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花糖女孩》 楔子 沙里安盯着她眼前的电脑萤幕,十指飞快地在键盘上飞舞着,随即一排排难懂的数字程式在萤幕上刷刷刷的出现。 “搞定了没?” 她身后的两位好友紧盯着她手上的动作,心急地开口问道。 沙里安打上最后一个指令,帅气地按下enter键,只见电脑画面一闪,然后开始快速的转换视窗,执行程式指令。 她骄傲地转动旋转座椅,回头对着两位好友开口:“搞、定。” 成恩恩跟丝子玲对看了一眼,小脸立刻展现开心又兴奋的笑容。 不过两人对电脑所执行的程式一知半解,于是又望向沙里安,期盼她能多作解释。 沙里安来回看了看两人眼中的疑问,叹了口气,然后耐心地解释道: “我所设定的时间一到,台湾那边我们的爸爸、妈妈跟哥哥们的电脑就会被迫执行我的程式,宣告我们追求自由的决心跟决定,并抗议他们剥夺我们的婚姻自主权。” “安安,你说台湾那边的电脑到时候会‘被迫执行’程式,是不是就像电视上演的骇客入侵,害电脑中毒的那种?”丝子玲不解地问着。 “嗯,就是那样。”沙里安大大的笑容显示她的得意。 “啊?这样会不会把事情搞大了?到时候如果自家的企业电脑全部都挂点,我们会被追杀吧?”丝子玲不安地说着。 她的父亲是全亚洲最大进口车代理经销商的总裁,母亲则是连锁美体spa企业的总裁,如果害公司电脑资料都中毒,她不知要如何收尾。 “对耶!这样会不会搞垮我家的房地产事业?”成恩恩也同样提心吊胆地问着。 成氏企业是以建筑起家的,近几年她两个哥哥加入经营团队之后,已经扩展到房地产业以及观光事业,成为一跨国企业。如果电脑连线出了问题,搞砸了几笔生意,她也真的不必回台湾了,直接在美国自行了断比较轻松吧! “拜托,我有这么笨吗?不过是要跟他们呛声要求我们的毕业礼物而已,怎可能搞垮自家的企业?!再说,这种小伎俩,我那人称‘科技鬼才’的老哥三两下就解决了,哪轮得到我这种小卡的搞垮我家的电子科技企业集团?”沙里安有些受不了地嚷嚷。 “哦!”成恩恩跟丝子玲受教地点点头。反正不管如何,她们现在是在同一条船上,到时有事大家一起承担。再说,她们开的小玩笑,比起她们父母颁布的圣旨,要来得小意思多了! “也对!哼!谁叫我们的爸妈竟然一起商量出要我们大学一毕业就回台湾准备相亲结婚的蠢决定!他们应该知道我们才不可能会乖乖认命的!”成恩恩两指弹出响声,大眼中满是慧点的光彩。 “对呀!他们也不想想,要不是因为我们相识的关系,哪能让他们这四年结缘成了好朋友,让他们在台湾成天相约打高尔夫球、喝下午茶的!?我们那几个哥哥更无聊,还组成一个恶心的企业第二代lunchclub!我看八成是拿去呼咙一些无知又拜金的女人!”沙里安一脸不屑的说着。 “嗯,没道理我们在美国都拿了双学位,却不肯让我们出去工作,体验一下真实生活。他们不肯,我们就自己去闯闯世界,了解一下什么是老百姓的生活。”成恩恩清亮的双眼闪着叛逆的晶光。 从小到大她们都过着富裕无忧的豪门生活,根本没办法好好见识这世界,现在好不容易熬到大学毕业,家人又远在台湾,根本没人管得到她们,不趁此时溜出温室,更待何时? “呵呵……虽然我不太懂老百姓的生活如何,不连哉倒是对我们的父母认为由他们替我们拣选的夫婿绝对是条件最好,也最能让他们放心的好男人这一点很感冒。我就不信我们不能替自己找到好丈夫。”丝子玲坐在靠窗的贵妃椅上,小手托住粉腮,轻声笑说。 “嘿嘿……对呀!他们以为威胁这半年要断绝我们的经济来源,我们就会乖乖投降,却没想到我们早已经通过‘奇幻乐园’thehite\spiers暑假为期两个月的打工申请。反正我也过腻了每天刷无限卡的日子,偶尔过过只赚一小时六块美金的生活,好像也很有趣!”沙里安来回转动椅子,轻松地说着。 过生活而已嘛!哪有什么难的!? “喂,你们猜,明天这时候台湾那边一看到我们的独立宣言,会有何反应?”成恩恩开口问着。 “唉……我那爱女心切的妈咪一定会紧张得大哭,幻想宝贝女儿会被坏人欺负,然后一天到晚去找你们的妈咪哭诉。”丝子玲懒懒的躺下,笑着说。 “我想我爸一定会气得跳脚,扬言要跟我断绝关系:我哥他们则会觉得有戏好看热闹吧!”成恩恩做了个鬼脸,说着。 沙里安想了一下,然后哈哈一笑,乐观地说: “唉哟!管他的,反正明天这时候我们就不在纽约啦!我们已经开始新生活,准备体验全然不同的生活方式了!” 她们三人互看一眼,然后开心地欢呼即将到来的新旅程,却没想到天使坠入凡间的生活,即将改变她们的一生 第一章 炎炎夏日,日头高高挂。 “紫外线是女人最大的敌人!以防晒系数spf50计算,我们白皙动人的肌肤还可以再忍受两个小时太阳的毒害……” “丝子玲,我警告你,你如果敢再多说一个字,我……我就剪掉你的头发!”最没耐性的沙里安突然停止来回踱步的脚步,停在坐在公车等候椅上,一个长相甜美、有张骗死人不偿命的笑脸的丝子玲跟前,双手握拳用力往下一摆,大声朝她嘶吼。 这女人很番耶! 天气就已经够热了,她还在那里一直叨叨念着紫外线、防晒系数这些恼人的名词! 再怎么不爱美的女人,一听到这些也会一肚子火气的! 丝子玲听了,柔美的双眼立刻闪动惹人心怜的晶光,手指将束在背后的长马尾绕卷在指间。 这头简直比洗发精广告明星更加美丽动人的长发是她的生命,可是她一点都不担心沙里安的威胁恐吓会实现。 丝子玲唇边扬起微笑,甜美无辜的吐出哀怜—— “谁叫你都不跟我说话。” “日头赤炎炎,恩恩又还没联络上对方,我肚子里一把大火已经狂烧起来了,你不要现在给我番哦!” 沙里安气恼地喷火警告,她什么美德都有,就是出生时妈妈少生了耐心给她,尤其,她最讨厌“等待”这个字眼了。 搞啥呀?!她们三人风尘仆仆从纽约搭那慢死人、位子又难坐的巴士,花了快四小时才晃到这座位在纽泽西外海的小岛,一下车却不见来接她们的人,害她们在大太阳底下苦等。 早知道她就不该卖掉她在纽约开了四年的车! 丝子玲好笑地看着沙里安大眼里的怒火,她一头微卷的长发因她的动作,而在空中轻舞飞扬。 沙里安是个个性美女,具备男人最喜欢挑战的野性美,她高挑匀称的身材正穿着一件细肩带上衣跟卡其绿工作短裤,再加上脚上一双运动休闲鞋,整体的打扮让她整个人散发着耀眼光芒。 “你说什么?哈罗!等——” 一声娇哑的英文怒吼声,从她们俩左后方的公共电话亭传来。她们同时回头,就见一名娇小的可爱女孩用力摔上电话,一点也不淑女的大声诅咒—— “shit!这男人真让人火大!” 身着白t恤跟牛仔短裤的成恩恩抓着迷彩背包飞快旋身,踩着气愤不已的步伐朝丝子玲她们走来,她黑亮的披肩长发凌空飞旋,额上齐眉的刘海也跟着飞舞,露出她饱满的高额头。 成恩恩气恼又沮丧地一屁股坐在丝子玲旁边的座位,双手将背包抱在腿上,菱形饱满的红唇往上一吹气,将刘海吹得飞扬起来,清亮的星眸,直直瞪视着前方。 “恩恩,他说什么?” 沙里安可等不了恩恩怒火未消,心里的烦躁催促她需要得到答案。 成恩恩挑高闷怒的大眼飘向沙里安,嘟着嘴,不悦的开口: “他叫我们等啦!” 啊——气死人了! 她成恩恩二十二年以来,第一次被一个男人如此无礼的挂掉电话!虽然她还没看到对方,但光只是听电话声音,她就对杰森-海特这个人贴上讨人厌的标签。 这男人践得让人发火! 她想,杰森-海特一定是个秃头、满脸豆花,外加啤酒肚的怪老头!不然就是一个心理不平衡的沙文主义猪头! “等?又是等?搞屁呀!”沙里安再也受不了地抓着头发发狂尖叫。 成恩恩跟丝子玲一副见怪不怪地任她在一旁发疯。她们三个人都没啥耐性,但她跟子玲至少还能忍一下,可是里安就不行了,里安的字典里是没有“忍”这个字的。 成恩恩跟丝子玲同时吁一口气,翘叠起修长匀称的双腿,手撑在膝上托着粉腮,无声地瞪着前方。 天气热成这样,她们可不想多浪费一点点体力。 三个亮眼的东方女子出现在这小岛上的唯一公车站,引起了所有路过人的惊艳目光。 泰瑞沙开着休旅车转进岛上唯一的公车站停车场,远远的就看见这三个东方女子。她下了车,朝她们三人笔直走去。 “请问你们是恩恩、子玲跟里安吗?” 成恩恩三人一听见她们的名字和那有些绕口的英文发音,就兴奋的抬起头,一见到这位娇小的棕红发女子,她们开心地微笑点头,一扫她们在此枯等多时的闷怒。 “是、是、是!”三人高兴地同声应和。 “欢迎来到,thehitespiers。我是泰瑞沙。” 她一一跟她们三人握手问好欢迎,然后带着她们坐上她的休旅车,一路开往目的地——“奇幻乐园”。 在看见那大大的彩虹摩天轮出现在车窗边时,成恩恩三人乐观地相信,未来这两个月的生活体验将会非常有趣的! 泰瑞沙将三位外型出色的小女生带到一个货柜车造型的办公室里,一路上,三个小女生吱吱喳喳地讨论眼前所见的游乐设施,却不知道经过的人都对她们投以好奇的眼光。 她想,恩恩她们要不是早已习惯旁人的目光,就是天真的没有察觉到自己的美貌,对于这现象,她觉得很有趣。 成恩恩她们拖着名牌皮箱跟在泰瑞沙的后头,当她们一踏进办公室时,冷气迎面吹来,让她们舒服地叹了口气。 泰瑞沙停在电脑室前面的其中一扇门前,她请她们等一下,然后举手敲门。 成恩恩抬头看了眼门上写着“经理”的牌子,门后传来一声低沉而浑厚的嗓音—— “进来。” 泰瑞沙将门打开,笑着对着里头的人喊了一声:“杰森,她们来了。” 成恩恩微微眯起双眼。哼!终于要见到那个讨厌的男人了! 泰瑞沙侧过身子,让她们三人进人办公室。 成恩恩带头率先走进办公室,然后,她看见他了——那个叫作杰森-海特的男人。 泰瑞沙走向前,将手中的车钥匙递还给杰森后,转身走出办公室。 “很高兴认识你们,希望你们有个愉快的暑假。”泰瑞沙在经过成恩恩她们身边时,微笑地说着。 “我们也是。”她们三人有礼地回应。 成恩恩转过头面对眼前的男人。他高挺的鼻梁和刚毅的下颚,仿佛是艺术家最完美的雕刻;浓密的眉毛及略薄的双唇,显示这人的狂妄傲慢;金棕色有形的短发下那双深邃略带审视的深棕色双眼,让人忍不住皱起眉头回望。 杰森,海特突然从座椅站起身,成恩恩三人的脖子也跟着他的动作缓缓往上扬起,然后,他朝她们走来,气势惊人、威胁力十足的脚步最后停在成恩恩跟前。 成恩恩强迫自己不准屈服在他所散发出来的威力之下,她努力挺直背脊,并回瞪那个狂妄自大的男人,设法不在他面前示弱地眨动眼睛,但还是忍不住偷偷吞咽一口口水。 可恶!他怎么不是秃头、满脸豆花,外加啤酒肚的怪老头!? 公平来说,杰森-海特俊帅得让她更加生气! 在成恩恩打量他的同时,杰森-海特也在打量着她。 照片中的她清秀可人,唯独那双大眼睛晶亮得好似有用不完的鬼点子。 而现在,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竟然跳跃着怒气的火花。 他直觉的认为,那簇怒火是针对他而产生的。 成恩恩背后的两位女子,也如同照片中的模样,让人印象深刻。 如果不是他早就看过她们的资料,他一定会误以为这三个女孩只有十六、七岁,尤其是成恩恩额上的那一片刘海,让她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小上许多。 他站在她面前,发现她的高度只有到他胸膛,只好低下头与她的视线交会。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开始赞赏起成恩恩的勇气,因为从没有一个女人敢直视他的双眼超过五秒钟,而且还不含任何一丝欲望。 他发现自己被她眼中的自信跟勇气给蛊惑了,而他一点也不喜欢这样的发展。 一见钟情在他的认知里,根本是鬼扯! 他相信,男人跟女人之间只有欲望跟互取所需的利益关系。 而向来最没耐性的沙里安,此刻竟然乖乖地安静不语,大眼来回看着相对望的两个人,那两人眼中所喷射出来的强力火花,让人震慑得忍不住往后一退。 丝子玲则有趣地看着这一幕,她想,这相互对峙、直视对方的两个人,往后的日子恐怕有许多过招摩擦了! 呼呼呼——她开始觉得体验老百姓的生活,将会是很有趣的经验。 “你们房子找好了吗?” 杰森开口打破僵凝的气氛,例行性地询问她们的住宿状况。 乐园每年暑假都会开放给世界各地的学生为期一至三个月的打工机会,基于工读生们只是短期工作,所以并没有提供宿舍,而必须由学生们自行在外租屋。 成恩恩根本不敢相信她耳朵所听见的!房子找好了吗?他竟然有胆这样问她们?!而且还是一句无理的质问语气! 她一脸觉得荒谬可笑地大声回应:“房子找好了吗?是谁让我们在公车站苦等了将近两个小时的?!你现在竟然还问我们房子找好了吗!?先生,现在都已经快下午五点了耶!” 杰森的深棕色双眼直射出愠怒。从没有人敢这样顶撞他,这女人根本不是有自信,而是太愚蠢! “恩恩?!”丝子玲惊呼一声,并伸手拉扯恩恩的包包。 她知道恩恩一整天的闷气终于开始爆发了,可是爆发的时间跟地点都不恰当呀!毕竟对方是她们的顶头上司! 看着杰森眼里的愠怒,丝子玲只觉得冷汗直冒,她唇边惯有的无害微笑也忍不住僵住,不懂恩恩怎敢这样顶撞他? 成恩恩不解地回头瞪着丝子玲,就见她跟沙里安两人表情着急地暗示她别发火。 恩恩吁口气,黛眉却依旧紧皱地回头面对杰森。杰森却突然转身,背对着她们走回自己的办公桌。 成恩恩看着他从桌上抓了几张纸,然后回头再度往她们走来。只是,这一次他没有停下脚步,在经过她们身边时,只冷冷地丢下一句话—— “跟我来。” 杰森头也不回地拉开门直接走出去。成恩恩三个人互看了眼对方,然后恩恩在另外两人的指责眼神下耸肩,不耐地拉着行李箱走出杰森的办公室。 杰森打开办公室右前方的门,领着她们走进会议室,他走到一个摆满了行李的角落,下令地开口: “先把行李放这里。” 成恩恩站在原地怒瞪着他,握住行李手把的右手因为过度使力而指关节泛白。 这男人竟然站在那,一脸活像监督廉价女工的跋扈工头一样,冷冰冰地看着她们! 成恩恩肚子里的那把火越烧越旺,她咬牙拉动行李箱,经过他身边时,她极力克制住自己想用力踩他的欲望,气闷地将行李放置在他规定的区域,然后回头叛逆地瞪着他。 丝子玲跟沙里安倒是没有多大的感觉,乖乖地将行李放妥,甚至还有些高兴终于可以先暂时摆脱沉重的行李箱。 杰森极为容忍的不对成恩恩眼里的叛逆大声斥喝。他低下头,用手中的红笔在纸张上圈画,然后递给离他最近的成恩恩,语气平板公式化地说道: “这是wildwood的地图,以及过去与我们合作过的房东名单资料,红笔圈住的是我们现在的位置。行李可以先暂时放置在这里,办公室下午六点下班,星期六日休假,可是今天这里会开放到十点,在那之前,你们都可以回来拿行李。星期一之前,你们必须找好住宿的地方,否则将被取消工作资格。有任何问题吗?” 他劈里啪啦地说了一大串话,无非就是故意要考验她的耐心,让这无礼的小妞明白谁是老大。 成恩恩大声喘气,瞪大晶亮的双眼,终于忍不住怒火地爆发出来—— “有!问题可大了!”她扬起手中他硬塞给她的纸张,另一手用力拍打那些纸张,气焰高涨地怒吼:“你先是让我们在公车站枯等了两个小时,现在离下午六点只剩下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明天又是周末,你竟然要我们现在一问一间的去找房子租屋,还扬言要取消我们的工作!请问,公司不是说会帮我们安排租屋的吗?” 相较于成恩恩的怒火,杰森就沉稳得多,也更懂得隐藏自己的真实情绪。 他坚毅的嘴角略为扬起,深棕色的双眸里是让人摸不清的光芒,冷然地开口: “成恩恩小姐,显然你并没有仟细了解过合约,合约上清楚地写着,公司并没有义务保障你们的住宿,这部分是必须自行打理的,其他人也都是如此。你现在是要告诉我,你们做不到这一点罗?” “你——”成恩恩气恼地上前,却被丝子玲制止住。 丝子玲上前快速地将恩恩手中的资料抽走,挺身挡在恩恩面前,展现甜美无害的微笑,用娇甜的嗓音软哑地开口: “请放心,海持先生。我们一定会尽力配合公司政策的。今天一整天舟车劳顿的,大家其实都有些疲倦,还请你不要介意恩恩的莽撞,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杰森扬起的微笑不再冰冷,他赞赏地看着丝子玲。 “当然。如果每个人都像丝子玲小姐如此文明有礼,那就不会造成彼此不必要的误会了。” “嘿——”他说那是什么话!? 成恩恩哪会听不出他别有所指的明嘲暗讽。她气愤难消地就想冲上前理论,却依旧被丝子玲挡住。 “嘿嘿——海特先生,那就请容我们先告退了。”丝子玲微笑地说完场面话,便双手架着激动气愤的成恩恩离开。 沙里安也有默契地拉住恩恩另一手,回头对杰森甜甜笑弯了星眸,跟着拉着恩恩快速离开现场。 杰森-海特看着成恩恩被迫拉走的愤怒背影,坚毅的唇扬起一抹别具深意的微笑。 他倒很想看看这三位娇娇女有何能耐,他想,她们一定很快就会受不了小岛的枯燥生活,而马上打道回府。 wildwood虽然是座度假小岛,但可比不上纽约那种繁华便利的大都会,对那种只会逛my§百货公司的娇娇女来说,wildwood根本是地狱! 就算她们习惯了wildwood度假的佣懒生活,也不可能忍受在艳阳底下超过六小时以上,还得低声下气地工作! 杰森弯起嘲讽的微笑,转身走回办公桌,拿起桌上成恩恩三个人的申请书跟履历。 他看了眼三人的父亲职业一栏,结果发现成恩恩写的是“工地工头”,沙里安写的是“电器行老板”,而丝子玲则是写“车子销售员”。 他嘲讽地抿了下嘴唇,摇摇头,将三人的履历跟申请书丢进最底层的抽屉里面,眼不见为净,反正这三人马上就会离开了。 一想至此,成恩恩那张叛逆不服输的俏脸突然浮上眼前,一种莫名的烦躁盘踞在他胸口,让他心烦意乱,脾气有些暴躁不安。 他越来越厌烦这种莫名其妙的失控情绪,尤其这样的陌生情绪都因同一个人而起,这更让他心浮气躁。 他发现他一点都不想要这样怯懦的情绪存在! 他是个健康的男人,而成恩恩的确是个吸引人的亮眼女人,他不过只是一时被她那双勇气十足的大眼睛迷惑罢了。 他这么笃定的相信着。 “喂——放手啦!” 被强拉出办公室建筑外的成恩恩,气恼地将被箝制的双手抽回,哇哇大叫着:“你们干嘛把我拉出来?” 丝子玲柔美的大眼里是满满的心机,她微笑地用中文说着: “国小时老师有没有数过你一句话——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成恩恩不解地挑眉看着笑得邪恶的丝子玲,耳边却听见沙里安也同样用中文低声地回应玲玲的话—— “对呀!这正是所谓的君子报仇,三年不晚。” 成恩恩圆亮的黑眼珠左右来回转动,看了眼丝子玲跟沙里安,然后怒气冲冲地大吼出声: “全世界天然瓦斯多得可以把地球炸掉了,我干嘛学个已经作古的人留柴烧呀?还有,我没事为什么要等三年?我现在就进去跟他理论!” 成恩恩火气炽烈地就想再冲回办公室,但下一秒,就被丝子玲和沙里安两人一左一右的架住,强行将她带往河堤上。 一到安全范围,丝子玲跟沙里安才将成恩恩放下。 丝子玲美眸一瞪,受不了的朝成恩恩摇头低斥一声: “你真的是泡过水的朽木耶!” “喂——”污辱人也不是这样吧?! “对呀!恩恩,你以为我们听不出来……那个谁的强势作风吗?”沙里安挑眉说出想法,只是熊熊忘记对方叫什么名字,让她的气势减弱许多。 “杰森-海特!”成恩恩跟丝子玲同时受不了地朝她大吼,引来旁人侧目。 “嘿嘿——对啦!对啦!杰森-海特。”沙里安可爱地一笑,不好意思地搔搔后脑。没办法,她妈妈生她时少生了记人名的细胞给她。 成恩恩受不了地瞪了她一眼,没辙地叹一口气,双手一摆,没好气地问两位好友: “既然你们都看到杰森-海特狗眼看人低的瞍样,为什么不让我跟他理论,还硬把我拉出来?” 丝子玲跟沙里安相互对望,然后一脸诡谲地对着她微笑,极有默契地一左一右、一人一句、一间一答,没有间断地对她晓以大义 “你想想看,我们为何特地选择搭巴士一晃一跳地来到这里?” “当然是因为要工作呀!” “既然是工作,谁最不能惹?” “老板!如果因为位阶太低遇不到老板,就属顶头上司最大!” “聪明!也就是说如果我们现在硬碰硬,杰森,海特他绝对有权开除我们!” “而我们现在当然不能被开除!就算不是因为我们那三个固执的老爸要我们乖乖回台湾接受相亲结婚,我们也要争一口气!” “这是男人跟女人之间的战争!” 丝子玲最后挑眉,扬起一抹计算的微笑,笃定地下了结论;沙里安则是点点头表示认同。两人互视对方,为了彼此完美的默契表现相互击掌,欢呼一声。 “耶!” “so?”成恩恩瞪直了眼,一脸不解地问着。 她们两人一人一句地在她耳边炮轰,她们说的爽快,她听的耳聋,还是抓不准她们的心思。 相互沉醉在喜乐中的丝子玲跟沙里安两人,听见成恩恩那句不懂的询问声,突然像被人从头上浇下一盆冷水,一副怀疑她是白痴的表情瞪着她。 “后——”沙里安气恼地闷声大吼。 丝子玲则一副“她没救了”的表情,像是用了她毕生的耐心,咬牙开口: “成恩恩小姐,你到底知不知道状况?” “什么状况?”成恩恩也火了,口气很冲地回问。 “状况就是,我们现在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不管你对杰森,海特的看法如何,他是经理级的人物,他就有绝对的生杀大权。而我们就是那条任人宰杀的可怜小鱼儿。” “对!玲玲说的没错。再说,杰森也没说错,我们的确是要为自己的住宿负责,你现在进去跟他吵,一点意义也没有,反而落人口实,让他有理由开除我们。” “恩恩,而且你想想看,我们暂放行李的地方,早就有不少人的行李也摆在那里,这就表示其他人也跟我们一样没有特权,必须自行打理吃住问题。你想,别人都做得到,我们会做不到吗?你希望让杰森这样认定我们吗?” “当然不!”成恩恩不服输地大声叫喊。 哼!她从不知道自己会这么讨厌一个人!杰森-海特是第一人!她当然不可能会愿意让那个自大的讨厌鬼看扁! “这不就对了。”沙里安双手一拍,慧点一笑,霸气地宣告:“所以说,这是一场男人跟女人的战争!现在就算要我拿出无限卡,将岛上唯一一问四星级饭店的套房租下来,狠狠住上两个月,我都愿意。” 她对杰森这个人倒没有太大的想法,不过就是无法忍受被人瞧不起的感觉。尤其她一直觉得杰森那男人看她们的眼神似乎很歧视,她实在不能忍受。所以她决定赌上女人的尊严。 丝子玲拍拍手以示赞赏,她伸手拍拍豪气万千的沙里安,甜甜笑说: “有志气!不过无限卡就不用了,毕竟我们现在是老百姓。” “哦!”沙里安很泄气地回应。唉——真不习惯! 成恩恩叹口气,认命地开口:“好吧!现在都已经快五点了,我们得快一些找到未来两个月的窝,不然今晚恐怕要夜宿街头了。” “嗯,走吧!”丝子玲看看手表,同意地说着。 当她们一接近大马路时,沙里安引领期盼地看着朝她们而来的每一部车辆。 “安安,你在干嘛?”丝子玲不解地问她。 “招计程车呀!”沙里安依旧伸长脖子,理所当然地回答。 “安安,你以为老百姓到哪都随手招计程车的啊?”成恩恩受不了地问她。 “啊不然咧?走路吗?wildwood说大不大,说小也有台北市松山区加内湖区那么大耶!我们怎么可能用走的找房子?” 沙里安口里说着,眼睛依旧紧盯着远方,终于看见一辆挂牌的计程车朝她们驶来,她兴奋地举起手准备招车,却突然感受到两对不赞同的目光朝她恶狠狠地射来,她举起的手僵在空中,心生不安地缓缓转过头面对两位好友。 她看着两人脸上的表情,冷汗直流、头皮发麻,不敢置信地尖叫出声: “你们是玩真的哦?!” “没错!” “啊——” 第二章 “桃乐丝太太,我是奇幻乐园的杰森-海特。请问刚刚有没有三位东方女孩来跟你租屋?” 当杰森-海特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时,电话已经接通,而他也已经将话问出口。 他开始对自己产生一种嫌恶感。 “杰森呀!哦——刚刚那三个漂亮的小女孩是你的人呀?”七十八岁高龄的桃乐丝太太在电话那头高声问着。 “是呀!她们今年会在乐园服务。”杰森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只是像礼貌性的查询。 “这样呀!她们有来过,只是我这只剩下地下室的空间,她们不喜欢,所以我们没有谈成。”桃乐丝太太有些困扰地说着。“你也知道,现在已经六月医了,岛上的房子都租得差不多了,我真担心那三个漂亮的小女生——” “桃乐丝太太,我明白,我会处理的。不好意思,打扰您了。再见!” 杰森快速地结束通话。 他低头看着手中的房东名单,上头已密密麻麻的做了记号。他手中的白板笔自动地在桃乐丝太太那一栏打勾再画上一个叉叉,代表着成恩恩她们已经去过却没有租下房间。 成恩恩她们已经去过桃乐丝太太那里了,那就表示她们只剩下三个机会可以去试试,否则就找不到未来两个月的居住地了。 他眉头紧皱地仔细翻看着名单中有无遗漏的一秒钟之后,气恼地将手中的笔跟纸丢在桌上,严厉的双眼瞪着那纸张,好似那些纸张突然沾有剧毒似的。 真是见鬼了!他怎么会把时间浪费在这些无聊的事情上? 他莫名生起气来,自从接到成恩恩等人的申请书开始,他就一直处在失控的状况,尤其是当他第一次接到成恩恩的电话那一刻开始,她那有些慵懒沙哑的嗓音便一直影响着他,让他头脑昏沉沉的,无法思考。 他像个冲动莽撞、初识情愫的青少年,无知得令人发噱! 叩叩叩—— 一阵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打断了杰森的思绪。 “进来。” 杰森将房东资料表往桌边角落一推,低头将注意力集中在一堆末处理的公文及企划上,沉声开口应门。算算时间,他想应该是成恩恩她们回来了。 门往内推开时,他的心燃起了一丝丝喜悦感—— “杰森,我找到房子了。” 不是她!声音不够沙哑也不够佣懒。 杰森浅浅吁口气,抬起头,与一位金发雀斑的女孩四目相交,他记得这女孩,她是今天早上从英格兰来报到的国际交换学生。 他扬起一抹公关式的浅浅微笑,站起身,经过那女孩时说了一声鼓励的话: “很好!跟我来。” 那女孩突然粉颊红晕,羞怯地一笑,蓝色迷人的眼睛里,装满着他熟悉的爱慕闪光。 为免一些不必要的误会,他悄悄与她隔开一些距离,轻咳一声,公式化的跟那女孩解说报到手续。 他举手指着办公室外墙上一个访客板,说道: “星期一早上十点以前来这里报到,报到时,你先在板子上签名,会有人跟你处理报到手续。现在,你可以将行李搬到新公寓了,祝你有一个愉快的周末。” 那女孩红着脸点头,然后羞怯地跟他说了声谢谢,就消失在会议室里。 杰森转身走回办公室,心里想着,这样羞怯的红晕一定不会出现在成恩恩那张叛逆的小脸上,至少不会是因为他。 他开始无意识的在办公室里来来回回地走来走去。 想到有个人可以让她这样展现小女人的羞怯,一股莫名的愤怒跟不满突如其来地涌上他的心头,他气愤地想找出那个人,狠狠地朝他脸上碍眼的得意笑容揍上一拳。 接着,他摇摇头,甩开那个荒谬的想法,这才惊觉自己竟然像只焦躁的熊,失去理智地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满脑子都是关于成恩恩的怪异想法。 这是他以前从未体验过的情绪,而他一点也不喜欢这样的自己。 他的自制力面临了前所未有的挑战,而对手则是成恩恩! 上帝!他几乎害怕起自己对这位叛逆的黑发小妞所产生的强烈化学反应! 他仅仅只是看了她那张怪异的履历几眼,通过几次e-mail跟简短的电话,今天也才见过一次面而已,严格说起来他根本不认识她! 因此他怎么可能让自己陷入这样失控的状况? 不!不可能!这样愚蠢的事情不可能发生在他杰森-海特的身上! 这不是一个好现象!他不能任情况继续这样失控的发展!他习惯了主宰一切,当然包括他的情感。他才是主宰者,不是成恩恩! 对!就像一个小时前他所得出的结论一样—— 他是个正常且健康的男人,欣赏美好的事物是自然的反应! 对!就是这样! 杰森很高兴自己整理出这混乱的思绪,得到一个可以说服自己的答案。 他再次将所有的心绪都投注在工作上。 十分钟过后,当时间指向六点半时—— “该死的!” 杰森突然甩开手中的滑鼠,气恼地大声诅咒,拿起电话,他认命地拨打…… “唉哟!救人哦!我们还要找多久啦?我肚子好饿哦!” 沙里安一屁股坐在一独栋三层楼木造楼房的台阶上,雪白修长的双腿随意往人行道伸直,一手轻轻敲打酸麻的大腿外侧,一手摸着饿扁的平坦小腹,小脸愁苦地唉声叹气。 天!她二十二年来走过最多的路,就属今天了。 “你不要在那边一直哭天好不好?听起来很烦耶!”活像饿死鬼投胎似的! 向来最会掩饰情绪的丝子玲,这回也压不下满腹的委屈跟烦躁,火气很冲地朝她开骂。 她躲进骑楼底下,看着高挂的赤红夕阳,心中一阵焦急。她一身白皙的皮肤,都已经被晒得通红疼痛,她们却还是没找到适合的屋子。 唉……如果让她那个从事美容的妈咪看到她这样伤害肌肤,肯定会气得狂念她一堆美白的重要性,然后每天押她做spa做到脱掉一层皮。 站在丝子玲身旁的成恩恩,心中也同样烦躁。 她们已经在大太阳底下徒步行走了近两个小时,拜访了杰森-海特名单上大部分的地址,也沿路询问了所有可能的租屋点,可是都没有满意的房子——不是隔间太小,就是环境太差。 眼看都已经快七点了,夜晚即将来临,又已超过了游乐园的办公时间,她们现在真的是孤立无援了,就算要打电话找杰森-海特开骂,恐怕也找不到人了—— “唉哟!可是我真的好饿,而且好热哦!” 沙里安孩子气的嘟嘴抱怨。她随手将长发抓起,用发圈扎起马尾,然后两手往后撑地,整个人同时往后一仰,哀怨地看着她们。 “我们真的不能拿出无限卡去住饭店吗?” “不行!” 成恩恩跟丝子玲第二十次坚决地否决她的提议。 “谁规定老百姓不能去住饭店的?”沙里安坐直身体,转过头,不满地抗议出声。 “没有人规定老百姓不能去住饭店。只是没有一个正常的老百姓会去住一个晚上两百美金的饭店连续住两个月的,尤其还是工资一小时只有六块美金的小女工!” 丝子玲受不了地翻了个白眼,冷冷地回应她不知人间疾苦的无知想法。 沙里安没话可说地长长叹口气,一脸泄气地低语: “我只是想,住饭店很方便又舒服呀!” “我会不知道住饭店很方便又舒服吗?”成恩恩叹口气,淡淡说着。 “对哦!” 沙里安一听,突然想起恩恩家除了房地产事业之外,这几年因为成二哥所学关系,家族事业触角也伸往观光饭店业?现在饭店不只遍布全亚洲,在北美洲也有几家成氏企业所经营的饭店。 沙里安星亮的双眸投射出兴奋的光彩,她一跃而起,兴奋地对着恩恩说道: “恩恩,我记得大西洋城也有你们家的饭店,我们可以住那,然后租一部车,每天通车过来上班。我想,依我的开车技术,从大西洋城飙过来也不用四十分钟。” “安安!”丝子玲气恼地大叫。这女人很番耶!一直讲不通! “怎样?这样也不行哦?难道我们今天真的要夜宿街头吗?老百姓的规矩还真多!”沙里安失了耐心,心头一把火烧起,愤怒地跟着大吼出声。 “好了!你们不要吵了!” 成恩恩头痛的出声制止她们恼人的拌嘴,她叹口气,往一旁的公用电话走去。 “恩恩,你要去哪?”丝子玲焦急地问着。 “我去打电话给那讨人厌的杰森,海特,看看还有什么方法。” “可是现在已经七点了耶!办公室一定下班了。”丝子玲沮丧地提醒她。 “我知道。可是总要试一下。” 成恩恩说着,她站在公用电话旁将包包甩到身前,拉开包包拉链,低头在包包里头翻找着电话卡。 “咦?恩恩,我不是有给你们一人一支最新款的三频手机吗?你为什么还要用公用电话打?” 沙里安不解地问着。他们家从事科技通讯业,常常会有最新最流行的电子产品供她使用,她哥也都会多准备两份分给她们两人使用。 “安、安!”丝子玲快气炸地瞪大眼咬牙低吼。 “怎样?这样也不行哦?” 沙里安真的动怒了!一整天她说什么都被丝子玲回答“不行”、“不行” 的,跟只乌鸦似的只会发出单音,她真的听得一肚子火! “当然不行呀!你有没有脑袋呀? 丝子玲也同样失了耐心,气呼呼地跟沙里安对吼着。只是她天生甜软的嗓音让她的气势减弱了不少,听起来倒像是小孩子在跟妈妈任性撒娇似的。 “你干嘛骂我没脑袋呀?我怎样没脑袋?我说要恩恩用手机打,又不用花钱,有什么不对?” “当然不对呀!你没花到钱,是因为帐单是沙哥哥付的呀!” “喂——你——” “好了啦!” 成恩恩拿着电话卡冲到对峙的两人中间,将大声对吼的两人隔开。她皱着黛眉,头痛欲裂地低吼,出声阻止两人吵架。 她们三人恰巧同年同月仅间隔一天出生,算起来成恩恩是年纪最小的,却是三人之中最有领导威严的。常常只要三人出现意见相左的情形,尤其是沙里安跟丝子玲吵得不可开交时,都是恩恩出面制止平息怒火的。 恩恩来回看了她们两人一眼,叹口气,冷静地开口: “天气已经够热了!我知道大家都又饿又累的,可是找房子的事关系到我们未来两个月的生活,一点都不得马虎的。所以我们是不是该更冷静一点,平心静气的,不要这样大吵大闹的,坏了彼此的感情?” 沙里安跟丝子玲同时嘟着嘴,“哼”了一声,幼稚的撇开头不看对方。 成恩恩看了,受不了地摇摇头。她不想管了!反正这两个人是越吵感情越好。 她走回公用电话前,将电话卡插入,流畅地按下电话号码,拜杰森-海特之赐,这组电话号码她恐怕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电话在响了第三声时顺利被接通,一道低沉浑厚的嗓音透过话筒传进她的耳里,让她有一种莫名的安心感。 “杰森,海特。” 成恩恩一时间回不了神,抓着电话的手紧紧一握,好像在水中浮沉的她,终于抓到了一根可以倚靠的浮木,她的内心起了一阵温暖的涟漪。 “哈罗?哪位?” 杰森困惑的声音再次传进她的耳里,敲打着她脆弱不安的心,她的喉间仿佛哽住一个小硬块,热气街上她的眼眶。 “哈罗?再不说话,我要挂电话了!” “……哈罗!等一等!” 成恩恩听见他真的无情要挂电话的声音,急忙地开口,试图抢在他挂断电话前阻止他。 电话那头顿时寂静无声,就在她沮丧的以为电话真的被挂掉时,他的声音再次清楚地传进她的耳里—— “什么事情?你们找到房子了吗?”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有人性跟一丝丝的……担心跟放心。 有可能吗?成恩恩狐疑地心想。她想她一定是太累了,所以连听觉都出现问题。 “我是成恩恩。”她怀疑他一定是弄错人,才会对她讲话如此好声好气的。 “我知道。”他的声音有着明显的笑意。 “哦。”她天生个性吃软不吃硬,他这样轻声细语的说话语调,害她无法如愿地对他发飙。 “你们找到房子了吗?”他再一次的问她。 “没有!我怀疑你给我们的那份资料根本是过时的!现在我们根本无法解决住的问题。”她强硬地指责着。两个多小时的闷气,终于找到发泄的出口。 “嗯……”他在电话那一端迟疑了一会,然后再次沉声开口:“你们有去里约格兰德东大道看看吗?那里的房东正在等你们,她说你们没有去。” “里约……你等一下!” 成恩恩将手中的电话筒夹在颈窝,她歪着头,急切地将手中的资料翻开,仔细的查看他说的地址。 突然沙里安尖叫一声,吓坏了一旁的丝子玲。 “啊!?”她手指着丝子玲背后的墙壁,睁大眼大声尖叫。 丝子玲被她发神经的尖叫声吓了一跳,她拍拍狂跳的胸口,娇嗔地骂她: “你干嘛啦?” 成恩恩弯过身子看向她们,就看见沙里安伸手将丝子玲挪开,不顾丝子玲气恼的抗议声,指着墙壁上一张手写的租屋广告,兴奋地大叫一声:“你们看!” “哈罗?发生什么事了?你找到了吗?”电话那端传来杰森海特焦急的声音。 “你等一下!”成恩恩简短地说着。 她将电话筒拿在手中,整个人往左边一挪,睁大眼想看清楚沙里安到底发现了什么。 “咦?恩恩,你看!”弯着腰将广告看得仔细的丝子玲,倏地睁大星眸,开心不已地回头叫着。 成恩恩顾不了杰森在电话那头焦急地大吼,她将手中的电话一丢,任话筒在半空中摇晃,跑上前仔细地看了眼那则租屋广告。 她觉得上头的地址跟电话非常眼熟,她突然想到手中杰森给她的资料,她将资料拿起来,仔细对照着上头的地址跟电话,一秒过后,她兴奋地跳起来。 “就是这一间!杰森-海特刚刚说这间的房东在等我们!”没想到,这么刚好,她们正好就站在这房子的屋檐下! “杰森?”丝子玲的兴奋感在听见这名字时困惑地降温,她转过头看着双眼星亮的恩恩。 这间的房东在等她们?杰森-海特说的?她有没有听错? “对呀!他——”成恩恩开心不已的笑着,突然想到什么,她瞪大眼,张大嘴惊呼一声:“啊——惨了!我忘了!” 成恩恩快速冲回电话旁,将在半空中摇晃的话筒接起,才将话筒贴近耳边,就听见他一直吼着—— “哈罗?发生什么事情了?哈罗——” “我们找到了,就这样,拜拜!” 成恩恩快速地说着,然后全然不理会杰森气愤的吼叫声,快速地将电话挂断。她将弹出来的电话卡再次插入电话里,然后对着一旁的安安她们喊着: “把电话念给我听!” 安安大声地将广告上的电话跟联络人名字告诉她。她快速地拨号,然后电话顺利被接起。 一分钟过后,成恩恩高兴地挂上电话,一脸微笑地往好姐妹们走去。 “如何?”沙里安心急地问着。 “房东要我们等一下,她马上就来!” 成恩恩微笑地举起手,朝她们比了一个胜利的手势,引来两个女孩兴奋的尖叫声。三个女生一扫方才的疲累感,开心地抱在一起又叫又跳。 在等待房东的同时,她们大致观察了一下房子的周遭环境。 这间独栋的楼房,位于岛上两条主要干道上,虽然距离工作地点有些远,但是民生生活方便,屋子面向马路,一边是一座露天停车场,一边是小型度假旅馆,后面则有一座草坪庭院,看起来非常舒适、非常符合她们的喜好。 不久,一辆休旅车朝她们的方向驶来,停在靠近小型度假旅馆边的自家石子路停车场,一位挂着金框眼镜,有着大大微笑、金色短卷发、中等身材的美国老太太敏捷地跳下休旅车,朝她们亲切微笑招呼。 “哈罗!你们哪一位是恩恩?” 成恩恩惊喜地微笑。“我是。”她不记得她有说自己的名字呀! “哈哈哈——好好好。” 成恩恩跟丝子玲狐疑地对看一眼,耸耸肩没有说话。 “你们好!我是海伦。跟我来吧!我相信你们一定会喜欢这房子的。” 海伦极有自信地说着,她走在前头带领她们往通往二楼的阶梯走,在上楼梯时,她笑着对身后的她们说: “杰森有告诉我你们会来我这租房子,我向他保证你们一定会喜欢的!” 丝子玲笑容中有一丝疑问,她伸手拉拉前头的成恩恩,恩恩也一脸困惑地回头,跟她挤眉弄眼地,表示她也不清楚状况。 成恩恩不懂,为何海伦会说杰森有跟她提她们要租屋的事情?而刚才杰森也有跟她说海伦在等她们。既然如此,为何一开始他不跟她们说明要她们直接到这找就可以,还害她们在大太阳底不像只无头苍蝇似的瞎撞瞎找? 唉——就说他是个坏心眼的人嘛!他一定是故意恶整她们的! 成恩恩心中如是想着,对于杰森-海特的心机,她越来越感冒了。 她这下真的跟他杠上了! 海伦没有察觉成恩恩的心思,开心地带着她们在二楼的空间里转来转去,介绍着屋里的格局,以及租屋规定等事项。 十分钟之后,她们三人满意地笑了。 “海伦,谢谢!我们非常喜欢你的屋子,我们决定租下来了。”成恩恩代表发言。 “哈哈哈——太好了!可是,这里可以住进六个人,你们确定只住你们三个人吗?这样等于一个人要负担两个人的租金哦!” “没关系!这样就很好了。”丝子玲甜美地笑着回应。 沙里安在一旁笑弯了双眼,开心地点头。虽然她觉得恩恩她们这次应该算是违反老百姓的规定,不过她聪明的没多说什么。 “好吧!既然你们是杰森特地介绍的,我就给你们特别优待。”海伦很喜欢这三个开朗又有礼貌的小女生。 又是杰森? 成恩恩等人心中同时起了怀疑,却依旧笑容满面的看着房东。 处理完一些租屋签约手续之后,她们抛去了一整天的烦闷,兴奋地走出未来两个月的家门,一路上叽叽喳喳地闲聊,慢慢散步回到位在游乐园中的办公室提领行李。 在经过杰森-海特的办公室时,里头一片黑暗,她们没有多想地拉着自己的行李,又开开心心地一路说说笑笑回到住家。 杰森挑高眉,挂上被成恩恩挂掉的电话,然后假装若无其事地盯着电脑画面。 十分钟之后,他大声地诅咒一声,然后抓起车钥匙冲出办公室。 他像个焦急的父亲,开着车子,在街道上来来回回地寻找着成恩恩三人的踪影。 成恩恩那通没头没尾的电话内容把他搞疯了,他根本不知道她们到底发生什么事情?到底有没有找到他提的那间屋子?到底租到房子没有? 七点半,夕阳几乎全部落下,夜晚就要来临,他担心她们会不会因为找不到栖身之地,而缩在哪个角落无助的哭泣。 “该死!”那女孩应该要有人教教她,不准随便挂别人电话! 他有一股冲动,想在找到成恩恩时狠狠打她的屁股,以示惩罚。 半小时之后,他开进里约格兰德东大道,一抹熟悉的身影跳进他的视线里,他将车慢慢接近坐落在路口的独栋楼房前,停在路边,然后眯起双眼看着前方笑得灿烂迷人的成恩恩。 他看见三个年轻小伙子愚蠢的展现绅士风度,自告奋勇地当起成恩恩三人的行李小弟,扛起她们三人的行李走向海伦的屋子。 成恩恩三人笑得甜美,对着那三个高个子说说笑笑,鼓舞他们将沉重的行李扛上二楼。 杰森眯着严厉的双眼,心中一股怒火燃起,他嘲讽的想着,女人果然都是懂得利用美色来得到利益的妖精。 他哼声一笑,眼里满足不屑。他看过太多原先清新纯真的国际交换学生,一来到美国就觉得来到性自由国度,大肆玩起爱情游戏,寻求短暂的刺激,生活糜烂复杂。 原来成恩恩也是这样随便的女子! 他心中怒火炙热燃烧,更气自己的愚蠢行为,他还以为她们会缩在路边无助哭泣,原来是他多想了! 她只需随意一个微笑,就能让全岛上的男人为之疯狂,自告奋勇地为她做任何事情。 杰森,海特用力踩下油门,将车子迅速驶离成恩恩她们的租屋。 他没有看到的是,那三个年轻男孩将行李扛上二楼阳台之后,就被成恩恩等人婉拒不让他们进屋,三个男孩泄了气地下楼离去的画面。 第三章 thehitespiers奇幻乐园坐落在面向大西洋海域的沙滩上,以码头形式建造。 自从一九六九年第一座奇幻乐园建造之后,近四十年来,陆续沿着沙滩建造了第二及第三座的奇幻乐园。若你从第一座奇幻乐园,紧沿着木板路快步走到最后一座乐园,就要花上半小时的脚程。 三座乐园分别是以“天空缆车”、“摩天轮”,以及“疯狂云霄飞车”为主题的水上乐园。而其中第二座以“摩天轮”为主题的乐园,则是主要办公室所在的位置。 星期一一早,成恩恩、丝子玲以及沙里安三个神秘的东方美女出现在游乐园的办公室时,立刻引起众人的惊艳目光。 从小她们就已经习惯这样的好奇目光,所以也就不以为意地自然谈笑,耐心地坐在办公室外面,等待里头工作人员叫她们的名字,好尽早完成报到手续。 “恩恩。”办公室的门突然从里头打开,一名金发有着蓝绿色眼睛的男子探头出来,对外头呼喊名单上的名字。 他一看见她们三人,双眼为之一亮,立刻走出办公室,站在恩恩身前,俊俏的脸庞有着大大的笑容,低着头问着: “你是恩恩吗?” “是的。”成恩恩站起身点头微笑,看见男人胸前的名牌写着“尼尔”。 丝子玲跟沙里安也跟着起身,分别站在成恩恩身边,脸上是可人的微笑。 尼尔惊艳于眼前三位美丽娇小的东方女子,他的笑容里多了一分欣赏,手指着她们三人,亲和力十足地笑右问: “你们是一起的吗?” “是的。”丝子玲用甜美的嗓音轻声说着。 “好的。那请你们一起跟我进来。” 尼尔很有绅士风范地伸手挡住门,好方便她们一一进人办公室,他最后进人办公室,然后随手将门关上,隔绝了外头的喧闹声。 成恩恩紧跟着沙里安后面进人办公室,这是她们第二次进入这间办公室,一踏进里头,就明显感受到与上星期五截然不同的气氛。 成恩恩一眼就看见坐在进门右手边最前方的杰森-海特,他正在跟两名年轻的女孩说话,从那两位女孩的口音判断,她们显然是从欧洲来的国际交换学生。 杰森-海特连瞧都没有瞧她一眼,她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失落感,紧压着她的呼吸。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如此失落的沉重感。她觉得她一整个周末的好心情都突然烟消云散,消失得极快,让她来不及捕捉。 整个周末,她们三个人都在整理她们的住家,好让她们未来的日子能住得更舒适,还添购了许多用品,虽然很累,心情却是愉快的。 昨夜她静下心来仔细想过了,杰森真的有出力帮助她们找到海伦的房子,而且,海伦也是因为冲着杰森的面子,才给她们极为优惠的租金,光这一点她就应该要跟他说声谢谢。可是现在他却 “来!你们先坐在这里,把这些资料填一填,有任何问题随时可以问我。”尼尔将资料发给她们三人,亲切地说着。 当他把资料递到成恩恩面前时,他发现这位有着刘海的娇小女孩,一副心事重重地往杰森的方向痴痴地看着,根本没有听见他的说话。 他挑高一道眉。唉……又是一个把心丢在杰森的身上的痴傻女孩! 尼尔看着正跟两位学生说话的杰森,杰森对于成恩恩等人进入办公室,丝毫没有任何特殊反应,反而对说话的学生投以过分和善的亲切笑容。 他觉得很不寻常。 虽然杰森不是一个喜欢板着脸、严肃冷酷的上司,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通常对于来打工的国际交换学生会刻意保持距离,鲜少会出现如此亲切的微笑。 尼尔看看失神的成恩恩,再瞧瞧从未将视线朝这看过来的杰森,他想,他应该要像个勇敢的王子,披荆斩棘地拯救可怜的公主。 “恩恩?” 沙里安拉扯一旁发呆的成恩恩,就见恩恩突然惊醒过来,一脸失神地看着她。 “啊?” “拿资料呀!”沙里安大眼往尼尔的方向挤眉弄眼,低声说着。 恩恩看见沙里安的暗示,同时发现丝子玲同样一脸疑惑地看着她,而尼尔拿着资料的手,似乎等待她接过而停在半空中许久。 “哦!不好意思。”她轻呼一声,伸手将尼尔手中的资料接走,红烫了粉颊,低头想掩藏尴尬。 尼尔只是明白地温柔一笑,没有多说什么,他觉得这女孩真是可爱。 成恩恩跟着丝子玲她们一起坐在一旁的空位上,丝子玲用手肘推推她,用中文低声地问着: “你在发什么呆?” “没事!你们快点写啦!”她同样用中文悄声地回答。 成恩恩看了眼杰森,海特,一边放心地发现他没有察觉到她的尴尬,一边又觉得他对着那两位女学生的微笑灿烂得让人刺眼。 原来他不是对每个人都那一副改个二五八万的讨人厌模样,或者说,他只是独独对她如此,也许他很讨厌她吧! 她的心五味杂陈,怪异得让她觉得烦躁心闷。 她是怎么了?突然对于杰森,海特的一举一动特别的在意。 她一点也不喜欢这样的自己! 她想,一定是因为她一直将杰森,海特当成一个对手,突然,对手在没有告知的情况下就私自退出战场,她觉得很失望罢了。 就像玲玲跟安安说的——这是一场男人跟女人的战争!现在一方已经私自喊停了,她若再坚持要对抗到底,似乎显得很无聊。 再说,这场战争根本是她自己假想出来的,也许杰森-海特根本丝毫没有将她放进眼里,对他来说,她只是乐园中一个微不是道的小小餐饮员罢了。 这么想并非是因为她对自己的身分感到自卑,只是纯粹的现实考量。 她并非天真无知的千金大小姐,她很清楚现实社会就是当你头上毫无光环庇护时,人们对你的感觉就只剩下第一眼印象了。 刚才在等候通知时,另一位女职员已经给了她们一人一本小手册,并且确定将她们分发到第三座乐园——“疯狂云霄飞车”的“安堤屋”担任餐饮服务人员。 她想,未来两个月她应该不会太常跟杰森-海特碰到面,或有任何接触才对,既然如此,她就无需太将他的一切反应放在心上。 成恩恩很快的就将心中的莫名思绪挥去,恢复自由不受拘束的自在心情,认真地填写手中的人事资料。 杰森在成恩恩踏进办公室的那一刻起就全身一僵,冷眼地看着她是如何卖弄风骚、迷魂勾引着尼尔那可怜男人的心魂。 但是当他看见尼尔脸上的痴傻微笑时,他愤恨得想一拳狠狠挥向他助理那张英俊的脸庞,将他打倒在地。 他似乎将手中的笔当成了尼尔,死命扭紧着,紧握的指关节因为他的用力而泛白,好似如此就可以宣泄他对尼尔的不满。 他需要笑得那么殷勤魅惑吗? 哼!他从不知道尼尔那家伙在跟女人说话恃,竟然可以这么轻声细语,温柔得让人起鸡皮疙瘩! “杰森,你觉得这样可以吗?” 一个听起来有些拗口的腔调在他耳边响起,杰森抬起头,看见一位高挑的西班牙美女眨动着长睫毛,对他明显释出好感的媚眼直勾勾的盯着他。她身旁的另一位黑发的西班牙女郎,也同样热情的微笑着。 杰森没有听清楚她跟他说了些什么,但这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两个妙龄女郎提醒了他——女人都是擅用美貌满足贪婪的欲望的! 就像对着尼尔英俊脸庞失神的成恩恩一样! 她们会装无辜博取你的注意,然后再用一些魅惑的技巧骗取你的心魂,最后你将无力反抗地臣服在她脚下,满足一切她贪婪的欲望跟无理的需求。 哼!他可不是那种莽撞无知,为了讨好女人就痴傻的将一切拱手奉上的蠢蛋! 他已经见过太多,当然不会愚蠢得让任何女人影响他! 男欢女爱的游戏中,他向来是游戏规则的主宰者,唯一的胜利者! “我觉得很好。”他回应女郎的问话。 杰森扬起一抹魅惑的微笑,不诧异地看见两位西班牙女郎星眸一亮,娇媚地也回他一笑。 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形、强健的体魄让那两位贪婪的西班牙女人瞬间迷蒙了双眼,他却不以为意,绅士地带着她们往门口走,礼貌性地开口: “往后如果再有任何问题,欢迎随时来找我,我定将以最大的诚意满足您的需求。” 他的话里暗示了男欢女爱的邀请,那两位热情的女郎兴奋得咯咯直笑,一脸满足地走出办公室。 “好的,我们会再来的。拜!” “拜!”他点头笑着。 杰森将门关上,顺手关上外头过多的爱慕眼光,他挑高一道眉,关上门的动作因过度用力而发出一声巨响。 “抱歉。” 他轻声地说着,然后若无其事的坐回自己的位上,双眼紧盯着电脑萤幕,心中的怒火却开始慢慢酝酿。 刚才在关上门的那一刹那,借着门上的玻璃窗反射,他看见尼尔在接过成恩恩手中的资料时故意碰了她的小手,而她脸上依旧是那抹该死的甜美微笑,迷得尼尔眼露色欲。 想来她已经成功地迷倒了他向来情场得意的助理尼尔,而尼尔也乐在其中地笑得像个白痴! 杰森虽然双眼紧盯着电脑萤幕,却不时会将视线飘向成恩恩身上,就在她快将视线移到他这边时,他便快速将偷窥的视线移开,躲避四目相交的机会。 他眉头深锁,紧盯着电脑萤幕的双眼,迷蒙的发现萤幕不知何时竟然被她那双叛逆的双眸给占据了,如同占据了他枯冷的心房。 他紧闭上双眼,猜想自己一定是太累了才会一时眼花。 这个周末他回到纽约总部处理堆积如山的公文,虽然父亲已经将整个家族集团交付给他,但他为了避免一些来自叔父辈的压力,一直挂名为副总裁,表面上依旧由父亲担任总裁一职,实则皆由他全权掌权。 七年前他暗中接管了集团时,为了减少每年游乐园的人事开销,他与美国教育局合作,开放提供让国际交换学生来此打工的机会,同时也解决了乐园每年暑假大量人力需求。 他从青少年时期就一直在游乐园度过每一年的暑假,从事过所有游乐园的工作,时至今-日,每年暑假他依旧会出现在此,担任经理一职,处理国际交换学生打工的事项,而他的真实身分在游乐园是保密的,除了一些高层主管之外,没有人知道。 艳遇、露水姻缘和假期恋曲这种韵事每年都在游乐园上演着。他并不会强制限制主管跟员工之间不能发生这样的关系,但他绝对严禁职场性骚扰一事。一旦查证属实,绝对严厉惩办。 他为了以身作则,以及避免一些不必要的争议,向来严禁自己与乐园的员工发生情感上的纠葛。 只是这项自律碰到了成恩恩后,似乎面临了考验。 他对自己对她的反应越来越感到有所警觉。上帝!以前从不曾有任何女人能如此影响他、迷惑他。 他到底是着了什么魔? 一定是因为天气太热,而他又太过疲累了,他告诉自己一定是如此,不可能有其他可笑的原因发生在他身上! “哇哈哈哈——这是什么东西呀?”沙里安爽朗开怀的银铃笑声将杰森的思绪拉回现实。 “哇——惨了!”尼尔沮丧地说着,英俊的脸庞却是宠溺的笑容。 尼尔拿着一张ic证件卡朝杰森走来,他一脸苦丧地说着: “杰森,你看!” 杰森抬起头,皱紧眉头瞪着尼尔手上的ic证件卡,卡片上是成恩恩的名字,上头应该印出她的大头照的位置,却是黑压压的一片。 “这什么东西?” “哈哈——刚刚帮恩恩拍完照之后,机器要列印出她的照片时,就突然搞砸了!而且怪异的是,电脑并没有存档她的照片。” “搞什么东西?” 他皱紧眉头站起身,走向尼尔的电脑查看状况。 在经过成恩恩身边时,她身上飘散出来的轻柔花香窜进他的呼吸,迷惑着他的头脑。 他刻意的不与她的视线交会,倾着身检查电脑时,不经意地瞥见她的微笑垮了下来,似乎很不悦他的介入,这让他怒火窜升,她毁了他向来自豪的自制力,体内有种想要狠狠摇晃她,质问她为何每次都不给他好脸色看的冲动。 “好了,再试一次。” 杰森站直颀长的身躯,偏过身体好让尼尔坐回座位,接着,他听见尼尔用过分亲切甜腻的声调对着成恩恩说: “恩恩,你再坐下来,我帮你重拍一次。” 成恩恩又扬起那抹愉快甜美的微笑,温驯地坐下来,叛逆的双眼里满是星星般的光亮,眩目迷人。 杰森双臂环抱在胸膛前,整个人靠在墙边,淡淡的看着成恩恩。 突然,他们的视线在半空中交缠碰撞出奇异火花,那一刹那,他知道他必须要完全地了解关于这女人的一切。 她像是一团燃烧的火焰,而他正是一个久居在冰天雪地里的孤冷男人,他需要她的温暖。 他是个果决的男人,一旦决定的事情就绝不拖泥带水。 尼尔刻意大声地清清喉咙,语气揶揄的打破他们之间白热化的魔咒。 “恩恩,拜托一下,请你看镜头好吗?” 杰森看见成恩恩的粉颊突然不寻常地整个红透,一旁的沙里安淘气地掩嘴轻笑,丝子玲则一脸感兴趣地瞧着他们之问的化学变化。 他挑高一道眉,清咳一声后,故作镇定地转身走回自己的座位。 想来,被这场男欢女爱影响到的不只有他自己。 这发现让他的心情突然大好。 “啊——真是三朵可爱的小花儿!” 尼尔看着成恩恩三人离去的背影,许久之后,终于舍不得的将视线移回,关上门的那一刻,他贴躺在门上,叹息地赞美着,脸上依旧是那抹让人看了碍眼的痴傻笑容。 杰森冷眼地抬眉看着他一脸陶醉的模样。听见有人——尤其是男人,一脸痴迷的赞美着恩恩的迷人风采,他的心里一阵怒、一阵喜,莫名的起伏着。 他向来不是一个对情人有极度占有欲的男人,可是他所有的游戏规则似乎只要碰到成恩恩,就全数惨遭滑铁卢,所有的事情都失控了。 他仍然讨厌这种失控的场面,可是他有自信,他一定能重新掌握实权的! 尼尔看着杰森刻意装作对他的话一点也不感兴趣的样子,他突然起了一股恶作剧的念头。单单看见刚才他跟恩恩之间的眼神交流,要说他们之间没什么,那才是骗鬼咧! 尼尔离开门边,缓步走回办公桌后,一边还装作自然地说着: “唉……我想我一颗纯洁的心,已经遗落在那位可爱的小女生身上了。” 杰森终于抬起头,一边眉毛高高地挑着,语气嘲讽地直言批判: “你的心‘纯洁’?哼!你的心要是纯洁,那地球一定是反方向运转了!”这男人根本连“纯洁”两个字怎么写都不知道! “嘿——留点口德哏!我尼尔三十一年来第一次丢了真心耶!身为朋友兼顶头上司的你不替我高兴吗?” 杰森-海持靠着椅背,冷眼盯着他脸上兴奋迷恋的笑脸,坚决地、狂傲地宣告—— “收起你的迷恋吧!我要她!” “哇塞!这么直接果断?你不怕我不肯放手,坚持跟你竞争?”尼尔露出洁白迷人的牙齿,眼里满是惊喜的光点,大大的微笑说着。 “随你!”杰森耸肩狂妄地说着。 打猎时,有竞争者反而增添刺激感跟斗志的乐趣,猎取到的猎物也会更加有价值。 他从来就不是一个拐弯抹角的人,一旦是他想要的东西,他就会毫不迟疑地想办法得到。 对于恩恩也是如此,他虽然没有厘清他想要如何安排当热情过后他们之间的未来,但他想这问题不大,因为毕竟成恩恩只待在游乐园两个月的时间。两个月,对于经历一段甜美的激情韵事已经非常足够。 他只想要得到她,之后的事情;他不想多加细想分析。 及时行乐,是他对男欢女爱的定义。 尼尔笑看着杰森脸上的自大狂妄。依照他对杰森的认识,他绝对不会笨到去跟他敌对的,只是,看见他脸上的狂妄自大,他就忍不住想挫挫他的锐气。 “唉……我是不敢跟你竞争啦!只是杰森,你确定我们的目标是同一个吗?你要的究竟是狂野的里安?还是柔美的子玲?或者是……有点叛逆的恩恩?” 当恩恩的名字出现时,杰森精明的双眼闪过一丝锐利的光亮,那是猎人锁定猎物时势在必得的坚定眼神。 尼尔露出大大的笑容。今年的暑假,奇幻乐园一定会非常热闹的! 第四章 “嗨!需要帮忙吗?” 成恩恩踮起脚尖,左手撑住冰箱台面,右手拿着一包粉红色的棉花糖高高举起,全身的肌肉都呈现紧绷的状态。 她咬牙地努力踮高脚尖,企图让自己多出三公分的高度,好顺利将手中的棉花糖挂在头顶的架子上。 每次为了将棉花糖挂好,都耗费她极大的精神跟体力,真不懂公司怎会如此不人性化?罔顾东方女子的矮小身材,硬是依照西方人的高挑身高作为工作站的设计准则,害她每次都挂不到头顶的棉花糖。 就在她因为过度踮脚而小腿差点抽筋时,耳边突然传来一道带着浓浓笑意的熟悉声音,热烈的自愿提供服务。 恩恩放下踮起的脚尖,手拿着没挂好的棉花糖,转过头面对一张有着俊逸五官的微笑脸庞。 恩恩浅浅一笑,没有拒绝的任由葛瑞,朗恩拿走她手中的棉花糖。 “谢谢。我刚好很烦恼一直挂不好这些棉花糖。” “不客气。你太娇小,这工作对你来说太过吃力了。” 葛瑞自动地打开闸门,走进一坪不到的工作站,高大的他一进来,空间顿时变得拥挤而暧昧,恩恩尽可能的将自已往最里面缩靠着,让出最大的空间给葛瑞。 “这工作站的设计对你们三个来说真的太不合适了,难怪连安安都要准备一张小椅子当踏脚,才能挂好棉花糖。” “嘿嘿——” 恩恩唇边的微笑看似甜美,其实心中正暗自嘀咕,安安竟然没有告诉她可以拿小椅子进来工作站。 因为公司规定她们在工作时不能够坐下来,所以她们常常只是偷偷靠在工作台边,或者趁主管没有巡视时,偷坐上工作台。 有一个脚踏垫辅助,这样她拿棉花糖给客人时就不用硬扯了,也不会每次挂棉花糖时都痛苦不已。 葛瑞的说辞好似他有多么怜香惜玉,实则不然,若是对他没有利益或者无法让他卖弄风情、展现魅力的粗重工作,他根本不屑一顾。 这位金发蓝眼的波兰男子自以为有着极佳的条件而处处留情。 根据另一个同事莫妮卡的说法,几乎所有安堤屋的女孩都臣服在他的魅力之下,除了她们三个东方女孩。 她第一天从工作站来到安堤屋签到时,就见葛瑞-朗恩突然快速冲到她面前,手指着她的鼻子大声的赞叹: “你好美!” 那时她被他的莽撞跟直接搞得错愕不已,只能礼貌性地微笑,然后就故意转移焦点,企图让他知难而退。可是这男人似乎不懂何为拒绝,只要一逮到机会,就努力地放送魅力。 回家时,她跟安安、玲玲她们说起这件事情,这才知道当天在不到两小时内,他已经使用相同的伎俩追求过安安跟玲玲,也因此,她们私下便戏称他是“性机器”。 葛瑞-朗恩一边帮她挂棉花糖,一边还对她挤眉弄眼的,她觉得这种小儿科的调情手法不只拙劣,还很幼稚愚蠢,她根本一点都不会动心,不像杰森那样…… 可恶!她怎么会在这种时间想起那个傲慢的男人!? 过去这两个星期来,她都没有再接触到杰森,海特,就连她几次回办公室办理一些社会安全号码跟保险等事项,她也没有碰到他。 一次比一次更深的失落感,让她不得不正视她早已不平静的心。她的心起了涟漪,却无力抚平。 “好了!还有要挂的棉花糖吗?” 葛瑞-朗恩的声音将恩恩从思绪里拉了出来,她抬起头看着他脸上邀功的微笑,浅浅一笑,客套地说着: “没了。非常谢谢你。” 葛瑞帅劲地一个甩头,缓缓朝她靠进,脸上是急切且邪恶的微笑,他刻意低下头,在她耳边吹气。一 “你知道的,我还可以提供你更多的服务,只要你——” 恩恩被他逼得整个人几乎挂在工作台边,只差一步她就要整个人跳出工作台了。她难受地忍耐他在她耳边恶心的吹气,眼睛一飘,她顺手拿起盘点报表夹挡在他们中间。 她实在很受不了这男人直截了当的性邀请,这几乎已经成为她每天都要忍受的骚扰,偏偏她的主管“很喜欢”葛瑞-朗恩,让她们苦无申诉的管道。 “——葛瑞,我这还缺了几种口味的冰淇淋,还有,我的水箱也必须多加一点冰块了,你可以尽快帮我处理一下吗?” 葛瑞-朗恩皱着眉头,看了眼她的工作台上的冰箱还有外头的水箱,他耸耸肩,双手一摊。 “哦,我会处理。只是……恩恩,你可以给我一个答覆了吗?” “什么答覆?”她怎么没有印象他问了她什么? “哦一天呀!你忘了吗?我上星期就邀请你下星期二做我的舞伴,一起去参加莫尼卡的生日舞会呀!” 糟糕!因为她已经答应莫尼卡会参加她的生日舞会,现在她不管要不要成为葛瑞的舞伴,都会出席的,而她根本不想参与任何有葛瑞的聚会。 “呃……我——” “你们两个谈情说爱的时间跟地点都不对吧!” 一道低沉浑厚的威严嗓音突然介入他们之中。 成恩恩越过葛瑞的肩膀,看见了杰森不知何时突然出现在她的工作站外,一脸阴沉的瞪着她。 他眼里的冷冽指责目光让她燃起一股不悦的怒火。 他凭什么用那种眼神指责她?好像她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天大坏事,被他这个正义使者逮到似的。 恩恩骤然冷凝下来的小脸,跟她星眸里的叛逆怒火,让杰森体内的那股闷怒燃烧得更炽、更旺。 敢情她已经被这个没脑袋的金发傻大个儿给迷住了,所以才会恼火他突然打断他们之间的打情骂俏!? 葛瑞气恼竟然有好事者敢打断他的好事,他脸一垮,回头就想修理对方“喂!你——” 他的凶狠对上杰森那冷沉的双眼时,气势顿时锐减,快速地换上一个谄媚的讨好笑容后,他客气地招呼—— “啊?嗨,杰森!” 杰森没有回应葛瑞的招呼,只是冷冷地瞪着他身后一脸叛逆回瞪他的恩恩,然后冷冽开口: “现在是什么时间?你们只顾着打情骂俏,客人还要不要上门?” 他虽然是看着他们两人说的,可是语气跟眼神都在在暗示她只顾着聊天而没有尽到职责,这让她感到委屈不已。 “呃——当然要。我们——”葛瑞尴尬地急于辩解,接着突然回头,用一种近乎命令的语气对着恩恩说:“恩恩,你还缺什么?把货物单写给我!” 成恩恩对他的无理不悦的蹙起眉头,但她也没有多说什么,快速的盘点现场的物品,并写在一张纸条上,交给葛瑞。 葛瑞连看一下纸条内容的动作都没有,就急于逃离现场。“不好意思,我先去忙了!” 杰森挑眉看着葛瑞懦弱逃跑的背影,冷哼一声,朝恩恩讽刺地说道: “你的男朋友还真有担当!” 恩恩吃惊地瞪大了双眼,她想否认,但到口的话却被闻风赶来的经理打断—— “杰森,小朋友做错什么事情了吗?”福司挺着圆圆的庞大身躯,气喘吁吁地跑来,汗水大颗大颗地从他微秃的额头滴下,神情紧张地问着。 福司是掌管疯狂云霄飞车乐园所有餐饮部门的经理。主管们身上都会配带无线电对讲机,以便随时掌握整个游乐园的状况。他会知道杰森出现在第三座乐园,就是有其他主管透过对讲机跟他报告的。 太好了!所有可以掌握她生杀大权的人都出现在这里了,现在只要杰森-海特一句话,就能轻易让她丢了工作!成恩恩一脸沮丧地想着。 杰森冷冷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回头对着满头大汗的福司浅浅一笑。 “没什么,我只是有些事情要找你讨论一下。” 每年乐园都会对各国的国际交换学生做工作情形评估,评估的结果将会影响下年度该国学生的工作机会申请比例。这事本该由各座乐园的经理定期跟他做报告,但他已经许久没有看见恩恩,对她的思念奇异的深刻,驱使他亲自走一趟疯狂云霄飞车乐园,以解相思之苦。 只是没想到,他看到的竟是她跟别的男人打情骂俏的画面。 哼!不管成恩恩已经迷惑了多少男人的心,都不会影响他的决定,只会迫使他决定更早撒网。 他要的,就一定会得到! “那哪需要你亲自跑这一趟,应该是我到办公室找你才对!” 杰森浅浅一笑,没有说什么就跟着福司往办公室走去。他在离去前回头看了成恩恩一眼,那眼神复杂得让她心中涟漪晃动得更厉害。 他是在帮她脱罪吗?只是,为何明明是他惹出来的麻烦,最后却好像变成是她欠他一个感谢? 她不懂杰森最后那眼神所代表的意义,更想不通的是,杰森不是只是一个小小的人事经理吗?为何连向来威严十足的福司都对他如此鞠躬哈腰的? 恩恩甩甩头,自嘲的一笑,她根本无需费神去想任何有关杰森,海特的事情,因为,他们只是没有交集的两条平行线。 她这么深深相信着。 成恩恩轻靠在水槽边,呆呆地望着工作站外的晴朗天空,脑中一片空白。 夏天海滩边的游乐园的气氛真的会让人完全的放松,呈现一种度假的感觉。 今天不是周末,白天游客数不多,让恩恩一整个早上闲得快发慌。 “请给我五盎司奶油饼干口味的。”终于有一个扎着马尾的雀斑女孩上前跟成恩恩点了一杯冰淇淋。 “好的。”恩恩展露微笑,很高兴终于有事情可以做了。 她拿了一个透明的小杯子,另一手则使劲推开冰箱柜,弯着身,拿铲子装满一整杯的冰淇淋。 这种名为“dippindots”的冰淇淋,跟一般市售的桶装冰淇淋最大的不同,就是它特殊的颗粒状外观,而且口味尝起来也比一般的冰淇淋更加冰冷。 恩恩最大的乐趣就是挑战将一颗颗的冰淇淋杯装至最满的容量,她尽可能地将冰淇淋叠成高高的尖塔。看见客人脸上的惊喜跟赞叹表情,会让她的心情大好。 “来,你的奶油饼干。” “哇——太厉害了!” 扎着马尾的雀斑女孩瞪大惊喜的双眼,开心地赞叹着。她举起双手,小心翼翼地捧住杯子,然后腾出一手,将四块美金放在台上。 “不用找钱了,算是给你的小费。你真的太棒了!” “谢谢。”成恩恩甜美地微笑,她将找的零钱放在收银台上,然后接续服务排队的客人。 她拿到不少小费,也尽力将冰淇淋装满满足客人的惊喜。路过的客人都兴奋的跟着排队,她的工作站生意好得惊人。 而恩恩不论再忙碌,都会以微笑提供服务,赢得客人的赞赏。 这一幕全映入了站在一旁的杰森眼里。他不自觉的展露出一抹宠溺又骄傲的温柔微笑。 这小妞根本是来让他破产的! 她不是一个好的餐饮服务员,一点都不懂得替老板节省成本,硬是将五盎司的小盒冰淇淋装成八盎司的大盒冰淇淋。 这下竟还有客人要求她挑战八盎司的,她也不让客人失望,努力将冰淇淋装成十盎司的分量,还因此赢得排队的客人一阵惊叹的掌声。 看着她脸上那抹骄傲的笑容,他微笑,摇摇头,他想他应该要好好跟这小妞聊聊了。 成恩恩开心的看着客人惊喜的表情,就在她转身打收银时,视线却突然被一个高大的身影给吸引住。她微微眯起双眼,望向那缓缓朝她而来的身影,倏地心头一惊。是杰森! 杰森无声地站在她的工作站旁,微笑地对着心满意足的客人点头致意。 他的存在让她感受到莫名的压力跟窒息感,虽然她心中一阵猜测跟抱怨,但她还是微笑的面对客人,试着不被他的气势所影响,努力的做好自己的工作。 又来了! 自从那天杰森莫名其妙跑来指责她上班时不尽责,只顾着跟葛瑞“打情骂俏”之后,她就常常发现他的身影出现在她的工作站附近,好像是在监视她,随时都想抓她的小辫子好恶整她的感觉! 现在可好了,他竟然直接站在她旁边盯她,这让她一整天的好心情都毁掉了! 她真的不懂他到底想干嘛!整天神出鬼没的吓人。 真是气死人了! 等恩恩送走最后一位客人后,她终于垮下小脸,没好气的对着一旁的杰森开口询问: “好了,请问一下,海特先生,有任何小女子可以效劳的地方吗?”他站在那活像一尊雕像似地影响她的生意。 杰森看着她星眸里的叛逆光彩,对她敢直接询问他的勇气在心中大表赞赏,他挑高眉,语气平平地说道: “你知道你过去几分钟之内,起码让公司归损三十美金吗?” 对于他如此睁眼说瞎话的过分指控,恩恩瞪大了双眼,气愤地咬牙怒吼: “海特先生,我没想到你竟是如此含血喷人的人!相信如你刚刚所见的,我过去几分钟足帮公司‘赚’进了二十几杯大小size的冰淇淋!” 恩恩咬牙强调“赚”字,气愤的火焰像要直接从她双眸中喷射出来,将杰森活活烧死似的。 这男人是没带眼睛出门,还是怎样?竟胡言乱语的指控她,简直是莫名其妙的找碴! 杰森浅浅微笑,好像对于她的不悦很有兴趣一般,他冷静地说着: “数量是没错。只是,你将五盎司的冰淇淋装成八盎司的容量,却只让客人付出五盎司的钱,等于是浪费公司成本,你这不是让公司‘亏损’吗?” 成恩恩一时语塞,她没想过亏不亏损的问题,只是单纯喜欢看见客人买东西觉得物超所值的惊喜表情而已。被杰森这样一说,虽然知道他说的属实,但还是不愿意承认自己的疏失,就怕这样会在他面前矮了一截。 “拜托,这成本才多少钱而已呀?!这样就会亏损?公司也未免太小气了吧!再说,你不能不承认这冰淇淋的单价确实偏高吧?想想看,有多少父母供应得起买一杯五盎司就要三块五美金的冰淇淋给小孩吃?所以,弄大杯一点给大家高兴一下,有什么不好?”成恩恩替自己找到辩驳的论点,觉得自己有理地说着。 杰森好笑地听着她强诃夺理的歪论。他深切地觉得成恩恩真的不适合做个生意人,倒比较适合去做慈善家。 “成恩恩小姐,你似乎还没搞懂整个供给关系。依据你的说法,当你买一些有品牌的冰淇淋时,为何没想过它们单价也偏高?再说,你知道这冰淇淋每年可以为公司带来多少可观的进帐吗?‘dippindots’一直是游乐园给游客的第一印象,如果没有这么多的市场需求,公司也不会有这么大的供给量了。所以,你刚刚的所有顾虑都无须烦心。” 恩恩冷眼瞪着他脸上那抹讨人厌的恶心微笑,觉得他根本摆明了是来跟她呛声找碴的。 讲了一堆什么市场供给跟需求的关系,他以为只有他念过书吗?真瞧不起人! 她想了一下她平日所吃的几个大厂牌的冰淇淋,确实价位有些都比游乐园卖的冰淇淋更昂贵,可是那又怎样?她大小姐就是高兴要这样卖,他又能拿她怎样!? 恩恩不甘示弱地冷眼瞪着杰森那双深邃的双眸,她在他眼里清楚的看见自己的倒影,忽然,头一阵昏眩,心跳急促混乱,四周的氧气好像都被他一个人吸光似的,让她呼吸紧窒……她有一种快被他的双眼吸走灵魂的奇异感觉。 她不懂这感觉哪来的,只觉得有种大事不妙的慌乱感油然而生,让她惊慌失措。 过去二十二年来,她从未体验过这种奇怪的感受,她微微眯起眼想弄清楚杰森到底搞什么鬼,为何只是看着他的眼睛她便会如此心慌? “喂——你——” 成恩恩开口想直截了当的问他是否有对她施展什么奇怪的巫术,但话才刚到口边,两位穿着嘻哈的青少年便靠过来,打断了她的话—— “嗨!可以帮我弄一杯五盎司的香草加薄荷巧克力吗?” “没问题!” 恩恩似乎有意挑衅杰森的忍耐底限,刻意的将冰淇淋装得比平日更高、更多,递给客人时还洒出不少冰淇淋球,弄得工作台上到处都是融化的冰淇淋。可是她一点都不在意,相反的,在客人们的欢呼赞美声中,她骄傲又得意地斜眼看着杰森。 “海特先生,公司最终的目的还是在赚钱吧?如果只是浪费一些些成本,却能得到最大的利益,那为何不做?你可以去查查我的业绩,我不敢说第一,但前三名总有我的份吧!?既然我是赚钱的,那又有哪里做错?”恩恩扬起一抹挑衅的微笑,冷静的分析着自己的行销策略。别的她不敢说,但是在学校里,行销课一直都是她最拿手的。 她以为她会看见杰森那深棕色的双眼会朝她投射出不悦的指责,没想到她看见的却是满眼的激赏微笑——那是种有些没辙的宠溺微笑。 她对这眼神并不陌生,因为她常常在她的哥哥们跟爸爸眼中看见这样的眼神,只是杰森的注视却让她突然有些紧张、羞怯起来。 杰森将恩恩的娇羞全看在眼里,他发现自己此刻的心是快乐的。而原因正是眼前这位故意挑衅他的东方小妞。 “恩恩!” 一声不悦的暴怒声突然挤进他们之中,恩恩转动视线,就看见福司大大的脸上,不知是因为天气太热还是因为过于气愤而整个涨红,他瞪着突出的双眼,不高兴的指着刚刚离井的客人,又指着她开骂: “你在做什么?为何把冰淇淋装那么满?你看看你做了什么好事,客人手上的冰淇淋竟然有一半被海风吹掉了,全部洒在木板路上,弄得到处都是,把环境搞得那么脏!你——” “福司!” 杰森突然出声打断了福司的责骂,虽然他知道福司并没有做错,可他就是无法眼睁睁地看着恩恩被人如此大声地指责。 “杰森?真是失礼!我没有看见你在这里!”福司惊讶地大叫。 “刚刚那是我允许她这样做的,你不需责备她。至于那些脏污,你现在就去找人来清洗一下,我想问题不大。”他刻意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没有私心的上司,好保护恩恩。 恩恩听到他的说法,诧异地睁大双眼。 他允许的!?有没有搞错!?刚刚他还责备她浪费耶!现在他又在她面前扮好人,好像他又“帮”了她一次大忙。 她开始觉得杰森一定有什么阴谋正在进行,而目标似乎跟她有关。 “是是是,我马上去办。”福司赶紧退开,去处理他的命令。 恩恩把一切看在眼里,心中的诧异戚越来越大。 太奇怪了!杰森似乎看起来很有权力…… 杰森一回头就对上恩恩眼中的质疑,她太容易被摸透想法了,她的双眼泄露了她心所想的一切。他浅浅一笑,状似轻松的开口: “好了,我该回办公室了。你装一杯彩虹冰给我带回去。一恩恩瞄了他一眼,然后不甘不愿的打开冰柜,弯腰要帮他装冰,在装冰时,一个顽皮的念头闪过她的脑中,她随意的铲了一瓢冰,然后将冰递给他。 “先生,您的彩虹冰,三块五美金,谢谢您!”她笑得甜美,说话的语气更是职业化,摆明了当他是陌生人。 杰森好笑的看着那杯只装到八分满的冰,还有她眼中的狡点光彩,他挑挑眉,二话不说的从口袋拿出皮夹,抽出一张十块美金给她。 “小姐,过与不及都是不好的,打收银时记得用员工折扣,剩下的零钱留下来给你当小费。祝日安。”他接过冰,笑笑的丢下这些话跟纸钞给她,就离开了。 恩恩拿着那张纸钞,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有一股说不上来的喜悦跟烦躁。 奇怪!他到底大老远从办公室跑到她这来做什么? 第五章 今天肯定不是她的幸运日! 成恩恩双手抓着背包的两边带子,一脸无聊的看着黑夜星空上的淡淡月光。 今天她一整天就只有一个“衰”字可以形容。 先是她弄错班表,以为自己只有早班,没想到她今天是全天班,而负责她休息时间的代班人员又是新来的,一整天都忘了要给她休息时间,害她几乎是站足了十四个小时,整个人又饿、又热、又累! 然后是她要调的货一直没有调到,害她今天只能提供少数几种口味的冰淇淋给顾客,搞得客人抱怨连连,她则赔罪赔得一肚子火。 最气的是,就在她最忙乱的时候,杰森又突然出现了,虽然今天他没有开口评论她的不是,只是皱着眉头,一脸大便地转身离开,好像这一切都是她搞砸的,更让她觉得又委屈又气愤! 现在可好了!她连在回家的路上都有人来找碴! “嘿嘿——美女,你评评理!到底是我帅,还是他帅?” 一位酒气薰天的高瘦男子,张开缺了门牙的嘴,指着他身旁同样醉醺醺大笑不已的同伴,大声地问她。 成恩恩来回看着他们两人难看的嘴脸,她实在没有心情做好人去讨好别人。 不用她开口,另一个黑发操着南美洲、口音的歪嘴男人就推开那男人,挤到她面前,献宝似的指着自己的脸,哈哈笑着说: “妈咪!我比较帅对吧?你不要管这个醉鬼,他喝醉了!” 成恩恩朝夜空翻了一个白眼,她最受不了这些南美洲人每次一见到女人就莫名其妙的喊人“妈咪”! 她都快累死了!老天爷为何不保佑她平安回家,让她在深夜时分的街头遇到这两个烦死人的麻烦? 恩恩低头瞄了一眼手表,凌晨一点十三分,再不赶紧回到住处,她搞不好会结束她短暂的二十二岁青春岁月。 亲爱的阿爸、天父,若您要我提早回去跟您重逢,拜托至少让我是“完整”的回去见您!奉耶稣基督之圣名祈求,阿们! 恩恩试着以平静的心情替自己做最后的祷告,祈求她这小小的愿望能够实现,因为眼前这两个醉鬼竟然开始为了争论谁是帅哥而大吵起来,照这情势下去,搞不好还可能打起来,而她却苦无逃脱的机会,因为她已经被他们逼到角落了。 “我哪有喝醉?你才喝醉!我是帅哥!”缺了门牙的男子突然推了歪嘴男人一把,大声的叫嚣。 “我才是!”歪嘴男人同样气怒的用力回推他一把。 “我——” “嘿——你们在干嘛?” 暗巷路口突然传来一声低沉的警告声。 恩恩惊喜的想着,一定是上帝听见她的祈祷,而派了勇敢的王子来拯救她。她的心中燃起一丝丝希望跟感动,看见那男人朝这里接近。 当那男人走到光线之下时,恩恩吃惊地瞪大了双眼。 杰森没有将视线放在恩恩身上,而是冷冷的紧盯着那两个酒醉的男人,他的双手在身侧紧紧握拳,浑身燃起一把怒火。 他刚刚走出办公室时,突然想到恩恩今晚是全天班,他想绕道去看看她,没想到才经过这里就听见有人在叫嚣大吵,隐约问他还看见有一个女孩子被这两个醉鬼包围骚扰,他想了解状况,却发现那女孩竟是恩恩,这让他极度气愤,也极度的惊恐! 杰森冷冽的跟神就像是地狱来的使者,紧紧盯住这两个争风吃醋的醉鬼,那两人被他的眼神一瞪,竟然吓得倒抽一口气,卒仔地落荒而逃。 看见那两人离开,恩恩这才知道自己有多害怕,刚刚的一切平静都是装出来的,因为她不敢让那两个醉鬼知道她其实是害怕的,所以一直强装着他们的骚扰很无聊。 她大声的喘口气,将胸口所有的害怕跟担心全部吐出来。 杰森一听见她的喘气,更为气愤的皱紧眉头。如果他没有恰巧经过这里,那么恩恩她…… 下一秒,他直觉的做出他心中的反应——他走上前,伸开双臂,将恩恩紧紧拥进怀中。 “哦,上帝……” 恩恩突然被他抱住,整个人一僵,瞪大双眼看着他发稍上的月光,连呼吸都变得困难。然后她听见了他的低语,也感觉到他的微微颤抖。 他在担心她!? 一种奇妙的温情种子种进恩恩的心中,发芽,然后缓缓成长。 杰森深吸一口气,他需要这样抱住她才能说服自己她没事,他没想过自己竟会如此重视她,事情似乎已经超出他能控制的范围,一切都乱了,却也没他想像中那么难以承受。 他放开她,却没有面对她眼中的惊讶跟疑问,只是霸道的牵握住她的手,带着她走向他停车的位置。 恩恩一直处在震惊之中,所以也忘了反抗,乖乖的任他摆布,坐上他的车,让他护送回家。 一路上,他们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难得第一次他们俩见面没 有剑拔弩张的争吵辩论,只是安安静静的坐在对方身旁。 杰森将车停在她跟丝子玲她们的租屋前,静默的气氛一直笼罩在他们之中,他知道该说些什么,可是他认为还不是时候,因为有些事情连他自己都还没有彻底想清楚,尤其是他发现事情开始变调了,他变得有些无法掌控自己的心,他知道他将她放在太重要的位置了,而这不是一件好事情! “你到家了,恩恩。” “啊?哦……”恩恩惊醒过来,杰森冷静的语气让她回到现实生活。 她想,刚刚那个拥抱一定不算什么吧!所以他才可以如此冷静,而她却她深吸一口气,伸手扣住门把,直视着车窗外,轻声的开口: “刚刚谢谢你。” “嗯。”他简短的回应,同样没有看她。 恩恩奇异的听见心碎的声音,事情不该如此的!只是…… 她叹口气,然后毅然决然的开门下车,站在车门边没有回头看他,只是轻轻的说着: “晚安。” 她心中有着一丝丝期待,她想听见他说些什么,可是他却在一声叹息之后,只说了一字—— “嗯。” 她闭上眼,再张开时双眼里满是怒火。她吸吐一次,然后头也不回的往二楼的租屋走去。 一进门,她走进房间开了灯,站在窗边看见杰森的车过了一会才离开,她心里五味杂陈。 他就像个送她回家的体贴男朋友,一定要看见她安全的进屋才安心离开,可是他的语气跟表现出来的情绪却是如此冷然,似乎觉得她很麻烦,想尽早将她甩开…… 为什么心情会有如此大的失落感? 她不懂!而她知道如果她肯勇敢的对自己承认,她会知道答案的。 只是她没有勇气…… 成恩恩、丝子玲以及沙里安三人坐在租屋阳台上的沙滩椅上,三人手上都拿着一瓶冰凉渗出水滴的调酒酒瓶,悠闲地享受夜晚的清凉。 “啊——真舒服!这样悠悠闲闲的喝酒发呆才是人生嘛!” 沙里安大口喝着酒,让冰凉的鸡尾酒滑落喉咙浸凉了全身,满足叹息地笑说着。 “呵呵——你是酒鬼吗?不错嘛!很有你的风格!人生目标简单明了。” 向来爱跟她斗嘴的丝子玲轻声笑她,一抹无害的浅浅微笑在瓶口边绽放,转移了她话里的讥讽嘲笑。 “喂——没礼貌!” “呵呵呵——”夹在她们中间的成恩恩一脸愉快的笑容,怀念地开口: “好久没有听到你们斗嘴了,我今天就大方的让你们斗个够。” 自从到乐园工作以来的这两个多礼拜的时间,由于班表的关系,她们已经很久没能这样同时凑足三个人,好好的聚众聊聊了。 “唉……对呀!没想到转眼间我们也做了快二十天的女工了!就可怜了我这双漂亮的玉手,变得又粗又干的。”丝子玲叹息地哀悼她白净的葱白嫩手。 “等一下我一定要全身从头到脚做好整套的spa保养,等会你们也到我房里,我拿些面膜跟保养品给你们。” 有个做美容spa的母亲,她也被养成时时保养肌肤跟身体的习惯。刚好明天是休假,她一定要好好的保养自己脆弱的肌肤,变回水嫩嫩的白雪公主。 “唔——”沙里安喝着酒唔声摇头,她咽下冰凉的酒,然后开口:“不了!我只想好好的睡他个天荒地老!而且我明天是晚班到打烊,回来时又不知道是几点了!” 恩恩跟子玲都有固定的工作站地点,唯独里安必须在三个工作站之间跑来跑去,早晚班不一定就算了,有时连续三天全天班是正常的,还必须早晚班跑不同的工作站。 “后!你不要仗着自己是晒不黑的肤质,就随意放纵,不好好防晒跟保养,到时候你整张脸烂掉,哭都来不及我告诉你!”丝子玲半恐吓半替她担忧的说着。 整个暑假都没看过她敷过一次面膜,真不知她懂不懂保养的重要性。年轻有本钱挥霍,但也要懂得储存本钱,木然到老时,就是用钱买也买不回年轻的肌肤了。 沙里安拿着酒瓶转过头,对着叨叨念的丝子玲吐着舌头做了个鬼脸,又大口灌着鸡尾酒,享受难得的悠闲。 这小狐狸只要碰到保养一事,就会变得像个老妈子一样罗哩罗唆的念个没完。 沙里安一口喝尽瓶中的酒,顺手将空瓶搁放在椅子旁的空地上,头一转,她瞥见恩恩一脸思索的表情,脑中一阵诧异,于是好奇的开口: “恩恩,你在想什么?”她边问边打开另一瓶酒。 “啊?”成恩恩的思绪被沙里安的突然出声给打断,她一时回不过神,有些弄不清状况的愕愣一下。 “对呀!恩恩,你今晚好安静哦!晚饭时也没听到你说话。怎么了?” 丝子玲也同样觉得怪异地说着。 “哦!”成恩恩一手圈握着酒瓶,玩着瓶外不断冒出来的小水滴,她微微蹙起黛眉,一脸沉思的轻声开口:“你们最近有常常碰到那个杰森-海特吗?” 乍听到“杰森-海特”这名字时,正在喝酒的丝子玲惊讶得差点噎着,她一手拿开酒瓶,一手使劲的拍打着自己的胸口顺气。 “唔——咳、咳、咳——”她整个肺痛苦得像有把火在燃烧一样,皱着小脸大叫:“哇——好难受!” 沙里安更是夸张地开酒瓶的手一打滑,瓶盖弹了出去,飞出阳台再弹到一楼停车棚的雨棚上。她睁大双眼,高八度的大吼:“你说谁?” 成恩恩奇异的看着她们两人的反应,她酒瓶凑到唇边,怪异的开口: “你们有必要这么夸张吗?” 她仰头喝下一口冰凉的酒。这酒香香甜甜的很适厶口女生饮用。 “喂——我们哪里夸张?你刚刚说谁?”沙里安转过身面向恩恩,再一次大声的问她。 “杰森-海特。你忘记他了吗?”这很有可能,安安忘记人名的本事,恐怕无人能出其右。 “我当然记得他!我只是奇怪你为何会突然提到他?”沙里安挥挥手,不耐烦的问着。 “咳咳。”丝子玲终于停止咳嗽,她轻轻拍抚咳得有些难受的胸口,也同样一脸诧异的看着一脸若无其事的恩恩。 “对呀!恩恩,你怎么会提到杰森?你不是很讨厌他的吗?” “我、我哪有很讨厌他?”恩恩一脸尴尬的急着撇清。 “嗯——你很‘笑龟’呐!”沙里安干脆将双腿盘坐在沙滩椅上,挑高一道眉,不以为然的说着:“哪没有?你之前不是还咒骂他是那个……” “秃头、满脸豆花,外加啤酒肚的怪老头!”丝子玲开心的接着话。 “对咩!就是这句!”沙里安两指一弹,开心的说着。 “嘿嘿——好吧!我承认我说过,可是事实证明他不是呀!”成恩恩一脸逞强的辩解自己的行为,脑中却好笑的想着她曾经如何幼稚的咒骂过杰森,海特。 丝子玲跟沙里安交换一个有趣的眼神。丝子玲展现一抹牲畜无害的甜美笑容,淡淡的开口: “恩恩!不过后来却换成‘有着土黄色恶心的头发跟眼珠的傻大个’!” 沙里安在一旁开心地层露大大的笑容。她记得当时她们在街上漫无目的地找房子时,恩恩的确是这样形容杰森,海特的。她现在很好奇恩恩会有何反应。 只见成恩恩皱起眉头,好似有人批评了她自己的外表一样,一脸不悦的开口辩解: “是金棕色的头发跟眼珠!而且他一点都不傻!”、“呦——了不起!”沙里安窃窃一笑,嘲弄的开口:“他给了你什么好处?竟然让你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的称赞起他?” “我哪有称赞他?”成恩恩美眸瞪了她一眼,嘴硬的不肯承认自己的心。 她来回看了眼子玲跟里安不相信的审视眼神,叹口气,没好气的说着: “喂——你们那是什么眼神呀?我是这么小鼻子小眼睛的人吗?事情都过了这么久,我没事一直记恨来伤身干嘛?”她有些恼羞成怒的大声起来。 其实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何她会对杰森-海特突然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好像自从第一次在办公室见过他之后,她就一直记得他那双闪着金色光芒的深棕色双眼。尤其在她们第二次回办公室报到时,杰森对她的冷淡态度,更让她挂心的想弄清楚事情真相。 再加上这几天他…… “哦……”丝子玲刻意拖长尾音,星眸闪着贼贼的精光,将恩恩突然不寻常的娇羞看得一清二楚。 “哦什么?”成恩恩故作镇定地挺直肩膀,一蓟对她们晓以大义的说着:“你们之前不也听海伦说过,我们可以住在这里都是因为杰森的帮忙? 光这一点,我们就该感谢人家了。” “嗯……现在已经是‘杰森’罗?不是‘有着土黄色恶心的头发跟眼珠的傻大个’罗?”沙里安也同样坏坏的、故作烦恼的问着一脸尴尬羞窘的恩恩。 “喂——你们很过分耶!到底想怎样啦?”恩恩受不了的大声怒吼。 连她自己都还搞不清楚的心情,她们到底想怎样逼她招供? “你刚刚问我们最近有没有常常碰到杰森?为啥这样问?”丝子玲浅浅微笑将话题转回来,她倒很想把这事弄清楚。 “对呀!恩恩,你常碰到他吗?”沙里安晶亮的大眼里藏着揶揄的火花。 呵呵——恩恩又不是不知道她们现在是没有背景的小老百姓,像杰森那种经理级的人物,没事怎会晃到第三座乐园来“碰见”她们这种一小时赚六块美金的小女工!? 恩恩一直陷在沉思之中,没有察觉里安眼中的揶揄,她歪着头,不解的说出这几天的疑惑—— “对呀!尤其是这星期,我常常会不经意的看见他不是经过我的工作站,就是站远远的,不知道在看什么,感觉好像走到哪都会碰到他似的!所以我就在想,是不是第三乐园有什么奇怪的事情正在进行,而我们不知道的?” “这星期?那不就是那天你说他误会性机器是你男朋友之后开始的?” 丝子玲柔媚的星眸闪着惊奇的光彩,语气兴奋的问着。 成恩恩认真的思考了一下,然后点头说着:“对呀!就是那天之后,我就几乎每天都看见他来到第三乐园了。” 尤其那天她记得杰森是来找福司谈事情的,所以一定是有事发生了! 丝子玲跟沙里安惊讶的对看一眼,然后她们同时爆出一声夸张的大笑声。 “噗!哇哈哈哈——” “唉呦!有人掉进陷阱了,还傻呼呼的搞不清楚状况!”沙里安笑得流下眼泪,她伸手擦拭着眼角的泪珠,心中又惊又喜的。 “呼呼——”丝子玲一脸贼贼的笑看着依旧满脸疑问的成恩恩。 然后她们默契十足的举起酒瓶,在成恩恩面前将手中的酒瓶相互碰撞,开心的喊着: “cheers!” 成恩恩瞪大眼,看着相互干杯的她们,一股闷气爆发出来,她火大的怒吼着:“你们干什么杯啦?可不可以有人讲清楚一点?” 沙里安呵呵直笑,双眼取笑的直瞅着她,然后暧昧的笑着说: “小恩恩呀!你被人家盯上了啦!” “恩恩,猎物!”丝子玲眨着眼,一手指着她,笑着说。 那天在办公室,发现恩恩跟杰森之间奇异的眼神交流时,她就知道杰森已经对恩恩产生不一样的情愫,以她对杰森的判断,她以为杰森会马上采取行动,没想到他竟拖了这么久才开始有动作。 而恩恩自从跟杰森开始有接触以后,她就已经对杰森这人产生了不一样的态度,她向来是不在乎别人对她的看法,可是她却一反常态的对杰森的态度极为在意。 呼呼——她那时就想,恩恩一定是她们三人之中最早坠人爱河的人,搞不好还有可能是最早走进礼堂的一个。 “被谁盯……哦——”成恩恩本来一脸疑惑的问着,突然问她瞪大了星眸,一把火狂烧起来,气吼吼的开骂:“我就知道他不安好心眼!他真的以为性机器是我男友,所以就想每天来盯我,抓我的把柄,好找机会整我!” 哼!本来她还对他有一丝丝的好感,这下全都一扫而光了!她就知道本性难改,杰森-海特生来就是要跟她互冲相克的! 他一定是后悔那天他没有跟福司说她跟性机器在上班时聊天,好让她被开除,所以现在他要找机会来恶整她! 丝子玲一脸不敢相信的笑看着她。恩恩还真印证了“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句话! “后——”沙里安听了她的说法,气得翻白眼,没好气的摇头叹气。她上上下下轻蔑的盯着恩恩瞧了半天,然后讽刺的说着:“啧啧啧——枉费哦!人长得水水的,怎么会少生了一根筋?” “喂——你什么态度呀!?”恩恩不高兴的娇嗔怒吼。被一个才真的少根筋的人骂她少根筋,不怎么光彩吧?! “恩恩,安安说的被盯上,不是主管盯下属的那种盯上。”丝子玲耐心的跟她解释。 “啊不然咧?”恩恩气恼的问着。她们这样,好像她有多白痴似的! “她的意思是,你被‘看上了’!” “啊!?”成恩恩终于听懂的尖叫一声,她指着自己的脸,不敢置信的问着她们:“我?你们说杰森看上我?那个眼高于顶、践屁的杰森?” “啊不然咧?”沙里安同样不爽的回问她。这个阿呆! “呵!”成恩恩哼声一笑,然后她越想越觉得她们的猜想太过离谱。 “哈哈哈——你们别逗了!那是不可……能的。”她自信的笑容在碰上子玲跟里安严肃的表情时产生了动摇。 有可能吗? 她大眼来回在两位好友之间转动着,然后她的脸倏地涨红,低着头不敢直视她们的眼睛。 真的吗? 她早已不平静的心湖起了更大的涟漪,小小风浪起起伏伏。 但她的心中还是有很多疑虑,她板起脸孔,严肃的表明立场—— “不可能的!你们也知道我对爱情的态度,不是唯一,我绝不会付出。 游乐园的人大多都明显表明是寻求短暂的浪漫,认为大家都是过客,所以他们的目的都只有性,那不是我要的。而且,现在的我也不想被恋爱绑住。” 她坚定的告诉安安她们她的想法,但话语间听起来却像是要说服自己如此去相信,这样她就不会被失控的情绪给影响。 沙里安跟丝子玲互看了一眼,然后安安取笑道: “你讲了这么多,是想说服谁?而且……小恩恩,我们从头到尾有说到‘恋爱’这两个字眼吗?” 成恩恩困窘的红烫了双颊,她语塞的说不出辩驳的话,也清楚的知道她的说词有多么的薄弱,如同她就快要遗落而无法控制的心一样。 这一晚,她尝到了心中住进一个人时,因为猜测、因为心中的震撼而整夜了无睡意、难以人眠的滋味。 这就是爱了吗? 第六章 “恩恩,你不要跑!” 成恩恩一脸沮丧地停住快速离去的脚步。 她已经躲了莫妮卡一整天了,没想到在最后一刻还是被她逮到。 她知道莫妮卡找她有什么事情,可是她今天真的没有心情,而这一切都该怪子玲跟里安那两个好事者。 都是她们打包票说,杰森一定是因为想追求她,所以才会每天在她身边徘徊,害她的一颗芳心因此雀跃不已,整晚又是喜又是怒的想了一整夜,隔天一整天工作时也害羞不自在的想着他何时会出现。 结果,他根本没有再出现过! 事实证明,杰森会每天在她身边闲晃,不是因为他看上她、想追求她,所以制造可以接近她的机会,而是因为他真的只是单纯的想就近监视她,看能不能再抓到她的把柄,好恶整她而已! 结果她还自作多情的想了一整晚,要如何将这种暖昧的情愫,跟杰森公开说明。 唉!她真的有够白痴的! 也幸好杰森没有出现,不然光想到她白痴的去跟杰森表白,一定会被他笑到跟全游乐园的人广播她的智障行为,她就心痛的想挖个洞把自己活埋。 想也知道,依照他们之间从一开始就不愉快的经验来判断,杰森怎可能会爱上她?搞不好他根本就希望她从此消失在乐园咧! 她没想过她竟然会为了这事实如此沮丧,尤其是她已经习惯 了他在附近。而这两天都没有看见他,更让她心情急速荡到谷底。 累积了两天的低潮情绪,她已经濒临崩溃的临界点了。还好老天有心,让她今天是早班,她只想快快离开游乐园,然后一个人孤独的伴着夕阳缓缓的走回租屋,好好的举行一个哀悼仪式,哀悼她的浪漫幻想破灭。可是这心情又被莫妮卡给狠心的打断了。 “恩恩,你在赶什么?”莫妮卡终于抓住恩恩的衣角不让她逃跑,喘着气不解的问她。 “我?嘿嘿一我只是想到我昨天要洗的衣服还泡在水里,所以想快一点赶回去抢救。”成恩恩急中生智的说着,说完她又想开溜了。 “喂喂喂——等一下!”莫妮卡仗着一七八的身高,轻易的将恩恩一把拉回面前,浅棕色的双眼透露出指责跟失望的讯息。“你是不是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啊?”恩恩又想装傻,但一碰触到她眼中的低落哀愁,就再也装不下去了。她叹口气投降的说着:“我没忘记今天是你的生日。生日快乐!可是莫妮卡,对不起,我今天……” “啊啊——我不想听后面的!”莫妮卡耍赖的打断她的话。“我不管! 你已经答应我今晚会出席我的生日会的!哪!这给你,我的邀请卡。我查过了,明天你休假,所以今晚我一定要看到你!” “莫妮卡!我——”她看着跑远的莫妮卡,不知如何是好的叫喊。 “恩恩,快点回去准备,今晚要美美的哦!拜!”莫妮卡回头,双手图在唇边充当扩音器,笑得灿烂,然后就转身跑开,不让恩恩有机会拒绝。 恩恩站在原地,叹息的低头看着手中的邀请卡,她的确应该守信出席的,只是她今天真的没心情。 再说,舞会的时间为了配合有些人的班表,所以在晚上十一点才开始,她根本不是熬夜的料,所以向来都没有参加游乐园朋友所举办的聚会的习惯。 而且,子玲跟安安两人今天都是晚班,今天又是星期五,打烊时间肯定会超过半夜一点,她们也不可能出席莫妮卡的生日会。她更不想在这样低落的心情之下单独出门。 呜……好可怜。她连哀悼她的浪漫幻想破灭的机会都没有了。 pub内震耳欲聋的重摇滚乐,每一个强力重拍的贝斯声都用力的撞击着每一个人的心。四周弥漫着浓浓的烟酒味,那是种邪恶又堕落的诡谲气味。 舞池中一对对男女,贴覆着彼此,大胆地舞着性意味浓厚的挑逗舞步。 舞池边,一双双猎艳的贪婪双眼正追寻着可能的目标。 大声嘶吼的叫喊声,对上极端暧昧低喃的耳语,强烈的对比,却又奇异的融合着。 成恩恩独自一人坐在吧台边,啜饮着以伏特加为基底的调酒。 这已经是第几杯了?她根本搞不清楚,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喝了多少种的调酒,她已经有些迷乱失神了! 她知道自己把自己丢在一个危险的状况里,她应该要站起身走出这间pub,然后平安的回家。 可是不知怎么的,她就是使不上力,整个人难受得不得了。 突然,她感觉到有人用力地拍打她的手臂,她努力地睁开沉重的双眼,迷蒙中她看见性格俊帅的酒保隔着吧台靠近她的脸,那对晶亮夺目的绿色双眼直视着她的双眼。 然后,她听见他低沉有力的嗓音,对着她大声喊叫: “你不能在这里睡着,太危险了!我给你一杯冰开水好吗?” 克来弗担心的盯紧这女孩迷蒙涣散的黑眸。还好她只是单纯的喝醉了,并没有被人下药。 他一眼就看穿这女孩根本不该出现在这种场合。她的气质太过清新,也太纯真了,根本像是误闯丛林的小白兔! 恩恩蹙起黛眉,努力的眨眨迷蒙的双眼环顾她的四周,结果发现她四周不知何时竞出现了许多贪婪眼神的男人,而这些男人显然都是因为顾忌酒保,所以才略略退了一步的距离。 她心一惊,回头努力地点点头,然后用无力的声音开口: “好,拜托你!” 她举起双手贴覆在两侧的太阳穴,努力让自己保持这最后一丝丝的清醒。她很感激酒保救了她一命,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她的眼睛试着盯住酒保,不去接触任何一双贪婪的眼眸,以免招来麻烦。 克来弗也同样紧盯着吧台另一端的东方女孩。他以最快速的时间内端来一杯冰开水,严肃的提醒她: “喝了之后,你要试着让自己站起来走一走!懂吗?” “嗯!谢谢你!”恩恩给了他一个虚弱的微笑,然后吃力的灌进大量的冰开水,试图让自己更加清醒,好远离危险的情况。 克来弗一边紧盯着她将zk喝光,一边快速收拾她面前躺着的七八个混乱的空杯子跟酒瓶。 看见她眼里的涣散略略退去,他的担心才终于放下一半。 身为酒吧的老板兼酒保,他其实是不能干涉客人之间的男欢女爱跟桃色交易的。 但不知为何,他就是不忍看她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所以他破天荒地出手拉她一把。暗地里,还帮她挡去了不少男人不怀好意的打量目光,尽可能的让她远离麻烦纠缠。 只是,今晚是fridaynight,来pub放松玩乐或有猎艳目的的男男女女特别的多,他实在无法分神全心保护她。 尤其刚才他看见她不小心在吧台边睡着了,一点警觉心也没有,任由身边不怀好意的男人蜂拥包围她,他就知道他不能只是在一旁以眼神保护她,于是便帮她喝退色欲薰心的男人,且出声叫醒她。 克来弗盯紧她逐渐清醒的双眼,关心的问着:“你没事吧?” 成恩恩觉得四周所有的声音听起来都轰隆隆的,可是酒保的声音却奇异的清楚窜入她的耳里,让她有一种安心的感觉。 她眨眨沉重的双眼,试着给他一个放心的微笑,却发现她依旧非常虚弱无力。 “我没事了,谢谢你。” “那好。水多喝一些!最好整杯喝完。然后试着下来走一走,让自己清醒一点。ok?” 她感激地点头微笑。感觉有些浮肿无力的手努力的握紧杯子,逼自己喝下全部的冰水。 克来弗这才放心的转身,回头招呼更多的客人,忙碌的帮客人调配适合他们的酒类。 就在此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人口处,虽然那人只穿着简单的p0广告衫,但他那器字轩昂的出众外表,还是引起在场女性一阵的惊呼。 克来弗浅浅一笑,有趣的看着女人们大胆的用眼神,在剥除那男人衣服的贪淫模样,他在半空中跟那男人点头打招呼。 杰森,海特皱着眉头挤进拥挤的pub里,他并不讨厌这里的浮华堕落气味,只是他今晚有些心浮气躁,没心情跟这里的女人玩无聊的调情游戏。 这两天纽约有急事急需他赶回去处理,他本以为只需几个小时就能解决的事情,没想到竟然拖了他两天的时间。 而更让他觉得不可思议的是,两天来恩恩的娇俏容颜一直出现在他脑海,挥之不去,让他无法好好专心在工作上。 这不是一个好现象!所以他决定要更早解决这件事情。他必须确定好恩恩在他心目中的真实定位在哪! 只是,他赶回游乐园时才发现今天恩恩是早班,在工作站的是沙里安。 游乐园每星期五晚上都会有烟火秀,所以就吸引了更多的人潮到乐园游玩。今晚每一个工作站前面都排着长长的队伍,而他发现在沙里安跟丝子玲的工作站前的队伍尤其长。 这三个神秘的东方女子颠覆了许多游乐园以往的传统跟纪录,每一次的检讨会议上,他都会听到不少关于她们的赞赏评语,而这让他觉得与有荣焉,也惊讶她们三人竟不同于一般娇弱的千金大小姐。 她们很能改变自己去适应所属的环境,这也是让他对她们改变第一印象的主要原因之一。 沙里安在一长串的队伍中发现了他的存在,她一边忙着服务客人,一边跟他热情的招呼。 他没有被冒犯的感觉,反而觉得心情轻松愉快的走上前,像在跟一位疼爱的小妹妹打招呼。 沙里安狂野的外表下有着一颗善解人意的心。她马上就带进话题,主动跟他说明恩恩的行踪。 “你一定是来找恩恩的吧?她今天早班,不过她现在也不在家,她去参加一个同事的生日会了。” 他没有机会去问沙里安为何会猜中他来的目的,因为排队的队伍实在太长了,他看着沙里安把所有的客人当成朋友一般的招呼。 “嗨!”她用甜美的微笑跟爽朗的声音招呼客人。 年轻客人的脸上出现淡淡惊喜的红晕,也同样亲切的微笑说:“嗨!请给我一个五盎司的香蕉船。” “没问题!”沙里安开开心心的将冰淇淋装满杯子,当她把冰淇淋交给客人时,装太满的冰淇淋还滚滚洒落出来,不过客人一点都不在意,反而瞪大眼睛,惊喜的看着那满满的冰淇淋。 这样的景象也同样出现在丝子玲跟成恩恩的工作站上。 杰森摇摇头。这三个小女生根本是来闹的!一个比一个更不会替老板节省成本!他一脸没辙的摇头微笑。 沙里安趁着打收银机的空档,递给他一张邀请卡,然后跟他解释道: “恩恩今晚就在这里。我跟玲玲今晚都没法出席,可以的话我想请你去帮我们照顾一下恩恩,我担心莫妮卡那一群人玩起来会顾不了恩恩。” 他看了眼邀请卡的地点,一点都不惊讶的发现他们选在岛上最大的pub举办生日会。 他看沙里安根本没空跟他说话,于是点点头,不打扰她工作地快速离开现场。尤其现在已经快接近午夜了,他担心恩恩真的已经喝挂了。 于是他快速的一路辑车,急速飞奔到pub。 一进门,他就被一群打扮大胆放浪的女人给团团包围,他皱紧眉头,在半空中跟好友克来弗视线相对,他点头招呼,拨开层层人墙阻碍,缓步走到中空椭圆形的吧台边。 “嗨!杰森,一样柠檬伏特加吗?”克来弗轻松的问他。 “不了。我是来找——”突地,吧台另一边一个落单女子跳进他的视线范围里,让他无法把话说完。 杰森先是眯起双眼,然后再愤怒的睁大双眸,他没有理会克来弗的疑问表情,直接大步朝那女子走去。 克来弗顺着他的视线,看见两名露出邪色恶心笑容的男人,纠缠着那无助的落单女孩,他快步移动到吧台另一边,因为杰森的表情像是要将那两人杀了一般的恐怖阴沉。 杰森-海特踩着狂怒的步伐接近时,那两名正在纠缠成思恩的愚蠢男人竟还没有察觉他的愤怒,依旧对着已经醉得无力反抗的成恩恩骚扰。 “来嘛!跟我们走吧!会很好玩的!”一名满头发油的男子紧抓住恩恩的手,使劲的想将她强行拖离pub,准备跟另一个同党一起分享这位东方美女。 “对呀!跟我们走吧!我们会让你整晚都很舒服的。”另一名矮小的男人同样一脸邪色的笑着,并且一边偷偷地将迷药丢进恩恩的水杯里。 “我不要……”成恩恩心一惊,眼睛迷蒙得看不清这两人的长相,只知道他们不怀好意,而她却依旧酒醉末醒,根本无力抵抗。 天呀!酒保呢?她不要被这两人…… “放开她!” 一声愤怒的嘶吼声穿透震耳欲聋的摇滚乐,震惊了吧台边的所有人。 成恩恩觉得有如听到天籁一般,她知道天使来拯救她了。她使劲的想甩开满头发油的男子抓握的手。 那两名男子忿忿地回头瞪着好事者,就见身形高大魁梧、一脸肃杀冷冽的杰森恶狠狠的睨着他们。 “喂!你是什么东西?敢管我——啊!痛呀!” 杰森一个出手,使劲扭转男子大胆抓住恩恩的右手,男子痛得发出杀猪般的哀嚎声,双腿一软,投志气的哭求着杰森放开他。 “老大!呜……我求你……啊——痛痛痛!放开我——”喀!他听见手骨断掉的声音,吓得脸色惨白,冷汗直流。 “喂!你——”矮男人被杰森的惊人气势吓得脸色苍白,但仍然不甘示弱的上前要拯救同伴,但他到口的狠话,在接触到杰森突然射来的冰冷凶狠眼神时,全丢光了。 杰森体内的狂烈怒火,在对上恩恩那显然不对焦的迷蒙双眼时,燃烧得更炽、更旺。趁自己还没有失去所有理智,回头将这两个男人五马分尸时,他用力甩开那满头发油的男人的脏手,冰冷的吐出一个字—— “滚!” 满头发油的男人抱着被杰森折断的右手,坐在地上哀叫着,他的同火举着发软的双腿,上前将他搀扶起来,就在两人低头要离开时,身后又传来一道更加冷沉的声音,阻止了他们的脚步—— “等一下!” 克来弗不知何时走出吧台,他佣懒的轻靠在吧台边,全身却是让人惊恐的强势魄力。 那两个男人回头,双腿发颤的看着他眼里的冰冷。 就见克来弗盯着那名矮子男,头往吧台上恩恩的水杯一瞥,冷冷的开“喝下去。” “啊?”那杯水…… “不要让我说第二次。” 克来弗冰冷的双眼微微一眯,这让女人痴迷,却让男人恐惧的眼神,冷冷穿透矮子男的全身。 那矮子男吓得将同伴的手放下,举超发抖的双腿缓步走上前,一脸像走上断头台的惊恐表情走到吧台边,在克来弗冰冷的目光下,抖着手将水杯举起,闭上恐惧的双眼,仰头将水杯里的水一仰而尽。 克来弗盯着他将水全部吞下肚,这才站直跟杰森同样颀长的身型,接近矮子男,对他展露一抹连鬼神都退却的笑容,冷冷的说着: “我这里不欢迎你们这种只会用下三滥手段诱拐女人的人进来,以后不要再让我看到你们,懂吗?” 矮子男吓得嘴唇颤抖,他连忙点头,回头拉着同伴,在吧台边围观的人群嘘声中落荒而逃。 “恩恩,你醒一醒!”杰森撑住整个人快趴在吧台上的恩恩,一脸焦急地轻拍她因为酒精而满布红晕的粉颊。 恩恩睁开沉重的眼皮,朦陇中,她看见杰森那对闪着金色光芒的深棕色双眸担忧紧张的看着她,她虚弱地微微一笑,痴笑自己的幻想,又闭上双眼。 “恩恩!”杰森看着她完全失焦的星眸,心中又气又恼,焦急得乱了方寸。 “杰森,你认识她?”回到吧台里的克来弗诧异地问着。 杰森抬头看了好友一眼,眉头紧蹙的点头,双手撑抱住虚软无力的恩恩。 “嗯!她就是我跟你提过的女孩。” 克来弗瞪大双眼,一脸有趣的来回看着他们俩,然后吹了一声口哨,举手越过吧台,在杰森的手臂上用力一捶。 “有你的。哈哈——” 前阵子他就常常听到这小子一直在讨论这小女孩,虽然他起初说到她时的口气都有些不耐烦,但后来他的语气渐渐转为疑惑,然后还会不自觉的漾起一抹让人起鸡皮疙瘩的微笑。那时他就在想,这小子一定坠人爱河了! 今天一看,嘿嘿——果然没错! 杰森没空理会好友的揶揄,他现在全心都挂在恩恩身上,担心着不知道恩恩到底有没有被下迷药。 “放心吧!她没有被下药,只是喝醉了。不过要酒醒恐怕没那么简单,她灌了不少种调酒。”克来弗看穿他的担心,好心的出声解答。 杰森明显的松了一口气,然后又皱起眉头,不悦地开口:“跟她来的那群朋友为何没有照顾她?” 克来弗哼声一笑。“早跑光了!没跑的也差不多喝挂了,现在不是在舞池跳煽情艳舞,就是在后头‘办事’。” “该死的!”杰森气怒地咒骂一声。 他知道有些年轻人办的舞会性质都不会太单纯,对这事也早就见怪不怪,只是他就是不高兴恩恩竟然来参加这种舞会。不论是什么原因,她都不该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克来弗,谢谢你。我先带她走了。”他知道刚刚克来弗一定有在照顾她,所以恩恩才没有受到更大的伤害。 “快带你的落难小公主离开吧!这里不适合她。” 杰森挑挑眉,他知道克来弗不是因为不欢迎恩恩来这,而是单纯的想保护她。 他点点头,一把将娇小的恩恩抱起。她轻得像根羽毛似的,一路上他都紧蹙着眉头。 看着在怀中不安分的成恩恩,杰森的内心一阵混乱激昂,他惊觉自己无意问已经把这个叛逆的小妞放在心里很重要的位置了。 虽然他现在对两人关系还有一丝丝的疑惑,可是他发现他已经没有那么排斥这样的感觉了。 甚至,他已经有一点点开始喜欢这样的感觉…… 第七章 午夜的凉风吹来,让成恩恩体内的酒精稍稍消退,她感到一阵冷意,迷蒙问,她下意识地将自己往温暖的地方缩去。 她感觉到自己在一艘轻晃的船上,船上的温暖包围着她,有人爱怜地将她紧拥,替她隔绝掉冷空气。 人!?怎么会有人? 成恩恩缓缓睁开双眼,眼前所及都是雾蒙蒙的一片。她头痛欲裂,什么都想不太起来,只依稀记得她在pub里被人骚扰…… 被人骚扰?那……现在抱着她的人是谁?是那两个坏人吗?她要被带去哪里? 一连串让人恐惧的问题连续出现,立刻惊醒了她的意识,她睁大双眼看着这个抱着她的男人的下颚,使出全身的力气,企图挣脱箝制。 “啊——救命呀!”她放声尖叫。 杰森一路抱着酒醉的恩恩走到停车的地方,就在他准备帮恩恩开车门时,她却突然发狂地扭动身体,嘶声叫喊。 他心一惊,没弄懂情况,却又担心恩恩会摔下来,于是更用力地抱紧突然发狂的她,大声地斥喝: “搞什么?你快停下来,不要再乱动了!” “啊——救命呀!绑架呀!” 成恩恩根本无法冷静下来了解状况,酒精使她的头脑一片模糊,但她知道自己情况危急,安安跟玲玲又不在身边,她必须要自保,所以她扯开喉咙,放声嘶喊呼救。 她知道在这种午夜时分,四周又都只是空旷的停车场,她就算喊破喉咙都可能无济于事,但是她不愿意放弃希望,并且祈求会有巡逻警察经过这里,救救她的小命。 她想大哭一场,并开始后悔她不该怂恿安安她们跟她一起体验老百姓的生活。她宁可乖乖回去台湾做一个美美的上流名媛,成天参加相亲饭局,或参与各个名流派对应酬,好从中挑选一个优秀的夫婿。这样的生活都好过现在她有可能因为醉酒而被人劫财劫色、又丢了小命的好! “该死的你!闭嘴!”杰森的耳膜差一点被她突如其来的尖叫声给震破。 他气恼地将她放下,可是她根本站不稳,他只得一手捣住疼痛的耳朵,一手撑住她差一点跌落在地的身子。 但恩恩却还是发疯似地胡乱叫喊、乱跳跺脚,好几次他的脚还被她的高跟鞋给踩到,气得他火一冒上来,受不了地大声喝斥她: “我叫你闭嘴,你听见没有?该死的女人!” “啊——啊?杰森?” 成恩恩瞪大双眼,迷蒙的视线终于对焦,她吃惊地停止尖叫,脸上还挂着两行清泪,看着一脸不耐烦的杰森。 杰森怒瞪她一眼,火大地怒吼着:“你酒醒了没?疯女人!” 该死!他的耳朵到现在还一直嗡嗡嗡地耳鸣着。 “杰森?你怎么会在这?”成恩恩擦去泪水,微微眯起双眼,不解地问着。 杰森盯着她的星眸,发现她还因为喝醉,而身体有些摇晃,怒火在他心中点燃。他压抑愤怒地沉下脸,点点头,讽刺地说着: “我怎么会在这?好问题。”然后,他突然脸色一变,手指不客气地指着她的鼻子,咬牙气愤地大吼:“我怎么会在这?我在这,是因为有一个在pub里喝醉,还一点警戒心都没有,就倒在吧台上呼呼大睡的笨女人!” 她惊讶地睁大双眼,心中一股甜甜腻腻的感觉在蔓延。他的意思是说他……担心她? 贴心归贴心,可是被人指着鼻子破口大骂,却不是很好过。 她抿着双唇,不高兴地质问:“你干嘛对我发飙呀?你以为被人指着骂笨,很好玩吗?” 杰森恶狠狠地瞪着她,她全身只有一小件粉红色雪纺削肩绑带露背的小礼服,一头长发不似平常工作时绑成马尾,而是披散在光滑的美背上,整个人看起来娇美得不像话,尤其是她那对叛逆的双眼,更是让他深深痴迷。 虽然现在是七月暑假,但夜晚的海风还是有股凉意,看见她偷偷地摩擦她发抖的手臂,他拉开车门,手指着车内,双眼怒瞪着反抗的她命令: “上车。” 成恩恩美眸里进射出叛逆的闪光,体内过多的酒精使她产生更大的勇气,她同样怒瞪着他脸上的深沉怒气,赌气地回应: “不要!” 这算什么?他的态度一直反反覆覆的,一下子好像很讨厌她,一下子暗中帮助她,让她安然地度过每一个危机,一下子又莫名其妙的消失不见人影,打乱了她一片芳心,现在又若无其事地出现在她眼前,一副护花使者的姿态。 这到底算什么? 杰森心中的闷气就快爆炸了,他真的会被这小妞气死!但更气自己对她的在乎! 以往只要有人敢在他面前无理取闹,他一定二话不说,掉头就走。可是现在他根本无法移动自己的脚步,视线一直都只能停留在她身上。 他忍住怒气,咬牙警告她: “成恩恩,你最好不要等到我动手。上车!” 她无惧他的怒气,直直地瞪着他的双眼,泪水聚集在她眼眶中委屈地打转,任性地大叫—— “不要!” 杰森缓缓深吐一口气,然后如一阵疾风般狂扫到她眼前,伸手抓住她细弱的手臂,在她耳边如狂狮怒吼: “你该死的到底要不要上车?” 这笨女人!如果感冒生病了该怎么办?又该死的在半夜的停车场内发酒疯,若是让巡逻的警察看到,肯定被抓进警局。 她叛逆地怒瞪着他,盈盈泪水却出卖了她的执拗。她冷静地低声开口: “为什么我要听你的?我就是高兴不要上车,你能怎样?我高兴要上pub喝个烂醉,又关你什么事情?你凭什么管我。” 他看着她眼眶里打转的泪水,一阵揪心不舍,却又气恼她的大胆说辞。 他的眼里净是藏不住的深情与愤怒,冷冷开口: “就凭这个!” 然后,他俯下头深深地吻住她,用吻来封住她那令人生气,又诱惑着他的柔软红唇。 她诧异得不知道要反抗,他的气息强势地窜进她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每一口呼吸。 一眨眼,晶亮的泪珠滚滚滑落眼角、粉腮,最后低落在冰凉的草坪上。 月色美得让人头昏。 海风咸咸的滋味混和他阳刚的迷人气息,调和成最迷醉人心的鸡尾酒。 他霸道的深吻索求,吸取她所有的理智与意识,让她沉醉堕落。她体内的酒精正在拨酵,催促她放胆地去追求刺激。 他占有的拥抱更让她全身失去力气,只能瘫软在他强壮的怀中,仿佛这是她唯一的港口。 “晤……”她元助地嘤咛一声,双手贴抚在他强健的胸膛上。他强劲快速的心跳,在她掌心下怦怦跳动。 她惊喜的发现,自己不是唯一心跳加快、呼吸急促的人。然后,她像个被鼓励冒险的好奇小孩,大胆地沉醉在这个浓烈迷人的拥吻中。 “天!你好甜!甜心,为我张开。”他的声音因激情而变得低沉沙哑,他的拇指腹轻压住她尖美的下巴,佣懒地诱惑她付出更多。 她迷迷蒙蒙地乖乖听话,娇喘连连地更加期盼他可能带来的更多奇妙滋味。 他大声粗喘,深深吸气,然后霸道的舌窜人她的口中,撷取她更多的甜美滋味。 他从来没有被一个小小的吻撩拨得如此激狂失控过。他发现他需要更多、更多她的甜美、她的付出。 他全身都因为需要她而紧绷疼痛。他的呼吸因为她甜美、稚嫩的亲吻而混乱急促。他的胸口就快因为窒息而爆炸。 他狂乱地在她口中夺取,激情狂吻着她,他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呼喊着急切的需要。 他湿热的唇离开她肿胀的红唇,给她一些些呼吸的空档,接着转移到她的耳边,轻轻噬咬着她漂亮的耳垂。 然后他听见她迷人的虚弱娇喘,和她佣懒沙哑的迷人嗓音 “杰森……” “嗯?”他含住她的耳,迷恋地舔舐,引起她一阵轻颤。 “我好难受……” “呵——我也是,甜心,我也是。”他停止折磨她的耳垂,极为爱恋的低头看着她,俯身,他的唇就要覆住她的。 “可是我……” 他就要吻上来了,她却使劲推开他,然后抱着肚子弯着腰,难受地大喊一声:“我想吐!” 杰森脸色铁青地看着她在他眼前,毫无顾忌地大吐特吐,将整晚喝下的酒精全都吐出来。 他全身依旧因太过需要她而紧绷僵硬,他的双手紧紧握拳,认真地考虑着要掐断她漂亮的脖子,还是疯狂地狠狠摇醒她! 从来没有一个女人会在享受过他极富挑情的深吻之后,没气质地狂吐的!即使是喝醉了都不可能! 这女人真的让人很生气! 十分钟之后。 杰森一脸不悦又没辙地站在他的大床边,低头看着顶级丝绸床上呼呼大睡的粉红小美人。 这女人真的让人很生气!这是他十分钟之内,第十次这么认定着。 只不过,从最初的动怒到最后无奈的认命,他的认定一次比一次气势削弱。 恩恩在吐光胃里所有的东西之后,不用他威胁,就自动乖乖地爬进他的跑车里。 只是一坐上车,这没神经的女人就睡着了! 不是小小假寐,而是真的安心地深深熟睡。好像她真的已经爬上自己的床上那样,毫无警戒地沉沉睡了。 这让他不得不怀疑起自己的男性魅力。 自从他懂男女情爱之后,就没有哪个女人能在他面前这样不设防地呼呼沉睡! 他想,如果把这个酩酊大醉的小酒鬼丢回去给沙里安那两个刚值完大夜班的可怜女孩照顾,是一件很不道德的事情。于是他很体贴地将这小酒鬼载回他家,认命地自己照顾这烂摊子。 他突然有一种自作孽的深深感慨。 唉……为何是她?, 他看过的履历起码有上万份,偏偏他只对她有特殊印象。第一次看见照片中她那双叛逆的双眼,他就知道他中了她所施展的迷咒,从此无法逃脱。 他曾经努力抗拒这强烈的吸引力,可是最后他还是输了,于是他臣服在这前所未有的致命吸引力之中,降服在自己的心念之下。 杰森摇摇头,转身走进浴室。他先快速的替自己梳洗,洗去两天来的疲累,好储存一些体力可以处理床上那一个喝得烂醉的小笨蛋。 淋浴时,他开始怀疑克来弗到底调了些什么酒给恩恩喝,竟可以让她醉成这样! 一会之后,他一身清爽的走出浴室,只在腰间围了一条浴巾,短发还有些湿漉漉的。 他手拿着一条略微沾湿的温毛巾,惊叹的站在床边,低头看着床上的美景。他屏住呼吸,深怕一个吸吐间,眼前的美景会像幻境一样消失无踪。 熟睡中的恩恩转身侧躺着,右手伸直贴在脸颊下,左手轻轻微握的放在红嫩的唇边,乌亮的绢丝长发披散在他阳刚的枕上,绑在后颈的蝴蝶结长带子垂滑在一边,露出她那片细致肌肤的美肩背,修长的左腿微微弯起,轻靠在右脚脚踝上,让她身上那件轻薄的雪纺小礼服往上卷起,展露出她雪白诱人犯罪的美腿。 她像个甜美无心机的小仙子,在他床上熟睡着。 他从不知道他那张阳刚色调的大床配上女性柔美的粉红色,竟会如此契合! 他惊觉他强壮的男性象征竟然因此而高高昂举,紧绷得急切需要得到纡解,他的心跳开始狂乱的撞击他的胸膛,整个人难受得痛了起来。 他想着他是否该做个君子,转身逃离这诱惑人心的美色,或者该留下来好好照顾喝醉的小美人,让她能更安稳的熟睡。 他天人交战着,实在没有把握能克制自己快要失控的强烈欲望需求! 该死!他做不成柳下惠,但他也不是不体贴的坏男人。 他轻轻叹口气,尽自己最大的意志力阻挡就快失控的欲望,轻缓的坐在床边,屏息的将手中的温毛巾轻轻擦拭她娇美的容颜,深怕一个不小心,就会惊醒沉睡中的小美人。 昏睡中的成恩恩感觉到有人拿东西擦她的脸,吵得她不能好好睡觉,她不耐地伸手在空中胡乱挥动,想拨开那讨人厌的东西。 “唔……玲玲,不要吵我啦!我要睡觉……”她呢喃抗议,然后为了躲过骚扰,她翻转身体,整个人趴在枕头上。 杰森靠坐在床头边,心中涨满了柔情。他想,平常遇到这种状况,一定是丝子玲在照顾她的,而他此刻却决定,以后这工作都只有他能负责。 以前如果有人要他照顾人,他一定会觉得那人疯了。但现在,他发现他渐渐喜欢这样的工作,尤其他惊觉到自己已对她产生了强烈的占有欲。 他想他不可能放开她了! 趴睡中的恩恩突然坐起身,面对着床头嘀嘀咕咕的说着:“好讨厌。” 然后,在杰森惊叹的眼神下,她伸手将自己身上的小礼服解开,举起手将礼服从头顶一把扯落,随手往床的另一边丢去,然后又趴回枕上,抱着枕头,满足地睡了。 虽然只有几秒钟的光景,可是坐在床头的杰森已经将所有的美景印人眼里。 他想,他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方才所看到的美丽春光。 上帝!她是他见过最美的女神! 他发现自己在浴巾底下高高昂举、紧绷肿胀,他几乎忘了呼吸,也忘了一切。 然后一股小小的恼怒燃起,他皱紧眉头的想着,除了丝子玲她们,还有谁看过她喝醉之后脱衣服的娇媚模样? 他倾下身,再也无法抗拒的,在她光滑细致的美背上印下一吻。 刚才他抱着她时,他一直记得这丝滑的迷人触感。她纯真甜美的香气混合着伏特加浓烈的味道,让人迷醉痴狂。 他感觉到他的理智一点一点的抽离他的大脑,只留下亲吻她的冲动。他的吻,眷恋的在她美背上留下浅浅亲吻印记。 上帝!他需要她!需要得全身都僵硬、疼痛起来! “唔……”睡梦中的恩恩一直幻想着杰森正在温柔的亲吻她。 她记得在停车场、在月光下那个甜美奇妙的深情拥吻。月色太美,而她因为酒精的拨酵而晕头转向。杰森将她紧紧拥进他宽阔温暖的胸前,用他的体温使她燃烧,她痴迷了,醉在他的亲吻中,深深的沉醉,迷失了方向。 “思……呵呵……杰森……” 杰森突然全身僵住,他略直起身,看着翻转过身体面对他的恩恩,她依旧在睡梦中,唇边的微笑柔情娇美,小手在梦中高高举起要求他抱住她。 她梦见他!?这让他骄傲的绽开一抹得意的微笑。 他倾下身,轻轻将她拥进怀里,她叹息而满足的依偎在他怀中,小手圈抱住他的腰睡着。 他欲火焚身,而她却呼呼大睡?! 唉……自作孽的无力感慨越来越重。 “恩恩。”他在她耳边轻声低喃呼唤。 “唔……”她皱紧黛眉更往他的怀中偎去,舍不得睁开眼。 一恩恩,我想要你。”他的声音因为强烈的欲望而沙哑粗嘎。他轻轻嘈咬她诱人的耳垂,在她耳边暖昧的呼气,吹拂她的发丝。 他腰上的浴巾在刚才移动时已经解开,只要他再挪动一下,就会全部掉落。他的欲望象征肿胀疼痛,呼喊着需要得到最大的纡解。 恩恩在一阵奇异的颤抖中逐渐苏醒,她不想从美梦中醒来,可是她隐约感觉到梦中的感受越来越真实,真实得能感觉到杰森的温度。 她朦朦胧胧的睁开惺忪的双眼,杰森英挺的脸庞在她眼前放大。她好像听见他开口说话—— “醒了吗?甜心。” 她倏地睁开双眼,许多断断续续的画面一直闪过她的脑海,她屏住呼吸,颤颤的开口: “杰森?” “哦,甜心……”他俯下头,迷醉的吻住她。 所有的记忆突然全部回到她记忆中,恩恩瞪大双眼,故意紧闭住双唇不让他更进一步,双手则覆盖自己的脸,不敢睁开眼。 事情怎会如此发展? 她记得杰森在停车场吻她,可是她却没情调的吐了。 而更让她觉得羞耻的是,冈4刚她一直以为她感受到的一切温情是在梦中,于是大胆的迎合杰森所制造出来的浪漫激情,没想到这一切都只是她在作春梦?! 哦……上帝!好丢脸! 杰森会怎么看她? 他会不会认为她是个投怀送抱、浪荡的狂放女人? 天呀!不要!让她继续昏死吧! 她为何在这一刻突然酒醒呢? 她根本不敢看他的双眼!她不要看到一对饱含轻蔑的嘲讽双眼! 恩恩感觉到杰森的手拉扯她的双手,她使劲抵抗,却敌不过他的坚持。 杰森将她的双手拉下,恩恩还是紧闭双眼不敢面对现实,然后,她听见他低低轻笑,那笑声是她听过最迷人的声音。 “呵呵——你打算整晚逃避现实吗?胆小鬼!” 杰森的取笑声音含着浓浓的爱恋宠溺,他俯下头,将吻印在她眼皮上,得意的看见她惊呼喘息,讶异的睁开双眼。 他的眼神好……温柔!?恩恩痴迷的看着,无法移开视线。 杰森的双眼突然一暗,变得迷蒙诱人。他低叹一声,然后抓握住她的双手,翻身覆盖在她身上,恩恩这才发现他是赤裸的,而她也是! 她羞窘得想遮蔽自己,无奈双手被他禁锢,而他仿佛看穿她的想法,呵呵低笑,坏心眼的故意压低他的胸膛,邪恶的摩擦她赤裸坚挺的双峰,引来她大声娇喘。 他的唇重重啄吻她的,然后低哑地开口: “哦……甜心,恩恩,我要你。” 她睁大吃惊的双眼,责备的说:“你怎么可以这样大胆的跟我说这话?” “我高兴说什么就说什么!”他傲慢的回应,然后俯下身,在她耳畔轻轻吹气,魅惑的低语:“我要你为我燃烧……” 她红烫了粉腮,他的唇覆盖下来,她再一次叛逆的闭上双唇,不想让他如愿得逞。 可是她的身体比她的脑袋更加诚实,她为他颤抖…… 第八章 杰森的手移到她的下颚,强迫她的唇为他张开,直至她终于屈服了以后,他狂野的舌头便探进她唇内,迅速、深入的占有她的口舌。 恩恩吓了一跳,尝试往后撤,但杰森拒绝放开她,他的唇在她唇上辗转,封住了她所有微弱的抗议声…… 恩恩醒来时,早晨的阳光已经透过白色窗帘,温暖的照亮了整个房间。 她移动了一下,随即吐出一声细小呻吟,她全身酸痛得厉害。她张开双眼看看四周,然后忆起了昨夜的种种,脸颊倏地困窘得烧红。 老天!她再也不敢直视杰森的双眼了。 昨夜的她就像个放荡的女人,一再迎合他狂放的激情欲望。他带领她认识了许多男女之间的神秘情事。 好丢脸!她竟然学人家酒后乱性!真的好丢脸哦! 若让她的家人知道这事,她那紧张派的爸爸跟两个霸道的哥哥,肯定会飞到美国来将她剥掉一层皮,然后三人轮番上阵,威胁杰森为此事负责,并强迫他们结婚的! 结婚!这两个字在她体内快速的流窜,她根本不敢想像这两个字会发生在杰森身上,更不敢想像是发生在她跟他之间! 第一眼看见杰森时,她就知道这男人不能招惹,因为他太危险也太难以掌握。 在爱情的世界里,她是个保守的胆小鬼,不是因为她受过爱情的伤害,而是因为她太渴望得到像她父母之间那种浓烈的深情挚爱。 她的父母在经过多年的婚姻生活之后,依旧只看得见对方,她是在爱的环境下成长的,自然渴望得到相同的对待。 而这一切都不是杰森愿意付出的!她这么深深相信着。 逃,是第一个窜进她脑中的字眼。 恩恩轻轻的移动身体,她发现杰森的大手占有地环在她腰间,他的吸吐在她发问吹拂,那是令人心安的气息。 她想眷恋的贴躺进他的怀中,但又害怕面对他,于是她偷偷的往下移动,穿过杰森的手臂,轻巧的滑下大床。 杰森在睡梦中不耐的咕哝一声,然后翻身躺平,轻浅的呼吸声规律而乎缓,显示他睡得极为安熟。 她赤裸的蹲在床边,回头看见杰森沉睡中的脸庞,那依旧足她见过最迷人的英挺俊容。 他的睫毛浓翘得令所有女人都为之忌妒,结实健壮的胸膛给人一种全然的安全感,而他平坦小腹之下的是那……上帝!他睡着时就如此巨大了吗? 她想将他俊美的体魄刻印在记忆中,但她不敢多作逗留,就怕会惊醒他。她还没准备好面对他们之间的快速发展。 她承认在第一次见到杰森时,她就已经深深受他吸引,她极力的想用“讨厌”来抗拒心中对他的强烈情感。 因为她太害怕那种失控的感觉,那令她觉得她变得不像是自己,她也害怕当这一切都结束时,她该如何面对不再是自己的自己。 但是,这一切都在昨夜失控脱轨。 这下子她更不知道要如何面对这样无法掌控的发展,所以她胆小的只知道逃跑。 她轻巧如猫,随手将她散落在地的衣服捡起,不敢回头看床上的杰森,偷偷溜出这问弥漫迷人麝香气味的房间。 一分钟之后,她偷偷溜出杰森的房子,发现这间别墅豪宅距离她们的租屋只有三条马路的距离。 于是她在早晨的阳光下走回租屋。 她觉得自己像个在男友家过夜,然后在早上偷溜回家的叛逆少女。但她的心却有着一种名为惆怅的失落感。因为她发现她已经将一颗从未触电的芳心遗落在杰森身上。 当她第一眼看见那双深邃的双眸时;当她跟他斗智,反抗他的权威时。 当她被他莫名忽略时;当他出现在她四周,让她的心忐忑猜疑时;当她习惯寻找他,却找不到他而惊慌失落时…… 一切的一切都只有一个答案—— 她爱他。 就在成恩恩自以为没有人发现她偷偷溜走的同时,床上原是熟睡中的杰森倏地睁大清亮的双眼,转头看着恩恩离去的背影。, 听着她在门外快速穿着衣服的声音,听着她轻巧的脚步越来越远的声音,最后是大门被关上的声音,就像是无情宣判他们之间的结束。 他心中有一股闷气无处发泄。其实,在恩恩醒来的那一刹那,他也跟着清醒了,他想知道她会如何处理他们之间的事,可是她什么都没有做,只是不负责任的转身逃跑。 从没有过一个女人在跟他分享了浪漫激情之后,会在隔天清晨落荒而逃的! 成恩恩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 她不想处理跟面对他们之间的关系,也许是因为她认为那不重要。虽然她给了他生命中珍贵的第一次,但这并不代表她是个对感情忠贞的女人。 暑假在游乐园打工的学生们,有许多人都只是来体验短暂的假期恋曲,来来去去,不需对此付出任何责任,或许他对她的吸引力也仅此而已,没有所谓的未来。 未来,这个字眼是他荒谬幻想出来的。 这应该是最好的结果,他得到她,而她也体验了激情,成长为一个真正的女人。他们之间就仅只是如此,不拖泥带水的一夜激情。 杰森带着怒气下床,走进浴室。他真切的相信,他跟恩恩只是简单的激情吸引。他们分享了最美好激情的夜晚,这样就够了。 十分钟之后—— “天杀的!杰森·海特,你根本在骗鬼!” 他怒气腾腾的冲出浴室,一边大声诅咒,一边随手抓着浴巾胡乱的擦拭身上的水滴。他将浴巾随手一抛,然后踩着愤怒的脚步走进一旁的更衣问,粗鲁的翻找着衣服,怒气冲天的将衣裤套上身。但因为他太过气愤,穿衣的工作变得十分困难。 他原先的确决定他只是单纯的想要得到恩恩,之后他就会将她丢给别人,或由她自己决定她应得的礼物,两人便毫不牵绊的分开。 可是这决定根本是天杀的错误!而且该死的让人气愤! 他越来越难以忍受他们会分离的这种想法,他根本已经放不开她了,也不愿意放手! 如果恩恩以为他只是个要分享一夜激情的短暂情人,那她就大错特错了! 要他放手将她拱手送给别人,除非踩过他的尸体! 杰森一脸冰冷的走出家门。 第九章 “不管是谁来,都一律说我不在家!” 正在厨房的餐桌上吃早餐的丝子玲和沙里安两人,被突然砰一声推开的大门惊吓得抬头,睁大双眼瞪着站在大门口的成恩恩。 恩恩还穿着昨夜去参加生日派对的小礼服,一脸冷沉严肃的警告她们。, 丝子玲和沙里安两人呆愣了一会,然后乖乖地点头。 恩恩点头表示赞赏她们识相,然后转身走进自己的房间。 丝子玲和沙里安两人依旧沉浸在惊讶之中还没回过神,然后就听见恩恩房里传出一声恐怖的惨叫声—— “啊——” 丝子玲和沙里安两人对看了一眼,同时丢下手中的吐司,起身冲向恩恩的房门口。 “恩恩,你怎么了?”沙里安紧张地敲门大吼,另一手握着门把就想开门冲进去。 “不要进来!我没事啦!” 房里头的成恩恩双手抓起一旁的被单,企图遮掩自己赤裸的身体。可是根本就来不及阻止急进派的沙里安,只见她开了门,率先冲进她的房间。 “你怎么了?恩恩。”丝子玲同样一脸焦急的问着站在长立镜前用被单包裹住自己的恩恩。 恩恩双手忙碌地东遮西掩,就怕被她们看见了什么,她一路一直往一旁的床走去。 “没事!嘿嘿——我没事。你们先出去啦!拜托!” 丝子玲和沙里安两人狐疑地对看一眼,然后又看看坐在床边死命用被单遮住自己的恩恩。她们三人感情好到常常一起洗澡,恩恩的动作未免太过奇怪了。但她们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转身走出恩恩的房间。 要出去前沙里安突然回头,刚好见到被单滑落一角,露出大半美胸的恩恩。 恩恩尖叫着,焦急又忙乱地包裹自己,沙里安则是星眸闪过贼气的笑意。 “呵呵——恩恩,有事一定要叫我们哦!” “好啦!快走开啦!”恩恩一脸涨红的下逐客令。 一直等到她们都走出她的房间,她仍不敢掉以轻心的抱着长长的被单冲向门口,锁上门,这才放心的将被单放下。 她回头勇敢地面对镜子中赤裸的自己,然后一脸哭丧的看着她雪白的肌肤,现在全都布满吻痕,那是欢爱过后的印记。有些红瘀还落在令人害羞、想像不到的位置。 哦,老天!她那件粉红色的绑带小礼服根本遮掩不了什么,她还大刺刺的穿着它走过三条大马路? 呜……她好想死!她再也没有脸走出家门口了! 站在恩恩房门外的沙里安跟丝子玲,两人对看了一眼,然后窃窃一笑的走回厨房。 “你看到了吗?”沙里安贼贼的问着。 “看到了。”丝子玲故作害羞的窃笑点头。 然后两人相互拥抱,不敢大笑出声,只敢嘻嘻轻笑的跳着。 “呼呼呼——小恩恩转大人了!”沙里安开心笑着。 “对呀!好刺激哦!”丝子玲兴奋地低声尖叫。 喀! 一听见恩恩的房门打开的声音,她们快速的分开,然后故作镇定的坐回原位,假装很认真的吃早餐,一副啥事都没发现的表情。 恩恩穿着浴袍,一脸怀疑地看着她们,然后才快步冲进浴室,梳洗一夜激情留下的暖昧气味。 沙里安跟丝子玲贼头贼脑的对看了一眼。 “喂!你想那是不是杰森做的?”沙里安问道。 “一定是。”丝子玲笃定的说着,然后她又凑上前,嘻嘻笑着说:“不过,我想你最好小心一点。” “为什么?人又不是我杀的!”沙里安不悦的往后挪动,睁大双眼,不解的抗议她不实的指控。 “因为……一旦恩恩知道昨天是你出卖她的,你想你还有命活吗?” 昨天是她主动跟杰森报告恩恩的行踪,还要人家去“照顾”恩恩的。现在杰森果然很彻底的给她“照顾”到了。 “呃……不对呀!她应该要感谢我的。我可是他们的爱情小天使耶! 哼!谁叫他们俩一个呆头呆脑的不知道承认自己的心意,一个又故作神秘的只会在心上人四周绕呀绕的!我真的看得很烦耶! 爱就给他大胆的爱下去咩!这样闭闭俗俗的是怎样?都什么年代了?还在要浪漫!”沙里安替自己找了一大串的理由,申诉她的想法跟行为。 “是是是——你厉害啦!”丝子玲假意的说着,接着又直言不讳的说: “只是,又不是你谈恋爱,你在那里急得跳脚是怎样?” “我——”沙里安的抗议声在听见恩恩走出浴室时停顿了一下。 恩恩穿着浴袍,带着一身轻柔的玫瑰花香,又快速的躲回房间。 沙里安心想警报已解除,还想再接续她刚才的辩解时,一股强力慑人的冷空气突然从大开的大门口灌进来,让她和丝子玲冷得打起哆嗦。 她们同时回头看向门口,就见一脸阴沉愠怒的杰森,突然大驾光临她们的住处,冷冰冰地瞪着她们。 沙里安跟丝子玲被他这一瞪,没有志气地头皮发麻,主动的伸出手指,给了他一个非常明确的指示。 杰森挑高一道眉毛,没有多作逗留的转身走向她们指着的房门口。 他没有敲门等待里头的人允许他进入,而是狂妄的直接转开门把,走了进去。 一打开门,他看见了最美的春光,而里头的人则放声狂乱尖叫 成恩恩赤裸的站在穿衣镜前面,被她脱下的浴袍则摊在她脚边,她正想擦拭身体乳液,没想到房门再一次被人打开。 她一回头,就见到一脸愤怒的杰森突然出现在她房间,她想到自己的赤裸,于是放声尖叫,快速的蹲下身体抓起浴袍,胡乱的将自己包住,然后站起身,双手因为发抖而一直无法将绑带绑好。 她沮丧得想大哭一场。 今天是什么日子?为什么每个人都在她脱光光时闯进她的房间? 杰森走上前,伸手温柔的接替她的工作,起先恩恩气恼的拍打他的手不让他接近她,最后则一脸沮丧的任由他。 他快速而熟练的帮她穿好浴袍,虽然在乍见她那美丽的身体时,他的身体已因为唤醒了欲望而紧绷疼痛,但他还是将她包紧,就怕他会再一次的失控,而错过了跟她谈话的时机。 恩恩低着头,晶亮大颗的泪水啪达的掉落,滴落在杰森小麦色的手上,溅起了小小水花再散开飞落。 她的泪水烧痛了他的心,他叹息的吐出心痛,张开双臂将她拥进怀中。 这一次她没有抵抗,而是缩在他怀里,低低哭泣。 他心疼的将她紧拥,下颚枕在她柔软馨香的发丝上,轻轻揉擦,温柔地低声呢喃: “别哭,甜心。你知道我会心痛的。” 他想她一定很害怕他们昨夜所发生的一切,虽然那美得让他痴狂、让他心醉,但那是她的第一次,而昨夜他根本不够温柔,他一定弄痛她了,而且不只一次。 “还很痛吗?甜心,你吓坏了是不是?” 他的温柔让她浑身一僵,她停止了哭泣。她根本不想表现得如此幼稚,可是他就是有办法让她变得不像她自己,而且他能轻易地看穿她所有的想法,这更让她不知所措。 恩恩挣脱他的怀抱,这回他没有阻止她,她快步离开他会令人上瘾的怀抱,走到一旁的床边,伸手擦去两道孩子气的泪痕,背对着他,语气冷淡的开口: “你来这做什么?” 杰森站在原地看着她。他所有的愤怒在乍见她的那一秒,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不知道她是怎么办到的,竞能让他如此快速的平息怒火。 他知道他真真实实的毁了,毁在一个只有二十二岁的小女生手中。 他的心早在第一眼遇见她时,就遗落在她身上。 承认自己的心意之后,他发现什么都对了,一切都只因为爱她! “你不回头看着我吗?甜心。” 他的声音温柔得迷惑人心,恩恩差一点把持不住的回头,却在最后一秒固执的不肯顺服他的命令。 杰森浅浅一笑,他不因她的无理反抗而生气,反而觉得她可爱得让他心醉。 他叹口气,语气依旧诱人,低沉浑厚地魅惑着她—— “我们必须谈谈,甜心。” 她终于回头,那双叛逆的大眼睛瞪着他,仿佛他在说笑话一样,但他脸上的微笑让她痴迷得差一点忘了自己想说什么。 “不要那样叫我!还有,请你马上离开我的房间。” 杰森看着她,心里想着她属于他。这让他骄傲得想跟全世界宣告他的主权,得意的向世人展示他的喜悦。 “我就要那样叫你。还有,甜心,我们必须好好谈谈。”他笑着摇摇头,慢条斯理地开口。 恩恩的怒气整个爆发了。 “你真是一个会把人逼疯,而且顽固至极的大男人!你看不出来我根本不想跟你说话吗?你为何硬要追来这里跟我谈谈?” “不,你要!”他乎静的告诉她。“你知道有些事情我们必须要摊开来诚实的面对,好好谈谈的。” “谈谈?到底要谈什么?有什么好谈的?”恩恩快气炸的大声尖叫。 “要谈昨晚是吗?杰森·海特先生,如果你是因为担心我会到处嚷嚷,然后跟你勒索一些你不愿做的事情,请你放心,我不会纠缠你的!昨晚不过只是一场男欢女爱的一夜情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杰森眯起危险的双眼,沉静冷冽的开口: “甜心,你敢再多讲一个字污蔑我们之间的关系,我发誓我一定会掐断你的脖子的。” 恩恩吃惊的瞪大双眼,然后看着杰森转过身子,她以为他就要离开了,没想到他只是走到靠近门边的梳妆台前,跟她隔出最远的距离,好像这样他就真的能控制他想掐断她脖子的念头。 他深深的直视她的双眼,接着平静而温柔的开口: “甜心,以后不要在我们有了争执,而我试着解决时故意激怒我。还有麻烦你站离那张诱人的床远一点,你站在床边诱惑我,我没法好好的解决事情。因为现在我还是极度的渴望跟你做爱。” 他的大胆言词吓到了她,她看见他眼里的迷蒙暗潮,明白他不是随便说说,她立即惊呼一声,快速跳离她的床边,站在窗边面对他。 “好多了。现在,甜心,我们谈谈我们之间正在酝酿的某种强烈情感。” 他给了她一个赞赏的微笑,然后固执的要求跟她谈话。 她真的快被他逼疯了!而且她根本就不想谈!至少不是现在。 “我不想谈。而且你不觉得你要谈论的事情,根本顺序颠倒了吗?都已经吃干抹净了,现在才来讨论,不是太迟了吗?” 他呵呵轻笑,双眼迸射出迷人的光芒,低沉呢喃: “我知道顺序颠倒了,可是这都该怪你实在太迷人可口了。我本想当我们第一次结束时就跟你谈,但你睡得就像个天使一般,让我把持不住又要了你——” “好好好一我们谈!你不要再讲下去了!”恩恩羞红了整张脸,大声的打断他大胆的话语。再这样下去,她不敢想像他还会说出多羞人的字眼。 上帝!他刚刚说到昨夜的激情时,她竞感觉到小腹一阵紧缩,让她极为不自在又尴尬万分。 杰森双眼闪着邪魅的光芒,痴迷地看着她,炽热的视线足以将海水转变沸腾,也令恩恩浑身越发炽热。 他看她手足无措,害羞得不敢直视他双眼的可爱模样,心中升起一股柔情蜜意,他渴望着想将她扑倒在那张小床上跟她厮磨热爱,渴望极了。可是他知道,他必须先将事情解决出一个让两人都满意的答案。于是他坐在梳妆台边缘,将两腿交叠好,掩饰他已经肿胀的勃起反应。 一甜心,我们之间从一开始就在酝酿某种强烈情感,我感觉得到,而我相信你也是,我想我们昨晚已经‘了解’实际的情况了。”他给了她一个暗示性的邪恶眨眼,然后继续说着: 一我没有时间玩追逐游戏,恩恩。这点我很抱歉,我不是年轻浪漫的小伙子,但我可以给你更多。在我要某种东西时,我会直接伸手去取,而且一定得到。” 恩恩没有说谎,她真的不想在现在跟他说话。他让她紧张,和他在一起时,她觉得自己一点自制力都没有,而他的说辞让她觉得万箭穿心。 “好了。那么现在你已经得到了,而我也非常明白了。现在,可以请你离开了吗?” 她想保留最后一丝骄傲,然后等他离开之后,她会允许自己放声大哭一次。 “你该死的根本没听懂我在说什么!”杰森爆出大吼。要不是她的说辞让人如此气愤,他想他会爆笑出声的。 “她震惊得说不出话,只能呆愣的看着他站直身,他是如此高大、如此让人紧张,他踩着坚定的步伐朝她走来,她想逃跑,却无处可躲。 他站在她眼前,让她清楚的感受到他的怒气,但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玫瑰花香让他头昏迷醉,几乎让他忘了他想说什么。 他低头直视她的眼,声音充满柔情跟坚决的傲气。 “恩恩,我只要你承认我们之间确实有某种不可抗拒的感觉,只要你承认你的心,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多了。” “可是我们根本不算认识!”恩恩叛逆地抗议。他的味道怎会如此好闻?真可恶!她觉得头晕目眩。 “我对你的了解远远超过你的想像,甜心。” 他低头上下看着她的全身,好像他的视线轻易的穿透了浴袍,将她美丽的身体一览无遗。 眼尾余光,杰森看见窗外的阳台上沙里安跟丝子玲相偕离去的身影,背对着窗外的恩恩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孤立无援了。 “我根本不在乎你。”她的说辞薄弱得连她自己都说服不了。 “是吗?我想这可以很轻易的找到证据。” 她没有移动,感觉仿佛被他催眠了。 杰森用双手按住她身后的窗框,缓缓低下头—— 恩恩那两片玫瑰般的红唇一再的诱惑着他,他再也无法等待,原本决定这次绝不躁进,但吻她的感觉实在太过美好,一碰上她的唇,他就完全失去自制。 他原本只计划给她一个轻吻,好逼使她承认他们之间流窜的深情,可是他发现他想要更多,于是忍不住的张开嘴,将舌头伸进了她甜蜜的口中。 恩恩想抗拒杰森侵入的舌,但他用一手压住她的下巴,迫使她不得不启开双唇·他的舌轻抚、探索并汲取她口中的甜蜜,也强迫她吸取他的。 她因为困窘而全身紧缩,但又听到自己发出喜悦的喘息。他们才分开不到半小时,她却已经如此想念他的吻。 他的吻变得炽热而大胆,她紧紧挨着他宽广的肩膀,尽情的吸取他带给她的喜悦刺激,也毫不吝啬的给予他教导过她的技巧。 他们的吻越缠绵,杰森的需要就越热烈,狂猛的激情使他变得粗鲁…… 第十章 “恩恩,那件事情是真的吗?” 成恩恩抬头看了西班牙籍的同事马克一眼,不解的回问他:“哪一件事情?”马克一脸暧昧又兴奋的笑看了她一眼,然后一手挡在唇边,头凑到她耳旁小小声的问着: “就是……你跟杰森的事情。” 恩恩吃惊地睁大星眸,整个人往后一退,沉下脸看着马克脸上的暧昧笑容。 “谁说的?”她的脑海中开始闪过几个可疑的名单。 马克看她一脸怒气,心中一惊,困惑的开口:“大家呀!因为杰森每天都会出现在你的工作站,尤其当你休息时间一到,杰森一找不到你的人,几乎把三座乐园都给翻过来,害我每天都紧张得胃痛,努力将你的休息时间固定在同一个时间,好方便杰森查动。你现在却跟我说你们没有关系。这…… “呵……说不过去吧?” 恩恩听完,冷凝着一张小脸,她挑挑黛眉,没好气的问着急于挖掘第一手八卦消息的马克。 “那你今天为何提早了?” “嘿嘿……当然是想跟你聊聊罗!”马克亮出一口洁白的牙齿,试图打好关系。 他是负责每天在各工作站的同事休息时间中当班的人,照理说,他应该是八卦的第一手消息来源,可是恩恩跟杰森的事情,他却一直套不出什么新闻。这事情还是因为杰森对于恩恩的占有欲实在太过明显,才流传出来的。 “要聊什么?” 恩恩不想多谈她跟杰森的事情,总觉得恋爱是很私人的事情,她没有必要公诸于世,提供给大家作为茶余饭后的消遗话题。 “当然是聊聊你跟杰森到底是不是一对的事情呀!,马克理所当然的说着。“当然明眼人都认定你们是啦!只是大家都还是希望能从当事人口中听见承认,比较实在嘛!” “实在?”恩恩挑出他的语病。 “啊——”马克急着想要解释。 “我们是!”神出鬼没的杰森不知何时突然出现在马克的身后,大方的承认。 他的回应让在场的两个人同时吃惊得倒抽一口气,只是恩恩是气恼的瞪着他,而马克则是惊喜的轻呼出声。 杰森来回看着他们两人大不相同的表情,觉得好笑的问着马克: “马克,恩恩休息时间到了吗?” “到了,到了!”他太高兴了!他想大声欢呼,因为他是第一个听见当事人承认恋情的人! 恩恩一直怒瞪着一脸得意的杰森,她不高兴的走出工作站,故意不理会等着她的杰森,自顾自的离开。 杰森好笑的跟在她身后,他知道她只是害羞,不敢跟大家承认她在谈恋爱,所以也就一直没有说破,只要他们心相属对方。 “甜心。”他伸手拉住走在前头的恩恩,没想到她竟然将他的手甩开,一声不吭的往前走。 “恩恩?”一会之后,他也失去耐心了。他百忙之中抽空过来陪她,不是要跟她吵架斗气的。 “你为什么要跟马克这样说?”恩恩不高兴的转身对着他质问。 他挑高一道眉,冷冷的看着她眼中的怒气,也冷下脸问她:“我有说错吗?我们确实是在一起呀!” “我不是否认我们的关系!我是说,你没必要公开呀!” “成恩恩,什么叫作‘没必要公开’?你不想承认吗?” “喂!你不要跟我玩文字游戏哦!” “是谁在玩?大方承认有什么关系?我们就是在一起呀!” 恩恩冷着小脸,听见他也动怒的吼出不满,她心中一阵委屈,觉得自己被误会了。 她知道他对她的占有欲过强,在一起的这阵子,他的表现根本是怕别人不知道她是他的那样,跟每个人无言的宣示主权。 而且这男人过分到觉得每一个接近她的男人,都是贪图她美色的坏人,几次他要求她不要再上班,可是她不肯在合约未完成前离职,所以他干脆每天到她的工作站旁站岗,搞得园区各级主管紧张得半死,而只要是落单的男性客人都不敢接近她的工作站,严重影响她的工作品质! 这工作是她跟安安她们约定好给自己的毕业礼物,而且也是她们第一份,可能也是唯一一个真正靠自己赚得薪资的工作,这是独立的证明。 可是现在他所做的一切,却让她又成为一个有“特权”的人,这跟她在家人保护羽翼下的优渥生活又有何不同? “我不要跟你在一起了。”恩恩气恼的说出心中的想法。 杰森冷下脸,往前拉住她的手,咬牙低语:“来不及了!我已经放了太多感情,这辈子要分手,除非你踩过我的尸体!” 他不喜欢听她说这话,他的宣誓字字真诚! 她一怔,心中满是欢喜跟感动,她知道他说到一定会做到。 “哪有人家这样的?你放感情,我就要收哦?”她语气有些软软的娇嗔。 他叹口气,将她轻轻拥进怀中,低头在她发上印下亲吻,霸道的说着: “当然!” 她心想什么,他当然都看透。但他就是无法控制自己去宠她,小心的呵护她。 她的小手乖顺的圈抱住他的腰,脸贴在他胸前,娇软的抱怨着: “你太有自信了,真讨厌。”她想,她一辈子都无法离开这男人的怀抱了。 “你认命吧!甜心。”杰森骄傲的说着。 看见她在他怀中抬头给了他一个不悦的怒瞪时,他朗声哈哈大笑,低头给了她一个深吻。 阳光、沙滩、海风,见证了他们的爱情。 砰! 成恩恩她们租屋的那扇单薄大门,突然被人用力推开,可怜的弹向墙壁,发出一声震天的碰撞声。 正在享用早餐的沙里安跟丝子玲习惯性的抬头,看着进入门-的两人。 “我要跟你分手!” 成恩恩一脸气焰高涨的大吼,用力的拍落杰森强拉住她的大手。 “恩恩,你讲理一点好不好?!”杰森同样一脸阴沉的皱眉说着。他固执的伸手强拉住气愤疯狂的成恩恩。 “我哪里不讲理?你这个……你这个卑鄙的小人!”她回头气吼吼的大叫。 杰森顺势将她揽进怀中,不肯放手,也不理会她无意义的挣扎,她根本敌不过他的力气。 “等一下!”沙里安看得雾煞煞,终于受不了的举手大吼。 丝子玲则一脸有趣的看着这两个三天两头就闹着要分手的情侣。 她是不担心他们会真的分手啦!只是,唉……常常这样子,她们看了也很烦,尤其这两人每次都又求她们当评审。 刚开始她们还鸡婆的评论半天,哪知当杰森厌烦他们之间的吵架气氛,他只需一把将恩恩扛进房里,几个小时过后,恩恩就会像个小女人一样依偎在他臂弯里,两人又甜甜蜜蜜的出门。 久了,她们实在懒得理这对变态情侣。他们根本是越吵越甜-蜜,大吵过后,她们起码会有三天的时间都看不到恩恩。 沙里安满意的看着正在大吵的情侣停下争论,而双双转头看她。 “好了。你们又在吵什么?前天不是才开开心心地去纽约的吗?怎么一回来就吵成这样?” 前天杰森硬要恩恩陪他去一趟纽约总公司,因为他已经习惯黏着恩恩,他根本受不了跟恩恩分开超过两小时以上。 而杰森的霸道全看在游乐园每一个人的眼里。 成恩恩想到这男人的霸道她就有气。这段爱情里,她好像都是吃亏的那一方,这让她非常不爽,就好比过去这三天在纽约所看到的一切。 “哼!这男人心机很重!”成恩恩美眸怒瞪着杰森,冷着脸指控。 杰森则是一脸无奈又拿她没辙的表情,摇头不语。 “哈哈——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很无聊耶!”沙里安假假的一笑,然后不想理会的低头吃着她的早餐。 “喂——这件事情关系到我们三个人耶!”恩恩气结的上前,不悦的对着一脸毫不在意的里安跟子玲开口。 丝子玲抬起美眸不解的看她。他们吵架,关她们啥事? 恩恩看着她们两人,然后手往身后的杰森一指,气焰高涨的指责:“你们知道这男人的真实身分吗?” 沙里安看看恩恩,又看看后头对她们耸肩,一脸无奈的杰森,然后她跟子玲对看一眼,接着她撕开一片吐司塞进口中,没有特殊情绪的开口: “海特企业集团的副总裁,实际上却是掌权的总裁。” 成恩恩惊呼一声,杰森则一改不耐的态度,双眼冷沉的瞪着沙里安,丝子玲在一旁似乎一点都不吃惊,想来她也知道了。 “你怎么会知道!?”成恩恩尖叫出声。 沙里安抬头看看她,然后很理直气壮的开口:“恩恩,我家是做什么的?电脑那东西对我来说是玩家家酒的小玩意,随便打几个指令,东西就会出来了。” 她说得很简单、无所谓,但听在杰森耳里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他冷沉的开口: “那是机密资料。你怎么进去的?” 沙里安听出杰森语气中的严肃警戒,她呆愣了一会,然后回头,憨憨一笑,讨好的说着: “嘿嘿……杰森,别担心嘛!我没有破坏任何东西,也不记得任何机密资料,单纯的只是逛逛而已!” 杰森依旧冷冽的审视她的双眼。身为公司的龙头,他有很多责任跟顾虑,他不会让公司受到任何一丝丝伤害跟危机的。 “安安真的只是逛逛,她只是好奇恩恩所交往的男人的背景。因为你身为一个人事经理,可是却有太多特权,这让我们很起疑心。”丝子玲微笑的解释。 杰森挑挑眉,信了她们的说法。他想到她们曾说,沙里安曾经写过一个毁灭程式而恶整了大学的安全部门,原因是她要抗议有些安全人员仗着身分而行偷窥的恶行,她是替那些受害的女同学报仇的。 那一次她把学校搞得人仰马翻,真相调查之后,那两个可恶的安全人员被学校跟保全公司终生不录用,还被移送法办。 沙里安的确很有“逛逛”他公司机密资料的能力。 不过这也提醒了他,他必须要更加强公司的资料安全系统了“嘿——你们的意思是说,你们早就知道了?”成恩恩吃惊且不悦的质问。 见沙里安跟丝子玲点点头,成恩恩又咬牙问着: “那你们知道他知道我们真实身分的事情了吗?” 沙里安跟丝子玲再一次微笑地点点头。杰森也同样微笑以对。他想他实在太低估这三个小女生的能力了。 “你们知道,却没有告诉我!?”成恩恩受伤的大吼。 “恩恩。”丝子玲展露惯有的无害微笑,站起身,微笑的问着:“知道了,对你跟杰森之间有任何影响吗?” “当、当然有呀!”恩恩不悦地坚持己见。 她的说法惹来杰森不悦的怒瞪。他双手握拳,心中已经打定主意,不论恩恩如何认定这件事情对他们有影响,他都不可能放手让她离开的,因为他已经不能没有她! “什么影响?”丝子玲问着。 “我、我、我……”成恩恩来回看看子玲跟安安后,最后视线停在杰森深沉的双眼里,她说不出反驳的话语。 丝子玲呵呵轻笑,她拍拍恩恩的手,直言说着:“你很清楚的知道,那根本一点都不会影响你们之间的爱情。不论杰森是谁,你爱的就是他而已。 而杰森也是同样的,不是吗?”她看着杰森微笑的说着。 杰森吃惊的挑挑眉,然后点头,他以前怎会以为丝子玲只是温柔善良而已?若要说到叛逆,恐怕她比恩恩更加固执己见,只是她懂得隐藏,而恩恩则单纯的表现真性情。 “呵呵呵——那不就得了?好了,小俩口别吵了。”丝子玲笑得甜美无害。她伸手将恩恩轻轻一推,恩恩就被她推回杰森的怀中。 “对咩!不要一天到晚这样番嘛!很无聊耶!”沙里安吃着培根,一脸受不了的劝着。 恩恩没辙的叹气,杰森则满意的将美人抱满怀。 但看见他眼中的得意,恩恩就不爽,她用力的挣脱他的怀抱,孩子气的大叫: “我不管!我就是讨厌他什么都知道,我却什么都不知道!”说完,她赌气的跑进房间里。 唉……每次有事,她就只会逃。 杰森一脸溺爱的看着恩恩的背影,没辙的摇头叹息。 “胆小鬼。”沙里安取笑着恩恩。 丝子玲优雅的喝着伯爵奶茶,淡淡一笑的对着杰森说: “你是要坐下来跟我们先吃个早餐,还是要进去哄哄老婆了?” 杰森衡量了一下两边的诱惑力,然后微笑说: “当然是老婆重要。” 结婚这件事情,其实他已经开始计划了,只是还不到时候逼恩恩答应。 因为他知道,恩恩现在一定不肯就范,他还需要一些些时间,好好驯服他的甜心。 听见他的宣言,沙里安抓起背包,笑的有些暧昧地说道: “早晨空气好,在当老百姓之前,我先去海边游泳了,之后我会直接去上班。” 丝子玲看着安安奔跑出门的样子,她浅浅微笑,然后再对上杰森那双邪气的询问眼神时,优雅地打了个哈欠: “我今天休假。不过我要睡个美容觉,我的房间在最里头,什么都听不见,而且我一睡着,没有十个小时是起不来的。”说完,她即起身,然后飘进了最里头的房间里。 杰森-海特则一脸得意的走向恩恩的房间,他一开门就见恩恩正在换衣服,展露出他最心动的美景。 “啊——色狼!你为什么每次都不敲门?”恩恩大声尖叫。 恩恩惊吓过后,她一手拉住脱到一半的洋装,一手随意抓起身边的小皮包,就往杰森脸上那抹邪恶的微笑丢去。 杰森轻易的躲过她的攻击,然后锁上门,一脸邪色的笑着。 “甜心,以后换衣服要学会锁门,不然我会认定你是在诱惑我。” “什么?啊——”恩恩尖叫一声,因为杰森已经一脸色情的扑过来。 房间里不断传出恩恩的怒吼尖叫声,和杰森邪恶的嘿嘿笑声,以及他令人脸红心跳的限制级对话。 一会之后,房间传出爱侣和好,快乐相爱的喘息声。 久久,久久——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