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个霸道老公》 序 又到了写序的时间。 突然发现自己成为典型的夜猫子。 原因?因为写稿只能在清晨时光才能动作。喜欢安静的时刻,除了静悄悄的时间,我才有办法动手写稿。不得不承认,现在的辰小妹好忙。忙得昏天暗日,却乐此不疲。 写稿虽然是件自在轻松的工作,没有人会特别要求你何时交稿,没有人会限制你该坐在电脑前工作多久,但当你有一定的责任时,就会自动自发的知道该工作了。 我不是个喜欢熬到最后一刻才工作的人,因为先苦后乐的那种感觉才是最轻松的。虽然最近的日子很忙,但工作是写稿,倒也快乐不少。 我曾想像,有一天写了一百本后的结果。但是,想到最后不了了之,因我目前才写了十多本而已。我很喜欢某位作者,他的风格很多变,唯一不变的是,看他的书很轻松,有种想爆笑的冲动。同时,也不难发现他的小说,个人想法非常强烈,对爱情的自我观念,十足十的强势。 我希望有一天,自己也能成为像他这样的作者。写书写了一年,这一年中,有很多的感触,但唯一不变的,是对爱情幻想的热爱。套一句自己曾说的话—— 写了十本小说,等于你谈了十次的恋爱。我想,这样的爱情,肯定很丰富。 咱们下次聊罗! 有空来串串门子吧! 部落格:静辰曦月 前言 白宅 整齐又宽敞的客厅,采欧式设计风格。华丽的窗帘,高高挂在四大面落地玻璃窗上,阳光穿透窗帘照射进大厅,室内显得明亮又干净。高级的全套沙发家具组,大得足以坐数十人;墙上有个五十寸的超大电视萤幕,四周放了数个大型的环绕音响,看来犹如小型电影院般豪华。 高级的茶几、书柜、书桌……全都以同一色系深咖啡为主,显现出其质感;而由天花板投射下来的灯光呈现放射状,有数种颜色,使得室内有种梦幻的美感。 这幢房子的主人是一位家喻户晓,名声遍布于世界各地的催眠师——白恩。 现年三十岁的白恩,自从被报章杂志大幅报导,他无人能及的催眠技术后,每天都有数百人前来拜访。传闻他能靠着催眠改变一个人的个性,因而有的人因为不满意自己的个性,便特地上门,请求他以催眠方式改变自己。更有传闻,不少警界人士为了让罪犯招认罪行,也前来请求白恩的帮忙。 这一天,白恩难得偷得空闲,悠闲的待在家中,跟着他一同坐在客厅里的,还有四名年纪小小的孩子。 “白恩叔叔,你说要和我们玩游戏,到底是什么游戏啊?”坐在沙发上的一名小男孩,脸上充满着期待,睁着大眼,好奇的盯着白恩问。 “我也要玩游戏,游戏!”一旁两个小女孩大声的欢呼,跟着跳下沙发不停的跳着。 另外一名小男孩则乖乖的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的模样,让他看来像个小大人。他脸上虽没有像其他三个孩子,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但从他眼中所浮现的期盼,看得出他也十分期待大家口中的游戏。 这里的四个孩子都是白恩在孤儿院所领养来的,两男两女,男孩子的年纪大约在十岁上下,女孩的年纪则在六、七岁左右,分别叫做白凛风、白天翼、白苡琳和白净月。 “来来来,咱们到后院去,到那里白恩叔叔再告诉你们,要玩的游戏有多么有趣。”白恩的眼中有着异常的兴奋,他比了比屋内的那一扇大门。 “好啊!是不是要和小猪猪玩呀?”其中一名女孩听了他的话,高兴的忍不住大叫。 她最喜欢去后院了,因为后院有可爱的小猪。 五人于是一同离开了客厅,走到所谓的后院大门口。大门一被开启,两个女孩和一个男孩便快速的冲了进去。 占地约有好几顷的后院,放眼望去像一座林子,里头拥有各式各样的植物和昆虫,如果仔细的瞧,你会发现,这里头还有各式各样的动物。 猪、羊、老虎、狮子、猴子、鹿、浣熊……里头应有尽有,凡是你所想像得到的动物,这里几乎都有。 没错,白恩除了是个十分有名的催眠师外,同时也是个爱动物成痴的疯狂者。对于动物,他有着无法解释的热爱,因此他打造了这么一处丛林天地,让自己拥有这一座小型动物园。 也许你会觉得奇怪,这么多不同种类的动物,怎么能共处一室,可是却相安无事?别忘了哦!白恩可是个超级催眠师,为了让大家和平相处,他便把动物们都给催眠了。 除了较沉稳的白凛风仍留在原地,其余的三个孩子开始四处乱跑,大叫起来。 “来来来,大家都来这里集合。”白恩看着三个孩子犹如脱缰的野马般,立刻紧张的大声叫唤他们回来,生伯他们吓着了里头所居住的动物。 三个孩子乖乖的回到白恩的身旁。 “听好了哦!现在我要你们小小声的,去寻找自己最喜欢的动物,然后带回来给我看。” 他一副正经八百的模样,让在场的四个孩子也跟着认真起来。 “好——”四人异口同声的说,接着马上不见踪影。 “嘿嘿嘿……”白恩有些得意的大笑,他越想自己的点子越得意。 没办法罗!他就是喜欢动物嘛!在没有危险性又好玩的情形下,他实在想试试看,是否能将动物的特性催眠给人类。如果可以的话……那可就太好了。 问他,为何要这么做呢?其实也没什么原因,只是因为他的好奇心作祟,加上他体内的恶作剧因子,不断怂恿着他…… 虽然要验收这实验的结果,还得要等上好几年,但无妨,他有耐心等。 “白恩叔叔,我们回来了。” 不久之后,四个孩子自林内走了出来。 一个手上抱着一只猪,一个牵着一只羊,一个坐在一只因被白恩所催眠,个性变得温驯不已的狮子上,最后一个,身旁跟着一匹全身有着银色长毛的狼。 “好,那大家现在带着自己带回来的动物坐在地上,然后看着它们的双眼。”白恩用力搓着手,心中带着期待的命令着。 “好。” 四个孩子乖乖的照做了。他们坐在草皮上,和自己所带回的动物相视着,一动也不动。 “现在听我的指令,视线绝对不能和你身旁的小动物分开哦!”他再一次提醒。 过了将近三十秒后,他又开口了: “当我数到三,你们会进入深深的睡眠…… 一、脑中记住你现在所看到的动物。 二、脑中记住你现在所看到的动物。 三、脑中记住你现在所看到的动物。” 白恩用力的拍了一下手,四个孩子同时缓缓的闭上眼…… “记住,当你在意的人对你说出“我爱你”三个字后,再经过一个月圆之夜,你将会……” 下达完催眠指令后,白恩满意的笑了。 “现在,当我数到三后,你们全都会醒来,然后自动自发的回到房间去睡午觉,并且忘了方才的游戏。” “一……” “二……” “三……” 第一章 “小凯,别跑远了,等会记得回来吃点心。”由大理石砌成的豪华别墅内,妇人细声地叮咛。 一名年约八岁的小男孩快速的冲出屋子,小脸上有着无比兴奋和期待,充满活力的笑容直直盯向不远处的一幢大房子。 这一处犹如世外桃源般的高山上,从前只有他们这一户。因为父亲是某国际企业总裁,公司触角延伸各大国,时常在外,没办法陪他,再加上母亲喜爱大自然的生活,因此父亲为她在这里建造了间房子,一来杜绝媒体杂志的干扰,二来这里人烟稀少,房子四周又有无数的警卫留守,他们能生活无忧。 这里的空气清新,安静无人打扰,却有一个缺点,那就是附近没有任何和他年纪相仿的玩伴,这情况常让他感到孤独。 好不容易,一个月前出现了一幢新房子,母亲说住在里头的人赫赫有名,是个好厉害的催眠师。更棒的是,那里还有四个年纪和他差不多的孩子。 一听见了好消息,男孩便准备在今天结束课程后,到那一幢新盖的房子,找那些和他差不多年纪的孩子玩,和他们做朋友。只要一想起以后自己就不会孤独,还有很多的同伴,他就好快乐。 终于,他来到房子的大门前。 看着眼前的大房子,说实在的,他还是有一点吃惊,只见他张开了嘴,一双眼瞪得大大的。 “这房子好大哦!”夸张的是,房子后头有一个超大型的半圆形球体,顶部越过房子冒出,由正面看,实在很难看出那半圆体内到底是什么。 好奇归好奇,小男孩却一点也不在意,占满他脑中的,依旧是那四个玩伴。他伸出手来按了按门外的电铃,但等了好一会儿,都没人出来开门。 “妈咪明明说他们已经在昨天搬进来了,怎么会没人?”小男孩的脸靠着门缝,想看看里头的情形,不过却什么也看不到。 他还以为,今天可以和新朋友玩,没想到人都不在家…… 带着失望,小男孩步下楼阶,神情有些落寞的朝家的方向走。 两间房子中间隔着一大片的林子,那一大片的林子在黄昏时,可以听见许多的虫鸣声,让人听了心情跟着大好。但此刻对他而言,像极了正在嘲笑他。 “没关系,明天再来。”男孩振作失望的心情。明天没人他就后天来,每天每天来,他相信终会有见到人的一天。 正当他穿越林子,即将到家门口时,突然有个东西跑到他的腿旁,不断地磨蹭着。男孩低下了头,看清腿边的东西后,他忍不住额边浮现三条线…… “这是……猪?”不过和林间偶尔出没的那种具有攻击性的山猪不同。 他蹲下来,看着身旁超小的迷你猪,想像不到这种家猪为何会出现在这。小猪的眼中带着可怜兮兮的胆小目光,它一面磨蹭男孩的腿,一面又伸起前肢,靠在男孩的腿上,一副在祈求他抱的模样。 “你从哪里来的?这里不是你能来的地方哦!我带你回家好了。”他将小猪给抱了起来放在怀中,突然瞧见小猪的脖子上有一个小小的项圈。 “这是什么?”他好奇的拿起它身上的项圈看着。 “小月?你叫小月?好奇怪的名字。”小月、小月,像在叫人一样。 “小月……你在哪里?快点回来月月的身边,小月……”突然,不远处传来小孩子的大声呼唤。 是小孩子!男孩快速地回头,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 一个小女孩红噗噗的脸颊挂着豆大的眼泪,有些着急地朝他的方向跑来。 “小月,呜呜呜……月月保证不再让你穿小裙子了,你快一点回来……呜呜呜……”小女孩用力的抹去泪水,另一手上还拿着一件小小的碎花裙。 “她在叫你吗?”男孩看了看怀中的小猪,发现它在听见小女孩的叫唤声时,十分激动的想自他身上跳下。 “小月……你在哪?月月找不到你……小月……”小女孩大声叫着。 终于,小女孩来到男孩的所在处,当她瞧见面前出现一个陌生小男孩时,先是一愣,眼神中有着小小的恐惧,想转身离开时,却发现自己的小月在他怀里。 “喂!那是我的小月,把它还给我。”小女孩生气大叫,眼中浮现不小的怒气。 “是你的小猪?你要怎么证明它是你的?这只猪是我刚才捡到的,所以是我的。”男孩脸上带着笑容,看着比他小的女孩,坏心地说。 “那是我的小月,把它还给我。”小女孩听不懂他说的证明是什么,只知道自己找了好久的小猪被眼前这个陌生的男孩给抓住了。 “是吗?它是你的?喂!小猪,你是这个小娃娃的猪吗?”男孩煞有其事的对着怀中不断挣扎的迷你猪问。 被唤为小月的迷你猪不断的叫着,不停扭动身子,似乎想回到主人的身边。男孩哪能轻易放掉怀里的猪,眼前的小女孩是他住在这后四年内唯一见过的一名孩子,说什么他也要她陪他。 “我不是小娃娃!”被人说小,小女孩的眼中净是不甘心,先前的微微惧意因他的话一扫而空。她握紧拳大声喊,好似“小”这字眼对她而言是项大忌。 家中四兄妹中,她的年纪最小,所以每次都被小鬼、小鬼的唤,久而久之,大家都叫她小鬼。 小鬼、小鬼,这听来多么让人感到讨厌,就算她小又怎么样?凭什么老因她小,而这不准那不准,连平时大家有什么冒险活动、白恩叔叔举办的试胆大会,她都因为年纪而被限制不准参加。而为了弥补她每次游戏时被大伙流放边疆,只能坐在一旁干瞪眼,白恩特地从国外帮她带了只超迷你型品种的小猪,给她作玩伴。 第一眼见着小猪时,她好高兴,并为它取名为小月。 现在呢?小女孩嘟了嘟嘴,对眼前的男孩怒目相向,他竟然抓了她的小月,她唯一的玩伴,还很没礼貌的叫她小娃娃!讨厌的臭男生! “不是小娃娃,那你叫什么名字?”男孩缓缓笑着问,她脸蛋气的红噗噗,看起来好可爱,长长的卷发绑成了两撮,随着她的动作不断摇晃着,如果可以,他真想伸出手来拉拉她的头发。 从小到大,他几乎都是跟妈妈待在这里,就连读书,也是父亲亲自请老师来家中。他知道自己的父亲十分有钱,等他长大,必须接下父亲的全部公司,所以他连一点点玩乐的时间也没有。 他从来没有上过学,该有的知识,全是从那些专程聘请来的专业老师身上得到的,妈妈常常说,从小他的智商就高,他今年才九岁,但课业已经拥有国中的程度了。 虽然拥有这些知识,但他时常觉得孤独,没有人能陪他玩,没半个朋友,除了家人外,他不懂该如何和人相处。现在……看到眼前的小女孩,他心中因而出现了期待,期待能和眼前的小女孩一块玩。 “我叫白净月,哥哥和姊姊都叫我小鬼,我住在那间房子里面,如果你不把小月还给我,等一下我就叫哥哥他们来打你。”虽然她不懂自己干嘛要老实告诉他,不过,她仍回答了。 “白净月……” 男孩脑中记下的只有她的名字,其他的话都左耳进右耳出。脸上多了些温和的笑容,他是真的想和她成为朋友,不过聪明的他发现小女孩脸上对他的敌意,想也知道要是把猪还她,她一定会马上离开。 “小月说它不想和你一块回家。”男孩忽然这么说,而且还指着手上的猪。 “你骗人,小月才不会说话。” “它会说话,而且它还告诉我你很过分,明明它是个男生,你却要它穿裙子,所以它现在很生你的气,不想理你。”男孩胸有成竹地说,一面说,还一面将耳朵凑在猪的嘴旁,仿佛很认真的在听它说些什么。 “是真的吗?小月真的这样说?”白净月有一点点相信男孩的话了。 她以为让小月穿裙子这事情,只有她一个人知道而已,完全忘了自己方才在找它时,已经说过了。而且,她也没说小月是男生,眼前的这个男生竟然知道,想来一定是小月跟他说的。 “是啊!它还说它会跑掉,是因为你都一直逼它做不喜欢做的事。”男孩继续说着,但手上的猪却用力的反抗,似乎在对男孩的话做无言的抗议。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想吃肉,还以为小月什么都吃,那肉一定也会吃才对,所以就丢给它,谁知道它不要。小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人家以后不敢了,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白净月委屈地望着男孩手上的猪,以为小月跟男孩说了上次她给它吃猪肉的事,只见她双手合十,一脸诚心的向它道歉。 “拜托拜托,你帮我跟小月道歉,叫它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白净月相信了男孩的话,不断恳求,就怕自己心爱的小猪不理她,那她会很伤心很伤心的。 “好,我帮你跟它说。”小男孩煞有其事的在小猪的耳边说着悄悄话。 白净月不知何时已经靠近男孩的身旁,她期待的紧紧盯着男孩。 “不行,它说它还很生气,而且短时间内气不会消。”小男孩拉着白净月坐在草地上。 “那怎么办?”她急了,而且真的很后悔欺负小月,如果小月肯原谅她,她发誓以后再也不会把不爱吃的东西丢给它,也不会再要它穿裙子、戴花圈和玩办家家酒时当妈妈了。 瞧她眼中的泪水有愈来愈多的迹象,男孩有一些的不舍。 “没关系,别哭,我再和它说说。”发现自己为了留下小女孩而玩得有些过头,他慌乱的伸出手来,拍拍女孩的肩安慰。 可想而知,男孩的诡计得逞了,一整个下午,白净月和他就为了和猪沟通而腻在一块。直到天色暗了,男孩才面有难色地告诉白净月,她的小月还在生气,今天打算住他家,要她明天早上再来这里,和他一块说服她的小月。 白净月怕小月更加不理她,只能含着不舍和难过的泪水,让它和男孩一块回家。男孩陪着她一块走到家门口,也就是那一幢让他方才扑了个空的人家。 “你今天晚上要帮我跟小月说好话哦!”白净月再一次叮咛,眼中充满伤心的凝望着男孩手上的猪。 “好,我的家是那一边有灯光的那一幢,明天你要记得准时来哦!晚上我会帮你拿好吃的水果给小月,不要担心。”男孩一脸好心的笑了笑,还轻轻的摸着她的头。 “大哥哥,谢谢你。”白净月感激的说。 “不要叫我大哥哥,我叫齐绍凯,你可以叫我小凯。”男孩藉机告诉她自己的名字。 “谢谢你,小凯哥哥。” “嗯,那我们明天见了!”他手上抱着猪,离开她家门口。 “拜拜,月月。” 走在半路回头时,发现白净月仍站在门口看着他,齐绍凯高兴的朝她挥了挥手,接着又快速的转身跑回家。 他有朋友了,有朋友了…… 男孩兴奋得大笑,还发出快乐的尖叫声。虽然他看她年纪小,有点趁人之危地骗她,不过他的出发点只是为了和她玩跟她认识,所以他一点也不内疚。 挂在脸上的笑容愈来愈大,他心情跟着喜悦不已。 第二章 亦天科技集团,以独创的晶片研发科技,成为业界龙头,年净利以兆为单位,台湾总公司旗下有员工数万人,世界各地员工几近百万,分布于全球企业更多达百间。 亦天科技总公司位于台湾企业菁华地段,占地二百五十坪,高四十六层楼,员工采人性化自管制度,各级主管对底下员工完全信任,只看结果,不论过程,如果你有能力只花一天将工作进度完成,研发出最新一季产品,就算前头放了二十九天假,也无所谓。 进入亦天,代表你的身分、地位、能力、知识高人一等,而这里的奖金制度采分红制,红利为个人所研发出的科技产品锁售额的百分之三十。 好比说某个员工研发出的航太晶片由美国nasa采用买断,成交金额七千万美金,研发师能分得的红利为两千一百万,不仅声名大噪,还因此成为小富翁。 亦天科技的新一代总裁齐绍凯,接下他父亲,也就是上一任老总裁的位置已有三年之久,当年总裁位置换人时,多数业界名人不看好当时年纪才二十七的齐绍凯,甚至预言在一年内,亦天会因齐绍凯接任而衰退。 事实证明众人的评论错得离谱,齐绍凯接任后,亦天内的菁英由三年前的千人增加至数万人,每年为亦天赚进的钱,足以买下一国家。而这会,亦天有意将触角延伸至半导体科技上,据估计不出两年,亦天将正式占领半导体这块大饼,同时成为唯一正式授权代理各国生产的科技企业集团。 亦天新一任总裁,齐绍凯,现年三十,单身。 在外界,众人唤他为冷面刹。这三年来,从没人看过他的笑容,他冷面刚毅的帅气脸孔,彷佛从不曾拥有温度。严肃平板的语调加上不苟言笑的态度,时常让周围的人犹如由酷热的热带掉进极寒的雪地。亦天内的员工常说,他的情况和上一任的总裁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由此可看出他们是真的父子。 没有人能待在冷面刹身旁太久,就怕多待一秒即被他给冻伤,即使他身价数十亿,是女人心目中理想的黄金单身汉,时代杂志上当红的风云人物。 不过,有个人却例外。 白净月,自齐绍凯接任亦天这三年来唯一的一位私人秘书。 众人对于白净月的感觉,除了冷淡外,还有一丝不苟。她虽没有齐绍凯难相处,却是笑容中不带温度的那一类型。 何以如此说? 也许是待在齐绍凯身旁太久了,所以白净月总是冷漠着一张脸,虽有细腻动人的甜蜜嗓音,讲起话来却正经八百。而白净月也是世上唯一一位敢对齐绍凯大声说话的女人。不过让人错愕的是,齐绍凯对于她的怒气,却一点也不在意。 众人更私下传言,齐绍凯对白净月几近溺爱的态度,不只是因为她工作能力超人一等,每天的工作量是一般人的四到五倍之多,事务繁杂,她却从不叫苦,更能如期完成,条理分明的她从来不会命令下属,非得亲力亲为。 听曾和冷面的两人一块出过差的某主管说,他曾听过齐总裁和白秘书大声的争吵声,而争吵的原因,竟然是咱们传说中的冷面刹撒娇的跑去敲白秘书的房门说要取暖,结果被白秘书给狠狠刮了一顿。 那名主管叙述,当时的那两人,一整晚的时间用了七种不同国家的语言争吵。说是这么说,但事实真假就不得而知了,只因隔天一早的两人像没事一般,一样神情淡漠、不苟言笑。 再者,要他们相信个性犹如大冰块般的两人会有吵架一整晚的记录,说什么也无法叫人相信。 星期一的早晨,对众人而言,每个星期的这一天是大家的职业倦怠日,同时也是最不想上班的一天,不但如此,公司上下更是弥漫着一股低气压,每个人的脸上都浮现出前一天晚上狂欢后所留下的疲累。 这样的情形在下一秒,当齐绍凯和白净月同时走进公司内后,瞬间消失。 齐绍凯沉着一张无表情的脸孔,如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未曾改变,而他身旁的私人秘书,情形也差不了多少。 众员工看待他们的平板神情,好似两人每天都过着低气压的日子。 其实就算大家一脸懒散模样让总裁瞧见也无所谓,他既不会指正你,也不会开口骂你,更不可能把你叫上去训一顿。 不过,他会记住你,同时在季后结束查看你的工作绩效,为公司带来多少的利益,如果他认定的结果是满意的,那么一切平安,要是相反,哈!你可以东西收一收,准备找下一份工作去了。 齐绍凯穿着一套三件式的黑色西装,身高达一百八的他,给人一股十足十的强烈压迫感,银框镜后有一双深邃凝人的赤目,高耸的鹰勾鼻加上抿直的薄唇,不苟言笑的严肃气息让他更具威严。 站在他身旁的白净月,同样一席纯白色的平板套装,原本乌黑及胸的飘逸长发整整齐齐的扎在后头,有神的双瞳透着和齐绍凯一般不苟的态度。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进公司,低温的公司顿时又降了几度,直到通往总裁办公室的私人电梯关了门,众人才纷纷松了一口气。 电梯内,齐绍凯转过头,瞧了瞧从头到尾站在他身后,一脸不悦到极点的白净月。 “怎么了?还在生气吗?没见过这么爱生气的女人。” 他的语气中有着众人想像不到、和外界传闻完全不同的温柔语调,看来严肃的脸孔微微化为温和,嘴角出现淡淡的笑意。白净月只慢慢的抬起双目瞄了他一眼,在朝他投射出不满的电波后,随即降下眼帘,不再理会。 她手上拿着工作用的笔记型电脑,心中不下千次暗骂他小人。 “我敲了门,谁要你自己没听见。”齐绍凯好声好气的解释,精锐的眼中有着一丝丝对她的宠溺。 所以你就可以未经人家同意直接打开人家的门?白净月忍不住哼了一口气,充分表达对他的不满。 “我也是担心你在里头也许发生什么危险的事情,又或者有哪个对你居心不良的小偷闯入,打算对你不轨,才会直接打开你的房门察看。”一讲到这,他的脸上多了点获得战利品的得意笑容。 谁要她睡觉的时候房门不锁、谁要她身上只有一件小女孩才会穿的小猪内裤、谁要她又正好被子掉在地上,整个人冷得缩着身子。他也不过出自于一片好心,想为她取暖,所以才会跳上她的床,打算藉由自己热情的体温,暖和她颤冷的身躯。 这世上唯一会居心不良,在我的房子进出自如、通行无阻的小偷,非你莫属。这一次白净月用着鼻子喷出十分不满的气息。 这个厚脸皮的男人,明明有间超级大的豪宅等着他进驻,他却不要,偏偏到她隔壁当她的超级好邻居,还把她的家当成自己的一样,三餐外加消夜在她那里解决,就连洗澡、看电视和办公都占用她那里,要不是她坚决轰他出去,只怕他连睡也要睡在她家了。 也不想想他买在她隔壁的那一间、足足大她三倍的房子,里头应有尽有,干嘛老爱来她这里挤,害得她连自己私人的空间都没有。更过分的是,他趁她不注意的时候,竟然偷偷打了一把她家里的钥匙,这下他连她家都能自由出入了! “月月……别气了哦!虽然你这样子好可爱,不过爱生气的女人容易变老。”齐绍凯朝她的身子靠近了几步,逼得白净月跟着后退几步。 “不准叫我月月。”一听见自己过往的称呼,白净月终于出声。 这男人……就是爱挑她的怒火点,明知她讨厌人家这么叫,他老故意用此惹她发火。她咬着牙,心里又开始对他展开了一连串的咒骂了。 “好、好、好,不叫月月,那么……小鬼?”齐绍凯的眼中带着捉弄,看着她生气,心情显得大好。 “齐绍凯,你还说!”这一下子,怒火爆发了,只见她手擦着腰,一副打算开战的姿态。 她都几岁了,还这样叫她,好似她永远长不大一样,也不想想,人家她现在可是亦天的秘书,不是那个什么都不懂的笨小鬼了。 “ok!不说了,别生气哦!看你生气我会心疼的。”他一脸正经,但充满笑意的眼,还是透露出他真正的想法。 “钥匙还我。” 白净月用力吐出闷在体内的怒火,对他伸出手。她可不想未来的日子里,每次睡觉的时候还得担心他会突然又进入她的房内。 “那有什么问题。” 齐绍凯二话不说,将钥匙给她。 他这么干脆的态度令白净月起疑,不过她也懒得再想太多了。她低下头,小心的把从他手上接过的自家钥匙放进皮包内。 看着她这番小心的举动,齐绍凯嘴边又浮现一抹不易令人察觉的得意。反正她家的钥匙,他已经同时打了好几把,而且放在他的保险箱里,还她这一把,他还多得很。 “从前你都不会叫我齐绍凯,每次都唤我小凯哥哥,然后整天跟在我身后追着跑,还会和我撒娇,为什么现在变得这么不可爱呢?” 他的这番话,让她紧绷的神经下一秒断裂,白净月握紧拳,怒视着前方的男人。“齐绍凯、齐绍凯、齐绍凯,怎么样?我就是想这么叫你。不准和我说过去的事。” 她白净月这一辈子最恨的,就是过去那个白痴到极点的自己,尤其是跟在他屁股后面跑的那段笨蛋岁月。这臭男人不知怎么讨好白恩的,竟然让他点头答应她跟着他一块学东学西的。 十岁正值无忧无虑的玩乐时期,她竟然得跟在他身旁学那堆有看没有懂的英文、日语、法文、德文、义大利文、拉丁文外加希腊文。 拜托!那时的她可是连中文这项基本语言都还有说没有懂的好不好,害得她每日的生活被语言这项可怕的课程害得整晚作恶梦,好一段时间每当她知道要考试时,她就会哭上一整晚,不敢入睡。 结果呢?齐绍凯才花了两年的时间就将全部的语言学完,而她呢?既没有比别人高的才能,也没有举一反三的反应力,足足花了五年时间,才终于脱离苦海。 原本她还乐的以为自己从此海阔天空,能和一般少女一样,正式的上高中,交一大堆的朋友,自由自在享受生活。谁知……接下来才是她恐怖梦魇的来临。 想上高中?门都没有,她还是一如过去五年般,接受专人的家教教育课程。举凡经济动向、理财概念、科技技术、商业规画、产品设计外加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美姿美仪课,任何她觉得莫名其妙的东西,全变成了她需要去学的课程。 其中最令她不满的是,她还得实习秘书的工作。想想,才一个十五岁的天真无邪女孩,居然要去做人家的私人秘书,而且可不是玩玩而已,而是真正的实战操作。 吓人的是她还是去当亦天前一任总裁,也就是齐绍凯父亲的秘书。而齐绍凯那个始作俑者呢?竟然跑到哈佛去攻读研究所,把她一个人放在台湾,任他父亲摧残。 当了他父亲秘书四年后,齐绍凯回来了,一回来马上接下亦天的位置,而她也顺理成章的变作他的私人秘书,这一做又是三年。想想,她这一生似乎都被他打乱了,所以这恨……她可是累积了不少年了!即使她现在薪水再高,也弥补不回她失去童年的遗憾。 “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过去呢?过去对我而言,可是一项美好的记忆。”齐绍凯逗笑的说。 聪明如他,怎么可能不清楚眼前这小妮子对他将她推人火炕一事有多么的不满,更甚至到憎恨的地步。 “那是你,对我而言,过去除了你这一号人物之外,我没有半个朋友,这辈子遇上你,算我倒了八辈子的楣。”她握紧着拳,毫不客气的说。 也不想想,他自己一个打算要自闭过日子,干嘛连她的人生也跟着赔进去?最糟的是,那时的她只懂得认命,心不甘情不愿的接受那样的人生,直到现在,想反抗也反抗不了,唉!总归一句,就是她太笨,不会用大脑思考。 “还有,不准靠我太近,否则包准你吃不完兜着走。” 齐绍凯、齐绍凯,她的人生中除了齐绍凯这一号人物外,半个人也没有,好似跟她有关的,一定和他扯得上关系,她到底要如何才能把他这一号恶梦自她的人生扫除? 电梯的门终于开了,白净月狠狠送了他一记白眼,二话不说快速的冲出电梯外。 “真巴不得一辈子都别再见到他这讨厌鬼。”白净月快速的走进办公室内,边走,边低咒着。 但,事与愿违,她所进入的办公室,也就是总裁办公室。也就是说,总裁办公室和秘书室在同一间。 在这最高的楼层中,除了总裁办公室外,还有专属会议室,以及一座拥有十七道关卡,以防炸、防弹药攻击技术所制作出的金库,以备不时之需。 谁说亦天的总裁齐绍凯是冷面刹?谁说他不苟言笑?又是谁说他看来冷漠骇人又无温?只是你没有见过他充满柔情的模样而已。该成为冷面刹这封号的人,其实该是白净月,因为从她十岁过后,遇见齐绍凯后,就未曾再开心笑过…… 第三章 三月,亦天开了全年度第一次研讨会,世界各地分公司的高级主管全到齐,每个人的脸上都充满着自信和得意的笑容。 分布于全球的亦天,在齐绍凯接任后的这三年,都以当季营运较劲,这其实又是亦天人性化培育员工的方针之一。除了总公司外,凡当季营收和开发专案获利最多的公司,全体员工将可得到亦天二十分之一的奖金。 曾经,日本驻地的公司以一百八十三亿的高价获得当季营收之首,扣除开发人员所得的百分之三十后,剩余的二十分之一则为日本分公司员工的奖金,算算金额近亿。 结果可想而知,日本分公司的全体员工总数一万多人分批出游各大国半个月,全额没有花半毛钱,全由奖金支出。因此,每一季研讨会对各分公司而言,可是一项艰困紧张又刺激的战役。 为数近万名的主管分四天交叉开会,每次开会量是四分之一的人数,一来是每间分公司的主管想求得各家分公司的季营额,二来是众人可藉着三个月一次的集会相互得到最新资讯和消息。 尤其是总公司,一般来说,非研讨会期想到总公司来的机会少之又少,总公司内部的科技资讯和人才高人一等,所接下的研发案件,部属高技术。这是因为总裁齐绍凯总是亲自挑选每个员工的关系,想进总公司的员工,个个智商必须超过二八九,同时具备四国以上语言能力,再提出一项自行研发出的产品,得到认可,才算过关。 在这日新月异的时代,亦天即为高地位的象征,即使曾在亦天待过,之后因能力不足被解雇,仍有各大公司抢着要。当然,他们是付不出如亦天般优渥的薪资,不过外人眼中,曾任于亦天,就是优秀的表征。 会议室大门开启,众人一见着来者,马上站起身。 终于到了会议的第四天,前三天的交叉开会方式,让各分公司的主管级人物从中获到许多的资讯,看来之后的三个月,亦天又将有最进一步的研发技术,获得更高得利。 齐绍凯淡然地环顾来自世界各地分公司的主管,朝大家点了下头。跟在他身后的,正是无人不晓的总裁秘书白净月。她手上拿着笔记型电脑和记事本,笔直地跟着走了进来。 众人纷纷对她投以敬佩目光,跟在总裁身边,工作量比一般人大上好几十倍,看来也只有她能应付得了,尤其是每每总裁到哪家分公司巡视,她都必须二十四小时待命随行。 “坐下吧!” 齐绍凯解开西装外套的扣子,坐在主位上,跟着在身旁的还是白净月,她快速打开笔记型电脑,将行事历放在桌上。 会议室内灯光瞬时暗了下来,各分公司主管陆续将自己内部当季所开发出的产品作简介,做为新资讯交流。 “怎么样?你猜谁会成为当季之冠?” 齐绍凯一面看着台上正详细讲解新品开发资讯的主管报告,一面偏着头问着身旁专注记录中的白净月。 “怎么?又想和我赌了?”白净月手上的工作没停,目光停留在台上,口中却是询问他。 “当然,这是咱们三年来的娱乐,不是吗?猜猜看。”齐绍凯点头,嘴边勾起一抹淡淡笑痕。 众人全神专注在台上,想当然尔没发现他们的总裁正在笑,而且和白秘书讲着悄悄话。 “这次赌什么?” 一说到赌这件事,她可是自信满满,尤其是她对自己的判断力十分有自信。这三年来每次的赌注,她从来没输过,每次的获利可不少。 “你想赌什么?” 上头来自韩国的主管报告结束,换了个来自欧洲的主管上台。 “赌我的工作。”白净月藉此说。 “你的工作?什么意思?”他挑了挑眉,神情略为疑惑。 她的工作有什么好赌的? “每次都赌吃饭、放假、金钱,对我实在没什么吸引力。”白净月蛮不在乎地说。 如果仔细看的话,会发现其实她在说这些话时,眼中含着怒气。 “为什么没用?我输了,不也特地带你到日本吃了龙虾大餐,那一顿可整整花了我两百多万。” 事实上是,那一天他们两人住在日本六星级饭店里犹如皇宫般的总统套房,享用一五六0年的顶级红酒。 “那又如何?只去了两天一夜就回来了。” 她一点也没享受到,凌晨一点就被他挖起来,在睡眼惺忪的情况下上了私人飞机。在上头睡了三个小时后就回到台湾,累得她连一点食欲也没有,睡眠也没补足,他这大老板也不想想她之前才跟着他出差到法国,整整两天没睡。 “好吧!那一次是我不对,那么赌假你怎么说?”他自认理亏。 “哼!你还敢说。”白净月朝一副无辜样的齐绍凯送了一记恶狠狠的白眼。“做你父亲私人秘书那四年,你知道我累积了多少假了吗?” 他摇摇头,真的完全不知道。 “一百三十二天,听好了,不是十三,也不是三十二,而是一百三十二天,结果呢?”白净月不平的哼了一口气,连看也不看他一眼。 “是吗?”原来这么多,齐绍凯恍然大悟地点头。 “是吗?你就只回了我一句是吗?”他的回答让她更生气了,手上的笔十分用力的朝他手刺了一下。 齐绍凯可怜兮兮地抚着手。 “知道我当了他三年的秘书,论年资,再加上前三次赌注各为八十天的假日加起来,我有多少日子可放吗?” 她直视着他,毫不在意让他察觉她的不满。 他又是无车的摇了摇头。 “三百四十天,我想你也不知道这七年来我所拥有的假超过一年了吧?哼!虽然我的假愈来愈多,却连放假的机会也没有,那我还和你赌做什么? 还有,你说赌钱,这三年来,我从你那里赢了三千多万,拜托,有三千多万却不能出去玩,也不能放假,到哪花去?全放摆在银行生蚊子,对我根本没用。”他不说还好,一提到这些,她就有气。 “你可以买房子啊!” 现在的房子可是贵得很,有这么多钱不拿来买房子多可惜。 “我只有一个人,买这么多房子干嘛?”而且她只喜欢租屋,住不同的房子,想走人,随时离开,做什么要买? “所以你所谓赌你的工作是指什么?” “我赢了,让我从下个月起开始放假,为期一年半的假全部放完。不仅如此,每个月的薪水再加上这一年内我的生活开支,全部由你包办,外加到世界各地旅游的费用和花费。”白净月自信满满的说,摆出胜利者姿态。 反正他这三年来从没赢过她,这一次肯定不例外,不好好、狠狠的敲他一笔,太对不起自己的良心了。 齐绍凯没说话,他沉思般的面容带着些许的不悦,似乎为她的提议深感不满。这女人可真狠啊!为期一年半的假一次放完,她一点也不会舍不得他是吗? 亏他每次都在下赌时让她,难道她从未发现,每次都只有她自己一个在猜测,而他单纯听她说,除了想测试她的观察度是否降低,更多时候是为了让她从中得到好处,好搞赏她的辛劳,要不,她真以为她能赢过他? 看来不给她一点教训,她是不会知道他的厉害。 “如果你输了呢?” “我输了?” 这怎么可能! 他的问题让她想发笑,只可惜她已太久没有笑过,不知该如何笑了。 “对,假使你输了怎么办?” 她一脸得意自信,让齐绍凯不禁在心中为她默哀。 “你决定,看你想怎么样。”她夸口说。 反正这场赌局,一定又是她胜利。 “我决定?你确定?” 他可是好心的提醒她了。 “是。” 管他三七二十一的,即使脑中出现危险警讯,她仍相信自己的能力。 “好,既然这样咱们赌大一点。你赢了,以上你所要求的全部兑现,我另外再送你半年的假,等于两年的时间,任你爱到哪就到哪,全部的花费由我出,此外,我再送你信义区那一幢价值一亿三千万的豪宅。 如果我赢了,一年半的假全部取消,以一天三万折现,还有,今年的特休取消,我记得好像有五十多天吧!那就以五万元一天取代。 还有……明天开始,我的三餐由你负责,中午咱们可以吃外食,早点、晚餐以及消夜你必须亲手包办,除非状况外的事情发生,否则一天都不能推拖,怎么样?”他可是计算得好好的,这么好康的事,她不可能不答应。 “等一下,赌注都是你自己决定的,为什么我也得跟进?再说……你说三餐由我负责,请问要履行到何时?”白净月终于听出他的语病了。 没错啦!她是很喜欢他那一幢价值不菲的豪宅,不过……没道理让自己当煮饭婆吧?要是她输了……甩甩头,她可不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怎么?不敢?好吧!不敢就算了,我也不勉强,那就……” “谁说我不敢来着,就照你说的算吧!赌就赌,谁怕谁?”她白净月的字典里可没有不敢这两字。 她可真好骗啊!轻轻松松一个激将法就上勾,一想到等会某个人一副欲哭无泪的可怜模样,他就兴奋得不得了。 “好,我看看哦!” 赌注已决定,事关自己未来两年的大假,白净月可不敢马虎。 她看着手上的记事本,又查了查笔记型电脑内的新品资料,脑袋快速转动,思考哪一家分公司将是那匹黑马。 由于今天只是让众人研讨新商品开发成果,完全没有说明获利有多少,因此白净月只能用猜测的。 “我猜这一间。”齐绍凯趁着还在评估的同时,指向她笔记型电脑内的某间分公司。 今天已是会议的最后一天,他过目不忘的记忆力早在脑中确切的预占出这一季之冠,是由哪一分部得手。 “他们?你确定吗?他们的这组晶片只用在机器人上,其余对厂商而言,可是一大成本,我想根本没有多大的通路!” 白净月一点也不看好他所选择的韩国分公司。 “是吗?成本高不一定没通路。” 尤其是日新月异,各国家愈来愈以机器自行制造产量为主,有了那一个晶片,或许未来的日子根本不需要人工操作。 “好吧!随你,那我选这一间好了。” 她指向日本分公司,他们主要的通路是为美国nasa专业研发团,只要攸关于太空总署的科技产品,从来都以高价额买断,获利十分庞大。 “好,就这么定了,结果明天就分晓。”齐绍凯淡淡的说,内心却乐得很,巴不得马上冲回办公室大声欢呼。 这女人……还太嫩了。就是不懂得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一山还比一山高这道理啊! 他可等着看好戏了,一想到她可怜兮兮的哀怨样,他心情就大好,谁要她这么巴不得离他远一点。他偏偏不顺她的意,就当作是给予她的小小惩罚吧! 隔天早上十点整。 各分公司二级以下主管纷纷回到属于自己的国家,只留下一级主要干部,为的是聆听谁是这一季之冠。 众人屏气凝神地专注听着台上一一发布出的锁售总额,不少原本自信满满的分公司主管,在听见其他家比自己的销售额还要高时,不禁垂头叹着气。 “日本福冈会社,两百三十二亿点八。” 台上的人员正确无误的公布,瞬时,台下发出不小的喧哗声,这样的惊人数目和上一个最高额度相比,差了一倍多啊! 一听见这数字,白净月充满自信的脸上连点笑容也没有,只是理所当然地点了下头。 她挑衅般地瞧着身旁的男人,想必他在听见这数字时也吓了一大跳吧! 这结果可是她早预料到了,美国和俄国老是在争第一,看哪一国的科技能力比对方强,过去当美国登上月球时,俄国不落人后的也抢着上去,而后两国的太空技术研发愈来愈喜欢比较,既是如此,以日本目前的技术,当然双方也会抢着要,也就是说,她当初的猜测没错。 美国完全买断了日本所有的研发技术,当然,他们所付出的金额恐怕是天价中无人能比的,看来有人没做功课哦!这场赌局,胜负已揭晓。 齐绍缙凯不为所动地盯着台前,看来似乎没受影响。他好整以暇的聆听台前公布的金额,对于这样的结果深感满意。 看来……有人要输了!才两百多,那绝对赢不了,他所做出的估计,韩国方面该是多了一半吧! “韩国富北科技……呃……”台上的发布人员看了看手上的金额资料,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以这样的金额来看,它可是和总公司的季销额差不了多少呀! “呃……”台上的人员和台下的韩国一级主管又作了确认。“韩国富北科技,三百七十六点一亿……也就是说,这一季之冠是韩国富北科技。” 话一出口,众人的惊呼声更加大了许多,有些人更甚至紧张得翻了翻这几天来写在资料上的笔记,察看富北科技主要研产为何。机器晶片……就这样?查到资料的人目瞪口呆。这一季来他们只单单研发出这一项而已,就成为亦天之冠,这……怎么可能? 齐绍凯满意地挑了挑眉,这金额和他所预估的果然相同,微微上扬的嘴角显示他目前的心情。 这表示……他瞧了瞧身旁的女人,接着耸了耸肩,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白净月的笔当场掉在地上,无法置信的眼中透着明显的震惊。 三百多亿?!这……怎么可能?明明该是她赢的才对,机器晶片就目前的市场,应该不被看好才是,为何……为何突然大爆冷门? 齐绍凯站起身走向台前,接过了司仪手上的麦克风,神情略为严肃的望着台下的骚动。 “很多人不看好富北科技这一季研发出的机器晶片,想当然尔,他们的成功让人吃惊,不过……也许你们该想想这时代为求进步,在科技产业上,买家所需要的是什么。 如果单纯把机器晶片归类于制造科技人,也许富北这一次完全没有胜算。想想,各国许多大型企业所需花费的人力成本一天有多少?以机器晶片而言,这些将在未来取代人力,就连亦天也是一样,你们每一间的工厂目前所做出的精密晶片,是不是同样取用于机器自动操作?而富北只是将这些自动操作的机器给予生命力,将一种指令一个动作,转变为一种指令多次行动。 被机器晶片取代的程式,只需将数据输入,由它自己去解读作调整,公司不需要再花大量的成本制作新品机械,也不需由人力在一旁监视测试。也就是说,这是一次富北之所以成为之冠,是因为他们研究出能一机多用的晶片功能,而这正是目前市场上所缺乏的。 日本福冈的净额不少,但他们将所研发出的东西卖断,只能交由总署,这是一项好事,却也是坏事。如果把他们所研发出的东西售于全世界,我想这一季之首非他们莫属。散会。”话一说完,他放下手上的麦克风。 白净月不知何时已走到台下,两人一同自会议室内离去。留下的人除了围绕在这一季之冠的韩国富北科技的主管身旁外,其他的则是忙碌地拿出手机,急着打回公司发布消息。 可以想见的,明天一大早全球各大报将大篇幅报导这一项消息,然后,亦天的股市、外汇市场、科技产业基金,都将在明天全面飙涨,最乐的人恐怕是那些投资的小市民。 走出会议室后的齐绍凯心情好得不得了,不是因为这一季众人又为亦天赚了大钱,而是他身后的那个小女人神色看来凝重又难看。千万别看她此刻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事实上,也只有他才看得出来,深深埋在她眼底下的那一簇不小的火苗。 想必她气得不得了吧! 想及此,齐绍凯的心情更加愉悦,不过他不能表现的太明显,虽然她的智商不如他的好,反应能力差他一截,不过……经过这几年待在他身边的训练,再加上从小就被各个名师指导,她的观察力和判断力可比一般人还要强上许多。 两人静静的一前一后走着。 自白净月身上散发出浓浓炽热的火焰,识相点的话,最好此刻别有哪个瞎了眼的人来惹她,否则肯定被她炮轰。 低着头,不发一言的女人,眼中带着不甘和哀怨,抿紧的双唇透着强烈的怒火。 她输了?真的输了? 昨天一整晚没睡,她熬夜赶出的环游世界计画表,还安安稳稳的摆在房内的桌上,就连行李,她都因自信满满而准备好了。她的法国、巴黎、义大利、日本、纽西兰……全泡汤了!更惨的是……从明天开始,她还得包办某个讨厌鬼的三餐! 她、她、她想杀人了!杀了前方那个扮猪吃老虎的可恶男人。 别以为她真这么笨,都输了还没反应过来,其实早在他一上台时,她就察觉了。 这三年来,从头到尾,她都被眼前这只臭猪耍着玩。算算十二次的赌注中,他一次也没有特别指定哪一个分公司会赢,开口的永远只有她。 也就是说……今天她之所以会输,全是他设计好的,看她把自己的筹码全拿出来了,他决定通杀,所以在她昨天猜测前,这可恶的男人没有像先前一般给予她暗示,还抢着先开口。 她被设计了!是的,她被彻彻底底的设计了! 从小开始就是如此,当初,要不是他挟持了她的小月,欺骗当年年纪小不懂事的她,她也不会一头栽进无底的深渊,以为他是个好人,整日绕在他身边,活像个跟屁虫,到最后还得和他一块学东学西的,她今天也不用过这种苦日子。 白净月用力甩着头,怒火攻心的她只能强压体内的火焰。 给我等着…… 她一双眼恶狠狠的盯着前方走得轻松,看来就是心情好得不得了的男人。 总有一天,一定换我拿乔! 第四章 清晨六点,客厅外的电话便不断作响。 清梦被扰的人儿痛苦的将被子盖在头上,打算对外头电话铃声来个相应不理。现在不管是谁打来,肯定都没好事。白净月用力的捣住双耳,紧闭着双眼,内心暗自祈求电话铃声快些停止。她昨天可是忙到接近凌晨两点才上床,这会儿当然累得连下床的力气也没有。 终于,在响了将近五分钟之后,铃声停止了。不再受到干扰的她满意的继续和周公嗑瓜子去。 不一会,又有声响了,只是,这一次不是电话声,而是门铃声。 “吼!”白净月又是拉起被子来盖住自己的头。 门外的人不管是谁,赶快滚了吧! 既然屋内没人开门,那人就该识时务的知道,要嘛里头的人正作着春秋大梦中,要嘛没人在家,就别再按了。也不知是众神听见了她的祈求,又或者门外的人放弃扰人清梦,电钤总算是不再响了。 白净月仔细聆听了好久,确定不再有声音打扰到她后,翻了个身,继续睡去。 今天是星期日,好不容易她可以休息,把前六日的疲劳一次补足,因此她打算今天一整天哪儿都不去,只窝在被窝里,睡她的大头觉。舒服、舒服!这床软绵绵、热呼呼,像白白嫩嫩的棉花糖一般,让人一躺就此黏在上头,起不来了。 她全身上下只穿上一件单薄的蕾丝睡衣,满足地在羽毛做成的枕头上磨蹭,双腿紧紧夹住同是顶级羽毛所制作的被子。这可真是一大满足啊!尤其是现在还是有些冷的时节,这样窝在被里最享受、最棒了。 “看来你这张床可比我的舒服多了。” 突地,她上头出现一道低沉的嗓音。 “是啊!”她毫无所觉地轻声低喃。 想当初她可是花了一百多万才买到这一整套由澳洲空运来台的床,床垫不但标榜着冬暖夏凉,由百分百顶极羊毛制作而成,就连这被子也是由纯天然百分百的羽毛和蚕丝制作而成。 下一秒,她惊悚地清醒了过来,睁开了眼,一个熟悉的面孔映入她的眼帘。 “又是你!” 这下她可清醒了,再多的瞌睡虫也因他的出现而一下全跑光。 白净月二话不说,快速用身上的被子把自己包得密不透风。她明明把她家的钥匙拿回来了,为什么他可以出现在她的家中,身上还穿了件居家睡袍? “你怎么进来的?”她神情呈现备战状态,口中满是对他的不满。 “我?走进来的啊!难道你以为我昨晚住在这吗?”齐绍凯一脸慵懒无害的冲着她笑。 他可真是幸运!这一个月来已经两次大饱眼福。 瞧他一副像中了头奖般得意的模样,白净月真想狠狠冲上前,撕下他脸上的表情。 “我当然知道你是走进来的,我的意思是明明门被我上锁了,房门也一样,为什么你又莫名其妙的出现在我的家、我的房内?”她的语气比以往尖锐,发火的程度比以往更高。 “我?” 齐绍凯对她此刻怒气冲冲的模样毫不以为意,只见他含笑的坐在她的床上,双眼直盯着她嫣红的脸蛋瞧着。 “不准笑了,快一点回答我。”她讨厌他的笑容,感觉像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他慢慢的将睡袍内的钥匙拿了出来,在她面前晃啊晃。 “这不是被我拿走了吗?” “是被你拿走了,不过我先前已经多打了一副。”他说的理所当然又得意不已。 “你……你……这天杀的。”她二话不说的伸手将钥匙给抢了去。 她就知道,他这奸诈的老狐狸,不会那么轻易放过她。 “那我的房门呢?你是怎么开的?”她可没忘记自己在睡前确认过房门已上了锁。 “哦!这个啊!当然是……”他的笑容又再一次扩大了不少。“你看。”他从睡袍的另一口袋内拿出另一把钥匙。 “这……该不会……” “没错,我连你房门的钥匙也打了一把。”他点头回答了她的问题。 事实上,除了家中大门、她的房门外,还有她家浴室、另外两间没人在住的客房,以及她自认为最重要的保险箱钥匙,他全都有。而且她那一年打开不到一次的保险箱里,有的可不是只有她的存褶、金饰、股票等东西,还有他的,包括房子所有权状、亦天股份和总价十分庞大的支票,林林总总加起来,金额可多罗! 只可惜,她这女人从来没发现。 不过这也没办法,那女人视金钱为无物,得到任何贵重的东西,只例行拿出钥匙,打开保险箱、看也不看便丢进里头,从来没有仔仔细细审视过。 “齐绍凯!” “嘿!别生气哦!我说了,容易生气的女人老得快,你忘了吗?”齐绍凯好心的安慰,从他脸上的表情不难发现,这男人一点也不内疚。 “还有没有?”白净月哪管得了他那么多。只见她充满怀疑的目光直直盯着他看,语气中带着质问。 “有没有什么?” “钥匙!凡是属于这间房子的,包含大门、房间、浴室的任何钥匙,你身上还有没有?快给我拿出来。” “没有了。”齐绍凯想也不想的摇头。 “真的?”她不信。 “真的。”他伸手掏了掏口袋,还作势要发誓。 “要是再让我发现你又在我家来去自如,我肯定和你没完没了。”白净月威胁道,看来是说到做到。 齐绍凯一点也不怀疑她话中的可信度,因为过去他就曾有一次把她给惹火,还把她的警告当玩笑,结果呢?她真的出手,毫不留情的送了她一拳。 “现在,给我滚出去,本小姐我要睡觉。”她做事有条理,工作和生活也分得很清楚。 在公司,他是老板,她是员工,所以她必须对他恭恭敬敬,即使被他再怎么惹火,也要咬紧牙根忍下去。公司外,他是陌生人,对她而言,能不见他就最好别见着,对他也不用太有礼。 “你还想睡啊?我的早餐呢?”齐绍凯想也不想的问。 “现在才早上六点而已。” 也就是说,她从来不在早上六点的时候做早餐。打赌输了,她当然会实现诺言,不会不认帐,不过……得要在她清醒不想睡的情况下,而不是一大早被挖起来,这会让她十分的不爽。 “你一大早闯进我的家门,为的就是跟我讨早餐吃?”她低着头,语气轻轻淡淡,让人无法察觉她在想些什么。 “是啊!这只是其……”中之一。 他话还没讲完,立刻快速地跳离她的床,站在房门边。 呼……好险!刚才她竟然真的对他出拳了,好在他有所警觉,反应够快,不然要是又被她给打着,他可是会很伤心的。小时候被她打,他也就认了,这一次要是又被打,他面子该往哪摆?那可不是笑一笑就算了的哦! “你有这么饿吗?非得要这么早就把人给吵醒,只是为了一份早餐?我说会做就会做,只是先让我睡一下嘛!你又不是猪投胎的。”人家她的小月也没有这么爱吃好不好。 “猪?你是说小月吗?呵!你也有好几个月没有回白恩那里了,想必也没打电话回去问问小月的情况吧!” 齐绍凯伸出手摇了摇,一副她消息不灵光的模样。 “什么意思?把话说清楚。”她皱了皱眉,显然开始担心起小月。 “你家那只可爱的迷你猪小月先生,它呢……该怎么说呢……呃……让我想一想哦……” 他伸手在下巴下磨蹭来磨蹭去的,十分认真的在思考。 “快说,不要慢吞吞的。”她其实有打电话回白恩那里,想向他询问小月的情况,只是白恩人好像不在,打了好多次都没人接听。 当初就是因为这里是公寓,没有办法养猪,即使只是一只体型小小又可爱得不得了的迷你猪,她仍不想带给别人困扰,再加上她工作繁忙,没有时间陪小月,所以她才没把它给带过来。与其把它关在这样一个小小的空间,既不能东跑西跳,也不能常常出门,不如让它住在白恩的那座森林内,要自在多了。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白恩说你的那只迷你猪现在俨然已经成为一只不折不扣的大猪公了,每天吃好玩好,体型由先前的小巧可爱一下爆肥了许多。我看要不了多久,它就一点也不可爱了,说不定还可以宰来吃。”他煞有其事的说。 “你胡说!小月才不可能变成这样。”什么大猪公?呸呸呸!她家的小月才不会变成那样。 “我没骗你,这可是白恩告诉我的。” “他哪时候告诉你的?你又没有联络他的方式,连我都找不到他的人了,你哪里有可能找得到啊?” 她十足十不相信他的胡扯,说不定他又别有居心想骗她,又或打算设下什么陷阱,等着她傻傻的再跳下去。她可不会再这么笨了,经过过去几十年来的经验,明确的教会她一件事,那就是相信齐绍凯的话,等于是把自己送入地狱去。 “不信你问问他本人。”齐绍凯两手一摊,神情无奈的说。 唉!这女人,该提防的时候后知后觉,不该提防的时候又特别精明,他可不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想着怎么欺负她啊! “怎么问?又找不到人。” 如果可以她早问了。白恩也真是的,没事干嘛爱乱跑?明明已经退休了,却不乖乖待在家里,好像比她还要忙。 “谁说找不到的,他人不就在……”齐绍凯比了比外头,头一转,即看见后头出现了一个老男人。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刚才听你们两人在抬杠,不好意思出声打扰你们,请继续、请继续,就当我这个老头不存在!” 让人寻找已久的白恩突如其来的出现,笑吟吟看着在场的两人,显然乐得不得了。这可又让他看到一对冤家了吧!看来他这一次离开探望众人,成果丰硕。 “白恩?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进来的?” 白净月一见着来者,忘了先前正急着找他,只是拧着眉,搞不懂自己的家何时变成想进来的人随时能进来了? “小鬼啊!这怎么久不见,还是这么有精神,呵呵……看来阿凯把你照顾得很好。”白恩不疾不徐地回答,仍是一副好心情。 “你带他进来的?还是他也有一份我家的钥匙?” 她是不介意白恩也有她家的锁,不过如果答案是后者,那她是不是该考虑把家中全部的门锁给重新换过?要不哪一天,说不定连其他兄妹们也能在她家来去自如。 “我方才想告诉你,你又不听。”齐绍凯一脸拿乔。 “快说。” 对他,白净月总有不知从哪来的怒气可以爆发。 “小鬼,我到你家门口前打了通电话给你,你没接,按了你家门钤,也没人回应,我真担心你在里头出了什么事,正好隔壁的阿凯开门察看发现是我后,就帮我开了。 不过我可没想到,你们两人的感情竟然进步神速到这地步,连你家钥匙他都有,我看不如这样吧!既然两人的关系这么亲密了,不如住一块比较方便嘛!”白恩自顾自的说,没发现有人在他说话的同时,脸色愈来愈差。 “谁和他关系亲密?谁和他感情进步神速?是他偷了我的钥匙!” 一想到自己被人误会和那臭男人的关系,白净月心中满满都是气焰。 “什么?你偷了她的钥匙?”白恩好奇地追问一旁的齐绍凯。 被指名的人点点头,一点做错事的内疚也没有。 “小子,干得好。”白恩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肩,以示赞同。 “喂!你在说什么?”她怀疑自己有没有听错。 “好了好了,小子,我看咱们还是先到外头去等等小月吧!我猜她自己都忘了,她现在暴露得让我们一老一少都快看光光了,唉!你看了还不打紧,不过我怎么说也是她的父亲啊!我可不想被人家误以为做人家父亲的偷吃女儿的豆腐。走吧!”白恩将手搭在齐绍凯的肩上,两人一块离开白净月的房内。 听见他的话了,白净月这才突然大声尖叫,一张脸瞬间涨红不已。她披在身上的被子不知何时已滑落而下,单薄的蕾丝衣让身材曲线一览无遗。 唔……她快气死了,好好的一个假日,本想好好休息一番,没想到齐绍凯突然出现,又加了个老顽童白恩,她、她、她……好想杀人! “小子,趁着现在小鬼还没出来,咱们也明人不说暗话,该把事情讲清楚了。”白恩一走进客厅,神情变得严肃不少。 “有事?” 齐绍凯好整以暇地坐在他的对面,早料到他这一次一定是为了某些事情,才会出现在这。 “当初你要求让小鬼待在你身边时,是怎么跟我说的?” “喜欢她,要她成为我未来的妻子,亦天的总裁夫人。” “没错,当初也是因为你这么信誓旦旦的向我保证,所以我才让她跟着你,无论学习、生活、居住,我几乎未曾说过一句反对的话。”白恩认真的眼中有着质问和不满。 “不过看看你都几岁了,小鬼也多大了,为什么连点音讯也没有?更重要的是,当初咱们说好,不能以强迫的方式让她和你在一块,想得到她,必须让她爱上你,真心诚意想和你在一块才行,你忘了吗?” “我没忘。这些都是当初你对我要求的,而我也说过绝对会遵守约定。”齐绍凯不慌不忙的说,对他的质问和怀疑一点也不担心。 “不过你和小鬼现在的情形看来实在很糟,我一点也看不出她对你有任何意思,请问你何时要收服她的心?等她三十岁?四十岁?还是五十岁?我可告诉你,我等不到那时候。如果要和她在一块,请你趁早行动,否则逾时不候。”白恩撂下狠话,一点情分也不给。 “你在打什么鬼主意?”齐绍凯彷佛能看透人心的双目紧盯向白恩。 他可不是笨蛋,从以前开始,他就怀疑白恩心里打着什么算盘。 “我?呵呵呵……你想太多了,我可是个五十岁的老人,手无寸铁的,能打什么主意?”他神情自若的从容笑着,内心里却捏了把冷汗。 “没有最好,虽然未来你将是我的岳父大人,不过……要是你敢欺负我的人……我可是会拿你最宝贝的动物园开刀哦!” 齐绍凯淡淡的笑了,笑容中充满着骇人的威胁气息,这神情,可不是每个人都看得见的哦!至少某个跟在他身旁几十年的女人,就从来没瞧过他这一面。 “我当然知道,她可是我的女儿,我才不会欺负她。” 白恩用力的吞了口口水,突然觉得自己四周被一股冷气团给包围,骇得他心惊胆跳。催眠这事可不算欺负吧?是纯粹的好意哦! “我和她的事你不用多担心。”齐绍凯冷淡的说。 他的感情事,实在没必要和任何人报告,尤其是他早决定这几个月过后再付诸行动。 “反正你只要记得我说过的话就行了,千万不准强迫她,一定要让她爱上你、对你感到在意,这样两人才会幸福。”白恩再一次的提醒。 他这样说得够婉转了吧? 齐绍凯似乎发觉他话中有话,直视着白恩的双眼,想从他眼中探得一丝丝的答案。 “喂!你们坐在这干嘛?” 白净月自房内走了出来,换了件居家的休闲服。 “当然是等你煮幸福的早点罗!” 一听见她的声音,齐绍凯变回先前她所熟悉的模样,和先前的冷冽相比,实在是天差地别。 “知道了。白恩,你呢?吃什么?”她转过头问另一个。 “随便吧!反正只要是小鬼你煮的东西,都是美味可口得不得了,自从你离开家后,我可惨了,整日吃些营养不良的食物,你看看我,是不是消瘦、枯老了许多?”白恩可怜兮兮的问。 “好啦!等会帮你炖十全大补汤好了。”白净月淡淡的勾起嘴角,冷冷的盯着白恩。 “什么十全大补汤?”白恩一听见好像是好吃的东西,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用十种动物做成的大补汤,有羊腱、牛肚、鸡肝、老鼠肉、乌龟尾巴、兔子心、蛇胆、鹿鞭、熊爪还有猴脑,用大锅熬煮十二个小时,十二杯水熬成一碗菁华中的菁华,包你喝了之后,再多活个三十年。”白净月冷冷的说,盯着前方脸色剧变的白恩。 “老天!这是哪门子的大补汤?好恶心。”白恩一副想吐的模样,用力拍着胸膛。 以上她所说的,都是最可爱的动物,她、她怎么可以说的这么可怕!呜呜呜……嗯…… 齐绍凯在一旁听得嘴角微微上扬。想也知道这女人还在对白恩记恨,恨他当年把她丢给他,害得她从此跌入无底的地狱深渊。 呵……这可真有趣! 第五章 “直升机准备好了吗?”齐绍凯神情凝重又严肃的对着和他有着同样神情的白净月说。 “好了,已到达天台等候。” 白净月拿着属于他的公事包,手臂上挂着两套西装,跟着他快速的搭乘电梯到顶楼。 “这里的事由公关课去操劳就好。”他拉了拉西装上的领带。 “知道了。”白净月一板一眼的附和。 “还有,我不在公司的这些日子里,别一个人加班,知道吗?”因为住在隔壁,通常都是他跟她一块回家。 “嗯。” 白净月看着手上的笔记,察看是否要带的东西都带了。 事情发生得很突然,位于日本的分工厂发生大爆炸。而这一次发生的大火,很有可能影响亦天下个月的出货,事关信用问题,更严重的情况是,未来的一年在重建日本厂的过程中,很可能会耽误许许多多的订单,以至于令亦天的股市、汇率、基金大跌。 “你确定不和我一块去?日本那里正在下雪,也许咱们可以再一次重游旧地。”齐绍凯突地转过身来看着白净月,神态严肃,看来一点也不像在开玩笑。 “办事要紧。”白净月想也不想的拒绝他的提议。 拜托,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跟她五四三的,也不想想他这一次去日本是为了什么事。工厂爆炸可是件严重的事情,虽然没有任何人员伤亡,不过对亦天而言,这损失可不小! “你在担心亦天会破产?”齐绍凯问。 日本厂出事,对亦天而言只是当季少了个几千万而已,不至于到破产这么严重,她该是最清楚不过的。 “当然不担心,日本厂发生爆炸的损失,对亦天而言只是冰山一角的小事,不过总是不好。” 更何况她一点也不想去回想上一次的日本之旅,就像她所说的,那回忆没有多好玩又有趣,而是只有一个累字,而且这次她一个人待在台湾,这对她而言,无非是最棒的好消息。 “好吧!事情一处理完,我会尽快赶回来。”他可是十分的不舍和她分开的。 “不急,慢慢处理。” 最好一个月后再看见他,不过她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 “你哦!” 要不是时间很赶,他真的很想留下来和她一块抬杠。 “对了,大衣没带。” 日本现在正在下雪,不是吗? “没关系,到了那里我再让人买新的就好。”见她打算再冲下楼,齐绍凯拉住了她的手。 “自己小心点,回家时注意安全。” “知道了。”白净月点头。 齐绍凯紧紧盯着她,随后快速的朝直升机方向走去。 看着直升机缓缓的升空,白净月抬起头望着机身,心中有一般奇怪的感觉。 这时的她也想到了,从他自国外读书回来后的三年间,她和他……似乎从来没有分开超过一天,就连出国前的十多年间,她和他都是形影不离的! 中午时分,餐厅内满是人潮。 白净月看了看手上的时间。这时候齐绍凯应该已经到日本北海道的工厂所在地了吧! “不知道情况严不严重……”她低喃着。 “欢迎光临,小姐请问一个人吗?”服务生有礼的走向她。 “嗯。” “请跟我来。”服务生为她找了个两人座,顺便将菜单交给她。 白净月坐在座位上,抬起头看着四周围的座位,大家都是一群一群的,男男女女,一面用餐、一面谈天,只有她是自己一个人。 在公司,她几乎没有什么朋友,最常在一块的对象,除了齐绍凯,没有任何人,两人上下班一起、吃饭一起,就连工作也在一起。而现在…… 白净月皱了皱眉,发现眼前的位置空荡荡,只有她一人……这感觉实在不好。 平时虽然她讨厌和他一块用餐,因他总是点了一大堆东西要她全部吃下去,也不管她是否饱了。明明是休息的时间,他却老爱打扰她,和她抬杠,害得每次放在眼前该是可口美味的食物,一下子变得难吃不已。 不过……她的目光越过眼前的菜单,又落在前方的空位上。 他有没有好好的吃东西?还是忙着工厂的事,所以胡乱吃了呢? 平时他点一大堆的东西来时,吃的都是她,等到她发火时,他才会把她吃剩的东西,全送进自己的口内。而这会……他有没有好好的吃午餐呢? 看着眼前的菜单,白净月心中浮现了淡淡的愁绪。她……有多久没有自己点餐过了?每次吃东西,齐绍凯总是知道她爱吃的是什么,不用她选择,桌上永远都是满满她爱吃的东西。 “小姐,请问你要点什么?”服务生拿着单子走了过来。 白净月有些茫茫然地抬头望着他。 “小姐?” “给我一份沙朗,七分熟。汤……”她看着菜单上的奶油海鲜和蔬菜什锦,两个都是她的最爱…… “奶油海鲜汤、法式生菜沙拉、红酒。” 一点完,她快速的将菜单还给服务生,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这样的感觉……好累人!从来没想到点个餐会这么的累! “好的,马上来。” 餐厅里吵杂热闹,却有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寂寞在她心中不断加速蔓延,仿佛与世隔绝、仿佛孤独,心的温度缓缓下降,逐渐冰冷了起来…… 电话在半夜两点的时候响起。在它响起之前,早该上床睡的白净月双腿曲在沙发上头,一双眼紧紧盯着一旁的电话,动也不动。直到它发出第一声响时,她立刻想也不想的快速伸手接起。 “喂。” “还没睡?” 齐绍凯有些吃惊,没想到她会这么快就将电话给接了起来。 “嗯。” 白净月皱了皱眉,一听他这么说,似乎也发现自己的反常。 通常这时她早该上床睡了,尤其是今天难得正常下班,七点就到家、难得没有一个男人未经她允许,擅自开了她家的门,把这当他自己的家一样,大刺刺的走了进来,更没有明明累了个半死,还得负责为他准备晚餐,气他霸占了她的电视,浪费了她休息独处的宝贵时间。 他看了看墙上的时间,日本和台湾的时差只有一个小时,他这里现在是清晨三点,也就是说她那里已经两点了,过去的她早该上床,更别提明天一大早还得工作。 “怎么了?该不会是在等我电话吧?” 他的语气带着玩笑意味,十分浓厚,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不管她的答案为何,他都会把它当成肯定的。 “你想太多了,日本厂那里怎么样了?”白净月立刻否认。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在等他电话,就算是,也是因为她担心日本厂的问题,今天的工作又一点也不累人,导致她连一丝丝的睡意也没有。 不过……一听见他的声音,她……却开始有点累了。忍不住的,她打了个无声的哈欠。 “没什么大碍,工作人员在发生大火前,就已经将仓库里的货物提前搬了出来,只是一些机械没能逃过爆炸,所以再买一些新的机械,晶片一样能如期交。” 齐绍凯伸手拿起桌上的水杯,将里头的水一饮而尽。从他脸上的神情看来,显然也有些疲倦。 放下水杯,他松了松领带。“今天有正常吃东西吗?” “嗯……”白净月没想到他会问这问题,显然受到不小的惊吓。 事实上,她今天除了一大早两人一起吃的早餐外,中午在餐厅内点的东西,她才看了一眼就没食欲,晚上就更不用说了,她连煮都没煮。而这一切的原因,她把它归究在难得放了一天的假,干嘛要做事情? “吃了什么?”听见她含糊不清的回答,齐绍凯皱了皱眉。 “中午……吃了牛排。” “晚餐呢?” “晚餐……吃……”她掰不出来。 “东西要吃,别饿着了。”他了然于心。 “那你吃了什么?”白净月突然很想知道。 “中午吗?日式料理、生鱼片。晚餐是神户牛排。” “是吗……” 听他这么说,白净月竟然发现自己内心有着莫名的失落。她以为……以为……她要以为什么呢? “我在这里大概得再待上两天左右,你那里既然没什么事,就待在家中休息吧!” 反正她是总裁秘书,既然总裁人不在公司,她这做秘书的当然也不用去了。 “好。” “别这么晚睡,早点休息了。” “齐绍凯。” “怎么了?” “你……感冒了是吗?”从方才她就觉得他说话的声音有点怪怪的。 “嗯?没有,也许是口渴的关系。”他愣了一愣,随即脸上浮现淡淡笑意。 “你到了那里……有买大衣穿吗?” 她实在不想问,不过……在她发现的时候,已不由自主的问出口。 “有。” 他转头看了看放在沙发上,布满融雪的外套,仍旧是今天早上从台湾出发时穿的那一件。 “是吗?那……没什么事了,晚安。”白净月轻声的说,将话筒握得死紧,似乎一点也不想放手。 “晚安。”齐绍凯挂上了电话,浮现于嘴角的笑容浓厚。 看来这一次的小小分离,收获也许不少。 胃在此时咕噜的发出声,他抚了抚早已饥肠辘辘的肚子。忙了一整天,除了早餐外,他都还没进食呢!没办法罗!没有她的陪伴、见不着她享受美食满足的模样,他连点食欲也没有。 亦天科技产业日本厂发生了大火,各家媒体争相报导,俨然引起许多投资者的恐慌。业界原以为亦天会因这一次的大火,造成股市汇率重大创伤,谁知事情一公布后,股市不仅没有下跌,反倒大幅度的往上飙涨。 主要的原因在于亦天隶属的公关部门,在第一时间内召开了记者会,让众人了解日本厂并无任何的损失,当季的营运一切正常,稳固了投资者的信心。 白净月盯着电视,看着各家的新闻报导。 方才的那一场记者会,在在的显示亦天员工的工作效率和做事态度,想来这也是亦天之所以会成功的原因吧!当然,也有几间专门挖企业集团八卦,专门捕风捉影的媒体记者,特地跑到日本厂去一探究竟,察看公关部说的是否属实。想当然尔,他们的报导也是一大助力,因为亦天对外公布的事情,从来不夸大其辞,更不会刻意隐瞒事实。 白净月手上拿着电视遥控器,不断在几间跑到日本厂采访的新闻台中,仔细搜寻。她看着人来人往的记者不断追着一些高级干部探问。但,每个人都出现了……就是没有齐绍凯! 白净月拧了眉,又转了另一台,就在这时,她看见了。 齐绍凯身上穿着她为他准备的西装,正走出发生大火的工厂。她的目光紧紧盯着萤幕,看着记者一发现齐绍凯后,便紧追在后头。从他精锐有神的目光中,白净月突然发现,齐绍凯不管在哪里,总是充满着自信。 白色雪花缓缓落下,沾附在他的肩、发。白净月这时突然丢下手上遥控器,快速地冲到电视机前,目光紧紧盯着他的面孔。 “这该死的男人,竟然敢骗我。”她的语气中带着浓浓的怒意,似乎发现了某件事。 别管他、别管他!就当作没看见、没瞧见、没发现。 他的死活不干她的事,她该趁着他不在的时间好好休息偷懒,能不动最好别动,最好整天坐在沙发、躺在床上,千万别离开家门一步,别管那个笨死了的臭男人。 她握着双拳、皱着眉、紧咬着唇,理智和冲动在她心中持续交战。她千万别多管闲事,省得给自己找麻烦,别理会了,把他给忘了吧!挣扎了将近一分钟…… “啊!该死的家伙。”她愤恨地大骂出声。 白净月一脸不爽到极点的站起身,心不甘情不愿的拿着桌上的电话。 “我是白秘书,马上帮我准备直升机,三十分钟后往日本福冈出发。”不等人反应过来,她又快速的将电话给挂上,冲进自己的房内换了套衣服,手上拿着两件大衣出了门。 天晓得她到底在干什么!干嘛没事找事做,为什么明明放假还要给自己找麻烦,干嘛管他没有穿上大衣,干嘛管他是不是看起来一副生病的模样。 啊!她到底在干什么?猪头!想来她不是疯了,就是哪根神经不正常。 不对!她只是尽她做秘书的义务,为他送件大衣去而已,因为他要是感冒,倒楣的还是她,她得负责做更多属于他的工作分量,还得分心照顾他。对,只是这样、如果她不帮他把衣服送去,人家会说她这秘书未尽职守,对,一定是这样。 三十分钟后,白净月坐上直升机,手上除了两件厚重的大衣外,其余什么也没带。如果她够聪明,她就不该冲动行事,因为今天的举动,将会是她过去至今最最最为后悔做的事。 但她什么也无心去探索,脑中的画面,从头至尾都是一个男人,他身上穿着单薄的西装外套,任雪花沾湿了他的肩和发。 第六章 “机器已经订购了,预估要两天的时间才能到货。”工厂最高主管一五一十的向站在一旁指挥工厂重新建造的齐绍凯报告。 “嗯。”齐绍凯轻声咳着点头。“工作进度如何?” “恐怕还得再一个星期左右。” “把下星期该送出的货品拿到另一分社去,品管级的员工一并带去,告诉他们,愿意直接待在那留守赶货的,吃住公司全包。” “是。”众人快速散去,没多久,接驳车内坐满了人,待人员全到齐后,车子缓缓的出发,朝向另一分社驶去。 齐绍凯又咳了一阵,感觉头微微的昏沉。 虽然不愿承认,不过看来他是生病了! 他缓缓的抬头看着天空,白色的雪花如纸片般不断飞舞,美得撼动人心,却也冷得在一触及皮肤时,忍不住让人想打冷颤。 她到哪去了?有没有在想他?今天一早他打了三通电话到她的家中,全没人接,一开始他以为她还在睡,但现在都已下午一点了,再怎么嗜睡的人也该醒了。因此他推算她是出门了,但她去哪了? 既然他都已告诉她别到公司,想当然她绝不会在放假的时候还这么勤劳特地跑去。那么她人在哪? 虽然只是个小小的分离,他为此得到不小的收获,却也苦了他自己。他没想到这样两天没见着她的人,竟是这样的想念她。想着她的怒颜,想着她没好气的口吻,还有更多更多和她抬杠的画面。 她的存在,犹如他的呼吸和心跳,少了她,他浑身不自在,彷佛这世界少了空气,让他埋在内心深处的思念因子一下子全冒了出头,干扰着他的理智,恨不得马上、立刻飞回台湾把她接过来。 尽管她也许会生气、愤怒他言而无信,但无所谓,至少他见着她,让她陪在他身边。 过去的分离是逼不得已的,为了让自己愈发成长,为了了解她在自己心中的地位,他选择和她分开四年,到国外取得双博士学位。 分开的那段时日,他发现自己的感情,不是因为两人总腻在一块所形成的幻象和习惯。因此,他将七年才能完成的学位以四年快速结束,接着二话不说接受父亲的要求,成为亦天的新接班人,回到她的身边。 虽说她认为自己的人生因他而改变,从此昏天暗日、万劫不复,但她又何尝不是支配了他的人生,令他的喜怒哀乐只能跟着她走。 她的一颦一笑在在影响他的心情,看着她快乐,他为她高兴;她痛苦,他心疼。 他不担心她讨厌她,因她也是最懂他的,所以在两人相遇后,他想尽一切的办法让她只能待在她身边。 他是亦天的接班人,未来需要的另一半除了必须能辅助他外,还必须能叮咛他一切事,更重要的是能在他后头,当他倦了、累了、倒了的时候,在后头撑他一把。 不管她是否喜欢,他已经认定她是他的未来,任何她所觉得痛苦的,他毫不给机会的要她照单全收,也许残忍,却是他的一片苦心。他不相信任何人,商场上没有所谓的朋友,所以他只有她,也只要她。 两人过去的种种快速自他脑海中飞逝而过,一景一幕,他全记得清清楚楚,只要和她相关的,都是他最重要,也是最宝贵的回忆。她,除了他之外,没人能夺。而除了她之外,也没人能令他敞开心房。 一想到这,齐绍凯又拿出手机,拨打她家的电话,但等了很久依然没人接。他又拨她的手机,却依然转入语音信箱。她到底去哪了? 此时,一架直升机自远方缓缓飞来。齐绍凯眯起眼看着天空,发现那架直升机上头有着亦天的标志。 是谁来了? 他将手机给收了起来,发现直升机打算在他站的空地降落,他离开至另一地方。直升机安然的降落在地面上,门被打开了。一见着由里头走下来的人后,齐绍凯显然受到不小的惊吓。 是她?那个前一秒他还在想念的人儿! 白净月关上机门,伸手压着不断飞舞的长发,低着头小心的快速跑着。 她身上穿着一套简单的休闲服,看来是慌忙中随意穿上的,外头还有一件厚重的大衣。未施脂粉的脸蛋上,明显看得出她与实际年龄有着差别,如果众人不清楚她的身分,必定以为她只是个刚成年的少女。 及胸的乌黑长发犹如有生命般漫天飞舞着,与她平时在公司刻意将长发给扎了起来,及在家中拿个夹子将整头长发给东在后头的模样,有着天壤之别。 “净月?”齐绍凯缓缓向前走了一步,仍无法相信自己思念的人儿会突然出现在他眼前。 终于,白净月伫立于他的眼前。 “你怎么在这?” 白净月拍了拍落在肩上和发上的雪,一抬头,没好气的皱了皱眉,瞪向一副无车模样的男人。 “笨蛋。”她想也不想的开口骂了他这么一句,尔后伸出手来,动作一点也不温柔的将他身上所能看得见的雪给拍了下来。 瞧她发现了什么?这笨得过头的男人,身上都被雪给沾湿了,也不知道要换下衣服。还有,他的嗓音明显的出现变化,还一点也不懂得照顾自己,笨!笨死了!比猪还要笨!人家她的小月和她一块睡的时候,还懂得躲进她的被窝里取暖。 “我才打了电话到你家。”齐绍凯动也不动,任她在自己身上为所欲为。 他一说完话,又忍不住咳了一声。 “那一件湿了,脱下来,快穿上这个。”白净月以着命令口吻将手上的大衣拿在他眼前。 齐绍凯微微一愣,看着眼前的厚重大衣,他被动的接过了手,又将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换她手上那一件。这一穿上,温暖瞬间自体内蔓延开了,不知是大衣的温暖,还是她。 “这我带回去,你已经感冒了,多休息、多喝温水,没事别一直跑来跑去,工厂没你监督也不会有人敢偷懒。”白净月顺手将他外套给拿在手上,二话不说,便转身打算走回正在等待的直升机。 她来的目的只是帮他送件大衣,要不,等他回台时,恐怕也病得可以直接上医院去了。 她……来这是只是为了帮他送件大衣?温暖瞬时滑过心头,微微的热度再一次因这项认知而飙高,融化了他体内最后一处的寒冷。 “等一下。”看她转身打算走了,齐绍凯想也不想地伸手拉住了她的手。 白净月不解地回头。 “既然你人都到了,不如留下来吧!”他正好也后悔没带她一块来。 从早上到现在,他和许多人交谈,却没人发现他身子的异样,但她……却因他的一句话而轻易察觉,这感觉……是多么令人感到窝心不已! “不要,我现在放假。”白净月蹙起眉拒绝,却在话一出口的同时,内心感到一丝丝的后悔。 瞧他现在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她知道他这是装的,从小到大,他的这号表情她看过太多遍了,每次都是在对她有计谋时所耍的手段,她当然不会再被他骗了。 “我生病了,有点痛苦,怕要是晚上发高烧又或者昏迷不醒,没人会发现。”齐绍凯展开脆弱攻势。 “叫人陪你一块睡。”她其实不想这么说的,但她这张嘴就是控制不住,害得她有点想打自己的嘴巴。 “我没有随便找人一块睡的习惯。”齐绍凯伸手无奈的说。 白净月朝他送了一记白眼。 “要不这样吧!我命人送来你最爱的帝王蟹和松叶蟹。” “你在贿赂我?”白净月拧了拧眉。 “不,是希望你留在这好好快乐的玩一次,不像上次一样赶着回去。”顺道陪我一块。 “不好。”她宁可待在家中睡大头觉…… 是吗?真是这样? “任何消费我都包了。”他又拉高条件。 “不好。”她的心情显然有一丝丝的愉快,但脸上的神情依然冷得吓人。 “在这待上一星期,尽情做你想做的事,这一次不会再匆匆忙忙的回去了。” 她摇头。 “再加一个月的假。” “三个月。”伸出三根手指,她趁机敲竹杠。 “两个月。”这小妮子,对她让了一步,她竟拿乔! “三个月,外加取消帮你准备三餐的赌注。”她可一点也不退让,反正是他要求她留下,她当然能狮子大开口。 “不行。”齐绍凯想也不想地拒绝。 “再见。”她二话不说又转身打算走到直升机处。 “小月。三个月的假,外加再准备一个月的三餐就好。”呜呜……他可是已经让步很多,谁要他有求于人,又想她想得紧。 “半个月。”白净月又说了。 “二十天,不能再降了。”齐绍凯咬紧牙说。 “成交。”白净月快速的朝直升机方向挥了挥手,示意不回去了。 直升机内的驾驶员收到她的讯号,直接离开。 “那走吧!我很饿了。”第一次和他交战胜利的感觉,让她心情好得不得了,连肚子也饿了。 齐绍凯耸耸肩,嘴上露出一抹笑容,跟在她后头。反正来日方长嘛!现在落得下风,也是个不错的经验。 他咳了咳后,又快速的走在她的身旁,两人的身影慢慢随着落下的白雪,消失在空旷的广场上。 为了弥补前一次两人在匆忙的情形下游了日本,这一次齐绍凯特地带着白净月来到庐之湖。 住在能尽情眺望远方富士山美景的饭店内,虽然天色昏暗,让人无法真正将富士山看清,不过那忽明忽暗的美景,再加上眼前这一座美丽的湖景,也小有一番趣味。 享受完一餐美味又丰盛的帝王蟹大餐后,白净月泡了温泉,正舒服的坐在庭院前的拉门旁,望着窗外的景色。她一手拿着毛巾擦拭着一头湿发,一手拿着客房服务送来的煎茶喝着。这可真是一大享受啊!她满足地闭上眼,深深叹了一口气。 想想自己已经有多久没有享受到安心休息的滋味了,自从和齐绍凯认识之后,每天都过得很辛苦,现在她回想起,仍忍不住感到头皮发麻。 没关系!她的嘴角浮现一丝淡淡的笑意,反正她今天已经为自己扳回了一成。而她相信,未来的日子中,她也会一步步的朝胜利迈进,总不能老让自己位居下风吧! 隔壁的另一间和室是齐绍凯住的地方,不过令她十分不解的是,就对他的认识,他应该和前次一样,坚持和她住在一块,然后经过两人的斗嘴后,才放她一马才是,但这一次却提议两人分开住。 虽然这样的结果令她满意,但她却因他突然的转变,而感到不习惯。他不是最爱逗她的吗?更以见她困窘为乐,为何这一次却反常呢? 这样的情况令她不解,最重要的是,晚餐过后至今已过了两个小时了,也不见他敲门来抬杠,从他房外经过时,她更是注意听着里头,一点动静也没有。 “该不会是出去了?”她实在不得不如此想。 只是,他要是出去了,会是到哪去了呢?怎么也没告诉她一声?一思及此,白净月皱了皱眉,脸上浮现无法认同的不悦。 “我干嘛管他到哪?他那么大一个人,要去哪与我何干?”她甩甩手,轻哼了一声,试图让这事抛到脑后。 “算了,今天奔波一天也累了,不如好好休息吧!”加上今天,她可是整整两天睡不安稳,想必等会一躺下,肯定一觉到天明。 才这么想,白净月放下手上的毛巾,关上了灌入冷风的窗子。她走到服务生早已铺好的床旁,打算早早休息,不愿再被其他的事给烦恼。 躺在温暖的被窝,外头传来飕飕冷风吹过的声音,这音调彷为催眠曲一般,传进她的耳中。 深夜,隔壁传来一阵巨大声响,惊醒了熟睡中的白净月。她快速地睁开双眼,脑中仍迷糊又混沌,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天还没亮……”她抬头看了看窗外依然昏暗的天空,又看了看墙上的时钟。 才凌晨一点! “刚才那是什么声音?” 砰! 才这么想着,隔壁又再一次发出巨响,这一次白净月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了。 “这声音是从齐绍凯的房内传来的。”她拿了件外套,穿在身上后,打开了房门,朝隔壁方向走去。 “齐绍凯。”她敲了敲门,轻声的呼唤着。 等了一分多钟后,都没有人回应。 “难道睡着了?”那刚才的声音是谁发出来的? 放眼望去,这一层楼只有两间房,既然不是她,那当然一定是他了。 “该不会出了什么事?” 有小偷闯入?不可能。白净月想也不想的推翻猜测,要是小偷的话,他该闯的是她这女人的房门,而不是他。突地,房内又再一次传来更大的冲撞声,这一次她十分确定声音是自齐绍凯房内传出的。 “不管了。”她用力的吸了一口气,快速的将房门给打开。 如果是坏人也无所谓,她可是空手道、跆拳道黑段,真要发生什么事,也能自保。心里虽是这么想,不过……白净月似乎忘了一件事。 齐绍凯也同样是空手道、跆拳道、柔道、搏击、西洋剑、射击高手,怎么可能出了什么事呢? 由于这一层楼只有他们两人住,而且门又是拉门,因此无法上锁,白净月当然轻轻松松就将门给打开了。 “这是什么情形?” 她快速的走进房内,映入眼帘的,是令她吃惊不已的景象,心也跟着所见的情景急速跳动,着急和慌乱令她一时之间只能愣在原地,动弹不得。 “齐绍凯……”不安的尖叫声自她的口中溢出,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占满心头。 齐绍凯整个人动也不动的躺在地上,紧闭双眼的脸上看来痛苦万分,胸口急速起伏。他的银框眼镜掉落在另一处,地上还有破碎的杯子。 回过神,白净月想也不想的向他的方向冲去,地上的玻璃碎片刺入她的脚底,她却感受不到疼痛,小脸上满是对他的担忧。 他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会倒在这?有人来过吗? 一颗心七上八下,不断加速窜动,眼中的不安显而易见。她好怕,怕他发生什么事了! “齐绍凯?齐绍凯?”她伸出手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 “老天,你怎么这么烫?发烧了是吗?” 发现他全身上下烫得吓人,却连一点流汗的迹象也没有,一定是因为这两天下雪,又没保暖的关系。 白净月快速冲向电话旁,请服务生带医生来。挂上电话后,她又转向浴室内,拿了条毛巾,走到庭院内挖了一块雪,包在里头。 “你可不准给我有事,否则,我和你没完没了。”颤着嗓音,她小心翼翼地将他身旁的碎玻璃给拨到一旁,不管它是否弄伤了自己的手。 她又拿了枕头放到他的头下,将包了雪的毛巾轻轻摆在他的额上,接着,她又将通往庭院的拉门给打开,让冷风能适度的送进房内,保持通风状态。 这时,服务生进来了,还带了个医生。 白净月看着他们合力将齐绍凯自地板搬到床垫上。她的双手握的死紧,紧闭的双唇不安的颤动着,一颗心随着医生的诊治,起伏不断。鲜红的血自她的手上滴滴落下,脚上几处明显的伤口也溢出了血,染在地面上,但她一点感觉也没有,心思全放在齐绍凯的身上。 “三十九度四,他恐怕已经发烧好一段时间了。”医生对着动也不动僵在一旁的白净月解释。 “他昨天晚上就在咳嗽了。”白净月想起昨晚两人通电话时,他的声音怪怪的。 “没关系,等会我替他打一针退烧针,可是晚上恐怕需要人来照顾,要不要把他送进医院去?” “不用了,我来照顾就好。”如果齐绍凯上了医院这事被媒体记者发现,恐怕又会引来一堆人挤进医院,害得医院无法运作。 “那今晚恐怕要请你辛苦一点,尤其是退烧后千万要注意。” “好的。”白净月感谢地点头。 “小姐,你的手和脚都受伤了,要不要先看一下?”一名客房人员发现白净月的手和脚上正滴着血,看来严重得不得了,不禁吃惊地大叫。 “不,先看他,他比较重要。”白净月摇头拒绝,此刻她担心的是齐绍凯。 寒冷的深夜,白雪依旧下个不停。女人守在男人的床旁,神情凝重的小心照料着。她拿着棉花棒,沾了沾杯里的水,再温柔又有耐性的将它沾在男人苍白的唇上。 呈现昏迷的男人,额上冒着汗,她放下手上的棉花棒,取来放在一旁水盆内的湿巾,细心地为他擦拭,接着,伸手轻轻盖在他的额上,确定温度已明显下降后,她放心的松了一口气。 她站起身走至庭院的拉门旁,外头的天空渐渐出现明亮,她嘴边浮现一抹淡淡笑意,接着将拉门给关上,又回到男人的身旁,动作轻柔的为他将棉被盖好,继续坐在他的身旁,目光紧紧锁在他身上…… 第七章 什么东西感觉冰冰凉凉?原本令他痛苦不已的热度,因这冰冷而舒缓不少。他抿了抿唇,清凉的水缓缓渗入他的口中,接着,温柔的手覆在他的额上,那一阵淡淡的凉意,让他满足地叹了一口气。 是谁在他的身旁? 她想伸手将放在他额上的那只温柔小手紧紧抓住,无奈他连一丝丝力也使不出,只能任由她离去。然后,他的大掌紧紧被一双柔软细嫩的小手给紧紧包覆着,似乎想藉此将力量传给他。 是谁?到底是谁?是谁在他的身旁?他吃力地想睁开眼,但如千斤重的眼皮就是不愿称他的意。一咬牙,他终于勉强地睁开了眼。 “小……月……”进入他视线的,是那个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女人。 “还好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她的嗓音轻柔,好似生怕太大声会吓着他般。 “小月……” “好一点了吗?要不要水喝?”白净月见齐绍凯醒来,顿时安心,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 她还以为他会昏睡个两三天,没想到才过一天就醒了过来。 “饿吗?我请人煮碗粥。”她站起身,打算走到电话旁,却发现自己动也不能动。 白净月转过头,一脸不解的望着紧握她手的齐绍凯。 “怎么了吗?还是哪里不舒服?” “小月……”齐绍凯嘴边浮了抹温柔至极的笑容。 是她!是她陪在他的身旁;是她温柔的手放在他额上,促使他睁开眼;是她紧紧握着他的手。 在他需要时,她一直在他的身旁!她现在这样子,令他想起小的时候,有一次为了帮她抓树上的蝉,不小心自上头摔了下来时,她一脸担忧又不安的哭泣的模样。 结果,他因伤口发炎而发烧了一整晚,在他昏迷时,她也和现在一样,一直守在他身旁,一刻也未曾离开。 当时她同样伸手紧握他的手,一见他醒来时,语气中充满着抱歉和担忧,哭泣又无助的小脸上除了内疚外,还有更多的放心。之后,她大哭的要他以后要小心,绝对、绝对不能离开她。而他立刻的答应了。 现在想想,他们的缘分和到现在的互相牵引,是从她当时所说的那句话开始的,只不过那时的她才六岁,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而他早已把她的话当真。 “齐绍凯,你还好吗?”他的不语令白净月担心,好怕他会烧坏脑子。 “小月。”斋绍凯伸手朝她挥了挥。 “什么?”她不明就里的低下头,将耳朵靠向他。 “我……爱你。”他该行动了。 嘴上带着无比满足的笑容,话一说完,他合上眼,沉沉睡去。 白净月弯着身,睁大眼,脑内一阵混沌。 她……是不是听错了?他刚刚说爱她?他……爱她?脑内乱成一片,发热滚烫的血液在体内四处乱窜,影响了她的心跳、呼吸频率。爱她?他真的爱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听到他对她这么说! 看着齐绍凯沉睡中的面容,她内心挣扎交战着。 该相信他说的?还是这又是他另一个计谋?亦或者他神志不清,随口胡诌?是的,一定是这样,是他随口胡诌的!从任何角度来看,他都绝不可能爱她,说是在开她玩笑还差不多。 是的,一定是如此,她想的肯定没错,现在的他还没完全清醒,说过些什么都不清楚,方才的那一句爱她,肯定、绝对、保证是意识不清下胡扯出来的。但为何……为何她有一种失落和难过? 齐绍凯嘴边的那一抹笑容,不知为何,让她觉得刺眼得很,像在嘲笑她,只因他的一个玩笑便认真了起来。白净月甩着头,想把不断重复出现的那一句话抛出脑海中。 忘了吧!忘了他所说的这一句玩笑吧!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否则等他醒来,她会不知该如何面对他,更怕他会因此而取笑她。 是的,忘了吧!就当作没发生过。 闭上眼,白净月用力地吸了一口气。再一次睁开眼,她双眼透着深深的寒意,犹如以往。 这几天的她变得太奇怪、太陌生,连她自己都快不认识了。不该这样子的,这一点也不像她,而她恐惧、害怕、讨厌这样的自己。把这几天的反常给忘了吧! 等他再度醒来,她还是过去的那个白净月,是的,一定是如此。 太奇怪了! 这真的太奇怪了! 办公桌前的齐绍凯,神情专注地盯着正站在他办公桌前向她做简报的女人。 白净月看着手上的资料,语调平板无温地跟他确认今天的工作事宜,神情冷漠,和往常没多大的不同。瞧瞧她此刻的模样,这叫他真的很难接受。 从日本回来到现在,都过了五天。这五天来,她面对他的神情一如以往,这叫他开始怀疑,当初在日本生病时,她那温柔的面容,到底是他的错觉还是幻象? 答案是肯定的,他没记错,也不是幻觉,奇怪的是眼前这个女人。 自从他发烧醒了过来后,她面对他时,总是维持眼前这模样,连一丝丝的笑容也吝于施舍。枉费他生病时对她做出真情告白,没想到有人不把他的话当一回事。 “下午三点,新加坡、加拿大分公司越洋连线;四点半,内部讨论会;六点,日本厂的新建工程进度报告;今天晚上七点半,半导体成立酒会……” “我刚刚在门外看见几个女员工从你手上拿过几束花,是怎么一回事?”齐绍凯提出了一个不在讨论中的事情。 白净月突地噤声,抬头冷眼盯着他瞧,对他的问题感到十分不悦。 “九点,晶华酒店记者会。”她接下去讲,一点回答他问题的意思也没有。 “如果我没记错,昨天、前天、大前天好像也有不少员工送花给你,甚至邀请你一块晚餐!”齐绍凯挑了挑眉,嘴上露出冷冷的笑容。 敢情那些人是不想活了,敢在太岁爷上动土,不知好歹,连他的女人都敢碰! 他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让楼下那些男人突然开窍,发现白净月的好,展开猛烈追求,不过原因为何不重要,他们可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更别说是成功的胜算。 “等一下十点的会议,德国科产有意成为亦天旗下分部,法国半导体也有意加入。” “刚才研发部的哪个人打来邀你吃午餐?”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生气了,她放下手上的资料,略带怒意质问。 “有,那你有没有在听我问?”齐绍凯放下手上的笔,好整以暇地靠坐在椅背上,似笑非笑地盯向她的怒颜瞧。 她略带敌意的目光,加上不服输的执着神情,令他看了忍不住赞赏,同时颇有成就感。 一向没人敢这么对他,面对他时,哪个人不是唯唯诺诺?平时和她相处时,他总是嘻嘻哈哈,一点杀伤力也没有,但这会儿可不同,他认真的神情在在的告诉她,他不是在和她玩笑,她却一点也不害怕。呵呵……想来是跟在他身边太久,不把他这只狮子当一回事了。 “现在是上班时间。”她懒得理他。 “这里只有我们两人。”就算偷懒也没人知道。 “我的私事。”别管。 “我太闲了。”偏要。 “猪。”她恶狠狠地瞪他。要是他识时务就闭嘴,没道理她连自己的私事都得向他报告。 “在丛林里,也是你的最爱。”他说的是小月。 “滚。”她的意思是十点整,该开会了,而她不跟进。 “你的答案?”他一点也不在意把开会的时间延后,她一个小时不回答,众人就等他一个小时再现身,反正他是老板,拿乔也没人敢说话。 “与你何干?”他要知道,她偏不说。 “重大关系。”他指两人情况。 “没意义。”她也指两人关系。 他摇摇手。“意义深远。” “猪。”白净月懒得和他说。 “你的最爱,我刚说了。” “滚去开会。”他要番到什么时候? “让他们等,答案呢?” “我的事情没必要向你报告。”她动怒了,但仍用力吸着气,不打算一大早让自己心情差到极点。 “我说了,咱们俩的关系重大,可不容你说不相干。”他再一次提醒。 “我的自由,凭什么向你一五一十地报告?你又不是我的家人,干嘛告诉你?” “现在不是,未来是,所以我必须知道。”他说的义正词严。 “什么未来?我和你有什么未来?少在那里鬼扯。”她反对到底,否决他的话。 “我告诉过你了。”现在他可十分确定她不当一回事了。 “没有。” “有。” “没有、没有,就是没有。”她大声吼。 “我爱你。”他不介意再说一次。 事实上,要他对着她说爱这字眼,就算每日念上五十次,他也乐在其中。 “你……你发什么神经?”她再一次感到晕眩,站不稳的脚微微颤动,大有下一刻便会倒下的可能。 “我没有发神经,我说我爱你。”齐绍凯突地站起身,走到她的面前,神情严肃,一点开玩笑的意思也没有。 “我、我可不是你拿来消……消遣的对象。”她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觉得地面在动,眼前的事物不断摇晃。 “我没有消遣你,你以为我会随便对个女人说爱?还是连爱人这事也拿来胡乱开玩笑?”他又前进了一步,这一次的口吻更加认真,精锐的目光充满着浓浓情感。 “这是你的计谋……对,肯定是计谋,你一定又设了什么陷阱,等着我往下跳。” 老天,谁能不能叫他别再晃来晃去?她的头好昏好昏,好难受! “我没有任何的计谋,也没开玩笑,我非常认真。” 他知道自己给她很多不好的印象,可没理由连亲口对她告白,还被误认为是玩笑啊! 瞧他一副无辜样,她绝不相信他的话。 白净月伸手撑着发晕的头,这举动让他瞧见她手上的伤口,那是她在他发烧的那天受的伤。听当时的饭店服务生说,当初医生要先替她处理伤口时,她说他比较重要,要医生先替他诊治。 但,除了她手上那包扎起的伤口外,就连两脚上也有无数个伤口,事后处理的医生也说了,那时她的脚内扎了不少的玻璃碎片,她怎么能受得了?这些伤让他看了,心疼得无以复加。 “看着我。”齐绍凯索性伸手握住她的双手。“我爱你,你认定那是计谋也好,觉得我在开玩笑也罢,总而言之,我爱你,是真的。”他一字一句铿锵有力。 “你……”她被逼得只能正视他。 一抹嫣红浮现在她的颊上,她感觉耳根不断发烫,心跳急促跳动,那音量大得肯定连他也听见了。 “放手!放手好吗?”白净月找到了自己的声音,确定眼前的人不再让她感到昏眩后,她轻声要求。 齐绍凯放开她的手,但灼热的目光依然是紧紧地盯着她的容颜。 隔了一世纪这么久后,白净月再一次抬起头迎向他的目光,原本慌乱无措的神情已不在。 “开会了。”她提醒着,已经十点七分了。 “你想逃避?”他不得不怀疑,也肯定她对这事很难接受。 是吗?真的难接受? “不,只是开会重要。”有哪个老板会为了谈爱情而把公事抛下,虽然他现在有这举动令她受宠若惊,不过这一点也不像他,更不是她所想要。 她无措的神情,他看得十分清楚。她想必迷惘得不得了吧!毕竟爱情对她而言,是全然陌生的。 “好,不逼你,你慢慢想想,但,不能太久。” 他说完话,就这么转身离开办公室。 偌大的办公室,顿时静了下来。 白净月无力地坐在沙发上,试图让加快的心跳平缓,混杂的心思依旧是乱烘烘一片,无从纾解。 他爱她。从他方才的行为举止看来,真的不像在开玩笑。但她实在是被他骗到怕了,不敢随意相信他的话。 爱情到底是什么东西?她既看不着也摸不到,要如何去谈爱? 他认真执着的表情烙印在她的脑海中,挥也挥不去,内心除了阵阵恐慌不安外,还有另一种叫作甜蜜的情绪占据。如果可以,她好想找个懂得爱的人为她解惑,教教她何谓爱。 第八章 “爱情?”白苡琳冷哼着开口,脸上浮现质疑神情。 当天晚上,在白净月家,和她一样从小被白恩收养的白苡琳,手上抱着抱枕,语气充满疑虑地瞪着面前一副茫茫然的白净月瞧。她问的白痴问题,让她连想回答的意愿也没有。 “嗯。你懂吗?”白净月期待地望着她,祈求她能给予她一个答案。 “怎么?有人打算和你谈恋爱?该不会你爱上某人吧?你家那座冰山呢?他知道吗?没出来干预?” 白苡琳目前是当红的明星,拥有一张冷死人不偿命的面孔。她的个性和她冷漠外表一样,十足十难相处,但尽管有话直说,得理不饶人,其魅力仍风靡全亚洲,无论男女老幼,皆为她如痴如狂。 “我家那座冰山?”白净月不解地偏头。她手上紧紧捧着热茶,神情略为无助。 “齐绍凯嘛!怎么不去问他?要是你问他,说不定他乐得向你解说,顺便再扒了你一层皮,至于那个会让你想到爱情这事的男主角,嗯……我看大概不出一天,就会被丢到外海喂鱼去了。”白苡琳凉凉地说。 “问他?”白净月吓得洒了手上的热茶,显些烫着自己。 他就是那个害得她烦恼不已的罪魁祸首,她怎么可能跑去问他? “是呀!我又不是爱情专家,别忘了,我才刚从日本巡回演唱回来,每天忙到快疯了,哪来的时间在那里谈情说爱的?”她有点心虚的回答,脑中闪过某人的身影。 “原来你也不懂……”她还以为,只有她一个人对这事迷惑。 “要不,我帮你问齐绍凯好了。”白苡琳以着看好戏的心情说。 她很肯定,要是那大冰山知道他的小月开始烦恼男女问题,绝对不会像现在一样不动如山。 “不……不用了!”白净月忘了白苡琳压根不知道斋绍凯的电话,也不清楚他人已搬来她家隔壁,只是见她拿起电话准备打的举动,就紧张得像什么似的,急忙阻止。 “喂!你这样很可疑哦!一提到你家那冰山,为什么你就激动得不得了?”白苡琳发现白净月怪异的举止,怀疑地问。 “你不要乱来啦!还有,不要东一句你家的冰山、西一句你家的冰山好不好?他和我又没什么关系。”白净月将电话紧握在手中,埋怨道。 “本来就是你家的冰山,你从小和他黏在一块,每天不见人影,他不是你家的冰山是什么?”白苡琳挑着眉嘲笑地说。 自从认识齐绍凯后,白净月便整日不见人影,醒来就是往他那里跑,晚上时还赖着不肯回家,直哭着要跟他一块,每次都是等到她睡着了,白恩才前去把她抱回家,然后隔天一大早她人又不见踪影。相同的戏码每天上演,他们大家都习惯了,还私下开玩笑说净月打算成为齐绍凯的老婆。 “我、我哪有!”白净月委屈地大叫。 她才是那个最无辜的人好不好,也不想想后来的日子中,她过着多凄惨的生活。 “没有吗?那是谁从小就一直说要做小凯哥哥的妻子?”白苡琳可没忘这事,当时白恩问过大家的梦想,众人不是说要赚大钱、当大老板,就是说要开一问好棒的店,就只有净月直嚷着说要当齐绍凯的老婆。 为了完成她的梦想,白恩才会接受齐绍凯的请求,让白净月跟在他身边,学着成为齐家人该具备的才能。 “我才没有,你、你别胡说。”白净月涨红了脸,大声抗议。 这一点她从来没有印象,更别说承认。 “没有才怪,反正就是这样,想知道爱情问题,去问问你家那冰山,顺便告诉他这坏消息,我还真想看看第三次世界大战发生。” “神经!你再这样乱说,小心我待会打电话给蔚杰当报马仔,告诉他你人躲在我这里。”白净月警告地说。 蔚杰是白苡琳的经纪人,从前的他也是个巨星,不知为何在演艺生涯正值巅峰时期,毫无预警地宣布退居幕后,成为白苡琳的专属经纪人。 “哼!别跟我提那个霸道猪。”整日被他操死操活的,连想放个假还得以偷溜的方式,看看她这个大明星有多可怜。 “喂!”白净月突然抬头,语气中充满警告和不满。 “那只臭猪,没事老找些忙死人的事烦我,也不想想人家我可一点也不想当明星,是被谁拉去的?结果呢?害得我惨兮兮。” “你别猪猪猪的叫好不好?”她最爱的动物可是猪耶!拿猪来骂人,她可是听了就刺耳。 “哦!对哦!我忘了,你最爱的就是小月哦!凡是你最爱的东西,你都叫他猪,不过也真奇怪,为什么你会喜欢那种动物呢?搞不懂。” 白苡琳说的某句话听在白净月的耳里,有那么一丝丝的刺耳,她紧皱着眉,不满的盯着她瞧。什么她最爱的东西她都叫猪?那这几天来她不知骂了齐绍凯猪几百次了,不就代表她爱齐绍凯吗? 哇!这怎么可能! “好啦!不烦你了,我好困,要去睡了,在我没醒前千万别叫我,我看得睡个三天三夜,才能补足先前的劳累。”白苡琳伸着懒腰,打着哈欠说。 她可是为了不受媒体记者打扰、不受蔚杰摧残,才逃到她这来的,怎么说也得好好休息一番。 不知为什么,每次她一见着满月,心里就跟着发毛,好似那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待白苡琳进去房内休息后,白净月走至窗边,抬起头来看着月光,月色皎洁明亮,美得令人着迷。 她又转过头,望了望未点灯的隔壁。看来有人还没回到家! “对了,今天有酒会。”而她这个秘书……先落跑了! 这可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在工作上末尽职守。 白净月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再一次抬头望着天上的明月,似乎在祈求得到答案。 夜晚,阵阵的冷风自窗外吹进房内,白净月躺在床上,整晚都辗转难眠。满月的月亮照进幽静的房内,投射在她的脸上,一个声音在她脑中出现,唤醒深埋在她脑海中的指令—— “一、脑中记住你现在所看到的动物。 二、脑中记住你现在所看到的动物。 三、脑中记住你现在所看到的动物。 记住,当你在意的人对你说出“我爱你”后,再经过一个月圆之夜,你将会拥有小猪般单纯的个性,会将所有的心神目光投注在所爱的男人身上,他将是你最重要的人,你将信赖他、爱恋他,除了他之外,其他人全不放在眼中…… 一…… 二…… 三……” 清晨。 “啊——救命啊——” 白净月家传出一阵喊叫声,一分钟后,她的房门被人冲破—— “月……苡琳!你怎么在这里?”齐绍凯没想到自己会在这里见到白苡琳。 “齐绍凯?你怎么也在这?”白苡琳摸不着头绪地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男人,他的动作也太神速了吧! “刚才是你在叫吗?”他还以为方才尖叫的那人是白净月。 “是、是啊!快、快报警,有个奇怪的人闯入我的房间,刚才被我这么一叫,他吓得躲进浴室内了。”一想到这事,白苡琳忍不住头皮发麻。 那个闯空门的人竟然偷偷爬上她的床,对着她又搂又抱的,太可怕了! “净月呢?”一听她这么说,齐绍凯第一件事想到的,是心中的人儿是否安全。 “在隔壁睡,她把床让给我,自己睡在……喂!等一下,先救我啊!”她话都还没说完,那个急急忙忙冲进来的男人又消失不见了。 “净月?”齐绍凯走到隔壁客房内,寻找白净月的身影。 他打开门,却发现里头连个人影也没有。他又走到另一间客房,里头同样没人,就连厨房、浴室、阳台,都没有她的踪影。 “净月!”他站在客厅大叫。 “齐绍凯,你先来救我吧!”躲在床上的白苡琳哀怨地大叫。 这男人!明明可以先救她,却把她一个丢在这里。刚才她可是吓坏了,睡梦中突然感觉有人爬上她的床,把她紧抱着,就算她再怎么困,也会吓得惊醒吧!原本打算在这睡个三天三夜的,现在她可打算一得救就先溜再说了。 齐绍凯走了进来,紧皱的眉锁看来心情很糟,他一双眼直盯着房内的浴室,隐约听见里头传来哭声。 一见他人来了,白苡琳快速冲下床,“如果你见着净月,告诉她我先走了。”话一说完,她一溜烟的就消失无踪。 她还是去白凛风那里睡好了,以他警察的身分,应该没人敢乱闯空门,唉!真可怜,她只不过想找个安全的地方睡个安稳的觉,竟然这么难! 齐绍凯一双眼紧盯着浴室的门。既然犯人在里头,那么他可有罪受了,如果不把他的月月交出来,看他还见不见得到今晚的月光。他快速地走向浴室,毫无预警地伸手将浴室的门给拉开。 “啊!救命!呜呜呜……”只见一名身形看来熟悉得不得了的女人紧紧缩着身子,双手捣着小耳朵,紧闭着眼,正哭泣着。 她无辜又可怜的哀泣声是这么的脆弱无助,一点也不像闯空门的犯人。 “你……”齐绍凯被搞迷糊了。 “救命啊!不要抓人家啦!”女人可怜兮兮地哀求,哭得凄凄惨惨,像受到了极大的委屈一样。 齐绍凯缓缓蹲下身,目光锁在她的脸上。 她胆小地微微抬起头,脸颊仍悬着泪水,神情看来颇为无助。 “月月?”齐绍凯二话不说地将她拉了起来。 “你……小凯哥哥,好可怕哦!刚才有个女人叫得好大声。”白净月突地放声大哭,接着躲进齐缙凯的怀中。 她只是觉得好冷,才想到隔壁去和人一块挤,谁知道不但被尖叫震得耳膜好疼,还被莫名其妙的狠狠踢下床。 小凯……哥哥?齐绍凯愣得动弹不得。他刚才听见了什么?她唤他小凯哥哥?还……扑在他的怀中?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月月?”他快速回过神,将她带到浴室外,让她坐在床上,又快速的拿出衣柜内的干毛巾,开始在她被沾湿的发上擦着,生怕她一个不小心感冒了。 白净月睁着十分无辜的大眼,盯着他严肃的脸,她一下可爱地皱了皱眉,一下嘟了嘟嘴,还偏着头,仔仔细细地盯着他。这女人……在玩什么把戏吗? 别怪他小心眼,而是……昨天一听他说爱她,就吓得跷头的女人,怎么可能才隔了一天就变了这么多?这太奇怪了,他还想今天再和她来一个深谈,没想到她突然大转变,该不会…… 齐绍凯怀疑地低头望着她那双黑溜溜的无辜大眼。 这是她为了逃避面对两人的关系、为了躲避和他相处才做的把戏吧!虽然她这情形和举动他十分喜欢,却不希望这是在她装傻的情况下发生的。 “别闹了,月月。你别以为这样做,昨天落跑的事情我就可以不计较。”齐绍凯好心提醒。 “对不起,人家不是故意的,小凯哥哥,你原谅月月好不好?”她睁着内疚又无辜的大眼,一副真心认错的模样。 “月月,你怎么了吗?”齐绍凯这才发现不对劲,平时她不让他这么唤她,这会儿却一点也不在意,不但唤他小凯哥哥,连说话的语气都变了个样。 “没有啊!哈啾……好冷哦!”白净月苦着小脸,紧抓着湿淋淋的衣服,抖着身子。 “看看你,来,快换上。”忘了自己仍对她处于怀疑的情况,齐绍凯快速自她衣柜内拿出新的衣物。 “谢谢小凯哥哥。”白净月高兴地拿起手上的衣物,站起身来,朝他的脸颊上轻轻一吻后,带着甜蜜的娇颜快乐地走进浴室内。 齐绍凯静止在原地,动也不动…… 刚刚那又是什么情形?他僵硬地转过头看向浴室的方向,里头的人儿怪异的举动,让他不禁开始担心起来。 她竟然……亲了他?在他的印象中,那是小的时候她才会有的举动,而这会…… 想来不是她病了,就是他出现幻觉,病名就叫脑袋不正常导致异常幻象,因为他还看见了她的笑容! 笑?他的月月在笑?老天! 长大后,他有多久未曾见她笑过?没有,以他过人记忆,数十年来,她未曾再开心笑过,更别说是现在这么可人又甜美的笑靥。这真是太奇怪了!为什么她会有这种异于平时的举动?她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这样的结果他一点也不喜欢。 齐绍凯突地神情认真无比,这一刻,他发现事情严重了。如果她是生了什么病才变这样,他一点也不会快乐,他得带她去给医生瞧瞧,说不定就能知道原因了。对,就是这样。 “我好了,小凯哥哥。”白净月自浴室内走了出来,身上换了套休闲服。 她高兴地在他面前转着身子,向他展示身上的衣物,似乎正祈求得到他的赞美。 “走,跟我走。”看着她的举动和异状,齐绍凯两眉紧揪在一块,实在快乐不起来,他二话不说地拉着她出门去。 “去哪里啊?小凯哥哥!”她好奇地追问。 “看医生。” “看医生?你生病了吗?小凯哥哥。” “跟我走就是了。” 从来没有任何事可以令他如此慌乱,就连工作上的事也一样。只有她,白净月,只要遇上她的事,他就忍不住紧张、担忧和慌乱。 后头的白净月乖乖的跟着他,望了望他高大修长的背影,又看了看被紧紧拉着的小手。跟在他的身边,感受到他厚实的大掌,她很放心。 但是,令白净月十分不解的是……为什么他要穿着睡袍出门呢?这样很奇怪耶! “这位小姐没有生病。”齐家的专属医生在经过了一连串密集检查后,看着手上的资料,给了齐绍凯这样的答案。 “没病?”齐绍凯盯着眼前的老医生,又看了看依在他怀中,早已熟睡的白净月,凝重的脸色愈来愈难看。 “是的,她很健康,身子没有任何问题。” “那为何她性情变这么多?”齐绍凯冷着一张脸紧盯着老医生看。 “这……你是说她性格改变?” “没错。” 从齐绍凯小时,老医师就是齐家的家庭医生,他从来没见过齐绍凯有如此慌张的神态。 尤其是在他刚进来这时,对身旁这名女子可说是保护到极点,不但在她拒绝让他检查而哭闹时轻声安抚,更令人吃惊的是,一向以冷冽闻名的他,竟对她温柔到极点,看在他这老医生的眼里,可真是大吃了一惊,毕竟这可是史无前例的事情,要是将这消息卖到报社去,肯定大赚一笔。 “这……我看看。”老医生严肃地盯着熟睡中的白净月瞧。 他拿着检视灯,对着睡着了的白净月照了又照,又仔细地检查了她的双眼,接着,他突地脸色凝重。 “怎么?发现了什么?”齐绍凯低沉的语气中有着忧心。 “如果我猜的没错,这恐怕是……”老医生摸了摸下巴,似乎在思考着。 事实上,从白净月身上完全探不到任何结果,唯一令人怀疑的只有她的瞳孔,她的瞳孔在遇到强光接近时,竟然没有任何的反应,这对普通人而言,根本不可能。所以老医生几乎能肯定,这答案只有一个。 “是什么?” “催眠。”老医生神情凝重地说。 “催眠?”齐绍凯怔愣了一下。 “我想应该是这原因没有错。” 齐绍凯低下头,专注地凝视白净月。 这……也许很有可能,否则她不可能在一天内突地变了个人似的。那么,是谁催眠她?突然,齐绍凯脑中浮现某个人说过的话。就是白恩。 “这影响会有多大?情形会持续多久?” “依我看,如果催眠者没有将这指令解除,她很有可能永远就这样了。” “副作用呢?”这是他最关心且在意的。 “没有。”医生肯定地说。 “没有?”那代表她只单单改变了个性?不过到底为了什么要催眠她呢?又是在什么情况下发生的? 如果他记得没错,前些日子白恩出现时,他也在身旁,并无发现他对月月有任何奇怪的举动呀!虽然摸不着头绪,但齐绍凯相信,白恩肯定知道原因,且会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 接下来,只要把他给抓来审问,不就得了。 齐绍凯静静地将白净月给抱了起来,走出诊疗室,无视于在场众人吃惊的眼神,离开了医院。虽然这么做有点缺德,不过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他想,他也许能趁着月月改变的同时,做点不一样的事情。 呵!其实可爱又甜蜜的她也不错,虽然平时那爱和人抬杠的性格,他也爱极了,不过假使他能利用现在,把原定的计画实行就更好了,因为那会少很多麻烦。 只是,他已说过爱她了,但她可还没有,必要时,他会为了确定她对他的感情,而要求白恩把催眠的指令解除。所以目前当务之急,是先把白恩给揪出来。 第九章 “别、别抓我了啦!放开。”白恩涨红了脸,为自己莫名其妙受到这种待遇而不满到极点。 当他被推进门内后,大门立刻紧紧关起,原本被绑住的双手也因此得到解脱。 “搞什么?这么对待一个老人,不想活了是吧?就别被我碰到,要不哪天把你们抓起来喂狮子。”白恩哼了声,口气充满怒火。 他本来好好的待在自己的丛林内,竟突然莫名出现了一打以上的黑衣人要抓他,不但对他那些宝贝动物一点也不害怕,就连他的那只台湾黑熊,也被治得服服贴贴。 这可是破天荒的事,想来那些人不是训兽师,就是马戏团内的成员。 “是哪个不要命的笨家伙把我给抓来的?给我滚出来。”一发现自己在某间屋内,且这里头的气氛有点给他熟悉,白恩马上就确定自己是被认识的人给抓来的。 严肃幽暗,同时一丝不苟的屋内,有着森冷的气息,给人一种冷冰冰的感觉。黑色的沙发、书柜、桌柜、窗帘……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个家是属于…… “白恩!”门被打开了,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白恩的思绪。 他一转头,见着了眼前朝他跑来的人儿,有那么一瞬间,他吃惊地张大了嘴,下一秒,他想起了某件事,满意地微微勾起嘴角。 “月月!”白恩给眼前的女人一个拥抱。 “白恩,月月好想你哦!”白净月撒娇的语气,听在白恩的耳中,相当的悦耳。 他一脸感动地闭上了眼,享受着得来不易的成果。 他的实验又成功了! 没想到!真是没想到啊!他的实验在她身上不但成功,而且还发挥得淋漓尽致,他可爱的月月和她那只小月的个性竟如此相像,爱撒娇的程度,可说是一模一样啊! 最棒的是,他还能亲眼目睹这一切的改变和成果。哦!这可是最最最大的享受和喜悦了。 “白恩,刚才小凯哥哥说你来了,月月还不相信呢!没想到你真的在这,为什么?是来找月月的吗?是不是想念月月啊?”她单纯天真的偏头询问,甜死人的笑容让人忍不住想用力地疼疼她。 “是、是啊!呵呵呵……”白恩脸上挂着笑,脑中浮现的净是些咒骂人的话,而这被骂的人,当然是她口中那个可恶的小凯哥哥。 如果他猜得没错,白恩大概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带来这了。眼前的白净月就是答案。 “小凯哥哥。”一听见门又被打开的声音,白净月快速地转过头,朝来人的方向奔去。 “怎么了?”齐绍凯温柔的对白净月笑着。 白恩看着他那虚伪、做作、假情假意、恶魔般的笑容,怎么看都觉得想吐。 “你真的没有骗我耶!白恩真的在这里。”白净月一脸高兴的大叫。刚才小凯哥哥说时,她还不相信呢! “当然,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齐绍凯伸手在她的鼻上轻轻点了一下,两人间的动作举止充满着甜蜜。 “嗯!那我要去和白恩说话。”话一说完,白净月又转向白恩的方向。 “月月,不如你先到外头去找个仆人拿些点心进来,一边吃一面聊,不是更好?”齐绍凯温文地提议。 “好,那我先出去。白恩,我等一等进来,你要等我哦!”她快乐地离开房内,口中还不忘哼着歌。 白恩瞧着行为举止犹如孩子般的白净月,口中发出满意又骄傲的赞叹。 一旁的齐绍凯在她一走后,紧紧盯着白恩,温柔的双眼瞬时变为冷冽,柔情和善的脸孔也转为邪魅幽森,让人仿佛一下子从温暖和煦的天堂,掉落到阴冷的地狱。 “这结果可让你满意?”他低沉森冷的嗓音,缓缓地传进白恩的耳中。 “满意,当然满意,这可让我等了十几年,果然没白等,你看看她,多么多么的像……”白恩头点头如捣蒜,一回过头,看见那冰死人的脸孔后,立即住了嘴。 哦,他差那么一点就说溜了嘴,这死小子,果然是个狠角色。 “像?像什么?再说啊!为什么不说了呢?”齐绍凯的嘴角勾出无温的笑意,一双眼彷如利箭般直射向白恩的心头。 “呃……没有,没有什么,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白恩快速地收起脸上的笑容,面无表情的直摇着头,打算含糊带过,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不说是吧?齐绍凯冷冷地盯着眼前这装疯卖傻的老人,脑中盘算着某些事情。 “哦?是吗?原来这情况你一点也不清楚。好吧!看来为了得到真相,我只有把那三个也找来问一问了。”齐绍凯拿出手机来,作势要拨打。 “等一下。”一听见他说的三个人,白恩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他神情严肃,快速地走上前,握住齐绍凯的手。 “怎么了?”齐绍凯一副不解的模样。 “你说的那三个,是指哪三个?” “当然是白凛风、白苡琳以及……最令你头痛的白天翼罗!”他一字一句,说得清清楚楚。 “找他们干什么?”白恩这下可紧张了,他十分确定,要是让那些人也知道了,他肯定活不到明天,说不定还会被大切八块,做成生人片给吃了。 “找他们?当然是想想办法把月月变回原样,你刚没看见她的个性变得奇怪吗?我原来以为是因为你对她做了某些催眠,才使得她变成如此。既然你对这事一点也不清楚,唯一的解决方法当然是把大家聚、集、起、来。” 齐绍凯说得理所当然,神态认真不过。这可不是他的玩笑,而是警告眼前这装疯卖傻的老人,要是不吐实,后果自行负责。 想想,要是让那些人知道自己在某个时间、某一地点被他给催眠了,说不定白恩会被骂得更凄惨、更可怜,更说不定,明天的他就等着那些宝贝动物们来替他收尸了。 “你……”白恩冒着火,瞪着冷笑的齐绍凯。 他就知道,这男人不是好惹的。 “怎么了?不要吗?”齐绍凯扯着冷淡的笑容,要他作选择。 “你要怎么样?” “不怎么样,解释清楚。” “解释什么?” “她为何变成这样?”齐绍凯指的是白净月。 “当然是靠催眠。”白恩翻了翻白眼。 “为什么?” “把他们的个性转换成动物,不但是一大创举,而且好玩、有趣、新鲜,同时证明我的想法成功,人类果然可以仿效动物。”白恩随口说着。 “主因呢?”这老男人无聊归无聊,但不会真那么闲做这种事,他说的以上原因他相信,不过只有这些吗? “要你管。”这男人,果然不是简单的角色,竟然还猜得到他的想法。 他就说过了嘛!千万别和智商超过两百的人打交道。 “不说?我记得阿翼的电话好像是……”他的电话被人抢走了。 “我说,不过我有条件。”白恩神情严肃又认真,想来他也不是个简单角色,怎么可能平白无故就把事情全告诉他。 想和他讨价还价?那可得看看有没有那个价值。 齐绍凯挑了挑眉。“什么?” “东窗事发后,你要负责我的安全。” 偌大的双人床,睡上四个人都还有剩,幽深的主色让人一看就清楚这主人的个性。 齐绍凯安静无声地躺在上头,双眼注视的,是躺在一旁、早睡得安稳的白净月。 温暖厚实的大掌小心翼翼地在她皙白的脸蛋上流连着,她紧闭双眼的脸上带着淡淡甜甜的笑意,犹如天使般的恬静脸孔,让人看了忍不住想疼爱。 白净月双手紧紧缠在他的手臂上,将头枕在他的手臂上头,睡得甜美又舒适。 齐绍凯了无睡意,就他目前而言,最大的满足便是二十四小时和她处在一块。他一双眼紧紧注视着她的容颜,好似看上一辈子也不会倦。 想起前天白恩说的话,齐绍凯内心原本的平静,又掀起不小的波澜。 “因为这些孩子是孤儿,我希望这辈子他们能遇上自己的真爱,把过去缺少亲情的遗憾,用真爱来弥补,使他们了解自己也有爱人的能力。虽然会催眠他们有一半是为自己的私心,不过最终的目的,是因为我希望他们在被爱的同时,也能懂得如何去爱人这门课程。” 齐绍凯温柔地缓缓梳耙着白净月的发丝,眼中多了些怜惜和不舍。 他知道她是个孤儿,却从来没有听她提起过这事,也未曾想过她孤儿的身分是否为她带来任何的伤害。 她小的时候看来是这么无忧无虑,不像白天翼的愤世嫉俗,不像白苡琳那般冷漠面对世人,更不像白凛风,把一切的心情隐藏得彻底。 他是真的以为,从小是孤儿、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何人、来自何方,这样的事情对她而言,不会是种伤害,甚至他认为她从来不在意。 现在回想起来,当白净月第一次见着他父母亲的时候,眼中所浮现的羡慕目光,似乎被他忽略掉了。哪个孩子会对这事情完全不在意的?尤其白恩从来不隐瞒他们是孤儿院领养来的事实。 “阿凯,听我一句劝,虽然你的智力过人,对任何事情学习速度快,不过这不代表在感情上你也高人一等。 如果真的爱我家月月,就请你给她幸福,虽然你从小就决定将她占为已有,不过我当时会答应的原因,是因为她从来没有对任何人如此在意。 但,你是亦天的总裁,每日的工作多不胜数,你能保证自己把她放在心中的第一位吗?” 可以的,这答案绝对是肯定的。 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她就是他的第一位。 父亲告诉他,未来要成为他妻子的人,必须能伴在他身旁,和他母亲一样,能够承受丈夫无法时常陪在身旁的日子,甚至能辅佐他的事业。为了让月月成为这样的人,让父亲肯定她,他一步一步,让她完完全全踏进属于他的世界中。 这答案就已明确的让众人知道,她是属于他的。只是……长大后,她变了。 原本该是天真无邪的女人,因他的自私,毁了她的童年,她无辜又莫名的被他拉进不属于她的辛苦人生,这样的结果让他对她有些的抱歉,却从不后悔。 现今,她变成了这样,他是一则喜一则忧,喜的是过去那个以他为天的月月又回来了,忧的是,变成了这样子的她,如果一辈子没有变回来,说不定她再也无法一天二十四小时跟在他的身旁,两人一块工作了。 这样的两难让他好痛苦。该如何做才好? 两种类型的她,他都爱,所以内心相当挣扎。也因为了她突然改变这事,两人回到他先前买的别墅。 他有几天没有进公司了,月月这情况,怎么看都无法再担任他秘书的工作,再加上她是他专属秘书的身分,在业界多少有些名气,要是让人发现她突然的改变,肯定是一项麻烦和困扰。 “月月……你呢?是你的话,你要的是什么?”他轻声的在她耳边低语,柔情的目光始终徘徊在她的身上。 她的嘴角缓缓地上扬,仿佛作了个甜美的梦。 齐绍凯轻轻地在她的颊上一吻,也跟着笑了。 “我想也许其他孩子也变了,如果他们真找到真爱的话。” “你的意思是说,如果他们找到真爱的话,催眠指令就会被开启?” “不是,这只是一个助力。” “主力呢?” “说了你可就得意罗!” “快说,我等着。” “喂!怎么说我也该是你未来的老丈人,你用这语气跟我说话,不怕我从中作梗,给我们家月月下了个永远忘了你的指示?” “只怕你做了后,不能再见到你那些宝贝动物们。到时,我会好心送上十全大补汤给你。” “你……你这混小子,竟然又威胁我!” “彼此彼此,快说。” “哼!” “白天翼的电话是……” “好啦!算我投降了。主力就是当她在乎、爱上的对象对她说“我爱你”这三个字……” “没想到原来你也爱我?”他嘴角上扬的弧度愈来愈大。 他几乎想高兴地大笑一场。 他可没忘了当白恩说完这句话后,他足足发愣有五分钟,直到他的话在脑中完完全全被消化,理解出答案后,他发誓,自己这辈子从没有这么快乐,又感激自己能活在这世界上、和她相遇,甚至爱上她。 不过,虽知她爱他,但他却仍贪心的想亲耳听她说出来。 想想,这机会似乎微乎其微啊!算了吧!目前就先维持原样好了,就让他好好的感受过去那个可爱、黏人的小女孩,其他的就再说! 第十章 “小凯哥哥……” 不算小的尖叫声自书房外传来,自从白净月一改先前的个性后,齐绍凯和她已经有一些日子没到公司去了,一切的会议决定,都是高层主管亲自把公文送过来给他过目,就连会议也是以视讯完成的。而也许是一切习惯有白净月,这几场会议开下来,齐绍凯终于发现问题的严重性了…… 白净月手上拿着一大盆的花,身上穿着简单的洋装,头上绑着马尾,快乐地冲了进来。 “刚才我发现昨天还没开的花今天开了,你看。” 瞧她脸上沾了些泥巴,手上还有一些脏污,齐绍凯伸手朝她招了招。 “小心点,别把自己弄得脏兮兮的。”他拿起一旁的纸巾仔细为她擦拭,口吻像极了在对待一个孩子。 “没关系啦!你在忙吗?小凯哥哥。”白净月挥挥手,拒绝他的帮忙。 他这样做好像把她当小孩子看一样。 齐绍凯先是皱了眉,接着摇头。“没有,怎么?想要我陪你玩?” 从来没想过自己和她还能像过去一般处得如此自在,在面对他时,她从来都是不给他好脸色看的。 两人的话题永远停留在她是怎么被他陷害的,又或者她到底何时才不用再待在他身边。 两人间这种亲密的举动,好像有十多年未曾再发生过了。 “没有。只是刚刚怡姊说要做点心,你要不要和我一块吃?”她睁着期盼不已的大眼,等着他的答案。 被她这么一瞧,他能有拒绝的权利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好,等我这一份文件看完,马上就去找你。” “那我等你哦!小凯哥哥。”话一说完,白净月又快乐的拿着刚带进来的盆花走出了书房。 又是“小凯哥哥”。 齐绍凯拧了拧眉,似乎听见了一件十分让人不悦的事情。 白恩不是说了?月月是因为爱上他、在乎他,所以才会在他对她说爱时变了个性。但她怎么老小凯哥哥长、小凯哥哥短的不停叫?如果是爱他、在乎他,她不是应该像一般情侣一般,叫他绍凯、凯、亲爱的、爱人等之类的吗?可……看看她,根本没有这么唤过他。 唉……话说回来,如果她在恢复原样的时候,还能对他展现这么亲密的一面,那不知该有多好…… 齐绍凯想到此,不由得叹了口气。 没她在身旁,工作的进度可真是大打折扣,看来还是恢复原样比较好。 他摇着头,不断挣扎着。 “等一下。” 突然,他原本闭上了的双眼猛地张开了,严肃的面容让人看了还以为发生大事。 齐绍凯再次拧了眉,他想到了个非常非常重要的问题。 原来个性的白净月,到底知道不知道她爱他这件事? 如果催眠解除了,她该不会还是搞不懂自身的感情吧?要是她只觉得在意他,却没发现爱他,那他不就得等个三、五年?又或者一辈子也许都等不到?毕竟她可是讨厌他讨厌的紧,又巴不得早日离开他身边,得到自由。 “不行、不行。”齐绍凯开始觉得头痛了。 如果一直让她保持这模样,他根本无法满足,这样的她,不是真实的她吧!两人要是真这样在一块,那不就代表他和她之间的感情不是真实的? “看来还是得想个好办法才行。”齐绍凯站在窗口边沉思着。 “月月。” “什么事?” 这一天下午,齐绍凯心情大好的对着人就坐在他身旁的白净月道。 “来,把这个签一签。”齐绍凯将刚拿来的一份文件展示在她面前,顺道连笔都递到她的面前。 “这是什么?”白净月放下了手上的蛋糕,好奇的看了看眼前的文件。 “结婚证书。”齐绍凯神态认真严肃地说。 “结婚证书?”白净月摸不着头绪的眉打着结。 “是啊!来,把它签一签。”齐绍凯不让她把话题岔开,跟着连笔都好心的往她的手上放去。 “为什么我要签这个东西?”就算再怎么笨的人也知道这东西不能乱签的吧! 瞧她一副非得到答案不可的表情,齐绍凯只是淡淡的笑了笑,神情看来跟平时并无不同。不过……白净月发誓,她刚才真的从他的背后,看到了某个名为恶魔的人物飞过。 他有着黑色的趋膀,尖长的角,脸上带着邪恶无比的笑容,仿佛设下了一张网,等着可爱又单纯的小白猪一跃而下。 “为什么?因为这是你自己答应的不是吗?”齐绍凯反倒疑惑地质问着她。 “我?我什么时候说过?”白净月用力摇着头,认真又肯定的神态,和她此刻嘴角上沾附着奶油的可爱模样,有那么一些的格格不入。 “前几天我问了你愿不愿帮我的忙,你说好,忘了吗?” “那和这有什么关系?”他有说,她没有懂。而且当时她忙着和仆人学习如何做乳酪,哪有认真听他说。 而且,她如果没记错的话,齐绍凯也只是问了她,有件事需要她帮忙,她要不要帮而已。 “唉!原来你没有注意在听我说。”齐绍凯一脸难过的摇着头。“我的父亲在催我结婚了,而且对象是某间企业的千金。” 他话一说完,抬起头,不着痕迹的瞄了她一眼。 他的话犹如在她心湖底投下一颗不小的炸弹。 “结、结婚?”无法形容在听见她的小凯哥哥说了这话后,心中所浮现的感觉是什么,只是纠结一块的心,难过得令她呼吸困难。 “是啊!结婚。” “什、什么时候?” “什么东西什么时候?”齐绍凯一脸装傻。 “就是结婚啊!”白净月嘟了嘴,脑中浮现的是齐绍凯跟着某个无头女子穿着结婚礼服的模样,胸口间冒出阵阵涩意。 “如果没有问题的话,最慢大概两个月后吧!”齐绍凯一副认真思考着的模样。 “什么?这么快。”她吓得大叫一声,跳了起来,差点翻倒了桌上的茶。 “是啊!所以才要你帮忙。”齐绍凯无奈地摊手摇头。 “我?帮什么忙?”心里有个小小的声音不断呐喊,她不想她的小凯哥哥娶别的女人。 “和我结婚。” “什么?”白净月先是一愣,接着又再一次大叫出声,这一次桌上的杯子硬生生倒了,杯内的茶流得桌上到处都是。 她有没有听错,他要她帮的忙是……和他结婚? “是啊!” “为什么?”她错愕的张大嘴,双眼瞪得大大的,以为自己听错了。 “为什么?因为我不想随便娶个女人做妻子。”齐绍凯一脸认真的说。 “所以?”跟她什么关系? “既然你都说了要帮我,当然就是和我结婚罗!” 他说得理所当然,脸上的表情一点也不像在开玩笑。 “哦!我知道了,和你假结婚对不对?” 齐绍凯不发一语的盯着她看,她的问题,他没承认也没否认。 “如果先和你结婚,伯父就不会对你逼婚,你也不用娶个不认识的人做老婆。” 虽然她总觉得这理由有点奇怪,不过……一想到如果帮助小凯哥哥的忙,他就不用和陌生的女人结婚,她竟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你要不要帮忙呢?”看着她如释重负的样子,齐绍凯淡淡的笑了,似乎对她这举动满意得不得了。 “嗯……好。”白净月点头,十分够义气的说。 “那这个……”他比了比她眼前的结婚证书。 白净月想也不想的伸手拿起笔,将自己的名字给签在上头。 齐绍凯勾起的嘴角上,有着计谋得逞的笑。他的眼中浮现丝丝的精光,就像偷吃到鱼的猫。 “好了。”她签完,齐绍凯二话不话,用着十分从容的态度,也将她眼前的结婚证书给签好了。 白净月抬起头对上他的双眼,然后用力的晃了一下脑袋,接着又伸手揉了揉双眼,再一次十分不确定的紧盯着他看。 “怎么了?”齐绍凯不解地问。 “没、没事。”白净月僵硬的笑了笑,感觉头皮发麻,全身冒着冷汗,她再一次拿起一旁的蛋糕。 真奇怪,她刚刚确定自己没看错哦!有一个看起来很坏心的恶魔对着她笑,而且还得意的朝她挥挥手,好像是在告诉她:“你完蛋了,呵呵呵……” 一个小时后,齐绍凯得意地盯着躺在沙发上熟睡的白净月,她脸上带着满足的笑靥,想来是为了方才的蛋糕吧! 他缓缓的打开了抽屉,她签好名的结婚证书正安安稳稳的躺在里头。看着上头的签名,齐绍凯再一次的笑了,这一次是充满了幸福的笑容。 呵!他的小月月还是这么的可爱,三言两语就令她跳进他设的陷阱里。 其实他本来没打算这么黑心的骗她签字的,谁要她老是小凯哥哥长、小凯哥哥短的,他是愈听愈碍耳,愈听愈讨厌。尤其是她一副真把他当成哥哥的模样,更令他无法忍受。 他拿起一旁的电话拨了几个数字。 “是我。刚才的情况你们都看到了?” “儿子啊!你这样做真不光明。”另一头接起电话的正是齐绍凯的母亲,她语带不认同的说着。 “白恩呢?”齐绍凯一点也不介意母亲的话,反倒在意起公证人是否也有出现。 “有有有,你父亲一大早就把他给请来了。”齐母这么说,但任谁都知道,他们齐家的男人从来不用“请”这个字把人家给叫来,通常是直接令人杀到人家家里,说好听是请,事实上是五花十绑的把人抓来。 “是吗?那他也瞧见了?”齐缙凯满意地说。 “是、是啊!不过他倒是不太满意你这么对待净月,说什么你这行为等于在欺骗良家妇女,还有什么下次再见到净月,一定要让她讨厌你之类的。”齐母担心的说。 人家好歹也是女方的父亲,该对人家有礼貌一点才对。再来更怪的是,为什么自家儿子和净月要公证,得用视讯的方式让他们做证人?如果需要他们,他们两老可是非常乐意亲自到达现场啊!这可真怪。 “父亲呢?”齐绍凯想也知道不能和自己的母亲多说。 她和他们父子俩不同,是个典型慈悲为怀的好人,要是知道他用设计的方式,趁着某人被催眠,个性转换了一个样,骗她和自己完成婚姻关系,他的母亲肯定失望又难过。 “他啊……”齐母一脸困扰的转头望向不远处,正为了不知什么事而大吵着的两个老男人。 “在忙是吧?那算了。”齐绍凯透过电话,听见了白恩和父亲的争吵声。 “儿子,你有空可要回来看看我们啊!”齐母的语气中不难听出对他的思念。 “我知道,但最近发生了一些事,很忙,晚些时候我和月月会一块回去。” “你可别怪你父亲这么早就把事业全交给你,是妈妈要求的。” “我没有什么事,妈,你别想太多。”其实他也知道。 “嗯!等你父亲和白恩吵完了,我再同他说你打了电话来。” “好,那你自己和爸要注意身子。”齐绍凯挂上了电话,若有所思的盯着结婚证书。 该办的事都办好了,现在呢……把那些人全聚集在一块,让这些事情圆满的结束吧!反正…… 他含笑的朝白净月的方向望去。 她想赖也赖不掉了。 尾声 “白恩——” 一道充满怒气的声音自屋外传进屋内,一对夫妻怒气冲冲的自外头冲了进来。白天翼手上紧紧牵着杨菁菁,脸上的神情显得暴躁不已。 “白恩,你这死老头,快给我出来,不要再躲了,否则给我找着,就给我试试看!” 他一冲到屋内就大吼道,在见着客厅里头的人后,突然停下了脚步。 “哦!天翼,你做什么啊?要停下来也不说一声,撞到了啦!好痛哦!”杨菁菁鼻子撞上他的背,小声的埋怨了一声。 “你在看什么啊?咦?大家都来啦?”她揉了揉鼻子,好奇的自他身后探出头来,看看前方的情形。 明亮的客厅内坐着三男三女,分别是白凛风和他的女人隶小奴、白净月和她的男人齐绍凯,以及白苡琳和她的男人蔚杰。 “嗨!阿翼,小声一点,别吓着小月。我们还在想你什么时候会出现。” 坐在白净月身旁的齐绍凯伸手和他打招呼,无奈的神情表露无遗,他又腾出一只手,轻拍着怀中的女人,语气轻声的安慰。一旁的白净月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神情无助的紧紧缩在他的怀中,一双手紧紧拉住他的手。 “你们都到了?那老头人呢?”自从发现自己竟然从小就被他给催眠,白天翼就气的想揍人,所以当齐绍凯打电话给他,说他发现了白恩已出现,且回到家后,便急急赶来。 “阿翼!我好想你哦!你有没有想我,来、来、来,抱抱。”坐在沙发另一头的白苡琳站起身,打算朝白天翼的方向冲过去,给他一个大大厚实的拥抱。 “小琳!”她身旁的男人蔚杰,快速的站起身,从后头将她给紧紧拥住。“如果想要抱抱,可以抱我,其他男人,不准。”家人也一样。 “哦!好哇!”白苡琳先是思考了一下,又看了看发寒的臭脸,便乖乖又柔顺的点头,紧紧搂着他的腰。 “苡琳,你在耍什么白痴,什么时候变这么恶心?”听得白天翼头皮发麻,鸡皮疙瘩掉满地,还抱抱咧! 原本明明是个冷若冰霜的冷血女,这下可好了,笑得像个白痴,要是等她清醒后知道,恐怕会没脸见人吧。 “阿风!你的兄弟好凶、好可怕,他就是你说的,那个换女人如换衣服的那个花心萝卜头吗?”隶小奴拉了拉坐在她身旁不发一语,一直拉着她的小手把玩的白凛风。 “别理他,他发发疯就没事了。”白凛风冷冷朝白天翼方向一瞥,又淡淡的笑了。“呦!阿翼,你身旁的那女人是第几号情人?还是哪个备胎?可爱的小姐,听我一句劝,要是不想得病,离阿翼远一点。” “白凛风,我又是哪里得罪你了,什么时候你说话变这么恶毒!” “是啊!我还在打你那些酒店的主意,我可先告诉你,要是让我发现你的那些酒店,有做任何违法的事,我可不会手软!”白凛风耸耸肩,不介意的笑了笑,那笑意毫无温度。 “你说什么?再说一次试试看,我看你才自己要小心一点,别又为了逞什么英雄,受到枪伤。”白天翼冷哼了一声,要杠是吧!他可不输他。 “你说什么?好!告诉你,明天我第一件事,就是先搜查你的酒店!”白凛风站起身盯着他怒吼。 “好啊!谁怕谁,我打开大门等你大驾光临。”白天翼高抬着头接受他的战帖。 “小月,我记得阿风以前很沉稳的不是?”等于和他们四兄妹一块长大的齐绍凯,挑起眉问向身旁的白净月。 “是啊!以前阿风很好的,不过今天好凶。” “阿风,你就少说两句嘛!干嘛和人家吵成这样。”怎么说也是家人啊!隶小奴嘟起嘴小声的抱怨。 “你在为他说话?”白凛风语气中带着炉火。 “没有啊!哪有。” “哼!连你自己的女人都觉得你不可理喻。”白天翼粗声的嘲笑。 “天翼,你就少说两句嘛!”杨菁菁拉了拉身旁男人的衣袖劝阻。 “他们两个半斤八两耶!好好笑哦!”白净月指着斗嘴中的两人笑说。 “小月,不想加入战局就别多说话。请继续、继续。”两个男人因她的话,目光朝向她这而来,齐绍凯翻了翻白眼,轻敲身旁人儿的头说道。 “好了,别吵了,咱们讨论正事要紧。”白苡琳的男人蔚杰轻抚她的头轻声说。 “几个星期前,小月变成这模样时,我找过他,才知道原来他们兄妹四人都被催眠了,告诉你们后没多久,他人也跟着不见了,昨天我收到消息,说他似乎回家来了,但今天来,却又不见人影。”齐绍凯说。 “也就是说,那死老头又落跑去了。”白天翼双手握拳,一副准备揍人模样。 “没关系,反正这里多的是人质,只要挟持他最宝贝的动物,还怕他人不出现吗?”白凛风已经有长期住在这的打算。 “好吧!反正这里空房多的是。”齐绍凯点同赞成他们的提议。 “没办法了,不让苡琳恢复成原样,她也不能露面。”不如就待在这,等人外加度假。 “阿风,我有个问题哦!”隶小奴像想到什么。 她小心翼翼的抬头望着众人。 “怎么了?”白凛风低头望着一副欲言又止的隶小奴。 “你们四个人……当初拿的是什么动物啊?”她实在是很想知道。 “是啊!我也很好奇。”杨菁菁跟着感兴趣的用力点头。 “狮子。”齐绍凯指着白天翼。 “灰狼。”指向白凛风。 “羊。”指向白苡琳。 “你为什么比我们还清楚?”白天翼突然皱起眉问。这小时候的事,大家根本连一点印象也没有,为什么齐绍凯知道? “白恩说的。”齐绍凯含笑的解答,事实是他死缠烂打外加威胁,白恩才告诉他的。 “那她呢?”隶小奴指了指他怀中的女人。 “她啊……猪。”齐绍凯眼中浮现一抹怜爱的温柔目光。 众人先是寂静一会儿…… 接着爆笑声传遍屋内每个角落。 屋子的后院内,有着各种不同动物,有大象、狮子、兔子等任何你所想像得到的动物。而这会儿……还多了一种——人类。 院子的最深处内,有一间小小的木屋,只是主人不在…… 白恩这会儿正躺在棕熊身旁,舒舒服服的享受着日光浴的洗礼。 他当然不会放下他心爱的动物宝贝们不管!看!他这会人不是在这?白恩嘴上挂着笑容,闭上了双眼,闻着空气中的芬多精。 早料到这一群人会杀到这来,所以他一回来,便立刻躲进这里。食物、衣物他老早收得齐全,那小木屋内里头应有尽有,想想大概可以住上半年也不用担心。 虽然他当初是想在事发后逃跑,不过他实在舍不得这些可爱的动物,所以当下决定和它们相处在一块。谁也料想不到他会躲到这来吧!哈哈!等事情告一段落,众人气消后,他再出现,不就什么事都没了?他真是太聪明了。 也许……也许他现在就该来好好想想,该对未来的孙子做什么实验……这可是他人生的一大乐趣呢!哈哈! 番外篇 “啊!齐绍凯,我要杀了你。” 解除催眠的第三天,白净月从昏睡中清醒了过来。 整整两个月,花了两个月的时间,众人终于把躲在动物丛林内的白恩给找着了。紧接着,白天凛和白天翼给了白恩一个永生难忘的惩罚,让他为他们解除了催眠,并发誓再也不敢对他们四人乱下催眠后,四个人昏睡了整整三天,终于醒来了。 不敢相信、不敢相信。她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当了白痴两个月,而且更糟的是,她……竟然成为齐绍凯的妻子!想起自己这两个月来的白痴行为,白净月真想一头撞死算了,当然还要拉个人相陪。 “这是什么?”正打算杀出门的白净月,在换好衣服、磨好利刀后,打算前往亦天找人好好算这笔帐时,突然,墙上挂着的某样东西让她定格在原地,动弹不得。 “那个笑得很白痴的女人到底是谁?”她尖声大叫,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 照片内的她,笑的是这么的……愚蠢又花痴,后头还有某个大魔王的幸福笑容。白净月二话不说的踩上床,把挂在墙上的结婚照给拿了下来,冒着火的双目紧紧盯向照片中的两人,颤着身子。 “啊!幸福个头、美满个头、甜蜜个头。”她气得直跳脚,全身上下散发出怒火,额上浮现不只三条线,体内还有更多更多即将爆发而出的熊熊火焰。 丢大了,她的脸丢大了,这一辈子,不,别说是这一辈子,就算是下一辈子,只要让她想到这事,她就恨不得躲进乌龟壳内,别再出来。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罪魁祸首就是那个可恶的臭男人。 “什么假结婚、什么被催婚,这一切都是他设好的陷阱。” 是的,没错,聪明的白净月又醒来了,而且脑袋恢复灵光。 “对了,结婚证书呢?”她跳下床,开始翻箱倒柜的找着那张该死的证书。 反正当时没人做公证,所以应该是不算数的。谁、谁要和那个邪恶的男人做夫妻,又不是闲闲吃饱没事干,被虐待成瘾。 “该死!他到底把它放在哪?” 房内的吵杂声吸引了外头的仆人。 “太太,请问你怎么了吗?” 太……太太? “齐、绍、凯!”火爆的发怒声自房内传至屋内的每一个角落,外头的众人吓得惊慌失措。 一个机警的仆人二话不说的冲下楼,拨打电话至亦天给他们的少爷。 “月月……”一个小时后,齐绍凯匆匆忙忙的自公司回来了。 他脸上的神情显露出担忧。 “少爷。”仆人站在房门口,一见着齐绍凯,像见到救星一般的松了一口气。 “太太呢?” “太太刚才在房里发出好可怕的尖叫声,后来就没有声音了,我们叫她,她也不肯开门。”仆人紧张地说。 齐绍凯伸手转了转门把,发现里头果然被上锁了。 “月月、月月,你把门打开好吗?月月。”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但,房里头依然安静无声,像没人似的。 “你去书房内拿备份钥匙。”齐绍凯这下可急慌了,生怕里头的妻子发生了什么事。 从找到白恩到解除指令后,他的月月整整睡了三天,完全没有醒来的迹象,害他以为她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直到昨天晚上,她终于发出了声音,开口和他说的第一句话是要水喝,接着又沉沉的睡去,他才确定她人平安无事。方才他人一到公司时,也打了电话问白恩,他说今天月月该会醒,没想到电话才一挂,马上就接到仆人打来的电话。 钥匙终于把房门给打开了,齐绍凯快速的踏入里头,马上就发现了坐在床上,正在哭泣的白净月。 “你们先离开。”他对着外头的仆人命令着,接着又将房门给关上。 “月月……”他轻声的走到白净月面前,蹲了下来。 “小凯哥哥,呜呜呜……”白净月一脸难过又痛苦的哭泣,神情看来颇为无助。 一听她这么叫唤,齐绍凯犹如五雷轰顶般,脑袋乱成一片。她、她怎么叫他小凯哥哥?不是说催眠已经解除了吗?为什么她还是这么唤他? “你、你说什么?”齐绍凯僵硬的笑了,原本想伸手抚上她脸颊的手浮在半空。 “小凯哥哥,你骗人,你都骗人。”白净月含怨地瞅着浑身僵硬的齐缙凯,眼中明显带着指责之意。 “我、我怎么了吗?”齐绍凯笑不出来,脑中大乱。 不该是这样的,他的月月应该醒来了才对,怎么现在看来不是这么一回事?他以为……她会和他大吵一架、和他抬杠,接着不承认这项已为期两个月的婚姻,事实却不是这么一回事。她、她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你骗我!为什么骗我和你结婚?”白净月无辜又可怜的瞅着泪汪汪的小脸,看来是受到不小的打击。 “你怎么知道?”他可不以为以她目前这模样,智商有多高。 人家不是都说,笨猪、笨猪,笨得像猪一样吗? “爸爸说的。” “爸爸?”齐绍凯脑中浮现了白恩的脸孔。 “不是,是你的爸爸。” “我的父亲?”这怎么可能。打死他他都不信自己的父亲会扯他的后腿。 “爸爸说他没有向你催婚。”谁知道他有没有向眼前这可恶的男人催婚,反正胡扯一通,就不信他会马上跑去求证。 “你都骗人,我最讨厌、讨厌你了。” 事实上她是打了电话去问他的母亲,谁知她母亲一知道事情的始末后,马上告诉了她一个大秘密,而这秘密让她想到了这计谋。 一听见她说讨厌他,齐绍凯可慌了。 “月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你别生气了,听我解释好吗?”齐绍凯这下可发现事情不得了了,过去到现在,他最受不了的就是心爱的她说讨厌他这事。 “好。”白净月先是故作考虑,瞧他一脸诚恳,才勉为其难的点头答应。 “很久很久以前,我就爱上你了。”齐绍凯先是用力的吸了一口气,接着才说。“为了把你留在身边,我知道你受了很多的苦,学了许多你一点也不喜欢的东西,大家在玩乐的时候,你只能羡慕的看着,却不能参与。 虽然这是我的私心,不过为了能让父亲承认你,我只能如此。你该知道,身为齐家的人,所需负的责任有多么重大,我需要一个能成为左右手的妻子,不单单如此,更私心的希望她最好能一天二十四小时陪在我身边。 而你,从小的时候开始,即是我认定的妻子,不只是因为你是我这一生唯一的一个朋友,你还是我这一生唯一一个爱上的女人。 对不起,也许你无法理解我在说些什么,但我只希望你能理解,我非常非常的爱你。也许这让你吃了好多的苦,但这一切是因为爱,你一定要相信我。” “所以你故意骗我爸爸催婚,是为了要我当你的妻子?”白净月不确定的问。 “是的。” “因为你爱我?”她又小心翼翼的问。 “没错,非常非常的爱你。”他认真又肯定的点头。 “是吗?” 她一副思考的认真表情,实在让人猜不出她此刻脑中想的是什么。 “我的欺骗是出于善意。” “真的?” “真的。” “那你以后还会不会骗我?” “不会了,再也不会骗你了。”他保证的伸出手来。 “不可以再欺负我。”她又提出。 “好。”只要她这次别再生气。 “那我考虑考虑。”白净月嘟着嘴,严肃的说。 “那……”齐绍凯一脸期待的看着她。 “我饿了,好像很久没吃东西一样。”她抚着饥肠辘辘的肚子说。 “我去叫人为你准备吃的。”现在为了讨好她,他不介意对她巴结。 “好,快去。”她拿乔的指向门口。 齐绍凯高兴的离开房内。 这人一走,有个女人脸上马上露出了恶魔般的笑容。明眼人都看得出,她的身后长出了一双黑色的趋膀,头上冒出两只长长的角,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般比邪恶还要可怕的气息。 “嘿嘿嘿!竟敢欺骗我,哼!给我走着瞧。” 白净月离开床,走到衣柜方向,把方才偷藏在里头的v8给拿了出来。 “哼!谁要你要骗我,这就当作对你的小小惩罚。” 虽然已不是第一次亲耳听见他说爱她,不过这一次,她承认内心所受到的喜悦,比以往还要多许多。毕竟他是从小就爱上她了嘛!而且最重要的是,在冷静过后,她也发现了自己对他的感情。 不过,别以为这样她就算了,怎么样她也得报报过去那些仇恨,她的气才会消。接下来呢…… 嘿嘿嘿!白净月得意地看着手上的v8。 她就免费把这东西寄给各家报章媒体,让全世界的众人瞧瞧这冷面刹柔情的另一面吧! 谁说她不邪恶来着,嫁给了邪恶的大恶魔,她可也跟着变成了女魔王了呢! 一全书完一 编注:欲知隶小奴与白凛风之精采情事,请翻阅草莓243《完美老公俱乐部系列》四之一“我有个狂野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