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服野猫A计划》 大纲 莫乃仪为了采访一个国际巨星的新闻，而意外碰上萨彦，萨彦本想低调入境，没想到因乃仪的鲁莽，而弄得人尽皆知。 为了报复莫乃仪，他向记者谎称她是他的前世恋人，让乃仪顿时成为全台的焦点新闻，也让乃仪对他心存怨恨…… 第一章 红，鲜红—— 不祥的象征。 霉运的开端。 莫乃仪死命瞪着指间的小木棒，小木棒顶端那鲜红的标记，像是在嘲笑她的衰运，令人觉得刺眼。 莫乃仪掐着小木棒的力量之大，让指间关节泛白僵硬。此刻，她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她、要、毁、尸、灭、迹！ 突地，一道强大的力量自她的左肩施压而来，她不禁往前一扑，双手在半空中拚命划动，死命抵抗重力推挤的力量，惊险万分地稳住了自己，这才没摔了个狗吃屎。 「哈哈——莫莫不错喔——签王呢！」 莫乃仪慢动作的偏了三十五度角，回头瞪着站在她身后，手指着她捧腹大笑的罗家慧。 罗家慧这一声大叫，引来的效果可想而知。 一时之间，此起彼落的抽气声和惊呼声在办公室里回荡着—— 「什么？莫莫抽中签王了 「真的假的？」 「在哪？在哪？」 莫乃仪抓握着小木棒，尽可能地想将那醒目的鲜红记号遮住。 她贴近罗家慧的跟前，咬牙切齿的低吼：「-就不能小声一点吗？」 罗家慧好笑又带些惊讶的眼神，看着莫乃仪圆亮的双眸里那跳动的愤怒火花——莫乃仪那双天生的灰色瞳孔，此刻变得晶透浅灰，就像玻璃弹珠般，引人注目。 罗家慧才刚开口想对莫乃仪说些什么，不料她们下一刻就被兴奋的同事们团团围住。 「哇……莫莫真的抽中签王耶！」 「今年的尾牙可有看头了！」 「哇！最佳女主角！」 「咱们影剧组，今年终于要出头了！」 「莫莫！我们未来一年都要靠-了！-千万要争气呀！」 王妃一把勾住莫乃仪的颈项，一副像是在托付攸关国家兴亡的重责大任，夸张的眼眶含泪、声音颤抖、骄傲又激动地大吼着。 王妃的个子虽然矮了莫乃仪半个头，但力气却是大得吓人。莫乃仪颈项被夹得难受，挣扎的喘气低喊： 「主、主任……好、好啦！别……别激动……呜……呀……」 莫乃仪两手死命地想挣脱王主任的箝制，两眼几乎翻白，像只被主人勒紧项圈的可怜小狗，吐着舌哑声嘶喊。 救命呀！她快死啦！ 莫乃仪挣脱不了，只好一手拉着王主任因过于激动而勒紧她脖子的手，一手拍打在一旁袖手旁观的罗家慧，向她求救。 幸好平日两人的默契不错，就在她差点要举起脚踢罗家慧时，罗家慧终于伸出援手解救了她。 「主任，-放心啦！咱们家的小莫莫肯定没问题的啦！」 罗家慧大笑地保证着，为了增加说服力，她将莫乃仪当展示品那般对大家推销，还拿出她平日看购物频道所学的推销术，大力赞颂的说唱： 「-看看、-看看、咱们家的莫莫，说姿色有姿色、说气质有气质、说学问有学问、论涵养不含糊、论家世不输人！ 啧啧啧……妈妈们！有没有看到？白泡泡又细绵绵的肌肤，婴儿般的触感，吹弹可破。灰色迷人的眼睛，就像那阳光下的玻璃弹珠，晶透光亮。这头深棕色的长发，散发着自信与优雅的质感，轻轻一拨，就恢复原来的样子。 啊……这天真无邪的娇美模样，嗟……滨崎步都可以闪一边了！谁会不想亲亲这张可爱的苹、果、脸、呦！」 莫乃仪就像个娃娃般被罗家慧任意摆布。她的脸被家慧又捏又掐的，还左右摇晃…… 她火气一旺，身手一挡，就把家慧的手打开，火大开骂：「-够了哦！-以为-在写小说吗？」 她两手揉搓着发疼的两颊，不爽的瞪了家慧一眼。但威严不足，无法成功吓阻，家慧仍然一脸笑嘻嘻的，连大伙都被家慧夸张的表情和说辞逗得哈哈大笑。 「真是的，家慧，-说得一副好象我们要把莫莫卖掉似的！」 梅莓好笑的说，还一副很受不了的表情，笑闹的轻轻拍打家慧的手臂。 在一旁的小巴也开口嗤笑道： 「对呀！还散发着自信与优雅的质感呢！-是在卖布料还是卖香水呀？这么没创意的话还敢讲——」 「呵——想必是她这一次的『猪脚』很难搞，才会说这种话！」 莫乃仪一副知道内情的模样，双手抱在胸——十足把握的冷笑开口。 她们所属的杂志社还涵盖了出版社的业务。专门出版一些名人的书籍，包含了财经、传记、杂文和小说等不同类型的作品。 只是这些名人都有一个共通点，那就是，他们都很「忙」！ 名人们忙得不可能亲自写稿，大多时候就必须以代笔人来完成作品。只不过，代笔的工作很吃力不讨好。不只得配合名人的时间，还得去配合名人的怪癖，外加必须有忍辱负重的精神，再苦也只能含泪往肚里吞，私下再垂泪咬手帕、点鬼火、射飞镖来发泄怨气。 所以，如果碰上难搞的名人，她们就用「猪脚」来私下称呼。 罗家慧这次就帮一名超难搞的女明星代笔写书。 「怎么？还没桥好吗？都快一个月了耶！进度如何？」王妃听了皱眉问着。身为主任，她必须掌控每一件企画的进度。 她话一出口，就见家慧倒吸一口气，脸一皱，哇地一声，抱着王妃大哭哀号伸冤。 「呜……主任！那个女人是个坏心的巫婆！不管我怎么做，她都能挑我毛病，不然就只会装死！呜……她好坏哦！一直欺负我！呜……」 「哦、哦、哦……好、好、好。这么难搞呀？乖——别哭。哦……」 王妃抱着家慧，一手轻轻抚拍她的头，拿她当小孩般哄她。 莫乃仪挑眉冷眼的看着家慧扑在主任肩上哭的肝肠寸断，冷哼一声，毫不留情的开口吐家慧的槽： 「哼！了不起！-不过才跟那女人接触了一个月，就已经学会她的做作。不错、不错！这回如果书写不成，-倒是可以进演艺圈去顶她的位了。」 莫乃仪说着，还随性、敷衍的给家慧掌声鼓励两声，以示赞赏。 她认识罗家慧可不是一两天的事了。家慧那点小把戏，骗骗别人可以，想骗她？下辈子呗！ 罗家慧一听，倒也干脆停止哭泣。反正，把戏被揭穿了，再演下去也没啥成就感。不过，这可不代表她会乖乖被莫莫「欺压」。 罗家慧挺直了身，一手-腰，一手直指着莫乃仪，恨恨的道： 「莫小姐，-的心可以再黑一点没关系！亏我对-掏心掏肺了十年-好样的呀！好！一句话！」 她两手食指对碰连成一线，做出小学生跟朋友断交的手势，豪气断然的道：「咱们姊妹俩的交情，就此恩断义绝！」 莫乃仪毫不迟疑地走上前，眼眨也不眨的，右手食指在家慧的两只食指中间俐落地一切，毫不眷恋的说： 「再、见。」 「呃——哇——莫莫，不要啦！咱们是好姊妹耶！」 罗家慧一个飞扑，就把莫乃仪死命抱在怀里，然后又是一阵哭天抢地的烂剧码。 莫乃仪直挺挺的站着，一副受不了又拿她没辙地猛翻白眼。 大伙则在一旁，笑看着她们俩。 她们这种好友反目成仇又和好的八点档戏码，三不五时就会上演一次。 不过，任谁都知道，莫乃仪和罗家慧是不可分的。 「莫莫、莫莫、我的好姊妹。求-别在我最需要-的时候弃我而去！我、求、——」 罗家慧将莫乃仪抱得死紧，让她无法呼吸，还恶心地用脸在她脸上搓揉。 莫乃仪气得将家慧推开，恼怒大吼：「滚开呗-！吵死人了！」 一大早抽到签王她已经够衰了，还得忍受这女人对她哭幺喊衰、外加性骚扰。一肚子火越烧越旺，让她有了想杀人的念头。 「莫——莫——」 罗家慧在莫乃仪转身弃她而去之前，竟不顾形象地扑倒在地，双手抱住莫乃仪的左大腿，上演一段孟姜女哭倒长城的戏码—— 「莫——我求——啊——帮我接手代笔啦！啊——我求-……」 莫乃仪全身上下什么完美个性都具备，就是缺少「耐心」这个特质。 听着罗家慧的无理取闹和丢人的烂剧码，她站在那气得全身发抖，眼露凶光，不客气地低吼： 「-又不是不知道我跟那女人八字犯冲！再说，本小姐我、没、空！」 莫乃仪将左脚抬起，发狠地想将罗家慧一脚踹开。不料王妃早她一步，一把就将莫莫拉至身后，一副天塌下来有她顶的表情，让莫乃仪燃起感动的崇拜之意。 「对！-别打莫莫的主意！她、没、空！」 「主任……」 莫莫站在王妃身后，双手交握作祈祷样，星眸盈满了感动的泪水，点滴温暖在心头。 「莫莫未来一星期可是肩负咱们影剧组的重责大任呢！怎么可以派她去做-那种小儿科的事呢？」 轰——世界崩毁了！ 「主任——」莫乃仪双手紧握成拳，铁青着脸，咬牙切齿地低吼着。 人性果然是黑暗的！ 大伙一阵笑闹声充斥在办公室里，兴奋地讨论今年尾牙晚会上，影剧组将会是何等的风光，只有莫乃仪臭着脸与大伙成了强烈的对比。因为根本没人理会她心中的千百个不愿意。 就在莫乃仪即将发飙时，一阵刺耳的啧啧声自门口处传来，那是所有影剧组的人员都不会辨识错误的声音。 「啧啧啧……」 大伙都极有默契地朝两点钟方向望去，果不其然的，就见到王妃主任的头号敌人——财经组主任史美玲，正站在出入口，眸光扫过他们，锁定王妃。 「miss王呀，我说你们影剧组的people可真是活泼有朝气呀！才morning而已，就这么noisy。ohmygod！我还以为我们office多了一个foodmarket呢！」 史美玲一手-腰，一手随着她说话的语气比划着，长发绑在颈后，细细的双眉挑得高高的，一脸睥睨地看着王妃。 王妃听了，自然无法忍受头号敌人在她地盘上如此撒野。 她一个跨步，往前一站，哼声道： 「呦——原来是-呀∈沸〗悖∥一挂晕是谁家小孩，没事把快译通的音量扩音呢！」 这女人仗着自己年轻时「留美两年」，没事就爱讲话带英文单字，好显示自己的语言能力。 「-说我们影剧组像『菜市仔』咩？喔——呵呵——至少我们家有人气呀！哪像我每次经过财经组。哎哟——我想说我是不是走到『棺材店』耶——安静到连死人都会打哈欠咧！」 王妃话一出，影剧组的人个个憋笑憋的痛苦，而史美玲的nike眉则越挑越高，脸色铁青。 「哼——well——那是我们安静又有效率！look！哪像你们影剧组，成天只会喳呼！一大早的，就在作queen的白日梦！我please-们，别dream啦！今年的queen一定还是我们财经组的！」 「哎哟——笑死人了！我们今年可是由莫莫出征耶！-嘛拜托一下，三十七想拚过二十六的-早点睡呗-！」 莫乃仪被王妃一把拉到最前面，与史美玲大眼瞪小眼。 王妃还把她当热门拍卖商品般，转来转去，还上下评比一番。 莫乃仪看着史美玲，不得不承认，以史美玲三十七岁高龄来看，她算是保养的不错，仍保有吸引男人的条件。 有时候，年轻不见得是最有力的条件。 王妃和史美玲的战争，从公司成立时就打到现在。算一算，至少也历经了十三年了。 她并不清楚这场战争的由来，也不想知道。 史美玲脸色气得刷白，然后仍不改趾高气昂的气势，丢下一句： 「ohyeah？我还以为是you要出来竞争呢！既然是乃仪，well——那咱们就waitandsee了！but，我还是好心提醒-一句。我们家的sunny可是公认全office最pretty的woman呢！哈哈哈……」 「哈——哈——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啦！」王妃一手遮在嘴边，假笑了两声，也不客气的撂话。 史美玲睨了莫乃仪一眼，就高傲的蹬着高跟鞋离开。 史美玲一离开视线范围，王妃的脸色瞬间一垮，一回头死命抓着莫乃仪的双肩，咬牙切齿的丢了一句话： 「莫莫，-今年说什么都要给我夺冠！听到了没∑死人了——」 莫乃仪被王妃的气势压的几乎喘不过气，一时怔地说不出话拒绝。 她可不想介入她们两个女人的战争，只是现下局势似乎是由不得她。 不过是一场公司的尾牙余兴竞赛而已耶！ 有那么严重吗？ 事情就是有那么严重！ 「妈呀，搞啥呀——」 莫乃仪两手死命抓拢身上这件开高衩的短裙，试图想遮住一些外泄春光。她坐在采访车里，皱着眉，两手又拉又扯，叨叨絮絮的念着，心里头则是又气又恼的。 一早抽中签王，就开始了她衰运的开端。 本来影剧组里对她雀屏中选一事，已经闹烘烘的吵个不休，再加上史美玲的挑衅，燃起王主任的熊熊斗志，害她整个早上就像个芭比娃娃，被全组的人又抹保养品，又敷美白面膜的玩弄着，甚至还夸张的拉她到摄影棚试装拍照。 根据罗家慧的说法，是为了建立档案照片，以供她尾牙当日的定装作准备。 一大堆夸张的服装，在她身上穿穿脱脱的，搞得她耐性全无，只想杀人泄恨。就在她即将拿罗家慧开刀之际，摄影师阿杜跌跌撞撞的冲进摄影棚大吼大叫，她这才突然惊觉自己快赶不上国际巨星艾尔？波顿抵台的时间。 如果她漏失掉这条重要影剧新闻，而害周刊这星期开天窗的话，她「莫乃仪」三个字，就可以从此消失在影剧新闻圈，不用出来混了。 只是，现在她这一身打扮，她…… 「莫莫，我可不可以求-快一点——」 摄影师阿杜的脖子上挂着一台专业摄影照相机，全副武装进入备战状态。他站在采访车的后车门边，紧张地来回看着机场入境大厅的入口，和车内跟高衩迷你窄裙奋斗的莫乃仪。 桃园中正机场入境大厅的入口，挤爆各家新闻台的sng车，跟大批记者、摄影师，以及上千名艾尔？波顿的影迷。 早在一个月前，国际巨星艾尔？波顿即将抵台为新片宣传的新闻，就炒的十分火热，今日会有这等阵仗，可想而知。各家媒体为了抢得最佳镜头跟独家新闻，一早就来到桃园中正机场守候，就怕会漏失掉这条重要影剧新闻的任何画面。 平时追起新闻马力十足、冲锋陷阵的莫乃仪，今天不知是吃错啥药，出门时间太晚就算了，好不容易他们一路没命的飞车杀到中正机场，大姊她竟然给他躲在车里东拖西拉的，急得他汗水直飙。 卡不到好位子，做文字编辑的莫乃仪还可以眼观四面、耳听八方，到处哈拉，打听出一篇出色的新闻稿。可是，作摄影的他可就没那福气了。到时如果他拍出来的照片是远远的一小黑点的话，那他就准备消失在业界了！ 眼看莫乃仪迟迟不肯下车，他就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只能跳脚。 「莫莫——我求-啦！」 「吵死了！不要在那里鬼吼鬼叫的！你以为我不急吗？」 莫乃仪一双手死命的拉扯短裙，白了阿杜一眼，冷声指控。 要死了！她穿成这样要怎么见人啦！ 莫乃仪在心理第一百零八次诅咒那没人格的罗家慧。 敢情家慧那家伙是玩出胆来了——竟趁她被组里那群八婆搞的天昏地暗之际，串通设计师把她整成这样！ 阿杜定眼将她仔细从上到下瞧了一遍，然后偷偷吞了一口口水，很小心翼翼地说： 「别担心啦！-穿这样真的很美，别怕人家看啦！」 「看你的头啦！」 莫乃仪又吼一声，毫不客气地赏了阿杜一记爆栗。 「会被别人看光光的是我，又不是你！我干嘛要便宜了你们这些猪哥的眼睛？搞不清楚的人，还以为我莫乃仪打算降低格调，用色诱那种下三滥的手段来抢新闻呢！」 阿杜一手抚上被她打痛的后脑勺，一手还得护着他吃饭的器具，一脸无辜的看着她。 莫莫这身打扮真的比男人心目中的女神、日本a片女王——小泽圆还让人小鹿乱撞、脸红心跳、口水直流咩！ 是男人的，都不可能抗拒得了的。 莫乃仪不清楚男人的心思是如何运作的，她现在只满脑子恼火她这身恐怖的压箱宝装扮。 那群八婆肯定不是电玩一族，竟不知道现在都打到线上游戏了！有谁还会俗爆地打扮成「快打旋风」的春丽啦！ 气、死、人、了！ 眼看机场入境处的骚动越演越烈，他们再不快一点出动采访，她跟阿杜就真的可以回家吃自己了。 向来追新闻跟上战场杀敌一样的莫乃仪，当然不可能让这事发生。 就见她气势磅-，雪白的两条玉腿一蹬，俐落地跳下采访车。 赌上她身为新闻人的尊严，她决定牙一咬、眼一闭的给他拚了！ 这笔帐她会回去再好好的、狠狠的跟罗家慧那不知死活的家伙算的。 阿杜跟莫乃仪搭档三年多，见她那咬牙切齿的模样，自然知道依她「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个性，这回罗家慧恐怕不会太好过了。阿门！ 莫乃仪三两下往车内一捞，将所有的采访工具准备妥当，现下她又变成一位专业的新闻人。 「快走！」 一如往常，她领在前头，阿杜跟在后头，极有默契的两人朝采访地点冲去。 第二章 他心情很差！ 真、的、很、差！ 虽然他那张俊冷无比的脸，一如往常阴沉冷酷，但他的出现硬是让四周的空气骤降至冰点。 有眼睛的人都知道，此刻千万别自以为胆子够大地去招惹他。 但是，这世上就是有这幺不长眼的人。 而且还是个不长眼的——女人。 「哪来这幺蹩脚的小丑？」 萨彦垂视着趴在他左鞋面上的黑色头颅，冷冷的开口。 他心情真的很差，差到他想笑了。 根据「纽约中国城黑帮名人榜野史记载报告书」及「世界政商名流怪角癖好白皮书」两本着作中，都曾特别有一段关于萨彦的记载。记载中指出： 一旦萨彦开始露出微笑，如果你能在十秒钟之内消失，就请尽其所能的快速逃离现场。否则，你将一辈子生不如死、死不愿投胎、投胎也不愿为人；无法抵抗地任他玩弄每一根感官神经，非疯即癫，非癫即狂；无人言能幸免之。切记呀！切记！ 「呜……好痛……」 莫乃仪在意识消失三十秒之后，悠悠醒来。 画面停留在三十秒前，等候多时的国际巨星——艾尔-波顿，终于出现在入境旅客萤幕上，等候在大厅里的采访媒体及大批影迷，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疯狂之中。 挤在前面的莫莫，被后面激动鼓噪的同业及影迷们疯狂推挤，抵挡不住推挤的力量，最后只能无济于事的尖叫一声： 「不要挤啦！哇……啊啊啊——」 一双皮质晶亮、手工精致的漆黑鞋面，占满了她全部的视线，她整张脸砰地撞上那只鞋，双手像猪公朝天跪拜的姿势，贴在鞋子两旁，然后世界一片漆黑，安静无声。 「ㄘ……痛死人了！」 莫乃仪双掌一撑，痛麻的脸微微离开硬皮鞋面一寸，龇牙咧嘴、眼眶含泪的呻吟出声。 她全然不知道自己拜猪公的姿势，让超短的迷你裙往上翻，雪白匀称的双腿及包里在小裤裤里的圆翘美臀，完全曝光。小裤裤上的小熊维尼还高兴的咧嘴大笑！ 这女人一点自觉都没有，真倒足男人的胃口！ 「喂，女人。」 冷冷不带一丝情绪的嗓音传进她耳里，另一只皮鞋朝她左腋轻踢，正巧踢中她的左胸。 她左手一拨，跪起身，仰头大声斥喝：「干什幺？」 fmxfmxfmxfmxfmxfmx 冷、好冷！ 冷得她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冷得她脑中闪过久久才出现一次的「警讯」。 莫乃仪怔仲的仰头，望着眼前高挑颀长的黑衣男子，无法辨识出墨镜后的双眸，有着何种思绪。 她全然不知跪坐起上半身的她，刚好到达他的裤裆前，形成一副暧昧的姿势。 这男人…… 「莫莫！」 静默的四周，像是突然被人解除咒语般，又开始浮动了起来。 阿杜跟几名同行的记者蜂拥上前，急忙想将莫乃仪扶起身。 但她的视线，一直无法自他身上移开。 萨彦一直盯者眼前这个奇装异服的小女子，没有人知道此刻的他在想什幺。 乍见到她灰色晶透的双眸时，一抹奇异的光彩自他眼中一闪而逝，快得让人无法捕捉到。 「莫莫，你没事吧？」 阿杜焦急的想上前检查莫乃仪有无受伤，刚刚她那一扑倒，摔得不轻，见她又一直没回魂的样子，他担心她该不会是摔坏了脑袋？ 出于摄影师的习惯，阿杜不是伸出手拉莫莫一把，而是镜头对着她拍摄，焦急的大叫。 四周的同行这才回过神，七手八脚的上前将莫乃仪扶起。 「莫莫，你没事吧？」 「你还好吧？」 「有没有怎样？」 「没事、没事。谢谢，谢谢！我没事。」莫乃仪有些困窘地对大家笑笑，眼角却突然瞄到黑衣男子急欲离去的脚步。 出于直觉反射能力，莫乃仪冲出人墙，奋力伸长手臂，朝转身离去的黑衣男子扑去。 「喂、你……」 一切的过程都像电影特效里的慢动作般进行着。 急欲离开混乱场面的萨彦，没料到莫乃仪会再次朝他扑来，一时大意失了重心，莫乃仪扑过来的后座力将他的墨镜震离，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然后啪地一声，降落又弹起。 萨彦震惊又震怒的缓缓转过身，视线笔直的朝莫乃仪直射过去。 四周一片静默与惊异，只听得见墨镜在地上打转的声音。 一位平时专跑国际金融路线的记者，最先打破这沉默。 「萨彦，」 莫乃仪奇怪的看着四周的人，在听见这名字时倒抽了一口气，还有人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又不是看到「佛地魔」，有必要如此夸张吗？ 她回头看见那名叫萨彦的男子突然被五个高头大马、西装笔挺的外国男子团团围住。 萨彦仍一脸静默，丝毫不被这突如其来的骚动给影响，冷冷的黑眸直直锁定莫乃仪的双瞳。 她瞬间掉入那深如幽潭的黑眸中，无法移动。 现场一些跑财经的记者蜂拥而上，但全被五名保镳挡住，一时间，现场大乱。 开玩笑，这位财经界传奇人物，就连富比士杂志都很难贴身采访到他，现下有这机会，大伙莫不把握机会采访。 「萨彦先生，请问你此次秘密来台的原因？」 「萨彦先生，请问你此次来台预计停留多久？」 「萨彦先生，请问……」 萨彦全然不理会记者的问题，依旧异常冷然。 莫乃仪仍傻愣愣的站在原地，眼看就要被记者与摄影师人潮吞没。 萨彦就在此时做了一个连他自己都惊讶不解的动作。 他突然穿越保镳的层层保护，伸手将被推挤的莫乃仪拉住，一个使力，莫乃仪也被拉进保镳的保护之中。 大伙讶呼声四起，惊讶地看着这眼前的发展。 挡在萨彦前方的龙，眉头微微蹙起，但仍坚守自己的岗位，负起保全的工作。 莫乃仪被萨彦抓住的左手手臂，传来莫名的温热。她从没有如此心慌想逃，但内心却又不由自主地想贴近。 这人让她莫名恐惧，但又是如此的……安全。 萨彦冷眼看着莫乃仪的内心交战。这女人太容易懂了！ 泛起一抹奇异诡谲的浅浅微笑，他斜睨着这个有着一对灰色眼眸的女子。 然后，他开口了： 「各位想知道我此次来台的目的吗？」 他仍抓住她的手，低沉性感的的嗓音，是她听过最好听的声音，可是，却也是她听过最没有温度的声音。 萨彦故意停顿一下，成功地引起所有人的注目，入境大厅奇异的安静如教堂，只有他坚定的声音。 「其实我长久以来一直重复作着一个梦，在我梦里，有一个女人一直不发一语的微笑看着我。这些年，随着我的事业越来越强大，我内心的空虚就越来越大。 为了寻找她的芳踪，我将事业版图扩展到世界各地，可是，我找不到她。就在我伤心欲绝想放弃时，她在我梦中终于开口了。她说……」 「她说什幺？她说什幺？」一名记者受不了被吊足的胃口，忍不住发问。 「她说……我在台湾。」 「喔……」几名女记者被这浪漫的故事感动万分，忍不住轻声赞叹，心中期盼自己就是故事中的女主角。 莫乃仪却对他的说法起了疑心，因为他在说这些话时，仍旧是没有温度的，好象只是在念课文一般。 「然后我动用了所有的关系，终于在台湾找到我命定的女子。我急切地想快点飞来台湾接她，可是我走不开，只好透过越洋电话和她联络。我们第一次通话时，她哭了，她说她一直在等我，我好心疼，每天为了她失了心魂。」 萨彦突然用力将莫莫一拉，往怀里带去。 他低下头，黑幽的双眸没有一丝波动，低沉的嗓音却是深情又甜蜜。 「那个让我魂牵梦萦的女人就是……」 他的宣告令媒体为之疯狂，镁光灯啪啪啪的闪着。 莫乃仪瞪大眼，看清了他黑眸中邪恶的光芒，她脑中警铃大响，想逃，却发现力气敌不过他。 她微微摇头，他却伸出另一只手捏握住她的下巴，深情款款的说： 「她！莫莫……」 这女人叫「莫莫」没错吧？他应该没听错她的名字。 莫乃仪右手用力推开他，却发现他那张完美的俊脸，越来越贴近，近得让他清爽迷人的气味包围住她，然后，他—— 吻了她！？ 那只是一个唇贴着唇的吻，可是她却无法挣脱他的控制。 她瞪大眼与他四目相交，他眼神透露了无谓的邪气。 他是故意的！莫乃仪心中轰地燃起一把剧烈大火。 惊讶过后，她气恼的开始挣扎。 但萨彦却挑起一道眉，有些嘲笑她自不量力。 莫乃仪使出吃奶的力气，坚决对抗他的禁锢，她在他怀中使劲扭动全身，却一直离不开他贴上的唇，他们的唇像磁铁一般，紧紧贴附在一起。 在挣扎中，她听见他在她耳畔逸出一声低不可闻的轻叹。 她愕愣地停止挣扎，想分辨她听见的轻叹声不是幻听。 他抓住这一秒钟，轻易地将唇开启，辗转在她温软的红唇上厮磨，轻轻合住她的樱唇。 他们之间的煽情热度不断加温，她脑中的细胞突然停摆，然后，他突然咬住她的上嘴唇，引起她一震轻颤。 她几乎站不住脚，以为自己就要滑落，下一秒，却被他紧紧拥住。 萨彦体内燃起一阵阵兴奋的热流。他想要更多，更多可以纡解他现在全身紧绷的痛处。 他伸出邪气的舌，就想直闯入她口中，撷取她的甜美。 刺目的镁光灯又啪啪啪的闪起，四周的惊叹声包围住他们。 他在心中低咒一声，结束了这个甜美的吻。他可没有忘记他此次来台湾的目的。 他离开她，感觉到她下滑的身子，他一手撑住她，却没有一丝私情，只是礼貌的撑住她。 莫乃仪脑中轰轰响，她抓不住这个恣意妄为的男人的思绪。 她仰着头盯着他刚毅的侧脸。 萨彦则像个完美演出的骄傲舞者，直挺着身任媒体拍摄。 他冷然的眼，不带一丝感情的与龙四目相交。 他从不是一个冲动行事的人，龙也清楚。 他的游戏向来只有牺牲他人，他绝不会身陷其中。可是他对莫莫不只冲动，而且还一起沉陷，这状况很特殊，但他不想解释。 萨彦用眼神告诉龙不要插手管事，龙收起质疑，恢复一名刚冷的保镳该有的样子。 萨彦感觉到怀中的莫莫已经调整好混乱的呼吸，这才低头，将视线对上莫莫满是疑惑的灰眸。 莫莫微启的樱唇，因为他的恣意疼爱而更显娇媚诱人，彷佛在召唤他再度怜爱。 他是个天生的商人，明白如何控制情绪。一瞬间，他恢复成那个冷然的萨彦。 剧本都演到这章节，没理由不把结局完美呈现。 他勾起一抹令人失魂的魅笑。左手食指弯起，邪佞的轻搔莫乃仪小巧的下巴。 他贴近她耳畔，看似情人间的轻声软语一句后，他的音量突地放大，让在场媒体听的一清二楚。 「亲爱的，我因你的召唤而来。别让我等太久，嗯？」 语毕，他在她的粉颊上轻轻一吻。 然后放开她，在保镳的层层维护下，迅速离开了。 媒体眼见无法突破保镳追问到萨彦，只好回来包围住仍站在原地的莫乃仪。 「莫莫，你跟萨彦是什幺关系？」 「你们是怎幺认识的？」 「萨彦这次来台真的只为了接你吗？」 莫乃仪从没想过，自己身为记者，竟有一天会被同行如此追问采访。 她被一堆猜测与假设性的问题，问得头昏脑胀，不知如何回答。 她很生气！为了无端成为萨彦的箭靶而愤恨不平，为了萨彦在离去前那句轻声私语而引爆所有的愤怒。 可是，她不能在这里失控发火，这样只会把事情搞得更为复杂，难以收拾。 「对不起，我现在跟你们一样还没把事情理出头绪，恕我现在真的无可奉告。我们先把我们来机场的采访工作做完，好吗？」 莫乃仪极力安抚大家急欲知道真相的情绪。 「莫莫，大家都是同行，你不要打哑谜好吗？」 「我……」 「对呀，莫莫，不要为难我们了，快跟我们说怎幺一回事！」 「我真的……」 「不要拿你们影剧处理排问那一套，随便呼拢我们说你们只是『好朋友』！」 「可是，我真的……」她真的百口莫辩。 她不知道她要如何处理这突如其来的混乱。依照萨彦刚才的种种表现跟说法，硬要说她跟萨彦没什幺，身为记者的她都知道这根本是「睁眼说瞎话」。 可是，她真的什幺都不知道呀！ 「啊！看呐！艾尔-波顿出关了！」 混乱中，阿杜突然朝着入境处大吼一声，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又转移到今天的头条上。 记者们当然没忘记今天来机场是为了采访艾尔-波顿，只是，萨彦秘密来台行程曝光，更是超级大的头条。 刚才sng连线报导萨彦来台的新闻记者，匆匆以稍后莫乃仪将会召开记者会做结尾，结束采访，紧接着探访艾尔-波顿的新闻。 莫乃仪真是欲哭无泪，但她还是感激的看了阿杜一眼，她知道刚才是阿杜解救她的。 她将萨彦的形影赶出脑海，专心采访艾尔-波顿的新闻。 可是，萨彦在离去前那句轻声私语，却一直干扰她的思绪。 小熊维尼，是你的冒失害我曝光的，剩下的自己解决。 什幺跟什幺？他果然是故意陷害她的！ 啊——气死人了！ fmxfmxfmxfmxfmxfmxfmx 萨彦坐进舒服的车里，车子安稳快速地在高速公路上往市区的方向行驶。 他的心情愉悦，一扫刚才低迷的情况，就连望出去的景象都让他觉得舒服。 坐在萨彦对面座位的龙，挑高眉不发一语，将萨彦的所有情绪看在眼里。 他知道萨彦今天的状况太过奇怪，但他不会多说什幺。 他跟在萨彦身边的日子比谁都长，他们是互信互重的主仆关系，但从来就不是朋友。 因为萨彦的字典里，没有「朋友」一词，他也是。 龙将视线往下移动，萨彦左鞋鞋尖一抹油亮的污渍引起他注意，那是莫莫趴倒在他脚上所留下的唇印。 他伸手抽了一张擦鞋布，弯了腰就想帮萨彦擦去污渍。 萨彦却将脚移开，不让他擦拭。 龙讶然的抬起眉，无声问着。 「不需要。」萨彦只丢了这三个字，便不再解释，但却看着留在他鞋面的污渍。 龙坐直身，将擦鞋布丢弃在垃圾桶里。 萨彦有洁癖，所以即使擦鞋布没用过，抽出来了就得丢弃。可是他却容许那抹污渍留在他鞋面…… 这真是太奇怪了 第三章 「以烟酒进出口代理商起家的薛费尔集团总裁萨彦，目前旗下所经营的赌场与俱乐部遍布世界各地，身价超过兆亿美金，行事非常低调。 日前，他秘密来台的行踪曝光，还在机场大方公布与『艺周刊』记者莫乃仪的恋情。连日来两人的恋情备受国际媒体注目，而与美国商业钜子萨彦传出恋情的女主角莫乃仪，今天也出现在许纯美婚纱走秀的现场，顿时成为媒体的焦点，形成记者被众家记者追逐采访的有趣画面……」 莫乃仪像只被吓坏的小白兔，脸色惨白的疯狂奔逃，身后追逐着她的，是三十几家中外媒体记者与摄影师。 这样的画面，在过去几天，不断的重复上演着。 她抓着麦可风不停地奔跑，她觉得肺快要炸开，可是她不敢停下来，只要她脚步一停，她就会被身后叫嚣追逐她的媒体团团包围。 可是她终究会体力不支，即使阿杜拉着她狂奔，她也跑不动了。 最后她还是无法摆脱被媒体包围，三十几只麦克风朝她指来，镁光灯啪啪啪响着。 她脸色惨白、呼吸急促的冷凝着脸，看着记者们此起彼落的发问。 「莫小姐，请问你跟萨彦的恋情进展如何？」 根本没有开始，哪来的进展？ 「莫小姐，请问萨彦下榻的饭店是哪一间？」 你知道，通知我一声，我想杀人！ 「莫小姐，请问你们平常都在哪里约会？是不是在饭店？」 饭店你个头！我比较想在他墓碑前啦！ 莫乃仪很想这样回答记者的问题，可是她被阿杜跟艺周刊公关发言人阿菁挡在后面，因为公司已经下了封口令，不准她对其它媒体透露消息。 可恶，这是她的独家新闻耶！为什幺她不能在媒体面前发飙，透过sng直接对萨彦开骂！？ 刚好她很爱现在的工作，不然她一定带种的大喊一句—— 萨彦！你这没水准兼没卫生，自大、可恶、没人品又没人格的死猪！ 「各位，各位请冷静一点……」 周刊发言人阿菁像只张开双翅保护小鸡的母鸡般，一手保护性的挡在莫乃仪身前，一手推开冲上前的媒体记者们。她努力微笑以对，只差没鞠躬哈腰。 「不好意思，各位记者大人们，我们家乃仪现在真的无可奉告，欲知详情，请看每周四出刊的艺周刊，里头将有详细的独家报导。好吗！？」 阿菁话一出口，就引起媒体一阵挞伐。 「吼——怎幺这样？」 「唉哟……靠我们打广告，搞独家哦！？」 「对呀！搞啥呀！大家都是同行还这样利用！？」 「莫莫……」 媒体们又蜂拥而上，将莫乃仪团团包围，麦克风极尽可能的凑到她嘴前。 只见莫乃仪仍旧被阿杜跟阿菁保护着，不发一语地直视着镜头—— fmxfmxfmxfmxfmxfmxfmxfmxfmx 龙将视线自电浆萤幕前转移，回头对着同样将视线定在萤幕上的萨彦。 「事情复杂化了。」 萨彦听闻，只是微微抬起视线，轻轻挑高了眉，淡笑不语。 他当然听出来龙的质问与不满，他是在替莫乃仪抱不平。 龙的出生，是为了保护萨彦而来的，这是他的宿命。 虽然他们一直都不是「朋友」，但他是这世上最了解他的人。 他虽然行事作风较自我不羁、没有法则可循，但不是一个冲动胡闹、没有肚量的人。 他不会因为莫乃仪只是不小心害他行踪曝光，就如此报复的人。 就算报复也不可能拖自己下水，让自己成为绯闻中的男主角。 萨彦的名字从不跟女人摆在一起，女人对他来说，只是餐后的水果，用来甜甜嘴，转换一下胃口用的。 现在他却让莫乃仪的名字跟他一起出现超过七天。 这很不寻常，也打乱了他们此次来台的行程。 「你有什幺问题，直问吧。」萨彦仍紧盯着电视萤幕，开口对龙说着。 呵——为何他觉得莫乃仪一副像是要冲出镜头，狠狠咬他的样子？ 虽然几天来她出现在新闻镜头都不发一语，可是她灰色的双眸，却像是要喷出火一般。 不知道她咬人痛不痛？呵呵呵…… 「为什幺要这样整那无辜的女孩？」龙不客气的直接问出他多日来的疑问。 萨彦并没有马上回答他，仍是一迳地看着萤幕，当新闻主播播报下一则新闻时，他按下遥控器的开关，萤幕啪地一声变黑。 萨彦将身体重心移向左边，左手轻托着左太阳穴，右手惬意的轻靠在沙发右扶手上，微笑看着站在他右前方的龙，充满笑意的问着： 「你是在替她求情，还是好奇而已？」 萨彦虽然状似轻松的闲问，但龙听出他语气中的占有与质问。 「我只是奇怪这不像是你的作风。」龙直言。 「哦……我的作风是什幺？」萨彦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你不会让这种小事影响你的行程。我们本来应该在今天完成来台的目的，明天回美的。可是我们却只是待在饭店，一个动作都没有。」 「呵呵呵，你闷坏啦！？啧啧……这可不行，原来这饭店的总统套房让你这幺无聊，我真该跟饭店反应一下。」萨彦煞有其事的准备拿起电话投诉。 「我不是这意思。」龙皱起眉头。 天晓得他们这几天有多忙，虽然没有走出饭店，可是萨彦仍不改在美国工作的狠劲，一直透过视讯会议、电脑网路了解各地的营运状况。 「哈哈哈——龙，你怎幺永远改不了那老头的死硬脾气，一点幽默感都没有！」萨彦讽刺的笑着。 龙还是一迳地皱紧眉头。他不在意萨彦的怪脾气。他知道萨彦对于他们来台湾的目的一直很生气，这件事情他们早该在十年前就解决的，会拖如此久的时间，只因为萨彦的不愿意。 「约定的时间就快要到了，如果我们再不出动，恐怕奥夫那边会有动作，你知道他一直蠢蠢欲动，想接替你的一切。」 萨彦深沉的眼在听见「奥夫」这名字时，变得难以捉摸。 哼！要不是为了那老头的鬼遗嘱，他根本不会千里迢迢来到台湾这座小岛，更不会遭受奥夫的威胁。 奥夫是老头妹妹的儿子，他们虽是表兄弟，却一直不合，视对方为死敌。 老头在十年前死于一场车祸，车上跟他一起丧命的，还有他最后一任情妇。 他一直跟老头处不来，从小他还怀疑过他不是老头的亲生儿子，因为老头一直对他很严苛，甚至是极尽所能的挑剔，就因为他是薛费尔唯一的继承人。 偏偏他的个性极不服输，所以他为了挑战老头，而不惜一切的拚命。 本以为老头一死，他就能顺利继承薛费尔企业集团，没想到老头就算死了，还是奸诈难缠，竟然在遗嘱里要求他必须在三十一岁生日之前，亲自到台湾，将老头在台湾失散二十三年的亲生女儿找回来，否则他的继承权自动消失，由奥夫接替他继承。 遗嘱公布的这十年间，奥夫的人马没有一天不处心积虑的想吞掉属于他的产业。 他其实大可以不要继承老头的公司，只是他不愿意输给奥夫那个小鼻子、小眼睛的人，一辈子遭受他的耻笑。 更重要的是，他并不愿意把这十年来辛苦所打下的企业王国，就这幺拱手让人。 只是他也不想让奥夫太过轻松。十年来，他一直故意不来台湾找老头那该死的女儿，一来是为了挫挫奥夫的嚣张气焰，二来则是他不爽老头的安排。 对于萨彦而言，要找一个人根本是小事，尤其他早就掌握了「目标」的行踪，只是他一直想找出老头遗嘱里的漏洞，对于他失散的妹妹，他一点兴趣也没有！ 没想到老头那只老狐狸，所立的遗嘱万无一失，连他找的律师都无法收买，就算他派人来找老头的女儿交差都不行，弄得他只得在生日之前，亲自跑一趟台湾来找人。 现在距离他的生日，只剩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了。 他本想速战速决的解决这件事，好顺利继承属于他的一切，至于那个「妹妹」之后如何，就不关他的事了。 只是事情有了转变，他碰到了一个有趣的小玩意——莫乃仪。 因此他想再拖个几天，让奥夫那小子多担一些心，他顺便可以度个假。 「别担心，我没忘了来台湾的目的。只是，偶尔换一下口味也不错！」萨彦丢下了令人玩味的一句。 龙惊讶的瞪大眼，一时捕捉不到萨彦此话的真意。 萨彦站起身双手高举，伸了个懒腰，然后在经过呆若木鸡的龙面前时，状似自然地说： 「别忘了，明天要饭店帮我准备一本艺周刊。」 fmxfmxfmxfmxfmxfmxfmxfmxfmx 莫乃仪突然睁开眼睛，全身紧绷，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她灰圆明亮的眼珠，谨慎的上下来回飘动着。 眼见所及的一切景物，一如她每天早晨醒来时所看见的。 她开始胆子大一些的将头往左一撇，窗外依旧是秃秃的木棉花树枝，和一片让人心生希望的蓝天白云。 而窗外小鸟啾啾呜唱，连她都想跟着欢呼轻唱。 希望今天是美好的一天……吧！？ 她真的无法想象她过去几天是如何度过的。 她的生活突然陷入一团巨大的混乱，走到哪都有一堆媒体记者黏着她。 可恶的是她自己也是记者，却要忍受八卦狗仔的跟监！ 这中间最扯的，就属她那对好客的宝贝父母。 拜祖先节俭勤奋所赐，替莫家后代子孙留下了在台北市中心，占地三百多坏的土地。 莫家建筑物以-型组成，划分前后两半，前半是八十坪的两层楼房主屋，主屋右侧则是近百坪的庭院。 后半部两楝平房，分别是占地八十坪的道馆，现由父亲所经营，及母亲所经营的茶艺馆。 道馆跟茶艺馆面对的是一条大马路，一转弯，主屋大门则是面对幽静的住宅街道。 这次她无端被卷入这场八卦风波，他们家每天都被大批媒体记者包围守候。 她母亲觉得记者们等得又累又饿，就要请他们到茶艺馆吃吃喝喝。 她父亲则觉得记者们消除疲劳最好的方式，就是练武强身，所以又邀请媒体记者们到道馆，还教了他们两套气功招式。 而她呢？ 她成了全世界最可怜的女人！ 上班有人跟踪，回家也有一群人等着。 啊——气死人了！ 为什幺她如此命苦！？ 这都要怪萨彦那只没水准兼没卫生，自大、可恶、没人品又没人格的死猪害的！ 上辈子萨彦一定是她的仆人，每天都被她虐待、殴打、辱骂，过着不是人的生活，所以这辈子才会出现来报复她。 还好，今天真相终于就要大白！ 只要杂志一出刊，就可以洗刷她的冤屈了。 「嗯……」她大大的伸着懒腰，突然一团灰灰白白的重物朝她飞扑而来，直接压上她的肚子。「哦！」她差点不能呼吸的大叫一声。 那灰灰白白的重物两掌撑在她锁骨两边，还哈哈哈的伸出湿湿黏黏的小舌头猛舔她的唇。 「堂柏虎！唉哟——好恶心哦！哈哈哈！」 她伸手想拨开口水攻击，对方却比她更固执，她只得翻身躲开，不料堂柏虎竟对着她的耳朵喷气，痒的她大笑出声。 这是她每天早上的专用闹钟，有一对兔子一般的大耳朵的迷你雪纳瑞——堂柏虎。 她坐起身，对着堂柏虎那对黑黑亮亮的眼睛笑着说：「早安。」 「汪！」堂柏虎煞有其事的回应她。 「堂柏虎！姊姊终于要出运了！今天是星期四耶！你知道是什幺日子吗？今天是姊姊一吐多日怨气的大日子呢！感动呀，」 莫乃仪一把将圆圆小小的堂柏虎抱在怀中，激动地欢呼着。 「汪汪汪！」太好了！姊姊这几天好象一个恐怖的巫婆。堂柏虎在心中说着，眼角还泛起两滴眼泪。 「堂柏虎，好乖、好乖。」莫乃仪很高兴堂柏虎的反应，伸手摸摸它的头赞美着。 半小时后，莫乃仪身着一套米黄色的西装裤装，长发扎成马尾，手提着公文包。 她轻哼着歌，一蹬一跳地走下楼，马尾跟着她甩来甩去，堂柏虎也咚咚咚的跟着她跑下楼。 她直接走向客厅，随手将公文包丢在沙发上，转身走向一旁的小柜，打开一个密封罐。 「堂柏虎，来，吃饭饭罗！」她将狗饲料倒入碗中，对着雪纳瑞喊着。 堂柏虎却停在最后两阶阶梯，鼻子皱呀皱的闻着不一样的空气。 然后堂柏虎像发现了什幺，激动地汪汪大叫，咻地一下就直往楼梯左手边的餐厅冲过去。 「堂、柏、虎！」吵死人了！ 这只笨狗！每次只要有人进出，就会这样高八度尖声狂叫。 可是，现在根本不会有其它人在屋子里呀？ 莫乃仪满腹疑问的跟着走进餐厅，她才走了几步，就看见堂柏虎兴奋地围着一张餐椅又叫又跳的。 然后，她抬头看见了椅子上的人： 「你还蛮悠闲的嘛！」 软软呢哝的嗓音，配着一抹醉人的微笑；修长漂亮的手勾握着一只咖啡杯；淡棕色的大波浪长发被在肩膀上，铁灰色的西装窄裙下，是一对匀称修长的美腿，自然的交迭斜摆；同样铁灰色的盈盈双眸，则闪着惬意的笑—— 这是一个集聪明、美貌、智能、才气于一身的完美女人。 也就是堂柏虎正牌的主人，莫乃仪的双胞胎姊姊——莫乃俪。 「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怎幺回来了？」莫乃仪睁大眼，惊恐的大叫。 「汪汪汪——啊呜……」堂柏虎持续高八度尖叫，弹跳着它重达六公斤的圆滚身躯。 「嘘，」莫乃俪微微垂下视线，一指漂亮修长的食指轻贴近红唇中间，轻声一嘘声警告。 「呜……」堂柏虎竟然立刻停止吵人的尖叫，还乖乖坐好，仰着头，吐着粉红色小舌头，哈哈哈地呼气。 真气人！在乃俪面前就装乖，在她面前就无法无天！ 也不想想从小帮它把屎把尿，照顾疼爱的人是她耶！ 莫乃俪不过是把它抱回家的人，堂柏虎就认定乃俪才是主人。 就像刚出生的小狗狗，一睁开眼看见的人，就认定是妈一样的死忠。 莫乃仪狠狠瞪了变节的堂柏虎一眼。 堂柏虎像感觉到她的怒视，转过头来抿着嘴轻呜一声，又迅速回过头对着莫乃俪哈哈哈的谄媚着。 「呵呵呵……我亲爱的妹妹成了让全世界女人忌妒、羡慕的绯闻女主角，我这做姊姊的，怎幺可以隔着半个地球观望？」莫乃俪放下咖啡杯，眼中闪过邪恶的精光，轻声笑说。 莫乃仪可没有错过她眼中闪过的计算光芒。 「哼！」 她们可是黏了二十年的双胞胎姊妹耶！她不了她，就没人懂她了。 「哦：我的面子可真大呀！只不过糊里糊涂当了绯闻女主角，就可以将离家出走六年的姊姊呼唤回来……我好感动哦！」莫乃仪拉开莫乃俪左手边的餐椅坐下，伸手倒了杯牛奶，酸溜嘲讽的回嘴。 「你在说什幺傻话？我哪有离家出走？」莫乃俪伸手轻轻拍打了下乃仪的右手臂，娇嗔反问。 「哼！」莫乃仪的反应是哼声一笑，伸手拿了一片吐司及果酱刀，涂抹着椰香奶酥。 「堂柏虎，去吃饭！」莫乃仪低头，对着堂柏虎强而有力地下令。 堂柏虎还算识相，汪地一声，转身就往客厅冲去。这样让她心理平衡了不少！ 莫乃俪明白地看在眼里。她笑笑，直截了当地道出她的想法。 「你还在为我当年的决定生气。」 莫乃仪刚刚咬住吐司，听闻莫乃俪的指控，一丝丝愤恨涌起，孩子气地咕哝一句：「哪有？」 「你有。」莫乃俪肯定的回答。 「你一直在气我大二突然决定出国念书。本来我们说好，大学要在台湾念完，可是我突然变节，留下你一个人，所以你很不高兴。 那时候你就一直拒绝听我的想法，只是顾着生气。就连爸妈第一年飞去美国看我时，你都不肯来，还故意跟家慧飞去日本玩。」莫乃俪语气透出一丝丝落寞与无奈。 莫乃仪手指来回在装着冰鲜奶的玻璃杯上玩着水滴，不语。 她当然可以体会乃俪的无奈与落寞。她自己何尝不是？ 她们虽是双胞胎，个性却迥然不同。 乃俪就是多了一分气势，相较之下，她就孩子气多了。 乃俪是独立自主的女王，她却是乃俪的小跟班。 从小乃俪做什幺，她就要跟着效，就连大学决定要念新闻系的也是乃俪。那时，她们有讨论大学要不要出国念，当时的她胆子小，不敢到人生地不熟的国家，而且她觉得如果她们出国，那爸妈就太可怜了。 所以，她们决定在台湾念书。 她早该知道以乃俪对新闻的狂热，一定不可能只待在台湾，只是她不高兴，乃俪什幺都不跟她商量。 大二期末考一结束，乃俪一回家，就突然宣布她要休学，转学到纽约哥伦比亚大学攻读新闻。 一时间，她不知道该如河反应。她只觉得被背叛，气恼的她冲进房间锁上门，拒绝跟乃俪说话。 她以为乃俪会为了她改变主意留在台湾，没想到她还是走了。 之后，乃俪就独自一个人在美国读书，毕业之后靠着优异成绩进入当地的新闻台工作。 现在的乃俪已经是一名成功的新闻部制作人，而她，在没有乃俪可依靠的这六年，也学会了独立。 「呵——」莫乃仪想到自己的幼稚举动，忍不住笑出声来。 她直视乃俪那双漂亮晶透的星眸，真心地说出六年来的心事。 「我其实早就不气了。我只是气你什幺都不跟我说，从小就这样，我有事都一定让你知道，可是你却没有。」她吐吐舌头，做了个鬼脸。「我因为拉不下脸去美国找你，所以……」 莫乃俪微笑，直视乃仪晶透的灰眸。 「我知道。对不起。」 她的工作一直都很忙，没法抽出时间回家一趟，这几年都是劳动父母飞美找她的。其实她一直在等莫莫，却一年一年失望。 莫乃仪笑着皱起鼻头，又对她做了一个可爱的鬼脸，两姊妹笑开来，解了多年来的心结。 「汪汪汪——」堂柏虎以为两位主人有什幺好吃的，跑了进来，高兴的在她们脚边又叫又跳，狂摇尾巴。 「没有你可以吃的啦，」莫乃仪低头，对着跳来跳去的堂柏虎嗤笑一声。 「汪汪汪——」堂柏虎固执的认定一定有好吃的。 「不行。」 「汪汪汪——」 「嗯……」莫乃俪严厉的瞪视堂柏虎，闷哼一声警告。 「呜——」堂柏虎像泄了气的气球，乞求的眼珠像要滴出水滴似的。 「差真多耶！可恶！」莫乃仪瞪大眼，愤恨不平的抱怨。 堂柏虎竟还装无辜，抬起两道白色长眉毛，眼睛来回看着她们两人，一副「发生什幺事」的无辜表情。 「哈哈哈——小笨蛋！哈哈——」莫乃仪取笑着堂柏虎；堂柏虎也站起来，摇着短短的尾巴，呆呆的哈哈哈。 莫家姊妹俩一边吃着早餐，一边聊着六年来的点点滴滴。 「对了，你从实招来！你这次回来，到底有什幺事情？」莫乃仪脑袋可清醒得很，没忘记逼问出莫乃俪的计算。 「唉哟——就是你知道的嘛……」莫乃俪自然的跟她撒娇、耍赖起来。 「我不知道。」莫乃仪冷冷的回答。 「好妹妹，咱们可是一家人呢，又是紧密不分的双胞胎！所以啦！可不可以给姊姊我一点点独家，让我好交差呀？」莫乃俪双手合掌，乞求她。 「哼——我就知道。」莫乃仪不屑的撇嘴. 「拜托啦！你那篇声明稿，根本无法满足大众好奇嘛，之前你封口是为了周刊的独家，现在周刊出了，可以说了吧？」 「不知道！」莫乃仪皱紧眉头，断然拒绝。 她都说了呀！读者不买帐，她也没法度！ 莫乃仪站起身往客厅走去，乃俪在后面一直央求，「告诉我啦！」 莫乃仪抱了一下堂柏虎，拿起公文包就直接走向玄关，「不知道！我去上班了。」 第四章 萨彦手指飞快的在笔记型电脑键盘上移动，左耳戴着耳机，听着从美国传来的报告，偶尔对着麦可风迅速地下达指今。 他身边还有包括龙在内的五名菁英，个个眼睛都盯紧自己的笔记型电脑萤幕，快速的帮他处理公务。 房间里不时传来传真机传输资料、列表机打印，和此起彼落的电话声。房间里的对话声，各国语言穿插其中，像个小型世界村。但，没有人是轻松惬意的。 因为，要在萨彦底下做事，就算你不是天才，也必须是各方翘楚菁英，否则根本无法跟上萨彦超高的工作能力。 萨彦俨然是将他在美国的办公室，整个搬移至饭店总统套房的小型会议室里。 龙将传真机传来的资料，迅速仔细查阅过，夹在公文夹整理好，然后拿给刚通完电话的萨彦过目。 「古巴那边请你回复这次的合作案。」 萨彦快速翻阅资料，果决迅速的丢下一句指示：「告诉他们，我不满意这个价钱。」 「是！」 「总裁，这是刚刚法国传来的资料，请你过目。」麦克必恭必敬的拿来一迭法文报表。 「嗯。」萨彦接过手，快速分析报表资料，他在上面签名，又递回给麦克，「我给他们三个月的时间，我要看到成果。」 「是的。」 麦克有礼回应，走回座位，以法文对着视讯中的驻法代表传达萨彦的指令。只见对方心惊胆颤，直冒冷汗。 萨彦在工作上向来以严厉闻名，却也同时是个爱才惜才、赏罚分明的领导人。 所以就算在他底下工作压力再大，也没有人敢抱怨，反而觉得在他底下做事，是一件极为骄傲的事情。 一小时之后，萨彦处理完所有即时公文。他拿下耳机，转转头、拉拉筋，让自己纡解一些僵硬感。 龙见状立刻按下通话钮，门口随即传来敲门声—— 最接近门边的尚恩拉开门，就见饭店管家史提芬-何，推着餐车进来。 史提芬熟练的将餐车直接推向萨彦，停在萨彦左前方，快速的冲泡香醇的咖啡，打出绵密的奶泡。 一会儿工夫，一杯香浓顺口的康宝蓝，便呈放在萨彦桌上。 萨彦举起精致瓷杯，先闻咖啡香，再浅尝一口。 他赞赏的给史提芬一个浅浅微笑。史提芬也骄傲躬谦的微微点头回礼。 史提芬回头走向餐车，回来时，白手套上拿着一本新出刊的杂志。 「薛费尔先生，这是你指定的艺周刊。」 萨彦接过杂志，看着封面，莞尔一笑。 那是他跟莫乃仪拥吻的照片。与所有媒体公布的拥吻照不同，这摄影师拍摄的角度，恰巧拍下莫乃仪被强吻时措手不及的讶异表情。 先前媒体所公布的照片，不知内情的人，一定认为他们是相恋多年的爱侣。 现在这张照片，却反而传达一对吵架的情侣，男生强吻不讲理的女友的小小情趣。 他直接翻开他们的报导页数，仔细的读过莫乃仪的特别声明稿，然后他轻嗯一声，合上杂志，点点头。 「嗯：不错嘛。竟然看穿我是在戏弄她。」 龙微微眯起了眼。萨彦自己恐怕没有发现，他在说这话时，语气泄露了一丝丝宠溺。 「龙！事情该开始进行了。」萨彦直视入龙审视他的目光中，短洁下令。 龙颔首表示明白。 萨彦突然站起身，说了一句令人错愕的话： 「我要出去逛逛。」 语毕，也不理会伙伴们的惊讶，笑笑走出会议室。 逛逛？这是萨彦会说的话吗？ 龙紧皱着眉头，他知道萨彦任性的脾气又发作了，而这很可能跟萨彦很不满意莫乃仪的报导有关。 他指示其它伙伴们继续工作，然后也跟着走出去。 fmxfmxfmxfmxfmxfmxfmxfmx 影剧组办公室响起一阵鼓掌欢呼声。 王妃笑得合不拢嘴，她站在前头，两手戏剧性地同时往两边一抓，示意同仁们安静。 大伙配合度极高的停止欢呼，安静的聆听王妃发表感言。 「各位亲爱的伙伴们，恭喜大家，今天『艺周刊』出刊量破了有史以来最高纪录，比上一期成长了百分之一百零七！」 「哇——哦——」大家又是一阵疯狂的鼓噪欢呼声。 王妃再次要求大伙静下来，这才又继续发言： 「而且我相信，大家今天跟我一样，是全公司走路最有风的人，对不对！？」 「对！」大伙一致举手高喊。 「让我们如此骄傲、喜乐、光荣的人是谁？」王妃像在举行竞选晚会一样激动，不时鼓噪群众的沸腾情绪。 「莫乃仪、莫乃仪、莫乃仪……」大伙也跟着默契十足的高喊着。 「莫莫！我们的最佳女主角——莫乃仪！」王妃激情十足的高喊着。 「莫乃仪、莫乃仪、莫乃仪……」 「让我们给莫莫一个最响亮的掌声！」 「哇——」 「嘿嘿嘿……」莫乃仪站在中间，尴尬地点头微笑。 要死啦！莫名其妙当上八卦绯闻的女主角，没啥好光荣的吧？ 王主任没事把排场搞成这样，真让她想夺门而出。 她可不想她的战绩是靠绯闻得来的，那一点也不实至名归。 她宁可今天的庆功，是因为她得了最佳新闻采访奖。 「各位，我还要公布一个更好的消息，那就是——」王妃开心不已，故作惊喜般，视线扫过在场所有同仁，将所有人的期待心情吊到最高点。 「我们的大老板因为我们这周的努力，龙心大悦，所以决定在这星期日，本社所举办的尾牙庆功宴，特别给我们影剧组的同仁，每人加发三千元的奖金！」 「哇——赞呀——」 「耶——」 大伙因为这好消息，高兴的又叫又跳，高声欢呼，掌声不断。 「各位，今天我们的会议到此结束，现在让我们一起努力工作，共同创造下一周更好的销售成绩，好吗？」 「好——」 「加油、加油——」 这场早晨会报开得真是各家欢欣鼓舞，唯独她冷汗直冒。 莫乃仪坐下来整理桌上的资料，一点也高兴不起来。毕竟大家的快乐是建筑在她的痛苦之上。 唉……她只希望这场闹剧快些落幕就好。 「莫莫，谢谢罗。」梅莓笑着拍拍她的肩膀。 「啊？哦！」莫乃仪勉强的笑笑。 「莫莫——赞哦！」坐在她左手边的小巴，也过来赞赏一番。 「嘿……」莫乃仪更牵强的笑着点头。 「莫莫，厉害哦！」其它的同事一一过来跟她祝贺、感谢。 「哈……」莫乃仪觉得她快装不下去了。 「莫——」 莫乃仪一个冷光扫射，硬是让坐在她对面的罗家慧才开口的嘴给闭上。 她满意的看着家慧将到口的话吞下腹。 哼——她谁都可以哈哈笑过，就除了家慧不行。 罗家慧反常的没有嘻笑怒骂，只是将举起的手缓缓放下，有气无力的坐下。 座位之间的间隔板，让她看不见家慧的表情。 莫乃仪很不习惯家慧没有跟她打闹。她站起身，隔着间隔板盯着一脸心事重重的罗家慧。 「你干嘛？大姨妈来哦？」 「啊？」家慧像是被她突然出声惊吓到，扯开一抹要笑不笑的笑容，摇头说：「没啦，」 莫乃仪一脸质疑的盯着家慧瞧。 最近她被萨彦那只猪害得生活一团乱，也就没太多心神可以注意周遭的事情。 现在想想，她老觉得哪里不对，因为依照家慧爱胡闹的个性，这阵子竟然没有对她落井下石，真让人觉得奇怪。 就连她现在盯着她瞧那幺久，她都没有发现，更怪， 「你不太对劲哦？」莫乃仪满是疑惑的开口。 「啊？」家慧抬头一脸呆呆的讶呼一声，然后又突然恢复平常胡闹的爽直个性，哈哈大笑，「唉哟！你三八咧！我哪有不对劲！？没啦、 没啦！哈——」 「是吗？」莫乃仪还是一脸不相信的盯着她瞧。 罗家慧剪了头个性短发，高挑的身材、立体俏丽的五官，是个漂亮的美女。 说起她们的孽缘，从小学时就开始。 那时乃俪跟她不同班，她因为外表看起来像外国人，而被班上的男同学欺负。不管她如何澄清她是正港台湾囝仔，还是一直被拉辫子。 就在她气得快大哭时，罗家慧出现了。 家慧很义气的冲过来要拯救她，结果也因为深邃的五官被嘲笑。最后还是闻风赶过来的乃俪，才解救了她们。 因而她们结识为好姊妹。 莫乃仪盯着家慧的脸，越觉得很像一个人，像谁，她一时想不起来，但她就是觉得最近她有在哪里看过类似的一张脸，尤其是那对明亮的大眼睛…… 莫乃仪眯起了星眸，仔细的搜寻脑海中的记忆。像谁呢…… 「哼，莫莫，你爱上我这个大美女罗？」家慧站起身，往前贴近莫乃仪，笑意浓浓的取笑。 「啧，谁爱上你呀！？神经病！」莫乃仪挥手，不屑的回她。 「可是……你一直这样看偶，偶的心就会小鹿乱撞溜。」罗家慧故作娇羞的忸怩起来。 「三八啦！你心律不整，快去看医生啦！」 莫乃仪没好气的坐下，不想理会她又突然发疯。 「哦哦……有人害羞哦！」家慧硬是不放过她，整个人往前趴在隔间板上笑睨着她。 莫乃仪狠狠瞪她一眼，随手抓起一迭新闻稿打她，斥喝一句：「工作啦！笨蛋！」 四周的同事被她们逗得掩嘴窃笑。 嘟—— 罗家慧桌上的电话突然响起，她这才放过取笑莫乃仪的机会，坐下来接听电话。 「罗家慧。」 「喂。」 家慧心一惊，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她脸神凝重地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话。 莫乃仪专心写稿，以至于也没有发现家慧的不对劲。 fmxfmxfmxfmxfmxfmxfmxfmxfmx 萨彦撤退了龙的跟随，独自一人开车来到位于敦化南路上的诚品书局。 他一直很喜欢被书包围的感觉。 小时候当他在那座大宅院里被孤独吞噬时，父亲的书房一直带给他许多安慰。 书本的世界，对他来说，就是自由跟释放的世界。 萨彦走在其中，一副轻松惬意的模样。 只是他高大俊帅、天生将领的气势，还是引来书局里其它人的目光。 萨彦不是没有察觉他是多幺的引人注意，只是身为薛费尔家族的唯一继承人，他早已习惯了这样的注目。 他走到新书展示台前，一本蓝色封面的书引起他的兴趣。 他伸出手拿书，此时，一只嫩白修长的玉手正巧贴覆在他小麦色的大手上。 那手倏地离开，伴随了一声歉意的惊呼。 「啊，对不起！」娇软诱人的嗓音，令人心旷神怡。 萨彦抬头，将视线转移至白玉小手主人的脸上。 乍见到那张娇美的容颜时，他眼里闪过一丝惊喜。 女人的脸上也是一阵惊讶，然后是玩味的微笑。 那女人有着跟莫乃仪一模一样的脸，可他知道这美女不是莫乃仪。 同样是灰色的星眸，但莫乃仪的眼睛比她淡一些。 而且这美女的眼神是沉稳而且晶冷的，不像是莫乃仪永远闪着两簇小火，好象会随时会烧起来。 「莫乃俪小姐。」萨彦自信的喊出对方的名字。 莫乃俪星眸闪过赞赏的星光，浅浅微笑。 「薛费尔先生好眼力，一般人都会弄错的。而且你的记忆力真好，我们才见过一次面，你就记得我了，真让我受宠若惊。」 「彼此彼此。」 萨彦不客气上下打量着莫乃俪。莫乃俪也大方的任他评量。 他现在终于想起，在机场第一次见到莫乃仪时，为何会觉得如此熟悉了。 他跟莫乃俪先前曾在某个朋友的酒会上碰过一次面。 可奇怪的是，现在他先想起的，竟然是莫乃仪那张表情丰富的脸。 「两姊妹都是新闻人，果然是双胞胎。」 「是呀！我妹妹最近承蒙你的照顾，一夕成名，成了全世界女人忌妒欣羡的对象。」莫乃俪微笑以对，语气中有褒有贬。 「哈哈哈——不愧是名电视新闻制作人，损人不带脏字的。」 「承让、承让。」莫乃俪点头微笑，故作谦虚。 「不知薛费尔先生……」 「叫我萨彦吧！」萨彦打断她的话，「薛费尔」三个字，对他来说，一直是个包袱。 「好，萨彦。不知乃俪有没有荣幸邀请你喝杯下午茶？」 萨彦微眯起眼，脸上虽然是浅浅微笑，但却给人一种不敢亲近的压迫感。 「这是以新闻人的身分，还是……」 莫乃俪明白，萨彦不喜欢接受媒体任何形式的访问。 也就是因为他这股神秘感，让所有媒体为之疯狂。身为新闻人的她当然也不例外，但她也深知「呷紧弄破碗」的道理。 「嗯……就以姊姊的身分如何？」 萨彦爽朗大笑。「有美女陪伴，当然好。」 fmxfmxfmxfmxfmxfmxfmxfmxfmxfmx 「好，婷婷，那我们今天的访问就到这里。辛苦了。」莫乃仪按下录音笔的停止键，笑容亲切的对采访对象说。 廖婷婷是新一代美少女偶像歌手，就跟现在时下年轻人一样，是个外型甜美，但说话却极有个性，作风大胆的女人。 「谢谢，乃仪姊。」 「哪里，我才要谢谢你呢！给了我独家！」莫乃仪边说，边收拾物品。 最近廖婷婷与另一名偶像男星传出绯闻，婷婷公开哭诉承认，男星却一直以「好朋友」回应绯闻。 婷婷为了要让自己女友的地位巩固，所以当莫乃仪约她专访时，她一口就答应。 原因是，现在艺周刊是最火红的杂志，只要上此周刊，就代表了名气跟最有利的宣传。 「对了，别忘了下周一到我们棚里拍照。」莫乃仪边将东西都收进她的包包里，边提醒廖婷婷。 「好的，我不会忘记的。希望摄影师可以把我拍的美美的。」廖婷婷露出职业微笑，乖巧的说着。 「一定的。你人美，拍出来的照片一定美。」 莫乃仪笑着说出真心话，虽然访问过不少偶像明星，知道很多甜美外表下其实是矫揉造作的，但她还是觉得婷婷真的很漂亮。 她随手拿起瓷杯，喝着香甜的水果茶。 「我哪有乃仪姊美呀！？而且还有一个这幺英俊又有钱的男友。」廖婷婷嘟起红嫩的小嘴，有些吃味的说着。 莫乃仪差一点被热茶噎着，她放下杯子，努力维持笑容，澄清： 「我没有男朋友。」 「骗人！」廖婷婷瞪大眼，轻声惊呼。 「真的。」她坚定地点头。 「你们是头条耶！连艾尔-波顿来台的新闻，都被你们的头条盖过了耶！害那位好莱坞巨星默默离台！！」 「呼——我是说真的。这一切都是误会。」 莫乃仪突然觉得有种，她一辈子都将无法摆脱萨彦魔咒的恐怖感觉。她的名字，将会一辈子跟那只讨人厌的猪摆在一起。 将来有人提起莫乃仪这三个字，就会变成「啊——跟萨彦传绯闻的那个」！ 可恶，她突然有种很想咬人的冲动！ 「哦——哈哈哈，我了这种感觉啦。」 廖婷婷见莫乃仪突然沉下脸，整个人变得森冷恐怖，她干笑几声，直冒冷汗，就怕自己成了代罪羔羊。 「嗯……乃仪姊，谢谢你，我待会还有通告，我先走了哦！」先溜保命。 「哦！好好好，不耽误你了。」莫乃仪突然回过神，尴尬的笑笑。 「那这个……」廖婷婷手拿起帐单，故作无辜。 「没关系、没关系，我请客，」莫乃仪抢过帐单。 「谢谢！」廖婷婷展现出超甜美的微笑，微微欠身便离场。 唉……明明是对方赚的比她多十倍，可是这些明星其实一个比一个抠。十次采访，九次都是她自掏腰包付茶水钱。 记者真难当， 莫乃仪哀怨的摇摇头，认命的拿起帐单，起身走向柜台结帐。 「一共是四百八十四元。」 「好的。」莫乃仪掏出五百元付钱，突然觉得很想上厕所，「不好意思，我可以借用一下洗手间吗？」 「没问题！上二楼左转就是了。」 「好。谢谢。」 莫乃仪道了谢，又接过服务人员所找的零钱之后，便往二楼走。 二楼的客人数极少，她没时间分神去看到底有多少客人，直接就往洗手间走入。 五分钟之后，莫乃仪补了唇蜜，一身清爽的走出洗手间。 就在她要下楼离去时，她听见靠窗的包厢，传出熟悉的对话声。 她轻缓地走向那间透明包厢。 「哈哈哈——就是这样。」 莫乃仪在接近玻璃门边时，听见了她再熟悉不过的嗓音。 她看见一男一女坐在包厢里，男的背对着她，女的则是： 「乃俪！？」 第五章 莫乃俪听见莫乃仪突然出声喊她，她惊喜一怔，玩味的星眸对上对面男人闪过讶异的眼眸，然后站起身走向莫乃仪。 「莫莫，你怎幺在这？」莫乃俪轻开门，邀她进来。 「我刚结束专访，要回去公司，听见你的声音，就过来看看。」莫乃仪好奇地看着一直背对着她的男士。 莫乃俪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她有趣的笑笑。 「不急着回去交稿吧？」 「嗯。还好。」莫乃仪摇头笑笑，「我没打扰到你们吧？这位……」 「哈哈，当然不！我想这位绅士也不会介意的。进来坐坐，我介绍个朋友给你认识。」莫乃俪星亮的双眸闪过一丝顽皮的笑意。 莫乃仪太过好奇里头男士跟姊姊的关系，而忽略了乃俪玩味的眼神。 「哦，好。那打扰了！」 她跟着乃俪走进包厢，站在一直背对着她的男士前，笑眯了眼，「你好。我——」 莫乃仪有礼的仪态，在对上男人深幽如潭的晶亮双眼时，全数瓦解。她身体里的一把火，从肚子一下窜烧至全身。 「你、你、你……萨彦！」 莫乃仪气得全身微微颤抖，一手直指着一脸有趣的萨彦，结结巴巴的吼出声。 「嗨，好久不见！」萨彦浅浅的微笑，渐渐扩大。 莫乃仪的反应，果然跟他料想的一模一样。 她还是这幺的……生动有趣。 「嗨你个头啦！我快被你害死了！你这只没品、没人格的猪！气死人！你为什幺要害我？低级！没水准！」 莫乃仪气恼得不顾形象，一火大，就将手中的大包包，死命的打在萨彦身上。 萨彦皱起了眉头，眼中有一丝不耐烦。 莫乃俪则一时间被吓傻了，她从没看过莫莫这幺失控过。然后才像回过神一样，上前拉住发狂的莫莫。 「莫莫，不要这样！你冷静一点！莫——」 萨彦一个皱眉，伸出手轻易地抓走莫乃仪手上的凶器，将她的包包随手丢在他左手边的空位上，另一手则抓住她纤细的手。 莫乃仪另一手也被莫乃俪抓住，一时失去所有自主力，只能用凶狠的眼光瞪着萨彦，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莫莫，你这是做什幺？有什幺话不能好好说吗？」 莫乃俪头痛的斥责妹妹的不懂事。还好二楼没有其它客人，不然如果引起注目，那可真是丢脸丢大了。 「我跟他又没有话说！」莫乃仪气愤不平的喊叫。 她真希望眼神可以杀死人，这样她就可以如愿的将萨彦分尸八大块。 萨彦挑挑眉头，一副对她的眼神没有感觉的挑衅眼色，还火上加油的嘲弄一笑。 「吼——」 莫乃仪哪能容忍自己的尊严被挑衅！？ 她甩掉莫乃俪的手，闷吼一声，一把抓起萨彦抓住她的右手，狠狠的咬了他一口！ 「莫莫！？」莫乃俪尖叫出声。 「嗯——」莫乃仪则是死命的咬住萨彦那又硬又结实的手臂。 萨彦瞪大眼，一脸又惊又好笑的神情，看着她在他手臂上留下的齿痕。 天！这小家伙真的敢咬他！？真是粗鲁得……好有趣。 呵！他一直觉得她是有趣的。 莫乃俪惊呼出声。 她看见了萨彦眼里，有着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宠溺纵容。 她微微一笑，安静地看着他们俩的发展。 莫乃仪咬住萨彦的力量减轻了，她没有再施一分力气去咬他，但也没有离开他的手臂。 然后，她听见萨彦低沉磁性的嗓音，从她头顶传来。 「气消了吗？」 突然，一种温暖的感觉在她体内窜流，奇妙的将她所有怒火浇去。 她感觉到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水滴，大颗大颗的落下。 萨彦也感觉到了。他紧紧皱起眉头，不知为何有一种慌乱、失控的紧张感。 萨彦站起身，跟着拉起莫乃仪软软的娇躯。 莫乃仪一直低着头，他皱起眉头，伸手抬起莫乃仪的脸。 他看见一张泪湿的娇颜，漂亮的灰色星眸，被泪水浸的更加清透，而眼里的固执，让眼睛更显明亮。 他有一种心被狠狠揪紧的刺痛感，和深深的愧疚感，还有更多更多的……不舍。 他不明白这样陌生的情绪是怎幺形成的。 「哼！怎幺可能气消！？」莫乃仪恶狠狠的瞪他，她不想哭的，可不知怎地，她的眼泪就是止不住。 莫乃俪惊讶的看着莫莫的泪水。 莫莫哭了？莫莫很少哭的，就连她当年狠心丢下她出国时，她都没有哭。 可是现在，莫莫哭了。 莫乃俪笑了，笑得开心，笑得有些落寞。 「你去给人每天追着跑看看呀！怎幺可能气消！？每天被人追着跑的又不是你！你知道那感觉有多讨厌吗！？」 莫乃仪不知道泪眼迷蒙的她，看起来有多惹人怜爱，她的气吼抱怨，听起来倒像是跟情人撒娇似的。 萨彦挑着眉头，浅笑不语。 只是他对莫乃仪脸上那一颗一颗的泪珠觉得很碍眼，没多细想，他就伸手替她擦去泪水。 女人的眼泪向来对他毫无意义，除了他母亲之外，他没有对谁的泪水如此心烦意乱过。 现在他却…… 「喂——你干嘛？很痛耶！」这男人是要把她的脸擦烂吗？痛死人了！ 莫乃仪越想越火，她气得出手狠狠打他，这回还连脚都派上用场。 「你每天都躲得不见人影，我却要替你收拾烂摊子！气死人！为什幺要这样害我？我欠你什幺？」 「够了！」 萨彦斥喝一声。她这样像泼妇一样乱踢乱打的，搞的他很烦躁。他不是一个会对女人动粗的男人，只是莫乃仪现在真的太疯狂，他也不想任她这样胡来，只能狠狠将她抱进怀中，有效制止她的动粗。 莫乃仪先是被他一吼吓得一怔，就真的停下了踢打，全然没有发现他们之间的距离是如此贴近。 她一心一意就想讨回公道，只是才刚要开口，她的泪水就又潸潸掉落。 「不要再哭了！」他被她的眼泪搞得失去耐心，火大的警告。 「我就是要哭！怎样！？哇——」莫乃仪索性放声大哭。 「不、要、哭、了！」萨彦觉得他真的快失去耐性。 他从来不理会女人的泪水的，如果哪个不识相的女人以为哭对他有效用，那就是脑袋坏了！ 他通常一遇到这状况，都直接走人。只是不知为何，他的脚竟无法移动，他脸上满是尴尬，手不耐烦的拍打她的背。 「哦——很痛耶！你想打死人吗？」 萨彦眼睛一冷，怒火慢慢燃烧，然后他大吼出声： 「那你就该死的不要给我哭！」 莫乃俪摇头笑笑，安静识趣的走出包厢，将空间留给他们。 她甚至还听到莫莫撒娇哭喊，说萨彦害她不能跟堂柏虎去散步时，萨彦饱含吃醋的怒吼。 唉……在她眼中，这两人根本就是小情侣在吵嘴。 小情侣？ 莫乃俪慧黠一笑。她想，这样也不错。 fmxfmxfmxfmxfmxfmxfmxfmxfmx 包厢内，萨彦挑着眉，不放弃的追问莫乃仪。 「说！唐伯虎是谁？」 「你凶什幺！？管我！我不要跟你讲！」 莫乃仪也不爽的直拗起来，她用力的想甩开萨彦的禁锢，无奈力气敌不过人，只好屈服，被他抱在怀里。 她抬头瞪他，挑衅的忽略他的愤怒。 萨彦则是二话不说的低下头，狠狠就给她一个窒息的深吻。 他太气了，可是他更想吻她！ 「嗯——」莫乃仪瞪大了眼，不敢置信她又被他强吻了！ 萨彦狂烈的吸吮她诱人的红唇，他没想到自己竟是如此怀念她的唇。 他紧紧拥住她快滑落地的娇躯，辗转在她甜美的红唇厮磨，爱恋不已。 突然，他张口轻轻咬着她小巧的下巴，然后移至她漂亮的小耳垂，热情舔吻，含住轻咬。 「啊……」 她全身颤抖，使不出一丝丝力气，一声诱人的轻呼，止不住的从她喉间逸出。 「嗯……」萨彦也一身颤栗，他感觉他的裤裆又紧又热。 忍不住，他趁势进入她的小嘴，邪魅的舌追逐她的丁香小舌，狂野的占有她的呼吸。 他将她的身躯紧紧贴向自己，热烈厮磨，让她明白她让他如何地失控。 莫莫感觉自己平坦的小腹，抵着一个又热又硬的东西。 她好奇贴近，却听见他倒抽一口气，然后她被他更狂烈的深吻着，她无法思考，只觉得不断坠落。 「嗯……」 直到他听见她的嘤咛抗议，他才不舍的结束这令两人都震撼、心醉的吻。 莫莫倒在他宽厚的怀里，微微睁开惊吓不已的眼，大口的喘着气。 萨彦一直看着她，见她眼中还有未退的余情，和被吓坏的娇弱，他低吟一声，忍不住爱恋的轻轻含吻她肿胀湿润的樱唇。 她体内不停冒出喜悦的泡泡。这感觉……好奇妙。 萨彦轻轻抱着她一起坐进沙发里，见她还没回过神的可爱模样，他又含住她的香唇用力一吻。 「啊——好痛！」 莫乃仪抚上被吻痛的唇，抱怨的娇喝一声。 「呵呵——」萨彦像个吃到糖果得意不已的孩子，笑了。 「奇怪！你干嘛一直偷亲我呀？」莫乃仪美眸怒瞪，全然不知自己像个小女人在撒娇。 「我干嘛偷亲？我都是正大光明地亲的。」萨彦好笑的嘲讽她。 「还说！」莫乃仪狠狠瞪他一眼。 气死人，他怎幺会帅成这样！？ 睫毛又长又卷又翘，整张脸像艺术家用雕刻刀刻出来似的；幽黑的黑幕双瞳，炯炯有神的令人心慌慌、意乱乱。 真是藏不住心事的小家伙，萨彦放任的让她盯着他瞧。 而且他有一种「惨了」的感觉。 他发现她不只是有趣，更惊讶自己竟不讨厌这种感觉，反而觉得有种满足他自大的骄傲感。 不过他倒没有忘记，几分钟前他们起了一个「小小的」争执。 「对了，唐伯虎是谁？」 虽然他还没搞懂自己对她的感觉是什幺，但他决定先将她放在身边，好好弄明白。 既然要放在身边，总是要弄清楚有没有「麻烦」需要先处理。 对于属于他的东西，他向来都严格的紧守着，不跟任何人分享。 莫乃仪离开他的怀中，坐在他右边的位子，嘿嘿笑着。 「不、告、诉、你。」 她顽皮的做鬼脸，挑衅的对他吐吐舌。 「嗯？」萨彦冷冷一哼声，头缓缓低下，作势要再一次狂吻她。 「啊——好啦好啦！我说啦！」莫乃仪吓得躲开，一手贴挡住他乱吻人的唇，笑着投降。 她没忘记刚才她哭时，萨彦是如何温柔的安抚她。 她对刚才自己的失控非常不好意思，她不知道自己竟会如此大哭。 这几天来的委屈、紧绷跟愤怒，奇异地在见到萨彦时，止不住的溃堤了。 她像个孩子似的，只想在萨彦的怀中宣泄出几天来的紧绷情绪。 而萨彦只是温柔的抱着她，拍着她的背像在哄她，有些些无奈，和些些的不知所措。 他的动作有些生涩、笨拙，想来也知道，这男人根本不知道什幺是「安慰」。 可是她就是感受到了……温柔。 那样的温柔，让她觉得无法控制的想纵身一跳。 她有一种心慌跟一丝丝甜蜜的感觉。 萨彦邪气的在她掌心印下一吻，惹来莫乃仪一声惊呼。 她吓得放开手，他倾身在她唇上重重一吻。 「说！」他不是个轻易放弃的男人。他要的答案，他就是要！ 「嗯……堂柏虎哦？」莫乃仪星眸满是顽皮的火花，她故意停下来思考要如何解释，然后戏谑的开口：「他是我的……宝贝。」 她没说错哦！现在人哪个不把爱狗当宝贝疼的。 「莫乃仪，我给你一天的时间，离开他。否则……」萨彦邪冷一笑，狂傲的警告她。 「怎、样？」莫乃仪也丝毫不怕他的威胁。 哼，装凶就想吓唬她哦， 她是记者耶！什幺场面没看过！ 莫乃俪就在两人互瞪对方，谁也不认输时，走进包厢。 「呵呵——你们俩还没取得共识吗？」她坐在两人对面的位子，笑看两人。 「哼！」莫乃仪先移开了视线，然后随手拿起眼前的瓷杯，自行倒了一杯伯爵奶茶。 「莫——」莫乃俪惊呼一声。 莫莫拿的是萨彦的杯子，而萨彦有严重的洁癖…… 萨彦摇摇头，示意她不要说。 莫乃仪丝毫不知她触犯了萨彦最讨厌的罪行，还开心的喝起香浓的伯爵奶茶。 「哇——好香。」 萨彦笑看着她稚气动作。他惊讶的发现，自己竟没有阻止莫乃仪的大胆行径，反而有一种无所谓的感觉。 「莫莫，喝慢一点！」莫乃俪皱眉斥喝。 「我好渴嘛！」莫乃仪放下只剩半杯的茶，娇憨一笑。 说完，她察觉萨彦投射出的邪气笑意，顿时头皮发麻，放下茶杯，两手焦急的抚住萨彦笑意浓浓的性感薄唇。 「不准说！」 「你们……有事哦……」莫乃俪莞尔取笑两人。 「哪、哪有事！？我跟他才没有事咧！」莫乃仪结结巴巴的，急着撇清两人的关系。 莫乃俪知道莫莫只是害羞，但对于萨彦的态度，她则完全捉摸不定。 不过她还是对于这件事有很大的信心。 三个人心情轻松的聊着，期间，莫乃俪不时发现萨彦对莫莫的宠溺。 看着他们共享一个茶杯，莫莫会柔顺的替萨彦倒茶调味，萨彦则不时将手轻拥住莫莫的纤腰，毫不掩藏他的占有欲。 真好，春天来了！莫乃俪用茶杯挡去她窃笑的笑容。 fmxfmxfmxfmxfmxfmxfmxfmx 「先生，你今天的消费总共是一万六千五百八十八元。请问付现还是刷卡？」 萨彦眉头皱也不皱的拿出皮夹，「刷卡。」 「等一下，你有没有算错？不是只有两份下午茶吗？」 一听到那数字，莫乃仪惊讶不已，立刻冲上前阻止萨彦付帐。 台湾人欺负外国人的行为，竟敢在她这位正义的记者面前上演，而这阿呆竟还乖乖拿出卡来付钱！？ 「嗯……是的，小姐。可是……这位先生，今天还买了一组维多利亚茶具组。所以……一共是一万六千五百八十八元。」 柜台的小姐被莫乃仪的鸭霸气势，搞得有些冒冷汗。 这美女一小时前来买单时，明明是亲切可人的模样，怎幺上个厕所出来就变这样！？ 莫乃俪没辙的摇头不语。 莫莫什幺都好，就是没耐性又冲动！小时候她就常常为了她这个性，提心吊胆的跟在后面替她收拾。 唉——明明是双胞胎耶！她为何就像个老妈子呢？ 还好，老天还是疼她的，所以现在出现了一个人——莫乃俪微笑想着。 「啊？」莫乃仪一怔，转过头看向萨彦，萨彦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她心一惊，然后又想到什幺，对着柜台小姐说话。只是这回气势小 了许多。 「那茶具呢？」 「ㄟ……这位先生说要寄放在我们店里，方便他以后使用。」柜台小姐脸上又是冷汗，又是三条斜线的笑说。 莫乃仪又转过头看向萨彦，萨彦还是一脸冷沉，没有反应。 「等一下。我们商量一下。」 看着莫乃仪强拉着萨彦走到一旁。莫乃俪有些歉意的对着柜台小姐耸肩一笑。 「我问你，你干嘛没事买一套一万多的茶具？」 莫乃仪咬牙，悄声努力踮起脚尖对着他质问。 萨彦体贴的低下头，让她顺利贴上他的右耳。 「脏。」萨彦可就没像她小小声低语，直接冷冷地说出他的想法。 「你小声一点啦！很尴尬耶！」莫乃仪轻拍了下萨彦的手臂，她看见柜台小姐眉毛吊得高高的，直冒冷汗。 萨彦一脸无奈样。刚刚她没搞清楚状况，就对柜台小姐大呼小叫时，就不觉得尴尬！？ 「脏什幺？人家有洗过呀！」莫乃仪白了他一眼。 萨彦一副不想解释的模样。 「啧！那我刚刚拿你的杯子喝，你怎幺不觉得脏？」 萨彦邪气地一笑，他倾下身在她耳边吹气。 「你不一样，我吃过你的口水。」 莫乃仪脑子轰地一响，一下子从脚底红到耳根。 萨彦更邪气地笑了。 过去，就算是他吻过的女人，也不能跟他共享一组餐具。所以……她是特别的。 为什幺特别？他不想多想，只是依照直觉行事。 莫乃仪努力故作不受影响。她瞥了萨彦一眼，冷冷的说： 「你放在这里，会回来喝吗？」 「不会。」萨彦坚定地说。 他想到如果过两天事情解决了，他应该就会回去了。 莫乃仪也想到了他不可能久留。她的心狠狠一揪，但她不想表现出一副为爱哭哭啼啼的怨妇样。 爱？她怎幺会想到这个字？真怪！ 她摇摇头，想藉此摇去她心中不断扩大的声音。 「哼——讨债！」 莫乃仪骂了萨彦一句台语，就又拉着他回到柜台边。 「小姐，不好意思！请帮我把茶具包起来，谢谢。」 第六章 莫乃仪满足的提着包装好的茶具组，跟莫乃俪两人一同等着萨彦将车开过来。 「你哦！都几岁了？做事怎幺还这幺冲动？」 莫乃俪趁机教训妹妹。她瞪着莫莫手上那一袋提袋，有些受不了的说。 「我以为那柜台小姐故意坑那什幺都不懂的外国人呀？我是正义感使然耶！」 莫乃仪理直气壮的替自己辩白。 「哼，人家哪里不懂呀！？入家中文说的好极了！」 莫乃俪气恼的白她一眼。 「我知道呀！可是别人不见得知道呀！就像我们小时候念书时，明明是正港台湾小孩，还被人骂我们是番仔一样呀！」 「少贫嘴了你，」莫乃俪娇叱一句。「你呀，说什幺都有理！刚刚真是丢脸极了！还好萨彦肚量大，没气到走人。」 「喂——请问你是我姊姊，还是他姊姊呀？干嘛一直帮他说话？」 莫乃仪有些吃味的抱怨，她甩甩手中沉重的提袋。 「而且，谁会像他这幺发神经呀？洁癖成这样！到一家餐厅就买一套餐具，有钱也不是这样花的呀！一万多块耶！他不要，我要呀！」 「你哦——」莫乃俪受不了她歪理一堆，伸出食指直指着她太阳穴，笑骂一句。 「哈哈哈——好啦！啊！他来了！」 莫乃仪看见萨彦开着一部银色bmw，停到她们身边。 不等萨彦下车，莫乃仪自动地走向后座，伸手开门，就想坐进去。没想到一股力量，制止她的动作。 莫乃俪拉住莫乃仪，将她带向前座，萨彦早已绅士的开了门，莫乃俪便顺利地将乃仪塞进前座，然后甜美的笑说：「我跟朋友约在附近，不搭车了。」 莫乃俪则对萨彦一语双关，眼神坚定的道：「萨彦，莫莫就拜托你罗！」 萨彦挑高左眉，然后冷冷一笑，没有做任何承诺。 他不会做亏本跟没有把握的生意。 莫乃俪笑了。她想她并没有错看萨彦对莫莫的占有欲，只是萨彦似乎还没有察觉他对莫莫的特别礼遇，但她想这只是时间问题。 她神情轻松地低下头对着傻愣的莫乃仪说：「莫莫，我走罗！」 语毕，她向萨彦点点头，便离开了。 「喂——乃俪，」 莫乃仪像是想到了什幺，她抓起包包里的手机，冲出车座，追着莫乃俪。 莫乃俪回头，看着朝她飞奔而来的莫莫。 「乃俪，这手机你拿着。晚上七点半以前要回家哦！爸妈中午打电话要你回家吃饭，说要帮你接风。」 莫乃俪推开乃仪硬塞给她的手机，嫌恶地说：「你知道我不喜欢手机的。我不要拿手机。我会准时回家。」 莫乃仪叹口气。「好吧。要记得哦！」 「知道了啦！」 莫乃俪微微笑，挥手离开了。 莫乃仪看着乃俪的背影，有一些些担心，和更多的……寂寞。 从小到大，她都是一直这样看着乃俪的背影的。 这一刻，她多年来的心结终于真正解开了。 她明白她跟乃俪是不同的个体，她们有着自己的路要走。 「莫莫！」 萨彦的呼喊，强而有力的穿透她的落寞。 她一怔，然后微笑回头，走向他。 车子平顺的在台北街头行驶。 「下一个红绿灯，右转。」 莫乃仪坐在驾驶座旁边的座位，轻声指示萨彦方向。 「你们感情很好。」 萨彦一边转动方向盘，突然开口说出他的观察。 莫乃仪愣了一下，然后笑了。「是呀！我们是双胞胎呀！」 萨彦眼里满是他没有察觉的温柔，浅浅一笑看了她一眼。 莫乃仪看着窗外飞逝而过的街道，思绪像掉进了过去，她缓缓说着： 「我们只是外表长得像，个性却差了十万八千里。乃俪一直都是这样独立自主，不需要人操心的女孩子。而我，就像跟屁虫，她走到哪，我就跟到哪。我们其实才差一小时。」 莫乃仪看着扭绞在一起的双手，轻声一笑。 「呵——我一直认为乃俪会突然出国，一定是因为她觉得我太烦人了！ 这样也好！她有她自己的生活，我不能一直这样依赖她。现在的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跟在她后面哭哭啼啼的小孩子了。我希望她自由快乐的追求她想要的生活。」 萨彦深深看了她一眼。趁着等红灯的空档，他伸出手，大掌鼓励性的摸摸她的头。 莫乃仪被这样的举动，感动的心一阵暖流涌出，她顽皮的吐吐小舌，掩饰她心中的悸动。 萨彦踩下油门，车子再次穿梭在车流中。 「你们姊妹俩，说话的神韵真像！」他突然轻笑出声。 「啧，这是一定要的呀！我们是双胞胎耶，啊！等一下要右转哦！」 「好的，木乃伊！」 莫乃仪一怔，瞪大眼，「你怎幺会知道？」她尖叫着。 「哈哈哈——」萨彦只是得意的笑着。 莫乃仪先是微微眯起眼，然后倏地睁大。 「厚——乃俪说的对吧！她怎幺跟你说这啦！？她还跟你说了什幺？可恶！不要笑啦！」 她小学时，班上一位男同学取笑她的名字念起来像是木乃伊，她气得一路哭回家。 隔天，乃俪气势吓人的到他们班上找那位男同学算帐，虽然乃俪当天威吓有效，可是那男同学还是三不五时欺负她。 而她还倒霉的跟那男同学同班了六年！ 后来她才知道，那男同学是喜欢她的。 「喂——笑屁啦！」 莫乃仪恼羞成怒，气得用力拍打不停大笑的萨彦。 「该死！你没看到我正在开车吗？」萨彦忍不住吼了一声。 「谁叫你一直笑人家，哼！」莫乃仪也不甘示弱的吼回去。 可恶！这男人讲话真不中听！ 只是偏偏她又迷上了他！气死人！ 「啊——到了、到了。前面starbucks旁边那一栋。」 萨彦将车停在办公大楼的中庭前马路边。 莫乃仪一手抓起提袋跟包包，一手打开车门，急促地开口： 「谢谢你送我一程。你快一点把车开走，省得又害我被偷拍！」 「等一下！」 萨彦对她把他当成计程车搭乘的态度很感冒。他拉住她拉开门把的手，制止她下车。 「等什幺？先生，这里是虎穴耶！你不要又害我被偷拍！」 莫乃仪又急又气的嚷嚷，眼睛不停在四周搜寻狗仔可能藏匿的地点。 「你自己是记者，还这幺怕被跟拍？」萨彦挑高一道眉，冷淡地说。 「那不一样呀！我追拍的新闻都是事实，我们的新闻又不是事实，我为什幺要被人成天跟踪？『绯闻』两个字，你懂不懂？假的呀！」 也不想想是谁害的，还敢说那幺大声！？ 莫乃仪娇嗔的白他一眼。没想到他老兄竟敢理所当然地说这种话。 「那简单，我们就把它变成事实。」 萨彦拿出皮夹，从里头抽出两张名片，又从口袋抽出金笔，在一张名片后面写字。 「喂——你说什幺鬼话！？」 他一副无关痛痒的宣言，让她惊吓不已。他不会是…… 萨彦将名片递给她，一脸「有何不可」的表情。 她满是疑惑的收下名片。那是一张他个人的名片，跟一张饭店的名片。 她看了一眼，鬼灵精怪的挑眉笑笑。「你不怕我公开你下榻的饭店？」 「你不会。」萨彦有把握的说，并拉开前置物柜，拿出便条纸，然后连同金笔递给她。 哼！她的确不会！莫乃仪撇撇嘴，没有反驳他的自信。她盯着他递来的纸跟笔。 「做什幺？」 「把你的地址电话，全部写下来。」 「哇塞——不会吧，你要留底，如果我泄露你的行踪，你就要杀人灭口呀？」 「神经！」这女人脑袋不知道都装些什幺？萨彦气极的白了她一眼。 「快写下来！不是怕被跟拍吗？」他语气狂傲且不容质疑的命令她。 「哦。」莫乃仪做了个鬼脸，然后乖乖写下家里的电话，还附上自己的名片。 「地址呢？」萨彦看了一眼，问她。 「你台北熟哦？我写地址，你又不知道在哪！」莫乃仪一副「你很无聊」的表情。 「莫、乃、仪！叫你写就写！废话一堆！」 萨彦咬牙大吼，很受不了这个不怕死的小家伙，竟敢他讲一句话，她回十句话。 「凶什幺凶！？讲话大声就赢哦！？」 莫乃仪不认输的吼回去，但还是很没志气的乖乖写下，然后不甘不愿的将纸笔拿给他。 「喏。再、见、啦！」 说罢，她又将手放在门把，想开门下车。 「等一下。」他又拉住她。 「又怎——嗯……」她气恼的回头，但到口的质问被迫消失在他口中。 他的唇准确的捕捉到他的猎物，又紧又牢的囚禁他的珍宝。 她柔顺的闭起迷蒙的星眸，随他坠落。 她的唇像蜜，让他无法忘怀，上瘾般地想一次次的占有。 他的唇像火，让她无法抗拒，着迷般地愿一次次的沉沦。 他的手像安全的防护网，牢牢的将她拥在怀中，大掌捧抚着她的头，不让她逃离，深切的掠夺她口中的甜蜜。 热情的吻，一路火热的游移，来到她敏感的耳垂，张口轻咬。 「啊……」 她颤抖不已，世界朦胧迷幻，突来的激情令她逸出性感的低吟。 他张开口含吻她红艳的香唇，忽重忽轻的吮咬她。 就在她觉得肺快因为没有氧气而爆炸时，他终于离开她。 他的大掌温柔的抚着她的发，额贴着额，他们在对方的眼里，看见激情未退的自己。 萨彦深深呼吸。他惊讶的发现，跟莫乃仪几次的吻中，他都被撩拨的差点失控。 他从不曾因为这样一个小小的吻，而沉沦的忘了自己，可是碰到莫乃仪，他却打破了他最自豪的自制力。 为什幺？他急切地想知道答案。 莫乃仪望着他还残留激情的黑眸，羞红了脸。她从未想过自己竟会如此……如此热情。 莫乃仪红唇像被人彻底爱过般的湿润略肿，她像个尝过爱的滋润的女人，柔媚地引人犯罪。 而这样的柔媚，是因为他。 这让他骄傲的像打赢战争的武士，宣告他的战绩。 忍不住地，他张口合住那诱人的双唇，用力一吻。 「以后不准掉头就走，要吻我说再见。嗯？」 他霸道的命令，让她红了粉颊，这是不是意味着他们……在一起了？ 她娇羞的点头。 她的乖巧，又赢得他宠溺的一吻。 「我会找你。」萨彦低沉的嗓音，承诺的说出誓言。 莫乃仪飘飘然地下了车，看着萨彦的车消失在车流中。 初恋不可思议，像一个奇迹般，划过她平淡的生命。 咚地一声，她平静的心湖起了涟漪，再也无法平静。 她——好象恋爱了耶！ 喜悦的泡泡不断涌出，满溢出她的心、她的嘴，她大声想欢呼： 上帝，我爱您！ fmxfmxfmxfmxfmxfmx 萨彦觉得有一种温温暖暖、甜甜腻腻的满足感充满了他。 他没有办法停止他脸上的傻笑，他不知自己为何会如此在乎莫乃仪的微笑与哭泣，他有一种想张开双臂，将她纳入他羽翼下，好好保护她，不愿见到她受到一丝丝伤害的责任感。 这样的感觉，陌生的来了，但他不觉得厌恶，反而觉得他是强大的，强大的可以征服世界。 他已经许久没有这样的轻松感觉。他所处的世界，是个人吃人的残酷世界，但是莫乃仪却让他找回还没接掌薛费尔之前，那个年少轻狂的萨彦。 答答答答、答拉、答拉—— 四十二和弦的「拉德茨基进行曲」铃声，在车内响起。 萨彦将耳机挂在左耳，按下接听键。「萨彦。」 「总裁，我已经跟『小姐』联络上了。」 龙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清楚的提醒他现实为何。 呵呵——他怎会忘了他是为何飞过半个地球，而来到台湾的！？ 萨彦冷冷自嘲一笑。心微微刺痛，让他乱了呼吸，几乎无法吸进一口氧气。 「总裁？」一直没有听见萨彦的回应，龙在那一头焦急的呼唤。 「我在。」 萨彦忍住胸口的疼痛，冷冽开口：「她怎幺说？」 「她拒绝。」龙冷静地回答。 「呵——」萨彦冷冷一笑，瞥了一眼车上的卫星导航系统。「我快回到饭店了。等会再说。」 不等龙的回应，他果决地断线。 他双眼直视前方，思绪清楚而心痛。 他不属于这里，他只是个过客，谈什幺保护莫乃仪的大话。 他不否认他对莫乃仪的占有欲，只要他愿意，他可以不顾一切的带她一起回美。 可是，他无法如此霸道的决定。 因为他知道莫乃仪属于这里。他们之间只会是一段他假期的艳遇罢了。 等他回美，他们便互不相干。 而她是不是会在他之后，便寻找下一段恋曲，然后顺利结婚生子？ 可是，天杀的！他对这可能的结果，气愤的想大吼！ 光想象未来将会有个该死的男人，像他一样的吻她时，他就恨不得撕烂那男人，把那男人的骨头一根一根挑出来，削成牙签！ 不行，他不准这样的事情发生！ 他再也管不了莫乃仪将来会不会怨恨他的霸道，他就是要将她带在身边，直到他弄懂他对她的感情为何。 即使有一天，他对她不再感兴趣，他也不放手。 不管莫乃仪口中那个该死的唐伯虎是谁，都不成问题。 莫乃仪注定要成为他萨彦的！ 第七章 「为什幺我要做这件事？」 不同于昨天的欢欣鼓舞，影剧组办公室今天乌云笼罩，一片低气压。 而暴风圈的中心位置，就是传出一声猛烈怒吼的总编办公室。 莫乃仪整个人笼罩在一片狂似火焰的愤怒中。 在听见总编游娟的决定后，她无法克制的大吼出声。 天生的灰眸，因为怒火更显清透，像猫一样的今人感到神秘邪恶。 游娟神情紧绷的抬头，看着狂怒中的莫乃仪。 她伸手将桌上摊开的水果日报往前丢去，努力压抑怒火的开口： 「你自己看看，你丢了什幺独家！昨天我们家的杂志才出刊，今天就被人踢爆独家！你昨天刊登的特别声明稿，再对照今天报纸的头条，你这不是自打嘴巴吗？」 报纸的头版，以斗大的标题写着—— 直击小记者与国际大总裁秘密恋情曝光！ 两人大胆在台北街头车震、激情拥吻！ 踢爆小记者的独家否认声明！ 占去四分之一版的彩色照片，清楚还原昨天下午，莫乃仪跟萨彦在车里拥吻的激情画面。 水果日报以全版的头条新闻，加油添醋的报导两人的秘密约会。 字字句句都指向莫乃仪在艺周刊的否认声明稿，只是为了掩饰恋情的烟雾弹。 而且报导中字字暗讽，莫乃仪先前拒绝接受访问，是为了藉其它媒体炒作新闻，哄抬周刊的销售。 「你这算什幺！？不是摆明了玩弄读者吗！？才在周刊否认关系，当天下午就被人拍到车震、约会的照片！而且还是在公司大门口！你脑袋到底在想什幺？」 游娟站起身，气恼的将报纸用力朝桌上一甩，报纸因为冲击力而散落一地，像是在嘲笑莫乃仪的自作自受。 「昨天我们周刊才刚破了有史以来的销售冠军，公司还加紧追印了六十万本，还好今天发现得早，赶紧请印刷厂的人停止印刷，不然你说这样的亏损谁要负责？」 面对总编游娟的一波波怒火，莫乃仪无言以对，她脑中一片空白，还有更多的委屈说不出口。 她要怎幺解释，她跟萨彦在昨天之前，是真的没有任何关系，一切都只是因为萨彦的恶作剧。 爱情突然来了，她要怪时间不对吗！？ 还是该怪她的心，这幺不受控制！？ 莫乃仪抿着嘴，深吸一口气，她偷偷吞下一口心痛，默默不语，任总编的怒火将她焚烧。 「昨天周刊还是抢手货，今天呢？拜你大小姐任性妄为之赐，成了滞销货，你打算要全影剧组的人给你陪葬吗？这星期天本来是我们影剧组的庆功宴，现在呢？别说是奖金飞了，我还没脸去参加呢！」 游娟气愤的将她早上在紧急主管会议中所受的冤屈，一一回报给莫乃仪。 接着，游娟深深叹口气，故作哀求状，可是却字字刺伤莫乃仪的自尊心。 「大小姐，算我拜托你，求求你行行好！你莫大小姐是飞上枝头的凤凰，我们只是每天忙着替自己找食物的小麻雀，你就算丢了记者这饭碗，也还有萨彦那大金主可以靠养，但我们可只是市井小民，出来混口饭吃而已！」 莫乃仪听闻，星眸满是火焰怒气，她冷冷的将目光扫向游娟，强大的怒火让她气得全身发抖。 她的爱情，竟被说的一文不值！ 她的两手紧紧握住拳头，用力的几乎将指甲插入她柔嫩的掌心。 「莫莫呀！这是你将功赎罪的好机会，也是替我们周刊扳回一城的唯一机会呀！你不要再固执了，照我的话去做吧！」 游娟冷静下来，好声好气的劝她。 「将功赎罪？我做错了什幺？这是我的私事耶！」 莫乃仪不敢置信的瞪着游娟的脸，冷声的提醒。 「莫莫，就是因为是你自己的新闻，我才特别通融你一个陈述的机会呀！如果你拒绝，我也可以要求王主任派家慧，或是小巴去追这条线。不然，最后底限，如果你不愿意公布你们的恋情，那你最少要给我一篇萨彦的独家专访，不然如果下周四我们周刊成了滞销品，你就不要怪我！」 游娟软硬兼施地下了最后通牒，要让莫乃仪自己选择最有利的状况。 摆明了，如果她不识相拒绝的话，就算她回家吃自己，杂志社也会紧追这条新闻的。 莫乃仪哪受得了任人如此威胁恐吓？ 她气急攻心，浑身颤抖，心一火，豪气开口： 「我——」不干了， 到嘴边气势万千的话，硬生生被游娟桌上响起的内线打断，让她后面三个字，出不了口。 游娟举起食指，示意她等一下再说。 「喂，您好！」 游娟脸上的表情，在听见话筒那头传来的声音时，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原先嚣张的气势，硬是转变成和颜悦色的巴结嘴脸。 「是！我是，嗯……是……好……没问题！当然没问题，哈哈哈——我了解……是的！感谢您给我们这个千载难逢、如此光荣的好机会。」 游娟一边听着电话，突然抬头给了莫乃仪一个暧昧的眼神，然后微笑地对着话筒那端的人保证：「好！我一定会好好保护她。谢谢！」 莫乃仪看着游娟一直对着话筒那端的人，必恭必敬的哈腰微笑，再三保证后，才恭恭敬敬的挂上电话。 再次面对莫乃仪时，游娟变得和善巴结，像把她当珍宝似的，好声好气开口： 「莫大小姐呀！你那位天之骄子的金主亲口下令说，务必请你去替他做专访耶！所以万事拜托罗！」 「你说什幺？」莫乃仪瞪大眼，惊呼。 萨彦他…… 「唉哟，我说什幺你会不懂吗！？刚才的电话，就是萨彦亲自打来的。他还说，你知道要到哪里找他。」游娟虚假一笑。 她两手交迭抱在胸前，两眼透露出轻蔑的审视目光，来回打量着莫乃仪。然后倏地变脸，冷硬下令： 「现在我不管你是要色诱，还是威胁恐吓，下星期二一早，我要看见你的稿子！听到了没！？」 回应游娟的，是一阵惊天动地的甩门声。 莫乃仪神色冷冽、狂怒骇人的沉着脸走出总编的办公室。 一路上，不管谁跟她说话，她都甩头不语。 「莫——」王妃上前关心，也被莫乃仪推开。 她直接走到自己的办公桌位，简单收拾一些东西，拿起包包跟外套，沉着脸，在众人的惊讶跟担心的眼光下，走出办公室。 莫乃仪一路万夫莫敌的气势，走出办公大楼。迎接她的，是一群媒体记者跟摄影师。 她被阻挡了出路，却阻挡不了她的怒火与心寒。 她站在那，任由媒体记者疯狂发问，镁光灯啪啪啪响起，刺目难受，可是她还是一脸木然不语。 突然，人群中涌起一股令人颤寒的气势，躁动的人群倏地安静下来。 人群像摩西过红海般，自动分开。 莫乃仪木然的脸，在乍见到人群最末端的人时，改变了。 她睁睁地看着那高大的男人，一脸沉静担忧的盯着她的脸，缓缓坚定地朝她走来。 他就像突然出现要拯救落难公主的王子般，出现在她眼前。 他走到她面前，停住。她抬起头，直视他黑黝的双眸。 她在他眼中看见了……心疼与忧心。这样的眼神，让她伪装的坚强，几乎崩溃。 萨彦心一揪，伸出双臂，坚定地将莫乃仪保护在他的臂弯里，替她阻挡了风暴。 在龙跟保镳的团团护卫下，萨彦拥着莫乃仪离开了现场。 车子飞快的在台北街头狂飙，十分钟之后，他们成功地甩掉大批媒体的追逐。 车内，莫乃仪只是漠然地看着窗外的景物，安静不语。 莫乃仪的沉静，就像暴风雨前的宁静，揪疼了萨彦担忧又愧疚的心。 fmxfmxfmxfmxfmxfmxfmxfmx 萨彦坐在沙发上，看着对面静默不语的莫乃仪。 从他们进来他下榻的总统套房，莫乃仪就一直安静的坐在窗台边的观景椅上，俯瞰整个台北市景。 他宁可平时冲动、没耐心的莫莫抓狂发火，都好过现在安静不语的她。 他的心一直揪紧，惴惴不安。他从不知道，他原来是会害怕的。 即使小时候在大宅子里的孤独感，都没有让他像此刻这般惶恐。 是的，他害怕！他害怕眼前这样安静、没有表情的莫乃仪。 叩叩叩！一阵规律的敲门声，打破了这样森冷的宁静。 萨彦转过头！看见龙轻声推开门走进来。 龙看了莫乃仪一眼，然后低下头，在萨彦耳边轻声报告。 萨彦听了，疑惑的挑高一道眉，他黑眸看了仍然没有改变姿势的莫乃仪一眼，然后跟龙点点头，站起身走出主卧室。 龙跟在他身后，指示其中一名保镳看好莫乃仪，然后跟着萨彦走进小书房。 萨彦一走进小书房，拿起话筒。「萨彦。」 「萨彦，莫莫还好吗？」莫乃俪在电话那端，传来担忧的声音。 「嗯。她一直没有说话。」萨彦冷冷的说着。 「这样呀……」莫乃俪担心的叹口气。 萨彦听见电话那端，乃俪试着安抚身旁焦急担忧的父母。他在这头安静等着，然后乃俪再次开口： 「你的决定？」莫乃俪坚决的问出底牌。 萨彦先是沉默的闭上眼，在张开时，黑眸里满是被挑衅的不悦。虽然他不否认他对莫乃仪的占有与在乎，但他也不是个任人摆布的傀儡。 他不觉得有必要回答莫乃俪无理的质问。 「我不需要跟你报告。」他冷冷开口。 这是他与莫乃仪之间的事情，容不得第三人插手！ 莫乃俪没有马上说出想法，一会儿之后，她才冷静开口： 「好。我现在不跟你争论。莫莫先在你那避一下。家里这边的媒体我会应付，过两天你再送莫莫回来，我希望你能给我父母一个交代。」 「哼。然后呢？你想以此要胁我什幺？娶她吗？」 「萨彦，你——」 「莫乃仪是个大人，你不需要一直牵绊住她。」萨彦冷冷说出症结点。 在他眼里，莫乃仪会如此依赖莫乃俪，莫乃俪是要负一半的责任，因为她放不了手，莫乃仪才会依赖。 莫乃俪惊讶的无法呼吸，萨彦是个可怕的人，他看出了多年来她的软弱！ 是的，旁人一直以为是莫莫跟着她，就连莫莫也这幺想，其实真正依赖的人，是她，她依赖着莫莫对她的需要，而觉得自己存在。 莫乃俪叹口气，承认自己的错误。 「我知道了，萨彦，请你不要伤害莫莫。」莫乃俪请求他。 萨彦冷冷眯起眼，没有给她任河承诺，坚决的挂上电话。 当他再次回到房间，莫乃仪依旧动也不动的呆坐在原处。 他看着莫乃仪，第一次反省着过去几天的种种： 他伤害她了吗？ 从小到大，他从未为他所做过的事情后悔过，可是，现在他尝到了后悔的滋味。 莫乃仪坐着俯瞰台北的一景一物，思绪不停翻转，她忘了她有多久没有在中午以前的时间，如此悠闲的呆呆坐着，什幺也不做。 近五年的记者生活，她每天都像在打仗一样混乱，神经紧绷的随时待命。 记者的时间是二十四小时的，只要有新闻就必须出现。行程表密密麻麻，就算排了，也删删改改的永远在变。 她记起来她今天十点要跑一场记者会，下午约了一位新生代偶像女演员做专访，晚上七点是一位歌手的庆功宴。而明天是…… 她闭上酸涩的眼，深深呼出一口气，她不知道，她要如何面对接下来的生活跟未来的路。她走到分岔路口，觉得不知所措，向左向右，都让她无法抉择。 她知道萨彦是担心她的，她感受到他的视线一直锁定在她身上，可是，她说不出她的哀伤与委屈，他们之间有太多的不确定，她看不见他们的未来。 没有准备好的爱情，往往也会结束在遗憾之中，爱情是需要勇气的，她不知道她有没有勇气去接受跟面对，她的心好乱，而她的身体好累。 她听见萨彦朝她走来的脚步声，不知为何让她有一种安全感，好象只要听见这声音，就知道事情不用她一个人去面对。 她仍闭着眼，听见萨彦的脚步声在她身旁停下，然后，她像回忆般的轻声开口： 「我每天都走同一条路去公司，快五年了，几乎没有休息过。我早就忘记，像这样呆呆看着窗外是什幺感觉了。」 莫乃仪睁开眼，她将额头贴在窗上，不让萨彦看见她快溃堤的泪水。 「大四时，我就跟我朋友一起到艺周刊实习。毕业之后，一起进入艺周刊，一待就到现在。我从未想过有一天我可能会离开，就算是离开，也不会是这样，像战败了逃难似的。」莫莫一直微笑的说着。 萨彦见她这样，心更疼了。他握起拳头，克制他的心痛，安静的让她说出心里的想法。 「我其实好喜欢这份工作。」莫乃仪叹口气。「就算这星期日的尾牙，他们要把我装扮成春丽那又俗气又恐怖的样子，我还是很喜欢这工作。可是现在……」莫乃仪落寞的低下头，一颗晶透的水珠自她眼角滑落。 乍见到她的泪水时，他知道自己已经伤害了她，这事实让他受到打击，他困难的呼吸，想上前将她拥入坏中，却被她制止。 「不要过来！」莫乃仪举起一手，大声阻止萨彦再近一步，她另一手快速的擦去不小心掉落的泪水。 她看着窗外的蓝天依旧，她的心乱也依旧。 她不断的大口呼吸，胸部随之起伏，努力想忍住她的眼泪。 片刻之后，她回头，满是泪水的眼，让她看不清楚萨彦的表情。她微微颤抖的嗓音，轻轻问着他：「为什幺？」 「莫——」萨彦又上前一步，但莫乃仪接下来的话，却让他震惊的呆站在原地。 「为什幺是你？为什幺是我？」泪水再也止不住的落下，她颤抖的说着。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想在泪水中看清楚他的脸。 她眨眨悲伤的星眸，眼泪像断线的珍珠，不停坠落。每一滴落下的泪珠，都烧痛了他的心。 「如果……如果我爱的人只是一个平凡的市井小民，我是不是就不用这样！？我的爱情是不是就不会被说成是攀权附贵？妄想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 莫乃仪的情绪突然失控，她再也掩饰不了她的委屈与心痛，大声哭喊出心中的怨慰。 萨彦再也无法旁观，他冲上前，紧紧将难过不平的莫乃仪拥在怀中。 他听见了她说爱他！他震惊、他心疼、他愧疚，还有更多更多的释怀跟狂喜！ 他被这些复杂冲突的情绪冲击着，差一点站不住，可是他不想放手了，尤其在听见她说爱他之后。 「莫莫，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第一次，萨彦真心的道歉了。 他不停地说着对不起，她的眼泪落下更多更多。 她伸出小手紧紧圈抱住他的腰，闭上眼，在他怀中放心大哭。 这五天来，一直都是她自己一个人承受跟面对的，公司里没有人肯伸出援手，只让她独自去面对一切流言。 才短短的五天，她却觉得像捱过了五个月这幺长的痛苦日子。 开始时，她一直靠着她要找出萨彦、厘清真相的信念撑下来。一直到昨天，她终于再次遇见萨彦后，她却遗落了一颗从未被触动的心。 她开始觉得她有勇气去承受外面的纷纷扰扰，可是她没想到她才刚刚萌芽的爱情，竟被扭曲成攀权附贵、爱慕虚荣、出卖身体的伎俩。 她被说成为了销售数字而无所不用其极的媒体，还有人揣测，当天在机场，她是故意制造跟萨彦亲近的机会。 为什幺她才刚萌芽的爱情寿命如此短？为什幺是她？ 「莫莫、莫莫，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萨彦大掌轻轻捧着她哭泣的小脸，指腹温柔的抹去她不停落下的泪珠，却怎幺也抹不完。他心急的不停抹着，然后急切的以吻来代替手，他吻去她一颗颗泪水，不停呢喃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他吻上她颤抖的红唇，想吻去那令他心痛的哭声。 他感觉到她身体倏地僵硬，然后软化放松，乖顺的配合他的索取。 他需要一些什幺，来证明他并没有死于心痛。 萨彦厚软的大掌托着莫乃仪的头，爱抚她漂亮的长发。他张大口，霸道的含吻住她的香唇，辗转厮磨，疯狂吸吮。 他的手来到她小巧的下巴，轻轻爱抚，唇贴着唇，诱哄的低语： 「张开……宝贝……」 「啊……」莫莫颤抖不已，被他突然的轻咬，吓得惊呼一声。 他趁势以霸道的舌，追逐她害羞的粉红小舌，卷住、轻舔……他觉得不够，他要的更多更多，他更深切的吻住她，紧紧将她拥入怀中。 他像足足等待她一辈子那幺久，发狂的想吸取她的一呼一吸，掠夺她的所有，她是他的，这让他激狂的颤抖，舌在她口中强势的夺取。 他的呼吸急促，他的心脏狂跳，他的黑眸满满都是激情与爱恋。 「嗯……」莫莫不断的坠落，心跳的速度逼近疯狂，她瘫软在他宽厚强壮的怀中，他的拥抱让她有了归属感。 她迷失了，迷失在他撒下的爱情网里，成了网中猎物，再也逃不了。 是攀权附贵也好，是自作多情也好，是利用了媒体炒作也好……她都不在乎了！ 此刻的她只知道，她爱他，义无反顾的爱了，奋不顾身的爱上了这个谜样难懂的男人。 萨彦狂热的吻来到她敏感的耳垂，开口轻咬，惹来她身体一颤，激情低喊出热情： 「啊……彦……」 「嗯……宝贝……」 他们吻得激狂、吻得忘了一切，眼里只有彼此。 他狂猛的掠夺她的所有，情欲席卷她每一根末梢神经。 她脚一瘫软，他有力的拥住她坠落的娇躯。 他需要更多更多。他疯狂吻她，在她唇边激情邀请： 「莫莫，给我……好吗？」 她无法思考，也无法抵抗。她只觉得热，热的她急着想寻找灭火的方法，而她知道方法是他。 她颤颤地伸出丁香小舌，轻舔他的唇，想纡解她的口渴与炙热。 他倏地失去控制力，低吼一声，弯腰抱起娇弱的她，快步走进卧房 第八章 他们站在床边，面对面的看着对方，四周的氛围奇妙而火花四窜。 莫乃仪羞怯的不敢直视萨彦幽黑的双眸，她的心狂跳得不像她的，她连呼吸都是他阳刚的味道。 她偷偷吞咽一口口水，知道事情就要发生了。 萨彦将莫乃仪的一切羞怯害怕看进眼里，他想好好宠她、好好呵护她。 这让他觉得自己是英雄，愿意倾其心力的为她做些什幺。 他伸出双手，她低呼一声，他看见她的紧张，却更心怜。他的手轻轻替她解下马尾，十指深入她柔顺的棕红长发，缓缓爱抚她的头皮，让她放松。 「嗯……」她舒服的叹口气，嘴角微微上扬，闭上了眼，享受他体贴的按摩。 他抱住她的头，倾身低头在她额上印下一吻，退开时，她的星眸缓缓张开，眼里满满的是柔情迷蒙。 「怕吗？」他笑了。 他的声音好温柔，好让人心醉，她仰起头，勇敢的摇着头。 他爱怜的叹气，紧紧拥住她，再也无法放手。他不停低喊出她的名，声声眷恋。 「莫莫……莫莫……莫莫……」 他的脸摩擦着她的，膜拜似的呼喊着她的名，他将自己埋进她白嫩的颈间，吸取她发丝的淡淡香味…… 激情过后—— 莫乃仪趴覆在萨彦强健的胸膛，娇软无力。 他爱怜的轻轻搔抚她雪白的美背，上头布满他激狂的印记。 房里，每一口呼吸到的都是他们欢爱后的麝香气味。 抱着虚弱娇喘的她，他想，他一辈子都不会厌烦她的。 一辈子？嗯……听起来好象还不错。 他爱死了她的一切！ 爱？什幺时候的事情？怎幺开始的？他怎幺不知道？ 第一次看到她时，那种惊为天人的触电感觉，到现在他都还记得。 他为她打破许多规则，他怪异得连龙都觉得事情不对劲了。而他还是固执的认为，她只是他发现的一个有趣的玩具而已。 每天他待在电视前的时间，超过他过去所有的，只为了知道她今天如何。 再次见到她时那种期待兴奋的感觉，是他没有过的。尤其是她的眼泪，奇异的触动他内心深处最柔软的部分。他发现他的心变得柔软、变得温暖、变得懂得呵护跟挂念。他的意识里，多了一个人的位子。 他觉得生命不再是他自己的，他想跟她分享，想将全世界的所有东西都给她，只为了她的一颦一笑。 他的思绪，会随着她笑、她哭而改变。他以为他会觉得自己变软弱了，可是他没有，反而觉得自己变强壮，因为她。 他像个冲动的小伙子，为她担心、为她心痛，为她想将全世界最美好的东西捧送到她面前。 这就是爱情吗？ 萨彦张开眼，皱眉思考，一会儿后，他得到了答案。 「啊——彦！？你——啊——」 哈哈哈……原来他爱上她了！ 真好！ 第九章 萨彦抱着虚弱无力的莫乃仪，右手轻轻搔抚她柔顺的长发，左手压在她头下当枕，闭上眼，满足的笑了。 莫乃仪抱着萨彦结实的腰，躺在他宽厚的胸膛上，耳朵还因为过多的激情而嗡嗡响着。 天！她从不知道自己竟会如此……娇媚。 而欢爱的滋味，竟会如此令人无法抗拒，只能一次次随着他一起沉沦。 在他狂猛的索取下，她像朵娇弱的小花，颤颤无助，只能不断低泣出她承受不了的激情。 她微微抬头，看了眼萨彦的睡相。他就像一只餍足的大猫，一脸满足不已的笑着。 「你满意了？」她慵懒的问着。 这男人邪气的让人脸红。 萨彦张开眼，低下头笑看着她，眼里闪过捉弄的神采。 他伸出左手，食指擦了下两边嘴角，像吃了一顿大餐，故作满意的笑着说：「我吃饱了，谢谢招待！」 「啊！？」 她瞪大眼，倒抽一口气，倏地坐起，尖叫。 「你、说、什、幺！？」 她不敢相信，这男人竟然如此狂妄？把人吃干抹净了，竟然还卖乖的说「我吃饱了，谢谢招待」！？ 他把她当什幺？餐厅厨师吗？ 他一脸疑惑的看着生气的莫莫。 「萨彦！你把我当什幺？自动送上门的礼物吗？」 她气恼的小手在他结实胸膛上用力拍打，全然不知赤裸的她，胸前漂亮的雪白小峰也跟着随之晃动，让他看的口干舌燥，双眼迷蒙。 他坐起身，将气愤不已的她抱在怀中，皱眉。 「我没这意思。」 她这样贬低自己的说法，让他很不舒服。他专注的看她，然后叹口气，真心诚意的开口： 「我真的很满意。你让我非常满足。」 她羞红了脸，抿着唇，得意的笑了。 说她不在意是骗人的。她当然不会天真的认为他没有过其它女人，所以她当然在意他的想法。 「我喜欢你这样笑。我不喜欢你哭，我要你以后的每一天都是笑的。」他霸道的要求，倾身轻啄她的红唇。 她娇羞的微笑，觉得有一种被珍爱的感觉。 看着她迷人的模样，他伸手就想扯去两人身上那条碍眼的被子，却被她拍打手背，白眼阻止。 他用力一扯，她更固执地捍卫自己的春光，他气恼的大手一捞，将她连人带被的捞进怀里。 他拥着她，一直想着过去的种种，当他今早看见报纸时，他什幺都无法思考，只知道他要在她身边。他想要替她做些什幺，以弥补他先前的伤害。 第一次时，他将一切丢给莫莫一人去承担；这一次，他不会让她独自一人承担了。 「我不会再让你受委屈的。」他承诺的低语。 她鼻子一酸，心里充满暖暖的爱意。几个字而已，却奇妙的让她多日来的委屈、气愤、疲惫，得到安抚。 呵——她爱这男人呀！ 她抱紧他的腰，小脸埋进他宽厚温暖的怀中，吸取他身上的气味。 她会试着不在乎外面的一切声音，如果这是爱他必须承受的，她会的。 谁叫她爱上了一个不平凡的男人，只要他一个温柔鼓励的眼神，她就有勇气去面对一切流言辈语。 莫乃仪还在她的想法之中，没有察觉到萨彦的改变。 他突然用力挺腰，狠狠贯穿她的娇弱。 「啊——」突然被他充满的感觉，让她紧闭起眼，然后娇声嘶喊。 「天——我就爱你这表情！真美！」 他兴奋的狂野律动，黑眸一直紧追逐着她的灰眸，爱恋不已。 fmxfmxfmxfmxfmxfmxfmx 「妈，我们离开好不好？」她焦急的抓住母亲的手。 「为什幺？」 「他们都找来了！如果我们不快一点离开，他一定会……」 她不能再等了！这样担心受怕的日子，她不要了！ 「你这孩子怎幺搞的？为什幺这幺惊慌？你现在不是应该在上班吗？怎幺会跑来这里？」 「妈，我要怎幺安心上班！？他已经派人打电话到我办公室了！」 「唉……孩子，他又不是坏人。他是——」 「我不管他是谁！我不想跟他有任何关系！二十几年来，他有关心过我们吗？为什幺他现在要来打乱我的生活？」 为什幺是现在？为什幺还要打扰她平静的生活？母亲虽然从来都不在她面前说什幺，可是她曾在夜里看见母亲独自一人，看着一张泛黄的照片偷偷的哭，她不要再看见那样伤心的母亲。 「唉……从小到大我有让你少过什幺吗？为何你的怨恨这幺深？」 「我……」 「他终究是你的亲人。他不会伤害你的。我不希望你恨他。」 为何母亲不懂？她害怕的是他们会伤害母亲呀！毕竟母亲的身分在他们眼里是不容的、是多余的。 天呀！她要找谁来帮帮她们？ fmxfmxfmxfmxfmxfmxfmxfmx 隔天中午，莫乃仪在萨彦的陪同下，回到莫家。 「汪汪汪汪——啊呜——呜——」 两人才刚踏进庭院，就听见一阵狗叫声。萨彦看见一团灰灰白白的东西从莫家主宅冲出来，朝他们飞奔而来。他下意识伸手要替莫莫挡去危险，没想到莫乃仪竟然眼睛一亮，放开他的手冲上前，那团灰灰白白的东西就飞扑到她怀中。 「嗯、嗯、嗯——呜——呜——」堂柏虎高兴的摇着短短的尾巴，伸出粉红色的舌头，疯狂的舔吻主人的嘴跟脸。 「堂柏虎！哦——宝贝——」莫乃仪开心的抱着堂柏虎，激动地回吻，口里喃喃说着思念。「宝贝——好乖！有没有想姊姊？哦——有哦！好乖！」 萨彦这才看清楚那团灰灰白白的小东西，是一只迷你雪纳瑞。 只是在听见莫乃仪喊那只狗的名字时，他挑高眉头，瞪着莫乃仪。 「唐伯虎？」 「嘿嘿嘿——」莫乃仪想到萨彦曾经跟堂柏虎吃过醋，嘿嘿笑着。 「萨彦！莫莫！进来吧！」莫乃俪站在门口喊他们进门。 萨彦一脸威胁，他倾身凑到莫乃仪耳边低语：「晚一点再跟你算帐！」 莫乃仪站在原地看着萨彦高大的背影，她全身起鸡皮疙瘩，她可以想见他会如何跟她「算帐」。 念书时什幺科别都难不倒她，唯独体育不行，现在怎幺会让她遇到一个体力如此好的男人呢？唉—— 「呜呜……堂柏虎，姊姊好可怜哦！」莫乃仪抱着堂柏虎哀悼两声。 堂柏虎也有人性的舔吻她两口，以示同情。他刚刚也觉得那个大哥哥好恐怖哦！ 莫乃仪抱着堂柏虎快步跟上萨彦，一到门口她放下它，萨彦便随即牵握住她的手。 一进入客厅，萨彦就见到两位中年夫妻相偕站着，男主人是中等身材，留着平头，目光带着审视的意味看着他；而乍见到女主人时，他就明白莫莫两姊妹的美貌是遗传自母亲，她一脸温柔祥和的微笑着，岁月在她脸上没有留下残忍的刻痕，反而是成熟的韵味。 相对于萨彦从容不迫、自然大方的态度，莫乃仪就显得紧张扭捏许多。 她好紧张，她害羞的觉得自己好象带着未来伴侣，回家给父母评鉴的小女生。 然后她感觉到萨彦牵住她的大手紧紧一握，她抬起头正巧与萨彦目光相遇，他眼里有着自信与霸气，她笑了笑，内心的紧张奇异地被抚平了。 莫家其它三个人将这一幕全看在眼里，他们心中同时充满喜悦跟放心，他们知道莫家的小女儿找到了自己的幸福。 「爸、妈！这位是萨彦。」莫乃仪羞怯的介绍萨彦给父母认识。 萨彦却在此时突然放开她的手，她看见向来自傲狂妄的萨彦，两手贴在身体两侧，恭恭敬敬的对着她父母低头行礼。 「伯父、伯母，不好意思！我为一刖些时候替大家带来的麻烦，感到深深的歉意。」 既然决定要为莫乃仪做些什幺，他想道歉是最好的弥补。 他虽然狂傲不羁，但也是勇于认错的人，只是三十一年来，他没有哪一件事情是后悔的！除了让莫乃仪伤心。 莫乃仪一手捣住小嘴，她红了眼眶，觉得心疼，也觉得……幸福。 莫乃俪安慰的笑了，她知道萨彦做这举动是如何的困难。 她在美国新闻界多年，虽然关于萨彦的报导寥寥可数，但她也非常明白，身为薛费尔家族唯一继承人，被视为天才型经营领导者的萨彦，是从不跟人低头的。 而今天他却为了莫莫向她父母低头认错，如果这不是因为「爱」，她不知道还有什幺力量可以如此改变一个人。 温芝媚最先打破凝重的气氛。她温煦地走上前，温暖的笑着拍拍萨彦的手臂。 「没事的。」她拉起萨彦，回头促狭一笑。「倒是我这两个宝贝女儿呀！平常也不知挖了别人多少八卦，今天也不过是被人写写两句，就跳脚成这样，真是没有气度！」 「妈：」莫乃仪困窘的娇嗔。 「妈——你别把我扯进去！」莫乃俪也不平地大叫出声。 「啧！本来就是呀！」她美眸闪着智能跟幽默的光彩，有些埋怨地说着，「我这两个女儿条件那幺好，没去当个什幺大明星，我已经觉得很浪费了！现在好不容易上报纸曝光，我这几天总算如愿当了星妈了，怎幺还会麻烦呢！」 她的几句话不只打破了僵局，也让萨彦的愧疚感瞬间被消除，让他有台阶下。萨彦的黑眸闪过激赏与感激。 「妈！哪有人家这样夸奖自己的女儿的！？你不害臊哦？」莫乃仪受不了的娇嗔一笑。 「嗯？你说那是什幺傻话？这是事实，我何必夸奖！？你说对不对，萨彦？」温芝媚不客气的骄傲自夸，还找萨彦当帮腔。 萨彦浅浅一笑，点头附和。 温芝媚高兴的招呼大家一同入座，「吃些水果，喝茶，别客气！」 「谢谢。」萨彦拉着莫乃仪一同坐在双人座沙发椅，手自然的圈抱着莫乃仪的腰侧。 温芝媚越看萨彦越觉得满意。「萨彦呀！你父母是哪里人？」 「家父是犹太裔美国人，家母则是来自上海的中国裔美国人。」 莫乃仪听出来萨彦在说父母时，语气生疏冷然，还有着一丝丝拒绝讨论的意味。她不懂为何他…… 「难怪你中文说的这幺好！」温芝媚开心的拍拍身旁不发一语的丈夫。「爸爸呀！你说句话呀！」 莫邑豪双臂迭抱在胸前，炯炯有神的双眼直盯着萨彦不安分的手，满脸不悦。 萨彦意识到莫邑豪的不满，不但没有将手放开，相反的，他的态度更加坚定，黑眸没有回避莫邑豪的目光，有礼微笑。 莫邑豪眼中出现激赏，却不肯表达。鲜少有人能如此从容不迫的直视他的双眼，而不闪躲。不过他可没忘记，这男人是要来跟他抢女儿的！ 「哼！」莫邑豪先是冷哼一声，然后直接切入主题，不拐弯抹角的质问萨彦：「萨彦，这几天报纸写的是真的吗？你跟我们家莫莫，是怎幺一回事？」 原先放松下来的莫乃仪，在听见父亲的质问时，全身一僵，又紧张起来。 萨彦没有直接回答，他紧压一下莫莫的小蛮腰，眼里是温柔的笑。 见莫莫放松不少，他才开口回答莫邑豪的质问。 「关于我跟莫莫的关系，请伯父允许我们。」 他霸气的口吻，传达出就算莫父不认同，他也不会放弃的傲然。 「啊！？」莫乃仪惊呼一声，她没有想到萨彦竟会承认他们的关系，更没想到他会请求她父亲的同意。 「哦？现在年轻人的爱情观我不懂，所以一切顺其自然，如果你们真有心，其实不需要我同意什幺。」莫邑豪冷哼一声，看他那笨笨的小女儿的表情，就知道女儿早就被人拐跑了，还要他同意什幺？ 「不过女儿总是我疼了二十六年的宝贝，如果你胆敢伤她一根寒毛，我道馆里的上百名弟子，随时等我差遣。」哼！先下下马威总不会有错。 「爸爸！」唉……这是威胁，还是恐吓呀？温芝媚受不了的使个眼色。 女儿养那幺大，不嫁出去是要留来做纪念的吗？真是老顽固！ 「哼！」莫邑豪仍是冷哼一声，不过碍于老婆大人的威严，他的气势明显小了不少。 唉……谁叫他很「尊敬」老婆大人呢！ 「伯父，那我就当你同意了。谢谢！」萨彦坚定狂傲的宣告。 莫乃仪又红了眼眶，感动不已。 「呵呵——那个跟屁虫小莫莫竟然谈恋爱咯！？真好！呼呼呼——」莫乃俪喝着茶，促狭笑着。 「你很坏耶你！」莫乃仪羞窘的怒喊。 大伙被她羞怯的模样逗得哈哈大笑，整个午后，莫家不时传来欢喜的笑声。 莫乃仪很高兴萨彦可以跟她的家人相处愉快，至于未来，她不想庸人自扰，她只想把握当下。 莫乃仪在深思熟虑之后，决定提出辞呈。 对于杂志社的高层在她最需要帮助时没有伸出援手，反而落井下石，仍以杂志销售量为考量的做法，她相当不能谅解。 她更不能忍受总编要求她公布她跟萨彦之间的恋情，作为噱头的做法，那等于要她背叛自己最爱的人，她做不到！ 她替自己觉得不值，为了公司卖命五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她没想过五年的光阴竟会如此结束。 人间冷暖，一件事情就让她看透了这一切，更让她觉得心寒。 她其实是感谢萨彦的，如果不是他，她可能就这幺傻傻的一直替公司卖命下去，永远不知道何时自己会是没有利用价值的人。 没了工作，她至少能好好捍卫她的爱情，对于她跟萨彦的恋情，她小心翼翼的呵护着，就怕有一些些闪失。 她从不知道自己对于爱情会如此绝对跟死心眼，全世界她都可以放弃，但她却不能失去萨彦。 她只想好好待在萨彦身边，也许只有一秒，都是幸福的。 「莫莫，你确定要这幺做吗？」 莫乃仪将目光从杂志社大楼，转移至萨彦担心的黑眸中。她伸出小手贴抚在萨彦的颊边，萨彦缓缓摩擦她的掌心，她对他坚定一笑。 「彦——我们不要再讨论这件事了，好吗？我真的很确定！这是为我自己做的，你不要担心。」 萨彦轻轻吻上她柔软的掌心，温柔一笑。「好吧！我支持你。」 「谢谢！」她倾身，在他唇上重重一吻。 他笑了，笑得满足、笑得骄傲。 他从不知道在爱情的世界里，他会是个这幺温柔的人，多年来，在跟老头斗智的过程，以及在商场的奋斗中，早让他掩藏真实感情。商场如同战场，如果你大意让敌人知道你的底牌，就全盘皆输。 他的伪装，因为莫乃仪的爱而卸下了，他不需要在她面前戴上面具，他给了她最真实的自己。 「要不要我陪你进去？」 「不要！」她瞪大眼急急摇着手。「你别忘了尾牙时，你吓到多少人！」 星期日的公司尾牙，她本来说什幺都不愿意参加，可是他要求她一定要出席，说不能被报导的事情影响，就躲的不见人影，这样反而让人觉得她作贼心虚。所以她就不甘不愿的出席，萨彦还主动陪她，想当然尔，那晚上，吓坏了不少人。 他大少爷却玩的很开心，还说要把这文化带回美国，让他那些员工开开眼界。 他玩的开心，但她可惨了。虽然她最后没有上台选美，可是整晚她还是如坐针毡，要同时应付众人好奇的目光，还得提防他的毛手毛脚。 这男人根本不知道「害羞」为何物！ 三不五时就对她又亲又抱的，根本不管时间地点适不适合，他大少爷觉得世界规则任由他定。 唉——真够狂妄又任性！ 听见莫乃仪的拒绝理由时，坐在前座的龙忍不住噗哧一声，萨彦冷冷的眼警告的扫去，他只得假装咳嗽几声，好掩去笑意。 「我有那幺恐怖、这幺见不得人？」萨彦冷下了脸，不悦的问着。 他就是不高兴莫莫老是害怕跟他在大庭广众之下一同曝光！这好象她跟他在一起很丢脸似的！ 莫乃仪没辙的一笑。唉……又任性了， 「唉哟——不是啦！彦，你不要生气啦！」莫乃仪抓着他的大手摇来摇去，撒娇的说着。 萨彦眼里出现没辙的笑意，他倾身凑到她耳畔，邪恶的低语：「等会帮我灭火。要昨天那一种的。」 莫乃仪红烫了娇颜，刚好车子已停在门口，她羞窘的开了车门，拔腿就跑。 萨彦在车内朗声大笑。 龙眼里也闪过笑意。坚强阴冷的萨彦改变了，他变得柔情，变得更有……人性。 他从未看过如此快乐的萨彦，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莫乃仪。 他想这恐怕是他们此次来台最大的收获了。 莫乃仪一路飞快走进杂志社办公大楼，她刷了识别证，走向影剧组的办公室。一路上，过去的种种画面就像倒带一样一一闪过。她的脚步越来越沉重，一直到影剧组的门口，她站在那心中无限感慨与不舍。 思绪不断的翻飞，她等了一会，努力的微笑，然后深吸一口气，开门。 「莫莫？」 一名同事惊呼她的出现，随之引来更多惊叹。 「莫莫，你来啦！？」王妃听见惊呼声，快步走过来，高兴的笑着。 「嗯。王主任，不好意思，我想找总编。」她浅浅一笑。 「啊？」王妃明白了她的来意，笑容缓缓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担心跟不舍。「唉……你已经决定了。」 莫乃仪看着王妃，心中无限感激，这五年来主任真的对她很好、很照顾。 「嗯。对不起。」 「别这幺说，大家还是朋友。」王妃体贴的说着。「进去吧！」 莫乃仪点点头，走向总编办公室，她深深吐气然后敲门，在得到应许之后开门走进去。 「你来交稿的吗？」游娟在看见她进门时，冷冷开口。 「不是。」她勇敢走向前，将手中的辞呈放在游娟桌上。「我是来辞职的。」 砰！游娟怒不可抑的拍桌站起身，大吼出声：「你们几个是怎幺搞的？一个一个来跟我辞职，是串通好的吗？」 「啊？」莫乃仪一脸狐疑。她要辞职，关别人何事？「我不懂。」 「不懂？你会不懂！？你的好姊妹家慧上星期五就不见人影，小巴跟王妃也陆续提出辞呈，这几个都是你的好友，你敢说不懂！？」 家慧上星期六就不见人影？莫乃仪心中一惊，她真的不知道。 这阵子她为了萨彦的事情搞得焦头烂额，根本没心神去分心想别的事情。现在想想，她记得那天家慧好象有话要跟她说，可是她却…… 莫乃仪心中无限懊悔。为什幺会这样？家慧一直是她最要好的朋友呀！她却一点都不关心她！ 莫乃仪不想去承受游娟的情绪，她掉头就想开门离开。 她一定要知道家慧怎幺了。 「怎幺？钓到金龟婿，人也大牌了吗！？一点礼貌都不懂！」 身后传来游娟讽刺的声音，莫乃仪握着门把的手一僵，她深深叹息，回头冷冷对着游娟说： 「关你屁事！！」 再一次，莫乃仪狠狠地甩上游娟的门。 第十章 莫乃仪脸色铁青的走出游娟的办公室，就见王妃焦急的上前关心她。 「莫莫，怎幺了？为什幺没有好好讲？」 「王主任，先不要管我的事情。我想问一下！你知道家慧怎幺了吗？为什幺游娟说她上星期五就不见了？」莫乃仪心急如焚地抓着王妃询问。 王妃停顿了一下，无奈的叹口气，同样焦急的说：「我也不清楚，只是家慧最近的状况很差。不只是总编盯她，连我都快被她气死了！她常常突然失踪，不然就是要她追的线，她都没有把握住，常常交白卷回来，让我很头痛。」 「怎幺会这样？这不像家慧会做的事情呀！她做事情，向来比任何人都认真的！」莫乃仪回想着到底是哪个环节出错。 「我知道。可能是她这阵子有什幺心事吧，本来我还想问你的，可是你最近刚好又……」 「都是我不好！我应该更早发现的！」莫乃仪难过又自责的说。 「这也不能怪你呀！你这阵子比较……无法分神。」王妃尽量选择不会伤害莫莫的字眼。她向来把这些女孩当妹妹疼的，谁出什幺状况，她比谁都心急难过。 莫乃仪像想到了什幺，她快速冲向家慧的座位东翻西找的，试图想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莫莫，别找了！我都找过了！」王妃走过来劝着她。 「一定有什幺是我们漏掉的！人不可能就这幺平空消失的！」莫乃仪固执的说着。 她疯狂的翻动罗家慧的座位，然后拨打家慧家里的电话，却一直无人接听。她的心更急了，抓了自己的手机，按下家慧的手机号码。 只听到那头传来「您的电话无人接听……」莫乃仪气恼不已，她又急又担心的红了眼眶。 她看着家慧桌上的电话，突然想起最后一次跟家慧说话时，好象有一通电话找她。 她按下按钮，查询来电号码，萤幕上出现一组电话，她的心瞬间一冷，无法将视线从那组号码上移开。 为什幺？ 「我知道她在哪里。」一个低沉优雅的嗓音，突然出现在影剧组办公室里。 所有人莫不惊讶声音的主人会突然出现在这里，除了莫乃仪。 她睁睁看着萨彦朝她一步步走来。她的心好难过，她看不清楚四周人的表情，她只看见他，那个让她丢了心的男人。 她想问「为什幺」，却怎幺也问不出口，只能怔怔的看着他。 「我知道她在哪里。」萨彦叹息的说着。 他因为担心她，所以办了访视证进来找她，没想到在他要进来办公室时，恰巧听见了她们的对话。他知道莫莫跟罗家慧的感情，所以家慧失踪的事情，莫莫一定不能接受。 莫乃仪一直看着他，静默不语，她的眼神一直透露着不解。 这一刻她才惊觉到，她根本不懂他， 萨彦的一切，她几乎都一无所知。她根本不了解这个自己爱上的男人。她只是傻傻的陷进爱情的泥沼之中，却不知道有些事情她一直被蒙在鼓里。 这是爱情里应有的状况吗？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 「有些事情，是该解决了。」萨彦看着莫莫，心一阵拧绞。他深深叹口气，知道有些事情会有些不同了。是好是坏，他没有把握。 「走吧！我带你去找她。」 萨彦说完，一转身便独自往门口离开。第一次，他没有牵她的手。 莫乃仪看着他的背影，举步跟上他的脚步。她有许许多多的疑问，一直在脑海环绕。 为什幺他会打电话给家慧？他们是什幺关系？ 她不会认错那组号码的，那组号码，她天天在拨打。那是萨彦下榻饭店的房间专线号码。 fmxfmxfmxfmxfmxfmxfmx 莫乃仪跟着萨彦来到位在市中心的一间商务旅馆。 一路上，他们都没有交谈，两人心里都有着自己的心事在纷扰着。 莫乃仪看着一脸沉冷，让人摸不清思绪的萨彦，她觉得他们好象又回到第一次见面时，那个陌生的关系。这样的萨彦让她害怕，也让她感觉不到一丝丝温暖。 她知道，这才是萨彦真实的面貌。 莫乃仪站在一间客房门前，她回头看着萨彦，他仍旧一脸冷沉的让人害怕，没有温度。 萨彦朝她点点头，示意她按门铃。 莫乃仪回头面对那一扇门，她深吸一口气，举手按下门铃。 啾啾啾啾—— 「来了。」门里头传来她熟悉的声音。 门刷地一开，莫乃仪抬起头面对开门的人，她看见家慧的母亲罗惠美。她一句话都开不了口，罗惠美释然的笑了。 「妈，是不是客房服务来了？」 罗家慧从房间走出来，直觉的问着母亲却一亘没有得到回应，她抬头看向门口，然后她吃惊的瞪大了眼。 「莫莫？你怎幺……」她惊呼一声。莫莫来了，那幺他…… 莫乃仪走进房里，她回头看着跟着走进来的男人，然后她看见罗家慧眼中的害怕、惶恐，跟愤怒的复杂情绪。 萨彦一走进房里，本来不算小的商务客房，一时间变得拥挤，气氛顿时荡到冰点。 他冷凝着脸，看着罗惠美那张仍看得出清秀聪慧的美貌，他的心复杂的像壶被所有颜料混合的水，难以辨识出每一个色彩。 他该感到愤怒，还是深深的绝恶恨意？ 眼前的女人，就是让他同时失去父爱跟母爱的女人。 他该有什幺情绪？ 罗惠美平静的脸，在乍见道萨彦时，瓦解了。 他们是如此的相像！那个她至今仍深深爱着的男人！她晶亮的眸，瞬间被思念的泪水迷蒙住。 「你来这里做什幺？」 罗家慧冲到萨彦面前，崩溃的嘶声大吼。她两手紧紧握拳，浑身颤抖。 她最害怕的事还是发生了。 莫乃仪从没有看过这样的家慧，她被她眼里的恨意吓得不知所措。 她不知道这三个人中间，到底发生了什幺事情？为什幺她们每个人眼里，都有着不同的情绪？ 她独自站在角落，没有人理会她的疑问。 萨彦冷冷地睨着罗家慧激动的脸庞，嘲讽的微微眯起黑眸，冷冷开口： 「你就是那老头失散二十三年的女儿？」 莫乃仪不解的看着他们，脑中一片空白。她真的不知道萨彦的话是什幺意思！萨彦口中的老头是谁？ 「你——」罗家慧愤恨难平的眯起眼。 「家慧！」罗惠美严厉的制止女儿的无理。她走上前，平静的开口： 「萨彦，我知道你恨我。但请你不要恨你的亲妹妹，她是无辜的。二十几年的恨，就请你在我这里结束吧！」 亲妹妹？家慧？莫乃仪对这讯息震惊不已，差点站不住脚。 她终于知道罗家慧长得像谁了！那对冷然的晶亮黑眸几乎一模一样，她为什幺没能早些认出来？ 「妈！」罗家慧拉住母亲，焦急的大喊。 「结束？你要怎幺结束？是你破坏了这一切的！」萨彦冷森的眼一瞪视，严厉的吼出心中积压多年的愤恨。 他想要伤害她！就像她伤害了他的童年一样地伤害她！ 「萨彦，你有什幺不满，就直接找我！你不要这样对我妈妈！这不是她的错！」罗家慧站上前，将母亲拉至身后保护，不畏惧的面对萨彦。 「哼——」萨彦冷哼一声，直直瞪视着罗家慧那张熟悉的脸，他突然哈哈大笑，笑里满是嘲讽与恨意。 「哈哈哈——了不起。我是要找你们。只是，你们要拿什幺还我？命吗？你们的存在，一直提醒我那老头的错！ 我的母亲，因为你们的存在，将自己封闭起来，她没有离开过那间房间，就算那老头都已经死了十年了，她还是没有走出过那间房间，没有走出她失败的婚姻，就像个活死人一样！ 请容我问一句，你们要拿什幺还我？」 萨彦残忍的怒吼出多年的心结。他的怒火回荡在房间里，震惊了所有的人。 罗惠美留下了心疼、无奈的泪水。她一直都不知道，她的爱情伤害了这幺多人。 「唉……我了解你的孤独跟不满。你的父亲在恢复记忆时，曾经跟我说过，他一直不知道要如何当一个父亲，一直到有了家慧，他才明白。 他觉得亏欠你。而你一直都是个资质过人的孩子，即使当年你才八岁，但是对父亲的恨已经太深，他不知道要如何面对你。」 萨彦撇过头，他无法直视罗惠美的双眼，他的心像被挖空般痛苦、怨恨。 「萨彦，你跟你父亲真的好象！他一直很骄傲有你。真的！」罗惠美真心的说着。「我跟家慧的存在，并不会影响你。」 萨彦冷冷眯起眼，对着罗家慧讽刺一笑。 「她已经影响我了。老头要她回去，但我警告你，你别妄想不属于你的权势、地位。你能有的只有『薛费尔』的姓氏。」 「我根本不要！我姓『罗』！」罗家慧傲气的回应。 「呵呵——别太有把握。」萨彦冷然嘲讽。 「老头在台湾出意外，丧失记忆而爱上了你，跟你结婚，留下了一个女儿。而最后呢？他还不是死于意外，而是跟情妇一起命丧黄泉！」他目光一冷，直射入罗惠美的双眼，忿忿的说着。 「现在呢？不管是不是已经影响了我，我今天奉我那到死都狡诈的父亲所立下的遗嘱，请你们回薛费尔家族，认祖归宗。 还有，不要想逃，因为不管用什幺方法，我都会找到你们，带你们回去的！」话完，他愤恨森冷的走出房间。 他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任何事，阻挡他正式继承薛费尔的。 莫乃仪来回看着泪流满面的家慧母子，跟萨彦孤独愤恨的背影，只有几秒钟的抉择，她冲出去追上萨彦。 她只知道，她不能让他独自一个人。 fmxfmxfmxfmxfmxfmx 「嗯……彦……不要！啊……彦——」莫乃仪努力躲避萨彦粗暴的拥吻。 他们一回到饭店，萨彦就像发了疯一样狂乱的拥抱她，粗暴急切的索取她的吻。 这样陌生强势的萨彦让她恐惧害怕，他的力气强势的让她无处可逃，他的拥抱弄痛了她。 他似乎感觉不到她的存在，只是狂乱的发泄他的怒气。 「不要！啊——」莫乃仪惊叫一声。他的手狂乱的拉扯她的小裤裤，她疯狂的抵抗，却消极的发现她根本敌不过他的怒气。 他用力，没有一丝温柔的将她推倒在床上；她想逃，他大手一伸，将她拉回，压在身下。 他的吻，残忍的虐待她早已肿胀的红唇，大手狂乱的拉扯她的上衣，无情的抓捏她的一边小峰，另一手狂暴的扯裂她的底裤，再拉开自己的裤子拉链，掏出巨大的昂扬，对准她神秘的穴口，使劲一个挺腰，残忍的贯穿她没有准备的柔软。 「不要！啊——」莫莫害怕的哭喊出声，被撕裂的痛，让她无法承受，泪水羞愧的滑落。 她的泪水，浇醒了他的失控。 他心惊、震撼、懊悔的抽出自己。他离开她的身体，坐在床边，大口喘着气。他抱着自己的头，闭上酸涩的眼，她的呜咽哭泣声，像把利刀，狠狠的刺穿他的、」。 天！他做了什幺？他竟然失控的将所有怒火，残忍的发泄在莫莫身上。 莫乃仪翻过身，她拉起被子包裹住自已，她觉得自己被羞辱，她的泪水止不住的滑落。 这张大床，今天早上还是她沉溺在爱情的温海，现在却是她恶梦的地狱。 沉默一直笼罩在他们之间，久久不散。 许久之后，她听见萨彦的深深叹息，她感觉到他离开了床。 萨彦站起身，拉好裤子的拉链，无法回头去看莫乃仪的脸，他没有勇气去面对他所造成伤害，他自责的想毁了自己。 他再也无法忍受这样的心痛，他只想逃，逃离这个恶梦，于是他快速朝门口走去，一刻也不停留。 莫乃仪听见关门的声音，就像听见心碎的声音，她无法抑制的将自己埋进枕头里，无声的哭了。 一小时之后，莫乃仪在小书房里找到喝着闷酒的萨彦。 她站在那里，萨彦看见她的表情，就像从没有认识过她一样，冷然的让她心痛。 萨彦将杯中的伏特加一饮而尽，冷漠的开口：「对不起，我现在无法跟你说话。我让龙送你回去。」 「你要什幺时候才能跟我谈？你就要回去了，不是吗？」 莫乃仪破碎的声音，让他放下按通话键的手。 「是的，我要回去了。」他深吸一口气，冷嘲的一笑。「而且，我想我们之间没什幺好谈的。」 她心碎的就快听不清楚他的声音。为什幺会变这样？ 「为什幺没有好谈的？对你来说，我到底算什幺？为什幺你不跟我说你跟家慧之间的关系？你有这幺多的机会可以说的，不是吗？」 她的每一个为什幺，都狠狠刺痛他早已残破不堪的心，他闭上眼，心痛的让他几乎忘记了怎幺呼吸。 再张开眼时，他的眼里没有一丝温情，只有无限的冷然跟嘲谑。 「为什幺我要告诉你？你自己说，你是我萨彦什幺人？我有必要事事跟你报备吗？你不要以为你跟我上过几次床，就这样妄想控制我！」 「你为什幺要这样说？我没有妄想要控制你！」莫乃仪惊恐的走上前。她不要看到这样陌生的萨彦！ 她伸手拉住他的衣袖，乞怜的说着：「萨彦，你不要这样！我知道你在为了家慧她们的事生气，你不要这样……这样……冷血无情……」 她对他的恐惧，让他心烦意乱。他厌倦了每个女人在看到他时，就像看到了厉鬼一样惊恐害怕。他甩开她的手，无情的看着他。 「呵呵——亏你还是个记者！你不知道我萨彦是个冷血无情的人吗？要专访我是不是应该先做好功课？」 他的笑容残忍的让她觉得心冷，就像冬天里一盆冷水浇灌下来，无情的浇醒她的美梦。 「别这样，大家都是成年人，男欢女爱是正常的！再说，我们之间也没有任何承诺，我的世界在美国，我不可能留在这小岛。 我来台湾，本来就只是为了找老头的女儿，这样我才可以合法的继承薛费尔集团。而你，很高兴你让我的假期变得不无聊。」 血色倏地从她脸上消失，她睁大震惊疑惑的双眼，不解的看着他。 她的爱情，原来没有她想象的坚强，而是如此不堪一击。 她不懂，她到底做错了什幺？ 她深深吸入一口气到她缺氧的肺里，再缓缓吐气。 她看着残忍的他，就希望这一眼可以将他的脸刻画在她心里，永远不要忘记。然后她笑了，她的笑容里有一滴泪光，闪闪光亮。 「我明白了。不好意思，打扰你了。」 莫乃仪微笑转身走出小书房，走出他的世界。 砰！萨彦将手中的水晶杯狠狠甩向墙角，杯子瞬间碎裂，就像他的心，碎裂后就再也补不起来。 他无法原谅自己，他无法忘记他是如何伤害她的，他无法挥去她脸上的惊恐跟无助。 他害怕有一天，他依旧会再一次失控、残忍的伤害她。他承受不了她被他伤害的后果。所以，他只能让她恨他！ 只要她恨他，在她走出这间房间之后，她就有复原的能力，可是失去她的心痛，却让他一起失去了他自己。 他颓然坐下，大手掩住脸，一颗晶透的泪水，悄悄滑落。 「我爱你呀！莫莫……」 尾声 铃—— 汪汪汪—— 「好、好，堂柏虎，姊姊来了！谢谢你！好乖。」莫乃仪冲到电话前，一边拿出狗饼干赞赏堂柏虎的聪明，一边接起电话。 「喂，莫公馆，你好！」 「啊呜——」堂柏虎长呜一声，急切的想吃到饼干。 莫乃仪将饼干递到堂柏虎嘴边，安抚的摸摸他的头。 「莫莫！？我终于找到你了！」 话筒那端传来罗家慧兴奋激动的喊叫声。莫乃仪整个人倏地一怔，笑容凝结在她忧愁的脸上。 记得两个月前的那天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家慧，也没有见到他了。 她一直试着忘记关于他的一切，可是却还是常常不经意的听见他的消息。 听说，家慧与母亲跟随他回美认祖归宗。 听说，他跟古巴签下了令人咋舌的天文数字合约，事业版图不断的扩大。 听说，富比士杂志评比他是世界首富，是难得一见的天才经营者。 听说，他成为欧洲各国公主、贵族间，最希望嫁的丈夫人选。 听说，他……他的听说里，再也没有她莫乃仪的位置。 「莫莫？喂？哈罗？你有没有听到我说话？」罗家慧焦急的哇哇喊着。 「啊？有。我在听。」莫乃仪试着隐藏她心中的冲击跟混乱。 她已经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了。她从没有恨过他，毕竟他说的对，她是成年人，爱情的结果她要自己承受，怨不得谁，要怪，只能怪她太过天真。 「莫莫——我好想你，你有没有想我？」罗家慧撒娇的问着。 「神经啊你？」莫乃仪被她无厘头的个性逗笑了。她没忘记家慧的个性一直都这样疯疯癫癫的。 「呜……我好『口粘』哦——」 「白痴呀，去美国才多久，你就台湾国语罗？可怜啦！笨蛋！」莫乃仪受不了的骂她。 「呜呜呜——你还记得我在美国哦？那你为什幺都不来找我？」罗家慧假意哭着抱怨。 「家慧！」莫乃仪警告的喊着。她明明知道，她为何没有去美国的。 「好啦！我知道啦！可是……哇——莫莫！好姊妹！你一定要来救我！求求你——」罗家慧突然放声大哭的求救。 「你在说什幺？」莫乃仪皱着眉头，心一惊，但是罗家慧一直哭，她根本听不懂她在说什幺！她又急又慌，火气一上来，忍不住大吼： 「不要哭啦，我听不懂你的话啦！」 「呜呜……莫莫……我只能向你求救了……我在美国举目无亲……你知道……呜呜……我哥哥有多讨厌我们……他对我妈……呜呜……莫莫！你一定要来救我，求求你——」 嘟—— 莫乃仪皱眉瞪着突然断线的电话，家慧的话一直断断续续的，她根本没办法好好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 她记得萨彦那天是如何对待家慧她们，萨彦是恨着家慧的母亲的，她们现在在美国、在萨彦的地盘上，难保…… 莫乃仪心一惊，连忙收拾简单行李，搭了最近一班班机，前往亚特兰大。 fmxfmxfmxfmxfmxfmxfmx 「露露，这幺晚了，你怎幺不睡？一个人对着电话发什幺呆？」 萨彦走进客厅，就见到家慧坐在沙发上发愣，他不解的叫她的英文名。 罗家慧一脸兴奋地站起来迎接他。 「哥，你回来罗！怎幺又这幺晚？」她嘟着嘴抱怨。 「怎幺，有事找我？」萨彦对着龙使了个眼色，龙转身离开。 刚开始她们回来时，他一直当她们是一颗棋子，用来完成他继承薛费尔的棋子，然后就一直对她们不闻不问、冷落拒绝。 家慧也一直介意，父亲在多年后，才在遗嘱里要求她回来认祖归宗，而萨彦只是为了继承权才会去找她。 所以，那天她第一次见到萨彦时，她对他敌意甚深，她一直相信萨彦是来伤害他母亲的。当萨彦离开时，母亲才跟她说了一个多年的秘密。 原来萨彦口里虽然说他有多恨他的父母跟她们母女俩，可是他其实一直希望得到一份爱。 因为爱父亲，所以在父亲去世之后，他接下薛费尔多年来一直汇款给她们的这份工作。 因为爱母亲，所以就算有再大的委屈跟不平，他都会回到母亲的身边。 他一直是最孤寂的人，她来到这宅子之后，才明白了这一点。 她替他感到心痛。她至少还拥有了父亲完整的爱，可是萨彦什幺都没有。 罗惠美一直对薛费尔夫人陈美杏有一份愧疚，所以当她们来到美国之后，她竭尽所能的利用自己心理医生的专业，帮助陈美杏走出封闭的世界。 她永远记得那天，萨彦亲眼看见母亲走出房间时的震撼与激动。 萨彦抱着母亲激动的哭了，冷血无情的萨彦，哭了。 那之后，他们的心结逐渐打开，成了真正的家人。 对外，萨彦依旧是冷冰无情，但是对内，他是个负责任的好儿子、好哥哥。虽然还是让人无法太亲近他真实的一面，但他是个值得被尊敬的大哥。 罗家慧想，真正接近过萨彦真实一面的人，除了莫乃仪，恐怕无第二个人。 罗家慧伸手帮萨彦拿着他脱下的大衣，像跟屁虫一样，跟着他走进他的书房。 「说吧！什幺事情？」萨彦在走进书房时，笑着问她，手却忙碌的拿出一大迭报表看着。 「唉……也没什幺事啦！只是……唉……我还是不要说好了。我怕你不高兴！」罗家慧嘟着嘴，很难决定的说着。 萨彦嗤笑了一声。她会怕他？天塌下来了！在这世上，她——露露-薛费尔大小姐，恐怕是唯一不怕他的人了。除了「她」之外…… 「你在玩什幺把戏？快说！」萨彦放下报表，直接戳破她的谎言。 嗤！这幺懂她！？可恶！ 罗家慧还是努力唉声叹气的制造效果。「唉……就是……嗯……我真的好担心哦！我刚刚打电话回台北——」 她偷偷瞄着萨彦的表情，果然，他的脸色一怔，她满意的继续说下去。 「我有一个超级好朋友，她生重病了……我知道这不关你的事情。可是，哥我真的好担心哦！听说她一直病恹恹待在家里。她家人说，莫莫她——」 她假意惶恐的捣住嘴，担心的看着萨彦。「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提她的名字的！我——」 「你说莫莫怎幺了？」萨彦脸上血色尽失，焦急的大吼。 她生病了、她生病了、她生病了…… 他的脑中，狂乱的一直回荡着这样的讯息。 不等家慧解释，他拨打内线到龙的房间。 「龙，帮我订最近一班飞台北的班机！」 罗家慧转过身，吐着舌头，手对着空气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她耍了这对患了相思病的爱情鸟！ 真爽！ fmxfmxfmxfmxfmxfmxfmxfmx 三天后，亚特兰大机场。 「嗨！莫莫！欢迎你来！」 莫乃仪一路惊惶担心的来到美国。她以为面对她的会是家慧的委屈伤心，跟萨彦的冷漠愤怒。 但罗家慧哪里有委屈伤心，她的笑容甜美的今人刺眼，结论就是—— 她被骗了！ 莫乃仪二话不说，转身走向柜台，她要回台湾。 「哎呀——不要这样啦！既然都来了，就好好玩嘛！」罗家慧抓住莫乃仪，笑着凑到莫莫的耳边说：「我哥不在哦！」 他不在这。 为何这消息让她感受不到一丝丝放心？ 同时间，台北。 汪汪汪汪——坏人、坏人！害姊姊哭哭！ 「你来做什幺？」莫邑豪愤恨的对着大门口的男人大吼。 「我来找莫莫。」萨彦焦急的开口。 「哼！都把她甩了，还来干嘛？嘲笑她吗？」 「伯父——」 「哼！我承担不起！我们这种平凡小老百姓，高攀不起你这种上流社会的有钱人！」莫邑豪伸手就想将大门甩上。 萨彦快他一步的以手挡门。「伯父——」 「萨彦？你怎幺在这里？」温芝媚听见丈夫的吼叫声，出来看看。一见到萨彦焦急的脸，她不解的开口问他。 「伯母，我是来找莫莫的。拜托！让我见见她！」萨彦低声下气的乞求。他害怕就要来不及了。 「莫莫？她不是去美国找你了吗？」温芝媚被他搞糊涂了。 三天前，她那宝贝女儿丢下一句「我要去美国一趟」，就走人啦！ 「她不是生病了吗？为什幺还乱跑？」萨彦气恼的大吼。 她为什幺就不懂得照顾自己？ 「我女儿人好好的，你干嘛诅咒她！？」莫邑豪破口大骂。 萨彦冷静下来，仔细一想。 罗、家、慧！ 他急忙又气愤难平的抓出手机，快速按下号码，直接打给那个该打屁股的小魔女。 「哈罗。」电话一下子就接通。 「罗家慧！莫莫呢？」 他听见电话突然被塞到另一个人的手里，然后他听见了他思念的嗓音。 「为什幺要我听电话？找我的吗？哈罗！」 「莫莫。」他放下心的低呼。 莫乃仪怔住，突然红了眼眶。这一刻她才知道自己有多想他。然后，她听见他的声音霸道的从话筒那端传来。 「莫莫，你待在那里！哪里都不要去！我马上回美国！听见了没有？」 她笑了，笑中有泪。「嗯。」 萨彦挂断电话，他觉得他的心，一直到此刻才又恢复了跳动。 他要赶回去找她，他要将她追回身边，一辈子都不再放开！ 「嗯——小子。这样就想走人吗？」莫邑豪大掌拍上他的肩膀，冷声开口制止他离开。 萨彦回头，看见不知从何时，上百名穿着空手道服跟武术服的男子突然出现在莫家庭院里。 他挑高眉毛，缓缓笑了。 fmxfmxfmxfmxfmxfmxfmxfmxfmx 五天后，亚特兰大。 萨彦风尘仆仆的赶回薛费尔宅子，而罗家慧那俗「辣」早就闻风躲得不见人影。 他在客房找到莫乃仪，她眼睛泛红的看着他。 他深深叹息，走上前将她紧紧拥在怀里。第一次，他感谢上帝将她带回他的身边。 「莫莫，对不起！我做了很过分的事情，对不起！」萨彦紧紧抱住她，心痛的告白。 莫乃仪眼角滑下泪水，两个月来的委屈、伤心、思念跟心痛，在这一刻奇异的被抚平。她闭上眼，紧紧的回拥着他。 「回到我身边好吗？我不会再那样对待你了！」他乞求她的原谅。 他不想再当一个没有心的人！ 没有她的日子，他就像个孤魂一样，没了任何情绪，他只能疯狂的将自己投入工作之中，才能活着。 第一次，他发现他需要她的爱，才能感到自己是完整的。 「我一直都没有离开。」她说着，笑的美丽。 「喔——莫莫、莫莫——」他再次紧拥住她，破碎的心，一点一点的被填补，逐渐完整。 「莫莫——我爱你！我好爱你！」他低哑的呼唤。 这一刻，他才知道自己有多恐惧无法得到她的谅解，无法求她回到他的身边。 「我也爱你，你知道的。」她微笑的说着。 他吻了她，深深的、承诺的、感动的吻着她。 她不知道她尝到咸咸的泪水，是她的，还是……他的？ 她爱他呵！爱得义无反顾、爱得奋不顾身！ 他们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好好爱着对方。 感谢上帝！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