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河降临[末日种田]》 第1节 《冰河降临[末日种田]》 作者：水煮锅包菜 文案: 冰河时代重新降临，人类除了直面天灾，别无选择。 唐清意外得到了一个破损的学习机，靠着学习机里的东西，一点点维护着自己的小地下室。 无土培植、造氧、人造小太阳……即使是冰河时代，也要努力过好每一天。 白睿走在唐清家的蔬菜室里，看着各种新鲜蔬菜，最下面的鱼池里还有各种鱼。 白睿：“所以……这就是你说的每天艰难求生？” 唐清：“你都不知道为了建造这些，我要多艰难的学习。” 劳力男主x脑力女主 内容标签：科幻 末世 未来架空 主角：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灾难末日的求生 立意：灾难末日的求生 第1章 求函数y＝（x－5/2）…… “百年难遇的寒潮即将到来，请居民们做好防寒工作，减少外出时间……” 电视上，天气预报主持人还在播报着天气，唐清打开冰箱，拿出一瓶肥宅快乐水，吨吨吨，然后随手换了一个频道。 关于寒潮的天气预报已经播报了好几天了，外面天天大雪纷飞的，可大家该出门还是出门。 冷肯定是冷，但是穿的厚一点，坐上车，快速移动到另一个有暖气的地方完全没问题，毕竟总不能不工作，不吃喝吧。 “欢迎光临。”门口的提示铃突然响起，这是唐清特地给自己的小超市安的。 这个小超市是她在父母去世之后，用家里剩下的存款，和家里的宅基地建的。 她家在山脚下，不算是彻底的山区，只是背靠着大山，迎面沿着公路开半个小时车，就能到县里。 虽然大学毕业之后回来小山村开小超市对于他们村的人来说挺难理解的。 可对于唐清来说，她特别喜欢这样的生活，平静，悠闲，每天还有大量的时间可以写写小说什么的。 其实也就是她在大四实习的时候就受够了内卷，选择佛系躺了，爱咋咋。 来她这里买东西的大多都是村子里的人，哦，她这里还兼职快递点，他们这不管哪家的快递，最后都是放她这，反正村子一共也没多少人。 当然，这里的快递大多数都是村里老人的孩子在拼夕夕上买了，邮寄过来的，所以隔三差五就会有老人过来说他收到的东西不能用。 刚刚来店里买完东西的小孩把东西放在柜台上，说：“姐姐，一共多少钱？” “四块。” 小孩拿出五块钱交给唐清，唐清从柜台下面的盒子里拿出来一枚硬币，交给小孩。 外面线上支付已经非常的普遍了，甚至可以说很少有人用现金支付了，但是在这里，平常还是老人和小孩居多，用的都还是现金，也就逢年过节，或者是星期六星期天，出去工作的人回来了，才会用线上支付。 “路上走慢点，直接回家啊。”在门口目送小孩回家，刚转身，唐清就听到一声巨大的响雷，把她吓得脖子都缩了起来，好一阵才回过神。 抬头看看天，还是在下雪，天空也看不清，只能听到一阵阵的雷声，不仅如此，时不时还有闪电划过天空。 “冬天打雷不是好兆头啊。”这还是她妈妈跟她说的呢，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冬天打雷不是好兆头，她，毕竟是个文科生啊。 外面大雪纷飞，屋里却很暖和，因为她家里安了暖气，这时候把壁挂炉打开，暖气拉的足足的，根本不怕冷。 不过村子里其他的人家就不一样了，大多数家里还是用的传统的煤炉，只有坐在炉子边的时候才能感受到热气，其他的地方还是一片寒冷。 “欢迎光临。”提示铃又响了。 “拿包烟。” “要什么牌子的？”唐清背对着来人，看都没看，直接问。 “荷花。” 从面前一大堆烟里找到荷花牌，转身递给来人，这个牌子不好卖，进货也很少，事实上，所有二十块钱以上的香烟在她这个店里都不好卖。 这个不太富裕的村子平时很少有人会花二十块甚至更多的钱来买烟，逢年过节的时候卖的倒是好点，毕竟大家在一起抽烟，有时候也会攀比。 “唐清？”拿到烟的人没有立刻付钱，而是迟疑的喊了一声。 唐清抬起头来，微皱眉头，这人知道她名字，说明两人应该是见过面的，问题是……她什么时候见过这么一个型男？ 见唐清一直没认出自己，这人笑了一下，说：“我，白睿，不记得了，同桌。” 说起白睿这个名字，唐清就想起来了，她初中的同桌，据说高中学业考试结束之后就不上，去当兵了，再之后她去上大学，就没再听说过他。 没想到六七年过去了，两人居然还能再见面，所以……她是怎么做到六七年一点都没改变，让别人一眼就认出来啊。 都说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她怎么就不变呢？难道是美貌度已经到达了顶点？ “你退伍了？” “对呀，退伍有一年了，这不，快过年了，跟我爸妈回来看看爷爷奶奶。” “哦哦。”唐清也没什么好说的，哦哦之后场面有些许的尴尬。 “加个朋友吧，我还没你联系方式呢。” 其实何止是他啊，他们上高中那会儿，手机有点小贵，再加上学校也不让带手机，唐清这个乖乖女当然不会带手机，这就导致当初很早就不上学的那波同学都没有她的联系方式。 哪怕是现在，她手机里同龄的朋友也是少的可怜，更多的是村子里的人，有快递了，或者是超市上新了，她会在网上发消息。 加上好友之后，白睿本来还想跟唐清继续聊天，却收到了他妈打过来的电话，让他赶快回去，刚刚打雷了，过会儿天气肯定更不好，一家人还都等着他回来吃饭呢。 “我妈催我回去，咱们改天再聊？”一家人等他回去吃饭，他也不好一直在这跟人聊天。 “行啊。”走吧走吧，突然来这么个同学，还挺尴尬的。 白睿走的时候天越来越黑了，乌云也越来越厚，看起来就像是天要压下来一样。 在这样的昏暗中，白睿转头深深地又看了一眼青青超市，看到唐清没有跟出来才加快步伐回家了。 也就是一会儿的功夫，外面天色已经暗到需要开灯才行的地步，而现在，明明才下午三点多。 伸手把旁边的灯打开，透过窗户看黑压压的外面，附近的人家都亮起了灯。 太阳能路灯这会儿也亮起来了，虽然亮度不够，但是也能驱散一些黑暗。 路上空无一人，自从下雪之后，大家就很少出门了，除非要过来她这里买东西或者拿东西。 但是她依旧每天九点多才关门，因为不定什么时候，有人就要过来买东西，反正这是她家，后面就是休息睡觉的地方，下班早晚都没关系。 更何况，为自己挣钱，加班她也开心。 天一直黑乎乎的，不见转晴，下午就跟晚上差不多，坐了没一会儿，唐清就觉得昏昏沉沉的，想睡觉，纯粹是这天色勾的。 “这两年这天气是越来越反常了……” 具体是什么原因，大家也都不知道，不过网上倒是有不少人都发现了天气的反常，还有一些科幻小说爱好者说说不定是世界末日要来了。 说起这个世界末日，唐清就想起来2012那年的闹剧，也是一群人吆喝着世界末日要来了，结果屁事没有。 可这天气反常是真的反常，这些年天灾不断，大的小的，到处都有。 前面的洪水，去年的大旱，四季变化也越来越反常，村里有老人平时聊天的时候，一个劲的提醒大家，多存点粮食。 “以前也有过这种时候，到最后，闹饥荒，饿死的人那都数不清。” 老人已经很老了，饥荒年代也经历过，所以对于这些天气的变化特别敏感。 也有人不当回事，毕竟，这个老人每年天气有点变化的时候就会让大家存粮食。 有人说，老人这是被饥荒年代吓破胆了…… 村里人虽然没有大规模存粮，可作为农村人，都会在自家粮仓里存上够全家吃一两年的麦子慢慢磨面吃，剩下的才会卖掉。 唐清就不一样了，她家就剩下她一个人，家里的地租了出去，她是开小超市的，直接从自己超市里拿米面吃。 就是菜还得去买，村里有人专门到外面批发了菜回来买，通常就在中午左右的时候在小超市门口摆一会儿摊。 卖菜这个她做不来，这个需要每天早起去县城进货，唐清没这个时间。 想着的时候，外面又是一阵电闪雷鸣，吓得唐清赶快把家里的电线全都拔了，电视也看不了了。 拔电视的时候，电视上正在放点读机的广告，这个广告她都要背熟了。 手机充电的电线是最后拔的，就想着多充一小会儿是一小会儿。 可就这一小会儿，就让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机一路火花带闪电，要不是她躲得及时，说不定还要伤着她。 站在远处静静等着自己手机消停的唐清满脸郁闷，这手机是她刚换的啊，咬牙花七八千买的高端机呢，还不到一个月。 十分钟后，手机已经连烟都不冒了，唐清小心翼翼的凑过去，想看看烧成什么样了。 ？唐清随手从身边的货架上拿出一个晾衣架，用晾衣架扒拉扒拉手机。 不对呀，就那火花带闪电的，手机还能保存的这么好？就算它是高端机也不应该呀。 放在桌子上的手机这会儿看起来没有一点损伤，就好像之前只是她的幻觉一样。 为防触电，唐清用洗碗橡胶手套拔掉电源，才敢拿起手机。 “小**学习机，哪里不会点哪里！”就在她点亮屏幕后，突如其来的声音差点没把唐清吓死。 她手机，可没设置这阴间开屏声音…… 手机停留在锁屏界面，输入她设置的锁屏密码，14789，没错，是个朴素的l形。 “密码错误？不可能啊，这么简单的密码不可能错啊……”唐清又输入了一遍，还是不对。 连续输入了两三遍，唐清发现，她手机密码被改了，她用不了自己手机了！ 第2节 没办法解锁，她只能翻来覆去的折腾手机。 这么一折腾，才发现，锁屏壁纸也变了，上面一堆乱七八糟的符号，最下面写着答案即密码。 答案即密码……唐清两个眼睛里已经转起了蚊香圈，她一个文科生，上面的内容都认不全，她怎么知道答案！ 第2章 同时掷两枚骰子，所得点数…… 锁屏壁纸上写着，求函数y＝（x－5/2）?√x2的凹凸区间与拐点。 唐清看了半天，确定以及肯定她是没有学过什么凹凸区间与拐点的，这……就尴尬了。 要是手机能打开，她还能上网搜搜，可是解不开这个题，就打不开手机，打不开手机她就不明白题目是什么意思，无限死循环…… 不知道答案，就答0，再不行就是1、2、3……从零一直试到十，也没试出来答案到底是什么。 正当她准备再试的时候，壁纸居然变了，然而，并没有什么用，新题她还是看不懂…… 要不是外面下着大雪，天还黑，她家没有邻居，她非要出门找手机搜答案不可，埋汰谁呢！ 又是随便数字试答案，接着又换题，一连换了好几遍，不过唐清能看出来，题是越来越简单了，因为每个字她都能看明白是什么意思啦。 同时掷两枚骰子，所得点数之和为5的概率是…… 这个她知道！ 拿起纸笔在验算半天，小心翼翼的打上1/9，这要是她高三智商巅峰时期，哪里需要验算，扫一眼答案就出来了好嘛！ 忐忑的等待结果，这个是高中最简单的题了，如果还不对……估计就得降到初中的难度了，那就太打脸了。 屏幕再次亮起，这次总算是成功解锁，唐清也松了口气。 解锁成功之后，出来一个弹窗，上面写着的大体内容就是，这是个民用自学学习机，2020光年出厂，各个领域从基础到高阶知识都有。 得益于从小到大不间断的看各种书，长大以后看小说，对于突如其来的黑科技，唐清还是可以接受的。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代表距离单位的光年会变成时间单位，但是这描述，听着就在高级中带着一点低级…… 还要自己学习，黑科技什么的，不应该直接输送到脑子里，完成学习嘛。 唐清嗤笑一声，反正她现在已经有工作了，就算得到这个黑科技也没什么用，学习什么的，她已经学够了，毁灭吧！ 觉得这个黑科技对她来说没有用处的唐清，点开通讯工具，看到村群里还在说打雷的事，都互相提醒着拔电线。 “只有我手机有黑科技吗？” 村里人都是什么文化水平她还是知道的，这不年不节的时候，在外面上学的初中及以上文化水平的孩子都没回家呢。 村里这会儿只剩下小学及以下文化水平的人，手机出问题的话，他们应该比她还晚成功。 网上也没有一点关于这个黑科技的消息，看来这种情况属于特殊情况，所以……她这是得到了最独特的也是最没用的金手指吗？ 瞬间没什么探索欲望的唐清打开视频软件，看综艺什么的，它不香吗？学了半辈子习，休息休息过分吗？ 不知不觉，时间来到了晚上九点，大学寝室群里，来自全国不同地区的室友都在说自己那里雪越下越大了。 唐清她家在中部地区，下雪也算常见，只不过今年格外大。 寝室还有一个叫杨雪的彻头彻尾的南方姑娘，从出生以来就没在家那边见过雪，现在也在晒雪景，看起来比唐清这边小不了多少。 唐清拿着强力手电筒在门口照了几下，雪比中午那会儿还要大，简直就像是有人在天上踹了雪树一脚，雪直接扑啦啦往下落。 地上清扫过的地方也已经积累了厚厚的一层雪。 “不能再下了啊，再下路都要堵了。”前两天刚有货车过来给她的超市补货，司机还说呢，幸亏他们这近，不用上高速，还能慢慢开过来。 现在越来越多的高速都封了，因为大雪，能见度不够，地面积雪也难化，路况太差了。 司机当时还劝她，这次最好多进点货，万一雪不停，说不定他就不来送货了。 农村小超市里的东西基本上都是由一家送的，车上什么都有，车装的满满当当的，有时候村民碰上了，会直接从他们车里买。 事实上，从车里买也不会便宜太多，毕竟超市是他们的主要客户，没必要为这么点散客，让超市干不下去。 从毕业开超市以来，唐清就一直跟他家合作，双方之间的关系也一直都不错，过期食品什么的也愿意回收。 而且，他们这里，快过期的食品也有人愿意买，多进一些货也不会赔本，保险起见，她比平常多进了一些东西。 以现在这下雪量，只怕过不了几天，公路上就全是积雪了。 在北方上学的时候，见到过北方下雪之后有铲雪车在路上铲雪，他们这里没有那么大的雪，再加上是小县城，也就没有铲雪车，全靠人工铲雪。 再怎么忧心忡忡，她也改变不了这天气，只能是在心里祈祷一会儿之后，把门窗的卷帘门都锁上，回后院睡觉去。 前院的超市到底还是冷的，毕竟为了开这个超市，窗户开的特别大，还有透明玻璃门，即使是门上有棉帘挡着，冷空气还是无孔不入。 后院就不一样了，有前院挡着风，窗户也不是那么大，走廊的封闭门一关，客厅门也关上，暖气把屋里烤的热烘烘的。 晚上睡觉都不用盖厚被子，暖气真是太棒了。 想想以前家里没暖气的时候，每年冬天都要盖两床大厚被子，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就这样，晚上半天才能把被窝暖热。 洗漱之后，钻进被窝，也不睡觉，就是在玩手机，当代年轻人，能不熬夜已经是厉害了，早睡早起？不存在。 唐清每天都要快十一点才睡觉，第二天七点多起，保证自己每天能睡够八个小时。 玩着玩着，就觉得不对劲，怎么感觉被窝越来越冷了呢？壁挂炉坏了？ 城市里是集中供暖，温度不够找供暖公司反映，他们农村只能是自己供暖，温度低了，自己检查检查，基本上就能发现问题了。 起身穿上衣服，要赶紧去检查，不然晚上可怎么睡觉。 壁挂炉在客厅外面的厨房里，需要通过走廊，路上唐清摸了摸暖气片，感觉挺热乎的啊，但是屋里怎么就这么冷呢？ 到厨房看看壁挂炉，也是好好的没问题，但是室内温度就是比之前冷了不少。 看看挂在墙上的简易温度计，现在厨房温度在零上五度左右。 虽然厨房因为没有安装暖气片，可能会比卧室和客厅冷一些，但是有壁挂炉一直燃烧着，平时也没有到过五度的时候，都是维持在十几度的。 除非现在室外比平时冷很多。 就这么一会的功夫，温度计上的数字就又降低了，穿着棉睡衣的唐清赶紧把壁挂炉的燃烧温度提高。 原来是七十度，快速调到八十度，想了想，最后在九十度停了下来。 温度高废天然气是没错，但是总比温度太低了，最后冻生病来的要好。 前几天，村群里流传出一个视频，视频里是县医院的就医场景，以为天气比往年冷，已经有不少人生病了，县医院里居然也人满为患。 不要以为所有的医院都很多人，就医紧张只存在于市级以上的医院，他们这县里的医院平时是没有多少人的。 双人病房，很多时候是单人在住，看病挂号也快的很。 主要是县里的人有个头疼脑热的，都是先去村卫生所或者社区卫生所看，久治不愈才会到大医院去，如果是大病，大多数人还是更相信省城医院。 但是现在县医院都人满为患，唐清觉得自己还是悠着点吧，虽然她体质好，可生病这种东西谁也说不好。 准备走的时候，看到厨房的窗户上居然结了厚厚的冰花，冰花这种东西，唐清也就是在小的时候才见过，还只是薄薄的一层。 天气越来越冷了…… 唐清屋里还有暖气，村里没有暖气的人家这会儿盖着两层被子还在瑟瑟发抖，感觉风透过砖墙直往屋里吹，没有被盖住的脑袋感觉凉飕飕的。 在他们都不知道的时候，室外的温度已经达到了零下二十多度，直逼零下三十度。 中部这里尚且如此，原本就寒冷的北方地区更是达到了零下四十多度。 不是他们一个地区的变冷，而是全球普遍的变冷，明明往年这个时候，还没到最冷的时候，现在温度已经极速下降了。 回到屋里的唐清用最快的速度把棉睡衣脱掉，她的棉睡衣只是在出被窝的时候穿，睡觉的时候是不穿的，她觉得穿着不舒服，而且感觉穿着睡衣睡觉不暖和。 晚上虽然有些小波折，但是总体来说，睡眠质量还是很好的，一觉睡到闹钟响。 睁开眼睛，屋里蒙蒙亮，小窗户就这么点坏处，一旦外面天气不好，屋里亮度迅速下降。 这样的亮度，唐清随手按了下床头的开关，结果发现没有反应。 咔哒咔哒，来回按了好几下，确定灯就是不亮，唐清小声嘀咕着：“停电了，还是跳闸了？” 两者都有可能，她毕业回家这半年都碰到过，跳闸当然好了，推上去就行，停电那就听天由命了。 拿着手机，熟练的按亮，想要看看村里其他家有没有停电。 如果别人家也停电，那就安心等着，如果只有她家停电，得修啊。 直线5x-2y-10＝0在x轴上的截距为a，则a＝ 地铁老人看手机.jpg 唐清是真的服了，昨天玩手机的时候，她担心出问题，自动息屏设的最长时间，三十分钟。 一晚上没敢息屏，就害怕出这幺蛾子，睡觉的时候才按的息屏，没想到啊…… 第3章 直线5x-2y-10＝0…… 又是一阵熟练到让人心疼的计算，随后把答案2打上去，不得不说，现在的唐清正在一点点捡起那早就遗忘的高中知识。 “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总不能换手机吧，现在手机修理店还开门吗？” 村群里，已经有人在里面说了，家里老人早上五点多起床的时候还有电，现在估计是雪太大，天气太冷，哪里的电线断了。 什么时候来电，还不清楚，因为电力局现在忙的起飞，到处都是断电的情况，他们只能一点点维修，什么时候轮到他们这，不清楚。 怪不得早上起来的时候，唐清就又觉得屋里变冷了，没有电，壁挂炉是不能运作的，幸好是早上五六点才停的电，再早几个小时，她可能就要被冻醒了。 穿上厚厚的衣服，唐清准备把超市门打开，这两天雪这么大，大家不能去县城买东西，就指望着她这个小超市呢。 刚出客厅，看着走廊封闭门外面已经到膝盖的积雪，唐清严重怀疑，就算是修理店还开门，她能不能去。 她家一楼仓库主要放超市的东西，二楼没人住，放的都是些杂七杂八的物品，包括她挣到钱之后买的生存包什么的。 从楼上拿下来一把铁锹，随后打开封闭门，先铲出一条够一人行走的小道来，其他的，等到之后再说，把院子里的积雪全铲光，估计得一阵子。 而且，不是铲起来就算完了，之后院子里的雪肯定是要弄到外面去的，不然就怕把她整个院子都给埋了。 院子不大，就算唐清一个人，也能很快铲出一条小路来，前前后后不到三分钟。 打开小超市的卷帘门，外面也是一样的情况，不过今天跟昨天不一样的是，今天的小村庄格外的热闹。 第3节 大家都在铲雪，这么厚的积雪，如果不及时清理的话，就害怕越积越多，最后房子出问题。 虽说现在的房子都是比较稳固的砖瓦房，但是这么大的雪，继续堆积，房倒屋塌可不是一句笑话。 不止是房顶的积雪，自己家门前也要铲出一条路来，跟周围邻居家连在一起，这样大家都方便活动，虽说是各扫门前雪，但是扫了大家都方便。 唐清家两边没有邻居，所以要铲的雪就比较多，可是又必须铲，因为大家都是要来超市买东西的。 幸好村委会因为大雪，需要到村里查看受灾情况，同时帮行动不便的孤寡老人清理积雪，路过小超市的时候，随手帮了她一把，倒也不是特别困难。 “今年不好过啊，谁知道会这么冷，好多家里的煤球现在用的太快了，就害怕顶不到冬天过去。”村支书一边铲雪，一边说着他们早上家访看到的情况。 因为天气太冷，烧煤球的家庭都是把炉子烧到最旺，煤球用的自然就快，原本准备的刚好过冬的数量，眼瞅着已经超支。 大家敢放开了烧，也是想着就算烧没了，到时候再买就是，往年冬天，村里隔三差五的就会有卖蜂窝煤的车来回叫卖。 现在这积雪，估计半个月卖煤球的人都不会过来。 “没出什么大事吧……”他们村里，老人多，很多老人还舍不得用电舍不得用煤的，就害怕出个好歹来。 “倒是没出什么大事，就是找村里要煤球。”不舍得花钱取暖，村里的孤寡老人每年冬天，村里会发一部分煤球，平时的时候，老人穿的，盖的都很厚，就是为了省两个煤球。 这么做反而比家里炉子烧的足足的人睡得更好，盖的多，也不用起来换煤球，炉子烧的旺，时不时地就得起来换煤球，不然就灭了。 听到找村里要煤球，唐清也是一阵唏嘘，最大的感触不是觉得老人贪得无厌，而是村里的工作是真的不好做，给多给少，都有人盯着。 她节日的时候，也会跟着村里给那些孤寡老人送一点吃的，像鸡蛋什么的，东西也不贵，就是回馈村里，也能给超市打打广告。 村里的孤寡老人的生活也确实苦，没有收入，每年就靠着村里的一点补贴过日子，吃喝都紧紧巴巴的。 可现在这情况，村里也是有心无力啊，村委会就算是想给他们发煤球，那也拿不出来。 正说话的时候，村长手机响了，特别关注给他发消息。 “学校提前放假了，得去接孩子们。”这时候本来就快到寒假了，因为停电加连日大雪，村里学生就读的学校都发了放假通知。 因为村里学生本来就不多，都是送到县城上学，每个星期，就由村长或者村支书开车接送，反正他们也要接送自己孩子，顺道就把其他孩子一起接了。 没办法，村里有车的人家本来就不多，车还在家的就更少了，老人大多数骑的是脚蹬三轮或者电动三轮。 雪也顾不上铲了，得先去接孩子们，小学和初中的孩子，一共不到十个，高中现在还没消息。 目送村长离开，看着变得吵闹的小村庄，唐清突然有一种预感，这个冬天，村子里估计不会再死气沉沉的了。 这几年，即使孩子们放寒假回来，也很少在村里来回跑着玩，现在的孩子，回家都是窝在家里玩手机的，都不出门玩。 老人用的老年机，也是可以玩游戏的，如果家里老人年纪不是很大，用的老年机甚至是智能的，玩游戏更方便。 可是如果三天两头停电，老人们肯定就不会让他们玩手机了，因为电要留着跟外出打工的青壮联系。 清理好道路，打算上房顶清理上面的积雪时，远远的看到有人往小超市来了，走近了，才看到是拿着大铁锹的白睿。 “你家房顶雪还没清呢吧，我过来帮你清，你自己多危险。”说着，不由分说的就让唐清带他上房顶清理积雪去。 说实话，唐清还真没上去清理过积雪，主要是往年的雪根本不需要清理，头天下雪，第二天就化一大半，没必要。 白睿拿的铁锹很大，力气也足，干活速度不知道比唐清快上多少倍，房顶的积雪，没几下就被他全部铲到了房后和两边。 这时候，原本说要开车出去接学生的村长找过来了，他的车是辆七座家用车，现在开到雪堆里立刻就趴窝了，根本跑不了。 他记得白睿回来的时候，开的是辆suv，就想着能不能让白睿帮忙把孩子们接回来，不让白帮忙，孩子的家长们出钱。 “就是跑两趟的事，不值当给钱，我回去开车带上你，咱们一起去。”他很少在村里，所以村里的孩子在哪上学，长什么样，他都不知道。 没办法一个人去接孩子，只能是带着村长一起去，只不过这样就得跑两趟了。 “好好，真是麻烦你了，幸亏你在家，不然还不知道该怎么接孩子们呢。” “我去接学生了，你要是有什么事情，随时可以用手机联系我。”他们已经加了好友，联系起来很方便。 “嗯嗯，谢谢你呀，你先忙，等你回来了，我请你吃……吃零食。”本来想说请吃饭来着，但是现在又不能去附近村的饭馆吃饭，她自己水平又有限，还是请吃零食的好，小超市里零食花样多的是。 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要不是大家铲出来的路，唐清都怀疑时间长了，自己会不会得雪盲症。 今天来小超市买东西的人多了，一方面是因为这雪下的太大了，大家想买点东西，另一方面是孩子们就要回来了，得给他们买点好的。 其实，大家家里吃的也不少，可就是控制不住的想过来买点什么，可能是心里的忧患意识在驱动吧。 这阵子一直冷冷清清的小超市瞬间变的热闹非凡，有的买完东西也不离开，就在这待着，来个人聊几句，来个人聊几句。 反正哪里都冷，小超市人来人往的，比自己冷清的家要好不少，还能趁着这机会，找几个牌搭子，等会儿大家一起打牌去。 这一上午都没来电，手机电量没剩多少，家里电视机也不能看，只能找人打牌。 “电池还有吗？” “有，要几节？” “四节。” 今天的电池卖的格外的好，尤其是可以装在手电筒里的电池，大家已经做好晚上也不来电的准备了。 唐清就在想着，要是真的不来电，自己晚上怎么睡，她家因为安了壁挂炉和暖气片的原因，没有煤球炉子，也就用不了这种传统的取暖方式，晚上可能要重新裹着两床被子睡觉了。 还没到中午吃饭的时间呢，村里小学初中的孩子已经都被接回来了，好不容易放假的孩子们第一时间拿着存的生活费，过来小超市挥霍。 以前他们都是在学校附近的超市挥霍的，但是这次放假，学校附近的超市关门了，只能回来花。 今天是唐清这个超市这半年来营业额最高的一天。 “你家要煤球吗？我要去买煤球，给你带点？”午饭后，白睿又来超市了，这次他要开车出去买蜂窝煤。 “不要，我家没有炉子，买了也没用。”唐清无奈的说。 “行，我知道了。”白睿点点头，转身离开了超市。 等到他再回来的时候，把炉子和煤球一起搬进了唐清家里。 那时候超市已经没有人了，唐清跟着白睿搬了几趟才搬完。 “你先用着，没来电的时候，还是得用煤炉。”说着的时候，他笑的特别傻。 他牙好白呀，看着眼前傻笑的白睿，唐清没有来的注意到了他的牙齿。 第4章 黑科技app 这一天，一直到下午六点多，村里总算是来电了，村里的人在群里说还不算，还要走上街头，大声告诉大家，来电了！ 这些年，国家的技术设施建设已经非常好了，像这样整整一天都没电的情况，对于他们这个不算偏僻的村子来说，还是比较少见的。 不过也能理解，毕竟今天网上都已经闹翻天了，天气预报已经说了，昨天寒潮突袭全球，全球气温普遍降低了十度以上，不只是他们这里有的地方停电了，其他地区也都有停电现象。 国家电力局都已经是非常努力了，至少到现在为止，断电的地方百分之□□十已经恢复供电，有些国家的，到现在为止，百分之十的都没恢复。 更别说有的用电困难的国家，干脆就彻底放弃了，开始倡导国民自行解决。 好不容易来电了，暖气重新供上，冻了一天的唐清这时候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外面还在下雪，原本到膝盖的积雪现在正朝着腰部去，如果今天晚上雪还不停，明天积雪到腰部并不是什么难事。 雪灾呀雪灾，今年居然轮到雪灾了，也不知道明年会是什么。 唐清有几个小说作者群，群里每天都有99+，这次大家聊的话题显然就是正在进行中的雪灾。 从雪灾聊到各种灾害，再聊到应对策略，最后又聊到末世，“集美们，我有一种预感，末世文的春天要重新到来了，我这就去开一本雪灾的小说，等我的好消息吧！” 还没等大家欢送她呢，就有一个潜水潜到大家都没见过她的作者让大家快去看新闻，雪灾已经确定了，持续时间不会低于半个月，甚至现在还不是最低温。 唐清赶紧退出去，上网打雪灾两个字，然后就是铺天盖地的新闻，各种预警，希望各地做好防灾措施，各地停工停学，存好吃的，同时招募志愿者，协助各基层组织开展防灾救援工作。 他们群里大多数是全职作者，平时就是在家工作的，对这个反应还不是特别大，网上才是狂欢。 打工人们，还有学生们都在欢呼放假的事情，别管放假时间长了大家什么反应，反正刚开始放假大家都是开心的。 防灾措施中有一条非常重要，上面写着要求住在一层楼的居民向高层转移，因为根据估计，半个月的降雪，大部分地区的一层都会陷入雪中。 唐清看了心里一咯噔，这个确实没错，现在她家开门就已经比较困难了，等到积雪到达腰部，甚至更高的时候，她真不能确定凭借她的力气，还能不能把门打开。 她家后院通往院子里的最后一道门是推拉门，如果外面有积雪挤压，肯定不容易拉开，院子通往前院的是传统的门，往外拉的那种。 看来明天要开始转移一楼的东西了，把一楼二楼的东西调换一下，虽然住人不方便，但是可以作为仓库，就当是地下室了。 “明天村里的五十以下的来村委会一趟，帮忙把村里孤寡老人家搬到村敬老院二楼。” 他们村以前修过敬老院，原来还住的满满当当的，主要是没有砖瓦房子的老人在住。 但是敬老院房子不大，菜园也小，后来对于孤寡老人政策好了之后，县里和村里联合给老人修了新房。 原本两层的敬老院也就闲置了下来，平时大门紧锁，空无一人。 现在因为雪灾，一楼的人都要转移，这个敬老院又要重新启用，肯定得重新打扫，还要搬家，单靠老人还有村委会成员肯定不容易。 看来明天超市不能开门了，她也得去，不过估计明天也没什么人会来，大家应该都忙着搬家呢。 村里大部分青壮都出门打工去了，大部分家里就剩女的在家带孩子，顺带着在附近打打零工，有的家里只剩下老人带着孩子。 能去帮忙搬家的人一共也没多少，估计一早上能干完都是快的了。 第二天早上，唐清是被冻醒的，不出意外的，又停电了，昨天刚修好，今天又停电。 做完一道简单的高一题，群里已经有人在抱怨了，这断电频率也太高了，群里外出打工的人说他们那里也是断电了，厂子都没法正常开工了，再加上雪灾，厂里已经放假，他们现在在回家的路上。 “现在路上还能通车？”这么大的雪，时时刻刻都能看到网上显示哪里的高速、飞机停运。 “火车，现在火车还能走。”本来就临近春运，为了能让大家顺利回家，在打通火车交通方面，国家下了大力气。 高速清理太困难，道路太多，飞机又不是所有人都坐的起，而且能见度不行，飞机甚至不能起飞，相比之下，火车运力大，价格相对便宜。 说完，这个人还拍了一张自己在火车上的照片。 以前上学的时候，唐清也是坐火车去的学，也遇到过火车上人挤人的时候，但是她敢肯定，照片里火车上的人绝对比以往多得多。 过道上全是人，大多数还是站着的，看样子坐在中间的人想去上厕所都困难，都赶得上上班高峰时期的地铁挤了。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选择在这时候回家的，还有人本来就打算过年不回家，挣钱，现在不过是多了半个月的临时假期，现在车票也不好买，就打算等到雪灾过去，直接开工。 没电没暖气，躺在被窝里也是受冷，唐清干脆早早起来，打算收拾收拾就去帮老人们搬家。 昨天白睿送过来了蜂窝煤，正好趁着现在生火，没来电的时候，有火炉还能稍微暖和一点。 外面的雪已经到了大腿处，幸好昨天清过一次，这次顺着清理过的地方再清一次。 只是这样一来，用于堆雪的地方摞的高高的，快有一人高，挡住了周围的视线。 第4节 今天的村子比昨天还要吵闹一些，这样大的积雪对于大人来说是种麻烦，对于孩子们来说，是天然的游乐场。 去打扫的时候，唐清发现有一对夫妻一直看她，可是，她确定，她不认识这对夫妻。 奇怪的是，原本乐于助人的白睿这次居然不在，一问，才知道，昨天晚上，高中也宣布放假了，白睿跟村长一起去接孩子们回来去了。 “现在这车也开不了了，两人拉着木板去的，好歹帮孩子们拉拉东西。” 县里的高中建在郊区，他们这里离高中比离县里还要近一些，开车不到半个小时，平时走路要一个小时左右，现在雪这么大，两个小时也不知道能不能到。 一直等到他们帮老人搬完家，听说白睿他们接到学生了，正在回来的路上，中午估计回不来了。 唐清中午在家，用生着的小炉子吃了顿火锅，还是这样的火锅好吃，唐清吃了一大碗饭。 下午小超市没开门，唐清自己在家忙着搬家，小东西她倒是可以自己先搬，像床和沙发这样的大件，想搬上楼还真有点困难。 而且，搬到二楼，还有一个问题，她家二楼的构造跟楼下构造差不多，院子都是夹在前后排房子中间的。 一楼前排房子有出口，二楼只有窗户，搬去二楼，她连个进出口都没有，还得把二楼窗户上的栅栏给拆了，用窗户当门才行。 这个问题其实有解决办法，村里有做装修的小店，平时就在附近村子做上门装修，也卖装修材料。 自己把能搬的东西全部搬完之后，出门去搞装修那家找人去了，早上还看到那人去帮忙搬家了，这会儿在手机上跟他私聊就是没有回应，唐清觉得，有可能是这人手机没电了，没看到。 没走多远，遇到村里一个大伯，两人在狭窄的路中间相遇，大伯问：“去哪呀？” “去找粱叔拆栅栏，顺带安个门。”唐清笑着回答，说完准备继续赶路。 “别去啦，他家现在没人，去别人家装修去了，我也是去找他装修的，听他邻居说去找他的人不少呢，咱们算是晚的了。” 村里建房子大多数都是看大家建的是什么格式的，他们村有一小半二楼格局跟她家一样，剩下的应该不用改装修。 她家就她一个人收拾，当然慢，别人收拾的比她快，找装修的速度自然也比她快。 无功而返，回家以后拿出来手机就看到原本还有百分之七十多电的手机这会儿居然只剩下百分之三十多了，明明她这会儿没用手机。 这种情况她也遇到过，大学的时候是在北方上的学，天气到达零下二三十度之后，大多数手机掉电特别快，有的手机甚至会直接关机。 可这会儿是特殊时期啊！看着刺眼的百分之三十多，唐清赶快拿出来珍藏的充电宝，看着手机电量一点点上升，心里才安了一点。 因为没电，唐清开始在手机上搜索，停电怎么给手机充电，怎么自己发电，但是网上的都是些没什么用处的办法，有用的她也做不来。 她只有一个充电宝，之后该怎么办，让人捉急，看着看着，就把视线转移到了黑科技app上…… 第5章 有能耐的小伙子 下午，唐清在家里一直都在研究黑科技app，经过几个小时的研究，她发现……二楼是真的冷啊！ 因为没有安暖气，长时间没有人生活，再加上上面没有额外的保温层，坐在二楼总是能感觉到风透过砖缝和窗户缝隙吹进来，有时候甚至能看到头发丝在风中晃动。 至于黑科技app……唐清是真的无语了，刚进去，看到的是各科分类，语数外、政史地、理化生都有，界面跟市面上常见的教育app差不多。 最上面有一个宣传语，思维源于生活，指导生活。 政史地和理化生这六科是灰色的，只有语数外亮着，要想解锁灰色的六科，就需要大量学习、刷题，做试卷，分数可以用于解锁灰色的六科。 翻了半天，唐清也搞明白了，政史地和理化生之所以锁着，是因为当初的做题，让app判定她基础太差了，目前学习语数外都很吃力，所以其他的才锁着。 如果她当初能在第一道题就作对，那接下来能学习的就是大学以上的课程，只可惜，她现在只能学习高一课程。 唐清推测，想要无中生电，物理和化学肯定是得学的……想解锁，她得把高一的语数外都刷了，每科十二套题，每套总分一百分，八十五分以上才算过关。 跟她上学的时候高中试题总分数换算了一下，一百五十分的语数外，考127.5才行，好家伙，她要是能考到这分数，当初也不会上一个普通二本学校了，怎么不得一本。 怕了怕了，她还是等来电吧。 但是今天，一直等到晚上九点也没来电，担心自己手机明天没电，唐清早早地就睡了，这次她盖了两床厚被子，整个人蜷缩在被窝里，努力用体温温暖被窝。 好不容易勉强把半个被窝暖热了，模模糊糊的睡着了，第二天又被冻醒，暖热的被窝随着她的清醒，正在快速降温。 唐清起床之后，里面穿着珊瑚绒睡衣，她其他的衣服刚穿的时候都太凉了，也就珊瑚绒睡衣能快速变热。 今天主要是两件事，找人帮忙把一楼的床和沙发搬到二楼，还有就是给二楼安个门。 昨天晚上在空荡荡的一楼睡的觉，因为没电，只能用手机的手电筒勉强照亮。 今天早上起来，卧室还不明显，客厅明显变暗，一半的阳光都被雪挡住了，这么一来，一楼迟早会彻底变成“地下室”，白天也需要开灯。 今天照样没有来电，唐清只能手动开门，比之前的电动开门还要费劲。 黑乎乎的屋里直到卷帘门彻底打开，才明亮了许多。 刚开门没一会儿，就有不少人陆陆续续过来买东西，现在这天气，明显的送货车已经过不来了，超市里的东西是买一点少一点，当然要先把家里缺少的，或者即将缺少的东西补上。 油盐这类民生用品是卖的最好的，其次就是电池、手电筒这类用品，甚至电池和手电筒是最早卖没的。 “姐姐，有充电宝吗？” “没了。” 她家原本也卖充电宝，不过不是太多，毕竟这东西不属于消耗品，买一个能用几年，平时基本上没什么人买，自从停电，年轻人都是过来问充电宝的。 “有人被埋了！”超市里，一个正在刷手机的年轻人惊呼，她是昨天刚回来的高中生陈丹丹 “谁被埋了？”这句话立刻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网上有个人说，他家是在北方的农村，那里积雪已经有一层楼高了，他家是一层的民宅，他们一家住在里面，周围是田地，这次说雪特别大，他知道会淹住一层，还想着这样不就跟雪屋一样，还能保暖。” 说到这的时候，周围还有人认同的点头，不是说爱斯基摩人就是住的雪屋嘛，防风保暖，材料还好找。 但是唐清觉得没这么简单，如果真的像想象的这么好，也不会让他们搬离一层了，他们也不会在网上求助，说自己被埋了。 陈丹丹拿着手机继续说：“后来他们发现，房子被彻底埋住之后，屋里的温度确实上升了，但是屋里也越来越闷，这时候才想起来，雪屋有门，可以开着通风，他们被彻底埋住之后，连通风的地方都没有，打了电话给消防队，现在正在等待救援。” “那要是去晚了，人岂不是要闷死了。” 这时候大家也都反应过来了，这不就是被活埋了嘛，也太可怕了。 原本还想着过几天再搬家的人听到这个消息也是吓了一跳，赶紧回家搬家。 听到网上的这些消息，大家当时确实挺为那人担心的，很快就会将注意力集中在自己的生活上，毕竟大部分人都是普通人，能顾好自己的生活已经很不容易了。 唐清也只是在网上简单搜索了一下这个消息，然后就找新闻，看自己这附近什么时候能来电，有手机的日子，停电真的伤不起啊。 超市没人的时候，唐清像全身没有骨头一样，趴在收银台上，看着每一个关于他们这附近的消息。 “你怎么了？”一片阴影投射下来，唐清抬头，是满头大汗的白睿。 真厉害呀，她现在冻得恨不得把手机也装袖子里，白睿居然能热到出汗，这是什么变态啊。 “我搜搜咱们这什么时候能来电，我手机都快关机了，在不来电，手机就不能用了。” “我帮你充电。”说着，白睿伸出手，示意唐清把手机给他。 躺尸的唐清瞬间满血复活，惊喜的问：“你家怎么能充电？” “在车上充就行。”反正现在雪这么大，他们也回不了家，车也开不走，正好用来给手机充电。 对呀，唐清这时候才想起来，白睿家有车，这不就跟家里有发电机差不多嘛，她真是傻。 “不太好吧，挺费油的，要不这样，我出油钱，一百够吗？”说完，从收银台下面拿出来一张崭新的一百。 “不用，反正我家也得充电，充一个也是开一次，充两个也是开一次，费的油也一样。” 但是唐清总是觉得不好意思，自从遇到白睿这个同学，人家已经帮过她很多次了，上次还给她买了炉子和蜂窝煤，连钱都没收就走了。 见唐清一直没把手机给他，白睿沉默了一下，说：“你要是不放心，可以跟我一起去我家充电。” “不放心什么？”唐清不明白他说的不放心是什么意思，不过她也正有去白睿家的想法。 “没什么。”察觉到唐清并不是担心他看她手机，白睿打了个马虎眼。 “你等等，我收拾一下，跟你一起去你家。” 给白睿拿了个凳子，让他坐在小超市里等一下，唐清自己则是在超市里挑挑捡捡。 米、面、油、盐什么的，都来点，老人用的奶粉也带着，又拿了些零食，之前说好的，要请白睿吃零食，还有白睿第一次来的时候买的荷花牌烟，超市还有最后一条，也带上。 零零总总的，凑了一大堆的东西，让白睿搬了一些，她自己又拿着，两人勉强能把所有的东西拿上。 “拿这么多东西干嘛？” “你帮我这么多忙，第一次去你家，不得多拿点，下次去我就不拿了。” 没等白睿说话，唐清又说：“你要是不让我拿着这些，那我就不去你家了，也不用你给我充电了。” 说完，推着白睿出门，“走走走，赶紧的，早点充完，我还得早点回来开超市呢。” 因为两只手都拎着东西，所以唐清只能用胳膊和肩膀推人，被她用胳膊和肩膀推着胸膛的白睿迷迷糊糊的就出门了。 走到家门口才反应过来，自己拿了这么多东西回来，但这时候他爸妈已经看到他们两个了。 “叔叔阿姨好，我是白睿的同学唐清，来您家里给手机充充电。”其实唐清也不是第一次见白睿父母了，都是一个村的，在他家还没搬出去的时候，见过不少次呢。 高中他家搬走了，唐清也去上高中了，从那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了。 “快进来快进来，外面冷，你说你来就来吧，还拿什么东西。”白母赶紧从唐清手上把东西接过来，随手递给身后的白父，然后拉着唐清进屋。 “哎呀，这手凉的，白睿也不知道帮你拿着。”捂着唐清的手，白母撇了白睿一眼。 无辜的白睿只能把自己的手抬起来，示意自己手上也全都是东西。 屋里，两个老人坐在炉子边，旁边一个智能手机在唱戏，见了唐清，就说：“老唐家孙女来了呀。” “爷爷奶奶好。”村里人不算多，往上数几代，还沾亲带故的，所以碰到老人都是直接叫爷爷奶奶的。 前几天，白父白母就发现，自己儿子这次回来之后，三天两头的往外面跑，后来才知道，都是去村里的小超市去了。 以前也不是没回来过，也没见他去村里的小卖部买什么东西，这个小超市据说刚开半年，是村里的大学生回来开的，还是个女大学生。 村里能考到大学生的不多，大部分孩子不是考不上，就是自己辍学。 两人就觉得有猫腻，经过几天的观察，确定了，自己儿子，这是春天来了呀。 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忽悠着人家姑娘上门了，这小子，挺有能耐。 第6章 大冰河时代 要说充电，在没电的时候还得看发电机的，坐在白睿的车上，暖气开着，手机充着电，简直就是梦想中的生活，唐清这几天的梦想。 第5节 两人一人坐在驾驶位，另一个坐在副驾驶位，看着屏幕上快速增长的电量，唐清心里慌慌的感觉总算是放下了。 左右看了看，问：“你车上有纸笔吗？” “没有，你要做什么，我回屋给你找找？”说着，白睿开门就要出去找纸笔去。 本来准备点头的唐清看到他手里的手机，突然想起来，这回正好可以用白睿的手机搜答案啊，没必要自己计算，她真是太机智了。 “你手机借我用用也行，我算个题就还给你。”刚才来白睿家的时候，被白母拉着说了会儿话，这一说，手机不知不觉的就锁屏了。 把自己手机递过去，白睿就看到唐清锁屏画面上的数学题，一种看天书的感觉涌上心头，莫名的就觉得唐清跟他的距离又远了许多。 上初中的时候，他们两虽然是同桌，但是很少说话，一个原因是他们那时候上初中的孩子们大多数都还单纯，男生女生不在一起玩，泾渭分明。 另一个原因是，唐清是好学生，他是差生，上课的时候不是在睡觉就是在看闲书，或者是被老师在班级后面罚站。 那时候就感觉，他们两个，也许初中毕业之后就不会再有交集了，就像老师说的那样，唐清会一直上学，从小村庄走出去，而他以后就是个街头混混。 高中两人不在一个学校，唐清在县里最好的学校上重点班，他被爸妈花钱塞进了市里的重点高中当吊车尾，直到后来去当兵。 本来他能继续留在部队的，只要今年下半年的时候续签就可以了，他领导也很看好他，但是听说唐清大学毕业回村了，他考虑了很久，最后还是决定退伍。 他有一种直觉，如果这次不退伍，肯定会后悔，有时候，他的直觉还是很准确的。 这几天，天天往唐清家跑，他就觉得两人之间的距离被自己拉近了不少，他接下来要接自己老爸的班，经营家里的安保公司，就想着趁过年这段时间跟唐清告白，能确定住男女朋友的关系最好啦。 现在看到唐清还在学习，心里就有些戚戚然，她不会还想考研究生吧……那两人之间能谈的就更 不是他瞧不起自己，实在是除了他了解的领域之外，其他的知识，他知道的真的不多，就像现在唐清在解算数题，他就一声不吭，真看不明白。 拿到白睿手机的唐清发现他手机居然没有设锁，是个人都能打开。 如果是以前，她就会想，这手机要是丢了，岂不是里面的隐私什么的全被人看光了，说不定捆绑的钱也会被人刷走，是个人都能做到。 但是现在，她就觉得，太爽了吧，随手拿起来就能玩，不需要费劲吧啦的解锁。 按照自己手机上的题目一点点输进去，然后搜索。 现在的题目搜索不要太简单，只要是市面上出现过的题目，基本上都能搜到答案，不仅如此，有的解答方法还不止一种，实在没有，网上还有人现场给你做答，太棒了！ 一键搜索……没搜到匹配的题目，黑科技出的题目还是自己创新的呀，算了算了，她自己算吧。 这题目其实不难，她就是想偷个懒，没想到，人不给她这个机会呀，自己计算也用不了几分钟，没必要等人在网上帮忙答题了。 直接用白睿手机上的计算器简单算了一下，得出答案之后解锁。 把手机还给白睿的时候就听到对方说：“你的手机解锁还要做数学题啊。”语气里满是感叹。 唐清顿了一下，也不好解释什么，只能笑笑，如果可以，她也想活的简单一点，重学高中什么的，滚粗，她现在的脑子已经转不动了啊。 充的差不多的时候，手机上收到消息，说是轮到给她家安装新门了，一会儿就到她家门口，让她准备一下。 “我得赶快回家了，昨天约的安门，一会儿到我家，要是错过了，不知道还得排到什么时候去。” “安门？”白睿家跟唐清家不一样，他家因为不做生意，再加上老人喜欢在家里种菜，一楼和二楼都只有后半部分是房子，前半部分是院子。 二楼有连通一楼小房顶的门，当初为了两个老人的安全，用的门都是防盗门，现在不需要重新装修。 唐清解释了一下自己家为什么要安门，不仅要安门，她还订的是目前店里最好最厚的防盗门。 虽说村里都认识，但是她家毕竟是干小超市的，现在大雪封路，虽说半个月后会好转，可这半个月万一有人就是豁出脸皮，要来偷东西，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还是要早做防备。 “我送你回去。” “不用，就这么点路，几分钟，用不着送。”说完，打开车门，跟爷爷奶奶和白父白母打过招呼之后，跑了出去。 “这孩子怎么跑的这么急。”她还想留人吃饭呢，从厨房追到外面已经看到唐清跑远了。 刚跑回家，就看到不远处梁叔和家人搬着一个防盗门正在吃力的往她家走来，因为清理出来的道路很狭窄，所以走得很艰难，真不知道他们在转弯处是怎么过来的。 赶紧把家门打开，道路清理干净，尽量等他们过来的时候能够直接上楼。 因为没有电，许多原本用电很快就能解决的事情，现在都要人工一点点来做，速度降低了许多，再加上是给二楼安门，只能从里面安，速度更慢。 一直忙活到天黑，又用手电筒打着工作了一会儿，才把唐清家的工作做完。 他们这两天都是很晚才回家的，因为活积攒的实在是太多了，不加班加点的话，有些家要排好久的，还有邻村过来找装修的。 送走梁师傅一家，唐清锁上家门，今天又是没来电的一天，这电到底什么时候来，再不来，她估计白睿家的车都要没油了。 微弱的太阳能路灯还在坚持工作，不过这几天是越来越不亮了，主要是冬天，再加上下雪，这些日子太阳能补充不够，让本就不够亮的太阳能路灯雪上加霜。 “我怎么感觉，这会儿比刚才还要冷了呢？”梁成的大儿子梁哲缩缩脖子，哈出一口热气。 “你这是刚才干活太热了，这会儿休息下来，身上温度降下来了，才会觉得更冷了，现在这温度都零下二十多度了，再冷，那不是要冻死人了。” 他们这就从来没有过零下二十多度的时候，就算是梁成小的时候，也没碰到过这样冷的天气，真是邪门了。 被自己爸说了，梁哲吸吸鼻子，不吭声了，但是他还是觉得，就是冷了，不是他身上降温的原因，外面这温度肯定降了，他现在都感觉吸到鼻子里的空气冰的他脑仁疼。 路上没有碰到一个人，都这么冷了，还这么厚的积雪，晚上不在家，出来到处溜达的人那属实是脑子有问题。 等到家的时候，两人身上一层雪，在门厅抖干净，回屋换个外套。 他们出去工作的时候，穿的都是专门用来工作的外套，都是以前不值钱的旧衣服，这样也不怕弄脏什么的，就是回家要及时换下来，不然容易把家里也弄脏了。 吃过饭，梁成让梁哲给家里老二梁想打个电话，问问他现在到哪了。 昨天梁想说自己买到了火车票，晚上的时候上车，这一天一夜了，也不知道到哪了，啥时候到县里。 “老二，你到哪了？” “火车现在停在考城火车站不走了，我们也都下车了，听广播说是寒潮又来了，车走不了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开呢。” 考城跟他们是同一个省的，所在的市也是挨着的，距离他们这里不算太远，可也不近，自己开车，全程高速的话，要三个小时左右。 “爸，火车现在停了，说是寒潮又来了，”跟梁成说了自己听到的消息时候，又对着手机那头的梁想说：“那你们咋办呀？” “在这等着呗，反正我拿的东西也多，晚上就在火车站里打个地铺，火车站里人还挺多的，还有电，就是现在就开着几盏灯。” 考城火车站被滞留的人可不止他们这一火车人，陆陆续续有火车进站，然后停靠在这里，他跟周围的人聊天知道，有的车，本来都没有考城这个停靠点的，只是路过，现在都滞留在这里。 据说，所有的火车高铁都已经收到通知，尽快在最近的站点停靠，一旦寒潮到达的时候还在外面，很有可能会出意外。 气象局，一个个大屏幕上显示着卫星传回来的气象图，实时气象图的变化特别迅速，远超过平常的气象变化，而且，显示冷空气袭击地球的温度不断的在降低。 “目前的温度已经远超过我们之前的预测了，就在今天晚上，各地平均气温就会到达零下四十度以下，北部气温在零下五十度以下，而且……如果没有分析错的话，大冰河时代提前到来了……” 当分析员把最后的分析结果报告出来的时候，整个大厅都陷入了沉默。 历史上的“小冰河期”都导致了许多王朝的更迭，尤其是粮食的减产，当时粮食产量上不去，一方面是科技和人口问题，另一方面就是气候问题了。 而大冰河时代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它的灾难性更强。 上一个大冰河时代发生于距今一万八千年前，结束于一万年前，当时地球约三分之一的陆地被覆盖在240米厚的冰层下。（摘自百度冰河时期） 这样的情况，哪怕是现在的粮食产量已经提高了很多，恐怕也是杯水车薪。 正是因为他们对于大冰河时代了解的太多了，所以现在才会有这样的无力感。 第7章 来人，把高一语数外拿过来…… 按照以前的数据推算，大冰河时代按理来说至少在一万年以后才会到来，但是现在提前了一万年不止。 当然，因为什么，他们也是大致知道原因的，全球发展太快了，能源科技却没有走在最前面，也有人想过大冰河时代会不会提前到来，只是没想到这一天真的来了。 “确定了吗？” “准确度在百分之九十五以上。” 那就是确定了，不确定的话，他们也不敢报上来，毕竟，这比台风、洪水这样的灾难更严重，也更需要谨慎处理。 “上报吧，接下来，忙过这段时间，恐怕大家都要休息一阵了。” 如果真的是大冰河时代到来，那他们现在的基础设施用不了多久，大部分都会瘫痪，在重新建立起新的基础设施之前，气象观测也很难再进行下去。 经过层层上报，很快，他们收到指令，向民众手机推送消息，在国家展开救援的同时，发动群众进行自救，不然的话，大部分群众可能意识不到严重性，从而错过最佳自救时机。 而在一处会议室里，一个个曾经出现在电视上的面孔正在展开激烈的讨论，坐在首座的中年人感叹道：“如果能早一点，哪怕是一个星期，在道路还没有封锁的时候确定，我们也不会如此被动。” 确实，如果还没有大雪封路，国家可以集中全部力量，依靠防空洞，迅速建立起救灾基地，同时可以组织群众进入。 但是现在，防空洞原有的设施虽然也可以进行救灾，但是想要建设的适合大冰河时代，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最重要的是，能够撤离进防空洞的，也只有住在附近的居民，离得稍微远一些的，就很难过去，更别说住在更远地方的。 县级及以下很少会有防空洞，大部分防空洞都离市区比较近，或者干脆就在市区，市区应该也是大冰河时代到达之后短期内受灾最严重的的。 晚上本来先睡觉的唐清突然同时收到三四个短信，看名字，都是官方发来的消息，内容也是一样的。 “大冰河时代提前到来，请各位居民做好长期抗灾准备，防空洞附近的居民也可以到防空洞寻求救助。以下为各地防空洞地址……” 唐清先是看了看所有防空洞的地址，距离她这里最近的防空洞是山阳市的防空洞，距离他们这里车程将近三个小时，平时道路畅通的时候。 随后就上网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大冰河时代她也知道，不过……说好的几万年一次的呢，之前一点征兆都没有。 网上有更详细的介绍，各大官网现在都发布了灾难预警，以及最新的救灾规划，基本上都是以市区防空洞为救灾中心，展开布置，各种资源只能是优先防空洞。 各地都有由铲雪车以及大巴车组成的新交通队，以市区为中心开拓道路，不会放弃任何一个人，请大家耐心等待救援，同时展开自救。 界面上还挂有防空洞的内部照片，市区居民可以沿着地铁线走去防空洞，现在地铁已经不运营了，就是为了节省资源。 研究了好半天，又根据网友们的提问，唐清明白了，他们这看来是不会有电了。 不仅如此，看到网友说的自己家现在已经停水的消息，唐清打开自己家水管才发现，水流特别的小，水流出来甚至还带着冰碴子，水管随时都有冻上，断水的可能。 费劲吧啦的从自己家里翻出来一大堆容器，一边接水，一边在村群里告诉大家快停水了，赶快存水。 网上有人悲观的说，就算是能存水，又能存多少，自来水管不会再来水了，能存一辈子的水吗？ “你们这些人，格局都小了，外面那么多雪，随便挖一盆回来，化开，那不就是水，如果家里连化开雪的温度都达不到，有没有水也没什么区别了。” 别说其他人了，就是唐清看到都觉得心头憋了一口老血，不吐不快，只能安慰自己，自来水管里的水比雪水干净，屯水还是有用的。 大晚上存水的人不在少数，存水之后，大家也都没心思睡觉了，根据网上说的大冰河时代，这以后大家都得生活在这冰天雪地里，可怎么办。 “不是说了，现在正在挖路，等挖通了，可以直接接距离远的人去防空洞。” “你说的简单，国家花费了多少年，才把公路铺遍各乡各村，现在重新挖路，那是十天半个月能完成的吗？你能保证停水停电停暖气的情况下，你能撑到道路挖通吗？” “我们这正在号召几家联合，住在一起，用家里的木材取暖，我们这离防空洞只有半个小时的车程，半个月，应该能挖到我们这了。” “人在路上，可真冷真黑啊，不过防空洞就在眼前，已经看到灯光还有排队的人群了。” 第6节 能在网上说话的人都是手机还有电的，家里的能源还能支撑个一时半会儿的，还有更多的人，手机没电了，甚至连通知都还没收到呢。 网上一堆自救措施，什么怎么烧炭，烧柴取暖的时候要开窗通风，怎么最大化利用热能，网上找到的资料都用纸笔记下来，手机没电了也能看之类的。 晚上也不睡觉了，焦急的用手机在网上看各种攻略，以前她也看过各种末世攻略，什么丧尸啊，什么辐射啊，为此还买过各种各样的生存包。 但是都忘得差不多了，现在属于是临时抱佛脚。 “怎么回事，网怎么这么慢……”虽然现在他们这停电了，网还是可以正常上的，可这会儿唐清发现，她再刷新界面的时候，居然一直停留在刷新界面。 等了好久之后，干脆直接放弃，界面显示无法找到网络，网，也断了…… 没有电没有网，屋里还时不时地能听到细碎的咔嚓声，用手电筒照过去什么也没发现。 天蒙蒙亮的时候，她才在恍恍惚惚中陷入梦境，却很快就被一阵喇叭声吵醒了。 头涨涨的疼，这是没睡好的表现，缓了一会儿才听清楚，喇叭里在放昨天手机收到的短信，应该是担心手机没电的人看不到消息。 穿上衣服，门外的积雪已经到了胸口处，昨天清理过积雪的地方也有膝盖那么深，也不知道村长是怎么做到拿着喇叭到村里转悠的。 一楼的卷帘门已经彻底打不开了，但是二楼房门距离一楼雪地还有一段距离，这就离谱，她就这么在家出不去了，那么问题来了，村长怎么出来的。 “村长，你怎么出来的！”从二楼打开房门，向楼下正往别出去的村长他们喊。 村长背着喇叭，手里拿着铁锹，周围还跟着一个村委会干部，跟他一起铲雪，往前走。 “你就别出来了，你一个人在家，出来了不好回去，我们是从二楼翻出来的，你家窗户没冻坏吧！”村长把喇叭暂时关掉，问唐清。 “等会儿我看看啊。”说完，快速跑回去，楼上楼下检查了一遍，确定自己家玻璃窗户一块没坏，才出去跟村长说没问题。 “那就好，那我就不去你家了，我还得去通知别人。”说完，把大喇叭打开，继续去下一家。 早上通知的时候已经发现两家的玻璃都冻碎了，因为是很早以前装修的，用的是特别薄特别脆的玻璃，平时用都没有问题，但是昨天骤降的温度瞬间将玻璃冻碎。 幸好冻碎的玻璃是在一楼，除了一楼窗户下的玻璃被雪盖上了一部分之外，没出什么意外伤亡。 望着村长一点点走远，唐清在家陷入焦虑，防空洞的空间毕竟有限，所有人都躲进防空洞现实吗？资源够所有人在里面多久呢？ 就算这些都太远了，那就说眼前，他们这是农村，离县城都还远，更别说离市里防空洞了，等路开通到他们这的时候，都猴年马月了。 在道路开通的这段时间里，他们只能自救，现在村长还能出门，等到再往后，积雪继续变多呢。 刚才看到村长他们开路已经很困难了，现在积雪的平均深度是在胸口，可最近因为开路的原因，小路的积雪都堆在路两边，现在路两边的积雪已经有一人高了。 在过一两天，雪根本就扔不上去了，甚至会有滑落的风险。 把大门紧紧的关上，现在唐清唯一庆幸的就是当初她建房子的时候，因为只有自己一个人，安全起见，用的材料都是最好的，玻璃是好的钢化玻璃，窗户外面也是最坚固的栅栏，这让她稍微有了一些安全感。 出不去家门，没电没网，在家里没有事情做，正准备发呆的时候，又想起了她的黑科技app。 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打开了app，果然，app还能正常使用，早上她解锁的时候就发现了，解锁题目照常刷新，黑科技app应该有自己的运行方式，不受网络限制。 反正现在闲着也是闲着，她又想起那个充电计划，在app里搜索简单的太阳能充电器。 发现居然真的有制作方式，就是目前还在灰锁的状态，学完高一物理可以解锁。 那还等什么，来人，把她的高一语数外拿出来，她要学它个三天三夜，不把高一物理解锁誓不罢休！ 第8章 安全头盔配雨衣 世间所有的事情，大抵都是踏出第一步容易，坚持下去却不容易。 做了三张试卷，学习了半个小时英语的唐清把笔插在乱糟糟的头发上，小心翼翼的把切开的馒头片放在一边的炉子上烤。 烤馒头片可真香呀，再看一眼英语书……不行了，头又疼了。 这都大冰河时代了，她学了英语，跟谁沟通交流去，有个什么用处，光学语文和数学不好吗，虽然她数学上一张试卷考了79分，可是这距离85已经很近了，还是有希望的。 再看看英语上一张试卷，34分，这还是人能写出来的了？就这分数，瞎蒙都比她认真思考来的分数多吧。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想当年，她就严重偏科，英语向来不及格，上大学的时候，也是低分飘过，现在英语已经全部还给老师了。 求索了十几年，现在还是两眼一抹黑。 外面大雪纷飞，冰天雪地，唐清的心里也是拔拔凉，除了语文到达85分的线之外，其他两科一科比一科差…… 咬着吧嘣脆的考馒头片，唐清也没敢打开手机，主要是现在出不去家门，手机没电了真没地方哭去。 虽然手机现在没有网了，但是还能当手电筒用，万一什么时候网络又恢复了呢，最重要的是，里面还有她的黑科技app，还有充电的希望。 呆愣愣的看着窗户外面，这时候的外面已经没有一个人了，将近一人高的积雪，从二楼看去，大部分的地方都是白色的，斜对面有一户人家，这时候也在二楼窗边往外看。 两人对视的时候，对面的女孩还向她招手，这个女孩是对面一户的孩子，陈丹丹，今年高三，本来学校打算今年寒假就放十天，其余的时间让他们专心备考来着。 这会儿陈丹丹坐在窗边，趁着窗外的光亮正在复习功课，只要学不死，就往死里学，这应该是大多数高三学生的状态。 看到这，唐清干脆把自己的桌子也拖到窗边，面对着陈丹丹，两人一起学习。 虽然没办法坐在一起，但是这样好歹比她自己吃烤馒头片来的有氛围。 这次没学一会儿呢，就看到白睿在她家楼下，坐在一个充气小船上，从雪上面划过来，“你家煤球还够吗？大家打算明天一起去山上砍柴，你去吗？” 随着村长的广播，大家也都知道了，他们这里之后都不会来电了，他们也没有办法在零下四五十度的天气里走到防空洞去，只能尽可能的囤积物资，等待救援，而木柴是非常重要的物资之一。 他们这里靠着山，虽然这山不高，说是丘陵更合适，但是因为环境保护的原因，这山上种满了树，还都是五年以上的树，这时候砍回来烧火正合适。 这是村里有个人想出来的，然后他就找了家附近的几个人，打算搭伙去，这么你传我我传你，白睿就想着让唐清跟他们家搭伙去。 她家只有她一个人，单凭她一个女孩子，恐怕砍不了多少木材。 她家的煤球还有几百块，按理说烧上一两个月完全没问题，可柴火这种东西，在现在是绝对不嫌多的。 这要放以前，村长看到他们去山上砍柴绝对是不同意的，山上的树是公家的，是为了防止水土流失以及山体滑坡种下的，被砍了，遇到雨季，容易出现泥石流和山体滑坡，对全村都没好处。 可今时不同往日，现在的情况是，大家不砍树，没等到雨季呢，就活不下去了。 “明天什么时候呀？” “八点，到时候我来接你。” “哦哦，知道啦，你家缺不缺东西呀，缺的话我看看我这有没有。” 目前来看，她家里什么都不缺，毕竟是开超市的，但是别人家就不一定了。 “不缺，你自己在家锁好门窗，不要让别人进你家，认识的人也不行。” 白睿以前在外面出任务的时候，见到过很多熟人犯案的，因为更容易得手。 “嗯嗯，知道啦，爷爷奶奶在家没事吧。”这样的天气，对老人来说更是种考验。 “没事，你忘了，我家之前才刚添的煤球，一时半会儿绝对够用。” 白睿走后，唐清想了想，从仓库里拿出一个新闹钟，安上电池，调整好时间，然后定了个明天早上七点半的闹钟，不用手机当闹钟是想能省一点是一点。 大家已经开始去砍树了，看来都意识到了大冰河时代的严重性，不得不说，可能在近一年的时间里，农村都要处于与世隔绝的状态。 这让唐清更想掌握充电的方法，给自己的手机充电了，哪怕只是从短信里了解外面的消息也好，而且，掌握充电方法之后，不只是能给手机充电，还能给充电手电筒充电…… 重新坐下，静下心来学习高一的知识。 虽然已经很久没有学习过了，可高一的知识毕竟比较简单，再加上她以前也学过，现在捡起来比从头学起要简单一些，根据考点做总结，一天下来，语文完成了四套，数学和英语各一套。 自从发现超级省电模式下黑科技app还能用之后，唐清的手机就一直处于超级省电模式，这样还能保证不会错过最新最重要的消息。 可惜，一天下来，手机没有再收到任何短信，网络依旧连接不上，别说跟外界联系了，跟村里的人都联系不上，除非出门去找。 通讯在一夜间回到了解放前，通讯基本靠吼的年代。 陈丹丹一直在窗户边学习，虽然大冰河时代到来了，但是她爸妈一直坚信，国家早晚会带着大家度过危机的，等危机过去了，迟早还得高考，这时候不学习，那不就落在别人后面了吗。 所以，在她爸妈出去跟村里人唠嗑，交换情报，约着出门砍柴的时候，她一个人在家里做练习题。 斜对面是村里的小超市，现在已经不开了，超市小姐姐在二楼好像是在看她，陈丹丹抬手打了个招呼。 她爸妈一直不让她跟村里学习不好的学生一起玩，担心他们带坏自己，不过确实也有，他们村有的同学不上学了，就是因为看到跟自己一起玩的人不上学，天天开开心心的，所以也动了心思。 不过对于超市小姐姐，她爸妈特别喜欢，觉得她是个文化人，就算开超市，也跟别人不一样。 以前村里还有一个小卖部，是个老太太开的，里面经常出现一些过期的食品，老太太不懂，老人们也不太懂，他们也看不清。 可是年轻人能看懂呀，可是不在小卖部买，就得去隔壁村，走路一来一回还得十几分钟呢。 自从小姐姐开了超市之后，大家就都去小超市买东西了，里面的东西齐全，也不贵，更重要的是，没有过期产品，偶尔发现过期的，小姐姐会主动退换。 小姐姐还会写小说，听说不比干超市挣得少，不过村里没人知道小姐姐写的小说叫什么。 这样的小姐姐，在村里就笼罩上了文曲星的光环，她爸妈就觉得小姐姐是个文化人，还想着没事的时候，让她跟着小姐姐学写小说，挣钱又体面。 天知道，她是个理科生，最不喜欢的就是语文作文了，八百字的作文，憋两节课才勉强写出来，还经常跑题…… 让她去写小说？她觉得还是考个好大学容易一点。 不过，今天看到小姐姐居然搬了张桌子坐在窗边也在学习，看书的颜色……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应该是高一英语上册，不会吧不会吧，小姐姐是闲得无聊了吗？ 唐清不知道陈丹丹在心里吐槽她，在手机上把这套试卷的最后一道题写完，得到86分的成绩，才心满意足的放下手机。 今天，过关了五张试卷，三科，还剩三十一张，不过没关系，她已经把整个知识体系熟悉完了，明天就能加快速度了，除了睡觉吃饭砍树，剩下的时间都用来刷题，反正也没什么其他的事情。 滴滴滴滴滴 伴随着规律的闹钟声，唐清快速的起床，洗漱好之后，拿出自己昨天准备好的工具包，里面从斧头到锯都有，不过她从来没有用过。 以前还买有电锯的，但是现在也没有电了，就带着普通的斧头和锯，到时候什么用着顺手用什么。 从水灾救生包里拿出来一个叠的整整齐齐的充气船，用打气筒快速打气，然后把工具包放上去，等白睿来喊她。 跟昨天相比，积雪又深了很多，这时候从二楼下去已经不是那么困难了，不妙的是，今天开始刮风了，为了防风，唐清在羽绒服外面又穿了一层雨衣，挡风能力max。 白睿到达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全副武装的唐清，要不是她主动说话，谁也没办法把这个穿着雨衣，头戴安全头盔，宛如变态杀人犯的身影跟柔柔弱弱的唐清联系在一起。 “你先把东西扔下来，然后再慢慢下来，我在下面看着，没事。”来等唐清的，除了白睿，还有白父，还有邻居一对夫妇。 几个人就是一起去山上有个伴，至于砍树，都是自己砍自己的。 看到唐清的安全头盔，都是大呼失策，他们家里都有头盔，但是出来的时候就戴着围巾和帽子出来了，这会儿风刮的脸疼。 第9章 住在公寓的人 路上的时候，看到不止一对人马结伴去山上砍柴，都是四五个人组成一对的，甚至还有邻村的，毕竟，这座山也不是他们村的，附近的村子都有份。 第7节 这时候，大家身上穿什么的都有，也不管什么好不好看了，毕竟，他们这往年也没到过零下四五十度，往年冬天的衣服肯定不够厚，只能是靠数量取胜。 本来就是大雪，大家走路就很困难，穿的臃肿又让大家行动不便，本简简单单走路几分钟的路程，硬生生走了十几分钟才到，还没开始砍树呢，大家就累的气喘吁吁的。 山上的树很多，从山下开始，就是只剩下枝干的树木，当初种树的时候，种的很整齐，这会儿看过去一排排的，大家随便选择了一排，就准备开干。 说是来砍树，但是能够看到，大部分人还是冲着树枝来的，五年的杨树，长得也已经比较粗壮了，就算是上面的树枝，也不细。 把整棵树砍倒太费劲了，还得挖到底部砍，还不如趁着这一人高的雪，直接砍上面的树枝。 砍树枝，斧头相比锯就更有优势，唐清拿着自己买的斧头，一下下的从树枝和树干连接处砍去。 光是一棵树，都砍下来不少树枝，连着砍了两棵树，充气船上装不下了，才停手。 坐在背风处，一边休息，一边等他们也砍完，大家好一起回家。 没一会儿，就算是没砍多少的人也开始回家了，这么冷的天，不能在外面呆太久，即使一直运动，身上不热，可是暴露在外面的皮肤受不了。 到家的时候，因为二楼的门距离雪地还有一米多的距离，下来容易上去难。 白睿上前，蹲在唐清跟前，说：“来，踩着我肩膀，扶着前面，开门的时候小心一点。” 他在部队的时候，踩肩膀上墙那都是小意思，今天出去砍柴的，就数他们父子两砍得多，他们砍树枝就像一点不费力气一样。 小心翼翼的踩在白睿的肩膀上，用手扶住前面的墙壁，随着白睿的起身，唐清快速接近二楼。 拿出钥匙打开门，连滚带爬的进屋，然后转过身，白睿已经把她的柴递了上来，她只需要拖到一边，不要挡着门口，方便他递下一捆。 等安置好唐清家，白睿才拉着自己家的柴火，在雪地里往自己家走。 别人回家都是在家收拾砍回来的柴火，唐清除了收拾柴火之外，还在坚持学习。 这么过了好几天，总算是在把充电宝里的电也耗费完之前，完成了高一语数外全部试卷85分以上。 随着一声细微的“咔嗒”声响，高一政史地理化生解锁，不仅如此，还有奖励。 三选一的奖励，太阳能发电设计图、建筑保温系统设计图、鱼菜共生设计图。 这还用选吗，闭着眼睛，她都知道应该选太阳能发电设计图，当初她不就是为了充电才费劲吧啦的学习的嘛。 在选择的时候，还担心，这个设计图会不会很难，自己会不会看不明白。 选择之后，这些担心全部都没有了，虽然不能让她一下子学会，但是这个奖励堪称保姆级的，不只有图纸，还是视频教学，手把手教你学会太阳能发电。 当然，首先，她需要有一个太阳能充电板，这个不需要担心，她家院子里就有，是当初买家电的时候，送的太阳能灯，安在院子里，每天晚上天黑准亮。 现在院子被大雪盖住了，这个灯也没有继续留下来的必要了，把充电板拆下来就可以了。 说干就干，反正现在也没电，安全起见，电闸一拉，拿着工具就往上冲。 该拆拆，该留留，拆下来暂时不用的线啊什么的，唐清也不舍得扔，这些以后可能都是不可再生资源了，留着万一什么时候用上了呢。 工具包打开，视频放慢，时不时的暂停。 目前她的东西比较齐全，不需要从头做起，太阳能充电板的蓄电池还在，还能正常使用，唯一麻烦的就是她手边没有逆变器。 需要自己做一个逆变器，这样才能把直流电变交流电，才能接插排，给手机充电，还可以用小台灯。 根据视频，找来家里不用的坏家电，因为懒得扔，再加上想着也许什么时候用的上，所以她家的坏家电都是存在仓库的，这会儿正好用上。 从里面拆出来一堆零件，挑挑捡捡，把需要用的放在一起，剩下的，按照大小和种类进行规整，以后恐怕都要跟这些东西打交道了。 坐在地上，被一堆工具围绕着，为了防止手被划伤，还戴上了手套，这么一点点根据视频里忙活了一早上，总算赶在中午之前把新插排做好了。 太阳能充电板被她放在二楼楼顶，上面有个半层的瓦顶，倾斜的角度正好可以用来放置充电板，就是时不时的需要上去清扫一下积雪。 手机充上电，看着缓缓上升的电量，唐清这才放心的哼着歌去做饭。 今天吃火锅底料煮面条加午餐肉，家里已经没有任何蔬菜了，最后一点土豆早就在前天被她吃了，连着吃了两天的水煮面条，是时候换换口味了。 因为没有蔬菜，为了换换口味，这几天有时候会在吃过饭之后开一个罐头吃，好歹清清肠胃，不然的话，这会儿说不定就便秘了。 家里的火炉上一直放着锅，锅里是从外面装回来压得严严实实的雪，每次一化，就倒进旁边的大桶里，用作平时用水，不然火炉一直燃烧着也是空燃烧。 唐清在家感叹着自己吃的干吧，一点蔬菜都看不到，却不知道，将近两个星期的时间，有人已经吃不上饭了。 首当其冲的就是在外面租房子住的打工人，租的是民居的还好一点，在收到通知的时候，到家附近的大小超市采购，虽然去的时候东西已经不多了，但是米面这些东西超市还有些存货，还能买到。 最先卖光的是放在货架上的即食产品，方便面什么的，最先卖没。 而住在公寓楼的打工人就不行了，因为公寓楼里大多数不能做饭，他们平时也是在外面吃，或者是点外卖，采购的时候局限性大，等下班到超市的时候，面对的就是几乎空空如也的货架。 王光就是这样一个it社畜，他是大专毕业，就职于一家小公司，好处在，这家公司五险一金什么的都齐全，工资也还可以，不过工作了两年的他还是没能买房子。 去年和家里介绍的对象结了婚，今年年初的时候检查出来媳妇怀了身孕，为了媳妇更好的安胎，也为了不耽误他工作，查出来怀孕没多久，媳妇就回老家安胎去了。 前两个月，媳妇刚刚生产，一对龙凤胎，他请假回家看过了，特别可爱，就是有点闹人，回去的时候，媳妇和爸妈都疲惫了不少。 家里添了两个小生命确实让人高兴，但是随之而来的压力也大了很多，以后孩子生活还有上学都需要钱，他还想让孩子在大城市接受更好的教育，为此，工作更加卖力了，就是为了升职加薪。 每天忙得晕头转向的，公司其他人请假回去抢购食物的时候，他还在加班，等他晚上十一点回家的时候，家附近的二十四小时便利店已经关门了。 但是他也不惊慌，这样的情况以前也出现过，刚来这了的时候他还会担心超市东西卖光了怎么办，后来发现，第二天超市还会正常开门，过不了一两天，又是满满当当的。 第二天去上班的时候，果然，超市开门了，买了两箱方便面送回家，又急匆匆的去上班。 直到后来，公司放假，说是半个月，大家在家办公，但是才刚在家办公两天，就收到了气象局的通知，再去买东西的时候，超市门口不停地有人进去，又快速的出来。 超市里空空的，这些人都是不死心，进去逛一圈确定什么都没有之后，才出来的。 附近的超市都有已经被买空了，至于什么时候补货，别说店员了，店长都不知道。 就在收到通知没多久，家里的电停了，他住的是公寓，冬季取暖主要靠空调，一停电，什么都做不了，他甚至不能烧热水煮泡面，只能是干吃。 更恶劣的情况还在后面，他甚至没有办法化雪为水，像他这样的人，在他入住的这家公寓里，不在少数。 后来实在没有办法，他就在屋里把木质的衣柜和桌子暴力破坏，然后点燃取暖，同时化水。 这种方法也用不了多长时间，公寓里家具用的木材都不是实木，甚至不是什么三合板之类的，而是锯末填充的，燃烧速度很快，产生的热量却有限。 他甚至和其他人一起，将公寓附近的树木都用菜刀砍倒，拖回来烧，就这么在公寓里熬了将近一个星期，就在他打算离开这里，试试能不能徒步去防空洞的时候，从楼上隐隐已经能看到正在打通道路的工程队。 第10章 防空洞 随着大家的欢呼声，附近所有的人都知道了，他们这快要通路了，甚至有着急的人这时候就在收拾东西。 他们这距离防空洞有一段距离，但是距离施工队不远，走到施工队那里他们还是有信心的。 作为已经快要活不下去的人之一，王光也在当天就收拾东西，跟附近的人一起往工程队方向去。 回到自己的出租屋，从上了锁的行李箱里拿出最后一包方便面，这包方便面他本来打算分两天吃的，现在他决定一顿吃完，马上就要到防空洞去了，没必要再节省这一点方便面。 小心翼翼的撕开包装袋，不把任何一点面饼渣蹦出去，凉水就面饼，王光吃得很开心，要不是一会儿要出去，这一块面饼他能慢慢啃一天。 吃过饭，听到楼道里有人在喊着去找工程队的集合了，他赶紧拉着收拾好的行李箱，紧紧跟上大部队，有事好互相照应着。 望山跑死马，在楼上看起来并不算远的距离等到真正去走的时候，才知道有多难，从中午收拾好东西，他们这个临时组成的队伍一直走到快天黑才和工程队汇合。 就像之前宣传的那样，汇合之后他们被带上车，然后就一直等待在原地，要等车坐满之后才能走，而现在，上一辆车刚走，他们这辆才刚开始坐人。 所有人的行李都被放到了大巴车下面的行李厢中，等到后来人越来越多，所有座位坐满人了还是不停地往车上塞人，即使是过道上也都是人，还在嚷嚷着往后走走。 “已经满了，这都超载多少了，还不走啊！”有在车上已经等了很长时间的人因为太拥挤了，不停地在催促出发。 司机没有回他，而是不停地指挥下面的人放行李，往车上挤，下面行李厢装满了，就往车顶放。 直到好久之后，车里的人已经因为拥挤，长时间呆在狭小的空间里，开始出现呼吸困难，浑身发热的情况，才听到关门的声音。 大巴车缓慢的启程，路上的速度慢的离谱，不看外面的环境，单说现在的拥挤程度和蜗牛般的速度，王光觉得好像回到了之前上班的日子。 那时候的日子虽然身心俱疲，但是就这么几天的时间，他就想回到过去，忙，可对于明天有希望，现在每天躺在家里，吃了上顿没下顿，明天不知道是什么样子。 很早之前，手机就没信号了，他现在甚至不知道自己爸妈，媳妇还有孩子怎么样，有没有冻到，吃的应该没问题，他爸妈一直坚持在家里种地，粮食收了不舍得卖，想着什么时候他回去了，让他带上点。 即使是速度缓慢，也比他们走路要快的多，在夜越来越深之前，到达了目的地。 久违的灯光，在王光他们看来是这样的明亮，在看到灯光的时候，车厢里就一阵骚动，大家都在争先恐后的想先一步看到防空洞是什么样子。 其实防空洞的灯光并不明亮，为了节省电力，用的是最节能的灯泡，亮度并不是很高，只不过王光他们因为太长时间没见过灯泡，产生了错觉。 在洞口，他们就像是一群羊一样，蜂拥而下，扩散开来，吵吵嚷嚷的找着自己的行李。 王光因为来的比较早，所以坐在靠里面的位置，车上的人下了一大半了他才能动身，到他下车的时候，身后没几个人。 行李厢已经被打开了，王光找到自己放行李的那段，想找到自己的行李。 但是从头找到尾，甚至在别的地方也都找了一个遍，也没找到属于他的行李箱。 “我行李箱呢？谁看到我行李箱了！黑色的！谁拿错行李箱了！”里面是他很重要的家当，一个被子，还有羽绒服。 寒风中，没有人理会大声喊叫的王光，所有的人都拖着行李缓慢的移动，排队进入防空洞。 “我行李箱不见了，就放在这下面。” 王光找到司机，可司机只是随便敷衍了一句：“你自己找找，这么多人，我怎么能记住谁行李在哪。” 说完，转头冲着人群喊：“都快点！还没拿行李的快点把行李拿走，车要开了。” 找不到行李的王光，眼睁睁看着车开走了，只能在排队的人里一个个询问有没有拿错行李。 从队尾一直问到最前面，大部分人跟他说一声没看到，或者是不知道，脾气不好的直接骂他神经病，还有不知情的人骂他插队。 所有的人都问了一个遍，外面的人都说没见到他的行李箱，天黑，他也看不清别人拿的是不是他的行李，最后也没找到。 浑浑噩噩的背着包，排在队伍的最后面，还没到他的时候，身后已经又一车人过来排队了。 检查了身份证，他因为不是本地人，五险一金刚交两年，所以每天只能领到四两米饭，本地人是八两，饭菜是一两换一两。 也就是说，如果他想吃菜，就要减少米饭，来换菜。 因为防空洞里不能开火，所有人都是在食堂领饭，一次发一天的饭。 可以靠工作来挣工分，吃的、用的，甚至是住的地方都可以用工分换。 作为一个it社畜，王光第一反应就是重新找个it行业的工作，他想换消息，他想知道自己家附近的防空洞怎么样了，他家人有没有进入防空洞。 据说每个防空洞之间都有卫星电话作为沟通，不过因为卫星资源紧张，普通人不能免费使用，只能用工分换。 本来以为，防空洞才成立没多久，应该正是缺人手的时候，结果到招工处转了一圈，it行业的工作有，但是却不收他。 防空洞附近住着的从事it行业的人数不胜数，防空洞当然是优中选优，王光学历不好看，之前也没做出特别大的成绩，当然被刷下来了。 只有工程队愿意收他，准确的说，工程队只要是四肢健全的人，来者不拒。 第8节 现在不管是挖掘道路，还是防空洞扩张，都需要劳动力，而且需要大量的劳动力。 一天四两米饭，只是勉强填饱肚子的王光只能选择去工程队，当一名挖掘工，至少工程队管一顿中午饭，还有工分。 第11章 雪地和小学生墨镜更配哦…… 因为没有行李，在别人都有被子盖的时候，他只能去找工作人员看看能不能借一床被子，不然他可能刚进来就冻死。 被子有，但是也是需要工分换的，或者是拿别的东西换，他刚来没有积分，只能拿工作用的笔记本电脑换了被子还有新的羽绒服。 随着防空洞里的人数越来越多，防空洞也变得越来越拥挤，每天王光都是在叫骂声中起床的，当然，叫骂不一定是针对他的，只是人多了之后，互相之间容易起摩擦。 一个星期后，本来不太关心来多少人的王光在看到公告说以后外地身份证每天能领到的米饭减少为三两之后，跟其他人一样，变得异常愤怒。 三两米饭，根本不够一个成年男子吃的，不只是他们，本地身份证的份额也减少了，所有人都需要工作才能吃饱。 像王光这样，人吃饱全家不饿的还好，有的家里有老人孩子的，简直就是灾难，只能尽量选择吃饭，不吃菜。 没进防空洞的人天天想着什么时候才能进防空洞，进来的人在抱怨防空洞的不好。 王光在工作了几天之后，终于有多余的工分可以到窗口去查自己家人有没有到防空洞去。 这个业务是特殊开辟的，就是因为大家都联系不上了，现在哪怕是知道一点自己亲人的消息也好，而进防空洞都是要记录身份证的，卫星联网，一查就知道。 “叫秦瑶瑶，山阳市云村人，还有王为民，张爱芹，最近的防空洞是山阳市的防空洞。”把自己媳妇的信息报出来之后，心急的等待消息。 “信息确定与身份证上一致吧。” “对。” “没有这几个人啊，山阳市防空洞没有这几个人，好了下一个。” 三个工分，一工分可以换三两米饭，排队一小时，听话一分钟，也没找到自己家人。 家里人平时不可能出远门，再加上孩子现在还小，更不可能，山阳市防空洞没人很大概率说明他们还在家里。 这让他有些担心，防空洞的生活虽然不算好，但是该有的东西也都有，温度也不算低，零下四五十度，他真担心家里老的老，小的小，受不住。 云村 自从把太阳能插排做出来之后，唐清简直不要太开心，再也不用担心手机没电了。 当然，现在没网没信号，手机的大部分功能都不能用了，只能玩玩单机小游戏，要不就是学习。 之前觉得自己再也不想学习的唐清这会儿就觉得，真香！越是学习，她就觉得，这会儿这些东西可真有用啊，就是现在高一的知识还比较浅显。 每天沉浸在知识的海洋里，加上大部分知识都是学过的，学起来并不是很费劲。 现在一楼已经彻底被埋上了，正在她学习的时候，余光看到有玻璃上面一个黑影出现，顿时吓了她一跳。 因为这几天她家的温度经过每天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加热，再加上长时间的不开门保温，窗户上都是水汽，不擦干净，只能看到模糊的轮廓。 “笃笃笃”外面的黑影敲了敲她眼前的玻璃。 “谁？” “我，王为民，你家还有奶瓶吗？” 名字她不熟悉，但是她知道，村里这半年有刚出生的小孩，孩子满月的时候，她还去送礼了呢，送的是新生儿礼盒，里面是各种婴儿玩具。 出于安全考虑，她没有开门，而是把窗户打开了。 虽然外面很冷，但是担心煤气中毒，她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把窗户打开一条缝换换气，所以这时候窗户才没有被冻上，她不经常开的窗户因为热哈气的原因，已经冻上了，打开都费劲。 隔着窗户外面的栅栏，唐清问：“是要买奶瓶吗？要几个？” 奶瓶这种东西，她留着也没什么用，有人来买奶瓶，没有理由不卖给他。 问到要几个的时候，老人明显顿了一下，才迟疑的说：“两个……三个吧，你家还有奶粉吗？再买两箱奶粉。” “你家之前吃的什么牌子？”她仓库里还有三种品牌的奶粉。 “就拿好的那种吧，我孙子孙女还没喝过奶粉呢。”说到这里，王为民就愁，以前的时候，儿媳妇两个孩子也能养，这几天孩子就不够喝了。 刚开始孩子一直哭的时候，还以为是不舒服，后来才发现，是饿的，没办法，只能出来买奶粉。 其实唐清也不知道这三种奶粉那种最好，最后选的是卖的最好的那种，价格不是最贵，但是在附近销路最好。 成箱的奶粉没有办法从窗户递出去，把奶粉和奶瓶摞在一起，从窗户那里反复确认附近没有其他人之后，才打开门。 “一共四千二，现金还是转账？”唐清的手机一直开着摄像头，装作不经意的样子，其实一直在拍视频。 老人从怀里拿出来一沓钱，数出来几张，剩下的都递了过来，“你数数吧。” “不用，我信叔，家里孩子还在等着吧，叔赶紧回去吧，别耽误孩子喝奶，路上小心点。” 其实她是想赶紧送走人，她好关门，看着眼前的人把奶粉放到身后的塑料布上转身离开，唐清赶紧把门关上锁好，这期间心一直扑通扑通的跳，就担心出什么意外。 庆幸的是，没有出现她想象中的坏情况，一个原因是他们村子里的人互相都认识，干坏事容易社死，另一个原因可能就是因为农村，一时半会儿不会出现缺粮的情况。 目前村子里的日子都还过得去，砍柴的时候，大家抱怨的更多的是天太冷了，家里就算是烧煤球，烧柴火还是会冷。 因为冷，唐清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都会在被窝里放上好几个灌满热水的暖水袋，就这样，每天早上起床的时候，暖水袋都是冰冰凉的。 第二天砍柴的时候，她还把这件事说给白睿听，白睿听了之后，就跟她说，以后遇到有人要买东西，就让那人说清楚要买什么，出来砍柴的时候再交换也可以。 “不过，明天我们就不出来砍柴了。”白睿用力将一棵树拦腰砍断，然后扛到充气船上。 “为什么呀？”大冰河时代的话，柴火这种东西应该是不嫌多的吧。 “今天我们已经走出来太远了，村附近的树都被砍完了，再远的，来回就不值得了，尤其是……”白睿看着不远处的高山。 他们在的这座山平缓，高度也不算高，但是后面的这座山又高又陡，白睿看着雪白的山峰，有些担心的说：“这么多人靠近那座山，动静太大了，容易雪崩。” 雪崩这种事，对于唐清来说，太远了，她从来没有去过常年积雪的山峰，所以看到白色山峰的时候没想那么多。 “不会吧……”唐清有点不确定。 “这雪又大又急，雪来不及压实，按理说雪崩的可能性比常年积雪的山更高。” 他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力反驳，唐清眯着眼，被远处的雪白晃的有些模糊。 “别一直盯着看，容易得雪盲症。”白睿用手捂住唐清的眼睛，“闭上眼睛缓一会儿就好了，如果得了雪盲症，要三四天才能好，以后出门最好戴上墨镜。” “在村里用戴吗？”即使闭着眼睛，也能感觉眼前有光点，唐清没敢睁开。 “最好戴上，不过村里有建筑影响，雪盲症不会得，可也会晃眼，戴墨镜对眼睛更好，你有墨镜吗？”他是回老家，很多东西都没带来，不然第一次出来的时候就对戴上墨镜。 额，正儿八经的墨镜她没有，仓库里有卖给小学生的玩耍用的墨镜，不知道能不能用。 “那种的也可以，无非是效果好不好。”还有就是美不美观。 明白了，回去就挑一副最好看的戴上，“你要嘛？你要的话回去的时候等一等，我把墨镜拿出来，你挑几副。” 当初图便宜，买了不少呢，就是销路不太好，卖了半年也没卖出去几副，当初进货的时候，那个老板还骗她，说卖的特别好呢，果然是便宜没好货。 本来听到是小学生用的玩耍的墨镜，白睿是不想要的，但是想到以后有很长一段时间都要跟白雪打交道，咬咬牙，还是说买几副。 回去的时候，唐清果然回去拿出来一包墨镜，花花绿绿的，形状各异，甚至墨镜还能翻开！ 听到让白睿挑，白睿的邻居一脸一言难尽的看着他，没想到这么个浓眉大眼的小伙子，居然喜欢……这种风格的东西。 白父倒是第一时间明白是什么意思，说：“不介意叔叔买两个吧。” “当然可以，咱们一起砍柴这么长时间了，你们也帮了我不少忙，都随便挑。”不只是白父，还张罗着白睿邻居也挑。 说着，自己也在里面翻翻捡捡，黄色的心形墨镜，粉色的小猫墨镜，看起来都比较好看，挑出来留下，她用。 “雪地戴墨镜可以保护眼睛。”白父简单的介绍了一下，然后就低头挑起来，他得给老婆挑个好看的，他们两个还得配上，来个情侣款的。 “小睿，给你爷爷奶奶也挑一副，老人家，挑两个红色的，喜庆。” 听完白父说的，邻居夫妇才明白是怎么回事，这段时间天天出去砍柴，确实觉得有时候眼睛被雪地的反光照的流泪，但是他们就没想起来买墨镜。 赶紧蹲下，随便挑了几副，嘴里不停的说着感谢的话。 原本还因为唐清家只有她一个人，每次大家都得特地叫她，觉得有些麻烦，现在看来，幸好戴上了她，不然等大家都抢着买墨镜的时候，能不能轮到他们还是两说。 第12章 全波段收音机 “回来了，赶快过来暖和暖和。”白母把自己手上捂得热乎乎的暖袖塞给白父，让他赶紧暖暖手。 对于这些，白睿已经习以为常了，他可能真的是个意外，但凡有一点秀恩爱的可能，他爸妈都不会放过，每天在家光狗粮都吃的饱饱的。 把出门前就放了热水袋的自己的暖袖拿过来，没人给他准备，那就要自己准备呀。 “你拿这个干什么？”白母伸手接过小巧的墨镜，这种东西，好久没见过了，主要是家里没有小孩子。 “凑合着当墨镜用，出去的时候可以戴着。”说着，展示自己的墨镜，两者的款式一模一样，只是颜色不一样。 白母表情略带嫌弃，颜色是她喜欢的颜色，但是款式是老气的花朵，每次到选花色的时候，白父就会选花朵，也不知道有什么特殊的。 那也没办法，他们这次回来，是想陪老人过年的，来的时候每人就带了几件衣服，其他的都是一些补品，还有给老人买的衣服，小家电什么的。 老人在家，虽然不缺钱，但是一辈子节俭习惯了，有钱也是省着，不会舍得吃不舍得穿，说多少次也不管用，只能他们每次回来的时候，买点觉得能用上的带上。 “也不知道现在外面怎么样。”他们现在被封闭在云村，什么也不知道，越是封闭，就越是想知道外面的事情。 “要是有电就好了，我之前给你爷爷买的收音机是全波段收音机，只要电池充上电，这时候说不定还能收听到其他地方的电台。” 这收音机当初是买来给白爷爷听戏用的，以前老人基本上每天都会拿着出门找个太阳地，边晒太阳边听戏，甚至还有固定的听友。 听到充电，白睿想起来了，今天他们砍柴的时候，唐清说她昨天担心外面的人心怀不轨，拿手机录像，好留个证据。 他们这停电已经一个星期多了，手机即使天天关机，这会儿也应该没电了，那她怎么录像的，当时也忘了问。 想到这，白睿站起身，“我出去一趟，一会儿就回来，中午记得做着我的饭。” 不怪他要特地叮嘱一句，主要是他妈妈以前做过不做他饭的事情，那时候是中午该吃饭的时候，他出门买东西，回来的时候就发现没准备他的饭，还美其名曰，以为他出去跟朋友吃。 白睿到唐清家的时候，她正在煮饺子，今天突然想起来，冰柜里还冻有速冻饺子，停电对速冻饺子没什么影响，一楼现在跟大冰柜没两样，冰柜里的东西都完好无损。 “笃笃笃！” 窗户上又传来这样的声音，有上次的经验，这次熟练的打开窗户，看到是白睿，猛的关上窗户。 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的白睿眨巴眨巴眼睛，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是什么反应。 “哐”的一声，旁边的门打开了，唐清热情的邀请他进去说话，外面这么冷。 第9节 这是自从大冰河时代之后，白睿第一次彻底走进唐清家，之前都只是在门口，里面是什么样子，他也没好意思仔细看。 现在看来，她应该是睡在前排房子这里，床都在这里，窗边还摆着张书桌，上面放着许多书，还有一本书在桌子上打开着，看样子应该是最近经常看。 书桌侧面挂着插排，桌子上的手机这时候正在充电，他想的果然没错，唐清有办法给手机充电。 “你家……还有电？”不应该呀，村里应该是同一条线路。 “啊，这个是太阳能的，稍微改了改，就可以充电了，”说着，还用插在上面的小台灯展示了一下效果。 “不过手机充上电也没什么用，一直都没有网，收不到外面的消息。”这些天她从来没有间断过尝试，可是没有一次成功连上网络。 白睿试探着说：“我家有收音机，这个时候如果官方的电台还在工作的话，其他的地方没有电，没有了干扰，这时候应该能够收到足够远距离的电台。” 如果是以前还有电的时候，白睿可不敢这么保证，手机、家电、高压电线等等的干扰，都会让收音机很难收到附近电台的波段信号。 “就是现在收音机电池没电，得充电才行。”当初买的是充电电池，是不幸，也是幸运。 不幸是，一开始没电，不像普通的干电池，他们甚至连更换的有电电池都买不到，幸运的是，只要能够充电，电池可以反复使用，没有后续电池用完的烦恼。 能够接收到外界的信号简直就是最大的惊喜，“我给你们充电，听的时候带我一个呗！” 唐清恨不得白睿现在手里就带着收音机，充上电他们立刻听。 “行，那我先回去了，等吃过饭就带着收音机来找你。”注意到她炉子上放着锅，锅里还有东西，判断到唐清在做饭的白睿自觉回家。 以前蹭一顿饭不算什么，这时候蹭饭就需要过命的交情才行。 “你还没吃饭吧，要不要吃饺子？或者，”说着，转头拿出放在旁边的另一包速冻水饺，“这包你带回去，自己回家煮着吃呀，这个牌子的水饺特别好吃。” 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水饺，白睿无奈的说：“你以后不要给别人送吃的，以后大家的粮食会越来越不够吃，就算你家只有你一个人，早晚也有吃完的时候，而且，你送一次，别人可能会一直扒着你，不管你还有没有。” 他觉得，唐清真的没把他之前说的话放在心上，也没有意识到，大冰河时代到底意味着什么。 刚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他就查过，大冰河时代意味着，地球上大部分生物都会处于长期不能吃饱的状态，时间不定，但他们这代人一辈子应该看不到冰河消融的时候。 额……唐清觉得，白睿可能把她当成傻白甜了，这一袋水饺那是白送给他的吗？这是当成以后她听收音机的收听费的！想白吃她的水饺？ 不过人家也是好心，她不能当成驴肝肺，“这个水饺，其实是想贿赂你，听你家的收音机的。” 说完，还不好意思的笑笑，其实她家粮食在她看来确实也不够，大概只能吃上两年，这几天每天都只吃两顿，等不出去砍柴之后，她打算每天只吃一顿。 “拿着吧，不然我也不好意思蹭你家收音机听。”不白拿别人的东西，这是她从小受到的教育。 “而且，你家吃的应该不多，家里还那么多人，别推辞了，你这个收音机，以后也可以让别人听，多少收点费，这个就算是我的费用。” 就像唐清说的那样，白睿家现在吃的确实不多，两个老人没力气种粮食，他家的地都是租给别人种的，每年象征性的收几百块钱。 家里还有他和他爸两个粮食消耗大户，也不能不吃，毕竟，壮劳力在这个时候也很重要。 “那我拿回去了，你要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随时可以找我。”顿了一下，可能是觉得现在通讯也不方便，就说：“可以在你家的窗户上绑红布，我看到就会过来。” 他们两家离得虽然有些远，可中间没什么阻挡，红布在雪地里又特别显眼，还是可以看到的。 “嗯嗯。”白睿这身材，还是让人很有安全感的，再加上还当过兵，她觉得，村里应该没几个能打过他的，她一个人，说实话，真的挺害怕的。 他走之后，唐清把自己的水饺盛出来，边吃边想收音机的事情，当初她怎么就不记得买个收音机呢。 话说，她给白睿想了个挣粮食的方法，现在她想到自己怎么挣粮食了。 那就是她改造太阳能充电板的能力，他们村还是有几个太阳能充电板的，就是街上的路灯，只要拆下来，稍微改造一下，又是一个太阳能插排。 至于把所有的太阳能充电板全部都拿回她家，自己一个人用，说实话，不现实。 还记得她妈说过一句老话，邻居屯粮我屯枪，邻居就是我粮仓。 这句话在她身上特别适用，她家就她一个女的，如果有这么多东西，东西还不是她自己的，邻居抢起来不要太没有负担哦。 还是老老实实挣一点点手工费，到时候别人家也有这种东西，就不会只盯着她家。 所以下午白睿来之后，把收音机充上电，唐清就试探着问：“你说，我要是帮人做这么个太阳能插排，要用东西换，不过分吧。” “当然不过分了，你还能做？”他之前还以为这东西是本来就有的，没想到是她自己做的。 “对，村里路灯上的太阳能板拆下来，接上蓄电池还有逆变器就成，这些东西，家里的家电里基本上都能找到。”说的容易，其实当时她研究明白这些东西，废了好半天劲。 白睿看了外面埋在雪堆里的路灯一眼，瞬间有了想法，“我现在就去拆一个太阳能板，还需要什么东西，哪里有，你跟我说，我回家给你找。” 电这种东西，平时一直用不觉得什么，等到没有了，才知道有多麻烦，更别说，现在是冬天，夜长昼短，每天天一黑，早早地上床，什么事也没有，就躺着发呆。 要是有电，大家聚在一起说话也比黑漆漆的说话要好。 第13章 山阳市电台（捉虫） 在电的刺激下，白睿在唐清的指挥中，一个太阳能板很快就被拆卸下来。 唐清也没在自己家改装，而是拿着工具箱，跟白睿一起去他家，太阳能板这种东西，安装在哪里，还得考虑到，万一她改装之后，留的线不够长，最后也是麻烦事。 白父白母就看到，自己儿子下午出去一趟，拎着一堆破铜烂铁的就回来了，后面还跟着个小姑娘。 这是……出去捡媳妇去了？ 两人风风火火的在家里仓库翻翻找找，甚至把白奶奶电动三轮的蓄电池拆下来，拎着上楼去，也不知道干什么。 干活的时候，唐清最喜欢坐在地上，感觉更放松，在白睿家也是这样，担心她着凉，白睿从自己房间拿出来一个沙发垫子给她坐。 自己坐着另一个，在她旁边，帮她递东西。 一堆零碎的东西，经过她的接剪，很快就有了大致的雏形，看起来跟她家的差不多。 因为白睿家人比较多，都住在二楼之后就更显得拥挤，担心他们不小心碰到简陋的逆变器发生意外，唐清还特地做了好看的外壳，上面写着危险。 “好啦，你手机呢，拿过来试试。”看到插排的指示灯亮了，自觉应该没什么问题，不过还是让白睿试试，看好不好使。 之前一直没电，白睿手机也没什么用处，他就整整齐齐的收拾在盒子里，这是这段时间第一次拿出来。 刚插在插排上，手机立刻就显示出正在充电，目前百分之一。 “有电了！” 唐清在旁边当然也看到了，“现在的电应该是蓄电池本身就有的电，村里路灯上的太阳能板不好，蓄电速度应该不会太快，不过供应你家收音机和台风的电还是没问题的。” 确定能用，唐清拍拍手，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得快点回家，这会儿收音机应该已经充的差不多了，回去听消息去。 在外面看书的白母就看到两人没一会儿，又风风火火的出去了，也没人解释一下，刚才都鼓捣了些什么。 充了差不多一下午的时间，等他们回去的时候，打开开关，顺利听到里面传来“沙沙沙”的声音。 “山阳市官方电台是多少？”白睿熟练的转动旋钮，侧头问等着听收音机的唐清。 “啊？”被问到的唐清一脸懵逼，她怎么会知道这种东西，她根本就不听收音机的好吧…… 两人都不知道这附近的城市电台波段，面面相觑之后，唐清说：“要不，你就边转边听，反正现在能收到的电台应该也不多，多试几次就出来了吧……” 没别的办法，只能用这个笨办法，为方便下次听，唐清还特地把本子拿过来，一会儿他转到一个有用的，就记下来，以后还能换台听。 “生死不离 全世界都被沉寂 痛苦也不哭泣 爱是你的传奇……” 歌，没想到他们第一次转到的居然是个音乐电台，暂时叫它音乐电台吧，因为两人听完一首歌之后，接下来还是一首歌，也不知道是哪个省市的电台。 放的歌都是一些抗震救灾的歌曲，在这个时候听，总是有一种想要哭的感觉，将近两个星期，这是他们第一次听到来自外界的声音。 不过这个不是他们最想听的，第二首歌还没结束，他们立刻又换频道。 这次的频道信号不是太好，刺刺拉拉的，“杭……市，道路……进行……希望广大居民能……六点……” 后面又是听不清，等他们把窗户打开，手忙脚乱的拉出天线之后，声音没了，看来是这次广播结束了。 就这么折腾了将近一个小时，终于听到收音机里传出来山阳市的名字。 “目前山阳市市区道路恢复工作正在积极展开，防空洞居民踊跃参与进恢复工作中，我们相信，灾难不能把我们打倒，哪怕是大冰河时代，只要万众一心，一定能够共渡难关，接下来是天气预报……” 怎么说呢，这个广播，唐清听了想打人，也不知道是他们听的时间不对还是怎么的，感觉说的是些套话啊，好像说了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说。 看出她有些气馁，白睿安慰道：“好歹我们知道外面还在救援中，山阳市电台现在还在运转，就说明情况还没有特别糟糕。” 他说的这是实话，如果山阳市连电台都不能支撑的话，那真的就说明，山阳市已经到了山穷水尽，自顾不暇的地步。 “现在天色也不早了，我先回家，明天再来找你，我们在我家听，也许其他时间段会有更详细的介绍。”总不能一整天就这么几句话重复播放吧。 本来就是冬天，再加上风雪，下午四点多的时候天色就开始逐渐暗淡，现在外面的路灯还不如地灯，一到晚上，漆黑一片，就算是白睿，也不敢太晚回家。 唐清这才发现，已经这么晚了，赶紧送白睿出门，临走的时候还嘱咐他，明天一定要记得来找她呀，不能自己偷偷听。 “知道了，明天吃完饭，我立刻来找你。”保证之后，转身迎着风雪回家。 回到家，发现家里居然亮着灯。 “回来了？你说你这孩子，下午唐清过来帮家里这么大忙，你也不说一声，就让人家那么走了。” 他们离开之后，白父去白睿屋里，才发现，他们下午在屋里鼓捣的是太阳能插排，白睿手机还在充电呢，说明能用。 在家里翻了半天，最后只找到白睿初中时候用过的台灯，换个好用的灯泡，天一黑，立刻打开，久违的灯光照在家里每个人的脸上，所有人都是笑着的。 “我们下午回去听收音机去了。” 把收音机放在灯光下，简单的跟几个人说了下他们听到的消息，还说了明天唐清会过来一起听。 白父拿着收音机，转了半天，听到的都是沙沙声，看来晚上是没有广播的，只有白天有。 “那就来呗，那孩子我还挺喜欢的，反正你们明天也不出去砍柴，大家就在家听收音机。” 白爷爷和白奶奶这会儿特别开心，主动讲起来在他们年轻的时候，收音机这种东西也是很贵重的存在，那时候，也是大家聚在一起听收音机。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现在大家又要聚在一起听收音机，说的时候白爷爷笑呵呵的，特别期待。 第二天，白睿早早吃过饭，按照以前砍柴的时间去找唐清，路上遇到了其他去砍柴的人。 “白睿，你今天怎么一个人呀？” 白睿在他们村也算比较出名了，尤其是最近出去砍柴的人都知道，白家的这小子，砍柴是把好手，每天就数他砍的柴最多。 “今天不去砍柴，有点别的事。”没说今天听收音机的事，说了肯定又是一堆事，他讨厌麻烦。 “哦哦。”今天白睿不去，少了个竞争对手，他们可以砍更多的柴。 在他们看来，这些柴火都是有数的，白睿多砍，那他们就会少砍。 第10节 尤其是现在，附近山上的树木已经被他们砍的差不多了，不想挖坑砍树，就只能走的更远，更远的山上，那些树年份更久，一棵顶这里好多棵。 路上还遇到其他去砍树的，都是要去更远山上的，大家不是本村就是邻村的，互相之间也都认识，小队越聚越多，最后变成大队，一群人边说话，边往山上走。 没有人看到，不远处的高山上，雪花飘落，一小块积雪仿佛承受不住雪花的重量一样，往下滑了一点。 白睿家里，大家聚集在一起，白睿转收音机，唐清拿着她记录的小本本，告诉他，他们昨天听到的电台都是什么频道。 最先听的当然是山阳市的电台，果然，早上的山阳市说的都是些干货。 市区二环道路疏通已经到了尾声，接下来是三环。 各位居民在来防空洞的时候，必要的东西都要带着，防空洞什么东西都有，但是需要用工分换取，自己带东西，可以减少工分支出。 防空洞目前急招专业人才，希望各位居民到达防空洞之后，可以尽快加入防空洞建设中…… 唐清听到的都是好消息，一切井然有序，虽然道路疏通速度她不满意，但是其他的听起来都还不错。 白睿却不是这样的，他感觉，防空洞资源应该已经很紧张了，不然不会连常见的物资都发不出来，不过这些他也能理解，就像他们家，现在也是捉襟见肘。 一切都太突然了，不是所有人都幸运的像唐清一样，家里是开小超市的，尤其是市区，所有人都是买粮食吃，很少有半年以上存粮的。 所有人都需要物资的情况下，防空洞人去的越多，建设越快，物资消耗也就越快。 正在听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传来轰隆隆的声音，声音特别大，围着听收音机的六人都被吓了一跳。 “又打雷了？”唐清还记得，第一次见到白睿的那天，就打雷了，也是特别响。 “不像是。”打雷的声音不会从特定的方向传出来，哪里隔音最差，雷声在哪里最响。 他家前面是窗户，后面是墙，声音从后面传出来，说明声音来自墙后。 第14章 （捉虫） 地热资源 很快，他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村长带着人在村里大声喊，说是后面山上雪崩了，有几个靠前的人被压在下面，这会儿正找男的一起去救援呢。 “我也去。”听到的第一时间，白睿就起身，要去帮忙救人，当兵这么长时间，挺身而出，已经成了一种习惯。 “那你小心点，我听说雪崩有时候还会发生两次，你们救援的时候多注意。” 他们在家里一直等到中午十二点，白睿才赶回来，嘴唇冻的发白，这是一上午都在外面救援导致的。 刚回家，白父赶紧把他头上的安全头盔拿下来，戴上有绒毛的帽子，手里也被白母塞上早就捂好的暖袖，“怎么样，你们没遇到什么事吧，人就回来没？” 白睿摇摇头，那座山不算小，现在积雪还深，雪崩之后，随着雪的滚落，人早就不在原地了，他们现在连生命探测仪这样的专业搜救工具都没有，单凭人力，光是第一步，找人都找不到。 即使大家现在还都很热心，努力帮忙寻找，可外面的情况也确实恶劣，再不回来，原本的人能不能找到两说，他们可能都得搭进去。 这是他们这里，大冰河时代之后，第一次出现人员损伤。 之前大雪封路，吃穿用度都进不来，天气还这么冷，大家都没觉得什么，不过是冬天罢了，可这次的雪崩让他们迅速感受到了孤立无援的滋味。 如果是以前，直接打个电话，就会有专业人员迅速展开救援，这些人说不定早就被找到了。 下午，等身体暖和之后，村长又带着另一波人上山找，据说还是没有找到。 原本安静的小村庄，到这天为止，不再平静，唐清在家学习的时候，偶尔能听到风中传来的嚎哭声，这是遇难者的家属。 这次遇难的都是家里的顶梁柱，没了他们，以后家里的生活不会太轻松。 即使大家都知道，找到人的希望已经很渺茫了，可还是沉默着找了好几天，直到有人实在支撑不住，这场救援才结束。 不过经过这场雪崩，出去到那座山上砍柴的人基本没有了，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到，那山上可是还有积雪呢，谁也说不好什么时候，这积雪就又变成雪崩落下来。 更何况，当时去砍柴的人都见到了雪崩，在这样声势浩大的自然灾害面前，经历过的人，大部分都会胆怯，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本来就觉得高一理化生学起来吃力的唐清这几天总是静不下心来学习，每次看到旁边的火炉，都会不由自主的想到前几天的雪崩。 她家后面的房间里，有一间房里堆了半个房间的木柴，可是，经过她闲暇时候的计算，那些木柴加上还剩下的蜂窝煤，顶多能支撑一年左右的时间，而且还是再天气不再恶劣的情况下。 一年后，如果她找不到替代品，防空洞也没把道路打通到他们这里，也许她不会被冻死，但是吃生食是肯定的了。 至于再出去砍柴……虽然没有亲眼见过雪崩，仅凭这次遇难的几个人，就足以吓退她。 无意识的把地理书再翻一页，学习还是要学习的，最近因为政史地、理化生被解锁，手里锁屏界面的题都已经出到这几科了。 这几天好几次，她都得现学现卖才能把手机解开，幸好当时高三毕业的时候，她嫌弃去学校收破烂的人给的价钱低，所有的书都没舍得卖给他，想着带回来卖。 要不然这手机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解锁。 这一页讲的是太阳对地球的影响，其中蓝色的了解部分讲到“地热、核能、潮汐、地震与太阳辐射能无关” 正想随手翻过去，突然灵光一闪！核能她没本事用，可是地热现在还是有可能的。 据她所知，他们村附近以前是有温泉的，还有老板在这里开过温泉度假山庄，只不过这里没什么景区，还是三十八线小县城下面的村子，最后好像没多少人来。 虽然他们这里并不以地热为宣传方向，地热资源也不是特别丰富，但是不丰富并不代表没有，以前有温泉，那在这附近往下钻，很有可能钻到地热水。 有地热水的情况下，以后就不需要再烧火取暖，蜂窝煤和柴火就可以更节省着用，用上两年也是有可能的。 就是有一个问题，怎么钻井。 光靠她一个人，估计钻上一辈子，也钻不了多少米，而据她所知，钻地热水，几百米也是常有的事情。 也不知道村里的井都是怎么钻的，据她所知，在她小的时候，他们这自来水还没通，很多家都有地下水管道，打开开关，地下水直接就出来了，都不用电泵抽水，可见地下水资源还是比较丰富的。 只要能知道那时候他们是怎么钻井的，在她家里钻一口井应该问题不大。 想到就去做，哪怕最后不能成，至少试过。 合上书，穿上全身装备，村长家就在她家不远处，这几天村长也受了不少罪，几乎次次出去找人都有他。 到村长家的时候，村长陈建民不在家，他媳妇张雪正在打儿子，孩子哭的震天动地的，住在隔壁的老人这会儿不停的在说：“这会儿又不上学，孩子玩你就让他玩吧。” 透过玻璃窗户，看到她来了，两个老人赶紧说：“家里来客人了，你先去招待客人。” 张雪过来给唐清开门，老人赶紧带着孩子从两栋建筑中间的小门穿过，上隔壁去，走的时候，唐清分明看到，那孩子脸上一点眼泪也没有，这波是战术性嚎叫啊。 “呀，是唐清啊，来家里有什么事呀？”似乎是觉得让她看到打孩子的一幕不太好意思，张雪显得有些尴尬。 “啊是这样的婶子，我有事想找一下村长，村长在家吗？” “刚出去，你有啥事？跟我说，等你叔回来了，我跟他说。”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问问，咱们村以前家家户户都有地下水管，这地下水都是怎么打出来的。” 说到这个，张雪眼睛一亮，说：“这事用不着你叔回来。我就知道，那时候咱们村里的地下水都是你叔他们一起干的，钻上十几米就有水了，快的很。” 说到钻井，又提到村里的基础设施建设，可能是这段时间不经常出门，没出去唠嗑的原因。 张雪说起话来滔滔不绝，跟唐清说，他们村现在的水泥路，还有敬老院什么的，都是村长年轻时候跟村里人一起干的。 他们那时候那有什么钱请工程对呀，都是你帮我家盖房子，我帮你家盖房子，掏钱还是要掏钱的，可这样比请工程队省钱多了。 这么一唠嗑，一直唠到村长回来。 张雪赶紧让陈建民坐下来，跟唐清好好讲讲他们那时候是怎么钻井的。 “问钻井干什么？”这几天的意外情况，让原本就不年轻的陈建民更是看起来老了好几岁。 唐清把自己想用地热水取暖的事情跟他说了，还把具体的操作，引出地热水之后，用管道环绕二楼底部，这样完全可以当地暖来用，说给他听。 陈建民沉默了一会儿，像是在思考这个方法的可行性，“要是能打出来热水，你的这个方法确实是个不错的方法。” 这时候，许久没有笑过的陈建民才笑着说：“不愧是大学生呀，就是有办法，咱们这些大老粗就想不到，行了，你先回去，等会儿我去找人，咱们先上你家试试，要是能行，愿意出工钱的家都给打上。” 要是不愿意出工钱，他就没办法了，他可以不要工钱，可总不能让别人也白干活。 出去的唐清没有立刻回家，而是转身去了白睿家，下午她想让白睿在她家帮忙压阵，毕竟一堆大老爷们去她家，她家又那么多物资，没个人压阵，心里怕怕的。 听她说完的白睿中午饭也没吃，直接跟她回家，“我跟你回去，先把你家的东西规整一下，尽可能少露出来。” 财不露白，有时候，本来人可能没想到这一层，被东西一激，恶向胆边生，有许多犯罪，都是冲动犯罪，当事人事后也会后悔，可是再来一遍，很有可能还会再犯。 当时上二楼的时候，一楼的小超市唐清原封不动，只动了后面的屋子，白睿下楼之后，看到的就是货架几乎还是满的超市。 叹了口气，让唐清找出来一堆纸箱，两人开始收拾货架，所有的东西分门别类装进箱子里，摞起来，统一放进一个房间里。 原本满满当当的一楼，经过他这么一收拾，瞬间空旷了很多。 中午唐清就没让白睿回去，两人直接在二楼吃的小火锅，虽然没有青菜，但是各类丸子管够。 等陈建民他们来的时候，就看到白家小子居然在唐清家，之前也没听说，两个人处对象了啊，难道是最近才谈上的？ 人家小姑娘家的事情，他们大老爷们也不好打听，还是工作吧。 第15章 地热水和插排 怎么利用地热水他们可能是外行，但是打井他们可是内行，以前打那么多地下水管道不是白打的。 唐清把他们领到楼下，村里看井的老师傅在一楼转一圈之后，指着一个角落，说：“先在这试。” 说完，一堆人拿着带来的工具，摆好架势，叮叮当当的开始工作。 人工打井比较麻烦，需要一点点的往下走，幸好动静也不大，只是用一个老式的压水井，接着长长的空心钢管，把水倒进井口，钢管塞进去，用压水井做水循环。 他们这个跟普通水井不一样，直径不需要特别大，只要能够放下两根水管，可以实现交互就行，所以打起来要比普通水井快很多。 大概一两个小时之后，出水了，不过是冷水，又继续往下打了几米，正在大家想着会不会就没有热水的时候，压水井压出来水开始冒热气。 还真有热水，不仅如此，这热水可能水压比较高，在他们把水管抽出来之后，热水甚至从孔洞中往外流。 “快快！拿水管！”后面的人赶紧把准备好的水管送过来，填进本来是空心钢管的位置，继续接着压水井进行水循环，直到出来的水变清澈为止。 “你别说，这水还挺烫！”陈建民用手摸了摸水，然后快速收回来，这么长时间没摸热水，还真有点不适应。 “以前咱们怎么就没想到多打几米呢？”一圈帮忙的人这会儿都在水管前轮流用热水洗手，等大家都洗过之后，接了个阀门，把水先关上。 把水打出来是最重要的一步，后续都是一些收尾，要把洞口封上，避免水从缝隙中流出来。 之前来的时候，因为担心不会出热水，所以带的水管不够多，想在二楼地板上铺一圈，还得再多带些管子过来。 今天是不行了，光打水井就打了一下午，剩下的工作得明天再来。 “行了，知道能打到热水就行，等唐清家打完了，下一个我家打，你们还有谁家要打，过来我这排队，回去把这个消息在村里说一下，能打的尽量都打上。” 打上这么一口热水井，家里至少能省一多半柴火，如果早知道这件事情，也许大家就不用去远处山上砍柴，也许就不会有雪崩，不会死人。 白睿走的时候是提着桶热水走的，因为舍不得柴火，家里的热水总是不够，趁着这天然的热水，提回去还能烫个脚，晚上也能睡个好觉。 第11节 “你上哪提这么一大桶热水？”回到家，水桶打开，还冒着热气。 得知他们这下面能打出来热水，别说白母和白父了，就是白爷爷他们都觉得不可思议，他们住在这一辈子，都不知道，自己家地下还能打出来热水。 随着今天打井的人回家，很快，村子里就都知道，他们村下面有热水，能在家里安个天然的地暖。 早上说的挖井真的有用，张雪沉默了一下，然后又找到自己儿子陈冬生，展开深刻的零距离教育。 “看你还敢不敢说学习没用！你看看人家唐清，你爸没文化，那就得白给人家干活，你不学习，以后也得白给人家干活！” 鉴于唐清帮他们找到了取暖方法，所以这次给她家打井没有要工钱。 本来玩的好好的陈冬至被打的时候一脸懵，也不知道自己为啥又被揍，算了，揍就揍吧，反正他也习惯了。 晚上睡觉之前，唐清也烫了个脚，其实她更想洗澡的，就是屋里温度太低，洗澡时候开心，过后感冒，得不偿失。 第二天，来唐清家的，除了打井队之外，还有一群闲散人员，跟唐清打过招呼之后，一个个围在打井队身边，看打井，还有蹭热水的。 一楼满满的，全是人，说话的声音，比打井的声音都要大很多。 没一会儿，好像全村的人都来了，包括老人小孩，也许是在家里憋太久，来这之后，可劲折腾。 小孩跑到一扇紧闭着的房门前，用手拧拧门把手，没打开，不在意的跑走了，旁边的老人看见，就大声的说：“唐清呀，你家这怎么还有扇门锁上了呢，咋的，不放心村里人呀！” “妈！”老太太旁边的女人赶紧拉住老太太，不好意思的向大家笑了笑。 她婆婆在村里人缘挺不好的，大家明面上不说，可背地里都不喜欢跟她婆婆走近，原因就是她婆婆什么便宜都喜欢占，连带着他们家里人出去也不好意思。 “村里大多数人我肯定还是信得过的，但是总有那么极个别不自觉的，这是防着不自觉的人。” 别以为她不知道，这老太太每次来超市，人少的时候就不说了，人多的时候，总是以为她看不见，偷偷拿东西，也没拿大件，就是糖什么的，她监控里都显示的清清楚楚。 平时她就想着，那么点糖，也没追究，现在还在这作妖，惯的你。 老太太被这么一怼，准备还嘴，被身边的儿媳妇提醒道：“浩浩看着呢，你不嫌丢人，浩浩还嫌丢人呢。” 小孩子的世界最简单，也最残酷，老太太经常给浩浩带糖吃，刚开始浩浩还特别喜欢，后来长大点，听说这糖是自己奶奶偷来的，就不吃了，连带着，也不喜欢自己奶奶。 因为身边的小伙伴总是笑话他，说他奶奶是小偷，他是小偷的孙子。 每次小伙伴丢东西，第一个怀疑的肯定是他，为啥，谁让他奶奶是小偷。 这会儿大家都看着他奶奶，身边的小伙伴还在旁边说：“你奶奶是不是又想偷人家东西。” 他推了身边的小伙伴一把，“再瞎说我打你！” 老太太虽然走了，可这会儿大家都知道，唐清家的物资，就在那扇门里。 原本只是来看打井的人，这会儿眼睛总是不住地往那扇门的方向瞟，仿佛能看到里面是什么东西似的。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唐清家另一个出水口打成，打井队要去村长家打井为止。 唐清家只剩下一个走管道的人，这事情简单，留下一个人，加上唐清和白睿辅助，今天就能完成。 铺完管道的二楼温度很快就上来了，尤其是地板，都有些发烫，顺势坐在地上，之前冰屁股的感觉完全没有了，暖烘烘的。 “烧火跟地暖还是不一样啊。” 之前用火炉烧火，炉子里的火再大，也不过是暖一小块地方，面对着炉子，身后冷，背对着炉子，身前冷，顾头不顾腚的。 “你怎么突然想到用地下热水的？”这必然是刚想到的，不然之前也不用挨冻。 唐清把手边的高一地理书递给白睿，“这里面提醒的，书中自有黄金屋，古人诚不欺我啊。” 看见地理书，白睿就头疼，上学的时候，他因为学习不好，没少被叫家长。 没几天，不止是他们村，附近几个村都知道，他们这地下有热水，可以做地暖，不过，事实证明，不是所有的人家地下都能挖出来热水。 这里有一半的人家挖不出热水来，后来根据挖出热水的分布，他们大致做了一个地下热水分布图，再往后，谁家能不能打出来热水，这个图一参考就八九不离十。 挖不出热水的人家当然难受，尤其是看身边的人都安上地暖之后，更是着急。 相较地暖，陈建民这几天去唐清家，发现有文化就是不一样啊，“这是……靠太阳能供电？” 她的插排就放在明面上，稍微留意一下的人都能看到。 陈建民绕着整个装备看了一圈，蓄电池他认识，另一个盒子没见过。 “还是你准备的充分，这东西都买了。” “不是买的，是用家里其他电器组装的。” 这都能组装，陈建民之前观察过，盒子特别规整，完全看不出来组装的痕迹。 其实他不知道，打开盒子就能看到里面不是那么的规整，当初是第一次做，中间还因为步骤错，拆过，因为成品不是那么好看，唐清才用盒子做了外壳，这样也安全。 “这里面的零件难找吗？”陈建民开始思考，要是有电的话，很多东西都会方便一些，别的不说，家里有电，晚上干什么都方便。 “好找是好找，就是得拆电器。”不是所有人都像她一样，坏的电器也不扔，除非是专业收破烂的。 这时候的陈建民沧桑的来了一句：“拆就拆吧，以后也用不上了。” 白睿已经把收音机里听到的消息跟他说了，半个月，市里才清理到二环，运气好的话，一年后可能会到他们这里，而且防空洞也没有多余的电，电器什么的，以后也许就彻底与他们无缘了。 “那唯一不好找的就是太阳能板。”白睿家做太阳能插排那会儿，路灯还能冒出个小头，仔细观察还能找到。 这会儿路灯彻底被埋在地下，想找只能靠以前的记忆，推测路灯大概在什么地方。 因为村里路灯本来就不多，太阳能板当然就少，陈建民只把这件事告诉了关系好的人，但是不知道怎么的，半天时间，村里大部分人都知道了。 来不及说村长拉关系，大家都在找太阳能板，找到的人第一时间让唐清去他家改插排。 第16章 回家的人 “打架了！打架了！” 冰天雪地里，两个男人拿着铁锹互相对峙，周围零零散散围着人，七嘴八舌的在劝架。 “大家评评理，明明就是我先找到的，他非说是他先找到的！”说话的男人显得有些激动，手里的铁锹不住地挥动。 在他身后，还有个妇女也在帮腔，赤手空拳的就准备往两人中间走。 围着的人谁也没看到到底他们两个谁先发现的太阳能板，就是纯粹在这里看热闹。 “村长来了。” 陈建民头疼的看着两人，“都先把铁锹放下，一个村的，像什么话！” 在村长的要求下，两人将铁锹用力铲在雪地上，一只手扶着，仿佛随时都会拿起来继续打架。 “这太阳能板到底谁先发现的？” “我！（我！）” 就知道什么也问不出来，陈建民熟练的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笔，还有一个小记事本，“老规矩，抓阄，同不同意？” 说到抓阄，这可是村里面的老传统了，想当初村里分地的时候，这些地远近不一、地的好坏也不一，怎么分都不可能让所有人满意。 抓阄，是最公平的，抓到哪块地就是哪块，谁也别说什么，要怪就怪你自己抓不住好的。 “同意！”一个人爽快的答应了，另一个人犹豫了一下，也同意用这种方法。 这个太阳能板两人确实是几乎同时发现的，再扯下去，真打起来对谁都没好处。 “同意就行，都把铁锹收起来，真出了人命，到时候村里人都防着你们，看你们以后怎么在村里过，等以后警察来了，通通抓走！” 陈建民用手指头蘸下唾沫，从记事本上撕下一页，再小心翼翼的对折撕开，用笔轻轻的在其中一张上画个圈。 “有圈的，就能拿走太阳能板，选吧。” 两人分别选一个，拿到圈的自然高兴，没拿到圈的说声晦气，别的也没法子。 正在众人准备散去的时候，洋洋洒洒好几天的大雪逐渐变小，直到最后，雪，停了。 “雪停了啊。”人群中不知道谁这么说了一句。 拿到太阳能板的人顾不上管雪停不停，他得赶紧去唐清家排队，这种东西只有唐清会，所以大家都只能等她一家一家干。 火车站 梁想已经在考城快一个月了，自从火车停留在这里，他们就没离开过。 这么多的人，即使火车站本身有存粮，大家也都带有几天的粮食，一个月，也足以让这里变成人间地狱。 不管白天黑夜，都不敢睡觉，除非把身上能吃的东西都吃完，否则只要闭上眼睛，立刻就会有人摸过来偷东西，发展到后来，甚至有人明抢。 刚开始火车站的工作人员和武装组织还能出来，给大家发放粮食，到后来，随着双方冲突的加剧，工作人员和武装组织不得不退到后台，两三天发一次食物。 只有发生极其恶劣的情况，比如流血事件的时候，才会有人出来维持秩序，也只有这时候，大家会配合工作人员抓人，毕竟，谁都害怕下一个死的是自己。 梁想因为是跟熟人们一起去的工地，回来他们也是一起的，再加上常年在工地上干活，有把子力气，一群大老爷们聚集在一起，也没什么人敢惹。 就是饿肚子不好受。 “我想家了。”靠在墙上，身上裹着厚厚的被子，前面是乱哄哄的火车站。 “谁不想，可是现在你怎么回家，外面那么大的雪，也没车，甚至都没有导航，出去除了迷路最后不知道冻死在哪，哪还有第二条路。” 在他旁边的大叔叹口气，闻着空气里说不上来的气味，陷入沉思。 没等他们继续感伤，隐约听到人群变得更加吵闹，声音中还混杂着“雪停了”的声音。 “我听错了吗？我怎么觉得，好像有人在说雪停了。” “我也听到了……” 几人互相对视，然后从温暖的被窝里起身，探头望向窗外。 原本总是白茫茫一片，什么也看不清的窗户，现在被人擦出来一块，透过这块玻璃，可以看到外面透蓝的天空。 就这么会儿功夫，已经有人通过站台爬上厚厚的积雪，在上面呼喊几声之后，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 “走吧，咱们这离防空洞也远，离家也远，还不如试试直接回家，我这还有个充电宝，一个手机充上电，咱们看着指南针走。” 考城距离他们家不算太远，更重要的是，他们家就在考城西面，往西直走，错不了，再难还能比这里更难？ 商量之后，他们决定今天不回去，明天早点起，到时候把行李箱里的衣服被褥什么的都裹在身上，坐在行李箱里，把行李箱当滑板来滑，速度肯定比他们走路快。 如果顺利的话，说不定天黑之前就能到家。 想着趁雪停回家或者去防空洞的人不止他们，当天就有一部分人结伴离开了火车站。 少了一部分人之后，火车站显得空旷很多，也冷很多，不过却比之前更适合生存了，大家都想着离开，没什么心思干别的。 第12节 因为明天要回家，这天晚上大家都睡不着，更多的还是担心自己家人现在有没有事。 第二天，天刚微微亮，众人默契的起身收拾东西，这一走，也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家，大家选择把存的一点粮食全部吃掉，赌一把。 本着不成功便成仁的信念，所有人都把自己的行李箱拆开，坐在深的那一边，拉杆就当做滑杆，为防止有人掉队，还用从工地上带回来的绳子把行李箱连起来。 就这样，一支回家的行李箱队踏上征程。 “记得不要用大功率的电器，只能插电灯泡，或者是给手机充电，大功率的话，逆变器会直接烧毁的。” 给一家安完太阳能板之后，告诉他们注意事项，得到肯定回答之后，才离开。 最近唐清每到一家安太阳能板，就会有下一家过来跟着。 一方面是提醒，下家轮到自己了，另一方面也算是在保护唐清，确定她不会在这家安的时候出意外。 最后一家安的时候，监督人是白睿，这也算是首尾相连。 傍晚，安上太阳能板的人家都开着灯，有得用当然要用，就在唐清准备睡觉的时候，听到外面有拍门的声音，不是拍她家的门，是别人家。 外面太黑，看不到，她又不敢晚上开门出去，想了想，村里其他人家都有至少一个人，出问题也轮不到她上去。 第二天才知道，昨天的拍门声是外出打工的人回来了一部分，从考城火车站回来的。 到家的时候，人冻得不像样，要不是家里还算暖和，也有热水，人说不定都要冻没了。 没热水的人家也在附近有热水的人家专程找热水给回来的人保暖。 这会儿好多人都去他们家，打听外面的消息呢，这还是这一个月以来，第一次有人带来外面详细的消息，而不是从收音机里听的。 “防空洞我不知道，我们一直在火车站，那里面要吃的没吃的，后半个月，光我看到的就死了有六个人不止，冻死的、饿死的、被打死的……” 说的时候，周围的人大气不敢喘一下，梁想在的候车室只是众多候车室里的一个，其他的候车室呢，恐怕不会比这个候车室好太多。 他们和附近的村子，因为雪崩死了四个人，都足以让村子里的人心惊胆战，也不知道他们在火车站里都是怎么熬过来的。 “在那，停水停电，即使这么冷的天，空气里也到处都是厕所的味道。” 说完，梁想贪婪的喝了口热水，以前的时候，他最喜欢喝冰水，不管春夏秋冬，喝水必喝冰水，可现在，回来之后，一直在不停的喝热水，还一定要是暖到胃的那种热水。 “我们回来的时候，早上天刚亮出发，还没滑一个小时，就遇到了狼群，可能是动物园里跑出来的吧，唯一庆幸的是，它们离我们比较远，而且还在进食，我们才逃过一劫。” 他没说的是，他看到狼群进食的分明不是动物…… 到村里，看到有灯光的时候，别人不知道，反正他是哭了，晚上泡着热水澡，在浴缸里一直待到他哥叫他。 睡觉的时候，好几次从梦里惊醒，都是梦到因为没有人守夜、没有吃的、天气太冷，他死了。 惊醒之后，缓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到家了，不需要守夜，家门锁的好好的，家里都是他的家人。 “这外面，怎么感觉还不如咱们村呢？这人怎么都这么坏。” “不是人坏，是到绝路了，为了活下去，啥都敢干。” 村长陈建民也在，听完梁想说的情况之后，更加忧虑，他们是在农村，附近也都是农村，大家都有存粮，还能活。 可没有存粮的人呢？之前下大雪的时候还好，没人会长途跋涉来这里，现在雪停了，梁想他们敢花费一天回家，迟早也会有别人来他们村。 没人敢在这样的环境下，赌一个人到底是好是坏，他觉得，也许是时候，加强村子的安全管理，增强村民的安全意识了。 第17章 我家出人！ 陈建民家是有太阳能板的，在安好的第一天，他就充上了讲话用的大喇叭。 这大喇叭还是很久以前，他没当村长那会儿，做小生意时候买的呢，当上村长的时候，村里条件不错，平时讲话都是用话筒，谁知道还有能派上用场的一天。 在考城火车站那些人回来的第二天，所有人都收到通知，说是下午到村文化大厅开会，板凳自备。 文化大厅的大部分地盘都被占了，原因就是，文化大厅打出了热水，有些家里打不出热水的人家，实在是太冷了，就收拾收拾，搬到这里来住。 要不是村长要求，这文化大厅都能被占完。 “梁想他们带回来的消息大家都知道吧。”尽管下面嗡嗡嗡的吵个不停，可大喇叭一出来，村长说的啥，大家听的清清楚楚。 看大家表示都知道，陈建民接着说：“这外面像考城火车站这样乱的地方还不知道有多少，那些人跟咱们不一样，啥都敢干，万一流窜到咱们村……” 后面的话没说，不过大家也都能想到是什么意思，有人觉得是危言耸听，“咱们村附近都是农村，家家户户都有存粮，哪有那样的人。” “梁想他们都能回来，别人为啥不能过来。”他觉得这不是危言耸听，“更何况，梁想还说了，现在外面还有动物，我记得，咱们县城就有一个小动物园，里面还有老虎，咱们怕冷，老虎可不怕。” 这么一说，瞬间让在坐的人都想起来之前梁想说的狼群，还有之前去动物园的时候，看到的老虎、狮子、狼、熊之类的大型食肉动物。 去动物园看的时候觉得新鲜，要是真面对面，毫无遮拦的碰上，这一百来斤肉，恐怕都不够人家塞牙缝的。 原本已经安静下来的大厅又吵闹起来，害怕的气氛在空气中蔓延，唐清坐在后排，想想那画面，都觉得自己要没。 见气氛渲染的差不多了，陈建民才说：“所以我觉得，咱们村应该采取措施，至少要在通路之前能保护住咱们村。” “那能怎么办嘛，大家总不能在家里不出门。”其实也不是不可以，反正现在他们的地都被雪埋了，不需要出门种地。 外面又都是雪，平时他们也很少出门，最近频繁出来活动，那也是因为要打井，要按太阳能板，要听消息…… “咱们村呢总共也就那么几个入口，其他的地方都是房子，把那几个入口封上，整个村子那就出不去进不来，就留两个出入口，安上门，方便大家进出，大家看怎么样？” 他觉得挺可以的，询问大家意见主要是这个工程，它不是一个人两个人就能完成的，得大部分人都同意，那才能正式纳入日程。 胆小的人当然是第一个同意，比如唐清，胆子大的，有的无所谓，有的因为不想干活，不同意，只不过最后表决的时候，同意的人占多数。 “既然大部分人都同意，那咱们从明天开始就干，每家每天出一个劳力，要是不出人，那就出一斤粮食，直到结束，这粮食就补贴给来干活的人。” 这些细节大家也都不反驳，对于唐清来说，她肯定是要出粮食的。 坐在她旁边的是白睿一家，他们家可以说是全家总动员，连白爷爷他们都来了，这会儿正在商量封村的事。 “这要是开始封村，不吃多点，这一天活怎么干下来，有几家愿意出粮食的，补贴到每家身上，才多少……”白母忧心忡忡。 这怨不得她，别人家都有存粮，她家是为数不多的存粮少的人家，家里还有两个壮劳力，白睿和白父都能吃。 白父虽然快五十了，可是身子骨还硬朗，吃的不比白睿少多少。 也不能不去干活，现在村子很明显是要报团取暖的，真脱离了村子，日子更不好过。 想到这，白母悄悄看了唐清一眼，这时候的唐清正在低头做题，她高二的语数外已经快要刷完了，等刷完，她就找人借书去。 当初因为选的是文科，到高二的时候，发的理科书她直接借给高三的学姐没让还，不借书，等解锁理化生就抓瞎了。 “唐清，你是不是打算出粮食？”冷不丁的耳边传来说话说，唐清吓一跳，手机都差点掉地上。 见是白母，她如实回答，“对，我自己也干不动，我估计着这么多人一起干，封村用不了多久，出粮食还好点。” 这几天她给人接太阳能板也挣了点粮食，花出去也不心疼。 听到她出粮食，白母就知道自己猜的没错，“你看，既然你打算出粮食，不如把粮食出给我们家，白睿就当是你家出的人，你叔代表我家出去。” 这……这还能这么算吗？粮食出给谁都是一样多，倒也无所谓了，就是……还能这么搞？ 似乎是觉得唐清有点犹豫，白母又说：“不然的话，给你打折？一天九两，你还能省点。” 即使是一天九两，白母觉得他们还有的赚，相当于家里少张嘴，存粮还能多坚持一段时间。 你要是说打折，这她可就不困了啊，干了这么长时间的小超市，对于打折这种事情，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成交！”一天一两虽然不多，可两天就能省下来她一顿午饭的，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台上，村长已经开始统计人数，谁家出人，谁家出粮食，都得早早统计好，干活的时候，还要看看人来齐没有。 就像大家想的那样，几乎所有的人家都选择出人，除非家里实在是出不来人，才会选择出粮食。 “你家出人出粮食？”虽然是问句，其实陈建民知道，唐清家应该就是出粮食，她家就她一个，出人实在不安全。 “出人。” “行，一天一斤……出人？”在本子上写写画画的陈建民瞬间抬头，仿佛没听清她说的什么一样。 “对，出人，不过不是我，是白睿。” 被自己妈妈卖了的白睿呆愣愣的点点头，表示自己就是唐清家出的人。 陈建民来回看了两人好几眼，才在本子上记下唐清家出人，白睿。 果然啊，打井的时候他就觉得，两人之间有猫腻，现在看来，这猫腻还不小，一般关系，哪有代表家里出人的。 他不知道的是，两人之间现在最大的关系就是雇主和雇员之间的关系，薪资，九两粮食。 统计完数据，会议解散，大家四散离开的时候，唐清找到陈丹丹，这是她唯一知道的，村里的高中理科生。 “丹丹，你高二的理化生教科书还在吗？能借我看看吗？” “在啊，你要用我回家给你拿。”被拦住的陈丹丹怎么也没想到，这时候还有人问她借高中课本。 如果这个人是唐清的话，又好像不是那么让人惊奇了，毕竟，他们两家挨的比较近，她几乎每天都能看到唐清坐在窗边看书。 其认真刻苦程度不亚于她这个高三学生，也许就是因为这样，对方才能想到利用地热水供暖，改造太阳能板发电吧。 最近她也在研究书里的东西，想试图找到一些对他们现在环境有帮助的东西，还别说，现在已经有点眉目了，正在实验阶段，也许她们可以互相交流一下。 “唐姐姐，你借教科书是想学习里面的技术吗？” “额……差不多吧。”其实她感觉，从黑科技app里学习解锁的技术更容易一点。 别的不说，就那个逆变器，要不是有app的详细视频教程在，她觉得就算是让她把物理书翻烂，应该也做不出来。 “唐姐姐，你觉得无土栽培蔬菜怎么样。”这就是最近陈丹丹在实验的。 因为爸妈不支持，她只能在自己房间里，小规模做实验，更悲惨的是，她还没有实验体，现在用来实验的是家里的大蒜，还是她偷偷带回自己房间里的。 “无土栽培当然好了，不过只无土栽培那对空间的利用率太低，空中无土栽培我觉得才最适合现在的情况。” 这种东西，自己会不会搞是一方面，知不知道就是另一方面，反正以前上网的时候，她没少看到空中无土栽培的新闻。 以前这种东西没有大规模铺展开来，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这种种植方式相对于传统种植方式来说，在成本上并不占优势，能在地上中，为什么要费劲吧啦的换方式。 现在他们没有地方，空中无土栽培就成了香饽饽。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陈丹丹觉得，跟唐姐姐交流是没错的，两颗科技的思想碰撞在一起，才能产生火花，不像她爸妈，就会觉得她浪费粮食。 “唐姐姐，那你是已经开始做了吗？我能去参观吗？” “那倒没有，这还只是一个想法，没落实到实处呢。” 她记得上次高一语数外完成的时候，app有鱼菜共生系统的选择来着，她想看看高二还能不能开出来，到时候能少走点弯路。 “哦……”还以为唐姐姐的成功之后，她就可以说服爸妈，在她家也搞个无土栽培呢，看来还得等等。 第13节 她的大蒜其实已经发芽，长出来蒜苗了，就是……大蒜这个技术含量太低了，她家客厅还摆着一盘蒜苗呢，是她妈妈发的，说是又能吃，又能当盆景…… 第18章 上山下乡 不下雪的时候, 外面虽然冷，可是能见度特别高，尤其是太阳好的时候, 阳光撒在雪地上, 再被反射回来，大部分人都眯着眼睛往家回。 唐清就不，把凳子放下, 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个墨镜，潇洒打开，戴上, 然后雄赳赳气昂昂的继续搬着凳子回家。 虽然她戴的是个可笑的小学生墨镜, 可是为什么会让人感觉到羡慕呢？眯着眼睛回家的人突然好像要个同款墨镜啊。 因为明天就要开始封村工作，陈建民过来问：“你这个墨镜还有吗？卖吗？” 他们就在外面这么短的时间，都得一直眯着眼睛，长时间在外面工作, 没有墨镜工作效率肯定特别低, 如果能有多余的墨镜可以戴，当然好。 “有啊。”她正愁那一箱小学生墨镜没地方处理，让她自己戴，恐怕这辈子也戴不完。 靠着自己给自己打广告，成功又推销出去十几个墨镜, 心满意足的回家, 今天是个好日子, 她要再来两张试卷，争取今天就把高二语数外完成！ 高二语数外可真难，高一她用了几天的时间，高二用了十几天, 也不知道等到高三，数学是文科数学还是理科数学。 她高中数学，虽然不差，可文科数学跟理科数学难度还不一样，这就很搞人心态，万一是理科数学，她又得借书，不仅如此，说不定还要请个家教，比如，陈丹丹…… 做完一张数学试卷，看着最近以来的最高分，九十六，不禁感叹一声，现在这么热爱学习的，也就只有她了吧，这么快就重回智商巅峰，棒！ 果然不出她所料，解锁奖励里面还有鱼菜共生系统，只不过是她之前选择的太阳能变成了沼气系统。 当务之急当然是鱼菜共生，地主家存量也不多，其实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不好意思说出口，长时间不吃蔬菜，她最近肠胃不是特别好，每次都是好长时间才上一次厕所，每次上厕所都要好久。 一样的视频教学，唐清发现这个鱼菜共生跟她想象的还不太一样，更好，更适合她现在搞。 是个加强版的鱼菜共生，下方养鱼，上方是一排又一排的空中无土栽培，把鱼池下面的水带着鱼粪抽出来，从最上方的无土栽培灌入，经过一层又一层的过滤，可以起到净化水质的作用。 同时，鱼粪又能为上方的植物提供营养，一举两得，唯一的缺点就是不能种植对营养物质需求多的植物，比如土豆这种不能连种的植物。 “工程有点大啊……”别的不说，光是那个鱼池，都需要挖好久。 是的，选择挖鱼池而不是在地上建鱼池，也是从节省空间的角度考虑，在地下挖鱼池，上面还能节省出来很多位置用来种植物。 这些日子村里要封村，她想找人帮忙搞鱼菜共生也搞不起来。 不过鱼菜共生系统在介绍蔬菜的时候，她注意到其他是个空中栽培的，蘑菇！ 好长时间没有吃过蘑菇，她都忘记了，蘑菇这种东西含有大量的维生素以及其他人体需要的元素，而且种植空间小，可反复收割，也非常适合现在养殖。 他们邻村的邻村就有一个小型蘑菇养殖基地，他们村还有人在那里工作呢，也不知道那家现在还养不养蘑菇。 晚上研究了很久蔬菜种植的唐清早上还没起床，就听到外面很多人在说话。 没办法睡觉只好起床，外面是正在封村的人群，她家因为是后盖的，在村子边上，封村的时候就先从她家这边开始。 封村也是有技巧的，现在积雪足有一层楼高，要想挡住一般人，就需要再把积雪往下挖，这样建出来的冰墙就能有将近两层楼高，只要不是蓄谋已久，都上不来。 今天是第一天，大家都在做冰砖，等明天，就是一半人做冰砖，一半人垒墙。 唐清家虽然没有邻居，可旁边是另一家的鱼塘，这会儿趁着封村大家往下挖，他们家人也都过来，想试试看能不能捞上来鱼。 周围聚集的人都是想有没有鱼，有的话，买点呀，或者……趁机混点…… 用最快的速度穿上衣服，真要有鱼，她第一个要买，当做以后鱼菜共生系统里的第一批实验鱼。 封村的人挖了好久，才挖到冰面，原本冬天只是薄薄冻上一层的鱼塘，现在邦邦硬，再多人站在上面也没问题。 “这冻了得有多厚，这鱼还能活着吗？”从上面往下看，什么也看不到。 “应该没事，她家鱼塘深，鱼应该都在没有上冻的塘底。”也不排除有傻鱼直接被冻上。 “这怎么捞鱼呀？用锤砸个洞？”大家七嘴八舌的说着，鱼塘主人已经拿着往年用来破冰的斧头开砸了。 一斧头下去，手被震的发麻，可冰层只不过是被砍出来一个小口，丝毫看不到开裂的痕迹。 周围几个男的轮流着砸，直到砸出个坑，还是不见有水出来。 “上钻孔机吧。”看样子用斧头砸不现实，用钻孔机还有可能。 上钻孔机也钻了好久，最后钻通的时候，看着深深地冰层，大家也都是感慨这辈子第一次见这么厚的冰。 孔洞的下面，满满的都是张着嘴的鱼，因为缺氧，都聚集在这个孔洞呼吸空气。 “真有鱼！”后面的人听到前面说有鱼，也都挤着要看，幸好钻孔机钻出来的孔小，不然的话，肯定有人要被挤掉下去。 鱼塘女主人回家拿来水桶和钓鱼竿，现在只能钓鱼，连抄网都放不进去。 “婶子，你家的鱼卖吗？” “卖，一斤粮食两斤鱼。”这是他们一家早就商量好的。 要放平常，鱼肯定要比粮食贵，可现在，抗饿的粮食显然更金贵，更何况，他们卖的鱼是没有处理过的，处理之后，只有一部分可食用。 所以经过考虑，以及市场调查，他们最后定下一斤粮食两斤鱼的价格。 这个价格并不是所有人都买账，那也没关系，反正他们也不指望所有人都买。 捞上来立刻放水桶里，鱼都还活蹦乱跳的，“你要多少？”唐清是第一个光顾他们家的，鱼塘主人边捞鱼，边问。 “我？我先来上个二三十条的吧，最好能公的母的对半分。” 听到她要这么多，还特别提出来要公母对半，不少人都猜到她应该是要自己养鱼。 “这鱼塘都被冻上了，冰天雪地的，你往哪养啊？”鱼塘主人最想知道，要是能继续养，他肯定想养下去，好歹是个长久的生意。 “养在楼下呗，反正家里也有地热水，到时候一楼再走一圈，屋里也不冷，正好用来养鱼。” 在这个时候，想要更好的活下去，不是自己存多少多少东西，而是周围的人也能更好的活下去，吃独食在这个时候，最容易被大家眼红。 这时候被人眼红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不止是养鱼，等到她的鱼菜共生系统整理好之后，还要教给村里其他人。 “我家也要买鱼，公母各半！”原本还在心疼粮食的人瞬间不心疼了，场面瞬间火爆。 说好的封村也顾不上了，人人都在抢着买鱼，也不管自己家现在能不能放下。 最后几乎家家都买了少则十几条，多则二十多条鱼，至于公母什么的，没时间挑啦，那么多条鱼，总不可能全是公的或者全是母的，那运气得多差。 火爆的买鱼市场直到下午才散开，没办法，用钓鱼竿钓鱼，即使鱼儿好长时间没吃饲料，也没有氧气，速度还是慢，好多人干脆中午不吃饭，专门等着买鱼。 唐清第一个买到鱼，提着自己带去的两个水桶回家，刚到家就把家里的大水盆拿出来好几个，并排摆在地上，鱼就先养这里。 她家没有打氧机，为防止鱼儿缺氧，只能每盆少养点，幸好家里水桶盆什么的多。 一楼彻底被积雪包围着，暗无天日，每次下去都要带着手电筒，幸好养鱼也不需要什么亮光。 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很小心，觉得不会有什么损失的唐清，第二天检查的时候，还是在地上发现了几条跳出来，不知道死了多长时间的鱼，因为地上太凉，甚至都硬了。 跳缸，是鱼在换环境之后，经常会出现的一种现象，她之前没有注意到，为防止再出现此类现象，唐清特地用以前装鸡蛋的网袋连在一起，蒙在最上面。 至于跳缸死掉的鱼，当然是随机挑一条，含泪吃一大碗。 剩下的放在特地留出来当冰库的房间里冻上，等什么时候，她的蔬菜种出来，吃个水煮肉片。 吃饱喝足，干正事，想要做鱼菜共生系统，植物生长用的容器必不可少，没有专业的，那就找替代品，她觉得，她家屋外的墙壁上用的雨季排水管道就挺好。 即使是从中间分成两半，也够深够宽，种常见的蔬菜没有问题。 这样的水管都是简单固定的，唐清自己拿着螺丝刀就可以拆下来，抽出来的时候，无非是挖深一点。 外面红红火火的封村，唐清自己在家里锯水管，用货架固定水管，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就在他们村子快要合围上的时候，外面干活的人回来，说是听到了老虎的声音。 “不能这么巧吧……”他们这才刚开始防范，就要遇上老虎？ 当天，邻村村长带着几个人来他们村，两个村子虽然离的近，但自从雪崩之后，两个村长再也没见过面。 看到他们村正在建设中的围墙，几人明显一愣，云村这也太小心了。 看到他们，原本干活的人停下动作，纷纷聚集到村长身后，场面看起来像是要打群架。 “本来想跟你们商量对付老虎的，看来你们早就有准备啊。”早上的声音他们也听到了，如果不是这样，还不会过来。 “没办法，我们村人少，不围起来，太容易出事。”他们村是附近几个村子人最少的，来的这个村子人数是他们村人数的二倍。 “不介意我们看看吧。”他打算回去也封村，人再多，也没有能打虎的啊。 “看呗，也没什么秘密。”这东西，他不让看，人家立在旁边也能全看完，还不如一开始就大大方方的让看。 要说这云村，李家庄是真的佩服，就数他们会折腾，前段日子的地热水供暖也是他们折腾出来的，他们村只能花粮食请人来打井。 这才多久，人家又开始封村，人少就是好商量，他们村都快分解成两个村子了，也不知道这次封村又会有多少人不同意。 李家庄的村长在走的时候还特地找到陈建民，给他塞包自己都没舍得吸的烟，套近乎说：“老哥，你们村要是再有什么好东西，一定要记得我们呀，咱们是邻村，互帮互助嘛。” 陈建民当然笑眯眯的答应，等人一走，就自言自语：“互帮互助，咋就看到我们帮你们，你们啥用也没有。” 不是他瞧不起李家庄，上次去李家庄打井的人回来的时候，还带回来几块太阳能板，他们村没人会搞这个，太阳能板就一直在雪地里埋着。 哎，这么说来也不是那么的一无是处。 因为老虎声，接下来的几天，所有人都是心惊胆战的，幸好就那一次听到老虎声，也许对方只是路过。 而且，经过这几天的加班加点，封村彻底完成，还安上了笨重的大门，白天打开，晚上关闭。 “家里粮食能不能支撑半年都是个未知数。”封村结束之后，白母计算了一下家里的粮食。 白父盘腿坐在地上，说：“现在大家都是有出无进的。”时间一长，谁也跑不了。 “反正接下来也没什么活，我少吃点就行。”白睿倒是光棍。 他家没养鱼，养鱼确实可以源源不断的收获鱼，可就他家目前的情况来说，恐怕等不到鱼产卵长大，大家就吃不上饭了，还不如留下粮食，还能多吃几天。 最大的工程，封村结束，全村人迎来难得的休息时间，唐清到村里原来的农产品店买蔬菜种子。 刚出门，就被在窗边无所事事的陈丹丹喊住，问她去干什么。 反正鱼菜共生以后也是要教给大家的，现在说出来也没什么关系，“我去买种子，试试鱼菜共生能不能行。” “我跟你一起！”年轻人总是这么的朝气蓬勃，刚说完，陈丹丹拿着围巾帽子就跑出来，要一起去。 她爸妈不给她粮食，她就没办法买种子，老早她就盯着唐清，专等她去买种子呢。 “唐姐姐，你家的鱼菜共生已经做好啦？” “鱼塘还没挖，想过两天再找村里人帮忙挖，上面放植物的水槽做好了，我把种子买回去，这几天泡上，等鱼塘挖好，种子差不多也应该发芽了。” 第14节 这种鱼菜共生系统，不能直接把种子丢水里，大多数种子会被淹死，要等发芽之后，再转移阵地。 “我能去你家看看吗？” “当然可以。”她最好能全部学会，这样之后教村里人的时候，两个人一起教，她也不至于太忙。 很久以前，大家种菜，用的都是自己留的种子，后来随着外面售卖的种子越来越便宜，品质越来越好，大家也就不自己费劲吧啦的留种子。 到现在，种子只有农产品店才有。 白母坐在窗边织毛衣，她把以前很多不穿的毛衣都拿出来，拆掉，给大家重新织毛衣，这样更暖和，大小也更合适。 抬头放松脖子的时候，看到对面两个人，其中一个像是唐清。 “那是不是唐清啊？” 正在帮爷爷调收音机的白睿凝神一看，还真是，她去对面干什么？ “我要生菜种子、香菜种子、芹菜种子、韭菜种子、大葱种子，先这几样，每样两包，还有水稻种子……先来一斤吧。” 她选的这几种蔬菜都是体重比较轻，而且喜阴的蔬菜，有的蔬菜甚至不照阳光也能生长的很好，比如韭菜。 至于水稻，是用来防患于未然的，等到后面她解决光线问题，第一时间就要种水稻，水稻毕竟是主食之一。 “买这么多你家种的下吗？”他家是卖农产品的，当然在地热水刚被打出来的时候，就第一时间在不太冷的一楼和二楼能种菜的地方全部种上蔬菜。 即使是这样，也没种多少，唐清要这么多，家里明显种不下。 “没事，我最近正在搞水培，种的下。”从身后的背包里拿出一袋粮食，等他称好之后把剩下的重新塞回去。 “水培？” “嗯，要是能行，到时候就教给大家。” “那感情好！话说这段时间，要不是你，大家这生活还不知道什么样呢。” 至于不成功？他没有想过，在他看来，这太阳能发电还有地暖都能让唐清搞出来，她说搞水培，就一定会成功。 在他们村，现在大家提起来赞不绝口的，已经不是村长，而是唐清了。 听说她还单身，好多人家都是蠢蠢欲动，想着是不是给她拉个媒什么的，要是自己家或者亲戚家有合适的那更好。 可惜，动作还没开始呢，看到白睿代表她家出来封村，蠢蠢欲动的心瞬间偃旗息鼓，哎，便宜白家小子了。 自从上次打井之后，再没人进过她家一楼，陈丹丹是第一个，此时的一楼跟白睿来的时候已经大不一样。 两排货架整齐的摆放着，两边都挂着白色的塑料管道，旁边是好几盆鱼，只等鱼塘建好放进去。 另一个屋子门板被拆掉，蒙着塑料布，塑料布上都是水汽，看不清里面是什么。 “看，这个就是我做的水培管道，这样可以节省很多空间，不过我能找到的管道太少，暂时只能做两排，等以后再找一些，争取把一楼全部沾满。”至于水管从哪来，她暂时还没想到呢。 见陈丹丹时不时看向旁边被塑料布蒙着的房间，唐清也主动解释，“那个房间是打算以后用来养殖蘑菇和木耳的，现在蒙上，先稳定好环境。” 蘑菇和木耳喜欢生活在潮湿的环境中，冬天天太干，不采取措施，不适合它们生长。 “哦！”陈丹丹恍然大悟，唐姐姐想的可真多呀，她都还没想到这些呢。 小心翼翼的把种子撒在浸泡了水的卫生纸上，尽量让它们每一个都分离开，不挨在一起，“这样就可以了吗？” 陈丹丹是第一次用种子种东西，以前占据她生活的就是学习，帮唐清浸泡种子这种事情，她第一次做。 “可以，大部分种子浸泡上一到五天，就可以发芽，你要是没见过，可以天天过来看呀。” 她还是挺喜欢这个小姑娘的，反正她一个人在家也无聊，两人一起，还能说说话。 陈丹丹用力的点点头，她从小到大，因为父母的关系，一直都在努力读书，再加上小时候上的学校是村里的学校，对于素质教育这块并不重视。 城市里的孩子发展的兴趣爱好她都没有，作为农村孩子，她也没有真正看过植物从种子一点点长大。 现在突然不用学习了，她家也没有闲书，就这么闲下来，她居然不知道该做什么，只能每天看教科书，试图找点事情做。 “对了，你回家的时候问问你爸，看有没有时间来我家帮忙挖鱼塘，下午我再去找几个人，尽量明天开工，再晚我害怕跟不上种菜。” 在她家一楼挖鱼塘跟以前比不了，纯人工的，光是把地板砸了都得好长时间。 “嗯，我爸肯定有时间。”今天她爸还因为起床晚，被她妈骂呢。 “唐姐姐，你说防空洞什么时候能把路通到咱们这啊？”陈丹丹还惦记着防空洞的事情。 其实，唐清都不惦记了，或者说，就算是路通到他们这，只要有一半的人不走，她就也不会走。 封村的人在干活时，她每天都有到白睿家听早间新闻，越是听，她就越是觉得不对劲。 跟白睿也沟通过信息，恐怕防空洞现在的情况也不太好，不过可以理解，城市人口最多，那么多人，要靠一个防空洞养活，现在还没吃垮，已经是治理有方。 更别说人口还要继续增加，虽然不知道他们生活的怎么样，但不难猜测，有些方面应该没村里好。 “你听说过上山下乡吗？” “当然听过，这个大部分人都知道吧。”虽然她是理科生，可这样的热知识，就算历史课上没记住，平常电视机多的是提到的。 “我觉得，以后的大方针里也应该会有上山下乡。”只有把人口打散，使得人均占地面积扩大，才能获得更多的资源。 就像他们村，每家每户最基础的就是两层楼，有的甚至是三层，完全可以在一楼种植粮食，甚至有能力，再在附近盖房子，当然，这是后话。 这样的情况下，维持一家人生存还是可以的。 都聚集在防空洞，每个人能分到多少地方，防空洞根本没有多余的地方种植粮食，长此以往，消亡是必然的。 但这些话怎么能跟陈丹丹这样的小姑娘说，平白加重恐慌，“所以呀，咱们也不一定要去防空洞，说不定上山下乡政策出来之后，村里出去的人还会回来呢。” 他们村人少，一个原因是村子本来就人不多，另一个原因是一小部分村民在挣钱之后，搬离村子了，村里的空房子都是这么来的。 “啊……”陈丹丹显得有些吃惊，“那岂不是彻底不需要学习，我也参加不了高考了。” 前段时间她爸妈还一直监督着她学习，梁想带回来不好的消息之后，她爸妈对于她的学习放松了许多，可还是防备着万一去防空洞，防空洞还有高考呢。 经唐清这么一说，看来她是彻底不需要学习了。 学习？让她看看，谁说不学习？唐清可见不得不学习啊，从兜里掏出手机，递给陈丹丹。 “学习肯定还是要学习的，不学习，你能想到鱼菜共生？不学习，你连我手机锁屏都解不开。”不是她吹，现在高二的政史地理化生题是真难。 拿到手机的陈丹丹随手按下几个数字，然后把手机还给唐清，无辜的看着她。 看着手里瞬间被解开的锁屏，打脸什么的，来的也太快了吧，这锁屏这会儿怎么一点也不智能，就不知道自动提升一下难度，咋的，就会欺负她是吧。 行，她不跟一个不够黑科技的黑科技app计较，也不跟智商巅峰的高三生计较，她也有她的本事好吧。 陈丹丹帮唐清把要种的种子都泡上，直到中午才带着她送的零食卤鸡腿回家。 防空洞 山阳市防空洞现在已经人满为患，本来山阳市人口就多，都聚集在防空洞，那就更拥挤。 每一寸空间都有床铺，后来为了安置更多的人，甚至从附近的学校拉过来一批上下铺，试图从上面找空间。 王光就被重新分配在上铺，虽然为了节省资源，每隔一段距离才会亮盏灯，偏偏他头顶就是一盏灯。 不分白天黑夜的亮着，要不是每天干活回来太累了，他恐怕都睡不着，即使是这样，他也经常被晃醒。 住在防空洞深处的人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是白天，什么时候是晚上，只知道每天早上八点和晚上八点的时候会有播报，提醒大家上下班。 现在几乎所有的岗位都是白班夜班轮休的，时间一长，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在上白班还是夜班。 雪停的那天，广播也说了，可是防空洞里的人都没什么感觉，平时在这里，他们也看不到下雪。 可是后来几天，他听说清理道路的工程队被打散，编到搜查队和他们防空洞建设队的时候，着实想了很多。 有积极的，更多的是消极的，他觉得，是不是防空洞住不下更多的人，所以干脆停止搜索，让剩下的人自生自灭…… 这种想法很可怕，很阴暗，也确实是当前防空洞里大多数群众认可的想法。 直到今天早上，广播里说，所有家在山阳市农村的人，如果想回家，可以随时跟随防空洞搜查队外出回家的时候，原本浑浑噩噩过日子的王光眼眸一亮。 他家虽然离防空洞远些，可还属于山阳市下面的农村，那是不是意味着他可以回家了？ 如果能回家，他还是愿意回家的，哪怕是回去看看，家里实在过不下去，就带他们也来防空洞。 这里虽然人很多，每天吃的也少，还经常有人偷东西，可好歹能活着。 广播一出，没有睡觉的人都在讨论这个事情。 “我看，现在是开始把人往外面赶了，我听说，清理道路的工程队之所以打散，是因为雪停之后，不需要再清理道路，视野良好的情况下，把车子改成雪地车，更方便搜索，现在天天还有人被带回来呢。” “不是吧，不是说让大家回家吗？” 刚才说话的人嗤笑一声，说：“回家？家里要什么没什么，你是打算饿死在家，还是冻死在家？” “没看到最近每次带回来的人都不多，而且很多到这里就被截肢了。” 想想他们见到最近被分配过来的人的惨状，周围人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他们越是这么说，王光就越想回家看看，要等搜查队慢慢搜到他家附近，不知道猴年马月了，他申请回家，说不定还能快点。 一下工，他立刻就去办事处，本来大家说的那么惨，应该不会有什么人要回家，没想到在这排队办理回家的人还不少，一问，大部分都跟他一样的想法。 好不容易轮到他，对面直接让他报叫什么，去哪里。 “王光，去新县云村。” 看着对方在电脑上登记下名字，然后告诉他：“你们附近已经凑够五个车队了，明天早上九点出发，记得早点收拾东西在t1出口等着。” “这么快？” “凑够人就快，凑不够人就要等着。” 他们村子附近都是村子，这才凑的快，有的村子附近村子少，凑的慢，还有的等呢。 拿着对方发给他的手写□□，上面还有办事处的红戳，应该是防伪的，这个算是车票吧。 回自己的铺子上收拾东西，其实也没什么可收拾的，来的时候行李箱被偷走，他只剩下一个背包，里面的东西又被他拿出来一部分换床褥。 在防空洞这段时间挣的工分也没攒下来，主要是这里干什么都要积分，你想多吃点饭，积分，想洗澡，积分，想买衣服，积分…… 导致他现在除了身上的衣服，还有一套换洗内衣，以及床褥之外，什么也没有，这么点东西，明天起床可以直接带走。 还剩一点工分，他想换桶奶粉放在包里带回去，今天晚上不能去，拿回来容易被偷，等明天早点起来去换，到时候直接上车。 包他就背着，这次被褥被偷走就被偷走吧，奶粉不能被偷，这算是他当爸以来，第一次给自己孩子买奶粉，说起来也够失败的。 想着明天回家，晚上他几乎没有睡觉，即使这样，第二天还是精神奕奕的，早早地换了奶粉，在出口等着。 他工分不太够，又把私人手机也压在那才换到一桶，这会儿宝贝的不行。 来早的不止是他，出口这里陆陆续续又有其他的人也过来了，其中一个人他还认识，也是他们村的，没想到他也在山阳市。 第15节 “光子？” “老孟！” 一开始两人谁也没搭理谁，只是在暗中观察，直到两人对上眼，才试探着喊对方的名字。 这很正常，任谁看到一个黑乎乎，蓬头垢面，也不敢立刻跟一年前自己见过的光鲜亮丽的人往一块扯。 “你也来山阳市干活了？” 提起这个，孟尚峰就来气，他本来是过来见网友的，就因为大雪，他想着等雪停再回家，这么等着等着，一直等到防空洞来，好不容易能回家，当然第一时间报名。 听了他的故事，王光也觉得他挺倒霉的，不过也不一定，如果家里情况特别不好的话，他就不是倒霉，是走运。 两人正说话呢，一个穿的跟他们明显不一样的人拿着喇叭喊：“车票开头01的人，跟我走，发车了！” 两人低头，他们手里的车票开头就是01，赶紧提着东西紧紧的跟在这个人身后，生怕落下。 就像来的时候一样，离开的时候依旧挤得跟沙丁鱼一样，这样唯一的好处就是不会太冷。 他们在的位置是在雪地车的后面，上面是军绿色的棚子，没有窗户，坐上车之后，就什么也看不到。 路上也不怎么颠簸，可能是因为积雪已经把所有可能产生颠簸的东西都覆盖上了，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拉开前面的棚子，说：“云村到了，谁是云村的下来。” 王光和孟尚峰赶紧出声，他们在最里面，还要外面的人先出去才能轮到他们。 下车之后，果然，就在云村的站牌那，平时是公交车停靠点，错不了。 第19章 放炮仗 要说他们报名回家不担心, 那是不可能的，坐车到这么远的地方，都是冒着生命危险报名的, 幸好, 安全到家。 “这是你们村吗？”放他们下来之后，车子并没有立刻走，而是有两个全副武装的搜查队跟他们一起, 看来是要一起进村。 看着不远处高高的冰墙，深深地雪沟，“这是我们村……吗？”他们村之前不长这个样子啊。 旁边的搜查队满头问号, 大兄弟, 你不对劲，他是问号结尾，你怎么也是问号结尾？ 王光和孟尚峰有点不确定，此云村是不是彼云村, 唯一庆幸的是, 冰墙很高，可中间的门是打开的，一眼就能望进去。 正在他们犹豫的时候，一群人从里面不远处经过，王光眼尖的看到, 他爸就在人群中, 这会儿正在跟旁边的人说笑。 “爸！” 隐约中, 王为民觉得他好像听到儿子的喊声了，不过怎么可能呢，这会儿他儿子应该在山阳市防空洞吧。 “爸！”声音越来越大，王为民顺着声音望去, 虽然这时候的王光蓬头垢面，他还是一眼认出来，这是他儿子。 “光子？你怎么回来的？”看起来除了脏点，好像没受冻，跟梁想他们不一样。 “我坐着防空洞的车回来的，家在农村的人可以免费送回家，我就报名回来了。”说完，给旁边的村长介绍身后的搜查队。 周围的人都没有离开，毕竟有两个看起来不好惹的陌生人，怕村里人吃亏，大家都围着，听说是官方过来的搜查队，才放松许多。 搜查队的人调查了村子的受灾情况，尤其是人员伤亡，陈建民跟他们详细介绍了村里的情况，最后还问：“同志，我就想问一下，咱们这个防空洞以后是不收人了吗？” 调查队的人正在登记呢，抬头看看周围，把陈建民单独拉过去，说：“收人还是收的，不过看你们村的情况，在防空洞的条件真不如你们待在村里，以后应该只有没有地的人才能留在防空洞。” 上头目前的意思就是先把之前在农村有房子的人送回家，等以后尽量扶持各地建立小型聚集地，目前防空洞属于超负荷运行，支撑不了多久。 为避免防空洞被拖垮，更多的人彻底无家可归，必须合理分配资源。 把在农村有房子的人送回家也不是拍脑袋想出来的决策，是经过调查的，大部分农村在大冰河时代到来之后，生活条件都要比防空洞好一些，至少可以生活下去。 调查队过来除了送人之外，还要调查受灾情况，如果受灾严重，他们还要担任救援工作，等再过段时间，还会带来合适的技术，帮村子更好的进行建设，让它们能够支撑更长时间，甚至实现自给自足。 当然，生活肯定不能恢复到灾前，很多资源现在都很紧缺，即使有替代品，也不够。 这些都需要村长配合，所以搜查队才要告诉陈建民，让他帮忙主持工作。 陈建民没想到，他们天天听收音机分析出来的，还真跟实际情况差不多。 听完搜查队提供的情报，作为东道主，陈建民觉得他应该请他们吃顿饭再走，“两位还没吃饭吧，这会儿正好中午，在我们村吃过饭再走吧。” 王为民听到之后，也赶紧接话，说：“对，得在我家吃。”人毕竟把王光送回来了。 “不了不了，外面还有车在等着，我们还赶着去送人，下次吧，下次。”谁知道下次是什么时候，还会不会是他们来，管他呢，先脱身再说。 他们是真的着急，要把所有人都送到地方，还要在天黑之前赶回去，时间挺紧张的。 见他们是真的有事，陈建民也没有强留，送他们离开之后，饭也顾不上吃，就回头问唐清她的鱼菜共生系统能不能成功。 这群人之所以这时候从大门口附近路过，就是刚从唐清家帮忙挖鱼塘出来，她家要搞鱼菜共生系统大家也都知道，之前陈建民还想着等她家成功之后，村里谁家想搞，再帮忙弄。 现在看来，等不及了，必须要尽快让唐清帮大家一起弄鱼菜共生，只要唐清说成功率高，他就敢让大家推广下去，失败了无非是浪费点种子和时间。 本来唐清只是在门口送他们离开，搜查队来的时候，她就把门锁上，也出来凑热闹。 凑着凑着，就被陈建民拦下来，要商量正事。 “肯定是有很大的成功率我才建的，这个我查过资料的，从刚开始封村的时候就开始准备，理论上，只要不是种植或者养殖杀手，成功率还是有保证的。” 要碰上那种养仙人掌都能养死的，成功率再高，那也没用，洗洗睡吧。 “行，我知道了。” 下午他们还要继续帮忙挖鱼塘，现在先回家吃饭，等下午挖鱼塘的时候，再听她详细讲一下大概的原理和养殖方式，他得先看自己能不能学会，来判断其他人能不能弄。 就像之前的太阳能板，唐清可以帮大家改造，换个村里人来，恐怕唐清教再长时间，大部分人也学不会。 每到这个时候，他就羡慕白睿，这次也是，他们刚来挖鱼塘，白睿就报名下一家去他家挖，还跟唐清预约了技术指导。 下午，王为民没去挖鱼塘，儿子回来，看起来受了不少罪，好不容易一家团圆，下午他们要在一起好好说说话。 王光在家里用热水洗完澡，换上干净衣服，用家里之前买来给两个孩子剃胎毛的电推子把乱糟糟的头发剃干净，狠狠地吃了两碗面条，还有一碗鱼汤，才抱着孩子满意的坐在温暖的沙发上。 回家之前，他担心，家里能不能吃好，会不会冷，现在看来，他想多了。 需要担心的是他，家里其他人都过的挺好，吃好喝好，还有电，也不冷，两个孩子也有奶粉可以吃。 孩子胖嘟嘟、红彤彤的小脸蛋最能治愈人，王光之前在防空洞遇到的不好的事情，两孩子一笑，他立刻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坐在沙发上，跟家里人讲他在防空洞的事情，王为民他们听了直皱眉。 说不好吧，可之前管吃管住，比梁想之前在的火车站好的多，可你说好吧，感觉王光混的还不如村里人。 “人太多了，每天醒过来，都能看到身边又多了好多人，防空洞能住人的地方你都不知道，那比大通铺还挤。” 其实防空洞总体建设是比村里好的，毕竟里面聚集了各行各业的能人，他们村里搞的这些，防空洞都有，甚至更好。 可再好的基础建设，也是有容量的，超过容量红线之后，情况就会变坏。 就像电，村里的太阳能发电每家虽然少，可至少可以自由使用，王光甚至还能给电推子充电，给自己理发。 在防空洞里，他们是用不到电的，电都是集中管制的，“咱们村真不错，我都没想到还能这么做。” 王为民手里夹着一根烟，没有点燃，自从家里有两个孩子之后，他就没在家里抽过烟，焦虑的时候顶多夹在手里，实在受不了，会在外面抽完再回来。 “都是人唐清弄的，唐清你知道吧，就是村头那个开超市的大学生。” “那她挺厉害的呀。”唐清嘛，村里大多数人都认识，她爸妈去世的时候，村里挺多人都去帮忙了，当时他还觉得这小姑娘挺可怜的呢。 “嗯，今天早上我们是去帮她挖鱼塘，她说要在家里弄什么鱼菜，到时候能吃上鱼也有新鲜蔬菜吃，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要是放天灾之前，唐清这样没下过地的年轻后生在他们跟前谈怎么种菜，怎么养鱼，肯定没人听，可最近人家帮了村里不少忙，还都有用。 她再说这些东西，他们就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们也想唐清成功，到时候大家就也都能吃上鱼吃上菜，就是这跟传统的种植方式不一样。 “鱼菜共生吧。”这个王光知道，他还知道，这种共生系统之前挺火的。 “咱家也弄，别看现在咱们不愁吃，再不种地，坐吃山空，吃不了多久，爸，明天我跟你一起去干活。” 王光曾经也是个没什么力气的程序员，身体弱的很，说不定还没有他爸有力气，这段时间天天在工程队干活，工分大部分被他吃了，身体也锻炼出来了。 他觉得，鱼菜共生这种种植方式，他学起来应该比他爸容易一些，他要去偷师。 “行，你今天在家好好休息，明天咱们一起去，他们今天肯定干不完。”他们今天早上就在砸地板，没有专业工具，砸地板速度特别慢。 就像王为民想的那样，唐清家里下午在清理早上砸下来的碎屑，这些碎屑都没扔，而是被堆积起来，万一以后有什么用处呢。 一整天的时间都浪费在地板上，索性最后弄完了，明天挖鱼塘会快的多。 要说这几天最快乐的要数陈丹丹，她天天往唐清家跑，因为唐清家只有一个人，两家挨的又近，她爸妈完全放心她过来。 他们用卫生纸浸泡的种子很多已经发芽，小小的，绿绿的，在白色的卫生纸上特别显眼。 “这么小呀，能种进培养槽里吗？”她不敢碰小芽，只能凑近了看。 “肯定不行，接下来要把他们分开，移植，再长大点，确定不会被水流冲走，才能放进培养槽里。”这么小放进去，直接被水冲走，最下面的大鱼一口好几个。 “哦，对。” “明天我要去白睿家，他家也要弄鱼菜共生，你去吗？”本来是她自己去就行的，陈丹丹天天来找她，明天她不在家，总是要说一声。 “我不去，我要在家泡我家的种子。” 自从村长把唐清的鱼菜共生系统跟大家说过之后，又让唐清开了一场讲座，村里大部分人家都开始泡种子了，现在泡上，以后正好用。 陈丹丹天天来唐清家，就被她爸妈给予重任，现场观摩，回家好好管理自己家的鱼菜共生，争取做到和唐清家一模一样。 “那行吧，不过这段时间我应该都会出去，你要有什么事情，直接去别人家里找我。” 她应该在村里所有人家都完成鱼菜共生系统建设之前，不会闲下来。 随着大家都要弄鱼菜共生，一个问题随之出现，那就是种子不全。 他们现在没办法保证照明，为了蔬菜能够正常生长，品种很重要，只能种植限定的几种。 去的早的，能把所有能种的买全，去的晚的只能买到几种，不能换花样，甚至有一家，只有生菜种子。 “不能种点别的吗？黄瓜豆角什么的，用小台灯天天在下面照着。”有人提出自己的想法。 “不行，植物需要的灯光是专门的，可以模拟太阳光，台灯没有这样的作用不说，亮度还低，起不到什么作用。” 植物生长补光灯是真的没有办法，她甚至都不知道哪里有这种东西，她想着，以后是不是上哪里多弄一些镜子，把太阳光反射到一楼去。 亲耳听到唐清的反驳，原本心里有想法的也都安生下来，老老实实种植她推荐的蔬菜，不过也有不死心的，打算少种一点试试。 “咱家的鱼会不会比别人家的晚产卵呀？”白睿家的鱼塘是继唐清家之后。第二个挖好的。 他家刚开始没有买鱼，鱼菜共生出来之后，才买的鱼，大鱼都被先买的人挑走了，比如唐清，她家的都是特别大的。 白睿家的鱼比村里的普遍小一圈，白母就担心这小一圈会不会是因为年龄问题，或者是身体发育不好。 第16节 “人家不是说了，这批鱼苗是一起下去的，明年开春都会产卵的，时间不会相差太久，而且咱家的都是挑好的，公母对半，理论上应该比别人家更好。” 他们家去买的时候，就他一家，可以慢慢挑。 “呀，你不说明年我还不知道，再有五天就过年了。”白母把手机上的日历点开让白睿看。 她本来是想看看春分是什么时候的，没想到刚点开，就看到快过年了。 “这么快？”这段时间事情太多，天气又太恶劣，大家竟然同时忘记过年这样重要的事情了，“过年呀……” 今年这年真难过，“不管怎么样，还是得过年，庆祝大家成功在这样的大灾难里活下来。” 干活的时候，白睿提了一嘴过年的事情，原本吵吵嚷嚷的干活人群瞬间安静下来，很快又恢复吵闹。 这次大家吵闹的内容就是这个年怎么过。 都说过年，年味越来越薄，大家对过年也没什么期待了，偏偏现在没条件过年的时候，大家反而期待过年，想把这个年过得红红火火的。 “哎，原来的集市都没了，好多年货都买不到。” 按理说，他们村每十天，是会有一次集市的，七里八乡的商贩们会开着三轮车、四轮车来村里摆摊买东西。 每年临近过年的最后一个集市是最热闹的，卖的也都是过年要用的年货，现在都没有了。 “我家还有去年剩下的春联，过几天摆出来，大家一家只能买一对，剩的不多，尽量让每家都能贴上吧，还有糖果，散装饼干什么的，大家想买就买。” 这些东西跟粮食不一样，都是有有效期的，她一个人也吃不完，与其让它们放着过期，不如拿出来让大家最后过一个像样的新年。 “这个好，谁家都不许多买啊，大家互相监督，尤其是春联。”糖，散装饼干什么的，不一定所有人都会买，可春联家家户户肯定都会买。 随着干活的人回家，村里都开始准备过年，怎样能让家里人在过年的时候吃好，同时又不会影响家里粮食存储，这是最考验家里主妇的时候。 唐清这几天就不时时刻刻盯着鱼菜共生了，她要在家门口摆摊。 不需要什么摊位，直接把箱子拉出来，摆在家门口，天气这么冷，不管卖什么，都不用担心，不少大人小孩都在摊位面前流连忘返。 之前不怎么喜欢吃的散装零食这时候也成了香饽饽，最畅销的居然是辣条之类的咸味零食，这是唐清没想到的。 后来才知道，大家在家里，没有蔬菜，天天吃的清汤寡水的，辣条这种重口味的零食，正好可以改善改善伙食。 说一家一副对联，大家都没有多买，多买要花费更多的粮食，还没有地方贴，没那个必要。 原来大家买的多，那是楼上楼下都要贴，现在楼下被埋，只剩下楼上一个出口，一副就够。 最后唐清惊奇的发现，对联居然还剩下一副，思来想去，她打算贡献出来，贴到村里新修的大门上。 整个村子一片喜气洋洋，大家都在等着几天后的过年，春联这时候没贴，要等到大年三十那天才能贴，这样才有仪式感。 可能是平静且高兴的生活不适合现在的环境吧，在大年二十八这天下午，随着一声巨响，然后就是一阵嚎哭在村里响起。 “怎么了？”摆摊的唐清警惕的抬头，这声音太特殊，一听就不是平常能弄出来的声音。 围着摊位的人也是齐刷刷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反应过来之后，都开始往那里移动。 有人已经听出来，嚎哭声是村里老人，平时跟儿子和儿媳妇住在一起。 他们赶到的时候，就看到林婆子抱着自己的孙子张浩，边哭边拍，张浩的爸妈就站在旁边，一副恨不得打死张浩的样子。 他家前面的雪地上有一片黑黑的，也不知道是干什么弄的。 “咋的啦这是，孩子干什么了，你们这一副杀父仇人的样子，大过年的，跟孩子置什么气。” 来了来了，经典原谅句，大过年的，他还是个孩子，唐清在后面，远远的看看情况，结合刚才听到的声音，她觉得自己应该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这小兔崽子你们都不知道他胆子多大！你们看看这地上！”张强子，也就是张浩的父亲，指指地上的一大片黑色。 “这阵子我们准备着过年，没怎么管他，他今天拿出来一个巴掌大的东西，说是他研究的炮仗，等过年的时候在村里放炮。” 说到这的时候，唐清觉得稳了，她猜的果然没错。 张强子继续说：“结果你们知道怎么的，这东西点燃之后，跟炸弹一样，你们看看，这么大一片呀，要不是我们退的远，还不知道什么样呢！” 点燃的时候，张浩刚开始离得不远，是张强子觉得他做的炮仗太大，非拉着他到更远的地方，不然这会儿他妈哪有机会抱着张浩哭！ 说完，恶狠狠的瞪了躲在林婆子身后的张浩一眼，用眼神示意，这顿打他绝对躲不过。 这……炸弹呀，这孩子胆怎么这么大，确实该打！赶快在过年之前打一顿，过年打不吉利。 所有人都觉得这件事到这里应该就结束了，就唐清觉得没这么简单，她问：“张浩，你做的其他的炮仗呢？” 这种东西，虽然收集原材料不容易，但是收集成功之后，大多不会只做一个，尤其是他还打算在过年的时候让大家都看看，唐清觉得，应该不止一两个。 “在我房间里……” “你！”张强子又惊又怕！这跟炸弹一样的炮仗，就放在他们家里，可能还不止一两个，他这是要让全家陪他上天呀！ “叔，教育张浩的事情之后再说，咱们现在先把剩下的炮仗拿出来，别不小心伤到人了。” 这种手工制作的东西最不稳定，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爆发了，赶紧移到安全的地方才是最重要的。 这时候，村长陈建民也被人叫过来了，这么大的事情，他必须在场。 移炮仗的时候好多人不敢去，唐清自告奋勇上去，越是了解的人，越小心，交给其他不知道这东西威力的人还真不放心。 第20章 新年快乐！ 炮仗拿出来的时候, 所有的人都离得远远的，就唐清和村长两人拿着剩下的，到其他地方去销毁。 路上没什么人的时候, 唐清说：“这东西真要销毁啊？” “嗯？”陈建民刚开始没听明白, 说：“这玩意多危险，不销毁留着伤到人怎么办。” “我的意思是，要不把它找个地方存起来, 现在这世道也不太平，这东西对人对猛兽都能起到震慑作用……”这么大的炮仗放出去，就问谁不害怕！ 陈建民犹豫好一会儿才说：“你说得对, 那把它锁到大队部车库里。” 他们村大队部是有车库的, 里面原来是停放的村里集体农用机械车辆，后来大家生活好起来之后，这种集体农用车被取代，车库就一直空着, 正好可以放这个东西。 车库的钥匙现在只有陈建民有, 也不用担心会有别人找到这东西。 他们回去的时候，大家都还在张浩家没回去，快过年，也没什么事情，都来看这家打孩子。 不过张强子也没真打, 孩子毕竟大了, 还有这么多人看着, 在张浩保证自己以后不会再私自做炮仗，并且把自己搞来的原材料都交出来之后，张强子才消气。 “这都是谁教你的？”张强子可不相信这是学校老师教的，哪个老师敢教这东西, 那不怕教出来的学生进监狱啊，再说，他儿子的学习成绩什么样，他这个当爸的也不是一无所知。 就那回回考试吊车尾的成绩，老师就算是教了，他恐怕也学不会。 “小说上看来的……”张浩为什么成绩不好，其中一个原因就是他喜欢晚上熬夜看小说，白天上课提不起精神。 唐清他们回来的时候，听到的就是这句话，要说这张浩，你说他笨，可他能凭借着小说上的只言片语，把这种大杀器折腾出来，你要说他聪明，这东西有多危险他都注意不到。 “下次不要做这么危险的事了，你也是幸运，这东西，一个不小心，不等你成品出来，都可能伤到你。” 小说上就是个大概，按照上面的研究，再加上，他们这没有特别精确的称，比例再出点问题，出来的效果还真说不好。 看他家门口的这个，声音大，但是实际伤害值看起来没多少，至少那片黑色区域的中间只有个小小的坑。 真在人附近爆炸，除非凑巧伤到特殊位置，比如眼睛，其他的不太能让人受伤。 这件事给大家平淡的生活增加了更多的谈资，也让陈建民开始思考，是不是把这些高中以上文化水平的人聚集起来，好歹算是村里的智囊团，还能给村里打电话出出主意。 以前要什么有什么，一群学生仔折腾出来的东西他们还真没什么兴趣，反正都比不上买到的。 现在什么都没有，这群学生仔折腾出来的东西还挺有用处的。 “唐清，你没事的时候能不能带带村里几个高中生，你们聚在一起，互相交流交流，说不定能想到更多有用的东西呢。” 虽然文化水平都没那么高，肯定是比不上外面什么研究生、博士什么的，可三个臭皮匠顶一个诸葛亮，不用想到太厉害的，就像最近的鱼菜共生、大炮仗什么的，他觉得就挺好。 “可以啊。”求之不得，最好大家每天可以在一起学习，再来个理科学的好的，能让她天天问问题。 “对了，你那个太阳能，能不能带动村里的磨面机呀，好几家家里的面快吃完了，陈权家的磨面机一直不开，这没法磨面，总不能直接吃小麦呀。” 陈权是陈丹丹的爸爸，他家是干磨面的，附近村里的小麦都会拉到他家处理。 村里吃面，许多不是买成袋的面粉，而是用家里储存的小麦拉到磨坊里，由磨坊磨成面粉，在这中间，会产生麦麸，不要麦麸的人家，磨面的价钱会低一些。 现在最重要的一项中间步骤没法运转，不少人家已经开始打听怎么办了。 “带不动，不可能的，那机器那么大。”磨坊里的磨面机大的很，毕竟大家去磨面不可能一次只磨一顿饭，至少要磨一麻袋。 那机器有一人多高，别说一个太阳能板了，多来几个也顶不住。 “我家有破壁机，要不先凑合着用用？”她家的破壁机是当初跟风买来打五谷杂粮喝的，没用几次就放着一直吃灰。 破壁机磨小麦粉肯定没有磨面机好用，这暂时也没什么别的办法。 “多大呀？” “大概这么大吧，跟豆浆机差不多大小。”说着，唐清还用手比划了一下。 “这么大点，那得磨到什么时候去。”磨一次，也就够一个人吃的吧。 可也想不到别的更好的办法，陈建民只能把破壁机的事告诉大家，谁家有需求，可以去唐清家用。 陈建民低估了一些家的急需程度，当天就有人家把破壁机借走，连夜磨面，直到蓄电池没电。 大年二十九，云村智囊团第一次聚会，这次主要是简单认识一下，等明年，他们可能会经常聚会。 这几年，唐清已经熟悉的是陈丹丹，还有张浩和王光，前面两个都是高三生，陈丹丹是理科，张浩文科，王光是理科，大专学的计算机。 还有高二的李芳，高一的王乐乐、赵起、周小燕。 按理说，最近几年，村里孩子越来越少，应该是高二高三学生更多，现在掉个个，是有原因。 众所周知，高二在每年第一个学期期末前有学业水平考试，通过这个考试之后，即使后面不上学，也能拿到高中毕业证。 他们村不少不学习或者成绩不好的学生就是在学业水平考试之后，直接不上学，在家里混几年，年龄到了，就外出打工的。 对于这样的人，虽然他们是高中文化水平没错，但是长时间不学习，高中知识早就还给老师了，所以智囊团就没带他们。 遗忘，是大多数人都会经历的，不然大家怎么会说自己智商巅峰是在高三时期呢，因为那段时间天天学习，天天复习知识，很难遗忘学过的知识，再加上天天用脑，保证了大脑的活跃性。 他们现在讨论的第一个问题就是村长提出来的磨面问题，先用这个练练手嘛。 “除非能大规模发电，不然这个根本无解，我们要是能找到煤矿或者是石油资源，说不定还能实现大规模火力发电。” 作为长期混迹各大类型的小说爱好者，历史小说也是他经常看的，历史小说里，穿越这个题材经久不衰，作为现代人，传过去之后当然要利用高科技，煤矿和石油资源是穿越家们最喜欢寻找的两种基础能源。 可是在现代，能有煤以及石油资源的地方，基本上都已经被发现，并且利用起来了，他们这附近根本就没有这两种资源。 没被开采的，要么是数量少的可怜，不值得开采，要么是开采难度过大。 第17节 更重要的一点是，他们不会找，也找不到，以前没探测器，你还能看附近地形地貌什么的，进行简单的判断，现在地形地貌被积雪覆盖，难度更高。 王光可以证明，就算是防空洞，日常用电也用的是太阳能，煤炭还好一些，直接招人下井挖，石油现在容易开采的都已经被利用完了，剩下的没有大型机械根本没法开采。 他回来的时候，防空洞地上的建筑上面全都是太阳能板，应该是从哪个太阳能板工厂直接搬来的，发的电足够供应照明，应该还有剩余。 “干嘛总说高科技呀，以前没电的时候，大家又不是吃不上面，还像以前一样，用石磨不就行，反正一时半会儿也解决不了电力问题……”还在上高一的赵起嘟嘟囔囔的说。 一语惊醒梦中人，这话没毛病，有电能磨面，没电也不是不能磨面。 “可以呀你，那么问题来了，上哪弄石磨去。”张浩他们年龄都比较小，还真没见过村里出现过这种东西。 他们有记忆的时候，村里就有水有电，那种东西也就在书里见过。 唐清微微一笑，她知道哪有这东西，张浩他们因为还在上学，一个星期，甚至两个星期才回来一次，回来之后不是在家学习就是在家玩手机，对村里有什么变化都不太了解。 唐清开着小超市，村里发生什么，她不用出门，就会有人告诉她。 今年夏天的时候，村里为响应文化新村建设，专门给村里弄了个历史展，展出的东西五花八门，多少年没见的东西也被他们不知道从哪里淘换来。 其中有一样展品，她记得就是石磨，现在还在文化大厅的玻璃窗里呢。 “村里有石磨，就在文化大厅里，拿出来洗洗直接就能用。” 就是费力气，没电那就得人工来干这磨面的活，也不知道大家还愿不愿意用。 她反正是不用的，她家没种地，家里也就没储存小麦，都是直接吃店里成袋的面粉和大米的。 找到陈建民的时候，陈建民还惊奇呢，这么快就想到解决磨面问题的办法了？ 听到是用石磨，瞬间无语，要是石磨好用，他还用得着问唐清他们，刚开始他给出的方法也是用石磨，那大家不都嫌费事，想找个省力气的办法嘛。 感情他们讨论半天也是这……看来不是所有的问题都能找唐清他们解决。 认清这一现实之后，陈建民就盘算着过完年之后，找村里木匠给石磨打中间的轴和推磨的木棍。 文化中心的石磨只有两个磨盘，没有轴和推磨的木棍，主要是这两者都是木质的，容易腐坏，他们淘换到石磨到的时候就没有这两样。 自己另外搭配吧，有没那么古老的东西，不好配，干脆就只展出石磨。 这天，村里家家户户窗户开着，水蒸气源源不断的从里面往外冒，因为大家都在蒸馒头。 在他们这片有个习俗，就是在新年前几天蒸馒头，蒸很多，足够家里人在过年的时候吃上好几天，天气冷，也不担心馒头会坏。 唐清也在蒸馒头，不止是馒头，她还做了豆包，以后慢慢吃，平常自己一个人，不想做程序多的，趁这功夫多做一些自己想吃的。 大家都在做吃的，唐清也让自己忙起来，家里的各种五谷杂粮，剩下的坚果什么的，搭配一下，做手工小零食，完成之后还用塑封袋装起来。 跟云村相比，周围的几个村子就显得有些冷清，虽然地暖在云村推广之后，也到他们村里推广了，但是村子里这会儿一点过年的氛围都没有。 各村都有小超市，云村比较小，人也少，所以只有唐清这一个超市，有的村子不止一个小超市。 跟唐清不一样，这些超市在冰河时代到来之后就用最快的速度关门，有的甚至村里有什么事他们都不参加，大门紧闭。 其他人买不到东西，自然也就没办法准备过年要用的东西，想过得好点也做不到。 也不是没村子想向云村学习，之前说要学云村封村的隔壁村干了一天，连冰砖都没打完，就不干了。 本来提出这个建议的时候，村里就有不少人不情不愿的，见有人举手同意，才随大流举手，第一天干活，就有家找各种各样的借口不来干。 见有人不来干活也没事，来干活的人心里自然不平衡，来干活的人里，也有偷懒的，第二天来的人只有几个，村长只能让来的人也回家，总不能逮着老实人使劲欺负。 就这样，他们村的封村计划彻底流产，再加上后来再也没听到过老虎的声音，大家就选择性的把这件事忘了。 云村这几天大家经常在外面跑来跑去，可能是适应了，再加上家里暖和，即使在外面冷，回家也能快速回温。 家里女人在忙活着蒸馒头，准备过年时要吃的饭菜，男的这几天终于不用干活，从唐清家买了扑克牌，几个人凑一起打扑克，赢糖。 糖在现在也金贵起来了，唐清家里的糖基本上被买光，这波糖吃完之后，再也没地方补充。 赢了糖的当然高兴，自己吃几颗，剩下的留给家人，过年如果有亲戚来的话，还能用来招待客人。 村里的亲戚大多数都不远，很多人的亲戚都是附近村的，只有很少一部分人的亲戚是远处的。 走出去，对于村里人来说，简单，也困难，只要自己想，当然可以远离村子，可对于很多一辈子生活在村里的人来说，去外面居住对他们来说是陌生又可怕的，他们更愿意在自己熟悉的环境里生活。 这就造成大部分人的亲戚就在家附近，甚至在同一个村。 唐清没什么亲戚，她爸妈就是独生子女，她也是独生女，这在村里其实是比较少见的，她外公外婆和爷爷奶奶辈的亲戚虽然在附近的村子，却很少走动。 她现在都不知道有什么远房亲戚，这几年都是自己过年的。 索性她也习惯了，跟不熟悉的人一起过年反而更奇怪，更让人不舒服。 大年三十一大早，唐清起床之后，就觉得自己非常勤快，房子在前几天就打扫干净了，今天她要出门贴对联，用透明胶带贴。 这也是大家的共识，用透明胶带贴上，过几天摘下来，保存好，等明年还能继续用。 觉得自己勤快的唐清出门就看到大家都开始贴对联了，她还算是比较晚的。 红色的对联贴上之后，原本白茫茫的村子瞬间感觉红火很多，年味也浓郁很多。 走在路上，大家见面都是问过年的东西准备好没有，过年的凉粉有没有准备好。 这也是他们村的习俗之一，过年时互端炖凉粉，家家户户都会炖凉粉，大年初一早上，会端凉粉给亲戚和邻居，亲戚和邻居也会回一碗凉粉。 虽然原材料都大同小异，可做出来的味道都不一样。 唐清不会做凉粉，也不喜欢吃凉粉，她爸妈过世之后，她没再端过凉粉，别人也没往她家端过。 毕竟她之前常年在外上学，也不怎么认得村里人，村里人跟她也不怎么熟，毕业回来开超市的这半年才熟悉一些。 大家准备炖凉粉原料的时候，唐清找出来一堆小气球，用打气筒坐在地上耐心的打气。 她的小超市没有鞭炮营业许可证，这时候也没卖鞭炮的，她打算用小气球代替鞭炮，过年的时候好歹听个响。 大的气球她不舍得用，以后还能用来装东西，小气球太小了，没什么用，用来放鞭炮正好。 为了迎合气氛，她打气的时候专门挑红色的，红色的实在不够，才选颜色稍微浅一点的粉色，橙色。 足足一上午，把气球绑住最废手指头，等中午吃饭的时候，她手指头都火辣辣的。 下午把散落在地上的气球用大塑料袋装起来，只等明天早上在村中间“放鞭炮”。 按理说，晚上十二点放鞭炮最有意义，现在晚上十二点是最冷最黑的时候，真让她出去放鞭炮，她得吓死。 没有鞭炮，没有春晚，甚至家里年夜饭也不丰盛，可大家还是很开心，今天晚上，家家户户都很晚才睡觉，家里的灯一直开到十二点之后。 奇怪的很，什么都有的时候，大家反而不珍惜，守夜在许多家庭里也越来越没人愿意去做，现在什么都没有，只是单纯的守夜，大家却很认真。 望着外面的灯光，唐清站在窗边低声说了一句：“新年快乐……” 大年初一，因为昨天晚上守夜，今天她也不去端凉粉，唐清就给自己放个假，晚点起，不学习。 厚重的窗帘把外面的光线挡的严严实实，屋里看起来就像还在夜里一样。 “笃笃笃，笃，笃笃” 外面坚持不懈的敲门声终于把还在熟睡中的唐清吵醒，迷迷糊糊的起床，拉开窗帘的一瞬间，眼睛被阳光刺到，闭上眼睛适应了一会儿才看到外面是陈丹丹。 穿着一件红色外套的陈丹丹手里端着一个碗，里面满满一碗凉粉。 “唐姐姐，我来送凉粉，你还没起床吗？” “哦，起了起了，你先进来吧。”含糊的说着，把门打开，放陈丹丹进来。 拿出来一个大碗，让陈丹丹把凉粉倒进去，然后随手抓了一把自己做的小零食，“我做的小零食，挺好吃的，你拿回去吃呀，”还给她塞了两个豆包。 陈丹丹也没有推辞，唐清做的小零食跟他们买的不一样，看起来种类丰富了很多，她其实挺想吃的，豆包也是她家没做的。 她还要赶着去给下一家送凉粉，在唐清这里没说几句话就拿着碗回家，准备去下一家。 送走她之后，唐清干脆也不睡觉了，一样找到一件红色的外套穿上，准备迎接新年。 刚穿好衣服，外面又有人敲门，打开门，是白睿，他也端着凉粉。 还没等白睿进来，后面陈建民的儿子，那个天天挨打的陈冬生也端着凉粉过来了。 这会儿大家好像都商量好一样，不停的有人来唐清家送凉粉，碗装不下，唐清只能用锅装。 白睿本来是想邀请唐清去他家玩的，一直没找到机会，大家都在邀请唐清，每个邀请唐清都说有功夫就去。 “我不会做凉粉，也没办法给大家回端凉粉，我做了豆包还有小零食，大家拿点吧。” 社会，是人情社会，人家给你送东西，你不回礼，除非对方是求你办事，否则的话，谁都会觉得你没礼貌，不想跟人家走动。 过去的一年，大家也都清楚，多亏了唐清想出来那么多主意帮大家，大家的日子才能过下去，要不是她，大家现在还得受冻，肯定也没心思过年。 所以端凉粉的时候，家家户户都把唐清算在走动的行列里，每家都来，就早上那一点时间，当然就凑一起了。 唐清说让拿豆包和小零食当回礼，因为来她家的都是家里的孩子，孩子都好面子，大家在几番看眼色之后，拿的数量都是一样的。 趁着这会儿人多，每来一个端凉粉的，除了给小零食之外，还告诉他们，中午的时候，她在村中间扎气球当放鞭炮，想玩的可以去。 小孩子正是玩心大的时候，哪怕是后来又来一次的陈丹丹，也是兴致勃勃的说自己会去。 第21章 （捉虫） 吃饭 从来不喜欢吃凉粉的唐清, 今年过年破天荒的吃了碗凉粉，说实话，她还是不喜欢凉粉, 但是却感觉比以前有味道。 一锅的凉粉, 她吃了一碗，看起来一点没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吃完。 中午吃过饭, 文化中心聚集着一群人，都是听说唐清要在这里扎气球的人，过年嘛, 没点娱乐项目怎么行。 也许是被唐清激发了, 陈建民居然让人把村里大门锁上，要在文化中心放戏曲和电影，让大家一起看。 戏曲和电影是村里人以前在自己手机上下载的，虽然大多数人都看过, 可是听说一会儿有电影可看的时候, 大家还是很期待。 没网之后，手机只能玩单机游戏，当照相机、手电筒、手表用，好多人已经很久没看过视频了。 电影开幕之前，是唐清的气球登场, 气球从高处落下, 落在地上之后, 就有人上前去踩气球，小孩子最喜欢，为了能踩到更多的气球，还要发动爸妈爷爷奶奶帮自己收集气球。 做父母的当然不会拒绝这点要求, 当即几个人一组，把地上的气球收集起来，让自己家孩子踩。 文化中心几噼里啪啦乱成一片，没一会儿，地上到处都是红色的气球碎片，远远看去，还真有鞭炮的感觉，还有人不想把所有的气球都踩爆，专门留下来一两个，自己拿在手里。 简单的开幕式之后，就是看电影，村长也不知道是找谁家的家用投影仪，直接投放在文化中心的墙上，大家都不出声，安静的看以前看过的电影。 这种感觉让唐清想起来，在她很小的时候，村里也会放露天电影，每次放电影，大家都是搬着凳子尽量占靠前的位置，因为靠前更清晰。 云村在看电影，不远处的村子里，所有人都安静的待在自己家里，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外面，黄色带花纹的老虎迈着轻巧的步伐，在村里穿梭。 走过的地方，悄无声息，却落下又大又深的梅花脚印。 第18节 时不时的靠近周围的房屋，闻一闻气味，也许是屋里的气味有些刺鼻，打个响鼻之后，又去下一家。 有一家人正在躲着的时候，突然想起来，为了透气，自家窗户开了条缝隙，看到老虎的时候只顾着拉窗帘，忘记把窗户关上了。 虽然外面有栅栏，可这家人还是担心会把老虎吸引过来。 “妈妈，我想喝水……”还没等孩子把话说完，抱着孩子躲在沙发后面的妈妈赶紧捂住孩子的嘴。 但是已经晚了，这声音在寂静的村子里显得格外明显，原本毫无目的，随便漫步的老虎几步跑到这家门口，转悠几圈之后，成功找到打开一条缝隙的窗户。 先是闻闻，然后伸出爪子扒拉，缝隙瞬间变大，在屋里，隐约可以看到窗帘在晃动。 因为被栅栏挡着，老虎扒拉一会儿之后有些不耐烦，大声吼叫一声，然后一爪子拍在玻璃窗上。 屋里的孩子被叫声吓哭，怎么也安抚不住，听到哭声的老虎更兴奋。 孩子的哭声、老虎的嘶吼声、窗户被拍打的声音，周围的人家都能听到。 可是没人敢出来，这会儿出来，无异于羊入虎口。 好久之后，也许是没有耐心了，也许是天色渐晚，老虎要回家，一直在他家门口的老虎终于放弃，飞快的消失在雪地里。 偷偷观察着外面的人即使看到老虎离开，也没敢出门，万一老虎再回来呢，他们可跑不过老虎。 被老虎光顾的这家这时候才敢出来拉窗户，只是，当他们看到窗户的时候，又是一阵后怕。 窗户半开，上面全是裂纹，可见老虎那一爪子力气有多大，要不是他家安的是比较厚的玻璃，说不定一爪子下去，窗户直接全碎。 稍微试探着拉一下，立刻有细小的碎玻璃渣往下落，“这怎么办啊？” 要放平常，玻璃碎了就碎了，现在这天气这么冷，玻璃一碎，外面的冷空气直接往家里灌，即使有地暖，还是会冷。 今天这种情况，也别想着让附近安玻璃窗的人过来给他家换玻璃窗，今天只能用这个破碎的。 “没办法，用胶带在里面粘上，好歹不会漏风，能坚持一两天。”在这一两天里换窗户就可以了。 只能是这样，把家里的胶带拿出来，横着竖着，牢牢沾了两层，才重新拉窗户。 拉的时候，窗户咔嚓做响，让人毫不怀疑，如果没有粘胶带，上面的碎片绝对会落一地。 大年初一这天，附近几个村子都知道，老虎又来他们这附近了，反倒是云村的人，因为大家聚集在文化中心看电影，电影声音调到最高，大家又兴致勃勃的，偶尔听到的老虎叫，声音不是特别大，被大家忽略了。 一部电影放完，紧接着是两场戏，一直到天色微按，大家才结伴，边讨论剧情，边回家。 安静的小村庄带着吵闹的人声，好久之后才入睡。 大年初二回娘家，对于娘家是在附近的人来说，这是近来为数不多的可以到附近走亲戚的机会。 以往大家都会到小超市里，买上几箱东西，带着回去，现在没有这条件，大家又回到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那样，带着自家做的馒头、炸果子。 王光的妻子秦瑶瑶家就是邻村的，两人当初是经人介绍认识的，这会儿肯定是要回娘家的。 这半年来，因为王光不在家，家里老的老，小的小，秦瑶瑶从来没出过门，好不容易王光回来，初二这天她就想回家里看看，自己爸妈怎么样。 孩子是肯定不能带着的，外面毕竟零下四五十度，两个孩子才几个月，哪怕包裹的再厚，还是容易冻到。 两人轻装简行，路上能看到村里有几对夫妻也带着东西，看样子跟他们一样，是回娘家。 出村之后，就没有人了，到处白茫茫的一片，只能听到两人脚踩在雪地上，发出的咯吱声。 邻村看起来除了矮一点之外，没什么不一样的，顺着早就熟悉的道路布局，很快找到秦瑶瑶家。 门窗紧闭，就连窗帘也是紧紧的拉着，密不透风，说来也奇怪，这一路上，他们看到村里的窗帘都是拉上的，大白天的，他们不觉得黑吗？ 不明白原因的王光上前敲门，老秦家一家听到外面的敲门声吓一跳，又听了一会儿，觉得不是老虎的声音，好像是自家女婿的声音，才慢慢挪到窗户那里往外看。 真是女儿女婿，赶紧开门拉两人进来，刚进来，秦瑶瑶的妈就使劲打她，“你们作死呀！外面老虎还不知道在哪，你们就敢往外跑！” “老虎！”王光和秦瑶瑶惊呼出声，他们可不知道这事。 经过老两口的描述，他们才知道，昨天看电影，他们错过了什么。 “那你们怎么办呀？难不成天天就这么提心吊胆的？”要他们在这个村子里，他们也得害怕。 不过云村那么高的围墙，只要把大门锁上，不担心老虎会跑进去。 “能怎么办呀，我们村又没有围墙，只能自顾自。”当初开会的时候，老秦头是同意建围墙的。 说实话，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附近几个村子，哪个村子不羡慕云村。 以前云村就特别团结，上头拨款修公路，云村家里有些积蓄的人家，还有挣钱之后搬出去，家里老人在的人家都出了钱，跟上面的拨款放在一起，将他们村那段路扩建了。 逢年过节的时候，他们村委会还会买灯笼什么的，在村里挂上，还有助学金什么的…… 总之，云村村长贪不贪他们不知道，他们村长肯定要比云村贪。 要不是村里的宅基地只能在村里流转，他都想当云村人，现在这种愿望更加强烈。 在他们村朝不保夕的，这可不是之前多一点少一点福利的问题，而是生命安全问题。 可现在更不可能进云村了，之前还能花钱买房子，现在谁还愿意把房子卖了，即使要卖，那也是换粮食，他家哪有能买一套房子的粮食。 就算有，也不舍得买，毕竟家里还要吃饭。 至于住进女婿家……他们倒是想，可这么一来，女儿肯定不好受，连带着女儿也得看人家眼色，女婿家就算再和善，时间一长，肯定出问题。 王光和秦瑶瑶面面相觑，没想到他们过来遇到的第一个问题居然是这样的。 “不说这个了，你们好不容易来一趟，让你妈给你们做顿好吃的。” 秦母跟秦瑶瑶和秦瑶瑶的妹妹秦艳艳一起去厨房准备吃的，王光就在外面跟老丈人，还有小舅子打牌。 厨房里，秦母拿出来一直不舍得吃的火腿肠，简单炒一炒，这就算是一个菜，秦瑶瑶拿过来的炸果子也算是一个菜，碗里泡着粉条，这是一会儿的重头菜，白菜粉条。 准备饭菜的时候，秦母显得有些心神不宁，甚至差点切到自己的手指头。 幸好被秦瑶瑶及时发现，才没有出意外，“妈，你想什么呢？” “瑶瑶，你过来，妈跟你商量个事。” 让秦艳艳继续准备饭菜，秦母拉着秦瑶瑶去卧室，确定没人跟来之后，把门关上。 看自己妈这么神神秘秘的，秦瑶瑶更好奇，到底什么事，还要防着大家。 “瑶瑶，从小到大，妈对你怎么样？” “挺好的。”除了有些重男轻女，平时向着她弟弟，其他的，该买什么也不少她的。 “是吧，从小到大，你想要什么，妈是不是都给你买了，你想上学，爸妈也一直供你上学，再苦再难也没让你退学。” 这样的话，秦母每年都要在秦瑶瑶耳朵边唠叨几遍，反复强调自己对她多好，自己多不容易，以后要记得报答。 秦瑶瑶不是个忘恩负义的人，她也知道孝敬长辈，就是她妈妈每次这样，让她有些反感。 “妈，你有什么话就说呗，我听着呢。” “那妈就说了，咱们村你也看到了，说不定什么时候老虎就会来村里，我和你爸倒是无所谓，一大把年纪了，喂老虎就喂老虎，可你弟弟还年轻……” 说到这，她不说了，只是直勾勾的看着秦瑶瑶，秦瑶瑶当然知道她妈是什么意思。 无非就是想让她弟弟住在她家，而且还不知道会住多久。 如果是几天，她也能厚着脸皮，跟王光，还有爸妈商量一下，要是长期住，她可张不开嘴。 赡养她爸妈，这是她应尽的义务，可这义务不包括养她弟，她老公一家更没有这个义务。 不想接下这件事，她就当自己没听明白，说：“我弟还年轻，有的是力气，肯定能保护你们，你们别担心了。” 看秦瑶瑶这样，秦母明白，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呢，她岂能让秦瑶瑶蒙混过关，“让你弟在王家住几天，等咱们村封村了，再让他回来。” “那住多久？你不是说上次村里就要封村，结果不了了之，这次要也一样呢，那秦鑫鑫一直住在那吗？总得有个时间吧。” “你怎么胳膊肘净往外拐！那是你亲弟弟，你难不成要眼睁睁看着你弟弟死，你怎么这么自私呢？”说的时候，秦母眼睛里泛着泪光，仿佛秦瑶瑶说了什么十恶不赦的话。 “我胳膊肘往外拐？这会儿你怎么不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了呢，我自私？你看看你这会儿，光说你儿子多可怜，艳艳就不可怜？我怎么没听到你让艳艳出去躲躲？” 因为秦母重男轻女，秦瑶瑶向来对自己妹妹比对自己弟弟亲，这会儿更是替秦艳艳打抱不平。 “那你要是愿意，也可以让艳艳跟着一起去嘛，我不是担心人多了，你婆婆那边不好说话，我也是为你着想。” “这事太大了，我得回去商量商量，我会跟王光说让他们住半个月，半个月够封村的，王光不可能收留他们一辈子。”尤其是在自己爸妈还在，还有家的时候。 准备出门的时候，秦瑶瑶有说了一句：“如果王光同意了，到时候记得给他们准备半个月的粮食带去。” 听到这话，秦母跟被针扎了一样，声音瞬间提高了很多，说：“你弟弟去你家住几天，你连饭都不舍的给他吃！” 第22章 反曲弓 原本两人是来卧室说悄悄话的, 声音都压的很低，外面的人只知道她们娘俩在卧室说话，不知道说的什么。 秦母一抬高声音, 外面的人立刻就听到秦母说的这句话, 一句话，信息量巨大，从这句话里, 大家都能猜到刚才两人在说什么。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老秦头，对着旁边的儿子说：“你先跟你姐夫说会儿话，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老秦头直接推门进去, 看到的就是母女两人对峙的情况, 秦母眼泪汪汪的，秦瑶瑶一脸的气愤，看样子也是被气的不轻。 “干什么呢！女婿还在呢，现在这样像什么样子, 存心让人看笑话吗？” 说完, 又对着秦母说：“咱们不是商量过，这事不再提，你难道打算让瑶瑶以后在王家抬不起头来吗？” 秦母嘟囔着说：“谁家媳妇不是这样，儿子不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你不心疼我心疼。” “行了, 我还没死呢, 这个家我还能做主, 瑶瑶，一会儿吃完饭你就跟着王光回家吧，没什么事别过来，外面挺危险的, 你妈说的事就当没听见。” 说完，把秦瑶瑶从屋里赶出去，让她跟着他们一起打牌，让秦母赶快做饭，秦瑶瑶他们也能早点回去。 中午的饭菜已经算是秦家这半年来最丰盛的一次了，饭桌上大家都只顾着吃饭， 吃过饭，老秦头早早地把王光他们送走，让他们路上赶快回家，趁现在没听到老虎的声音。 回去路上，秦瑶瑶走的飞快，王光被她落在后面，差点没跟上。 “生气了？”好不容易赶上去，王光问，秦瑶瑶没说话，一个人生闷气。 “你妈是不是想让秦鑫那家伙来家里住！”之前说的话他也听到了，就是在那的时候没好意思说。 秦鑫其实和秦瑶瑶关系特别不好，可能是因为从小秦母就给秦鑫撑腰，他也知道自己被护着，胆子特别大，被秦瑶瑶教训也不听，处处顶嘴。 两人关系就从小僵到大，后来两人不常见面，关系还缓和了一些，秦瑶瑶没出嫁的时候，那简直就是你死我活。 “没事了，我爸不同意，最近老虎就在咱们这附近，让咱们没事别出门。” 虽然丈母娘特别向着秦鑫，可老丈人对秦瑶瑶还是不错的，王光知道以前也就老丈人会维护着点瑶瑶，可老丈人经常出门干活，一出去就是半年甚至一年，也管不住秦鑫。 第19节 他们回云村的时候，看到大门关着，没推开，只能拍门。 没一会儿，有人过来从小窗口看到是他们，才把大门打开，“你们可回来了，出去走亲戚的就你们回来的晚，村长都担心你们是不是碰到什么意外了。” 两人对视一眼，问：“出什么事了吗？” “出去走亲戚的人回来说，昨天咱们附近的村子进了老虎，好多人都看到了，之后白天大门也要关着。”等老虎过来了再关门很明显不现实。 王光两人还想着等回来把他们听到的消息跟村里说呢，没想到村里已经知道了。 “幸好咱们村封村了，听说别的村子现在都是提心吊胆的，家门都不敢出。” 自己不想出家门跟不能出家门是两种感觉，尤其是外面还有老虎的时候，即使在安全的家里也是提心吊胆的。 不过，他们也好不到哪里去，封村不过是活动地方比其他村子大一点，老虎一日不除，大家就一日不得安生。 陈建民提到老虎的时候，也说要是能把老虎打死，他们这片也算是安生了。 “老虎，应该是保护动物，不能打死的吧……”张浩说的时候战战兢兢的，违法的事可不能干。 “吃人的老虎是可以打死的，而且，现在这种情况下，人都活不下去，哪管什么保护动物不保护动物的，先保护自己再说吧。”白睿反驳道。 旁边听着的唐清嘿嘿笑，“你们说的好像真的要打死一样，真把自己当武松了，安生呆着吧。” 武松打虎的传说为什么流传甚广，还不是因为几千年来能徒手打死老虎的人少之又少，在她看来，村里没有这样的人，哪怕是白睿，应该也做不到。 “如果有工具的话，还是可以做到的。” “什么工具，我们给你准备。”陈建民是真想把这个危险除掉。 白睿轻描淡写的看了陈建民一眼，用手做了个手势，陈建民瞬间闭嘴，这东西他们真准备不了。 对于白睿来说，他当兵这么几年，用枪射杀老虎还是挺简单的。 就知道没那么简单，见陈建民吃瘪，唐清本来准备说大家还是老实点的，突然脸色古怪的问白睿：“你会用弓箭吗？” “会用，不过新弓要熟悉一阵子才能做到精确，怎么了？” “额……我家有反曲弓，30磅的。”当初是看了丧尸类的末世文之后专门买的，想着以后逃生就带着。 结果买回来发现，拉倒是能拉开，可是准头感人，更别说她也射不了几箭就需要休息。 “你家怎么会有这东西，还三十磅，你这小身板，二十磅就够。”一般人家应该不会有这种东西。 唐清也不好意思说何止是反曲弓，她家有许多奇奇怪怪的东西，防辐射服、防弹背心什么的都有，反正就算用不上，也花不了多少钱，能用上一次，这些东西就值了。 含糊的说自己就是上大学的时候去过射箭社团，在那时候买的，后来一直吃灰。 “有箭吗？” “有，十根。” 箭是买弓的时候送的，还挺结实，之前她练习过好几次，感觉挺有劲，挺有穿透力的，赠送的箭靶能轻易扎上去。 “我去你家看看。”不是所有的弓箭都能射杀老虎的，有的虽然说是反曲弓，弓和箭的质量太差的话，射兔子都困难。 也许是每个男生都有成为武器高手的梦，张浩他们听说白睿要试射弓箭，都要去现场观看。 唐清从家里取来弓箭的时候，现场看到的人都被这把反曲弓俘获了，白色的弓身，原木色的弓把，线条流畅，一种运动与暴力的美感扑面而来。 简单的上手检查了一下，白睿才说：“弓还可以，你买的质量还是很不错的，这箭也合格。” 注意，白睿只是用可以、合格这样的字样，他见过好的弓箭，不是唐清这种在网上买的小工厂批量生产的质量能比的，毕竟一分钱一分货。 听到质量没问题，唐清才松了一口气，她也不太懂弓箭这种东西，买的时候挑的购买和评论最好的一家，也花了大力气，还不便宜呢。 所有的套装算下来，要将近一千块钱呢。 简单的将弓调整一下，抽出一根箭，搭上弓，站稳，拉弓，随后飞快的射出去。 随着“嘟”的一声，箭扎进箭靶里，离靶心还有些远，这很正常，唐清记得，她练习的时候，十箭，总会有那么一两箭不在箭靶上。 白睿现在不过是离靶心有些远，可以理解，反正她也从来没有上过靶心。 人群一阵唏嘘，随后白睿射出第二箭，这次离靶心近了一些，唐清也不知道他到底是瞎射的，还是真的箭术提高了。 白睿的表情没有一点变化，仿佛射的几环对他来说没什么影响，不疾不徐的搭上第三支箭。 又是一次松手，而这次，居然成功击中靶心，周围的人，包括唐清，都惊呼出声。 不管他到底是凑巧成功，还是真的有这个实力，都不妨碍大家觉得他厉害。 随后的几箭，白睿向所有人展示了，他不是瞎蒙的，是真的有这个实力，虽然不是每次都在靶心，可也在那附近。 到后来，周围的人都已经不惊奇了，这弓到他手里也算是物尽其用。 “这东西都准备好了，要是老虎来咱们村附近，就直接站在谁家楼顶，这样既安全。又能保证射到老虎。” “直接出去找老虎不是更快。”一个人兴奋的说，仿佛已经看到老虎被打死了。 “出去找老虎死的还更快呢，你怎么不去。”对于这种脑子缺根筋，嘴永远比脑子快的人，陈建民怼起来也是一点不留情面。 被这么一怼，这人讪讪地不说话了，老实听村长安排。 所有人这些天都要注意着，如果发现老虎，或者听到老虎的声音，就告诉大家，这样白睿才能及时赶过去。 可以在保证自身安全的情况下，吸引老虎到他们村城墙下面，理论上来说，离得越近，准头和杀伤力更高。 白睿这几天在家里就在打磨箭头，唐清买的弓箭，毕竟是和平时期买的，那时候，即使是反曲弓这种东西，查的也比较严。 根本不可能售卖有大杀伤力的箭，单凭自带的圆润箭头，上靶容易，杀虎难。 不止如此，他还在继续锻炼技术，争取做到移动物品百分之百击中，这样才能在老虎移动的时候射伤甚至射死它。 也许是这段时间老虎没找到吃的，或者是其他的原因，总之，没过几天，他们又听到了老虎的声音，这次听起来，距离他们挺近的。 唐清在第一时间上楼，在只有半层的三楼上，远远的看到了正在快速奔跑的老虎。 看目前的路线，应该不是往他们这里来的，想到他们之前制定的计划，唐清在楼上大声喊叫。 周围的人都听到了她的声音，远处的老虎也听到了，停下脚步，警惕的抬头望向周围。 随着唐清又发出声音，老虎开始试探性的往他们这里走，走的速度很慢，仿佛在思考这里对它来说是否危险。 趁着这段时间，唐清赶快下楼，拿出来已经解冻的，本来打算中午吃的鸡腿，用线藏在棍子上，像是钓鱼一样，在三楼一抖一抖的，试图吸引老虎的注意力。 这会儿老虎已经离得很近了，周围听到声音的人也早就去通知白睿，此时白睿就在唐清邻居家楼顶站着。 唐清家之前说没有邻居，是因为邻居家都走了，只剩下一个空房子，已经几年没有人住过了，白睿直接翻墙进去，上楼等待机会。 看到楼上吊着的鸡腿，老虎站在沟边跃跃欲试，以前在动物园的时候，有时动物园也会用这种方式进行喂食。 已经在外面自己捕猎快半年的老虎看到这种喂食方式，也许是回想到了之前衣食无忧的日子，在沟边转来转去，试图找到更靠近的地方。 而在老虎试探的时候，它不知道，在旁边的楼上，有一个人正对它虎视眈眈。 对于白睿来说，这次的射杀机会只有一次，他要保证一次成功，如果这次不成功，老虎很有可能会记住，以后在想射杀，难度会提升很多。 老虎转了几次，有一次甚至脚下一滑，差点落入深坑，在确定没办法绕过深坑之后，老虎站在原地开始蓄力，试图跳起来，一举拿下鸡腿。 而看到这一幕的白睿也知道，这时候是最好的机会，有长达五秒以上甚至十几秒的时间可以让他射箭。 机不可失，已经张弓很长时间的白睿立刻抓住机会，果断出手。 经过他处理过得箭比原来的箭更锋利，还加了放血槽，只要射中，老虎就会不断出血，最终失血过多而死。 他没有试图去瞄准老虎的脑袋，这不现实，他选择的是老虎的身体，身体更大，射中的概率更高，而且身体要比脑袋更柔软，更容易射进去。 箭一松手，仿佛一眨眼的时间，唐清再看的时候，就看到本来看着准备扑食的老虎一个踉跄，跪在地上。 身下快速的晕出一朵大大的血花，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血花越来越大。 知道这是白睿得手了，唐清顿时松了口气，其实刚才拿鸡腿引诱老虎的时候，她还挺害怕的，她听说，老虎能跳两三米高呢，从三楼这半楼到下面，也就四米左右，加上深坑才能达到六七米。 虽然白睿成功射到了老虎，可大家都还在楼上远远的看着，不敢下去，开玩笑，那老虎可还没死呢，这会儿还一直挣扎着起身呢。 真要有人去它身边，估计它不介意给那个人来上一爪子。 大家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很久之后，一直在努力挣扎的老虎才渐渐体力不支的躺在地上，只有微弱的起伏。 成功了，估计今天不等到晚上，老虎就会彻底没有呼吸，这次射杀老虎也算是大成功。 从楼上扔木棍下去，老虎也没有一点动静，大家开始讨论，这老虎的尸体该怎么处理，总不能就留在唐清家后面吧，这么大个老虎尸体，还不知道会吸引来什么呢。 “要不，咱们吃了吧，不都说老虎浑身是宝，虎骨酿酒更是宝中宝。” 做装修的粱叔最先出声，他的想法也是村里大多数中年男人的想法，人到中年不得已，保温杯里泡枸杞。 要是有虎骨，谁在保温杯里泡枸杞呀，当然要泡虎骨。 “不行，我们射杀老虎，是因为老虎威胁到了我们的生命安全，但是老虎尸体只能焚化，或者是冷冻保存起来，上交研究院制作标本或者做科研。” 这个唐清知道，他们学校就有老虎做成的标本，栩栩如生，老师也说过，这种标本不是所有学校都能有的。 “而且，这老虎在外面流浪这么长时间，跟野生动物也差不多，谁也不知道它身上有多少细菌，吃了万一传染给人，现在缺医少药的，更危险。” 说到这个，大家都集体回忆起来以前一段时间被封村的恐惧，当初他们村也是贯彻封村政策最好的村子，仿佛他们村子一直就比较胆小一样。 这会儿大家听到野生动物，瞬间打个寒颤，不吃了不吃了，怕了怕了。 不过火化是不可能火化的，哪有那么多空闲的柴火，家里的柴火都要留着以后慢慢用呢，还是把它冻起来吧。 “把它放到村委会车库里，里面够冷，可以把老虎冰冻起来，等到搜查队再来的时候，把这件事交给他们头疼去。” 交出去之后，上面是杀是刮那就跟他们没关系了，反正他们最初只是想保证自己的安全。 成功把老虎杀了之后，大家都松一口气，原本牢牢锁着的大门还是关闭，不过没有上锁，用手一拧就能打开。 只要不是大型动物，轻易进不来，大家也方便出入。 老虎被射杀，家在云村，却又亲戚在附近的人赶快去自己亲戚家，告诉他们，老虎已经死了，最近没什么危险，他们村可以趁着这段时间，尽快封村。 要是经历过这件事，还不下定决心封村，那真就是良言难劝该死的鬼，没治了。 秦瑶瑶当然也想回去跟她家人说，王光担心她去受气，也跟着去。 果不其然，刚见到是他们的时候，秦母脸色特别不好看，要不是后面老秦头一直看着，她估计都能不让他们进家门。 听说他们村已经把老虎杀了，所有人第一反应是不相信，毕竟杀老虎这种事情，对于现代人来说，太遥远。 可两人信誓旦旦的，而且这事也没必要专门跑过来骗他们，这才相信，随后兴奋起来。 村里这次是真想封村了，因为老虎一直在附近活动，大家害怕封村的时候老虎正好过来，都不敢出去。 现在老虎没了，目前附近看起来是没有问题的，得赶紧跟村长说说。 第20节 第23章 基础题和应试题 当然, 对于有些人来说，封村不是最要紧的事情，反正要用的时间长着呢, 目前他们就想去看看那只死了的大老虎！ “干什么？看老虎？”被从温暖的家里叫出来, 结果就听到这群平常不来他们村的人，这大冷的天，特地赶过来看老虎, 该说不愧是他们吗？ 大老远的，人来都来了，陈建民只能开门让他们看, 还要时刻防备着他们碰到同在车库的大炮仗。 老虎身上的箭早就取了下来, 现在每一根箭都很珍贵，能回收就尽量回收。 看着老虎身上的血窟窿，一群人啧啧称奇，这么大一只老虎, 哪怕是死的, 看起来也吓人，能把老虎杀了的，也是狠人。 问到老虎尸体的时候，陈建民把他们之前商量过的话说了出来，还说搜查队当时说了, 每个月都会来这附近一趟, 这个月应该也快来了。 有的村没有从防空洞回来的人, 这会儿才知道，原来防空洞的搜查队每个月会来这里一次，除了统计近期受灾情况之外，以后还会带东西过来, 他们可以用粮食换。 “他们会带什么来呀？” “不知道，说是到时候有什么带什么。”要是没有……那就不带，单纯过来统计一下。 说可能会过来卖东西，大家七嘴八舌的说着想要什么东西，也不知道要用多少粮食能换到，太多他们可出不起。 附近村子的人过来看完老虎，还顺带着看看自己在云村的亲戚。 云村现在家家户户都有地暖，之前家里挖不到地热水的，也在鱼菜共生系统的刺激下，从邻居家，或者附近的人家，蹭井，反正就是在邻居家多打两个孔的事情。 两家关系好的话，可以免费打，当然，大家还是会送一些东西，毕竟也要人家愿意。 “怎么感觉你家比我家要暖和呢，我家也有地暖呀。”一个附近村子的人带着自己家人过来走亲戚。 他家的地暖也是云村的人过去打的，没道理两家温度这么不一样啊，难不成云村的人还留一手，云村用的是好的，给他们村用的是不好的？ 越想越觉得有这种可能，这人说：“我是你亲戚，你怎么也不跟你们村的人打声招呼，让他们给我家也好好弄？” “不是，因为我家一楼也有地暖，可能是因为这样，整个屋子才更暖和。” 他们也觉得，自从一楼也加上地暖之后，二楼比往常还要暖和，听唐清说，这叫隔绝了冷空气。 “一楼也铺地暖？这不浪费吗？一楼又不住人，当仓库用，冷冷的，正好存东西。” “这你就不知道了，一楼现在我们村都在弄鱼菜共生，要是不暖和点，鱼和菜都没法正常生长，想冷冻东西，留下一间屋子就行。” 因为是唐清家第一个做这种系统，她也最了解鱼菜共生，所以大家一楼的格局都是跟着唐清家弄的。 包括唐清家留下来的一间冷藏库、一间菌类养殖房，基本上家家户户都有。 刚开始提到鱼菜共生的时候，这人还没什么反应，因为没听明白是什么东西，后来听到鱼和菜，这两样东西他知道啊。 “你们还能养鱼种菜？这怎么种呀……种地上？”他们顶多在家里的盆里种个蒜苗什么的。 “不是，哎呀，我也不是专业人员，跟你也解释不清楚，我带你去看看你就知道了。” 带着亲戚下楼，一楼楼顶有个灯泡，一直亮着，这个灯泡不能顶替太阳光，但是还需要有，就是因为大家经常一天下来好几趟，拿手电筒不方便。 虽然不能把整个一楼照亮，看清鱼菜共生这部分还是没问题的。 他家的空中水培架子是用的以前砍的柴搭建的，只有唐清家有货架那样方便的东西，村里其他人家的水培架子都是用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搭的。 清晰的流水声在耳边响起，紧接着映入眼帘的就是一排排大水管，上面隐约可以看到小小的菜苗，菜苗被固定着，任由水流冲刷着小小的根苗。 快两个月了，自从家里的菜吃完之后，他们已经一个多月没见过绿色的蔬菜了，这会儿看到还是幼苗状态的蔬菜，嘴里直分泌口水。 “我家种的最多的是生菜，生菜好吃，用水培的方法种出来的生菜还干净。” 他才不会说，其实是到他去买的时候，剩下的基本上都是生菜种子，他只能多买这个。 “你怎么会这种……就是你说的什么……” “鱼菜共生。” “对，你怎么会知道这种鱼菜共生的？” 他们都是老农民，还是多年的亲戚，他有什么本事，还是知道的，要是懂鱼菜共生，早就宣传的满世界都知道了。 “我是不会，可是村里有人会，这都是她手把手教大家的。” 那时候，从挖鱼塘、搭水培架到后来的浸泡种子，移植幼苗，唐清把大家集合起来，一点点说重点，谁有什么地方不清楚，还可以再去找她。 说起来，唐清也算是他们村里少有的技术人员了，全村的财富。 幸好唐清毕业之后回老家来了，不然这会儿村里肯定像别的村一样，什么都没有。 “挺好……你们这怎么弄的，能不能教教我？”他也想在自己家弄这样一个东西，作为一个农民，不能种地，那还叫农民吗？而且，不种地，以后的粮食从哪来。 “那我跟你说说吧，能记多少就看你的了。”他当初跟左右邻居他们一起做的，大家商量着，自己哪一步记得不太清楚，也有可以问的人。 至于鱼菜共生系统能不能传出去，这个他们在学习的第一天就问过唐清，得到的回答是，可以跟别人说，大家都是人，这时候没必要藏着掖着。 正是需要团结一致的时候，这种东西也不是什么不可再生的资源什么的，不是那种，你多拿了，我就少拿的东西，而是共赢。 “等等，你先别说，等我拿笔记下来。”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再说他也不觉得自己是好记性。 今天收获很大，走亲戚，居然还顺带着学到了生存知识，一样是大学生，他们村的怎么就只会玩手机呢…… 这天，不止是一个人带着鱼菜共生系统的搭建方法回到自己的村子。 当然，他们不可能立刻开始，因为他们村子里现阶段最要紧的还是封村，保命要紧，动物园里可不止这一只老虎，也不止老虎这一种动物。 新年过去，大家的生活还是要回归正轨的，该做的工作继续做，该学的习继续学。 话说，高二的数理化好难呀，尤其是跟高一不一样，高一她好歹还上过数理化的课，高二分科之后，理科的课程大家都用来学习文科了。 这会儿自学起来，简直要文科生老命。 找到陈丹丹，据她所知，陈丹丹学习相当不错，是奔着985、211去的尖子生，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唐姐姐，你怎么突然又学起来高二的知识了呀？”而且，她妈说，唐姐姐是文科生啊…… “你看看太阳能、鱼菜共生，甚至地理书里的一句地热，现在都能利用起来，哪个不需要高中知识，不学，怎么能更好的建设家园呢？” 说的好有道理，虽然之前就被唐姐姐教育过，随着村里出现的新东西越来越多，这种感觉更强烈。 张浩那样一个就知道每天看小说，不学习的家伙都能根据小说里简单提到的知识制作出大炮仗，这说明，书本有很大的开发利用价值啊。 她以前只知道学习、做题，看来，是时候把这些东西跟家里结合起来了。 “唐姐姐，你最近有想到新东西吗？” “没有，最近沉迷学习，无法自拔。”其实是陷入难题的漩涡中，无法挣脱。 陈丹丹沉默了一会儿，说：“我其实有个想法，但是我担心会失败，而且，我觉得应该没人会支持我……” “你先说说。”其实陈丹丹有时候的想法也挺好的，就像上次的水培，稍微变一下，完全行得通，就是对于细节的把握上，她不太了解。 这也正常，毕竟书本对这些东西也只是大致的讲解一下，详细的操作过程，以及实操课，要等大学在专业的学院才能学习到更详细更先进的知识。 “沼气池发电！”自从她家开始弄鱼菜共生之后，家里太阳能发的电都要供着楼下的电灯和小抽水机用，而且还不止她家一家用，旁边没有太阳能板的家也要用小抽水机。 这导致原本就不太多的电根本没有多余的用来让他们给手机充电，或者是再拉一个电灯泡。 在过上几天电力富裕的日子之后，他们再次陷入用电紧张状态。 陈丹丹无比希望，能够在增加一些发电的方式，能让他们可以随意的用电，找来找去，也就沼气池发电更简单实用一些。 沼气池发电啊……这个唐清也知道，之所以一直没有提起来，是有原因的。 她上大学的时候，听寝室的室友说，他们村有一户人家，就有沼气池，结果有次不知道怎么搞的，沼气池爆炸了，到也没伤到人，可是他们家门上飞的到处都是翔。 虽然没有见过那场面，可是在室友栩栩如生的描述中，他们已经感觉到了浓浓的翔味。 没有在身体上伤到人，可是在心理上足以让人社死，要是她家被崩的到处是翔，她估计会连夜搬家吧…… 可不得不说，沼气发电在这时候确实有用，他们又没有足够的太阳能板，等到鱼菜共生系统扩大的时候，甚至是以后找到植物生长灯，用电的地方还大着呢。 不能让用电限制他们的发展，反正飞翔，完全可以把沼气池建到空旷的地方，平时小心一些，不让它爆炸就行。 更重要的是，沼气可以用来做饭，大家不需要担心，有一天柴火用没了，大家怎么做饭的问题。 “沼气好，沼气池既可以发电，还可以用来做饭，一举两得，你知道具体怎么做吗？” 问到具体怎么做，陈丹丹不说话了，她只知道原理，还知道长什么样子，可要在现在的条件下，从无到有，建出一个可以供电也可以做饭的沼气池，她真做不到。 唐清也不知道，她之前能知道太阳能发电还改出来，全托了黑科技app的福，也就是地热水这么简单粗暴的利用方法，她可以直接弄明白， 两人面面相觑，然后苦笑，好不容易想出来的好点子，还没开始，就猝死了。 罢了，学习吧，学习使她快乐。 遇到不会的问题，唐清直接请教陈丹丹，陈丹丹也无愧尖子生之名，问到什么问题都能解答出来，而且讲的特别清晰。 也许是她现在长大了，唐清总觉得现在学习起来，比在高中时学习更简单一些，对于重难点也更能把握住，学习没多久，就能考到差不多的分数。 把自己的这个想法告诉陈丹丹之后，陈丹丹微皱眉头，随后拿出一本试卷，从里面撕下一页，让唐清做。 “这里面的题都是你学过的部分的，你试试。” 第一次在纸上做题，之前都是在手机上做题，感觉还是不一样。 没做几道题，唐清就提问：“这个题超纲了吧，我还没学到呢。” 陈丹丹过来看看，说：“没超纲，只是你学过的知识的变种，多想想，书上没有，以后也学不到。” 每做几道题，唐清就怀疑一次试卷，后来陈丹丹都懒得看了，反正肯定没超纲。 最后分数出来，300分的理综，唐清考了不到一百二十分，这其中还有好多是选择题随便蒙的答案。 这不可能，唐清瞳孔地震，她在手机上每科至少都是七十分往上啊，三科，怎么也得二百一十分以上，不对劲…… 看到唐清的分数，陈丹丹松了口气，她就说嘛，怎么可能像唐清说的那样，她这样的水平再稍微学学就能每科到八十五。 “不对呀……我之前做的题明明就是七十多分，再多答一两道题不就到八十五分以上了……”她觉得自己之前算的没毛病啊。 “你之前做的题我看看。” 唐清把自己的手机递过去，因为做理综试卷做了两个半小时，手机早就锁上了，这会儿陈丹丹要重新解锁。 “又换题了啊。”上次看到的不是这个题来着，唐姐姐真够刻苦的，这种小细节都不放过。 不过这题太简单了，是最基础的题，没有什么变种，简直就是教科书式例题，她随手就能解开。 旁边的唐清快速点开黑科技app，点出来自己最近做的试卷，让她看。 一目十行的看完整个试卷，陈丹丹总算明白唐姐姐那迷之自信来自哪里了，app里试卷上的题全部都像锁屏一样，是最基础的题，这样的题，在他们老师的嘴里，就是送分题，谁要是连这分数都拿不到，趁早回家吧，学习不适合你。 该如何委婉的提醒唐姐姐，只刷这种题没什么作用呢？考试的时候，拉开分数的都是难题，只会这种基础的题是不能跟别人拉开距离的。 第21节 等到她委婉的说了自己的担忧之后，唐清神色平静的说：“拉不开就拉不开吧，反正我也不会去参加考试了，能把基础的学会就行，你以后就教我基础的就行。” 陈丹丹想想，也是，唐姐姐都大学毕业了，高考跟她有什么关系呢，现在说不定跟她也没什么关系了。 原本以为自己变聪明的唐清也算认清了现实，她说呢，怎么感觉今天学习起来格外吃力，原来是陈丹丹夹带私货了，她还是适合学习基础知识。 一人教一人学，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防空洞搜查队的到来。 搜查队来他们村，是件大事，尤其是，搜查队的人还跟他们说，这次特地带了鸡蛋，可以孵出小鸡仔的那种受精蛋，全村都沸腾了。 往前推五年，他们村里有很多人家都会养几只鸡，平时的时候可以吃鸡蛋，逢年过节，就杀一只来吃，可以说经济又实惠。 后来建设文化新农村，要求村子里必须整洁干净，不能在家里养猪、鸡、鸭这类动物，尤其是不能在家外面圈地方养，不美观，味道还大，而且容易产生细菌。 从那之后，村子里就再没有见过养这类动物的人家，导致这会儿他们想吃肉也吃不到。 如果这真的是受精蛋，孵化出来之后，蛋生鸡鸡生蛋，无穷尽也，他们也就有数不清的肉可以吃！买它！ 想买的人多了，大家都在打听鸡蛋多少钱。 “一个鸡蛋一斤小麦。”他们这里主要的农作物是小麦，所以搜查队过来也是用小麦作为主要的衡量单位，别的东西也可以，不过有另外的价格，不是主要的交换产品。 “一斤小麦才一个鸡蛋！”要放在以前，怎么不得换上三四个。 “你不能这么算呀，小麦放在那，那就只有那么多，可是鸡蛋孵化出来之后，可以不停繁衍，越变越多的，还是很划算的。”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这价格也不是他们定的，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见对方坚决不降价，大家也不能不买，大多数人还是回家拿了小麦过来跟他们换鸡蛋，唐清也换了几个，不多，十个，再多她家也装不下。 第24章 藏没藏感冒药 十个鸡蛋, 也不知道到时候孵出来公母如何，要是公鸡多，还得再买, 或者跟别家换。 他们村不是搜查队来的第一个村子, 不过根据搜查队的人说，他们村是买鸡蛋买的最多的村子。 “其他的村子，一整个村子也就几家买的, 我看你们村几乎每家都买，感觉你们村子要比周围的村子要富裕啊。” “嗐，哪有, 不过是大家都想着能养鸡, 以后就有鸡蛋吃，要不了多久，那不就赚了。” 理虽然是这么个理，可要是他们村没有早早地弄鱼菜共生, 这会儿大家应该也会不舍得。 买鸡蛋的时候, 他们问了很多其他的问题，可以回答的，搜查队都会回答，包括唐清问的能不能帮忙收集一下沼气池的具体建设和利用图纸，她可以用生菜换。 “生菜？哪有生菜？”防空洞虽然聚集了很多的高精尖人才, 以及各种高端设备, 可空间实在太小了, 人又太多，很多东西施展不开。 就像这次的受精蛋，防空洞只留下未受精的鸡蛋用来吃，还有一小部分, 进行孵化，如果全部孵化，防空洞空间不够，而且容易出现疾病。 把多余的交换给其他人，直接换些粮食，对于防空洞来说更划算。 就是因为这样，到现在，防空洞也没办法大规模种植蔬菜，也怪不得搜查队听到说有生菜，两眼放光。 他们搜查队都是只用交够防空洞规定的兑换额度，多余的可以留着自己吃，也可以交换给别人。 如果有生菜，那绝对是大赚一笔。 “现在还没成熟，等你们下次来的时候，应该就差不多了。”一个月的时间，基本可以采摘。 她家就只有她一个人，偏偏她弄的鱼菜共生又比较大，她自己肯定吃不完，可以用这些菜，换一些重要的东西，比如她现在问的沼气池建设图纸。 这样可以形成良性循环，中国人往往比较克制，愿意用短时间的忍耐，换取更好的未来，这点，唐清也一样。 “我回去帮你问问，不过不一定有，你还有没有什么想要的，我一起找找，有，下次就给你带来。” 对于这样一个可以供应蔬菜的大客户，定向收集需要的物资算不上什么，不先紧着这样的大客户的需求，难不成要问那些不买东西的人想要什么吗？做生意不是这么做的。 “嗯……有植物生长灯的话，也帮我留意一下，还有，要是有种子什么的，也可以帮我收集一下，对了，有水稻种子最好了。” 这么一想，还真有不少东西唐清都想要，最想要的还要数水稻种子，他们这里种植的是小麦，可是小麦不适合水培，水稻他们这里又没有种子。 蔬菜和肉类永远不能代替主食，所以唐清要从现在开始，就准备种植主食。 把唐清的需求记下来之后，搜查队就准备带着为数不多的鸡蛋继续去下一个村子。 “等一下等一下，我们村最近猎到一头在村子附近晃悠的老虎，尸体你们看看是不是你们带回去。” “老虎？”搜查队的人互相对视几眼，说：“走，我们看看去。” 路上可以明显感觉对，搜查队的人精神高度紧张，好像一直在防备着他们。 车库门打开的途中，这种防备达到顶峰，甚至可以看到有一个人把自己的手悄悄搭在腰间。 车库门打开，看到里面真的有一具老虎尸体，一群人才稍微放松了警惕，有人走上前，查看了一下伤口处，是贯穿伤，不是枪伤。 “应该是用弓箭一类的东西刺中，流血过多死亡的。”没有人埋伏，老虎死亡也不是因为枪伤，他们之前猜测的都没有。 “不愧是搜查队的，一看就知道，这是我们村当过兵的孩子用弓箭猎到的，这老虎前些日子进村，惹得人心惶惶的。” 陈建民特地补上这句话，就是担心这老虎不能杀，别让白睿平白无故摊上祸事。 “没事，要是没猜错的话，这只老虎应该是市动物园跑出来的几只老虎之一，大多都袭击过人，还要感谢你们把它猎杀了。” 老虎一旦袭击过人，就必须击毙，这是因为当老虎袭击过人之后，就会知道，这样的两脚兽也可以放进他们的食谱中，如果是母老虎，甚至会将这种观念传给下一代。 从而对人类造成更大的威胁，因此还是鼓励他们将袭击过人的老虎击杀的。 “老虎尸体我们会带回去，后续可能会有一部分的补偿，等下次我们一起带过来。” “行行行，感谢各位。” 老虎太重了，村里人齐心协力帮着搜查队的人帮忙把老虎装车，然后目送他们离开。 其他的人把鸡蛋捂在怀里，用最快最稳的速度回家，在家里二楼地板上准备一个小窝，温度够之后，把鸡蛋放进去，用棉被盖上，温度计放里面，时不时观察一下，翻翻个。 这些都是搜查队跟他们说的，搜查队是不包售后的，他们只管卖出来的时候是不是受精蛋，后续没有孵化成功，那是买家的问题。 为了不让自己的粮食打水漂，大家对于搜查队说的执行的都很透彻。 至于孵化出来的鸡吃什么，也很简单，每次磨面的时候，都会有麦麸，只需要把麦麸留着喂鸡就行，反正麦麸人也不吃，扔了浪费。 只有唐清家没有麦麸，不过这也没关系，鸡能吃的东西多的是，还可以找其他人家换一些麦麸，等她把水稻种出来，稻壳鸡也可以吃。 搜查队的人离开云村之后，路上，看到附近的村子都在热火朝天的封村，想到那个村长说的最近老虎进过村，也能理解这些人现在封村。 “感觉刚才的那个村子日子过得比防空洞里还要舒服。” “你才发现？第一次来送人的时候我就发现了。”这个搜查队的小队长说。 “第一次来的时候，他们村的人都干干净净的，他们村长报的受灾情况也不过是之前雪崩死了两三个，没有任何一个人冻死饿死，不止是村长，村里其他人脸上都没有防空洞里那些人脸上的愁苦。” 最先说话的这个人想想，好像确实是这样，防空洞里大多数人每天都是机械的干完自己的工作，只想赶快吃饭然后休息。 可是云村的人看来都特别愿意跟人交流，在知道他们卖受精蛋之后，第一时间不是自己赶快拿粮食买，而是边回家，边通知村里其他人。 “连菜都能种上，还想要水稻种子，一定是有不小的地方可以种东西，而且还能保证室温。”这在防空洞很常见，可是在农村，一定不会很常见。 他们接下来到的这个村子就是曾经老虎到过的村子，村里老少齐上阵，就是为了尽快封村，搜查队到的时候，就看到这些人吵吵嚷嚷的在干活。 “啥鱼菜共生，你怕不是被你亲戚给骗了。”有人走亲戚，回来宣传在亲戚家听到的鱼菜共生，有人相信有人不信。 不信的人这会儿听到这人又在跟别人讨论封村之后去云村取经的事，就觉得他们异想天开。 “我都亲眼见到了，你不信就不信，又没让你跟我们一起去，话怎么这么多呢。”说完，继续跟旁边的人讲自己看到的鱼菜共生。 还说着村里管道不够，也不知道上哪能找到管道，他家一楼现在温度不够。 搜查队的人听到他们说的话，又找了个人问，才知道，他们这附近的能挖出地热水来，周围几个村子都用的地热水取暖，这种方法还是从云村传出来的。 又是云村，这个云村可谓是卧虎藏龙，能杀老虎，能种菜，要不是他们是搜查队的，一定会选择住在云村。 唐清不知道，他们村已经在搜查队那里挂上号了，这会儿正在翻箱倒柜找她之前买的感冒灵呢。 今天有点头疼，她就想先喝一包感冒灵，预防感冒，因为她不喜欢吃药，每次生病要不就硬抗过去，要不就提前杀死病毒。 不过……看着只剩下一包的感冒灵，唐清陷入深深地危机感中，先把这包喝完，然后背上背包出门。 大家现在出门买东西要不背背包，要不就拎着大袋子，里面是粮食，只拿着手机就能出门买东西的日子一去不回。 别看唐清身不强，体也不壮的，却很少生病，几年下来，发一次烧都属于最大的病，所以她很少到村里卫生所来。 今天过来，发现这会儿卫生所里人还挺不少的，看什么病的都有，最多的是三高病，这是中老年常见病，尤其是在现在日子过得比以前好之后，这样的三高病更多。 “林医生啊，我这降压药快没了，能不能再给我拿几盒？” “刘婶，降压药真没了，您平时的时候多放松一下心情，多活动活动，调整饮食，这样也能控制血压，现在只能用这种方法。” 林子成把柜子打开，让刘婶看看，以前他取药的地方现在真的已经没有降压药了。 “我藏降压药也没用，我血压也不高，您说我藏感冒药都比藏降压药靠谱。”每次被人质疑他藏药的时候，林子成都这么说。 所以……他到底有没有藏感冒药，她还能不能买到感冒药了，唐清站在后面有点怀疑人生。 第25章 孵化出来啦 轮到她的时候, 唐清犹豫了一下，才说自己来买感冒灵。 “感冒了？先量体温。”林子成递过来一支温度计，让她自己测量。 迟疑的接过来, 边夹在腋下, 边说：“我现在头有点晕，就想着吃点药预防一下。” 正常情况下，她说买感冒灵不应该直接拿给她的吗？她记得这是非处方药, 可以随便买到的呀，她现在有点慌，测体温测不出来什么, 难道还不卖给她药了？ 几分钟过去之后, 温度计显示，三十六度九，比正常人稍微高一点，但也属于正常范围内。 “一包感冒灵, 你先回去喝了, 天黑之前如果感觉还不舒服，再过来。” 看着可怜巴巴的一包感冒灵，唐清无话可说，以前药店哪卖给你一包啊，至少得卖一盒才行。 “没办法, 现在药品实在是不够用, 只能将就着点, 你现在只是预防，没必要买那么多。”说完，又要去给下一个人看病。 林子成是个年轻医生，是被分配到他们村来的, 村里现在就这么一个医生，什么都得靠他。 他说一包就一包喽，唐清付了一包的钱，把感冒灵揣口袋里，离开了卫生所，里面还有人在跟林子成说着自己需要什么药，大多数药目前还有，只有一部分药品提前用完了。 可林子成已经开始控制药品的售卖，每次点到即止，一顿能治愈，绝对不开两顿的药，否则，以村里药品的库存，要不了多久，感冒发烧这种常见病都没办法治。 原来唐清觉得，威胁他们生存的是食物，现在看来，还有药品，以前的人口死亡率为什么那么高，原因就在于医疗条件不发达，有些地方甚至连医生都没有。 他们现在是有医生，没有药品，一样没什么用。 第22节 也不知道防空洞现在还能不能兑换药品，下次搜查队来的时候，还要再多一个药品，总觉得，现在需要的物资越来越多，问题也越来越多。 而现在还只是初期，等到以后，这些东西彻底没有的时候，问题应该更多吧，解决药品问题，唐清能想到的就是中药。 西药见效快，缺点就是，药品的制成需要的条件比较苛刻，大部分即使知道制作工艺，最终也无法制成，这样的情况下，还是中药更方便一些。 尤其是中药的药丸，人工捏制就行，大学时她有同学身体不舒服，吃的中药。 买了一大堆的颗粒，她不想用水泡颗粒喝，这样太苦，医生告诉他，可以加蜂蜜和水捏成药丸，大小随意，只要每天吃够量就行。 她当时还帮忙捏了呢，刚上手会有些难，学会之后，还挺有意思的。 也不知道搜查队的人会不会给她找到中药的种子，理论上来讲，中药也是可以水培的，就是可能有些药效会没那么好。 当然，除了中药，还要有会使用中药的大夫，林医生恐怕只会西医，不会中医吧…… 回家，下午的时候把新买的这包药也用热水冲服，晚上她就觉得自己没什么问题了，提早防治，永远的神。 不过不是所有的人都像唐清一样，去买的药还有，王光的妈妈现在就躺在床上，因为高血压太严重了，最近一直不舒服，躺在床上哼哼唧唧的。 林医生让出去走走，运动运动，可是现在这种情况，她躺着都觉得难受，更别说让她起来运动了，至于说的食疗，现在根本没那条件。 他家的鱼菜共生刚刚开始，菜都还是小苗呢，根本吃不了，现在吃，无异于杀鸡取卵，只能期盼着家里的菜快点长大，改善一下伙食。 唐清最近几天特别忙，每天要记录家里空中水培的情况，还要记录小鸡的生长周期，同时还要挤出时间来学习，睁开眼睛就要干活。 这天，刚给鸡蛋翻身，就听到陈建民在敲门，后面还跟着几个不认识的人。 “村长？有什么事吗？”村长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这是李庄的人，他们过来想学一下鱼菜共生，我就带着他们来你这来看看。”说完，把唐清拉到旁边，低声说：“你之前不是想找菌种吗？这里面领头的那个他家之前就是种蘑菇的。” 看看不知道那边发生什么事情的众人，唐清觉得，这群人跟行走的小蘑菇一样可爱。 “来来来，我先带你们参观一下我家的鱼菜共生，咱们边参观边学习。” 众人还有些不太好意思，刚开始全程不说话，后来熟悉之后，逐渐放开，各种问题层出不穷。 “要是没有鱼怎么办，我们村没有养鱼的。”不是所有的村子都会有人养鱼。 “那你们可以在我们村这买一些拉回去，路上注意保暖，鱼回去的时候肯定还能活着。” 接着，唐清就告诉他们，怎么才能拉更多的鱼，怎么样才能保证在路上的时候养鱼的水不结冰。 说着说着，她就想到了其他的事情，不过现在不方便讲，还是先把这些人打发走再说。 “哦，明白了，那就是说，如果有植物生长灯，你之前说的蔬菜可以换成任意一种，对吗？” “对，当然，这样就不必局限于种植不需要阳光也能生长的植物。” 问问题的是以前家里养蘑菇的人，他家为了养蘑菇，提高产量，家里备有植物生长灯，而且是太阳能的，当初是为了省电，没想到现在歪打正着。 他家现在是他们村唯一有电的人家，本来听说云村有办法把路灯上的太阳能板改成家用的，他们村的人还想着请人去村里帮忙改呢， 结果发现，他们村路灯上的太阳能板已经没有了，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大德的偷走了，要是让他们发现村里谁吃独食，非打他孙子不可。（云村打井队：生而为人，我很抱歉） 接着众人参观唐清家的布局，打算回去自己家也这么搞一下，把一楼利用的更彻底一些。 “这里等以后找到菌种，我就打算用来种蘑菇，蘑菇营养丰富，咱们现在吃的种类少了，就需要这种营养全面的菌类补一补。” 听到这里，家里种蘑菇的人看了看陈建民，再看看唐清，就当是自己交学费了，人家教会自己鱼菜共生，自己教人家种蘑菇，还算划算。 “正巧，我家还剩几包菌种，当初就抢救下来几包，剩下的都上冻了，现在半死不活的，我把抢救下来的给你送两包过来，虽然是少了点，可是用这两包菌种可以再培植出来更多的菌种。” 虽然这样速度慢一些，但是确实可以做到，他没有骗人。 两包菌种，对于唐清来说已经喜出望外，第一步踏出去，后面的路就会好走很多。 唐清和陈建民跟几人约好，等明天他们带着桶来，就带他们去买鱼，至于蔬菜种子，去他们自己村的农产品店买就行。 临走的时候，这群人还跟两人说：“你们村以后要是在有什么好东西，一定要记得我们呀，咱们两个村要互帮互助。” “放心，肯定记得你们，也欢迎你们过来学习。”一番客套之后，总算把众人送走了。 这会儿唐清心情特别好边哼歌边往家回，路上听着村长在唠叨什么到时候等菌种过来，大家一起出力，尽快扩大菌种，让家家户户都能种上蘑菇。 他听林医生说了，蘑菇这种东西，对于老年人和三高病人来说特别好，他们村几乎家家户户都有老人，种蘑菇再合适不过了。 蘑菇成熟还比蔬菜快很多，每家种上几包，基本上就能保证天天有蘑菇吃。 唐清更开心，她最喜欢吃蘑菇了，上学的时候还吃过一道菜，小鸡炖蘑菇，那滋味，绝了，等蘑菇养出来，她的孵化的鸡长大，再孵小鸡的时候，可以试试。 第一批小鸡是绝对不能吃的，要留着扩大生产。 如果搜查队能把沼气池的设计图找到，那就要养更多的鸡，这样产生的粪便可以当做沼气池的原料，这就又形成一个良性循环。 推开家门，突然听到家里有一些奇怪的动静，声音细细小小的。 顺着声音走过去，发现是从盖鸡蛋的小被子下面传出来的，孵出小鸡来了！这是唐清的第一反应。 接着小心的把小被子打开，发现里面有两只已经破壳了，剩下的有一半鸡蛋壳出现裂缝，随时都会破壳而出。 刚出生的小鸡还不太能站稳，踉踉跄跄的往她身边走，边走还扑棱着小翅膀。 唐清拿过旁边早就准备好的纸箱子，这个纸箱子是在小鸡还小的时候住的，等再大一些，褪去绒毛，身上的毛更多更厚之后，才会把它们放到楼下的笼子里。 等小鸡都破壳，再等几天，就请村里的老人过来看看，她这几只鸡都是公鸡还是母鸡。 小鸡在很小的时候就基本上可以判断出公母了，趁早跟其他人换，在小鸡还小的时候合笼，鸡群更容易融合。 长大之后再合笼，有时候会出现不同群的鸡打架斗殴，甚至致残致死的情况。 村里的鸡蛋都是在同一天开始孵化的，所以小鸡也差不多都是在一个时间段出壳的，村里几乎每家推开门都能听到清脆的鸡叫声。 好在这些小鸡精力也有限，晚上的时候只要他们睡觉，屋里一黑，小鸡也就都安安生生的，不再出声。 第26章 来掏粪呀 陈丹丹家的小鸡也破壳了, 黄黄的，软乎乎的小鸡，陈丹丹怎么也看不够, 每天都要摸一摸, 恨不得把小鸡当成自己的宠物。 破壳当天，还特地到唐清家，问她家的小鸡有没有破壳, 得知也破壳的消息之后，又说自己给家里小鸡都起了名字，小苹果、小菠萝、小草莓…… 全是一些水果名字, 她是有多想吃水果呀, 说的时候，分明可以看到她在咽唾沫。 其实唐清也想吃水果，本来冬天水果就不多，下大雪之后, 卖菜兼卖应季水果的大叔就没再出来卖水果。 “你给它们起名字, 那以后还吃吗？” “吃呀，那个看起来最好吃的叫小樱桃，这名字是按照我喜欢的程度取的。” 好家伙，你在这标等级呢，还有看起来最好吃和最不好吃的区别。 “之前孵化的时候, 我妈不让我碰, 现在小鸡孵出来了, 每天就由我管着。”陈丹丹说的挺自豪的。 现在村里给小鸡喂食的事情基本都是孩子在做，因为小鸡适合少食多餐，孩子们每天去看一百遍小鸡，正适合做这个工作, 也算是给这些整天无所事事的孩子们找点事干。 唐清家的小鸡，因为她最近要培育菌种，所以自己做了个简易的自动喂食机，只有每天晚上的时候，清理一下纸箱底部。 正在两人围绕着小鸡展开话题的时候，这几天外出打猎的白睿回来了，前几天，他在村后面靠近山林的地方发现了猪留下的痕迹，就是不知道是家猪还是野猪。 是家猪的话，可以抓回来养起来，如果是野猪，还是要尽量杀了，至少要提醒大家，野猪看起来没有老虎表现的凶猛，其实杀伤力一点都不小。 野猪还是杂食动物，对于村子里的人来说，危险性一点也不小。 天气太冷，白睿只能每天上午出门，下午就回来，这段时间外面相对暖和，适合人和猪活动。 白睿来的时候脸上带着笑，看起来应该是有什么好事情，“唐清，你要小猪仔吗？” “小猪仔？你抓到小猪仔了！”唐清瞬间睁大眼睛，猪肉啊，没想到白睿还有这种本事。 “没有，不过抓到头怀孕的母猪，村里老人说过几天就要下崽了，你要的话，到时候给你家抓住一头呀。”虽然现在还不知道一胎会有多少头，不过肯定不会低于两头。 “嗯……还是不用了，我家没那么多地方，一楼这些地方还要用来种粮食。”思考一下，唐清还是决定不养猪，她家不可能什么都养。 “我能去看看你抓的猪吗？”唐清和陈丹丹都跃跃欲试。 “走，我带你们去看。” 白睿家，一楼专门腾出个房间专门养那头母猪，还用家里拆下来的铁栅栏做门，方便喂养。 “这猪……看起来好像是家养的呀……” 不怪唐清这么说，她看过纪录片，国内的野猪都是深色的，比如黑色和棕色，这头猪却是白色，而且，野猪的外形跟家猪还不太一样，再加上，这头猪的耳朵上还有耳标，绝对是家养猪。 “嗯，应该是家养的，我遇到的时候，它正在找吃的，我就是用吃的把它引回来的。” 这头猪应该是哪里养殖场的，天冷之后没人管，没人喂，侥幸跑出来的，因为一直在挨饿受冻，这会儿到了有吃有喝的地方，正在低头大吃，即使有人围观，也顾不上抬头。 看着这头猪，白母心情终于变好了一些，虽然这头猪现在吃的不少，可他们已经准备这头猪生产之后就杀吃了，到时候猪肉和小猪仔都可以用来换粮食。 也算是给他们本不富裕的家庭增加一些收入，这几天白睿天天外出，她也是天天提心吊胆的，这是这段时间第一次笑，不过她还是不赞成白睿继续出去打猎。 “不出去打猎，这次就是看到有猪活动的痕迹才出去的，附近要是没有动物活动，我也就不出去。”他也不傻，也知道冷，最近也是冻的够呛，平时肯定不会盲目出去。 “对了，家里的菌种按照方法已经培育出来一批了，明天你们记得都过来拿菌种，一会儿我回去的时候还要去跟村长说。” 现在几乎家家户户都已经把蘑菇房准备好了，就等着唐清的菌种培育出来，大家直接带回家。 之所以是唐清培育，是因为现在在大家的眼里，唐清属于技术型人才，别人可能不能很好地掌握培育蘑菇，唐清肯定可以。 更重要的是，唐清家作为小超市，塑料袋多的是，可以用来装培育的菌种，方便大家带回家。 当然，其他人也不是不出力，培育菌种需要的东西是大家帮忙找齐的，小麦石灰这类的东西，都是大家凑起来的。 “这么快。”他记得唐清才开始培育没多久。 “家里温度和湿度都合适，繁殖的就快，明天你们过来拿的时候，路上注意保温，这样回去之后能更快长蘑菇，要是受冻了，还要再缓一缓，才能长蘑菇。” 甚至严重的时候，菌种还会被冻死，这样就白白损失了，而温度适宜的情况下，这种蘑菇十几二十天就能长出一茬来。 在现在，保温的最佳方法就是大桶套小桶，中间加一层热水，从村东头走到村西头都没有问题。 就他们看母猪这一会儿，白睿家已经来了好几波人了，都是来问他家的小猪仔卖不卖的，要是卖的话，他们家就预定一个。 后面来的几家，可能是觉得自己来的晚，甚至都是带着粮食来的，想先付定金，来个后来居上。 不过白睿没收，就是说按照登记的顺序来，到时候前面要是有人不要了，就顺延给下一个人。 第二天，就在大家排队领菌种的时候，一个正在排队的中年人被白睿叫走，家里的那头猪居然今天就要生了，应该是在大雪封路之前怀的孕，现在环境正好，就直接生了。 动物有发情期，就是为了配合大自然，方便更好的养育下一代，这时候的环境正适合生小猪仔，可能就是这样，才会这么快生小猪仔。 如果它依旧在野外，可能会再晚些时候，等储存足够的存粮之后才会产子。 第23节 等唐清给大家发完菌种，提着给白睿家的菌种过去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六头小猪仔在安逸的喝奶。 帮忙接生的中年人正在向白睿一家人叮嘱养小猪仔的注意事项。 “你们真打算把这只母猪杀了啊，这只母猪应该是第一次生产，还年轻，留着的话，再生产几年都没问题。” “咱村也没有种猪呀，而且这么大一头猪，每天吃的东西也不少，真是养不活。”他们村现在就这一头母猪，想配种都没办法。 “也是……哈哈哈，我先选一下我家要哪只，就要那只头顶有个小黑斑的。” 这个中年人是在白睿把猪带回来之后，第一个发现母猪怀孕的，他也是最先预定小猪仔的。 “你最好让大家都在这个时候先选好要哪只，等到满月断奶之后再选，猪仔的个头会有比较大的差距，到时候后选的肯定都是体格小的，现在还不是很明显。” 即使他现在选的这只，也只是在现在看起来稍微强壮一点，如果后续没有好好喝奶，还会被其他的小猪仔反超。 “好，一会儿我就去让那几家过来选小猪。” 这窝猪仔一共有两头公猪，四头母猪，除了白睿家自己留下的一公一母，还有一公三母。 中年人选的是头母猪，这样以后还能收获小猪仔。 很快又到了搜查队来的时候，搜查队来之前，唐清仔细检查了一下自己家的东西，生菜虽然有点小，不过已经可以吃了，蘑菇也长出来了。 她都存着没有吃，就是想等搜查队来，先换重要的东西，换完如果还剩下，可以自己吃。 今天搜查队来的比以前晚，据搜查队说，他们是特地最后来的，因为云村的蔬菜比较重要，放到最后交换，可以减少蔬菜在路上的运输时间。 在云村交换完东西之后，他们会直接回防空洞。 搜查队的人先是看到唐清的蔬菜，确实是新鲜的，撕一小片，鲜嫩可口，如果能够配上肉吃，肯定更好吃。 “你要的图纸，还有一部分配套建材，你看要不要，如果要，还用蔬菜交换。” “蘑菇可以吗？蔬菜可能不太够……” 话音刚落，身边正在跟其他搜查队员交换东西的陈建民说：“差多少？大家凑凑看，沼气池大家一起用的，凑物资大家也一起凑啊。” 上次唐清问沼气池建设图纸的时候，陈建民就问过了，如果他们建两个一百立方米的基本上就可以供应他们村子的日常生活，大家就不用再为电和燃气发愁，甚至磨面机也可以正常运转。 最后每家凑了两斤蔬菜，两斤蘑菇，一共上百斤的蔬菜和蘑菇，才把搜查队带过来的建材和剩下的植物生长灯全部盘下。 “你们也是幸运，防空洞也弄了沼气池，这些建材是剩下来的，要不然我们还找不到呢，这图纸也是防空洞沼气池的图纸按比例缩小的。” 据说以后会侧重这方面建材的生产，同时引导周围村子也建设沼气池，不过现阶段还顾不上那么多人，还是先紧着防空洞。 有多余的，可以换给村子里，就像这次，只有云村这一个村子要建沼气池，完全供的起。 搜查队的人走的时候，因为交换的东西太多了，甚至人怀里都得抱着蔬菜才勉强放下。 每家出的蔬菜和蘑菇虽然不少，可都还剩下的有，搜查队离开的这天晚上，几乎每家都选择吃顿好的。 唐清更是用家里所剩无几的肉卷丸子，吃了烤肉，用生菜直接包着吃，还放了香菜，就连韭黄也被唐清烤了几根。 想想从明天开始，又要开始大工程，唐清又往嘴里塞了片蘑菇，今天要吃饱，明天才有力气干活。 话说是长时间没有吃新鲜蔬菜了吗？感觉今天的蔬菜格外的好吃，哪怕只是吃蔬菜，也觉得甜滋滋的，有味道的很。 王光家也在吃蔬菜，不同的是，他们家大部分人是今天才第一次吃上蔬菜，而他妈却从蔬菜能吃开始，每天家里都要特地摘下来一点给她妈吃。 原因也很简单，吃蔬菜对高血压好，也不知道是因为吃蔬菜的原因，还是因为伙食改善开心了，反正吃过几顿之后，他妈居然缓解了很多。 现在也不是天天躺在床上了，会在家里溜达溜达，尤其喜欢到一楼去，帮忙照顾蔬菜和小鸡。 第二天，还是当初封村的人，昨天吃饱喝足之后，今天大家聚集在一起，正式上工。 不过这次唐清家就不用出白睿了，需要她亲自上阵，按照地图，指挥大家建设沼气池，每一处都需要仔细研究对照，确保不会出现问题。 一百立方米，光是人工挖这么大的坑，都需要一群人通力合作，挖两天才挖成。 “这这么大，建完要填多久才能填满开始发酵啊。”一百立方米听起来不是很大，可真挖出来，就知道，真的不小。 如果用房子来比划空间大小，三米高的房子，要三十四平才够。 “把村里厕所清一下就差不多了吧，大不了再去其他村里收一些。”不过她觉得，他们村应该就够，用不着别的村的。 村里的厕所都是旱厕，上面是蹲坑，下面是瓮池，每隔几个月，会找拉粪车拉一次，家里有地的，拉粪车还管拉到地里。 封路之后，拉粪车也进不来了，村里应该都没再拉过粪，也幸亏现在天气冷，不然的话，估计家家户户都会有特别大的味道。 等沼气池建成，大家可以把粪池清一下，直接就能当原料，用桶装着挑过来就行。 以前没有拉粪车的时候，粪便都是靠自己挑的，没道理他们现在就不行。 只不过她担心，现在粪池上冻，到时候不好掏粪，即使用热水化，也要好久。 除了人粪便之外，村里的鸡粪、猪粪都是原料，他们现在最不缺的就是原料。 “倒也是，等今天大家回去的时候，跟大家说，让大家提前准备一下，别到时候才手忙脚乱的。” 在家的人可以把家里粪池出口挖开，村里粪池出口都是在家围墙外面，现在被积雪掩盖着，还要挖开才行。 刚刚才平静没几天的云村又陷入大建设中，这次甚至全家出动，家里其他的人慢慢的挖积雪。 唐清家只有她自己，但是某天工作回家，却发现她家的粪池出口居然已经挖开了，也不知道是谁帮忙挖的。 “从这里开口，接过去。”经过将近半个月的施工，沼气池已经建成完毕，唐清要在这时候给家家户户安上沼气管道。 管道是上次换到了天然气的管道，这时候用来通沼气也是一样的。 “最后试一下漏不漏气。”要是漏气的话，浪费是小事，发生火灾，伤到人就是大事。 他们是第一次施工，为了保证完全没有问题，除了反复检查之外，还分成两组，两次检查，确保万无一失。 “这样就行了？那什么时候能来气啊？这气要不要粮食？”大家已经自觉把钱换成了粮食。 “现在还没开始堆肥，等堆肥之后，大概半个月到一个月就来气，到时候我们会提前通知的，不要粮食，不过以后家里产生的粪便要投入到沼气池里。” “这没问题，反正在家里也是占位置。”他们又用不到，现在也没地让他们施肥，就像他家，要不是这次掏粪，家里的粪池都要满了，再往后可能会溢出来。 虽然被冻的没有味道，可看着也不好看呀。 给最后一家安好管道，他们才开始堆肥，如果提前堆肥，万一产生那么一点沼气，他们又在施工，特别容易发生火灾，虽然这种情况发生的可能性不到万分之一。 “你家还要几次？”路上，两个妇女挑着桶相遇，回去的那个主动问正要去沼气池的人。 “还要五六趟呢，我们这都已经挑了五六趟了，你呢？” “我家？我家人多，我这是最后一趟，剩下的人回去之后，家里就干净了。” 他们是在说挑粪池的事情，挑粪不是什么重活，全家都能干，大不了力气小点的，用小桶。 陈丹丹就也在帮家里挑粪，用的就是小桶，谁能想到，原本要冲刺高考的孩子，现在在冲刺挑粪。 路上时不时可以看到小块的粪便，积雪现在被越踩越结实，也就越光滑，平时大家仔细走路，滑倒的几率会小一些。 可是现在挑着两个粪桶，一边要看路，一边还要注意粪桶，就很容易滑倒，这一天，挑着桶滑倒的不在少数，用铁锹清理不干净，地上就剩下各种小块的粪便。 刚开始，唐清和陈丹丹他们还会小心的跨过小块粪便，尽量不踩上去，等到后来，管它多大的粪便，只要不会滑倒，权当没有这玩意。 费心跨过去还浪费时间，有这时间，还是快点挑粪，争取今天就把工作完成，不想留到第二天。 而且，第二天，沼气池就要关闭，开始发酵，短期内不会打开，以免影响发酵过程。 第27章 医药世家 “谁家还有, 快点了，过了这个点可就封闭了，要是还有很多, 赶快吱声, 大家一起去挑，快点。” 下午四点多，陈建民就开始催促大家, 因为五点多天就会逐渐变黑，六点多天黑的就差不多了，他们要赶在这之前关闭沼气池。 “等等, 等我把这桶倒进去。”不远处, 一个人挑着粪桶紧赶慢赶的过来，总算是在封闭之前把最后两桶倒了进去。 前期的工作总算是结束了，唐清也闲下来，有时间看看换到的一堆种子。 种子都是用透明的密封袋装着的, 不过上面没有贴标签, 除了少数她能认出来之外，大部分的种子她都不认识，其中还有两大包的小麦和水稻种子。 可能因为是主食，种子特别多，其他的好几包种子放在一起也没有主食一包种子多。 她不认识没关系, 村里有的是有经验的老农民, 看种子对他们来说小菜一碟, 只要是见过的种子，他们都能认出来。 “大葱、油菜花、豆角、茄子、苹果……”好几个唐清没认出来的种子被村里老人连看带闻分了出来，不过更多的种子连他们也没见过。 因为农村经常种的农作物也就那么几样，其他的要不是经济效益低, 要不是太娇贵，不好伺候。 “嘶，这个好像是白芷种子啊，这是中药种子，我以前种过。”他们村有一段时间盛行种中药，就是因为听说中药价格高，白芷还好种植。 结果等他们种出来了，因为附近种植户太多，所有人都被压价，没卖上价钱，第二年一大批人退出，重新种回粮食。 剩下的家虽然竞争对手少了，可是价格还是一直起不来，因为中药这种东西跟粮食不一样，每年消耗没那么多。 之前会涨价是因为市面上的白芷太少，而经过种植户一两年的大规模涌入之后，市面上的白芷迅速变多，即使之后减少种植，几年内都不会出现缺口。 这东西当初可是让村里不少人吃了亏，对于这个种子自然熟悉。 “那白芷有什么功效？”之前还在想种子里会不会有中药种子呢，没想到真有。 “好像能除湿气，治感冒，还能美容……”他们其实也不是特别了解，只知道几个常见的，容易记的。 还能治感冒，这个好，她上次差点感冒，要不是提前喝了感冒灵说不定真会中招。 村里开感冒药现在也是扣扣搜搜的，有了这个东西，下次再感冒，就可以直接用白芷治，哪怕村里没有感冒灵也没关系。 这次搜查队来的时候，大家都听到林子成希望搜查队下次来能多带一些药品，尤其是三高相关药品和感冒药，结果被搜查队一口回绝。 要知道，以前他们问搜查队能不能带什么东西的时候，搜查队都是说回去看看有没有，或者是尽量，只有这次是一口回绝。 当时的原话是这样的：“防空洞的药品都是按时按区分配的，防空洞内哪片区域的药品如果使用过快，提前用没，只能硬抗到下个月，哪怕是搜查队员也一样。” “好多药品现在都因为没有配套的工厂生产，用一点少一点，为了可持续发展，只能控制使用，所以我也没办法从防空洞帮你们拿到药品，我的权限不够。” 说完，可能是担心他们恼羞成怒，又补充道：“你们不知道，防空洞住的人太密集，一旦一个人生病，他周围的人很容易感染上。” 人口密集的地区最容易出现疾病，也最容易蔓延，即使防空洞有换风系统，在这样的高密度下，依旧没办法保证洞内空气的清新度，越是靠近里面，空气越是污浊。 人长时间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即使没有病，也要得上病。 知道以后可能没有办法得到药品之后，村里对于林子成这个外人越发不信任，其实这时候，哪怕是村里人当医生，大家依旧不会信任。 搜查队走之后，没等林子成回卫生所，村长就跟林子成商量，其实说是商量，倒不如说是下通知。 希望林医生能配合大家做检查，确定药品是否有被私藏，检查之后大家就不会再疑神疑鬼，对谁都好。 可能是已经认命了，林子成没有反驳，而是主动带他们去卫生所，把所有的房间都打开，包括他自己的卧室，房间里上了锁的柜子也都打开，任由检查。 第24节 说到底，他是个外村人，甚至他是个外市人，他家在隔壁市，当初考的定向生，毕业之后被分配到这里，也算是背井离乡。 村卫生所都比较大，因为以前有不少非专业出身的医生，不过后来大多因为年纪大，干不动退休了，诺大个卫生所，只有林子成住，平时倒也滋润。 这几年，村卫生所配备了电脑，就是为了方便村民用医保，虽然不能联网，但是他做的记录还能打开。 给电脑插上电，掉出来最近的药品进出单子，“这是我这段时间以来做的记录，每一笔都可以跟村里人对证，包括停电之后我用笔记本记录的，都是证据。” 记录上面清楚的显示着，几月几日，xxx，购买多少药品，很详细，真想对证，也完全可以。 到各个房间搜查的人也并不是土匪，大家仔仔细细的把每个角落都搜查了几遍，确定林子成没有藏任何药品，又帮他把东西还原，才报告给村长。 “我藏药品也没什么意义啊，我一个外乡人在这，跑也跑不了，藏药品以后被你们发现，不是更惨。”真没那必要。 其实他之前也想过是不是拿一些药品回家，尤其是在梁想他们自己回来之后，后来放弃，是因为他知道，自己没有梁想他们强壮。 作为一个医生，还是坐班医生，他虽然算不上弱鸡，可跟这个村子里的人比起来，大部分的男的都能秒杀他。 而且，梁想他们当初是一群人一起的，他要是回家，没人作伴，一个人上路，危险岂止翻一倍。 搜查队的人基本上不会带农村的人回防空洞，除非真的过不下去了，很显然，云村这条件怎么也不像是过不下去的样子。 思来想去，只能老实呆在云村，说不定等以后发展的更好了，会有机会回家。 想在云村呆的更好，就不能做错事，这他知道，所以之后就没动过药品的念头。 “林医生，实在是对不起，主要是药品太重要了。” “可以理解。”虽然搜查对他来说感觉挺不尊重的。 当天，村里人多多少少都给林子成送了东西，以前林子成还有工资可以领，现在没工资，加上又被搜查，大家私底下一碰头，决定给他送需要的东西，当做村里出的工资。 也是从那天开始，大家都知道，村里药品确实紧张，看起来还有不少存货，可是根据林医生记录的往期售出来看，恐怕坚持不到一年。 靠林医生现在这种紧紧巴巴的方法，可能能坚持到一年以后，可之后呢？ 现在看到种子里居然有白芷这样的中药，唐清他们才会这么高兴。 “要不要跟林医生说一声呀，他好歹是医生，应该知道白芷怎么入药吧。”一个村民问。 “说一声也好，这段时间林医生确实挺操心的。”就是她觉得林子成知道入药的可能性比较小，中医西医还是有壁的吧…… 卫生所里，林子成正在给一个小孩扎针，这个小孩刚开始只是咳嗽，家里人没太在意，以为是冲风了，一天过后，孩子咳的不行，还伴随着发热，家长才送过来。 担心孩子这样下去烧成肺炎，只能用见效快的扎针，幸好当初铺地暖的时候，卫生所村里免费铺了地暖，这会儿孩子在这里输液也没问题。 突然涌进来这么多人，林子成还觉得头疼，一次性来的人越多，他就越忙，毕竟卫生所只有他一个人。 “什么症状？”林子成坐在桌边，拿起笔本，准备记录。 “我们没病，就想问点问题。” “什么问题？” 村里也有人经常会过来问问题，大多是一些不痛不痒的问题，想问问这问题是不是什么大病。 “林医生你认识中草药吗？” “中草药？哪有中草药，我看看。” “额……还没种出来，你要是认识，我们就种。”知道怎么入药就更好了。 “常见的药材都认识，常见的病症也都会配药，我爸就是老中医，在我们那片还是比较出名的，我以前也跟着我爸学过一点。”只不过是没有营业执照的那种，这个就不必说了。 没想到林子成还是医药世家，他们村这算是捡到宝了吧。 “你们都有什么药材？” “目前有白芷。” 等了一会儿，没听到唐清继续往下说，林子成挑挑眉，“没了？” “没了。”唐清有点心虚的笑笑，只有这一种中药确实挺寒碜的，“不过我有很多不认识的种子，也许里面还有中草药，只不过我们没发现呢。” 像是在挽回一样，唐清赶快把这个中药种子的来历告诉林子成，“你要不要看看，也许还能发现中药种子呢。” 林子成摇摇头，说：“我不认识，我只见过成品的药材，要是我爸，说不定还能认出来很多，他年轻的时候经常自己上山采药。” 他爸年轻那会儿，国家医疗体系还不发达，中医自己上山采药也是常有的事情，甚至有些地方，医生会在固定的时间段停止营业，外出采药。 确定林子成不认识中药种子，几人有些丧气，不过往好处想，至少他会用中药，这比唐清之前想的已经好很多了。 不管怎么说，先把认识的白芷种出来再说，有一点是一点。 第28章 杀猪和重婚 从卫生所回来, 看着种类繁多的种子，唐清也是头疼，这么多种子, 就认出来一小部分, 浪费。 要是有个植物学家，把这些种子全认出来就好了，说不定里面还能有更多的好东西, 现在只能干看着。 “重大通知，明天白致远家杀猪，想要猪肉的家可以拿粮食换, 注意, 只要粮食，不换蔬菜！重复一遍，重大通知……” 村长提着大喇叭，喇叭里反反复复的播放着录制好的录音, 从村东头, 走到村西头，大家都知道，明天白致远家杀猪。 白致远是白睿爸的名字，现在白睿家还不是白睿当家，村里人, 尤其是上年纪的人都是称呼白睿为致远家的儿子。 看来小猪已经满月戒奶, 母猪这就要杀了, 要是粮食充足，白睿家也愿意一直养着，可现在需要用肉换粮食。 嘿嘿，吃肉肉, 以前她还会不舍得，虽然家里有米有面，但是会害怕有吃完的一天，可是现在有水稻种子，一个月左右，沼气池出气，安上植物生长灯，一楼可以一年不间断的种植水稻。 每人每年大概需要吃二百五十斤左右的大米，一百平方米，一年两熟，完全可以供应一个人一年需要吃的大米，还会有一百斤左右的剩余。 这个面积随着水培种植的产生，还会缩小很多，大概五十平方米就可以，剩下的地方可以用来种菜养殖。 这么一算，唐清觉得自己偶尔吃次肉也没什么关系，反正这次吃完，下次可能就要等再过年了。 像她这么想的人不在少数，在知道有水稻种子之后，大家好像就不太担心粮食了，只要扛过今年，以后水稻随便种，随便吃。 第二天唐清去的时候，还没开始杀猪，白睿家外面架着一口大锅，这个锅可有些年头，当年就是村里专门杀猪的锅，现在又拿出来。 大锅下面，是放在木板上的大火炉，木柴在里面熊熊燃烧着，锅里的水本来就是热水，这会儿正在烧开的边缘。 旁边是被捆住四个蹄子的母猪，白睿拿着刀站在旁边，等老人给他说完注意事项，他就要动手了。 “致远家的，拿个盆来！”白母从家里找出一个干净的不锈钢大盆，站在一边等着。 村里几个男人帮忙按住猪蹄，虽然猪被绑住了，但是在宰杀的过程中还是容易挣扎，按住就是为了让它不会挣扎，不然很费事。 一只二三百斤的猪挣扎起来，一般人还真按不住。 “准备好了，你下刀吧。” 拿着杀猪刀的白睿走上前，双腿岔开，这是防止血流下来溅到身上。 对准猪的脖颈处，干净利落的一刀下去，现场一片惊呼，被捅的母猪奋力挣扎，被四五个壮汉死死按住，不能动弹。 白母赶紧把不锈钢盆放在猪脖子下面接住猪血，刚开始血流的比较慢，也比较细小，随着白睿把刀往外松动，血流量瞬间变大很多。 渐渐的，母猪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小，到最后，只剩下一只腿时不时的抽搐一下。 不锈钢大盆也装的满满的，这可是货真价实的猪血，等煮熟凝固了，又是一道菜。 到最后，基本上没有血再流下来的时候，把盆拿走，放好，接下来要烫猪毛。 有句老话，死猪不怕开水烫，就是从杀猪的这个过程来的，这时候猪已经没有知觉，用开水更方便褪毛，也能褪的更快更干净。 有的时候到这一步猪还没死透，还会在开水锅里挣扎一两下，不过这只母猪死的比较透，因为血放的太干净了。 白睿和白父用刀快速的在猪身上刮着，原本很难刮掉的猪毛这时候刷刷刷的往下掉，没一会儿，原本干净的水里面全是猪血和猪毛。 大家都围在大锅边看他们父子两个刮猪毛，一边指点着，他们看到哪里还有猪毛，让他们再刮刮，这猪肉大家可是要买的，当然希望刮干净。 猪毛刮完，就是开肠破肚，这部分比较血腥，也比较脏，毕竟猪下水什么的，尤其是猪大肠的部分，里面还残留着没有排出去的肥料，需要手动排出去。 简单的挤几遍之后，往里面灌水，最后再翻过来，彻底洗干净之后，搭在一边，有人就喜欢吃这个。 唐清也在人群中，从刮毛开始，她就盘算着，一会儿要买哪块，来围观的人太多了，幸好现在村子之间不通消息，不然只怕别的村也要来围观。 这么多人，哪怕只有一小半人买，那竞争对手也不少。 一只猪很快被处理的干干净净，刚杀的猪，猪肉是最新鲜的时候，从中间分开，放在临时搭建的案板上，看到这架势，大家都知道，重点来了。 一斤猪肉两斤小麦，排骨是一斤换一斤。 如果放在以前，应该是排骨比普通猪肉更贵一些，可现在，排骨的骨头不能吃，它的味道在这时候不能弥补重量上的差距，只好便宜一点。 这个价格即使放在现在，也不便宜了，毕竟现在粮食很重要，在防空洞，一斤粮食，给个大件电器也没人换，粮食能吃，电器现在可不能用。 这个价格，劝退了一部分人，但大多数人还是会选择买上一两斤改善下伙食，不管是炒菜还是包饺子，都是顿好吃的。 排骨没什么人买，上面的肉不多，有时候一斤排骨还刮不下来五两的肉，实在不划算，而且做法比较限制。 对于唐清这样一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人来说，她没有这个烦恼，排骨这么好吃，当然要买一些屯着。 “唐清啊，少买点吧，日子还长着呢。”见唐清这么买猪肉，不止一个人劝她少买点。 “猪肉也能顶饿，没事，我要那个猪尾巴。”趁着这会儿没人竞争，唐清特地让白睿把猪尾巴给她。 猪尾巴真的好吃啊，就是这只猪是养殖场出来的，尾巴被剪过，只有短短的一小条。 猪肉到最后也没卖完，剩下的基本上都是骨头部分，猪血倒是被大家瓜分的干干净净，尤其是家里有需要补血的，这时候更是舍得，这也算是食补的一种。 没卖出去的猪骨头和排骨，白睿家也不打算降价卖出去，那不划算，还不如自己吃呢，反正现在冰天雪地的，冻起来能吃好久。 说实话，现在家家户户都好久没吃过肉了，都馋，白睿家当然也不例外。 中午，买了猪肉的人家就飘出来肉香味。 “你把这碗饺子端去你妹妹家。”李远的妹妹李媛，嫁到村西边的村子里，跟他们这里隔着一个村子。 今年过年的时候，她是一个人回来的，看起来瘦了很多，在家吃饭也是狼吞虎咽的，问她怎么回事，就只会说没事。 是个人都能看出来这不是没事的样子，偏偏还问不出来什么，李媛向来是个软包子性格，被人拿捏也不敢反抗，她爸妈让她嫁到附近也是担心她受欺负。 离得这么近，受欺负了他们也知道，可以及时过去帮忙，他们家在村里亲戚还是不少的，再加上比较团结，一呼百应，不怕外人欺负。 李父让李远去送饺子，一方面是想着有好吃的不能少了闺女，一方面是让他趁机去看看李媛家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他就担心，李媛家是不是没粮食了，真要是这样，他们可以先借出去点，好歹把这段时间撑过去。 家里有保温饭盒，饺子装进饭盒里，李远揣在怀里，双层保温，保证到的时候还是热的。 中午太阳高照，可是却让人感受不到一点温暖，戴着略显搞笑的小学生墨镜，李远很快就到了李媛家所在赵家沟，轻车熟路的找到妹妹李媛家。 第25节 还没进门，就透过大窗户看到妹妹正蹲在角落里洗衣服，她老公赵正伟一家坐在正中间的桌子上在吃饭，饭桌上还有个不认识的年轻女人。 这一幕让李远看了就火大，忍住怒火，上前敲门，正在吃饭的几个人这时候才看到他，在角落里洗衣服的李媛也手足无措的站起来。 此时的李远全身打扮有些可笑，胸前因为塞了饭盒高高鼓起，还戴着小学生墨镜，脸因为长时间暴露在冷空气中，加上生气，变得通红，可是在场的人没一个人敢笑。 一米八几的身高，加上身材壮硕，光是站着都给人压迫感，赵正伟那弱鸡身材可不敢跟他硬碰硬。 “媛媛，他们都吃饭，你怎么不吃饭？”平静的语气，也没有办法掩盖话语里的愤怒。 “我……我洗衣服呢……洗完就吃……”被李远盯着，李媛说话声音越来越小。 “这女的是谁？”别以为他没看见，刚才在饭桌上，这个陌生的女人跟赵正伟的关系看起来可不一般，普通的亲戚可不会喂饭。 “这是我儿媳妇。” “我怎么没听说赵正伟还有个双胞胎兄弟。” “她大舅哥，这是正伟新媳妇，现在怀着孕呢，可受不得冲撞。”赵正伟的妈面色不善的看了李媛一眼，仿佛在埋怨她把她哥招来。 “她是赵正伟媳妇，那我妹呢，你们这是重婚罪，可是犯法的。”李远都要被这一家气笑了，感情可着他妹妹欺负呢。 “谁犯法了！”赵母声音很尖锐，说的话更刺耳，“我们现在就休了李媛，不下蛋的母鸡占着窝有什么用。” 这话一说出口，李媛的表情瞬间惨白，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行，我记住你们这话了，录音我会一直保存着，以后敢来我家找，打不死你儿子我不姓李！” 从看到李媛家这种情况开始，李远就开了手机录音，这会儿正好用上。 第29章 林长城和孙双双 回家的路上, 李远拉着李媛，后来因为胸前实在太不方便了，让她自己走, 嘴里还不停的叨叨着。 “回去你就等着爸妈骂你吧, 你说你这么大个人，怎么也不知道跟家里人说一声，我们忙, 你也忙呀，忙着给人洗衣服啊。” “哥，我回去, 家里又要多个人吃饭, 爸妈，你还有嫂子侄子，再多张嘴，家里怎么过, 而且, 正伟原来不是这样的……” 李远乐了，原来不是这样的，杀人犯原来大家也看不出来他是杀人犯呀，咋的，三岁还真能看老了。 低着头的李媛没看到李远的表情, 接着说：“你要是不来, 他们也不会让我回去, 还能给家里省点粮食。” “可不嘛，免费的保姆，谁不喜欢。”李媛说一句，李远呛一句。 “不过他还真敢在外面找人啊, 还怀孕，呵呵。”李远的表情很奇怪，跟他当时说自己有录音一样。 “妈一直……” “还妈呢，那是他妈，不是你妈！” “他妈和他一直觉得他没问题……”就连药都是给她开的，让她喝。 喝药的事情李远知道，那时候他还以为就是脸上过不去，让她妹妹跟着喝，没想到人真觉得自己没问题，这来个怀孕的，还当成宝了。 李媛和赵正伟结婚两年，一直没孩子，按理说，两年不算长，没孩子也正常，可是李媛的婆婆急呀，带着李媛去检查。 结果医生说李媛没问题，到现在没孩子也可能是男方有问题，让李媛婆婆带着她儿子过来看看。 结果李媛婆婆大闹医院，差点挠花人家医生的脸，还说医生不要脸，她儿子健康的很，就是李媛有问题，说医生是庸医，李远没想到，赵母是认真的呀。 不是他吹，现在那女的怀的孩子，十有八九不是赵正伟的，不过那干他们老李家什么事，后面敢再找上门，打不死他。 当初两人结婚的时候，他家没出嫁妆，不过也没要赵正伟家彩礼，这会儿更是什么都没拿就回来了，改天还得回去，至少把李媛的私人物品拿回来。 李父他们在家没吃饭，等着李远回来了，大家一起吃，左等右等，等回来两个人。 “媛媛怎么回来了？”全家都很惊讶，这送饺子，怎么还把人送回来了？ 李远把自己在赵家沟看到的事情跟二老说了，二老也是一阵沉默，他们之前只是以为李媛瘦是因为他家没粮食了，全家都在挨饿，没想到真相是这样的。 “你是不是傻啊，家里再难，能没你一口吃的，真过不下去了，少你那一口吃的能活多久……你就留在家里，住我们那。” 李家是两套房子挨着的，李父李母住一套，李远一家住一套，让李媛跟他们一起住，也是顾及到李远媳妇的感受。 既然人回来了，那就吃饭，饭桌上，李媛才知道，家里等下半年就不缺吃的了，下个月村里还会通沼气，情况比她之前知道的好太多了。 原来觉得自己回来拖累了一家人，现在也被安慰着爸妈年纪大了，回来跟爸妈住在一起，要出什么意外也好照顾着。 家里的鱼菜共生她也逐渐上手，帮爸妈分担一点工作。 李媛重新开始新生活了，李远可咽不下这口气，第二天，找了村里的表兄弟堂兄弟十几个，带上棍棒，直奔赵家沟。 到地方直接说自己过来收拾妹妹的东西，临走的时候，还把他家打砸了一通，还放下狠话，以后见他一次打他一次。 过程中，赵家沟有不明真相的人出来要制止，听说原因之后，默默回家，这种事，要是自己亲戚碰上，自己也得去助威，怪不得人家。 赵正伟家也只敢等李远走远之后，才骂骂咧咧的，但是他不知道，这事还不算彻底结束。 林子成现在正在一楼收拾种子，上次唐清拿过来的白芷种子他留下了一些，卫生所这么大，一楼可以做鱼菜共生的地方更多。 除去自己生存必须，以及要攒下来，以后有机会拿给爸妈的，剩下的空间他打算全部用来种植中药。 他毕竟还是个医生，不管什么时候，靠着他医生的身份，只要有药，肯定还能活下去，也能在云村过的更好。 “林医生！你爸妈来了！” 正在他忙活的时候，就听到上面有人在喊他，一个人在卫生所就这点不好，没有闲下来的时候，每天只能忙里偷闲，稍微收拾一下。 “怎么了？”噔噔噔，几下上到二楼，之前在一楼没听太清楚。 “搜查队的人又来了，送来的一对夫妇说是你爸妈，我们也不太记得，你快去看看吧。” 林子成刚来他们村上班的时候，他爸妈来看过他一次，顺带着看看他的工作环境。 就那么一次，大家也都忘了他爸妈长什么样子，这会儿也就觉得两个老人特别陌生，没人认识。 林子成跟着去村口，远远的就看到站着的人就是他爸，还推着一个轮椅，轮椅盖的严严实实的，什么也看不到。 “爸！你怎么来了？你不应该在防空洞吗？”他家就住在市里，防空洞最先搜索的就是市里的人。 “先回去再说，这次不止我来了，你妈也来了，先找个地方让你妈透透气。”低头看看轮椅，从一个小孔里隐约可以看到轮椅上是个人。 “村长，这真是我爸妈，我带他们住在卫生所，我的工资就当是房租，要是还不够，您说个数，我交粮食。”卫生所毕竟是村里的公共财产，他住可以，就害怕他爸妈住，村里人有意见。 他们几个外乡人，如果被村里排挤，那就活不下去了。 “嗐，咱们这房租没那么贵，你带着二老放心住吧，不收你粮食。” 陈建民之所以松口这么快是有原因的，通过唐清他们，他知道林子成的爸是个老中医，他们村就缺这样的专业人才，多多益善。 本来还想着，村里医生太少，要是有个中医就好了，没想到这就来了，还不要粮食，这便宜，岂能不占。 “谢谢村长，我先带着我爸妈回去了。”他能感觉到，他妈的状态不是很好，不然不会一直坐在轮椅上，一动不动的。 从他爸林长城手里接过轮椅，推着和他爸一起去村卫生所，卫生所在村子中间，很快就到了。 卫生所的大门已经被埋在积雪中，现在也是只能看到二楼，打开自己卧室门，然后赶紧关上。 这样可以最大程度的保存热气，屋里可以更暖和，外面零下四五十度，屋里通常是十几二十多度。 林长城刚进屋，就感觉到一股热气，这比防空洞还要暖和，而且没有防空洞里奇奇怪怪的气味。 屋里暖和了，他才敢把轮椅上妻子身上一层又一层的毯子衣服拿下来，林子成也是近半年来，第一次见到妈妈孙双双。 原本总是光鲜亮丽，不愿意蓬头垢面见人的孙双双此时跟以前判若两人，如果说林长城看起来是逃荒的人，那孙双双就是逃荒路边等死的人。 即使浑身脏乱，也没办法掩盖她奄奄一息的状态，而且……林子成分明看到，他妈的右脚没了，左腿更是没了小腿。 “这……这怎么回事啊，你们不是去防空洞了吗？”拉住孙双双满是裂口的手，他不敢想象，他妈到底经历过什么。 “咱们家是最早一批断水断电的，家里有块玻璃还破了，用硬纸壳堵上没什么太大用处，家里能烧的都烧了，这才坚持到搜查队来，但是来的时候，你妈身上冻的不行，只能截肢。” 林长城扭过头，快速的抹了把眼泪，接着说：“防空洞环境又特别不好，虽然伤口处理好了没发炎，可没有补充营养，你妈身体还是一天不如一天，你妈就想临走之前再见你一面，我把能换积分的都换成积分，才凑够跨市防空洞的车费。” 接下来就是到山阳市防空洞，等到搜查队往这附近送人，他们才几经辗转找到林子成。 孙双双看到林子成咧开一个笑容，却让林子成更加难过，“爸妈，你们还没吃饭吧，我先给你们做饭吃。” 在问诊室的门上挂上吃饭中的牌子，林子成就上厨房忙活起来。 “不用特地做饭，等你什么时候吃饭了，我们凑合着吃两口就行，我们来，拖累你了……” 林长城推着孙双双在厨房看着林子成忙活，妻子这会儿就想着多看儿子一眼是一眼，毕竟不定什么时候就在也看不见了。 “什么拖累，你们不也把我从小养到大，再说，我在这生活还过得去，村里人也挺照顾我的，对了，我们还弄了鱼菜共生，一会儿我做个鱼汤，好好给我妈补补身子。” “不用了，我这身子我自己知道，还是你多吃点吧。”孙双双说话都费劲，一句话说完，要喘好久。 这顿林子成做了鱼汤，甚至没长几天的小鸡仔也被他杀了一只，做了小鸡炖蘑菇。 第30章 家里有粮心不慌 饭桌上, 林子成发现，不只是他妈，他爸林长城也少了几根手指头。 赶紧低下头, 不想让爸妈看到自己的眼泪, 但是一直关注着儿子的二老怎么可能会错过这个细节。 “你也别难过，好歹我和你妈活着找到你了，挺知足的, 咱们小区……冻死了不少人，对面你张姨家，就剩下你钱哥的儿子还活着……” 有的家, 甚至一家没留下一个, 他们只是截肢，确实算是幸运的。 从冰河时代到来为止，林子成一直呆在村里，听到的也只是收音机里报喜不报忧的广播, 也就梁想和王光回来的时候听过一耳朵外面的惨事。 之前不过是在心里唏嘘, 要说多感同身受，那没有，这会儿看到自己爸妈，才知道，有些人, 真的过的很艰难, 甚至没办法活下去。 “爸妈, 你们就安心住在我这吧，一会儿我把隔壁的房间收拾出来，你们就住在那。” 幸好卫生所足够大，即使他们夫妻过来, 也够住，就是林子成平时的床单被褥什么的不太够，这时候要到别人家换。 “旧的也没关系，只要能用就行。”村里家家户户基本上都有很多床单被褥，不过大多数都是用了好多年的旧被褥，时间长了，被收起来，很久不用。 也能盖，虽然没有新的被褥暖和，可现在也顾不上什么新旧，能用就行，到时候他盖旧的，让他爸妈盖他的被子，他的被子还算比较新，是过来的时候买的。 “呀，你去李远家问问呗，他家原来就是专门卖这些的，这会儿应该还有很多。” 李远家没有开店，他家靠的是李父李母每天开着车子，四处赶集，在集会上卖布匹，蚕丝被什么的，周围的村子按照顺序转，每天也挺忙活的。 自从下雪，各村的集会不开了，他家也就一直没生意，东西都在家里屯着。 别说林子成这样的外地人，就是本地人，也不是每个人都知道李远家在集市上卖布匹。 第26节 “谢谢，我这就去问问。”要是能买到新的被褥那当然更好，他爸妈现在需要好好养病，甚至还需要好好养养心神。 能看出来，这段时间遇到的事情对他们来说打击很大，甚至有轻生倾向。 到李远家一问，果然还有很多新的被褥，他还可以自己挑选花色、大小、款式什么的。 最后他换了两套被褥和三套床单被罩，方便换洗，屋里暖和，换洗什么的，还挺方便的。 晚上，林长城和孙双双久违的洗了一次热水澡，直到两人洗的干干净净，全身热腾腾，额头微微冒汗才上床睡觉。 汗蒸，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一种治病的方法，尤其是对于长期处于冷空气中的人来说，畅快的汗蒸一场，可以让人将深入骨头的冷气排出来，不容易生病。 孙双双洗澡之后，神情看起来累了很多，脸色却红润很多，不再是之前惨白的样子。 夫妻俩今晚是这段时间睡的最好最安稳的一次。 唐清听说，林子成的老中医爸爸来了，那叫一个高兴，恨不得当场跑去找人家，最后还是克制住自己的内心，总得给人家一家团聚的时间。 第二天，她才带着一大堆不认识的种子，到村卫生所来，想问问老中医，这里面还有没有什么草药种子，他们好尽快种下来，早点收获。 到卫生所的时候，就看到卫生所里，原本只坐着林子成的问诊室这会儿多了两个老人，应该就是他爸妈。 “林医生，这两位是您爸妈吧……” “对，爸，这个就是我之前说的有很多种子的人，您看看她手里的种子有没有认识的。” 还没等唐清说出来意，林子成就主动帮忙，正巧她还觉得有些不太好意思呢。 包里是一大堆种子，林长城挨个看去，先把自己一眼就看出来的放到一边，不太确定的，就打开闻闻，放到嘴里尝尝，也真不怕有毒。 最后又找出来十几种草药种子，有些种子，他说出来是什么的时候，唐清都惊呆了，万万没想到，以前路边常见的草还是草药。 更没想到，搜查队这种草种子都给她，也不知道是看得起她还是看不起她…… 不过幸好有用，林医生的爸爸说起来又头头是道的，唐清就想问问，能不能让林医生的爸爸帮忙种草药。 草药这种东西跟别的东西不一样，有的草药生命力顽强，不挑种植环境，有的草药就不一样，不了解草药的习性，胡乱种植，很容易浪费。 “林医生，你看我也不认识这些草药，要是你那有地方你们愿意的话，我把种子给你们，你们种？” 唐清就害怕林医生不愿意，大家现在都想种吃的，至少活下去再说，草药又不能顶饿。 “我当然愿意，就算你不说，我也想跟你换一些种子。”有草药之后，他也好给他爸妈找点事情做，这样他爸妈就不会觉得自己是拖累。 他家以前就是他爸当医生，她妈当门诊接待员和收银员，处理一些杂事，等他爸妈身体好一些了，还可以继续做这些事。 反正卫生所这么大地方，其余的地方空着也是空着，正好用来种草药，只不过这么做，可能会更忙。 粪便的发酵需要时间和温度，当初他们修沼气池的时候，考虑到这方面，还在沼气池外面环绕了暖气，沼气里面也加有热水。 此后每隔一段时间都要去看看沼气池的压力，正常情况下，半个月应该就可以用，现在天这么冷，也不知道究竟要多久，只能常去看看。 “沼气没问题了，你们回家试试能不能用，咱们去试一下发电机怎么样。” 让人回家看家里的燃气灶能不能用，陈建民和唐清他们则是到旁边的电机房调试发电机。 刚开始的时候，因为管道里有空气，发电机跟吃饭噎住了一样，吭哧瘪肚的，慢慢的，沼气在管道内顺畅之后，发电机的声音变得沉稳持续。 “这声音也太大了。” “你说什么！” “我说！这声音太大了！” 唐清站在发电机旁边，发电机突突突的声音跟拖拉机一样，说话声音稍微小点大家就听不清了。 虽然沼气池已经尽可能的修在村里僻静的角落，可周围的人家多少会被这声音影响。 出了电机房，把房门关上，声音被隔绝一半，大家说话才不用扯着喉咙喊。 “这声音，周围几家听到的声音也不会特别大，就是晚上可能稍微影响休息一点，但这也没办法。” 发电机不可能不用，村里人都等着这发电机改善生活呢，已经不止一家三天两头找陈建民问什么时候能来电，他们推磨已经推的快累死了。 磨面不是说一遍就能磨成的，要磨三四遍，反复筛选，才能达到能吃的水平，剩下的是不适合人吃的麦麸一类的，就是因为这样，云村的村民们陷入了磨面的恐惧中。 来电之后，他们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去磨坊里磨面，再也不想去文化广场自己推磨了。 “来电了！”林长城看着突然亮起的电灯，惊呼出声，村里都能来电，是不是说明市里早就来电了？ 林子成也很激动，上前把电灯关上，说：“看来村里的沼气池能用了，晚上也可以用沼气做饭，不用再用煤球慢慢烧了。” 火炉做饭特别好吃，但是有一个致命的问题，那就是慢，他家还只有一个炉子，更慢。 “这是村里的沼气池发的电？” “对呀，每家每月二十立方的气，三十度电，还是稍微节省一些。”这就是他赶快关灯的原因。 村里也就一百来户，两个沼气池经过精打细算之后，这是比较合理的安排，每月还有多余的，用在磨坊里，磨坊村里征用了，大家以后可以免费磨面。 林长城之前高兴，是他以为来电是发电站输送的电，听到是村里自己发的，沉默一会儿之后，又打起精神。 “村里建的挺全的，我之前在防空洞，感觉也没村里方便。”难道农村都是这样吗？怪不得防空洞一直呼吁在村里有房子的人回村生活。 “其实，刚开始村里也不方便，还死过人，甚至还有老虎在村附近晃悠……” 趁着这会儿没人，林子成把他知道的，村里这半年来发生的事情说给二老听，时不时还会有来看病的补充上两句。 一个在冰河时代里逐渐发展起来的村子就在林长城和孙双双两人的眼前浮现。 “知识改变命运啊……” 云村的发展不是靠一个人就行的，村里有技术人员，村委会积极组织，村民响应，缺一不可，而这些，不是所有的村子都能办到。 “你说，咱们把户口落在这怎么样？” “爸，你想迁户口，那也得有人管呀，我看现在应该没人管户口了。” 林长城觉得，云村是个不错的村子，村里建设的好，村里大多数人也和谐，孙双双这几天精神头一天比一天好。 原本他是想着，带妻子来见儿子最后一面，等妻子走了，他陪着下去，现在他们觉得，也许他们一家三口可以团聚更长时间，能活着，谁也不想死。 孙双双精神头好了之后，自动接管问诊室的杂活，尤其是她接手收费，林子成就有更多的时间给人看病。 毕竟现在跟以前不一样，现在看病，要用粮食当诊费，还需要称量斤数，收费的时间大大加长。 一来电，唐清就把一楼早就安好的植物生长灯打开，沼气池建成没多久，她就着手培育水稻和其他，这会儿来电正好用上。 把水稻这类需要充足灯光照射的植物安排在上层，不需要太多光照的植物安排在下层。 原本住在纸箱子里的小鸡现在都住在二楼后屋的鸡笼里，鸡笼是白睿来她家用她家之前砍的柴火做的，村里的鸡笼几乎都是这么做的。 奇怪的很，她家的小鸡让村里老人看了之后，发现居然全都是母鸡，没有公鸡，母鸡也可以保证下蛋，不过这些蛋就全都是未受精的鸡蛋，是不能孵出小鸡的。 唐清还想扩大家里鸡群的数量呢，找到村里公鸡多的人家，换了两只公鸡，缺点也有，那就是稍微长大一点以后，天天打鸣。 因为屋里比较暖和，放鸡笼的后屋总是臭烘烘的，幸好二楼前后屋不相连，不然她只怕是要腌入味。 从一楼到二楼，从前屋到后屋，看着自己家被安排的满满的，唐清就觉得，按照目前的状况，她应该能生活好久，也不缺什么。 唔……肚子有点不舒服，不好，她要制造沼气池原料，厕所在一楼院子里，等她赶到的时候，已经快要憋不住了。 村里都是旱厕，也就是蹲坑，蹲时间长的话，容易腿麻，她都是速战速决。 咕噜噜……叭，声音不对，手感也不对，不会吧……唐清转过头，厕所没纸了……而她，没有带纸进来。 手上现在只有一格卫生纸，知道什么叫绝望吗？就是她现在这样。 用最仔细的手法，在一格卫生纸彻底不能用之前，清理好自己，心有余悸的去拿新的卫生纸。 仓库里，外面还放着两提卫生纸，另外还有一箱卫生纸，看起来挺多的，想想用完之后，再也买不到卫生纸，这点存货一点都不多。 之前过年的时候她还卖出去过一批，因为有太多家没有卫生纸用，找上门来说要买卫生纸。 不过，她隐约记得，纸张的制造好像不是很难，只要原料充足，自己也可以在家做纸，就是不太好而已。 在厕所没有卫生纸的事情，她可不想一直经历，真要没卫生纸，她用什么？难不成用雪？ 防空洞里 “把他们送去尸检，注意安抚其他人的情绪。” 一大清早，防空洞里就出现了四五具尸体，身上没有任何伤口，周围的人也说没有听到呼救声，没有看到任何陌生人过来。 这四五个人就死的不明不白，闹得附近人心惶惶。 这里甚至已经有防空洞闹鬼的传言传出，还说的有鼻子有眼的，什么防空洞所在的位置原来是乱葬场，阴气重的人就容易被鬼缠上…… 第31章 即将灭绝的大型生物…… 就因为这事, 防空洞里的人工作都没办法认真工作，人对于未知的事物总是恐惧的，所以古代才会有那么多的鬼神传说。 但是防空洞的众多科学家以及尸检专家不同意, 没什么是科学解释不了的, 如果有，那一定是他们还没掌握的科学。 （黑科技app：我仿佛听到有人在叫我？） 刑侦大队里，拿着尸检报告的老法医很负责的说：“我们摊上大事了……” “咋, 咋的？真有鬼啊……”说着，去年刚入职的小警员紧张的捏住口袋里的黄纸，这是他刚考进警局的时候, 他妈特地上山求的平安符。 老法医大无语的看了小警员一眼, 说：“这些人真正的死因都是因为缺氧，这就是我说的大事。” “缺氧？不能够啊，新风系统一直在工作，不应该出现缺氧的情况, 而且, 如果真的是因为缺氧的话，这死的人未免也太少了。” 老法医摇摇头，说：“你知道高原反应吗？” “知道啊，这跟高原反应又有什么关系？你不是说他们是缺氧吗？” 老法医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小警员，说：“高原反应就属于低张性缺氧, 这几个人都是因为高原反应死的, 你们可以去调查一下, 这些天这几个人是不是昏昏沉沉的，经常咳嗽，甚至会咳血沫。” “可是我们这也不是高原啊。”他们在的山阳市一半地区是山区，一半地区是平原, 防空洞在平原地区。 “所以我才说摊上大事了，检查出来他们是低张性缺氧之后，我特地找人做过空气质量检测，所有地方的氧气含量都有不同程度的减少，远远达不到正常的氧含量。” “防空洞外面氧含量在百分之十八，而防空洞里越往内部，氧含量越低，最低的地方甚至只有百分之十，比高原地区氧含量还要低。” 听完老法医的解释，再迟钝的人也明白问题的严重性了，如果真的是这样，时间一长，谁也跑不掉。 原因也很简单，原本有大量的植物和藻类进行光合作用，为地球提供氧气，而现在，因为冰雪的原因，大多数植物和藻类难以进行光合作用，造氧能力大幅度下降，空气中的氧气含量才会减少。 “现在也就植物园氧气含量充足，要想尽量避免这种情况继续蔓延，新风系统要把植物园囊括入送风系统里。” “改造也是需要时间的，这段时间怎么减少死亡人数。” 第27节 “没办法，只能看个人身体素质。”老法医也很无奈，要是放在以前，也就是几个氧气罐的事情，现在只能硬抗。 这几个人会死亡，也是因为这几个人身体没有其他人适应这种低氧环境。 回去他们还要把这个情况通知给大家，不然闹鬼的传说一直不会停止。 不止是通知防空洞里的人，广播里也要广播到，现在有些村里已经有收音机，可以每天收听防空洞的广播。 其他的防空洞在收到卫星通讯之后，也对自己所在的区域进行排查，各地数据稍有不一致，但是大体的方向是一样的，空气中的氧气含量都在降低。 他们必须要采取措施，不然的话很有可能会像石炭纪生物大灭绝一样，因为氧气大量减少，导致大型生物灭绝。 对于现在的生物而言，人类就属于大型生物之一，氧气含量减少，人类就在灭绝之列。 这下再也不用担心别的生物是否有灭绝的风险了，只需要担心自己。 在家里琢磨怎么做卫生纸的唐清按照书上简单的描述，找到了一部分原材料，主要就是树皮，家里树皮多的是，都是杨树皮，简单处理一下，就可以做纸。 用家里不用的锅熬煮树皮，然后捞出来，清洗打碎，再加入清水，混成纸浆。 没有专门的工具，唐清就用家里的蒸布蒙在简单扎成的方形框架上，筛选纸浆。 纸确实能做出来……就是，唐清看着手里黄不拉几，皱皱巴巴的纸，觉得真丑啊，即使当卫生纸也丑的那种，以前买的所谓的原浆卫生纸跟这个颜色根本不一样啊，她的才叫原浆纸。 这纸唯一的好处就是，它特别吸水，再加上厚度足够，轻易不会破，是做卫生纸的不二纸选。 当天，她一直在家里，直到把准备的原材料用完为止，造了一大堆卫生纸，以后就先用这些卫生纸吧，挺占地方的。 第二天，唐清就听到白睿在外面敲门，声音特别急促，应该是有什么急事。 “怎么了怎么了？”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唐清开门让白睿进来。 想以前，他们是要收拾好才能见面的关系，这才多久，脸也不洗，头也不梳就可以坦然相见。 “早上市防空洞通知，说空气中氧气含量正在逐步降低，希望大家多加防范，出现缺氧患者时，可以将其转移到植物和藻类丰富的地方。” 他们这里目前没有出现任何缺氧病例，是因为人住的相对比较分散，再加上大家家里都种植有植物，尤其是植物生长灯的出现，可以让一楼的植物进行光合作用。 甚至现在家里的氧气浓度可能比室外氧气浓度还要高。 白睿之所以来找唐清，没有先去找村长，是想问问她，他们这会不会出现防空洞里那些人出现的缺氧，如果不会，那就没必要去跟村长说了，村长也挺忙。 “很有可能。”本来觉得他们这应该没什么大问题的白睿听她说可能性很大，就觉得奇怪。 “不能够吧，咱们这植物还算多啊。” 唐清叹了一口气，说：“咱们这植物确实比较多，可是空气是流动的，更重要的是，咱们现在家家户户用的是沼气做饭，沼气燃烧也是需要消耗空气的。” 听到这，白睿愣了一下，这个有点涉及他的知识盲区了，换成是他，怎么也想不到消耗氧气上面还要再加一个沼气燃烧。 “真的假的……”他读书少，可别骗他啊…… “当然是真的，总之，村里也需要早做准备，听防空洞的，多种植植物和藻类。” 最近因为家里已经安置的差不多了，唐清居然觉得没必要再学习，最近松懈了很多。 这还没等休息几天呢，眼瞅着人类都要大灭绝了，真完犊子…… 满脸都是毁灭吧，我累了的唐清突然想起来，那一堆种子里也有树种，村里有人认出来，就是她觉得在家里种不成树，没管它们。 现在想想，也不是不能种树，就种松树这类抗寒的，种在外面，多少是个心理安慰。 第32章 民间车队 松树种子浸泡发芽的时间, 唐清在抓紧时间学习，她要把高三课程全部学完，当然, 这并不简单, 尤其是高三文理科数学进度不一样，她还要从头学数学。 陈丹丹现在也明白了，唐姐姐说的学习, 就真的只是学习基础知识，她教的时候也就容易很多。 “唐姐姐，你高中知识复习完, 还要再复习你大学的专业知识吗？” 大学的专业知识她还不知道呢, 不过唐姐姐原来是文科出身，学的专业也都是文科专业吧。 “额……我还没想好。”主要是，她也不知道接下来学什么呀，大学文理科加在一起, 那么多专业, 一时半会儿的，她也不知道学什么。 眼下她就想看看，高三知识学完之后会有什么奖励，黑科技app的宣传语，思维源于生活, 指导生活, 结合前几次的奖励, 她大概已经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每次的奖励会根据她当前的生活状况，给出适合她当前能力水平的奖励。 合上书，今天学习的知识在脑海里过一遍之后，就觉得有些胸闷气短, 这是氧气不够充足的表现。 现在大家在户外基本上不会做剧烈运动，因为剧烈运动需要大量耗氧，氧气浓度低，没有办法及时补充氧气，人很容易背过气去。 “你知道蓝藻吗？” “当然知道了，藻类的一种，我记得去年余叔叔家的鱼塘就冒过一次蓝藻，听说家里的鱼差点都没了。” 那时候，成片成片的死鱼，不少人都记得呢，余婶婶那几天，天天哭天抹泪的。 “你说我们养殖蓝藻生产氧气怎么样？” 复习高中知识之前，你跟唐清提蓝藻，她可能只能想到，这是一种藻类，其他的什么想法都没有。 但是最近，带着问题看书的时候，觉得书里什么都是解决方案。 “啊？这怎么养？”种菜什么的，大家熟练，养殖蓝藻，没见过，这东西水里长了大家都是尽可能的去除。 “用玻璃缸还有植物生长灯，只要温度保持住，很容易养殖的，每隔一段时间把死亡的蓝藻捞出来，也可以做沼气原料。” 怎么快速让蓝藻爆发她都想好了，直接鱼塘水混合地热水，放在室内，不分白天黑夜的打灯，很快就能爆藻，这个她熟悉。 想当初，她上大学的时候，也在寝室里养过小鱼，每次过不了多久，鱼缸里就绿油油的，尤其是夏天，爆藻严重的很，虽然她养不好鱼，可她养的好水藻啊。 “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咱们现在住的地方不是封闭式的空间，即使培养出来氧气，也会很快逸散于空气中，当然，这在目前还是小问题，先不说这个，大问题就是，出门的氧气。” 离植物丰富的地方越远，氧气含量越少，虽然空气是流动的，但是还是会有聚集分散的情况。 想出门去稍微远的地方，最好还是背着氧气罐，可是他们这里没有氧气罐，县级及以上的医院，才会配备氧气罐。 怎么自己制作氧气罐，充氧气带着出门，是非常关键的一步。 “高中化学倒是有好多种分离氧气的方法，但是我们目前都没办法做到，其实，低温分离法相对来说常用一些，也更简单一些，可关键的液氮没办法找到。” 低温法分离空气之后可以得到液氮，但是低温法首先需要液氮来达到低温，没有液氮，就没办法分离空气，就没办法得到液氮，无限套娃。 两人坐在一起想了半天，也没想到液氮从哪来，不仅如此，世界上第一瓶液氮从哪来，也开始困扰她们，就像鸡生蛋蛋生鸡这个问题一样。 “别想啦，我们连蓝藻还没开始养呢，走一步算一步吧。”也许……等她高三学业完成，会被奖励制作液氮的方法呢。 唐清没有直接回家，而是绕远，到余大叔家，找他家要鱼塘水，正宗的那种。 她自己也可以去鱼塘捞水，不过这样容易被人误解，瓜田不纳履李下不整冠，别人看到，很容易以为她是在偷鱼。 “水，要那水干嘛，脏兮兮的，又不能喝，还死冷。”反正是一点好处都没有。 “想试试看能不能养出水藻来，好补充点氧气。” 村里现在植物生长灯开的足足的，就是为了让家里的植物尽情的进行光合作用。 “那玩意还能补充氧气？那我家的鱼怎么都缺氧死了？” 他就知道，那玩意长出来之后，他家的鱼一批一批的死，看起来没病没灾的，基本上都是憋死的。 “因为水里的氧气变少了，它爆发之后，遮天蔽日的，水里的有益藻类被遮盖，没办法进行光合作用，只能争夺水中的氧气，再加上蓝藻死亡的时候，还会产生毒素，也会损伤鱼类。” 总之，蓝藻可以通过光合作用增加氧气，但是养了蓝藻的水池，不适合养鱼。 解释一大堆，余大叔也没细究，这种原理对他来说不太重要，重要的是结论，这玩意对鱼不好，这就足够了。 只是要一点水，两人简单的拿上工具，提上一桶水就行。 这会儿的水一点爆藻的迹象都没有，现在虽然天天都有大太阳，水塘因为被埋在积雪下，只有一个坑洞可以见到点太阳，再加上天气寒冷，没有爆藻的条件。 唐清家有一批大的玻璃罐，村里会有人专门买回家去做腌菜，泡葡萄酒，卖的比较慢，现在家里还囤积不少。 用透明塑料板做简单的分隔，方便蓝藻生长以及后续的清理。 倒入原装鱼塘水，再加入地热水，控制水温，将水温调整到三十度左右，最上面放上植物生长灯，专门照射。 等这个真的成功之后，最好还是托搜查队，或者是自己在附近找更大的透明缸，这样更值。 白睿之前跟她说，要是想到了什么增加氧气的办法，哪怕只是试一试，也要提前跟他说一声，他家里有老人，更需要氧气。 到白睿家的时候，就看到白父白母还有白爷爷他们坐在一起，四个人正好凑桌麻将。 白睿就坐在一边，认真的缝衣服，她敲门才放下手里的衣服过来开门。 “你还会缝衣服呢。”看着针脚还挺密实，比她缝的好多了。 “之前在部队里学的，你要是衣服坏了，也可以拿过来，我帮你缝，很快的，鞋坏了也能修。” 修鞋是跟他爷爷学的，他爷爷年轻的时候做过修鞋匠，他不做之后，那套工具一直放在家里，他小的时候，闲着无聊，玩过好多次。 爷爷在家里给家人修鞋的时候他也看过试过不少次，现在在家里又把这些东西拾了起来。 别说，唐清还真有鞋想收拾收拾，不是坏了，是鞋底太滑，好好的靴子，就因为鞋底太滑，下大雪之后再也没穿出来过。 他们这以前都是特别小的雪，鞋底滑不滑无所谓，反正没积雪让他们滑，现在这双鞋出门，一步两滑，根本站不起来。 “鞋底太滑能修吗？” “能，挖一些防滑纹路，或者直接换底都行。”这种毛病，简单的很，刚想问她鞋在哪，低头就看到唐清居然是拿着个大缸来的，“你拿这么大个缸干嘛？” “养蓝藻啊，我给你做好了，你就只需要把地热水倒进去，放在植物生长灯下面就行，不出意外的话，很快就能长出蓝藻。” 白睿也不怀疑，反正这种动脑的事情交给唐清来就行，他专管动手。 防空洞里 一处新开辟的空间里，竖着几个巨大的玻璃缸，玻璃缸的下面，二氧化碳不停的注入，玻璃缸中间是中空的，里面是三百六十度的植物生长灯，可以给里面的水藻更全面的光照。 玻璃缸的上面是封闭的，水藻产生的氧气都通过管道输送到空气压缩机中，在里面进行压缩之后，液氮冷却，最后升温分离，氧气被新风系统源源不断的输送到防空洞何处。 原本压抑，让人胸闷气短的防空洞不到半个月的时间，氧气浓度基本恢复到正常浓度。 平时防空洞的大门都会关闭，以此减少氧气的逸散，保证防空洞里氧气充足。 富余的氧气会灌入氧气瓶中，外出的搜查队会随身携带，随时可以吸氧。 经过这件事情，搜查队又进行了一遍筛选，所有对低氧环境产生不良反应的队员都退出，只留下对低氧环境适应度高的人，同时又招募了一批适应度高的。 不然的话，外出的搜查队队员随时都有可能面临死亡。 “我听说现在可以组织民间搜查队了，真的假的啊？” 第28节 “真的，这个我问过了，不过在外面生死自负，找到的东西可以跟防空洞换，换粮食换积分都可以。” 搜查队现在的人数相对来说还是少，而且他们有更重要的任务，没办法全力投入到物资搜索中，自从一些小的防空洞开放搜查权限之后，大的防空洞也陆陆续续开放搜查权限。 放开之后，也不是所有人都争着抢着报名，这东西，有能耐，出门可以挣得盆满锅满，没能耐，出门说不定就回不来了。 防空洞可以出租雪地车、氧气瓶，甚至可以出租用于防身的管制器械，可是，能租的起的没几个。 防空洞倒也不担心这些民间搜查队出去欺行霸市什么的，因为附近城市里的活人都已经被接到防空洞里了，剩下农村的，以及城乡结合部原住民还成群结队留在家里，以村为单位展开防御。 可以说，一个村子，就是一个最小单位防空洞。 低于这个单位，很难单独存活很长时间，除非他提前知道冰河时代的到来，并且进行准备。 民间搜查队出去，还要小心不要被别的民间组织给黑吃黑了。 尽管租这些东西需要很多工分，但是还是有人能够凑齐工分，组成自己的车队。 其中以前搜查队员最多，他们用自己之前存下来的工分组成自己的车队，再用自己之前的工作经验，专门跑自己接触过的村子。 这些村子相对来说知根知底，他们也知道哪些村子更富有，可以换到好东西，也知道哪个村子的人更和善，不用担心黑吃黑。 李涛就是这样一个前搜查队员，他之前还是队长呢，因为筛选的那几天生病不舒服，被判定为不适应低氧环境，从搜查队里退了出来，领到一批补偿工分。 他是队长，补偿工分不少，加上以前做搜查队的时候换到过好东西，颇有存款。 民间车队一开放，他最早去租车子，哪款车子最好用，他也知道，早去早挑选。 要知道，防空洞里的雪地车因为不是批量生产的，车况都不一样，靠后的人租到的雪地车肯定不怎么样。 他敢孤注一掷也是有原因的，他之前跑的云村，上次去的时候，带回来几百斤的新鲜蔬菜，在防空洞都是出了名的。 据他了解，云村可不止这么一点东西，蔬菜他们肯定还有，别的不说，就算只跑云村这条线，他们也能挣得盆满锅满，更别说，城市里面，物资多的是。 官方的搜查队现在因为人数减少，只下村子做每月的登记，搜刮城市这种工作，就让这种民间车队来。 这也是现在人都救完了，没救完的时候，根本不可能放民间车队出去，万一有那么一两个心狠手辣的，原本等待救援的人，等到的可能就是地狱。 带上防空洞现在最流行的氧气罐，李涛觉得，这东西在云村应该有销路，到时候用氧气罐换蔬菜，每隔一段时间回来给他们灌氧气，不要太挣钱。 路上并不好受，半个月的时间，外面的氧气浓度比他们上次出来减少了很多，每隔一段时间，车上的队员就要吸一次氧。 李涛只能不停的用他之前换到几百斤新鲜蔬菜的事迹来激励队员，让他们再坚持一下，云村就在眼前，等这次换到新鲜蔬菜，回去每人可以带回家一斤。 第33章 优胜劣汰的大自然 虽然现在村子都用冰墙进行封村, 每个村子从外观上看起来大同小异，可云村跟别的村子还是很好区分的。 云村大门上的红色对联还没有摘除，远远的就能看到黑色的大门上一片火红, 在白色的积雪中特别显眼。 “前面就是云村！”李涛指着前方的红色冲大家喊, 原本在吸氧的人也顾不上吸氧，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他们中有的人是第一次出防空洞，除了路上路过的村子之外, 这是首次近距离接触冰河时代后的村子。 “外面的村子怎么都是这样的呢？” “因为现在外面能威胁到人的太多了，封村也算是一种保护。” 防空洞没有遭遇过动物的袭击，人聚集的地方, 野生动物通常都不会去, 只会袭击人少的地方。 熟练的通过小窗口打开小门，云村的人看到李涛的时候还觉得奇怪呢，这还没有一个月呢，怎么提前来了。 “我这个是代表自己的车队来的, 我们带来了其他的东西, 可以用蔬菜换，你们要不要看看？” 听到又有东西可以换，有村民大声在村里喊，听到的村民也转告身边的人，大部分人不管需不需要, 都出来去看看他们车队都有什么。 唐清注意到李涛话里说的自己的车队, 去的路上打听到防空洞居然开始租赁雪地车自行搜索物资。 “大家去防空洞的时候, 应该把能带的东西都带的差不多了吧……”还有一部分，烧了取暖，或者是因为其他的原因破坏了。 “还有很多带不走的东西，比如玻璃, 门窗什么的，这些防空洞都是回收的。” 就现在而言，二手物品回收再利用更划算，即使是玻璃这样的东西，想重新把厂子运转起来，代价也是巨大的。 听到玻璃，唐清两眼放光，她早就想搞个温室大棚了，就是没有材料，要是能从李涛他们手里换回来，或者是自己去淘一些，把温室大棚建起来，能节省很多能源呢。 “你们这一趟有玻璃吗？” “额……没有。”他们这次出来要的就是兵贵神速，东西都是在防空洞里用工分兑换的畅销品，还没来得及去市区搜索物资。 “玻璃缸这一类的也没有吗？” “有玻璃保温杯，你要吗？” 这玻璃保温杯还他还上班的时候，天天泡茶用的呢，跟他好久了，这时候非要拿来换粮食蔬菜，也不是不可以。 玻璃保温杯，唐清要那玩意干嘛，她家就有新的好吧，“不要不要，我就想要大的那种，最好是大玻璃鱼缸那样的。” “你要是想要这种，如果要的多的话，我们过两天可以专门给你找，等下次来的时候给你送过来。” “玻璃现在什么价格？” “一平方米的玻璃两斤蔬菜，贵是稍微贵了一点，但是现在防空洞也在大量收玻璃，太便宜的话，我们就不值得拉到这里来卖了。” 他说的是实话，防空洞现在也在收二手玻璃，不过跟唐清他们不一样，碎裂的玻璃防空洞也回收，按照斤数回收，唐清他们没有这个条件，只要完整的玻璃。 “啊……”如果是五十平方米的玻璃全覆盖，大概需要一百多平方米的玻璃，即使是唐清，一时半会儿也吃不消。 “我先要十平方米的玻璃，每个月一次。”这样虽然慢，但是更保险，她也还有余力可以换别的东西。 村里其他人也说要玻璃，还有大鱼缸，他们要跟着唐清养殖蓝藻，这段时间因为没有透明容器，他们都不能跟着养殖蓝藻。 用唐清的话来说，不是透明的容器养殖，最后很容易弄巧成拙，不能形成光合作用，导致无法合成氧气。 边走边说，一伙人很快到了李涛他们车队的旁边，车上的人显得有些紧张，第一次被这么多人包围。 “我们车上有氧气罐，大家都知道吧，现在氧气越来越不够了，防空洞可以造氧储存在氧气罐里，还有外出可以背着的小型氧气罐。” 说着，李涛还展示他背在背上的氧气罐，之前大家就对他背上背的东西指指点点的，现在用途确定了。 不过他们现在村里目前并不算缺氧，只有有外出需求的人才买一瓶。 唐清这样，在外面没有亲戚的人，用不上这种东西，也就没买。 “能制造氧气的话，那你们能不能弄来液氮？” “液氮？” 略显陌生的词汇，让李涛稍微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又想起来液氮是什么。 “不知道能不能弄来，回去我帮你去问问，可以的话帮你带。” 这不是他第一次帮唐清找东西，唐清有实力，这个之前就验证过。 原本以为会大火的氧气罐最后没卖出去多少，其他的产品更是滞销，原本在防空洞里每个月都要卖出去一批的香烟这类东西，居然没人买。 “这种东西，村里买得到，还便宜。”这样的东西，唐清也卖的，用不了多少东西就可以换到以前舍不得抽的大牌子。 唐清甚至还收麦麸，李涛他们可不收这种东西，麦麸这样的东西，他们换了，回防空洞不好出手。 李涛他们最后没换多少东西，去的时候拉的东西，基本上又原封不动的拉回来了。 “没事，咱们已经打听到他们需要什么了，这几天抓紧时间收拾东西，这蔬菜咱们还能赚到，其他的车队就算来了，东西应该也跟我们的差不多。” 这是实话，大家都是第一次出来，想法都是差不多的，当然，正常情况下，这些东西在其他的村子里销路都不错，这点从他们回去路上路过其他村子，成功把拉回来的东西卖完可以看出来。 只是云村比较特殊而已，不特殊的话，也不会有这么多好东西。 看云村的人生活的都比较滋润，不得不让人羡慕。 什么也没买的唐清回家，在一楼摘几颗蘑菇，加上之前买的五花肉，用烤肉调料腌制之后，放烤箱里烘烤，没一会儿，香味扑鼻而来。 “这才是宅在家里应该有的生活啊。” 坐在窗户前，看着雪景，吃着烤肉，还有比这更惬意的生活吗？ “小唐啊，你快去看看吧，我家今天这火特别小，是不是沼气没了呀？” 还没等唐清吃完饭，陈建民就找上门来，他家还没吃上饭呢，正常情况下，这时候饭就应该做熟了，可这会儿，家里的燃气灶火就那么一点点，怎么也调不大。 跟着村长到他家，唐清自己上手调试一番，又问了问，说是这几天火一直都不算旺盛，之前好歹能做熟饭，现在连饭也做不熟了。 确定燃气灶没问题之后，唐清又和陈建民一起去沼气池看沼气压力，也没问题，沼气充足。 “我就说嘛，这沼气咱们才用了不到一个月，不可能这么快就没沼气。” “那你说我家怎么回事，总不能就我家那块坏了吧……”那未免也太惨了。 唐清没回答，而是去村长家附近问其他家有没有这个问题。 “我家也一样，从昨天开始，就做不熟饭，这两天我家都是用的电磁炉，还能快点。” 原来的火炉也不能用了，即使是千辛万苦把它点燃，一顿饭还没做出来呢，就又灭了，古怪的很，只能用电磁炉。 不止是陈建民一家，周围的几家，甚至是更远的人家，都出现了这种情况，只不过大家都选择自行解决。 连续问过几家之后，唐清确定了自己的想法，不是沼气没了，是因为氧气。 空气中的氧气太少了，沼气的燃烧也是需要氧气的，当氧气变少，火苗就一直将灭不灭的，怎么也不能做熟饭。 把自己的这个想法告诉陈建民，还跟他说：“这个没有办法解决，除非你拿着氧气瓶在旁边喷氧气，不然这种情况不会缓解，用电磁炉吧。” “那这沼气不就没有用了！”他们村废了这么多的人力物力，才打造出来的沼气池，这么快就没用，他怎么也不甘心。 “当然有用，只要后面直接用沼气发电，大家用电磁炉不用沼气做饭就行，无非是多一个步骤，也不麻烦，发电机什么的都有。” 之前还要把沼气分出来一部分直接使用，不能全部用来发电，现在直接全部发电，还更简单一些。 “额，也行。”这确实也是个办法，也幸好还有电磁炉，不然的话，大家都得吃不上饭。 缺氧的情况现在越来越严重，也不知道发展到后期，大家是不是不带氧气罐就不能出门了。 距离云村不远的山里，一头大野猪喘着粗气倒下，它身边围绕着一群小野猪。 不过这群小野猪的身材却格外的小，比正常情况下，这个年龄段的野猪体型都要小上很多，它们用小小的鼻子，试图把倒在地上的大野猪拱起来，最后却无功而返。 天气越来越冷，其中一只小野猪不停的闻着地上的气味，沿着来路，准备回原来的窝。 其他的小野猪看到有猪离开，驻足一会儿之后，跟着离开了，小小的身材在积雪中渐行渐远，留下身体僵直的大野猪。 生命总能找到出路，没有办法制造氧气，在大自然的干预下，动物正在进行优胜劣汰，逐渐改变自己，来适应低氧环境。 第29节 第34章 鱼卵 这几天唐清发现一个情况, 她家一楼的墙壁总是湿湿的，潮气特别大，而且, 出门的时候发现, 原本应该是紧贴着一楼墙壁的积雪现在和墙壁之间出现了缝隙。 看起来应该是被墙体内的热气融化了，她就担心，如果缝隙越来越大, 会不会出现不小心掉进去的情况。 一层楼三四米的高度，真掉下去，虽然能被救出来, 但是擦伤什么的不可避免, 更别说村里还有老年人和孩子。 不止是唐清，村里其他的人也发现了这种情况，院子里的积雪缝隙更严重。 “那没办法，要不就是把雪都铲出来, 运远点。” 这么厚的积雪, 村里也堆不下，必须要专门找地方堆，或者是加到村里的冰墙上。 “要是年年都折腾这么一次，谁受得了啊。”这么厚的积雪，还被他们踩的严严实实的, 工作量着实不小。 唐清想了想, 说：“以后应该很少下雪了, 除非夏天的时候温度能超过零度，不过这不可能，气象局说了，也就赤道地区夏季最高温度能达到零度以上。” 温度不能达到零度以上, 积雪就很难化开，无法产生水蒸气，就很难落雪落雨，也就是说，他们这里以后即使是下雪，也是小雪，偶尔下雪，就是积雪一直不会消。 唐清这几天学习学累了，就拿着铁锹和小斧头清理自家院子里的积雪，先用小斧头砍几下，然后把砍松的雪渣装到麻袋里运出去。 她打算先把院子里的清理干净，然后再慢慢清理家周围的，要是挨着墙壁的积雪不化其实也没必要清理，但是墙壁太热了，周围的积雪一直在融化。 如果不管，时间长了，墙体还有地基都会受到影响，严重的情况下，会大大减少房子使用年限，提前倒塌什么的都有可能。 村里看出来这个危害的人更多，村里还有很多都是在工地上干过活的，对房子的了解比唐清多得多。 路上能看到不少家也在拉积雪出村，不约而同，大家选择把积雪堆到山脚下。 以前的时候，这里也是村里倾倒垃圾的地方，因为需要倾倒垃圾，这里被挖出了大坑，即使有积雪，这会儿也比其他地方稍微低一些。 有些人家因为家里老人和孩子比较多，出门的地方特地放了木板，防止家人不小心踩进缝隙中。 这几天已经有人因为踩进缝隙中，崴到脚，或者是磕伤了，卫生所的红花油还有碘伏这几天消耗的特别快。 林子成和他爸这几天接待的外伤患者大大增加，都是没留意才伤到的，幸好没有什么重伤。 林子成一家人这段时间已经很好的融入到了云村，甚至提起来他一家人的时候，大家还赞不绝口，一家都是讲究人，不愧是医药世家。 对于林母身上的残疾大家也是唏嘘不已，他们在村里，还没多久，大家都安上了地暖，这是第一次见到外面的人，因为天冷，甚至冻到截肢才能活。 唏嘘过后，大家又都安慰林母，来了云村就安心住下，别说什么累赘不累赘的，林医生这么勤快一个人，肯定能养活她。 卫生所来来往往的都是人，跟林母差不多年龄的人也不少，有这么群人天天过来唠嗑，林母也逐渐开朗起来，在家里的时候，还会主动跟林子成父子俩讲她听到的八卦。 不过，林子成也有烦恼，他总觉得，最近他妈恢复的太快了。 刚来云村的时候，他妈总是觉得，自己拖累了儿子，担心自己住在这里，会让儿子被人说闲话，这毕竟不是他们家的房子。 但是最近，他妈恢复过来之后，不再想这个事情，开始三天两头的操心林子成没对象的事。 以前他妈从来都不会过问他这些事情的，总是说，林子成先把工作稳定下来，再说对象的事情也可以，不着急，找对象，不是说着急就有用的。 现在也不知道是经历生死，大彻大悟了，还是怎么回事，反正各种旁敲侧击的问他要不要找个对象。 林子成就觉得，现在养活自己还困难呢，找对象这种事情，现在还没空操心，等他家什么时候不用担心生存问题再说。 其实不止是他，可能是最近大家家里都没什么事情，村里上了年纪的大妈们开始热衷于牵红线，只要是年龄到的，都在她们牵红线的行列内。 也就是最近外面氧气不够充足，她们年纪大了，出门没走两步就气喘吁吁的，不然这牵红线的范围还要扩大。 哪怕这样，她们现在也会从脑海中翻出来自己知道的附近的单身狗，看看能不能撮合成一两对。 “啧，要我说，谁娶了唐清那姑娘，那就是享福了，村里现在就她家最富了吧，更别说小姑娘还有本事，我有个外甥，你们是见过的，你们觉得，跟她撮合一下怎么样？” 现在大家家里，都有唐清弄出来的鱼菜共生、养蘑菇什么的，根据自己家的收成，还有每家的人数，大概能算出来谁家生活富余，谁家紧紧巴巴的。 毕竟，宅基地都是一样大的，谁家有多少人，大家也都知道，大概的估算一下还是会的。 唐清家就她一个人，小姑娘家家的又吃不了多少，那不就都存下来了。 “我看不行，你那外甥村里又不是不知道，就是个街头混子，能跟人家白睿比，而且，谁不知道，白睿和唐清人两个在处对象，坏人姻缘，那可是要遭报应的。” “白睿原来不也是个街头混子……”不过她没再提给唐清介绍自家外甥的事，坏人姻缘确实不是什么光彩事。 大家对白睿改观也就是当兵之后的事，原来白睿在他们村还真算得上是街头混子，三天两头跟人打架，天天跟一群混子称兄道弟的。 白·前街头混子·睿，今天要去找村里余大叔问问题，他家养的鱼看起来好像是挂卵了，为了确认，还是来问问养鱼专家。 “这么快？”年才刚过完，春天才刚到，白睿家的鱼就挂卵了，他家的还没一点动静呢。 到白睿家，用手电筒仔细观察了一下他们发现的两条鱼，确实是挂卵，而且已经成功受精。 “等会儿我给你家做个鱼卵收集器，每天可以把它收上来，把上面的鱼卵用盆单独装起来，等它孵化，大概一个星期左右就可以孵化。” “这样就行了？”这么简单？不需要做什么准备吗？ “对，这样就行，鱼卵刚孵化第一天不用喂食，之后可以喂一些熟蛋黄，要是实在没有熟蛋黄，可以到我家买一点鱼卵开口粮。” 熟蛋黄在现在也挺珍贵的，村里基本上已经没有鸡蛋了，想吃鸡蛋，得再等一两个月，村里养的小鸡可以下蛋之后才行。 白睿家应该是温度高，再加上他家的鱼当初是精挑细选的，所以比别人家要快一步挂卵。 接下来的几天里，村里陆陆续续有人家的鱼挂卵，唐清家的也不例外，鱼卵收集器长的跟拖把差不多，放在鱼塘里，等晚上拿出来的时候，上面通常都会附着很多的鱼卵。 可以把鱼卵取下来，放进专门的孵化盆里，收集器还可以放进去，当然，有条件的话，可以直接把收集器放到孵化盆里，用新的收集器重新收集。 毕竟一个收集器上面收集的鱼卵都是几十上百的，一个个取下来，也费事。 一只鱼如果营养充足，鱼卵多的话，会连续几天分批产卵，数量还是很多的，即使在孵化以及后续养鱼的过程中会有死亡的，能长大的还是不少。 可以说到这里，鱼菜共生才算是正式进入收获期，之前只是蔬菜丰收，这批鱼成功产卵之后，一年的时间，新鱼苗就可以长到一斤以上。 如果着急吃的话，一斤其实就可以吃了，再养养，三四斤就是市面上常见的鱼的大小了。 在这一个星期的时间里，唐清眼睁睁的看着原本略显黄色的鱼卵长出两个小黑点，那是鱼的眼睛，用余大叔的说法，长出小黑点，证明这鱼卵的孵化基本上算成功，后期只要不出大错，三四天就会成小鱼苗。 明明之前看着还是鱼卵，唐清就觉得，一晚上的时间，就全变成了小鱼苗。 变成鱼苗之后，最麻烦的就是换水，每次换水，她都担心会把小鱼苗也给吸上来，鱼卵不会动，鱼苗精力旺盛，又小，很容易被吸出来。 这是白睿来提醒她的，因为白睿第一次给鱼苗换水的时候，吸出来好多小鱼苗，虽然大部分都放回去了，可是还是有小鱼苗在这个过程中死亡。 死了还不止一两只，可把白睿心疼坏了，他家在鱼苗孵化出来的时候吃了条鱼庆祝，现在死这么多鱼苗，以后就少吃这么多，可惜。 糖醋鲤鱼可真好吃啊，往后可能连调料都凑不齐了…… 云村因为鱼苗的事情在忙活，远处的市里，原本已经荒无人烟的城市，最近突然繁华起来。 第35章 搜楼 早就人去楼空的城市里, 时不时的有人穿梭在高楼大厦中间，所到之处寸草不生，就连破碎的门窗都不放过。 李涛他们就是这样的队伍之一, 当然, 他们还有那么一点重点，大多数的队伍都是什么都拿，也不管什么值不值钱的, 不值钱大不了多跑几趟。 车队最喜欢招的队员除了前搜查队队员之外，就数外卖小哥最受欢迎，尤其是资深的那种。 因为这个城市对于他们来说, 哪条路宽阔, 那条路拥挤，哪片是新小区，里面的东西少但是新，哪片是旧小区, 里面的东西旧但是多, 他们知道的一清二楚。 在现在没有导航的时候，资深外卖员就是最好的导航员，李涛他们队伍里就有一个。 他们现在来的小区就是一个新小区，刚交房没多久，精装房, 里面什么东西都是新的, 他们现在这里多搜刮一点东西, 尤其是玻璃，换给云村。 上次他们在云村就换到不多的蔬菜，大部分换成工分，大家分了, 留下一点，每人带回家去尝尝鲜。 半年了，大家没吃过几口蔬菜，这菜拿到食堂，让人帮忙做一下，一斤菜，一家人硬生生吃了好几顿。 现在回想起来，还觉得嘴里有滋有味的，这才叫过日子，以前天天吃白米饭，顶多弄点咸菜吃，食堂的菜他们是不舍得吃的，贵。 当然也有人的蔬菜没吃，而是换给其他人，有人的地方就会有贫富差距，有的人能吃饱喝足，就想吃点新鲜蔬菜，他们就跟这些人换能工分，比官方还要多一点呢。 大量的不好跟私人换，因为难换出去，只有少量的，私人才吃得下，还得提防着别被黑吃黑。 防空洞管理人员，但是骗子有的是办法骗人之后逃脱，防空洞也不算小，骗子真想藏，一时半会儿还真找不到。 体验过跟云村交换蔬菜的好处之后，他们替云村搜寻起物资来更卖力，这是真的给自己干活，干多少好处都是能看到的。 不像以前，领导只会画大饼，每天起早贪黑，等到发工资一看，勉强够吃饭。 现在每次都得队长催促着他们下班，催他们上车回防空洞，队长不催，他们就沉浸在搜索物资的快乐中，无法自拔。 程风就是李涛队里的外卖员，别看他年纪不大，跑外卖已经好几年了，初中不上学，成年之后就自己出来打拼，刚开始换过好几份工作。 后来稳定住送外卖，只要他努力，一个月挣一万多不成问题，其他的工作以他的学历，很难拿到这个工资，他就想拼几年，攒下钱，然后回老家盖房子娶媳妇。 防空洞当初说在农村家里有地的可以回家，他没回，因为他家自从大前年奶奶去世之后，家里就再也没人住过，一层的小破房子，门窗都是木头的，这时候回家跟送死没区别。 也幸好他一直留在防空洞，这时候才能加入这个车队，原本饭都吃不饱，上次出去一趟，连着吃了好几天饱饭。 今天他就跟着车队出来搜索物资，大多数人走的时候都没什么时间和精力来锁门，有的房子甚至是大门敞开着。 新小区不好的一点就是很多锁的严严实实的门，这些都是屋主人还没入住的。 用这几天突击学到的开锁技巧，鼓捣一会儿，把房门打开，然后就开始搬东西，桌子，橱柜门板，窗户什么的，能快速拆下来的全部都拿走。 拆到房间里的时候，程风发现有一个房间门居然是锁着的，按理来说，这样的房间里，要么房门是关上不锁，要么锁着钥匙在上面。 这种单独的房间锁着的情况还是比较特殊的，不过这也难不倒他，这种房门可比防盗门容易开的多，随手就能打开。 打开门，是一个跟外面明显不搭的房间，粉粉嫩嫩的，里面的东西也比其他房间的多。 屋里还有一个放在地上的锅，锅里是燃烧过的灰烬，旁边还有不少木板，有人在这里生活过。 怪不得，他就觉得这个房子家具没几件，其他的房子都没这么少的。 地上还有大包收拾好的衣物，更让他惊喜的是床上居然还有被子，被褥这种东西在防空洞是很受欢迎的，偏偏这种东西能找到的不多，大部分人离开的时候都会背着被褥。 程风先收床上的被子，把被子拉开的瞬间，他吓得跌到在地上，把脚边的锅踢的一阵响动。 外面跟他同楼层的人听到声音之后，赶紧从自己在的屋里往这跑，边跑还边问：“怎么了！” 进屋就愣住了，床上蜷缩着一个穿着厚厚睡衣的女孩，面对着他们，应该是在靠着面前的火盆取暖，但是这样小的一个火盆又有多少温度。 尤其是这个小区又没有其他人入住，房间会更冷，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这个女孩就在睡梦中去世了。 “这……这怎么办呀……”他们这是第一次搜查遇到冻死的人。 他们搜的楼离防空洞有一段距离，主要是防空洞定下规定，以防空洞为中心，划了很大的范围不能搜东西，将来要用作防空洞后续的辅助建设，需要保留建筑物的完整。 车队搜楼，搜完下来，窗户什么的都没有了，根本住不了人，建筑物的完整也没法保证。 第30节 “问队长吧。”李涛以前就是搜查队的，他应该遇到过这种事情，知道该怎么办。 他们每次搜楼都是一栋一栋的搜，楼层挨着，方便出什么事情及时照应，就像现在。 李涛给他们的答案是把这个人拉回去，他们也许不记得了，但是防空洞对于意外身亡的人，如果拉回去，是有工分补贴的，虽然只有一工分。 如果有身份证明就更好了，这样方便他们找到死者的亲属，通知家里人来做遗体告别。 这个小房间应该就是女孩租的合租房，没费什么功夫，他们就在一个背包里找到了女孩的身份证，陈乐乐，山阳市云村纬一路3号。 “哎，她家是云村的。” “我看看……” 身份证上的信息很详细，也很明确，就是他们这的云村，至于纬一路3号是谁家，他们不太清楚，村里的门牌号，他们搞不明白，也没留意。 “那咱们还带回防空洞吗？云村的人应该没办法过来认领遗体吧……”除非他们特地过去接人。 他们这以前不经常下雪，所以没有谁家会买雪地车，也就市里防空洞改装了一批雪地车，没雪地车想出远门，困难重重。 嗯……他们现在还在搜楼，明天才会去云村，今天只能带去防空洞，不过明天去云村的时候可以带上。 “等会儿咱们搜的差不多了，记得把尸体带上。” “谁带呀……”程风有点怕怕的，除了他奶奶，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别人的尸体。 “用被子包着你怕什么，你要真怕，找人帮你。” 最后他们还是带着尸体回了防空洞，在登记之后，李涛表示他们明天就要去云村，可以把尸体带给她家人。 在李涛原来的工作记录上，确实可以看到原来李涛分管云村那片，办事处就同意了，先把尸体放在停尸间，明天他们再过来带走。 办事处也不担心李涛他们不送，做什么其他的事，毕竟过几天官方搜查队又要去统计数据，到时候提一嘴，就知道李涛他们有没有把人送去。 要是没有老实送去的话，李涛他们车队是要被追究责任的，大部分车队都不会主动揽这样的麻烦事。 第二天一大早，李涛他们去停尸房领人，在签过文件，确认自己领到的就是昨天带回来的人之后，他们又重新用被子把尸体包裹住。 他们没办法准备棺材，用被子包裹住，是他们能想到的最合适的方法了，至少让她家里人看到她的时候要体面一些。 最后检查一遍物资，李涛的车队重新踏上去云村的道路，这次所有人都踌躇满志， 他们准备的东西是最适合云村的，可以说是严格按照云村想要的东西准备的，这次肯定可以挣到一大堆蔬菜，防空洞一堆便秘患者等着蔬菜救命呢。 本来人就容易便秘，现在别说蔬菜了，肉都少的很，目前治疗便秘最好的办法就是喝茶。 别管什么品牌，什么红茶绿茶，只要是茶，大家都喜欢喝，防空洞也会提供茶水，不知道是什么茶叶熬的大桶茶，就放在食堂，谁想喝可以去接，没了有人会添上。 就连他们每次出门，都会专门用保温瓶接上一杯茶水，留着路上喝，不过不能喝太多，喝太多容易上厕所，这样的天气在外面上厕所，简直就是玩命。 这次不用李涛一直絮叨，大家自己就能说出来一大堆到云村之后要换什么，这时候也不管什么挑食了，只要是青菜，大家都爱吃。 “老大，上次我听说，他们村之前还杀过老虎，真的假的呀？” “当然是真的，就是我去运回来的，你们都不知道那老虎有多大，不带尾巴能有三米，六七百斤，好几个人一起抬才抬起来，半路车差点回不来。” 其实他说的有夸张成分，他们那时候也没带尺子什么的，根本就不知道老虎有多长，这会儿不过是在吹牛。 既然是吹牛嘛，那当然是怎么厉害怎么来，你要是说猎到的老虎一米长，那气势上不来，不能凸显出老虎的厉害。 第36章 丧礼和清理积雪 一群人吹牛的时候, 不知不觉中，云村近在眼前，有了之前的良好合作, 他们这次直接开着雪地车就要进村。 车进村跟人进村是不一样的, 人进村，小门可以随意打开，车进村需要开大门。 李涛他们都是熟人, 陈建民他们才敢开门，换了其他人，你看他们开不开大门。 车刚停稳, 没等村长用大喇叭喊人, 李涛就先问村长，纬一路3号是谁家。 “我二叔家呀，咋的啦。”陈姓在云村也算是个大姓，人口还算比较多的, 陈建民的二叔是他小爷爷的儿子, 但是他二叔也就比他大个五六岁。 听到是陈建民亲戚家，李涛压低声音说：“我们搜楼的时候，发现了一具尸体，身份证上地址是你们村纬一路3号，名字叫陈乐乐, 你要不要看看是不是你认识的那个陈乐乐……” 陈乐乐按理来说算是陈建民堂妹, 年龄比他儿子稍微大一点, 今年就在山阳市打工，前几天她家里人还念叨着，闺女怎么还不回来，王光都回来好久了。 “我先看看吧。”万一不是, 也不用打扰她家里人，怪让人担心的。 探进去，拉开粉色的棉被，里面看起来像是睡着了一样的小姑娘，陈建民一眼就认出来，那就是他堂妹，陈乐乐。 她家里人等这么久，结果等回来一具尸体，这谁受得住，别说陈乐乐她爸妈，就是陈建民看着这个每年过年回来总是要给她家陈冬生带辅导书的小姑娘都觉得难受，可惜。 “她就是我堂妹，谢谢你们帮忙带回来，要不然这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 他说不下去了，有时候想着，还不如依旧不知道消息呢，好歹家里人还能觉得她还活着。 又想想，尸体落在外面，也没人给安葬，也没个人祭奠，成了孤魂野鬼，更可怜。 “你们先等等，我去找她家里人过来。” 村里人就看到村长跟车队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然后就跑了，路上还不小心摔了一跤，爬起来也顾不上拍打，继续跑。 “二叔！二叔！”即使年龄差不多，辈分在那，再加上陈建民从小就被家里人教育着叫二叔，时间一长，也适应了。 陈业祖赶紧出来，还以为村里出什么急事呢，慌里慌张的问：“咋了咋了？” “乐乐回来了，等着你们去接呢。”陈业祖家就这么一个姑娘，当初想着哪怕交罚款也要再生个儿子来着，偏偏就是怀不上，时间一长，这心思也就淡了。 尤其是陈乐乐这孩子争气也孝顺，虽然只是大专毕业，可早早找到工作，每年都给家里拿钱，他们两个就想着姑娘就姑娘吧，这钱攒着，给她以后当嫁妆。 他们两个住在农村，平时也不花什么钱，现在还交着养老保险，老了也不担心吃不上饭。 “这么大个人，还要人去接，也不知道心疼心疼她爸妈。”嘴上这么说着，陈业祖转身叫自己媳妇出来，一起去接孩子，两人乐呵呵的。 路上还说，他们前几天刚念叨来着，这乐乐就回来了，可见这人呐经不起念叨。 陈建民嘴巴干干的，无话可说，就跟在后面，等会儿两人真出点什么事，他还得照应着。 “这人在哪呢？”走到村口也不见人，就看到一堆村民聚集着，不知道在干啥，看到他们过来，自动让路。 看了半天，也没找到自己姑娘在哪，陈业祖问：“建民，你不是说乐乐回来了吗？人呢？” “人在车上……我上去把她抱下来。”他也算是陈乐乐的亲属，这会儿安置遗体，他去也合规矩。 听到抱下来，陈业祖心里咯噔一下，哆嗦着嘴唇说：“咋，腿没了？没事，咱可以用轮椅，我们还能养活起孩子。” 四十多快五十，对于村里来说，确实还能继续干活，再干个十来年不成问题。 旁边陈业祖媳妇苗花也是边抹泪边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她以为陈乐乐迟迟不回来，是因为觉得残疾了拖累家里人。 等到陈建民抱着被子从车上下来，说陈乐乐走了的时候，两口子才彻底明白，真相远比他们想象的要残酷。 “我的乐乐啊！”苗花冲上去，打开被子，看到里面确实是自己女儿，当即就昏了过去。 周围的人七手八脚的赶紧搀扶住，这要是真让她躺在地上，要不了多久，人也得没。 陈业祖还算坚强，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可就是忍住没落下来，他家乐乐还等他接她回家呢，他不能倒，他得带孩子回家。 从陈建民怀里接过陈乐乐，把棉被重新盖好，嘴里说着：“乐乐，别怕，爸带你回家，到家啦，别怕……” 一步一步的往家挪，身后几个人搀扶着被林长城救醒的苗花，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往陈业祖家去。 身后，程风见大家都走了，他们车上还有一堆东西等着换呢，这都走了，怎么办，张嘴准备喊人，被李涛按住，这会儿不适合说这些事情。 唐清走在最后，跟李涛说：“你们要不把车锁上，跟着来吧，大家得把乐乐的事处理了，才能来换东西，外面也挺冷的。” 李涛有点心动，他们的车是充电的，平时跑跑没事，要是让他们一直开着暖气在车里等人，就怕之后电量坚持不到回去。 “没事，村里这会儿没人会偷你们东西，再说车门锁好，轻易也偷不到。” 他们的车是有报警装置的，要是有人撬车，警报一响，他们立刻能听到。 “行，那我们就借你们点地方。” 陈业祖家里，陈乐乐被放到她生前的房间里，这会儿温度高，没一会儿尸体慢慢软化，村里以前帮人下葬过的老人和苗花一起，给陈乐乐换上干净衣服。 陈业祖在客厅里，跟老梁一家商量着用家里的床改一副棺材板，好让陈乐乐体面下葬。 村里其他人也要帮忙到村里公墓那挖坟，现在挖坟比不上以前，几下就能完成，现在还得先挖积雪才行，工作量大很多。 跟村里人商量的差不多之后，就定下来，明天开工。 “那几天大家的饭菜我家包了，麻烦大家了。” “嗨呀，二叔你说这话就见外了，乐乐也是我们看着长大的，我们也想帮她做点事。” 其他人也附和着，说用不着管饭，苗婶子这两天也不舒服，让婶子好好休息。 陈业祖没有硬揽下来，自家媳妇这状态也确实不怎么样，等过几天再给大家送礼也一样。 不过，他还是把陈建民拉到一边，说：“建民，我给你摘点菜，再拿条鱼，你让张雪帮忙做一桌菜，算是报答防空洞的车队送乐乐回来。” 要不是他们送乐乐回来，他们现在连送葬都做不到。 “行，包在我身上，”顿了一下，陈建民才继续说：“二叔，虽然乐乐走了，你们还是要保重身体，这人死不能复生……” “我知道，你放心，我还不至于受点打击就不行了，我还没老呢。” 仔细看了他的神色，陈建民才犹犹豫豫的去找李涛他们去他家做客去。 确定过陈业祖他家明天要做的所有事情之后，大家也都离开他家，留下两口子能单独跟陈乐乐相处，今天没人打扰他们一家。 陈建民家，陈冬生这几天特别老实，他已经学会了，只要减少在他妈眼前出现的次数，就能减少挨打的次数。 不过今天，就算他出现在他妈面前，他妈也一直没打他，反而用一直陌生的眼神含情脉脉的看着他，从小被打到大的孩子不知道，那种眼神叫做慈祥。 家里来了客人，陈冬生偷偷的藏在门后，看他爸陪着几个客人吃饭，他知道，是这几个人把乐乐姑姑送回来的，他还知道，这几个人上一次过来，他家就多了一个蓝色的氧气罐。 每次他爸出门都要背着出门，但是明明没有用上，他妈就老是数落他爸。 “要说这一次真的是感谢你们了，啥也不说，这杯酒我敬你们，不能喝酒的兄弟这里还有饮料，这都是我二叔准备的，大家不用拘谨，该吃吃，该喝喝。” 陈建民不是那种不知道轻重的人，他知道车队里总要有开车的，还有本来就不喝酒的，所以酒水饮料都有，不强求，有的碰杯就行，总不能好好的感谢宴办成寻仇宴。 李涛他们看着这一桌子的硬菜，也是直咽口水，要是放在以前，这也就是普通农家菜，放到现在，那真就是宴请尊贵的客人了。 这有菜有肉的，他们多久没见过这样的菜式了，更别说还有酒水饮料，要说还是云村的人待客有方，幸好他们惦记着把人给他们送回来。 几个人吃的都是撑到不行，酒水饮料倒是没喝多少，主要是喝了酒水饮料占肚子，他们想留着肚子多吃点菜。 这次吃上，下次再吃的这么丰盛，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当然得一次吃个够。 最后几个人吃的差点走不动路，下午在村里换东西得时候，全程站着，实在是不方便坐车里，一直等到该离开，才勉强把自己塞进车里。 第31节 这次回去，他们就有吹牛的资本了，他们在食堂吃不上几个菜，可是在外面吃过好菜，你们吃过吗？ 送走车队，几乎家家户户都有玻璃缸了，只不过大小不太一样，从唐清家里还有其他几家早就开始养殖蓝藻的人家引入带蓝藻的水，也开始正式养殖蓝藻。 自从知道氧气不足之后，村里的植物生长灯不分白天黑夜的亮着，就是为了让植物能多合成一些氧气，可这么一来，就非常费电。 要不是唐清他们之前果断的把供应燃气灶的沼气全关掉，用来发电，这会儿可能就得开始限电。 唐清想要在她家二楼楼□□一个玻璃温室，也用来种植蔬菜，玻璃温室不用植物生长灯，不需要再多支出电，就是保温需要做好。 温室框架要用钢铁来做，她不会焊接，要等过几天，问问村里会焊接的人，帮忙做框架，这个老梁他们一家就会，他们还会安玻璃。 第二天，村里人大部分人开始忙活起来，老梁一家在做棺材，因为木头都是以前处理过的，这会儿只需要改变形状，把他们钉在一起，最后喷漆就行。 以前没做过棺材这个不是问题，棺材这种东西，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他见过别人家的棺材，想想大概就知道怎么做。 这种东西，以前都是寿衣店专门在卖，他还真没做过，主要是装修工做这种东西，对生意影响不好。 你想，人家有的家装修了是要做婚房用的，找你装修，结果你还带着打棺材板，这多晦气。 不过现在可顾不上这个啦，县里的寿衣店肯定关门了，这附近也就只有他家能做棺材。 做好，喷漆，最后上面的字是请村委会专管文化的人用毛笔写的，其他人会写毛笔字，而且写的好的不多，正好他们知道村委会这个人毛笔字不错。 这边棺材做好，那边坟也挖好了，就等着第二天下葬，因为陈乐乐是早死，还没有孩子，按照他们这里的习俗，要从下一辈里找人摔盆。 不过还有说法就是，如果摔盆的人不是后代，摔盆的人会有三年的霉运，所以不是特别亲的亲戚，都不会让自家孩子给没孩子的人摔盆。 不过陈乐乐最后下葬的时候，是陈冬生摔的盆，陈乐乐跟陈建民同辈，陈冬生当然算是下一辈。 用陈建民的话来说，陈冬生这孩子才上初中，就算是倒霉三年，也还小，不怕，更何况这本来就是个倒霉孩子。 陈冬生按照自己爸妈交代的，在坟前用力把一个陶瓷盆摔在地上，随着“哗啦”的碎响，旁边和身后的人都开始哭。 陈冬生想起来他爸妈交代的他也得哭，再想想这段时间自己三天两头的挨打，不由得悲从中来。 说来，乐乐姑姑对他也挺好的，虽然喜欢给他买辅导资料，可是每次看到他被揍，还会把他解救下来，给他点吃的。 他知道乐乐姑姑死了，毕竟他也不小，虽然爸妈以他还小的名义，没让他看到乐乐姑姑的尸体，但是死亡对他来说，还是有概念的。 办完丧礼，村里连续几天都笼罩在悲痛的氛围中，尤其是家里还有人没回来的，这会儿看到陈业祖家的事情，更是担心没回来的人。 就害怕有一天，又有人过来，跟他们说，他们家孩子没了。 不过再怎么样，太阳还是会升起，大家的生活还是要继续，不努力别说外面的人了，他们村里的人都有可能活不下去。 唐清之前托李涛他们弄的液氮没想到李涛他们还真能弄来，看来这个车队还是有点实力的，或者说是，防空洞真的是什么都卖呀。 有了液氮，唐清准备的氧气就也可以通过升温法把氧气分离出来，然后灌到氧气瓶里，一瓶氧气那么贵，为什么不自己做呢。 她可知道，村里有在外面有亲戚的，家里氧气瓶里的氧气消耗的差不多了，正打算再找李涛他们换点呢。 随着春天的到来，天气逐渐转暖，原本零下四五十度，最近升到了零下三四十度，随之而来的就是墙壁和积雪之间的缝隙越来越大。 唐清家院子里的积雪经过她这几天的不懈努力，已经清除了一大半，一楼白天的时候，有亮光可以透进来，不再像以前一样，全部都是黑色的。 等到院子里的积雪彻底清理完，就开始清理门前的积雪，毕竟她平时出门，都是通过前面出门的，她打算先清理成阶梯式的，再慢慢清。 他们家只有她一个人，是最慢的，因为缝隙受伤的原因，其他村民家现在已经陆陆续续开始清理门前积雪，这几天可以看到家家户户门前都是坑坑洼洼的，走路不注意，更容易受伤。 陈建民在发现这样的情况之后，忍了好几天，最后实在是忍不住，把大家聚集起来，开会说这个事情。 大家也都是七嘴八舌的说家里谁谁谁因为缝隙受伤，不清理不行，坑大一点，更明显，只要稍微注意一下，就不会受伤，不像缝隙，稍微不注意就会受伤。 “清理归清理，你们可以把家门口的全清理了啊，村里有电钻，用村里的电钻把雪钻开，更容易清理，云村是我家，环境靠大家，大家都受受累，最后受益的还是大家对吧。” 要不怎么说人家能当上村长呢，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开会动员，一阵软硬兼施，最后大家都说村里只要把他家门口的雪钻了，他们就自己拉去垃圾场。 “行，那明天村委会就按照顺序，挨个去你们家门口钻雪，到时候记得及时清理啊。” 还得村委会带头才行，不过村委会的人也不是真就白干活，现在没有工资是不假，可是村委会是有办公地点的，现在村委会的办公地点都是村委会的干部们在弄鱼菜共生。 这就相当于村里给他们发了工资，不想给村里出力，不想当这个村干部了，可以，把村委会办公地点腾出来，他们再招人。 反正村委会的选拔是村里投票产生的，现在重新投票也不是什么难事，大家都在家里。 电钻是到谁家门口，插谁家插座上，谁也不吃亏，有了电钻，门前的积雪很快下去一层。 就是这么一来，刚开始的几天出门会不太方便，不上不下的，不过等彻底结束之后，一楼的大门经过润滑，又可以重新打开。 唐清家因为一楼是卷帘门的原因，积雪清理完之后，可以清晰的看到变形的卷帘门，这时候即使有电，也没办法正常打开，只能是手动强行打开。 还是白睿他们几个帮忙开的门呢，要不唐清家积雪清理完了，她也出不来门了。 里面的玻璃门也有一定程度的破损，她家还要重新安新门，又是一笔支出，不过就算是卷帘门和玻璃门没有问题，唐清也是要换门的。 这两种门毕竟都不怎么结实，还是换个更结实的安全一些，比如防盗门，或者是老式的大铁门，都是不错的选择。 第37章 两个版本和四轮车 积雪被清理之后, 原本的水泥路露出来，缺点就是，依旧滑的不行, 上面细微的积雪没办法去除, 只能是等到大家走的多了之后，才能逐渐变正常。 每家门口旁边的小花坛这时候也流露出来，原本村里为了绿化种下的灌木和花树只剩下光秃秃的杆子, 硬邦邦的。 他们这里属于温带，种的树大多也都是秋天就落叶的树，一般的寒冬能扛过去, 春天升温会重新发芽, 不过现在就算是夏天，也达不到原来春天的温度，估计是永远不会重新发芽了。 撇一支树枝，能够清楚的看到里面没有一丝绿色, 也没有水分, 这是树失去活力的表现。 唐清干脆把它们清理掉，已经死亡的灌木和树如果不及时清理，等到大风天气会是隐患，很容易断裂伤到人。 为了彻底清理干净，还要把土里的树根也挖出来, 这是个大活, 之前他们挖土的时候都是斧头钻头齐上阵, 这次土里还有树根，更费劲。 短短的一小会儿，唐清的手就磨出来水泡了，本来还想着她这段时间一直在干活, 手上结了薄薄的茧子，不会再磨出水泡来呢，还是大意了。 有树根的土地，谁也不知道下一秒砍下去会不会碰到树根，这松一下紧一下的，没个规律，就容易受伤。 “唐清呀，树根不清也没事，留下个树墩子还能当凳子坐坐。” 大家逐渐适应外面的温度之后，中午太阳正大的时候，还会有人在外面晒晒太阳，尤其是最近天气稍微缓和一些。 村里的树种了也有好几年了，留下的树墩坐一个人还是绰绰有余的，有些家特地把树从坐着舒服的位置锯断，以后也不用每天进进出出的搬凳子，麻烦。 “哦，我想在花坛里种松树，松树耐寒一些，白天晒太阳还能产生氧气。” 冰河时代到来之后，他们这片在外面就看不到绿色了，不过听搜查队的人说，县城和市里有些地方种有松树，这时候还能看到上半身。 他们路过，会特地把松树露出来部分的积雪清理掉，这样也算是个特殊的路标。 “哎，你有松树苗？”听到种树，这人感兴趣的很，看惯了以前的小花坛配墙，猛地村里光秃秃的，还挺不习惯，即使这样村里看起来大很多。 “用松子发的，现在还小，等明年夏天才移植出来。” 树苗跟蔬菜不一样，长的慢的很，她这会儿除了清理树根，也是想要挖点土回去，把那几颗树苗移植到花盆里，等过段时间放到玻璃温室里面，多晒晒太阳。 夏天再拿到外面，提前适应适应恶劣天气，这样等明年移植存活率也许能好一点。 明年，这战线太长，村民一听就离开了，等到明年唐清家要种的时候再说吧，现在树墩留着也是一种时尚，大家家门口都有这么三四个树墩呢。 又只剩下唐清一个人孤零零的在清理树根，不过她对这个并不在意，要是太过在意村民目光的话，她当初就不会回来开小超市了。 毕竟，大学毕业回村开小超市这事当初在村里，也算是轰动一时，刚开始几乎天天都有人来劝她趁年轻出去打拼，哪有好不容易考上大学，回来干这工作的。 她都选择无视，自己的日子，自己过的开心就好，她就觉得开个小超市挺香的，跟现在准备种松树一样香。 把自己家门前积雪拉完的白睿回来的时候看到唐清还在外面收拾小花坛，默不作声的拿起她放在旁边的其他工具，开始帮忙。 有人帮忙，唐清也能稍微松口气，又是白睿啊，每次他过来帮忙，她都得想方设法的帮回去，说实话，有点心累，毕竟人家不是时时刻刻都需要帮忙的。 “你家最近的鱼苗长的还好吧。”之前他家因为操作失误损失了一批鱼苗，那几天白母挺难受的。 “没事，余大叔家的开口饲料挺好用的，最近长大了不少。”说话的时候，白睿总是先笑，这让唐清挺感慨的，以前上学的时候也没觉得这小子这么喜欢笑啊。 有了白睿的加入，本来需要很久才能弄完的树根，清理速度上升一大截，没一会儿小花坛被他们彻底翻个遍。 “哦，对了，这两天，我家的鸡下蛋了，这个给你。”说完，把一个热乎乎的东西塞到唐清手里，然后拿上自己之前拉雪的工具快速离开了，不给她一点拒绝的机会。 摊开手，里面是一枚热乎乎的鸡蛋，带着裂缝，应该是煮熟的。 唐清就纳了闷了，她特别想抓住白睿问问，为何你家就能这么优秀？ 母猪到他家，被检查出来怀孕，鲤鱼到他家最先产卵，就连大家一起孵化出来的小鸡，也是他家的最先下蛋，这样搞的她很没有面子的，明明她才是村里的技术人员。 唔，不得不说，水煮蛋真香，距离她上次吃水煮蛋有半年的时间了吧，等她家的小鸡下蛋之后，她要吃茶叶蛋！也要给白睿送一个，让他看看，是大户人家，就吃茶叶蛋！ 白睿回到家的时候，白母正在拌鸡食和猪食，不得不说，白母现在侍候家里的动物比侍候他们精心多了，每天按时按点的，他们吃饭都得推后。 家里的小鸡下蛋也是白母最先发现的，前两天的鸡蛋家里人给吃了，不是没想着留下来孵化，主要是可能鸡还太小，没彻底成熟，现在下的蛋都是未受精的。 就算留下来，也不能孵化，还不如家里人吃了补补身子。 送给唐清的那个是白睿自己的，他没舍得吃，特地留给她的，唐清应该也很久没有吃过鸡蛋了吧。 “这次怎么回来这么晚？又碰到唐清了？” 之前白睿已经出去拉过很多趟了，大概多久一趟还是可以记住的，这次明显时间很久，村里白睿跟其他的人也不太熟，原来的狐朋狗友在他当兵之后都断了联系，还有不少离开村里了。 也就碰上唐清他会多耽误点时间，“要我说，你这点就不如你爸，磨磨唧唧的，一点没有当兵的利索劲。” 然后开始跟白睿科普他爸当初追她的时候，真是死缠烂打，天天去她家帮她爸妈干活，“这点儿你跟你爸还是有点像的。” 之后的某一天，也不知道是酒壮怂人胆还是怎么的，他爸满身酒气，冲到她家，当着她爸她妈的面扑通跪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要娶她，好话一箩筐。 当然，最后白父也确实对她很好，哪怕到现在，夫妻俩感情也很好，对老丈人也没话说，白母爸妈去世的时候，还是白父忙前忙后办的葬礼。 白睿耐心的听他妈把话说完，他是绝对不会告诉他妈，求婚这件事其实还有另一个版本的，在那个版本里，他爸才是主角。 本来他爸也是打算使出烈女怕郎缠这一招的，结果还没使到最后呢，好家伙，有人想截胡，这能成？ 想他爸当初也是出了名的脑子活泛，当即使出一招假痴不癫，弄成喝醉酒的样子，装作酒后吐真言。 其实一点儿都没喝醉，浑身酒气那是身上沾了酒，脸红那是因为撒谎再加上生气，他爸真喝醉的时候，反而一句话说不出来。 不过，他妈这话，确实提醒了他，他也确实是傻啊，这么久了，就会去干活，他妈当初好歹还知道他爸在追求她，还会考验他爸。 唐清这会儿就想着求生，恐怕还没想着找个对象什么的，要不……他也装一次醉酒？ 好像不行，唐清家就她一个人，他真要是装成喝醉酒进去，恐怕唐清第一反应是喊村里人把他架出来…… 唐清还不知道继承了他爸活泛脑子的白睿，现在正在冥思苦想怎么捅破窗户纸，她现在在让家里的鸡争口气，赶紧下个蛋来，她还想吃鸡蛋。 正馋呢，林子成来她家借东西来了。 “村里人跟我说你家这工具最全，我就想着借用一下，很快就会还你的，我妈的轮椅出了点小毛病，我想修修。” 第32节 他妈现在就依靠着一个轮椅生活，轮椅出问题之后，干什么都不方便，所以林子成才会过来借工具，至于能不能修好，只能说是尽力。 他以前实习的时候，也帮忙看过两次轮椅的小问题，多少能有点基础，而且，现在也就他能干这些事了。 要说工具，还真像村里人说的那样，就唐清这里齐全，虽然唐清不怎么用，不妨碍她成箱的买，每次都是直接买全套的工具箱。 里面好多都是全新的，一次没用过，以前的她总是莫名的自信，觉得自己能用到，事实证明，现在确实用得上。 这些工具在冰河时代到来之后，帮了她不少忙，唐清甚至都有些担心，要是工具坏了，以后上哪补充去，也不知道车队搜楼能不能搜到这东西。 “你还会修轮椅呢，我能去看看吗？” “会一点，你要看的话当然可以。”这也不是多机密的事情。 唐清之前就想自己做一个雪地车，但是村里没有会修车的，轮椅好歹有四个轮椅，勉强算是四轮车吧，看看怎么修，也许能给她点启发…… 第38章 学车 四个轮子的轮椅现在就放在卫生所的屋里, 孙双双坐在旁边的凳子上，这样方便林子成维修轮椅。 其实也没什么大毛病，就是前面的小轮子转向不太灵活, 有的时候, 孙双双甚至不能自己转向，要让别人帮她强行转向，这让最近找到工作乐趣的她感觉很不方便。 把前轮拆下来, 可以看到轴里面缠了很多的头发，有的甚至从外面很难看到，要用手电筒才勉强能看到一点点。 “这个轮椅也是用工分兑的, 图便宜找的二手货, 刚拿到手的时候我还检查过，那时候感觉挺好用的……”林长城显得有些尴尬，当初是他挑的这个轮椅。 “这应该是医院淘汰下来的轮椅，这头发明显不是一个人的。”从颜色来看, 至少是两个人用过, 他妈平时梳头发都会特地把掉落的头发收集起来，所以这头发肯定不是他妈的。 用各种小工具费了半天劲，才勉强清理干净，顺手拨一下，很好, 丝滑很多, 为了避免其他的轮子以后也出现这种问题, 林子成干脆把另一个轮子也拆下来，果然，也有头发。 只不过现在头发还不算多，没到达中心位置, 所以没影响到流畅度。 两个轮子都修理过之后，才让孙双双重新坐到轮椅上，试试现在转向是不是灵活。 “这就修好了？” “对。” 什么嘛，这么简单的，唐清也会好吧，想当年，她小学就会给自行车安车链子，都不用直接上手的，清理个头发丝算什么，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 “我记得，现在的轮椅有那种电动的，那种应该更方便吧……” “当时那用得起电动的，贵不说，还要充电，我们哪有那么多工分，那时候还是这样的更合适。” 在防空洞里，都是没有用电额度的，想要用电，可以呀，拿工分来换。 总之，除了基础的可以让人活下来的东西之外，剩下的都需要工作挣工分来换，不然防空洞拿什么来养活这么多人。 不过说到车链子，唐清想起来，之前看到的搜查队的车，后面的履带，原理跟车链子就很像嘛。 讲实话，她觉得都用不着上黑科技app上努力学习，她都能搞出来一个履带，外形什么的是次要的，能用就行。 车链子她家没有，可是路边有啊，他们村也是有共享单车停车位的，虽然村里人几乎不怎么用它，那车子停在这几乎没有挪过地方。 村里的积雪清理完毕之后，停共享单车的那块地方也被村干部清理了出来，不然就那一块地方一大堆雪，也挺碍事。 因为厚厚的积雪，有的共享单车早就变形，再加上清理积雪的时候用到了钻机，还有的共享单车直接被钻出孔来，现在那块停着的单车都惨不忍睹。 前两天还听到村里有人说那停着的车又丑又占地方，村里什么时候能把它彻底清理了。 唐清这会儿打的就是共享单车的主意，不止是车链子，车轴她也想要，齿轮更是必不可少。 这共享单车原来是谁的，她不知道，现在这光景在他们村地盘上，那就是他们村的，她一个人全部霸占显然不合理，就怕后面有人嫌分赃不均。 俗话说得好，人不患寡而患不均，为了避免这种情况的出现，唐清决定，做出来放村里一起骑呗，其实，她也没啥别的用途，就是想像之前拉积雪的时候，能稍微省点力。 “啥？雪地车也能做？”陈建民就想问问，还有什么是唐清做不出来的，是不是哪天还要弄出来个飞机，大家去别处看看…… “不是做，是改装，改装。” 真从无到有，她得多牛，她现在也就能根据村里的电动三轮，整个电动三轮雪地车，上面再搭个棚子，那不就是……带棚子的电动三轮雪地车。 带棚子好歹保暖性稍微提升了那么一点，以后有条件，再给里面安个暖气就行，目前能跑就是最大的能耐。 村委会带着人帮忙把那批共享单车推进文化中心，一堆人拿着扳手钳子，直接上阵，都是居家小能手，谁还不会拆东西咋的。 拆东西这种基因，是从小刻在骨子里的，哪怕是被打被骂，小的时候也要把玩具拆的七零八落，安得好，那下次还有得拆，安不好大不了挨顿打，唯一难过的是，下次没得拆。 大家暗自较劲，你拆完一辆，我也要拆一辆，不仅如此，我还要比你多拆一点。 本来村里就只有十几辆共享单车，很快全被拆完了，链条也整整齐齐的放在一起，这些链条不能直接使用，还要经过加工才行，不然太细了在雪地上不好吃力。 电焊这种事得梁叔一家来，据说梁叔当年可是高级焊工，就是因为识字不多，不能继续往上考，最后没走焊工那条路，当然，这个的真假有待考证。 要把两个链条中间加上铁片焊在一起，还要保证不影响使用，焊功太糟糕的话还真做不好，幸好梁叔焊功可以，唐清想要弄的都能搞定。 最后成品出来的时候还挺像模像样的，甚至因为是全铁的，看起来比车队他们的履带还要更霸气一些，有点儿赛博朋克的味道。 “要不要喷漆？还是喷吧，防止生锈。”梁叔自问自答，他也挺长时间没做这种精细活了，之前弄的装修，跟这个的感觉还是不一样。 因为焊接过后的链条焊接处亮晶晶的，跟周围的暗沉很是不搭，再加上在雪地上跑也需要防止生锈，就是…… 唐清看着眼前五颜六色的油漆桶，梁叔还在那边介绍这些油漆哪些质量好，价格高，哪些品质不太行，用不了多久。 她就想问问：“梁叔，没有黑色的油漆吗？” 车轮这种东西，不是她偏见，也不是她歧视，而是正常情况下它不就应该是黑色的吗？这数量最多的红色和绿色还有金色白色是闹哪样？ “谁家装修喷黑色的油漆啊，黑色的进的少，基本上是特殊预定了我才会去买黑色的，红色和绿色最多那是因为村里红色和绿色的大门最多，时间长了，大家都得补漆。” 这个唐清知道，她家新安的传统大门就是红色的，特别喜庆，上面门扣是金色的，彰显贵气，以后要是补漆，用到的就是红色和金色。 另外村里还有纯绿色的大门，那种比传统大门要稍微新派一点，不过有人会在颜色黯淡之后补漆补红色。 “你说要喷哪一种嘛，快点，早点喷完，你不还要进行下一步吗？” “要……要不都试试？” “跟我想法一样！”梁叔一副英雄所见略同的样子，把油漆桶打开，熟练的倒进喷枪里，对准做好的链条就是一阵猛喷，为了防止疏漏，最后还要检查一下有没有哪里的边角没喷到。 崭新的四种链条新鲜出炉，看久了，莫名的还有些好看……她的审美是不是没救了…… 安到从村里征集来的电动三轮车上，为了配色统一，不出现太辣眼睛的配色，还提前做了搭配，以红色蓝色和绿色为主的电动三轮车还真不好搭配。 电动车的蓄电池早就被拆了，因为之前太阳能发电要用到，不过这难不倒村里人，隔壁村就有卖电动车的，这时候，他们换不起电动车还能换不起电池吗？ 当第一辆充好电的雪地车在雪地上跑起来的时候，一群人争着要试试新车的感觉，这么久没开车，还真有点手生。 “手生什么呀，一个电动三轮你还手生，那不是有手就行！” 旁边骑着电动三轮一顿一顿前进的白睿觉得对方是在讽刺他，不过没有证据…… 白睿从来没骑过电动三轮，更别说这还被魔改过，上来骑的不好是情有可原的，看他半天还在那跟卡了一样，一顿一顿的，唐清直接上去，让他坐一边，示范给他看。 “走起来之后你就右手别动，反正咱们这车车速也不快，翻不了车，也出不了车祸，真要撞车了，这速度你直接跳车都什么事，尤其是在这雪地上。” 熟练的驾驶着三轮车，想当年，她回来的时候，也骑着三轮跑遍了村里的大街小巷，怀念。 “你再试试？” 这次唐清让到旁边，让白睿主把，跟教练教车一样，每一步都得啰嗦几句，夸奖批评一起上。 还是一顿一顿的……唐清就不相信自己今天教不会，两人频繁换主把，学个电动三轮学一下午。 其他人都觉得没意思回家了，他们两个还在练车，车练的唐清差点得脑溢血，当初白睿是学习不好，不是脑子不好啊，这怎么还越来越笨了呢？ “走啦走啦，人家小情侣学车有什么好看的，外面死冷寒天的，走，去我家打麻将去？” “走走走，好久没打了，今天准备好花生豆，我要把你家剩下的花生豆全赢回来。” 村民们说着话，把电动车停到文化中心，各自回家，只留下白睿和唐清还在为学车争执。 第39章 骑车去兜风 最后电动三轮快没电了, 两人才回村，反正回村的时候白睿还是一顿一顿的车技。 云村现在是三座沼气池，其中一个是前段时间防空洞支援各村修建的, 各种建材都比较便宜, 村里为了缓解用电紧张问题，支援建设的也没放过。 别的村里都是一个沼气池，勉强供应吃饭用电, 就他们村磨坊什么的都是电动的，现在村里还多了电动的共享三轮车。 有了这个车，有人甚至想到更远的地方看看自己的孩子过的怎么样, 走路只能到周围的几个村子。 每次也只是听搜查队和车队说别的村子怎么怎么样, 当然大部分都是不怎么样的话，时间长了，村里一部分人觉得自己村棒棒的，厉害到起飞。 一部分人就觉得搜查队和车队是不是到每个村子都是一阵夸, 就跟上学的时候, 每次老师进来都会说整栋楼就你们班最吵，会对每一届学生说，你们是我带过的最差的一届，都是套话。 白睿的爷爷就有一个弟弟，在距离他们这里半个小时车程的村里, 之前没有条件, 老爷子也没提去看弟弟的事, 电动三轮做好之后，老爷子就想去看看弟弟，哪怕只是去确认一下还活着没也好。 “爸，我们去就行了, 你这么大年纪，这路上万一出点什么事……” 老爷子现在七十多，身体虽然还算硬朗，可到底上年纪了，再加上现在医疗条件又这么差，白睿一家是真的害怕。 “万一你叔没了，我去，好歹能祭奠一下。”听了那么多的话，老爷子真担心这次去不是走亲戚，是扫墓。 “车上也坐不下很多人……”村里的电动车三轮大多比较小，安上棚子之后，里面带司机，挤挤巴巴能坐下三个男的。 “就咱爷仨去，你妈你媳妇都留在家。” 最后还是老爷子拍板，三个老爷们出去，路上遇到什么事也不慌。 虽然有棚顶，可是跑起来之后，车里的人还是会冷，跑时间越长越冷，在出发之前，白睿他们做了充足的准备。 原本单薄的棚顶被他们用就棉被包裹起来，只留下正面的透明棚顶可以用来观察路况。 不开车的白老爷子和白父两人也用被子包裹住自己，老实窝在后面，白睿全副武装，手上戴着家里唯一的皮手套，里面还有毛毛，保护住开车的双手。 “坐稳了，我走了啊。”随着一阵晃动，笨重的三轮雪地车驶上缓坡，正式从村里出发。 坐在窗边，美滋滋的吃炖鸡蛋的唐清抬头的瞬间，看到路过的三轮雪地车，纳闷的想，昨天开车还那破样子，今天这么快就好了？这也不停顿了嘛，还敢带人上路。 不知道自己的完美车技被唐清看在眼里的白睿这会儿冻的不行，尽管穿的很厚，也是选的太阳正好的时候出发，可这天气也着实冷。 三轮雪地车跑起来之后，安的棚顶四处漏风，感觉四面八方都有风在吹。 庆幸的是，半个小时后，他们顺利到达小爷爷所在的村子，也在老爷子的指导下，找到了小爷爷家。 “好了好了，停车。” 村子也做了封村，不过村里面积雪没有清除，他们把大门打开后，车子直接开进村里，也没见村里有人出来。 第33节 两边的房前都有木板，是用来防止出门的时候踩进裂缝里的，家家户户房门紧闭，不像他们村，还会有人再外面晒太阳，哪怕被人说还不如在家里晒也不在乎，就要出门。 他们车停下来的时候，小爷爷家旁边的邻居倒是探出头来，问他们是干嘛的。 “是我呀老哥哥，我来看看白杨。”老爷子和邻居认识，这会儿主动上前搭话。 “白松啊，你们哪来的车呀？” “村里瞎鼓捣的。” 说话的时候，门开了，白致远的堂兄白为民赶紧让他们进去，白睿把车里三层外三层的锁上，最后才拎着塑料袋跟进去。 白为民家是两所房子挨在一起的，旁边是儿子家，这会儿听说家里来了客人，也是过来照应着。 “你爸呢？”老爷子上来就开门见山。 “在屋里在屋里。”说着，把他们引到后面的厨房，昏暗的房间里，坐着白为民的父亲和媳妇，围着一个小的电热丝炉子在取暖。 两人旁边还有一个小板凳，看起来应该是白为民的凳子，他也是听到敲门声，刚从这里出去。 房间里唯一的发光源就是那个电热丝炉子，再加上厨房本来空间就不大，窗户更小，为了保温，还把窗户用塑料袋封上，屋里格外的压抑，进来人一多，连转身的地方都没有。 “白聪，给你大爷爷他们拿凳子去。” 白聪是白为民的儿子，不知道怎么的，他们白家这边这一代生的都是儿子，家里人不止一次说想要个女儿均衡一下。 “不用不用，我来看看就回去了，回去晚了路上冷，你们就用这个取暖啊……” 这种电热丝炉子，要是他没记错的话，是很早以前的物件了，也不知道是从哪翻出来的这老古董。 尽管老爷子说不用凳子，白聪还是很快就拿过来三个凳子，递给他们，白致远搀着老爷子让他坐下。 “现在柴火烧不着了，真用柴火取暖，还得提防着缺氧，幸好前段时间来电了，这电热丝炉子用着正好，听说过几天防空洞有钻井车过来钻井，就能有地暖用了。” 云村能人工打出来地热水只能说是他们幸运，不仅地底下有地热水，还不是很深。 大部分村子只能靠防空洞的钻井机钻个几百米，看看能不能钻到地热水，难度系数大很多，不是人工可以完成的，村里人只能等。 在这之前，大家只能各显神通，晚上睡在一楼，好歹没风，还能保温一些，再加几个热水袋，多盖几层被子，勉强能过去。 “就是苦了静静这孩子，村里什么药都没有，也没补品，都怀孕四个月了，还不显怀。” 张静静是白睿堂兄白聪的媳妇，白聪跟白睿两人的名字看起来都挺聪明的，其实两人学习都不怎么样，唯一的区别就是白聪从小要比白睿听话。 不上学之后，跟着他爸到工地上，从小工干到大工，又在村里人的撮合下，一到适婚年龄就结婚了。 灾难开始没多久，他媳妇就检查出来怀孕了，全家也是跟着愁，尽管家里已经尽可能的给她最好的，整个人还是虚，本该显怀的肚子，也没鼓起来多少。 现在唠家常，不知不觉的就开始诉苦，其他人也没法跟他们说。 “正好，白睿，把鱼拿出来，这鱼汤啊对孕妇最好了，幸亏来的时候多拿了两条。” 白睿把刚进来就放在厨房案板上的塑料袋打开，看起来皱皱巴巴的塑料袋里除了两条鱼，还有几捆青菜和蘑菇。 走亲戚嘛，怎么能空着手就来，虽然包装是简陋一些，可东西都是实打实的。 看着白睿拿出来的东西，白杨有些愣神，其实他不是这个意思，他当弟弟，从小对这个哥哥就挺崇拜的，有什么话有时候不跟爸妈说，也会跟哥哥说。 他没想到，他们来的时候还拿了这些东西，这些东西放在现在，都金贵的不得了，他哥这也太下血本了。 “太多了太多了，你们拿回去点吧。”说着，白杨起身把一部分的东西重新塞回塑料袋里，要让他们带回去。 “拿出来的礼哪有往回拿的道理，你这是打我脸呢？”老爷子一板起脸，白睿都得怂，更别说从小就被大哥震慑着的白杨。 嘴唇动了好几下，最后什么也没说出来，六七十的人大老爷们，还差点哭出来。 家里冷的睡不着的时候，没火没电吃不上饭的时候都咬牙忍过来了，这时候眼睛就热热的。 “行了，儿子孙子都在呢，改天我让白睿过来接白聪他们去我们村看看医生，我们村有个老中医，医术没得说，给看看有没有什么毛病，该补的补。” 这个时候怀孕确实棘手，怀孕过程中难受还不算什么，等到生孩子的时候才是真的难。 本来女人生孩子就是九死一生，即使是医疗条件充足的条件下，也没人敢保证就能母子平安，更别说现在根本没有医疗条件。 话说，林子成父子俩会不会接生？之前他们也没问过，这次回去得留意着问问。 村里再早十几年前还有接生婆，现在早就没了，大家都是去医院生，再不济也要是县医院，哪有自己在家生的。 正在给老人测量血压的林子成突然打个寒颤，明明屋里也不冷啊。 看过自己兄弟之后，老爷子催着白睿打道回府，留他们吃饭也被拒绝，只说着家里等着他们回去呢，得早点走。 路上，坐在前面的白睿听着老爷子在后面长吁短叹：“你小爷爷家虽然现在条件不好，可是他都要有曾孙啦，咱们家这么好的条件，别说曾孙，孙媳妇都看不见……” “有些人呐，是吃啥啥不剩，干啥啥不行，真是他爹的好大儿。” “爸，你说白睿就说白睿，别扯上我啊。” 听着老爷子在后面各种感叹，白睿终于忍不住了，问：“爷爷，你干嘛非要这么早走，其实咱们晚会儿走也一样。” 原本喋喋不休的老爷子停顿一会儿之后，感慨的说：“你小爷爷家实在是太冷了，你爷爷我受不住啊，年纪大啦……” 前面开车的白睿偷偷笑，他就知道是这个原因才故意问的。 等到家的时候，三人冻的齐刷刷吸鼻涕，赶紧进屋换上暖和衣服，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等会儿还要把车上的棉被什么的拆下来，明天还有别人要用呢，可能是因为电动三轮车刚做好，大家都想尽快去看家人，现在都赶在一块。 每天都排有人家，一天也只能排一家，因为电动车还要充电。 白杨家，把白睿他们送走之后，一家人赶紧回家看塑料袋里的东西，那时候他们看的清清楚楚，白睿拿出来鱼和蔬菜蘑菇之后里面还鼓鼓囊囊的，不知道是什么。 “还有鸡蛋！”白聪惊呼出声。 “小声点！”白为民用手直接给白聪后脑勺一巴掌，白聪总觉得，自己学习不好说不定就是被他爸打的了，等他以后有孩子，一定不打他后脑勺。 不过声音还是放低了，这时候家里有好东西确实不敢让别人知道。 “这东西谁都不准碰，娟子，你把这东西分配好，每天给静静做点，家里的好东西要先紧着静静来。”别看白杨被他哥教训，在他家，他也称得上是说一不二的。 当天下午，白杨家就炖了鱼汤，没有别的调料就只放了点盐，正好孕妇也吃不得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给你媳妇端去，让她放心吃，这几天都有，等到地暖铺好，咱们家就去你弟家换几条鱼回来养着，肯定能给静静补回来。” “知道了。” 小心翼翼的端着已经满到不能再满的鱼汤，穿过两栋房子中间的小门，回到自己家。 白睿他们来的时候，因为张静静是孕妇不方便出门，就一直呆在家里，只知道有亲戚来，还不知道亲戚来还带了礼，白聪又一直在厨房帮他妈料理鱼汤。 等白聪进门的时候，就听到张静静在小声的哭，这已经不是她这段时间第一次哭了。 自从怀孕之后，产前焦虑再加上现在艰苦的环境，张静静还想过要不直接打胎，不要这个孩子。 “怎么哭了呢，我去的时间是有点长啊，不过你看看，这是什么，你闻闻香不香。” 进屋之后，鱼汤特有的香味在空气中弥散，很快充满整个屋子，阳光下，乳白色的鱼汤还泛着微微的油光，看着就让人胃口大开。 “这哪来的啊？”咕嘟一下把嘴里的口水咽下去，之前的眼泪这会儿全变成口水，让人不停的往下咽。 “大伯家送来的，赶紧趁热喝了，明天还有，不只有鱼，还有鸡蛋呢，都留着给你吃。” 拿起勺子舀一口，一直暖到胃里，之前的郁闷害怕这会儿全都变成食欲。 “你也尝尝。”把一勺鱼汤放到白聪嘴边，要让他也喝一口。 白聪把勺子推开说：“这是专门给你吃的，怀孕这么久，一直跟着我们吃苦，这是专门给你和孩子补身体的，等过段时间，再带你去大伯他们村看看中医，别担心了。” 抿抿嘴，张静静也知道自己最近状态不对，但是她没办法，就是控制不住的往坏处去想。 “我知道啦，你说的，以后会越来越好。”大口喝一勺鱼汤，然后小心的吃着里面的鱼肉。 看着张静静喝鱼汤，白聪偷偷的快速用舌头舔一下嘴唇，刚刚把勺子放他嘴唇边，他嘴唇上也粘有一点鱼汤，真好喝。 也许是喝了鱼汤心情变好了，也许是觉得有希望了，今天不用白聪哄，张静静自己就调整好心态，开始做小衣服。 现在没有卖孩子衣服的地方，只能是自己做，张静静他们屋里也有电热丝炉子，坐在被窝里，侧身感受着炉子的温度，一针一针认真的做着衣服。 她把外面的做好之后，婆婆会在里面塞上棉花，这就是以前孩子们穿的棉衣，从里到外，实打实的全棉。 第40章 麦芽糖 自从村里的积雪清除掉之后, 一楼阳光普照，甚至还能稍微节省一点电，不过唐清还是最喜欢坐在二楼窗边学习吃东西。 这样别人不会特地抬头看她, 她却能看到外面的景色, 唯一不好的一点就是容易忘记现在二楼出不去家，每次都是打开门才想起来。 这几天每天都有车辆进进出出的，车上人的表情也都各不一样, 尤其是回来的时候，还有人看着像是哭过才回来的。 但是今天，有人下车的时候居然是笑着下车的, 村口有人问他为什么笑, 唐清坐在家里听不清他们说的什么，打开门才勉强听到说媳妇什么的。 第二天才知道，村里一个三十多岁因为家里穷，一直娶不起媳妇的人, 昨天去走亲戚, 被那个村的人说了个老婆。 彩礼也没要多少，更关键的是，男方看中了，女方也没排斥，这才能过好日子。 以前别的村里有冲着彩礼卖姑娘的, 女方嫁过来之后, 虽然没有寻死觅活的, 但是也闷闷不乐，日子越过越没滋味，村里有老人说，结亲结亲, 不能成结仇。 昨天他们回来的时候，就是带着女方家里人过来看看，同时商量彩礼来了。 看到村里要电有电，要地暖有地暖，光这生活条件都要高出去其他地方不少，两家当即拍板定下这桩亲事。 “过两天就结婚，快得很，女方家里毕竟条件不好，家里姊妹也多，早点嫁过来，自己少受苦不说，家里也能松快一点。” 现在村里传的到处都是，就是想跟大家说一声，娶媳妇了，听说到时候还要在文化大厅里办酒席，也不知道这酒席怎么办。 “能怎么办，咱们村刘大脖子那可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手，附近村里办酒席都是请他去做的，你还吃过他做的席呢，去年村尾张家小子结婚就是他做的，听说老孙头家也要请他去做饭。” 在农村，结婚摆酒席也是有讲究的，有钱的人家会去酒楼摆，当然，这样的人家少。 大部分人会请当地有名的酒席置办团队来办流水席，也有少部分抠门的家会办便宜的流水席。 大家伙基本上坐在席面上一吃，就知道这家人什么样了。 毕竟大家随礼给的钱都是一样的，请有名的团队做的丰盛一些，好吃一些，花费自然贵，礼金也就落不下多少，办的便宜那就能落下礼金。 席面做的不好吃不丰盛的，大家就都觉得这人抠门，死要钱。 提起来去年的酒席，唐清想起来了，确实，那次的酒席真好吃，从凉菜到热菜再到汤，味道都刚刚好，说实话，感觉外面有的饭店都没有这大厨做的好吃。 原来厨子就是他们村的啊，不过，之前东西齐全的很，现在也没什么菜，真要办酒席还挺困难的。 “你们家到时候怎么随礼啊？” 大家不太关心怎么办酒席，办起来困不困难，反正孙家已经放出话来说要办酒席，结婚那天大家直接去就行。 第34节 大家更关心的是到时候怎么随礼，随多少的问题，商量出来个结果之后大家好统一一下，不然给的太多或者太少都不合适。 “我们家跟他家关系近，到时候你们商量出来，我家直接再多一份就行。” 最后大家商量出来的是一条两斤的鱼，或者两斤粮食，蔬菜这种东西就不拿了，不方便存放，鱼要活的，耐放。 也有人担心，老孙头家会不会敷衍了事，别到时候大家随的礼不少，吃个哑巴亏。 “不能够吧，老孙头不是那样人，再说了，他儿子好不容易娶上媳妇，还能不办的排排场场的？” 因为农村姑娘越来越少的原因，哪怕他们村并不是很穷，依旧有一小部分光棍，能娶上媳妇的也都不容易，大多都得有点长处。 要不嘴巴会说，自己会处个对象，要不家里条件稍微好点，那也有女方看上。 自己木讷，家里条件又不好，别说在农村了，就是在城市里，也不好娶媳妇。 孙兴旺就是这样一个人，可能是他妈去世的早，家里只有他爸的原因，孙兴旺从小就比其他人要木讷，小的时候就跟其他同学玩不到一块去，长大之后更是如此。 也就是在工地上不需要怎么会说话，要不他这性格，在职场上也吃不开。 要不怎么说，让人看不顺眼的时候，呼吸都会让人觉得是浪费空气，让人看顺眼的时候，放屁都觉得是增加可燃气体。 他现在木讷的性格也成了老实本分的象征，不会油嘴滑舌的骗人。 结婚就在这两天，老孙头找到白睿，让白睿带他去找唐清说说，问问看还有没有糖，这结婚，总要有个喜糖吃，这是他们这开桌之前必经的一道程序。 他跟唐清不熟，不好自己直接找过来，以前唐清开小超市能直接过来，现在人家一个人在家，他一个老鳏夫上门不太好看。 白睿就不一样，这两人村里都能看出来有点什么，他跟白睿也好说话。 “糖？真没了，过年那会儿是最后一点糖了，我就怕那东西当时间长坏，所以早早的就都换出去了。” 除了米面盐这类能长时间存储的东西，保质期在一年左右的，她都卖了。 “那这怎么办呀，没有糖这也不好看啊。” 村里大多都讲究面子，尤其是这种流传下来的形式，必须得有，没有那村里碎嘴的婆子是要戳脊梁骨的。 老孙头有点急，好不容易儿子能娶上媳妇，他也能给死去的老婆一个交代，这又碰上这档子事。 “那要不用小麦做点麦芽糖吧，肯定没有卖的那种水果糖甜，但是好歹也是糖。”再往前推个二三十年的，麦芽糖也是很抢手的糖。 “这村里也没人会做麦芽糖啊。”做麦芽糖放在以前是个手艺活，这样的手艺活大多都是有师傅带着进门的，要拜师学艺才行。 二三十面前，他们村哪有这条件去拜师学艺，等到有条件的时候，机器制糖也很便宜了，不需要再费劲的做手工麦芽糖，没有水果糖牛奶糖好吃，也不好卖。 唐清就不一样，作为一个小破站爱好者，每天看的最多的除了鬼畜视频，就是各种翻车视频和手工视频。 麦芽糖这种原材料便宜且容易取得的东西，当然会被阿婆主们拿来水一期视频，得益于这些视频，唐清大概也会一些制糖手艺。 她还自己做过龙须糖呢，虽然翻车有些许的严重，龙须成了坨，好吧，翻车是很严重。 到现在她还隐约记得麦芽糖的制作工艺，只要温度足够，大概两三天的时间就能制作出来干净卫生的麦芽糖。 “我会点，就是做出来的成果不太能保证，我尽量试试。” “那就太麻烦你了，需要用什么东西，你直接跟我说，我给你准备好。”老孙头这会儿就觉得唐清简直就是来救苦救难的。 “就准备点小麦就行，村里人多，稍微准备多一点，两三斤应该就差不多了吧。”至于到底需要多少，其实她也不是很清楚，不过这玩意就算多做了，也没关系，放着也能继续吃。 老孙头回家没一会儿就背过来一小袋子，别说两三斤，唐清觉得得有四五斤。 她表示用不了这么多，老孙头却皱巴着黝黑的脸说：“没事，多做点总比少了好，你就把它们都做成糖吧。” “行吧。”其实制作麦芽糖还要用到糯米，不过他们这边又不种水稻，村民家里自然不可能会有糯米，也就唐清家因为开小超市，会进大包装的糯米，尤其是端午节的时候，有些家里会特地过来买糯米做粽子。 这个糯米唐清打算自己出，反正用不了多少，就当是庆祝他家娶媳妇，这麦芽糖做出来，她也要吃呢。 “我帮你。”老孙头把小麦留下就回家了，白睿是什么也没带，直接人留下。 “那正好，你把这麦子淘一下。”一下子淘这么多小麦，也不是很轻松的活，为了自己吃的时候能干净，这时候当然要仔细淘。 用崭新的大不锈钢盆把麦子装进去，然后用化开的雪水淘洗，一遍是不行的，要多淘洗几遍。 白睿的手大，在四五斤的小麦里搅和起来一点都不费劲，刚开始还干干净净的水没几下就变得浑浊，还有空麦壳漂浮在水面上。 三四遍之后，再搅和水才显得干净了一些，这时候就要开始用一次性手套淘洗，直到水彻底干净，不再有浑浊物为止。 “好了，把他们倒进这里面。”唐清拿着的是一个面筛子，孔洞特别的小，麦子倒进去正好把多余的水分全部空出去。 等到面筛子不再出水之后，就用玻璃盖把它扣上，每天都要进行喷水湿润，保证小麦能够正常发芽。 因为他们要用发芽的小麦混合蒸好的糯米，才能做成真正的麦芽糖。 “这样就能行？”白睿有点怀疑，这过程和步骤也太简单了，真是这样的话，还需要拜师？ “你别看前面的步骤好像很简单的样子，越到后面越复杂。”尤其是最后熬煮的部分，她就在上面翻车过…… 第41章 全村吃席 三天后要熬出成品的时候, 担心一下子全熬了万一出点差错，弥补的机会都没有，唐清选择用小锅一点点熬, 一锅坏了还有其他的。 这几天一直在怀疑唐清是不是瞎搞的白睿从头帮工到最后, 作为工头，唐清决定等下让他吃第一口，免费品尝。 关火收锅把糖浆倒出来, 纯正的麦芽糖还要经过单独的拉伸，把麦芽糖原本的醇香拉出来，大胳膊结实的白睿就是这份工作的不二人选。 拉糖要趁着糖还不是特别凉的时候拉, 等它彻底凉凉, 再拉就拉不动了。 “要拉多久？这个有要求吗？”眼睁睁看着发出绿色麦苗的小麦变成蜜糖色，要不是每一步他都看着，都怀疑是不是中间唐清调包了。 “拉成乳白色就差不多。”无非就是口感上的一点点差异，大部分人是尝不出来的。 见糖拉的差不多了, 唐清用小剪刀从上面剪下一块, 然后快速的塞到白睿嘴里，期待的问：“怎么样？好吃吗？” 白睿的表情有些复杂，一副要说不说的样子，唐清等不到回复，干脆也给自己剪一小块, 亲自尝尝味道怎么样。 等她吃到嘴里之后, 白睿才说：“太粘牙了, 刚才张不开嘴，味道挺好的。” 已经把牙粘在一起的唐清很是无语，强行张嘴也不是不行，她就害怕她牙不结实, 还是等化软一点吧。 好不容易从黏牙糖里把自己的牙齿解救下来，唐清看着这糖就觉得牙疼，这算是成功还是失败？ “这糖送上桌，大家吃了还能吃饭吗？”尤其是村里老人还有一大波，那所剩无几的牙齿怕不是得全交代在这糖里。 “等凉凉了就不会这么黏牙了吧，再说，除了小孩子喜欢嚼糖之外，老人不会直接嚼。” 说的有道理，把自己的担忧放下来，白睿拉糖她就熬糖浆，通力合作，很快做出来一大堆的麦芽糖。 因为不是同一锅出来的，颜色和口味上稍微有点差异，就当是不同口味的。 为了方便，她还特地找出来以前买的小包装袋，把他们单独装起来，虽然没有更好的装饰，糖块还有些大小不一，但是老孙头在拿到糖的时候还是很高兴。 这个大半辈子都埋头跟水泥砖头打交道的老头儿后半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儿子能成家，眼看这个目标就要顺利完成，这会儿开心的不行。 给唐清和白睿一人抓了一大把，说：“叔也没啥能给你们的，这点儿喜糖你们收下，争取早点结婚！” 唐清也没多想，乐呵呵的收下，她不是那么喜欢吃糖，但是将近半年没吃，这时嘴巴还有些许的想念糖的味道。 白睿就不一样，作为一个心里有鬼的人，听什么都会自动变形，这会儿听到的就是祝他们早点结婚，大叔这可以啊，等过两天的时候他去帮忙，肯定好好干。 结婚当天，新郎穿着西装，新娘则是穿一身大红色裙子，这衣服是在李远家做的，红丝绒裙子搭配着白色的毛披肩，显得新娘气色格外的出众。 这能不出众嘛，大家都穿的里三层外三层的，新娘虽然有一个毛披肩，屋里也有地暖，还是能看出来这会儿冷的不行。 “我妈说了，就这一小会儿，当然要美美的，而且还有结婚录像呢，不美怎么能行，她要是结婚也愿意受一会儿罪，毕竟一辈子可能就这一次。” 唐清和陈丹丹来的比较早，她们两个坐在一桌，同桌的都是些学生，张浩也在这桌。 话说自从大炮仗事件之后，张浩就成了他们村的孩子王，哪个孩子不佩服他，就他的炮仗最大最响亮，挨的打也最狠。 这会儿陈丹丹正跟唐清说她从她妈那听来的消息，“裙子底下穿了厚打底裤的，反正裙摆够大也看不到，上面又有毛披肩，其实没你想象的那么冷。” 那就行，她还以为真就穿裙子呢，也太勇敢了。 “李叔这审美可以啊，宝刀不老，这审美挺新潮的呀。” 新娘身上穿的裙子可以说直接拉高了村里的审美标准，红色的长袖，方领带小v，大裙摆，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时尚是个轮回？ “不是的，这是李媛姐定的款式，李叔原来打算做的裙子我都不好意思说。” 这几天唐清忙着做麦芽糖没出去，陈丹丹他们这群精力旺盛的孩子，每天啥事也没有，手机上游戏什么的也玩不了，好不容易有个结婚的喜事，满村跑。 男孩子跟着大老爷们收拾文化大厅，擦桌子，借凳子什么的，陈丹丹就喜欢跟着她妈她们去看新娘新郎的衣服。 新娘服从选款式到选料到最后做出来，她每天都有看的，说句大言不惭的话，她就是个监工的，还做了点贡献，新娘的毛披肩其实不是披肩，是她一个棉服上面的大毛领…… 现在看来，效果相当不错嘛，大家都以为那是个披肩，她就说嘛，把它当披肩不是她的错，是真的很像披肩。 婚礼的举办场地依旧是任劳任怨的文化大厅，没办法，文化大厅在他们村已经算是最大的屋子了，在这里举行婚礼再合适不过，加上村里有个什么活动，也喜欢在文化大厅办，喜庆的装扮什么的，装备都有。 红色的桌布，各种各样的彩旗，这还不算，屋顶还要挂上红灯笼，这是村里每年过年时候会挂在街头巷尾的。 窗户上贴着大红的喜字贴纸，美中不足的是，只有一面是红的。 整个文化大厅这会儿看起来还真有……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结婚的氛围…… 女方的一家也都在场，可以看到这会儿对亲家的安排非常满意，打量着周围的装饰不住的点头。 在麦芽糖上场之后更是眼前一亮，飞快把麦芽糖一扫而光。 除了唐清他们这一桌，其他桌子上的麦芽糖都是盘子刚落桌，空了。 他们桌有张浩，还有唐清，其他的又都是学生，本来脸皮就薄一些，他们两个没发话，竟然没人伸手拿糖。 最后还是张浩一把把盘子端过去，然后数了一下糖，二十四个，他们桌上带上他一共九个人，每人两个还多出来六个，有三个人要少一个啊…… 这个糖其实是装盘的人随手抓的，看着每个盘子满满的，差不多就行，也没数数。 “我不要了，你们几个分吧。”她家还有挺多，她退出正好凑个整数。 唐清退出了，张浩就看了眼陈丹丹。 “看我干什么，我要是退出，你们又不能平分了，知足吧！” “哈哈哈，我也没别的意思，来你的三个。”张浩笑起来还是很憨厚的，按照人头给每人分了三个。 拿到麦芽糖的陈丹丹很快安静下来，没有她在旁边解说，竟然还有些不习惯。 扭头就看到她的嘴巴一直在微微蠕动，唐清迟疑的问：“你嚼着吃的？” 陈丹丹无声的点头，好一会儿之后才说：“姐，你这糖怎么这么黏啊，我专门买的黏牙糖都没这么黏。” “这只能说明他们用的不是真材实料！”没错，她的麦芽糖绝对是因为真材实料才黏牙的，不是配方和技术问题。 第35节 台上司仪还在讲话，已经到了改口的步骤，很快就可以开席了，在最后新郎发表过感谢之后，流水席正式开始。 流水席的最大特色就是一波一波的，他们这第一波吃完流程，下桌子，下一波人再从头吃起。 通常情况下，第二波人就知道这家酒席置办的怎么样了。 先是凉菜，以前都是八个凉菜，现在没这条件，勉强凑够四个，从凉菜开始就给大家发馒头。 又来了两波四菜一汤，可以说老孙头家已经尽可能的做到最好了，又是红烧鲫鱼又是鱼汤，甚至还有炒鸡蛋，炒肉，也不知道这是找多少家才换来这么多东西。 别说女方家里，就是他们村的人也是吃的不亦乐乎，这些东西大家家里都有，可也都不舍得吃，现在随了礼，做也做好了，当然要吃回来。 女方家里更是很久没见过这样的饭菜，桌子上几个人，没一会儿，基本清桌。 还不停的跟自己女儿说她有福气，夫家准备的这么好，这说明重视，以后好好过日子，将来享福还在后面呢。 可能是觉得自己家里人吃的太多了，新娘这会儿笑的有点不自然，不过老孙头父子俩是真的很开心，尤其是老孙头，跟亲家公这会儿都开始称兄道弟了。 酒劲一上来，这亲家公就跟老孙头嘀咕，“还是你们村好，暖和还富裕，我老姨没骗我。” 要说以前，他们哪知道什么孙兴旺啊，没钱没本事的人在别的村不配拥有姓名，之所以会把女儿说给孙兴旺，还是听他嫁到云村的老姨说村里怎么怎么好，他们才动了心思。 打听了云村没娶媳妇的人，听说孙兴旺人还可以，又找他亲戚打听一下，他妈虽然死的早，他们父子俩每年也会过来看望外公外婆，人品好。 不止是他们村，这附近的村子现在都知道，云村最富裕啊，嫁到云村来不愁吃不愁穿的，还有人盘算着娶云村的姑娘，这娘家怎么不得帮称着点儿？ 一来二去的，云村的单身狗们成了香饽饽，就连刚刚成年的陈丹丹他们，都被人到处打听。 第42章 邻居回来了 “哥哥, 我们去哪里呀？” “去外公外婆家。” “你不是说外公外婆和爸爸妈妈一样死了吗？” “他们的家还在。” “那为什么不回我们家，我们家也还在……” 搜查队的车上，一大一小两个人小声的说着话, 小姑娘扎着最简单的羊角辫, 手放在口袋里，整个人缩成一团。 付小黎和付小萌是兄妹俩，两人年龄差了有十八岁, 付小萌是二胎，出生的时候付小黎刚上大学。 其实刚开始，付小黎是不同意爸妈生二胎的, 原因很多, 母亲是高龄产妇，父母精力不济，包括以后付小萌的抚养问题…… 但是等到付小萌出生，一点点长大, 喊他哥哥, 每天跟在屁股后面颠颠跑的时候，他还是会露出傻哥哥的笑。 不过这些都是过去，灾难降临之后，他们家一直呆在家里等待救援，渐渐的, 家里的可燃物越来越少, 吃的东西也越来越少, 小区也逐渐吵起来。 甚至每隔几天，就能看到有人从楼上跳下去，掉进积雪里，生死不明。 终于有一天, 他家的大门被拍响，有不止一个人在外面喊开门，还撬锁，最后甚至直接用斧头砸门。 即使是防盗门，最后也被他们硬生生砸开，把家里的东西席卷一空之后，扬长而去。 一无所有的他们只得被迫踏上前往防空洞的道路，因为他们等不了了。 和其他被迫害的家庭一起结伴离开，尽管如此，等到达防空洞的时候，父母都已经奄奄一息，他们把身上最保暖的东西都套在了两个儿女身上。 即使即将大学毕业的付小黎已经成年，可独自带着一个四岁的孩子还是吃力，尤其是每天去工地都要带着付小萌。 防空洞每天都在宣传回村的好处，甚至给出工分折扣，回村的人可以享受八折兑换物资。 在名下有农村房产的人，更是他们热心游说的对象，在不知道第几次被上门游说之后，付小黎决定请假一天去看看。 他在云村有一套房子，并不是他家是富二代什么的，而是这套房子是他外公外婆过户到他名下的。 外公外婆去世之后，他们也就是每年回去扫墓的时候打扫一下房子。 因为他户口不在云村，所以只有这套房子的产权，等到房子倒塌之后不能再进行修建，宅基地会由村里进行回收，所以需要保持房子的完整性，要不然他们不会特地打扫房子。 “到地方了，下车吧。” 这辆车上除了司机和搜查员，只有他们兄妹两个，除了床褥这样的必需品之外，甚至都没什么多余的家当。 付小黎带着妹妹，根本攒不下工分，要不是他这段时间一直在工地上干活，恐怕两人饭都吃不饱。 防空洞是建在地底下的，虽然最近开始陆续附近的地上建筑，可入口还是通往地底。 而他们看到的村子大门却是直接就在积雪上面的，这对于大部分住在防空洞里，不分白天黑夜的人来说，是一种向往，但也仅仅是向往。 “走吧，我带你们进去，跟村长沟通一下，看看你家的房子现在能不能入住。” 作为搜查员，他什么没见过，长时间不住人的房子最后被村里恶霸霸占的也不是没有，带两人过来总要安顿好他们。 从大门进入，就是一个缓坡，村里此时井然有序，进门以后，外面的微风也被四周的雪墙阻挡，让人感觉脸上不再像刀割一样。 经常在昏暗拥挤的防空洞里，付小萌这半年来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村子，还看到路上有小孩风一样的跑过去。 “你们村长呢？” “村长在文化中心吃席呢！” 话音还没落，两个小孩已经跑远了，看方向是往文化中心那边去了，应该也是去吃席去。 文化中心离他们不远，几步路的功夫，这会儿屋里吵闹的很，好不容易才打听到村长到底在哪里。 见他们来了，村长招呼他们坐下一起吃，他们这是最后一波，所以桌子上坐的人比较少。 跟搜查队一起来的两个人他看着有点眼熟，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这两位是？” “付小黎和付小萌，他们外公外婆是你们村的，叫李向前吧……” “哦哦，想起来了，我说感觉在哪见过他们俩嘛。”这家每年都得回来，他们爸妈还会来他家给送礼，让帮忙照看着点房子。 “这次他们回来是打算长期住在这的，你看看他家还能不能住？” “那肯定不能住啊！”陈建民这句话，说的几人心里都是一咯噔。 “他家连地暖都还没铺呢，这时候住进去那不是活受罪，别的不说，地暖怎么也要铺上才行。” 原来是这意思，他们之前还以为是房子不让住了呢，原来是担心他们住进去受冻。 “你要是非要今天住进去，那等会儿大家吃过饭，找人现在就铺地暖去，快得很，三四个小时的事。” 这活大家熟的不能再熟了，几个月不打，还有些许的想念呢，李向前他家的房子就跟唐清家挨着，肯定能打出地热水来，这点不用担心。 “来来来，先吃饭。”说话的功夫，又有新菜上来，陈建民赶紧张罗几人吃饭。 见到付小萌一直靠着付小黎不敢说话，也不吃东西，陈建民想了想，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个麦芽糖，本来是留给他家那臭小子的，看来他只能少吃一个了。 “给你吃块糖，快拿着。”把麦芽糖塞到付小萌手里，然后又把小孩能吃的菜挪到付小萌他们这边，“你们自己吃啊，想吃什么跟我说，我给你们挪过来。” 说完，就跟搜查员说话去了，等会儿他还要把村里打井的人喊过来，商量打井的事。 见没有人注意他们，付小黎赶紧拿了个馒头递给付小萌，“赶紧吃，我给你盛一碗汤。” 他们之前都是吃稀饭的，偶尔付小萌吃不下去的时候，会加点咸菜，这馒头菜汤都有的一顿好久没见过了。 把麦芽糖放进自己口袋里，拿着馒头大口的吃着菜，同时不停的打量着四周，这是他们在防空洞吃饭的习惯，因为有时候会有人抢饭吃。 饭桌上，就他们兄妹两个吃的又急又快，甚至差点噎到。 下午，唐清就发现，她家隔壁有人了，甚至还看到村长他们在施工。 作为一名合格的吃瓜群众，嘴里含着麦芽糖，想来看看她家隔壁在干嘛。 “村长，打井呢？” “对，李叔家外孙回来了，以后常住，我们来铺地暖，哎我带你认识一下，他们以后就是你邻居。” 要不说世界怎么这么小呢？两人一见面，付小黎就认出来唐清了，“学姐？” 唐清上下打量一番也没认出来他是谁，你不能奢望一个有着轻微脸盲，甚至连自己同学白睿都没人出来的人会认识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人。 “你是？” “我去学校报到的时候是学姐你给我指的路。” 唔……以前确实有人向她问过路，不过是不是眼前这个人就不知道了，学校倒是能对上，叫学姐也没毛病。 “对了，你哪个专业的？” “我农院的。” 没想到这个小学弟居然是他们学校农院的，宝藏啊，“你认不认识种子啊？” “要看是什么种子，我不是所有的种子都认识……”他学习虽然不差，也算不上学霸，没法做到所有种子都认识。 听两人的对话，陈建民知道，他们村又来了个技术人员，唐清那里一大堆的种子可能又有着落了。 “你呀就安心在咱们村里住下，缺什么少什么直接说，村里尽量帮你。” 陈建民本来就打算这次打井的费用算在他头上，就当是还之前付小黎他爸妈拿的礼，现在出的更心甘情愿。 趁着大家打井的这会儿功夫，唐清把家里没认出来的种子都拿过来，第一次见到这么多这么杂，而且没有标识的种子，付小黎都是懵的。 她这不会是打劫了种子店吧，这也太多太全了，什么都有，一眼看过去，蔬菜、水果、花卉、粮食…… “这个是火龙果种子，这个是碗莲，这个夹杂在中间的是油菜籽……” “她这个碗莲长藕吗？”藕也好吃啊，脆脆的，来个凉拌菜。 “不长，至少不长吃的那种藕。” 哦，那就没什么意思了，纯观赏性的植物，他们这时候还没那闲工夫去种。 不过油菜籽……之前村里人还说为什么没有油菜籽呢，原来是夹杂在别的种子里了，还就十几棵。 油菜籽作为一种常见的植物油原料，以前在他们这里种植还算比较广泛，直到大家生活水平上升，各种油类价格不贵又好之后，就很少有种的。 油越用越少，大家还在想着，是不是以后只能用猪油呢，有油菜籽他们就能吃植物油。 毕竟就算是猪油，以村里目前猪的数量，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供应大家正常吃油，还好付小黎眼睛尖，把油菜籽找出来。 “这个是红薯种子，这个是土豆，还有……” 还没等他继续顺，唐清捏着一个小黑粒问：“这个难道不是牵牛花的种子吗？” 她小时候见过的，种子外面的壳都一样呢，大家当时都赞同这是牵牛花种子。 “红薯种子跟牵牛花种子确实比较像，但是这个就是红薯种子。” 第36节 “哪，哪个是红薯种子？”打井的陈建民跑过来，作为一个老农民，认不出来红薯种子确实有些尴尬，但是他们这边很早之前就开始直接用红薯苗种红薯了，多少年没见过种子了。 要说这饥荒的时候，还得是红薯，量大管饱，方便料理味道还好。 “这必须得种啊，虽说咱们这暂时不缺吃的，可是红薯也要囤起来，你要是不想种，我家先种。”村长起带头作用，这个没毛病。 “种种种。”管它是什么呢，能吃就种，种完就囤起来，每年换一茬，把库存的陈粮卖出去。 她就打算等到现在种的水稻丰收了，把仓库里生产日期久的大米换出去，至于换什么，她现在还没想好。 把红薯种子分给付小黎和村长一点，对付小黎说：“我家就在你家旁边，想要什么种子来问我啊。” 虽然家里种的东西现在看来还没有病虫害，但是万一呢，农院的对于植物病虫害这方面也是有研究的吧…… 之前村里进了一批水管，这时候正好用上，人多活也快，不到四个小时，从打井到走水管，一气呵成。 付小黎家现在还是冷，不过在逐渐升温，不到一晚上的功夫，就能达到十几度，在屋里穿上毛衣就差不多。 “被褥什么的都有吧。”铺好地暖，临走之前陈建民问。 “有，麻烦叔了。” “这有啥。” 等到大家都离开，付小黎才带着付小萌坐在地上，感受着地暖的温度，说：“咱们有家了。” 坐了一会儿之后，趁着天还没黑，和付小萌一起收拾家里，距离他们上次回来收拾房子已经过去一年的时间了，房子积了厚厚的一层灰。 打井的时候，大家都呛得不行，家里还有些锅碗瓢盆，也要收拾收拾，方便以后他们用。 付小萌小心翼翼的把兜里的麦芽糖拿出来，用牙把它嗑成两半，其中一半塞进哥哥的嘴里，剩下的美滋滋的自己吃。 她人太小，干不了别的活，付小黎就让她帮忙擦桌子什么的，她擦过一遍，付小黎再擦能快点，灰太厚，一遍根本不行。 屋里升温，两人穿的又厚，很快就都是满头大汗的，用手一蹭，满脸的灰。 晚上两人没有吃饭，中午吃的饱，晚上不吃饭也可以。 “哥哥，我肚子疼……” “我带你去上厕所。” 把付小萌领到厕所门口，跟她说上完不用冲水，这里不冲水，然后才让她进去。 在外面等她的时候，付小黎就觉得自己也不太舒服，等付小萌一出来，火速进去，还没一小会儿呢，就听到外面付小萌在喊自己要上厕所。 坏了……之前吃饭的时候他没留意，他们两个吃了半年的稀饭，突然这么大鱼大肉的，太油了身体受不了。 庆幸的是，他们不是饿久了大鱼大肉，要不然这会儿可能都起不来。 如果只有他，他还能扛一扛，付小萌太小，最好还是去医院看看，也不知道村里有没有医院…… 趁着付小萌上厕所的功夫，他跑到隔壁，敲门的时候唐清在二楼学习，她觉得自己最近学习的差不多了，打算这两天就把高三试卷全部做完。 雄心壮志刚起，就听到下面有人在拍门，推开二楼的门，看到楼下是付小黎，“怎么了？” 晚上七八点，天已经黑了，村里大家这会儿虽然没睡，可她还是不敢随便给他开门，尤其是他刚到村里。 “学姐，村里有医院吗？小萌这会儿拉肚子，我担心越来越严重。” 说话的时候，付小黎的声音里都带着哭腔，家里现在就剩下他们两人相依为命，要是小萌出事，他就没亲人了。 “怎么了怎么了！”付小黎家对面的陈爸听到声音，看到外面这情况也打开门问。 知道怎么回事之后，二话不说，让付小黎带着小萌跟他走，村卫生所这会儿应该还没关门，就算关门，只要他们去拍门，林医生也会起来给他们看病。 路上付小黎肚子不舒服，抱不动小萌，还是陈爸抱着一路狂奔，两三分钟就冲到卫生所，林医生正打算关门呢。 “林医生，这两个孩子闹肚子，你给看看吧。” 付小萌这会儿脸色都已经有些发白，不过来的及时，还不算太严重。 询问了他们最近吃的东西，以及发病时间发病情况，又听诊之后，林医生淡定的说：“问题不大，就是一下子吃的太油了，这段时间不要再这么吃了，回去喝点淡盐水，我再给你们开两粒药，明天如果还拉，再来看一下。” “哦哦，多少工分？”他身份证里已经没有工分了，不过他可以工作还上。 “村里不用工分，用粮食换，你们这两粒药二两米。” 二两米……他还是能拿出来的，就是这样他回来时候准备的粮食就又少了。 回去的时候，唐清和陈丹丹他们听到动静都出来问怎么样了，得到没事的回答之后才放心。 付小黎也是对陈爸一阵感谢，要不是陈爸，他真不知道要怎么去卫生所。 “你家没盐吧，你等会儿啊。”听说他们要喝淡盐水，付小黎他们刚回来，这样的东西恐怕没准备，一问果不其然。 唐清从家里拿调料瓶装了一点盐，虽然不多，可是够他们这段时间用的，话说，村里的盐也没多少了，她家仓库原来有两箱，最近大家已经用粮食换走了不少，下次要问问搜查队或者是车队有没有盐。 回家的付小黎一边给两人冲淡盐水，一边跟小萌絮叨：“防空洞说的没错吧，在村里挺好的，等过几天，哥给你种红薯，烤红薯喜不喜欢吃，等你病好了，我们就吃烤红薯。” 生活总归会越来越好的，付小黎觉得。 第43章 黄板诱捕 村里来了新人, 按道理来说，大家是要走动一下联络一下邻里感情的，当然不是那种突兀的闯进人家家里走动, 而是路上碰到, 一定会跟你唠几句嗑的那种。 “你妹妹的病好点了没有？” “好多了。” “这养小孩子可是个精细活，平时还是要多注意一些的。” “您说的对。” 去给卫生所送粮食的这一路上，碰到的人都要跟付小黎说上几句。 他觉得在防空洞这半年跟陌生人说的话都没有今天这一天的多。 在防空洞住, 他总是跟小萌说不要和陌生人说话，不要和陌生人一起玩，那里毕竟人多, 一个看不见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他又没有时间陪她一起玩。 可能是因为这样，他们搬来这里之后，小萌对他还是很依赖，每天做什么都在屁股后面跟着, 即使是在家里。 又一次转身差点碰到身后的小萌之后, 付小黎说：“小萌啊，哥哥带你去买小鱼好不好？” 和村里人说话虽然有时候会让他很不自在，不过也了解到了很多的信息，比如村里现在都在养的小鱼和小鸡，每天也吃不了多少东西, 养出来就天天有得吃。 邻居还热情的跟他说可以到她家换小鱼, 她家还有受精蛋, 防空洞不回收受精蛋，她都只能吃掉。 “其实家里都已经开始存鸡蛋了……” 唐清都有点头疼，别人家人多，哪怕十只鸡, 每天的鸡蛋也能吃完，还要特地留出来受精蛋。 她家不一样，一个人十只鸡，每天哪怕只有五只鸡下蛋，她都吃不完。 曾经她很喜欢吃鸡蛋，水煮蛋、茶叶蛋、炖鸡蛋、炒鸡蛋……她以为自己可以一直吃鸡蛋而不腻歪，实际上她高看自己了。 不过短短半个月，她就开始有点吃不动，需要缓缓，一天一个现在是她的极限，要不是担心吃的太慢鸡蛋坏，她都想不吃。 家里又孵化出来十几只小鸡，等这十几只小鸡长成，之前的就可以吃肉啦！ 见小萌一直蹲着看她家的小鸡，唐清有些愁：“你要是想直接换小鸡也行，不过这样不太划算，不如你换鸡蛋回去。” 他们来那天，没看到他们拿太多的东西，说明他们并不富裕，小鸡对他们来说性价比并不高，不过是节省了几天的时间。 “我们换鸡蛋，未受精的鸡蛋换吗？”他想换一两个，给小萌炖个鸡蛋吃。 “一共换多少？” “换十个受精蛋，一个未受精的，一共要多少粮食啊？” “一个鸡蛋半斤粮食，你换十个，我送你一个未受精的。”她的价格比防空洞低一半，不过她觉得应该挺合理的。 防空洞给他们村的价格还要带上路费车费呢，现在这路费车费多贵，他们这就在村里，卖一半的价格，已经很不错了。 “谢谢！”跟防空洞的鸡蛋差不多价格，不过防空洞不卖给他们受精蛋，因为在防空洞里进行私人养殖的话会让本就不富裕的生存空间变得雪上加霜。 其实，唐清给的全是受精蛋，没办法，未受精的她早就吃了，根本留不到现在，只不过是随便拿出来一个说成是未受精的。 看着一大一小两个人离开她家，唐清才继续回去学习，中午饭也没吃，就是为了把最后一张试卷完成。 高三试卷完成之后，按道理来讲，就到大学阶段了，她比较好奇，接下来难道也要像大学选专业一样吗？ 如果那样，她就很纠结，她的专业是教育，老实讲，对于目前这样的环境并没有什么用处，好处是她大学学过，有基础，考试会容易一些。 其他的专业，越是对目前环境有用的专业，她越是陌生，考试的时候一定很要命吧…… 看着app缓缓地浮现出一个八十六分，唐清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提起一口气。 新的解锁来了，原本灰色的专业瞬间全部被点亮，什么美术、农业、音乐、机械、电子信息…… 各种听过的没听过的，都有，她划了半天才到底，几年甚至还有神学，只能说涉猎之广泛，远超她的想象。 她小心翼翼的纠结半天，在教育和机械两个里面反复横跳，就是没有按下去，最后滑动的时候居然不小心点进了工商管理！ 救命～现在学工商管理，让她管理什么？难不成管理他们村子，可是村子有村长管着呢！ 手忙脚乱的赶紧退出来，发现其他的专业居然没有变暗，这是……还可以选的意思？ 又按照她觉得重要的顺序点了几个专业，太棒了，多选一什么的，成年人当然选择全都要！ 不过所有的专业点进去，应该都是最基础的课程，反正她看到她学的教育专业点进去刚开始就是基础的像什么教育史之类的。 由此可以推测出其他的应该也是基础课程，还是要一步步来才行……太慢了。 从这里开始，她就没有老师，只能自己生啃，幸好村里医学农学还有计算机已经有人了，这三样她不用学，再排除掉美术音乐这类的，需要学习的专业少了那么一点点。 千头万绪，也不知道该从哪里学起，还是先看看高三学业完成之后的奖励吧，肯定特别不错！（来自之前奖励的肯定） “技术宅工作室……”念出这几个字之后，唐清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 是哪里不对呢？说好的技术呢？好吧，技术宅工作室也带技术两个字，但是她应该不需要这样的工作室吧…… “小到一个粘土小人，大到手搓可控核聚变，真正的技术宅大佬都需要一个专业的工作室，金木水火土五行俱全。” 这是技术宅工作室的简介，充满着浓浓的传销欺诈感觉，金木水火土都出来了。 再看看里面要用到的东西，从锤子到数控机床，科技跨度很大，她说实话，感觉这个不可以。 视频不仅长，而且数量众多，其中甚至包括了如何手搓数控机床，该说不愧是大学的智力水平吗？ 想当年，他们也吐槽过大学的课程跟高中的课程简直割裂，现在重新看一遍还是割裂。 这app是怎么判断她能徒手搞出来这么个工作室的？ 第37节 暂时把这个疑问放下，她觉得今天受的冲击太大，她要去看看宝贝幼苗舒缓一下身心，这几天一直坐着做题，感觉骨头都有点僵硬。 今天的种植园也是生机勃勃的一天，油菜籽和红薯种子已经有发芽的迹象，很快就可以彻底出苗。 中午她打算吃酸汤饺子，韭菜鸡蛋馅的，要提前过来摘点香菜，等会儿冲酸汤的时候要用。 “香菜香菜～”一边哼歌，一边顺手揪出几根香菜来，洗菜的时候，唐清突然发现这香菜的背面不太对劲啊。 凑近一看，瞬间鸡皮疙瘩起一身，背面密密麻麻的全是蚜虫，这会儿被水一冲，有一部分直接跟着水流进下水道里。 把香菜往水池里一扔，赶紧洗手，前两天她洗菜的时候，偶尔发现过一两只小虫，不过她没太在意，绿色有机蔬菜嘛，哪有一点不生虫子的。 因为是鱼菜共生，所以他们不可能打农药，打农药能不能打死虫子不知道，鱼塘里的鱼是肯定会死的。 现在才明白那些虫子是哪来的，估计就是这香菜上的蚜虫过去的，就是不知道香菜上为什么这么多蚜虫。 目前最要紧的就是治疗，农产品店现在基本上处于关门状态，豆没种子了，可不就得关门。 “蚜虫？你用这个吡虫啉，就是专门治蚜虫的。”老板随手就拿出来一个小袋子。 “这个鱼也能用？” “鱼当然不能用……啊，你说家里鱼菜共生的菜长蚜虫了，那这个用不了，这有毒的。” “那有没有无毒的？” “无毒怎么杀蚜虫？”老板一副你仿佛在逗我的模样。 “那有没有其他的办法啊？”她觉得要是现在不治，说不定过几天其他的植物上也要粘上蚜虫。 “没有。”现在杀病虫害基本上都是靠农药，以前的土办法见效慢，很多时候还不好用，尤其是经过一代又一代农药的洗礼之后的病虫害，别说土办法不好用，有时候农药都不好用。 他就是个开农产品店的，哪里知道那么多，他最了解的就是店里的各种东西。 从农产品店里出来，回家的时候，路过付小黎家才想起来，这有个人才啊，说不定他知道怎么治蚜虫。 付小黎这会儿正带着小萌在给小鱼和小鸡做新家，鱼苗现在太小，就养在家里的破盆里，只要盆不漏水就行。 他们要给还没出生的小鸡做鸡笼，小萌在旁边递木棍，听到敲门声还有人询问的声音，付小黎一边回答进来吧，一边起身去看看是谁。 “小黎啊，你知不知道不用毒药怎么去除蚜虫啊？”唐清现在挺急的。 “两种办法，生物防治，用黄板诱捕，或者是引入天敌，像七星瓢虫之类的。” 七星瓢虫什么的，她都多久没见过了，上哪弄去，“黄板是黄色的板子吗？” “差不多吧，黄色很容易吸引虫子，市面上的黄板通常还有强力胶，吸引到虫子之后直接粘住，达到驱虫效果。” “好的，谢谢，我先回家试试。”听完唐清立刻跑回家，黄色的板子，她家有的是。 第44章 特色产品 “黄色……” 作为一个非美术专业的人来说, 黄色的范围很大，至少现在唐清面前就有好几种不同的黄色。 哪种是蚜虫最爱，她真的不知道啊！ 不过她觉得自己暂时找到了替代品, 就是粘老鼠板, 粘老鼠板打开里面也是黄色的，而且自带胶，还有一股说不上来的气味。 她准备的黄色卡纸, 还要自己在上面弄胶才能粘住蚜虫，先用粘老鼠板试试，不行再说。 蚜虫是哪里来的, 这点付小黎跟她简单说过, 包括养殖材料上原本可能附着有虫卵，或者是种子上有虫卵，甚至他们平时出门，踩到的泥土里面也有虫卵, 在遇到合适的温度之后, 很容易孵化，并且迅速繁殖。 按照这种说法，不止是他们家，村里其他的人家都有可能有蚜虫。 唐清赶紧去让大家检查一下家里的蔬菜上有没有蚜虫，尽早防治, 现在不比从前, 损失一点菜对于大家来说都肉疼。 检查的结果不容乐观, 有一大半的人家里都有蚜虫，只不过有的多有的少。 唐清家的还不算严重，有一家他家的已经开始蔓延，家里一小半的蔬菜上都有, 甚至因为太过密集，有的蚜虫直接从蔬菜上掉进水塘里。 他们就说嘛，最近家里的鱼比之前活跃很多，时不时能听到鱼儿浮出水面吃东西的声音，估计就是在吃这些蚜虫。 等唐清转一圈回来的时候，发现放在香菜旁边的粘老鼠板已经开始工作，上面已经有少量的蚜虫，还有其他的小飞虫。 要不是这个板子，她都没发现家里居然有这么多的小虫子，天气这么冷，这些虫子真是到屋里就能活，生命力太顽强了吧。 “有作用啦，粘老鼠板有作用！” 大家都在发愁这些蚜虫要怎么防治的时候，唐清拿着上面有蚜虫尸体的黄板出来，为了保护自己，她还特地戴了一次性手套，怕虫星人伤不起。 在付小黎的黄板科普以及唐清的献身教育下，粘老鼠板成为云村新一任销售冠军，当天库存全清。 防患于未然，唐清只能请教付小黎，哪种黄色对虫子的吸引力更高，她好用这种黄色自制黄板。 自制黄板用的纸是彩色卡纸，文具区最常见的那种，大的小的，厚的薄的都有，就是为了方便孩子有时候奇怪的家庭作业，也有小孩是买来玩的。 这样的彩纸，因为生产批次以及生产厂家的不同，每种颜色都会有或多或少的差异。 目前，光黄色她能凑出来五种不一样的，而且还都跟粘老鼠板的黄色还不一样。 “饱和度比较高的大多不会出错，就像这种。”付小黎挑出来一个黄的亮眼的颜色。 他家也买有粘老鼠板，虽然现在还用不上，不过天气逐渐回暖，虫子更容易在屋里出现，还是需要的，唐清要自制黄板他更是全力支持。 不过回到家的唐清在用双面胶和胶水自制两个之后就停手了，自制的做不到很好地隔绝空气，也做不到保证胶水一直能用，只能是现用现做。 只要知道自制的管用就行，没必要浪费。 把自制的和粘老鼠板放在一起，明天再看看上面的情况，只要效果不是特别差，她就满足了。 这段时间李涛他们的车队又来了两趟，唐清家里的玻璃囤积的差不多了，还买了钢材，只等开建玻璃温室。 她的这个想法也跟白睿和陈丹丹他们提起活，几个人最终商量出来的是，与其单独建温室，不如把整个房子封闭起来，这样楼顶可以直接当温室，一楼二楼也不会冷。 人能活动的范围以及舒适度会大大提升，说到这里，唐清又想起来封闭的另一个好处，“现在外面的氧气一时半会儿不会有所回升，封闭之后，室内氧气更足，晚上植物进行呼吸作用也没问题。” 单独的温室，晚上因为不打灯的缘故，不知道能不能正常生长，如果也打灯，耗电又要高出来一层。 “就这么办。” “我家也要！”唐清话音刚落，捧场王陈丹丹就举手说自己家也要弄，要看看她家怎么弄。 “你跟你爸妈说了吗？” “额……”没说，这就是她听完之后一时脑热说的。 陈丹丹家，她还做不了主，一个连蒜瓣都不能实现自由的人哪来的温室自由。 “你家建温室的时候叫上我，我去帮忙顺便学习，到我家的时候也好操作。” 白睿家和唐清家房子在结构上稍微有些差异，还不能完全照搬。 “我帮你家设计啊，到时候你看合不合适……”说完，两人就凑一块就两家房子构造，预设温室的搭建方式。 陈丹丹一个什么都不自由的人，这会儿感觉更不自由，总觉得自己好像一个发光的电灯泡，所以刚开始她为什么要过来找唐姐姐呢？ 湖边 “大家都加把劲，等这块冰上来之后，都来喝口热水歇一歇。” 这是一个采盐团队，准确的说是私人采盐团队，他们通过开采盐湖冰块，融化之后进行提纯提炼食用盐，然后出售给防空洞或者是私人。 防空洞本身也有采盐团队，跟他们私人并不冲突，两种盐都有市场。 因为这里有盐湖的原因，本来植物生长情况就不太好，灾难过后更是雪上加霜，靠近盐湖地区的人甚至没有办法找到合适的木材来生火。 直到防空洞开始修建沼气池以及风力和太阳能发电，不过这也让盐成为了当地居民和防空洞对外输出的特产。 每隔一段时间，他们这里的防空洞都会组织大规模的车队外出交换物质，频繁的时候甚至上一队刚回来，第二队就会出发。 带回来的物资最多的还是粮食，基本上所有的地方都缺粮食，尤其是防空洞，不过总有一些地方的居民会带来惊喜。 比如说东北地区的真皮衣服，在这样的天气里，最受大家的欢迎，现在还能纯手工鞣制皮革的人已经不多了，能鞣制好也是下大功夫的。 再往南方去，那里的温度相对好那么一点，即使断网断电，一些养殖场并没有迅速彻底崩溃，有的甚至后来在防空洞的帮助下，重新建立起来自己的循环系统。 在其他地区零下四五十度的时候，零下二十多度属实算不上什么，他们有的队员甚至最后留在那里，通过什么样的方式他们就不知道了。 现在外来人员想要留在当地，可比之前困难的多了，以前有房子就算是落下脚了，现在房子真的不算什么。 甚至人才也内卷起来，防空洞能提供的岗位就那么多，当然是能者居之，本来就不值钱的本科生现在更不值钱，岗位招聘都是硕士起步。 这也就是为什么付小黎这样的农学院本科生最后的工作是在工地上的原因，因为他的学历在防空洞里是在排不上号。 为了安全起见，他们这样的车队也允许私人车队跟随，人多毕竟力量大，不过要求听从指挥，否则直接取消车队资格，以后别说往远处跑，就是在他们市里都不允许跑。 在这样的政策下，想挣钱的车队当然是老实听话，准时准点的休息上路。 之前的私人采盐团队这次也是第一次跟随着来其他防空洞换东西。 去哪个防空洞，去多久，他们这样的小团队是决定不了的，只能是在看到公告之后，自己掂量有没有实力去。 有的团队太小，去远处交换物资反而不划算，一来一回光路上的花销都不少，更别说现在路上的花销还要带上氧气瓶。 “咱们隔壁省的特产是什么来着？” 赶路太无聊，他们的别上都有短距离通讯设备，车队从前到后的距离还是够他们通话的。 “烩面！” “你就记得烩面，那烩面它是天生地长的啊，说点靠谱的，咱们可能换到的东西。” 隔壁省他们是第一次去，不少私人团队这会儿都加入进来讨论，至于官方团队有没有人说话，或者一直听着他们就不知道了，官方有另外的频道。 “鲤鱼、苹果、核桃……” “想吃苹果。” 鲤鱼他们没那么的稀罕，之前从南方回来的团队就换了不少的河鱼和海鱼，那边这东西多的是，以前吃不起的，现在也能尝尝。 虽然河水上冻，捕捞起来也不是特别的麻烦，甚至还能用渔网捕捞，这他们作为内地人是佩服的。 “想去吧，南边都没水果了，你还想在这冰天雪地里找水果吃。” 水果蔬菜这种东西紧俏的很，防空洞种的最多的还是粮食，毕竟人不吃水果不会死，不吃饭是真的会死的。 为了养活更多的人，只能选择放弃生活质量，不是所有的人都有一大片地方可以种东西的。 经过三四天的奔波，终于在中午的时候，车队里传来好消息，最前面的车队已经看到了防空洞的指示牌，也就是说他们很快就能到达。 到达之后，车队会在那里停留五天左右，方便交换物资，这时候私人车队也可以进行物资交换。 第38节 “李哥，那些人哪来的啊？” 远远的，李涛车队看到路过的大规模车队，都躲避起来，谁也不知道这些人是好是坏。 “不知道不过规模这么大，咱们防空洞不可能没有反应，大家回去的时候注意点，尽量避开他们看防空洞什么反应再说。” 第45章 被排除的鸡蛋 等他们东躲西藏的回到防空洞, 才听说是隔壁省的车队，拉来了很多东西，其中还有盐。 他们这里不仅是内地, 还没有盐湖, 所有的盐都只能依靠其他地区，以前还没有感觉，交通断绝之后盐也不能自由, 以前库存的咸菜是非常重要的盐分来源。 之前云村还找他们问过盐，只不过价格太高最后作罢，他们也没办法, 工分换购处有限额, 黑市价格又高，成本就在那呢。 “不仅如此，他们也有私人车队跟过来，据说价格差不多, 重要的是价钱合适他们就换, 不限量。” 摊子都摆出来了，不过这会儿没什么人去，大家之前都没得到消息，也都没囤货，出去扫楼找到的大部分人家都不要, 这些东西在他们那也能找到。 李涛他们去摊位前面转过一趟, 东西好啊, 盐，还有枸杞，甚至还有皮草，也不知道哪来的。 要的东西却比较单一, 基本上都是粮食，聊天的时候，知道他们那基本上都是盐碱地，本来就不适合发展农业，种的大多数是经济作物，不抗饿，现在基本上只能靠车队跑商转差价换粮食。 “不过嘞，现在防空洞也在搞鱼菜共生，以后可能会缓解一点，而且我们那，还能养海鱼。”说到养海鱼，这人笑的很是自豪，也就他们那能奢侈的养海鱼。 李涛对海鱼什么的不感兴趣，对他来说，管它是海鱼还是河鱼，能吃就行，他不挑，现在多少人想吃还吃不上呢。 他们车队前段时间在云村换的东西早就跟别人换完了，毕竟东西就在手里时间越长，越容易出意外，被偷、不新鲜，都会降低物资本来的价格。 “你们的盐给我们留点，我们明天就拿粮食蔬菜跟你们换。” “你要快点呀，想换盐的人多了，你要是太慢了，别人来换走我也没办法。” 就这一会儿的功夫，不少车队都过来看过，甚至有车队正好手头有粮食，这时候恨不得直接包圆，自己用不了没关系，等外地车队走之后，他们还能再换出去，甚至可以提高价格。 “我们能弄来新鲜的蔬菜，还有蘑菇，不过要等到明天下午才能过来换。” 云村离他们这里真的比较远，如果没有熟人带路，很难找到，也就是因为这样，到现在还没有车队跟他们竞争。 未来可能会有竞争对手，毕竟他们每次带回来的蔬菜真的让人眼馋，还有车队想跟他们合作，说白了就是想骗他们的货源。 “真的假的？”摊主显得有些犹豫，他们第一次来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也不知道这人说的新鲜的蔬菜是真是假，也担心错过这次好机会。 “兄弟，你要多少？我给你留点啊？”旁边的摊主很感兴趣，听到他们的对话直接搭话说自己可以留。 “你这人怎么回事，抢生意啊！” “你这话说的，你们又没做成生意，我这算什么抢，大家各凭本事，总要让人家挑一挑比一次是吧。” 李涛在旁边点点头，最后三人在一起聊了一下交换的价格，担心被宰，回去之后，还让车队里其他人到摊位上打听了其他摊位的价格。 他们拿到的价格确实要比散客低一些，甚至比他们和防空洞交换粮食之后再交换还要合适，明天看来要早早去云村一趟。 这次他们收集的物资不是特别充分，不过没关系，大不了用工分在防空洞兑换一些其他的东西。 云村想要的医院设备他们没能找到，等他们去医院的时候，医院什么也没有了，他们猜测应该是很早之前就被防空洞直接拉走了。 他们问过换购处，那些东西可以换购，但是价格是真的高，利润没多少，现在也顾不上了，这次多倒几次手，即使原本没多少的利润也能抬起来。 还有玻璃，防空洞里也没什么白天黑夜，他们干脆就不睡觉，到处联络人买玻璃，云村的玻璃现在缺口很大，他们只需要用稍微高于换购处的价格就能收到一大堆玻璃。 这种东西，其他的也没人收，偏偏量还大，每次搜楼带回来最多的就是玻璃。 为了这次的生意，不仅车队存储的工分全部花的一干二净，所有人也都把自己身上的工分也投入进来，最后大家兜比脸还干净。 这导致他们第二天出门的时候差点翻车，车上准备的东西实在太多了，不得已，在前面也放一部分压车才保持平衡。 反正现在也没交警什么的，即使是车辆严重超载也不会有人抓住他们进行处罚，发挥主观能动性嘛，只要能装下就使劲装。 即使一晚上没睡觉，所有人也是精神奕奕，他们算过了，干成这一票，哪怕接下来的日子里不出去搜楼，挣到的工分和东西也够他们休息到年底的。 雪地车在地上留下深深的车印，滚动的轮子带起积雪，翻滚着往前，车上的人都是一脸兴奋。 这一天是防空洞所有人的狂欢，不管有没有工分，有没有物资，所有人都在围观这次外来车队带来的改变，今天一早私人车队更是倾巢而出。 正常情况下，为了让车队成员出去搜楼的时候能够更出力，同时也是为了保证身心健康，车队会在有休息时间，所以防空洞很少能看到所有车队同一天同时出发的情况。 今天是例外，大家都知道只有五天时间，而且先到先得，当然没心思休息。 云村的人看到驶进村子的车队时还在奇怪，这个车队他们从来没见过，是怎么摸到他们村的，原本在村子干活的人也都回家防备的看着他们。 车门打开，下来一个他们熟悉的李涛，“家人们，我回来了！”大喇叭响彻全村。 这个喇叭是李涛偶然看到云村村长用这玩意通知全村的时候看上的，搜楼时遇到一个废品收购点，里面就有同款大喇叭，他也给自己车队弄了一个，专门来云村的时候用，亲切而且实用。 云村本就不大，喇叭一响，全村都能听到，离的近的更实在李涛出来的时候就知道是他们车队来了。 “你们这车怎么回事啊？”怨不得他们认不出来，因为东西太多了，一些不怕寒的东西他们甚至直接打包放在车顶，车子变得奇奇怪怪的。 从来没见过超载这么严重的车，唐清他们当然没想到会是李涛他们。 拍着自己身边的车，李涛说：“这次我们可带过来不少东西，就看你们东西够不够了，玻璃也多的是，还有林医生要的医疗设备……” 把自己这次带的东西介绍的差不多了，才说这次只要是能吃的，他们都收，鸡蛋除外。 “为什么单独把鸡蛋排除掉？”虽然以前也不收鸡蛋，可以前也没有这么特殊的拎出来。 “额……这是外地朋友们说的，我觉得应该是路途太远，不方便运回去，一点颠簸，说不定就要完蛋一大批。” “外地人？哪的人啊？”听说有外地人过来，云村的人显得很感兴趣，他们在这里封闭的时间太长了，对于他们来说，李涛就已经算是特别远的外地人了。 “隔壁省的，他们还有盐，我们这次跟你们换过之后，就能跟他们换盐，你们不就也能买到了。” “隔壁省的？哎呦我知道，那他们有没有小米？小孩子吃小米最养胃，我家那两个能吃辅食了，弄点小米吃正好。” 王光以前公司发过隔壁省的小米当福利，带回家来熬过之后，家里人都觉得不错，那时候就说了等孩子吃辅食的时候，专门买那个牌子的小米来吃。 灾难之后再也没提起过，这次李涛提起来，他就想问问。 “这个没留意……我回去帮你问问，有的话换点下次给你带来。”他当时真没在摊位上看到小米这种东西，也没人会专门用大米或者面换小米啊。 这几种都是主食，大部分人跟李涛一样，有的吃就行，品种什么的真的不挑。 “我我我，我要电锯、数显卡尺、卡夹、电木铣……”唐清拿着清单巴拉巴拉说一大堆，还没说完呢，李涛直接打断，“我知道了，你把列表给我，我按照列表尽量给你找好吧。” 对于唐清是云村技术工这件事，来的次数多了，李涛也知道，作为一个有头脑的人，他不会做杀鸡取卵的事情，唐清要的东西他会尽量帮忙找，价格也不会太离谱，保证自己有的挣，唐清也不会肉疼。 “这次我先付定金，到时候你直接从我定金里扣，不够的再跟我说。” 不是她多信任李涛，实在是家里的东西已经很多了，她一个人吃跟不上，蔬菜还好，放着不过是长老了，大不了就用来留籽，蘑菇可等不及，干蘑菇价格比不上新鲜蘑菇。 李涛他们这次想多换点吃的，正好收一茬，她还能继续吃新鲜的。 带过来的玻璃被其他家瓜分干净，唐清家楼顶正在施工的闪闪亮亮的玻璃温室大家都能看到，既然没办法开辟新的宅基地，那就往上叠加嘛，玻璃温室的重量没多少，原有的地基也能承受的住。 付小黎一家是第一次参与这种活动，他家没什么存粮，现在还换不起玻璃，这次就是带付小萌出来见见世面，壮壮胆。 他家现在的日子比之前已经强很多了，大家会用粮食请他过去给农作物看病，粮食虽然不是很多，可也比没有进项强，他想要带付小萌尽快融入村子。 第46章 玻璃温室和赌博 “没有了没有了, 我们要收摊了，没换到的下次再来吧。” 下午开始，陆陆续续有车队从外面回来, 找到摊位处和他们进行交换, 盐和皮草是他们换的最多的东西，有皮草，出门会暖和方便很多。 本来私人车队的屋子就没有官方的多, 来的车队还少，整个市场进入卖方市场，很多摊位上面的东西很快就销售一空, 或者是剩下大家都不怎么喜欢买的枸杞之类的。 “你不是要给那个车队留东西吗？”旁边摊位上的摊主看他卖的差不多了, 提醒到，他们两个一起跟李涛车队约好的。 “你看看这都什么时候了，他们还没回来，这不是耽误我换粮食吗？现在正是合适的时候, 万一他们回来什么也没有, 我留的东西说不定就没现在值粮食了。” 说着，把最后一点盐和皮草换给前来交换的车队。 时间越来越晚，再过两个小时天就会黑下来，黑夜里不适合在外跑车，更冷也更容易出事故。 把东西卖光的那个人劝另一个人, “赶紧换了吧, 趁着现在还有人换, 过两天都换够了，价格就降了。” 这不是危言耸听，而是实话，他们干车队这一行, 最早一批的挣得盆满锅满，后面才刚入行的，不仅没多少利润，还要跟打出来名声的老车队竞争。 “就是等一天而已，明天还来得及，都跟人家说好了，总不能言而无信。” 卖光的那人往旁边吐了口吐沫，说：“好心当成驴肝肺。” 他说不能言而无信，那不就是在讽刺他吗，卖光的摊主骂骂咧咧的收拾摊子，准备回去，车队其他的成员跟他一起收拾。 还没收拾完，就看到李涛他们大包小包的提着，风尘仆仆的往他们摊位来。 在看到其中一个摊位已经开始收起来的时候顿了一下，调转脚步直接往另一个摊位去。 “我们回来了，盐还有吗？” “当然有，就等着你们呢，不过你们用什么换？” 李涛小心的从口袋里往外拿东西，生菜、蘑菇、芹菜、米面，甚至还从怀里掏出来一小盒草莓，里面大概有五六个大草莓。 粮食这种东西，防空洞的鱼菜共生都种的有，虽然大部分是红薯，不过也种有大米和少数的蔬菜。 水果这种东西，李涛他们不知道防空洞有没有种，反正他们是从来没见过任何的新鲜水果，这几颗草莓要是在这里换不上价格还可以换给工分兑换处，那里肯定有人愿意换。 不管什么时候，总有一小撮人会比大部分人富裕，而且那些在重要岗位工作的人，工资也不低，还经常能看到他们用粮食跟车队换东西呢。 “这都是新鲜的啊……”摊主小心的拿起蔬菜，生怕破相之后，加速变坏，这东西他们换了路上还要走几天，要小心保存。 别看他们车队可以跟着官方出来，在一众车队里还算可以，小车队根本没机会出来，可是他们人多，每次车队的利润分吧分吧也没多少。 这批蔬菜拉回去，在不缺粮食的人那里可以换到更多的粮食，还可以走动走动，甚至可以给他们车队安排一个单独的区域，当做集体宿舍和仓库。 防空洞新挖的延伸洞有很多独立的小洞，还有防盗门，一个车队的人睡在一起，物资什么的也不怕别人偷走了。 就一会儿的功夫，他都想好这些东西哪些交换，哪些送礼了，看东西跟看自己的宝贝一样，可不得小心。 “我就知道你们一定会回来，随便挑随便选，还想要什么跟我说，只要是我们有的，都可以换。”别说东西，就算是队员……咳咳，这个不行。 最后除了草莓，李涛他们的东西都被这个摊位，以及剩下的几个摊位瓜分了，草莓没找到合适的价格，车队里其他的人说他们防空洞有人出的价格更高。 王光想要的小米也换来了，这小米是人家的口粮，听说之后特地让出来的，小米和大米一比一的兑换比例。 之前把东西卖完的摊位看着新鲜的蔬菜干着急没办法，他们没东西，东拼西凑出来的一点，李涛他们也不要。 除了新鲜蔬菜的利润，更重要的是靠着这些新鲜蔬菜，可以接触更有权力的人，有些事情就好办很多，他们早就想弄点好东西走动走动，没想到这次还错过了，车队队长那叫一个后悔。 第39节 “你们这东西哪来的呀，这么多。” 他们那边偶尔也能换到新鲜的蔬菜，但是都特别少，种类也不多。 “这你就别管了，商业机密。” 摊主一愣，赶紧道歉，“不好意思，顺嘴了，规矩我懂。” 虽然没有打听过这边车队的规矩，但是可以想象到八九不离十，而且打听别人进货源，本来就是一件很冒犯的事情，更别说他们从事的还是同一行业。 李涛他们走了之后，摊主让自己队员赶紧收拾东西，还要注意保护蔬菜，不要捂的太紧，容易闷坏，也不要敞开着，容易蔫吧。 李涛的草莓最后换给了一个老人，他一家四个人都在研究院工作，工资都还可以，尤其是还有补贴，家里孙女过生日，就想着用草莓做生日礼物。 尽管很馋水果，可是对于小人物来说可以活命的粮食和工分更重要。 端着一筐煮好的茶叶蛋，唐清上楼去，楼上白睿他们正在干活，玻璃温室进入最后收尾阶段，等到下午测试排风扇可以正常运行，就算彻底完成。 她端的这筐鸡蛋就是为了给大家加个餐，同时消耗一下鸡蛋数量，家里的鸡蛋是按照时间顺序放置的，最早的一枚已经快一个月了，再不吃，说不定会坏。 光靠她一个人，得吃到猴年马月去。 “来来来，大家吃鸡蛋。”每人分两个，她自己也吃一个。 大家都直接吃掉，鸡蛋这种东西，在他们村里还算不上什么，家家每天都要收几个，过几个月会更多，不一样的是唐清家的是茶叶蛋，大家家里的是水煮蛋。 只有付小黎吃掉一个之后，另一个收起来，等工作结束回家给小萌。 他来附近工作的时候就会把小萌关在家里，真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喊他。 白睿坐在唐清身边，问她这个玻璃温室有没有什么问题，要是还有问题直接提出来，他们及时改正。 “只要你们是按照之前我规划的建设的，那就没问题。” “行，我知道了，后面你还去他们家里吗？” “前面几个我抽空去看看，后面再说吧。” 他们两个之前一起研究了村里的两种基本房型，还确定下来怎么建设玻璃温室，在唐清的详细解说下，白睿带人建出来。 接下来村里玻璃温室的建设都会由白睿带人去施工，唐清正好可以继续学习，还有鼓捣自己的工作室。 这种一家一家费时费力的工程她没时间去做，会浪费太多的时间，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多学习知识，最近她想做一个污水净化设备。 之前一直下雪，在外面收到的雪都是干净的，可最近想找到干净的积雪越来越难，只能往更远的地方去，还要带上氧气瓶。 要是有污水净化设备，村里之前清理出去的一堆积雪也可以被净化掉当做饮用水，所以她真的没有时间。 白睿虽然学习能力不行，动手模仿能力绝对足够，否则也不会看爷爷修鞋就学会修鞋，看妈妈缝衣服就学会缝衣服。 只要把村里的两种房型吃透，照葫芦画瓢他还是会的，这次就是过来做免费的劳动力。 完工之后，陈建民他们站在玻璃温室里面，感受着头顶的太阳，无处不在的地热很快把整个房子烘热，再加上太阳的温度，玻璃温室的气温攀升特别迅速。 三百六十五度全方位无死角的阳光照射，可以保证里面的植物像以前一样，自由的沐浴在阳光下生长。 “这个好，在这里打牌太舒服了。” 一个打牌爱好者感慨到，在屋里打牌会吵到家人，在外面打牌又冷，要是可以在房顶打牌，不冷还没有那么打扰家人。 “下一家白睿家，回家休息休息，明天继续干活。” 村长无情的打破他的幻想，闲的时候打牌放松一下可以，忙的时候打牌，怕不是想要家里人打他呦。 村里等着建玻璃温室的家一大堆，哪有功夫休息，不趁着夏天这个时候认真干活，等到零下四五十度的冬天来的时候，想出来干活都费劲。 准备离开的时候，唐清单独找村长说：“村长，最近村里打牌的人越来越多了，而且我听说他们打牌的牌底还越来越大，我觉得这不是什么好现象，还是留意一下的好。” 刚开始唐清也没觉得打牌有什么的，她自己也喜欢打牌，尤其喜欢斗地主，没事的时候打两把，她手机上还有单机斗地主呢，一点不费脑子。 可是牌底大，那就逐渐涉及到赌博这个问题了，一两个花生豆算不上什么，可是一两斤粮食，积少成多，问题可大了去了。 原本她还以为村里人跟她一样，就是玩两把，还停留在花生豆上。 谁知道前几天张浩他们偷偷过来说有小伙伴的家里总是能看到大人们成斤的赌粮食。 “你们怎么不自己上去阻止呢？” “我们又不傻，小孩子说话谁听啊，说的多了还得挨揍，我们也没法跟别的大人们说，但是唐姐姐你不一样，咱们是一伙的。” 听到这些孩子话，唐清就想笑，感情她现在成了小孩和大人沟通的桥梁，还有这么一大群小密探。 第47章 抓赌和大迁徙 虽然这群小孩说的话有些让人想笑, 反映的问题却很严重，毫不客气的说，赌博家破人亡的事情数不胜数, 在现在沾上赌博更容易家破人亡。 用粮食当赌注, 看来他们还是吃的太饱了啊，没遭受过外面的毒打。 灾难降临之后，除了刚开始的一段时间村里有些惊慌之外, 很快就进入状态，至少粮食蔬菜可以保证高枕无忧，温饱思□□, 有人就开始想方设法的找乐子。 现在他们的牌底是一斤粮食, 要是没人管，会不会变成十斤甚至上百斤，谁也不知道，必须把这个苗头掐掉。 “不能够吧, 我平时也去打牌, 没见他们玩这么大呀。”现在是真的没什么娱乐。 “那就说明你跟他们玩的不是一个牌场。” 村子虽然不大，但是牌场却很多，陈建民没有发现，只能说明陈建民现在玩的那个排场并不属于大牌底的牌场。 而且根据张浩他们说的，大牌底的牌场都是有专人经营的, 去的都是固定的人, 像陈建民这样的人, 他们一般不会招待。 把自己知道的几个牌场告诉陈建民，希望他能够去查一查，要是真的，最好尽早取缔。 “来来来, 拿粮食拿粮食！” 略显昏暗的房间里，几个人正在打牌，虽然现在没有警察过来抓赌，但是担心他们家人过来，他们打牌地点就选在一家的一楼卧室。 这家牌场老板自己打牌，媳妇就专门帮忙看着，要是谁家家里来人，她就喊一声，趁早把粮食藏起来，当然，在他家打牌还是有抽成的。 “这几天干嘛去了，天天早出晚归的，家也不着？”看到自己儿子风尘仆仆的跑回家，老板娘唠叨着。 他们夫妻俩一直在家里，儿子天天往外面跑，早出晚归的，每天饭点才回家，要不是不吃饭会饿死，她都怀疑自己儿子不吃饭一直在外面。 男孩梗着脖子一点也不退让的说：“家里又没人陪我玩，我出去玩怎么了，而且我出去家里还能节省点氧气！” 说的有条有理，老板娘一时半会儿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摆摆手，让他赶紧回去吃饭，做好的饭菜都快凉了。 见他妈这样，男孩嗖的一下溜回家，吃完饭他还有事情呢，不能耽误太久，他们小孩也有一个秘密基地，现在正在建设中，等建成，大家以后就去那里玩，也省的让爸妈唠叨。 老板娘继续看门，闲来没事就趁着太阳纳鞋底，家里买的鞋子快不行了，她得自己做鞋准备着，好有个替换。 阳光被挡住的时候，抬头一看，不是她担心的那几个人的家人，而是白睿。 “你有什么事啊？”他们两家好像没什么关系吧，怎么就突然找上门来了？ “听说你们这能打大牌。” “你听谁说的，这不诬陷人嘛，我家可不干这丧良心事。” 老板娘说的义正言辞的，要不是白睿知道真实情况，说不定还真要被骗过去。 “噗通”一小袋大米被放到她身边，说：“我想进去打牌，这些应该够了吧。” 老板娘依旧不为所动，说：“你回去吧，我不知道你是在哪听说的我家能打牌，但是我家真没有。” 不管白睿怎么说，老板娘就是咬死了一句话，这不打牌，让他赶紧走，甚至盯着白睿离开才重新坐回去，这种情况，论谁来看，都是有问题。 不是陈建民他们不想直接冲进去抓赌博的人，实在是这些人精明的很，速度也快的很，可能他们还没到地方，赌资什么的就藏好了。 他们去就来个死不认账，谁也没法，除非人赃并获。 白睿就是他们找的卧底，等混进去之后，他们再过去抓，即使赌资被藏起来，也有内应。 被拒绝的白睿没有灰心，回去之后跟那几个小孩说的赌博嫌疑人接触，流露出自己无聊，想要挣快钱的想法。 干活的空闲功夫还跟他们一起打牌，当然，是没有赌注的那种打牌。 一来二去的，就有人说秃噜嘴，把他们打牌的地方说了出来，还说要带他去见识见识。 耗时十几天，才算是成功潜入牌场，在里面打过两天牌之后，对于里面的情况了如指掌，开始催促村长他们赶快去抓赌。 “不着急，再等两天，更稳妥。” “再等我就怕你们不是抓他们，是抓我了！” 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看他是新手，所以庄家没好意思出老千，或者是别的原因，白睿这两天天天赢粮食，都赢麻了，眼瞅着就完成在里面赢钱最多的人了，当然慌。 “行行行，今天你进去半个小时之后，我们就去抓，你记得尽量拖住他们。” “快点啊。” 又是一天，赌博场在周六周天人最多，这两天大家不需要干活，知道这个厂子的人都过来了。 粗略的数一下，居然有十个人左右，这在云村已经算得上是大场子了，毕竟本来就几百户人，想要发展人，又不想太多人知道，这样秘密的进行是很难的。 陈建民带着村委会组织起来的一波人，到点直接往里冲，老板娘再门口边撒泼，边大声哭喊，屋里的人听到声音，手速快的魔术师看了都得叹为观止。 就几步路的距离，陈建民进来的时候，桌子上地上本来摆的慢慢的粮食已经不见，只剩下桌子上几粒可怜巴巴的花生豆，因为摆放的太匆忙，这会儿还在滴溜打转。 跟白睿隐晦的交换眼神之后，直接从他们藏粮食的床板底下、瓷砖底下，甚至吊顶上面拿出来一堆袋子各异的粮食，有的袋子上面还写了名字，生怕别人不知道这是他的。 “聚众赌博，都厉害了啊，家里粮食看来是多的没地方使，干脆送给村里的孤寡老人吧，下次我要是再抓住你们赌博，直接送到防空洞。” 送到防空洞在村里称得上是特别恐怖的事情，哪怕不说送到防空洞干什么，大家也觉得这辈子没指望了。 看看从防空洞回来的王光、林医生爸妈和最近的付小黎吧，都挺惨的，设身处地的想想，他们要是吃吃不上，还要没日没夜的干活，真生不如死。 村长说完，还把开赌场的夫妇带走要进行再教育，教育之后才能放出来。 等村长走了之后，一群人都是一脸的晦气，也有想过是不是有内鬼，但是这次来的人太多了，根本找不出，只能自认倒霉。 还有胆子小的，本来就是第一次参与赌博，还被抓个正着，就打算再也不来了。 老板夫妻俩一直到傍晚才回家，到家的时候家里的饭菜做好了，儿子正等着他们呢。 “爸妈快吃饭吧，村长大伯说你们啥啦？” “小孩子家的别乱打听，吃饭。” “你们不说我也知道，肯定是不让你们再干赌博的事情。” 男孩嘟嘟囔囔的说着，然后笑呵呵的吃饭，他才不会跟他爸妈说，他家的赌场是他去举报的。 赌博就是不对，之前他跟爸妈据理力争过，结果吃了一顿“竹排炒肉”，不对就是不对，爸妈不听他的，现在又找不到警察叔叔，那就找唐姐姐和村长伯伯。 第40节 果然，唐姐姐和村长伯伯就把他家的赌博场子端了，他以前有同学就是因为爸爸赌博，差点辍学，后来跟着妈妈去了别的城市。 虽然现在没有学可以上，那他也害怕，爸爸赌博的时候，他如果去打扰，有时候二话不说就会打他，事后又会跟他说对不起，还会让妈妈给他做好吃的。 但是他不想吃好吃的，就想爸爸不赌博就行。 …… “所有防空洞做好准备，及时接收受灾人群，做好救灾工作。” 一部分防空洞突然收到消息，西南高原地区和东南沿海地区少数防空洞即将解散，所有受灾人群会按原籍分配到其他防空洞。 “这到底怎么回事啊？这怎么说解散就解散？” 那么大个防空洞呢，里面的人和物资不知道有多少，解散之后光是运送这些人和物资都要费很大力气，一般情况下不应该解散的，应该让防空洞再坚持坚持。 突然出现这样的情况，有人就有些慌乱担心防空洞解散的事情会不会有一天也落到他们头上。 “具体原因已经传过来的，上面希望我们能向群众做好普及，不要出现抵触情绪，让送过来的群众能够及时融入防空洞。” “我看看。”山阳市防空洞的决策人盯着会议室屏幕上的文字，皱眉看了很久，才叹口气，让大家赶紧行动起来，第一批群众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到了。 也不知道他们这会分配多少人，本来所有的事情都在向着好的一面发展，大家日子虽然过得苦，可是根据防空洞所有物资的规划以及未来走向来说，坚持下去没问题。 偏偏这时候又出现新问题，西南高原，本来就氧气稀薄，现在没有植物和藻类造氧，空气中的含氧量更是急剧下滑，所有人根本不敢出防空洞。 因为外面根本就没有氧气，只能靠防空洞的植物过活，实在是扛不住，向上面发起求援。 东南沿海则是因为夏季到了，他们这里白天最高温度大概在零下四五度左右，冰雪很难融化，东南沿海一部分地区气温已经攀升到零度以上，积雪化起来就跟流水一样。 那么多的积雪，如果全化了，绝对是水灾，眼看着就要发水灾，他们也只能求救，等到再过几天，说不定他们就要被淹没了。 这些都是没办法拒绝的原因，如果是因为其他的，决策人还想着商量商量，能不能少接受点灾民，或者干脆就不接收。 现在这种情况，由不得他不接收，最难的是还要向群众普及，让大家齐心协力共度难关。 刚做成一件大事的白睿低调回家，不低调不行，当卧底的这段时间，他既害怕被那群人发现他卧底的身份，又害怕被家里人发现他天天出去是去赌博，每天都是悄摸摸的。 回家之后就打开收音机，他可不喜欢打牌，他最喜欢的还是听收音机，各个频道的，有的频道还放相声呢，这算是苦中作乐？ 刚打开，就听到山阳市广播电台一反常态的现在还在播放，之前这时候都没声音的。 他听的时候，电台已经播了一会儿了，就听到个结尾，内容什么的一个也没听到，好在它一反常态反的比较彻底，播的内容居然是循环播放的。 听到因为缺氧和水灾，其他防空洞的人要转移过来，他心里又是一咯噔，人口迁移带来的问题可不仅仅是简单的融入难，还会出现抱团现象，一旦抱团，就容易出事故。 而且，根据李涛他们说的，防空洞现在每天每人各类物资的配额都压缩到极致，只是保证人活着。 那就说明防空洞很难有多余的物资来接收这批新人，拿出来以后的存粮又容易出现杀鸡取卵的现象，这件事甚至可能会影响到他们村子。 天色已经黑了，现在在去找村长和唐清他们也来不及了，只能等明天。 第二天一大早，也顾不上去别人家干活，还是这个事情比较重要。 听过消息，陈建民沉默了很久才说：“那你说咋办嘛，对咱们村影响大不大？” “还不确定，现在只是宣布了要接收其他防空洞的打算，接收多少人还有接收之后的政策都还没说，所以不了解。” 白睿就担心会不会强行收粮税，一旦开了口子，可就刹不住，还容易让别人从中牟利。 “我问问吧，今天就到了搜查队来的日子，我去问问赌博还有这件事，看看有没有什么内部消息。” 搜查队的人再怎么说，知道的也应该比他们多，拉拉关系，套出来点话应该是没问题的。 “我家里还有点草莓，要不送过去，说不定管用。” 草莓是唐清之前种的，生长的快的很，她很早之前就吃上了，这会儿拿出来一点也不心疼。 “行，村里这半年来多亏了你，要不是你，还不定什么样呢。”陈建民是真觉得唐清在他们村，做出的贡献一点都不小，放在以前，肯定是要刻在石碑上的。 现在没这个条件，就先记下来，说不定什么时候有机会修村志，或者是又立石碑的时候，就把唐清带上。 搜查队看到草莓确实也是惊喜，前段时间李涛他们带回来的草莓在防空洞也算是红极一时，最后被谁买走了他们不知道，不过知道价格一点都不便宜。 现在能白得一小盒，当然快乐，他们每天都要到不同的地方登记受灾情况，累倒也不累，但是每天在外面奔波，心里累，遇上胡搅蛮缠的村子，更心累。 云村不是第一个向他们行贿的，但是是最会行贿的，一步到位，可比拉稀式送礼强太多了。 “赌博啊，要是下次再抓到赌博的人，你们就等到我们来的时候交给我们。” “交给你们干啥呀？”问话的人就是上次在赌场赌博，被抓到的人。 搜查队的人残忍一笑，说：“现在违法乱纪的人都被送去挖煤了，资源用在机械化挖煤上太浪费，现在都是纯人工的。” “就像上个世纪一样，人工挖掘，挖到的煤人工搬出来。” 这样的工作是以燃烧生命为代价的，当然要尽可能的找违法乱纪的人来干。 不仅煤灰对人伤害很大，煤矿还容易坍塌，保不齐人在里面直接就没了。 听说要送他们下煤窑，这人吓得脸色苍白，甚至来不及听后面的话就跑回去了。 陈建民知道为什么这人反应这么大，因为他们年轻的时候也在煤矿上干过，最后不在矿上干就是因为遇到一起事故，当时损失了五个工友。 那之后村长还在下煤窑，这个人却到处走关系，换了个不需要下煤窑，管理鼓风机，从上面往煤窑里面吹风的工作，这会儿应该是想起来以前被挖煤支配的恐惧了。 “那最近的那个接新防空洞的人呢？防空洞会不会向我们征收粮税或者其他的税？” “那不能够，谁不是人，那些人需要吃饭你们也需要，不过可能会加大对你们的扶持力度，这些扶持都是要用粮食来换的，采取自愿原则，防空洞现在也在扩大规模，艰难困苦都只是一时的。” 最后这句话经常在广播里出现，这人直接用在这里。 听到这人的话，陈建民稍微安心了一点，后面的心还要看接下来表现怎么样才能彻底安心，谢过搜查队的人，陈建民还要跟村里人普及一下。 白茫茫的积雪上，排成长龙的车队一个挨着一个，这些车队都是要把人送到其他防空洞的车队，这一趟到达之后还要尽快返回，拉第二趟。 车子被封的密不透风，这样车内的氧气逸散的少，可以使用更长时间，就是这么一来，车队中间的沟通比较费劲，只能用对讲机沟通。 他们要跨过漫长的道路，到其他防空洞去寻找活命的机会，活着虽然艰难，但是他们一直在努力。 第48章 一路向西和小叔 没有张灯结彩的迎接, 只是普普通通的接收灾民，张灯结彩还要浪费物资，有这功夫还不如多干点实事, 多造氧气多种地。 但是不是所有的人都愿意跟着撤离的, 防空洞的人是没有办法，一旦里面的人都撤离，整个防空洞都没办法运转, 只能跟着离开。 对于那些在自己家的人来说，他们考虑的更多一些，迁移走之后他们就失去了房子, 变得跟住在防空洞里的人一样, 赔偿给他们住宅应该是不太可能。 如果真的有能力赔偿给他们住宅，也不至于这么多人都住在防空洞里。 “别说十五米了，就算是十米，也足够把你们家这里淹没, 到时候你们就算是跑也来不及了！” 搜查队苦口婆心的劝着不愿意离开的人, 他们这里平均只比海平面高出四米左右，大量的积雪融化，带来的就是洪水和海平面上升。 搜查队这段时间一直都在挨家挨户的提醒大家跟着防空洞撤离，等到月底，防空洞最后一批撤离之后, 他们再想撤连车都没有。 技术专家已经测评过, 月底撤离都已经是最晚的期限, 再晚负责撤离的人员都可能走不掉。 “你们这些人就是喜欢夸大事实，以前拆迁的时候也是好话歹话一起来，最后我们走啦，挣钱的是你们, 这次我可不信，海水来了我们正好钓鱼吃，有本事你们还用铲车把我家铲平！” 一个老大爷单手叉腰，另一个手里拿着棍子，看起来很不好惹的样子。 身边的邻居出来劝架也被顶回去，“要走你们跟他们走，看看走了你们怎么活。” “这很拆迁怎么能一样呢，这可是要命的事。”有邻居出来劝，拆迁的事情他们也经历过，但是也两者根本不一样啊。 “我不走，我家就是这的，我就是死，也要死在这！”老大爷很是坚定，死活不愿意离开，哪怕家里子女一直劝。 “这怎么办，你爸这么死脑筋，总不能一家都陪他就在这吧，要不到时候你直接背着你爸上车，他年纪大没什么力气，肯定也不舍得打你，等车一开，他也没办法。” “我看行，到时候你拉好儿子跟在我后面，咱们别走散了。”那时候人肯定很多，走散了能不能找回来还是两说。 老大爷不知道家里儿子儿媳妇在商量着直接带他上车，还在外面跟搜查队对线，直到把搜查队的人说回去才心满意足的回家吃饭。 不过等到正式撤离的时候，还是有人使出浑身解数，就为了不跟着防空洞一起离开，甚至搜查队后来都找不到人。 “看吧，等这些人去了别的省就知道了，哪有在自己家快活，说什么咱们这会被淹，我在这住了多少年了能不知道？咱家这片地方最好，以前也有过洪水，就咱们这片没事。” 眼看着防空洞的人都撤离了，最后在收拾遗留的器械，这几天时不时的下几场雨，再加上积雪融化，地上一直哗啦啦的流着水。 还真就像老人说的那样，他们这片一直没有被淹到，不远处都要汇聚成小河了，时不时的还会有不知道哪里来的鱼在小河里游过。 不下雨的时候，他们一家就在河边用渔网网鱼，一天下来收获颇丰，跟着老人一起留下来的家人越发觉得老人说得对，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那些人走就让他们走吧，这河里的鱼正好他家全包。 月底搜查队又派人开着车走街串巷的用大喇叭喊着谁家还在，最后一趟了。 他们家大门紧锁，全家一声不吭直到那些人都离开，他们打算过几天去防空洞看看，说不定还能捡点东西。 夜里，温度并没有下降多少，一直维持在零度以上的温度，一层楼高的积雪即使融化体积变小也依旧又很多，再加上其他地区没办法侵蚀，一直困在热带这一小块。 刚开始化的慢，积累了一定的能量之后，很多地方的积雪迅速崩塌，融入冰水中。 在人们看不到的黑夜中，冰水因为雪块的加入上涨迅速，就像是饮料中加入冰块一样，会进入一段时间的快速上涨阶段，只有等雪块彻底融化才会稍微降低。 正在睡觉的一家人就觉得越睡越冷，他们家是有单独的沼气池的，这也是他们不愿意离开的另一个倚仗，按理说晚上不应该这么冷。 男人掀开被子，打算抹黑去看看怎么回事，脚刚下床，就是一哆嗦。 冰水刺激着他的双脚双腿，开电灯也没反应，幸好床头有手电筒。 手电筒的光亮刺醒了睡在他旁边的妻子，“大晚上不睡觉你干嘛呢？” 看他一直盯着地上，女人也裹着被子往床边看，入眼一片波光粼粼，手电筒的光亮被水反射回来，房顶都微微发亮。 “这哪来的水啊！” “我也不知道，起来就是这样，我出去看看。” 冰水刺骨的冷，但是想到家里还有老人和孩子，男人还是咬牙下水，出门去查看到底怎么回事，女人想想，找到自己的皮靴，暂时充当雨鞋跟着出门。 房子到处都是积水，甚至还有一些污秽漂浮在水面上，打开家里大门，外面也全都是积水，看不到任何的平地，流速看起来比他们家里快很多，偶尔会有树枝和冰块顺着漂浮而下。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皆是苦笑，这样的情况，还睡什么，当然是赶紧把家里人叫起来。 刚醒过来的时候都是睡眼朦胧的，看到水之后瞬间清醒，虽然现在水刚到膝盖，可是他们没地方躲啊，周围就他们这块地势最高。 “没事没事，说不定就涨到这里呢，别慌。”老人强作镇定，其实他也没见过淹到这里的时候。 “刚才才到小腿肚，就一会儿功夫，升到了膝盖……”男人正在给充气泳池充气，这个泳池是女儿夏天玩水用的，这时候正好派上用场，他想着装两三个人应该没问题吧。 剩下的就用门板，不管用不用的上，现在都要做好准备，万一真的家里全淹了，至少人要跑出去。 用打气筒很快就把泳池充满气，在下面铺上被褥，让闺女和两个老人坐进去，他和老婆一人用一个闺女的洗澡盆，以前买的幸好没扔。 第41节 这会儿水已经到大腿了，他们简单收拾收拾东西，去二楼先躲避着，只要二楼不被淹，他们应该就可以坚持到水退。 收拾东西的时候最先收拾的就是家里的粮食，这是他们坚持下去最重要的东西。 因为运动量大，再加上家里因为停电和鱼菜共生系统的崩溃，氧气消耗巨大，只是把东西从一楼转移到二楼的功夫，所有人都是气喘吁吁的，仿佛下一秒就要背过气去。 晚上所有人再也没能睡上教，白天的时候，一楼淹了一半，而且水还在继续上涨。 保险起见，他们转移到最后的阵地三楼，最后实在是困到不行，全家在拥挤的三楼睡了一会儿。 下午看着依旧在上涨，不打算停下来的冰水，男人下定决心说：“明天我们必须走了，按照防空洞的说法，只要夏天没过去，这水就不会退，也没地方退，咱们必须撤，明天一大早咱们就走，趁着白天多走一会儿。” 家里人都要休息好，因为明天天只要一亮，立刻就出发，尽可能的争取每一秒天亮的时间。 天蒙蒙亮，稍微能看到周围环境的时候，早就清醒的一家人坐上收拾好的“船”，出发寻找陆地。 “一直往西边走就行。”没有路，但是住在这里这么长时间，他家西边是哪个方向他们还是知道的。 一路上所有人都是小心翼翼的，他们坐的毕竟不是真的船，翻船的概率很大，必须小心控制身体平衡，游泳池还要注意躲避尖锐物体，防止被扎到漏气。 去海边玩的游泳圈就放在身上，一旦出什么问题，好歹坚持一会儿。 …… 云村离市里比较远，当然离防空洞也远，平时除了李涛他们车队还有搜查队之外，基本上没有其他人会经过这里。 不过从前几天开始，陆陆续续有大长车队从他们这附近经过，从他们村子和隔壁村子中间直接穿过，不做停留。 搜查队的人也过来解释了，这是从其他省转移过来的人，可能会持续一段时间，这段时间白天会有搜查队的人过来维持秩序，保证车队不会骚扰到沿途村民。 看着即使不能大口呼吸，也要站在道路两边围观车队的村民，唐清就想说，车队有没有骚扰到村民她不知道，但是她敢肯定村民肯定会骚扰到车队。 唐清把手里的爆米花一下子塞到嘴里，你说大家怎么就这么闲呢，有这功夫，多研究研究什么好吃不行吗？ 就像她，每次只是很文明的在大中午围观一小会儿，剩下的时间还要组装工作室。 没有合适的桌子做工作台，家里的树枝又太细，她就想着是不是过段时间去山上锯一颗粗点的树，回来加工成桌子，她总觉得家里那些不是实木的家具即使拆了，做成工作台也不合格。 其实村里其他人家的家具都是实木的，包括她家也有一套实木家具，但是她家的家具是她爸妈结婚的时候定做的，她不想把那些家具毁掉。 她爸妈留下来的家具都被她单独锁在仓库里，她打算就让那些家具一直留下来。 “想什么呢？” “想锯树。” 白睿皱皱眉，“你不会是想去山上锯树吧……”山脚的树都比较细，根本用不着锯，以前唐清也砍过不少，现在应该还没用完。 “我需要粗一点的树来打工作台，就我自己去，应该没什么事。”唐清缩缩脑袋，对于工作室的执着还是超过了对雪崩的害怕，雪崩也没那么容易。 上次雪崩是因为去山上的人太多，说话声音太大，加上那时候刚下雪，雪比较松软容易脱落造成的，现在问题应该不大。 “新砍的树做不成工作台，至少要经过几个月的烘干，保证没有水分，才能做成家具，不然容易变形。” 这个唐清还真没了解过，等几个月，多耽误她学习呀，她新学到的知识还要在工作室里进行实战操作呢。 “我家有木板，原木的，十几年生的老树分成的木板，在家里放了好几年了，明天我给你搬过来一块。” 作为一个传统的农村人，他爷爷奶奶对于家里孩子结婚娶媳妇有着非常大的执着，他爸小的时候给他爸种树，娶他妈的时候就是用这树做的一整套家具，很是体面。 他出生之后，因为家里那时候生活还算过得去，比他爸多拥有了几颗树，在他当兵那年被锯下来，分成一块块巨大厚重的木板，只等他确定下媳妇可以直接打家具。 “有现成的那就太好了！”有现成的她当然不会犯傻跑去危险的山上锯树。 没想到他家还能有现成的木板，以前他们村里有挺多人家都有大树，不过这十年来就很少见了，因为附近有一个木材厂，会上门收木材，价钱虽然不是特别高，可对于村里人来说，这就是一笔飞来横财。 反正树种到自己家院子里平时也没特地浇过水，上过肥，打农药什么的，完全就是零支出，有一段时间即使她上学，回家也能听到她妈说谁谁谁家卖树挣了多少钱，亏了还是赚了。 正准备详细问一下白睿的时候，就看到原本经过这里从不停留的车队居然停了下来。 从上面下来几个人，其中一个人戴着手铐，另外还有一个女的怀里抱着个孩子，手里还牵着一个。 原本吃瓜的村民看到近距离的瓜，不由自主的围上来，被搜查队的人大声呵斥之后才把包围圈扩大很多。 “这个唐树说是你们村的，看你们认识不认识？” 笑嘻嘻准备吃瓜的唐清被身边的人碰了一下，说：“你小叔不是叫唐树吗？” “我小叔？我没小叔啊？”唐清满脸疑惑，她真不知道她还有小叔，至少从她记事以来没听说过她有小叔。 第49章 金木水火土 见唐清一脸懵, 这人才想起来，唐清应该不知道这事，也对, 知道这事的都是跟唐清爸妈一辈甚至更大的, 唐清出生的时候应该就没见过她小叔。 “让村长跟你说吧。”像是想起来什么事情，这人缩缩脑袋退到后面，把村长推出来。 “这事情说起来就有点复杂了, 我长话短说，这人确实是你小叔，看这身份证上的模样也确实是你小叔年轻时候的样子, 先看看搜查队要说什么吧。” 听到唐树侄女在这, 搜查队直接带着唐树过来，说：“唐树因为涉嫌诈骗，现在已经被逮捕了，要在煤矿服役一年, 这次经过这里唐树要求见家人一面。” 男人低着头, 似乎是感到有些丢人，低声问道：“你爸呢？” “我爸妈去年年初就去世了，车祸。” 男人有些不敢相信的抬起头，嘴唇哆嗦着，半天没说出话, 许久之后才把身后的女人和小孩拉过来, 说：“这是你小婶和堂弟堂妹, 我要去矿上服役，家里没人能管他们，在防空洞我害怕那群孙子找上来，能不能让他们留在这, 叔回来给你当牛做马，叔这一辈子对不起老唐家……” 说着，男人的眼圈红红的，但是没有落下泪，吸了口鼻涕之后，就催促着大的孩子叫人。 “堂姐……”男孩又黑又瘦，就剩下两个眼睛滴溜圆，这时候藏在妈妈身后瞪大眼睛看她这个陌生的堂姐。 “你小婶是个哑巴，不会说话，不过她勤快，什么事都能帮你干，给他们口吃的就行，等叔回来了一定报答你！” “说完了没，要赶路了！” 身后，搜查队的人在催促他，唐树用祈求的眼神看着唐清，他是诈骗罪，当然要有被诈骗的人，他们一起去防空洞，他进去了，留下母子三个，不被人欺负他肯定不相信。 唐清还是沉默，说实话，要说对于这个从来没有见过面的小叔有多少感情，那是不可能的。 即便唐树在她面前可怜巴巴的，她也只是像在看别人表演，她愣住是因为想起来些事。 一些她以前注意到过，却百思不得其解，也没有人跟她解释的事情。 在她很小的时候，爷爷奶奶最喜欢坐在村口跟人聊天，有时候村口没有一个人，他们也自己坐在那里，像是在等什么人。 那时候她不懂事，问爷爷奶奶他们在等谁，爷爷奶奶就说在等她放学一起回家，可一起回家的时候，又经常会往身后看。 等再长大一些，就发现每个月总有几天爸爸接完电话心情就不太好，爷爷奶奶生重病的时候，家里钱不够，她差点以为自己要辍学了，后来他爸不知道从哪弄来一笔钱。 还说什么这是别人的钱，他只是帮忙存着，现在是不得已拿出来花掉，以后要再存上去。 后来爸妈去世的时候，也没存够钱，她在开完这个小超市之后也开始往里存钱，然后才发现，每个月除了她，还有别人也在往里面存钱。 现在想想她去银行查到的存款人除了她，另一个名字好像就是唐树，只不过时间太长了，一时半会儿没想起来。 搜查队越催越急，最后直接上来两个人，拖着唐树就要把他拖走，母子三人见状赶快跟上去，唐树还在不停的回头用祈求的眼神看着唐清。 “他们留下吧，爷爷奶奶临走的时候还一直惦记着您呢，等出来了，给他们上柱香吧。” 很多事情想明白之后，爷爷奶奶以前做的让人奇怪的事情一下子有了原因。 听到她答应，唐树才放下心来，老实的跟着搜查队的人走，让母子三人别跟过来，就留在村里。 村长和唐清一起带着母子三人回家，路上唐清才知道这一切的来龙去脉。 小叔年轻的时候辍学跟人出去打工，一年之后，她爷爷奶奶就听说她小叔因为非法集资进了监狱，因为不是主要人物，只是被判了两年。 两年之后，他没回家，就给家里寄了封信，说是没脸见家里人，要继续在外面闯，等闯出名堂再回来，这么一去村里就再没见过他。 唐清还小的时候，村里有孩子不知道从大人那听了什么话，天天跟在她身后骂她将来也要进监狱，小姑娘气哭过好几次，还被人欺负过，把作业本撕了都很常见。 后来哪个孩子再拿这事欺负她，唐清爷爷奶奶二话不说，直接坐他们家里，该吃吃该喝喝，一副长期抗战的样子，最后村里也没什么人敢再提这事，时间一长，这事就烂在肚子里了。 “本来你爸妈是打算等你大学毕业，就把这件事告诉你的，谁知道……”谁知道两人会突然出车祸。 到家之后，村长回家，把空间留给刚见面的四个人，走之前还当着三个外人的面说：“有啥事直接跟我说，咱村里的人肯定不能让外人欺负。” 这句话一说，即使眼前的女人有什么别的想法也要好好掂量掂量。 作为社交困难达人，好不容易跟村里人已经混熟了，这又来陌生人，而且以后还要朝夕相处的那种，就这母子三人现在这状态，她觉得直接把他们送去老房子，一点都不现实。 不会说话，跟村里人也没办法交流，一旦出点什么事也没办法找村里人帮忙。 “小叔回来之前你们就先住在我这，等小叔回来了应该会带你们去老房子住，老房子也不破，小的时候刚建的，也是两层。” 说完，稍微停顿一下，疑惑的小声自言自语：“也不知道能不能听到……”有的哑巴也是听不明白人说话的。 关于房子，她觉得爷爷奶奶那时候应该是想一个孩子跟他们住在一起，住在二楼，一个孩子单独出去，住平房，这样哪个孩子也不吃亏。 说是老房子，其实不到二十年的房龄跟有些城市里的房子比起来已经算比较新的了。 女人点点头，从口袋里拿出来一个记事本，唰唰唰在上面写下几行字，然后给她看。 “需要我做什么直接说就行，我可以听到。” 唐清略显尴尬的笑笑，她听完村长说的话之后，下意识的把她小叔划分到混的特别惨的那一类里，没想到他娶的媳妇还挺有文化，字写的也漂亮，反正比她这个长期在电脑上打字的人写的漂亮多了。 “暂时没什么需要你做的，哦，对了，您就带好堂弟堂妹就行，我不太会带孩子。”村里那些时不时来找她玩的孩子不算，他们已经很大了，是大孩子。 她的堂弟堂妹，大的那个看起来也就五六岁的样子，小的现在还不知道断没断奶呢。 从家里翻出来全新的被褥，给他们铺床，虽然有三个人，但是他们住一张床就行，现在分床睡对小孩子反而不好，尤其是刚到新地方。 让他们先去洗澡，冬天洗个热水澡再舒服不过了。 等他们出来，唐清才发现，之前那个黑瘦的小男孩其实一点也不黑，之前应该只是身上太脏了…… 屋里暖和，一直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小孩也露出小脸，也是白白嫩嫩的，是个小女孩，不过看起来还是瘦，他们一家都比较瘦。 做饭的功夫唐清问：“他们两个叫什么名字呀？” 一直局促的坐在沙发上的女人赶紧写到，“大的七岁了叫唐沐，小的一岁半叫唐溪。” 唐沐和唐溪，还是按照他家的族谱取的名字，金木水火土，她爸那一辈要带木，他们这一辈要带水，没想到小叔出去这么久，还这么遵循族谱。 又问了一些问题，至于小叔这次为什么又因为诈骗被抓，她这个小婶也不知道，就是在某一天办事处直接来人把他小叔抓走了。 不过没两天他们就要迁移，根据户籍迁移的，因为唐树的户籍一直都在云村没变过，所以这次迁移他们就要被带到山阳市防空洞。 路上听到搜查队的人说周围路过的村子之后，唐树就打定主意要在云村找家人。 “我哥和我嫂子人都特别好，你放心，他们一定会收留你，你安心呆到我出来，出来之后咱们再找机会报答他们。” “可是之前他们已经很久没接过你电话了。”女人也知道唐树的哥嫂，更知道从去年年前开始，他们就打不通电话了。 第42节 唐树有些沉默，还是固执的说：“他们肯定是有什么事，银行卡里还一直有人存钱呢。” 这张银行卡是他用来每个月给爸妈打生活费的，不多，但是每个月他都会打进去，曾经被一次性取出来过，后来才知道是爸妈生了病。 在车上商量的时候，他们从来没想过唐树的哥嫂会没了，只剩下唐清一个孩子。 但是他们没办法，诈骗进煤矿，别说一年了，就是半年，等他出来的时候还能不能找到母子三个都是问题。 “先吃饭吧，都一天了，你们肯定都饿了，唐沐和唐溪还这么瘦，多补补。” 女人点点头，带着两个孩子吃饭，可能是之前一直没吃饱，这会儿基本上不用女人喂，两个孩子吃的特别欢快，要不是担心吃太多容易像隔壁付小萌他们一样生病，这孩子说不定都要跟唐清吃的一样多。 “隔壁付小萌也是刚来村里，两个小孩没事的时候可以在一起玩。” 这两天付小萌已经有点融入进村里了，有时候会站在门口看其他的小孩在外面玩耍，碰上小女孩就会一起玩过家家。 晚上睡觉的时候，唐清辗转反侧睡不着，可能是因为家里有外人吧，虽然他们不在一个屋子里，可是因为害怕，唐清还是特地把自己的房门锁上了。 其实一晚上都没有事情发生，直到快天亮的时候，她才迷迷糊糊睡着了，听到一点动静又直接惊醒。 穿上衣服下楼，就看到小婶董衣一只手拉着唐溪防止她摔倒，另一只手在给家里的鸡喂食，看到她出来赶紧站起来要解释。 慌里慌张的在记事本上写下：“家里的鸡一直在啄食槽，我看你没起来，就用旁边的麦麸给鸡拌了食。” 唐清给鸡拌食的盆和麦麸就放在鸡笼旁边，一眼就能看到，当初也是因为这样更方便。 “没事，我今天起的晚了，你们还没吃饭吧，我给你们做饭。”说完打着哈欠去做饭。 落在身后的董衣想说她可以去做饭，但是因为不会说话，只能在纸上写，等写好之后，唐清已经进厨房了。 其实昨天晚上她也没睡好，唐清防着她，她又何尝没有防着唐清，而且她还有两个孩子要照顾，如果不是在防空洞实在生活不下去，唐树又非让她住在这，她也不敢跟陌生人回家。 在防空洞这大半年里，她见过太多残忍的事情了，哪怕对方只是个小姑娘。 感觉对方是真的要留他们住在这，董衣就想自己多做点事情，也不至于让人家觉得他们一家在这里白吃白喝的。 以后报答那都是以后的事情，眼前的生活最重要。 把唐溪交给唐沐带着，她也进厨房帮忙，看到她询问的眼神，唐清立刻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 想了想，还是让她帮忙的好，总不能她一直做饭，再说，她也有忙的时候，有时候吃饭不准时，也不能让一家人跟着她挨饿，就像今天这样。 “家里的米面都在这，要是吃青菜的话直接去摘，不过最好选成熟的，小的还能再继续长，鸡蛋可以随便吃，两个孩子还小，可以每天给他们炖蛋羹……” 厨房里，唐清放有平时吃的必需品，吃没的时候会从仓库里补充。 董衣他们来了之后最大的好处就是家里的鸡蛋有了消耗的地方，哪怕每天每人吃一个，那带上她，一天也能吃四个。 让董衣给两个孩子炖鸡蛋羹，她则是给她们两个煮了水煮蛋，早上吃这个营养，晚上不容易消化。 吃完早饭，担心他们一直在家里呆着会无聊，问他们要不要出去看车队，这几天都会有车队经过，村里人都在外面看，还挺热闹的。 第50章 工作室 就像昨天一样, 外面还是一群人，他们去的时候都已经有点晚了，没有车队了。 “别急, 说是过两天还有, 有人留在那开着皮划艇巡逻呢，说不定还能再救上来几个，对了, 你小叔真被拉去挖煤啦？” “嗯，昨天你不是也在。”昨天唐树出来的时候确实是黑，不是那种长时间不洗澡的黑, 而是脸上身上夹杂着煤灰的那种黑。 唐清不想多说, 这人却嘿嘿一笑，显得不怀好意，唐清警觉的问：“你问这个干什么？” 这人小声说：“我听说咱们村有人想着这时候犯点事，到时候被抓进去管吃管住的, 舒坦。”说完又是嘿嘿一笑, 显然是想看他们的笑话。 “搜查队不是说了，赌博就要拉去挖煤吗？”这还敢知法犯法？挖煤确实包吃包住，可是比在家苦多了。 “赌博去挖煤，又没说别的。” 好家伙，唐清直呼好家伙, 这语言的艺术算是给他们玩明白了, 有琢磨这的功夫, 琢磨点啥不好。 这很明显以后就要用劳动代替包吃包住了，现在知道的是挖煤，说不定还有别的活等着呢，天天都想什么美事。 在外面抱着孩子的董衣把孩子放在地上, 艰难的写着：“现在进监狱基本上都是去煤矿挖煤，好像还有挖别的矿，一天两班倒，不过有吃饭的时间，干活基本上是八个小时，一个星期可以探监一次。” 这些都是他们在之前那个防空洞的时候，她去探监唐树时，唐树说的，保真，真实情况只可能更糟，不可能更好。 唐树说他在那一直表现的很积极，争取减刑，早点回来。 跟他们说话的人叹了口气，其实……刚开始他也想过这个办法，后来村里越来越好之后就没再指望过，毕竟进监狱代表着失去自由，不能跟家里人团聚。 现在知道监狱的情况之后，只是庆幸自己稍微等了一下，没有想到就去做。 附近的几个人看似没有注意他们，其实耳朵一直在偷听呢，再怎么说，昨天唐树的事也算是村里这段时间为数不多的大事。 正在说话的时候，看到一辆车飞奔而过，车顶还有一个皮划艇，上面结着冰，应该是从水里出来之后一路拉到这里的。 对于他们中有些人来说，这是第一次在现实中见到皮划艇，一直目送着对方消失不见，才意犹未尽的谈论着这辆车为什么跑的这么快。 下午从收音机里知道了原因，东南沿海一些城市已经被淹没了，中午的那辆车就是搜救到了不愿意离开的人，救到的时候，一家人差点冻成冰雕，坐的游泳池也在不停的漏气，他们再晚去十分钟，恐怕游泳池就会彻底沉没。 原本觉得一切都在往好处发展的众人再一次感受到压力，灾难一直没有过去，只不过是他们在尽可能的活着而已。 村里之前赌博的人又被村长叫到一起进行戒赌宣讲，“想打牌可以，想有彩头也行，村里沼气池快到换料的时候了，以后打牌谁输了就给大家清理粪坑，我觉得这想法不错。” 这想法是陈冬生跟他说的，是几个小孩凑在一起想的歪主意，灵感来源于他们中一个高中生，他们犯错的时候老师也不做别的惩罚，就让他们去打扫厕所。 厕所是其他班级的卫生区域？没关系，就当是帮助其他班级打扫卫生了。 村里没有公共卫生间，那就挨个给大家清理粪坑嘛，还能为村里做贡献。 至于打牌的时候会不会有人不遵循这个彩头，陈建民是一点都不担心，要知道，打牌不止有打的，还有看的，他们不遵循，有的是人想让他们遵循。 毕竟有的时候，大家是那种会为了看到别人吃酸橘子的糗态而自己硬生生忍住酸的人啊，能看到别人出糗就是人生的一大乐事。 而且以后村里也会经常抓赌，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只要他们敢赌博，总会有蛛丝马迹能让人发现，之前也打过预防针了，在被发现村里谁赌博就送去挖煤，他们也不自己动手，直接就报告给搜查队。 到时候赌资和人一起被带走为人民群众做贡献。 赌博这事跟唐清没什么关系，昨天说的木板今天中午的时候白睿扛过来了。 本来还以为是不大的木板呢，扛过来之后才发现，这木板两米多长，有十厘米厚，白爷爷给白睿准备的木材真是实打实的啊。 这样她可以做两个工作台，更方便一些，其中一个工作台专门用来放电锯这些东西。 这块木板白睿搬到这里之后，还帮忙做调整，木板毛刺比较多，要重新抛光打磨，直到成为一个平整的桌子，两人忙活了一下午，才勉强打磨出一个桌子。 白睿回家之后，唐清自己一个人又在屋里忙活了好久，明天李涛他们就要过来，至少要把一个桌子安放好，这样工具过来也有地方可以放。 一直忙活到很晚才把工作室摆出来一个雏形，这个造型是她以前看小破站的时候，手工大佬们常用的工作室……大概吧。 时间太久了，她也记不太清楚了，只是依靠着模糊的记忆，还有自己觉得最顺手的方式安置的，等到明天工具过来，还要继续安排。 出去的时候，董衣带着两个孩子坐在二楼地上玩小木棍，用奇形怪状的小木棍摆出这种图形，有时候还会摆汉字，教唐沐学习。 “你出来了，饭做好了快来吃吧。”看到唐清出来，董衣把小木棍收拾好，带着两个孩子去洗手准备吃饭。 吃的时候饭还是热的，应该是一直有在保温，“下次我要是出来晚了，你们就自己先吃饭吧。” 不管是之前学习的时候，还是后来研究做太阳能这些东西的时候，有时一研究就要等到结束才能想起来吃饭。 当然，这样的情况还是少数，多数时候差不多到点就吃饭，她自己一个人，什么时候吃饭都无所谓，甚至睡的晚，一天吃两顿也是常有的事。 现在人一多，尤其是还有小孩子，如果不按时吃饭，很容易得胃病，她成年了，经得住折腾，小孩子可不行。 “那下次我先给你送饭，不按时吃饭还吃凉的，很容易得胃病，你小叔年轻的时候就是这样，现在年纪大了，更麻烦。” 董衣思考一下之后，写出这样一行字，唐清想想，这样也行，谁都不耽搁，平时还能正常吃饭。 李涛他们来的时候正是个风和日丽的好日子，白色的盐在阳光的照射下就像雪一样，不过李涛他们的脸色却不太好看。 “没有大的锯床，这种是比较小的，你看看行不行。”即使是他说的小的锯床，那也挺有重量的，再加上整机不好搬运，要两个人才能顺利挪动。 “这种就行，太大的我家里也放不下。”唐清觉得李涛说的那种大的很有可能是木材厂那种，能锯大树的…… 王光要的小米也换来了，据说是跟人家换的口粮，反正人家车队是只要有，就可以换。 不过这次李涛他们在选择换的东西时，提出最好还是用粮食换，以前他们从来不会特地说要什么的，还说过蔬菜这种东西在防空洞也能换成粮食。 心思敏锐的人察觉到异常之后，把李涛拉到一边问出什么事了，怎么突然就变了。 “你们也知道吧，防空洞又来了一批人，但是整个防空洞也就那么大，只能是大家挤一挤，虽然他们防空洞有给他们带粮食，可也不够他们一直吃的，所以现在的粮食配额比以前更紧张。” 他们要不是前段时间刚在云村换了一批粮食，说不定也要像其他人一样饥一顿饱一顿的。 “你不是说防空洞一直在扩大空间，附近的地上建筑也要利用起来吗？”感觉说了挺长时间了。 “是啊，可是你不想想，防空洞才多大，山阳市常住人口以前统计是三百多万，虽然灾难降临之后有一部分人去世了，还有一部分人留在村里，那防空洞也有七八十万的人，再加上这次转移到防空洞的人，人数直逼九十万，得多大的种植面积才能养活这么多人……” 说着的时候，唐清都能感觉到他的焦虑，“现在防空洞一直在使劲的搞水培，招收的农业人才数量也在不断上升，可是植物的生长也是需要时间的。” 反正就李涛看到的，有点能力的人都在囤积粮食，就害怕青黄不接的时候一个断顿，说不定就没了。 李涛这么一说唐清也能理解，他们村人均占地面积能达到五十到一百平方米，而防空洞，她猜测能有个五到十平方米就不错了。 不过她也没办法，她才刚开始学习大学课程，很多专业也就是了解个大概，防空洞那么多院士学者都暂时没办法解决的问题，她更不行。 她也就能带着村里稍微能过的好一些，云村这样的环境，换成防空洞的那群院士们来，肯定比她做的好很多，但偏偏他们是地狱开局。 默默的把该换给他们的粮食拖出来，她要的东西李涛基本上都凑齐了，也不知道废了多大劲。 回到工作室，看着眼前的一大堆东西，她决定先用这些设备做个絮凝剂练练手。 她想净化水不是一天两天了，总是苦于没有设备，絮凝剂制作的过程还是有一定的风险的，没有任何保护措施，没有专业工具，直接上，她觉得她不行，没那勇气…… 第51章 流窜犯和大炮仗 絮凝剂, 常用做净化水，絮凝剂有几种不同的配方，唐清打算做的这个是聚合氯化铝絮凝剂, 过程中对人体会有危害, 不止她要穿防护服，还不能让董衣他们过来。 她要用的是将氯化铝粉沸腾热解，在加水熟化聚合, 最后固化干燥，就能得到成品。 不过她没有氯化铝粉，李涛也给她弄不来这种东西, 她只能自己做, 话说，这应该是她中考实验加试之后第一次做这样的化学实验。 站在工作台前还真有点小紧张，万一她一个操作不当，自己当场昏迷……想想, 唐清还是先出门跟董衣说了一下, 要是十分钟之后，工作室里没有动静，就让她进来看看是不是她昏迷了。 董衣吓了一跳，拿出小册子就要追问，唐清赶紧解释自己是在做实验, 不一定会出问题, 跟她说就是以防万一, 如果实验顺利，她在屋里会跟她说不用进去的。 董衣还是有些忧心忡忡的，唐清执意要去做实验，她只能呆在工作室门口, 时刻准备着救人。 有危险的一步就是第一步，制作盐酸，没错她连盐酸都没有，只能现场制作，还好她家的盐足够，制作饱和食盐水容易得很。 第43节 边加热边倒食盐，直到不溶解，这就算是制作完成，接下来的一步要注意，电解的时候会产生有毒的氯气，要防止氯气泄漏从而影响到她。 把试管牢牢地塞住，反复检查，最后才心惊胆战的开始电解反应。 看着很快起反应的试管，唐清更加紧张，饱和食盐水完全反应之后，迅速关电。 这时候，唐清听到工作室的门出现声响，随后她就和董衣四目相对，“十分钟这么快就到了？” 董衣点点头，她在外面一直看着表呢，没错，绝对是十分钟。 怎么会这么快，明明唐清觉得自己进来还没有几分钟呢，“我现在实验给没做完，不过接下来就没问题，结束之后我自己就出去了。” 董衣小心的关上门，虽然唐清后面没有问题，她还是守在门口，等唐清出来再去做其他的。 铝这种东西，家里还是很常见的，唐清之前经常喝的易拉罐装的快乐水就是铝制的。 开小超市之后，她喝饮料留下的空瓶子，不管是塑料的还是易拉罐的，都会留着，时间长了，卖给收废品的还能小小的发一笔财。 下大雪之后，收废品的也过不来，家里也积攒了不少易拉罐，这时候正好派上用场。 为了避免实验失败，唐清在进行反应之前，把易拉罐融了，这样上面用来防止氧化的涂层以及颜料会变成黑色的漂浮物，把它们去掉，留下的铝就相对干净一些。 把铝块丢进盐酸里，就看到气泡不停的出现，直到完全溶解，得到氯化铝溶液，到这一步，制作聚合氯化铝就唾手可得。 桌子旁边的地上放着一瓶水，不过这瓶水不是那么的干净，虽然没有什么明显的漂浮物，可是颜色却不是透明色，呈现出黄绿的颜色。 这是唐清特地调配的水，用混和过土壤的水和养蓝藻的水勾兑的，属于她目前能找到的最不干净的水了。 把聚合氯化铝粉倒进去一点，盖上瓶盖上下颠倒几下，加快聚合氯化铝粉和水的融合，然后静静的看能不能成功。 很快，可以看到有絮状的东西出现，并且缓慢的沉入瓶子底部，原本黄绿色的水颜色也在变得正常，单从颜色来看，这是一瓶可以喝的水，当然还没经过消毒……看起来再能喝，唐清也不会喝。 很好，这很成功，就是有点废铝和废人，就这么点聚合氯化铝，她要心惊胆战的干半天，铝材这种东西，在他们村也属于不可再生资源。 村里现在喝水全靠大家取雪，而污水呢大家以前是直接倒门口积雪里，现在是倒在门口的小花坛里，反正到时候会冻成冰块。 不过现在眼看着有些家的小花坛就要满了，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以前小花坛里的泥土可以直接吸收水，现在土壤被冻上，水泼上去不仅不会渗透下去，还会很快结冰。 她家因为明年要在小花坛里种东西，污水就存着，每隔一段时间拉着污水冰块到垃圾坑那里去。 大家取水都要出村子，为了省事，大部分时候都是取很多的干净积雪，放在院子里，需要的时候化一点。 村里的共享三轮车最近一段时间啥也没干，天天净拉雪了，几家合伙，车上放大桶，人就在地上走，可以拉的更多。 也不知道防空洞现在是怎么用水的，如果是有自来水厂的话，看能不能拉到他们这里。 以前的输水管道冻裂了没关系，他们村可以出粮食换新的，如果也是积雪融化的话，那等到后期制作的这个聚合氯化铝肯定是会派上用场的。 积雪看起来很多，大家每天的用水量也不少，而且大家也不会特地省着用，反正可以随便取积雪，你家不取，别人家取。 等周围的干净积雪用完了，用什么呢？哪怕是地下水，很多也要经过处理才能饮用，唐清觉得她并不是杞人忧天，只不过是早做打算。 实验成功之后，唐清把身上的防护用品都脱下来，才从工作室里出来，等会儿还要把防护用品都进行清洁，没办法，这些东西都要反复使用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没得用了。 “刚才村长过来了，说是有点事要跟你商量，让你出来了去文化中心找他。” 村长来的时候，董衣不知道唐清还要多久才出来，就跟村长说唐清现在在做实验，暂时还不能打扰，村长也没多说，就是让她转告唐清，出来之后去找他。 “行，那我先去找村长了，我要是回来晚了，你们就自己先吃饭吧，不用等我。” 也不知道村长找她有什么事，唐清决定一个人去，万一是什么机密的事情不能让别人知道呢，比如他们之前偷偷抓赌。 文化中心现在就是村里的多功能室，加上它的位置基本上是在村子中间，平时没事的时候就会有人过来转转。 也不知道是谁开的头，在文化中心屋里放上了一个盆栽，实打实的盆栽，里面有土还有一株认不出品种的植物。 有这么个盆栽，没几天，文化中心屋里的墙边挨着开始放盆栽，到最后甚至越来越夸张，还有人挪了一口破损的大缸，就是里面什么也没种，村里没能匹配的上这口大缸的植物。 唐清也挪过去了一盆盆栽，是一株牡丹幼苗，隔三差五的她会过去看看。 反正文化中心是村集体的，不种粮食，也用不着做水培节省空间，大家放上盆栽既能装饰房子，又能制造氧气，白天在那里也不会太闷。 唐清到那的时候，就看到文化中心已经有几个人在坐着了，好像是在等她。 见她落座，村长就开始说话：“这次我就叫了你们几个过来，有一件事情我得跟你们说一声，大家集思广益，看看有什么好办法，等想到解决办法了再通知村里其他人，省的村里人心惶惶的。” 陈建民说的时候还挺沉重的，唐清他们瞬间心也提了起来，“村长，到底什么事？” “刚才搜查队的人跟我说咱们市里出现了一伙流窜团伙，人数还不少，好像以前是混社会的，前两天他们发现有一个小村子人基本上都没了，根据幸存者的描述，很有可能是那伙人，搜查队让我们最近注意点，毕竟这附近就咱们村小。” 他们村也就一二百户人，邻村有的都上千户人，虽然他们挨得比较近，可是人口的差异却很大。 这伙人如果真的过来他们这边，肯定是先欺负他们这个最小的村子。 “有个疑问，他们要是流窜犯，之前怎么没听说过，这都快一年了，没道理现在才开始找村子犯事。” 之前这伙人在哪呢？他们吃什么喝什么呢？ “他们之前也是住在防空洞里，好像那时候比较安生，后来他们组了车队，一直不挣钱，这是他们犯下的第一起案件，目前在逃。” 防空洞当初也想过可能会有车队会铤而走险，不过这样的车队肯定没几个，要知道搜查队每个月都要去各个村里做登记，很容易就能发现这样的事情。 而且对于违规的车队，轻则吊销执照，严重的情况下甚至会失去防空洞居住资格。 唐清在听到严重的这个情况时，第一反应就是这还不如直接判死刑呢，好歹能有个痛快的，不过这个惩罚也确实大快人心。 “这群人比较凶残，你们都讨论一下，要是村里遇到了怎么办？”陈建民愁啊，这才刚过上两天好日子。 唐清轻声说：“村长，张浩之前做的炮仗还留着呢，那几个炮仗我觉得可以利用起来，不求它威力更大，就之前的水平我就觉得可以。” 在地上炸一个小坑，其实这个大炮仗威胁作用大于实力作用，那么大的声音，冷不丁听到，谁都得吓一跳。 第52章 假酒 其他人这时候才知道, 之前张浩做的大炮仗居然没有被处理掉，还藏着，而且就在之前放老虎的车库里, 真是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 那玩意万一爆炸了…… 想起自己曾经跟大炮仗近距离接触过，几个人都是不寒而栗，暗自庆幸自己没有缺胳膊断腿。 “不过只有两三个, 会不会不够用？”唐清有点担心，陈建民说的是一伙人，那肯定是三个打底, 很明显这点炮仗不够用, 一人一个都不够的。 火力不足恐惧症，深深的刻在中国人的dna中，唐清这会儿就觉得他们村明显的火力不足。 “那总不能再让张浩那孩子鼓捣吧，这么危险……” 一次两次没有事情, 不代表着永远就不会有事情, 张浩之前不懂事，做了几个大炮仗，他们还批评了人，家里人也吓得半死。 现在在去找人家再做这样的炮仗，怎么看怎么觉得他们不厚道。 “也可以不做大炮仗, 毕竟危险系数太高, 不管是制作过程还是后期存放和使用都挺危险的, 我觉得□□更管用一些，而且相对比较安全。” □□嘛，也能算在火力里面，最重要的是制作过程简单, 方便操作，出意外的情况低。 就是这个比较废白酒，她家的白酒早就卖没了，之前娶媳妇的时候最后一点白酒也卖出去用作新人敬酒了。 不过村里的大老爷们家里应该都还藏有白酒，反正她知道白睿家就还有白酒，平时他和他爸都不舍得喝，这玩意就目前来说，喝一瓶少一瓶。 根据这个思路可以推断出来，村里应该还有不舍得喝留着的白酒，这时候可以让大家尽量贡献出来，白酒没了以后可以自己酿酒，万一村里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碰上那伙人，团灭是最有可能的结局。 “白酒啊……”陈建民挠挠头，吧嗒吧嗒嘴，他家就有两箱白酒，吃饺子的时候喝一小杯，暖洋洋的，一整天都美滋滋。 “也行，我跟村里人商量商量，大家拿出来一点，至少要够做□□，你还需要什么？”白酒都出了，其他的也不差啥。 “要是谁家里有不用的玻璃瓶子也可以拿过来，不用的就行，脏不脏的无所谓。”主要是用来到时候装酒精用。 第二天村里开会，村长带头捐了三瓶白酒，其他的家有白酒的也都拿出来至少一瓶，至于唐清是不是要骗他们的酒？ 村里人都表示不可能，首先唐清这个小姑娘是不喝酒的，连啤酒都不喝，这村里人都知道。 其次，唐清之前帮了大家多少忙，有的事情也是要先给东西才能弄成的，也没见贪过他们什么东西，他们都相信唐清的人品。 白酒蒸馏制作酒精非常的简单，简单到不需要太多的技巧，只需要有道具就行，是个人都能操作，唯一要注意的就是不能遇明火。 不过现在遇明火这个条件也很苛刻了，因为他们现在基本上都不用火，都是用电，用火烧的时间一久，靠近的人很容易缺氧加一氧化碳中毒。 □□的杀伤力在这样的条件下会直线上升，试想一下，如果□□将一伙人团团包围，并且持续燃烧，哪怕里面的人没有被火焰灼伤，缺氧加一氧化碳中毒也够他们喝一壶的。 大家送到唐清家的瓶子什么样的都有，甚至林医生家还送来好几个输液瓶子。 这些瓶子里，唐清专门挑选了一部分瓶身比较薄的瓶子，这样扔出去的时候更容易破碎。 不用白酒瓶子是因为大部分白酒瓶子瓶身都比较厚，比较结实，万一到时候摔不破，还容易爆炸，□□爆炸可是无差别杀伤，万一再伤到自己人…… 玻璃渣那么锋利，被蹦出来，高速运转的情况下，死人也是有可能的，还是燃烧更安全一些，更适合他们村没有任何实战经验的人。 塞住□□瓶口的布条也弄的长长的，即使是这样也要尽快扔出去，不然很容易在手里爆炸。 在打开一瓶白酒的时候，唐清觉得有点奇怪，因为这瓶白酒的瓶口看起来好像打开过，冷不丁的还真容易被糊弄过去，可是里面酒倒也满满的。 闻气味她现在已经闻不出来了，因为这一天她除了吃饭，就是在屋里制作酒精，工作室里弥漫着浓浓的酒精味，闻什么都是一股酒精味，吃饭的时候她都觉得饭菜都有酒精味。 没多想，直接把白酒倒进仪器中开始蒸馏，时间紧任务重，她要尽快把□□出来，那伙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出现在他们这附近。 开始蒸馏，但是蒸馏着蒸馏着唐清就觉得不对劲……之前蒸馏出来的酒精都是偏白色的，不是纯色透明的，可是这次的却是纯色透明的。 测量了一下密度……果然跟她猜的一样，这根本就不是酒精，密度完全就是水的密度，这就是水啊，哪个坑爹玩意把白酒瓶子里灌上水给她送来了？ 至于是不是故意的，唐清觉得不会是，因为没这个必要，要不就直接说自己家里没有，一瓶其实也不多，村里也没有强制要求，没必要弄虚作假的。 很有可能是不小心混进去的，更惨的可能是被人偷喝了，又灌水放进去，她觉得第二种情况更有可能，毕竟瓶口伪装的挺像的，没什么事谁闲得慌来搞这个伪装。 只能是自认倒霉，把瓶子擦干净，继续接下一瓶吧，本来就不够纯的酒精里混合水之后，更不纯，她要尽可能的减少水分的摄入。 制作好一批□□之后，要在村里做个实验，给大家看看□□的效果以及演示□□该如何使用。 演示的地点在垃圾坑附近，在这里即使是燃烧酒精产生不良反应，也不会过多的影响到村子里。 作为村里对这种东西最熟悉的白睿，当然是此次演示的主要人员，大家都离得远远的，看着白睿点火甩胳膊一气呵成，□□正好落在垃圾坑里的一块小石头上。 “哗啦”一声响，□□直接破碎，随后迅猛的大火燃烧起来，围观的人群手脚麻利的戴上氧气瓶，动作慢的已经能够感觉到呼吸有些困难了。 不过□□燃烧的时间并没有很长，准确的说是不像以前一样燃烧的时间长，很有可能是附近的氧气无法支撑它继续燃烧。 第一次见到□□的村里人都是目瞪口呆，尤其是那群孩子，看着□□的眼睛闪闪发亮，恨不得现在就拿一个自己上场试试，唐清和白睿肯定不会同意。 村里大人还要经过白睿培训之后才能正式操作，一群小孩子，即使够机灵，到底玩心重，万一一个不小心把谁家给烧了……或者是不小心烧到炸到人，可不是件小事。 无视那群孩子期待的目光，唐清和白睿直接把剩下的□□都都存起来，之后还要专门藏起来，不能让他们找到。 “这样的□□怎么样，可以的话我就把剩下的白酒都做成□□。” 从燃烧场景刚刚回过神来的陈建民激动的说：“可以，太可以了，你尽管做，不够了跟我说，村里人肯定会支持你的。” 支持就好，支持唐清就要说另一件事了。 第44节 “我之前蒸馏酒精的时候，发现有一瓶不是白酒，是水，当时还蒸馏了老半天才确定是水。”吐槽起这个唐清就仿佛回到了那个时候，简直是哭笑不得。 “谁家的白酒？”这事可大可小，但是陈建民想要搞明白究竟是有意还是无意。 大家都在积极为村里做贡献，保护大家共同的村子，你不做贡献不说，怎么还专门拖后腿呢，得批评，还要严厉批评。 本来只是跟他们吐槽来着，没想到村里人群情激奋，都要查查究竟是谁家的白酒。 “不想出白酒就不出，也没人瞧不起你，拿水冒充白酒就让人瞧不起了。” 大家七嘴八舌的，让唐清把那瓶白酒拿出来，大家都认认是谁家的白酒。 如果是其他的话，唐清觉得可能还找不出来，但是这瓶水的瓶子比较特殊，她觉得想查出来太容易了。 其他的瓶子不是白色就是金色红色，没办法，白酒这种东西在村里很多时候都是过年或者重大场合喝的，当然都比较喜庆或者比较壕，这样看起来好看。 这瓶水的瓶子是仿的青花瓷，还挺好看的，唐清还想过要不要留下来，以后当成插画的瓶子，光是摆在那里也好看。 瓶子拿出来之后，张浩爸爸立刻说：“这是我买的白酒啊，不可能是水，一箱我拆开就喝了一瓶，瓶子还在家呢，其他的包装都还好好的。” “可是这里面确实是水。”唐清觉得她可能猜到是怎么回事了，带着歉意以及自求多福的眼神看了张浩一眼。 张浩爸爸自然也很快反应过来，直接扭头对着张浩就是一脚，“兔崽子，显本事了，偷喝白酒？” 第53章 激战 那一天, 太阳很大，张浩“啊”的声音更大，像一个扑街仔一样扑在地上。 可能是习惯了, 或者是因为他现在也算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 张浩没有立刻起来，而是扑在地上一声不吭。 “你是不是偷喝酒了，偷喝了几瓶？” “没偷喝, 就一瓶……”张浩的声音闷闷的。 “没偷喝你干什么去了？”他不相信，肯定是偷喝了。 “炮仗被收了之后，我又用你的白酒做了燃烧／瓶……” 张浩他爸觉得自己血压蹭蹭蹭往上涨, 将来要是有一天他脑溢血, 不用说，指定是被张浩气的，“燃烧／瓶呢？” 一想到他家有这么个危险的东西，他就恨不得赶快跑回家把东西拿出来, 他妈他媳妇可都还在家呢。 “后来酒精倒出来点火玩了……”他们自己在外面烧火, 因为空气稀薄的原因，技术不到位很容易点不着火堆，倒上酒精容易得很。 听到酒精被浪费了，张浩爸更闹心，这燃烧／瓶在不在他家都烦人, 归根结底还是张浩这破孩子烦人！ 眼瞅着张浩爸到处找棍子, 在地上躺尸的张浩飞快爬起来, 直接往家跑，跑到家就不怕了。 父子俩一前一后喊着离开，吃完瓜的其他人也都意犹未尽的散去。 唐清回去之后加班加点，总算是把剩下的白酒都做成了□□, 不敢堆积在一起，就分了几个小块，分别存放着，方便到时候取用。 “吃饭了吃饭了，一群猪，都快点，吃完这顿饭老大还要训话。”一个肥头大耳的厨子端出来一锅面条，里面的面条竟然还都是挂面，也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弄来的。 冒着热气的面条，里面还有猪肉，放了盐，吃起来相当有味道，一群人围过来，拿着大海碗，一人一碗，也不怕烫，直接就开始扒拉着吃。 几口下去，一碗面条下去一半，吃着的时候还一直盯着锅里剩下的面条，随时准备着再来一碗。 “还是老大厉害，干这一票吃喝不愁，之前咱们过的那是人能过的日子吗？天天吃猪食，还不如死了得了。” 一个人边吃饭边大声的吆喝着，生怕别人听不到他说话，其他人也随声附和。 吃完饭，单独在小山洞里吃烤乳猪的老大来到相连的大山洞，把这些人聚集在一起，然后开始布置任务。 “咱们之前抢的一批粮食吃的已经差不多了，必须要尽快再抢一批粮食才行，也就是前几天找地方的时候碰巧到这个山洞，找到几只野猪，不然的话早就该去抢了。” 说这些话的时候，这个老大一点都不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反而振振有词、情绪激昂，仿佛他们不是去抢劫，而是去做什么正义的事情。 他们就是搜查队通知的罪犯，烧杀略抢一个村子之后，就逃到山里，因为他们中有一个人对这座山很熟悉，而且知道山上有个山洞。 据说因为以前出过人命，有杀人犯在这里抛尸，从那之后，附近的村子就很少有人会靠近这个山洞，现在山上还有积雪，应该更没什么人会过来，正适合他们藏在这里。 就是这样，他们躲过了搜查队的搜索，一直安静的呆到现在，直到吃的快没了，必须出去。 “这附近都是村子，还有一个小村子叫云村，我记得我出去工作那年他们村也就二百来户人，这么多年过去了，人应该更少。” 这就是农村的现状，大部分的农村人口都是越来越少，很少会出现越来越多的情况。 “二百来户人也不少了，咱们就几十号人，得好好打算打算，这样，那个云村离这里远不远？” “不远，就从山洞侧面下山基本上就到了。”张三略一思考，开口回答。 “既然不远，今天你就下山去看看这个村子怎么样，看看男的有多少，都是老头还是年轻人。”这叫踩点，想要把手下笼络住，得带着他们打胜仗才行，而打胜仗通常都需要有所准备。 张三没有拒绝，他也拒绝不了，这样的团队，是不收容没有用的人的，他要是拒绝了，可能下一秒就会被赶出山洞甚至更可怕。 把衣服拢紧，戴上帽子把耳朵也包住，就开始下山了，他们早就没有氧气罐了，不过住在这里，除了人呼吸需要氧气之外，其他的也不用什么氧气，勉强还能过去，只要不做大运动。 从山腰到山下，他是滑下来的，这么做其实很危险，但是没有办法，如果走路的话，可能半路他就因为氧气不足走不动了。 滑下来只要注意着别被树挂到，就能又快又省劲的到山下，只得冒险试试。 把屁股上的积雪拍掉，装作其他村子过来找人的样子，每个村子虽然互相可能会有认识的，但是都认不全，想蒙混过关还是有可能的。 “你找谁？”张三没想到他刚到门口就碰到个大障碍，云村居然是锁着门的，只开一个小窗口用来通话。 “我……我找李爱国。”这个名字在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使用的还是挺广泛的，很多人都叫什么爱国、为国、爱民、为民什么的。 李又是一个大姓，李爱国这个人名有百分之八十多的可能这个村里会有。 “我们村没有叫李爱国的，你是不是记错村子了？要不你去对面村子去看看？” 说着，这个人还特别热情的使劲从小窗口把自己脸露出来，然后用手指着对面，跟他说大概走多长时间能到。 这也就是仗着现在是夏天，天气不是那么冷才敢这么做，换成零下五六十度的时候，他这么干，脸皮都能给他冻到窗口上，以后也不用轮班了。 被一口回绝还被热情指路的张三无比郁闷，他一点都不想去对面的村子，那个村子是附近最大的村子，全村三四千人，一人吐口唾沫，不说把他们全淹了吧，也差不多。 “我记错了记错了，我另一个兄弟叫李爱国，我要找的人叫李爱民。” 这人有些狐疑的看了张三一眼，说：“确定叫李爱民？没记错？” “没记错，肯定叫李爱民！”感觉到有戏的张三斩钉截铁的说。 “你等着，我给你叫一下。” 说完拿起对讲机，直接在对讲机里说了一句：“李爱民李爱民，速到村口来，外面有人找。” 这个对讲机是唐清和王光一起设计的，到后期批量生产的时候就是王光和白睿两人制作内部电路板，白睿的动手操作能力强到离谱，只要看几遍他们的操作，很快就能复刻出来。 唐清呢则是制作外面的壳，做了专门的模子，到后来甚至接受给他们做定制对讲机外壳，有的人就喜欢花里胡哨的。 现在村里基本上人手一个对讲机，在村里甚至跑到隔壁村对讲都是没什么问题的，这个他们做过实验。 对讲机刚做出来的时候，每天每时每刻，只要打开对讲机就能听到好几个人同时说话，结果就是谁说的话也听不清。 到后来大家新鲜劲过了之后，才是真的有事才说话，一个人说话的时候，其他人尽量不说话。 这也是为了防备这伙人，村里现在已经全面戒严，大门都锁着，有事要出去至少要凑够十个人才行，外村人不能再随意进进出出，要确保是认识的人，有人愿意为他担保才行。 所以张三说要找李爱民，今天轮到看大门的人才会直接在对讲机里喊。 今年已经五十多奔六十的李爱民听到之后慌忙开始穿衣服，他家在这附近也有亲戚，说不定就是亲戚过来了。 边穿衣服，他还边用对讲机问：“是谁来了？你问问他叫啥？” “你叫什么？” 张三犹豫了一下，报了他们老大的名字：“赵实在。” “他说他叫赵实在。”这人又在对讲机里说到。 其实到这里的时候，张三就想离开了，他根本不知道这个小村子居然还有对讲机。 这种东西也就在防空洞官方搜查队队员的手里看到过，他们这些人都没用过，这么一通传，蒙混过关的可能性非常低。 听到对讲机里传来的陌生人名，李爱民穿衣服的速度变慢了很多，他根本就不认识什么叫赵实在的，这名字听着就不是实在人。 但是他还是决定去看看，万一呢，万一这人他认识呢，反正在家也没什么要紧事，出去看看呗。 “这个名字我没听过，等会儿我出去看看认不认识再说。” 听到李爱民说不认识赵实在，看门的人如临大敌，原本亲切的笑脸也不见了，防备的盯着他，手里的对讲机一直准备着，另一只手则是按住小窗口，只要他有一点轻举妄动，立刻把小窗口关上。 没一会儿，李爱民来了，透过小窗口看到外面的人不认识之后，直接把小窗口关上，然后跟看门的人说：“我不认识这个人，这个人跟我家没一点关系，别把他放进来。” 这要是放进来了，出什么事情，可是要连带到他这个所谓的被认识的人的。 “我们村没你要找的人，你去别村看看吧。”透过门缝，看门的人跟张三说了这么一句话。 担心被他们怀疑，张三抬高声音装作感激的说：“谢谢啊，那可能他不是这个村的，我去别村找找，麻烦你们了！” 转身离开，回去的路上他一直在思考，要怎么回复，才能显得他不是那么的废物，才能显得他不是什么事也没打听出来，想了半天，他觉得，好像怎么说都挺废物的。 “他们村子戒备特别森严，我觉得应该是防空洞通知过附近的村子，他们还有对讲机，看大门的发现之后直接就用对讲机跟村里的人说话。” “也就是说你没能进去？”赵实在阴沉着脸，他们的粮食一天比一天少，晚抢劫一天，那他们很有可能就会挨饿。 “根本进不去，不过我发现看大门的还有后来我随口叫的人年龄都不小，村里的年轻人应该没几个回来的。” 张三赶紧补充道，生怕自己查出来的消息太少，老大不满意，所以只要是有一点用处的他都尽可能的说出来。 不过这点的参考价值……几近于无，甚至会起到相反的作用，看大门的人年纪大是因为正好轮到他家，年轻跟年老看大门的效果差不多，一家想出谁就出谁。 而张三后来说的人名，基本上也就是那个年纪的人才会有的名字，现在的年轻人都不是这样的名字，喊出来的人当然不会年轻。 不过这会儿赵实在没有多问，也没有多想，这个村子有对讲机的消息充斥着他的大脑，他现在觉得这个村子肯定特别富裕，至少比他之前接触过的村子都要富裕，把这个村子打下来，肯定能过的特别自在吧。 他们这群人以前都是混社会的，心狠手辣，普通的村民就算是人比他们多一点那么没什么用处，下狠劲杀几个人，立刻就能震慑住这些个村民。 这是他们以前的经验，可以说是屡试不爽，那这个老实巴交的人可不敢跟他们拼命，尤其是杀了敢拼命的人之后。 “明天早上一大早，咱们就出发，耗子直接过去把他们村的大门打开，进去之后分头行动，下手都狠点，别怕死人。” “知道了老大！” 赵实在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他们这群人在抢了第一个村子之后每个人的手里都特制了趁手的工具，大多都是菜刀镰刀什么的改装的。 只有赵实在的是几杆标枪，标枪是他们在搜刮一所大学的时候，在体育馆找到的。 大学里基本上都被防空洞的搜查队搬空了，他们本着来都来了，试探性的进大学搜了一圈，就找到了这几杆标枪和其他少数的运动器材。 赵实在以前也玩过几次标枪，拿到之后这段时间也是勤加练习，上一次抢劫村子，这些杆标枪居功甚伟。 第45节 毕竟眼睁睁看着一个疯狂奔跑的人被一杆子扎死在自己面前还是很恐怖的。 这次出去，他也是要带着这杆标枪去的，以后他的兵器就是标枪。 天刚蒙蒙亮，一群人几乎是摸索着下山的，来到云村大门口的时候天还没有彻底变亮。 村子里静悄悄的，仿佛还没有睡醒一样，赵实在嘴里的耗子直接上前，把一直揣在怀里的双手伸出来，捏着两根硬铁丝开始在锁口处鼓捣。 他是他们这个队伍里专门开锁的，这也算是车队标配了。 耗子整个人趴在门上，聚精会神的盯着门锁，耳朵也在听着里面发出来的细微声响。 突然安静的气氛被一阵开门声打破，耗子头顶的小窗口被打开，里面的人往下看的瞬间，正好和抬头的耗子对上眼。 看看正在撬锁的耗子，再看看不远处手持各种东西，明显来势汹汹的众人，“啪”的一声，小窗口被用力关上。 随后就在对讲机里大声说：“有一群人拿着菜刀在外面撬门，大家快起来！” 这还不算，生怕大家这时候还在睡觉，没注意对讲机，这人直接跑出看门的小屋子，用喇叭大声喊：“有一群人拿着菜刀撬门啦！都快起来！” 歇斯底里的声音很快传遍全村，所有人迅速穿好衣服，拿着准备好的东西，跑到存放燃烧／瓶的地方，陈建民已经等在那里，村民一到就开始分发燃烧／瓶。 这是他们之前演练过无数遍的程序，从报警到把燃烧／瓶分发到每个人的手里，所有的步骤都力求做到最快，不要有慌乱无序的情况。 而外面的赵实在他们看到偷袭败露，第一反应不是撤退，而是加快撬锁的速度，现在不需要顾忌什么，撬起锁来更加明目张胆。 没一会儿，随着“咔哒”的一声轻响，门开了，所有人一拥而入，正好碰到装备森严的云村老少。 白睿根据他见过的防暴盾牌制作的钢制盾牌，虽然不是人手一份，但是拿着盾牌的人站在前面对后面的人也是一种保护。 双方对峙的时间没有很久，随着赵实在的抬手，云村唯一的远程射手白睿直接将赵实在拿着标枪的右胳膊扎了个窟窿。 没了标枪的赵实在嘶吼一声，忍着剧痛退到人群中，随后催促着这些人上前。 而陈建民也是直接指挥盾牌后面第一排的人开始扔燃烧／瓶，其中一个人是大炮仗。 随着一声巨响，不止是赵实在他们，云村的人都被这个大炮仗吓了一跳，果然，时隔这么久，他们还是会被张浩做的大炮仗给吓到。 而燃烧／瓶在人群中直接破碎，有的瓶子是砸在人头上破碎的，有的是碰到他们手里的菜刀破碎的，庆幸的是所有的燃烧／瓶都破碎了。 火凶猛的燃烧着，快速的抽取着周围的空气，云村的人背着氧气瓶，在燃烧／瓶投掷出去之后就开始吸氧。 对面一群人，有不幸运的人直接被酒精淋一身，火在燃烧起来之后，他的身上也全都是火焰。 第54章 初入防空洞 爆炸声和火焰直接让对面的人乱成一团, 而云村的人则是在村长的指挥下，用力投掷燃烧／瓶，同时缓慢的展开包围圈, 他们要把这伙人围困在这里。 都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要是这次这伙人被放走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又过来，总不能以后天天就有人昼夜不分的看大门, 提心吊胆的。 巨大的爆炸声还是影响到了对面的这伙人，一部分人直接吓傻了，蹲在地上双手抱头, 看来是个熟练工。 还有一部分人试图跑出去, 只是云村的人包围的太快了，等他们下定决心穿过火海的时候，云村已经形成了包围圈，再想跑也跑不出去。 那个碰巧被燃烧／瓶砸在头上的人躺在地上痛苦哀嚎着, 周围的同伙没有一个上前帮忙的, 甚至都躲着他，他只能自己躺在地上翻滚着，试图扑灭身上的火。 可是地上没有积雪也没有土，只是单纯的滚动，很难把火扑灭, 后来还是酒精后继无力, 再加上氧气不足, 身上的火焰才慢慢熄灭。 云村的人都戴着氧气瓶还感觉不到什么，这群人什么也没有，在燃烧／瓶燃烧没一会儿之后就出现了呼吸困难、头晕恶心、浑身乏力的症状，甚至有人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趁他们没什么力气的时候, 云村三两人为一组，将所有地上的人都绑起来，绑人的方法是现场跟着白睿学的，保证绑起来之后这些人轻易逃不掉。 而那个被烧伤的人则是躺在地上不省人事，不用绑起来，相反的，他们还要看看人还有没有呼吸，还有呼吸就送去村卫生所，好歹把人救回来。 可能是火燃烧时间不够长，又或者是这个人生来坚强，这样的情况下居然还有呼吸，几个人把他搬上担架，送到村卫生所里，单独的病房，平时门从外面反锁，也不怕他跑出去。 “接下来咋办啊？”别看他们利利索索的扔瓶子绑人一气呵成，完了之后就麻了，不知道该怎么办，不管是李涛的车队还是搜查队，都刚离开没两天。 这等到下次李涛他们来还要十天左右，而搜查队更是要下个月才能来，在这期间他们还要看管着这群人。 他们又不是什么丧心病狂的人，当然不可能让人活活饿死在云村，那这段时间还要管他们吃饭。 凭什么，这坏人还成大爷了，他们吃饭还要自己做，坏人伸手就有饭吃，这么一想，大家心里都不平衡，有的人甚至喊出来不给他们吃饭的话。 “咱们把他们弄晕，这属于防卫，要是不给他们吃饭，把他们饿死，那就属于蓄意谋杀了，跟这群人有什么不一样。”陈建民赶紧劝阻，这搞不好真要出人命的。 “那怎么办嘛？” “要不……我们自己去防空洞说一下，速度快的话，说不定今天他们就能过来把人带走。” 白睿的这句话也算是提点了众人，当即不少人都同意这种做法。 “村里的三轮车能跑那么远吗……”陈建民表示怀疑，李涛他们开车还要三个小时呢，三轮车跑的也不快，估计要四个小时左右。 更重要的是，电动车上的电瓶支撑不了那么久，这样的天气坏境下，两个小时顶破天。 “单个的电瓶没办法跑那么远，但是路上可以更换电瓶，理论上来说，只要保证电瓶充足，跑到防空洞不成问题。” 这个唐清熟悉，电动三轮就是她主持改装的，换电瓶的时候她也参与了，当然知道换电瓶没那么麻烦。 要是熟练工，比如专门偷电瓶的小偷，不到三十秒，就能把电瓶都偷了。 越说越觉得这个方法可行的众人开始征集去送信的人选，首先白睿一定要去，因为他武力值最高，虽然一路上他们肯定不会停车直奔防空洞，但是一旦出点什么事，有白睿跟着还是更好。 王光也去，他之前毕竟在防空洞呆过一段时间，知道该到哪里找人，另一个人就是陈业祖，年龄大点，正好跟两个年轻人中和一下。 现在的三轮雪地车已经升级了，原本冷的不行，搞装修的老梁一家给雪地车上面原本简陋的棚顶重新设计，漏风的情况大大降低。 之前共享单车上拆下来的太阳能板放在车顶，吸收太阳光，等到开车的时候就可以在车里开小电暖，虽然热力不是很高，可聊胜于无。 开时间长一点，车里也会慢慢升温的，跟车外面相比还是会暖和一些。 临出发之前，陈建民又犹豫的说：“要不还是不去了，这一路上别再出点什么事。”村里本来人就不多，再损失这么几个，更是雪上加霜。 “还是去一趟吧，几十个人在村里吃十几天，对村里着实是个负担，而且去一趟，好看看防空洞现在到底怎么样了，回来也好跟大家说说。” 他们现在对于防空洞的了解都是二手的情报，不是从搜查队和李涛他们嘴里听说，就是从防空洞的广播里听说。 真正一手的情报早就断了，最近也不知道谁从哪里听到了什么流言蜚语，有些人开始蠢蠢欲动。 在村里散布防空洞现在生活多好多好，他们村的人被骗了，没人管他们，让他们在这小村子里种菜专门供防空洞里的人吃。 其实这样的话，有点判断能力的，都会觉得这是谎话，如果防空洞的生活真的很好，李涛他们何必跑这么远来换物资？图他们喜欢在外面冻的手脚冰凉？ 可是偏偏就是有人相信这些东西，阴谋论总是比平凡的事实来的更吸引人一些。 本来要只是一个人，还没什么，只是可能是看村里没有人反驳，这群散布谣言的人变本加厉，甚至撺掇着其他人带上家当一起去防空洞。 那怎么带上家当一起去防空洞，当然要把共享三轮车开走了，为此陈建民没少批评那几个传谣言的人。 自那以后，只要看到谁大包小包的往车上放东西，都要阻止他们开车。 “他叔，你去的时候带上手机，给我们拍点防空洞的照片看看。” 陈业祖正准备上车，就被人拉住，土特产什么的就不让他带回来了，带点照片总行吧。 “行，别说拍照片了，我全程给你们录视频怎么样！”作为陈建民的亲戚，陈业祖最烦这些天天找事的人，全家能平平安安的在一起就行，一天天要什么三轮车。 可惜他说的反话没被听出来，拉他的那个人还兴高采烈的说：“要是视频那更好。” 众所周知，视频是没办法p图的，所以视频里的一定是真的。 陈业祖最后带手机了吗？当然带了，因为陈建民他们想到这确实也是一个办法，你自己去看看回来说那多不好多不好，还是会有人觉得你是骗人的。 拿出来一个视频，至少可以让很多人看清楚事实。 甚至带了两个手机，陈建民就让他从进防空洞开始能拍摄就拍摄，等回来了，就在文化中心放映，大家一起看。 既能当成新视频打发时间，又能更加清楚的了解防空洞。 这是白睿和陈业祖自灾难之后第一次真正的开车出村子去远处，之前都只是在家附近打转。 不过他们也不担心迷路，因为之前一段时间大部队转移以及李涛他们的车队来往，已经压出来一条清晰的道路，只要沿着这条路，很快就能到达防空洞。 一路上也看到有其他的小路，不过那些车印都没有主路的宽也没有主路的明显，很容易区分。 可能是因为夏天，天气稍微暖和一些，有时候离村子近可以看到其他村子的人出来活动，尤其是太阳彻底升起来之后。 偶尔可以在路边看到一两颗只露出上半部分的松树来，这会让开车看久了单调色彩的三个人讨论很久。 他们想象中的拦车什么的情况都没有，可能是因为这条路经常有防空洞的人走，大家都知道轻重，如果是偏僻的地方可能就说不好了。 “车快跑不动了，咱们找个地方换电瓶。” 找地方换电瓶并不是说要找什么可以遮风挡雨的地方，而是要找路上四下无人的路段，这样速战速决没有人注意到他们更安全。 白睿换电瓶，另外两个人在车子前后分别站定，警戒着四周。 “好了。”陈业祖刚警戒完一遍，正准备把左边也扫视一遍，就听身后传来白睿的声音。 转过身，就看到白睿打开车门张罗着他们赶紧上车，“这么快？”他扫视一遍，也就一分钟左右吧。 “快还不好吗，在部队容不得磨磨蹭蹭的。”他也是素质很过关的兵好嘛。 两人面面相觑，这手速，快赶得上小偷了吧，要不是确定白睿前几年是去当兵，他们可能会以为白睿去外面当小偷回来，妥妥的偷王。 第二个电瓶刚换上不到一个小时，他们就到了山阳市市里，还看到路两边时不时出现的指示牌，上面标注着防空洞的方向以及距离。 七拐八拐，终于看到了防空洞的入口，这时候陈业祖直接拿出来手机，打开摄像头，开始拍摄。 “这么早就开始拍？”他们这还在防空洞外面呢，难道不应该到防空洞里面再拍吗？ “咱们这不是已经到了，要拍就拍的详细具体一点，我今天就是咱们村的临时摄影师，严格执行建民的交代。” 他们的车排在另一辆雪地车的后面，很快又有一辆雪地车排在他们后面，这里是雪地车进出入防空洞专用通道，所有的车和人都要在这里进行登记之后才能进去。 “我之前走的时候还没有这个通道呢，大家都是从刚才咱们看到的那个大门那里进的。”半年没来，防空洞变化巨大。 他们的三轮雪地车在一堆雪地车里格外扎眼，就跟一堆白天鹅里混入了一只黑天鹅一样。 其他的雪地车都是很严肃的黑色，从上到下都是，这样的颜色可以很好地跟白色的雪地区分开，其他的车辆也容易看到进行规避，以防发生车祸。 白睿他们的车就不一样了，花里胡哨的，蓝色的车身，红色的轮胎，其实蓝红配色也称得上是经典配色，翻车倒不至于翻车，就是太靓了。 靓到轮到他们的时候，门口的检查人员还主动上前两步，问他们要身份证。 三人都带了身份证，这还是王光提醒的，在防空洞里，身份证很重要，做很多事情都要用到身份证，没有身份证甚至寸步难行。 看到他们三个的身份证都是山阳市的，检查人员点点头，然后问：“你们以前没来过防空洞吧，这次来防空洞干什么？” 这么靓的车，要是来过防空洞，不出一天时间，哪怕他们当天不值班，也会听说。 “没来过，我们是下面云村的，我们抓到了一伙抢劫的，就在我们村里关着呢，过来问问看防空洞能不能把这群人抓起来，我们村养不起那群人。” 第46节 听到这样的事情，检查人员快速的在对讲机里直接对话安全中心，得到回复之后，其中一个人带他们去安全中心了解详细情况。 “这个人是干什么？”三人下车之后，检查人员才看到一直拿着摄像机的陈业祖。 “哦，村里大家想看看防空洞长什么样，就让我们来的时候拍点视频回去。” 检查人员皱眉思考了一会儿之后才说：“有些地方不能拍，我说不能拍的时候，你们就不能拍了，希望你们能理解。” “好好好，这可以理解可以理解。”之后，在这个人的带领下，三人正式进入防空洞。 安全中心在防空洞的内部，要想到达那里，首先要经过一段停车场，然后就是居民区。 刚进入居民区就能听到嗡嗡嗡的声音，大家说话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人一多，还是很容易出现嘈杂的感觉。 陈业祖赶紧拿着手机到处拍摄，居民区是他最想拍摄的，想必也是村里大家最想看的地方。 第55章 防空洞见闻 在他们离开之后, 后续进来的车队都看到了停车场里那辆花花绿绿的车子，也都在打听这车是谁的，这么骚包, 也就李涛他们知道, 这是云村的车子，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里。 白睿他们走进居民区的第一感觉就是很乱的感觉，不是人乱而是整个区域看起来乱糟糟的。 居民区都是两层的高低床, 每一层都有布帘子遮挡，可以保护到一点隐私，不过布帘子花花绿绿的, 颜色并不统一, 让本就乱糟糟的地方显得更不规整。 看到有人在用手机拍他们，有人条件反射性的躲避，有的人则是露出笑脸，想让自己在摄像头里看起来好看一些。 也有的布帘子放下来, 一直没拉开, 旁边的王光介绍到，没拉开的应该就是刚下班吃完饭睡觉了，他们这里分白班和夜班，每隔一段时间就调整一次。 这里不忙碌的人老人和孩子居多，年轻人居然没看到几个, 王光也说了, 这是因为年轻人都去工作了, 不要不就是在休息，他们看到的年轻人应该也是准备休息的。 有的老人在帮人缝衣服，现在这些手工的工作也可以换一点粮食，虽然不多, 总比没有强。 陈业祖之前有想到防空洞可能真的像李涛说的那样，日子过的苦，可是没想到居然这么苦。 这样住着，干什么都不方便，更别说自己家的东西了，这样是来了，分分钟被偷的精光，想自己种菜养活自己都做不到，屁大点地方，翻身都困难。 检查人员走的很快，可能是为了节省时间，很快，安全中心近在眼前。 “这里不能拍摄，先把你手机关掉。”没有直接敲门，而是看着陈业祖把手机关掉，他才敲门，带着三人进去。 房间里基本上都是陌生人，不过还有两个他们认识的，那是每个月去他们村进行登记的搜查员。 看到他们三个，坐着的一个人看向两个搜查员，见他们点头表示确实是云村的人，屋里气氛才轻松了一点。 “来坐，我听说你们是抓到了几十个要进你们村抢劫的，能具体说说吗？” 王光和陈业祖齐刷刷看向白睿，坐着的安全员也看向白睿，这时候他才发现，这个年轻人坐姿格外端正。 “你之前当过兵吧？” “报告！去年刚退伍！” 安全员笑笑，他也是从当兵过来的，两人的距离一下子就拉近了，“抢劫是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之前搜查队提醒说附近有一个村子被灭了，村里就加强了警戒……”白睿把他们是怎么察觉到对方踩点，特意守株待兔的事情详细做了报告。 “现在人就在村里，对村里来说负担挺大的。”白睿开始哭穷，这一手他以前的老班长就是这样，后来他当班长的时候学的淋漓尽致。 “你们知不知道他们叫什么名字？或者是有没有什么证明他们身份的东西，我现在怀疑他们是我们一直在找的做下灭村惨案的团伙。” 越听白睿说，安全员就越觉得像，尤其是人数，这样大的犯罪团伙出一个就已经很引人注目了，基本不存在他们不知道的大型犯罪团伙。 “有，我带了几个身份证。”绑人的时候搜身是必须的事情，万一谁身上有利器什么的，可以随随便便划开绳子，那他们绑的再好也不管用。 “有身份证那就更好了。”安全员接过白睿手里的几张身份证，看到最上面一张的时候，他就已经确定了，这就是他们要找的那伙人。 最上面的赵实在，可不就是那伙人的头头嘛，他都在，那伙人没得跑了。 白睿会特地拿赵实在的身份证是因为他实在太鹤立鸡群了，一伙人都拿菜刀，就他拿标枪，一伙人都是近战选手，就他远程炮台，不拿他当典型拿谁？ “真是怀疑你们是不是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啊。”这话一出，白睿这边的三个人都是懵懵的，不明白什么意思。 “今天早上我们开会并且在广播上发了通知，全力搜捕这群犯罪分子，并且鼓励其他车队积极举报，举报消息详实的会有一百斤粮食的奖励，你们要是早来一天，这个奖励说不定就没有了。” 安全员这才把话说完，白睿他们也才明白为什么说他们未卜先知，这确实够凑巧的，村里人现在应该已经听到这个广播里吧，就他们不知道。 “你看这事凑巧的……” “放心，该给你们的奖励不会少，更何况你们还抓住了他们，更给我们省事。” 安全员夸奖了几句云村的村民之后，就让人跟他们一起回去把那些犯罪分子带回来，早点接受惩罚。 这伙犯罪分子的情况极其恶劣，近十几年来，这还是第一起灭村惨案，自然是要重视起来的，不仅如此，对于他们的审讯以及处理结果也要进行通报。 十几个安全员跟白睿他们一起出了安全中心，他们要和白睿还有搜查员一起去云村接人。 刚出安全中心没走出去多远，一行人就听到撕心裂肺的哭声。 面对白睿他们的疑惑，还算相熟的搜查员跟他们说安全中心附近就是福利院，里面住的都是无父无母的孩子，所以每天都会有孩子的哭声。 设置在安全中心附近也是因为这里相对比较安全，没有人会敢在这里惹是生非，这群孩子至少安全不成问题，等到十六岁之后，他们可以养活自己就必须要搬出去。 “我能去看看吗？”举着手机的陈业祖试探地问道。 “可以，我带你们去，反正也耽误不了多长时间。”搜查员以为陈业祖是想拍摄一些福利院相关的镜头，福利院没什么可保密的，当然能拍摄。 走进旁边独立的空间，这里满满的都是孩子，大一点的孩子在上课，而小到不能上课的孩子则是由保育员看管着。 一个保育员正抱着一个哭的满脸通红的孩子不停的哄着，看到他们进来更是着急，可能是担心他们觉得自己没带好孩子。 在这里工作相对来说还算比较轻松，做一休一，晚上孩子们睡觉的时候，他们也能睡一会儿，虽然还会被特别小的孩子吵醒，起来哄，但是基本上算是做十二小时，休息三十六小时。 不想被辞退就要认真工作，因为有的是人等着这份工作，福利院已经辞退过好几个不认真工作的人了。 “我来试试吧。”把手机交给王光，陈业祖想从保育员手里接过孩子。 可保育员哪里敢给他，这个男的她从来没见过，也没穿防空洞公务员的衣服，万一不是好人，伤到孩子怎么办？ 搜查员他们对视几眼之后，跟保育员说：“没事，我们都在这，孩子一直哭，就让他试试能不能哄好。” 保育员这才小心的把躺在自己怀里的孩子转移给陈业祖，看到对方利落的接过孩子，姿势非常正确，而且刚接过孩子一分钟，孩子的哭声居然逐渐停止了。 乌黑溜圆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陈业祖，最后居然还咯咯咯的笑起来，伸手要去抓陈业祖的下巴。 “看来这孩子跟我有缘分，我，我能不能收养这个孩子呀？”陈业祖问保育员。 “收养孩子的条件很苛刻的，你基本上达不成，首先第一条要有独立的居所你就达不成。”保育员以为陈业祖也是防空洞里的人。 在防空洞里，住在上下铺，用布帘子隔出来的小空间并不算独立居所。 “我有，我家宅基地二百平方米，两层楼，土地证房产证都有。” 保育员惊讶的看向搜查员，想要确定真假，在得到确实如此的消息之后，又把其他的几个收养条件都说了，陈业祖完全符合。 “按照这个条件你确实是可以收养这个孩子，不过为了保障孩子被收养之后能够健康长大，我们会不定期的进行回访，这您可以接受吗？” “可以！”现在别说回访了，再说几个苛刻的条件陈业祖都会答应，他是真的觉得自己和这个孩子有缘。 不然为什么他刚要走，就听到孩子的哭声，而且他一抱孩子就不哭了，一定是这样的，这孩子一定就是他女儿舍不得离开他们回来了。 陈业祖脸贴着孩子的脸，老泪纵横，他觉得是老天开眼，把他女儿又送回来了。 白睿和王光当然知道陈业祖为什么这么激动，一时之间也是沉默不语。 在搜查队给陈业祖背书之后，陈业祖总算是办成了收养证书，孩子可以跟他一起回去，不过要有一个保育员到他家进行最后确认，最后确认通过，领养才算正式完成。 回去的时候，白睿他们没有开自己的车，而是把自己的三轮车挂在搜查队的车后面，这样就不用担心回去的时候没有电的问题了。 而且搜查队的车更暖和，速度也更快，能蹭车当然要选择蹭车，他们来的时候花费了将近四个小时，回去的时候不到三个小时。 第56章 回村 去的时候就一辆车三个人, 回来的时候浩浩荡荡的车队，称得上是畅通无阻。 陈建民他们在村里这会儿也没闲着，把人运到文化中心分开放, 保证他们互相之间不能解开绳子, 还要有人看着。 林医生一家这会儿最忙碌，林父给那个烧伤的人治疗，林医生则是给那些昏迷的人治疗, 当然这里面也有极个别人，可能是吸入的一氧化碳太多了，没能救回来。 白睿他们回来的时候, 大部分人已经睁开眼睛, 虽然意识还不是特别的清醒，可是已经脱离危险。 尤其是那个赵实在，可能是因为受伤的原因，醒过来更早, 而且比其他人都要清醒, 看到自己被绑起来反而一点也不慌张，而是镇定的跟村民搭话。 云村的人被陈建民他们叮嘱过，所以赵实在搭话的时候没有任何人跟他说话，围观他们的人很多，可是愿意跟赵实在说话的人一个也没有。 大家会跟身边的人讨论赵实在, 却不跟他说话, 仿佛赵实在是个哑巴一样。 说了好久, 见没人搭理他，赵实在就开始哀嚎，说自己胳膊疼，让林医生看看是不是他伤口裂开了。 林子成转过头, 看了他胳膊一眼，血迹没有扩散太多，说明没有开裂，他现在忙着呢，这还是他正式工作以来第一次一天看这么多病人，虽然病情相似。 “你们赶快把我放了，我们的人可不止这么一点，等到下午你们还不放人，我们剩下的兄弟就会过来踏平你们村子！” 见搭话不管用，赵实在开始色厉内荏的威胁周围的人，想通过这种方式吓到云村的人，然后把他放了。 这是以前他混社会的时候常用的手段，吹牛说自己兄弟多少多少，认识哪个老大，老大多厉害什么的，通常情况下很多人就会被吓到，然后自认倒霉。 付小萌今天也被付小黎带了出来，告诉她以后见到这些人一定要跑，这些都是坏人。 听到赵实在的话，付小萌口齿清晰的说：“可是现在已经是下午了呀，因为我们吃过中午饭啦，哥哥我说的对不对？” “小萌记的真清楚，现在就是下午了。”付小黎最近没事的时候就在家里教小萌学习，小萌之前刚上幼儿园，学过了时间。 童言无忌，付小萌的话瞬间让赵实在恼羞成怒，其实也不怪他说错大话，主要是人在昏迷的时候是没有时间观念的，他以为他昏迷了没一会儿，其实已经下午两三点了。 放狠话还被人当场拆穿，换成其他人这会儿只怕是尴尬到想钻老鼠洞，而赵实在则是当场又换了一种说法，时间换成了傍晚。 不过村里也没人在意他换不换时间，通过广播他们已经知道了赵实在他们的队伍一共多少人，有多少东西，具体犯了什么事，还知道奖励的事情。 一百斤粮食，分到村里也没多少，陈建民早就跟大家说了，这些粮食就分给参加作战以及出白酒的人，具体到人头上。 大家也都没什么不满意的，出东西出力的人应该得到这些东西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这点粮食一分，每个人也就不到一斤，实在不值得为这一斤粮食得罪大家得罪村里。 赵实在听着周围的人一直在讨论说他们几十个人，就奖励一百斤粮食，还不如之前的老虎值钱呢，心里更是郁闷。 而村里已经去防空洞叫人的消息才是最让他害怕的，“各位，各位听我说，你们把我们交上去也就一百斤粮食，但是你们把我放了，就放我一个人就行，到时候我必有重谢，我们藏有粮食，不止一百斤，全给你们，还有金银珠宝！” 赵实在说的很急，不急不行，听他们说早上车就出发了，估计着回来这就是这一两个小时的事情。 听到粮食的时候，大家还都无动于衷，听到金银珠宝，村民们又爆发出一阵轰动，都开始讨论这群人能有多少金银珠宝，那些东西都藏在哪里，还是不理他。 第47节 “只要你们把我放了，金银珠宝都给你们，我藏了特别多，只有我能找到。”看到他们对珠宝感兴趣，赵实在觉得他还是有希望出去的。 “你说他们的金银珠宝都是从哪里弄来的？” “那还用说，肯定是抢别人的，要是咱们村今天被他们灭了，你家的金银珠宝不就成他们的了。” “这样啊……”这个人的话语里满是失落，她还以为那些金银珠宝都是新的，是从金店拿的呢，原来是二手的…… 他们当然知道珠宝什么的现在已经不值钱了，粮食最值钱，可是不妨碍他们觉得珠宝好看。 大家讨论归讨论，一个个说的口干舌燥的，真说放了赵实在，那没有一个人愿意，毕竟珠宝没了以后还有机会换，命没了可真没了。 至于说寄希望于放了赵实在之后，赵实在洗心革面？傻子都不相信。 洗心革面的人当然也有，不过绝不可能是赵实在，广播上都说了，赵实在在以前的时候就经常因为打架伤人进局子，现在更是纠结一伙人犯下大案子，真的不可能洗心革面了，也用不着洗心革面，安心去吧。 “白睿他们回来了！” 听到这句话，说了好几个小时，说的喉咙都快冒烟的赵实在知道，现在已经彻底没机会了。 他知道自己犯的事有多严重，枪毙一百回都不解气的那种，其他人犯罪可能只是去矿上挖矿，他们根本不可能有这个机会。 索性破罐子破摔，破口大骂，认识的不认识的，都骂一遍，村里人他也骂，满嘴的污言秽语，不止是付小黎赶紧拉着小萌离开，其他的村民也都不看这里的热闹，去迎接白睿他们回来。 苗花也在村口等着陈业祖回来，现在家里就他们两个相依为命，一个人在家，家里空荡荡的吓人，她就容易想起闺女。 车队到达门口就停下了，车上下来一群人，陈业祖最后一个下来，怀里鼓鼓囊囊的，也不知道塞的什么。 “你怀里怎么回事？”他们出去的时候还挺正常的，这是在防空洞里买东西了吗？ 防空洞里在大家看来建设的应该还是特别好的，一定会有很多村里没有的好东西，带回来也是有可能的。 陈业祖赶紧把右手食指放在嘴唇前，示意苗花不要说话，坐了这么长时间的车，怀里的孩子早就陷入沉睡，陈业祖不想她被吵醒。 很显然，事后的制止并没有什么用，陈业祖的怀里穿出响动。 因为孩子睡觉了，再加上车内外温差大，担心孩子受凉，陈业祖直接将孩子放到他上衣的羽绒服里抱着，反正他上衣也宽松，塞一个孩子绰绰有余。 孩子醒了，在继续把她整个包在怀里不合适，因为孩子看不到人会着急的。 陈业祖小心的把上衣拉开一个小缝，正好可以让孩子的脑袋露出来。 “这……你哪来的孩子呀？不会是偷的吧……”说到偷的时候，苗花还赶紧看看四周，生怕有人注意到他们。 “怎么可能，我上哪偷这么大个孩子去，这是领养的，之前你不在，我就自作主张了，不过你要是不愿意养，咱们就不养。” “当然愿意！”生怕陈业祖要把孩子送回去一样，苗花立刻回答。 天知道她多想再要一个孩子，自从闺女没了之后，她就感觉家里心里空落落的，空的让人害怕。 可是她早就绝经了，根本怀不上，即使是怀上了，高龄产妇再加上现在的医疗条件，可以说是十死无生。 这个孩子她从见到的第一面就觉得这就应该是她的孩子，这也许就是命中注定吧。 两人围着孩子显得特别高兴，直到身后的保育员提醒他们还要做最后的领养资质检查，他们要亲自去陈业祖家看看才行。 “这个是应该的，应该的，我家就在前面不远处，我们带你去。”两人就想着赶紧做检查，把领养正式确定下来。 他们去陈业祖家，安全员则是跟陈建民接上头，要到文化中心接收那群犯罪分子，手铐都已经带来了，直接铐走，包括那个烧伤的。 接收人进行的非常顺利，那群人身上的力气还没恢复过来，再加上中午没吃饭，这会儿只能是任人宰割。 临走之前安全员还特地感谢村里帮他们抓人，还说这伙人会进行严肃处理，最迟半个月，他们的审判结果就会出来，他们可以直接在广播上听结果。 “好好，慢走不送啊！” 出去一趟，村里不但没少人，反而多了一个孩子，这可真让人稀奇，不少人都到陈业祖家里去看他们领养的孩子。 “这就是我们孩子，以后都别说什么领养的，将来孩子听到不好。”孩子才十个月大，陈业祖就开始想孩子长大之后的事情了。 十个月大是保育员跟他们说的，也就是说再过两个月，这孩子就一周岁了，按照村里的习惯，是要大办一场的。 第57章 老房和种植园 等把人送走之后, 大家都松了口气，之前就因为这伙人，大家都提心吊胆的, 现在可算是能放松放松。 因为三楼全封闭了, 二楼原本的露台现在也变成了类似阳光房的地方，这里唐清没有种粮食，而是改造成了吃饭休闲的地方。 白天的时候他们最喜欢在这里吃饭, 不会感觉到冷，还能看到旁边的风景，今天还是大米饭, 配菜是西红柿炒鸡蛋和红烧鸡块。 他们这里原本是吃面食多一些的, 不过最近因为家里一直在种水稻，小麦的水培一直不太成功，所以大家被迫变成了吃大米多一些。 “啊……好想吃烩面啊……”唐清不会做烩面，她家以前吃烩面都是到卖菜的大叔那里买烩面片。 当天现做的烩面片, 抹上厚厚的油错落摆放在盘子里, 一片五毛钱。 买一片，自己拉长，用开水煮熟，就这么一片就够她中午吃一顿的，分量很足。 “你要是想吃, 我明天给你做？”董衣的字让唐清眼前一亮。 自己这个小婶, 别的不说, 做饭真的特别和她的胃口，没想到居然还会做烩面，也不知道她是哪的人，趁着今天没什么事情, 吃完饭唐清干脆就陪着她一起跟唐沐和唐溪玩耍，一边聊天。 聊了一下午，她才知道，原来这个小婶家也是他们省的，而且还是个大学生，跟她这个高校扩招之后上大学的不一样，那时候能考上大学的都是特别厉害的，出来之后走上岗位也都能很快往上走。 只不过她只是考上了，去大学报道的路上，在火车站被人拐走，担心她说话被人发现，还把她毒成哑巴，路上她趁对方在加油站加油的时候，跑了出去。 一路上不敢停，哪里有树林就往哪里跑，因为对方的车不能开进树林里。 好不容易路上看到一辆大巴车，拦下来，上车的时候才想起来她行李都被人贩子拿着，她身上一分钱也没有，再加上不会说话，心里着急又手舞足蹈的，看起来像疯子一样，售票员就不让她上车。 还是她小叔当时在车上，看她都快急哭了，帮她掏的车费。 “后来我问他当时为什么身上没什么钱还帮我掏车费，他说，他那时候从缅北逃跑就差一张车票钱，他就觉得当时我应该也就差那张车票。” 唐清沉默了一会儿，说实话，她真没想到这个小婶以前的事情居然这么坎坷，“那你们不怕他吗？” 见董衣神情迷茫，唐清又补充道：“我是说，我……我小叔他那时候应该已经坐过牢了吧，你不害怕吗？” 正常情况下，大部分人都会对坐过牢的人有一种畏惧心理，至少她有，所以平时她很少提起来这个小叔。 “当然害怕，他送我回家的时候，我们全家都挺害怕的，尤其是他手指头还断了两根，听他说是被人砍断的，我们就更害怕。” 说起来这个事情的时候，董衣脸上还带着笑，好像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 “那时候我们又感谢他又害怕他，我爸妈请他吃了顿饭，又把车票钱双倍补偿给他，本来以为不会再有什么瓜葛的，没想到我在家休息半年出去工作又遇到了他，后来……” 后来就在一起了，唐清疑惑的问：“在家休息了半年出去工作？你没回去上学？” 董衣摇摇头，她跑回去的时候已经错过了报道时间，再加上她当时的精神状态还有身体素质都不能支持她出门去学校办理休学手续，最后就耽搁了。 “你说的进牢的事情我也知道，你小叔当时是被工友骗去缅北，他的手指头就是逃跑被抓回来之后砍断的，后来他还说幸好被抓回来了，不然的话可能死在那都没人知道。” 唐清还是第一次听说自己这个小叔详细的故事，村里人只是听说他坐过牢，到底是怎么回事，谁也不知道。 别人的一生跌宕起伏，想想她自己这过去的二十多年，除了父母过世之外没什么大的波折，其实已经算是很幸福的事情了吧。 以前她妈她爸总是说平平淡淡才是真，现在看来确实如此，日子这样平凡的过下去在现在也是一种奢望。 “那明天我们吃烩面？”感慨过人生之后，还是要面对油盐酱醋，要为明天吃什么烦恼。 直到自己小婶是本省人，还什么饭都会做，那还吃什么烩面，吃凉皮啊！她都有一年没吃过凉皮了，家里还剩下最后一袋面，就先从吃凉皮开始。 家里什么东西都是现成的，该有的都不少，就是她不会做，一直耽搁着。 “哥哥，红薯真好吃呀，真甜”付小萌手里捧着一个烤红薯，这个红薯是用电热丝炉子烤的，拿出来上面还能看到电热丝的纹路。 被烤的发黑的外皮拿在手里，手上很快就沾上了黑色，吃的时候还会弄到脸上。 明明小萌是在笑，还说红薯好吃，付小黎却想哭，以前她是不喜欢吃红薯的，不管是烤的还是蒸的都不喜欢，尤其是外皮脏脏的不去皮烤红薯。 现在抱着烤红薯却吃的起劲，说到底还是因为现在能吃上烤红薯确实不容易，他们两个在防空洞就一直喝稀粥，吃米饭，别的都吃不上。 只是来到这里之后，日子一天天才好起来，每次他都感慨，幸亏有这个房子，要不然他和小萌在防空洞也不知道能坚持多久。 一大一小坐在院子里围着电热丝炉子吃烤红薯，阳光洒在脸上，让人觉得暖洋洋的。 正在这时候，听到唐清在门口喊，“小萌？在不在家？” “唐姐姐我在！” 抱着红薯，付小萌噔噔噔的跑去开门，踮起脚，轻轻一拉门栓，大门就被打开了。 白天的时候村子里都是不锁门的，只是挂上，其实唐清自己就能从门外打开。 打开门就看到唐清手里提着一个红色的塑料袋，里面鼓鼓囊囊的，也不知道是什么，直接就递给付小萌，说：“家里做的凉皮做多了，给你们拿点尝尝。” 拿给他们也就是两碗，怕他们自己不会调，还特地调好才送给他们。 “凉皮？” “对，凉皮，小萌喜不喜欢啊？” 付小萌扭头看向她哥哥，“小萌之前没吃过凉皮，”付小黎尴尬的解释。 他们家因为他爸不吃凉皮，所以家里很少买凉皮吃，加上小萌还小，所以就一直没吃过，这应该是她第一次吃凉皮。 “哦，那小萌可以尝一尝，然后告诉唐姐姐好不好吃。” 付小萌眼巴巴的看着付小黎，很明显，她想吃，可是她知道粮食是很贵重的，不能随便吃别人家的东西，因为别人家也会不够吃的。 没有东西吃的时候，真的很难受，肚子里会热热的，还会跳，看到东西都特别想吃，她都知道。 “那谢谢学姐。”付小黎已经想好了，等到他家水稻收获的时候就做粽子送过去，他家的水稻有十几棵香米，正好可以做粽子。 小萌没吃过凉皮，以后也可能再也吃不上，现在有机会，就尝尝吧。 见哥哥收下了，小萌甜甜的说：“谢谢唐姐姐。” 唐姐姐这个称呼是她听到村里其他小伙伴都这么叫她跟着学的。 唐清和董衣今天一大早起来就开始做凉皮，昨天晚上的时候，两人揉了面。 托唐清的福，面多了加水，水多了加面，他们成功洗出了很多的面水，今天做出来，简单数了数，大概够他们四个人一天三顿的吃，吃上三四天的。 但是凉皮这种东西，放时间久了，就容易变脆易碎，再吃的时候就不是吃凉皮，是吃凉碎。 秉持着不浪费的原则，唐清送了点给付小萌家，因为她家就这么一个邻居，又给白睿家送了一点。 白睿这家伙，三天两头的来她家帮忙，刚开始她可能会觉得是老同学间互相帮助，时间长了，她也觉出来不对味。 别的不说，村里白睿的同学又不是只有她一个，还有家庭条件比她家还困难的呢，怎么没见白睿三天两头去帮忙。 她是母胎单身没错，她不是母胎情感障碍，就是吧……怎么说呢，这还是她第一次感觉出来有人喜欢她。 第48节 以前她听同学说过谁谁谁喜欢她，她都是一脸问号，因为她真没感觉出来那人喜欢她，没有任何的动作行动，也没有告白什么的，这她怎么知道那人喜欢她，靠感觉的话，她就感觉不到。 至于白睿，当感觉到他喜欢自己的时候，唐清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但是不反感，可能她就是同学说的，不是一见钟情的人，喜欢的是日久生情？ 送凉皮的时候，白睿不在家，因为村里的玻璃温室到现在还没有全部建成，再加上前段时间因为那伙人的事情耽误了一阵。 那段时间除了唐清在做燃烧／瓶之外，剩下的人都在村子和白睿的组织下，每天都要抽出来半天的功夫进行训练。 从发现情况，到最后收尾，都做了详细的安排和训练，没有时间继续建设温室大棚。 所以这段时间要加班加点，夏天很快就会过去，大家能在外面长时间干活的日子也就这么一段时间，过去了就要再等一年，其他的时间干活更不方便，更别说是高空作业。 所以即使是饭点，白睿也是不回来的，直接在那家大家一起吃过饭，再接着干活。 临走的时候被白睿妈塞了几条鱼，还是硬塞的，听白睿妈说她家现在不缺鱼，家里的那几条鱼几乎每个月都会有一条鱼产卵，她家不得不分批次养活这些鱼苗。 甚至还打算过段时间等白睿手头的事情忙完了，把家里的鱼苗卖出去，村里人人家里都有鱼，别的地方可没有。 以前也有别的村要来他们村买鱼，可是那时候他们村自己都还在培养阶段，根本没有太多鱼，现在鱼苗出来正好拿出去换东西。 唐清听了直呼优秀，一样是养鱼，怎么她感觉白睿家的格外优秀呢？咋的，吃金坷垃了？ 也没在白睿家多停留，今天下午还有要事，之前一直拖着的老房改造的事情。 原本她是打算在唐树还没回来的时候，把老房子整改一下，该弄的都弄了，平时的时候董衣他们照顾着，等唐树出来，他们一家就能在老房里生活。 可是等到开始实施的时候才发现，前段时间家里改造，整个房子所有的东西都重新收拾了起来，这么一收拾，很多东西不在原来的位置，她就找不到了。 老房钥匙原本是单独放着的，有单独的一大串钥匙，看起来很大很好找的样子，真找起来，上下两层这么多东西，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唐清找了两天也没找到，也就没办法进老房，更没办法改造，总不能让所有人都翻墙进去改造吧。 今天做凉皮，拿工具的时候，发现放工具的地方一个犄角旮旯里，钥匙就在那，要不是唐沐眼睛尖，她说不定又要错过去。 今天下午要去老房子看看，重新打扫一下，钥匙以后就交给董衣，她也算是完成了老人家的一个心愿。 好久没来过了，再加上积雪侵蚀，大门的锁眼都有些生锈了，不过没问题，以后经常使用就会变好。 忍着让人牙酸的吱吱声，唐清把大门打开，除了锁眼，大门其他的地方还是很好地，开门也很顺畅。 不过只能打开半扇门，另外半扇门涌入大门楼下的积雪挡着没办法推开。 住了人的院子都有人打扫，老房子没人打扫，堵住门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不过这次有董衣在身边，两个人一起清理院子里的积雪就快上很多。 再加上老房子里的积雪没人踩，清理难度更是降低很多，不像以前她院子里的，还要用上斧头什么的。 即使是这样，院子清理完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四点了，他们拿着钥匙把每个房间都打开看看，确定没有破损的地方，不需要额外的修补才回家。 “老房子的楼梯是露天的，不过这个以后不是什么问题，等到玻璃温室建好，即使是露天的也变成室内的了。” 参观的时候，唐清还给董衣他们介绍着，老房子和她的新房布局差异有些大，村里的老房子基本上都是这种布局，跟白睿家的差不多。 一楼的偏房里放着唐爷爷唐奶奶的牌位，上面放的贡品冻的邦邦硬，那是唐清去年来上香的时候放的。 试着点了点旁边的线香，还能点燃，唐清拿出来三根给自己点上，先是拿着香弯腰三拜，然后跪在地上磕三下。 往常每年过年的时候都是要过来拜一拜的，今年过年没能过来，这时候补上。 旁边的董衣看到之后，也拿出来线香，给唐沐和唐溪都点上，自己也拿三根，学着唐清的样子给老人上香。 站在旁边的唐清看着他们上香，对着牌位说：“爷爷奶奶，这是小叔的媳妇，还有他的儿子和女儿，他们来给你们上香了。” 顿了一下，又继续说到：“等明年，小叔也来给你上香。” 她已经打算好了，等到改造老房的时候，就把爷爷奶奶的牌位请到新房里，以前留在老房里是因为这是爷爷奶奶住的地方，留在这里更合适，她也能随时随地过来祭拜。 以后老房就要留给小叔他们住了，虽然董衣说唐树不是什么坏人，可唐清毕竟没跟他相处过。 而且有的坏人对于家里来说是个好人，对于外人来说就是真的坏人，在没有真正相处之前，董衣说的只是一面之词，所以她有必要把爷爷奶奶的牌位带走。 让他们住在老房子里是为了成全老人的心愿，而带老人去新家是为了防止意外，把老人的牌位跟她爸妈的牌位放在一起，以后正好可以一起祭拜。 “等会儿我去村长家给老房排上号，老房应该是最后一个改玻璃温室的，改完玻璃温室正好可以改里面。” 为了防止出现争抢，发生意外，村里的玻璃温室改造工程都是要在村长那里，排好队一个一个来的，早八辈子顺序就排好了。 老房因为一直没找到钥匙，也就没去排队，这次要补排上。 对于唐清说的，董衣只是点头，她带着儿子女儿住在唐清家里，这段时间唐清对他们也是不缺吃不缺喝的，原本黑瘦黑瘦的儿子和女儿眼看着已经开始长肉。 再过段时间，跟以前的两人站在一起，都没人敢说这是同一个人。 所以她知道唐清的安排对于他们母子三个来说肯定是最好的安排，不用担心。 …… “之前说的有地热水的地方离我们这里有多远？” “大概三个小时的车程，那地方背靠大山，也算比较平坦。” 一个会议室里，一群人对着幕布上的地图，时不时的标注上哪里有什么资源，哪里适合做什么。 “附近有多少村民可以招工？” “不到三千。” 村子看起来不小，说起来有的村子还有两三千人，可是这些人里还有老人和孩子，以及一些丧失劳动力的人，真正能干活的青壮并不多。 “人不够就暂时从矿上拉一部分人过去。” “好的。” 又过了好长时间，这个会议才算是正式结束，散会之后，所有人从会议室涌出，散入四周，开始紧锣密鼓的筹备会议上决定的事。 郑秋实接到的任务是在云村附近能开采到地热的地方建立种植园。 随着防空洞涌入大量外来人员，粮食紧张的问题日益严重，原本的种植园想要实现可持续发展已经是捉襟见肘，必须要开辟新的种植园。 但是其他的资源也不是那么的丰富，就想起来之前搜查队的报告中，在云村附近有地热资源，利用起来的话，在那里建立一个种植园基地，对于防空洞来说可以缓解一部分压力。 市里的地热资源少的可怜，这段时间也就发现云村附近地热资源丰富，即使是离云村稍微远一点的地方，往下打打也能打到地热水。 今天他就要跟着搜查队一起到那附近考察一下，那附近原本的地图他都有，哪里是居民区，哪里是耕地，哪里是公地，地图上一目了然。 首先去的当然是云村，因为他们要建的种植园离云村最近，而且根据他的计划，是会占用到云村一部分耕地的，实地走访一下云村还是很有必要的。 路上，搜查队一直在跟他科普云村的事情，虽然一部分报告上面有，可是还有一些报告上不会详细写的事情。 “云村的很多东西都是他们村的唐清弄的，他们村的村长人还不错，在他们村连任了好几届，在村里也比较有威望，他们村的人都比较团结，也不怎么排外，之前从外地回村的一对兄妹在村里生活的也挺好的。” 搜查队对云村的印象都挺好的，因为每次去云村做登记村里都很配合，不配合的人很少。 从村长到每个村民，每次他们去的时候都是笑呵呵的，偶尔遇上重大事情，还能蹭上东西吃。 去其他村里的时候，总是有人不配合，甚至有的村村长带头不配合，硬是拉着他们要补助。 他们就是做登记的，就是跑腿的，哪能管到什么补助，可人家不听，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到后来每次去他们村的时候都跟打仗一样，他们真恨不得速战速决。 到地方之后，映入眼帘的红对联就让郑秋实瞬间对这个村子好感度上升不少，别的不说，单着对联贴着，看着就让人觉得喜庆，郑秋实笑笑，然后开门邻村。 刚进村就是一个缓坡，土堆成的，下去就是村里的水泥路。 这个村子竟然把全村的积雪都清理了，这可不单单是勤不勤快的问题。 就算是再勤快的人，吃不饱饭，也没那闲工夫和力气来清理全村的积雪。 当然，他并不是说云村的人吃饱闲撑的，而是看到了这背后的含义，云村的人应该都吃的不错，至少吃饱饭是没问题的。 而且不是防空洞的那种吃饱饭，防空洞的只是让人活着，云村的人应该还有菜什么的可以配着的东西，这样人的幸福感提升，积极性才会上来，才会自主去做这种事情。 他觉得，这个云村越来越值得认真走访一下了。 第58章 耕地 不过他来村里这么长时间, 居然没看到一个人，之前还听说他们村里防卫好，看来最近松懈不少啊。 情有可原, 刚打过一个大胜仗, 会放松也是很正常的事，郑秋实打量打量村里原本用来当做门卫的地方，虽然是仓促搭建的, 但是该有的东西也都有，在里面也不会觉得冷。 “村里怎么静悄悄的，跟没人一样？”没有门卫跟村里没人可不一样, 村里一没人就会显得空旷。 “应该是在文化中心吧。”搜查队的人对云村了解很多, 有时候来云村见不到人，直接就去文化中心，肯定能找到人。 要说云村哪里都好，就是喜欢聚会, 三天一小聚, 五天一大聚，他们聚集在一起，有时候也不是要说什么重要的事情，可能就是一些奇奇怪怪的需要聚会的原因。 像什么结婚啦，孩子百天啦, 听戏啦, 看电影啦, 农业讲座啦……多的很。 放在以前，大家最不喜欢的就是开会，尤其是又长又无聊的会，云村就不一样, 每次聚会都是热热闹闹的，有时候还要提前去才能占到好位置。 几步走到文化中心，拉开门，里面的棉帘子自动打开，陈建民和他们正好打了个照面。 “今天还没到日子呢，你们怎么就来了？”陈建民好像一点都不奇怪会碰到他们一样，给他们让到屋里，几个人坐在最后面悄悄说话。 郑秋实分明看到前面屏幕上放的是防空洞的视频，据说是他们村的人自己拍的。 这会儿文化中心也不算安静，大部分人都在交头接耳低声说话，他听了一耳朵，就听到说惨的。 搞的他也很尴尬，怎么说呢，已经是尽可能的给大家提供好的条件了，人口基数摆在那里，刚开始的时候，连床帘都没有，现在看到的床帘还是这半年加班加点赶出来的。 “抽查，不定期抽查，这次抽到你们村了。”陪着过来的搜查员赶紧编个理由，先混过去再说，主要是领导也没交代下来这次什么任务，就是说来看看。 陈建民听到抽查挑挑眉，抽查这种事他熟悉，不就是突击检查嘛，以前常有的事情。 不过以前那都是因为村风村貌突击检查，防止平时的时候村里乱糟糟的，这现在突击检查有啥用。 搜查队每次过来登记数据基本上也就是询问是否有死亡人口，粮食是否够吃，生活必需品比如盐什么的是否缺少，周围是否发现异常情况，车队有没有不良行为…… 这些……应该没什么好瞒报的，至少陈建民觉得没什么可瞒报的。 “我看村里现在好像都在楼顶种粮食了。” 玻璃温室在阳光下，明晃晃的，从云村附近路过都能看的一清二楚，更别说直接在村里。 “对呀，这现在外面冰天雪地的，也没办法在外面种地，家里暖和点，楼上楼下都种上，好歹能填饱肚子。”陈建民憨厚的笑笑。 “能填饱肚子就很不错了。”现在多少人都还在饥一顿饱一顿呢。 他看云村的男女老少脸上都没有菜色，可见平时生活都还过得去。 “村里的耕地我看都荒了。” 陈建民觉得这人就是来找茬的，要不是这人坐着的架势，还有搜查员的反应，能看出来这大大小小是个领导，他非喷的他狗血淋头不可。 就这现在这天气，外面积雪几米厚，啥样的耕地它不得荒着啊，不荒，打算把人耗死啊。 第49节 “村里的地家家户户都有多少？” “按人头算，一个人头九分地。”他们这分的地比较少，没办法，平地就这么大，山上又不让砍树不让种地。 一个人九分地，实在是不多，这种一年本钱能不能收回来还不好说。 种地这种事情，向来是扩大种地规模才有利可图，面积越小，单位面积投入的时间和金钱成本就越高。 “要是有人要承包村里的土地……” “啥时候？现在？”哪个傻子这时候包地，怕不是要直接亏死。 不过能把村里的闲置土地包出去他当然愿意，“谁要包？包了干什么？” “建种植园。” “种植园？”□□眉头微皱，想了片刻之后说：“不行，这个不能搞。” “你说的那个种植园，那肯定是要建房子的，按照规定呀，耕地上是不能修建建筑物的，井房除外。” 就因为这事，他们村有一段时间到处拆房子，就是因为早些年间这种情况管理的不严格，再加上大部分农民不识法，会有人在耕地上盖鸡鸭猪养殖场，甚至有人盖住房。 后来一声令下，限时整改，别管你干啥的，耕地就是耕地，耕地不能变成其他用途。 “是这样的……”郑秋实把他拉到一边详细说了一下情况，陈建民才明白不是私人承包。 那这就好说了嘛，之前他还以为是私人承包，公家征地情况就不一样了，还是可以谈的。 “这是要在我们这建种植园的话，是要建多大的呀？” “初步定在一千亩，不包括其他的附加建筑。”其他的附加建筑占地面积不会太大，像种植人员住宅区以及发电等设备区，一百亩顶破天。 一千亩的玻璃温室现在防空洞建起来都有些吃力，因为需要的玻璃太多了，尽管防空洞存有一部分，最近还是加大了回收玻璃的量。 “等到这里建了种植园，附近的治安一定会变好很多。” “哈哈哈，现在咱们这治安也不差，也就是前段时间那伙人跑到这附近。” 现在这天气，还有氧气含量，大家没事的时候都不会出村，别的村子也一样，在自己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乡里乡亲这么多年都认识。 平日里村里人之间也没什么大矛盾，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过几天两家该干啥照样干啥。 “还是不能松懈，虽然那伙人被抓到了，万一再有什么不法分子呢，大家都来文化中心，村里门口连个留守的人都没有。” “门口有监控，有人过来的时候监控会提醒。”陈建民把手机拿出来，他就是从这上面看到搜查队他们过来，所以才会准备出门看看的，没想到刚拉开棉门帘正好碰上他们。 监控是王光帮忙弄的，包括链接手机，都是他一手包办，之前他在那家小公司里也算是骨干之一，本来都快熬出头了。 从他那日益稀疏的头发就能看出来他的能力，当然现在的头发已经不算稀疏，这大半年在家休息，每天吃好喝好，头发居然慢慢长回来了。 孩子长大点不怎么闹人之后，他也能腾出来时间重新回到自己又爱又恨的计算机领域来。 这个监控是唐清家原来的监控，她家总共有四五个呢，都是开小超市的时候给超市安的，被王光废物利用。 郑秋实还真没注意到他们来的时候路上有没有摄像头，不过有摄像头也好，省的人受罪。 还算满意的点点头，又到陈建民家里实地看了看他家的鱼菜共生，感受一下他家的温度，毕竟将来种植园也是要用这里的地热的，好歹能有个参考值。 想看的都看完，准备离开的时候，陈建民凑上来，搓搓双手，用憨厚的声音问：“那这征地补偿是啥呀，我好给村里人做思想工作。” “补偿的事情还在商讨中，你放心，肯定是会有补偿的，毕竟占用了你们的耕地。” “好好好。” 郑秋实在陈建民的热情欢送下离开，走的时候还特地留意了一下他们村的监控，果然，看到村大门上有一个不怎么起眼的监控，黑色的，跟黑色的大门巧妙的融合在一起。 不怎么注意观察的人，比如他，就很容易忽略过去。 陈建民送几人离开，回文化中心的时候，视频已经播放完了，不过大家都还没回家。 反正现在视频结束了，也不需要顾忌声音，大家讨论的热火朝天，声音一个比一个高。 “哎，你们不是想去防空洞过好日子嘛，快点去快点去，你家的房子要不要卖了，我愿意出粮食换，也不欺负你，你说个数吧。” 先前说防空洞里的人都过好日子的人现在满脸通红，身边总有那么一两个拿他当初说的话逗乐的人。 “这视频……那是因为你们没拍到人家过好日子的人！”这人还在嘴硬，但是要去防空洞住的话却不再说了。 “你要说防空洞里有人过好日子，这我信，可是咱们这样普普通通的小老百姓拿什么在那里面过好日子，真有那本事，也不用等到现在了。” 一个老人说完这句话，抽一口烟，把烟斗里的残渣在鞋底上磕掉，又装上新的烟叶，动作小心，生怕掉一点。 周围的人点点头，这老头有时候说话不中听，可是有时候说的话真能说到人心里去。 趁着这会儿大家都在，陈建民上台，用台上的喇叭跟大家说种植园的事情。 “那这不就是拆迁啦，真没想到这种好事还能轮到咱们身上，这要是早点就好了，拿着拆迁款干啥不行。” “要是放以前，谁过来你这地方用你地呀，这穷乡僻壤的。” 其实他们这里也算不上穷，交通便利，每年评新农村他们村还能露露脸，要是太穷脏乱差的村可评不上。 不过没人过来也是真的，别说他们这个小村，就连附近的大村子也是一年不如一年，年轻人大多数都去外面干活了。 只要有机会留在外面，那都不会回来，回来的大多数是在外面挣不了多少钱，站不住脚跟，安不下家的。 像唐清这样的，他们也就见过这一个，更多的是像王光他们这样，在外面拼死拼活，就为了以后能在更好的地方生活的。 “那这个拆迁咱们能分啥嘛？分粮食？那分的粮食时间长了，不就坏了。” “还有工分嘛，人家防空洞不都用的是工分，啥都可以换，还不会坏。” “哦，对对。” 见村民们讨论的热火朝天，陈建民就打算让大家冷静冷静，给大家泼盆冷水。 “这个征地，不是全村的都征，只征一部分，至于具体征哪一部分，征多少，这上头领导都还没说，大家不用这么激动，手里有氧气瓶的拿出来喷两下。” 情绪这么激动，讨论这么热烈，不加氧，真害怕体质不好的人有个什么三长两短。 唐清倒是无所谓，补偿款什么的，听天由命吧，不过她家的地其实一点都不少。 准确的说，是她现在可以使用的耕地一点都不少，他们村的耕地是三十年一登记。 也就是说，没过三十年才会根据户口本重新分地，上一次分地是在她五岁的时候，那时候她家户口本上是三口人，她爸妈还有她，一共分了两亩七分地。 她爷爷奶奶家也是两亩七分，她父母没出事之前她对家里的耕地并不怎么过问，甚至都不知道一人九分地。 也就是后来租他们家地种的人来送钱，她才知道家里的地有多少，租出去挣多少钱。 其实租出去一年也没多少钱，总共就几千块钱，种地本就挣不了多少钱，价格太高，租户到最后不挣钱的话，后面是不会继续租的。 现在想想，爷爷奶奶家也有两亩七分地，应该是因为小叔唐树的户口还在上面，所以也是三口人。 这两块地没挨着，当初分地，公平起见，采取的是抓阄法，没错，这就是村里常见的公平对决抓阄。 抓到哪块，你家的地就在哪块，说什么哪块地不好巴拉巴拉的，那都不管用，谁让你手气臭抓到那块，你要是手气好，可以抓块风水宝地让大家都羡慕你。 就是因为这样的原因，这两块地没在一起，想了想他们村土地的排列位置，不管怎么选，她家这两块地至少会有一块被选中。 今天村里接收到的大信息太多了，先是了解到了防空洞的具体情况，接着就是征地的事情，最近的几天大家凑在一起别的话题可以停一停，专门说这两件事。 第59章 种植园工地上 最近空气中的氧气含量有所上升, 虽然只是一两点，人体很难察觉出区别，可单单听着数值变大就觉得呼吸都变得顺畅了许多。 白睿这么说的时候, 唐清无情的打破了他的错觉, “心理作用。” 不过广播上也说了这段时间氧气含量有所回升的原因就是热带地区冰面融化，藻类可以正常进行光合作用造成的。 这样一反向推理，就可以得出等到冬天的时候, 氧气含量会重新降低到原来的程度，因为夏天融化的冰面会重新结冰。 排了十几天的队，总算是轮到唐清家了, 这十几天里, 唐清又换了一些玻璃，之前换的都用的差不多了。 不过这次换，玻璃涨价了，虽然每平方米涨的不多, 架不住她换的多呀。 “我们也不想涨价, 实在是现在玻璃不好找，要跑很远才行，而且防空洞现在也在加价收玻璃。” 唐清当然知道防空洞为什么会加价回收玻璃，因为过不了多久就要大规模使用了，就在几天前, 村里得到确切消息, 这次会占用他们村五百亩的耕地, 附近的村子零星也占有耕地，还有一部分本来就是公地。 就在他们村不远处，建筑工程牌已经立起来了，工人的临时住宿点正在紧锣密鼓的建造中。 等她家改造完成, 这些人也要去应聘招工去，到时候应该就是修建玻璃温室了，正好他们还有经验，防空洞就喜欢招收有经验的。 她家和她爷爷家的地正巧都被划分在内，补偿也是有的，防空洞会根据地的大小，每年进行工分或者粮食分红二选一，甚至还可以自行进行搭配，比如一半工分一半粮食。 每年年底根据收成进行分红，从今年开始。 “听说要赶在九月之前完成玻璃温室建设，赶工程，咱们这里人手不够，会抽调矿上的人过来赶工。” 唐清明白董衣是什么意思，她小叔服刑就是在矿上，董衣就想着，也许他能被抽调过来，这样也能去看看他。 以前在防空洞的时候，她还能每个月都去看看，现在在村里，去防空洞困难，她来这么久，一次都没去看过小叔。 说实话，唐清觉得不太现实，抽调的时候很有可能会特地把家在这附近的人筛选下去，原因很简单，犯人到了熟悉的地方，其不稳定性会上升。 不过唐清也没说出来，这只是她的猜测，说不定上面跟她的想法不一样，最后小叔真来这附近干活了呢，董衣有这个期盼总比没有的好。 至少这段时间，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董衣在白睿他们干活的时候，自己也特别卖力的做力所能及的事情，平时还会给正在改造中的老房拍照。 也会给唐清他们拍照，还有村子里的照片，只要是她觉得有意义的，想让唐树看的，都会拍照。 之前是没有手机，现在有手机了，她就想探监的时候让唐树看看他们现在生活的很好，不用担心，让他在里面好好服刑，争取早点出来。 至于老房的具体改造方案，是唐清让董衣设计的，她从旁提点，因为这个房子将来是要他们一家住的，还是董衣更了解他们一家怎么住更方便。 她就是在董衣的方案里缺少必要东西的时候提醒一下，比如一定要有养动物的地方，哪怕是只养鸡，至少要保证自己家有肉和蛋供应。 改造进行的很快，他们这段时间在村里，这些活都是手到擒来，一起开工，四五天的工夫，所有的工作就全部完成了。 而就在老房改造完工的第二天，防空洞的建筑队来了，有不少人身上穿的是囚服，一眼就能看出来和周围的人不一样，干活的时候，附近也有专门的监工。 防空洞的人对此都没什么感觉了，他们之前干活的地方就有很多这样的人，两边各干各的，没什么交集。 其实到这样开阔的地方做工程，招普通人来更好，用囚犯的风险还是比较高，毕竟在防空洞矿上的时候，他们就算是想跑都没地方跑。 这样空旷的地方，到处都能跑，而且还能挟持人质，更危险。 可他们也是没有办法，来这样的地方干活，住的地方都是临时搭建的，还只要男劳动力，很多人都不想来。 不想来也不能逼迫人家，只能是从服刑人员中抽调，抽调的时候，尽量抽调不是因为伤人服刑的。 村里的人哪见过这阵仗，其实对于村里的人来说，他们中大部分人一辈子都没见过真真正正穿着囚服的罪犯，更别说这么多了。 第50节 每天干活的时候，不止是监工看他们，村里没活的人也会远远的看他们几眼，然后回去当做谈资。 董衣也去附近看过，不过她的目的跟别人不一样，她是想看看这里面有没有唐树。 连续好几天，在不同的地方观察，都没看到唐树，倒是在三天后在服刑人员里面看到过一个认识的人。 之前跟他们是一个防空洞的，还住在他们旁边过一段时间，后来听说是因为喝酒闹事进去了。 唐清陪着董衣去防空洞管理所那里查询，得到的结果是唐树没有被抽调到这里，依旧在防空洞服刑。 董衣就让唐清帮忙带着孩子，她自己去探望那个人，想问问他知不知道唐树最近怎么样。 虽然来到这里，还奇怪有人会来探监，但是既然提出来了，管理所最后还是给了她一次探监机会，探监的时间是在工作结束之后。 姚升还在奇怪，他没认识的人在这啊，怎么会有人过来探他的监。 等到人进来之后，他才想起来，这不就是住在他旁边的那户嘛，她家还有两个孩子，就是怎么会来探他的监呢？ “姚大哥，你在防空洞有没有见到唐树，他现在怎么样？” 唐树他还真见了，因为他们同是被从其他地方转移过来的，所以都住在一起，干活也是一起的，这次他还是奇怪，怎么周围的人都来了，就唐树一个人被落下。 现在能回过味了，估计就是因为唐树家在这附近，特地把他剔除出去的。 “还行，就挖矿，就是苦点累点，跟原来防空洞差不多，就是最近吃的差点。” 他们是挖煤矿，虽然每天都有人担心会不会出意外什么的，不过到现在为止，还没出过一次事故。 想了想，姚升又补充了一句：“我们那管理挺严格的，也挺正规，除了干活，别的都不用担心，没人欺负人。” 有的监狱可能会出现老人欺负新人，或者是狠人欺负弱小的情况，不过现在大家都住在防空洞里，这种情况完全被遏制了。 因为住的人实在太多了，他们的工作是两班倒，监管他们的人三班倒，比他们精力充沛，而且二十四小时无缝监管。 高强度的工作让他们每天回到住的地方动都不想动，更别说做其他的事情了。 对于在监狱里又犯错的人，用不着其他的惩罚，继续加刑，继续干活就行，反正工作多的是，就是干一辈子也有工作。 不过他知道的也就只有这些了，最近唐树怎么样他就不知道了，来到这里之后，他们就住在这里，再也没回去过。 毕竟来回六个小时的时间，他们要是时不时的回去，时间都浪费在路上了。 虽然只是得到了只言片语的信息，可也比什么都不知道的要好，得到唐树现在在防空洞里还好的消息，董衣就放心很多。 “谢谢你啊姚大哥，这是我们家里自己腌的黄菜，你带回去吃饭的时候可以吃。” 黄菜没多少，就是一个小饭盒装着的，放在以前，这饭盒都比黄菜贵。 姚升咽咽口水，他们在这里吃饭都是吃的米饭，有时候是清汤挂面什么的，他都很久没吃过有味道的菜了。 担心董衣反悔一样，姚升赶紧把饭盒扒拉到自己怀里，说：“大妹子你放心，我回去之后肯定帮你照顾着老唐，不让别人欺负他。” 董衣点点头，失落的离开，他们被唐树送到这里，算是过上了好日子，唐树还在监狱里，吃饱都困难。 再说姚升抱着饭盒回自己住的地方，虽然饭盒扣的很严实，可是在天天吃白饭的人的鼻子里还是能闻到浓浓的黄菜味。 “什么味啊这是？” “是黄菜吧？” “哪来的黄菜味啊？” 顺着气味，没有睡觉的人的视线都转移到了姚升的身上，包括睡眠浅的人，也被吵醒，看向姚升。 “谁给你送的呀？”住在姚升上铺的人一路小跑过来，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饭盒，他知道刚才姚升出去是有人来探监来了。 就是没想到，来探监姚升的人生活这么富裕，还能给姚升送菜吃，早知道他就跟姚升打好关系了。 “这么多，要是不赶快吃完，会坏的吧……”潜台词，我们可以帮你吃，绝对不会让它坏。 姚升又不傻，这可能是他唯一一次从董衣手里拿到吃的了，以后他都不回去，也没什么关于唐树的情报，董衣不会再来找他问唐树的事情。 他当然不能一下子吃完，也不舍得分给别人，自己慢慢吃多好，不管是配大米饭还是配清汤挂面，都好吃。 小心翼翼的把黄菜放到枕头底下压着，又不放心，找到狱警，让他帮忙保管，等明天吃饭他再拿，这才放心下来。 其实跟他们一墙之隔的隔壁，住的是从防空洞招来的普通工人，在这里晚上是不工作的，因为供电设备还没有彻底修建好，不能做到晚上大规模供电。 这样下来，天黑之后这些工人没有立刻睡觉，通常会聊一两个小时的闲话在睡觉。 而他们最常聊的话题就是他们的工友今天吃的什么菜。 不要怀疑，他们这里说的工友不是跟他们一样住在临时住所里的防空洞工友，而是附近的村民。 服刑人员因为其特殊性，跟其他人是分开工作的，吃饭的时候也是单独在一个地方吃饭。 而从防空洞和附近招来的普通工人都是在一起工作，在一起吃饭的，所以服刑人员不知道附近村民平时吃什么，可这些人每天都能看到。 工地上管饭，真的只是管饭，附近的村民第一次在工地上吃饭，才知道，只有大米饭，虽然管饱，可是光大米饭，他们吃不下去呀。 旁边防空洞的人倒没什么不适应的，大家不都是这么吃的嘛，他们之前的工地也是这样的饭菜。 第二天，村民们学聪明了，自己带菜，或者是家里人送菜，通常情况下是家里人在快饭点的时候把菜送到工地上，到吃饭时间他们自己去取。 于是乎防空洞的人就能看到他们的工友们每天变着花样的吃，一个菜是最基本的，有的还有两个菜，荤素搭配，冷热搭配。 观察一段时间之后，他们也能发现，虽然都能吃上菜，可是村子和村子中间还是不一样的。 通过聊天他们知道，他们看到的吃的最好的，通常都是云村的村民，在他们的饭盒里，每天都有鸡蛋，有时候还能看到吃鱼，甚至还有饭后甜点，新鲜水果什么的 跟工友们混熟之后，有的人还能蹭上菜吃，甚至有会来事的，跟一个工友都开始称兄道弟的，蹭上菜还不算，还能点菜，是对方主动提起来。 说是明天不知道吃什么菜，让他帮忙想想，这不就是点菜了嘛。 “嗐，其实我家在农村也有房子，我就是不愿意回去，担心在农村没人管，现在看来……回农村反而更吃香？” “我听说了，这些东西都是他们自己在家种的，其实咱们也能种，就是住在防空洞里，屁大点地方，翻个身都能碰到臭脚丫，根本没法种，只要有地方，咱们也能吃上菜。” 一群人在这里感慨，有不少人的心思已经开始活络。 之前防空洞天天宣传“上山下乡”，甚至挨个动员，他们都不为所动，为啥，还不是担心回去吃不上饭。 宣传员再讲的天花乱坠，他们没看到真实情况，谁敢孤注一掷的回村，万一回去了没饭吃，防空洞这边每天的供给也断了，那不是等死嘛。 再说了，回村真要这么好，他们了不相信会轮到自己，哪有那么多好事。 现在实地看看……这村里过的日子还不错？哪怕是村里再不济的人家，顿顿吃大白菜还是没问题的，这也比吃大白饭好啊。 宣传员怎么说也说不动的人已经有暗下心思，等回去就把工分换了回村的人。 第二天，又到了吃饭的时间，工友们亲亲热热的坐在一起，大家一起吃饭，这段时间是他们吃的最好的一段时间。 因为大部分人不愿意来这地方做工，所以在防空洞招到的普通工人有限，甚至还没有村民多，吃饭的时候村民大多都愿意跟他们分享自己的菜，他们就也能吃上菜。 有人甚至想这工程一直做不完，就能天天吃菜了。 服刑人员那边今天吃的是清汤挂面，真的是清汤寡水的，甚至连油花都看不到，可能稍微放了点盐，还能有点味道。 姚升从狱警那里把自己的黄菜要过来，拨一小半倒进碗里，再把剩下的黄菜还给狱警保管。 普普通通的清汤挂面摇身一变，变成了黄菜挂面，一路上收获无数羡慕的眼神。 今天姚升不仅把这一碗饭吃的干干净净，还又去打了碗饭，上一碗他吃的时候比较节省，还留有一半的黄菜，就是等着第二碗呢。 白睿在今天工作结束之后请了假，他明天有重要的事情，之前接白聪的媳妇过来检查过，当时说是没什么问题，预产期就在七月底。 现在眼看着七月底到了，他妈天天催着他去把白聪夫妇俩接过来住。 他们那里虽然已经打了地暖，房子现在没什么问题，鱼菜共生也有，吃的也可以，可是他们那没有医生。 原来倒是有一个，后来年纪大了，村里也一直没找到接替的，上面也没派下来，老爷子就一直在岗位上坚持着。 天天戴着老花镜，看药品都费劲，灾难降临之后身子骨更是一天不如一天，加上村里也没药了，就关门了。 他们这中医西医，中药西药都还算齐全，去不了防空洞生孩子，只能退而求其次，来他们这。 他们也想过是不是带张静静去防空洞待产会更好，可是白睿去防空洞转一圈，又问了问之后，直接否定了这个想法。 先不说防空洞住的地方对孕妇来说有多糟糕，就是这些都忍受下来，他们也不一定能排的上手术室。 防空洞那么多人，每天去看病的不少，医疗资源也紧张，在他们村至少人均医疗资源要多一些。 “生孩子？你们村有手术室吗？”也不是瞧不起云村，而是农村卫生所确实不具备手术室的条件。 “没有，可是就要生了，总不能因为没有手术室就不生呀。”白睿也很无奈。 “咱们工地有一间临时手术室，医务人员也都有，不过医疗费用就要你们自己出了，价格可能不会低。” 在外的工地上配备医务人员也是担心工地上发生意外，不过到目前为止，还没怎么用上。 这真是瞌睡来了枕头，正好，“价格没问题，只要人没事就行。” 第60章 孕检和矿难 白睿带着这个好消息回家, 立刻被白父白母轮番夸奖，从他长大之后，就很少听到爸妈这么露骨的夸奖了。 但是他们家不大, 一楼和楼顶都种的粮食, 只有二楼是住的地方，三室一厅，爷爷奶奶住一间, 他爸妈住一间，他住一间。 为了把白聪夫妇接过来，要把爷爷奶奶送去他们那里住一段时间, 这样白聪夫妇过来有他爸妈照顾, 爷爷奶奶那边也有白聪爸妈照顾。 张静静过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在村里闲逛，村里人常去的文化中心也要去看看。 他们村的路没有铲积雪，一楼还是在积雪里埋着, 有的人家要铲, 还会被别人骂，说他铲了，那不就一个大坑，谁一不小心掉进去，他赔呀。 要说让大家一起铲, 总有不愿意的人, 想坐享其成, 最后干脆大家一起摆烂，一起不铲。 这样外面就一直都是积雪，张静静担心自己摔倒，不敢出门, 运动也只能在家里，那么大点地方，她早就晃悠腻了。 她听了林父的话，每天都坚持在家里运动，要想顺产，运动也是必不可少的一步，如果一直不运动，胎儿很容易过大，最后不得不剖腹产。 她的这一胎之前产检的时候，林医生一家说了，顺产的几率很大，在这样的时候，能顺产还是尽量顺产，剖腹产什么的，手术难度也不小，对环境的要求也苛刻。 “工地上的医院可以做b超，一会儿去做做b超，更保险。”越是临近预产期，白聪越是紧张。 第一次面临这种事情，他还做有笔记，都是从医生还有他妈那里听来的关于孕妇的注意事项。 没事的时候就复习一下，越是深入了解，他越是害怕，有时候还会做梦梦到张静静没下来手术台，他觉得张静静没得产前抑郁症，他快要得产前抑郁症了。 有时候张静静还会笑话他，说每次检查不是安她的心，是安他的心。 第一天还是去做了b超，医生说孩子发育很正常，胎位也正，完全可以进行顺产。 之前他们坚持做运动是个很好的决定，不过运动量不宜过大，尤其是最近。 第51节 最后还问他们住在哪里，有没有约医生，该准备的小孩子的用品有没有准备。 “有有，都有，尿布、婴儿床、婴儿车、纯棉衣服……”白聪拿出来自己的笔记本，一副脑子不太好使的样子，对着上面记的东西挨个念。 最后还来一句，“医生你觉得还有没有什么缺少的？” 医生……医生没什么可说的，他听着很齐全，能在这时候还把该准备的都准备到位，属实很重视。 至于孩子男女他们没问，医生也没有隐晦的告诉他们，在以前，虽然不让告知胎儿性别，可是有的医生会通过隐晦的方式告诉他们。 现在隐晦也没有，是因为医生现在看过更多的知道胎儿性别之后打胎的。 防空洞里很多工作只要男性，主要是大多数的矿场工作强度太大，女性身体素质天然的就跟不上，这就导致很多家庭倾向于生男孩。 来到这里之后，这是他检查的第一胎，他依旧没有告知胎儿性别，等白聪他们走了之后才叹了一口气。 胎儿是个女孩，身体很健康，希望这家能对孩子好一点吧…… “你希望是男孩还是女孩啊？” “生男生女都一样，当然，是女孩最好。” “为什么？” 白聪挠挠头，说：“我爷说白家的男孩都笨，要是女孩能机灵一点。” 老白家连续几代生的都是男孩，还一个赛一个的憨，白聪爷爷以前甚至担心白聪能不能找到媳妇，目前看来是不用担心。 就是因为这样，白聪爷爷就觉得，可能老白家男孩就是这么个属性，改不了，说不定女孩子聪明呢。 念叨多了，白聪也觉得很有可能，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想要个女儿，可爱呀，要是个小子，再跟他堂弟一个性子，他的闹心死。 他可是记得他堂弟小的时候多闹人，他也是重点被闹对象。 张静静撇撇嘴，她其实是想生双胞胎来着，不过她家没有生双胞胎的基因，这个基本不可能，今天做b超也确定只有一个宝宝，她之前做的双份小衣服只能一个宝宝穿了。 男女无所谓，就是性格一定不要像白聪，太傻了，被她吃的死死的，还是机灵点好。 外面白睿一直在等着，三人走到半路的时候，白聪想起来自己的笔记本给医生看完之后，医生随手放了下来，而他一直专心致志听医生讲话，忘了拿回来。 “我的笔记本！”那里面记录了特别多重要的东西，可以说他上学的时候都没这么认真的记过笔记。 白聪当即就让白睿先带张静静回去，免得冻到，他跑回去取笔记本，本来白睿是想说他去取的，还没开口，白聪已经跑远了。 “他最近都是这样，做事风风火火的。”以前白聪是个沉稳性子，从小的时候比白睿老实就能看出来。 最近突然性格大变，听风就是雨，好像怀孕的不是张静静，是他。 没办法，白睿只能小心翼翼的护着张静静走，生怕出点什么状况。 “白睿？” 准备出门给文化中心的小花花浇水的唐清刚出门就看到护着孕妇走路的白睿。 “这是你……”媳妇？ 看唐清这表情，白睿就知道这肯定是误会了，而且误会大发了，赶紧解释，“这是我堂嫂，快生了，我堂哥他们过来这里准备着。” 看他着急，心思敏捷的张静静也明白过来，这个肯定是白睿喜欢的女孩，要不怎么这么着急解释。 “我是白睿的堂嫂，你肯定就是白睿喜欢的那个女孩吧，长的真好看，你的帽子是自己做的吗，能教教我吗，我想给我孩子也做一个。” 唐清今天戴着的是个针织的小鹿帽子，是董衣织的，织了三个，唐清和唐沐、唐溪一人一个，小动物都不一样。 冬天出门就要戴着帽子，这样可以保护脑袋上的毛细血管，减少心脑疾病的发生。 “这个是我小婶做的，我也不会……” “那我改天问问小婶。” 正在两人说话的时候，跑回去拿笔记本的白聪回来了，扶住张静静，一边催着白睿快点走，他老婆孩子冻坏了算谁的。 白睿给唐清送去一个无奈的眼神，然后跟过去，他们两个没有钥匙，还要靠他开门。 目送三人离开之后，唐清发现自己好像没有想象中的那样不在乎白睿，如果刚才的女的真跟白睿有什么特殊关系的话，她大概会伤心吧。 不过现在看来白睿不是那样的人，唐清带着自己的小瓢，去文化中心给小牡丹浇水，这株牡丹幼苗种下去半年了，目前长势良好，估计明年就会开花吧，也不知道这花什么样。 当初就是看到了这个种子，听人说有的牡丹是药牡丹，开出来的花不好看，很多商家都用药牡丹种子或者花苗冒充观赏牡丹挣钱。 她这个就是从一堆种子里扒拉出来的，估计药牡丹的可能性会大一些。 回去之后，董衣也写到，说她今天看到白睿陪着一个怀孕的女的，不知道怎么回事。 这还要唐清解释，说那是他堂姐，过来生孩子的，他们这里医疗条件相对好些。 “你心里有数就行。”她就担心是不是被白睿给骗了。 自从老房改造完成之后，董衣每天都很忙，两边跑，尤其是老房一切都是刚开始，更离不开人，她几乎每天都要去那里收拾。 唐树服刑已经有三个月了，再有九个月服刑就结束了，她要在这之前，把老房彻底收拾好，至少要能供应上他们全家吃喝，不能再继续蹭吃蹭喝。 …… 随着“轰隆”的一声，接下来就是一阵喧哗“煤窑塌啦！快来人呐！” 尽管他们已经严格按照安全标准来进行实施，可是现在的地面跟之前不一样，压力也不一样，最后还是出了问题。 “下面有人吗？有多少人？”现在这个时间点是交接时间，如果幸运的话，下面也许正好没人。 但是他们的运气并不怎么好，这个人告诉负责人，下面还有最后一队，一共十个人。 “那还愣着跟什么，赶紧救人啊！” 这是防空洞采矿以来第一次矿难，各方面救援显得非常生疏。 黑暗的矿洞底下，一个狭小的空间里，十个人紧紧的贴在一起。 在煤窑坍塌的一瞬间，他们正好路过这个地方，这个地方原本是用来避让的小平台，这时候正好救了他们几个的命。 “老唐，谢了，刚才要不是你拉我一把，说不定我就交代在这了。”站在在外面的一个男人艰难的说着感谢的话。 坍塌的时候他吓的愣神了，就是这么一愣神的功夫，导致他落在最后，差点直接被压在下面。 “随手的事，不用谢。”唐树闭着眼睛，大口的喘着粗气。 此时的矿洞里到处，只要有空隙，就全都是煤灰，张开嘴没一会儿，嘴巴就干干的。 可是不张嘴也没办法，本来矿洞里就靠外界输送氧气过活，坍塌之后，氧气也没办法继续供应，只能通过这种方式尽可能的呼吸。 “要感谢出去感谢，这会儿都别说话，保存体力，减少呼吸，这样我们才能等来救援。”他们这个十人小队的队长声音沉稳的说。 “你们说，外面会救我们吗？”一个男人的话语里带着恐惧，他害怕自己就这么死在这里，更害怕在这里等死。 他的这句话让剩下的九个人陷入沉默，他们都是罪犯，在这里服刑，现在煤矿坍塌，他们最害怕外面的人没有行动，不救他们，或者是拖着没有尽力。 “肯定会救我们的。”别看队长说的坚定，其实他心里也打怵，不过他知道，这会儿说丧气话，全军覆没绝对没得跑。 有一个希望，会比没有希望更容易让人在绝境中坚持下去。 下面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到，甚至连空气的流动都感觉不到，唯一能听到的就是身边人的呼吸声，这跟关禁闭没两样。 唐树觉得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很久，可是外面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现在支撑他精神的就是董衣母子三人。 微风拂过他的发梢，他仿佛回到了以前他还陪着家人去踏春的时候，香甜的空气让人忍不住深吸一口气。 等等！哪来的微风？ 唐树感受了一下，确实是微风，而且风从洞口位置传来。 闭上眼睛侧耳，隐隐约约能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声音特别微弱，呼吸动作稍微大一些就会听不到。 “外面在救我们，外面在救我们！”唐树激动的喊起来，原本因为氧气不足而昏昏沉沉的众人也被他喊醒。 “怎么了怎么了？” “外面在救我们，他们在往洞里输送氧气，而且还能听到他们说话的声音。” “没听到有什么声音啊……”其中一个人侧耳听了一会儿之后，就开始怀疑唐树说的真实性。 “就是，我也没听到声音，咦，真的有风！”声音太小了，可能听不到，可是输送进来的氧气，只要用心去感受，就能察觉到空气中的流动。 有人就开始大喊大叫，试图吸引外面的注意力，结果是很快缺氧。 “都安分点，你们都听不到他们的声音，还指望他们能听到你的声音吗？”其他人一想，确实是这个道理。 知道外面真的在救他们，不害怕之后，这群人的精神头越来越足，一群人聚精会神的想要听听外面的动静。 “氧气输送不要停！他们在里面，除了受伤之外，最需要解决的就是氧气问题。” 煤矿外面，救援工作正在有条不紊的展开，以前就做过矿难救援思路设计，可行性非常高，这会儿直接按部就班。 原本准备接班下矿的人这会儿都在指挥下进行救援，所有人都很卖力。 广播电台也派了专人进行现场记录，等到后期会整理成文案，然后当做素材，在电台里进行播报。 在不间断挖掘四十八小时之后，双方终于可以顺利沟通，外面才知道，他们并不是被堵在矿洞最深处，他们在的地方大概是中部。 “你们当中有没有人员伤亡？” “没有，十个人都在。”他们每天都会进行点到，保证所有人都还活着。 又十一个小时过去了，终于挖到了他们在的小平台，十个人一个没少。 当他们被救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是痛哭流涕，在矿洞被埋的六十个小时是他们这辈子过的最慢的六十个小时。 而这时候，大家才发现，唐树左手只剩下的三根手指头中有两根鲜血淋漓的。 “你这手！”手上血也许是太多了，看起来有点可怕，给人一种他的手指头是在下面断了的感觉，清理干净之后，才发现其中两根的指甲盖没了。 “这是怎么回事，之前不是说没人受伤吗？” “这个就是个小伤，不耽误事。”跟他之前被砍掉两根手指头相比，这就是小儿科。 他的指甲盖是在拉工友的时候太过用力被掀掉的，正常人有五根手指头，拉人比较方便，也轻松一些，而他只有三根手指头，拉一个愣神的男的，还是很吃力的。 被救出来之后有人不停的说着感谢，说自己在下面多害怕，就害怕他们不救自己了，说自己多后悔犯错。 “怎么可能不救你们，你们又罪不至死，还有活着的权利，当然要全力救你们，十条人命呢！” 他们被救回来之后，给他们放了几天的假，好好休息休息，同时也可以缓解一下心理压力。 这几天还有工作人员和广播人员对他们进行详细的询问，询问当天的具体情况以及一些小细节。 很快，一版矿难系列报道就新鲜出炉，在山阳市广播电台上进行播放。 白睿是最先听到的，在听到唐这个姓氏的时候他就比较敏感，而唐树更是让他一下子想起来唐清的小叔。 第52节 结合一些其他的情况，白睿就觉得这肯定是她小叔，就是对方刚遭受矿难，白睿有些犹豫要不要把这个消息跟唐清说。 正在犹豫的时候，唐清戴着她的小鹿帽子过来了，她学习遇到了瓶颈，过来跟大家一起听广播换换脑子。 直接就听到了还没播报完的矿难报道，“居然发生矿难了，真是没想到，希望没人受伤。” 话音刚落，就听到收音机里开始播报受灾人员名单，唐树高居榜首。 唐清愣了一下，然后就想起来还在老房里干活的董衣，思考着怎么用委婉的方式告诉董衣。 其实也没受什么伤，她从头听到尾，知道是怎么回事，瞒是不可能瞒着的，越是瞒着，等到知道真相的时候越是措手不及，还不如摆明了说，反正这次也没受什么伤。 下午因为思考怎么才能不出乱子，也不学习了，练习了好几版，才确定下来怎么说。 第61章 超小号光能防护罩 “我有一个好消息, 还有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一起说吧。” ……这回答不按套路出牌啊，怎么没选择呢？ 董衣表示, 小孩子才做选择, 大人当然是都要。 “防空洞煤矿坍塌了，索性没有人员伤亡！”唐清用平生最快的语速把这句话说完，生怕董衣没听到后面就难受。 而董衣听完之后, 刚开始神情没有一点变化，甚至还有些困惑的看着她，好像在奇怪为什么会突然说这样的事情, 之后才慢慢反应过来。 “是唐树在的那个矿洞？” 唐清点点头, 然后又赶紧说：“没有人员伤亡，所有被困的人都被救出来了。” “有唐树？”不然唐清没必要特地跟她说，让她担心。 “事后采访里说是小叔救人了，很有可能会减刑。”唐清觉得, 听到可以提前团聚, 董衣应该会高兴吧。 但是董衣还是一副不怎么高兴的样子，在本子上写：“我宁愿他老老实实服完刑，好歹能活着回来。” 唐清觉得她之前想的算是白想了，她觉得董衣最希望的是出狱，其实她最希望的是平安。 广播上关于这次矿难的报道董衣一个不落的全部听了个遍, 那几天总能看到她眼睛红红的。 唐清也不会安慰人, 安慰过几次不怎么理想之后, 一头扎进知识的海洋，突然觉得还是学习更简单一些。 她最近一直在专攻一个方向，就是光能，而光能最后的分支里有一个光能防护罩。 可以最大限度的吸收并利用光能, 然后将光能转化成屏障，可以很好的隔绝空气以及小规模的攻击，大的攻击光能消耗太大，他们现在暂时做不到快速充能，而且也没那个必要。 这样的环境下，上哪去找大的攻击，就他们这么个小村子，谁吃饱了闲撑的大炮打蚊子。 而专攻这个则是因为氧气，村里现在在外面还能活动，只要不剧烈运动，可是一旦剧烈运动，哪怕是像竞走这样的活动，也会引起呼吸不适。 可能时间一长，就会适应，可那已经是很久之后的事情了，而且接下来的冬天氧气含量会更少，唐清要早点做准备。 不得不说，光能还会涉及到一些其他的频道，有些唐清之前根本就没想到会跟这个联系上。 光是某一电磁波的频率段，可以通过搭建电磁波设备，将捕捉到的光能全部转化成其他动能。 反正唐清在看到这段的描述时挺懵的，单看这样官方的总结话语，根本没办法想到具体该怎么做。 她现在刚刚学习到光热转化，这就是最常见，也是这部分学习中最简单的，太阳能板就属于光能利用。 就是太阳能板对于光能的利用率太低了，再加上现在材料限制，导致很多的光能现在都白白浪费着。 拿出自己的小电焊，唐清打算按照视频上的焊一个小的光能保护罩。 实在是家里材料不够，底座是花灯的底座，塑料的，看起来很廉价，实际上确实廉价，进价不到五块钱，还带电池。 在底座上溶出来小孔，做好的电磁感应探头扎上去，条件有限，只能这样。 圆形的底座上间距均匀的分布着八个电磁感应探头，向上延伸围成一个球形，这样的形状可以保证保护罩出来之后各部分能量均匀，保护才能更稳固。 当然，没有充能之前，这个东西看起来简陋还不好看，还不如之前那个几块钱的花灯卖相好看。 捧着出门，没看到董衣，倒是唐沐带着两岁的唐溪在阳台上玩拼图，两人自己玩的也挺开心的。 “走，姐带你们出去玩。”唐清喊上两个小屁孩，反正这个实验也没有任何的危险性，她出门之后家里没人，带着两小只也不会出什么意外。 出门就看到张浩他们拿着各式各样的滑雪车，准备在村口的斜坡上滑雪。 见唐清拿着东西出来，一伙人围上去，跟村里恶霸一样，把他们三个包围的严严实实。 “唐姐姐，你拿的这是什么呀？”尽管大家都凑的特别近，但是没一个人上手摸，都只是围观，因为唐清手上的东西看起来很不结实的样子。 “给你们看看我的宝贝，都让开点，别挡着阳光。”唐清家坐北朝南，阳光正好撒在她家大门上。 听到不让遮挡阳光，阳光那面的人呼啦全部散开，动作迅速。 把防护罩放在地上，然后把最后一步接好，接下来就是等它吸收太阳光，形成防护罩。 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唐清觉得蹲着累，从家里拿出来个小板凳，其他的小孩可不觉得累，兴致勃勃的。 有的小孩甚至直接跪在地上，等着看宝贝，唐清看到跪在地上的小孩已经想到等他回家的时候一定是一阵狂风暴雨。 “还要多久呀……”才等了三分钟左右，就有小孩不耐烦了，他们本来就好动，这次是看在唐清和张浩的面子上才老老实实在这里看，这么久一直没动静，他们就想出去玩。 刚有几个人起身准备离开，就看到花托上微微发出亮光，周围人都低呼起来，原本离开的人又迅速返回。 此时光能防护罩已经快速完成合拢，塑料花托上一个闪烁着乳白色光芒的亮球稳定的散发着光芒。 “这什么呀？” “防护罩。” “这是防护罩？防什么？” 唐清歪着脑袋想了想，说：“什么都防？” 所有人都是一副你骗小孩的样子，明晃晃的不相信，其中一个小孩还拿出来一个弹珠，说：“能防弹珠吗？” 看看他手里的弹珠，再看看拳头大的防护罩，唐清觉得吧……大概率是防不住的。 等比兑换一下，就相当于一辆小轿车要面对一头牛的冲撞，破防是正常的，不破防才怪。 但是她也要采集数据，就直接让这小孩拿弹珠试试。 “那我扔了啊，要是你的这个坏了，可不能跟我妈说是我弄坏的，也不能让我赔。”小孩说了一大堆的不准，还让唐清做保证。 “好好好，你放心。”唐清都恨不得把他手里的弹珠抢过来自己试了。 就是周围围的人太多，唐沐和唐溪还看着，不太好破坏自己的形象，才一直忍着。 好不容易才让这小孩拿着弹珠开始试，趴在不远处的地方，瞄准，弹珠发射，碰到花托底座，轻轻的弹起来，然后撞上防护罩。 众目睽睽之下，散发着乳白色光芒的防护罩微微颤抖一下之后，直接熄灭。 所有人把视线转移到唐清脸上，想听她解释解释这是个什么现象。 “没防住……”唐清的语气里略显遗憾，虽然早就知道可能防不住弹珠，还是有幻想嘛，现在幻想彻底破灭。 不过没关系，在等等，等它重新凝聚出来防护罩，这次换个不那么厉害的试一下，比如说牙签她看就可以。 “唐沐，回家拿根牙签过来。” “哦。” 唐沐噔噔噔跑回家，再过来的时候手里就拿着一盒的牙签，想要几根随便桃随便选，不用他就揣兜里，他衣服口袋挺大的呢。 大部分孩子都跑走去滑雪去了，张浩还在这研究唐清的新宝贝。 “你要用牙签试吗？” “对。” 趁着防护罩还没凝聚出来，唐清拿出来一根牙签，尝试扔牙签，想试试力道。 扔了好几次，旁边的小花坛土太硬，牙签怎么也扎不进去，只能直接上手扎。 “姐你等会我，等我来了再试啊。”话还没说完，张浩人已经跑出去老远。 回到自己卧室，趴床底下把外面的书和各种鞋盒推开，从最里面拉出来一个小铁盒，铁盒打开，里面是各种奇形怪状的东西，有的明显能看出来是半成品。 鞋盒和书上面很多都是灰尘，这个铁盒子却干干净净的，很明显就是经常用。 直接从里面翻出来一个小小的东西，捏在手里，跑出去的时候他妈问他干嘛去都顾不上，拿着氧气瓶边跑边吸氧。 唐清这边保护罩刚形成没一会儿，就能看到张浩已经在跑过来的路上了。 “可算是赶上了，给！” 张浩把手摊开，里面是个牙签弩，以前在学校门口卖的特别红火，后来因为出过事故，一个小孩差点被扎伤眼睛，最后不允许再买卖。 火的时候张浩也买过一个，出事之后他爸要他扔，他前脚扔，后脚捡回来，只不过后来基本上没拿出来玩过，这次拿出来也是偷偷拿出来的。 唐清看着这个明显有些杀伤力的牙签弩，再想想张浩以前藏的大炮仗、燃烧／瓶啥的，竟然觉得张浩这次的藏品总算安全了…… 安上一根牙签，唐清又对着旁边的小花坛开火，随着“嘟”的清响，牙签扎在了土上，然后又缓缓倒下，没扎实在。 不过这火力已经够可以了，至少比她之前的手动挡可以很多。 瞄准防护罩，这次围观的人只剩下张浩、唐沐、唐溪还有从对面看到后出来的陈丹丹。 牙签扎到防护罩上的一瞬间，他们都能看到牙签和防护罩接触的那个点比其他的地方亮很多。 虽然牙签最后还是突破了防护罩，可是并不是立刻突破的，可以用肉眼看出来做有大概一秒左右的抵抗。 就是这一秒左右的抵抗，让陈丹丹和张浩对这个防护罩更感兴趣了。 “这还真能防护啊。” “当然了，就是为了这个功能才研究的。” “可是这防护力度有点太小了吧，就算是整个扩大，这样的防护力度，好像也没什么作用……”陈丹丹弱弱的说。 “现在防护力度小，那是因为电磁感应探头的问题，这么细的感应探头，能有这效果，知足吧。”唐清已经很满意了，接下来要做的实验就是对空气是否有隔绝作用。 这个更简单，直接拿一根蜡烛，短短的那种，可以整个被防护罩包围住，点燃放在里面，外面用氧气罐加氧，看里面的蜡烛是否会熄灭。 如果熄灭，说明里面的氧气被消耗完了，那就证明隔绝了外面的空气，如果正常燃烧，甚至燃烧的更厉害，那就说明外面的空气没有被隔绝。 这么小的蜡烛还真不好找，最后是唐清硬生生从一根正常长度的蜡烛上面用刀砍下来一小截才成功放进去。 刚开始正常燃烧，然后火苗越来越小，哪怕张浩在外面使劲供氧也无济于事。 第53节 “成功了！” “真的管用？” 张浩看着这个丑丑的小东西眼睛发亮，恨不得当场就把它藏进自己的收藏箱里。 第62章 农村里的倒锅 看张浩的眼睛锃亮, 唐清开始暗暗警惕，这孩子本来就不老实，别不是想把她这刚做成的东西给忽悠走吧。 果然, 还没等唐清准备收回来呢, 张浩就开口说想借两天研究研究，很快就还给她。 旁边的陈丹丹立刻给唐清打预防针，“张浩以前把我的物理教具借走, 等还回来的时候很多都不能用了。” “那那个学期已经过去了，那些教具也没什么用处了……”张浩略心虚的反驳道。 “我可以教你怎么做，你自己找东西做。”这玩意还不好凑呢, 主要是她家原来的废旧电器这段时间被她拆的七七八八的, 基本上不剩什么，很多只剩下外面的空壳子，没什么用处。 听说教做，旁边的陈丹丹举手了, 她也想学, 上学的时候她就最喜欢做实验这一步，当然，是严格按照老师的步骤，在保证安全的情况下做。 跟张浩这样的野蛮生长不一样，她属于保险型的, 炮仗这种没有经过系统学习, 而且具有危险性的东西, 她不会去碰。 可是水培系统，还有唐姐姐现在弄的这个光能防护罩她就很感兴趣，尤其是还有唐姐姐这么个大佬带着。 教他们很容易，但是唐清想把这个东西做大做强太不容易, 她原本想的是把整个村子罩起来，这样他们在村子里就不用再担心缺氧的问题。 张浩他们在外面活动也不需要时不时的回家吸氧，要不就干脆只出来玩一会儿，其他时间呆在家里，至少不难受。 可现在，别说整个村子，只单单笼罩住他们家都困难。 防护罩最重要的部件是周围的电磁感应探头，而这个探头是没有成品可以让她用的，每一步都需要她自己完成。 这么小的防护罩，她还能在自己的工具台上用锉刀、钳子什么的，把电磁感应探头做出来，仔细打磨，扩大之后，她的锉刀这些东西根本没用处，想打磨完成无异于铁杵磨成针。 理论她还能按照app上的一点点去背去记，实际要用到的东西有时候不是说她想要就有的。 要不为啥app上那么多分类，她最先选择的是光能呢，就是因为这个分支到最后的时候，用到的东西都还能理解，她还勉强能从家里找到能用的。 你就像研究核反应，最后是可控核聚变，哎，是不是特别高端，特别厉害，特别牛批！哎嗨，人家用到的东西也特别高端，她都凑不齐的那种。 哦，也可能凑得齐，就是把命搭上就行，她可没有专业的防辐射服…… “要用到的东西我直接发给你们，你们准备一下，咱们明天开始做，对了，你们要是有多余的材料，可以给我，我打算做个大的，现在在收集材料。” “多大的呀……” “把咱们村都罩住最好了，当然，实在不行，那就罩我家。” 罩住整个村子，至少要在村里的八个方位上，竖起三层楼高的电磁感应探头，大工程啊！ 而且这个大工程用到的材料也不能只她一个人收集，那她也太有钱了，当然要大家一起收集，不过这个事她还没跟村长说过，村里也没开会表决过。 她现在就先收拾一个自己家用的，不管以后能不能成，这些材料都不会浪费就是了。 “下面的托什么的都行，甚至形状不是圆形的也可以，只要你能保证到时候所有电磁感应探头的位置是均匀分布的就行。” 也就是说，哪怕是个不规则图形，到最后的时候电磁感应探头扎的有规矩也是没问题的。 “哦，托不能用金属的，容易造成探头串联。”其他的东西都是一些金属制品，尤其是铝制品。 她把这些材料发到两人手机上，随后两人就回去整理材料去，唐清则是拿着廉价的光能保护罩继续做实验，做完之后随手把这东西给唐沐他们玩。 唐沐和唐溪早就对这个亮闪闪像灯泡一样的东西感兴趣了，在家的时候，妈妈不让他们摸灯泡，说有危险，还会烫，这个东西看起来跟灯泡差不多的样子。 唐沐用手轻轻的碰了碰，没什么感觉，只有碰壁的感觉，不过他不敢使劲，他还记得呢，这个东西如果用大力的话，是会像灯泡一样熄灭的。 重新凝聚起来还要一段时间，所以他不敢使劲碰，唐溪想摸摸的时候，他拿着唐溪的小手碰了一下，就算结束。 回家把自己的玩具拿出来，找到一个粗细差不多的棍子，花托的底部有个小坑，棍子正好扎进去。 然后拿自己的小剪刀和彩色卡纸，他有很多五颜六色的彩色卡纸，都是堂姐家里拆开的，就是卡纸没有黄色的。 没关系，用蓝色的也可以卡纸装饰也可以，等唐沐再把防护罩举起来的时候，防护罩已经大变样，蓝色的卡纸装饰着防护罩和下面的棍子。 拿着棍子将防护罩举起来，就像是举起了权杖一样，他以前看的动画片里就有这样的权杖，他的这个就是真的，还会发光呢。 唐溪也想拿，但是这次唐沐就彻底不让她碰了，因为他用来装饰的卡纸比防护罩还要脆弱，一不小心扔掉了，可没办法自己再长回去。 还在傻傻的玩滑板的一群人就看到唐沐举着一个发光的权杖，那一刻，唐沐是他们眼里最靓的崽。 这样的玩具谁都没有，当然最靓，就为了玩一玩唐沐的权杖，一群小孩争奇斗艳的，吃的玩的都愿意跟唐沐换。 唐沐也是成功的借着这个东西在云村玩具富豪榜中荣升第一。 就在他们组织大规模的战争游戏的时候，村里来了陌生人，一群小孩一哄而散，唐沐也是赶快拉着唐溪回家，跑上二楼看那些人干什么。 这是唐清教他们的，在保护自己安全的基础上，从他家二楼观察陌生人，不要从家里大门上的小窗口观察。 那两个陌生人并没有小孩们一哄而散就离开，而是在大门附近的位置开始拆卸自己身后架子车上的东西，很快身边堆了一大堆不知用途的东西。 □□他们已经过去了，从监控里看到之后他们就往这里赶，成功的在对方卸第一件东西的时候对他进行盘问。 对方能继续放东西，自然是通过了盘问，事实上，村里有人认识其中一个人，以前这人每年也会不定时的来村里一次，一次停留十天左右，在这十天里，就不停气的倒锅。 可能对于年轻人来说，像陈丹丹他们，已经不知道什么是倒锅，唐清小的时候还经常见呢，她家还有一口路边倒成的锅。 这种商贩通常都是流动摊位，由村民拿出自己收集的铝制品，倒锅的帮他们把铝制品倒成一口锅，或者是其他的厨具，可以用很久，也花不了多少钱。 操持这个流动摊位的人就住在他们村附近，没想到对方还会来他们村里。 这样的天气下，即使路上都是积雪，用架子车拉着这么多东西走这么远的路也不容易，可以清楚的看到他们车上有很多的氧气罐。 应该是留着自己路上用，以及等会儿烧火的时候用。 炉子架好，先用废纸和轻薄的木头把煤块引燃，放几块煤，然后就用大喇叭说着倒锅，村里要是谁家要倒锅赶紧过来，他不会停特别长时间了，晚上就回去。 已经有村民提着大兜小兜的过去了，兜子里面都是一些铝制品，像什么易拉罐瓶子之类的，偶尔还能看到破损的小薄白铝锅。 唐清她家也有很多易拉罐瓶子，作为资深的快乐水爱好者，家里不可能没有易拉罐瓶子。 但是她不打算倒锅，她家的锅挺多的新的旧的都有，有的是超市做活动剩下的，有的是她买电器送的。 不过可以带着两个孩子去围观一下，他们这么小，应该都没见过倒锅。 围观的人远远超过倒锅的人，在现在这么无聊平静的日子中，倒锅都算是罕见的事情。 董衣也出来了，本来以为是李涛他们车队来了，没想到是别人。 经过她这几天的努力，老房基本上已经彻底进入正轨，剩下的就是每天过来看看有没有病虫害，给鸡喂喂食什么的，也可以把心重新放回到唐清他们三姐弟身上。 唐溪太低了，即使是站在前排，还是看不到倒锅到底是什么样的，唐清只能抱着她，董衣走过去直接把唐溪接过来。 唐溪的重量她是知道的，唐清现在抱着都费劲，等再看一会儿，就害怕唐清胳膊疼。 唐溪被接手过去，唐清也能专心看倒锅，看着一大堆铝制品在坩埚中慢慢融化成通红的液体。 他们两人一个人专门管理火，给火加氧，时不时添几块煤，另一个人专心弄坩埚里面的铝制品。 等到足够多的时候，倒进旁边的模具中，等上一会儿，彻底成型之后，再把成型的锅挖出来。 看了一会儿之后，唐清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第63章 工具和新的灾难 村里做锅的人还是有的, 上年纪的人就觉得在外面买的锅不好，还是这里倒的锅好，还厚实, 用上一辈子也不会坏。 以后都买不到锅了, 再想找铝制品也难，趁着这时候赶快做几个，将来也不用愁。 倒锅的人也不是只埋头干活, 也会和村里人说话，他们村是他们这段时间第六个村子，等到他们村这一次做完, 他们今年就不干了, 等明年看看情况再说明年还干不干。 “那你们这一直在外面跑，不害怕呀，这一路上荒无人烟的，你们还就两个人。” “怕呀, 那这不是趁着现在还能出来, 多少挣点粮食，不然冬天一家老小吃什么喝什么。” “你家种的粮食不够吃吗？”按理说，家里的粮食足够吃的，家里人稍微少一点，还有多余的可以用来交换其他东西。 “家里人多, 三个孩子呢, 都正是能吃的时候。”说的时候, 男人略显忧愁。 家里有孩子正是能吃的时候的人颇为认同的点点头，能吃的孩子比大人吃的还多，一个人能顶一个半人。 听说他们明年可能不会继续干这个，唐清那个大胆的想法更大胆了, 在没多少人围观的时候，唐清走上前，问：“你家的这些工具卖吗？就坩锅这些工具。” “啊？”男人疑惑的反问，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干了这么多年，第一次听到有人要买他干活工具的。 确定唐清真是想买这一大堆工具之后，男人沉默了一会儿，直到身边的儿子提醒他，才反应过来，“能换多少粮食？” 倒锅的工具是他爸传给他的，他们家也算是几代传下来的老手艺，不过他爸那会儿，倒锅这个行业还特别好，每次去村里，都会有一大群人等着倒锅。 而到他的时候，是一年不如一年，到后来，半天都碰不到一个倒锅的。 外面卖的锅又便宜又好，相对比之下，倒锅越来越没有优势，只有口口相传的质量还能作为卖点。 家里人老早就说让他别再干倒锅了，也挣不了几个钱，他就在家附近找个工作，没事的时候才会带着工具继续干倒锅。 现在大家都没有工作，倒锅好歹是门手艺，他们就想试试看，能不能赚点粮食，事实证明，难，现在家里有废旧铝制品的人太少了，以后还会更少。 虽然想一直守着家里的手艺，可是现在家里确实困难，如果错过了这一次，下次还不知道能不能挣到粮食，所以一直特别宝贝自己这套工具的男人还是想问问什么价格再说。 “价格上……五十斤大米怎么样，要是你愿意把这个手艺教会我，价格上还能再涨一些。” 她站在这看半天了，工艺她倒是看了个七七八八，这种倒锅所有的程序都是直接在所有人的观看下进行的，看起来好像不难的样子。 不过她还没有真正上手过，里面还有没有其他的诀窍，她也不太确定，所以就想让这人把她教会了再说。 “五十斤？”男人有些诧异。 “其实已经不算少了，如果教会我，还能再加二十斤。” 男人禁闭嘴唇，他不是觉得少，而是觉得很多了，他在这里倒锅，一个锅也不过是两斤的粮食。 五十斤看起来好像他倒二十五个锅就能挣到，可是这么多天下来，他连十个锅都没倒够，二十五个，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倒够。 再加上教会之后的二十斤，一共七十斤粮食，够家里三个孩子吃上一个月的了。 这样家里的情况会好很多，家里种的粮食也能再多长几天，多结点粮食，而且对于他来说，以后真想继续干，他还能自己再凑上一套工具。 这么一想，男人直接开口答应，生怕答应的晚了，唐清反悔。 反悔是不可能反悔的，唐清觉得这套工具简直就是为她量身打造的，她之前想要做大的电磁感应探头，但是这个形状，根本没有现成的成品可以让她用。 第54节 而电磁感应探头对于探头整体的规格要求，以及相连探头的整体误差值也要特别小才行。 看来看去，这个简直就是制作探头的最好方法，只要操作得当，误差值也不会太大。 在后来跟男人和他儿子的谈话中，她知道这个倒锅其实有一个正经的学术说法，就是翻砂铸模，属于机械范畴的。 “那这个只能做这么大的吗？”其实这个大小，还是有点不太合适，唐清想做的再大一些。 “如果控制的可以，也能做的再大一些，不过太大的，容易出意外，这样大小的更方便掌握。” 唐清点点头，能再大点就行，出了意外就重新来嘛，本来光能防护罩想做出来就难，这不过是道路上的一点小挫折。 倒锅这门手艺，秘诀也没有那么多，更多的是日积月累的经验，老手艺人能一边成型，而且形状特别好，模具特别光滑平整。 唐清第一遍再指导下做的时候，起模具怎么也起不好，手上力气不够，也不够稳，这么一抖，就容易破坏留下来的形状，前面做的所有程序就都毁了。 “这个就得多练习，练习次数多了，自然而然就会做的更好，熟能生巧嘛。” 见唐清总是跟起模具较劲，男人安慰到，他第一次跟他爸学这门手艺的时候，也是自己在家练了很多遍才被他爸允许跟着出去干的。 又一次起模具失败之后，唐清回家，拿出来两个马桶塞放在一边，等到再要起模具的时候，把两个马桶塞轻轻的放到模具两边，确定吸住之后，一把拎起来。 留下的印记清晰标准，甚至比男人之前做的时候还要干净利落。 看着两个马桶塞，男人觉得唐清这也算是出师了吧，将七十斤大米，还有倒锅得到的四斤大米都藏到架子车的下面。 确保别人看不见，才跟儿子一起，两人一前一后拉着架子车踏上回家的道路。 他们回家的时候，走的路都是尽量靠近途径的村子的，村子人多，村里的人互相都认识，所以不会在光天化日下犯罪，靠近村子相对安全很多。 …… 云村不远处，植物园还在如火如荼的建设中，白睿他们在焊接支架，保证玻璃有足够稳固的落脚点。 通过这些天的干活，白睿发现，他们用的支架还是不同材质的，甚至质量、新旧程度都参差不齐。 问跟他一起干活的防空洞的人才知道，这些支架大多都是回收的，当然会出现这样的情况，还有更差劲的，都在换购环节就被拦下来，回炉重造。 而经过评估还能继续使用的，就会被直接进行使用，因为回炉重造也要花费不少能源，他们不可能把所有的东西都进行回炉重造。 “地主家也没有余粮。”防空洞的人感慨的时候，手上还不停的忙碌着，说话不能耽误干活。 “哎，活了半辈子，谁能想到后半辈子会遇上这种事。”两人一开始聊天，周围的人也加入进来。 “也不是没有好处，至少大家之前担心的远古病毒再也不会出来了。” 之前两极的冰川一直都在融化，里面的远古超级病毒被释放出来，有人甚至担心里面会不会有丧尸病毒，而现在，两极再也不会融化了，那些病毒也被彻底封印。 这也是他们平时苦中作乐的时候会说到的话题之一。 正在说话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一阵晃动，原本还在进行焊接工作的人，好几个人没注意，甚至伤到了自己。 而正在搬运以及上支架的玻璃也碎了好几块，甚至有人被玻璃砸伤划伤。 “怎么了怎么了这是？”不明所以的人们不停的大声喊叫着。 有几个反应快的人迅速大喊：“地震了！” 一边喊还一边往外跑，玻璃温室这样的地方在地震的时候是最危险的，不管是上面的支架还是玻璃，只要落下来，就是非死即伤。 他这么一喊，所有人都开始慌了，都放下手中的活，开始往外跑，场面一片混乱，有的人不小心摔倒，接着就再也没能站起来。 这样的情况下，即使是身手特别好的白睿也不敢随随便便的跑，只能是一边寻找藏身之处，一边喊着让大家不要惊慌，身边有能藏身的地方也可以先藏起来。 藏起来玻璃可能会划伤，可至少比被踩踏致死要好太多，至少还能活着。 可是这时候大家已经听不到他的声音了，都是一窝蜂的往外跑。 不止是种植园，云村这时候也是一片吵闹，唐清刚学完手艺，跟董衣两人一起把工具搬回家，还没等两人坐下休息一会儿呢，就听到唐沐在旁边说：“妈妈你看，风扇在动啊。” 唐清家一楼的屋顶安有电风扇，他们这时候就坐在一楼休息，实在是暂时不想爬二楼去休息，而且唐清这会儿感觉她好像要累吐了，有点头晕。 一楼的风扇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开过了，这样的天气开风扇，是嫌自己不够冷吗。 抬头，头顶的风扇确实在晃悠，而且不是转圈的那种，是在左右摇摆，这样的情况让唐清猛的想起她上小学时候的一次地震，学校的风扇也是这么摇晃的。 “地震了，快跑！”说完，唐清抱起身边的唐沐就往外冲，反应过来的董衣也是一把拉过唐溪。 唐溪跟不上董衣的步伐，就被董衣拖着头也不回的往外跑，直到四个人都跑到大路上。 四个人刚跑出来，其他家也是陆陆续续的往外跑，嘴里都嚷嚷着地震了。 跑出来，大地也没有继续再摇晃，仿佛刚才都是他们的错觉，但有周围的人作证，大家也都知道刚才确实是地震了。 “大家都到文化中心前面的空地上集合，那里地方大，周围还空旷，更安全！” 即使是在大路上，周围都是安装了玻璃温室两三层的楼房，还是不够安全，文化中心只有一层，前面还有一大片空地，正好可以安置下所有人。 等大家都到那里之后，陈建民又开始开小会。 “咱们村可不经常地震，也就十几年前震过一次，那还是别的地方传过来的余震，现在这种情况，我感觉跟以前很像啊。” 如果跟以前很像，那就代表着一定有一个地方，发生了特大地震，不然不会传到他们这里来，要知道，他们这里可是中部啊。 这也说其实还有一个结论，那就是这次地震可能就这么一点，后续不会再有大情况发生，保险起见，大家还是聚集在这里等等看，等晚上没事再回家。 目前来看，村子里没有任何的人员伤亡，财产损失也几乎为零，可能偶尔会有那么一两家碗或者杯子打碎几个，这个都可以忽略不计。 而种植园的损失就大了，由于这里聚集的人太多，又太杂乱，地震很小，造成的直接灾难也有限，可是知道地震之后，大家的慌乱反而造成了比地震更大的灾难。 等震动停止一阵之后，管理人员开始统计人员伤亡，除了因为各种原因受伤的人之外，还有六七个因为踩踏致死的工人，这几个工人有附近的村民，也有防空洞的人，还有服刑和管理人员。 其中管理人员最多，有三个，都是在地震的时候逆行试图安抚惊慌工人的人员。 而在踩踏事故发生的时候，逆行是非常危险的，最容易被汹涌的人流冲倒。 至于财产损失，那更是数不胜数，几乎所有尚未安装，放在工地上的玻璃都被撞倒或者是踩踏成碎片，最终十不存一，甚至百不存一。 工程一时半会儿是进行不下去了，在确定安全以及新的玻璃被运送过来之前，整个种植园全面停工。 工人们暂时住在临时宿舍里，周围的村民就先回家，他们要给上面报告这次的情况，等待下一步工作安排。 受伤的人按照伤情紧急程度，安排医生进行救治，简单的外伤管理人员就能处理，他们可以帮着医务人员进行外伤包扎。 第64章 透明胶带 这次的地震也是波及到了防空洞, 不过防空洞相对比之下，损失也是很小，其中有一半的人, 是在睡梦中度过这次地震的。 直到睡醒之后, 才在别人的口中听说了地震，虽然只是特别小的地震，可也让他们后怕, 他们可能不知不觉中就会在地震下丧生。 下午防空洞收到消息，说是东部沿海地区出现了大规模的地震，陆海边缘的挤压带因为这段时间的冰冻和融化, 产生剧烈震荡, 地震由此产生。 不出意外的话，以后每年都会有大规模的地震，请广大居民做好防范，搜查队也会同步进行防震知识宣讲。 接下来就是这次地震的人员伤亡以及财产损失的简单统计情况。 大中午的时候, 还有太阳, 大家在外面还能扛一会儿，可是到了后面太阳不是那么猛烈的时候，身上越来越冷。 在防空洞确定他们这里不是震源地，后续不会有余震之后，大家赶紧回家暖和暖和。 在种植园干活的人现在也都回来了, 有身上有外伤的, 没留在那等医生处理, 那里等处理的人太多了，要好久呢，还不如回村里让林医生一家给看看，还能更快。 “你们是不知道当时多危险, 就差那么一点，从我头顶落下来的玻璃就要直接扎我身上了，我就眼睁睁看着玻璃擦着我落在地上。” 林医生正在给这个人拔扎在腿上的一小块玻璃，幸好扎的不深，回来的时候是白睿他们扶着回来的，情况不严重。 按照这个人的说法，幸好这块玻璃是落在他面前碎了，只是扎在腿上一点点属实幸运，稍微偏差一点，他说不定就要被抬回来了。 “那咱们这房顶的玻璃岂不是也很危险？” 要知道，他们可是家家户户房顶都是玻璃温室，那么多玻璃，但凡落下来一块，那威力可不小。 “应该没事吧，我说的那块玻璃是放在脚手架上等着安的，已经安好的玻璃这次都没落下来，咱们这地震不严重，应该没什么问题。” 玻璃温室上的玻璃可不只是简单的放上去，还进行了加固，轻易不会掉下来，除非受到特别严重的外力压迫。 这样的解释并没有让所有的人都信服，还是有人开始把玻璃温室的危险记在心里，等回家没事的时候就绕着玻璃温室走。 至于拆掉玻璃温室，他们还是不舍得的，这温室他们可是花了粮食，才把材料和人工都凑齐，更何况玻璃温室还能增产，同时保持家里的氧气。 唐清他们回家，这次的地震虽然大家都没受伤，可是也吓的不轻，他们这里几十年都不会有一次地震，有人一辈子可能都遇不上一次地震。 十几年前他们这里的那次地震对于她爷爷奶奶们来说是生平第一次遇到地震。 现在防空洞说以后都要有地震，唐清就觉得她要加快制作防护罩的步伐，如果有防护罩的话，哪怕上方的玻璃温室拆掉也没问题，这样就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地震的第二天，搜查队果然来了，明明还没到该来的时候，提前来，应该是受这次地震的影响。 村里开大会，会议的主要内容就是关于地震知识的宣讲，明确要求十五岁以上五十岁以下人员带纸笔做笔记，中途还会进行检查。 刚开始还有人疑惑为什么是十五岁这个标准，等到会议开始之后才知道，因为十五岁以下的孩子他记笔记可能跟不上啊，内容太多了。 他们经常听到的知识有，还有一些新的，根据当前情况总结出来的新的注意事项。 “我来的时候看到你们村家家户户房顶都安有大块的玻璃，这里要注意一下，最好对玻璃进行加固，还可以用胶带粘起来，这样即使是碎裂，一时半会儿也不会伤到人。” 他走了这么多的村子，这个村子是最特殊的，全部都有玻璃温室，危险性也是大大增加。 一群人赶紧记录下来，尤其是说的解决方案，用胶带粘，这个最容易，材料也好找。 唐清在听到这个的时候已经能够想象到了，她家的胶带又要迎来一次大清仓。 至于她家，她是不打算留胶带的，等回去她就开始着手制作防护罩，先给她家安上一个，至于村里的，等会儿她再问问大家。 即使大家都同意一起集粮食买材料，买到足够多的材料以及制作都要很久。 为了省材料，她昨天晚上连夜测量了家里的尺寸，准备到时候直接从二楼安装，就跟上面盖上罩子一样，效果跟玻璃温室差不多。 边想着，边飞快的写着笔记，要记录的东西可真多呀，她到现在已经记了五页不止，看起来还要再记录几页才能结束，现在的感觉就是手酸，甚至有往鸡爪方向转变的趋势。 反观旁边的董衣，字依旧很好看，记录的速度也很快，甚至有时间稍微休息一下。 看到唐清记录的速度越来越慢，活动手指和手脖的时候还不停的发出嘎达的声音，董衣在纸上写到：“我帮你记录吧，我写的快。” 董衣会做到现在这样又好又快的记录，跟她现在的生活方式不无关系。 很早以前，她也不过是个普通人，自从不能说话之后，她要学手语和人交流，可是大部分普通人都不会手语，她还是没办法和其他人交流，做什么都不方便。 后来就干脆写字，得益于国家的九年义务教育以及早年间的扫盲，基本上很少有不认识字的人。 而想通过这种方式和人交流，字写的太丑，有时候别人看不清楚，就会拒绝和她沟通，写的太慢，别人也会不耐烦。 她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一点点把写字速度和质量提升上来的。 第55节 放眼望去，整个文化中心里，代写的人还真不少，坐在他们右手边的是张浩，这孩子正在奋笔疾书，大冷的天，脑门上都是汗。 他要给他和他爸两人记笔记，幸好他妈担心他太累，自己慢慢记，要不然张浩要写的笔记更多。 左手边是白睿一家，他们家他爸妈都刚五十岁出头，正好不用做笔记，这会儿就监督着白睿认真记，他们家可就这一份笔记。 “你好好写，你看看，这个字是什么，你现在还能认出来不？”白父指着一个字，唐清悄摸摸探头去看，那个字……连的特别厉害，她猜了好几个长的像的字，带入进去都不合适，最后看自己的笔记才明白。 更离谱的是，白父问白睿那个字是什么字，白睿自己也答不上来。 再远一点的白聪这会儿也正忙着呢，他得给他媳妇的那份也写出来。 虽说怀孕的时候孕妇多动脑，孩子会更聪明，可是他们一致认为记这样的笔记算不上动脑，就是费手，手用力过多，有时候还会导致全身紧张，到时候伤到肚子就不好了。 中间检查的时候，果不其然，白睿的笔记被批评了，甚至周围的人都看到了他那犹如天书一般的笔记。 也幸好这是白睿，换成唐清，她早就当场社死了，白睿脸皮厚，即使大家都嘲笑他的字，他也无动于衷。 “以前上学的时候，被嘲笑的可比这个厉害的多了。”白睿轻描淡写的说着。 经过几个小时的讲座，所有的防震知识也学习的七七八八，搜查队的人走了之后，唐清又跟陈建民商量着说了一下防护罩的事情。 还在台上展示了一下小的防护罩，过几天她家应该会有较大的防护罩落成，大家如果这时候不能下决定，可以等到时候再看看。 听说还会有更大的，而且过几天就能看，村里大多数人都开始说那就再等几天，反正也不差这三五天的，到时候如果效果好，大家再凑粮食。 “就是这样，咱们刚安了没一个月的玻璃温室不就白费了嘛。”有人小声嘟囔着。 玻璃温室也是他们省吃俭用，用粮食换来的，换成谁也会觉得太浪费了。 所有的会议结束之后，大家三三两两的一起回家，还在讨论刚刚学到的知识，还有唐清展示的小防护罩。 “唐清呀，你家还有没有胶带？” 就像是一滴水掉进油锅里一样，瞬间炸开锅，本来还沉浸在知识中的人都开始问唐清胶带的事情。 “还有胶带，大家放心，一个一个来，我回去就把胶带找出来。” “先到先得，我去排队！”刚得到还有胶带的消息，就有人率先跑路，唐清家大家都知道在哪里，虽然她还没到家，可是不耽误大家排队。 大家都觉得之前建的玻璃温室可能会浪费，可是轮到做防护的时候，一个比一个跑得快。 一个人卷，逼迫的所有人都开始卷起来，原本准备慢慢走路回家的人都开启跑步模式，很快就剩下唐清一家落在最后面。 “咱们也快点走吧，别让大家等的太久了。”没办法，他们也只能走快点。 即使灾难之后，唐清没有卖出去一卷胶带，可是跟大家的玻璃温室面积比起来，她家的胶带还是显得有些杯水车薪。 所有人买的时候不是按卷来买的，都是按袋来买的，没一会儿，所有的宽透明胶带都卖完了，大家连细胶带都不放过，更有甚至，双面胶也是可以的，反正都可以粘玻璃嘛。 第65章 文化越低，辐射越大…… “你这干嘛呢？” 唐清在敲敲打打, 唐沐和唐溪一人一个小板凳，就坐在她对面，看着这姐弟三个, 董衣就觉得温馨。 “防护罩, 有了这个防护罩，即使是地震大家也不需要害怕了，小沐, 把你的法杖给你妈看看。” 最近唐沐的权杖变了，变成了红色，还要求别人叫他圣僧, 村里小孩子中间现在最流行的是西游记, 唐沐是唯一一个大家都认同的唐僧扮演者，就因为这个会发光的法杖。 “上面的那个防护罩，我要做一个大的。” 董衣轻轻碰了一下发光的防护罩，几乎没有感受到什么抵抗力就破碎了。 虽然不太明白这个做出来以后是威力怎么样, 可是她有一个优点, 就是在唐清做研究的时候尽可能的帮她处理好其他生活上的问题。 包括但不限于提醒一日三餐，处理这段时间的人际关系等，让她能够专心在研究上，不用分心。 拆了一堆破烂之后，唐清开始烧火, 之前简陋的烧火炉子被唐清改造了一下, 不需要人工加氧, 有一个自动加氧设备，这样她一个人就能够完成整个步骤。 “都离火远点啊。”虽然小孩子知道火危险，可是有时候会不小心碰到，唐清特地叮嘱两只离远些。 董衣则是在看到生火之后, 直接把唐沐和唐溪拉走，让他们自己在露台上玩玩具，露台上有一个地方是他们的玩具天地，他们所有的玩具都收拾在那里。 生火的同时，开始制作模具，最初用来定型的是木头模具，相比较之下，木头更容易修改形状，做最初定型还是比较合适的。 当然，如果有蜡会更合适，不过她家的蜡烛早就在刚开始停电的时候用没了，而且就算是还有，也凑不齐这么大一块蜡。 木头模具她也是雕刻了很久，还仔细打磨过表面，长长的一条，略微弯曲，整体有凹槽，最顶端有开槽，上面是要放置探头的。 表面尽可能的光滑，到时候浇筑出来的才不需要过度打磨，可以省一些时间。 拼凑出来的铝制品在坩锅里慢慢融化成铝水，为了一次成型，她还特地让那人又给她了一个坩锅，双管齐下，浇筑的时候一起倒。 浇筑完成，因为这次的物件太大，而且是实心的，唐清特地等了很久，保证中心也彻底凝固，中间还吃了点小点心。 打开的时候，整个沙土都散发着热气，把上面的浮土扫下去，从头到尾检查一遍，这次浇筑的非常完美，只要打磨一遍就可以直接立起来。 这样的浇筑也是很费时间的，一共八根柱子，唐清整整弄了两天才把主体浇筑完成并且打磨好。 最上面的探头是用铜线绕成的，卡在顶端开头处，柱身上的凹槽也有铜线和上面的探头相连。 最后，再从顶端将八根柱子连在一起，在连接完成的那一瞬间，防护罩正式启动，只需要等待它吸收光能打开防护罩即可。 越是大的防护罩在初期启动的时候需要的光能越多，之前的小防护罩只需要几分钟就可以，而这个防护罩唐清等了两个小时左右才展开。 乳白色的防护罩在唐清家楼上闪闪发光，村里人都能看到，家离得近的已经开始来唐清家问这是什么了。 付小黎带着付小萌，上到自家三楼楼顶，两家的玻璃温室都是透明的，可以直接看到对方家里的三楼。 刚上楼，就看到了一层闪闪的东西隔在两家中间，光亮并不刺眼，是很柔和的光。 付小黎注意到之前从来没有的八根柱子，根据光亮的形状，基本上可以确定就是这八根柱子形成的。 陈建民就在唐清家里参观防护罩，为了验证这个防护罩的强度，白睿他们在二楼搭了梯子，上到三楼顶，试图打破防护罩。 刚开始只是试探性的碰碰，确实有防护的作用，手碰在上面遇到阻挡，接下来白睿在经过唐清的同意之后一拳砸上去。 沙包大的拳头，一拳上去，形成光斑，但是防护罩居然没有破，就是后续亮度明显不如之前。 白睿又连续打了好几拳，防护罩居然都颤颤巍巍的挺过来了，还挺坚强。 “试试弓箭？”白睿试上瘾了，赤手空拳的不过瘾，还要上武器。 唐清心疼的看着光亮弱了很多的防护罩，“等等吧，等缓一下，恢复一下再试。” 虽然还没试弓箭，但是目前的状态已经很让人满意了，防护罩也称得上是名副其实。 “这东西要是笼罩住咱们村子，得多大呀？”陈建民看到唐清家的柱子足足有降临两米，这还是她家三楼只起了一半的缘故。 “至少要十米高吧，然后粗细也要按比例扩大……”总之，他家里的这八根柱子全融了，也不一定够村里需要的一根柱子。 “这玩意是咋工作的呀？”村里其他人也过来参观，七嘴八舌的问着自己想知道的问题。 “电磁感应，通过八根柱子之间的共振感应形成光能层，实现防护，理论上，只要操作合理，也可以只出现一面墙，而不是这样的罩子。” 唐清认真的解释着原理，虽然村民可能听不懂，但是这是她作为一个研究人员的固执。 “电磁呀，我听说这电磁都是有辐射的，就像那信号塔一样，辐射对人脑危害特别大。”一个老太太表情严肃的跟身边的小姐妹科普。 “这个没有辐射，对人身体没有危害，不然我也不敢在我家里安，我家还有两个小孩呢，而且信号塔也没有伤人的辐射。” “那手机上都有，大家都这么说，还有专家也这么说，那还能有错，你说没有，那是想让大家都听你的，在村里安，这样你不就能挣粮食了。” 甚至还有人已经开始劝董衣带着两个孩子去老房睡了，“大人这辈子就这样了，孩子可不能马虎，等变成傻子再后悔就晚了。” 唐清真的很无语，他们村也有信号塔，只不过那个信号塔是在村委会的院子里，单独有一个空地，平时老人们也会让自己家孩子不要往那里去。 她还以为是担心孩子们爬到信号塔上，不小心掉下来受伤呢，原来是担心辐射…… 她越解释，这群人还越来劲，她一个人就一张嘴，怎么也比不过这群人说得多，声音大。 时间长了，陈建民也听到，逐渐产生怀疑，信号塔辐射没有问题他知道，但是这防护罩他就不知道了。 于是就问唐清到底有没有辐射，要是有，大家也可以换别的方法，这东西还是严谨一点好。 辐射这种东西可不是开玩笑的，弄不好是要死人的。 看着周围兴奋的等她回答的人，唐清直接说：“有，而且辐射大小还会因人而异呢。” 陈建民心里咯噔一下，就打算让大家都退出去，尤其是孩子，还没张口，就听到她紧跟着说：“文化越低，辐射越大。” 她跟这群人是解释不成了，他们就想听自己想听的，自己不想听的说一百遍他们也装听不见。 唐清就直接说他们最想听的，不是说有辐射嘛，没错，就是有辐射，谁没文化，专门辐射谁，来吧，看看谁最没文化。 她这么一说，陈建民脑子转了半天，才明白是什么意思，他不知道，这是年轻人中间的流行语，但是他能反应过来，这是在讽刺那群说防护罩有辐射伤人脑的人呢。 “也就是说这没辐射对吧，那你算一下全村要多少东西，等过几天村里开会，看看大家的想法。” 一说文化越低辐射越大，之前一直嚷嚷着辐射的人也闭嘴了，偶尔还有冥顽不灵的人，身边稍微年轻一点的人就开始跟他科普辐射到底是怎么回事。 夜晚降临，唐清家还是闪烁着乳白色的光芒，在村子里显得格外显眼，因为是从楼顶发光，从很远的地方就能看到这光芒。 种植园的管理人员在晚上的时候，不值班的人也会凑在一起进行娱乐活动，其中一个人透过窗户猛然看到远处的亮光，黑夜中唯一的亮光，不想注意到都困难。 “快看那里，怎么回事？也不像是失火啊？”失火应该是红色的亮光，而外面的是白色的。 “谁家的灯泡吗？” “那得是多少瓦的灯泡才能这么亮，我觉得不是，而且这个是今天才出现的。” “上报吗？” 一群人围在窗边，其中一个人突然反应过来，说：“等会儿，我有望远镜，先看一下再说。” 望远镜拿来以后，这个人最先观察，边看边发出疑惑的“嘶嘶”声，身边的人问他怎么回事也不回答，就是一边“嘶”，一边单独看着光亮处。 最后身边的人不耐烦，一把抢过来自己看，才明白为什么第一个人会是那种反应。 “那是什么东西？”那东西怎么看怎么不像是正经的东西，他们现在不应该是灾难片吗？这怎么突然就转到科幻频道了？是他们错过什么了吗？ 第66章 你们不会坑我吧 附近有异常的白光这个消息在种植园管理人员中间快速传播。 尽管他们已经非常小心, 不让任何在这里工作的人听到他们之间的谈话，但是窗户外面的景象是遮掩不住的，一时之间, 种植园里议论纷纷。 当然, 他们都没有望远镜，也出不去种植园，就是今天晚上睡觉睡的晚了, 反正这几天白天也没什么工作，就算是睡的晚也没关系。 第56节 因为地震的原因，种植园的玻璃报废很多, 无法正常开工, 在把仅存的玻璃安上之后，就要等新玻璃过来才行。 第二天一大早，种植园的人直接开车到云村，在这里工作有一段时间了, 也知道这附近都有哪几个村子, 根据方位，自然就能找到云村。 刚进村，就看到了村里唐清家闪闪发亮的房顶，还有她家厚厚的窗帘，看起来好像还没起床。 也是, 他们折腾了大半夜, 今天更是直接定了闹钟起来的, 天微微亮就开始往村里来。 没一会儿，看起来就很厚重的窗帘被打开，正好和他们打个照面，屋里的董衣直接打开窗户问他们是干什么的。 “你家房顶是安的灯泡吗？” 听他们提起房顶, 董衣神色莫名，看在陈建民还有白睿他们过来，双方握手表示欢迎，才打开家门，示意他们进来说，不过也只是在一楼，唐清现在还在二楼睡觉。 最近可能是一直在研究和做这些东西，每天白天都忙活到很晚的缘故，唐清晚上睡觉就比较挑剔，睡眠不足的话，起床会闷半天。 也不是说生气，就是整个人闷闷的，也不喜欢笑了，感觉干什么都提不起劲，丧丧的。 所以董衣起床之后，不会打扰唐清，等她睡到自然醒，今天更是如此，昨天晚上他们睡觉的时候才发现这个防护罩最大的弊端不是村里人说的那些辐射什么的，是光污染啊。 白天吸收过能量之后，晚上可以保证持续整晚，这样的光亮住在周围的人不知道什么感觉，反正住在他们家里，有一种身处黄昏的感觉，亮了，又不是那么亮。 这样的亮光，让唐清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家里有的窗户因为对着家里，不需要安装窗帘，这会儿正好透光，他们只能起来，用硬纸板暂时挡住光亮，才勉强入睡。 这会儿唐清还没有起床，董衣只能让大家就在一楼说话，看楼顶的防护罩的话，直接从一楼的天窗处看就行。 知道家里还有人在休息，种植园的人也放低声音，没有强行上去看，而是掏出手机不停的拍照，从他们能触及到的角度拍了不少照片，随后把照片全部发出去。 陈建民在一边看到他们把照片发出去，问：“你们这还有网啊？” 村里早就没网了，他之前听王光他们说过防空洞有卫星网络，没想到他们这里的种植园居然也能配上这么高级的设备。 种植园的人笑笑，然后出门，询问关于防护罩的消息，在得知能够屏蔽攻击以及空气之后，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这不就是他们现在最需要的吗？ 至于安装上之后，没白天没黑夜的亮，那不叫缺点，防空洞还二十四小时亮灯呢，大家不也照常生活，拉窗帘睡觉就可以了，在他们看来这个不叫缺点，不过是日常。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他们只是远远的看了看，其他的都是从别人的口中了解到的，他们没有真正的考察过，不知道是真是假，别再弄出来一个“水变油”事件，那他们就成罪人了。 也不是他们太小心，而是这个东西出现的太巧合了，刚好地震，种植园损失严重，就出现这么个光能防护罩，不得不让人起疑心。 他们不知道的是，防护罩其实在地震之前唐清就掌握了，不过是在地震之后才做出来，或者说是地震逼迫她必须快点出成品。 “我们可不可以等你们什么时候方便了，上楼去参观一下，你们放心，我们只是看看，如果在这个过程中你们家里有什么损失，可以进行赔偿。” 仿佛是在担心他们不让参观，种植园的人做了很多保证。 “额……下午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不过得等我问问户主，这和防护罩也是户主做的，有消息我通知你们怎么样？” 看到陈建民对他们客客气气的，董衣赶紧写字表示这个要等她问过唐清之后，大概率能参观就要等到下午了。 “啊对，这个是唐清这孩子做的，这几天孩子累坏了，等有消息了，我让村里人开车去跟你们说。” “不用不用，我们能借村委会坐一会儿吗？过会儿可能还有人过来，到时候我们一起。” “还有人呀，那这么多人，肯定得去文化中心坐坐啊，那里宽敞，能坐的人多，而且还有很多植物，空气清新，环境还好，最近还有几株花开了。” 陈建民极力推荐他们去文化中心坐是因为村委会现在根本没有办法坐人，全部都分给村干部种粮食，当成是工资了，这相当于村里自己给村干部发工资。 种植园众人也不了解村里是个什么情况，当然是客随主便，被他安排到文化中心。 几人一起过去，发现此时的文化中心特别热闹，陈建民才想起来，今天是他二叔陈业祖家抱回来的那个女孩，他的小堂妹陈夏天周岁宴。 要在文化中心摆宴席，这会儿正在布置文化中心，还有做饭的，这会儿也开始做准备，一些需要提前制作的饭菜这会儿已经准备做了。 文化中心这会儿看起来喜庆是喜庆，就是不是正经招待领导的地方。 “没事，只要大家不嫌弃我们是外人就行，今天来的匆忙，也没给孩子带什么东西。”种植园打头的那个人在身上摸索了半天，就摸出来一根钢笔。 现在基本上都是纸质办公，即使是以前，笔也是他们身上必备的东西，“这根笔就当成是礼物吧。” “哈哈哈，正好孩子抓周缺根笔。”其实一点也不缺，唐清家笔多的是，当然，这是一根钢笔，重量还不轻，应该不是什么便宜货，唐清家的笔基本上都是一次性的中性笔。 花花轿子人抬人，人家都特地拿出来笔当成是礼物了，当然要收下来，等会儿就把抓周准备的笔换下来。 防空洞的办公室里收到了种植园传回来的照片还有介绍，也很重视，如果是真的，那可以解决很多问题，甚至可以扩大人口生存面积。 当场就有研究人员表示要去现场考察，为了这次考察，出发之前还特地准备了很多东西，到那里就能测量每一项数值，一旦确定可以，就开始小规模投产，然后就是扩大规模。 想要去的研究人员很多，但是最后只批准了一个小队，研究人员带上护送人员，一共十个人，两辆车。 赶在中午之前到达了云村，这时候云村门口有人迎接他们，看到他们来了之后，种植园的人确定身份，然后带着他们先去吃饭。 抓周已经结束了，大家就等着吃饭呢，他们刚坐上桌，就开饭了。 防空洞的人跟村委会的人坐在一起，参杂着坐了两桌，唐清就坐在附近，对于参观的事情毫无畏惧，真金不怕火炼。 她就想知道，这东西要是国家用了，她应该有补贴吧，这补贴怎么发放是个问题。 吃着，她就发现，陈建民他们桌的人时不时的扭头看向他们这一桌，后来才知道，陈建民在的那桌研究人员居多。 下午，唐清家再次迎来人群，这次的人群跟之前的都不一样，带的东西都特别专业，甚至有拿着放大镜，一点点仔细研究，有时候提出来的问题唐清差点解答不出来，当初毕业答辩都没有这么困难。 一群人越研究越来劲，到后来甚至直接上手想进行破坏，更深入的研究运行原理。 最后还是被种植园的人拦住了，他们之前可是保证过，要是有损失包赔的，真要被破坏了，他们就要大出血了，更可怕的是说不定还要自掏腰包。 “这就是高手在民间吗？”他们之前从来没想过养这方面研究，当然，可能也跟他们现在的课题太多了有关。 “这个能大规模投产吗？”能否量产非常重要，如果不能量产，对他们现在的状况帮助并不大。 “理论上是可以的，不过我没有试过，家里的这八根柱子是我用模具批量制作的。” 单人就能进行批量制作，那量产基本没有问题，“你这个可以申请专利，当然，我希望你能够允许我们对这个防护罩进行量产，专利费的问题不用担心，我会尽我所能替你申请最好的条件。” “目前全国需要这个防护罩的地方有很多，尤其是靠近东部沿海地区的城市，这次地震，我们这里受波及很小，可是再往东边去，有的城市的防空洞甚至出现了部分坍塌。” “可以啊，能量产帮助到其他人当然好，更别说还有专利费，”研究人员还在苦口婆心的劝，听到唐清干净利落的答应，一时之间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你不等等，等知道专利费再考虑？” “……我觉得用不着吧……你们应该不会坑我吧。” 第67章 脑残因子 唐清把所有的重难点, 以及自己做笔记画的图纸都交给过来的研究人员，拿到图纸的研究人员表示他们还要根据图纸做出来之后才能进行正式评定。 而研究人员走之后，村里人都知道了, 唐清的这个防护罩要申请专利了, 说不定以后国家还要给她发补贴呢。 “打小我就看这孩子行，回村开超市都不妨碍人家研究高科技的。” “咱们村啥时候安防护罩？这东西得用不少铁和铝的吧，咱们得提前准备呀, 不然等到别的地方都开始做了，那这铁和铝不就贵了。” 他们可是经历过玻璃涨价的，明天李涛他们过来, 直接买空他, 不仅如此，还要跟他预定。 “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唐清缓缓地说。 即使她的声音不大，周围的人还是听到了她说的，疑惑的看着她, 还有啥大胆的想法？ “咱们村自己做, 终究还是费劲，倒不如等到防空洞确定投产之后，咱们给防空洞下订单，肯定比咱们自己做省事。” 当然，更主要的是她省事, 做防护罩如果村里自己做, 她又要全程监工, 甚至全程亲自上阵，那么大的柱子，村里做出来肯定费劲。 果然够大胆，村里人还从来没想过让防空洞接他们生意呢, 该说不愧是唐清吗？想的都是他们不敢想的。 “这样能行吗？我是说防空洞要是帮咱们做当然好，大家也愿意出粮食，就是担心防空洞做的话价钱会不会太高，他们会不会看不上咱们这点生意。” 怎么说呢，防空洞给他们的感觉还是灾难之前的市里的感觉，即使看到了关于防空洞的视频，可是毕竟人家体量还有级别在那呢。 在大家的感觉里，村里还是归防空洞管的，所以每次搜查队过来，大家就当是上面派人下来视察，有啥该上报的积极上报，上面的政策也积极落实。 在一些村民的心里，即使防空洞里的人生活的不好，防空洞还是不是普通人能去的地方，当然看完视频前后还是有些变化的。 同样不普通，以前特别想去那里住，现在就是感叹一下不普通，真要让他去住，那是一百个不愿意，现在有点叶公好龙的感觉。 “应该能吧，等到投产之后，他们自己也要生产的，给咱们村生产，也就是多生产一套，而且这个将来肯定是要逐渐普及的，咱们早买早享受。” “早买早享受，晚买享实惠……我就是随口这么一说，有唐清在，咱们应该也能有实惠吧。” 唐清说一句话，就有人随口接一句，看到大家都在看他，才反应过来自己接的话不太对，赶紧弥补。 陈建民开口直接让大家都回家去，天色也不早了，眼瞅着秋天到了，天气也越来越冷，太阳快下山的时候，伴随着秋风，真是冷到骨头缝里。 第二天李涛他们来的时候，村里把车队围的水泄不通，这在最近是很少见的。 随着村里发展的越来越好，实现自给自足之后，就很少在车队大规模的采购东西了，李涛他们不得不每次过来都带着零零碎碎的东西，看云村要什么。 云村的购买力还是在的，用销售界的话来说，大多数人是不知道自己需要什么的，这时候就需要去引导他们消费，李涛他们现在就是在试图引导云村进行消费。 当然，效果不太理想，村里大多数人买东西，都是有目的的买东西，不会随便买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即使手里有余粮，不过有一种情况除外。 唐清和董衣则是找到李涛，开始问他铁、铝这些金属现在的价格，她说的想从防空洞直接购买防护罩不是随口一说，是真这么打算的。 所以这会儿在统计这些东西的价格，李涛给的价格会比防空洞的高一些，这个她知道，之所以还是按李涛说的来计算，也是想尽可能的宽裕一些。 到时候防空洞报价只要不是超过太多，相信她和村里都是能接受的。 李涛也是个人精，在听到唐清这么打听这些金属价格的时候，就猜到后续这些金属应该会比现在更紧俏，回去之后，直接发动车队所有人，开始投入金属制品的收集工作。 “咱们不收集玻璃了？最近玻璃可是特别缺呢，尤其是整块的，咱们要是不收集，后面可是直接被他们收走了。”车队里有人提出质疑。 因为要收集金属制品，连玻璃他们都要暂时先不收集，所有的仓库都要用来放金属。 甚至李涛想要低价处理他们还没有卖出去的玻璃，其实也不算是多低价，只不过如果他们不急着卖，排队等着兑换区验收，价格更高，卖给别的车队就会稍微低一些。 “信我，这些金属以后肯定会值钱。” “我当然知道金属值钱，关键是玻璃现在价格涨幅大啊。” 都说买涨不买跌，跟玻璃相比，金属现在的价格比较平稳，什么时候收集都来得及。 “我敢说，不出一个月，金属肯定大涨！”李涛压低了声音跟队员说。 最后车队还是开始收集金属，谁让这个车队是李涛的，他们就是打工的呢，虽然口头上说的是合伙，但是占大头就是占大头。 李涛车队的出去卖玻璃的时候，转身感觉都能听到别的别的车队的人在说他们是傻子…… 防空洞研究院里 一群人围在沙盘周围，沙盘上是一个正在发亮的防护罩，这个防护罩是所有研究人员一晚上没睡赶出来的。 比大电饭锅大一点，这是他们能手工赶出来的最大极限，也是合适测试的尺寸。 经过一系列的测试，确定跟唐清家的那个没什么区别，也就是说这个防护罩的工艺是真的，唐清给的设计图纸也是真的。 第57节 “投产！立刻投产！这东西简直就是及时雨！” 在一边观看他们实验的防空洞负责人特别激动，地震以来他的压力是最大的。 虽然他们在的防空洞目前没有什么问题，可是如果后续还有地震的话，谁也不知道后面会不会出现什么意外，尤其是地质局还有地震防控中心做过预警，冬天的时候可能会有一阵地震高发时间段。 是因为板块边缘结冰导致的，这段时间的地震不仅频繁，而且震级也会比现在高上很多。 从开放私人车队以来，防空洞已经收集了很多的金属，再加上之前做玻璃温室支架又收集了一大波金属，这会儿库存充足。 “这个是云村的唐清设计的，我打算帮她申请专利，咱们要用她的技术，专利费这块还需要商量一下。” 这个研究员头发上已经有许多的白头发了，依旧跟着大家一起熬夜，这会儿又主动出头帮唐清申请专利费。 “这个当然，这必须要鼓励！”提出新的创新和设计是需要鼓励的，如果没有鼓励，所有的人都不去创新，或者是创新了也不拿出来，往大了说，最后遭受损失的是全人类。 而专利费到底是多少，这个还需要继续商讨，当务之急是立刻成立工厂，进行投产。 这样的工艺不需要太多的人工，包括后续安装，也不像玻璃温室那样复杂，需要大量人工，这就给了他们一种可能，在冬天到来之前，尽可能的给所有地方都安上防护罩。 口气可能有点大了，但是也不是不可能，毕竟，国人最擅长创造奇迹，不是吗？ 一路绿灯，研究人员设计机械化生产流程，搭建简易厂房，半个月之后，工厂进行第一次试产。 随着巨大的机器轰鸣声，通红的铁水流出来，浇筑到模具中，冷却成型之后传送到打磨区域自动打磨，三个小时左右，一根高大的柱子就成型了。 不过这个柱子只有三米三，当初设计的时候就是设计的三米三，这并不代表着只能做到三米三，事实上研究人员在设计的时候考虑到了不同的地方，需要的防护罩大小不同。 以三米三为一个分界线，分有不同型号的，最大的型号最粗，放在最下面，上面可以再接比他小一个型号的，这样就可以适应不同的地区。 而只需要三米三高度防护罩的，可以直接用最小型号的。 一根柱子成型的时间看起来很久，可是要知道，机器一旦开启就很难停下来，三个小时可以不停的生产，只要生产速度跟上来，分摊到一根柱子上的时间就会减少。 试产很成功，接下来就是不停的投入原材料了，兑换区直接挂牌优先收购各种金属，之前挂着的玻璃牌子被拿下来，收购玻璃的事情要放在金属后面。 “涨了！涨了！” 这几天每天都观察着防空洞兑换区的程风在看到挂牌收购金属的时候直接飞奔回车队所在的小防空洞。 小防空洞里轮休的人正在休息，而李涛这会儿没有休息，作为车队的领头人，他挣得最多，压力也最大，这段时间因为他一直要求收集金属，仓库里已经堆满了金属。 甚至遇到远低于防空洞兑换价格的金属他也会收购下来，半个月的时间，仓库都快装不下了。 可是半个月过去了，金属什么时候涨价却一点苗头都没有，虽然最近几天，有人也开始大规模收集金属，可是他却找不到一点出路。 云村也是在上次问过价格之后，就再也没有消息，好像之前只是问着玩一样。 他能确定金属会涨，这几天有人收集金属就是个预警，可到底是什么时候涨呢？半个月、一个月……或者是更久？ 他们车队是等不了那么久的，再不卖出去，车队福利很快就会降低，最近已经有别的车队开始来他们车队挖人了。 李涛一根接一根的吸着自己自制的烟卷，以前他都不舍得吸的。 “涨了涨了！” “嚷嚷什么，大家还都在休息呢！”李涛压低声音，斥责到。 不过程风是他最看重的队员，不仅仅是因为程风以前是干外卖的了解路线，更重要的是前两天有人来挖程风被他直接拒绝了。 把烟头掐灭，示意程风过来说话，两人坐在小马扎上，面对面，这才发现程风眼睛亮的吓人。 “怎么回事？” “队长，你真是料事如神啊！”程风直接竖起大拇指，话语里全是佩服，“金属涨了！不仅如此，位置还在玻璃前面。” 在兑换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了个不成文的规定，挂在最前面的，就是最紧俏的，玻璃曾经在最前面挂了很长时间，无人撼动。 李涛直接一巴掌拍到大腿上，拍的自己龇牙咧嘴，还拍醒几个队员。 “我就知道，云村之前买玻璃，没多久玻璃就涨价了，这次唐清又问金属，我当时就来感觉了。” 本来为库存那么多金属天天发愁，眼瞅着头发大把大把往下掉的李涛这会儿瞬间摆出高人姿态，一副我就知道的样子。 “那咱们现在就把仓库里的都卖了！”程风很是兴奋，终于又要有收入了。 “不着急，让子弹再飞一会儿。” 自从确定可以量产之后，很快防空洞就派人过来跟唐清说专利的事情。 专利费也是一年支付一次的，依旧是粮食和工分随意组合，目前唐清家的粮食充足，她今年就选择的是工分，虽然目前并不知道工分对她来说有什么用处，先攒着呗。 “这个防护罩是要卖的吗？”拿到专利证书的唐清随口问来的工作人员。 “对，不过应该是每年收一点使用费，因为要快速把防护罩铺到各个地区，不过你也知道，目前大家的生活都比较困难，不可能一次性付清建筑费用，就采取逐步回收成本的方式，等到成本收回来，就不再收费。” 因为唐清是这样工艺的创造者，所以工作人员解释的比较详细，“你们村应该会在第一批安装名单里。” “那要是一次性付清了呢？” “那以后就不收费了嘛，这个收费是可以提前结清的。” 唐清点点头，她之前还真没想到，防空洞居然会在前期赔钱建设防护罩，不过想想也是，像他们村子这样的毕竟是少数。 大多数村子也就是在夏天的时候才刚刚跟上他们村的步伐，想要富裕起来还需要一段时间。 而这件事唐清也跟陈建民一起，告诉村里人了，看大家意见，看看是一次性付清，还是要怎么样，防空洞的报价唐清也算过，确实只是成本价格，甚至比她根据李涛他们的报价算出来的还要低一些。 最后大家商量出来的是分三次付清，一年半的时间，根据当空洞的报价，一次性付清还是有些吃力。 不到半个月的时间，有大型车队拉着建材，还有各种特种车辆，在云村开始进行施工。 云村的是近十米高的防护罩，因为村里大多数人家都是三层楼，高度在九米左右。 这样的大工程，邻村的人纷纷过来围观，这时候才知道防护罩的事情。 “咋还要收费呀，那就不能不安吗？” “这么大的柱子，要多少铁呢，不要钱让你捡个大便宜，你怎么这么能耐？” 有防空洞的工作人员开始普及防护罩的作用，着重提到了冬季的地震期，这个防护罩在研究人员的手里又经过了改良，对地震有减缓功能。 虽然不能完全防御地震，可是能卸掉一点力，达到降低震级的作用。 有人还想着到时候安装好了就不掏粮食，反正安都安好了，这么大的工程也不可能说拆就拆，拆了更浪费。 听到这人的话，他身边的人默默的离他远了一些，能说出来这样话的人不是蠢就是坏，也可能是又蠢又坏，这人明显就是后者。 国家以前安电线自来水啥的，不也是安上了就拆不掉，谁家不得老老实实交水费电费，人家既然敢这么干，肯定是有办法收拾这些想占便宜的人。 离他远点，别把脑残因子传染给他。 近十米高的柱子，在阳光的照射下，银光闪闪，科技感十足，而经过接近一天的充能之后，傍晚时分，云村开始闪烁起乳白色的光芒。 第68章 生孩子 “烦死了！”云村附近的一个村子里, 一个人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最后直接坐起来。 睡在他身边的女人迷迷糊糊的看了他一眼，说：“都什么时候了, 还不睡觉啊。” “那外面那么亮, 怎么睡觉，这是准备让家家户户都买厚帘子，卖防护罩挣一笔粮食, 厚帘子再挣一笔粮食，精打细算……”男人开始各种阴谋论。 “你说对不对。”说了半天，没人回应, 仔细一看才发现老婆早就睡着了, 他都不知道自说自话多长时间了。 而这时候的云村张灯结彩的，防护罩的亮度不够亮，甚至还有人家直接从家里拉出来电线，在门口开灯。 之前只要一入夜, 温度大幅度降低, 室外根本就没法待，防护罩安上之后，可以保持温度，即使是夜晚，这时候也跟白天温度差不多。 久违的夜晚户外活动时间, 文化中心外面的广场上还有闪光灯, 花花绿绿的, 配着防护罩不太明亮的光芒，村里爱跳舞的人这时候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跳舞。 有跳广场舞的，还有跳交际舞的，唐清这会儿就混在广场舞队伍里, 别说，对于手脚不太协调的她来说，广场舞的难度还是略微大了一些，或许她可以尝试一下广播体操。 “但凡有点可能，我们肯定都生产好给你们运送过去，实在是产能跟不上，你也知道，我们这里本来工业就不发达，现在能拼凑出来一个车间已经实属不易，图纸什么的都给你们了，大家都加班加点吧。” 山阳市防空洞领导在电话里苦口婆心的劝，要说他们也想挣这个加工费，实在是挣不到，他们也不敢耽搁其他地方的救灾工作，地震来的时候可不是闹着玩的。 这防护罩但凡早几个月出现，他都要做一次代工厂，挣一笔粮食，好让防空洞的人过个好年，可现在时间太紧张了，只能把设计图纸共享出去。 这不，就有小地方的打电话过来，问能不能直接在他们这里订购成品。 就他们防空洞现在的速度，能在冬至之前保证所有的村子以及大型聚集地能安上防护罩都是烧高香。 人休息机器不休息，开足马力，出来一点成品立刻拉出去安装，除了第一批是特批的之外，其他的地方都是按照距离防空洞远近来安装的。 距离最远的最先安装，因为那里一旦发生灾情，防空洞很难顾及上，不能及时救援，而近一些的，防空洞还有救援的可能。 为避免群众误会，产生抵触情绪，广播也是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循环播放政策。 所有人都忙的脚打后脑勺，而在云村，一个小生命也悄悄地加入捣蛋大军。 “哥，你坐下来休息一会儿吧，我头都快晕了。”白睿坐在小马扎上，看着眼前一圈又一圈走的白聪，无奈的说。 今天早上，张静静像往常一样，到唐清家跟着董衣学织动物帽子，这是之前看到唐清的帽子产生的想法。 唐清，加上白睿家三个年轻人，一起跟着董衣学织动物帽子，半个月的时间，唐清除了会织出来一个圈之外，什么也没学会。 普通学生张静静正奋斗在立体小动物的编织中，而优秀学生白睿已经学会举一反三，半个月的时间，包括学习时间，他已经织出来一大一小两顶动物帽子。 小的给未来侄子或者侄女，大的给唐清，他现在正在奋斗第二顶，这一顶是他自己的，跟唐清的是情侣帽。 现在没地方买情侣用品，他就自己做，他决定等到做成的那天就跟唐清告白。 没有打算大张旗鼓的告白，是因为他不想让唐清感觉到是被裹挟的，尤其是在村里，如果大张旗鼓的告白，唐清拒绝的话，很有可能会被说不好的话。 就等到帽子织好的时候，如果唐清答应了告白，那他立刻就戴上情侣帽子，如果不接受……那他就把帽子拆了，除了他，谁也别想戴他织给唐清的情侣帽！ 结果就在一个学习的早上，张静静就突然要生了，发现羊水破了的还是董衣呢。 当时他们几个没经历过这种事情的人都吓住了，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生过孩子的董衣当机立断，指挥白睿去开车，唐清去白睿家喊白睿爸妈，让他们收拾张静静的衣物，一会儿要用。 白聪就跟她一起在家里安抚好张静静的情绪，同时给张静静包好，做好防寒措施，这里距离种植园还有一段距离，那段路上比较冷。 白睿车到了之后，他们直接走，都没来得及等唐清他们到，唐沐和唐溪被锁在家里，这会儿家里没人照顾他们，唐清带着白父白母到家之后，就发现家里只剩下两个孩子。 “你在家照顾两个孩子吧，我跟你叔自己开车去就行。”说完就拿着两大包衣服去种植园。 他们去的时候正好听到白睿让白聪坐下休息一会儿，自从张静静进手术室之后，白聪就没消停一会儿。 “里面生孩子的不是你媳妇，你当然不担心。”本来有些笨嘴笨舌的白聪这会儿牙尖嘴利的，噎的白睿说不出话来。 想想要是里面是他媳妇这会儿在生孩子……不行，不能再继续想了，再继续想，他就该跟白聪一样转圈了。 本来他们已经做好了长期准备，毕竟他们打听过，顺产的话，时间是说不准的，有长有短。 第58节 结果张静静还算顺利，一个小时左右，手术室里传来了哭声，而医生也把孩子抱出来，让白聪看一眼之后又抱回去让张静静给孩子喂奶。 “是个女孩子，很漂亮的。”也许是担心白聪不喜欢女孩子，护士赶紧补充一句。 “谢谢谢谢！”白聪反射性的想握手感谢，没想到人家护士直接转身离开，根本没发现他要握手。 护士离开之后，一直转圈的白聪总算是消停下来，“嘿嘿嘿”的，笑的像个傻子，“听见没，说我闺女好看，就我们俩这基因，闺女必须好看呀。” 在手术室外面没一会儿，张静静和孩子一起被推了出来，直接推到病房里。 这会儿病房不太充足，张静静必须和人一起共用一个病房，之前因为地震受伤的人，有的到现在还没出院。 “再观察一下，明后天就能出院了，这两天要有人陪床，你们看是谁留在这陪床。” “我我！”自己闺女媳妇自己陪，白聪表示必须他来。 “医院的病号饭营养不太够，你们家里要是条件充足的话，最好还是自己送饭过来。”护士说的时候声音很低，也有些不太好意思。 不过现在条件就是这么个条件，不是他们医院克扣了病号饭，实在是只能做出来这样的病号饭。 “好的，谢谢！太感谢了，这是点心意，你们拿过去大家就当沾沾喜气。” 白母递过去一个红色的塑料袋，里面鼓鼓囊囊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一抖动哗啦啦响。 护士本来还在推辞，后来白母直接塞到她怀里，自己松手，这才把一兜子东西送出去。 而护士拿着塑料袋回统一的办公室之后打开，大家才看清里面是什么东西，有麦芽糖、炒花生、红鸡蛋、火龙果，甚至最下面还有一层炒瓜子！ “哇，还有火龙果，还是新鲜的呢！”她手里拿着的火龙果非常的水灵，看起来像是刚摘下来没多久，应该不是灾难前的果子。 “咱们切了？”几个医生和护士都很心动，别看他们当医生护士的，工作看起来很好的样子，其实他们也不比其他岗位好多少。 只不过医院食堂一天还能有一个菜吃，当然，吃什么菜他们决定不了，只能是食堂做什么他们吃什么。 水果什么的，灾难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吃过，干果都没见过，更别说新鲜水果。 趁着这会儿大家都没事，都在办公室，一起分了，过会儿大家一忙起来，就很难聚集在一起。 “切切切！” 办公室没有水果刀，他们只能去食堂借菜刀用，尽可能平均的把两个火龙果切成十份，大家都小心翼翼的吃着自己的那份。 “啊，要是多几个生孩子就好了，这样天天都有好吃的。”一个护士把最后一口火龙果吃掉，闭上眼睛一边回味着，一边感叹。 另一个年龄大点的医生则是直接打破她的幻想，“不是人人都能拿出来这样一份东西的，也不是人人都因为家里添了孩子高兴，这家也算是特例。” “也是……”这个护士瞬间变得垂头丧气的，来种植园之前，她是在防空洞的大医院的，里面几乎每天都有生孩子的，但是有将近一半的人都会破口大骂，甚至把气撒到他们医护人员身上。 而防空洞的福利院也几乎每隔几天就会收到被遗弃的孩子，其中女孩居多。 在这样的世道，女孩子活起来，似乎显得更加的艰难。 所以像这一家，虽然生了女孩子，依旧高高兴兴的给医护人员送礼的，真的很少。 第69章 二氧化碳转化淀粉 第三天的时候, 张静静恢复的很好，中午天气最好的时候，家里直接把她接回家坐月子, 现在医院的条件还是不太好, 不如自己家里，坐月子不能见风，云村现在正适合。 回到家之后, 唐清去看过张静静的孩子，红红的，丑丑的, 看了好长时间, 大部分时候都是在睡觉。 “好小啊。”唐清用手指头拨拨小孩的小拳头，看着小拳头打开又缓缓合上，玩的不亦乐乎。 张静静躺在床上，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的孩子, 脸上的笑一直就没停下来过。 到云村的这段时间, 张静静的心情比之前好太多了，也重新结交了好朋友，唐清和董衣都是新结交的朋友，虽然跟董衣差着辈分…… “来来来，鱼汤来了。”白聪端过来一碗鱼汤, 特别大的碗, 满满的一碗。 怀孕都没有孕吐的张静静这时候突然开始反胃, 不停的干呕，蹲在床边看宝宝的唐清和唐沐都吓了一跳，只有董衣明白这是什么感受。 “能不能不喝鱼汤了，换别的不行吗, 或者加点调料也行啊。”张静静苦着脸。 “不行，医生都说了，这时候喝鱼汤滋补，对你对孩子都好，你也不能吃的太咸太辣，孩子容易上火。”这些白聪都背的滚瓜烂熟。 张静静已经连续三天喝鱼汤了，自从第一次喝鱼汤被医生看到之后，了解到她家能够供应上喝鱼汤，就建议他们每隔两三天让她喝一次。 注意，医生这时候是建议两三天喝一次的，是他们主动问一天一次有没有问题，医生说没问题之后，他们擅自改成天天喝鱼汤。 她都觉得自己最近已经被鱼汤腌入味了，只加了很少盐，几乎没放什么调味品的鱼汤喝起来…… 高情商：鲜味直冲脑门 低情商：腥 虽然后来白母跟着董衣重新学做了鱼汤，也是只加盐，可是味道比之前好很多，那张静静也受不了天天这么喝，尤其是想到还有一个月这样的日子，更是绝望。 董衣则是用过来人的经验跟她说坐月子这段时间可以试试每天做一小会儿瑜伽，有助于身体恢复，不然出月子之后身材走样都是其次，有些疾病会伴随一生。 看看自己怀孕之后胖了很多的腰身，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还隐隐感觉到腰疼的张静静瞬间警醒，咕噜噜把汤喝完，在董衣的指导下开始练瑜伽。 中间宝宝睡醒又吃奶，唯一庆幸的是，白聪会帮着给孩子换尿布洗尿布，这些她不用操心，不然这一天到晚更没个休息时候。 现在也买不到纸尿裤了，大家都用回最原始的尿布，张静静家的尿布都是大人纯棉的贴身衣物改的，每次更换完都要及时清洗高温消毒。 唐清也被迫跟着练瑜伽，她身子板僵硬，做瑜伽的时候很多动作做不到位，还要董衣帮着纠正，屋里就能听到她吭哧吭哧做瑜伽的声音。 “今天我们先回去了，咱们明天接着练习。”三人下午练习一个小时之后，各回各家，中间唐清还跟着董衣去老房子看看老房子现在改造的情况。 “现在已经很好了，该有的也差不多备齐了，对了，你有没有试试床稳不稳，这么多年没人住，我担心木头会糟，别到时候才发现床不能睡。” 听了唐清的话董衣觉得有道理，一把薅起身边的唐沐，让他在床上蹦跶，自己也坐在床上使劲压，都没问题。 两人回家的时候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村里有不少老太太手里都拎着各式各样的饭盒，有的是水杯，这是打哪聚餐回来了吗？ 不过她们也没特地拐过去问，人家拎的什么东西说实话跟他们关系也不大。 第二天她们照常去白睿家做一小时瑜伽，准备回来的时候看到白母手里拿着一个饭盒，另一只手拎着一个盒子，表情美滋滋的。 看到他们的时候还赶紧跟他们说：“唐清你们快点去，外面现在正在卖这款转化器呢，说研究院制造出来的可以把二氧化碳转化成淀粉，这样就不愁吃了。” 三人面面相觑，尤其是董衣和张静静看着唐清，想让唐清给她们普及普及这个二氧化碳转化成淀粉真的假的。 “二氧化碳确实能转化成淀粉……” “还真是！之前还有人说他们是骗子呢，不行，我得赶紧去跟他们说说。” 白母转身就要离开，却被唐清一把拦住：“能转化是能转化……我先看看你手里的这个转化器吧。” 接过电饭锅大小的盒子，拆开，里面果不其然是个电饭锅（废话文学）。 “这不就是个电饭锅吗？”还是个杂牌的，质量都不能保证。 “这不是普通的电饭锅，这是转化器，直接把二氧化碳在锅里转化成淀粉，然后做成熟饭，每次只要打开开关，不用加任何东西，两个小时之后就能做出来饭。” 白母说的信誓旦旦的，虽然两个小时时间有点长，可是能凭空生饭那就值得。 “您说的科技，之前我们国家研究院的确已经研究出来了，但是……还没浓缩到这么小的体积，而且也不是什么都不加就能做到，还要用生物酶催化，你肯定是被人骗了，这哪买的啊？” 李涛他们车队来卖的吗？不应该啊，这不就是自断后路了吗？谁这么恶心，来这骗人来了。 李涛他们已经快一个月没来村里了，上一次来的时候跟村里请了假，说是最近要忙着准备金属，等忙过这一阵就过来。 他们车队还是比较小，虽说现在发展到五六辆车，可是还是不敢单独一辆车跑这么远来村里，只能是一起行动，那不是李涛他们会是谁呢？ “假的？不能够啊，他们还现场演示呢，对了对了，还有这个证书，这还能有假？”白母拿出来一个证书，上面像模像样的盖着好几个印章，打头还有某某研究院。 “那人在哪呢？带我去看看。” 白母心里也急，这东西花了她五十斤大米呢，当时觉得挺便宜的，这要是假的，这五十斤大米岂不是打水漂了。 文化中心前面的广场上，三辆车呈品字形停在里面，车前面摆着一堆白母手中的电饭锅，还有不少上了年纪的人这会儿正背着粮食跟他们换呢。 陈建民他们这会儿都在种植园里，种植园现在不安玻璃了，不过里面的种植架子还要他们去安装。 最外面的人看到唐清来了，纷纷让路，最里面除了换锅之外，还在演示二氧化碳变成淀粉的把戏。 演示的人说的斗志昂扬、吐沫横飞的，好像不买他家的电饭锅，就会亏损十个亿，下半辈子就要陷入深深的懊悔中。 不仅如此，还学会饥饿营销，说他们手里就有这么点货，卖没了就真的没了，这次是给大家送福利。 下次是什么时候，不知道，等到了下次，上面定什么价格，他们也不知道，所以这次买到就是赚到。 在旁边听了半天，唐清心想，这不就是以前直播带货的套路吗？家人们！我说个数，立刻开始抢！专坑家人们啊。 “谁让你们在这卖的？” 几个人抬头，见说话的是个小姑娘，也没放在眼里，不屑的笑笑，说：“这地方又不归你管，谁想在这卖东西都可以。” “谁都可以在这里卖东西，但是谁都不能在这里卖假货，在这坑蒙拐骗！” “嘿，我看你是个小姑娘，给你脸了，你说谁卖假货呢！” “谁卖假货我说谁。” 一个男的听到唐清这么说话，挽起袖子就准备动手，被他身后的一个人拦下了，“咱们是来做生意的，和气生财。” 说完又对着唐清说：“这位小姑娘，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们可不是卖假货的，这里的父老乡亲都可以为我们作证。” 男人看向四周，他很有信心，他们做这一行已经不是一次了，忽悠这群老头老太太，他得心应手，相信这群老头老太太会教这个小姑娘重新做人。 预想中的一群老头老太太攻击唐清的画面没有出现，反而是之前被他忽悠的嗷嗷叫的这群人开始用怀疑的目光看着他。 这不对呀，以前要是有年轻人敢这么反对他们，这群老头老太太就直接上去跟年轻人理论了，或者是根本不听年轻人的，该干啥干啥。 “你这东西就是假货，防空洞根本就没有这样的东西。” 尽管预想中的场面没有出现，男人心理素质还在，继续嘴硬，说：“这东西只在领导层流传，我这是偷偷拿出来卖的，普通人哪能接触到这高科技。” 说着还顺手给自己打上最后一个补丁，“大家买到这东西千万不要声张，防空洞现在严禁这种东西流传到外面，因为这会扰乱市场秩序，所以防空洞管的特别严。” 唐清都快笑死了，这人是裁缝出身吧，这补丁一个接一个，补的还挺严实。 又把二氧化碳转化成淀粉的原理说了一遍之后，男人还要狡辩，甚至用他们做演示的锅想证明清白，也被唐清揭穿这就是个魔术，根本就不是转化出来的淀粉。 第70章 神迹 他们用来演示的锅是专门的, 里面有夹层，重量都跟普通的锅不一样，一说让他用村里人买到的锅再做一次, 就推脱说做一次时间太长, 他们一会儿就得走了，不然赶不上回防空洞。 直到唐清直接拿过来他们的一个锅，按下隐蔽角落的一个按钮, 从锅盖里面直接落下来米饭，众目睽睽之下，他们才没办法狡辩。 第59节 那个按钮是唐清看他们演示的时候观察到的, 在场的上了年纪的人眼神不太好, 再加上人多有所阻挡，所以没看到那个按钮，唐清不存在这些问题。 见他们的把戏被戳穿，这群人还是有恃无恐, 甚至仗着一群人人高马大的, 试图威胁唐清，让村里人乖乖放他们走，对大家都好。 村里这时候确实大多数都是上了年纪的，要不就是像唐清这样，不会电焊的女的, 所以才没去种植园干活。 这群人要离开他们还真拦不住, 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伙人开车缓慢的离开村子, 就连唐清偷偷拿来录像的手机也被他们发现，把里面他们的照片全部删除的干干净净。 雪地车在水泥路上行驶的不是特别快，只能在上坡之后才能提起速度，上坡之后就出村了, 一群人跟着雪地车直到门口。 “让一让，让一让。”张浩背着一个背包，不停的在人群中挤来挤去，好不容易才挤到最前面。 看到雪地车要提速，直接从包里拿出来不知道从哪来的燃烧／瓶，点燃之后甩开膀子扔过去，雪地车直接开始着火，其中一辆可能是烧到什么特殊位置了，火苗直接窜出半米高。 而做完这一切的张浩赶紧把村里的大门从里面锁上，不让外面的人进来。 “草！”车上的人嘴里骂骂咧咧的，赶紧从车上下来，其中一个人不小心沾到火苗，这会儿也顾不上冷，赶紧在雪地上打滚，最后把最外面的衣服脱下来，才摆脱火苗。 有人想回来找村里人的事，直接在外面踹门，可是他们没有工具，村里的大门又是大铁门，不是他们用脚能踹开的。 而这群人想离开，没有车子，想退回村里，没有门，附近也没有认识的人，防空洞不是他们说走就能走回去的。 即使他们有毅力走回去，现在已经是下午两三点了，再有两三个小时天就会昏暗下来，夜晚的野外又冷有危险，丧命率提升百分之百。 过了一会儿，唐清偷偷从小窗口观察，看到已经有人无所谓的坐在原地，伸手烤火，他们的雪地车里面还有很多东西，还要再燃烧一会儿才会结束。 远处已经有人往这里来了，三辆雪地车燃烧的场景还是很壮观的，不远处的种植园完全可以看到。 来的人里有种植园专门看管犯人的人，手里还有真东西，一群人很快就把这伙人包围起来。 唐清他们这会儿也有底气了，直接开门出来，控诉这群人在村里都干了什么好事，种植园的人直接把他们带走，就地开始劳动改造。 种植园这会儿正缺人，偏偏防空洞这会儿缺人的地方太多了，来这么十来个人，还都身强力壮的，种植园不要太开心，今天就让他们背钢筋去。 “兄弟怎么进来的？” “卖电饭锅。” 周围的几个人相视而笑，这卖的肯定不是正经电饭锅，不然不会被送到他们这个队伍里来，都不是正经人，谁不知道谁。 不过他们也称不上是穷凶极恶的，真正穷凶极恶的，比如之前灭村的那伙人，早就凉透了，没那么多粮食浪费在他们身上。 “怎么被人抓住的？” “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 本来还准备装腔作势的人被直接打断，尴尬的说：“在这附近一个叫云村还是什么村的，卖电饭锅的时候被发现，跑的时候不知道哪个小兔崽子给我们车烧了。” “是不是村子不大，大门是黑色的，上面还贴着对联？” 男人想想，惊讶的说：“你怎么知道？” 因为在大门口待的时间太长了，所以他对大门记忆非常深刻。 其他的服刑人员听完嘿嘿一笑，他们在这里虽然不能跟普通工人一起工作，可是偶尔还是能听到他们说话的。 云村人都富裕，而且村里武力值高，之前灭村的那伙人就是栽在他们手里的，没想到这么快又有一伙不法分子在云村落网，云村是有什么特殊的抓捕罪犯技巧吗？ 这群人栽在云村也不算亏，也算是跟之前那伙人差不多的待遇了。 …… “往左一点……在稍微往右……”地面上，一个人拿着对讲机不停的进行着指挥，面前是一辆大吊机，正吊着一个圆柱体试探性的找位置。 这个圆柱体对放的位置要求特别严格，所以在安装的时候尤其是第一步，特别费时间。 一个五官深邃的人正用蹩脚的中文问身边的人这是什么东西。 “防护罩，广播里说了，这东西防震保暖，还抗打不透气，安上之后，就不用建玻璃温室了。” 说着的时候，这人也是将信将疑的，主要是不知道从哪来的小道消息，说这是私人研发的，他们用还要支付专利费。 这种东西，以前他们见过太多暗箱操作了，就担心这次不会也是暗箱操作吧，这要是暗箱操作，死的人可不是一个两个。 他们所在的防空洞因为靠东部沿海地区，这次受灾严重，有一半的防空洞已经坍塌，无法修复，人员伤亡更是数不胜数。 现在防空洞每时每刻都能听到伤员的□□声，原本就拥挤不堪的防空洞现在更是难上加难。 “我想念我的家乡了，我的家乡人人都有像你们农村那样的房子，这次的灾难对于我的家乡来说也许不成问题。” 而跟外国男子说话的这个人却并不看好外国男子的国家，别的不说，就对方国家那自由自在的程度，可能还没开始灾后重建呢，就直接在灾难里全灭了。 而且，不是所有的国家都有国人的种田天赋的，国人是只要有地方，哪怕没土，我们也要种种种。 不管是寒冷的南极还是广袤的太空，国人都会充满发挥自己的血脉天赋，自己种自己吃。 外国男子已经很瘦了，现在虽然每人每天有最基础的粮食补助，可是那点粮食根本就不够吃，必须要工作才能保证自己一天吃喝不愁。 而这个外国男子，在他旁边的人看来那就是妥妥的脑子有问题，这时候大家都是十二小时工作制，就是为了尽快完成重建，之后能继续吃上饭。 他可倒好，干活磨磨蹭蹭就算了，还非要八小时工作制，先后跟他搭伙的小组都排斥他，因为一个小组不能完成任务，小组都要加班。 正常情况下，小组任务完成没什么难度，只要认真工作就行，可这个男的就是受不了认真工作，整个人跟个猴一样，一会儿都不消停。 直到后来，没有一个小组愿意跟他搭伙，只能是他们滞留在这里的外国人组成小组干活。 他们要的八小时工作制，有，工作太多做不完，那就减少工作量。 当然，与之相对应的就是每天能挣到的工分也比其他人少很多，就因为工分的事情，这群外国人又闹过一次，还举行游行活动，堵住工厂门口要求提高待遇。 结果以妨碍公共安全罪被抓紧去劳动改造一段时间之后，出来不敢游行，就开始满腹牢骚，天天试图对身边的人进行洗脑。 其实作为他的邻居，男人特别反感他，不过还好，听说等到防护罩建好之后，防空洞会重新进行功能分区，以后这群外国人就会被统一安排到一起，至于会不会送他们回家，后续什么情况，他就不知道了。 随着“哐当”的巨响，最后一根柱子搭建完成，防护罩完成串联开始聚集能量。 而这个时候他们都在工作，这几天的工作内容是搭建钢板房子，以后大家都会生活在地上。 而就在他们搭建钢板房子的时候，突然又感觉到一阵晃动，大家镇定的抓住身边可以固定身体的东西，等到晃动结束之后继续工作。 自从上次大地震之后，他们这里隔三差五就会发生小型的地震，大家从刚开始的惊慌失措到现在风轻云淡。 小震不用跑，大震跑不了，就这样吧，你爱震震，我能活活，生死看命。 而就在下午，突然他们看到眼前闪过一阵微弱的白光，所有干活的人都停下手中的工作，望向头顶乳白色的防护罩。 广播里面说的再天花乱坠也没有真实看到的场景来的震撼，这种从未见过的景象让他们久久不能回过神来，而防护罩的边缘，一群研究员正在做最后的测试，以确保这次防护罩的安装是成功的。 他们眼睁睁看着这样的一道光幕拦住了许多的打击，甚至往上面喷火都被挡了回去。 “这是神迹……”他旁边的外国人喃喃的说。 “狗屁，这是科学，广播里都说了，这利用的是光能。”男人鄙夷的看这老外一眼，又开始啥玩意神迹，估计又没憋什么好事。 第71章 阴天 自从防护罩安装成功之后, 再也没有感受到比较小的地震了，很多人都想着也许是地震期已经过去了。 而一个月后的大地震直接让所有人都震撼不已，大白天的, 突然所有人都感到一阵地动山摇, 虽然只是很短的一阵，可是对于已经一个月没感受到地震的人来说，足以心惊胆跳。 这还不是最让人害怕的, 最让人害怕的是所有人眼睁睁看着外面山崩地裂，附近能够看到的高楼大厦很多一瞬间倒塌。 离得近的楼倒塌之后飞溅起来碎石携带着巨大的动能直直的朝防护罩里的人砸来。 不少人看到之后下意识的躲避，却在躲避的瞬间看到那些碎石都被防护罩拦了下来, 一时之间, 防护罩上出现大大小小，分布不一的光斑。 就像是一场盛大的烟花，很多人驻足观看，防护罩里时不时的会有摇晃, 可是这样的摇晃跟外面的地震比起来天差地别。 回过神来人们才开始后怕, 如果没有这个防护罩，这会儿他们可能也会在废墟之下。 也幸好大家都听防空洞的话，入冬之后连车队都很少出去，都待在防护罩里活动，否则这时候如果在外面, 活下来的几率很小。 以前还能展开救援, 即使被困三五天甚至更长的时间, 只要不放弃，还是能被救出来，而现在，只要在入夜之前不能把人救出来, 基本上可以宣告死亡了。 因为夜晚的低温低氧，哪怕是没病没灾的人都很难扛过来，更别说受伤之后。 而这次的地震比之前遇到的都要大很多，后来才知道，这次的地震震源处最高震感为十级，离他们这里非常近，甚至中西部很多地区在外面都能感觉到较强震感。 后来想感谢发明防护罩的人，却发现他们根本不知道防护罩的发明人是谁，回想一下，广播里说了很多东西，独独防护罩的发明人叫什么没有说。 “你是不是傻，说出来万一有人心怀不轨呢，这样的科学家肯定是要保护好的，虽然现在这环境，坏人很难动手，可万一呢。” 说着的时候，这人还环顾一下四周，尤其是外国人那边。 这段时间那群外国人凑在一起也不知道在干什么，每天都有人用异样的眼光周围的人，那眼光给人的感觉说不上来的不舒服。 就好像是被地沟里的老鼠盯上一样，潮湿、阴冷。 …… 地震并没有影响到中西部地区的人们，除了在外面的车队之外，很多人甚至都不知道这段时间一直在发生地震，山阳市就是这样。 “你们什么时候放假呀？” “有什么急事？我可以请假。”种植园的工作是没有周六周日休息这一说的，不过可以请假，白睿一边穿戴手套一边询问白母有什么事。 “这不明天李涛他们就该来了，要把猪杀了，他们一来正好带走。” 该说不说，白睿家的动植物都跟打了激素一样，长的离谱，家里去年过年时候留下的几只小猪这会儿已经有三四百斤了。 而且又下了好几窝猪崽，新猪崽都已经不小了，这几批猪崽也换给村里其他家的有，加上别家之前的猪崽也下了崽，现在村里养猪的人家挺多的。 少则两三头，多则七八头，现在防护罩安装上之后，村里温度直线上升，已经有人准备在自家院子外面在不影响道路的情况下，加个猪圈。 不只是他们家准备杀猪，临近过年，准备杀猪的家还真不少，但是杀猪之后的猪肉怎么处理这会儿又是个问题。 村里就几百号人，天天大鱼大肉的吃着，也不可能很快把这些猪肉吃完，更别说村里还有这么多猪崽，根本不用一直储存猪肉。 可以卖去附近的村子，可是附近的村子也不富裕，过年的时候一家能买上一斤猪肉都了不起了，一个大的村子也消耗不了两三头猪，最近陈建民就为这猪的事情开始发愁。 最后还是看到李涛他们来的时候，跟李涛他们商量才算是解决。 李涛他们打算在村里批发一头猪回去试试水，有了防护罩之后，一些资源解放出来，再加上防空洞朝地面上扩张，人均占地面积总算是扩大了一些。 有一部分生活好一些的车队开始自己开火，云村的蔬菜还有鱼也能卖给这些人，这次就想试试猪肉能不能卖得动，可以的话等到快过年的时候多批发一些。 这次李涛他们买的就是白睿家的，他们要在明天的时候杀猪，李涛他们来的时候正好猪杀好，新鲜的带回去。 “你不说我差点都忘了，等一会儿上班了我跟我爸请假，明天就在家杀猪。” 到了种植园，听到白睿要请假，管理人员有些不太情愿，种植园的工作已经到了收尾阶段，再过一周左右第一期工程就能结束。 第60节 白睿也算是主力之一，他请假也会拖慢速度。 “家里要杀猪，明天车队就来拉走，错过明天还要等好几天才行。” “杀猪？”管理人员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很快，原本不情不愿的脸瞬间改变。 “你们有多少猪？都定下人了吗？” “村里大概有六七头要杀的猪吧，都还没定下人，大家正愁呢。” “那你给我留一头，用工分或者粮食换都行……”略一思考，这人继续说，“先养在你们那，等到腊月二十八那天再杀能行吗？” “当然可以。”这简直就是意外之喜，原本还觉得村里的猪肉解决不出去呢。 后来这人又提出要去村里挑猪，买一头猪放在现在不是一件小事，保险起见还是要见一下活猪。 前两天的时候后勤处的人还说不知道过年的时候给大家发什么福利，让他帮忙想想，他看这猪肉就不错，还新鲜，二十八杀完，大家二十九回防空洞的时候正好带回去过年。 要是自己不会做，还能趁着这个晚上让后厨给做一下，直接带熟的回去。 下午开会说了这个福利之后大家也都是一致同意，后勤处的人当天下午就到云村挨家挨户的看猪去。 他们要不了太大的猪，因为种植园的管理人员不是特别多，每人三斤猪肉，再带点其他的东西，一头差不多大小的猪就行。 第二天后勤处的人还在现场看白睿家杀猪，他们的猪以后也是要在这里杀的，他也要提前来看看。 作为后勤处，干的就是这么个工作，他要保证大家过年领到东西的时候都是高高兴兴的，不是骂骂咧咧的。 一头猪杀下来，不管是杀猪的人还是围观的人都是热气腾腾的，李涛他们带猪走的时候，所有的东西都没有放过，包括猪下水这种东西。 好的肉，像五花肉，里脊肉这样的肉有人愿意买，猪下水便宜一下肯定也有人愿意买，再怎么说，猪下水也有点油水。 反正云村是按照猪杀之前的斤数收费的，他们当然要搜刮干净，尽可能多卖点粮食和工分。 新杀的猪湿淋淋的，偶尔还会有血水滴下来，而拜托白母熬的猪血这时候也差不多了，搬到车上，等回去就能彻底凝固，也可以卖。 回防空洞之后，第二天就开始在他们车队的摊位上开始摆摊，新鲜的猪肉，不是冻猪肉，放在桌板上，用白色的布盖住大部分，旁边再放上一把杀猪刀，猪肉摊位开张。 刚开始没有人在意这个摊位，尤其是他们还用白布盖住，甚至有人路过的时候看都不敢看，生怕看到什么吓人的东西。 直到有一个车队后勤路过的时候，闻到猪肉的气味，才顺着气味过来。 这个后勤人员原本自己经营一家饭店，自己就是个大厨，饭店经营的风生水起，附近的人都知道他家味道好。 冰河时代来临之后，他也没饭店了，在工程队干了几个月之后，儿子拉了几个战友经营车队，他则成了专管后勤的。 因为他对于吃的这些东西最擅长，总是能用差不多的价格买到最好的东西，大家也都信任他。 随着车队越来越好，大家对于生活品质的追求也在不断上升，他几乎每隔一两天就要出来买一次菜，也知道李涛他们的车队蔬菜品质好。 奇怪的是，除了李涛车队，其他的车队即使知道了李涛车队的进货渠道也没人敢去，好像是因为进货的地方云村有古怪，经常往防空洞送犯罪分子。 如果只是这样，还不算什么，后来听他儿子隐晦的提过一嘴，说是上面不允许其他车队往那里去，这个原因他就不知道了。 “这是……新鲜猪肉？” “那当然，昨天刚杀的，来点？”程风略显自豪，这个小老头他都已经熟悉了，经常来他们摊位买东西，就是有些挑剔，还喜欢让送他点什么东西。 刚开始程风不愿意送，他们辛辛苦苦拉来的东西，干嘛要送出去，还是后来看这个小老头认准他们摊位了，才时不时搭点不值粮食的东西。 小老头让把布掀开，一点点看猪肉，程风他们也不着急，这小老头这个样子，绝对是要买点回去的。 果不其然，很快，小老头就让给他切点五花肉，肥肉多一点，瘦肉少一点。 就在小老头看的这段时间，已经有其他的人也围过来看猪肉，有人是专业抄作业的，小老头买什么，他也买什么，小老头什么价格他也要什么价格，避免上当受骗。 这也是程风心甘情愿给小老头搭点东西的原因之一。 半扇猪肉一个早上的功夫卖的七七八八，不过肥肉部分卖的多，瘦肉卖的少，这跟以前完全不一样。 冰河时代降临之前，大部分人都喜欢吃瘦肉，觉得肥肉油腻，而现在大家更喜欢吃肥肉，本来肚子里就没有油水，全靠肥肉补充点油水。 猪下水和猪血反而卖的最好，尤其是肠子，油水大还便宜，简直就是嘴馋人士的不二之选。 下午就很少有人买了，即使是买，也买的特别少，可能是车队已经采购的差不多了。 李涛他们中午吃的是饺子，一年了，整整一年，他们没有吃过一顿饺子。 车队的人在吃到饺子的时候，很多人的眼睛都是红红的，包括李涛，日子真的不容易，现在他们是不是可以说，将来会更好。 唐清最近还在学习，她最近心里不太安宁，上次这么不安宁还是在大暴雪的时候。 在家里仔细分析了一下午，她觉得她的不安应该是来自最近的天气。 入冬以来，确实像气象局说的那样，没有再下暴雪，甚至到现在还没下过一次雪，可是天气却经常是阴天。 抬头看天，都很难透过云层看到后面的太阳，家里靠太阳能板发电的灯泡光线越来越昏暗，有时候连续两三天不出太阳的话，灯泡的亮度在防护罩的遮盖下，几乎为零。 唐清现在开始担心，如果往后阴天越来越多，会不会影响到防护罩。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就要为防护罩准备能量来源，尽可能的实现自给自足。 她觉得可以实现自给自足的方式就是研究可控核聚变，然后制造人造小太阳，由小太阳为防护罩提供光能，同时也可以为周围的植物提供必须的太阳光。 目前她还只是在学习理论的过程中，还在研究可控核聚变，人造小太阳她还没学到，想提前收集原材料都做不到。 这几天张浩刚被放出来，唐沐他们跟着张浩每天出去玩，唐清才能有更多的时间用来学习。 至于张浩为什么被关起来……还要从倒霉孩子扔出去的几个燃烧／瓶说起。 那天张浩立了功，也成功的被他爸知道他还有这种危险东西，张爸爸笑着抽出皮带，从村口追着张浩一直追到家门口，然后他就进不去了。 他家门口，一道闪烁的白光直接把他当在外面，当初张浩跟着唐清学习了防护罩的制作流程，回家自己就进行实操，做出来这么个玩意，应用在他家里。 这会儿正好当自己的最后一道屏障，父子两个隔着这个防护罩僵持了很久，最后还是张爸爸从隔壁翻回家狠狠的教训了他一顿。 张浩做出来的防护罩因为东西有限，只能在门口形成防护，所以没办法拦住从隔壁翻回家的张爸爸。 打那之后，张浩就被禁足了，不仅如此，张浩爸妈一起对张浩房间进行了大扫除，扫出来不少危险物品，他们每天就睡在这些危险物品上面…… 不仅如此，张浩被禁止跟着唐清学习，当然，他爸妈不是觉得唐清不是好人，也不是觉得唐清的知识不好，而是觉得现在的张浩掌握这些东西为时尚早。 看看陈丹丹，一样跟着唐清学习，人家学完之后就给自己家做了个光能猪圈，虽然后来因为能量不够，被家里猪拱开跑了出来，全村围追堵截好半天才把猪抓回去…… 可孩子心意到了，张浩这倒霉孩子的心意可能就是气死他爸妈。 唐清每天在家学习，白睿也没闲着，除了会去种植园焊接之外，每天还会在家里织帽子，因为白天要上班，所以只能晚上吃完饭赶紧织一会儿，这就导致他的帽子完成的格外困难。 中间又因为红色的毛线没有了，停了很久，直到李涛他们又找到红色的毛线才勉强凑起来。 等到他帽子织成的时候已经快到过年的时候了，他干脆就等到过年的时候，借着喜气，希望唐清能答应他。 只有帽子他觉得还是有些单调，去年过年没能放鞭炮，他就想在今天放烟花，在烟花下面和唐清告白。 他不会制作烟花，没关系，张浩肯定会，他可以学，之前唐清夸奖过他，说他动手能力强，烟花应该不在话下。 “你确定真是这样？” 在一栋废弃的房子里，张浩和白睿两个凑在一起，两人的脸上都是黑黑的。 这已经是他们这几天不知道第几次实验烟花制作工艺了，没有一次成功的，好不容易有一次差点成功，唯独那次他们忘记记录成分。 “我不确定，我都说了，咱们去请教一下唐姐姐，她肯定知道，比咱们在这一点点试要好，说不定咱们现在试的方向一直是错的呢，不然为什么老是冒黑烟……” 张浩也有些不太耐烦了，他们最近研究的倒是不会爆炸，可是它熏人啊，每天都是黑漆漆的，回家之前洗脸，一洗一脸盆黑水，气味还特别大，好几次他都差点被他爸闻到身上的烟火味。 白睿不愿意去请教唐清，这样惊喜不就没有了吗。 看他扭扭捏捏的，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不愿意请教唐清，张浩还是提出来，“要不我去问唐姐姐，或者我让陈丹丹去问，这样不会暴露你。” “行，你让陈丹丹去问，一定要保守秘密。” “行，我知道了。”张浩觉得白睿可能是不好意思去请教，毕竟他一大把年纪的。 （一大把年纪的白睿：你礼貌吗？） 第72章 提前释放 “噗呲噗呲……” 陈丹丹扭头, 看着窗户外面搞怪的张浩，发出这样的怪声有什么意义，她妈他们就坐在她旁边, 大家都能看到, 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穿着轻薄的衣服出门，有防护罩最大的好处就是出门再也不需要裹得厚厚的，也不需要带着氧气瓶。 “干嘛？”陈丹丹总觉得张浩找她估计没什么好事。 “你能不能问问唐姐姐, 烟花怎么做呀？” “你不会又要做烟花吧，你刚被张叔叔放出来有一个星期吗？” 陈丹丹不愿意去问，张浩知道配方之后肯定会自己做, 到时候出现什么问题, 她就是帮凶。 张浩急得团团转，他要是就这么无功而返，白哥肯定还要拉着他继续做实验，再多做几次, 他也不用洗脸了, 直接腌入味。 “求求了，求求了，不是我想问，是白哥想问，还特地叮嘱别告诉唐姐姐。”秘密一旦告诉别人, 那就不叫秘密了。 而陈丹丹则是眼珠子一转, 大概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她可跟张浩这个二愣子不一样，白哥问这个，她可以猜到应该是要给唐姐姐惊喜，所以才不能让唐姐姐知道。 “就这一次啊, 以后我都不会再帮你问了。”说完，傲娇的离开，直奔不远处的唐清家。 很快又从唐清家出来，手里拿着一张纸，递给张浩，“给你，你要的配方，不过你们做的时候小心点，别再跟去年一样……” 去年的阵仗太吓人了，全部都被他吓一跳。 张浩用手比出一个ok，拿着配方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路上甚至还高兴的跳了一下。 按照拿到的配方，两个动手能力极强的人第一次直接成功，在废弃的房子里面炸开烟花，幸好是白天，没什么人注意到这里。 “行了，你回去吧，这东西你别碰。”白睿翻脸不认人，成功之后就想把张浩赶回去。 这倒霉孩子要是再被他爸发现，他爸再顺藤摸瓜，他这计划全泡汤。 要说狗还是你狗，张浩真没想到他白哥居然是这样的人，过河拆桥、卸磨杀驴……一瞬间，他脑海里涌现出无数适合此情此景的成语。 “怎么还不走啊？”收拾好东西也准备离开的白睿看着悲愤的张浩奇怪的问。 “走就走。”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越是临近过年，村子里的年味越浓厚，去年大家人心惶惶的，今天稍微有些底气，大家更希望过个好年。 村委会书法好的，这几天就放张桌子在文化中心外面的广场上，每天过来写对联还有大福字，谁家想要，红纸自备。 现在的红纸也不好找呢，大家都是从李涛那里换的红纸，特别大一张，一张就足够写很多对联的。 第61节 村里大门上的对联是用文化中心花盆里的菜换的，不知道是谁，大家都放花，他放一盆大白菜。 他们村的广场这会儿成了小市场，写对联的，还有卖木质玩具的，卖手工风筝的，李媛家还在这里直接卖衣服，秋装和冬衣都有。 秋装在家里穿正好，轻薄一点的冬衣除了出村子，在哪穿都合适。 甚至还有种植园的人特地赶过来，就是想在他们村里买点特产回去。 放在一年多之前，大家每到一个地方都已经不喜欢买特产了，因为这些特产随着电商和快递的出现，随时随地可以买到。 现在就不一样，特产是真的特产，有可能离开这里你就找不到了，反正种植园的人知道，像风筝这样的东西，种植园肯定不会卖，因为买了也没地方放风筝。 广场上，有一处挤满了孩子，也有大人在，里面还热气腾腾的。 一个从种植园赶来的人费劲的挤进去，才发现这是个卖爆米花和大米花还有米花棒的摊位，甚至是现做的，如果不想用摊位的原料，还可以自己带大米玉米之类的，他给加工，收一点加工费。 听着旁边米花棒清脆的声音，还有这不停往鼻子里钻的香味，这个人决定买一点回家，他家里还有老人和孩子，他一个人来种植园就是因为种植园的工资相对来说高一点。 问了价钱，还可以接受，他直接用的是摊位上的粮食，他感觉自己的粮食跟摊位上的粮食半斤八两，估计都不是新粮，也就无所谓用什么。 原本这个广场只是云村的人自产自销，在村里流转，顶多加上李涛车队还有种植园，随着时间的推移，附近村子的人都开始不远万里的赶来。 就像是以前赶集一样，有卖东西的，也有买东西的，云村白天人来人往的。 防护罩可以将云村整个罩住，而出入口则是有专门的柱子将那一小块屏蔽。 本来云村就留的半扇门，老式的大铁门，半扇门足以让他们村的人出入，三轮车也不在话下，只留半扇也是从保温保氧方面考虑。 可这个时候，半扇门确实捉襟见肘，只能赶紧拓宽，把整扇门都加进来，白天大门敞开，大家都可以随意进出。 种植园考虑到安全问题，这些天都派专人过来帮忙站岗，有专人站岗，哪怕有不开眼的，也会有所顾忌。 不过这样的站岗防得了大恶人，防不了小坏蛋，就这么一个星期不到，陈建民收到好几起丢东西的报告，要求抓小偷，还要求看监控。 “村里的监控只有门口有，别的地方没有，大门口的看了也没什么用啊。”村里的监控就那么几个，当然是安在重要的地方，更何况，之前谁能想到广场会这么红火。 问题还是要尽量解决的，陈建民把自己的喇叭放在广场上，不间断的循环播放请大家警惕扒手，小心看管粮食袋子的话术。 就这么过了一天，成果显著，第二天伴随着云村度过了一年半冰河时代的大喇叭被偷走了。 “哪个天杀的！让我发现非扒了他的皮不可！喇叭都偷，穷疯了！”一边嘟囔着，一边查监控。 大喇叭跟粮食不一样，那么大，从村口路过的时候肯定会留下蛛丝马迹。 结果就是，陈建民把眼睛都瞅花了，也没找到喇叭上哪去了…… 这样的大集会一直持续到腊月二□□家都要回家准备过年要用的东西，馒头凉粉什么的也要在这两天开始准备好，大年初一才能正好用上。 吸取了去年的教训，今年一开始，唐清就在家里开始蒸馒头，做凉粉，幸好董衣在，不然她一个人，还不知道弄到什么时候去。 她在做饭上不是很有天赋，做一顿饭打底一个小时，蒸很多馒头这种事情对于她来说真的是件痛苦的事情，去年她就忙活了很久才结束。 “吃豆包吗？我看家里还有红豆，如果吃豆包可以再蒸点豆包。” “吃！”他们这里的传统豆包特别好吃，就她而言，她觉得比之前在外地吃到的豆沙包要好吃很多。 腊月二十八，是杀猪的日子，村里此时已经只剩下三头出栏的猪了，其他的猪都在这段时间陆陆续续被李涛车队买走了。 村里两头，还有种植园预定的一头，都放在腊月二十八这天统一杀，方便。 就在村里杀猪的时候，唐清家来了个不速之客。 坐在沙发上，看着对面的唐树，虽然半年前就知道这个小叔迟早要回来，可这么快再见面，唐清还是有些不太自在。 跟半年前相比，眼前的唐树更黑，也更瘦了，董衣一看到他就不住地流泪，唐沐和唐溪也扒着他不停的喊爸爸。 唐树本人则是坐在一个小板凳上，特别的拘谨，旁边防空洞的监管人员在跟他们说唐树为什么会提前回来，是因为之前矿上坍塌的时候，他救人有功，被酌情减刑了。 再加上他工作特别卖力，这才被批准在过年的时候回家。 “以后不要再去骗粮食了，谁的粮食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别看只是一斤粮食，可能就是这一斤粮食，别人就会饿死。” 监管人员在离开之前又对唐树进行最后的教育，唐清他们想留人家在家里吃顿饭再走都被拒绝了，水都没喝就急匆匆的离开。 “额……那你们先聊，我去做两个菜，中午就当给小叔接风洗尘。” “不用不用，我身上这么脏，就不跟你们一起吃饭了，给我随便弄点就行。” 虽然防空洞里也有洗澡的时候，可是不可能天天洗澡，他们服刑人员都是半个月轮一次，再加上他们的工作环境特别脏，回来之后，唐树都不敢坐沙发。 唐清家被唐清和董衣收拾的干干净净的，跟乱七八糟的唐树简直就是两个世界。 “那小婶你带小叔去老房洗洗吧，反正你们今天也要住在老房里，还能在那里熟悉一下环境。” 董衣点点头，唐树身上确实太脏了，两个孩子扑到他身上这一小会儿，也变脏了。 路上基本上没遇到什么人，大家这会儿都去看杀猪去了，他们本来也要去看的，还要买点猪肉。 出去二十多年，村子里也大变样，到了老房，唐树甚至没认出来这是他家，他出去的时候，家里还是土房呢，现在已经换成了砖房。 在家里好好的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换上新衣服，这衣服是前几天董衣在李媛家的摊位上买的，就是给他回来穿的。 他身上的这套衣服直接就被烧了，这也是除晦气的一种方法。 董衣告诉他这段时间唐清帮了他们很多，包括这房子，也是唐清专门腾出来留给他们住的。 这个房子是老两口专门留给他的，说是给他娶媳妇用，一直等到老两口离开，也没等到他回来。 她说着，唐树就跪在地上哭，从他十几岁出去，到现在二十多年了，他一直都穷困潦倒，没翻身成功，每个月给爸妈打五百一千的，也是他拼命省下来的一点钱。 他真的害怕回来，害怕看到爸妈失望的眼神，害怕被人问他坐牢的那件事，如果不是这次董衣他们没法活，他可能还不会回来。 他哭，董衣和唐沐他们也跟着哭，很久之后，等他心情平复了，才红着眼睛跟董衣一起去唐清家吃饭。 饭桌上的气氛很沉闷，除了唐清，其他人的眼睛都是红红的，唐清也不好问怎么回事，再加上跟唐树也不熟，就更没话可说。 吃过饭，还是唐沐率先打破沉闷的局面，之前唐清就答应他，要带他去看杀猪，还要给他买猪尾巴吃，小孩子嘛，记别的事情可能记得不太清楚，记这种事情最清楚。 “姐，我们什么时候去买猪尾巴呀？” “走，现在就带你去，你们去吗？”唐清一把拉住唐沐，她早就想出去了，可算找到借口了。 董衣点点头，然后也不等唐树的回答，直接推着他也出门去，到门外，把大门一锁，大家一起出门。 唐清带着唐沐在前面叽叽喳喳的走着，后面唐树抱着唐溪，时不时的逗弄几句。 杀猪的地方已经在杀第三头猪了，第一头猪被种植园直接拉走，第二头猪也被大家分的差不多了。 看到唐清过来，不少人开口揶揄，“怎么这么晚才过来，要不是大家帮你留着猪尾巴，你可就想买也买不到。” 唐清之前就说过她想买猪尾巴，村里知道这事的人还不少，反正大家吃不吃猪尾巴都无所谓，干脆就把猪尾巴留给她。 “感谢感谢！”这次确实是她失误，本来还想着过来看看能不能赶上最后一根尾巴，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 轮到这头猪的时候，已经有一部分人家买够了今年要用的猪肉，现在只是纯纯的看，剩下的一小部分人才是真正的买家，包括唐清。 这种情况下，大家都是商量着来买的，不可能说哪个人一下子把哪一块包圆，不让大家买，这叫吃独食，是会被人谴责的。 而这时候，大家也都看到了唐清身后的唐树，知道怎么回事的人也是面面相觑，原本吵吵嚷嚷的杀猪场地一下子沉默的可怕，只能听到刀进入肉，撕裂肌肉的声音。 “唐树回来了啊，这次回来不走了吧。”还是陈建民最先反应过来，他跟唐树年龄差不多，以前还在一个学校上学。 虽然不是同级同班，可还算是认识，这会儿要是一直没人说话的话，别说唐树，连带着唐清也会很尴尬。 他打招呼不是看在唐树的面上，而是看在唐清的面上，他们可以不跟唐树走动，但不可能不跟唐清走动。 他这么一带，其他人也很快反应过来，纷纷跟唐树打招呼，有的还会聊两句，这让唐树受宠若惊。 回来之前还在担心，村里会不会不肯接受他，毕竟在村子这种地方，坐牢还是一件比较大的事情，而且还是大家都知道他坐牢。 放在二十年前，别说他了，唐清都有可能被村里人排斥，所以是过了二十多年，村里接受度高了吗？ 场面再次活络起来，大家也都不再特意注意唐树，而是把视线转向差不多处理完毕的最后一头猪。 猪头是一整个的，过年的猪头不适合被切开，如果切开的话，过年上供不好上。 “猪头谁家要？”白睿这么一问，大家又把视线转向唐清，去年的猪头是白睿家自己留着的。 今年猪头都是自家留一个，剩下的卖掉，买的人夜很有讲究，都是村里有名有姓的人，比如村长，而这一头，大家都看向唐清，只有唐清不要了，大家才会继续竞争。 如果是以前，唐清是不会要这个猪头的，因为她不会处理，过年上供放普通猪肉也可以，没必要这么讲究。 课今年不一样，今年唐树回来了，肯定是要拜爷爷奶奶的，所以今年上供必须要丰盛。 “要是没人要，这个猪头我就买走了？”半天没听到有人说话，唐清试探的问，“今年小叔回来了，上供要上点好的。” “应该的，那我就不抢了。”其他人纷纷表示自己退出，把这个猪头让给她。 接下来唐清又买了一些五花肉和排骨，今年买的总体要比去年多很多，去年只有她一个人，今年则是一群人。 不过也只有今年，等到明年，董衣他们住在老房里，就需要自己过来买猪肉，她还是一个人。 东西很多，她的留到最后，白睿和猪的主人用车子帮她拉回家，然后再从她家直接拉粮食。 看着粮食大包大包的往外出，唐树就一阵阵的心疼，这么些粮食，够他们吃多久的，肉不吃也行啊，不过这是唐清的粮食，他也不能说什么。 当天晚上，董衣他们就搬出去了，本来董衣是想着陪唐清过年的，被唐清拒绝了。 理由很简单，小叔回来了，家里没有地方让小叔住，也不能拆散他们一家人，让小叔一个人住在老房里。 再说，真想一起过年，白天也能过来，晚上也能一起吃年夜饭，反正现在晚上很晚回家也没问题，村里晚上大门一关，暖暖和和的。 第73章 双喜临门 腊月三十张灯结彩, 这时候村里家家户户把之前准备好的对联开始往门上贴，唐清家大门上的对联是白睿帮忙贴上的。 她家大门口还挂有两个红灯笼，这个红灯笼是陈丹丹送的, 她自己做的, 她家也有，这样一套下来，村里比去年还要红红火火。 今年大家做凉粉用的红薯粉是大家今年新晾晒的, 自家种的红薯，加水打碎，过滤, 过滤出来的水经过沉淀, 就可以得到底部的湿红薯粉，经过一两天的晾晒，就是能够保存很久的干红薯粉。 一大筐红薯，最后才能得到一小瓶红薯粉, 出粉率实在不高, 要不是为了做凉粉，大家是不愿意这么做的，幸好剩下的红薯残渣还可以喂鸡，稍微缓解一下损失。 “走，烤火去呀？”傍晚的时候, 白睿来喊唐清出去烤火, 村里这会儿有人在广场附近架起一堆火, 用的是之前存的柴火。 之前大家存了一大堆的柴火，本来是打算天冷的时候用的，结果莫名其妙的就因为缺氧不能烧了，现在防护罩里不缺氧, 赶上现在过年，大家你家拿点我家拿点，架起几个火堆，围在一起。 聊天也没什么主要的内容，想到什么说什么，刚开始还只是很少的几个人，后来人越来越多，大部分人都出门来加入这场篝火晚会。 反正大家也都要守岁，一家人在家里是守岁，一村人在村里也是守岁，这样更热闹。 “咕噜噜”一个红薯被人扔到火堆下面，是付小萌扔的，付小黎跟她说这么烤出来的红薯比他们用电热丝炉子烤出来的好吃，小姑娘就想试试。 “现在火太大了，你这么烤不行，到时候外面烤焦了，里面还没熟，等快散会，基本上剩下火星的时候放进去烤，这样出来的才好吃，要不就是挖个坑，在上面架火也行。” 第62节 付小黎到底还是没有实战过，只知道这么烤出来的好吃，不知道这里面还有小技巧，一开口就坑了付小萌。 白睿把唐清喊出来的时候村里已经有一半的人聚集在广场了，还不停的有人在往这里赶，前几天集会都没这么全，没一会儿，唐树一家也被邻居喊过来，今晚是全村的狂欢。 所有的火堆都是在广场外围的花池里架起来的，这样不会弄脏广场上面的地砖，而且燃烧之后的灰烬也不用去打扰，可以当做天然的肥料，直接留在花池里。 唐清就在一个火堆旁边挖了个小坑，在里面埋上几个红薯，然后一点点把大火堆引过来。 大家说着说着，突然就有人开始让村里一个学二胡的小姑娘给大家拉一段二胡，这一年多连个网什么的都没有，音乐这种高雅的艺术已经远离大家很久了。 小姑娘叫苏香，据说当初起这个名字的时候是用的书香世家的谐音，她爷爷原本是附近戏班子里拉二胡的，这也算是祖传的老手艺。 苏香从小跟着爷爷学二胡，也学的有模有样的，上学之后本来家里都不想让她继续拉二胡了，嫌耽误学习，后来听说会有加分，才没拦着。 她也一点不怯场，回家拿上自己的二胡坐在火堆旁边就开始演奏。 这一年多她也经常会在家练习，没学校了，每天练习二胡的时间反而多起来。 “那我就给大家拉一个《喜庆的日子》吧。” 喜庆的日子？唐清不太了解二胡，她唯一知道的二胡的曲子就是《二泉映月》，听说要二胡演奏的时候还有些担心，毕竟二胡这乐器，很多曲子都挺悲的。 也不是说大过年的不能听悲伤的曲子，而是大家都开心的时候，你拉悲伤的曲子，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扫兴在的。 没想到二胡还有《喜庆的日子》这种一听就喜庆的曲子，光听名字就觉得适合现在的氛围。 所有人都安静的听她拉二胡，说话的声音都变少了，还有人拿着手机，全程录像，也不知道录下来是打算给谁看，还是留着以后复习。 没人发现，原本坐在火堆旁的张浩悄悄离开，随着时间一点点推移，在十二点到来的时候，云村的上空突然绽开烟花，一朵接着一朵，美丽盛大而又短暂。 偷偷摸摸吃烤红薯的唐清手里抱着烤红薯，跟大家一起抬头看着天上的烟花，耳边传来白睿的声音。 “不要回头，听我说，可能我比较笨，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想法，但是在重新见到你的时候，我就确定我是一直喜欢你的，我希望今后能以你男朋友的身份站在你身边，如果这是我的一厢情愿，不要回头，不要给我任何希望，这样我才不会纠缠你。” 说到后面的时候，唐清分明能听到声音里的颤抖。 她是个随遇而安的人，从她回家开小超市就能看出来，躺平、佛系就是她的代名词。 一见钟情什么的，她是不相信的，熟悉她的朋友都知道她是个慢热型的人，只有长时间的相处，她才会慢慢放开自己。 本来以为自己可能一辈子一眼可以望到头，一个人和两个人对她来说区别不大，可是如果这个人是白睿的话，可能她更能接受一些？ 想想如果这时候告白的是别人，或者是白睿跟别人告白，都会让人不舒服，可能这就是喜欢？ 唐清没有谈过恋爱，甚至在身边朋友因为谈恋爱分手痛哭的时候还觉得不太理解。 仔细想想，她觉得她是可以接受跟白睿谈恋爱的，至少白睿是到目前为止，她相处下来感觉最合适的那个人。 在认真思考之后，唐清利落的转身，然后把手里的烤红薯递给白睿，“好呀，我同意了。” 确定恋爱关系的时候不都应该有什么东西嘛，唐清干脆就把烤红薯分给白睿，原本她可是要自己吃一个的。 原本因为唐清思考的时间太长，觉得自己是不是太突兀了，是不是不应该这时候告白，是不是应该再等等的白睿收到烤红薯，听到唐清的回应时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猛的抬头，确定唐清就是那个意思之后，想伸手拉住她，可是手里又拿着烤红薯，只能一点也不帅气的用一只手牵住唐清的手。 头顶上不停的有烟花炸开，一闪一闪的，两人对视的眼睛也一闪一闪的，好像藏着星星。 烟花结束之后，大家都要回家，白睿还有些依依不舍，看唐清有些困了，就把她送回家，唐清睡觉要紧，明天还能来找她。 看着烟花放完，确定没有残留，不会引起火灾之后，张浩才重新回到广场，这时候的广场只有寥寥几个人，其中就有付小黎和付小萌，他们在等烤红薯。 至于白睿，他送唐清回家之后径直回自己家，他家里还有新帽子呢，他们约好的，明天一起戴小动物帽子的，他要把帽子放在显眼的地方，保证明天起床就能看到。 等放烟花的张浩？那么大个孩子，已经成年了，在村里还能丢了？他像张浩这么大的时候已经一个人去当兵了，要学会独立坚强。（无情） 张浩的爸妈根本就不知道今天的烟花是他们儿子放的，回家的时候找不到他，还以为他自己先回家了呢。 这会儿看到家里没人，又出来广场上找人，一眼就看到蹲在火边蹭烤红薯吃的倒霉孩子。 “回家，准备锁门了。” “哦哦。”走的时候还不忘带上自己吃了一半的烤红薯，开心的像个傻子。 这天晚上，附近的村子，还有种植园留守的人都看到了云村上空绽开的烟花，不过只是隐隐约约的，因为被防护罩阻拦，不能直接升空。 而这烟花让他们想到了灾难前，每年这时候也会有放烟花的，不知不觉中，他们在这样的灾难下又迎来了新的一年，明年应该会更好吧？ 防空洞这一年虽然过的很艰难，但是有了防护罩之后，不管是他们原来的居住环境还是正在建设中的种植园，都能让人看到希望。 正是有这份希望在，今年防空洞的除夕夜也比去年像样很多，每人二十个大饺子，馅料大多是素的，甚至是咸菜馅的，偶尔才有一个肉馅的。 即使是这样，大家也都吃的很开心，如果谁吃到了肉馅的，那在大家看来就是走运的象征，代表着来年会有好运。 即使是外国友人，这时候也分到了饺子，一起跟着过春节。 这样热闹的氛围一直持续到第二天白天，即使很晚才睡觉，但是激动的心情完全可以支撑大家早早起床。 唐清家又像去年一样，从开门就有一大群人来送凉粉，不一样的是今年唐清家也做有凉粉，可以回礼。 她作为小辈，还要去给唐树家送凉粉，这个也是习俗，来唐清家送凉粉的大部分都是跟她同辈的，或者是比她小的，没办法，她家她最大。 唐树家今年冷冷清清的，虽然村里人接受他了，可是毕竟已经没什么亲戚和亲近的人，只有唐清过来送凉粉。 第74章 重婚罪 董衣虽然是本省的人, 可是云村这边过年送凉粉的习俗仅限于他们这附近别说出市出县，可能出了他们这个镇，别的地方都没这习俗。 所以今年过年他们家里也没有做凉粉, 唐清过来的时候董衣正在准备包饺子, 唐树则是在帮两个孩子穿衣服，今天要去唐清家磕头。 当然，不是给唐清磕头, 而是给放在唐清家的牌位磕头，唐清家放着她爸妈，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的牌位, 大年初一自然是要磕头的。 磕头的时候, 唐树嘴里不停的说着话，说这些年自己在外面都干了什么，说自己不孝顺，爸妈哥嫂他都没照顾到, 现在还要麻烦侄女。 最后还让唐沐他们两个给唐清磕了个头, 把唐清吓一跳，他们这虽然还会有磕头，但是仅限于上香和给家里老人磕，她还真不够格。 “叔知道，叔现在没本事, 但是还有把子力气, 啥脏活累活, 我都能干，你要是有用到叔的地方，直接说就行。” “我这也没什么活，您以后好好跟小婶他们过日子就行。”这感觉, 还是有些个江湖气息在啊。 “是是，以后大家都可以监督我，我肯定好好过日子。” 防空洞的人走的时候跟陈建民他们说过，唐树还有半年的观察期，这段时间不仅防空洞的人会定时来访，还希望村委会能帮忙监督。 这话是当着唐树面说的，所以他也知道，不过监督这种事情也说了不要跟普通村民说，不然挺影响家人正常生活，只是让村委会少部分人多注意一些。 如果是其他人的话，放回来也就放回来了，没有特殊情况，比如重新犯罪被抓到，是不会有回访的，尤其是现在这样的情况下，这么远的距离，每次回访对人力物力都是一种考验。 唐树不一样，因为唐清的防护罩太重要了，虽说他犯的罪不是什么危害国家的大罪，可毕竟有前科，万一为了粮食干出不好的事情呢，小心驶得万年船。 白睿在家如坐针毡，好不容易才挨到送凉粉环节结束，马不停蹄的收拾好自己，戴上小红帽去找唐清。 本来准备在家学习一会儿之后出门看打牌的唐清，刚出门就看到白睿头顶那个火红的帽子，简直比她家门口的红灯笼还要红。 “你这个帽子？”上下打量一番白睿，这个帽子搭配的也不太合理啊，所以到底是出于什么心理戴这个帽子的呢？ “走走走，把你的那个小鹿帽子也戴上。” 他这么说，唐清才看出来，白睿的这个居然也是小鹿帽子，只不过从头到尾都是红色的，动物形状不是那么明显，唐清的是花色的，更明显一些。 那就戴吧，她还是第一次戴情侣帽子，这样会不会太明显，太高调啊……唐清还有些迟疑，可是白睿一直催着，只能找到帽子，一起戴上。 走在路上，大家看的最多的还是白睿，唐清的这个帽子大家都见过，她戴着可可爱爱的，一度成为村里小孩讨论的热点。 不过大部分家长都不愿意费时费力的去找毛线，重新学立体动物编织，所以这款帽子才没有烂大街。 而白睿戴着这个帽子，再加上这个配色，原本的硬朗帅气气质被破坏的干干净净，猛男卖萌最为致命，这样的时尚对于村里人来说还是为时尚早。 “情侣帽啊～”大家的话音里都带着善意的揶揄，说的两人都不太好意思。 以前大家只是私下里打趣，双方当事人都没承认，好不容易等到都承认了，自然是要好好揶揄一番。 今天不需要走亲戚，有在路边打牌的，一圈人围着观看，这种打牌基本上都没有彩头，最多就是麦芽糖之类的自制小零食，带回家，全家都爱吃。 有一点不太好，那就是不能让小孩在旁边，不然的话彩头没的很快，没了彩头自然就不能跟大家坐在一起，要让位。 今天有一个人就是，牌运特别好，把把都赢，很少有输的时候，好不容易输一次，正准备从自己一大把麦芽糖里拿出来几个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一个都没有了。 坐在他旁边的儿子嘴里满满当当的全是麦芽糖，手里还抓有几个，这时候正无辜的看着他。 “过年不能打孩子，过年不能打孩子……”在心里默念了好几遍，才把手按下去，无奈的起身，给别人让位置。 大年初二走亲戚，云村又成爆点，都知道云村最富裕，大家当然要来云村走亲戚，走的时候还能带上些好东西回家呢。 走亲戚的时候，八卦可以快速的拉进人和人之间的距离，本身就住在娘家的李媛今天听到别人带来赵家沟她前夫家的消息，不是什么好消息。 她前夫赵正伟的孩子去年出生了，不仅如此，孩子还是个男孩，他们全家高兴的不得了，甚至借粮食给女人补身体。 就这么在女人出月子之后的某一天，他家的大门被打开，两个身强体壮的男人进去把他们一家打了一顿，第二天就揪他们去村委会评理。 说是赵正伟一家拐卖妇女，赵正伟勾引他老婆，说着还拿出来结婚证，证明这女的确实是他老婆，甚至儿子都是他的。 原本跟赵正伟你侬我侬的女人这会儿也变了脸色，声泪俱下的控诉赵正伟，还说如果不给他们五百斤粮食就告到防空洞，让他们一家坐牢。 五百斤粮食，是女人摸清赵正伟家跟底之后提出来的，保证可以把他家搜刮的干干净净，这是典型的仙人跳。 为了息事宁人，赵正伟家咬牙出了五百斤粮食，大家都知道防空洞现在是劳动改造，就赵正伟一家五体不勤的样子，恐怕人都得改造没，他们家可以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你们可得小心点，我听说他家还打算过来找你呢，你可得擦亮眼睛，他们一家可都不是什么好人。”赵家沟来的这个人苦口婆心的说。 “敢过来找，得看他腿硬不硬，能不能扛得住锄头。”在家干农活的人别的可能不太行，可是挥起锄头来，关羽都得退避三舍。 “小妹，你可给我硬起心肠来，别那狗东西一过来赔礼你就跟他回去。” 他们在这打生打死的没用，李媛本人要是还想跟着赵正伟过，恐怕到时候还要拦住他们呢。 坐在家里正在画设计图的李媛抬头看了自家兄弟一眼，“我不是都离婚了吗，赵正伟凭什么来咱家。” 李远竖起大拇指，表示赞同，他这妹子刚回来的时候确实消沉过一段时间，后来那次设计结婚礼服，她算是找到了自己喜欢的东西。 把家里他爸妈攒下的衣服样板看过一遍还不满意，因为家里没有其他的专业书籍，甚至发展到从头学画画，开始自己把脑海中见过的衣服样式画出来。 现在的专业程度不比他爸妈差，甚至在新款式上面，他爸妈远不如李媛做的好。 要把赵正伟腿打折的消息随着走亲戚的人回家，传到赵家沟，没人觉得老李家做的不对。 听到这个消息的赵正伟有些退缩，他本来就不是个有出息的人，这会儿想想前大舅哥那身板，他就害怕，他宁愿再饿几天肚子。 大年初八是个重要的日子，因为这一天是大家上班的日子，原本没什么工作，每天就是在村里溜溜达达，时不时被自己媳妇指使着干点活，或者处理点村里鸡毛蒜皮小事的陈建民这么长时间第一次正式工作。 办公地点是在文化中心的一个偏房里，村里的公章什么的都在这个偏房里锁着，都很久没有用到了，上一次还是村里土地被征用的时候。 而这次更奇怪，陈建民敢说他从来就没有见过这么奇怪的文件，防空洞直接下发文件说是要扩张他们村。 第63节 扩张村子需要的费用由防空洞全力承包，陈建民需要做的就是像村民做动员宣传，让村民同意扩张村子。 这个文件其实很棘手，要知道，农村里村民之间的关系要比城市里居民之间的关系更紧密，外人也更难彻底融入进去。 城市里的居民可能面对面住很长时间都不认识，而农村谁家娶个媳妇，没多久全村人都认识了。 而扩张就意味着会有外人进来，这对村民还有外人都不太友好，双方都容易抱团，严重的情况下甚至会形成对立。 “要是安置防空洞的人，为什么不干脆重新起一个村子呢？这样不是更方便。”这样全村都是防空洞出来的，也不会存在对立问题，而且一个村子还能容纳更多人。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我只是过来传递文件的，村委会能不能给我找一间房子，我要住在这一段时间，帮你一起动员。” 说是帮他一起动员，陈建民觉得这反而像是要监督他动员村里，更让人奇怪。 如果不是这次带他来的人是管他们这片的搜查队的，而且种植园的人也一起坐车过来了，他真的觉得这是骗人的。 等到其他人都离开之后，动员人员才跟他说，这次扩张只有他们村，为的就是能够让防空洞派人过来对全村尤其是唐清进行保护。 派过来的人需要长期驻扎，还会轮岗，所以必须要跟村民们动员到，尽量等到之后不会太过影响村民日常生活。 如果贸然驻扎，就担心村民们心里有疙瘩，到时候双方都不自在。 这么一说，陈建民就理解了，“是得好好保护唐清，这防护罩要是被坏人拿去可就不好了，我们村里的人还是很通情达理的，知道这个事肯定都会同意。” 动员人员心想，被坏人知道技术还算不上什么，就怕被间谍拿去再反咬他们一口，向他们收取专利费，那就得不偿失了。 收拾好文件刚出门，就听到外面吵吵嚷嚷的，甚至还充斥着“打死你”这样的字眼。 两人对视一眼，陈建民满满的都是尴尬，他刚刚夸过村里人通情达理，这就原地给他上演什么是刁民，这不是专业拆台呢嘛，听这声音，还是村里的熟人呢。 顺着声音，他们就看到李远拿着锄头飞奔而来，他前面跑着三个人，其中一个年轻人甚至鞋都跑掉一只，场面极其恶劣。 陈建民赶紧开口让李远停下来，这时候才发现李远后面还跟着一大群人，只不过他和被他追的人跑的太快，把这群人甩在后面。 “干嘛呢这是？”虽然他这个村长平时净处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可是村长的威严还是在的。 跑的气喘吁吁的李远停下来，被他追的赵正伟一家见有人拦住他，也停下来喘口气，休息休息，要是碰上帮他们主持正义的人更好。 “村长，”气喘吁吁的李远稍微喘口气之后，突突突跟机关枪一样，开始说赵正伟一家有多么的不要脸，期间还夹杂着数声赵正伟一家的喊冤。 哪怕李远拿出来录音，赵正伟一家还在说他们没有去民政局离婚，这个不算数。 跑过来的李媛咬咬嘴唇，他们确实没有去民政局办理离婚，主要是当时的情况下根本没有条件去办理离婚，不然她肯定早就去离婚了。 不过即使这样，她也不会跟赵正伟回去的，大不了现在就去防空洞办理离婚，也不知道防空洞有没有民政局，“我们现在就去办离婚。” “不可能，我们不同意！”赵母趾高气扬的说，一旁的赵正伟赶紧点头，连连称是，“除非你们给我们五百斤，不，一千斤粮食，否则你李媛生是我们赵家的人，死是我们赵家的鬼。” 一个人不同意离婚，这个婚还真难离成，即使他们分居两年，也很难离婚，只要其中一个人一直死缠烂打。 原本赵正伟是不愿意来云村的，因为他怕被打，可是饿了几天之后，他觉得还不如过来挨顿打，只要有吃的就行，等李媛回来，她家总不能不给她带粮食吧，不然就看着她饿死吧。 赶过来的唐清真的吃惊了，“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一不小心，心里话就说出来了。 不过说出来就说出来，大家都是这么觉得的。 赵正伟一家这么一说，李远他们就麻爪了，离婚还离不了，难道李媛就要被这个人渣纠缠一辈子嘛？ 看着李媛这么犯难，唐清就觉得奇怪，直接开口说：“你们家最好同意离婚，同意离婚，李媛勉强可以不以重婚罪告你们，否则的话，咱们就直接去防空洞告你们重婚罪，到时候离婚是小事，坐牢能不能回来就不知道了。” 赵母神气的说：“谁重婚，哪个看到了？我们正伟可只跟李媛登记结婚了。” 这也是他们的依仗，当时没有办结婚证，虽然也因为没有结婚证，被仙人跳赔了钱，可这时候就是牵制李媛的重要证据。 果然，没文化才是最可怕的，唐清快要被这一家笑死了，“免费给你们做一下普法，重婚罪只要满足主客观条件就可以判刑，客观方面的表现为行为人具有重婚的行为，不一定非要登记结婚的，只要有事实婚姻就可以，而录音里面，你们声称的儿媳妇只有那个女人，这就是事实婚姻的证据。” 赵正伟一家表示虽然听不懂，但是很厉害的样子，不过不妨碍他们继续胡搅蛮缠。 跟陈建民站在一起的动员人员这时候发话了，“这个确实构成重婚罪，可以移交种植园进行审理，大家围住他们，不要让他们跑了，我打电话给种植园。” 说完，当着大家面开始打电话，赵正伟一家傻愣愣的站着，准备跑的时候，直接被一大群云村村民堵住。 撒泼这时候已经没用了，种植园离他们这里很近，几分钟之后，一队人马赶来，直接把赵正伟一家带走，现在只是拘留，审理之后会正式判刑。 从他们一家过来闹，到他们被抓走，不到半天的时间，他们也算是成功要到了饭，虽然需要工作才能吃饭，但是在外面他们想通过工作吃上饭还没办法呢。 这样的速度，这样的反转，让云村的人直呼好家伙，够过瘾，就这半天，放电视上，不得演个两三集的，这剧情可一点都不狗血，爽文无疑啊。 而等到他们一家人被抓走，大家才有时间看这个打电话的人，要知道，站在打电话还能打出去可不是一般人，那可是卫星电话。 用询问的目光看着陈建民，想知道这人是什么人，当然，要是不能说，那大家就各回各家呗。 动员人员觉得这时候就是个好机会啊，他刚在村里办了一件实事，给村民们就下了深刻的印象，而且这里人还这么多，此时不动员更待何时，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时机。 “大家好，我是防空洞派来的，这次来村里呢，主要是想跟大家宣传一下扩张村子的事情，大家稍微停留几分钟，听我讲一下……” 第75章 研究到医院 刚吃完瓜的众人还保留着标准的吃瓜姿态, 听动员人员在这里跟他们说村里扩张的事情。 刚开始说到扩张的时候，大家还不太愿意，准备跟这个动员人员掰头一下, 让他知道一下什么叫做村集体, 等到后面说到要到村里驻扎的人是什么人的时候，大家瞬间熄火。 按照动员人员的说法，驻扎的人是为了保护村里的安全, 毕竟他们村子最小，而且还在山脚，容易有犯罪分子从山上下来。 对于这样的情况, 大家还是很愿意有人驻扎的, 虽然最近他们靠自己消除了很多次危机，可是大家还是觉得有驻扎的话会更安全，也不需要他们出费用。 “那就来住呗，这不就跟防汛驻扎一样。”他们这里不远处是有一条河的, 虽然有时候会有断流的风险, 但是在有些年份的雨季有决堤的可能性。 就是因为这个可能性，每年汛期都会有防汛人员驻扎在这附近，确保能够及时进行抗洪。 正是因为这样，他们对于驻扎并不陌生，有时候汛期还能看到驻扎人员在这附近买东西, 这次感觉跟之前也没有很大区别嘛。 “啊……对, 差不多。”万万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结束动员的工作人员更迷茫, 差点都要说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什么。 群众觉悟太高，这导致他动员的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说好的动员，现在就好像是大家专门来听他发表演讲一样。 “这个驻扎的具体地点在哪啊？” “村口那片，到时候那里会修大院，不过大家放心，高度会跟大家的房子持平，不会影响到大家采光。” 唐清家就住在村口，而且村口是大家进出的主要路口，村尾虽然也会有人进出，但是村尾只有一个小门，从那里进出的人也不多，更重要的是，村尾本来就没剩下几户人家，大家也都很少往村尾去。 得到了想要知道的全部消息，见没有瓜可以吃，大家很快就散开，年刚过去，家里还有烂摊子等着收拾呢。 动员成功，动员人员回去打电话，说明可以尽快开工，第三天就有工程队开车过来这里开始建房子。 得益于防护罩，即使是冰天雪地的情况下，照样可以建房子，防护罩里随着时间的推移，温度现在基本保持在零度左右，白天正中午的时候，甚至可以达到零度以上。 大型的工程车往村里开，还要顾及到村里的大门，差一点，工程车就进不来，而村里的老少爷们这会儿牌都顾不上打，每天早睡早起，就是为了出来看车。 每天工程车出场的时候，是全村老少爷们最认真的时候，看挖机，可能是他们从小到大最喜欢看的。 不知道是从哪里弄来的半新不旧的砖块，一群人齐开工，为了避免扰民，只有白天的时候才建房子，其他的时候工程队的人就住在附近的种植园里。 种植园今天正式投入使用，本来就是播种的时候，这群人天天在这临时搭床睡觉，已经严重影响到种植园的正常播种了，种植园的负责人最烦恼。 年末的时候是要进行考核的，要是因为这群人耽误一季的粮食种植，到时候考核结果不好，挨批的是他不是别人。 尤其是最近天气不是特别好，他们需要尽快把植物种上，早点生长，有时候晚种几天，收获的时候会推迟很久。 虽然刚确定恋爱关系，可唐清最近没有功夫跟白睿腻歪，她觉得自己的时间越来越不够了，防护罩有一天甚至因为连续的阴天，充能不够，出现过短暂的失效。 那短暂的失效大家瞬间就能感受到，零下四五十度的风吹在身上，简直要人命。 如果时间稍微再长那么一两分钟，村里甚至可能会出现伤亡，零下四五十度的天气冻死人也是很正常的。 唐清家已经四天没开门了，自从唐清说她最近在研究一个特别关键的地方要闭关研究之后，她家的门就再也没打开过，甚至窗帘都没有打开过。 这天白睿像往常一样过来敲门，之前每次敲门，唐清都会回应他，然后告诉他还没有结束，但是今天敲门之后，没有任何回应。 无奈，白睿又加大了力度，还是没有任何回应，整个房子陷入一片死寂，趴在门上也听不到里面有任何的声音。 原本担心打扰到唐清的白睿直接连喊带捶门，在依旧得不到回应之后，直接转身去找董衣。 唐清家因为只有她一个人住，当初修建的时候用的都是好材料，单靠人力是不可能突破的，在唐清家住了这么长时间的董衣应该有钥匙。 果不其然，听白睿说完之后，董衣赶紧把钥匙找出来，跟他一起来开门。 打开门，因为窗帘都没有拉开的原因，家里很是昏暗，董衣直奔唐清的研究室，推门而入，发现她就躺在地上，看起来应该是准备出门的时候倒下来的。 “快来快来！”董衣一边吃力的把唐清抬起来，一边招呼唐树和白睿过来帮忙。 看到倒在地上的唐清，白睿直接抱着她就往卫生所跑，路上看到的人问怎么回事也没时间跟他们说话，甚至跟他一起的董衣和唐树都被他落在后面。 “林医生，快来看看，唐清晕倒了！”刚进卫生所，白睿就开始大喊大叫，完全不顾卫生所不让高声喧哗的要求。 幸好这会儿天比较早，还没人过来看病，老林和小林一起围过来，问白睿怎么回事也是一问三不知。 只知道他们发现的时候唐清就已经昏迷，什么时候昏迷的，为什么昏迷都不知道。 最后中西医检查齐上阵，才知道她就是因为过度劳累再加上没吃饭低血糖昏迷了，直接静脉注射葡萄糖，等醒来之后再补一下身体，以后不要再这样过度劳累，按时吃饭。 “她一个人住，你们怎么就能听她的话，说不让打扰她就不打扰呢，这多危险，如果长时间没人发现，现在地上还那么凉，即使没有生命危险也容易中风。” 作为医生，林子成直接开始批评三人，目前来说，这三个人是唐清最亲近的人，当然要批评他们，三人就跟接受批评的小学生一样，低着头连连称是。 虽然前两天他们因为去打扰唐清刚被唐清骂过，这时候心里暗暗发誓，接下来哪怕唐清继续骂他们，他们也要每天盯着她按时吃饭。 唐清的身体最重要，当然，林医生骂的也太难听了，虽然没有一句脏话，可是给他们的心灵造成了深层次的伤害，还不如直接骂脏字呢。 中午的时候唐清才缓缓转醒，就看到坐在她旁边在收拾东西的白睿，白母和董衣都送来了午饭，丰盛的不行，放在保温盒里保温，只等她醒过来直接就能吃。 卫生所地方不大，不能让所有人都守在这里，争执半天之后，白睿抢到守护权。 转身过来就看到已经清醒的唐清，白睿眼睛一红，差点流泪，眨巴眨巴几下眼睛，把眼泪眨回去，板着脸说：“你知道刚才你有多吓人吗？我差点以为……” 后面的话，白睿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把它咽回去，然后忙叨着开保温盒，给唐清准备午饭，刚因为不吃饭住院，这次不能再不按时吃饭了。 唐清也是一脸的后怕，她还记得自己是怎么晕倒的，甚至在彻底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瞬间想到很多。 “我也害怕，我倒在地上的时候还在想，也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才能发现我……不过幸好不是因为心绞痛晕倒……” 她这几天在家，不仅不按时吃饭，每次只有白睿或者董衣过来敲门的时候可能会想起来吃两口东西，每天吃的饭加起来还没以前一顿吃得多。 而且还会熬夜，甚至通宵也是有的，到第四天的时候会隐隐感觉到心脏痛，虽然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报警了，可是她正是关键的时候，就想着再学一点就去休息。 “不过我之前闭关的时候也经常熬夜，也没出现这个问题……”唐清觉得困惑，难道是过了一年她身体素质就直线下降？ “你之前还有过这样的时候？什么时候？” “就去年嘛。” “去年你小婶住在你家，你不是说了她给你送饭嘛。” 第64节 “哦……对呀。”唐清这会儿才反应过来，之前可能是因为用脑过度，再加上刚从昏迷中醒过来，脑子不是很清醒。 “反正以后你不能再自己闭关了，我天天去给你送饭，或者是我住在你家，给你做饭吃。” “你还会做饭呢？能吃吗？”唐清表示怀疑。 白睿笑一下，“我不仅会做，做的还好吃呢，只不过在我家我妈主厨习惯了，我就一直没展示的机会。” 知道唐清清醒了，村里人才过来看望，之前担心来看望会打扰到还在休息中的唐清。 大家也是劝唐清别再闭关了，即使闭关也要有人照顾她日常生活才行，“我听说，你们这些厉害的研究员，那都要有专人负责作息才行，不然就容易出现这样的情况。” 说着还举蘸着墨水吃馒头的例子，以证明自己话的可信度。 醒了之后再检查一下，完全没问题，才让唐清回家，回家唐清都不是自己走回家的，是被三轮车拉回家的。 本来白睿是想把她抱回家的，被她拒绝了，她昏迷的时候可以被抱过来，反正她也不知道，清醒之后就不行，她容易社死。 又是一顿威胁，甚至签订了“丧权辱国”的退让协议，同意白睿天天给她送饭，而且还不被骂。 种植园的人也知道了唐清最近因为痴迷研究晕倒，也将这件事情上报给防空洞。 防空洞对于唐清这样一个能力超强的研究员持两种态度，一种是放任自流，后续如果再研究出来什么有用的东西，完全可以像这次一样，以支付专利费的方式进行使用。 另一种是希望可以进行合作，强强联手，达到一加一大于二的结果，这一种提出者的大多数是研究光能的研究员。 在他们看来，唐清能够研究出来光能防护罩，说明在光能这方面了解的很透彻，说不定会对他们现在研究的一些课程有所帮助。 这两种态度僵持不下，最后提出和解，如果最近唐清研究的课题跟他们的课题有重复的，那就联合研究，如果没有重复的，就各研究各的。 “上哪知道她的研究课题去。”他们有的研究课题都是保密的，如果唐清的课题也保密，根本无从得知。 而防空洞的情报人员直接把唐清的研究课题公布出来，“她的研究课题村里人都知道，稍微打听一下就出来了。” 尤其是陈丹丹和张浩两个，一文一理跟在唐清身边，一有什么重要的消息他们两个最先知道。 看着大屏幕上的人造小太阳——可控核聚变的变种应用这样的课题，研究员一阵无语，可控核聚变他们也在研究，而且是从灾难之前就开始研究直到现在。 理论越来越完善，但是真正的实现还没有看到，灾难之后又抽调出一部分人力去研究最需要的东西，研究进度更加缓慢。 按理说，课题重合他们应该高兴了，但是这个课题单人研究几乎就是个笑话，尤其是这样非科班出身的研究人员，她可能连最基础的实验材料都凑不齐。 大多数人都不相信她的这个课题会有什么进展，只有当初跟唐清接触过的研究员稍微相信那么一些，防护罩放在以前，谁能相信她会研究出来。 “防护罩是个例外，不能以偏概全。” “没错，不能以偏概全。”相信唐清的研究员针锋相对，很显然，他们两个说的以偏概全并不是一个意思。 唐清因为身体原因，不得不暂停研究一段时间，而工程队的速度却一如既往的快，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从建成到简单的装修以及家具安置全部完成，然后驻扎人员入住。 入住当天，村里的小孩子拿着糖眼巴巴的瞅着，想看看他们的样子，结果等到是普普通通的人，并不是爸爸妈妈口中的警察，有年龄小的当场痛哭，要找爸妈问是怎么回事。 “确实是当兵的，从他们走路的姿势就能看出来，而且你看，他们虽然穿的是便服，但是还是列队过来的。”白睿在一旁跟不是很明白的唐清解释。 这群人即使穿的是便装，可因为姿势以及列队的原因，看起来还是很有气势。 一群人进去之后，房子里安安静静的，好像这群人进去就没了一样，很久之后见他们一直没出来，村里人也就散开了。 “对了，工分买房子的事情你知道吗？”前两天广播上发布好消息，说是目前防护罩产能充足，正在逐步对居民区进行扩张。 不过扩张的居民区不是谁想进去就能进去的，扩张的居民区需要工分进行购买。 现在人们手里的工分正在稳步上涨，但是每天的食物又是限量供应的，这就导致有一部分人手里的工分出现堆积的情况。 这样不是正常的货币流转方式，货币不流通，或者说没有足够的渠道让货币流转起来，很容易造成货币贬值，社会动荡。 房子的投资对于现在的人来说并不只是买一个住的地方，在防护罩里有自己的房子，就意味着可以实现自给自足，某种程度上可以改变现在的生活方式。 “知道呀，我打算买几套偏僻点的，到时候做研究，最好是有那种荒无人烟的地方的房子。”当然这种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广播里简单介绍过房子，是两层的复式建筑，最大的亮点是种植面积大，并且请专家对室内进行了设计，保证住宅区、种植区、养殖区合理分配。 后续的宣传图纸会由搜查队带到村里，房子不仅防空洞的人可以买，村里的人也可以买。 “做什么研究呀，还要偏僻，你一个人住还嫌不够偏僻吗？”白睿就想让唐清去热闹一点的地方，这样不会太孤单，也不会出现上次那样的事情。 唐清白了白睿一眼，“研究可能会产生辐射，要不是现在不能去深山里，我说不定还要在深山里买房子。” 正经的研究室，尤其是研究核的研究室，肯定是有隔绝辐射的措施的，可唐清搞不到这些东西，就现在为了找基础实验材料，她都已经把家里的粮食用的干干净净，只剩下一点自己吃的。 即使是这样，还有几样还没凑够，许许多多杂七杂八的东西，上面只能搜刮下来一点点能用到，甚至不到一克，要小心保存。 还有的她现在还没敢直接打开，因为一旦打开，辐射瞬间就会影响到她。 “那你研究点安全的东西呗，就像之前的燃烧／瓶，防护罩什么的。”白睿好像对安全有什么错误的认知，燃烧／瓶到底哪里安全。 第76章 去防空洞做实验呀 唐清他们这边刚说完, 那边防空洞就得到消息，唐清马上就要进入试验阶段，但是目前缺少基础材料。 这些消息都是从云村直接传回来的, 在唐清家附近驻扎除了保护之外, 唐清的研究进度他们也能尽早掌握，当然，这个也是要像唐清坦白的, 毕竟他们是希望能够收获一个志同道合的同行者，而不是一个处处防备的敌人。 在消息传回来之后，他们就决定帮助唐清, 不仅仅是因为他们有实验所需的基础材料, 更因为他们知道这项实现有多危险，一不小心，威胁到的不仅仅是实验者。 就在大家都不再围观大院之后，从大院里走出来两个人, 径直到唐清家敲门。 正在给白睿展示她收到的东西, 以及从这些破铜烂铁里提炼出的种种物质的唐清在听到敲门声的第一时间就是把东西都藏好。 不是害怕被人发现她在研究这些东西，对于村里人来说，就算是看到这些东西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的。 这么做是担心哪个不懂事的随便动手，伤人伤己，不懂事的人可不止有小孩子, 有的大人也不懂事。 他们有的人长时间就住在村子里, 不接触外界, 情商什么的也不太行，对于个人隐私这方面并不是很在意，当然，这并不只是村里人是这样, 哪里都有这样的人。 不会隐藏自己的个人隐私，同时也就不会尊重别人的个人隐私，看见新奇的东西就想上手摸摸看。 而白睿则是感谢这敲门声，把他从唐清的教学中解脱出来，尤其是那些陌生的名次，他还不好意思问是什么，因为他不知道的太多了。 门外的两个人向他们表明身份，然后就是道歉，“我们在刚驻扎之后就得知了您目前在研究上的困境，上报之后，研究所可以帮您解决一部分问题，想看看您这边的意见。” 听到他们擅自上报，唐清和白睿同时皱起眉头，这种类似被人监视的感觉，换成是谁都不好受。 “你们如果想知道我的研究进度大可以直接过来询问我，没必要搞这种监视。”说话的时候，唐清的语气有些冲。 她脾气好是好，可是还不至于是任人揉搓的软团子，尤其是现在监视都上来了，监视这种东西，难道不应该是对敌人的吗？她是吗？ “确实对不起，不过我们的本意并不是监视，关于您的研究进度也是无意间听到的，当然，擅自上报是我们的不对。”说着的时候，这个人的视线在两人中间打转。 唐清才想起来，她和白睿之前就在大院门口讨论她研究进度的事情，这就尴尬了，感情是她自己把情报直接送人家手上的…… “以后再向上汇报会提前跟您沟通，或者您有什么需求可以直接跟我们说。” 想想，唐清还是觉得有些不消气，她必须要占他们点便宜才能缓过来。 “你说的解决一部分问题，到底是能解决什么问题，我这边缺的东西有点多，要是可以的话，能不能直接借你们研究所用一用，大概两三天就可以了。” 这段时间的学习，她也知道一个成熟的研究所以她目前的能力是不可能建起来的，想建成甚至要把她现在住的房子彻底扒掉，从打地基开始坐起。 要是可以白嫖研究所，平时自己就在家学习，做实验的时候再用他们的研究所，他们的材料，想想都觉得美滋滋。 “当然可以，研究所可以给您颁发高级研究员的证件，这样您就可以拥有自己的研究室，如果这次实验成功，您还可以成立自己的团队，自己挑人，研究所有大批优秀的研究员。” 唐清挑挑眉，没想到防空洞给的条件还挺优越，不过这一切应该都是建立在防护罩的基础上。 确定好具体去防空洞做实验的时间，这个人也拿到了唐清要求准备的全部材料以及实验室标准，他要回去提前跟研究所那边沟通，保证唐清到达之后可以直接展开实验。 等这人离开之后，白睿才跟唐清说：“到时候我陪你去。” “当然了，让我一个人去我还害怕呢。”虽说被研究这种事情基本上不可能发生，但是两个人一起去，总比一个人去更安心一些。 “早知道我就不浪费那么多粮食买材料了，刚才给你看的那些东西老贵了……”唐清有点肉疼，地主家现在也没余粮啊。 趁着这次去防空洞，她要带着身份证去，回来的时候她要在防空洞好好换些东西，那么多工分，就应该在这时候用。 “你有行李箱吗？” “啊？”话题是怎么突然跳转到行李箱上的？白睿觉得他不是很理解…… “去防空洞回来的时候我要买的东西应该有点多，我自己的行李箱可能装不下，你有行李箱带上呀。” 别说，白睿还真有行李箱，他们每次回来看望看两口都要住上一段时间，所以都会带上几件衣服鞋子什么的，不止是他，他爸妈也带着行李箱呢。 “不知道防空洞都有什么东西呀。”带着这样的憧憬，唐清开始收拾东西，她要去两三天的，这中间的衣食住行都要自己带，听说防空洞的食堂不是那么好吃，她准备自己带点熟食之类的。 白睿也回去收拾东西，这是这一年半以来他们第一次到远的地方居住，白母知道之后果断把他们的行李箱也让出来，如果不够她还能出去再借。 “你们回来要是买东西帮我……算了，一会儿我自己去跟唐清说。” “直接跟我说就行，我给你买不也一样。” 说话说一半，白睿没听到后面的，就抓耳挠腮的，要不就不说，说了就说完，不上不下的。 但是他再怎么追问白母也不说要买什么，只说跟唐清说，被问的烦了，就直接说女生用的东西，白睿就一声不吱了。 自从知道唐清要去防空洞之后，她家就门庭若市，很多都是过来让她帮忙买东西，基本上都是女生。 李涛他们车队都是男的，有些东西他们自然不会想到，家里还有一些的情况下，大家也不会主动跟李涛他们提起来，只有这时候才会跟唐清说。 唐清就跟以前的人出国玩，身边一群让帮忙带东西的人一样，反正他们这次去是坐的公车，不用白不用。 自从上次过年前小广场卖东西之后，现在的小广场时不时就有摆摊的，也没什么特殊的地方，就是自家的折叠桌子，带上东西，坐在广场边唠嗑边卖东西。 卖什么的都有，当然更多的是自制的吃食，包括熟食、水果什么的，有时候也做交换，算是互通有无。 而驻扎人员来的第一天开始就天天围观小广场，好像是专门在监视卖什么吃的，一旦有人出来卖东西，很快啊，就会有一大批人分批过来买东西。 原本好几天也卖不出去一样东西的小广场，自从他们来了之后，天天卖光，导致大家怀疑这是不是谁给他们打广告了。 大院里，一群人用白米饭配着买来的熟食还有蔬菜做的大锅菜吃的津津有味。 之前在防空洞的时候他们空有工分，也买不到这些吃的，这些东西在防空洞太少了，刚上市就会立刻被买光，他们的工作决定他们不可能随时随地到市场买东西，就只能吃食堂。 来这之后因为需要便服驻扎，平时只需要留意村里有没有什么特殊事情发生，也就有更多的时间可以去村里的小广场买东西。 “我说的没错吧，我有亲戚他们就是专门跑这条线的，对这个村子了解着呢。” “对对对，你说的都对。” 刚开始知道他们要外驻的时候，大家还有些担心，外驻嘛，他们以前也做过，像边境这种地方，条件艰苦是艰苦，可大家该去还是要去，当然条件好一点大家更高兴。 而在外驻地址出来之后，他们队里就有一个小伙子过来跟他说他们驻扎的地方特别不错，这下不愁吃的了。 来了之后果然，不管是肉食还是蔬菜水果，村里时不时就会有小摊子卖，每次大家出门遛弯就喜欢养小广场去，看到东西立刻回来报告给大家。 第65节 “哎，明天我要陪着研究员回去了，有什么东西你们记得要给我留着点啊，别我回来你们吃的一干二净。” 这群人平时训练认真，吃的更认真，别管多大一盆吃的，他们都能转眼消灭干净，他回防空洞吃苦去，回来肯定是要好好补补的。 “还有，咱们之前存的那些东西都给我拿上，咱们以后还能再买，留在防空洞的兄弟都吃不上，给他们送点。” 第二天走的时候，除了唐清和白睿大包小包的，随行的人员也是大包小包的，不知道拿的什么。 这次坐的是防空洞的车，速度快不说，里面也舒适很多，更重要的是路上不用换电池。 早上出发，不到中午就到防空洞，他们也要排队，幸好这时候没什么人，私人车队都是在下午才回来。 跟他们对接的人是研究所的人，本来还想着带唐清在这里走走看看，休息休息的，但是唐清就想着赶快实验完，确定可行之后，成品她还要带走，村里的防护罩目前状态不是很好。 研究所的人就看着唐清直奔他们准备好的实验室，穿戴整齐之后直接自己进去，就连跟她一起来的助手都没被她放进去。 “你是她的助手吧，你们的这个理论这里为什么跟目前的理论不一样？为什么突然用这种材料？”唐清在进去之前把自己的理论简单的跟研究所的人说了一遍，这会儿他们抓住白睿正在细问。 “我不是她助手，是她男朋友。”说完，白睿拿出小本本，上面是这段时间唐清跟她说话的时候提到的名词。 他每天都会把自己记得的名词写到本子上，然后自己回去查书，有的高中课本上查不到，这不，现成的老师。 研究员就眼睁睁看着白睿把他们当成免费的词典，一个一个的问，“这个，这本书可以解决你所有的问题，就当是我送你的。” 书在现在也是很珍贵的，因为防空洞现在还没有印刷厂，而一些小书店的书在灾难刚刚来临的时候被烧了，用来取暖。 后来找到的书防空洞都收起来，因为书籍代表着文明，一旦一本书都没有了，经过几代的传承之后，文化甚至会出现断层。 白睿在外面如饥似渴的学习着知识，唐清则在实验室里把自己捂的严严实实的，回忆着自己之前学习到的人造太阳的制作步骤，有条不紊的进行实验。 “她进去多长时间了？” “两天了，中间除了出来把饭菜带进去之外，甚至没有和任何人沟通。” 白睿一直守在门外，唐清不说话他也不会故意找话，因为在她沉浸入研究的时候，是不愿意开口说话的。 原定两天的研究时间一直推迟到三天，在第三天的下午，唐清才从实验室出来，怀里抱着一个大大的球体。 球体并不是密封的，相反，上面有很多深入内部的沟壑，就像是一个炸裂的鸡蛋壳一样，不过这上面的沟壑很有规律，有一种整齐的美感。 整个球体不像是试验品，更像是艺术品。 “这个就是人造小太阳？”他们也做过人造太阳，并且成功运转过，不过时间不是很长。 唐清怀里的虽然对于唐清来说已经很大了，但是跟他们做过的人造太阳相比还是太小了。 “对，不过还没有进行最后的燃烧实验，实验室太小了，要找个大点的地方实验。” 要知道，人造太阳，哪怕是这么小的，它的温度和亮度也是很可观的，在小小的实验室直接做燃烧实验，恐怕唐清就要跪在那里。 “有地方，有一个防护罩刚刚建成，里面还没有住人，可以在那里的广场上实验。” “那就太好了！” 第77章 我瞎了 听说要进行燃烧实验, 研究所大部分的研究员都放下手中的工作，跟着一起去看实验。 以前这样的实验是在封闭的室内进行实验的，可以实时检测各种数值, 现在只能简陋的在露天广场上实验, 幸好还有防护罩可以做保护。 将人造小太阳放好，然后接上控制装置，这个装置可以保证小太阳在燃烧的过程中能够按照需要, 稳定持续的放电，从而实现用电自由。 戴上墨镜，在场的人并不是人人都戴墨镜, 有的人根本就不相信唐清的这个人造小太阳能够成功。 在连续提醒三遍让所有人戴上墨镜之后, 自认为自己已经尽到义务的唐清直接打开开关。 那一瞬间，在场的所有人都觉得自己看到了光，即使戴着墨镜，也被那一瞬间的闪光闪的眼前一黑, 直想流泪。 人造小太阳最亮的时候就是开关开启的那一瞬间, 因为那是内部核反应最剧烈的时候，核反应稳定之后，外部的光亮也会保持稳定。 外部的一道道沟壑可以保证内部反应产生的亮度和热度保持在可控范围内，也就是说，最危险的时候就是开启的那一瞬间。 “啊！我瞎了！”就在唐清准备庆祝自己这个小太阳实验成功的时候, 身边传来刺耳的喊声。 一个并没有穿研究员衣服的人不知道怎么混进来, 这时候正闭着眼睛, 泪流满面，慌张的拉着身边的人，让送他去医院。 直视强光对眼睛会造成不可逆的伤害，即使是他的眼睛治好了, 也会产生后遗症，比如视力下降之类的。 不过这时候唐清没功夫去理会这些，她正在调控小太阳，从最大值到最小值依次实验。 小太阳的发电值也要记录在内，这对于多大地方多少人用什么吨位的小太阳有重要的作用。 之前只是站在一边看唐清操作的研究员现在主动帮唐清记录数据，这些数据都很重要，即使这时候不记录，后续他们重新做小太阳之后也要进行记录。 而在所有的数值都测量过之后，唐清直接将人造小太阳熄灭。 虽然经过悬浮处理之后，离子碰撞不会直接接触到金属内壁，但是还是会让金属升温。 她要想把小太阳带走，就需要等温度冷却下来之后，才能装车带走。 研究所的人很想让唐清把这个小太阳留下来，这可是一手数据，但是唐清不同意，他们也没办法，尤其是在唐清同意把制作工序以及她在实验室所有的监控录像公布之后，他们更没有理由剥夺她最后的这点权利。 趁着冷却的这段时间，唐清回去睡了一觉，人造小太阳直接放在外面，她一点也不担心，相信防空洞一定会把它保护的很好。 之前在实验室，她一直处于紧张状态，放松下来之后，她直接睡了十二个小时，中间白睿无数次去确认她还活着，还在呼吸。 等她一觉睡起来，已经快中午了，而人造小太阳的冷却也早就完成。 研究所的人这时候都泡在实验室里，除了啃唐清的笔记之外，就是啃唐清实验录像，他们要尽快自己也造出来人造小太阳。 这会儿陪着唐清和白睿的是研究所的新人，因为刚到研究所没多久，在实验室就是个打杂的，被派过来在这段时间招待唐清，不能怠慢了客人。 “我们要去兑换区，你不用跟着的，我们要买的东西有点多，可能在那里要停留很长时间。” “没事，我可以帮你们提东西。” 见她执意要跟着，唐清也没有特地让她回去，有时候办不好上面交代下来的事情，也是会被骂的，这个她都知道，不能人家说让你回去你就真回去，她就因为真回去被老板骂过…… 到了兑换区，人还真不少，不过大部分是过来卖东西，买东西的不多，尤其是非食品区。 路上的时候，女生一直在跟唐清推荐兑换区什么东西好用，什么东西性价比最高，“您现在是研究所主任的职位，兑换的时候是有优惠的。” 优惠？你要是说这个，她可就不困了，“什么优惠？” “所有物品都是八折，啊对了，这是您的证件，差点忘记给您。” 唐清来的时候，直接办有一个高级研究员的证件，这会儿研究员的证件变成了主任，证件的款式长的都差不多，只不过上面的内容不一样。 防空洞里什么都有，她想买的女性用品也有，不过现在基本上没什么特别好看的款式，这都一年了，好看的早就被挑走了。 “现在没有厂子来生产这个吗？”防空洞好像有挺多厂子的，唐树说他们服刑的不止是挖矿，不过挖矿是最危险最辛苦的。 “现在吃还吃不上呢，哪里有这功夫，能用就行，穿上两三年也坏不了，现在不比以前。” 以前各种真真假假的消息，什么内衣穿上两三个星期必须要换新的，大家有钱，市场上也有东西，商家要促进消费，大家也愿意购买，当然没问题，可是现在就是典型的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 女生和兑换区的工作人员就看着唐清跟来进货一样，成批的买，她还买了很多的小饰品，这种小饰品因为太便宜了，赚不到钱，李涛他们也不会进货。 他们这次过来两个人，还能再购买两人分量的药品，这个对于村里来说很重要，李涛他们每次带去的药品也不多，而且不止他们一个村子买，能带一点是一点。 等他们采购结束，下午要回去的时候，四个行李箱都是满满的，人造小太阳因为没有地方，只能被绑在车顶，稳稳的固定住，也不会摇晃。 本来说是两三天就回来，现在都已经四天了，董衣天天在村口看唐清他们回来没有，这次又是等到饭点，准备回去做饭的时候，远远的看到有车朝这边过来。 “好像不是这个车吧，车型不一样啊。”唐树看着远处的车，他记得车好像没这么高，“这是路过的吧。” 但是他们没有回去，还是想看看这辆是什么车，再近一点的时候，董衣认出了车牌号，“就是这辆车，快，开门。” 村里的大门需要人工开门，如果他们不在这，就要由车上的人下来打开门之后再回去开车。 随着车子进村，大家都看到了车顶上那个圆圆的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等唐清下车之后大家的关注点又在唐清……身后的行李箱上，那里面可都是大家让帮忙买的东西啊。 晚上唐清家人来人往，原本因为买材料家里粮食没剩多少的唐清很快成功回血，代购就是这么挣钱。 一切都挺好的，直到第二天，唐清要把人造小太阳伪装“升空”的时候出问题了，他们村没有合适的地方放小太阳。 唯一合适的就是村委会旁边院子里的信号塔，这个信号塔目前看来什么用处都没有了，可是以后呢，万一信号再恢复，他们村没有信号塔那就是直接主动屏蔽自己，没办法还得靠防空洞。 “现在不行，工程队刚被派去隔壁省进行救援工作。”就他们回来的这段时间，因为地震，再加上隔壁省的一个防护罩失效，导致防空洞损失惨重，必须要动用大型救援设备。 没想到这么快就出问题，他们村也只能自己先解决这个问题，而且小太阳越早开启越好，至少开启之后，不用担心防护罩失效的问题。 最后现场勘测出来的结果是直接放在一家的楼顶，当然，这家是没人的，他们家的人早就搬去其他城市去了，甚至户口都迁走了。 房子目前年久失修，这次之后房子如果直接倒塌，他们甚至还省得专门去把它拆掉。 不过也正是因为年久失修，他们不能从房子原有的楼梯上去，只能是搭了脚手架，直接放上去。 “这么亮啊……这下晚上更睡不着觉了。” “晚上可以调暗，控制在最小值之后，基本上看不到亮光，就可以实现白天黑夜自由转化。” 而为了这个自由转化，她还特地找王光设计了简单的自动控制程序，每天早七晚七，自动运行，也不会妨碍大家的日常生活。 原本还有人觉得这东西安不安都无所谓，而在知道防护罩会因为光能不够失效，并且已经有一个防空洞遭殃之后，他们就担心这个小太阳会不会太小，不够支撑他们这个村子的防护罩。 “放心，绝对可以，不仅如此，还能承担一部分电力供应，以后大家用电再也不用扣扣搜搜的，就是提醒孩子们不要过来这边，以免烫伤。” 口头叮嘱还不够，后来陈建民直接在这房子的四周都围上栏杆，这样即使有人过来，最先接触到的也是外面一层的栏杆。 小太阳打开之后防护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亮了一些，让村里人才想起来，防护罩本身就应该是这个亮度，而不是前段时间的昏昏沉沉。 又一个防空洞遭殃，而防空洞剩下的十几万的人全部都要转移阵地，前去支援的车队回来的时候又拉回来一大堆人，而新人被打散分配在各个区域。 “神将带领我们找到新的住所，那里就是我们的伊甸园。”一个男人压低声音，对身边的人低声说。 他们正在去山阳市防空洞的路上，在防空洞坍塌的时候他们侥幸活了下来。 从一个月前开始，他们就开始秘密传教，所有人都加入了这个所谓的伊甸园的教派，追寻他们口中的伊甸园。 他们这个教派刚开始聚集起来的都是一些不愿意工作的外国人，在八小时工作制被同意，但是工分大大减少开始，聚集在一起。 他们口中的伊甸园是末世中最后的净土，在那里不需要工作就有足够的粮食，所有人也不需要再担心寒冷、地震这些自然灾害，是神留给他的信徒的。 后来慢慢的，开始有一些原本就信教的中老年人加入进来，而这些人加入进来之后，每个星期都要按时给教派捐赠，支撑教派活动。 也就是这个政策，让不少老教派人士尝到了甜头，开始积极宣传教派。 原本不大的教派如同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为了不被发现，还让所有的教众都低调行事，不要告诉家里人。 所以防空洞里有不少家庭每个星期都会发现家里少工分或者是其他东西，但是就是查不出来是谁偷的，毕竟谁也不会怀疑到自家人身上。 在这个时候，偷自己家东西出去给外人的，那就是又蠢又坏，而且到时候吃不上饭，死的也不是别人，他也在数啊，所以大多数人都不会怀疑自己家人，即使有少数人怀疑自己家人，也会被他们糊弄过去。 第66节 把教派和传销融合在一起，最后成为吸血的邪／教，趴在众多普通教众身上吸血。 而现在，他们即将到达新的防空洞，这个防空洞更大，实力更强，更重要的是，这里是教派沙漠，也就意味着他们有更多的人可以吸纳，也可以榨取更多的工分，供他们享乐。 所有新人带着好奇的目光打量着山阳市的防空洞，有人带着对未来的憧憬和希望，而有的人则是带着欲望和野心。 伊甸园的高层甚至通过教众打听到，山阳市就是防空洞最先穿出来的地方，防护罩这种东西，简直就是他们拿来宣传的最好材料。 因为广播上并没有具体说明防护罩是谁发明的，为了给自己脸上贴金，伊甸园就声称这个防护罩是伊甸园的神使发明的，而山阳市就是伊甸园的所在地，他们可以在这里找到真正的伊甸园。 “神使啊，保佑我们顺利找到伊甸园，带着全家过上好日子，信徒愿意日日供奉您。”一个老太太在胸前画着十字架，嘴里念念有词。 “妈，你嘟囔什么呢？”在她旁边的中年人对于母亲的行为已经见怪不怪了，他妈本来就是虔诚的教徒，灾难前天天做礼拜的那种。 老太太慌忙说没什么，然后跟随众人一起去他们分配好的地方。 第78章 从城市到农村 “张桂香对吧？”登记人员抬头确认一眼对面的人跟身份证和电脑里的照片一致, 低头继续做登记。 “对。” “你户籍是山阳市云村？山阳市本地人？外出务工？” “我住我儿子家，他家是海城的。”旁边的中年人听到老人这么说，赶紧把自己身份证也拿出来, “对, 我是海城的。” 登记人员接过中年人的身份证，登记查过之后，说：“你名下还有一套云村的房子, 你看是准备自住还是卖出去。” 如果是以前，这个是只能自住的，不过自从一个星期前颁布了最新的工分兑换板以及售房信息之后, 农村的房子也可以进行售卖。 张桂香正准备说什么, 旁边的中年人迅速问道：“同志啊，我的房子还在吧？云村有没有防护罩啊？” “房子还在，安全罩也有，目前房价还是比较高的, 现在能卖上个好价钱。” “那自住, 我们自住。” 等他们登记结束，离开的路上，张桂香埋怨的说：“干嘛不卖了，那破地方，能卖出去就烧高香了, 你好不容易在城里买了房子, 可不能再回去农村。” 而张伟却不这么想, 他们一家五口人，他妈他媳妇，带上两个已经上大学的孩子，这么多人住在防空洞里, 每天吃喝都是压力。 “上山下乡”政策刚出来的时候他就研究过，只不过那时候他们根本不可能回云村，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当然要回去。 对于自己的投资眼光，张伟一向是比较自信的，就是靠着他的投资眼光，他在年轻的时候自己创业，才在海城有了落脚之地。 两个孩子也被培养成才，眼看着好日子在后头，没想到就这么戛然而止。 年轻的时候他还算过命，算命先生说他一生也算得上是腰钱万贯，尤其是四十八岁这年，会遇到贵人，以后就衣食无忧。 那时候高兴的多给算命先生一百，现在看来，他是被人骗了啊，他在过一个星期就四十九了，四十八这年可谓是命运坎坷。 不过算命先生会骗他，他自己的眼光不会出错，这时候的房子不能卖，以后要买房子的人肯定是越来越多的，这时候卖了，他们家之后没房子更成问题。 “我怎么就忘了，你老家是这的啊！”张伟的媳妇直拍大腿，有房子就好，她早就受够跟大家一起住在防空洞了，又挤又乱，两个闺女还天天担惊受怕的。 他们还没走，就有搜查队的人直接过来领人，登记人员告诉搜查队这有人之后，他们就立刻安排上。 今天是接收灾民的第一天，等到之后人越来越多，他们就越忙，趁着这会儿分摊下压力。 连山阳市防空洞都没有参观全的张伟一家直接被带上去云村的车，中间张桂香还不想走，又是撒泼又是打滚的，跟要她命似的，最后还是被张伟劝走了。 他们一家在防空洞生活了这么长时间，也攒有不少家当，他们住的那段防空洞没有坍塌，所以家当也都带着。 说是全部家当，其实也就是几床被子，加上两件换洗衣服，再多就没有了，也不需要。 路上张伟一直在打听云村怎么样，越打听越觉得自己的决定不错，全家除了张桂香，都是满脸笑容，尤其是两个闺女。 “奶奶家多大呀？” “两层楼，一层有二百平方米左右吧，我记得应该是这样。” 听到这么大，两人更是惊喜，要知道，他们在海城的家只有一层，还只有一百多平方米，一家人住着有些局促。 “我要跟姐姐睡一个房间。” “对，我们睡一个房间。” 如果是以前，她们恨不得一人一个房间，自由自在的，空间也大，但是住在防空洞的这段时间发生过不好的事情，两姐妹就一直住在一起。 “到时候你们想怎么住都行。” 离云村越近，张伟越是焦虑，以前回来他们甚至都很少去老房看，都是直接给他爸上坟之后就离开。 家里的房子还是他挣到钱之后，出钱重新建的，距离现在有十几年的时间了。 “(⊙o⊙)哇，这是什么地方啊？”灾难之后就很少出门的两姐妹看到窗外的景象，惊讶的合不拢嘴，张伟他们虽然没有表现的很夸张，也觉得外面的景象震撼。 “这是咱们市里的种植园，这里的粮食成熟之后就可以供应大家吃饭，大概三五年之后，等种植园扩大了，种蔬菜水果也是有可能的。” 这些算不上什么内部消息，防空洞的人基本上都知道，防空洞里甚至还有液晶大屏幕专门放记者拍摄回去的最新录像作为宣传。 “哦。”窗外，防护罩里，整整齐齐的水培架子，时不时还能看到穿梭其中的工作人员。 “到了。”看到种植园的时候，基本上就可以确定云村就在眼前。 刚从大门进去，五个人就看到一个身形挺拔的人，拎着一袋子草莓，红色的草莓透过白色的袋子，特别诱人，五人同时咽口水。 他们前面的搜查队员轻车熟路的找他要了一颗草莓，在得到草莓之前，先得到开玩笑的一脚。 “你怎么又来了，不会是专门过来蹭吃的吧。”他们都是认识的。 草莓也不清洗，甚至草莓蒂都没摘，直接开吃，反正云村的草莓是不会用农药的，也没农药让他们用，“带人来登记，他们家是这的。” 张伟能够觉察到，在搜查队的人说他们家是这之后，对面的人就开始打量他们，直到他们离开。 村里的档案基本上都是纸质的，做了这么长时间的村长，村里很多事情他都知道，张伟他也见过，张桂香按理说跟他家还有亲戚关系呢，虽然已经很远了。 从一个落满灰尘的袋子里找到张桂香家的材料，这个主要是给搜查队的人看的，他其实早就知道他们一家住在村里没问题，房子就是他们的。 搜查队的人拍照取证之后才离开，陈建民还要对张伟一家进行安置。 “你们家的钥匙还带着呢吗？” “没有……”钥匙早就找不到了，他们就没想到以后还会回来，即使钥匙不丢，他们出来的时候也不会想起来带。 “没钥匙啊……那稍微有点麻烦了。” 村里没有开锁的，大多数家进不去家门的时候都是直接从旁边邻居家翻到自己家里，从里面把门打开，他们家这打开门还不算，还要再找人换门锁。 陈建民领着他们到邻居家，从他们家翻过去，幸好他家还有一面有邻居。 他家住在村尾，村尾住的人很少，有些甚至连着好几家都没人，这样翻墙回家都麻烦。 他们看着张伟消失在家里，等了很久才看到大门打开，开门的张伟灰头土脸的，还一瘸一瘸的，看来是翻墙的时候崴到脚了。 家里又脏又乱，什么都没有，幸好现在村里整体温度不算低，不然他们恐怕还住不了。 “村里有卖扫把什么的，你们可以去买回来打扫一下，小广场上经常有人卖东西，想买什么东西找不到可以去问问，应该有人知道谁家卖。” 又叮嘱了几句才回去忙活自己家的事情，开春了，村里温度随着小太阳的到来也在逐渐上升，大家都在忙活着春种，他家也不例外。 张伟家因为太长时间没有住人，脏乱的厉害，唯一庆幸的是，之前的雪灾把家里的虫子都冻死了，他们这会儿不需要再面对奇奇怪怪的虫子。 把他们带来的被褥什么的放在门外，外面都比家里干净，张桂香看着被褥，他们剩下的人一起打扫。 “我先去买把扫帚，你们先把家里大件的脏东西都清理出来。”小广场在什么位置村长指出来过，张伟顺着那个方向，很快就看到了广场。 这会儿广场上有卖卤猪肉的，那卤猪肉，张伟还没到地方呢就闻到香味了，不过他现在可不舍得买肉。 “老哥，咱们这哪有卖扫帚的啊？” “他，你找他就行。”卖卤猪肉的人随手指了指不远处正在唠嗑的男人。 “老哥，有扫帚吗？” “有，你要几把？” “一把就行。” 拿着新到手的扫帚，有在小广场看了一眼卤猪肉，张伟才带着遗憾离开，他们刚回来，百废待兴，卡里的工分要省着点，以后要花钱的地方还多着呢。 路过一个开门的五金店，他又进去买了锁，他家的门锁没有钥匙，只能拆下来，买个门锁自己回家换上还能省点钱。 从中午一直打扫到天快黑，才算是勉强打扫完，一家五口都是累的够呛。 这里没有食堂，幸好他们早有准备，带了几个馒头，这会儿随便吃点，晚上睡一觉，明天再说别的事情。 到家了，张桂香总算是有了自己的屋，她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掏出来一张纸，纸张特别粗糙，上面画的画也是手工画的。 一个类似果园的地方，一群人在里面幸福的生活着，这是她花高价钱从教皇那里买的，每日对着这个做礼拜，更虔诚，把画贴在自己房间墙的正中间，开始今日的礼拜。 “信徒如今远离教皇，没办法时时刻刻聆听教皇教诲，每周的供奉也要断了，希望仁慈的主能看在我虔诚礼拜的份上，依旧允许我家进入伊甸园。” 第79章 神使就在咱们村 第二天, 张家全家才有时间外出看看云村，张伟还要跟村里人联络一下感情，这住进村子里不能太独, 跟大家多走动走动, 也好互帮互助。 全家一起出门，最先去的就是张伟说的小广场，他早就打听过了, 阴历逢一就是集会的日子，今天就是集会，家里正好可以出来看看。 以前的话, 集会只有下午才有, 但是现在不一样，大部分摆摊子的都是云村的人，大家从早上就开始摆摊，什么都有, 甚至林医生一家也会直接在会上支摊子看病, 李涛他们的车队也会在这一天过来凑凑热闹。 白睿一家专门卖各种幼崽，什么小鱼苗、小猪仔，虽然没有科学依据，但是大多数人都说他家的幼崽更健康一些，随着上门求购幼崽的人逐渐增多, 他们干脆就做起这个生意。 唐清最近因为研究小太阳的缘故, 元气大伤, 最近在家懒洋洋的，甚至吃饭都是上唐树家吃，偶尔会蹭白睿家的，也就集会能让她打起精神出来转转。 不到中午, 集会上就有不少人，外村人要等到吃完午饭才来，集会上现在都是他们村里的。 “哎，这还有卖衣服的，你们两不是只有两套衣服嘛，咱们去看看能不能给你们两买一套。” 其实他们家每个人都只有两套衣服，当初被救出来的时候带的东西就不多，因为时间紧张，再加上车位有限，每人限一个行李箱大小的包裹，冬天衣服又厚重，还要带被褥什么的，一家也拿不上多少东西。 家里还有很多重要的东西比如房本、存折、金银首饰之类的贵重物品，也要占据一席之地。 虽然后来大多数贵重物品都在兑换处换了工分用来家里吃喝，却一直没舍得用工分换衣服，羽绒服这些东西是真的贵。 也就夏天衣服便宜，可这时候哪个傻子穿夏天衣服，一百件夏天衣服也比不上一件冬天衣服保暖。 不过他们担心这小地方的，东西会不会太贵，当李媛妈妈问他们是不是买衣服的时候，他们就说看看。 衣服确实是好衣服，很多一眼就能看出来是新的，不像防空洞，还有二手衣服，据说二手衣服能稍微便宜一些，但需要蹲点，蹲到才能买到。 第67节 看这个样子，想必价钱都不会那么便宜，一家人心里直打鼓，还是张伟的老婆见两个闺女看这些衣服的眼睛里放着光，试探性的问：“这衣服怎么卖呀？” “你看上哪一件了，还是给谁买呀，我也可以帮你推荐，我们家的衣服出了名的物美价廉。”李媛妈妈见这一家人面生，就知道他们应该是第一次来这买东西。 他们村现在大多数人买衣服都是直接来她家买的，偶尔也会去李涛他们车队买，不过他们车队的衣服比较贵，除非是他家现在做不出来的，比如羽绒服，其余的都会在她家买。 甚至像唐清，有时候还会专门来找李媛选布料选款式，专门定做，当然，这样的价格通常会稍微贵上一些，他们批量做的衣服价格就低一些。 现在家里都在用缝纫机，李媛出版型，全家一起出动，各个部位分头做。 “给我两个闺女买一件，”犹豫了一下，又说“稍微便宜一点的。” 听到便宜，李媛妈妈也没笑话，毕竟现在生活不如意的多的是，想给自己家孩子买件衣服，哪怕是便宜的，也是当爸妈的心意，她也是当妈的，当然知道自己家孩子自己疼。 “那你看看这件，这件这时候在村里穿正合适，不冷不热的，里面是薄绒，在里面穿一件秋衣，保暖又好看，而且这一款还有其他的颜色，两个小姐妹穿一样的款式不一样的颜色更搭。” 这是一件白色的外套，上面还有一点机绣的迎春花，嫩黄色的迎春花显眼又不会特别凌乱，充满朝气。 好看确实是好看，张伟媳妇一眼就看中了，让两个闺女看，也是爱不释手。 他们现在身上的衣服虽然来云村之前特地洗过，可有些油污什么的还是洗不掉，尤其是衣服领口袖口的位置，因为他们之前在防空洞没钱经常洗澡，上面也是油污，跟村里干净的衣服形成鲜明对比。 “这件衣服什么价格啊？”在防空洞，这样的薄绒衣服也要至少二十个工分才行，款式还特别难看，好看的还要翻倍。 这件衣服如果是二十工分以下，那就咬牙买两件，他们家之前在防空洞四个人都干活，一个月能有一百五十左右的工分入账。 现在也存有七八百的工分，不过大头肯定是要给家里买粮食的。 “一件十五个工分，这用的布料都是没用过的新布料，光这些布料都要不少工分呢，我们几乎是不挣钱的，这个价格你可以去李涛那问问能不能买到一件衣服。” 防空洞的衣服本来就不便宜，李涛他们带上路费人工费什么的，更贵。 “十五工分啊，那……那一件呢？”确实挺便宜的，比防空洞便宜很多，这样价格让张伟老婆有勇气问问别的衣服。 连着看了好几件，十五工分的确实是最便宜的，不过他们家二十工分左右的衣服也有好几款，老人小孩的都有。 “你们看看喜欢哪件，一人可以挑一件。”说完就看起来老人衣服，要给张桂香也买一件，至于她和张伟，现在工分不多，还是省着吧。 张嗳嗳和张暖暖最后还是选的最先看的迎春花外套，他们家刚搬过来，她们也知道有很多用工分的地方，而且迎春花外套也挺好看的。 最后一个人是白色的，一个人是蓝色的，现在也不舍得穿，想等到哪天洗澡之后再穿。 正在逛街的时候，就听到村里的大喇叭里传出来村长的话，“张伟，一路十一号的张伟，听到之后到文化中心旁边的办事处来，有人找。”重复三遍之后才停止。 “爸，咱家不就是十一号吗？”张伟还在付工分呢，就听到张嗳嗳提醒他。 “啊？”有人找他，谁能到这来找他？ 付过工分，直接问李媛妈妈，“老板，你知道办事处在哪呢？” “就那，看到那个小门没？那个小门就是。”门上也没有什么牌子，本来也不是什么办事处，不过是大家渐渐的把那当成办事处，外村人还真不知道。 “哦，谢谢啊。”说完赶紧跑着去，张嗳嗳她们也跟着。 打开小门，屋里就两三个人，其中一个人就是陈建民，见张伟来了，让他直接坐。 “是这样的，你刚回来所以不清楚，你家的水电什么的都还没通吧，村里有专门通水电的，过会儿跟你去你家通水电，村里现在都在弄鱼菜共生，看看你家要不要用，自己出材料，村里人帮你干活，管饭就行。” “啊……”张伟有些犹豫，他也不知道村长专门把他叫过来说这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有没有什么隐藏含义。 见张伟有些犹豫，陈建民以为他是不了解鱼菜共生，不想弄，“这个鱼菜共生还是要弄的，就算你家不想装修别的，鱼菜共生一定要弄的，好歹家里之后吃的不愁，要不这样，你跟我去村委会，我带你参观一下。” 说做就做，村委会就在对面，穿过小广场就是。 参观的时候张伟全家都在，看着村委会房间里的吃的，还有鱼、鸡什么的，不争气的眼泪从嘴角流下。 “咱们村都是这个格局，大家也都熟，要不了两三天就能成，就是材料你要到李涛他们那买，你们这来的晚，都已经少走很多弯路了。” 想当初，他们弄沼气管道、玻璃温室，那不都是费时费力，最后还没用多久。 在明确陈建民没有吃拿卡要的意思之后，张伟才打开话匣子，问他怎么办更合适。 直到中午，张伟才了解完，下午集会更大，李涛他们也到了，张伟跟着陈建民去车队看各种装修材料，张桂香她们就到集会上买锅碗瓢盆什么的。 张桂香在倒锅摊位边很快就跟村里的老太太打成一片，拉着老姐姐什么的喊个不停。 “这防护罩真是个好东西啊，这就是上天派人下来救我们的人发明的！”张桂香对于神使做的东西当然推崇。 “要说这防护罩，那还得看咱们村的，咱们村是最早安的，你知不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呀？” 两人说话的时候还特地压低声音，好像多机密一样，事实上附近的村里人都知道为什么。 “因为这防护罩就是咱们村唐清发明的，你说她发明的，那咱们村当然要第一个用上。”老太太特别骄傲，看那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防护罩是她发明的呢。 “神使就在咱们村……”张桂香失神的喃喃自语。 “啥？”因为张桂香的声音太小了，她旁边的老太太没听清她说的是什么。 接着，张桂香就激动的大声询问，“那，那唐清她长什么样啊？她家在哪？” 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激动，不过老太太还是自豪的说：“唐清啊，哎，那个，那个穿蓝色衣服，手里拿着糖葫芦的就是唐清。” 正巧这时候唐清从他们眼前经过，老太太直接指给张桂香看。 第80章 退工分 老太太刚指出来唐清是哪个, 就看到自己身边的张桂香瞬间不见了，再看到的时候就是跪在唐清跟前，高声喊着什么神使。 “神使啊！我终于找到你了, 找到了伊甸园！”神使就住在伊甸园里, 这是教皇说的。 在张桂香看来，云村这个名字只是个烟雾弹，用来迷惑别人的, 不然的话大家就都找来了，至于云村现在的居民，那就是上辈子烧高香, 才修来这辈子的福分。 唐清就不好了, 张桂香过来的时候她没反应，等到对方扑通跪下的时候，她吓得也跪在地上，两人面对面跪着。 这么大年纪的老人给她跪, 这不是折寿呢嘛, 她也就见过这么大年纪的骗子跑过来给人下跪，话说这样的骗子这时候还有？ 别说唐清吓一跳，小广场上看到的人都是吓一跳，这礼也太大了，还有啥玩意神使, 他们怎么不知道唐清还是个神使呢？ 两人面对面跪着, 成了小广场最靓丽的风景线, 张伟买完东西回来就看到他妈跪着，也跑过去跪下，问他妈这是怎么回事。 “磕头，这是神使, 我天天做礼拜，就是为了请神使救咱们家到伊甸园，你看，这不就应验了。” 张伟知道他妈最近神神叨叨的，好像信了个什么教派，他们夫妻两一商量，这也算是老人的心灵寄托，也没什么影响，就没管，万万没想到这还能照进现实。 还没等跟张伟一起来的陈建民问，张桂香就一件不落的把他们原来在防空洞做的事情全说了，包括每个星期上交积分，发展教友。 更详细的东西她也不知道，她就是一个普通的信众，属于外围人员。 陈建民听完这个悟了，以前他经常去开会，因为像他们这样的村子，很容易就会被邪|教组织以传教的名义盯上。 他作为基层工作人员，需要时刻警惕这个，这样的强制交会费就不是正经组织。 默默地让唐清配合他把张桂香稳住，他则是去找大院的驻扎人员，告诉他们，因为根据张桂香说的，教皇已经到山阳市防空洞了，如果不加以防范，任由扩张规模，到后面危害更大。 张桂香还在叨叨，驻扎人员已经开始详细记录她说的东西了，直到张桂香不再说出其他新的线索之后，才赶紧回去传递消息。 在云村，不管唐清怎么说，张桂香就是不听，固执地认为她就是神使，还要把之前上供给教皇的工分直接上供给她，没有中间商赚差价。 “不是，我不要，我有工分，还挺多呢。”除了以前过年的压岁钱，哪里还有这样热情给钱的，工作之后老板不拖欠工资就是好老板了。 “那都是之前我们给的了，我这个星期的还没给呢。”张桂香以为唐清说的有很多，是她们之前上供的。 “我可没收过你们什么工分啊，我一个工分都没见过，你们大家可要帮我证明我的清白啊，我的工分都是我卖菜、挣专利费得来的。” 这会儿大家都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唐清当然不能背这个锅，谁知道这什么狗屁教皇收了多少工分了，总不能他花了，让她还债吧。 这时候张桂香把脸一拉，说：“看来我们的工分被教皇给贪了，居然不给您，他也不怕天打雷劈！” 说着，就开始各种诅咒教皇，在她看来，他们上交工分是应该的，不应该的是教皇没把工分给神使，那他们还怎么求神使保佑。 “我真不是什么神使，要相信科学。”唐清苦口婆心的劝她，但是老太太就跟耳背一样，完全就是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在知道教皇贪污之后，张桂香就想着怎么让教皇退她工分，她每个星期都给教皇上供五个工分呢，都是背着家里人偷偷干活挣来的。 就这么几个月的工分，都够她给孙女买件好衣服的，不行，必须退钱。 作为人证，她要跟着驻扎人员一起回去进行指认，刚到防空洞，见到以前的好姐妹，就开始吐槽教皇乱收费的事情，还说她见到神使了，神使根本没让收费。 说的有模有样的，当小姐妹问她神使在哪的时候，她也不傻，就说神使不让跟别人说，天机不可泄露。 防空洞的调查组结合张桂香的说法以及明察暗访，终于确定了这个组织的真实性，而且这个伊甸园扩张速度极快，刚到防空洞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已经发展了近一百人。 按照这样的裂变速度，很快就会上万甚至更多，到时候他们就算是想动所谓的教皇也很难。 这段时间因为赶工期，赶着做防护罩，赶着做人造小太阳，对于舆论这方面确实疏忽了，有些领域，你不去占领，敌人就会占领。 对于这个伊甸园教派，除了寻找主要的成员之外，防空洞也开始在舆论上进行宣传，张桂香提到的工分问题就是宣传的重点。 当然，他们宣传的是邪／教的危害之一就是强迫成员上交工分，造成家破人亡。 而张桂香的小姐妹宣传的就不是这样了，她们又找到同样是信徒的同胞，再进行宣传教皇的无耻事迹，教皇只是他们和神使之间沟通的桥梁。 如今教皇腐败，不仅收他们钱，甚至神使都不承认教皇的地位，那他就不配做教皇，下台、退钱！ 张桂香虽然只是外围信徒，很少能直接见到教皇，也就每个星期交工分的时候能见到，平时礼拜都是教皇下面的主教带他们做的。 可经过这些人的不断宣传，很快一些入教早的成员也知道了这些事情，他们知道教皇住在哪，甚至教皇住的地方都是他们帮忙寻找的，主教们用收上来的工分支付房租。 这群人商量之后，聚集在一起，要求教皇下台、退钱。 “无稽之谈，所有的工分都是供奉给了神使，将来还要用这些工分为神使建造专门的神殿。”一个主教直接反驳。 这些主教都是外国人，他们成立了这个伊甸园教派，教皇、主教这些重要的位置当然不会交给外人做。 这里面有一个主教却突然站到信徒这边，开始谴责他们每天挥霍无度，甚至让一些女信徒出卖身体，这根本不是一个教皇应该做的，伊甸园是为了让信徒能过上美好的生活，而不是教皇和主教。 有这么个主教在，教皇他们做的事情被全盘托出，不管是逐渐找过来的信徒，还是周围围观的吃瓜群众，都是义愤填膺。 “大家冷静，大家要相信教皇！”眼看着众人越逼越近，主教们边退边稳定众人情绪。 “rnm，退工分！”一个人振臂一呼，所有人都开始喊这个口号。 声音震耳欲聋，防空洞大部分地方都能听到退工分的声音，搜查队也快速集结人手，开始维持现场秩序，同时对“教皇”进行逮捕。 轰轰烈烈的伊甸园组织就这样四分五裂，而根据主要人员的所作所为，以及其他人的指控，他们将面临三到十年不等的劳动改造。 最后那些人的工分也没有成功追回，因为那群教皇以及主教已经把所有的工分挥霍的干干净净，甚至因为他们刚来这个防空洞，很多东西需要采购。 仗着他们的身份，在一些信徒介绍的车队里进行超前消费，下周的，甚至下下周信徒的工分都许诺出去了。 也就之前帮他们说话的那个主教还有一些工分，全部拿出来之后，酌量减刑。 第68节 把教会所有的东西全部变卖，也没多少，因为山阳市防空洞吃的东西多，而且种类齐全，教会的那群人这周过来净吃好吃的了，能变卖的东西没几件。 而这件事情也让防空洞警惕起来，之前的那些合法宗教又重新被聚集起来，专门给他们批块地方，允许他们继续进行传教。 其实大部分人也不一定是非要信教，不过是为自己看起来没有出路的生活寻找心灵寄托以及希望。 信正常的宗教不会出什么问题，但是被有心人加以利用之后，就会变得很可怕。 张桂香重新开始礼佛，以前她经常去的寺庙没有了，不过山阳市这里有个相国寺，相国寺的僧人们重新组织了道场，她就到那里礼佛然后才回家。 回到云村之后又绘声绘色的跟唐清说起来他们在防空洞是怎么跟邪恶的教皇进行斗争的。 唐清听完都直呼好家伙，之前没防备，感情这还是外来的和尚，幸好阴差阳错的被抓到了。 “唐主任，你好呀。”唐清听八卦的时候，突然从人群中跳出来一个人跟她打招呼。 主任这个职位在云村几乎没人知道，因为她回来之后没有跟任何人说，哪怕是陈建民，仔细一看，是之前跟着她的小研究员。 “你怎么来了？” “不只是我，还有几个人跟我一起过来的，我们被分到您手下了，现在搬过来跟您做研究，来的时候，院长还问我您有没有兴趣加入到戴森球的研究中。” 第81章 找家人的安娜 “戴森球啊……”其实黑科技app上面有更好的初级星球防御系统, 但是她在了解过理论之后就没有继续研究下去的兴趣了。 东西很好，但是感觉对于现在的地球来说不太实用，别的不说, 戴森球要想实现, 必须要全球覆盖，这样才能完美的形成封闭。 而全球覆盖，在全球没有达成统一共识之前, 根本不可能实现。 “戴森球研究出来，你们要怎么做到全球统一建造地面基站以及空间站，这么大的工程量和原料需求, 单靠一个国家……”唐清摇摇头, 表示不看好。 小研究员义正言辞的说：“现在全球都在经历大冰河时代，如果戴森球研发成功，到时候收益的全球所有人，我想没有人会不愿意吧？” 唐清笑了笑, 没有继续说什么, 而是问了个毫不相关的问题，“你家原来是哪的？” “郑城的啊。” “哦，你小时候家庭条件怎么样啊？” 小研究员略一思考，说：“普通家庭吧，爸妈双职工, 家里比较拮据, 后来爸爸出去创业, 家里生活条件才稍微好一些。” 她不明白唐清突然问这个问题干什么。 唐清只说了一句，“可能你还没怎么见过人与人之间的参差。” 说完，也不在讨论这个事情，而是问起来防空洞什么时候建立自来水厂。 他们村目前用的自来水都是村里自制的, 村里原来的水塔修理修理，然后又在旁边搭建了融炉，一天二十四小时不间断融化冰雪，然后经过简单的过滤加热再冷却，这就算是消毒了。 即使是这样，大家每天用水也是捉襟见肘的，平时洗衣服什么的，只能用家里的地热水，水塔的水都是用来吃的。 “哦，这个我知道，说是要等到人造小太阳制作步入正轨之后，才能重新把自来水厂开起来，这次不仅要开自来水厂，同时还要重新修路。” ？？？唐清一脸问号，现在的路不是好好的吗？为什么又突然这么大张旗鼓。 经过小研究员解释才明白，这个修路就是把目前住人的聚集地全部打通，然后路上都安装防护罩，这样一年四季都可以正常行驶。 地下再铺设自来水管道以及各种线路就不会遭到破坏，也算是被逼无奈下的一种选择，当然，这样的公路造价更高只有人多的聚集地之间才会互相打通。 首当其冲的就是各个城市防空洞之间的打通，像他们这样附近都是村子的，也会打通，但是路经不经过村口就不一定了。 唐清想想，也挺好，这样他们再去防空洞就不需要那么麻烦了，还不冷，更重要的是通水通网啊，天知道她多想赶快来网。 她手机基本上接近报废，除了黑科技app，也就时间日历照相机有用处，逼的最近村里已经开始自己拍视频，然后用蓝牙分享了。 不过最近听说王光在他家附近弄了个什么区域网，也没什么太大用处，村里有的，那个区域网上才有，村里没有的，区域网还是没有。 就是听说他们有人在区域网上发现了学习资料，等她想去看看的时候，已经被删了，她去找人要，也没人发给她，不看就不看，什么学习资料能有黑科技app里面的全乎。 “那咱们研究什么呀？”一个研究室成立了，总要立项目吧，不然怎么骗……不是，怎么向上打报告，领科研经费。 “研究交通工具吧。”路出现了，得有交通工具吧，实不相瞒，他们村目前没有交通工具。 村里呢，没有什么停车场，而他们村的房子又建的比较早，那时候谁能想到后来能买得起小轿车，也就没有车库，少有的几个有车的人家都是直接把车停在自家门口的。 长时间的掩埋以及积雪挤压，小轿车都不像样子，而电动车上面的电瓶不是之前拿来做太阳能电池就是拿来做共享三轮车。 小太阳的出现，说明了可控核聚变可以实现应用，这样应用在交通工具上面也是完全可以的。 “那我跟上面打报告？” “打吧打吧。” 小研究员直接回大院，他们现在也住在大院里面，大院是云村目前通讯最发达的地方。 防空洞的研究院知道唐清不打算跟他们一起研究戴森球之后，也是遗憾，而在听完唐清的原因之后也能理解，他们现在也只是研究，至于如果真的研究出来怎么安装的问题，还没去想。 这研究可能几十年都见不到成果，等到研究出来的时候还不知道这地球变成什么样呢，事在人为。 唐清研究交通工具也好，现在他们也需要交通工具，单纯的电力交通工具不能跑太远的地方，天越冷越是如此，而烧油的车，一方面是石油的开采成本加大，另一方面是石油并不是源源不断的。 “报告，我们发现有陌生飞行物未经报备闯入我国领空，是否驱逐？” 东部一个防空洞里，密密麻麻的仪器中，很明显的小红点快速移动着，跟周围的空旷形成鲜明对比。 “先不驱逐，先跟对方联系上，问他们是干什么的。”这样的恶劣的条件下，居然会有飞机升空。 所有的机场都被掩盖着，除了直升机，普通的飞机因为没有合适的滑道以及降落地点的原因，根本不能升空。 大部分的直升机在这样的天气下又无法保证机内温度，升空跟找死差不多。 “你正在进入花国领空，立即表明你的国籍、身份以及飞行目的，重复一遍，你正在进入花国领空，立即表明你的国籍、身份以及飞行目的，否则我方将对你进行驱逐。” 通过调频，跟直升机联系上之后，用中文警告，又用英文重复，就在第二遍进行这个步骤的时候，他们收到了回复。 回复是个女人的声音，虽然有些磕磕绊绊的，但是是用中文说的，“我们是从苏国飞过来的私人飞机，我有花国的绿卡，我是花国人，我们可以接受检查的，我是来找我丈夫的。” 女人的声音哆哆嗦嗦的，应该是冻的不轻，而安全中心在收到回复之后，暂时降低警戒，然后引导直升机降落。 直升机在知道可以降落之后，也非常配合，在地面标注出来的叉号里勉强降落。 可以看到有些窗户上已经能够看到底部因为水汽凝结成的冰块，安娜出来的时候，虽然身上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可还是满脸青紫，哆嗦的不成样子，也不知道他们这样是怎么开的直升机。 直升机里除了之前说话的安娜之外，还有她的父母和哥哥嫂子还有妹妹，当然，只有安娜有绿卡。 搜查队全副武装，把他们带到防空洞，有专门的接待中心，平时都是用来接待其他防空洞的来宾的。 热水不限量供应，现在也就供的起热水，果盘什么的，他们还吃不上呢。 防空洞里温度适中，再加上几杯热水下肚子，很快安娜就缓和过来，把自己藏在怀里的绿卡拿出来交给搜查队员检查。 把身份证放到专门的仪器上，直接就显示出来证件的全部信息，包括她老公是谁，又对比过指纹，确定这个人就是安娜，才把证件还给她。 前年安娜因为跟她老公郭起吵架，回家散心，之后就一直困在苏国没有回来，这次才突然回国。 “你怎么会突然自己回来。”安娜的身份没有问题，但是她来这里的原因还需要调查。 安娜抱着水杯摇摇头，开始诉说这一年半以来他们都是怎么过的。 其实刚开始日子还过得下去，他们家住在郊区的别墅里，独门独户的，周围都是树木，即使停电，他们也能砍伐周围的树木，更别说他们家里本来就存有一部分的木头。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直都没有救援，他们甚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第一年的时候他们还只是以为今年的冬天格外冷，雪格外大呢。 毕竟他们苏国本来就靠北方，冬天天气寒冷，也有过大寒潮的时候，雪也特别厚。 直到夏天，天气依旧没有转暖，他们才发现了异样，也是在这个时候，他们经历了这段时间最可怕的事情。 周围的邻居，甚至是住在城市里的人开始到处搜刮物资，只要是被他们发现的，都会破门而入，他们家也差点被破门，如果不是她家有枪的话。 而靠着这杆枪，他们也从这些城市里来的人口中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些消息有些是从政府的工作人员口中流露出来的，有些则是无线电爱好者跨洋从花国、米国这些地方听来的传闻。 米国那边比他们这里还要乱，乱的还要早，从去年刚发生灾难开始就开始乱，玩无线电的那个人也不知道具体死了多少人，到后来他们也跟那个人联系不上了，不知道是不是也死了。 而花国那里他们听到的最多的就是对方翻译广播，今天防空洞这个研究有成果了，明天防空洞哪个种植园完成建设，或者是哪个案件审判结果…… 他们一边嘴硬的说对方报喜不报忧，虚伪，一边又觉得也许这是真的。 只有安娜在听到之后特别相信，等到他们用枪把那些人逼走之后，安娜就开始劝说父母跟她一起想办法到花国来。 在经过长时间的劝说加上家里几乎弹尽粮绝，她父母才同意安娜的这个想法，接下来就是凑汽油，她哥哥家有架烧汽油的直升机，他们可以坐直升机。 再然后就是现在他们坐在这里。 “我丈夫现在在什么地方？”她在这里最熟悉的人就是郭起，虽然之前他们吵架，她还是更相信郭起。 搜查队的调查结果已经出来了，他们全家确实没什么问题，因为之前来看过安娜的原因，也都有护照，可以暂时居住在这里。 一个领头的将笔记本上其他人发过来的资料打开，“你丈夫之前在的海城因为地震的原因，所有人都迁移到其他城市，郭起被迁移到山阳市防空洞，你要去吗？” “当然。”虽然安娜也不知道这个山阳市在什么地方，她来花国的时间有五六年，也只知道比较大的城市，山阳市很明显不在此列。 “那你们要再等半个月才行，东城到山阳市车队要在半个月后才会出发。” 现在去其他的地方这么困难，当然不会为了他们一家专门跑那么远，东城跟山阳市都不在一个省。 半个月后的车队是去山阳市交流学习的，主要学习人造小太阳以及沟通城市间道路建设，到时候捎上他们。 安娜一家走在防空洞里，他们带来的枪也被收缴了，在花国不允许持枪，哪怕你有证也不行，作为补偿，他们得到了工分，储存在安娜的身份证里。 “姐姐，这里好多人呀。”因为之前在家里有人包围过他们家，安娜的妹妹安妮现在看到这么多人反射性的有些害怕，十岁的安妮躲在安娜身后。 来之前她们妈妈说过，到了花国，大家都要听安娜的，因为安娜对这里最熟悉。 但是安娜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也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叮嘱大家跟好前面的工作人员，他们现在是去分配的住处的，大家要记住路。 而在路过市场，看到各个车队的摊位以及兑换处的时候，不止是她家人，安娜自己也走不动路了。 “你们可以在这里买一些日常用品，我在这等你们一会儿。”工作人员也能理解，哪怕是他这样一直住在这里的人，每次路过市场的时候也会看两眼有没有自己需要的。 防护罩和小太阳的出现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各大防空洞的抠门，原本扣扣搜搜不舍得吃不舍得穿的防空洞，也舍得把存起来的东西拿出来用，而不是一直特别细的细水长流。 买买买，他们甚至还买了水果，如果不是这里不允许贷款，尤其是不允许外国人贷款，因为他们还债能力不行，他们说不定都要在这里贷款买东西。 安娜在花国生活这么长时间，深谙货比三家和砍价的道理，她家里人看上什么都想买的时候，她则是拉着家人到处看，最后才确定下来在哪家买。 即使是这样，安娜也没控制住自己，工分体系下的商品价格数字都比较小，跟之前的通货膨胀相比，这样小的数字对于安娜的吸引力是很大的。 一家人大包小包的，跟过年一样，带他们去住所的工作人员看到他们手里提的东西，嘴巴动了好几次，才忍下来没说什么，带着他们继续走。 到地方他准备走的时候，被安娜塞了一个苹果，他才把之前一直忍着没说的话，说了出来，“你们的工分最好还是省着用，现在工分特别不好挣，你们现在的工分都是用直升机和枪换来的，以后就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不好挣……现在这里人均工资是多少？”虽然大家都说人均工资不靠谱，可是通过人均工资多多少少还是能了解一些情况的。 第69节 “一个月35工分。” “35工分！”安娜惊呼出声，这也太低了，他们在市场上买的一兜苹果都有30工分，就这样，她还是货比三家，买的最便宜，品相相对差一些的。 也就是说这一兜苹果都有一个月工资这么多，少女啊，你买的是金苹果还是银苹果？ “现在苹果贵一些，如果想吃，可以买草莓这样的水果，会稍微便宜一点。” 苹果需要的生长空间巨大，而且要等树苗大了之后才能结果，而草莓生长周期短，占用空间小，种的相对多一些，就造成了苹果比草莓贵的现象。 恍恍惚惚的安娜回到住所，把这个不幸的消息告诉了全家人，大家都是愁眉苦脸的，只有安娜的爸爸乐观的说：“至少我们都活下来了，不是吗？也不用再担心安全问题，只吃粮食的话，还是足够的。” 而且他们这次买了这么多东西，很长一段时间不需要再买东西，等到了安娜丈夫在的防空洞，大家一起工作，这里看起来不缺工作，而他们也不是懒散的人。 他们之前在家的时候，哪怕想工作换点吃的，也找不到地方，大家都缺吃的。 接下来他们边吃东西，边谈论着这一路上看到的东西，尤其是在天上就能看到的微微亮着白光的东西。 “听说是光能防护罩，吸收太阳光就可以一直保护这里，这里会这么暖和也不缺氧，就是因为这个防护罩。”这些都是安娜在买东西的时候打听的。 她家人都不会中文，也听不懂，安娜就把她听来的消息都告诉大家。 巨大的防护罩甚至将地面上一到五层全部笼罩，安娜他们住的地方能够相对宽松就是因为已经有一部分人转移到了地上，而有的车队甚至合伙买了新农村小院子，不住在防空洞这里。 半个月后，就在安娜他们快要把一次采购的东西吃完的时候，总算是坐上了去山阳市防空洞的车。 他们的车跟在最后面，车里甚至还有一些奇奇怪怪的工具，也不知道是什么，他们也不敢随便翻看。 腿都快坐的没有知觉之后，终于到了，这个防空洞也有防护罩，看来这个是花国特色产品，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做的，也许就像大家说的那样，花国有神秘的东方力量，可以利用太阳光。 山阳市防空洞看起来比他们之前在的东城防空洞还要厉害，进去之后，里面的温度更高，不需要穿的特别厚，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安娜见到了正好休息的郭起。 “老公！” “你怎么来了？”很显然，见到安娜让郭起震惊不已，安娜这时候应该在苏国啊。 “我和爸爸妈妈一起过来了。”安娜哭着说他们这段时间过的多不好，郭起表情也不太好，他想到其他地方不会比这里好过，没想到这么不好过。 转念一想，他又有些幸灾乐祸，他之前认识的米国同事一直在鼓吹自己国家多么强大，还说这会儿米国应该已经控制住灾难，社会重返安定，还一直叨叨着要回米国。 重点来了，这个米国同事，原来是花国人，只不过后来加入了米国国籍，从那之后各种拉踩，别说郭起看不起他，认识他的人看不起他的比比皆是。 “咱们先去食堂吃饭吧，吃饭的时候再商量商量你爸妈的事情。” “我爸妈什么事情？” 郭起带着他们到了食堂，每人一份大米饭，还奢侈的点了两个菜，他自己平时都不舍得这么吃。 “是这样的，我现在在种植园工作，平时住在宿舍，宿舍都是一群人一起住，根本不可能安置得下你们一家，就连你也不能跟我一起住，只能是跟你爸妈一起申请住铺。” “这个我知道。”他们在东城也是这样的，他们住在上下铺，唯一好一点的就是三张床是在一起的，方便一家人互相照应。 “我们可以买房子啊，我打听过了，东城的房子不是那么贵，我觉得山阳市应该更便宜。”她也是简单了解过花国的行政区的，东城明显比山阳市高级，高级的地方更贵，这是郭起以前跟她解释过的，还说大部分情况下不会有错。 枪还有一些杂七杂八东西的工分最先转给她，他们花完了，而直升飞机的检查要更详细，好几天之后才转给她，她算了一下，可以买半个房子，再努力一些，他们就能有自己的房子。 “山阳市的房子更贵，不过有你的这个工分，我们可以先付首付。”听完东城的房价，郭起沉默了一下，不过他也能理解为什么山阳市更贵。 以前，衡量一个城市价值的标准有很多，包括教育资源、经济资源、政治资源、医疗资源等等，而现在，科技资源是最重要的。 有了科技，就代表着这个城市可以在接下来的灾难中走的更远，山阳市这一年里，凭借着各种先进的科技频频出现在各大防空洞的广播中。 有能力的人都已经找机会在山阳市落户了，让本就住房紧张的山阳市更加紧张。 第82章 如果只靠郭起自己，…… 如果只靠郭起自己, 他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凑够首付，有了安娜的加入，首付现在是不用发愁。 至于安娜家人, 他们知道只有安娜和郭起两人能在花国买房, 他们根本就没有机会，为了能有居住的地方，当然愿意安娜把这笔工分拿出来。 就这样, 他们直接去房产中心，实地看了几套房子，其实房子的布局都是差不多的, 考虑到种植问题, 原本的高层都被废弃，只有偏低的住宅楼才被重新改造成聚集地，两层通透，住人种植两不耽误。 他们看的房子离市中心已经比较远了, 因为这样能更便宜一些, 房子也能大一些，而且小县城的低房子更多，还有自建房，用料更扎实。 还有一个好处就是这里离郭起工作的种植园更近一些。 在他们看房子的时候，见到一对年轻的夫妻也在看房子, 手里拿着房产中心的房型图, 不停的在指指点点, 他们听了一耳朵，大概是在说哪种房型更适合住人，哪种房型更适合种植。 靠着听到的这点消息，他们选择了一款房型, 确定下来的时候就听到这对年轻的夫妻点了好几套房子，而且还没有停下来。 偷摸看了他们一眼，发现男的他居然认识，是之前在种植园工作过一段时间的白睿。 “你和你老婆一起来买房子吗？” 听到旁边有人搭话，白睿猛的转过头来，这人也算是认识，就解释到：“这是我女朋友，我们还没结婚。” “差不多差不多。”有些小年轻，刚处上对象就开始老公老婆的叫，没想到白睿还挺传统。 “我们来看看房子，顺带帮亲戚们也看看。”白睿也知道他们刚才指的房子有些多了，还是掩盖一下比较好，而且，他们本来就要帮亲戚们也看一下。 他们一家，唐清自己，还有唐树一家，都想买一套，趁着现在房价还不是特别高，唐树一家两个孩子，不得一人一套房子。 唐清买的住房也就两套，主要是下面的商铺，她家的东西太多了，如果这里以后住满人，商铺开起来，她就能把家里的东西往外销售，没有中间商赚差价。 目前也是只付首付，后面的钱有她的专利费慢慢补，因为知道她每年都有大量的专利费入账，哪怕她好几套房子同时贷款，也能批下来，如果是别人，一套都费劲。 为了能让更多的人可以入住，所有的房子，一户限购两套，不管你们家人多少，只要你们是一户，就只能买两套，除非分家。 唐清自己一户，也算是顶着制度的上限买的房子，至于商铺，不在这两套的范围内，商铺都只有一层，而且不允许住人不允许种植，这从某种程度上也算是对其他人的一种保护。 两人是自己开车来的，走的时候也是坐车走的，这个车是唐清刚做出来的实验品，这是第一次走出实验室，实地应用。 “走，回家，明天种树吧，楼顶的树大小差不多了，可以移植到地里了。”唐清去年培育的树苗，现在可以移植到村里各家各户的门口，正好村里温度正合适。 “行，跟村长说一声，往年村里种树都组织有人，他们知道该挖多大的坑，这样种下的树更容易成活。” 如果是让村里人自己种的话，很容易因为挖的坑大小深浅不合适，最终导致树苗成活率感人，还是专人更合适。 说完，白睿发动车辆，准备回村，打一下，不着，打两下，还是不着，两人面面相觑，唐清尤其尴尬，毕竟这个是她做的，当时打包票说没有问题，两人才开着车出来的。 这会儿跟着他们一起来的房产中心的工作人员也走了，停车场就剩下他们两个，他们想搭便车离开都做不到。 “这怎么办？”白睿麻了，虽然跟唐清单独呆在一起很好，可是他们总不能晚上也睡在车里吧，他倒是无所谓，以前出任务的时候，别说车里，就算是露天他也睡过，可总不能让唐清跟他一起吃苦。 “我看看能不能修吧，实在修不好再打电话叫拖车来。” “打电话？你有电话？” “我有一个卫星电话，上面发的，不过平时不怎么用。” 唐清直接下车，从后备箱里拿出来一个工具盒，打开车子开始检查，这步很重要，她需要知道她设计的到底是哪里出现了问题，总不能以后的成品都有这个毛病，动不动就发动不起来。 发动机露了出来，唐清一点点检查，终于在一个小角落发现了问题所在，这辆车的材料本来就是唐清用旧材料做的，往上申请的材料还没到位。 就是因为这样，零件不太好用，这次车发动不起来跟发动机没什么关系，是点火部分的零件滑丝了，怎么也扭不紧，他们手头也没有合适的替代品。 “行了，找到毛病了，我打电话让拖车过来。”也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拖车，她这么长时间没见过一辆拖车。 手机里存的手机号十分有限，不是因为只能存这么点手机号，而是因为唐清只认识这么点人有卫星电话。 云村大院离他们最近，唐清直接打到大院里，接到电话的人表示会用最快的速度来他们这里，让他们在原地等待，不要远离。 两人下车坐在路边，一边等车，一边聊天，说到将来的时候，白睿说他对将来没什么规划，走一步算一步，唐清是他唯一想规划进自己人生中的人。 唐清撇了白睿一眼，也不知道他是从哪学的这些土味情话，她将来的规划多了，除了跟白睿结婚生子之外，还要把交通工具研究出来，这些工分都要用来把家里装修的更好，更适合居住。 以后不再出现其他的灾难当然更好，如果有其他的灾难，她也要抗争到底，她的生命不能被这样奇奇怪怪的自然灾害夺走。 “可是，自然的力量是强大的，人是没有办法抗衡的。”白睿好歹也上过学，也不是彻底的文盲，大自然的力量是强大的，这是从上学以来，很多老师都强调过的，为的就是宣传保护大自然。 “当然，不过人类在地球上生活这么多年，不就是一部和大自然抗争的历史吗？保护环境，当然也要让环境更适合我们生存。” 说的好有道理，白睿突然又觉得唐清说得对，“我读书少，你别骗我。” “我读书多，不会骗你的。”唐清摸摸白睿的头发，扎扎的，白睿的头发一直打理的特别好，也不知道是怎么打理的。 “你上哪剪的头发？” “我自己推的，我的头发都是自己推的。”这也算是他在部队养成的习惯，不习惯头发太长，头发稍微长出来一点就把它推掉。 平时去哪里住的时间稍微长一点，就会带上他的电推子，起床的时候就像理胡子一样推头发，熟练的很。 “我也想剪头发，倒是咱们村的理发店好久没开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生活才能重新恢复到以前的样子。” 村里的理发店虽然不够时尚，胜在便宜，还是有很多生意的，就是上次关门之后，再也没开过，路过的时候她往里面看过，里面全被改成了鱼菜共生，以后应该都不会再开了。 “以后吧，以后应该能恢复过来，你看村子里现在不是越来越适合居住了嘛，大家都开始在外面摆摊了，也许有一天他家也会在外面摆摊理头发。” “额……”这是唐清从未设想过的道路，白睿这么一说，她才想起来，好像这样也行，以前的时候理头发都是走街串巷的剃头匠理的，后来才有了理发店。 就在两人在讨论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到原来的生活，甚至是什么时候大冰河时代能过去的时候，大院的驻扎人员开着车找到了他们。 当然，没有专门的拖车，大院里根本就没这玩意，不过大院里有马力大的车，可以直接拖着唐清他们的车走。 一个人坐在他们的车里掌握着车，唐清和白睿就坐在大院的车里。 讨论着讨论着，车上的驻扎人员也加入进来，开始跟他们一起畅想未来，“将来这些肯定是要有的，唐主任你也算是咱们内部人员，我就实话跟您说了，上头在防护罩出现之后就一直在准备恢复生活圈。” “生活圈？” “对，原来不是有什么十五分钟生活圈嘛，这个跟那个差不多，生活圈里该有的生活必须产业都要有，理发店当然也在内，首批恢复的店铺肯定是会有补助的。” 这些话平时他肯定不会跟别人说，但是唐清是谁，是专门把他们调过来保护的唐主任，更别说唐主任这眼看着就又要有新东西研究出来了，以后的地位肯定越来越高。 “哦～”唐清的这一声哦可谓是意味深长，就这一点时间，她已经想到了很多。 董衣之前跟她说想要开个小餐馆，平时就推着车在村里和种植园卖吃的，就是现在还有些犹豫，担心不挣钱。 现在这个生活圈计划，让唐清觉得完全可以支持董衣开小餐馆，等计划开始实施的时候，董衣作为头批店铺，必然会占尽优势。 旁边的白睿喊了好几声，唐清才回过神来，他们已经到家了。 吃过午饭，她手下的研究员过来询问实验车辆的问题，这辆车他们也打了下手，大家都希望车辆能好好的，出问题大家都心疼。 更心疼的是万一是大问题，他们这辆实验车很可能要报废。 “没事，小问题，就是螺丝滑丝，换个螺丝就行，先来看数据吧。” 这一路上唐清也是有记录数据的，提速的时候有没有问题，最高速度能有多少，这些都需要人工进行测评。 一群人围着数据看了半天，最后十分满意，数值基本上都在他们测算的数值内，这样的可控核聚变发动机在这辆车上的最高速度甚至可以达到原来车辆最高速度的两倍，三百多码。 即使是这样，也不是这个发动机的极限，三百多码只是这辆车的极限，这辆车配置什么的毕竟都太普通了，根本不能承受更快的速度。 第70节 再快点，他们就不是因为螺丝滑丝打不着车回不来，而是因为轮胎爆胎，趴窝在半路是幸运的，搞不好车毁人亡。 “我们申请的赛车已经找到了，过两天就会送过来，到时候可以直接用赛车测试，这次应该能够测出更满意的数值。” 一群人都是欢天喜地的，唯独唐清并不看好，“赛车的话，是不是还要配专门的赛车手？” “当然了，非专业的人控制不好赛车的，尤其是赛车提速的时候，那么快的速度，一个不留神就容易发生车祸。” “如果是这样的，我觉得我们没有必要追求这么快的速度，因为这个车研究出来是要面向大众的，如果大多数人没有办法驾驶，甚至没有办法乘坐，没有什么意义。” 这一路上，白睿开车，她坐在一边，也感受过最高提速，说实话，感觉很不好，耳朵嗡嗡的，因为内外压强不同的原因，甚至有些疼。 白睿也是聚精会神，只敢在直线的路上跑上一会儿，根本不敢转弯。 “可是如果这样的话，我们的发动机研究出来的意义呢？”一个研究员大声的反驳，他是这个研究团队里最了解赛车的人，据说以前还玩过赛车，追求更快这方面，他比其他人更执着。 “主任，您知道嘛，在以前，赛车想要提升有多困难，每小时提升一米甚至更少都很困难了，因为发动机基本上已经到了极限，很难再有突破，可是可控核聚变发动机不一样，不管是提速还是最高速度，都要比普通发动机好上太多，天生就是为赛车准备的。” “突破，有时候不是为了应用，而是为了追求更快更强。” 对于他的这个说法，唐清持反对意见，让你开车不是让你开飞机，这么快的速度，应用到车上，让驾驶者自己控制自己不去开最高速度。 这样本身就是在考验人性，而人性最经不起考验，这么快的速度，车主本人不珍惜自己的生命也就算了，关键是他还会连累其他的人。 等等，开飞机？她怎么早没有想到，研究飞机啊，这东西岂不是更实用，尤其是现在的国内，交通很不发达，近距离的还好，开车还能到达，远距离的根本没办法。 “这款发动机必须要降低速度，将阈值定小，而且要设定成不能私自改装，你先别急，”看到那个研究员又要反驳，唐清直接说：“我们继续研究另一款发动机，飞机发动机，这次就不需要控制了。” 唐清看着那个研究员的眼睛逐渐变亮，之前的赛车发动机估计已经被他抛之脑后了。 很快，专用的赛车被一辆大车拉着过来，看起来还是全新的呢，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弄来的。 配套过来的赛车手是郭起，山阳市是个十八线小城市，本身没有特别好的赛车手，郭起原来是海城一家赛车俱乐部的赛车手，虽然不是金牌赛车手，配给他们研究发动机勉强也够格。 随行来的除了他之外，还有一个特别庞大的工程队，听说唐清他们的要研究飞机发动机，尤其是可控核聚变这方面，唐清属于专家，防空洞特别重视。 过来是为了把云村后面的山包围起来，将这座山改一下，当做将来的飞机研发中心，到时候其他的研究室也会过来，正好这座山可以当做一种掩护。 工程队先是在云村附近修了赛车道，保证接下来汽车发动机的研发可以顺利进行，然后就一头扎进山上，天天施工。 唐清则是在她买房的第二天，跟村里人一起植树造林，村里这么长时间温度都不低，原本冻的邦邦硬的小花坛早就解冻，可以正常挖掘。 大家拿着铁锹，还有卷尺，挖一会儿，用卷尺量一下到没到要求，十分精准。 在挑选树苗上面，大家都想挑果苗，谁都知道果苗到时候会结果子，在他们家门口结果子，当然他们吃的最多。 可是果苗只有很少，唐清培育树苗的时候，他们村里还没有安装防护罩，还很冷，所以大多数是耐寒的松树苗，这会儿就不受大家待见。 后面她又补了不少果苗，可太晚了，果苗这时候还没长大，还不能移植。 最后全村宁愿再等一年，从唐清家里换购果苗，也不愿意种松树苗，最后松树苗被种在村外。 防空洞在修路，两头一起开工，路正好经过他们村口，这些松树苗就被种在村口的路两边。 他们沿着已经被清理出来的道路，每隔一段路种一棵树，遇到光柱就隔过去。 只有已经埋好管道的地方在施工人员的指导下种了树，没有埋管道的地方还是空着，等他们完工之后再说。 唐清家门口种的是樱桃树和桃树，甚至在靠近墙根的地方种了一颗葡萄树，到时候直接让葡萄树爬在之前的玻璃温室架子上。 葡萄树几乎家家户户都有，这个培养起来很容易，苗小小的就可以移植。 “吃饭啦吃饭啦。”唐清刚给树苗浇过水，就听到董衣在喊她吃饭。 今天是端午节，这样的节日他们是在一起过的，再加上唐清跟她说不久的将来首批店铺会得到扶持，董衣正在练手艺，节日的饭桌更加丰盛。 专用的五彩绳是在李媛家买的，端午还没来的时候她家就开始出售各种五彩绳，甚至还有香囊，白睿跟风给她买了一条，不知道为什么，对于这些仪式感，白睿特别在乎。 作为回报，唐清给白睿手工抱了几个粽子，丑到不行，乱七八糟的，被唐清勒令只能白睿自己吃，不能让他家里人看到，这么丑的粽子，越少人看到越好。 正在吃饭的时候，听到家门被敲响了，探进头的是付小萌，她手里拎着一个塑料袋，里面鼓鼓囊囊的，不知道是什么。 “唐姐姐，我来给你送粽子啦。”去年付小黎两人来的时候，付小黎许下过愿望，他要给唐清送粽子，他一直没忘记，这不，这次一到端午，他立刻就做了粽子送过来。 而且跟这里不一样的是，云村的都是甜粽子，付小黎做的是肉粽子，也算是给唐清家换换口味，让她尝尝肉粽子是什么样的。 唐清拿到之后，付小萌就蹦蹦跳跳的走了，来云村这么长时间，付小萌也越来越活泼。 肉粽子，别说唐清没吃过，家里其他人也都没有吃过，这次算是沾唐清的光吃一次正宗的肉粽子。 “这个能好吃吗？”以前唐清也见过肉粽子，就是她从来没买过，如果不是付小黎他们送过来的，她还是不会吃这种粽子中的异端。 第83章 盒饭和通路 这个端午节是唐清过的最好吃的端午节, 肉粽子能够流行，果然是有道理的。 “这个好吃呀。” “好吃吗？”董衣有些皱眉头，她没吃, 不能接受咸粽子。 唐清腮帮子鼓鼓囊囊的, 点点头，然后又咬一口，吃完一个肉粽子, 喝口水，又吃一个红枣粽子，才满意的打个饱嗝。 不能再吃了, 做粽子用的糯米不太好消化, 吃太多不舒服，更何况她还肠胃不好。 “对了，小婶，我听小叔说你明天要去种植园卖盒饭？” “嗯, 家里的粮食前阵子收了, 留下够半年吃的，还有一些，菜什么的，家里都有。” 她做盒饭，那就是家里这段时间什么菜多余就做什么菜, 菜品也不固定, 有菜就行。 现在附近村子都搞鱼菜共生, 菜什么的一多，价格就下来了，而且李涛他们一次也收不了多少，与其这样, 还不如他们自己在家把菜卖出去。 种植园的人不可能顿顿吃盒饭，哪怕是一个星期改善一下伙食，种植园这么多员工，也够董衣一个人忙活的。 能来种植园的，大多数是家里没什么牵挂的，拖家带口的通常都会留在防空洞附近工作，这样也能照顾到家里。 “我去给你帮忙呀。” “不用，你小叔去帮我就行，你最近不是还忙着研究什么发动机呢吗？”具体研究什么，唐清没说，只是含糊的说是发动机。 “哦，没事，最近研究室还没建好，进度可以缓一下，出去就当散心。” “那也行，多出去走走对你身体也有好处。”饭后百步走，啥病都没有。 第二天他们去卖盒饭的时候，浩浩荡荡的，看着不像是去卖东西，更像是全家出去玩，甚至白睿也过来帮忙，他和唐树两人帮忙把特别重的米饭桶抬到车上。 种植园是有专门的市场的，不过要在这个市场里摆摊，还要办理许可证才行，刷卡进。 唐清他们去的时候，市场里已经有人在了，不过不是卖盒饭的，是做工分回收的，用粮食换。 因为房子的事情，附近的村子都会有过来做工分回收，种植园的工资是工分，有人就用工分换可以长时间保存的粮食。 不过这时候没什么人来，因为正是工作时间，要等到他们中午吃饭的时候才有人过来。 果不其然，十一点半之后，陆陆续续有人来这个小市场转，小市场是刚开没多久的，因为需要□□，本身入驻的人就不多。 一个人路过他们小车，本来准备直接去旁边的，又倒退回来，直勾勾的看着车上的菜，再看一眼旁边的价格表，犹豫了一下，转身离开。 很快，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打好米饭的饭盒，跟几个工友一起来买菜。 虽然董衣他们这里的米饭很便宜，但是种植园管米饭啊，没必要浪费。 这几个人每人都只打了一个菜，但是菜是不同的，这样吃的时候就可以换着吃。 “我们这还送汤，吃完可以过来打一份汤。”唐清专门管打汤，一份就是一勺。 汤是黄瓜鸡蛋汤，其实紫菜蛋花汤最好，无奈他们没有紫菜，自家种的黄瓜，还有积压的鸡蛋，少少的来上一点，就是一大锅汤，这也算是一种营销手段。 听说送汤，本来打算慢慢吃的人瞬间加快速度，他们可都看到了，就一锅汤，晚了就没了。 喝碗汤之后才回去跟大家宣传，市场那有买菜的，还有汤，让没吃饭的人打了饭赶紧去呀。 种植园因为人太多，又都在中午吃饭，排队太长，大家通常会错开吃，稍微等一会儿。 “菜？什么菜？哪里有菜？”他们虽然在种植园工作，每天面对着各种植物，但是种植园上半年种的都是水稻这样的主食，最近收割水稻，给水稻脱粒，每天累的气喘吁吁的，也想偶尔吃顿好的。 尤其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已经拿着饭盒往小市场跑了，路上还说这群人不仗义，吃完了才跟他们说。 打汤这时候也显得是个技术活，一勺下去，要是慢慢的一勺，还不能撒，毕竟这群人还指望着这份免费的汤呢。 唐清虽然不是食堂阿姨，但是手抖的毛病也是有的，不是故意手抖，而是她真的做不到不洒出来一点，尤其是在连续打了好几碗汤之后，更抖。 看她是个女生，少数难缠的人少一点就让唐清给他们补，最后旁边的白睿直接把勺子接过来。 这次不管是打多打少，来人看看白睿这大体格子，都没人再说什么，老老实实端着饭盒回去喝汤去。 第一天的盒饭工作结果是菜和汤都没了，米饭还剩下半桶，只能带回去自己吃。 “下次就不带米饭来，只带菜和汤，这样还更方便呢。” “这么多米饭，得吃到什么时候呀？” “给村里人分点就行，咱们自己不也能吃。”反正这米饭也是干净的。 端午节过去一个月，唐清就因为飞机发动机的事情搬到山上，临走之前，白睿问唐清为什么一定要去研究飞机发动机，明明他们现在的生活已经不必发愁。 有防护罩和小太阳的双重保护，不管是种植粮食还是抵御自然灾害，都不用担心，后续甚至可以把防护罩安到各个地方，这样的条件，白睿觉得以后甚至会比灾难前过的更好。 “如果有更大的灾难呢？” “更大的？海啸？” “比海啸还要可怕，如果地球没了呢？”唐清的表情很沉重，甚至声音都压低了很多。 白睿瞳孔地震，“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不对，这个应该属于内部机密，不能跟别人说的吧。” 他也是知道保密的人，有些事情不能说就是不能说，说了对他有没有好处不知道，对唐清是实打实的有坏处。 “哈哈哈，没有啦，我开玩笑的，其实是因为我害怕，研究出来如果有一天真的发生恐龙灭绝这样的灾难，也好躲避。”之前就是因为太没有未雨绸缪的意识，才会手忙脚乱的。 现在冰河时代这样的灾难都出现了，天降陨石或者是火山集体喷发好像也没什么不可能。 她是这么想的，而防空洞有更长远的目标，他们研究发动机是为了跟其他国家进行联系，最好是能和他们达成共识，一起研究戴森球就更好了，虽然她觉得这不可能。 “真的？”白睿还有些怀疑，主要是唐清那时候说话演的太真了。 “真的真的真的，骗你我就变小狗。” 白睿抬头看看唐清头上的小狗帽子，感觉更不可信了呢。 “那你上山，我能去看你吗？” “不能吧，不过我会放假啊，周日放假，你可以来接我呀。” 第71节 白睿默默的记下来，周日放假，也就是说周六下午可以去接，没毛病。 唐清上山的那一天，是村里通车的那天，这条路可以直接通往防空洞，每三个小时一班车，一天三班车，就是车票有点贵，要五个工分才行，来回就是十个。 通车的时候，陈建民他们直接坐第一班车去防空洞，就像赶大集一样，大家都想亲自去看看，还能在那买东西。 话说，上次唐清从防空洞给他们带回来的东西确实要便宜一些，如果买的东西多，来回的十个工分完全可以通过差价省下来。 就是这样的话，李涛他们的车队会更艰难，昂贵的东西大家直接就去防空洞买，一件昂贵的直接就能把车费省回来。 一群人想着去防空洞见见世面，防空洞却很少有人愿意花钱来下面的村子里看看。 一来是因为防空洞的人对下面的村子了解不多，村里有刚开始住防空洞后来搬到村里的，防空洞却没有一个刚开始在村里住，后来搬去防空洞的。 二来是防空洞里的人挣工分不容易，也都不舍得花在这上面，他们也不想买什么东西，防空洞卖什么的都有，他们在防空洞买的都是必需品，在防空洞不买的，哪怕它再便宜，也不买。 “你干嘛去呀？疯了，花钱坐车？”一个防空洞的人买好车票，旁边认识他的人都不能理解。 “唔……有点事情。”他没说有什么事情，其实他是想去村里看看，能不能便宜收点东西，然后带回来卖，挣个差价。 那些车队为什么能那么挣钱，不就是靠挣差价，他买不起车，现在有公交车，可以试试看。 车上人很少，跟人攀谈的时候，知道车上的人大多数是去走亲戚的，他们虽然在农村没有房子，可是有农村的亲戚。 “我家好像也有农村的亲戚，不过是很远的亲戚，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走动过了，我上学的时候见到过一次，后来就再也没见过。” “远房的太正常了，别说住的远，住的近远房的也不怎么走动。”有了走亲戚作为话题，两人打开话匣子，这一路上也不算难熬。 “你去哪啊？” “我去陈家湾。” “哎，那跟我去的赵家沟很近啊，我听说那附近就是种植园。” “对，我也听说了，说不定还能路过去看看呢。”他就是在防空洞打听到种植园是在这附近，才选择的陈家湾。 “那你还不如去云村看看，”说完，这人鬼鬼祟祟的看看四周，见没人注视他们，压低声音说：“我听那帮宣传宗教的人说，云村就是伊甸园，还听说他们过段时间要朝圣呢。” 第84章 手稿 “有病。” 对于那群人要到云村朝圣, 这人就给出这么两个字，他实在是不能理解，活都活不下去了, 朝圣有用吗, 还不如用这个时间多干点活。 当然，这个人说的可以去云村看看，他觉得可以, 本来他就是随便找的村子，这下可以等到云村再下车，反正车费都一样。 “云村到了, 下车的乘客请从后门下车。” 这人直接下车, 看到的就是热闹的村子，小孩在村子里到处跑，跟防空洞压抑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见他探头探脑的，发现他的孩子们瞬间警醒起来, 村长还有叔叔们三天两头给他们培训, 说是遇到不怀好意的人赶紧跑回家告诉大人。 现在人贩子什么的都还有呢，甚至还有间谍，就以前电视里演的那种。 最近家里的电视又能看了，就是好看的太少了，动画片都没有, 也就西游记好看点, 每天把西游记看完他们就出来玩, 其他的都没意思。 他们最近的新基地是唐姐姐家门口，唐姐姐出门去了，他们就帮唐姐姐看门。 唐清家的小花坛已经被他们霍霍出来一条条沟渠，每天都过来给沟渠灌水, 也不用担心唐清家的树苗干死。 因为就在门口，这人一往里面探头探脑，他们立刻就发现了，这动作不就是电视剧里坏人的标配吗？ “有坏人呀！”一群人一哄而散，走的时候还不忘带上自己的道具，现在玩具可贵了。 这人赶紧解释自己不是坏人，可孩子们已经跑远了，很快，旁边大院就有人出来过来盘查他。 从他的身份证明到来这里的真实目的，本来他还想用车上那套假话来着，因为担心人在外地受排挤，但是在盘查的时候，对方直接出示工作证件，他是一点谎话都不敢说，老老实实交代。 “你不用紧张，只要遵纪守法，不会有任何问题的。”见他太紧张，甚至说话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驻扎人员笑了一下，试图缓和气氛。 “我，我上小学的时候偷过别人橡皮，因为我没有……” 驻扎人员万万没想到，试图缓和的气氛反而更尴尬，“只要知错能改，以后不再犯错就行，偷橡皮的事情这次就进行一次口头教育。” 最后审的就差把他祖宗十八代都扒出来，才放过他，临走的时候还亲切的跟他说往前走的小广场上可以买东西。 本来他是准备直接回家的，无奈现在车还没到这，出去去外面等车，哪怕现在是夏季，也是有大病，只能硬着头皮往前面小广场去。 果不其然，小广场上人还不少，而且时不时还有别人也过来买东西。 他的工分不多，只能是紧着能挣钱的买，防空洞的工业品跟这里相比比较便宜，尤其是还有很多二手货，而这里的粮食肉类产物更加便宜。 广场上还有水盆，里面是各种大小不一的草鱼，不过这个不是他的重点，他的重点是路边的猪肉摊上面的猪骨头。 这样的猪骨头拿回去熬汤也是可以的，还能熬出来油水，上面有时候还有没刮干净的肉，也可以吃，最最重要的是，它便宜啊。 还能熬很久，熬出来的汤香气扑鼻，倒在米饭里，米饭都好吃很多，防空洞就有这样的汤店。 话说，就是因为物资匮乏，硬生生又憋出来不少奇奇怪怪的行业，这样的汤店就是一种，不过汤店里大骨头上面的肉他们是看不到的，据说肉煮熟的时候早就被老板吃了。 这里的大骨头也真的是便宜，他连买好几根，生怕买的迟了，别人买走。 然后就是背着装大骨头的麻袋到处乱转，有时候还能在地上捡到别人不要的菜叶子，收拾收拾，也能做成菜。 回去的时候背着一个麻袋，里面都是便宜的大骨头，还有免费的烂菜叶子，然后就在村口等车。 等车的时候看到对面的房子发着亮光，就是这个房子，他当时看的时候被人盘问了，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房子还被用防护罩保护起来。 山上研究所放假几乎是全体放假，只有一小部分安全人员留下来，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回家的郭起被大舅哥拉到一边说悄悄话。 “有人找到我，让我去云村偷东西，只要成功，就能给我办下来绿卡，这个是需要报告给官方的吧？” 说实话，现在的绿卡对于安东来说很重要，因为绿卡代表着他可以在花国做很多事情，甚至可以买房子。 可他也不是傻子，这种事情属于间谍，就算那人真的守信用给他弄来绿卡，等到以后被查出来，问题更大，更别说这人还不一定说话算话，还不如反过手来举报一波，说不定还能通过这种方式拿到绿卡呢，这也算是重大贡献吧。 郭起一直觉得他这个大舅哥属于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的那款，现在看来，脑子里还是有些东西的。 “你先别惊动他们，答应下来，我帮你作证，你们约定下次什么时候见面了吗？” “等到我偷到东西，可以在家门口挂一块红布，他们就会来找我，他们还给了我地图，还有道具。” 郭起点点头，不过他没有立刻出门去报告，这样反常的行为容易引人注意，反正大舅哥现在还没开始偷东西，对方还没准备跑路。 跟大舅哥约定好，下星期三之前无论如何都不要去偷东西，他中午吃饭去买菜的时候去报告。 得到情报的安全中心迅速行动，通知了在家开开心心吃饭的唐清。 研究所的伙食相比其他的地方已经好了很多，大厨也是精挑细选的，但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食材翻来覆去就那么几样，大厨再厉害也没办法变花样。 也是她大意，第一次过去没有自带食材，食堂是可以开小灶的。 一个星期了，终于能换花样吃了，这会儿吃的就是炒凉皮，这种特色小吃是她最想念的。 安全中心来跟她说间谍事情的时候，她腮帮子里全是饭，嘴巴油乎乎的，一看就知道吃的好。 “偷什么呀？”她家好像也没什么好东西吧，仓库里的东西村里人都有，工分啥的在身份证上，她天天带着，手机也是，想想真没什么值钱玩意。 “科技资料，你家的各种手稿啊，那些都是防护罩和小太阳的一手研究数据。” 额……她家的手稿确实还挺多的，主要是普通的计算器根本不好使，每次手机解锁的时候都要手动计算，刚开始哪怕慢点，至少还能心算。 后来必须上纸笔，家里光是演算都要用很多纸，问题是……那些纸都在厕所里排队等用呢。 不是她邋遢不用卫生纸，实在是物资匮乏，舍不得就这么浪费，他们要是来的话，大概率是在正经地方找不到他们想要的手稿的吧…… 当然，吃饭的时候，再加上对面都是不认识的人，唐清也没好意思说她家的手稿都在哪，就说自己会把手稿都处理掉。 “我们可以帮您收藏起来，安全不成问题。” “啊额……不用不用。” “这些手稿很重要，或者我们帮您处理掉也可以。” 唐清哐当哐当把碗里最后的一点饭吃完，然后在众人狐疑的眼神下，从厕所拿出来一堆手稿，“这是还剩下的，其他的已经用了烧了。” 用过的厕纸他们都是直接堆在一起，直接烧掉，然后倒在外面的小花坛里，干净又卫生。 “这些……没用过吧……”安全中心的人有点不敢伸手，虽然看起来整整齐齐的，但是说不定人家用过之后就喜欢叠的整整齐齐呢。 “这些都是干净的，就是放在厕所里了，你看，我自己还拿着呢。”等会儿就去洗洗手，去过厕所一定要洗手啊，“还是我自己去烧了吧。” “这都是防护罩和人造太阳的手稿吗？” “不是，还有一些别的习题。”听她这么说，安全中心的人对视一眼之后，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能不能找出来一部分不重要的，或者是有错误导向的手稿，给他们一个回礼。” 哈哈，这个好，没想到安全中心的人还挺擅长恶心人的，不，这叫才思敏捷。 唐清直接蹲在地上，找出来十几张解锁屏幕的时候演算的题，不仅如此，这些题还不是一科。 “要不要再抹点其他的……”唐清眼睛布灵布灵的，特别期待。 “不用了不用了，过来偷的是我们的线人，之后才是间谍拿到，这样牺牲太大了。” 对于手稿上没有抹其他的东西，唐清显得有些遗憾，把其他的删掉，又把特地留下来的放回厕所里，今天说不定还要用几张。 星期一唐清还要回去继续研究，为了保证他们的计划成功，白睿留在唐清家里进行配合，哪怕到时候来的不止安东一个，白睿至少有反抗能力。 平时唐清家还是像往常一样，用防护罩保护着，不过白睿就一直在里面生活着，只等人过来。 安东也接到了安全中心隐秘递过来的消息，告诉他周三就可以去偷了，他家附近他们会一直盯着，等他偷回来，那些人联系他的时候，会跟着他，让他不用担心。 “当然，我是说我肯定会配合你们。”安东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周三早上就坐上公交车出发去云村，当天踩点当天偷。 车上人不少，慢慢的已经有人开始发现这条发财路了，几乎都是从防空洞过来，买一堆东西回去的，有人的麻袋太大，必须要占用其他的座位。 没办法，防空洞只能出规定，按座位收费，多占用座位，就要多花一份钱。 第85章 第一代飞机 车上这么多的人, 安东从坐上车开始就跟坐钉子上一样，一刻都不消停，头跟拨浪鼓一样, 自以为不明显的转来转去。 想看看车上有没有官方的人, 也想看看有没有之前跟她联系的人，当然，他一个也没发现, 他这样的菜鸟，不可能会发现一个专业人员。 还有一群大妈，凑在一起叽叽喳喳的, 听着好像有什么伊甸园啥的, 伊甸园教派不是早就被消灭了吗？作为一个外国人，他刚来，听到的消息就是这样一个外国组织被消灭，当然更要老老实实的。 就在这样忐忑的情况下, 云村到了, 呼呼啦啦下来一大群人，公交车瞬间就空了，感情这趟是云村特快。 第72节 安东之前没有在花国生活过，中文也就会几句简单的，还是之前为了跟郭起打招呼, 跟安娜学的一点。 来到云村之后, 说着半生不熟的“你好, 再见”，试图打发走围观他的人。 大家在围观过安东之后，又开始围观那群来朝圣的人，跟着张桂香在唐清家门口念念有词之后, 结伴去邻村，邻村有一个教堂。 原来是一群天主教的在这里集会的，后来就落败了，现在又被他们收拾出来，时不时的进行集会。 这群人搞仪式的时候，还把安东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暴露了，毕竟根据地图，他要偷的就是这家。 一直等到傍晚，最后一辆回防空洞的车安东没有乘坐，在村里没人的角落默默等待天黑。 天黑之后，虽然有防护罩微弱的亮光，至少可以遮掩一部分行迹，掏出藏在怀里的设备，安装在保护这家的防护罩立柱上，一会儿的功夫，防护罩荡起涟漪，然后大门口出现一个圆形空洞。 用□□打开门，快速的从圆孔中进入，然后悄摸摸的开始找手稿，官方的人说了，他就找吧，找的时间长这样显得更真实。 找到二楼卧室的时候，安东差点没吓死，一个男的躺在床上，直勾勾的看着他。 刚开始还以为是个死人，后来才确定，是个活人，看他翻了半天也找不到手稿，躺在的白睿无奈的提示：“厕所。” 说第一遍的时候，安东没明白是什么意思，还是埋头找，他知道这个人不会妨碍他，毕竟这是大家说好的。 等到白睿说第三遍的时候，安东才明白是让他去厕所找的意思，赶紧下楼去厕所。 厕所里干干净净的，看起来打扫过，在本应该放卫生纸的塑料盒里，安东找到了一沓手稿，事不宜迟，赶紧揣怀里，离开这个地方。 出去的时候又左右看了看，总觉得好像有人在盯着他，明天要坐最早一班车回家。 事实上，在云村许多看不到的阴影中，甚至是一些家的楼上都有人，有的人在看到安东得手之后就转身离开，而有的人看着他们离开。 第二天早上安东刚回到家，还没进家门，就被一个之前跟他联系过的间谍搭上话，两人装作老熟人相遇，去喝杯茶的样子。 喝茶的时候，这个间谍全程没有提到任何让安东把手稿交给他的话语，可等到安东回家之后，却发现放在包里的手稿不翼而飞。 丢失手稿的安东惊慌失措，甚至差点露馅儿，这要是真丢了，他说不定就坐实间谍的身份，还要连累家人。 在没人知道的地下室里，关押着一群人，自从上次偷手稿被抓之后，他们连续很多天都在接受审问。 “所有人都抓到了吗？” “怎么可能，这次也就是抓到稍微大一些的鱼，真正的背后的人根本不会出面。” “那这次也够他们伤筋动骨的。” 其实他们也好奇，潜伏这么多年，怎么就突然这么急不可耐的暴露出来，审问过才知道，这些人知道的消息，比他们一些内部人员知道的还要多。 发动机研发成功，第一代新机型即将试飞的事情他们都知道，更重要的是，这样他们就可以回他们各自效忠的国家。 以前他们有背后的国家提供资金，每天花天酒地也不成问题，但是现在不仅没有金钱来源，他们每天还要跟其他人一样享受两班倒的福报，自然一刻都待不下去。 他们当初做这个就是为了钱，就是为了享受上等人的生活，良心？建设国家？那都是什么？ 不过没有有价值的东西吸引，他们即使回去了，日子也不会好过，这算是临走之前捞最后一笔，他们算是动手最早的一批人。 审问出来结果，他们也没多说什么，跟这样的人也不需要说什么，没用的，反正他们以后也走不出这间地下室了。 临走的时候，这群人审问的人还不忘把他们偷到的手稿摊开来给他们解释这些都是什么东西，因为安东没来得及告诉他们这是从哪偷的，安全中心的人也不吝啬口水，全都说说。 一小部分有洁癖的听说是从厕所拿出来的厕纸，当时就恨不得去洗手，嘿嘿，可是他们没有洗手的自由。 “现在水资源紧缺呢。”悠悠的留下这么一句话，安全中心的人员总算是又爽快了一把。 其实什么水资源紧缺，自从人造小太阳可以进行规模化生产之后，虽然生产起来很困难，但是防空洞还是凑够材料，做了个大的，以这个小太阳为中心，向其他的聚集地输送能源。 建自来水站，融化雪水处理成可饮用的干净水源，甚至是分离海水都不成问题，水资源紧缺这种事情短时间内可能会有，再过一段时间根本不可能。 “第一代新型飞机真的要试飞了啊？” “不该问的别问。” 这属于高度机密，虽然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知道的，可以肯定，研究院里有人泄密，他们还要继续查。 山上的研究院里，一个半成品的飞机在被围的严严实实的研发中心进行最后的内部调整，要确保每一个零件没有问题。 这里大多数人的眼睛里都是红血丝，为了这款飞机，他们已经连续熬夜好几天了，越是到要试飞的时候，大家越是紧张。 不过这个工程也只是坐落在山里的研究所的一个研究项目而已，其他的研究项目唐清并不清楚。 专业的飞行员也在十几天前就到达这里进行训练，飞机试飞成功之后，会直接开始对外探索，尝试与其他国家重新取得联系，有必要的时候可以进行援助。 不一样的是，之后的对外探索会进行全程直播，反正现在电视节目少的可怜，大家都是翻来覆去的看以前的经典节目，最新还在更新的节目也只有新闻联播这一个。 所有人穿着防尘衣，最后一次进行检查，唐清他们小队检查的是发动机，飞机其他的地方不是他们的目标，他们主要是确保发动机没问题。 “所有人员已就位，等待起飞。”随着一声允许起飞，这架大型飞机在滑行了很短的距离之后迅速升空。 这样的方式可以保证飞机即使在没有合适的跑道的情况下也能安全起飞降落，这一点很重要，因为现在几乎没有合适的平台可以让飞机进行长长的滑行之后再起飞。 飞机上不停的有数据传回地面站台，发动机的运行情况尤其重要。 一直在天上飞行了半天的时间，期间经过所有的大型防空洞，在提前沟通过的情况下，其他的防空洞并没有作出过激反应，如果是没有经过沟通，少不得要让它降落。 半天的时间，发动机一直处于高速运行的状态，飞机上各种耗能设施全部开启，在飞机降落的时候，搭载的核反应堆依旧没有衰弱。 “成功了！”在场等待结果的人全部欢呼起来，导致其他研究室的人也出来看热闹。 “接下来就是直播，有没有人有兴趣上去做直播讲解员啊，乘务人员要保证飞机运行，直播讲解员要另找，唐清就先排除了。” 唐清是不适合在这个时候抛头露面的，更不可能在她研究的飞机上抛头露面。 搞科研的时候这群人冲在最前面，即使有遭受辐射的可能，也生怕自己不能进行研究，现在该抛头露面了，一群人躲躲闪闪的，生怕自己被点到名。 “哎……”叹了一口气，这种情况在研究院经常会发生，他已经习惯了，重新培养讲解的人还挺费劲的，所以每次他都会尝试一下，看看能不能骗到一两个新来的。 “行了，我知道了。”又要重新培养讲解人员了，“那你们推荐几个有点基础知识，愿意外出探索的。” 没一点基础知识的，培养起来更费劲，唐清突然就想到村里的张浩，这孩子跟陈丹丹两人经常来她家玩，核聚变这方面也了解一些，尤其是张浩这倒霉孩子，外出探索的好苗子啊。 唐清干脆把张浩和陈丹丹报上去，不然总是找他们要推荐名额。 她刚回家，张浩和陈丹丹就被带回去进行培训，两人的身份背景很早就被调查过没有问题，这次直接培训就可以。 “放长假啦！”把自己摔在沙发上，接过白睿扒好的橘子，吃一口，还是新鲜的呢，虽然有点酸，她就喜欢这种酸酸甜甜的橘子。 “这橘子好好吃啊，哪来的？” “家里种的，今年树太小了，就结两个，明年应该能多几个。” 唐清不在家这段时间，他就天天过来喂鸡喂鱼，把熟了的菜摘下来收拾好，能卖的卖掉，唐清根本吃不了特别多。 今年两人虽然距离很近，却是聚少离多，唐清回来以后两人就腻歪在一块，经过白睿的天天投喂，没几天，唐清的脸就肉眼可见的有光泽起来。 刚从研究所回来时候头发枯槁、眼睛通红、脸蛋蜡黄，现在比去研究所之前还好。 “哎，后天起有直播啊，还是在飞机上呢，咱们看吗？”白睿能猜到这个飞机应该跟唐清有关，但是也没详细问，不需要，反正问的越详细他越听不明白。 “这么快？”这还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呢，“看看看，记下时间咱们一起看。” 唐清家的电视是白睿过来种菜的时候帮忙重新弄好的，已经很久没有看电视的唐清回家之后，躺在沙发上，一天二十四小时，恨不得看二十四个小时，还是白睿强制要求她早点睡觉。 “通知通知，咱们村张浩、陈丹丹，后天有直播，大家打开电视多支持一下他们两。” 这还没开始直播呢，陈建民就在喇叭上呼吁大家到时候去看，本来没想着看电视的人立刻回家打开电视看电视台放的预告，并且表示，一定会去支持。 “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开始拍摄。” 从飞机还没起飞开始，摄像机就准时打开，灾难之后的第一场直播正式开始，全程卫星直播，保证网速。 飞机在地上的时候就开始介绍这一代飞机跟普通机型相比有什么优点，起飞的时候更是重点，滑行距离短，飞行平稳都可以通过摄像头很好的表现出来。 飞机先是环绕山阳市一整圈，低空飞行，拍摄下面的风景，满地的白色，偶尔能看到大片的亮光，每次拍摄到哪个聚集地的时候，那块聚集地的人就会在电视机前欢呼这是他们这。 要不是飞机低空飞行依旧比较高，看不清下面的人，他们还要出门争取一下上镜。 在山阳市转过之后，开始探索周边城市，这也是大多数人灾难之后第一次看到其他地方的样子。 之前只是从来这里的车队那里听说别的地方是什么样，路上是什么样，这是第一次以视频的形式直面灾难。 所有人都试图用能够看到的建筑物或者是地形判断镜头前的是什么地方，试图寻找自己熟悉的地方，但是很难。 雪灾加上地震，大部分地方都面目全非，只有各地的防护罩里还能看到昔日城市的影子。 “这个地方我知道，这是我们村！”山阳市防空洞里的大屏幕前，一个男人激动的站起来。 第86章 直播 可这时候的屏幕上分明只有皑皑白雪, 男人说的村子谁也看不到。 “这里就是有村子的，这两座山的中间就是我们村……”男人找到了熟悉的山，但是熟悉的村子再也找不到了, 这么厚的积雪, 一看就是两边山上的雪滑落谷底。 “这里是有村子的……”男人喃喃的说着，失魂落魄的坐下，周围人原本看直播激动的心情也因为男人的遭遇跌到谷底。 一个村子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没了, 如果不是男人，没有人会记得这个村子，也没有人会知道这里还有一个村子。 直播还在继续, 偶尔也会有人发弹幕, 发弹幕的时候，陈丹丹和张浩都会尽量的回应弹幕上的问题。 现在有手机的人已经不多了，主要是之前因为没电没网，大多数人就把手机低价换了出去, 现在也不舍得再买回来, 反正防空洞也有大屏幕，上面一天到晚都有节目，包括这次的直播。 一整天的直播，基本上把国内几大防空洞附近都转了个遍，路上看到断壁残垣无数, 都是地震留下的。 而第二天之后的直播就开始往国外跑, 他们需要进行初步的探索, 确定国外目前的情况，带回遇难侨胞，以及官方组织是否依旧在运行，还是没有放弃戴森球的想法。 研究所里, 戴森球的研究进度已经过半，有了可控核聚变的参与，戴森球的能源问题得到解决。 飞了很久，从上面看下去，到处都是白茫茫的，如果说国内还能零星的看到被防护罩保护着的聚集地，那么国外就基本上是一块白板。 “那里有黑烟，应该有人类在活动。”有人从飞机窗口看到若隐若现的黑烟，立刻喊起来，而飞机的探测器上也显示那块地方的温度比其他地区高很多。 飞机越飞越近，最后可以看到黑烟是从一个巨大的烟囱里面冒出来的，而这个烟囱的附近，分布着大大小小的房屋，因为一直在黑烟的笼罩下，屋顶已经成了黑色，甚至更远处的积雪也灰蒙蒙的。 他们的飞机飞的低，地面上的人看到飞机之后，陷入恐慌，越来越多的人从房屋里走出来，甚至有人举枪射击。 这样的攻击对于飞机来说当然无济于事，因为燃料充足，不需要担心配重对燃料的损耗，所以飞机的外壳用的都是最好的材料。 在这里盘旋了很久，直播上将这里分析的明明白白，甚至还连线专门的专家，根据这里浓烟的情况，分析得出这里主要是依靠燃烧石油。 直到他们离开的时候，也没有一个官方组织与他们进行连线沟通，而且根据街道的情况，这里应该是一个民间或者是私人聚集地。 飞了好几个地方，一直都没有找到官方聚集地，陈丹丹他们也从认认真真的科普，画风逐渐跑偏。 第73节 “要说他们这个污染可就太大了，也不知道他们的环保组织现在还在不在，游行什么的还出不出街。” 夺笋啊，大家都知道，这帮子外国人喜欢游行，有啥不满意的，那就游行，甚至还出现过不戴口罩的游行强制让路人不要戴口罩，好家伙，说好的自由，这咋还自相矛盾起来。 更别说他们在灾难之后，试图把他们国家的这一特色产物延伸到我们国家来，张浩这是妥妥的指桑骂槐，一箭双雕。 “别落井下石了，出不出街，应该取决于他们今天吃没吃饭。” 说着别落井下石，陈丹丹说的一点都不比张浩委婉多少。 看到其他地区目前还在水深火热中，防护罩里居住着的人开始庆幸，幸好有防护罩，不然他们还不一定比得过人家呢。 但是也有人，可能是跪的时间太久了，彻底站不起来了，看到这样的直播之后，就跟身边的人说：“又开始了，这样的广播有意义吗，国内总是一片大好，国外总是水深火热，假不假？真要这样，出国的人怎么不回来呢，他们又不傻。” 他身边的人诧异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搬起小板凳，默默的离他远了一点，软骨头不会传染，但是会恶心人。 不过目前看这情况，在国外的人就算是想回来，应该也回不来吧，毕竟……他们啥也没有，有些人还是别回来了，老老实实待在他们的“祖国”吧。 陈丹丹他们的这趟直播之旅，最主要的功能就是向国民展示国家实力，让大家安心，国内整体情况中等偏上，并且在快速进步，还有一个就是撤侨。 作为一个将本国国民安危放在心上的国家，能够到国外的第一时间当然是把本国的国民从水深火热当中带回家。 他们看到的第一个冒黑烟的民间聚集地，虽然在空中的时候，地上有很多子弹打在飞机身上，可是等他们降落之后，开枪的人反而少了很多。 而在正规部队打着旗帜出场之后，甚至还有当地人冲上来索要财物，“我们需要花国人的信息，有这些信息可以跟我们交换物资。” “我，我知道，我的邻居就是一家花国人！” “只要你通知他们过来，这一袋米就是你的。”偌大个飞机，除了陈丹丹张浩还有少数几个摄像人员是普通人之外，剩下的都是正规部队出身，还携带着大量的物资，包括医疗设备。 真实的一小袋大米打开放在所有人的面前，围观的群众都疯了一样的往回跑。 这家花国人可不止说话的这一个邻居，认识他们的人，都想着带他们过来领大米。 他们这个聚集地，是依靠燃料资源聚集起来的，燃料勉强够用，但是吃的就只能在冰天雪地里打猎去，或者是划船到附近没有结冰的海洋深处海钓。 他们这里地广人稀，打到的猎物都比较大，可以吃好几顿，可两三天打不到猎也是正常的，比较看脸。 主食这种东西，现在都是直接用肉代替，严重的营养不良。 而没一会儿，带着所谓的花国人过来的人还真不少，说是所谓的花国人，是因为在他们的眼里，亚洲人长的都一样，他们可以都看成是一个国家的。 “请出示你的身份证以及护照。”有人负责守卫，有人负责检查，陈丹丹他们负责采访。 “请问你是哪里人？”陈丹丹是想通过询问家乡的方式来拉进彼此之间的距离的。 “%m?～@x#*” “哦，明白了，你是棒子，棒子你好，棒子再见，下一个。”出师不利，陈丹丹要换一个，这个一家三口看起来应该是花国人。 “小朋友你好呀，你家是哪里的呀？” “我家是广市的……”小姑娘有些害怕，抱住妈妈的大腿，怯生生的看着蹲在她身边的陈丹丹，在妈妈的再三催促下才慢慢回答。 “别怕，一会儿我们就回家了，姐姐给你吃块糖。”说完，直接伸手找张浩要糖。 张浩看看周围，大家都没动静，只能无奈的从兜里掏出来一把糖，正准备从里面挑出来一颗自己不喜欢的口味，就被陈丹丹全部夺走。 诧异的蹬圆双眼，用手哆嗦着指了好几遍，最后还是忍下这口气。 吃到糖的小女孩明显放开了一些，敢问他们问题了，“姐姐，你们是来带我们回家的吗？那……要粮食吗……” 小女孩的声音不算大，却有很多人立刻支起耳朵听他们的回答。 “当然不要，我们是一家人，接你们回家是应该的呀。”听到不要粮食，陈丹丹觉得自己听到了很多放松的呼吸声。 “凭什么不让我上飞机，我也是花国人！” “抱歉女士，您的身份证及护照均显示您的真实户籍为米国人，请您认真核实，是否拿错了身份证或者是记错了。”用委婉的语气拒绝登机，然后用坚定的姿态把她从队伍里剔除出去。 最后这个民间聚集地只找到了六个花国同胞，然而他们知道，这里最原来并不是只有六个人。 第一天的外国探索一共带回来十五人，回来的路上，陈丹丹和张浩还要跟他们沟通，缓解情绪，顺带着介绍国内现在的情况，帮助他们更快的融入进来。 “你说的这些都已经很好了，至少劳有所得，在自己国家也不会被别人欺负。”说话的人好像有很多故事，却不愿意详细诉说。 飞机上的专业人员则是在电脑上记录下各种有用的数据，等待后面进一步的接触。 云村的人是这次直播弹幕的主力军，电费网费贵？用工分买就行，反正放在身份证里就是个数字，家里什么都有，现在需要买的东西也不多。 支持自己村的人，云村是认真的，陈丹丹和张浩的家人对唐清最感激，虽然他们并不知道是唐清推荐的两人，可人研究所有那么多人能选，为啥偏偏是陈丹丹和张浩，还不是看在唐清的面子上。 他们村以前就没出过什么厉害的人物，大家也都从来没沾过什么光，这是第一次沾别人的光。 第87章 菜篮子计划 因为这几天看直播, 唐清睡的有点晚，早上正在洗漱的时候，听到外面噼里啪啦的鞭炮声。 这时候, 不年不节的, 突然放鞭炮，听声音，跟他们自制的土鞭炮还不一样, 应该是那种千响的鞭炮串，刷着牙的唐清直接端着牙刷杯站在窗口往外看，一定会有人知道怎么回事。 果不其然, 没一会儿, 就有人从村外面回来，说是种植园在放鞭炮，庆祝丰收，水稻亩产六千斤, 这下他们再也不缺吃的了。 唐清在脑袋里疯狂计算, 目前来说，种植园的水培都是六层，也就是说一层一亩就有一千斤。 正常情况下，水稻亩产应该有一千五百斤左右的，但是那样的水稻种植密度要比水培单层密很多, 看来这是改良了种子。 亩产六千斤, 以目前防空洞在各地扩张种植园的速度, 要不了多长时间，别说水稻管够，蔬菜水果什么的也快要安排上了。 怪不得种植园要开始放鞭炮庆祝，要搁她, 她也得放鞭炮庆祝。 “哎，你们干什么去呀？”村里人刚从外面回来，很快又看到更多的人养村外面去。 “买种子呀，种植园说了，这水稻种子今年就卖，产量跟这个差不多，大家都抢着去买种子呢，去晚了，说不定就没有了。” “等等我，等等我！”把嘴里的泡沫吐掉，随手抓上外套，跟着就跑出去，还没等跑远呢，就看到前面白睿用小推车推着几袋种子。 看到她这会儿才准备去买种子，点头示意，“种子我都买好了，小叔家的也买了，过几天水稻一收就种上新品种。” “好家伙，速度挺快的呀，你小叔家？谁呀？” “明知故问，你小叔不就是我小叔。” “切，现在还不是呢。” “就问你，要不要吧。” 两人打打闹闹的往回走，一路上看到的人都带着姨母般的微笑，这是他们村这一年以来出现的第一对情侣，其他的适龄青年不是已经结婚，就是还不打算谈恋爱，就比如陈丹丹这样的小年轻，天天说自己还小，还是个孩子。 他们的种子都是用粮食换的，虽说种植园收获了，但是这就是一季度的，全拿来当种子，不回收其他粮食的话，说不定还要出现另类的饥荒呢。 两人正往家走呢，村里大喇叭就响起来了，自从有了小太阳供电之后，村里的喇叭在前阵子重新修好电路，村长可以直接从信号塔上面的那个大喇叭讲话了。 “重要通知，神农种植园现招工一千人，工资待遇从优，有需要的村民，可到神农种植园招工处报名，名额有限，先到先得。” 神农种植园就是他们村附近的这个种植园，唐清疑惑的是，之前种植园都不要当地的工人，只有前期的时候用了大量的临时工，就是为了给防空洞那边多创造一些工作机会，现在又突然大规模招收当地人，这跟前期政策不吻合啊。 大家可不管什么政策不政策的，好不容易有工作的机会了，当然要抓住。 下午就听到广播上开始说一千个名额已经招够了，剩下的村民不要再去招工处了。 跟报上名的村民谈话之后，才知道招工是因为一大批熟练工种要被分配到新的种植园区，或者是就近分配，这半年来，各地防空洞都在修建种植园，并且陆续投入使用，灾难以来，首次出现用工荒。 为了能够吸引到更多的人前往距离较远的种植园，各个地区都提高了招工待遇，不仅没有夜班了，就连食堂的饭菜都比之前要好。 据说还有的种植园专门种植蔬菜水果，还有养殖园，不过养殖园招收的都是熟练工，毕竟是第一年，需要专业人员带着走上道才能再招新人。 “你不去报名？” “我？我不去，我家现在自己做着养殖场呢，前段时间防空洞还从我家订了一万尾鱼苗。” 白睿家的动物，那就跟打了激素一样，一窝一窝的下崽，村里人都不需要买了，他们甚至要卖到更远处的村子里，现在卖给防空洞也算少折腾一趟。 村里还有多余的地基，他家也早早的买去，感情是用来做养殖场专门卖鱼苗这些东西了。 “一万尾……会不会太多了？” “多？就这防空洞后续还要再追加呢，菜篮子计划你知道吗？你一定不知道，这个是新出的，目标呢就是在一年内，让广大人民群众的饭桌恢复到灾难前的丰富程度。” 要说这两年，全国上下也算是吃够了苦，从上到下节衣缩食的，为了重新恢复基础设施，两班倒大家也都不抱怨，就想着奔着一个目标去。 “要说呀，还是多亏了这个防护罩和小太阳，没有这些，这么多种植园想建起来，费劲着呢。” 这不是白睿自己想的，而是来跟白睿交接鱼苗的人闲聊的时候说的，神农种植园建设初期花费了多少人力物力，这个附近的村子都是看在眼里的。 就因为这个种植园，玻璃价格硬生生涨了好几次，还供不应求。 现在种植园需要的温度湿度还有能源问题都完美解决，又有农业大佬开发出来更适合水培的种子，用最小的地方，种出最多的粮食。 防空洞甚至发出广播，放言第一个五年计划，要让粮食年产量超过灾难前的粮食年产量，以前粮食不够吃，还要进口，五年后，要彻底扭转这种局面。 唐清想想，觉得防空洞还是保守了，就现在亩产五倍的粮食产量，还有防空洞建种植园的速度，别说五年后扭转局面，她都害怕明年年底就扭转了啊。 她想的没错，可能是这两年饿怕了，或者是本就根深蒂固的“火力”不足恐惧症作祟，防空洞建种植园的速度可谓是一日千里。 只要是能建种植园的地方，全部都建上，有了神农种植园做实验品，新的种植园更加高端大气上档次，住宅区和种植区分配更加合理。 住宅区属于是分配房，只要在这里工作，就给分配单独的房子居住，也算是一项福利。 养殖园甚至还种有景观树，既能释放二氧化碳，又能给动物提供一片阴凉，毕竟自从有了小太阳之后，防护罩里天天都是晴天，也许哪个小动物觉得晒呢。 招工结束之后的一个星期，唐清明显感觉到村子里冷清了许多，这是因为大人们都去种植园干活了，年龄稍微小一些的孩子都被送到老人身边，又或者是干脆直接锁在家里。 付小萌现在就是被锁在家里的状态，村子里有驻扎人员没错，可万一呢，大家可不敢赌，更别说有的人贩子手段让人防不胜防。 唐清带着唐溪和唐沐在家门口做科学小实验，很简单的电路串联，付小萌就站在凳子上，从二楼探出身子来看他们做实验。 一次偶然看到，真把唐清吓得不轻，付小萌现在还不到六岁，这么探身子，一个不小心就容易摔下来，这也没个防护措施，危险的很。 在付小黎工作回家之后，唐清就上门，跟他说了这个事情。 “小萌！我不是说了，不要开窗户，危险，你还上凳子？” 付小黎蹲下，苦口婆心的跟付小萌说，可见他平时没少叮嘱这些事情，可他家也没什么玩具，更没有人陪她玩耍，电视呢，付小黎又不想让她看太多，走的时候都把电视锁起来。 看着付小萌低着头，一声不吭，吧嗒吧嗒的掉眼泪，付小黎也难受，但是他必须要去工作，家里的粮食是够吃，那买衣服要工分，日常的柴米油盐，哪个都得要工分。 “要不……你把她放我家吧，平时我也要看着我堂弟堂妹，一起嘛，我最近没什么事情。” 唐树最近去种植园上班了，董衣呢又要卖盒饭，唐清最近没事就帮他们看孩子，一个也是看，一堆也是看。 “这……那你想吃什么，我回来给你做，或者是等我放假了，我帮你干活。”看小萌的样子，付小黎当然也想让她能开心点。 “那个肉粽子还有吗？” 第74节 付小黎愣了一下，赶紧点头，说：“有有，食材都有，明天我让小萌带给你。” 第二天，跟唐清一起学习电路串联并联的人又多了一个，围观人群不计其数。 村里孩子越来越没人管，唐清教了两天觉得这不是个事啊，她最近是没什么事情，等新项目成立之后，她也要忙活，那这群孩子又无所事事。 干脆就在周六的时候找到陈建民，跟他提起这个事情，说到这个事情，陈建民也是气不打一处来。 他们夫妻两口都在外面工作，他儿子就由奶奶带着，那是天天看电视，智商严重倒退，四则运算都快忘完了。 “最好是能有个学校，这样孩子们每天去上课，家长放心，还能学习知识。” “这个我跟上面反映一下，不行咱们村里就办个民办的学校，你说得对，还得有个学校才行。” 他们村里最开始的学校就是民办学校，这方面他们熟，村里还是可以物色出来几个人当老师的，也有原本就在学校当老师的人。 第88章 学校和满月 “防空洞建有两所学校, 一个大型的种植园也有附属学校，更小的聚集区目前还没有能力单独建学校，我们目前的准备是下发资质, 由相邻的小型聚集区共同筹备学校, 上面给予适当的补贴。” 这还是陈建民问了，陈建民不问，上面也不会主动提起来, 实在是百废待兴，需要筹备的事情太多了，有些事情只能暂时退后。 就这样, 学校还是要他们自己先建完, 补贴什么的，后续会慢慢发放，当然，最好是有现成的学校可以使用。 “我们村就有学校呀。” “那正好, 等你们学校筹备好之后, 上报，给你们备案。” 云村是有学校的，虽然只是一个小学……而且自从独生子女政策颁布以来，村里的孩子越来越少，学校慢慢的也就办不下去了。 收到的学费少, 给老师开工资都开不起, 再加上县城私立学校的冲击, 原来三层的学校，只剩下一楼当幼儿园，二楼是办公室，三楼就荒废着。 前面学校刚刚重新修整过, 目前看来楼况良好，只要找到老师，那学校就能重新开起来。 老师也容易找，自从灾难以来，村里到外面工作的大学生都回来了，暂时教个幼儿园和小学知识还是可以的。 “那这个教材上哪买啊？” “出门，兑换处左拐第一个路口那有个书店，那里专门卖教材，批发有优惠。” “哦哦。” 把自己想知道的事情打听全之后，陈建民回来开始跟附近的几个村子商量学校的事情，看看是各干各的还是一起弄。 “一起吧。”隔壁村子的村长有气无力的说，这两年村子里是真的不好管，也就最近稍微好一点，他每天脑瓜都嗡嗡的，村里鸡毛蒜皮的事情多如牛毛。 “那一起的话，学校具体建在哪里。” “那肯定是建在我们村，我们村人最多，学生也多。” “不行，我们村现在文化水平最高，肯定是要在我们村。”陈建民反驳，“而且，我们村更安全，大院驻扎那么多人，有什么事，可以做到一秒出警。” 这是陈建民最骄傲的，就问还有谁。 周围几个村子就不太乐意，七嘴八舌的，说建哪的都有，最后陈建民直接说：“那要不我们村自己弄自己的学校，不跟你们合作了。” 这么说话也是有底气的，现在村里家家户户都比较富裕，不是种植大户就是养殖大户，再不济也是两个人都在种植园干活，不愁吃喝，供养起一个学校还是没问题的。 见不带他们玩，几个村子自己又凑到一起，继续讨论，没一会儿，又有两三个村子退出，找到陈建民：“要是建在你们村，那得修路呀，不然孩子们走的不安全。” “修路可以，大家一起出资。”想把他们几个村子联系起来比较容易，修路甚至还能趁一下公家的基础设施。 招老师的事情就由他们几个村长一起弄，尽量从村里找，实在找不到，到外面找也可以，就是这样要给人提供住宿，有些麻烦。 最后语文老师什么的都找到了，就是英语老师不好找，他们这，小地方，大多数人英语口语都不行，陈建民还是上防空洞找的老师。 这次回来，除了带回来个大活人，还带回来个令人震惊的消息，明年六月恢复高考！ “真的呀？” “当然是真的，现在高中到处都是去报名的人，人山人海的，你们家丹丹不也该高考了吗？” “可不，这都耽误两年了。” 本来灾难开始之后的那年夏天就要参加高考的，拖拖，一直拖到现在才有消息。 村里之前在上高中的几个孩子都被家长带着去学校报名，等好不容易报上名，进班级之后才发现，房子还是那么大，但是一个班里足足挤了近一百个学生。 前后桌空隙特别小，称得上是人挤人，那也没办法，现在就这条件，要不就再等一年，下一年学生可能会少点。 大家当然不能再等一年，时间就是金钱，陈丹丹他们在老师的指挥下，坐在最后一排，把东西放好还要去宿舍，家在防空洞附近的都要走读，就是为了让家离得远的孩子能有地方住。 一个星期后，云村小学也正式开始上课，白睿应聘了云村小学的体育老师，本来满心欢喜的要来上课的，结果第一节 课就让班主任给占了，要给孩子们讲安全知识。 “你们体育老师今天身体不舒服，咱们今天讲讲安全知识……”都已经拿好篮球、乒乓球准备出去的一群孩子被堵在门口。 想不通，这群小孩实在想不通，明明早上还看到白哥哥在学校门口跟他们打招呼呢，这么快就身体不舒服？大人生病也太容易了。 没课回家的白睿路上遇到唐清，唐清神情微妙的说：“我说的没错吧。” 应聘的时候，唐清就预测了，这课肯定三天两头要被占，白睿还不信，还说现在跟他们小时候不一样，孩子学习压力没那么大，这么一会儿就惨遭打脸。 “你不看看咱们这什么地界，每年多少学生，咱们这还是小村子，占个体育课实在算不上什么，城市里的孩子可以减负，农村你要真减负，半年时间就能让你看到情况有多危险。” 白睿还真不知道，主要是他太久没上学了，了解到的消息那都是网上听到的，再加上他们家不常在村里住。 学生们一去上课，这家长出门工作的时候就更放心，一家人早上同时出门，晚上下班回家的时候说不定还能接到孩子。 因为云村附近山里有研究院，所以是重点保护地点，日积月累的，云村也越来越大，附近居住的人越来越多，说是个村子，看起来更像是县。 两年的时间，全国大大小小的聚集地都被串联在一起，出门什么的也方便很多，粮食紧缺的情况不再出现，不仅如此，开始大规模出口粮食。 现在挣的可不是外汇，而是实打实的资源，用粮食换资源还是很值的。 云村也连续多年被评为最美村庄，不为别的，就是为了春天的时候，满村的果树竞相开花，到了结果的季节又是一片美景。 …… “哎，你毕业打算去哪啊？” “研究院啊，专业对口，而且离家近，其他地方的物价都太贵了，还是家里那好。” 张浩和陈丹丹两人同时考上同一所大学，准确点说，他们高考那年，很难跨区域上大学，只能在本地上。 如今到了大四，毕业在即，放假回家的路上两人讨论起以后的工作问题。 听到陈丹丹的回答，张浩点点头，这也是可以理解的，如果不是他的专业不合适，他也要去家附近的研究院。 “你肯定还是要去研究武器吧。”张浩点点头，他觉得男人嘛，研究武器才更硬汉。 “对了，我听说，唐姐姐的儿子快满月了，咱们这次回去说不定还能蹭上一顿满月酒呢。” “你消息挺快的呀。” “那当然。” 陈丹丹每个星期都会跟她妈打电话，母女俩光聊天打底一个小时，每个月话费蹭蹭往上涨，张浩就不，有休息时间他还要多打两把游戏呢。 白睿和唐清是在他们大二的时候结的婚，两人谈恋爱谈了三年多，结婚呢也是觉得那年吉利，挑个好日子就领证去，到现在陈丹丹都觉得两人这也太随性了。 第一次以成年人的身份参加朋友孩子的满月酒，两人觉得要给孩子准备好礼品才行，还要有特殊意义，互相帮忙参考一下。 他们在这边说着去的时候给小家伙送什么东西，却不知道唐清这段时间都沉浸在不可思议中，甚至是怀疑人生。 并不是生孩子让她觉得不可思议，而是黑科技app居然莫名其妙的不见了。 怀孕那段时间，为了孩子好，她很少用手机，生完孩子之后的一段时间里，即使有白睿帮忙，每天也是忙的脚打后脑勺，天天吃不好睡不好。 只能趁孩子睡着的一点点时间赶紧补觉，孩子一哭又要睁开眼睛看怎么回事。 有一天，孩子稍微乖了一些，唐清拿手机想看看最近有没有什么新消息时，划拉来划拉去，好久才想起来是少了黑科技app，怪不得她看着不顺眼。 “不对呀……这东西也卸载不掉啊，应该不能是白睿卸载了……”这么想着，直接喊：“老白，你是不是删我软件了！” 正在给孩子缝满月装备的白睿拿着东西进来，赶紧让唐清小点声，自己也小声说：“我没删你软件，绝无可能，你是知道我的，对于你的东西，哪怕是一张演算的草纸，我也不会扔。” “咋的啦？手机出啥问题了？还是你研究的什么东西少什么玩意了？” 他说没删，唐清当然相信，可是app到底去哪了，这就成了问题。 因为生孩子，再加上孩子抓挠，唐清的头发大把大把的掉，这个问题一发现，头发掉的更多。 第89章 星际防御 满月酒这一天, 来的人很多，除了村里人，还有唐清研究院的同事, 白睿学校的同事和家里生意上的伙伴。 吃酒席的时候, 男的坐在一起，女的坐在一起，主要是大多数男的都喜欢抽烟, 坐在桌上抽烟，也就男的能跟他们坐一起。 唐清抱着孩子，身边围绕着许多来逗白灯灯的人, 唐清是水字辈, 下一辈轮到火字辈，选来选去，还是觉得灯灯更好听。 安娜带着自己的女儿过来，聊天的时候, 偶然间提到她哥哥的事情。 她哥哥安东自从上次立功, 经过考察之后，成功的到绿卡，就是存钱困难，一直存不到买房子的钱，房子也越来越贵。 “我哥哥说他打听过了, 在外国开荒, 土地特别便宜, 还可以在自己的地上建房子，划算的很，正好苏国也有租地，我哥哥和他朋友们过几天就去。” 唐清疑惑的问：“这样的话, 种出来的粮食运回来价格也会很昂贵吧，能有市场吗？” “运粮食回来当然不划算，他们在外国种的粮食还是卖到外国，换成单价更高的东西运回来就划算了，而且国内在外国的办事处也会帮忙处理这些粮食，他们只需要把粮食运到附近的办事处就行。” 既然打定主意去外面开荒，安东打听的还是很详细的，尤其是还能不能回来的问题，毕竟他跟他朋友不一样，他的绿卡才刚拿到没几年，一个不小心操作失误再没了，可没有第二个功劳给他。 不出去打工也没办法，家里他老婆还没入籍，两个孩子又要上学，必须买房子挣钱，一家人才能彻底安定下来。 自从国家把防护罩这一基础设施铺设的越来越多之后，不知道怎么的，就走漏了消息，一堆人试图偷渡过来，幸好边境线也安了防护罩，没有任何借力点，他们就算是想翻也翻不过来。 安东无数次庆幸当初跟着妹妹不管不顾的过来了，等到这时候再想过来难上加难。 而到外国租地种地的事情现在只是试点，去的人必须是种田老手，知道怎么防治病虫害更好，外国的种田型人才还是太少。 外语什么的，会不会都无所谓，他们到那里之后，接触的基本上就是办事处的人，都是自己人，不存在语言不通的问题。 有防护罩的保护，当地人也不能随随便便进入他们居住的区域，所以外语什么的并不是很重要，基于这个原因，学校里外语课的占比都少很多。 到了大学，只有感兴趣的人才需要学外语，其他学生只需要专心学习本专业知识。 陈丹丹和张浩两人最后给唐清送的是一套儿童大脑开发系列图书，现在这样的书很少，因为买的人少，书店也不会优先复印，所以价格比较高昂，还不好找。 现在最好找，也是最多的，就是农业百科全书、作物病虫害防治、母猪的产后护理等等一系列实用的书籍，家家户户都要备上几本，大家都用得到。 第75节 出国开辟国外市场的人更是一买就买好多本，电子版的市面上没有，听说他们有人自己按照纸质书在自己手机上打了一份，以防在国外书没了还买不到。 唐清还没什么感觉，白睿最喜欢这份礼物，没办法，在他们家，好像有什么奇怪的魔咒，他家的孩子脑袋都不太灵光，为了不让白灯灯步他的后尘，早教他觉得很有必要。 每天劲头十足，孩子刚满月，他没事就研究这些书，说是一到合适的年龄，他立刻辅导孩子开发大脑。 “你确定你要亲自上阵？” “当然，孩子的成长中，父亲的陪伴也是必不可少的，咱们俩现在也就我有点空闲时间，等以后我辅导孩子早教的时候，你有时间看看更高层次的，到时候就轮到你。” 白睿信誓旦旦，还觉得自己安排的合情合理，全然不顾唐清怀疑的目光。 唐清觉得她也没什么别的不好想法，也许以后白灯灯成绩不好的时候可以理直气壮的说，她的数学就是体育老师教的…… 半年后，陈丹丹回到村里，准确的说，是她暂时住在村里，到附近的研究所报道之后，平时会住在研究所里，逢年过节才回来住。 云村附近还有一个小区，这个小区算是研究所的家属楼，所有研究所的研究员在工作满一年之后都会分配到一间一百五十平方米的房子，安保系统好得很。 张浩去了哪里没人知道，就连他父母和陈丹丹都不知道，据说他研究的东西太危险也太重要，保密工作更是重中之重，不管谁问什么都是一问三不知。 临走的那天，张浩的妈妈和奶奶哭成个泪人，虽然张浩以前老是做一些招人烦的事情，也没少挨打，可儿行千里母担忧。 给他收拾一堆东西还不算，工分也转过去一大堆，张浩怎么说都没用，就是觉得自己儿子出去肯定要吃苦，有工分在外面吃苦的时候还能改善一下。 “出去好好工作，该你干的好好干，别怕吃苦。”张父没说什么多余的话，说完就退到后面看他们告别。 隐约中看到父亲眼睛亮亮的，还有点红，张浩犹豫了一下，说：“爸，我房间里的东西你别扔啊，我好不容易攒的。” “臭小子！”张父瞬间上头，酝酿的悲伤情绪一扫而空，本来想再教育张浩一次，看看每天都要跟他一起刮胡子的儿子，只是说：“行，不动，等你回来。” 说完这句话，自己噗嗤一笑，父子俩你藏我找了二十年，第一次达成和解。 没有人知道，他这一走就是八年，八年时间，杳无音讯，要不是唐清托人打听，知道他还活着，只是工作原因不能跟外界联系，他妈妈恐怕会崩溃。 这八年里，地面发射基站陆续修建完成，戴森球计划最终还是实施了，全球基站建成之后，国内直播开启过程，当然，只启动国内的这部分。 国外的基站修建在租地中，一旦有意外情况，随时可以开启，不是免费的。 很多人对于这个戴森球只是一知半解，甚至有人会把它看成是一个巨大的防护罩，可以罩住整个地球的那种。 知道内情的唐清却在感叹，她当时只是提了一下初级星际防御装置的概念，他们居然摸索出来，甚至进行魔改，上面还搭载武器装置。 新的教材里面把她当成灾难后光能利用的奠基人，可控核聚变的第一实行者，每次看到的时候她都觉得浓浓的羞耻感和不好意思。 她就是靠着黑科技app，真正有能力的是那些仅仅靠着一点点播，废寝忘食，最后成功的人。 全球基站建成一个星期后的某一天，云村来了一个人，被村里小孩抓住盘问。 唐溪带头，问他来村里干嘛的，以前都没见过他。 八年，唐溪已经长大，刚开始上高中，在村里继承了张浩孩子王的地位，每次放假在村里玩的时候都是前呼后拥的，小屁孩白灯灯托自己小姨的照顾，也被破格加入游戏。 张浩确认了一下，说：“唐溪？上几年级了？学习成绩怎么样？” 听到这个，唐溪瞬间炸毛，她学习成绩不好，这在她小弟里是出名的，就连刚上小学二年级的白灯灯学习成绩都比她好。 “你到底是谁？打听这么多有什么企图？” 因为他们村特殊的地理位置，这八年里还真抓到过几个间谍，小孩子们都被训练的有一手。 “我，你浩哥。”唐溪努力回想，才想起来村里原来的老大好像就是长这个样子。 “哎，这是……张浩吧，你啥时候回来的呀，你赶紧回家吧，你妈和你奶天天念叨你，都快念叨出病了。” 路过的人一眼就认出来这是张浩，催促他快回家看看他妈和奶奶，他也顾不上再逗唐溪他们。 白灯灯看着离开的张浩，回家问唐清张浩是什么人，为什么村里的人都认识他，可是她却没见过这个人。 “你张浩哥哥是个科学家。” “像妈妈你一样吗？” “是比妈妈还要厉害的科学家。” 才二年级的白灯灯想了想，认真的说：“妈妈，我将来也要成为比你还要厉害的科学家。” “我闺女真有出息，爸爸支持你！未来的科学家，先吃个草莓吧。” 星际防御完成之后，整个国家通过人工调控实现了一年四季的运转，只要不出国，大家就不用再担心寒潮，与此同时国内爆发出一阵种树风。 因为是春天，真好适合植树造林，在植树节这天，几乎家家户户都走出家门种树。 全家一人一棵，保护水土的同时还能制造氧气，有条件还不怕出力的家庭甚至种出一片小树林来。 等到夏季的时候，放眼望去，到处都是绿油油，生机勃勃的小树苗。 被冰封的大河、小溪也都重新解冻，哗啦啦的流淌着，世界仿佛又回到了原点，回到了大冰河时期没有到来的时候。 第90章 番外（黑科技app）…… 十年稳步向好, 原本因为寒冷和地震遭受到巨大损坏的城市也重新被整理出来。 占地面积最大的建筑就是各种各样的种植园和养殖园，相比灾难初期，人们的吃穿用度方面得到大幅度的提升, 甚至因为这方面投入过多, 吃的东西很便宜，以前实现不了的自由现在全能实现，想吃什么吃什么。 种植园的周围通常都围绕着各种各样的学校, 从幼儿园到大学，这样既方便学生们到种植园里参观、实习，环境又好, 一举两得。 已经上高中的白灯灯每天都会搭乘公交车回家, 现在私家车都不流行了，新型的公交车方便快捷还节能环保，大家也愿意响应号召使用公共交通。 资源是地球的，可环境是大家的, 经历过大冰河时期的人对于环境的保护更加深入骨髓。 新生代的孩子们对于大冰河时期已经没什么感觉了, 身边并没有灾难的样子，让他们忘记他们其实一直处在灾难下。 白灯灯跟着爸妈去国外旅游过，说是旅游，其实就是唐清他们想让白灯灯有一些危机意识，让她看看没有国家保护下, 灾难本来的样子。 只是视频并不能让人感同身受, 那次的亲身经历让白灯灯更加坚定了要当科学家的决心。 把自己的笔记本合上, 她该下车了，学校被高考征用，他们高一高二的学生就要回家腾地方，正好她的计算机课结课设计完成的差不多了, 拿回来给爸妈看看怎么样。 唐清最近在休假，现在全家就她最闲，没事做，她又把手机拿出来充电。 “这手机都不行了，干嘛还给它充电？”白睿对于唐清总是给这个十年前的手机充电很是不理解。 这个手机很早之前就因为系统落后、电池老化等问题不能使用，唐清也买了新手机，可是这个手机一直没扔，还时不时的给充电，保证手机还能开机。 唐清还没把黑科技app的事情跟白睿说，主要是黑科技app不见了，她也没办法解释清楚，别人只当她是恋旧。 “爸妈，我回来了，爸，今天吃什么好吃的呀？”人还没进来，白灯灯的声音先传过来。 他们的手机上早就收到学生放假的消息，白睿也准备好了大餐等着白灯灯回来。 学校其实不缺吃喝，就是没有家里吃的好，学生们最盼望的还是回家好好吃一顿。 “早就做了你最喜欢吃的土豆鸡块，一会儿就能吃了。”鸡用的是他们家自己养的走地鸡，肉质紧致，特别好吃，土豆鸡块的汤汁还能拌饭吃。 白灯灯把手里的东西放下，最先跑到厨房，看看快要出锅的好吃的，还有其他已经做好的饭菜，期待的帮着唐清摆放碗筷。 边摆碗筷，边跟唐清说：“妈，我计算机的结课设计做好了，一会儿您帮我指点指点？” 白灯灯长大之后，曾经不止一次吐槽，为什么她小的时候要让爸爸教她，学习成绩倒也没有不好，就是经常被同学们说她数学是体育老师教的。 幸好，上初中之后，她的学业都是唐清在指导，白睿想指导也指导不上，后来为了跟母女俩有共同话题，还跟着白灯灯一起学习。 “别一会儿了，反正菜还要等一会儿才能好，趁着这点时间我给你看看。” 正愁没事做，唐清接过白灯灯的笔记本，白灯灯就靠在她身上，给自己妈妈看她的设计，同时阐述设计理念。 “黑科技app……” “啊？”正在激情演讲的白灯灯听到唐清的话，疑惑的看着她，想了想，说：“叫这个名字也行，正巧我还没想好它应该叫什么名字呢。” “这个app在下载绑定手机之后，卸载需要在父母的手机上操作，锁屏自动更新题库，要解开题目才能打开手机，这样就可以在潜移默化中让学生养成学习习惯……” 唐清看着白灯灯笔记本上这个跟她黑科技app长的一模一样，甚至功能也一模一样的app，陷入怀疑。 白灯灯说她app里所有的科技全部都是根据科技网站上最新的科研成果建立的学习逻辑，没有任何超纲的知识，从幼儿园甚至到大学都可以使用，属于实用型app。 但是这个app上的科技对于十几年前的唐清来说，无疑是跨时代的科技，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这时候才会出现的黑科技app会出现在十几年前的她的手机上。 穿越吗？可是这样的话，就形成了穿越悖论，如果没有这个app，她就不可能发明那些东西，而不发明那些东西，也就不可能会有黑科技app，所以……那些东西到底是她的发明还是她抄袭的黑科技app？ 还是说……她抄袭了她自己？一想到这个可能，唐清就一脸无语。 正在等待妈妈对自己作品点评的白灯灯看到唐清的这个表情，还以为是自己的设计不行，犹豫的说：“那要不……我再拿回去改改？” 明明之前老师说了，感觉她这次的设计很新颖呀，怎么到了老妈这里就这表情呢？还是听老妈的意见吧…… 白灯灯准备把自己的设计拿回去重新修改，抽一下笔记本，没抽动，以为是自己力气太小了，又加大力气，还是没能拿走。 “干嘛呢？”唐清牢牢抓住笔记本。 “我拿回去改改。”白灯灯有些心虚，老爸现在在厨房，她不会要自己面对狂风暴雨吧。 “挺好的，学习利器，就是不知道安了这个app的人以后会不会感谢你。” “哈哈哈，”白灯灯有些骄傲，又有些心虚的挠挠头，“我也不期望他们能感谢我啦，只要别骂我就行。” 这个app刚研发出来的时候，她在闺蜜手机上，还有小姨手机上试验过，闺蜜差点绝交，而小姨则是跑过来通过暴力解除绑定（暴力她，解除绑定）。 所以她就没期望用这个app的人感谢她，无所谓，╮(╯_╰)╭她这样的良苦用心，等他们真正长大了就会明白的，小姨什么的，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啊。 “最后一个菜，好了，来吃饭。”看这母女俩又开始废寝忘食模式，白睿赶快提醒两人，这事他熟。 饭桌上，唐清吃的心不在焉的，白睿和白灯灯也不知道又怎么了，只是尽量不打扰她。 晚上睡觉的时候，唐清主动跟白睿提起白天的事情，“灯灯的黑科技app你看了吗？” “看了，感觉挺好的呀，怎么了？”白睿正在看关于产后护理的书，这本是他自己写的，他家养殖场在业内也是很有名的，很多人慕名而来，希望他能传授一些经验。 人一多，他干脆就自己琢磨着写了本书，销量还挺不错。 唐清把他的书拿过去，面对面，盯着他的眼睛说：“你还记不记得，你第一次拿我手机的时候，我手机的锁屏是什么。” 白睿皱眉，仔细回忆，“好像是高中试题，哎，说起来，灯灯的这个锁屏也是解题类的，你这么一提醒还真有点像。” “不是像，我那时候用的就是黑科技app，就是灯灯研发的这个……这个黑科技app，当时是突然出现在我手机上的，我也是通过这个app才发明了这么多东西。” 唐清的表情很严肃，说的白睿一愣一愣的。 说完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你……认真的？” 唐清的气一下子就卸了，她做了多久的心理建设才决定把这个最大的秘密告诉白睿，结果就这？怀疑她在开玩笑？ “是真的，所以我才一直留着这个手机，而且现在想想，黑科技app消失的也是有征兆的，就是在灯灯出生的那段时间消失的。” 第76节 经过详细的解释，白睿才勉强相信黑科技app穿越这种说法，“不过现在你也没有了之前的黑科技app，现在的app是灯灯设计的，以后你可以不用再背负着这个秘密，可以放下心了。” 白睿抱住唐清，他真没想到，她能抱着这个秘密坚持这么久，放下之后，也能轻松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