晟语蝶,倒也不跟平修锦计较。 处理了外头的事情,平修锦带着平修琪直接来到了七儿她们现在住着的院子。 七儿见了平修锦,以为是作坊的事情有了结果,连连的追问着晟语蝶的情况,提到晟语蝶,平修锦的心情并不开怀,尽管敦王妃已经给了保证,且前日子也去看过晟语蝶,都知道晟语蝶是敦王妃亲自照应的,倒也对晟语蝶照顾有嘉,不过终归不是自由的日子,难免有些憔悴。 得知晟语蝶没受到委屈,七儿也有些安心,香秀从始至终很少说话,不过视线总是时不时的飘在平修琪的身上。 这点平修锦倒是没忽略了,看到这个,平修锦就突然想起了晟语雁的那个丫头,同样都是丫头的身份,但毕竟香秀与那个小红是有着不同的,小红本质里是淫|荡的,而香秀却温柔恬淡,很少有自己的意见,长得也算好,细细端量,不比那个小红差多少,不过香秀的出身是万万配不上平修琪的,但是想来平修琪日后想必与晟语雁也没个善果了,若是为妾室,这香秀也算是个清白身子……想到这里,平修锦摇头甩去脑子里的天马行空,暗自好笑自己何时也生出想去抢人家媒婆子营生的念头来了,自己的麻烦还没处理好呢! 脑子回归正事,此次来找七儿,只是因为这个小丫头心思活络,平日里对作坊的事情也算上心,没人支应着的时候,多半都是七儿替平修锦瞧着的,而且七儿住在作坊里,就算那人背着人做下了这事,总归会有些不同寻常的蛛丝马迹泄露出来的,七儿也够细致,有不同的时候,她是应该能发现的才是。 房间里也只四个人,香秀充当的是端茶送水的角色;平修琪只是坐在桌子的一角不停的一杯又一杯吃着茶水——因为香秀不停的添茶;七儿用脑子回忆了作坊关闭前有什么异常;平修锦好笑的看着平修琪的尴尬。 这便是平修锦认识的平修琪,虽然面上还是带着明显的憔悴,不过人已经拾掇得清爽了,还有一如既往的儒雅,自然,从未改变过的不懂如何拒绝别人。 “哎呀,瞧我这脑子,我想起来了。” 七儿一声疾呼把几人的思绪拉了回来,平修锦斜着眼睛看着七儿,轻笑着说道:“你还是一样的大惊小怪,怪吓人的,好了,说说看,你想起什么了?” 经七儿这么一喊,平修琪猛地抬起了头,视线对上七儿神采奕奕的脸,手上的茶碗微微一颤,看着一旁香秀的心也跟着微微的颤抖了。 自然,这小小的细节也只香秀一个发现了,因为平修锦和平修琪的视线都对上了七儿的脸,等着她说自己的发现。 “咱们作坊出事的前一段时间,作坊里有一个叫张泰的杂工突然说家中有些事情先告个假,那人是作坊扩大之前来的,他是不会手工的,平日里都是规整料子和成品的,和作坊里的人都还算熟悉,大家都叫他泰叔,算算他走的时候,也就是咱们最后一套公仔交工之前。” 平修锦右手拇指和食指圈成个半圆,用余下的三根手指轻点着桌面,听了七儿的话,舒展开手,重重拍了下桌子,轻笑着说道:“想来就是这人了,七儿,若此事调查清楚了,我和语蝶会重重的谢你,对了,你可知道那个张泰家是哪里的?” 听了平修锦前头的话,七儿本来想说不必谢的,这些都是应该的,可是听见了他后面的话之后,七儿确沉默了半晌,随后才弱弱的说道:“咱们这作坊里因为扩充,一时间收上来好些人,许多都是不知道住处的,前头都是有些记载的,不过多半都是记下了几个手艺好的师傅家的住处,且张泰似乎并不是京城中的人,大概是周边县府的,来了也不过是个杂工,倒是真没注意了他的住处,那个时候他走的时候,说是家中有些急事,还在咱们这里压了十几天的工钱,想着他这压着钱呢,走了也大概是真的有急事,应该会回来的,谁也没往心里去。” 平修锦微微的攒起眉峰,想了片刻之后,说了出来:“七儿,你随后通知了所有能通知的人,就说咱们这次想来是个劫数,前些日子多亏大家照应着,都没过来要前段时间那半个月的工钱,京城中的孩子们都好了,这事也就算过去了,以前欠着工钱的,这次都来领回去,顺道打算继续做的言语声,大家准备一下,过一段时间若是风声过了,咱们作坊还会照常开业的。” 七儿眼中一瞬间有些茫然,不过很快反应过来了,笑嘻嘻的说道:“还是三少爷聪明。” 平修锦笑着说道:“行了,什么时候也学会了逢迎拍马了,快些去办,早些办好了早些把语蝶救出来。” 提到晟语蝶,七儿一瞬间就失了说笑的兴致,对平修锦轻点了头,拉着香秀出了堂屋的门。 香秀有些不舍,可知道正事要紧,不过她并未搞清楚七儿和平修锦说得是什么意思,七儿笑着说道:“等到照着平修琪的吩咐办好之后便知道了。” 七儿想卖关子,香秀也不是个好打听的人,也便跟在她后头去帮着打个下手,跑跑腿之类的。 那厢屋里头只剩下平修锦和平修琪,待到七儿和香秀一溜烟的离开之后,平修琪淡淡的开口:“想瓮中捉鳖?” 平修锦也轻缓的笑:“这人是早先就进来的,所以不应该是旁人特别安排来的,走得又十分匆忙,大概也是个怕事的人,既然胆小怕事,又不是别人特意安排进来的,那么定然是被钱财所收买,既然为了钱财,我这月钱也是旁的作坊的两三倍,那么这十几天的月钱对他来说也该是有些吸引力的,且我这厢发了话去,说这事已经解决了,想来他没有不上钩的理由。” 平修琪低头看着桌上的茶碗,轻叹了口气,慢慢的说道:“其实这平家也未必就是传说中的后继无人,只要娘不再坚持,允了你上位,咱们平家定然会更加昌盛的。” 平修锦看着平修琪低垂着的头说道:“你知道我志不在此。” “你也实在不必推脱,大哥这次回来之后态度已经很明朗了,而我更是无能,连家里那么个人都管不好,又怎么管好平家偌大的家业,这点外人说得没错,?” 平修锦轻笑道:“那样的女人实在少见,二哥没必要妄自菲薄,这事以后再说,对了,二哥,可想过日后再寻个贴心的女子为伴。” 平修琪斜着眼睛看了一眼平修锦,他知道平修锦懂得他的心思,不过平修锦并没有拿另外的眼色看他,倒也有些感动,如今听了平修锦的问题,知道平修锦是真的在意了他的幸福,细细想了想,似真还假的说道:“弟妹那样的女子实在是难得,有三弟这样的俊才相配,倒也算是天作之合,我是不敢多想了,不过既然弟妹是个奇女子,平日陪伴她左右的人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了,怎的,三弟是要为我保媒?” 平修锦听见了平修琪的话,知道他这里是有说笑的成分在的,不过既然他像玩笑般的说了起来了,自己也就借着他的话头试探一下也是无伤大雅的,遂轻笑着说道:“二哥当真慧黠,我正有此意,不知二哥觉得香秀可还算好?” 听见了平修锦的问题,平修琪是一愣,随即喃喃的问道:“香秀是谁?” 平修锦皱了皱眉头,听见他这个问题,热络就被浇熄了一半,想了想,又轻笑着说了起来:“香秀便是语蝶陪嫁过来的丫头。” 平修琪‘哦’了一声,自言自语一般的说道:“我一直以为她叫七儿。” “七儿,难不成二哥瞧上的是七儿?我喜欢二哥会喜欢香秀那样的女子的。”平修锦有些吃惊的问了起来,他以为平修琪受了晟语雁那样的逼迫,该是喜欢温柔一些的女子的,七儿那丫头鬼灵精怪的,但是和温柔可是绝对靠不上边的。 他这里是这样的想法,却未曾想平修琪的回答让他的心头又是一颤,心中了然,平修琪根本就未曾放下。 “你说的那个我没什么印象了,不过那个叫七儿的却是有些别致,大概是学得了主子的七八分习性吧!”(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二六章 权衡利弊 小院堂屋内的对话,也只有平修锦与平修琪二个人知晓,平修锦是试探了平修琪的态度,而平修琪也不过是随口说说,七儿是让他觉得有些别致,可也没动了娶她的念头就是了。 在平修琪的心中,那感觉就像当初让他迎娶晟语雁的时候,只是觉得这个女子是符合了他的标准,像他镇日研究的那些诗词中非卿不娶的强烈想法是绝对未曾出现过的,他一直怀疑什么生死相随的爱情不过是诗人杜撰出来的传说,可晟语蝶在他心中种下了一颗种子之后,初期并不觉得异样,待到那种子生根发芽儿之后,成长的竟然迅速,发现之时,已然爬满整个胸肺之间了,竟不知道概要如何去斩断了。 或许他今后还会娶妻,毕竟自幼被灌输的常识中,既为男子,儿女私情太过肤浅,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思想根深蒂固,因此他还会找个女人给自己生个孩子,若当真要选,那么就选那个七儿好了,毕竟曾经是与晟语蝶朝夕相伴的人,感觉会亲近些,至于感情的东西,或许时日久了,会渐渐的生出一些的,他会给那个女子全然的宠信,却未必能再有心的付出了,因此他倒是不急着这事的,即便着急,也是要先把晟语雁处理了再说。 七儿的效率也算高,第二天上午就陆陆续续来了好些人,多数都不是奔着那半月的工钱,都是受过平修锦和晟语蝶恩惠的,他们来也就是说若是要开工了,他们还会再回来,工钱等着那个时候再领好了,晟语蝶还在大牢了,处处都需要银子打点的,平修锦十分感动,不过还是让七儿把大家的工钱给结了,说等着再开的时候,重新计算方便,推脱之后,倒也收下了。 近面场的工匠都在接到信之后,上午都到了平修锦租的小院子里,眼见晌了,张泰还没来,七儿有些担心,一连问了平修锦四五遍,平修看了看天,笑着说道:“都饿了,先吃晌饭,等到下午再说。” 虽然七儿还担心着,不过平修锦发了话,她也只有照着做这唯一的选择,却是未想到这才吃了晌饭不多时,就有人细微的拍打了门板,正守株待兔的七儿听了声音,透过门缝一瞧,果真就是张泰,激动的心头乱蹦的,连忙回来通知了平修锦。 平修锦是带着药侠来的,药侠听了七儿兴奋的通知,轻捋着胡须笑道:“平兄弟若是不成就一番作为,当真是苍天无眼了。” 说话的时候,平修锦和药侠已经站起身子,不过平修锦也没忘记回了药侠的话,“苍天是有眼的,不然不会给我送来一个别致的内子。” 药侠点着头笑,毕竟是小院子,出了正房的门走个三五十步的就到了大门边,那个时候拍门声还在继续,大概是门外的人等得焦急了,这个时候已经喊了起来:“院子里可有人,我是张泰,过来领工钱的。” 七儿笑得眼睛都弯了,香秀还有些糊涂着,至于那些做工的女人们,多半都在房间里休息,院子里也有这么几个人在。 平修锦对七儿递了个眼色,七儿忙应声说道:“来了,来了,稍等。” 拍门声应着七儿的话停了,七儿上前开了门,见张泰在早春居然戴着蓑笠,怎么瞧,怎么怪异,更加的肯定了他是心中有鬼的。 张泰见七儿打开了门,很快就挤进了门里,随后竟自己把门关上了,点头哈腰的笑道:“七儿姑娘,我是来领我那十几天工钱的,他们都说领到了,不知道我的给不给?” 七儿看了一眼平修锦,笑着点头:“这个都有份,你先进来吧。” 说罢转身率先向内堂走去,香秀见七儿走了,她也照着做,院子里也只站着平修锦,药侠和张泰了,张泰很自然的抬腿就跟着七儿的方向走了过去,不过随即意识到了平修锦和药侠看着他的目光中带着异样,毕竟是做过亏心事的人,心中总会有些胆怯,又缩回了步子,药侠他不认识,平修锦却是再熟悉不过了,点着头笑道:“东家。” 平修锦还是维持着那样的打量,脸上也没个笑模样,皱着眉头问道:“你就是张泰。” 张泰见平修锦的表情,心中已经开始紧张了,眼睛私下乱飘,小心翼翼的答道:“东家好记性,小人一直以为东家记不得小人这等杂工的,却原来东家连小人的名字都叫得出。” 平修锦笑着说道:“原本是不记得的,可是作坊出了这么大的事,若想让我不知道你的存在也不怎么现实对吧?” 张泰脸上一白,眼睛扫向大门,却发现门已经被那个没见过的人堵住了,心头一阵乱跳,嘴上还强自坚持着:“东家是要与小人说笑,小人也知道这次的事情是大了,可却是不知道这与小人有什么关系,东家为何要在这之后才记得小人呢?” 平修锦冷笑一声,上前一步逼近张泰,这张泰是个中等身高,而平修锦的身材颀长,这样一对立,自然而然就生出了压迫感。 张泰咽了口吐沫,声音更抖的说道:“这个——恩,小人也知道东家正是困难的时候,那十几天的工钱我不要了,对,我来说我不要那工钱了,东家——东家你放我走吧。” 平修锦还是维持着脸上的冷笑,一字一顿的说:“有你这样的帮工还真是我的荣幸呢!” 张泰的脸上维持着尴尬的笑,却不知道该要如何应答了平修锦的话,他往后退一步,平修锦就上前一步,直到张泰的脸全失血色,退无可退之后,张泰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一个上了年岁的男人竟抽抽噎噎的哭了起来:“东家您就饶了小人吧,小人也是逼不得已的,小人老来得子,竟不想是个病秧子,上元灯节后又病得严重了,小人也是个没本事的,实在拿不出那么大一笔银子,可又不忍孩子就那么没了,小人没有办法,小人原本不知道会这么严重的,东家,求您放过我这次,我这辈子也就做了一件这样的错事,我真是没办法啊!” 看着眼前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张泰,平修锦叹了口气,家中无钱医病的滋味他是了解的,尽管他年岁小,可毕竟经历过,不过眼下却不能因为这男人的几声哭求就忘记了他原本的计划,遂收起妇人之仁,冷笑的说道:“如此你倒是承认了,那样我也帮不了你,这下毒可算得上是重罪,且你这毒害的都是权贵人家的子女,若你不去,三少奶奶就回不来,既然做错了,就自己担着好了。” 张泰听了平修锦的话,磕头如捣蒜的说道:“东家,小人知道错了,小人不能去啊,若是小人进去了,那么我那可怜的娃儿就没命了。” 平修锦还是冷漠的说道:“可若是你不去,三少奶奶就要吃苦了。” 张泰迟疑了片刻,才又抬起头看着平修锦说了起来,“当真没别的办法了么?” 平修锦淡淡的笑了,“我知道你与我无冤无仇,实在没有必要下毒来害我,这背后定然是有什么人指使你的,只要你站出来指出那人,我非但不会送你去坐牢,还会送你些银子,让你把你的儿子医好。” 听见平修锦这个说法,对于张泰来说实在是个诱惑,可他还是迟疑了一阵,毕竟当初人家给了他许多的银子,他也不好就这样把那人给出卖了不是。 平修锦眯着眼睛看着张泰忽闪着的眼神,轻缓的说道:“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这事是谁做下的,你替她瞒着,她也未必会感激了你,你可想清楚了,不过若你当真就想替她背着,那么我也随你,就用你把三少奶奶换回来好了。” 张泰身子一哆嗦,忙大声说了起来:“东家怎么说,小人就怎么办,只要不送小人去坐牢。” 平修锦满意的点了点头,七儿、香秀和一些听见动静的女工走了出来,七儿笑嘻嘻的说道:“果真认了。” 香秀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事情是和泰叔有关系的,泰叔平日里也是个蛮亲和的人的,如今怎会犯了这样的错事呢?” 张泰垂着脸不说话,平修锦挥了挥手说道才:“七儿,这院子里的事情你就照应着点了。” 七儿忙笑嘻嘻的点着头,平修锦带着张泰出了小院子,张泰有些紧张的问道:“东家,这是要去哪里?” 平修锦侧头看了看药侠,随即状似无意的问着张泰:“你干下这等丧良心的事情,二少奶奶给你多少银子?” 张泰愣了一下,喃喃的说道:“不是二少奶奶给我的银子啊。” 平修锦微微皱了皱眉,心中暗骂一句失算,这事晟语雁怎么可能亲自出来,不过揪出她身边的丫头也,顺藤摸瓜,晟语雁也跑不掉,因此平缓了一下情绪,轻笑着说道:“这个是自然,二少奶奶想做什么事情,又怎么可能亲自出面来做,是哪个出面的?” 张泰挠了挠头,既然事情已经起了头,且他也做了决定,虽然眼下自己的认知和平修锦是有些出入的,不过他也不管那么许多了,径自说了起来:“当初找上我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游方术士,他给了我二十两银子,小人一时贪财,也便收了他的银子,不过他当初说这些药水没什么大碍,只是能让小孩子痒痒几天,小人也觉得蹊跷,问他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的害了东家,他也只是说年前同东家有些恩怨,如今看了东家飞黄腾达,他心气不顺,让东家吃些苦头,他心气顺了就好了,小人一时失了理智,就犯下了这等糊涂事,看着那些玩偶做好了,小人也觉得害怕,这才跑了,小人当真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若是当初知道了,小人是怎么也不会干下这事的。” 平修锦听了这话,总觉得事情有些棘手了,却不想药侠听了之后反倒笑了:“我当他会小心的隐藏了自己,竟不想会如此的大意。” “前辈的意思是?” “那人想来就是我那孽障师弟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二七章 偏袒庇佑 得了药侠的断言,平修锦微微一愣,随即问道:“若是前辈的师弟,理应躲藏避开,为何会亲自出面来做这事?” 药侠捋着自己的胡须说道:“当初之事已过三年,这三年中虽然我们师兄弟几人皆在寻他,倒也没见他暴露,更是未曾见他用过师傅的毒,因此大家也都放了心,毕竟那些被他带走的毒时间久了,毒性就淡了,大家都还有各自的事情要去做,不可能把全部时间都耗在寻找一个孽障身上,因此除去我之外,余下的师兄弟都不再寻他了,大概他觉得安全了,才会如此的大意。” 平修锦皱着眉头说道:“前辈这样说倒也在情理之中,可是前辈何以断定张泰说得这人便是你师弟呢?或许不过是二嫂出银子买下的平常术士。” “这个到底是不是我们也不必多做猜想,为擒获他之前,即便他就是那孽障,对我来说也毫无价值,若抓住他,即便他不是那孽障,能用那孽障的药,也和他脱不了什么干系的,唯今之计,我们该想得是怎么找到他。” 平修锦点了点头,他以为晟语雁会派出自己身边的丫头来办这件事的,没想到晟语雁比他想象的还要狡猾,不过他还是能断定了晟语雁和这件事情是脱不了关系的,唯一不清楚的就是药侠的师弟为何要帮着晟语雁,随即倒也觉得实在没有任何的必要把脑子纠结在这方面上,所谓人为财死,晟语雁为了达到目的是不惜下本钱的,药侠的师弟是个奸邪的小人,当初那般下了功夫,不为求名,自然便是求财。 “就是不知道他藏身何处了?”药侠呢喃了一句,随即对上一直木然的听着他和平修锦对话的张泰,接着问了起来,“你可知道给你银子的人现在身在何处?” 他的声音很大,吓得张泰瑟瑟发抖,连连说道:“回大爷的话,小人当真不知那人身在何处,当初是那人自己找上小人的,他给了小人药,说小人把东家的毛绒料子泡好之后拿到城西茶楼去寻他,他检查过了毛绒料子,自会给我银子,我照着做了,最后一次见他就是在城西的茶楼了。” 平修锦听了张泰的话,城西的位置距离平府并不遥远,脑子里灵光一闪,突然想起了那日说得晟语雁怀孕之事,她根本就没什么身孕,这点已经可以肯定了,既然没身孕,那么保胎之说不过就是混淆视听的了,且那人也是个游方的术士,实在与张泰的说法契合,想到这点平修锦笑了,晟语雁也未必就是真的聪明,若是那么的狡猾,又怎么会把那人放在自己身边。 “前辈,那人我大概知道在什么地方了。” “在哪里?” “平府。” 虽然没有更细致的证据,可有一点点头脑的人都明白这到底是谁做下的,晟语雁最初给了晟语蝶那沾了毒药的符咒和后来毛绒公仔上的毒药都出自一人之手,而那人又可能是因为晟语雁所谓有了身孕而留在了平府之中,至于晟语雁要陷害了晟语蝶,理由更是十分的充分——因为嫉妒。 再者因为药侠说过,他师弟不是个正人君子,但凡遇上了不利于自己的事情,首先想到的便是明哲保身,由此平修锦虽然没有十成的把握,可他实在不敢再耽搁下去,晟语蝶还在牢中,若是不把她救出来,看不见她安好,平修锦是寝食难安,所谓关己则乱,平修锦盘算过后,觉得若是直接揪出药侠的师弟,他定然会把幕后的主使供出来的。 平修锦有了自己的算计,本来想直接回到平家,可是随后想着都是自家人,到时候难免说不清楚,想了想,让药侠先带着张泰就近找个茶馆等了自己,平修锦找了自己养马的朋友借了一匹快马,骑了马飞速奔向了敦王府。 敦王妃听了平修锦的话,自然也是欢喜的,并不浪费时间,带着府中几个护卫,坐了马车便赶往平府,平修锦现行一步回返带张泰跟敦王妃约定在平府大门外见。 眼下正是午后,难得平家的人都齐全的留在府中,平惠贤用过了药侠的解药之后已经痊愈了,这点比药侠当初估算的还要快些,平老爷因为平惠贤的事情也没出门,平夫人留在自己的房间里小憩。 而此刻晟语雁还躺在自己的美人靠上,手腕轻轻的搭在扶手上,身边是请来的术士史德正闭眼诊脉,一边有三个丫头小心翼翼的伺候着晟语雁,有用木槌给晟语雁砸榛子皮的,有把砸出来的榛子递到她嘴边的,还有一个站在晟语雁身后轻轻的给她捶背的。 门外这几日十分得了晟语雁宠爱的贴身丫头小艾飞快的跑进门来,边跑边说:“二少奶奶,不好了,不好了。” 晟语雁原本闭着眼睛似沉睡一般,被小艾这样一吵,瞪圆了眼睛,也不管此刻自己纤白的胳膊还被史德压着,坐直身子,把胳膊硬生生抽了出来,抬手挥掉丫头递到嘴边的榛子怒声骂道:“你这遭瘟的小蹄子,扰了我的雅兴,惊了我的神,若是说不出大事,看我不拍断你的腿。” 小艾见晟语雁发了火,连忙跪在地上,低头诺诺的说道:“二少奶奶莫怪,奴婢当真是有要紧的事儿要说的。” 晟语雁又慢慢的靠了回去,斜着眼睛轻拍着胸口,似是惊魂未定的问道:“什么事?” 小艾左右看了看,抿了抿唇,小声的说道:“是,是平安带回来的事情。” 晟语雁方才微微眯起的眼睛听了小艾的话又瞪了起来,看着小艾紧张的表情,略一沉思便对绕在她身边的三个打杂丫头说道:“你们先退下,没我的吩咐不许进来。” 三个丫头应声退下去了,待到屋子里只剩下晟语雁,小艾和史德之后,晟语雁才又问了起来:“到底怎么了,现在没有外人在了,你自管说。” 小艾这才大了胆子说道:“是平安方才告诉奴婢的,他说三少爷昨天命人去通知了原来的工匠前来领工钱,您便让他去瞧瞧情况了,结果下午的时候,那个张泰也去了,还被三少爷给扣下了,平安说三少爷身边跟了个人,好像很厉害,他们扣下张泰之后,三少爷借了匹马不知道去了哪里,此时张泰还在那个人手中压着呢!” 晟语雁听了小艾的话,脸色一白,转头看向了史德,史德冷声说道:“二少奶奶,贫道有话要单独同二少奶奶说说,不知可否。” 史德这话说得当真是时候,晟语雁忙接了话头对小艾说道:“好了,我知道了,小艾,这事你报的是时候,稍后我自会有赏,你且先下去,看着外头的情况,有什么立刻回来跟我说。” 小艾轻言着‘是’,随后退了出去,晟语雁连忙坐直了身子抓上了史德的手急切的问道:“怎么会那么不小心,你买通的是猪脑子么,怎么会让平修锦抓住的?” 史德也皱着眉头,看着晟语雁抓着自己胳膊的手,咧嘴一笑:“二少奶奶,这可是您第一次主动抓了贫道的胳膊呢。” 晟语雁听了史德的话,抽回了自己的手,板着脸说道:“史德,我没心思和你说笑,这事也算是你给搞砸了,你倒是说说,到底该怎么办?” 不想晟语雁抽回了自己的手,半路却被史德抓了回去,轻轻抚着晟语雁细致的手,笑着说道:“二少奶奶待史德有情,你放心便是,史德会保全了二少奶奶就是,史德还等着将来能医好了二少奶奶这身子,让二少奶奶得了子嗣,如愿承袭了平家的家业呢。” 晟语雁听史德的意思是有了安排,倒也慢慢的放了心,媚笑一声把自己另外一只手覆上了史德的,媚惑的说道:“不想你还是个多情的男人,看来当初我是没托付错了人去。” 史德笑得得意:“这个是自然,史德这一生都浪费了,也不想年过不惑竟遇上了如此红颜,此生也算是了无遗憾了,当然,保全了二少奶奶,将来等我医好了你这身子,定会让二少奶奶如愿以偿得了平家。” 晟语雁笑得娇媚,把自己的身子轻轻的向史德靠去,引得史德笑得更加的灿烂,伸手便在晟语雁身上摸了一把,随即说道:“二少奶奶你放心便是,现在你说什么,平老太太就听什么,若是这事真脱不开,你便说这事你全然的不知情,即便我认下了,他们也关不住我的,等到半个月之后,风声过了,我们旧地重汇。” 晟语雁眼睛里闪着欢快的光芒,随即想到了自己身子的情况,娇媚的问道:“史德,你说我这身子可有医治好的希望?” 史德贪婪的眼睛又在晟语雁玲珑的身段上来来回回的扫视了几眼,随即轻笑着说道:“当初那药的效力已经淡了,若是换个人,那孩子医治的及时会保住的,不过你那个时候身子虚,才流了孩子,这些日子经过我悉心调理,你这身子已经大半痊愈了,再静养一段时日,想必再怀上身孕也是极有可能的事情。 晟语雁听了史德的话,这次是笑到了心底去了,不胜娇羞的贴着史德,低低柔柔的说道:“其实平修琪那人也委实的无趣,平白生了一张好面皮,论起这闺房中的趣事,与你可是差得远了,这些日子你不在府中,我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度过了那漫漫长夜了。” 史德被晟语蝶这一袭话哄得晕头转向,一只胳膊搂着晟语雁的肩膀,另外伸手探向了晟语雁的胸口,轻轻揉捏道:“二少奶奶第一次在我面前这般的温柔,莫不是哄着我吧?” 听了史德的话,晟语雁脸色一沉,她嘴上虽然说史德比平修琪强,也不过是因为平修琪不理会她,实在空闺寂寞,对于晟语雁来说,在那个时候无论是史德还是家仆,只要是个男人就行,如今会这样哄着史德,不过是想然他把责任都背下,她不想因为这事被赶出平家,她还想着生个孩子得了平家的家业呢,正迟疑着要怎么回答的时候,史德又接着说了下去:“即便你只是随口哄了我,我也认了,不过你别忘记了半个月之后旧地的约会就好,我可以收下这口不符心的安抚,可我受不住别人拿我的话不当事。” 晟语雁笑得已经牵强,温声细语的说道:“你放心便是,我绝对不会忘记这事的,我还等着你能给我个儿子呢!” 虽然各怀心思,不过两个人面上却是一团和气,外头又传来了急促的跑步声,那是小艾的,晟语雁心中明了,快速的从史德怀中退离,整理好了被史德微微扯乱的衣衫,脚步声刚好停在门前,随后是小艾急喘着的问话:“二少奶奶,奴婢有话要说。” 晟语雁坐回了美人靠,史德也整理了衣衫正襟危坐,随即晟语雁扬声说道:“进来吧。” 小艾这才低垂着头走了进来,直到进了门之后也没抬起头,只是有些急切的说道:“二少奶奶,平安刚才来报,说三少爷请了敦王妃来府中,这回儿三少爷已经回来了,大概敦王妃随后就到了。” 晟语雁冷哼一声:“我还当真没看出来,这个平修锦还有些能耐,请敦王妃来压我,他想得美。” 小艾身子哆嗦了一下,没说什么,那厢史德又恢复了有外人在的时候的一本正经,自称也变了回去,捋着稀落的胡须说道:“二少奶奶莫要动怒,您这身子需要调理,小心动了胎气,倒是要让老夫人怪罪了贫道能力不行了。” 晟语雁听了史德的话果真放缓了语调,随即对小艾挥了挥手,沉声说道:“你先下去,再给我仔细瞅着,有了动静赶快回来说,告诉平安,这次他表现的好,我自不会亏了他的。” 小艾连连点头又躬身退了出去,待到听不见小艾的脚步声,晟语雁才回过头来看着史德小心翼翼的问道:“这次连敦王妃都请来了,你可还能有把握。” 史德微眯着眼睛,沉思片刻之后才说道:“平修锦请敦王妃来不过是要个证人,这请得又十分匆忙,不见得会带官府的人来,到时候我会想办法逃走,你放心就是。” 晟语雁见史德表现的十分轻松,到也渐渐的安了心,才想着再说些什么赞扬的话,就听见那头小艾又跑了回来,边跑边说:“二少奶奶,老夫人差人来传你了。” 虽然有史德的保证,可晟语雁听见了这话还是慌乱的站起了身子,才想着要往外头走的时候竟被史德拉了回来,晟语雁不解的回过头去看着史德,史德摇着头说道:“你乱了,到时候就即便是有理的也说不清了,别忘了现在平老太太可是站在你这边的,就让他们等着,你平复一下心情再说。”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二八章 姗姗来迟 平正厅厅之上今日格外的热络,因为平修锦带了张泰和药侠与敦王妃一道进了大门,进门之后便命令门子把大门落了栓,且吩咐了家丁看好周边的环境,让人不至于逃出去。 随后便让平顺把各个院子里的主子都叫到平家的正厅上,平顺原本是不会听从平修锦的吩咐的,不过这以后平修锦说话越来越让他生出了主子的威仪,不知不觉就会照着他的吩咐办事,且这次平修锦身边还跟着敦王妃,他是不敢不遵的,虽然平顺为人不见得多么正直,可他办事能力绝对不容旁人轻视,不多时便把所有的人按照平修锦的吩咐叫到正厅了。 平夫人原本是不想听从平修锦的安排的,可碍于敦王妃亲自登门,且平老爷尚在府中,这不给面子便是与自己为难,倒也勉强跟着来了,听平修锦要求把晟语雁连同那个给晟语雁保胎的术士一起找来,心中当下就觉得不是个事,可又不好说些旁的,也只有差人去找晟语雁和史德。 敦王妃坐在正厅好一会儿也不见晟语雁到场,平日里都是旁人等着她,现在是一屋子的人等着晟语雁,最初的时候她曾问过平修锦既然找了她来为何迟迟不公布了他发现的证据,平修锦说要等着晟语雁来才能把话说得更加的明白,可三等两等的也不见晟语雁来,再好的脾气也被磨没了,敦王妃板着脸对平老爷和平夫人说道:“你这平府二少奶奶当真的是个人物儿,丫头也去了好久了,即便是要去那南街茶楼里请个说书的先生,怕这会儿也请来了,可你这府中的少奶奶却是迟迟没到,让咱们这一群人侯在这里等着她一个,倒也不是我自抬了身价,就是进了宫门去,皇后娘娘也不会让我等这么久就是了。” 平夫人听了敦王妃的讥讽,脸上挂着尴尬的笑,连连说道:“王妃莫要见怪,您也知道语雁那孩子前段时间流了个娃娃下去,郎中那个时候也断了说她不会再怀身孕了,当初我为了她这事没少担心去,老天怜爱,让语雁那苦命的孩子不至于太过凄凉,这没多少日子便又怀上了,这些日子正保胎呢,这会儿是她午休的时间,想来还没起呢,请王妃恕罪,那孩子不是故意的。” 听了平夫人的话,平修琪在一旁细细的说道:“娘,自上次之后,我便再也没进过她房间,又何来保胎之说?” 敦王妃不听平夫人的话到还只是发发牢骚,可听了平夫人的说法之后竟感觉血气上涌,都是怀过孩子的人,当初她也困过,不过府中偶然间有了事,即便是身份不如她的,她也会亲自起来招待的,而如今这一个商贾家的少奶奶,差了人去叫了许久了,却始终不见露面,让她这丢下了手上一堆事的王妃过来等着她睡醒,敦王妃是不高兴的,刚想说晟语雁好大脸面,即便身怀有孕也不能让一屋子客人侯着而自己在睡觉,随即却听见了平修琪的话,甚觉好笑,气倒也跟着消了去。 那厢平夫人听见了平修琪的呢喃,脸色一僵,侧头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平老爷,冷着声音训斥道:“修琪,你这些日子酒水吃得实在多了些,脑子也不清楚了是吧,语雁是你的媳妇,她有了身孕自然是你的,王妃看着你呢,你给我闹什么别扭,你们小夫妻有矛盾关起门来吵,别让王妃笑话了去。” 平修琪皱着眉头听着平夫人的训斥,他原本以为这事就是晟语雁一个人胆子大敢扯这样可笑至极的谎话,当初也只是想着自己的娘大概糊涂了才被晟语雁蒙蔽,可如今听了平夫人的训斥却觉得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转眼看了看一直盯着平修锦看着的平老爷,再去看自己母亲脸上难看的颜色,心中多少也清楚了些平夫人的用意,暗叹一声:娘,你这样做无非是让自己处于愈加难堪的位置罢了,该是谁的就是谁的,这不是谁的,强求也求不来的,这人就怕钻了牛角尖,钻进去,要想再退回来就难了。 说来说去,平夫人终归是平修琪的娘,若不是有敦王妃在场,平修琪也许会立刻退出去,可敦王妃毕竟代表了一方权势,他知道自己此刻并不单单只是平家的二少爷那么简单,他的一举一动都代笔了平家的脸面,这个时候又怎么能做出些出格的事情来,也唯有沉默相对了。 晟语雁终究在满场的人千呼万唤下姗姗而来,身后跟着史德,晟语雁是一脸微笑,春风得意一般的飘进了正厅,对着敦王妃就靠了过去,脸上的笑要多灿烂就多灿烂,装傻充愣的说道:“方才我那婢子只说了婆婆要我来一趟,倒是没跟说我王妃也到了,都是那该死的婢子的错,让语雁怠慢了王妃,王妃不会怪罪语雁吧,若是语雁知道王妃来了,那是万万不敢这样做的,王妃这来找语雁,可是什么事要差遣了语雁去做?” 看着晟语雁的脸,神采奕奕,并不见初睡醒之后的朦胧,发丝不曾散乱,衣服上也没有白日睡觉之后的褶皱,平夫人冷哼一声说道:“我倒是听说了你如今有了身孕,是个贵气身子,这面也难得见上一次,即便能见上也要等你‘睡醒了’,如此我倒是真不敢托付了你些什么的,见你也不是我的意思,不过我倒是喜欢你那妹妹,可惜听说被人陷害了。” 敦王妃一袭话把晟语雁说得个面色惨白,僵硬的脸上扯出抹牵强的笑,是站也不是,走开也不是。 药侠原本屏风后头拎着张泰,晟语雁和史德进门的时候,他首先便看见尾随在晟语雁身后的史德,心中一阵雀跃,暗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平夫人看见晟语雁从敦王妃那里领了怨气,忙笑着打了圆场,“既然语雁已经来了,修锦有什么就快些说,别耽搁了王妃的时间。” 平老爷扫了一眼平夫人就又转过脸去,敦王妃把视线调到平修锦身上,平夫人见大家的注意力都被自己这一句话给转移了,轻缓的对晟语雁说道:“语雁,还站在那干什么,没个眼神的,挡了王妃的视线了,还不回你的位置上坐着去。” 虽然平夫人的声音极轻,不过还是让屋内的人又把注意力偷偷的放在了她们这里,晟语雁却并不在意了大家的目光,听了平夫人的话,轻应着是,随后款摆着腰身来到平修琪身边的位置,见平修琪转头不看她,倒也不在意,轻笑着坐了下去。 顿王妃眼睛微微眯缝了一阵,平修锦看得分明,怕敦王妃因为生气而不理会了自己的事情,忙笑着开口,“既然府中的人都到场了,且有幸请来了敦王妃给作证,那么我就来说说这次经过调查后的结果。” 平修锦这话果真是有些用处的,大家听了之后莫不是转头对上了他,平老爷眼中闪着赞许的目光,平夫人看着平老爷的反应心中极不是滋味,冷声说道:“都忙着呢,没时间听你卖关子,有什么只管说出来好了。” 平修锦斜着眼睛看了一眼平夫人,随后冷笑着说道:“太太这话说得也是我心中所想,好了,既然问了结果,那我也就有什么说什么了,这次语蝶是被人陷害的,这个府中的人多半都心中有数,自然有些即便心中有数可非要当成没数的我也没有办法,我们作坊里的毛绒料子被人用掺了毒药的水浸泡过,才会让孩子们生了病,这点药侠可以证实,且他给的解药也好使。” 平修锦说道这里的时候顿了一下,随即眯起眼睛看着站在一侧的史德,果真看见他在听了平修锦提到药侠的时候身子微微的一抖,平修锦心中暗喜一把,知道这个术士一定就是药侠那个孽障师弟,不然不会对药侠的名字有感觉。有了这个肯定,平修锦说话更加的平缓了,“这毒药的出处我已经知道了,和前段时间二嫂给我们的灵符里的药来自同一人之手。” 平修锦边说边冷眼注视了晟语雁,却见晟语雁居然面不改色的轻笑,心中一颤,知道事情恐怕和自己预想将要生出差池了。 果不其然,那厢平夫人听见之后冷淡的说道:“修锦,你绕了这么大个弯子,莫非就是要用你二嫂顶替了语蝶对吧,这为人处世之道总要有些良心,我知道你挂着你那怀着孩子的媳妇,可也不能用你二嫂垫背不是,她也怀了身孕的。” 晟语雁听见了平夫人的话,也跟着嘤嘤的哭泣了起来:“婆婆,语雁到底哪里做错了,非但拴不住修琪的心,而今竟然让小叔子也跟着记恨了语雁,小叔子空口白牙的,但凭这么一个推测便要把屎盆子扣我头上,这是想方设法要把我逼死啊!” “好了好了,语蝶莫要哭伤了身子,若你这身子有个好歹,就他两个也抵不过我一个大孙子有用处。” 敦王妃看着晟语雁和平夫人一唱一和,早已经失去了耐性,挥了挥手说道:“修锦,空口无凭,可有人证实你这说法?” 平修锦稳了稳心神才回答了敦王妃的话,“这个是自然,被人收买的是我作坊里一个姓张的杂工,他今天已经被我抓到了,此刻正在屏风后头,只等着大家要人证的时候才敢出来。” 平王妃微笑的点了点头,对平修锦说道:“既然如此,就让人上来吧,我想听听他怎么说。” 平修锦点头应下,随即对着屏风后的药侠和张泰说道:“前辈,你带着张泰过来吧!” 史德听了平修锦的话,视线顺着平修锦对着的方向望了过去,看见从屏风后走出的张泰和药侠,脸色一瞬间变得惨白……(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二九章 勾搭成奸 晟语雁并不敢明目张胆的盯着史德的表情,不过由眼角的余光中还是看见了史德脸上的神色在张泰和那个她不认识的男人一起出来后明显变得不同,原本悠哉的抓着果子的手也不由的抖了起来。 虽然史德能在吹了灯之后满足了她的需求,可毕竟年岁一把且长得也实在猥琐,去年晟语雁和平夫人去送子观音庙祈子的时候从旁人的耳朵中知道这个史德有些别样的方子,可以让女人想要生男便生男,想要生女便生女,最主要的是这人还有十分特别的方子,那便是让人不管是男女都生不出来的,这些不管是真还是假的消息让晟语雁委实的动了心,这才给人使了银子想要见上一见这个传说中的神人。 既然敢在外头声称自己是神的人都有些特别的习惯,就像是这个神人每天只见一个客人,且多半都是在晚上见,还让有求与自己的人单独来见。 晟语雁最初对这个格外的要求也存在了疑心,不过那个跟她偷偷提起这事的人解释的却是很清楚,他说这个神人是个刚直不阿的性子,很多大宅子里还有绿林盗匪里有些想请他去做事而他本持着自己的坚持并不顺应人家的要求,那些杂碎便记恨了他,顺着自己的性子,做事,时日久了,得罪的人也就多了,后来那些人联合在一起想要对付了他,没办法他不想伤人性命才躲藏起来的。 虽然对这个说法晟语雁是将信将疑,可得知真的有那些特别的药,晟语雁也到放下了戒心。 那个时候的史德是单独租住在送子娘娘庙附近的民宅里的,独门独户的小院子,白天的时候多半都是闭着门的,等到夜晚就会有他事先物色好的前来求子的富贵人家的少奶奶登门,无非都是些来求一举得男的女人。 其实史德白天紧闭门扉并不都是在睡觉,他会在一早出门物色他的猎物,然后把那个所谓的中间人放出去,且这招是屡屡得手,不过看过那么多有钱人家的少奶奶或者一心求子且略有几分姿色的寻常妇人,也只有晟语雁是最令他感觉惊艳的,分析了她那身气派,他才把自己有致人不孕的药告诉了中间人,让那个中间人引晟语雁上钩。 富贵人家的人多半如此,明争暗斗的,一心求子和暗咒旁人不能得子的比比皆是,史德也不过是投机所好,结果是没让他失望,那天晚上晟语雁果真一个人经由中间人的引荐带到了史德那里。 那个中间人是笑着离开的,他从晟语雁那里得了一笔银子,当然,史德也没有亏待了他。 再然后,晟语雁很直接的说出了自己的要求,她希望能让自己怀上男丁,且还想要一些那个能让别的女人生不出孩子的药,不管多少银子她都会掏。 史德见晟语雁如此语气说话,知道她定然是身价不凡的,既然晟语雁说得直接,史德也没绕弯子,他说自己可以不要银子,只要晟语雁陪他睡一觉就好。 这等事情晟语雁怎么会允了史德,一来自己的身份摆在那里,若是生出别样的是非她平家少奶奶的名衔怕就要易主了,再者眼前的史德也实在不能入了晟语雁的眼,所以晟语雁严词拒绝了史德的无理要求,却还坚持说自己可以出银子。 史德最初会瞧上晟语雁,虽然也想着她的银子,不过更想了她的人,只要进了他的门,想全身而退的女人还是稀奇的,恁般精明的一个女人被强暴的时候也是无奈的,男女的力道上差距实在太大了,晟语雁在那个时候才深深明了了这点。 晟语雁和史德最初的那次绝非自愿,事后史德说女人和男人也不过就是这么回事,他是真的喜欢晟语雁,他不要晟语雁的银子,他也是个有情有义的男人,既然得了晟语雁的身子,若日后晟语雁有什么差遣,他定然会全力以赴的帮着她。 对于女子的清白这事晟语雁并不当真像旁人那般的在意,待到被史德占了便宜哭过之后,听了史德话抹了眼泪,倒也没提让史德去赴汤蹈火之类的要求,就要保证生出儿子和遏制旁人生子的药。 史德见了晟语雁的反应,也是暗爽在心,他心中明了有钱人家的少奶奶是丢不起这个人的,因此他才在这里一住就是几个月,先后占了很多女人的便宜,却没有一个人去官府报案抓他,如今瞧见了晟语雁的反应,史德知道自己这次还是安全的。 晟语雁从史德那里得了药,事后想想自己的行为,其实当初心中不可能完全没有过怀疑,可是清白与权势的诱惑比起来,还是后者更让晟语雁着迷。 晟语雁就是这样与史德勾搭在了一起,不过她当初没想着要再找史德,可晟语蝶和平修锦愈加红火的生意还有平修琪的态度彻底惹怒了她,让她脑子发热,后来的事情虽然让晟语雁高兴了几天,不过史德借机要求进入平府的事情让晟语雁觉得厌烦,有些事情开了头,偏离轨道之后便不会是她一个女人所能掌控的了。 先前史德说自己会承担下来这件事情,晟语雁虽然应下了史德的计划,可是她心中明白一旦史德获罪,想要出来就是件难事了,如此倒是个让自己摆脱了史德的机会,而且史德说自己现在的身子只要好生调理就能再怀上孩子,怀史德那样的男人的孩子怎么会有平家正宗的孩子来得稳妥,如此晟语雁是十分的开怀,只是觉得自己的脑子越来越好使,这算是一石二鸟,解决了史德,又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可眼前史德的脸色让晟语雁的如意算盘全飞了,她害怕史德因为害怕会把她给供出来,尽管她想不明白史德在害怕什么。 史德是怕了,却没想着把晟语雁供出来,他害怕药侠,因此在看见他出现的时候,史德的眼睛已经开始四处乱飘,脑子里想的就是怎么能摆脱了目前不利与自己的形势。 这几天晟语雁有安排人去看着平修锦的情况,也说过平修锦找了朋友来帮着他,不过史德只想着自己与晟语雁的好事,他知道平修锦以前在平家一无是处,倒也没把他放在眼里,却万万没想到平修锦找的朋友居然是自己的大师兄,药侠对于史德来说就是个难缠的麻烦,因此在看见药侠之后他已经开始寻找能逃走的突破口了。 药侠也看见了史德的表现,知道史德狡猾多端,自然也多加防备着了,张泰看见了史德,只是低垂着头,并不敢直视了他。 敦王妃瞧见了平修锦带来的两个人只是挑了挑细致的眉梢,随即转头去看默然的平夫人和并不插话的平老爷,暗叹口气,随即轻声问道:“修锦,你带来的这二位是?” 平修锦对着平夫人感激的一笑,随即大声说道:“这位做道人装扮的乃是药侠,我上次带去给小郡主解毒的药就是他给的,这次也多亏了他帮忙才让我找到了下毒之人,而他身边的那个就是被我抓到的下毒之人,是我作坊里的杂工。” 张泰听了平修锦在王妃面前之说他是下毒的人,吓得连忙跪了下去,紧张的说道:“王妃,这事儿小人也是受人指使的,小人与东家无冤无仇的,且他还给了小人一份好差事,小人实在没有害他的理由,是那个老道让我这么干的,他给了我银子,只告诉小人说那些药只是让孩子痒痒,没别的害处,小人当真不知道会这么严重的。” 敦王妃看了眼皱着眉头的平夫人,又接着问了起来:“这么说,是有道士使了银子买你来做这事的,你可有证据,还记得那个道士是什么样的么?” 张泰颤巍巍的伸手指向史德,小声的说道:“就是那个道士给了我银子,至于证据,小人家里还有他给的一些散碎银子,小人很穷,不可能突然多出那么多的银子。” 始终不曾发话的平夫人冷笑一声道,“修锦,你找了这么个人来到底想说什么,这人说史道长给了他银子让他下毒,这也太过牵强了,且不说这个张泰到底是怎么回事,即便他当真有一笔不明来路的银子,又怎么证明他是偷来的还是抢来的,或者是有人心给他了银子,让他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来给自己脱罪呢!” 平夫人说完这话之后小心翼翼的去看敦王妃,对平修锦和敦王妃是两种全然不同的表情,对着敦王妃的时候已经换上了往日的恭敬,轻柔的说道:“王妃,我这府中的晚辈不懂事,这到底怎么个情况还没有个完全的结果就开始张扬起来了,您念在他想着自己的媳妇儿想得紧,昏了头脑不与他计较这次,稍后我自会好生教训他的。” 敦王妃轻笑着说道:“平夫人,你这结论下得委实尚早了些,我看修锦这次准备的可是十分的充分,暂且静下心思,瞧瞧他怎么说,修锦,把你的结果说出来让大家听听到底是怎么回事!”(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三零章 袒护庇佑 平夫人一生养育了八个子女,其中只平修良与平修琪两个儿子,平修良性格儒善,且十分上进,不过平夫人却是偏袒着平修琪的。 若是细说,这平修琪也是个温吞的性子,这二人的表现自是与平夫人不尽相同,不过有两个儿子稳固了平夫人的位置,这些年来除了平修锦这么一个眼中钉之外,平夫人也算过得呼风唤雨,可这些情况在晟语蝶嫁入平家之后却出现了逆转。 平夫人眼看着平修锦那头风生水起,而自己的大儿子因为走商遇袭放弃了原来的争取,二儿子因为与晟语雁的情感纠葛萎靡不振,现在平修锦这边出了这么大的纰漏,她自然暗喜在心,可这欢喜没维系了多少日子便又生了变故——对于平夫人来说,晟语蝶和平修锦得了昭雪便是变故。 这变故出现了,平夫人自认为绝不是那种束手就擒的人,自然要压他一压,此刻却是有敦王妃与平老爷在的,因为明白平修锦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是不会把他们都找来的,且由她活了多半辈子的经验来看,这次的事情是和晟语雁脱不了关系的,因此她总要想办法让平修锦说不出来才好,不过她没想到自己与敦王妃几十年的交情竟比不得认识才不过时日的平修锦,这敦王妃居然一句话把她顶了回去,让她脸红脖子粗的坐在一边,暗自生着闷气,却是敢怒不敢言。 晟语雁看着平夫人的反应,脸色开始不同,再去看史德,这个时候的史德把注意力都放在药侠身上,哪里还注意了晟语雁,见此晟语雁是更加的惶恐。 平修锦冷着眼看着平夫人和晟语雁的反应,只觉得好笑,轻勾了唇对敦王妃感激的一笑,随后淡定自若的说了起来:“自然,若我单单说我作坊里的人莫名得了许多银子,且他也招认了这银子是二嫂请来的那个道长给的,这事不足以让大家信服,不过,想来道长该是认得我身后这位侠士才是,毕竟曾同门多年,若是说不认得,那么史德道长这记忆力可是要花些 银子去好生医医了。” 平修锦说完之后转过头去看着史德,史德还想着要怎么逃跑,突然间发现大家把视线都集中到了他脸上,眼睛一直转着,却没说出什么来。 敦王妃慢悠悠的放下手中的茶碗,轻缓的开口,“这位道长,咱们大伙儿都等着你一句话呢,这人你到底认不认得,这也要想半天不成?” 史德听了敦王妃的话,尴尬的笑了一笑,若是反驳,自然没什么可信度,因此转了转眼珠子,大声说了起来:“回王妃的话,这人贫道是认得的,想当初贫道年岁尚轻,一时糊涂,本来想着要拜师学些对百姓有用处的技巧,可时日久了才发现所谓的师门竟都教些鸡鸣狗盗的营生,贫道痛定思痛,毅然背离师门,平三少爷带来的这个便是当初贫道的大师兄,不过贫道不屑结交这样的人,时日久了,没想到这人居然有脸面进京来寻了贫道的晦气,平三少爷果真名不虚传,是有些非常的手段。” 这史德是个狡猾的人,不但睁着眼睛颠倒了是非曲直,临了还要摆上平修锦一道,把个小人角色演了个通透。 敦王妃斜着眼睛看着史德,随后轻笑一声,“说来说去,你是承认那人你是认得的,如此倒也不必说那么许多,这是是非非的我自然心中有数,今日咱们这里讲的是语蝶被人陷害了的事,旁的就不必浪费大家的时间了。” 史德听了敦王妃的话,脸上肌肉不自然的抽动了几下,晟语雁原本还吃着果子掩饰了慌乱,这会儿是全无心思了,索性放下了手中的果子,伸手托着额头,状似身子不舒服,实则是想掩饰了自己的惶恐。 她这里有了这样的表现,那厢平夫人也是个有眼神的,见大家都没了声音,她声音不大不小的对着晟语雁说了起来:“语雁,你这身子不舒服了是么?既然这事只是老三院子里的,你也不必硬留下来了,早些回去好生给我养着,我可是等着你给咱们平家添丁进口的,好让我含饴弄孙呢!” 听了平夫人的话,晟语雁才笑着想要接话,却不想那头平修琪瓮声瓮气的插了话进来:“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精贵身子,这不分白天晚上的养着,也不怕养出毛病来。” 平修琪的话一说完,晟语雁的脸上表情立刻又僵硬了,平夫人冷声斥责道:“修琪,这会儿都是大人说话,你插得什么嘴。” 平修琪白了晟语雁一眼,转过头去不再说话。 敦王妃见了平夫人的反应,倒也不插话,转头对着平修锦开口道:“修锦,既然史德认了,那么就继续说下去吧。” 只平夫人自己开口,在现场还有别人的时候,她的要求便显得浅薄,没有人会理会,自然晟语雁也没离开这里,只是脸色愈加难看的留在这里受着心中的惶恐。 平修锦看着晟语雁的表情,心中十分舒服,那头平修琪虽然被平夫人斥责了,可是瞧着晟语雁脸上的惶恐,心中自然也十分的开怀,只是等着看平修锦怎么揭露了这个歹毒的女人的假面具。 清了清嗓子,平修锦继续说了下去,“这事是要从二嫂当初对语蝶的好心说起,当初太太带着二嫂去送子娘娘庙求子,平日并不十分待见了语蝶的二嫂竟出奇好心的替语蝶也求回来了一道灵符,这自然要让我夫妻二人对其感激涕零,要知道我们可是没那个机会专门去求子的,不过语蝶和我都不是什么尊贵命,竟享受不了那灵符的味道,可又不好给二嫂送回去,毕竟是人家的心意,因此我把那灵符格外收了去,上次二嫂有了身孕,心情也好,专门来了我这院子瞧瞧语蝶的情况,也不知怎的就说到了那灵符上,二嫂要瞧瞧那灵符,这灵符是二嫂给语蝶求来的,咱们没有密下不给的道理,因此我拿出了那灵符,却未曾想,二嫂瞧见那灵符之后竟流了孩子,到此我才发现了那灵符是另有蹊跷的。” 晟语雁听着平修锦的话,恨得牙根子痒痒,她是不信平修锦最开始是不懂那灵符的用处,若是不懂怎会那样的放在密封的瓷瓶中藏着,可这事自己算是吃了哑巴亏,任平修锦怎么说,她这里也插不上话去。 这事平夫人也算是个知情的,对于晟语蝶能否怀孕的事情上,她想得可是比晟语雁多多了,知道晟语雁用了别样的算计,她心中也是赞成的,这会儿见晟语雁脸色难看,她心中也是透彻的,因此套上了方才敦王妃的话回敬了平修锦:“修锦,这事儿语雁也是受害者,要怨就去怨那个送了灵符给语雁的人,方才王妃也说过了现在要说的是语蝶作坊的事情,大家都忙着呢,没什么时间,别竟说那些没用的。” 平修锦轻摇了头,“太太,我说这话自然是有些用处的,太太也说要怨就怨这送了二嫂灵符的人,不巧,这灵符和我作坊里被人下的毒竟出自同一人的手笔,那人便是来给二嫂‘保胎’的史德,这事也是要感激药侠前辈的,若是没有前辈的帮助,我们又怎么追查到了史德的身上呢。” 晟语雁终究沉不住气,讥讽的说道:“这话都让你一个人说了,你说东便东,说西便西,你要说是我身边的人害了你,便找了人来做所谓的证人,我们怎么知道那毒是不是你自己下的,现在空口白牙来陷害了我。” 晟语雁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对她投去了好奇的视线,只平夫人小心翼翼的看了平老爷一眼,见平老爷摇了摇头,平夫人心头一抽,刚想出声制止了晟语雁这愚蠢的行为,便听见那头传来了平修锦开怀的笑声:“二嫂,纵然你平日里聪明,可也有糊涂的时候,这人未必都如二嫂这般,心心念念的就是怎么算计了别人,我和语蝶只是想过好自己的日子,现在有了这个作坊也正好维持了我们两个人的生活,且语蝶还有了身孕,我们就更需要些度日的费用,这生意正红火的时候,谁会把自己的财路掐了,然后让自己进去坐牢只为了要拉你下水,这样的营生,怕二嫂自己也不会做,我说得对么?” 被平修锦一阵抢白,晟语雁又开始张口结舌,话越多越乱的道理,她这次算是明白了,可要如何挽救却是想不出来的。 那头平夫人看了晟语雁的表情,毕竟是些经验的老姜,知道晟语雁若是这样下去便真的败给了平修锦,微微侧过头看着站在外头的史德,脑子里立刻反应了过来,“好了,你们二人也不必争执这些没什么用处的,毕竟都是一家人不是,没必要伤了和气,既然修锦说这事是和道长有些关系的,那么就让王妃带来的人把那道长带回官府去好生问问吧,自家人实在没必要这么纠结着不是。” 方才看着史德也晟语雁一起走了过来,平夫人心中明白晟语雁大概是和史德通过气了,她这里先把责任推给史德,等到敦王妃依照她的意思把史德带走,她会私下去买人让史德把这事抗下,往小处说,晟语雁是她护着的人,往大处说,晟语雁给自家人下毒的事情若是被外头人知道了去,莫说晟语雁的声名毁了,怕就是平家也跟着受牵连了。 平夫人把如意算盘拨得响,那头敦王妃也不是个吃瞪眼饭的,直接拦下了平夫人的算计,“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也不必带回去再问不是,史德对吧,你且说说看,修锦作坊里的毒到底是不是你下的,若是你下的,是何人指使了你?”(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三一章 心灰离府 听见了敦王妃的问题,史德微微低垂着头,视线始终纠结在药侠身上,从头到尾药侠一直默默的站在那里,可对于史德来说,在场这么多人说话,没一个抵得过一直沉默着的药侠对他的威慑力,他是从心底怕了药侠的。 史德想了又想,知道再怎么狡辩也没什么用处,只是让自己陷入更惶恐的局面罢了,如此琢磨过后,他明白平夫人这话里话外都是向着晟语雁的,至于敦王妃,毕竟不是平家的人,上位的平老爷都不说话,看不出他的态度,权衡一下,咬咬牙说了出来:“回王妃的话,这事只是贫道与平三少爷之间的私人恩怨,与二少奶奶没什么关系,至于我跟在二少奶奶身边,纯粹是因为知道二少奶奶要保胎,这是个难得的能接近了三少爷的机会,贫道没有错过的道理。” 平修锦藏在衣袖下的拳头捏紧,他知道自己这事没追究的全面,就是害怕到头来晟语雁不认,却是没想到史德居然自己独立背下了罪名,想着晟语雁是个狡猾的人,这史德一口背下了,如何还能把罪名推到晟语雁头上,实在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了。 那头平夫人因为敦王妃突然冒出的问题有些慌乱,听了史德的回答后喜上眉梢,心中对晟语雁的办事能力愈加的肯定,这要成事的人,会事先想好自己的退路,晟语雁这点做得合了她的心意,就像当年的她一样,让人抓不到把柄。 平老爷看了看一边笑着的平夫人,轻叹了口气,终究是一句话都没说的,敦王妃见了大家的反应,虽然明白这事必然是和晟语雁脱不了干系,可始终在证据方面还是有些不足之处,倒也莫可奈何,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可以证明晟语蝶是被冤枉的,倒也算是补足了些遗憾。 “既然这人认下了,那么语蝶和修锦是被冤枉的便算是通透了,好了,平老爷、平夫人,这人我便带走了稍后我会找人去把语蝶放回来的。” 虽然晟语蝶出来了对于平夫人来说是件堵心的事,不过这次没牵连晟语雁,平夫人倒也松了口气,因此见敦王妃要走,平夫人只是陪着笑脸,连连说好。 那头敦王妃刚想差人来带走史德,却是没想到史德趁人不备的时候撒腿便跑,药侠始终是盯着史德的,看见史德跑,药侠回头对平修锦说道:“平兄弟,我去追他,后会有期。” 因为这两句话,史德与药侠之间自然拉开了一段距离,其实药侠早就防备了史德这手,不过江湖儿女心中都分明,这事若是经由官府来办,便不是那么轻松的了,因此药侠特意落下一段,他们门派有自己的规矩,既然史德触犯了他们的规矩,自然要把他带回去用自己的规矩处罚,见了面,便没有再给他三年的道理。 史德不见了,药侠也走了,晟语雁面上又恢复了红润,安稳的坐在一边优雅的吃起果子来了。 平夫人扯着笑脸对着敦王妃,“哎呀,竟让他给跑了,还当真是咱们疏忽了,王妃你说这事闹得,想必语蝶的事情还要再拖些日子了,咱们平家终归是个安守本分的商贾之家,对于防备之事实在是做得不好,让王妃笑话了。” 敦王妃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平夫人,随即轻缓的说道:“平夫人,认识你也好久了,却是不知道你这心思何时变得如此的狭隘,罢了,善恶终有报,语蝶那孩子心底善良,这次想必要翻身了,好了,修锦,明天去牢中把语蝶接出来,那个张泰我带走,这事总要有个认证的。” 张泰听了敦王妃的话,磕头如捣蒜的说道:“王妃饶命,小人也是逼不得已,小人实在抵不过那么大的罪过,小人家中还有病儿要照顾……” 张泰话还没说完,敦王妃挥了挥手,沉稳的说道:“罢了,你把自己这话原原本本的说出来,我保你不会成为替罪羊便是。” 张泰虽然还惶恐,可是却被敦王妃带来的人驾着离开了,平夫人走在前头恭送敦王妃离开平家,平修琪也是摇头丧气,看着得意洋洋的晟语雁,讥讽的说道:“晟语雁,你听清楚,现在娘护着你,可并不代表了你就能为所欲为直到永远,我等着看你能得了什么下场。” 平修琪很久不曾和晟语雁说话,却是没想到开口便是诅咒,晟语雁重重的扔掉了手中的果子,站起了身子白了平修琪一眼,款摆了腰身去追送敦王妃离府的平夫人。 平修琪看了看还留在厅里的平老爷还有平修锦,知道他们是有话要说的,自己也不好留下来,抬起步子走了出去。 等到厅里只剩下平修锦和平老爷的时候,平修锦轻问出口,“语蝶是被人冤枉的。” 他们是父子,可这个时候说话却并不像父子,平老爷并不看平修锦,只是把视线纠结在一边的茶碗上,听见了平修锦的话,只是轻缓的说道:“这点方才你已经说清楚了,我知道语蝶是被冤枉的。” “语蝶是被晟语雁冤枉的,太太护着她,难道你也要如此的是非不分的护着那个蛇蝎女人?” 平老爷被平修锦这样一阵抢白,脸色有些不好,可也只是淡淡的说道:“当年我做错了事情,她也不容易了,这些年刻意冷落了她,既然她喜欢那个丫头,你便让一让吧,终究上了年岁,想必也没多少好日子可以供她挥霍了。” 听见平老爷这几声清淡的解释,平修锦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平老爷一直是他心目中如神般敬佩着的人,他实在想不到平老爷竟因为这么荒谬的理由而放纵了这样的黑幕。 “爹,你太让我失望了,太太喜欢你便让了她去,不管是非曲直,只因为你曾经亏欠了她,那么我娘呢,我娘当年受得苦,你该如何补偿,你能怎么补偿?” 被晚辈质疑本就不是一件舒服的事情,且被质疑后如法应答更是件损了颜面的事情,因此听了平修锦的话之后,平老爷老羞成怒的拍了桌子,厉声说道:“修锦,什么时候你也变得这么放肆了,别以为会做些小买卖就可以在我眼前大呼小叫的,这里是我的家,是我用一辈子打拼下来的,我喜欢怎么样就怎么样,哪里有你指手画脚的份。” 看着平老爷脸上的决绝,平修锦轻叹口气,转身就向外头走去,连句礼貌性的请辞都没有说。 平老爷看着平修锦的背影,心头抽了抽,想也不想的便喊了起来:“修锦,什么时候你也变得这样无礼了,说也不说一声,你想去哪?” 平修锦站住了身子,却没有回头,声音中带着一份并不掩饰的悲痛说道:“爹,这里今后想来也没有我和语蝶容身之地了,晟语雁这个女人坏事做尽,可爹爹一句太太喜欢便放任了她去,现在语蝶也有了孩子了,若是回到这里,怕我们这孩子是保不住了,你可以不介意了语蝶和她腹中骨肉的安危,可我却不能,这么多年,我终于又有了家的感觉,说什么我也不会让任何人破坏这一切的,既然爹不治了晟语雁的过错,那么我也只好带着语蝶离开这里了。” 平老爷听了平修锦的话,心头有一阵阵的锥痛,可是他选择忽略心中的感觉,大声说道:“你果真能耐了,竟敢来威胁我了,好,很好,你有本事,那么你就给我滚出我的平府,有能耐一辈子都别回来。” 平修锦过长的衣袖掩盖下的手心已经被指甲掐出了血痕,虽然背对着平老爷,可平修锦却坚持让自己的表情看上去平和,平缓了许久之后,平修锦淡淡的说道:“如此也好。” 说完之后抬步坚定的离开了平老爷的视线。 平老爷落寞的坐在那里,从看不见平修锦背影的那刻起,他感觉到自己的心口好像破了个洞,口中喃喃的说道:“难道我真的错了么?” 平修锦出门的时候,那头平修琪和平修良夫妇都过来了,见了平修锦脸上的阴沉,平修琪知道他定然和平老爷发生了争执,遂小心翼翼的问了起来:“修锦,爹骂你了?” 平修锦看着平修琪的脸,扯出一抹无力的笑,淡淡的说道:“也没什么,这次又要麻烦大哥和二哥帮忙了。” 平修良听了平修锦的话,忙笑着附和,“都是兄弟的,哪里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说法,究竟是什么事情,说来听听。” 平修锦掀起了嘴角,苦涩的说道:“我想和语蝶搬出去,语蝶现在有了身孕,留在这里实在不是个办法。” 听了平修锦的话,平修良和平修琪皆是一愣,林巧蓉却是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叹了口气说道:“这样也好,出去了不在婆婆眼前,她心气也顺了,语蝶也远离了某些不必要的危险。” 林巧蓉这样一说,平修琪顿时明白了他们的意思,伸手重重的砸上了一边的立柱,沉声说道:“有此祸害实在是家门不幸,这次的事情娘即便没有参与,想来也是心中有数的,我就想不清楚了,娘为何处处维护了那个晟语雁。” 平修锦笑着拍了拍平修琪的肩膀,“好在我事先在外头租了个宅子,在平家的院子里我虽然没多少东西,可这天也晚了,不快些,把东西搬到了地方,怕就该歇下了。” 林巧蓉知道平修锦是转移了平修琪的闷气,也跟着说了起来:“其实这样搬出去也未尝不是件惬意的事情,我也想到外头买个独门独户的小院子,与修良过些像寻常夫妻一样的日子,你和语蝶倒是走在了我的前头,倒是要让我嫉妒了去。” 平修琪所有所思的点头,平修良看着自己的夫人微微的笑,平修锦却是想着要好生布置了那处宅子,因为房间够用,那宅子里的主卧室一直是空着的,七儿和香秀也算勤快,没事的时候带着那些女工会把那宅子里里外外的打扫,因此这会儿去了也不过是把东西摆放好了罢了,想到这些,平修锦暗自庆幸了当初租下了那个宅子,再听了林巧蓉的话,平修锦暗自琢磨了等着过些日子余钱不紧张的时候,或许该早早让那宅子成为自己的,不过眼前不行,他们要想重新开工,总要有些资金的。 平修锦搬家,府中许多原本喜欢拿白眼看他的下人这会儿竟生出了伤感来了,有几个婆子还偷偷的抹了泪,不管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情,平修锦看过之后心中总会荡起一层感动,不他心中清楚,这份离别的情谊是晟语蝶给他带来的。 敦王妃走之前示意了平修锦不必送她,平修锦自然明白这是敦王妃给他和平老爷谈心的时间,自然,平修锦知道敦王妃留了时间给他,平夫人也瞧见了平修锦并没有去送敦王妃,因为懂得敦王妃的心思,若是傻傻的再在敦王妃面前编排了平修锦的不是便是她的失误了,因此平夫人并不多言,喜笑颜开的送走了敦王妃之后急忙转身向后堂走去。 晟语雁原本还有些呆滞,见了平夫人匆忙的脚步,也跟着追了过去,却是被平夫人冷声斥了下去:“这次算你运气,下一次未必有这样的好运,小打小闹的我不管你,可损了我声誉的事情,你以后少做。” 晟语雁见平夫人的态度,心头一颤,想开口解释什么,却是被平夫人伸手拦下,“罢了,你先回去吧,虽然这次你没得了什么好,平修锦那头也没得了便宜就是,这样一来想必他一日半日的是恢复不过来了。” 听见平夫人这样说,晟语雁笑眯了眼睛,轻笑着告别之后由小艾搀扶着离开了,平夫人看着晟语雁的背影摇了摇头,随即就向方才的厅堂走了去,她知道平老爷此刻应该还留在那里的,她要去看看平修锦和平老爷说些什么。 半路上听见有下人窃窃的说着平老爷把平修锦赶出了平府,平夫人心头一下子便活络了起来,那下人也要过去帮着搬家,却被平夫人生生的拦下了,借口也不过是府中的事情都忙不过来,何必去忙着外头的事情,这话太过浅白,谁不知道是平夫人是冲着平修锦去的,可她毕竟是主子,下人也只有低头听命的份了。 车夫本来也是要送平修锦离开的,却被平修锦拒绝了,倒也不是说他有多清高,平白送来来的帮助不要,非要去花银子租车过来,而是他算计好了时辰,明白自己把东西都装上了马车,平夫人也该出现了,若是用了平府的马车,平夫人自然不会肯,搬来倒去的浪费了时间对于他来说划不来,莫不如事先便自己找了马车,也让平夫人找不了自己的麻烦。 平修琪最开始的时候还说省着自己家中闲置的马车不用,非要花钱去雇车,实在是有够浪费的,平修锦那个时候只是淡笑着应答了他的斥责:“二哥,这个时候花些银子总比一会儿不但要花银子且还要重新装车来的好。” 平修琪听了平修锦的话一愣,并没有想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还想追问的时候便瞧见了门边的骚动,来送平修锦离开的人群很快散了去,定睛再看,原来是平夫人。 平修琪和平修良小心的应着:“娘。” 平夫人看见平修良和平修琪都在送平修锦离开,心中的怨气又涌了上来,沉声说道:“你们都很闲啊,平日里也不见去给我请安,这会儿倒是有时间耗在外头了,还这让为娘的感觉到心寒。” 平修琪皱了皱眉头不说话,从他看出了晟语雁的伪善之后便开始对自己的娘生出了一丝埋怨,然后平夫人一次又一次的袒护了晟语雁,让平修琪愈加的对平夫人感觉失望,不过终究是自己的娘,他即便再失望也没什么别样的办法,只能沉默以对。 平修良没平修琪这样的芥蒂,因此笑着回答了平夫人的话:“修锦要离开了,我们出来送送。” 平夫人出现的时候便盯上了平修锦的已经装好的马车,瞧见不是平府的,她心头一些失望,不过还是轻蔑的出口:“这能赚钱了果真不同,马车也是想雇也便雇的了,倒不是当初苦哈哈的求着我给些帮助的时候了,即便你爹要轰你离府,你也该想想这么多年我对你的照顾,连声招呼都不打,是全然不把我放在眼中了,这便是你的教养么?” 平修琪这会儿方才明白过来平修锦方才那话里的意思,听了平夫人的斥责,方才的怨气又涌了上来,还不得平修锦回答了平夫人的话,他这里先出了声,“娘,你不要无理取闹了行不,当初是你自己下的命令,说不想见修锦,日后不管发生了什么,若是没有你的准许,修锦不可以去见你,话是你自己说的,这会儿又要揪着修锦没有跟你打招呼而来寻他麻烦,娘,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平夫人听着平修琪的指责,脸色一白,随即就哭天抢地,也不管身后还有那么许多的下人,大声喊道:“你这不孝子,当初我多么向着你,如今却是要为了一个外人这样对我,你的良心呢?” 平修锦看了一眼平夫人,对平修良和平修琪耸了耸肩膀,随即轻缓的说道:“太太,谢谢你这么多年的‘照顾’,修锦先走了。” 随后对一脸尴尬的平修良和平修琪挥了挥手,轻笑的转身,这马车的事情自己预料到了,看着平夫人难看的脸色,也算是件开心的,轻快的跃到车夫身边,对车夫笑道:“有劳师傅了。” 车夫对平修锦笑着点了点头,随后扬起了鞭子,马车慢慢的驶离了平府,平修锦的心情随着与平府距离的拉开而慢慢激荡了起来,离开了之后,便是别样的生活了,这么多年,他终究下定决心放弃了这里,还有那个背负了他娘亲的男人。(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三二章 心有灵犀 常言道小别胜新婚,平修锦自觉当初与晟语蝶之间的洞房夜虽然别致,可并不完满,如今有了自己的住处,且二人成亲后第一次分别了这么久,既然要把晟语蝶接回来,就该有份别样的温暖,所以平修锦头一天搬回来的时候,顺道去布庄买了两床红色的被面和褥单,装饰一新之后,还当真有了那份喜气。 虽然敦王妃给出的让平修锦去接晟语蝶的时辰并不早,不过平修锦还是在鸡叫头遍就起身了,一整夜也没睡多少时间,却始终不会觉得困。 看着经由七儿和香秀她们装饰过的房间,平修锦躺在床上笑了许久,‘大丈夫当有宏图壮志’,这是当初他第一次见到平老爷的时候,平老爷以尊长的口吻同他说的,虽然那个时候平修锦还只能算是个半大小子,可他一直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就是眼前这样一方斗室,不必有堆积如山的金银,能吃饱喝足且有一个安心相伴过日子的女人就好,如今他的愿望算是成真了,怎会不乐。 平日里就一直是个整洁的人,今日出门之前,平修锦更是精心拾掇了自己,就好像最初认识了晟语蝶那会儿一样,总想要在她心中留下最完美的形象,让自己的影子映入她的心底。 毕竟不是还在平家了,马车是没有私家的——不过即便他们还在平家,平家的马车在没有特别的情况下,平修锦也动不得。 若是换成寻常的日子,平修锦会那么走着去接晟语蝶,两个人肩并肩走回来也是件别致的事情,可现在不同了,平修锦不舍得晟语蝶累到,因此这马车是必不可少的,且要舒适的,所以平修锦特别挑选了一辆最上乘的马车去接晟语蝶回家——回他们现在自己的家。 敦王妃头一日回转之后便入了宫,虽然时辰是不合规矩的,可她记得对平修锦的承诺,宫中的小皇子和小公主因为用过平修锦特地给敦王妃送去的解药已经好了,毕竟都是些小孩子,好了伤疤忘了疼,尽管已经证实他们身上的毛病是和晟语蝶那些公仔玩偶有关系的,可一个个的都不会往心里去,所以晟语蝶最后那批公仔处理了之后,这些小家伙坚持个一天半天的,又都个个捧起了自己心爱的公仔,看着他们的奶妈、宫女、太监之流出声管着,可终归这年岁再小也算是主子,话说得深了浅了的都不是办法,等到敦王妃进宫的时候,见到的便是那些个捧着公仔的小主子,面上不说什么,可心中却是开怀的,因为这样便代表了晟语蝶和平修锦的未来不至于太过凄惨。 当初皇帝也是因为此事波及的范围广才会把晟语蝶关进了大牢,毕竟是九五之尊,明白这其中定然是有些别样的蹊跷,不过他并不多言,一来知道这事他不说也有人去想办法查个分明,二来把晟语蝶关进大牢不过是稳定民心,如今水落石出,皇帝也没有硬要耗着平修锦这对小夫妻的必要,因此敦王妃进宫的当晚就拿到了皇帝的手谕,有了这样的保证,敦王妃才算心中的石头落了地。 毕竟这里相距敦王府还是比较近的,因此平修锦到了之后不久敦王妃就带着皇帝的手谕到了,平修锦见了敦王妃到了,心头愈加的雀跃了起来,可想了许久,也只是略微有些激动的道了句:“多谢王妃帮衬着。” 敦王妃看着平修锦微微泛红的脸,如寻常长辈一般柔和的说道:“你也不必与我这般客套,我会这样帮着你们,一来是觉得平夫人这以后做事让我有些瞧不惯,还有就是我实在觉得和语蝶投缘,也不知怎的见了面就是喜欢,对于我瞧着舒服的人,这帮帮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好了,旁的话我也就不多说了,语蝶也在里头好些日子了,还是先去把她找出来才能安了惦着她的人的心不是!” 平修锦点了点头,留在外头侯着敦王妃带着晟语蝶出来,其实时间并不很长,可是平修锦却好像等了要一辈子那么久,等到见到虚掩的大门内翩然走出的那人之后,心头瞬间紧缩,纵然有敦王妃托人相照,可毕竟不是个好去处,晟语蝶的脸上还是染上了憔悴,身形似乎也消瘦了一整圈去。 敦王妃明白这许久不见的小夫妻见了面自然是要说些体己话的,所以并未和晟语蝶一道出门,她让晟语蝶自己先出来,话没说通透,只是告诉晟语蝶她还有些事情,若是晟语蝶不急,便等她一会儿。 晟语蝶虽然不知道敦王妃到底还有些什么事情要办,可终究能离开这个让她想起来一生都会觉得难受的地方,她没有停留的理由,出了大门之后,抬眼见到的便是心心念念的那人,都说怀了孩子的女人心思会格外易受波动,晟语蝶这些日子算是体会到了。 先是大惊,随后是大怒,再然后见不到平修锦会悲悲戚戚,如今再见,却是泪流满满,在古代,这人尊崇的便是一个保守,可晟语蝶这个时候只想顺着自己的心意来,她快速的向平修锦的方向奔去。 平修锦原本是站在原地微笑的等着晟语蝶的靠近的,可瞧见了晟语蝶脸上表情的不同,又见她速度极快,自然心底升起了担忧,快速的迎上前去,也才几步远的距离,两个人便贴近了,平修锦住了脚步,可晟语蝶却没停下,她直接奔入了平修锦的怀抱,就像前世看见的那些影视作品中久别重逢的恋人一般紧紧的相拥,把脸面深深的埋进平修锦的颈项,嗅闻着属于平修锦特有的男子香味,也不过是几个月的熟悉,却发现在分别之后没有这味道相伴,连梦都是不安生的。 静静的相拥,平修锦不忍心打破眼前的一幕——像梦一样美好的一幕,他怕出了声,眼前的晟语蝶就会像过往几日那样突然间就消失了。 晟语蝶也紧紧的拥抱着平修锦的腰身,想了好多日子,如今真的听见自平修锦胸口传出来那有力的心跳声,她才算安稳了下来。 “语蝶,若是有一天我不在是平家的少爷,你可会随我天涯海角?” 许久之后,平修锦还是出了声,听见了平修锦的问题,晟语蝶心头一热,轻缓的笑道:“我从来就未曾觉得你是平家的少爷,如今又为何要来问我这样的问题,我喜欢的那人只是你,不管你到底是什么样的身份。” 听了晟语蝶的回答,平修锦伸手拥紧晟语蝶柔软的身子,把自己的下巴贴上了晟语蝶的额头,轻声回应道:“也是,没见了谁家的少爷像我这样的落魄的,不过若是你这样说了,那么我也放心了,语蝶,昨天下午我未和你商量已经搬离平府了,我同爹说了,日后不会再回去了,如此的决定,你会不会觉得突然?” 平修锦说完之后,晟语蝶只是微微加重了一分手臂的力道,慢慢的抬起头对着平修锦柔和的笑:“修锦,其实住在平家你我还要在平家和作坊里来回的跑,委实也累,莫不如住在外头的好,其实许久之前我便有这样的念头,那宅子虽然华丽,却让我感觉空洞,特别是平夫人的态度总让我觉得是在寄人篱下,你我又不是养不活自己,实在没必要窝在那个冷漠的地方,倒是你怎么想通的,实在让我有些好奇?” “这次的事情都是你姐姐做下的。” 晟语蝶点了点头:“那日被带走的时候我便猜到这点了,却是没办法给你们消息,不过我知道你早晚会找到证据的。” 平修锦看着晟语蝶笑脸,先是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看见晟语蝶眼中现出一丝不解,平修锦才又接着说了下去:“找到了证据之后,我愈加的惦着你,这证据也没整理个通透就去把敦王妃和一干人等都请了去,让晟语雁钻了空子,平夫人宠着她,爹爹也宠着,看着晟语雁那副模样,我便对平家彻底失了兴趣了。” 晟语蝶叹了口气,“却原来那样歹毒的女人还真的有贵人相助,如此这平家留下去也当着的令人不舒服,我们的孩子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成长,不回去也倒是个好的选择,何况很久之前我就期待能和你以后一处自己的院子——真正属于你和我的院子。” 平修锦柔和的笑:“你总是和我想在一处,想来你我这便是传说中的心有灵犀了。” 晟语蝶白了平修锦一眼,却并不反驳了他似玩笑一般的俏皮话,浑然未觉的时候,敦王妃已经来到了他们身后,站了好一会儿见平修锦和晟语蝶都没发现自己,无奈的摇头道:“当年轻人真好,两个人好的让旁人看了怪嫉妒的。” 敦王妃的声音不大,却令平修锦和晟语蝶迅速分开了彼此,尴尬的对着敦王妃,“王妃好。” 敦王妃笑看着晟语蝶和平修锦,轻声说道:“好了,这马上就要去给你们的作坊解封,先去马车里侯着吧。”(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三三章 同迎解封 总归是被人陷害的,这事找到了源头,无辜的人倒也没有一直跟着受牵连的必要,放出晟语蝶是第一步,随后自然就是解开被封贴的作坊了。 其实晟语蝶一放出来,那头作坊的事情便算是解了,不过敦王妃却是坚持了让官府兴师动众的去给平修锦和晟语蝶揭封条,这自然也是有她的用意,封条一揭开,作坊便也要恢复了生产,不过下毒之事终究还是有些影响的,一时半会儿怕难以恢复了前段时间的热络,让官府出面,也只是告诉大家,这次是个意外,让大家安心罢了,说一千道一万的,都是为晟语蝶和平修锦今后的生意做万全的准备。 平修锦自然明白了敦王妃的意思,总想说些什么感激话,可觉得说什么都浅薄,终究什么也没说,只是把恩情牢牢的记在了心头,这些日子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他都放在了心上,真正想要报恩,并不一定要整天挂在嘴上的。 不过今天这事平修锦光想着接晟语蝶出来,却是没想得周全,其实更确切点说是没想到敦王妃做事会这么细致,不但亲自出面来迎接了晟语蝶出牢,还要带着官府的人去给他们的作坊揭封条,因此这马车当初说好了行程和价钱,这临时做了更改,平修锦自然要去同车夫说说的,想着加些银子给车夫,也算是表达了歉然。 令平修锦没想到的是车夫说什么都不要,经由车夫的口才知道,原来车夫家的婆姨也在平修锦的作坊里做活,最初的时候鱼平修锦大声的讨论车资,只是因为没认出平修锦来,这后来认出来了,原本预收的车资他也不要了,平修锦自然是不肯占他这便宜的,那车夫笑得坦荡,只说他婆姨在平修锦作坊里一个月得的工钱可是比这一天的车钱多多了,如今听着作坊要重开了,他来接送东家夫人回家,也算是荣耀的事情,若是收了银子,反倒要让他不好意思去了,回了家是要被他那多嘴的婆姨埋怨的,想着就是件头痛的事,莫不是先预知了后果,这车资他就不收了,算是当做他送给平修锦和晟语蝶作坊要重新开业的贺礼了。 三推两推的,最后还是敦王妃出声制下了:“修锦,这时间可是耽搁不得的,既然这位老哥诚心要予你贺礼,僵持久了,反倒让人家心中不顺畅了,我这就顶着脸面说话了,那车资你便自己留下好了,日后这老哥家的嫂子你多照应着便有了。” 那车夫听了敦王妃的话连连点头,被王妃尊称一句老哥是他以前想也未敢想的,今日虽然失了一笔进账,却觉得开怀。 或许是七儿那丫头泄了消息,平修锦和敦王妃一行人来到作坊外头的时候,半条街都被人围了个满当,少不得看笑话的,不过更多的却是诚心希望作坊早些开了的。 等到平修锦搀着晟语蝶下车的时候,身后传来了林巧蓉温和的问候:“语蝶,好些日子不见了。” 晟语蝶忙回身看着林巧蓉,见到的却是平修良与她相伴的样子,还有林巧蓉脸上的笑容恬淡幸福,晟语蝶知道林巧蓉一直期待的就是这样的日子,如今算是得偿心愿,流露出来的幸福自然让人羡慕。 微微侧头看去,平修良身边居然还站着平修琪,看见了平修琪,晟语蝶总会不自觉的想到晟语雁,虽然知道现在他们夫妻两人之间的感情并不好,算不得一条船上的歹人,可是她也什么心情给平修琪一个好脸色,只是淡漠的越过了平修琪想说些什么的脸。 再向下看,连平惠贤都到了,平惠贤对晟语蝶露出一个甜甜的笑脸,用还夹着稚嫩的声音说道:“小嫂嫂,我等着你下一套公仔等了好久,如今见了你,我知道我的公仔有盼头了,小嫂嫂不要偷懒,让我和我那些小伙伴失望咧,要是小嫂嫂偷懒,我就每天去你家里吵着你睡不着觉。” 平惠贤的这声招呼比别的什么都要让晟语蝶感动,作坊生出这样的事情,晟语蝶最担心的便是小孩子们对她费尽心思想出来的公仔生出忌惮,而平惠贤这样的一句话是让晟语蝶安了心,虽然平惠贤是用威胁一样的语气说的,可晟语蝶觉得这是她前后两世加起来听见得最温馨的威胁,回想起来就是感动的威胁。 伸手轻拍着平惠贤的肩膀,柔声说道:“谢谢你,你喜欢,小嫂嫂就会一直做下去的。” 平惠贤重重的点了点头,晟语蝶把视线游回林巧蓉的笑脸上,高兴的说道:“谢谢大嫂来看我。” 林巧蓉也点着头,“原本是想着去修锦暂时租的那个院子里等着你的,昨天婆婆管得紧,咱们想出门,可她命人把府门全关了,今早去了,你那灵巧的婢女七儿说了今天敦王妃会去接你回来,不过想必作坊这头也会揭封的,那丫头的话说得在理,我们就又赶到这里了,如此才发现了这里的热络,也算没让咱们白等,其实你们这作坊很得人心的,这样对你们今后东山再起很有帮助。” 晟语蝶打眼扫了四周一圈,全是笑脸,一眼都望不出去,眼圈有些微的湿润,喃喃的说道:“患难见真情,见了这么多人都在,还真的让心窝子都跟着暖了。” “是啊,我也佩服了弟妹,也才几个月而已,能有这样的凝聚力实在不容易,对了,官兵随后就到了吧,你这身子不同于常,这里人多,若是官府中来人之后发生拥挤碰了你也不是件好事,还是先找个僻静的地方站站吧。” 听见了林巧蓉细心的提醒,晟语蝶才想起以前看过的那些关于闹市踩踏的事故,忙转身叫来了身后的平修锦,皱着眉头说道:“方才大嫂一句话提醒了我,这里的人实在多,万一出了什么事就不好了,方才王妃说这次会多带些人过来的,你先找几个身手好的人去安排一下,组织人群给让出一条路来,这样等着官府来人的时候,大家也不会慌乱酿成错事来。” 平修锦笑看着晟语蝶,“才出来就要劳心了,看来你注定不是个闲命了。” 晟语蝶对平修锦翻了个白眼,笑看着平修锦转身照着她的吩咐做事去了。耳边传来了林巧蓉的声音:“当真是令人嫉妒的一对璧人,可以这么旁若无人的眉来眼去,看得我满腹酸水呢。” 晟语蝶一愣,随即回笑道:“大嫂与大哥也十分让我艳羡的,莫不要只说我的笑话。” 林巧蓉也开怀的笑,从晟语蝶进入平家那么多时日来,从不见林巧蓉是这样一副表情的,以前即便笑着,也会让人觉得她笑容背后有些落寞,而此刻却是真心实意的了,这样的笑也让她整个人看上去年轻了许多,晟语蝶不禁在内心感叹了一下——爱情的滋润对女人果真十分重要,不过这话她是不会明白的说出来的,当真这么多人她若是这样说,怕那些人要送她一个言行不检点的名声来了。 眼睛微微偏了一下,不想竟看见了站在一边的平修琪,他的表情和在场的人都不同,虽然整个人也是刻意的打扮过的,可怎么也掩饰不住看上去的憔悴,方才还有些闪亮的眼睛此刻完全暗淡了下去,看上去落寞的让人禁不住生出一抹同情的感觉,晟语蝶想了想,毕竟和平修琪没有多大的仇恨,犯不着伸手去打笑脸人,遂对着平修琪轻点了点:“二哥也来了。” 平修琪听见了晟语蝶的招呼,眼睛一瞬间又亮了起来,脸上绽开了大大的笑容,忙接话道:“你们出来了,放在心中总是个事,一定要过来瞧瞧的。” 说完之后似乎觉得自己的话不妥,马上改口道:“这事多少也和我有些关系的,不过来实在不好。” 这句完了之后,发觉自己的话越说越乱,尴尬的改口,“这事和我没关系,我只是,只是……” 晟语蝶看着平修琪面红耳赤的样子轻笑出口:“来了就好,捧个人场也说明我这作坊还不是全然没希望的。” 想了许久,平修琪只用周边几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语蝶,对不起。” 晟语蝶一愣,随即想到他这话大概是对过往林林总总的一个歉然,晟语蝶不是个咬理不放的人,在这个处处都标榜了男权的社会,平家的二少爷当了这么多人的面跟她服软,她若是揪着那么点小愁小怨的不放也实在是有些过分,因此回了平修琪一个真心的笑脸:“都过去了,总归是一家人不是么?” 平修琪看着晟语蝶灿烂的笑脸,心底那慢慢结封的潮涌又慢慢的沸腾了起来,有些事情,即便明白是不可以的,也努力的去压抑过了,他以为自己是个自制能力十分好的男人,可是面对着晟语蝶真心的笑容之后,一切的努力在瞬息土崩瓦解,平修琪脸上是笑着的,可心底却好像有刀子在一点点的切割着,平修琪了然,这个时候的伤口怕是今后再怎么修补也是补不完全的了,他能怨谁,想来想去,却是谁都无法去怨恨,突然又开始羡慕起了平修锦,自己这厢是精心选的,人家那头是随便抓的,可千挑万选的却不如人家随缘撞见的,只叹老天不可能让一个人一辈子走霉运,自然,也不可能偏宠一个人一辈子。 “小姐,七儿想你了。” 又是那清清脆脆的说话声,平修琪抬起头,原来晟语蝶的脸已经转了过去,心头有一瞬的落寞,平修锦可以与晟语蝶朝夕相处,而他这里得了晟语蝶一个正眼相对也算是十分难得的了,这样的时刻也不过转瞬便失去了,得了之后的满心欢喜,失了之后的怅然落寞,让平修琪的脸色又苍白了。 七儿又哭又笑的对着晟语蝶,香秀安静的跟在七儿身后,见了晟语蝶也只是露出了个娇柔的笑,轻缓的说道:“小姐总算回来了,这下咱们也安心了。” 晟语蝶对她点着头,香秀的眼神却飘过了晟语蝶的笑脸落在了平修琪的身上,看风景的人成了别人的风景,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香秀说不清楚,自然,成为别人风景的平修琪更说不分明。 七儿算是跟在晟语蝶身边一起吃过苦的人,对晟语蝶的感情是旁人比不得的,拉着晟语蝶的手不肯松开,直到前头传来了骚动她才护着晟语蝶远远的看着穿着官服的大老爷下了轿子,在侍卫的护卫下来到了作坊门口。 看到这一幕,晟语蝶微微扯起了嘴角,这个场景让她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就像前世常常见到的开业典礼,不管是什么样的买卖,这初期总要找些有头有脸的人来给撑撑排场,她这头不算是开业,却是新的开始,有了这当官的亲自到场,还真有些开业典礼的派头来了。 那头封条除去,人群中有拍手叫好的声音,晟语蝶微笑的看着人群中的反应,随即视线定格,都是自己作坊里的人,见到眼熟的是在么必要大惊小怪,可晟语蝶却在人群中看见了晟语雁的丫头小红。 小红出现的实在突兀,晟语蝶自然明白这个小红是绝对不会像旁人那样来恭贺作坊解封的,眯起了眼睛暗自打量起了小红,小红的样子照比她记忆中的要憔悴了许多,晟语蝶只当她是伺候了晟语雁那样磨人的女人累得。 晟语蝶猜测这个小红大概是来给晟语雁打探消息的,才想转过头不去看她,可在转头的一瞬间竟发现了异常,这个小红的视线时摇摆不定的,并不像旁人那样盯着解封的官老爷,晟语蝶试着用自己的角度打量小红的关注点,随即错愕的瞪大了自己的眼睛——她发现小红的视线是盯着平修锦的。 最令晟语蝶迷惑的是平修锦此刻也瞧见了小红,他不像自己想得那样平淡的转头,反而在露出错愕的表情之后对着小红露出了一个笑脸,再去看小红的表情,在平修锦露出笑脸之后竟红润了面容——那是怀春的少女的表情。 晟语蝶感觉自己的心头重重的一抽,七儿在晟语蝶身后小心的问道:“小姐,你怎么了,难道是身子不舒服么?” 回过头对七儿微微一笑,晟语蝶淡淡的说道:“没什么,多少日子没见了人了,这会儿有些不适应罢了。” “那我送您回去歇着?” 晟语蝶挥了挥手,转头再去看的时候,小红已经不见了,心头又是一抽,再看向平修锦的方向,发现平修锦居然也没了身影,急忙在人群中搜寻,在远远的拐角处看见了平修锦跟在小红的身后拐进了一条暗巷。(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三四章 婚姻危机 看到眼前的一幕,晟语蝶脑子里只盘旋了一句话——我的婚姻也亮起了红灯! 虽然告诉自己要信任,可是女人遇上了这样的事情难免会慌乱,毕竟攸关了自己的幸福,平修锦的笑脸太过温柔,温柔的让晟语蝶看不出一丝破绽。 虽然晟语蝶是个接受了先进教育的女性,可是对于男人毕竟了解的不够通透,二十几年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设计自己喜欢的玩具上头了,以前倒是接触过一些两性研究,可说得莫碍乎男人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以前见了那样的说法,只当人性来听,等轮到自己的头上的时候,便全然不是那个味道了。 她被关了好些日子,虽然平修锦未必一定会出去找女人,可那样一张出色的面孔加上这些日子管理作坊显出的经商天分,总会吸引了别人贴上来的,一次两次倒还好说,怕只怕绕指柔,瞧瞧那个小红的表情就显出十足的妩媚,怎能让晟语蝶不胡思乱想。 见不到平修锦和小红的身影,晟语蝶略一迟疑,随后便掀起了裙摆向平修锦消失的方向追去,七儿并没有看见平修锦和小红,见了晟语蝶的反应只是觉得有些莫名,轻声问了起来:“小姐,这人多杂乱的,您要去哪,我替您去。” 听见了七儿的问题,晟语蝶才想起了周边的环境,微微一迟疑,回头对七儿笑道:“没什么,这人多,我胸口有些闷,想自己走走,你留下替我瞧着,有什么需要给我照应着点。” 七儿看着晟语蝶有些苍白的脸,只当她是真的不舒服了,可晟语蝶这样吩咐了,她也不能违背了去,回头看看还在发愣的香秀,再转头之后对晟语蝶小心的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留下,让香秀陪着您走走?” 香秀听见了七儿叫了她的名字,听了尾没听见头的,有些慌乱的问道:“怎——怎的,小姐您怎么了,香秀在这呢!” 晟语蝶笑着挥了挥手,“没什么,今天有些忙,香秀你跟七儿去前头照应着,我这个大个人了,难道还能出什么事不成,你二人放心吧。” 七儿虽然还担心着,倒也不好再勉强的要求,晟语蝶笑着转身,转身之后脸上的表情立刻僵硬了,她感觉自己的心跳的越加的杂乱,地面明明很平坦,可晟语蝶就是感觉自己深一脚浅一脚的,很短的一段距离,却走了很久。 在巷子的转角处晟语蝶停下了脚步,咬着唇凝思了片刻,却还是禁不住心头那阵强烈的欲望,伸出头去看,却没见到小红和平修锦,晟语蝶心头乱跳一拍,随即摇头暗笑了自己,今日这日子人多嘴杂的,若当真有些什么,平修锦又怎么会在这人来人往的巷子呢,被人瞧见,虽不至于是大的罪过,总也不是件能光明正大的对着外人的事情,因此放了胆子沿着巷子向里面走去。 晟语蝶暗自估算了一下,这巷子大概有一百多米的距离,走到了尽头,却又是两个岔道,晟语蝶站在岔道口左右张望,还是没见了平修锦和小红的身影,这个时候已经有些压不住的躁动,想不出他们去了哪里,因为想不出心中不禁生出了怨愤,脑子里想着若平修锦当真和那个小红有什么事情,那么她就甩了平修锦,去找回到未来的方法,自己再也不回来,要让平修锦一辈子后悔。 虽然心中有这么个想法,可还是要看过真相才行,正考虑的要走那条路的时候,突然听见左边巷子里传来女子低低的啜泣声,晟语蝶猛的退后两步,伸手轻轻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才又放缓了自己的脚步,循着声音走了过去。 这是个曲回的巷子,随着靠近,晟语蝶愈加的听清了那声音,直到这个深巷的尽头才住了脚步,背靠着墙壁,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慢慢的向巷子深处探出头去,随即瞪大了眼睛,若是最初的时候还要想着自己只是在胡思乱想,以自己的小女人心思度平修锦这个个谦谦君子之腹,如今却是怎么也找不出让自己信任的理由了,事实证明,方才看见平修锦对小红那个温和的笑脸并不是自己眼花。 缩回了头,后脑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晟语蝶闭上了眼睛,脑子里那一幕场景却不会随着她闭眼和消失不见,小红小鸟依人般的靠在平修锦的怀中,而平修锦居然用那双曾经温暖了她的手轻拍着小红的后背,谁和谁才是恋人,这一刻晟语蝶讲不清楚了。 受伤了,或许该拔腿跑开,让平修锦看见在自己,等他来追的时候,自己状态不好,大概会遭遇一场意外,在平修锦面前消失,回到自己的世界中,再也不回来看他与别的女人亲亲我我。 那是晟语蝶心头的想法,可也只是一种想法而已,并没有付诸行动,心头好像被人猛插进一把刀子,晟语蝶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原来还有自虐的倾向,那样的场面灼伤了自己的眼睛,可她还是忍不住去看,有一丝期待自己是错看了,要么就是想让自己绝望,一把斩断了自己的情思,终究不是个古代的女子,对于与别的女人共侍一夫的事情她做不来,这样也好,发现的早,比等到生死相属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男人也幻想着妻妾成群要好多了。 晟语蝶想笑,她怎么会忘记了平修锦也是个受三妻四妾熏陶的男人,对于知晓重婚是犯法的未来男人来说,有了钱尚且想养二奶呢,对于平修锦来说,这更是无关紧要的事情吧,要是自己跟他提出一生只守着自己的要求,他会不会觉得自己疯了,亦或者会用善妒的罪名来压着她,这算不算是自掘坟墓,都知道饱暖思淫欲,或许清贫的日子才更有滋有味。 还在努力的笑着,脸上却有了湿润,同样是哭,那个莫名奇妙冒出来的女人可以得了平修锦温暖的哄劝,而她这个正牌的夫人却只能躲在墙后看着他对别的女人展现柔情,真真的讽刺! 耳畔小红的抽泣声渐渐小了,晟语蝶伸手拂去脸上的水泽,再次伸头去看,小红还偎依在平修锦的怀中,抬眼,却对上了平修锦微眯的眸子,心头又是一痛,晟语蝶急忙转身便跑,她的步子不是很快,她的耳朵仔细的听着身后的动静,可是已经跑出了巷子,平修锦却没有追来,心彻底的沉入谷底,她以为平修锦会焦急的追出来跟她解释,那样自己也不会舒服,至少知道平修锦还是在意她的,眼前的情况算什么,他是觉得并不介意自己看见他的风流,还是已经不那么在意自己了呢? 七儿站在那头焦急的逡巡着晟语蝶的身影,这会儿瞧见了晟语蝶微微弯曲着身子靠在墙上,忙紧张的跑了过来,小心的问道:“小姐您怎么了,身子不舒服?” 晟语蝶一直低垂着头,她不想让别人看见她此刻的样子,可是明知道那是藏不住的,还要装作没什么的扫去脸上的泪痕,轻轻柔柔的说道:“我有些想家了。” 七儿一愣,想了想也觉得晟语蝶这个解释有其可信度,随后笑道:“小姐若是想家了,等着忙过了之后,叫三少爷陪着您回去一趟便是,反正现在也不住在平家了,做些什么还要看人家的脸色的,小姐现在可以想走就走了。” 七儿说这些不过是想安抚了晟语蝶的心情,却是没想到晟语蝶听了她这话更加的难受,无精打采的回道:“再说吧。” 看着这招对晟语蝶不好使,七儿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想着这方才不成,只好转移了话题:“小姐,那头封条已经解开了,敦王妃让三少爷去道个谢,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要不小姐您过去感谢一下?” 听见了敦王妃,晟语蝶勉强打起了精神来,不管自己和平修锦怎么样,可是敦王妃对自己是足够的好,那样身份的人放下了架子把自己当亲人般看待着,自己是万不好卷了人家的面子,让七儿过来找平修锦,那人现在还抱着女人呢,哪里会让七儿找到,因此晟语蝶淡笑着应道:“我这就去过去。” 说完微微偏了偏头,身后还是空无一人,晟语蝶叹息了一声,随即迈开步子随着七儿走远了。 她们才走开,身后就传来了小红的叫声:“三少爷,奴婢还能来看你么?” 随后是平修锦轻缓的回答:“自然。” 小红脸上的笑容很灿烂,平修锦的表情却有些疏离,走出来之后抬眼四处逡巡着那抹有些羸弱却饱含坚毅的背影,待到看见晟语蝶和七儿一前一后的向敦王妃的方向走去之后,平修锦才慢慢的舒出口气,恢复了那儒雅的笑容向晟语蝶的方向追去。 晟语蝶的走的速度不快,到了敦王妃眼前的时候,平修锦也到了,两个人并肩站在一起如一幅赏心悦目的画,敦王妃满意的点头,晟语蝶有些错愕平修锦会这么快出现,她以为平修锦还要与小红情话绵绵,没个把时辰不会出现呢。 碍着敦王妃和在场这么多人看着她的一举一动,晟语蝶不好太过表现了自己的情绪,因此感觉到平修锦的靠近,她也不拿眼去看他,只是微微向一旁挪了挪自己的身子,与平修锦微微拉开了些距离。 敦王妃本是笑着的,虽然晟语蝶的动作做得并不明显,可还是被敦王妃发现了,敦王妃微微偏了偏头,随即把视线对上了晟语蝶的脸,这才发现了异常,看着平修锦没有变化的表情,敦王妃暗笑的摇了摇头,继续了方才的安排,让晟语蝶和平修锦和官老爷说上一番客套话,这次的解封也便算完满了,那官员与晟语蝶和平修锦道了贺,随后带着手下走了,敦王妃命平修锦带着工匠进去收拾一番,准备着选个好日子重新开张,这是第三次开张,敦王妃笑言说事不过三,等这次开张后,想来晟语蝶和平修锦今后的买卖便可以一帆风顺了。 晟语蝶和平修锦同时道谢,敦王妃说其二人心有灵犀,晟语蝶只是但笑不语,平修锦却是转头去巴巴的张望了晟语蝶的侧脸,晟语蝶知道平修锦在看她,心中那说不出的酸涩让她并不想理会了平修锦,倒也不回望了他。 等到安排妥当了之后,该走的走,该忙的忙,作坊门口渐渐的安静了,敦王妃拉着晟语蝶去到了一旁的马车,上了车之后,敦王妃拉着晟语蝶和自己比肩坐在一起,手扯着晟语蝶的手,轻笑着问道:“怎的,修锦惹你生气了?” 听见了敦王妃的问话,晟语蝶心中百味杂陈,却也不好说自己方才见到的那一幕,只轻缓的摇头,“让王妃跟着操心了,是语蝶的不是。” 敦王妃倒也不深问了去,只轻轻拍了拍晟语蝶的手背,轻笑着说道:“这怀了孩子的女人都有情绪不稳的时候,话说当年我怀孩子那会儿,还同王爷闹过自杀呢,现在回头想想也实在好笑,修锦是个好夫婿,有话大家都摊开来讲,莫要堵在心里生闷气,到时候伤得可不止你一个人,你说我这个话可还在理?” 敦王妃的嗓音细细柔柔,平日里听着就会让人觉得如沐春风,这会儿听在晟语蝶心头更觉得温暖,心底虽然有着别样说不得的烦恼,可还是为敦王妃这话做了完满的回答:“谢谢王妃的指点。” 敦王妃看着晟语蝶言不由衷的笑,轻叹口气:“许多事情说出来十分的容易,可是要做却未必那么简单,极少能见到如你慧黠的女子,暂时想不通,总有想清楚的时候,不过在在这之前,你要给修锦和自己一次机会,别把退路堵上了,到时候后悔也来不及。” 晟语蝶看着敦王妃那脸柔和的笑,晟语蝶沉默了,脑子里过电影似地还重复着平修锦轻轻拍打着小红后背那双手和他那个时候对小红温柔的笑着的表情,再然后,是曾经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的温馨。 敦王妃见晟语蝶陷入自己的遐思中,倒也不再说话,淡笑着看着晟语蝶的表情。 那头平修良跟着平修锦去帮忙了,林巧蓉领着平惠贤出现在了马车边,看着敦王妃拉着晟语蝶,林巧蓉有些尴尬,她方才不是没见了敦王妃拉着晟语蝶,那个时候只当敦王妃要和晟语蝶说些客套的话,算算时间觉得要说客套话这会儿差不多也要说完了,这才带着平惠贤过来的,过来后才发现不是那么回事,晟语蝶表情让林巧蓉有些奇怪,猜想着大概是敦王妃和晟语蝶说了什么秘密的事情,她或许不该出来听的,如此站在原地石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了。 敦王妃自然也看见了林巧蓉,林巧蓉平日里深居简出,并不怎么参加京城内各式女眷的聚会,因此敦王妃对林巧蓉并不熟悉,不过倒是知道林巧蓉是个温婉的性子,因此见了林巧蓉牵着平惠贤站在车外头,轻笑道:“站了那么久总要累的,这车里宽敞,一道过来坐吧!”(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三五 当初真相 身边人多了起来,有说有笑的倒也能分散一下晟语蝶的注意力,平惠贤腻在敦王妃身边撒着娇,林巧蓉与晟语蝶说些关于生养孩子该注意些什么,并不十分宽敞的车厢里让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格外的近了。 敦王妃还有许多事情要忙,见晟语蝶情绪平稳后,婉拒了晟语蝶邀请共进午膳的意愿,匆忙的赶回王府去了,因为在出事伊始平修锦便感觉到了作坊这次怕又要造了难,已经让作坊里的工匠拾掇过了,这才不多的日子,作坊里也没什么实在需要整理的,只把上批公仔余下的边头料角一概清理了,七儿和香秀她们也开始整理了原来的房间,等着开业之后还会再搬回到作坊里的后院子里住的。 虽然七儿也想跟在晟语蝶身边,但是她明白晟语蝶现在需要的不是她当一个好丫头,晟语蝶对她的期望很高,七儿也由这份期望中看到了一个比原来要有意义的多的人生,所以她明白,一旦作坊重新开业之后,晟语蝶大概还是会让她们回到作坊里的房间的,这里的环境很好,不比在平修锦临租住的院子差。 所有这些事情都忙完后,前来捧人场的工匠能回家的就回家了,不能回家的已经开始徒步回院落里取回日常用品为重新搬回作坊做准备了,七儿和香秀还有苏婆子几个回到租住的小院子里开始准本了晌饭,因为晟语蝶是从特别的地方回来的,接风洗尘是少不了的,这点即便平修锦没吩咐过,她们自己也是有数的。 平修锦对晌午要给晟语蝶准备接风宴是做过计算的,他想着到时候大概会剩下多少人,这次也不会分主仆关系,依照剩下的人数去附近的酒楼用饭就好,所以没有格外吩咐了七儿和香秀,倒也不是就那么奢侈的想要下馆子,一来是他没时间亲自准备了饭菜,二来他也没有专门的厨子,因此才有了这样的算计,却是没想到苏婆子和佟妈竟然让平府里的厨子告了假,然后七儿和香秀自己从以前的工钱里拿了银子出来采买了食材,等到大伙都忙完之后,平修锦说要带着大家去酒楼的时候,七儿已经笑吟吟的告诉他家中已经准备妥当了。 平修锦是感动的,晟语蝶知道了七儿和香秀用自己的工钱给她办接风宴,当场是没说什么,可私下里却算计了要怎么把这银子还给这两个丫头,都不是什么有钱的主,虽然自己现在也蛮落魄的,但总好过那两个丫头就是了,虽然相处的时日便不是很久,可晟语蝶已经摸清了七儿和香秀的性子,知道明面上给了她们银子,她们定然不会收下,因此也只有日后想办法补偿了她们了。 敦王妃那辆宽敞的马车竟留给了晟语蝶,她领着侍卫坐着当初平修锦租来的那辆比较小的马车回府了,加上平修良出门之后也带了马车,倒也一趟都拉下了。 当初为了照应作坊里的事情,平修锦临时租的这个院子和作坊的距离并不怎么远,可都是些娇贵身子,平日里出门就坐车,也养成了那些富贵的派头,多半都不会走路,虽然平修琪曾提议不如走着去平修锦的院子,不过平修锦做了这样的考量后,还是让现场的人坐车回到了他的院子。 平修锦脑子多半都放在了要出牢的晟语蝶没有过多的计算过大概会有多少人会留下来晌午一起用饭,可七儿心中明镜似地,粗略算了一下,便备下六桌,待到来的人都入座之后才看到,这七儿的脑子是愈加的够用了。 晟语蝶心头有疙瘩,本该是和平修锦坐在一起的,她却偏偏坚持着坐在了平惠贤和林巧蓉之间,先前的时候敦王妃已经暗示过力林巧蓉晟语蝶大概是和平修锦使了小性儿,林巧蓉心中有数,看见了晟语蝶这个动作倒也不去细究。 平修锦心中也有数,碍着外头人在场,并不多说什么,剩下的不知其内情的,只当晟语蝶这是要与林巧蓉和平惠贤表示热络,更是不会往心里去。 平修琪却从晟语蝶和平修锦脸上的表情看出了别样的味道,说不清楚这一刻自己内心的感觉,只是一杯又一杯的往肚子里倒酒。 这边宴席才开,门外竟来了人,因为平修锦的小院子并不大,今日人来人往的也觉得麻烦,大门是敞开的,没有门的阻拦,来人直接闯进了平修锦的厅堂,见一屋子热闹的场面,微微眯起了眼睛,大声说了起来:“呦,妹妹这还真的出来了,也不知会姐姐一声,瞧瞧,你那姐夫都屁颠屁颠的跟着来向你这个能人示好了,独独落了姐姐我,要是让外头部知道的人说去,怕是会以为你姐姐我见不得妹妹的好呢。” 所有人都错愕的看着站在门边珠光宝气的晟语雁,谁都没想到晟语雁会来这里,其实很多人已经知晓晟语雁的行为了,只是碍于史德揽下了罪名定不了她的罪罢了,大家都以为晟语雁得了这次的教训会消停些日子的,却是没想到这才转过天来她居然会出现在给晟语蝶接风的宴席上。 脱离了平家的地盘,七儿也有了说话的底气,她这里里外外的照应着吃饭的人,见晟语雁突然出现,放下了手中端着的瓷盘便来到了晟语雁的身边,眯着眼睛对着晟语雁轻笑着说道:“呦,婢子还当咱们这小庙里怎的就落了金凤凰,这仔细一瞧,才发现了原来是婢子眼花了,不过是披了凤凰皮的山鸡。” 原本错愕的人群听了七儿的话皆掩着唇吃吃的笑,晟语雁见大家的反应,脸色一瞬间胀红,抬眼扫去,竟看见了平修琪也看着七儿露出了笑,晟语雁的火气一瞬间上扬,抬手就向七儿的脸上招呼去。 话说七儿也不是个吃苦受气小媳妇儿样的丫头,她既然有意讥讽了晟语雁,自然就防备了晟语雁会对她动手,才见了她抬手,七儿就快速的向一旁闪去,便躲边说,“平二少奶奶,您莫要怪婢子不会说话,您屈尊降贵的来了咱们小姐的宅子,方才婢子大概是有哪句话让二少奶奶觉得不中听了,好歹也算是众目睽睽之下,平二少奶奶啊,您可别失了身份,好歹这里不是平家,可是没人护着您的,若是伤了您的身,婢子可是拿命都担不起的。” 林巧蓉摇了摇头,低笑的对晟语蝶说道:“你这丫头是十分讨人喜欢,你说句话吧,莫要让晟语雁借故又滋事。” 晟语蝶这个时候最不想看见的就是晟语雁,先前她看见小红会想起晟语雁来,现在却是看见晟语雁能想起小红来,越想心里越堵,不过林巧蓉已经开口了,她不说些什么也过意不去,遂慢慢的站起了身,几步来到晟语雁面前,看着还转来转去想抓着灵巧的七儿的晟语雁,竟有些想笑了,七儿这丫头看上去像是十分惶恐,抱着头在晟语雁周边绕老绕去,可大家都看得出,若是七儿真的怕了,她大可以直接跑开,哪里还犯得着和晟语雁在这里像猫逗耗子一般的绕圈子。 虽想笑,却是笑不出的,晟语雁板起了面孔对七儿轻斥道:“你这没规矩的丫头,既然知道来者是客,这话说还没个把门的,姐姐是听不得你这等说笑的,她身份可是和我们不同的。” 七儿听了晟语蝶的斥责,忙接口道:“小姐,七儿知道错了,七儿伺候小姐伺候惯了,忘记了不是人人都好脾气的,咱们家小姐明明没有犯错,却要被抓进去,可某些人即便天下都知道她错了,只有得了撑腰的喜欢,就可以在罪行暴露后堂而皇之的出门招摇,这样的人怎么能和小姐相提并论呢!” 晟语雁的脸色这一会儿的功夫已经由白变红,由红变青,也知道自己追不过七儿,索性住了脚,冷声唤着身后的丫头:“小艾,给我掌那个胡言乱语的丫头的嘴。” 跟在晟语雁身后的丫头听了晟语雁的吩咐,咽了口涂抹,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一眼晟语蝶,自知这里全都是人家的帮手,若是自己动了手,怕晟语雁顶不住,自己反倒要遭殃了去。 晟语蝶看着晟语雁丫头的反应,轻勾起了嘴角,方才那一肚子怨气还没处撒呢,这愣头青就傻呆呆的撞了进来,以前她不生气,并不代表了自己就是一个烂柿子,人家想怎么捏就怎么捏,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可眼下却是不同了,晟语雁站着的可不是平家的地盘,如此她还想着嚣张跋扈,便不是那么回事了,晟语蝶冷哼一声,笑道:“姐姐,我想你大概是搞错了一件事情。” 晟语雁看着晟语蝶的反应,虽然觉得哪里不对,可还是强咬着唇问道:“我搞错了什么,难不成妹妹今天还没完全出狱,这会儿只是偷偷的出来让大家瞧瞧,稍后还回去住着?” “这点姐姐倒是不必挂心,我是被冤枉的,这点人尽皆知,官府不补偿平白的关了我这些日子给我造成的损失便罢了,又怎会再把我关回去呢,倒是有些真的做过亏心事的人该小心才是,我说姐姐搞错了,只是想告诉姐姐搞错了地方,在昇家,姐姐你是大小姐,在平家,姐姐你是平二少奶奶,可这里既不是晟府也不是平府,姐姐是用什么身份来教训了我的婢女呢?” 晟语雁被晟语蝶这一顿抢白说得是哑口无言,旁边还有窃窃之声,虽然不大,却也刚好能让她听个分明。 “这人是谁啊,好像很有能耐的样子?” “这人是谁你都不知道,在京城这么久你都干什么呢,这个就是那个平家嚣张跋扈的二少奶奶,我听说若不是她会讨平老太太欢心,总就下堂了,平儿少爷总就跟她分开住了,说是受不了这个表里不一的女人。” “对对,我也听说过,好像有人说这次的事情就是这个女人搞出来的,还真是恶毒……” 晟语雁咬着唇狠狠的转过头去看着那群说话的人,大声喊道:“都给我闭嘴,再多说一句,看我怎么收拾了你们这些饶舌的。” 晟语雁这样一喊,大家果真静默了片刻,还没等晟语雁转过头去,却听见了人群中更加大的声音。 “这次你信了吧。” “真的真的呢,以前倒是听说了这个平二少奶奶温文典雅,原来真的都是假的,瞧瞧这阵势,比街尾茶庄里胖掌柜那比像老虎的婆姨都厉害,都不知道平二少爷怎么受的?” 晟语蝶静着声音听着人群中的议论,心情倒是好了几分,其实这些街头巷尾的八卦话以前的晟语蝶是不听的,人们也不会这么正大光明的来说,今日这场景不同,虽明知道晟语雁是个坏人,可苦于没有证据,平夫人又护着,让她没得了报应,但凡有些良心的都看不过眼,大家不能把她怎么招了,说说话倒是还可以的吧! 晟语蝶心中也想这样说,可她清楚晟语雁不会无缘无故来这里,遂轻轻的挥了挥手道:“大伙儿静一静,平二少奶奶来此定然是有什么事情,你们这么吵,她怎么说话?” 那些方才还议论纷纷的人们听了晟语蝶的话立刻安静了起来,晟语雁咬着牙看着晟语蝶,心中百味杂陈,想当初她到平府的时候,也是如此的说一不二,倒是那个时候的晟语蝶处处被人挤兑,而今这局势来了个大逆转,任凭她发狠使泼,人们是照说不误,反倒晟语蝶轻轻一句话便让整个厅堂安静了下来,晟语雁怎能好受了去! 晟语蝶见人们安静了下来,保持着脸上的微笑看着晟语雁,轻缓的说道:“姐姐莫要见怪,我这里都是些粗人,比不得你那院子里的人懂规矩,这一个个的说话难免少了那么点分寸,不经脑子的,有什么说什么,学不了姐姐院子里那些侍从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姐姐若是要怪,就怪我好了,你我同为昇家的女儿,我却是学不来你那调教了下人的本事,让这群人失了礼数,惹姐姐气愤,该算是我的错的。“ 晟语雁怎能听不出来晟语蝶话语中的讥讽,眼角微微抽了抽,可也说不出反驳的话,想着晟语蝶这定然还记恨着当初才嫁入平家的时候,把她身边的七儿和香秀用调教的借口带走的仇怨,晟语雁知道晟语蝶人多势众,她若是想占了上风绝非易事,因此也不再扯些无关紧要的话,直接说出了来意:“罢了,与这些粗人计较只能是失了我的格调,我此次是代公公跟你们说一声,年前他老人家借了个作坊给你们,这年也过了,过些日子平家要采购一批大货,你们看看什么时候方便就把那个作坊腾出来,毕竟给皇宫里准备的东西重要,你们这小打小闹的营生随便找个地方就做了,三天,我想三天的时间够你们搬离了。” 晟语蝶听了晟语雁的话,把眼睛微微眯起,紧紧的盯着晟语雁的脸,平老爷她虽然没怎么接触,可心底总感觉他不是那种落井下石的人,而这样的事情反倒是晟语雁喜欢做的。 那头平修锦听了这话顿时惨白了面孔,霍的起身来到了晟语蝶身边,同她一起盯着晟语雁,极力压抑中自己的情绪,轻缓的说道:“你该知道平家的规矩可是不能假传了上头的交代,即便平夫人宠着你,可家法也不只是摆设。” 晟语雁听了平修锦的话得意的勾起了嘴角:“既然你也知道这个规矩,那么就该明白方才我那话说得是真是假!” 平修锦静静的盯着晟语雁,晟语蝶却是别开了眼睛,她是想着要想办法回到未来让平修锦找不到自己,可当他们二人遇上了外敌的时候,心里的天平还是会不知不觉偏向平修锦的,因此思考了片刻之后,抬头对晟语雁用最轻松的口吻道:“既然是借的作坊,总也是要还回去的,这事若是姐姐不来找我说,想必不多日子我也要去找公爹亲自说说了,姐姐来得也是时候,倒是省了我们来来回回的跑了,三天之内我们会倒出作坊的,姐姐回去告诉公爹和太太,这点我们说到做到,三天后,让公爹来收作坊吧。” 晟语雁原本是得意洋洋的等着看晟语蝶的哭丧脸的,却是没想到晟语蝶竟然这么平淡的说她来得正和人家的心思,这让晟语雁原本有些平缓的情绪又开始上扬,说话也失了原来的分寸了,“瞧妹妹说得这般轻松,想必是有了别样的指头,不过这样对妹妹来说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谁让妹妹这般的貌若天仙,只要勾勾小手指头,哪个男人不是趋之若鹜,从当初的周华到后来的亲姐夫,妹妹的手段从来就是这么的好……” “够了,前段时间我盘下了个不错的作坊,可自己一时半会儿用不上,语蝶瞧着那地方适合,我便租了给她,怎的,难不成语蝶连自己的亲爹都勾引了?” 晟语雁说得话极其的难听,晟语蝶原本在心中商量着要怎么反驳了回去,却是未曾想到晟老爷边说边走了进来,晟老爷的出现让晟语蝶觉得突然,晟老爷说得话更是让晟语蝶茫然,会那样回答了晟语雁的话,不过是不想看着晟语雁开怀的笑脸罢了,明知道争取也一定没有结果,何必要赔上了自己的颜面,因此晟语蝶让自己表现的全不在乎,其实内心还是带着不安的,可她没想到晟老爷会突然出现了,且还说了这样一番话来,定睛看去,晟老爷和晟夫人带着晟继堂一起走了进来,咧开嘴角轻笑道:“爹,娘,你们也过来了?” 那边晟语雁眯着眼睛看着晟老爷和晟夫人,最后不冷不热的对晟老爷轻应了声:“爹,还真巧。” 晟老爷并不理会晟语雁的冷漠态度,当她不存在一般看着晟语蝶小声说道:“过完上元灯节我便出门了,今儿上午才回来,回来后便听见了传闻,这才赶来的,语蝶,让你受委屈了。” 听着晟老爷的解释,令晟语蝶感觉自己的鼻子也酸涩了,可还坚持笑道:“没什么,以前就好奇了大牢是什么样子的,正好这会儿看个明白。” 晟语雁听了晟语蝶的话,勾起嘴角冷笑道:“还真会说话,怪不得能讨人喜欢,爹,偏心也不要这么明显,方才你说把盘下的铺子租给语蝶,这会儿又说自上元灯节之后就出门了,试问你什么时候把铺子租给语蝶的?,还有你什么时候盘下的铺子,我怎么不知道。” 平老爷转过身去看着晟语雁,眼中迸出愤恨的光芒,咬着牙说道:“你怎么会知道,我年前就要把铺子租给语蝶了,你过年都没回家,又怎么会知道了去,语雁,我一直纵容了你,没想到竟让你成了这副模样,那个时候我做错了,就不该牺牲了语蝶让你嫁入平家。” 听见了平老爷的话,晟语雁的脸色开始出现惶恐,因为周边的人都因为晟老爷的突然出现而把视线放在了他们的身上,晟语雁明白这里面多半都是女人,偏爱了那些乱七八糟的小道消息,当初她娘就是利用了这样的几个半老的婆子让晟语蝶身败名裂,而今瞧着晟老爷的架势大概要揭开了当初的事实真相,万一被人揭穿,那么她平儿少奶的位置就真的岌岌可危了,由此才放缓了笑容,轻柔的说道:“爹,雁儿过年的那些日子也念着爹的,可你也知道雁儿的身子出现了问题,这才没回去,爹,您一直都冲着雁儿的,是万万不会把雁儿送进地狱的,对不对啊,爹!” 听着晟语雁甜腻的声音,晟老爷叹了口气,“语雁,你是彻底失了心智了,若是送你入地狱,也只是你自己把自己送入地狱的,你身子不舒服不能回府,却是能舟车劳顿的去邻县找妖道,那距离可是较之晟家要远了许多,你妹妹替你背了这么久的黑锅你不思感激,反倒总要寻她的麻烦,看着她落魄你当真就那么舒服,罢了,既然大家都在,那么我就把当初语蝶和那个家奴的事情好好说说。” 晟语雁见软的对晟老爷没用,立刻扬高了声音喊道:“爹,你忘记了当初的如意算盘了,你说了那些旧事对你有什么好处,现在住在平家的可是我晟语雁,难不成你想血本无归?” 晟老爷笑道:“当初我想让你们都有个好未来,那些旧事对我是没什么好处,大概还会让人鄙夷我,可那对语蝶有好处。” 晟语雁还想说些什么挽回晟老爷的决定,可晟老爷却是转过头去对着大伙儿说道:“大家听清楚了,当初语蝶和家丁闹出丑闻那事是被人刻意陷害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让我的大女儿嫁入平家,当初我也自私了,虽然事后查出来这些是与语蝶没关系的,可害怕两个女儿都背上骂名,倒也当做这事与晟语雁全然没有关系一般,却是不想这么久之后,语雁还要拿那些子虚乌有的谎言来污蔑了语蝶,若是这事没说个明白,怕日后语雁还会拿这事平白捏出来的是非说事,莫不如现在就跟大家说个分明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三六 语雁受难 软的硬的晟语雁都用上了,平家二少奶奶的身份助长了她日益猖獗的气焰,加上对晟语蝶作坊下毒却能全身而退,更是让晟语雁忘乎所以,因此她以为自己抬出了身份和利益的诱惑晟老爷便会像过往一般基于各种考量而妥协,却不想晟老爷不但不理会了她的说法,反倒还要提起当初晟语蝶被冤枉之事,晟语雁有些慌乱,连忙大喊出声试图阻止了晟老爷的揭底:“爹,你说话怎么不仔细的想清楚了,是想害了我么?” 听见了晟语雁的声音,晟老爷慢慢的侧过头看着晟语雁,一字一顿的说道:“那你可曾想过自己的行为是不是害了你妹妹,你们虽然不是一母所出,可好歹同是晟家的子孙,一脉相承的血亲关系,语蝶对她吃了你什么样的闷气是从不在我眼前说的,可并不代表我就对你的所作所为全不知晓,这次你更是不惜让那么多童儿吃罪来陷害了语蝶,语雁,你娘心胸狭隘,可也不至于像你这样狠毒,若再不给你些教训,怕晟家的脸面就彻底的毁在你手上了,你别当我真的不知道,那个时候说陷害语蝶的事情是你娘想出来的,我和你娘生活在一起十几年了,你娘什么脑子我会不清楚么,她是想不出这样的招数的,语雁,我知道你实在是太想嫁给平二少爷了,只当你如愿后便会收手,却不想你是愈加的过分了,当初那偷人的丫头是你屋里的,周华也是你买通的,事后还想着害死周华,终究百密一疏,让真相大白,可爹考虑过你的声誉和晟家的未来,让语蝶委屈的背下了这一切,语蝶是个懂事的孩子,不哭不闹的认了,难得见修锦不嫌弃了她的名声,他们夫妻恩恩爱爱,你却偏偏要从中作梗,你到底想怎样?当真逼死语蝶你就开心了?” 晟老爷一口气把方才被晟语雁打断的话说了出来,原本只是了解这次下毒之事的细枝末节的人们听了晟老爷的话莫不是瞪大了眼睛,竖起耳朵听着,这个消息太过震撼,当初晟语蝶的丑事都是以讹传讹的,真假没人去考量,只当了茶余饭后的笑话来说,这次却是听见晟老爷亲自说了出来,同样都是他的女儿,晟老爷是绝对不会为了保住晟语蝶和去刻意陷害了晟语雁的,因此这消息的可信度是实打实的,方才还是窃窃的讥讽,这会儿得了这样的晟老爷的爆出的内幕,那些人也扬高了声音明目张胆的议论了起来:“天,还有这样的女人,平家还真是不幸,那个时候平家选二少奶奶的事情可是人尽皆知的,当初多少名门望族想要和平家结了亲,却想不到平夫人千挑万选的,最后竟招了这么个媳妇儿,还真是家门不幸啊!” “就是就是,怎么能有这样的女人,她的心是用狼心换的么,对自己的妹妹做出这样的事情,天理难容。” “她都能做出下毒来害那些无辜的娃娃的事情来了,还有什么做不出的,话说当初我还同情了她流了孩子,那个时候还有人说是三少奶奶和三少爷陷害她的,这样一看,指不定是怎么回事呢?三少奶奶没有的事她都能给说的好像真的有了,这自己流了孩子恐怕不好跟平夫人交待,又套了上次的招数,把罪过加在人家三少奶奶的身上,啧啧,蛇蝎心肠啊!” 林巧蓉听着人群的议论声,微微侧了脸对平修琪说道:“修琪,我记得语蝶才进门的时候,你对她的观感十分的不好,也是跟晟语雁有些关系的吧,这下你算是明白了事情的始末了?” 平修琪并不抬头看林巧蓉,只是淡淡的说道:“大嫂,你莫要再取笑我了,这事我早知道是自己错了,上次我和晟语雁吵得凶,就是因为她亲口承认了当初是她陷害了语蝶,她是为了平家二少奶奶的身份才会那么卖力气,可是语蝶什么都不争取,却是处处都比她做得讨人喜欢,即便是背着那样的名声也让大家接受了她,所以她受不了才要去针对了语蝶的,她那脾气我受不住,娘又鬼迷了心窍,我也窝囊,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才让她在府里兴风作浪的。” 林巧蓉斜眼扫了晟语雁一眼,轻缓的说道:“这个女人是没救了。” 平修琪又沉默了,把手边的酒杯又端了起来,皱着眉头吃了下去,站在他身边的香秀不忍的看着,想要上前阻止,却是什么都不敢说的,七儿眼睛原本是盯着晟老爷和晟语雁的,听见了林巧蓉和平修琪的对话回转过头来看着平修琪一杯接一杯的吃酒,伸手便把他手上的杯子夺了下来,往一边重重一放,掐了腰说了起来:“我说二少爷,你屋里的女人你不知道好好管管,就会喝酒,这样的女人你不休了她,还留着?” 平修琪斜着眼睛看着七儿,这个小丫头他记得,上次平修锦问他可会再娶一个的时候,他便说了要娶这个丫头,而今她虽然也有些霸道,却不像晟语雁那样让人难以接受,反倒让他阴霾的情绪稍稍缓解了一些,看着被她放在一边的杯子,平修琪淡淡的笑了,“你这丫头好生的无礼,我怎么也算是你家姑爷的兄长,你也该尊称一声二少爷的,身为婢子的竟教训起了主子的兄长来了,不怕皮肉吃苦?” 七儿听了之后反倒笑了起来:“若是二少爷会让奴婢皮肉吃亏,想来大小姐也不会如此跋扈了。” 香秀见七儿和平修琪这头起了争执,忙过来打算把七儿带下去,至于她是怕七儿吃亏还是怕平修琪更加郁闷却是说不清楚的。 平修良也有些紧张了,小声唤着林巧蓉:“巧蓉,弟妹和弟弟抽不过空来,你劝劝那丫头,我去拉着修琪,修锦这里本来就够忙的了,别再给他添乱了。” 林巧蓉伸手阻止了平修良,只轻笑着说道:“修良,修琪沉寂许久了,难得来了精神,语蝶身边的那个丫头我是喜欢的,那丫头精灵着呢,心里明镜似地,怎会生出乱子来,让她刺激刺激修琪这沉闷的状态倒也好,你安稳的坐着看吧!” 平修良听了林巧蓉的话,仔细的盯着林巧蓉,随后也咧开了嘴笑道:“还是你看得明白,其实我不如你,若是有你这分能耐,倒也不至于这么久了还让爹跟着操劳。” 林巧蓉对平修良笑笑,“我喜欢现在这样的日子,脑子里事装得多了,我怕我会疯了,林家有出现过太过慧黠的女子疯了的情况,现在这样就好。” 平修良轻点着头,“也是,平常些就好,二弟妹便是个聪明的女人,可我瞧着她活得还不如府里的丫头轻松呢。” 那头香秀已经开始再拉着七儿了:“二少爷见谅,七儿她是被大小姐气昏了脑子,奴婢这就带她下去,二少爷莫要生七儿的气。” 平修琪看也不看好言相劝的香秀,桃花眼微微的眯着盯着七儿,语调轻缓的说道:“我若是休了她,你嫁我啊?” 香秀听见了平修琪的调侃,身子颤了一下,随即慢慢的放开了拉扯着七儿的手,七儿哪里注意到了香秀的异常,只是挑高了眉梢说道:“我喜欢像姑爷那样有所担当的,等你摆平了大小姐再来夸这样的海口吧。” 说吧也不用香秀拉着了,转身向晟语蝶的方向走去,平修琪扯了抹笑,低头看着方才被抢下的酒杯,喃喃自语:“也该是有些作为的时候了,现在连小丫鬟都开始取笑我,若再这样下去,我当真就是个一无是处的废物了。” 香秀看着平修琪的反应,脑子里一直纷乱着,她想着她的单相思怕要到了尽头了,回头看看七儿,自认为自己绝对是比不得七儿有能耐就是了。 那头平修良见平修琪笑了,也跟着开怀,对平修琪高兴的说道:“见你笑了还当真的好,这些日子瞧着你捧着酒坛子的样子,看了就让人不舒服。” 平修琪抬头看着平修良,跟着笑道:“让大哥跟着担心是我的疏失,方才修锦告诉我些事情,想来这次娘也护不住晟语雁了,这个女人留在平家,只会让平家受人耻笑,娘该醒悟了,未必保住了晟语雁就是保住了她在平家不可撼动的地位。” 平修良也跟着点头:“原来是不知道她究竟是怎么个人的,现在晟老爷都说出这样的内情来了,这个晟语雁平家当真是留不得了。” 几人说罢再去看晟语雁,发现她站在厅堂中乌青着一张脸,咬着唇盯着晟老爷,好像有满腔的怨恨,又好像是无声的控诉,若是不知道晟语雁真实的面目,大概会以为她是个受人欺辱的女子,可就是因为知道晟语雁原本是个什么样的女人,见了她这样表情才愈加的觉得做作,令人作呕。 许久,晟语雁终于呜咽出声:“爹,你当真为了保全语蝶而要这样的污蔑了我,你说这话莫不是就是想替语蝶洗清冤枉么,大伙都知道了下毒之人是和修锦有过过节的,那人自己也说了这些事和我没看有关系,爹何必翻出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来让我受这样的委屈,语蝶是你的女儿,难道我就不是了么?” 晟语雁知道自己不能那么轻轻松松的就认下了,虽然不知道自己这样说旁人会信了几分,可她也要想办法让自己脱身,想来想去只有咬死了不承认,或许她该找时间回晟家一趟,她要去跟陆姨娘说说,若平家的人当真追究起了这事,就让陆姨娘咬准了说是这事与她没关系,晟语蝶已经离开平家了,林巧蓉也说过不会争取了平家的位置,她不能前功尽弃,平家的未来主母只能是她,她为了这个位置花费了多少心思,万万不能因为这样的旧事而前功尽弃了。 说了那样的话,晟语雁转身就向外头跑去,边跑边哭道:“爹,虽然你对女儿不仁,可女儿不会怪你,女儿只怪自己命不好,爹爹,别了。” 在场的人看着这幅场景都愣在了原处,包括和晟语雁一起来的那些随从也没反应过来,晟语蝶看着晟语雁的反应,对着那些还在发呆的随从轻缓的说道:“你们不跟着去,就不怕二少奶奶上了吊?” 听了晟语蝶的声音,那些人才反应了过来,匆忙的跟了出去,少了那些人,晟语蝶感觉自己胸肺间的呼吸顺畅多了,对晟老爷和晟夫人轻笑道:“爹,娘,大老远的过来的,都快坐下说话吧,这里我也是第一次来,你们是怎么找到的?” 七儿急忙找了椅子让晟老爷和晟夫人坐在了晟语蝶这张桌子前,方才晟语雁的出现好像是一场闹剧,只给大家留了个乐子,晟语蝶虽然对那些人说晟语雁会去上吊,但她心中清楚,即便晟语雁为了压下去这件事而去吊了,想来那绳子也会打个活结,那个女人是舍不得死的。 又在晟语蝶这张桌子上添了三个位置,虽然微微有些挤了,倒也能坐得下。 席散了之后,晟语蝶作坊的新址也有了,原本晟老爷说要让晟语蝶就那么用着的,毕竟当初是亏欠了她的,这处作坊也就算是他补偿了晟语蝶的,晟语蝶却坚持了要付租金,当初收下晟老爷那二百两只是因为她生活没什么保障,再者就是晟老爷因为自己的私心让晟语蝶背负了如此不堪的骂名,晟语蝶收了他的银子,也好让他减轻些自己的负罪感,用比较理所当然的说法,那些银子也算是一种精神补偿了,毕竟在这个时代,女人的名节一旦受辱,便是要命的事情,她背下了这个骂名,受些精神损失也该是正常的。 彼一时,此一时,现在境遇不同了,晟语蝶的骂名已经被洗清,她便没有再硬受了人家馈赠的理由了,不收,毕竟她不是真正的晟语蝶。 酒席散去,林都各回个的家,平修琪走之前又见了见平修锦,至于说了些什么,旁的人是不知道的。 七儿让香秀跟在晟语蝶身边,她带着留下来的工匠收拾了东西准备搬到新作坊去,已经与晟老爷说好了转天就往新作坊里搬东西,他们没多少时间耽搁的。 香秀有自己的心事,等人们散去,晟语蝶的心情是比香秀还要难受的,她也看出了香秀的失落,却实在没什么心情去开导了香秀,主仆二人相对无语,最后还是平修锦的出现打破了沉默。(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三七 坦言以对待 “语蝶,你生气了?” 支开了香秀,房间里只剩下平修锦和晟语蝶了,虽然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可平修锦知道这个时候若不同晟语蝶说说话,怕今天晚上想要进门就难了。 晟语蝶微微闭了眼睛回想着以前看过的那些情感故事,里面教导了女人遇上这样的事情要冷静,很多头脑好的遇上了外头的女人跟自己抢男人,都是沉住气,不动声色的用自己的柔情似水挽回男人的心,那样看上去是比一味的哭闹要强很多,因为男人一旦有了外心,多半对自己的女人就疏离了,越是哭闹就会把本就疏远的心逼得更远。 大道理晟语蝶是明白的,平缓了许久之后,晟语蝶猛得睁开了眼睛,心中看得清楚了,以前学到的理论知识,说起来是很容易的,做却是另外一回事了,咬着唇看着平修锦,她学不来那种气度,因此她不会去勉强自己迎合,大不了一拍两散,她不会委曲求全,因此很有气势的拍了桌子站起了身,掐腰对着平修锦咆哮了起来,“我当你和别的男人是不同的,原来也是个禁不住诱惑的男人,晟语雁的丫头你都敢要,你还有什么不敢的,我也不过不在你身边几天而已,这女人都追上门来了,过些日子我要生孩子了,怕是很久都不能和你有那样的事情了,你不是要纳几房妾室来伺候着,平修锦啊平修锦,原本我只说你有商人的狡猾,原来你还有商人的市侩,还真现实,你还没腰缠万贯的,就要勾三搭四,若你哪天飞黄腾达了,是不是连我是谁都要忘记了!” 晟语蝶这厢头一回显出了这样的气势,平修锦先是一愣,随后竟笑了起来:“原来你吃味也是这样的强悍,我现在大概是懂了二哥的为难了。” 看着平修锦的笑脸,晟语蝶的怒火更甚:“平修锦,你别跟我嬉皮笑脸的,我这和你说正呢,别拿我和晟语雁那个歹毒的女人比,既然你也明摆着说了,我也不跟你遮遮掩掩的,你和小红的事情我都瞧见了,不错啊,在我面前的时候对着外头的女人连眼睛都不会侧一下,背着我的时候,温柔的可是让人难以消受呢,你说说看,接下来是不是打算告诉我,你和她情投意合,正房的位置我占了,且我的肚子里还有你的种,你是个有担当的男人,是不会休了我的,不过你也不会对不起小红,因此会给她一个名分,这纳妾可是要经过正房同意的,所以你这是来让我点头同意你纳了她,我告诉你平修锦,你说我善妒也好,不懂规矩也罢,这事让我同意没得商量,有她没我,有我没她,想让我与别的女人侍一夫,长这么大,我就没接受过这样的教养。” 平修锦原本还是柔笑着看着晟语蝶因为吃味而失了冷静,可听到晟语蝶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平修锦感觉自己的心口一抽,以前那种恐慌漫天袭来,令他不禁湿了手心,略有些紧张的问道:“语蝶,你说什么?” 晟语蝶被刚才平修锦的笑脸刺激到了,这会儿也忘记了要收敛了自己的身份,依然大声的说道:“我说什么,我说我接受不了所谓的大丈夫三妻四妾的理论,我的成长环境告诉我男人三妻四妾是不道德的,也是对女人不公平的,想让我同意,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平修锦这时候已经完全慌乱了,猛然上前抓住了晟语蝶的手腕,一字一顿的问道:“你究竟是谁?” 晟语蝶被平修锦突然做出的动作惊了一下,可随即笑了起来,有些时候瞒着也是件十分累的事情,被怒火蒸腾着的脑袋让她有些不顾一切,平修锦这头问了,她那头也没有想着要怎么瞒下去,看此刻平修锦的样子,晟语蝶知道她说了旁的平修锦也未必会信了她的,那人的脑子,精明着呢。 “你想知道我是谁,那么今天咱们把话也就说明白了,我不是真正的晟语蝶,真的晟语蝶早在你二哥去晟家下聘的时候已经上吊死了,我叫乔萍萍,是来自几百年之后的,我是借了晟语蝶的身子还魂来的,在我生活的社会中,都是一夫一妻的,想让我接受三妻四妾,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不过你要纳妾也可以,说不定哪天我就回去了,眼不见心不烦,你喜欢娶几个就娶几个。” 平修锦握着晟语蝶手腕的手不觉紧缩了,好像这样抓着才能让晟语蝶不在他眼前消失,他以前也有过这样的猜想,毕竟晟语蝶那些稀奇古怪的行为根本不是这个时代女子该有的,还有晟语蝶的梦话也泄露了这样的信息,可是听见晟语蝶亲口承认了,还是会觉得震惊,随之而来的是无边的恐惧让他的身子不禁也微微的战栗了。 虽然手腕被平修锦捏的疼痛,可晟语蝶还是咬牙坚持着让自己的脸看上去很舒服,咧开嘴轻蔑的笑道:“怎的,你怕了,娶了个鬼老婆是挺吓人的,这下更好,咱们离婚,对,这里不叫离婚,叫休离,不过是我休你,就以淫这个名义休了你……” 晟语蝶还想说些什么,平修锦猛然把她抱在了怀里,紧紧的拥着,下巴靠在晟语蝶的肩膀上,声音低沉的说道:“语蝶,别离开我。” 也不过一句话,方才满腹的怨气便烟消云散了,她听得出平修锦话里那浓浓的情谊,也是在说出之后才发现原本那些担心开始浓郁了起来,她是一缕魂魄,或许哪一天就不复存在了,平修锦与她是真的情投意合,就是关在大牢里的那几天,她也一直觉得能嫁给平修锦是件幸福的事情,轻易说出离别之后,才发现不舍更加的深刻了。 晟语蝶有了这样的心思,倒也不再推开平修锦,鼻翼间是平修锦身上的味道还是那样的熟悉,若是换做从前,她一定要紧紧的拥抱上他的腰身,可这会儿虽然不排斥了平修锦的亲近,却放不下他与别的女人相拥的事实,到这个时候才觉悟,原来人一旦恋爱了不但会变得失了理智,且还能变得优柔寡断,面对着这样温暖的胸膛,她没有转身离开,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的洒脱,因此就那么静静的任平修锦拥抱了,并未给出承诺,人那短短十数载对于天长地久毕竟太过浮夸,她也给不出承诺,因此只能沉默。 直到平修锦的身子不再发抖,晟语蝶才听见他伏在自己的耳畔轻缓的说着:“对不起语蝶,当初我真的没想那么多,我也是平家的子孙,虽然我不是嫡子,可我身上毕竟流着爹的血,平家也是几百年的基业,虽然从爷爷那代出了些问题,可教导子孙的方法却是从未改变过的,平家做生意的信条就是用最简单有效的方法获得最大的效益,自然,付出的越少,收效越快便是最上乘的办法,并不去考虑这方法可有伤害到了旁人,对付晟语雁,虽然有许许多多的办法,可是从小红那里下手却是最快最便捷的,那个宅子里没有人比小红了解晟语雁,会与晟语雁的丫头接触,我只是记得这一点,却忘记去想你的感受了,语蝶,我不是故意的。” 这算是平修锦给她的解释,晟语蝶明白,因此轻轻的扬起了头,并不问平修锦这话说得是真是假,对于真假,她一看便知,她想问的只是平修锦这个样的事情做过几次,“修锦,你和那丫头私下里见过几次?” 平修锦微微的笑了:“一共两次,还都被抓了个正着,上次是二哥守在门外,这次让你瞧见了?” 晟语蝶紧了紧鼻子,她从平修锦的话里又得了一个别样的消息,微微眯起了眼睛,“你二哥侯在门外,这么说你们是在房间里让人家给抓了个正着的?” 平修锦哭笑不得的看着自己差点掉醋缸里淹死的小娇妻,轻缓的说道:“那日要商量了作坊里的事情,先前是大哥大嫂陪着我的,他们一直到半夜才走,随后二哥便到了,没想到小红先她一步来敲房门,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小红叫什么,只是知道她是晟语雁的人,她说知道一些晟语雁的事情,我便放了她进门,只是想听听晟语雁都做了些什么,后来发现在这个小红知道的还真多,包括晟语雁并未有身孕的事情。” 晟语蝶挑了挑眉梢:“这个小丫头是在晟语雁那里混不去了,卖主求荣的事情都做出来了?” 平修锦挑着眉峰说道:“晟语雁并不是个好主子,那头晚上小红回去害了病,晟语雁还对其进行了惩罚,让小红多少天都下不了地,这次她也是坚持的走来的,如今小红对晟语雁是更加的深恶痛绝了,想必众叛亲离的晟语雁好日子要尽头了。” 看着平修锦清澈的眼睛,晟语蝶知道他没有跟自己撒谎,可那一幕还是令她不舒服,只闷声闷气的说道:“这样做也算得上是卑鄙了,若你再如此继续下去,怕今后一定是个奸商,我不喜欢,十分的不喜欢。” 平修锦紧紧的抱着晟语蝶纤细的腰身,轻柔的说道:“以后再也不会了,妻妾成群或许对别的商贾来说是件值得炫耀的事情,但对于我来说就是件麻烦的事情了,我只喜欢你,不会再去自找麻烦的。” 晟语蝶低垂了头去,耳畔是平修锦的轻言软语,虽然他的声调寻常,可晟语蝶明白平修锦这是跟她许了誓言了,心头也渐渐的温暖。 若是平修锦冷硬的用大道理来要求她受下这些计策,那么她是万万都不肯认的,且还要咒骂了他寡廉鲜耻,眼下平修锦就这样拥抱着她,附在她耳畔轻缓的说着承诺,这样让她怎么能冷着心拒绝呢。 晟语蝶不说话,平修锦知道她已经没有方才那么气愤了,因此把话题小心翼翼的扯回到了他的担心上面,“语蝶,你会不会真的抛下我?” 方才她在怒火的冲顶下说出了那样的话,只是想要刺激平修锦,可冷静下来之后听见平修锦这样问她,让她也像方才平修锦那样微微的战栗了,伸手紧紧的拥抱上平修锦的腰身,低低问着:“修锦,知道我不是原来的晟语蝶,你不会感觉害怕么?” “其实很久之前我就知道你大概不是真的晟语蝶,关于真的晟语蝶的传闻我也多少听见过一些,无碍乎都是些标准的大家闺秀的模样,可你不会,还有你做出的那些公仔,你说得那些匪夷所思的故事,你说那些都是你的梦,可那些实在太像一个近乎完美的世界,存在感那么的强烈,怎么会只是一个梦呢,还有最让我怀疑你不是晟语蝶的理由,我原本是想一辈子瞒着的,今日你已经说了,我也没必要掖着了,语蝶,你在梦里说你想回家,那样的悲悲戚戚,绝对不是想回晟家那么简单的,你说你想妈妈,这个词我大概猜到你是说的娘亲,这样的称呼,不是这里的。” 晟语蝶又抬起了头看着平修锦一脸的肯定,轻缓的笑了,“我以为我隐藏的很好,却不想你瞒着我的功夫比我还要好,原来咱们两个都是骗子。” “我怕说开之后,真相让我惶恐,就像现在这样,总感觉心头慌乱着。” 晟语蝶把头轻轻的抵靠在了平修锦的肩膀上,轻笑道:“或许也不必那么担心的,老天既然送了我来到这里,便代表着你我是真的有缘的,人还魂一次已经算是万分的稀奇了,难不成还能再出现一次这样的情况么,我已经有了你的骨肉,这便是你我之间最密不可分的维系了,不是么?” 平修锦微微闭上了眼,把下巴轻轻抵靠在了晟语蝶的肩膀上,脸面贴着晟语蝶的脸面,轻轻的呢喃:“无论如何,只要你别离开我就好,语蝶,自小我便梦想着可以有一个温暖的家,现在终于拥有了,我不敢想象得而复失的日子,那会要了我的命的。” 晟语蝶把自己的脸更向平修锦贴了去,用无声的回答代表了千言万语。(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三八 重振旗鼓 放了心中的郁结,夜里看着平修锦特别的准备,晟语蝶脑子里全然的浪漫,其实平修锦很多时候表现的像个绅士,这对于大男子主义盛行的封建时代来说,算是难能可贵的,或许他的价值观还有些和这个时代相契合,可晟语蝶却觉得心中满是希望,她相信自己有办法让平修锦渐渐的适应了自己的脚步。 解了婚姻的红灯,晟语蝶更加的光彩照人,因为怀了身孕,举手投足间还散出一丝母性的光辉,见了让人移不开眼的。 作坊里最多的该算是存放的材料,经了上次的事情,那些材料在解了封之后全部都处理了,说是要搬,不过是把些零零碎碎的东西随身带过去而已。 晟老爷说那作坊是他偶然间买下的,可晟语蝶去看过之后却有了了然,这作坊完全是照着他们的需要买的。 单看外头,是一排适合做店面的门房,且里面有摆放了小玩意的货架子,进了院子发现这个宅子比当初平老爷借给他们的院子还要大上一圈,里面的环境很清幽,房间也足够的多,还准备了许多供劳作的小木椅和木桌,再看这个位置,距离平府的宅子不过一条街,而对于晟家来说这个作坊实在有些远了,还有晟家是茶商,这样的宅子实在是没什么必要的。 晟语蝶看过之后心中有了温暖,她也同平修锦说过,等着她们的作坊生意好了之后,会出钱买下这个作坊,这个时候的平修锦又似乎失了当初追查毒药源头的凛冽,晟语蝶说什么,他便听什么,晟语蝶说要买下作坊,平修锦就开始算这宅子大概需要多少银子能买下,以他们目前的状况,要多久能攒出那些银子。 晟语雁给了晟语蝶三天的时间,不过晟语蝶第二天便把平老爷当初借给他们的作坊腾出来了,平修锦是亲自登门去告知了平老爷作坊空出来了,且把钥匙交到了平老爷手上。 平老爷至始至终板着脸看着平修锦,直到平修锦把钥匙交到他手上的时候,平老爷才觉得自己年纪是真的老了,那手中小小的一把钥匙他竟会觉得出奇的沉了,看着平修锦转身离去时候的决然,平老爷感觉自己人生似乎又走错了一步,他想挽回,可是几十年刻板的作风让他张不了口。 走出了平府,看着站在侧门外等着他的晟语蝶,平修锦轻轻的笑了,伸出手对着晟语蝶说道:“至少我还有你。” 晟语蝶看着平修锦那双大手,毫不犹豫的上前了几步,把自己的手放在平修锦的手心,轻笑着应道:“你一直有我。” 敦王妃说晟语蝶的作坊经历了两开两闭,常言道事不过三,老天不会再为难了这一对命运多舛的小夫妻了,因此这次开业要大张其事,先先去请了先生算了上好的开业日子,又找了当朝最有名的书法家给晟语蝶他们作坊提了一方匾额,名字是晟语蝶和平修锦一起想出来的,原本是想叫‘锦碟公仔坊’的,虽然听上去十分的有意义,可之于一同努力的那么多人来说,这名字倒是失去了那么点味道,在敦王妃后来找晟语蝶要名字的时候,晟语蝶脑筋一转,临时便揪了个‘三喜’的名字,经了前两次的波折,这第三次开业,该是喜庆的了,且这名字还够通俗,敦王妃也喜欢,那之后晟语蝶和平修锦的作坊算是正式确立了名字,就叫‘三喜坊’, 为了打消前一阵子在人们心中造成的负面影响,从来不参与任何私人营生的敦王妃也出了些银子给晟语蝶,平修锦手上还是有些银子的,这次并不像最初的时候一无所有,被查封的时候工匠的工钱已经结算了,因为先前的信誉好,又有敦王妃给保着,工匠们是不急着要工钱的,作坊租子也和晟老爷说好了,等过了这阵子之后再交,林林总总的算下来,只差进货的钱款,且平修锦手头上原本是有些存银的,缺口并不很大。 知道平修锦作坊里还缺些银子,平修良和晟老爷都说他们给出,敦王妃得了信也送来了银子,平修锦说这算是他个人借的,可大伙都说这银子不用平修锦还了。 晟语蝶想了想,随后提出了个别样的意见,听得大家是惊叹不已,其实对于拥有未来灵魂的晟语蝶来说这个是很平常的东西,就是有买卖大家一块做。 送来的银子几家都说不用他们还了,便算是个人的本金,等到这批货物赚了银子之后,按照当初付出的比例分了收入,也叫入了股。 这个说法连研商几十年的晟老爷都是稀奇的,坐在一边细细的品味着,敦王妃却是说什么都不肯的,她的身份让她不能参与到这样的事情中,而平修良夫妇更是觉得自己不过算是略尽仁义,这若是要收了晟语蝶的红利,那可是远远大于他们付出的。 晟语蝶见了大家的反应,也觉得在意料之中,轻缓的笑道:“你们也别以为这付了银子就坐等着收入了,大伙也都知道前段时间的下毒事件让原本热衷购买了作坊里的客人难免会生出忌惮来,这能不能恢复了以前的局面倒也是个未知数,大家既然在我这里投了银子,要想收回了本金,可是要卖力气的,卖出的东西越多,自然得的也就越多,如此也才能皆大欢喜不是。” 听了晟语蝶的话,首先发问的便是晟老爷,他是带着全然不解的口吻问道:“语蝶,这些想法你是怎么得来了?” 敦王妃也跟着笑道:“这丫头,我原就知道她是个剔透的人儿,这会儿是真真的印证了我的猜测,且不说她这念头怎般,就是这算计着大伙的意思就有着足够的吸引力,让我也不禁跟着动心了,罢了,你说怎的就怎的吧,不过这银子算在我私人的名头上,力气我是万万不会少出就是了,私下里做营生,是比见那些趋炎附势的人要有趣了许多。” 平修锦笑看着晟语蝶,因为了然才会对晟语蝶这个新想法不甚惊奇。 林巧蓉偏着头听着晟老爷和敦王妃问完之后才笑着说道:“语蝶,其实细算下来,对人情世故我倒是有些熟识,可对于做买卖营生,怕大宅子里的女人没一个有你这些弯弯绕的花花肠子,说句扫兴的话,家中逼走了你二人,这日后公爹定会后悔的。” 晟语蝶笑着回了林巧蓉的话:“不过是些沾了幼稚的法罢了,大嫂过奖了。” 偏了头见晟老爷还在若有所思的等着她的回答,晟语蝶抬头看了看平修锦,平修锦立刻明了,笑着对晟老爷说道:“岳丈在商场上也经了这么久,您对语蝶这个想法有何看法呢?” 平老爷略一迟疑之后便说了起来:“语蝶这个念头是很新奇,倒也有可取之处,可商场上的人也讲究了亲兄弟明算账,这私下里都是自家人,倒也没什么说不过去的,可若是纠缠上了生意场上的事情,时日久了,难免要有些是是非非的,若是当真要这样进行下去,语蝶可有想过这日后该如何让这想法不至于出现了无可弥补的缺口来呢?” 虽然晟老爷这个说法有些残酷,却也是生意场上常常遇见的问题,合伙的买卖时日久了,弄得亲不亲,捧不朋的比比皆是,因此她事先也做过考虑的,此刻晟老爷问了,她便轻巧的回答了:“爹爹说得这个自然是比较容易出现问题之处,既然是联合的营生,后顾之忧当首先解决了,虽然现在听来是有些不近人情,可也是为了避免了日后的麻烦,理应考虑的周全了,这具体实行起来,口说无凭,立字为证,我们可以商量一个比较完满的走向,随后立下字据,日后便照着字据来,爹爹认为我这说法可还稳妥?” 晟老爷看着晟语蝶,慢慢的点了点头,随后笑道:“却是没想到我晟家居然也出现了你这样的女子,可惜是个女儿身!” 晟语蝶对着晟老爷轻柔的笑:“爹爹高夸了,让王妃和大哥、大嫂笑话了去,以为你我父女两人在此卖力的炫耀了自己人呢。” 旁的人听了晟语蝶这话皆吃吃的笑,敦王妃抬起右手,只竖起食指,余下的并拢,轻点着晟语蝶,道:“就说我喜欢你,倒也不是凭空的,且不说你这人见人赞的俊模样,就这时不时透出的俏皮来,也让人舍不得不宠你啊,语蝶啊语蝶,造孽的人儿呦,我这半老的婆子都喜欢了去,更别说那多情的公子哥了,还是修锦这小子眼光好,知道提前就把你抓了个牢固,我现在反倒是怀疑当初平夫人说得修锦是个一无是处的白儿是他太过掩饰了自己,让平夫人这精明了一辈子的女人也没瞧个明白,或许修锦就是等着这么一天了,当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呢!” 屋子里是一片欢笑声,离开了平府,那阴霾的日子也便过去了,一屋子里说话倒也不必忌惮了是否隔墙有耳,因为这里的小院子也只有他们这些身份特别的人在了。 积少成多,晟语蝶眼下手中有了许多集资来的银子,因为有了别人的钱在,所以大家一起商量了走向,毛绒公仔不像吃食果蔬之类存放不得,想着来来回回的购买原料也实在的不方便,且费时费力的,这次有了银子,平修锦只留下了大概够开销和工匠们首次工钱的银子,余下的一道用作购买原料了。 平家是有那种毛绒的料子的,不过平修锦并没有回去跟平老爷购买,敦王妃知道平修锦大概有些心结,也不勉强,所谓贵人天助,刚巧有番邦商贾送来一批上等的绒毛料子,且数量十分庞大,敦王妃便亲自去讨了一半,平修锦又从各处买了些普通的料子,棉花,彩线等等,准备也到齐全了。 开业的那天很隆重,就连很多天没个影子的平修琪也出现了,虽然脸上依然有风霜的味道,但整个人看上去有精神多了。 自然敦王妃也是不可或缺的人物,身边领着小郡主,这名头也只是说小郡主实在喜欢了晟语蝶的毛绒公仔,敦王妃宠溺了小郡主,这才不得不跟着过来瞧瞧了,从始至终小郡主手中都捧着晟语蝶特别设计出来的‘三喜’公仔,通体的红色,圆润的脑袋,小鹿一样的大眼睛,圆圆的鼻子和小巧的嘴,开业前三天让工匠们赶制出来的,每个公仔的左腹下都贴了个标签,特别编了号,一共九十九个,小郡主捧着的是首号,平惠贤手中捧着的是二号,被林巧蓉特意接回来的平代昌和晟夫人带来的晟继堂分别是三号和四号。 敦王妃到底打着什么样的理由来参加了晟语蝶作坊的开业对于外头人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晟语蝶作坊和铺子开业居然请来了敦王妃,这个意义很特别的,虽然以前出了那样严重的问题,可面子是不能不卖给敦王妃的,对于晟语蝶这个可谓限量版的‘三喜’公仔。大家便也多了那么几分好奇的注视。 典礼之前,一辆奢华的马车停在了相对‘三喜坊’较遥远的地方——近处都是人山人海,马车什么的是靠不过来的。 马车停稳之后,车帘被一个穿着灰绿色衣服的小丫头掀起,随后伸手搀出了个身着艳红披风的女子,在场的人注意力都放在了前头,并没有几个人注意到了这一幕。 红披风女子站在人群外默默的环顾了一周之后,对身边的两个小丫头指了指位置,随即借由跟在左右的两个丫头的护卫快速的挤过人群,来到了一直默默站在角落注视着晟语蝶的平修琪身边,轻轻柔柔的叫了句:“二表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三九 妒红了眼 听了红披风女子的轻唤,平修琪微微侧过头去,见到的便是李相儿的笑颜如花,这些日子平修琪的心情也略略有些平缓了,见了李香儿之后也难得的露出了笑模样,轻轻的问道:“香儿,怎的来了这里?” 看着平修琪平和的笑脸,李香儿感觉自己的小心肝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轻轻的扫了一眼晟语蝶和平修锦的位置,回过头来对着平修琪微微偏着头轻笑着说道:“前些日子就听人传言三表哥的作坊要重新开张了,这样的场合,我自然是要到的。” 平修琪还是那般轻笑着点头:“我听说了,你和弟妹相处的很好,她似乎和所有的人都能好好的相处的,当真是个别致的女子。” 李香儿并没有发现平修琪说这话的时候不由自主飘向晟语蝶的眼神,只是一直娇羞的垂着脑袋,轻缓的附和着平修琪的话,“是啊,三表嫂很柔和,让我不知不觉的时候就生出一种想要靠近的感觉。” 平修琪轻笑着点头,若这个时候李香儿不是那么娇羞,而是抬起头来看着平修琪,她该会发现平修琪那话绝对不单单只是寻常的夸赞,可惜李香儿沉寂在自己的世界中,没听了平修琪回话,沉默片刻,用着平日里不曾出现的温柔声音说道:“也是因为我知道二表哥今天定然会到,这理由对我来说,是比方才那个还重要的。” 今日的晟语蝶有着别样的风韵,面容丰盈,举手投足间带着柔媚的光晕,偶尔偏着头听着身边挤过去的人轻声说着什么,她来上露出或笑或叹的表情,正因为看得专注,所以没留言了李香儿到底说了些什么,只知道她有在跟自己说话,不好回答,便直接问出了此刻的茫然:“香儿,你说什么?” 听见平修锦追问了自己的话,李香儿撅了撅嘴,方才是鼓起勇气说了自己的心思,这会儿被喜欢的男子这样盯着,让她去说自己是因为他才来的,她怎么说得出口,可又不甘心这次机会就这么错过了,因此只是咬着唇望着平修琪,老半天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平修琪见李香儿并不说话,倒也没怎么上心,淡笑着说道:“香儿,既然是来给你二表哥和二表嫂的,就该去前头瞧瞧,走,我带你去。” 说罢不等李香儿回答,平修琪直接拉着李香儿的手腕就向晟语蝶那边走了去,方才他只能远远的看着,这次倒是有了一个十足充分的理由,他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只是为李香儿引路,自己不过是再给李香儿引路罢了,尽管他自己都不相信这个理由,却为自己慢慢的靠近而欢喜着。 李香儿原本想说自己并不着急的,可是见平修琪就那么极其平常的拉上了自己的胳膊,原本已经要出口的话一刻咽了回去,心头又浮上了那丝丝甜甜的感觉,嘴角缓缓的勾了起来,眼睛一直盯着平修琪的侧脸,脸上微微泛着红润,倒是让人辨不清她那红是因为身上那艳红的披风衬的还是因为拉着她匆忙的奔走的那个俊逸男子的缘由了。 晟语蝶和平修锦并肩站在一起,除了恭贺他们开张,余下的多半都在夸着他们二人实在是难得一见的金童玉女,让人艳羡的眷侣,而平修锦和晟语蝶只是淡笑以对,这样的夸赞实在是太多了,多到让人也生出木然来了。 就在平修琪拉着李香儿向晟语蝶这边靠过来的时候,与他们对面也出现了一个实在令人错愕的人,晟语蝶把有可能来的都想到了,包括佟妈这个平夫人原来的心腹她都猜到了,却独独没想到这人会到,晟语蝶看了看站在一边的平修锦,平修锦只是扯着自己颈子边的发丝撇了撇嘴,晟语蝶懂得平修锦是说他也没猜到这人会来。 那人最初只是盯着晟语蝶这边,却没想到看见迎着她对面走过来的平修琪和李香儿之后,眼睛一瞬间眯紧,晟语蝶见了她这表情,身子微微向平修锦靠了靠,随后小声说道:“你这二哥也是个胆子壮的,家里头的还没没解决清楚呢,这会儿竟在众目睽睽下扯着未出阁的姑娘家穿行,这下好了,今天倒是要看看他如何解决了这一对冤家了。” 平修锦轻扯着嘴角,要笑不笑的说道:“二哥是该展展男人的气度了,这点你放心便是,即便那人气疯了,在这也不敢撒了自己的泼去,这个时候来了,怕是要扮一下可怜的,坊间这阵子的传闻对于她来说是个致命的打击,她忽视不得,不过如今看来她也不是那般的聪颖了,殊不知做越多,错越多的道理,因此她今天出现的实在是不智之举。” 晟语蝶也用了同他一般无二的笑脸说道:“原来你还能预见到这次些,我现在反倒害怕了你不会找一天算计了我去。” 平修锦放开了手中的头发,把嘴更靠近了耳朵边,声调更低的说道:“这一生,大概只有你算计我的份,我哪里能把你怎样,你这脑子可是比我多几百年的智慧呢,我懂得你都懂,我不懂的你也懂的。” “算你识相。” “蹬鼻子上脸了。” 或许晟语雁和平修琪没到了他们二人眼前,这二人还会说下去的,这会儿自然不能在这样窃窃了,所以晟语蝶摆正了面孔对着晟语雁轻笑道:“真是,这些日子我委实的忙,听说姐姐那日自我宅子里回府后就生了意外,倒也没抽出时间回去看看姐姐,怎的不在家好生歇着,反倒跑我这来了,让妹妹瞧着实在汗颜。” 晟语雁看着晟语蝶那张愈加灿烂的脸,在想起自己现在这幅要死不活的样子,真是越来越恨了,晟语蝶话里的意外并非意外,也让晟语蝶料想对了,那日回去她确实上吊了,这要上吊,又不是真的就想死,自然要准备的万无一失,首先便是要把所有的丫头婆子都支走,不过小艾是不能最先支开的,等到旁的都吩咐了差事,她再让小艾去给自己熬补药,这熬药的时辰她心中也计算过了,等到时间差不多的时候,她把白绫打了活结,然后吊了上去。 所谓百密一疏,人算不如天算,她这套子计策中出现了两个偏差,就是这两个偏差让她原本丝丝相扣的算计成了真真正正的意外,险些要了她的命去。 一则她那活结因为心烦而打成了死扣,她没注意到这点,其二便是这个小艾,她终究不那么信任了她,因此并没有把她心中的算计告诉了小艾,小艾去熬药的时候,正巧和给平夫人熬药的丫头遇上了,平日里小艾来的时候那个丫头基本都熬好了药端走了,可今天那丫头因为点事情耽搁了,因此来的晚了,也便把小艾的时间挤了去。 府中虽然还有别的药炉子,可小艾算了算时间,那样反倒更麻烦,平夫人的丫头说让小艾等她个一炷香就好了,小艾盘算了一下时间,想着晟语雁这个时候也没什么事情要做,也便心安理得的坐下同那个小丫头闲话些家常了。 就是因为这突来的变故,让晟语雁的计划脱了节,吊了上去就下不来了,痛苦的挣扎,感觉到了死亡的欺近,也算她走运,外头正巧有个路过的小丫头听见了她这里的响动,轻轻的叫了几没听见回应,那小丫头也是个胆子大的人,毫不犹豫的推开了房门,见到的便是已经不再挣扎的晟语雁,顿时一声高喊,才让晟语雁死里逃生了出来。 平夫人原本也以为晟语雁不过是闹一闹,她还想要端出长辈的架子训斥一番晟语雁的,毕竟这要死要活的事情对于平老爷来说算是个忌讳的,可见了晟语雁脖子上的痕迹,一瞬间便软了心,倒也不追究了她给平府带来的影响。 这些事情晟语蝶事后也听说了,只一笑置之,并不去深究了内情,只再见了面,忍不住就想说上她一说。 晟语雁听了晟语蝶的讥讽,拿起长帕子轻轻擦拭着眼角的隐隐的水泽,眼睛却是在晟语蝶和平修琪两个人身上来来回回的游移,晟语蝶的笑脸没变过,且说得语调也很真诚,若不是她心中有数,便要真的信了晟语蝶这话去。 而平修琪却是皱着眉头看着晟语雁抽抽噎噎的,也不知道是忘了还是故意的,见到晟语雁之后,他并没松开李香儿的胳膊,而李香儿见了她出现,居然毫不回避了去,且还愈加的向平修琪身上贴去,那示威一般的表情让晟语雁感觉自己恨得牙痒痒,却是敢怒不敢言,手指攥着那方帕子,指关节泛起了白,尽管心底如波涛汹涌,口上的语调却温柔低沉,就好像曾经初嫁入平家的时候那样,“我这身子再不舒服,也不能耽搁了妹妹如此喜庆的大事,前些日子与妹妹有些间隙,让爹爹误会了我去,一怒之下便扯出了旁的是非来,若是今日我不来,怕要让些喜欢嚼舌头的说三道四,以为我当真是心虚了,爹爹气急的话,我是不会说些旁的了,只是我记得他说得那句,我们本是一脉相承的,实在没必要自己与自己人过不去。” ¥¥¥¥¥¥¥ 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本文月底前后完稿,感谢大家几个月的陪伴!(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四零 妒红了眼 晟语蝶一直微笑的看着晟语雁自说自唱,心中暗自合计着莫怪乎当初大家都要当她是个温婉的女子,瞧瞧眼前这般委委屈屈的样子,又说着极其漂亮的话,被她这样一说,若是不知根底的人,怕当真要以为晟老爷是偏宠着自己,才要特别的把当初的罪过推到她身上去,如此一来,不但又把罪名推回到了自己的身上,且连带着让晟老爷也跟着吃了闷亏去。 眼睛转了转,晟语蝶扯开了嘴角笑道:“还多谢了姐姐惦着,今日是个喜庆的日子,难得姐姐能有这样的想法,过去的事情也不必刻意的提及了,爹爹的为人,大家都知道的。” 晟语蝶说完之后,晟语雁掩在帕子后的眼睛又翻了翻,却说不出旁的来,如此倒也就罢了,偏偏他们身边还站着平修良,而这个平修良原本就见不得晟语雁的跋扈,倒也不客气的顺着晟语蝶的话接了过去,“语蝶这话说得在理,我以前也多少和晟老爷有过直接的接触,商场上的人都知道的,晟老爷不会说没来头的话,好歹也在商贾中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知道商人有些话是不能随便说的。” 晟语雁身子气的微微的发抖,可众目睽睽,实在不敢发作,因为娇笑着说道:“大伯与晟老爷原来是些交情的,这点语雁倒是不知道,也罢,妹妹方才也说了今日不必提及这些,对了,方才都没见了表小姐居然也到了。” 李香儿不是晟语雁,她没那么许多的忌讳,扬起声音说道:“咦?原来二表嫂才见了我和二表哥来了啊,方才瞧着二表嫂一直瞧着我和二表哥的,我以为你瞧见了我们呢,对了,我怎么忘记了二表嫂是有眼无珠的。” 平修琪侧过头去对着李香儿笑了笑说道:“香儿,注意了自己的身份,真正的大家闺秀可是说不得那些泼辣话的。” 李香儿是故意如此说,见平修琪并不真的责怪她,因此吐了吐嫣红的小舌,扯着平修琪的胳膊晃了晃,细细的说道:“瞧瞧,上次见了二表嫂那些非比寻常的能耐,香儿见了她心中难免要紧张的,这话都不会说了,二表哥提醒的是,香儿可是和那些善于耍弄手段的女人不同的,这话若是照着人家的来说,怕也跟着失了身份,倒是让旁的人看了笑话去,让人家以为我是个刁蛮的女子可就不好了。” 晟语雁咬着牙,一字一顿的说道:“也是,毕竟身份是不同的,再怎么说,你也不过是李家一个未出阁的小丫头罢了,而我才是修琪正房夫人,香儿啊,注意了你的身份,未嫁的姑娘在这大庭广众下扯着一个男人的胳膊算是怎么回事,名声坏了,日后再想找一门好亲事就难了,当然,像咱们家语蝶就不同了,人家国色天香的,即便这声名狼藉的,可也有修锦这等不在乎一切的男人愿意娶她,你么,可就不好说了。” 晟语蝶微微眯起了眼睛,心想这个晟语雁当真的狗改不了吃屎,方才还装作一副柔弱的样子,这会儿被李香儿一激,倒也忘记了身份了,平修锦靠在她身边轻缓的说道:“语蝶莫要生气,那香儿也不是个吃素的主,稍安勿躁,香儿不会让她占了便宜就是了。” 晟语蝶点了点头,果不其然,李香儿听了晟语雁的话,竟哈哈的笑了起来,“二表嫂啊,你怎么想得呢,连我这个住得很远的闺阁女子都知道三表嫂是被歹毒的女人抢婚而陷害的,说她声名狼藉啊,二表嫂,你问问在场的人,除了你之外,还有谁有这样的想法,不过二表嫂也不必替香儿担心,三表嫂当初被人陷害了,有三表哥的一往情深,这会儿我若当真的嫁不出去了,还有二表哥来帮衬着,二表哥,你说对吧?” 李香儿这是一举两得的说法,一来顶回去了晟语雁的讥讽,再来也间接的提到了自己的心思,只等着平修琪的反应了。 而平修琪是没注意到了李香儿的心思,他只是想着这样能让晟语雁心中不舒服,遂有些高兴的点头:“这个是自然,香儿若当真的嫁不出去,二表哥怎会坐视不理。” 李香儿得了平修琪的回应,开怀的扬起了头看着晟语雁脸上的青白相交,晟语雁这个时候已经忘记了来之前的心中所想,大声说了起来:“想法还真天真呢,即便修琪真的想收了你,也该问问我同意不同意吧!” 李香儿也翘高了嘴角,用十成自信的口吻说道:“问你,我想那是不必了,问问姑妈就好了,她一定会十分欢迎了我去陪着她的,对了,来之前我爹曾经和姑妈打过招呼了,姑妈也说这些日子分外的想着我,让我过来陪她住些日子,还有,我爹说了,若这次我再在平家无缘无故的生出上次那种稀奇的祸事,便实在是蹊跷了,这姑妈被人蒙蔽了眼睛,可我自幼就常常陪在她身边,两相比较,姑妈是能分出远近的。” 晟语雁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李香儿松开了平修琪的胳膊,笑着扬头自她身边走了过去,笑对着晟语蝶说道:“三表嫂,香儿来给你贺喜了。” 晟语蝶轻点着头,淡淡柔柔的说道:“多谢香儿惦着了。” 晟语雁对着平修琪,老半天才憋出一句怨愤:“当真没看出来,你平修琪还有这等本事?” 平修琪轻笑着挑眉:“我也没看出来,你晟语雁居然人前一套,人后一套,若不想在这里丢人,就给我安分点。” 晟语雁脸色更沉,轻缓的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平修琪眼睛倒也不去看晟语雁此刻那一脸的灰暗,说得风轻云淡的:“邻县的送子庙旁有一处民宅,那里很是稀奇,若想进去可不是件什么容易的事情,正因为如此,才更吸引人了,晟语雁,还用我把话说清楚了么?” 晟语雁脸上彻底的失了血色,喃喃的说道:“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你别忘记了我是平家的二少奶奶,说话可要有些分寸的。” 平修琪挑了挑眉:“就因为你关乎了平家的声誉我才不在这个时候揭穿你,今天给你透个底,只是让你明白自己的现况,本分点,到时候不会让你太过难看。” 说完也不等晟语雁辩解,步调轻快的从她身边绕了过去,方才大家的视线都被她吸了过去,而不过片刻的时间,所有的人都不再关注了晟语雁,只偶尔有些不明就里的会小声的揣度了平修琪方才那话里是什么样的意思,因为从平修琪说完那话之后,晟语雁便全然失了冷静了。 开业大吉,晟语蝶开业限量版的毛绒公仔被排在前头的人抢了去,因为是酬谢,这些公仔都是不要银子的,虽然有胆小的观望着,可更多却十分清楚了这些公仔的价值,对得了公仔是十分的卖力的。 李香儿说自己走个门子,自己开口跟晟语蝶要了那第九十九个公仔,说这个公仔的意义特别,且对于她来说是有着别样的好兆头的,晟语蝶看着她那个样子自然懂得她所谓的好兆头是什么,倒也顺了她的心思,把那第九十九个毛绒公仔特别的抽了出来,送给了李香儿作为留念。 晟语蝶对李香儿还是比较有好感的,倒不是因为她和晟语雁针对着来,实在是这个丫头说话办事十分的爽快,虽然是养在深闺中的大家千金,可晟语蝶却觉得她有些像自己给平修锦照搬的那些武侠小说中的江湖儿女,有什么便说什么,瞧着谁不顺眼,也毫不掩饰了自己的感觉,可以张口便骂的。 敦王妃始终冷着眼睛看着现场的闹剧,待到沉静下来之后,晟语蝶回到了她身边,敦王妃才轻缓的说道:“当初平夫人找我说她选中了你姐,我原本还以为她会选你的,虽然那个时候和你还有你姐接触都不怎么深刻,不过我是第一眼便喜欢上了你,总感觉你姐那眼神中带着一股子邪魅,现在看来果真如此,平夫人是当真鬼迷了心窍了,连我都瞧清楚了你姐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可她却还要偏袒着她,她是被当年的事情纠缠了心性,这么多年都未曾放开,哎,这人啊,就怕钻了牛角尖,钻进去之后,吃不到苦头是别想着回头了。” 晟语蝶还是微笑着点头:“谁都有想不开的时候,好在我和修锦已经不住在平府的宅子里了,许见不到我和修锦,时日久了,她就能看清楚了。” 敦王妃点着头,随后眼睛在人群中环视了一圈,不解的说道:“奇怪了,方才还一脸怨愤的站在角落里看着修琪和李香儿的,这么一会儿就不见了,她走得也实在是快。” 听了敦王妃的话,晟语蝶环视了周边一圈,果真没了晟语雁的身影,随后想想方才平修琪十分自信的说得那些话,想来是抓住了晟语雁的小辫子,看她那比死人还难看的脸色,知道她定然是悄悄的走了,也或许是回去想办法应对了平修琪所说的事情了,平修锦先前说得没错的,今天的晟语雁是乱了心绪,不然不会没考虑清楚就想来给自己解了前几天的围,却是越抹越黑,这仪态万千的来,灰溜溜的回,便是最好的证明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四一 同为平妻 那头晚上平修琪和平修良很晚才回了平府,李香儿自然是不离左右的,回去了之后,平修琪原本是打算还住账房的,可账房白天的时候平夫人命人打扫,说是打扫,不过是想逼着平修琪回到他自己的院子里去而已。 平修琪见账房他是住不了了,让他回自己的院子,那是万万不可能的,平府里空宅子多得狠,去哪里也能让平修琪委屈一晚上了,不过现在是早春时节,咋暖还寒的,那些没格外烧过的宅子是住不了人的。 平夫人事先接到了李香儿会过来的消息,原本她常住的院子被那火烧了,平夫人自然明白李香儿和晟语雁对不上眼,倒也不勉强李香儿住进晟语雁的院子,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自己的院子是最适合的,便命人格外烧了自己隔壁的房间——李香儿是个怕冷的女子,平夫人的屋子都是特别烧过的,可若是要让李香儿入住,那热量便还要加大。 却是没想到平修琪回来之后见没住处,便说要住进平修良的院子,平夫人知道平修琪既然说了这话,便是改不了口的,倒也随他去了,可李香儿听了平修琪的选择,也说多年来没和林巧蓉亲近,要住进林巧蓉的院子,不管平夫人说林巧蓉的院子不及她的屋子暖和,李香儿却说今年身子好多了,不怕冷,林巧蓉倒也同意了,平夫人见劝不住李香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她高兴了。 晟语雁是后来回了平府的,回来之后还没进院门就听见她院子里的婆子窃窃的议论着李香儿竟然住进了平修良的院子,且平修琪也住进去了,两个人是房门对房门的,看来表小姐入主了平府是早晚的事情。 晟语雁现在虽然对外头说自己有身孕了,时间久了,她院子里的婆子也有所怀疑,当晟语雁的性子实在让人受不住,她们哪里敢当着她的面说,只背后议论着。 如今又听说李香儿住在平修琪对面的屋子,这样有些不合常理,可她们也有了自己的解释,都是平府里的老人,对李香儿都是有了解的,虽然这个李香儿不及晟语蝶那样的待人平和,照比晟语雁却是要好上太多了,说李香儿会嫁入平家没有人会怀疑,她们猜测的就是李香儿会以什么样的名分嫁过来。 多半都说以从前平夫人对李香儿的宠爱,这次绝对不会委屈了李香儿的,有个别的说平修琪会休了晟语雁,多半都说平夫人宠着晟语雁,会让李香儿以平妻的身份嫁过来。 不管是哪种听上去实在不合体统的猜测,大家都觉的平修琪一定会娶了李香儿,晟语雁听了她们这七嘴八舌的猜测,血气直往脑门上涌,大喝一声踹开了院子的门,那几个站在门里边的婆子见晟语雁这个动作莫不是面色惨白,小艾瞧着晟语雁这个阵势不对,忙凑在她耳边小声的说道:“二少奶奶,不可动怒,小心了肚子里的血脉啊!” 听了小艾的话,晟语雁才反应过来了方才那个动作的不妥,可既然已经做下了,倒也实在收不回去,沉着脸看着眼前的吓得战战兢兢的婆子,厉声说道:“你们当真的能耐,竟敢背后议论起了主子的不是来了,实在令我刮目相看,是跟着晟语蝶那个贱人学的没尊没卑的,告诉你,我这宅子里见不得这等乌七八糟的场面,还有就是我方才动了怒气,若我这肚子里的小少爷有个三长两短的,你们等着给他陪葬。” 看着方才一个个说得兴致高涨的婆子此刻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模样,晟语雁觉得心中十分的解气,她把眼前这几个婆子想成晟语蝶和李香儿,又大声斥责一番才转身去往平夫人的宅子,她不能让李香儿一而再,再而三的得逞,这样安排了住处,若是如白天说得那样,李香儿当真没人要,以平修琪那种温吞的性子,一定会照着自己不经意间许下的承诺对李香儿负责的,那么她这平家未来主母的位置就岌岌可危了。 来到平夫人的院子外,却是不想佟妈竟然也在,许久未曾在平夫人的院子里见到佟妈,晟语雁有些惊奇,端起了少奶奶的架子问道:“你怎么会来婆婆的院子的,找婆婆有什么事情?” 佟妈是不喜欢晟语雁的,以前她是想着为了他们佟家的未来巴结了这个女人的,可是时间久了,佟妈心中多少也有些数了,这个晟语雁的所作所为有些自不量力,且还惹出了那么许多的是是非非的,即便现在平夫人不说什么,可这平家主母的位置绝对不会是晟语雁就是了,倒也不再把她当成平修琪的正房看,吊着眼梢轻笑着说道:“呦!婆子我当这是谁呢,却原来是二少爷院子里的啊,你还没来的时候,我是天天的陪在太太身边的,这儿出现在这,你也实在不必大惊小怪的就是了,不过我说你这会儿来干什么呢?太太这些日子心绪不稳,方才经了我的劝,总算是歇下了,你这不会是不想让太太好生休息吧?” 晟语雁见佟妈连一声二少奶奶都不叫了,加上方才听到的消息,也顾不上考虑那么多,直接推开了佟妈说道:“滚开,你这碍事的婆子,狗眼看人低的,本少奶奶就见不得你这种人,耽误了本少奶奶的事,别说你,我让你家平顺都没好日子过。” 佟妈被就是老身子骨,方才跟晟语雁说话时没防备她能有这样一手,因此摔了个实成,只听‘啪’的一声响,随即佟妈便感觉到了痛,大声叫了起来:“来人啊,要命了!” 晟语雁听见了佟妈的喊声,回过头来皱起了眉头,她想到晟语蝶最初来的时候不过是伤了苏婆子,差点便惹出了说不清楚的是非,这会儿她却是伤了佟妈,自己实在是欠考虑了,不过也正是因为做错了,才该去补救,至于怎么补救就是别样的话了,先到了平夫人面前的那人,便是有理的,晟语雁坚信了这点,因此脚下没做迟疑,管她佟妈怎么说,自己先找了平夫人再说。 晟语雁拎着裙摆向房间里冲,却在刚进门之后整个人撞在了平夫人身上,平夫人趔趄了几步,背靠在门框上才稳住了身子,皱着眉头看着晟语雁,有些生气的问道:“这干什么呢,我才要歇下,便听见这外头吵吵嚷嚷的,都不给人点消停了么?还有语雁啊,你一向是稳重的,什么时候也这样冒冒失失的了,最近你是越来越不像样子了,怎么了这是?” 晟语雁见平夫人面上露出了愠色,忙做出一副委屈的样子说道:“婆婆,语雁这也是逼不得已的,方才还没回到房间便听婆子说修琪要休了我迎娶了表小姐,语雁一时心急,便想着来问问婆婆这可是真事,却是不想佟妈拦着语雁,还说我是修琪院子里的,以前她都尊称我一声二少奶奶的,这更让我觉得婆婆是要让修琪休离我了,因此失了分寸,不小心推了一下佟妈,却没没想到她竟然就那么直直的摔倒了,这会儿这哭天抢地的,就是要让婆婆以为我是怎么欺负了她呢,婆婆,您可是看得分明的,莫要让她给瞒了去!” 平夫人把眉宇往中间挤了挤,随后沉声说道:“她叫你是修琪院子的里人也没什么错误便是,难道你不是修琪院子里的么,好了,方才佟妈倒了,你先该想到的是看看她可有摔坏了,怎么光想着怎么跑我这来脱罪了呢!” 平老爷很久都不在府中了,而晟语雁这些日子也没个影子,令平夫人心烦气躁,好在这两天佟妈总到她院子里陪她说些外头地方趣事,今天更是回来给她送了个别致的小礼物,上头有编号六十六的,佟妈说这个六十六象征着事事顺溜,平夫人自然懂得这东西是哪里来的,可她看见之后并不觉得十分讨厌,反倒因为佟妈的亲近感觉到开怀,倒也高兴的收下了,佟妈又说了些别样的坊间小乐子,让她今天终于有了困顿的感觉,这才歇下,就让晟语雁的大呼小叫给吵醒了,她心中怎能开怀了去,这会儿听见晟语雁自己说伤了佟妈,她更是没心情陪她在这里说些旁的,绕开了晟语雁的身上向外头走去。 平夫人这才让开了身子,晟语雁便看见放在平夫人床头矮几上的红色公仔,眼睛顿时眯了起来,白天的时候她去过了晟语蝶的‘三喜坊’开业典礼,对这个红色的东西可谓印象深刻,这会儿见平夫人的房间里也有这东西,只觉得心中一阵惶恐,原来的时候她便是利用了平夫人对平修锦的心结在她耳边煽风点火的,若是现在这心结解开了,她要怎么办,想到这里连忙转身追了出去。 佟妈的声音不小,平夫人的院子里总有值差的丫头,听了佟妈的声音早就过来看她了,平夫人出门见到的就是坐在地上呻吟不已的佟妈,小心翼翼的问起,佟妈说自己大概是伤了骨头了,平夫人忙让人去请郎中,随后追出来的晟语雁见到的就是平夫人关怀着佟妈的场景,她的心开始慢慢的向下沉去。 晟语雁一直在平夫人的院子里等着她回来,直到一个班时辰之后,眼见快要子时了,平夫人才由人陪着回到了自己的院子,见到还等在门外的晟语雁有些惊奇,可却是少了以前的热络,只清淡的说道:“怎的还没回去歇着,身子要紧。” 听了平夫人的话,晟语雁立刻跪在了地上,眼圈的泪也落了下来,抽抽噎噎的说道:“婆婆,方才我是真的气昏了头脑,竟不自量力的伤了佟妈,请婆婆处罚。” 平夫人轻叹了口气说道:“好了,起来吧,佟妈也不是个小肚鸡肠的人,我说过你不是有意的,她也不跟你计较了,既然她都不怨你了,我还能怨你不成?” 晟语雁听了平夫人的解释,知道平夫人没有打算深究了自己的意思,倒也有些开怀,可她不能忘记了最初来这里的目的,因此并未起身,接着说道:“我一直知道佟妈大人大量,也多谢婆婆替语雁说情了。” 平夫人点着头:“好了,这春天的青石板格外的凉,别跪着了,起来吧,伤了身子便不好了。” 晟语雁摇着头说道:“婆婆,语雁还有一事相求。” 平夫人原本已经俯下身子打算搀扶起晟语雁,可听了她这话之后又直起身子看着她,轻缓的问道:“语雁,有什么话一次说情,你知道我不喜欢那些绕着弯子的暗示。” 晟语雁点头说道:“语雁明白婆婆的喜好,我这次来是关于修琪的,好歹他也是我的相公,这会儿却和未婚的表小姐住了对门,这说出去实在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对于咱们平家和方家来说,这都不是件光彩的事情,婆婆,你可是要考虑清楚了。” 平夫人看着晟语雁的坚持,沉默了片刻,慢慢的说道:“语雁,既然你来找我说这件事了,我也不想瞒着你,你起来说话吧,这三两句想来也说不清楚,你不爱惜了自己的身子,也得为我想想不是,这外头夜黑风寒,我这身子受不住这冻的。” 晟语雁听见了平夫人的话,抬头看着平夫人,也不敢再耗在地上,何况这地上也委实的冷,晟语雁感觉到寒气由着自己的膝盖一直向上攀升,直达四肢百骸,得了平夫人这话,正好给了自己十足的理由,连忙起身站在了平夫人的身边,“婆婆,是我方才考虑得少了,忘记了婆婆这身子,我们这就进去说话。” 平夫人点了点头,率先走进了房间里,看见放在床头的公仔,又看了看晟语雁并没改变的脸色,知道她这是先前就瞧见了,倒也不说旁的,权当无事一样的坐在了床上,看着晟语雁,轻指了指对面的椅子道:“坐吧。” 晟语雁坐下之后,平夫人倒也不绕弯子,直接说了起来:“语雁,你也知道了我让香儿和修琪亲近,如此我也不瞒着你,香儿这次来之前,我已经和我兄长研究过了,要把香儿许了修琪,此刻见他们二人感情也十分对味,也实在挑不出旁的不是来了,这对方家来说是件亲上加亲的美事。” 听了平夫人的话,晟语雁是彻底乱了分寸,也忘记了原本一直战战兢兢的伪装,大声问着:“这怎么可以,婆婆,我已经有了身孕,你怎么能在这个时候给修琪纳妾呢,这让我情何以堪?” 平夫人微微吊着眼梢,用眼角的余光瞟了一样晟语雁平平坦的小腹说道:“语雁啊,你那肚子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也不是就真的那么糊涂了,好歹我也生了八个子女,心中对这女人怀孩子的事情怎么也算得上熟识了,前段时间语蝶有了身孕,老爷也在府中,若你不那么说,怕老爷会愈加的偏爱了修锦那边,现在这里也只你我两个人,你也实在没必要在我眼前装了,那个时候郎中的话想必你也是知道的,我以前怕你知道了心中不舒服,倒也处处瞒着你,现在想来你也是知道了,那这话我们就敞开了说,虽然我喜欢你,可修琪毕竟是我儿子,我也得为他考虑考虑不是,他总要有继承了香火的人不是,你不能生了,便该替他想想办法,可我见你全无此意,这事也便我亲自出马了,还有香儿身份不同,她是不能当妾的,若是同意,我会去宫中跟皇后求情,给个特允,她便和你一般是修琪的平妻,若是不同意,我也没办法了……” 晟语雁连连摇头,“婆婆,您一直宠爱着我的,我也把您当亲娘来看待的,您不能这样对我,我的身子就要好了,史德已经用了特别的身子给我养着了,我真的要好了,等我好了之后就能给修琪生孩子了,婆婆,您别让修琪休了我,我不要离开平家,离开您的。” 平夫人看着晟语雁那张无丝毫血色的脸,心中也有些不舍,随后轻叹的说道:“如此你便是同意了让香儿与你同为修琪的平妻了?” 晟语雁不知道自己是该点头还是摇头,茫然的时候,眼前一黑,竟晕了过去。 平夫人见晟语雁晕了,心中也跟着紧张了,忙出声喊道:“来人,快来人,给我把郎中找来。” 外头的丫头不在近处,可平夫人的声音大,倒也听了个大概,见平夫人正吃力的去搀扶躺在地上的晟语雁,跟着上前把晟语雁扶到了床上,晟语雁这些日子愈加的消瘦,扶起她倒也不是什么吃力的事情,放在床上之后见她还没醒来,平夫人也不管现在是什么时辰,直接让小丫头去请郎中,好在那个郎中还没出府,倒也来得及时。 这次的郎中和上回的不是同一个人,低垂着头切脉之后,平夫人问他结果,他脸上或喜或忧的告诉了平夫人,“二少奶奶身子实在太虚了,且虚火上升,这对腹中的胎儿实在不是件好事,且听说以前二少奶奶上一次意外流了孩子之后身子一直不好,这次要想保住这个孩子,大概是要费些心思了?” 平夫人错愕的瞪大了眼睛,急着追问道:“你说什么,二少奶奶怎的,有了身孕了?” 郎中莫名其妙的看了平夫人一眼,沉稳的说道:“怎的,这事夫人不是早已经知道了么,还是夫人信不过老夫,老夫虽不是御医,可好歹也有几十年的名望,这点又怎能断错了去,老夫是不会拿自己的声誉说笑的。” “那便是真的有了,多久了?” 老郎中对平夫人的反应有些莫名其妙的,可还是如实的回答了去:“依二少奶奶这脉象上来看,大概也就刚足月。” 平夫人若有所思的喃喃道:“是上元灯节前后上的身。”(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四二 谁的孩子 有些事情是不能让外头的人知道的,因此郎中说完要怎么伺候了此时的晟语雁之后,平夫人面色无异的让身边的小丫头送走了郎中。 因为晟语雁突然昏倒的,因此平夫人屋子里头的丫头也不敢去休息,这会儿见平夫人打发了郎中,余下侯着这里的丫头小心翼翼的问着平夫人:“太太,要不要找人把二少奶奶送回去?” 平夫人皱着眉头看着躺在床上面如死灰的晟语雁,想了老半天才说道:“你去大少爷院子里把二少爷给我找来。” 小丫头为难的看了看平夫人,犹豫了半天还是说了起来:“太太,现在已经子时了,想来二少爷也该歇下了,这个时候去找他……” “让你去就给我去,那么多废话干什么,即便歇下了,也给我叫醒他,就说我有重要的事情要问他!” 小丫头听了平夫人有些拔高的声音,知道平夫人现在心情有些不好,虽然她想不透平夫人为何会不高兴,想来想去也只是觉得可能是因为晟语雁可能保不住平修琪的孩子了,才让平夫人脸色这么难看,想到这里倒也不敢迟疑,小声应着:“是,奴婢这就去找二少爷过来。” 说罢就要往外头走,平夫人想了想又补充上了一句:“只让二少爷一个人过来就好,旁的谁也不让跟着过来,包括了表小姐,懂吗?” 小丫头虽然不明白平夫人为什么格外的交代了一下,可还是点头应着了,“是。” 平夫人还是有先见之明的,李香儿因为住在了平修琪的对门,这个时候并没有睡觉,而平修琪也没睡,李香儿是因为他而睡不着,平修琪却是因为今日很近距离的见到了晟语蝶而无法入睡,虽然已经决定放下,可看见比以前所有的时候都光彩照人的晟语雁,平修琪还是无法安然的去睡,躺在床上反反复复的,直到听见了外头有轻微的敲门声响起:“二少爷您睡了么?” 这声音虽然不大,可是在这静寂的夜里却格外的清晰,让住在平修琪对面房间里的李香儿立刻坐起了身子,来到门边耳朵贴着门听着外头的声音,待到对面响起开门的声音时,她也在同一时间敞开了房门,看着从对面走出来的平修琪,状似起夜般的模样揉着眼睛说道:“二表哥,怎么晚了还没睡,咦?这丫头是谁,来找二表哥有什么事情么?” 平修琪好笑的看着李香儿身上还穿着白天那身衣服,不过身上有些褶了,那小丫头看见李香儿出现,心中暗自想着平夫人的脑子果真好使,有些未卜先知的能力了,不过她心中清楚这个表小姐是她得罪不得的,因此小心翼翼的回答了李香儿的问题:“回表小姐的话,方才太太吩咐奴婢来找二少爷过去一趟。” 李香儿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转了转,随后笑着说道:“原来是姑妈要找二表哥,都不知道是些什么事情,莫不如我陪着二表哥一道过去瞧瞧吧?” 小丫头听了李香儿的话,身子不由自主瑟缩了一下,随后小声的回应着:“二少奶奶在太太房间里,方才晕倒了,郎中走了之后,太太便差奴婢过来找二少爷过去,想必是要说说二少奶奶的事情的。” 她说这话不过是想让李香儿不跟着她们去,却是没想到李香儿听见是关于晟语雁的事情,即便原本也只是想多与平修琪相处一会儿而要随着他去,这时却是强烈的要跟着平修琪过去瞧瞧的愿望了,她想知道晟语雁的一切事情,因为常听见自己的爹爹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她这过去是想看看晟语雁是不是又耍花招,想到这些,李香儿急切的说了起来:“你这样说,我更要跟着过去瞧瞧了,毕竟以后还是要多相处的,这会儿有了病,我又刚好听见了,怎能当做没听见呢!” 小丫头暗怪自己没事给自己添事,咬了咬唇,更加的小心的回答着:“回表小姐话,太太事先交代过了,说这事也只要叫二少爷一个人过去就好,太太也吩咐过的,不让别人跟着二少爷过去。” 李香儿撅着嘴,“难道我也不行?” 小丫头把头垂的低低的,小心应着:“太太格外的交代了,特别是表小姐。” 李香儿竖了竖自己的眼睛,闷声闷气的说道:“姑妈怎会特别的针对了我,你这丫头是说谎骗我的吧?” 小丫头被李香儿这样一说,连忙急切的摇着头说道:“表小姐,这事真是太太交代的,我一个丫头的,吃了豹子胆也不敢说这样的谎话来骗您的。” 平修琪看着身边小丫头那个惶恐的模样,禁不住出声来安抚了李香儿,“香儿,这个时候娘找我定然是有特别的事情,你也不要胡思乱想的,都知道我娘宠着你了,她会格外的交代了不让你这个时候出去,只是不想让你夜深了还在院子里跑来跑去,怎么说你现在还是住在平家的,若是着了风寒便不好了,回去歇着吧,我就知道咱们香儿是最善解人意的。” 李香儿听了平修琪的话,果真点着头回自己的房间里了,虽然脸上还有迷惑的表情,可是心情却好了许多。 平修琪见李香儿听话回了自己的房间,对着那小丫头轻笑着点了点头,看的那个丫头满脸通红,在灯笼的映衬下倒也有了让人心悸的娇羞,不过这点对于平修琪来说是视而不见的,这样的表情这么多年来他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才随着小丫头走了几步便被平修良拦下了,他身上披着棉袍子,看着平修琪不解的问道:“怎的,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么晚了的?” 平修琪看着平修良,轻笑着说道:“扰了大哥休息,实在是修琪的不是,也没什么,娘差了人过来叫我,想来是因为晟语雁的事情,大哥回去歇着就是,有什么明天我再跟大哥好生说说。” 平修良看着平修琪轻笑着的表情,打了个哈欠说道:“那也就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了,如此我先回去睡了,要是有什么事情,你再敲我门好了。” 平修琪还是微笑着点着头,后来跟在挑灯的丫头身后来到了平夫人的院子里,平夫人潜退了所有的人之后,看着晟语雁还没清醒,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想来晟语雁是还睡着,拉着平修琪到隔壁的书房里,关了门开门见山的问道:“修琪,你和语雁上次同房是什么时候?” 平修琪听了平夫人问他这话,只是觉得莫名其妙,因为这些日子平夫人一直偏袒着晟语雁,因此平修琪与平夫人倒也生疏了许多,更确切点说,平修琪心中是一直怨恨着平夫人的,且不说当初自己和晟语蝶的因缘错过了能不能算在平夫人的头上,这件事也是经过了他同意的,可后来晟语雁做了那么多坏事之后,平夫人还一直偏袒了晟语雁,他心中怎能舒服了去,因此对平夫人的问题回答的倒也不客气,沉声说道:“娘说是什么时候,便是什么时候吧。” 平夫人得了这么个回答,哪里会高兴了去,板起了面孔说道:“我同你说正事呢,语雁怀了孩子了。” 平修琪微微掀了掀耷拉着的眼皮不甚感兴趣的说道:“这点府中人尽皆知了,娘不必格外的提醒了我,我也早就知道了。” 平夫人见平修琪的态度,轻叹了口气说道:“修琪,娘知道你怨着娘,你知道,娘心里也不好受,不过这次娘是同你说真的,方才语雁昏了过去,郎中过来给切了脉,他说语雁有了一个月的身孕。” 平夫人说完之后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平修锦的表情,却不想从他脸上并没有看见任何吃惊的表情,平修琪的反应让平夫人惊奇,还想问什么的时候,便听见平修琪淡淡的说道:“那孩子不是我的。” “什么,你说什么,那孩子不是你的,当真不是你的?” 平修琪挑了挑眉毛,“或许娘想让我认下,那孩儿也不会忤逆了娘的意思,您说那孩子是我的就是我的好了,只要娘您老让人家开心就好。” 平夫人瞪着眼睛,却说不出骂人的话来,最后又深深的叹息一声:“修琪,这事不是玩笑得了的,这关乎了咱们平家的声誉,若当真语雁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那我们就该想些办法了,我不能让平家的祖宗看着我治理下的平家出了这样的丑事去。” 见平夫人板正了自己的态度,平修琪也收起了那调侃,沉声说道:“从她流了孩子之后,我就没同她同房过,她这个时候有了孩子,怎么会是我的?” 平夫人感觉自己的脑袋晕了晕,勉强支撑起自己的意志,轻问着平修琪:“既然如此,你听她有了身孕,怎么会不吃惊?那孩子不是你的,又能是谁的?” 平修锦耸了耸肩膀,“晟语雁身子好了,有孩子实在没什么稀奇的,至于她肚子里孩子的爹是谁,或许是史德,也或许是府里家丁平安的,再或者是外头的什么人,总归不是我就是了。” “什么,语雁与这么多人有染,这怎么可能,语雁虽然有些小心眼,可她不是个放荡的女人啊!” 平修琪还是那么若无其事的口吻说道:“娘若是不信,改日孩儿便带着娘亲自去见识见识,上次给史德逃了,我倒是听下面人说,史德当初和晟语雁约下了再见的时间呢,对了,他们还有过这样的计划,那便是史德把晟语雁的身子医治好,然后晟语雁给史德生个孩子,等生下来之后,凭着娘对她的宠爱,自然不会怀疑了那孩子的身份,到时候您把平家主母的位置让给她,等着她和史德的儿子长大了,这偌大的家业可就要改名换姓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三 死也不认 听见了平修琪的话,平夫人眼睛直愣愣的坐在了床上,口中喃喃的说道:“怎么可能,语雁怎么会是这个样子的,这不可能,她看上去那么贤淑温婉的,怎么会如你口中的放荡,难道真是我错看了去?我怎么能错看了,难道我真的老了,竟然连一个人是好是坏都看不出了?” 这里也只点了两根蜡烛,昏暗的烛光照在平夫人的脸面上,平修琪记不住多久未曾好好的看过平夫人的样子,直到听见平夫人无法置信的呢喃后才把自己的视线放在了平夫人的脸面上,细细的打量着。 不知道什么时候,平夫人一头黑发多半数成了了银丝,如今落寞的样子让她看上去早已不复当初身为平府主母的凛冽,低垂着的眼睛周边都是细密的纹路,双手放在膝盖上交握着,手指却是烦躁的曲动着,一刻也不得闲。 看着平夫人的样子,平修琪心头一瞬间便软了,轻叹口气,淡淡的说道:“娘,孩儿并非那么不懂道理的人,若晟语雁但凡能安分些,孩儿也会同她好生的过日子的,反正对于我来说,与谁过日子都是相同的,也不会单单就容不下她,可是她实在太过分了,当初为了嫁入平家,曾花钱买通和她屋里丫头私通的家丁去陷害了自己的亲妹妹,那个时候晟语蝶曾经悬梁过,好在被人发现的早,不然这晟语雁身上就不单单背负了陷害了自己亲妹妹的骂名,怕还有一条人命,这便是晟语雁,心思如此之歹毒,尽管晟语蝶替她背下了罪名,可她还是不思悔改,且变本加厉,那个时候您第一次带着她去送子娘娘庙祈福的时候,她便和史德勾搭上了,当初让她流了孩子的毒药就是史德给她的,这个史德十分的好色,若是晟语雁不让他得了好处,他是不会给晟语雁那毒药的。” “什么,那么早,她为了陷害晟语蝶,用自己的身子,她和晟语蝶哪里会有那么大的仇恨?这是怎样的罪名,私通男人,身败名裂倒还是其次,真真的让人发现了,连命保不齐都丢了。” 平夫人听见了平修琪话里与常理不合之处,抬起头看着平修琪,急切的追问着。 平修琪淡淡的笑了:“若只想陷害了晟语蝶,她倒是当真不必那么下了血本,可是她还想着平家的地位,娘的意思也是希望她能一举得男不是么,而史德还有一个他骗女人最多的能耐,就是他有一种特别的药方子,能让女子生出男丁来,晟语雁是奔着他那个方子去的,据我所知,去送子娘娘庙祈福的富家望门的夫人少奶奶里,有不少因为这个消息着了史德的道。” 平夫人霍然起身,恨恨的说道:“难不成因为想要个儿子就要做出这等丑事,语雁到底是怎么想的,即便是她得了儿子,可她名誉毁了,我也不会把平家的权利交给她的。” 平修琪不甚在意的回答:“常言道母凭子贵,她想的是这点,还有那个史德得手了许多女人,却并没让任何人发现不是么,晟语雁还在赌着这点,当初是逼不得已,后来是主动献身,若说史德这人是有些办法的,令晟语雁不得不屈服,那么像家丁平安,晟语雁那么做倒实在没有必要不是,若她想要收买了平安,只要使些银子就好,由此得出,娘,您醒醒吧,晟语雁就是那样的人,史德样貌猥琐,平安你该是有印象的,他是咱们府中出了名的俊秀家丁,府中许多小丫头偷偷的喜欢着他的。” 平夫人咬着牙,思考了半晌,喃喃的说道:“好了,这事暂时谁也不要说,我想办法处理了,若你这话都属实,那么你消息从哪里得来的,还有当初语雁和史德定下的地点在哪里,捉贼捉赃,抓奸抓双,语雁是个狡猾的女子,她坏了我平府的规矩,这事绝对不能这么轻轻松松的就过去了。” 平修琪轻笑出声:“晟语雁平日里跋扈张狂,我知道这么多,自然是她身边的人说出来的,至于娘说此事不宜张扬,孩儿也这样的认为,娘放心就是,没抓到证据之前,这事是不会由我这里泄露出去的。” 平夫人看着自从成亲之后就再也没跟自己这么平和的笑过的平修琪,心中一阵感慨,禁不住轻声说道:“修琪,你很久没跟娘笑了。” 平修琪听了平夫人的话一愣,随后尴尬的说道:“许是我疏忽了,娘总是忙着的,倒也未曾来娘身边好生说说话。” 平夫人轻叹口气:“年轻那会儿,你爹就很少在家,以前总觉得你爹就是那样一副清清冷冷的性子,虽然娘不敢出什么怨言,可这心里头啊,总是空落落的,后来就想着有个孩子陪着兴许就好了,可生下孩子之后,我说了再多,你们也听不懂,佟妈那个时候跟在我身边的时间不少,可夜里她也有自己的家要回的,最让我受不了的就是你爹原来也是个温柔的性子,可他的温柔却给了外头的女人,那个时候你和你哥还小,我日日以泪洗面,这年岁大了之后,眼睛总生疼生疼的,想来是那个时候落得毛病,后来我不同意你爹把那个女人接到家里来,你姥爷和你舅舅也一起来了同你爹把他们的意见讲了个通透,你爹妥协了,可至此对我也就更冷漠了,后来娘就想着,等你们大了,能听懂娘到底在说些什么的时候,娘心里便不会这么苦了,可你们大了,能听懂娘的话是什么意思了之后,娘心里不但苦了,且更加的孤单了,修琪,你倒是跟娘说说,娘到底哪里不好,让你们都躲着我远远的,我以为终究有人肯好好的听娘说说话了,可她却是带着那样的目的来的,娘这一辈子是不是白活了,到头来还落得个有眼无珠的骂名?” 听了平夫人的话,平修琪有些愕然,他只当平夫人一直是高高在上的,却不想有一天她会有跟自己说出她是孤单的,心头禁不住又酸涩了,他承认自己曾迷恋诗词歌赋,也曾想过要好生跟平老爷学习研商,更想过继承家业,却惟独从来没想过平夫人渴望着与人亲近。 “娘,对不起。” 听见了平修琪低低的歉意声,平夫人勾起了嘴角笑道:“说什么对不起呢,好了,别放心上了,到了晚上,娘禁不住就是这样絮絮叨叨的,所以夜里她们都很少过来听着我絮烦,不说这些话了,娘还有件事要问问你,想着早问晚问都是要问的,不如就借着这个时候问问吧。” 平修琪听着平夫人要把一句话反复了说上几遍,虽然明知道她不能一下子说出口定然是有着令人为难的地方,可鉴于方才方夫人这一番心底的剖析,平修琪还是无法忍心拒绝,想了想,慢慢的说了出来:“娘想说什么尽管说便是,无须和我如此的生疏。” 平夫人笑着点头,淡淡的说道:“方才语雁没晕倒之前,我已经同她说过了,她是同意了的,不过如今听你说了这样的消息,想必也没必要再同她商量什么了,平家会再有一个新的二少奶奶,人选我已经定下了,就是香儿,且香儿他爹也同意了娘这个提议,香儿她说自小就喜欢你,虽然她以前是有些任性的地方,如今也算是女大十八变了,上次她来的时候,我就瞧着她看着你的时候那温柔的眼神让人心里怪喜欢的,你今后总不能不再娶妻不是,香儿与你也算是门当户对的,总比外头那些不清不楚的女人要来得保险,你看这事可好?” 听见了平夫人的话,平修琪猛地抬眼看着方夫人,他没想到方夫人竟是打着这样的主意的,想也不想就说了起来:“娘,您知道的,香儿是我看着长大的,她在我心中就像惠贤一样,让我娶她,这点我是从来都没想过的。” 看着平夫人方才还神采奕奕的眼睛一瞬间就黯淡了下去,平修锦渐渐的沉默了,想了半晌,才喃喃的说道:“娘,和语雁这半年让我身心俱疲,我懂得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道理,可现在让我再娶,实在是让我心中不舒服,娘,您再给我些时间可好?” 平夫人看着平修琪脸上那些焦躁,心中也感觉自己是有些逼着他了,可她还是禁不住内心的想法说了起来:“修琪,娘也知道你这些日子烦着呢,可女孩子家的好日子不会很长的,你既然暂时不想成亲,娘也不逼着你,要不这样,你先跟香儿把这婚事定下来,等到你心情平缓了之后,再把她迎进门来,这样也不能让那些外头人看见你和香儿在一起的时候说三道四不是?” 平修琪皱着眉头正想着要怎么回答了平夫人的提议,这时候门外却突然传来了女子虚弱慌乱的声音:“我不同意,婆婆,我不同意。” 伴着这声音,晟语雁跌跌撞撞的冲了进来,直接扑到了平夫人的怀中,嘤嘤啜泣道:“婆婆,我身子就要好了,能给修琪生儿子了,婆婆,您别给他娶平妻好不好,您这么宠着我,我不会令您失望的,您再给我一年,一年之后我这肚子若还没有消息,我就认了,可现在您给我些时间行么,我相信我能医好我这身子的,求求您了,我这才进门了半年,若您现在就给修琪娶平妻,想来我这面子也实在没处放了。” 平夫人冷淡的扶正了晟语雁的身子,许怕她再冲过来,平夫人转身回到简单的木板床上坐了下来,斜着眼睛看着晟语雁,轻缓的问道:“语雁,什么时候醒过来的?” 晟语雁茫然的看了一眼平夫人,瞧着平夫人脸上没有丝毫的异常,这才慢慢的说了起来:“方才才醒过来,瞧着不是我的房间,才想起了先前是跟婆婆说着事情的,问过了一边侯着的丫头,说你和二少爷来这里了,我想过了,今后我会好好伺候修琪的,也会给他传承香火的,求婆婆不要给他娶平妻。” 平夫人挑着眉梢冷笑道:“我知道你这身子是好了,能生孩子了,不过,平府绝对会有一个温柔娴淑的二少奶奶,可那个女人绝对不会是你。” 晟语雁脸色一白,伸手轻轻摸了摸自己眼角的湿润,沉声说道:“婆婆,前几日我爹才说了那样的话,让大家对我议论纷纷的,我好些日子未曾好好的入睡了,以致方才在婆婆的房间里昏了过去,我实在没办法好好的安静了,如今您若是再给修琪娶个新妻,便是让外头人更确信了我爹那些话,会猜测您不打算要我了,如此这般,我晟语雁的颜面何存,要我怎么活下去呢?” 看着晟语雁又使出了这等楚楚可怜的扮相,平修琪直觉反胃,也不想再去看她,转头去看平夫人的样子,他还真怕平夫人又像以前一样被晟语雁三言两语就给糊弄过去了。 平夫人只是低眉顺目的听着晟语雁说得那悲悲戚戚的话,等到晟语雁说完之后,平夫人才满不在意的口吻回答道:“若知道担心了,那当初不做不就好了。” 晟语雁听着平夫人轻缓平淡的口吻,慌张的问道:“婆婆这话是什么意思?” 平夫人笑了起来:“语雁,那个时候我喜欢你,就是因为你这脑筋活络的样子与我年轻的时候很是相似,可你做得那些事,还当真的让我失望呢,若不是你那些歪门邪道的点子,修琪也就不能错过那么好的一门因缘,虽然我不想承认,可语蝶那丫头也实在是有些本事的,现在更是怀上了修锦的身孕,先前那样卑劣的环境下,还能让那群势利的丫头婆子的都喜欢上她,你可是没他那份能耐。” 晟语雁又哭又笑的说道:“这么说,婆婆也是信了我爹那话,婆婆这话说得当真不错,语蝶是有些我所不能达到的本事,先是府里的下人和佟妈,随后是修琪,再然后是我爹,现在就连婆婆也被她收拢了去,我哪里会有她那些本事,就是学不来那些本事,以至于现在我是这等落魄,连自小宠着我的爹都不惜赔上我的名誉给她铺路。” 平修琪鄙夷的看了晟语雁一眼,心中对她这等嘴脸厌烦到了无以复加,尽管大家都熟悉了的事情,她却是死也不肯认下,反倒还要把那些罪过推到别人的身上,看着她抵死狡辩的模样,平修琪忍忍不住,大声说了出来:“晟语雁,你能不能不再装了,你是什么样的人咱们都瞧得一清二楚的,你这里越是装可怜,越让人厌恶,长这么大,你是第一个让我真正的见识了何谓卑鄙的人。” 晟语雁转过头去就想反驳回去,随即听见平夫人沉声说道:“修琪,你先消消气,有什么我来说。” 平修琪白了一眼晟语雁,随即转过头去,平夫人看着肩膀抽动的晟语雁,慢条斯理的说道:“语雁,你有了身孕了!” 晟语雁一愣,随后扬起了左手,用右手轻扯着袖子擦去眼角好不容易挤出来的泪痕,不胜娇羞的说道:“这事大家不是早都知道了么,婆婆为何今天要拿出来单说这一件呢?” 平夫人皱了皱眉头,大声的说了起来:“语雁,我也没心情与你演戏,我说得是真的,先前怎么回事你我心知肚明,现在却是不同了,方才你晕倒了,郎中来给你断过脉的,你有了身孕,月余了。” 晟语雁听了平夫人的话,手不禁向自己的肚子摸去,喃喃的说道:“竟真的有了身孕。”说完之后猛地抬头,对着平夫人笑道:“婆婆,既然我能给修琪生孩子了,您还着急给他娶别的女人做什么?” 平夫人皱紧了眉头,冷冷的说道:“虽然你能生了,但我的修琪要的是自己的孩子,可不是外头的野种,即便我能把你宠上了天去,可我毕竟是平家的媳妇,平家的列祖列宗在天上看着我呢,我不能让来路不明的野种辱了平家的门楣。” 晟语雁脸色又是那种青白色,眼睛错愕的瞪大,连连摇头,“婆婆您说什么,您怎么说自己的孙子是野种呢?” 平夫人豁的站起了身子,盯着晟语雁已经变色的脸,一字一顿的说道:“语雁,别跟我装糊涂,修琪已经说了,从你上次小产之后,他就没跟你同过房,他都没碰你,你怎么可能怀上他的骨肉,语雁,我只是宠着你,并不代表我就是呆子,你明白么?” 晟语雁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这次哭得可是有些惊天动地了,“婆婆,我承认自己一个人守不住那空房的寂寞,婆婆也年轻过,想必能理解了儿媳才是,前些日子修琪每每都喝得酩酊大醉的,我在夜里曾偷偷的进到过他的书房,那个时候只是想着他,并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收获,婆婆,我也是放不下修琪才会厚着颜面做下这样的事情的。” 平夫人把头对上了平修琪,而平修琪只是冷哼一声:“我自己的身体情况我会不了解,晟语雁,你无耻到了这种田地,当真让我佩服!”(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四四 境遇不同 外头的梆子声在这空冷的夜里格外的清脆,平夫人看着平修琪满面怒火和晟语雁梨花带雨,轻咳了一声,清淡的说道:“罢了,今天实在是晚了,有什么天亮之后再说吧,我也累了,语雁,你先起来吧,哭得这么有失分寸的,让丫头瞧见了,倒是要笑话了去。” 晟语雁边用宽松的袖摆擦去了脸上的泪痕,边慌乱的起身,连连说着:“对不起婆婆,是我未曾在意,实在是乱了心绪,这又喜又惊的让我有些受不住,倒是忘记了注意一下自己的仪态了。” 晟语雁自然是希望早早脱身的,且不说她身子上的乏力,就说眼前之事也是凭空出来的,她是一点准备都没有的,她怕平修锦追究下去,自己造成无法弥补的漏洞,如此种种,还是要先回去想好个万全之策再来说比较稳妥。 平修琪却不是晟语雁这等急切离去的心思,急声说道:“这都还说出个是非曲直来,怎么能让这么女人就这么下去歇着了!” 平夫人懒懒的扫了一眼平修琪,淡淡的说道:“修琪,先前我跟你说了什么,难道你忘了么?” 平修琪一愣,随即想到平夫人曾说过若是没抓奸抓双,晟语雁是不会承认的,想想倒也不再声色俱厉揪着晟语雁不放,只恨恨的丢了句:“娘宠着你,我不跟你计较,你好自为之。” 晟语雁总觉得平夫人那话是别样的意思,可瞧着平修琪的反应,与先前自己做了歹事被人揭底之后,平夫人护着自己时他的反应差不过,倒也不再放在心上,只当平夫人只是听了平修琪的话而来试探自己而已,如今平夫人也觉得自己说得在理,才打算放了自己,而平修琪没遂了心愿,才会这样的愤恨不平,想到这点,晟语雁竟暗喜在心,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部,有了孩子,那么以后自己在平家的地位差不多便能保住了,即便李香儿进了门,自己生下的是嫡长子,她李香儿也比不得自己便是。 晟语雁脸上的表情平夫人并没有错过,微微眯起了眼睛,声调如常:“语雁,既然身子不舒服,就让丫头送你回去歇着吧。” 晟语雁又看了一眼平修琪,温温婉婉的说道:“婆婆这也累了一晚上了,好生歇着吧,我今天还真的十分的倦,便先下去了。” 平夫人挥了挥手,晟语雁起身向外走去,走到门边的时候住了脚步,回头看着平修琪千娇百媚的说道:“修琪,这么久了,如今孩子都有了,你不回房里么,毕竟住在旁人的院子里哪里比得上自己的院子舒服。” 平修琪愤恨的白了一眼晟语雁,晟语雁似乎不意外他这个反应,笑着走出了房门。 待到听不见晟语雁的脚步声之后,平修琪才回过头来看着平夫人,轻缓的问道:“娘,这次你信了我说的话了?” 平夫人皱着眉头说道:“看来我是真的错看了去,好了,一切和先前说得那样办,现在实在晚了,你先回去歇着吧,我也该静静的想想今后的事情了!” 平修琪点头离开了平夫人的屋子,那之后的两天,晟语雁也曾战战兢兢的想着平夫人会不会突然出现在她眼前把她赶出去,可平夫人那头一直没什么消息,晟语雁倒也渐渐的放心了,随后竟光明正大的吩咐了小艾去给她请郎中过来切脉,得知自己的胎儿不稳之后,也舍得花银子补身子,那种气派倒像是真的怀上了平家的孙少爷一般。 李香儿在来之前就听传闻说晟语雁怀了平修琪的孩子,如今见了晟语雁故意摆出来的排场,倒也不甚在意,不过她也不怎么开心就是了,平修琪因为得知了李香儿的心思,便刻意疏远了李香儿。 那晚上平夫人的话被晟语雁打断之后,倒也没再跟他提及,虽然他自己也说心中所想的那人是今生无缘了,娶谁倒是无所谓了,可因为体会到了那种诗词中描绘的情感,若让他一时放下心思去接纳旁的女人,也不是像吃饭睡觉那么简单的事情,何况他是真的把李香儿当做一个妹妹看待的,让他娶妹妹,想想就是浑身都不舒服的事情,因此要刻意的去躲了李香儿。 这刻意的躲避是从那晚上平修琪从平夫人的院子里出来之后就开始了的,虽然宅子里的房间还很冷,可平修琪并没有打算回到平修良的院子里,从平夫人的房间里抱了个手炉,在院子里绕了几圈之后,去到了当初平修锦和晟语蝶的院子。 因为平修锦的院子空出来了,平夫人立刻就对平顺说了这府中不能有闲置的院子,刚好这院子空出来了,就让后来入府的的家丁搬进去住好了。 平顺自然明白平夫人这意思是不给平修锦留后路,可他也不好说些什么,便安排了几个还算细致的短工住了进去,因此平修琪去到这个院子的时候,那房间倒也不至于冷的住不了人,且还有当初平修锦留下的半床被褥,下人们自然是用不得主子的东西的,平修琪去到之后,避开了睡在外头的几个短工,直接进到了内室。 平顺也是个有心眼的人,安排的时候就偷偷的告诉了那几个短工,说这屋子是平三少爷的,闲着的时候别进到里头去,短工虽然不懂这主子之间的恩怨,不过却是明白上头怎么说,他们就怎么做,所以内室里并没有人住。 平修琪进去之后,看着空冷的屋子,瞧着床上留下的半床旧被,心中却是涌起了一阵暖意,爬上床之后,盖上了那半床旧被,闭上眼睛,仿佛鼻翼间还有晟语蝶身上若有似无的淡香,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入睡的是那么的快。 那之后的日子,平修琪要么不回府中,要么回来的时候便在半夜潜入平修锦的旧屋子里,他这么大的一个人,一天两天不被人发现还有可能,可平修锦的屋子里还住着好几个人,要是不传出去他的行踪,也实在是说不过去的事情,因此那天晚上他又钻进平修锦的房间的时候,看到的却是坐在床上的平夫人,平修琪一愣,随后尴尬的跟平夫人打了招呼。 平夫人深深的叹了口气,随后沉声问道:“修琪啊,你当真就这么不喜欢了香儿,要躲到这么个地方来?” 平修琪扯着嘴角牵强的笑:“大哥大嫂一向都喜欢清净,娘也知道我这些日子忙,每次都半夜回来,若是这个时候进了大哥的院子,怕会把他们吵醒,那样就实在不该了。” 平夫人又叹了一口气,沉声说道:“香儿去我那屋里问了好几次了,她对语雁有了孩子一事是全不在意,却对你故意的躲避十分的不开心,我以你这次日子正忙着我交代的事情推了她的追问,可这也不是个长久的办法,修琪,不过是让你找找语雁与史德的消息,用不着整天都耗在外头的,以前你都不怎么出了那书房的,现在这整天整天的不回府里,总让娘心中不踏实,修琪,你这些日子都到了什么地方去了?” 这些日子平修琪去了哪里,他不过多半都绕在晟语蝶的作坊外头,听着外头的人说晟语蝶又想出了什么新奇玩意儿,以前那种毛绒的公仔虽然要出了,但是因晟语雁的陷害,让人们多少对她的公仔是有些忌惮的,也大概是害怕固守陈规对生意没什么帮助,因此晟语蝶准备做些让小孩子变的聪明的小玩具,至于到底是什么玩具,且怎么能让孩子变聪明,这点大家却是说不清楚了。 没有特别的情况的时候,平修琪就坐在晟语蝶作坊对面的茶馆二楼雅间里一个人品茶,看书,或者看着平修锦偶尔进出的身影发呆。 偶尔有机会去到平修锦作坊外头的店铺里找平修锦问一问药侠那边的消息,他知道晟语雁的事情那么详细,倒并不是他怎么突然生出了别样的能耐了,以前他便是个没什么长处的男人,娶了晟语雁之后,变得连自己都厌烦了,那天跟平夫人说得头头是道,也都从平修锦那里得来的消息而已,平夫人让他去查晟语雁和史德接触的确切时间,他也只要天天耗在平修锦这里就可以了。 平修琪给自己找得理由是那么的合情合理,因此耗在这里,也是那么的心安理得,美中不足的是耗在这里了许多日子,却没见了晟语蝶,后来他才知道,平修锦那处单独的院落并没有退还给人家,他白天在作坊和铺子里看着,晟语蝶便留在家里设计了新的玩意,平修锦说晟语蝶现在需要静养,因此才留下了那个院子,平修琪听了之后,心头有些失落,却还是坚持的去对面的茶楼等着那个基本上都不会出现的身影,也不过才几天,那种等待倒好像变成一种习惯了。 今天平夫人问他都去了哪里,平修琪自然不能告诉平夫人他一直都在平修锦的作坊外头,可他又不是善于扯谎的人,想来想去,也只有转移了平夫人的注意力,淡淡的说道:“娘,若是当真觉得为难,那么就把香儿送回去吧,她不在府里了,倒也不会再来缠着你问我的行踪了,我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毕竟不再是以前整天无所事事的时候,可以每天哄着她玩,我已经二十多岁了,该学些东西帮着爹分担一些,娘,您说我这话可还算对的?” 听见了平夫人祭出自己要学东西的杀手锏,平夫人立刻软了态度,轻笑着说道:“我儿这回是真的长大了,把你这话告诉香儿,想来她也会同意的,罢了,现在你心气乱,我也不勉强了你,你要学什么,尽管跟你爹开口,你爹暂时不在府里,去找铺子里的掌柜,想来能找到你的爹的行踪,不懂的就去找你爹问,他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定然会高兴的。” 李香儿这关平修琪就这样闯过去了,那晚上平夫人还是同意了平修琪还留在平修锦旧屋子里的决定,因为有平修琪住在这个院子里,平夫人白天的时候已经命人特别的烧过了,这会儿劝不回去平修琪,平夫人又命人送来了两床新被子,不过平修琪还是盖着那床旧被子——盖着那床被子,他睡得踏实。 第二天,平夫人想把李香儿劝回去,可李香儿说什么也不肯离开,也保证不再缠着平夫人问关于平修琪的事情,如此平夫人才允了李香儿继续留在平家。 平府这里看似祥和,却却有着层层叠叠的烦躁事,而平修锦的作坊那边看似处处都是麻烦,可真正的情景却是要比平府好上太多了。 以前一批系列公仔上市都要经过半个月的,因为这次情况特别,晟语蝶让平修锦日夜赶工,用得还是先前那套系列公仔的原稿,只用了八天就让这批公仔上市了。 当然时间缩短了,并不一定就是质量下降了,晟语蝶对大家的要求更高,公仔的原料也是用了敦王妃靠人脉买进的那批,这公仔的成本较之先前高了许多,可晟语蝶却是按照原价卖出去的。 因为这批的公仔意义特别,且收藏价值较之先前的更要上乘,价钱也没提高,虽然抢购的情况没有前几次的宏大,倒也没剩下货底子,不过里里外外算下来,这次并没有赚下多少,敦王妃和平修良还有晟老爷这些原本有着股份的人看着晟语蝶给送去的那些利润,都说算作新股份的,并没有收下。 晟语蝶看着那并不多的银子,见大家都没收,她也没一定要分给大家,只是让平修锦用这些银子去购置一批好一些的木材,再请几个善于精工的木匠,晟语蝶给平修锦的解释是她要加工一批益智玩具,这些东西在未来多半都是塑料制品,可这个时代没有那东西,不过可以用木材替换,所以要找些木匠,最好就是那些能把窗棂这种东西上都雕出花来的木匠。 平修锦对于益智玩具这个名词很是不解,晟语蝶便搬出自己设计的图纸,一点点的给他解释,她设计的那些里面有积木、拼图、复台形状盒等等,这些东西很常见,完全可以用木料做出来,之所以叫益智玩具,是因为小孩子在玩的过程中,对思维和动手能力有极大的提高,是启发智力的,因此叫做益智玩具。 平修锦看着晟语蝶的图纸,又看看晟语蝶的脸,眼睛中闪着晶亮的光芒,虽然他涉及这行时间并不长,可他能算得上是个好商人,且有着一流商贾的敏锐,不用做出成品,单听解释就知道这东西定然会大卖,还有一点就是他也即将为人父,听见了这些东西能让自己的孩子变聪明,首先想到的就是要给自己的孩子留一套,他自己都有这样的心思,想来天下为人父母者比比皆是,单纯供孩子玩乐的公仔都能那么受欢迎,如今这东西更有市场就是了。 晟语蝶说完之后,平修锦会把那些图纸推到一边,然后靠到晟语蝶身边坐着,晟语蝶的眼睛追着平修锦推开的图纸看,平修锦却是把手伸向了晟语蝶那还十分平坦的肚子,嘴凑在晟语蝶耳朵边轻声问道:“咱们的儿子今天可有闹你?” 听了平修锦的问话,晟语蝶莞尔一笑,随即伸手覆盖到了平修锦还压在自己肚子上的手背上,轻轻的说道:“你这人还当真的心急,这才多少日子就会闹人了,再者,你怎么知道就是个儿子,要是女儿的,你还能像那些重男轻女的溺死她然后打骂我不成?” 听见了晟语蝶的话,平修锦一愣,随即挑高了眉梢,厉声说道:“虎毒不食子,我难不成比那猛虎还要毒?语蝶啊,这玩笑可是说得无趣了,我又不用替平家继承香火,你生儿生女又能怎样,还不都是我的骨肉,生个女儿像你,能让我更高兴了去,你若是那样想我,便是瞧不起我了,我知道你们那个世界崇尚男女平等,虽然那种社会在我耳里觉得是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但是既然那个时代的男人能做到,那么我也不会差了就是,不管你生的是什么,我都会感觉幸福,因为我终于有了自己的家。” 晟语蝶轻轻的笑了,把手自平修锦覆盖在自己小腹上的手背上抬起,轻轻拂过平修锦额头上的褶皱,淡笑着说道:“人不能总是皱着眉头,且不说这心里暗沉着不舒服,时间久了,脑袋上的褶子就下不去了,会让你提前变成老头子的,到那个时候,我还是天生丽质,年轻貌美的,领着你出门便失了我的格调,我会毫不迟疑的休了你,再去找个俊俏貌美的小相公去。” 平修锦方才也只是跟晟语蝶表明了自己的立场,看着晟语蝶自身份说白了之后,那些越来越新奇的念头冒出来,一日两日的或许不觉得,可是时间久了,平修锦心中多少也生出了些惶恐,说起来也或许会让人感觉好笑——他竟会担心配不上晟语蝶,因此晟语蝶玩笑般的说有人会杀了自己的女儿,这样的说法并不新奇,平修锦以前翻阅的那些民间小册子里也会提到的,那个时候为人父的感觉还没有,只是觉得那种行为有些残忍,却并不深刻,时至今日,虽明知道晟语蝶在与自己说笑,可想到那种可能,心中便十分的难受,再想着晟语蝶的试探,他当即把心中所想毫无保留的说了出来。 等到说完之后看着晟语蝶的动作和她的话,竟笑了起来,觉得自己实在有些疑神疑鬼了,把手自晟语蝶的小腹上撤了回来,张开双臂拥抱住了晟语蝶的身子,与她脸面贴着脸面的说道:“小妖精,这辈子你只能是我平修锦的妻子,想找别人,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四五章 个人算计 因为感觉到了威胁,晟语雁这些日子也算安守本分,与史德约定的日子还差几天,平安倒是来找过她,不过被人拒绝了,一来她知道自己现在出不得纰漏,再者她身孕不稳,郎中也曾告诫过她避免与男人同房的,多方原因加起来,倒是让晟语雁出现了一种最初嫁到平家的时候那种贤淑的假象来。 这个平安也不是什么本分的人,他找晟语雁没得了甜头,转身便钻进了小红的房间,却说他与小红勾搭也有些日子了,怎么勾搭上的,算起来还得感激了平修锦的。 小红喜欢平修锦,那个晚上她去平修锦的屋子里,是被平安撞个正着的,在之前,平安能那么替晟语雁卖命,不过是因为得了晟语雁的身子罢了。 那个晚上平安躺在床上好半天也睡不着,虽然这宅子里的丫头不少与他有过那样的事情,经了晟语雁之后,那些寻常的粗糙丫头就再也入不了平安的眼了,想来想去,平安起身随意套了身粗布袍子就偷偷地摸到了晟语雁的房间外头,却不想房间里竟然传出晟语雁的淫声浪语,他当即一惊,还以为是平修琪喝多了跑了回来,因此偷偷的退了出去。 不想平安才退到外头,还没等着走的时候,就看见了晟语雁的丫头小红走了出来,以前他倒是想过要找这个小红试试看的,不过这个丫头眼高于顶,对他的主动示好并不放在眼里,见小红穿得单薄,鬼鬼祟祟的出了门,平安笑了起来,他知道小红如此定然是有着不能与外人说的秘密,偷偷的跟在了后头,却发现小红直奔着平修锦的院子就去了,当下眼睛便亮了,若是平修锦与小红有着什么不能与外人道的事情,那么他便是偏得了。 平安样貌生得好看,内心却污秽不堪,从晟语雁进了平家的宅子之后,他便对晟语雁朝思暮想的,总以为这晟语雁是个贤良淑德的大家闺秀,想着自己也只能过过眼瘾,却没想到晟语雁有一天竟和他成就了那样的事情,那之后晟语蝶进了平家的大门,他便开始想着晟语蝶了。 平安之所以敢想晟语蝶,无非就是听了坊间那些传言,他心底想着,晟语雁没有那种消息传出来,也不过是可以被他轻易占了便宜的主,这晟语蝶先前就与家丁有那样的传闻,想必是更好下手。 平安心底的小算盘拨的响,不过平修锦与晟语蝶一直在人前表现的恩恩爱爱,两个人也不像平修琪和晟语雁那样貌合神离,一直让平安没得机会,这见了小红去平修锦的院子,他怎能不开怀了去,大宅子里的女人,寂寞者众,如今他若是抓上了平修锦的把柄,倒是可以去晟语蝶面前炫耀一番,许运气好,能让他一次就占了便宜呢。 没想到小红偷偷潜入了平修锦的院子后又退了回来,平安有些不解,只找了个角落,暗中观察着小红,等到看见了平修良夫妇从平修锦的院子里走了出来,平安才明白了小红的行为是怎么回事。 果不其然,等到平修良夫妇走远了,小红左右看了看便站起来身子走向了平修锦的宅子,平安刚想站起来跟着一道去,那头平修琪竟也站起了身子,平安愕然的瞪大了眼,他以为平修琪是在晟语雁的房间里,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了,想到晟语雁的房间里那个男人不是平修琪,平安心里蛮不是滋味的,不过转念又想到眼前就要抓住了平修锦的把柄,顿时开怀了,倒也不再纠结在晟语雁的身上,平安心底清楚,晟语雁早晚会有与别人私通的时候就是了,因为她根本就不是一个能闲着的女人。 小红如愿进到了平修锦的屋子,平修琪却一直站在门外,平安觉得平修琪或许会坏了他的事,再然后发生的事情倒也没怎么脱离了平安的想法,小红终究没能得了好,竟让人家那样丢了出来。 那个时候小红躺在院子,平安想管的,可又怕自己若是搬移了小红被晟语雁发现就不好了,晟语雁这个女人并不是个有气度的,再三思考之后,平安就那么放弃小红回了自己的屋子。 等到小红受罚之后,身体将将好了一些,平安就找上了小红,再然后,不管是威逼还是利诱,小红倒也屈服了。 不知道是谁想利用谁,最初的时候平安只是用自己知道的那些片段吓唬了小红,小红对他屈服了,后来小红吃了晟语雁的闷头气,心心念念的想要搬到晟语雁,便主动对平安好了起来,她也从平安那里得到了许多关于晟语雁的事情,结合了她自己的,要想扳倒晟语雁实在太容易了,现在该算是万事俱备,只差一个完美的时机,她知道,等待那个时机的,不单单只有她一个人,抓着平安,也多能得一个机会,平安这人就是墙头草,哪里舒畅往哪里倒。 平安心中大概也明白了小红要背叛主子,他对小红到底怎么想并不关心,他现在知道的是晟语雁又开始装起了贤良二少奶奶,他是不会委屈自己忍着,小红那里是他最好的选择,不过一次两次倒还可以,晟语雁这样次数多了,平安想着自己也不会那么久善罢甘休的。 晟语雁这里似乎是消停了一阵子,至于小红和平安毕竟都是小人物,也没多少人去注意了他们,大家注意的是平夫人,这些日子的平夫人给人的感觉很不同的,晟语雁要保胎,虽然先前就传出了她有孕的消息,不过那个时候也没这么大的动作,这会儿倒是好,听说了哪样稀有的药材对孩子好,她都要买进来,手头上的钱不够了,就硬生生去账房支取,账房不敢随便放银子,去找平夫人,平夫人只冷漠的说着:“这府中的开销实在是大了,过几日给宫中采购的那批货也到了,哪里都要用银子,那些不必要的浪费就省着点吧!” 账房得了消息,有些为难,不过晟语雁在去跟他支银子的时候,账房就把平夫人的原话说了出来,随后还要跟着问一句:“二少奶奶,小人也是听上头的吩咐办事,您就别难为小人了,反正太太也宠着您,莫不如您去找太太说说,让她直接给小人个令,小人马上给您放银子。” 晟语雁听了之后虽然脸上有愤愤不平的表情,可也莫可奈何,在之后,晟语雁采买贵重药材的时候,手脚也就没放得那么开了。 以前府中的人都说平夫人对晟语雁宠上了天,当初为了晟语雁,还把李香儿送回了李家,现在却是完全相反了,谁人不知平夫人盼着晟语雁怀上身孕,现在晟语雁身孕是有了,平夫人却是去看都不看她一眼了,府中的人许多日子没瞧见平修琪了,平夫人便每天拉着李香儿游来逛去。 看着平夫人与李香儿的亲近,府中的下人愈加肯定了先前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消息,纷纷说着李香儿是真的要当新的二少奶奶了。 晟语雁听了这个传闻之后,眉眼差点气歪了,生气归生气,生完气之后,更加小心翼翼的保养了自己,因为这么多日子平夫人也没找她单独问过什么,她猜测平夫人对她虽然有怀疑,可也不是全然不信的,等她生出了孩子,一口咬定是平修琪的,在找史德给想想办法,想必平家这几个人对她也没什么办法就是了,想到这些,心情就好了许多,虽然史德那里没什么消息,不过她是决定到那个时候去碰碰运气,史德那人狡猾多段的,是不会让那个中规中矩的大师兄给抓去就是了——晟语雁有这个信心。 这就是现在的平府,外头人顶多也就说说平夫人宠着李香儿,对于晟语雁的负面消息传出来的并不多,这也是平夫人刻意给压着的,上回已经给了晟语雁警觉,若他们再多给些压力,怕这个晟语雁想去找自己的奸|夫,就不会那么容易让平家的人抓住了。 那头晟语蝶设计的积木已经做出来了一批,她没先往世面上放,而是让平修锦先送到了敦王府、平府、和晟家,效果十分的好,小郡主、平惠贤、平代昌、晟继堂这几个孩子对这个新奇的玩意儿爱不释手,玩得也是津津有味。 还是老套路,这次已经轻车熟路了,敦王妃在收到了晟语蝶送去的积木第二天就带着小郡主入宫去找皇后了,先前让小郡主特别的带上了自己的新玩具。 晟语蝶先试验的是小型积木,加在一起像小郡主这么大的孩子自己就能拿动,因为是针对小孩子的,外包装不能太重了,原来的时候,七儿还说时下流行的是雕花精美的小木箱子,被晟语蝶一口反驳了,那东西对于大人倒还好说,可小孩子整天拎着那么大的东西跑来跑去实在不方便,又是相对富贵人家的,因此装积木是特别缝制的锦缎袋子,袋子外头缝着内力装着的积木可以搭成的几种图案。 一切都没出乎了晟语蝶所料,果真她这次做出的积木得到了宫廷里那些小皇子、小公主的喜好,自然也都纷纷跟自己的母妃要求,是敦王妃带进了的,她们倒是放心,可上次的事情影响还是很大,因此要给这些天之骄子们买东西,必将先跟皇帝言语声。 敦王妃素来和皇后交好,又加上那么多妃子拗不过自己的孩子,皇后也不好驳了众人的脸面,去跟皇帝求了情,皇帝看着皇后送到他案前的那个锦缎袋子,倒也生出了兴致,命身边侯着的太监把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皇帝绕有兴趣的翻看了几下,思考了半天,只沉声说了句:“看来平家这个三儿子倒是真有些本事的,那脑筋可是比他爹要活络多了,这些东西瞧着就新奇,连朕都想要藏一套了,也罢,准了,不过先前他作坊里毕竟发生过旁的案子,宣告下去,日后要进宫的东西,先验过可有毒之后才放行。” 皇后看了看敦王妃,随后轻躬行礼道:“谢过陛下成全。” 圣上挥了挥手,却是笑看着敦王妃说道:“近来你与平家的人很是亲近,这不失为一个捷径的办法,不过,如此可是会让敦王爷日后不好服众的。” 听了皇帝的话,敦王妃倒是应答自如:“回圣上的话,妾身只是与平三的小娘子有些私交罢了,那个女子很有一种让人无法拒绝的亲和力,小女喜欢她想出来的稀奇玩意儿。” 皇帝听着敦王妃的话,略沉思了片刻,随后扬声说道:“若是私交,倒也无可厚非。” 皇宫的大门又打开了,民间的宅门倒也好说了,敦王妃当天便把这个消息送到了晟语蝶那里,得了敦王妃的消息,晟语蝶觉得自己再画稿子之时顺畅了许多,因为从敦王妃的笑脸上,她看到了未来。 因为心中有了底,平修锦又投入了一笔银子,去京城外招揽了一批十分有能力的工匠,因为人数众多,晟语蝶略微计算了一下,这次一批五百套的积木也就半个月就能上市。 缝制毛绒公仔的多为女子,而做积木的,多为男子,若想照着图纸做出公仔,总要先学习一下的制作步骤,不过做积木的工匠便不必了,只要会细致的木匠活,那么要想达到晟语蝶的要求实在是件很容易的事情。 皇帝下令说接纳了平修锦作坊里的玩具,原本那些不怎么稳定的顾客群倒也渐渐的活络了心思,就在敦王妃进宫后的第五天,平修锦正式出产了自下毒事件后的第二批公仔,有先前一批的品质照比着,这批公仔在上世的当天便被抢购没了,好像先前的下毒事件已经烟消云散,渐渐的走出了人们的记忆了。 这次得来的银子敦王妃他们几个出钱的没要,只是说晟语蝶这作坊现在很有前途,让他们拿着这些日子扩大了作坊的规模,晟老爷租给他们的作坊有些不够用,正好三喜坊隔壁的大院儿主人要出售,平修锦去看过那个院子,原本只是住人的,不过房间众多,要改成作坊很容易,出售了一批玩偶赚了些银子,可与买下一座宅子的价钱比起来还是远远不够的,因为皇帝的提醒,敦王妃那只能出力了,平修良夫妻二人也是领自己的月俸,还有靠着吃平老爷分给他们的铺子的红利维系的,一次也拿不出那么许多的银子,晟家倒是有这个能力,可先前买三喜坊这个宅子,外加年后定了南方茶商的货,也没那么多的现钱。 晟语蝶看着现在的情况,倒是真有些心急了,对于他们的作坊来说,这是个机不可失的机会,那个宅子的主人出售的急,又因为他的宅子实在太大了,一般的小商贾是买不起的,因此这价位是落了两次了,虽然等着他再落是个想法,可保不齐会不会半路杀出黑马把那宅子抢了去。 平修锦见晟语蝶着急,轻劝了几次,却也像隔靴搔痒没什么助益,晟语蝶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在那院子的主人第二次降价的三天后,有人站出来要买那个宅子,因为有这个担心,晟语蝶这些日子都是留在铺子里观察的那个宅子里的人的一举一动,看见有人进进出出,晟语蝶感觉自己的心都要凉了。 七儿也瞧见有人要去买宅子,又见了晟语蝶的难受,因此丢下手上的活,绕在晟语蝶身前身后的,晟语蝶知道七儿担心她,只是笑着说自己没事,不过是有了孩子正常的情绪波动罢了,七儿还是不信她的,最后晟语蝶干脆说了眼不见心不烦,让七儿送她回到那清净的小院子。 七儿把晟语蝶送回去之后还想着留下来陪着她的,却是被晟语蝶劝走了,因为她是双身子,一个人留在家中,平修锦怎么也不会放心,特别给她请了两个婆子伺候着,七儿见有人伺候了,倒也没再坚持要留下来。 等七儿走了之后,晟语蝶感觉到了白天定时的困顿,躺在床上想睡一会儿的,可翻来覆去了好久也没睡着,背朝着床里闭着眼睛想平缓了自己的心乱,倒也渐渐的安稳了身心,才生出那么点困意,可是却感觉到身上似乎有什么东西,睁开眼睛一看,竟是几张纸,再转头,是平修锦微微笑着的脸。 晟语蝶满心不解,轻轻摸了摸额头,随后坐起了身子眼神迷离的看着平修锦,轻缓的问着:“修锦,这是什么?” 平修锦神秘兮兮的笑道:“接过去,自己瞧瞧!” 晟语蝶深深的看了一眼平修锦,随后伸手接过了他递过来的那几张纸,展开一看,上头赫然印着‘房契’两个字。 抬起头看着平修锦,还是擎着那一脸没睡醒的样子问道:“这个是什么?” 平修锦微微一笑:“你想要的,我给你拿回来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四六章 讨要银子 听了平修锦的话,晟语蝶低头细细的读了一下上头的文字,随后手指都跟着颤抖了,有些难以置信的说道:“这个是——这个是咱们作坊隔壁宅子的房契?” 平修锦淡笑着点头,轻柔的说道:“我知道你这些日子寝食不安的就是惦着这个的,如今你总该能睡个好觉了吧” 惊喜过后,晟语蝶的脑子迅速的冷静了下来,沉声问道:“虽然这个算得上是个难得的机遇,但做人还是要有品行的,切莫使用了那些鸡鸣狗盗的法子,你倒是说说看,哪里得来的银子买下这偌大的宅子的?” 平修锦慢慢坐在床边看着晟语蝶,伸手为其拂顺方才在床上翻滚的时候弄乱的刘海,顺手捏了一下晟语蝶娇俏的鼻子,被晟语蝶伸手扫下之后,淡笑着说道:“有了你这样的娘子,为夫怎敢干那些作奸犯科的事情,放心好了,买下这宅子的银子都是正经的道上来的。” 晟语蝶偏着头斜着眼睛盯着平修锦,想来想去也只有平老爷有这个实力,遂试探的出声:“难不成你回了平家去了?” 平修锦摇了摇头:“那个时候走得干脆,若是再回去,只能让他更加的看不起我,再者有太太在,想必也只是无功而返,反倒还要招惹了一顿讥笑,这样的蠢事我不会干的,我认识了一些朋友,如今也有了用处,以前的时候咱们没有保障,去跟人家开口,总是不怎么踏实,现在咱们有了这营生,开口说话也能仗义了许多,他们介绍了京中的大钱庄,有他们作保,我抬了些银子,买下了那个宅子,都是朋友的,利并不十分高,我算过了,即便真有还不上银子的时候,把这个宅子卖了,倒也能照个本平,咱们总是不会亏的。” 听了平修锦的话,晟语蝶眼睛晶亮晶亮的,伸手重重的拍了一下平修锦的肩膀,笑着说道:“还真是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先见之明,我们那个时代,那种分期付款买房子的比比皆是,你这倒也有点那样的味道了,这样是好,总算有了咱们自己的作坊,那宅子很大,中间可以打通一个门,一边做布料的公仔玩偶,另外一边做木工的益智玩具,这样大家也不必再那么挤了。” 平修锦看着晟语蝶眼睛里闪着的光芒,脸上的笑容带着一丝满足,点着头连连说道:“是啊,总算有了你我自己的宅子,不过你现在要静养,咱们现在住得这个院落暂时还是不还回去,等着你生产完之后,若是那头的宅子里有足够静的地方,我们再搬进去住好了。” 这个小院子里是很温暖,不过要租住了这个院子,总是要额外付些银子的,晟语蝶想来想去觉得还是住在自己的房子里踏实,倒也推柜了平修锦的建议,坚持要住进那处新买的宅子里。 那处宅子落成的年头并不十分久远,因为上一任房主搬得匆忙,家中许多家具都给留下了,因此倒也不必特别去买些家具用。 晟语蝶想要住进来,平修锦特别挑了靠近后面的宅子,因为是三进的宅子,虽不及平府气派,倒也是分院落的,这后面的院落也算是十分的清幽,关了房门独成一方小天地,平修锦和晟语蝶都十分喜欢,把日常用品搬了进去,这人也算是安定下来了。 至于空出的那个院落,平修锦自然是不怎么舍得的,想了想,与院子的主人说了一番,让他先卖着,若是价钱合理,就卖了,若是不合理,等他还上了钱庄的银子之后,会买下这个院子的。 那个朋友见平修锦是真的喜欢,倒也不说旁的,点头应下了平修锦的嘱托,他是不缺银子花的,因此这院子算是这么闲置了。 因为就住在作坊里,许多事情十分方便了,平修锦看晟语蝶的作息也就更加的卖力了,没事的时候就回去,该休息的时候若晟语蝶还在赶稿子,平修锦便端起了管事的架子,晟语蝶看了平修锦那一板一眼的样子之后都吃吃的笑,笑完了,还是会照着平修锦的命令去干的。 有了那个时候陪着朋友孕检的经历,晟语蝶十分明白孕妇要充分的休息,适度的运动,还有晒太阳和吃些有营养的东西,这些对于孩子的成长很有好处,还有一点就是这个时代没有剖腹产,若是身体的素质不好,将来生不出孩子就悲剧了,因此她现在最主要的事情就是要做一个健康十足的准妈妈。 设计的稿子足够用很久了,晟语蝶算了一下,生产前两个月就要休息了,然后一直到生产后的两个月——虽然都说只要满月就可以了,为了身体的健康考虑,还是要稳妥一些,毕竟坐在那里设计线稿,一来累眼睛,二来累颈椎、腰椎等等,这个时代没有眼镜,若是她把眼睛弄坏了,以后画不了了,可就是得不偿失了。 晟语蝶乖顺听话,平修锦看着作坊里的工匠也是激情澎湃的,虽然这作坊开了不是一天两天了,不过他们夫妻二人的感觉却从来没有现在好过,最主要,不再寄人篱下伸手去接那可怜兮兮的几个铜子了,这样的日子对曾经苦难过的人来说,实在是舒服惬意的。 一批一批的玩偶上市,那上市的日子里作坊实在太忙,因为公仔的规矩是先前定下的,成批套的,改了也有些麻烦,所以晟语蝶和平修锦商量过后决定暂时不改公仔发行的时间,不过积木等益智类的玩具晟语蝶不再那样的要求了,他们是生产出来一套就放在三喜坊的门房里的货架子上摆好——通常的时候他们这里才摆上,随后就有人花银子买回去了,不要说库存,有些时候货架子都摆不满。 平修锦和晟语蝶这里是热火朝天,平府里的有些人却是觉得日子愈加的水深火热了,前头银子花得太多,平夫人不然账房给支银子了,晟语雁身子有孕要保胎,平夫人也不吩咐了府中的人给支这方面的银子,晟语雁去找了平夫人几次,白天去找,下人们都回答说平夫人带着李香儿出去玩了,若是换成晚上去找平夫人,多半都是歇息了,吩咐过白天累了,晚上要好好休息,府中大事小情交由林巧蓉处理。 终究忍不住冲进了林巧蓉的院子里,进了林巧蓉的门,却没想到李香儿也在,且还和林巧蓉坐在一起,头顶着头研究着三喜坊出产的积木都能搭一些什么新奇的玩意儿。 晟语雁冲进来的时候也没让丫鬟举报,林巧蓉和李香儿自然没有别样的准备,听见有人硬撞开了房门,林巧蓉面上透着不满,沉声问道:“是谁,这么没规矩的。” 李香儿被方才的撞门声惊了一跳,原本摆好的一个她认为是极其好看的木屋因为那一跳尽数掀翻了,懊恼的抬头,看见了罪魁祸首竟然是自己的‘敌人’,火气一瞬间就涌上了头顶,听见了林巧蓉的问话,倒也不客气的接上了回答:“这宅子里还有谁有这等不知轻重的性子,且又不懂得收敛,当属过气二少奶奶莫属!” 晟语雁听了李香儿的话,本就是仇人见面分外脸红,这儿李香儿劈头盖脸就是这么一顿讥讽,更是火气直冲脑门,晟语雁哪里是肯吃这鸟气的人,快走几步上前,伸出胳膊一挥袖子就把林巧蓉和李香儿桌前的积木尽数扫落在地,随后双手撑着桌子,身子前倾靠近李香儿一字一顿的说道:“你把方才的话再说一遍看看?” 李香儿轻蔑的扫了一眼晟语雁,勾起嘴角笑道:“本姑奶奶再说一遍能怎么样,就是去街上大喊一百遍你晟语雁是个过气的二少奶奶,我也敢,你还能吃了我不成?” 李香儿才说完,晟语雁伸出手就往李香儿的脸上挥去,一边的林巧蓉一直盯着晟语雁,这会儿见她抬了胳膊,立刻警觉了起来,伸手便拦了个正着,轻笑着说道:“弟妹,好歹香儿也是婆婆的贵客,你若伤了她,婆婆那里怪罪下来,倒也不是件开心的事情不是。” 听了林巧蓉的话,晟语雁心中暗自思量了一阵,此刻的李香儿自己是得罪不得,不过这口怨气却不是那么轻易就咽下了,想来想去,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告诉了自己: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自己生了孩子出来,这个李香儿也没几天好日子过就是了,这样想了,心情倒也放松了许多,慢慢的自林巧蓉手上抽回自己的胳膊,轻笑着说道:“多谢了嫂子提醒,我大人有大量,怎么会同这等不懂事的小丫头一般较量,没个眼神的,还妄想当平家的二少奶奶,想想就觉得好笑。” 李香儿还想站起来反驳晟语雁,却被林巧蓉在桌下的手紧紧的抓住,晟语雁是个什么的样的口舌,林巧蓉是见识过的,李香儿虽然是个心直口快的女子,却实在没有晟语雁那些弯弯绕的心思,口舌上未必能占了上风,反倒招惹一肚子怨气,因此林巧蓉拦下了李香儿,晟语雁给她露了笑脸,她也回以笑脸,用一派柔和的声调说着:“这么晚了,弟妹急冲冲的来我这屋里,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晟语雁见李香儿不再接话,眼睛轻蔑的扫了一眼李香儿那张气得涨红的脸,随后对着林巧蓉用命令的口吻说道:“方才我去见婆婆,丫头说她老人家睡下了,说是这府里的账房归你指派了,婆婆不舍得我累了,让你做些事倒也是应该的,毕竟不能光吃白食不是,我这些日子养胎,花销大些,你跟账房说一声,给我支些银子,我要买补品。”(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四七 小红算计 听了晟语雁的话,莫说是李香儿心中不满,就是一向为人随和的林巧蓉也对晟语雁没什么好脸色了,冷漠着说道:“眼下这账房的银子虽然归我管着,可早先府中这些时日的开销走向婆婆都安排好了,弟妹身子有孕也是老早之前就传出来了消息,倒是没听见婆婆格外提起过要专门拨出这方面的银子来,这春天的事就是多,府中倒也没安排出多余的闲钱来,弟妹,这女人保胎的事情我也见过的,且不说你当初那些嫁妆,就是修琪这些年来的月钱也都在你手上了,这么多银子,换成寻常的小户人家,莫不要说一个孩子,怕一百个都养出来了,怎的,这才几天的功夫,弟妹就又来这要银子了,莫不是想借着这个机会走旁门左道吧。” 林巧蓉的声音清清淡淡的,不过说出的话却是让晟语雁气哆嗦了身子,伸手指着林巧蓉的鼻子说道:“你别小人得志,等几个月之后我生出了小少爷,继承了这平家的位置,到时候你们都得为今天如此对我付出代价,我管平家到底有没有给我备下这份银子,偌大的家业,保个孩子的银子都拿不出,说不出笑掉人家的大牙,今天晚上我就要银子,你赶紧去给我跟账房说。” 看着晟语雁胡搅蛮缠的样子,林巧蓉摇了摇头,轻缓的说道:“这事我无能为力,现在我和香儿还有事情要忙,先不陪你了,你那身子太晚歇着不好,还是早点回去吧。” 林巧蓉逐客令已经下了,晟语雁没得了银子哪里肯走,对林巧蓉恨恨的说道:“半个铜子都没见就想打发了我,大户人家打发要饭花子也不至于如此。” “你还比不得人家要饭花子明白什么是善恶好坏的,若是我有了银子,宁肯送那要饭花子也不会给你就是了,至少给了要饭的,人家还知道要感激我一声,若是给了你这种人,怕是没得了感激,背后反倒要说我一句呆子!” 李香儿终究忍忍不住的出了声,看着晟语雁跳脚的模样,李香儿觉得心中十分的舒坦。 “你这个没脸没皮的女人,巴巴的盯着别人的男人,死赖在人家不走,都不会觉得难为情么?” “算了,都这么晚了,还闹什么,语雁,我说过了,你这要求我无法满足,就算你闹一整个晚上,原来是什么话,我还会这么说就是了,要么你回去,要么你在这里闹,不过话我还是先说下了,你想怎么闹是你的事情,我们该休息了自会去休息,到底怎么选择,随便你了。” 看着林巧蓉全不妥协的表情和李香儿那一脸鄙夷的神色,晟语雁知道自己没得了好处的机会,冷哼一声,“明天我找公爹要去,就不信他会不顾自己的孙子的死活。” 林巧蓉轻柔一笑,“若是你能要到更好,也省得我和账房为难。” 晟语雁啐了一口,转身离开了。 李香儿看着晟语雁的背影说道:“还真不是一个省心的主,怨不得二表哥都不回来,若是我是男人,娶了这么个麻烦的女人,想必也要躲得远远的了。” 林巧蓉不置可否,说起晟语雁的不是,李香儿可以滔滔不绝的,林巧蓉心中却是明白,晟语雁的好日子不会久了,她曾经见到过晟语雁与那个叫做史德的术士之间的举止有些异常,结合了平夫人最近的表现,想必平夫人心中也多少有些数的,若非如此,先前一遍遍的祈祷晟语雁怀子,如今怀上了却是不闻不问的,就连晟语雁想保胎的银子平夫人也不出,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个孩子不是平夫人所期盼的,所以她不会给出银子保胎的。 却说这个平夫人也是个脑子活络的主,知道这事若是晟语雁盯着她要,早晚会生出纰漏的,莫不如避而不见,把权利放在林巧蓉这里,林巧蓉也有些本事,晟语雁想难为了林巧蓉,也未必会尽意。 这婆媳二人如打乒乓球,晟语雁也只有团团转的份了,得不到银子,总要想些办法的,盘算着史德还是没一点点的消息,思来想去,也就晟家是她现在的指望了,因此回到房间里就吩咐了小艾去知会车夫一声,说她第二天要回娘家去一趟,让马房那头把府中最平稳舒服的马车给她留下。 小艾出了院子门竟然看见了小红,虽然小红这丫头心里记恨着晟语雁,可怎么也是晟语蝶带来的,暂时也没安排了别的营生,一直侯在晟语雁的院子里当差,不过与晟语雁较之从前疏远了许多罢了。 小红看见了小艾这个时候出门,迎着笑脸靠了过去,先前晟语雁去找林巧蓉要银子,她就远远的跟着,看着晟语雁怒气冲冲的奔出了林巧蓉的院子,她心里欢喜着呢,如今瞧着小艾出门,自是知道是晟语雁有了别样的吩咐,因此摆好了姿态关切的问道:“小艾妹妹,这都什么时候还没歇着,外头夜黑风凉的,瞧你这单薄的身子也不怕着了风寒?” 被小红这样一说,小艾心里也颇不是滋味的,因为小红不再晟语雁身前身后的绕着,什么活都成了小艾她的,当然,在晟语雁身边,怨气也得了很多,好处却未必能有的,晟语雁这人即便手头上没银子了,什么也都求要最好的,那日听说现在街上已经有买水晶糕的了,听了之后就想吃水晶糕,府中也是有备下水晶糕的,晟语雁却嫌府中的水晶糕口感太过甜腻,比不得前街品桂斋里面的甘美爽口,便吩咐了小艾去给她买些回来。 小艾这丫头也实成,晟语雁要她去买,她就侯在原地等着晟语雁给她银子,等了许久不见晟语雁给钱,怯生生的问了起来:“二少奶奶,那水晶糕很贵吧?” 晟语雁瞧着小艾这等表情,轻哼了一声,“倒也不是很贵,你半个月的月钱足够我吃很久了,难不成让你孝敬我些水晶糕你还不乐意?” 听了晟语雁的话,小艾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却是不好说什么,却不成想晟语雁见了她这个样子反倒生气了怒火,伸手就把方才还吃着莲子羹的小碗狠狠的丢在了小艾的额头上,里面还剩下的半碗莲子羹沿着小艾的额头混合着血水慢慢的滑了下来。 看见小艾出血了,晟语雁才稍稍消了些气,不过脸上还是那副带火的表情说道:“我最讨厌这些不听话的奴才,不过是吩咐去买个水晶糕也这么心不甘情不愿的,难不成我能亏了你的?” 小艾顶着一身狼狈去买了,买回来之后果真就被亏了,晟语雁是任何表示都没有的,甚至连个谢字都没给小艾,小艾也只能吃哑巴亏,如此大的小的还有小多,倒是让小艾开始羡慕和晟语雁日渐疏离的小红来了,至少小红的月钱还是照领,当然她也是领月钱的,不过小红已经有了自己的一笔小积蓄,可她却是连以前的老本都要被晟语雁今天水晶糕,明天蜜蜂桂花糕的吃空了,如今站在小红面前,听小红一句夜黑风凉还出门,百味上涌,轻啐了口,“呸!这么晚了谁还想出门,不过是咱们那难侍候的二少奶奶,方才去大少奶奶的院子要银子,大少奶奶没给了她的,这会儿又胀了脑子,让我出门去知会马房一声,把这府中最好最稳的那辆车给她留着,她明儿个要回晟家,也不想想这些日子咱们府里最好的马车都是太太和表小姐再用着,哪里会给她留着。” 听见了小艾的讥讽,小红暗喜在心,至少知道这个小艾现在也不和晟语雁一条心了,不过面上并不显露出自己的开怀,反倒要带着一副悲戚的表情说道:“这倒是实在难为你了,明摆着太太不可能坐差一些的马车带着表小姐出去,若你这事办得不稳妥,明天一早岂不要受责罚,我可是想起了上次我那皮肉之苦,身心受难,实在难熬啊。” 小艾听了小红的话瑟缩了一下身子,似乎这夜里的风更凉了,说话也跟着颤抖了,喃喃的问着:“小红姐,听你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方才还一直觉得二少奶奶吩咐我去知会一声,我便只是送个话就好了,经你这么一点,脑子也通透了,二少奶奶那人喜欢迁怒了旁人,若明儿个出门的时候瞧着府里给备下的不是最好的马车,想来我又要受难了。” 听见了小艾紧张的说法,小红非但不劝说了她,反倒状似不经意的呢喃着:“以前三少爷出门的时候府里都不给配车的,就是遇上三少奶奶那次,听说那么远的道,三少爷竟徒步走了去的,那个时候,三少爷可是替府中去办事的。” 小艾不解的追问道:“小红姐姐这话是什么意思?” 小红顺着小艾的问题继续道:“三少爷那个时候极不得太太的待见,就好像现在的二少奶奶一样。” 这样一说,小艾方才明白了小红的意思,有些发抖的说道:“小红姐姐是告诉了我,别说什么府中最好的马车了,只怕这二少奶奶想要马车都不会有的,那该怎么办?” 小红掩着唇笑道:“我可不敢这么说,不过后来的三少爷有了自己的营生之后,再出府都是去前街自己雇的马车,倒也不是很贵。” 小艾脸上已经要显出哭意了,“小红姐姐,二少奶奶身上没什么银子了,她这些日子吃的点心多半都是我给买的,若是再要去雇马车,二少奶奶定然不会要寻常的,怕我就要出门去借银子给她雇车了,这实在是要我命啊!” 小红自然高兴看着小艾这个表情,等到小艾悲悲戚戚之后伸手拍了拍小艾的肩膀,轻缓的说道:“谁让咱们摊上了这样的主子,倒也实在是没办法的事情,若是我能有些办法,上次也不至于受了那一身的苦了,你才跟她多少日子,我是从晟家的时候就一直陪在她身边的,对了,想必你不知道,当初她用和我一起的丫头小凤的相好陷害了三少奶奶,就是那次闹得沸沸扬扬的和家丁私通的消息,小凤那么帮她,到头来怎么样,真相被晟老爷发现了,小凤和她的相好周华首先成了替罪羊,而二少奶奶可是在小凤悲戚的时候欢欢喜喜的准备了自己的嫁妆,既然成了二少奶奶倚重的人,小艾啊,我还是要奉劝了你一句,可是想好了自己的退路,小心尸骨无存啊!” 听了小红这一番话,小艾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小红姐姐,我知道你脑子活络有的是办法,你可得帮帮我啊,你不说这些,我也知道自己跟在二少奶奶身边得不了好,我还这么年轻,都还没嫁人呢,我可不想死,小红姐姐,看在我称呼你一声姐姐的份上,你给我想想办法吧?” 小红转了转眼睛,原本也只是想吓唬一下小艾,让小艾对晟语雁更加的厌烦,这会儿瞧着小艾是真真的怕了,如此倒是更好,随即试探的问了一句,“倒也不是没什么办法的,对了,对二少奶奶最近和什么人接触你可有些印象,若是你对二少奶奶当真的了解,想必还是有些办法的。” 小艾不解的看了小红一眼,随后喃喃的说道:“姐姐这话当真,我还有办法摆脱了二少奶奶这差事?这些日子她什么都是吩咐我去的,因为她不怎么敢活动,平安那头又怕太太追查,也不让他进门了,所以我对二少奶奶的一举一动还算了解的。” 提到平安,小红心中又不是滋味一番,前些日子她实在是喜欢着平修锦,可晟语蝶回来之后,平修锦便不怎么有一个人单独的时间了,她也不敢去找平修锦,平安倒是总往她房间里钻,毕竟自己的身子是被平安占去的,对平安多少也会有些感觉的,这个平安有个喜好,干完那事之后,就趴在床边说着府里的女人干事的时候都有什么喜好,也多多少少说过其中有一个是最令他满意的,不但长得一个极品,做那事舒服的时候竟能喊出花来的。 才下了一个女人的身,接着便夸别的女人好,小红心中怎会好受,想来想去,那个被平安盛赞过的也只能是晟语雁,如今听小艾提到这嘴,小红是真真的确信了平安口中说得那个女人就是晟语雁了,她也嫉妒晟语蝶,不过晟语蝶和平修锦是早先的夫妻,毕竟和她不是一个层次上的人,而平安却是真真的和她有那样关系的人,晟语雁却要来抢了这个平安,小红把以前对晟语雁的怨恨又加深了一层,平修锦也说过,若是抓到了晟语雁和史德通奸的罪证,那么晟语雁这个二少奶奶的身份要想保住可就难了,小红现在心心念念的就是想把晟语雁拽下来,她不能得了晟语雁第一手的资料,不过小艾能得,这对于小红来说就是天赐良机,听了小艾的回答之后,小红轻笑出口,“你这般了解,那么就好办多了,对了,我陪着你去马房说一声,这最好的马车是留不得了,不过若是太太不追究,换一辆差不许多的还是可能的,我们边走边说这事。” 小艾听小红能帮她要了车,心头一阵高兴,这会儿哪里还有惦着那最好的马车的心思,只要有一辆车让晟语雁回府,不至于让她一个小丫头再破费就好了。 一路上,小红小心翼翼的套着话,晟语雁其间是有过十分奇怪的举动,例如晟语雁会让小红借着出去采买糕点的机会把她用过的帕子送到城外的一棵歪脖子的树洞里,先前几次去放着帕子,转天再去的时候,都还好好的在原处,这两次再去放的时候,那帕子竟然沾染了一股子莫名的香味,特别是最后这次,那帕子上竟被人写了个‘八’字。 小红听了之后心中一阵激动,毕竟跟着晟语雁久了,多少对她也有些了解的,今天是初二,那个八字定然就是初八的意思,想来现在晟语雁已经和史德联系上了,并且极有可能会在初八的时候两个人见面,现在要弄清楚的是这个见面的位置。 细细问过之后小红才明白,那个帕子上不单单写了个八字,还有其他的几个字,不过小艾不认得罢了。 想来想去,最便捷的办法就是让小艾找到那方帕子,她拿去给平修锦看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跟小艾说了这话,小艾也觉得这不是什么难事,因为那帕子小艾亲眼看着晟语雁放在了什么地方的。 去到了马房那里,马夫正在给马匹添加夜草,小艾不知道该要如何去说,小红轻缓的告诉了小艾留在原地侯着,她上前去了。 其实传话的事情小艾以前做了很多次,可如今被小红这么一吓唬,竟不敢上前了,现在小红要提她出面,她自然乐得清闲,倒也不那么在意了小红到底要跟那个马车夫说些什么了。 小红见小艾侯在外头,嘴角勾笑,对着那车夫大哥长、大哥短的叫着,后来说得就是随便给二少奶奶一辆车就好,反正二少奶奶那里现在不受太太的宠,若是不给还不好,马夫的婆姨也在晟语蝶的作坊里做事,自然也厌烦这个晟语雁,小红那么说,他也乐得照做,那车的事算是解决了,小艾对小红生出了莫名的崇拜,小红却是心中暗喜,永不几天,晟语雁就会彻底完蛋了,想想就是件大快人心的事情。(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四八章 姨娘疯了 小艾回到晟语雁那里复命,只说马车她给要了,不过要了什么样的马车,谁帮着要的,这点小艾聪明的没透露半点消息。 对于小艾去要了马车一事晟语雁没什么表示,不过因为小艾这趟去的时间久,尚未给晟语雁打来洗脚水,这让晟语雁十分的恼火,连训带骂了一番,等到小艾给晟语雁洗完脚之后,晟语雁实在累了去睡下才算了事。 那边小红得知了晟语雁的这一番举动,自然是要给平修锦送信的,不过一个女子夜里出门毕竟不好,小红首先想到的就是平修琪,她先前看见他回了府,不是上次去找平修锦那样还要避讳了人,这次她可以正大光明了,即便被人瞧见,她也只要借着晟语雁的名声,实在合情合理,旁人也不能说三道四的。 平修琪那个时候还借着烛光在翻开才从市井中淘来的小册子,并非中规中矩的经文典籍,只是研究了天下稀奇之事的,平修琪看得正入性,听了外头有人敲门,回头看了看,还是舍不得丢下手中的书籍,只不怎么耐烦的问道:“是谁,这么晚了的。” 小红犹豫了片刻,压低了声音回答:“二少爷,我是二少奶奶院子里的小红,找你有些事情要说的。” 听见是晟语雁院子里的人,平修琪首先想到的是晟语雁又不知道出什么馊主意了,才想打发了,就听见小红低低浅浅的问话声:“二少爷,这事可是关于二少奶奶的,实在的重要,二少爷难道不在房里么?” 小红的话让平修琪迟疑了片刻,平修锦说过许多消息都是从晟语雁身边这个小红那里得来的,想到了小红极有可能是来通知什么消息的,平修琪一瞬间便来了精神,手中的小册子一扔,随即站起了身,快速的来到门边轻扯开一条缝,向外头扫视了一圈,眯着眼睛问道:“难不成是晟语雁让你来的?” 小红回头看了看身后,平修琪还住在当初平修锦的院子里,那两个仆人倒也没出去,小红来的时候特意听了听那睡了下人的房间里雷响一样的鼾声,虽然这来的不能落人口实,不过若是传到晟语雁的耳朵里总也是不好的,小心驶得万年船,稳妥了才敲门的,如今在看见平修琪这样小心的样子,竟是觉得好笑,也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喜欢平修锦而不喜欢平修琪,外在的条件固然重要,可是这个平修琪的性子实在难成大事,一个晟语雁平修锦都解决不了,现在基本都是靠着平修锦这边的人脉应付着,怎么说他也是平家的二少爷,但凡有些刚硬的,只要坚持的休了晟语雁便好,那女人虽然有十足的狡猾本事,不过要想抓住一个能让她成为下堂妇的罪名,也实在不至于那么的难就是了。 进了门之后,小红很简短的说了自己此行的两个目的,一个是晟语雁明天会回到晟家去要银子,第二个就是初八那天,晟语雁极有可能会出去会史德。 得了小红的信,平修锦觉得自己体内的血都沸腾了,以前平淡惯了,即便上到文人骚客下至市井小民,都把那洞房花烛夜的美好捧到了天上去,可平修琪也是那么清清淡淡的感觉,如今这样的澎湃思潮,让平修琪自己都愕然了。 小红走了之后,平修琪知道自己是该给平修锦送个信去,因为晟语雁难得的回家一次,这次若是回了,想来会十分热闹,平修锦那里该有个准备才是。 想到了这些,平修琪套上了件厚实的袍子,吹了灯出了出了平府。 三喜坊总归不是很远,平修琪去到的时候,前面的门面是关了,可后头的作坊里还有几个睡不着的对坐在一起说着什么悄悄话,其中便有七儿,她眉飞色舞的讲着当初晟语蝶是怎么给自己昭雪的,听得那几个工匠一愣一愣的,平修琪听见了七儿提到了晟语蝶,也静立的听着她的话,听过之后,便愈加的觉得难以割舍。 说得口干,七儿伸手去拿水喝,抬头却看见平修琪站在了不远处,朦胧的烛光笼罩下,平修锦身上也沾上了一种别样的光辉,让七儿一阵闪神,愣怔也只片刻而已,已经有工匠认出了平修琪,忙起身恭敬的行礼,“平儿少爷到了,瞧瞧,咱们光听着七儿讲东家夫人的故事去了,倒是没看见平二少爷到了,有失远迎了。” 平修琪和善的笑笑,并不往心里头去,随即开口调侃着七儿:“这作坊里的人都识得我是平家的二少爷,怎的你这个从平家里出来的丫头却好像不认识我一样?” 七儿听了平修琪的话,紧紧鼻子说道:“若你是大少爷也便罢了,偏偏就是晟语雁那女人的丈夫,那女人都闹腾的那么凶了,现在还好好的是你的少奶奶,鉴于这事,咱这个小丫头倒也不敢跟二少爷打招呼,若是哪日不小心得罪了二少爷,二少爷一时心中不舒服,跑回去找二少奶奶诉苦,我一个小小的丫头,实在是经不住二少奶奶那些招数,因此还是不打招呼的好,多说多错,少说少错,不说不错,二少爷,我这话可还在理?” 七儿身后的婆子伸手轻轻的拉扯了七儿后背的衣服,七儿这才住了声,平修琪倒也不甚在意,轻笑一声,心情似乎还不错,口气很轻快,“还当真是个伶牙俐齿的小丫头,怨不得弟妹喜欢你,罢了,我这儿不说来找你斗嘴的,修锦呢,我找他有些重要的事情要说。” 虽然七儿这是不分尊卑的逞口舌之快,不过事情的轻重缓急她还是分得清楚的,看着平修琪脸上的表情和他来得这个时间,七儿倒也不再耽搁,平缓的说道:“二少爷稍等,姑爷才进去不多时,想来也不会睡下,我这便给您找去。” 才走了几步,想想觉得不妥,又回过头来看着平修琪说道:“莫不如二少爷和我一同到后宅吧,小姐院子里有书房,那里说话方便些。” 看着七儿认真的表情,平修琪轻笑着点头,“你安排就好。” 月初的夜里天上没有月亮,七儿事先拎了一个灯笼,这个宅子也很大,晚上的时候多半都休息了,院子里格外的静,七儿和平修琪一前一后的走着,两个人的心中渐渐因为那摇曳的灯笼也荡出了别样的感觉,谁也不肯说半句打散那份朦胧,直到七儿带着平修琪走到了晟语蝶的院子里,看着七儿一手拎着灯笼,另外一手想要去叩击房门的样子,平修琪上前一步从七儿手中接过了那盏灯笼。 七儿不解的侧头看着平修琪,却听见他轻笑道:“瞧着你这丫头笨手笨脚的,若是再一手拎了灯笼,一手去敲门,想来这门也不必叫了,我们干脆等在这外头一晚上好了。” 七儿横眉竖目的瞪了一眼平修琪,又引来了平修琪一阵轻笑,随后转过头去敲打了门板,心中暗暗的咒骂了一句:原来这人是个疯子,被人轻蔑了反倒要开心的笑。 开门之后,七儿又回到了前面的院子,平修琪如愿第一次走进了平修锦和晟语蝶现在住着的地方,这里虽然照比平府的住宅来说算得上十分的朴素——实在没什么贵重的家具,以前这宅子里的主人倒是有过红木和紫檀的家具,不过那些东西要想买下,还要多花些银子,平修锦考虑了一番,还是让原来的屋主把家具自己处理了,留下些寻常料子的桌椅。 即便如此,眼下的房间照比先前平修锦和晟语蝶的来说已经好上太多了,且晟语蝶是个慧黠的女子,现在住着的是自己的房间,她自然肯花心思,用制作公仔剩下的料子缝制了许多新奇的东西挂在恰当的位置,看上去十分的温馨。 转头看着,并没有看见晟语蝶,平修琪心头有些淡淡的失落,平修锦也看见了平修琪这个模样,倒也没多问什么,带着平修琪径直进到了书房,这里处处都是晟语蝶的影子,案头堆着已经上市的公仔和益智玩具的设计图,至于那些即将投入生产的设计图,晟语蝶多了个心眼,私藏了起来,桌子边上还摆着最新做好的样品,桌下的木头箱子里也是。 平修锦看着平修琪错愕的表情,轻笑道:“方才语蝶才从这里走开了,我没让她收拾,今晚忙得有些晚,我让她歇着去了。” 平修琪了然的点头,却在眼神四下打量的时候赫然瞧见了墙上挂着的图,心头顿时一抽,有一丝苦涩的味道涌了上来,平修锦自然看见了平修琪脸上表情的变化,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却是墙上挂着的那副偌大的胖娃娃图,看到那个,平修锦的表情和平修琪的是截然相反的,他脸上带着幸福解释道:“语蝶说生孩子的女人该多看看这样的图,到时候生出的小孩子会像图上一样的好看,他们那里都是这样做的。” “晟家有这样的规矩,我倒是不知道的。” 平修琪顺着平修锦的话喃喃的重复着,其实他对平修锦和自己具体都说了些什么并没有什么印象了,可是平修锦听了他这问话才发觉了自己的失误,再看了看平修琪的表情,实在没什么异常,他知道自己没有再把问题纠结回来的必要,因此笑着说道:“二个这个时候来找我,可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终究转回正题,平修琪便把小红找他说得那些话说了一遍,二个人商量了一番,决定第二天让平修锦带着晟语蝶回趟晟家,要赶在晟语雁前头到,这个晟语雁平日里出门极慢,因此平修锦走在她前头是很容易的,晟语雁回去是为了要钱,可也要给晟老爷和晟夫人一个准备就是了。 夜实在深了,晟语蝶和平修锦这个院子里也有很多房间,平修锦知道天凉,便留了平修琪住在客房,平修琪推拒不过便留下了,夜里翻来覆去的睡不安生,总想着晟语蝶与自己的距离很近,却咫尺天涯,满是凄凉的感觉,直到鸡叫头遍之后,平修琪爬起了身,点了油灯给平修锦留书一封,随后抬腿走出了平修锦的院子。 第二天一早平修锦就起来了,去到客房看见了平修琪的留言,轻叹了一声,随后出门去备马车,为了出行方便,平修锦已经买了一辆马车,怕路上颠簸,这会儿要现在里面铺上几层厚毯子。 晟语蝶醒了之后,平修锦告诉她晟语雁可能去晟家要银子,晟语蝶原本是不想理会了晟语雁的,可想了想又觉得总归关乎了晟老爷和晟夫人 ,自己既然接到了消息了,也不能太冷漠了,倒也同意跟着回去。 吃了平修锦起早给备下的早餐之后,平修锦安排了作坊里的事情,便和晟语蝶回了晟家。 晟老爷和晟夫人见晟语蝶和平修锦夫妻二人回来了,都是一副开怀的表情,晟老爷这些日子因为那个作坊和他投的那些银子的事情和平修锦接触颇多,原本就对平修锦印象不错,现在更是生出了惺惺相惜的感觉,两个人是翁婿关系,可说话的时候却像是商场上的伙伴一样。 晟夫人拉着晟语蝶上上下下的打量,直说晟语蝶愈加的有当娘的女人的味道了,还说了平修锦把她养得很好,让她做娘的也跟着放心了。 晟夫人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又让晟语蝶鼻尖酸涩了,犹豫了片刻,也不绕在这些问题上,直接说了晟语雁极有可能稍后回来的话,这话让晟夫人皱起了眉头。 却说晟家因为听说晟语雁要回来,已经再想着要怎么应对了,那头的晟语雁是打扮得千娇百媚的出了门,等到看见了马房给备下的马车之后,顿时红了脸面,那马车照比以前她出门的时候坐过的相差太远了,怒气冲冲的问小艾这是怎么回事? 小艾回答的小心,只说那些马车平夫人已经定下了,他们实在没有办法给倒出来,怕要是把平夫人惹恼了,他们连这辆马车都没了。 晟语雁虽然心中有气,可对上平夫人的事情,她也就没辙了,倒也不再僵持,勉强的上了车,小艾跟在后头松了口气,心中又佩服了小红连如何应对了晟语雁的话都能想到,当真是个厉害的女人。 晟语雁回到晟家的时候,也不知道陆姨娘怎么就得了信侯在了大门外,发丝凌乱,衣衫不整的站在门边痴痴的望着,时不时伸手抚着头上的那几缕已经打结的头发,见到晟语雁的马车的时候,几步上前,也不管那马车前头的马能不能伤了自己,好在平府的车夫也是眼疾手快的,紧急拉了缰绳,在距离陆姨娘两尺远的地方停下了马车。 晟语雁不解的掀开帘子,看见的就是陆姨娘一张笑的有些怪异的脸,稍微有些嫌弃的问道:“娘,你这是什么样子,也不拾掇一下,让外头人瞧见了不笑话了你去?好歹你也是平家二少爷的丈母娘,总要注意一下的,到时候让外头的人的人说我平二少奶奶的娘是个邋里邋遢的女人,我的脸面往哪里放?” 陆姨娘却并不回答晟语雁的不满,也不理会了她话语中的训斥,只吃吃的笑道:“他们这回没骗我,你真的回来了,回来了娘就高兴了。” 晟语雁脸上一愣,小艾对陆姨娘并不了解,可也知道这个陆姨娘是晟语雁的娘,倒也不敢笑话她这副邋遢的样子,憋着笑意搀扶了晟语雁下马。 马车停在外头,晟语雁走在前头,小艾和陆姨娘跟在她身后一左一右的,倒像是晟语雁领了一个丫头一个婆子了。 走了不远,晟语雁突然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看着陆姨娘,这次也知道笑了,轻声细语的问道:“娘,这些日子我实在太忙没回来,都不知道你过得可还好?” 陆姨娘眼中现出了片刻的迷茫,随后暗淡了下去,连连摇头说道:“不好,你都不回来看我,你爹也不搭理我,还说我疯了,命人把我关起来,他们都说你坏,然后欺负我,好歹我也是平二少爷的岳母啊,他们却说我这岳母当不久了,他们每一次说平家来人了,我都想办法去看,可每次都是语蝶那个死丫头,看着还真气人,明明就是一个坏了名声的孽种,还嫁了一个不被承认的私生子,哪里有我的雁儿尊贵,我就问我的雁儿为什么不回来,他们都说你当了有钱人家的少奶奶,就不要我这个娘了,那些没安好心的贱蹄子,我不许他们坏你名声,就打他们,没想到那些贱蹄子竟然敢还手,雁儿啊,你可要给娘做主啊,他们打我的头,很疼啊,没尊没卑的,你爹光听那个女人的,都不给我做主,我就等着你回来把他们一个个都打死。” 听了陆姨娘的话,晟语雁皱了皱眉头,总觉得陆姨娘说话也十分怪异了,不过她现在自身难保,这次回来也是跟晟老爷要钱的,哪里敢对家里的事情插手,只轻笑着哄着陆姨娘,喃喃说道:“敢不听我娘的话,那些贱货定然不能放过,对了,娘,你那里头可还有银子?” 小艾听了陆姨娘的话,总觉得有些酸涩,可随即听见了晟语雁的话之后,方才的酸涩烟消云散,只感觉自己再跟在晟语雁身边,当真就像小红说得那般了,眼前这个看上起不正常的女人是她亲娘,她想到的都是要钱,何况自己是一个不相干的丫头呢。 陆姨娘听了晟语雁的话,喃喃的重复着:“银子,我的银子都让你爹收去了,你要银子干什么呢,你是平家的二少奶奶啊,平家有那么多的银子,你还回来要银子干什么呢?” 晟语雁听了陆姨娘说自己没有银子,有些不甘心,往回走了几步,伸手抓上了陆姨娘消瘦的双肩,摸上陆姨娘的时候,晟语雁微微皱了皱眉头,以前的陆姨娘身子丰腴,此刻却似乎要露了骨头一般,不过她有自己的心思,也没追问陆姨娘到底怎么了,只有些着急的问道:“娘,银子没了,那些首饰什么的倒还在吧?” 陆姨娘低垂着头好像陷入沉思了一般,晟语雁看着她这个样子,更加的急切了,连连问道:“娘,首饰啊,以前你头上身上那些,爹没收了吧?” “语雁,你娘都疯了,你还逼着她干什么?”(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四九章 还是要钱 从晟语雁的马车刚刚露面之时,门子已经照着平修锦的吩咐进去通禀了平老爷,这天渐渐暖了,门子寻到晟老爷和平修锦的时候,他们翁婿二人刚好走出厅堂站在院子里说话,听着晟语雁渐渐拔高的声音,虽然不真切,还是让晟老爷生出了怀疑,过来之后便看着晟语雁抓着疯了的陆姨娘要银子,禁不住的出声呵斥了她。 晟语雁听见了晟老爷的声音,马上变了笑颜,看得站在一边的小艾连连惊叹,直觉了晟语雁这个女人竟比戏台子上那些优伶要厉害多了,这换脸的本事让人叹为观止。 “爹爹,语雁好久未曾回来瞧瞧您了,这才有了时间,便急冲冲的赶回来了。” 晟老爷冷哼一声,“我知道你忙,比修锦和语蝶还要忙!” 听了晟老爷的话,晟语雁微微眯起了眼睛,方才她就看见了平修锦,只觉得今天选得这个日子不怎么吉祥,这会儿再听了晟老爷的话,心中更印证了自己的猜想,喃喃的咒骂了一句——坏事的家伙!不过面上却维持着谦和的笑:“还真是巧呢,修锦也回来了,怎么今天有时间了,难不成你那精贵的娘子和忙碌的作坊不需要你看着了?” 平修锦勾了勾嘴角,轻笑着说道:“作坊已经布上了正轨,账房管事的和七儿都可以给照应一会儿的,倒也不像最初那么分身乏术了,不过即便是分身乏术,岳丈这里还是要回来看看的,语蝶这些日子也想家了,她一个人我终究不放心,脸皮倒也厚了,她走到哪里,我自然要跟在哪里。” 听了平修锦的话,晟语雁的火气又往上涌,人家现在是出双入对的,而自己要形单影只,若知道也就知道好了,可这个平修锦偏要当着她的面说出来,她怎么能咽下这口气去,因此嘲讽了笑道:“也是,妹妹好福气,不过,修锦你这看紧着点也是应该的,毕竟她以前有过那样的名声,若是你不紧紧的跟着,再出了别样的是非来,那可就难看了。” 晟老爷听了晟语雁的话,原本最初那么指甲大小的思念也被驱散了,才想再出口训斥,却听见平修锦又清清淡淡的说了起来:“当真有劳二嫂挂记了,不过修锦听说二嫂这些日子很忙,想来我那娘子也不会再生产什么与家丁私通的丑闻来了,不过我倒是替二哥紧张了,就是不知道二嫂哪天会不会也禁不住没银子的苦,做出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来呢?” “平修锦,你说什么呢,从晟家这头看,我是你的大姨姐,从平家那头算,我是你二嫂,这么没尊没卑的,谁教给你的?对了,我怎么忘记了,你是有人养,没人教的。” 听着晟语雁无礼的讥讽,晟老爷皱眉呵斥道:“站在院子里吵什么,让家丁看了不笑话你们都怪了,赶快回屋里去。” 陆姨娘听见晟老爷扬高了声音,忙伸手抱住了晟语雁,头抵靠在晟语雁的后背上,喃喃的说道:“老爷别怪雁儿,一会儿妾身回去说说她,是她不懂事,老爷别怪她。” 听见了陆姨娘的低声求饶,平修锦才注意到了陆姨娘的存在,看到了陆姨娘此刻的样子,平修锦眼中现出了微微的错愕,晟老爷也不理会,转身就往厅堂方向走去。 平修锦看着毫不迟疑的生晟老爷,又转头看了看正伸手扒着陆姨娘紧抱着她身子的晟语雁,随后快走几步追了上去,轻缓的问道:“岳丈,陆姨娘她?” “你看得出她是不正常的了?” 平修锦点了点头,听着晟老爷继续说了下去:“过年之后我就瞧着她有些不正常,倒也未曾在意,只当她是想着语雁想得紧,心中难受罢了,这几天我才看出她愈加的疯癫,问过了继堂他娘才知道,上次我出门的时候,她总盼着语雁回家,偶然间听见下人们议论了语雁在平家不得宠,且说了以前的那些旧是非,语雁她娘就不干了,跟人家生生的打,结果伤了脑子就成这样了,继堂他娘也给请过郎中,郎中就说她是心病所积,再加外伤所致,郎中是无能为力,想着她现在这样也好,至少不会再去想那些害人的道道。” 晟语雁这个时候已经挣脱开了陆姨娘的搂抱,虽然晟老爷对她表现的很平淡,不过为了能弄到银子,晟语雁决定要忍,听见了平老爷并未压低声音的解释,晟语雁微微眯起了眼睛侧头看了看走在她身边一脸傻笑的陆姨娘,心中不觉得亏欠,只是更加的厌烦,小声试探着:“娘,你这脑子真不清楚了?” 陆姨娘马上抬头,也不压低了自己的声音,状似一本正经的说道:“胡说,都是他们胡说的,我哪里会脑子不清楚,这大宅子里,也只有我的脑子最清楚了,他们这样说,是嫉妒了我有你这样一个当平家嫡少奶奶的女儿。” 晟语雁咬牙轻啐了口,“晦气,我这都够烦了,现在反倒又添了个傻子娘,不是让平家的人更要看不起我了。” 平修锦听了晟语雁的话,虽然他知道当初的陆姨娘也不是什么好鸟,可毕竟她现在也只是想让自己的女儿得到最好的生活,对于做父母的来说,爱不是错误,她不过是选错了爱的方式,可她是为了晟语雁才变成了这样模样,晟语雁不体谅也就罢了,她本就是个没心没肺的女人,可若是再觉得自己的娘是个傻子就扫了她的颜面,那样晟语雁也就实在太过分了,因此住了脚,转过身子对着晟语雁,冷冷的问道:“晟语雁,你到底有没有心?” “有心。”晟语雁并没反应过来,只是应激的回答,等到回答完了之后才反应过来,恨恨的说道:“平修锦,你也想来看我的笑话,怕是你还不够格取笑我。” 平修锦摇了摇头,鄙夷的说了一句,“你这种女人,无药可救。” 说完不再停留,与晟老爷一起走进了厅堂,晟老爷和平修锦的脚程快,他们已经进了厅堂,而晟语雁和陆姨娘还距离厅堂的门有两丈之遥,看见门边没有了晟老爷的身影,晟语雁猛地回头看着陆姨娘笑,小声的问着:“娘,你那些首饰,爹没收回去吧。” 陆姨娘低头沉思了片刻,随后笑得一脸灿烂的说道:“这个是当然的,我偷偷的藏起来了,你在平家那里也需要打点的不是,我留下了那些东西就是等你没银子的时候好给你用的。” 晟语雁笑得甚是开怀,还记得当初和平修琪一起回门的时候陆姨娘那一身的首饰,每一件都是珍品,卖了够她用很久的了,其实她自己也是有些珍贵的首饰的,可实在舍不得卖,她是平家的二少奶奶,若出门的时候连首饰都没有,会被人耻笑的,不过在她眼中陆姨娘用不用首饰都没什么大的必要,反正晟老爷也不让她出府,现在陆姨娘这个样子更是不能出府了,不在人前露面,就丢不了她的人,留着那么多首饰也没什么必要性,她是自己的娘,就该处处为自己着想,自己现在可是养孩子呢,陆姨娘也该替自己的外孙着想,所以那些首饰理所应当要卖了给自己换补品和日常的花销。 那头晟夫人还拉着晟语蝶的手说着女人家的悄悄话,方才也就是她二人说得这话让男人听了不怎么适用,晟老爷和平修锦才出了门去,这会儿瞧见晟老爷和平修锦一前一后板着脸进了门来,晟夫人有些不解,皱着眉头问着晟老爷:“老爷您怎么了,方才出去的时候不还是好好的么,怎么,和修锦有说不到一处去的事情了?” 晟夫人这话也不是问得没有源头的,当初昇家也来过晟老爷商场上的朋友,谁知道两个人研商之时出现了分歧,晟老爷和那个朋友差点大打出手,虽然这事过去了好多年,晟夫人却是记忆深刻,日后也不怎么让晟老爷往府中领人,虽然事后那个朋友跟晟夫人道歉了,晟夫人就说自己的心脏受不得那个刺激,今日一见,知道平修锦是不会跟晟老爷打的,不过她对自己的老爷是不怎么放心就是了。 “我与修锦就是说上一天一夜也不会出现问题的,这点你尽管放心,你别看修锦这孩子年轻,可照我看来,平老爷那几个儿子里也就修锦最出色了,他说得很多经商方面的见解让我都惊叹。” 晟夫人慢慢的放下了心,对晟语蝶莞尔一笑,那笑容里饱含了深意,随后轻缓的问道:“既然不是和修锦生气,那又是谁,难不成你在自找气生?” “还能有谁,咱们晟家的大小姐,才进了大门就抓着她娘要银子,她娘说没有,她就要首饰,虽然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可我实在没想到她会这样毫不掩饰的,我告诉说她娘因为她疯了,你猜猜怎么着,她竟说她现在够心烦的,她娘变傻子了,是给她添乱子,让外头的人笑话她,那是她亲娘,自小就宠着她的亲娘,对自己的亲娘尚且如此,何况对待外人,我们晟家怎么出了这么一个白眼狼,当初就不该那么偏袒了她,让她越来越过分。” 晟夫人轻叹了一口气,“老爷,当初是怨我了,您也别跟着生气,好歹咱们还有语蝶,这孩子多省心呢。” 晟语蝶满脑子都是晟老爷那句晟夫人疯了,不解的出口问道:“陆姨娘疯了,什么时候的事情呢?” 晟夫人转头看着晟语蝶说道:“有些日子了,就是前一阵子你获罪入狱,你爹出门的时候,府中的下人与她起了争执,竟生生的把她打成了疯子,我去的时候已经晚了。” 得了晟夫人的解释,晟语蝶突然想起了那句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来了。 “对了,你说见了语雁了,这怎么这么久她还没进来?” 晟夫人突然想到了时间的问题,开口问了起来,晟老爷才想到上座坐下,听了晟夫人的话,丢开了才端起的茶碗,豁然站起了身子说道:“这个死丫头,大概又在抠她娘那几件首饰了,她娘那首饰你给收了没?” 晟夫人轻叹了一声,“她娘现在瞧着也怪可怜的,每天都耗在大门口等着她回来,看见马车就说是语雁回了,几次差点死在马蹄子下,她那几件贵重些的首饰也是这藏那掖的,伺候她的丫头怕她给弄丢了,见她藏的时候,多半都给偷偷的收着送我这来了,丫头说她要藏了首饰给语雁在平家上下打点的时候用,话说回来了,当初平夫人宠着她,她但凡会做人一些,哪里需要什么打点,咱们语蝶也没见要了银子打点,那平府里的人不是照样都喜欢了她。” 晟老爷是越听越烦,站起身就想去找晟语雁,却听了晟语雁人还未到声先到的笑言,“大娘最近可好,好些日子不见大娘了,语雁都想着您了呢?” 晟老爷又慢慢的坐回了原位,晟夫人看着才迈进了门槛的晟语雁,笑着应道到:“让平二少奶奶想着实在是荣幸了。” 听了晟夫人的回话,晟语雁脸上的表情黯了黯,随后又努力扯出了一抹笑脸说道:“大娘就会跟我开玩笑,呦,真真的巧,妹妹也在呢,看来我这次回来的还真是时候。” 晟语蝶面无表情的对晟语雁点头道:“姐姐也回来了,实在难得。” 晟语雁扭腰摆臀的进了门,进门之后才发现晟老爷身边坐着平修锦,而晟夫人拉着晟语蝶坐在她身边,上头的位置就这么被占下了,眼角微微的抽了抽,白了一眼,走到晟语蝶下头的位置坐下了,随后伸手对身后伺候着的丫头说道:“你去吩咐厨子给我熬一碗莲子羹来,挑府中最好的莲子,记下了没?” 小丫头为难的看了看晟夫人,晟语雁没得了小丫头的回答,猛的回头看着小丫头狠狠的说道:“怎的,我这才出门子了几天你就不认识我了,即便我不是晟家的大小姐了,还是平家的二少奶奶,就算是贵客到,要吃你一碗莲子羹,还要你瞻前顾后的。” 小丫头吓得马上跪了下去,喃喃的说着:“大小姐莫怪,实在是现在不早不晚的,今日是大师傅固定去挑货的日子,他没在府里头,大小姐从前只吃他做出的东西的。” 晟语雁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随后大声说了起来:“我这一早就起来了,早饭也就吃了那么一点点,我现在可是两个人,肚子里怀着平家的孙少爷呢,饿了也是自然的,现在回家来想吃碗莲子羹都没有,这是不是太说不过去了。” 晟夫人皱着眉头听着晟语雁发泼,随后对那个被吓得战战兢兢的小丫头说道:“你先下去吩咐那个没出门的厨子给大小姐熬碗莲子羹,那师傅手艺也不错,大小姐不会挑拣的。” 得了晟夫人的话,小丫头才慢慢的退了出去,晟语雁眯着眼睛看着晟夫人,轻笑着说道:“谢谢大娘成全,想不到这才几天没回来,府中的丫头都不记得语雁了。” 晟夫人并没看晟语雁,只盯着方才走出去的丫头的背影说道:“这个还是以前府中的丫头,自然不会忘了你是谁,不过,年前倒是有一些卖身契到期的没有再续的,自然换了些新人来,若是你再不回府里来瞧瞧,还当真会记不得你了。” 晟语雁脸上抽了抽,随即轻笑道:“也是,新人换旧人的,也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了。” 说完之后,晟语雁感觉自己的心口抽了抽,当初平家大红的喜轿把她从晟家抬走,她成了平家的新人,可是,眼下却极有可能成为平家那个被替换下去的旧人,方才那话,是说给她自己听的,在平家和晟家,她竟找不到安稳的感觉了。 看着晟语雁终究有了些自觉的茫然,晟夫人也不再跟她纠结在这个问题上,即便明白晟语雁这次回来是为了什么,可也总要有人挑起话头,晟夫人是没那么多闲暇的时间看晟语雁和自己表演虚伪,因此轻笑着问道:“语雁,这次回来的匆忙,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听见晟夫人挑起了话头,晟语雁顿扫方才的失落,笑着说道:“大娘,语雁有了修琪的骨肉了。” 晟夫人点了点头:“恩,这是好事,语蝶也有了,平家这次算是双喜临门了。” 晟夫人扯出了晟语蝶,让晟语雁有些尴尬,斜着眼神扫了一眼沉默的坐在自己上头的晟语蝶,随后慢慢的转过脸面,咬了咬唇,对着晟夫人说了起来:“是啊,语蝶也有了身孕,不过她运气比我好,她那身子健康着,只要吃好休息好了就可以了,我却是不成,先前失了个孩子,若想保住平家的孙少爷,就要用药材养着,大娘,此次回来,我想跟您先周转些银子,等到平家的孙少爷生了之后,就还您?” 晟夫人低垂着眼角,老半天也没回答,晟语雁有些等得不耐烦,略微有些焦急的出口:“大娘,我只要五百两就够了。” 晟夫人终于有了反应,斜着眼睛看着晟语雁说道:“语雁啊,你也知道,咱们晟家也不过是这京城中寻常的茶商人家罢了,比不得平家里的阔绰,这五百两,差不多够咱们晟家赚一年的时间了,还有前些日子你妹妹要借银子买宅子,你爹都拿不出来,你这五百两更是让咱们承担不起的,既然是要保住平家的孙少爷,反正平夫人待你好,你跟她说说好了,她不会坐视不理的。” 晟语雁咬着唇听了晟夫人的话,随后轻笑的说道:“对,我怎么会忘记了这早春的时候爹要跟茶商定货的,想来家中是没那么多银子的,这样吧,大娘就先给我拿二百两好了。” 晟夫人还是没有反应,晟语雁有些沉不住气了,“那一百两总会有吧,说晟家拿不出一百两银子,谁会信这事!” 晟夫人这次是出了声来:“语雁,既然你问了,我也不瞒你,方才你妹妹来给我送了五十两应急,这就是家中现在有的银子,不过这银子我是不能给你的,晟家还要维持了自己的开销呢。” 晟语雁豁然起身,冷冷的说道:“你不借便说不借的,用这样的借口太卑劣了,晟家还要跟语蝶借银子,说出去笑掉大牙的,怕是语蝶来跟你借银子才对吧?” 平夫人清清淡淡的说道:“你若不信,那我也没办法。” 晟语雁拉起了陆姨娘转身就往外走,连告别都不说一声,晟夫人在她身后说着:“语雁,莲子羹要好了,你不吃了?” 晟语雁冷笑道:“不是大师傅做的,要我吃,真是小瞧我了。” 等到晟语雁走了之后,晟语蝶才小声的问道:“娘,府中当真那么缺银子么?” 晟夫人轻笑着说道:“至少她说那一百两我是拿不出的。” “那等我这批公仔上市后,先把您那份给您吧?” 晟夫人挥了挥手,“不必了,维持府中的开销还是可以的,只是不能满足她那无力的要求罢了,这没钱倒是也好,给了她,只是让她挥霍罢了,五百两,寻常人家几百个孩子都养出来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五零 捉奸在床 陆姨娘说她给晟语雁留了首饰,因此晟语雁听晟夫人不打算给她银子的时候,倒也不想委屈了自己,以前她就不喜欢低声下气的说话,现在依仗着自己平二少奶奶的身份更不会放了架子,想着陆姨娘那些首饰卖了也够她维持很久的了,就那么毫不在意的离开了晟家的厅堂。 晟语雁走的洒脱,等到陆姨娘遍寻不到自己的首饰的时候,晟语雁便开始后悔了,先前晟夫人与晟语蝶的对话她是全都没听见的,看着陆姨娘上串下跳的翻首饰,口中呜咽着喃喃:“我记得明明放在这里了,我家雁儿要银子养平家的孙少爷,有了孙少爷,我家雁儿就彻底坐稳了那平家的地位了,可是现在这些怎么会没有了呢,不可能会没有的啊,我就放在这里了啊,难道它们自己走了么,不会走的,你们出来,出来给我雁儿用,求你们快点出来啊!” 看着陆姨娘风言风语的翻找着银子,晟语雁想着陆姨娘是真的疯了,她说是藏在什么地方了,现在看来怕她自己也记不得了,因为陆姨娘接连翻找了五个地方也没找到半件首饰,居然还叫着让银子自己走出来。 恶狠狠的咒骂了陆姨娘没用,晟语雁毫不留恋的离开了陆姨娘的视线,任凭陆姨娘在其身后哭得撕心裂肺,却走得毫不迟疑,连早先一起对陆姨娘动过手的丫头婆子都看不下去了,上前去搀扶了趴在地上等着晟语雁回头的陆姨娘。 从晟家出来的时候,晟语雁特别的想着刚回来的时候晟夫人吩咐了厨子做的莲子羹,摸着发出怪叫的肚皮,晟语雁想着怕是自己要吃的那碗莲子羹已经进了晟语蝶的口了,越想心中越不舒服。 晟语雁想着的那碗莲子羹是被晟夫人送给了晟语蝶,晟语蝶原本是不受那碗莲子羹的,说兴许晟语雁一会儿还要回来讨这碗莲子羹的,若是知道被自己吃了去,又要闹了,想着脑袋就大,她是宁肯不吃也不听晟语雁的叫嚣。 晟夫人却是嬉笑着说道:“她若是还能回来就不是晟语雁了,你吃了吧,你这身子现在可是委屈不得的,想来也该加些零碎的点心,羹粥了,她那身量,比不得你的。” 同样都是离开晟家,感觉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的,晟语雁是自己一个人灰溜溜的出了晟家的大门,而晟语蝶和平修锦却是晟老爷和晟夫人还是晟继堂一起出门来送的,看得守在一旁的门子也分得清孰轻孰重来,心中暗自合计,晟家而今也有了受重视程度是不和身份相提并论的时候来了,这算是换做从前,是万万不会有的,不过门子也喜欢了现在晟家给她的感觉,且对一直微笑的跟每一个人说话的二小姐晟语蝶感觉十分的良好。 坐上了平修锦特别为晟语蝶准备的那辆马车上之后,晟语蝶轻叹了口气,喃喃的问着平修锦:“修锦,你说现在的我是不是有些腹黑了?” 平修锦慢慢的靠在晟语蝶身侧,让晟语蝶能倚靠着自己,也好平缓了马车的颠簸,随后轻声问道:“何来此说?” 晟语蝶把自己的头很自然的贴靠在了平修锦靠过来的肩膀上,很舒服的放松了自己,然后才慢慢的说道:“以前我是见不得人家伤感的,这次明知道回来定然要看见晟语雁母女的落魄样,我却想回来瞧瞧,看来我也成了‘为女人与小人难养也’里的那个女人了。” 听着晟语蝶靠在自己的肩头有些落寞的呢喃,平修锦伸出胳膊揽住了晟语蝶的腰身,轻笑着说道:“这次是我硬生生的扯了你来的,照你这种说法,那么我便是圣人口中那个难养的小人了,罢了,她们那是自作自受,晟语雁现在的模样,多少也是被陆姨娘养出来的,当初做了,而今就要受着,别人没有为她的错误承担了代价的理由不是,权当是给那个屈死的晟家二小姐报仇了。” 晟语蝶听了平修锦的解释,吃吃的笑了起来,“这一句话把你我都包含在里面了,看来你我当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呢!” “是啊,没有人比你我更适合彼此了。” 那笑声连坐在前面驾车的车夫都觉得心情舒畅。 晟语雁回了平家,错过了午饭,问过打扫院子的小红,却听小红说府里跟本就没有人知道她不在府中,自然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忘记了,竟连她的午饭都没给备下,小红说自己想着晟语雁能在娘家吃饭,倒也没让厨子格外的准备了,现在不知道厨房里那几个有些本事的大师傅还在不在了。 听了小红的话,晟语雁只觉得在晟家没惹完的气如今也跟着回到了平家来了,不管三七二十的拎起一边放着的扫帚就往小红身上打去,可小红毫不迟疑的轻松躲开了。 小红躲开之后,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那个扫帚,心底是暗笑着的,可脸上却要装出惶恐的,小心翼翼的说道:“奴婢也没想到二少奶奶不在晟家用过午饭再回,二少奶奶可别动怒,若是伤了胎气,怕咱们大伙儿都跟着解释不清了,二少奶奶先去屋里歇着吧,奴婢这便去给二少奶奶找饭去,现在饿了谁也不能饿了咱们的孙少爷不是。” 听小红说别动了胎气,晟语雁才想起害怕,虽然小红躲了让她想狠狠的打她一顿,却害怕自己万一动怒,对肚子里的孩子有什么影响,竟硬生生的咽下了怒火,沉声吩咐了:“快些去,先弄些简单的,我饿死了。” 小红勾着嘴角点头退下了,小艾又开始混乱的崇拜了敢躲开晟语雁丢去的扫帚的小红了。 晟语雁吃着越来越简单的食物,心中加深了定要让史德想办法的决定,先前史德逃命之前曾与她有过约定,却因为突然出现的药侠让史德把那个约定延后了,好歹并没有背弃,晟语雁扒着手指头算日子,初三、初四、初五……看着一天天的接近,晟语雁越无法平稳了心思。 从晟家回来之后好几天都没出门半步,想吃什么还是让小艾去买,可这个丫头每次都能找到借口不给她买,最后一次晟语雁生气了,拎了小艾的脖领子就要打她,小艾却先哭了起来,她说自己的银子早就被晟语雁吃光了,这次领了月银,也被晟语雁几次飘香梅花糕给吃没了,而晟语雁的银子却不知何故账上没有,她弄不到银子,哪里有钱给晟语雁买吃的。 晟语雁最初一愣,以前受宠,她是看不上那几两的月银的,如今却是嘴馋没钱买东西,而那月钱也够她吃上几顿好的了,瞧不上的时候多给,现在指着它的时候,竟不给了。 来了火气,小艾拦也拦不住,又硬冲冲的闯进了林巧蓉的院子里,却看见人家夫妻二人坐在一起赏春景的闲情,实在让晟语雁妒红了眼,林巧蓉自然明白晟语雁来此所谓何故,平修良却是不知,且他一向对晟语雁没什么好印象,只冷冷的说道:“巧蓉,今天早上咱们院子里的树上可是落了什么稀奇的鸟儿,怎么连这样娇贵的客人都招来了?” 林巧蓉淡笑着说道:“还真被你猜着了,落了只乌鸦,一早上呱呱叫的心里烦的,后来让丫头轰走了。” 平修良哈哈的笑了起来,晟语雁脸上涨的一片通红,上前几步大口大口的吸气,“大嫂,我问你为何要扣我的月银,难不成你敢私吞了不成?” 听了晟语雁的质问,林巧蓉微微低着头说道:“怎的,现在就开始扣了么,我翻翻看。” 府中发了月钱之后,林巧蓉就猜到了晟语雁会来她这里闹,因此那账册都没离身,如今拿出来翻看之后,故做恍然道:“经你这一说我才发现了,是这样的,修锦夫妻虽然已经离府,可公爹未曾说过要撤了他们的月钱,先前他们的月钱多被克扣,查看之后发现竟是被弟妹误领了去,没有办法了,以前领的不能让弟妹再给吐出来,这也只能从弟妹今后的帐上慢慢的扣了。” 听了林巧蓉的解释,反倒让晟语雁更加的生气,咬牙切齿的问道:“林巧蓉,谁给你的权利让你敢动我的银子?” 见晟语雁发火,林巧蓉也不甚在意,淡淡的说道:“婆婆给的。” 当初平夫人的原话是让林巧蓉扣了府中发给她的一切银子,倒也没说理由,林巧蓉想来想去,觉得这个最为合理,以前修锦的月钱是被她晟语雁给捞去了,现在让她给还回来,天经地义——尽管平修锦夫妻现在不缺这点银子。 林巧蓉抬出了平夫人的名号,晟语雁便彻底失了方才那种盛气凌人,即便知道讨不到便宜,走之前还要发发雌威,连连说道:“你们等着,现在看我的笑话,等我儿子生出来之后,有你们好瞧的。” 林巧蓉和平修良一同说道:“我夫妻二人等着你。” 就算晟语雁再自信,到了如今的田地也明白平夫人这是有意针对了她了,等到初八那天早上,晟语雁发现府中有人来人往,多数人脸上都带着一丝惶恐,却并没有在意,偷偷的出了门去,等着她出了门,小红马上让小艾去通知了侯在外头的平修琪。 先前那块帕子小艾找到了,也让平修锦看过了,他们原本猜着史德或许是在城外等着晟语雁的,毕竟药侠一直追着史德的,按照常理来说,史德不敢太过张扬就是了,却是没想到史德和晟语雁约好的地方竟是城中一个民宅里。 最初的时候平修琪直觉反应就是这是史德使得障眼法,怕最后是要转移了见面的地方的,平修锦沉默了许久后说这也是史德的习惯,他不管去哪里,都喜欢找个独门独户的小院子暂住,因为那样方便了他够搭女人,倒也不必太过担心。 平修琪觉得平修锦说得话有理,可又不能不防,因此是兵分两路,平修琪一直跟着晟语雁,而平修锦带着药侠去那个院子守着,万一不行,平修琪会让跟在自己身边的人去通知了药侠和平修锦,至于要先到那个院子,只是为了先盯紧了院子里的情况而已。 毕竟是去私会情人,晟语雁不可能太过招摇,只简单的装扮了一下,要了小艾一套丫鬟衣服出了门。 晟语雁没银子了,那头史德倒是想得周到,派了辆青蓬马车过来接应了晟语雁。 平修琪看着晟语雁左右看了看,之后就上了马车,狠狠的啐了口,“下贱女人,怎的有脸去说语蝶的不是。” 随后倒也不迟疑,领着平夫人派来的丫头坐了一边的马车尾随着晟语雁去了。 那辆青蓬车在城里绕了两圈之后来到了帕子上说得那个地址,再然后马车停下,晟语雁下车,左右看了看之后,伸手笼了笼头上的发丝,轻轻的扣了眼前那略微有些粗糙的门板。 也才两下而已,门居然就敞开了,平修琪眯起眼睛看着史德那张猥琐的脸从门板里露了出来,然后晟语雁微微一笑,史德就伸了手把晟语雁拉了进去。 虽然平修琪不喜欢晟语雁,可好歹晟语雁现在还顶着他正房的名分,看着自己的正房给自己戴绿帽子,但凡正常的男人都受不住这个,几步上前,才想踹门,就看见了从角落里走出来的平修锦和药侠。 平修琪尴尬的扯了扯嘴角,轻缓的说道:“方才那个男人我瞧得清楚,是史德,药侠前辈,是不是可以下手了。” 药侠点了点头,“也只有看见女人的时候他才放松了警觉,这次机会是真的来了,我不能让他再逃了。” 几人点着头,平修琪才想抬脚的时候,平修锦伸手拦住了他,略有些迟疑的问着:“二哥,你可想清楚了,要不我和药侠前辈先进去,那个怎么说也是你曾经的妻子,看见了她和别人……” 平修琪挥了挥手,沉稳的说道:“不碍事,若是没抓她个准成,她还会狡辩就是了,这次人多瞧着,看她怎么说。” 见平修琪的决绝,平修锦才放了心。 却说进了门的晟语雁,当即便与史德纠结在了一处,史德这些日子一直在逃,好久没占了女人的身,现在可是静不下来了,还没进屋便开始拉扯了晟语雁身上的衣服,晟语雁伸手拦下,大口大口喘着气说道:“德,我有了你的骨肉了,你知我身子不好,别伤了孩子。” 听了晟语雁的话,史德微微迟疑了片刻,随即笑了起来:“他们都说我会不得好死,现在怎么样,有你这么漂亮的女人给我怀孩子,谁说我不得好死的,语雁,你放心,我是懂这个的,会很注意的,我不会让咱们的孩子有任何问题就是了,我还等咱们的儿子继承了平家的家业呢!” 听了史德的话,晟语雁含着笑任史德予取予求。 平修琪是要踢门进去,药侠却没让他那么干,毕竟史德这人狡猾多段,听了声音后再逃了也是有可能的,这么多年没抓到史德,就是因为他有一手逃跑的好本事,这里是寻常的小户人家,院墙并不高,方才到了之后,药侠观察过,南墙有一处缺口,像平修琪这种大户人家的少爷进去不成问题。 几个人加上平修琪带来的小丫头都从缺口进了院子,进到院子之后,平修琪就看见了晟语雁和史德纠缠的时候抛到院子里的衣服,平修琪恨恨的咒了句:“当初都说这个女人贤良淑德,我呸,比不得青楼的姐儿。” 说罢跑在前头伸腿就踢开了房门,这个史德和晟语雁当真是饥渴,并没到内室去翻云覆雨,直接就在堂屋解决了。 这个时候的天虽然不那么冷了,可也不那么温暖就是了,晟语雁全是赤裸的坐在桌子上,史德的身子站在她大敞的双腿间匀速的抽动着,看见了平修琪突然闯了进来,晟语雁由原来引人遐想的呻吟声转为尖叫,伸手就推开了忙着在自己身体里进出的史德,蜷起身子,伸手护住自己的胸口。 史德回头看见了药侠也跟着来了,捞起撇在一边的衣服穿上就想跳窗而出,因为他去抓衣服的动作已经让他失了先机,平修锦和药侠一道冲进来把他给制住了,随即药侠抽出腰间特别的绳子给史德赤裸的身子捆绑个严实,随后掐了他的嘴喂他吃了些东西才捞过衣服盖上了史德难看的地方。 平修锦不解的问道:“这是何物?” 药侠轻笑的说道:“这东西是师傅当年特别为他准备的,他逃跑的能耐实在厉害,师傅便用牛筋制成了绳子,他身上有抗毒的能耐,便特别给了他别样的药,这要对于寻常人没有任何的作用,可与他身上的抗毒的能耐相融合之后,他那身力气就是走路都走不了了,更别说逃走了。” 平修锦点着头,视线不敢乱瞟,方才进来的时候,晟语雁似乎是没穿衣服的。 那个跟着来见证的小丫头也面红耳赤的,好在药侠给史德盖了袍子,而平修琪沉默的看着狼狈的晟语雁,抓了被晟语雁丢在一边的内裙狠狠的摔在她的脸面上,冷冷的说道:“赶紧遮遮你的丑,如今你倒是跟我说说看,你怎么清白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五一 雪上加霜 平夫人先前告诉平修琪抓奸抓双,如今是被他满满当当的抓了个正着,任晟语雁能把死得说活了,如今也是狡辩不了了。 虽然亲见了被人戴了这么大一顶绿帽子心里会疙疙瘩瘩的,可想着今后就能摆脱了这个心如蛇蝎的女人,倒也希望快点到平夫人眼前讨得准许他休妻的权利。 平修锦帮着平修琪和药侠抓获了这一对狗男女,也算是帮晟语蝶和平修琪出了口恶气——他先前说过的,除非有特别的情况,不然他今后不会主动进平家的大门! 总归是家丑,有外人看着实在有失颜面,因为史德现在没有逃跑的可能性了,药侠便让平修琪押着他一道回府作为证明,自己则在了平家对面的酒楼里等着平修琪把史德给送出来。 晟语雁已经穿上了衣服,不过完全失了往日的光彩照人,脸色惨白惨白的,走路也是踉踉跄跄,她知道这次自己的劫数是真的到了。 史德身上胡乱裹着他的长衫,马车停在了平家的大门外,叫了许久门子才出来迎接,脸上的表情却是战战兢兢的,一门心思想让平夫人看见结果的平修琪并没有注意到这点,沉声命令着:“马车上有一个男人,找两个人送到厅堂去。” 那门子伸头看了看平修琪身后的马车,犹豫了片刻,才小心的说着:“二少爷,还是不要送去好了?” 平修琪皱了皱眉头,大声说了起来:“方才你出门来迎已经耽搁了时间,我并不怪你,可我是少爷,吩咐了你做事你只管做,说那么多话干什么,难不成我一个少爷还要听你一个奴才的摆布?” 门子瑟缩了一下,不再多说什么,只低声应道,“小人这便去找家丁把人给送到厅堂去。” 平修琪点了点头,率先走进了门里,晟语雁和那个小丫头跟在了他的身后,进门的时候,平家的院子比平日清闲了许多,平修琪也没留心,一路并不耽搁,晟语雁垂头跟在其身后,走到花园幽静的地方,晟语雁突然小声对跟在她身后的小丫头说道:“你先下去,我有事要和二少爷单独说说,别在这碍我的眼。” 小丫头迟疑了片刻,晟语雁瞪了她一眼,小丫头本想就此离开的,随后想到了晟语雁现在的情形,倒也壮了胆子说道:“是太太吩咐了奴婢跟着二少爷的,二少爷不说让奴婢走,奴婢不敢走。” 晟语雁是压低了声音的,小丫头却不是,因此引来平修琪的注意,猛然回身,眯着眼睛说道:“晟语雁,事已至此,你还想玩什么花样?” 看着那丫头是不可能走了,而前头不远就是厅堂,晟语雁咬了咬唇,看着平修琪不耐烦的脸色,身子一矮,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嘤嘤的哭泣了起来:“修琪,好歹你我夫妻一场,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我知道自己错了,你就给我一次机会,别把这事告诉婆婆,若是让旁的人知道了这事,我当真活不成了,再说这事对你的声誉也不好,我跟对天立誓,今后再也不这样了,求求你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看在——看在我是语蝶亲姐姐的面子上,你不是喜欢语蝶么,你只管喜欢着好了,我什么都不说了,就当不知道,你就放我一条生路吧。” 平修琪冷眼看着晟语雁哭哭啼啼的模样,原本是想等她哭够了自己往前走的,这会儿突然听她提及晟语蝶,平修琪的怒气一瞬间就涌了上来,大声说道:“若你不提语蝶,我倒是要考虑一下这事也只让娘知道便罢,经你这么一提,你我实在没有商量的余地,少废话,快走,省得让路过的家丁看着你这副丑模样窃笑了去。” “修琪,我也不想的,这事怎么能全怪我,是你不进我的房才让我去找的别人,我是女人,独守空闺实在太难熬了,你就不能原谅了我这次么?” 听着晟语雁的话,平修琪冷笑道:“那么当初陷害了你自家的亲妹妹也是因为你是个女人,独守空闺难熬?别给自己找那么多借口,我不是才认识你的。” 晟语雁还想说话,平修琪却上前一步抓了她的胳膊就往厅堂里走,他懒得听晟语雁废话,也知道这个时候平夫人定然会在厅堂里等着他,这是他们先前说好的。 晟语雁被平修琪拉着跌跌撞撞的半走半跑,没被拉着的手护着自己的肚子,口齿不清的说道:“求求你,修琪你慢点,我的肚子,这样我的孩子就保不住了。” 听了晟语雁的话,平修琪虽然不想理会,可还是放慢了脚步,晟语雁虽然可恶,可孩子确是无辜的。 走进了厅堂的时候,平夫人和平老爷都在,他们脸上的表情凝重,身边还站着平顺和佟妈。同样都是哭丧着脸。 平修琪只想让大家看清晟语雁的真实嘴脸,因此并不仔细看屋子里的情景,对平老爷轻声说道:“难得爹今天也在,我有事要跟大家说一声。” 平夫人那个时候一直对平修琪摇头,平修琪却并不在意,只大声说着:“爹,这个下贱的女人跟先前府中请来的术士私通,被我抓了个正着,有这种女人在只会丢了咱们平家的颜面,爹,我今天就要休了她。” 平修琪说完之后,平夫人脸上露出了更加痛心的表情,平老爷却是大拍了桌子站了起来:“枉我一世英名,临老就得了这样的报应,好,真真的好,这次让我看得明白了,咱们平家现在都是怎么一回事了,实在是好啊,休吧,休了也清静了,哈哈,真好,真真的好!” 边说边向外头走去,平夫人站起身对着平老爷的后背小心翼翼的喊道:“老爷,你怎么了,这是要去哪里?” 平老爷并不回头:“去哪里,我能去哪里,我去仔细看看自己的下场,看看我的报应。” 平夫人慢慢的坐回到了椅子上,平老爷出门的时候,外头的家丁刚好抬着捆成粽子样的史德进门,平老爷低头看了一眼,又笑开了,“我的夫人果真是非比寻常,千挑万选,百般呵护,原来是这样的人,该不该算是臭味相投,实在是真真的好啊!” 说完大步走了出去,直到这个是时候平修琪才察觉到了今天平家的不正常,小心翼翼的问道:“娘,爹怎么了?他今天看上去好像很难过。” 平夫人一脸惨白的扫了一眼跪在她前面的晟语雁轻啐了口:“丧门星,自她进了门,我就没得了安生,她怎么就比不得语蝶的本分和能耐。” 晟语雁微微瑟缩了一下,喃喃的说道:“婆婆,儿媳知错了,您就饶了儿媳这次吧。” 平夫人并不再看晟语雁,只是摇着手对站在一边的平顺说道吩咐道:“先把她拉出去,看着心中就堵,稍后差了马车把她送回晟家,不管咱们平家现在是怎么回事了,这个女人也是咱们平家先不要的,休书一会儿便给她。” 晟语雁还在哭求,却被平顺不甚在意的拖了下去,看着晟语雁连哭带喊的被平顺带走之后,平夫人吩咐了佟妈和一直跟着平修琪的丫头还有史德等人都出去了,等到厅堂里只剩下平夫人和平修琪的时候,平夫人才连连叹息的说道:“修琪,咱们平家完了。” 平修琪心头一跳,大声的追问道:“娘,您说什么,什么完了,咱们平家怎么了,您别吓我?” 平夫人眼圈有些红润了,轻缓的说道:“修琪,前些日子你爹把府中大半的银子都投在今年给皇宫采买的货物上了,这件事府中上上下下都是知道的,你也该听说了,因为他年岁大了,也实在不想再一年都在外头走商,这次的许多东西都是年前他出门那次定下的,定金也都付了,知道这是一个机会,若是这次的买卖做成了,平家今年便不用再怎么出力了,也算咱们平家有颜面,这次皇太后过八十寿诞,皇上便把绝大部分要用到的货物交由了咱们平家来给置办,可就是这天上掉下来的好事变成了要命的事情,那批货半路给人劫了,再买也没那么多时间了,咱们平家耽搁了宫中的大事,皇上已经下令,要查抄了咱们平家的全部财产,修琪啊,你这个时候告诉你爹语雁那小贱人在外头偷人,这对于你爹来说不是雪上加霜么?” 平修琪喃喃的说着:“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出了这样的事情,咱们平家的货也敢劫,都不要命了么?” 平夫人哭丧着脸说道:“穷疯了,皇杠都敢动,莫说只是打着咱们平家商号的商货了,消息是昨天夜里传回来的,早上的时候我想找你,可是你一直都不在,方才家里已经接了圣旨,京城中各个商铺已经贴封了,想来不多时便到这里了。” 平修琪看着平夫人的泪水,那不由得他不信,即将摆脱了晟语雁的喜悦已经烟消云散,平修琪感觉自己在瑟瑟发抖,连连问道:“娘,咱们在朝廷里有那么多的朋友,一定会有办法的,您不是每年都给他们送银子么?” 平夫人连连摇头,“朋友,出事之后谁还能是朋友,我们平家没有什么朋友,就是你舅舅都不行,他消息也当真的快,方才已经派人把香儿接走了,这个时候,谁也指不上了。” 平修琪尴尬的笑:“如此还那么大费周章干什么,像晟语雁这种势利的女人听见这个消息,怕第一个跑了。” 说罢向外头走去,平夫人紧张的问道:“修琪,你想干什么?” 平修琪回头对平夫人轻轻扯出一抹笑,淡淡的说道:“平家的产业是爹一辈子的心血,我没用,保不住爹的心血,可至少我能看着爹,让他不至于一个人钻了牛角尖。” 平夫人心头一动,忙伸手说道:“对,对,你快去看看,你爹去了哪里?千万不能让他有什么三长两短的。” 平修琪在院子里转了很久,府中不少人已经开始夹着包袱跑了,看见平修琪的时候,也有尴尬的,平修琪视而不见,那些人见平修琪不理会了自己,原来干什么还继续干什么,平修琪冷笑一声,他方才还想着院子里怎么会这么清静了,原来府中很多短工已经收拾了东西由后门走了,他们回来的时候走了正门,自然就遇不上这些人了。 平修琪最后是在平老爷最喜欢待着的书房走到他的,从他很小的时候就知道平老爷喜欢那个书房,记忆中对平老爷的印象并不清晰,一年大半的时间平老爷是带着商队在外头走,即便回到京城,也多半在外头应酬,留在府中的时间是少之又少,即便这么少的时候,他也不会抽出来陪着他们兄弟姐妹的,基本都是一个人待在书房里,他曾闯进去过一次,却被平老爷给生生的打了出来,那年他还是个十来岁的孩子,平夫人接到了消息只是跑出来抱着他,后来的时候平夫人告诉他,那里有个女鬼,进不得的。 那以后他见了平老爷的书房就害怕,后来渐渐大了也知道这个书房里根本就没什么女鬼,却并不敢进去瞧瞧,而今果真是在这里找到了平老爷。 轻叩房门,小声的说道:“爹,我知道您在这里,您出来一趟行么?” 良久,房间里传来了平老爷苍老的声音:“门没关,你进来吧!” 平修琪得了平老爷的准许,犹豫了片刻,随后慢慢的推开了门,印入眼帘是首先就是挂在对面墙上的画像,遮住了半边的墙壁,那画像上的女子很美,虽然只是一幅画像,可也看得出笑容里的多情。 “很美是么?” “爹,这是,是修锦的……” 平老爷轻点着头:“她是修锦的亲娘,也就是你娘口中的女鬼,我这辈子亏欠了两个女人,事到如今才想到,我最亏欠的却不是她们其中的一个。” 平修琪轻声说道:“是修锦?” 平老爷不置可否,落寞的说道:“回想起来,才发现我这辈子算是白活了,到头来什么都没剩下。” 平修琪想说还有他和平修良在,可是想来想去还是咽下了到口的话,平老爷环顾了书房了的摆设,轻缓的说道:“瞧瞧这里都是修锦他娘当初喜欢的东西,我以为自己是那么的爱她,可我现在我才发觉,我最爱的还是平家,我这一生全部的心血都放在平家上了,若是不爱平家,就不会娶了你娘,不爱平家,那个时候也不会放弃了修锦他娘,算了,现在说这些都晚了,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了……” “爹,会有办法的,这怨不得我们,一定会有办法的!” 平老爷扯着嘴角苦笑,“能有什么办法,我们丢的是朝廷即将要用到的东西,耽误了皇宫里的大事,圣上不要咱们的命已经算是开恩了,遇上了这样的事情,原来和咱们家有些交情的人都躲了,修琪,你天天关在书房里看书,把个脑子都看傻了,把事情都想得那么简单,爹活了一把年岁了,看的比你多多了,怕一会儿出了门之后,你我连住处都没有了。” 佟妈方才是追在平修琪的身后的,等得久了,才站在门外躬着身说道:“老爷,老奴来找二少爷有点事情。” 平老爷的态度较之方才已经平和了,轻声说道:“我知道你找他是干什么,反正这里也留不住了,佟嫂,你进来吧,东西这会儿就让修琪写了给你。” 说罢拿起了放在桌角的纸张和笔架上的毛笔放进了平修琪的手中,听不出情绪的说道:“先前我就知道你不喜欢晟家的大丫头,后来我也看见了,那个丫头眼中总是闪着一些让人不舒服的东西,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倒也是在所难免的,这事也该怨爹的,爹觉得亏欠了你娘的,便事事都顺着你娘的心意,可是到头来却苦了你,是爹错了,想休就休了吧,那个女子不适合当你的妻子。” 平修琪眼光闪了闪,倒也没说什么,当真拿了笔蘸了墨汁下笔如飞的写了起来,可以休妻的规定中,晟语雁占下了不顺父母(陆姨娘现在很凄惨,这事平修琪已经由下人的口中们听说了)、善妒、淫、无子(有了也是别人的)、口多言,七个中占了五个,要写休书实在容易,佟妈带着平修琪写好的休书,喜忧参半的走了出来,尽管平家败了,可这些面子还是要的。 晟语雁走得极不情愿,有了上次回平家时候的记忆,她怕回到晟家晟老爷和晟夫人会不留她,可是在这里更不成了,最主要,她听说了平家即便被抄没,她不想夜宿街头,虽然担心,还是顺从的听从了平家的安排。 她那些舍不得的首饰原本想一道的带走的,却不想打开首饰盒子,全都没有了,再去找丫鬟小艾,也一道不见了,走出平家的大门的时候,晟语雁身上穿着从小艾那里借来的丫头衣服,而她那里值钱的东西都被席卷一空,那个时候很馋很馋都舍不得卖掉的东西,这下全没了,上了简陋的马车的时候,晟语雁在上头嚎啕大哭,那个时候风风光光进门的情景还历历在目,而今却是如此的走出了平家的大门了。 平修琪和平老爷还在书房里相对无语的时候,远远的听见了外头有人喊着:“官府来人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五二 他的孩子 小红早上看着晟语雁出门,平修琪尾随其后,心中百分的开怀,谁知随后便知道平家要完了,她当即也乱了分寸,去找平安,可平安早已经不知去向了,小红想了想,翻找出自己平日里私藏的银子,去到晟语雁房间本想捞些好处,可发现小艾早她一步把晟语雁的东西收拾走了。 想着一会儿平修琪抓回了晟语雁,差不多也会把晟语雁送回到晟家,好歹自己也是晟家出来的,当初自己被晟语雁欺负的画面深刻入骨,即便晟语雁回了晟家,她也不会让她那么消停就是了,由此随着拿了东西逃散的家丁一起离开平家——那个时候圣旨还没到,消息却已经传开了,因此脑子灵光的,都不会放弃了眼前的机会,小红也是那些灵光的人其中的一员。 小红回到晟家之后,首先便找了晟夫人哭诉了起来:“夫人啊,大小姐做了丑事,怕这次平家是不会饶了她了。” 晟夫人那个时候正在堂屋里和一个管事的婆子说着府里的事情,她是没想到小红会直接说出这话的,倒也就让她那么说了起来,可听过之后,晟夫人脸上微微变了表情,即便她不喜欢晟语雁,可这不单单只是晟语雁颜面的事情,因此晟夫人摆了摆手,小红当即明白,不再多话,晟夫人打发了那个婆子之后,才小心翼翼的问了起来:“小红,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小红低垂着头,把她知道的都说了起来,从最开始的时候晟语雁在送子娘娘庙就跟史德勾搭上了——这事是史德亲口告诉她的,晟语雁绝对不会想到,自己与史德和平安有染,而史德和平安在寂寞的时候,也会偷偷的爬上小红的床的,耳朵风一吹,晕陶陶的,什么也都说了出来了! 小红随后还说了晟语雁要如何的想陷害晟语蝶不能怀孕却连累了自己流了孩子,再然后就是晟语雁和平修琪的热战冷战的,最后平夫人不理会晟语雁的开销,皆因她肚子里怀得是野种,之所以不休了她,只因为她那抵死狡辩的性子,平家是在等待一个时机,如今时机到了,平修琪一早就带着平夫人指派的丫头去抓奸了,想来这次晟语雁是逃不了了。 晟夫人也想到了平夫人不给晟语雁银子用绝对是有其十分强大的理由的,可她听说了晟语雁肚子里的孩子根本就就不是平修琪的还是感觉不可思议,沉缓的问道:“小红,话是不能乱说的,你怎的知道语雁肚子里的孩子就不是修琪的?” 小红早就料到了晟夫人会如此问她,如今听了这问话,自然欢喜,把头垂得更低,小声的回答着:“因为自上次流了孩子之后,平二少爷就根本没进过大小姐的房间。” 晟夫人深深的叹了口气,想来想去,轻缓的说道:“尽管平家不要她了,可她好歹也是晟家的血脉,老爷是不可能不要她的,不过留着那个孽种恐怕将来晟家也是别人的笑料,罢了,稍后我差人去抓副堕胎的药,等着语雁回来之后,你给她灌上吧,这事越少人知道越好,懂吗?” 小红心底乐开了花,立刻点头说道:“这个是自然,奴婢明白夫人的意思。” 晟夫人也不迟疑,随后便找了自己心腹的婆子,让她去抓一副堕胎的药,却是不告诉她这药是给谁用的,婆子也是个心眼多的人,并不过问,只顾干活。 那头平修锦和平修琪一道抓住了晟语雁和史德之后,回家便跟晟语蝶说起了了晟语雁恐怕这次要过不去了,问她要不要回晟家去看看。 晟语蝶听了平修锦的话,对晟语雁如今得了这样的结果并不意外,先前就瞧见了平修琪对她的厌烦,即便那个时候晟语雁有平夫人护着,可平夫人能护了她一时却是护不住一世,如今不过是把事前提前些罢了,虽然以前厌烦了晟语雁,可晟语蝶也没那个闲心去落井下石,倒也说了自己不想回去。 平修锦却告诉了晟语蝶,这样的事情对于一个家族来说实在是一种伤害,随后便不再多说,晟语蝶想了想之后,还是同意回晟家了。 在短短的几天内,晟语蝶这是第二次回晟家,她回去的时候,晟语雁还没被人家送回来。 那个时候晟夫人还没把消息告诉晟老爷,见晟语蝶回府也有些奇怪,晟语蝶并不拐弯抹角,直接说了起来:“娘,我知道姐姐出了那样的事情,回来看看你和爹,有些挂着。” 晟夫人连连点头,“当初你娘便是那般的乖顺,不过她命不好,那个时候语雁她娘就跋扈得狠,现在终究得了恶果了。” 晟老爷是在晟语雁进门的前一刻知道这事的,当即怒目圆睁,心中愤愤不平道:“当真的丢人,这都丢到外头去了,别让她进门,被人赶出来了,她回来干什么,她怎么有脸回来?” 晟语蝶这头才想劝着,那头有人来报说晟语雁已经到了门外,晟老爷当即拍着桌子喊道:“让她滚,我晟家从来没有这样丢人的女儿,让她给我滚得远远的,别污了咱们晟家的院子。 晟语雁那个时候正跟在通报的人的身后,听见了晟老爷的话,脸上顿时一片惨白,咬了咬唇,随即扑通一声跪在了门外,抽抽噎噎的说道:“爹,女儿知道错了,爹爹您就收下我吧,要不我就得死在外头了,我身无分文了,首饰都让丫头给卷了,爹,你别赶我走,出了晟家的门,我真的就活不下去了。” 晟老爷冷哼一声:“你会活不下去,我知道你有很多本事,就算离开了平家也晟家也不会活不下去的,你给我滚,我不想看见你。” 晟语蝶呆呆的看着跪在门外的晟语雁,这个时候的她还当真的落魄,晟语雁也看见了晟语蝶,当即一愣,随后她跪在地上的身子就被人抱在了怀里,陆姨娘哽咽的说道:“我的雁儿回来了,娘知道你舍不得娘,瞧瞧,这就回来了,雁儿,你今后不会再不要娘吧?” 晟语雁被陆姨娘抱在怀中,微微一愣,陆姨娘没得到晟语雁的回答,继续不甘心的追问道:“语雁,你倒是跟娘说说啊,你是不是不再丢下娘不管了,他们都说你是坏孩子,娘不觉得,你一直是娘最乖顺的女儿,怎么会是坏孩子呢?” 晟语雁感觉心头一阵酸涩,放声的哭了起来:“娘,你会不会不要我,我做了错事,你会不会不要我?” 陆姨娘抱着晟语雁如哄奶娃娃般哄着晟语雁,轻柔的说道:“雁儿不哭,做错了咱就改,娘不会不要你,你是娘的心尖尖肉,娘到什么时候都不会不要你。” 晟老爷也不再那么坚持,晟语蝶静静的注视了晟语雁母女一会儿,轻缓的说道:“爹,语雁她有了身孕,伤不得的,还是让她进屋吧,若是不想见,就把她关进当初我住过的那个小院子里。” 晟语雁听了晟语蝶的话,仰头说道:“晟语蝶,不要你假惺惺的,我知道你在笑我,一定是平修锦告诉你抓了我和史德你才回来的对吧,你现在高兴了,我输了,彻底输给你了,你真厉害,我不是你的对手。” 晟老爷大喊一声:“够了,语蝶替你求情你反倒不要,好,那你就给我出去,不想被人笑,就给我滚出去。” 晟夫人轻缓的说道:“老爷息怒,别气坏了身子。” 晟语雁听见了晟老爷的咆哮不再言语,一直糊涂着的陆姨娘似乎突然清醒了起来,跌跌撞撞的来到了堂屋里,跪倒在地,却是对着晟语蝶的,“你原谅我雁儿那几句话,她只是太难过了,她不是有意的,你别让老爷把她赶出去,她离开晟家我就死了,我就伤心死了。” 晟语蝶看着眼前疯癫模样的陆姨娘,叹了口气,轻缓的说道:“爹,就让她留下吧,终归是你的女儿。” 即便晟老爷对晟语雁的表现十分的不满,可晟语蝶说得对,终究是他的骨肉,看见陆姨娘抱着她哭的时候,晟老爷便知道自己妥协了,可他也忌惮了晟语蝶的心情,如今见晟语蝶松口了,晟老爷也不再坚持,对外头的下人说道:“带大小姐和她娘去小院里关起来。” 陆姨娘高兴的连连给晟语蝶和晟老爷磕头,晟语雁却是眼神复杂的看了晟语蝶一眼,随后被人带下去了。 出门前,三喜坊临时出了点事,也只有晟语蝶一个人回来了,中午的时候晟老爷和晟夫人置下了满满一桌子以前晟语蝶吃的东西,难得的温馨。 吃饭之后,平家的消息也传到了晟家来,晟老爷怕晟语蝶担心,倒也没告诉她,给晟夫人使了个眼神,自己先出去了。 晟夫人大概明白是什么意思,笑着让晟语蝶中午歇息一会儿,毕竟是有身孕的人,休息好对孩子也好。 晟语蝶原本并不十分困,她也瞧见了晟老爷的眼神,知道大概是有什么不想让她知道的事情,晟语蝶本不是个好奇心很重的人,倒也不当事,只轻声应着让晟夫人安心,自己留在了内堂。 闲着也无趣,晟语蝶当真就躺在了床上,想着最初来到这里的时候,与现在简直是地下天上的,或许一门心思想要得到的东西,未必就是最适合自己的,现在回想起来,反倒庆幸了那个时候荷花池畔遇见了那人,把手轻轻的放在自己微微有些痕迹的小腹上,晟语蝶慢慢的咧开嘴笑了,她很明白,这种感觉,便是幸福了! 这头晟语蝶还陷入自己的回想,外头突然有人撞开了房门,发出了剧烈的撞击声,晟语蝶一愣,立刻坐起了身子,就瞧见陆姨娘连滚带爬的跪在了晟语蝶面前,急切的说道:“语蝶,求求你,救救我的雁儿,那个死丫头要害我的雁儿,语蝶,求求你,救救她吧,我给你磕头,我给你磕头了!” 说罢当真砰砰砰的磕起了头来,那声音撞得晟语蝶心头也砰砰的响了起来,她实在不是那般铁石心肠的人,站起了身子,并不去搀扶了陆姨娘,至少当初她是害过她的,她不会忘记。 “陆姨娘,你起来吧,若真像你所说,这时间便耽搁不得?” 陆姨娘连连点头,“对,耽搁不得,耽搁了那个死丫头就害了我雁儿了。” 晟语蝶随陆姨娘走进小院子的时候,听见的就是房间里晟语雁的尖叫声:“小红,我是晟家的大小姐,你不能这样对我,吃了豹子胆了!” 随后是小红的轻笑声:“大小姐,喝了吧,喝了对大家都好,你喝下去吧,要是你不自己喝,我可是找男人来让你喝了,还是你喜欢找男人来让你喝?” “敬酒不吃吃罚酒,大小姐,怨不得我了。” 晟语雁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同,撞开了房门就瞧见晟语雁被绑在椅子上,小红正端着一碗不知是何物的东西捏着晟语雁的鼻子往里灌,晟语蝶想也不想,几步上前,在小红错愕的当口,扬手扫掉了小红端着的那碗药汤,小红结结巴巴的说道:“三——三少奶奶!” 晟语雁这个时候大声喊了起来:“语蝶,我欠了你的,算我求你,快给我解开绳子,求求你。” 看着晟语雁泪流满面的样子,晟语蝶犹豫片刻,真的上前和陆姨娘一道给她解开了绳子,在身子得到释放的片刻,晟语雁随即把手指头伸进了嘴中,一顿翻搅,随后呕出一些暗色的粘液,吐了再扣,扣了再吐,见她这个模样,晟语蝶也跑出了房间一顿吐。 小红怯生生的跟在了晟语蝶身后走出了晟语雁的房间,轻轻拍打着晟语蝶的后背,不多时陆姨娘跑了出来,对着晟语蝶连连道谢,晟语蝶没有再进去看晟语雁呕吐的勇气了,挥了挥手离开了晟语雁的院子,她大概明白晟语雁是在担心什么,自己是个即将当娘的人——晟语雁也是! 晟语蝶走在前面,小红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晟语蝶沉声说道:“小红是吧,你好大的胆子。” 小红忙惶恐的说道:“回三少奶奶的话,那堕胎的药是太太命奴婢给二少奶奶灌下的,您也知道二少奶奶肚子里的种不是二少爷的,这对晟家来说就是天大的丑事,太太不会允许二少奶奶留下这个孩子的。” 晟语蝶挑了挑眉梢,并不再与身后的丫头争执这些,至于晟语雁肚子里的孩子,晟语蝶却是百感杂陈,那个孩子当真是无辜的。 晟语蝶又抬起了脚往外走,突听身后小红一声呜咽,随即便是膝盖落地的声音,虽然天气暖和了,可地面还透着凉气,小红的这个举止让晟语蝶心头一颤,随即转过头来看着小红,不解的问道:“你这是干什么,姐姐那碗药啐了也便啐了,一会儿我自会与娘说,怨不到你头上就是了。” 小红眼圈红润着,磕着头说道:“奴婢不是为了二少奶奶这事,奴婢是想求三少奶奶成全了奴婢和三少爷。” 晟语蝶心头一动,想到当初平修锦说过任凭小红接近自己是为了少走些弯路,难不成平修锦还做过别的,让小红生出了这样的自信来,因此晟语蝶略略压了压自己的心底的波动,轻笑着说道:“你不过是一个小丫头罢了,凭什么让我成全你和修锦,这实在有些可笑了不是?” 听见晟语蝶的反问,小红缩了缩身子,急切的说道:“是奴婢嘴笨不会说话,奴婢不是让三少奶奶成全了我和三少爷,奴婢只是想让三少奶奶允许了三少爷纳奴婢为妾,三少爷现在是有能耐的人了,将来总会纳妾的,奴婢跟三少奶奶保证,奴婢绝对不争宠,只求三少爷有时间到我那里坐坐就好。” 晟语蝶心中一阵冷笑,她这还没点头呢,眼前的丫头就开始商量要和她怎么分配了平修锦了,实在是讽刺,晟语蝶不想再看小红的模样,转过身子轻言道:“近来我有了孩子,情绪不怎么好,这个时候我不会让修锦纳妾的,你起来吧。” 小红看着晟语蝶的背影咬了咬唇,眼睛微微的眯起,她看得出晟语蝶方才是可怜晟语雁的,而原因就是因为晟语雁肚子里的孩子,因此她眼睛转了几转之后哭出了声来:“三少奶奶若是不让三少爷收了奴婢,那么奴婢只有等死的份了,奴婢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有了孩子,这比二少奶奶还要令人不耻的。” 听见了小红的话,晟语蝶猛的回头,看着小红那一脸的泪痕,有些难以置信,勉强压下心头的激跳,晟语蝶一字一顿的问道:“把话说清楚,你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 小红心中一阵欢喜,面上却显出更加悲伤的表情,抽抽噎噎的说道:“奴婢说自己有了三少爷的骨肉,若是三少奶奶不点头,奴婢也只有去死这一条路走了,三少奶奶就骂奴婢下贱吧,奴婢那个时候也是情难自禁,毕竟那人是三少爷啊!”(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五三章 该流孩子 听了小红的话,晟语蝶竟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了。 小红偷偷的观察着晟语蝶的表情,许久不见晟语蝶回应,又小心翼翼的问了起来,“三少奶奶,小红求三少奶奶给小红做主。” 听了小红的话,晟语蝶偏着脑袋看了看小红,轻笑着说道:“我不习惯跟人这样说话,你先起来吧,再者这样跪着久了,对身子也不好,这罪过我可担不起。” 听了晟语蝶的话,小红喜上眉梢,在她的认知里,晟语蝶是传言中那种有着贤良淑德的大家风范的女人,而这种女人会忽视自己的感觉,把名誉上的事情做得面面俱到,既然自己都‘有了’平修锦的骨肉,她就不会多问——根据小红从晟家和平家的婆子口中听来的那些有钱人家老爷的风流事上总结,很多像晟语蝶这种身份的女人绝对不会去找自己的夫婿对质,她们多半会选择默默的把自己夫婿的女人接回家中,让男人享受齐人之福,小红赌得就是晟语蝶会和寻常女人一样的做法,只要自己跟了平修锦有了夫妻之实,孩子早晚会有的,也不算欺骗了她晟语蝶,最主要,从一个丫头一举成为三少奶奶,对于小红来说,就是她人生的鲤鱼跃龙门,再看晟语蝶此刻的温和态度,小红自动自发的把它理解成了晟语蝶为了拉拢了平修锦日后的女人才会如此,心里更是自豪,仿佛自己已经是少奶奶,而晟语蝶却成了妾室一般的沾沾自喜。 慢慢的站起了身子,小红满脸笑容的对晟语蝶说道:“还是三少奶奶善解人意,比二少奶奶宽宏大度多了,怨不得晟家和平家上下都喜欢了三少奶奶您呢!” 晟语蝶给了她好脸色,小红发挥了自己奉承的本事,晟语蝶看着小红的阿谀表现并没有回应,只沉声说道:“你当真要找我给你做主?” 小红听了心中又是一阵窃喜,连连点头道:“外人都说三少爷最听三少奶奶的,那么小红既然已经跟了三少爷,什么事情自然也同三少爷一样听三少奶奶的安排了。” 晟语蝶见小红已经这样说了,那言语中处处暗示了自己与平修锦的关系,微微扯了扯嘴角,轻声问着:“你既然说自己有了三少爷的骨肉,要如何证明你自己的话?” 小红听了晟语蝶的话,脸色一黯,方才想到能有那么多奇怪的点子的晟语蝶想来也绝非是脑袋单薄的,眼珠慢慢的转了转,随后对着晟语蝶扯出一抹看似真诚的笑,轻缓的说道:“奴婢虽然身份低贱,可也是个姑娘家,这等拿自己身家清白说笑的傻事,奴婢怎能为之?” 晟语蝶轻点了点头,淡淡的说道:“你这话也在理,既然如此,你也说了会一切听我的安排,那我就说说我的决定了。” 说到这里,晟语蝶顿了一下,看着小红眼中闪烁着的光芒,轻笑着勾起了嘴角,晟语蝶心中连连叹息,若是自己此刻的模样搬到了前世的某类型电视剧中,一定是那种引得唾弃的蛮横大夫人,欺负着可怜兮兮的柔弱小三:“小红,方才给姐姐抓的那个方子,稍后再照着样去抓一副,取回来到没人注意的时候,熬好了自己喝了,等养好了身子,我会给你找个老实的人家,把你好好的嫁出去的。” 小红嘴角的笑容一瞬间僵滞了,难以置信的结结巴巴道:“三少——三少奶奶,您说什么?” 看见小红变了颜色的脸,晟语蝶丝毫不觉怎样,清淡的说道:“我的意思很简单,你自己也说了,任凭我处置了,那我也不瞒你,你实在高看我了,我不是那种会给自己的夫婿纳妾的女人,我肚子里的孩子已经很大了,就算你和修锦有什么,你也是后来者,插进我和修锦是不对的,我也绝对不会容许修锦再像别的男人那样在外头找女人的,还有心情不好,会影响到我肚子里的孩子,我不想影响了我孩子的成长,所以不好意思,也只有委屈你了,稍后叫抓方子的人给你抓一副,趁着孩子小,也好流了,若是孩子大一些,再想要流了,就很有生命危险了。” 听着晟语蝶淡笑着说着这样的话,小红的脸色已经惨白,连连摇头,“三少奶奶同奴婢说笑的,三少奶奶这么善良的人,怎么会说出这样的做法呢?” 晟语蝶冷哼一声,沉稳的说道:“善良不代表着就要吃这样的闷头气,再者,我从来都没说过自己是善良的,小红,到底要怎么样,你自己看着办,稍后修锦会过来接我,你若是觉得我这个决定你接受不了,便去找修锦亲自要他对你负责好了。” 晟语蝶说完这个不再理会了小红,抬脚离开了小红的视线。 小红看着晟语蝶坚定的背影,咬了咬唇,却只是抱着自己的身子瑟瑟的发抖,她再想自己到底有没有再争取的必要,世人都说晟语蝶是旺夫命,平修锦是三生修来的福气得了个像晟语蝶这样的女人为妻,也因为她的到来平修锦才能飞黄腾达,而她更是清楚平修锦对晟语蝶的感情,那个时候他们的作坊重新开业的时候,自己曾偷偷的找过平修锦,也如愿的在晟语蝶发现了他们的时候要到了一个拥抱,可是,她心底清楚的狠,无论外貌和才智上,自己绝对不会是晟语蝶的对手,现在看着晟语蝶冷淡的说要她流了孩子的话,说得那么轻松,由此得出,晟语蝶不会是她认知中那种兼具了传统美德的少奶奶就是了。 晟语蝶离开小红眼前的之后,气得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心中恨恨的咒骂了平修锦,走路也没仔细看,待到抬头才发现自己竟是往前厅的方向走了,想想这里一般都是晟老爷招待贵客的地方,而方才晟老爷和晟夫人的表现也是要瞒着自己的,因此自己实在不好未经主人的允许和私自去到那里,才想退回去,却瞧见了有丫头端着果子往前厅的方向走去,晟语蝶看着那果子,无话找话的问着:“府中来人了?” 丫头看着晟语蝶,轻笑着说道:“奴婢见过二小姐,是姑爷到了,二小姐和姑爷感情真好,不管什么时候都是这么难舍难分的,这才不多会儿时间,姑爷便亲自追过来了。” 小丫头不这样说倒还好,她这样一说,晟语蝶感觉自己的怒气又开始往上涌,虽然这事到底是怎么个前因后果,暂时还没定论,可晟语蝶就是为平修锦无故惹桃花的行为郁闷——或许当初平修锦也是带着目的性的,不管怎么样,说她吃醋也好,善妒也罢,她只知道,自己的眼中里绝对容不下沙子。 笑着对端着果子的小丫头说道:“好了,这个给我就好了,你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去吧!” 小丫头虽然有些为难,可这是晟语蝶亲自吩咐的,小丫头也不好说个不字,因此把手中的果盘递给了晟语蝶,自己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晟语蝶遣走了小丫头之后,自己端着果盘向前厅走去,她本来是想推门就进去的,可是到了门外却听见了里面断断续续的传来了有些凝重的对话声,慢慢的放缓了脚步,轻靠在门板外听着里面的对话:“老爷,我们是不是该帮帮平家,怎么也算是亲家?” “语蝶和修锦不再平府里了,语雁刚才又被人家赶回来了,我不认为自己和他们还是什么亲家,还有就是,别光想着他们了,这次咱们也受了波及,平家是和咱们家定的茶叶,虽然没有同那批被劫的货物一起进京,可多少也会受到影响的,我们那批准备送进宫中的茶叶现在不知道该要如何处理了。” “岳丈,你那批茶叶倒是不用愁的,稍后让语蝶和敦王妃说说,这次货物被劫,宫中原定的货物本来就不足了,若想另行再凑,实在没那么多时间,因此原本定好的东西没损失的,宫中一定会继续接收,毕竟是平家办事不利,与晟家其实没有太大的牵连的,岳丈便不必挂心了。” 听了平修锦的劝说,晟老爷叹息一声,“哎,这事原本是你该愁的,现在反倒要来劝我了。” 平修锦淡淡的笑了笑,晟语蝶猛的伸手推开了房门走了进去,大声问了起来:“爹,出了什么事?” 屋里说话的三个人只顾得研究如何应对,却是没瞧见了站在外头的晟语蝶从门窗上投进来的影子,因此有些错愕,不过很快的反应过来了,先是晟夫人有些紧张的问道:“语蝶,你不是在睡觉么,怎么过来了?” 晟夫人瞧着晟夫人的表情,知道这次的事情怕是不简单了,不过还是如此的回了话:“方才陆姨娘去找我,从她那院子回来之后,瞧见了送果子的丫头说修锦来了,我便过来了。” 听见晟语蝶提及陆姨娘,晟夫人脸色一沉,紧张的问道:“语雁她娘找你有什么事儿?” 晟语蝶淡淡的说道:“这个暂时不要紧,爹,娘,我不是经不住事的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要这样瞒着我,才更让我胡思乱想。” 晟夫人看了看晟老爷,又看了看平修锦,这才继续说了下去:“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对你们来说算不得什么祸事,今天头午平家被抄家了,捎带的连累了与其有过生意交往的人,你们已经和平家脱离关系了,若是细细说来,倒也印证了那句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的话来了,原来的时候对咱们晟家多少是有些影响的,方才修锦过来也说了,咱们定下的那批货照样送进宫中,由此看来,倒也对咱们晟家没太大的牵扯了。” 晟语蝶皱着眉头看着平修锦的反应,她心中清楚了此刻平修锦的心底一定不会像他表面上表现出来的平静就是了,渐渐的放下了方才由小红那里得来的怒气,慢慢的来到了桌子前放下了手中的果盘,随后坐在了平修锦的身边,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的抓起了平修锦放在桌面上的手,平修锦愕然的抬头,晟语蝶对他嫣然一笑,轻缓的说道:“不管怎么样,我都支持你。” 平修锦没说话,伸手覆盖在了晟语蝶的手上,也回了她一个温和的笑脸。 晟老爷站起来沉声说道:“此刻倒也不是闲谈的时机,我也不拦着你们了,回去看看吧,平府是你爹的全部心血,此刻被封了,他也没去处了,或许会去找你的。” 平修锦点了点头:“岳丈,那么我便不再耽搁了,茶叶既然还没运抵京城,便不必着急,明日我便陪着语蝶去敦王妃那里说说。” 晟老爷连连点头:“我不急,你先忙你们的。” 事情都商量妥当了,晟老爷和晟夫人送平修锦和晟语蝶往外走,小红从方才端果子下去的丫头口中得知平修锦来接晟语蝶了,心头又是惶恐又是激动的,一直躲在前厅外头注意着前厅的门,这会儿瞧见了平修锦搀扶着晟语蝶出了门,心口一阵揪痛,再看了跟在他们身后走出来的晟老爷和晟夫人,小红有些忌惮了,倒也不敢直接冲出来。 眼见大门到了,晟语蝶挣开了平修锦的搀扶,快速回身来到了晟夫人面前,伏在晟夫人耳边小声的说道:“娘,姐姐肚子里的孩子,你就给他一条生路吧!” 晟夫人一愣,回头看了看站在一边的晟老爷和后头的下人,对晟老爷扯出一抹尴尬的笑,随后拽着晟语蝶到了僻静的地方,声音还是压得很低,有些焦急的说道:“语蝶你该知道语雁怀得不是平家二少爷的种,既然不是二少爷的,不管那孩子是谁的都算是孽种,她本来已经够丢人了,我不能让她把咱们晟家的颜面彻底丢光。” 晟语蝶轻叹了口气,慢慢的说道:“娘,您听我说,虽然这事是很丢人,可总有过去的时候,可是对于姐姐来说,她只有这一次的机会,要是这个孩子也保不住了,那么她今后就不可能再有孩子了,还有一个最严重的就是她身子一直不好,你想过没有,万一用那种堕胎的药药力不稳,弄不好,出了人命官司,咱们晟家也会跟着受牵连的。” 晟夫人听着晟语蝶的解释,方才觉得后怕,忙拍着胸口说道:“经你这样一说我才想到了这点,好在有你在,那个时候只是想着被平家退了亲事,她又干出这等伤风败俗的事情丢了咱们晟家的脸,想着偷偷的解决了那个孽种,却忘了她那身子不好,还好,还好,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啊。” 晟语蝶轻轻的笑了,“娘都是为了晟家,盛怒之下的人一般都会失了冷静的,没想到这点倒也无可厚非。” 晟夫人连连点头,点过头之后,若有所思的盯着晟语蝶的脸,似问她,又是喃喃自语的说着:“为何我一直觉得你不是原来的语蝶了呢?” 晟语蝶尴尬的笑了笑,并不回答了晟夫人的问题,慢慢的说着:“方才姐姐的丫头小红说她有了身孕,您找郎中给瞧瞧,若是没有便找个人家把她嫁了,若是当真有了身孕,就拿掉那个孩子。” 晟夫人不解的问道:“丫头小红,她若是有了身孕,找你说什么?” 晟语蝶轻笑着说着:“她说那个孩子是修锦的,让我给她一个名分?” “什么,修锦的,这怎么可能?” 晟语蝶轻笑着说道:“我也觉得不可能,那丫头脑子很鬼,这次姐姐得了这样下场,多半都是她的功劳的。” “那么,你不是说孩子是无辜的,为什么一定要拿掉那个孩子呢?” “娘,我是个女人,是女人都有自私的时候,我若对她仁慈了,到时候吃苦的只会是我和肚子里的孩子,因为看见那个女人,我一定会不舒服,不舒服之后,生出的孩子也会不健康,而且,她未必就是有孩子,我只是想拜托娘帮我留意一下,小红的身子很健康,买一些好一点的药,她应该受得住的,若她当真有了修锦的孩子,我会给她一笔银子补偿了她的损失,但我不会同意修锦纳她为妾。” 晟夫人点了点头:“这样的事情你放心好了,当初娘就是没有你的魄力,才会让语雁她娘为所欲为了那么久,若当初娘能像你这样,想来事情也不会是现在的局面了。” 晟语蝶轻笑着点头:“谢谢娘。” “好了,你家里还有那么多事情要忙呢,也就别在我这里耽搁了,去吧,这次的事情,对修锦很重要。” 晟语蝶点头,跟着晟夫人回到了平修锦和晟老爷眼前,晟老爷和平修锦并没有出声询问,平修锦对着晟语蝶柔和的笑,随后伸手搀扶着晟语蝶踩着踏脚石上马车,见晟语蝶上车坐定之后,平修锦回头跟晟老爷和晟夫人告别,才想上去,却听见身后女子厉声哭了起来:“三少爷,您把奴婢一道带走吧!”(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五四 无家可归 平修锦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小红,又回头看了看坐在车上的晟语蝶,不等平修锦说话,晟语蝶便轻笑了一声,不急不缓的说道:“小红,你的事情方才我已经与娘说了,她会处理的,你不必担心,好了,修锦,家里还有急事,别再耽搁了,上车启程了。” 平修锦轻笑道:“好。“ 随即就要上车,却不想小红自他身后抱住了他的腿,大声哭泣着:“三少爷,那个时候您说过的,等着奴婢帮着您完成了心中所愿,便会好好对待了奴婢,现在您心愿达成,可万万不能丢下奴婢啊!” 小红这话让大家的视线都纠结在了平修锦身上——这里不单单只有晟老爷和晟夫人的。 平修锦皱了皱眉头,脸上有些不耐,不过声音还是一径的沉稳:“小红,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小红迟疑了一下,随后大声的说了起来:“虽然奴婢知道自己有些痴心妄想,可奴婢是真的喜欢着三少爷的,奴婢也相信三少爷不会丢下奴婢不管的。” 平修锦回头看着晟老爷和晟夫人,冷淡的说道:“岳丈,岳母,这丫头疯了,劳烦岳丈请人把她带下去?” 听了平修锦的话,小红叫得更大声:“三少爷,你不能如此的铁石心肠,忘恩负义,把奴婢的真心踩在脚下,那不是君子所为,你不能像三少奶奶一样没心没肺的弃奴婢与不顾。” 小红在歇斯底里,竟不注意自己都在说些什么,她越是叫得响,她身后的人越要强硬的拉住她。 平修锦已经踏上了马车,小红终归是个女儿家,当初自己有些不择手段,或许给了她错觉,但是后来发生的事情让平修锦以为小红已经释怀,他倒也不再往心上放,今日见小红这等模样,只当她脑子一时发昏,他不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解释什么,只是给小红留个颜面,毕竟一个姑娘污了声誉对其今后的生活会有影响的,可小红话中竟然扯到了晟语蝶,自己的名誉再怎么着,他不会介意,可有人辱了晟语蝶的声誉,即便她是皇亲贵胄,他平修锦也不会让的,由此回头对小红沉声说道:“你这话该去找史德和平安说。” 也只这一句,小红便彻底沉默了,晟语蝶冷眼看着方才还哭天抢地,似乎平修锦真的背信弃义了,这会儿却是脸色惨白,心中对这事已经知晓了个大概,看着平修锦挨着自己慢慢的坐下,晟语蝶心中一阵欢喜,竟又哼唱起来. 待到马车缓缓的驶离了晟家的门前后,平修锦才轻柔的说了起来:“你这曲子很别致,听上去很欢喜。” 晟语蝶笑道:“这是自然,我的曲子不特别,那也就不是我的曲子了。” 平修锦见晟语蝶开怀,轻笑道:“看来方才的事情没给你带来什么困扰。” “谁说没有影响的,若是有一天,突然有男人跑到你眼前,对你说我怀了她的孩子,你怎么想,方才我气得恨不得掐死你,方才瞧了小红的样子之后,我心情也到好了。” “她果真找过你,她找你都说了些什么?” 听见了平修锦已经绕到了这个问题上,晟语蝶才转过头来盯着平修锦那一双含着情谊的眼睛,想了半天,才慢慢的说道:“她说自己有了孩子,是你的。” 平修锦已经笑出了声来:“你信她的?” 晟语蝶摊了摊手掌:“不管信与不信,我只知道我的男人很危险,外头总有虎视眈眈的女人,我的价值观里不可能与别的女人共同拥有一个男人,所以我同她说了,若她肚子里真的有孩子,而又那么巧,那个孩子是你的,我会让娘买药拿下那个孩子,我不是个大度的女人,受不了这种背叛的,想让我接受你在外头跟别的女人养孩子这样的事情,比杀了我都让我痛苦,因此为了我不痛苦,我只能让令我痛苦的人痛苦了。” 平修锦笑着把晟语蝶拥进了怀中,轻柔的说道:“那个女人,我从来没有碰过,即便她当真有了孩子,也不会是我的。” 晟语蝶抬头看这平修锦认真的表情,轻缓的笑了:“真的是你的,那也不要怪我心狠手辣,到时候收拾了小红,随后回来收拾你。” 有了误会,便要坦白的说出来,总憋在心里,会生出别样的悲伤来的。 在他们往家里走的同时,平家已经被抄没了,平老爷站在平家贴了封条的大门外,一瞬间苍老了十岁,似乎整个人在那两张厚重的纸条贴在门板上的时候变得佝偻了。 林巧蓉早先偷偷的林家之外置办了一处小产业,如今平家倒了,她们一家几口也不至于没有去处,那个产业原来是连平修良都不知道的,也就在这次平修良回来之后,林巧蓉告诉他既然他们夫妻二人并不打算争取了平家的家业,那么就该有自己的打算,那处是带地的宅子,并不需要研商,每年就是吃租子也够他们一家平淡幸福的生活下去了。 平修良听了林巧蓉的打算,那个时候没说什么,现在才发现了林巧蓉这一手实在是留得够好,看着平家的门被贴上之后,林巧蓉只是平和的让平夫人和平老爷随同他们一家去自己这么多年攒下的产业里住着。 平夫人无处可去,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而平老爷和平修琪却是别样的想法了,平修良邀请平修琪,他只是以去平修锦那里瞧瞧的借口搪塞过去了,然后像游魂一样飘荡在了大街上。 这么多年当惯了二少爷,身上很少带银子,先前的银子都被晟语雁挥霍了——即便他有自己的银子,以他那种心思眼的心性,想来这次也差不多要被充公了。 以前听人说一分钱难倒英雄汉,那个时候平修琪只当是笑话来听,而今到了眼前,才知道那是现实,走在街上,即便是口渴难耐,想吃口茶人家都不给他,平家已经被抄没的事情,从官兵走那一遭之后,便成了人尽皆知的头条消息,以前平家有的是钱,即便平修琪把人家茶庄给砸了,平家也赔得起,现在不同了,平修琪没银子,虽然大家都知道平修锦现在是风生水起了,不过平修锦早就和平家脱离关系了,因此保险起见,还是一码归一码,李香儿不是也毫不留情的离开了平家吗,那就怨不得他们这些小本生意的买卖人为人势利了。 平家有许多的老奴仆,虽然很多住在平家的宅子里,可也有些外头有私宅,像佟妈和苏婆子这样的都有,即便平家倒了,她们其中许多也不怕吃不饱饭,因为她们还可以去找晟语蝶要些零活来做,虽然不像晟语蝶作坊里那些专业的做得那么快,不过想赚些活命钱那是足够了,平家倒了之后,许多没去处的丫头听了平修琪的话,也都涌进了晟语蝶那里,因为平修锦后来买的宅子想安排下那几十个人还是绰绰有余的,因为她们最先去的早,在平修锦没离开前已经到了,因此平修锦吩咐了七儿来人便收着,等到晟语蝶回来之后一块儿安排。 大家各自有了着落,平老爷看了看离开的平修琪,心中的酸涩达到了极致,总得来说大儿子还有个秀外慧中,脑子活络的媳妇,而今的下场倒也不至于太过难堪,被平夫人宠着的二儿子,先是娶了个淫|荡下|贱的女人,差点把平家弄得鸡飞狗跳,如今平家一倒,他连个栖身之所也没有了,实在是寒碜之极。 再想想自己,一世英名,终究毁于一旦,自己这一大群子女中,竟没几个有真本事的,想到这点,不禁想起了被自己赶出了平家的晟语蝶和平修锦,他们夫妻二人此刻的情况他可谓是了如指掌,从最开始由敦王妃等人帮着从新铺路,到后来借银子买大宅子,开业不过很短的时日里,已经上市了两批系列公仔,说是为了补齐先前因为作坊被关而耽误的发行日期,不过平老爷心中清楚,这样快的买进,加工,卖出,会让资金快速回笼,还有许多的奇奇怪怪的玩具,那些东西他书房里也有一套,托人好不容易买回来的,让他这个年逾花甲的老人都爱不释手,有传言说,平修锦和晟语蝶现在一个月的利润差不多要抵得过他整个平家以前一个半月的收益了,那个数字是十分的可观的,更是令无数小作坊叹为观止的。 他一把年岁,而今来祖宗的基业都保不住,环顾了曾经留在平府中的人,说句不中听的,他们与酒囊饭袋并没什么区别,如今也只有平修锦出息了,或许在他去跟祖宗请罪前,该先去见见平修锦的,心中念他念得紧,现在也只有他出息了,真的希望能在这个时候亲眼瞧瞧那一对自力更生的小鸳鸯,至少他这一生还算有些成就——平修锦是他的儿子,是个有出息的儿子。 平老爷慢慢的来到了平修锦和晟语蝶的作坊外,刚好看见了那辆载着平修锦和晟语蝶的马车从他身旁过去,缓缓的停在了作坊的门口,那门额上‘三喜坊’三个大字在这个时候看起来鲜艳异常。 马车停下,平修锦却是绷直了身子不动弹,晟语蝶轻叹了口气,柔着声音说道:“看他那个背影,我都觉得心酸,不管怎么样,他是你爹,我知道你放不下,既然如此,就照着你心中所想的去办,何必和自己过不去,到时候伤人伤己的。” 听见了晟语蝶的话,平修锦微微的笑了,微微低头看在倚在自己身边的晟语蝶,轻笑着说道:“语蝶,今生能遇见你,我真的知足了。“ 晟语蝶轻笑出口:“你这人,近来愈加的会说些花言巧语讨人喜欢了,瞧着你这嘴皮子,日后我更改想办法看紧你了。“ 平修锦咧着嘴笑了笑,他知道晟语蝶此刻的说法不过是想让自己放松了紧绷的情绪罢了,站起了身,走出车厢,翻身下车,回头来搀扶了晟语蝶下车。 平老爷看见平修锦那挺拔的身影从马车上轻快的跃下,心头又纷乱了起来,想也不想便转过身子,却是不想才走了没几步,就听见身后晟语蝶柔着声音喊道:“公爹?“ 平老爷身子僵直了片刻,随后轻笑出声,慢慢的转过身子,对着晟语蝶和平修锦扯出一抹尴尬的笑,低压的声音说道:“许久没见了,我只是过来看看,一会儿就走。“ 看着平老爷那小心翼翼的表情,让人怪心酸的,晟语蝶自背后身后拽了拽平修锦,平修锦微微侧头看了一眼晟语蝶,才慢慢的开口说了起来:“爹,事情我已经知道了,现在不是好面子的时候,进去说吧。“ 平老爷脸色一黯,忙摇着手说道:“我知道这次麻烦,并没有想给你们添麻烦,我真的只是想过来看看你们,从你们离开平家之后,我已经后悔了,你说得对,爹太好面子了,因为这点,我不敢来找你们,我怕被笑话。” “算了,都过去了,平家倒了,许多跟着有关联的人家也好不到哪里去,怎么会也要动摇了京城中商贾之间的活动,还是早些想到解决的办法才是上策。” 平老爷犹豫了片刻,他来之前曾想过若是遇见了平修锦夫妇,会不会被他们耻笑,或许他们会冰凉的面对,他想了很多,唯独没想到平修锦张口就想帮着他,既然有人要帮着自己,他便不会放弃了机会,平家不是他一个人创办起来的,那是祖宗的基业,他怎么会让平家那么容易就死在自己手上,这次也不顾面子了,因为在平修锦开口说要帮着解决这事的时候,他心中已经下了决定——没有人比平修锦更适合继承了平家的家业,若是平修锦帮着平家度过了这次难关,那么让他继承了平家,变更是理所当然的了。 平修锦和晟语蝶带着平老爷进了作坊里供他们两人居住的院子,关了院门之后,倒也十分的清净,因为晟语蝶身子的情况,这院子里平日里除了七儿和香秀之后,一般不会让旁人进去,如此把平老爷带到这个院子里,说什么倒也方便。 问过了事情始末,平修锦算了算日子,距离太后大寿还有半个多月,因为要提前准备,所以东西都是要提早送入皇宫的,而这次货物丢失的地点距离京城快马至多一天就到,并不十分遥远,平修锦皱着眉头盘算了一下,上次药侠走之前,如约给了他一本药典,也说过若是有需要,便通过他留下的信物去京中最大的药铺里寻找了掌柜的,把自己的要求告诉他,掌柜的便会替他完成。 虽然不知道这事可有准成,但是感觉药侠不是个说空话的人,再有就是让晟语蝶去求求敦王妃,好歹这敦王妃和平家也是有些交情的,加之晟语蝶开口,敦王妃不会坐视不理,圣上会抄没了平家,也只是因为气恼了平家办事不利,让他丢了颜面,再者也是给余下的人敲个边鼓,让他们生出警觉来,等着过了风头,或者事情解决了,想来平家还会还给平老爷就是了。 自然,这些都是平修锦心中料想的,并没有事实当根据,倒也不与平老爷直说,只是安排了平老爷在自己的院子里住下。 平老爷原本想推迟的,想来想去也没有去处,现在他是无家可归的人了,以前不回府里,就是因为不想与平夫人住在一起,若是再出去住进平修良的家里,想来势必要与平夫人住在一个屋檐下了,由此也不再坚持出去,顺着平修锦的意思便住了下来。 第二日,平修锦便和晟语蝶一起去了敦王府,这样的大事,敦王妃自然是知道的,以前也受过平家的恩惠,本就不能坐视不理,如今晟语蝶和平修锦找上门来,敦王妃更是无法说个不字,不过她是佩服了晟语蝶和平修锦,已经被平老爷赶了出去,还能尽释前嫌,敦王妃说,平家得了晟语蝶,当真如传闻中的那样,是祖坟上冒了青烟了。 平家祖坟上有青烟没有,晟语蝶不知道,她只知道,平修锦真心的待她,她也会真心的对待了他身边的人,将心比心,用自心换人心,若那人还能算得上个人,这个信念便错不了。 平老爷对晟语蝶做得积木来了兴趣,没事的时候,会绕着晟语蝶的积木转,不过更多的时候却是念着平修琪,因为那个时候平修琪说会到平修锦这里来借住,可是他慢慢的想起了当初府中下人说过平修琪喜欢了晟语蝶,晟语雁也因为这事闹过,由此平修琪怎么可能会来平修锦的家中暂住,在平老爷住进平修锦的院子的第二天头午,平修锦和晟语蝶去求敦王妃,平修良来找平老爷和平修琪,由此才让平老爷真的担心了起来,平修琪没一样能拿得出手的本事,虽然他书读得好,可也只是死读书罢了,怎能放得下心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五五间 寻找修祺 多事之秋,每个人都不可能有闲下来的时间,知道平老爷在平修锦这里安定了下来,平修良倒也不耽搁,因为不确定了平修锦和晟语蝶的归期,没等碰了面就回去了。 余下的两天,虽然平老爷吩咐了平修良去找平修琪,可始终没有关于平修琪的任何消息,平老爷也坐不住,亲自出了门去寻平修琪,他不会因为自己偌大的家业被封了而去找以前的朋友,因为知道即便去找了,那些人也不会帮着他,商场上打滚了几十年,这样的人情世故他还是懂的,可寻不见自己的儿子,平老爷也不顾得颜面,想着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总也有称兄道弟的能伸出援手的,却没想到接连吃了闭门羹,让平老爷对那些所谓的故人心灰意冷。 这些日子平修锦和晟语蝶要忙自己的作坊里生意,还要为平家的事情奔波,平老爷实在不敢拿自己这个不争气的二儿子的事情给平修锦夫妇添乱,可是整整两天,他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凝滞,终于在平夫人登门之后,平修锦和晟语蝶知道了平修琪不知所踪。 平夫人坐在平修锦给平老爷安排的房间里嘤嘤的哭泣,她现在也算是走投无路了,平修良整整找了两天半,一点结果都没有,平夫人也想了办法,在偌大的京城中要想找到一个人实在是太难了,没有广大的人脉,那就和大海捞针没什么区别。 平夫人也去找过李香儿的父亲,可一连去了两天李家的人都是避而不见的,她曾经也想过,若是这次寻回了平修琪,就让他立刻和李香儿成亲,早先李老爷就一直有这个表示,不过平夫人碍着晟语雁的心思拦下了,这会儿她没有拦着的借口了,只要李家给她找到儿子,她就立刻让平修琪迎娶李香儿,如今连李老爷面都见不到的结果,实在是始料未及的。 直到今天她第三次去李家,偷偷塞了些银子给门子打听了李老爷的去处,门子见了银子喜笑颜开,倒也不瞒着平夫人,直接告诉了她李老爷这几天根本没出过府,至于对平夫人视而不见,那不过是因为怕自己受牵连,还有就是平家以前的对头想借机上位,也拉拢了李老爷,李老爷因为平府这次得了给宫中准备太后寿诞这样的大买卖,想着借机捞上一把银子的,却不想银子没见,还差点落得个血本无归的下场。 偷鸡不成蚀把米,李老爷哪里会吃得下这闷头气去,刚好那个平家的对头来找他说可以按照当初平老爷的原价接手他手上那些货,李老爷当即就活了心,虽然平家对李家这么些年多有帮衬,且平夫人还是他的亲妹妹,商人重利,爹死娘嫁入,何况不过只是个妹妹,必要的时候,就是他闺女也能卖了,想来想去,利益的诱惑比那些恩典要有用的多,因此他万万不会见平夫人,若是平夫人开口求他帮忙,他不但要舍财,还要赔上被牵连的危险,李老爷觉得但凡有些脑子的,就知道该如何去选这道难题了。 因此从听说平府被封的第一天开始,平家的对头找上了他之后,他便下了令,平府里的,不管是谁来了都不见,在他下完令不多时,平夫人就来找他,自然被门子拦下了,直到平夫人得知了真相之后,才觉得浑身冰冷,往日的她,出入李家,都是要开了正门迎着她的,而今就是一个小小的偏门她都进不去了,何等的现实。 面子很重要,可是面子和自己最宠爱的儿子比起来,就狗屁不是了,平夫人知道平老爷不会对平修锦说这事儿的,因为没见有任何三喜坊里的人传出平修锦要找平修琪的消息,所以平夫人厚着脸皮来求平修锦,她实在害怕自己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的儿子因为这两个打击而彻底沉沦。 平修锦得知了这一切之后,沉默不语了,若是在京城中找一个人,自然是有些麻烦的,敦王妃那里已经求过平家的时候,实在不好再去开口,而药侠那里更是拜托了去调查平家被劫之事,这两个最有可能找到平修琪的地方都不好去开口了,若是动用了自己作坊里的人,那样一来,势必影响了制作玩偶的进度,这点首先该经过晟语蝶的同意,虽然晟语蝶现在对平修琪已经不再横眉冷对了,可平修锦不敢保证晟语蝶会点头同意,对着没有把握的事情,平修锦一般不会轻易下定论,毕竟这个作坊绝大部分都该算是晟语蝶的。 平夫人见平修锦沉默着,忙转身去看晟语蝶,悲悲戚戚的说道:“语蝶,我知道自己以前对不住你们夫妻二人,可你们看在修琪好歹也曾帮过你们的份上,千万不要弃他于不顾,他虽然是个成人,可这么多年的少爷生活让他没一点点的定性,已经三天了,不知道他在外头可有饭吃,可有地方睡,天还冷,他要是夜里没地方睡可怎么办呢,要是生病了,要是生病了怎么办?” 看着平夫人老泪纵横,晟语蝶轻叹了一口气,她告诉自己,既然晟语雁她都能不追究了,那么平夫人也实在没有太多需要计较的了——在与平府里那些婆子有了交情之后,晟语蝶曾经从苏婆子那里听了些平夫人、平老爷还有平修锦那个短命的娘的故事,其实算来,这个平夫人也是个受害者,她是被当年的怨气所困,对于平修锦的种种折磨,到头来不过是想让自己心头好受些,平老爷的冷漠,对于平夫人来说,都是因为当年平修锦的娘,平老爷和那个女人让她一辈子不痛快,那么她也就让他们的儿子活不顺畅,这是一个怪圈,你解开了一个缺口,这圈子也便散=开了,可你若一直执意的紧抓,那么这个圈子会越套越多,错综复杂了,晟语蝶明了,自己就是打开缺口的人。 “修锦,让作坊里的工匠都先放放手上的活,去找二哥,谁要是寻到了,就赏三十两银子。” 平夫人瑟缩了一下,随后连连说道:“谢谢你语蝶。” 晟语蝶慢慢的摇了摇头,对平夫人轻缓的说道:“若是不找到二哥,想来这些日子修锦也别想安分的做事了,太太倒是没必要谢我,都是一脉相承的,实在没有必要太过苛刻,这也算是帮了我们自己了。” 平夫人眼中写着后悔,她心底暗叹了当初的识人不清,会有那么些不是滋味的想着若是自己当初给平修琪娶进门的是晟语蝶,情况会不会不这么尴尬了,不过现在也只能看着眼前这如花的笑颜暗自悔恨,晟语蝶的肚子已经微微出了那么点痕迹,即便自己再后悔,也无济于事了,伸手摘下腕上的镯子,拉过晟语蝶的手就要往上套,晟语蝶没料到平夫人会突然做出这样的动作,有些不解,轻轻的往回拉手,“太太,您这是干什么?” 平夫人手上的动作一顿,随后眼圈有些微的红润,喃喃的说道:“你这太太我是受不住的,若是有那个可能,我倒是奢求你夫妻二人能叫我一声娘,你说寻到修琪的人便赏三十两银子,这些银子我暂时拿不出,我手上这镯子,当初也是我进平家的大门的时候,修琪她奶奶给我的,如今我把它给了你,这平家,也只有你配这镯子了。“ 晟语蝶再次低头看着那羊脂玉镯子,上头有精致的纹路,平夫人往她手上套的时候,感觉暖暖的,听了平夫人的话,晟语蝶心中恍惚有一种她这话里的意义是特别的认知,想到这点,轻笑着说道:“听您这样一说,语蝶就更不能收下了,现在不说这些了,去找人要紧。” 说完这些,晟语蝶同平夫人拉开了距离,和平修锦商量着到底要怎么安排了,现在他们作坊里的工匠对赶工都有着强烈的积极性,怕的就是挫伤了他们的斗志,虽然只要他们这里下了吩咐,那些工匠自然会找,可未必能那么仔细上劲,如今这悬赏公告一下,想来不但是她这作坊里的人卖力气,就是她作坊外的人也要纷纷使劲了,因此这悬赏说的时候,就要把这事说得通透,不管是谁,只要寻到平修琪,一律给银子。 消息一出,果不出晟语蝶所料,大街小巷里都见得到有专门找人的,包括城外的人都在找,年龄与平修琪相仿的男人,都有人上前搭话的,这三十两的效果很好。 这样又过了一天,还是没有任何的结果,因为惦念着平修琪的情况,平夫人靠到很晚,实在耗不住了,才说要回平修良那里,晟语蝶留了她,可平夫人心中总是有些芥蒂,说不清楚是因为自尊还是因为歉然让她坚持了自己的意见,最后还是平修锦派了马车把她送回去了。 那一晚上平修锦抱着晟语蝶柔软的身子,起初并不说话,直到晟语蝶慢慢的睡了过去,平修锦才趴在她耳边轻轻柔柔的说道:“语蝶,有你陪着我,真好。” 晟语蝶自从怀了孩子后就很嗜睡,曾经有过拉着平修锦给她讲故事,他的故事还没讲完,她就先睡着了的时候,如此平修琪见了晟语蝶传来那均匀的呼吸声,倒也认为是正常的,晟语蝶在睡梦中微微换了个姿势,随后微微勾起了嘴角,用那梦里的笑脸对上了平修锦的靠近!(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五六 你嫁给我 平修锦天将微微亮便起身了,下地之后回身给晟语蝶掖好被子,淡笑着凝望了一眼,然后走出了房间,今天他比昨天还多了件差事。 三十两银子,对于很多人实在是有诱惑力的,已经有人起身去找了,自然也有些体力不好的并不出门去找,继续忙着作坊里的事情,然后找人代替自己去找平修琪,因为平修锦先前已经让七儿和那些出门找人的工匠说了,但凡是他们作坊里的工匠,出去找人,即便找不到,也会给他们每人每天五十个铜子的,自然有些体力不好的便让自己家里人去赚这五十个铜子,而自己留下来做公仔,这是双份的银子。 平修锦的作坊里有许多都是原来平家奴仆的家眷,得了这个消息,正好他们也闲着没事做,便一起出动去寻找平修琪了。 七儿原本是不打算去找的,因为她一直觉得平修琪是个没什么能耐的男人,当初任凭自己的女人为所欲为,而他最大的本事竟然是自己躲到账房里喝闷酒,可香秀一声声的劝,七儿不忍见香秀心情不顺,倒也跟着出去找了。 认识平修琪的找和他接近的体貌身影,不认识的就是照着平修锦给出的那日平修琪离开平家的时候身上的穿着和大概的样貌特征来找,又是一天,还是没有寻见,平夫人和平老爷落寞的坐在并不温暖的院子里,两个人相对无语,却能感觉到彼此之间有什么渐渐的淡去,八个子女,对于他们两个人来说,实在是怎么也分隔不开的牵连。 第二天旁晚,七儿和香秀按照原本定下的路线,已经寻到了距离晟家不到三里地的街面上,香秀看着那路,喃喃的说着:“再走不久就可以回晟家了。” 七儿只是摇着头叹息:“是啊,再过不久就可以了,可是我实在有些累了,先到对面的客栈中要些吃的好了,歇歇脚,稍后再去晟家。” 香秀见了七儿的样子,也不好再多说什么,陪着她到了对面的酒楼中,毕竟是姑娘家,看着大堂里来来往往大多都是粗犷的汉子,香秀还是有些怕的,便和七儿商量了到二楼的雅间里,这样的场合七儿也没见过,十分爽快的同意了香秀的提议,央店小二带着自己来到了二楼的雅间,本来已经坐下了,却听见隔壁的房间有叫骂的声音,七儿和香秀不解的对视了一眼,然后双双竖起耳朵来,听见的咒骂让她们两个瞪圆 了眼睛。 “爷说你这人是不是就来混吃的,也不去打听打听咱们这是什么地界,还说自己是晟老爷家的女婿,饭钱都拿不出,我呸!谁不知道晟老爷的女婿是三喜坊的老板,他一个堂堂的大老板会坐在这里连着吃两天的酒,现在就算你是皇亲国戚也把咱们的酒钱先付了,还有你昨天给爷的那身衣裳,爷去问过当铺的掌柜的了,也算是有些价值的,不过被你弄成了那个模样,还不够咱们客栈一晚上的宿儿钱的,好了,你这衣服也当了,身上也没见了银子,你这破落户,是打算剁了左手还是右手,爷今天就让大伙瞧瞧,想占了爷家酒楼的便宜,是什么后果,要想想不寻活路吃顿霸王饭,给爷滚去别家,爷不是好欺负的!” 七儿和香秀对视了一眼,猛地站起了身子,七儿冲在了前头,香秀犹豫了片刻,摸了摸怀中的银子,随后跟了过去。 才冲进了门里,就瞧见七儿摸出了怀中的钱囊拍在了平修琪身前的桌子上,颇有些江湖豪气的说道:“这些够不够。” 再去看被三四个壮汉压在桌子上邋遢的男子,果真就是大伙找了好几天的平修琪,此刻的他有些醉眼朦胧,似乎想对上救了他的人的脸,却怎么也对不上一样。 那些压着平修琪的人见七儿给了银子,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了方才疾言厉色的男人,那男人四十岁上下,尖嘴猴腮,穿着一身艳红的锦缎长服,这一身的衣服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更为的猥琐市侩。 看见七儿拍在桌子上的银子,红衣男子的态度立刻便不同了,眉眼嬉笑的说着:“二位小姐与这人是……” 七儿嫌恶的挥了挥手,“别那么客套,咱们哪里会是小姐,不过是你口中破落户家中的丫头罢了,我家二少爷出门不习惯带银子,这次心情不好,出门久了点,竟遇上了这样的客栈,也实在的少见,好了,可否劳请店家先出去侯着,我们两个小丫头想跟我家少爷单独说说话,这要求不过分吧?” 红衣男人点头哈腰的,脚下却并不动弹,七儿偏了头看着他的反应,冷笑一声,随后拿起桌上的钱囊,把钱囊里的散碎银子慢慢的倒了出来,见红衣男人眯起了眼睛,七儿低头打量了一下桌上的饭菜,式样并不很多,也不那么十分的精致,皱了皱眉头,随即从中间拿出了两块小一些的,沉声说道:“这些该够了,你们下去吧,我家少爷这饭还没吃完呢!” 红衣男人眼角的肌肉抽了抽,很无奈的说道:“姑娘,这也太少了,你家少爷第一天来的时候叫的都是咱们客栈了的招牌菜,这都两天了,他前前后后也吃了好几顿了,喝了整整三大坛子上等的美酒,怎么才给这么点。” 七儿挑了挑眉毛,理直气壮的说道:“方才你对我们家少爷不敬,难不成还不该赔偿些银子给咱们家少爷压压惊啊!” 红衣男子眼角又抽了抽,脸上的笑有些尴尬,随后轻缓的说道:“姑娘,听你的口气也是生意人家出身的,该明白开门做买卖都不容易,若你摊上了这样的客官,难不成你还能和颜悦色的欢迎他下次再来祸害你,将心比心,姑娘你给的这也太少了。” 七儿眼睛转了转,随后又拿出了一块大一些的散碎银子,状似无奈的说道,“罢了,我也不与你争,这银子你拿去,先出去吧。” 红衣男子看着手上的银子,轻掂量了掂量,虽然还有些不甘心,可也不好再耗下去,对那几个壮汉使了个眼神,随后几人随着退了出去,顺道给带上了房门。 香秀对七儿轻笑着说道:“七儿,你是越来越有小姐的风范了。” 七儿微微仰起了头,骄傲的说道:“这个是自然,跟在小姐身边那么久了,没学到些样子不是给小姐折了面子去。” 香秀笑着点头,脚下并不迟疑,慢慢的向平修琪靠近,柔声细语的说道:“二少爷,咱们大家正四处寻您呢,这下总算把你给找见了,您跟咱们回去吧?” 平修琪趴在桌子上挥着手说道:“回去,回哪里去,我不去,你们走,我哪里都不去。” 香秀脸上现出一丝尴尬,喃喃的说道:“可是这里也容不得您啊,您还是跟着咱们回去吧!” 听了香秀的话,平修琪猛地撑起身子盯着香秀的脸,露出片刻的迷离,随后大声喊道:“本少爷说不回去就不回去,你这女人是干什么的,罗里啰嗦的烦不烦。“ 香秀脸上现出尴尬,七儿眼睛转了转,对香秀小声说道:“你跟酒鬼没理说去,你在这看着,我回去找人来把他弄回去。” 香秀迟疑了片刻,大声的问了起来:“七儿姐,你要多久能回来?” 七儿盘算了一下,皱着眉头说道:“若是回去找小姐和姑爷,最少也要两个时辰,若是回晟家,出去看看有没有马车什么的,坐上了之后,叫了人手回来,中间不耽搁,大概半个时辰就够了。” 香秀瑟缩了一下,随后轻柔的说道:“既然如此,那七儿姐姐你就快去快回。” 七儿点了点头,沉声问道:“你那里可还有银子?” 香秀皱了皱眉头,随后小心翼翼的向自己的钱囊摸去,便摸边说着:“出门的时候带了一些,七儿姐姐要多少?” 七儿轻笑了笑:“有就好,要是一会儿那管事的再来,你就再叫上两样菜,他也就出去了,好了,我先走了。” 香秀迟疑了片刻,见七儿已经转身向门外走去,香秀才回身去安抚了平修琪,“二少爷,奴婢陪您说说话吧!” 香秀话音方落却被他狠狠的扔过来的酒碗砸到了肩膀上,口中恨恨的说道:“你是谁,我不认得你,干什么一直站在我眼前絮絮叨叨的耽误我吃酒,给我滚,滚得远远的。” 平修琪的咆哮引得七儿驻足回头,七儿首先便看向了香秀,她知道香秀是个脸皮子薄的女人,这一眼果真印证了自己的猜测,只见香秀满含泪水的对着平修琪,老半天却什么也没说出口来。 七儿火气一下子便上来了,掳了袖子就上前,伸手便抢了平修琪手中的酒坛子,大声的说了起来:“平二少爷,以前就觉得你是个没种的男人,现在看了更是如此,当初大小姐那么对你,也没见了你对她喊一个‘滚’字,现在香秀好言相劝的,你居然狗咬吕洞宾,我说平二少爷,你就这些本事了么?” 香秀听了七儿的话,忙上前拉着七儿,连连说道:“七儿姐姐你别怪二少爷了,他也是心情不好。” 孰料平修琪听见了香秀的话反倒更来了脾气:“你是谁,我和她说话,关你什么事,你别在这碍眼,滚出去。” 啪的一声,平修琪和香秀都愣在了原地,老半天平修琪才伸手捂着热辣辣的脸说道:“你这丫头居然敢打我?” 香秀已经面色苍白,也跟着小声说道:“七儿姐姐,你怎么能对二少爷动手?” 七儿胸口起伏着:“我呸,就这么一个男人还配叫二少爷,咱们家姑爷本来有自己的作坊要忙,现在还要为他们平家跑关系,翻案子,这些别说姑爷怎么想,就是我瞧着都替他烦,大少爷这些日子也没闲着,可你瞧瞧这个所谓的二少爷,他都干了什么,一个人跑这里醉生梦死了,本该他去忙的事情,现在咱们家姑爷在忙着,连陪小姐的时间都没了,现在还要花银子找这个酒鬼,给他些颜面低声下气的哄着他,他还不领情,真的还以为自己是以前的平家二少爷么,现在平家都倒了,平老爷还不得住在咱们三喜坊了,他在这充什么少爷,七儿我就是瞧着他不顺眼了,香秀,这种人你不给他些厉害,他就一直不知道这个世道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也不过是娶了个淫荡的媳妇儿,遇上了家业被封,就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你还指望着给他个笑脸他就乖乖的跟着你回去了,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虽然七儿的做法很激烈,香秀也不得不承认七儿说得有那么点道理,心中只觉得七儿会有这样的见解多多少少是受了晟语蝶的影响,自然自己也没有反驳的理由,再深深的凝视了一眼平修琪,对七儿平和的说道:“七儿姐姐,二少爷不待见我,想来若是一会儿你要走了,二少爷若是想也离开,我也拦他不住,如此莫不如我回晟家找人帮着把二少爷带回去,你在这里看着二少爷吧。” 七儿沉默的片刻,这才轻笑着说道:“你留下,我回去找,若是他想走,你就去找方才那个红衣服的管事的,给他使上些银子,让他找方才那几个看门狗给押着二少爷,这样他就走不了了。” 若是七儿不这么说,香秀到还是有那么点要留下来单独看着平修琪的念头,被她这样一说,想到方才那几个凶神恶煞的打手的样子,她是连再见一下那些人的勇气都没有,让她去开口要那些人拦着平修琪,她更是万万的不敢了,因此有些哭腔的说道:“七儿姐姐,你就莫要再吓唬我了,我保证用最快的速度回来还不成么,二少爷我真的看不住他的,求求你了。” 七儿皱着眉头看着香秀,喃喃的说着:“香秀,你也在作坊里接触了那么多人了,怎么还怎么胆小。” 香秀有些尴尬的说道:“我以前胆子就不大,想来这辈子都大不了了,七儿姐姐,我这就去找人了,会很快就回来的。” 七儿回头看了看有些木然的平修琪,缓缓的点了点头,喃喃的说道:“那你快去快回。” 香秀点头往外走,谁知道还没走到门边就听见后面的平修琪喃喃的说着:“是啊,我就是个没出息的男人,没人可怜,你是七儿吧,我认得你,你是语蝶的丫头,若是你嫁给我,我就回去,你肯不肯?” 香秀身上一哆嗦,她不敢留下来听后面的话,方才她已经感觉到了平修琪对待自己和七儿是不同的,可是她选择忽略那些不同,她甚至觉得眼前对于她来说该算是个机会的,可她胆子太小, 也受不住平修琪那样毫不留情面的打骂,所以她仓惶的躲开,虽然明知道迈出这个房间,兴许就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可还在害怕听见七儿后面的回答而选择离去,出了门之后,香秀的眼泪就落下来了,迟疑了片刻,飞快的奔下楼去,她答应过七儿会快些回来的,这事她不会给忘记了。 七儿听见了平修琪的呢喃,只当他在说笑话,并不甚在意,反倒语气中充满了调侃的说道:“要我嫁给你,怎的,你要给我个平儿少少的位置坐坐?” 平修琪似醒非醒的样子说道:“我不是平家二少爷了,又怎么给你少奶奶的位置坐呢,看来你是嫌弃了我了,先前晟语雁费尽心机的想要嫁给我,其实不过是要嫁给平家的二少爷,现在我不是二少爷了,就连你都看不起我了。” 七儿冷哼一声:“原来的时候我也没瞧得起你过。” 平修琪又笑了,笑完之后开始哭,“对,以前我就不是个有骨气的男人,你先前就说过瞧不上我的,我知道,我这平家二少爷当得,就连丫头都瞧不上我,还真的失败呢!” 边说边捧起身边的酒坛子仰头便要喝下,七儿皱紧了眉头,抱胸冷眼盯着平修琪的反应,突然快速走到门边,敞开门对着刚刚过去的店小二说道:“再给我来两坛子好酒。” 店小二有些莫名其妙的看了七儿一眼,有钱就是爷——尽管七儿是个小丫头,店小二也明白他是得罪不得的,倒也不多问什么,回头对着外头大声喊道:“楼上天字甲号间再来两坛子好酒!” 这客栈也是个大店,做事效率十分的高,这边才吩咐下去不多一会儿,那头酒水便送上来了,且送进了包间里头。 七儿给了店小二几个铜子算赏钱,随后吩咐道:“我们这里要静,除非是我们自己的人到了,旁的人别过来打扰,知道么?” 得了赏,店小二自然点头哈腰的应着:“姑娘您放心,即便你和里面的那位少爷拆了咱这包间,也没人打扰您二位就是了。” 七儿觉得这个店小二的说话的语气有些怪异,不过她也只是不想让更多的人过来瞧见了平修琪现在的丑态,并没有别的意思,也倒不去理会了店小二,转身回了包间,坐在了平修琪的对面,冷着脸说道:“你不是能喝么,今天我也喝,不过我告诉你平修琪,喝过了这顿之后,你就别再给咱们家姑爷和小姐添乱了。” 平修琪迷醉的眼睛有片刻的茫然,随即大笑着说道:“你也能喝酒,还真好,不愧是跟在语蝶身边那么久的丫头。” 现在已经过了住店的客人吃饭的高峰期,这二楼的包间也没什么人在了,因此楼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楼下的人并不知晓,等着香秀好不容易带着晟老爷和几个家仆赶到的时候,打开了房门,看见的就是平修琪压在七儿身上的画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五七章 门当户对 这个画面太过震撼,香秀只囫囵的看了一眼,转身便捂着脸跑了出去。 晟老爷只当她是年岁小,见不得这个场面,可跑到楼下的香秀却痛哭了起来,虽然明知道结果了,可是亲眼看见之后还是会觉得难过,她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该死心了,因为像平修琪那样的男人也只有像七儿那样泼辣些的女人才能管住的,她太过懦弱,配不得平修琪的——即便平家已经倒了,可她还是配不上平修琪。 而楼上压在七儿身上的平修琪听见了外头有声音,懒洋洋的从七儿身上翻了下去,还咧嘴喃喃的说了一句:“这下好了,你是我的人了,我看你还怎么教训我。” 再然后便没了声,晟老爷皱着眉头审视着平修琪,发现他已经睡了过去,而被他压在身下的七儿衣衫不整,又哭又笑的,说话也含糊不清的念着:“平修琪,我恨你,我恨死你!” 晟老爷皱着眉头看着这一幕,满室的酒气让他明白大概是怎么回事,对跟在身后的人沉声命令道:“今日之事若是传扬出去,你们小心了自己嘴里那根舌头。” 跟来那几个家仆面面相觑,却是都不敢张扬什么,纷纷点头说道:“老爷只管放心,此事我们不会张扬的。” 想来想去,平修琪和七儿这等模样是不能带回晟家去的,此等也实在不好看,遂沉声命令道:“回去告诉夫人,平二少爷我已经寻到,就先送到等候多日的平老爷和平夫人那里去了,也省得平家二老惦记着,晚上就不必等着我吃饭了。” 靠在晟老爷身边的那个仆役听了点头应下了,随即转身跑了出去,晟老爷对那些还站在他身后的仆役说道:“平二少爷需要整理一下,你们先出去吧。” 听了晟老爷的命令,所有的人都低垂着头下去了,平老爷对还在叙叙念的七儿说道:“好了,我知道你委屈,这也不是个办法,赶紧好好的整理了自己,让外头人瞧见实在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终究是个姑娘家,既然事已至此,你便认了吧,你自幼跟在语蝶身边,也在晟家好些年了,若你当真和修琪成就了因缘,咱们晟家也不可能亏待了你便是。” 七儿的脑子也混沉着,她只是依稀的记得自己似乎和平修琪对着喝了好些酒,喝多了之后,又忍不住训斥了平修琪,她说她是个没种的男人——对于什么是没种,七儿并不十分的明白,只常常听着府中的婆子贬低了那些男人的时候都会用这个词,对于七儿来说,没种就是囊包的意思。 可她这句句没种听在平修琪耳朵中却是别样的意思了,后来平修琪忍忍不住,借着酒劲摔了酒碗,恨恨的说道:“你说我没种,今天我就让你瞧瞧我有没有种,敢说我没种……” 直到平修琪把七儿压在地板上的时候,七儿才感觉到害怕,她有大声的叫骂过,可先前她已经交代了小二不要打扰,因此店小二路过他们客房外的时候,听见了七儿的叫喊,摇着头笑道:“没想到这两个人折腾的还真欢实,怨不得要事先交代了呢。” 说罢之后并不当事就那么离开了,终究知道即便再囊包的男人也是有脾气的,可是七儿知道的有些晚了。 后来在马车上的时候,平修琪始终睡着,而七儿是时睡时醒的,总是不很踏实,闭上眼睛就是平修琪压在自己的身上起伏的画面,还有下身隐隐的不舒服让她坐着躺着都不安稳。 一直到了晟语蝶的三喜坊外头,七儿才又迷迷糊糊的上来,她这是第一次喝酒,又喝了那么多,路上吐了三次,最后一次差点也胃水都吐出来了,可也没见的舒服了。 马车在三喜坊门外一停下,香秀就跳了下去,佯装欢喜的对着侯在院子里的晟语蝶喊道:“小姐,咱们把二少爷给找到了,这下小姐和姑爷不用惦着了。” 晟语蝶在院子里溜达着,听了香秀的话,欢喜的转过了身子,以为事情总算是坚决了一件,明天作坊可以恢复工作了,可看见了香秀极力堆笑的脸,晟语蝶还是一愣,随后眯着眼睛问道:“香秀,可是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情。” 香秀脸上的笑容一瞬间呆滞,可还是努力的说了起来:“也没什么……” 晟语蝶沉下了脸:“香秀,你也学会这打诳说谎的本事来了?” 听见了晟语蝶口气中的不满,香秀忙止住了脸上牵强的笑脸,谁知道这笑脸才一收下,泪水便出来了,喃喃的说道:“小姐,七儿姐姐和二少爷在酒楼里有了那样的事情了,咱们大家都看见了,他们两个都喝多了,大概也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了!” 晟语蝶看着香秀止不住的泪水,并不对她说得话做任何的表示,伸手轻轻的拍了拍香秀的肩膀,随后沉声说道:“香秀,这辈子,谁能跟谁,我们猜不到的,你和他真的不合适,如今事情已经这样了,你莫要怪我偏心,平修琪是一定要给七儿一个说法的,你知道的,七儿一直是个大咧咧的女子,她原本并不喜欢平修琪的,会有这样的事情,她也不是故意的。” 香秀看着晟语蝶真诚的眼睛,伸手抹着泪,喃喃的说道:“能跟着小姐这样一个主子是香秀前世修来的福气,小姐你放心便是,早先奴婢就知道自己配不上二少爷,不过这会儿就是止不住泪水罢了。” 晟语蝶轻缓的说道:“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谁配不上谁的说道,只有适合不适合,好了,想来公爹和平夫人也等得心急了,我先出去看看了,你这状态看着也不好,先回房间休息一会儿吧,若是心情好了些,明天继续上工,若是心情不好,就休息几天,对了,这次是你和七儿一起找见的平修琪,稍后就去账房把银子领了,三十两你一个人收下,攒着给自己当嫁妆,我会找个好人给你的。” 香秀抹着泪水连连感激了晟语蝶,并说那银子也该有七儿的份的,晟语蝶笑着应道:“虽然这人并不是让她心动的,可怎么也算这一遭有了归宿,银子不银子的,你便不用担心了。” 香秀扯出抹柔和的笑,看了一眼晟语蝶,随后退了下去,三十两银子,对于以前的香秀是想也不敢想的,如今真的到她手里了,一个十三四岁的小丫头,怎能不动容呢。 晟语蝶通知了晟老爷和晟夫人之后,夫妻二人老泪纵横的走了出来看平修琪的情况,这个时候平修锦也从外头回来了,遇上了晟老爷之后,便让人把平修琪和七儿抬到了他和晟语蝶的院子里,这院子里一共有六个可供人休息的房间,先前晟老爷和晟夫人各占一套,加上他和晟语蝶的一套,余下还有三间房的,平修锦是想把平修琪安排到平老爷隔壁的房间的。 等到抬了进了房门之后,晟语蝶和晟老爷、晟夫人也刚好要从门里往外走,晟夫人看见平修琪被人抬着走了进来,也顾不得形象,大声的说了起来:“修琪这是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的修琪怎么了?” 晟老爷原本就不怎么喜欢平夫人——因为她对晟语蝶做的那些事情而不喜欢,不过先前是有所忌惮,此刻却毫无忍受的念头了,沉稳的说道:“你这宝贝儿子没什么,不过是吃多了酒,方才还发着雄威来着。” 平夫人一愣,晟老爷带来的仆役已经把平修琪按照平修锦的吩咐抬到房间里去了,随后晟老爷把带来的仆役都退了出去,七儿被送到了隔壁的房间,平修锦叫伺候了晟语蝶的婆子去照看着七儿。 吩咐完之后,平修锦、晟语蝶带着平老爷夫妇外加晟老爷回到了他们的房间,坐定之后,平夫人迫不及待的问了起来:“亲家,方才你那话是什么意思,我家修琪怎么了?” 晟老爷翻翻眼皮,沉声说道:“你家那个有出息的儿子确实非同一般,让这么多人跟着惦念着,七儿和香秀找上他的时候,还对香秀扔酒碗,那两个丫头怕好不容易找到了又不见了,才一个留下,一个去我那里搬救兵,这下好了,只留下七儿一个,让你那十分有出息的儿子占了便宜了,好歹也是个清白的姑娘家,这下子全毁了。” “修琪怎么会是这种人,你也说他吃多了酒,或许是七儿那丫头……” 平夫人还没说完,平老爷已经出声阻止了她继续说下去:“常言道酒后乱性,你当你儿子是个好人,可你瞧瞧他近来的做法,还有什么是他不敢的,如今这样,倒也没出乎所料,罢了,还能怎么样,娶了七儿那丫头吧。” 平夫人沉默了片刻,七儿那丫头她多少是有些印象的,十分活泼的一个女孩儿,虽面容虽比不得晟语雁姐妹,可也十分的秀美,平修琪娶了这样的女子,倒也不算十分吃亏,因此轻笑着说道:“既然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我也没有拦着的必要,那就纳了她吧!” 听了平夫人的允诺,晟语蝶皱着眉头问道:“纳了七儿,难不成是个妾室?” 平夫人见晟语蝶并不十分开心的样子,虽然自己现在住在人家的地盘上,可好歹也还是放不下当初当家主母的架子,再者也想着不能委屈了自己的儿子,因此挺着脖子说道:“这个是自然了,七儿只是个小丫头,修琪怎么也算得上是个少爷,即便平家现在有了难处,可修琪一直受着上等的教育,这等身家气质是不能抹杀的,再者伦理上也讲究聘则为妻奔为妾,他们还没成亲便有了这样的事情,也只能为妾了。” 晟语蝶深深的喘了口气,晟老爷自然看见了晟语蝶此刻的不满,沉稳的开了口:“既然平夫人把这事说得这么直白,无碍乎就是想说七儿和修琪是门不当户不对,配不上修琪罢了,如此你也听我说几句,一则,说着门户问题,实在容易不过,早先我就和语蝶商量过要认下七儿为干女儿,这样算来,七儿是晟家的小姐,而平家么——也罢,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也没有揪着这点的必要,所以这门户相当的事情不必多说了,至于学识,修琪到底有什么修为我是没见的,但是我知道先前修锦和语蝶回府省亲的时候,他们的作坊基本上都是七儿再给管着的,相对于一个生长在商贾之间出身来说的少爷,有许多是没有七儿这些本事的,至于平夫人说得最后这一点,那更是不成立了,七儿并没有与你家修琪私奔,她是去找修琪,劝他回家,却被他给强占了,若是平夫人公道些,应该不难看清这几点的。” 平夫人脸色愈加的难看,晟老爷说得这些她听了自然觉得有些道理,可是她还是不能接受自己的心尖尖肉最后娶了个丫头出身的正妻,平老爷见她沉默,冷哼了一声:“难不成你还想着李家能把香儿嫁给修琪么,若是平家现在立刻翻了身,这倒是还有可能的,若是不翻身,怕你和修琪连香儿的人都见不到。” 听见平老爷提到李香儿,平夫人心底的犹豫顿时烟消云散,豁然站起了身子,对着晟语蝶和平修锦说道:“既然事情到了这个田地,我也没什么话可以说了,这些日子也实在有些晦气,就让修琪和七儿成婚,也好冲冲这晦气,我回修良那里看看他能不能给想想办法,至于这里,也想麻烦你们给修琪张罗张罗了。” 晟语蝶点头说道:“这点太太放心便是,七儿怎么也和我情同姐妹的,这次也算爹爹嫁女儿,晟家是不会寒酸了就是的。” 平夫人点头应下,这事也就在两个当事人还混沌的时候定下了。 作坊里的听说七儿要嫁给平修琪了,皆送上了最真诚的祝福,香秀落寞过后倒也捧着银子释然了。 现在平家没什么资本了,而晟语蝶这里也不富有,晟老爷还是卖了些珍藏的东西,把先前平修锦租住的院子买下来了,说算是他给七儿的嫁妆——晟语蝶倒是佩服了平老爷这点,好歹说平修琪也是他的女婿,这女婿给了他晟家莫大的难堪,晟老爷却只字未提,。 有了房子,一切都好办了,虽然七儿是有些不甘心的,可也没有旁的办法,平修琪醒来过后听说了自己做的事情,脸上便一直没什么表情,平夫人也问过他是不是七儿勾引了他——这话她那个时候就想问,可是被平老爷生生的给阻断了,没机会问出口,终究等到了时候,却不想平修琪当即一盆冷水兜头淋下,“娘,你是实在不必猜测了,七儿她很厌烦我,没有勾引我的必要。” 平夫人有些受不住平修琪给的答案,张口结舌的说道:“她厌烦你,这怎么可能,既然厌烦你,你们还、还那样?” 平修琪的笑容有些牵强:“她喜欢的大概是像修锦那样的男人,而我喜欢语蝶,这样不是正好凑成一对,反正没有语蝶了,娶谁都是一样的,相对来说,七儿也是个十分上进的女子,和她在一起,或许我也能好一些吧,强了她的身子,倒是让她能更早的嫁给我,这不是正合了我的心思。” 说来说去,离不开当初的错误,平夫人不再多话,那件错误让她也一直后悔着,可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好喝,如今看着平修琪垂头顺目的样子,平夫人也只有在心底暗暗的祈祷了七儿那个活泼的丫头能带平修琪走出阴霾了。 至于平修琪为何说出这话,那个时候他只是愤怒,还有他眼前晃着的都是晟语蝶的脸,虽然朦胧中觉得不可能,可是压抑久了,加之酒劲的作用,让他有些不顾一切,只想让自己顺畅了,等到醒来之后知道的结果,也听见大家说让他们两个成亲,平修琪虽然心中有些空落落的,想来想去,倒也同意了,而如今对平夫人的回答,不过是他心中的怨恨倾斜的出口罢了。 平修琪的婚事并没有怎么宣扬,平夫人和平老爷清楚,就算宣扬了也不会有人来,莫不如自家人偷偷的办了,省得到时候难堪。 不过在平修琪和七儿成亲的这天,还是来了两个晟语蝶和平修锦期盼许久的人,敦王妃那里好些日子没有消息,晟语蝶曾以为是事情实在棘手,敦王妃不好打击了她的积极性,才会一直不给他们消息的,今日也算是赶巧撞上了,或许正应验了平夫人那句话,这有件喜庆的事情,也驱驱晦气。 首先是敦王妃给的消息,晟家的茶叶宫中是定然会收的,什么时候茶叶到了,什么时候进宫,而关于平家的这事,天子已经颁了令,自然不能收回,不过倒是有补救的方法,只要把那些被窃的东西再原数送回,皇帝就可以不再深究,且解了封,算做赏还给平家。 这个要求还是让平老爷有些发愁,却是没想到药铺的掌柜的给了消息,说那头也有了消息了,药侠即日压着东西进京,让平修锦准备接应一下。(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五八 修祺成亲 自从晟语雁的事情发生之后,平夫人便愈加的深信了好兆头这样的说法,当初晟语雁进门的时候有过诸多的不顺,以致事后处处都是麻烦,而这头平修琪才跟七儿拜完堂,那边就接连传来了两个好消息,也让平夫人慢慢的放下了心中的芥蒂,觉得这次平修琪是娶对了人。 虽然对兆头这个说法晟语蝶是不信的,可既然平夫人因为这个看法而认定了七儿,那么晟语蝶便顺了她的意思,也算是皆大欢喜的一件美事了。 平修琪和七儿拜堂之后,李香儿一个人走进了晟老爷给平修琪和七儿买的小院子,站在远处看着人群中的欢声笑语,这次的心伤较之上次听说平修琪迎娶了晟语雁的时候更加的彻骨,那个时候对平修琪还只是淡淡的思恋,可这次却有了相属的希望,眼看着已经要抓在手中的幸福从指隙溜走,那比从来就没有过希望更令人难以忍受。 李香儿也怨恨过自己爹爹的冷情,可是哭过、闹过、自残、上吊过之后才深深的懂得,自己的幸福与李家的家业之间,永远都是被牺牲掉的那个。 也不知道是府里哪个丫头婆子的说着坊间的趣闻,竟提到了落魄的平家二少爷将要迎娶了其弟妹的贴身丫头七儿为妻,要么有人嘲笑了平修琪是落难的凤凰不如鸡,也有人说丫头七儿是麻雀飞上了枝头变凤凰,不管是哪种说法,李香儿只知道她在意的人要成亲了,而原本已经订好的婚约就真的这么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她是不甘心的。 或许是李老爷体谅她,也或许是让她死心了——李老爷已经与这次要与他合作的商贾定下了婚约,等到下个月初二便让她嫁给那商人之子,李老爷说这才是真正的门当户对。 李香儿来了,老远就听见了这里的鼓乐齐鸣,可她还有一丝丝的幻想,希望里面闹着的人是别人,直到亲眼瞅见司仪大声喊着:“送入洞房。” 李香儿才确定了那个一身红衣,干净清爽的一如记忆中那个风度翩翩的二表哥真的要娶别人了,那艳红的绸缎连接着一对注定相守的男女,却没有她的位置。 晟语蝶最先看见了站在门外的李香儿,她对平夫人递了个眼色,平夫人不解的回头,却看见了站在院子里的李香儿,这脾气一瞬间便涌了上来,堂已经拜完了,那些扔枣子、花生的规矩还没完成,平夫人却管不得这么许多,豁然起身,在众人不解的视线中走向了李香儿。 李香儿看着平夫人,弱弱的喊了一声:“姑母。” 平夫人冷哼一声:“别说得那么的亲近,我这半老的婆子可高攀不上李家的小姐,怎的,是想来看看修琪是否真的娶亲了,这会儿可看的清楚了,七儿虽然是个丫头出身,却有情有义,在修琪最落魄的时候不嫌弃了他,对了,你回去告诉你爹,不必担心了,咱们平家不会再去耗着李家就是了,也不必他天天躲在家里不敢出门的,至于我这新儿媳,倒是令我满意,至少她这头才跟修琪拜了堂,那头平家就有好消息传来了,真真的旺夫命。” 李香儿听着平夫人的冷嘲热讽,脸色惨白惨白的,声音都有些发颤了,“姑母,您不能这样说我,我是真的喜欢着二表哥的,您先前那么的宠着我,如今怎么可以就不喜欢了我呢,我为二表哥也吃了苦的,并不是平家倒了我就嫌弃了平家,姑母该是知道我的心思的,您看这里。” 平夫人不解的顺着李香儿的动作看去,李香儿当着许多人的面猛然掀起了袖子,平夫人愕然的看着李香儿那条伤痕交错的胳膊,上头似乎是上次被火灼伤之后的伤口,还有靠近手腕处没有烧痕的地方却横亘着七八条深深浅浅的划痕,靠近手腕的地方已经结成了暗褐色的疤痕,向上一些的位置颜色却浅淡,像是才划上的。 终究是自己看着长大的侄女,平夫人纵然再过生气可也受不住李香儿胳膊上的疼痛,有些痛心的问道:“香儿,你这是怎么了?” 李香儿又哭又笑的解释道:“这胳膊上的每一个伤痕都是因为二表哥而受的!” 平夫人瞪大了眼睛,连连摇头:“这怎么可能,我若是没记错,那些已经落疤的伤痕上次你来平家的时候,你住的厢房因为失火而烧伤的,这怎么也能算在修琪的手上呢?” 李香儿咬着唇轻缓的说道:“这个自然要算在二表哥的头上,因为我喜欢她,所以晟语雁嫉妒了,她在我住进了平家的头一晚上给我喝的东西里参了迷药,然后命丫头布置了那样的一个局,她是想烧死我,可是我命大没死,这事没人追究,就这么过了,若是我死了,想来她也会暗自得意了自己的能耐,她那百般的算计,终究是疏而不漏的。” 这次换平夫人脸色难看了,老半天才喃喃的说道:“这些为什么你先前不说,要现在才说?” 李香儿幽幽的说道:“因为这个是在平家被封的头一天晚上,晟语雁身边的丫头小红才来告诉我的,她说完之后,我细细的回想,倒也就是如此,所以说我这身上的烧伤是因为二表哥,至于这上头的刀痕……” 说道这里李香儿还要把自己那条狰狞的手臂送到平夫人的眼前,让平夫人没有再看的勇气,李香儿眼含泪花的说道:“我喜欢二表哥,可是爹爹不让我出门,我要死给他看,每次都被他早早的发现了,便成了这样的模样,爹爹说让我嫁给那个男人,那个男人我的丫头告诉过我的,流连花街柳巷,好色无耻,他或许会喜欢了我的脸,可是看过我的胳膊呢,他会怎么对待了我,姑妈,我很痛苦了,您为何还要这样对我。” 这么多日子的坚持,在看见平修琪和七儿拜堂之后彻底崩溃,李香儿只想着宣泄,并不在意了身边有多少双眼睛看着自己。 香秀早上起来的时候也落了泪,心生疼生疼的,如今看了李香儿,反倒觉得或许自己那根本算不得爱的,不过是小女儿家看见了平修锦和晟语蝶之间的你侬我侬,之后对爱情的憧憬罢了,如此反倒要对李香儿生出一些同情来了。 这一团的嘈杂,终究引来了平修琪,他站在远处冷着眼睛看着李香儿,对她的哭泣置若罔闻,晟语蝶原本只是坐在厅堂里,觉得事情似乎有些不同这才走出了门来,站在了平修琪的身后,皱着眉头看着平修琪既不上前也不后退,终究忍不住靠近了平修琪,冷冷的问道:“你怎么能这么绝情,总归是因为你而伤心断肠的,你居然连看都不过去看一下。” 从晟语蝶身上那抹淡淡的幽香飘入平修琪鼻翼的时候他已经闻见了,身子瞬间紧绷,这是晟语蝶第一次主动的靠近,却是因为另一件麻烦来质问了他了。 平修琪勾起了嘴角,回头定定的看着晟语蝶,放柔了表情说道:“这个世上未必你喜欢了就一定能得到相应的回应的,想必舅父这些日子的薄情,此次突然同意香儿过来看我,也不过是想让她死心罢了,我若是上前,岂不是越来越纠缠不清,还有你是否认为我该给她个什么说法,单凭着她喜欢我,那若是我也喜欢了你,你是否也该回应我一下。” 平修琪明明是以比喻的口吻同晟语蝶说话的,可晟语蝶就是察觉出了异常,随后想想也是如此,感情的事情,若是处理不好,会越来越麻烦,不如就让李香儿一次死心算了,像平修琪这样的男人,是不可能让两个女人都幸福的。 晟语蝶不再与平修琪纠结在爱与不爱,施舍与该不该违心而为这些问题上,平修琪看着她的眼神,让她心头有些郁闷,对于七儿,她有着胜似姐妹的情谊,因此担心着自己的坚持到底能不能让七儿幸福,若是不能让七儿幸福,想来自己也没办法原谅了自己的。 再多的吵闹也有无奈的时候,李香儿最终被李家送她过来的马车强行拉了回去,平夫人心中又愤恨了起来,叙叙的念叨着若不是平家突然生出了变故来了,她是定然不会让晟语雁就那么轻轻松松的回去的,自己因为这个女人颜面尽失,当初只知道她厌烦了晟语蝶,那个时候平夫人还以为晟语雁会那么针对了晟语蝶,只是因为她与自己一条心,可如今看来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香儿在晟语雁进了平家的门之后第一次出现在她眼前,她居然就动了那样的心思,就算看在她的面子上,她也不该会有如此歹毒的念头,如今平夫人倒是真真的懂了,晟语雁会针对了晟语蝶,全然不是因为平夫人,只是因为晟语雁原本就容不下晟语蝶而已。 所有的人都看见了平夫人愤愤不平的样子,却是没有人来劝劝她的,算起她过去的错误,心中这点小小的愤恨实在算不得什么,因此就是平日里听着她心事的佟妈也没多说了什么。 酒席散去,七儿本分的坐在婚床上,由平修琪用秤杆挑了盖头,经过精心妆点过的七儿也有着别样的艳美,平修琪眼睛一亮,随即暗淡下去。 七儿也看见了平修琪的反应,只是冷哼一声,虽然她有着千娇百媚的妆容,可骨子里的东西是外面怎么变都改不掉的,也懒得再理会,七儿朗声说道:“你是不饿的,我可不同与你,这一早上就被人拉起来折腾着,我是不会管你的,个人吃了个人饱。” 听见了七儿这一番话,平修琪突然柔和的笑了:“果真和她在一起时日久了的人就是不同。” 七儿一直以为自己是十分厌烦了像平修琪这样的男人的,却是不想在她一顿借故遮掩了紧张的借口之后听见了平修琪竟然说了个‘她’,对于七儿来说,这个‘她’不必点的透彻她也知道平修琪说得是谁,正是因为有了这样的了悟,七儿才觉得胸口闷闷的喘不气来了,坐在桌子前,看着上头有鱼有肉的好不丰盛,七儿拿起了一边的筷子,上次因为酒的缘故让事情出现了这样的局面,可七儿却依然不顾及了这点,上次是未曾料想到后果——或许也想过后果,不过她一直觉得像平修琪那样的男人就是受气的,实在没想到他竟然也有发威的时候。这次是明知道后果,而她有些害怕去面对,才想着再把自己灌醉,反正醉了就什么也不知道了,也便不用去面对了平修琪那张会招惹桃花的脸孔了。 给自己斟满了一碗酒,才想着就口喝下,却在酒碗到了嘴边的时候并平修琪拦下:“今也少不得饮酒,不过这饮酒也要特别的讲究了方式,你这动作是不合礼规矩的,要我们挽了胳膊同饮才是,那被称之为交杯酒。” 平修琪的声音很低沉,也很柔,七儿有些茫然的听着他的介绍,竟有些未曾饮酒人先醉的错觉,再然后平修琪给自己给七儿分别斟满了一小杯酒,挽起了彼此的胳膊饮下了杯中的酒,放下酒杯的时候,平修琪轻缓的笑了:“这次算是完完全全的完成了仪式了,你我牵连在一起了。” 看着平修琪的笑脸,七儿总有种他在哭的感觉,这份认知先让七儿生出了一丝可怜,随后竟愈加的伤感了起来——为自己而伤感,平修琪对待自己并不是如作坊中的丫头婆子的猜测的那样因为喜欢才要迎娶的,自己或许会成为一个影子,可惜面对着这样尴尬的身份,七儿却有些无能为力的感觉。 不管如何,洞房总是要过的,过了今天,生活便和过往全然的不同了,可那毕竟还在明天,眼前七儿是有着自己的担心的,那天是她吃多了酒,虽然知道发生了些什么,可是脑子毕竟有些昏沉,倒也没那么过多不同的心思,如今却是不同,想着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就全然的紧张,交杯酒喝过之后,她也不松了酒杯,一杯一杯的给自己斟酒。 平修琪自然是明白七儿此刻大概是紧张了,却并不阻止了七儿,任七儿喝着她的,而平修琪自己喝自己的,这样的结果便是两个人不知道怎么睡到了床上,他们的洞房之夜,较之上次醉酒,似乎平淡了很多。 平修琪成亲了,这个消息没有人会给瞒着,晟家先前就有些不喜欢陆姨娘和晟语雁的婆子丫头,听了这件事情,专门跑到晟语雁的院子外絮絮的念着这事,那个时候晟语雁正坐在院子里晒着太阳,喃喃的对着肚子里的孩子说着一些旧事。 “你们听说没有,七儿那丫头已经同平二少爷拜堂了,算她走了运了,虽然平家现在有些危难,可说不准哪天就又上去了,没想到一个丫头也要当少奶奶了。” “你是说姑爷这么快就又成亲了。” “快么,我是不觉得,当初姑爷那身份,都没养姨奶奶的,这自己的女人做下了那等丢人的事情,也没见他怎么为难了去,倒是听说是看在咱们家老爷和二小姐留面子上,如今若是要再成亲,也是很自然的事情,大家也没必要大惊小怪了去。” “这亲事自然是要成的,听说是平夫人选得日子,为了去去晦气,我还听同太太一道去的丫头说了,七儿才同平二少爷拜完了堂,那头就有好消息传了过来,平夫人连连夸赞这次是娶对了人,才进门就给平家招来了好运,想必将来七儿可是要吃香喝辣。” 晟语雁原本只是沉默的坐在院子里听着外头的话,此刻再听平家的那些事情,会让她感慨良多,那么多心血,到头来落得个如此惨痛的下场,越听越烦躁,豁然起身,对着外头叽叽喳喳,没完没了的丫头婆子们喊道:“都给我滚,别看我现在留在这个院子里不出去,你们就敢骑在我脖子上撒野了,告诉你们,不管姑奶奶再怎么的,也是晟家的大小姐,你们说再多,也都是奴才的命,要是有那个本事,就去学七儿那个死丫头,别在这里给我说这些晦气的话。” 那些本来说得激情高涨的丫头婆子听了晟语雁的话,相互看了一眼,倒也沉默了片刻,随后有一个年岁稍大一些的说道:“走了走了,都走了,别惹了大小姐不开心,到时候放火烧了咱们?” “哎呀,李婶,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什么意思,平二少爷那舅爷家的小姐说的,当初咱们大小姐瞧着那闺女不顺眼,竟放火烧了她,好在老天厚爱,捡回了一条命。” “真是的啊,快走,快走,这哪里是什么大小姐,简直就是北方老林子里的才狼虎豹。” 那些人渐行渐远,口中还要叙叙的说着些晟语雁以前的不是。 晟语雁听着那些声音渐渐的淡了,慢慢的滑坐在地上,嚎啕的哭了起来,陆姨娘从里头快速的跑了出来,边跑边说:“雁儿你怎么了,是跌倒了,别哭,娘在这里,娘在这里了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五九章 春日午后 晟语雁在院子里痛哭,小红眯着眼睛站在院子外冷冷的笑着,她喜欢听晟语雁哭,晟语雁哭得越伤心,她就越高兴。 这次日子以来,小红会时不时的在半夜来到晟语雁的院子外头,弄些奇奇怪怪的声音出来,听着院子里传来晟语雁惶恐的笑,小红觉得兴奋异常,她对晟家的人十分痛恨,却不知道出了晟家,她能出哪里。 那日她没能如愿跟着平修锦离开,晟语蝶说她已经安排好了,小红原本是不知道晟语蝶做了怎样的安排,以为晟语蝶会对她妥协,可随后便真真的明白了晟语雁是个难缠的女人,晟语蝶也不是个可以任凭她捏圆搓扁软柿子。 在晟语蝶离开晟家不多时,晟夫人就请来了郎中,最开始只是对所有的人说小红这些日子身子不舒服,让郎中给瞧瞧,府里上上下下的都当晟夫人是心地慈善,对她一个丫头也是如此的关怀备至,可小红却明白晟夫人要郎中来到底是看什么。 即便清楚了郎中的目的,也知道晟夫人并不是真的体恤她,可小红却说不出半句旁的,总不能告诉别人说自己怀上了二姑爷的孩子,晟夫人这是来验证她的话的,并不是她真的对她这个丫头好。 到了没人的地方,小红也同晟夫人坦言说自己没怀上孩子,是因为恋慕平修锦而扯的谎话,求晟夫人莫要给她难堪,晟夫人却不信她的,直到命身边的两个婆子压住了小红,让郎中号过脉之后,才确认了小红的话是真的。 那之后小红以为晟夫人会把她赶出晟家,可是晟夫人并没有那么做,只是让她同府中一些才进门的粗手粗脚的丫头一起在伙房里打个帮手,这活儿要比伺候主子累人多了,当了多年大丫鬟,小红觉得让她去做那等活是折了她的面子,并不喜欢干这活,时不时的会耍奸打滑,和她一起做工的丫头婆子因为知道她曾经是伺候了大小姐的人,也不善待了她,总会跑到上头说她的坏话,让她没少吃闷头气,小红把这些都怪罪在晟语雁和晟语蝶头上,总念叨着自己倒霉。 如今听说了晟语蝶的丫头嫁了平修琪,更是愤恨难平,心中想着自己论姿色是要比那个七儿还艳丽上几分的,且七儿也没什么大的本事,哪像她这么机智灵敏,可人家七儿却嫁了主子,她现在竟成了伙房的丫头,越想越是难以平静了。 就是因为这样的心思纠结着自己,小红从听了七儿的事情之后,就没断过要来找晟语雁晦气的决定,方才她躲在暗处听着那些人站在晟语雁的门外大声的说着话,心中只觉得一个畅快,等到丫头、婆子的被晟语雁赶走之后,小红轻快的走了过来,听着门里的晟语雁哭天抢地,方才那满肚子的怨气似乎都散了。 门内的晟语雁哭得悲伤,陆姨娘手忙脚乱的安抚着她,如同在哄一个稚儿,没有人说得清楚为何陆姨娘见了晟语雁之后,还是这样的言行蹊跷,晟语蝶后来又见了一次,看完之后淡淡的说道:“怕是在陆姨娘心中,姐姐还是个孩子模样的时候才是她最快乐的回忆,她只是不想面对现在,宁肯活在那样的思绪里罢了。” 晟夫人也觉得晟语蝶这个说法很有些道理,晟老爷听了之后,只淡淡的说道:“既然她觉得那个时候快活些,就让她一直快活下去好了。” 陆姨娘的脑子里的毛病,府中没有再请郎中给医治过,如今把她们母女关在一起,倒也消停了许多,无波无澜的平静生活,让晟老爷和晟夫人很知足,经了平家的事情,晟老爷倒也看得通透了。 先前因为晟语蝶一句话,晟夫人便留下了晟语雁肚子里的孩子,小红不知道晟语蝶为何要放过了晟语雁,只当她是妇人之仁,不过晟夫人似乎有意避开了她,虽然让她在伙房做工,可晟语雁和陆姨娘的伙食却是格外准备的,她接触不到,且陆姨娘和晟语雁住着的那个院子,除了送饭的时候,多半都是锁着的,因此从平家回来之后,府中的人都知道晟语雁在,却是没人见过了她现在的样子,包括小红! “你在这里干什么?” 小红还在边听着晟语雁的哭声边想着这些日子的事情,没想到那头来人冷漠的问了起来,小红忙抬头扯出了一抹笑,小心翼翼的应道:“大管家您来了,奴婢在这里没什么,只是刚好路过而已。” 晟家的管家看着小红的样子,冷淡的说道:“你这刚好还真是有些特别,这里距离伙房也很远,距离你的丫头房也很远,你却刚好路过这里,稀奇了。” 小红脸色有些不好,还想解释什么,管家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罢了,你到底在这干什么我没心思打探,太太正找着你,你赶快去应着。” “太太找奴婢,可是有什么事?” 管家有些不耐烦的挑了挑眉梢:“不管太太找你有什么事情,你只要快些去回话就好,在这里问三问四的,你当你也是个有本事发问的人么?” 小红有些尴尬,忙笑着应道:“大管家莫怪,是奴婢失了礼数了,奴婢这就去。” 转身离开前,小红看见了晟家的管家去到了晟语雁的院子,而她咬着唇恨恨的暗骂道:狗眼看人低,等着本姑奶奶飞黄腾达,嫁了富家少爷之后,要你们一个个的好看! 小红想嫁有钱人家少爷的希望在接下来的时候破灭了,每天晚上她去晟语雁的院子外头闹,总会有人告诉晟夫人,如此晟夫人愈加的明白小红她晟家是留不得了,可是就这么赶出去倒也不好,遂找了媒婆子给小红配了个人家,许给街头的屠户当妾室。 那个屠户五大三粗,与晟家的管家有些交情,早先就看好了小红,可那个时候他是不敢的,后来媒婆子按照晟夫人给的条件一一想过,便把这个屠户提了出来,晟夫人只要给小红找一个能压得住她的男人就好,别的倒不甚在意,觉得媒婆子找的人是真真的合了她的心意,自然是爽快的同意的,至于屠户那里更是欢喜,这头才得了消息,那头就急着下聘,好像怕到嘴的鸭子飞了似的。 听说是嫁给那么个人当妾室,小红自然是不肯的,那媒婆子就发挥了她的本事,一下就掐在了小红的‘软肋’上,那个屠户虽然生得模样不好,家中却十分的殷实,总比在晟家当伙房的丫头好。 明白这是个机会,错过了怕就不会再来了,小红想起了那日晟语蝶同她说过会给她找个人家,现在算是明白了,虽然心有不甘,可还是妥协了,女人总要嫁的,她这些手段也都是跟着晟语雁学来的,可即便嫁了像平修琪那样让京中的女子艳羡的夫婿又能怎样,现在还不是成了下堂妇。 小红曾有过野心勃勃的想当夫人的念头,看过了晟语雁的悲痛,她心中有些开怀,可开怀过后却深深的懂得自己许斗不过晟语蝶,倒也不想争了——她是卖身进晟家的,即便想挣也没有办法,只能点头同意,还能得了晟夫人允诺的一份嫁妆。 晟家这里小红的事情一有个结果之后,晟夫人便派人通知了晟语蝶,那个时候晟语蝶正坐在院子里晒太阳,凭着当初的记忆,她自然清楚了阳光对她肚子里的孩子能有个健康的身体的重要性,但凡是为人父母者,都希望让自己的孩子得到最好的,晟语蝶也是如此,会找时间设计样稿,可也要休息,春日里的阳光正好,且一天暖过一天,她没有不出来晒晒的道理,后来发现平修锦的本事确实的好,他已经可以由晟语蝶说出的想法而完成晟语蝶想象中的设计图,这也分担了晟语蝶许多的工作量,能保证了她充分修养的时间。 听说给小红找到了归宿,且小红也点头同意了,晟语蝶的心情又好上了一分,平修锦进院子的时候便瞧见了晟语蝶的笑脸,也跟着开心的笑道:“怎的,什么事情让你如此的开怀?” 晟语蝶躺在平修锦按照她的吩咐特制的摇椅上,那椅子别处与时下的没什么区别,可晟语蝶坐着的椅面却是不同的,那上头铺着厚厚的绒毯,起风的时候,晟语蝶只要翻起搭在摇椅椅背上的毯子盖在身上,便可以保证暖和,并不需要格外再拿披风之类的。 晟语蝶看见了平修锦,也是轻缓的一笑,声调软腻可人的说道:“修锦,我发现自己实在很够当坏女人的资本。” 平修锦听着晟语蝶低柔的声音,嘴角勾着笑,拉过放在一边的椅子坐了下来,眼睛定定的看着晟语蝶,轻柔的说道:“说说看,你又做了什么歹毒的事情。” 晟语蝶看了一眼平修锦,随后身子用力往后头倚了一下,让摇椅晃动的幅度更大,晟语蝶享受的闭上了眼睛,轻笑着说道:“我给那个小红找了个人家。” “小红?你姐姐的那个?” 晟语蝶还是那样摇晃着,轻笑着点头:“是啊,就是那个说有了你骨肉的小红,竟然明目张胆的来跟我抢男人,我这心胸狭窄的女人怎会留她,自然要把她给处理了,要不让我寝食难安的,生出的宝宝也不健康,容易抑郁症了,那可是要命的,所以,为了永绝后患,我托娘给她找个人家,方才晟家来了消息,说人家已经找到了,也算是个有钱的,且说小红也同意了,只等定日子出门子了。” 平修锦看着晟语蝶被太阳晒过之后微微泛红的脸,这些日子她吃得好,脸庞和身材圆润了许多,晟语蝶偶尔也会抱怨说她越来越像个猪了,可抱怨完了之后,下一顿吃得更卖力,平修锦也取笑过晟语蝶这点,可晟语蝶只是瞪着眼睛告诉了平修锦,她这是在替他们的宝宝牺牲,若是她吃不好,宝宝的营养跟不上,生出的宝宝会长得皱巴巴的,不好看,也不聪明,因此她不能饿着了自己,还要有均衡的营养,她要生出最漂亮的宝宝来。 平修锦喜欢这个时候的晟语蝶,是与他有种很亲近很亲近的感觉,也喜欢看她渐渐丰腴起来的身子,以前的她太瘦了,似乎风来了,她便没影了一般,虽然这些日子她总说些奇奇怪怪的词汇,不过平修锦明白晟语蝶那些话都是为了让他们的孩子长得好,只要清楚这点便好了。 平修锦面上是听着晟语蝶的话,不过背地里是有些心不在焉的,对于那个小红,平修锦实在没什么好感,也不想去听关于那个丫头的事情,淡笑着回道:“只要你高兴就好。” 晟语蝶猛的睁开了眼睛,对着平修锦铿锵有力的说道:“有些话我还是要先说下的,即便你认为我心肠歹毒了,那么我也要说的,日后若还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我绝对不会善待了那些女人就是了,以前倒是看过一本书上说过的,那有钱的员外爷与家中的丫头私通,被员外夫人发现了,员外夫人便把那丫头嫁给了丑陋的侏儒,人称那侏儒三寸丁谷树皮,三分像人,七分像鬼,这个主意极好,这话想来我该放出去,让心怀不轨的女人都听听,省得自找死路。” 潘金莲的故事本不如此,可这个时候没人认得她,晟语蝶为了达到恫吓的效果,便私下里篡改了剧情,她这头还沾沾自喜的为自己成功进化成了拥有歹毒心肠的坏女人开怀,却不想那头平修锦一盆冷水兜头淋下,“我怎么记得那丫头的故事不是这样讲的呢?” 晟语蝶脸上一沉,脑子里搜寻着这个时代可有《水浒》现世,算来算去似乎都没有,嘴上喃喃的问道:“难不成你看过了那书?” 平修锦笑着站起了身:“那本书我没看过,不过那个故事你同我讲过,你说过的故事,我都记下了,自然不会忘了这段,瞧瞧你这脑子,现在反倒要问我可是看过了那书了。” 晟语蝶脸上一红,嘴上还要为自己争辩着:“你莫要笑我,那个女子的故事还有好些版本的,我说的是另外一个。” “恩,是另外的,若是有丫头瞧上了我,你只管把她嫁了三寸丁就是了,我是不介意的,只要你喜欢就。” 晟语蝶欢喜的点着头:“孺子可教也。” 平修锦好笑的看着晟语蝶,随后轻巧的说道:“罢了,不说那个丫头的事情了,原本我也是没放在心上的,那个丫头不是个安生的主,想来她那夫婿该有的愁了,你这女人,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晟语蝶眯起了眼睛:“是个妾室,那人是个屠户,该有些力气的,想来小红嫁了过去,能收敛了,不然遇上了那种粗人,动起拳头来,定没她好果子吃的。” 平修锦点了点头,果真不再提小红,上前一步,撑开双臂压住还在摇晃的摇椅的扶手,把晟语蝶圈在了他的臂弯之间,声音有些兴奋的说道:“语蝶,药侠把平家被劫走的那些东西都送回来了,一样都不少,敦王妃已经去皇宫中同圣上说了这事,龙颜大悦,想必平家的封,这几日便可以解除了。” 看着与自己咫尺相对的平修锦,晟语蝶伸出了自己的手,轻抚上了平修锦灿烂的笑脸,轻柔的出口:“瞧着你这个样子,我心情也大好,那个时候我们的决定是对的,若是你不去理会了平家的事情,想必会一生都不开怀的。” 平修锦一愣,随后轻笑着出声:“是啊,直到现在才发现,你竟比我自己还要了解了我。” 午后的阳光十分的暖和,在这个宁静的院子里,晟语蝶与平修锦相对而立,此时无声胜有声。 这便是平修锦梦中的幸福,也是晟语蝶一直期待的快乐,如今就在眼前,这一刻好像定了格,有一生如此都不会倦怠的感觉。 平修锦常常听见晟语蝶讲过的那些故事中,相互爱恋着的男女会不分场合的亲近,以前他觉得那样实在是件有碍观瞻的事情,让旁人瞧见了,该是多么的尴尬,可此时、此景、此人,让平修锦不由自主的靠近了眼前晟语蝶微微张开着的红唇,伴着暖暖的春阳,平修锦的心也绽放了,这一方天地是属于他们的——真正是他们拥有的。 不过,这样对于平修锦来说惊天动地的做法没有持续很久,外头平老爷和平夫人只听说平修锦回来了,并没有注意看院子里的情况便冲了进来,打散了一对交颈的鸳鸯。 平修锦迅速的向后跳了一步,惯性的作用,让晟语蝶坐着的摇椅快速的摆动,因此晟语蝶没有惊得跳起。 这样的事情对于晟语蝶来说,前世走在街上也会遇见,并不觉得怎样,再去看平修锦,那一张细致光滑的脸皮此刻有些像煮熟的虾子,让晟语蝶轻笑出声。 平老爷和平夫人也是在平修锦跳开的一瞬间才反应过来,平老爷脸上一红,不知道是该进还是该退出去的好。 平夫人最初的时候也没想到会撞见了平修锦与晟语蝶亲昵,不过她回神却是比平老爷快,只点头笑道:“见你们这样倒也让你爹放心了。” 摇椅已经慢慢的稳了,晟语蝶从椅子上站起来,对平夫人和平老爷轻笑着说道:“您二老是过来问那批被劫的东西的吧,方才修锦正与我说着这事呢!” 晟语蝶已经给了台阶,平老爷这才笑道:“还是语蝶你善解人意,我们还当真是听了修锦方才满脸喜气的回来了,想着会不会是关于那些货物的事情,倒也没想就冲进来了,实在是……” 平老爷一生都在对人说着命令的话,哪里经历过给后生晚辈赔不是的时候,因此这后面本来该说自己不好意思打扰了小夫妻之间的亲昵,可眼瞅着话已经到了嘴边,他却无法继续了。 晟语蝶也看出了平老爷的尴尬,倒也不想为难他,轻笑着出口,“这事换谁也跟着着急,自然有了消息要先过来听听的,站在说话并不方便,都先坐下吧,修锦,公爹等着你的话呢,说说吧。” 平老爷和平夫人瞧着晟语蝶并无尴尬的表现,倒也不再为自己方才扰了晟语蝶和平修锦亲近而尴尬,轻笑着说道:“不急,不急。” 等到大家都坐定,平修锦才轻笑着说道:“今天东西已经接回来了,我这里没多余的地方放,便暂存在敦王府中了,敦王妃今日进宫去和圣上说了这事,没耽搁了给太后祝寿,这事也就算过了,等到过几日找个机会,圣上会把平府还给您的。” 平老爷有些激动的看着平修锦,老半天才语带哽咽的说道:“当初是我亏待了你,却不曾想最后竟也只能指着你,修锦,是爹错了,爹真的错了。” 平修锦慢慢的收敛了笑容,平和的说道:“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是语蝶劝了我的,若是你们当真想要谢,便谢语蝶好了。” 平老爷和平夫人又对上了晟语蝶,晟语蝶也只是笑着摇头:“这事多半都是修锦做的,他都不收您二老的谢了,我怎会收下,这样的好消息自然要庆祝一下,修锦,一会儿让香秀带着人准备些好东西,然后你去找大哥和七儿他们来一道聚聚吧。” 平修锦点头应道:“这样的消息是应该去通知一声大哥和二哥,好了,我这便出去忙了。” 平老爷听说平修锦要走,忙站起身说道:“这事我们也该出去帮忙的,这么多日子你与语蝶没机会好好说说话,你留下,我们去做这事。” 晟语蝶笑着摇头:“说话也不急在一时,便让修锦去吧,这样的事情,他轻车熟路的。” 平老爷和平夫人有些尴尬,不过还是笑着应了,先前顺风顺水的日子过久了,倒也没什么值得感动的时候,这两日发生的事情却是常常让他们觉得欣慰,如今在听了平修锦和晟语蝶的话之后,令平老爷更确定了自己的念头,正好晟语蝶说今天晚上把平家的人都召集一下,或许他也会借着这个机会把前些日子做的决定说出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六零章 拨云见日 晚上,平家的人难得这么齐全,平老爷消沉了很多日子,经历了这次的事情之后,再看看正襟危坐着的子女,感觉已是完全的不同。 以前平修锦在平家是不可以上桌的,现在较之往日,是天差地别的,若按主客来说,平老爷都是客人,而平修锦才是主子,不过平修锦和晟语蝶先前已经说下了,这次算是平家的聚会,全然按照平家的规矩来便是——自然,这平家的规矩中少不得座位的排序。 七儿是平修琪的妻子,算是晟语蝶和平修锦的二嫂,按照平修锦的说法,七儿是该坐在晟语蝶上头的,这点让七儿诚惶诚恐的,即便自己嫁给了平修琪,她也只是觉得以现在平家的身份,没有太大的差别,却是没想到平家的事情这么快就解决了,如今便要面对自己坐在主子上头的尴尬,因此七儿迟迟不肯入席。 晟语蝶最初并没有发现七儿的异常,其后听见林巧蓉拉着七儿,她才想到了七儿的心结,这点对于七儿来说算得上是大事,可对于晟语蝶这个来自未来的人来说,实在是没必要计较了的。 晟语蝶眼睛转了转,笑着站起了身子,他们坐在了长条的桌子前,最初的排序是平修良和平修琪对坐,而平修锦是排行第三的,要挨着平修良坐着,想着一时半会儿的让七儿放下心结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若是单纯的端起原来主仆的架子,七儿是会就范,可这饭她未必能吃得放心,莫不如换个方式,想到此处,晟语蝶的话却是不同七儿说,反倒对上了平修琪,“二哥,我们换换位置。” 平修琪心头一动,抬头看了看晟语蝶,又看了看七儿,心中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因为明白才感觉心中揪痛了起来,这是晟语蝶第一次这么随和的叫他为二哥,便是这声二哥让平修琪愈加的明白了自己此刻的处境,知道淡去,可面对着淡去的过程,还是会揪痛不已。 起身,没有应答,默默的与平修锦对调了位置,有些强颜欢笑的对七儿说道:“过来坐吧,若是再不过来,这饭便要因你而闷气了去。” 七儿看了看晟语蝶淡笑着的脸,又看了看平修琪的落寞,也默了声坐下了,晟语蝶见七儿坐下了,这才挨着平修锦缓缓的落座,虽然她的肚子还不是很大,不过做事却是小心翼翼的,让一旁的林巧蓉轻笑出声:“弟妹今日来愈加有些令人嫉妒的样子了。” 听了林巧蓉的话,晟语蝶倒也不客气,直接笑着顶了回去:“嫂子就莫要取笑与我了,我这孩子下身定会比你早很多的,到时候,我可是会取笑回去的。” 平夫人听了晟语蝶和林巧蓉的对话,有些欣喜的问道:“巧蓉,语蝶的意思是?” 林巧蓉玩笑似的白了晟语蝶一眼,轻笑着说道:“自从语蝶学会了这做生意的本事之后,人便愈加的猴精了起来,我这消息也不过才知道两天,她那头倒是也跟着知道了去。” 平夫人动容的说道:“如此说来,你当真的有了?” 林巧蓉温和的点着头,平夫人又哭又笑的说道:“咱们平家这算是拨云见日了,这好事是一桩接着一桩的来,想来这日后的平家定会恢复了先前的昌盛。” 平夫人说完之后,平修良笑着接口道:“娘说这话也是有理的,不过此事还是多亏了三弟夫妇的,若是没有他们事前事后的帮着打点请朋友帮忙,这事还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才算个完呢。” 平修良这话是连平夫人也认可的,自然平老爷觉得他这话说得也刚好达到他心底,遂朗声说了起来:“方才修良说得极是,既然这次平家的事是修锦帮着处理的,才没让平家百年的基业毁于我手上,修锦也算是立了大功,如此我做了个决定。” 说道这里平老爷顿了声,静着眼睛冷冷的扫过在场每一个人的脸,见大家都聚精会神的等着他的下文,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沉声说道:“等到平家的封解了之后,会把家业交给修锦打理。” 平老爷说完这话之后,饭厅里一阵沉默,平老爷并不看平修良和平修琪,反倒把眼睛盯上了平夫人。 平修锦和晟语蝶没有料到平老爷会突然说出这样的决定,小夫妻愕然对视一眼,便听见了平夫人轻缓的说了出来:“为了平家好,老爷的这个选择,我是支持的。” 平夫人如实说了,晟语蝶和平修锦却未必会点头,晟语蝶轻笑着推迟:“公爹想得远了,这平家暂时还没回来不是,等着回来之后再说也不迟?” 平老爷看着晟语蝶,笑得和善:“有些事情自然要先说出来的好,难得聚得齐全,巧蓉、七儿,你们可会有旁的意见?” 林巧蓉淡笑着应道:“最初的时候我便瞧着三弟夫妇适合了管理平家的营生,如今听了公爹的决定,只觉得甚好。” 七儿初次听见平老爷直呼了她的名字,十分惶恐,再听了林巧蓉的话,忙接口说道:“让小姐……” 说道这里才发现平夫人一直看着自己,有些慌乱的看向晟语蝶,见到了晟语蝶脸上平和的表情,才放缓了语速说道:“让语蝶和三弟管理平家,我也认为这个决定很好。” 平老爷点着头微笑,平修锦轻缓出声:“爹,这事儿等平家的封解了之后再说吧,今夜只是找大家来聚聚的,乱了这么多时日,总算是有个好消息了,实在只要说些趣事就好。” 平老爷见平修锦和晟语蝶都不想受,不过心中已经做了决定,倒也不再想改变,不过今夜是不再提起罢了。 那一晚上,在平修锦借贷买来的宅子里,平家人十几年来,头一次坐在一起真心的笑了,虽然心中许还有别样的计较,可至少看上去是十分完满的。 又过了三天,皇帝下诏替平家平反,也就在这天,平老爷和平夫人搬回了平家的宅子,前前后后也不过半月之余,竟不免生出了物是人非的凄楚,好在有许多的旧家奴还是回来了。 也就在平夫人和平老爷回到了平家略有些空荡的宅子里之后,李老爷也亲自登门造访了,平老爷是没心情见的,直接去到了保存平修锦他娘遗物的房间里,只是清淡的吩咐了平夫人她看着办。 平夫人这么多年来一直照应着李家,从这次之后,她是真真的明白了这么多年的心血算是喂了白眼狼,板着脸坐在佟妈为她擦拭过的椅子上,拉着七儿坐在一边,说着些家长里短的寻常话,并不理会了李老爷的点头哈腰。 “这个,上次香儿回家之后一直病着,我是拗不过那个丫头了,上次定下的事情,什么时候下聘呢?” 李老爷先前没话找话的说了几次,平夫人权当做没听见的拉着七儿一直说着话,七儿原本也觉得尴尬,却不好忤逆了平夫人,点着头‘恩恩’‘啊啊’的应着,却不想猛然间听了李老爷说了这话出来,七儿不是个头脑简单的,自然明白平老爷这话是什么意思,手脚竟微微的抖了——有人明目张胆的在她面前讨论让她的夫婿去给别的女人下聘,她怎么会不紧张,再者自己出身本就不好,若是平修琪一直落魄下去倒也没什么,可如今平家地位恢复了,她的身份配着平修锦也就实在有些说不过去,她不过是在等平夫人的态度,如今听了李老爷的话,对于七儿来说,宣判的时间便也到了,是个女人,想必这个时候没有不紧张的。 平夫人也感觉到了七儿的紧张,原本只是一只手拉着七儿说话,这会儿感觉到了七儿的手不停的抖着,平夫人淡笑着伸出另外一只手覆盖上了七儿抖动的手,还在上头轻轻的拍了拍,然后转过头去状似不解的问道:“兄长,您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下聘呢?” 李老爷的脸微微的胀红,不过还是维持着脸上的笑说道:“难不成妹妹给忘了,先前修琪未休妻之时,我与妹妹便讲好了要把香儿许给修琪,如今修琪既已休妻,那么更是好说了,香儿这些时日思慕成疾,郎中说心病还须心药医,如此我想,不如妹妹早些日子下了聘,咱们李家会给出最隆重的嫁妆,如此平家和李家都讨讨喜气不是。” 七儿的心慢慢的往下沉去,平夫人却一直未曾松开了她的手,脸上却带着夸张的错愕表情说道:“怎的,兄长这次是要把香儿许给修琪了,这话似乎与我听见的不同,那日香儿明明同我说兄长已经给她寻了个门当户对的人家,怎么这会儿却要我们平家下聘呢?” 李老爷摸出了袖袋中的汗巾轻轻擦去额头上的汗,尴尬的笑道:“这几日天暖的真快,早上出门的时候你嫂子怕我冷,让我添了件衣服,这会儿又觉得热得难受。” 平夫人淡笑着说道:“这天变得再快,也比不得那人的脸面快。” 李老爷又被噎了一下,随后不再绕在天气上,轻叹了一口气,尴尬的说道:“妹妹,香儿那孩子胡言乱语的,早先就定好的婚事,我怎么能说变就变呢,妹妹也不会这么就变了不是,这亲上加亲的美事,如今也没晟家那丫头梗着了,实在没有耽搁的理由了。” 平夫人轻笑着:“兄长这话好生奇怪,既然香儿已经来过了,我当兄长也该是知道怎么修琪从前娶了媳妇,虽然我这媳妇的出身照比兄长所谓门当户对的要求是牵强了些,却实在是个旺夫的命,从她这头进了门,那喜事就没断了,如此倒也没想让修琪再纳了妾室,前些日子让语雁实在闹得烦了,这才将将见了清净日子,实在没有必要再给自己填些麻烦了。” 李老爷见平夫人把话已经说在明处了,自己也实在不能在绕弯子了,遂直接说了起来:“妹妹,既然你暂时没有让修琪娶妻的意思,我也不勉强了,不过以前妹夫说要从我这里定下的那批货,如今已经到了,不知道妹夫什么时候派人过来取呢?” 平夫人淡淡的说道:“再说吧,这事不是我能决定的。” 李老爷豁的站起了身子,有些激动的说道:“妹妹,你做人不能如此的不留情面。” 听见李老爷狗急跳墙说出的话,平夫人也不客套的回顶了去:“我这也是与兄长你学来的。” 一句话李老爷便蔫了,七儿心头砰砰的跳着,她已经明白这次平夫人的选择是什么了。 李老爷灰溜溜的离开了平家,直到他出门之前也没瞧见平老爷出现,心中的滋味竟比不得当初平夫人去找他那个时候。 李老爷那批货到底怎么样了七儿是不知道,不过她清楚短时间内,平夫人是不可能想着给平修琪纳妾的念头了。 宫中接了平家的货物过后,平老爷带着平夫人挑了个清平的日子正了八经等了平修锦和晟语蝶的门。 没有过促膝长谈,许是共同经历过了波折,平老爷和平夫人的对峙倒也渐渐的淡去了,直到如今平老爷说什么,平夫人并不过多的阻拦,只默了声跟着去就是了。 此番去到之时,晟语蝶和平修锦年前开始发行的系列公仔又上市了一批,平修锦得了个闲,陪着晟语蝶坐在院子里晒太阳,说着些可有可无的家常话。 平老爷到了之后,听了外头做活的工匠说平修锦和晟语蝶此刻留正在院子里,有了先前的记忆,知道进门之前要先给院子里的两个人知个消息,省得到时候生出尴尬。 晟语蝶还是坐在摇椅之上,不过这次平修锦并没有靠在她前头,听了外头敲门的声音,平修锦很自然的就扬声喊道:“门开着呢,进来吧。” 待到瞧见进门的两个人分别是平老爷和平夫人之后,晟语蝶和平修锦有些不明缘由,对视之后,双双的站起了身子,晟语蝶笑对着平老爷和平夫人说道:“公爹、婆婆,怎的今日有时间来此了?” 平夫人平和的笑了笑,平老爷倒不拐弯抹角,直接说了起来:“此番我们前来,便是要让你夫妻二人回平家去的。” 晟语蝶看了看平修锦,平修锦回了晟语蝶一个温和的笑,随后平静的说道:“这里是我们的家,我们实在没有离开的必要,多谢爹有心了,再者大哥和大嫂不也没回府么,这样也好,都有自己的家了。” “可是你们那个时候说过……” “那个时候我们也没说什么的,我和语蝶会伸手,实在不是为了得到平家的家业,况且我们现在也有了自己的营生,更不必去夺了平家的产业,爹,您还是回去吧。” “这怎么是夺了平家的产业呢,你也是平家的人,经过了这事也瞧见了,修良和修琪在这方面实在没有长才的,平家到了他们手中,迟早会没落的。” 尽管平老爷如何劝说,平修锦和晟语蝶皆不为所动,如此让平老爷有些落寞。 这次平老爷和平夫人无功而返,回返之后平老爷看着历接之后乱成一团的平家,尽管有平修良和平修琪全力的照应着,可还是让平老爷生出了力不从心的感觉,转头看着晟语蝶和平修锦蒸蒸日上的生意,平老爷更加的期望了平修锦和晟语蝶能回到平家来顶门立户。 那之后平老爷偕同平夫人每隔三两日便登门一次,夫妻二人再三推拒,终经不起平老爷的噙泪相求,同意回归了平府。 回府之前的头一夜,晟语蝶枕着平修锦的胳膊,柔笑着问道:“可想过还有回去的一天?” 平修锦伸手拂去晟语蝶额前的乱发,轻笑着说道:“离开了就没再想着要回去,那个时候爹的做法实在让我寒了心,怎会想着要再回去面对了那样的他呢。” “那你还会应下公爹的要求?” “爹有一点说得是没错的,虽然我曾怨恨过他,可我终归是平家的后人,实在不忍见自小生长的环境就那样败落了。” 晟语蝶往平修锦的怀中靠了靠,伸手抓起了他另外一只闲着的手搭在了自己的肚子上,轻笑着说道:“试试看,他在动呢,或许在笑他的爹爹是个自大的人呢!” 平修锦把自己的手轻轻的贴在晟语蝶已经慢慢隆起的肚皮上,其实孩子现在还不是很大,会动也不多时日,不过晟语蝶却喜欢上了与平修锦一起等待那偶然间出现的微动。 “他不是在笑我,他是在为我骄傲,我不会让我们的孩重复了我的过去,一定要为他争取了最好的环境长大。” 晟语蝶的手还是轻按在平修锦的手上,耳畔是平修锦低沉的嗓音中喃喃的保证,思绪已经飘到了遥远的时空,此刻的晟语蝶真的很想让她前世的爸、妈看见她此刻幸福的笑脸,晟语蝶心中明白,那是他们最深的期盼。 第二日,平修锦带着晟语蝶回到了平家大宅子,正式接手了平家的产业。 ¥¥¥¥¥¥¥ 感谢一直支持的亲,本文还有一章完结,谢谢大家一直的支持!(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大结局 平修锦接手平家不足月余,平家已经恢复成先前的摸样,而晟语蝶因为肚子日渐大了,便把自己的生意暂时托付给七儿和林巧蓉照看,偶尔遇见处理不好的事情才来找晟语蝶。 在平修锦接手平家两个月之后,李老爷把李香儿嫁给一个钱庄掌柜之子,本以为能借势缓本,却不想连累那钱庄一道倒闭,好在那个钱庄的掌柜之子是个要志气的后生,且对李香儿言听计从。 李香儿当初对李老爷一念之差坏了自己的因缘也有过抱怨,不过后来嫁入之后,虽然生活清贫了些,好在夫君待她好,倒也慢慢释怀,听说晟语蝶广纳贤才,便让自己的夫婿去试试,善理财,令晟语蝶十分的满意,也便算找了分稳定的营生。 晟语蝶的作坊也不过半年不到的时间便闻名京城,且规模一扩再扩,却还是供不应求,晟语蝶便同林巧蓉还有七儿外加上李香儿知会过,她这作坊现在多半都是女子在做着,等到大家轻车熟路之后,她便要连锁经营的方式分散开买卖的地点,也方便路远的,她这里生产出来,分到林巧蓉等人的店铺里出售。 林巧蓉不喜欢那大宅子里的生活,却对和晟语蝶一道摆弄这些孩子们喜欢的东西十分的感兴趣,平老爷虽然把平家的大权交给平修锦处理,可平修良和平修琪也分到了一分产业,林巧蓉和七儿不必做事,只管天天嬉戏玩乐也能丰衣足食,不过 觉得跟着晟语蝶摆弄了这些孩子们喜欢的东西自己也跟着年轻了,又可以收些私房钱,实在是件不必推脱的妙事。 李香儿毕竟心有芥蒂,晟语蝶倒也不勉强,只说这连锁的买卖能者居之,到时候是要定期向她这里交银子的,并不是同情了谁,李香儿想想倒也同意了。 平修锦回到了平家之后,用给太后祝寿那笔货物赚来的钱付了他先前买的宅子抬的银子,随后晟语蝶的作坊便按时给平家的账目里投银子,平家所有的人都说还了作坊的银子也省得被外人吃了利去,反正都是自家人的营生,实在不必分了里外,晟语蝶却坚持要按照原来给付钱庄的价钱每个月冲进平家的账面,她想看看以三喜坊的能力能不能在一年之内赚上一座大宅子,平修锦拗不过她,倒也顺着她高兴。 先前敦王妃和晟家都算是有入股的,这红利自然也每个月都有格外拨出来的,不过敦王妃和晟老爷都是坚决不受的,晟语蝶也便把他们每个月该得的银子格外的计算出来,想着到时候年了,一道用旁的方法送给当初入股的人,因此每个月只管统计好这个月都该得多少便是,并不再去给敦王妃和晟家那头硬送。 七儿和平修琪成亲之后,小夫妻的日子虽然平平淡淡的,倒也渐渐相处的温馨了,七儿婚前是个张着爪子的小花猫,婚后倒也渐渐贤淑了起来,不足两个月就发现了异常,得知自己有了身孕之后,对平修琪渐渐生出一丝牵扯不清的感情来了,平家也没有给平修琪再娶正妻的决定,七儿慢慢的真心接受了平修琪是自己夫婿的事实,先前七儿不喜欢平修琪不过是因为晟语雁的缘故,相处之后才发现平修琪也是个温柔细致的男人,毕竟要相处一辈子的,放开了心结,对自己和别人都是一件好事——这些是晟语蝶在七儿要嫁给平修琪之前告诉她的,那个时候七儿是有些听不进去的,可身份摆在那里,主子让她嫁,她没有说不的权利,即便知道晟语蝶让她嫁是出于多方面的考虑,心底却一直未曾放松,在有了孩子的暖日午后,脑子一瞬间便通透了,她竟恋上了此时的生活。 平夫人听了这个消息自然少不得把七儿一顿夸赞,是越来越觉得横竖她都喜欢这个出身低微的儿媳,虽然七儿没有晟语雁那能把她捧上了天去的奉承,却觉得与七儿相处的时候心中会很舒服。 平修琪与七儿成亲之后并没有完全驱散了心中那份情感,不过七儿作为丫头的时候有些张牙舞爪,自从得知自己也怀上了身孕之后,竟一点点的多了女性的柔媚,一举一动也有些像晟语蝶,平修琪慢慢的把晟语蝶锁进了心底一个角落中,开始用真心对待了七儿。 平修琪知道自己实在是没什么野心的男人,所以他适合那种平平淡淡的日子,而如今和七儿的生活就是先前与平修锦说过的那种,在经历过晟语雁那种女人之后,平修琪觉得自己实在应该满足了,因此注意力倒也渐渐的放在了七儿身上。 爱情可以调剂了生活,可却未必是生活的全部,即便没有了爱情,生活还是要继续的,平修琪很明白这点。 香秀后来与作坊里一个管事的青年相处久了互生好感,毕竟过往只不过是少女怀春的思慕,没有强烈的情感支撑,过了也便过去了,倒也实在没抓得那么紧,让自己跟着平白受苦难过。 晟语蝶知道了香秀这事之后,也是十分的赞成,那个男子晟语蝶见过,蛮清秀的读书人,小户人家出身,参加过乡试,不过家中清贫,出来白天做工,晚上复读,有几分读书人的傲然,晟语蝶应下香秀若是同那人成亲,会给她置办上一份厚礼。 在晟语蝶心底,香秀和七儿不是她的使唤丫头,她们是她共同患过难的朋友,陪着她走过那样一段艰苦的日子,在后来奋斗的日子里,香秀虽然没有七儿那么夺目,却细致有嘉,换成晟语蝶的话说,香秀和七儿就是她的创业伙伴。 至于小红,那个丫头的事情晟语蝶后来又听说了几次,嫁了人家当妾室,自然没有排场的婚庆,外头传言,也不知怎的,先前那个屠户原来倒是挺喜欢小红的,可是后来常常多少日子都不进小红的房间,也就是才嫁给屠户便失宠了了。 对于这事,最高兴的莫过于屠户的正房,那个女人原本还在担心着小红年轻貌美,怕屠户一颗心都被她勾了去,自己的日子不好过,见了屠户纳了小红后却晾在一边,她心中那个畅快,时不时的还要趁着屠户不在家的时候,带着自己的丫头去小红那里耍耍威风,小红自是敢怒不敢言。 后来有一次,屠户的夫人又到小红房里找她晦气,被提前回家的屠户堵了个正着,屠户夫人还想着怎么解释自己为何会出现在小红的房间中,小红已经哭天抢地的扑进屠户怀中叙叙念着夫人的不是,被屠户嫌恶的推开。 小红哪里受得住这气,恨恨的追问了屠户缘何这样待她,屠户只是冷哼的问着小红会不知道自己为何这么不招人待见。 小红咬着唇惶恐着猜想着缘由,后来屠户只冷冷的告诉小红:老子玩过的女人何其多,会不知道这女人是不是本分的? 后来小红才知道,这个屠户与外头的许多女人都有过勾搭,他不嫌弃和那些个女人偷情,却不能容忍自己娶进门的女人是个不贞的身子,所以小红触犯了他的忌讳,他才冷落了她的。 屠户的夫人那么欺负小红,屠户也是知道的,可因为心中那些个别扭,屠户装作不知道的任凭夫人去闹,那日撞了个正着,屠户对于小红楚楚可怜的哭泣实在没有生出怜悯,那之后让屠户的夫人欺负起小红来更是肆无忌惮。 小红受不住,心中想着从前陆姨娘每每都告诉了晟语雁,想要让自己站稳了低位,就得先生个孩子,男人会看在孩子的份上对待自己好些的,虽然庶子没有低位,可总比没有孩子的好,小红也觉得陆姨娘这话是不错的,可自己跟了屠户几个月都不见身孕,实在有些不正常,偷偷的去找过郎中,断出的结果却是让小红傻了眼。 小红的身体中有一种怪异的药,这药使小红不能受孕,小红初期不肯信,后来才想到当初自己跟史德鬼混的时候,史德说过若是她那个时候有了身孕会很麻烦,小红找史德,不过是想和晟语雁比比罢了,她自然也不想未出阁便有了男人的孩子,欣然同意喝下了史德给她的药,那个时候的小红哪里会想到,史德给她的并不是一次两次怀不上孩子的药,那个时候一个错误的决定,如今是要害了自己一生了。 从春暖到盛夏,平修锦把平家打理的井井有条,平老爷商场上的朋友都夸赞了平修锦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晟语蝶的作坊也是声名鹊起,并且凭借平家在全国的生意脉络,将她的玩具销售到全国各地,半年不到已经还上了当初买宅子借下的欠款,后来又并下了平家街面上几间要死不活的作坊,把她的玩具作坊扩大成作坊一条街,晟语蝶的名声随着她的公仔和益智玩具走进千家万户。 盛夏渐渐过了,晟语蝶又坐在院子里晒着太阳,还是那摇椅,因为天热了,倒也把上面的绒毛毯子撤了下去,那个时候七儿正陪在她身边讲着些外头的趣事,偶尔也听晟语蝶讲讲怎么保养孩子才会对将来生出孩子有好处。 虽然很多说法七儿都是没听过的,可是听见晟语蝶那么讲,七儿就觉得她说得十分的正确,因为自己也有了孩子,对这方面的话题时分的感兴趣,林巧蓉没事的时候也喜欢耗在晟语蝶这里听她说那些奇怪的方法,看着晟语蝶说得头头是道,林巧蓉有的时候怀疑晟语蝶才是生过孩子的,自己反倒像初怀孩子的女人了。 七儿坐在一边给晟语蝶递了一刻新鲜的果子,轻缓的说道:“大嫂有三天没过来了,也都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呢?” 晟语蝶柔笑着说道:“许是给代昌复习功课,那孩子,近来又有些野了心思了。” “有了你的玩具,他在野能野到哪里去,上去去大嫂的院子,见代昌竟在他家花园里堆了个人高的建筑,怪模怪样的,却还不让旁的人笑,他说那是你那些书页里的迪士尼乐园。” 晟语蝶轻点着头:“他还是很有想象力的,将来也会有成就的。” 七儿也点头应道:“代昌那孩子是脑子好使,早先我就觉得那孩子定差不了。” “那小子也跟着过来了,听你们这么一夸,怕又不想读书了。” 外头林巧蓉的声音响脆响脆的传了过来,随后便听见小孩子清亮的说道:“娘,瞧瞧婶婶们都说我好,就你天天盯着我的不是。” 晟语蝶和七儿站了起来,晟语蝶轻笑着说道:“二嫂方才还念着你呢,这一会儿就过来了,果真是心有灵犀。” 林巧蓉也笑道:“也是,我这一早起来就打了个喷嚏,想着就是有人念着我了,这不特意过来瞧瞧。” 几人边说边坐了下来,坐下之后,林巧蓉把平代昌支开了,转身笑着说道:“算算日子也该差不多了,最近有没有异样的反应?” 晟语蝶轻轻抚了抚肚子,平缓的说道:“这些日子小家伙不怎么安生了,常常觉得肚皮紧,这不眼下还在阵痛着,好在不怎么严重,想来又是试探着自己能不能蹦出来了!” 七儿有些茫然,林巧蓉却紧张了起来:“痛了,多久了?” 晟语蝶微微颦了颦眉头:“从醒来就这样了。” 林巧蓉豁得起身:“该不会是要生了吧?” 晟语蝶伸手摸了摸肚皮,早上起来的时候也有过那样的感觉,可是起来之后,那阵痛也不见加剧,始终那样的平缓,也没像有些影视剧中那样说不行就不行了,所以只当是寻常的宫缩罢了,经由林巧蓉这样一问,再用心感觉了一下一次比一次缩短的阵痛,且还有想去方便的感觉,微微垂了眸子,看得一边的林巧蓉跟着又紧张的追问了一次:“语蝶,你感觉呢!” 晟语蝶抽了抽眼角,笑得有些尴尬,喃喃的说着:“我这人还真是后知后觉,经由嫂子这样一问,才感觉真有些不同了。” 七儿也跟着紧张了起来:“难道真的要生了?” 晟语蝶轻点了点头:“感觉不怎么舒服。” “去找修锦回来?” “快去找稳婆。” 七儿和林巧蓉不约而同的说了起来,随后七儿看了看林巧蓉,也有些尴尬的说道:“是我糊涂了,理应先找稳婆。” 大声喊着一边伺候着的婆子:“快去给三夫人请稳婆来。” 那婆子也是个动作快的,这头才得了信,那头飞也似地跑了出去,边跑边喊道:“三夫人要生了,找几个腿脚快的,去请两个稳婆回来,有谁知道三爷在哪里,去把他给找回来,你还有你,去找老爷和老夫人去……” 七儿听着那婆子的声音,伸手搀扶起并不十分严重的晟语蝶说道:“你这婆子还真是个玲珑的,做事有板有眼。” 晟语蝶站着身子挺过了阵痛,才又有了心思轻笑:“这个当初也是宫中出来的,后来嫁了个人,却不料那人是个短命的,家中就靠她给富贵人家做工赚银子,做事自然差不到哪里去。” 说到这里林巧蓉自另外一边架上了她,外头有得了消息的丫头也跑进来了,晟语蝶摇手对来搀着她的人说道:“坐得久了,初站起了身,哪里都不畅快,你们先别来搀了我,让我自己走着。” 林巧蓉知道她这是走不动了,紧张的说道:“语蝶,你坚持住,总不好再这里生吧。” 晟语蝶勉强维持着笑脸,尴尬的说道:“大嫂,我想方便方便!” 七儿皱着眉头问道:“你不是方才大嫂进门前才去的么?” “是啊,可是还想去。” 林巧蓉皱着眉头说道:“是了,是了,怕真要生了,我生代昌那会儿也这样,总想着出恭,其实就是要生孩子。” 平代昌和平惠贤听了这头的消息也跟着跑了进来:“小婶婶要生小弟弟了,我也要看。” 林巧蓉皱着眉头说道:“你这孩子跟着凑什么热闹,惠贤,带着代昌出去玩,小孩子看不得。” 平惠贤懂事的带着不甘心的平代昌离开,平修锦是在稳婆到了之后,晟语蝶已经开始生产之后回来的。 平府的仆人找到平修锦的时候,他在城西,赶回来之后,大概已经耽搁了将近两个时辰,进了院子却听说晟语蝶的状况并不好,已经叫了一个时辰还没生出孩子,现在里面没有声了。 平修锦听了这话,心中不胜惶恐,脸色也雪白雪白的,当初晟语蝶告诉过他,就是因为真正的晟语蝶吊死了,她才借了人家的身子来到了这里,越想越冷,任凭众人怎办阻拦,甚至有下人提醒平修锦,商人进了女人的产房怕折了运道,平修锦也不去理会,对于他来说,没有了晟语蝶,运道没了又能怎样,那房间里是他深爱着的女人和他期盼已久的孩子,从那个小生命刚开始动的时候,他就常常隔着肚皮来体会了他日渐活泼的生命,虽然尚未见面,可那份情感却总已经深刻。 平修锦冲进去的时候,在一边忙活的几个稳婆都惊呆了,看着平修锦冲到床边抱着昏死过去的晟语蝶不安着,有一个年岁稍长的稳婆说道:“胎位也是正的,产道也开了,就是不知道为何三夫人迟迟生不出来。” 平修锦上前捧着脸色苍白如纸的晟语蝶,身子不禁打着颤,一声声的念叨:“语蝶,你不能抛下我,你若是敢抛下我,不管天涯海角,我都会追着你去,老天不会这样待我的,一定不会的。” 昏暗的空间里,晟语蝶似乎听见了熟悉的嗓音在一遍又一遍的喊着她的名字,可是前方似乎有吸引她的东西让她止不住的朝着那个方向走去。 “萍萍,何必受这罪,还是剖腹产吧,瞧着你这样,心疼死妈妈了!” 似乎隔着一层水膜,晟语蝶朦胧之中看见了前世的自己还有一脸泪水的妈妈,那个乔萍萍也躺在产床上,对着自己的妈妈扯出一抹无力的笑:“妈,人家说顺产对孩子好,我想再试试看,您出去告诉平哥,我没事的。” “语蝶,你回来,听见没有!” 晟语蝶想看看乔萍萍到底生了没有,可身后声声急切的呼喊让她心中也跟着惶恐了,微微回过头去,竟感觉一股强大的拉力把她往回拽去,伴随着似乎要撕裂了自己的剧痛,晟语蝶思绪模糊之时听见了婴儿的啼哭声,远方还飘荡着乔妈妈的开怀的声音:“终于出来了,小丫头折磨死我的宝贝女儿了,等着让你爸爸打你屁股……” “语蝶!” 缓缓睁开眼睛,眼前是平修锦微微泛红的眼圈,晟语蝶扯出一抹无力的笑,轻柔的说道:“语蝶生孩子了,我不用回去了。” 她这话对一边的稳婆来说很怪异,可对于平修锦来说却是一颗定心丸,也不管身后还有忙碌的稳婆,捧着晟语蝶的额头便落下了深深的一吻,轻缓的说道:“语蝶,我爱你!” 那头稳婆见了平修锦的这个反应,都吃吃的笑了起来,有一个打理好方才晟语蝶身子自主用力生出的孩子,轻抱着送到晟语蝶和平修锦眼前,笑着说道:“方才三夫人那般模样当真吓死咱们几个婆子了,好在三夫人吉人天相,给三爷添了个小少爷,瞧瞧,接了这么多孩子,就没见了这么俊的。” 晟语蝶和平修锦侧过头去看了看襁褓中那个让他们幻想过无数次的孩子,粉嫩嫩的小脸,乌黑的头发,鬓角长达耳底,方才他哭得响亮,这会儿却安静了。 看过之后,平修锦轻笑着说道:“长得像你。” 晟语蝶勾起了嘴角,那稳婆把孩子送到平修锦怀中,看着他自接过孩子之后就僵硬的身子,又把孩子接了回去,随后把平修锦连同孩子一起送到了门外,晟语蝶的胎衣还没下,还要再等一会儿。 侯着那么久,终于得了好消息,众人皆是一片欢呼,唯有平修锦瘫坐在一边,喃喃的说道:“今后再也不让语蝶生了。” 那之后的一个月,平修锦打理着平家的产业和晟语蝶的作坊,尽管在忙,也会在吃饭的空挡回来看看晟语蝶和他们的儿子,小家伙很乖巧,晟语蝶和平修锦给他取名叫平代康,他们并不要求这个孩子能有一鸣惊人的修为,只希望他能健健康康的成长就好。 满月后回门,才进了晟家就发现了异常,晟语蝶隐隐有些不安,进了堂屋,晟老爷有些强颜欢笑,晟语蝶便已经觉察出不同,并没有当面问,给晟夫人递了个眼色,站起身出门,晟夫人看了看晟老爷,随后也跟着出了门,直到两个人走到远处,晟语蝶才问起了缘由:“娘,瞧着爹的神色不怎么好,可是家中发生了什么事情?” 晟夫人叹了口气,轻缓的说道:“你且随我来。” 心中隐隐有那么点了然,也没再多话,慢慢的跟在了晟夫人身后来走向了她最初来到这个世界之时的院子,再过些时日,她来此就满一年了,现在再看这个院子,全然特别的感觉了。 那院子的门没有像往常一样关着,即便敞开了,坐在院子里的陆姨娘也没跑出来,晟语蝶跟在晟夫人身后到了的时候,陆姨娘正背对着门坐着,喃喃的不知再说些什么。 晟夫人侧过脸看了一眼晟语蝶,随后轻缓的说道:“语雁她娘这次是真真的疯了。” 晟语蝶攒起了眉峰,心头突突的跳了几下,随后听着晟夫人轻缓的说道:“这人做多了亏心事,即便你心肠子软放过了她,可有人不会放过她,她自己不会放过自己,小红那丫头心术不正,也不知道语雁怎么就得罪了她,让她那么恨语雁,她早语雁回了咱们晟家,去到你爹眼前净指派着语雁的不是,当场没把你爹气昏了去,随后语雁就被平家的马车送回来了一并带来的还有修琪的休书,即便再恨语雁,可她毕竟是你爹的骨肉,你爹并不见她,倒也留下她来了,不留着她能去哪呢,事后你爹也知道了她有孩子的事情,也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她了,可小红夜夜去语雁院子外头闹,把语雁闹得惶惶不可终日的,先前我也恨着语雁,她曾那么待你,又做下了辱没门风的事情,换成了是谁能轻易饶过她去,因此小红去闹她,我也就放任了,总觉得让她吃些苦头是应该的,后来把小红嫁出去,家里也清闲了,倒也忘记了晟语雁和她娘,她们安静了几个月,也就在三天前,语雁她娘跌跌撞撞的跑来求我去救语雁,算了日子才恍然,是该语雁产子了,去到才知道,语雁已经阵痛了小半天了,先前她娘要出门找稳婆,守着她们院子的婆子给拦下了,后来听见晟语雁的喊叫才发现了异常,这才放了她出来,她出不了门,也不知道去哪里找稳婆,没办法,掉头回来找我,知道这事耽搁不得,随后便差人去找稳婆,去到语雁面前的时候,她只剩半条命了,她拉着我的手哭,说万一不成,千万要保孩子,她说老天罚她,她不好过,夜夜晚上都睡不着,孩子是她的希望,虽然她不清白,可孩子是无辜的,她活着也只是给晟家添污点罢了,她还说想见见你爹和你,她说从她很小的时候就嫉妒你,她会做下那么多事,也只是不想让你比下去,可终究还是不如你,她想当着面跟你说声对不住了。” 晟夫人说道这里声音有些哽咽,晟语蝶喃喃的说道:“可是你没找我……” 叹息一声,晟夫人继续说了下去:“你在月子里,女人的月子实在重要,又怎么能去打扰了你,在之后你爹爹她见到了,她拉着你爹的手一直默默的流泪,眼睛时不时的会往外头看,几个稳婆来了,见了都说语雁的情况实在不好,怕大人孩子都危险了,语雁那个时候只是哭声求着你爹,要保住孩子,这个要求你爹同稳婆说了,又折腾了一晚上,稳婆是实在害怕了到时候两个都保不住,她也是个敢动的,用剪子把语雁下头给剪开了,天亮之前,孩子生出来了,才五斤多点,皱巴巴的,给语雁看过之后,语雁又哭了,说她不能陪着孩子了,最后叹息着,是不能跟你当面说声抱歉了,让你爹爹代为转达,再之后就那么过去了,死了也没闭眼。” 晟语蝶心头一颤,喃喃的说道:“那她现在?” “埋了,她那身子留不得,这天还热着,她下面又有那么大的伤口,怎能留得住?” 晟语蝶觉得心头有一阵有一阵的酸涩,慢慢的向陆姨娘的方向走去,去到前头才看见,陆姨娘怀中抱着个小枕头喃喃的念叨着,“语雁乖,娘在,不会怕……” 晟夫人跟在晟语蝶身后轻缓的说道:“没办法了,京城中最好的郎中说了,以前的陆姨娘兴许还有得救,现在是彻底没希望了,你爹也说她这样也好,语雁一直是她的希望,如今什么也不知道了,倒是不那么痛苦,治了不如不治。” 陆姨娘抬头看了看晟语蝶和晟夫人,憨憨的傻笑道:“太太,霍姐姐,我的语雁多乖,一整天都不闹的。” 晟夫人点着头说道:“是啊,她真乖顺。” 晟语蝶不解的回头,晟夫人轻声解释着:“她把你当成了你娘了。” 语雁又生出一丝酸涩,随后连连点头道:“是啊,真乖的孩子。” 陆姨娘对晟夫人和晟语蝶露出一抹幸福的笑,随后又低下头去哄着那个枕头,晟夫人伸手拉了拉晟语蝶,轻声说道:“出去吧。” 晟语蝶又看了一眼沉寂在自己的世界中的陆姨娘,然后随着晟夫人的脚步走出了这个让她有着别样回忆的院子,“姐姐那个孩子?” 晟夫人回头应着:“我带你去瞧瞧。” 两个人到了主宅隔壁的院落,推开之后有一个婆子守在床边看着,那婆子见了晟夫人,起身不忍的说道:“孙小姐有些饿了,狗子他娘回家喂狗子去了,没办法,我喂了她些水吃。” 晟夫人看着晟语蝶不解的视线,喃喃的说道:“这事来的匆忙,先前也没个准备的,等着孩子生出来了才想到要请个奶娘,一时半会儿的哪有那么相应的,还是府中的下人有不舍的,说前头的年青媳妇才生了孩子不足半年,想来是有些奶水的,不过那妇人又不舍得自己的孩子,统共来给喂了三次,这丫头常常饿得哭,就是那哭声也像猫儿似地。” 晟夫人说道这里,晟语蝶才听见床上又断断续续的哭声,生过孩子之后,晟语蝶发现自己格外受不得这样的情景,一出生就缺爹少娘,现在更是连奶水都吃不上,富贵人家都有请奶娘的,在她生孩子前,平修锦还有平夫人分别在外头找了几个奶娘,尽管如此,晟语蝶也坚持着用自己的母乳喂养了孩子,她说那样的孩子长得更健康,且与自己之间的情感会十分的深刻,听了眼前的小婴孩没吃的,晟语蝶二话不说便抱起了这个孩子,把自己的衣襟掀开喂了孩子,那猫儿似的哭声随着奶水的到来而散去,小家伙第一次吃得这般香甜。 晟夫人对着方才伺候在一边的婆子说道:“我与语蝶在这里单独说说话,顺嫂先去外头歇会儿吧。” 婆子听了晟夫人的话,轻点着头应了声,随后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 房间里安静了,晟语蝶细细的打量,这个孩子与她的代康比起来实在是天差地别,代康是经过她精心养护的,听着晟夫人的说法,想来晟语雁当初也没得了好修养,且每日惶惶不安,想来孩子也不可能与精心养护着的相比就是了。 代康的眉目有几分晟语蝶的影子,而抛开眼前这个女娃娃脸上因为没长开的褶皱还有皮肤的干燥之外,其实她倒是长得十分的像晟语雁的,自然,晟语蝶和晟语雁同出晟老爷,多少也有些相似,等到女婴吃饱之后,晟语雁心中已经做出了决定,“娘,这孩子我想抱回去。” 晟夫人没想到晟语蝶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有些吃惊的问道:“代康一个已经够你忙了,怎的还要给自己找了麻烦呢?” 晟语蝶轻缓的说道:“也是个苦命的孩子,才出生便没了娘,那爹爹也不是个受看的主,有还不如没有,虽然有你和爹爹,可毕竟不是父母,会对她的成长有影响的,跟了我,将来就对旁人说她与代康是双生兄妹,让她不至于太过悲戚了。” 晟夫人虽然觉得晟语蝶这个办法不错,可她也有自己的顾虑,小心的说道:“这事总有不妥之处,且不说修锦那,就是你公爹和婆婆那里他们怎可能同意,还有修琪,这个孩子就是他屈辱的象征,见了总会不舒服的吧,还有大家都知道你只生了一个,怎好瞒住众人说这个孩子也是你的,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你这个方法似乎有些不妥!” 晟语蝶咬着唇想了想,轻声说了起来:“修锦那里稍后我会去说,至于公爹和婆婆那头,这点倒是不用介意的,他们若是不细问,我也不会说这孩子的来处,细问了再说也不迟,对于外头的人只说这个孩子是我捡来的,没爹没娘的,瞧着委实的可怜,让知情的给瞒着,不知道了自己真实的身份,至少能有个快乐的童年,等到她能承受住大事的时候,实在瞒不住了,再告诉她也不迟。” 晟夫人听了晟语蝶的话,也不再阻拦,之后又说了些晟老爷对晟语雁去了的态度,那个画面太深刻,即便晟夫人不是晟语雁的亲娘,想起来心口也生疼生疼的,晟老爷只是面上不说罢了。 再回到晟老爷面前的时候,晟语蝶有些不敢去看晟老爷,心中盘算的怎么开口说说关于晟语雁的女儿的事情,却不想还是晟老爷率先开了口:“语蝶,知道语雁的事情了吧?” 晟语蝶心头一颤,抬头看了眼坐在一边的平修锦,平修锦眼中带着迷茫,尽管如此,晟语蝶看见他之后,心中便也安定下来了,再看向晟老爷的时候,只坚定了点了点头,柔着声音说道:“爹,节哀。” 晟老爷轻点着头说道:“知道了倒也不用我解释,想来你娘跟你说的很明白了,如今我便正式的代语雁跟你说句对不住了,你可会原谅了她?” 平修锦由晟老爷和晟语蝶的对话中明白了大概,晟语蝶深深的吸了口气,沉稳的说道:“爹,若是不原谅,当初也不会那么轻易的就放过了她,如今既然人已经不再了,我更是不会再多说什么便是。” 晟老爷轻点了头,轻缓的说道:“那个时候我也是如此对她说的,怕是最后没得了你亲口的原谅,也算是她一件憾事,她这辈子,也算是自己造下的,始终未曾圆满了,只是苦了那孩子。” 晟语蝶沉默片刻,突然对平修锦开了口:“修锦,我想收养了姐姐的孩子。” 平修锦一愣,看了看身后抱在婆子怀中的平代康又看了看晟语蝶,随即似乎想明白了什么,温和的笑了,点头应道:“只要你喜欢就好。” 晟语蝶对平修锦回以微笑,转头对晟老爷说道:“爹,姐姐留下的那个孩子我想收养了,毕竟是个苦命的,我府中还有两个奶娘,奶水是足够了,到时候就说她和代康是双生兄妹,也让她不至于活得不快乐。” 晟老爷看了看平修锦又看了看晟语蝶,最后见晟夫人点头,晟老爷明白晟语蝶这个想法对那孩子有好处,倒也应下了。 离开晟家的时候,平修锦抱着平代康,晟语蝶抱着晟语雁的女儿,心中总会想着《红楼梦.》中那句‘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怀中的女孩也有了自己的名字,是平老爷给取的,与代康同时享受了代字辈,唤做代善,平老爷希望她将来比她娘多一份善良,也不会落得如此不堪的局面。 后来平老爷和平夫人多少也怀疑过代善的身份,可却没有人多问一句,太平的日子实在难得,他们没有那么多心思去计较了当初的不是,若是细细的计较了,那每个人也都有不是了,特别是平夫人,当初做的错事也不少于晟语雁就是了,平修锦夫妇不跟她计较,平修琪也原谅了她,让她也学会了谅解,若不是当初自己和晟语雁的执念,也不会让那么多人跟着痛苦,如今人已经不在了,实在没必要再去跟一个孩子计较了,其实最应该计较的就是晟语蝶,她已经放开了,旁人还说什么呢? 自然,有许多人也像晟语蝶当初希望的那样是半丁点都未曾怀疑过代善的身份,只有些可怜了这个小家伙,平日里对她都十分的宠爱。 三年之后,平家的大宅子里是一片童谣声,林巧蓉和七儿先前那一胎都生了女儿,年初七儿又生了个儿子,平夫人是笑不拢嘴的,逢人便夸了自己几个媳妇的好处,林巧蓉当着众人的面说他们这些人之中,也只有七儿和平修琪最为努力,三年生了两个! 七儿听了这话脸色总是红得可疑,却实在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后来这话传到了平修琪? ??耳朵中,平修琪难得认真的思考了一番,随后点头应道:“大嫂果然明察秋毫,这等私密之事都被她探查了去,日后我等理应更加的小心谨慎才是。” 平修琪那话让七儿忍不住翻眼皮,翻过之后,心头愈加的甜蜜,学做了几日的生意,平修琪最终还是放弃了研商,因为他发现自己在研商方面的竟比不得七儿来得聪慧,他喜欢书本上的东西,后来在平家附属的学堂里教教书,如今的生活平修琪很满意,镇日皆是朗朗读书声,让平修琪感觉十分的轻松。 至于平代康和代善这一对小兄妹,代康的身子十分的壮士,这与先前晟语蝶的保养自然脱不了干系,而代善前两年总生病,好在有大笔的银子保养着,今年开春之后才渐渐的好了些。 眉眼长开之后的代善竟越来越像晟语蝶,时日久了,许多人竟渐渐的觉得当初的晟语蝶根本就是生了两个孩子,代善是女孩,身子羸弱,争不过哥哥,才会多病,许多人都这样同代康说,那孩子也不过三岁而已,对代善呵护的像个小大人一样,有什么好东西都要先分给自己的妹妹,那次平代昌与他玩笑,说他妹妹是个病包子,没想到平代康居然鼓起了腮帮子,抡起了小拳头,奔着已经十岁的平代昌就去了,平代昌看出了平代康是真的生气了,也不敢阻拦,生生的受下了他那几拳头,事后告诉了晟语蝶,说平代康打人也是很疼的,晟语蝶只是笑,林巧蓉皱着眉头教训了他:“看你今后还敢不敢欺负弟弟妹妹。” 平代昌瘪着唇无限的委屈。 即便是像平代昌这样的孩子再怎么开玩笑也不会同代善说她的身份,这点让晟语蝶十分的欣慰。 日落黄昏后,难得的清闲时间,晟语蝶总会偎依在平修锦的怀中看着庭院里春去秋来,讲着过去和未来,他们在一起已经快四年了,四年间晟语蝶和平修锦的爱情没有一点点的褪色,反倒愈加的浓烈。 像平修锦这样的男子,于商场上显赫的地方,随着年岁的增长,显出的风采,不管商场上还是坊间,时不时会出现一些慕名的仰慕者,晟语蝶却从来未曾担心过,因为平修锦的做法一直让她安心。 平家住得整条街周边都是玩具的作坊,晟语蝶如今的生意脉络延伸至全国各地,她和平修锦的故事像个神话般为人所津津乐道,她也是本朝最为传奇的玩具女商人,还衍生出许多特别的经营方式,缔造了个女人的神话。 (全书完)(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