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妇女郎》 序 来信,你的祝福对方凌来就很需要,也希望能实现。你的信,方凌会找时间另外回信,只不过你可能要有心理准备,方凌不只会拖稿也超会拖信的,所以只能先回答你第四个问题。在书序中回信给你的方法,就是寄信来吧!我很喜欢这种打扰的。 新世纪的来临,你许了什麽新希望吗?有梦想就要赶快去做哦!不过,要先看完方凌的书再去做啦! 每一个默默支持方凌的朋友们,我希望新的一年里能听到你们的声音,捎信来聊聊吧!等你哟! 方凌的新希望很小也很贪心,新的世纪里,我希望所有的人都能得到幸福。 一定要幸福哟! 第一章 她在众人的惊艳欢呼声中,手捧著设计精美的捧花,羞怯喜悦的走上红毯。 他身著俊挺的白色礼服西装伫立在红毯尽头,眼里全是毫不掩藏的爱意紧瞅著她。 她雀跃的走上前,他柔情的朝她笑了。 温厚的大手掌心向上,静静地等待著。雪白的小手微颤的放上去,大手旋即紧紧握住。 音乐在正确的时间转换,以白玫瑰为主色的鲜花,将圣堂点缀成柔和温馨的花海,宾客间的惊喜赞叹此起彼落。 灯光美,气氛佳。 嗯——太完美了! 真是有够佩服自己的! 徐定嫣用指腹在眼角按压著,红唇微颤的看著四周的一切,内心则对自己又吹又捧的夸赞著。 搞不好她的事业版图可以跨足到婚礼设计这一行。 「小嫣,小艾今天好美哦!堀江先生也好帅哦,他们看起来好幸福,好令人羡慕、好感动!」 叶文薰站在徐定嫣右边,两手交握做祈祷状,星眸闪著欣喜又感动的光采,直盯著舞台上那对令所有人都欣羡的新人堀江龙介和谭艾郁。 听著小薰赞叹的低语,徐定嫣内心也是一阵激动起伏。没想到她们三人之中最搞怪的谭艾郁是最先坠入情海,被终生套牢的。 「唉……太完美了!」 尤其是新人手上那对灿眼夺目的结婚钻戒。完美的切割比例,精巧的戒台设计,将自然成色的钻石呈现最璀璨无瑕的光芒。 感动呐!真不愧她连赶了五天四夜的辛劳,才有这等成就。 徐定嫣左手轻压在胸口,柔媚的眼眸泪光流转,娇艳柔软的红唇微微抖颤著。四周响起一片新郎吻新娘的鼓噪声,她则一直沉浸在崇拜自己的巧手之中。 「啊——看看他们,多像一幅画,太完美了!」她眼角闪著盈盈泪光,赞叹的轻呼出口。她抬起修长白净的手,轻拭著眼角的泪珠,转个身背对著舞台,面对叶文薰柔美的轻摇著螓首,心中却盘算著要如何跟艾郁那有钱的老公——堀江龙介多a一些设计费。 「对呀!他们——」叶文薰微笑的看著她,开口附和她的赞美。舞台上的新娘谭艾郁却在此时传来一声大吼。 「我找到终生的工作了!」 「哦……小小——」叶文薰的笑容凝结,突然瞪大星眸,轻呼出声。 「怎麽啦?」徐定嫣轻柔问著,只见文薰在那「小、小、小」了半天,一副呼吸急促快要窒息的样子。 「小嫣——」叶文薰终於找回了声音,大吼地将背对著舞台的徐定嫣粗鲁的转过身,让她看清眼前的一切。 徐定嫣微蹙著眉头,在乍见到「目标」之後,瞪大了柔眸,忘了呼吸。 扎著粉红及纯白色丝缎带的新娘捧花,在空中画出优美的弧线,飞越了涌上前急欲抢夺的那些待嫁人群。所有女孩的目光都跟著飞越的捧花移转,叹息声一波接著一波。 乍见到捧花可能落下的定点时,全场像突然被按下相机快门那般定格住。 只见捧花缓缓的弯出弧线,然後选定了目标,坠落。 徐定嫣瞪著手上这一大把捧花,柔媚的水眸此刻全溢满著恐慌和不敢置信。 片刻後,她用著那独特的软嗓哀嚎著—— 「我是情妇耶!」 她抓著那把捧花,活像接到一个定时炸弹般,又惊又慌地急欲摆脱。 不知为何,四周的人突然退了开来,将她孤立在中间。所有人的脸全成了死白的空洞模样瞪著她,就连好友谭艾郁、叶文薰两人也幻化成厉鬼,远远的狰狞冷笑。 四周的人开始用平板的声音说话—— 「下一个就是你、下一个就是你……」 所有人像在诵经念咒那般,声调由低缓转为高扬的重覆著。 「不!不!不——」 她的呼吸愈来愈急促,冷流滑过她的额角腮颊,手上的捧花突然沉重如铅,她想丢掉它却怎么也甩不开,心跳得又急又快,她拚命摇著一头长发,最後失去了情妇平日该有的冷然气质,放声尖叫。 「啊——」 徐定嫣猛地坐起身,急急喘气,柔媚的星眸失了焦距,空洞的瞪著前方。一手抚著强力狂跳的胸口,汗水直流。 许久之後,她才看清楚四周熟悉的景物,这里是她的房间而不是在婚宴上。 她合上喘息的嘴,伸舌舔了舔乾涸的唇,两手拨梳著凌乱的长发。她推开缠住她的丝被堆,下了床。 「呼——大凶!老是作这恶梦,再这样下去,肯定会人格分裂。」她喃喃抱怨著。 自从接到谭艾郁的新娘捧花,都一个月了,她几乎三、五天就会作这场超不吉利的恶梦。而且,近来衰事连连,快把她搞疯了。 她决定了。今天要去行天宫拜拜收惊,抽签算算命、改改运。 阿亮的「子日」不就唱了一句—— 没有人懂,还可以问神。 ☆☆☆ 严浩坐在车里,两手飞快的在笔记型电脑键盘上输入指令,锐利的黑眸专注的盯著萤幕上的资料。 他瞄了眼手表,英挺的剑眉拢了起来。他结束指令,关上了电脑萤幕,抬眼望著车外丝毫不变的街景,手表的分针又往前跳了一格,他失了耐性,开门下了车。 他走至车头,对著趴在引擎盖下的司机问道: 「阿让,还没好吗?」 司机阿让在听见他低冷沉稳的音调时,握著保险丝的手抖了一下,心咚地一跳,方正黑肤的脸出现在引擎盖上方,戒慎恐惧的道: 「头家,还没好啦!可能要找人来吊车了啦!」 他今天肯定带衰,明明每天都把车保养得好好的,哪知竟会在北投这莫名的地方抛锚,不管他怎么抢修,这台身价比他高十倍的车大爷,说不动就不动。 啊这下惨罗…… 「啊头家,失礼啦!你再等一下,我马上找人来修,很快就好啦!」阿让用卷高至手肘的衣袖拚命擦著冷汗,操著台湾国语腔急急说著。 严浩再次瞄了眼手表,眼看就快赶不及下午的重要会议了。耳旁传来捷运的车轨声,他抬头看看架在三楼高的捷运车站,突然脱口问道: 「搭那个大概要花多久的时间?」 「啊?!」阿让睁大了眼,看了眼头上的捷运车站,不解头家为何这么问,但仍老实回答:「从这里搭到中山站大概要二十分钟。」 严浩在心底盘算了一下,弯身将公事包收好提出来,他边关上车门边道: 「我去搭捷运,你在这里等人来吊车,帮我联络小古,叫他在捷运站等我。」 说罢,他便提著公事包走过马路,阿让在他身後惊讶的大叫。 「头家,咳啦!捷运很多人溜!我叫小古飙过来这接你啦!」 「来不及了,你照我的话去做就对了。」严浩说完後,即头也不回的走进捷运站。 「啊——」阿让收回僵在半空中的手,皱著眉不放心的喃喃自语。「嗯……不知头家会不会坐捷运呢?」 他举起脚踢向後轮发泄怒气,但脚硬是在半空停格,旋即认命的踏回地面。「靠!这一踢,我阿让就算做牛做马十世人也赔不起!哼——真衰!」 阿让拿出行动电话拨号,照著严浩的指示行动。 在捷运站里的严浩,先是花了一些时间搞懂乘坐的顺序,买了票进站,并用手机跟公司的特助关子昂交代自己的状况。 列车一停妥,他走进了车厢,挑了最靠车门的座位坐下,因为那是车厢内唯一的空位。 他右手边已坐了一名女性。她趴在车窗边睡著,长长如波浪的黑发覆盖在她身上,像极了一床丝被般盖在她看似纤瘦的身体上。穿著长裙的腿上放著一只大大的侧背包,被一只如白葱似的手环抱著。 他看不见她的模样,也没空去分神探究。一坐下来,他就忙著跟话筒另一端的特助谈公事,另一手也没闲著的翻阅公文。 在商场上翻滚多年,早练就他了一心多用的能力,可以在同时间处理各项事物。 时间就是金钱。 有时一秒钟就能断定在商场上的成与败。 「好,先这样,有事你随时跟我联络。」 严浩结束通话,将手机习惯性的放进右侧的西装外套口袋里,专注的盯著手中的文件。 虽然他极篇专心的处理公事,但一阵女性独有的淡雅馨香,不时的自身边传来,逐渐扰乱了他的心神。 他微蹙了眉,瞒了眼仍在熟睡的陌生女子,那女人浅浅轻嗯了一声,略动了一下睡姿,如丝的长发因她这一动而落下肩膀,露出她沉睡的左脸。 严浩眯了下眼,细细看著呈现在他眼前的宁静睡容,心中闪过一个形容词: 美! 雪白嫩细如婴儿的肌肤,红艳如欲滴出露水的红唇微微开启著,闭上的眼有著浓密如扇的长睫毛,黑亮如瀑的发丝散落在姣好的美颜上,增添了些许的柔媚。 这样的美,他似乎在哪见过。 严浩不自觉的紧皱起眉头,快速翻检记忆,想寻出这股熟悉的答案。 「唔……」 睡梦中的她似乎睡得有些不舒服,又动了一下,只是她这一动,却让严浩的唇勾起了冷冽的浅笑。 因为她在睡梦中竟迷迷糊糊的将腿上的包包搁在他们中间,然後她的头靠上他右肩,伸出两手抱著包包,又往他这边挪动了一下,红唇蠕动了一下,浅浅地呼著气息。 这举动让她的脸完整的呈现在他眼前,而依他的角度望过去,更能完整的自她v领探视那衣下雪白的凝脂酥胸,香槟绿的蕾丝内衣托出完美的弧线,一条白金艺术l字型,镶著两小颗钻石的项链,光芒璀璨。 是她? 虽然她没有睁开眼,但阅人无数的他有八成的把握,确认出她的身分—— 人称珠宝界「维纳斯」的徐定嫣。 他和她并不认识,会认出她,纯粹是自媒体上知道的,显少有人不认识这谜样的珠宝设计师,虽然她很少接受采访,但她在媒体的曝光率却高的吓人,他也不例外。 外界对她有诸多的揣测和流言,对她的钻石设计才能抱以高价的赞扬,但对她的「身分」就…… 熟睡中的徐定嫣发出了一声浅浅的低吟,就像猫般的娇懒,她的颊在他肩膀摩擦了几下,找到更舒服的角落窝著。 严浩侧著刚毅的脸庞,微眯起眼,低垂视线看著靠在他肩上熟睡的徐定嫣,她看来像只急欲得到主人爱抚而撒娇的波斯猫,她的淡雅幽香在他鼻翼间满溢环绕。 只要他右手一动,就能完整的抚触到她的柔软肌肤,这让他有股想贴上去,揉擦她的发顶,亲吻她的冲动。 他们就像一对爱情鸟那般亲昵的交缠著。 但这都只是假象,他并没有采取行动,相反地,他心中升起强烈的疑虑。 他开始怀疑她是真的睡著,抑或只是种吸引他的「手段」罢了。 毕竟,她是个赫赫有名的「情妇」,而他则是女人梦想中的「金主」。 再说他无法想像,怎会有人能在死硬难坐的捷运椅上,睡得像在自家客厅那般舒服。 严浩动了下右肩,想戳破她假睡的意图,才一抬起肩,他口袋里的行动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他动了一下想伸手探进口袋接听,却意外地看见熟睡中的徐定嫣眨动那扇子般的睫毛,迷迷糊糊的睁著星眸,小手伸向包包的背袋里寻找,却偏了角度,正巧探进他右侧的外套口袋里,拿出他的手机,很熟练的打开话闸,然後半开著星眸,螓首又搭靠在他肩上,软哑著娇嗓应话。 「嗨……哪位?嗯……」 徐定嫣左手拿著手机,右手则轻揉著惺忪的眼眸。 她的头好昏哦! 这都要怪那可恶的烂梦!老害她睡不好就算了,还命中带衰运,搞得她压力指数直线攀高,连去淡水找设计灵感时,思绪都被阻塞。 真是烦人! 徐定嫣等了一会,一直没听见对方的回应,她皱了下眉头,微坐直身,再次对著话筒询问。 「嗨——哪位?怎麽不说话?」 话筒另一端的关子昂因为太震惊而忘了要开口。听见她再次传来娇软的嗓音时,他怀疑自己是不是拨错了号码,抑或是系统业者跳错号?! 「嗯……对不起。请问这号码是o九xxxx四o八吗?」 他按的是记忆键,所以不可能会拨错号码,但关子昂仍有礼的问著。 徐定嫣在听见那串与她的行动电话仅差一码的数字时,眉心拢的更接近,轻声的回应: 「不是哦!你拨错——」 「他没打错,是你接错电话了。」 耳畔突然窜入一道沉稳低冷的男性嗓音,让徐定嫣困惑的将脸转向突兀插入对话的声音来源。 好冷! 徐定嫣眨了下星眸,微微朝後一退,瞅著眼前的他。 这男人的脸庞刚毅的像雕塑师刻出来的完美角度,沉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这男人全身散发著危险的讯号。 在她打量他时,他也在评量著她。 果然如传闻中的一样美! 甚至更美。 严浩冷峻的唇勾起一抹冷寒的浅笑,鹰眸低垂睨视著她。 徐定嫣对话筒的另一端说了一句:「请稍等一下。」 她放下搁在耳旁的行动电话,牵起自然的娇美微笑,轻柔的开口: 「对不起,先生,你在跟我说话吗?」 这男人好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严浩挑高了左边的剑眉,低笑一声,瞟了眼她手中的行动电话,又道: 「你手上的电话是我的。」 「你——不可能!」徐定嫣惊呼一声,低下头看著手中银灰色的行动电话,很笃定的开口:「先生,这手机明明是我的,怎么会——」 滴滴滴答滴—— 与先前同样的来电钤声自徐定嫣的大包包内响起。 「这……这……」 她吃惊又困惑的低头瞪著自己的背包,又看了眼手上的手机,再移向他高傲冷然的睨视。 徐定嫣伸手将包包内的手机掏出来,惊讶地瞪著她手中两支同款同色、一模一样的行动电话。 一瞬间,她觉得血液从她的脚趾直冲上脑门,全身燥热窘羞的想消失在这个世界。 她颤颤一笑,缩著脖子将左手的行动电话还给他,然後侧转著身,背对著他接起自己的手机。 「嗨?嗯,我是……」 严浩在乍见到她羞红满腮的小女人纯真模样时,一时间怔仲了心神。但旋即又回过神,接回自己的行动电话。 两人就这麽背对著对方,各怀心思的讲著电话。 几分钟後—— 两人陆续结束电话,尴尬的气氛在徐定嫣四周环绕,严浩反而兴起了有趣的念头,斜勾著唇淡笑的看著她。 「嗯……先生,对不起,我没——」 「算了。」他将电话丢回口袋,收拾著文件,不愠不火的说道。「不过还真是巧,我们俩用的竟是同机型又同色系的行动电话,若不仔细分辨,还真会拿错。」 「是啊,真巧。」徐定嫣见对方没有怪她的意思,放下了心中的石头,又恢复平日慵懒的样子,背窝靠在窗椅背间,柔媚一笑。 严浩黑眸闪过一丝光采又迅速掩灭。他扣上公事包,但笑不语。 这女人果然够格成为情妇的最佳人选。 商政界中,不少公子哥儿心目中票选最想豢养的情妇,正是徐定嫣。 她整个人散发出魅人的气息,慵懒如猫,眼波流转、举手投足间净是娇媚风情,连她开口的嗓音都软哑诱人的。 这样的美人,若没有一定的能力,留在身边只会带来祸端。 他严浩不是没能力,而是不想沾意这麻烦事。 毕竟,他现在的情妇们还算能满足他的需求。 而且,传闻中她的「主人」也是他不想沾惹她的原因之一。犯不著为了一个女人,而掀起商场的腥风血雨。 「中山站,中山站……」 车厢内响起站名的讯息。徐定嫣背著那偌大的包包,抓著行动电话站起身,想越过他下车。 她低头朝他歉意一笑,他抬眼没做任何反应。 「对不起,借我过一——啊」 列车煞车的後座力让她一下子失去了重心,直直往他怀中扑去。 他的反应是立即的,大手一栏就将她圈抱在腿上。 她柔软的酥胸在撞击到他强壮的胸膛时,两人之间产生了一种奇妙的变化。 他微眯了眼,她则是红透了脸。 「对、对不起……」 她挣扎的再次站稳,他放开手,胸口立即感到一阵空虚。 她拉拉背包的带子,走向车门等著开门,他也站起身往她後面一站,拿出电话想联络小古来接他。 一名妇女手提了大包小包的杂物,在开门前的瞬间突然往门口一挤,将徐定嫣往後一撞,正巧撞上通话中继续往前走的严浩。 这一退一进的,她又撞回他怀中,而两人的手机就这麽同时被撞飞出去,在地上打转了半天。 「啊——」她轻呼。 「该死」他低咒。 严浩的眉头皱的彷佛打了三个死结,眼看车门就要关上了。他弯下腰,大手将两支手机抓起,圈抱著她腰间的手则将她拉出车门。 滴滴——滴—— 列车在他们身侧呼啸著驶离车站。 严浩吸吐间全是徐定嫣的香柔气息,心神不禁一动。他在她耳畔低喃一句: 「若非有那么多的巧合,我会以为你是故意在挑逗我,徐小姐。」 「谁——谁跟你故意?!」 徐定嫣睁大了柔媚的水眸,挣脱他强壮的臂膀,压不住怒火的回头瞪著他。 可她长得实在太「情妇」了,连生气起来都像在对人魅惑撒娇。 严浩勾动冷然的浅笑,瞄了一眼手表,忍不住又低咒一声,将手中一只行动电话交给她。 「该死,我有一场重要的会议要准时到达。你——」 「我也有事呀!再见!」 徐定嫣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莫名涌起一股怒意,只觉得心口闷著气而无处发泄,只能接回手机,转身就走。 严浩看著她离去的背影,本想送她一程的,但想想又摇摇头,迳自出了车站,两人朝反方向离去。 徐定嫣在搭乘手扶梯离开捷运站时,突然想起为何她觉得对他有些熟悉感 他是严浩! h-e企业集团的亚洲区总裁! 算一算她和他也可以说是有商务上的往来。 h-e企业集团名下有众多事业,以经营国际连锁饭店、百货公司及餐饮游憩为主。 她上一场珠宝秀正是在h-e名下所属饭店举办的,也就是设计谭艾郁和堀江龙介婚礼的那场服装珠宝秀。 他们起码合作举办了三场秀,但两人却从未见过面。 今天这一见,到底是好缘还是孽缘啊? 严浩似乎已经认出她的身分了,她刚才应该没有冒犯他什麽吧?! 如果他回去将下一场的走秀赞助款项抽回,那她就…… 「唉……好烦哦……」徐定嫣将全身的重量搭在手扶梯上,软声咕哝著。 她今年该不会是犯太岁了吧?! 第二章 严浩一走出捷运站,便顺利的找到司机小古。他坐进座车,又开始马不停蹄地审视会议的文件。小古尽职地飞快朝总公司奔驰。 滴滴滴答滴—— 行动电话的来电钤声在车内响起,严浩的视线仍专注在文件上,伸手探进口袋,拿出手机举至耳旁应话。 「喂——」 「喂——情妇?你又跑去哪里鬼混了?你没忘了我们约在starbucks『谈判』的事吧?等一下我老公他——」 「小姐,你是不是打错电话……」 严浩出声打断话筒另一端清脆快速的女声,但旋即又想到了什么,他迅速抬头,在脑海中快速地闪过几个关键字串和画面。 情妇?谈判? 他和徐定嫣的行动电话掉在地上打转,他捡起来,她拿了一支离去…… 「该死!」他低声诅咒。 最不可能的事竟然发生了! 他和徐定嫣两人相互拿错了对方的行动电话! 「喂你是谁呀?你怎麽会用定嫣的电话?」 严浩再次出声打断对方的话,心中烦躁恼怒。 「我是严浩。小姐,我现在没空跟你聊。再见!」 他完全漠视对方的鬼叫抗议,直接切掉电话,然後一边咒骂出不耐,一边快速按压自己的电话号码。 铃——铃——铃—— 他看著车窗外,知道就快到达公司了。耳畔的电话在哔声响完後传来了回应—— 「您的电话无人接听,将转到语音信箱……」 「该死!」 他气恼地按了结束键,又迅速按著另一组号码。 「老板,出了什么事吗?」坐在驾驶座的小古透过後视镜问著,方向盘一个大旋转後,车子顺利地进入h-e企业财团大楼的地下停车场。 「我的行动电话刚才在捷运站,不小心跟别人的拿错了。」严浩简洁地跟小古说明,耳旁的手机传来电话被接通的讯号。 「喂——子昂,是我——」 「总裁,你的电话——」 「我知道,我现在没时间跟你解释。」严浩不耐地打断他的话。 小古一停妥车便下来替他开车门。 他提著随身物品下车,快步朝专属电梯走去,还对著话筒另一端的关子昂下著指令。 「你先帮我查查starbucks在台北的各分店,我现在已经到公司了,等我上去再说。」 他结束了通话,步入电梯,看著指示灯闪动著到达的楼层,心中则咒骂著这一切的混乱状况。 严浩按压著徐定嫣的行动电话目录,惊讶地发现,他们不只用了同款同色的手机,连系统使用也是同一家,更巧合的是,他们的手机号码竟然是只差尾码的连号! 当! 电梯在他所属的楼层开门,严浩才刚步出电梯,迎面就见到一脸困惑皱著眉的关子昂。 「如何?」他沉著脸问道,脚步不停地朝办公室走去。 「starbucks光在台北市就有三十七间分店,而——」 「三十七间?!」 严浩惊讶地回头,他突然的举动,让跟在後头的关子昂来不及煞住脚步而显些撞上他。 「你说光台北市就有三十七家?」得到关于昂的点头印证,他低咒了一声,回过身走进了办公室。 「该死!台北人会不会太爱喝咖啡了?!」 他这句话实在有欠公允,关子昂在听完严浩的抱怨时,心中如是想著。因为h-e名下的各餐厅、百货公司及饭店所开设的咖啡馆,光在台北市就不只这个数字。 「总裁,你的电话为何……」关子昂仍很困惑这个答案,因为依严浩的个性,就算他是跟女伴们约会,也不可能让她们接听他的电话。 但他稍早却听见回话的竟是…… 严浩也知道关子昂心中所疑惑的。他大致上说明了在坐捷运时所发生的事情经过,同时还一面检视著桌上一叠信件。 「你是说『那个』徐定嫣?」 严浩在抽看信件的动作顿时停住,挑眉盯著瞪大眼的关子昂。 「对,就是『那个』徐定嫣。」 由子昂的语气和表情来看,可想而知徐定嫣的「名气」有多响亮了。 「会议准备开始了吗?」二点半了,他向来很准时的。 「是的。就等你过去就可以开始了。」一谈及公事,关子昂便恢复严肃谨慎的态度。 「你尽快帮我联络上徐定嫣,把电话换回来,她现在应该在某一家starbucks里跟人『谈判』。」话毕,严浩转身朝会议厅走去,回忆起方才的一通电话内容。 「谈判?!」关子昂觉得自己活像九官鸟似的,一直重覆严浩的话。但他真的太讶异於徐定嫣的事迹。 「大概是元配觉得被威胁了,两个女人想摊牌争主权吧。哼——蠢女人!」严浩冷笑一声,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办公室。 这种典型的女人战争剧码他看太多了。 就他来看,情妇蠢,元配更蠢! 一个女人若真能拴住她的男人,那就不需要花了半百的岁月,成天想对策要逼退一个又一个的外敌,结果只争得那空洞的「位子」。 若想保住「位子」,就该睁只眼闭只眼地认清,「外遇」对男人来说是不可避免的。 而身为一名「情妇」,就合该有情妇的「认知」。当一名情妇野心大的想要更多时,那就太不聪明也太不可爱了。 哼,女人都是贪心的! ☆☆☆ 「哇靠!竟然有人胆敢挂我电话耶?!」 谭艾郁瞠目结舌地听著耳畔传来清楚的断话嘟声,一把怒火直轰上脑门,她甩手一丢,就见她手中的行动电话在咖啡桌上使劲地打转著,布满怒焰的星眸死瞪著那手机,泄恨似地炮轰著。 「哼,向来只有我谭艾郁挂人电话,没有人敢挂我电话的!哼,下次就别给我堵到!也不去探听一下我是混哪里的!下次若堵到他,我就——」 「小艾!」坐在她左侧的叶文薰突然睁大了眼,然後死命地对著骂得正顺口的谭艾郁使眼色警告她,但终究是来不及了。 「你就想怎样?」 「我就给他机——」 谭艾郁怒火正旺,完全没察觉这突兀插入、带有威胁意味的低缓嗓音有何异样,她不减狠劲地回头大放厥辞。 然而她的豪气万千在碰上堀江龙介那警告讯息强烈的双眸时,当下软瘫削弱了半截以上。 「嗯?」 堀江龙介挑高左边眉毛,冷眼瞪著突然哑口无言的老婆,他拉长了声,就等著看她还能变出什麽花样。 他这「闲妻」老爱趁他在忙著开会时到处趴趴走,偏偏他最受不了看不见她,所以只得每天玩这种追妻运动。 结果就是常常逮到她骂得溜口,他听得皱眉的状况。 谭艾郁到口的粗话,硬是将它吞下肚,急中生智的转了一句: 「啊我是说——给他鸡蛋糕、请他吃啦!好吃又便宜咩,哈哈哈……」 她冷汗沿著太阳穴滴下,一脸无赖地死不认错,还连忙起身,绕过沙发椅,狗腿的用小手圈抱住老公的左手臂,谄媚地扬著璨笑开口: 「老大,你开完会罗?!好辛苦呐!来来来,坐嘛坐嘛,休息一下啦!」 她拉著堀江龙介坐在她先前的座位上,还伸手帮他在肩脖按摩舒筋。 「抓龙、抓龙哦——很舒服吧?!老大今天要喝什麽呢?要美式咖啡还是卡布其诺?」 堀江龙介又好气又好笑的瞅著极力讨好他的谭艾郁,伸手一抓,将她抱坐在腿上,丝毫不顾咖啡馆内众人暧昧的眼光,低头就在她红唇上重重一啄,轻咬一口後才退开,轻松地躺靠在沙发椅背,扬眉勾唇笑著回她一句。 「知道我辛苦还老爱乱跑?」 谭艾郁手贴在他厚实的胸膛,挑著眉语调平平地反讽: 「不然你忙的时候,我要站在旁边当雕像吗?哼,笑死人了,你以为你娶的是机器娃娃,按下遥控就可以任君摆布的唷?讲这种话!也不想想是谁一工作起来就六亲不认、冷落娇妻的?!」 她的抱怨惹来他低声轻笑,放肆炙热的深眸紧瞅著她微噘的樱唇,凑上前低笑呢喃:「真冷落了?那可不好。为了弥补娇妻,那我们现在是不是该——」 她瞪大了星眸,血液直轰上脑门,刷红了腮颊,两手快速掩盖住他狂放的嘴轻吼:「你不要乱说话啦!」 这男人完全没有一点害羞的基因。讲话、行动都不看场合的,真羞人! 他呵笑的伸出舌尖,邪佞地在她手心舔滑,她抽气惊呼地甩开手,他则顺势倾上前偷了个小吻解馋。 她瘪嘴怒瞪著他的轻狂,却拿他没辄,心头则满是甜腻腻的幸福愉悦。 「呵呵呵……」 沉醉在两人深情炙眸中的新婚夫妻,听见这突响的轻呼声而同时将视线移到坐在一旁、掩嘴偷笑的叶文薰身上。 叶文薰抿了下唇,唇边仍是不散的笑意,眼带羡慕的盯著他们开口: 「你们两个好可爱哦!」 听闻她的评语,谭艾郁和堀江龙介不由地相视一笑。 谭艾郁移开身体坐在堀江龙介的左侧,堀江龙介则不放手地将她圈抱在左臂中,让她贴靠著他坐。他倾身伸手拿起她喝到一半的咖啡,瞄了四周一眼。 「怎麽没看见定嫣?」 他啜了口有些变冷的咖啡,对那味道皱了下眉头。 「还没来。刚才小艾有打电话,但不是小嫣接的,是一个男的。」叶文薰撕了一口贝果,边涂上奶油起士,边蹙著眉心说著。 「对呀!那男人竟敢挂我电话耶!可恶,还丢了一句什麽没空跟我聊,就挂了!」谭艾郁一边忿忿不平地翻眼,还一边模仿电话中的冷冽语气不屑地开骂。 「哼,他了不起,敢挂我电话的,史上就他第一人了,我记住他了,他还说他叫严浩。」 「严浩?」 堀江龙介蹙了下眉头,脑海中浮现一个人,会是他吗? 「你认识他吗?龙介大哥。他是好人还是坏人啊?」叶文薰略将身子往前倾,翻著黛眉担心地问著。 小嫣的电话是那个男人接的,那是不是表示小嫣现在是跟他在一起? 可是,她们不认识叫「严浩」的人啊! 堀江龙介看了眼担心的叶文薰,对她的疑问有些不知如何下评语。 商场上一切讲求利益和斗争。这严浩是不是好人,该怎么说呢? 「唉哟!拜托!做情妇的哪有资格去挑恩公是好人还是坏人的?」 向来心直口快的谭艾郁不加思索地说著,星眸滴溜一转,笑咧了嘴,没正经的开口: 「小薰,别担心啦!那个情夫不是说他『现在』没空咩?那就表示他跟小嫣现在很忙地在做——哎哟!」 蓦地,她的马尾硬是被人往後一扯,让她吃痛的大叫。 一回头,就见徐定嫣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後,冷著娇颜不悦地瞪著她。 「道人长短前,先观察四周状况好呗?」说完,她背著过大的侧肩包,横过占去三人座沙发的谭艾郁两夫妻,走向右边的单人沙发。 她将包包甩上沙发,窝坐在沙发上,左手托腮,微噘著唇闷闷不乐的。 美人娇嗔时,仍是美的不可方物。 就像此刻的徐定嫣,全身上下散发著似猫般的慵懒自若,娇媚的眼眸因烦心而更惹人怜疼,斜倚玉臂的娇躯更勾人目光。 「哇——啥事惹你心烦呀?真的被抓包了?」 谭艾郁调整了下她扯歪的马尾,堀江龙介自然的举起手替她扎好秀发,但一听见她口无遮拦的话,又恼怒的冷眼瞪她。 结了婚,她的个性仍不改大剌剌的粗线条思考模式。他虽有点头疼,却也拿她没辄。 徐定嫣娇柔的水眸瞄了她一眼,甩动著自然鬈的波浪长发,两腿一盘就整个人侧窝进椅中,可怜兮兮地控诉著。 「比那更凄惨的事,啊——都怪你啦!」 说著哀叫一声,娇颜就趴在手背上,诱人激狂的雪白峰沟在v字领中,忽明忽掩地吊人心魂。 「我?怪了!你做人情妇的被抓包是天经地义的事。你干嘛怪到我头上来?难不成——」她突地睁大眼,来回比著徐定嫣和堀江龙介,惊声尖叫。 「喔喔喔,喔——」 「傻瓜!」堀江龙介伸手轻弹下她的额头,「你在乱想什麽?」这麽不信任他?真是气人! 「嘿嘿嘿……」谭艾郁低笑了三声,星眸如半月弯地瞅著他耍赖的笑。 要死了,犯了这大忌她又有得赔罪了。他这人什么都好,就是爱记仇。 「现在局势敏感,别乱嘿!」 徐定嫣慵慵懒懒的丢出这一句,掌心托腮,又叹了口气。 堀江龙介在这时站起身,体贴的问了一句: 「想喝什麽?跟平常一样吗?」 徐定嫣抬眸对他摇摇螓首,笃定地开口: 「大杯卡布其诺,要用全脂牛奶的!」 话一出口,惹来三人的瞪视,尤其以谭艾郁最夸张。 她笑璨了脸,兴奋难掩地惊呼出口:「哇靠!事情真的很大条哦!」 「艾!」堀江龙介不满地唤她。 她却不加理会的挥手要他快去点咖啡。他摇摇头一离开,她就凑到徐定嫣面前,大眼闪动著好奇光芒。 「快说!到底发生了什麽事?竟能让你破功喝全脂牛奶?」 这女人为了怕营养过剩而抵死不喝全脂牛奶,如今竟会主动开口,怎不叫人好奇事情的原委? 「哼,还不是你那被下咒的新娘捧花!」徐定嫣略坐亘了身,她用手刷梳著她的长发,不满地瞠道。 「自从我接到那束花之後,就没了好运,反而是衰事连连,啊——天要亡我啊!」 她娇柔的低呼悲泣,眼角泛出晶亮泪珠,偏头侧著左颊贴靠在手把上,模样惹人心怜。 「啊?接到新娘捧花会带来厄运吗?」叶文薰皱著眉头,迟疑地问。 难道传说中接到捧花的女孩,便是下一个新娘的预言根本是骗人的? 「不是,而是小嫣不能接到。」谭艾郁难得有耐心地向迷糊的文薰解释,说完又一脸好奇地回头问著陷入自我哀怜的徐定嫣。 「你到底是衰到什麽程度?」 她已经开始在帮她统计,这一个多月来,发生在徐定嫣身上的衰事的严重指数了。 「你——」徐定嫣直勾勾地瞪著一脸过分好奇的谭艾郁,柔哑的嗓音指控道:「哼,我一直在怀疑那天你是不是故意的!」不然怎麽那么准,那花就自动飞到她怀?! 「小嫣为什么不能接到捧花呢?」一直摸不清头绪的叶文薰再次蹙眉开口,打断了艾郁的话。 徐定嫣和谭艾郁两人为了她慢一拍的思考速度而大翻白眼。徐定嫣更是失了情妇气质,摊手大叫道: 「因为我是情妇呀!」 「哦……」突然被凶的叶文薰有些委屈的缩了缩肩,退向位子,乖乖吃她的贝果配咖啡,不再插话。 见好友如此委屈的模样,徐定嫣内心涌出大量的不舍和自责。她倾向前,对叶文薰开口道歉。 「小薰,对不起,我只是心烦了一点。」 叶文薰听了,不介意地开朗一笑,体贴地摇头说道: 「没关系,心情不好就该发泄出来,这样才健康。」 「嗯,乖。」谭艾郁伸手赞赏的揉抚著她的头,像在表扬做好事的小朋友那般,称赞她的体贴。 叶文薰则吐舌笑著闪躲她的魔手。 看见两位好友的贴心,徐定嫣心怀喜悦与感激。 她轻吁口气,又恢复了平日那慵懒如猫的高雅神态,窝坐在沙发上,娇柔地微笑。 堀江龙介这时端著托盘回来,递给她她点的饮品。 她道声谢,便双手捧著温热的马克杯,闻著混合肉桂粉、牛奶和香醇咖啡的香味。 她看见堀江端了一杯挤满鲜奶油和巧克力酱的摩卡给叶文薰,小薰开心地甜甜一笑。 堀江龙介已摸透她们的喜好,真心地接受她们两个个性迥异的好友,这一切都只因为他深爱著谭艾郁。因为爱小艾,所以爱屋及乌,也接受她的一切。 这样的好男人难寻。她呢?她能否有小艾的运气,也找到如此能接纳她一切的好男人? 惊觉到自己此刻内心所探究的问题时,徐定嫣自嘲一笑。捧著杯子,啜了一口香浓的卡布其诺。 「啊——我这杯又还没喝完!」 谭艾郁抗议轻呼,探手就想将自己的杯子拿回来。无奈手没有堀江龙介的长,怎麽也捞不回。 堀江龙介二话不说的将她原先喝的咖啡往回收台搁放,并将冒著热气新调出来的热拿铁递到谭艾郁手中。 「你好浪费!小心会遭天谴的,我跟你讲!」她一手拿著马克杯,一手拍打著他的手臂,开口骂道。 堀江龙介则是挑眉看了她一眼,哼笑一声。 「我如果让你喝完那杯恐怖的东西,我才真的会遭天谴!」 喝起来咖啡不像咖啡,牛奶不像牛奶的,亏她还能喝得像在品尝极品咖啡似地。 「什么恐怖的东西?!那是拿铁耶!」 「拿铁?根本是你把美式咖啡硬灌成两杯咖啡牛奶吧?」 堀江龙介不敢恭维地挑明道出。谭艾郁自是不甘被打败而反驳回去。夫妻俩就这麽旁若无人的斗嘴吵起来了,打情骂悄地令人羡煞眼红。尤其当这画面是由帅哥美女档主演时,更是引人注目。 「喂——拜托你们也卡有尺度一点,这里可是公共场所耶!别老是讲没两句话,就亲亲抱抱的强迫大众观赏。」 徐定嫣在他们的啄吻快转为热吻之前出声提醒他们,同时跟叶文薰交换一个莫可奈何的微笑。 这对新婚燕尔的夫妻,感情好的像连体婴似的,几乎离不开对方,还常常忘情地在公众场合免费上演火辣辣的吻戏,也不怕害人长针眼。 依谭艾郁有仇就现场报的个性,怎可能会是任人调侃的软脚虾?就见她依偎在龙介怀里,星眸朝一脸调侃的徐定嫣刻意地一瞟,小手圈抱住丈夫的头,难得一副小女人样地撒娇软语。 「老公,你好帅哦,你是全世界最帅、最棒的男人!我好爱你哦!」 虽然知道她的话有一半是为了刺激徐定嫣而说的,但难得听到她的甜言蜜语,仍让他心中涌起深情激动。 堀江龙介深眸洋溢著浓情挚爱,温柔地一笑,低语呢喃著: 「我也爱你,爱到发狂了。」 「哦……」 谭艾郁一手抚贴心口,星眸晶亮故作感动状。下一秒,她就坠入堀江龙介激狂的热吻,忘了一切,像融化的奶油瘫在他强壮的臂弯中,他双臂用力拥抱住她,唇舌狂肆地掠夺她口中的一切。 他们的激情看得一旁的徐定嫣和叶文薰是既尴尬又脸红。 最後徐定嫣终於受不了地出声阻止。 「哦,拜托!好啦、好啦!知道你们感情好,幸福又美满的,ok?」 堀江龙介在一切快失控前,轻咬了沉醉忘情的谭艾郁一口,这才结束了两人的深吻。但谭艾郁却仍沉醉其中嘤咛抗议著他的退开。 他怜爱又骄傲地贴上她耳畔呢语:「爱,我们现在是在starbucks哦。」 「唔……唔?!」她由原先的迷蒙到突然地清醒,霎时热血直往上冲,酡红了整张娇颜。 他怜惜的低低轻笑,啃咬著她热烫的耳,说著更令她羞恼的话。 「爱,我们快些回去好吗?我好想要你——」 谭艾郁啪地在他手臂上重重一拍,美眸羞怒地朝他一瞪,这才阻止了他没尺度的话,他则用最激情的黑眸,调情地笑望著她。 虽没听见他们咬耳朵的内容,但想来也不会太普级。 徐定嫣美眸一翻,手捧著温热的马克杯,软柔嗓音有些娇嗔的抱怨。 「你们够了呗?看你们把小薰弄得多尴尬。」 他们顺著她柔媚的眼眸看过去。就见坐在左手边的叶文薰,低头两手拍打著红烫的脸,频频低呼著。 「呼呼呼呼——心跳好快,呼——」 「噗,哇哈哈——」 谭艾郁先是杏眼睁大一瞪,然後就笑倒在堀江龙介怀中。堀江龙介丝毫没有羞悔之意,一派狂妄自大的浅笑著。 徐定嫣则窝在沙发椅内,手捧著杯子,完美的心型红唇浅浅柔笑,柔媚的水眸更显魅惑,神情如猫般慵懒高雅,轻啜著咖啡,恬静地享受著午后的悠闲,几乎快忘了半小时前所发生的一切不顺遂。 只是几乎。 第三章 严浩步出会议厅,身旁跟了数名机要主管,朝他专属的办公室走出来。他耳边听著主管们的简报,然後适时的给予指示。 在经过关子昂的办公桌时,正巧听见他对著徐定嫣手机说的谈话内容。 严浩微蹙起眉头,看起来威严的令人心颤,主管们个个担心是不是自己的发言惹恼了总裁,而显得更加惶恐不安,毕恭毕敬地尾随著主子步入办公室内。 发生与徐定嫣相互拿错对方手机的事已经够糟了。 现在竟连他最重要的特助,都成了徐定嫣的电话小弟?! 严浩虽专注在眼前与主管们的讨论上,思绪却有些烦扰的想著电话的事。 他向来都不会为这种芝麻小事而烦恼的。事实上,他真怀疑有什么事能困扰到自己。 但,他就是烦恼! 脑海中还不时浮现徐定嫣依偎在他手臂上,熟睡的慵懒模样。 她迷迷糊糊伸手探进他口袋,拿出他手机回话的困惑样子。 她缓缓睁开眼,用那清纯又柔媚的水灵星眸凝视他的娇颜。 她—— 该死的让他成了爱幻想的蠢男人! 他甚至仍可以感受到她残留在他右手臂的温度。 这种不受控的感觉让他觉得一切都该死的烦人。 烦得他只想立刻换回两人的手机。然後—— 没有然後! 二十分钟後—— 关子昂整理完桌上的一些资料,以及几通徐定嫣的通话纪录。 这之中包括了三通订货取货的电话,五通邀约吃饭的宴会,二通一开口就是「小亲亲」、「小乖乖」的热线电话。 每通电话他都记录下电话的内容要点,还得不厌其烦的一再解释他不是徐定嫣的「新秘书」。 他唯一的感受是——这女人的生活还真是多采多姿啊! 总裁办公室的门被打开,数名机要主管鱼贯步出。每个人脸上皆呈现了解脱和虚脱的极端表情。 他猜想总裁的情绪可能不太好,不过他倒是可以理解出原因。 严浩是个在各方面都非常严谨,强调效率和秩序的人。 可先是发生了车子抛锚,让他差一点赶不上开会时间的事,接著又发生与徐定嫣拿错手机的事,一些重要电话和商务面临无法即刻解决等等的事,皆让向来严谨的他产生了失控的场面。 对於一个肩负庞大集团产业的重担,一天二十四小时当四十八小时在用的人来讲,这些失控的事,真的会令人心烦皱眉。 关子昂在目送主管们离开之後,就听见严浩的声音从身後传来。 「子昂。」 严浩冷峻的脸出现在门口,关子昂一回头面对他,就听见他的问话。 「还没联络上徐小姐吗?」 「很抱歉,我无法联络上她,她将电话关机了。不过我已经派小古他们直接到starbucks各门市找人了。」关子昂以稳健的语调说著。 「嗯。」严浩瞄了眼他桌上摆置的徐定嫣的来话纪录,蹙紧了眉头,想了一下,终於下了决心,开口说道:「算了,把电话给我吧!我自己处理。」 关子昂没多说什麽,仅是挑动了一下眉毛,便将行动电话交给老板。又见到他伸手拿走他所记录的电话内容的单子,转身走回办公室。 严浩盯著密密麻麻的来话纪录,眉头时而拢聚,时而挑扬。 他按著手机的按键,徐定嫣的手机留言几乎被简讯塞爆。各式示爱的文字,有火辣的、有文学的,看得他的眉头打了双死结又转扭了一个结。 最後,一股莫名火熊熊燃烈。他快速按压著记忆里的电话号码,等待对方通话—— 「啊?你又作那个梦罗?」 starbucks里,徐定嫣四人一边享受著浓郁的咖啡,一边闲聊著,堀江龙介则利用笔记型电脑处理公司实务,还一心多用的听著三个女人的谈话。 谭艾郁在听完徐定嫣今早的第一件衰事时,惊讶地低呼出声。 怪怪,她都结婚一个多月了,小嫣那梦见捧花被人诅咒的恶梦竟然能作到现在,真有那麽灵吗? 徐定嫣微嘟著嘴,水眸瞟了她一眼,不满的说: 「对呀!所以说,该不该怪你?」 「嗯唉——讲酱子的话?!」谭艾郁不买单地挑高细眉看她,一脸不屑的道,「你说怪我?!笑死人了!」 堀江龙介皱了下眉头,聪明的不多说话,继续上网查他的资料。 「哟——你现在是抱怨我把你卖得不好,不幸福罗?那好。」徐定嫣放下手中的马克杯,懒懒的侧卧在扶手上,娇媚一笑,软柔嗓音透露著浓浓的戏谑,「堀江大人,咱们就退货还钱,买卖取消吧!」 堀江龙介挑高眉,还未开口,一旁的谭艾郁就急忙地圈抱住他的手臂,气急败坏的哇哇大叫。 「哇——你这可恶坏心肠的巫婆情妇。你别忌妒人家感情好,就故意想拆散我们!」她才不要又被「开除」了! 「哇哈哈哈——」真好骗!徐定嫣一脸奸计得逞的倒头窝在沙发上哈哈大笑。 叶文薰则笑得较为收敛,一脸欣喜又羡慕的看著依偎著彼此的爱侣。 堀江龙介满眼浓情蜜意,反手将急出泪珠的谭艾郁,心疼地拥入怀,低头亲亲她的头和唇安抚道: 「没有人能拆散我们的,小傻瓜。」 不要说这辈子他放不了手,就连下辈子、下下辈子……他都放不了了。 谭艾郁抬眸掉入他坚毅的深情目光,并从中得到了勇气,再次笑眯了眼,嗯声点头,赢得了一个响吻。 徐定嫣在内心替自己的好友找到幸福而开心,但仍不肯放过任何能捉弄艾郁的机会。 外人看她们三人,一直都以为最迷糊的是小薰,最该被保护的是她,而个性不拘小节的小艾就自然成了保护她们的大姊头。 其实大家都错了。事实上,谭艾郁才是那最没心眼的傻大姊。 徐定嫣左手搭在扶手上,用掌心撑著粉腮,柔水般的大眼里闪著捉弄的火花,酥人心骨的娇嗓开口道:「刚才不是才在抱怨把你卖得不好吗?怎么才没一秒工夫,就像个怕被人遗弃的小可怜呢?!」 「小嫣?!」叶文薰深怕她们战火一点就没完没了,而且堀江大哥好像也有些恼怒她的过分捉弄小艾了。 堀江龙介像洞悉一切的紧盯著徐定嫣。 徐定嫣两手一摊,耸耸肩柔媚一笑,倾身又捧起马克杯啜饮著咖啡。 真不好玩! 看来堀江龙介不只把她们的喜好摸清了,就连她们真正的性格都看透了。 谭艾郁反守转攻,小手捧著堀江龙介俊挺的脸庞,在大夥的惊呼中,主动凑上香唇,在他唇上连续留下四、五个响吻。 她小手圈抱著丈夫的颈项,侧著骄傲得意的俏颜,笑璨了眼,对徐定嫣扔下战帖。 「怎样?妒忌哦?!你也可以去找一个定下来呀!不要再做情妇了,早点扶正从良,就不用担心哪天会被元配抓包了嘛!反正你接到了捧花,下一个新娘本来就是你!」 「胡说八道!」堀江龙介低声轻笑,在她鼻梁上轻咬一口,笑骂了一句,他从来不信这些神鬼迷信的。 徐定嫣却突然语出惊人,向三人投了一颗极具威力的炸弹。她勾起娇笑,依旧轻声慢语的。 「嗯……不无可能哦。」 「你——」 「哇靠——代志正港是大条罗?」谭艾郁大眼闪著兴奋的光采,脱口喊出惊讶。 「艾!」堀江龙介皱紧眉头,气恼地瞪她一眼,但根本无效。 谭艾郁丝毫没被老公的白眼吓退,只是用手拍拍他,硬是从他左侧挤到他右侧坐,盯著徐定嫣逼问:「快说到底是发生了虾米大条的怪事,竟让你这位立志当第一情妇的女人改变了心意?」 「怪罗。」徐定嫣狐疑地瞥了她一眼,红唇勾扬著浅笑,慢语轻问:「怎么我觉得你好像对我『不幸』的遭遇,感到无比的兴奋与窃喜?」 「嗯,讲这样?!我是关心你耶!」谭艾郁翻著白眼,伸手大力的在自己腿上一拍,凶巴巴的对她命令道:「说不说啦?一个做高档情妇的人,做事扭扭捏捏、闭俗闭俗的,成何体统?!我从刚才就一直觉得你这女人今天怪怪的。少废话,别吊人胃口了,时间就是金钱,你是没念过书哦?快把事情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 歪理一堆! 堀江龙介已经懒得再装凶来指正她了。他想,他大概就是败在她这种讲歪理的气势上的吧? 徐定嫣来回看著一脸莫可奈何的堀江龙介,和谭艾郁那被说中心事而恼羞成怒的高傲模样而轻轻呵笑。 「小嫣,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说来听听嘛!」叶文薰用轻柔温和的态度开口。 今天的徐定嫣真的很怪! 徐定嫣挑扬著细眉,啜了口咖啡,这才懒懒地开口: 「唉……不就是我今早作了那大凶的恶梦之後,就决定去卜卦问神,看能不能消灾解厄。所以,刚才我从淡水回来时,我就先到行天宫去拜拜求签啦!」 「那签上怎麽说?」 徐定嫣倾身将马克杯搁在桌上,在包包里捞了半天,终於将一张揉皱的纸条递给一脸期盼的谭艾郁。 谭艾郁一接过签,才看了一秒就爆出大笑。 「哇哈哈哈——『红鸾星动,良缘之合,七世夫妻,贵妇之命!』哈哈哈——」 徐定嫣瞪著笑倒在堀江龙介怀中,狂笑不止的谭艾郁。 「唉……是不是朋友,在此时一眼就能看透。」她以指代梳,拨刷著她的波浪长发,冷笑淡语。 「哇——」谭艾郁想坐起身,但一撑起身,手指著她又抱著肚子笑倒回去。「哇哈哈哈——七世夫妻,你跑不掉了。哈哈——」 堀江龙介低头好笑又皱眉的看著彷似突然疯掉的老婆,不以为然地道:「那又不准。」 谭艾郁在瞬间止住笑,坐起身就想反驳堀江的说法。才一开口,就听见叶文薰问出了她也一直想知道的问题。 「小嫣,那个严浩是谁?是帮你解签的人吗?」 「严浩?」徐定嫣不解地盯著叶文薰,不懂她怎么会突然扯出这号人物。「不是啊。」 「那他是陪你去的人罗?」叶文薰不解地皱起眉头。 「没有哇。小薰,你怎麽会以为我跟严浩……」 「咦?你不认识他?那他为何会接你的电话?那家伙还有种挂我电话耶!」谭艾郁忿忿不平的指控。 「我——等等、等一下!」 徐定嫣看著两位好友,脑袋被她们搞混了。等她们安静下来了,她才摊著手缓缓的问道: 「我没搞清楚状况,有谁可以好心的解释一下吗?」 「我先前打电话给你,结果是一个叫严浩的人接的。」谭艾郁开口说出始未。 徐定嫣听完她的说法,眉头深锁,一个念头突然闪过她的脑海。 她侧身千找著大包包,将行动电话拿出来。然後在键上按著一组号码…… 铃铃铃—— 谭艾郁丢在桌面上的行动突然在此时响起。离电话较近的堀江龙介顺手替她接了起来。 在乍见到萤幕上显示的号码时,他眉头一挑,心上浮现出有趣的念头,他按下通话键。 「喂——我是堀江龙介。」 他的开场白令电话另一端的人愕愣了几秒。 「堀江?!」话筒那端传来不可置信的低问。 「是的。」 宾果! 堀江龙介扬起有趣的淡淡笑容,答案就要揭晓了。 严浩没有料想到电话接通时,不是传来先前的女性声音,而是与他在商场上常来往合作的对象堀江航运总裁堀江龙介。 他的心中疑点重重,不解徐定嫣和堀江龙介之间的关连。 但思绪一转,想起日前喧腾一时的新闻—— 堀江龙介和「天使魔女」karen的世纪婚礼。而他们正是在徐定嫣的珠宝秀上相识、相恋,继而也是在她的舞台上结婚的。而徐定嫣也就是在那时公开承认自己是「情妇」的身分。 只是至今她是谁的情妇,仍是各方媒体追逐探问的焦点。 疑点终於在此刻解开,严浩又恢复原先的冷然沉稳。 「我是严浩。对不起!我想事情可能有些复杂了,这支行动是尊夫人的吧?」 「是的。」堀江龙介勾唇浅笑道。 「我不想造成任何误会,我先简单说明——」 堀江龙介对新婚妻子有多保护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严浩不希望单纯的事被搞得太复杂,他只想尽快结束这场闹剧。 怎料,堀江龙介却在这时开口打断他的解释—— 「我知道,你要找定嫣吧?请等一下。」 正在与手机奋斗的徐定嫣,在听见掘江叫她的名字时,惊讶的抬起头来。 堀江龙介但笑不语,只是把手机递给她。他的举动今在场的三个女生都讶异不解。 「你在干嘛?谁会打我的电话找小嫣?」谭艾郁摸不著头绪的问著。 堀江龙介只是把电话交给徐定嫣,这才在讲艾郁耳旁说了一句谜语,安抚她好奇的心。 「是严浩。」 徐定嫣虽然不明就里,但仍拿过电话接听。 「嗨——」 听见她惯有的软柔诱人嗓音时,严浩皱紧的眉头突然解开了。 「喂、我是严浩。你什麽时候有空?约个时间见面,越快越好。」 他的话,再加上先前在捷运站发生的事,令她有了诸多暧昧的联想。 这男人是怎麽了? 他真以为她是…… 「要做什么?」她皱起眉头,软哑的嗓音有些警戒。 想起他在捷运上曾怀疑说她是不是要引诱他的事,心底滑过一丝不愉快。 「做什麽?」严浩冷声重覆她的问题,挑著眉,冷淡的开口,「把我们的电话换回来!」 「换电话?」徐定嫣轻皱细眉,迅速倒转著记忆。 忽地,他们俩的行动电话在捷运地板上打转的画面在脑海中重播了一遍。 她解开眉头,终於搞懂一切的状况了。 真巧! 难怪她怎麽输入她的密码都无法开机。 「哦……」她慵懒地倒向椅背,惬意的窝在沙发上,眼中笑意浓浓,这是她第二次拿错他的电话了。 「应该有很多重要的电话找我吧?记不记得有谁?」严浩一边问著,一边分神处理桌上的公文。 他那支行动是专门处理重要商务的,都经过二个小时了,恐怕不知道有多少事急著他去处理。 「我不知道耶!我出了捷运,坐上公车没多久,就关机了。」 徐定嫣的回答令严浩停下手中的动作,他忍不住声音严厉起来,指责地问: 「你为什麽把电话关了?难怪我一直打不通!」 对於他的指责,她只是轻蹙眉头,娇软的嗓音仍是懒洋洋的。 「因为电话一直响,而且出现的都是陌生的号码,我觉得吵就关啦!」 「你——你一通电话都没接?」他脸色阴沉、冷冽。 「没有。」她一直在烦她的「诅咒」,哪有空管他的电话? 「该死!」严浩忍不住脱口咒骂,心中复杂、气恼。 他公司损失了多少? 几佰万?抑或上亿了吧? 就因为她嫌吵不接电话,他公司面临了莫大的危机,而他的特助竟成了她的电话小弟?! 可恶! 他恼火地考虑著要不要把桌上的来电纪录给毁了,想以牙还牙的报复她。 旋即,又觉得自己的想法幼稚的可笑。 他叹口气,在她还来不及抗议他无礼的粗话前,开口说著: 「算了,你现在在哪?」 「在starbucks……」 严浩随手记下她说的地址,心中不屑地想著,都下午四点多了,堀江龙介竟还陪著老婆在喝下午茶? 婚姻果然会让一个男人成为没有斗志的软脚虾! 「好。我现在派人过去找你,把电话换回来。」严浩迳自下了定论。 「不行。」 「不行?」他挑起左眉,冷声重覆。 「当然不行。」徐定嫣对他的自以为是感到有些不悦,加上她今天的低气压,很自然的就想刁难这种狂妄的男人。 「你想想看,这支电话对你的业务应该很重要吧?而我呢,又不认识你将派来的人,如果我随便的把电话交给自称是你公司的人,那……」 「好。」她的声音虽然依旧软哑慵懒,但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听到些许的故意,这让他心烦意乱。 「那可否请你移驾到我公司,我等会还有一场会议,你直接上楼——」 「我现在没空,我在喝咖啡。」她现在懒得动。 这女人!喝咖啡算什麽天下大事!? 严浩冷寒的脸更加骤降了十度,但他并没有将内心的火气表现出来,仅是没有温度,冷淡的直接问她: 「那你到底想如何解决?」 「你可以自己来换呀,我认得你,肯定不会把电话搞丢的。」 「小姐,我的行事历排到二○○二年底都满了。再者,我现在根本分不出身去咖啡馆瞎耗!」 他明嘲暗讽她空闲的态度,激出了她难得的执拗。 两个人就这么你来我往的排不出时间来迁就对方。 好不容易,他们协定今晚八点十五分到她的工作室会面。 「好。那么在那之前,你必须随时通知我,谁打电话给我。」严浩跟她说了一组号码,让她成功的开机,并大致跟她说了她的来电纪录。 徐定嫣依照他的指示将电话开机。才一开机,她就惊讶地发现他的电话量之大。 就在他们协定好在八点十五分拿回自己的行动电话前,要暂代对方接电话并通知对方的协议後。徐定嫣几乎是马上就後悔,先前为何不答应在这等他派人来换电话就算了。 因为,她几乎是一结束前一通电话,下一通就响了。 好几次,她耐性磨光的想关机时,他竟不知为何都会有预感,威胁她若贸然关机的「後果」。她只得咬牙遵照,耐心地接听他的电话。 这男人竟低级的拿「赞助款额」来威胁她? 偏偏她真的很需要他的赞助。 因为,台湾再也找不到比h-e所提供更好的展示场地了。 唉……她今年肯定是犯太岁。 刚才拜拜时真该顺便点光明灯的! 第四章 萧玫芜转动著右手的银叉,完美地将盘中的白酒鲜蛤义大利面卷成球状,优雅地含入艳红的唇内,眼眸流转,媚惑地盯著对面的男人。 乍见到男人终於自手中的手机萤幕分些心神注视著她时,她努力吸气让束紧腰腹的低胸礼服下的胸型更加丰满诱人。咀嚼著义大利面的红艳丰唇,刻意地多了分迷情。 但男人只是眨了下酸涩的眼,就将注意力移回手机。 箫玫芜脸上的笑蓦地僵住,霎时垮了下来。像在出气似地,用力卷叉面条的动作加了些怒火。 天啊!她是那麽地期盼著今晚的约会! 只是,今晚的严浩有些不专心。老是盯著手表和手机看,就是不愿多看她一眼。 为了今晚,她一个月前就排除万难的将今天所有通告都推掉。一早就开始做spa,全身美容、护肤护发……只因为她知道严浩对女人的要求有多严苛。 而没有一个女人会笨到把严浩关在门外的! 因为,只要抓住了严浩,就代表抓住了全世界。 她好不容易才幸运地成为他的女人,她是不可能放弃他的! 她当然知道,以严浩的身分、背景及自身优越的条件,在他身边的女人不只有她一人。 但依她的姿色、学位及新闻主播的背景,外在条件上绝对是最占优势的。 她萧玫芜对入主豪门绝对是势在必得! 她变动著吹整有型的长发,轻声开口:「嗯,浩……」 严浩在听见她的叫唤时,挑动了下左眉,深邃而严峻的眼眸抬起来盯住她,等待她的下文。 萧玫芜舌尖舔了舔唇瓣,强压下在他注视下所涌起的恐慌感,微笑的开口:「浩,你是不是还有公事没办妥?因为我看你一直盯著手机,似乎……」 严浩听著她的抱怨,眉心一摆,瞄了眼手中徐定嫣的手机,又抬眸看她,神色有些不悦。 「怎么,在埋怨我冷落了你?」 虽然他是浅笑轻言,但他语气里的嘲讽和恼怒却明显地令她打了个寒颤。 跟他相处的这半年里,她清楚的知道严浩是个习於主控一切的男人。所有的规则以他为主,不得由人抗辩的。 「呃……我……我只是——」 手机的来电铃声适时地拯救了她的惊恐。 严浩盯著萤幕上的来电显示时,目光冷沉的按了通话钮—— 「嗨——小百合,我这次在巴黎展的服装有三套是为你设计的。我班机是後天早上十点……你别乱跑,我会到你那替你试穿。对了,你三围没变吧?还是三六……」 严浩听著话筒另一端的男人,说出了一个令所有男人为之疯狂、燥热的三围数字。眉头一扬,胸口一阵无名火熊熊燃烈,他冷声打断那男人的话。 「很抱歉打断你的热情邀约,但恐怕你得明天再亲自跟她说了。」 话筒那端一阵静默,然後是同样冷硬与警戒的语气传回来:「你是谁?」 「严浩。」他不躲也不闪的直接回应。 另一端的男人又是一阵错愕的沉静,但再开口时,语气是清晰的惊讶。 「严浩?小嫣怎么会跟你——」 「别担心,只是一个简单的误会,我并没有跟她在一起,对於有风险的抢夺,我向来是没啥兴趣的。」严浩冷淡的哼笑。 波斯猫的主人终究出现了。 不过,他可没兴趣为了养只猫而拿江山去赌—— 不管那只猫有多诱人! 「你这是什麽意思?」 严浩心口的闷火越燃越烈,尤其在面对这样的质问时,他冷淡的一面更加强硬。「你晚些再打一次电话,若没意外,八点半左右就能物归原主了。」 这一次,严浩没有等对方的回应便切断了通话。 他瞄了眼手表,时间是晚上七点二十三分,一整天累积的烦躁达到顶点。 他希望这一切越早结束越好。 ☆☆☆ 「嗯!你看看这样的设计可好?」 徐定嫣抽出一张设计稿,摊在桌面上让对坐的妇人审查。 丰腴华贵的吕太太瞄了一眼,就伸出胖短的食指在她的设计稿中央点画,皱著眉头直言道:「这颗钻怎么才一克拉?太小了啦!依我的身分,起码也该配个三克拉的吧?」 「呃……可是依您的要求设计,若在这镶上三克拉的钻石,恐怕会——」 「哎呀,亲爱的,你是怕吕妈妈预算不够是吗?瞧瞧你,人长得甜,连心也是甜的。别替吕妈妈担心,你吕伯伯有的是钱……」 徐定嫣看著对面摆阔的吕太太细述著她的「身价」,她第八百次骂自己当初怎会笨到去接这件设计。 还不就因为吕太太是她母亲的好友的姨太的小姨的三姊的老公他弟弟的夫人,找到远在美国的母亲打电话给她要求她接时,她才会接下的。 否则,依吕太太这样的俗人,她才懒得让她的设计被这种人破坏。 唉——就说她今年夏的走衰运了嘛! 救人哦! 铃铃铃—— 徐定嫣包包内的手机突然响起,打断吕太太的演说辞,她从没这么高兴的想接到一通电话,拿著手机不好意思地朝吕太太软声说道:「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您先看看还有哪些地方不满意的,我们待会儿再谈。」 她站起身,边说边朝客厅一角的大盆栽走去。 「嗨——」她娇懒的嗓音如往常般传出去,其中还多了分如释重负的舒缓。 「你怎麽了?」严浩敏感的听出她语气中的不寻常。三个半小时内,他跟她讲了不下十次的电话,很容易察觉她其中的改变。 听见严浩那低沉平稳的嗓音,徐定嫣有种想哭诉的念头。 她努了下唇,纤纤玉手横抱著自己的腰腹,软哑的嗓音说道:「没什么,只是跟客户在沟通上出了点小状况。」 他轻声一笑,想起她六点半跟客户有约的事。 「已经一个半小时了,你还在『沟通』上而已吗?」 对他刻意在「沟通」两字上加强语气的嘲讽法,她软哼了一声,只是她天生娇哑的嗓音听起来反倒像在跟他撒娇似地。 「对啦!我效率差!哪比得上日理万机的严总裁您呀,一句话就可以搞定天下事?!」 他呵呵低笑,「小猫还是有爪子的,嗯?」 「没啥大事别浪费我的电话费好吗?从刚才到现在你的电话都没响,所以没特别要报告的事,我们用的这家系统可没有网内互打的优惠哦!」她很实事求是地说道。 整个下午几乎都是他打过来的,这个月她的帐单数字肯定会很漂亮。 「真计较,这点小钱,你怕什么?」 「唉——我的事业可没你的大,你当然不介意哦!」 「这个月的帐单,我来付,这总可以了吧?」严浩承诺说著,话锋一转又问她:「你待会来得及吧?」 「可以啦!放心,我不会耽误你的时间的。倒是你,可别迟到。」 他超忙的。一整个下午,他的行程排得比美国总统还满,难保他会不会临时又有何状况而延时。她接他的电话,已经接到耐性全失了。 她祈求事情越早解决越好。 「那是不可能的。」严浩丢下这句自信满满的话便切断电话了。 徐定嫣则气恼没有早他一秒挂上电话。 ☆☆☆ 徐定嫣下了计程车,背著庞大的包包,踩著疲累的脚步朝工作室的大楼走去。 跟吕太太讨论完後的结果是,她现在累得只想睡觉。 可是她没有这个福分,因为她还得完成今天的最後任务—— 与严浩换回自己的手机。 才刚想到这,包包内的手机又无情的响起了。 她看了眼手表,时间八点零四分,她火大了。 伸手自包包侧袋捞出手机,看也不看就直接举到耳畔气恼无奈的劈头就哀嚎。「哎唷,你麦搁打啊啦!我已经在楼下了,你急什么?」 徐定嫣压根没想到打电话来的不是「催命符」——严浩,而是最麻烦的「人物」——八卦记者中的八卦皇后——傅芬。 「定嫣?天啊你是徐定嫣!?」傅芬的声音满是挖到独家大头条的兴奋状。 「呃……我不是。请问你是——」徐定嫣努力压低声音想就此蒙混过去。 但怪只怪她独有的软哑嗓音太好认了,根本瞒不过耳尖眼利的报社记者。 「哎呀,定嫣你的声音太好认了啦,我是『明天报』的傅芬呀!上次在你会展上我们才聊过的,你不可能忘了我吧!?对了,你和严浩什么时候走得那么近?你为什麽拿他的手机?他——」 「啊——什么?我听不到!哦……啊?!再见!」 徐定嫣在她一连串的逼问下,采用了最卒仔的方法解决,假装收讯不良而关机。 她苦著脸走进办公室大楼。经过警卫室时,警卫又丢给她一个令她觉得更衰的消息。 「徐小姐,刚才有位严先生说他跟你有约,我跟他说你不在,他却签了名就上去了。」 「没关系,我的确跟他有约。谢谢!」徐定嫣说的有气无力,连给警卫的笑也是勉强浅笑,挥挥手便朝电梯走去。 她伸出食指,指尖就快要接触到控制按键时,啪地一声,她不敢相信竟有这种事发生在她身上。 停、电、了—— 徐定嫣呆立在黑暗之中,想哭却连哭的力气都没有。 啪地一声,紧急照明灯微弱的亮起。 「徐小姐,你没事吧?我找一下手电筒——」 「没事,我走楼梯上去好了。」 「不好啦!太危险了,我用通话器请严先生下来好了。不然——」 「没关系,谢谢。楼梯有照明设备吧?」 「有。可是——」 「那就好。」 她眨著酸涩的眼,拖著沉重的脚步朝安全门走去,推开沉重的门,走进了楼梯间。 她瞪著阶梯,脑海不断闪著几个名词—— 严浩、电话、约定、反约、没信用……衰,很衰,超衰,衰爆了! 「哦……老天爷,我不过是不小心接到一把新娘捧花而已!需要这样整我吗?呜……」她一边摇头表声喃语,一边认命地举步爬著。 离上次走楼梯大概有八百年了吧? 依她这种懒人,什么时候会爬楼梯!? 救人啊!二十六楼耶!她肯定会死! 徐定嫣喘著气,举著越来越重的双腿,一左一右的踩上阶梯。 她越是累,却越有股想笑的冲动。 她肯定是衰疯了。 黑暗的楼梯间,响著她高跟鞋的叩叩回响声,更显得诡异惊悚。 爬久了,可能也是太过疲累,她开始自言自语起来,甚至苦中作乐的在黑暗中,对自己宣誓道: 「唉……算命的说我今年走姻缘命。我看啊,根本是犯太岁,衰到最高点了。好吧,如果我爬到二十六楼时,遇到条件不错的白马王子,那就嫁了!」 徐定嫣就这么一步一脚印的朝目标前进,丝毫没想到在二十六楼等她的严浩,因为她关机打不通而急疯了。 徐定嫣爬到了一个转角处,靠在扶手边,喘息咻咻。运动过度的双脚因而微颤瘫软,汗水自她张开的毛细孔流出。她休息了好一会儿,这才又认命的举步上前。 左脚、右脚,左——啪! 四周一片光明,马达转动的声音轰隆乍响。 她抬起头,瞪著墙上斗大标明楼层的红数字,不敢置信的更加瞪大了眼,认清了墙上的数字—— 二十六! 就在她离二十六楼只差两步阶梯的此时—— 电、来、了! 「啊——」 ☆☆☆ 「该死的!她到底在搞什么鬼!?」严浩在第八次听见「对方关机」的讯息选,气得低咒出声。 他现在又气、又急、又担心。 他八点到了徐定嫣的工作室等她,怎知才刚到,竟碰上了大楼停电。 黑暗中,他试著想跟徐定嫣取得联系,没想到她竟有胆又关机了!? 这女人完全不把他的警告当真! 度过了将近二十分钟的黑暗期後,光明总算来临,整楝大楼的电力瞬间恢复正常运作。 「啊——」 严浩欲触碰电梯按钮的左手,因为一阵突如其来的尖叫声而停在半空中。 「啊——救人哦——我怎么那麽衰——啊」 电梯左侧转角的楼梯门,一直传来很神经质、呼天抢地的尖叫声。 严浩竖起耳朵,放下停在半空的左手臂,蹙拢了双眉,侧偏著左脸盯著安全门。 近来经济不景气,民众的痛苦指数节节攀高,时时可闻有人因受不了压力而发狂的,碰到这种莫名其妙的哀吼声倒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只是那特有的娇嫩女性嗓音,可就不太常听得到了。 那声音…… 严浩挑高左边的浓眉,惊讶又不解地朝声音的方向走去。 他伸手轻易地推开钢铝的安全门,走进门後的楼梯间,有趣的目睹了一场百年难得一见的景象—— 「可恶!只剩二阶而已!?两、步!?你耍我啊!?啊!?气死人了!哇啊——啊——」 徐定嫣发泄似地上上下下,重重踩著离二十六楼仅剩两步的阶梯。那大的吓人的绿色侧肩背包早就被她挥丢出去,静静地躺在楼梯顶端。 她像个玩输了比赛,却不甘心地抗议哭闹著的小孩,在那跳上跳下的气呼呼开骂。 「有人比我更衰的吗?没、有!可恶、可恶、可恶啊从早上就衰到现在!我衰爆了!衰到连电都欺负我!呜——好、不、甘、心,哦——啊——」徐定嫣不知第几次在身侧紧握成拳,放声大叫。 「你在鬼叫什么?」 她宣泄的嘶吼在身後传来这句冷静的明显疑问句时,倏地打住。 她缓缓地转动著头,警告意味十足的眼神直接扫射向有胆打断她「舒解压力」的家伙。 严浩微侧著头,冷沉的黑眸满是有趣的看著她。 徐定嫣挑高左侧黛眉与他对视了几秒之後,她以最惊人的速度变化情绪。 轻吐出闷气,抬起葱白的修长手指,轻梳过她那头黑亮柔光的波浪长发,优雅的侧身轻靠在楼梯扶手,娇媚的眼眸水盈盈地凝视著他,柔哑的美妙嗓音自那完美的心型唇间逸出。 「嗯——我想你可能听错了,严先生。呃……你知道的,我是情妇,我不可能会……嗯……大叫的,那多没气质啊!」 她的说辞很显然地逗笑了他,也给了他一些「想像」的空间。 严浩微眯起冷沉的黑眸,管不住的邪色念头想著她什麽时候会「大叫」。 但一思及她的「身分」,心中那把无名火又窜出,扰得他心烦气躁。 徐定嫣没有多馀的心神去注意他的情绪起伏,她弯腰抓过她的大包包,从侧袋掏出他的行动电话。 徒步爬了二十六楼梯,又花了过多力气大叫喊衰之後,她累得索性坐在阶梯上,伸长著手,拿著行动电话递向他,轻声唤回他的注意力。 严浩看著她,对她随地而坐的举动感到有些诧异。一会後,他伸手从西装口袋中拿出与她手上同款同色的行动电话,举步走向她。 他略弯下身,两人换回彼此的手机。 她一拿回手机,随手就朝她的大包包里丢,丝毫没有想站起身的动作。 他握著残留她些馀体温的手机,输入密码开机的同时,语气带著些许不悦地质问她:「为什么又关机了?」 她抬眸看了他一眼,他忙著检查这期间的来电纪录,她则坐在原地,两手轻捶著酸麻的两腿。她的腿此刻跟废了没啥两样,两条腿颤抖无力。 「刚才接到明天报记者傅芬打来的电话。」 她不在乎的语气就像接到一通打错的电话那般。 他却是眯起了眼,危险地瞪著她问:「谁?」 她抬起头,很直接地回答:「傅芬,明天报的——」 「我知道她是谁。」 他打断了她的回答,他当然知道那记者是专门挖上流名人八卦绊闻消息的。只是,他们两人都是媒体追逐的对象,他的电话却是她接的…… 「她有认出你是……嗯嗯。」 她的表情已经证实了他的臆测。 她慵懒软哑的嗓音太好认了。 徐定嫣误认他结尾的「嗯嗯」声是代表「招惹麻烦」的不悦。 她左手在半空中一挥,没好气地说: 「啧——嘴长在别人脸上,能防别人怎么说?再说,任何人都不会认为我们之间『有什么』的啦!别摆出那一副困扰万分的臭脸,好吗?」瞧他多委屈似地! 经过他们这一天相互接对方电话之後,就算没被记者抓包,也很难有何「平静」可言了。 搞不好,现在商场各界名流间早就流言满天飞了,现在才来担心,会不会太晚了!? 严浩自然可以想见,明天各大报的头条会有多耸动。 但她都说得这麽蛮不在乎了,他又何须替她困扰? 他向来对自己这类报导采取不理会的态度。只是,听她这麽事不关己的态度,他竟然产生些许不悦的怒火。 但,这不也是他本来的目的吗? 那麽现在他们真的没「关系」之後,为何他仍会如此烦躁? 严浩看着仍坐在台阶上,不时按摩轻捶腿部的徐定嫣,他皱着眉头,低头问著她:「你还要在那坐多久?」 徐定嫣仰起娇美惑人的脸庞,眨动著柔媚似水的星眸,很识大体的说: 「哦,对唷!你忙,先走吧,没关系,别管我了。」 严浩凝视著她好一会,点点头,探不出情绪的说道:「那就这样了,再见!」说罢,他没多留一秒的考虑,转身就走。 「唉——喂!?」 他身後传来她不敢置信的惊呼,他停下脚步,回头不解地看著她。 「你就这样走了吗?」她气呼呼地低叫。 「不然呢?」他好笑地哼声。 「喂,我为了遵守和你的约定,不惜在停电时,一步一脚印的爬到二十六楼,就为了跟你换回手机耶!你看我这麽柔弱、无依、疲惫、脚软又可怜的样子——」 「不过是爬了二十六层楼而已——」 「什麽而已?!你来爬爬看!」 她凶巴巴的吼他,但娇哑的柔嗓听起来反倒像在跟他撒娇。 他好笑又好气的问她:「不然你想怎样?要我拉你起来?还是要我陪你坐一会?」这女人真难搞! 她却在这时说了一句令他错愕的要求。 「背我。」 第五章 「什麽?」严浩震惊的叫吼声在楼梯间回荡著。 他吃惊地瞪视著仍坐在阶梯上的她,不敢相信她竟能如此理所当然的,向他提出如此突兀且无理的要求。 他凌厉危险的瞪视一点都吓不著徐定嫣,她甚至还有胆公然挑战他的忍耐度,媚人的眼神直勾勾地盯著他。 她就像个向大人要求抱抱的撒娇孩子,朝他伸长举高著两只手臂,嘟著嘴,耍赖地再重覆一次:「背、我。」 有那麽一瞬间,严浩差点当真蹲下身照她的话做。旋即,他又斥恼自己可耻的想法。 这一刻,他明白了徐定嫣这突兀的举动,是在宣告她能轻易地瓦解男人的自大主义,而将他们玩弄在她的股掌间。 答案很浅显易见,因为—— 她是情妇。 徐定嫣一定很习惯在男女游戏中占上风。 但她若以为他也会像其他男人一样抛弃自尊,成为她玩弄的绕指柔的话,那她可就大错特错了! 他,严浩,主宰者的代名词,是绝不容人操控的! 从没有人敢对他做出如此愚蠢的要求,是该有人好好教训她的时候了。 他会让她明白这一点的! 徐定嫣并不知道自己已成了被大野狼锁定目标的小红帽。 她只是懒。 懒的在一整天走衰运之下,再多费一些力。 既然她懒得动,而他又是她今天走衰运原因中的「主因」,且四下除了他之外又无人求助之下,那麽他尽点力也是应该的吧! 严浩挺拔结实的身躯更显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伫立在那,居高临下的盯著她瞧。像个站在高台上,对著台下伏首膜拜的百姓,狂傲独尊宣告的君主,他冷沉平板地道: 「你这是在邀请我吗?」 徐定嫣对他的逻辑摸不著头绪。 「邀请什麽?」她垂下两手,蹙著黛眉不解地问。 不过是要他帮个小忙罢了,她有提到「邀请」这码子事吗? 「我不喜欢有人跟我玩猜谜游戏,你何不直接挑明了说?」严浩挑高左眉,语气森冷而严厉。 「说什么?」 她的眉心皱得更紧了,她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只会重覆他的话的呆子。 她只是看他长得蛮高大的,把她背到她的工作室,对他来说应该不是难事,才会开口求他的,没想到他这么龟龟毛毛的。 唉……果真是「日头赤炎炎,随人顾性命」哦! 徐定嫣轻叹口气,娇弱美躯往楼梯的扶手栏杆一靠,纤纤玉手轻捶著弓起的小腿肚,垂眉委屈的低语向口怜。 「唉……算了。是我不知轻重,失言了,您贵为总裁之尊,日理万机、位高权重的大忙人,我不该无理的提出您背我的要求。您这麽忙碌,一堆事等著您去处理,我这个走了衰运、遇到设计瓶颈、还为了跟您换回手机而差点把腿爬断的可怜小女子,竟这么不识大体的耽误您的宝贵时间。我——」 「你在那自怨自艾够了没?」 严浩双手交叠环靠在胸前,皱著眉头轻哼出声,语气不再是防卫的冷冽,而是透露出一些些好笑的惊奇。 徐定嫣抬起无助而怜人心肺的娇美容颜,水盈盈的眼眸闪著无辜的泪光,气若游丝的柔语:「身为一名拥有高操品节的绅士,对我如此无助可怜的小女子,应该会心胸宽大的拉我一把吧?」 「你——」他吃惊地瞪著朝他举高的白嫩左手,摇头轻叹。 罢了,再跟她这样扯下去,天都亮了。 有时候,小小的退步迎合,是出奇制胜的计策之一。 严浩蹲下身,伸手抓起她随身的绿色大包包,对它的重量蹙了下眉心,将它塞进她怀里,左手臂穿过她的右手臂下搭在她的背脊,右手穿越她长裙下弓起的腿窝,轻而易举地将她腾空抱起。 徐定嫣在一秒的诧异过後,也很自然地右手抱著包包,左手勾住他的脖子,安安稳稳的偎在他怀中。 他一脚踢开安全门,抱著她轻盈的娇躯,在她得意的微笑中,走向二十六楼唯一的大门。 她淡雅的花香味在他的吸吐间迷惑著他,她温暖的体温、柔软的身躯与他契合的紧贴著,今他满足的只想叹气。 她像只享受主人爱抚的波斯猫,在他强壮的怀中娇柔微笑。他身上散发著一股阳刚、温暖且令人安心的好闻气息。她很想知道是哪个牌子的香水味,便将螓首枕在左臂,在他的颈侧嗅合著。 殊不知这天真的举动,足以让一名刚毅冷酷的男人瓦解了自制力。 他停下了脚步,侧偏著头,微垂著深沉的黑眸,刚毅的薄唇与她心形柔艳的红唇,只在一指之间,温热的气息吹拂著她,低哑沉缓地开口:「打开。」 「嗯?」在他炽热的目光下迷醉失魂的徐定嫣,抬眸闪过不解。 他笑了,笑得嘲讽、嗜血却又狂傲。 她顺著他的眼神飘向大门,羞窘的尴尬瞬间从脚底窜上头顶,她红热的像只蒸熟的螃蟹,慌乱地扭动身子想离开他的怀抱。 他却早她一步得知她的反应,强健的手臂紧锢著她,粗哑地命令。 「别动。」 她在无计可施之下,只得红著脸,探手找出钥匙,在他怀中花了些工夫才将门打开。 他像个抱著新娘入门的新郎,将她抱进了门。 这一幕幕在墙角装设的监视器下,全都录了。 严浩将徐定嫣抱进她的工作室,门在他身後关上。 他低头盯著在他怀中,娇媚动人、红晕满腮的她,笑得邪魅深沉,故意以最烫贴的慢动作,让她顺著他的躯体滑擦落地。 她惊呼一声,差点瘫软跌下地,他顺势抓住她的左手臂,她的大包包砰地一声掉落在他们脚旁,她慌乱地凝视著他眼里闪耀的危险火花。 他神秘的笑了笑,撑起她的身子,宽厚温暖的大掌抚贴著她的粉颊,低低轻吐出一句骇人的耳语—— 「游戏结束了,小猫。」 她盈波水亮的柔眸,惊吓地瞪大了眼,抽气惊呼。 下一秒,她便迷失了一切。 他刚毅的薄唇就像在海面上捕鱼的猎鹰,准确而不容逃脱的捕捉了她软嫩无助的红唇。 「唔——」她挣扎地抵抗著,但他的掠夺太过紧实,让她无从逃脱。 他的大手托住她的後脑勺,另一手坚定地将她拥紧贴烫入怀,强势宣告占领的双唇,无情而炙热的捕捉她想逃的樱唇。 这场战争在几秒之内分出了胜负。 女人天生的娇弱,终究被男人刚毅的强壮给征服。 但男人的自认狂妄,却也被女人的温柔给折服了。 他的唇眷恋而迷醉的在她柔嫩小口中探索吸吮,她的惊吓被他刚阳的温暖气息给安抚了。 叹口气,她投降了。 她的轻吟,打破了他的狂傲自制。 他低哼一声,张口更狂热地在她软唇上辗转厮磨,拥抱她的手更用力地将她压紧在怀,肾上腺素快速攀升,吸吐更加急速紊乱。 「啊——」 她被他突然咬她的举动吓的惊呼出声,他达到了目的,炙热的舌窜入她的小口,深刺摩擦。 她在他急切的掠夺下,娇喘连连地瘫软了双腿,似抗议又似求饶的嘤泣低吟。 他强而有力的双臂撑住了她,在她诱人的浅吟声中,迷乱疯狂了。 他的喉间嘶吼出欲望,大手来到她圆翘的臀,朝他欲望中心用力按压。 「哦——」 「啊——」 他们同时叫喊出激狂的摩擦快感,他更加疯狂地吻著她。 上帝,他的欲望就快在他紧绷的裤间爆炸了。 他被她时而无知纯真,时而狂乱诱人的矛盾反应给搞疯了。 她怏死了,她不明白怎会有人能同时拥有无情和呵护两种截然不同的特质。 他是刚强的,同时却也是温柔的。 她在他激狂的热吻中,就快因为窒息而死了。 他似乎察觉到她的虚弱,终於停止了这令人窒息又狂喜的折磨。 他拥紧她,在她狂跳的颈脉喘息吮吻,她紧闭著眼,在他宽阔的臂弯中娇喘颤抖。 他喘息间全是她诱人的发香,惊讶地发现自已竟在这小小的吻中,狂乱失控。 她影响了他,这发现让他怒火点燃。 他冷沉了脸,有些故意地啃咬了口她的耳垂。 她被他咬痛的美梦乍醒。抽气低呼,被他略微推离了一步,困惑地看见他眼里未褪的激情火焰与冷寒的残酷同时存在。 一秒前才与她温柔厮磨的双唇,此刻却说出了最残忍的呢喃。 「男人的让步配合,是为了索取女人最昂贵的代价。记住这一点,小猫。」他扬起邪佞的微笑。 她像被狠狠浇了一桶冰水那般,失了血色。 念头一转,她顿悟了一切的游戏规则。 愤怒、羞辱和伤害,种种复杂的情绪在她体内燃烧。 她吸吐一口气,退了一步,眨了下柔媚的双眸,眼里的迷乱、纯真在眨眼间变成不在乎的世故。 她又回复往常的慵懒自若,嘴角轻勾,软哑的嗓音柔媚地开了口。 「一个互取所需又享受其中的吻,嗯……这代价付得值得。」 他深沉难懂的深眸锁住了她的,不怒反笑。 「聪明。我向来不太喜欢毫无挑战的游戏,小心啊,可别玩得太认真,付出了最昂贵的代价。」他在警告她别痴傻的奉上了她的心。 她娇柔地哼气微笑,不躲不闪的面对,挑衅十足的轻语:「不试试怎麽知道?」 她的天真宣言似乎取悦了他,他朗声大笑,但笑意却未达深沉的锐利双眸。 他踩著狂妄的步伐来到她眼前,对她的桀骛不驯扬起了左眉。他伸出右手,轻抚著她一络长发,卷绕在指间揉弄著。 「我希望你值得。」 他是微笑著说,话中却是十足的警告。 她听出他话中的别具深意。没有回避的,她直视他的眼。 他低下头,给了她一个短暂却占有欲十足的深吻。 他拇指腹摩擦著她肿胀的樱唇,轻缓低吟。 「我给你两天的时间,结束和sharon的一切。两天後,我要索回我的『代价』。」不容她抗辩,丢下这句宣言,他转身离开。 她瞪著关上的门,脑海中不停翻转著他的「命令」,对他自大的狂妄感到既荒谬又生气。 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切断和sharon的一切啊!因sharon是她的…… 半晌後,她在空荡的工作室内,无奈且自嘲的轻笑著。 如果让严浩知道,他「夺走」了她的初吻,就算打死他,他恐怕也不会相信吧? 「唉……真倒楣。」 她徐定嫣,一辈子都摆脱不了「情妇」这个角色吧!? 「呵呵呵……」 铃——铃 她的手机响起了来话铃声,她按了通话钮。话筒传来她听了二十五年,最熟悉的男性嗓音。 ☆☆☆ 「这是亚洲地区,包括东京、汉城、新加坡、香港和台北等,二十一家百货公司的营运分析报表……」 严浩坐在厚重实木的大办公桌後,听著助手关子昂的分析报告,神情专注在繁重的公事上。 「横滨店的营收——」 严浩开口指出分析疑点,办公室的门却突然被人推开,撞击到墙壁而发出巨大声响,打断了他的话。 严浩眯起不悦的眼,凌厉地瞪向大胆冲进来打断他谈公事的人。 「萧小姐——」 关子昂皱了一下眉头,起身朝闯入的人走去,尽职的在老板发飙前,处理好这突发状况。 向来维持新闻主播专业形象的萧玫芜,此刻就像打了败仗,失了版图而惊慌失措不惜背水一战的复仇者,怒火狂烈地站在门口,怨怼的瞪著严浩。 「萧小姐,你有什么事——」 萧玫芜闪过关子昂的拦截,绕过他,冲到严浩身旁,一手抓握著报纸,红肿著双眼,颤声决绝的问著地。 「为什么?」 严浩没有任何举动,只是微眯著不悦的眼冷冷地盯著她,不答不语。 「萧小姐——」 关子昂感受到严浩的怒气,他伸手想拉开情绪激动的萧玫芜,她却大力扭脱地甩开他。 啪地一声! 她将手中掐烂的报纸摊开在严浩满是报表公文的桌上,激动失控的颤身咆哮:「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你说啊!」 严浩的眼神在瞄见报上整版的报导标题和照片,不禁沉下了脸,眼神更为森冷的注视著萧玟芜。 关子昂在乍见到「明天报」的版面时,有些诧异却不意外。 萧玫芜笑得凄凉绝望,红肿著双眼,泪水一颗颗的滑落。 「她就是你昨晚匆匆离开的原因吗?你知道身为一名电视主播,在播报自己的男朋友在跟她约完会之後,又赶赴情妇家中约会的新闻时,是什麽心情吗?!我一直就知道你身边的女人不是只有我,可是,你需要做到这个地步吗?用这样的方式来羞辱我——」 「既然知道,那又何来羞辱?」严浩不疾不徐的冷声开口。 萧玫芜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地看著他脸上的无情。 她惊慌地伸手抓住他的衣袖,哭喊控诉:「浩,我一直是你唯一对外公开的女朋友啊,我可以一辈子都这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任你——」 「你、可、以?」他冷寒轻蔑的吐出这三个字,哼声一笑。「我不认为我给过你这种『想像』和『殊荣』,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擅用职位才让我们的关系曝光的。」 「浩——」她刷白了脸,双眼睁得更大、更绝望。 「如果你今天是来跑新闻、抢独家的,你该知道,我从不接受临时采访。如果你只是自认有权利来质问我的话,那你就太不聪明了。我只有一句话,我严浩的私生活,你无权过问。请回去吧!念在『过去』的份上,我不想请警卫过来。」 「你——你怎能如此无情冷血?为什麽?我——」萧玫芜发狂似地冲上前,拉扯著严浩的手,哭闹著受伤的心。 关子昂上前轻易地制止了她的冲动,将她往门口带。她大叫哭吼著愤怒和不甘心。 被刺伤的心,燃起了报复的仇恨。 她在门口再次甩开关子昂的拉扯,任由泪珠滚落,心灰意冷让她豁出了一切,只为了打击严浩。 「哼——你以为你眷宠的小情妇只服侍你一人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正背著你,跟她另一个主人打得火热。她昨夜才得到你的临幸,今天中午就到中正机场去迎接她『传闻中』的主人。你这『正牌『的主人还不知道这件事吧?」 严浩深沉的眼闪过一簇奇异的火焰,但瞬间便又隐去。 他勾起嘴角,冷森沉声的道:「输给一个有两位主人豢养小猫的你,不是更可悲吗?」 萧玫芜脸色苍白无血色,绝望、羞辱、愤怒全在瞬间倾出。 她转身,毅然决然地掉头离去。 那一刻,她的心里只有无尽的恨。 关子昂回头看著严浩,他脸上探不出情绪的盯著揉皱的报纸。 上头有几张翻拍自大楼监控器萤幕的连续照片。 从他走进徐定嫣工作室大楼的照片,一直到他离开的照片。 「严浩……」 严浩在听见关子昂的叫唤时,手指停在第四张,他抱著徐定嫣停在门口前,两人对望的照片。 他抬眸看了关子昂一眼,又低首盯著照片上笑得娇柔动人的徐定嫣,手指像透过纸张就能真实触碰般爱抚著她的红颊,浅笑低声说了一句: 「这只小猫太不乖了,该打。」 ☆☆☆ 「商界强人严浩夜访情妇『维纳斯』!?」 谭艾郁盘著修长的双腿坐在长沙发上,眼前摊著宽大的报纸版面,大声念著报上斗大的头条标题。 向来对八卦报道没啥兴趣的堀江龙介竟也一手圈搭著老婆的肩,一手捧著马克杯,有趣地快速扫读著报导内容。 「哇——听听这个!」 坐在他们夫妻俩右侧的斯文男子,拍著另一份晚报版面,惊呼出声,朗声念出晚报上的头条。 「珠宝界『维纳斯』的正牌爱人——严浩。他的曝光粉碎外界『谣传』与服装设计师sharon的不实绯问!?」 男子念著标题,斯文俊帅的脸一垮,皱著眉呜呜低泣著。 谭艾郁被他逗得哈哈大笑,还落井下石的问他:「喂,人家正港的主人出面认养了。你这『地下』主人被踢到一边去了,作何感想呢?」 那斯文帅逸的男人正是绯闻中的「前」主人——sharon先生。 他一脸心碎,颤抖著哽咽的双唇,眼眸闪著盈盈泪光,那模样竟跟徐定嫣有几分相似。 「呜……你这没心肝的小坏蛋!人家都失去『宠物』了,你还坏心的在我伤口上洒盐。我痛啊——」 说完,他顺势一倒,伸手就将坐在身旁一脸困惑的叶文薰抱住,在她身上哭诉委屈。 虽然不太明白他在哭什么,但向来心软的小薰,还是伸手拍拍他的背,安抚道:「啊——别哭,别哭!」 「呜……还是小薰最可爱了,难怪哥哥我最疼你了。来——亲一下——」 啪! 谭艾郁毫不迟疑地起身,给他一记爆栗。她挑高眉,两手擦腰冷冷道:「喂——你卡三八点,别趁机吃小薰的豆腐!」 见她的威吓制止了他的「魔手」,她这才满意的转身。一回头就看到令他们吵翻天的女主角竟仍一脸没事的窝在单人沙发上。她伫立在徐定嫣眼前,弯腰蹲下身,伸手在神游太虚的徐定嫣眼前晃来晃去。 徐定嫣眨了下如水的美眸,轻蹙黛眉,娇软的哑嗓懒洋洋的开口:「干嘛啦?」 「干嘛!?你当我们死人啦——我们在这为了你的『八卦』吵翻天,你还问我干嘛?」谭艾郁用右手背拍打著自己的左掌心,急吼吼地说:「你这件事的女主角好歹也说几句话嘛」!?少也要满足一下我们的好奇心,说!严浩这号人物,你是何时勾搭上的?」 「艾——」堀江龙介对她粗鲁的言辞皱眉。 徐定嫣却叹口气,娇娇软软的说了一句跌破众人眼镜的话。 「唉……这男人不能惹,太危险了。」 四对眼睛直勾勾的瞪向她,面面相觑又出不了声。 半晌之後,谭艾郁扯著嗓子惊声尖叫。 「哇靠!克星终於出现来降『狐』啦!?」 第六章 徐定嫣很不高兴! 她不只是走了衰运。 她根本是直接意上了「衰神」! 这几天,她的生活完全失控了。拜「明天报」的记者傅芬小姐所赐,她成了各大媒体曝光率最高的热门人物。 而她和严浩的绯闻更是各大媒体的头条报导。八卦流言满天飞,各方揣测出不同的版本。甚至还扯出利益纠葛、爱恨情仇的四角关系。搞得所有人都像在看连续剧似的,每天都在观察最新发展。 而今早的最新版本则是——商界强人严浩为了挽回爱人情妇「维纳斯」,不惜与时尚设计大师sharon对立。前主播女友——萧玫芜暗自饮泣下台退让! 各方讨论这条绯闻的热切,简直压过副总统和新新闻之间的「嘿嘿嘿」绯闻案了。 舆论一面倒向严浩是为爱而勇於奋战的完美情人,萧主播则是最被同情的可怜痴情女,而她徐定嫣呢? 一个游玩在两大金主的花蝴蝶情妇! 勾引男人心的「狐狸精」! 花系列的「坏女人」! 「好不公平哦——」徐定嫣嘟著嘴,板著脸低头轻声埋怨。随身带著的大包包,被她左手甩到右手,又从右手甩到左手,高跟鞋过分用力地在忠孝东路上行走著。 她好生气哦! 严浩不只是「衰神」,还是个自大狂妄又不懂何谓「不」的大坏蛋。 他把她的生活搞得一团糟! 就像现在! 她走在人来人往的忠孝东路上的骑楼,左侧车道上则亦步亦趋地跟了一部黑亮亮的宝马车,以最缓慢的速度跟在她的左侧。 车上的司机就跟这部车的主人一样,固执不通的一直吵她,还惹来众人的目光和指指点点。 「啊徐小姐——拜托啦——」 徐定嫣的情绪终於冲到极限了。 她停下脚步,侧转过身,右手上的大包包被她甩得晃了两圈。 她柔媚似水的双眸,艳光四射的娇颜冷沉著怒焰,漂亮的心型红唇紧抿著,不高兴的开口:「你不要再跟著我了!你回去啦!」 她怒瞪著从驾驶座探出头的司机,心中的不悦直冲上头顶。 严浩那自大狂傲的天才也不知打哪来的灵感,昨晚突然打电话问了她一句:「有没有开车?」她答没有,结果今天早上出门时,门口就停了这部车,司机阿让说是严浩派他来当她的私人司机,然後就这么跟著她一整个上午。 阿让一边注意著路况,一边还扯著下港腔的国语对这美如天仙的仙女劝道:「啊拜托啦!我求你上车啦!啊你要气哪里,偶都可以载你气啦!啊你不上车,偶头家会很不高兴呐!喽,拜托啦!坐车卡快活嘛!」 「我说不要!回去跟严浩讲,我不需要司机!」 她气得回过头,不理会司机的哀嚎,踩跺脚又往前走了。 阿让用最缓慢的牛步速度开著车跟在她身旁,又急又慌的叫著: 「小姐,啊你又没开车,拢坐公车捷运,很麻烦的溜。坐车卡好啦!啊你麦搁一直走啊啦——」 「喽,你麦搁叫啊啦!」徐定嫣故意模仿阿让的口音,回头说著。 她白了他一眼,又继续往前走。阿让则跟在她左侧,不时扯著嗓子,要她上车。 叭——叭—— 一辆宝蓝色的双门跑车突然超过阿让的黑色宝马车,停在离他约三公尺的前方右车道上。 徐定嫣抬起头,乍见到驾驶座上闪著白牙、朝她挥手的帅俊脸孔时,她如释重负的笑了。 在阿让的惊叫声中,她奔上前,坐上那辆跑车。 阿让的下巴几乎掉了下来,眼睁睁地看著那名帅哥朝他挥挥手,就载著他头家的水姑娘,扬长而去。 「啊——这下我妥当是稳死耶啦——哦——救人哦——夭寿——」 阿让苦著本就朴实的脸,心吊得高高,惊惊怕怕地冷汗直流。 他根本不敢想像等头家知道是谁接走了徐定嫣之後,会是何等的气愤恐布。 有哇恐怖溜? 呷、恐、怖! 怕归怕,他还是不忘要快点「报告」,打电话通知严浩一声。 呜……人阮就是歹命仔人啦! ☆☆☆ 「哇哈哈哈——看来,我的『情敌』很拚哦!」 徐定嫣微抿著唇,挑眉瞪著驾驶座上笑得一脸开心的sharon,不开心的嘲讽:「哼,很高兴我的不幸,造就了你的快乐!」 「呵呵——」sharon一边开著车,一边分神看了她一眼,低低呵笑。 「别那麽不开心嘛!想想你这最佳情妇,煞到了最有权势魅力的大金主,堪称绝配耶!」 「是是是。我这下是当真不负妈咪把我生成『情妇绝品』,可以『名正言顺』的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 她拍了下抱在腿上的大包包,美眸向上一翻,盯著窗外轻叹著气。 「哇哈哈——」sharon被她逗得笑的前俯後仰。 徐定嫣的行动电话突然间铃声大作,sharon止住了笑,竖著耳朵听著她的回话。 「嗨——」 她按了通话键,有气无力的瘫靠在椅背上,她的尾音还没收完,就听见严浩低沉的嗓音,威胁性十足的命令她。 「马上给我下车。」 听见他这句无理的命令,她坐直了身子,不悦地道:「为什麽?」 严浩静默了一秒,接著是更沉冷的语气。 「下车!出去坐阿让的车。」 「不要。」 他的命令让她的不悦冲到顶点,少见的执拗个性在这刻,与他的权威杠上了。 「别激怒我,小猫,我给你的两天期限已经过了。你该知道,这样会让我很不高兴的。」 他越是缓慢清晰的说话,就让人越明显的感受到压力。 一般人至此都会吓得齿抖脚软,乖乖听命行事的。 但,那是「一般人」不是她——徐定嫣! 「喂,那是你说的,我可没画押同意哦!」 徐定嫣娇柔的嗓音,即使在愤怒时听起来都惹人心怜,像撒娇似地,少了决绝。 严浩吸吐了一口气,然後是不容置疑的大胆宣言。 「我一日一锁定了猎物,便势在必得。而你,小猫,我要定了。」 他的话,一字一句的直接穿透她的胸腔,像把箭射中了靶上的苹果,定在树干那般,射中了她的心。 这感觉让她摸不透道理,只能以怒火来隐藏心慌。 「不是所有事都能如你所愿的!我偏不!再见!」 她说完,便急慌慌的将行动关机,嘴里还叨念著:「神经病!」 「他说什麽?」sharony一脸笃定知道对方的身分,直截了当的问。 「谁?」徐定嫣抬眼瞄向他,一脸假装不懂的拖延。 「严浩。」sharon挑眉,笑睨著她。 「你、你怎么知道是他?」 「呵——随便想想也知道。」他一眼「你当我白痴」的表情。又问了一次:「他到底说了什麽?」 她闪躲他的眼神,嘟嘴娇瞠道:「他要我下车!」 她看向他一脸了然的得意样,内心一阵抑郁,便坏心的补上一句严浩先前的「不可能」要求,试图刺激他的怒火。 「而且——他要我跟你切断『关系』!」 「哇哦——」sharon夸张的惊呼一声,笑意浓浓的问:「那么你要照办吗?」 「拜托!我要怎麽跟你切断——」她瞪大眼惊呼。 「不是,小百合,我们的关系当然不可能切断。我是问,你要照他的话下车,去搭後面那辆车吗?」 「我——」徐定嫣回头一望,就见阿让仍开著车跟在他们後头,她吃惊的一呼。「天啊!他一直跟著吗?」 「嗯哼。」sharon显然觉得整个状况十分有趣。 她白他一眼,赌气地说:「哼,我才不要照他的话去做!他凭什麽!?」 什麽嘛!他要定她,她就该给吗? 「哈哈——有胆!」sharon大笑赞赏,但旋即又补上一句,「但太不聪明了。」 「喂——奇怪了,我徐某人干嘛要软脚地去配合那个狂傲自大的男人呀?」听他那麽向著严浩,她就不爽。 「呵呵……小百合,相信我,因为我是个男人。」他低低笑著,轻声说出一句意喻深远的提醒。 「这回你碰上的是『强敌』,别做无谓的抗争。」 ☆☆☆ 「你拨的电话,目前尚未开机,请稍後再拨——」 严浩听著徐定嫣的行动电话语音,冷凝著脸将电话挂上,他深吸吐换气,却平息不了他的怒火。 这只不听话的小猫,一再向他的权威挑战,激出他更想「捕捉」她的决心了。 他向後靠上皮椅背,凝神静气的对著伫立在他身侧的关子昂开口。 「子昂——」 他的话再次因为有人擅闯他办公室的开门声而打断。 只是这回不是砰声爆响,而是轻缓的开门进人声。 严浩蹙拢著浓眉,不悦的冷眸直扫向擅闯他办公室的大胆之徒。 冷冽残酷的眼光,在乍见到那张娇柔媚人的容颜时,顿时融化,换上令人猜疑的神秘目光。 徐定嫣嘟著小嘴,一脸不悦地瞪著他。她随身背著的那只大的吓人的绿色包包,被她右手提著拖在她脚边。 她看起来就像个要不到玩具而跟他闹脾气的小孩子。 即使如此,她仍是那么令人赏心悦目的美。 严浩靠坐在椅背上,双手搭在扶手上,两手十指相抵拱成三角形那般,左边的浓眉微微挑高,精锐的深邃黑眸直瞅著她。 徐定嫣因手上包包的重量,重心微偏向右侧,她浓密的长发也因而略往右侧倾泄,遮住了她漂亮的右肩。 「你这次太过分了。」懒洋洋的柔媚软语自她那心型红唇轻吐出声。 语毕,就拖著大包包朝她瞄到摆在她右侧的沙发组走去。 她挑了离她最近的位子坐下,懒得将包包提上沙发,就任它躺在脚边的地毯上。 关子昂在见到徐定嫣出现的那一刻,眉宇间闪过吃惊的神色——为了她眉目如画的美,也为了她胆敢向严浩的权威挑衅的莽撞行为。 但最令他惊讶的则是,严浩盯住徐定嫣时双眼所散发的光采。 那并非是被打扰的不悦,而是一种小心翼翼、不愿惊吓在陷阱旁的猎物,等待捕捉时机的黑豹所放射出的侵略眼神。 跟在严浩身旁多年,从未见过他对哪个女人有过这种奇异的眼神。 这让他忍不住好奇地想知道,徐定嫣到底有何过人的特别之处。 只是他百年难得涌出的好奇心,在招来严浩的「警告」眼光後,硬是在三秒内压下。 「咳!对不起,我先出去了。」 关子昂忙掩下好奇的目光,对著严浩谦恭的说著,然後在转身步出办公室前,有礼地朝徐定嫣点个头,便关上门。 在关子昂关上门的那一刻,嘴角勾起一抹接近微笑的弧度。 原因是,他得到了徐定嫣一抹毫不吝啬的柔媚笑容,而同时间,他背後则传来严浩毫不留情的烈焰怒光。 严浩确实是很不高兴! 当他察觉到自己的愤怒,竟是因徐定嫣一个小小的微笑而产生时,那份初次遇到她之後才有的烦躁感再次包围了他。 那种无法控制的陌生感,几乎快把他逼疯了。 不过,他已决定不再让它困扰他。因为,他将「捕捉」她,而他胜券在握。 徐定嫣也很不高兴! 谁会为了自保而将「夥伴」往敌营奉送的? 那没人格、不讲道义的叛贼就是sharon那个卒仔! 在他丢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之後,她还没回过神,他就将车停在严浩的办公大楼前。 更可恶的是,他还将她踹下车,丢了一句—— 「上去好好跟他谈,问他到底要什麽。」 然後,他就把车开走了! 唉——果然是最亲的人伤你最深。 这笔帐,她记下了!而且是记在此刻朝她走来,自认可掌控全世界的狂傲分子头上。 「哼。」 徐定嫣对关子昂所展现的和善笑容,在对上严浩时霎时冷凝住,板著脸,美眸一瞟,不悦的轻哼。左手轻靠著扶手拖著粉腮,侧偏了脸,就是不看他。 瞧见她这稚气的举动,他不由得变起了一抹浅笑。 走近她,弯下腰,他大手一捞,将搁在她脚边的大包包捞起。 他皱著眉头,掂掂手中的重量,怀疑的问:「你里头到底装了些什么?去抢银行了吗?」 「对啦!而且还是一条十两的金条。」她回头伸手将包包抱回,语气不善的嘲讽道。只是她天生软哑的嗓音,实在占不了什麽威胁感。 她将包包放在右手边的沙发上,略倾下身,伸手在两膝盖边的穴道上揉压。 他越过她的脚,轻易地将她的绿色侧背包往右挪,自己贴著她坐下,微侧著身,大手在她揉压的地方,力道适中的替她按摩。 「怎么,你又爬楼梯上来了吗?这里可是二十二楼!」 他的语气有一丝丝的笑意,她盯著他浓密的发顶,酸累的腿在他的按摩下逐渐舒缓。 这样的画面让她有种奇异的浪漫幻想,但随即又被她迅速抹去。 他抬起头,深邃精锐的黑眸闪著不知名的火花,与她对视著。 她的心咚地一跳,胆小的先躲开这样充满热力的眼神。 她垂著头,让长发遮掩她有些红热的脸,小手握拳在腿上轻轻敲打。用轻快嘲讽的语气,掩饰心慌。 「拜严总裁所赐,我已经在忠孝东路走九遍了。」 他知道她在躲,但这样的反应不该出现在一名「情妇」身上。 他半垂著眼,左手温柔的将她的长发勾到她耳後,露出她小巧、可爱的右耳。爱不释手地,他的左手描绘著她的耳型,她的耳在他的爱抚下瞬间烫红。 「为什麽不肯坐我派去的车?」 她个性懒,出入皆以大众交通工具代步。他不想让她去挤公车和捷运,所以派阿让做她的司机。 可是,她不肯上他派去的车,却坐上了sharon的车。 她的耳朵被他摸的好痒,她瑟缩了一下,转过头面对他。 「为什麽要?而且你严重影响到我的生活了!我不喜欢出门有人跟著!」 他眨了下眼,试图压下眼中严厉的怒火,他的左手被她躲开耳朵後,便下滑把玩著她的长发。那发丝柔顺软细,他勾起了食指,将她的发卷在指上摩掌。 「所以……你就坐上了sharon的车。」 他的口气轻缓低柔,她却觉得四周的气温突然骤降了十度。 「对。」她轻颤著身,勇敢地直视他的眼,不服输的回应。 他紧瞅著她轻轻叹气,右手放开了她的发,轻托住她的细颈,朝她缓缓接近。「很勇敢,不过……太愚蠢了,小猫。」 她像被催眠了般,只能呆呆的看著他越来越放大的脸孔,他唤她「小猫」时,就像在下一道催眠指令,迷惑了她。 他吻住她。起先只是温柔的含吮、轻舔,珍惜似地厮磨著。他的大手在她颈後按摩著她紧绷的情绪。渐渐地,她被催眠成功了。 她嘤咛叹息,闭上了双眸,在他的引导下迷醉了。 他喉间逸出一声回应的低吟,将她紧抱入怀,吸吮著她柔嫩的双唇,让他急得想拥有更多的欢愉。 他更抱紧了她,温柔的吻转为激情的需索。吸吮、轻啮、厮磨著她。他探出舌尖,描绘她完美的唇型,在她唇缝间刺探。 她轻启樱唇叹息,又比他更早闭合,他的刺探失败了。胸口内的心因渴望她而急速跳动。他喘息地将她的头往後仰,轻咬著她尖细的下巴,又快速回到令他疯狂的红唇,更用力的吮吻。 「小猫,为我张开。」他抵著她微颤的唇,轻声要求著。 她微微睁开了那对迷醉的柔媚眼眸,他的心为此狂跳震动。他狂烈的索取她的热情,更激切地咬吮她的红唇,大手在她腰侧和背後来回爱抚著,他的舌再也不容她逃跑,急切地刺探。 她娇喘惊呼一声,他成功的窜入,激狂的在她口中探索。 吻她的感觉,依旧是那麽令人失控的美好! 她的小手不自觉地圈上他的颈,颤抖的任他狂傲地夺取她的呼吸、她的心跳、她的思考能力、她的…… 他们的气息在彼此的吸吐间融合成最完美的香甜气味,那是史上最强的魔法药。 他的双臂强而有力的将她拥紧,无法停止的一直吻著她,更深、更急的激情深吻。 他的热情感染了她,她觉得四周彷佛有各色彩蝶翩翩飞舞。 她迷醉在他的引导下,本能反应地希望她也能这样影响他。於是,她模仿他在她口中的动作,伸出了丁香小舌,与他的摩擦。 仅是这样小小的动作,却引发他最强烈的欲望反应。 他欢愉的低吼,舌尖狂野的卷住她调皮而无知的小舌,急速的摩擦她,用力吸吮。 他腰下的欲望中、心因她突然的扭动摩擦而硕大坚挺。 他渴望将他的男性欲望解放出来,却又怕太快而吓著了怀中的珍宝,只能用大手掐住她的腰臀,制止她天真无邪的扭动。 她却完全不谅解他的体贴。娇柔的低吟折磨著他的自制力,她口中的香甜气味令他狂恋的只想汲取更多,娇软的温暖躯体让他血液急奔,浑圆诱人的酥胸摩擦著他起伏喘息的胸膛。而她扭动腰臀的动作,更使得他的昂扬巨物颤抖壮硕…… 他的手掐得她的腰好痛,而且她的腿边有一个硬硬的东西抵著她,让她好难受。她轻蹙黛眉,小手下滑想将他的手扯开。 「嗯……严浩,唔——」 她的力量根本敌不过他,他再次吻住她肿胀的唇,她抗议的挣扎扭动著,引来他大吼一声,他的手有力地将她抬起,让她跨坐在他腿上,她的长裙因而卷高到大腿上,他箝著她的两侧腰部,重重的将她放下。 「哦——」他整个人倒向沙发椅背上,紧闭著眼,大声吼出那爆炸性的折磨,甜美的疼痛。 「嗯——」她被这奇怪的撞刺,吓得睁大了眼,拱起两腿想逃离他在她腿间的动作,慌乱又害怕的低泣哀求。 「不要!严——」 「该死,那就别乱动!」 他忍著欲望的奔窜渴求,汗如雨下,将她用力的压回怀中,脸理进她的颈窝发间,安抚地低语。强壮的双臂紧紧抱住她,调整紊乱的呼吸,并在她耳旁呢喃哄抚。 她也躲在他颈侧,颤抖娇喘,耳畔是他温柔的低哄和两人的喘息声。这让她不再害怕,乖乖的贴躺在他怀中。 他的欲望终於平息下来,但他仍舍不得放开她,思路千回百转,心中对她的「身分」疑点重重,而他…… 「严浩……」 她软哑的嗓音小小声的传到他耳畔。他叹息地将她拥紧,吸闻她淡雅的发香。 「嗯?」 「我们……我们不能再接吻了。」 他猛地推开她,精练的眼严厉地搜寻她的水眸。她的美眸里是害怕、是无助、是末褪的激情。 「为什麽?」 她看著他,勾出一抹柔美的微笑,笑中是一丝丝的愁怅和无奈。 「因为……我是情妇。」 她等著他的愤怒,但他只是眯著冷沉的深眸,胸膛因压抑真正的情绪而起伏著。然後,他说: 「你是我严浩『专属』的情妇。」 第七章 starbucks咖啡馆内。 午后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懒洋洋地洒进室内,一组六人座的深棕色沙发组靠著落地窗摆置。窗外,是一小座绿意盎然的小庭院;窗内,是布满咖啡香和优雅的蓝调爵土音乐。 徐定嫣身穿一袭细肩带白色小碎花的连身长裙,外搭一件浅绿色针织小外套,柔亮如瀑的长发在肩、臂、胸间披散。青葱玉手捧著马克杯,轻搁在她屈起的膝盖,安适慵懒的窝在单人沙发座上。这场景,只能用一种形容词—— 美。 很美! 「啧啧啧啧……」 谭艾郁盘腿坐在长沙发上,一手搭著腿、托著腮盯著左手边的徐定嫣瞧了半天,然後忍不住摇著头,发出一阵啧声。 徐定嫣缓缓地转向她,柔媚似水的眼眸看著她,慵懒的自喉间逸出一声疑问:「嗯?」 「啧啧啧……」谭艾郁维持原来的姿态,摇头啧了半天,哼嗤了声才道:「夭寿哦!你这女人真是美到不行。」 艾郁难得的赞美让她一时间有些错愕。旋即又勾唇微笑,柔媚星眸一亮,娇柔轻笑,黛眉清扬,自信地答:「你现在才发现!」 「啧!对啦!」谭艾郁翻翻白眼随便拍两下手。圆亮的星眸一闪,笑得诡谲,略倾上前,鬼鬼祟祟地奸笑。 「啊人家说啦——恋爱中的女人最美!你本来就美,现在加上严浩的爱情滋润,果然狠美呐!嘻嘻——怎样?很『性』福喽?!哎唷——真细害羞罗!」 说著,她娇俏的脸染上嫣红,小手忙著扇风退火。 徐定嫣将马克杯捧高,凑到唇边轻啜。听见艾郁这么说,黛眉又轻轻扬高,笑得柔媚。「谁告诉你我们在谈恋爱的?」 听到这句话,谭艾郁两手搭在腿上,瞪大星眸,张大了口,一脸震惊。 「我咧——不然这是什麽?都被拍到街头拥吻的照片了,还死不认帐?」 她气恼的一手拿著她刚才翻的最新一期周刊杂志,一手拍打著上头的版真,拉高音量与她对质。 徐定嫣瞄了一眼杂志上的专栏报导—— 本世纪最受瞩目之情侣档——严浩、徐定嫣夜街拥吻! 爱火燃烈,热情无法挡! 报导内容文情并茂,将他们两人写成陷入热恋,一刻也无法分开。还拍到几张他们俩牵手过街,她坐在他私人轿车内,她正巧看著镜头,而严浩抱著她的画面。 她看著其中一张照片,照片里,他们走在深夜的敦化北路上,严浩低头看著她,而她那时则是闭著眼,仰头微笑的走著。 下一张,便是严浩突然停下脚步,拥她入怀深吻的照片。 徐定嫣凝视著这两张照片许久,嘴角露出一抹微笑,她抬起头,面对谭艾郁那一副赌赢了的脸,眯眼一笑,无所谓地开口。 「拍得算ok啦!不过,那又如何?又没什麽。」 谭艾郁张大嘴,下巴掉落,满脸震惊,青筋浮跳。她用左手捣在耳旁,假笑著用惊异无比的语气道:「什么?excuseme,我可能是老了吧?呃,你说没、什、麽?!」 她突地口气一转,凶巴巴的吼她:「不然你们是什么?只不过是两个星期内,偶尔通通电话、吃吃饭、牵牵小手、亲亲小嘴,没事抱抱的『好朋友』咩!」她板起脸,眨著星眸,咬牙问她:「怎样?你当我死人啊?突然没有思考能力了,是吧?」 「哈哈哈……不错嘛!没想到结婚後,你脑袋没被幸福美满冲昏头,骂人的本事仍是一绝!」面对她的愤怒,徐定嫣却是笑璨如花,还不怕死的拍手叫好。 「受你抬爱了。」谭艾郁拱手作礼,谦逊回谢。但一会儿又不放弃的想问出答案。「别哈啦了,快招!」 徐定嫣呵呵浅笑,将杂志搁在桌上,小手捧著马克杯,懒洋洋的回答:「不知道。」 「你、不、知、道!?」 谭艾郁瞪圆了星眸,闭气说著,然後她伸手掐住自己的脖子,两眼一翻,往椅背一靠,尖叫著:「啊——我会被你气死!」 「小艾,你怎麽了?咳——」 原本在角落别桌跟两位小朋友玩的叶文薰,突然听见谭艾郁杀鸡般的尖叫声,吓得赶紧跑回来,焦急的问,还不时掩嘴轻咳。 谭艾郁停止哀嚎,倏地坐起身,皱著眉,半趴著身横过沙发的另一端,捞起一件棉质外套递给叶文熏。 「小薰,别跟小孩子玩了,回来坐好,你感冒了,还不穿外套。」 口气虽然是责备,话语间却皆是关心,这就是小艾。 「哦。」叶文薰应了声,乖乖绕过沙发坐好,在小艾的帮忙下穿上外套。 「你们在吵什麽呀?」 「哼,问那个没脑子的情妇呀!都跟人家怎么样了,还嘴硬的说不知道!」谭艾郁一脸不以为然的说。 「啊?什麽『怎麽样』?人家又是谁呀?」叶文薰喝著菊花茶,眨著天真的大眼,不解的问著。 徐定嫣将解释的工作推给谭艾郁,她凝视著窗外,想著她和严浩之间的「关系」。 其实,十四天、二个星期、半个月的过程,她只知道一件事,那便是——别跟严浩斗。 严浩是个说到做到,一日一锁定目标,就没有「放弃」这两个字的人。 她不坐阿让的车,他就开车来接她;她有约,他送她去;她没事,他便接她到他公司;他开会,她就待在他办公室里画设计图,做自己的事。他不避嫌地带著她出入各个公众场合。 她的生活并没有太大的转变,只是多了一个不时会抱抱她、亲吻她的男人,一个固执、傲慢、占有欲强、深沉难懂却对她很好的男人。 这样算是严浩说的,「她是他的专属情妇」关系,还是小艾口中说的,「谈恋爱」呢? 她真的不知道。 只知道她开始「习惯」这样的「关系」,习惯到让她懒的多费神去思考,她难得想当一名「卒仔」,想就这样傻傻的走下去…… 铃铃——铃—— 徐定嫣的行动电话突然响起。她倾身将马克杯放在桌上,侧著身,将放在包包侧袋的手机拿出来接听。 「嗨!」 「你在哪里?」 严浩沉稳的嗓音透过话筒传来,柔和地自她耳畔穿透她的四肢,让她奇异地有种安全的感觉。 「starbucks。」她清柔的回答,小手无意识的卷玩著自己的长发。 「我过去接你。」他仍是那麽霸道的决定一切,一点都不问她等会儿是否还有事。 她嗯声应允,嘴角的微笑一直没有消失,温驯的与严浩聊了几句之後,这才挂上电话。 徐定嫣结束通话,一抬头,就对上谭艾郁挑著细眉,一脸奸笑的恐怖模样,和小薰好奇的笑脸。刚听完小艾的「讲解」,小薰也一脸兴奋惊喜的等待著。 「干嘛?」徐定嫣笑问了一句,不疾不徐地将手机丢回包包,倾身拿起马克杯,一脸享受的喝著香浓的卡布其诺,故意不与她们两人的好奇正面冲突,一副没事的自在样。 「啧啧啧。」 谭艾郁八婆架势十足地啧声好笑,她往後靠椅著背—偏著头,指著她对叶文薰说道: 「小薰啊!来,姊姊教你。看到没,目笑、嘴角甜蜜上扬,没事会晃神傻笑,面色红润如桃。这就是标准、正港的恋爱样啦!懂不懂?」 「哦!懂、懂!」 叶文薰玩兴一起,配合度百分百地,谭艾郁每讲解一句,她就一脸受教的直点头。 「神经病!」徐定嫣美眸一睐,故作镇定的笑骂她的无聊把戏。捧著马克林喝咖啡,却仍挡不了红烫的粉腮。 谭艾郁一脸抓到她把柄的取笑她。三个女人就这麽嘻嘻哈哈的笑闹斗嘴。 窗外午后的阳光柔和舒暖,吹起一阵徐徐柔风,欢唱著——春天来了。 ☆☆☆ 微弱灯光的房间内,两具赤裸的身躯交缠著,房内弥漫著肉欲的邪色气味…… 一场恶魔的交易,就此展开。 ☆☆☆ 严浩的座车进入位於仁爱路高级住宅大厦的地下停车场。 他下了车,体贴的等著徐定嫣步出轿车。一如往常地,他握紧她的小手走向电梯。 一进了电梯,他熟稔地按下二十六楼的灯钮。 电梯门一关上,他立刻侧转了身,将她拥进怀中。她抬头凝视著他带著审视的黑眸,柔和的微笑。 他强壮的双手松松地环扣在她腰背上,温厚的手掌轻轻地爱抚著她的背侧,刚毅的唇漾出一抹宠溺的浅笑。 「你今天很开心。」他敏感地感受到她别於往常的喜悦。 她今晚一直都是如此柔媚动人的微笑著,水盈盈的星眸闪著欢乐的光采,今他更为痴迷。 「我每天都很开心啊。」她习惯性将小手圈抱著他的腰,仰起娇颜,愉快地宣言。 他低下头,止不住爱恋地啄吻她上扬的红唇,捕捉那抹令人心动的娇笑。 「唔……可是你今晚特别开心。」他笑著低语,忍不住一再吮吻她的唇,吻她的感觉是会上瘾的。圈抱著她的双臂略微缩紧,让两人之间的距离更加贴近。 「什麽事让你那么开心呢?小猫。」 她当然开心! 徐定嫣仰著头,红唇一再地被他温柔的亲吻,耳畔听著他轻声带著低沉的悦耳呢喃,吸吐间净是他沉稳舒服的男性气息,她在他深邃的黑眸里看见了自己甜美的微笑。在他怀里,她有一种回家的安全感。 她看著他眼瞳里的自己,看的出神了。然後…… 她笑了。 他也笑了。 严浩倏地俯下头,深深的吻住她,将她紧紧的抱在怀中,双手似有自我意识般的来回爱抚著她的腰、她的背、她的手臂、她的唇舌,他霸道地探索汲取她口中的一切。 这吻来得急切又激狂,排山倒海而来的情愫,让她承受不了,却又想要更多。 「啊……」 她轻叹出声,他的吻眷恋地在她发间颈项厮磨著,她的长发在他手上卷握著,他含吮著她小巧的耳垂,引来她轻颤娇喘,他更坏心的故意轻咬她的耳,在她耳畔拂出魅惑的热气。 她抽气惊呼,涨红了粉颈娇容。他低低轻笑出声,他总是能找到她的敏感地带,并且毫不保留的给予她甜蜜的折磨。 她懊恼著自己老是在他面前吃亏,美眸一瞪,看起来倒像娇嗔,惹人心怜。 他大手轻抚著她柔嫩如婴孩的粉腮,拇指腹擦抚过她嫣红润泽的樱唇,轻笑低语。「你还没告诉我,什么事让你这么开心,小猫?」 「哼,你又不让我说!」她嘟嘴抗议。 他老是让她「忙」的说不出话,竟还敢怪她没回答!? 「哈哈哈——算我的错,好,你说吧!」他骄傲的大笑出声,嘴里说著道歉,语气里倒听不出诚意在哪,大手仍忙碌地来回抚滑她的手臂和腰背。 她的小手贴上他宽厚的胸膛,玩弄著地外套上别致的钮扣,想著今晚他和大夥儿吃饭的情景,她体内便涨满著满满的满足和感动。 傍晚,他到starbucks接她时,堀江龙介也正巧来接谭艾郁和叶文薰。於是堀江龙介就提议一起用餐。她本来担心严浩定会拒绝,没想到他乐於接受。 而且,最让她意外的是,他很自然地接受了她的朋友,丝毫没有距离感。虽然小艾不时会用话糗她,但严浩总能轻易地替她化解尴尬,让她倍感温馨。 她抬起头,星眸满溢著柔情喜悦,撒娇似地说道:「我好高兴你和小艾他们能处得很好。」 她的答案反倒让他有些吃惊,吃惊她的单纯、容易满足。 「就因为这样?」他浅浅一笑,深沉的眼眸凝视著她。 「嗯,这很重要。」她轻点头,小手拨玩他的钮扣,很认真的说。 当! 电梯到达她所住的楼层。他拉她走出电梯,牵著她走向她家大门。如往常地拿过她手中的钥匙,替她开了门。 他们一同走进屋内,客厅内的灯光柔和地亮起,他听见她说了句话。 「你一定很会交朋友。」 严浩将她的大包包轻丢在沙发上,他回头,脸上又恢复那冷峻、深沉的模样。 他哼笑一声,「我没有朋友。」 闻言,徐定嫣脸上的笑容凝止不动,她走上前,轻蹙黛眉。 「不可能,每个人都有朋友的。」 他又是那种嘲讽的浅笑,伸手轻轻环抱著她。 「有,但都是商场上的利益交情。像你们那种友谊,我没有。你太天真了,小猫。在商场上,是朋友也是敌人。」 「可是你跟堀江……」她歪著头看看他,她不喜欢他这种市侩的深沉表情。 「小猫,堀江和我本来就是商场上往来的朋友,我们之间是供需的生意交情。吃一顿饭,不代表什么。你自己本身也是商界的一员,合该明白这道理的。」 她真的太天真了。 在商言商,生意做不成是可以做朋友,但当利益有所冲突时,就只有争夺和竞争了。若真要说朋友,大概就只有关子昂一人了。 她轻吁口气,表情是闷闷不乐的轻愁,这让他有些懊恼和心烦气躁。 他叹口气,掌心捧高她的脸蛋,凝视她的水眸。 「小猫……」 她突然像下定决、心那般,豪气万千的宣布:「没关系,那我做你的朋友。 她笑得稚气又柔美。 他的心被狠狠一揪,令他喘不过气却又奇异地涌出一种无法形容的撼动。 「真败给你了,小猫。」 他的唇再次封锁她的樱唇,吻得深切、吻得痴迷,也吻得激情。 久久之後,他才放开她,大口吸吐著氧气。 这一刻,他只想完整的拥有她。 「小——」 铃、铃、铃—— 他低咒了一声,给了她一个抱歉的眼神,伸手接起行动电话。关子昂清楚他的行程,若非极为重要的事,不会贸然打这支电话给他。 「喂、嗯、好……嗯。我现在就过去,你先处理一下,先把消息压下来。嗯……就那样做吧。」 她在一旁仔细地观察著他脸上的变化,见他眼里出现的凝重表情,她也担心了起来。 「怎麽了?」 他看向她,大手轻抚上她的脸,轻声安抚:「没事,别担心。小猫,你早点睡。」 他眷恋不已的又吻了吻她,拇指腹爱抚著她肿胀的红唇,哑声要求她。 「搬到我那,好吗?」 脱口说出这句话,吃惊的不只徐定嫣一人,连严浩自己也是。 他从不让女人介入他的世界。他可以花钱买一间公寓安置他的女伴,但绝不让人进入他的「生活」。 但她不同。 严浩惊讶的发现,他说出这句要求时,是认真的、是渴求的、是…… 他痴狂的将她拥紧,给了她一个结结实实的热吻。吻得她忘了一切,更吻得自己确定了想拥有她的想法。 他结束这吻,再次轻语要她安心早些睡,她乖顺的点头,送他出门。 离开前,他又吻了她一次,并低语著:「好好考虑我的话,小猫。」 他下楼之後,她的脑袋一直是乱烘烘的。对她这种以「懒」为人生目的的人来说,今晚发生的事实在太多了。 她叹口气,将门关上,转身走向沙发—— 「啊——」徐定嫣被突然出现在厨房门口的人,吓得尖叫著跳起来。 「你要吓死人啊?」认出是sharon时,她惊魂未定地开骂。 「呵呵呵——你们可真火热呢!」 sharon背靠在门边,潇洒地一边喝着可乐,一边挤眉弄眼地取笑她。 她全身泛着红热,那热气几乎能从头顶喷出热气冒烟。 sharon朝她走来,想了一下,突然认真的问她: 「你还没告诉他我们的关系吗?」 徐定嫣睁大了水眸,想着严浩每回是如何在意着「他」的存在,而大发雷霆的模样。她笑而不语。 sharon盯着她瞧了会,然后啧声摇头,不赞同的警告她。 「你在玩火了,小百合。」 他转身走回房间,叹声哀语。 「唉……依照严浩对你的『占有欲』来看,等他知道真相时……唉唷——嚇死人罗!我看啊,要嘛,就你乖乖去他那住,不然到时候要跑路的人恐怕会是我。」 「你——你在偷听!」她对著他的背影,气恼地指控。 他在进房间前,回头对她眨眼一笑,赖皮的说:「我哪有偷听,小猫。哈哈哈——」 他故意学著严浩的语气喊她「小猫」,然後眼明手快的关上门保命。但那大笑声传遍了室内的每一个角落。 徐定嫣瞪著那门,羞红了脸,气恼的失了形象大吼: 「徐、恒、毓!」 第八章 徐定嫣站在室内的正中央,她静静地看著背对著她、站在办公桌旁讲电话的严浩。 她听著他断断续续的谈话内容,几个像「炸弹」、「勒索」、「封锁消息」的敏感字眼吓坏了她。 她担心地走上前。她的移动,使严浩敏感地察觉到而转过身,看著她走向自己。那眼神是骄傲、是占有、是眷宠。 她在离他一步前停下,抬起似水的星眸,迎视著他深幽黑眸。一如往常地,她在他眼里看到了自己。 他听著话筒另一端关子昂的谈话,眼神紧锁住徐定嫣的美,他伸出手,掌心翻上。 她看了眼那乾净的大手,又望向他,雪白的小手温驯地放上,大手倏地包握住小手,他的温度透过宽厚的掌心传遍她全身的神经末梢。 他浅浅微笑,将她拉向自己,一心二用的与远在台中的关子昂谈事情。 她笑了。他的手抬起,拇指腹捕捉那抹笑。她在他的凝视下,奇妙地身子轻颤,羞窘和莫名的燥热染红了她的娇颜。他得意地笑了。 严浩结束了和关于昂的通话,转身坐进高背旋转皮椅,神色有些凝重和疲累。 徐定嫣一直看著他,情绪也跟著有些担忧。 他望见她小脸上的轻愁,伸手握住她的小手,将她拉进自己的腿间,双手轻松地环抱着她的纤腰,大手在她腰背上轻拍,低笑轻问: 「怎麽了?」 徐定嫣低垂著眼凝视他,小手高举,在他的两侧太阳穴上轻轻按压,娇哑的柔嗓流露出一丝担心。 「你这两天好像都很累,出了什麽事吗?」 关子昂向来都会在他身边处理大小事,但这两天,关子昂却不在台北总公司。而他们两个在电话中的谈话内容,却常出现一些危险的字眼。她知道这些不寻常都代表了有事发生,而且是很糟的情况。 严浩享受著她的温柔按摩,抬头凝视人她的美眸中,心中奇异地涌起一阵暖流。他侧偏了头,在她手腕内侧留下一个轻吻,大手在她腰後微微施力,想将她抱坐在他腿上,却被她拒绝了。 他皱了下眉头,抬起右手抚摸著她的粉颊,柔声低哄:「你别担心,没事的。」 她看著他,轻叹一声,低语道出内心的烦忧: 「你不想告诉我,是因为我不需要知道,对吧?」 她的感情是被动的。他狂傲、独霸的宣告要定她,她抵挡不了,只能顺著他的意思走,但这并不代表她是全然麻木和无所求的。 他的独断正是她对他们之间不确定的因素。 他和她之间,就好像隔著一道无形的墙,只要他不拆毁,她永远都跨不到另一端去。 她不喜欢这样。 尤其是在她已经「习惯」有他的此刻。 她的直言指控,让他的黑眸像蒙上一层烦躁的不悦。 他盯著她,诚实的开口:「你的确不需要知道。」 他的武断直言像把利刃,瞬间穿刺她的心,快的让她无法反应那痛,只能睁著眼,空洞地盯著他。 她脸上那受伤、震惊的苍白紧揪住他的心口,让他几乎无法喘息。 他伸出手,她反射性地後退。 空气在他们四目相对中凝结、抽离。 然後她笑了。 笑得柔媚绝美,笑得令人心痛。 她轻吁叹息,柔哑诱人的嗓音自那完美的心型樱唇逸出,每一个字音听起来全是不在乎的白困嘲。 「呵,真糟糕,我竟然犯了身为情妇的大忌,千万别多话啊。我是情——」 他倏地站起身,朝她扑来,大手紧握住她的手臂,黑眸里闪著危险、阴郁的威胁冷光,低垂著浓密的长睫毛,冷冷地开口。 「你敢说完那句话,你就试试看。」 她是情妇,本就是他一开始的认定,他不该为了她如此自嘲贬低自己,而有此刻这种无法忍受、揪心愤怒的情绪反应。 但天杀的,这感觉就是这麽真真实实的充斥在他体内,让他气恼的情绪失控。 他突然警觉,这一个多月的时间,他从未视她为「情妇」。 他对待她的方式,就像在对待…… 徐定嫣从未见过如此冷沉的严浩,她的手被他抓的好痛,她吓傻了,一时间忘了该如何反应,只能睁大惊恐的眼看他。 她手臂的痛感逐渐扩大,痛得她泪水盈眶,黛眉轻蹙。 她才想开口,他就咬牙威胁著打断了她。 「别考验我,小猫。」 她抽噎一声,自由的左手拍打著他的胸膛,娇嗓抗议的垃诉著:「好痛啦!」 见到她眼角的晶莹泪珠,他这才警觉她的纤细和娇弱。 严浩松开了手,但仍未放开她,低头一见她藕臂上的深红指印,内心泛起阵阵不舍和自责的揪疼。 徐定嫣想挣开他的掌握,他不肯,双手在她瘀红指印上轻揉推抚。他皱紧了眉头,眼里全是怜疼不舍。 「对不超,小猫。我太——」 她甩不开他,便气恼地用左手在他身上捶打出气。 「不说就不说嘛!有什麽了不起?干嘛那麽凶啊!?」 他任她捶打泄恨,却又怕她伤了自己,既怜惜又无奈地长长叹口气,双手将她环抱进怀中,轻声呢喃哄抚著。 「老天,你别哭啊。好,我说,你别——」 「哼,谁稀罕呀!我不要听了啦!而且我才没有哭!」她推著他,倔强地反驳著,但眼眶盈满的泪水仍委屈的往下滑落。 他大声叹气,全然拿她没辄了。双手捧住她的粉颊,唇熟悉地封锁他爱恋的红唇,吻得深切、吻得温柔,吻得霸道而安抚。 她由原先的抗拒到软化。在他的吻中化成了一滩柔水,浮浮沉沉的忘了一切。只怪他把她教的太好了。 「啊……」 她轻吟娇喘,他的吻转而炙热浓烈,健壮的双臂将她瘫软的娇驱紧拥入怀,他也跟著迷醉在吻她的渴求上。 他紧绷的神经末梢全散发出想要她的讯号,几近失控的臣服在欲望中。 她的娇喘轻呼更是让他狂乱迷失的激素。 他的大手急切疯狂的在她腰、背、颈臂间膜拜游移。 她明显地感受到严浩这次的吻不同於往常的自制。 他霸道的在她唇间辗转厮磨,他的舌狂傲地攫取她口中的一切。 她有些害怕又有些渴求,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令她失去理智,她无力抵抗,最後终於跟著卷入他带来的狂潮之中,迷失沉醉…… 一阵突如其来的敲门声,让沉醉在热吻中的爱侣,从天堂坠回现实,倏地惊醒。 严浩低咒出声,怜惜地将仍未恢复神智的徐定嫣轻拥在他保护的羽翼之下。 他脸上没有心虚的尴尬,反而出现被打扰的薄怒寒冽,正面直视斗胆扰断他的不速之客。 严谚挑眉,轻浮的低笑出声。 「没想到向来一丝不苟的严总裁也有这麽热情如火的一面。呵呵,这可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画面呢!只是不知道,严家那些天老们若见著他们信赖的东宫太子竟在办公室里与情妇打得火热……这——」 严浩敏感的察觉到徐定嫣在听见「情妇」这两个字时,浑身一僵,这让他体内燃起了愤怒的火焰。 微眯著眼,英挺的面庞罩上肃杀的冷沉,他冷冷地开口,大手却温柔而坚定地环抱著徐定嫣。那是宣誓占有和护卫的决心,强烈而明显。 「你来干什麽,严谚?」 严浩摊开双臂,右手拿著一只牛皮纸袋哼声低笑,阴郁的黑眸闪过一抹精光,他缓步朝他们走来。 「何必这麽生疏呢?好歹咱们也是表兄弟一场嘛。」 他在他们一臂之距的地方停住,眼神淫秽而轻佻地盯住徐定嫣,语气轻浮地对著严浩道:「不帮我们介绍一下吗?」 徐定嫣看著那张酷似严浩的脸,内心却是一阵阵排斥的不安。下意识地,她朝严浩的臂弯靠近,小手紧抓著他的衣角,寻求他的保护。 她很不喜欢严谚看她的眼神,那目光就像将她剥光那般淫邪,让她觉得倍受污辱。 「呵呵,果然是个美人啊!难怪能让严家太子如此神魂颠倒。不愧是『维纳斯』——」 「严谚!放尊重点!」严浩的反应是立即而果决的。 他快速地将徐定嫣拉至身後,一个箭步,用自己宽阔的肩膀替她阻挡了严谚色淫的目光,坚毅的黑眸闪著愠色直视著严谚。 严谚邪色的目光在对上严浩的怒眼时,轻慢地挑起眉,哼声一笑,语意诡谲的说:「呵呵,那么保护呀?这可稀奇了,还没见过哪个女人能让你这麽在乎的。小心啊,你开始出现弱点了!」 「你今天来到底有什么事?有话直说吧!」 严浩平缓地出声,但从他紧握住她的大手施力上,她可以明显的感受到严浩体内的愤怒,远超过他所表现出来的。 她清楚的知道,一场家族权势的斗争戏码正在她眼前上演著。 徐定嫣惴惴不安地抬起头仰望著严浩的侧脸,看著神色寒冽的他,她的心涌起一阵阵难过的揪心怜疼。 「ok!我想我可能不太受欢迎。不过,你也不需要表现的如此防备和冷漠嘛!」他放下手,绕过他们,朝严浩的办公桌走去。他转身朝严浩诡谲一笑,「我偶尔也会表示友善之意的。」 说著,他举高右手,摇晃著手中的牛皮纸袋,浅笑的将那纸袋抛向办公桌,坠落在一叠公文夹上。 严浩盯著那只纸袋,微眯著阴冽的黑眸,冷冷地瞅著严谚,依旧没开口。 「我只是想提醒你,下个月董事会就要召开了。这一回,你是否能取得压倒性的票数,顺利保住你总裁的宝座,这可能性恐怕将会有所变化了。我担心你太沉溺於安逸之中而忘了危机,所以,先替你送了份礼物来提醒你。」 他诡冷一笑,缓缓朝门口走去,在经过严浩身旁时,他回头瞥了眼徐定嫣,对严浩意有所指地道: 「太美的东西总会让人提心吊胆,引来争端的。多少王公贵族为了红颜而失了江山,从小这就是严家的训诫。你可得小心啊!别到时,两者皆空啊。」 严谚冷冷轻笑,话甫落,缓缓步出严浩的办公室,留下气氛诡谲的两人。 ☆☆☆ 徐定嫣看著门在严谚身後关上,这才回头看著严浩。 「严浩……」 严浩背对著她,看著严谚留下的纸袋里的东西,神色肃冷愠悒,背肩微微拢起,他快速地抽翻著手中的资料,似乎没听见她的叫唤。 她察觉异状,走过他身侧,想了解状况。 严浩抬起头,黑眸严冷而陌生地令人胆寒。他将手中的东西递向她,声调冷沉低缓的质问她。 「这是什麽?」 徐定嫣被他的阴沉给震慑住,当她的视线对上他手中的东西时,忽地刷白了脸。 那是一张她和sharon的合照,地点是她的住处大楼。照片上的时间显示了有人在跟踪她。 她的反应让严浩有了她心虚的证明。 他冷哼一声,霸气地质问:「你一直背著我还跟他来往吗?」 真是可笑!他自认为对她的保护滴水不露,却没料到她竟有胆跟sharon同居。 「我没有背著你——」她惊呼出声,却被他厉声打断。 「是啊,你们配合的天衣无缝,我前脚离开,他後脚就到。或者——」他眯起黑眸,冷声低语。「我该说,每晚是我亲手将你送回你们爱的小屋,他早就在那等待你回家。你们一边缠绵俳侧、一边嘲笑著我的愚蠢无知——」 「严浩——」徐定嫣睁大了惊恐的眼,两手握拳在身侧,吃惊地打断他的猜测。 她不明白他怎能说出如此残忍的话来伤害她。天知道她对他早就—— 徐定嫣被这突如其来的认知而震惊不已,但严浩接下来的每字每句更像把利刃,无情地穿刺著她。 「我说错了吗?你能否认你们同居的事情吗?你告诉我呀!?」 严浩挥著手中的照片,激动地震怒出声,他期望她说这一切都是假的,她并没有跟sharon藕断丝连。可是,她只是睁大了眼,不发一语。 他笑了。笑得凄凉、笑得悔恨,内心涌起令他喘不过气的揪痛和怒焰。 严浩垂眼看著手中的照片,照片中的她依旧美得惊艳,美得令人想细细收藏,再也不让别人分享她的美。 「告诉我……」他轻声开口,声柔呢喃,却冷冽刺骨、威势迫人。他抬起神色复杂的深眸紧瞅著她,「这是你们的协议吗?他拥有夜晚,而我是白天。他满意这样的分配吗?哦——不,他当然是满意的。」他侮慢地瞅著她上下打量,冷笑评论。 「把你的话收回去!」徐定嫣跨前一步,愤懑难忍地轻颤著身,娇哑的嗓颤声冰寒,柔媚的水眸全是慑人的悲戚。 严浩侧偏著脸看她,然後不顾她的推拒,伸出大手,拇指腹爱怜地轻抚她微颤的红唇,低低轻问:「每晚我送你回去时,他是站在哪看著我吻你的?」 徐定嫣抽气惊呼,伸手打掉他的大手,退得远远,陌生的看著他。 心好痛!痛的她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为什麽?她真的不懂。 他眼睁睁地看著她在他面前封闭了自己,就在他察觉到她将他关在门外前,他伸手抓住了她。 「我说过了,我一旦锁定了目标,便势在必得。除非我喊停,否则,你永远逃不了,小猫。」 他不准她将他摒除在外,更不愿失去她,既然放不了手,那么他宁可就此沉沦。 「离开他,小猫,我要你今晚就搬到我那。」他轻柔的命令著,就像在下催眠指示那般的魅惑著她。大手将她轻轻拉进怀中,唇缓缓地朝她逼近。 她在他即将吻住她的前一秒,娇软地耳语:「我离不开他的,严浩。他是我的——」 严浩目光一沉,突地甩开她,狂怒的火焰和悲怆的寒冰同时冲到了忍耐的极限。 这一刻,他让愤怒主宰了一切。 看著她因为他的推力而失了重心,跌坐在地毯上,他的心不再怜惜,而是更为冷硬的想将他此刻所承受的痛苦加倍还她。 「愚蠢的女人!你刚才为自己宣判了死刑,也替你的情人招来了毁灭。你要玩,我就陪你玩,但你一定会後悔的。」 他居高临下,严厉的开口,毫不怜惜地看著她苍白著脸,挣扎地颤著四肢站起身。 他的残酷也将她伤得体无完肤。 她站起了身不畏他的威赫,仍骄傲地挺起胸膛,拒绝自己在他面前泄露一丝一毫的脆弱。 她看著他,那目光似乎是想将他深深地刻画在脑海中,她绝美地一笑,摇头软声低语:「不,是你会後悔。因为,你永远都不知道你做错了什麽。」 她微笑的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出他的办公室。 她就像个尊贵的女王,骄傲的走出了他的世界。 他永远都不会知道,她无法离开sharon的理由,因为她要如何切断血缘亲情? 即使她刚刚才发现爱上严浩的心情,她也离不开血浓於水的亲人——sharon、徐恒毓、她的亲哥哥。 徐定嫣木然地走出了h-e的总部大楼,她走进了熙来攘往的人群之中,刺眼的阳光洒在她身上,她却感受不到温暖。 每走一步,她都告诉自己—— 不要哭。 可是泪水还是奇怪的涌进了眼,奇怪的在眼眶打转,奇怪的落下了。彷佛在她眼前下了一场雨。 徐定嫣走後,严浩一直盯著她消失的方向默然不动。 他不知道自己这样屏息发呆了多久,直到他快窒息前,他才大口喘息吸气。 不论他呼吸多深多长,氧气似乎都到不了他的胸腔。 他的心脏像被人连续重击般,令他难受不已。 照片的边角刺痛了他的掌心,他低下头,微张开掌心,看著照片中夹杂了一张他们的合照。 那是他们在等红绿灯过马路时,她赖在他怀里闭眼微笑,他低头笑骂她人懒,手却圈抱著她的照片。 相信只要看过这张照片的人,都会认定他们是热恋中的情侣。 他再抽出其中一张她和sharon的照片,与他们这张街头合照拿来相较,却发现两张照片有些许不同的元素。 徐定嫣最後转身离去前的那一抹微笑,一直盘旋在他纷乱的思绪中,将他难受的心脏缠绕得更加无法呼吸。 「该死的!」 严浩将手中那叠照片用力一甩,照片即如雪花般在他四周飞舞纷落。 偌大的办公室除了他沉重的呼吸声,再无其他。 ☆☆☆ 徐定嫣失踪了! 三天来,严浩所有时间几乎都被工作和台中店百货公司厕所的爆炸案给占满了。剩下来的时间,他则花在寻找徐定嫣上面。 那天徐定嫣没有带走她随身的大包包就离开,手机也在里头,根本联络不上她。 他用尽了各种可以找到她的方法,甚至还打电话问谭艾郁。没想到她一接到他的电话,劈头就骂了一串话。 「你这自以为是、没脑袋又不念书的自大狂的大笨猪!谁规定谈个小恋爱就要跟亲哥哥切断血缘关系的呀?!你是庄孝维哦!?现在後悔罗,急著要找人了哦!我就是不告诉你,让你急死!怎、样?!喀——」 他急於求证的再打电话给堀江龙介,没想到他受制於老婆的淫威,虽同情他,却也不能多说什麽。 他这三天过得又气又恼,情绪一直处在崩溃边缘。一方面担心著徐定嫣,一方面又得面对被萧玫芜报出独家爆炸案後,各界的连锁反应。 一直到今早,他突然接到sharon的电话,他才决定放下一切,全力去寻找徐定嫣,公事部分则全权交由关子昂处理。 徐恒毓先是哀声责怪他的愚蠢,然後又吼著说他若再不去找徐定嫣,他就要把定嫣带回法国,省得他整天要提心吊胆公司什么时候会被他的报复行动给打垮,还得分神照顾她那个活死人。 「我娘在法国哭了半天,我这孝子要先回去安抚一下,顺便完成我的时装秀,过两天我就回来。如果到时候她还是那个死样子,我就要把她快递送回去。」 严浩被这一连串消息给炸疯了,於是决定把当事人抓出来拷问清楚。 只是,他在路上绕了半天,根本毫无头绪。别说大楼管理员没看到她回家,就连工作室那边,她的助理任琦一见到他劈头就问!「lily在哪?」 在严浩等红灯时,伸出手抹过疲惫的脸庞。 突然街角邮筒旁的一抹熟悉身影,让他的心咚地一跳。 他将车停在路边,下车朝那女孩走去,他记得她是定嫣那个迷糊的朋友,可是他忘了她的名字。 他才一接近,那女孩先是迟疑了一会,便展开一抹纯真的笑容,可爱的喊了他一声。「严大哥。」 「呃……我——」他支吾了老半天,根本不知道该怎麽开口。 叶文薰看了他一会,便了解似地笑了,体贴的说:「我是小薰,你可能忘了,没关系。」 严浩顿时松了一口气,对这女孩产生了一股温暖的感觉。 他还没开口,她似乎能读心似地,说出了他在意的答案。 叶文薰先是在自己的皮包内东翻西找,最後笑著跟他要了纸笔,她在上头写了一个地址和电话才还给他。 「小嫣应该在这,那是我们三个人的避风港。你快点去找她,跟她合好,我从来没看过小嫣那麽伤心过哦!」 严浩先是跟她道谢,允诺一定会好好跟定嫣谈谈。离去前,他瞥了眼叶文薰和邮筒,怀疑的问著:「你在等人吗?需不需要我送你?」 她两手交叉挥著,吐了吐小舌,笑著说:「我在等邮差先生。没关系!严大哥,你快点去找小嫣吧。」 严浩笑了笑,便迫不及待地开车前往叶文薰写给他的地址。 心是急切、是埋怨、是担心,也是心疼的。 他只想快些找到她,好结束这三天来没有她所承受的煎熬。 第九章 身心受相思之苦煎熬的不只是严浩一人,徐定嫣同样也是如此。 三天来,她将自己关在士林的公寓里。 这里本来是她们三人念大学时住的公寓。毕业後,她以要求小艾替她看房子为由,让小艾继续住在这。 小艾嫁出去後,这里又空出来了,但屋内仍旧保留她们三人各自的房间和摆设,好让她们随时有地方可以窝。只是没想到最先躲回来的竟然是她。 她窝在房里的工作台上,三天没吃没睡的赶著图,设计出一款款别致的对戒和项链。 大量的工作,正好可以让她暂时忘却伤心的记忆,暂时让她少想严浩。 只是,她每一张男戒的设计图稿,全来自严浩那双晶亮如钻的眼睛。有冷漠、有热情、有刚毅,也有柔情的一面。 每一幅设计图只会让她更加思念严浩。 她的心开始出现了一丝丝的怨怼。 是严浩先来招惹她的,然後又是严浩残忍地摧毁这一切。 徐定嫣停下笔,盯著纸上那俐落的设计式样,心里一阵阵抽痛。 她将图稿推离一些,趴在桌上,任睡意席卷她一切知觉。 可是老天似乎不太想跟她合作,门铃突然大响。 会按门铃的,肯定是除了谭艾郁她们之外的「闲杂人等」。她很想当作没听见,耐心地等待门外的人放弃离开。 但门铃就像一道道催魂令,丝毫不肯放弃。 她大声哀叹,终於投降地站起身,朝大门走去。 门打开的那一刹那,不知道是谁比较惊讶。 严浩就站在门外盯著她看,深邃的黑眸闪过一丝复杂的精光,快的让她捕捉不及。 他看起来仍旧是那么意气风发、英挺狂傲,甚至比她记忆中的还要俊帅。 这一刻,她承认了自己多麽想他,多麽想投入他怀中,哭诉出她所有的委屈。 可是,她没有。因为她忘不了他是如何说出那些残忍的话。 严浩轻叹了口气,才一跨步,徐定嫣便突然举起一手阻止他。 她有气无力的哀求道:「拜托,现在别跟我说话,我会很感激你,感激到你一辈子都不会忘了我是如何感激你的。」 她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跟他争论,她累的连思考能力都消失了。刚才一路从最里头的房间走到这里开门,就已经耗尽了她所有体力。她根本无法也不愿意再跟他为了徐恒毓和她的关系吵架。 徐定嫣说完便转身摇摇晃晃地往客厅走去。最後,她跌坐在长沙发上,侧歪倒躺在上头,闭上了眼。 严浩顺手关了门走进来、看到她这副样子,心是一阵揪疼,一阵气恼。 她的样子根本是糟透了,他却仍旧觉得她美。 他想,未来不论她变成什麽样子,在他心中,他都会觉得她是最美的吧。 未来?!他吃惊地思考这事究竟是什麽时候发生的?! 严浩站在她脚前,盯著她瞧了好一会,纷乱的思绪突然理出了头绪。 答案其实再简单不过了。还会有什麽原因? 他自嘲的哼声一笑,笑自己竟一直被骄傲和忌妒给蒙蔽了双眼,而没有早些察觉出答案。 他的哼笑声,让徐定嫣睁开了眼,勉强地瞄他一眼又闭上。只是蹙著黛眉,对他有些不谅解。 严浩蹲下身,疼惜地伸出手轻抚著她皱起的眉心。 徐定嫣眨动卷翘的长睫毛,缓缓睁开了眼,然後她便迷失在他满溢柔情的黑眸中,再无法移开视线。 她想,一定是她太累眼花了,她不可能看见温柔的深情出现在严浩那沉冷的眼里。 她心酸的微笑,又闭上了眼。即使这一切只是梦,那也够了。 严浩的拇指来到她的唇畔,轻抚那抹悲戚的笑容,心揪紧一动,怜爱的耳语著:「别这麽笑。」 她睁开了眼,他眼里的那抹深情依旧,更多了份心疼和珍惜。她屏息看著他,听见他继续说道: 「我不喜欢你这样,笑得这麽落寞,我看了会心痛。」 她睁大了眼,不敢冒信地对上他眼里的坚定和真诚。 他笑得怜惜,缓缓地朝她接近,她只能眨著眼,看著他越来越清楚的特写。 然後,他吻了她,轻轻的一吻,却有了最强大的动人震撼。 她所有的委屈、思念和伤痛,全都在这一吻中奇异地得到了抚慰。 心一酸,她红了鼻子,也红了双眼。 「老天,你别哭啊——」严浩顿时慌了手脚,叹声低呼著。 他跪在地上,大手一捞,将她拥进怀中,埋首在她的颈窝长发里,嗅闻著她熟悉的淡花香味,空虚的心慢慢的被填补、充满。 徐定嫣眨动双眼,泪就这麽掉了下来。她伸出迟疑的小手,颤抖地圈上他的颈。感觉到他将她拥得更紧更密实,她这才如同往常般,用力的抱住他,撒娇的赖在他怀里。 「如果——如果我想哭呢?」 他微微退开了些距离,深情的凝视著她,温柔微笑。 然後他夸张的大声叹气,一副即将上刑场赴死那般任人宰割的无奈样,愁苦著脸说:「唉——好吧,是我自作自受。你哭吧,我想我可以挨过心被撕裂的剧痛而活下来的。哭吧,我准备好了。」 她被他逗的破涕而笑,小手抡拳捶打著他的胸膛,软声娇斥: 「哪有这麽夸张啦?!神经病!」 他低低轻笑,再也忍不住思念之心,深切而情狂的吻住她,将三天来的压抑全在这吻中告诉了她。 她惊呼一声,旋即被他卷入爱情之漩涡中随他沉浮。 他们吻得激狂,热火迅速蔓延开来。他的唇舌更加霸道地席卷著她的。他将她抱起,自己坐进沙发,再将她拥坐在他腿上,大手托住她的後颈,另一手紧压著她,不让她逃离他的热情。 他想再给她一次更激烈的狂喜,她却惊呼地抬头,纯真的问了一句: 「还有比这更多的感受吗?」 他看见她惊惶大眼旁淡淡的黑眼圈,想著她三天来所受的折磨,他愧疚和自责的心更强烈了。 他给她一个安抚的轻吻,伸手轻抚著那淡淡的黑眼圈,心疼的问她:「你几天没睡了,小猫?」 她的星眸暗了下来,委屈的垂下了黛眉。他轻叹出声,大手在她背後来回爱抚著她。 「你都没睡是吗?」 「嗯。」她点头轻应一声,他立即给了她一个抱歉的吻。 「有没有吃东西?」他抬起她的下巴,额贴上她的,与她四目相接,心疼的问著。她本来就纤瘦的身材,明显的瘦了不少。 果然她微嘟著嘴,摇了下头,长发如黑瀑般跟著晃出波浪。 他又吻了吻她,然後将她打横抱起,问了她房间的位置。她惊惶的瞪大眼,他笑著啄吻了她。 「别怕,你现在太虚弱了,我要你先睡一下,将你喂饱之後,等你恢复体力,再好好的爱你。」 她的脸倏地涨红,娇羞的躲进他颈间,嘟嘴轻斥著:「色狼!」 他走进她的房间,低低轻笑,温柔地将她放在床上,给了她一个深吻。 「我会变成色狼,这都得怪你。」 她才张口要反驳,他俯下头又是一个激情深吻,使她娇喘连连。 他粗喘气息的在她耳畔呢喃:「快点睡,不然我现在就要了你。」 她瞪了他一眼,才乖乖地闭上眼,他替她盖好被子,轻柔的在她眼上、颊上和唇间洒下无数个细吻。 「有没有想吃什麽?」 她倏地睁开眼,小手圈抱著他的颈,笑亮了星眸,娇哑的点菜。 「蛋包饭!要有很多很多的番茄酱哦!」 他凝视著她的水眸,宠溺的承诺:「好。等你醒来时,我保证会有一份香喷喷的蛋包饭。你乖乖睡,嗯?」 「嗯。」她柔媚一笑,闭上了眼,睡意在瞬间席卷了她的思绪,带著她沉入温暖的美梦中。 他看了她好一会,心口是满满的满足。爱怜的轻吻她微笑的唇,这才起身离开床沿。 工作台上散落的纸张吸引了他的目光。他走上前,拿起其中一张刚完稿的设计图,惊艳著她的设计才能。 他又看了一会熟睡中的她,对她骄傲赞赏的爱意全涌至胸口。 她是个宝,一个值得珍藏一辈子的珍宝。 ☆☆☆ 徐定嫣在一阵饭菜味道中醒来,她坐在床中央,迷迷糊糊的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oh,shit!」 一道暴躁的低吼加上锅碗碰撞的敲击声,让她的脑子倏地清醒。 她微蹙起眉,掀开被子下床,走出房间。一接近厨房就不时听见严浩压低声音的诅咒和金属的撞击声。 她站在厨房入口,看著眼前的混乱场景,高壮俊伟的严浩在小小的厨房内手忙脚乱的砸蛋和搅饭。 没错,他真的是在砸蛋和搅饭,炒锅里的东西又黑又红的一团糟。这让她有些担心起自己的肠胃。 「shit——」严浩将那团恐怖的「东西」盛入盘里时,不小心被高热的炒锅烫伤了手,他气恼的诅咒著。 他端著两个盘子,一转身,就见徐定嫣倚靠在门口微皱著眉,一脸担心的样子。 他走上前,倾下头就在她唇上一啄,咧嘴大笑著。 「醒啦,小猫?来吃饭了。」 「那是什麽?」她担心的剩著盘里的「东西」。 他挑眉一瞪,经过她身旁时啧声说道:「蛋包饭呀,还会是什麽!?」 她在他背後吐舌瞪眼,脑海中思考著家里的胃乳放在哪里。 照这局势来看,咱们的严大公子肯定是第一次洗手做羹汤。 严浩将两份炒饭放在桌上,得意的一笑,这可是他三十年来头一遭进厨房,能做出这等作品实在难得。 原来做菜不难嘛! 他洋洋得意的自捧著,兴奋地招呼著徐定嫣坐下来享受他生平第一次做出来的蛋包饭。 徐定嫣心里有些怕怕的坐下来,胆颤心惊的盯著那盘又黑又红又白的「东西」好半晌,然後在严浩的催促之下,她吞了口口水,勉强盛起一匙饭,在他的期待之下,豁出去的送进了口里。 好苦、好咸又好甜! 她立刻拿起水杯,灌了一大口水才勉强吞下。 「味道如何?」他屏息的等待著她的赞赏。 她吞下水,突然大笑出声,直接地评论:「哇啊——有够难吃的!哈哈哈——」 严浩脸上期盼的微笑就快挂不住了。他双手抱胸,冷眼盯著她夸张的大笑,挑眉问了一句:「sharon的厨艺很好吗?」 徐定嫣停了一下,旋即捉弄的心一起,她一手托著粉腮,柔媚地对他微笑。明知道他对sharon很感冒,但她玩心一起,故意挑衅的柔声说道: 「对呀,所以才被他养的那么好!他的蛋包饭还真不是盖的好吃哦!」 严浩面无表情的沉寂了三秒,额上的青筋明显浮跳,他努力的想压下那可笑的醋意,但在努力了三秒之後,仍宣告无效! 他脸色愀然大变,怒火一冲,突然站起身,伸手端起他们两人的晚餐,转身走回厨房,直接将饭菜丢入水槽。 他走出厨房,看也不看她一眼,捞起沙发上的领带和外套,胡乱一套,就大步朝门口走去。 「严浩——」 「你饿死算了!」他气得丢下一句话,门一拉,砰地一声就离开了。 「啊——」徐定嫣张大了嘴,吃惊地瞪著仅剩下她一个人的客厅。 现在是什麽状况啊?怎麽这样就生气了? 徐定嫣内心一沉一喜,谁会料到向来沉冷狂傲的严浩,竟也有这麽孩子气的一面?随便跟他开个小玩笑,竟也能气成这样? 不过话说回来,症结点全在於她对他不够诚实。 唉……自个儿捅的楼子就要自个儿收。 徐定嫣无奈地叹口气,脸上的笑容却看不出丝毫勉强。她站起身,认命的硬著头皮去「降火」了。 ☆☆☆ 严浩一路加足了马力,在车阵中奔驰穿梭,旁若无人的呼啸而过。 他是有理由生气的! 为什麽不呢!? 过惯了养尊处优、呼风唤雨的生活,谁会想到他有朝一日竟会为了向一个女人示爱,而不惜拉下身段,走进厨房费尽心力地做了份「爱的蛋包饭」。 结果对方不感动落泪就算了,反而还大大地嘲笑了他一番,甚至还拿「死对头」来比较。这样的状况,任谁都会一肚子火的抓狂,更何况是自尊心极高的他!? 想至此,严浩脚下的油门板不觉更用力地踩踏,跑车像子弹似地向前急奔。 哼!徐定嫣那个笨女人!谁不比,胆敢拿sharon来跟他比!? 明知道这醋他吃的很没道理,但他早已习惯将sharon当成头号情敌,即使在知道他是定嫣的亲生哥哥徐恒毓,一时间他仍很难转换角色。所以,只要定嫣夸耀sharon好时,他就忍不住火大地想杀人。 为了不做出终生後悔的事,在那当口,他只能想到「走人」这招,来平息心中怒火。 可是现在想想,他将气出在小猫身上,还转身走人的将她留在那,似乎对她有欠公允。 搞不好,此刻小猫独自在那委屈的掉泪了,就像他们分开的这三天…… 「该死的!」 严浩一想到这可能性,他就懊悔的恨透了自己的愚蠢。他不想再过一次没有定嫣的那种生不如死的生活。 尤其是在他明白自己爱著她的事实之後,他更不可能放手了。 严浩主意一定,准备回转,掉头回去向徐定嫣认错。就在他打了方向灯,透过後视镜,一辆计程车以惊奇的飞速一路从士林跟著他飙到天母东路。 他皱了皱眉头,心起疑窦,微眯了眼,紧盯著计程车上的人。 在认出车上的身影时,他先是不敢置信地瞪大眼,接著是惊恐的怒吼。 「那该死、该打的大笨蛋!」 她竟然有胆跟他玩这种不要命的蠢事!? 「咦、小姐,伊亲像欲停车罗!」 计程车司机大哥操著一口台湾国语对後座的徐定嫣说,方向盘一转,跟著严浩的宝马跑车停靠在路边。 徐定嫣微坐直身,看见严浩下了车,似乎过分用力地关了车门,一脸寒冽的踩著大步朝她走来。 他看上去似乎气得不轻耶! 就在她满脑子想著要不要司机大哥加速逃离时,严浩已经来到她这一侧,拉开车门,挑眉瞪著她。 徐定嫣吐吐小舌,一副认命又委屈的下了车。 她站在严浩跟前,低著头,小手扭绞著外套衣角,不敢看他脸上的表情。 严浩低头剩著她的脑袋瓜,额上青筋浮跳,手握成拳。他在心里默念一到十,试著压下体内的狂炽怒火。 他深呼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再吸气,吐—— 「你想死是吗!?」 严浩的咆哮声压过了高分贝的街头车声,狂烈的怒吼吓得徐定嫣忍不住肩一缩,伸手指住双耳,龇牙咧嘴的。 严浩一手叉腰,一手指著她,脸上的表情像厉鬼附身般狰狞,大发雷霆的开骂。 「你竟然有胆坐计程车来飙车,是嫌命活太长了吗?你以为你该死的在搞什麽鬼?!说话呀?」 徐定嫣怯怯的抬起首,微瘪著小嘴,小手轻轻拉扯他的外套衣角,一脸梨花带泪、语带哽咽的小声抱怨:「你开的好快哦!」 「我开的好快?!」 他一吼,她就吓得松了手,又低下头,噤声不语。 「我开的快,你还敢跟?你有胆啊!?三天没睡,就把脑袋用坏了是吗?你——」 「先生,有话好好讲嘛!」 司机先生看严浩骂的那么凶,又见那娇滴滴的小姑娘低著头,吓得缩著肩,想哭又不敢哭的可怜样,心有些不甘,就出言替徐定嫣求情。 「啊,你太太是做错虾米,啊你就原谅她啦!喽——那麽水耶某喔!无通这样甲伊骂啦!」 严浩眉一挑,冷冷地瞪著徐定嫣,缓声道:「说话。」 「对啦!小姐,啊你有虾米代志,就甲你先生讲啦!伊嘛是关心你罗——」 徐定嫣微嘟著小嘴,小手拉握住严浩的手,眼角挂著一颗晶亮的水珠,楚楚可怜的嗫嚅道:「我没有带钱。」 严浩眉挑的更高,一翻眼,他摇头叹气。 「我真的会被你气死!」 他气恼的走到驾驶座旁,伸手掏出皮夹,由窗口递了张仟元大钞给司机,回身拉了徐定嫣的手朝他的跑车走去。 「上车!」他拉开驾驶座旁的车门,一脸不容置疑的冷声命令道。 她左顾右盼,迟疑地裹足不前。 见状,他又气愤的大吼:「你敢打什麽歪主意,你就试试看!上、车!」 这一回,她乖乖的立即坐上车。看著严浩关了车门,绕过车头,坐进驾驶座。他脸上怒火未消,但双手却温柔地替她系好安全带。 气恼的黑眸对上她带笑的水眸,大叹了口气,唇便吻住了她的。 他仍在盛怒中,但又太想吻她,忍不住一再吸吮她口中的甜蜜,直到她快没了呼吸,他才不舍的退开。 「你刚才好凶哦。」她轻舔肿胀的红唇,柔哑的嗓音虚弱娇软的抱怨著。 离开前,他又重重地咬了她唇一口,但又不致伤了她。他坐直身,握住排档杆。 「哼!你若有个什麽闪失,我会让你知道我有多凶!」 车子平稳的朝阳明山的方向奔驰。 徐定嫣窝靠在车座里,侧躺著头看向他俊挺的侧脸和卷长的浓密睫毛,心涨满了幸福的泡泡。 她爱他呵…… 严浩在分神看向她时,才发现她睡著了,睡得甜美而安适。他摇头拿她没辄的笑了。 拉过她的小手,紧握住彼此,带著她回家。 第十章 清晨和暖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亲吻著大床上相拥而眠的爱侣,那样地轻柔,彷佛深怕会惊醒了美梦中的两人。 严浩在幸福满溢的空气中苏醒。他深呼吸,然後低吟出满足的气息。 柔软温暖的娇躯贴躺在他怀中,随著他的呼吸而起伏。 他低头一看,爱极了眼前的景象。 徐定嫣趴卧在他怀里,右手放在他颊旁的枕上,左手则抱著他的腰,粉腮轻贴在他左胸熟睡,她微温的气息吹吐在他结实的胸膛上,引得他敏感的产生了反应。她的黑发像丝被般柔软的覆盖著他上身,他轻拨那发丝,将她柔媚甜美的粉颊展现在他眼前,手指轻轻爱抚著令他眷恋不已的娇颜。 偌大的卧房中,粗重的喘息配合著娇弱的呻吟,吟唱出高潮迭起的浪漫乐章,久久不歇—— ☆☆☆ 严浩背倚靠著温水按摩浴池边,徐定嫣则贴躺在他壮阔的胸膛。 他爱恋的看著她,大手梳顺她的长发,她像只享受主人爱抚的波斯猫,慵懒的闭眼微笑。 他爱极了她这头长发,尤其在他们欢爱结合时,这长发像天鹅绒布覆盖他们彼此的画面,是那麽地诱人性感,於是他决定今後要亲自口替她梳洗这头乌亮柔发。 他的大手在她太阳穴上轻柔按摩著,她发出一声享受的浅吟,他倾低下头,捕捉她唇边的笑。 温厚的双手爱抚著已然熟悉的柔软娇躯,大手所到之处都令那敏感的滑嫩肌肤泛起红潮。 他的心中涨满著骄傲与疼惜。 从不预期她是处女,也不在乎这事,只是当他拥有了最「纯粹」的她,他仍忍不住有了自大的优越感和更强烈的占有欲,就算是男人自私的劣根性吧! 「小猫,你是不是有事应该要告诉我的?」他亲吻著她的额头,对昏昏欲睡的她提醒道。 她自声带发出一声疑问的轻嗯,小手圈住他的腰,像只向主人撒娇的小猫咪,用脸摩掌著他的胸膛,闭著眼微笑。 「小猫——」他低低轻笑著她的拖延战术,拉长了声音喊她的名,宣告她的战术无效。 她睁开那媚惑人心又纯洁天真的水盈星眸,略退开了些许距离,仰著头,言不及义地轻笑道:「啊……我真的成为你的情妇了。」 殊不知,她此刻的样子有多令人怦然心动,引人遐想。 他微眯了眼,黑眸里是欣赏的目光和浓烈的爱欲,覆上她的唇,辗转舔吻。 在温水下面,他的大掌轻拍了下她的臀,结束了这吻。 深情爱恋的黑眸,笑意浓浓的瞅著她,「别顾左右而言他,你明知道我在问什么!」 她呵呵轻笑,右手抵著他的胸膛,左手好奇的玩抚著他上下移动的喉结,柔哑的娇嗓耍赖的笑言:「我不知道哇。我是情妇呢!情妇太聪明不好。」 他张口咬了她伶俐的小嘴一口,笑骂道:「你少装了。」旋即正色的开口,「为什麽不告诉我,你和sharon的真正关系?」 他的语气里有著明显的埋怨意味,同时也告诉她,他已经知道事实真相了。 她水盈的媚眼闪动著慧黠的光彩,主动献上红唇,啄吻他的唇做为安抚…… 按摩浴池的温水,在他们狂放的摇摆中,几乎燃至沸点。 ☆☆☆ 沉浸在热恋中的严浩和徐定嫣,简直到了形影不离的地步,尤其依严浩对徐定嫣那份狂热的依恋和占有欲,理所当然对徐定嫣的保护是更加严密了。 在他们有了更亲密的关系後,隔天,他二话不说地将「她」搬进他位於阳明山的住家,独占了她。 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严浩完全摸透了徐定嫣的个性。而且还多了谭艾郁这位得力军师的大力帮助,让他可以好好利用徐定嫣的弱点而将她吃得死死的。 他得到的结论是——凡事只要扯到徐定嫣,就没有任何理由,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她懒。 对任何传闻、误解和流言,不论对或不对,她都可以懒得去理,懒得解释,懒得去管。 所以为了不再吃不必要的醋,他只要主动问她,她就会回答,事情便轻易地解决了。 但甜蜜的热恋生活下,却一直隐藏了一个隐忧。 那就是台中h·e百货的爆炸案一直没有重大突破,反而愈演愈烈,似乎是有人计谋恐吓h·e集团,而且是针对严浩而来的。 严浩看完手中的恐吓信,脸色沉冷肃穆,他将手中的信递给关子昂,字字冰寒地道:「请警备队长多派些人力查寻,还有……找人跟踪萧玫芜,她得到独家的机率太巧了,若不是有密报,不可能那麽刚好的能在事件发生的第一时间抢到独家。」 「她……嗯……」关子昂似乎有些顾忌的开口,又小心翼翼地看了眼正在严浩办公桌上赶图稿的徐定嫣。 严浩挑了一道眉,也回头瞅著她看,出声唤她:「小猫。」 她停了画笔抬起头。 「你会介意我提到萧玫芜的事吗?」 关子昂对他的直接瞪大了眼,但徐定嫣随後的回答更让他吃惊。 「都过去的事了咩,还吵,你当我时间多哦?!」她白了他一眼,又回头赶图。 离珠宝展只剩不到四个月的时间,她还有一堆设计图要赶,他老大却宣息著她会不会吃「旧人」的醋?!真是神经! 严浩叹气摇头,对著关子昂语多抱怨的道:「看吧!她根本不会吃醋!」真气人!他却得天天担心她身旁的苍蝇过多。 关子昂嘴边出现一抹玩味的笑意,只是顾及上司的面子而勉强憋住。 严浩怎会不知部属的体贴,自嘲一笑,又回到了正事。 「後天就是股东大会了,那件事办得如何?」 「已过半了,没有问题,只是大公的动向仍不明确。严谚那派人马虽然积极拉拢,但成效似乎不大。」 「嗯……」 严浩又跟关子昂谈了一会,关子昂记下重点,随後便悄然离开。 严浩缓步走到徐定嫣身旁,看著她专注工作的美丽倩影,心是幸福而浓情的。 徐定嫣似乎是感受到他深情的注视而停下手边的工作,抬头一对上他深邃的黑眸,立刻展现一抹诱人的甜美笑容,小手朝他高高的举起,撒娇的说:「抱抱。」 他笑了,深情挚爱的将她抱起,给了她一个热情的深吻,怜惜的用指腹轻按著她眼下的淡淡黑影。 「是不是把你累坏了,嗯?」 他对她的欲望太过强烈,每晚都将她席卷在一次又一次的火热激情中,白天,她又得为四个月後的珠宝展而忙,他真的有些担心她会吃不消。 她拉扯著他的衣扣,獗嘴柔哑的轻语:「我宁可你把我累坏了,也不要你去把别人累坏。」 说她一点都不会吃醋那是骗人的。毕竟,她的眼光太好了,挑到一个条件特优的天之骄子。 他自大的笑了,细细啄吻她的樱唇,轻声说著爱语。 「我爱你,小猫。」 「嗯……我也爱你。」她在他怀中微笑的柔声呢喃。 热吻结束时,他们都心跳狂烈,急喘气息。他用力抱紧她,微微颤身。 「天——别在这勾引我,时间不对,地点也不对。」 她不满地轻拍他的肩,娇啧反驳:「你每次都说是我勾引你的!」 他笑得邪魅,咬著她红烫的耳,嘶哑耳语:「谁叫你长的那么可口,让人忍不住吃了还想再吃,永远吃不腻。而且……你今天早上好棒,我一进去就不想出来了——哦——」 她用力打了他一拳,转身将公文资料塞进他怀里,红烫著脸娇斥道:「大色狼!去开会啦!」她将他转身,推他出门。 他狂肆大笑,又逗得她娇啧跺脚,在门口前,他回身再次吻了她,小心地叮咛著。 「你别乱跑,乖乖等我开完会回来。最近歹徒的行为愈来愈大胆了,你别让我担心。」 「好啦!」 她再三保证後,才将他送出去开会,心里是甜滋滋的喜悦,她太习惯他的娇宠和保护了,很难想像幸福离开她的结果。 ☆☆☆ 「一定要做到那么绝吗?」 一辆八人座的休旅车停靠在h·e企业总部的百货大楼前的路口,车内全是改良过的监视设备及录影追踪系统。 箫玫芜盯著电视萤幕,内心掠过一阵不祥及惶恐不安。 萤幕里有一名带著鸭舌帽的黑衣男子,鬼鬼祟祟地潜进百货公司地下楼层的女厕。 「哼,现在才担心做绝,会不会太迟了?」严谚冷眼瞥向她,勾唇冷嘲讥讽。 萧玫芜也知道已经无法回头了。只是,她内心的恐慌和不安日夜追赶著她。 严谚伸手狠力捏住她的下巴,冷寒轻语:「你只要乖乖做你的独家,享受成名的乐趣,其他的,就别担太多的心,想想严浩是如何对待你的……」 「可是……这样真的能拆散他们吗?」 「嗤!你还在担心这事呀,」严谚用力封著她的嘴,嗜血的舔唇浅笑。然後他拉开车门,下了车,整理身上的衣领外套。 「放心!严家的媳妇是经过千挑万选的,绝不可能自由地选一个市井小民的。」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过街,等著宝座降临在他身上的喜悦。 萧玫芜倏地清醒,明白了他话中的玄机,她抽气抬头,顾不得是否会身分曝光,高声大吼:「严谚!?」 严谚站在对街,回头,挑眉冷沉一笑,伸出二指轻点上唇,朝她一比,淡漠的走向大楼。 萧玫芜痛恨著自己的愚昧,原来她一直只是他利用的一颗棋罢了,她永远都不可能坐上「严夫人」的位子的! 她退回车内,一秒後,她跳下车,顾不得红绿灯狂奔过街—— ☆☆☆ 「徐定嫣!」 徐定嫣转过一个贩卖蛋塔的专柜,朝地下楼的女用化妆室走,突然听见有人大喊她的名字。她停下脚步,回过头。 萧玫芜身著套装,一副专业新闻主播的装扮,神色慌张的挤过两位逛街的年轻女孩,正扬声朝她大吼。 徐定嫣有些纳闷和麻烦的感觉,等著她走到自己面前。 她心想,是不是要上演「旧人」找「新人」哭诉谩骂的八点档大戏了。不过,她真的没啥兴趣配合演出,只想打个招呼,走人了事。 「嗨!」徐定嫣如往常般神色自若,朝她柔媚一笑。 「呃对不起,突然叫住你!」萧玫芜脸色苍白的朝化妆间的方向一瞥,又慌张的看了眼手表。 「有事吗?」她脸上的苍白和冷汗让她心生疑虑和关心。 「没啊,有、有!我有事想跟你谈!不知道你方便跟我到别处谈吗?」只剩二分钟了。 「好。不过,让我先洗个手好吗?」她刚吃完一个可丽饼,手有些甜腻的黏感,她朝化妆室接近二步。 「不要洗了,对不起,请你跟我走——」萧玫芜突然伸手强拉住她,慌张的拖著她走,引来众人的目光。 「萧小姐,我——」 徐定嫣皱眉有些不悦的出声想阻止她,但之後的巨响打断了她的话。 地下室突然一阵天摇地动、轰声大响,整个地下楼陷入一片尖叫哭吼的混乱场面,四处商品倒塌,散落一地。 照明灯光一闪一减,惊吓了所有的顾客和服务人员。 徐定嫣先是一阵耳呜,然後她觉得自己被人推倒紧压在地上,无法移动。 照明灯终於在最後一次闪烁时,熄灭了。 整个地下楼层陷入一片黑暗,四处有人惊慌的哭吼、尖叫著。 徐定嫣努力将身上的重物移开,坐在地上,双手在黑暗中摸索。在她适应了黑暗後,她发现在她倒地前,是萧玫芜将她扑倒的。 萧玫芜昏迷在她身旁,她不安的轻推著她。 「萧小姐、萧小姐……」她不知道她伤得多重,只能不停的呼唤她。 萧玫芜虚弱的发出一声呻吟,她高兴地问道:「萧小姐,你没事吧?」 「唔……我没事,只是头有些昏……」萧玫芜也坐起身。 两人各有所思的静静坐在角落等待救援。 啪地一声,紧急照明灯一亮,整个地下楼层又陷入了一阵慌乱,所有人都想往外冲出去逃命。 「不要急,冷静下来!请依照我们的指示疏散!」 大楼的工作人员站出来,冷静的指挥起疏散客人的动作。 「小猫小猫——」 严浩高挺的身影突然出现在混乱的场面之中,他惊恐的搜寻著徐定嫣的身影,强而有力的声音在地下楼嘹亮的响起。 「严浩!」 徐定嫣娇柔的身影在离爆炸点不远处的点心冰柜後缓缓站起身。她盯著他惊慌的黑眸,慢慢的走出来。 严浩飞奔上前,双臂强劲有力的将她紧拥在怀。 「老天!你有没有事?我的天!你有没有事?」他急慌担心的上下检查著她有没有受伤。 她眼里闪著泪光,小声开口:「我没事。」 「上帝!你如果出事,我该怎麽办?」他心痛的嘶吼,担忧惶恐的情绪透过吻传达给她。 他们吻得深切热烈,害怕失去对方的心全用吻来抚平恐惧。两人的深情挚爱令旁观者动容。 严浩拥抱著她,在保全人员的护卫下离开。 徐定嫣在离去前,突然望向萧玫芜,清楚的看见她眼里的悲愤和绝望以及……释怀。 欢喜谢幕 「哇——你很笨耶!叫你打蛋,又不是叫你砸蛋!」一道惊天动地的怒吼,从厨房传出。 「少罗嗦。」一个低沉冷冽的语气,烦躁的回他。 「呵——果然很蠢!」另一个低缓的嗓音带著浓浓笑意出口讥笑。 「你厉害!你来做呀!」低沉冷冽的男音不悦的道。 「又不是啥大事,哪难得倒我!」低缓的男音骄傲的说著。 两秒後—— 「哦——让我死了吧!你们这两个笨蛋!」最先哀叫的男音,又是一阵哇哇大吼。 徐定嫣、谭艾郁和叶文薰三人则坐在客厅相视而笑,耳旁净是三个大男人在厨房的斗嘴叫骂声。 「唉……我说你这情妇的命格还真硬,连炸弹都炸不死你!」谭艾郁看著报纸的头条版面,讥笑道。 「开玩笑!做情妇的城府就要够深,要死,也要找个人来垫背咩。」徐定嫣慵懒的窝在沙发上,软声笑言。 那场爆炸案随著萧玫芜自首,说明案情,供出严谚是整件事的主谋者。整个案情才水落石出,坏人终於得到惩罚。 而董事会的改选,自然如往年般一致通过严浩连任总裁宝座。 事实上,鲜少人知道董事会的股东有七成以上早就挂了严浩的名。在他老大握有大权时,有谁敢叛变? 更何况,严浩是个危险的敌人,这是所有人共同的体认。 所有杂事解决之後,想当然尔,占有欲极强的严浩自然动了要娶妻的念头。 令他挫败的是,他的求婚都被徐定嫣一句「做情妇比较幸福」而打回票。 他没辄地只好使出最後一招,竟打听出她爱小孩如命,而努力做人,想用「儿子牌」来绑她进礼堂。 她埋怨他使这烂招,让她无法拒绝,却又不甘心就这样被绑。所以,她提出了但书。 今天就是验收但书的日子。 窄小的厨房先是出现了徐恒毓的身影。他咧嘴大笑,还夸张的做出配乐。 「锵锵锵锵——」 严浩手端著一盘热腾腾的蛋包饭,皱著眉头走出来。 最後是一脸戏谑的堀江龙介。 徐定嫣水眸紧盯著严浩,看著他朝她走来,将手中的蛋包饭放在她面前。 他沉著脸,语带威胁的说:「不管如何,你都要说好吃,并且把它吃掉!」 「喂——你这是威胁耶!」徐恒毓出声控诉。 「少罗嗦!」严浩恶瞪他一眼,又回头紧盯著徐定嫣。 徐定嫣柔媚一笑,优雅的拿起汤匙,在他的监控下,盛了一匙含入口中,慢慢咀嚼起来。 所有人一阵沉默,屏息等待著她的宣判,尤以严浩最紧张。 「嗯……」她轻嗯出声,严浩则挑眉瞪著她。 「好吃!」 她笑了,他也笑了,大手一捞,将她拥进怀里。 「耶——情妇从良啦!呀荷——」谭艾郁大声的欢呼著。 堀江龙介宠溺的抱著她。 「呜……感动呐!」徐恒毓则趁机抱住迷迷糊糊、有些搞不清楚状况的叶文薰,假哭哀叫。「我老妹终於卖出去了!下次回法国就不用怕被妈咪骂了。」 「好好好……呵呵。」叶文薰拍拍他,哄著。 就在大夥一阵欢笑叫闹声中,突然窜入一阵低沉有礼的声音—— 「对不起,请问叶文薰在吗?」 一个高壮俊挺又不失斯文的男子突然出现在门口。 大夥都还处在震惊状况时,就见小薰蹑手蹑脚躲在徐恒毓身後缩著肩。 那男子冷光一扫,大步朝她走去,将她拾出来,对著她厉声大吼: 「你这女人,还想混到什麽时候!?」 看来,又有一场好戏要接档上演了。 编注:欲知堀江龙介与谭艾郁之情事,请翻阅星语倩话241《都会女郎系列》之一「百变女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