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谁家》 楔子 秋丛绕舍似陶家, 遍绕蓠边日渐斜, 不是花中偏爱菊, 此花开尽更无花, ──菊花元缜 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紫禁城炮声不断,到处显得一片喜气洋洋。这又是大清皇朝的一次盛大婚礼,它的排场铺张豪华,不比正嫡格格逊色。 是的,这次是康熙要嫁格格了。 香漾格格,她拥有绝世的容貌,性子俏皮聪颖,据说,她身上总是有一股慑人的清香,由于那香气总是微微的传送着,所以取名为香漾格格。 其实,香漾格格是个宝。 像她这样的女人,每个男人都肯为她而痴狂,她天生狐媚,爱她的男人不计其数,所以,她是危险的。 要是她接近某个男人是怀有目的的,那么,那个男人是绝对逃不了她的手掌心的。 她光靠一张脸,就可以颠覆国家社稷的兴衰。 当她披上新嫁衣时,她浑身就像是个发光体似的,看得人眼花撩乱,现在,是由康熙亲自为她盖上头纱。 这是件喜事,但香漾的额娘馨妃却泪流不止。 因为,香漾嫁的是个番人啊! 那番王的野蛮粗横可是远近驰名,要是香漾嫁过去受到折磨,那要怎么办才好? 「香漾,皇阿玛知道你古灵精怪的点子最多,你向来也不是这么顺从的人,朕这回指婚,你居然一点反抗的意思都没有,这令朕真的很担心。」康熙在为她披上头纱时轻声说。 香漾看向一旁低下头的额娘。 「皇阿玛可以安一百个心,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道理香漾学过。」香漾嘲讽的道。 皇阿玛要她去和亲,却没问过她,就擅自昭告天下,这件事是真的令她非常愤慨。 没错,她是动过很多鬼主意,但她不会像一般人那样没志气的逃婚。 她怕是怕,因为,她也不知道那番王长得是圆是扁、民族文化又是如何……只听说他长得高大威猛,全都是因为自小吃人肉所造成!这让她忍不住又打了个哆嗦。 「那就好、那就好。」康熙欣慰的道。 哼!谁不知皇阿玛是要利用招喀偶鑫为婿而达到降服他的目的。 据闻这五年来,自北方的喀偶鑫登基为王后,四海八方的蛮夷年年进贡,唯独那叫做喀偶鑫的番王不作兴这一套。 这样的男人,确实颇耐人寻味。 呃~~什么颇耐人寻味?她才没兴趣知道呢! 她只知道,她不会如此甘愿的受人摆布,所以,嘿嘿!她奸笑了一下,因为她可是偷偷的动了小小的「手脚」呢! 香漾与皇额娘告别后,依依不舍地上了轿。 康熙意味深长的盯着渐行渐远的花轿,心中打着如意算盘,那喀偶鑫王愿不愿意称臣,就要看这一次了。 他相信只要香漾出马,绝对能有个令他满意的结果。 他是不会看走眼的。 康熙的脸浮现笑意,他等着喀偶鑫对他称臣的那一天的到来,这当中,他当然也不会因此而感到无聊,因为,他要把另一个他宠爱的臣子也给调回来。 第一章 奉陪 千里啼绿映红, 水村山郭酒旗风。 朝四百八十寺, 多少楼台烟雨中。 ──江南春杜牧 乌鲁木齐?太和殿 喀偶鑫?统腾,他是喀偶鑫五世,是位骁勇善战的番王。 他是塞北人心中的神祇,百姓在他的统治下,各个安居乐业,甚至可以夜不闭户。 他有天大的才能,跟康熙相抗衡可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康熙见过他一面,即被他天生王者的架式所慑服,天底下竟然有如此令他黯然失色的人。 刚开始,康熙担忧极了,他明了此人能对他的大清江山产生重大的威胁。 果然不出所料,统腾登基才短短五年,即驯服了康熙安抚不平的塞北,整个番王的版图至今仍在扩大中。 情况愈来愈不对,爱才惜才的康熙不愿意两国就此发动战争,于是,便派格格来和亲。 「臣反对。」统阜道。 这是一场私下的谘商密谈,统阜是统腾同父异母的弟弟。 统腾看向他,觉得统阜未免太过激动了。 「康熙是个大老贼,这是众所周知的秘密,如今,他派什么格格来和亲,其中必定有诈。」统阜连忙补充道。 但愿犀利的皇兄别太早看出端倪,否则,他之前所布的局不就前功尽弃了! 他回想着大清使者所送来的香漾格格的仕女绘图,那模样……简直不堪入目,令他有股想哑然冷笑的冲动。 「你怎么说?淮岩。」淮岩是统腾亲信的臣子。 淮岩盯着统腾微瞇又张开的冷利瞳眸,统阜……王似乎给他太多的机会了。「臣以为此法可行。」 「淮岩,你……」 「那我听听你们的意见。」统腾截断统阜心急的表态,「统阜,你先说。」 「皇兄,这其中必有诈。」总而言之,他就是要竭尽所能的阻止大清和喀偶鑫两国的友好! 「你何以认为?」 「由大清使者所送来的仕女图就可以明了,那使者压根儿没胆观看,却直说香漾格格是个美若天仙的绝世美人,但是,当那仕女图一打开,结果却是大大的相反!康熙要皇兄娶这名女子,根本是要皇兄受尽天下人的耻笑。」 真的是因为这样吗?统腾倒是没有太大的反应。 「换你说了,淮岩。」 「康熙其实是做了很正确的选择,他避开纷争,以和平的方式想来促进两国的友好,这绝对是明智之举。因为这样一来,不但可以减少人力的伤亡,更可以避免国资的耗损。至少先试行看看,万一到时行不通,可以再想其它的法子。」 淮岩的见解永远是高人一等。 这就是统腾欣赏他的地方。 只是,五年前的一场意外,使他完全变了样,淮岩不苟言笑的程度与他这个王者是不分轩轾! 「要是这是个陷阱呢?」统阜着急的叫了出声,但当他一对上统腾那深不可测的眼眸,他旋即低下头噤声。 「统阜,你不要太心急,否则会坏了大事。」这话听来另有弦外之音。 只见统阜马上脸色大变。 淮岩也接口道:「要慢慢来。」 唉!淮岩这家伙,没见到统阜的身体都僵直了吗?统腾心知肚明,如果说他要算他身边最大的劲敌,除了那个来去自如、神出鬼没的傅堤贝勒外,淮岩最够看。 然而,他对淮岩却是放心的,因为,淮岩的心不在名利之上。 「皇兄,我……」他是不是露了馅或是有什么蛛丝马迹的线索让皇兄起疑了? 「好了,淮岩你说。」统腾嗜血地淡笑。 这令统阜的内心不禁一颤,皇兄要是发起狠来,可是六亲不认的,当年,他手刃背叛皇族的亲额娘,就是最好的例子啊! 而自从那次之后,也为统腾未来的登基之路奠下更深的基矗 「或许格格的仕女图是个误会。」 「我也希望如此,大清和亲的方式绝对是行得通的,我倒要看看康熙在玩什么把戏?」 他们所不知道的是,仕女图中的香漾与本人实在相差个十万八千里,在仕女图中的香漾不是什么倾城倾国的美人,而是个身子发福,体型足足有塞北高大女子的两倍,更别说脸上还画成花花绿绿的一大片。 而且,还是个歪嘴斜眼的丑东施。 而这就是香漾的杰作! 「皇兄……」统阜还想要力挽狂澜。 「我已经做了决定,就是这样。」不变。 「王从未正式迎娶过任何女子,香漾格格就算是王妃了,那百合园内的各地采女……」要如何安置? 「还是安置她们在百合园。」统腾瞥了一眼仕女图,觉得香漾的人与名字完全搭不上。 「皇兄,臣还是有话要说。」统阜还不死心的想上谏。 「你说。」他这人最愿意采纳别人的意见。 「淮岩会赞成是因为他中了清蛊、鬼迷心窍,当初他担了皇兄的……」 「够了!」淮岩低喝了一声,让统阜不禁倒退了几步,害怕的看着淮岩的脸色一变,冷寒得似要结冰般。 统腾站起身,刚毅的下巴抿紧。 「花轿到了哪里?」 「风沙区十二哩处。王,要不要追风影魂四大护卫跟随?」淮岩问道。 「不必,一个人单枪匹马才有乐趣。」统腾走了出去,他戴上金色眼罩,太阳照耀下来,乍看之下刺眼泛辉,那就代表王者的象征。 淮岩也走了出去,心忖,王这次不是闹着玩的了。 *** 也不知道这是什么鬼地方? 在花轿内的香漾擅自拿下头纱,以很不是淑女的模样搧着风,因为她闷在这轿内实在是受够了! 这里的气候有够奇怪,风沙的呜呜声听起来极为诡异,地形与山势则是上苍完美的鬼斧神工,让人深觉景色美不胜收。 但是,她却没有那个心情去欣赏。 只是稍微地探出轿帘,就会被迫吃了满口的沙子,整张脸也变得灰头土脸。 一路上由紫禁城来到这里,走走停停的,夜晚她睡得极不安稳,在空荡的四周则是狼嚎声不断,听得随行的人各个心惊胆战,被折磨得几乎就要精神崩溃。 其实,她这坐轿子的人已经算是挺享受,不该有任何怨言的,毕竟,抬轿与随行人的长途跋涉、疲惫劳顿,她根本无法真正得知。 支着下巴,轿子摇摇晃晃的,她心忖,不知那喀偶鑫番王收到仕女图了没?他应该是错愕兼嫌恶吧? 呵呵──忆起自己得意的恶作剧,她就想笑! 这第五世番王是个极为自负兼才气纵横的人,他的先祖们虽然称王,却也没有他现下这般的嚣张不知礼。事实上,从他登基以后,年年不进贡,还在塞北吞食版图,几乎要危害到大清江山。 可要不是他真有才能,皇阿玛就不会这么赏识他了。 居然想不发动战争,而要她来和亲! 轿子动了一下,拉回她的思绪,她微皱起眉。 这风沙区中,原是敌人及士官闻之丧胆的地方。 不只是因为它的地形险峻,还有这一带喀偶鑫王朝人民的强掠掳夺,更是使人心中发凉! 所以,中原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行经风沙区,断魂此处行。 这里的动荡不安,全是因为喀偶鑫的纵容所造成的! 更可恶的是,抢掠掳夺的人还是喀偶鑫身旁的侍卫,理由很简单,没经过通报允许,行经此处者等于是擅闯入者,严重时得格杀无论! 真是个残酷又嗜血的家伙! 香漾发现她对这个喀偶鑫王实在是感觉反感极了。 到了乌鲁木齐,她绝对要捣蛋至极,让喀偶鑫休──不不!那太抬举他了,是让他受不了,而恳求高高在上的她休了他。 轿子又动了一大下! 失神的她险些栽了出去! 捂着被撞扁的额头,她将头探出帘子外。 「格格,您有没有怎样?」随行的奴婢问道。 「还好,出了什么事吗?」她这才发现跟随来的人不论是侍卫或奴才,各个面色凝重,现场的气氛凝结到极高点。 轿子放下了。 「格……格,您不要出来!」 四周立即陷入混乱! 就在那一瞬间,十万火急之内! 「是不是……」她只是掀起帘子,悄悄看了一眼,立即,像被旋风吸住般的被拉了出去! 那些有深厚内功的侍卫及奴才们,全都敌不过他一人! 香漾被掳了! 这是个男人的胸膛,感觉起来十分厚实温暖,他的一手将她的脸压入他的胸膛,以一手与他人搏斗! 他似是一阵旋风,让她无法得知他的武功是否出神入化或登峰造极,她只知道,他们在飘渺的空气中不断的移动,而她打出娘胎以来,生平第一次感到如此刺激好玩又……骇怕! 那些大内侍卫,竟然没有人是他的对手。 令人疑惑的是,他为何不让她抬头看他?她被压得就要透不过气了啦! 他开始觉得无法跟他相抗衡的打斗了无生趣,一点挑战性都没有,没有人可以跟他拆过三招,而他也无心伤人,便搂着她朝空气一跃── 「格格!」 香漾顿时吃了一惊,她在干嘛啊?她正处在危险中,却忘了要挣扎反抗,好象被他一搂,就什么都忘了似的! 忽然,一道长箭射出,在风沙飘扬的银灰色空中,划出了一个满弦。 众人瞠目结舌,只知格格……被劫了! 而那个满弦正是天下无敌的喀偶鑫王的标志。 这到底是出了啥乱子?所有人全感到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 *** 他不是个普通的人物! 先是表演了出神入化的功夫,再来是冲劲十足的飞奔马术,一路上,他不断快马加鞭中,香漾似要飞出去或摔下马匹了! 他是故意的──故意要让她感到害怕。 之后,她听到他讨厌的嘲笑声。 他抢先下马,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狂风刺痛了她,这里的温度在几个时辰内就会有巨大的变化,而她向来畏惧寒冻,不得不将自己的脸埋入他宽厚又温暖的胸膛。 到了吗? 香漾的脑袋瓜其实是昏昏沉沉的,但再怎么委靡,她也要硬逼着自己精神抖擞起来,这就是她不服输的个性。 当马不再动时,她整个人才终于瘫软了。 她终于知道,什么叫最违心而为,她感到非常的疲累,又非常的不得已,且浑身万般的痛苦! 全是那杀千刀害她变得如此狼狈。 但她还来不及发表言论就已被拖下了来。 她险些摔倒,但他有力的手臂拉着她,虽然救了她这不值钱的小命,但她的手臂也好象快残废了! 她垮着张小脸,娇艳欲滴的嘴疼得张开又合上,终于,她忍不住了,即使她又累又倦,四肢也像是要断开似的拼不起来,但她还是坚持要弄个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你……你放开我!」香漾才抬头,张大翦水秋眸,便往后退了一步。 他吓到她了! 不只是因为他太高大威猛,阴影足够笼罩住她,还有他那覆住眼睛四周的金色眼罩,偏偏没将他锐利深邃的眼给遮盖住! 他这是在故弄玄虚吗? 她有些被他磅礡的王者气势给震得不知所措。 这是在干嘛?是喀偶鑫王摆明要看她出糗,用这种令她永远难以忘怀的方式来迎接她吗? 香漾移开目光,心知这男子天生有王者架式,若由他来治理王朝,铁定会做得有声有色。 他看起来这么优秀,那喀偶鑫呢? 她有些心跳加速,就好象是养在心中的那只小鹿正胡乱的撞着似的;他的眸中曾划过一抹不可置信的惊艳神采,可很快就恢复为沉静不可测的平静模样。 他的惊艳是来自于她的美貌,还有,她柔得像水,他轻轻一撷取,就会泛起涟漪。 香漾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她疯了吗?在他的注视下,又有什么好不自在的?她可是香漾格格、是公主,他合该必恭必敬的王的妻子! 但不知怎地,她只觉得天下的任何王者都比不过他的气势,甚至是明智如皇阿玛,都比不上眼前的男子! 「香漾格格呢?」统腾放开了她。 他掳错人了!但她穿的却是新嫁衣。 初掳住她时,他就被她浑身传来的幽香,及软玉馨香的身子所迷住,中原居然有这样的女子! 「我才要问你这个大胆狂徒把我带来这里做什么?」怎么会变成他在审问她? 「你居然敢用这种态度跟我说话!」他整个人都变得冷峻起来。 「凭什么不可以?我要见喀偶鑫那个没见识的吐番!」为了避免泄漏她害怕的秘密,她故意放大音量。 但大声,不一定能赢住局面。 像她这样就是,明明娇小的身子还在不停的颤抖,却还死鸭子嘴硬。 「没见识?」 「可不是吗?他不亲自来接我没关系!却用这种劫人的方式,以为很特别吗?简直是愚昧至极!」别跟她说他不是喀偶鑫的部下,她压根儿不信。 风沙区那一带是喀偶鑫王朝的天下,她早有耳闻。 「我是在问你,香漾人呢?」 「我……」香漾闭上了嘴,她没必要告诉他。 「仕女图上的香漾丑得不成人样、胖得不堪入目,你没几两肉也想伪装成她,真是太不自量力了。」他冷淡的道。 他在跩什么啊?一副高高在上、君临天下的样子8你干嘛满脸的鄙夷?」 丑女就见不得光吗? 「把香漾交出来!」她不适合演她。 「我就是香漾格格。」 「你把我当傻子?」他忽然握住她的手腕,她痛得瞪向他。 「我何必跟你解释那么多?我要见喀偶鑫!你这该死的狂妄下人,快放开我!」她实在气得快跳脚,但那会显得她对他的无可奈何,还有临危自乱的窘意。 「听你讲话的口气倒也不似下等人家,你是谁?香漾不敢来,找你充数吗?」 「香漾才不会那么没胆!」 「你那么了解她?」 「废话!她不只不会没胆,也不会没骨气的逃走,对逆党吐蕃也是深恶痛绝、嫉恶如仇……」她不怕死的说着挑衅的话语。 「接下来呢?有趣极了。」 看他那副鄙夷的模样,根本就没把她的话听进去嘛8接下来?还有什么接下来?我就是香漾。」 「你就是香漾?跟仕女图上相差十万八千里。」他彷佛在听天大的笑话。 「那是当然的,那张送给喀偶鑫的图可是我绞尽脑汁,请人精心制作的,要喀偶鑫『惊为天人』,看他还敢不敢娶!」她得意洋洋的笑着,不矫揉造作的个性完全表露出来。 「喀偶鑫也没应允要娶你,是大清硬要送过来。」 「你的意思是说,是我不请自来?」 现在回想起来,也对喔~~皇阿玛擅自指婚,喀偶鑫可是从没做过什么反应。 他淡淡的撇起他的薄唇! 但这举动令她反感极了。「喀偶鑫不可能不要我的,我可是身上香气微漾的香漾格格!」 他仔细一嗅,这才发现,她身上的香气果真未随时间、空间而淡去。 「你真的是香漾格格?」他的脸色微变,那她岂不是将他耍着玩? 按例,女人见到他就该双手交放在腹前,柔和的站好,视线不准移超越他的胸膛以上──但她,美丽得让人失怔的女子,却连一样也没做到。 他这回可是大开了眼界。 「我不是她,那我是谁?」 「仕女图是你调的包?」 「不然你想那畏缩的使者有这种胆识吗?呃~~我没必要跟你扯太多,我要见喀偶鑫。」 「见他干嘛?」敢直呼他的名讳,她的胆子倒是不小嘛! 「如果他不想娶亲,那我立即打道回紫禁城!」 「这样就如了你的心意。」没那么简单的事。 他的手指粗糙的画过她精致的脸蛋,在塞北,他见过不少各地的美女,她们高大美丽;但香漾跟她们却拥有不同风韵,她美得不可思议,美得似乎只要浅浅一笑,就能使男人沸腾,让男人的心燃起燎原之火…… 「你放手啦!我告诉你,我可是指给喀偶鑫,你……少心怀不轨。」 「喀偶鑫不会喜欢上大清送过来欲迷惑他的棋子。」 「我就不信!」喀偶鑫才没这么明智。 他瞇上眼,「还有仕女图的帐他可是觉得非算不可。」 「你又知道了?」 「不过你倒是可以把他迷得团团转,你确实有这种本领。」他强力的支起她的下巴,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在她红艳的唇印上一吻! 「你──」 「别那么讶异,精采的还在后头。」他的脸上抹上一股邪肆的笑意。好!要玩,那他就奉陪到底。 第二章 斗气 无主荷花开满提, 莲歌声脆小楼西; 鸳鸯自是多情甚, 雨雨风风一处栖。 ──季淑兰消夏词 香漾气得坐不好、站不好,甚至是寝食难安,只因那个该死的臭男人竟敢吻她! 她的唇可是从来没有人吻过耶!就算是皇阿玛把她指给了喀偶鑫,她也不想给他! 她还想过,如果喀偶鑫想勉强她,她就跟他反抗到底──虽然太不自量力、太天方夜谭,但她一定会尽全力反抗,至、死、方、休! 可是,那个不知是谁的男人竟然吻了她! 天!她连他是谁都不知道,他就这么把她掳来这里,应该算是囚禁了她,而她直到现在才觉得害怕,到底有没有人会来救她啊? 香漾气馁地趴在桌上,觉得有种不甘愿的无助感,这一切的安排就像是一场闹剧,弄得她不知该如何是好! 更可怜的是,每当她想起那一吻,轻轻浅浅的,并没有很深入,但光是这样,她的脸就不自觉的红了……她这是在干什么啊?她是在妄自菲雹自暴其短吗? 但坐以待毙绝不是她的行事作风,要想法子解决目前的困境才行。 香漾站了起来,决定她要逃走! 她要去找救兵!即使路不熟,四周又全都是喀偶鑫王朝的人,要是走入那岐岖的风沙区,她必死无疑,但她实在不想被囚禁。 因为,这样困得她的心感觉愈来愈慌! 救兵不晓得何时才会赶到,那男子也不知会对她再做出什么大不敬的事,他已经吻了她了,难保他不会做出其它的举动。 此刻,她的思绪很乱,她正要打开门,先前那带着金眼罩的男子却站在门外。 她愣了一下,下意识的退向一旁。 男子不请自入,「想要逃走?」 「才不是!」她掩饰心虚,「你在这里监视我?」这令她很不满。 「我没那么闲!派人守着你,还会浪费人力资源,划不来。」他懒懒的道。 香漾就是这样,脾气一来,什么也挡不住,甚至连她身居险境的事都忘得干干净净。「既然如此,你掳我来这里有什么用意?我要出去,告诉你,你掳了你君王的妻子,是要诛九族的!」这罪他扛不起。 「我高兴掳你就掳你!」看她长得美若天仙,个性竟是如此不温驯。 他倒有些不习惯,他后宫的女人各个对他服服贴贴的,不像她,敢反抗、也敢回嘴,那些礼俗教条,女人该有的三从四德,在她身上全见不着! 「你高兴我可很不悦。」他这是什么鬼话啊? 「要是平常,你敢这样顶嘴,命早就没了。」 香漾起身瞪他。「要是喀偶鑫王知道你这般胆大妄为,不交出他的人,你的命也会没了。」 「他的人?你那么迫不及待?」 不知怎地,她忽然明白,他那在她面前表现出的嘲弄淡笑全是针对她而来。「你别胡说!」 「你刚刚明明那么讲,不要自打巴掌啊!」 「你……」她咬着牙不想理他。 「话又说回来,你对喀偶鑫王的评论那么差,倒不如弃他来跟我。」他盯着她那多变化,有趣至极的美丽脸孔建议道。 「你可能没有听过有句话是说烈女不侍二夫吧?我已经指给喀偶鑫,就算我不要他,也不会选你!」 「还真有志气。」 她却暗暗在生气,因着他的提议,她竟心动了! 但笑话,她会沦落到这种地步,全是他一手造成,要她跟他,哼!门都没有。 「若是我硬要你跟我呢?」他似乎很爱耍着她玩。看她惊慌失措的模样他就开心,心情可以好一整天似的。 她从没遇过像他这么可恶的男人! 以前纳斯也很坏,却没有他这么邪气;纳斯懒得理她,视她为麻烦精、惹祸精,当她是洪水猛兽,能避就避──但他却偏爱来招惹她! 「你不──敢的!」这句话挑起了她先前的忧虑。 「我言出必行。」他朝她露出一抹笑。 「喀偶鑫会杀了你!」他在干嘛? 不就是正朝着她一步步的走过去嘛8他不会为了一个女人杀了我。」至少,他认为他没有自毁的倾向。 「你抢了君王的女人,是国耻!」 他低笑出声。 香漾忍住颤抖,她可以旋身就逃,但那没用,反而是多此一举。她冰雪聪明的脑袋才转过来,心知这囚禁她的地方似是行宫,山回水绕、宛若迷宫,她要是没有计划是逃不出去的,要是逃不走又绕回来,他会彻底的取笑她的! 她要保持镇定! 深呼吸! 不怕、不慌张、不自乱! 「你笑什么?」彷佛是在取笑她! 「我笑你见解不深。喀偶鑫的君臣从来未曾因为女人是谁的而有所争执,只要有本事,随时欢迎骁勇善战的臣子来抢,或君臣共享!抢君王女人的戏码,五年前就曾发生过,很可惜,你错过了,谁教你被关在深宫大院里。」 五年前就──发生过! 不知不觉,他已「移」至她的面前。 这是真的吗?喀偶鑫王朝的习俗还真是教她大开眼界! 她的抽气声不断──君臣共享?!想来就可怕,她该入境随俗吗?「你一定是故意吓我!」她到底遇上了怎样的人啊? 「是,也不是,看到你这被征服的样子,我就愉悦。」而且不费吹灰之力。 在他认为,太美的女人就要配上良好性子才搭,但他不想要她改变什么。他总觉得把那些礼俗教条披在她的身上,与她的性子不符,那会压垮她,她还是这样自自然然的最率真。 在他心中,他真是这么认定。 打他第一眼见到她,知道她是香漾后,就是这个念头。 他是君王,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但风花雪月的yin荡作乐他没有过,也不想如此,他要的是刺激,像她这样的刺激! 她一下子无声无息的蹦进他那沉寂已久的冰湖,掀起了大涟漪! 他从来不曾费思量的想过任何女人,但他承认,她的致命吸引力,让他想过她。 「你这个变态!」她气不过的指着他的鼻子大骂,身子颤抖的不停。 统腾握住她的手,天底下没有人敢这样直视他、对他大声说话,更别说是指着他的鼻子骂他变态! 但他没生气,只是瞇起眼对她评头论足了一番。 「放开我!」她挣扎着。 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委屈在她的内心回荡着,他凭什么囚禁她?凭什么高兴来就来,放她一个人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孤零零的?就好像是皇阿玛在皇宫后院,要他的妃子、他的美女们呼之则来、挥之即去的意思! 她厌恶那样! 「为什么要故意叫人画假图?」还偷天换日。 「我没必要告诉你!」 她还真倔强。「你长得可谓是国色天香,不会见不得人,若送给男人,而且对象是一国之君,不久,你的美色便会迷惑君王,整个王朝是否会颠覆就掌控在你的手里。」他仍是不放开她,存心激得她怒火高张。 「那你的意思是说我是红颜祸水了?」 统腾专注的盯着她,觉得她是迷人的,有一种自成风格的万种风情,柔和和艳丽的神采可以自她身上妩媚的散发出来,一点都不冲突。 「也许。」 「你!」她险些掉入他那深不见底的黑潭。 「你还没回答我的话。」 「你放开我!」她重申,他握痛她了。 他不理她,甚至有些坏心的漠视她的人权,径自道:「如果长得倾城倾国,却有意骗人,那你就是心怀不轨!」 「我只是要送给我未来的『夫君』一个『惊喜』!」该死的,他把她当成什么了?有企图的嫁过来吗?拜托!喀偶鑫与她皇阿玛之间的恩怨,她从不曾想过插手或介入。 「纯粹是这样?」 见他仍是有疑,她生气的想撇开脸。 统腾强势的支起她细皮嫩肉的脸蛋。「你看着我!」他命令道。 香漾受惊了,不是来自于他健壮的体格或是专制霸道的命令,而是她心中竟有一股悸动! 因他的触动,因他……而起的强烈悸动! 这是她从来不曾有过的。 「我为什么要?」她不要、她不要! 如此一来,那奇怪的悸动更肆无忌惮的扩大,蔓延过她的全身,撞开她的心扉! 「你就是要!」他英俊的脸庞靠近她,他们近在咫尺,她甚至可以感受到他的气息扑在她的脸上,围绕在她周边,这人连呼吸也是如此跋扈,不放过她! 统腾的手环在她的腰上,她软玉馨香的身子与壮硕魁梧的他相贴,非常的暧昧,非常的引人遐思! 而那个起遐思的人就是她自己! 香漾的双颊泛上了红潮,这男子正在轻薄她,他犯的可是滔天大罪! 她迷蒙的双眼望进他深邃的瞳眸,忽地,她只觉脑袋一轰,变成空白一片,再也不能全身而退的抽回思绪。 「我要你放弃一切,跟在我身边!」 她迷乱了!但香漾因他的一席话而更加惊讶。「不可能、不可能!」她慌张的叫着,要自己赶快回魂。 「不要否认,你要的就是像我这样的男人。」 「那是你自己的认定,你自大得可以!」 「我不喜欢说谎的女人!」 「我管你喜不喜欢,我嫁的人是喀偶鑫!」别心慌意乱啊! 「可是,他没派人来接你或找你!」 「这是你们的诡计,是不是他派你来羞辱我的?」一旦她陷入这泥淖,她就真的丢了大清的面子,准备让人看笑话了。 统腾皱眉,她在说什么啊?「是你想太多了。」 「不然呢?」一定是这样的! 见她一口咬定的模样,统腾有些不悦,喀偶鑫这个威震四方的名号,在她的心中到底是成了怎样?她竟将他设定得如此不堪? 他一使力提起她,在香漾的不解下,低头吻住她引诱人的唇。 她立即睁大眼,他──他在做什么?竟吻了她! 香漾不准自己心慌,也不能不知所措啊!她起了欲反抗的念头,但统腾早料到她会如此,更是早她一步的制住她的手,在她的惊呼中,他原本只是吻她的唇,而如今灵滑狡黠的舌已滑入她口中的最深处…… 香漾知道这是不应该的,她明明已「嫁」作他人妻了! 但随着他愈来愈激烈的索吻,她不禁瘫软了身子,已无力思考,只能任他的吻转深为缠绵! 统腾的目光炽热,好久好久他才离开她的唇,再吻下去难保不会出乱子。 一抹不可置信的神采闪过她的眼,像是见鬼般,他的唇往上扬,她的反应怎会那么奇特?! 他心猿意马、意犹未尽的想要再吻下去── 孰料,香漾这回却捂住了嘴。「你不可以再吻我!」她充满警戒的瞪着他。 「把手拿下。」他有点想叹气。 即使她浑身乏力,羞耻感却还是在剎那间涌了上来,她怎么可以步入他故意的引诱伎俩中? 「我告诉你,喀偶鑫会将你斩首示众的!」他侵犯了他的女人,以下犯上是很可怕的罪! 「你不用担心!」 「你不要碰我!」她像只受惊的小兔。 她不喜欢他碰她?「总之,你迟早会是我的人。」他锐利的眼神放柔,但这更惊吓了她。 「我要出去!」他得放了她。 「留在这里,我叫统腾。未来将是你唯一的男人。」他拍拍她的脸蛋,丢下她走了。 她本想追上去的,但有用吗?看他一副心意已决的样子,她就知道事情已无转圜的余地。 香漾站在原地,看见镜中反映的自己,双颊酡红,红唇娇艳欲滴,上头还有统……统腾的温暖。 统腾?他说他叫统腾! 但她想那么多干嘛?她该烦的是要如何逃脱,而不是他叫什么吧?但她有什么办法?她无力的跌坐在椅上,发出惊人的哀叫,算是聊表安慰她的束手无策吧! *** 难道没有人在找她吗?香漾每天每夜都在想这个恼人的问题,再这样下去,她可能当崩溃的。 而在她心思乱如麻时,统腾霸道的脸庞就会在她的脑海中兴风作浪。 她有时会突然记起他、会想见到他,而且是那么的渴望! 她知道那是什么,一种罪恶感油然而生。她不会对自己不诚实的。只是,连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她才见他几次面而已,是不是因为他吻过她,她才会变得意乱情迷? 肯定不是的,她非常清楚,却也恨透了这项认知。 这一日,她百般无聊的走近后花园,那个统腾实在太有把握与自信了,早料到她无论如何也逃不出去,也没派人来看守她,只是派下人来照料她的生活起居,却不打扰她的私人生活的。 她细细的观察,发现喀偶鑫王朝与大清是迥然不同的风俗习性。 统腾给了她充分的自由,但在中原,女子最好是连闺房的门都不踏出,活像个自闭儿般的关着。等女孩长大再将她的天生丽质适时传出,那么上门提亲的媒婆就会络绎不绝,足以把门坎给踏平。 这是为了什么?给活该受罪的深闺女子一个鼓励,让她知道这些年来的「苦守寒窑」终于有了回报? 并不。 这样络绎不绝上门的提亲,纯粹只是来自于人的好奇,愈看不到就愈激发想看到的欲望,欲望一出,就会不择手段的达到目的。 而这里的习俗却不是这样,让香漾不禁暗自窃喜,她不会再有那种快要透不过气的感觉。 她走着走着,感觉这里百分百是座行宫!这令她不禁好奇起来,统腾的官位是什么?行宫是一国之君的耶! 她有好多的问题没有解答,她再也不要闷在心里,独自自问自答了,那就像是她走进迷宫,她慌了,愈绕愈烦,没人引领,整个人就像是失去重心,要自我毁灭般! 坐了下来,她烦躁的甩甩头,看风景吧! 那样可以解闷,也可以令自己平心静气下来,她明知再这样下去是不行的,于是,她将视线调远,试图将满心的烦闷转移。 这地方的山水可谓为上苍无心的一笔,美不胜收,但就是安抚不了她。 倏地,她怔了一下。 在不远处,统腾正事着一群人往前走,他走在最前端,有一名身穿官服的男子正在为他解说,似是巡视。 她有些高兴看到他,然而,却有两三名女子硬闯入统腾的身边。 香漾好奇死了,她撩起裙襬,蹑手蹑脚的靠近,但还是听不到他们在谈论些什么! 她只看见统腾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三名女子苦苦的哀求他,身后的人似是他的部下,强行拉住她们。 「王,让我们留下来!」 「是啊!拜托您!」 喀偶鑫是她们心中的天,她们不能少了他,即使他在三年前就不曾到后院碰过她们,她们仍是对他死心塌地。 统腾看向统阜。「不是在三个月前就下令将她们送走了?」 这行宫四处有守卫,她们是不可能随便闯进来的,除非内神通外鬼,故意要惹是生非。 「是全部遣走了,但她们说什么也要见王一面。」统阜强装镇定的道。 「把她们送走。」统腾冷森的道。 「王,我们要留下──」她们仍是苦苦的哀求。 一名女子甚至跪下来,「王,别让我们离开您!」 「放肆!」拉住她们的人斥了一声。 「我们离开您就活不下去了!」 香漾又靠近他们一些,她们是犯了什么滔天大罪吗?统腾似乎很不高兴。 统阜假仙的插嘴,「你们走吧!王已经娶亲,按照王室律法,王者的妃子只能有一个。」 如此一来,才能产下正统的继承人,也防止妃子中为了权势而勾心斗角。 第四世喀偶鑫王就是因风流成性,才会造成如今的局势。 「不,这不是理由!」她们不接受。 「第四世喀偶鑫王……」 统腾的脸色一凛,所有人立刻噤若寒蝉。 这样的他好可怕喔!香漾再向前探了一步,又停下来,这样应该听得到了,她知道偷窥是不对的,但她的心不停的向她喊着──去吧!向前走,有关他的一切,你都想知道! 「拖下去。」他的声音淡淡的,没有起伏。 「不要,王!」 「我们不离开!」 那冷漠得使人不寒而栗的他,是她所认识的他吗?这样的他对她而言是陌生的!因为,她所认识的他是个老爱调戏她的登徒子,怎会有这么严肃的一面? 那王者之势也是锐不可挡! 「来人。」淮岩忍不住翻翻眼。 「王,您为何不让她们说说内心的感想?」 「统阜,你何时变得爱打抱不平了?」多嘴的可以! 「王,我们爱您呀!我们愿意全心全意陪在您身旁,不计较名分!」 爱? 香漾的脸色瞬间转白,这些女子是什么人?是他的什么人?她们口口声声的喊他王,还愿意无怨无悔的跟着他?她是被愚弄了吗? 像她这样的女子在他的生命中有多少个?她就这么感到惊慌起来,心忖,等到他玩够她,她是不是也会被一脚踢开? 而他到时候也会变得如此时此刻,冷漠无情的对待她吗?她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 统腾听见了,他注意到站在不远处的她,原本的冷漠转为平静,她该高兴吗?在他还没愚弄够她之前,这样的反应是对她的恩典? 所有的人全让她的美艳给震住了。 唯有统腾,他见着她眼中的伤害,他朝她大步的走过去,「将她们逐出喀偶鑫王朝!」他低吼。 「是的,王。」他的臣子们骇怕的跪了下来。 王?这称呼似是一个毒针,刺中了她的心窝,她痛得就要丧失心魂、就要尖叫,但她咬住了下唇。 她旋过身,只知道要跑,跑得愈远愈好! 「香漾!」统腾快步追了上去。 王的语气中有着气急败坏的感觉,他显露出弱点是为了什么?统阜盯着那传来一缕香气的身影渐渐飘远,本想得意大笑,但一对上淮岩冷静的眸子后,他赶紧低头走开。 香漾格格果真名不虚传,美得勾动得起任何人的细胞,淮岩的心莫名的有些隐隐作痛起来。 第三章 不速之客 更深月色半人家, 北斗阑干男斗斜。 今夜偏知春气暖, 虫声新透绿窗纱。 ──月夜刘方平 她的脑海中只闪过「她被耍了」的字样,她简直不敢置信,老天!统腾就是喀偶鑫?!他就是她的丈夫! 难怪,难怪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那么地信誓旦旦,原来全是耍着她玩!所有的疑惑全在瞬间迎刃而解。 「香漾!」统腾三步并作两步的追上她,拉住她的手臂,他也不知道自己居然用了那么大的力量,她几乎是反弹似的奔入他的怀里。 「你放开我!」她不想见到他。 统腾只是拖着她走,他知不知道这样拉着她,她很痛? 等回到房间,他又不发一语,径自坐着喝茶,双眼眨也不眨的捕捉她的心思。 她撇开脸,「我要回中原。」她先发制人。 「你已经是我的妃子了。」 「咱们还没拜堂就不算!」 「喀偶鑫王朝不作兴这个。」他淡淡的说道。 「大清王国却重视得要命!」她气得脸都红了,不要以为她嫁过来,她就会凡事都顺从他。 「你很生气。」看起来是要跟他卯上了似的。 「我最讨厌别人玩弄我!」 「那你调包仕女图时,怎么没想过别人的心情?」他提醒她她也做过相同的事。 「原来你是因为这个而记恨在心,所以才耍我?」 「我没那么无聊。」其实是有很多因素,她一个女子──懂什么?要是权谋之争导致她陷入危机,那么,他会觉得可惜到了极点。 她那么美,可是千年难得一见!何况,他有义务要保护自己的女人。 「你就是有。」 「我不想跟你争论这个。」浪费力气。 他这样无所谓的样子,无疑更加激怒她,更让她要斤斤计较。「那你走吧!」因为,她非要争个结果不可。 她可真是固执,果然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自古以来,从没哪个女子斗胆赶自己的夫君。 「要去哪里?这里可是我的行宫。」 那他的意思就是,该走的人是她啰?「那我走!」说完,就要收拾行李。 「要是你走得出去,我会成全你的。」拦也不拦。 「你──你卑鄙!」对喔!她忘了这行宫大得她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你带我出去!」 「你不是想要靠你自己?」自不量力。 「我说什么也不想住在这儿,也不会承认我的夫君就是你!你玩弄了我,害我一度……」 「一度怎样?」他等着她往下说,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她是否一度喜欢上他! 「没怎样。」 「怎么不说了?」 「我……」要如何说?怪她看走眼了,说她心中就是觉得怪失落的吗? 「快啊!我挺好奇的。」他催促道。 他──恶劣又可恶8反正已经没什么了。」她自己可以调适过来,可以的,她一定可以! 可他不给她后路,「我看你是在口是心非。」 真是一针见血的判断! 他看透了她的每个思绪,而她也很讨厌自己变成这样,她向来对自己是最诚实的。 「是这样吗?」 「不然你以为怎样?」 「在喀偶鑫王朝,平民女子可以风流、可以作乐无忌,但一旦成为王臣的女人,就不能对夫君大叫。」 「我管你怎样!」他都没有在乎她的感受,她的心受伤了。 「你已经犯了很多次了。」 那接下来,他是不是要告诉她,他的忍耐是有极限的? 「总而言之,我就是不要住在这里,你有那么多女人……」该死的,提到这个,她就难过,他的身边是妻妾成群吧? 就好像她皇阿玛那样!她忽然感到无限的心慌,心底还有一种被什么啃蚀过的难过,她的心彷佛被掏空了似的。 他不费一丝一毫的力量就颠覆了她的内心,他主宰了她的意志,原来,能迷惑他的人根本就不是她,他俩的角色根本就调换了。 而她感到十分委屈。 「你在乎那些女子?」 「我才不!」她嘴硬的说。 「别不承认!」她的脸色说明了一切。 「我说也说不赢你,趁现在还没拜堂,什么都还来得及。」她很坚持。 「来得及什么?」他佯装不解的问。 「退婚!」 「那些女子造成你这么大的伤害吗?」 「不干她们的事!」不过,这是天大的谎言。 「我是不可能原封不动的把你退还回去的。」至少要偷了她的身心再说。 香漾立即抱住自己的身子,往后退了一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似乎是想要把她「吃」了般。 她的反应有必要那么大吗?统腾不禁想笑,「你不过来吗?我可是你夫君,你这样的反应是不成体统的。」 她会过去就是白痴! 「我是跟你讲真的!」他少在那边调戏她! 「我也没有半丝开玩笑的成分,只是,你指的是哪一项?前者或后者?」 她的小脸马上染成酡红。「我要回紫禁城!」 「那是不可能的。」他想也不想的回道。 「你有那些女子就够了!」她记得他说过,这桩和亲他从头到尾都没允准过,是大清一厢情愿。 哼!他那时就间接的告诉她了,只是她后知后觉,没料到自己的一世英明竟会来个阴沟里翻船,栽得这么惨! 「她们全遣走了。」 「你──这是不负责任的行为!」但在她的内心深处,其实是有的高兴的。 「全是你在讲,不然你要我怎样?」她真难搞定。 「我怎敢要求你怎样。」她气馁的说。 「哈!你有自知之明最好。」这就是他欣赏她的地方。 「我要回去!」她不死心。 「你哪里也去不了。」他说的是真的。 「你……」 「闭上嘴。」他命令道,她还是安安静静的时候看起来美得不可思议,彷佛全世界的事物都可以为她而倾心似的。 只是,如果她能被他控制就好! 果然,不消一会儿,香漾的小嘴又张开了…… 真是令他不得安宁! *** 错了、错了!不该是这样的,他真的主宰了她! 她本以为只要她闹得天翻地覆,他就没有她的「法度」,然后就会放了她,而她大可回京城,逍遥自在的过日子──虽然事后她会满心惆怅,又或许……他会为了表示他的诚意而上京城找她,她理想的计划是如此…… 但现在,一切的一切全是她想太多了,因为她根本无法掌控他。 他突然用唇封住她的小嘴,不让她再说出他不想听的话! 是的,他吻了她! 「你到底要怎样嘛?」她一说完话,立即以小小的柔荑捂住嘴,以免泄漏他的天天「光临」,其实她是窃喜在心头的。 「没怎样。」 「你这样等于囚禁我。」 「你又欠吻了?」他可以把她的手拉下行罚的。 「我是『诚心诚意』的要跟你谈清楚!」 「看不出来。」 「总之,我该说的都说了。」没诚意的人是他,而他宛若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似的,真是可恨哪! 统腾巨细靡遗的凝视了她一遍,「我什么都做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他压低音量,算是妥协。 「我不要关在这里。」 「那你要我带你回皇宫?」 「不要!」她不要见到他的妻妾服侍他的画面。 但在这里,没有人可以跟她谈话,这次的和亲政策,她从来没有强烈的拒绝或赞成过,只是听天由命;但现在想起来,连她自己都觉得荒谬不已,要她和一个从没见过的人成亲,而他对她而言绝对是个陌生人碍… 「你又在想什么?」他的声音插入她的思绪。 她受了他致命的吸引,但总觉得有那么些微的、莫名的格格不入。 统腾的猿臂伸过他们之间的隔阂,抬起她的下巴。 她猛地惊醒,知道这个专制且霸道的男人正一点一滴的侵入她的心扉,迟早有一天,她会沦陷……「我就是不要在这里。」 「你不要闹了,过些日子,我就带你回宫。」 「是要等那些女人被遣送走之后吗?」那他就是舍不得那些女人、因留恋她们,才把她丢在这儿的啰? 「她们早走了。」一个都不剩。 「为什么要遣走她们?」她好奇,也有着一丝期待。 「王朝律法规定。」但他可从来没像这次这么的诚心诚意的服从过。 香漾无疑是被泼了一桶冷水──他是因为律法规定,才遣走她们;如果没有这条律法,那他岂不是妻妾成群? 这想法令她十分不快,她甩下他占有性极强的手。「那你要等到什么时候才会带我回皇宫?」既然那里没有别的女子,她就勉强跟他回去吧! 他这下弄懂她的性子,她就是要别人的哄。「过些时候!」统阜那边正蠢蠢欲动,他不得不防。 「那你倒不如先把我送回京城。」 「你在京城是不是有男人?」他忽然严厉的问。 「你发疯了才这样问!」少侮辱她。 「没有最好。」 「如果有呢?」 他的脸色转沉,「是真的吗?」 「有!我的男人可多了。」但数得出来啦! 「那么,他们就活不了多久了。」他严重的警告。 「你连我皇阿玛也要杀?」 他瞪她一眼。「你古灵精怪的个性又回来了。」他浑身紧绷的肌肉顿时松下,莫名其妙地,在一听到她说她有男人,他突然在乎得要命,直到确定她不是才松下心。 「哼!你少转移话题。」 他拉过她,拥她入怀,头埋入她的颈项,将她的清香全都纳入鼻息,那是种令人心神荡漾的香气。 看来,康熙的和亲政策是最亲了。 他喜欢这样的动作,拥抱着她,将她爱在心底的感觉! 「做什么啦?不要动手动脚!」她挣扎。 「你不要动!」 「你以为我会顺从?」那他就大错特错了。 「我不敢巴望。」 「放开我!」这样,她的心跳会快得连她自己都无法控制。 「康熙为什么挑中你来和亲?」 「因为只有我才能对付你!」她胡说。 「那你承认你是想用美色来迷惑我啰?」他不是在嘲讽她,自他的眼中闪过一抹不可忽视的期待。 「你休想!」 「意思差不多了吧?」 「你作梦。」 「梦想有一天会成真。」只要他想做的,没什么不可能。 「成真你的大头鬼!你到底放不放?」哎呀!她还惦记着这「无关紧要」的问题! 「看来,你还是欠吻。」 「不……不要!」她撇开脸,有惊无险的逃过他的狼吻。 不,她并没有逃过!他的唇转向她的颈项,强烈的吻咬着。 老天、老天!她要迷失自己了,「统腾,你住嘴!我可是个黄花大闺女,就算退婚后,还是会有很多追求者的,你可别毁了我的名誉,我还要别人来『探听』。」 「香漾格格,你已经嫁给我了!」她脚软的坐在他的大腿上,这样的反应令他很满意。 「那不算──」还没拜堂,她就有反悔的机会。 「我统腾的女人,没人抢得了。」他支起她的下颚,「而你就是。」他明白的表示。 她脸红道:「我不是……」不要再骗自己了,她爱的就是他这样的男人,他一举掳获她,将她的心攻城略地。 「你骗不了我,要不,我把消息昭告天下也可以。」看谁敢来抢。 「不要!」 「那你就乖乖的屈服于我。」他直视她的眼瞳。 他的意思是?她不禁颤抖起来,倘若他这时有了要她的念头,那她是绝对逃不了也挣不开的! 而即使喊也没用,因为,她会不想求救的。 「别那么急,我要你是当然的,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他安慰道。 「我并没有急,我希望你永远不要靠近我!」 「咱们来玩个游戏。」 「我不玩,你这样忽然提到玩游戏……其中必有诈。」 她有必要这么防他吗?不过,她倒是冰雪聪明。「可以将我彻底踩在脚底下的游戏你也不玩吗?」他这么说,一定能引发她的兴趣。 「有这种游戏?」她全然上当了。 「天底下无奇不有。」哈!鱼儿上钓了,他这可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钓。 「只要是能跟你抵抗的游戏,我都玩!」她嘴硬的说。 「可是你刚刚……」不是一口回绝了他? 谁理他!香漾好奇的问:「是什么?」 「将我的金眼罩摘下,你就赢了。」 香漾忍不住漾出笑意,直接朝他扑过去,「游戏开始!」她大喊,游戏就开锣了。 *** 「我就算使出千方百计,也要将统腾的金眼罩拿下来,可恶!他跟他的臣子见面时就没戴金眼罩;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就有,不行,我一定要把它取下。」她非取下的原因当然也是因它代表了喀偶鑫的王威,她非取不可了;外加他还承诺给她三个任意提出的条件。 香漾对自己有信心极了,她就不信他连睡觉时也会戴着那面罩。 只是,她千算万算,还是没有将所有的事全都算尽,只是一味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忘了去思考一件很重要的事──那金眼罩是王威的象征,依照喀偶鑫世代王位传承的习性,凡新婚妻子末与王正式结合之前,即使两人相见,王仍须戴着眼罩。 传说这个传承是在喀偶鑫一世时即有,此事只能从皇室祖谱中求得答案。 香漾边走边喃喃自语,今日统腾特别允许她到外头走走,但得有人跟着。 在行宫的东侧有着满山遍野的梅花。 这里的寒冬是刺骨的,但她并不知道此地居然有梅花生存,她转了个廊弯,就让眼前的景象给震慑住──冰清玉洁的梅花朵朵都是那么地坚忍不拔,占满整山遍地,像是覆了一层美丽的白雪! 她不禁看痴了。 看看身旁的人,香漾忍不住心忖,要是统腾在就好了,她无法否认,她很寂寞。而唯一能跟她「谈」话的人也只有统腾;下人们对她则是必恭必敬,说话也不敢直视她。 「王妃真是闲情意致,竟然到户外来赏梅。」一道听起来不是很正经的声音突然将眼前美好的气氛打碎。 香漾看向来人,惊慌的往后退了几步,因为那名男子靠得她好近,而她很排斥这样的不拘礼教。 「王妃!」下人们迎了上来。 「我没事。」 「我吓着了王妃?」统阜假意的表达歉意。 不知怎地,她觉得这人表现出来的态度显得不太真实。 「阜郡爷,王妃正在赏梅,闲人请勿打扰。」下人们急道,这是王交代过的。 「闲人?我特地来拜见自己的兄嫂,你们这是什么态度?」他看到香漾的脸上也有着疑惑,「哦~~我忘了自我介绍,兄嫂,我是统阜,王的同父异母之弟。」 「同父异母?」统腾告诉过她有关喀偶鑫王朝的律例,除了王妃,不能有其它女子。 「是的。」 「对不起,我并没有……」瞧不起他的意思。 「我知道,没关系。」统阜唱作俱佳的表演着。 「阜郡爷……」下人们又想插嘴。 「王妃在跟我谈话,有你们说话的余地吗?」 下人们闻言,不禁面面相觑。 统腾同父异母的弟弟?香漾感到讶异极了。 其实这是因为统腾从没告诉过她,统阜的身分按律例是无法被王朝所容,所以,他将永远只是个郡王,而这还是统腾大发恻隐之心,才弄了个郡王让他做。 「王妃?」下人们等候着她的意见。 「王该不会将王妃守得这么紧吧?一点自由感都没有。」 他这是在挑拨离间吗?她不经意的瞧见统阜眼中一闪而过的贪婪神采,她是不是看错了?「讲话是可以,但请别靠我太近,我不习惯,这跟王给我的自由,丝毫没有牵连。」 「王妃很有自己独特的见解。」 「是你客气了。」她下意识想要跟他保持距离。 「王妃果然如传言中的美丽,当初这桩和亲还是我力劝王兄接受,这下证实是正确的。」 香漾收回赏梅的目光。「统腾本来不接受?」 「这……不方便说。」她斗胆称王兄的名,而那些下人们也一副司空见惯的样子,莫非王兄…… 「不打紧的。」香漾想听实话。 「毕竟那仕女图太不堪入目。」 「哦~~是吗?可王直说我有创意呢!」 「王兄这么说?」出乎他意料之外。 「他跟你讲的完全不一样,我要信谁才好?」她相信自己的直觉错不了,眼前这人的心术不正,他接近她是有计谋的,可究竟是为了什么,她目前还无法猜得出。 他是统腾的弟弟,却还敢在她的面前谈论统腾的是非,他不怕她到统腾面前去说嘴吗?她的表情全都写在脸上。 长年身处在宫中,了解流言对一个人的伤害有多大,所以她不会去嚼舌根。 她相信统腾是精明的,自己的弟弟这样,他应该了如指掌才对。 「信王!」这女人,他原以为她很好掌控,要她当个傀儡娃娃应该不难,但此刻他却有种碰钉子的感觉。 「但你说的也不无道理啊!上次那群女子是王的?」她试探性的问。 「王妃想知道什么?」 呵!他有了防范了,「就那群女子而已。」废话不必多说。 「很复杂的。」一言难荆 「你放心,我不会在王的面前提,王不爱别人吃醋,就是我也没有这个权利。」 那他就愈要她吃醋,闹得统腾鸡犬不宁、夜不成寝,以致无心管理政事,从此荒芜政局最好!所以他要好好的利用她,「那群女子是宫内的『彩女』,你懂吗?」 「懂,在紫禁城也有。」 「她们跟在王的身旁很久,王同她们也有一段情,要不是按律例规定,王还不想送走她们。」 说她不在意,那就是天大的谎言,她只能骗自己别因此而感到心酸。 她不是耳根子软的人,采信不确实的谣言也与她的性子有所出入,但他…… 为什么?统阜有想要击垮统腾的野心吗?「是统腾辜负了她们……」她喃语。 「王妃,你不嫉妒吗?王身旁的女子可是很多。」 「那是过去。」 「目前……或许还有!」 「你指的是?」她闻言变了脸色。 太好了,这正是他要的反应8王妃太可怜了,竟被瞒在其中!」 「你还知道什么?」 「王妃以后常见我就能全盘知晓。」 「再说吧!」她立刻兴趣缺缺。 他倏地靠近,「王妃好香!」 「你失礼了。」她义正辞严的指责。 「王兄不知道是否会把你分给下属们享乐?虽然你是王妃,但也能破例啊!因为你太迷人,连我也不禁……」他故意不把话说完。 香漾旋过身,不愿再见到他,她心忖,谁来封住他的嘴?她好好的赏梅心情就这么被扰乱。 统阜自鸣得意的阴冷的笑着,这场局加入了香漾,铁定更有看头。 他的手张开又紧握、握紧又张开,心思百转千回,心想,他迟早会将统腾捏碎,夺取这个王朝,凡是与他为敌者,他一个也不会放过。 *** 回到房内后,她没闲着,手撑着下巴,仔细回想统阜的话,但她就是弄不懂统阜拨弄是非是因为什么? 按王朝律例,应是不允许王妃以外的女子存在,那其它女子生下来的孩子就更加不可能生存;但统腾还安排了郡王让统阜当,他难道还不知足吗?如果是正常人,就该当饮水思源、誓死效力才对。 可如果天底下的人心思都如同她这般纯善,那就不必担心天下会大乱,也不必有律法来管事了。 难怪有时她操之过急的想要多了解统腾一些时,他投给她的眼神总是令她甚为不解。 但她更无法理解的是,只有妇仁之仁,要如何涉及那黑暗下的心机暗算? 是权谋的斗争吗?她倒抽了一口气,心忖,不无可能的! 她希望统腾是安然无恙的,他若是……有事,她可是会伤心、难过的。 她心知,男人的权斗是她怎么也看不出来的,那远比女人城府极深的勾心斗角更加恐怖上千万倍! 「你在皱眉头。」他端详她一会儿了。 「统腾!」他干嘛无声无息的出声! 「吓到你了?」 「你是故意的!」看他的表情就知道。 「我非常高兴你能明白。」他就是故意的。 「你可恶!」 「你这么没胆识,如何能取下我的金眼罩?我要的是能与我相抗衡的女子啊!先说好,要是你让我失望,别怪我取消你是唯一的参赛者的资格。」 「你放千百颗心吧!比拳头我输你,并不代表我没有胜算,我要你输得五体投地、心悦诚服,这金眼罩我是势在必得。」少看不起她。 「好狂妄的语气!」 「跟你学来的。」 「嗯!好学生,你要学的还很多。」他意味深长的说。 「什么?」她听得满头雾水。 「以后你就会懂的。」他拍拍她的脸。 「以后、以后!」她忍不住孩子气的抗议。 统腾挑眉,「你怎么了?」她的情绪似乎浮躁了些。 今日外面的天气不错,气温回暖;室内则有着她的清香,可以除去他的疲惫。 「没什么。」 「你不说?」他一听她的话就知道有事。 「统腾──」她想开口,他却抢先了一步。 「在众人面前,你不得直呼我的名。」他搂她入怀。 「是的,王,那你可不可以别对我上下其手?」她没说要让他抱。 「你很爱场所不分。」 「不是,我是爱跟你作对。」 「你对我有很深的成见。」 「不深,不深,眼深不见底的海沟差不多而已!」既然他搂着她,拉近距离,那她连跳都不必,即能「就近取材」,于是,她伸长手往他的脸上一扯── 统腾却早她一步的扣住她! 怎么可能?他不是没察觉吗? 「心急是办不了大事的。」他嗅闻着她的幽香,眼眸变得更深暗了。 这游戏是为她设定的,但对他而言却一点都不好玩,他大可直接取下眼罩要了她,而不必这么折磨自己! 但她却什么都不知道,只为了他开出的那么好的条件而玩得不亦乐乎。 「你放手!」 「不放!」他想吻她。 「不行!」她看出了他的意图。 他低下头,她闪开,他没扳回她,只是吻咬着她,心知他纯熟的技巧绝对会教她心生悔意8你主动把脸转回来,我不会取笑你的。」 「那是不可能的!」她低喘着气。 「那由我来动手如何呢?」 「别闹了!」 「不是闹的。」他说完,又要吻她。 「统腾!」她低叫。 「你怕自己一步步陷进去吗?」 他又看出来了8难怪你会是王,任何人的心思在你眼前都藏不了。」但没人威胁得了他。 「我只知道你对我有成见,不过,也很有可能是爱上了我。」他们是天生一对,那种对彼此强烈的占有欲只有他俩可匹敌,这样征服起来才够快意。 「你住嘴啦!」 「你是指这个住嘴,还是把嘴闭起来?」「这个」当然是指轻薄她唇的嘴,他还在她唇上示范了一遍,怕她不懂。 「都有!」她脸颊发烫,连身子都软了。 「你舍不得的。」他有足够的自信。 香漾暗自偷笑,但她不懂,自己明明被看穿心事,却不气恼反倒笑了起来是为何。「统腾,这金眼罩真的是指代表王威吗?」 她起疑了?「为什么突然这样问?」 「总觉得有陷阱。」 「我能陷害你什么?你的嫁妆也没多少。」 「算丰厚了,是啊!你能陷害我什么?」她不禁暗嗤自己多心。 他能「吃」了她! 当她取下他的金眼罩时,即是他认为她已准备妥当,届时,他就毋须再忍!忍住对她的欲望可是一件残酷且不为人道之事。 她太美丽,且迷人,有时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不正常了,因为,一般正常的男人会立即扑向她的! 统腾轻抚她的发丝,「今天有没有出去?」他试着想拉下她那张牙舞爪的手,可她不心死,这时候还在动他脸上金眼罩的主意。 「没有!」 「下人们说有。」 「那你听她们的禀告就好了。」何苦来问她,多此一举嘛! 「梅花不好赏吗?」她没有他预料中的眉飞色舞,他记得她对这里的风景向来是赞不绝口,每次谈及时脸孔都会发亮。 看她谈起风景比谈起他还有劲,他心中还挺不是滋味的。 「是……」有人破坏了她赏梅的雅兴。 「嗯?怎样?」 她甜甜的一笑,「不怎样,我要来抢你的金眼罩了!」 「没那么简单!」 「你又扣住我的手!这个游戏应该规定你这样算是犯规,我是小女子,你一个男子汉大丈夫应该要让我才对!」 「我还不只要扣住你的手而已!」 「不然呢?」还有什么? 「封住你的唇,也是我的目标之一!」他说完,立即言行一致的实行。 而香漾的低叫,则渐渐化成软语呢喃。 第四章 陷害 春城无处不飞花, 寒食东风御柳斜。 日暮含宫传蜡烛, 轻烟散入五侯家。 ──寒食 〝初次见到你,即被你那美丽的身影吸引住,让我日日夜夜挂念你,只盼能再见你一面,而在梅园相见则是我的期待,愿你能来梅园共度时光……〞 「什么嘛?」香漾揉掉手上的纸条,不懂谁会那么无聊,而且,这情话也写得太没创意了,她还没看完,就觉得再看下去一点意义也没有。 会是谁要她到梅园相见? 那纸条似乎是有意写得暧昧,但她根本没有在梅园里跟谁打过照面! 这阵子,她光是忙着想办法摘下统腾的金眼罩,哪有闲暇的时间跑梅园?莫非……是统阜?! 错不了了,一定是他! 他是在搞什么鬼啊?他是存心要让别人误会是不是?这纸条要是被统腾看到,那就代志大条了,她还是将它收起来,免得招惹是非! 门外传来细碎的声响,她跑到门后,决定给来人一个当头棒喝,她今日非要取下统腾的金眼罩不可。 门一打开,她倏地往上跳,也顾不得是否全身趴在统腾身上,就是要拿到那金眼罩,不管、不管…… 「你不累啊?」他握住她的手,完全不闪避,因为体型娇小的她连金眼罩的边都勾不到。 「不累!」她双眼发亮。 「要不要我放水?」 「你大可以保持原样就好!」她也是很有尊严的。 「有志气的女人我最喜欢。」 「我就是要拿到!」她再跳了一下。 他缓缓的咧开唇,心忖,她还真不知天高地厚。 「哎哟~~」她吃痛的叫了一声。 「怎么了?」她又在玩什么把戏?他是不会轻易上当的。 「我跳得太用力,伤到脚了啦!」 统腾拉起她,「你把你的凳子鞋脱掉!」 「不成、不成,那样有失礼教!」她不依。 「没有外人,只有我看到。」 「你不是最推崇女子礼教主义的吗?」 「废话少说,快把那鬼鞋脱掉。」他明天立即叫人送个百来双喀偶鑫王妃专属的平底鞋,她一定会喜欢的。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她的态度有了一百八十度转变。 「你是在利用我达成你的目的。」他马上拆穿她的面具。 「是你叫我脱的!」她又伸高手,这是个好机会,他离她这么近,就这样……唉!只差临门一脚! 「我给你那么多次机会,你还是失败,该罚!」 「罚什么?」她眨眨眼。 「罚我吻你,以后只要你失败一次,我就吻你一次!」他握住她的下巴。 「当初又没规定,你……罚得也太多了吧?我讲话你不爱听也罚、这也罚、那也罚……唔~~」香漾的心漏跳了一拍。 统腾吻住了她了。 他的薄唇含住她香甜的唇瓣,不停地吸吮,那股温热的感觉传达到她的全身,令她的四肢百骸都快要酥了。 她迷蒙的闭上眼,浑身已没有力气,只觉得自己跟他愈来愈贴近。 统腾留恋的在她的唇上啄吻,「这是罚你爱说话的部分,再来是罚失败的部分!」 「还有这样分的?」她要抗议。 「有啊!我的规则。」他说得理所当然。 「我不承认!」她羞红了脸。 「那你说要怎么办?」 「你再吻下去,我会不能呼吸的!」是真的啦! 「你说错了,我是在帮你呼吸。」他自觉很有理。 「你强辞夺理!」他说得她愈来愈不自在,觉得自己只不过是在做无谓的挣扎罢了。 「这次就让你欠着。」他用慈悲的眼神看她。 「你还真是心胸宽大。」她轻嗤。「你规定失败就要罚,用意是在轻薄我!你根本就巴望我拿不到。」 这事给她这么大的挫败感吗?「我要吻你不必用手段,你就会乖乖臣服。」 「你撒谎!」 「要不要试试看?」来打赌。 「算了!」她这样好像很没种。 「其实我很期待你能快点拿下我的金眼罩。」她完全会错意,他为她着想,想多给她一些时间,她却当他是在欺负她。 「那你让我啊!」只要你高抬一下贵手就行了。 「时候还没到。」他一语双关的说。 香漾张大柔媚的杏眼,「你在玩弄我!」 「你不懂!拿下金眼罩后,很多事情咱们就要『袒裎相对』。」别说他没提醒她。 袒裎相对?「什么意思?」她听得迷迷糊糊。 「就是彼此之间没有秘密。」他说得模糊。 「这样很好啊!」正中她的下怀,她就是想多了解他啊! 「你还没准备好。」她是真的不懂吗?盯着她天真无邪的兴奋样,他忍不住想翻白眼。 她对那事……全然不了解吗? 喀偶鑫王朝男女方面的知识在每个月各地县府都会举办解说会,将性观念正确教导给大众,以免未婚生子的人数增加,不像她这么不懂人事。 「需要准备?」她歪着头看他,他在卖她啥关子? 「过些时候就会真相大白了。」 「我会十分期待的。」她傻傻地接下话。 统腾搂紧她。「我很满意你这样说。」 「到底是什么?」她好想马上知道。 「你沉住气!」 「说不说?」不说的话,她就缠着他到底。 好法子!她就这么决定了。 *** 又是情话绵绵,恶心至极的纸条! 香漾按捺不住的将纸条丢进抽屉,这种送情话的情况持续很久了,而纸条上的话语则是随着每天的不同而有所变化,但全都是些露骨的挑逗话语。 她感到很反胃,今日要是统腾对她这样,她不会觉得奇怪,但统腾是个实际派的人,他只会付诸行动,不会如此鬼祟,而且,他要的是有所回报,这样「默默」的做,他是不可能的! 她已经可以肯定,这些纸条绝对是统阜写的。 她感到很不可思议,只要一个人独处时她就会害怕,因为,统阜就像个心怀不轨的鬼魅,随时随地在她的四周观望着她。 他这样等于是在调戏自己的兄嫂,他的行为不但踰矩,更可说是过分且天理不容;要是统腾知道,依他的性子绝对会掀起滔天大浪的。 而要是他们兄弟从此不合,那她岂不是成了千古罪人,成了名副其实的红颜祸水? 可这事不能再这么持续下去了,她明白会出大事,只是苦于猜不透统阜的居心。 当门一被推开,她连忙合上抽屉。 统腾瞥见了她的惊慌! 香漾佯装若无其事的梳理自己的长发,但她的手却在颤抖,天知道!她最不会掩饰心虚了,她朝他露出微笑。 统腾这回没有因她的笑而被迷惑,任何事在他面前都没那么简单就混过去。「香漾,你在慌张什么?」 「没……没有啊!」她起身,接过他脱下的外衣。 「可是你的脸出卖了你。」他嗅着她的馨香。 哦~~她恨透了精明的他8是有些事。」她的眼神左右飘移。 「大事!」他用了肯定句。 「没啦!一些鸡毛蒜皮的事。」对上他莫测高深的眼,她就什么谎话都吞了回去。 「说,我要知道。」他向来给她足够的隐私权,但这次例外,她的脸色摆明了她在惴惴难安。 她碰上困难了吗?他不禁感到心急,这是他这辈子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为什么?因为她太重要。对他而言,她是他再重要不过的人;他就是要像她这样的女人陪在他身边,就只有她,她是他的唯一,他已做下决定。 「我也觉得要让你知道。」她主动搂上他的颈项,看到他眼中的忧心忡忡,她该感到开怀吗?因为他像是很担心她! 「我等着。」 「有人……仰慕我,要向你的身分挑战!」她先小心翼翼的试探。 「是谁?」他的脸色铁青。 「我不知道!」她不能说。 「他如何表达?」 完了!统腾开始追根究柢8写一些无关紧要的纸条。」 「纸条呢?」 「我丢了!」交给他岂不天下大乱?要是他们因而发生兄弟阋墙……不!不可以,这可是有关王室的面子,她说什么也要站在维护统腾的立场来想。 「我立即派人调查!」他欲站起身,香漾却紧紧地攀住他。 「统腾,你冷静下来,别这样!」他的反应这么大,她却一点都不觉得庆幸。 「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女人!」 「或许是个为情所苦的下人罢了,他也只写过那么几封信,而且是许久之前的事,再来就没了……你不要大惊小怪,况且我也无心理他。」先压下再说。 「那你理谁?」 「理我自己啊!」想骗她上当,没那么简单。 「你就是不说?」 「说什么?」 高超,把问题丢还给他。「该罚!」他毫不迟疑的吻上她,撬开她的贝齿,长驱直入的直捣她甜蜜的源头! 一种强烈的感觉袭上她,她也说不上来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她可以感受到他在忍耐,一直在忍耐! 她忍不住捧住他的脸,不懂他隐忍的痛苦从何而来? 但她不知的是,只要他多吻她一遍,他的痛苦就以倍数加深! 是不是他不爱她的香?香漾有点迷惑,她的唇又肿又红,坦白说,她还满喜欢跟他有这般亲密的接触。 统腾加深了他的吻,他像是愈吻愈上瘾,根本抽不了身。 「统腾,可以停了……」她困难的道。 他的唇已经移至她的锁骨上,颈边的钮扣被解开了两颗,再这样下去,会触发导火线的! 「你也知道会出事?」他移开唇,故作冷静的替她扣上扣子,动作却很粗鲁。 「也许不会!」 「你那么肯定?」 「你的自制力不是向来很好吗?」 「你太高估我了!」他真是哭笑不得。 「你别太谦虚啦!」她拉下他的手,他根本就扣错了,她自己扣还比较快。 「你何以认为?」瞧她说的口沫横飞。 「因为外头是这样传的啊!你的大名我若不知道,岂不显得我孤陋寡闻?」 「传闻可能是虚假不实的。」她竟全采信吗? 「错不了的,别的事我还得查证,但这事百分之百是正确的!」 「用在你身上就失效了。」他喃道。 「啥?」她没听见。 「好话不说第二遍。」 「你这是在吊我胃口?」可恶极了! 「就是!」他一口坦承。 *** 有好几次,她明明可以得手的! 当统腾搂她时、吻她时、凝视她时,她都有机会可以取下他的金眼罩,但前提是她得不感到意乱情迷、不心慌、不会不知所措才行,可那很难办到耶! 她对取下金眼罩后可能会发生的情况感到十分好奇,统腾所说的什么袒裎相见,更是令她想一窥究竟! 她得赶快拟个法子才行,否则,她迟早会因好奇致死的。 拿下金眼罩后可以替她解惑,而她也可以获得三个条件,又可以跟他袒裎相见,呵!一箭三鵰。 她到现在还是没弄清楚何谓「袒裎相见」,改明儿个她非打破砂锅问到底不可,她走了几步,仍低着头思考着。 忽然,一双男人的脚挡在她眼前,「是统腾吗?」 「是我,统阜!」 香漾抬起眼,错愕了一下,发现他眼中那丧心病狂似地热诚竟使她生厌! 果然是他!那些纸条全都是出自于他。 「哦~~有事吗?阜郡爷。」下人们是这样称呼他的。 「兄嫂太客气了!」他无礼的伸出手,想触摸香漾艳丽四射的脸蛋。 她急忙往后退。「如果没事,我要回房了。」 「我正苦于找你,你陪陪我。」 「不可能!」她一口回绝。 「没有哪个女人不要我的!」统阜盯着她,他一方面在进行他的诡计,一方面也暗自压下自己的内心因受她吸引而起的骚动。 这女人对他而言,绝对是个大好的利器! 统腾对女人向来很挑剔,当然,他是人,也有身体上的需要,但登上王位后,他却变得无心于此事,那些皇宫内的彩女多半是经统阜引进,统腾甚至不知道。 统阜本来的用意是想要让天下人误以为统腾仗势强抢民女、沈溺女色,不料,大清的和亲政策却把他原先的计划给搞砸了。 皇宫的彩女一遣走,天下人反而倾慕起统腾来了,说他的行为不愧是一国之君! 呸!这帐令统阜更加怀恨在心。 「我就是那个女人。」幸好她忍住了,不然,她真会在他面前不客气的呕吐。 「香漾,你是在欺骗自己。」 他的脸皮还不是普通的厚。「阜郡爷,请你叫我兄嫂。」她指正道。 「兄嫂?可到最后,你还不是有可能是我的女人!」他的手指轻佻的抚摸上她额角的发。 她快速的闪开。「你太放肆了。」她的眼中含着愠怒。 「皇兄有没有告诉过你,喀偶鑫王朝是男人的天下,至于女人则是可以共享的!」 香漾瞪着他,他简直是个无耻之徒!连她都替他感到丢脸,她不懂统腾怎么能够容忍他的存在? 统阜根本就是个鼠辈,有朝一日一定会成为害群之马的。 「这番话要是给王听见,你可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统腾绝对会勃然大怒,除非他同意,不然,别的男子一律不能多瞧她一眼! 这女人的胆识还真不校「你以为统腾会舍得你?他都敢弒母以保全大位了,你这名不见经传的女人又算什么东西?」统阜冷笑着。 「弒母?你胡说八道!」这一定是他胡乱捏造的,她气得大叫,统腾才不是那种无情冷血的人! 「这是天下皆知的事,你可以私下去查,也可以去问统腾,他的手沾了他母亲的鲜血,他根本就是个刽子手!」 「你不要再说了?这其中必有隐情!」她捂住耳朵,她坚信统阜告诉她的绝对不是真的! 「你好袒护统腾!」 「他是你的皇兄!」她向后退,而他则慢慢的接近。 「如果我想要,这皇位也会是我的!」 好逆耳的话8我不想再跟你讲了。」她撩起裙襬,感觉自己如果再待下去一定会有危险的。 统阜的脸突然挂上变态的色彩,他决定来个恶狼扑羊。「别那么急着走!」他挡住她。 「你让开!」她的怒意横生。 「发威了?难怪你的脾气会这么不好,是不是因为还没拿下皇兄的金眼罩,害你欲求不满太久,才会失控?」他继续说着肮脏的话语。 他疯了,连金眼罩也可以拿来混为一谈8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皇兄对你没兴趣没关系,但我有!」而且是垂涎欲滴。 香漾推拒着他,谁知道他真的是色胆包天,直接搂过来,她躲也躲不掉! 眼看着他的嘴已凑上来,就要轻薄她── 「该死的!」统腾的暴怒声突然出现。 香漾吓坏了,她止不住的颤抖着,而统腾只一拳就揍得统阜飞了出去。 「皇兄,您听我说,是香漾引诱我,我才会情不自禁,她天天跟我在这里幽会,我也写给她许多的情书……是她要害我们兄弟失和,这就是康熙派她来的真正用意!」统阜捂着脸,血由他的嘴角流下来。 统腾听到这样的话语,又要杀过去将统阜碎尸万段。 「统腾,不要!」她挡着他。 「香漾,你还护着我……」统阜故意歪曲她的意思。 统阜最好去死!香漾顿时惨白了脸,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统腾很生气,他一点也不怜香惜玉的拖着她走。 而在他们身后的统阜拭去嘴上的血渍,朝香漾得意的笑着。 只是,统腾什么也没看见! 第五章 夫妻 多情却似总无情, 惟觉尊前笑不成。 蜡烛有心还惜别, 替人垂泪到天明。 ──赠别杜牧 「那些写着情话的字条呢?」统腾的下巴抽紧,用力的甩开香漾。 「是有纸条没错,但那全都是统阜编造出来的谎言!」他可不可以听她解释啊?他这样甩她,她的手都痛死了! 「交出来?」他伸出手,额上的青筋浮现。 「你要相信我!统阜他……」 「你现在是把责任全都往统阜的身上推吗?」他大吼。 香漾感到无辜极了,「难道你真认为我跟他有染?」 「你自己承认了?」 「你去死!」她也大声的回他,但香漾确实感到伤心欲绝。 他不该对她凶,更不该怀疑她是否不忠,她嫁来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唯一认定的人就只有他。在他面前,她从来都是没有防备的;而如今,他竟因一席没凭没据的话要撕裂她的心。 「把东西交出来!」别逼他无情的动手。 「我是真的不知道!」 「你说有字条的!」他的样子就像是想人赃俱获般。 「那些都是统阜写给我的,我一张也没有回过,更没有跟他幽会过,他说的全都不是事实!」她急着澄清。 「那我之前问你,你为何不告诉我就是他?说!你勾引他有何用意?你真的要弄垮喀偶鑫王朝是不是?」他摇晃着娇弱的她,香漾被转得晕头转向。 「我没有!」要怎样他才肯相信她? 「你们在一起多久了?」他的眸子射出寒冰。 唉!这份爱恋才刚启蒙,还没稳定,就被打击得左右摇摆,眼看就要垮了,她觉得好伤心、好心痛。 香漾挣开他的手。「我不说是因为他是你弟弟!」 「你以为东窗事发后,我就不会那么难堪吗?我是不会感谢你的善解人意的!」 「你为什么一口咬定就是我的错?这样对我不公平!」她已被伤害得体无完肤。 「我只知道你在我面前只会演戏。」 「好!」香漾气得大喊,冲过去用力打开抽屉,在激烈的行动中还夹到自己的手指甲,她深吸一口冷气,咬住下唇不哭出声,将一迭纸条用力的放在统腾的手上。 他冷着脸看着她夹伤的手指甲,却没多说一句关怀的话语。 「就是这些,你爱看全拿去!」她不希罕。 她手指甲有没有事?是不是很痛?他突然觉得一切都不重要了,她是否有受伤才是他关切的。于是他拉起她的手指,在不小心碰到那瘀黑的伤口时,她忍不住哭了出来! 他真可恶,为什么不相信她? 她什么委屈都可以忍,别人要怎么说她也都可以,甚至说她是有心机的接近他她也无所谓,但他不可以抹煞她对他的真心啊! 她在这里一无所有,只有他。 她这么一哭,把他的心哭得当下揪得死紧。 「是不是手痛?」他说了一句很烂的话。 「你不要碰我!」她甩开他。 「你别闹脾气!」他无奈的低叹,那几滴温热晶莹的泪液落在他的手上,莫名的就是让他的胸口梗住了。 「我跟你说的你全不信!」 「统阜当时搂着你,让我一时失去了理智!」他当时整个人抓狂,什么都想计较。 他该相信她的,让美丽的她落泪实在是种罪恶,而他自己也跟着难受起来。 「那是他轻薄我,我说的句句属实!」他没察觉那时她抖得有如秋天的落叶吗? 他真的失去了理智!他低下头,没有温柔、没有迟疑,眼神中有着明确的占有,对!是时候了。 他已等不下去了。她是他的人,只要她一个浅浅的柔笑,那发自他内心最原始的欲望就猛地窜升,蓄势待发。「有一个法子可以让我相信你。」 「我不想再解释了!」她甩头想走人。 「我也没有要你解释。」他由她身后搂住她。 「那你到底要做什么?」 她发誓,如果他还敢说任何一句不相信她的话,她会马上将东西收一收,二话不说就回去大清。 「只要你做一个动作。」 「没必要,你不相信就算了。」她不会再哭了.用泪水取胜对她而言虽是轻而易举,但她可是个有骨气的人,她没做的事就是没做,何必委曲求全? 而且她的手指头好痛,「你放开我!」 「把我的金眼罩取下。」他出其不意的说。 香漾凝视着他。「你有什么企图?」她才不信他会无所求。 「快点!」他道。 这下该她摆起高傲的架子来了,「我为什么要对你唯命是从?」偏不。 「你会后悔的。」他低哄她。 「我只知道我的手痛!」 「我看看!」 「不必!」他是假好心,她这伤还不是因他而来,「不对,你不相信我,就不要搂我!」 「把我的眼罩拿下,你会有『好处』的。」他保证。 「我没那心情!」 「连三项条件你都放弃了?」他丢出诱饵。 三项条件?对喔!她还有复仇的机会! 她顿时张亮眼睛,为了得到那三项条件,她非要拚小命不可! 正当她雀跃的在那儿张牙舞爪时,他却拉住了她。 「你这是故意在玩弄我吗?」叫她拿的人是他,拉住她的人又是他!他别以为她的心上人是他,她就能百般容忍,不跟他撕破脸! 心上人?她忽然恨起他来了。 都是他害她又哭又笑,心情好像一下子在天空、一下子又跌到地狱,跟随着他的心情起起落落! 以前皇宫内有哪个格格、阿哥变成这样时,她都觉得不可思议极了,也很确定自己绝不会这样,但事实证明,大话别说得太早。 「手还痛不痛?」她的手才最重要。 「痛!不过,我要取下你的金眼罩!」她一动,以为又要费力同他争得不相上下,脸红脖子粗的;可这回他松手了,她不愿去想他是否是放水,就算是,那也是他自动弃权! 她一举拆下他的金眼罩! 剎那间,她昏眩了,受到他眼眸的吸引! 上苍!他的眼是这般的深邃、这般的深不见底,那两潭黑潭比水还平静,好吸人的! 她眨眨眼,好久好久,她就这样与他相互对看着,差点忘了她是谁,直到他的眸子起了水波! 他那眸子也会起涟漪、有反应吗?而她看到了,她很确定自己没看错! 「看完了吗?」他拉下她的手,在她的手腕印上一吻。 从现在起,他们正式成为有名有实的夫妻! 「你不可以吻我,我得到三个条件了!」好,他不相信她、他污辱她,还害她的手指被夹到,这一笔笔的帐她都会向他讨回来的。 「金罩既摘,夫妻袒裎。」他用复杂的眼神盯着她无瑕的白皙脸蛋。 统腾看起来好认真,他在嘴里念什么啊?香漾不禁畏缩了一下。 她想缩回手,他却紧握不放。 「统腾,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答应过我的事就要遵守,别以为你板着脸就可以赖帐!」她壮着胆说。 「那些条件我一个也不赖,只是,目前不是谈它们的时候。」他的语气变得柔和起来。 而这样更令香漾感觉不对劲,她就快要心惊胆跳了! 「那要先谈什么?」稳注稳住脚啊! 他何时对她这么好过?上一刻钟他还在那里对她大吼大叫耶! 「要先实行『袒裎相见』。」 「袒裎相见?怎么实行?我没做过!」他最好别再耍她! 「我知道你没做过。」他支起她的下巴,无心顾虑她受伤的指甲了,等一切……做完再说。 她还沉迷在他那会吸住人目光的黑潭中! 赶忙将视线移开,她不能再装作自然的与他对视,他会看透她心底所有的秘密,那还不打紧,要是自己还浑然忘我的「ㄌ一ㄠ」下去就完蛋了! 「那你做过吗?」他好像会。 他的脸上闪过一丝怪异的神色,「有做过!」 「经验老道吗你?」 「还好!」她怎么这么问? 「那是什么?我也要做吗?」 「咱们一起做,而且非做不可!」他强调。 「那就快点做,做完我要提出条件了。」她迫不及待的催促。 「做完了这个,我就信你。」他的手抚过她的脸蛋,而她显得很天真无邪,只是单纯的盯着他再一步的动作。 「就这样?那我要……」她忙着问。 「还没开始!」 「可是你已经抚过我的脸了呀!」还没做完吗? 「这是其中的步骤之一。」 还挺麻烦的8你一次把它做完!」 「会吓到你的。」 「我忘了告诉你,我可是素有京城第一大胆格格之称。」吓到?!在她的字典里没有这个辞! 「这可是你说的!」他盯着她娇艳欲滴的唇,每吻一回,他就更加欲罢不能,那里太甘甜,而他现在就要来「挖宝」。 是的,她是一座宝山,是稀世的珍宝;她是取之不劲用之不竭,时时刻刻都会带给他无限的惊奇与感动! 没错,她会是他的女人,永永远远。 统阜搂着她时,突然感到愤怒不已,心知当她受伤、当她哭泣时,他也会因而感到心痛跟疼惜! 对!他心痛了。当年弒母时,他也没感受过这样奇妙的感觉。 他明白要永远杜绝他今日这样的失控,只有这样做且毫不迟疑,之后他才会安下心来。 「你做不做?这已经是你不知第几次玩弄我了!」她不是很好脾气的说。 他闻言笑开了,很想调侃她竟然会催促他! 「笑什么?再不做我就先开出条件……」 「你得配合我!」他叹了一口气,这娇媚的身子会蕴藏何等的风光春色呢? 「好!」香漾点头,豪爽得可以。 可她是不懂的── 〝金眼罩既摘下,夫妻就要袒裎相对。〞 「那我要开始了!」他像是在宣布,脸也愈来愈靠近她,唇则堵住了她正要喋喋不休的樱桃红唇。 *** 「你不可以吻我,呀──」香漾不断的反抗挣扎。 统腾箝起她,让她动弹不得,他薄热的唇吻咬着她左右闪躲的唇,逮住时机狠狠的吻住她! 「放开我!统腾,你听见没有?」她明显的感受到他这次的不同,这次,他好像不会只是吻吻她就作罢! 「乖乖的顺从。」他支住她的下巴,幽黯的眸子震得她差点忘了呼吸。 「你要做什么?把你的手移开!」 「夫妻袒裎。」他的手隔着绸缎在她的胸部搓揉,老天爷,她当下感到浑身燥热,双腿发软! 「夫妻袒裎、夫妻袒裎,那是什么?」她倏地睁大眼,发现他的唇埋在她的颈项,她的衣服已经半开,「不可能、不会的!」 夫妻袒裎……是「那种」意思吗? 「就是你想的那样!」他好心的助她一把,免得她不承认。 「你骗我!」她咬住下唇,好想叫他不要再抚摸她了! 「当你把金眼罩取下时,代表你已经准备好。」他也给她够长的时间了。 「我根本不知道,我……」 「已经来不及了!」她非认帐不可。 「你没告诉我啊!」她拉着他的手。 「这是迟早都要发生的。」不是她反抗抵赖得过的。 「不要,统腾!」她可怜兮兮的哀求。 「只有这样,我才能相信你!」 「我不要用这种方式!」 「由不得你。」一切由他主宰,他作主。 「你怎么可以拐我入火坑?」她脆弱无助且无力,全身都附在他身上,似是行走在沙漠中饥渴的人,而他就如同天降甘霖。 「这不是火坑,等一下你就会懂的!」他低沉的道,一把抱起她。 她已经让他吻得不知自己身在何方。「放我下来,不行的──」她的神志变得迷迷糊糊。 统腾压上她,她星眸半开,身体上的每一个地方都像是沾上了美酒,他都要品尝。 统腾扯下她的衣裳,香漾很漂亮、很柔媚,这他一直知道的,但当他看到她洁净无瑕的娇躯时,当下几乎要失控,她甚至可以不做任何动作就能折磨他。 「统腾,停──」欲望正在蠢蠢欲动。 「停不了!」他的手指施展了魔法,在她的身上游移…… 他好喜欢她的身子发荡! 只要她发荡得愈起劲,他要得就愈久;而她只会针对他而发荡,也只能在他的面前发荡! 他是停住了,因为他有话要问她,「事情」可以先挪后。 「咱们谈妥了,你就要放了我。」 「这我再考虑!」 「你……」 「统阜是怎么认识你的?」这事他就是觉得耿耿于怀,统阜……他自始至终不能对他宽心。 「在梅园,是他调戏我的!」 「那么久的事,你怎么不告诉我?」 那是因为她不知道统阜是那种人啊! 「说啊!」 「要是你们兄弟失和……」 「哈!」他不禁嗤笑了一声。 「你居然如此不屑,还是你不信任我?」统阜只会故计重施的挡她的路。 「我信你,绝对相信。」他们兄弟俩表面上是风平浪静,但私底下却是暗斗得风风雨雨。香漾这么单纯,没有心机的人,怎么看得出来? 她还这么好心的顾虑到他的立常 他信她,那等于是记起统阜的仇了8你还是别信我好了?」 「那你跟统阜就是真的暗度陈仓了?」他故意刺激她。 当好人是没有用的,他统腾是不会知恩图报的。 在这种利害时期中,她当他的女人,就要能老谋深算,狠心些,否则,下场最惨的绝对是有仁慈之心者。 「你……你混蛋!」她禁不住这样的羞辱。 她把整个人、整个心都交给他了,他还这样说。 「不然呢?你就坦白说啊!」他像是在鼓励她。 她愣住了,他们兄弟之间是有血海深仇吗?「我是要你防着统阜!」 「为什么?」 「他不好!」他在暗处,会对统腾落井下石的。 「哪里不好?」他漫不经心的问。 「你关心一点好不好?」她好怕他会出事。 「我很关心!他调戏了你。」 统腾没说得很明,但她感受到,他要讨这笔帐。「现在不是他有没有调戏我的问题,而是,他可能会扯你的后腿!」她不说,放在心里会难过;说了又怕会出事,又嫌自己多嘴。 「哦?」 他只回答这样?「你根本没仔细在听!」 「是的!」他诚实的回答。 「那你在干嘛?」她岂不是白说了? 「他对你说了些什么?」 统腾在做坏事,她的胸脯因喘息而起伏,乳波荡漾,她柔媚的香气围绕在四周,他的大掌压在她的肩头,丰盈的雪球更加凸出,占聚了他的视线。 他是名副其实的坏男人,他当之无愧! 「很多……」他在看什么? 「有关于我?」他想也知道。 「没有!」她很不自然的撒着谎。 「你在袒护你丈夫以外的男子?我很不喜欢这样喔!」 「我不是袒护别人,我是为了……」为了他! 「为了什么?怎么不说了?说啊!」 「碍…」他猛烈的撞击着她。「统腾,你说要放了我的!」他不可以食言。 「我没有答应过你。」 「不要了!不要了!」 「叫出来!」他握着她纤细的小蛮腰,往自己的灼热中心撞击,「你喜欢统阜吗?不然,为何帮他说话?」 他是存心误解她! 「我不喜欢他!」哦~~她不行了! 「那你喜欢谁?」他不顾她的收缩,仍然强烈的进攻;她不能舍下他,他们注定要在一起的。 「喜欢你!」这个彻底主宰她的男人,她的心就是沦陷了。 「只是喜欢?我不要这个!」他得了便宜还卖乖。「说你爱我,快点!」雪白凝脂的大腿圈在他的腰上。 「我爱你!」她由内心深处喊出。 「我也爱你。」统腾在她的额上印上一吻。 之后是愈来愈快的进出律动,香漾的申吟声不断逸出,她不禁凝睇着他,呵!她所爱的男人正在用他的方式爱她啊! 当激情划过永恒时,他们只看见了彼此。 第六章 真心 占得佳名绕树芳, 依依相傍向秋光。 若教此物堪收贮, 应被豪门尽罚将。 ──金钱花罗隐 统腾居然用这种方式逼她伏首就范,她不甘愿。 她一早起来,就不跟他交谈,他的视线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她的身上,她径自在生着闷气。 下人们来为她梳洗,他也不回避,目光更是肆无忌惮,那条棉被则只是遮住他的重点部位,他半裸着上半身含笑的盯着她。 他羞不羞啊他? 他这样,别人一看就知道他们──他们已经「欢爱」过了! 「这样就行了。」她轻道,阻止了下人的动作。 「继续打扮。」他的一句话,下人们又闲不得。 「我又没有要出去,不必太费心。」 「我说话算话!」 他这是在和她作对?别以为只有他会,她唱反调的功夫也很行。 统腾已起身着服,他天生完美的骨架配上王者之势,磅礡的气势令她为之心动。不过,只要一想到他昨晚卑鄙的手段,她的目光就又调回来了。 下人们费心的妆点着她,她原来即是天生丽质,如今加上打扮,更是艳丽四射。 「这是……」有必要这么郑重吗? 「看来已经差不多了。」他也准备就绪,下人们扶起她,她有些站不稳。 「腿软了?」他的唇可恶的往上扬。 听见他暗示性的取笑,香漾正要开口,下人们已退向一旁,看也不敢多看他们一眼,她顿时明白自己太不识好歹了。 还没回神,统腾已一把搂她入怀,他搂得自然得彷佛是天经地义! 他附上她的耳朵,轻咬了一下她的小耳垂,「你好美!」旋即放开她。 下人们递上了美丽的翡翠簪,跟大清皇库内的稀世珍宝不一样,这翡翠簪是罕见的青石合成,怎么都令人看不厌。 「先戴上,以后要怎么把玩都随便你。」他二话不说的为她戴上,那散发出的靛青色彩与她滑溜溜的乌丝相衬托,真是合适极了。 把玩?他当她还是孩子吗? 他昨天那么狂野的要她,现在还把她当成是孩子?只是,他的表情为何那么认真? 其它的人正要迎上来,他眼光一瞄,又全都退了回去,他拉着她就走! 在他的观念内,他是牵她;但在她手痛的提醒下,他是在粗鲁的拉着她! 「跟我走。」 「你要带我去哪里?他们的表情好怪!」她瞥见下人们诧异的眼光。 「那是当然的,喀偶鑫王朝自开国以来,即使是王妃,也不能与王、与夫同步齐走。」他握着她小小的柔荑。 他的大掌厚实的包住她,让她感到很温暖,也很有安全感,情感也一点一滴的传过她的手心,注入她的心窝。 「我拒绝接受这种歧视我的规定。」 他回头看她一眼,害她立刻心跳加速、脸红不已。 「我还会不知道吗?否则,我牵你做什么?自作多情?」 「你这是不合礼俗的!」他不在乎吗? 统腾耸耸肩,「礼俗在你眼中值多久?」一文不值。 「比狗屁还没有价值,放了还会污染空气。」 「女子是不能口出粗语的。」他纠正。 「若说你不看重那些礼俗是骗人的。」 「我不否认。」他是有大男人主义。「我也觉得你应该是女权主义者!」 「如果不是呢?」偏偏他把她吃得死死的。 他们绕过了长湾,前头豁然开朗。 「不是的话,我就不会牵你了。」他在乎些什么,只有她的感觉而已。 「你以为说好听的话,我就会被你哄住了吗?」她还在气头上,她没忘记昨晚的事。 「也不是什么甜言蜜语,我所擅长的是『肢体语言』。」发挥在她身上,刚好淋漓尽致。 她的脸蛋绯红,抵抗不了他的揶揄8你住口。」她羞得就要挖地洞了。「我要回去了。」她不明白他为何有这闲情逸致要带她出来! 他握着她的手不放,「我不是带你出来散步的!」 她这才发现,四周好多人,全是他的臣子,「这……」要不是大场面她看多了,她可能会立刻腿软。放眼看去,黑压压的全是人,而且全都跪着,只有统阜及一名她不认识的男子伫立着。 「这是大曲仪式,完成之后,你即是正式的王妃。」 她抬眼看着他伸出手,她本想恶作剧一番,迟迟不欲作响应,底下有人互相看来看去的,却没人敢议论她的不是。 「香漾,你休想!」让他在臣子面前出糗。 他看出来了,这就更好玩! 「皇嫂是不是不愿意?」统阜说着,似在昭告天下。 统腾的脸上浮上笑,但她不知怎地就生起气来,她禁不起别人的激,尤其是那弄不清楚自己有几两重的统阜! 她伸出手,还故意回头看了一眼统阜,让统阜差点气歪嘴。 依向统腾的怀中,她先把自己的思绪压下,与统腾深情互视,所有的人马上鼓掌。 「金罩既取,香漾即是我的人、是王妃、是一国之母,她就代表我,要是谁敢不敬重她,格杀无论。」这番话像是专对统阜而宣布的。 「是!」遵守的声音回荡着。 香漾在皇兄面前透漏了什么?这女人他真是不能小看,他得先下手为强了。 *** 她相信她这个狐狸精的模样,演得相当成功。如果天下人说她是怂恿统腾兄弟失和的罪魁祸首,那她也不会感到讶异,因为,她天生就有这种坏胚子的基因,这点跟统腾契合得刚刚好,可见他们是天生绝配。 「你的情绪未免也转换得太快了!」不是才和他深情对看吗?怎么忽然又爱理不理他了? 「那是要演给统阜看的,我其实是不想伸出手。」 「你一定会伸出手的。」 「你早料到了是不是?所以你没有强迫我,反而还笑了,因为,你知道统阜铁定会开口,而请将不如激将,你知道我是禁不住别人激的。」她愈想愈觉得一定是这样! 「你真是冰雪聪明。」 「你比统阜更坏!」是大恶魔。 「反正仪式都结束了,你是我的人了。」他伸出手要抱她、吻她。 「你不要碰我,你不信我!」 她怎么那么会记恨?「我已经信你了。」 「那是用我的身体换来的!」这够伤她的。 「你那么瞧不起自己?」无可否认,她的身子确实是「美味」 「我可是非常有信心!」 「这不就得了?」 她泛红了脸,「我不会再上你的当!」怎么常常掉进他设好的陷阱里?是他那双眼吸引住她,令她一步步的走进去。 「好了,我承认错了,别再生气!」 「为时已晚!」她不领情。 「你还跟我拿乔?」他挑挑眉。 「你怎么不想想,你昨天欺骗我耶!换作是你,你不气吗?」恐怕他会大发雷霆。 「不气!」被骗的人又不是他。 「你一点诚意也没有!」她转身背对他。 他由她身后搂住她。「我不准你这样对我。」他道过歉了。 「昨天你给了我一种很不好的感觉!」委屈的人是她。 「那今天再试!」 「你不正经!」 「我再正经不过了!」为了表示他的真心诚意,他的手还抚向她的胸。 「统腾,你放开!」 「你昨天说你爱我的。」也喜欢这样。 「那是你耍手段!」 「只要是你的真心话,就算要我不择手段逼你说出,我也做得到!」他已怀念起她柔软的感觉。 事实上,她已控制他。 她真的是颠覆他整个理智的最佳利器,但他并不担心,因为,这女人会顺从他的,他深信不疑。 「我是被你逼的。」 「没关系,我不介意。」他隔着衣裳抚摸着她。 「嗯……」 「有感觉了?」她好敏感。 香漾好恨自己的没用,他三两下就制伏她,要不是用那些甜言蜜语哄得她陶陶然的,自动倒向他。 这根本是在拆她自己的台,亏她还义正辞严的要他住手! 「统腾,不要玩了!」会玩出火的。 「我要你,现在。」他撩起她的裙子。 「现在是大白天耶!而且,昨晚……好多遍……」她累得腰都快直不起来,他却仍是精力充沛。 唉!她永远都不知道自己多有魅力,她的一举手、一投足,都是如此的牵引着他。 他由她的身后咬着她的颈项,手探入她的大腿内侧。 「你不要摸那里!」 「哪里?」他更要摸且还不只摸那里而已。 「是不是我怎么反抗都没用?」她的声音变得支离破碎。 「你觉醒了?那何不更干脆些,把你挣扎的力气全放在跟我配合之上好吗?」 「我要反抗……」 「有没有听过,女人的反抗更能增加男人的兴趣?」让男人更有征服感。 「只有你会这样!」 「你愈来愈了解我了。」他邪肆的笑。 「统腾!」她的小手欲阻止他撩拨她的手指。 「狂乱的跟我做,在我面前,你不必掩饰,你会喜欢这样的!」只要是有情欲的人都会喜欢。 「不是的、不是的!」他就不会说得婉转些吗?干嘛那么直接! 「你是怕羞!」他的大掌伸至她的肩头,拉下她凌乱的衣服…… 香漾昏乱的爬坐起来,她四肢乏力,脑袋一片空白,此时是什么时刻,下人们怎么没来叫她起来? 她自己着了衣、梳了妆,统腾这阵子要她要得猛烈,只要见到她就死缠着她!她都快要站不稳了,这就是过度纵欲的后果。 可他似乎完全没有受到影响,地做得愈多,愈是精神奕奕。 她记得她今天凌晨昏睡前,曾尖叫的告诉他,她不准他再碰她了! 而她也不打算再与他讲话。 这是有原因的,她不是在无理取闹,统阜将会是他的最大敌人,他明知道,统阜仗着他威严的王者之名,四处作奸犯科,结果,民怨都是统腾在扛;虽然没人敢公然谈论,但私底下传成怎样,他心中有谱。 统阜是在扯他的后腿啊! 她急,统腾却漠不关心,彷佛一切都无关紧要,他只是个局外人,正在看一场戏似的。 她只是要他多注意,多花些心思去观察统阜的所作所为,但他却听不进去。 她也不是说要弄得人仰马翻,但要统腾多加提防绝对没错。 门开了,她在镜子中与统腾的视线相对。 「你醒了,怎么不多睡一会儿?」他看着她气呼呼的鼓起双颊的脸蛋,感觉她真好可爱。 香漾默不吭声,存心要呕气到底。 他今天怎么这么早起来? 「没有哪一个丈夫办完国事回来,忙得焦头烂额,还累得要命,而做妻子的不体贴也就算了,还得看她的脸色的!」 「你忙?」骗她的吧? 「我以为你打算不说话了!」他猿臂一伸,搂她入怀。 「放开!」 「不放。」他就爱搂着她,「别气了,豉着腮帮子,一点也不可爱!」 「不用你管。」 「不可爱,但很美丽!」他在她的颈窝处偷香。 香漾暗自偷笑,她就是无法跟他赌气,他没一下子就制伏了她,只是,这次她要坚守立场,绝不能随便动遥 「你有没有查过统阜?」照理说她无权讲这个。 「我为什么要查他?」他反问。 「他有问题!」他在装傻是不是? 「在我面前,他再正常也不过了,他调戏你的帐我会跟他讨回来的。」 「我不是担心这个,唔……」他堵住她的嘴。 又来了、又来了,他都用这一招来堵住她的话,而且是屡试不爽、屡次见效,他吻得她透不过气。 「你既然要有体力,那咱们就来办正经事!」语毕,手又要抚上她的敏感地带。 「你想用这种方法让我丧失思考能力?」让她什么也不能想,那他就用对方法了! 「猜对了,有奖!」他吻住她的颈项。 「我不要这个奖!」分明是在吃她的豆腐。 「你还有另一个选择。」他露骨的盯着她,用眼神就能将她「拆吃入腹」。 「全是你在决定!」他由她身后箝着她,让她动弹不得。 「选不选?」 「不选!」威武不能屈是她的原则,他要她选她就选,那她就太没志气了。 「真的吗?你肯定?」他的魔爪逗弄着她,他一个人玩火自焚嫌无趣,便要她跟他一起欲火焚身! 算他高竿。 「统腾,我没力了!」她已被他榨干。 「累的人该是我,出力的人也是我,你怎么会没力?」他还说得头头是道。 「你不要再说了!」她的脸孔发烫,见到他含着情欲的眼,羞得捂住脸蛋。 「我有说错吗?你凭良心说!」他就是要逗她、爱吻她、爱和她「做」。 「你还不放过我啊?」哎呀!他得寸进尺。 「除非你得消气。」 她是担心,「你这是在跟我谈条件吗?对了,你还欠我三个条件!」 「有吗?我有吗?」他无辜的看着她。 「你不能耍赖!」或许她可以提出条件,要他多防备统阜,这样她可以安心一些。 就在她忧心忡忡之际,他暗自淡笑,心忖,其实她根本不必担心,她现在只是在庸人自扰。 「我忘了有这么一回事。你别庸人自扰了!」他扳正她的脸,「跟我在一起,就只能想着我。」 「我在想统阜!我不是庸人自扰,而是未雨绸缪。」有事会发生,她的直觉向来很准。 「多管闲事只会替你惹来危机,以后你最好不要提统阜。」 她怎么可能不管8统腾,我的第一个条件就是要你注意统阜!」 她是真的担忧他,这样就够了。「这个例外,其它的我全答应你。」 「可我只要这个,你不能对我言而无信!」 「听着,以后少提到统阜。」他是在为她着想。 「你不答应,我是不会理你的!」 「你是办不到的,不理我可不行,我要带你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他道。 「离开?我不走!」他疯了吗?一离开,统阜要为非作歹不就更得心应手了吗? 「那可不行!」他环着她。 「统腾,我真的不理你了!」她急得跳脚。 他直直的望入她的眼。「好,我记住了,我会让你求我理你的。」 「永远不可能!」她很有自信的道。 她一忘了大话可别说得太早,如意算盘也是会有拨错的时候,他可是彻彻底底的掌握了她的弱点。 第七章 投降 蓬头知子学垂纶, 侧坐芜苔草映身。 路人借问遥招手, 怕得鱼惊不应人。 ──小儿垂钓胡令能 她弄不清楚他在想什么,他会当上一国之君,其深谋远虑、敏锐的感应绝对不是一般人所能及,他在这方面的能力她很清楚。 但不能对统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啊!他若是更嚣张狂妄,总有一天真的会造反! 造反?她突然打了一个大大的寒颤,浑身抖了一下! 「冷吗?」统腾关心的问。 她轻轻的摇头,只是让自己更依偎着他。他温暖的怀抱包裹住娇弱的她,当寒冽的狂风刮过她的耳际,统腾只是更快马加鞭赶路;她不明白的是,在这个紧要关头他该守着他的地盘,让统阜无机可趁,可他却偏偏相反。 说什么要去巡察他的边疆领地!这绝对是借口,她迷迷糊糊的想着。 虽然她提心吊胆,却也因止不住的疲意而感到乏软无力,人也逐渐没了精神,她这阵子累坏了,要忧虑统阜,还要应付需索无度的他,统腾心想,或许离开乌鲁木齐,她的精神就可以不再那么紧绷,这就是他带她离开的真正用意。 香漾的小手紧紧握住他的衣领,时间漫长的流走,他缓缓的调整速度。 至他抱她下马时,香漾已熟睡,她是真的累坏了。 四周空无一人,只有一间宅院,却是皇家级的宅院,他盯着她熟睡的脸孔,知道她在急什么、在忧心什么,但他就是要按兵不动,引蛇出洞,要不然万一打草惊蛇,那事情会变得多无趣呢! *** 香漾张开眼时,四周已是一片光明,天亮了?这是何时的事?她何时睡着了?统腾抱她上床时她怎会不知? 香漾环视了一下四周,发现此处极为简朴,应该是座宅院。 她正想坐起身,身旁的统腾手一张,网她入怀,脚一跨,圈住她的小腿,她当下变得动弹不得。 「统腾,你已经醒了!」她恶狠狠的道。 「我以为你不知道,会温柔的安抚我。」他咧开唇,笑得很痞。 她推着他,「我没那么笨!」 「人家说美丽的女人没大脑。」 「可惜这句话形容不了我!」他要她那样吗? 「我要抱你,早上起来第一件事,我希望你吻我。」她鲜少主动。 「你继续希望吧!可等希望变成失望时可别怪我。」她费了好大一番力气才挣脱他的怀抱。 「你真狠心!」他慵懒的道,故意让她挣开他的束缚。 「这里是哪里?」她掀起棉被,瞧了他一眼,「你怎么没穿衣服?」害她马上面红耳赤。 她真是太不小心了,但她要申明,她真是不小心看到他的「重点部位」的! 「看什么?」 「它……它勃发了!」惊人的硕大! 「只要一晚没要你,它就会这样!」他满不在乎的道。 「是这样吗?」她质疑的问。 它明显比以往早上的「样子」有着尺寸上的差距。 他的手情不自禁的伸出,揉捏着她的双ru。香漾低下头,她的衣服早已凌乱不堪8你、你……」 「你为什么要这么早醒来?」他正想实行他的「晨间运动」计划。 「你趁我在睡梦中对我上下其手是不是?」难怪她梦见自己在申吟! 「什么上下其手?你有感觉吗?」 她当下羞红了脸,就是有啊!他还逗弄了她的私密处……她又不是木头,就算睡死了也会有感觉啊! 「我不要理你,除非你……」 「来这里不谈国事。」他是来度假的。 「那我会说到做到。」她负气的说。 「你不理我,那它怎么办?」他指指自己的胯下,那里早已昂然傲挺。 「你自己解决!」她靠近他,朝他道:「一人做事一人当!」她才不理他。 「哈哈!一人做事一人当?好贴切啊!不过,本来是两人做的事,你说我要怎样一人当?」 香漾穿好衣衫要下床,他却抱住她,硬是不放手,凸起的「那里」顶着她,惹得她不舒服。「你自己看着办!」 「可是它比较喜欢你。」 「不然它还可以喜欢谁?」她飞快的转过头,一脸的醋意。 他耸耸肩,盯着她小巧的嘴,故意很夸张的看了一眼彼此的手。 「你不正经!」他似乎以调侃她为乐。 「它需要你!」 「反正我说不理你就是不理你,而且这回我要彻底执行,否则,你还真以为我只是说说而已!」 「你是真的跟我卯上了?」气势不小嘛! 香漾用力的点点头8是的!」 「那你记得我要你求我的话吧?」 「如何?」她认为他是办不到的,因为欲望强的人是他。 「我势在必行!」 「你会输得一塌胡涂的。」 「大话别说得太早。」他睨着她。 香漾不想跟他逞口舌之快,她会用行动来证明她的话。她才下床,脚尖碰到地上,顿时一股寒意已透上心田。 「多穿件衣服!」壁上的煤已烧完了。 「这是哪里啊?」好刺骨的寒冷啊! 「桌上的棉袄有御寒作用,我早为你准备了,这里的气候通常在零度以下!」比乌鲁木齐还冷。 「这里是黑龙江,咱们会待上七天。」 黑龙江?她披散着长发打开门,「雪?是黑色的雪!」她不禁低叹,这种黑雪还真是种奇景呢! *** 香漾宛如纯真的小孩子般,她身穿棉袄保暖,高凳子鞋不穿了,头戴绒帽,倒有几分喀偶鑫王朝公主的架式。 但统腾是不会希望她像喀偶鑫王朝的公主,只因她是他的妻。 她径自玩着黑雪,玩得不亦乐乎,美丽的粉颊因天寒地冻而显得红嫩;统腾本想等天气晴朗些再带她出来的,但她太迫不及待,她第一次看见黑色的雪! 她不冷吗?统腾坐在树下盯着她兴奋的样子,不懂她不在宅院里避寒,宁愿出来挨冷,难道就只是为了这少见的雪景吗? 「进去吧!要看以后可以常来。」这方圆五百哩之内都是他私人所属。 「不!」她滚成了一个小雪球。 「别跟我赌气。」她不理他一个上午了。 「等一下会不会下雪?」她天真的问,她好想看看黑色的雪是如何降落的! 「我不会预测天气,不过,这几天有可能会。香漾,听话,要是着凉就不好。」 「你不要管我!」她旋过身子。 统腾步向她,无奈的为她拉好垂落的围巾,这香漾怕冷,却又爱玩。 「这地方是你的?俄罗斯人不会来侵犯吗?」她很好奇。 「不会。」他言简意赅的说。 「这就有差别了,黑龙江这一带的俄罗斯人最爱骚扰大清子民,皇阿玛常气恼得不知如何是好。」香漾独自喃语。 但俄罗斯人却敬仰统腾!这是她这几日来所观察到的,他们见到统腾总是又握手又问好的,随时笑脸以对;不像在紫禁城,就算膝盖半跪仍显得很不甘愿。 「回神了!」她又在胡思乱想。 「哦!」 「不玩了吗?不玩就回宅院。」他真怕她着风寒。 「还要玩,你也一起玩。」 「你不是不理我了?」改变主意了吗? 「不是,还是不理你,只是我香漾向来是公私分明,玩的时候,那些恩怨情仇都可以先抛开!」她阿沙力的道。 「玩对你来说这么重要?」 「曾经是!」 「那现在呢?」 他比较重要。「不说了!」她推开他,似只美丽的蝴蝶般翩翩飞着,她银铃般的笑声散布在空气中,跟随着她的清香飘散在他的四周。 他痴痴的捕捉她的身影,他不懂她几度欲言又止是为了什么?但他确实看到了她真切的感情。 他的手环胸,深觉这女人有如花间带着香气的精灵,突如其来的闯进他的生命,还非得跟他站在同一阵在线不可。 只要见到她的甜美笑脸,他就感到十分愉快;愁眉不展是不适合她的,他舍不得她那样。 统腾一定要这样看着她吗?他一动也不动,没有威胁、眼眸平静,但他这样却更令她手足无措。 她站直身子,看着眼前不经意发现的碑文── 〝黑雪,亦即瑞雪,只要是踏在黑雪上的情人,必能心有灵犀、默契相投,只要达到如此境界,即能恩爱,生生世世不分离。〞 她的手指抚上那碑文,一股她说不上来的感觉倏地涌上她的心头。 她的心中霎时浮上一个脸庞,由模糊逐而清晰,她转身凝睇── 是统腾!他带着笑意与她遥遥相对。「你在想什么?」 「你呢?是否和我一样?」碑文上说会默契相投的。 「我在想,你爱上我了!」他已经爱上她,他已将她深藏在他的心扉,除不掉了。 她漾出笑,「真巧,我还在想你已经被我偷了心呢!」她要把他的心寄放在她的体内,永远不拿出来。 他俩就是不肯承认相爱,但她的眼中有着泪光,她好开心自己和他是有默契的,所以她感动得哭了。 他拥着她、吻住她,要让黑雪为他们做证──爱情的证明。 *** 香漾的脸趴在游泳池台上,她正在泡温泉,在这寒风刺骨的地方,有温泉可泡实在是天大的享受。 想起今日的一切,她的心不禁泛出甜甜的蜜意──统腾拥吻着她不放,他们相互凝视着对方…… 方才,她见他与一名男子在交谈,统腾立刻示意她先进来泡温泉,她怀疑的思忖,有事发生吗?这地方是属于他私人的,他带她来无非是要她放松;在乌鲁木齐,她根本是一刻不得安宁,既然要过暂时的神仙眷侣生活,没有他的允许,外人是进不来的! 果然,那不是外人,是统腾的手下! 好几次她会想问他,统阜说他弒母是真的吗?但不知为何,话总是到了口中就说不出!不会的,她信得过他。 她好想与统腾永远待在这里,不用与世争逐名利权位,自由自在的生活多美好,但却不可能成真! 他是一国之君,不是她一个人的,而她却完完全全是他的。 出其不意的一只大掌握起她的下巴,她惊了一下,还没回魂,放在砖台上的纤纤玉指已松开,险些沉入水中,幸好只是喝了几口甘甜的温泉水,随后,她柔细的小蛮腰即让他箝住! 「这温泉散发着你的香气!」 「统腾,你搂我太紧了,我会不能呼吸的!」 「我要你贴在我身上!」 她羞赧得说不出话,他奥妙的生理变化顶着她! 「我不理你的!」他别忘记。 「你不是公私分明?」 「这不是公事!」 「你不怕我生气?我可是王喔!」 「王生气起来会怎样?」她没见识过。 「惊涛骇浪。」 「这么厉害啊?」她其实也没那么坚持,因为,她已慢慢能读出他的思维,他是个冷静的人,凡事临危不乱,而居安思危则是他的本能! 他是个当别人要加害于他时,绝不会坐视不理,只会布好一场棋,等着那些不自量力的人自动往下跳。 他是棋王,输不了的! 「怕不怕?你现在认错还来得及。」他在她耳旁吹着气。 「我好怕!」她还特意拍拍胸脯。 「我来拍就好!」他把她宠上天了,每一个能轻薄她的机会他都不放过! 「不必!你……你话谈完了?」 「洗澡!」他立刻转移话题。 「都说些什么?」 「你不用知道太多!」其实是为了保护她。 「透露一点点就好嘛!」她低声下气的打探。 「你在撒娇?」 「是!所以你得告诉我。」 一个邪恶的念头突然闪过他的脑袋,「是可以,不过,你撒娇得还不够起劲!」 「怎样才够起劲?」至少他肯讲,那就什么事都好商量。 「我怕你会不愿意。」他还沉思了一下才将话说出口。 「你说,或许我愿意。」 「替我洗背。」他背过身。 「好、好!」她的手指柔柔抚过他粗壮的背。 「咦?你还外加按摩?」背对着香漾的统腾,忍俊不住的窃笑起来。 「是啊!舒不舒服?」她此刻是只柔顺且任他制伏的小野猫。 「你会不会觉得我叫你这样,有损你的自尊?」 「不会,这是天经地意的事,你喜欢的话,以后我也可以常做。」她按摩得起劲。 这令他受宠若惊8可以了!」 「那……」她期待的张亮眼睛。 「还要亲我!」他抢先开口,香漾容忍的顺了他的意,但当他的唇一印上她的就移不开了! 「还有那个也要做、这个也要做,等一下还要……」 *** 「统腾,你太得寸进尺了,我都做了这么多,你到底说不说?」她怒不可遏的爬上温泉水池。 「看在你服务周到的份上,我就说吧!」 「真的吗?」她又绕回他身旁。 「你的态度有必要差那这么多吗?」她也太现实了吧? 「你答应要说的!」她千方百计的迎合就是要他对她说真话。 「探子来问咱们有没有睡饱、有没有吃饱!」为了表示他话语的可信度,他还正经八百的说。 「你骗我!」她雀跃的心一下子就变得低落。 「就这些。」 「你多少让我知道一点,或许我可以为你分忧!」只在一旁干焦急是很难受的。 可他就是三缄其口!因为说什么他也不能让她陷入危险,他是她的男人,有事他处理就好;他任何事都可以让她,唯独这一件不行,必要时,他会把她送走,只为求得她的安全。 「你不信我?」 「如果是你,你信吗?」她不是孩童,他哄不了的。 于是她掉头就走,这次是真的不理他了,不管他用什么手段她都不臣服! 统腾握住她的手腕。「等一下,还记不记得我要你求我理你的事?」 「那是天方夜谭!」他又有啥主意?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遇上他这个对手,她就没辙。 「不如现在来试试看!」 「我没兴趣!」 「你那么快就投降了吗?」真没用,统腾搂着半推半就的她走向床榻。 「你要试的方法是什么?」她突然心生不妙,见到他彷如大魔头般的笑,心中只能喊糟!她上当了! 「你已经了然于心了。」他一推,她就倒在床上。 狂傲席卷了他,他毫不迟疑的压上她,唇逼向她,含住她的芳香甜蜜…… 幸好这四周了无人烟,否则,这「噪音」可是会引人遐思、令人脸红心跳的。 第八章 冒险 朱雀桥边野草花, 乌衣巷口夕阳斜。 旧时王谢堂前燕, 非入寻常百姓家。 ──乌衣巷刘禹钖 大白天的,统腾不想下床,她的脚也绝对沾不了地。 「好冷!」她瑟缩了一下,偎进他的怀里。 「外头更冷,你刚刚还嚷着要出去!」他轻抚着她平顺乌黑的发,炕上的煤已熄,天气更寒了。 「是你不让我穿衣服,我才会冷的!」她倾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是那么的平稳,不禁深深觉得这一刻是这么的美好。 「穿了也没用,又要脱掉,白白浪费力气。」他宠溺的点点她的鼻。 「我觉得你愈来愈专制了!」 「我要让你以我为中心。」他是她遮风避雨的天,怎能不专制? 她立即指着他,「没用的啦!」 统腾拉住她的手咬了一下,她吃了一惊,他则笑出声。「日久就会有用!但无论你是如小野猫般的凶悍,或难得一见的温柔,我都喜欢。」 「我的温柔哪有难得一见?」她要上诉。 「至少目前是!」他咬了一下她的颈子。 「不要再咬了啦!都是红印子了。」 「是我一人烙下的红印子。」愈多愈好,最好布满她全身。 「这些印子要好久才会散,都是你不好,连我……」「那里」也咬! 「连你怎样?」他坏坏的问。 「你又欺负我了!」她不依啦! 「我可不敢,是你在欺负我,动不动就不理我,我可吃不消!」他自叹命苦。 「那是你咎由自取,再三的耍我!」 「香漾格格,你也不好骗耶!」 「喀偶鑫王,你凭良心讲话,如果我不好骗,我现在就不会躺在你的怀中。」还浑身赤裸、春光乍现! 「什么时候才换你骗我?」他可是满心期待,哪有每次都是他主动出击的。 「你需要用骗的?」她挖着道。 「那我换个方式讲好了,何时才换你主动?」 「还没有想过。」她飞快的回答,只因若是多思考一会儿,他就会想歪,她还是速战速决,不拖泥带水比较干脆。 「不多考虑一下?」别回答那么快。 「不了,我会累毙。」她露出避之唯恐不及的表情。 「哈哈!」她就是有本领令他开怀。 「统腾,咱们这样纵欲下去,不久就会出问题的。」 纵欲?她可不可以说好听些?「出什么问题?」 「会有小孩!」她知道的。 「有了就生下来!」 「可是我还校」没有心理准备。 「但我想要有子嗣了,他会是未来的王。」 「等以后再说吧!咱们现在要节『欲』!」 「我办不到。」谈何容易?要他不碰她,简直比登天还难。 「不然也得避一避啊!」她撑着身子,手放在他的颈侧,「你想要有几个小孩?」 「生到你不能生为止!」他说出真心话。 「你当我猪啊!」她霍地一下就要弹跳起身,但他早已事先环住她。 「天底下有猪跟你一样美丽的吗?」浑身还漾满香味。 「我先警告你,最多三个!」那是她的底限。 「这事说不准的。」 「怎样才准?」他又有什么邪恶的思想了? 「做了就准!」不难猜。 「是你乱说的。」她淘气的玩着他的耳朵,「统腾,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额娘……」 「我额娘如何?」他拉下她,含住她的小耳垂,让她贴在他起伏的胸膛上。 「你不要这样,我有话──」他这样吻她,她啥也不能问。 「时候到了,我自然会说。」他允诺。 「我都已经是你的人了,你还要瞒我多久?」 「我的人?」他饶富兴趣的玩味起这几个字。 「你不可以不负责任!」她都已经倒贴给他了耶!她的小手还是在轻玩着他的耳朵,却没发现他的胸膛渐渐起了变化。 「不可以玩我的耳朵。」他拉她。 「真是小气!」她偏不住手。 「会出事,再来很多遍的!」他警告道。 「骗人,这里又不是那里!」她才不信。 「那里是哪里?」他跟她绕着口令。 咦?他很会装无辜耶!她用他不可能不知道的眼光看着他,还指指他的下方。 「唉!每个人都有敏感的地方!」而他的致命点就在耳朵。 「我才不信有这么神奇!」她玩得更起劲,而他起先是想要制住她,可香漾却不肯善罢罢休,扑上去就是又吻又咬的,两人亲密的扭成一团。 当他的下体真的起了强烈的变化时,她感到诧异极了,这下她终于相信了! 「这个时候我就不建议你住手。」他转身想压下她,身上那股胀起的勃发一爆发就是惊天动地。 香漾此时的注意力却移向微开的窗外。「我的天!下雪了,是黑色的雪!」她巧笑倩兮的奔下床,留下满脸错愕的统胜! 回来啊她!她怎么可以玩一玩他,然后拍拍屁股走人? 那他要如何收拾?这可是欲火焚身耶! 但香漾哪肯理他,她一看天下黑雪,就迫不及待的奔去观赏了! 统腾只能咬着牙不断的咒骂,「这该死的黑雪,要下也不会选时间……」 *** 假期一眨眼就过去了,香漾恋恋不舍的在统腾的半哄半诱下离开。 在这段期间,陆续有统腾的臣子找来,他们总是交谈几句,而统腾的脸色也没变得多凝重,她心想,他们可能只是来向他禀告大小的朝事吧? 这回回来,统腾没让她再住行宫,她这才怀念起行宫里的清闲,她在行宫中向来自由惯了,一回到皇宫,成天有人跟前跟后的,连透口气的空间也没有。 她这才明白,统腾会让她下塌在行宫,简直是莫大的恩赐,这下恩赐被收回,她整个人就变成一只困兽给囚禁了。 奴婢下人们有些守住门口、有些则在她身后,前头的花园也有侍卫巡视,她闲来无事想赏个花,却觉得大好的气氛被弄得混浊了。 好几个夜晚,她会在统腾面前提起,但他只是但笑不语,后来她也就不提了,毕竟统腾在忙国事,这些芝麻蒜皮的小事只要她自己调整过来就好,压在他的心头就会变成他的负担。 巡视的侍卫密集而频繁,紧张的气氛在她的身旁弥漫。 「小莲,你知道这些侍卫为何巡视得如此频繁?」香漾故作平静,若无其事的问。 「是王的命令。」 「为什么?」统腾的命令?她问他时他没说,只说是平常的巡视啊! 莫非统腾有事瞒她?! 「回王妃,奴婢也不知道。」小莲据实以告。 「是不是朝内发生了大事?」总有原因吧? 「没有。」 莫名的,有种暴风雨前的宁静感受侵入她的心头。香漾倚在窗台上,看着夕阳西下,早春就要来临,而春寒料峭的冬意就要挥手告别,她竟有些看痴。 其实,她的心头总觉得不对劲,由黑龙江提早结束假期回来,她就有股预警。 看着侍卫们井然有序的齐步走过她身边,她心忖,这是第几次了?她缓缓走开,坐回椅上。 小莲正在准备针线,那是香漾特地要求统腾替她请绣坊的师傅来教她的。 这皇宫大得看不见边,照理说她是不该觉得闷,因为光逛这皇宫就一定会有鲜奇事,而她又是个懂得找法子玩乐的人。 但她生平第一次却有了这种闷闷的感觉。 对她而言,一天中最大的期待即是等统腾回来,她觉得跟他相处的甜蜜时光总是过得特别快;天一亮,她又得一个人了。 门口有下人端来驱寒补汤,她狐疑道:「我没要喝汤啊!」 「厨子吩咐端过来,可能是王交代的。」 统腾知道她怕冷,可也知道她不爱喝补药的啊! 「小莲来接。」小莲迎上去,由托盘中端起补汤,「好烫!」她惊呼一声,手一缩,珍贵的汤跟瓷器便摔落在地上。 「王妃对不起,请恕罪!」小莲吓得就要跪下。 香漾将她拉至一旁,「小莲,你有没有怎样?手有没有烫到?」 「王妃,汤……」 「你的手有没有受伤才要紧!」香漾突然止住话,不敢置信的看着正发出滋滋滋声响的沸腾的汤由白色转为漆黑! 好怵目惊心的场面,所有人全看傻眼了。 「这是怎么回事?」小莲吓得腿软。 「汤有毒!」桌布的一角因喷到汤渍,腐蚀了一个洞。 「厨子送来的东西有毒!」 有人要害死她! 「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小莲厉声质问端汤来的下人。 「小的不知道、小的不知道……王妃,小的是冤枉的!」那下人跪在地上求饶,她真的一无所知。 「如果不是小莲不小心弄倒,我会喝下去的!」在毫无预防之下,她不就香消玉殒了? 巡视的侍卫火速赶来封锁现场,并派人去通知统腾。 「王妃,小的不知道、小的不知道……」那下人只能一直重复此话,却无法证明自己的清白。 香漾的身子不停的颤抖,她恍惚的盯着那怵目惊心的地上的乌迹,惊觉自己刚刚就在鬼门关前绕了一圈!她受到的刺激太大,以致有些站不稳,胃也反绞起来,她不禁咬住唇,一副快撑不下去的模样。 「香漾!」统腾有力的胸膛撑住她。 她抬起头看向他,心中吶喊着「他来了、他来了」,她差点就见不到他了! *** 这事要查得水落石出才行,是谁要送给她这么大的「惊喜」?他心想,边安慰道:「别再想了!」感到她的颤抖,统腾箝紧了手臂。 他的脸色平和,收起了审问犯人时的阴鸷,香漾受惊了,这是在他的能力范围内所不被允许发生的事,可是她就是受惊了! 而更使他抓狂的是,他险些就失去她! 他已下令加强四周的安全设备,送进来的东西全都得经过他的验毒。 事后确定那下人是遭人利用的,东西的确是由厨房里端出来的,只是,没人见过那名厨师,这么说来,那厨师就是假冒的了! 他终于行动了吗?! 居然敢把主意动到香漾的身上,他不怕死得更惨?统腾心想,但他得先确保她的安全才行。要是她遭到挟持,到时利用她来威胁他就不妥;加上香漾的性子烈,绝对不会甘心被人利用,而她若反抗,惹怒对方,她就会有生命的危险。 「这么想,他的眸子沉了沉,痴痴的盯着她,心知分开一阵子是免不了的了。 「是统阜对不对?」他在向她下马威了。 「香漾,咱们没凭没据。」别乱说。 「我可以肯定是他!」她抬起头看他,不懂都这个时候了,他为何还是不信她?她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吗? 他就怕她会一口咬定。「我会查清楚,给你一个交代。」她千万别冲动、别意气用事。 「来不及了!统阜敢送毒汤来就代表他要行动、他要造反,他会害了你!」她激动的道。 「香漾,你对统阜有误解,他是我弟弟,帮我都来不及了。」突然他有了警觉,隔墙有耳是吗?他真是好大的胆子。 藏在他袖中的冰针本来已要暗下射出,但又缩了回来,不!不能打草惊蛇。 「可是他上次轻薄我时曾撂下狠话,我们这次回来……」 「他没轻薄你!像这样的谈笑风生在这里是很普遍的,统阜已经向我解释过,他是在跟你开玩笑!」 「统阜洗了你的脑!」她气得大叫。 「我相信我弟弟。」他戏演得太逼真,以致香漾在不知情下拚命反驳。 「那你是不相信我了?」统腾变了。「统阜意谋不轨,他要害的人不是我,而是你!」 不!他们两个他都要害,他的野心可不校 「香漾,咱们该休息了,明天我四更有早朝,我会派人来守着你,以确保你的安全。」 四更的早朝?! 「好!」香漾心中已有想法。 统腾的眼中闪过一抹忧心,香漾回答得太快,而藏在她心中的鬼主意他也一清二楚,他绝不能也不会放她只身赴险的。 *** 月亮皎洁地投射在庭院内,统腾双手交背的伫立着,他没说话,那孤傲的背影看来好孤寂──幸好香漾已经熟睡,否则她若看见他这样,心一定又会揪疼。 眼前孤寂的情景令他不禁回想起当年的弒母事件,记得事后全天下的人几乎都视他为既残酷又无情的魔! 从此,任何人在他面前,不是不寒而栗就是噤若寒蝉。 他一直在忍耐,因为对他而言,残忍的手段只要一次就够杀鸡儆猴,他何必对他苦苦相逼? 「王。」淮岩出现在他的身后。 「明天你守着香漾。」 「王妃会出门。」 「你跟着她,不能让她受到一丁点伤害。」 「王何不禁止王妃出门?」这样不是比较快? 统腾转过身,「如果香漾的个性肯接受妥协的话,那我早就做了。但就算我如何禁止,她还是会千方百计的跑出去,她的计划十分危险,你得跟着她。」他停了一下,「她是我最重要的人。」 「王,妥吗?」淮岩明了统腾的计划。 「妥的,我有法子让她离开,也有法子让她回来。」只是得花费好大一番力气就是。 他明日会在太和殿等统阜的到来。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那些监视他的宵小们不知的是,其实他的人也早就对他们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 *** 「要乖乖的待在房里不能乱跑,知不知道?」统腾在香漾的额上印上一吻。 香漾拍拍他的王服,将它拉直,「嗯!」她故作想睡状,其实精神好得很。 在统腾还没有醒来之前,她就已经偷偷睁开眼了,长长的睫毛在他盯着她时还偷眨了几下,但她却兀自认为自己装睡装得很成功。 「这可是你答应我的。」他还是忍不住吻她,一想到日后的分离,他就…… 「哎呀!统腾,你上早朝的时间要到了!」 「可以延!」他嘀咕道,由她闪躲的颈项中抬起头。 「别闹了!你可是一国之君,众臣子的典范,如果你自己不守时,那别人要如何服你?」开玩笑!他再待下去天就亮了,要是下人们来守着她,她就插翅也难飞了。 「怎么你在赶我走啊?」他假装疑惑的瞅着她。 「我也舍不得你啊!只是碍于你得上早朝,否则,我真想把你留下!」 「那我今日不上朝了。」还脱下朝服。 她吓得花容失色,「不不不!那我岂不成了杨贵妃的再版,白香山诗中所说的,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那我就真的成了红颜祸水了。」 「你有那个魅力!」 「统腾,你快去上早朝啦!」他是不是瞧出什么端倪了? 「可是我担心你。」他搂她入怀,唉!这清香他得割舍一段时日,因为罪恶的渊薮正在蠢蠢欲动,他必须斩草除根。 「我?我没什么好担心的!」 「你昨天不是还直发抖?」她变得也太快了。 「安啦、安啦!你会派人来守着,食物也会验过,我会安然无恙的!」她拍胸脯保证,可其实,她自己也不晓得这次的祸她躲不躲得过? 他是不是也觉得她有可能遇到危险,才会搂着她不放?她难过的想着,她也好舍不得他啊!但她一定要抓到统阜的把柄,揭开他恶毒的真面目! 为了统腾,她会凯旋回来的!她径自幻想着。 「我想多抱你一会儿!」唉!她也未免把自己想得太厉害了一点。 「统腾,快五更了!」她看看泛白的天色,「我保证会乖乖的不乱跑,乖乖的等你回来!」 「一言为定。」他松开她,转身走出门。 香漾忍不住一阵悲伤,她这一去,不晓得结果会是怎样,但她要彻底拿到证据,要治统阜的罪! 她吸了一口气,动作迅速的换好衣服,随手扎起了发,趁下人还没来之前,她得先走!她瞻前顾后的走着,走到一半,忽然听见有人交谈,她赶忙躲到树丛后,屏气凝神的偷听。 但也由于她太紧张,所以没发现淮岩就在背后跟着她。 香漾悄悄地探出头,她张大眼睛,看清楚来人。 她竟是如此大胆,一点都不怕被人发现而将她灭口?!淮岩忍不住私下替她捏了一把冷汗。 第九章 算帐 一道残阳铺水中, 半江瑟瑟半江红。 可怜九月初三夜, 露似真珠月似弓。 ──暮江吟白居易 她看到了! 是统阜,还有一个她不认识的人正在交谈! 上苍保佑,她这就叫做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她正愁着要上哪儿去找人,没想到就这么被她遇上了。 统阜的样子看来是要去上早朝。 她没空胡思乱想,边偷听,边紧张得心怦怦直跳,连手心的汗都冒出来了。 「郑大将军,关于上次我提到的事你意下如何?」统阜玩着手上的板石道。 「我是有仔细的思考过,不过,郑堂兄已经开始注意到我了。」郑明悦拥兵自动,企图造反的谣言已传入他堂兄也就是郑经的耳中。 「所以我们的速度要快,以迅雷不及掩耳、石破天惊的方式行动,一旦你帮助我成功后,那个郑经算得了什么?你就是王了。」统阜拍拍他的肩膀。 「阜郡爷敢给我这项保证?」郑明悦仍是半信半疑。 嗯~~她猜臆的果然没错,统阜是想要造反。 「只要我们连成一气还怕什么?郑经派了多少大使来向我们请求支持他反清复明,我皇兄还不是无消无息?这下子正好,我皇兄不理,我来挺你。」 反清复明?香漾不禁捂住嘴,深怕自己叫出声。 他们走了几小步,背对着她停下来。 「阜郡爷希望多少兵?」 「得把王朝皇宫围起来才行!」 「阜郡爷是要一举……」郑明悦比了个割颈的手势。 这两个为非作歹、狼狈为奸的下三滥!她真替他们感到可耻。 「没错!我皇兄目前还没有察觉到不对劲,咱们要先下手为强!」统阜心狠手辣的说。 「阜郡爷,喀偶鑫王可是你的亲兄弟!」这人心机狡诈,是个难缠的对手。 「亲兄弟?哼!当年我勾结统腾的母亲毒死父王,只要她力挺我成王,我就会分官位给她的外戚摄政,料不到却功败垂成!」统阜咬牙切齿的说道,当年事事迹败露,幸亏他见机行事当场求饶,才得以免于一死。 若当年成功,今日的王早就是他的了,他何必窝囊的当个有名无权的郡爷? 「这就是当年的弒母事件嘛!曾经轰动一时!」 事情就是这样吗?香漾不禁替统腾感到难受。 「碍于朝法,统腾是饶不得他母亲的,不过,他那时确实是杀人不眨眼,连我看了都心惊胆战!」 不行!她要赶快去通报统腾,说统阜要对他不利! 她的手不小心刺到尖锐的石头8唔~~」她以为没发出太大的声响,但此时,什么声音在统阜的耳中都是格外的风声鹤唳。 「谁?」统阜跟郑明悦跳过树丛。 香漾只好自动的站起来,唉!她被发现了。 「是美若天仙的香漾王妃!」郑明悦低叹,她果真如外传的美丽,而且她的清香味十分悦鼻,闻了会令人有种飘飘欲仙、通体舒畅的舒服感。 「你全听见了?」她这不自量力的女人,简直是自寻死路。 「是又怎样?」她仰起下巴。 统阜的刀抵在她的下巴上,「这刀沾了美人的血,会更锐利的!」 「别杀啊──」 「郑将军,等我们搞垮统腾,她就送你当床奴!」话是这么说,刀又抵进香漾的颈项几分。 「你这不自量力的家伙,我会把事实一五一十的转述给统腾听,你们等死吧!」她冷哼道。 「阜郡爷,那她留不得!」这还得了,他的命会玩完的。 统阜恶心地靠近她,「我还真舍不得杀了你!」 「你敢?我来之前已告知小莲,奴婢们都知道我是来找你的,要是你敢动我一根寒毛,统腾会教你死无葬身之地!」 「看来,你用媚计迷昏了统腾!」统阜松开了刀。 香漾立即拔腿往后跑! 「阜郡爷,你放走了她?!」 「放心,你没听她说下人们知道她来此地吗?所以她是伤不得的!」统阜神闲气定的说,自以为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那现在呢?」郑明悦却听胡涂了。 「我就不信是她跑得快,还是我的轻巧厉害!郑将军,等一下咱们要一起演场戏。」而且要合作无间。 站在不远处的淮岩丢下本想弹向统阜,以取他性命的石头。 他们会死得很惨的,淮岩心想。 *** 香漾卯足全力向前跑,眼看太和殿就要到了,只差那么一点,再几多、再几步,统阜的丑陋样就要无所遁形了。 「统阜,你说香漾去找你,非但要与你肯着我藕断丝连,还唆使你造反?」统腾大力的阖上卷宗,他的表情明显写着难以置信。 统阜奸贼的窃笑,看来,他的皇兄是真的教美色迷得团团转了。 「皇兄,皇嫂说是康熙派来挑拨离间,专门使我们兄弟失和的工具,可为弟的不忍,也不敢离经叛道……」 「有谁可以证明?」 「禀告王,在下可以证明,在下当时刚好在常」 好一个刚好啊! 「皇兄,统阜没有半句虚言。」 「他说谎!」此时,香漾冲进了太和殿。 侍卫们涌了上去,将她架下。 「皇兄,您看她就是太目中无人了,说不定方才她冲过来是想行刺皇兄呢!」统阜用力的陷害香漾。 「香漾,亏我如此信任你!」统腾勃然大怒的指着她。 「我没有──统腾,你听我说,是统阜跟他想一起连手造反,他们要造反啊!」她指着统阜跟郑明悦告状。 「事到如今,你还要辩驳?」 「皇兄,她撒谎!她还交代她的奴婢们说她要来找我,那些人全都可以作证!」统阜一开始还以为统腾是在演戏,但看这情势,统腾应该没发现他的阴谋。 毕竟,要对付统腾,总是要稍稍提高警觉。 「是真的吗?香漾,你太令我痛心了!我今日上早朝时,明明还没派丫鬟去,你告诉了谁?你是想丢尽我的颜面是不是?」他大吼。 「没有丫鬟,他们那时要杀我灭口,我只好胡诌!」她企图跟统腾解释。 「你说什么?要杀人灭口?」 「皇兄,这全是一派胡言!她明明想搞得喀偶鑫王朝变得四分五裂、闹得鸡犬不宁,她才算达成任务。」 「不是的……」她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 「是事实!」统阜很肯定的指证道。 「香漾,是我错信你了!」统腾的话顿时将她打入冰窖,她寒得当下白了小脸。 「皇兄,休了她,她不能再在这里立足了!」 「王,请您三思!」 「你的确是该走。」不走,留下来会有危险。 「不,我不走!」他怎么可以赶她走? 「我命令你即刻回京城去,明天一早起程。」 他一宣布,香漾顿时有股头昏的感觉,「想害你的人是他们!」他要如何才相信? 「我不想再听到你所说的任何话!」统腾的浑身散发出冷峻的气势。 统阜跟郑明悦互看了一眼,知道他们成功了,「走吧!王饶了你的命已是大恩大德,你别死皮赖脸的赖着,我是不会因为你而背叛皇兄的!」 此时的香漾看起来好悲切、好凄楚,她忍住鼻头的酸意,「统腾,我会一辈子记得你,因为……我会恨你一辈子的!」说完,她伤心欲绝的跑开。 〝我会一辈子记得你,因为……我会恨你一辈子的!〝 这句话在统腾心中盘旋许久,他知道香漾是个敢恨敢爱的女子,而此时的她是恨透他了! 但他之所以这么做,全都是在保护她啊! 她伤心的跑开,哭得悲惨极了,却坚持不让他看见。 香漾没再做其余的反抗行为,只因他把话都说绝了,她再求他也只是丧失自尊而已,但她不明白,统腾对她的浓情蜜意怎会一瞬间就变了样,陌生得令她简直不敢相信他就是统腾?! 她哭得很惨,一直哭到睡着,因为,只要想到以前他的温柔疼惜,她就忍不住哭得更凶。 可她再怎么哭,统腾也不再疼惜她了! 她彻底的感到心灰意冷,便头也不回的上了轿,而这是回头轿,多讽刺的一件事啊!她真的会恨他一辈子的,因为,她是这么爱他啊──忆起在黑龙江时的恩爱,她又不禁泪流满面。 统腾站在窗口,「淮岩,你一路护送她回京。」 「王?」接下来会发生大事,他若去京城……淮岩的胸口猛地感到异常沉重。 「我自有主张,小儿科的把戏还难不倒我。」他指的是统阜。 淮岩遵命的退下,临走前,他看了一眼统腾,而统腾那冷静得彷如恶魔般的微笑出现了,这正是山雨欲来的前兆! 统阜就要完蛋了──但他还是没有半点危机意识,还在那沾沾自喜,以为喀偶鑫王朝将会有一场大改革! *** 统阜说他要亲自举办一场宴会,藉以打破臣子间流传着他们兄弟不和的谣言。 统腾没多大意见,他在统阜的面前扮演的是憔悴的角色,彷佛失去香漾就丢了魂般无法日理万机,所以,统阜更加掉以轻心,根本不把统腾放在眼里。 这次要除掉统腾的计划,进行得比他想象中的还顺利。 统阜高兴极了,他迫不及待的要看统腾倒下来,因为,打倒不败的金狮王统腾将会是他这辈子最大的成就! 统阜的计谋在进行着,朝中没有人敢有异议,那是因为,统腾的计划其实已抢先他一步了。 这场宴会邀请了统阜平时信任的练官和武官,他觉得既然要做,就得心狠手辣。 夜晚降临,官员们陆续进入宴客殿,统腾则像是失魂落魄的坐在他的王位上。 「皇兄,何必为了一个女人失落成这样?」统阜居心叵测的替他倒了一杯酒,「天底下的美人不只香漾一人,她是蛇蝎心肠,赶她回去,让她遗笑天下是应当的!」 「可皇兄心中还是挂念着她。」这是实话,不知香漾是否安好? 「何苦呢?康熙此刻可能正在气恼,所以我们更要狂欢啊!皇兄若同意,不如为弟的替你找来更美的女子以服侍您!」也可以陪他一同走上黄泉之路。 「也好,统阜,皇兄得感谢你。」感谢他让他懂得居心叵测的人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统阜左顾右盼,「皇兄,淮岩呢?他怎么缺席了?」 「我将他驱逐流放了,当初是他力谏和亲,现下香漾有二心,他也应该有罪。」统腾故作昏庸的说。 「淮岩被流放了?」那正好!他还在想要如何除掉淮岩,料不到统腾已将他流放!这记借刀杀人的手法还真是使得精采漂亮呢! 「念在他跟随我那么多年,我将他流放,并没有公布天下。」统阜眉飞色舞的样子使统腾忍不住在眉间凝上暴风雨。 「皇兄实在是太仁慈了!也罢,淮岩一生官海浮沉,他应该早已生厌,流放他或许是对他好呢!」等他登上王位,他再派杀手去杀淮岩吧!因为淮岩是个威胁性很高的人,不可以留下活口,但此刻的当务之急是先除掉统腾。 「统阜,皇兄身边只剩下你了。」 「皇兄放心,统阜会为你誓死效力的!」统阜喜形于色。 「你真是皇兄的好弟弟!」统腾轻蔑的撇了撇唇。 「甭说了,皇兄,喝酒吧!今晚咱们可是要把酒言欢,不醉不归!」统阜端起酒杯。 「皇兄自己来!」统腾一口仰荆 「喝慢些,皇兄。」酒内可是掺有迷魂药,任凭统腾的嗅觉再灵敏,他还是喝了,哼!看来也不过是尔尔。 「来,大家用酒、大家用酒!」统阜大声吆喝着,今晚他要大开杀戒,要皇宫血染成河,要那些阻挡他前途路的人──不得好死! 官员们不疑有他的喝下酒,一杯接着一杯的尽情享用。 「咦?统阜,你怎么不喝?」统腾眼尖的发现。 「喝,弟弟有喝!」举起樽,统阜轻触了一下边缘。 统阜暗自挥挥袖子,心想,在窗外的郑明悦应该看见了!郑明悦是只走狗,等利用完他,他同样只有死路一条。 统腾颤着手倒酒,「喝,再喝!」 「皇兄,您怎么了?」药效发挥得好快。 「统阜,皇兄的头好昏!」统腾朝他伸出手,却又无力的垂下,脸趴向桌面。 底下的官员也差不多全挂了! 统阜冷笑,摔下手上的酒瓶,「皇兄,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祭日!」他拔出长剑,眼看就要用力朝统腾的颈子挥去。 「不要啊!」底下装醉的官员吓得大叫,不懂王怎么还是无动于衷?统阜这叛贼是横了心下手耶! 「你──你们?」没醉?统阜不敢相信,不!他精心设计、天衣无缝的计划是不会失败的,他们没醉?那皇兄…… 就在统阜转回头的剎那,他瞪大眼,恐惧在他强烈颤抖的身上可见一斑──统腾的手掌已掐住他的脖子! 此时的统腾是嗜血的! 「皇兄、皇兄──咳咳!」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统腾的力道加深。 「皇兄!别杀我──您先把手指中的冰针拿开──咳咳!会出人命的……」统阜见情势不对,想要拖延时间,他不懂那郑明悦跑哪去了? 「你在谋杀我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会出人命?我给了你太多回头的机会,是你自己不把握!」 突然,外头冲进一大堆士兵,各个手持长矛、长剑。 「呵呵!你的死期到了!统腾,来人啊!把他拿下。」统阜以为自己的救兵到了。 「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你还是执迷不误?」统腾的眼中射出冰柱。 「来人,快动手!郑明悦──咳咳!」统阜的脚离地,冰针就要插入他的脖子中,他的脸色灰白,不解此时都已是十万火急,郑明悦怎么还不出来? 「郑明悦是吗?把他架进来!」统腾冰冷的道。 没一会儿,郑明悦就被五花大绑的架进来,「王饶命,是统阜唆使我造反的,他……」 「郑明悦的兵权早已被撤销,外头全是我的人乔扮的,至于这酒……好喝,也是我的人偷偷换过的!统阜,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皇兄、皇兄,我是你弟弟……」 「你若是喀偶鑫的男子汉,就要敢做敢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今日我就跟你把取走父王的命、送给香漾的毒汤,以及企图谋害我的罪名一道算!」统腾瞇起眼,高举起统阜。 「不不!」血腥自统阜的嘴巴流出。 冰针插入他的动脉,统阜张大眼,抖了几下就断气了。 统腾将他丢到一旁,「将郑明悦押下,让郑经亲自审问!」他冷峻的下令。 「王,饶命!」求饶声伴随着郑明悦被拖下,渐行渐远。 所有的臣子全伏在地上,「喀偶鑫王朝万岁、万岁、万万岁!」这样的喊语连绵不绝。 第十章 暂缺第十章. 而这「撇步」,就是他的独家秘方,大家心照不宣就好,恕不奉告。 尾声 宝贝之心情手札之一 其实,在刚下笔写这本书的时候呢!我脑中出现了几个不同版本的剧情,或许可以安排香漾半途逃婚,最后,被捉了回去严刑拷打~~ 呃~~没有人能忍心打每人的,是我想太多,但这剧本又太老掉牙,我几年前就不看了,为了不要对自己深恶痛绝,所以不采用。那安排香漾逃婚,被另一个高大威猛的男人救去,谱出另一段爱情~~(哦!我又抱住自己,发出叹息声,不要觉得我白痴) 好耶好耶!够浪漫又够刺激,但是,我梦中那个抵住我脖子的刀又出现了,喀偶鑫老大,有事好商量嘛~~ 如果真安排那样,喀偶鑫就真的太可怜了,女人听到他的名字,不是抗婚、就是逃婚,他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何况他长得也是一表人才啊~~ 好吧!当初我说要配个绝世美人给他,他才答应我先写纳斯的,现在就不能食言啰! 宝贝之心情手札之二 我的朋友跟我说,看了你的书啊!都会觉得男主角很可怜。女主角明显是你自己本人的影射嘛!自我、爱出鬼主意,没人管得住,又爱撒娇、跟人吵架又要人疼……我装傻的问:「有吗?有吗?」 其实,我设定的男主角才厉害,因为,我是我心目中所倾盼的王子,有本领将女主角驯服得服服贴贴,这样才够看嘛……我不自我,但若说我接受对方没人性的管束,没有思想,只有顺从,以他为重心,如果我会那样,那可能就会登上世界无其不有的新闻了!连想都觉得可怕! 其实,男人霸道的时候可以霸道,要体贴的时候就更要体贴啊!只是,这样的男人很难找~~ 那又有人说啦!宝贝一定很难追,这就因人而异了,我也不敢做任何反驳的话,不了解我的人会说:「这女人怎么那么难搞定!」但能掳获我心的男人,他就一定是个了解我的人,所以,那个难搞定的女人,也会化成一只猫,收起锐利的爪,在他的怀中撒娇。 宝贝之心情手札之三 风拂过我的脸,柔柔的在缠绵, 要到什么时候,见你── 才不用排队! 我要的只是份踏实安定,别把它视为洪水, 多少个女人,在你面前狐媚, 我假装没看见, 快要窒息的感觉, 占据我的天,你残留笑意的眼, 在那里徘徊,猜不着边、看不到你的留恋, 引颈期盼仍是那么的远, 我不要排队,却痴傻的没有终点, 你拒绝,这是女人自私的行为,束缚教你深恶痛绝, 让你去飞,让你去飞, 我不管我是否会痛得忘了我是谁, 因为, 我还在排队。 宝贝之心情手札之四 其实,我觉得像缘分是种很奇妙又很特别的东西,嗯……该怎么说呢? 就是无法用言语去形容,爱情可以跟它比拟,但是爱情,也是要由它来牵引,所谓「千里一线牵」,那个线,应该是指缘吧? 为什么我会突然这么说呢?因为,今年初一开始,就发生了一些让我「有感而发」的事,这时候呢!白痴的本领就要小秀,献丑一段,来场自编自导的平剧吧!(嗯~~?哼!test、test中……) 听我细细诉来吧,咦……啊~~ 宝贝的话──希望大家不要来信抗议或围殴我。 宝贝之心情手札之五~缘分友情篇之宝贝好友篇 今年,我的好、超好、好得不得了、顶级好(没完没了)的朋友来找我,算一算日子,从国小三年级到现在,我们足足认识了十一年之久,虽住在同一村,但因我外出读书,这么多年来的东奔西跑,一年见面,有时不超过两次,或是没见面,但这份友谊却是长存的。 我们不常联络,心中始终记着对方,也不会忘了对方,所以,我说,缘分这东西很怪,在我这十九年当中,认识的人不少,记得的却不多;与我擦肩而过的人很多,却没几个留在我心上,这就是缘吧?来的时候逃不掉;不来时,风平浪静,或许你(你)也和我一样,但是,我在此盼望,大家能好好珍惜身旁的人。 宝贝之心情手札之六~缘分亲情篇之阿爸小姑丈 小姑估因肝硬化去世已有十年(各位啊!身体要顾好啊!)芳龄三十五岁即撒手人寰,自此,我们与家住北港的小姑丈,总是好几年才联络一次,断断续续着。 过年时,终于决定,要到小姑丈那里走一趟。父亲是个念情的人,见到小姑丈的三个儿子,心中除了惆怅外,就是难过,毕竟要当兄妹,不晓得要有多少缘才能牵成,料不到这缘竟是这般薄弱。 年轻时,父亲也是在闯荡中过活,妹妹嫁人,方觉相处时间少,直到去世、直到现在,时常想着,要是当初好好珍惜就好,要是、如果、怎样……总是记得这些话,很多人也是这般如此,却都已为时已晚,所以珍惜身边所拥有的,不要再有要是、如果、当初如何了…… 宝贝之心情手札之七~发掘「缘」美容坊 会到「缘」美容坊,是因为婉文的引介,我跟她认识的经过是特别得不得了,是在夜市买糖炒栗子时认识的。两个陌生不相识的人打开话匣子就滔滔不绝聊个不完,真是奇特,也是缘在作祟。 「缘」美容坊的何珍凤老师,是个很感性的人,我喜欢听她讲话,可以丰富人生的知识,只要她开口,不知不觉就会聚精会神,常听的得津有味,后来又认识不少了,大家都是真心在交朋友,没有城腑的,单纯的用心去交朋友,其中呢!我也得把大同商专的刘季衡写出来,为什么呢?因为他的名子取得还不错,似乎在哪本书上看过,可能是凭这个名的福吧?(或许他真有才干),还当上社会服务团的执行秘书,(有空多去给他捧场啊!) 还有一个叫守成的,我一直记得他的名,因为「创业维艰,守成不易」嘛!呵呵~~我下次去「缘」,要有被揍的准备,我是真的很高兴认识这些朋友的。 宝贝之心情手札之八 我反对取消保特瓶回收奖励金,虽然这些钱不是我在付,但我有资格说话──以我的立场来说话。 在北部,我不晓得状况是怎样;但在南部,有些拾荒的人会因此三餐没着落,环境会大污染,会有人更加可怜,没有人会愿意去捡垃圾的,那种人少之又少。 为何不限定一个回收场一天的量只能收多少?或只拟定别的方法? 拾荒的人不会去担心哪个彩券投注站买不到彩券,他们只担心会没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