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是祸水》 楔子 「快一点,明天就是义卖会的日子,大家合力把这里整理干净。」老院长指挥著所有的孩子们。 占地四十坪的孤儿院内,算算也有三十个大大小小的孩子。 他们每个人拿著抹布,东擦擦、西抹抹的,把房子里里外外整理得干干净净,脸上神情充满期待。 「这里还能不能经营下去,就看明天义卖得到的经费了。」老院长担忧的叹口气,不舍的心情从脸上看得清清楚楚。 「是啊!如果明天没办法凑足两百万,这块地恐怕就要被收回去,那些孩子……该怎么办?」另一名过来帮忙的社工人员,也著急的看著这一群天真活泼的可怜孤儿。 孩子是无辜的,自小没有家人,好不容易有个遮风避雨的场所,却因为孤儿院的经费不足,没有钱缴交房租而面临被收回的困境。 「就希望明天来的人能捐些钱,帮助我们脱离难关。」老院长无奈的叹著气。 由于经济不景气,原本会定期资助孤儿院的善心人士,也跟著无力再对他们伸出援手。 「别担心好吗?这些孩子做的东西,大家一定都会喜欢的。」社工小姐打气的朝老院长笑了笑。她拿起放在桌上的布娃娃,那是孩子们努力做成的,打算在明天的义卖活动上卖。 它们的样貌虽然不是很可爱,所用的材质也不是特别好,但上头一针一线缝制的整整齐齐,可以感受到这些孩子的细心和用心。 「是啊……」老院长轻轻抚摸著桌上的娃娃,慈爱的笑容浮现在满是皱纹的脸上。 「院长奶奶。」 柔柔嫩嫩的嗓音自门口传来,一个面带灿烂笑容的小女娃朝她跑来,她身上穿著过大的洋装,原本该是亮丽的粉红色,却因破旧而变得灰暗,上头还补了丁。 她气喘吁吁的冲向老院长,伸出短短的小手抱住她,晶澈的大眼眨著,脸上的酒窝也跟著浮现。 「小潆,小心一点,可别摔倒了。」 老院长蹲下身,拿出口袋内的手帕为小女孩拭去脸上的汗。 「院长奶奶,你看。」 小女孩像献宝一样,小心翼翼地拿出藏在衣服内的东西。 「是我做的哦!」 出现在老院长眼前的是个长得很奇怪的玩偶,上头还留有点点血渍,看来是被针给扎到手所造成的。 「这是小潆做的吗?好可爱。」 「嗯,叔叔、阿姨一定很喜欢小潆的娃娃。」小女孩兴奋的大声说。 「对呀!他们一定很喜欢你的娃娃,这是小潆好辛苦才完成的。」老院长和蔼的跟著点头。 一听到老院长的赞美,小女孩高兴的手舞足蹈。 在孤儿院中,她年纪最小,个性最单纯天真,粉嘟嘟的脸蛋更是可爱的让人一看就喜爱。 「那我还要做。」 小女孩在老院长的脸上轻轻一吻,又快速的想往外冲。 「小潆,等一下。」一旁的社工小姐将跑至门口的小女孩给唤住。 「慧慧姊姊,有什么事吗?」 小女孩停下脚步转过头。 「你的手都受伤了,不要做了好吗?这样慧慧姊姊好心疼。」 她走向前拉著小女孩的手,看著她手指上的针孔。 「可是……」 小女孩嘟起嘴望向后头的老院长,她想多做一点,这样大家就可以有新衣服穿了。 「小潆,跟慧慧姊姊去擦药,不然被外面的大哥哥、大姊姊看到你手上的伤,他们可是会生气哦!」老院长指著待在外头,几位特别照顾小潆的孩子。 「唔……」 想到上一次不小心跌倒,双腿流血而被大哥哥和大姊姊骂的情形,小潆不禁缩了下身子。 她偷偷瞄了瞄外头的人,心不干情不愿的点头。 「好乖。」 老院长满意的摸著她的头,示意一旁的社工将她带去擦药。 老院长看著外头的孩子,心中充满感慨。 这里的孩子总是成熟、有礼,也懂得互相帮忙、照顾弱小。如果可以,她希望老天能帮忙,别让他们落的无家可去,被迫拆散。 第一章 「先生,已经到了。」 高级的黑色轿车停靠在孤儿院门口,司机随即将车门给打开。 墨敬远走下车,看著眼前的老旧房子,和站在门口迎接他们到来的孩子们,脸上露出笑容。 「看来这里变了不少。」他身旁的妻子——江情,一脸感叹。 到美国前,她才跟丈夫来探望过,没想到这一次回来,昔日的景象不再,纯白的屋子染上灰旧的暗沉,孩子们的游戏设施也经不起长年的风吹雨打而透锈不堪,想像得到这里的孩子生活环境有多么的困苦。 「是啊!我们真是回来对了。」 墨敬远拥著妻子的肩,两人相视笑了。 这里就是他家,里头的孩子也宛如他的亲人一般,他不会坐视不管。 谁也没想到,如今掌控全球金融的墨氏企业总裁,就是在这孤儿院长大的。 一生下来,他就被人丢弃在街头,老院长收养了他,他一直到十六岁那年才离开这里,去外头打拚。 二十四岁时,靠著聪敏的头脑和精锐的判断力,他开了一间公司,从先前的默默无名,到现在拥有数百亿的资产,和海外超过二十间的分公司,这一切都该归功于将他养育到大的老院长。 「我们进去吧,院长看见我们一定很高兴。」 他迫不及待的向前走,想到再见到家人,这一刻的他,像个长久离家的大男孩,一颗心是既紧张又兴奋。 「少祺,我们走吧。」 江情唤了唤站在她身旁的儿子,伸出手想牵著他。 「好。」 小男孩面无表情的站在母亲身旁,仅只点点头,然后向前走,无视于母亲的举动。 他俊俏的脸上有著超龄的成熟,一双眼冷冰冰的毫无温度,没有一般孩子该有的天真和稚气,俨然像个小大人。 「这孩子,真不可爱。」 江情望著自己空荡荡的手,埋怨的说给一旁的丈夫听。 墨敬远莫可奈何的耸耸肩,也是一脸没辙。 这孩子,从会说话开始就是这样,对父母冷淡的像陌生人。 既不爱跟他们亲近,又不会说甜蜜的话,连打招呼问候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唉……」 江情无奈的摇摇头。 早知道儿子这么古怪,当初他要出生时,就该把他塞回去,看能不能变个贴心又可爱的女儿出来。 原本她是计画再生个女的,谁知道丈夫觉得她生孩子太辛苦,所以强力拒绝。 所以-!他们这一对可怜的父母,到目前为止,还没尝过什么叫做有孩子的乐趣。 「快走吧!」 墨敬远一看妻子的脸,就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他其实也好奇,明明他和妻子是这么和霭可亲,为什么生下来的孩子就这么难以相处? 「这小子,要是再无视于我这做妈的存在,下一次我一定把他吊起来打。」江情咬著牙威胁,大有现在就想这么做的冲动。 「好、好、好,我也来帮你。」墨敬远闷闷的笑著。 这九年来,她说了不下三百次,哪一次成真? 走进孤儿院内,江情一扫脸上的怒气,取而代之的是兴奋的笑容,她高兴的大声呼唤,伸出手来用力的挥动著。 「院长妈妈。」 老院长一听到有人这么唤她,立刻抬起头来。 「江情?敬远?」 「院长妈妈。」墨敬远激动的伸出微微颤动的双手,拥住了老院长。 岁月是无情的,十一年没回来了,院长妈妈变了好多、好憔悴。 「你们不是去美国了吗?怎么回来了?」 老院长拉著他的手,仔细的看著眼前亲如儿子的墨敬远,红了眼眶。 「也该回来了。不管到哪,台湾还是我的家,更何况你也在这,不回来的话,我怕你太想我。」 此刻的墨敬远不再是商场上呼风唤雨的总裁,而是个见到亲人藏不住思念的大孩子。 「真是的,都这么大的人,还开院长妈妈这种玩笑。」 老院长抹去眼中的泪水,伸手打了下他的头。 以往最令她烦恼又担忧的男孩,如今变得成熟稳重,老院长十分欣慰。 「江情啊!我这儿子没给你惹麻烦吧?」 「院长妈妈,敬远坏得很,老是欺负我。」 江情虽向她抱怨,脸上的幸福和甜蜜却说明了一切。 「他是……」老院长发现敬远身后和他犹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小男孩。 「院长奶奶,你好,很高兴见到你。我是墨少祺,是爸爸和妈妈的儿子。」墨少祺移动了脚步,不等父母介绍,直接走向前。 「你是敬远的儿子啊!长得真帅,和他小时候一模一样,看来长大后一定有很多女孩子喜爱。」老院长慈祥的摸著少祺的头。 「院长妈妈,你别一直站著,我们坐著谈吧。」墨敬远伸手扶著老院长。 「好,那我们坐著聊聊。少祺,那里有很多小朋友,你跟他们一块玩吧!」 怕他太无聊,老院长指著外头的广场,那里有些孩子在玩耍,有些正在为前来参观的人展示亲手做的义卖娃娃。 「好。」墨少祺回头看了看外头,微微皱起眉,却在下一秒点点头跑了出去。 爸爸和妈妈看来有很多话想跟院长奶奶聊,他识时务的离开,不打扰他们。 ***bb***bb***bb*** 墨少祺无聊的躲到后院,发现了一棵浓密的大树。想也不想,他爬上树,坐在粗大的树干上,由上向下俯视一切的感觉,让他心情变好。 从来独来独往的他,实在不喜欢接触人群,但,尽管他浑身散发著生人勿近的冷漠气息,可每个人一见著他漂亮的脸蛋,仍是对他又捏又摸的。 尤其是那些来参观孤儿院的有钱人,见他身旁没有家人陪同,以为他也住在孤儿院,眼中带著同情,令他深感厌恶。 难道他们都没发觉他身上穿的衣服,和那些孩子不同吗? 就算是这里的孩子又如何,他们活泼、充满朝气,一点也不需要别人的同情。 反倒是他,从小到现在,从未有过那些孩子脸上的表情。 他知道父母对他的与众不同感到困扰。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从懂事开始,就没有任何能引发他高兴的事。 他不懂,为什么那些孩子能这么有朝气,这样活泼又有活力。 反观他,虽然拥有父母的疼爱,想要什么就能轻易得到,心中却觉得空虚,像是少了什么一样。 坐在树上的他,听到了一声声迟缓的脚步声传来,以浓密大树做掩护,他低头向下看—— 是一个连走路都还不稳的小女孩,喘著大气跑了过来,靠在大树旁一动也不动。 「这明明是娃娃……」心潆的小嘴高高的翘起,斗大的泪水从她眼中掉落。 「是娃娃……就是娃娃……」手上的娃娃被她捏得好紧好紧,仿佛是她最重要的东西。她不懂,为什么穿著漂亮的大哥哥和大姊姊要说她的娃娃不是娃娃? 他们一直笑她,还说疼她的大哥哥和大姊姊们做的娃娃不好看。 为什么他们这么坏?院长奶奶明明说她做的娃娃很可爱,好多人会喜欢,为什么他们都不喜欢,还把它丢在地上? 「呜……呜……」她用力抹去脸上的泪水,觉得好受伤。 树上的墨少祺静静的看著小女孩的举动,一双手不觉地紧握。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只是觉得她可爱的脸上不该有这样伤心的表情。 直到树下的小女孩不再哭泣了,墨少祺从树的另一头向下跳,走到她的面前,做出了一件连他自己都想不到的事。 「喂!你手上的东西很可爱,是娃娃吗?」 闻言,心潆吓了一大跳,没回话。 「你那个是要卖的娃娃吗?」她的不语让他再一次开口。 「大哥哥,你也是来买东西的人吗?」从他身上穿著好看的衣服,心潆就猜到墨少祺的身分,她防备的小声开口,不确定他是否也想嘲笑她。 「嗯!你的娃娃多少钱?我要买。」墨少祺缓缓的开口问。 「你要买我的娃娃?」听清楚他的话后,心潆睁大双眼,朝他靠近。 她将手上的娃娃拿到他面前,让他看清楚,上头除了染上一些灰尘外,还有斑斑血渍。 墨少祺发现她手指上包了不少个贴布,看得出她在做这娃娃时的努力,刺痛的心疼瞬间又出现。 「对,它很可爱,多少钱?」他从来没有这么有耐心,要是让他的父母看见,肯定跌破眼镜。 「可是……他们说我的娃娃不是娃娃。」原本兴奋而晶亮的大眼,一想到方才发生的事,瞬时又黯淡下来。 「那不是娃娃,是很漂亮、很可爱的娃娃。」冰冷的语气,在看到她眼中的委屈时,变得温柔。 「真的?」心潆微微勾起的笑容灿烂耀眼,可爱的酒窝浮现在脸上。 他点头。 「那……哥哥,这个送给你。」心潆高兴的咯咯笑著,拉住了他的手,将手上的玩偶交给他。 墨少祺僵硬的低下头看著手上的东西,这一刻,心——充满暖意。 「大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心潆拉了拉他的衣袖。这个大哥哥看起来很好,不像那些嘲笑她的人。 「墨少祺。」 「少祺哥哥,你要保护我做的娃娃哦!」她仔细的叮咛,脸上的神情再认真不过。 「好。」他微微的点头,「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做梁心潆,大哥哥、大姊姊、慧慧阿姨和院长奶奶都叫我小潆,少祺哥哥也可以叫我小潆。」 「梁心潆……」墨少祺不断低喃著她的名字,想把它刻在心中。 「小潆——」孤儿院内孩子的呼唤声传来。 「我在这里。」小潆高兴的转过头大喊。 老院长、墨少祺的父母和孤儿院内的孩子朝他们的方向跑了过来。 「少祺?你欺负人家了是不是?」墨敬远和江情看到他身旁小女孩脸上的泪痕,还以为儿子把人家惹哭了。 这些人突然出现,拉开了他和她的距离,墨少祺的神情变为原来的冷漠。 「你孩子到底是怎么搞的!?人家小女孩又没做错事,你怎么把人家惹哭了?还抢了她的东西。」江情见儿子不出声,还以为是默认了,不禁责备他。 墨少祺看了母亲一眼,撇过头,不打算理会,也不辩解。 「不是的。」被人包围在中央的梁心潆窜了出来,站在墨少祺的面前。 「漂亮阿姨,少祺哥哥没有欺负小潆,少祺哥哥说小潆的娃娃很可爱,要跟小潆买,小潆喜欢少祺哥哥,所以把娃娃送给他。」 「啊?」墨敬远和江情错愕的看著儿子,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形。 他们低下头看著被少祺紧握在手上那个奇怪的娃娃,不禁互看彼此一眼。 可爱? 这种话真是出自儿子的口中? 「小……小潆是吧?你说,少祺哥哥说你的娃娃可爱吗?」墨敬远不确定的又问了一次。 「嗯!」梁心潆看了看身后的墨少祺,用力又肯定的点头。「很可爱又很漂亮的娃娃。」 这天可要下红雨了。墨敬远挑了挑眉,望向一言不发的儿子。 「好啦!既然没事就好了。」老院长面露笑容。 刚才有孩子跑进来,说小潆被欺负,然后跑走了,害得大家著急的四处找人,现在没事就好了。 「那我们也该回去了。」墨敬远说。 「是啊!这群孩子忙了一整天,想必也累坏了。」江情道。 「好吧!那你们回去时要小心点。」老院长点点头,眼带不舍的看著墨敬远。 「院长妈妈,我会随时回来看你的。还有,明天我会派人来把这里重新整理一番,这里的土地你也别担心,我今天会把它买下来。」墨敬远给了她一个请她安心的笑容。 「少祺,走-!」朝老院长挥了挥手,江情唤了仍然站在后头的儿子。 墨少祺边走,边转头看著被老院长牵著的梁心潆,她微微嘟著嘴,眼中充满不舍。 「小潆,你不去和少祺哥哥说声再见吗?」老院长发现红了眼眶的她,一直望著墨少祺的身影。 「要。」她放开了手,朝墨少祺的方向跑去。 「少祺哥哥,等一下。」她觉得他很好,想和他一块玩的,他却要走了。 墨少祺听到她的呼唤声,停下了脚步。 「唉呦!」心潆跑的太快,没注意到地面凸起,整个人跌倒在地。 墨少祺见状,二话不说的冲过来将她扶起,还为她拍打著身上的污渍,检查她是否受伤。 「跑慢一点,摔倒很痛的。」他出声念著,让墨敬远和江情瞪大眼,吃惊的微微张开嘴。 这……这是他们的儿子?什么时候他变得这么体贴,还会关心一个刚见了面的小女孩。 梁心潆一脸委屈的嘟著嘴,无辜的大眼被泪水沾湿了,她却勇敢的不让自己掉泪。 「少祺哥哥……你要回去了哦!小潆想和你一起玩。」她拉著他的衣袖,可怜兮兮地望著他。 少祺伸手拉了拉她头上的小蝴蝶结,微微扬起了嘴角。 「我每天都会来陪你玩。」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样说,只是看著她,想每天都见到她的冲动,让他下了这样的决定。 江情夫妻听到他的话,都倒抽了一口气。 这下他们真的确定,眼前的小男孩不是自己的儿子。 玩?他从来都不知道什么叫玩,除了书之外,恐怕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吸引他的注意力,现在却发生这样奇怪的事…… 「真的吗?你留下来陪小潆,就可以每天陪我玩了。」她话一说完,双手紧紧拉著少祺的手,不愿意放开。 她就是喜欢他,刚刚她还发现少祺哥哥对她笑耶! 「小潆,不可以这么任性。」社工慧慧一脸歉意的走向前,她皱起眉看著心潆,不懂一向善解人意的人儿,为何出现这样的举动? 好不容易把她的手自墨少祺身上拉开,心潆的眼中浸满了泪水。 「你们快走吧!她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从来没这样子过,真是抱歉。」慧慧道著歉。 「没关系。」墨敬远不在意的笑了笑,他将手搭在儿子的肩上,一起往大门口走去。 直到坐上车,墨少祺依然看著窗外的人儿。 车子缓缓的动了,心潆突然挣脱了慧慧的手,向前冲。 「少祺哥哥——」她吃力的追著车子,柔柔嫩嫩的嗓音不断唤著他的名字。 少祺向后看著跟在后头的心潆,心紧紧揪在一块。 「少祺哥哥——」心潆不知道为什么不想让他走,只是他的离开让她好想哭,斗大的泪水不停奔窜而出,小手不停在空中挥动著。 她又跌倒了,这一次是疼得让她爬不起来,腿也被磨破皮,渗出了血。 车一瞬间停了下来。 她抬起头,看到车门打开了,墨少祺的身影跟著出现。 他冲到她面前,将她给拉了起来。 「你看,都流血了。」他心疼的拿出手帕轻轻擦著她的伤口。 「少祺哥哥,小潆不痛。」看到他站在自己面前,心潆露出了笑容,伸出脏脏的小手就将他给抱著。 少祺跟著也紧紧的将她给抱住。 「少祺——」 「心潆——」 两边的人同时跑了过来,看著这一对孩子的举动,都觉得不可思议。 「爸爸,妈妈。」少祺转过身来看著父母,眼中难得出现祈求的神情。 「怎么了?」墨敬远和江情看著儿子。 「我要心潆跟我回家,做我的妹妹。」他牵起心潆的手认真的说。 「拜托。」见父母脸上的犹豫,他第一次低下头哀求。 心潆看著墨少祺的举动,听到回家的字眼,还以为他要跟她回孤儿院,也有模有样的跟著低下头,「拜托。」 少祺被握紧的双手微微颤动著。 他知道孤儿院里的孩子,都在等著让想要有小孩的大人领养。 他不想让心潆被别人带走,不想别人做她的家人,不想再也见不到她,他要做她的家人。 「院长妈妈,」江情和丈夫相视一眼,「请让我们领养心潆做女儿。」 不懂儿子为何要求,但从他不曾有过的这些举动来看,儿子对这小女孩似乎很在意。 而他们,也能因此多了一个贴心的女儿,应该也不错。 「是吗?」老院长的脸上带著不舍,却又希望心潆能有个好的家庭,敬远是她看到大的孩子,江情也是个很好的母亲,把心潆交给他们肯定是好的。 更何况,她还会有一个会疼爱她、重视她的哥哥。 「好吧!」老院长缓缓的点头。 「谢谢你,院长奶奶。」墨少祺头一次在众人面前露出笑容。「谢谢你们,爸爸、妈妈。」 这一年,墨少祺十一岁,梁心潆五岁。 第二章 十七年後。 墨氏企业,全球金融业的龙头,分公司高达四十间,遍布世界各地,年收入净赚百亿以上,员工人数超过万人,排名世界第三。 来到墨氏企业工作的人,大多是金融业的伎伎者,他们在这里能不受限制,尽情发挥才能,因此,每年总有无数的人想挤进墨氏。 墨氏的员工福利堪称最好,只要一进入这上班的人,绝对没有自动离职的事发生,公司人员的流动率十分的低。 三年前,墨少祺从墨敬远手上接下总裁的职位,三年内,造就了今天辉煌的成绩,他以独特的见解和理念,改变了公司的营运方式,制定了许多条例。 除了员工享有固定的进修和该有的福利外,墨少祺以公司全年净赚收入的二分之一当作员工的奖金,这项举动大大提升员工的士气,每个人无不尽心尽力投入在工作上。 今年开始,墨少祺又将事业的触角延伸至科技业,正在招收更多杰出的科技人士。 高达三十五层楼的总公司,员工数量将近千人,顶楼是总裁办公室,除了七名秘书待在这里外,没有人能随意进到这一楼层。 墨少祺古怪的个性,也让墨氏的员工敬畏,外界人甚至给他取了「撒旦」这个外号。 因为他的表情总是冷的像结了一层霜在脸上,永远与人保持著距离;如鹰般的锐眼只要盯向某个人,那人肯定连作上好几天的恶梦. 他高达一八五的身躯,再加上无形中给人的冷冽气息,总是给人严重的压迫感。 但是,他帅气的外表,多金的身分,还是让一些女人无视於他的冷酷,自动送上门。 不过,这些女人只是供他发泄欲望用,没有一个是特别的。 话虽如此,他对女人还是出手阔绰,她们都甘心跟在他身旁,期待有一天能被他钦点成为总裁夫人。 这群女人之中,以白枫怡最被人看好。 桌上的私人专线响起,正忙於公事的墨少祺快速接起,「怎麽了?」这支电话无需由秘书转接,只专属一人使用。 「哥哥——」电话另一头传来女子甜腻又紧张的声音,听来颇为无助又慌张。 墨少祺想像的出来,电话另一头的女孩此刻正纠著眉,一双无辜的大眼中含著泪水,双唇轻咬的困扰模样。 「又怎麽了?从床上掉下来?还是口水流满我的床?」他放下手上的笔,放松的靠在椅背,拉下颈上的领带。 「人家……人家迟到了啦!你为什麽没有叫我起床?」质问他的人正是梁心潆,不,应该是墨心潆。 此刻的她,身穿星星娃娃的睡衣,小脸泛红,急得都快哭了。今天是老师提供重点,准备下星期期末考的日子,她竟然睡到现在才起来。 她悲惨又哀怨的瞄著指向十一点三十七分的时钟,再十三分钟就下课了,她就算想赶,也不可能赶的上。 「那很好啊!睡饱了才不会累。」墨少祺微微勾起嘴角,眼中充满溺爱。 这时要是有人看到他现在这样子,肯定会以为他们的总裁被鬼魅给附身了,竟然会笑。 「都是你的错,昨天这麽晚才回来,害我睡不著。」心潆不依的大喊。 习惯和他睡在一块,身旁有他的温度,她才睡得著,可是少祺昨晚开会加班,将近一点才到家,害得可怜的她坐在沙发上边打盹边等他回来。 「是吗?那是哪个小迷糊忘了调闹钟,也忘了提醒大家叫你起床?连今天要上课的事都忘了?」他好笑的提醒。 其实,他是故意不叫她的,这几天看心潆为了准备期末考的事,忙得焦头烂额,-白的脸上浮现了幽深的黑眼圈,他看了就心疼。 当初要不是她坚持的话,墨家的人原本打算为她请家教就好,不需要到大学去读书,虽然现今社会,一般人最少都需要有大学学历。 不过,以墨家来说,只要她快乐自在的生活,永远天真单纯就够了,一辈子不用工作也没关系,他们不会养不起她。 「是你。」心潆想也不想直接把责任推给少祺。 「是我?为什麽?」少祺挑挑眉,不觉得自己该为她晚起的事负责。 「对。人家等你很久,所以在沙发上睡著了,人家昨天也有打电话告诉你要早点回来,因为今天很重要,要早点睡。」而他太晚回来,害她不能回房间睡觉,所以忘了调闹钟。 「是我的错?好吧!那就是我的错好了,反正我一点也不想你为了课业累成这样,不如就这样被退学,待在家中也好。」他闷著笑,打开抽屉拿出一张相片看著。 「哦!我就知道,你想害我被退学,一定是怕我比你聪明,故意不要我念书对不对?」她嘟著嘴瞪著电话筒,就知道他不安好心。 「是是是,你要是太聪明了,等一下公司被你给夺走。」墨少祺想起当初为了打消她到外头上课的想法用的说词,这会竟被她拿出来用。 比他聪明?除非她的脑袋搬到他头上,否则她这辈子都别想! 不让她读书只是个理由,真正的原因是希望她能待在家中。现今社会太乱了,单纯没防备心的她,不知道会遇上什么样的人、交到什麽样的朋友。 「人家不管啦!」心潆急得跳脚,一想到会被退学,她就好难过。 「哥哥……」 「嗯?」少祺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听她的语气就知道她有什麽要求。 「今天早一点回来好不好?帮人家抓重点,我还有很多问题不会。」想起少祺是拥有三张博士学位的高材生,这点问题根本难不倒他。 「今天啊……」他带著戏谑的笑意故意犹豫著。 「拜托、拜托、拜托……」虽然知道他看不到,不过她仍伸出另一只手来放在眼前请求。 「那我有什麽酬劳?」 「啊?又要酬劳哦!」她哀怨的皱著眉。 每次都这样,连自家人他都要明算帐。 「我……做一本服务簿给你好不好?」 就是小时候她常常做给他的小本子,里头有槌背卡、放洗澡水卡、倒茶卡,还有几张命令卡,随他要求她做事用的。 「服务簿?」少祺好笑的摇著头。也只有她才想的出给他这种酬劳。 「不好吗?」她以为他不满意。「那……我给你一张感谢状。」 「老天——」少祺忍不住大声笑了,无法停止的笑声不断发出,害得心潆脸色愈来愈难看。 「好嘛好嘛!那两个都给你好了,这样可以了吧?」少祺哥哥真贪心! 哦!她好像生气了。 少祺止住笑意,清一清喉咙。 「好吧!那你在我回去时要准备好那两样东西,我才要帮你。」 「你今天几点回来?」 「七点会到家。」尽管今天还有会要开,不过为了她,只好请经理主持了。 任何事,只要是有关於她的,少祺总是放一边,以她为主,这一次当然也不例外。 「好,那我现在去做。少祺哥哥,再见,回家要小心哦!」心潆兴奋的大叫,匆匆的说完,就挂掉电话了。 「这小妮子……」少祺盯著无声的电话筒,无奈的又摇了摇头,脸上的和悦笑意,一直到门外的秘书敲门时,才褪为原来的冷漠。 ***bb***bb***bb*** 晚餐结束後,心潆坐在沙发上,手捧著徐嫂为她准备的花果茶,满足又享受的喝著。 乌黑及胸的长发技散在脑後,晶澈大眼随著愉快心情亮了起来。 墨少祺坐在她的身旁倒没这麽悠闲,他看著她的课本,浓密双眉随著上头愈来愈多涂鸭而皱起。 「这就是你在学校学的东西?」 他指著一堆可爱的星星娃娃图案,里头的人物都被她加上名字,男的是他,女的是她。 「嗯?因为都听不懂,我怕会睡著,所以找事忙啊!」她说的义正辞严,理所当然。 「就是说,你把一切全寄望在我的身上罗!」墨少祺合起她的书,又拿了另一本,果不其然,每一本的下场都是一样。 「对啊!哥哥最厉害了嘛!」 「什麽东西?!老爸也看看。」 墨少祺把课本递给坐在对面的墨敬远。 「这很简单嘛!小潆啊!老爸也来教你好了。」 自从退休後,他和妻子常常在国外待个一年半载,直到上个月才回来。 「真的吗?谢谢你,爸爸。」心潆高兴的冲上前给了墨敬远一个大拥抱。 一旁的少祺冷冷的瞪著父亲,不满的意味十足。 「我也看看,说不定我也能教教小潆。」 刚走进客厅的江情坐在丈夫身旁,从她依然保养得很好的肌肤,很难相信她已快五十岁了。 少祺冷冷的站起身,一把将在江情和墨敬远手上的书给抽走。 「不用,这点东西我来就可以了。」他语气中的霸气和不悦清楚可闻。 「我说儿子啊!你平时上班这麽忙,哪来这麽多时间教小潆?不如我和你爸来就好,整天没事日子真无聊。」江情起身想将他手上的东西拿走,却被少祺给制止了。 「要真这麽无聊,就不该这麽早退休。」 这一对父母早在他成年时,就计画好把公司全交给他,两个人快乐又逍遥的生活,这会儿竟说日子过得无趣。 「你说这什麽话?我和你爸还不是为你著想,让你可以早一些适应墨氏的工作。」江情一副怨儿子不了解他们的苦心的模样。 「哼!」 少祺冷笑的撤过头,他这母亲从以前到现在,最会的就是施展苦肉计。 「是啊!哥哥,爸妈是为你好哦!」心潆见母亲难过,跟著责备他。 这世上大概也只有单纯的心潆,能被他母亲的伎俩给骗过,他不悦的撇撇嘴。 「小潆,上楼了。」他拿著她的书,懒得理会在场的人,话一说完,头不回的走上楼。 「哦!好。」 心潆回过神来,跟著走上去。 「儿子可真不可爱,还在为三年前的事记仇。」江情忍不住瞪了少祺的背影一眼。 当初他们确实是为了有更多的相处时间,而把公司位置丢给他。不过,这几年下来,他也做得有声有色的,甚至要比他父亲还好,还计较这麽多干嘛! 「他从以前就是这个样子,你忘了吗?」墨敬远拍拍妻子的肩,安慰道。 「是啊!也只有小潆在时,他才有那麽一点点人性。唉……我还想早一点当奶奶耶!不过,他那样子谁敢嫁他?」江情颇为无奈。 「孩子的事就让他自己去决定。以他的身分,多的是女人让他挑。」只看他要不要。 「那些女人?拜托!」 江情不悦的翻著白眼,要是为了墨氏企业和儿子的财富想嫁进来,她可不答应。 第三章 心潆坐在保健室内,全身上下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我说你也真是的耶!哪有人笨到会去相信齐莉莉的话?这天下属你最笨!」魏瞳瞳站在她面前,指著她的脸大声骂著。 「我怎么知道她会骗我……」心潆冷的直打颤,无辜的紧缩著身子,可怜兮兮的大眼几乎要掉泪了。 「我们学校哪来的游泳课啊!人家一说你就信,真是笨到家了。」魏瞳瞳忍不住伸出手来顶顶她的头,希望她脑袋能灵光些。 「没有游泳课……那盖游泳池做什麽?」心潆小声的抱怨,一手揉著头。 「呃……我怎么知道!」瞳瞳大吼。「说不定现在学校都要有游泳池嘛!」 「是哦……」心潆突然打了个喷涕,「瞳、瞳瞳,我好冷哦……」 「谁叫你,活该!」魏瞳瞳白她一眼,虽然生气心潆不用大脑,就跟著别人一块走,不过看她可怜的样子,还是不免心疼。 「真的很冷啊……那怎麽办?我也没有带其他的衣服来耶!」正确来说,一般人应该不会随身携带另一套衣物才对。 「请你那个帅哥哥送来好了。」她想到心潆有一个十分疼她的哥哥。 「不要。要是哥哥看到我这个样子,一定会发火。而且……他上班很忙的。」 只要一想到少祺发怒的样子,心潆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上一次他生气,是因为她差点把自己给搞丢,害得她整整三天被关在家中,不能出来。 「那你要怎麽办?穿这样子上课?」魏瞳瞳睁著大眼说著,以她那种脆弱身子,不用两个小时肯定感冒。 这时,齐莉莉夥同一群同学走了进来,脸上净是嘲笑。「哦!变成落汤鸡了耶!」 「对啊!怎麽有人这麽笨?随便编个谎言,就跟著人家走。」站在齐莉莉身後的另一女同学跟著附和。 「你们要做什麽?这里不欢迎你们,滚出去!」魏瞳瞳像母鸡一样,把心潆护在身後,眼中带著怒意。 「关你什麽事,识相的话就给我滚开。」齐莉莉骄纵的指使,一点也不把魏瞳瞳放在眼里。 「哼!你分明就是嫉妒心潆长得比你好看,人缘比你好。」瞳瞳嫌恶地指著齐莉莉,并挡住其他想逼近心潆的女同学。 「笑话!她哪里比我好看?!」被人说中心事的齐莉莉,不满的大叫。 从开学到现在,只要是她看上的男同学,每个都喜欢墨心潆,大家也总是夸墨心潆有多可爱、多漂亮。 墨心潆、墨心潆,她到底有什麽好?! 「瞳瞳。」心潆对她摇摇头,不想她为了自己和别人吵架。 「我告诉你,你要是再敢欺负心潆,小心我叫阿龙对付你。」瞳瞳口中的阿龙是她的手下,反正只要她说什麽,阿龙都会乖乖听话。 「是吗?那还真不知道你口中的阿龙有什麽能耐。」齐莉莉尖声大笑,凭她的家世背景,就不信有人敢动她。 齐莉莉的父亲是一间大公司的董事长,出门坐高级轿车,还有保镳跟著。 「他伸出一根手指头,就可以把你捏死。」不是瞳瞳自夸,也不是她想卖弄阿龙的身世,她说的都是事实。 「还有,你要是再欺负心潆,我就叫她的哥哥吐你口水,你家一定马上就淹掉。」她伸手拍拍心潆的肩,大声地说。 就是因为心潆不想透露自己的身分,才会老被人欺负, 「凭她?哈哈哈!有本事把他叫来啊!我才不相信她哥有这个能耐。」齐莉莉一点也不相信魏瞳瞳的话,她冷眼看著像落汤鸡的心潆,心中有说不出的快乐。 「你不要这么讨人厌。」心潆突然出声。被欺负没关系,但只要有人批评她的少祺哥哥,她就是无法不出声。 「你说什麽?」齐莉莉不敢相信的睁大眼,向来逆来顺受的墨心潆,竟然也敢回嘴?! 「你欺负我没关系,不准你说我哥哥的坏话。我们大家都是同学,为什麽你老找我麻烦? 我不记得自已得罪过你,如果你有什麽问题,直接明讲好吗?」 「我就是讨厌你,怎么样?总是装得一副清纯样引男人注意!」 从小到大,她总是男生注目的对象,谁知一上大学,她的风采竟被墨心潆全抢光。 「抱歉,打扰了。」 一名身著西装,脸上戴著墨镜的男人,手上拿著一个袋子走了进来。 「华先生?你怎麽……」心潆惊讶哥哥的秘书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华伟生看了眼眶微红的心潆,又看了齐莉莉一眼。 「这是总裁叫我拿来的。心潆小姐,请你快一点换上,免得感冒了。」 「哥哥……」心潆心一惊,眼中略带质问的看向魏瞳瞳。 「不是我……」魏瞳瞳摇著头道。 「总裁请你换好衣服後,跟我离开这里,我方才已经帮你请假了。」他瞄了瞄护在心潆身旁的瞳瞳。 「哥哥……怎麽知道?」心潆不安的扭动著手,有种大事不妙的预感。 「我也不清楚。」总不能告诉她,她的一切行动,总裁都一清二楚吧。 「那……哥哥有没有……很生气?」怕是又要挨一顿骂了。 「那我也去好了。」魏瞳瞳十分够义气的拍拍胸膛,给心潆一个安心的保证。 虽然她也很怕心潆那个老是一脸凶样的哥哥,不过……朋友有难,她不能这麽没义气,这要是传出去,她魏瞳瞳还要不要做人啊! 「对不起,魏小姐,我想龙门的人已经来接你了。」华伟生指著外头,果不其然,有一辆黑色宾士以超快的速度停在大门口。 「糟了。」魏瞳瞳一看见下车的男人,和他脸上的怒气,哀嚎的抱著头。 这下她可无法帮心潆了,自已逃命要紧,要是被阿龙抓到,她就惨、惨、惨。 「心潆,对不起,我不能陪你了,阿龙一定以为我又惹事,我得趁他还没找到我的时候躲起来。」 她用力的抱紧心潆,给她打气後,快速的向外冲,一会儿就不见人影。 「华先生……」心潆可怜的瞧著华伟生,希望他能放她走。 「对不起,如果你忍心让我被总裁砍头的话。」华伟生比了个杀头的动作。 她怎麽可能害他呢?心潆叹了一口气,认命的站起身。 「那……等我一下……」心潆欲哭无泪的走向後头的休息室。 「喂!你是谁?」门一关上,被人忽略的齐莉莉,气得走向前站在华伟生的面前。 「你是?」华伟生回头,冷漠的看著她。 「我是齐扬集团总裁的女儿。」她傲慢的抬高头,等著眼前男人露出吃惊的表情。 「是吗?齐扬集团……是你欺负心潆小姐的?」他冷笑一声,又是一个不知死活,仗著自家背景欺负人的骄纵女孩。 「谁叫她那么笨,又没大脑。」齐莉莉说的理所当然,一点也没察觉惹祸了。 「没大脑的人是你。」 跟了墨少祺三年了,他知道少祺是如何疼爱心潆小姐,看来齐扬企业得为此付出不小的代价了。 「你说什麽?敢骂我没大脑,我回去要告诉爸爸。你是哪一家公司的?」她可从没被这样嘲笑过,说什麽都不服气。 跟在齐莉莉身旁的女同学们,早在他出现时,就退得远远,不敢靠近,就怕万一惹了祸。 「我是墨氏企业总裁的秘书。」 他一说出口,齐莉莉吓得倒抽一口气,退了一步。 墨……墨氏企业? 她曾听爸爸说,这个集团的总裁很可怕,不近人情的行事作风,让很多公司对他感到畏惧,连爸爸都不敢去招惹。 「那……那墨心潆是……」她结结巴巴的问。 「总裁的妹妹。」 齐莉莉脸色瞬间发白,身子止不住的颤抖。 「华先生,我好了。她怎麽了?」换好衣服的心潆走了出来,看到齐莉莉一副见鬼的模样,不明白的看向华伟生。 「没什麽。我们快走吧!」他冷漠的看了一旁吓得说不出话来的人一眼,带著心潆离开。 ***bb***bb***bb*** 一来到墨氏企业大楼,电梯愈来愈接近顶楼,心潆就紧张的心跳加快。 「心潆小姐。」电梯门一打开,在场的秘书连忙站起身。 从心潆泫然欲泣的无辜模样,不难猜到,她又出事情了。不过,对於这件事,他们都爱莫能助。 心潆站在办公室门口,用力的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千万别紧张,然後打开了门。 「我还在想你是不是不敢进来,躲到厕所去了。」门把一被转动,少祺就已经抬起头,等著她进来了。 「哥哥……」她小声的唤著他,缓缓的走到离少祺有五步距离的前方。 「过来。」少祺命令著,见她迟缓的移动脚步,他索性伸手把她拉到自己面前。 瞧见她略显苍白的小脸,少祺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要是我没叫人去找你,你是不是就打算浑身湿答答的待到下课?要是感冒了怎麽办?」他搓著她冰冷的小手,虽然心疼,口气仍略带怒意。 这小妮子,每次都这样,遇麻烦都不敢说,总是藏在心中。 「对不起,我……我……你不要生气……我下次不敢了。」她伸手发誓。 她只是错在没有向他求救而已,但她也不是小孩了,不想都每次麻烦他啊! 「每次出事,你都这样说,哪一次见你真的做过了?」 「我……」心潆闭上嘴,用力的摇摇头。 谁叫哥哥每次都这样,她一被人欺负,或出了什么事;那些欺负她的人下场都很惨,所以只要事情不严重,她都不想害人。 「当初答应我的事做不到,你乾脆不要去上课,我帮你请家教来家里教你好了。」 他可不想整天提心吊胆,怕她会出事。 「不要家教啦!那多无聊,我要去学校上课!」心潆急得用力摇著头。 如果她没去上课,那瞳瞳也不能去上课了。真搞不懂,她和瞳瞳怎麽这麽可怜,家中的人都反对她们到学校,说要请家教。 她们喜欢学校那种人多的生活,跟家教一对一,多没意思。 「不要家教,不要、不要,好不好?」 「怕无聊,你可以找你的好朋友一块来。」他指的是魏瞳瞳。 但,事实上,少祺一点也不赞成心潆和魏瞳瞳黏在一块。尤其那女孩身处在龙门那麽复杂的环境,他担心她会把心潆给带坏。 「不要。」瞳瞳要是知道,她肯定又要被骂了。 当初瞳瞳也是不被赞同到学校来读书,结果她成了瞳瞳的挡箭牌,说什麽为了保护她,她一定得跟在她身边,那个阿龙才答应让瞳瞳来的耶!这会儿要是让瞳瞳知道哥哥要她一起来上家教课……哦!那好恐怖哦! 「还是我来教你好了。」少祺似乎对这项提议十分满意。 「不要、不要、不要,我要去学校上课。」她十分坚持的看著墨少祺。 「学校的课程你不是都不会,也听不懂,那还去那里做什麽?」 「是不懂啊!可是……我也不想老是被关在家中。人家都二十二岁了,你们大家都把我当作小孩一样。」她不悦的吐出心中的话,觉得自己不该一直被他们小心保护著。 「你还敢说!都二十二岁了,自己出门还会迷路,买东西还拿提款卡给人家,连坐了好几月的公车都能坐错,你说,你不像小孩像什麽?」他拿出她先前做的事来糗她。 「那……那又不是故意的……会迷路是因为我忘了该在哪一站下车嘛!而且……信用卡和提款卡都一样大,颜色又很像,我当时很急著出门,才会拿错。」她努力的替自己辩解,涨红的小脸不由自主地垂下。 「那坐错车的事,你要怎麽说?睡迷糊了,所以看到相同颜色的车就坐上去了?」少祺无奈的挑著眉。 「那是……那是被後面的人给推上去的,我又没看错……」她又小声的辩解。 当时人真的很多,有人怕坐不上车,就一起把她给挤上去了。 「你可以喊要下车。」结果她没有,跟著坐到终点站才下车。 「那是因为有一个老奶奶很可怜,她没有公车票,又忘了带钱,所以我只好跟著她坐到终点,为她刷卡嘛!」她可是在做好事。 「你可以给她零钱。」少祺翻著白眼,不敢相信她是为了这种事才没下车。 「可是……我只有一张一千块。」难不成要她坐一趟公车给司机一千元?有钱也不是这麽花的. 「墨心潆——」忍著即将爆发的怒气,少祺出声警告。 难道车上就她一个人会帮助别人?她可以打电话、跟别人借,这些都是方法,为什麽选择一个最奇怪的方法? 「好嘛!我下次不敢了啦!」她用力捂著自己的耳朵,大声道歉。 她不知道自已到底是在为哪一件事道歉,是今天被人推下水的事,还是以往的事,总而言之,为了自已小命,她完全认错就对了。 「还有下一次?」少祺冷著一张脸。 她不知道,一听到跟著她的人通报说,不会游泳的她,被人推下池子里,他的心有多焦急。 「没有了,没有了啦!我不会再让人家欺负我了,下次她们再欺负我,我就打她们。」她可爱的伸手挥著拳,一副打算拚命的模样。 「我也不会再迷迷糊糊的了,以後出门请司机带我,身上要放现金和信用卡。可是,帮助别人……不能不做耶!」这样她老了就没人帮她了。 「好啦!哥哥,我知道你最好了,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把我关在家中,对不对?」 见他脸上又出现熟悉的温和笑容,心潆赶紧拍马屁的走到他身後,帮他槌背讨好他。 「下次出事一定要马上告诉我,知道吗?」不忍心让她难过,少祺还是妥协了。 不过,她是由他保护的,也是他的人,他不容许任何人伤害她。今天发生的事,他会回敬给那个人,当然,这事得私下解决。 「好,一定告诉你,我发誓。」知道少祺不再拒绝她的要求,心潆高兴的大声欢呼,朝他露出灿烂的笑容。 「你的誓言不值钱,只会让我後悔。」 每一次都是这样,他无法拒绝她的哀求,结果她依然粗心、依然发生一大堆问题外加状况,每每都让他啼笑皆非,要生气又不舍,想笑也笑不出来。 唉…… ***bb***bb***bb*** 事情发生後的第三天,齐莉莉突然转学了。 听其他同学说,她老爸的公司不知为何发生财务危机,在无法筹得款项後,被迫倒闭,没有能力再提供她上大学。 隔天,魏瞳瞳一下课後,就快速的冲到心潆的面前,脸上浮现微微的怒意。 「心潆,你说,我们是不是朋友?」瞳瞳认真的看著心潆,彷佛发生了什麽严重的大事。 「是啊!我们是最好、最好的朋友。」心潆想也不想,肯定的点头。 「朋友有难,你说应该怎么办?」 「义不容辞,互相帮忙。」 「很好,我这个朋友有难了,你会帮我对不对?」 「对啊!你发生什麽事了吗?」心潆关心的问,看她脸上有著两个很严重的黑眼圈,昨天肯定没睡好。 「好,既然如此,你今天来我家。」瞳瞳拿出口袋内的手机,要她打电话回家。 心潆脸上净是疑问。 「告诉你的爸爸和妈妈,说今天我生日,你要来我家住,绝对不能让你哥哥知道。」要是让心潆的哥哥知道她要住她家,肯定被拒绝。 「为什麽?」心潆接下了她的手机,好奇的问。 「因为你要陪我一起去抓奸。」 话一说完,心潆发誓,她在瞳瞳的眼中,看到一把可怕的火焰正在熊熊的燃烧。 第四章 「瞳瞳,这里好吵哦!」一进入酒吧内,心潆忍不住伸手将耳朵给捂住。 酒吧内正放著重金属音乐,除了吧台之外的座位都被占满了。 心潆无助的拉著瞳瞳的手,穿梭在充满人群的舞池。 「小心跟著我哦!」瞳瞳转过头来在她的耳边大吼。没想到今天不是假日,这里的人还是这麽多。 心潆点点头,「这里好像很恐怖耶……」 这里的女人都穿的好少哦! 她们好不容易走到吧台,酒保小强惊讶得大喊:「魏、魏小姐?」 「嘘!小声一点,你想害我的行踪曝光是不是?」瞳瞳伸手将小强的嘴给捂住。 「瞳瞳,这里这麽吵,没有人会听到他说的话啦!」心潆说道,更何况……这里人这麽多,也不会有人发现她出现吧? 「说的也是。」瞳瞳想了想,将手给收了回去。「喂!小强,给我两杯牛奶。」 「牛、牛奶?」小强僵硬的牵动著嘴角。拜托,酒吧是卖酒的,哪里来的牛奶? 「什麽?没有牛奶啊!你们这是什麽店?!」瞳瞳恶狠狠地瞪了小强一眼。 「有、有、有。」小强无奈的唤了声後头的人,吩咐了几句。 「这还差不多。」 「瞳瞳,你说要来这里抓奸,是抓谁的奸啊?」一进来这里,心潆就浑身不舒服,头被音乐震得好痛哦! 「还会有谁?当然是阿龙。他竟然跟别的女生在一起,被我看到,那女人打扮的好-心,衣服好少,连胸部都要跳出来一样,还很不要脸的贴著阿龙。」 一想到这,瞳瞳就气愤,阿龙当时竟然连闪也不闪,害她气了好几天,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块,拿去喂鱼。 「是哦!就像那些女生穿的一样吗?」 心潆睁大眼吃惊的指著在後方跳舞的女孩,她的裙子短的能看见里头只穿著一条丁字裤,而且上衣也透明的连内衣都可以瞧得一清二楚。 「不只。」瞳瞳瞧了一眼,不屑的撇撇嘴。那些女人是穿的很-心,不过上次那个女的更可怕。「那女的裙子开好大的衩,整个屁股都露出来了。」 「哇!那好奇怪哦!她们都没钱吗?衣服穿这麽少,真可怜。」单纯的心潆一脸同情的看著前方的女人。 在一旁听到两人对话的小强,笑得差点岔了气。 这到底是哪来的女人?竟然以为大家这样穿是因为没钱?!哈哈哈…… 「唉!小潆,你太单纯了,我还是别告诉你好了。」瞳瞳安慰的拍拍她的肩,脸上只有无奈两个字。 「喂!小强,过来。」她挥挥手,示意小强低下头。 「怎麽了?」不明就里的小强只敢听话的照做。谁不知这间酒吧的老板慕龙,最重视的就是瞳瞳小姐。 「阿龙在哪里?他有来吧?」瞳瞳一双眼像雷达,不断探测四周寻找慕龙的踪影。 「龙哥吗?我帮你叫他。」正当小强拿起桌上电话时,瞳瞳及时制止。 「怎麽了?」他不解的看著神情严肃的瞳瞳。 「你告诉我,他在哪里,我自己去找他。」 她可是来抓奸的耶!这种事要偷偷的做才是,被人发现,她抓什麽奸? 「这……」小强犹豫著,要是不通知龙哥,等一下被发现,他可就惨了。 「你要是不告诉我,等一下我就告诉他,是你要我来玩的。」瞳瞳威胁地道。 哪有人这样的……威胁人……呜呜呜!小强悲哀的看著瞳瞳。 「可是……好吧!不过你可得小心一点,别被龙哥发现。」他指著最後方的角落。 「谢了。」瞳瞳转过身看著神情难过的心潆。 「心潆,你乖乖的待在这里,不要乱跑,知道吗?」要是带著她走过去,只怕人还没走到,她就已经先昏过去了。 「好。」心潆微微点头,手虚弱的压著发疼的头。 「喂!小强,帮我保护好她,要是发生什麽事,我唯你是问!」 「是的。」 「还有,帮她准备一些吃的。」瞳瞳话一说完,跳下高脚椅,步入舞池内。 「小姐,你要吃些什麽?」小强尽责的站在心潆的面前,不敢离开。 「嗯……不用了,谢谢。」心潆朝他柔柔的笑著,此刻的她,只想离开这儿,不过……瞳瞳叫她要等她回来。 她这一笑,让小强呆了。她的笑容甜甜的,脸上的酒窝跟著显现,好可爱…… 「那……我调一杯酒给你喝好了。」他献殷勤的调了一杯淡粉红色的酒摆在她面前。 「酒?我不会喝酒。」哥哥也说她不能喝那种东西。她摇头拒绝他的好意。 「没关系啦!这浓度很低、很低,不会醉的,而且甜甜的,很好喝,一点也不苦。」 「真的吗?」很好喝?心潆好奇的拿起眼前的酒杯,里头的粉红色液体看起来很漂亮。 「对啊!试一试嘛!」小强用力的对她点头。 「好吧!」她小小的喝了一口。 「哇!好好喝哦!」酒甜甜的,真的很好喝,一点也没有酒精的味道,闻起来还有草莓的香味。灿烂的笑容浮现在她脸上。 心潆想也没想的,将整杯酒喝完。 「真好喝。」她舔著沾到酒的唇瓣,满足的朝小强笑著。 小强著迷的盯著心潆,无法转移视线。 天啊!这举动无疑是对男人的一种诱惑。 「再给我一杯,好不好?」她央求著,眼中充满祈求的望著他,完全忘了少祺提醒她的事。 「那有什麽问题?」他二话不说又调了一杯给心潆。 就这样,整晚下来,心潆一杯接著一杯地喝,连她都数不清自己喝了几杯。 「小、小强……嘻嘻嘻……再、再来一杯……」心潆的脸红的像苹果一样,脸上的笑容愈来愈大,话也说不清楚。 这下,小强笑不出来了。 这酒虽没什么浓度,但也还是酒啊!瞧她连坐都坐不稳,他麻烦大了。 「小、小姐,你不能再喝了。」他对她说,就怕她有个万一,瞳瞳小姐会发火。 「不……不能喝?为……为什麽?」心潆感觉整个人昏头转向的,还全身发热。 「你醉了。」小强拿了杯水给她。 「我?我没……没有啊!呃、呃……你看……看我知道……你是……是小、小强……小强是……小强是蟑、蟑螂……」 她嘻嘻笑著,双眼迷蒙,看不清前方,两手用力挥动,想将眼前的模糊影像给挥开。 「你还好吧!小姐?我帮你叫瞳瞳小姐来。」小强见大事不妙,唤了一旁的人去找瞳瞳。 「瞳瞳?瞳瞳去抓、抓奸了,她说……呃、阿……阿龙、奸奸……胸部弹……呃,弹出来……我的头……好痛……哥哥。」她抱著自己的头,剧烈疼痛让她红了眼眶。 「小、小姐……这下可糟了。」小强走出吧台,正想扶著她进去员工休息室。 「哥哥……小潆的头……呃、呃……好痛……」震耳欲聋的音乐声,让她好难受。 「我带你进去休息好不好?」 她一双手紧紧揪著胸口。 「我好难过……我好……哥哥……呜呜呜……」 这时,音乐声不知何故停止了,在场的所有人跟著停下了动作,大家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事。 「怎麽回事?」小强看到门口进来了一大群人,每个身著黑装,神情严肃,模样就像电影教父里头的那些杀手。 见状,慕龙走了出来,手上还抓著瞳瞳的手,脸上的神情似乎不是很高兴。 墨少祺冷著一张脸走了进来,一双眼扫视在场的所有人。 「你是……」慕龙走向前,一点也不害怕。 少祺看也不看慕龙一眼,他的视线落在他身旁的魏瞳瞳身上。 慕龙将瞳瞳带到身後。 「你来有什麽事吗?」他当然知道他是墨氏企业总裁墨少祺。 「心潆在哪?」如果语气能杀人,此刻在场的人恐怕早被少祺阴冷的语调给冻死了。 「心潆?」慕龙不明白的重复了一次。 「我在问你身後那个该死的女人!」少祺失控的大吼,眼中的火焰越过他,直直射往躲在他身後的人儿。 他回到家,以为一开门会见到甜甜的人儿坐在客厅等他,得到的答案竟然是她跑去魏瞳瞳家了,今晚不回来。 他才要拿电话打给保护她的保镳时,他们却打来说,心潆跟著魏瞳瞳跑到酒吧去,他立刻带著人赶到。 「心潆?」瞳瞳这下才想起跟著她一块来的心潆。 「瞳瞳?」慕龙看少祺的脸色愈来愈难看,心生不妙,他转头看向一脸惨白的瞳瞳. 「我……我……心潆在吧台那里。」她害怕的身子发颤。 少祺一转头,舞池中的人立刻让出一条通道,他的视线立刻瞧见心潆一脸不正常的红晕和她身旁的男人。 他走了过去,往小强的脸上狠狠揍了一拳,力道大的让小强飞了出去,摔倒在地。 「哥哥……呜呜……哥哥……」意识不清的心潆痛苦的哭著,手抱著头忍不住呻吟。 少祺在她身上闻到了浓浓的酒味,看著她红烫的双颊,怒火开始蔓延全身。 他一把将她给抱了起来。 「哥哥……心潆的头……好痛……好痛。」 「好,我们回家。」看她痛苦的模样,尽管他多麽气愤她隐瞒他,偷偷跑出去,却也不忍心在这时候骂她。 「魏瞳瞳,我警告你,你要是再靠近心潆,我会让你吃不完兜著走!还有你,慕龙,把你的女人给我看好,否则休怪我无情!」任何伤害心潆的人,他绝不放过,即便他是龙门首领也一样。 说完,墨少祺带著大批人马离开。 慕龙脸上的笑容褪为阴冷,他看向站在身後一脸无辜的魏瞳瞳。 「呃……我还有点事……先、先走了,你、你忙哦……」 她向後寻找出路,一张脸上有著惊慌。 「你以为能走到哪去?」慕龙一手抓住她的肩,淡淡的语气带著前所未有的危险。 「唔啊——」 悲惨的哀嚎声传遍酒吧内。 ***bb***bb***bb*** 「全部给我出去!」 墨少祺冷漠的站在房门口,不准任何人进到他房内。 「儿子啊!你总该让我们看看小潆有没有什麽事吧?我看她好像醉了,是不是?」江情又是内疚,又是著急,脚尖踮得高高的,想看看里头情况。 「如果你真的担心,当初就不该答应她外宿,让她和魏瞳瞳在一块。」少祺挡在门口,怎么样就是不让任何人看见里头的情形。 「喂!我是你妈耶,让我进去会怎样?再说,小潆是我的女儿,看一下也不行吗?」 「如果真的担心她,你们就该在她提出外宿的要求时,就马上打电话给我,而不是出事了,才在这里关心。」少祺责备的瞪著父母,不敢相信他们就这样放任她跑出去。 「小潆也是个成年人了,你不要老是限制她的行动。」只有小潆的事才能惹得儿子发火,但他这样子却有些过火了。 「你不能老是把她放在自己的羽翼下小心的保护著,你以为能保护她多久?该是放了她的时候了。」江情语重心长的说。 虽然她和丈夫也疼爱小潆,怕单纯的她受到外界的欺负,不过,少祺把人保护的密不透风也太夸张了。 「如果她真能保护自己,就不会跟著跑到酒吧去,还喝得醉醺醺。」 一想到他如果晚去一步,心潆出了什麽事,或者受了伤害,他一颗心就紧张的无法平息。 「就是因为该让她学习照顾自己,所以你更不该把她永远关在温室内,对外界一点也不了解只会害了她。 有一天她会嫁人、会有自己的生活,你也会有自己的家庭,难道要小潆永远跟著你?」 「没错,我就是会一直保护她,什麽新的家人、新的生活,除非能过我这一关,否则什麽都别想谈!」少祺一说完,用力的将门给甩上。 一想到心潆会嫁人,他的心就隐隐作痛,彷佛属於他的心爱宝物即将被人夺走。 「哥哥……」躺在床上的心潆低喃著,手在空中挥动著。 少祺甩开杂乱的想法,快速走回床边,紧紧捉著她的手,拿起毛巾为她擦拭额头上的汗水。 她微微皱起眉,不断发出呻吟,十分不舒服的样子。 「这笔帐,明天再跟你算。」他抚摸著她发烫的小脸,语气温柔的在她耳边低喃。 像是听到他的声音,她原本紧纠在一块的眉稍稍松开,嘴角微微上扬。 少祺躺上床,小潆感觉到熟悉的体温,依赖的朝他胸膛靠近,躲进他的怀中。 一整夜,少祺不断轻抚著她,让她安稳的睡著。 ***bb***bb***bb*** 江情烦恼的不停在客厅内走来走去。 陪伴著她的墨敬远看著她忧愁又烦恼的样子,只是静静的不出声。 「不行,这样子不行。」走了将近半个小时,江情又打算朝楼上走。 「等一下,小情。」墨敬远唤住了妻子。 「做什么啦!」她不耐烦的停下脚步,回头望著丈夫,对他好像没事的模样感到不悦。 「你要去哪里?」 「能去哪!当然是找儿子谈谈。」她朝他翻了一记白眼,这男人怎麽总是在状况外。 「现在这麽晚了,你怎麽和他谈?再说,你想谈,他愿意吗?」 「不听也得听!我们当初决定领养心潆,也有责任把她照顾好,不能让少祺就这麽把她给害了,这要是院长妈妈地下有知,肯定会怪我们。」 儿子这样限制了小潆,怕只会害了她,她这个做妈的也该为她想想办法。 「你先等一等。」见妻子又打算走上楼,墨敬远乾脆走过去,把她给带下来。 「你别阻止我,我今天一定得把事情解决,否则我根本睡不著,尤其得让小潆了解,她哥哥这麽做是不对的。」 哪一个家庭的兄妹感情好到这个地步,少祺都二十八,小潆也二十二了,竟然还同睡在一张床,这要是让别人知道,还不说成是乱伦? 「冷静下来,先听我说,说完了,如果你还是不认同的话,就上去谈,我也会陪你,好吗?」他语气和缓的拍拍妻子。 江情叹了一口气,不甘心的点头。 「当初决定领养小潆的不是我们,你还记得吗?」 「什麽不是我们,明明就是我们跟院长妈妈说要带小潆走的!」 「别这麽激动,听我说。」墨敬远无奈的叹气。「是没错,是我们跟院长妈妈说要领养小潆,不过你还记得是谁要求我们领养她的吗?」 她皱著眉想了一会儿後,道:「是少祺拜托我们的,那还是他第一次请求我们,也是唯一的一次。」 「那就对了。少祺当初拜托我们时,你有没有想过为什麽?他从不和我们要求什么,从小到大,也只有这麽一次,可见他当时对小潆有不一样的感情。」他细细的分析。 「从小潆来到这个家後,一直是少祺在照顾她的,任何有关她的事,也都是少祺在决定,不让我们插手,你还记得吧?」 「我当然记得,这小子,平时冷漠的难以相处,叫他也不理,只有在我接近女儿,想抱抱她时,他才会有反应,还警告我不准接近她。」江情愈说愈气。 「对,你应该也还记得有一次小潆被人欺负的事吧?」 那一年小潆才十五岁,被几个同学欺负,额头还受了严重的撞伤,住在医院一个多月。 「是啊!你当时不是还到学校处理这件事,把欺负心潆的那些孩子的家人骂了一顿,那几个有钱的人也因为事业受到阻碍而破产了。」 「对,不过我只是教训了他们的父母一顿,让他们破产的是少祺。」墨敬远缓缓的说出。 江情睁大眼,一点也不相信。 「少祺?他那时才……才二十一,哪来这本事?」 「我在他十八岁的时候,就把一些事业交由他去管理,一来是为了让他接下墨氏後,能顺利的步上轨道;二来,也是想测测他的能力。」 结果当时的少祺不但轻而易举的通过他的测试,也为公司带来更多的商机,赚了不少钱。 「不会吧……」她吃惊的不知该说些什麽了。 「还有,你应该也还记得第一次看到少祺笑的时候吧?除了两岁前,他就一直摆著那张冷淡的脸,只有一次我们看到他抱著心潆玩耍时,脸上曾出现笑容,所以我就观察他,发现只要小潆在他身旁,他就不会这麽冷漠。」 「你是说……」 江情不确定的皱了皱眉。 「没错……从这些情况来看,不是小潆依赖少祺,而是咱们儿子依赖小潆,讲白话一点,少祺爱小潆。」他话一说完,好笑的盯著妻子张大嘴,一脸惊讶的模样。 「咱们的儿子……爱……咱们的女儿?」她跳了起来,想也不想地快速冲上楼。 墨敬远赶忙冲上去将她给拉住。 「你又怎么了?」 「怎麽了?你还问我怎么了?这种事为什么不早说?如果我早知道,一定想尽办法去避免。 老天,他们是兄妹啊!怎么能恋爱?」她不懂,为什麽丈夫知道这件事,却不阻止。 「他们不是亲兄妹,你忘了吗?」 不是亲兄妹…… 「是没错,不过这样还是不好。」 「你到底懂不懂我说的话?」 墨敬远摇摇头,实在搞不懂妻子在想些什麽。 「到底什麽意思?你讲清楚一点好不好?!」她也生气了,丈夫的话每次都说一半,她怎麽会懂嘛! 「我说……梁心潆可以做墨少祺的妻子,这下你懂了吧?」只要把她的姓改回来不就得了。 「梁心潆……可以做……少祺的妻子,反正他们感情很好,少祺也爱小潆,这样就不用担心少祺为什麽这麽重视、保护小潆了,因为他爱她。」江情愈说愈兴奋,嘴角扬起大大的笑容。 这方法很好,不仅她不用担心小潆嫁出去,一年难得看到她几次,也不用担心儿子老是占有的把小潆护在身旁,皆大欢喜。 「我明天就跟他们提,看他们什麽时候结婚,我也可以快一点做奶奶。」 江情用力的给了丈夫一个大拥抱,这下不是担心的睡不著,而是兴奋的睡不著了。 「不行,这其中还有一些问题。」墨敬远随即制止妻子的想法。 「问题?什麽问题?」她不解的偏著头看向墨敬远。 「少祺恐怕不知道自己爱小潆,小潆对儿子的感情我们也不是很了解,说不定她真的把少祺当作哥哥。」要是乱点鸳鸯可就糟了。 「是吗?那怎么办?」这可事关儿子和女儿的未来,她也跟著著急。 「先看看情况,再想想办法。如果可以,最好让小潆和少祺能更靠近,这样也许能看出小潆对少祺的感情到底是哪一种,少祺也或许能想通。」 感情这种事,旁人最好不要插手,当事人自己去发觉会比较好。 「嗯!我同意你的想法,那我们就从中帮忙就好。」 日子过的这麽无聊,要是不找点事做,岂不是闲的发慌。江情带著得意笑容,脑中充满无数个鬼点子。 「你哦!」墨敬远手指轻点她的额头,莫可奈何的看她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样。想必儿子这下可有得苦了。 第五章 刺眼的阳光透过玻璃窗,射进房内。心潆幽幽的睁开双眼,不确定自己身在何处。 剧烈的头疼让她连思考的能力都没有,她用力抚著头,努力看清眼前的景象。 映入眼帘的是暗灰色的天花板、有著冷硬的装璜摆设和几件和这里不协调的可爱物品。 她拉了拉身上的衣物,发现是她最爱的那一套睡衣,这代表她正在家中。 「奇怪了,我不是在瞳瞳的家里吗?怎么会……」 她看向床的另一头,空无一人。 她又看向墙上的时钟,是十点三十三分。 「哥哥应该去公司了。」 不过…… 「我到底是怎麽回来的呢?」 昨天晚上的事,她一点都没有印象,只记得和瞳瞳到了酒吧後,她坐在吧台等她,然後…… 她心惊,眼睁得大大的,有种大祸临头的不好预感。 心潆快速的跳下床,不管头发凌乱的吓人,打开房门往下冲。 「妈咪、爹地——」人还没跑到楼下,她的声音已经响遍家中每一处。 江情一脸哀怨的坐在客厅,墨敬远则是坐在她身旁安慰著她。 「妈咪?你怎麽了?」心潆看到了这副景象,也关心的坐到她身旁。 江情抬起头看了看她,眼中略带责备,又靠在墨敬远的身上低泣了起来。 「爹地?」 「小潆啊!你也真是的,害你妈妈被少祺骂。」墨敬远的口气有著前所未有的怒意。 「我?我怎麽了?」为什麽她会害妈咪被哥哥骂呢?她到底做错了什麽? 「你昨天怎麽跟你妈妈说的?你说要去瞳瞳家住,怎麽被少祺带回来时,醉得不省人事了? 你怎麽可以跑去喝酒?害你妈妈被少祺骂说她帮著你隐瞒事实,放任你跑到那么危险的环境。」他话一说完,江情哭得愈厉害,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对不起,妈咪,我错了,你不要难过了好不好?」 心潆又是内疚,又是自责,她没想到自己会喝醉酒,也没想到哥哥会生这麽大的气,连妈咪都受她牵连。 江情摇摇头,「算了,呜……反正我都这麽老了,被你们嫌烦了……连一点小事都要瞒我……我真是没用……」她嘤嘤哭泣,话说得断断续续。 「妈咪,小潆没有这个意思,你不要生气好不好?对不起,我不该骗你的。」 她是真的没想到哥哥会为她的事情,把妈妈骂了一顿,早知道这样,她就该据实以报…… 心潆不知所措的望著父亲,连他都在生她的气,她该怎麽办? 「我、我这就打电话给哥哥,向他道歉,请他不要生你的气。」 话虽这麽说,可是只要一想到少祺沉著脸发怒的模样,心潆不禁瑟缩了身子。 她这下麻烦大了…… 垂下头,心潆缓缓的走上楼。 「好了,她走了。」 「是吗?」江情抬起头瞄了瞄,确定心潆真的不在这,得意的笑容浮现在她嘴边,她抽了几张面纸擦了擦泪水。「没想到我有演戏的天分,不去当演员真是太可惜了。」 「你哦!这样欺负女儿,真像个长不大的孩子。」墨敬远话虽这麽说,不过他也是帮凶。 「不这样做,要怎么让小潆朝著我的计画走。」给丈夫一记白眼,她哼了一声。 「东窗事发的时候,别拖我下水。」他丑话可是先说在前头。女儿从小到大都乖巧、听话又贴心,要是她发现家人设计她,不知会有什麽後果。 他这妻子也真是的,就爱凑上一脚。惹了祸後,又老是他这可怜的丈夫在收拾残局。 ***bb***bb***bb*** 「他还是在忙吗?」得到答案後,心潆泄气的挂上电话,将自己抛在床上。 这已经是她从早上到现在,第十三次打电话到公司了。 一刚开始,她打了少祺的私人专线,完全没人接,接著她打到公司去,秘书说他在忙,恐怕无法接。 「忙……是因为哥哥在生我气,所以才不接的吧!」 从以前到现在,不管她做了什麽让人生气的事,哥哥从来没有像这一次这麽生气过,气到连她的电话都不接。 「好难过……」她一颗心像被人偷走了一样,提不起劲来。 「对了。」心潆想起什麽似的,跳下床,打开了衣柜。 「我还是去公司找哥哥好了。」这样他就不会不愿意见她了。 打定主意後,她一扫先前的阴霾,高兴的哼起歌来。 ***bb***bb***bb*** 「心潆小姐?」电梯门一打开,在场的秘书一见到心潆出现,都露出得救般的笑容。 平时冷的吓人的总裁,今天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更是阴沉的骇人,根本没人敢靠近。 直到心潆不断打电话来,口气著急的说要找总裁,总裁破天荒的不愿意接她的电话,大家才知道罪魁祸首是她? 「嗨!」心潆尴尬的扭绞著手,不安的比了比总裁办公室的门。 「总裁在里头,你快一点进去吧。」华伟生点点头,打气的上前拍拍她的肩。 他是不清楚心潆小姐做了什麽事,惹总裁生这麽大的气,不过从她紧张的神情看来,恐怕是很严重。 「哦!」心潆怯懦的走向前,站在门口,回头给了他一个凄惨笑容,用力的吸了一口气,伸出手来敲了敲门。 「进来。」少祺冷漠的语气自门内传出。 她打开了门,探头往内看,只见少祺仍埋守在文件中。 心潆将门轻轻关上,不安的走到他面前。 「什么事?」他抬起头来看向面前的人,发现是心潆时,纠在一块的眉缓缓松开。 他还在想为什麽心潆没再打电话来,虽然气她没听他的话跑到酒吧,还喝了酒,不过她没打来,他却又无法专心工作,以为她又跑出去玩了。 「哥哥……」心潆可怜兮兮的瞅著他,见他不开口,她更紧张了。 「来做什麽?」决定要给她一点教训,但在看见她无助又可怜的模样时,口气却又有些软化了。 「哥哥,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我知道错了。」 少祺冷冷的看著她,让人猜不出他此刻在想些什麽。 「你做错了什麽吗?」 「我、我不应该没告诉你,就去住瞳瞳家。」 「还有呢?」 「还跟著跑去酒吧。」 「还有呢?」 「还喝醉了……」 「还有呢?」 「呃……还有……还有……」再这麽想,她也想不出还有什麽了。 「你不知道自己这样子会让人担心吗?非要人整天为你提心吊胆才可以?为什麽不先问问我?」 「人家就是知道问你,你一定会生气嘛!而且……人家有跟爸妈说啊……刚刚在家的时候,妈妈在哭耶,说你骂她,她好伤心哦!」 突然想到哭泣的母亲,心潆一下子忘了自己是来负荆请罪的,眼中微微带著责备看著少祺。 「别转移话题。」他的母亲会哭?哼!除非天下红雨。只怕她又在耍计谋了。 「哦!对不起。」 「如果每次你一做错事,说一句道歉就行了,我还得再听你说几次?为什麽告诉你的话,你都不听?」少祺站起身看向窗外,语气中满是无奈。 一个女孩子家跑到那种地方去,有多危险,她到底知不知道? 「人家以後不会再跟瞳瞳去那里了,好不好?昨天是因为瞳瞳要去抓奸,说多一个人可以壮胆,才会找我一块去的嘛!而且,阿龙真的很过分哦……他都没有跟瞳瞳说——」 「墨心潆!」少祺怒声警告她别再说了。 他十分不喜欢她口中提到其他的男人,既使那男人跟她没有任何关系,他还是觉得刺耳,这会让他想起母亲昨天说的,心潆有一天会嫁给别的男人。 「对不起……我又说到其他的地方去了。」心潆吐吐舌。她总觉得今天的哥哥好奇怪,一点也不像平时那样。 「你这礼拜期末考是吧?」少祺突然问起这件事。 「嗯!」 「那放假後,你就每天跟我到公司来实习。」 为了让她不再和魏瞳瞳那麻烦的女人老扯在一块,让他跟著担心,把她带在身边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啊?我又不会?」来这里要做什麽?心潆嘟起嘴,一点也不想在这里度过整个暑假。 「不会也没关系,我不介意,就是不准你跟魏瞳瞳混在一块。」那女人只会把他的心潆带坏。 「哥哥……你好霸道哦……」虽然可以跟哥哥每天相处在一块是很好啦!可是一想到每天得这么早起来,她就好痛苦。 不过,这可不能跟哥哥说,不然他可是会发火的。而且她也发觉,最近哥哥好像很容易生气…… 「谢谢。」要说他霸道,她还没见过什么叫做真正的霸道。 「那……你不气了吗?」她想起今天来的目的,小心翼翼的问道。 「你说呢?」他微微挑起眉,面无表情的看著她。 「我下次真的不会了。」是瞳瞳说她们是好朋友,好朋友当然要义不容辞,所以她才跟去的嘛, 「你消消气,我帮你槌槌背好了……」她巴结的拉著少祺的手,要他坐下,甜甜的笑容浮在脸上。 「下次再这样子,可不是槌槌背就可以了事。」少祺无奈的叹口气,温和的笑容又显现在脸上。 「好,我下次一定要去哪都告诉你,你说不可以我就乖乖待在家。」她乖顺的回应。 「哥哥,这一次的槌背要抵到一张槌背卡哦……」 「回去再拿给你。」 「不可以又骗我了哦!你每次都说再拿给我,结果都没有……」 「好。」少祺脸带笑意的闭上眼,享受她的服务。 谁叫她每次都忘了跟他要,所以她的那一堆卡才会全都在他那里。 ***bb***bb***bb*** 心潆跟著少祺到墨氏上班已将近一星期。 这些日子,她果真如预期般的一样,每天到公司来睡觉,直到午餐时间,被少祺给叫醒吃饭。 吃完午餐,休息一下,她就看看少祺为她准备的书,下午两点过後,她会开始在各部门闲逛,反正少祺说,只要不走出墨氏大楼,她可以做任何她想做的事。 但是,她的好人缘,常常吸引公司内的单身男人对她大献殷勤。 「心潆小姐。」一名脸上戴著眼镜的斯文男人,手捧著一大束花,站在她面前。 「什麽事吗?」心潆有礼的朝他笑了笑。她知道他是十四楼的员工,每次只要她一出现,他总是跟在她身旁。 「这……这束花……送、送给你。」她灿烂的笑容和单纯天真的个性吸引了,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他就爱上她了。 「送我的?」看著眼前美丽的花束,心潆好高兴,「谢谢。」她伸出手接了下来,一点也没察觉对面男人爱慕的神情。 这已经是这星期来她收到的第七束花了,不过送的人都不是同一个。 「不知道……呃……这礼拜六能不能邀请你吃个饭?」他大胆的提出邀约,一颗心紧张的扑通扑通狂跳著。 「吃饭?」她小小纠著眉,脸带歉意的看著他。「对不起,我得和哥哥一块吃耶!」 从以前到现在,除了哥哥出差不在家,否则每个假日她都会和哥哥一块出去,有时住个三天两夜,有时出去看看电影,反正她的假日都被他占满了。 「是、是吗?」男人僵硬的笑笑,点了头。 「对不起哦!」她转身离开,打算将花拿上楼给少祺看。 一到总裁办公室,心潆想也不想地直接打开了门。 「哥哥。」她将一大束花放在少祺的桌上,占去了他的位置。 少祺微微皱起眉,看著眼前一大束鲜红的玫瑰。「怎麽有这个?」 「十四楼的一个先生送我的。」她兴奋的抽起一朵玫瑰放在鼻前闻了闻,漾起满足又陶醉的笑容。 很好。这已经是这礼拜来,第七个不知死活的男人了。 少祺紧紧握著手上的钢笔,神情变得阴沉。 这些男人竟敢打她的主意?! 「是哪一个人?」 心思全放在花上的心潆,不自觉的回答:「我不知道他的名字耶,他戴著眼镜,在十四楼上班,他本来还约我星期六去吃饭,可是我跟他说星期六你要带我去玩,所以拒绝他了。」 「是吗?」少祺咬著牙。还约吃饭?看来这些员工最近太闲了,上班时间还有心情约她。 「对啊!为什麽每个送我花的人,都要约我吃饭呢?要是我全都答应了,那不就每天都能吃大餐,又不用花钱了,对不对?」她真是搞不懂为什麽大家都喜欢约人吃饭。 「小潆——」以为她是在可惜拒绝那些人,少祺忍不住出声警告。 「我开玩笑的啦!再说,我要吃的话,哥哥都会带我去吃啊!我才不想每天都吃这麽好,会变胖的。」她丢下手上的花,撒娇的环著少祺的肩头笑著。 「你确实该吃胖一点。」少祺宠溺的捏著她的鼻子,「徐妈整天为你准备这麽多东西吃,也没看你身上多长一些肉。」 「那是我天生丽质嘛!」她自信的秀著纤细的身材,夸张的举动让少祺笑了出来。 这小妮子,就是知道怎么让他高兴。 「是哦……等会儿瘦的没人要你,我就可怜了。」 「才怪!」她嗔怒的大叫。「人家才不会没人要,就算没人要,也一定是我看不上,最好、永远赖著你。」 「我真是不幸。」少祺摇摇头,看似痛苦。 「哥哥——心潆不依的握紧拳朝他身上槌著。 第六章 「你好,我和你们总裁有约。」 身穿纯白长裙洋装,有著一头飘逸长发的女人,用轻柔的嗓音说道。她站在柜台前,脸上恬静的笑容,让人一眼就喜欢上她? 「白小姐,你好。」 柜台服务人员一看见她,向她打了声招呼,看来对她十分熟悉,有礼的带她走向电梯。 坐在柜台,吃著人家给她的棉花糖,心潆好奇的睁著晶澄大眼看著白枫怡。 「那个大姊姊是谁啊?好漂亮哦!」柔柔的笑容让人看了好舒服。电梯门关上後,心潆止不住好奇地问了问另一个服务人员。 「她?哦!你是说白小姐吗?你从没见过她吗?」 心潆照实的摇头。 她该见过那个漂亮的姊姊吗? 「白小姐是总裁的女朋友。」 「女朋友?」 原本要将棉花糖放进嘴里的心潆,一听她这样说,脸上的笑容瞬时僵住。 「是啊!白小姐和总裁在一块好几年了。」柜台小姐没察觉心潆的异状,迳自说著。 「哥哥有女朋友……」 不知怎麽搞的,心潆觉得口中的糖变得好苦。 「大家都在说……」 「是吗?女朋友啊……」 无法再听她说话,她放下手上的棉花糖,心情变得好差、好差,一种痛痛的感觉侵袭著她的心,让她呼吸困难。 「那她……为什麽可以直接上去?」 她记得有访客时,不是该先打电话上去通报的吗? 「那是总裁许可的。只要是白小姐的话,就直接让她上楼,不用通报。我想白小姐成为总裁妻子的可能性很大哦!这样她就是你的嫂嫂了。 哇!有这样美丽的嫂嫂可真是幸福,不说她的长相,光听她的声音,连我是女人都会被她吸引耶。」 「嫂嫂……」 那个姊姊会成为哥哥的妻子,她的嫂嫂? 不要——她无法接受,她不要那个姊姊成为她的嫂嫂……不要任何人抢走哥哥 一想到这,她的心就好痛、好酸…… 「心潆小姐?」终於,一旁的人发现心潆的不对劲了。「你还好吗?」 「我要上去了……」 心潆对她扯出难看又僵硬的笑容,缓缓的站起身,像幽魂一般往电梯的方向走。 进到电梯内,她紧紧抓著胸口,痛苦的蹲下身。 「好痛哦……」 为什么哥哥要娶妻子,她的心就好疼? 那女人又好漂亮,像洋娃娃一样……是她都会好喜欢她…… 但,她的哥哥就要被人抢走了……原本开玩笑的说要赖他一辈子,这一刻,她终於知道当时的话是认真的了…… 不想宠她、溺她的哥哥被人抢走,不想对她好好的哥哥被别的女人带走,她想永远拥有哥哥…… 可是……微微泛红的眼眶开始浮现泪水,直到最後根本无法停歇的掉下泪水。 她捂著嘴低泣,不懂为何会哭泣,只是心更疼痛,浑身愈来愈无力,直到最後,她跌坐在地上,斗大的泪水不断落下,没有停止的迹象。 心潆按下电梯停止键,不想这个模样见到少祺,又想到那个漂亮的小姐也在上头,她更不敢上去了。 怕在她的面前,自己会止不住央求她,别把她的哥哥抢走。 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失去哥哥,自己已经习惯了有他的生活,却突然发现他身旁有个女人存在,慌乱和无助毫不留情地朝她袭击而来。 做为妹妹,她该为他高兴的,因为他有了一个重要的女人,又是这麽美丽,她确实该为他高兴的。 但是…… 为什麽她做不到? 为什么她笑不出来? 为什么她内心有了嫉妒和怨恨那女人的想法? 为什麽? 「不要把哥哥抢走……」 她到底是怎么了? 为什麽要哭? 为什麽上一刻还好好的,这会儿却…… 她变得好坏……好坏……竟然想讨厌那个女人……竟然好讨厌她…… 电梯被打开了,门口外站了很多的人,个个面露担忧,而少祺……就站在最前头。 刚刚在一听说心潆被关在电梯里头时,他的心提得高高的,好怕她有个什麽万一。 原先的冷漠和严肃消失无踪,他快速冲到电梯停下来的二十三楼,叫了一群员工一起把门给打开。 「小潆?」 他站在外头,轻声唤著她的名,看著她发红的眼眶和脸上的泪水,以为她是因为害伯而哭泣。 心潆无助的抬起头,望见了少祺忧心的神情。 「哥哥……」 少祺二话不说走了进去,将她给带了出来。 「没事了,别怕,没事了。」 他安慰的拍著她的背,语气柔和的让在场的人像受到惊吓般僵在原地,动也不敢动。 「哥哥……」 她紧紧地抱著少祺,躲在他的怀中,大声的哭著,像个迷失方向的孩子般,渴望从他身上汲取温暖。 少祺轻拍她的背,语气轻柔的低声安慰著,安心的露出笑容。 这举动不但又让在场的员工倒抽一口气,就连跟著他一块下来的白枫怡也吃惊的愣在原地。 她刚才一上来时,原本是想找少祺,但她都还没开口,少祺一发现他的妹妹被困在电梯後,连一眼也没瞧向她,就著急的冲了出去。 和他在一块时,她就知道他有一个妹妹,两人聚在一块时,他的话题老是在他妹妹的身上绕,有事得先走,也是为了他的妹妹,这妹妹对她而言,已熟到不能再熟了。 她原本不懂,为什麽他这麽重视自己的妹妹。 如今,她看到那个妹妹了,就是刚才坐在柜台上吃著零食的女孩子,她那时还惊讶的发现那女孩和她有些相似,只是那双灵活的大眼和她不同。 而现在看到了他的举动,是这麽温柔、小心呵护他怀中的妹妹…… 跟了少祺这么久,对她,他依然是冷淡的,即使知道她爱他,他仍是冷酷的令人却步…… 她原以为他生性就是如此,可现在…… 他从未这麽对待过她……只有她……那个他口中的妹妹,长得像她的妹妹…… 白枫怡突然伸手捂住了吃惊的嘴,眼中浮现了然和悲哀。 不是那女孩像她,是她像那女孩…… 从头到尾,少祺留下她的原因,是因为她像他妹妹,而她只是那女孩的替代品。 他爱那女孩,爱自己的妹妹…… 多麽的可笑。 「我还以为自已是特别的,还以为你发现了我对你的感情……」 她无奈的苦笑,泪水悄悄的滑落。 一切是她自作多情……她赢过了别人,却怎麽样也赢不了那个女孩…… 「看来你也发现了。」 跟著少祺一块下来的华伟生,走到她的身旁,看著她流泪。 「华先生……」 她心碎的点头,终於承认,就算她跟著少祺一辈子,他也永远不会爱上她。 「如果你决定放弃,总裁也不会留你。」 这是事实,华伟生说话的方式和少祺一样,从不留情,直接把话挑明。 「可是,他们是……兄妹啊……」 「不是亲兄妹。小潆是被领养的。」 「不是兄妹……是吗?所以,我连一丁点的机会都没有……」 她失落的笑了,这代表她是彻底没希望了。 「总裁发现对小潆的感情是迟早的事,我希望你能离开。从小潆单纯的言行举止,你该看得出来,她没有任何心机,不懂得伤害人,就像张乾净的白纸。」 所以他不容许任何人害她难过、受伤,就连总裁也是一样。 「你……爱她?」 白枫怡惊讶的抬头。 「爱她?当然,这麽美好的女人,谁不爱。」华伟生轻笑的回答。 围在心潆和总裁身旁的员工,每个人都发自内心关心和著急,看得出来大家是真的喜欢心潆,她用原本的亲切、毫不做作的个性,放服了每个人的心。 「她真幸福。」 白枫怡认输了,不,不该说认输,她是从头到尾都没赢过。 「帮我跟少祺说再见。」 她抹去脸上的泪水,朝华伟生笑了。 白枫怡深深的看了少祺一眼,他像呵护宝贝一般,紧紧将那女孩拥在怀中,就像怕她会跑走一样。 她毫无留恋的转身离去,没有任何人发现,除了华伟生。 「爱她吗?」华伟生低喃著。 「是的,非常爱她……所以我才会回来……想看看她是否幸福,是否过得好……」 ***bb***bb***bb*** 发生了电梯被困事件後,少祺因公司有事,而出差去了。 原本他想带心潆一块去的,却因为她先前被困在电梯内,受到不少惊吓而作罢。 电梯事件发生後的第四天,少祺还没回来,心潆沮丧的躺在床上,茫然的盯著天花板瞧。 这几天,她总是躲著少祺的电话,不得已接了,他如何询问、如何担忧她的情况,她也总是避而不答,草草结束和他的通话。 她变得好奇怪。 心潆无力的叹著气,拉起棉被就往脸上盖。 最喜欢缠著哥哥的她,现在只要一想到他,心跳竟就会忍不住加快,更糟的是,只要一看他,她就会忍不住脸红,讲不出话来。 「莫非我得了什么病?」 「到底是怎麽了?连接哥哥的电话,都好紧张……讨厌,瞳瞳又和阿龙到国外去了,连个能问的人都没有。」 她又突然从床上坐起,一双眼睁的大大。 「该不会……是绝症?」 「糟了,要是很严重,那怎么办?」 「对,我还是趁哥哥还没回来前,先去看医生好了。爸爸不是老是说,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最好要去看医生,小病不去管,会很可怕的。」 事不宜迟,她跳下床,打算换好衣服就出门。 她已经讨厌死自己想到少祺,就动不动紧张到想躲藏的鸵鸟心态。虽然他现在出差,不用每天见面,她心情不会受到太大的影响,不过……少了他,她还是很寂寞、更糟的是,她每晚都睡不著。 一换好衣服,心潆拿起小背包,打开房门,却看到母亲和父亲站在她的门前,尴尬的冲著她笑,看来是站了好一会儿了。 「妈咪、爹地,你们在做什麽?」 「呃……小潆啊!你还好吧?如果有什麽事,可以找我和你爹地谈谈哦!」 她成天把自己关在房内不出来,开口闭口不再老是少祺。心潆突如其来的转变,让他们两老极为担忧。 原本他们还以为是少祺对她做了什麽事,却在看两人间的互动後发现,有问题的人是心潆。 「妈咪、爹地,对不起,我现在要去医院看病,回来再和你们谈好不好?」心潆一脸歉意的说。 她知道自己这阵子反常的行为,让他们担心了,也知道自己不该这样,不过 「生病?你生病了吗?」 江情一听她说,著急的伸出手来摸著心潆的额头。 「不是,我不是发烧,我是心生病了。」心潆连忙拉下母亲的手,解释道。 「心生病了?心脏痛吗?那真是糟糕,你怎麽不早说呢?我想还是先把少祺叫回来好了。」 江情话一说完,从丈夫口袋内拿出手机,急著拨给墨少祺。 她这儿子要知道心潆发生什麽事,他们两老又知情不报,肯定又要生气。 心潆一听,快速的伸出手来将母亲的电话抢了过来,按下关机键。 「妈妈,不、不用哥哥回来了,我、我自己、自己处理就可以了。」 她红著脸,说话结结巴巴的,一颗心像要跳出来般。 把他叫回来还得了,只怕哥哥人还没到,她已经紧张到昏倒了。 女儿不自在又不知所措的模样,看在墨敬远眼中,似乎有些明了,他朝妻子使了个眼色,嘴角窃笑著。 江情挑挑眉,不确定那个可能性,她倒是觉得小潆在怕儿子。 墨敬远摇摇头,又给了她肯定的笑容。 江情见状,嘴角也跟著上扬,眼中透露著兴奋。 「小潆啊……你先别急著出门,我和你父亲十分确定你不是生病了,你要不要和我们两老谈谈?说不定我们能从中得知你发生了什么事。」江情一边说,一边拉著心潆的手进入房内。 她看起来十足十像个为女儿担忧的母亲,但她眼睛却异常晶亮,除了心潆外,恐怕很难让人不察觉她另有所图。 「不是生病?」 心潆不解,她这种情形不叫生病叫什麽? 「你妈说的没错,毕竟我们是过来人,有些事情你不妨和我们谈谈,也许能给你些帮助上墨敬远附和,看起来就比了江情多了点诚恳。 「嗯。」 禁不住父母再三的劝说,心潆接受了,她放下手上的背包,静静的坐在自己的床上。 「我……我这几天想到哥哥都很紧张,有时候和他说话还会结巴,心跳个不停。」 就连现在提到他,她都浑身不对劲,好像他人就站在自己面前一样,让她不知所措。 「是吗?」 江情和墨敬远了解的点了点头,等她继续把话说完。 「还有啊……哥哥有女朋友被我知道的那天,就是……被困在电梯里的那件事……是我自已让电梯停住的。」 心潆不安的扭绞著手指,抬头瞄了父母一眼,见他们没有责备她的意思,她松了一口气。 「为什麽这麽做?」江情不解的问。 心潆挣扎了好一会,又缓缓的开口:「人家一知道哥哥有女朋友,那个女人还好漂亮……就很难过,然後……就哭了,又怕被哥哥发现……又怕自己会在哥哥的面前,做出对他女朋友不礼貌的事,所以……不敢上去。」 当时的无助和旁徨,全是认知到快要失去哥哥,不愿让自己痛苦,才会这麽做的。 「妈妈了解。」江情嘴边的笑意愈来愈深。 「後来,我就好怕见到哥哥,却又很想念他,和他通电话,不知道为什麽又说不出话来……」 「所以你想自己大概生病了?」墨敬远帮她接下去说。 「嗯。我想我是真的生病了。」心潆红了眼,难过的说。 江情拍了拍她的肩,又看了丈夫一眼。他们的愿望是实现了。 「小潆,妈妈有件事想和你商量……我希望你别再当我们的女儿、少祺的妹妹——」 第七章 「小潆呢?」电话一被接起,少祺森冷的语调充满不悦,也不管是谁,劈头就问。 「小潆?不是去公司了吗?怎么?你没见到她?」墨敬远好整以暇的把电话拿离自己远些,略带嘲笑的回答。 他这儿子就是这样,一碰到小潆的事,情绪就容易失控。 「来公司?自已一个人?」 心潆会自己到公司来?她很容易迷路的。 「别担心,我请司机带她过去的,你才刚从美国回来,也不先回家看一下,连个休息时间都没有,就直接到公司去,小潆很想你,我想你一定也是,所以就让她过去。」墨敬远说的理所当然,一点也不像作假。 「小潆……心情好些了吗?」少祺松了一口气,随即又担忧的问。 他不是不清楚心潆这些日子奇异的举动,也发现她似乎在躲自己。 要不是公司的事真的很急,不得不过去一趟,否则以她先前受到惊吓的情况来看,他根本不可能放她一人在家中。 「小潆?她能发生什麽事?我看她这几天没什麽异状。」 自从和他们谈过,发现自己爱上少祺後,小潆就整天精神恍惚,有时把自己关在房内,说什麽也不肯出来;有时又自己一个人坐在客厅,深锁著眉头,直嚷嚷怎麽办;有时又自己一个人在那里傻笑,最後是他和妻子看不下去,给了她建议,她才有了一点点的信心。 不过,对於心潆说的那女人会成为她嫂嫂的事,他们抱持不认同的态度,知道那只是心潆多想。 「她什麽时候出门的?」 少祺看了看手表,就怕她出了个万一 「我看也该到了。」 「我知道了。」 电话一挂上後,少祺唤了华伟生进来。 「总裁,你找我?j 华伟生无温的口吻和冷淡的语调,和少祺如出一辙,眼镜下的双眼也和他相同,无法从中探得情绪。 「我要你买的东西呢?等会儿心潆就要来了,把它们全拿上来。」 他在美国时,碰巧看到了心潆最喜爱的星星娃娃,就叫华伟生去把它们全买下来。 「是的。」 华伟生走了出去,将门给带上。 不一会儿,门又被人打开了,少祺以为是华伟生,头也没抬,指著一旁的沙发。 「把它们放在那里就好。」 进来的人似乎没听懂他的话,迳自站在他面前,动也不动。 「怎麽……心潆?」 少祺忘了自己要说些什麽,眼前的情景让他愣住。 渐渐的,他脸上出现一丝愤怒。 心潆扬起一道甜美迷人,足以让人忘掉一切的笑容。 「哥哥,欢迎回来。」她细腻的嗓音轻轻传出,看著他看她的模样,是既紧张又兴奋。 少祺被一阵复杂又陌生的情绪所占据,该说他是受到惊吓,还是被眼前不同他以往记忆中心潆的身影所影响? 心潆一头柔亮的长发变得不同,是哪里不同,少祺也说不上来,她脸上化著淡淡的妆,一身淡蓝色的洋装下,包裹著完美的身材,一双修长的腿下踩著细跟凉鞋。 她……像个成熟的女人,带著一些些的性感、一些些的稚嫩,彷佛误入凡间的精灵,美的让人无法收回视线。 他缓缓的站起身,一双眼盯著心潆看。 眼前的她……犹如一朵娇艳的玫瑰,让人忍不住想占为已有,细心呵护。 「哥哥?」心潆不解的偏著头,看著少祺发愣,害她不知所措。 自从发现他有女人,还被大家认定是他未来的妻子後,她竟觉得难过而哭泣;而见到他、想到他,她会紧张、害羞,这全是因为她爱他。 母亲的话让她觉醒了,她努力的不想再当他的妹妹,也许哥哥没察觉他爱她,不过既然她知道自己也爱他後,说什么她都想试试看,看他是否真如父母所说的,看到她成熟又美丽的样子後,会发现爱她的事实。 这一声哥哥把少祺给唤醒了。 老天!他刚才在想什麽? 少祺回过神来,不自在的梳耙著头发,藉此隐藏自己的慌乱。 「心潆、你……似乎不同了。」 她不再像他记忆中的妹妹,那个永道像个孩子般的小女孩了。 「好看吗?是妈妈帮我打扮的。」 心潆露出淡淡的笑容,期待他的赞美。 「嗯!」 何止好看,简直该死的好看极了! 一想到她来这的途中,有多少的男人看过她这等美丽模样,一股嫉妒的火焰在他体内不断窜烧,想把那些男人的双眼给挖出来的冲动,愈来愈强烈。 他冷淡的口吻,面无表情的模样,让心潆脸上的笑容僵在嘴边,一股失落和挫折涌上,让她很受伤? 她还以为……少祺会给她赞美,或者…… 「没想到我的妹妹竟然长大了……」对於自己口中说出妹妹这个字眼,他感到十分的刺耳。 妹妹……心潆的心紧紧的揪在一块。 这一刻,她十分确定,她想做的不再是他的妹妹。 「是啊!真的长大了。」 她露出个难看又僵硬的微笑,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克制的不让它流下来。 华伟生拿著好几包袋子走进来,一看到心潆,他愣了一下. 「华先生。」心潆一看见来的人,有礼的向他打了声招呼。 华伟生发现了她眼中的受伤和难过。 「心潆小姐,你好,今天的你和以往似乎有些不同,变得……很漂亮又迷人。」 他难得说这么多的话,就连嘴角也浮现淡淡的笑容。 「是吗?谢谢你。」 虽然这样说,她却希望这句话是出自少祺的口中。 「东西放下,没事就出去。」似乎忍受不了华伟生看心潆的目光,少祺粗声的命令。 即使他知道华伟生对待心潆,就像对待妹妹一般,并无其他的意思,他却怎麽也无法忍受心潆的美让别人瞧见。 华伟生什么话也没说,淡淡的朝她点了点头,就离开了。 「那些是我从美国买回来给你的,去看看。」 少祺拉了心潆的手往沙发上去,那里搁著一大包一大包的礼物,如果在以前,心潆会兴奋的大叫,在他脸上用力一吻,爱不释手的把玩著那些礼物。 但现在……她只是轻声的道了谢谢,没有过多的喜悦。 「怎麽了?你不喜欢吗?」 少祺伸出手来摸了摸她的头,像对待孩子一般。 「太多了,会放不下。」心潆牵强的笑著表示。 他的行为举止,让她难过……他知不知道,她不再是个小女孩了…… 「我、我好几天没来公司了,你先忙,我去楼下和大家聊聊。」 不知道该说些什麽,心潆最想做的就是逃离这里。 「是吗?好吧!」察觉两人间的尴尬,少祺难得赞成她的提议。 直到她离开,他脸上的笑容逐渐退去。 他变得太不正常了,到底发生了什麽事?为什麽对心潆有种渴望,渴望她成为自己的,这太奇怪了。 她是他的妹妹啊!为什麽他对她会有这种感觉?为什麽对她的改变会这麽的在乎?为什麽想把她占为己有? 为什麽? 复杂的情绪连他自己都无法解释,他愈来愈不懂自己了,感觉像面临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危机,无数个死结被打在一块,解也解不开。 不是没看到她方才眼中的失落,他知道自己的反应让她受伤了,只是脑中瞬间空白的他,连一句称赞她的话都说不出口,只能愣在原地。 「该死!」 少祺用力槌了桌面,眼中带著内疚和不安。 他竟害心潆受伤,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bb***bb***bb*** 「骗人、骗人……妈妈和爸爸都骗人。」 心潆躲在楼梯间,委屈的抹著眼中的泪水。 她无法摆脱心中那般窒人的失落和怅然。 「还说哥哥看到我这样,就会爱上我,骗人、骗人!」 她紧紧握著双手,就怕一个控制不了会嚎啕大哭起来。 为了不再让哥哥一直把她当成妹妹,她努力让自己变得漂亮,让自己像个成熟的女人。 结果呢?哥哥根本没感觉…… 「人家也知道自己跟那个漂亮的姊姊没得比,可是我也很努力了……」 她捂著脸轻声低泣,一点也不担心脸上的妆被她哭花了。 「还说打扮这样,哥哥就会爱上我,骗人……」 结果他根本没有爱上她,一点感觉也没有。 这一刻,她好恨两人只是兄妹的情况,这让她不知该如何踏出这一步,难道真的只能这样? 不要、不要,她不要这样,她不要做他的妹妹,不要让别人拥有他…… 期待的心一下子被打入谷底,她根本不知该怎么办,连一点点的信心都被他的冷漠给打碎,她该如何再提起勇气? 「说什麽哥哥也爱我,都在骗人,爱一个人,怎麽可能看到她变漂亮了,还一点反应都没有。」 知道自己爱上他後,她依父母的要求,把墨心潆改回梁心潆,为的就是不想再做他的妹妹,可是他对她一点感觉也没有,难不成要她在他面前说她爱上他了,请他也爱她? 「不行,这种事我怎么可能做的到嘛!好不容易有勇气面对他了,这会儿还要对他示爱,说不定他会吓死,到最後不理我,那怎么办?」 讨厌、讨厌、讨厌,哥哥是个大笨蛋! 「呜呜呜……大笨蛋……笨笨笨,笨死了。」 心潆抹去脸上愈来愈多的泪水,停不下来的泪心像心一样,一点一滴的落下,掉入深不见底的黑洞。 结果一整天下来,心潆没再出现在总裁办公司,到了下午四点,她以累了想先离开为由,提早让司机送她回去。 少祺则是从头到尾把自已关在办公室内,想起她强颜欢笑的痛苦,除了内疚外,他也心思混乱了一整天,只是紧紧盯著手上的相片,那是他和心潆小时候拍的相片…… ***bb***bb***bb*** 晚上十点,少祺回来了。 看著客厅微暗的灯光,他缓缓的叹了一口气。 整整两个礼拜,迎接他回家的只有这一盏小灯,充满甜美笑容的人儿他有多久没见到了呢? 少祺坐在沙发上,心情忧郁。 他知道心潆在躲她,他又何尝不是? 只是……愈是见不到她,就愈是思念她。 两人明明近在咫尺,却不敢见面,他这辈子从来没这麽窝囊过,竟连自己都讨厌起自己了。 虽然这阵子心潆依旧跟著他一块到公司,但两人之间的相处时间却少的可怜,总是一到公司,她就跑的不见人影。 一直到吃饭时间,她又上楼来,然後彼此在无语的情况下结束了午餐。 尽管他想找话题和她聊聊,想像从前一样,听著她聊著公司内的八卦,任由她继续缠著他,打扰他办公,但似乎不再可能。 两人间的距离愈来愈远了,她也不再和他睡在一块,不再黏他,不再像过去一般等待他回家。 她的改变,让他不知该如何和她相处,看著她,明明是最亲爱的人,却又陌生的让人害怕。 他甚至发现自己受到她的吸引,一刻也无法不想她,看著她和男员工说说笑笑,他会嫉妒,好像自己的宝贝被人占去。 「你回来了。」墨敬远自楼上走下来,发现坐在客厅内发呆的儿子。 「嗯。」少祺的神情又变回以往的冷漠。 「怎麽了?看你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墨敬远当然察觉到儿子的不对劲。 他也知道是为了小潆的事。 这阵子儿子和小潆的关系恶化到极点,他们夫妇全看在眼底。只是有些事,必须让他们两人自己去摸索,旁人只须在重要的时刻,给他们一点帮助就好了。 「让我猜猜,是因为小潆吗?」墨敬远迳自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他这儿子虽然在事业上很精明,在感情上却笨的可以,就和他这做老爸的一样,只是他幸运的遇上作风大胆的妻子。 「我要睡了。」 被人说中心事,少祺武装起自己,不想和人讨论自己的事,即使是家人也一样。 墨敬远伸出手来,拉住准备离开的儿子。 少祺微微皱起眉,眼中带著不解。 「我知道你从小就独立自主,任何事情不需要我和你妈为你担心,不过有些事情你不打开心房去看,是一辈子都无法了解的。」墨敬远语重心长的说著。 「我不懂你在说什麽?」少祺逃避的撇开眼,不愿面对他。 「儿子,你的个性我了解,有些事情不是你想阻止,就阻止的了的。 想想为什麽你对待小潆的方式和对待别人不同?想想你为什麽这麽在意小潆?为什么任何事只要碰上她,你的心情、行为就会受到影响? 为什么任何事物都打不动你的心,只有小潆能使你真正的快乐?为什么小潆受伤时,你会为了她伤害其他人?为什麽要这麽小心翼翼的保护她?为什麽重视她胜过自已? 唉!这不只是因为你对她的兄妹感情,对你而言,照顾她也不是一种责任,如果你不正视这些事,不只你受伤,小潆也会跟著受伤。」 墨敬远知道儿子并不想在他面前讨论心事,但,有些话却还是得有人来告诉他。 从他十一岁时,请求他们领养小潆後,墨敬远就知道儿子对小潆有著一份感情,也许刚开始是真的把她当作妹妹般呵护,不过…… 随著两人逐渐长大,个性愈来愈成熟,亲情也会跟著变质,转为爱情,也许这才是当初他要求他们领养小潆的主要原因—— 少祺在十一岁就爱上了小潆,把她当成这一生的唯一。 「你到底想说什麽?」少祺口气不悦,紧握双手,咬紧牙怒声的问。 不安和心慌在心中逐渐扩大,埋藏在心底的秘密彷佛被人看透。他十分肯定,父亲接下来所要说的话,绝对不是他想知道的。 墨敬远抿了抿唇,一双眼锐利的盯著他瞧,脸上严肃、认真的态度前所未见。 「你爱上了小潆,从十一岁开始——」 第八章 爱上小潆? 他怎麽可能爱上小潆? 父亲何时离开的,他一点感觉也没有,脑中回荡的全是那一句他爱上小潆的话。 一般感情好的兄妹,也没有像你们这样子。 是吗?没有吗?我就是想这样疼她、宠她,不可以吗? 如果你不是爱地,就不会想把地锁在身旁。 为什麽不可以?我是她的哥哥,是唯一不会伤害她的人啊! 你让她只能依赖你,任何人都无法让她接受。 这样很好啊!心潆永远属於我,一辈子在我的羽翼下,看不见外面的可怕和残酷,保持纯真。 你真以为这样的行为,她会感激你? 我不要她的感激,只要她永远在我身旁。 你对她的这些行为不是为了爱,是为了什麽? 为了什麽?兄妹之间的情感不就是这样子吗? 你能忍受有一天,她的身旁出现另一个发现她的美好的男人,陪在她身旁吗? 除非他有那个命来面对我,否则这辈子都不可能出现这麽一个男人。 以哥哥的身分,你没有资格左右她的选择及决定。 不!心潆这辈子都不可能爱上任何人,她只能……只能…… 「不!我不该是她的哥哥……我……」 他到底怎麽了? 是受到父亲的话影响,才会这麽烦恼吗? 不,绝对不是。 只是……爱这个字不停地在他的脑内盘旋。 他真的爱她吗?还是连他自己都分辨不出何谓亲情?何谓爱情? 这些日子来,他确实不好过,因为身旁少了心潆的笑声、少了她跟在他後头撒娇,他想念的紧……他的心似乎少了一半,拼不完整。 为什麽会这样?不该是这样的,不是吗? 他该怎麽面对她?他真的爱上了她? 「少祺……」客厅门口传来女人幽幽的呼唤声。 他转过头去,没发觉心潆不再唤他哥哥。 从八点到现在,心潆就一直等待听到他回房的脚步声,可是等了六个小时,就是等不到。 没想到一下楼,看到他独自坐在客厅内动也不动。 这几天,她想了很久,又想到了母亲的话,她该为自己的爱情努力,如果连试都没试,只想等结果、等少祺发现自己爱她,那她等一辈子也等不到。 真是这样吗?她真该为自己努力,向少祺表达对他的爱慕之意? 那被拒绝了该怎么办? 还是她该继续做只鸵鸟,一发生事情只会躲进土内? 或者每天为情所困而郁郁寡欢,吃不下睡不著,让大家为她担心? 「心潆?还没睡吗?」 没想到会在这时看到她,他以为她早睡了。 「我……能和你谈谈吗?」 她不知道为何会走到这个地步,是她先开始的,还是他,又或者……两人都是…… 「好啊!」 少祺温和的笑了,只是那笑意没达眼底。 她看出来了,却无法问他为什麽,连她也无法再和过去一般开朗的笑,他又怎麽能? 挑了个离他最远的地方,她不安的握紧双手,一颗心不停狂跳。 「你……有女朋友了是吗?」 她知道这样突然的开口问这种事,少祺也许不会回答她,但她还是得先知道,这样她才有勇气说出心中的话。 少祺不解的看向她。 「就是白小姐。」话一说出口,她的心……好酸疼。 「你是说枫怡?」少祺皱起眉。 她为何知道白枫怡的事?她该是一点也不清楚才是。 随後他又想起,心潆来公司这麽久了,从员工口中得到这项讯息该是不难。 「嗯!」她心中不断期望他说出否定的答案。 「呃……嗯,算是。」 不知该如何回答她,白枫怡对他而言,只是个纾解欲望的女人,在她身上他看到一点他熟悉的影子,所以他让她待在他身边。 「原来她真的是你的女朋友……」 他的肯定让她的心跌入谷底。 她听得见心被撕裂的声音,一片片无情的碎落一地。 脸上的笑容愈来愈僵,直到最後,无法克制的泪水滴下。 「心潆?」她落至脸颊的泪水灼烧他的心,他痛得说不出话来。 他有多久没看见她掉泪了,从小的时候被人欺负到住院,她大哭了一场後,他就发誓不再让她难过,这会儿…… 「她真是幸福。」心潆抹去脸上的泪水,苦笑出声。 「我只是想到……要是自己的爱情能像白小姐一样这麽顺利就好了。」 她努力过了……真的。 结果……他早就知道什麽是爱情了。 他爱白小姐,对她只有亲人间的情感。 「你……恋爱了?」少祺轻声询问,握紧的双拳显示他正努力压制体内爆发的怒意。 他的心潆……恋爱了? 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她……为情所困? 这项认知让他难受。 是谁?是哪个男人伤得她掉泪?是谁把他最心爱的人抢走了? 「嗯。这是一场没有结果的爱情,才刚发现爱上他,就宣告失恋。」 心潆悲哀的笑,一点也不快乐。 原来爱情是这样让人痛苦的一件事,为什麽要让她发现自己爱上他?为什么这麽晚才让她了解爱情? 「你……要和我谈谈吗?」 听到她说失恋,少祺松了一口气,那代表他最心爱的人不会被人抢走。 「他是一个很棒的男人,很疼我、宠我,对我很好……」 心潆深深看了少祺一眼,走向窗口。 少祺安静的听著她说,心中却一点也不认同她的话,不管那个男人多麽疼她、宠她,对她再怎麽好,也绝对比不过他。 「只要我发生什麽事,他二话不说,一定以我为优先;无论我有什麽痛苦难过的事,只要告诉他,他总是有办法让我快乐。」 似乎陷入回忆中,一幕幕甜蜜情景映入脑中—— 哭泣时,他安慰她;受伤时,他比她还难过;快乐时,他跟著她一块笑,替她感到高兴;做错事时,他比她还著急,为她承担一切後果。 她的生活完完全全离不开他,他走一步,她跟著走;他到哪,她也跟著。一切的一切,只要是回忆,他永远都会出现在一旁,从没缺席。 「我以为……这辈子就这麽永远和他在一块了,从没想过未来。 可是,有一天,我发现我脑中、心中想的都是他。看著他,我会害羞;他迷人的笑容,会让我脸红;他注视著我的双眼,像有魔力一样,紧紧抓住我的目光,想移也移不开。 睡的时候,我会想他;醒的时候,我会想他……在我了解自己是爱上他的时候,他竟然告诉我,他爱上别人了…… 我想努力去争取自己的爱情,想向他表达对他的感情,我想当的不再只是……可是……」 她转过头看著少祺,脸上带著淡淡无奈的笑容。 「来不及了。连爱都还没告诉他,他已经有了爱人,所以,我失恋了。」 泪珠从眼角滑落,一滴滴掉落在地。 「一个女人祈求的、需要的,无非就是一个全心全意爱自己的男人,能分享她的快乐、痛苦、悲伤,最无助的时候,能成为永远保护她的避风港,让她安心,感觉被重视。 也许我发现的太晚,所以老天爷要收回我的爱情……」她说的好轻好轻,淡然的语气似乎在表达她要放手了。 「哥哥,你要好好珍惜白小姐,千万别像我一样,失去了才後悔……不对,该说我从来没拥有过这段感情。」 苍白的脸上带著忧郁,无神的双眼没了昔日的生气,她变成了没有灵魂的躯壳,寒风吹进她冰冷的胸口,冻结了她的心。 她的心碎绞痛少祺的心,他站起身,走向她,一把用力的将她紧紧抱在胸膛。 是哪个该死的男人,伤了他的宝贝? 是哪个瞎了狗眼的男人,让她这麽难过,害得她变得这麽憔悴? 她的美好,他看不见吗?为什么舍得她伤心? 似要将她揉进体内,少祺的手收紧,让她靠在他的怀中,吸取他的温暖抚平她的伤痛。 「没关系,那男人是笨的可以,才舍得放开你,他没选择你,是他没那个福分。」 他嘴里虽是这麽说,却是感谢那没眼光的男人,他的放弃让他更能拥有她。 这就是她为何变了一个人?为何开始学著打扮?为何不再让自己像个孩子?因为她恋爱了,想为那该死的男人变美。 她做到了。 在看见她的转变後,连他这哥哥都为她的不同而受影响。一是感慨小妹妹长大了,也许不再需要他这个避风港;一是愤怒她的小宝贝爱上其他的男人,在他没发觉的情况下。 只是……不管结果是如何,他一定要找出到底是谁伤了他宝贝的心,好好的给他一个教训,不单单是为她,也为他自己。 「你还有哥哥,我会一直陪著你。」他心疼的在她耳边低喃。 「哥哥……」心潆伤心的紧紧抱著少祺。 他永远也只能做她的哥哥,就像她只能做他的妹妹一般,这是无法改变的结果。 也许这是她唯一能待在他身旁最好的方法,虽然只是妹妹,却总比变成陌生人,让他讨厌的好。 她曾想过去找白枫怡谈,请她放了哥哥,不要把她最重要的男人带走;也曾想过做个坏女人,听从妈妈的提议,强迫哥哥娶她。 可,她无法忍受哥哥鄙视她、对她感到失望,尤其怕他恨她。 如果做个妹妹最好,她又该如何将对他的那份爱恋抹煞掉,只保留单纯的兄妹情谊? 她该如何做? 「是啊!不管发生什麽事,哥哥永远会保护你。」他拍著她的背,温柔的安慰著她。 「哥哥、哥哥、哥哥……」她只能不断重复一样的话,把它深深烙在心中,一辈子都别忘记,一辈子把他当成哥哥。 躲在楼梯口偷听他们谈话的江情和墨敬远,无奈的翻著白眼。 「这可怎麽办才好?咱们的笨儿子竟然说出这种连我听了都快抓狂的话,我想小潆一定更难过了。」 现在手上要是有棒槌,他们一定会冲过去,狠狠敲他头一记,看能不能把那爱情白痴的儿子给敲醒。 「小潆都说的这麽清楚了,他竟然还听不懂,我看连猪都想唾弃他了。」 她从没见过这麽呆的男人,更何况那还是自己的儿子。 女人想对男人表白,需要鼓起多大的勇气,虽然她当年也是不顾丈夫的冷嘲热讽,厚著脸皮死命巴著他,可她也是做了好几天的心理建设,才能有今天美好的成果。 丈夫的迟钝,儿子似乎也遗传到了,甚至比他老爸还要更严重。小潆的一切行踪他都了若指掌,她怎麽可能爱上其他人? 和她最亲近的男人,除了她老爸之外,就只有他了,他为什麽听不懂她的意思? 江情气得想冲过去对他大喊,小潆爱的人是你这个笨蛋,不过……她又不太敢,就怕儿子发现他们夫妇俩偷听他们的谈话,唉…… 「喂!你也说句话嘛!」江情生气的用手顶了顶丈夫。 「还能说什麽?儿子都这样说了,难道拿刀架著他的脖子,逼他承认爱小潆?别忘了,他可一点也不听我们的话- 妻子的著急模样让墨敬远笑了。 「谁管他怎么样,我就是看不惯!你想想办法,看该怎麽样才能让他开窍。要不,我可是不管他了,我要找几个好男人介绍给小潆认识,等到她要结婚的时候,他可别在那里後悔莫及,来个抢婚戏码。」 小潆这几天的痛苦,她看在眼底!同样是自己的孩子,虽然没有血缘,但她也不想让小潆受到这些委屈。 「为她找个男人?」墨敬远若有所思的抚著下巴。「这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什麽?」 江情怀疑自己听错了。 「我想别帮她找个男人,倒不如让她相亲。」墨敬远的笑容中带著算计。 看来,一场风暴即将在墨家展开。 第九章 「相亲?这个时候?」心潆疑惑的望著父母。 没想到他们一大早来敲她的房门,要说的就是这个? 「是啊!你这些日子很不快乐,我和你爸都很担心。唉!怪只怪我们两个老糊涂,支持你去争取自己的爱情,没想到却让你这麽伤心。」江情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内疚的说著。 「不是的,我还得感谢爸爸和妈妈才是。早一点问清楚,我也会好过一点,虽然现在一时无法平复,不过……过些日子後,我想就没事了。」心潆强颜欢笑的牵动嘴角,不想让两老时扰心。 她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不解世事的天真女孩了,这一段心碎的恋情,真的让她完全长大。 「我已经长大了……更何况哥哥也有女朋友,我想任何女人都不会希望自己的男人被另一个人老是霸占住,尤其那个人还是妹妹。」她自嘲的说,神情有无限的哀愁。 「心潆……」 江情心疼的将她抱著,抬头看著同样为她难过的丈夫。 「只要别这麽黏著哥哥,为自己找些事情做,也许……对他的爱会少一点,我也不会这麽难受了……」 她眼眶泛红,幽幽的说著,给自己打气,只是……为何一想起他,她的心还是这麽痛? 明明决定别再让这事继续困扰自己,她却…… 「那麽你是答应了我和你爸的提议罗?」 「相亲的事吗?我想……现在还不是好时机。」 她还忘不了少祺啊……怎麽可以心中爱著一个男人,又和另一个男人谈感情? 等到她能放掉这一段情,也许她才能接受。 但,只怕……那时候永远不会来临。 十七年的情分,不是说放就放得开,也许到老了,她依然无法不去爱少祺。 「小潆,你听妈妈说,为了能忘掉我那个笨儿子,你必须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从小,你被少祺保护的好好,所以你才会爱他,因为待在你身旁的男人,除了爸爸之外,也只有少祺一个男人。其实,这世界上,还有更多好男人任你挑。」江情认真又严肃的说。 「是啊!我墨敬远的女儿可是很多人抢著要,当初要不是我挡在门口,说不定早有一堆朋友想把他们的儿子介绍给你了。」墨敬远说的和真的一样。 事实上,把他们挡在门外的是少祺。 「可是……我还是爱……」她一点也不想在这时候去相亲。 「难道你想一辈子爱著少祺?他的年纪不小了,也该是结婚的时候。哪一天,他要是突然决定结婚,你能忍受每天看著他和别的女人恩恩爱爱的吗?」江情下重剂的说。 「不、不,我无法接受。」 她的话让心潆哭了,她无助的紧紧揪住心口,怎麽也无法想像那个情况,她会疯狂的…… 「对不起,妈妈不是故意要让你伤心的,只是,你和少祺在一块这麽久了,我不相信你真能忘得了他,兴其独自一人舔著伤口,不如让另一个男人帮助你抚平伤痛。」 江情抹去她脸上的泪水,实在很不忍心。 「可是我……我……」 她还是想待在少祺的身边,就算是以妹妹的身分也没关系,就是认清他无法属於她,所以在能相处的时光内,她想让两人的回忆变得更多更多,多到想起他时,能拿出来回味。 「你好好的考虑一下,我和你爸爸不勉强你,只是……长痛不如短痛。」江情暗示性的看了丈夫一眼。 直到他们离开,房门被关上,心潆无法停歇的哭了出来。 她抱紧被子,被自己闷在里头,就怕哭声传了出去。 为什麽一切都变了?她不是不了解父母为她的情况担忧,就连她自己也讨厌变成这样,但过去的她已经回不来了。 到底该怎么办? 谁能告诉她? ***bb***bb***bb*** 少祺站在落地窗前,视线投注於外头的人潮车辆。 手上拿著烟,他一口接一口抽著,心潆的身影不断出现在他眼前,从小到大的每个画面,不停地在他脑中重现,有甜蜜、有难过、有快乐……这些都是他最珍贵、最宝贝的东西。 但……现在,他心中还多了些连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情愫。 从接管墨氏到现在,没有任何事是他无法解决的,可这一次…… 他不知道自己在落地窗前站了多久,手上的烟烫疼了他的手也毫不知觉,只能深陷在自己的思绪中,企图找到一个解答。 「总裁。」 华伟生不知何时进来,他手上拿著几份文件,笔直的站在他身旁,眼中带著一丝丝的愤怒。 「放著就好。」少祺头也没转,冷声的命令,不想被打扰。 「我有事想和你谈谈。」华伟生难得没服从他的命令。 待在少祺身边三年了,一直以来,他都是少祺的得力助手。少祺只要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他就能把事情办的妥妥当当。对於他的事,华伟生也从不插手,或给予任何意见。 「有事?」 少祺转过头看著华伟生,却从他眼中发现他对他的不满和责备。 「现在的我,不是以下属的身分询问你,如果你因为我的无礼而不悦,打算把我资遣,我也无话说。」 华伟生放下手上的文件,拿下脸上的眼镜,语气冰冷。 「你……伤了心潆是吗?」 他不是在询问,而是在质问。 「这不关你的事。」 少祺皱起眉,幽森的眼中带著敌意。 他的事并不需要任何人管,就算私底下他把华伟生当作朋友也一样。 「如果你无法正视自己的感情,我希望你能让心潆离开,她再继续待在你身旁,她一天都无法快乐。」华伟生不顾少祺眼中的怒意,迳自说。 又是一个要他正视自己感情的人,少祺冷笑一声,不以为自己到了需要人家来提醒的地步。 「如果没别的事,请你离开。还有,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不需要你们任何人来为我操心。」 「你发现自己爱上心潆了吗?」华伟生没打算离开,他冷冷的爆出这一句话,锐眼仔细的瞧著少祺脸上的表情。 「心潆是我的妹妹,如果你指的是兄妹之间的感情,是的,我爱她,这样你满意了吗?」少祺脸色僵硬的迸出这一句。 为什麽老要问他爱不爱心潆?他听都听烦了。 「那以男女间的感情来说,你爱她吗?」华伟生得寸进尺的问。 「你别太过分了。」 他的话让少祺震住了,没想到他会这麽直截了当的问。 「过分?」华伟生冷笑出声,脸上神情严肃又认真。「如果我过分的话,现在不会站在这里和你谈话,我会先狠狠揍你一拳,或者直接上你家把心潆带走,免得让你再一次的伤她。」 「你?」 少祺冲到他的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和他怒目相向。 「莫非你就是……」 他突然想起心潆说过爱上了一个男人,莫非那男人就是…… 「是什麽?心潆的爱人?墨少祺,别以为你是我的顶头上司,我就会容忍你随便误会心潆。」华伟生警告的瞪著他。 为什麽心潆会爱上这种迟钝的男人?旁人都看得出他对心潆的感情,他却一点也感觉不到。 「你就是心潆爱的男人?」 没错,他愈想愈觉得有可能,因为除了他之外,心潆最常接触的男人就是华伟生。 「你这混蛋,到现在还不懂她的心。」 他朝华伟生脸上送了一拳,眼中冒出熊熊火焰。 华伟生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拳,也跟著回敬他一拳。 「你这男人,一点也看不清身旁的人。」 两人就这麽打了起来,因为在办公室内,所以没有半个人发现,一直到彼此脸上都挂了彩,狼狈的坐在地上。 「老天,你出手可真重。」 华伟生抹去嘴角的血,喘著气,眼中带著责备。 「你的拳头也不差。」 少祺咧嘴笑著,轻揉著眼角,脸颊上也有些瘀痕。 「所以,你真的不是心潆爱上的男人?」少祺不忘再一次确认。 「你还不了解吗?」华伟生摇著头,无奈的叹息。「心潆爱的人是你。」 他的话让少祺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他不可置信的摇著头。 「这不好笑。」 他们之间是兄妹的感情,怎么可能延伸出爱情? 「谁在跟你开玩笑,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你和她的情况,只有你一个人不懂,亲情和爱情之间的不同。」 「我爱心潆……」想到爱这个字,少祺的心紧紧揪在一块。 「嘴里说是妹妹,你照顾她的方式哪一点像是兄妹?把她占为已有,不让任何靠近,她一出事,你整个人就变了个样,这是兄妹间该有的情形吗? 况且,你们并不是亲兄妹,连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你却小心翼翼的照顾她,对你而言,心潆不是你的负担、不是你的责任,你只是爱上她,却又看不清自己的心,拒绝接受爱上她的事实。」 华伟生拍拍身上的灰尘,瞧著发著愣的少祺。 「我猜心潆只是发现自己爱上了你,所以才会旁徨无助,一直躲著你。 先前她被困在电梯里的事情,後来我调了录影带来看,是她自己压下停止键的,不是因为被关在里头害怕才哭,她是发现了白枫怡的事才哭。 她也许在那时发现自己爱上你,而你又有白枫怡这个女朋友,所以不敢面对你。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话,自己拿去看。」 华伟生自文件中拿出带子放在桌上,证明自己说的话没错。 「心潆爱我?」 少祺无法解释自己此刻的心情,快乐、兴奋、喜悦、松了一口气? 都有。心潆爱上他的这项认知,让他的心涨得满满,这代表他就不需要再对自己爱上心潆的事而羞愧? 等一下!他刚才在想什麽? 他爱上心潆?少祺震惊的瞪大眼。 他爱心潆?这……是从什麽时候发生的事情?为什麽自已从未发现? 是在他发现心潆变得不同,而在意起她时?还是更早? 从小到大,他一直把她当作是自己的责任,连父母,他都不让他们轻易靠近她,俨然把她当成自己的所有物。 喜欢她伴在自己身旁,她的笑容,她天真、单纯的个性全都属於他,任何人都不准把她抢走,不管是谁伤了她,他永远都是为她出气的人,只因她的哭泣、她的伤心,只会让他心疼、不舍,所以…… 她是唯一个能触动他灵魂的人,只有她,让他变得温柔、快乐。 长大後,习惯了她的存在,他视为理所当然,从没想过有一天会失去她。 然後……白枫怡出现了,从她身上,他看到心潆的影子,难怪他会让她留在身边、难怪他无法爱上任何人,因为他的爱早就给了心潆。 父亲看清了这件事,所以要他正视自己的情感,别再让心潆痛苦。 「老天,我到底做了什麽?」少祺抱著头轻声低吟,想起了前几天告诉她的话—— 那男人是笨的可以,才拾得放闯你;他没选择你,是他没那个福分。 「我确实是笨的可以,所以才会伤了她的心、才会放开她,一点也没发觉自己的心意、一点也不了解害她伤心的人就是自己。」 「我一点也不想再做她的哥哥,我想永远陪著她,以丈夫的身分,一辈子都不放开她,真真正正的拥有她。」 「看我做了什麽好事……」 少祺坐回位子上,难得出现丧气的神情。 内疚吗?是的,还有更多更多对心潆的歉意。 「我该以死谢罪才对,是我伤了她的心,不懂她为何离我愈来愈远,不了解她脆弱的心中藏了这麽多的苦。」 少祺悲哀的笑著。 现在才发现爱她,会不会太晚? 她说过…… 这是一场没有结果的爱份,才刚发现爱上他,就宣告失恋。 不是这样的! 他从头至尾爱的都是她,只是无法厘清亲情和爱情。 不需要她的祈求,他愿意一辈子只爱著她;愿意无条件,不求回报地排解她的悲伤、痛苦。 只要她愿意,他想让她快乐,成为她永远的避风港,一辈子珍惜她,守著她。 哥哥,你要好好珍惜白小姐,千万别像我一样,失去了才後悔……不对,该说我从来没有过这段感情。 从来没有?对白枫怡,我从来就没有任何的感情。 和你之间的感情,也从你五岁那年,就已经萌芽了,我却一点都没发现。 心潆,再给我一次机会,别轻言放弃…… 少祺突然站起身,冲了出去。 不管门外的秘书的异样眼光,此时此刻,他脑中所能想的……就是爱她。 他要见她,现在、马上! 看著他慌张的冲了出去,华伟生感到欣慰,淡淡的笑了。 少祺确实是爱著心潆,那麽,他也就放心了。 「看来,我的任务是完成了。」他拿起桌上的电话,拨了几个号码。 「我是华伟生。」 「是的,我们打了一架後,他大概想通,已经冲回去了,计画可以继续进行了。」 「我?我会待到心潆结婚才离开,我一定要看到她幸福才能安心。」 「我知道,如果少祺不好好对待她,我还是会把她带走,这是我们当初说好的,不是吗?」 「呵!你就这麽肯定你儿子能达到我的要求?」他挑著眉,不以为然的说。 「其实我还是想把她带走,毕竟你们霸占她十七年了,不过,我怕心潆会恨我。」 「告诉她我的身分?我想还是晚些时候吧!她现在正为感情的事情困扰,就算这些问题结束了,她也该准备和少祺结婚的事。」 「这是我该做的,如果无法确定自己的妹妹有好归宿,说什么我也没办法安心待在美国。 我这个总裁待在墨氏旗下做个小秘书,可真是扼杀我的才能,谁叫你的儿子迟钝,现在才想通。」 华伟生拿出衣袋内的皮包,看著里头的一张照片。 那是他十岁的时候,和三岁的妹妹一块拍的。 小女孩可爱灿烂的笑容,让他的心涨满暖意,他温柔的抚著里头的人儿。 如果当初不是父亲与人结仇,害她被绑走又丢弃在孤儿院中,让他们找不到人,他不该是孤独一人,父母也不会在死的时候遗憾没能找到她,让一家人团聚。 「亚恪集团百分之四十的股份是父母留给她的,还有,我在美国为她买了两栋房子,就当作是我送她的结婚贺礼,我会把那些权状寄给你,请你先帮她保管,等我离开再给她。」 「就这样了。」 他挂上了电话,脸上带著淡淡的笑容,离开了办公室。 第十章 「心潆。」 少祺慌张的冲上楼,朝她的房间奔去。 一打开房门,他期望中的人儿不在,他又快速朝自己的卧房跑去。 还是没人? 「心潆?你在哪?」 他往客厅方向走去。 墨敬远和江情两人一副悠闲的坐在沙发上喝著茶,看见儿子慌张的模样,一点也不觉得吃惊。 「心潆呢?为什麽不在?」少祺著急的问。 确定自己爱她的同时,他迫不及待想见到她,告诉她自己的心意。 江情只是抬起眼看了他一下,又继续喝著茶,没打算开口的意思。 「她到哪里去了,爸?」 少祺看向另一头的父亲。 「找她做什麽?你嫌伤她伤得不够彻底,还想让她更痛苦?」江情终於开口了。 今早要不是她三催四请,小潆还是无精打采的,一点也不想出门。 「我不会再伤害她了,她到底在哪?」 父母会生气是应该的,因为他总是不听他们的劝告,以自己的想法来做事,才会造成今天这个结果。 「你终於了解心潆对你的重要性了?」 墨敬远脸上带著笑意,满意的点头。他这儿子其实也没多笨。 「嗯!」少祺肯定的点头。 现在,他脑中所想的完全是要给心潆幸福,让她知道他也爱她,这份爱情从来不是只有她一人在唱独角戏。 「来不及了。」江情突然迸出这麽一句话。 「什麽?」 少祺睁大眼,不懂母亲说的来不及是什麽意思。 「你妈说,为了让心潆遗忘你带给她的伤痛,她以结婚为前提,为她介绍几个不错的男孩子,心潆今天一大早就出去了。」 「结婚?她才二十二岁,你要这麽早把她嫁出去做什麽?为什麽没有人问问我的意见?」少祺双手握拳怒视江情,恶狠狠的问。 什么以结婚为前提?他的心潆这辈子除了他之外,任何人都别想打她的主意! 「问你?」江情挑高眉。 要吵吗?好,她奉陪。 她放下手上的杯子,站起身来,也是一副凶样的瞪著少祺。 「为什麽要问你?是谁做出这些让她伤心的事,害得她整日无精打采的?是谁告诉她,有了一个女人在,害她整日以泪洗面,吃不下也无法睡?是谁害她必须强颜欢笑,就怕你看出一点端倪? 你以为我想这麽做?要不是你这样伤害她,我需要为你收拾这些残局?要是我知道你会这麽欺负心潆,当初我和你爸根本不会同意领养心潆。」 少祺一脸愧疚的低下头不语。 他不知道,一点也不知道心潆是这样痛苦,因为他的迟钝,太晚发现对她的爱,害她这麽难过。 原来她在自己面前表现出来的快乐是假的,他以为……他一直以为自己已经让她忘了失恋的伤痛。 「我已经知道自己爱她,虽然先前的伤害已经造成了,但我会请求她再一次接受我,绝不会再伤她的心。」 「是吗?不会再以哥哥的身分对待她?」 「我会以哥哥的身分宠她、溺她,也会以爱人的身分给她更多的幸福和爱。」少祺毫不犹豫的说。 「不再有其他女人来伤害她?」 「不会,她是唯一。」 他的心都被她的身影给占得满满,哪能再容得下其他女人? 「不会再逃避对她的爱情?」 「爱她,就是我这一生最幸福的事,就算她已经决定放弃,我也会让她再爱我一次。」 「好,我就暂且相信你会好好对待心潆。」 江情满意的笑了,头一次觉得儿子可爱。 「那她在哪里?我去接她回来。」少祺心急的问。 说了这么多话,做了这麽多的保证,为的就是要她回到他身旁,让他告诉她,他爱她。 「你不是有找人跟著她吗?不会自己去问。」江情好心提醒他。 想必他是急昏了头,这可真是难得啊! 「是啊!我怎么忘了?」少祺笑开来,快速的往外冲去。 「喂!儿子,我可以帮你准备婚礼了吧?」墨敬远在後头大声问。 「我自己准备就可以了,你们只要给我宾客的名单。」 「这才像话。」 「你整他整得可快乐了。华伟生早就明确的说少祺承认爱上心潆了,你还故意刁难他。」 墨敬远宠溺的揉著妻子的头,拿她没辙。 「当然,从小到大,他都占尽上风,一点面子也不留给我这个妈,难得有机会可以扳回一城,说什麽我也不放过。」 「是啊!就别让他事後发现都是咱们在作怪,否则啊……」可就惨了! 「才不会呢!你想太多了,你不说、我不说,华伟生当然更不会说,他怎麽可能发现?」她信心满满的认为自己的计画天衣无缝。 你可太小看咱们的儿子。 墨敬远心中暗想,不过他可不想在这时候说出来,坏了妻子的兴致。 ***bb***bb***bb*** 她後悔了,真的很後悔。 高级咖啡厅内,心潆和一位刚刚才认识的男人对坐著。 那名男人对心潆似乎十分有好感,从头到尾不断找话题和她聊。 表面上,她面带著微笑应付他,事实上,她已经後悔了一整天。 从第一眼一见到这个男人开始,她马上就想转身离开,原因是她一点也提不起兴致待在这儿,和任何男人相处。 不是这个男人不好,而是她的心思全被另一个不该想起的男人给占满,无论到哪,她总会想起他。 唉!这叫她要如何忘了他? 「心潆小姐?心潆小姐。」 对面的男人发现她分心,伸出手来在她面前挥了挥。 「对不起,我有点分心了,你刚才说什麽,可以再说一次吗?」 心潆回过神,一脸歉意的笑了笑。 「没关系,墨叔叔说你这几天心情不是很好,所以要我带你出来散散心,如果你还是很烦恼,不妨和我谈谈,虽然我们才认识不久,又不是很会说话,不过我可是个很好的听众。」男人不介意的笑著安慰她。 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他就深受她吸引,不过,他知道自己和她之间没有任何可能,因为从她的眼中,他能看出她心有所属。 为情所困,恐怕这就是让她心情不好的原因。 「谢谢。」心潆感激他的好意。 少祺从大门口走进来,一眼就看到坐在角落的两人。 他静静的坐在离他们最近的地方。 那男人不知和她说了些什麽,让她笑开来。尽管心里很不是滋味,但她那明亮的笑容,却让他无法上前去打扰她。 她有多久没露出这样的笑容了?久到连他看了都很怀念。 心潆一手捂住笑咧的嘴,一手求饶般的摇动著,心情显得十分的好。 少祺忽然嫉妒起她身旁的男人了,因为她的笑容不是为他,而是为了另一个男人。 直到男人体贴的去帮她拿东西时,少祺才站起身走向她。 「心潆。」 心潆愣了一下,缓缓的抬起头,一看见来人,眼中明显的出现苦楚。 「哥、哥哥……」 她不忘称呼他哥哥,为的是提醒自己别再爱他了。 「我是特地来找你的。」 「是、是吗?我、我和朋友有约,在这里聊天。」 她低下头,不安的扭绞著手指。 此刻的她,一点都不想和他单独相处,尤其是在她还无法忘记对他的爱时。 「对不起,我不知道自已伤害了你,害你这麽伤心。」少祺眼中充满深情的说,对於她的逃避,他早有心理准备了。 「什、什么?」 她的心在颤抖,明显感到害怕。他……发现了? 「对不起。」 无视在场的客人发现他的身分,对他指指点点,他眼中都是心潆。 「你、你说什麽?我一点也听不懂。」 心潆全身僵住,全身血液也凝结了。 「我不知道你爱我,所以才会告诉你白枫怡是我的女朋友。其实她——」 「这不关我的事。我、我一点也不想知道她的事,你也误会了,我、我一点也没有爱你,就算有,也只是兄妹的爱。」她急急忙忙的解释。 他知道了,他知道她爱他的事了,那……他会怎么看她?怪物、可怕,还是-心? 「心潆……我不是——」 「心潆,需要帮忙吗?」 帮她去拿糖的男人回来,看到心潆一脸哀伤的模样,以为她受人欺负了。 少祺冷冷的转过头看著那男人,眼中散发著敌意。 「不,不用了,他是我的哥哥。」 「那不就是鼎鼎大名的墨氏企业总裁,墨少祺?」男人很吃惊。 刚才他还以为这男人是她的情人,因为墨少祺眼中的浓烈爱意,怎麽也不像是在看自己的妹妹,反而像是在看……深爱的女人? 「对不起,可以把心潆借给我吗?我们有些事要谈。」 这句话本是请求,可是墨少祺口气却像是在命令. 话一说完,他伸出手来,不顾心潆的拒绝,就把她给带走。 「放、放开我。」发现已经有不少人对他们指指点点,心潆低声要求。 少祺话也不说,直接带著她到他的车前。 她要逃避是吗?他可不允许。 「上车。」 「不要。」 心潆站在车前,说什么都不屈服。她怕和他单独相处。 「心潆,上车。」少祺再一次的要求。 「不要。我要和朋友聊聊。你要回去,自己先回去,我会让他送我。」心潆转身打算逃离。 一听到她还要再进去找那个男人,少祺心中冒出一把火焰。 他冷不防的扣住她的手,把她拉向自己。 「你做什——」 他——吻住了她。 谈不上温柔的吻,让她全身不住的轻颤起来,使不上一点力。 少祺紧紧将她拥在怀中,像怕她跑掉一般收紧双臂。 「跟我走好吗?我需要和你谈谈。」结束了吻,少祺喘息著,试图平息体内的冲动。 整个人还昏昏沉沉的心潆,毫无意识的点头,任他把自己带上车。 ***bb***bb***bb*** 回到家中,心潆已自方才的吻中清醒,她不安的走在後头,一颗心狂跳不止。 为什么要吻她?她不懂。 从刚刚到现在,少祺似乎变了一个人似的。 她走向客厅,为自己挑了个离少祺最远的单人沙发坐下,眼中带著怀疑地望著他。 「你一定要离我这麽远吗?」 他双手交抱在胸前,打趣地看著她。 闻言,心潆嘟起嘴,瞪了他一眼,心情似乎也不那麽紧张了。 「对,就是要离你远一点。」她头抬得高高的,一副你能耐我何的模样。 她身上长了不少刺。少祺摇摇头,突然想起过去那个总是挂著灿烂笑容的心潆了。 不过,这也是他的错,是他让她不敢再相信他,不敢再接近他。 「好吧!那我坐这。」少祺挑了她旁边的双人沙发坐下。 「哥哥,你到底要和我说什麽?」心潆小心翼翼的问,一双大眼迷惑不解的看向他。 「我记得你好像叫过我少祺,对吧?为什麽又改口叫哥哥了?」他这时才注意到,被她唤作哥哥是这麽的刺耳。 「是、是吗?我、我不记得自己这样叫过你。再说,你本来就是我的哥哥,我不那样叫,要叫什麽?」 心潆没想到他会突然想到这件事,那天为了想向他表明心意,她刻意这麽叫,只是想藉此增加自己的勇气。 现在两人的身分都已经定位清楚,她也没那个资格这麽唤他了。 「我还是比较喜欢你叫我少祺,而不是哥哥。」少祺轻声低喃。 心潆听见了,她震了一下,又快速回神。 「你到底要和我谈什麽?如果没事,我要去睡了。」 她鸵鸟心态的想逃开,怕他要说出什麽让她害怕的话。她破碎的心已经承受不了任何的打击了。 「你爱我……是吗?」少祺在这时幽幽说道。 站起身的心潆愣了一会,恐惧和不安瞬时升得高高的。 他……他发现了,真的发现了……不…… 「爱、爱?对、对啊!我当然爱你,你是我的哥哥,从小最疼我、宠我,不是吗?」她僵硬的背对著他回答,怕他一看见她此刻的表情,马上就知道她在说谎。 「兄妹间的爱吗?」他低喃的说,看著她的身子微微颤动著。 「嗯、嗯……」 「不是男女间的爱情吗?」 「当、当然不是,你都有了白小姐,我也才刚了解什麽是爱情,是爱情还是亲情,我分辨的出来……」她扭绞著手,结结巴巴的把话说完。 想逃!她只想逃离这里,不愿意面对他…… 「原来如此!我还在想,为什么老爸老妈会说你爱我,原来是兄妹之间的感情。」少祺顺著她的话说,不想为难她。 「那……没事了,我、我先上去了。」 虽然怕他发现自己爱著他,不过听他这样说,她还是觉得心好痛,痛得她无法喘息,连眼眶都开始发热。这是即将掉泪的前兆,她知道,所以想躲开,独自一人抚平受伤的心。 「小潆。」少祺又叫住她,从口袋内拿出一本小册子。 「我的背有些酸痛,你能不能帮我槌槌,这一次我有准备好槌背卡,不会再占你便宜。」他挥了挥手上的槌背卡。 「现、现在?我……不、不……」心潆一点也不敢回头看他,她的泪水已经掉下来了。 「你不是说我想用的时候都可以?」 「好、好吧。」 无奈之下,她偷偷抹去脸上的泪水,忍住想哭的冲动答应了他。 她低著头,转过身,接过他手上的小册子,撕下一张槌背卡。 「对了,还有里头是不是有几张是任我决定要做什麽的卡,你撕下三张吧!」 「除了槌背,还要做什麽?」 「除了槌背外,第一张,我有要跟你说,话还没说完,你不能逃跑。」 「我、我没有跳跑,我只、只是……累了。」 「第二张,我没说你可以说话的时候,你不能开口,除非我的话全说完,你才能回答。」 「哪有人——」 「嗯?」 「好啦!」她闭上嘴不再说了。 「至於第三张嘛!」少祺想了一下。「我还没想到,等我想到了再告诉你,不过你已经收了第三张,不管我说什麽你都得答应。」他霸道的命令。 心潆没开口,只是槌在他肩上的力道大了一点。 「那我要开始说罗! 我很喜欢你叫我少祺,以後你都那样叫我吧!」 「可是那样很——」奇怪。 「什麽?」少祺提醒她还没轮到她说话。 她又朝他肩上用力槌了一下。 「很好。再来,白枫怡根本不是我的女朋友,我不知道该怎麽和你解释我和她的关系,没错,我是和她在一起过,不过……那是因为她长得像你。 看著她,会让我想到你,所以我想拥有她,有了她,就像有了你一样。所以……她算是我半个情人,我对她没有爱,你懂我的意思吗?」他难得对人解释。 心潆用力在他肩上槌了一下,代表回答。 「还有……你还记得爸妈领养你的时候吗?」 她又用力的槌了一下。 「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天真单纯的灿烂笑容吸引了我,让我想把你占为己有,怕你被人抢走,所以我请求他们领养你,做我的妹妹。 当时的我并不了解为什麽会有这样的想法,只是看著你又哭了,追著车里的我时,不舍的心让我好想和你在一块。」 少祺停顿了一下,眼中充满浓浓的情意。 「从小到大,我把你当作责任,照顾你到大。你受伤了,我比你心痛,好像受伤的人是我,气得只想找出伤害你的人,为你出气。 你生病了,我比你还痛苦,为自己没有尽好照顾你的责任而内疚。 你不见了,我比你还著急,怕别人把你抓走,让我再也见不到你。 你哭了,我比你还难过,因为我无法为你承担痛苦。 你是我的宝贝,只属於我一人,是我发现了你的美好,你的一切,任何人都不能夺走。」 心潆静静不语的听著,一双手轻轻的槌著他的肩,眼眶开始泛红。 「无论你人在哪,第一个想到的总是我,这让我有无限的满足。 出事了,你找的人绝对是我,这让我知道自已对你的重要性。 有什麽话,你永道只跟我说,这让我感到被你在乎和重视。 但是……当我知道你失恋时,尽管气那个伤害你的男人,内心却是充满喜悦,因为我的宝贝不会被人抢走,她依然待在我的身边。 我庆幸、感谢那个伤了你的男人,感谢他没看清楚你的好,没发现你是一块完美精致的珍宝,没得到你,是他最大的损失。 我没想到,那个伤了你的人竟然是我,是我害你痛苦、难过,甚至想逃离我……对不起。 习惯了你的存在,把你当作妹妹一样疼爱,只是想忽略对你的情意,怕你发现我爱上你时,会鄙视我。」 「我爱你,爱了你好久好久。从十一岁见到你开始,我就爱你,等著你长大,兄妹身分只是个藉口,这样才能和你更靠近、才能让你信任我、才能把我当成唯一……对不起,我这麽久才发现。 你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吗?不要将对我的爱收回去,让我证明自己有多麽爱你。 我愿意分享你的快乐、痛苦、悲哀。在你最无助的时候,我永远为你敞开胸膛,等著你进来依靠,成为你的避风港。」 从来没有像这一刻,他的心是这麽的紧张不安,像等著被判决的犯人。 心潆停止了槌背的动作,往後退了一步。 像等了一世纪这麽久,少祺以为她早已放弃爱他,失落的闭上眼。 他还是失败了? 原以为只要把自己的心意完全告诉她,她就会依然爱他,再给他一次机会。 但,这怎麽可能…… 他苦笑的摇头,手捂著脸,感受著揪心的痛楚。 如果是他发生这样的事,也未必能如此宽大,原谅伤害自己的人。 不过,没关系,他为自己打气著。 反正心潆依然待在家中,这一次换他来爱她,换他来挽回她的爱。 尾声 他呆坐了好久,久到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 最後,他站起身,打算上楼,却愣在原地。 心潆依然站在他的身後,脸上爬满泪水,不停地摇著头。 「你以为……随随便便说几句爱我,我就要原谅你?」 少祺离开位子,向前走了一步。 「你以为……叫我原谅你,我就会原谅你?」 他又走了一步,眼中充满爱意,心疼的望著她。 「你以为叫我别把爱收回去,我就该照做?」 他又上前一步,站在她的面前,脸上逐渐出现温柔的笑意。 「这样、这样我不是、不是太……太没骨气了……」 说什么她都不要轻易原谅他,他害她难过这麽久。 「你这个迟钝的笨男人,害我吃这麽多的苦,怎麽能说算了就算了?」她忍不住伸手槌了下少祺的胸膛。 少祺带著笑意任她打。 「笨,笨死了,就说我比你还聪明,你还不信,这下没话说了吧?」 他伸出手来拉住心潆的手。 她看著他,微微嘟起嘴,脸上满是泪痕。 「宝贝,别哭。」 他温柔的为她拭去脸上的泪水,含笑的吻著手上的泪,深情的望著她。 「今天过後,我绝对不会让你再掉一次泪,我保证。」他神情认真的说著。 「你破碎不堪的心,我会用我的爱将它全抚平,让幸福和快乐永远涨满你的心,多到装不下。」 他抚著她的唇,对她许下誓言。 「不行,这样不够。」 「那要怎么办?」 「要罚你。」 「罚什麽?」 她想了一下。 「就罚……罚你做十本服务簿给我,内容我自已写,还有……感谢状五张,因为我很轻易就原谅你了。」 「好。」少祺想也不想就点头。 哈!这麽简单。他竟然忘了她很单纯,要求的东西从来就不多。 「对了,你还有一张没用耶,你想叫我做什麽啊?」她突然想起他才用了两张。 「那张啊……」少祺窃笑著。「等我想到再告诉你好了。」 「可是……我会忘耶!」 「没关系,我记得就好,我会想办法在一个月内用掉。」 婚礼要是准备妥当,说不定不用这麽久。 江情和墨敬远躲在楼梯间,偷看两人甜甜蜜蜜的拥抱。 「呜呜呜……」江情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著。 墨敬远怕妻子的哭声太大声,被客厅内的两人发现,无奈的拉著她回房。 「你怎麽哭了呢?心潆和少祺在一块可是一件好事,你应该笑才对。」 他抹去她脸上的泪,却意外发现她眼中的怒意和不甘心。 「怎、怎麽了?」他心生不好的预感。 「你好像从来没有像儿子对待心潆那样对我示爱过哦!」 她才不是为了儿子和小潆的事哭,她是想到自已悲哀的过去。 「是、是吗?」他打哈哈的笑著。 「对,从头到尾就会对我凶,又把人家拖上床,有了孩子也只说了一句:没办法,那结婚好了。」她愈说,胸中的气愤愈来愈高涨,几乎一触即发。 墨敬远赶紧退了一步。 他是爱她,才会和她结婚,虽然口气随便了一点。 再说,婚後他是如何疼爱她,她应该知道。 「我决定了。」 江情转过身打开衣橱,从里头拿出一些衣物。 「老婆,你要做什麽啊?」墨敬远心愈来愈慌。 「我要搬到隔壁房去。」 「那我呢?我怎麽办?」他可怜兮兮的瞅著她看。 「你?哼!」江情拍拍丈夫的脸,语带威胁的说:「想、想、该、如、何、重、新、追、求、我吧! 我告诉你,我可不像女儿一样,这麽好打发。」 开什麽玩笑!追求他的那两年,她不只掉了一缸的泪,连一颗真心都被他踩在脚底下耶! 谁说得到了就该珍惜? 得到了就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不要哇!老婆。没有你在身旁,我会睡不著——老婆——」 屋子里上上下下都听得见墨敬远凄惨的哀嚎声。 这样,不也算是一种甜蜜的幸福? 【全书完】 编注:请继续锁定《老婆非常麻烦系列》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