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笳》
第1章 时尚阴间路
王炎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竟然也有死亡的一天!当然,她不是以为自己会长生不老,可是三十岁,虽然不算是风华正茂却也算是年轻有为吧!怎么就这么死了?更挫的是只是因为换了一个灯泡,一时没站稳摔下来而已。拜托,那梯子才三步,又不是三楼,怎么会就这么死了?
王炎的灵魂就蹲在自己的肉身边上转来转去,完全没法接受这点。她看得很作出仔细,一点伤痕都没,这也太诡异了吧?试了半天也没能像香港鬼片里能回到肉身之中。她是独居,不会过几天尸体烂了都没人知道吧?也许不会,她不去上班就应该会有人来找吧?她正胡思乱想中,一个声音在背后响起。
“小姐,你看了十分钟了。”
王炎猛的回头,此时家里怎么会有别人?更何况自己是鬼了。牛头、马面?看着不太像,现在阴间也改革了?都穿阿曼尼了?
“王炎小姐,我们是阴间事物管理局,特别司行动主任,鄙姓牛,他姓马,我们是请您回去协作调查,您的任何语言都将会成为呈堂证供,所以如果我是您呢,就最好省点力气去跟我们的陆审判长说。”那位牛头先生很有礼貌的说了一通。
“那个,问个问题,我能请律师吗?我能回来吗?”这两位怎么看都像是在看TVB的连续剧。自己这是做梦吗?王炎想拧自己一下,可是手指却穿过了脸颊,再看看脚下躺倒的肉身,于是摇头假笑的看着很时尚的牛头马面。
“呵呵,您真幽默!”马面同志看上去很和善,假笑了一下,随即递给了她一个文件夹,里面有几张A4的打印纸,上面有自己的名字、籍贯、年龄、婚姻与否、民族……切!连政治面貌都写上了,真是亏了他们了。
“如果您确定无误的话,麻烦您签个字。”王炎还在看,马面同志指指中间夹的那支笔,示意她可以把程序走完。
王炎有些怒了,她竟然还没注意到,文件夹竟然放的是中性笔,不是该是狼毫吗?
“本来几千年来都用毛笔,只是近十多年来,随着中国大陆古文化素质不断下降,就算是拿给他们钢笔都没几个会写字的,竟然要求我们提供电脑,由他们来输入密码。为了与时俱进才采用这种价廉物美的方法。您要是不会写的话,我们也提供指纹服务。”马面看到王炎的怒容,不待她说,便慢条期礼的解释道,并且贴心的递出一方印泥。
王炎很帅气的签上自己的名字,把笔扔给马面,她决不肯认自己是文盲的。
马面仔细的看看签名,确定无误之后,笑逐颜开的跟牛头点点头。牛头酷酷的把锁链一把绕在了王炎的脖子上,一点时间也没浪费。
王炎知道自己冲动之下,给了他们带自己离开的依据。不过王炎奇怪的是,自己的手都会穿过脸颊了,可是为什么这么粗的锁链却穿不过。
阎罗殿如果盖得跟101大楼一样,王炎也不觉得奇怪了,只是想想这些年来给老爹烧的纸钱里阎王可都是穿得跟秦始皇一样,就觉得有点冤,看来这些年白烧了。看着人群穿梭,感觉一切都如梦中一般,自己在做梦吗?这是冥界?还是香港?
所以陆判看上去跟中宣部发言人一样,王炎也能淡然处之了,刚刚一路上已经想过了,自己虽不算好人,可是百分之一百不是坏人,所以她一点也不怕会打到什么地狱去,再说看看这儿,一切还挺不错的,就在这儿混吃等死,不对,混吃等生也不错。
“你就是仨儿?”陆判看了文件很纳闷的看着她。王炎有点发愣,仨儿是父母对她的称呼,已经多年没人叫过了。
“你老爹在这儿多年,跟我是朋友。”陆判淡然的解释了一下。
王炎马上振奋精神,她对老爹的交际水平一直信心百倍,这么些年了,还有人打电话到她家找,不肯相信他早已经离去的事实。看来这位肯当着她面承认他和老爹是朋友,那么老爹在冥界混得不错,自己又可以跟着老爹混了,太好了!这算是王炎来到冥界听到最好的消息了。
“老爹呢?我能见他吗?”
“他成仙了,你找不到他了。”陆判看王炎的眼神柔和了一些,语气也没有刚刚的生硬。
王炎失望了,原来还是见不到!是啊,这么些年了,本就没打算能真的再见。一点点失落之后,王炎再次振奋精神,谄媚的对陆判笑道,“陆叔叔,我上辈子没干什么坏事吧!”
“跟你爸说得一样,什么时候都会就杆上爬。”陆判听到那声‘叔叔’都打了个激宁,无可奈何的看着这个小人儿,自己多少岁了,被她叫叔叔,只是因为承认是她父亲的朋友?真是不知道说他什么好了。
“这是我的优点!”王炎大言不惭。
陆判哼了一声,看看文件夹,想了一下,“我刚看过了,你呢,除了油嘴滑舌,不学无术,好吃懒作之外几乎没做什么坏事。”
王炎其实很想反驳的,那三词的确不算是褒意,但想想,还算是中肯,还是老实听着吧,态度要端正,怎么说自己能不能继续混下去得靠着这位‘叔叔’了。
“没话说?”
“我正认真听您教诲呢!”王炎假笑着,但最终还是没忍不住,“那个陆叔叔,我是好人,我常常给老头、老太太让坐,我也扶瞎子过过马路,还有,我特善良,看到蚂蚁我都绕路。每年我都有去庙里拜拜,对了,还有,我还抄过金纲经的……”
陆判无语的看着王炎,能把自己做过的好事这么说出来,也真表明这人真没做过什么好事了,人家的文件夹厚厚的一打,不论坏事好事总能写出几条,可是这位呢,白白的两页,无论坏事还是好事,什么都没有,普通到这步也亏了她了。
“我能上天堂吗?”
“不能!”陆判摇头。
王炎叹息了一声,虽然很残酷无情,倒也不怎么失落,如果她这样的都能上天堂,这世间也就真没指望了。
“我也不至于下地狱吧!”想想这应该不可能,可是却不得不问一声。
“当然!”陆判很善良的让她安心了一些。
王炎也不太安慰,但安心了,坐好,拼命的想自己看过的佛经里好像有说如果不是天堂和地狱之外,那么自己要做的就是无限轮回之苦了,说白了就是要投胎了。
“虽然平凡,你倒有你爸说的聪明。”陆判笑了,似乎已经看到王炎的思维了。
“那是,我爸常说我聪明。”王炎笑笑,说这句不是得意,而是敷衍陆判一声。王炎心目中,聪明是靠不住的了,她从不相信,只是假笑了一下。
“你对哪段历史熟?”陆判决定言归正转。
“投胎要去古代?穿越?”王炎傻眼了,这也成?
“基本是哪个朝代都有,不可能无限前进,对不对?你哪段历史比较熟?”
“康熙,我有看过二月河的书,乾隆那本我没看,所以别去那朝了。”王炎期待的看着陆判,他却在文件里写了什么。
“最差的呢?”
“历史吗?我哪都挺差的,您不会把我弄到史前吧!那个,我爸跟您关系不错,您怎么说也得罩罩我吧!”
“我是跟你上世的老爹关系不错,基本上,到了这儿就和上世没什么关系了,如果不是和他关系不错,我也不跟你这么多废话了。”陆判看上去要公事公办。
“别啊!好了,我不挑,那个,您总得把我安排得混吃等死,跟这辈子差不多才成啊!我要求真不高,有个好老爹,吃穿不愁,不能像这辈子似的摔个跟头就死了。”王炎可不敢真的把陆判得罪了,人大笔一挥可是事关自己下辈子的幸福与否了。
“白开水一样的日子你还想这么过下去?”陆判真的无语了,两张A4纸就成概括的人生,她竟然还想过下去,如果是他早撞十次八次墙了,这样活着跟死有什么区别?
“不行吗?我是平凡人,这世上最多的不就是平凡人吗?我是那种不愁吃喝,没事还能玩玩小资的平凡人,这是很幸福的事。”王炎认真的看着陆判,她对自己活得通透是很得意的,不是谁都她似的无欲无求的。
“平凡不代表无用,基本上你上辈子就没做过一件对别人,对社会有过帮助的事情,你也没有任何人生的分岔路,就像是你打定主意一条道走到黑,根本就不看任何诱惑,那么你活着跟死了有什么区别?所以,你对别人无情,其实你对自己更无情!”
“世上不是最多的就是我这种人吗?”王炎不很喜欢听这种话,觉得有些自以为是的意思,第一次见面的人就装做长辈来挑剔自己,这让一直平顺的王炎觉得不太舒服。
“不是!世上最多的平凡人是有喜怒哀乐的,他们与人交往于是就会产生人生的分岔,于是要抉择,可是你不,你看着也在跟人交往,可是你却从不会因为别人而改变什么,你其实谁的话都不听,你与那个世界是保持着距离的。”陆判自然知道王炎不开心,但既然刚刚他叫了自己一声叔叔,那么说她几句又如何?
王炎不说话了,常挂在脸上的笑容也不见了,陆判也不再追问了,他看的人生太多了,可是却没看过这么颓废的人生。这就是老王心爱的女儿,天天挂在嘴上说个不停的老三?知道她竟然这么短寿,老王当时很伤心,陆判也有过前世,也有心爱的女儿,他理解老王的伤感,可是现在看看,老王心爱的女儿似乎在老王离开之后,就跟变了一个人一般。是因为老王离开得太早,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他不想多想,反正她要投胎了,一切重新开始,希望她能改掉这个性。
“看你老爹的面子,知道你吃不了苦,所以你不会投到穷人家,但不会像这一世这么平顺,好好感受一下人生,不要以为什么事都理所当然。”陆判似乎做了决定。
“哪?”王炎有些垂死挣扎,看到陆判这样也知道,自己下辈子只怕充满了挑战,唉!看来叔叔也不好认,要是不认识老爹,也不知道会不会对自己好点?所以这算不算是孽缘?老爹人生的分岔口却来左右了自己的人生?
“去了就知道了,小马,带她去消除记忆司。”陆判盖上章,按了桌上的铃,马面同志进来笑咪咪的进来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消除记忆就是孟婆了?王炎倒是很有兴趣看看所谓的奈何桥是什么,可是还是让王炎失望了,就是一间普通的办公室,而孟婆已经变成了看上去很有女人味的中年女子。淡红的职业套装,长长的黑发盘了一个优雅的法国髻,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笑意。王炎很喜欢优雅的女性,看到她便很舒服。
“笑得真甜,像你老爸说的,最甜的就是你了。”孟婆竟然也认识王老爹了,看来王老爹还真是吃得开。
“真的?我爸在这儿真的这么好人缘?”王炎不再惊喜,但希望他跟这位孟婆是真的聊得来,别像陆判那样,给自己好看就好。
“嗯,他人缘是好,在这儿工作了一段时间,已经升职了。给你!”孟婆笑咪咪的递给她一颗丸药。
“不该是汤吗?”王炎看着白白药丸,天知道她最恨吃西药了,她有药丸障碍,是吞不进的。
“知道你吃不进,给你一杯水。”孟婆笑笑,转头给她倒水。
王炎苦笑着看着那颗药丸,既然跟老爹熟就应该知道,她有水也吃不进的,她喝药跟婴儿一样,要磨成粉化开吃,可是那样药就更难吃了。所以后来王炎成了中医忠实的粉丝,宁可吃中药汤。趁孟婆转身的工夫把药扔出去,这是她常干的,做得很流畅。孟婆回过身来时,王炎早就完成了一系列的动作,接过水喝了一大口,当做已经喝了。
“你过去就成了。”孟婆笑了笑,指指边上的一个门口。
“谢谢!”看来这位真不错,老爹总算给她谋了点福利。
“你爸爸说,你聪明,但总以为自己能骗过所有人,其实大家都知道,但因为疼你,于是不拆穿你。”孟婆送她到门口时似乎漫不经心的说道。王炎来不及说什么,门就开了,一阵旋风把她卷了进去。(未完待续)
第2章 爱哭鬼
现在王炎知道了为什么要有孟婆汤?前世的记忆怎么能留到后世,即使小小的残存都是对今生的阻碍。不然当时陆判也不会问自己哪个朝代更熟了,并不是怕她改变历史的进程,其实只是出于对她的爱护,怕万一自己的记忆残留,会产生很多不必要的困惑与无奈。于是挑也要挑她最不熟悉的地方,越是这样,她才能适应得更好。
可是陆判不知道王炎会不吃药,更不知道王炎所说的‘不熟’真正的意思是,如果说按记编年史来说,她一定不熟。其实即使是历史学家也有自己的专业领域,如果不是自己特别研究的那段,谁敢说熟?
王炎的工作其实是很轻闲的,但守点,于是王炎上班最大的乐趣就是在网上看各式各样的原创小说!看那些调侃历史的书,她都很高兴,然后常常会想,如果历史是这样,会不会更好?其实她也明白,跳开史书,这些书里的的其实都是作者们眼中的历史。而现在这些全部成了王炎此时的负累。
比如说睁开眼睛看着这一世的生父母,却怎么也产生不了依恋之情,她心目中的父母还是前一世的王家二老,即使早就成灰了;再就是,有着三十岁的经历,却只有婴儿的身体,这对她这个什么都强调独立自主的人来说,实在是件既残酷而又尴尬的事!看人给自己换尿布,让王炎觉得无地自容;而奶娘和佣人把自己不当人一般恣意的摆弄,趁着这一世的父母不注意还会拧自己几下,让她却有口不能言;更可怕的是,没人当她是人,在她的耳边充斥着各种的传言,东家的大奶奶,西边的小少爷,还有自己所谓的父母各式笑话,不管真假的全灌进了她的小耳朵里,完全也不管她是不是真的想要听,她只能用她能唯一发出的声音,哭喊来发泄不满。于是她有了新的花名,爱哭鬼!
王炎深刻的总结之后的结果是,看着对你坏的人(或者鬼)其实对你实际不错,比如陆判!看着对你好的,其实对你很坏,比如孟婆。
她后悔了,她应该把那颗药磨成粉吃下去的,孟婆一定知道她的小把戏,老爹当年都知道,怎么会不告诉孟婆?她真愚蠢,怎么会在神仙面前自作聪明?!而孟婆给了她一个最最残酷的惩罚,让她带着前世的记忆来到这世,她现在想得最多就是,如果让她重选一次,她一定吃下去,有可能的话,她要两颗。
她恨啊!她严重怀疑孟婆暗恋王老爹,不然真的疼爱她的话,拼死也该给自己把药灌进去啊!想当年她感冒了不肯吃药时,王妈妈可是把药化在姜茶里给她喝的,所以她决定咒她生生世世都孤独的给人吃药;当然她也不怎么待见陆判,竟然大笔一挥把她弄到了东汉,而她这世的父亲竟然是大名鼎鼎的蔡邕,天知道,这位蔡邕大人其实在王炎心目中是个大笑话,著名的焦尾琴故事的男主角。
话说某年某月的某一天,蔡邕大人为了躲避王莽的官位,抱着琴逃出京城。然后在一间小客栈里等饭吃时,听到隔壁农妇烧饭的柴声有异,冲过去才看到农妇灶下是根上好的梧桐木,于是重金买下,精心制了一把琴,就是后世传说中的焦尾琴。
王炎当年看故事时还小,没当一回事,后来听到朋友给孩子讲这个故事时,有些故事的背景又不同了,但是大意还是这个,王炎就坐下来一一的批驳。
一,如果说蔡邕当初是抱着琴苍皇出逃,身上是不会带很多钱的,所以,什么重金就不怎么成立了;
第二,虽然她没看过古代的的灶,可是还不至于连古琴的大小都不知道吧?那得多大一块的木头?农妇是傻子吗?抱着一根原木去当柴烧?
她实在不是多事的人,可是总不能看着祖国的幼苗被这些烂故事毒害,一点常识也没有对不对,可是那孩子一点也不领情,听完了就怒视着王炎,可能是觉得王炎不够浪漫;而朋友也觉得不舒服,多少觉得王炎有点多事的意思,从此王炎就觉得孩子真不可爱,怎么这点真话都不愿听?
现在报应来了,自己批驳过的笨家伙成了这世的老爹!但她也肯往好了想,那家伙虽然是笨,但看来真的是贵族,从照顾自己的人来说,排场还真不小。所以陆判还真的没有骗自己,把自己弄到富裕的人家,而且更好的是,王炎熟知的历史其实是由一个个人物所组成的,因为喜欢一个人物,于是会顺带着看看那段历史。
而东汉这一块,王炎知道的只有三国这一段,现在想想好像东汉是东汉,三国是三国。所以蔡邕应该属于东汉末年,她能知道焦尾琴就不错了,这让王炎既安慰又有点焦燥?安慰是,她并不是先知,所以她不会过得什么都清楚,而焦燥也是这样,她会很害怕,不停的问自己,陆判不会让自己变名人吧?每每想到这儿,她暗暗地下定决心,她此生决不再跟上一世那样油嘴滑舌了、不学无术、再就好吃懒做了!自己这世这么倒霉多少也就是因此而引起的,她绝不再犯。
“老爷,这孩子是不是有问题,妾就没看过她笑过?”王炎这世的生母抱着她给蔡邕看。
这是蔡夫人生第二个女儿了,虽然蔡邕一个劲的说他喜欢女儿,可是她心里多少还是有点不自在,没儿子的女人在大家族里实在是很受气的,只能抓紧自己的老公,让他永远坚定不移的站在自己的这边,于是没事就把蔡邕叫到跟前借着孩子联络一下感情。而且事实上她也是觉得有点怪,几个月了,这孩子除了哭之外竟然一次也没笑过,敷衍的笑都没给过自己一下。而且她哭起来也很怪,连一滴眼泪都没有,只是拼命的干嚎,在她看来更像是愤怒的吼叫。
“哪有,这是孩子聪明,你想想,傻子都爱笑,女儿像夫人,天赋异禀。”蔡邕坚定不移的向夫人保证道。
王炎真是鄙视他,这些日子她也看清楚了,蔡邕是典型的‘妻管严’,蔡夫人说东他不敢往西,夫人说太阳是从西边出的,蔡邕决不敢说那是东边。现在蔡夫人说孩子不对劲,他怎么敢说是,那是夫人亲生的,不好也只能夫人说,自己敢这么说就是找死。
蔡夫人笑了,轻轻摇摇怀里的孩子嗔怪的瞟了丈夫一眼,“真是,跟老爷说正经的,老爷也不正经儿。”
两人眉目传情,你侬我侬,王炎闭上眼睛,‘非礼勿言,非礼勿视’她还是知道的,人两口子关系好关她屁事,不过以自己嫡女的身份,倒是幸福的事儿,至少不会有小老婆来迫害自己了。所以她安静的闭着眼,不去打扰他们。
“老爷,孩子是不是要取名了。”都快睡着了时,蔡夫人终于想起了找蔡邕什么事了。王炎马上睁开了眼睛,是啊,自己的名字,总得关心一下,总得知道自己是谁啊。
“是,是!”蔡邕忙坐直身子,抚了抚自己的胡子,清清嗓子。在王炎看来,这就是他根本没有想过,只是夫人问起了,才临时在抱佛脚。真是鄙视他,再想想也是,又不是儿子,有这种态度在古代也算是正常了。
“是什么?您不是还没想好吧?”蔡夫人也不是省油的灯,马上怒了。
“当然不是,是想得太多,一时拿不定主意用哪个。”蔡邕吓得跳了起来,又是鞠躬又是作揖,让王炎很是鄙视,怎么可能怕成这样。想想,这位做琴的师傅看来还真是没多少见识了。
“夫人觉得叫琰如何,玉上之美色,再说这孩子五行缺火,此字正好属火。与圭儿正好相配。”蔡邕略一思索,便有了主意。并且到一边写上大大的琰字给夫人看。因为长女叫蔡圭,‘圭琰’是指玉器的顶端,而且一听也就知道她们是亲姐妹了。
王炎看看,琰(YAN三声)跟炎倒也能挨上,再就是,算是把自己前世的名和姓合在一块了,可以接受。她笑了起来,夫人本在思索的,却不想一直不肯笑的女儿竟然在这时笑逐颜开,便惊喜起来。
“老爷,女儿喜欢呢!那就叫琰儿吧!”夫人一锤定音。
“琰儿听着像男孩子,不如字昭姬吧!”蔡邕马上得意起来,为自己的急才而自傲不已。便趁胜追击起来。
王炎真是恨不能踹蔡邕一脚,昭姬,招鸡?还嫖客呢!再次尖叫起来,又是跳又是叫。夫人差点失手没抱住,把她从手里摔出去。
“她不是听得懂吧?”蔡邕捏着耳朵,不止一次听到女儿这么嚎了,每次都想捂住耳朵,可是当着夫人的面,又不太敢,现在看那孩子的表情,他不禁有些狐疑了,照说这么点的孩子不该听得懂的。
“看您说的,想是躺烦了,想起来转转!”蔡夫人才不像蔡邕那么想呢,她又不是第一次做母亲,招来奶娘,让他们抱着王炎摇晃起来,边递孩子边说,“昭字也不错,昭如日月,就叫昭姬吧!”
于是在王炎反对无效的情况下,有了这世的新名字。名蔡琰,字昭姬了。于是她又哭了一整晚!(未完待续)
第3章 习字的纸
王炎,不,应该更正一下,我们的新蔡琰同学已经闪亮的登场了,她经过一夜的思索之后,接受了现实,并且很快想到了有利的一面。蔡琰,总比姐姐蔡圭好,要是在现代,蔡圭,菜龟!不得被人笑死?老爹没学识也不是他的错,所以她决定宽宏大量的原谅他!
其实让蔡琰最满意的是,无论是蔡琰还是蔡昭姬,她其实都是没有印象的。史上著名的女子不多,姓蔡的就更少了,而在东汉、三国这段,蔡琰能想得起来姓蔡的,就只有蔡文姬了。
本来她还有点担心的,现在放心了,她不是!幸福的人生可不就是开始了?一个不在历史之上的女人,就能想怎么活就怎么活,第一次,她有点感谢陆判了。看来自己这辈子还是会过得很平顺了,平凡是福啊。
其实除了蔡琰谁都知道蔡邕是才子,而且是史上著名的才子。除了是蔡琰所知道的是琴师之外,家学渊源,六世祖勋!少从名师,三十九岁时就已经正定儒家经本六经文字。蔡邕认为这些经籍中,由于俗儒芽凿附会,文字误谬甚多,为了不贻误后学,而奏请正定这些经文。诏允后,他亲自书丹于碑,命工镌刻,立于太学门外,碑凡46块,这些碑称《鸿都石经》,亦称《熹平石经》。当时的后生学子都就此石经校正经书,每日观览摩写的不绝于途。所以,想想看,蔡邕那时除了书读得好外,其实他对自己的字也是满怀信心的。
除了会制琴,更重要的是,他的琴艺超群,很早就著有《琴操》是史上第一本关于古琴的专著,在朝中无人能及。
因为家学渊源,家中藏书甚丰;人也温和,家中永远高朋满座,俨然是文坛领袖。所以蔡琰的眼中蔡邕倒是形像越来越正面了。
蔡琰也不知道自己的出生算不算生不逢时,或者说生太逢时?她出世时,蔡邕叔侄正是被十常侍陷害流放刚刚特赦出来。蔡邕和叔叔蔡质想想回洛阳太危险,毁蔡派和挺蔡派在那儿斗争得正激烈呢?弄到后来,蔡邕都不知道他们斗来斗去是不是为了自己了,想想老婆快生了,叔叔他们年纪也大了,一家人何苦于趟那个混水,给人当炮灰呢?就老实的跑到江苏,至少这儿十常侍危害不到他们了,蔡氏一族得到暂时的安宁。
蔡琰三岁时,蔡邕便照例把她也带进了书房,和姐姐蔡圭一起读书习字了,蔡邕亲自给蔡琰写了几个笔划让她来描红,但即是这几划也让蔡琰惊为天人。
在记忆中,书法艺术好像是从晋开始的,但王炎在现代时,反而更推崇隶书之美。而蔡邕正是以隶书见长,蔡琰在现代时其实是临过蔡邕的碑帖的,但当时并不自知,现在一看蔡琰便知是这位新老爹的手笔,这让蔡琰很惭愧,原来在另一时空里,她和蔡邕实际上是有一定的交集的。
因为喜欢,于是蔡邕递给她笔后,她认真描了起来,有大师亲自指点,蔡琰自也就越发的专心起来。要知道在现代就算是听普通的一堂书法课也要大几十块,更不要说对象是大师了,那是可遇不可求的。
“写得不错!”蔡邕点头,蔡琰从小不怎么爱说话,甚至不怎么喜欢叫爹娘。而且也不喜欢别人叫她的名字。真是怪孩子,没想到一带进书房,倒像变了一个孩子,拿起笔倒是中规中矩,一点也不像第一次拿笔一样,笔画也有模有样的。
“嗯!妹妹比我写得好。”蔡圭五岁,已经学了一年多了,但总觉得差点。她性子和蔡琰是两个极端,为人非常达观,非常爱笑。
“你写得好。”蔡琰摇头,这些人竟然能只看看自己写笔画就能看出好坏来?想想也是三岁又是第一次拿笔,能这样是不错。
蔡家用的纸是麻纸,但纸略黑,吸水性也不强,有些脆,看着蔡琰有些不满。
“怎么啦?”蔡圭看蔡琰写了一会儿就对着纸发呆,拉拉她,这房只有他们两个女孩子,蔡琰虽然不喜欢说话,但蔡圭却仍旧喜欢妹妹。
“纸贵吗?”
“不知道?”蔡圭怎么会想那个,她才五岁,而且是真的五岁。
“这纸不好,太脆了。”蔡琰拿过纸轻轻一折,纸折叠处有些开裂毛燥。蔡琰看看书房里满是书简,就明白为什么明明有纸了,却还是以竹为简了。
“那让爹爹买好纸就好了。”蔡圭试试,真的一折就裂了。但她也不以为然,买新的就了,贵与不贵又有什么关系?
蔡琰不说话了,给小孩子练字的纸应该不会太好,当年她用来练字的可都是废报纸。而且这三年来,她也看清了蔡府里的形式。
蔡家六世祖勋,什么意思?就是六代做官,名副其实的贵族之家。而在这一世,在乡里之间最出名的就是三世不分家,也就是从蔡邕的祖父那代起就没分过家。蔡邕父母死后,他其实是跟着叔叔一起生活,现在管家的是蔡邕的叔叔蔡质夫妇。即使蔡邕名满天下,可是其实在家里是没有什么实际的地位的。她们姐妹两除了早上随着蔡夫人去给蔡质夫人请安之外,蔡夫人其实是不让她们姐俩轻易出她们的小院门的。想想三世,几百口人住在一起,事非与口角有多少了。更何况现在蔡家流亡之中,所以此时说纸不好,要买新的,岂不是让蔡邕为难?
五岁的蔡圭自然想不到这个,可是蔡琰却不能不想,便不再说什么,专心写字。蔡邕刚刚只是教了她如何拿笔,和一些基本的笔法,但并没有真的教蔡琰念书,可能只是想着孩子还小,慢慢教就是了,所以把她们放在这儿,就出去忙自己的了。
蔡琰练习了一下,好几年没拿过笔了,手生得厉害,而且蔡邕是个老好人,对妻儿老小更是照顾得无微不至,给蔡琰的是只特制的小毛笔,虽然适合小孩子拿捏,但并不能练字,在蔡琰看来,就是横不横,竖不直,连点都没一点风骨。练了一会便不再耐烦了,顺手拿了蔡圭面前的书简,自己照着写起字来,不理会蔡圭说什么。
“又不说话!”蔡圭没趣了,看到蔡琰默默的照着书写字,大吃一惊,“你看得懂吗?”
“不。”看得懂也不能说啊,只是没事做,她暂时也想不出要做什么,于是还是老实的照书写字吧。
“那你照着写?”蔡圭想想又问一声,她已经习惯了找妹妹说话了。
“嗯!”蔡琰淡淡的应了一声。
蔡圭已经念了一年多了,这小册子是蔡邕给女儿写的启蒙册子,里面都是简单的字,还有蔡邕为女儿写的儿歌,好让她边唱边写,利于记忆。蔡琰虽然正式进书房是第一次,可是这些儿歌是听熟的,现在看到册子,便不觉得有什么了。
“那我教你吧!”蔡圭放下笔,过来也不管蔡琰要不要,一个字一个字的教她念起来,蔡琰也不阻止,她教了,自己就算是有了会识字的理由了。便这样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混着时间。
晚饭时,蔡夫人照例要问姐俩的功课,蔡圭活泼,说个没完,蔡琰就默默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吃着饭,来的时日越久,蔡琰就越郁闷,东汉此时是不是还没有完整的烹饪体系啊?还是因为佐料,青菜什么的不全,怎么蔡府的厨子几乎还停留在水煮盐焖的步骤上。肉食也偏于炙烤,连植物油也没有,菜呢总也没看出那是青菜样。主食就更没法说了,他们把面食统称为饼,可是吃起来就像咬死面团子,还有豆饭,小米饭,换着吃,大米可能是技术问题,没有现代的米白,让蔡琰常常会怀疑这是不是传说中的糙米饭?所以蔡琰每天吃饭只能以应付为主了,保证自己死不了,就决不于多吃一口了。
“娘,妹妹说纸脆,让爹爹买些好的吧!”蔡圭终于想起问题。
“琰儿,你觉得纸不好?”蔡夫人难得听到小女儿说什么不好,忙问道。
“有更好的吗?”蔡琰想了半天,只好说道。她不记得此时蔡伦出现没有,她记忆中,蔡伦是改良了造纸术,使纸更加绵软和廉价的。
“你该问问有没更差的,知道大家用什么写字?用大树叶子练字的贫寒子弟大有人在,你怎可嫌弃麻纸粗陋?”蔡夫人本想再接再厉的生个男孩,结果蔡琰出世后,这几年一点动静也没有了,她也无可奈何,于是把全部的精力都用在教育女儿身上,希望能有所寄托,自然不会轻易让女儿心生奢侈之心。
蔡琰想想好像在哪本书上看过,古代是有人用芭蕉叶子来写字,只是当时她并不相信,她第一次见芭蕉还是在南方,此时在江苏怎么会有?用大树叶子她倒是相信的。
“是!”她站起认错。
蔡夫人觉得无奈了,就跟一拳打在棉花上,一点反应也没有时,那种空虚,每每看到小蔡琰,她就有这种无奈,这是自己的孩子吗?(未完待续)
第4章 羊皮与董祀
“哦,娘,妹妹的字写得很好,爹爹都夸奖呢!还有,她很聪明,我教一次她就会认了。”蔡圭很得意的跟蔡夫人显白。把白天蔡琰在书房的字帖也拿给蔡夫人看,蔡夫人可不像蔡圭那么好骗,怔怔的看着蔡琰第一天的习作,横是横,竖是竖的。后面竟然还有正式的字。即使是简单的字,可是也可看得出字写得很工整。
蔡琰有些为难,其实她已经刻意的往挫了写了,在后面写字时,她就想到,她不可以表现得太过突出,不然会出事的,可是她忘记了蔡琰此时的年龄,才三岁,她不可能这样稳定的拿笔的。
“都认识?”蔡夫人盯着蔡琰。
“不!”蔡琰摇头。
“认识,认识,我都教过了,当时妹妹都认识。”蔡圭不依起来,这可是她白天的劳动成果。
“现在忘了。”蔡琰说得理直气壮,蔡夫人想了想,把蔡琰拉到身边。
“把认识的字指给娘看。”
蔡琰看了蔡夫人一眼,看来这人不好骗,想想也是,好骗能把蔡邕牢牢的捏在手心?低头看着纸页,把最简单的一、二、三……等数字都指了出来,还指了‘人’字,顺便认错了‘牛’字,但这样蔡夫人已经很惊哑了。
“都是姐姐教的?”
“嗯!”蔡琰点头,看蔡夫人似乎相信了,也是,不相信还能怎么着?
蔡夫人不再说话了,但是晚上她和蔡邕独处时便兴奋的告诉丈夫,他们生了一位神童,就像当年蔡邕说的,这孩子天赋异禀,难怪从小就显得与从不同,原来是这样。喋喋不休的兴奋了一整晚。
蔡邕看夫人高兴自然也高兴,其实白天看蔡琰拿笔就已经看出她与蔡圭不同了。当时教蔡圭怎么握笔都用了半天,即使这样,还是弄得全身上下的墨汁,并且很长一段时间里,蔡圭都用拿筷子的方式来拿毛笔。更不要说写字了,那时蔡圭写的就只能用鬼画符来形容。
而蔡琰却没有,当他只是示范了一下之后,蔡琰却已经正式的握了笔,并且还知道手心空置,以腕力运笔,而那是他没有教过的。看看夫人带回了蔡琰的习作,即使笔画间还是显得有些生涩,但便是蔡圭的字中也没有这份从容的气度。真的是神童吗?
因为有了神童的认知,蔡邕可比夫人理智,经过了一段时间默默的考查之后,觉得蔡琰也许不是神童,只是因为心静,又不贪玩,于是比其它孩子有更多时间用来学习罢了。于是也就不再管她,想看书,抄书由她自己,每周蔡邕亲自指点一下书法和琴艺就是了。于是蔡琰每日就在书房里自己翻书看,自己拿着笔抄书玩。时间倒也过得飞快,转眼蔡琰就五岁了。
“你抄书做什么?”蔡琰工整的在硝好的羊皮上抄录着父亲的藏书,却有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在耳边出现。
自从觉得麻纸不好后,蔡琰又找了好几种坊间流通的纸张,而她也无奈的发现,蔡伦已经出现了,因为改良了造纸术还封了侯,可是他用麻头、鱼网做的蔡侯纸倒是廉价了,可比蔡家用的麻纸更不堪使用,让蔡琰很是气馁。
练字用什么纸不行啊,可是蔡琰并不把自己当作一个完全的东汉人,她总结了一下,自己不会化学,估计中造不出玻璃、火yao什么的,所以技术革新应该是没指望了;她也不会做生意,她工作后连自己每月工资的具体数字都不太清楚,所以开店赚钱的可能性也不大……想了千百种独立自主的办法之后,她不得不承认,陆判说得对,她的确不学无术!
她不是乐观的人,特别是,她现在所处的时代可不是很太平,她总得做点什么让自己安心,于是,她把目光投向了蔡家的藏书。她记得《文姬归汉》的故事里,文姬把她老爹藏书中的四百篇背出来给曹操,就换了她老公的一条命。就知道,此时一本书的价值是多少了,蔡邕和蔡文姬的老爸一样,也拥有大批珍贵的藏书,所以她敏锐的感觉到,她这辈子能傍身的也许就只有蔡邕这四千卷藏书了,要知道这种书简,可全是手工版,丢一卷就少一卷,而且一丢就真的绝版,没地买去,现在即使他们蔡家在流亡时期,蔡家叔侄竟然还把这些书都带着,就可看出这些书的价值,但也表明他们其实对自己的状态还是没有正确的认知。她可不一样,她一定要自己保留备份。
四千卷,听着吓人,其实只是因为一卷里竹简能刻上的字并不多,但因为太重,怕散落,于是一卷里便只有那么几十条,所以看着堆积如山,其实内容却少得可怜。再就是太重,不好搬运保存,不然当年东方朔写个奏折也不用两个人抬着上殿了。
蔡琰知道,现在是十常侍当政,十常侍之后就是董卓,再后来他也被自己的义子给砍了脑袋,再后来就是大家耳熟能详的三国时代了!乱世即将来临,如此乱世之中,难不成要把这些压死人的东西带着逃命?怎么算都觉得靠不住,所以开始蔡琰就没打算再用竹简来做,可是此时的纸质实在太差,根本就没法装订保存。
正在蔡琰无限烦恼,被蔡圭拉着去看厨房杀羊时,她有了灵感。是啊,早在西伯来时,就有古老的羊皮卷,这会羊皮对这些贵族来说是顶顶不值钱的东西了,于是央了蔡夫人去派人收集一些羊皮回来,剪去羊毛,硝制一下,弄得两面光的让她习字。
蔡夫人觉得难得孩子喜欢,再就是也真不值什么钱,于是也就答应了。等做好了回来,和蔡琰在探索频道里看到了那种羊皮纸不太一样,比较厚,但两面都可以写字,比她现在用的麻纸要好一些,于是也就将就的用了。
现在蔡琰每天都用大量的时间在书房里抄书。大家都知道二小姐是书呆子,于是也都不打扰她,只是没想到这会竟然还有人会进来问自己在干什么?蔡琰那页快写完了,于是根本就不抬头,小心的写完最后一字,吹干,再看一眼,没什么错漏了,才放到自己的小箱子里锁上,再才回头看向问话的人。
一个五六岁的小正太,长得倒是唇红齿白的,腰间竟然还绑了一柄木剑,蔡琰一直不怎么喜欢小孩子,现在一看,这孩子不是蔡家的亲族也就更不用废话了,于是她也没心情哄他玩,拿出一张新的羊皮,铺好,准备继续工作。
“这是什么纸?”小正太伸手抢过了那张羊皮还用手扯了扯,蔡琰真是烦死,抢回羊皮。
“人呢?哪来的孩子?”她不想理小正太,对着书房外喊了一声。一般自己的丫头素儿会在门外做点针线,晒太阳。等自己叫了,她才会进来。
“我不是孩子,在下陈留董祀与小姐见礼。”小屁孩吸吸鼻子,正正衣冠,与蔡琰做了一揖。蔡琰才懒得理呢,小屁孩子就喜欢装小大人,她早过了那时候,等一下。
“你叫什么?”
“陈留董祀!”小屁孩还特傲慢,头快仰到天上了。
蔡琰斜睨着他,她记忆中只有一个叫董祀的,而且还是个贱人,娶了蔡文姬竟然还敢嫌弃她,结果自己犯了罪,还得靠老婆来救,什么烂人啊?会是这个小东西吗?看那傲慢的样子就有点了,管他的,叫这个名字就不成。
“木剑给我。”蔡琰看了看,书房里没有趁手的兵器,最后目光落到了董祀身上的那柄木剑上,她伸出了手。
董祀以为她想看,还挺高兴,忙取了下来双手奉给蔡琰。
蔡琰接过,掂量了一下,还有点重量。拉开,做得还真的挺像那么回事,想到这时代管他是不是会武,是个人都往身上绑把剑,连这么点孩子也不能免俗,看来还是蔡老爹好,他只抱琴。
“很像是真的对不对?曹大哥说了,待我长大了就赐予真剑。”小正太忽闪着长着长长捷毛的大黑眼睛,倒是很漂亮的一个孩子。
蔡琰想想,这家伙长大了应该会是帅哥一枚,只是他是帅哥也不能当负心汉啊!于是蔡琰双手拿起木剑,像挥高尔夫球杆一样向董祀打去。
这天蔡邕的小院里很热闹,仆役们都傻眼了,除了看书写字,从不多言多语的二小姐,竟然举着柄木剑追打比她高大半个头的小男孩。那孩子边哭边跑,冠倒了,头发也散了,可是就是没想着要回头去抢木剑。
蔡邕正和曹操在外房谈论诗话,听到外头吵闹,也不介意,拉着曹操一起出来看,原本以为是孩子们之间在玩笑,却不曾想文静的蔡琰会追打董祀,吓得蔡邕忙喝了一声。
“琰儿!”
董祀看到曹操了,直接扑入了曹操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曹操真是哭笑不得,一手搂着董祀,一边过来看蔡琰。蔡琰因为只是披着长发倒不觉得有多乱,但因为跑累了,脸涨得通红,用剑撑在地上,直喘着粗气。
“琰儿,为何追打董祀。”蔡邕可舍不得打孩子,蹲下柔声问道。
蔡琰可是早就想好了,自己追打客人,必然是要受罚的,总不能说因为听他的名字不顺耳吧!所以,她愤然的说道,“他撕我的羊皮。”
蔡邕明白,蔡琰的怪癖他也听夫人说了,竟然用羊皮习字,虽然略有些奢侈,但也不是不能容忍,而且她也用得很珍惜,别人都不许碰的,所以现在说因为董祀碰了她的羊皮,她自然是要恼怒的。
“孟德,真是抱歉,小女以习字读书为乐,想是董祀弄乱了她的东西,一时气愤难奈吧!”(未完待续)
第5章 声名雀起
蔡琰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孟德?曹操、曹孟德?抬头上下打量,和蔡老爹一样矮,但看上去很年轻,二十岁上下的样子,说不上相貌堂堂,但目光闪闪,有一种说不出的气质在里面;暗红色的直裾衣合体的衬托着他匀称的躯干。他的腰间也有一柄长剑,但看上去倒是比木剑顺眼多了。只是,他怎么到吴地来了?这儿不是孙权的地方吗?现在是孙权当家吗?不知道!蔡琰觉得一脑子浆糊,再次后悔,为啥没多念点书?对了,三国时代似乎是董卓开始时,现在那位大人还不知道在哪呢!
曹操没想到这五岁的孩子会这么大胆的打量自己,不禁大笑了起来,“这位便是先生常说起的二小姐吗?”
“琰儿,快向曹先生行礼!”蔡邕拉拉蔡琰,蔡琰把木剑递给已经不哭的董祀,悠然的施了一道万福,但并没有开口说话。
蔡邕已经满足了,蔡夫人觉得曹操出身过于低贱,于是不曾出来见客,若不是蔡琰追打董祀,只怕也没机会介绍给他们认识。
“孟德,琰儿一向话少,切勿见怪。”
“哪里,二小姐为何对羊皮如此紧张?”
“她写字,这孩子怪,说外面的纸粗,韧性不够,于是喜欢用羊皮来习字。”蔡邕笑道。
“哦,知道了,二小姐莫怪董祀,改日,曹某替他赔给小姐。”曹操了然的一笑,向蔡琰拱拱手。
“为什么让你替他赔?”蔡琰抬头看着曹操的眼睛,如果这次董祀是曹操带来的,那么是不是表示曹操和董家关系一直不错?那为什么将来还要杀他?
“孟德与董祀之兄为莫逆之交,董祀之兄不在之后,董祀便跟随孟德了。”蔡邕柔声向女儿解释着。
“算了,他没弄坏,不用赔了。”蔡琰点点头,决定给曹操面子不追究了,但还是指着董祀的鼻子说道,“不过以后不要进我书房。”
曹操大笑起来,董祀又抽咽了一下。
蔡琰又向曹操施了一礼,退回了书房,还有好些事做呢!浪费时间。
远远的听到父亲的琴声,想来是他今天心情很不错,于是又跟人显白了,蔡琰摇头,磨了墨,专心的又开始抄录,正写着,突听到琴声断了。想想,拿了根琴弦让人给父亲送去。过了一会,竟然又断了,虽然是远远的在听,却也破坏心情,蔡琰有些烦了,“爹是怎么拉?刚断第一弦,现在又断第四弦?”
“小姐,你听得出?”素儿吓了一跳。
蔡琰白了她一眼,素儿知道蔡琰不爱多说,忙取了新的琴弦退出去了。结果没一会儿,蔡邕曹操还有董祀都涌进来了,董祀看蔡琰瞪自己,忙一脚退出门去,老实的站在门槛外。
“琰儿,你分辩得出是哪根弦断?”蔡邕巴巴的问道,就好像蔡琰做了什么了不起的事一般。
蔡琰险些晕倒,多大点事儿,还特意都过来,早知道不说了。但看曹操的面子,省得一烦把他们一家都杀了。但实在懒得说话,侧边的长条几上有蔡邕给他们姐妹做的小琴,她也跟着学了不少的时日,刚刚的蔡邕弹的那首正好她学过的,于是弹了起来。
在刚刚第一次琴声断时停了下来,她的手指正好停在第一根弦上,意思很明确,因为在这儿停的,自然断的就是那根了;她继续弹,到第二次停止时,手指停留的地方正好是第四根琴弦。
蔡邕明白了,女儿是因为很熟悉曲调于是才知道是哪根弦断,于是有些讪讪起来,但曹操却不这样看,大加的赞扬了一番,大约的意思是五岁就能听琴辩音,非常人所及,夸得蔡邕都有些飘飘然来。也觉得是因为自己教导有方,于是才能教出这等才女出来。
蔡琰因此一炮而红,而且越传越离谱,弄得蔡琰都不知道在说自己了。但也从那天起,常有人来拜访蔡邕,然后都会顺便要求见见会听琴的小姐。而蔡琰可不是好相与的,她最多出来给大家行个礼,便退了出来。可是这样也让她烦透了,她又不是展品,供人观瞻的,心里连大嘴巴的曹操都骂了个半死,但却不敢让父亲得罪,别人不知道,曹操后来可是著名的魏文帝,当然他是一天皇上也没当就是了,但掌控朝局数十年,绝对的枭雄,要跟也得跟强者,这似乎是每一位现代人都有的通病,就想借点光,少奋斗三十年。
蔡琰不经意间对曹操表现出的好感,让蔡邕很受鼓舞,要知道,蔡夫人可是因为曹操的父亲为了一个太监的爵位而背祖忘宗,去给那位太监当养子。所以即使有了爵位,曹操在朝中也是受尽白眼,像蔡家这位的世勋家族是不屑与之交往的。但蔡邕却真的觉得曹操是有大智大才之人,很爱与之聊天,也愿意把家里的书借给他看,但无论他多么努力,可是蔡家人的冷淡把他对曹操所有的努力似乎都白费了,但这一次,蔡琰温和的表现,让曹操难得的露出了笑意,他觉得曹操开始真心的与自己交往起来了。
也因为蔡琰这样,蔡邕回到后院跟夫人提了一下,夫人也觉得好奇起来,曹操再次来访时,蔡夫人隆重接待,弄得曹操都不好意思起来。蔡夫人见过曹操之后,也不再歧视曹操了,鼓励蔡邕与曹操交好,曹操终于融入了蔡邕的家庭。于是董祀小朋友也就更加频繁的出现在蔡家的小院里,虽然仍旧惧怕蔡琰,只敢老实的站在书房外偷偷的看她,时日久了,蔡琰也就没那么讨厌他了,扔他卷书就不再管他。
董祀是认识字的,但念书却结结巴巴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吵得蔡琰很烦,抬头看他摇头晃脑的结结巴巴的念书,难不成此时的先生就这么教念书?
董祀感觉到了蔡琰在看盯着自己,忙吓得住了嘴。考虑到也许将来会造成人家的心理阴影,蔡琰决定和蔼一些,“读慢一些,别结巴。”
董祀慌忙点头,坐直身子,慢慢的读着,尽量不让自己结巴,但念几句,就偷看一眼蔡琰,偷看时,就仍旧忍不住打个嗑巴。
蔡琰却没时间去看他,她抄录了一年,但毕竟还是小孩子,时间和精力有限,又力求工整,所抄的还不到五分之一,这让蔡琰感到前所未有的紧迫感。曹操出现了,他为什么会出现在江苏?谁知道还会出什么事,为什么《三国志》自己那会没好好的看看?现在朝堂是什么形式?虽然现在老爹在江苏赋闲,可是谁知道朝堂之上的你争我夺,会不会影响到傻乐天派的蔡邕!
“你为什么抄书?”董祀看着紧锁着眉头,却仍旧不停书写的蔡琰,还是没忍住的问道。
“跟你念书一样,我顺便练字。”蔡琰给的是标准答案,即使父母问她也这么说,谁也不知道她把这些羊皮都收得好好的,暂时也不知道是应该把它们装订成册还是怎么着。
羊皮被硝得很好,跟厚纸一般,比起书简体积小了很多,重量也减轻了大半。但并不是没有重量,在后世,四千本纸书也能装满一个房间,压垮几个书架了,更何况是羊皮了。当然她知道,这些羊皮没有后世四千本纸书的内容多,可是就算只有十分之一的内容,她也搬不动啊!她现在还着急的是,如果说真的全部抄录完了,这些羊皮卷也不见得容易带走,只能说,比书简容易些罢了。其实蔡琰不知道的是,西方的羊皮纸其实硝得半透明的样子,比纸还薄,但那样造价也就不同了,怎么可能让她现在随手可及呢?
“可是你明明在抄录,不是在念!”董祀胆大了一些,难得看到蔡琰今天肯答自己的话了,有点小小的得意忘形。当然看到蔡琰凶狠的目光之后,他老实的低头念书去了。
蔡琰晚上去饭厅吃饭时,父母都在坐,她行了礼,坐在蔡圭的下首,想快点吃完,晚上还可以把羊皮卷再整理一下。反正父母他们习惯了自己的不言不语,她默默的低头吃饭。
“琰儿,明儿跟娘出门拜望羊夫人可好?”蔡夫人笑盈盈的给蔡琰挟了一块炙肉,而蔡琰本就不耐烦吃肉,转头把肉挟给了蔡圭,才抬头看了母亲一眼。
“为何?”
“羊夫人听说你小小年纪能听琴辩音,还听说你的琴艺也很是了得,特意想请咱们去府里做客,一块去的还有很多夫人和小姐呢!”蔡夫人喜滋滋的说道,虽然蔡邕声名在外,只是对没儿子的女人来说,如果能生个才女的女儿也足以自傲,如果因此而结一权贵之家,更是锦上添花了。
蔡琰哪有那个美国时间去陪那些夫人聊天哈屁?再说羊夫人看着有点严厉,向来不为蔡琰所以喜,还是少理为妙。
“我不去,我劝娘也找个由头推了算了。”蔡琰思虑之后缓缓说道。
“为何?”
“爹隐居到此,您好好的相夫教子,不理世事最好。”厅里还有佣人,她也不能说得太直白,淡然的说了一声便放下筷子,真是太难吃了。施了一礼,悠然的回自己屋里看羊皮卷去了。(未完待续)
第6章 吃饭有规矩
蔡夫人何曾受过这种委曲,酝酿了一下感情之后,看向了蔡邕,“老爷!”
“明儿就称病吧!琰儿说得对,那些夫人们那儿还是少去,东家长西家短的,谁知道会出什么事。”蔡邕哄着夫人,但却坚定的站在蔡琰一边。
蔡夫人可不是省油的灯,从蔡邕的言语之中似乎听出了什么,马上收回了委曲的表情,像没事人一样给丈夫女儿挟菜、端羹,“圭儿,肉肉好吃吗?”
“好吃!”蔡圭答得铿锵有力。
“那为什么妹妹跟吃毒药一样,老爷您看到没,琰儿每次吃饭那表情?”蔡夫人头痛的跟蔡邕控诉着。
“可能不爱吃吧?你问问她想吃什么,天天这样怎么办?”蔡邕看夫人马上转向很是欣喜,忙说道。却不知道夫人跟自己控诉的不是担心蔡琰不吃饭,而是在说蔡琰挑食。
“怪孩子,已经天天在换菜了,她都不吃,我怎么办?”蔡夫人有些置气,吼了一声。
“是啊,那我问问?”蔡邕还没意识到妻子为何发火,他也正在纳闷,平时妻子不说不觉得,现在想想也是,从蔡琰会吃饭来以来,似乎每次吃饭都苦着一张脸,筷子绝少有主动挟菜的时候,即使是流亡时期,但他也不觉得自己家的伙食差,可是为什么每次女儿吃饭就跟完成任务一样?
“行了,明天不让她念书了,女孩子还是要持家有道,明儿开始让她学厨艺和女红,总不能手帕子都让丫头帮着做吧,那是会被人笑的。”蔡夫人没力气再跟丈夫兜圈子了,断然说道。她越想越觉得女儿怪都是念书念的,决定明天做点有用的事。
蔡邕一听觉得有点问题,可是又不敢说不,只好默默的捧着碗吃饭。他有点怀疑一向有主意的蔡琰会听蔡夫人的话。而下首的蔡圭也偷偷跟父亲做了一个鬼脸,看来,她也很怀疑母亲的决定。但两人都很默契的决定保持沉默,决不让蔡夫人的怒火在自己身上找到发泄口。
第二天早饭时,蔡琰喝了一碗也不知道是面汤还是疙瘩汤的东西,就准备去书房时,蔡夫人清清嗓子。蔡琰知道,这表示蔡夫人有话说,她默默的站好,等着吩咐。
“你书念得很好了,我想了想,觉得还是教你做饭好了,你天天吃饭跟吃药一样,所以,我决定让你自己学习,自己做的总能吃吧!”
“哦,到做饭时,娘遣人来书房叫女儿吧!”蔡琰想想点点头,这是好主意,虽然她在现代不会做饭,可是怎么着也看过几场美食节目吧,说不定她也能做做看的。
蔡邕下巴掉了,蔡圭也怔住了,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其实蔡夫人自己也吓了一跳的,她本已经做好了与蔡琰斗争的准备的,没想到她这么轻易的答应了,她又气了个半死。
昨晚她偷偷的跟蔡邕谈及朝中之事时,蔡邕已经明白的告诉了她,现在站在哪边都是错,还是老实的装聋作哑最好,反正他在隐居之中,政事与他无关,不与这些人交往最好。
蔡夫人听了一边是松了一口气,幸亏当时想到蔡琰可能不会轻易听话,话回得活,去不去倒也全在自己,现在一听便可以推了;但又有些不自在了,五岁完全不出院门的小女儿都能想明白的事,自己怎么就不知道真没面子。她就昨晚想好了,只要今天蔡琰敢反对,她就拿出母亲的威严来好好的教训她一下,让她知道什么叫娘。现在竟然又没用上,她觉得自己迟早会被蔡琰气死,为什么她就不能让自己痛痛快快的发一顿脾气呢?
午饭时间,蔡琰被叫到了厨房,案头上放着预备的食材。倒是有菜有肉,还有很新鲜的豆腐,蔡琰才想起来,是啊,西汉时就有了豆腐,为什么自己这些年来愣是就没吃过?怔了怔,原以为是因为食材不够,可是现在看来,竟然还有很多青菜是她见都没见过的。有这么多菜,为什么饭做成那样?蔡圭也跟在边上,兴奋的看着这看着那,什么也不知道。
蔡夫人一一指给她们看,蔡琰发现自己还真是小看蔡夫人了,原来夫人不是那么容易做的,这还是他们自己的小厨房,如果每年过年的时候,去大府共宴时,作为长媳妇的蔡夫人就得从头忙到尾,还真是不容易。
“琰儿,有没想好要吃什么?”蔡夫人更关心这挑嘴的孩子,做什么给她,她都不肯吃,虽然早上气过,但此时却仍旧更关心她想吃什么,怎么说都是自己亲生的孩子。
“还是问问师傅打算做什么吧。”她又不会做,只能问问再说吧。
“做什么?”蔡夫人看着大师傅。
“看小姐喜欢吃什么了,炙肉好不好?今天的肉很新鲜。”大师傅也知道二小姐不爱吃饭,蔡夫人已经说过很多次了,却一点改善也没有,让大师傅非常气馁。
“这么多菜,您打算怎么做?”蔡琰懒得废话了,以前是不知道,她忍了,她好歹也是看过无数穿越小说的主啊,当然知道每一位穿越者到异世的第一项改革措施一般都是从厨房开始。可是她不是,她是转世投胎的,她没权利改变,所以她也就眼不见心不烦了,主要是她也清楚的知道,她是谁?五岁的小丫头,她改个屁啊!谁听她的,能命令人去给她去南美洲找辣椒回来吗?不能!所以还是老实点,给什么吃什么就是了。可现在到了厨房,看到了这么多东西,却没东西给她吃,她就已经不是一个痛苦可以形容的了。
“您想吃豆粥吗?配菜就得吃豆粥,那是穷人吃的。”厨子问得有些没礼貌。
“为什么?”蔡琰看厨子没眼力劲儿,她也就没心情装平等的跟下人说话了,转头看蔡夫人。
蔡夫人笑了笑轻轻的说道:“牛宜秩,羊宜黍,象直穆,犬宜粱,雁直麦,鱼宜涨,凡君子食恒放焉!吃饭也是要规矩有礼数的,怎么可以乱吃?”
蔡夫人边说,边上的厨子忙不迭的点着头,就好像他也听得懂。
蔡琰现在明白了,为什么厨房这么多吃的,可是端上去的就成那样了,她忘记了,东汉刘秀之后,吸取王莽的失败经验,对儒家学说有了更专业的传述,于是也就更严格的守‘礼’起来,吃饭的规矩在贵族之家更是烦索到连哪个位置放汤,哪个位置放肉都有明文的规定,所以作为六世为勋的家族成员,就得牺牲掉放肆的权利,现在蔡琰真的想哭。
“好吃不就好了,我又不是君子。”蔡圭才懒得管呢,指着梅花鹿肉说道,“我要吃那个。”
“琰儿,别担心,在家里,只要你想吃,不用管规矩,让大师傅做就是了。”蔡夫人看蔡琰苦着的脸笑了起来,蔡圭说得没错,只要想吃就好,总不能让真的女儿饿死吧!
大师傅一听虽不敢真把蔡夫人怎么样,但多少有些不自在的。蔡夫人似乎已经违反了管理的权限。他可是大府老夫人身边嬷嬷的男人,蔡家就算倒霉了,他们这些家奴也是追随到底,有脸面的,平时蔡夫人也是要给他几分面子,厨房的事他是说一不二的,没想到此时蔡夫人竟然对女儿说这个,把他置于何地?
蔡琰看到了大师傅的不自在,也知道这是家生的奴才,有体面的,也不想让母亲为难,轻言细证语的说道,“女儿是来学厨的,当然要向大师傅好好学习,也好孝敬父母。”
蔡夫人笑了起来,她知道蔡琰不苟言笑,没想到在这儿也这么认真,自己让她进来说是学厨,其实只是让她学学管家,认识一下厨房的家伙事儿,像他们这样的出身,是不必亲自下厨的。但当着众人,也不好说什么,只好点头让大师傅开始,让蔡圭和蔡琰好坐在一边观看。
可能是因为蔡琰一直不肯吃饭,于是大师傅觉得自尊心受损,现在蔡琰亲自来,他也就更加卖弄起来,想让蔡琰知道,自己并不浪得虚名。
蔡琰也真的认真的在看,煎炒烹炸在这儿似乎只有煎和蒸,因为还没有植物油,所以还没有炸的食物。而现代热炒似乎做得很少,他们喜欢慢慢煎熟,放水煮到留下一点点水都叫做熬了。生姜、大葱、大蒜已经都有了,只是姜似乎是用来做生鱼片和生肉片的,那叫脍。也有很复杂的做菜方法,只是看着就过于卖弄技艺,却忽略了菜的本味了。
看完了,菜端了出去,蔡夫人倒是觉得不错,看来厨子今天特别用心,可是转头看蔡琰,她还是一脸淡漠。不禁皱起眉头来,这样都还不吃,那她真不知道她想吃什么了。
“琰儿,还是不想吃?”
蔡琰是无话可说,如果新鲜的蔬菜也要做几种技法来弄的话,把好好的鲜菜弄得不鲜了,她还能说什么?而大师傅说的豆粥竟然是淘米水煮豆子,看了这么一场表演之后,能吃得下去的就是神人了。
蔡琰刚刚就看到了新鲜的黄瓜,去拿了一根,放到盆里舀些水略一冲洗,这会也没农药,她就不费事去找刀削皮了,从中间撇开,分一半给蔡圭,自己咬了一口,头也不回的去书房了。(未完待续)
第7章 不仅仅是厨房厨事
厨子此时羞愤的要撞墙,这是红果果对自己完全的无视。学厨这么多年以来,从来就没人这么羞辱过自己,他怒视着蔡夫人。小厨房里的二厨,帮工们也觉得有些受到了污辱,怎么说大家伙的忙了一中午。
在汉,平民一天只吃两顿,只有贵族才能吃三顿,皇宫里吃四顿,这也是礼。所以身为贵族家的小姐,在饭菜做好的情况下,无视做饭人的辛苦,本就失礼了,还学平民一般这般生嚼,烈性点的,只怕都有想切腹的心了。
蔡圭却没那种感受力,厨房的氛围她才懒得理呢,看蔡琰那么吃了,她还从没试过这么吃黄瓜,也小小的咬了一口,很快喜笑颜开,“娘,好吃。”
“娘一点也不好吃!”蔡夫人也气得要死,她现在觉得蔡琰是老天给自己派下来冤家了,蔡琰怎么对厨子她其实不太介意,即使是大院老夫人派的,怎么说也是下人。想吃什么直接说,可是坐这儿半天,什么话也不说,看完了竟然连应付也不应付一下了,直接拿根黄瓜就对付了,真是太不给自己面子,这让她怎么安抚后厨的情绪?以后她还怎么管人?现在她知道,什么叫‘无冤不成夫妻,无仇不成父子’了。安抚完了后厨,她气愤难平的又找蔡邕评理,她越来越觉得自己怎么跟后娘一样了。
蔡邕听说蔡琰还是不肯吃,正在头痛,孩子不吃饭,多大的事啊,怎么夫人还在说后厨?这和后厨有什么关系?不对,也许是要换个厨子,或者跟蔡琰好好谈谈,挖挖根源,总得知道她为什么不吃才行啊。正着急呢,却不想,下人来报,老夫人叫他们夫妇带着蔡琰去前面见她。
老夫人是蔡质的夫人,蔡邕的婶娘,也是蔡府内院的最高决策人。蔡琰很不喜欢这位叔祖母,可是也知道大家同住屋檐下,既然搬不走,就只能受着了。
老夫人屋里还有那位厨子,正一脸委曲的跪在那儿等着呢。蔡琰突然想到陆判跟自己说的话了,人总是在同人的交集中出现命运的分岔,原来只是自己进一次厨房,于是人生就出现在一次分岔口?
再想想,这厨子倒是怪得很,怎么会到老夫人这儿告状?不知道越级告状是职场大忌吗?小眼睛扫视了一下老夫人身边的人,才注意到一位嬷嬷也斜眼愤恨的盯着蔡夫人和自己。蔡琰有些明白了,只怕厨子是老夫人派到小院去的,此时自然要来投奔主子了。
那么老夫人的态度也就有些奇怪了,怎么会为了一个下人来为难侄子一家?他们叔侄遭人陷害,被迫隐居至此,应该比一般的人要亲近才是,为什么还要惹事?
“婶娘,叫侄儿前来有何吩咐?”蔡邕自然知道和蔡琰不吃饭有关了,但还是装做不知,笑盈盈的施了一礼。
“听说琰儿不肯吃饭?”蔡老夫人盯着蔡邕身后的蔡琰,“难怪这么瘦小,邕儿,你年近半百之数,才有这么两个女儿,且不说愧对祖宗,现在连女儿都娇惯得不肯吃饭,我真不知道你内宅是如何管事的。”
蔡琰有点想笑了,老夫人这句话真是妙,连削带打,看着是在说自己不吃饭,其实也说了,蔡夫人没儿子,连女儿都照顾不好,真是没什么用处了。所以老夫人也是活成精了,厨子是小,打压府里的嫡长媳妇才是最重要的。
蔡琰再次无语,这些女人没事做吗?现在什么环境?蔡质与蔡邕是被流放的人,朝中还有一把刀没落下呢?身在异乡为异客时,老夫人还有心情玩宅斗?真是亏了她们了。难不成真的是生命不息斗争不止?
果然,蔡夫人一下子就涨红了脸,蔡琰轻轻的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蔡夫人捏到蔡琰柔软的小手,心里一暖,险些掉下泪来。再怎么着也是亲生的女儿,再淡薄也知道心疼自己的亲娘,刚刚在蔡邕那儿发的脾气一下子化作了满腔的柔情。有女儿的支持,她也有力气认错了,正想躬身解释一下,却不想蔡琰先开口了。
“我要吃饭。”蔡琰奶声奶气的张口说道,要斗也问问她这个当事人吧!
“那厨子说你刚只拿了半根黄瓜,还学外面的粗人一般生嚼,真是羞死人了。你不想想你什么身份?你娘是怎么教你的?”老夫人厉声说道,话中还是带着蔡夫人的不是,蔡邕都觉得有些不自在起来。
此时如果说蔡琰是普通的五岁女孩,看到这般的凶神恶煞,就算是不被吓得哭,也会被喝住心神,不敢再造次了,可问题是蔡琰不是普通的五岁小孩,老太太的威吓对她没用。
“我只是不要吃他做的饭。奶奶既说咱们有身份,孙女的性命自是高他一等,孙女儿现在不要吃他做的饭,奶奶是不是应该以孙女儿的性命为念呢?”蔡琰从生下来就没说过这么长一段话,说完了,自己都喘了一口气,看上去真是娇弱无比,再多说两句似乎就能断气,所以再不给饭吃,她真的会死的。
中午她本就只吃了半根黄瓜,肚里没食,本就火气旺,现在看厨子还敢恶人先告状,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老夫人她对付不了,可是厨子她还是能压住的,瞟了厨子一眼,弱不禁风的靠向了蔡夫人,可怜巴巴的看着老夫人。
蔡邕夫妇傻眼了,一向不言不语的女儿竟然有这么犀利的时候,而且让人辩无可辩,偷看老夫人,她果然一下子噎住了,恨恨的看了厨子一眼。再怎么说蔡琰是蔡家的孙小姐,本就比厨子贵重,厨子饭做得不好,小姐不肯吃,怎么都不能算是小姐的错,更何况,蔡琰已经把事情上升到性命二字了,‘你不换人,我饿死我自己,你能怎么着。’
厨子正想辩解什么,却又咽了回去,蔡琰一直注意着他们的表情,厨子倒不简单了,此时得罪了蔡夫人,即使回到小厨房也不会有好果子吃了,于是还是决定放弃?
其实厨子饭后就是跑来跟嬷嬷抱怨一下,是嬷嬷马上想到借力打力上去了。派厨子到蔡邕房里本就是老夫人不得已为之的事,送了几次丫头去,都被蔡夫人软硬兼施的退了回来,牢狱之灾刚过,正是大家休养生息的时候,怎么会想着让蔡邕纳妾这种事上去,蔡夫人也是对老夫人一肚子气,却不敢发。老夫人就更加不满了,借着这事在老夫人面前告蔡夫人教女无方,让本来就不满意蔡夫人的老夫人发上一顿脾气,甚至于顺势给蔡邕配上个小,老夫人自然会念在他们的功劳,给予他们更大的信任的。
只不过,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一向只会读书的二小姐会突然这么能说?而用脚指甲想也知道,老夫人怎么会为了一个厨子而与长子嫡孙的蔡邕一家,死磕到底?原先不过是借此事而打压一下蔡夫人,顺便好安插自己人到蔡邕房里罢了,现在理不在她手里,活成精的老夫人怎么会再让自己没脸。
“婶娘,琰儿还小,胃口未开,于是想多试些口味给她,总不能让孩子饿死对不对!大师傅的手艺愚夫妇还是认可的,只是为了琰儿着想,还是换一个为好。”蔡邕陪着笑脸,就坡下驴,不能让老太太没脸,却也明确的表示了,他要换人。
“不管了,你要这么惯孩子将来到别人家里,难不成你们还要陪个厨子过去?”老夫人气极败坏。
“愚侄夫妇的意思是,想教琰儿自己学厨艺,怎么说也是女孩子,将来是要嫁出去的,这些羹汤饮食总是要学会的,您说是不是。”蔡邕一口一个您,笑得跟朵花一般,老太太真是有火发不出,只能咬牙切齿,却没一点办法。
从大院退出来,蔡邕才伸直了刚刚一直曲着的胖腰,苦笑的看着蔡夫人,“好了,以后没大师傅了,厨房的事你带着丫头们自己做吧!”
“哼,了不起了,我自己做就自己做。”蔡夫人赌气道。
“父亲没有别院吗?”蔡琰记起自己看过的一本小说之中有说过,虽然不能分家,可是却没说不许有别院,可以以度假的名义去别院住,逢年过节的时候再回来一家团聚。算是折中的办法。
“别胡说,夫人,我是对您一心一意,怎么敢另辟私宅,你……”蔡邕脸都白了。
“不,琰儿说得对,我们该有个别院。老爷,马上派人出去找,其实每天在这里接待客人真的很局促,也吵到婶娘他们休息;在城里找,正如婶娘说的,您年纪大了,这里交通也不方便来回,您走亲访友太过奔波了。”蔡夫人一下子就明白了蔡琰的意思,眼睛一亮,边说边风风火火的遣人去寻找了,蔡邕就愣愣的看着夫人的样子,一时间没想明白。
找房子是后话了,目前的问题是,蔡夫人得在搬家之前的日子里带着小院的丫头们煮一家人的饭。蔡夫人是会管家,会调理的能干妇人,可是她真不会做饭,让她命令厨子做可以,安排菜单也行,可是真的动手,她就两眼一抹黑。(未完待续)
第8章 厨房杂事
厨房的帮工也是有人向灯,有人向火,原先跟以前大厨的,失了靠山,自然成了以前被打压人的靶子,什么都不做还怕出事呢,怎么会再多说一句,打定主意,装聋作哑;而以前因为被打压,并没有实际的工作经验,于是这些人就更没什么指望了;让丫环做,那些人平日做细活的,做补品炖品她们倒是有经验了,可是说到做菜,他们只怕连菜都认不全,还不如蔡夫人,所以下午蔡夫人到厨房是一筹莫展,都想偷偷的派人出去找人帮忙了,可是想到老夫人一定派人盯着呢,她丢不起这人,只能做罢。
到了快吃饭的点,蔡琰倒是准时出现在了厨房里,既然说了,要跟着学,怎么着也得装装样子,没想到和中午看到的不一样,这儿的人都呆呆的站在那儿,等着坐在中间的蔡夫人的指示。
“怎么啦?”蔡琰轻轻的问道。
“竟然都说什么都不会!”蔡夫人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蔡琰扫视了一群人之后,想了想,自己也不会,就算会,也不会用这里的灶火不是,想想。
“你以前做什么的?”她顺手指了自己面前的一个小厮。
“小人是摘菜的。”现在说话比蔡夫人还管用的就是蔡琰同学了,谁不知道大厨的位置是这位二小姐一句话弄没的。
“就你一个人摘菜?”蔡琰冷冷的看着他,这么多人,怎么可能只有一个人摘菜。
那小厮忙拉了一个,但已经不会说话了。
“去把菜摘了,洗干净。”蔡琰也不废话,看向了下一个,原来以前这些人干什么,现在她还是让他们去干以前他们干的活。当家的三把火让蔡夫人烧去,她才没力气管这事儿,先把这伙人嚣张气焰打下来,把晚饭先弄出来。
人去了一大半,剩下的几位就是二厨了,蔡琰真没想到这么点小院子竟然还有二厨?真是奢侈得可以了。喝了一口水,蔡琰觉得累得快死了,她似乎来到这一世后第一次,一天说这么多话,她讨厌这样,可却又没有办法看着这些人骑在自己头上。
三位二厨看二小姐不说话话了,心里直打鼓,常常听说二小姐怪,后来又听说二小姐是少有的才女,今天看来,其它的都是假的,这位二小姐是百分之一百的严厉主子。
蔡夫人从开始的一筹莫展到看到蔡琰先安排下人做该做的事后,马上明白了蔡琰的用心,也就理出了头绪,想想也是,她也是管家多年的,可能开始时一心想着自己不会厨艺而慌了手脚,现在明白了,会不会不要紧,要紧的是不能让下人们瞧不起。现在她也悠然自得起来,而且也一心一意的想看看蔡琰小小年纪的手段到底到哪一步了。
“二小姐,小人是烧饭的。”终于一位忍不住自己跳了出来。
“烧饭?”蔡琰没想到煮个饭还要有一位专门的人,反问了一声。
“是,小人会煮各式的粥,煮粟饭,黍饭……”那厨子说了一串,听得蔡琰头昏眼花,想起中午蔡夫人有说,吃不同的肉食,配的主食也是不同的,而且在汉朝,豆子也是主食的一种,也是可以当饭来吃的。
“今天煮大米饭。”蔡琰想想,看看那些,她也只认识大米,指了一下。
“这是稻!”专煮饭的二厨纠正了她一下,但看蔡琰不耐烦了,马上禁声的去淘米去了。
“小人是做饼的。”第二位嗡声嗡气的站了出来。蔡琰就烦吃这里所谓的饼!在汉时,面食统称为饼,早上她吃的那碗疙瘩不像疙瘩,面汤不像面汤的东西就是所谓的汤饼。不过蔡琰想想也是,好像在现代的陕北某些地方也还这么叫。
“今天晚上不用做饼,你识字吗?”蔡琰现在想的是,如果实字的话,她倒是可以写些菜单拿过来,让他们照做,省得自己每天还得浪费时间过来看。
“俺是手艺人!”那个似乎觉得受到了污辱,嚷了起来。
“嚷什么?手艺人就不该识字?”蔡琰喝了一声,又喝了一大口水,脸色就更差了,看他不作声了,想想挥挥手,看向了下一位。
“小人是配菜的,按大师傅的吩咐把各式食材分切装好待用。”
“会炒吗?”
他拼命的摇头。
蔡琰很郁闷,原来大师傅当得这么容易,他就最后动动锅铲子就能做这些人的头,目光又在三位二厨身上转了一圈,最后指向了做饼的那位。
“你,你会炒饼对不对?”炒饼有点像是现在的炒面,或者说是炒面片。
“是!”那手艺人迟疑了一下,但还是不得不点头,这是荣誉问题,不容有失。
“以后你炒菜。”蔡琰口吻不容改变,炒饼也是炒,差不太多。
“小姐……”手艺人又叫了起来。
“叫什么?我会告诉你怎么炒,你只动锅铲,有事我担着。”蔡琰反吼了他一声,现在蔡琰有点喜欢这个老粗的手艺人了,除了轴了点。
手艺人蔫了,看来二小姐不是不会,只是年龄小,拿不动,于是会在边上动嘴,那的确是不用大师傅了。
其它人看这情况也就不敢做声了,本来蔡夫人还带了一票丫头过来帮忙的,看来也用不上了,丫头们也高兴,谁愿意做这种粗活。
菜蔬都洗净分类放好,蔡琰其实大多都不认识,只好挑自己认识的先拿出来。
“黄瓜炒鸡蛋;波菜凉拌;豆腐切小块煎到两面黄,用酱红烧,可以加点肉末;干肉……”
“这叫脯!”有气节的手艺人小声的纠正了一下,得到的是蔡琰的一个白眼,只好收声。
“好吧,这东西先蒸,蒸完了,切小块,用酒糟,酱还有笋干和肥肉来烧制,难吗?”记忆中她吃的腊肉其实洗干净了炒蒜苗或者大蒜,但蔡琰本人是挺不爱蒜苗味的,后来在餐馆里吃过几种腊味一起干烧的锅仔,倒是很好吃,当时问了做法,现在也记不太清,只记得要先蒸一下,把腊味什么的蒸软了,再烧入味。关键点在于里面要放几块新鲜的肥猪肉,肉油能让腊肉更加绵软喷香。
手艺人想了想,摇摇头,“不难。”
“做吧!”蔡琰吐了一口气,这是她今天听到最好的话了。
“那羹呢?”
“什么羹?”
“就是肉汤,不打算做汤吗?”蔡夫人终于说话了。
“现在做只怕也来不及了,拿白菜和肉片氽个汤就算了。”蔡琰心目中的汤还是现代式的南方做汤的方式,是要时间来熬炖的。
看到大家都看着她,蔡琰叹了一口气,看到切好的瘦肉片,打了一个鸡蛋,把蛋清分出来,倒在肉片上,想想加了一点酱油,用手抓了一下,并把手指放到舌头上试试味,想想又加了一点饴糖,再试试,看了半天,最后滴了两滴麻油,放到边上,“过会把白菜炒一下,放水煮,水开了,放肉片,再调味。这个最后做,最后上。”
大家愣愣的看着她,她懒得看他们,洗了手,回书房了。
晚饭时,她回到饭厅,桌上就是她定的菜单,父母和蔡圭都坐得好好的,等她吃饭。
“今天是你定的菜单,要多吃一点啊!”蔡邕柔声对蔡琰说道。
蔡琰答应了一声,默默的坐回自己的位置,米饭很干,看来不是焖的,而是有点像是她小时候邻居家做饭的方法,先像煮粥一样,把米煮开,再捞出米饭,放在蒸锅里蒸熟,这样其实是没有营养的但米饭倒会显得甘香。只是蔡琰想的是,米汤去哪了?她特喜欢喝米汤,放点糖比牛奶好喝。而且书上说了,营养价值不低于牛奶。
菜炒得一般,就像是一般的家常做法,而且这些菜是不用放辣椒的,而且是零基础也能做的菜,不会失手。
蔡琰默默的吃了小半碗,每样菜尝了几口,想到以后如果每天都要这么跟厨子解释她觉得自己会疯掉,陆判真的要改掉她所有的恶习吗?油嘴滑舌,她已经不说话了;‘不学无术’,现在也被逼得成了神童了;最后一项‘好吃懒做’了,也不肯放过,没好东西吃不说,更重要的是让自己教人做,其实说话是件很累人的事儿,而且最重要的是,会浪费时间,她今天已经浪费了很多的时间了。
“琰儿!”蔡邕发现蔡琰又在发呆,轻轻的敲敲桌子,他当然知道这不合规矩,但明明是她自己让人做的,她却还是吃得极少,也吃得心不在焉。
“是!”蔡琰忙抬起了头。
“还是觉得不好吃?”
“不。”对于蔡邕的问话,她觉得不能不回,可是今天她已经说了太多的话了,实在是没力气再说什么。瞟了一眼蔡圭,她吃得很多,可能小孩子更喜欢吃肉,她正费力的用筷子在捞汤里的肉片。
蔡琰才发现,桌上有汤匙,但蔡圭怎么说都还小,让她拿那个漆器的大汤匙可能是有些费力,瞟了边上的丫头一眼,丫头倒是会看眼色了,忙过来帮忙,蔡琰才把目光重新放回了自己的碗里。
“这些菜式你怎么知道的?”蔡邕问了第二个问题。
蔡琰想想,这还用知道?可是看着中午的厨师表演,其实这应该是成熟的技法才是啊?并没有难度可言的。可是又不能不回答蔡邕,思虑了半天才抬头,“不能这么做吗?”(未完待续)
第9章 烦恼
“当然不是,只是想知道你怎么知道的?”蔡邕刚刚都试过菜了,他并不很喜欢,并不如大师傅做得好,刚刚听夫人说起蔡琰在厨房的表现,他更多的是担心,和大两岁的蔡圭相比,这个小女儿就根本不像是孩子了,平日不出去淘气也就算了,除了看书就是写字,现在好了,去厨房竟然表现得像是管了三十年厨房一样,这让蔡邕又担心又害怕。
“想的。”
“可是你如何知道用蛋清可以让肉更嫩滑,书里会有这些吗?”蔡邕并没有放松,如果说菜式的搭配可以用想,可做法上哪想去?
“他们做得太复杂、太难吃,女儿会想很多能把食物做得好吃的方法,只是没有机会去实践,今天只是试试,以后女儿会写些菜谱出来让师傅试制。”蔡琰沉默了一会儿,给了个模凌两可的答案。
蔡邕想想点点头,好像夫人刚有提过,她是边试味边调味的,算她过了,但那份担心却仍旧存在。今天一天所作所为,实际上是有些出格的。中午得罪了大师傅,继而得罪了叔母,不过那倒是小孩子的表达式,他倒是可以理解,现在呢?安排着准备了晚饭,传出去,只怕又是事了。
“妹妹做的好吃。”蔡圭最给蔡琰面子,对她灿烂的笑着。蔡琰回了她一个微笑,蔡圭常常让蔡琰很羡慕,人家前世说不定也是大人物,可是在今世,她仍旧能快乐的经历一次生老病死,多么幸福的人生啊。
“琰儿是能干!看来将来也是持家有道的好主母。”蔡夫人喜滋滋的,现在她觉得看书就是好,会看书、懂得多、性子沉稳,比天天傻玩的大女儿果真强得多。
“是!虽然菜式简单,但倒是体会到了圣人之言,没有本末倒置。”蔡邕点点头,笑了一下。他能想到的可能是蔡琰读了《菜羹谭》后有所领悟,书卷之中,圣人也会用食物来做深刻的比喻,也许女儿并没体会其中深意?再想也是,毕竟才五岁,已经很刻苦了,再说小孩口味清淡,于是以自己的口味来改变家人。他并不在意跟着女儿的习惯来改变,但他在意女儿的教育。
蔡琰想了一下,哦,蔡邕想说《菜羹谭》,原来自己所做的竟然被他看成了简朴?也是,此时的贵族无一不以食不厌精而体现自己的富贵,天上飞的、地上走的,就没有他们不敢吃的,做法也是千奇百怪,其实想想倒是他们已经做到了极致,发展到后世之后,大家反而反朴归真了。
蔡邕看蔡琰在认真的思索又笑了笑,“不是什么都要想的,最近读书可有心得?”
蔡琰怔了一下,她哪有读书,不过是拼命的抄书罢了,说到心得,就是时间不够。但这话怎么说?想想,“父亲认为藏书之中最贵重的是哪些?”
“在为父看来,每卷都那么的贵重,当然,你初涉其中,自是求好心切,但不可急功近利。”
“女儿还是希望父亲能为女儿开一书单,把最珍贵的典籍挑出,女儿好通读通背。”蔡琰越来越觉得把四千卷全部抄录完成是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了,更何况,在蔡夫人看来也许过几天还得让自己学女工,这些都是生存的技能,不学不成的,所以能用在录书的时间也就会越来越少,这让她必须走捷径。
蔡邕笑了起来,点点头,他其实有时也会觉得没有儿子是件很无奈的事,现在他却有一丝遗憾了,不是遗憾没有儿子,而是遗憾蔡琰为什么不是儿子。
第二天,蔡邕就到书房和蔡琰一起挑书,并且说每册书的来历,这让蔡琰很感动,就像后世时她上天入地的找到一本书心仪以久的好书时的兴奋,之后每每拿起都想向人叙说一番。现在她很理解蔡邕为什么说,每一本都那么珍贵的话了。但蔡邕还是挑出了一百卷存世孤本出来,告诉蔡琰,这一百卷书,是蔡家六世以来最珍贵的收藏,世上已无第二家了。这让蔡琰心都颤了,孤本,就是钱啊!
蔡琰把这一百卷全部送入了自己的房间,现在只有用晚上的时间了。而且既然是孤本,自然得更加注意保存了,她录完一卷,便让人用牛皮做上封套,小心的放回书房。有了这一百卷的珍本打底,蔡琰心里多少松了一口气,她现在手上有近六百卷的羊皮书,其中有一百卷是世间珍本,就是走遍天下都不怕了。
因为没时间,蔡琰每日早上就写上菜单给蔡圭,由蔡圭去厨房指示,实在想不出菜了,她才会进厨房看有什么,再想搭配,说白了也就是家常菜。蔡圭倒是有心人,把蔡琰说的也会记下来,一段日子下来,竟然也有了厚厚的一册食谱,蔡邕也一时淘气,让人订上牛皮面子,工整的写上《蔡府宴》三个大字。引得蔡圭得意洋洋,就好像真的是她的杰作一般。蔡琰也懒得管,这种东西真传到后世只会笑掉人大牙,只怕还会说,怎么有这么不开眼的,这也配叫宴!
年末时节,城内的房子也终于买好,装饰一新。因为快过年了,各府庆宴极多,蔡邕也就显得更加的忙碌起来,蔡夫人借势闹了一闹,最后由蔡邕去跟蔡质说往来辛苦,夫人不放心云云,于是举家随他入城暂住,等过些日子轻闲了再回来。
蔡质自然知道他们的用意何在,可是想想能找借口也就是尊重自己了,总好过其它人明里暗里的吃公攒私,还闹着要分家好。也就点了头,蔡邕也识趣,并没搬多少东西,除了那些书之外,只带了训练好的厨房下人,和三两丫环、嬷嬷就完了。充分的表明他们只是出去暂住。
蔡琰懒得管那些事,她抄书都抄不完,哪还有功夫管那些东家长西家短的事儿,但架不住人家要往耳朵里送,蔡邕此次买房,族中便有了新的问题。要知道,不分家的意思并不仅仅是大家住在一起,而是指,即使只有一个人赚钱,赚的钱也是家族的,属于共有财产,再由族长分配到各家各户。谁家都有私房钱,可是却见不得别人好。
蔡邕原先在朝为官时,俸禄本就交给家里,再由家里给他们零用,当然日常的食材和下人的薪水也是由家族来负责。现在隐居期间,蔡邕也就给人写写字,收些润笔之资,蔡质遥控指挥着老家的产业,每年也会收取一些田租补贴一下。因为不知道在这儿住多久,蔡家老家的最亲的几支也就跟着搬了过来,蔡质还想着要不要在这儿也真的置产,就此安居下来。正商量间,蔡邕自己先置产了,其它的族兄弟们自然心有不甘了,流言也就在蔡家暗暗地流传开来。
蔡邕父母早逝,父母手中的私产就交给了蔡夫人,蔡夫人本就出身高贵,当时的陪嫁也都够丰富,加上她持家有道,所以蔡邕小日子过得一直很滋润,但也心安理得,但现在自己出去买房,就触动了其它人的神精,觉得他才是那个吃公攒私的那位,又有人说他仗着是长子嫡孙多吃多占,反正蔡质很是头痛,管理着一个大家族本就不是什么好事。
蔡邕与蔡质一直亲如父子,看到蔡质头痛,也觉得心里不太好过了,觉得夫人这般嫌弃家里很有些过份,整日里唉声叹气起来。
蔡夫人当然知道他的,蔡家这一脉其实只有蔡邕一人而已,叔伯兄弟他看得很重;可是却觉得此风不能长,上次因故削了他们房里的大厨,已经替族里省了不少钱了。更何况,现在他们搬出去,光是每日的供奉就能省不少,他们还想如何?总不能让她贴出陪嫁吧!所以想都不想的严厉打击了蔡邕还没开口的妄想,打击完了,其实她心里也不落忍。
但蔡夫人却不得不想其它,她是没有儿子的,族产将来本就落不到她们的头上,万一蔡邕走在他们母女的前面,她都不敢想将来怎么办。这些年,她也风光过,也落魄过,其实很多事她也看开了。怀着大肚子跟着蔡质叔侄躲到这小地方来,心里的委曲向谁说?可是住久了,她倒喜欢上这儿了,清清静静的,也不用再为蔡邕那狗脾气而担惊受怕了,多好的日子。便有了想长住下的打算,这才与羊夫人把关系打得火热。
她自然知道,蔡邕是嫡长子,要回乡守业的,真的回老家做长媳当然好,可那是她有儿子的前提下的,现在自己生儿子看来是没什么指望了,于是她决定就在这儿终老,买房子其实是第一步,慢慢的把小家从蔡氏独立出来才是最重要的,我不要你们的,你们也别来烦我。在这关键时候,她当然不能服软了,所以一时间家里的气氛颇为紧张起来。
蔡琰怎么说也是家里的一份子,更何况搬家是她的主意,她总不能放了火就不管灭吧?看看他们俩那样子,其实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这本就是千古的命题,而且千百年都没人解答得出。(未完待续)
第10章 蔡家三产
“父亲,姐姐和琰的嫁妆是由家族供给吗?”吃完饭,蔡琰放下筷子,看着蔡邕。
“家族会负担一部分,因为你们是蔡家的女儿,会有礼节性的比如六牲六畜什么的,问这个做什么?”蔡邕这些时日正在和夫人怄气,但还是不忍拂了女儿的面子。
“若是琰出嫁后不如意,能回归家族吗?”蔡琰是记得卓文君成了寡妇之后回的家,还跟人私奔了,让老爹出了两份嫁妆。但没听过家族会给嫁妆,也没过有成功离婚的案例。
“当然不成!要学会忍耐,当然,为父会为你挑一温良君子。”蔡邕微笑着。
“若父母不在了呢?姐姐与琰并无兄弟可依靠,将来即便夫家不容,父母若也不在,姐姐与琰将所靠何人?”蔡琰想了一下继续问道。
蔡邕怔住了,是啊,他和夫人若是不在了,女儿的夫家有什么事,家族怎么可能会帮到她们?也许只有钱才是最重要的,多给女儿置产。将来即使不靠夫家,也能把像自己和夫人一样独立出去,不看夫家的脸色。
蔡夫人喜形于色,蔡琰所说就是她所想的,可如果自己跟蔡邕说他怎么可能听得进去,女儿可是他亲生的,他总能好好想想了吧!是女儿重要,还是那些叔伯兄弟们重要。
蔡邕当然不会说听女儿的话,但行动表明了一切,搬家的事空前顺利起来,到新家之后,他再得的润笔费就直接给夫人了,至于夫人怎么用,他也不过问。
蔡夫人也是聪明之极的女人,隔个十天半月的总会带着孩子们给蔡质夫妇请安,也顺便拉些自己织的布匹什么的,虽不值钱,但是也表明了态度,她们还是这家的一份子。让蔡邕脸上好看。
蔡琰就默默的看着,心里不得不服,蔡夫人真的把现代人用无数的宝贵经验凝结的婆媳相处八字箴言,根本不用人教就已经运用得炉火纯青,不服不行啊!哪八字,‘保持距离,常来常往!’当然,这也得老公听话、支持,不然,不问青红皂白,大耳刮子就招呼上来,再聪明都没用,所以,最聪明的还是得眼睛放亮点,挑个听话的老公。
蔡夫人除了回去请安示好之外,就开始了她的女强人大计,光指着老公那点给人做琴,写字的钱,还不够请人吃饭的呢!现在她最相信的人就是蔡琰了,于是没事就坐在蔡琰的书房里,也不管蔡琰忙不忙,就开说,即使是自言自语,她也不介意,反正蔡琰不说话她也习惯了,总能听几句进去,即使没好主意出来,也能把自己的想法告诉蔡邕也就够了。
“羊夫人的意思还是让咱们买地,可是土地早就买空了,就算有些零星的小块出来,买下来也没多大的用处对不?对了,前些日子羊夫人介绍我认识了卫夫人,卫夫人家是河东买卖人,家里很是富有,这次过来吴地钻了羊家的门子,在城里开了好大的商栈,买卖极大,什么好东西他们那儿都有。羊夫人挺看不上卫夫人的,我听说因为羊大人在那商栈里实际上是参了一股的,所以羊夫人不得不应酬卫夫人,你说我们要不要也跟着参一股,不过似乎不太好意思……”
“娘!”蔡琰真的听得快烦死了,她已经翻来覆去的讲了好多次了,什么羊夫人,卫夫人,还有其它的什么门路,反正就是一句话,她要赚钱。问题是,蔡琰要会赚钱还在这儿拼命的抄书?不是开玩笑吗?
“你说……”蔡夫人一脸惊喜,女儿终于有反应了。
“别买地,万一打仗就白瞎了。”蔡琰本想赶她走,可是看到她一眼希冀的目光又不落忍,只好把赶她的话咽了回去,无力的说道。
“傻话,打什么仗啊,天下太平的。”蔡夫人摆摆手,不当一回事,马上又瞪了女儿一眼,“唉,我倒是想买,也得有不是!你又没认真听我说话。”
蔡琰怎么跟她说三国打起来就没完?说了也得有人信不是!想想,“让爹教书好不好,爹学问这么好,不教育英才太可惜了,咱们开个书院,让爹只教有钱人家的孩子,也费不了什么事,收束修也不错。”
“算了,当个私塾先生束修少得可怜,年终也就两块腊肉,不合算。收多了,人家说咱们敛财,你爹那么好面子,肯定不肯的。”
蔡琰没法了,她能说什么?人家穿越了,物理、化学一把罩,她一窍不通,就是真办一个工厂,也就勤等着倒闭吧!就说造纸一项,她真想造出后世的宣纸出来,可是她也得会不是!好吧,就算是会,起作坊,再招工人,再研制,前期的投入就不老少。要知道人家蔡伦可是宫里专门管进纸的太监,人手里有现成的工厂、工人,还有数之不尽的资源,做成了封侯;做不成,没人能再阉他一次,他当然能做。自己凭什么?蔡夫人手里的那点私房钱,想利生利,还万无一失,除了买地之外,在蔡琰看来就只有利用文坛领袖的蔡邕一途了。结果蔡夫人还不答应。
蔡琰只好低头写字,继续当听众。
“你说,办个私塾真的能行?”蔡夫人想来想去,也觉得对他们来说投入最少的似乎只有这个主意了。
蔡琰不做声,她也不知道现在的行情怎么样,但在现代,补习老师可是高高收入人群。学校都没几个正经上课的,全攒着力气回家带班呢!可是现在也没中高考,谁补习啊?还不能让老爹的面子难看,又得让那些有钱人比着花钱,这是有一定难度的。
“你说话啊!”蔡夫人推着蔡琰,蔡琰忙拿开笔,生怕把羊皮弄脏了。
想了想侧着看着蔡夫人,“城里穷人多吗?”
“废话!”哪朝哪代都是穷人比富人多,蔡琰承认自己问了一句废话,于是坦然接受,想了一下。
“找几个特别特别聪明,但又特别穷的,别找多了,五个就成。”蔡琰权衡了一下,看着母亲的眼睛。
“五个穷孩子?”
“孔子才教七十二个,真穷的就一个颜回,还给他当车夫,所以让爹收五个,造造势就成了,反正传出去就是爹要收徒了,而且只收最聪明的,有教无类。让有钱人着急,拼了命的也要把儿子送过来,爹不答应不是还有您吗?都不是傻子,自然知道怎么做的。”蔡琰喘了一口气才把话一气说完。累个半死。到这一世,她总算也知道,说话也是件挺累人的事。上辈子怎么就油嘴滑舌了?那是能力,不是缺点好不好!她心里腹诽了陆判一下,但这世让她滑也滑不起来了,她没时间。
蔡夫人多聪明,已经明白了蔡琰的意思,反正找五个聪明的穷孩子是讨蔡邕开心,当然也顺便造势,蔡邕当教书先生就好,其它的事由她来办。伸手捏捏蔡琰的小脸,咯咯的笑了起来,“小人精,看来多读书是好,脑子就是比一般人好使,我这就让人把你姐抓进来读书。”
说完咯咯的笑着出去了,在院子里还传来找大小姐的声音,看来在蔡夫人的心目中,蔡琰这么聪明就是读书之用,蔡琰想想也是,是啊,这几年,她可不就只干了这么点事吗?
穷孩子找到了,蔡邕没想到蔡夫人这么有爱心,竟然还会想到穷孩子读不起书可惜,感动得不行,亲自测试了一下,觉得真是聪明,不读可惜,于是也就正式的行了拜师之礼,想正儿八经的开班授课,反正他闲着也闲着,只当找点事做。
曹操听说蔡邕收徒了,马上快马加鞭的赶来,把董祀留下,还留下一大笔钱,当然董祀就得住在蔡家,这是生活费。董祀就成了第一个收费的学生了,因为曹操的关系摆在那儿,所以蔡邕没废话就收了,钱还推辞了一番,曹操又不差那两钱,扔下就走了,把蔡邕还弄了个大红脸。
有一就有二,羊家也听说了,忙把羊家的两位少爷送来了,大少爷都十五了,真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蔡邕本不想收,但他们到吴地是羊家帮的忙,多少也是这一方的地头蛇,地方上的地也得人家照顾着,但看看羊家两孩子其实资质是一般的,正在犹豫不决间,羊夫人可是利索人,早就直接登堂入室找了蔡夫人,几十匹上好的宫帛和绸缎送进来,顺便送了蔡家姐妹一人一套上好的玉石首饰,于是蔡夫人只好隔帘咳嗽了一声,蔡邕吓得忙不迭的点头了。他当然不知道是因为蔡夫人收了人家的东西,只以为是因为和羊夫人交好了。
和羊家交好的卫氏听说了,也把儿子送了过来,卫氏从羊家知道是走了蔡夫人的门子才进的,想想人家羊大人家都要走夫人路线,他们这样商贾之家只怕连门都进不去,于是仗着卫夫人和蔡夫人有一面之缘,直接由夫人领着少爷进了内宅。
卫家有的是钱,可是就是没地位,于是这一代嫡出的就这么一个儿子,自然寄于厚望,礼物更是丰厚得吓死人,蔡夫人都不敢收,被逼着收了,蔡夫人亲自领着卫仲道到了蔡邕面前。还别说,卫仲道倒很让蔡邕喜欢,和蔡圭一样大,但和蔡琰一样少言寡语,读书过目不忘,倒是目前所有学生之中除了蔡琰之外,资质最好的一个,收得欣喜若狂。这让蔡夫人一下子就没了负担了,高高兴兴的回去数钱了。
再来人,蔡琰就不让蔡夫人收了,送多少钱也不收。蔡夫人一边心疼钱,一边又觉得如果收多了让蔡家的人知道了来分钱就麻烦了,于是忍痛拒绝,却不想,越是这样,蔡家学堂的名声也就更响了,羊家和卫家心里那个感激涕零呢,逢年过节的束修更是丰厚无比,远在北方的曹操也是常常差人送来厚礼,蔡夫人这才明白,蔡琰不让她多收学生是为了让这几家更要比着花钱了。(未完待续)
第11章 成功备份
蔡琰并没进父亲的书馆里读书,她的书还没抄完,没时间。而且蔡邕也不认为,蔡琰的程度能跟这些人在一起读书。蔡夫人一看九个学生不够完满,摆桌子都不对称,于是毫不犹豫把蔡圭安插进去,让她跟着一起念,正好凑个十全十美,当然也是为了省得让蔡圭一天到晚傻玩。
蔡夫人有钱了,问题也就更多了,这么多钱怎么办,这会可没有钱庄,能兑换银票,而且此时除了五株钱之外,就是帛和金(这是铜)来做计量单位的。帛就是绸缎等织品,在汉唐,织品、钱,粮食都是主要流通手段,官员的俸禄也是由这三样组合而来。
蔡琰随着蔡夫人去库房看时,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古代的房子都动不动弄几进院子了。这些东西全是大体积,得找多少房子来装这些东西?在蔡琰看来,谁能带着这么些重金属、绸缎来逃命?倒是个问题。
当然蔡夫人想的不是逃命,也不仅仅是收藏困难,而是这么多钱,怎么瞒得过蔡邕的法眼,如果说真的让他知道,只怕他的爱心又会泛滥成灾的。于是她又开始了,天天在蔡琰书房里念叨的日子。
这次蔡琰很合作,一听明白来意,就马上提出建议,钱和金全部小额小额的兑成黄金,要知道‘乱世的黄金,盛世的古董’,什么时候黄金都是硬通货。当然得不着痕迹的去换,隔一段时间换一些,别一换就一大块,要小块、小块的,用小盒子收好,将来什么时候都能用来消费;再就是那些贵妇人们送的首饰,有珍贵宝石的才留下,比如说指头大小的珍珠和一些从波斯那边传入的各色珠宝都可以保存,平时也要注意收集;大块的玉壁碰都不要碰,太珍贵会引人觊觎的,当然蔡琰心里真实的想法是不易保存,也不好携带。
蔡夫人就笑蔡琰总想着逃命,但想想也是,他们在吴地可以说是客居,终归不是自己的地方,谁知道又会发生什么事,带着随身携带最好。于是也就听从了蔡琰的建议,不着痕迹的化整为零,家里只留下日常生活用的少量现金,其余的都会及时兑换成黄金。
有空时也会跟羊夫人一起去逛珠宝店,但并没下手。卫家的管事是聪明人,私下跟蔡夫人交谈之后,以后每隔一段时间,也会送一些宝石进来让蔡夫人挑选,因为不是首饰,价钱比较合理。珠宝比黄金要轻多了,这样,蔡夫人也觉得比黄金更易收藏。而且想到女儿将来是要嫁人的,嫁妆其实都是父母从女儿小时候就开始攒的。现在收些珠宝,等到时,再打些首饰,一是能减轻那时的经济负担,二也是准备得更加充裕一些。
当然,蔡氏家族那边也跟着受了惠,总不能全部都拿出去换钱,门面总得装一下,隔些日子,蔡夫人也会装些布匹、绸缎回去给蔡质夫人,当是他们给的家用;蔡邕看到夫人这么做了,心里也更是感激,外人一看也夸奖蔡夫人孝顺,蔡琰看来就是刀切豆腐两面光。
蔡琰考虑到师兄之中有五人出身贫困,于是建议蔡夫人让他们九人统一服装,算是校服了。蔡夫人一想也是啊,穿着一出去就知道这是蔡家的学生,多么有面子。于是会用一些上好的帛去换成普通的麻和粗绸,带着家里的女眷给学生们做衣裳。这倒不是蔡夫人小器,而是身为布衣的学生,是不能穿丝绸的。蔡琰看到母亲所做的一切,心里暗暗地的佩服,古代当家果然不易,但也明白她做不来,只好保持沉默。
时光如梭,转眼蔡邕在吴地已经住了十个年头,九个学生全部都举了孝廉,而且个个都有才子的称号,因为都是蔡邕的学生,于是号称蔡门九子!
蔡琰听到时当时就喷笑起来,瞧瞧自己这姓?‘菜’门出的九子,能有多大的出息?但她可不敢说出来,怕老爹打她。蔡邕虽然读书很好,很早就正订了经史,但本人其实更加推崇黄老之说,讲求自然。可能是因为没有儿子,于是竟然还学着儒家写起了《女训》,以教导女儿。让蔡琰很是不以为然,觉得他有些叶公好龙的意思。
好在等写完了,蔡琰看了还觉得不错,至少没太迂腐的烂词,他强调的是女子除了要注意容貌的姣好之外,更重要的是要有学识和修养,品德的修行对女子来说也是重要的事。蔡琰觉得这话古今亦然,可以接受。
蔡圭因为一直在外书房里跟九子读书,相对于蔡琰的淡漠,九子都很喜欢快乐、活泼的蔡圭,但又不得不承认,蔡门九子,谁也不如从不跟他们一起的蔡琰。
蔡邕这么说,蔡圭这也说,连同是九子之一与蔡琰最熟悉的董祀也这么说,其它八子也就不得不只好承认下来。其实蔡琰自己都不知道坊间这么流传自己,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在自己的小书房里抄书。
董祀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蔡琰打过,于是和其它八子不同,他喜欢活泼的蔡圭,但更喜欢冷漠的蔡琰,没事时就进来陪她录书,有一搭没一搭的说几句。因为有董祀的帮忙,近五年蔡琰抄书的速度有了质的飞跃。在蔡琰十一岁这年,四千卷终于全部录完了。
蔡琰有自己的分类方法,珍本的书按现代的装订方法,缝成四大册,共四百卷,蔡琰收得最好,保证什么时候都能第一时间拿到,带走;其它的林林种种的三十多册装了满满一大箱子,没事就拿出来看看。
“以后做什么?”董祀轻轻的吐了一口气,蔡琰收完最后一张羊皮,从认识她那天起,她就趴在桌子上不停的写,现在终于写完了,想想除了她第一次追打自己外,他就没看她站立过,她给他所有的形像就是趴在那儿,手里永远有一只笔。他知道,她其实在为这些古书做备份,心里也就更加佩服起来,谁家四、五岁的孩子知道书简的价值,知道要留存备份。就凭这份眼光也都比外面所谓的九子强得多了。
蔡琰也有些茫然,当全部抄完了,蔡琰才发现自己做了一件也许很无用的事。是啊,用六年时间来做一件未来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发生的事。伸直腰,揉揉自己疲惫不堪的眼睛,才抬头看看熟悉又陌生的董祀,笑着拿他打趣起来。
“不知道,不过将来你有事时,即使你老婆不救你,我也会去救你的。”
她说的是真的,如果真如历史上说的,董祀将来的某一天真的要是被曹操扣下了,那么她会拿出几册书来救他的命。怎么说,他也帮自己抄了这么多年,这是他应得了。
“你还会笑?”
“说得我好像木头人一样,只是前几年没时间罢了。”蔡琰淡然的深呼吸了几下,起身伸伸懒腰,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
董祀当然不会把她的话放在心上,跟着甜笑起来。
“你要回洛阳吗?父亲说你们学业已成,曹先生也派人来说想接你回去?”她好像在饭桌上听蔡夫人说过,因为董祀一直生活在蔡家,跟自己的儿子一样,有些舍不得。但当时她没往心里去,所以也没听清楚,于是现在问一声。
“我还是想跟老师再学习一下。”董祀脸红了一下,有些扭捏。蔡门九子里他年纪最小,才十二岁,所以他已经给曹操写了信,想再蔡家多学习几年,曹操想想也是,也就答应了。
“那个卫仲道怎么老在看书?”蔡琰却没看他,她眼睛看着窗外呢。她看到窗外院子里,卫家那位在廊下看书,每次蔡琰写累了起身活动时,抬起眼睛就看到他在看书。蔡琰因为好静,所以蔡夫人在买新房子时,在蔡邕的书房边上给蔡琰也做了一间单独的小书房,这样,蔡琰就可以和那些来读书的孩子们分开,做自己的事。
“先生的书就放在那儿让我们看,这些可都是买都买不来的,八师兄前儿跟老师说想抄录,老师也同意了,可能这些天就会让人来抄书。”董祀跳起来陪着蔡琰站着,伸头看了一眼解释道。卫仲道在九子里排行老八,这数字真好,不愧生意人家的儿子。
蔡琰摇摇头,笑了一下,早干嘛去了?都快出师了,现在想起来了?还遣人来抄,真是大少爷。
“你中午想吃什么?今天我想下厨房。”蔡琰回头看着董祀,看他帮了自己这么大的忙,决定给点好处给他,毕竟将来能不能救他的命还是后话,现在至少能给他点吃的。
“你会吗?”董祀笑了起来,他真的没想到蔡琰会说下厨房。
“没做过,试试吧!”蔡琰想了想又笑了起来,十年的焦虑现在终于完成了,蔡琰虽然小小的茫然了一下,但是还是觉得彻底放松了下来。
十一岁的小女孩子笑起来,最多只能用可爱来形容。离美丽或者倾城倾国什么的,其实远得很。但董祀却仍旧看傻了,半天没动地方。蔡琰顺手拿了只笔敲了他一下,也懒得看他了,收了东西去了厨房。(未完待续)
第12章 卤料与火花
手艺人已经是标准的大厨了,蔡圭也在那儿,指手划角的说什么,看到蔡琰过来,忙跳了过来,“怎么今天过来了。”
“今天有空,中午打算做什么?”蔡琰穿上素儿给她做的厨衣,当然也是她设计的,形式参考现代全包的反穿衣,汉代都是宽袍大袖,围上围裙也不顶事,所以即使蔡琰进厨房机会少,还是让素儿做了一件。当然,后来蔡圭觉得好,常借去穿,于是,素儿又做了三件,给偶尔进厨的蔡夫人和蔡琰各做一件,蔡圭则又多了一件换洗的。
“父亲让做点肉,师兄们喜欢吃,娘说你口味清淡,所以想分开了,父亲和师兄们在前院吃,咱们在后头吃。”蔡圭说得飞快,但看得出,已经弄得差不多了。
蔡圭读书是插花,她更喜欢在厨房里忙忙碌碌,这些年来倒也学了不少东西。九子每天中午都在蔡府吃饭,而董祀因为住在蔡府,所以晚饭也会跟蔡家一起吃。
蔡夫人可不是小器的女人,很舍得给他们吃的,更何况其中五人出身贫困,所以中午这顿反而在蔡府来说是最重要的一餐,尽可能的做好,让五人能吃好吃饱,不会像颜回那样英年早逝。
“要帮忙吗?”
“不要,你有特别想吃的吗?今儿卫家派人送来了好些从天竺那儿带来的香料,大师傅很多都不认识,你来尝尝看,咱们怎么吃。”蔡圭拉着蔡琰去边上看,已经用小格子盒一样装出一些来,好分辨。卫家有商队,每每商队回来,卫家的老掌柜总会送些新鲜玩艺过来,在他们看来不值什么钱,但也是心意。
蔡琰细细的看了看,她除了认识胡椒、孜然外,也是一头雾水,还过看到孜然她还是感动了半天,她的羊肉串有指望了。
“中午给他们做烤肉吃吧!把这个磨下,过会烤肉时放进去。”她挑出了孜然,但还是没说名字,她不应该认识的,所以还是保持低调为好。
再看其它的,有看着像八角的,可是八角是从天竺传来的?她还以为这是中国土生土长的,加上长得跟树皮一样的桂皮,那是不是说她也可以卤鸡蛋吃了?
其实来了才知道自己的无知,原以为中国人自古就知道用筷子,结果到了才知道,即使在东汉,筷子是用来分菜的,吃东西还是用手。当然,现在蔡府改了,桌上用铜打一双公筷,每人都用木筷吃饭了,为此蔡琰十分欣慰。
还有就是香料,原以为花椒出得较晚,到了厨房才知道,花椒就是川椒,《诗经》中就有,弄得蔡琰还乱激动了一把,以为辣椒早就出现了。让人去找,结果找来的是花椒,唉!不过也行,现在蔡府也能用花椒来烧川味红烧肉了。
蔡琰边拿起闻了又闻到,一边胡思乱想着,可是她真不认识这些东西,最多是在食堂吃饭时,食堂的大师傅没把这些东西挑干净于是烧熟了,她倒是见过一两次,生的什么样,她真不知道。放到嘴巴里尝尝,有点那个味道,吐出来,点点头,是八角。
拿了把小锅子,顺手抓了几颗八角和桂皮,冲洗了一下,泡在水里,看看边上有几个猪心,猪肚什么的,东汉贵族是不吃内脏的,这些下水是放到一边,给下人们吃的。后来有天蔡琰实在找不出菜吃了,看到猪肚了,于是让人洗了和云豆一起熬汤,蔡夫人很喜欢,听说外院的人也很爱吃,于是猪肚总算脱离了下水的待遇,上席了。
蔡琰自己也不怎么吃肉食,于是也一般不怎么在意这些,家里也不缺这点吃食,他们喜欢怎么弄由他们自己,不过现在想想,鲜的猪心怎么吃啊?真不敢想。拿一个,扔进水里,想了想,可能应该放点酱油,还要放什么?那时记得里面似乎很多香料的,还有像树叶一样的东西,在香料格子里,看了半天只多抓了一把花椒,其它的也不敢动手。尝了一下,她也迟疑不决,于是决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这么着了吧!
放到灶上任它煮开,大家难得看到二小姐亲自做东西,都躲在一边偷看着,连大师傅也不时的瞟几眼,都知道二小姐会吃,可是她却绝少进来,只是让大小姐拿着菜单进来让他们照单子做就好了,当然也没人敢置疑二小姐设计的菜式不好吃,反正只要她喜欢就成。
大师傅个人还是比较服气蔡琰的。因为蔡琰开发了一系列的面食,包子、饺子、葱油饼,各式的面条,即使是面疙瘩也跟以前的死面团子不同了,现在府里上下都爱吃面食,他现在想想以前说自己会做饼,真是都觉得燥得慌。
卤东西是要时间的,饭菜都煮好了,蔡琰的猪心看上去似乎还没熟,蔡琰用筷子戳了半天,人动也不动,看来‘心’果然都是最硬的。于是让人看着火,自己回蔡夫人那儿吃饭去。
蔡夫人看桌上有一盘烤肉,还有点担心,看到蔡琰难得挟了一块,才放心下来。
蔡琰尝了尝,没辣椒粉口感真的差了好多,但总算跟现代的羊肉串差不多了。
“味道真不错,感觉很香了。”蔡夫人也吃了一块,跟着蔡琰吃了几年菜,口味也越来越清淡了,开始也觉得肉没那么好吃了,今天闻了一下,跟平时的感觉不太一样,试吃一下,外焦里嫩,新香料味倒遮掩了羊肉的膻味,配合得恰到好处。
“姐,你记一下,以后肉还是腌过再烤算了,用蛋清、大葱、酱油和胡椒一起腌几个时辰之后再烤,烤制时,再加孜然粉。”蔡琰觉得不够入味,肉汁的口感不够丰富。
蔡圭尝了一下,点点头,拿她的小本子记了下来,这点很好,好记性不如烂笔头,不过现在蔡琰觉得他们不是在吃午饭了,而是在开试菜大会。
“对了,你刚刚煮的是什么?”蔡圭还在想砂锅里那颗可怜的猪心,再这么下去,估计下人们也就没什么可吃的了。
“用香料煮煮试试,看看能怎么吃。”蔡琰想想,糟了,她应该里面放一块五花肉的,用来炒回锅肉也好啊。算了,试验中,看看能煮成什么样,现在的配方也不确定。
“你又不爱吃,想那么多。”蔡夫人轻斥了她一下。
“你们爱吃就好。”蔡琰轻笑了一下,是啊,自己好像真不爱吃东西,即使现在厨房烧菜和现代差不多了,但还是觉得没吃的乐趣,似乎没什么期待一般。一定是陆判,害得她已经失去了人生最重要的快乐。她心里那个幽怨啊,不过再想想,不对啊,自己如果连吃都提不起兴趣了,那活着干啥?这么努力的想活着,总得有点什么期盼不是?唉,把书抄完了,人生的意义都没有了,什么世道?
“夫人不好了,老爷在前院生火,要烧了前日您用重金给老爷买来的那棵桐木!”管家冲了进来,急得不得了。
蔡夫人是谁啊?花钱买那棵桐木倒不是全是为了纵容蔡邕的爱好,更重要的是如果蔡邕再制出一把名琴,也是无价之宝,比存同体积的黄金好多了。现在那败家老爷竟然要烧了它,真是要命。蔡夫人也不问为什么了,直接起来窜了出去,跟电影特技一般。
让蔡琰窃笑不已,这一世的父母怎么组合在一块的,缘妙不可言啊!但很快怔了一下,烧桐木?怎么这么耳熟?
正想着,蔡圭早就笑嘻嘻的拉着她起来跟着蔡夫人冲了出去,她可不是像蔡夫人那样想阻止,而是高兴又有热闹看了。
“听声音,听到没,这个是桐木燃后的声音,是不是跟……”远远的就传来蔡邕中气十足的声音在院里回荡。
“老爷!”蔡夫人凄厉的声音划破长空。
蔡圭加快脚步,拉着蔡琰钻入了人群中,小院的中间起了个火堆,蔡邕本来一手扶着一大块木头正和九子说得神采飞扬,但看到夫人就吓得把手里的木料掉在了地上,整个人呆在那儿。
边上卫仲道很机灵,伸手一下子接过并拉出了火堆。不顾火星,就用手拍。
古代的院子为了防止火灾,每个院落里都会放一只大水缸,看来卫仲道小朋友是知道,做琴的木头不能沾水,否则会影响音质。所以笨得只知道用手来拍。真笨!脱了衣服来打也好过用手拍啊!蔡琰摇摇头,看看周围有个大花盆,目测也知道自己拿不动,招过看热闹的佣人,拉出花草,两人一起使劲把一盆子湿土倒在了桐木上,火灭了。而蔡琰一边让人快拨开湿土,一边拉开用手去扑火星的笨蛋,到一边的大水缸里把他两只满是水泡的小手按了下去。
水缸的水一般是井水,但是天上有时下点小雨也能接着,至于是不是天天换,就不是蔡琰能管得了的了。所以卫生的问题也不在蔡琰的考虑范围内,反正她只是在采取应急的措施罢了,再说,她又不是护校毕业的。(未完待续)
第13章 历史不可信
“琰儿!”董祀看蔡琰拉着卫仲道离开,忙跟了过来。如果不是看蔡琰拉着八师兄的手,他其实更想看师傅和师娘吵架的。边追过来,他的小脑袋还不时的回头去看看那边的战况。
卫仲道看董祀追过来,有点不好意思,想抽回自己的手,但蔡琰按得死死的,转头看着董祀。
“爹在干嘛?”
“哦,吃饭时大师兄问先生为何桐木比其它木料更适于做琴,先生就让人生火,烧了几种木材之后,然后把桐木放进去,让我们辨别燃起后的爆裂声的不同。”董祀随意说道。
中午大家吃饭吃得好好的,董祀还记着蔡琰答应要给他做点好吃的,心思就全用在仔细的分辨菜肴的滋味上了,觉得每样菜都好吃,特别是烤肉,和平时格外的不同,让董祀乐开了花,就差没跳起来跟大家说,这是蔡琰为了他而做的。结果因为最近大师兄家的娘子因为难产死了,心情不好,于是他没心情吃饭,让大家都跟着倒霉。想到这儿董祀还轻轻的叹息了一声,算了,大师兄家的新嫂嫂人还不错,原谅大师兄好了。
蔡琰明白了,老爹那种好为人师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当然,他本就是师傅,可是如果每个学生都要听,他们家哪有那么多桐木来烧?不就是木质的细密程度和含水量的不同吗?真是不是够给老爹显白的。
董祀习惯了蔡琰的不回答,伸头看看卫仲道被压下的手,“琰儿,你干嘛呢?”
“他受伤了。”蔡琰淡淡的说道,现在有目击者了,好像就不能用这脏水了,万一真的感染了,人家家里只怕会找来的。再说记忆中应该是用流水和冰块的,现在又没水龙头,也没有冰箱,算了,还是找找最近的那个水井在哪吧?她能想得起的就是厨房门外的那口,应该还有其它的吧?
“最近的井在哪?”
“琰儿,这是你家!”董祀真是服了她了,指指边上的小院,蔡琰一手拉卫仲道,一手拉蔡祀一起到了侧边的院子,拉董祀的用意很明显,打水去。
蔡琰就用小瓢不停的舀清水浇在卫仲道的手上,一直到红色退去,水泡变得起蔫了。
“好了,去找娘要点药膏。”蔡琰才松开了卫仲道的手腕。
“琰儿,烤肉是你做的吗?真好吃。”董祀看不用再打水了,忙过来找蔡琰说话。虽然习惯了蔡琰冷淡,但却不喜欢蔡琰对另一个人这么亲密,他此时的用意很明显,要让卫仲道知道他和蔡琰是不同的。
“卫家送的香料,想试试。”蔡琰自然知道董祀的小心眼儿,白了他一眼,和卫仲道默默的一颔首,回了前院。
蔡邕已经回复了正常,那棵桐木重新回到了案台上,一头被烧圆了,黑漆漆的。蔡夫人心疼的就差没抱着那块木头哭了,九子其它七子老实的跪坐在下首,卫仲道和董祀忙回到自己的位置。蔡圭则一直笑嘻嘻撑头的看着父母的笑话。
“削掉这块还能做把琴吗?”蔡夫人比着长度,大琴和小琴的价钱可不同。
“可以做小点,给琰儿弹。琰儿,你不是总想要把好琴吗?”蔡邕给蔡琰打着眼色,夫人发起飙来是任谁也撑不住的,蔡邕只不过在学生面前强撑着尊严罢了。
“为什么要削掉,就做把焦尾琴就好了。”蔡琰有些奇怪,父亲又不是没做过焦尾琴,现在为什么想到要切去焦尾的部分,难道这次烧坏了?
蔡邕夫妇对视一眼,同时从眼睛里迸发热切的光芒,当然蔡夫人眼睛瞪得更圆一点,很像五株钱。
“您从没做过焦尾琴?”蔡琰现在脑子里有了一丝不确定来,看蔡家夫妇的表情好像听都没听过焦尾琴。如果说蔡邕从没做过焦尾琴,那故事怎么来的?
“这么珍贵的木料谁敢放到火里烧?”蔡夫人喝了一声,眼光不时的瞟了蔡邕一眼,愤恨之情溢于言表。
蔡琰那个晕啊,是啊,自己真傻,蔡夫人有说过,这块桐木可是花了大价钱的。古人又不是傻子,即使商人在中国历史上地位都不高,可是却一直贯穿着历史的始终。蔡邕都写了专著了,就表示古琴在此时已经是成熟的产品了,那么成熟产品的原材料自然早就被人控制住了。怎么可能被人乱砍滥伐,当柴烧?唉!果然历史不能信啊。
蔡琰心中那个懊恼哦,想当年她也是读了一肚子书的,现在才知道,读进去的都是糟粕,这不是跟买了加了三氯轻安的奶粉一样糟心吗?懒得再说什么了,默默的行了一礼,黯然退了出去。
猪心晚上煮好了,味道淡了一些,蔡琰忘记放盐了,也是在东汉实行盐铁专营制,价钱有些贵,于是大家口味都被迫清淡起来,好在蔡琰自己本就口淡,也就常常放了酱油就忘记放盐。她让人切成薄片,自己调了酱汁浇在上面,倒是和现代时吃的卤菜差不多的味道,请手艺人试吃,手艺人和蔡琰合作倒是越来越愉快了,自己也有了自信心,加了一些别的调味料,放入一些其它的内脏,蔡琰想想让他可以把猪皮什么的放进去,猪油会让没什么油的内脏好吃一点。
晚饭因为有了下酒菜和焦尾琴的创意,蔡邕很高兴的喝了几杯,对于卤猪心给予了高度的评价,蔡琰没说话,默默的低头吃自己的。在蔡琰看来,此时的酒就跟自己小时候家里做的糯米酒一样,如果不是太贵,她都想用来煮鸡蛋花吃了,再加点炸油条……唉,现在植物油比动物油贵,更何况,油条还是宋时的产物,估计她也活不到那会了。
“琰儿,董祀说你书已经抄完了?”蔡邕看向小女儿。
“是!”
“全部?”蔡圭吸了一口冷气。眼睛瞪得溜圆。
“那当然,我都有陪着。”董祀忙强调自己有帮忙。
“是,董祀有帮忙。”
“能送给卫家吗?仲道跟为父说想要来抄录,为父已经答应了,只是这么多,你从四岁起抄,到今日才完……”蔡邕轻轻的叹了一口了气。
“老爷还知道女儿是从四岁起抄的!”不用蔡琰反对,蔡夫人拍的一声拍下了筷子,“到今日,不眠不休,人家都在玩时,她一直趴在桌前写字。老爷一句话就要送人,这种话怎么说得出口?卫家有的是钱,找十几二十个笔贴士来帮忙即可,干嘛要女儿的?我还想着那是给女儿的嫁妆呢!”
“书就在家里,大可把书都给她做嫁妆好了,再说……”蔡邕根本就不觉得这是问题,他又没儿子,他的书就是女儿的,蔡圭摆明了不会要,自然全是蔡琰的,所以他自然而然觉得,那些草稿可以转赠他人。
“父亲知道女儿为何录书?”蔡琰懒得看父母吵架,再说也没意义。
“不是练字吗?”蔡邕有时很单纯。
“如果只是练字,女儿就不用六年来不眠不休了!”蔡琰轻叹了一口气,蔡邕想想也是,想练字什么不行啊,用得着她这么多年持之以恒?蔡琰不想说天下会太乱,这不该是足不出户的女孩子该说的话,想了下,“竹柬保存不易,所录量少,女儿一册羊皮能收录一百卷竹柬,分量也轻得多,更适合女子阅读。”
“是啊,那好吧,我让他们派人来抄。”蔡邕从善如流。
事情告一段落,蔡琰也没当一回事,这对她来说本就是身外之事,她书抄完了,时间一下子就富余出来了,除了跟素儿学习针线和纺织之外,还会准时去厨房帮忙,晚饭后才练习一下琴艺和书法。她尽量的把时间安排得更加紧凑一点。
那种对未来不安全感时刻压迫着可怜的小蔡琰同学,现在的她,有种去踹极时,大头朝下被人吊在半空的感觉。在剧烈的上下起浮之后,热血上涌,可是一切归于了平静,等着人来把自己放去的孤独与彷徨,如果不找点事做她都不知道该怎么活着。
其实穿越不可怕,可怕的是,穿越了,还不知道自己是谁。她现代是可看了无数的穿越小说,现在她这种情况其实也可以归结于穿越一类里,可是她觉得自己的情况有些纠结。基本上是属于十三不靠。
如果说真穿到异世界里也好啊,什么也不知道,大家平等,背点小诗,搞点小发明创造什么的,当个富家翁也不错。她不成,她到东汉了!好吧,到了东汉真的把她弄到名人家去也成啊,比如蔡文姬他们家,比如小乔她们家,好歹历史知道那么一点点,能逃逃,能躲躲,就算不能逃不能躲,至少知道结果,咬牙也能硬挺不是。再不济,让她干脆投到赤贫的小户里,一穷二白的,天天为生存而奋斗,让她也种点小田,不用担心历史进程,谁听过升斗小民穿越了能成大神的?
现在倒好,一知半解,知道外面的大势会发生什么,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生;而小家里又不是一般的平民小户,谁知道自己将来能遭遇什么人?会生什么变故?一切就更是一头雾水了,蔡邕同志晚景如何?自己将来谁知道能不能活着看到三国群侠?唉,早知道穿三国时的书应该多看几本的,自己那会怎么就没事看清穿了?自己就跟没头的苍蝇一样,乱准备,什么都得学一点,就怕跟蔡文姬一样,万一真的被抢到匈奴,不是也得给自己找点能活下去的技能不是。(未完待续)
第14章 天降英才
这边蔡琰正跟自己较劲呢,坊间蔡邕的声望又攀上新的历史高度,不知道故事怎么传的,在外面转了一圈回来,就成了后世蔡琰听到的差不多的版本。大意是蔡邕在邻家借水喝时,听到厨下木柴烧裂的声音,便寻声而去,一眼识木,重金收购,欲造一把千古罕有的焦尾琴。
蔡琰听董祀说完了,倒是没笑,只是佩服,这么多人看到的事,竟然还能传得荒腔走板,真是不服不行。唉,历史这个东西看来真不能信啊。这故事编的其实还不如后世蔡琰听到的那个,人家好歹还有时代背景,增加了可信性。
蔡邕干嘛要去邻家借水喝?不是说蔡夫人不贤吗?再就是,蔡家虽然不大,可是客厅跟厨房还隔着几百米地呢?蔡家这一片都是小康之家,大家的隔局都差不多,蔡邕是千里耳?能得到厨房的柴火爆裂声?就种没大脑的传言竟然还有人信?还越传越烈?
“爹怎么说?”蔡琰更关心父亲的态度。
“先生说不出话来了,倒是师娘很高兴,说等琴做出来了,要办个赏琴大会,让大家伙都看看。”董祀挠头,有些困惑,怎么会想到办赏琴大会。
现在蔡琰有点明白了,蔡夫人不去现代做营销可惜了,多好的创意,愣是能把烧琴事件弄成救琴事件,一边把蔡邕的声望推高,一边把还没做出的焦尾琴推到天价的位置,红果果的炒作啊!
“琰儿,卫家来人了,你知道吗?”董祀看蔡琰发呆,拉拉她的袖子,蔡琰怔了一下,卫家不是经常来人吗?二少爷在这儿念书,自然要常常过来送礼,有什么问题?看着他,董祀自然知道蔡琰不管家事,迟疑了一下,“我好像听说卫家派人来求亲了。”
卫家来求亲?蔡圭才十三?现在就有人来求亲,真好玩,古代人也太搞笑了。十三岁还是孩子呢,在现代还是初一学生,发育慢点的,只怕初潮都没来,成亲?!亏他们敢想。想想,晚饭时也要跟父母说说,同不同意是他们的事,可是什么时候成亲一定要有主心骨,没有十七不要谈了。
她专心的看着手里的羊毛,她在想怎么把它纺成线,她以为纺线在古代是人都会,可是没想到满不是那么回事,东汉没有棉花,于是纺车自然也以纺丝、麻为主,蔡家的就以丝为主,蔡夫人也是会的,看蔡琰想学还挺高兴,于是把自己的那个给她,认真的教了她,丝本就细韧,只要把丝拉出就好了。可是蔡琰更想纺羊毛,可是怎么纺,一手要搓丝,一手摇动手柄?怎么才能拉得又细又匀?
“你帮我摇,我来拉丝。”蔡琰干脆先把车给董祀,她去一边看羊毛。
“琰儿,你一点也不关心?”董祀也不会这人,他好歹也是男人,没事谁也不会让他来学这个。但蔡琰的话又不敢不听,只好老实的坐在小凳子上,撑着脑袋看她。
“你不是该去问我姐吗?行了,我会跟娘说,等她十七再嫁,还早得很。”蔡琰懒得理,研究着纺车。她看到一个小孔,那是走丝的,那么羊毛应该也要从这里进来,先搓个线穿进去?羊毛显得有些板结,也许应该像弹棉毛一样把它弹松?
“问她做什么,他们求的是你!”董祀着急了,急急的说道。蔡琰手里的羊毛掉地上了,什么?卫家来向她求亲?有病吧!恋童癖吗?不过,卫家的小子不是也才十三吗,当时好像有听过,他是和蔡圭同岁的,是啊,同岁,所以他们应该会想着来求自己了。
董祀看到这种反应心情大好,看来蔡琰没那心思,马上过来安慰她,“放心,放心,师娘不会答应,卫家商贾之家,没有资格向你求亲的,大师兄说了,卫家是失心疯了。”
“为什么?”蔡琰的脑子还没有转过来,商人不受尊重她明白,可是现在蔡家是倒霉时呢。而卫家除了本身有钱之外,老二本人可是有孝廉的功名在,此消彼长,蔡卫两家算是半斤八两,不存在谁比谁高贵的问题了。
“说了,他们家是商人,除了仲道,一家布衣。”其实董祀自己都不怎么明白,不过是学着羊家的两兄弟的口吻说道。刚刚听说卫家来人求亲,师傅让他们自习后,课堂里便只有议论之声,也不管卫仲道在不在。董祀一听就急了,便匆忙的过来找蔡琰。
“求亲的不是仲道吗?”蔡琰越听越糊涂,她当然知道良贱不婚,可是仲道已经举了孝廉了,为什么还要受人歧视。
“是,可是……”董祀急了,为什么看上去,蔡琰只有在刚刚的惊异之后就表现得很平静了,她不会是愿意吧,他为自己的猜想而害怕,于是越急越说不清。
“小心眼儿,英雄莫问出处!”蔡琰敲敲他的额头,可能是董祀一直跟自己在一起,感觉上他就像自己的小弟弟,于是多了一分亲昵起来,也不在意之间的尺度,“才多大就一脑子的高低贵贱?”
敲打后,蔡琰的目光还是看着自己手上的羊毛,如果一直要用手来搓绳子,那还要这个机器有什么用?指指小凳子,示意董祀坐下,“帮我摇摇,我试试看。”
“你不担心?”董祀还是一脸惊异,女孩子家怎么这么没心没肺?他一听到这个就冲过来找蔡琰了,心里还打鼓,要不要快点派人回去找曹操,让他来给自己做主?想着又有点不好意思,大丈夫功不成、名不就,就想这儿女私情,不是让曹大哥笑话吗?曹大哥可是耳提命令的说让自己好好学习,心无旁骛。可是大师兄都有宝宝了呢!当然,大师兄有二十一岁了。董祀很纠结啊!
“你不是说了,我娘不会答应的吗?那还有什么可问的?”蔡琰顺口说道,她的心思还在纺车上,她快要放弃了,这个东西这么难吗?为什么电视里农村老太太都会?不禁把羊毛一扔,她真的快疯了,“这个怎么纺啊!”
“方法错了。”门口一个声音淡淡的说道,董祀和蔡琰抬起头,卫仲道不知何时站在门口了。
“什么方法?”蔡琰招招手请他进来,一点也没去想刚刚他们在谈的对象在面前。
蔡琰的书房是不许人进的,董祀因为从小就在蔡家,算是特例。卫仲道进来默默的把刚刚蔡琰搓的小线头放到了小孔里,一手拿手摇柄,一手把羊毛细绒用通过小孔拉伸。细羊毛绒通过纺车的旋转拉伸,形成了细线。
卫仲道这些天就发现蔡琰没有看书了,却在书房里摆弄纺车,就回去也找了一架,让人教会了,特意来找蔡琰搭话的。只是没想到,父母也在今天闯了来提亲,让他在同窗面前抬不起头来,大家一起念书多年,并称九子,没想到,还是淡化不了自己门第上的差异。这让他有些失落。
在门口他也听了一会了,蔡琰似乎并没有把门第放在心上,虽然不见得是同意,可是却没表现出强烈的反对来,这是有门吗?迟疑了半晌,他还是鼓起勇气站出来跟蔡琰搭腔,可是怎么看上去,蔡琰还是更关心纺车?
蔡琰可没想那么多,她全部的心思都在纺车上,原来是通过旋转来让纤维纠缠在一起。但是她还是觉得太粗了,如果想织成羊毛布,似乎这就太粗了。
“还能再细一些吗?”
“你想做什么?”
“织布。”总不能说,她想织羊毛尼,而不是羊毛地毯吧!
“那得在织厂去纺,他们三锭细车能把线拉细。我家有,改明儿给你拿些细线就是了。”卫仲道脸红红的说道,其实他也是听说而已,根本也没见过。
“不,我只是想知道原理,至于说能不能成功再说,谢谢。”蔡琰认真的谢了一下,又专心的去看纺车了,开玩笑,她要线做什么?她要的是自己能动手,自己可以纺、织、裁剪,在这乱世里,这是生存必须的技能,必须掌握的。
卫仲道看蔡琰的心思又投向了纺车,不再把在坐的两人放在眼里了,把诧异的目光投向了董祀。蔡二小姐总这么旁若无人吗?董祀不是一向自诩跟二小姐很熟吗?
董祀正气着呢,蔡琰怎么可以让卫仲道也进小书房,这是自己的平日骄傲的本钱呢?他也是凭着这个在师兄弟中有骄傲的本钱的,蔡琰谁都不理,只跟自己说话呢!可是现在她也跟卫仲道说话了,万一真的答应了亲事……小董同学有点想哭,看仲道看自己,头一抬,跑了出去,怎么着也不能让卫仲道看到自己哭。
仲道有些无奈,回头再看蔡琰。看来她已经能掌握纺线的要领了,虽略显得有些生涩,但看得出她并不是想要纺线,而是在研究纺车。(未完待续)
第十五章 可怜的仲道
那日蔡琰帮他治疗烧伤时,并没有跟他说过话,仲道其实是想找她说几句的,他知道蔡家最最得意的便是这位二小姐,在蔡府读书的这几年里,蔡琰就是老师用来鞭策师兄弟们的鞭子,老师常说的一句就是,在同一时期,年纪如何幼小的蔡琰是怎么做到的,自己这些师兄们应该做得更好。可是当他们做到时,新的标高又出现了。
于是他也学着蔡琰手不释卷,时常也感到疲倦,会想,那个整天趴在桌上学习的师妹真的是神童吗?但马上又想,是啊,自己只是手不释卷,可是人家从身心的投入其中,自然高自己好几个等级了。于是会心灰意冷,可是每每抬头看到一脸肃然,潜心抄书的小女孩,他都只好再拿起书本。他觉得自己似乎一直在追随着蔡琰的脚步,只是似乎没法与他一起并驾齐驱。
听说蔡琰生性冷淡,她从四岁起就开始持之有恒的抄录着家里的藏书。四岁,什么让四岁的孩子去想着要去抄录珍贵的典藉,并且不是突发奇想,而是一直坚持到最后?她传言很多,五岁便能听琴辩音倍受赞誉,而且最近听说厨艺惊人,蔡圭就说自己手上的《蔡家宴》大部分都她想出来的,虽然她并不常在厨房里呆。
求亲这事的起因让卫仲道都觉得难以启齿,最近蔡府午餐里一些有独特滋味的卤菜,还有那次的烤肉后,并且蔡府的烤肉的味道也越来越好,连他这不怎么爱吃肉食的也觉得齿颊留香,蔡圭得意的在课堂之上说这也是蔡琰在逐一尝味后试制的新菜式,而那些香料是自己家的商队从西域带回的。
卫仲道从名字也可以看出他是次子,但他却是千真万确的嫡子。上面有个庶出的哥哥,虽然掌管着家族的生意,但父母对他的期望是从他出生之日就已经确定下的。他从小就知道,生意是下等事,他惟一的任务就是好好学习。听说蔡邕收徒,父母千山万水的把自己送来,并且把他一人放在南方读书,住的地方就是卫家在吴地的大商号后面的大宅里。父母还派着最信任的老管家一起前来照顾,对他殷切的期望就可见一般了。为了父母的期望他也不忍心放弃,只有苦苦的坚守着。
那日有新的香料到货,老管家照例送些给老师家,所以他也没多问,没想到竟然能被做得那般美味,所以回商号吃饭时,随便跟老管家提了一句。
父母在河东,在这儿的就只有管事的老管家,老管家可是久经考验的老行商了,当时其实带回的人也不太清楚到底有什么用,但商人就是这样,管他有用没用,先带回来再说,谁知道哪朵云彩里会下雨?当听说蔡家竟然不用一天的时间就找到了做法,他马上看到了无限的商机,便让卫仲道回去把做法抄回来。卫仲道可不屑这种小伎俩,不理他,结果老管家便写信给父母,两人竟然飞快的赶了来,也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竟然带上大把珍贵的礼物上门来求亲了。
仲道知道了就觉得头大,一次小小的救助还不至于让他对十一岁的小女孩,产生什么歧念。再说他也很清楚自己的地位,即使自己成了孝廉,也不能改变自己的出身,所以即使先生不会拒绝自己,但师母一定不会答应。所以在家里商议之时,他便已经明白的告诉了父母这是不可能的,可是父母却不为所动。他还想着要慢慢劝服,没想到父母竟然直接闯了过来,想来想去,他觉得他有必要跟蔡琰谈谈。
“你学这个做什么?”仲道想了半天,才憋出这句话来。
“生存!”蔡琰还在忙自己的,“你说分绽能拉出更细的线,怎么分?家用的话,工艺难吗?”
“不太清楚,我也是只在家里的织厂里看到过。”仲道有点不好意思。
蔡琰点点头,是啊,他会纺线已经让人吃惊了,自然不能指望着他能真的帮自己改良纺车了。她知道卫家是大商贾,但一直不知道到底大到什么地步,现在有点概念了,有自己的织厂,并且有能走丝绸之路的商队,难怪他们一定要嫡子读书了,这么大的家业,自然需要自己的势力了。可是这个仲道能成为家族的支持吗?可能性并不大,就算是他像父亲一样成为一代大儒了,还不是时时的提心吊胆。其实在她看来,这时,乱世求财最好,讲什么门第,真是笨人。
仲道看她又不说话了,才想起,董祀有次说过,蔡琰不说话的,蔡圭也说过,妹妹是神童,神童哪能天天说话。没想到神童还有世俗的一面,竟然会对这个纺车感兴趣,以蔡家之地位,才女的二小姐本不用来学这个的,即使真的学,也应该学抽丝线啊,干嘛要学纺羊毛?
“我父母……我不知道……”他决定实话实说,可是心里想得好好的,开口却语不成调。
“放心,没事的。”蔡琰没心没肺的安慰着他,她还没自恋到以为卫某人会对自己一见倾心,所以忙打住了他的解释,脑子转得飞快,看看手,又看看自己闲着的脚,如果把手摇改成脚踩会不会方便点,双手可以解放出来,线断了也不用停机接线头了。她是会踩自行车的,手摇改脚踩倒不是很难,只是那机子就得接高?会不会影响造价?蔡琰不太确定,也许跟木匠商量一下?
“不是,我是说……”仲道急了,他百分之一百看得出蔡琰误会了,他必须得跟她说清楚。
“你说改成……”蔡琰听到仲道的声音,便想先跟他商量一下,现在搞技术保护只怕也没什么机会,只怕人家的织厂里早就用的是脚踩的纺车了。可是抬头看看仲道的脸色,她住嘴了,并且放下了手里的活,请仲道坐下,决心认真的听他说说。
也是,人家父母在自己父母那儿谈婚事,明知道不成的,可是怎么说也是师兄,面子要给的,而且她也不想得罪人,河东巨贾啊!有钱人中的有钱人!心里略微的有了一丝丝的满足感,黄金小开也向自己来求婚了,多么幸福的事啊!现代这样的钻石王老五可轮不上自己,所以万恶的旧社会也存在着一丁点的福利。
是啊,如果嫁到卫家也不错,想想,商人,有商队可以去波斯,再往西还有别的国家。中国乱了,去外国啊!等打完了再回来,再说嫁个有钱人就不愁吃喝了,而且可以置身事外,怎么也拦不住她吃香喝辣,混吃等死对不对?多棒的事啊!自己也不用再学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了,学母亲那样会管家会撒娇就好了。再看看小卫同学,长得也不错,虽然没有董祀那么漂亮,可是也是帅哥一枚,性格看上去也不错,听蔡邕说过,这位是九子中天赋最高的,所以无论是‘财富’的‘财’,还是‘才干’的‘才’都是一等一的好选择。
仲道哪知道此时蔡琰的心里已经转了九曲十八弯了,还低头组织着自己的语言,怎么让蔡琰同学相信,父母来求亲是无组织无纪律的行为,是与他无关的,他绝对没有对她丝毫的觊觎之心。
“你父母为什么要来求亲?”蔡琰可没美国时间跟他耗,清清嗓子直接的问道,现在已经知道嫁到卫家是好选择了,于是可以讨论一下未来的公婆是怎么想的,要自己是去抬高门第还是什么别的原因?
目前蔡琰能想到就是,卫家想娶出身六世祖勋家族,又有当世大儒父亲的自己,除了抬高卫家的门第之外似乎是没有什么更多的益处的。所以不管蔡家是不是倒霉了,对他们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门第这种东西,不会随着一时的得失而消失,相反越是久远越贵重。怎么算对于商贾之家来说,都是一种高攀的行为,能对他们的门第有不少的助益,说出去也是蔡家的姻亲,连带着仲道将来的官场上也好混点。
不过,他们不用计算成本的吗?风险与收益从来都是成正比的啊。有人支持就一定有人反对,他们也想让卫仲道继承蔡邕的在朝中的有毒影响?所以她不觉得大商人的卫家老爹不会计算这笔帐,所以还是问清楚比较好,省得将来卫仲道真倒霉了,他们反而怪自己就麻烦了。
“不是我父母……不是,得重头说……”于是卫小哥汗颜的从老管家说起,杂七杂八的说了一大堆,蔡琰总算是听明白了,原来是这样。老管家不会只是为了要卤菜的配方就这么大阵式吧!这个配方又不是高精尖的玩艺儿,问蔡圭就行,用得着还联姻?虽然自尊心有点小小的受损,但蔡琰同学一向理智多于情感,很快调适了心情,再清了一下嗓子。
“单子你找蔡圭要就是了,问厨房也行,他们都会,所以你可以跟你父母说,省了聘礼了。”其实她本想要点技术转让费的,但想想还是算了,不想为了这点小钱得罪人。
卫仲道再傻也知道自己似乎有做错的地方,但具体哪错了,还没想明白,也是,他才十三岁,读书成,猜女孩心思要是成了,蔡琰早把他打出门去了,所以茫然不知所措的退出书房,回过头,蔡琰小朋友又趴下研究纺车了,胸中泛起几许失落。(未完待续)
第16章 婚姻的条件
蔡夫人很生气,看到礼物是很高兴,可是当知道这些礼物是准备给蔡琰的聘礼时,蔡夫人差点把东西扔到卫夫人的脸上,把他们赶出家门。脑子里反复只有五个字,‘怎么敢开口?’
是啊,怎么敢开口,蔡家即使是现在倒霉了,可是圣恩尤在,‘蔡邕’两个字放到哪儿也不敢让人轻瞧,现在蔡夫人剩下的情绪就是后悔,不该贪那么点小钱,收留卫仲道,不然卫家也不敢这么轻视自己,以为用几个钱就能和自己平起平座。
不过蔡夫人怎么说都是大家闺秀,总算是维持着表面的平和送走了卫家夫妇,礼物也一并退回,卫家也没指着蔡家一次会答应,客客气气的退出,但也表明,过几天再来。让蔡夫人恨不得把卫仲道一起打出去。
晚上大家吃饭,董祀心情不好,在自己房间吃,他当然知道蔡夫人没答应,可是现在的问题已经不是蔡家答不答应的事了,而是蔡琰本人对仲道的态度,竟然跟自己一样,这对小董祀脆弱的小心肝是一次严重的打击,自然要时间来抚慰。
蔡夫人可没时间去想董祀的心理创伤,她还受伤了呢!饭菜上桌,下人们自然知道夫人今天心情很差,要回避。于是上完了菜,大家都退得干干净净,并且贴心的带上门,让他们一家大小在一起。
蔡邕也战战兢兢,虽然觉得卫家唐突了一些,但他个人还是很喜欢卫仲道的,性子平和,天赋超群,没有羊家两子的浮夸,也没有董祀狭隘,虽然出身差一点,但本人的素质还是很过硬的,所以他也想不到夫人竟然能气成这样,反正也没打算答应,推辞就完了,何苦把人都得罪了呢。
蔡琰也恹恹的,打击啊!竟然因为她认识香料来求亲,这不是打击是什么?明明就是伙计也能干的活儿,不是拿着大炮轰蚊子吗?伤自尊啊!
蔡圭倒是心情最好的一个,学堂里都闹翻了天,用大师兄的话说,从不多言多语的卫仲道竟然向同样不说话的蔡琰求亲,将来他们成亲了会不会生个小哑巴的孩子出来?大师兄家是有小宝宝的,她去看过,觉得好好玩。想到蔡琰也会有这样的宝宝,但不会说话,她就觉得好笑,怎么也想像不出卫仲道和蔡琰成为夫妇的样子,他们会像爹娘一样,天天火苗乱窜吗?她倒是觉得蔡琰还是应该嫁个开朗些的,省得天天相对两无言,那日子过得多难过?
“老爷!明天让仲道不用来了。”蔡夫人其实等着大家问自己,自己好顺势发火,可是,父女三人端着碗都默默的吃饭,看都不敢看自己,完全不给她发飙的机会,这怎么能让蔡夫人忍得下去,狠狠的一拍筷子,厉声说道。
“这个,夫人,是否小题大做了一些?”蔡邕总不能再不理了,小声反驳着。
其实卫家夫妇一走,蔡夫人就已经这么说了,他也跟蔡夫人解释了不可以原因,没想到蔡夫人竟然还要当着孩子们的面再来一次,她不是想让孩子们知道,这个婚约家里是如论如何也不能同意的?被求亲的是可是蔡琰,这个对身外之事物完全不放在心上的孩子,怎么会在意这个?
“什么小题大做?当初好心收留,现在却遭如此羞辱,妾怎么咽得下这口气?要不是老爷悉心栽培,仲道岂能被推为孝廉,卫家如此不知道感恩,恩将……”
“娘!”蔡琰觉得蔡夫人真的口材好,这也能联系在一起。蔡邕收卫仲道可是蔡夫人为了卫家的束修,跟好心一点关系也没有,更不要谈什么恩了。就像当年自己学校的老师说什么自己是红烛,也不以为然,她交了学费,老师也拿了薪水,谁也不欠谁,都是在尽义务罢了,何苦把自己说得那伟大?
蔡夫人看蔡琰开口了,也就住了嘴,以为她会说什么,结果她又低头吃饭去了,她又急了。
“琰儿,你不气吗?”
“为什么气?”
“这种身份也敢向你提亲,你不气?”蔡夫人觉得自己说了这么半天,她竟然当没听见,又快抓狂了。
“什么身份?”
“商贾之家,一门白衣……”
“我们也是白衣。”
“咱们哪里相同?我们六……”
“那是祖先,父亲的成就也是他的,与我无关。”蔡琰淡然打断。
“你是才女!”
“他是才子,父亲说了,他天赋不错。”蔡琰终于抬起了眼帘。
“可是……”
“琰儿,你喜欢仲道?”蔡圭含着筷子轻轻的问道。
蔡琰摇摇头,都没说过两句话,不过,她好像跟谁也没多说过几句话,告诉她只是不喜欢母亲说话的方式?句子太长,她会累,于是只摇头。
“琰儿,这是你自己的事,你不说爹娘怎么办?”蔡邕偷看了夫人一眼,鼓起勇气说道。
“老爷!”蔡夫人果然跳了起来。
“我才十一!”蔡琰轻叹一声,这些人着什么急啊!
蔡邕夫妇对视一眼,想想也是,十一岁着什么急?再想想又不对,十三、四成亲的又不在少数,现在卫家开了头,来求亲的一定会蜂拥而来,现在当然得让蔡琰开口,让他们做父母的怎么办,蔡琰的家,估计他们也当不了。
“十一不小了,你不说我们可再不问了,挑我们喜欢的人就定下来的。”蔡夫人语带胁迫。
“什么是好人家?”蔡琰想了想,看着这一世的父母。
“当然是门当户对!”蔡夫人抢先说道。
“要至诚君子。”蔡邕想想说道。
“要像羊大哥那么漂亮。”蔡圭撑着下巴说道。
“羊大哥哪漂亮?”蔡琰白了蔡圭一眼,完全理解不了她的欣赏水平,撑头想一下。
‘门当户对’她同意,现代社会越来越强调这个了,相同的文化背景下生活的两个人可以减少夫妇之间的磨合过程,不会因为一些非感情的问题而产生的摩擦而影响感情;‘至诚君子’她有所保留,‘君子’这个在现代是骂人的话,所以还是算了,真的让她‘举案齐眉’她会死的。不过老爹说的,那就当是对人品的看重,也行吧;漂亮倒也是,起码从遗传学的观点来看,为了孩子的将来,父母的长相还是应该尽量的好一点。
“说话啊!光点头我们知道你想什么?”蔡夫人急死了,怎么生了这么个懒得说话的女儿,真是有什么事也被她急死了。
“你们说得对,照着选吧!”蔡琰慢慢吞吞的说道。
蔡邕夫妇和蔡圭仨人面面相觑,他们都没想到蔡琰竟然会同意他们仨人的观点?还没有任何的意见?他们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也同意娘拒绝卫家?”蔡夫人觉得自己应该还是确定一下好了。
“哦,卫家是想要卤菜的方子,姐,你抄一份给他们就是了,告诉他们不用为了这点事就娶儿媳妇。”蔡琰才想起来,顺便说了下。蔡邕和蔡夫人脸都气白了,一时间同仇敌忾起来。蔡琰才懒得再说什么了,回房去洗澡看书了,好记性不如烂笔头,白天对纺车的一些心得体会她也得把它们记录下来,省得忘记了。
小P今天好困,坚持不到十一点了,你们原谅一下,小P明天再回复留言。(未完待续)
第17章 难缠的卫家
根据记载,我国传统的婚聘礼仪,最典型的是\"六礼\",即纳采、问名、纳吉、纳征(或称纳成、纳币)、请期、亲迎。
六礼是西周时就已确定了的,其内容仪注都比较复杂。但当时有所谓\"礼不下庶人\"的框框,并未达于民间。至汉代,六礼才开始普遍施用,但违礼之举亦不罕见。元始四年(公元4年),立王莽女王氏为皇后,仅有纳采、问名、卜吉及遣使奉迎等程序。东汉以后,社会动荡,婚姻仪式大为简化。
再说从周时就有了官媒制度,也就是说,如果有女儿的人家到了十七岁还没成亲或者定婚,就要到官家登记,由他们来指定人家,反正是不让人剩家里的。所以一般的人家,会在此之前自主的完成婚姻大事,省得为难政府,当然也是不敢太相信政府的眼光就是了。自己定下了,拿着双方的定婚文书到官媒那里登记注册就算是完成了一切古代的合法程序。所以并不是跟电视里说的,两人随便找个庙拜个堂就算是成亲了的。
这些事才十一岁身躯,纯现代灵魂的小蔡童鞋自然不知道的,在她看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她从小听惯的封建残余思想,是要批判的,当然如果不让她操心着急的情况下给她找个饭则她倒不太介意。
而卫蔡两家的折腾了半个月,竟然连纳彩都还没有搞定,纳采,也就是男家请人向女家说明缔婚的请求,相当于后世的提亲、说媒。我国传统上盛行包办婚姻,男女没有自主权。到了当婚当嫁的时候,男方家长便请媒人向早已物色好的女方家长提亲,表达想和对方联姻的愿望。
求亲之事愈演愈烈,每隔几天,卫家派的媒婆又提着大雁隆而重之的来提亲。尽管纳彩是婚聘的第一个步骤,也要携带礼品。先秦时就已经开始有了送大雁的习俗,所以这个仪注也叫\"奠雁\"。之所以用雁,是因为雁是候鸟,冬天飞往南方,夏季生活在北方,来去有时。纳采用雁,实际上是告诉女家“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应该像雁那样适时选择其所在。还有其它的纳采礼物,而且具有象征意义,如送羊表示“吉祥”、送鹿表示“福禄”、送胶、漆表示“和谐”,卫家的东西摆出来足有一里地去,这么走街过巷的来往几次,蔡家就被弄得快疯了。
正常提亲的步骤是先遣媒说合,两家都同意了,再才会双方父母见面,定盟婚约。不同意因为没有明确的表明,成与不成都有余地;当然如果父母早有结亲之意,也会于找一媒,来完成婚姻的手续。这些都全是建立在双方都有意的情况下,毕竟如果被拒婚双方的家庭都没面子。由此也知,卫家没经媒而自己冲到蔡家直接求婚已经落了下乘,被婉拒之后,他们其实应该就此罢了,大家保留一份体面就完了,可是他们却不肯,竟然正儿八经的找了一个大嘴巴的媒婆再来撞门。于是卫求蔡女成了吴地一景。
“卫家想干什么?不是已经把方子给了吗?老爷,我都没脸出门了,一出门就被人问,这么下去,琰儿还有谁家敢求?”蔡夫人都快气疯了。
蔡邕也烦好好的怎么就成这样了,蔡家一下子就成了全城的焦点,就算是在课堂上,孩子们都无心听讲,都用好奇的目光来看着自己,想知道这事会变成什么样,怎么办?
“去把二小姐请来。”想了半天,指指身边的那个丫头,丫头忙跑了出去,现在整个蔡府最镇定自若莫过于还在书房里的还在研究的纺车的蔡琰了。
蔡琰并没在意外面发生的问题,只知道卫家已经派人来说过几次亲了,但具体的她没问,她不关心这些,就像当初说的,她只注重结果。这些过程没有意义。她目前最重要的还是改良纺车,她找了木匠看了,弄个皮带子带动转柄,连着踏板。这个速度快多了,但还是没把羊毛弄成她想要的像丝一样的细。蔡琰还围着纺车转,正在的考虑着要不要跟卫仲道谈谈,分锭看看能不能达到目的。也许,就这样纺成粗毛线也行,可以考虑织毛衣,可是她好像不会织毛衣。就看见别人织围巾送男友了,可是她从没那个心,当时想着买的多好看,自己织的怎么看也没机器织的细致,颜色配得好看,现在后悔了,早知道也俗一次就好了。
“小姐,老爷和夫人请您去内室。”小丫头强忍着笑意。
蔡琰没听清,想了一下,把锭子移了一下位置,她好像听人说过,改变间距是可以调整什么的,唉,真是没被人说错,自己就是‘不学无数’!
“小姐!”丫头加大的声音。
“哦!什么事?”
“老爷和夫人请您呢!”丫头笑意更深了,看着就是等着看笑话的主。
蔡琰的脑子还没转过来,想了半天才明白是什么意思,点点头,用布罩上纺车,默默的提裙去了后宅,丫头几乎是雀跃的跟在后头。
内堂还是保留着汉家的制式,没像外室弄得全是胡凳、胡桌子,本来蔡琰也跟大家一起睡榻,后来蔡琰知道有胡床这种东西后,马上要求换了。胡床跟后来木床差不多,至少在蔡琰看来,好歹也不是在地上睡了。但是在蔡氏夫妇看来,胡床哪有榻舒服。
蔡邕夫妇跪坐在小几边上,看脸色已经知道应该和婚事相关了。先不行礼,回头看着跟进来的小丫头,小丫头马上收回了笑容,垂头丧气的出去了,边上的下人们一看这情形,马上全退了出去,而且还知道从外面把门带上。
等人全退了,她恭谨的给父母请了安,跪坐在对面,等着他们先开口。
蔡邕夫妇已经习惯了,清清嗓子,“琰儿,卫家的事你怎么看。”
“你们问清楚没有,他们道底想要什么。”蔡琰觉得这些事有什么可问的,想也知道求亲是为了结为亲家,可是为什么?门第还是觉得自己有用?
“当然是你!这还用问?”蔡夫人奇道。
“为什么?为什么要我?”蔡琰强忍着给蔡夫人的那个白眼,克制的说道。
蔡邕愣了一下,这是什么问题?本就是一家有女百家求,这要什么理由?家族有脸面,女孩子只要不丑就成了,还用什么理由?
蔡夫人也觉得有点匪夷所思,女儿为什么就不能问点她懂点的话。
蔡琰看看父母那表情也就知道他们不明白了,也就更别指望他们问点实际的问题了,想了一下,“简单一点说,我不介意嫁到商人家里,可是我要知道他们怎么想的,要我什么?是要咱们家的声望门第,还是要我本身?别告诉我是因为卫仲道喜欢我,我不相信。”
“为什么不相信?”蔡夫人不乐意了,自己女儿又不缺什么,凭什么不相信是因为卫仲道喜欢而这么做的?
“他才十三!”这次她还是没忍住,一个又大又白的眼球给了蔡夫人,蔡夫人想想也是,那个笨家伙怎么看也不像是有那心气的。
“为什么不介意到商家?”蔡邕想的是另一件事。
“嫁谁不是嫁?朝堂之上多少事儿,花哪有百日红?”蔡琰深吸了一口气,慢慢的说道。她相信蔡邕应该深有体会的,少年就得志,结果还不是被迫在这小地方躲十多年了。
蔡邕想了想,不再做声了,蔡琰的想法倒是让他有些警醒了,是啊,开始时,他并不看好卫家的亲事,蔡家还没落迫到要和商人联姻的地步。只是不想搞得太僵,毕竟卫仲道路是他最得意的门生之一。这么为难也是因为这个,不想因为这点小事而闹僵,在尺度上不好把握,可是卫家却没这份自觉性,于是现在头疼的是被求的,而不是求亲的。现在蔡琰倒是给他了尺度,既然不介意了,那么就可以谈了。
“你要什么理由才肯同意?”蔡邕不动声色的喝了一口茶,此时既然蔡琰已经谈到理由了,那么就应该有答案。
“无所谓,说实话就成。”蔡琰更不以为然了,她希望直白一点,从古至今本来婚姻就是交易的一部分,她只是希望能把交易进行得公正公开一点,不想玩那些虚头八脑的东西。
“这是什么话,难不成说因为想你回去帮着做生意你也答应?”蔡夫人急了,怎么也想不通,他们父女怎么会正儿八经的谈起婚事了。不是在想怎么拒绝的方法吗?
“真是这样,我就答应。”蔡琰笑了,真的想找个能当家理财的当家媳妇回去倒是真的中了蔡琰的下怀,那多好,进什么货,去哪赚钱,自己说了就能算,可比当蔡家二小姐好玩。
蔡夫人要疯了,女儿怎么会有这种低贱的想法,看向了蔡邕,希望蔡邕此时能起到父亲的作用,训斥蔡琰一下。
蔡邕则低头想着自己的心思。此时蔡琰心里怎么想,他倒是能摸倒一、二了,这丫头说白了就是怕了,估计是前些年的事儿蔡夫人跟他们说过,就让她记在心里了,于是不肯再找豪门世家了,生怕有个一的二的不好躲藏,虽然有些孩子气,但也是实在话,虽不在朝堂之上,政事他还是知道一些的,十常侍与朝臣之前的矛盾一触即发,谁知道谁是最后的胜利者?不管谁赢,一场腥风血雨的杀戮是再所难免的,可能还是嫁入商贾之家更加安全些。(未完待续)
第18章 太轻敌了!
第二天蔡邕夫妇请来了卫家夫妇,省得再过几天媒婆再来一次。这次蔡邕夫妇一起在外厅里郑重接待,蔡琰也接到信息之后,在后堂里默默的透过幕布观测着双方父母的对答。
一番寒暄之后,双方按位置坐好,上了茶,蔡邕呵呵一笑,“卫兄,小女姿容平庸,却承蒙错爱,让愚夫妇很是不安。”
“先生真是太谦虚了,二小姐自小才名鼎盛,仲道时常在家提及二小姐之聪慧过人,能求得小姐于归,是卫家之幸。”卫老爷五十岁上下,可看上去脸呈红色,看着就是常在外奔波之人,不像蔡邕显得细皮嫩肉。
蔡邕瞟了夫人一眼,他说的人听不懂,或者说人家根本就没打算应自己的问题,他又没法说得太直白。
蔡夫人可是久经考验了,笑了笑,清清嗓子,侧过身来看着身边的卫夫人,“卫夫人,我是直率人,想问问您看上我们老二什么了,说句不好听的,老二就是个书呆子,聪明倒是一等一的聪明,只是觉得可能为人子媳会差点,而且也还小。”
“瞧您说的,我们仲道不也还小吗?不过是跟着先生念了几年书,混了个人模狗样。卫家是生意人,看到好的自然要先定下来,不然真的等二小姐长大了,还轮得上咱们?”卫夫人二十九岁,娘家在河东也是数得着的商家,卫老爷大夫人去世,也没留下嫡子,本来卫夫人还没到给人做填房的地步,不过因缘巧合下成就了这段婚姻,她也是有福的,过门第二年就生了仲道,随后几年又生了几个儿子、女儿,在卫家也就成了说一不二的,养成了快人快语的性子。
蔡琰在幕后轻轻的敲着自己的脑袋,是啊,真是笨蛋,看来还是没经验,是啊,对卫家一点了解也没有怎么就会想到这是好亲事?应该调查研究下家世背景的!想像不出三十岁的老婆婆,说不定自己死了她还没死,有这年轻的太后在,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当家作主啊?这样的婆婆好对付吗?难说!看来把婆婆想成老太婆真是太笨了。蔡琰一边摇头,一边自省,总的来说,三个字,太轻敌!
蔡夫人快崩不住了,有想打架的冲动,什么叫跟着先生变得人模狗样,那他们家先生成什么了。还有什么好的要先定下来,当蔡琰是什么?这夫人真是有意思。
“蔡夫人,千万别介意,我夫人就是有些心直口快。二小姐和犬子同窗数年,相互了解至深,若能结为连理,想必能相敬如宾,先生能否考虑一二。”卫老爷想想笑了笑。
“为什么是老二?老大才和仲道一个客堂里坐了好几年的,比起老二,老大脾气更好,其实老实说,老大比老二更适合为人妻为人媳。”蔡邕决定实话实说了,这么兜圈子真是要说到明天早上了。
卫氏夫妇对视了一眼,想了想,卫先生想想迟疑了一下,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茶,掩饰了一下情绪,好一会儿,才轻轻的放下杯子,“犬子在先生门下多年,敢问先生心目中对犬子有何观感?”
“仲道天资极高,是老夫最心爱的学生之一。”蔡邕认真的答道。
“您觉得他适合做官吗?”卫先生笑了笑。
蔡邕想想摇摇头,卫仲道适合做才子,做学问,却不适合玩政治。
卫老爷点点头他一点也不觉得诧异,想想继续说道,“您觉得他适合做生意吗?”
这次蔡邕笑了,连头也不摇了,这听起来像是笑话。
“您也觉得像笑话对不?我也这么看,仲道若是在太平盛世成就一番才名一点问题也没有,将来和先生一样做个清雅的文坛领袖也没什么不好,反正家里也不缺那几个钱,养着他就是了,只是现在……”
“老二有什么让你们觉得适合仲道?其实老二本质上跟仲道没什么两样的。”蔡邕想想还是觉得相对于仲道的木讷,其实蔡琰就是冷漠,对身外的事物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关切之情。
“聪明!咱们商队才来一天的东西她就能凭口尝找到吃的办法,卫家商队还没这么容易赚过一笔钱。以往的买回的东西总有一半要扔了,对我们来说买回十件能有一件能卖就很好了。”
蔡夫人灰心了,原来真是这样,指望着蔡琰来替仲道做仲道应该负起的责任。真想站起来就走,可是没法子,她还得顾着身份。
“嗯……”蔡邕想想,本想答应的,毕竟蔡琰说过,只要他们说出理由,就可以答应。
“卫老爷、夫人,您两位跟咱们说了实话,愚夫妇现在明白了,我们再商量一下,请两位暂时别再找人来了,如果愚夫妇有了决定一定派人告诉两位。”蔡夫人慌忙接口说道,虽然知道了对方的想法,可是不是说了实话就要结亲的,一定要再商量一下。
“在下已经把真实想法如实告知两位了,两位是否也给在下夫妇一个答案?”卫老爷显然有些吃惊,自己说了半天了,竟然还是得不到确切的答案,显得有些不平了。
“是啊!愚夫妇非常感激两位的高义,婚姻之事关乎两个孩子的一生,自然要慎之又慎,您两位说了实话,老夫也说句实话吧!其实这件事愚夫妇是做不了主的,老二和老大不同,她从小就有自己的主意,我们做父母的也不好独断专行徒增埋怨,两位是不是回去也和仲道商量一下,老夫也劝一下老二,其实以老夫来说,老夫是很喜欢仲道的。”蔡邕恳切的看着卫老爷说道。
卫氏夫妇对视了一眼点点头,起身告辞,蔡邕夫妇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一齐回头看了掩着的幕布。他们知道蔡琰一定在后面听着,此时有决定权的人只有她了。可是静了半天,幕布后一点动静也没有,两口子奔到后头,根本就没人,谁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离开了。
“老爷,不能答应,琰儿的性子能做生意?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到婆家不得被嫌死?那婆婆一看就是不好处的,您一定要让琰儿明白,这不行。”趁着蔡琰不在,蔡夫人急切的说道。
蔡邕想想,细细的回想刚刚与卫氏夫妇的谈话,想着卫夫人刚刚的表情,虽然粗俗,但一看也知道她的精明强干,想想蔡琰的淡然,只怕真像夫人说的,以蔡琰的性子来说,与这位泼辣,年轻的婆婆怎么相处?
晚饭时,蔡琰还是如常的吃着饭,当然,还是一言不发,大家的情绪都不高,连一直抱着看好戏的蔡圭都保持了警惕,把菜早早的挟在自己的碗里,埋头大吃,先把肚子糊弄囫囵饱了再说。
董祀咬着筷子看着大家,这气氛太诡异了,今天知道蔡家请卫家来谈,大家中午都没有八卦的心情了,大家默默的吃饭,而卫仲道也默默的边看书边吃饭,好像一切与他无关。这边闹成这样,而北面的曹操也得到了消息,写信来调侃过董祀了,蔡家有女在京里都传开了,还问要不要也过来凑个热闹,替他求求看,但话锋一转,提及局势越来越差,此时吴地反而是安全之地,让他在蔡家安心读书。董祀再傻也知道曹操说替他求蔡琰是玩笑话,他心里没这事儿,董祀第一次痛苦自己是个孤儿了,所有的家财都在曹操那儿帮着打理着,自己并没有权利掌握。就算是掌握了自己能派谁来提亲?
“别咬筷子。”蔡琰抬头挟菜时看到了,敲开了他的手。
董祀慌忙放下筷子,他知道蔡琰最不喜欢他咬筷子了,可是也不知道为了什么,却总是改不了。
“别理她,快吃。”蔡夫人现在特烦蔡琰,很烦,给董祀挟了两块肉。
董祀对蔡夫人笑笑,埋头快吃,是啊,也许曹操做得最对的一件事就是把自己扔在这儿读书,蔡夫人从没对自己另眼相看,她平实的当着师母,公平的对着每一个人,即使现在卫家已经惹火烧身,但蔡夫人对卫仲道还是保持着公平,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他们九子不管有娘没娘的,其实都把蔡夫人当成自己的母亲。
饭后蔡圭想也不想就直接拉着董祀离开了,以她多年对父母的了解,蔡琰今天一定逃不开,所以她得拉着董祀躲远一点,决不当炮灰。
董祀跟着跑了几步,想了想甩开了蔡圭的手,想冲回饭厅。
“傻子,你想听什么?”
“不能听吗?”
“不能,琰儿你不了解啊?你们可是从小在一块的,我觉得小琰喜欢仲道,不然也不会这样了,爹娘也不会今儿请卫家老爷夫人来谈了,一定是小琰的主意。傻子!”
“先生和师娘会答应?”
“董祀说你笨还真是没说错!这么些年了,你什么时候看过爹娘拗得过琰儿?蔡家看着是娘在当家,其实真的当家作主的蔡琰!”
董祀沉默了,这是蔡圭第一次这么认真的跟自己说话,董祀怔怔的看着平日里嘻嘻哈哈的蔡圭,第一次意识到蔡圭蔡琰是亲姐妹,她们都聪明伶俐,蔡圭把自己的聪明隐藏到了嘻哈中,蔡琰把聪明隐藏在沉默中,两姐妹其实是同出一辙,只是蔡琰被父亲吹得神乎其神,没隐藏住罢了。(未完待续)
第19章 两难
蔡琰倒是很自觉,默默的坐下等着父母开口,对她来说,这是总要决定的事,要定下来吗?她在卫老爷问蔡邕卫仲道适合不适合做官的时候。她就默默的退出了幕布,没有什么可听的了,这就是卫家的想法。
下午从侧面打听了一下卫家的情况,年长的庶子早就占了先机,但卫家其它的孩子全是现在的卫夫人生的,如果老爷子在,一切都好说,可是一但老爷子不在了,卫家就是嫡庶之争。所以坚持要求卫仲道娶自己的应该是卫夫人了。卫家他们凭着商人的直觉,已经看到了东汉的不稳定,还有他们也根本就不指望自己的嫡子能有什么作为,于是把所有的希望放到嫡传儿媳妇的身上,一方面要出身好能镇得住族中各人,一方面还要精明强干,能替着仲道把家业守住,替他们把年幼的弟妹们拉扯住。不能让庶出的那位大哥得到最后的胜利。
这一切对蔡琰来说太复杂了,她不喜欢斗争,更何况,商人之家的家产之争其实不亚于朝堂之上的党争,弄不好是要死人的。自己还没有跟天斗,跟地斗,跟人斗其乐无穷的雅兴,或者说没那么变态。还是图个舒服最好,反正自己也没非嫁不可的原因。
“琰儿,上午你都听到了吧?怎么想的?”蔡夫人一边暗暗地踢了蔡邕一脚,一边假笑的看着小女儿,神色近乎讨好。
“太复杂,算了吧!”蔡琰淡淡的跟父母说道。
“好!娘就知道你聪明,那种人家怎么可以嫁,就是这话,快回去休息吧,以后的事交给娘来办。”蔡夫人几乎要跳起来了,真是太高兴了。
蔡琰点点头,起身行了一礼准备退出去,却被沉默的蔡邕叫住了。
“琰儿,其实为父觉得卫老爷倒是难得的精干之士,如你昨日所言,卫家倒不失为一个好选择。”
“为何?”蔡琰没有立即坐下,还是静静的站在原处,父亲的话让她有点踌躇,蔡邕虽看着糊涂,可是在大事上却从不糊涂。他有自己的人生睿智所在。
“仲道!其实见完卫氏夫妇,为父也不觉得卫家是你的良配,家事太过复杂,再就是仲道的母亲太年轻了一些,言语颇为粗俗,想必不好相与,你性子过于清冷,入得卫家只怕难过得紧……”
“就是就是,老爷既然想到了,为何还要劝阻女儿,那个婆母只怕比……”蔡夫人忙起劲的跳起说道,若不是蔡琰用眼神制止,只怕她就已经说到蔡质夫人那儿去了。
蔡邕也不理她,看夫人住了嘴,还是认真的跟女儿继续说到,“卫氏走后,为父把仲道叫到书房谈了一会儿,事情闹了这么久,其它人都无心课堂了,唯有仲道还在专心读书,为父想知道,那是不是他逃避的假像。一问一答之间,为父看得出,这些日子心虽不定,但他却真的在读书。为父也与他谈到了你,谈到这次的亲事,毕竟如若达成婚盟,与你相处一生的人是他,而不是他的母亲。他其实并没有给我满意的答案,但我却很欣赏他的态度。”蔡邕微笑起来。
从前厅回来就把仲道叫到书房里,仲道从头到尾都表现得非常平静,平静得不像是十三岁的少年,他考问了一番学问之后,他显得十分从容不是说他进步有多大,而是觉得,至少他还有进步。而且经过这一件事后,十三岁的仲道似乎是显得成熟起来了。蔡邕又有些迟疑起来,怎么说,女儿要嫁的不是家庭。
“早上你父母来过了,他们态度很诚恳,为师也不知道该不该答应了。”蔡邕决定和这个十三岁的学生认真谈谈。
仲道沉默了,他身为子女是没有资格置疑大人们的决定的,垂手而立,默默的等着蔡邕继续说下去。
“你觉得你和琰儿合适吗?两个人都不说话,而且琰儿能像你父母所期望的,替你来完成家族的责任?”蔡邕觉得厌烦透了,他已经决定了,如果仲道还是用沉默来代替回答,他就真的拒绝,因为他实在想像不出,两个沉默的人结为连理之后,会发生什么事。
“学生无能不能达到父母的期望,连累了琰儿,学生很抱歉。”仲道想了一下,还是垂着头,但说了等于没说,这是什么意思?就是说,他还是认同父母的选择,也不想反对?
“我在问你,你们都这样不说话,将来怎么办?”
“学生不是不说话,只是还没遇到想说的话,而学生相信,琰儿也不是不说话,只是此时还没到必须说话的时候。”仲道还是显得不卑不亢。
蔡邕怔了一下,是啊,在家中,什么事都宠着惯着她,她当然可以能不说就不说,她不过是懒罢了,等真的自己当家作主了,要事必躬亲时,她哪还能处处保持优雅,以冰冷的眼神示人!
“你就这么相信你能带给琰儿幸福?”
“学生不敢,只是学生希望有机会能照顾琰儿。”仲道挺起了胸,坦然的看着蔡邕。
“可是听你父母的口气,他们更希望琰儿来照顾你。”
“父母以家族和学生为先,学生亦会以家族和琰儿为先。”仲道想了一下,没有反驳蔡邕略有些尖刻的话。他的意思很明确,在自己父母看来,当然希望琰儿来照顾他,可是在蔡氏的夫妇心中不是也希望着自己能照顾蔡琰,本都是美好的愿望,而他现在什么也保证不了,但如果有家族,有自己在,那么,蔡琰就不会孤单无助。
蔡邕定定的看着自己的得意门生,似乎第一次看到了仲道除诗文之外的才华,他有一颗温暖而坚定的心。
“琰儿并不是好的选择,她不仅仅是沉默,而是冷漠,她对除她自己之外的人、事都漠然置之,即便是对生身的父母也是如此,娶了她会很累。”蔡邕轻轻的叹息了一声,无力的说道。
仲道这次不说话了,以沉默代替了回答,蔡邕明白他的意思,他其实并不熟悉蔡琰,他不想做出判断。遣退了仲道,他本想去找蔡琰谈谈,可是在小书房外面他停了下来,蔡琰还是在她自己的小书房里玩弄着那架纺车,这些日子她并没有真的纺出线来,她似乎对纺车更感兴趣,看她一次次专注的试着,蔡邕有些不解,女儿养到十一岁,他似乎就从来没看明白过,她心里到底想的什么。可是他相信,这对蔡琰来说应该很重要,就像她用六年的时间来把家里的藏书全部备份一样,即使现在没用,但将来一定有用。
蔡邕退了出来,在书房里独自想了很久,现在觉得卫夫人太年轻,粗俗,但不见得是女儿的对手,没准真的这样还能逼出琰儿的真性情?想当年叔母多么强势,如若不是这样,夫人也不会由娇滴滴的千金小姐走到今天,仲道应该明白这点,所以他一点也不担心,所以自己是不是多虑了?可是作为父亲,他还是更想让孩子一生平顺,真的扔进那个复杂的家里只怕一生都会很累。
蔡邕一天就在两难之间徘徊着,而刚刚看蔡琰淡然斥责董祀时,他才下定决心,也许应该让蔡琰嫁到卫家去。蔡琰太成熟了,与比大她一岁的董祀相比,董就跟孩子一样。当然在蔡家没有人敢把二小姐蔡琰当孩子,她不知道从何时起就不再是孩子了。可是,下午卫仲道却说他想照顾蔡琰,当时蔡邕不以为然,可是现在想想,也许让强悍的女儿在同样成熟稳重的仲道身边会幸福得多。
“只是这样?”蔡琰静静的听完,还是面无表情,在她看来这根本就不算是理由,对仲道来说,她根本就是陌生人,所以在他贫乏的脑袋里怎么可能会想到自己十一岁小小的身躯里藏匿着四十岁的思维与经历,所以当父亲说仲道想照顾自己就像听笑话。
“琰儿,我和你娘最在意的就是你们姐妹一生平顺。你一直很聪明,可是老实说,相较于圭儿,我更忧虑你。你太冷漠,你对除你自己之外的事物毫不关心,即使是我和你娘。这次卫家来求亲,开始我并不打算答应,蔡家书香世代,还没有窘迫到要把女儿嫁入商贾之家的地步,你叔祖前日也叫我过府叮嘱过,不可以!可是我们还是请来卫家的人,认真的听取卫家的态度;认真的和仲道谈,希望能找到对你最好的安排。可是从头到尾,你心里没有任何人,你在意的只是你的利益。昨天你同意是因为卫家可以给你一个相对富足的生活;可是今天反对只是因为卫夫人太年轻,卫家关系复杂,你怕麻烦。这般挑三拣四,妇德何在?我所写的《女训》你可曾认真看过?你读了那么多书,可有不劳而获之事?”越说到后来,蔡邕的措词也愈严厉起来。
连蔡夫人看蔡邕的神色,都不敢开口为蔡琰解脱了。一个劲的给蔡琰打着眼色,让她赶紧认错。
######################
修改过,已经补足三千字,请放心观看。(未完待续)
第20章 太凶险了
第20章
蔡琰看着蔡邕,当年的老爹也没这么严厉的批评过她,现在怎么感觉蔡邕就像陆判一样,为什么每个人都在说自己错了?找一条平顺的路走有什么不对,明明看到前路崎岖,为什么舍易求难?
蔡邕看蔡琰低头看地,完全不理自己更是火气大把,猛的一拍桌子,“现在不是逼你嫁人,你还小,其实这件事可以过几年再说,现在爹最恨的是你的态度,你明不明白?”
这还是蔡琰第一次见蔡邕一振父威,只是这对蔡琰没多大的用处,她动也不动。
“就是啊,琰儿,这是你一辈子的大事,爹娘总是以你的幸福为第一的,刚刚听你爹说了这么多,我也想明白了,你这么聪明,娘看来是多虑了,父母总是想子女趋吉避凶,都希望你平平顺顺的,你想清楚一点也是对的,总要看看人对不对,仲道在咱们家这么些年了,娘细想想,人倒是真的挺好的,虽说只比董祀大一岁,可是看着成熟稳重多了,性子也好,长得也不错……”蔡夫人看蔡邕发火了,忙过来絮絮叨叨的劝说起来。
蔡琰终于抬起头看向了蔡夫人,想了想这就是夫妇吗?看着蔡夫人强势,蔡邕怕老婆,可是真的蔡邕决定的事,蔡夫人却从没反对过。而且每当这时,蔡夫人都会和稀泥,以保证家庭的和睦。
“琰儿,怎么啦?”蔡夫人看蔡琰困惑的看着自己,停了下来,茫然的问道。
“没事。”蔡琰摇摇头,想了一下,转头看了父亲一眼,“只有卫家一个选择吗?”
“当然不是,爹跟你说了,是你的态度问题。‘事事古难全’,即便是父母亲为你选得再好,将来的事谁又能说得准?所以公婆、家产都是小事,主要是人,你要看清楚,仲道值不值得你托付终身?”
蔡邕此时提出仲道的名字,其实的态度就已经有些明确了,九子是他们从小看着长大的,性情品性都是可以掌握的,所以很早时,他自己就偷偷的打定主意,要在这九人中挑选出自己的女婿。而九子中,羊家的两兄弟,蔡琰看不上;而贫困的五子,夫人看不上;只剩下仲道和董祀了,相对于仲道,董祀就太幼稚了一些,又无父母兄弟,家族中长寿者不多,于是也不是可以托付的对象。
“知道了,明天我会和仲道谈谈,再给您答复。”蔡琰当然理会的父亲的意思,漠然的点头。
“唉!”蔡邕真是没话说了,无力的看着女儿,好一会儿,“态度!我不是让你去谈生意,你要面对的是相公,你打算一生跟自己的相公商议事情都当做生意一般?”
“是,女儿会努力。”蔡琰应了一声,虽不以为然,可是想想却也觉得是对的,是啊,如果交换了庚贴,他们就算是定下了一生的盟约,与其傻傻的嫁了,不如再做的有把握一些。
“嗯!”蔡邕点点头,待蔡琰退下,他的腰眼被夫人下狠力掐了下去。他又不敢叫,生怕引来下人们的乱猜,只能苦着脸看着脸已经发黑的蔡夫人。
“为什么逼女儿选仲道?我宁可他选董祀,好歹上无公婆、家有恒产,祀儿人也乖巧懂事。”
“祀儿在琰儿面前跟儿子一样,让琰儿照顾他一生吗?再说,祀儿家族之中一个长寿之人都没有,谁知道祀儿会不会也同家族一样?其三,祀儿和曹家的关系太深,我总觉得曹操不是池中之物,弄不好就是一代枭雄,太凶险了。”蔡邕摇摇头,轻轻的说道。
蔡夫人想想便不再说什么了,大事其实她还是相信蔡邕的眼光。
蔡琰第二天午饭后让蔡圭叫来了仲道,还是在她的小书房,纺车已经盖好,她默默的跪坐在案几边上看着书。仲道敲门,她起身行礼,让出了主位,自己退到下首跪坐下,亲手给仲道倒上煮好的茶汤。东汉已经有茶叶了,只是类似于普尔的茶饼,碾成粉,像汤水一样熬煮,蔡琰可不想改良,于是她只喝清水,但对于待客,她还是让素儿煮了茶汤,放在桌上。
仲道吓了一跳,没想到蔡琰会这么庄重的款待自己,上次见她时,她并没有这么克守礼仪,她想干嘛?
“八师兄年长于琰,礼该敬重。”蔡琰注意到了仲道的手足无措,淡然的笑了笑,细语道,但也划下道来,此时他们是师兄妹关系,师兄妹在一起钻研学问,在哪都说得过去,更何况,蔡琰已经以礼相待了。
“仲道惶恐!”仲道慌忙欠了欠身,都跪坐着,也不好行礼。
“承蒙错爱,该是琰惶恐才是。昨日家父与令尊相谈甚欢,也告知琰卫家之真心诚意,琰倍感不安,今日请师兄前来,颇为踌躇,琰无才无德,如何入得师兄法眼?”蔡琰说得很慢,好像每个字都是经过了深思熟虑之后的语言。
“你不愿意吗?”仲道已经平静下来,看着蔡琰。
“琰目前难以决断。”蔡琰右眉微微抖了一下,看来仲道的直白有点吓到她了。
“那就是不愿意了,所以你希望由我向父母说算了。”仲道笑了。
蔡琰平视着对面这个十三岁的孩子,也是,这才是十三岁孩子该说的话,那么以前,不,应该说,在父亲面前的那个并不真实了。
“不,是没有决定,父亲说您想照顾我,那么请问,您如何照顾我?”
“安心!仲道会让小姐安心。”仲道很平直的说道,一点犹疑也没有,这让蔡琰颇为惊呀,看来这也是仲道经过深思熟虑后的回答了。
“怎么让我安心,或者说,您觉得现在我不安心吗?”
“是。小姐现在颇为焦虑,不像圭儿那么安心的过日子。”仲道很严肃,他的严肃让蔡琰觉得他们像是在谈判。
“你还没说怎么让我安心?”蔡琰算是默认了他的观察,她本就没安心过,从投胎的那天起,她对这个世界都充满了焦躁不安的情绪,现在她倒有点好奇这个小男孩,怎么能让自己安心下来了。
“仲道在父母眼中除了念书一无是处,仲道深知肩上的重任,却亦知兄长之不易,仲道在外求学,就是为了避开家中的一切,若仲道一直留在先生身边,小姐即可不用离开父母,也不用承受公婆之累,便是仲道给小姐之最大的安心。”
蔡琰快要笑出声来了,还真是孩子,十三岁真是骗不了人的,唉!竟然会同情同父异母的大哥,然后想到的办法竟然是,带着老婆在岳父家不回去,美其名曰是为了读书,这丫也想得太好了吧?
“假如我真的嫁给你,即使你要读书,即使你是在我娘家读书,我也是要留在公婆身边侍奉,所以能躲开的只有你一个人而已;退一万步说,你爹娘答应我陪你出来,那也不是你在照顾我,而是我父母在照顾我们俩!”蔡琰冷冷的打破了他无限的梦想。
小笨蛋的脸红了,小嘴张合了半天,却语不成声,他还在想。
蔡琰等了一会,看他说不出话了,才慢慢又再开口,“但我还是感谢你看出了我的焦虑,问题是,即然你已经看到了我焦虑,为什么想不到,即使我在家里都这么焦虑了,你又如何能带我给安心?”
“小姐希望仲道如何让您安心?”
“这是你该来说服我的!”蔡琰轻叹了一声,摇摇头,“再问第二个问题,为什么现在想娶我了?”
“仲道刚刚已经说了,仲道想留在先生和师母的身边。”仲道冲口而出,蔡琰现在觉得头好痛,这个理由比卤菜的方子还让人难受。
“你父母希望我能替你扛起家庭的重担,不,不是替,而是帮。而你干脆想利用我而留在蔡家不走,你真是……”蔡琰真是哭笑不得,都找不出合适的话来骂他了。
“现在你是不是已经下决心拒绝我父母了?”仲道显得有些落寞,而这一抹落寞却有些让蔡琰不忍起来,十三岁,减去六年,也就是早在七岁之前,他就已经处心积虑的想跑出家门了,在外住了六年都不想回家,还想通过娶妻来逃避,那他那个家是个什么家啊?蔡琰马上摇摇头,不让自己同情心再泛滥下去,如果连嫡子都呆不下去的地方,儿媳妇就更不用呆了,还是躲远一点好了,怎么说也是‘珍惜生命、远离危险’她可不是圣女!
“这本就不是我们能决定的事情,还是得尊重父母,我会和父母谈谈。”蔡琰说得很保留,但聪明如厮的他又怎么听不出来,昨天父母回去说,先生和师母要和蔡琰商量,现在蔡琰又说要和父母商量,说白了就是不想答应了。他一颔道退了出去,蔡琰揉揉自己僵硬的脸,思索着要怎么跟父母说。父亲昨天可是把妇德都扛了出来,如果此时跟他说不可以,这小不点自己都保不住自己怎么来保住她?太凶险了!(未完待续)
第21章 乱乱乱
听完蔡琰的转述,蔡圭喷笑,蔡夫人笑比哭还难看,此时是晚餐前,而蔡邕和董祀还没下课回后院,娘仨儿可以敞开了说会子话。
“昨儿我跟你们父亲说过,其实我觉得董祀不错,自小就听你的话,家里也没什么人了,可是你父亲偏说你带董祀跟带儿子一样,还就是董家倒一个长寿的也没有,嫁过去也实在很揪心……”
“应该可以活到四十以上吧?”蔡琰想了想,书上好像提过,董祀在蔡文姬回归之后娶了她,再然后犯事,再举家迁居,还有时间生一儿一女,蔡文姬从匈奴归汉是三十五,就算是两人同岁的话,小董童鞋至少也应该能活到四十左右。
“四十叫长寿?”蔡夫人喝了她一声,白了她一眼后,继续说道,“你们父亲说最重要的是他和曹操的关系太深,你们父亲说曹操像是一代枭雄,董祀跟着他谁知道会出什么事,所以还是躲远一点比较好。”
“爹的眼光真毒!”蔡琰点头,无限崇拜,这就看出来了,还知道连董祀都避开,也算是老谋深算了。
“怎么拒绝卫家?”蔡圭双手撑着脑袋,问了一个比较实际的问题,现在说不能嫁董祀有个屁用,不是在谈卫家的事吗?
“是啊!”蔡夫人看着蔡琰。
“我还小啊,姐姐都没定亲,凭什么到我?”蔡琰轻描淡写,这可是她想了一下午的,次序不能乱,让蔡圭在前头顶着,一来理由够充分,二来也能显示蔡家的诗礼传家,是有传承的人家。
“嗯,长幼有序,不能乱了伦常。”蔡夫人点头,但很快,“那万一过几天有人来给你姐提亲怎么办?”
“到时再说,卫家做生意的,总不能跟咱们无限期的耗下去吧?实在拖不下去了,您就说您没儿子,要招上门女婿,卫家就一定不敢再提了。”蔡琰一口气说下去,中间一口气也没喘,看来说话也得锻炼,下午跟仲道废话半天,现在果然顺嘴多了。
“好!”蔡夫人喜不自禁。
晚饭除了蔡邕和董祀,大家心情都不错,蔡琰还难得的给董祀挟了菜,并且看到他咬筷子都只是敲了他一下,并没喝斥他。
吃完了,蔡琰和蔡圭一起退出来,也不理父亲直拿眼睛剜她。解释一次就成了,再让她说一次,她会累死。
“琰儿!”董祀迟疑的叫着她,她回头看了董祀一眼,想想,“明天开始早上去跑步吧?”
“你想跑步?”董祀愣了一下,怎么就提出要跑步?
“是你!为了长寿加油!”蔡琰捶捶董祀的小胸脯,是单薄了一点,要知道这小人儿可是身负着要照顾伟大‘文姬’后半生的牛人,所以一定要长寿。
“哦!”董祀点头,蔡圭笑着跑开了,蔡琰也懒得再跟董祀废话,回自己屋去了。
蔡邕夫妇第二天亲自去卫家的大商栈道歉,送上礼物,说明了长幼有序的问题之后,客客气气的拒绝了婚事。
卫氏夫妇头一天晚上已经在拷问过仲道,也知道仲道明白无误的让蔡二小姐气个半死,蔡家此时会答应才奇了怪了。本想一早就去道歉,没想到蔡家夫妇竟然先来了,并且开宗明义的拒绝,让事情没有一点回旋的余地,卫家两人也只有认了,教训了儿子一顿之后悻悻的回转了。本想着干脆带着败家子一起回去,可是仲道打死也不肯,卫夫人心疼儿子,也就算了,而卫老爷还是存着心,便让仲道留下了。
求亲的戏码终于过去了,蔡家恢复了暂时的平静,暂时的意思是,蔡邕夫妇没想到仲道还不肯离开,这让他们真是觉得无可奈何,是感动仲道对蔡家一片忠心还是觉得卫家龙潭虎穴?
董祀倒是真的听话,每天早上开始跑步了,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跑,反正一通瞎跑,跑得自己累个半死再回来,第一天差点把自己跑晕过去,蔡琰那个无语啊,这家伙没事这么听话做什么?倒真是应了父亲那句话,这是在教儿子呢!可是问题是,十二岁的儿子也不会这么听话吧,不跟你顶嘴就很好了,还会老实的你让做啥就做啥?
蔡琰教了董祀几个基本的跑步动作和配合的呼吸方法,让他自己掌握时间,跑到微微出汗就可以了,不用把自己累得跟死狗一样。董祀认真的记住了,以后再跑就有章法了一些,早上蔡琰起来在院子里活动筋骨时,看看董祀倒还算有悟性,跑得有了些章法,她想想又觉得好笑,蔡文姬也不知道在哪?自己竟然还费心为二十多年以后的她训练老公,将来见面了问她要签名。
蔡邕这边倒是恢复了平静,可蔡质却明显的不成了,冬天时染了风寒,时好时坏,前一段卫家求亲的事一闹,老爷子急气攻心,都晕了一场,把蔡邕叫过去死骂了一顿,不过,骂完了,似乎又好了一点,蔡邕也没往心里去,正式拒绝了卫家,蔡邕还特意去回禀了蔡质一声,好让他安心。蔡质倒是安心了,结果反而一病不起了,事后蔡邕想明白了,老爷子先是撑着一口气,后来放心了,那口气一下子泄了,于是也没什么指望了。不到两月,老爷子竟然就走了。
蔡老夫人也是跌跌撞撞的跟着老爷子一起过了五十年,老年子一走,主心骨也没了,看蔡邕夫妇更是不顺眼,一哭一急的,也跟着去了,蔡邕一下子就苍老起来,他没父母,蔡质夫妇虽然严厉,可是这些年也是因为有他们在,他心里还有所寄托,现在想找人骂自己都没有了,心里一下子空荡荡的起来。
一连两场丧事办完了,也就入了夏,蔡琰的生日也快到了,她终于十二了。不过,此时蔡家除了蔡圭和董祀也没有人有心情给她过生日,其实蔡琰自己也没心情过,有什么可过的?蔡圭让厨房煮了鸡蛋,还煮了长寿面,这还是蔡琰一次给父亲过寿时让人擀了面条,美其名曰是长寿面,以后凡是蔡家人过生日,也就都要做面条,好讨个吉利。
蔡邕看到面条这才想起是蔡琰的生日,只好抱歉的跟她笑笑,但也不想说话,最近族中兄弟们都在讨论蔡质夫妇的灵柩要不要运回老家。蔡质的亲子有两人,一个认为应该,一个认为不该,两人相持不下,于是都找嫡长孙的蔡邕评理,蔡质死了,族长之拉落到了蔡邕的头上,大家天天来吵,弄得他不厌其烦。
“还在为叔公的事烦?”蔡圭同情的看了父亲一眼。
“老爷,不如让他们抓阄吧?抓到什么是什么!”蔡夫人也烦。
“非要当族长吗?您不能请辞吗?”蔡琰最怕吵了,天天蔡家人来吵,弄得一家不安,所以她很不理解父亲为什么一定要接这个位置,蔡家族产虽有些,但蔡邕的为人如何她很清楚,真让他往家里拿,他一定做不出来,说不定还得把家里的全贴进去,所以还不如不干,年头年尾的分几块腊肉,几匹布,几十贯钱也就成了。反正也不指着家族的那点东西过日子。
“不管干与不干,叔父的身后事自然要妥善安置,不可有丝毫的马虎。”蔡邕瞪了女儿一眼,蔡琰明白,父亲这是鄙视自己推卸责任呢,也是,她本就是‘不沾锅’的性子,让蔡邕这种以天下为己任的读书人不管事简直就比杀了他还难,所以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琰儿,你说要运回去吗?三叔说要运回去,说叶落归根,祖宗的坟地在那儿,不能做孤魂野鬼,可是二叔说得也没错,两幅灵柩,路途遥远,天气也日渐炎热,只怕会麻烦得很。”蔡夫人想想看着一向很有主意的蔡琰。
“别问我,我说了爹会打死我。”蔡琰自然知道争论的焦点在哪,可是她没法说。
“说吧,你爹不敢的。”蔡夫人鼓励着,其实大家都知道,万一真的蔡琰说个离谱的主意,第一个打蔡琰的就是她。
“请几个道士,把叔公和奶奶化为灰烬,供在道观中,等朝中的风头没那么紧了,带着叔公和奶奶的骨灰回去就是了。也不会多占地方,更不怕保存。”蔡琰原想着找间庙的,可是后来才知道,佛教是晋时才传入中国,人家这会正在印度那儿发芽呢,还没空过来忽悠人,那么还是用黄老之术忽悠一下好了。不过就算是这样,只怕也难得很,要知道就算是解放多年之后,还是有人怕火葬,更何况一千多年前的东汉人了。
“主意倒是不错,只是怕你二叔、三叔不肯。”蔡夫人显得有些迟疑,毁人尸骨,天知道会不会被人骂死。
“叔公不是信奉黄老之学吗?一定向往死后羽化飞仙,徒留肉身是他成仙的障碍。”蔡琰这些年的书可没白抄,反正说白了,宗教这事儿,就是怎么说都是它占理。
蔡邕本人也受蔡质的不影响,笃信黄老学说,相信无为。都无为了,肉身何用?所以此时蔡琰的话倒是很是打动他的心,再说,天这么热了,再吵下去,真的要坏事了。(未完待续)
第22章
蔡邕说服了蔡质家的兄弟俩,请了几位着名的道士来唱经宏法,顺便把两付灵柩一起烧了,对大家说是蔡质夫妇伉俪情深,立誓要生同衿,死同穴。所以化骨成灰也要在一起。虽然蔡琰听起来跟胡说八道没两样,但想想,五十年夫妻,能有这样的结局也不错,还真的相伴到永远了,最后时刻,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多浪漫的一件事啊。
其实谁也没有勇气打开蔡质的那口棺材,把尸体搬出来烧。都放了一、两个月了,就算是那会天没这么热,可也够吓人的。让两付漂亮的寿材并排架在材堆上,倒也十分壮观。烧的过程也是十分的污染空气,蔡琰边趴在地上用湿布捂住口鼻边还在想,幸亏一起烧了,如果分个先后,这些趴在地上的孝子贤孙们谁也受不了。即使蔡琰做了防护,还是两天吃不下任何东西,拼命喝水;而蔡家其它人,吃了一个月的素,美其名曰为了守孝。
这边蔡家风风火火的办着丧事,那边董祀却接到了曹操的信,十常侍被人杀了。也活该这几个太监太张狂了,灵帝死了,十常侍竟然联合何太后拥立小皇帝刘辩,加上此时在外又闹起黄巾之祸,内忧外患之下,何太后的弟弟何进竟然想了一个坏得不能再坏的办法,就是请董卓进京,主要是为了对付他个人的政敌张让,可是没等董卓进京,袁术就已经到了还杀了何进。乱成一团的京师董卓趁乱控制了少帝刘辩。
可是董卓是谁啊?旧军阀一个,就跟后世的张作霖一样,进了京就不想出来了,想干一届大总统。可是问题是朝臣们怎么会答应?董卓也不是怂人,你们不答应,成,我废帝迁都。老子换个地方当实权大总统。于是一边纵容手下四处抢掠弄得怨声载道,顺便一把火把好好的洛阳一把火烧了,迁都长安。
迁都之后问题也就更多了,文臣们没事喜欢讲个风骨,可是董卓可是粗人一个,但人粗中有细,他也知道,这些朝中的旧人不会听他的,就算是听他的,他也不敢信啊。他得培养自己的班底,可是问题是找谁?份量轻的镇不住场子,份量重的又在野的没几位,于是他的目光停在了蔡邕的名字上,正经的文坛领袖,手上还有蔡门九子做班底,请他来了,看谁还敢说他没文化,昭书就跟着到了吴地蔡家。
“老爷,咱们逃吧!”蔡夫人都快哭了,被董卓叫去当官,连她都看出有问题了,更不要说蔡家的其它人了。蔡邕也不作声,直接拿了另一张也放到桌上,第一张昭书是升官的,第二张则相反,说得很清楚,三天内不到京,全族抄斩。
蔡夫人看完了,哇的一声真哭了出来,自己死倒无所谓,可是两女儿还小呢。
蔡邕可没时间跟夫人哭,一边飞快的让人套车,一边抱着他心爱的琴,拿了几本书,就让人赶上马车向新都飞奔而去,不快马加鞭不成啊,人董大人只给了他三天。当然,他还是有时间说两句话的,第一句是,让羊家和卫家的都去京里找他;第二句解释了第一句,就两字‘提亲!’
蔡夫人当然知道蔡邕这是何意了,当董卓的官,谁知道什么时候掉脑袋,还是把女儿先嫁掉再说,汉时有一点好,株九族的事不多见,一般都罪不及妻儿,所以趁早把女儿嫁了,就是人家家里的人了,将来有事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哭哭啼啼的一边让人收拾,一边让羊家的两位少爷和卫仲道回去带信,反正老爷说了,他们去京里提亲,自己反正是做不了主的。卫仲道觉得是天上掉馅饼了,飞快的跑了出去,可是羊家的兄弟还站在那儿,卫家自然是要向蔡琰提亲的,可是羊家可是有两兄弟的,谁向蔡圭提亲?
“老爷没说,你们让你们爹娘去问老爷吧!”蔡夫人烦死了,把两人赶出去,再招呼人叫蔡琰和蔡圭,蔡琰倒不很惊讶,蔡邕这个决定不错,只是觉得可惜的是,竟然千躲万躲还是躲不开卫家,真是命吗?
“我比较喜欢羊大哥!”蔡圭想想认真的看着母亲。
“不行,你这么想给人当后妈?”蔡夫人想也不想吼了一声,马上醒悟,是啊,羊家老大早就成过亲了,他媳妇一年前难产去世,还留下个儿子,他自然没有资格向蔡圭求亲的。自己真是忙昏头了,怎么会让羊家随便呢?
“可是羊大哥人比较好,二师兄脾气太坏。”蔡圭坚持着,还特意强调了一下,“我也喜欢宝宝啊,宝宝也喜欢我。”
“滚!”蔡夫人吼了她一声。
蔡圭只好悻悻的拉着蔡琰去了花园,觉得很无奈,侧头看看还是面无表情的蔡琰,“你也不想嫁卫家的小子吧!”
“无所谓,嫁谁不是嫁。”蔡琰努力想着好的方面,父亲官复原职,董卓此时正是用人之际,几年内不敢把父亲怎么样,蔡家暂时是安全的,到了京里,提醒父亲离他远点,到时等董卓败了,蔡家受的连累也有小点;至于说卫家,如果说看到蔡邕回朝为官了,只怕对仲道的要求也不同了,让父亲弄个官职,他们自然能在京里生活,蔡家的生意也不敢来烦仲道了,那么离婆家也够远,离事非也远,熬到卫老爷子翘辫子了,分了财产躲得远远的,应该也不错,她倒是很有信心把‘仲道’调教成‘上道’。
“可是我还是喜欢羊大哥!”
“羊大哥喜欢你吗?”蔡琰白了蔡圭一眼,才多大?就早恋,真不像话,在现代最多初二吧!真是不知道怎么发育的,再说了,羊老大都二十二了,在蔡琰看来太老了,东汉的平均年龄多少,不应该超过三十六吧,再说无论什么时候,女的都比男的活得长,羊老大比蔡圭大那么多,怎么算都不合算。
“不知道。”蔡圭扭捏起来,看样子,似乎不是蔡圭一个人单相思了。蔡琰更是愤怒起来,什么人,老婆才死几天就来勾引未成年少女,真是该死。
“嫁二师兄也能玩羊大哥家的宝宝,反正到时也住一个大院里。”蔡琰不想打击蔡圭,因为无数惨痛的事例时刻提醒着她,爱情这东西越是不让他们在一块,他们贴得越牢。最好的办法是冷处理。
“可是二师兄很凶。”
“凶就对了,不成熟的人一般对喜欢的人才凶,对你越好那是客气,完全不当你是自己人。”蔡琰不动声色的解释,但眼睛还是偷瞟蔡圭。
“会吗?”蔡圭怔了一下,没想到这个,不确定的问道。
“当然,除了爹娘谁打过你?骂过你?”蔡琰白了蔡圭一眼,偷换了概念。但她心里也暗暗地安慰自己,好像幼儿心理学上,对异性的好感就是通过打闹中猎取的,孩子们都不会表达情感,已经二十的羊老二应该也属于这个性质吧!
蔡圭想想也是,即使是亲妹妹的蔡琰这些年也是对自己爱理不理,可是她也知道,蔡琰对自己很好,不然以她不说话的性子此时怎么会站在这儿陪自己说了半天的话?
蔡圭半信半疑的走了,蔡琰看她走了,马上回了蔡夫人的卧室,让蔡夫人什么也别管了,马上去羊家,指定二少爷,不能出错。蔡夫人想想也是,真的等羊夫人开了口,再换二少爷对蔡圭的名声不利,也对他们兄弟不好。
蔡夫人放下手里的事情赶忙追了过去,可惜的是,羊家已经形成了共识,羊二少对蔡圭没意思,而羊大少半推半就。蔡夫人想干脆推了算了,可是又不清楚蔡邕的想法,这会也追不上蔡邕了,想想说了个活话,说老爷走的匆忙,她也没听清,一切回京由老爷定夺。
羊夫人自然知道蔡夫人不怎么乐意,本就心高气傲的她本也打算就此了断就算了,长子再聘良人也不是没有,凭什么让蔡家作贱。他们不乐意,自己还不乐意呢,蔡圭才十四,要娶回来至少要等两年,怎么看都是自己儿子不合算。等蔡夫人一走,羊夫人就暴跳如雷,‘让自己去提亲还挑三拣四,也没问自己乐不乐意,蔡家很大吗?’
羊老大按住了母亲,一边让人收拾行李,他们和蔡家的车队一起走,一路也好护送蔡夫人一行。羊夫人骂不动了,羊老二笑着摇头,他倒不是真不喜欢蔡圭,只是他明白,大哥是真喜欢善良可爱的蔡圭,于是他避让了。
蔡夫人收拾了半个月,本来用不了这么长时间,主要是要变卖家产。依她的本意是不想卖房子的,不管回不回来住,总是一套产业。可是蔡琰坚持,此行漫漫,谁知道回不回得来,就算回来了,谁知道这房子会不会毁于战火,还是换成金子比较靠得住。蔡夫人也是六神无主,觉得蔡琰的话也挺有道理,外头黄巾党闹得正欢,谁知道会不会打到吴地来,于是听蔡琰的卖了出去。好在这几年市面繁荣,蔡家的园子地段非常好,蔡夫人不止没有亏钱,还小赚了一笔。但这也是小事,钱再多,心里还是空落落的,她们又没有家了。(未完待续)
第23章 我也不错!
董祀自然是要跟着他们一起回京的,卫仲道倒是想跟着,可是他得回家乡,再从河东跟父母一起去长安,那边比吴地去京城近。所以在蔡邕走了没两天,他就来辞行,跟着老管家回河东去了。
其它五子也不都是孤儿,家都在吴地,自然不能跟着了,依依惜别之后,蔡夫人和羊夫人带着五个孩子一起上路。他们得先通过马车把他们的东西装上走两天的陆路,去搭船,在船上走几天到河南境,再下船转车,像蔡邕轻车简从的,自然好办,可是蔡羊两家一个是搬家,一个是要去下聘的,都是大小箱笼,以车队记。所以走走停停,搬搬抬抬的,路上就显得特别的漫长和烦琐。
不过让蔡夫人欣喜的是,幸亏听了蔡琰的话,这些年细软蔡夫人都换成了黄金和珠宝,分别藏匿在自己几个衣箱的夹层之中。一点也不会引人注目。而且大部分都是书简,这是蔡家走到哪都不会放弃的东西,而蔡琰的东西比蔡圭多了两箱羊皮书。但这个也是一车就能搞定的,而最重要的四百卷,蔡琰放到自己随身的行李包袱里,由贴身的丫环素儿保管着。所以比较羊家的聘礼车队,反而蔡家的行李要少得多,
一路上蔡夫人和蔡琰倒是看出羊大少的优点来,年龄大些,处事稳重多了。一路上若不是有他的时时处处的打点,这两队人只怕也难得上京。这让蔡夫人和蔡琰一下子就改变了看法,偶尔看到蔡圭和羊老大在在一起时,两人的神态看上去非常自然,羊老大很照顾蔡圭。蔡琰想想回头看着蔡夫人,蔡夫人笑笑点点头,她当然知道蔡琰想说什么,什么都是假的,只要能好好的照顾蔡圭才是真的。
蔡琰则叹息,老爹落迫了家人担忧,现在显贵了怎么更让人担忧。果然在朝为官不是好事,马上把目光对着董祀,找了一些田园诗出来让他读。她不能直接说官场险恶,说了他也不懂,可是她还是希望这些诗词能将来给他一些提示。
“可是曹大哥说男儿志在四方。”董祀倒是听话的读诗,可是时间长了也觉得烦闷。再说卫家要去提亲了,蔡琰马上就是卫家的媳妇了。
“那是曹大哥,天下几个像你曹大哥那样的?”蔡琰拍拍桌子,自己不厌其烦的教他,他还不领情,什么孩子?要不是路上没事做,她也不会拿书出来读了,若不是觉得董祀听话,自己也不会拉他过一起读了,真是好心没好报。
“哦!琰儿你是让我不要做官,跟先生一样当先生吗?”董祀果然不傻。
“当先生不好吗?你要不要学做琴,我让爹教你。”蔡琰边看书在一边的纸上记录着什么,无意识的说道,在她看来,会读书不算本事,会写诗更是扯淡,杜甫、李白多么会写诗啊,结果呢?人还是要有手艺的。
“我学过一点,只是为什么?”董祀还是不理解,蔡邕做琴时从不避人,想学都可以进去,董祀住在家里,他比其它人有更多的时间来跟着蔡邕学习。
“荒年饿不死手艺人,这么乱的时局,有本事才能活着。”蔡琰放下笔,抬头看着董祀,想了一下,“不想学?”
“不是!”董祀看蔡琰冷静的眼神又软了下来,这些年他已经习惯了,即使明知道蔡琰现在基本上已经是别人的了。
蔡琰微笑了一下,她听母亲说其实更看好董祀时,她还吓了一跳,听到父亲说没那个意思才松了一口气。董祀虽然在她的身边长大,可是她从来就没有想过会和董祀有什么联系,别人不知道,董祀存在历史之中最重要的责任就是娶蔡文姬为妻,当时也读这段时还觉得很有趣,一个什么样的男人三十多岁了还没成亲?这在十几岁就儿女成群的古代是不可思议的吧?几乎就是半老头了!再后来待她越来越大之后,她明白,也许董祀并不是没有娶妻,或者没有侍妾,而是在曹操或者历史的需要上说,他都必须娶蔡文姬,所以前面的故事都是过眼云烟,不会被记录在案。所以即使父母都觉得董祀是好的对象,她也不会同意,她可不要去当那位过眼云烟,还是把董祀还是留给文姬吧!
“琰儿,你在做什么?”董祀看蔡琰还在边读书边记录着什么。
“《墨子》你抄过的。”蔡琰把刚在纸上节录的手稿顺手递给了董祀。
《墨子》这七十一卷是董祀抄的,她当时也就只是过了一次,确认没有抄错字就算了,现在蔡琰在船上没事做,拿出来细读。《墨子》不是孤本珍藏,拿出来看,也是因为当年看《寻秦记》时,对‘墨家’总有几分好感,可是看了之后才知道,无论是《寻秦记》,还是刘帅锅的《墨攻》都没有把墨子的真正的才华表现出万分之一来。以前怎么就没想到读这本书呢?谁说中国古代没有科学体系,没有的只是发现的眼睛。
“你想学打仗?”董祀接过但并没有看,书是他抄的,可是不代表他认同墨子的观点。以兼爱非攻,或者说以暴制暴不是儒家能广泛认同的。
“不,墨翟除了是军事家之外,在我看来更重要是,他是位科学家。”蔡琰白了他一眼,指指董祀手上的草稿,她懒得解释太多。
“科学?”董祀又傻眼了,蔡琰想想笑了起来,是啊,他们不知道什么叫科学。
“就是能解释世间很多事的一门学问。墨子其实有很多研究都是很了不起的,你看这段:‘力,刑(形)之所以奋也。’也就是说,力是使物体运动的原因,即使物体运动的作用叫做力。对此,他举例予以说明,说好比把重物由下向上举,就是由于有力的作用方能做到。”
“本来就是这样啊?”董祀一脸茫然,这还用研究吗?不使力,东西怎么抬得起来。
“你看,这是书,这是杯子,书重于杯子,所以拿书要比拿杯子费力,对不对?其实这就是力的反作用力。”蔡琰试图解释给董祀听,可是董祀还是茫然。董祀茫然的是,蔡琰为什么会费这种口舌来跟自己说这些没用的事,明明都是人人都知道的啊。还特意说这是大学问?
蔡琰真是快疯了,怎么解释?告诉他这个力量是可以计算,然后通过力的计算来解决一系列的问题,充分发挥能效?算了,跟他说了他也不会懂,更重要的是,她忘记力学公式了,没法算给他看。唉!不学无数啊,当年初中物理和化学她是学得很好的,当然,现在一个公式记不住了,应试教育下的悲哀啊!
蔡琰不再说什么了,拿书继续读,越读越心惊,谁说中国古代没有科学?妈的,这位的力学理论比牛顿早了至少几百年。而后面的光学理论,墨子简直就是中国的达芬奇,除了不会画画,他几乎什么都懂一点,包括宇宙论,而这位可是比达芬奇早生近两千年。
“琰儿……”董祀摇摇她的手,小脸显得有些惶恐,“那个,你再说,我保证认真的听!”
“没事,这本书很有用,我会把它写得更简单一点,你可以看看。”蔡琰看到董祀无辜的小脸又心软了,是啊,如果没有公式,一切都白说,谁不知道东西重的使力多?他不理解是正常的。
“你真的要嫁给八师兄吗?”董祀终于忍不住了。
“还早吧,明天会发生什么事谁也不知道,也许到京里爹就改了主意,说不定卫家也改了主意,再就是,就算是定了婚,将来的事,谁也说不准对不对?”蔡琰放下书,想想说道。
“你一点也不喜欢八师兄啊!”董祀有些愤懑。
“很多人婚前连面也没见过,至少我知道仲道的长像,还有品性都不错,对不对?”蔡琰已经看到下一卷了,墨子是攻城和守城的专家,设计了很多攻城和守城的机械,虽然对蔡琰没用,可是机械的原理却很了不起,看来这位还是位能与鲁班相提并论的牛人,也许自己能通过他的理论,让她找到纺车的灵感也不一定。
“我也不错!”董祀终于吼了出来,并挺挺自己的小胸脯,蔡琰卟的笑了起来,五六岁就认识的小正太,现在竟然跟自己说他也不错。
放下书,想了一下,董祀在自己的心目中除了是蔡文姬未来的老公之外,其实她从没考虑过他的原因也正是在于他们从五六岁就相识,董祀几乎就是蔡琰看着长大的,不,应该说,董祀一直在蔡琰的身边,她并不觉得董祀长大了,就像是天天在一块,外貌就变得没有一点的意义,完全感受不到他其实已经长大了。
“琰儿!”董祀愤怒了。
“没事,我刚刚是在想我们认识了多久?”蔡琰摆摆手,看董祀涨红脸倒真的很有趣,就像她逗小孩子,是啊董祀还是小孩子,跟这小正太在一起,容易产生心理障碍。(未完待续)
第24章 发现科学的眼睛
“就是,我们认识比八师兄久得多,况且你跟八师兄都没说过几句话,我们不同。”董祀气急败坏。
“是啊,就是因为这样,我以为你还是六岁,从没有长大过。”蔡琰慢慢的说道,看着董祀的脸一点点的变得扭曲,感觉真是太有趣的。
“琰儿!”门外传来蔡圭的声音,看来她刚刚已经听了一会了,现在可爱善良的她进来解救董祀了,“董祀,我想琰儿是想说,你离她太近,于是完全忘记你也是男子了。”
蔡琰笑了,她服了蔡圭,她这解释还不如不解释,简直就直接置疑了董祀的性别问题,这是很严重的蔑视行为。
“不是,你别生气,我是说,她忘记你也是她的适婚男子了。”蔡圭似乎也知道她说错话了,忙安抚着已经‘霍’的站起来的董祀了。只是可惜的是,董祀已经跑出去了,从背影上看,他又哭了。
“你学坏了。”蔡琰瞟了蔡圭一眼,平时的她没这么……搞怪。
“我是帮你,再说,总得让他死心不是,爹娘一定不会同意的,再说你自己也没这意思不是。现在看看也是,董祀还是太幼稚了,才说两句就哭了,真嫁给他不就像爹说的,跟带儿子一样?”蔡圭不以为意,现在的她前所未有的心情舒畅,没什么可以打击到她了。
“这是单纯,幸福的标志。”蔡琰淡然的一笑,看到董祀还会哭倒是觉得新奇得很,她在现代时也不爱哭,到了这世,更是没有尝过眼泪的滋味,倒是羡慕起来。摇摇头,再次翻开书继续读,并且在纸上试画着书中的理论。说实话《墨子》书意晦涩难懂,若不是蔡邕这些年教导有方,以蔡琰前世的那点古文水平一样弄不清他在说什么。现在她要做的,就是用她所知的理论和墨子相互印证,达到举一反三的目的。虽然是笨办法,总比什么也不做要好得多。
“不想去甲板上看看,坐在舱里看书多没意思?”蔡圭坐在刚刚董祀的位置上讨好的看着蔡琰。
“也没多大意思,你和羊大哥玩去吧。”蔡琰漫不经心,估计是蔡圭不好意思天天跟羊老大在一块儿,拉着她做个掩护。现在蔡夫人对羊老大改了观点,和羊夫人也尽释前嫌,她真不明白蔡圭还有什么可掩藏的。
“琰儿!”蔡圭撒着娇。
“爹娘会答应,你还怕什么?”蔡琰烦了,把书拍在桌上。
“可是你不喜欢羊大哥啊!其实羊大哥真的很好,你跟他说说话就知道了,你也会喜欢他的。”蔡圭急急的辩解着,蔡琰这些天并没改变,不像母亲已经很亲切的和羊老大有说有笑了,高兴时还会拿他们的事打个趣。可是蔡琰却一直对羊夫人,羊家兄弟表现得有礼有节,大多数时间里,她就坐在自己的船舱之中看书写字,这让羊老大多少有些不自来,这些年看下来也知道,蔡家蔡琰说话顶一半用。
蔡琰这才明白,搞了半天蔡圭是为了拉近她和羊老大的距离才会拉自己出去。可是这在蔡琰看来就更没有必要了,将要嫁给羊老大的人是蔡圭,可不是自己,自己喜不喜欢并没有多大的关系。
“你喜欢就好。”蔡琰顺口说道,可是瞟到蔡圭那泫然若泣的样子,又心软了,可是她还是觉得这和她是没有关系的,“我和娘想的一样,你觉得好最好,所以不用管别人的看法。”
“你又不是别人,你是我妹妹啊!”蔡圭还是不满意。
蔡琰觉得头疼了,这是什么时代,个人的事个人不但做不了主,而别人也不愿独立?她明明不想管闲事的,为什么别人还要拉着她管?
“姐,这是你自己的事,你希望我们都站出来反对吗?”蔡琰无限烦恼。
“当然不是,我知道你们不反对,可是我还是希望你喜欢羊大哥,当然也希望羊大哥喜欢你,你是我唯一的妹妹啊!”蔡圭马上就笑了,而且还笑得很甜。
“就算我不喜欢,也改变不了什么,这一切和我又有什么关系?”蔡琰单手撑着额头,几乎口不择言了,在现代时她都从不管别人的事,自己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别人无论做什么,说什么只是参考罢了。
“蔡琰!难道姐姐的事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吗?”蔡圭气坏了,坐直身子,气鼓鼓的怒视着她。
“对不起!”蔡琰气馁了,是啊,这一世的姐姐,不是别人。可是她真的很烦以为关心之名去介入别人的生活,更不喜欢别人因此而介入自己的。
“琰儿,我知道你不是不关心我的,真的,我知道,可是我不喜欢你一个人呆着,读书固然好,可是……”蔡圭开始絮叨,蔡琰已经从蔡夫人那儿学会两耳不闻了,无论蔡圭怎么说,她都可以静下心来做自己的事。她希望等蔡圭说累了,就会自行离开。
“琰儿!”前面的人再次怒了,桌上的纸都跳了一跳,可见蔡圭之怒有多大了。
“好了,我喜欢羊大哥,年纪够大、人够干练、对你够好,所以我让娘同意的;至于说羊大哥喜不喜欢我,这个不强求,反正他要娶的人是你,几年后,你嫁到吴地,我嫁到河东,说不定一辈子都没法再见的。”蔡琰怕她再发火,毁了她的笔记,忙一手护住笔记,一边急急的说道。
“是啊!”蔡圭哭了起来,一想到从此之后要与蔡琰天各一方,不禁悲泣起来。
蔡琰真的很服气,这是个什么孩子?刚刚能搞怪气走董祀,一会能笑颜如花,一会又能泪流满面,此时蔡琰不禁同情起羊老大来,娶蔡圭得要点本事,不然只怕就是蔡夫人第二,一哭一笑之间,把丈夫玩弄于股掌之下。强人啊!
蔡圭哭了一会儿,蔡琰竟然一点反应也没有,又觉得没意思起来,嗔怪道,“你一点也不觉得跟我分开而难过吗?”
“难过也是过几年的事儿,除非您恨嫁,一到京里就逼着爹让你们成亲。”蔡琰无力极了,因为怕蔡圭再哭,她老实的回答着蔡圭的问话。
“对哦,现在哭早了。琰儿,你真聪明。”蔡圭擦擦泪,又是一付喜气洋洋的光景,真是变脸比翻书快啊,“为什么现在看起《墨子》来了,我以为你会喜欢《庄子》呢?”
“这是有用的书!”蔡琰淡淡的说道,《庄子》在蔡琰的心中属于哲学类的童话,不适合她这种还在求生存的人去做梦,《墨子》算是实用类书了,可怜还在翻译后才能用得上,古人啊,为了省这几个字的空间,真是害死人啊!
“难不成《庄子》就没用了?羊大哥很喜欢呢,他说人要是像庄子那般自由自在多好。琰儿,你说的这个‘力’有点怪,墨子为什么要写人人都知道的事?”蔡圭翻看起边上的笔记来,她从小已经习惯了蔡琰的突发奇想,倒见惯不怪了。但看蔡琰把墨子的一些只言片语采集起来,下面写上译文,觉得有些怪,这些人人都知道的事,为什么蔡琰要特意找出来。
“庄子有一篇中提过,他生出一对翅膀在天空遨游于天地之间,为什么要生翅膀才能上天?”蔡琰并没抬头,反问了一句。
蔡琰的心里,在流血,在叹息,这就是中国人吗?以为人家说的是废话,认为这是生活中常见的,便约定俗成了,如果他们全部都有墨子的智慧,‘牛顿定律’只怕早就改为‘墨子定律’了,还的望远镜也轮不西洋人发明,到康熙年间才传回中国,人家墨子早就写了凹凸镜的光学作用!三千年啊,如果中国人有发现科学的眼光,至少能提前一千年实现四个现代化吧?
“飞鸟就有翅膀啊!天地之间,唯有翅者能飞行,乃是不二法门啊?”蔡圭当然不会像蔡琰那么无奈与失落,她想的是,为什么妹妹这么奇怪?
“是力的作用,翅膀张开天上无形的风托起,就跟逆水行船要用桨一样,桨就是这样扁平的,这样能造成更大的阻力,而使船行得更远。”蔡琰顺手在纸上画了一对翅膀,又画了一对船桨,这几天他们都在船上,船桨蔡圭是看熟了的。跟蔡圭说什么叫气压,估计她也听不明白,用类比好了。船桨也是交替摇摆使船逆水前行,而飞鸟也通过翅膀的扇动飞行的。
“你是说是风托起了鸟,那咱们做对翅膀是不是也可以飞上天?”蔡圭果然听明白了,眼睛充满热切的光。
蔡琰摇头,没想到蔡圭竟然比董祀还强一些,她比董祀容易接受科学的思想,虽然她也知道,她不是为自己问的,而是在替向往自由的羊老大在问,蔡琰不禁怀疑起来,羊老大真的向往自由?向往自由的人没事结那么早的婚做什么?又没事生那么早的孩子?老婆还没死几天就想着续弦,真鄙视他。
“不可以?”蔡圭急了。
“听说鲁班曾经做成过木鸟飞天,只是技艺失传了,不过真的做了能飞的木鸟,能不能带人就两说了。”蔡琰顺口答到,鲁班的级数估计没人能达到,应该能打消蔡圭的梦想吧。她可不想弄一个科学疯子出来。(未完待续)
第25章 牛角尖
不对啊!蔡琰记忆之中诸葛亮好像做过木牛流马,听说是可以动而且能载重的,在战争之中也起到了大作用,只是那家伙不肯传人,于是后来没了传人,此时也不知道诸葛亮成名了没有?可能快了,怎么说曹操都出现了,刘备也应该在卖草鞋了吧?不过现在找出诸葛亮来让他给自己做纺车,估计人家会直接把她赶出门去,还是靠自己好了。蔡琰边摘录,边胡思乱想着,唉,自己倒是投生了一个牛人倍出的年代,只是这些牛人不会为了自己而改变他们天下大志?一群有病的人。
“所以你说这本书有用?你也想做飞鸟吗?”蔡圭果然聪明,她把热切的目光投向了蔡琰。
“不,我只是想知道,怎么能把线纺细点。”蔡琰可没那么高的追求,她又不是钱学森,能造导弹,不过如果钱学森穿越了,一定能改变历史的格局。唉,自己投个胎想弄辆纺车都没有,真是命啊!蔡琰不禁心里又叹了一口气,一个不学无数,连初中物理公式都背不出来的穿越者,真是没脸见人啊!
“唉!”这次蔡圭都替蔡琰叹气了,抱着本厚书竟然只是为了纺线,真是不知道这个妹妹是聪明还是笨了,“你不如问问木匠,或者素儿!”
“问过了,他们说我已经纺得很细了,羊毛纺成这样已经不错了。”蔡琰还是无奈得很,她当然知道劳动人民的智力是无穷无尽的,可是也得给方向啊!现在跟随蔡琰的木匠和素儿已经到了欲哭无泪的地步,在吴地宅子里恨不能避着蔡琰走才好。
木匠是蔡家老家人,几世为蔡家服务,所以蔡琰想的东西都由他来做,也不怕他出去乱说,倒也很老实放心,倒不是怕他出去泄秘,现在的问题是,怕木匠出去说二小姐已经疯了。他又没见过现代的毛尼,当然蔡琰虽然有几件毛尼大衣,可是问他羊毛线什么样,她也说不出来;开斯米她倒是见过,只是人那是织毛衫的,她纺的这种线也没有用武之地。太结实,没有弹性,把老实巴交的老木匠当时都逼哭了!
蔡琰看逼不出木匠了,就去逼素儿,她也想过纺粗毛线,让素儿试织毛围巾,可是素儿根本就不知道蔡琰在说什么,用两个棍儿怎么织?蔡琰也不会,最后不了了之,只能专心的做毛尼了。于是又是素儿用她纺的线织的布,先跟织麻一样,虽说有一定的厚度,可是手感太差,不但板实,也不好裁剪;她又让素儿试着织得不要那么紧密,倒是绵软了,可是显得稀疏,连戴孝用的粗麻布都不如,一剪开就散了。
不过素儿对她的脚踩式纺车却垂涎得很,用来纺麻倒是又快又好,因为两手都空出来了,更加容易掌控,接头也少了,常常被蔡夫人夸奖她能干。素儿是精明人,即使没蔡琰的吩咐也从不肯告诉姐妹们是用二小姐的新纺车纺的,只当是自己技艺好,私下本想求木匠给自己再做一台,可是想想,如果在二小姐的书房里纺线,姐妹们都不会知道,如果做新的,拿回去,大家人手一台,自己也就无优势可言了。
这些话素儿当然不会讲给蔡琰听,蔡琰自己的东西没研究出来,自然也想不到要推广,于是脚踏式纺车的在大家有心无心的操作下,竟然一直保存得很好,这次搬家,素儿都不忘记去拿,本来蔡琰都没想到的,而且在蔡琰看来,要不要无所谓,反正木匠已经会做了,不用多此一举,不过素儿坚持,她想想船上说不定无聊也可以再研究看看就没做声,没想到,到了船上,她竟然读书有了这么大的收获。自然无暇去弄纺车了,素儿也就能独自在舱里使用,快乐得不得了。
“为什么一定要纺羊毛?”蔡圭理解不了,瞪着妹妹。谁没事要穿羊毛布的衣裳?府里的近身丫头都是穿着粗绸,再下等的就是麻衫,她就是想不通,每天弄那么多羊毛,典型的添乱。不过她和蔡夫人一直以为是蔡琰在用羊皮写字,多余剪下的羊毛她不想浪费罢了。可是近些明明她不再用羊皮了,可羊毛的使用量反而猛增起来,她正好问问,这妹妹到底想干嘛?
“可以……”蔡琰本想解释,可是马上瞠目结舌,是啊,为什么要纺羊毛?在汉只要能纺丝麻就够了,真那么倒霉去了匈奴再说啊!
“傻子!钻牛角尖了吧?行了,出去透个气。”蔡圭看蔡琰瞠目结舌也就知道她钻牛角尖一直没出来,为了钻研而钻研,完全没想到有什么具体的用处,拉起蔡琰起身出去。
逆江而上,长江水还没有后世那么混浊,羊家租用的是大官船,江风也不大,船走得非常稳健,船工们都在甲板之下,不会让她们看见,蔡琰若不是知道原理,只怕还会觉得这比现代轮船好,起码静音啊。船身几乎没有机械的震动,耳中也没有机械的轰隆,难怪古人要说坐船好了。也是,不贪图快捷和便利,其实古代的富人生活的确是比现代白领要舒服很多。
江风吹拂下,蔡琰倒真的清醒了一些,活动了一下筋骨,理理思绪,的确,现在不纺羊毛了,那做什么?炒菜做饭她已经会了,这些年的厨房不是白呆的,纺纱织布她虽然慢点,但不是不会,也算能做;此时的绣花工艺倒是已经很成熟了,只是在蔡琰看来太华而不实,学了没多大用处,所以她坚决不学;还有什么?
“琰儿,你又想什么?”蔡圭气得哇哇大叫,拉着蔡琰出来,她竟然又扶着栏杆发起愣来,连羊老大过来跟她们打招呼她都没听见。
蔡琰回头看到蔡圭边上羊老大,忙转身施礼,怎么说是准姐夫加上大师兄,该有的尊重还是要的。
“二小姐在想什么?”蔡琰虽然是蔡邕的女儿,但并没有跟他们一起行拜师礼,所以九子除了董祀,其它人都不以师妹相称,而统一称为二小姐。
“发呆罢了。”蔡琰本不想理,反正她不说话众人皆知,可是看蔡圭的样子,勉强答道。
“羊大哥,琰儿可聪明了,现在她在读《墨子》,很有心得,说《墨子》是本很有用的书。”蔡圭忙搅和着气氛。
“又不攻城略地,二小姐难不成想为女中豪侠?”
“豪侠?”蔡琰不想跟这些榆木脑袋们说什么叫科学了,反正她也没想着改变世界,不过听到豪侠倒有些兴趣了,是啊,总算是到古代了,武林应该有吧?什么着也能有一两个侠客出现一下才对。
“二小姐博古通今,自然读过《刺客列传》的,自古即有剑神盖聂、曹沫、荆轲之流,均青史留名的。”羊老大看蔡琰似乎有兴趣忙说道。
蔡琰又没兴趣了,自己想的跟这位说的完全是两码事,人家说的豪侠是为政权服务,而不是为了义气之争的,那多没意思。豪侠嘛,至少也得争个武功天下第一才行啊!
“我知道我知道,我最爱读《刺客列传》了,我喜欢荆轲。”蔡圭忙接话,她跟蔡琰多少年了,自然知道蔡琰烦了,忙趁早避开尴尬。
“其实当世也有游侠,颇受敬重。”羊老大也不是傻子,读书的天赋一般,可是毕竟是官宦世家的长子,待人接物自是有自己的独到之处。
“游侠儿做什么的?”果然蔡琰有了兴趣。
“也是些传闻,听说最近坊间出现了一名采花大盗专,各地官府已出悬赏,江湖之中不少人蜂拥而来,要为官府出力。”羊老大其实开口就后悔了,采花大盗的新闻是不能在闺房少女面前说起的,万一被问起怎么‘采花’,他怎么回话?万一跑回去跟蔡夫人说了,他也就只有跳江一途了。
“采花也不行吗?”蔡圭果然困惑了,回头看蔡琰。蔡琰就笑,此时她说她懂或是不懂都不成。懂,羊老大会疑惑,不懂,羊老大会疯。
“有特别著名的游侠吗?”蔡琰看到了羊老大的面色以青,出声解救了他。
“当然,这次围歼此人最为著名的便是天地大侠和追风女侠风一一了!”羊老大松了一口气,忙兴致勃勃说了起来,“天地大侠是近一年突然窜红的江湖大侠,神秘莫测、武功奇高,甚至不知男女、年岁。见过他的人有人说是位妙龄少女,有人说是壮年男子,甚至有人说是白须长者,总之这一年他做下几件大事,让江湖无不夸赞;追风女侠成名较早,不过也是这五年而已,淮南风家在江湖之中颇有地位,以轻功见长,风一一便是这一代中的佼佼者,不然也不会被称为风一一了,门中第一。虽然成名早,但她却甚少在江湖走动,除非是家族派出的任务,大多数时间她便在淮南风家闭门谢客。这次是主动出来应战,传说中,这位大小姐嫉恶如仇,特别痛恨轻蔑女子的行为。”
################下面是友情出演名单####################
天地大侠……别有天地
追风女侠风一一……真空小妖
小P在此鸣谢,以后不定期请书友们在书里扎一角,大家一起凑热闹哦!
PS:要不要猜猜采花大盗由谁出演?是熟人哦!:)(未完待续)
第26章 睛带雨伞
蔡琰都听入迷了,唉!没想到还真有江湖、没想到真的有采花大盗、有大侠、有女侠,也就是说如果现在自己学武术,说不定也能小有所成,不说惩恶扬善,自保总成吧?现在这乱世,学武术才是最最必要的技能啊!真是笨死了。
“羊大哥,你认识几个女侠?”
“一个也不认识。”这位立马答到,蔡琰的脸跟着垮了下来。
“二小姐爱听游侠故事吗?愚兄派人去抄出话本册子给您可好?”羊老大急忙说道,不能白讨好半天啊。
“不是,谢谢!”蔡琰估计说自己想学几招会吓死这个书生,还是算了,自己虽然不会,可是武打片还是看的,扎马总会吧?先练这个,下盘稳了,万一得遇明师呢?心里暗暗地下定了决心,也忘记跟羊老大打招乎就回舱里去了。
“羊大哥,对不起!”蔡圭真是羞愧难当,妹妹真是太不给自己面子了。
“没事,想是有些事儿她没想通吧!”羊老大忙宽宏大量的说道,就算是生气也不敢说不是,二小姐也不是谁都能得罪的。
“谢谢!”蔡圭眼中桃花乱飞,蔡琰是没看到,要是看到了,只怕也会羞愧致死了。
从这天起,蔡琰天天扎半个时辰的马步,反正早上闲着也闲着。后来觉得自己一个人无聊,叫来董祀跟她一起扎。董祀一直听蔡琰的话,天天跑步来这,就算是到了船上也是天天上窜下跳跑几圈,现在又多了个扎马步,他也只有受着,不过可能是天天跑步有了基础,他比蔡琰坚持时间长,蔡琰看他能坚持也就不让他浪费了,没事出拳打打看,不是闲吗!
下船后,每天趁着下车休息时间也不忘记让董祀跟着自己练习,反正蔡琰自己怎么样不太觉得,就是几天腿酸得动都不能动。她也知道这是必然的,只能拼命的动,过几天就好了。咬牙硬挺着就是了,不过到京城时,她倒是觉得自己的腿脚灵便了一些。
也是,前十二年她都跪坐在桌前写字,动也不动的,现在可不是强身健体了?为了活着,还是运动一下好了,至少逃跑也快点不是?想想又让素儿做了四个沙袋两个绑在董祀的脚上,两个绑在自己的脚上,每天跟着董祀跑步去。
两队人马到长安时,城门口除了蔡邕还有很多人等着迎接,当然也包括比他们早到长安的卫家人。蔡琰姐妹不用下车,蔡夫人撩开车帘就算是致意了,不过听车外的动静,看来这次蔡邕升大官了。
下车看到蔡府的府门,蔡琰寒意顿起,十二年就算是没怎么出门,可是还是见过一些世面的,这不是府门,看上去这更像是庙门,和坤他们家门脸只怕也没这么大吧?人后世可是大大的奸臣、权臣!蔡邕一做琴的,何德何能住在这儿?看街道两旁,只怕这一条街只住了蔡家一家吧!
蔡琰当然不知道,蔡邕一到京便有了史上著名的‘三日之间,周历三台’,先署祭酒,甚见敬重。举高第,补侍御史,又转持书御史,迁尚书。迁巴郡太守,复留为侍中。如此升迁的速度,把蔡邕牢牢的绑在董卓的战车之上,蔡邕是想动都动不了。
蔡圭则哇了一声:“哇,这是我们家吗?”
羊夫人本是要住驿站,怎么说她都是来提亲的,住在蔡家都说不过去,蔡邕却不由分说的请她们一起过来,说等商议好了之后再行纳采之礼,不用拘泥于一时。羊家在吴地也是世家显赫,羊老爷虽不如蔡邕出名,但羊夫人心里却一直不是那么服气的,再清贵也不过是逃亡者,以求羊家庇护罢了。所以蔡邕留言让羊家来求亲,她其实并没有那么愿意。如果不是二婚的老大,而且老大也是真的喜欢,她是不愿意走这一趟的。不然也不会她一个人带着儿子们过来,不许羊老爷跟来,多少有拿架子的意思在里头,她要在气势上压倒蔡夫人。可是在门前一站,什么气势也就没有了,她是识货的,看来蔡邕不是一般二般的受人重视了,回头看了长子一眼,心里打起鼓来,如果蔡邕要老二,看来也只能答应了。
院子的确够大,连蔡琰都有自己的独立小院了,而董祀也分到一个,看来董祀还是不会离开蔡家了,这让董祀有些疑惑。原来曹家遣人来接过,只是曹操目前不在长安,蔡邕就派人给曹操送了一封信说,董祀学业未成,还是留在蔡府较好。其实大家都明白,曹操和董卓的关系很差,董卓视曹为眼中钉,只是找不到借口罢了,便把曹操四处乱派,谁也不知道刀什么会落下,此时让董祀回曹家也不是什么好事,曹操自然知道蔡邕的好心,知道蔡邕什么意思,千恩万谢了,派人送来礼物,于是董祀就又留下了。
蔡邕心细,怕羊家不自在,让他们住在侧院,与主院有小门相连,但是也有自己独立的院门,可以自由出入,东汉时也有豢养门客的习俗,这样的院子大官的宅第里一般都有几个,以供地位较高的门客幕僚居住。蔡邕也没想过要养门客,这几个大院就空着了,不然也不敢请羊家来住了。
本来蔡邕也邀卫家来住的,反正院子又不止一所,但卫家在长安也有商铺,他们还是住自己的地方自在。
蔡邕也不勉强,待晚上蔡邕摆了宴席,请卫、羊两家一同吃了饭,算是接风洗尘,但席间蔡邕什么话也没提过,只是殷勤的劝酒、添菜,连在帘后相陪的蔡家姐妹也觉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终于一切结束,董祀也不是那么不懂事,知道不对劲,自己先告了退,蔡家姐妹跟着父母去了蔡夫人的房间,房间里还堆着箱子,蔡夫人没让人收拾,整齐的摆着那儿,蔡琰知道母亲的意思,这些箱子有夹层,不能让人发现的。看来明天蔡夫人就会叫她和蔡圭一起来帮助她,美其名曰锻炼她们管理家务的能力。
“琰儿!”边上的蔡圭又拉拉了她,看来老爹已经开始说话了,而她又走神了。
“是,爹!”蔡琰把目光转向了父亲。
“卫家这几天来过多次了,都是谈仲道和你的事,相信你也知道现在很……艰难,卫家希望两年内必须过大礼,那时你才十四,当然卫家说,以虚岁上说,你十六了。我没有答应,因为我得先和羊家谈。定了圭儿的,才能定你的。”
“拖不了几天。”蔡琰有时觉得父亲很可爱,用这种烂借口来拖泥带水,这没多大的意义。
“是,如果选老大,就能再拖两年多一点,老大要替夫人守孝三年,过了孝期才能进行一切,把圭儿的事解决了,再谈你的事话,至少两年半。”蔡邕解释道,蔡圭有些黯然,虽然嫁给老大是她所愿,可是她也实在不想听到前夫人这话。
蔡夫人也是,掐了丈夫一下,笑了笑,“当然是老大,老大喜欢圭儿,圭儿也喜欢他,两人看上去也很相配。”
从下车到现在太多事,蔡夫人还没时间跟丈夫沟通。
“老大行事稳重,夫人选得对。”蔡邕点点头。
两人对视一笑,此时此刻谁也没心情谈及家庭的富贵,大家都像坐在火山上一般不安。
“娘,先去买处小宅子,够我们一家加上最小数量的仆人能住下即可。比吴地那处再小点,不要惹人注目。”蔡琰其实一进府就在考虑退路了,这宅子不是他们可以长住的地方,董卓太招摇,而她却实在想不起来董卓到底当了几年的政,但历史的教训时刻提醒着她,‘晴带雨伞,饱带饥粮’。
“琰儿!跟你在说婚事。”蔡邕揉着已经有些出油的额头无力的说道,这一个多月在长安发生的一切都让他身心俱疲。
“两家人都被您叫来了,已经没有退路了,还是照本宣科为好。”蔡琰也觉得疲惫不堪,已经发生的事,还有什么可说的?文人为什么总这么不知道轻重缓急?
“这宅子大司空已经给为父了,你可放心居住。”蔡邕白了女儿一眼,去拿了房地契,可是蔡琰看也不看。
“大司空不在了呢?爹还是早做准备得好,将来把这宅子交还朝庭至少能少些牵扯在里头。早买新宅最重要的是可以做些准备,比如挖个地窖什么的,可以把父亲的书和一些细软放下去。”蔡琰深吸一口气,说道细细的说道。
蔡邕怔了一下,是啊,董卓一个不高兴就纵人抢掠百姓,完全没有律法可言,后竟然还火烧洛阳城,董卓能这么做,下一位也说不定会仿效。找一民居,深挖地窖无论何时都能保住一家大小的安危,点点头,“夫人,你明天就安排一下吧。不用太显眼的地段,普通即可,找几个信得过的老家人来安排。”
蔡夫人一向听蔡琰的话,刚蔡琰一说她便已经在脑子里做着打算,现在蔡邕都说了,便忙不迭的点头。(未完待续)
第27章 赚钱不易
蔡琰只负责提意见,至于怎么做她从来不过问,如果按蔡邕和卫家说定的,两年半之后,她就得嫁到卫家,这房子其实是为父母准备的,所以以他们的喜好来做最好。
羊家和卫家分别跟蔡家行了纳采之礼,羊家高高兴兴的回了吴地,卫家本想把仲道还是留下,至少能在蔡邕身边混个出身,可是蔡邕却没答应,对他来说‘礼’最重,都定了亲了,就不该再见面了。仲道只好悻悻的跟父母回了河东。亲事定了,蔡家就安宁了,可以办点正事了。
到了长安,蔡邕不能再收徒了,也不愿意去朝中受董卓的左右,每日就在家里做琴,读书,可是这换不来钱。对蔡家来说,宅子大了,花费也就更大了,蔡夫人还要偷偷的支付小宅里的改装费用,还有蔡圭和蔡琰的婚事,两年后先后都得办,嫁妆也是要用钱的,蔡夫人手中的细软也不见得能支持到那时。当然蔡邕是俸禄的,可是蔡氏家族并没有散,蔡邕这个名义上的族长还得管起事来,蔡家人回到自己祖地,蔡邕按规矩就得把俸禄交还入族里去。好在蔡家人没跟到长安,不然蔡夫人更痛苦。
所以蔡邕是指望不上了,蔡夫人来找蔡琰,不能教书,不能做买卖,那么蔡琰也不知道能做什么了,木然的看着蔡夫人。
“你说我们出去放贷好不好,听说很不错?”蔡夫人提着建议,蔡琰马上摇头,开什么玩笑,真敢出去放高利贷,蔡邕就能把蔡夫人踹出家门去。再就是,没有蔡邕罩着,放了贷怎么保证安全?直接被人卷跑了,血本无归。
“那跟卫夫人说说,去他店里参一股……不行,不能让你难做。”蔡夫人自己就否决了,蔡琰点头,总算蔡夫人还没疯到底。
“那怎么办,府里现在织的布只够你爹请人吃一顿饭……”蔡夫人真的快急死了。
“您说什么?”蔡琰好像抓到了什么,打断了蔡夫人话。
“织布啊,怎么啦?你不是想用织布赚钱吧?那是不成的,府里就这么几个人,纺线都不够啦。本就是下人闲时没事做着玩,真的让他们专门做这个,他们会不干的。”蔡夫人白了女儿一眼,絮絮叨叨的说道。
“也就是说织布,卖钱是可以的?”蔡琰摆摆手,懒得理她的絮叨。
“就是家里用不完的,拿到布店里可以换丝绸,如果也不要丝绸才换点钱,买其它的东西,怎么啦?”蔡夫人顺嘴说道,这是一般人家惯用的手法,并不丢人。
“那织布吧!把家里用不着的人召集在一起纺纱织布,让工匠把我让他改的纺车,多做几辆,素儿说纺得极快,纺也细。我这两天去看看织布机,看看能不能改轻便些。”蔡琰想想说道,没注意到蔡夫人已经快抱着她大笑了。
蔡夫人先让素儿纺给她看,素儿虽然不情愿,可是还是照做了,于是蔡夫人不用蔡琰说什么了,直接冲了出去。蔡琰自然知道当家理财是蔡夫人的强项,不用她提醒她就能做得很好,最重要的是她比自己做得好得多。
织布机倒是没法改什么,她在电视上看的农村织机好像也差不多是这个样子,她会织,只有前一段时间全把心思放到纺车上了,哪哪能想到这个上头了。上去试试觉得太重,这个严重影响效率,而且手脚并用,以她十二岁的身体其实弄起来是很吃力的。细想想织布机的个个部件,分别画在纸上,看看里面能不能简化一下,结合《墨子》那些攻城的器械,先用厚纸做成模型,一个个拼在一起,拼倒是能拼上,可是能不能做成就不知道了。
找来木匠,把自己画的图纸给他看,并且把纸模型给他看,上下摇动倒是能动,得做出来再试了。木匠倒也机灵,知道蔡琰只是觉得沉重,于是建议可以把一些部件改成竹制的。这样会轻便很多。蔡琰提出把一些关节点用铁铸,木匠倒吓到了,用铁做那不是更重?可是蔡琰却不以为然,画了现代轴承的样式,让木匠去找铁匠打,尺寸一定要精确,不可以乱一点。木匠了解二小姐的脾气,也不废话,直接出去让人做去了。
第二天蔡夫人又来了,现在的问题是,木匠一个人忙不过来,可是精明的蔡夫人自然知道这个不能传出去,那么她怎么改纺车?怎么大规模生产?
蔡琰愣住了,是啊,她倒没想到这个,望天半天,轻轻的拍拍自己的脑子,叹了一口气,“咱们真笨!”
“什么?”蔡夫人知道蔡琰想到办法了,眼睛瞪得溜圆。
“您派人请卫家的掌柜来,把纺车给他看,问他能卖多少钱。”蔡琰轻叹一口气,真是,笨死了,怎么会想到去卖布的,卖技术就成了啊!她拍拍自己的脑袋。
“把纺车卖了?”蔡夫人还没有想明白。
蔡琰笑了笑,提笔起草起合约书来,她没写过,也没见过这玩艺,所以还真是不好说。边写边想,只不过是看过几部商战大戏,只能说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不成?反正古人很诚信,不会临时悔约。她写了改,改了写,本想着只写几条互利互惠的条款,最后写交易金额时,她又怔住了,她也不知道行情,这个东西得去调查,想想又摇头,真傻,这又不是真的是高科技,人一看就能学会的。想想改为分成计划,也就是头几个月出的蔡家占几成而已。写完了,再细细的推敲了一番后,觉得没问题之后,才把合约写在了羊皮上。写完了,递给了蔡夫人。
“这个好,还是你脑子好使,找卫家成不,卫家会不会……”
“要不是亲戚,你干嘛便宜他们?”蔡琰懒得再说什么了,后头的事蔡夫人会办,想想,“纺车他们生产了,您倒是可以买几个回来,布还是要织的。”
“哈哈,你这小脑瓜怎么长的?就随娘,要是像你爹,才是见了鬼了。”蔡夫人奉着两张羊皮跑出去了,蔡琰笑着摇摇头,自己谁也不像,这是生活所迫!
后面的事就简单了,蔡夫人找来卫家在长安的管事儿,让素儿远远的隔着一层细纱在里纺线,管事本奇怪的,这么老远让自己看什么?送丫头给自己不应试啊,但很快明白蔡夫人让自己看的是那样奇怪的纺车,坐着的看多了,这纺车这么高?也没看到手摇,小丫头的手动的飞快,看着就觉得这机子好使,想走近点,背后蔡夫人轻轻的咳嗽了一声。管事的忙退了回来,笑着跟蔡夫人过来搭话。
“夫人这是请小的来所为何事。”
“来请掌柜的掌掌眼,家里木匠瞎琢磨,弄出个四不像的玩艺,不过倒也好使,掌柜您看呢?”
“夫人家的自然是好东西,小的远远的看看就觉着不错。”掌柜的摸不清蔡夫人的用意何在,于是陪着打哈哈。
“您看这一架车能卖多少钱?”
“这……”掌柜的吓着了,纺车倒是卖过,只是值不了什么钱。
“蔡卫两家是亲戚,信不谁也得信你们不是,所以让你们来看看定个价,我们也好找人谈?”蔡夫人微笑起来。
“小的愚昧,没听明白您想说啥?”
“就是咱们出图纸,商家出人工、材料,将来卖的钱,蔡家只要两成,而且也不是要一辈子,只要头三个月,掌柜的觉得这条件蔡家出的如何?”
“小的真是茅塞顿开,夫人的精明让小的佩服。”掌柜的笑得跟一朵花一样,可是就是不松口,蔡夫人有点不耐烦了。
“掌柜的觉得好那我就找崔家谈了。”蔡夫人不笑了,准备起身送客了。崔家是长安另一家商户,也是财大气粗。
“小的也做不了主,得跟东家商议,夫人能不能容小的两天,小的马上派人给东家送信商议一下?”
“我们二小姐将来是嫁到你们卫家的,不然也想不到把这东西交给卫家来经营了,也是看着亲戚的情分在里头,真的交给崔家,就不是两成了,是三成,要收半年。”蔡夫人白了他一眼,掌柜的赔着笑脸,低头应着。蔡夫人让素儿把纺的纱取了过来,递给了他。
几天后卫家来人了,不是卫老爷,是大少爷。十八九岁的样子,看上去非常英俊有礼,说了一堆的客气话,送上一堆礼物之后,直接抬了两箱钱出来,“家父接到管事的信之后,马上派小侄前来问问,是不是伯母这儿遇到了难处,卫蔡两家此为一体,伯母可千万别跟卫家客气。”
“这话说得就没法谈了,弄得好像蔡家吃定卫家了?大侄子,东西好坏咱们就不说了,条件开的也实在不高,我只是怕跟崔家合作,伤了蔡卫两家的情谊,让仲道觉得岳家不给他颜面。来人送卫大少爷出去。”蔡夫人摆摆手,早知道直接跟崔家谈就好了。
%%%%%%%%%%%%%%%%%%%%%%%%%%%%%%%%%%%%%%%%%%%%%%%%%%%%%%%%%%%%%%%%%%%
推荐话语:
书名:《福妻安康》作者:云湘书号:1406717
广告词:柴米油盐、家斗有爱,全朝快递、种田无悔!(未完待续)
第28章 买卖人
卫家早就知道蔡家有这种立式的纺车了,用脚踩的,仲道上次回家特意跟父母说过。但他也说不清楚,他只是远远的看素儿纺过,但具体是怎么做的,他也不太清楚,但他说,二小姐已经研究很长时间了。仲道这么说是希望家人能了解二小姐是多么聪明贤惠,不仅仅会读书写字,更会生产。仲道是说者无心,可是让一家子的商人听来,更加坚定的觉得蔡家的二小姐是只会下金蛋的鸡,比仲道强多了,所以他们坚持要尽快迎娶。
只是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蔡家人会这么精明,竟然会想到要把纺车的技术卖出价来。卫老爷接到长安掌柜的信时,气得直跳脚。其实他当时都没有想到要把脚踩式纺车卖钱,他当时知道蔡家有新式的纺车时,只想到要运用到自己工厂里,想到的是,如果真的提高产量,他们就可以用来换更多的钱,可是现在蔡家却提出来了一个新的思路,是啊,为什么不能卖?什么叫买卖人?就是便宜的买了,高高的卖;人无我有,当然就可以卖?竟然让读书人来告诉他们,什么叫买卖了,这让卫老爷的自尊心很是受伤了。
卫老爷就和几位管事们商量得很清楚,纺车他们一定要,但蔡家提的分成计划倒是个新鲜的提法,可是在商言商,他们不能开此先例,卫家纵横商场这些年也不是白来的,他们更喜欢钱货两讫,不然也不会让卫大少演这么一出了。希望蔡老爷一介大儒,看到卫家这么诚心诚意,会把问题简单化。
可是没想到蔡邕根本就不出现,一切以精明强干的蔡夫人出面。这些年,吴地的掌柜常会把蔡夫人挑选的单子递回去给卫老爷看看。卫老爷常常会把相同的珠宝放到面前长久的凝视,他是生意人,什么时候他都希望把对手琢磨得透透的,可是唯有蔡家他一直没有把握,他看不清。
蔡邕是清雅的读书人,没什么可谈的;蔡夫人见过一次后,看着倒是强干,但没有想像中那么精明,后来他特意让掌柜拿了些珍贵的玉壁和珠宝放在一起,可是蔡夫人却看也不看那些能让普通贵妇趋之若鹜的玉壁,只是精心的挑选着体积小,硬度高的域外宝石。
掌柜的把蔡夫人表现详细的汇报给卫老爷,然后他还汇报了一件让卫老爷很吃惊的事,掌柜看卫老爷这么关注着蔡家的事,便派人偷偷的打听起来,竟然让他发现,这些年,蔡夫人一直在偷偷的兑换着黄金!
这消息让卫老爷又有些疑惑。他跟随着商队也走过很多的地方,在大汉,黄金虽然贵重,可是却并不是真的流通货币,黄金在大汉最多的用来做奢侈的饰品和一些贵族用来制做一些家用的盘子茶具,以显示富贵之外,几乎没有多少作用;对商人来说,黄金只对西方的贸易上有用,可是作为商队他们从不会无聊到运输黄金来买卖,当然会以货易货了。蔡夫人弄那么些黄金做什么?可是这次蔡邕的莫名升官,蔡家上京的车队除了书之外就几乎没有多余的行李时,卫老爷终于明白了,蔡夫人是位睿智的女人?
什么时候珍贵的珠宝和黄金都可以用来换成钱,可是有钱时不一定能买到上好的珠宝和黄金了。更何况,蔡家把家产就这样轻易的化整为零了,谁也不会猜到,蔡夫人这些年一直在慢慢的积蓄着黄金,并且不停的淘换珠宝。现在比蔡夫人更清楚蔡家珠宝藏量的人,只怕就是卫老爷了。卫老爷完全有理由相信,蔡夫人手中的珍贵珠宝,已经是大汉境内最精品的一批了。是啊,也许不是最多,可是她手上的一定是最好的。将来两个女儿出嫁时,她只要招个工匠回家,就能简单的拿出大笔的珍贵嫁妆;而且,即使蔡邕再次被罢免,甚至下狱,蔡夫人都能随时变出大笔的现金来自救,这做法真是太聪明了!
看蔡夫人翻脸了,让卫大少好不为难,大少爷出门之前,卫老爷把他叫到书房里,很明确的说,如果说蔡家收下两箱钱,给了纺车当然好;如果不肯,无论蔡家出什么条件都答应,即使亏损也答应。
但大少爷有自己的打算,他母亲早死,更何况,还是个没有名分的丫头,他无论做得多好,在卫氏族人眼中,还是一无是处的仲道为正牌的继承人。费心求来有清贵之名的蔡家的小姐,更让卫家长老们一个个喜形于色。但他也知道,父亲不是那种人,他重实际,自己只有在父亲的面前表现好了,让父亲知道,家在仲道手中只有败落下来的事实。所以这次与仲道的岳家谈判,他希望有所突破,让父亲知道,即使他们寄于厚望的蔡家二小姐,一样也不会为卫家着想。
本想大展身手,他来的路上其实已经想好了,蔡夫人再精明强干,毕竟不是商贾出身,行内的规则她怎么可能会明白,拿下蔡夫人,回家就能打击那些长老们的信心了。可是现在,蔡夫人却一付其实是在给卫家好处,心不甘情不愿的态度,还话里话外的要跟崔家合作。如果真是这样,他不但无功而返,而促成了崔家真的成功了,自己就再无翻身之日了。怎么着也不能让蔡家跟崔家合作是底线,于是他马上起身赔礼。
“小侄真是不会说话,伯母一定原谅则个。卫蔡两家是好亲戚,本有通财之谊,没想到让伯母多心了,真是罪过。至于伯母说的纺车,就按您说的,一个字都不用改。”
可是蔡夫人还是心里不舒服,但想想蔡琰将来还要在卫家立足,如果这次能让卫家赚到钱,将来蔡琰的日子也能好过一点。默默的点点头,让人拿了那两张已经签过字盖过戳的羊皮合约出来,递给卫大少。
卫大少本以为就是蔡夫人说的那一句,头三月分两成份子的分成法,没想到一尺的羊皮上竟然密密麻麻的写了好几条,权责分明,蔡家要的头三月两成份子并不是要营业额的,而是产量的。
他深吸了一口气,这是谁的主意?他现在知道为什么老爹一开始就让他推两箱钱过来的意思了,看来他早就看出来了,两箱钱真的打不住。是谁都知道纺车推出要的就是个快字,如果不趁早推出,抢先一步占领市场,就赚不到钱。卫家本想的是,前几个月,首先把自己工厂的纺车换掉,这是不卖出的部分,不用分给蔡家的。剩下的卖出,三个月内卫家纺织厂的效率也能先前一步占领市场了。可是刚刚话已经出口,若是再说要回家商议,只怕蔡家就真烦了,要知道真的跟崔家合作了,也许以后他们会一直合作下去,万一以后还有更好的东西呢?咬咬牙,拿笔签上字,按上自己的印鉴还有手印。(未完待续)
第29章 科技是第一生产力
合约签了,可是等合约真的签完了,蔡夫人反而坐立不安起来。她是越想越怕,真的让卫家在这次亏了钱,蔡琰将来嫁过去怎么办?再就是,她又有些后悔,其实真的收卫家两箱钱也就省事了,那可是一大笔钱,如果这次亏了,蔡家即使没有损失,可是在蔡夫人心里还是失去了一大笔钱;当然其实她这样最重要的原因是,她没人可说。蔡邕那儿,她不敢说,敢和商人合作买卖,蔡邕能当场跟她翻脸;跟蔡圭说,她又不懂;唯一能谈的就是蔡琰了,可是她又怕这些话说了,蔡琰会觉得自己不相信她。各种不安的情绪全涌进心里,让她惶惶不可终日。
一切进展都很顺利,不到一个月,京城就已经有了纺车可卖了。蔡夫人忙派人买了十辆回来,一是要给家人用,二也是让卫家人产生错觉,至少还有人买。
这样她心里还是没底,天天派人去卫家商行去偷看有没人去买纺车。这还是她第一次做买卖,心里不止一次的在后悔,为什么要受这罪?看来买卖人真不是人干的活啊。
后来实在不死心,问过木匠,做那个难吗?木匠想想说,好像不怎么难,当时二小姐说要用脚踩,他觉得二小姐疯了,可是二小姐画了一个图之后,倒真不是那么难的。蔡夫人总算明白了,木匠说得很直接,这个东西只要买一个回去,拆开就能成,所以仿制一点也不难。
蔡夫人听完了,心情也就更差了,差点就要派人去向卫家道歉了。这几个月,蔡夫人总算是感受到了,什么叫度日如年啊。
然后一个月后,长安管事就来了,并且带来了账本,和第一期分成的钱。蔡夫人强忍着内心的惊讶,留下账本,客气的让人送管事出去后,她瘫在榻上半天起不来。她根本就不敢看账本,而且也不敢让账房真的去算,单看卫家送来的那四大箱铜钱,她就知道蔡琰这次又对了。
蔡夫人单看京城一家的卖出量当然是算不出卫家的产量的,其实蔡琰也不知道,她当时选择产量也是因为好像听仲道说过,卫家是有纺织工厂的。如果卫家不卖,只是买回去自己生产使用,那么蔡家就白为卫家做了一次义工。所以当蔡夫人把账册交给蔡琰点算时,蔡琰也有点傻眼。
一条条的看着竹柬上条目,说实话,蔡琰不觉得自己能看明白,她没学过财务,但小学时他们的生活老师有教过她记流水帐,进出她还是知道的。但卫家送来的账册好像也不是流水帐的范畴,研究了好几天,她在自家账房的帮助下,终于看明白了,卫家这次真的做得很实在,把原材料的进出货都注明了,然后算出了一辆纺车的成本与卖出价,再核算了出货量,最后是总的收益,而蔡家占了这总收益的两成。
蔡琰就懒得算细账了,卫家想玩花样,账册上也不会让她看出来。所以,她时间都花在研究账册的进出规则上。她如果将来要进卫家,不管要不是加入卫家的商行,但这些东西一定是要会的。可是她却发现一个问题,蔡家的账房给她算账竟然用的不是算盘,而是一个个竹片做的算筹,她好像看过一本书里有说过,汉之前就出现在算盘,说是中国很著名的发明之一,为什么账房不用?
“算盘?”账房也怔了一怔,想想,“您说的是不是珠算?”
“对!就是那个。”蔡琰忙点头,松了一口气,果然是有,看来历史也没那么离谱。
“那个还没有这个好用,您是看书上说得好。”账房以为蔡琰是从古书上看来的,不以为然的笑笑打算教蔡琰用算筹。
“您让人找一把来给我看看。”蔡琰不为所动,坚持着。蔡琰虽然也不太会打算盘,但小学时有珠心算,学过几堂,基本的还是会,但就是打不快,而且也算不准,那时学时还觉得这不是有病吗?明明有计算器,按两下解决问题的事儿,还拨什么算盘。现在想想,幸亏学了几天,不然,现在真是抓瞎了,算盘怎么看也比这个小竹片看着简单直观吧?
账房没法子了,派人去找了一把,这东西还挺不好找,因为没人用,过了几天才弄来给蔡琰,蔡琰愣愣的看了半天,“这叫算盘?”
“是啊!”账房不怀好意的笑着,只怕心里不知道有多爽呢。
蔡琰也懒得看他的嘴脸,挥手让他出去了,自己琢磨起来。
现在蔡琰知道为什么说这个东西不好用了,这基本上就是算盘雏形,有后世算盘的影子,这东西此时正确的名称叫‘算板’,是这时代一个叫徐松的人发明的,或者说不是发明,而是改进的。和后世的算法差不多,上面黑色的珠子算五个,下面彩色的算一个,蔡琰拨动了一下,不算灵便,但还能用,她试了几天之后,总算是把加减法算熟了,她其实心里特别想让人做一把现代算盘,可是想来想去,还是算了,她又没想着改变历史,能用就成了。
几天后,她再把账房叫进来,教他打了几次,账房再不说算筹比盘板好用了,马上坚定的认为,不是不好用,而是外面的人没有二小姐聪明,没理解书上的意思。
木匠那头的新织布机做好了,请蔡琰过去看,体积比原先的看着精致小巧了一些,蔡琰试用了一下,因为关节部分全是铁制的,木匠用油脂润滑,倒真的比原先的木关节灵便。把一些部件改成了竹制后,蔡琰推拉之间也省了不少力。不过她也没什么发言权,怎么说她并没真织过布,叫来素儿和另一个丫头同时用老式的织机比试才更加直观吧。
蔡夫人听说了,也忙过来看。两台机子并排放在一起,从外观上看新式的就轻巧了很多,一开机,素儿开始习惯了一下,明显不如边上用老式织机的那位。但没一会儿,素儿调整之后,速度逐渐提高,而且看上去素儿神态比那丫头轻松很多,不时的嘴角还泛起了骄傲的笑意,新机器比老式的还有一个优点就是安静很多,因为是铁制的关节,加上咬合精准,没有老式木制关节发出的吱哑声,素儿织起布来,就像是在演奏奏鸣曲一般。
相同时间里,新织机比老织机快了一倍,而且在蔡琰看来,这并不是最终的结果,时间越长,这机子的优势就更明显,因为使用轻便,不费力,本来一天只能织两个时辰的,现在可以织上三个时辰也不觉得累的话,产量将是一个质的飞跃。
蔡夫人又看到了大把的铜钱向她飞来,激动得快要把自己的手帕绞烂了。急急的拉着蔡琰回自己房间,“这个也容易仿制吗?”
“这个造价太高。”蔡琰摇摇头,也谈不上仿制,这个本就是老机子,不过是改进了材质,是人都会。是啊,速度是非常的快,可是问题在于铁关节的使用上,东汉是盐铁专卖,铁是很贵的,再打成关节,其做工之细是不足向外人道的。
“不能卖钱?”蔡夫人觉得一下子从天上摔到了地上,那感觉真是比死还难受。
“倒是可以卖,但卖的可能不是机器,而是关节的图纸。说不定卫家能在西域买些铁回来打造,倒也是个门路。”蔡琰想想随意的说道,如果大汉铁买不着,那进口好了,总不至于西域也盐铁专卖吧?
“那豆腐盘成了肉价钱!”蔡夫人喝断了她,西域随便买点什么回来不比买大块的铁块值钱?真是聪明人使笨招。
“您钱够用了吗?”蔡琰想想也是,自己也不是真的商业奇才,不过是比这些人多了几千年的见识,讲到聪明才智,其实这里包括蔡夫人都比她要聪明太多,所以听着就好了。
想想,她转向了另一话题。上次卫家送来的四箱钱,蔡夫人没用来换黄金,而是直接用于新宅的改造,和日常支出上;再说因为两年后要办自己和蔡圭的婚事,该有的嫁妆也得从现在准备起来,蔡府又是朝中新贵,来往不绝,支出巨大。
如果不是蔡琰这些日子,因为学习打算板,也就顺便看了一下家里日用的账册,也不知道蔡夫人的日子竟然已经艰难至此了。从举家搬到长安这段时间里,蔡夫人都是从私房里贴公账,那就应该是那些黄金在起作用。如果不是纺车涌来一大笔,解决了蔡夫人的燃眉之急,只怕蔡夫人她还想知道在往这里填多少钱。她现在总得知道资金的缺口还有多少,总不能自己和蔡圭嫁了之后,让父母一夜回到解放前去不是?不过现在似乎也还真是在解放前。
“琰儿,明儿你跟我去新宅看看吧?”蔡夫人迟疑了一下,小声的说道。
蔡琰点点头,也是,什么不管也不对。而且过了好几个月了,如果只是挖一个小地窖用得着花这么长时间吗?看来蔡夫人有了新的想法。(未完待续)
第30章 无情
蔡家的新宅在长安东城后街上,这儿大多住着小康之家,街道两边还算干净得体。蔡琰跟着蔡夫人默默的从后门坐牛车穿过两条小路就能到新宅,这倒是让蔡琰很惊喜,这地方选得很好,闹中取静,离蔡府又不远,运送一些物品也方便得多。
一条小巷里住着几户人家,但只有蔡家有三步的台阶,蔡琰是最不喜欢突出的,觉得这样过于明显,脸上露出些许不豫来。一进院门却没有台阶可下,院里两边种着几棵大枣树,在冬天叶子已经掉光了,想像得出,若是到了夏天,院里一定很阴凉。两进的正院,正如蔡琰说的,是普通的宅子,工匠做得还算是努力了,只是略见修整,从外观上看,并不十分的簇新。最后是厨房和下人们住的院落,房子外观显得斑驳陆离,蔡琰再次皱眉,即使是下人们住的,也不能这么偷工减料吧?
陪着蔡夫人转了一圈,老管家引着蔡夫人和蔡琰进了正房,关上门,推开屏风,出现在了一扇小门,老管家点着灯把两母女引了下去,通过窄小的木梯,下面并仅仅是一个小小的地窖,蔡琰都怀疑,老管家是不是已经把整个地下都挖空了?走下去,竟然用几根大柱撑起了一个大大的空间,而空间的中间竟然还有两根用石头垒起的石柱,难得的是,地下竟然一点也不觉得气闷。
“这是什么?”蔡琰直觉上觉得石柱是有问题的,如果有石柱了,为何还有木桩?
“二小姐真是聪明,这是井壁,老奴特意让人在这些井壁上留下了些小小的缝隙,这样一来可以听见外面的声音,二亦可通风。”
“挖出的土方都填在外面的地上吗?”蔡琰想想,从外院上了三级台阶,可是进院之后一直都一马平川的,一级台阶都没有,现在才想到老管家心事之巧了。
“二小姐真是聪明,这里已经大致完工,工匠们大部分已经被老奴送回了家乡,他们都是蔡氏族人,深受蔡家大恩,此处藏身之所不会于有人所知,二小姐可以放心了。”老管家原先是伺候蔡蔡邕之父的,后来听命于蔡质,等到了蔡质去世了,才到蔡邕身边来听命,他也几世在蔡家为奴,而且只是伺候族长一家罢了。身份是很超然的,蔡邕夫妇对他都是敬重有加的。
“那您让我过来有事吗?”蔡琰可不相信蔡夫人让自己过来只是看看,如果这样,为何不叫蔡圭?
“是门,这儿是藏身之所,门自然要做在隐匿之处,可是小姐也看到了,老奴只是暂时让屏风挡住,至于怎么做,请二小姐示下。”
“只有这一个出口吗?万一有事时,下人们怎么逃?”蔡琰没理老管家的问话,这儿很宽敞,十几个人一定能容下,可蔡琰却只看到一处入口,就是主卧房里留出的。如果真的有事时,下人们不可能涌入这边来躲藏的。
“老奴在后院也挖了个小点的地窖,这边的地窖因为要放老爷的书再加上还有夫人、小姐们,入口怎么能被外人所知。”老管家正色的说道。
“入口别放木梯了,爹太胖,这么上下不方便,做个竹滑梯,爹娘可以滑下来。入口处还是放个胡床,放个翻板有事时,翻板就是入口,翻板的材质要好一点。就算有人要敲,也不要露出破绽。”
“是!二小姐看下面还有什么需要的?”老管家点头。
“还有时间,您也说了这里主要是为了藏书,先打些书架子进来,这儿连着井,您想想看,要不要找些不起眼的地方装排气孔,排出潮气。”她四处看看,想了想,老管家倒也是老谋深算了,下人们的地窖与他们分开,也省得万一被人发现了会被一网打尽;再说,这里还有一个最重要的用处是为了让蔡夫人藏细软的,人太杂也不成。再想想,倒真的没什么可添加的了,随着老管家一起去看了看下人们的地窖,就在他们的卧室里,男女卧室各一个入口,地窖也不小,里面还有些木桌、木椅,两边还有两排通铺,中间还有布帘相隔。想得非常好,“这儿是不是小了点,我想这儿放点粮食,真的有事时,总得有地方放些存粮的。”
“是!”老管家点头。
“不过这儿做得这么好,真是亏了您了。”蔡琰真心的说道,说实话,不来看她是没法想像能做得这么好,无能从功能性还是设计的精巧上,都不是自己可以能做到的。
“二小姐言重了。”老管家躬身退了一步,虽然没有丝毫居功自傲的意思,但神情看上去是颇有些自得的。
蔡琰笑笑,行了一礼,默默的随着蔡夫人一起回家。蔡琰才想起从刚刚从蔡府出门到现在,蔡夫人都一直没开过口的,这倒不太像是蔡夫人了,如果说昨天让自己来看新宅只是为了选择入口的掩蔽的话,为什么也没开头时嘱咐过自己啊?
“您一直没说过话?”上了车,蔡琰与蔡夫人对视。
“不想说话,现在这样,娘都不知道为什么?你爹天天也是闷声不响,就好像头顶上悬着把刀一样,咱们在吴地时的日子好了。”蔡夫人话没说完便又哭了起来。
蔡琰怔了一下,现在和吴地有什么不同吗?再想想也是,自己一直生活在自己给自己的压力之下,现在也没有感觉,看来蔡夫人真是太脆弱了。
“其实不见得用得上,但是有了这个地方,您和爹就安全一分,我和蔡圭嫁了也能安心。”蔡琰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干巴巴的说道。
蔡夫人泪珠滚下,蔡邕看着显贵了,可是她却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一切一切都是这么的不正常。以她对蔡家人的了解,蔡氏家族不会这样平静的在老家呆着,一个来依附的都没有,这怎么可能呢?而蔡邕‘两耳不闻到天下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对朝中之事装聋作哑,也是与以前之铮铮铁骨大不相同。现在的情况看来,似乎比在灵帝时被发配时更加凶险万分一般。她又没人可说,去新宅看那个地窖,她更是越看越害怕,做这个之前,蔡邕是找老管家谈过话的,可是却没告诉自己他们说了什么。其实今天找蔡琰出来,也是想看蔡琰的反应,今天看来蔡琰也是感觉到了什么,于是她一点也不觉得惊讶,只有自己被他们蒙在鼓里。蔡夫人真是越想越委曲,越想越伤心,索性放声大哭起来。
蔡琰没话说了,由着蔡夫人在车里哭个够。也许她也是压抑了太久了,哭出来就好了。低头想想,是啊,蔡夫人是哭出来就好了,可是自己呢?想想把头撇向了窗外发着呆。
“琰儿你回来了?”车刚停到大门口,董祀便已经飞奔出来接她,“刚刚听说你跟师娘出去了,有什么事?”
“没事,你回来了?”蔡琰扶着他的手下车,这几天曹操回京,董祀回曹家住了。没想到只住了这么两天就回来,但她也是顺口一问,并没打算董祀回复自己,转身拿了下车的小木凳子,和董祀一起扶着蔡夫人下车。蔡夫人刚刚哭累了,也没心思应酬董祀,拍拍董祀的头就扶着丫头的手臂进去了,蔡琰便与董祀一起回自己的小书房。
“曹大哥只是回京小住,考教了我的功课,今天他回去了,我就回来了。”董祀一路上就叽叽喳喳的不停的说着话,就好像几天没见,要把这几天发生的事全说给蔡琰听,“曹大哥本想这两天来拜见先生,顺便见见你长大的样子的,只是没法子。”
蔡琰笑了笑,她倒是很想见见曹操了,一代枭雄此时会是什么样?上次见还是在吴地,那时他已经蓄须了,倒是很有几分英武之气。唉!三国群雄中,其实蔡琰最佩服的是曹操,而她最想见的却是周瑜,真是可惜也不知道能不能有机会见到。
“外头好玩不,早知道你想出去,我陪你了。”董祀还在追问,似乎觉得一向不出门的蔡琰竟然难得会出门,便有些遗憾陪伴她的不自己。
“你常逛街吗?外头能有什么?我陪娘办事去了。”蔡琰没办法了,只好答道。
“哦,其实你该出去玩的,天天在家很很闷的,琰儿,我跟曹大哥说那个纺车是你做的,连曹大哥都说你聪明了。对了,我跟曹大哥说了,你读《墨子》很有心得,曹大哥说,你的纺车就是看着《墨子》参详出来机关之法,让我跟你好好学习呢?”
“曹大人那里有没有武艺高强之人,让他派一个回来教你吧!”蔡琰懒得再听了,虽然这些年董祀叽叽喳喳的她也习惯了,只是今天她自己显得有些心烦意乱,也许是蔡夫人的那一哭,让她有所触动了。细想想,似乎自己从没有真的为蔡邕夫妇做过什么,是啊,他们是自己这一世的亲生父母,自己怎么可以这么无情?(未完待续)
第31章 婆家娘家
“为什么?”董祀已经很听话的在跑步、扎马,甚至于绑在小腿上的沙包也换成装铁块的绑腿,每天走路都不放下的,并且隔一些日子会加重些份量,为什么琰儿还是不满意?
“我和蔡圭嫁了,家里就只有你了,你若是会些功夫的话,也能照顾爹娘。”蔡琰顺嘴说道。
董祀听到这儿有些不快,不是要照顾蔡邕夫妇他不乐意,而是蔡琰提到嫁人,他觉得难受,只能用沉默代替回答。蔡琰不理他,继续往前走,董祀只好追了上前。
回曹家这些天,他不停的在曹操的面前说蔡家的一切,蔡琰的一切,说得曹操都烦了,严重的警告他,蔡琰已经定了亲,再说什么都没有用了。所以不用再想,再说就让他搬回曹家。这才让董祀住了嘴,曹操看董祀可怜,轻轻的拍拍他的头,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董祀也明白,曹操其实非常疼爱他,只是有些事,不是疼爱就可以解决的。
“祀儿,其实是我想学,你学会了好教我!”蔡琰回到小书房,洗了一把脸,却还是看到董祀不高兴的样子,便柔声说道。
“哦!知道了。”董祀这才点头。
“祀儿,我是不是很无趣?”蔡琰坐回自己的位置,摊开书,可是却看不进去,刚刚看蔡夫人失声痛哭的样子,还有董祀一回家就在门口,欣喜的等着自己,为什么这些情绪自己却一点也没有?以前常说自己是没时间有这种情绪,现在看来不是,自己比上一世更加冷淡了,甚至对自己都更冷淡了。
“为啥?”董祀没听明白。
“你问他不是白问?他要是觉得你无趣,会天天陪你坐这儿看书?”蔡圭正好到门口听见了,冲进来说道。
“有事?”蔡琰对蔡圭从来把她的房间当菜园门很不高兴,她好像从不知道什么叫敲门。
“没有,不对,好像有的……”蔡圭愣了一下,被蔡琰一问,把自己的来意给忘记了。她也不介意,总会想起的,干脆也坐了下来,拉过蔡琰面前的书,还是《墨子》,看来她还没有找到她要的东西。
“哦,我想起来了,那个,琰儿,你要不要想想给宝宝做个小车。我抱不了他一会儿就抱不动了,我想那个一定难不住你的。”虽然定亲了不能见面,又没说不能通信,所以羊老大和蔡圭开始了两地书的浪漫时光,蔡圭接到羊老大最近的一封信是说,宝宝越来越重了,他快要抱不动了,于是忙冲过来找蔡琰,她相信,能做新纺车就一定能做娃娃车。
蔡琰觉得蔡圭真是疯了,不想理她,对于无油盐的话,她不屑一顾。
“琰儿,宝宝很可爱的,你想,如果有个小车车,可以推着宝宝上街那一定可好玩。”蔡圭一点也不肯放弃,反正蔡琰是她亲妹妹,她能把自己怎么着?
蔡琰真是忍无可忍了,拿毛笔敲了敲蔡圭的头,“等你嫁过去时,他都三岁了,不用你抱。”
“可是我觉得我还是想做一个给羊大哥,他抱也会累的。”蔡圭说得振振有词。
“有奶娘抱,咱们小时候你以为都是爹娘在抱吗?”蔡琰真想打人了,蔡圭怎么会给人当后妈还这么高兴?真是没救了,这是正常人吗?
董祀笑死了,每次看蔡圭把蔡琰气个半死他就觉得好有趣,似乎只有这时,蔡琰才表现得像个有情绪的人。
“也对,可是琰儿,你一定会做对不对?你要知道,你将来也会有宝宝的,你不如做一个出来给自己的宝宝怎么样?”
“那是将来的事。”蔡琰才不想中计,这种借力打力的事,是她当年玩剩下的。
“那我总会有宝宝的,你连姐姐都不帮吗?”蔡圭烦了,狠狠的一拍桌子。
娃娃车一点也不难,前面两个小轮子,后面两个大轮子,用两根竹杆子和几块厚布就能做出来,只是为什么?现在已经净化到可以让贵妇推着孩子上街了?她真是觉得蔡圭的脑子秀豆了。
“那个你要没用。”蔡琰深吸了一口气,想想顺手拿了一张纸画了一张婴儿吃饭椅给蔡圭,“这个可以让宝宝自己吃饭的小椅子,他就可以跟你们一起在桌边吃饭,也不用你们抱着。”
“为什么没用?”蔡圭一边问着话,一手接过图纸,看看马上点头,“这个好,可是我还是觉得车车也有用,董祀,你说是不是?”
蔡琰觉得蔡圭真的轴了,怎么就会不碰南墙就不知道回头呢?
“回去把爹写的《女训》看看,谁许你推着孩子上街了?”蔡琰白了姐姐一眼,“再说,有车了,是不是让偷孩子的更方便?”
“也对,那我把这个给羊大哥寄去,宝宝就能坐在羊大哥边上陪羊大哥读书了。”蔡圭扬扬手上的图纸笑逐颜开。
“等一下。”董祀忙抢回了图纸,看到蔡圭怒目而视忙摆手,“我是说,琰儿只是顺手画的,谁知道能不能用,万一把宝宝摔了就坏了,还是先让木匠做一个试试,看看怎么做合适了,直接让人送个做好的去多好?”
“嗯,董祀,你比琰儿乖多了,姐姐喜欢你。”蔡圭满意了,拍拍董祀的额头,高兴的跑了出去。也许是董祀真的在蔡家太久了,连蔡圭都不自觉的把董祀当成小弟一般。
蔡琰好奇的看着董祀,一脸的玩味。
“知道你担心先生师娘,只要我在长安一定会伺奉左右的,但给师娘很多的钱的话,师娘应该比看到我还高兴。”董祀摇着图纸,笑得很贼。
“谢谢你!”蔡琰突然觉得心很暖,原来这就是心暖,因为知道这世上原来还是有人可以依靠的安心感觉就叫心暖。
董祀脸红了,但看得出他也很高兴。
晚上蔡琰亲自去厨房给董祀包了他爱吃的大葱羊肉饺子,用牛油加葱煎得黄黄的,配上调了麻油和蒜末的酱料,连味口不开的蔡邕夫妇都多吃了几口。董祀知道是蔡琰亲自做的,更是吃得小肚子圆圆的,让蔡琰没法子,煮了一些锅巴水来给他去食。其实她也是多虑,董祀本就好动得厉害,又被蔡琰天天督促得练这练那,肚子里哪还存得住食,但他听话听惯了,蔡琰让喝,毒药都会不眨眼的喝下去,更何况是锅巴水了。
吃了饭,蔡琰准备回自己院落去,董祀刚刚提醒了她,也许让蔡夫人手上多些钱,会让她安心一些。是啊,让她像蔡圭一样贴心她也许一生也做不到,多给她赚钱还是做得到的。
“在想什么?”董祀伸过烦人的小脑袋,也不管是不是夜里,会不会在花园中吓着蔡琰。不过却吓着了蔡琰身后的素儿。
“董少爷!”素儿怒道。
“想可能多做几种宝宝能用的器械,一块交给木匠试做一下。”蔡琰淡淡的说道。
“你不怕卫家生气?”
“为什么?”
“这么为娘家赚钱,卫家会觉得你不为卫家的利益着想?你看圭儿,已经把自己当羊家人了。”董祀虽然很高兴蔡琰没有像蔡圭那样,可是却不由自主的为蔡琰考虑。这么下去,卫家会疯掉,他们一定能猜出这些东西的设计者是蔡琰,而蔡琰却公然利用应该属于卫家的财产来帮助娘家,这在什么时候都不会被认同的。
“蔡家只要两成!”
“卫家想的是,这些都是卫家的,你都是卫家的,还有什么不是他们的?”董祀正色的提醒。
“仲道会这么想?”
“他不会,可是卫家会。”
“知道了!”蔡琰点点头,想了一下,看着董祀,“你呢?要不要帮曹大人筹幕军费?”
董祀怔了一下,他刚刚只是好心的提醒蔡琰,但没想到蔡琰会提到曹操的军费上。
“你不是不让我参与吗?”
“不让你去做官,又没说不许你去赚钱?你和曹大人商量一下,以后蔡家的东西交给你做,条件一样,只要给我娘……不,你来做,我让娘只要一成就行了。如果你帮着曹大人赚钱,应该会安全很多。”蔡琰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是啊,自己是卫家的人,卫家那么想会很正常,这是固疾,即使在现代时也是,娘家妈妈去女婿家是做客,可是婆婆去儿子家,那是指导工作。媳妇送礼物给婆婆是孝顺,可是送东西给自己的妈妈叫贴娘家。可是倒过来,媳妇从娘家拿多少回婆家都是应该的,可是从婆家拿根针出来就会被婆家视为偷盗行为。
蔡琰现代时同事就有过这种经历,娘家妈病了,同事带着妈妈去看病。回到家,被婆婆指着鼻子骂。而在那个家里,只有同事是有工作的,她老公不过是吃闲饭的众多失业大军之中的一位罢了,即使按马克思所说,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的话,同事也不该是那位弱者。可是不幸的是,马克思主义在家庭里是说不通的。同事当时就是一声不吭,蔡琰当时不知道为什么都这样了,同事还要忍耐。现在才明白,这是人家的家事,说不清的。如今轮到自己了,还没嫁呢,只怕就已经被惦记上了,看来当初想着连接卫蔡两家一起致富的设想太幼稚。
############################################
这是传说中的月底加更,小P今天去爬山,如果晚上宾馆有网,我就准时传第32章。
如果没有,明天我回家一口气上传三章。(未完待续)
第32章 双赢
其实蔡琰有时觉得东方人的天性就是自私,她曾经看过一个西方的寓言,上面说,一个人获准去参观天堂和地狱,他惊讶的发现天堂与地狱毫无差别,同样的繁花似锦,同样的有一群人围着一锅香气四溢的肉汤,每人手上都拿着一只一米长的汤匙。唯一不同的是,天堂的人笑容满面,而地狱中人愁眉苦脸。参观者才发现天堂中人知道喂对方吃东西,而地狱中人却在想怎么能让自己吃到东西。寓言的最后说,天堂的人知道什么叫分享。
这个寓言给蔡琰很大的启示,而且她从现代无数的案例中知道,人不可能独占鳌头,如果学不会分享和共赢,那么只有一个结局,那就是失败。可是在东汉便不行,特别是在对于婆家和娘家的问题上是你死我活的,那么好吧,蔡琰决定避开,撇开卫家,扶持董祀,一当然是为了父母,说是蔡门九子,可是父母在自己和蔡圭离开之后,能依靠的只怕就只有这个从小就在他们身边长大的孤儿了;二也是因为董祀在蔡琰心中,其实早就是比卫仲道更重要的亲人;第三就是曹操,如果能在曹操没有发迹之前帮助他,也许对父母将来也能有所助益吧?
董祀把蔡琰的想法用曹家特快的方式传递给曹操,很快曹操就派了两个人来,一是管账的,一是会武的。管账先生董家的家产全带了来,还附上一笔曹家的股金,曹操用行动支持董祀与蔡家的合作。
蔡夫人听完董祀的汇报之后,半天也合不住嘴,想了半天,抱着董祀又哭了起来,“祀儿,你是孝廉!怎可行此商贾之事,别听琰儿的,你乖,师娘知道,师娘有钱用。你好好读书就好了啊!”
“娘,祀儿不是为了赚钱,他这么做对咱们家好,但是对他更好。”蔡琰真是越来越看不得蔡夫人那动不动就能决堤的大泪腺。
“鬼扯,你再胡说八道,我让你爹来揍你。”蔡夫人还抱着董祀哭啊,现在后悔没儿子了,看出来了,还是儿子好。不过也不是后悔能有用的,她要是生得出,也不用后悔了。
“现在孝廉什么用?趁着态势不明,给自己多弄点钱,将来太平了,买房置地,做太平孝廉即可。”蔡琰撑着头解释着。
蔡夫人不哭了,认真的想想蔡琰的话,点点头,拍拍董祀的小脸,“祀儿,你小心些,赚钱是小,别着人忌,只当是去学学本事。”
董祀倒真的感动了,蔡夫人似乎也真的把自己当成了蔡家的一份子,心中暗想,即使是没有蔡琰的托付,他也会好好侍奉先生,师娘的。
董祀的商栈很快就开张了,董祀还是隐于幕后,毕竟他太年轻,有很多东西还要学习,所以曹操派的账房是老成持重之人,第一个推出的当然是蔡琰画的宝宝坐椅。
蔡琰想来想去,觉得这东西其实也是鸡肋,有钱人家里,孩子是交给奶妈、下人们的,主母们只是偶尔抱抱,算是不会认错孩子就成了。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让心肝宝贝坐在类似刑具的椅子上让他们自己吃饭?而穷人家更不会买了,连饭都没得吃了,还会买这种东西,让大孩子背着小孩子就成了;于是对像也就只能是一般的中产人家,主妇要忙一家大小,也没多少时间去照顾孩子,花不多的钱就能让自己脱出双手,还是很让人诱惑的。
于是选了一批杂木,也不敢请手艺好的工匠,这样太贵,蔡琰让董祀去找蔡家木匠把坐椅分拆成一块块的,规定尺寸,让一人负责一块。所以即使是挖走一个工人也完全不知道整个的工艺流程,就算是买一架回去了,如果不是董祀的这种操作方式,成本和速度也降不下来。蔡琰完全在打一场用效率说话的战争。
董家商行因为是新开张的,资本、经验都是无法与几世商贾的卫家崔家相比,于是开始时场面极小,只在长安开办了作坊,宝宝坐椅也是静悄悄的打入市场。等卫崔几家明白过味来,小坐椅几乎在长安中产之家人手一把了。卫崔两家忙仿制了在长安之外的地方卖,董祀也不着急,只在羊家控制的吴地和曹操控制的几个地区开设工厂,以低价取胜,虽然没有纺车让蔡家赚得盆满钵满,但董祀的稳扎稳打却是让蔡琰觉得董祀也许只是在自己面前还是小弟弟,其实在外,他早就成熟起来了。
董祀怕卫家查出商行与自己有关,处事极其的低调,他倒不怕卫家找自己的麻烦,就怕卫家人从自己这儿联想到蔡琰,会给蔡琰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蔡琰也带董祀看了织机,告诉他困难所在,董祀细看了之后,却成竹于胸。
“什么?你要让曹大人来做这些部件?”蔡琰觉得董祀真是疯了,曹操有那么些铁不如去做枪做箭,怎么会去做织机的齿轮?
“嗯,其实这些不用太好的铁对不对?军队之中会有很多兵器损坏,而且打起仗来,地上最多的除了尸体就是坏掉的兵器,只要让曹大哥派人去捡这些回来,能修好的就和来装备军队,不能修好的就能重新融了做这些关节不是。咱们只把部件图给曹大哥,就能拿到又快又便宜的拿到这些。”
蔡琰真的听傻了,是啊,董祀都能想到,自己好歹也是听着‘没有枪没有炮,敌人为我们造’的军歌长大的,竟然没想到?真是笨死了。经过董祀和蔡琰专业的成本核算之后,织机被提上了商行的日程,董祀已经能看到滔滔不绝的铜钱向自己涌来的情形了。他从不缺钱,可是他第一次在赚钱上感受到了无比的快乐。
“琰儿,原来当商人这么好玩,可是为什么千百年来,商人要受人歧视?”董祀撑头看着蔡琰。
“除了好玩之外,你觉得商人最重要的是什么?”
“得聪明!”董祀想了一下,这东西快赶上打仗了,脑子差一点都不成。
“还有呢?”蔡琰头也不抬的边看书边写着什么。
“还有什么?”董祀傻了,不知道蔡琰想说什么。
“一般形容商人会用什么成语?”蔡琰还是不抬头。
“富可敌国!”董祀冲口而出,马上醒悟,傻笑了起来,“你是说,商人有钱,可是有问题吗?”
“这么说吧,你管着商行,你手下的一个管事,比你聪明,比你还钱多,你会怎么办?”蔡琰放下笔,冷冷的看着董祀。
“那怎么可能,如果这样他干嘛要给我做管事……”董祀哈笑一声,但马上收回了笑容,看着蔡琰,“商人就像是这个国家的管事,当家人不会容许他们做大做强。所以他们一直在压制着他们,不许他们稍有抬头。”
刚刚就算是董祀不提及商人的地位,她也打算和董祀说说‘度’的问题了,曹操的心胸谁都知道,他是容不下比他更加聪明的人的,董祀即使是他所钟爱的小弟弟,但还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利用曹操赚到了钱,即使也是为曹操在赚,可也得防着曹同志心生不满情绪不是,万一人家想到,本该全是自己的,把他们一起‘杀掉、杀掉’就完了。所以还是小心驶得万年船。
“我在看《墨子》的攻城篇,其实这里的驽车的一些部件也可以改成铁制的,你可以跟曹大人建议一下。”蔡琰把驽车的分解图已经画好了,递给了董祀。现在董祀自己明白过来了,她也就省了力气,直接把要用来讨好曹操的玩艺交给董祀,这些部件的样式跟他们的纺车差不多,这样,对曹操来说,不仅仅是帮助了他们,也帮了他自己。但想想很快还是摇摇头,“祀儿,你自己抄一次,曹大人问及此事,你就说是你看到织机后想到的。”
“为何?”
“你建议曹大人会开心,我建议他会疑虑。”蔡琰笑了笑,董祀比蔡琰了解曹操,马上明白过来,拿麻纸重画一张,小心的烧了蔡琰画的那张,才小心的把图纸放回怀中。(未完待续)
第33章 董祀的亲事
蔡琰也松了口气,关于商人在世界历史中不断为之歧视的命运,她倒是一直没深想过,不过在现代时,她无意中看过一本小说里倒是提出来了,因为商人太聪明,而手中掌握的资源太丰富,如果提高了商人的地位,让他们强大起来,就会动摇国本,所以聪明的执政者们从来就不肯给商人们丝毫的权利,让他们只能依附权利而生,并且时刻提醒着商人们,政权手中随时握有能让他们彻底覆灭的权利,让他们只能乖乖的听话。
所以蔡琰从没有打算让董祀成为一个彻底的商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拉近曹蔡两家的关系,更重要的是让曹操更加看中董祀,至少为了董祀曾经为他赚过钱的份上,饶恕他其它的小罪行。也许是和董祀这些日子说深了,她倒是越来越担心若干年后董祀要被曹操判罪的事了,什么事要让曹操对自己一手带大的小弟弟起杀念?万一蔡文姬不肯救,或者分量不够呢?而且,不知道为何,她现在是越来越不愿意董祀将来娶蔡文姬这事了,凭什么让董祀去娶?现在别说董祀心里难受了,连自己都难受。
织机的推出让卫家怀疑起了蔡琰,趁着送年礼的机会,卫大少再次登门拜访,送上丰厚的礼物,寒喧了一阵之后,想想笑道,“弟媳所设计的纺车真是好用之极,到如今,商栈里还供不应求,作坊赶之不及。”
“大少爷谬赞了,纺车是府上的木匠所为,当然也是我们老二逼的,若不是老二那会天天逼着说纺车不好用,木匠也想不出用脚踩的法子来。”蔡夫人笑着,蔡琰早就提醒过她了,不能让卫家知道这些是自己所为,蔡夫人又不是傻子,自然明白其中的厉害,话说得极其聪明,没有推得一干二净,处处标榜是蔡琰的功劳,但明眼也知道,这是浮夸之词。
卫大少爷上次签了那么一份合约回去,自然受到族中人的刁难,但卫老爷站出来把责任扛了过去,说是自己让他什么条件都答应的,才让他过了一关。好在纺车的销量不错,蔡家虽然分了一些,但卫家也的确赚到了钱,事情平熄下来,可是卫大少心里那团火并没平熄,偷偷放出风去,纺车是二小姐设计的,这本就该是卫家的东西,二小姐却为娘家赚钱……这让卫家大佬们颇有些不快,但想想蔡家二小姐还没过门,过于苛责也不好,忍了下来。
宝宝座椅的事出来后,卫家有些怀疑会不会也是蔡家弄的,但买了一架回去看,就是个死物,虽然精巧,但不太像是蔡小姐的风格;也就没在意。可是很快推出地织机,就让他们有些吃不准了。卫大少趁着这份吃不准,又煽动起来。卫家大佬们坐不住了,一齐责问卫老爷为何如此纵容儿媳,一定让他派人敲打一下,即使是书香门第,可也是卫家妇了,凡事要为卫氏家族考虑。于是卫大少自然得到了任务,乘风而来。
“蔡夫人真客气了,弟媳的聪慧,二弟是天天挂在嘴巴边上的,卫家上下无不翘首以待。”卫大少一个一个弟媳,让蔡夫人自己明白卫大少的意思了,微微一笑。
“琰儿还是个孩子,再聪明也有限得很,想想过两年要嫁出去,真是舍不得,也不放心,总怕她不懂事,让婆家说我们不会教女儿,就贻笑大方了。”
蔡夫人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卫大少就没法接话了,蔡琰才十三,与约定的婚期还有两年呢,虽说是定了亲,可是没行大礼,就还是蔡家的人,怎么着都是蔡家的事,与卫家何干?是好是坏,等嫁过去再评定吧!
他也就只好吱唔的笑笑,说一声‘哪里、哪里’,就匆匆的告退了。不过倒也不太失望,蔡家这种反应倒是正常了,如果说得比唱得好听,他还混个屁啊?
蔡夫人虽说是吵赢了,可是还是气得跳脚。先听蔡琰说卫家可能会问及此事,怕卫家不开心,她还觉得女儿长大了,懂得一些人情事故了。可是真的看卫家话里话外的找茬,她又是气又是心酸,养女儿就有罪了,凭什么女儿就该死些?心里又是一阵咒骂,恨不能马上退婚才好,回到后院,跟蔡邕说起,蔡邕没说话,这些话能怎么说?真的退婚,蔡琰的名声也不用要了。
蔡夫人更恨了,也没办法。蔡邕想的没有错,定了再退,还不如根本不要定,难怪人说良贱不婚,门当户对果然是至理名言。
蔡琰倒是一付云淡风清的,在她看来,卫家还是试探,只是觉得奇怪,来送年礼为什么不是仲道,而是卫大少爷?但很快也懒得想了,这是以后的事,她以后再面对,现在的问题是,是不是应该给董祀成亲。
“在想什么?”董祀拉拉她,看师母发了半天的脾气,而且是为了卫家发的,以为蔡琰多少有些不自在。
“爹,曹大人有没说祀儿的婚事也由您来操办?”结果蔡琰并没有去接董祀的话茬儿,直接看向了蔡邕。蔡圭本来听得很有趣的,现在下巴掉地上了,张着嘴看着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蔡琰。
董祀也怔了一下,怎么好好的提到了自己。
“这倒是没提过,不过若是为父提议,想必孟德会考虑一二。”蔡邕的话就是说,虽然曹操没说授权,可是自己作为董祀的授业恩师,给他定门亲事的权利还是有的,曹操也不会反对。
蔡琰点点头,回头看着董祀,“曹家有没有适龄的小姐?”
蔡琰这些日子一直在考虑,如果董祀是曹操的女婿了,那么对他的生命和将来都是更有保障的,更重要的是,曹操总不能让自己的女婿去停妻再娶,历史算是屁,她一定要董祀得到应该属于他的幸福。
“那是侄女!”董祀仰起头,很是不屑。
“又没有血缘,漂亮吗?可爱吗?”蔡琰恨不得打他一顿了。
“一点也不。”董祀白了蔡琰一眼,起身向蔡邕深深一揖,“先生莫被琰儿所误,董祀暂不想成亲。”
“琰儿也没错,你不小了,是时候定上一门亲事,好好学习一些开门建府的事务。”蔡邕虽然不知道蔡琰想让董祀和曹家联姻的主因,但也是想到董曹本就相谊,若是能让董祀寻一青梅竹马的倒也能了去他那成心思。
蔡家人都知道董祀对蔡琰情根深种,却谁也不肯成全与他,心中多少有些愧疚的成分在里头的,自然想为他寻觅一良人托付。所以大家都恳切的看着董祀。
“就是这意思,曹家总也不真的是你家,我和蔡圭嫁了,你当然可以以此为家,可是也与礼不合。前些日子我替你打听了,想在附近替你寻访了一处小宅子,将来开府宅,总得有人替你打点不是?”蔡琰顺势说下去。
“我知道你们放心嫁好了,先生师娘我会养老送终,你们大可不必如此。”董祀气红了脸,他最不喜欢听蔡琰说这句话,什么等他们嫁了如何、如何,就好像她十分渴望嫁出去一般。蔡琰不客气的拍拍他的脑门。
“就是放心才说,傻子!当你是家人才说!那房子隔壁就是爹娘将来退隐的房子,将来在院子里开个小门,开了门就是一家,你也还是和爹娘在一起,也不妨碍你过自己的小日子,再说将来娘还可以教你媳妇一些治家的学问,多好的事。”
蔡邕和蔡夫人都心里凄凉起来,蔡琰虽是一惯的冷淡,可是小心翼翼的为他们安排着后路,还处心积虑的把董祀留在他们的身边。
蔡圭听着则流下泪来,现在知道自己有多么不孝了,一心一意的盼着两年快点过去,一点也没想过自己嫁了之后,父母会如何。
“唉,大过年的,说这些做什么?祀儿,你不用担心为师,将来为师与你师娘最终还是要回老家去的。琰儿,那小宅子不要买了,我们在京里时祀儿与我们同住,将来我和你娘回老家时,那宅子就给祀儿就是了,总好过他自己重头开始。”蔡邕说得很含蓄,蔡琰明白了父亲的意思,小宅子下的秘密将来还是要留给董祀的,他在外行商,少不得也有些细软隐秘,将来蔡家搬走后,董祀就可省下再做的麻烦。点点头,这也不失为好办法。
董祀的亲事也就此搁下了,他已经表现出不太乐意了,大家也不好提。而曹家的小姐怎么说都矮了一辈,蔡邕其实也是不太喜欢的,怎么说都不太合乎礼仪,还是再寻一下为好。
———————————
这是今天的加更,明天继续加更一天,时间不定,但晚上十点半到十一点一定会有一更,大家放心。(未完待续)
第34章 共有
两年并不漫长,更何况对于忙碌的人来说就更加短暂,董祀的商行越来越成功,因为帮助曹操改进了一些攻城和守城的器械,曹操帮他拿到了朝庭的铸铁权。很大程度上,他可以不再依靠曹操的旧兵器来制作钢铁的部件了。钢铁的关节在大汉各行各业广泛的被应用起来,看着造价高,可是使用之后大家却发现,这比木制的耐磨损,而且体积也能越来越小,器物越来越精致了。
蔡琰不管他到底已经赚了多少钱,但问他要了一份地图,当然此时的地图和后世的有很大的不同,她只能从一些已知的地方来推算出三国三分天下的态势,寻找她认为最安全的地方。
看来看去,其实长安是最安全的,六朝古都,一直到北宋这儿都是都城,被战火侵袭的可能性很小,安全很多。可是经验也告诉她,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董祀和蔡夫人不同,他的只怕已经都是大钱了,这些年大部分都捐给了曹操做军费,所以曹操现在兵强马壮,但即使这样,他手上应该还是有很多钱的,这个时代留钱有什么用?
“你趴那儿看半天了,找什么?”董祀进来看蔡琰趴在小几上举着水晶凸镜看地图,都不知道她找什么?水晶凸镜是董祀按蔡琰的图纸从千万的水晶石中挑出精心打磨后挑出几块最好的原石做的,还有几块凹镜片,都是蔡琰要的。凸镜做了几三个放大镜,给曹操、蔡邕、蔡琰都各送了一块,其余的都是裸镜片,全拿回来蔡琰玩,也不管她想做什么,反正只要她喜欢就好。
两年的功夫董祀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蔡琰十三时月事来潮后,就没再长过个,而一直和蔡琰差不多高的董祀就跟施了肥一般冲起来就没完了,如今竟然已经蔡琰高出一个半头来,加上曹操派的武艺师傅,他也一直坚持着锻炼着,从外形上看像是读书人,可是隐隐的蔡琰能感觉到他儒雅之内的爆发力的体魄。
“在想替你花钱,唉,钱留着没用,可是买地盖房也不知道会不会打仗。”蔡琰苦恼极了。
“操什么心啊?去吴地好不好,师娘说她喜欢那儿的天气,圭儿也在那儿?”董祀好脾气的指指蔡圭的所在地。
“他们要搬了,我让爹给羊大人写了信,大司空已经决定把羊大人调来北方。”蔡琰头也不抬,傻子也知道吴地是孙家的地方,将来三国开打,江南一带就是重灾区,今天你打过来,明天我打过去,还是北方比较安全。
“那去陈留好不好?先生总说要落叶归根,我家乡也是那儿,祖屋祖产也在些在那儿。”董祀想想指向了家乡,其实他也就是一直知道自己是陈留人,这几年也就是做生意时去看了一眼,说真的没什么感情,要不是蔡邕想回去,他也不会想到要回去。
“是不是离匈奴近了点?”蔡琰看看,其实倒是好的选择,离长安不远,置为祖产,谁也不能收回去,可是看上去离河套地区近了点,匈奴不会骑个马就到了吧?
“你真傻,看着近,其实远得很,中间有大河挡着,那里河水湍急,从不结冰,所以匈奴宁可远骑也不会渡河的。”
“那有水患吗?买那里的地不会被河水冲走吗?”蔡琰才注意到陈留的边上有一条黑线,看来就是董祀说的大河了,是黄河吗?也许!
“你真是!”董祀无耐了,为什么蔡琰就不能想点好的?才多大为什么不是打仗就是匈奴,还是水患,那么怕,为什么不怕坐在房间里掉下的梁给砸死?
“好吧,那就去陈留吧,可是我还是不放心,你自己小心些找些离大河远的地……不如你买山吧,万一真的乱了,你就占山为王,占之前,记得带上我爹娘啊!”
“知道了,不过买山也不错,山上盖个书院,爹可以教书,他就有人陪了,你就可以放心的去赚钱,爹和娘可以给你教孩子。山上地方多大,可以养多少人?也好躲藏,只要别人不放火烧山,基本上就是很安全的,咱们陈留有山不?”蔡琰忽悠着董祀。
董祀这两年出门做生意,人又长得快,弄得蔡琰只能仰视这个曾经的小弟弟了,真是怀念当年被自己追打的那个小正太啊!原先是她说什么,董祀就应什么,当圣旨一样。而现在无论她说什么,董祀还是答应,可是感觉完全不同了,就像是倒过来,董祀在逗自己玩呢,全当哄自己开心罢了。
“好,我去买,把陈留的山都买回来,看看你喜欢哪座,就在上面盖房子,占山为王!”董祀打着哈哈,蔡琰拍拍他的脑门,算是警戒。
“二小姐,夫人请您去后院。”
“什么事?”
“嫁衣已经做好了,夫人请您去试试,还有喜娘也来了,夫人说有些事儿该先学起。”素儿看董祀在,说得有些尴尬。
“知道了。”蔡琰有些不耐烦了,离着婚期越来越近,她自己的时间也就越来越少了,什么烂事都要把她叫去看看,真不知道就这么点事儿,还真是没完了。但还是得把该走的过场过完,无奈的站起,但还不忘记把桌边的小盒子推给董祀,“你自己看吧,晚上想吃什么?”
盒子里是这些日子董祀不在时她替曹操复原的一些《墨子》书中只有支言片语的一些器械,有些是墨子觉得理论上行,却还没来得及试制的,有些是他做出来了,但学生们并没有真实的看到,所以也没有图纸留下的。
要知道墨子所在的时代也是个天天不是杀人,就是被人杀的年代,墨子算是个天才的战略家了。随时都能制出因地制宜的机械来帮助防守,进攻,只是太过随意,大多便留于文字与空想,让后人无限向往中。蔡琰又没什么事做,于是一边帮着曹操备战,一边帮着董祀赚钱,在她心里帮董祀就是帮助自己的爹娘。因为事关机密,于是董祀特意请巧匠做了这个小盒子,只有两把钥匙,由他和蔡琰分别保管。
董祀笑了笑,算是收下了,但并没急着打开,也忘记回答蔡琰在问自己想吃什么了。
“问你呢,晚上想吃什么?”蔡琰居高临下的再拍拍他的脑门,恶狠狠的。
“想吃你做的胡饼。”董祀还在笑,故意露出流口水的样子,蔡琰笑了,提裙走了。
董祀默默的低头看着那只漆盒,用的上好的木料,请最好的雕工,还用了最名贵的暗锁,普天之下,便只有自己和她能打开而已。他让人做时,心里其实有有私心的,他希望这是蔡琰与自己共有的东西之一,将来还可有很多,他们共有商行,即使蔡琰只要他分一成给蔡夫人就可以了,可是在董祀的心里,商行、蔡琰琢磨的各种器物都是是他们共有的,是他心里最甜蜜、最柔软的一部分。
盒子里除了一些图纸之外,有时还会有一两张纸条,都是蔡琰突然想起了什么,于是记下来,怕自己忘记,等到董祀回来会看到,省得她再想。小盒子就成了他们之间的传音筒,虽然蔡琰不可能写上些会让董祀误会的东西,但对董祀来说,哪怕是这些只言片语,他也觉得很快乐,很温暖。
他也喜欢偶尔离家几天,回来时看到蔡琰虽然冷淡,但仍旧会问自己想吃什么的样子,他知道,即使自己不说想吃她亲手做的,她也会去做,董祀万分享受这种被蔡琰关切的幸福,即使知道这一切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假像。
董祀已经长大了,他知道很多事不能改变,无论蔡琰愿不愿意,她都必须嫁进卫家。更何况,她从没有说过不愿意。在她心里,自己是好弟弟,是可以托付父母的人,却不是可以让她托付终身的人。
大红的嫁衣用大木架子撑起,远远的在院外就能看见,蔡琰恍惚走进了古装宫庭大戏一般,长长的后摆,几重的衬里,细细的听喜娘解释着每一层的含意,十四岁,却要披上这几十斤重的大衣,去拜堂成亲,然后走完一生?看上去有点像是飞蛾扑火,用一刻的炫丽而毁灭一生!
“琰儿!”蔡夫人清清嗓子,蔡琰的冷淡她是习惯了,可是喜娘不习惯,人说了半天,一般的新娘都是乍惊乍喜、含羞带怯的,可是蔡琰却漠然的看着吉服,神飞天外了。(未完待续)
第35章 凄凉
这两年,其实蔡夫人也有些担心蔡琰与董祀过于亲近了,万一在婚礼之前惹出事来,大家就都完了。可是又不能挑明了说,董祀跟自己的儿子一样,蔡琰更别说了,挑出来只会让两人更尴尬。只能偷偷的观察,蔡琰与董祀的确亲密,而且蔡琰可能不自觉中和董祀在一起时是没有在外面这么冷漠的,相对话也多很多;而董祀从小就依恋着蔡琰,自不用说,但他表现得很好,小时候是依附于蔡琰,而现在更多的是宠爱。但两人不知道是自觉还是不自觉的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决不再前一步。
蔡夫人更加不忍起来,把女儿嫁到卫家也就更心不甘情不愿了。每每想到这儿,就恨的直咬蔡邕。其实蔡邕也后悔了,先是觉得董祀没有仲道天赋高;家族中又没有人,太单薄;还有就是曹操的关系也曾经让他担心,现在看来已经全是优点了。读书天赋高在这乱世有个屁用,董祀明显更适合在这个时代生存;没有家族亲眷多好,正好把全部的爱心交给蔡家;而最后是曹操的关系,他在长安这两年也看明白了,什么都是假的,强权是真。而董卓空有强权却无谋略,只会被后人淘汰,而曹操却不同,说不定还真的被他闯出一片天来,董祀跟着他,家族也能跟着一起被保全下来。
而最重要的是,什么比女儿喜欢更重要?蔡圭那欢天喜地的嫁到羊家,来迎亲时,羊老大笑得跟傻子一样,这才是幸福,如果蔡琰能嫁的人是董祀,也许她就不会表现得这么淡漠,别人不提她也从不提起,而董祀应该也像是羊老大似的笑得跟傻子一样的来迎娶,然后一直长伴于自己和夫人的膝下。
可是现在后悔有什么用?已经定了亲,现在要退,卫家也不会答应不是。更何况,仲道又没错,这几年还是定期的送诗文给自己评阅,进步非常之大,听说在河东已经有了才子之名,他本就天赋极高,若是生在盛世,只怕才名不在自己之下。可惜了!
蔡夫人自然不会知道蔡邕的千回百转,一切只能自怨自哀,又不能把这种情绪传染给蔡琰,是啊,好在她没有任何的反应,不然,蔡家又得乱起来了。
“什么事?”蔡琰听到了蔡夫人的叫声,淡然的回头,注视着母亲。
“喜欢吗?卫家派了最好的师傅来。”蔡夫人笑着,也顺便点出了嫁衣的出处。虽然嫁衣是娘家做,可是卫家为了突显诚意,派人送来了最好的裁缝和衣料,蔡夫人当时怒了,说蔡家还做得起像样的嫁衣,卫家又来赔罪,但师傅还是留下,但由蔡家自己出钱。
“是啊!”蔡琰应了一声,回头再看了嫁衣一眼。
“还是穿和蔡圭一样的吧!这太华贵,与礼不合。”蔡琰不想在排场上超过蔡圭,听说他们已经在路上了,怎么说也是姐妹,该有的尊重还是要的。
“可是……”蔡夫人不甘心起来,蔡圭是续弦,排场受了限制,虽然明白妹妹不宜超过姐姐,但她就两个女儿,让两个都寒酸的嫁人,她觉得受不了。更何况,这次蔡琰嫁的是商人之家,最是重利,若排场小了,只怕被他们瞧不起的。
“把蔡家卖了也不可能比卫家有钱,用不着争这个虚荣。他们要的是我,至于说我陪嫁什么他们并不在意。”蔡琰冷冷的一笑,看了喜娘一眼,“把衣裳收起来吧!”
“可是这已经做了……”喜娘想说,这都做好了,不穿也是浪费,可是在蔡琰淡漠的背影之下,竟只能闭嘴。
蔡琰去了厨房,蔡圭嫁了,厨房的事她也只好关心起来。再说蔡夫人也说了,快嫁人了,怎么着也得有点拿手的活,不然真去了婆家挨骂的人是她这个做娘的。蔡琰也没反驳,管就管吧,真管起来才知道,其实什么事都不容易,大面上的蔡琰也许知道,但往细了的她一定不知道,所以下人们想哄骗她是分分钟的事。还有做饭,她知道怎么做,可是真的让她亲手从准备材料到做成成品,不让人帮忙的话,她也一定拿不下来。她早就习惯了自己动嘴,蔡圭动手的日子。于是在蔡圭嫁人后,倒是真的学了不少的东西,也看清了很些自己欠缺的地方,原来忙忙碌碌的这些年,倒显得一事无成起来。
“二小姐。”手艺人看到她进去,忙停下手里的活计,与其它人向她行礼。
“董少爷回来了,想吃胡饼,有材料吗?”蔡琰从不废话,但这两年口气倒是学得温和多了。当然问有没材料是客气话,实际的意思是,快去准备。
“是!”手艺人忙答应了,开始叫人准备起来。
素儿忙帮着蔡琰穿上罩衣,蔡琰默默的洗了手,开始揉面。胡饼就是后世一般人叫烧饼的东西,街边一两块就一个,还没多少人喜欢吃,可是在汉唐,这就是能写进诗里的美味。但蔡琰一直对烧饼不怎么感冒,后来说灵帝喜欢胡人一切的东西,竟然还写进史书之中,“灵帝好胡服、胡帐、胡床、胡坐、胡饭。”蔡琰问父亲什么叫胡饭,原来就是把面饼擀得薄薄的,中间放上酱瓜,烤肥肉,生菜卷,卷两层,并切成两寸大小的六段。蔡琰一听觉得耳熟,再想想,听着怎么像《大长今》里的荞面卷,看来说韩国人是东汉人的后裔是没错了,瞧这吃的东西。
这东西不难做,蔡琰让手艺人做了,那时董祀还小,一吃就特别喜欢,可是教他一百次,他都不肯叫这个胡饭。还反问蔡琰,为什么用饼包的要叫饭?这明明就该叫胡饼。蔡琰也没想到一向听话的董祀为么点小事竟然还跟自己强辩,本想发飙的,后想想,又不是大事,爱叫啥叫啥吧,他说胡饼就胡饼,于是蔡府上下也就跟着董祀全改叫胡饼。这也算是董祀在蔡家难得的一次彻底的胜利,所以如果夫人说要吃胡饼是说芝麻烧饼,当然蔡夫人有时也会想吃胡饭,但会说,‘董少爷的胡饼’,手艺人也就知道该做胡饭了。
面饼擀薄了,放在笼里蒸熟,可是如果光用麦粉其实面皮是没什么韧性的,所以蔡琰明白,其实大长今里的菜谱是有一定的生活经验在里面的的。她让人加点杂粮粉,果然面皮就劲道了很多。蔡邕本就胖,所以烤肥肉也改成了烤羊肉条,中间加大菜的比例,还放了些豆芽什么的,酱瓜是咸菜类,对身体不好,蔡琰弃用,改成了调味酱,刷在面饼里。
晚饭蔡家三人加上刚回来的董祀,各人各守一几,蔡圭嫁后,蔡邕就提议分食了,这样,四人虽然还在一起吃饭,可是分成四张桌子,遥遥相望,这么吃饭也就没法聊天说话了,不过好在蔡琰本就没什么话说,后想想,蔡邕可能是想让董祀不再说话了。说什么,费心的说些讨巧的话,以搏自己夫妇开心太为难他了,还是守礼为好。
“做胡饼了?”蔡邕照例笑了一笑,开饭前总得搞一下气氛。
“祀儿今天才回来,当然得做点他顺口的。”蔡夫人忙接口说道。
“这次去久了一些,你要注意身体?”蔡邕看向董祀,柔声说道。
“是,这次去曹大哥那儿,倒是收获奇丰。学生正要跟先生说,过两日又得再过去,这次时间可能会久一些,只怕琰……二小姐的大婚是赶不上了。”董祀起身恭敬的说道,蔡邕夫妇对视一眼,瞟了瞟边上的蔡琰,她表情自然,似乎早知道了,便笑了笑。
“正事要紧。”
董祀谢过了蔡邕夫妇,才回到位置吃饭,四人不再说话,不过饭吃到嘴里什么味,大约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蔡琰并不知道董祀竟然决定不参加自己的婚礼,但想想却又觉得很自然,他阻止不了,于是不想参与,也好,虽然做法不成熟,但总好过哭着求自己不嫁为好,这样大家还是朋友,将来还能再相见。但心里多少有些凄凉的意味,原来这就是成长,原来自己真的不可以当什么也没发生过的去成就飞蛾扑火般的壮烈。(未完待续)
第36章 婚礼之前
婚礼之前,董祀就走了,蔡琰也没再特意的与之谈什么,甚至于双方都开始刻意的躲开了对方。董祀走前还是在蔡琰的小院前徘徊了一会,素儿看到了,进屋叫蔡琰,蔡琰当没听见,有些事她还不想面对。那天董祀没有进来告别就离开了,蔡琰则一直保持着沉默。
蔡圭也带着羊老大还有羊老大那儿子宝宝一起来了,看上去虎头虎脑的,笑得跟蔡圭一样没心没肺,从牵着蔡圭的手的样子来看,蔡圭与这位继子相处融洽。蔡圭让宝宝给蔡琰见礼,而宝宝却只敢躲在蔡圭的身后偷看着蔡琰,可能是蔡琰冷淡的面容吓着他了。
蔡琰也知道自己不怎么讨人喜欢,见了礼,给那孩子一块玉佩,和一些糖饼就躲开了,她对孩子实在没什么耐心,而孩子们也从不喜欢她,除了……董祀。回书房的路上,突然想到第一次见董祀的情形。
‘陈留董祀!’说完还不忘按按腰间的木剑,却忍不住吸了吸鼻子,那会他多大?五六岁吧?蔡琰都快忘了自己五六岁时的模样,却仍旧能想起那时的他。
“想什么?”蔡圭把孩子交给奶娘,寻了过来,本以为蔡琰会回她的书房读书,没想到才出门口就在院子里的回廊下看到了站在那儿出神的蔡琰,背影上看,蔡琰比半年前似乎清瘦了一些,此时可是深秋,穿着厚厚的秋装竟然还让蔡圭觉得妹妹瘦了,这让蔡圭觉得心都疼了。
素儿也愁眉苦脸的陪站在后,看来她都已经习惯了蔡琰这样长时间的突然发呆了。她轻轻的挥挥手,素儿和蔡圭后面跟着的丫头们都退开,让这儿只有他们姐妹俩,蔡圭才轻轻的说道。
“有点累。”蔡琰惯性的回复,发呆本就是让自己疲惫的心灵找个休憩的时间,她在现代时,有看过一个报导,说某天皇巨星热爱发呆,常常记者采访中,人大小姐就神游天外去了,再后来,记者问她,什么是幸福?那位大小姐破天荒的答到,“和我爱的人一起发呆!”当时蔡琰看到那则报导时笑了很久,现在突然觉得,是啊,那一定很幸福,可是什么也不想的一起发呆,该多幸福。
“你不喜欢我的宝宝!”蔡圭亲热的挽起了蔡琰,像以前一样控诉道。
“是人家的!”蔡琰完全理解不了蔡圭那无限的爱心从何而来,一点当继母的自觉性都没有。
“是我的,他管我叫娘呢!”
“……”蔡琰没话说了,她很想说,按礼来说,将来羊老大纳妾后生的孩子也得管她这位正室的夫人叫娘,她想应吗?但最终还是克制住了,说出来就太刻薄了。
“琰儿,为什么不说话?”
“说什么?”
“反驳我,骂我傻,说我笨,然后大哭一场,明天开开心心的上轿。”蔡圭把蔡琰拉回自己面前,急切的注视着蔡琰的脸。此时她真急了,她宁可蔡琰像以前一样刻薄了。
“你傻、你笨,我哭什么?”蔡琰淡淡的一笑,她知道蔡圭来做什么,他们全部都担心着她,是啊,如果明天嫁的人是董祀,自己也会这样吗?
蔡琰不知道,这个问题她想过千百次,可是她给不了自己答案。如果要嫁的是董祀,那么,董祀只怕也被父亲赶走,这几年一样不能私自相见了,自己还会对他生出异样的情感?也许不会,感情本就是一点点培养起来的,如果这几年陪伴在自己身边的人是仲道,结果说不定是一样的。
“琰儿!”蔡圭真的急死了,为什么蔡琰总是这一幅半死不活的样子,任谁也不知道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你呢,成亲半年了,你好吗?”蔡琰不想谈,看着初为人妇的蔡圭,实际上才十六岁的少女,却已为人妇,还给三岁的孩子当后妈,她其实是并不看好这段婚姻的,但蔡圭喜欢,也就算了,只是没想到蔡圭根本就算是圣女了,这样还过得有滋有味,从她泛滥成灾的笑容就知道她很好,蔡琰轻叹了一口气,摇摇头,她用不着蔡圭的回答,再说她的答案其实对自己是没有丝毫的作用,只是基本上可以把蔡圭从自己悲观的婚姻中解脱出来。
“琰儿,我很好,很幸福。”蔡圭拉着蔡琰很认真的说道。
在未婚前的两年多的等待里,羊老大会勤快的给她写信,让自己分享他的快乐与哀愁。可是仲道却从没给蔡琰写过一封私信,他的信都是写给父亲。不是诗文就是例行的问安,最多在信尾处加上一句问岳母及家中各人安好。蔡圭每每接过父亲的传过的信,都有想撕了的冲动。可是她也明白,羊老大的做法才是与礼不容的,仲道是对的。
每当这时,她会偷看蔡琰的表情,她也会把信看完,然后传给下一位,就好像这与她一点关系也没有一般。未婚夫妇做成他们这样也真是难为他们了,让蔡圭那时就着急得要命,真的成亲了,体会到一切夫妇之间最美好的情感之后,她对蔡琰的担忧也就更甚了。
常常会和羊老大谈及,羊老大也有些叹息,他和董祀、仲道同窗多年,董祀对蔡琰的心师兄弟们早就心知肚明,原则上他们其实都是乐见其成的。只是不知道为何,仲道会横生技节的跑出来,弄得大家都痛快,师兄弟之间也变得更加淡漠起来。而且在羊老大看来,仲道一向寡言,与同样冷漠的蔡琰真的结成夫妇,他都不知道闺房之内还有什么乐趣可言。蔡圭自然知道丈夫的意思,于是也就更加担忧起来。
“我看到了,幸福就好。”蔡琰轻轻脱开蔡圭的手,自己慢慢向自己的院落走去,蔡圭是初夏时成亲的,而此时已近深秋,小院中满是落叶,踩上去沙沙做响,蔡琰喜欢听这声音,所以从不让人扫,可越是这样,蔡琰的情绪就越差。
“琰儿,如果实在不想成亲,就算了。不过是卫家罢了,逃就逃了。”蔡圭咬咬牙,蔡夫人昨夜和蔡圭聊了整晚,她实在没人可说了,真的对蔡琰看自己的婚事那种漠然置之的样子看不下去了。
蔡圭很幸福,她现在比任何时候都知道两情相悦的重要,刚刚看蔡琰那孤独落漠的背影她就想说了,走吧!她相信父母都不会阻止的,在他们看来,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蔡琰和自己的幸福,如果蔡琰不幸福,不快乐,还有什么理由要坚持下去?卫家又不是蔡家得罪不起。
“逃?”蔡琰停了下来,回头看着一向乐天的蔡圭,没想到她竟然会想这么……出格的主意了。
“对,去曹家的大营,爹这边我和相公会解决的。”这是蔡圭唯一能想到的。
“然后呢?”蔡琰笑了起来。
“董祀不是那儿吗?”蔡圭的眼睛里满是希冀的光彩,董祀在曹操那儿,等蔡琰逃走之后,一定能成有情人终成眷属的。
“再然后呢?”蔡琰微笑起来,蔡圭没想到蔡琰此时会笑。
蔡圭略一思索,她马上明白了蔡琰在笑什么了。蔡琰离开了,逃到董祀的身边就身败名裂,曹操怎么可能会允许董祀来冒天下之大不韪来娶蔡琰这个被天下所唾弃的女子?董祀也许暂时会快乐,可是将来呢?蔡琰所做的一切都是污点,一生都无法再洗去。
“琰儿!”蔡圭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卫家差点,但仲道人还不错,我会努力生活下去的。”蔡琰轻轻的拍拍她的手背,默默的回了自己的房间,晚饭也没出来吃,静静的看了一夜书。
第二天的过大礼,蔡家虽然一年嫁两个女儿,但一个虽嫁的是世家子,可是给人做续弦;一个嫁到虽有功名,可是却是出生商贾之家,都不是什么好人家,虽然宾客满堂,可是说实话,来看笑话人居多。
仲道一身吉服的在大堂,看上去真是俊雅不凡,蔡圭已经有两年多没见过仲道了,虽然在蔡夫人那儿听到卫家这么可恶,于是对卫家也满腹的怨气,可是看到仲道,又放心了一些,也许如蔡琰说的,仲道还成,只是家庭的问题,但以蔡琰的聪明应该没有多大的问题了。
蔡琰披着吉帕被人扶出,仲道笑逐颜开,全身上下满是喜悦之情。这让悬着心的蔡圭轻轻的吐了一口长长的气,而她身边站着羊老大则轻轻的握住了她的手,蔡圭感受到丈夫的温暖抬头笑了笑,但眼眶还是红了,仲道会像羊老大这样关爱蔡琰吗?会这样注视着她的喜乐哀愁?如果是董祀一定会。
蔡邕夫妇却从头到尾都没笑过,连新人行完礼,跪在两人面前敬茶时,蔡邕夫妇也只是勉强一笑,半天才挤出一个‘乖’字。喝了蔡就表示蔡琰要走了,她要成为卫家人了。蔡夫人喝完茶,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喜娘喊了一声礼成,另一个健硕的喜娘过来背起了蔡琰出门去了,从此之后,蔡家没了二小姐,只有卫家的二少奶了。
第一卷完
####################
好了,《第一卷蔡家二女》完成,明天开始《第二卷卫家新妇》,敬请关注。再就是明天只有一更哦,大家还是十一点上来就可以了。(未完待续)
第1章 谁更好?
在蔡家的拜堂算是定下夫妇名份,因为卫家在河东,到了河东还得正式的再行一次礼,而这次送亲的是蔡质那支的长孙,蔡琰的堂兄。将来蔡邕所有的一切全部都要回归家族,而很有可能继承这一切的就是这位大哥了,所以蔡圭成亲时,也是他送的,现在轮到了送蔡琰。
花车是董祀派人做的,但却是蔡琰的设计。当初董祀四处行商,而且均是远程,蔡琰就想着要给他弄辆舒服的马车,好在她看的书多,虽然不知道怎么找橡胶轮胎,可是她至少知道在车板与车板之夹上竹编的隔层,能有效的减轻木轮在高速行驶时的震动。
而车内的铺陈就更见心思了,书桌对蔡琰来说是必须的,于是她想也不想的也为董祀画上去了,美其名曰可以在车上看账本,充分的考虑着车内的空间,小桌下面的桌腿是可以收纳起来变成一块小木板,并且桌上有凹陷的槽口可以放茶杯;考虑到长时间的盘腿坐在车里也很不舒服,她还特意做了无腿的软圈椅,在羊皮之内絮上厚厚的羊毛,坐上去非常柔软舒适;两边有暗柜,可以放些棉被、点心、书籍,以保证旅途决不会疲劳或者无聊……
当时她把马车图纸给董祀时,他还笑过她,说谁有功夫坐在车里跑?他都是骑马去,好快去快回。但说归说,还是开心的打造起来。软圈椅让精明的小董童鞋单个的挑出来卖,非常受欢迎,要知道此时胡凳还没有普及,更多人都是席地而坐,贵族们已经想到在榻上弄个精巧的木制靠圈,但也仅仅只是用来承担身体里一部分重量的,可并不能改善席地而坐的不适,而且木靠圈靠久了也会觉得太硬,而软软的圈椅却改变了这一切困扰。
当然董祀用来卖钱的事让蔡琰知道并不开心,设计时,她并没打算拿出来卖钱的,她又不缺钱用。可是当董祀得意洋洋的说成了抢手货时,蔡琰几天没理他。董祀自然不知道蔡琰在为什么生气,当然,蔡琰生不生气其实脸上都是没什么笑容的。
董祀照着蔡琰的设计弄了几辆马车出来,蔡邕,曹操自不必说,自然是有的,他还为蔡琰专门特制了一辆,一切尽最大努力的精耕细作,无论是材质还是颜色都力求精美,喜滋滋的送来给蔡琰献宝。
蔡琰当时被拉着看了半天,想的是,这小子没病吧?自己什么时候出过门?而且更可气的是,他做了那么多辆,唯有他自己却没有,真是被他气死了。懒得搭理他的炫耀,就自己回屋看书去了。蔡圭倒是喜欢,不过蔡圭出门也少,更何况这种是适合长途旅行用的马车了。所以这马车第一次正式的使用,就是这次送蔡琰出嫁。车里的素儿常常会想,如果董祀知道自己精心的杰作却用来送嫁,只怕会郁闷的撞墙吧。
上了车,蔡琰盛装只到城门外,出了城,她便换上了便衣,拿出书来默默的看了起来,素儿默默的在对面靠着绣手帕。不时的还偷看一下小姐,觉得小姐很可怕,自己的婚礼从头到尾竟然一次也没笑过,真是亏了她了。
就这么在路上走了两天,素儿快被蔡琰的冷脸冻死时,车窗外被敲了两下。素儿忙一边兴奋的拿盖头盖住蔡琰的头,才到车窗前打开一条缝。车外是仲道的笑脸,看到素儿,他还不禁脸红了一下,他的马与他们的马车并排前行着,但马较高,他想说话就得和躬着腰,“二小姐觉得累吗?如果累的话,我让他们休息一下?”
素儿回头看蔡琰,蔡琰已经拉开了盖头,她知道规矩,没在婆家正式再拜一次堂,等到了洞房里仲道没宣盖头之前,他们是不能碰面的,但素儿只开那么条缝,仲道想看也看不见不是。她白了素儿一眼,轻轻摇头。想找理由也找个好点的,他们刚刚发车没多久,现在休息,那永远不用到婆家了。
“谢谢姑爷关心,小姐还好,姑爷您累吗?要不要喝茶?”素儿可算是找着说话的人了,忙热情洋溢的关切起自己家的姑爷起来。
“不用不用,二小姐没事就好。”仲道马上摇头傻笑,不敢再探望,可是又不想离花车太远,想想又躬起腰,“二小姐在干什么呢?看书吗?”
“是!您想看?”素儿没话找话,蔡琰不禁抬头看着素儿,素儿才明白自己真是昏了头了,这位可是穿着吉服,骑着高头大马,那怎么看书?想想伸手抓了一把果脯递出去。
“您尝尝,二小姐虽不爱吃这个,但我觉得味道还不错。”
蔡琰无语了,自己怎么就没发现素儿的话这么多?人这么傻?
“不用了,谢谢。那个,二小姐睡了吗?”仲道有些羞涩,素儿终于明白了,仲道在窗前现了半天,其实是想找蔡琰说话。也是,礼法只说不能见面,又没说不能说话,不过看他躬在马背上的样子,估计再说一会儿,人非脑冲血不可。
“姑爷,您是不是坐在车辕上比较舒服?”素儿把窗开大点,指指花车外的车辕,一半给车夫坐了,姑爷坐另一边,只要不进来,隔着门说说话,应该没什么问题。
“那可以吗?”仲道有些惊喜。
“让他去问问舅爷,你做什么主?”蔡琰轻轻敲敲桌子,素儿忙吐了吐舌头。
“小姐让您去问问舅爷。”素儿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着,仲道这次挺直了身子,策马去找蔡大堂哥了。
其实蔡大堂哥还纳闷呢!上次送蔡圭,一出城门,羊老大就跳上花车了,当然车上还有丫头、喜娘什么的,人家还振振有辞的说,蔡圭当时是戴着盖头的,所以不算越礼,盖头是在头上,可是就留个小角,一点不耽误小俩口说话、玩笑,他远远的在车队头里就能听到车里两人的笑声。这时谁也不会讨那个嫌,真的去为难其实已经算是夫妇的两个人,只要不出太出格,大家都会睁之眼闭只眼。
可是到这位二堂妹嫁时竟然这两天静得跟车里没人一样,如果不是到了傍晚投宿时,二堂妹会下车去房间的话,他真的会怀疑那位堂妹是不是早就跳车逃婚去了。而这位二姑爷也真是笨得可以,竟然兴冲冲的跑来只是为问问是不是能坐在花车辕上跟二小姐说说话,蔡大堂兄那个气啊,真恨不得一拳打在他的脸上。想想算了,只能点点头,由他们去吧。
仲道终于坐到了车辕上,靠着车门边子,半侧着身子跟里面的人说话虽然也不舒服,可是比刚刚在马上要强多了,此时的他内心充满了快乐,他离蔡琰又近了一步。
“二小姐……”
“姑爷,小姐说,您太客气,您可以直呼她的名字。”
“真的吗?那你问问小姐,我是叫她琰儿?还是昭姬比较好?”仲道兴致勃勃的和里面的人讨论起蔡琰的称呼问题来了。
这次车夫剧烈的咳嗽起来,他上次可是赶着车送走了大小姐,虽然那辆车没这辆好,可是大姑爷人好玩多了,他心里真为二小姐难过,怎么嫁了这么个木头?唉,可能是老爷自己是木头,于是就看木头顺眼吧!
蔡琰也觉得有点烦了,如果这位一直这么扯着嗓子喊,那么这一路走完,她也就没脸见人了。考虑了半天,让素儿在车内挂上纱幔,把车厢一分为二,请他进来说话。还分给他一个软圈椅,素儿还特意又给仲道支了一张小几,给他倒上茶,拿了点心,让两人可以面对着面喝茶聊天,虽然中间隔着一层纱帐,但也能看到里面人影绰绰,更富矇眬美。
“八师兄有礼!”蔡琰微微起身行礼,这是在车里,只能一切众简。
仲道一时间还不知道该怎么反应,现在叫自己八师兄,那么自己该叫她什么?刚刚不是说可以叫名字了吗?
“有礼、有礼。”仲道胡乱作着揖,看上去又滑稽又可爱。
素儿又笑了起来。心里不禁把这位姑爷和董少爷暗暗地对比起来:身板明显董祀更胜一筹,听说董祀出门做生意保镖都懒得带的;但相貌上倒是姑爷更胜一筹,算是打合好了;脾气,董少爷除了对小姐,其它人都不假辞色,这位姑爷看上去似乎脾气好多了,算姑爷胜吧;董少爷会赚钱,小姐无论有什么奇思妙想,董少爷都能做出来给她,可是姑爷家好像更有钱,不过算了,家里有钱也不是姑爷自己的,这个算董少爷胜好了……素儿比来比去,似乎两人竟有些八斤八两的意思,难怪老爷不能取舍了,果然各有各的好。
蔡琰低头默默的看书,她没有跟人聊天的习惯,再说,虽然这些日子一直在担忧,可是真的拜完了堂,上了车,她反而安定下来,从此她便是仲道的新娘了,很多事就不一样了,一些以前不曾想,或者本该想,却因为种种原由不愿想的事,此刻不得不摆上了桌面,她应该和仲道认真的谈谈,但此时她也不想当着素儿的面跟仲道谈。(未完待续)
第2章 安心!
“这车做得真好,一点也不颠波!”仲道没话找话,他注意到自己面前的茶杯上的水只有微微的颤动,却一滴也没洒出来。
“是啊,这……”素儿打算接口,可是却发现蔡琰又抬起了头,一想也是,这是董祀做给蔡琰的,说给姑爷听,只怕姑爷和小姐都不会高兴。马上咽了回去。
其实素儿真不是故意找仲道说话,而是她说是蔡琰的贴身丫头,只是蔡琰一天到晚都是在书房里看书习字,特别是这几年,画的都是机密的东西,书房不是她可以进去的,于是她除了每天早晚给蔡琰铺床,伺候她洗漱之外,其它的时间都是由她自由支配的,所以大多数时,她都是一边纺纱一边找别的丫头们聊天,说八卦,本来一直庆幸自己的主子好,虽然话少,可是不挑剔啊。可如今上了婚车就让素儿晕了,二小姐几乎就跟哑巴没什么两样,竟然两天可以一句话都不说。她觉得自己的嘴巴都闭臭了,自然看到个人就想拉着说话了。
蔡琰也在考虑该怎么说,这车是自己的陪嫁之一,可是卫家人不是傻子,他们一定能看到这车里的商业利益,但这是蔡琰不愿意看到的,她连董祀都不肯卖,更何况卫家了。想到这儿,摇摇头,自己错了,如今自己也是卫家人了。
“怎么啦?”仲道看到蔡琰摇头了,吓了一跳,忙问道。
“这是董祀给爹娘做的。”蔡琰轻轻的说道。
“哦!他好吗?吴地一别,就没再见过了。”仲道面色一僵,董祀对蔡琰如何大家心知肚明,如果不是父母死缠烂打,也许蔡琰就该是董祀的了。
“他在曹大人那儿。”蔡琰回避了这个问题。仲道点点头,又有点高兴起来,是啊,董祀在曹家的。
“在看什么书?”
“《墨子》!”蔡琰低头看了看,轻声的答道,这几年,似乎只有这一本书是她手不释卷的一直研读着,边读会边写下自己的想法,抄了那么多,似乎也就这一本是她惟一常常翻阅的。
“不愧是二小姐,竟然能想到从墨子中,学习机关之术。”仲道马上了然起来,轻轻的叹道。
“差点忘了,您读书精益求精,琰班门弄斧了。”
“哪里,只是稍有涉猎,想到你喜欢这些,于是多看了几眼,总想写信给你,说说这事,又怕先生怪罪,没想到你已经想到了,真是太好了。”他说得有些罗嗦,但意思蔡琰听明白了。
他读这本书是为了蔡琰,估计是为了与她找共同的话题,也想像羊老大那样为国家邮政做点贡献,只是他没羊老大那么脸皮厚。当然,如果说他和羊老大的关系好点,两位又是连襟,羊老大若是告诉了他自己在和蔡圭通信,估计他也没那么多顾虑了,所以,怪也就怪他自己人缘太差了。
“谢谢。”蔡琰颔首致意,却找不出话来回应,想想,“八师兄最近在读何书?”
“愚兄蠢笨,最近重读《诗经》之《郑风》!”仲道显得有些不好意思,蔡琰倒是没多想回头找出诗经的那本羊皮卷隔着帘子递给了他,意思很明显了,别找她说话了,好好看书吧!
车箱里又恢复了安静,蔡琰这边专心看书,但不再记笔记了,而仲道无奈的翻看《诗经》,顺便偷看薄纱内的蔡琰,三年了,这位小姐还是这样,时刻都手不释卷,可是这样一个女子却能设计出那么精巧的踩式纺车,虽然仅有这一件作品,但对父亲来说,已经很了不起了。
他常常说,世间聪慧女子极多,美丽的女子也极多,精干的女子更多了,可是如果说一个女人拥有美貌,却不自傲;拥有聪慧,懂得隐藏;拥有才干、懂得利用。世间女子能三选其一便已经十分难得,而蔡琰似乎三样并得,就不是一句难得便可以概括的了。
“琰儿,那织机也是你做的吗?”仲道想起了什么,抬头突然问道。这事当时在卫家闹得很大,让父亲很是为难。卫家也买了一架回家,仲道仔细对比过,不算是设计,只能算是改良,把关键的几个运转部件由木改铁,就成本来说,卫家做并不合算,但家族却在意的是忠诚,如果是蔡琰做的,那么卫家就会置疑这份忠诚了。
“你也怕我为娘家赚钱?”蔡琰想想合上书,专心起来。
这对蔡琰很重要,如今两人成亲了,如果在这件事上就有分歧,那么她宁可带着嫁妆偷跑掉,一辈子谁也不再见了。
“不,只是家族长老们觉得这是忠诚的问题,要知道即使那个你交给家族,家族也赚不到钱,但是长老们会觉得你是卫家人,你应该先站在卫家的立场上想这件事。”仲道认真的解释。
“我是问你,你怎么看?”蔡琰真是理解不了,一个家族还用忠诚两个字,古代这些人是想想什么了。
“我说了,你即使交给卫家,卫家也赚不到钱,所以你不如卖给能赚钱的人家。这是对的。至于说忠诚的问题,我觉得他们有点小题大做,你不用顾虑。”仲道倒有些漫不经心,他不在意那东西是不是蔡琰做的,或者说,他当那是蔡琰做的了,于是不关心。
“为什么觉得卫家赚不到钱?”蔡琰低头想了一下,仲道已经是两次提出赚不到钱的话了,这不该是书生该说的话。
“家里买了一架,我拆开看过,铁部件太过精巧,与其它部件的咬合尺寸要求过精,卫家若要仿制倒是不难,可是大量推广却实属不易,若是想卖到那个价钱,卫家能亏死。”仲道轻轻的摇头,当时看完了就跟父亲如是说了,父亲细看良久,也只能做罢。
蔡琰深深的看着这个即将要成为丈夫的男人,或者男孩,他说得很有自信,他看得很清楚,他们还想不到工件的标准化,自然无法问效率要效益了。他不像自己只去担心铁的专卖制度,对卫家来说弄个铁器的专卖许可一点也不困难。
“看来你不像你爹说的一无是处。”蔡琰笑着摇摇头。
“娘子!”仲道吐了一口气,白了她一眼,故意叫道。
蔡琰摇摇头,笑着叹了一口气,是啊,面前这个人是自己的丈夫,自己是不能这么说他的。
“对不起!”她再次俯首,算是对他的道歉。
“不用这么客气,我不会介意的。”仲道忙摇摇头,一脸笑意,“记得吗?你问过我的,如何让你安心,可是那时我回答不出。”
“现在你知道了?”没想到他竟然还记得当年那次的交谈,而那次,她拒绝了仲道。却没想到千转万转也绕不开卫家这个劫数,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命中注定了。
“不太确定是不是知道,可是就像你说的,带你留在娘家既然不可能了,那么我一定不能让你在卫家受苦。所以我要努力让大家觉得我不是那么没用时,你的日子可能会好过一点的。”仲道笑的样子很甜,蔡琰很想叹了一口气,可是却不敢表露出来了。
一边的素儿却笑了起来,姑爷看上去真是可爱,看来老爷的眼光还真是没那么差。姑爷人长得俊雅,脾气又好,对小姐也是一往情深,多好啊。
蔡琰没话可说,低头看书,她性子几世的清冷,也不可能为仲道几句话而变热。突然想到董祀,他也爱说,不过似乎从小就说不过,于是他不说了,只是静静的陪着自己抄书。
#######################
小P感冒了,不知道是不是甲流,头很疼。今天早点上传,看看明天会不会好点,大家祝福我吧!(未完待续)
第3章 不速之客
旅途从来就不可能一帆风顺,有时常常会因为一件小事,就会影响到整个的行程。蔡琰当然知道这路上一定会有事,但她打定了主意,她决不要出来惹事,会影响她人生的事,她一定要不碰。于是两耳不闻车外事,她专心的读书,打死不出来。
仲道会进来找她聊聊天,但大多数时,都是仲道说,她听。不过蔡琰倒是觉得以前认识的仲道和这次的他不同了些,以前觉得他沉默寡言,好容易跟自己说个话也会脸红,不知所云。也许此次是因为名分已定,他自在了许多,常常会在她的面前咧着嘴傻笑,但还是会脸红,但显得亲昵许多。蔡琰也不是一味的冷漠,她会静静的听,偶尔听到可笑之处也会微笑,这让仲道受到无限的鼓舞。他和蔡琰可不同,他是真的把书读进去了,书中的掌故自然也说得更加有趣,听得素儿咯咯真笑,蔡琰也没想到仲道还有这么一面。
“小姐,有胡人!”素儿就坐窗边,虽然是快进冬了,赶上天气很好,蔡琰就让素儿把窗户打开。素儿时不时的就往看看,省得对着蔡琰的冷脸。蔡琰和仲道之间隔着纱幔,自然不能伸过头来看,但还是吓了一跳。
“是客商还是……”她舌头都打结了,光天化日之下的官道,总不至于有劫匪吧?
“别怕,这次我们带的都是商队属一属二的好手。”仲道听到了蔡琰的颤音,一边安慰,一边过来看了一眼,瞪了素儿一眼,回头温柔的对蔡琰说道,“是胡商,好像跟我们同路。”
蔡琰才松了一口气,隔着纱,她也看不清,只觉得官道似乎一下子热闹起来,想想还是不放心,“让他们先走吧!不要吵闹!”
“不碍的,来往于汉胡两地客商都是有识之士,与之相交能学到很多东西。你看,他们知道我们迎亲的,特意下马相让。”仲道的声音更温柔了,他难得看到蔡琰有害怕的样子,责任感由然而生。再说这三年在家也不是白待的,指着外面给蔡琰看,蔡琰哪看得到,听仲道这么说了也略略心安了一些。心里暗暗地叹了一口气,武侠小说看多了,就怕出点什么事。
“琰儿,我下去跟他们打招乎,你在车里略略致意即可。”仲道看着快到了,忙让人停了车,下车招呼,不管真假,这队人里最高的领导者就是他了。
素儿开着窗,由蔡琰在幔后向胡商致意,胡商回礼。车队继续,胡商的车队就跟在了迎亲的车队之后。
也不知道是不是出门没看黄历,怕什么来什么,本来有胡人跟着就让蔡琰心里七上八下了,偏偏路上一条小河的桥被水冲断了。蔡琰听到真是觉得天都灰暗起来,素儿跳下车去看热闹,这些天蔡琰耳朵里全是蔡卫两家的八卦,反正蔡琰也不回话,素儿已经习惯了,蔡琰就算是没反应她也能说个不停。
从素儿那来的最近战报是,卫家护卫已经习惯了,不用人叫便开始伐木建桥,蔡家的家丁只能打打下手。刘豹的商队可能没有经验,但够聪明,一边让人安营扎寨,一面让勇猛的武士加入了伐木的队伍。估计建桥他们不行,可是砍树他们很行。现在卫家的队伍专门建桥,效率很高。
没过一会儿,蔡琰的堂兄也来了,把外面的情况说了一下,跟素儿说的差不多,当然没有素儿说得那么有趣。
最后,蔡堂兄看看天说道:“就算今天能把桥搭起来,只怕也赶不上宿头了。胡商的意思是就在这儿露宿,你一个女孩子……”
“小妹没有关系,和素儿就在车里也很好,您看看其它人怎么安排?”蔡琰也没野外生存的经历,她唯一能想到的是,不给别人添麻烦就成了,反正车里是可以睡觉的,至于说其它人就由能干的人来安排吧。蔡堂兄点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没多久,仲道跑了来,“琰儿,看来今天我们得在树林里过夜了,只是我们没带帐篷,刘豹大哥他们有,特意让了一个小帐篷出来,给你和素儿睡,等他们搭好了,你就过去休息。”
“刘豹?大哥!”蔡琰不知道仲道已经跟人称兄道弟了,而且胡人竟然还取了汉人的名字,不过也不奇怪,不过敢以刘为姓,胆子倒是不小。再想想仲道,竟然这么活跃,怎么在蔡家那么些年跟其它八子都合不来?
“是啊!刘豹大哥人很好。”仲道显然很高兴自己帮蔡琰弄到了帐篷。
“不用了,我就在车里睡,替我谢谢他。”蔡琰一是不愿意承胡商的情,二也觉得车里更方便。
“卫夫人,以在下之见,车里不太安全。”一个清朗的声音从车下传来,语调有点怪。
蔡琰却一下子涨红了脸,因为隔窗说话,所以她也不知道胡商跟着仲道一起来的。这样跟未来的相公说话,让人听去了,不是被人说没家教吗?心里对仲道真是又恨又气。但又没法子,自己拉下纱幔,对素儿挥挥手,素儿忙打开了窗子,车窗外站立着一个巨人,当然这是按仲道的尺寸来比的。
蔡琰曾经以自己的身高为基准,目测过仲道的身高,应该在168—171cm之间,董祀高一点,他至少有175cm。可是这大汉竟比仲道高出一头,差不多得低着头,才能让车里的人看到他的脸。以车高2m来说,那么他就该有185-190cm了。这是哪国人啊?
蔡琰光顾着看人身高了,差点忘记人家在跟她说话。仲道轻咳了一声,素儿其实也被那人的身高吓到了,但比蔡琰醒悟得早,拉拉直发愣的蔡琰。
“为……什么?”蔡琰忙施了一礼,但还是打了个结巴。
“若有事时,夫人是连车带人一齐被人拉走,亦或贼人放火烧车,夫人恐怕很难逃离。”那个似乎已经习惯了,面无愠色,淡然的说道。
蔡琰想想好像是,看过的武侠片里好像都没有在车里睡觉的,看来也是有科学根据的。点点头,“有劳先生,妾不胜感激。”
现在蔡琰看清楚了,这位感觉有点像蒙古人,可是服饰和发型不像。不过这个人穿的也是改良式的汉服,从口音和用词遣句上看,也应该受过良好的汉学教育。因为个子太高,也看不出他到底多大,但从声音上看,应该不会太老,声音听上去很动听。
刘豹看蔡琰从善如流也就不再说什么了,扭头去安排其它的事了。蔡琰就坐在车里,由素儿一边往外看一边做现场直播,谁在做什么,谁谁怎么着了……蔡琰抽出一张纸,把素儿说的,全画在纸上,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这有点怪。
在刘豹的指挥下,营地呈圆形,只有一个出口,帐篷的摆放也很有规划,准备给自己住的小帐蓬在营地的正中,由数个大帐呈半圆护卫其中。这不像是一个商队的排场,如果不是自己,那么这中间应该是帅帐吧?!
想想,会是匈奴吗?轻轻的摇摇头。拿过铁盘子,把图纸烧成灰烬。素儿已经习惯了蔡琰画了烧,烧的画,全然不当回事,等成灰了,才轻轻的吹出车外,当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
不能不说刘豹的队伍很有效率,帐篷很快就搭好了,蔡琰蒙面进去,但一进门她差点直接逃出来,羊膻味直冲她的脑门。素儿倒是机灵,直接把蔡琰拉出了帐蓬,再回车里坐下。蔡琰就坐在帐篷外的车上看书,偶尔看一眼而已。
素儿终于有事忙了,兴奋得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跟上了发条一样,忙个不停起来。素儿在帐篷的窗口蒙上纱,揎开皮窗、门帘。好让新鲜的空气进出,过了一会儿,刘豹的小厮,他来送松香,点燃可以去除味道。素儿谢过之后,先进来点燃,又跑回车里,把香料、香粉什么的拿了一堆进去,其实蔡琰在家也不爱用这些。前世的蔡琰有过敏性鼻炎,什么香水、香粉,她从不敢碰,打喷嚏能打掉鼻子。可能受刺激太深,到了这世,虽然鼻炎没有了,可是还是挺怕这些味道,只不过,比起帐篷的味道,她宁可闻香粉。
素儿就像是个快乐的小蜜蜂一样,在车里和帐篷之间来回,然后蔡琰发现其实素儿是个很好的管理人才,刚刚来送松香的小厮就成素儿绝好的下手,也不管人家有事没事,直接就抓了壮丁,帮她搬东西。顺便查查人家的户口,蔡琰不禁怀疑,等会晚上素儿会不会已经把刘豹一家,顺便壮丁一家的祖宗八代,全查了个底掉?
而为了让小厮能开着车门拿东西,素儿也不管蔡琰愿不愿意了,拿顶大面纱罩在蔡琰的头上,这样她就可以打开门,方便进出了。
蔡琰很想说,只睡一夜,用不着,可是实在不想打击小丫头的积极性,这些日子只怕是把她都闷坏了,于是也不去管她,坐在她自己的小圈椅上看书,好像外面的世界已经与她无关了。(未完待续)
第4章 郁闷啊!
刘豹其实挺郁闷的,路遇迎亲,他当然知道这对中原人来说是很隆重的事,而且看排场也知道,这不是普通人家的嫁娶,于是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让路请他们先过去就完了。没想到新郎官却热情洋溢的跑来跟他套交情,没几下,他把卫家的底摸清了。
也是,商贾之家娶了当今文坛领袖家的二小姐,当然要晕乎一段时间的。想显白一下,也情有可源,可是为什么听从是自己?这个跟他也没多大的关系吧?他本想干脆绕开他们算了,结果问清方向,他们怎么样也要同路一段时间。他无从躲避,只有无奈的认命,那就一起走吧!
不过一路看下来,却也觉得卫家倒也真是不简单。除了这位二少爷,所跟随的管事、随从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手,可是都隐藏得非常之好。但这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怎么说,中原地大物博,如今天下又不太平,找一队高手护卫也是很应该。
但当发现河上断桥时,刘豹的第一反应是会不会有人伏击,查探之后,想的还是绕路,在他看来,去上下游的寻桥而过,只怕更节约时间,可是卫家人却不,自动自觉的有人测量、有人伐木、还有人警卫,显得十分从容、有条理,这应该才是专业的商队吧?
再细想想,也是,这里是官道,沿途都有官兵,如果私自改道,更易中敌人的圈套,麻烦的只怕是自己。这就难怪清贵的蔡家会与之联姻了,倒是很有几分眼光了;而卫家竟然出动一支专业商队来迎娶,看来也是给足了蔡家面子。
但回过头来一想,这又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大家萍水相逢,自己这次不过是借着行商的由头,探探路罢了。也不会跟卫家商团有什么牵扯,现在卫家搭桥,弄得他好像欠了卫家一样,想想也是,人家是来迎娶新娘子的,哪里想得到会遇到这种事?真是不知道是新娘子倒霉还是自己倒霉!算了大家结伴而行,总得互通有无。于是看到蔡卫两家都没有带帐篷,就提出分他们几顶,人家架桥也不是给他们自己用,所以他也不例外好意思独占帐篷。
仲道倒也不客气,不过他只要能让新娘子和丫头有地方睡就可以了,他们其它人倒无所谓的。
听得刘豹差点没气死,不过转念一想倒也是这么个理,全队就这俩娘们,总不能让爷们住帐篷,让娘们在外头吧。再说了,这队人来去干嘛?为的不就是那们新娘子吗?咬咬牙,决定好人做到底,忍痛让出自己的帐篷,想到晚上要和下属们挤一个大帐篷,就让他觉得浑身不舒服,也许可以睡树上?
刘豹正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呢,结果随着傻新郎官一起去给新娘子报喜时,没想到人家根本就不领情。一看就知道是没出过门的娇小姐,荒郊野地里的竟敢睡车上?真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刘豹心里愤愤的咒骂了千百遍,可是还是得解释一下,中原人不是常说好人做到底吗?弄得还像是自己求着她们住自己的帐篷,真是被她气死!更可气、可气的是,他都没看见这位新娘子长什么样。就看见一发育不良的小柴妞在车里被团纱布包着,这样新郎官还笑得跟傻子一样,中原人都怎么啦?
而越到后来,刘豹就发现,原来没有最郁闷,只有更郁闷!知道中原女子好洁,只是没想到让出自己心爱的小帐蓬,还能被人嫌弃成这样!那新娘子有病吧?自己的帐篷哪有味道,他怎么没闻到?那小丫头洒的香粉足够薰死附近所有的活物了。他不禁怀疑这个帐篷,将来还能不能要了。
转回头,丫头的主子那位新娘子竟然舒服的坐在自己的小车里看书,虽然看不见面貌,但看得出,她对小丫头的所作所为已经听之任之,懒得管了。这在中原算是有家教还没没家教?刘豹开始怀疑自己的汉学老师。不过倒真是,此时此刻,还有闲心看书,这新娘子还真是不一般了?
而小丫头却抱着十二万分的热情,把自己的帐篷当家一样布置起来。看得刘豹心肝直颤啊,他开始慎重考虑,是不是明天分手时,就把这帐篷送给她们算了。自己只怕再进去,就找不着以前的感觉了。再看自己的侍卫阿蒙,草原上的一只飞鹰啊,竟然在小丫头的指挥下跳上蹦下,回嘴的能力都没有,唉!什么世道啊!
天擦黑,帐外就点起篝火,刘豹的队伍和卫家的护卫玩乐在一起,相对蔡家送亲的队伍显得平凡了许多,帐篷不够,大多数人就三五成群的围着个小火堆煮着热汤、烤着刘豹商队和卫家人打来的野味,边吃边窃窃私语着。毡子放在一边,他们过会就把地方烧热了,就可以睡觉了。
蔡琰听素儿说营地的最外层的被胡人留出来了,看来他们也时刻警惕着,知道蔡家人最弱,于是小心的把他们放在最里面。心中暗暗地的感激起来,蔡家几世书香,下人们也都以之为荣,在太平盛世时当然没有问题,可是真有事,这些人真的一点用处也没有。
晚饭蔡琰想想自己和素儿是营中仅有的女子,虽然做不了那么多人的饭,但还是在帐篷里生起一小堆火,拿进了小锅子煮了一锅鱼汤配上素儿采的几把野菜倒也香香的;野鸡肉有些柴,就是红烧都不怎么好吃了,更不要说烤了。好在车里有些猪油,蔡琰把猪油混着和一些自己带的一些干香菇,这还是春天时派人去山里采的,晒干了大家吃,也不知道卫家有没有,蔡夫人也一样给她了一些,差点没让手艺人也跟着她一起嫁到卫家去,被蔡琰拦下了。现在看来,蔡夫人还是有先见之明,要是带着手艺人,何至于让自己动手?
素儿还不错,让阿蒙去鸡啊,鱼啊的都清理干净了才送进来,不然,指着素儿或者蔡琰都没指望了。香菇和猪油加入各式调料封入鸡肚子里再烤。烤时除了涂油和蜂蜜之外,还不停的往上洒着水,一共烤了两只,烤完了,小帐篷里全是油烟,素儿算是白收拾了。弄得素儿叫阿蒙又打了好几盆水给蔡琰洗脸洗手。当然这是后话了。
素儿倒是很兴奋,她从来就没试过在野外宿营,也没见过一群大男人围着篝火又唱又跳的。小帐篷就在营地的中间,也就离最中间那最大团的篝火最近,刘豹和仲道,蔡堂兄一齐坐在外头喝酒、聊天。等着蔡琰做的吃的,蔡堂兄和仲道倒是很期待,都知道蔡琰手艺不错,就是没吃过,这位二小姐不常下厨房的。
但刘豹有些怕怕,中原的饮食很博大,就是他不爱吃,看不得他们吃个饭还礼来礼去,弄得人食不下咽,他有些怕那像小鸡一样的新娘子做一盘子摆得好看,却吃不了的玩艺就糟了,不过想想也不要紧,林子里野味很多,最多让阿蒙再抓好了。阿蒙已经坐在下首吃面饼了,他一点也不期待,什么东西他都能吃得下去。
“你们真是有口福,我们小姐不轻易下厨的。过会还有鸡,你们留点肚子啊!”素儿帮着蔡琰先把鱼汤送出去,得意的请大家尝味。
当然她更关心姑爷的表情,可仲道忙先给刘豹和蔡堂兄各盛了一碗,“刘兄、大哥请,琰儿从小对厨事甚有天赋,很多没见过的东西,她尝一下就知道怎么吃了,味道非常之好。”
刘豹苦着脸,他不爱吃鱼,当然游牧民族没几个爱吃鱼的,他们也不会做,最多抓上来像肉一样烤着吃,可是做汤倒是有些小生怕怕,可是看人家这么推荐也不好意思推辞,勉强喝了一口,白得跟牛奶一样的汤汁,竟然真的不难喝。看阿蒙才不管那么多呢,拿了个冷面饼撕下去泡了泡,稀里糊涂的喝起来。真是浪费了,明明应该细嚼慢咽嘛!他瞪了阿蒙一眼。
过会素儿再端着两只烤的酥油的野鸡出来,这次刘豹亲自接过,剖开细细用线缝合的鸡肚子,被鸡汁和油吸得饱饱的香菇滚到盘子里,汁水沾满了刘豹的手指。鸡肉中也满是香菇的香味,光闻味道就让人食指大动。鸡皮烤得酥脆,鸡肉却饱含水分,肉质也没那么柴了。即使不醮着佐料也香嫩可口。
“现在我相信二小姐擅长厨艺了。”刘豹微笑道,还没吃就觉得很香了,中原人氏能在野外临时烧烤成这样真的很不错了。
“现在是材料不全,不然我们二小姐会的才多呢,我们大小姐光收录菜谱就有一大本了。”素儿更得意起来了。
“二妹是大伯最最得意的了,自然不凡得很。”蔡堂兄马上点头加入了吹嘘的行列。
“那是,琰儿五岁就能……”仲道当然更不能示弱了,忙跳进来,不过帐篷里传来了蔡琰的咳嗽声。(未完待续)
第5章 求凰
蔡琰倒不是想偷听,可是他们三个就坐在自己帐篷外头,也没想过要窃窃私语,她是想不听也不成啊。本不想管,可是越听越听不下去了,只好轻轻的咳嗽了一下。好在仲道识相,马上住嘴了,不然真是在羞死了。哪有当着外人这么吹自己媳妇的,他自己当然不觉得,可是听在人家的耳朵里,不是让外人笑死?
素儿看仲道老实了,也马上坐下,不再说话。她也不想回帐篷里对着冷冷的蔡琰,于是就巴巴的坐在外头下头听,那阿蒙已经吃饱了,他是吃得快,饱得也快,没事做,看素儿好玩,就顺手拿了一截木头要雕个小马给她。
“卫老弟,要不要请少夫人出来坐坐?”刘豹看仲道和蔡堂兄都不说话了,于是给他们挟了菜,找着话题。况且,他也觉得新郎官也太没用了,媳妇儿咳嗽一声而已,吓得连话也不敢说,有些小题大作。
“不用,她清静惯了,再说……”仲道脸又红了。
“他们还没正式拜堂,出来与礼不合。”蔡堂兄哈哈一笑,算是替仲道回话了。
“中原的规矩真是怪,成亲就是成亲了,还讲那么多做什么?”刘豹喝道,仲道和蔡堂兄只有陪笑,跟胡人说不着这个,但气氛也松快下来。
蔡琰看不谈自己了,也就半依着被子看书,晚饭被薰得不行,什么也吃不下了,就喝了几口清水。但还是觉得心里像被什么堵住了,不太舒服。正烦着,营地外突然一声呼啸之声,吓得她一下子坐起,她不会倒霉成这样吧,半夜还有人来截营?
素儿边的上小厮一跃而起,转眼就不见人了,素儿恍然若梦,难以置信,明明刚刚还在身边说笑的人,就能一转眼不见?看看对面的姑爷和大舅爷,他们也在恍神,只有刘豹若无其事的吃着烤鸡腿。
但很快,素儿就听到外面传来了脚步声,看来这些人动作倒是快,但这也与她无关,反正她已经打定主意了,绝对不要出去。
“.#¥%%”阿蒙带人回来,用他们听不懂的话对刘豹说道,并带了三人进来。刘豹看到来人,也忙站了起来,拱手致意,但从表情上看,他也觉得十分惊讶。
素儿定睛一看,也吓了一跳,惊呼了一声,“董少爷!”
是啊,就是董祀,他还是跟了来,在曹操那儿待了几天,最终还是没待住,骑快马赶回长安,正好看到迎亲的车队出城。他知道见不到的,可是却不由自主的默默的远远的跟在了车队之后,总想只送一段,可是越送越远。
明知道送得越远,他就更伤心,可是他还是不忍离去。他没想到车队会在树林停下来,因为是远远的跟着,根本就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事,于是静静的等到天黑,前面还没有要动的意思,就害怕起来。想到蔡琰从没有在野外待过,便想偷偷的进来探营,可是没想到树林外围布了哨,他和两个随从一下子就被抓住了,好在有人认出了他,不然,一顿胖揍是免不了的。
“殿下、八师兄、大哥!”董祀跟从人一一打着招呼。
现在大家都知道该怎么面对了,蔡堂兄听到董祀一声‘殿下’给吓着了,这位是哪家的‘殿下’?刘豹好奇的是怎么董祀全认识?而最可怜的是仲道了,董祀来干嘛他心里很清楚,这边这位殿下看来董祀也熟得很,此时他的心,才是七上八下,乱成一团。
“都是熟人?”刘豹马上笑了起来,让董祀坐下,素儿决定还是躲开比较好。于是钻回了帐篷,反正里面也听得见外面的说话。
“仲道与董祀都是大伯父座下的得意门生,他们连同其它七子,并称蔡门九子。”蔡堂兄忙解释道。
“哦,难怪董大人和卫兄如此不凡,原来师出名门,刚刚见识过蔡小姐的厨艺,蔡家真是人才陪出。”刘豹忙凑上趣,他也看出仲道和董祀的心结。
“哪里,董祀比起八师兄差远了,殿下怎会与八师兄在一起?”董祀摇摇头,他也没想到刘豹会在此处,而且还是一幅行商的打扮。
董祀与刘豹是在曹操那儿认识的,刘豹之父匈奴於夫罗单于就在曹操那儿,形同禁脔。说起来於夫罗单于也是个倒霉蛋,几年前他的父亲栾提羌渠单于还在匈奴执政,接到还在位的灵帝的指派,集结十万兵力到大汉来帮忙剿灭黄巾之乱,领兵的就是这位於夫罗。
结果於夫罗刚出来,匈奴内部就发生了暴乱,叛军杀死了老单于,又怕於夫罗回去报复,于是直接自选了新的单于,但那位自然得不到汉室的承认。於夫罗自然要向汉室求助,可是汉室当时也是乱成一团了,谁也没空理会名义上的属国南匈奴的这笔烂事。所以当时刚刚掌权的董卓根本就不理他,要不是他碰巧救了出城的献帝,他的日子只怕就更难过了。
今年匈奴的局势又变了,新单于死了,於夫罗终于被汉室任命为了新的单于,可是董卓跟南匈奴斗争多年,虽是粗人,却真是将才,他不顾朝中大文臣的反对,执意不许於夫罗回匈奴执掌朝政,反而任命了一个老王爷来代掌权限。於夫罗单于便只能空有头衔,却无用武之地,于是偷偷的与反对董卓的曹操挂上了勾,一族人都迁到了曹操的驻地。这样,董祀和刘豹才得以相识。
“路上偶遇。”刘豹笑了笑,心里有些不太舒服,这次他出来曹操是不知情的,目前的形势他比父亲看得更清楚,曹操也是汉人,本质上,他和董卓是没有什么两样的,他不会帮助父亲重回匈奴的,一切还得靠他们自己。于是带着心腹的死士,偷偷出来打探回乡的路径。却不想能遇到董祀,真是晦气啊!
蔡堂兄急了,半天也没说这位是哪家的王爷呢!想想笑道,“祀儿,这位你还没介绍呢!”
“对不起!大哥,这位是匈奴於夫罗单于之子,单于世家被赐姓刘,殿下为自己取汉名为豹。”董祀在蔡家日久,与蔡堂兄也是相识的,也习惯的跟着蔡琰他们叫他大哥。
“失敬、失敬!”蔡堂兄起身向刘豹拱拱手,怎么说也是一国少主,该有的尊重还是要的。
“哪里、哪里,卫兄,怎么师兄弟见面都不说话?”刘豹拍拍边上发呆的仲道,摆明了不安好心,此时他能做的就是搅乱大家的思绪,让董祀无暇顾及其它。
“师弟从哪来?”仲道半天才说道。
“刚从陈留回来,曹大哥在那儿建了大营,小弟的家乡正好在那儿,去办了些私事,正要回京侍奉先生和师娘。”董祀答道。
“真巧!”仲道失去了刚刚的活跃,笑了笑,就没话说了。
“你们师兄弟,师兄成亲,你竟然不知道?”刘豹再挑着事。
“当然知道,只是董祀俗务缠身,不得空闲,这次匆匆赶回长安亦是想跟先生、师娘道贺,正巧在此地碰到师兄,也不枉董祀一行了。”董祀倒是从容不迫,拍拍手,随从送上一只布袋。董祀轻轻的打开,里面是一只新琴,轻轻的拨动琴弦,悦耳的琴声在略有嘈杂的营地里更显突出。
“真是好琴。”蔡堂兄怎么说也是家学渊源,不禁赞叹起来。
仲道呆了一呆,他当然知道是好琴,可是天下名琴他见得多了,这把是哪来的?这几年他特意留意起好琴来,想送给蔡琰,他当然知道蔡邕是制琴名家,送得当然不能太寒酸,于是寻找上古名琴,虽然也弄到几把十分名贵的,但总也不太满意。此时董祀上哪找来的?难不成是先生新做的?
“谢谢大哥夸奖,小弟不胜惶恐!”董祀笑了笑,双手奉给仲道,“送于……师兄与二小姐琴瑟合鸣。”
“你做的?”仲道迟疑了一下,董祀刚刚的态度已经表明了,这琴是他自己做的,此时又来送给自己和蔡琰,真是拒绝不好,不拒绝心情就更差了。
“蔡门九子,只怕小弟资质最差,只不过先生与师娘不弃,至小带在身边细心抚育,董祀虽不才,却也知好歹,知道资质愚鲁,于是跟随师尊学得一门技艺在手,总算是不枉师尊拳拳关爱之心不是。”董祀还举着那把琴。
仲道无奈接过,琴尾处刻着‘求凰’的篆书,仲道真是恨不得把琴扔了,可是人家说了,送来贺自己与蔡琰成亲的,这两字也不算失礼,可是心里那口气真是咽不下去。
“师弟真是有心了。”仲道顺手把琴放到一边,干笑了一下。
“想必新娘子一定是操琴高手,新娘子,给大家弹上一首如何?”刘豹故意嚷道,反正他也是胡人了,不必管中原的礼节,现在是越乱越好,“这琴上刻着‘求凰’二字,新娘子不如就弹那首《凤求凰》如何?”
仲道的脸色更差,而蔡堂兄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也感觉到不对劲了,《凤求凰》可是当年登徒子司马相如情挑文君的曲子,现在演奏这个,不是让蔡家颜面全无吗?(未完待续)
第6章 难!
“咳……”蔡堂兄咳嗽了一声,正想说什么,素儿跑了出来,在阿蒙耳边说了什么。
阿蒙一听怔了怔,用匈奴语向刘豹请示了一番。刘豹点了点头,阿蒙出去没一会儿就回来,手上拿着河边采来的芦苇叶,卷起来,呜呜的吹奏起胡乐来,营地顿时安静下来,呜咽声如泣如述,让人顿时伤感起来。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素儿把那把琴拿了进去,待阿蒙告一段落时,帐篷里传来相同的曲调,却又明显感觉不同的音乐传出。虽然略显生涩,但这么短的时间里能模仿阿蒙胡笳的调子,马上弹出就已经很了不起了,让刘豹都不禁心生神往起来。
自汉武张骞出塞以来,笳受汉的影响已经改苇为竹或木,中原虽有名为胡笳的乐器了,但实际上与匈奴的还是有所不同的。刚刚阿蒙对自己说得很清楚,新娘子是让他去卷芦苇叶为笳的,就是说位小姐是知道笳最早是用芦苇叶子卷成的,她要听的就是最真实的笳声。看来真是家学渊源、见识广博了。
听着用琴弹出的笳乐,刘豹不禁观察起面前这俩师兄弟来,虽然这一路上觉得新郎官有点傻,可是现在看看董祀,他开始重新审视起这位新郎官来。仲道他是不熟,可是董祀他是很熟悉的,这位年青人掌管着曹部大部分的产业,也就是说曹操今日之精锐之师,大部分是由他装备起来的。而且听说他长于机关之术,很多攻城、守城的器械都由他一手设计,深得曹操的信任与器重,连自己的父亲平日对他都会礼让三分的。
这俩都是蔡老头的学生,蔡老头应该比自己更了解这一切,为什么把女儿配给名不见经传的卫家,而没配给明明有情有才的董祀?那么仲道一定有过人之处,让老头觉得仲道更适合女儿?
再想蔡琰,什么样的女子,让这两个十分优秀的男人为之神往,还患得患失?从刚刚看的外形之中,刘豹实在想不出这样的小柴鸡一样的小丫头,有什么值得爱的;当然厨艺和刚刚的琴艺除外。也是,如果拥有这样的厨艺加上刚刚的才情,若是长得还过得去,倒是很吸引人的,只是太瘦小,太没看头了,而且性子也太差,刘豹心里暗自摇头着。
帐篷里的蔡琰是一个头两个大,董祀的突然出现让她乍喜还惊,喜不用说了,董祀这一追让她小小的自尊心还是得到了莫大的满足;可马上,这‘喜’就被‘惊’所取代,蔡家丢不起这个人,况且她和董祀的感情,还没深到可以为他抛弃家族荣誉与自己名节的地步。
再说素儿也说他只带了两个人,也就更没什么指望了。他不是来抢亲的,他只是来送行!当事情越来越失控,那个匈奴小王爷又没事挑事,让帐篷里的她更坐立难安起来。
既不想让仲道难堪,又不想伤董祀的心,想来想去,只能再借力于刘豹这个中间人。好在素儿帮她烤肉时有说阿蒙有跟她说起过,他们匈奴人顺手摘片叶子都能吹出乐曲的话,让蔡琰想到了最早的胡笳是用芦苇叶卷成的,此处就在河边,芦苇多得很。若是能让阿蒙吹上一曲胡笳,想必挑事的刘豹应该会同意,而她在里记下曲谱,用董祀亲手做的琴,勉力弹出算是三方的面子都照顾到,当然若是三人的心胸不够的话,也是把三人都得罪了。
怎么说仲道才是自己的相公,此时与情与理,她应该站在仲道的那边,用董祀的琴弹就是不给他面子;
可是在董祀的立场,他们从小青梅竹马,多年相知相守,他千里追来送上亲手所制的琴,她却只肯弹上一首与情无关的塞外之曲,他情以何堪;
最后是刘豹,这个人真是讨厌,虽然不知道他为何挑事,本就是和他毫无关系的两个人,却偏偏不肯放过,似乎不让他们兄弟打起来,他就觉得不过瘾一般。现在自己却利用胡笳来过桥,没能如他的愿,气量小点,只怕已经记恨上了。
现在蔡琰真是对外面那个刘豹恨得牙痒痒了,可是人家却把自己的帐篷让出来了,总不能恩将仇报,再就是更重要的一点是,人家好歹也是一国少主,还是蔡琰最怕的匈奴人,她哪敢得罪,前世的王家妈妈常说的就是,‘山不转路转!’谁知道会不会犯在人手上,还是老实一点好。
蔡琰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弹完最后一个音符,便吹灭了台前的油灯,既没说献丑,也没说感谢。在黑暗之中,蔡琰还暗自叹息,想面面俱到,八面玲珑果然是不可能的,到头来,都是以惨败而告终,所以自以为聪明,其实大多数时被套住的一般都是自己。
“呵呵,是不早了,大家早点睡吧!”蔡堂兄一看帐篷的灯灭了,忙站了起来打着哈哈。他的任务就是安全、完整的把蔡琰送到卫家行完礼,他可不想此时出点什么事,他没法交待。
“琴也送了,小弟就此告辞。”董祀失魂落魄的跟着站起,蔡琰收了琴,可是却一声不吭,就当自己没来过一般,顿时觉得天昏地暗,原来自己这些年来,真的是自作多情,于是不愿再留下了。
“这么晚了,天亮再走吧!”仲道忙站起,想也不想的挽留道。
“不客气!”董祀却不想领情,向众人拱手告辞,带着随从头也不回的策马离去。
现在刘豹知道蔡老头为何选择这个傻傻的新郎官了,明知这位师弟居心叵测,可是真的让他陷害……不,不要说陷害,只怕就是恶语中伤他都做不来。想想里面那位新娘子一看就不是个省油的灯,真的配给干练的董祀,只怕会火花四射、害人害已。所以如果他是父亲,他也会挑选一个温和、厚道的男人,而不会挑选一个能干,却略显小器的男子。
第二天桥就修好了,两队人马过桥就要分道扬镳了,仲道对刘豹有些依依惜别的意思,阿蒙则送了素儿一只他雕的小马,倒不是男女之情,可能素儿像是小孩子,于是阿蒙更多的跟逗孩子没什么两样;而从头到尾,蔡琰都没说过话,当然上车之前还是郑重的在刘豹面前认真的施了一礼,算是谢谢他让帐之恩吧。
刘豹多年之后还是时时想起那晚的事,对他来说,就像梦一样的奇遇,不知为何而相遇,又平淡的分离,但又是那么奇妙的一瞬。
而这一晚对蔡琰来说,跟恶梦没什么两样。一夜无眠,先是帐篷的味道很奇怪,洒完香粉,就是帐篷和香粉混合之后的味道,都不是她所喜欢的;然后煮了鱼汤、烤了野鸡之后,帐蓬里又全是香粉味、羊膻味、油烟味的混合味,即使在鼻子上布巾,也去没法让她习惯。素儿还能跑出去躲躲,她是没处躲没处藏的。
再加上董祀那么一闯,她就更是如坐针毡了,虽然熄了灯,董祀也离开了,可是想想董祀在这荒郊野外的,只带两个随从也不知道会不会出危险,更何况,还是带着那样的心情。蔡琰也就更加惴惴不安了;
第三是因为她发现帐篷是没锁的,也就是说半夜谁都能闯进来,这让本就没什么安全感的蔡琰更不敢睡了,眼睛一晚上直勾勾的盯着帐帘,其实她也知道,自己帐篷周围一圈是蔡家的送亲队伍,第二层是卫家的护卫,第三层才是胡人,可是她还是怕。
所以第二天一回到自己车上,什么也懒得做了,倒头就睡,迷迷登登的睡了一天,午饭都没吃。当然晚上素儿告诉她,素儿收拾时把蔡琰的坐靠忘在帐篷里了。蔡琰也忘记了,想想又不是值钱的东西,当给刘豹的租金好了。
过了河就离河东不远了,卫家在临镇租了大宅子,让蔡琰可以好好休整几日,等到吉日吉时好正式拜堂成亲。一切礼数做得非常完备,让蔡堂兄很是满意。觉得这次卫家真的很给面子,吃饭时还特意的跟蔡琰说了一次。蔡琰当没听见,不过蔡堂兄也知道,蔡琰从小就少言寡语的,也不再说什么,去忙他自己的去了。
蔡琰想想叫来仲道,快正式成亲了,仲道就在外院里,虽不能见面,但也能隔帘说说话,让他们培养感情,这是两家所乐见的,所以谁也没有阻止。
素儿领着仲道在房间外间,放下帘子,自己出去了,她知道蔡琰要和仲道说重要的话,自己不方便听,在门口守着就好了。
蔡琰揎帘出来,也没带着盖头,这让仲道深吸一口气,差点叫出来。马上要成亲了,蔡琰竟然一点也不顾忌体统的这样出来见自己,万一让人知道了对蔡琰的名声很不利的。
蔡琰捂住了他的嘴,把他拉到了里间。她让素儿叫他来是要说重要的事,隔着帘子怎么说?让素儿在门口守着,就是不让人看到,他还叫,不是找死吗?真是败给他了,这是个什么男人?(未完待续)
第7章 厚道的仲道
茶已经沏了,蔡琰像以前一样请仲道坐在了上位,怎么说他是男人,也是她的相公,这是应有的尊重。
仲道已经清醒过来,看看矮几的侧边放着那架琴,表情显得有些不自在起来。这些天,他和蔡琰都没再谈及这事,当然也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人家说了贺他们新婚的,若是说自己不想看到,会不会让蔡琰觉得自己小气?于是拖了下来,可是越拖却越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就像心里扎了一根刺,越来越别扭起来。
“你不喜欢我让素儿收起来。”蔡琰看到仲道的表情轻轻的说道,这把琴这两天她有再弹过,董祀用了心的,以他那么忙,这两年估计也就只做了这么一把琴吧?但她和仲道的观感却是一样的,摆在面前,的确像心里扎了根刺,还是不见为好。
“真的?我在家给你买了好几把上古名琴,做得也许没有先生那么好,但音色还不错,你过两天就能看见了。”仲道有些惊喜了,他没想到蔡琰这么给自己面子。
蔡琰淡然的一笑,点点头,她本就不怎么喜欢弹琴,不过是父亲有那么大的名头,自己若是太差也说不过去,只能勉强学了。父亲那儿有那么多名琴,临行之前还说让她挑一把,她都懒得要。就很说明问题了,真是想不通董祀那傻子怎么会想到送琴自己?故意来气仲道的还是想让自己知道,他很听话,这几年,其实他有认真的学做琴?
“还有,我让人给你做了一间和你在吴地一模一样的书房,虽然藏书不如先生,但这几年,我亦随父亲出门做过几次生意,有帮你收藏到几册好书,你回去就能看了……”仲道急急的跟蔡琰显白着。
蔡琰说实话,真的有些感动,她不是木头人,仲道这一路上怎么对自己她看得很清楚,如果说董祀是用的水磨功夫,而仲道就是暗处使力,虽然没让自己看到,可是猛的一下子全砸在自己面前,倒真有些震撼的效果。
“谢谢你!”蔡琰终于开口了,仲道马上收声。蔡琰找自己进来,并且不顾礼法的让自己与之面对面,应该是有话要说的,虽然有些惴惴不安,可是还是小心的看着蔡琰等她继续说下去。
“能等我两年吗?”蔡琰想了想,好半天才轻轻的问道。
“什么?”仲道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话了,他没听懂。
“生孩子,我们太小了,我才十四,如果马上生孩子,我或者孩子只怕都很凶险,能两年之后再说吗?”
“哦,好!你说了算。”仲道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这事,想想也是,蔡琰此时实岁才十四出头,等两年也才十六,还是太小了,“十八岁再生好不好?羊大哥家的小嫂嫂十八岁生孩子也死了,好像真的很凶险似的。”
当年羊老大的原配难产而亡的事,其实对九子的刺激都挺大的。羊老大成亲时,他们可是都在现场,揭盖头时,他们都很是羡慕了一番。后来羊大嫂还常常会送些小点心请他们吃,待他们很是亲切的。结果只是为了生个孩子,活生生的一个人就那么没有了,当时不但是羊老大接受不了,连他们这些小的也大受刺激。想想蔡琰应该也是那时受到了惊吓,害怕了,于是他很能理解。
蔡琰倒是忘记羊老大前妻的事了,羊老大成亲,到原配难产,她都没去过,也不认识,那会她忙得很,还没闲心用在不相干的人身上,只是听董祀和蔡圭提过,但真没往心里去。现在想想,倒真是好借口。
“两年就好了。”蔡琰很感动,但还是笑着摇摇头。若是依了仲道,真的等到十八岁再生孩子,卫家大人们能立马休了她,就算不是休了她,温和一点也是要纳妾生子的了,这都不是她能接受的方式。喝了一口茶,轻轻的转着手里的杯子,“可是怎么跟公婆说?”
“说什么?”仲道没反应过来。
“若是直说,公婆误解怎么办?再说,如何避孕,你会吗?”说最后几个字时,蔡琰的声音已经小得不能再小了,一张粉脸变为赤红,连耳朵都是红的。仲道要凑得很近才听得见,听完了他的脸红了。
蔡琰此时真恨不能打自己一巴掌,好歹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现代人,这么点事竟然还把自己脸说红了?真是太丢脸了,本来心里反复练习了很久,可是真的坐到仲道面前,她竟然还是大声不起来。
蔡琰倒是知道计算安全期,可是就算是服用避孕药,或者使用安全套,都不能保证完全避孕的现代,古代就更没什么是安全的了。
“不告诉他们就完了,那个我晚上睡地上就可以了。”仲道清清嗓子,很有义气的拍拍他单薄的胸脯说道。
他跟父亲出门行商时,父亲很多事特意会让他见识一下,再说也知道他要成亲,若是什么也不懂,对着小新娘不是更糟?自然也会找‘经验丰富’的人引导他一下,所以他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菜鸟一只了。他当然知道如何让女子受孕,但如何避孕倒是真不知道,想了半天,似乎只有不碰她一途了,反正只有两年。
蔡琰轻轻的松了一口气,避孕只是借口之一,其实她是需要时间来接受仲道,她当然知道仲道很好,她也下了决心一定会对仲道好的,可是她还不想带着董祀的影子去投身于仲道,这对他们三个来说都太不公平,仲道能这么轻易的答应自己,蔡琰是没想到的,心里更加愧疚起来,觉得自己是在用仲道的厚道来欺骗于他,于是一时热血上涌。
“守礼即可,不用睡别处的。”
蔡琰其实原本的是打算让仲道分房睡的,夫妇分房在东汉也不是奇事,她特意查过书,古人认为夫妇应该分榻而眠以保存实力。所以若是能让仲道自觉的弄两间卧室是最好的。
可是现在仲道答应得这么爽快,并时时的为自己着想,一时冲动之下竟然就那么说了。说完虽然不后悔,可刚刚才冷却一点的耳朵又似火烧起来,冲动是魔鬼啊,这无异于分了仲道半张床去。
仲道心花怒放起来,看来蔡琰并不是真的要拒绝他,只是怕生育之苦,所以她并不反对和自己同床共枕,只要不行夫妇之礼就成了,于是又笑得跟傻瓜一样了。
吉日吉时,蔡琰穿上卫家派人做的那套华服上轿,这是卫家的地盘,更可况仲道给足了她面子,她也决心好好的表现,一定不给卫家丢脸,一切小心谨慎,规规矩矩的按喜娘说的一步步的行完礼,被送进了洞房。
仲道喜滋滋的当着从人的面挑开了盖头,蔡琰经过喜娘和素儿精心装饰的面容,完美无缺的呈现于卫家的亲朋好友面前,引来啧啧的赞叹之声。仲道更是甜在心头,跟灌了米酒一般晕呼起来。
好容易喜娘把众人赶了出去,他慌忙小心的给蔡琰喂了几块点心,又倒了一杯热茶捧到蔡琰面前,边喂给她喝,边急急的说道,“我过会要出去敬酒,你还饿不饿?要不要让人给你煮点汤饼来吃?”
“不用,快出去。”蔡琰脸更红了,而边上喜娘和素儿拼命忍着笑,故意把头别了过去,让蔡琰更是又羞又气,直拿眼睛瞪仲道。
蔡琰没想到这傻子等人一走,就往她嘴里塞点心,真是吃也不好不吃也不好,所有人都知道新娘一天都没什么机会吃东西的,所以上轿前经验老到的蔡堂兄让人煮了碗面给她吃,此时她一点也不饿。可是看他着急的样子,又有些感动,只能张嘴吃了,不管好不好吃,人家的心意在里面。可是他竟然喂上瘾了,还巴巴的端茶喂自己喝,万一让婆家的人看见了,自己真是万死莫赎了。
“那你喜欢哪个点心,我端过来你先吃?”仲道竟还不肯走,一手拿点心,一手拿杯子,不时的还会觉得自己手少了一只,不然还可以拿手帕给蔡琰擦嘴。
“出去!”蔡琰快疯了,外头已经在叫了,哪有新郎官赖在新房里,把满堂宾客扔外头的道理,真是羞也被羞死了。
“哦!素儿,你照顾小姐,我一会回来。”仲道看蔡琰真有些怒了,忙把杯子放到素儿手里,还不忘记给蔡琰擦了擦唇边的点心屑,嘱咐了一声,才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姑爷对小姐真好。”素儿轻轻的叹道,现在她也知道老爷为什么选姑爷了。
人看着傻,可是真的厚道,对小姐那更是没说的,新房的布置也尽是跟自己打听过后重新选定的。知道小姐在家睡胡床的,新房里也就摆上了一架。也亏得卫家是大商贾,不然,一时间找个大点的胡床只怕都不容易。光这分用心,只怕董少爷就差点了。
董少爷在小姐面前就跟孩子一样,小姐时时的都在敲打、训示,而董少爷就用狡赖来讨小姐的欢心,感觉上他对小姐更多是依恋,当然这两年他越做越好了,可是怎么看,比起姑爷所做的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
———————————————————
太对不起大家了,小P昨天晚班,单位又断了网,没法更新,现在才补上,真是对不起大家了。(未完待续)
第8章 防伪水印
蔡琰没说话,是啊,仲道真的很好。在长安时,她就知道仲道人还不错,不然,她也不敢硬着头皮上花车了。
有时蔡琰觉得自己真是算没多大用的人,明明是现代人的灵魂,却连一点独立自主的性子都没有,蔡邕让她嫁,她就嫁。从没想过要闹个独立,想想逃婚什么的,怎么连几百年前的卓文君都不如呢?以前说是太小,没生存能力,现在不同了,她知道自己能养活自己,弄个女扮男装的,逃到波斯什么的地方,混混日子多么好,为什么要嫁人?
她回答不了自己,深刻的反省之后,她找到原由了,她懒!上辈子她就懒,在陆判那儿还不是要求这辈子也要有个好老爹,想过混吃等死的日子。她骨子里就没多少自主的意识,也不相信自由,在她看来,太自由了会出问题的,还是有人管比较好。所以蔡邕为她安排的人生她也能认同,她相信蔡邕,当然她更相信自己。
可是谈到感情,她并不敢抱太大的期望。现代时她就不相信爱情了,所以现在让她相信一共也没几次交集的卫仲道,会对她一见钟情,她相信才会有鬼了。所以这次的婚姻只能算是父母之命,只不过仲道人厚道,对这件事还算有诚意罢了。因为这么想,于是她在踏上花车之后,也诚心诚意的要把自己心收回,投到婚姻中来,她要还仲道以公平。
只是她没想到仲道对自己会这么的好。时时处处的宠爱着自己,努力的想让自己安心,看来当年他说他想让自己安心并不是一句空话,而当初他说想留在蔡家云云,只怕是真的只是为了让自己安心,而非真的想留下。只是当时的他太小,并不会表达而已。那次他就努力的向自己表达诚意吗?
蔡琰对自己还是有一定自知知明的,容貌不过是中人之姿,离国色天香差得很远;性情就更差了,头几年,连笑都不会,怎么都没有蔡圭那么讨喜的,自己有什么可让他这般付出的?真是越想越觉得不了解这个奇怪的男人了。
细想想,仲道似乎和在吴地时的他几乎是迥然不同的两个人,那时的他和自己一样沉默寡言,不苟言笑,很有些少年老成的意味。此时的他反而有些返老还童了,说话行事显得有些跳脱了。
如果只是说这几年他长大了,成熟了,懂得收放自己的情绪了?可是想想那天在宿营地时,他面对着董祀时,一下子又回到了从前郁郁寡欢的样子,看来吴地那几年的求学生涯,对仲道来说并不是一件让他愉快的事了?
与新房中不停胡思乱想的蔡琰相较,仲道就惨得多,晚上他是被抬回新房的。素儿帮着蔡琰手忙脚乱的把他清理干净后,夜都深了。蔡琰轻轻的坐在镜前洗去妆容,回头看看像死猪一样睡得甜甜的仲道,真是百般滋味在心头。最后,她只能往好了想,这人酒德不错,醉了就睡,不会耍酒疯,也不会胡言乱语。
半夜醒来,仲道看到身边的蔡琰心里是一阵狂喜,想摸摸她,又不敢,正在理智与情感中斗争时,蔡琰惺忪睁开了眼睛,看他伸着手,忙起身拿棉袍披上,“口渴?”
“嗯!”仲道忙老实的放下手,身体僵硬得跟木头一样。
蔡琰下床去拿了温着的茶水,递给了他。并一直站在床边,待他喝完便把杯子放回去,这才回到床边躺下。
“我吵醒你了。”仲道可舍不得洞房花烛夜只睡觉。
“没有,本就半梦半醒的。”蔡琰打了个哈欠,累了一天,她也想睡的,只是仲道身上酒味薰得她睡不沉。况且一个人睡惯了,此时身边多个人,多少有点不自在,她也正在努力适应中。迷糊了一会,她很快从浅眠中清醒,从枕头下拉出一条白丝巾给仲道,“这个怎么办?”
仲道当然知道这是什么,母亲昨天有千叮万嘱的一定要在这上面留下印渍,可是怎么留?他不是菜鸟,他当然知道不是咬破嘴唇吐口血唾沫,就能蒙混过关的。看到蔡琰一直盯着自己在看,忙笑着拍拍她,“没事、没事,不会让你难做,你睡里面,我喝多了水,怕是要起夜的。”
蔡琰乖乖的和仲道换了位置,仲道还为她拉好被子。
“你要出去?”蔡琰却不肯闭眼,如果他所谓的办法就是找别人弄出落红来替自己,她现在宁可就做了。总是要做的,就算不做,过了今晚也不会有相信自己是清白的。至于说怀孕,哪这么巧一夜中标。
“放心,放心!”仲道笑了起来,他看到了蔡琰那咬着嘴唇的小样了,忍不住亲了蔡琰的脸颊一下,隔着被子抱紧了她,好一会儿才轻轻的放开,“我不出去。”
蔡琰脸红了,翻过身背对着仲道不理他了。仲道钻进被子,就躺在她的背后。此时他已经真的知道,蔡琰真的不是想要拒绝自己,只是担心怀孕了。
斗争了好一会儿,仲道终于从背后把蔡琰拥入了怀中,让她整个后背都紧紧的贴着他的前胸,双腿夹住了她的下体。
蔡琰觉得两人一下子身体变得很热起来,而且因为他们贴得很紧,她能明显的感觉到仲道身体起的变化,但仲道并没有更进一步的行动,蔡琰就更不敢动了,此时真的玩出火来,她承受不起。
仲道又过了一会儿,吻吻蔡琰的肩头,披衣下床了。他没开门出去,只是去床边的马桶间里,好一会儿才回来,身子冰冷的钻进被窝。
蔡琰吓了一跳,这天寒地冻的,自己又没学习过医术,真把他冻成什么样,还真是没有办法。忙捂紧被子,用自己的身体把他捂热乎过来。
仲道下意识的搂紧了她,心里满是甜蜜的满足,觉得自己无论怎么做,似乎都是值得的了。他们还是第一次这样只隔着薄薄的中衣,这么面对面的相拥在一起。两人什么话也没说,默默的就这么睡去。
清晨,素儿和仲道的丫头柳儿一起敲门进来,仲道和蔡琰还有此迷糊,但蔡琰比仲道清醒得快,让人看见他们这样实在太难堪了。再说蔡夫人有教过,新婚第一天早上赖床会被人笑,公婆也不会喜欢。忙推开他,猛的坐起。
本想直接下床,换衣服洗漱,突然想到昨晚的白巾还没解决,怎么就睡了。自己怎么就听仲道说交给他来办就不再过问了?真是!也没问清楚,他打算怎么做,两个人商量一下,总好过他一个人傻想办法吧!不过也是,被仲道搂着,被子里又很舒服,加上白天也真的累了,没一会儿,她就觉得困了,竟然没想什么就睡着了。或者干脆说昨晚仲道喝醉了?至少可以拖一天,他们好再想办法?
蔡琰正急得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却发现白巾就在自己的身下,除了些暗红、不规则的血迹之外,还有些污七糟八的液体痕迹,跟电视里那点点落红完全不同。血迹与其它液体的痕迹是重叠在一起,并不规则的,还有类似于蛋白质的物质残余于白巾之上。而且不止那白巾,连白巾下的床单之上也沁入些许印渍!
如果说蔡琰瞠目结舌的看着这一切,如果不是昨天自己滴酒未沾的话,只怕就真是就相信,昨晚在这床上一定发生过什么了,真的做得真的不能再真了。
蔡琰前世虽然也没这体验,可是总算是没吃过猪肉也是见过猪跑的,电视里那落红的帕子只怕连小学生都骗不了了,什么刺破手指、咬破舌头,也不知道编剧是当观众是白痴,还是以为古代人是白痴了!反正她是不信的,但说实话,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做这个假,更何况验这个的,是身经百战的婆婆和喜娘,不然昨晚也不会急急的跟仲道说了,只是没想到仲道竟然做得这么成功?连床单都想到了……
“早!”仲道冻醒的,蔡琰起身,忘记了被子在她身上,自然把仲道的半个身子晾在了被外,可能是受惊过度,一时间也忘记了,正直勾勾的盯着那块白巾看。
看蔡琰的脸色也知道他昨天的白巾做得很棒了,得意的一笑,伸了个懒腰。跟蔡琰打了一声招呼,把盖上被上的棉衣把蔡琰包住,并偷吻了她一下,才跳下床,去穿柳儿送过来的棉衣棉裤。
素儿看姑爷跳下床了,才笑着过来,把今天要穿的衣服送过来,伺候蔡琰穿上,她也看到了污七糟八的床铺,脸也跟着发起烫来。蔡琰下床时,她忙伸手扶了一下,蔡琰才想起,自己应该是‘初经人事’不能表现得太自在了,只好恨恨的装了一下,仲道再次哈哈大笑起来。
卫夫人身边的妈妈已经在外头等了,听到笑声,知道两人已经起来了,就跟着进来。笑盈盈的跟仲道和蔡琰道了喜,收走了白巾和床单,看她们那暧mei的笑意,蔡琰知道自己过关了,才轻轻的舒了一口气。突然想到,是啊,昨晚仲道一个人在马桶间里呆了很长时间,应该就是做假去了,本来半真半假才能骗得了人,看来仲道真是不是一般的聪明了。
想到这儿,她马上看向了乐不可支的仲道,这手法他用得也太熟练了吧?一定不是菜鸟了。仲道在蔡琰凌厉的眼神之下,意识到自己犯了手法上的错误,忙自己穿好衣裳出去洗脸了,可不敢在屋里待了。(未完待续)
第9章 新家人
新娘子新婚第二天一早是要拜见公婆、兄嫂,之后还得跟小叔子、小姑们见礼,相当于新媳妇第一次在婆家的正式亮像。当然这也是把白巾递到婆婆面前,过了关,才需要做的;不然,不贞的媳妇就直接会被退回娘家,动静大点的还得闹上公堂,让娘家赔钱不说,新媳妇还会被沉塘,以示警世。
等三日后,还得一次大宴,她将正式面对卫氏家族。当然本来还有回门的习俗,但两家太远,于是就把租的邻镇的那所宅子暂充娘家。蔡堂兄还等在那儿,当然这么更重要的是,要确定她过得好不好,好回去跟蔡邕夫妇回话。
东汉规矩比现代麻烦多了,好在卫家不是贵族,不然她就该再早点起身,去厨房帮忙,不管做不做,样子要装一下,表示她到卫家会勤俭持家,孝顺公婆。卫家老爷子早就明言,用不着媳妇装这门面,所以蔡琰能从容的洗漱之后,拿上礼物,跟在仲道的后面去大院拜见公婆等众人。
公婆她是见过,当然当时是偷偷看的,其它人倒都是第一次见,虽然卫大少曾经几到蔡府,也是没有见面的道理,仲道和蔡琰一齐跪在卫老爷夫妇面前跪拜行礼,端上茶,接了公婆的赏赐之后,再依次到卫大少夫妇面前。
其实卫大少是庶子,他是没有资格接受蔡琰的礼拜的,可是他端坐着,蔡琰就不得不行礼。
两人正要下拜时,卫夫人清了清嗓子,“有半礼就成了,不过是……兄嫂,父母不是还在吗?”
卫大嫂有点尴尬,伸手扶住了蔡琰,“娘说得对,弟妹不用多礼。”
蔡琰不敢多话,认真的行了半礼,卫大嫂还了一礼,给了红包后,蔡琰忙送上礼物,两相扯平。
小叔、小姑都还小,小叔季平十三岁,但已经比蔡琰高了,看上去有点像董祀小时候,眼睛亮晶晶的,显得很活泼;小姑子淑媛才十一岁,比蔡琰更加瘦小,倒是承袭了卫夫人的好相貌,只是显得有些羞涩,没有卫夫人那张扬的气势。他们俩和仲道是一母同胞的,关系很好,对蔡琰显得很亲昵,但因为父母和兄嫂都在,他们规矩的见了礼,捧着自己的礼物认真的谢过,但也不敢到一边去拆看,可见卫家的家教之严了。
蔡琰松了一口气,这家人看来没自己想的那么可怕。卫老爷和卫大少怎么说都是男人,管不着内宅的事儿;蔡夫人说过,大家庭里,大嫂比婆婆还可怕?按规矩,长媳妇进门第二天,婆婆就要遵从古礼,早饭后从客位下堂,而长媳一个人从主位上堂,以示权利的交接。内宅的事儿就交给媳妇,她退居二线。所以此时当家主事的应该是卫大嫂,也是蔡琰的直接领导。
当然婆婆看着交了权,可是只要公公没死,最高的领导者还是她,大媳妇也就是丫环佩钥匙,当家不主事。但这与她这个二儿媳妇没多大的关系,她只要老实的呆着,不参与府中派系斗争就成了。只是不知道卫老大屋里还有没有旁人,若只是卫大嫂的话,自己日子应该不难过。
“老爷,您看,难怪仲儿这么欢喜了,果然是名门闺秀,几世传下来,果然知书达礼,举止有度,相貌更是没得说了,看看多漂亮啊!”卫夫人喜气洋洋的跟卫老爷说道。
昨天是行大礼,她也只是匆匆忙忙的瞟了眼,只是听仲道常说蔡家姐妹有多漂亮,但因为没亲眼看过,只当是儿子卖花赞花香了。昨天看看虽然漂亮,但还是想哪家的新娘子不漂亮?现在看看,清清爽爽的一张脸,还那么漂亮,就真的很不错了。这个可是她嫡亲的儿媳妇,自然喜不自禁了。
但这夸赞让蔡琰有些摸不着头脑,婆婆也用不着自己进门的第二天一大早,就对自己赞个不停吧?再想想,偷看了脸色有些僵硬的大嫂,马上明白了,卫大少可不是蔡夫人亲生的,自己才是嫡儿媳妇,当然要明褒自己,实际是暗贬大嫂了。唉!大家族的第一天啊!
“亲家母精明强干,琰儿也自小便有才名,出类拔萃是自然的。”卫老爷笑了笑,卫夫人那点小花招她自然很明白了,轻飘飘的把话挡开了。
这话听在蔡琰的耳朵里也觉得怪怪的,是夸奖吗?
不过卫老爷也没给她太多时间来想这个,他也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马上又说道,“开饭!”
卫夫人忙起身去安排,蔡琰又吓倒了,婆婆难不成还没交棒给大嫂?当然,婆婆才三十出头,离养老还远得很,可是卫家这么重规矩,这是什么意思?偷看了大嫂一眼,她静静的跪坐在卫大少的身边,动也不动。
在娘家时,蔡夫人只说,家务由大嫂安排,吃饭时,她只要跟着打个下手即可。可是现在婆婆在忙,大嫂不动,她怎么办?有点不知所措了,帮忙得罪大嫂,不帮忙得罪婆婆。
选婆婆还是大嫂?这是个问题啊!这么麻烦的事为什么让她这个懒人来做?这个家真的是很麻烦啊,有婆婆、妯娌、还有一个小姑,婆家最麻烦的几大因素全齐了,唉!
卫夫人招呼了管家一声,下人们余贯而入,蔡琰看了一眼,看来卫家还是保持着汉家的规矩,实行分餐制,公婆一桌,卫老大夫妇一桌,自己和仲道一桌,小叔和小姑各一桌,看来也奉行着男女八岁不同席的礼仪。
卫夫人亲自把饭食端到了卫老爷桌上,蔡琰忙起身,从丫头手中接过餐盘,轻轻的放到仲道的面前,虽不至于举案齐眉,但她给了仲道应有的尊重。随后,也帮小叔和小姑把餐盘送上之后,才退回自己的位置。
最终她还是选择了婆婆,怎么说那是仲道的亲娘,自己是她嫡亲的媳妇。虽然知道自己这么做了,大嫂会心生不满,但总要得罪一个的。
“琰儿,家里没这么多规矩,你没接掌家务之前,这些事不用做。”卫夫人淡然一笑,但神色很是得意,没有丝毫不快的意思。
蔡琰的心‘呯呯’乱跳起来,躬身行了一礼,默默的跪坐回仲道的身边。
卫夫人这话说得让蔡琰很是不安,在自己‘没接掌家务之前’?也就是说,卫夫人是要把家务交给她的,所以大嫂只用坐着,这一切跟她是没有关系的。蔡夫人此时此刻就要把自己和大嫂之间的敌对势力树立起来吗?来突出自己嫡媳的地位?
卫老爷没作声,拿起筷子,“吃饭!”
“是!”大家一齐长跪起身,应了一声,再坐下。仲道递给蔡琰一张饼,和若干年前蔡家吃的死面饼一样,蔡琰看着就没胃口。只是想到,这是在婆家,大家都看着呢,只有接过掰开又递回给仲道,并且又给仲道倒了一杯清水。仲道也聪明,知道蔡琰的意思是让他先喝水,忙放下饼把温水一饮而尽。
蔡琰也慢慢喝水,喝完水,再掰了一小块面饼,本想撕碎,泡在豆粥里吞了下去算了。可是又怕人说她娇气,只好一块全扔进去,希望过会泡软了,好咬一点。此时她真的十分后悔,早知道真应该带着手艺人一起来卫家的,若是卫家的厨子也要从头教起,她真是不要活了。
“琰儿吃不惯?”卫老爷看到蔡琰的举动了,他知道蔡琰厨艺不错,仲道迎亲回来就手舞足蹈的跟他说起了在宿营地里,她露的一手。当然仲道只说了厨艺那段,其它的都咽了回去。联想起当年蔡琰在厨房里靠着口尝就研究出香料的用法,便可推想这二媳妇是个嘴巴极刁钻的人了。
“不,公公!这饼做得极好。”蔡琰觉得自己真是太倒霉了,刚咬下一块面饼,还没嚼,公公就问话了,可不敢停顿,使劲咽下那死硬的面饼,才慌忙答道。
“有什么好不好,不都是饼?”小叔子举着饼看了看,不太明白什么意思。但也看得出,他也不爱吃,他桌上那块完完整整的,碰都没碰过。
“岳丈家的饼似乎不这样,类似胡饼的做法,但也有不同。”仲道倒是吃过,但在蔡琰心里烧饼什么的都是早饭系列,午餐是要吃饭配菜和汤的,很少做饼。除非是董祀要吃葱油饼或者肉馅饼,蔡琰才会让蔡圭吩咐厨房做,所以当年只在蔡家吃午饭的仲道,其实吃到的机会并不太多。
“弟妹家的厨子是胡人?”卫大少笑咪咪的说道。
“不,是琰儿自己喜欢做,她教厨子做的。”仲道得意洋洋的说道。但在桌下,蔡琰使劲的掐了他一下,真是没见过这么喜欢夸媳妇的。
“是啊!弟妹这么能干?”大少呵呵的笑了起来,眉头一挑,“爹,不如过几天的过大客,不如由弟妹来负责吧,怎么说将来弟妹要接掌家务的,不如早点习惯。”(未完待续)
第10章 家事如天
卫夫人当初不交管家权给卫大媳妇,理由是因为继承人未能选定,若是将来族中选仲道当家,内宅却是大儿媳妇主事,不是乱套了。卫老爷一听也觉得是个道理,便没再说什么。现在卫夫人当着大家的面公然说,要把管家权交给蔡琰,已经摆明了要给卫大好看吗?
三天后的族中大宴,一是正式把蔡琰介绍给家族的长辈,承认她的身份;二其实也是仲道的成人礼。成亲了,就是大人了。成年的嫡子,娶的又是天下数一数二的名门闺秀,卫夫人想做什么不成啊!
所以这也是卫大现在最担心的事了。真到了那天,卫夫人只怕又会玩什么花招,直接让族中大佬们选定仲道为继承人,也是顺理成章的事,谁又能真的反对不成?但他真的不服气罢了。
这两年,仲道行事突然积极起来,跟着父亲行商,往往能别出心裁、另辟蹊径,让族中大佬还有父亲不胜欣喜,也许是他和父亲亲近了,父亲和自己就不知不觉的疏远起来,原先父亲想培养自己做接班人的想法也慢慢在大佬们的影响下,多少有了改变。他当然知道家族和父亲的想法,毕竟仲道是嫡子,名正言顺。而且有这一层身份在,又是朝中大臣的女婿,将来对家族也是有着莫大的帮助的。庶子的身份再次成为卫大的致命伤,让他不胜懊恼。
想卫老爷成亲早,原本夫人多年不孕,于是把自己贴身的丫头,给了卫老爷做了通房。丫头倒也争气,一举得男,就是卫大。那丫头本是要扶为妾的,也不知道怎么的,月子里就稀里糊涂的死了,于是卫大是一直养在大夫人的房里。
就在卫大六岁要进族学读书之前,原配卫夫人想想,就跟卫老爷说把卫大抬个籍,要放到自己的名下,将来总有个披麻戴孝的。其实她是嫡母,卫大必须是叫她为娘的,将来也总得给他当孝子,只是卫老夫人当时存着私心,总想着自己也许能有嫡子,于是压着没办。后来日子越久,越没信心了,才开这个口。卫老爷当时本就只有一个儿子,混个体面也是正当名分的事,只是碍着妻子,不好开口,现在她自己说了,当然忙不迭的答应了。
卫老爷那会年轻,还不是族长。跑去请族长吃了席酒,族长自不会为难于他们,但是族里不会只为他一个人开次祠堂,总要等着大祭时再说。卫老爷也觉得族长说得在理,就回头跟妻子说好了,就出门做生意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卫大运气不好,好巧不巧的,卫夫人偶感风寒,她当时没注意,等病沉了,再请大夫也就回天乏术了。老卫夫人死了,卫大变嫡子的希望也就没有了。因为就算是卫老爷想把他立在卫夫人的名下,也得娘家人同意,人家娘家人凭什么同意?卫夫人死了,她又没孩子,嫁妆实际上是可以要回娘家的。卫老爷倒不在意那点嫁妆,甚至于加点钱给娘家人也是可以的,可能是年轻气盛,拌了几句之后,他便不肯求人了,放下狠话,只当是断了这么亲就是了。他断就断了,卫大就白瞎了。
其实也是,如果一直没希望也就算了,可是这些年,一直在给他希望,卫老爷当时想的是,不管嫡子庶子,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又没打算续弦的,将来终究全是他的,谁还能说什么不成?
却好死不死在四十岁时碰到了年轻的卫夫人,卫夫人也是旺夫的,娶了她没多久,老族长死了,族里就选了他做新一代的族长;这边还没美完,卫夫人又一口气生了两子一女,让空荡荡的家一下子变热闹了,卫老爷有了嫡子,原本一子独大的卫大一下子就成了多余的一个。
其实卫老爷一直把长子看得很重,毕竟长时间身边就这么一个儿子,是他唯一的希望。感情在那摆着,所以也从不许卫夫人用庶子来看待于他。所以仲道从小就送到吴地去读书,反而把长子带在身边学做生意,让族中的大佬们时常能见到他,知道虽是庶子,却是他承认的长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卫老爷自己做错了,他所做的一切让卫夫人很有危机感,她比卫老爷年轻二十多岁,她一切的希望就是自己的儿子,万一老爷不在了,比自己小不了几岁的长子,继承了家业,那他们娘几个还有活路吗?卫家又不许分家。
卫夫人也是身经百战出来的,送走仲道,怎么说也是读书见世面去了,将来说出去也是得遇名师;又想尽了办法求到蔡家的二小姐,一下子让卫家和贵族沾上了亲。这两步棋让族中的大佬们很是欣喜,觉得仲道虽然不会做生意,可是真是聪明的孩子,毕竟是嫡子,血统就是好。
同时,这些年卫夫人也时不时的和大佬夫人们时常往来,一起吃个饭、逛个园子、还送些小礼物什么的。原先那些夫人们还以为卫夫人有求于他们,还提心吊胆了一阵子,可是卫夫人提也提,几年下来,倒真是和卫夫人做了知心的朋友。
随着卫老大越来越大,在没出门做生意时,偶尔会在自家园子里见到这群贵妇人。大少爷哪有闲心跟他们废话,心不甘情不愿的打个招呼,就赶紧开溜了,倒是老三季平和老四淑媛总是乖巧的陪侍一边。
卫夫人自不会说什么,可看在那些夫人们的眼里,就不同了。她们可不会当是卫夫人继母难为,他们可都是大夫人,眼里最恨的就是妾侍张狂,庶子无理。当然是要与卫夫人同仇敌忾的。卫夫人就这么不声不响的为仲道铺平了回家的路。
等到卫老大回过味了,一切都晚了。但仍旧仗着卫老爷的偏爱,决心要赌一把了,他下定决心,一定要在大宴之前,把仲道和蔡琰解决掉。
“琰儿,你行吗?”卫老爷看向了蔡琰。
“公公,媳妇还年轻,也不懂府里的规矩,这么大的事当然要请婆婆、大嫂多教导,媳妇很想跟着婆婆和大嫂学习。”蔡琰波澜不惊,刚刚看卫老大那眉毛一挑就知道有问题了。小心的答到,并且小心观察着婆婆的表情,怎么说自己的老大是婆婆,公公他们再挑刺,也是有限的。
卫老爷低头喝了一口粥,并没有任何表示,让卫老大和蔡琰很有些提心掉胆,摸不清这老头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卫老大看老头没反应,顿了顿,还是有些按捺不住了,看向了蔡琰,“弟妹,你不会是想着把手艺留着,将来出去给娘家赚钱吧?”
蔡琰真的觉得要吐血了,刚刚还想着,卫老大不会跟自己在家务事上为难,没想到第一天就真的剑指自己了。可是公公连头也不抬,而婆婆似乎想说什么时,又把头低下了。看来婆婆被公公拉住了,公公是想看自己的反应吗?
心中轻轻的哀悼了她新婚的第一天,原以为最不可能跟自己为难的两个人正在和自己做对?只不过,这老大的脑子没事吧?‘手艺留着出去?’她都嫁进来了,怎么出去?现在能离婚吗?还是他想做别的事,逼自己出去?
“大……”仲道很有丈夫的自觉性了,他马上准备反击了。蔡琰忙拉住仲道,给他挟了一些青菜,轻轻摇摇头,示意他别冲动。卫老大此时找她单挑,如果让仲道跑出来护短,会让卫家两老觉得不舒服的,还是自己解决为好。
“大伯,厨艺哪里算是本事?不过是些该学、该做的,说出来真是让人笑话了。”蔡琰悠然一笑,前世陆判对她的评价之一可是有‘油嘴滑舌’的,以前她只是懒得说罢了,“宴客、管家是大学问,关系着公婆和家族的脸面,大伯错信奴家是小事,让婆婆和大嫂背上个教导不力的名声,可就是奴家的罪过了?”
蔡琰浅笑着,她多少能猜到一点卫老大的想法,怎么说嫡庶之争,自古有之,虽然同情他,可是若是惹到自己的身上,她也不会退让的。
卫老大一咽,蔡琰根本就不提自己说她帮娘家的话茬儿,完全不接招,而且现在把话头扯到了嫡母的身上,摆明了在说,自己假借着推她出来,就是想要陷害嫡母,看来这个丫头还真是小看她了。
“弟妹这么能干,连脚踏纺车都做得出来,管家这么点事怎么能难得到弟妹?”卫大笑了笑,轻描淡写的把纺车牵了出来,快到正题了。
“是家里的木匠能干,相公是知道的,当时纺纱还是相公教的,不然奴家是连线头都不知道怎么办。”蔡琰甜甜的笑着,早就知道这是她必须面对的,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早了。但在桌下她死死扯着仲道的衣角,不许他跳出来帮自己。
仲道只能涨红了脸,期待的看向父母,希望他们出来主持公道。可是卫家两老就是能当没听见,专心吃饭。
%%%%%%%%%%%%%%%%%%%%%%%%
真奇怪,我昨天晚上上班前有上传后才走的,怎么今天下班回来还是没有,什么破网啊?同志们,你们一定要相信,小P是准时的人!真是冤死我了!(未完待续)
第11章 第一役
“是吗?”卫老大眉毛一挑,看卫老爷没作声,胆子就更大了一些,决心把话挑明了说,“长安城里这两年出了一家福记商栈,弟妹知道吗?开张后一共推出十四件新玩艺,愚兄碰巧知道‘福记’是蔡门九子之一的董祀所开,而董祀这些年一直是住在弟妹娘家的。”
原本这两年,卫大一直在找仲道的错,人说,做多错多,仲道开始接触生意了,自然能让他挑出错来。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让父亲知道,仲道和他的官家老婆是靠不住的。
可仲道那儿以前是不是生产,可是现在全无破绽可钻,也许是读书读得很严谨,做事时,仲道的心反而比雷厉风行的父亲更加细腻,和父亲出去几次,有效的补充了父亲的不足,反而让他备受父亲和族人的赞赏。没法子,他就只能在蔡琰身上寻找破绽了。
福记的生意其实与卫家冲突不大,毕竟他们新开,又以家用器械为主,面向的是一般的中产阶级;而卫家是以涉外贸易,贩卖奢侈品供应贵族为主的。虽然有小器械的作坊,但总的来说,还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对卫家来说,关心福记,不过是因为,福记生产的那些器械中的机关之术,是可以用在他们的那些工厂里,变为大型的器械的罢了。
虽然卫大明知道,福记不可能对卫家造成威胁,可是他却一直在族中鼓动大佬们,让他们觉得,福记实际上是董祀和这位未来的二弟妹合开的。明明已经和卫家定了亲,却跟外人合作生意,就是对卫家的不忠。
“是吗?”蔡琰淡淡的反问了一句,就不再搭腔了。装傻谁不会,更何况,她都装了十几年,装聋作哑的本事她早就练得炉火纯青的了。要不是看在这是她在卫家的第一天,她才懒得搭理卫老大这么久呢,基本上这对她来说就是浪费时间。
转头看了仲道一眼,他的粥还有大半碗,从刚刚卫老大开口说话起,仲道就没再吃一口了,看来这两年,老头还是没把他修炼到家,笑笑替他又挟了一些拌菜,放在他的粥碗里。刚刚她有尝过,水虽然挤得太干,但味道还不错,很入味,看来卫府的厨子基本功也不错,教起来应该不难。
蔡琰浅浅的笑意让仲道略略安心了一些。卫老大聪明,其实仲道也不傻,接蔡琰来的路上,其实几次他都想跟蔡琰谈谈的,只是几次浅谈即止,他没有机会深说。他也相信福记和蔡琰一定有关系,只是他觉得这是蔡琰成亲之前的事,只用知道就好,不用过于担心。怎么说,她也不知道卫家的家规,不用太紧张。
他却没想到,大哥会在第一天就让蔡琰下不来台。他当然相信蔡琰的聪明,可是也知道,蔡琰并不爱说话,寡言的人,能指望有什么辩才?生怕蔡琰说错一句,被老大抓了把柄。
“福记是董祀开的,弟妹不知道?”卫老大有些咄咄逼人了。
“相公他们与父亲在外院读书,与内院无关。当然,董祀从小在蔡家长大,与奴家情同手足,他倒是有提过,大伯所开的隆兴记,生意这几年也很不错,大伯看来尽得公公之真传哦!”蔡琰还是笑得很甜。
董祀开店的事想瞒着卫家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蔡琰对这点看很清楚,当初卫老大去蔡家问罪时,她就想到有今天了,若是想在卫家立足,那么自己手上也必须要有武器,并且也不能让别人抓到把柄。
分析利弊,卫老大跳出来去蔡家捣乱,摆明了,卫家的嫡庶之争已经到了白热化。也只有仲道那傻子还想退让,虽然她不在意一个当家的位置,但别惹到她。于是拜托董祀去查卫老大的痛角。至于说自己帮董祀的事,除了自己就是董祀知道而已,就算是一直有钱拿的母亲,也不清楚其中的内情,所以她一点也不担心卫老大能拿出证据。此时既然卫老大第一天就给自己难堪,那么崇尚家族忠诚的卫氏家族,应该不会允许子孙私开生意与家族利益为敌吧?
大厅里一下子陷入死一般的静寂,一直崩得很紧的仲道,猛的回头看着蔡琰,一脸难以置信。再看向呆若木鸡的卫老大,和他们夫妇那一下子煞白的脸,也就知道蔡琰不是无的放矢了。
蔡琰不再说话,已经跟她没关系了,专心的用自己的筷子去戳着泡在粥里那顽固不化的面饼。
仲道再慢慢的回头看向父亲,卫老爷还是没有反应,慢慢的吃完最后一口粥,擦擦自己的嘴角。
“都吃好了没有?”
小叔、小姑开头是看戏,听完蔡琰的最后一句,就都瞪着眼,连大气也不敢喘了。他们完全没想到事情会急转直下成这样,看到父亲说话了,慌忙站了起来,都想逃出去。
“都进内堂!”卫老爷站了起来,昂首向*走去。卫夫人冷冷的看卫大少一眼后,力持镇定的跟在卫老爷的身后。奇怪的是,连她的脸上都没有胜利的笑容了,只有一些苍白。
卫大夫妇更显得失魂落魄起来,不敢停留尾随而去,当然卫老大也不忘记回头愤恨的看一眼仲道夫妇。两小孩子一脸苦像,明明都不关他们的事,为什么大家陪葬,显得垂头丧气。
蔡琰最后看向了自己的丈夫仲道,他也眉头深锁。但看到蔡琰看自己还是挤出了笑容,轻轻的在她的耳边说道,“要去祠堂。”
蔡琰点点头,倒真是这样,以家族忠诚为家风的卫家老爷子一定要做点事的。
祠堂在主院的后山之上,这种做法自古有之,韩国一些老旧宅子也是这种格局,让把过世父母的灵柩,或者祖宗的牌位供奉于能俯视主宅的山坡上,感觉子孙万代都在祖先的护佑之下。
当然一般来说,祠堂也不是女子能轻易进得去的,蔡琰在蔡家这么些年,除了出嫁那天进去磕了个头之外,就从没进去过了。而母亲也只有过年或者家里有重大的庆典才能跟着父亲进去。
祠堂的门早就开了,下人们已经摆上了祭品,看这情形好像又不是真的为了卫老大而开祠堂吧?偷看仲道一眼,仲道轻轻的握住她的手,似乎在说别怕,蔡琰倒不是怕,只是觉得卫老头的态度有点怪。
卫老爷带着夫人进去磕头,小辈们就在外头跪着等,等卫老爷他们进行完一系列的礼仪之后,蔡琰觉得自己快冻僵了。这是山上,虽说地上放了莆团,但在风口吹上半小时,任谁也受不住不是,现在蔡琰知道两个小的为什么把脸苦成那样了,是够糟罪的。
“仲道,带你媳妇进来吧。”卫夫人终于叫了。
仲道忙扶着蔡琰起身进去,里面就暖和多了,一是背风了,二点着长明灯,烛火,线香什么的,还有个大大的香薰炉子……当然蔡琰可不敢多看,老实的跟仲道跪下,听着祠祭唱诺,跟着做。这才明白,来祭祀不是为了老大,而是因为得让祖先看看自己这个嫡儿媳妇。
卫老爷和夫人就在边上看着,静静的看他们完成仪式。
蔡琰老实的叩头,进了人家的门,低头是很正常的。跟着仲道磕了头,脑子一下子静了下来,是啊,自己似乎错了,太冲动了一点。
当着大家的面这么拆穿卫老大,这会让卫老爷觉得自己太尖锐了。而且这么一说,已经表明了自己曾经深度的查过了卫家的人,也就变像的承认了自己帮着董祀做了十四样新玩艺。真是太冲动了,所以现在自己和老大半斤八两了,让老爷子真是没法说了。
想到这儿蔡琰真是想撞墙了,果然又自作聪明了,所以要不别人怎么会说,人类一思索,上帝就发笑,果然是做多错多。可是真的对老大的挑衅,一声不吭又不是她的风格,她本就心眼不大,让她学着忍气吞声?上辈子没有学会,这辈子也没打算学。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繁文缛节四个字现在蔡琰算是知道了。她累,可是心里更同情外面喝西北风的四位,老大夫妇就算了,可是小叔子和小姑子着谁惹谁了,可不就是倒霉催的吗?终于完事了,卫老爷默默的看了蔡琰一眼,似乎还没打算结束,让蔡琰心里一寒。
卫老爷还是没说话,只是拢着手默默下山回主院,他老人家没说‘散了吧!’谁敢走?卫夫人看了他们一眼,默默的到他们跟前驽驽嘴,意思很明显,让他们快点跟上。
仲道握蔡琰的手更紧了,看来他也紧张起来。蔡琰反而放松了,早死早超生,如果真是什么话也没有,才是真真的把大家伙都憋闷死。
下山的格局就又变了,卫老爷还是走第一,卫夫人一路小跑的跟着,仲道夫妇相扶着尾随在卫夫人身后。两个小的都快哭出来了,跌跌撞撞的爬起来,跟在后头;而最后的就是卫大夫妇,他们的腿似有千斤重。而且蔡琰发现,从刚刚自己说完兴隆记的事后,没人再看老大夫妇一眼,即使佣人们也都像瘟疫一样远远的躲开着他们。(未完待续)
第12章 家族
主院‘怡然居’是卫夫人的住所,卫老爷并不住在这儿,他独自住在外院的‘慎独居’。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他才会过来和卫夫人一起接受子女的拜见。
暖格里早就燃起了木炭,被烘得热热的,让蔡琰有些不适,惯性的搓搓自己的脸,省得过会血凝了,脸上就红一块白不块。小姑子看她在搓,也学着搓起来,仲道不明就里,探循的看着她,她笑笑,伸手替他取下斗篷,扔给柳儿,才解下自己的交给素儿。她可不敢去帮仲道揉脸,会让公婆觉得自己轻浮的。仲道也跟着微笑起来,自己伸手使劲搓了搓,反正蔡琰让干的,一定是对的。
卫老爷瞟了他们一眼,自己坐下接过卫夫人递过的热姜茶,喝了一口。大家看父亲坐下了,就不敢做声了,老实的分座次找到自己的位置,跪坐在自己的地方,等着老爷子开口说话。
“琰儿,你知道卫家的家风是什么?”卫老爷终于开口了。
蔡琰怔了一下,自己应该知道吗?当然虽然听仲道提过,可是也没有正式的交待,看了仲道一眼,仲道做了个‘忠诚’的口型,她照着跟卫老爷说道。
“忠诚!”
“是啊,忠诚,对什么忠诚?”卫老爷又问了一个很白痴的问题,都说是家风了,自然是要对家族忠诚了,总不会是对国家忠诚吧!
“对家族的忠诚。”蔡琰突然觉得背后冒出汗来,老爷子为什么拿自己出来说事?看来他打算先处理自己与董祀‘勾结’的事了。
“什么是家族?”他又追问了一句。
蔡琰这下头顶都冒汗了,她最恨名词解释了,错一个字都不给分,急死了。
“就是大家!”老爷子看她不说话了,轻轻敲敲小几,“卫家从很早起就崇尚着对家族的忠诚,家族就是咱们背后的大山,是我们心里最安心的一块地方。你今天嫁进了卫家,就是卫家的人了,每一个卫家人都要把家族放在心上,你,你将来的孩子,孩子的孩子,都将在这个家族里繁衍生息,受到家族的庇护。”
“是!”虽然蔡琰心里并不以为然,但还是老实的答应了。中国唯一传承有续的家族就是孔家,可是有什么用?天下姓孔的多了,谁都是孔子的后人?人家就聪明了,只承认长子嫡孙,其它的都不是。所以所谓的家族,不过也仅限于这几世而已,过几年,一打仗,人冲散了,于是又就成了一些小家,再自己努力成就自己的家族。人世不过就是这样,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罢了。
“在这乱世之中,你觉得朝庭靠得住吗?”卫老爷知道她不以为然了,再问。
这次蔡琰倒不用想了,直接果断的摇头。现在还有朝庭?军阀割据,各自为政,谁也不知道明天会怎么样。
“是啊,那你说什么靠得住?钱?父母?还是别的什么?”
蔡琰想了想,是啊,自己这些年一直惶恐不安着,就是因为知道,在这乱世之中,其实是什么也靠不住的,钱可以被人夺走,人命有如草芥,还有什么可以被依靠?想到这儿不禁哀伤起来。
“福记的东西是你弄的吗?”卫老爷笑了笑,不再纠缠了,再敲了敲小几,终于走到了正题。
“是!”蔡琰咬咬牙,但还是承认了。突然发现她无法在老爷子的面前撒谎。
“为什么?纺车交给卫家,后面却交给福记。”卫老爷终于抬起了头。
“在没有成为卫家人之前,我还是父母的女儿,他们没有儿子,而且我并不相信蔡氏家族能为我父母做什么。董祀是孤儿,是父母亲手养大的孩子,交给他,算是求他为爹娘养老送终。”蔡琰不想找借口。
“我是问你为什么不交给卫家?”
“不想让仲道为难,纺车交给卫家是因为媳妇知道自己也是卫家人,希望拉起娘家和婆家连成一线,一边能为娘家做点事,一边肥水不浇外人田。”蔡琰想了想,“还有就是,卫家太远,一辆纺车就费时日久,董祀就在蔡家,说事方便。”
“可是后来你发现你错了,定了亲,你实际上已经是卫家的人,你所有的一切应该属于卫家,你怕卫家对你想庇护娘家的心产生愤懑之意,于是干脆另起炉灶。”卫老爷根本就不听后面那句解释,贪图近方便的话了,他更相信前面的解释。
“是!”蔡琰低头。
“爹!”仲道实在忍不住了,跳了起来。
“你坐下。”卫老爷虎着脸瞪着儿子。
“岳父待儿子有如亲子,两位膝下犹虚,本就该儿子多尽孝道才是,爹这般逼迫琰儿,不是让人齿冷,您也有女儿的!”仲道可不管这些,继续叫道,也不管蔡琰如何拉他了。
“是啊,我也有女儿,我还让我女儿在这儿听着,就是告诉她,娘家只是她暂时借住的地方,将来一生的归属是婆家。”卫老爷目光如炬的盯着仲道一个字一字挤出来。
蔡琰有想逃走的冲动了,现在回娘家,嫁妆能不能都让她带回去?这是什么家啊?还有这是什么规矩?
“福记给你几成?”卫老爷盯着蔡琰,现在他开始怀疑当初定要整个产量两成的合约是这个儿媳妇定出来的了。那么,多少钱能让她满足?
“一成!”蔡琰也豁出去了,抬起头坦然的看着卫老爷的眼睛,“我娘占整个福记的一成,曹家占四成,董祀五成。”
卫老爷点点头,蔡琰在告诉自己,纺车给卫家时,她是当自己是卫家人的,只是后来卫家把她逼到外头。福记现在值多少钱他很清楚,福记却给了整个铺子的十分之一给蔡夫人。
是啊,蔡琰刚刚把我娘咬得很重,董祀是以蔡夫人的名义入的股,实际上,是与蔡琰无关的。当然,他知道蔡家选择福记并不全是为了那一成的干股,而是因为曹家的参与。蔡琰她也知道乱世什么都靠不住,于是蔡家找的不是董祀,而是董祀身后的手握兵权的曹家。
“琰儿,知道为什么跟你说这么多吗?”卫老爷转着杯子,想知道的全知道了,现在该处理了。
“媳妇愚鲁。”蔡琰头低得更低了。
“你刚拜过了祖先,从今天起,你正式写入了卫氏的族谱,就是卫家人了。以前在娘家帮自己亲娘做点活计,是你当女儿的本分。我会当没发生过,但以后不可以,你是仲道的妻子,是嫡长媳,要有当家主母的气度。”卫老爷想想,“你不相信蔡氏家族,表示你也不相信卫氏家族,我希望从今天起,你要学会相信。”
蔡琰有点蒙了,老爷子说这是什么意思,表示说以前的事揭过不提了?不对,老爷子说得很清楚,自己在娘家只是帮着自己的亲娘做了点‘活计’!就好像只是织了一匹布,绣了朵一般稀松平淡。这老爷子真是活成精了。
他说了这么多,看似严厉,其实还是当她是自己人?只是最后却说她是嫡长媳,是当家主妇的话,这把卫老大夫妇置于何地了?竟然最后还让她学会相信卫氏家族?一下子也差太多了吧!唉,她是投胎到这一世的,她也老实的学了这么多年,为什么这些古代人说的话,她还是听不懂,理解不了?
“谢谢公公!”晕归晕,可是该有的礼仪还是要做,马上离座,老实的跟卫老爷夫妇行大礼。仲道松了一口气,跟着跑出来一起欢喜的跟她一起谢谢父母。
卫老爷从头到尾都没有看过长子夫妇一眼,也没提外面的事,就好像没有发生过,把蔡琰的事处理完了,挥挥手,“散了吧!”
蔡琰还觉得有些怪,怎么就这么着完了?看了仲道一眼,仲道有些不忍,但还是拉着她行了一礼退了出去。蔡琰觉得两个小的已经明白了,看来他们真的聪明得多,而且离门较近,早他们一步冲出门去,宁可在廊外哆嗦的穿上斗篷,也都不愿在房间里多呆一会。
蔡琰一出来素儿就帮着她披上斗篷,她笑笑。回身从柳儿手里接过仲道的斗篷,亲手帮仲道披上,并准备帮他系上斗篷上的布扣。
她出嫁之前蔡夫人亲口一样样的嘱咐过,这些虽是细枝末节上的小事,可是卫家下人们多,万一看被有心人看在眼里,不要一会的工夫,就能报到婆婆那儿,说她不关心丈夫,会引来非议的,所以她时刻注意着。
真的嫁了,才知道蔡夫人每一句她其实都听进去了,只是当时她却让蔡夫人像唱独脚戏一样,现在想想有些后悔了。现在知道天下对自己最好的,莫过于亲娘了,当时要是能给蔡夫人点反应就好了,那时她一定很担心自己,而此时千里之外的她,只怕更操心了吧?
仲道看她只顾帮自己系,她还只是把斗蓬松松的披在肩上,忙扭来扭去的想避开她,“素儿,你快替小姐系好,我自己来就好了。”(未完待续)
第13章 小姑的烦恼
蔡琰觉得这人真是越帮越忙,为什么没有省心的时候?看来她真的没有伺候人的天赋,使劲拉过他,狠瞪了他一眼。仲道老实了,站在原地不动让她系,等她系好了。才急急的示意素儿快帮蔡琰系,结果蔡琰很快就给自己系好,根本不用任何人的帮助。
“二哥,有媳妇真好,我也让爹快点给我定个媳妇。”小叔子季平有些羡慕起来,侧头叹道。
“嗯,好,让爹快给你找吧!”仲道才懒得理他呢,踢了他一脚,拉着蔡琰的手想回自己院落中去,他还有好多东西要送给她呢。
“二嫂,那些东西真是你做的?”小姑子淑媛却怯怯的看着蔡琰问道。
“不可以吗?”蔡琰还真是没有跟孩子交流的经验,在家时,她对蔡圭和董祀,从来都不假辞色的。可是这是小姑子呢?婆家第二难就是姑嫂关系,小姑到婆婆那儿告一状,她就什么事也不用干了,只好反问了一句。
“不是,爹说那些很了不起,二嫂真聪明。”淑媛脸红了。
蔡琰真是无语,看来真是的,卫家早就认定了,那些东西是自己做的,完全不给他辩白的机会。还好刚刚她没向公公撒谎,不然真有够受的了。看淑媛那么殷切的看自己,可是她却不知道该给她什么反应。
“可是女子可以这么聪明吗?”还好淑媛根本就不要她的反应,直接又问道。
“……”这个问题让蔡琰就更没法回答了,她的巧舌如簧可不敢用在孩子身上,谁知道小孩子将来会不会用自己的矛来攻自己的盾?
这要怎么答?可以还是不可以?看向仲道,仲道也被妹妹的问题问傻了,可是看一向自诩聪明伶俐的蔡琰瞠目结舌的傻样,还是有想暴笑的冲动,可是想到这是父母卧室的门口,不能失了分寸,于是拉着她和淑媛跑出主院才大笑起来。
蔡琰忙回头看,公婆的门帘没动,卫老大夫妇还在里面,认罪、求饶?公公是不是太偏心了一点?不过老大这次应该会消停一段时间吧?唉,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有后招了。
季平看他们跑了,就跟着跑出去,一行人直接回了仲道的‘求实院’。进门时蔡琰才注意到院门处写着‘求实’二字,弄不明白为何要取这个院名。但来不及细想,就被两个小孩子拉进院子。
四人在堂屋坐下,素儿沏上用干果泡的蜜水,还送了些点心上来,干果是从蔡家带的,点心还是卫家自己厨子做的,怎么说都是初来乍道的,先替小姐搞好关系比较重要。
“二嫂还没回答我!”小丫头竟然一点不为所动,半天了也不忘记,瞪着溜圆的大眼睛紧追不放。
“聪明应该不分男女,二嫂也不觉得自己聪明。”蔡琰字斟句酌的回答着。
“为何不分男女?男子可以读书写字,女子就不用;男子可以行走天下,女子只用在家享福即可?”季平嘴里塞满了点心,含糊不清的嚷着,看上去似乎十分愤怒一般。
“是啊!男人肩负的责任是大点。”蔡琰笑笑,懒得跟小屁孩子一般见识,再说在负责方面她也是大男子主义,本来就该男人多付出,女人是弱者的,本就该让人来保护的。
季平满意了,点点头。淑媛则苦想了一下,好像很多事都想不通一般,蔡琰怕她再问问题,忙端起点心碟子到淑媛的面前,希望她像季平一样吃点、喝点,快点走。
可是淑媛却一点也不饿,好家教让她伸手拿了一块点头,道了谢。但并没有往嘴巴里送,又问了第二个让蔡琰无法回答的问题,“二嫂,你识字吗?”
“当然。”蔡琰想不到她竟然会问这个,但马上明白了,瞟了仲道一眼。仲道苦笑了一下,也不好解释。
蔡琰真是觉得卫家很过分了,儿子花大价钱送到吴地读书,可是唯一的女儿竟然连识字的权利也没有。可是想想又不能批评公婆的政策,只能含糊的说道,“那个一点也不难,以后二嫂有空教你。”
“可是娘说,会管家、会厨艺即可。”淑媛眼圈都红了。
这两年二哥回来了,于是她和季平就常常能听到二哥兴高采烈的谈起未来的二嫂,说她小时候就会听琴辩音,五岁就能写一手好书法,并且博览群书,并且指着家里脚踩的纺车说,这也是二嫂闲来无事改造的,聪明之极。再后来,家里不断的买进新的器械,父亲和大哥二哥都会长时间的围着看,来讨论二嫂是如何想出来的……
她当时真的觉得二嫂能得到父亲这样的夸奖,一定是了不起的人。可是昨日看了,却只是和自己没多大区别的小姑娘而已,为什么她可以这么的聪明?
父亲刚刚说的话实际上是很刺伤她的。女儿在卫家是可有可无的,卫夫人虽然也疼爱她,可是比起两个哥哥来还是差了很多,三哥在家读书也不许她一起,让她觉得自己在这个家里是个多余的一个人。
“是啊,婆婆说得没错!”蔡琰点点头,可是看到淑媛那红眼眶,忙轻轻摸摸淑媛的额头,补救道,“其实管家也要看帐目的,多少要认识几个字的。”
蔡琰不管在前世还是这世,都是生长在没有男孩的家庭里,两世的父母亲把全部的关爱都放在她们姐妹身上,她实际上是体会不到淑媛的感觉的,所以她也实在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才好,只能空洞的说说,希望两头不得罪罢了。
淑媛眼睛都亮了,似乎难以置信一般,但看蔡琰的表情,她不像是在撒谎,开心的点点头。其实她也不是因为真的想认字,而是希望在父母那儿得到像几个哥哥同样的关注罢了。更希望将来自己能让二嫂一样,即使到婆家也像被捧在手心一样的被呵护起来。
“真笨,读书一点也不好玩,咱们要是换换就好了。”季平叹了一口气,似乎觉得淑媛一点也不知道惜福一般。
这次蔡琰真的笑了,原来人生在哪里都是这样,光头的总羡慕戴帽子的那个,其实却不知道,其实戴帽子的那人其实正羡慕着他自己。
好容易送走了两孩子,仲道忙拉着蔡琰去小书房,想显白他为蔡琰做的一切。可是蔡琰却并没多大的兴趣,她自己带了四千卷藏书来,不缺那几本书看,现在还是想想婆媳,姑嫂关系比较靠谱。
“婆婆为什么不许小姑认字,再就是,婆婆识字吗?”她急急的问着仲道。
“娘认字,但不知道为什么,却不喜欢淑媛认字。”仲道推开门,让蔡琰看着里面。可是蔡琰只是盲从的跟着,想想侧头问道。
“那若是我教小姑,婆婆会生气吗?小姑好像很想认字,再说了,虽然不必出口成章,但总不能当睁眼瞎不是,真到婆家,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怎么办?”
“淑媛识字,这两年我有教,季平也教,看一般的帐本什么的没有多大的问题,学你一般看书可能有点困难。”仲道真是无语了,自己好歹也有才子之名,总不能有文盲的妹妹,所以只要他在家一定会教淑媛的,好在这丫头可能是因为家里不让,反而学得更加起劲了,没事时还帮着季平罚罚字贴,所以淑媛的字也还看得过去。
“那就好!”蔡琰松了一口气,真让她从一开始教,她会疯掉,实在没这耐心,马上想到了什么,“那她来找我干嘛?我不可能为了她跟婆婆斗争的!”
“没人让你跟娘斗争,淑媛想是寂寞得很,我常常跟爹出去做生意,季平呢要在族学上学。大哥家的几个孩子跟她也玩不到一块,再说……”他摇摇头,“娘很疼她,什么都是亲自教导,到哪也都带在身边,可能是娘希望她嫁得好,所以对她管得也紧,让她以为娘不疼她,娘偏心,于是就越来越胆小了。”
“本来就是偏心好不好?刚刚公公说的,要是我也伤心了。”蔡琰白了丈夫一眼,仲道笑了。
“要是我生女儿,你敢这样……”蔡琰咬着嘴唇,轻轻的拍拍他的额头,后面的她没说下去,明明该是要威胁的,却一下子想到连房都没圆的两人怎么就想到孩子了?小脸蹭的一下,红得发烫起来。
“我会像对待公主一样,把她捧上天的。”仲道喜欢蔡琰偶尔间露出的娇态,那目光流转中,让仲道不禁心神一荡,想到昨夜她从头红到脚的娇羞。不禁把蔡琰拥入怀中,他们将来会生儿育女,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他一定都会很高兴,很幸福。
“婆婆如果很疼小姑,那小姑的事,是不是我最好不要插手?”可能是看到不仲道的脸了,她渐渐的恢复了正常,于是很没情调的在仲道怀中还不忘记继续讨教问题,这让仲道很无语。
$$$$$$$$$$$$$$$$$$$$$$$$$$$$$$$$$$$$$
PS:
一:先回复一下,为啥昨天没有更新呢?因为小P看到书友‘墓中无人’说《重生小保姆》某一章节下有对小P前文的评价,小P自然要去看看,于是用了一天一夜!要不怎么说人家牛呢?竟然写了三百四十章!顺便说一下,小P用了一天一夜,看完了三百四十章之后,我还没找到那条评价!眼泪哗啦啦啊!回归正题,一天一夜之后,小P老实的上班去,下班回家就啥事也干不了了,直接卧倒!而今天早的在单位去更新,单位的电脑挂了!所以现在才更!小P错了,不该玩物丧志,小P晚上再更两章,来抚慰大家受伤的心灵!(那谁来抚慰小P的心灵???)
二:小P其实最近受打击了,竟然很多书友说要等小P完结了再来看!你们在置疑讨伐小P的速度?还是在小P的文品吗?同志们,你们要这样看,如果你们不来,点击、收藏、推荐上不去,就上不了架;上不了架,小P就没有动力;小P没动力了,就没文品了……所以,说不定就太监了。
结论是啥呢?想看到了完整的故事,大家帮帮忙,别等着小P完结了,快快的行动起来,不然永远没有完结!(未完待续)
第14章 幸与不幸
小书房倒真的和蔡琰在吴地的那间差不多,靠墙右边的架子上堆满了竹柬,看看边上的布条,很有几册善本珍藏。因为书没有蔡家的多,左边的架子做成了琴架。琴架上摆着四张琴,应该就是仲道所说的是上古名琴了。
蔡琰伸手轻拨了一下琴弦,竟然每一把都音色浑厚优雅,历经岁月能保持得这么完好,看来仲道真是用了不少心思,还有金钱了。看来仲道没骗自己,他真的努力给自己一个熟悉而且舒适的环境。只是可惜的是,他没去长安的蔡府看看董祀后为她装饰的新书房,书不再是书房主体了,摆了大桌子和高脚的胡凳,好让她能坐着舒服一点,省得她天天跪在那儿看书,画图。
不过这儿已经让蔡琰够感动了,再说,在卫家如何打发时间她还没有想好,要不要去给卫家赚钱,她也在考虑之中。她肯定不会再给董祀画图了,可是如果说改把图纸给卫家,她多少有点怪怪的感觉,为什么这样她说不清。
再说,以母亲的经验论来说,卫家两年内会把她圈在家里,什么也不会让她参与,管好家,生个儿子,就是她现在最大的任务,生孩子既然已经和仲道达成了共识,那么,这两年,她还是把工夫用来讨好婆婆为好。所以刚刚也不会拉着仲道问那么多了,估计仲道心里还埋怨自己的,婆婆比他还重要。
“一把即可,何苦浪费?”蔡琰对仲道展颜一笑,随手拿了一只放到几上,给仲道弹起琴来。
仲道这么费心的收集,自己总不能不给一点面子。但想想刚刚的淑媛,心情却好不起来,还有早上卫老大的咄咄逼人,都让她觉得不太舒服,这是个什么家庭?不但嫡庶之争、全无手足之情;而卫氏夫妇重男轻女,也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仲道生长在这样一个环境之中,也真是难为他了。
这琴真的非常好,每根弦的张力几乎相同,让她的手感非常舒服,和父亲做的有得一拼了。虽然不喜欢弹琴,但从小耳濡目染,也和蔡邕、蔡圭一样爱琴,父亲每有杰作,也会让她们试琴,所以能弹到好琴,也会让蔡琰的心情变好起来。
此时她的心情就渐渐的轻松下来,比起董祀做的那把琴,这把弹起来更舒服,虽然外形没那把那么漂亮。董祀太讲究音色的动听,弦做得很韧,可是弦感就差多了。当然,那‘求凰’也是一把无懈可击的好琴,但就是感觉不像是自己的,弹时没有亲切感。
当然蔡琰也知道,她只要重新调整一下弦的松紧度,也许一切就不同了,只不过很多事就是这样,不是自己的感觉,就不是。就像人说的,勉强没幸福。
前世时蔡琰看电视里那些古琴演奏家们,手指头上都绑着胶布,用专门的硬甲来拔弦。那时她还觉得奇怪得很,古代仕女弹琴若是也绑那个,哪还有一点美感?到了这世才知道,现代的琴弦是钢丝外面再裹上一层尼龙,硬度很高。好处是声音能放大、传远一点,当然还就是不容易断;但坏处也显而易见,普通人的指甲和指腹是弹不动的,就算能弹,一场演奏下来,演奏者非受伤不可。好在上一世她没有那雅性学琴,不然真是把手指弹破了也一定搞不定了。
古代的琴弦一般都是用马尾或者丝线涂上鱼肠胶来做的,以增强韧性。但这种琴弦声音不太大的,所以一般听琴都是两三好友,找很安静的地方,还要坐得很近,算是自娱自乐的雅士行为。所以古代仕女只要略有点指甲,就能娱人娱已,当然最好能在夜深人静时,跑到花园里,情挑一下隔壁的穷书生,也能像文君、相如一般千古留名了。至于说在妓院大堂里公开演奏,不是蔡琰瞧不起他们,技术真的达不到。
况且无论是马尾还是丝线,都是特别容易断的,于是后来就有了偷听琴音,琴弦就会断的典故。其实说白了,是弹琴者自己心绪不宁,用力不当造成的。于是有点干扰,就会乱弦。所以不是乱弦,而是乱心。
所以蔡邕就常常跟她们说,好的琴就是每根琴弦张弛有度,不会太松,影响音质,也不会太紧,会随时崩断琴弦,也弄得指腹痛;而一个好的琴手,是不为外界所动,无论何时指上的力道都能均匀的落在每根弦上。
所以从小蔡邕在她们姐妹弹琴时会故意干扰她们,所以从小到大,她们也习惯了,很少会有事情能干扰到她弹琴时的兴致。再后来引申到其它的事情上,蔡圭和蔡琰无论做什么事都会很专心,拥有别人少有的定力。
仲道看蔡琰渐渐的露出了笑容,也静静的坐在她的对面聆听起来,这不是熟悉的曲子,开始时蔡琰似乎只是随意的拨弄,并没有确切的想弹奏什么,而后慢慢的,她竟又弹起了营地那夜的胡笳曲,但仍旧能听出,琴声之中有些许欢悦之感,不像是阿蒙吹奏的那般一味的凄苦。
“喜欢这个曲子?”待蔡琰弹完,他轻轻的问道,虽然知道也许与董祀无关,可是心里仍旧有点不快。
“嗯!”蔡琰可没想那么多,“你不觉得胡笳有点像是女人?”
“女人?”仲道怔住了,没想到蔡琰会这么说。
“嗯!那天你看到了,匈奴人的胡笳就是用叶子卷的。任人采撷、随心吹奏,人家愿意吹出快乐的音调,它便传出快乐的声音;人家吹得悲苦,它便悲苦。一曲既终,弃之不惜。”蔡琰轻轻的长叹一声,当初看蔡文姬的《胡笳十八拍》时,她便有此想法,听完阿蒙的曲调,也就更加凄凉起来。
把胡笳发扬光大的那位蔡文姬,一生不也是如此吗?在第一任老公家里,被人称做不能下蛋的母鸡;在匈奴十二年,倒是摘了不能生育的帽子,想必那位左贤王一定还不错,不然怎么生了两儿子?只是为什么她要回汉?只是为了保护中华非物质文化的遗产?那时又没联合国,更不会给她个勋章。抛夫弃子,改嫁他人,在现代只怕也会被人叫坏女人吧?牺牲太大,如果是自己一定不做这傻事,回去被人鄙视,不如就留在匈奴过自己的日子。想想现代那由被拐卖的,生完孩子,很大一部分都宁可留在出钱买她的家里,因为真实。想想蔡文姬的一生倒真的毁誉参半,挺蔡派认为她为中国文化的保存做出了重大的贡献,可是毁蔡派认为,她节烈不足。那与司马相如私奔的卓文君又算什么?蔡琰不以为然的耸耸肩。
“想什么?”仲道看她又发起怔来,本想安慰一下她刚刚的感概的,一下子竟找不到适当的词了。
“没事,在想历史上的那些名女人,好像没一个好命?”蔡琰轻轻叹了一口气,摇摇头,轻轻的擦拭了一下琴弦,“谢谢你,仲道,这琴我很喜欢。”
“傻话!”虽然很高兴蔡琰喜欢自己送的琴,可是看到蔡琰刚刚落寞的表情,倒心疼起来,轻轻的说道,“能史上留名的女子都是幸福的女子。”
“为什么?”蔡琰停下手里的活,看着丈夫。
“在你看来,女子必是用自己一生的牺牲来换取青史留名,可是你不是她们,其实很多时候因为是喜欢才会努力的去做,才会想做到最好,于是才留下她们的名字。”仲道想了想,“即使如妲姬、褒拟之流,活着时一定很幸福,因为她们的丈夫都很爱她们。”
“那你是不是希望我当坏女人,坏女人就幸福。”
“好女人更幸福,比如近点的班昭,按书中所说的,她其实算是不幸,可是那是别人说的,写书的人又不是她,凭什么说她不幸?因为有才华,虽然丈夫早逝,可是她也曾经幸福过;再就是,这世上有几个女人会因为才华而被肯定。而她却是其中之一,可以名正言顺的进入皇家,并帮助其兄编撰《汉书》,即使是男人也没有几个能比她得到的重视多,所以我说,比那些坏女人幸福多了。”
蔡琰愣头愣脑的看着这个本该木纳的丈夫,自己听错了吗?这典型的巧舌如簧,牵强附会。
“班昭要是活着会被你气死。”
“我说的是真的,正如你刚刚所说,聪明不分男女,班昭仅凭女子之身做得到男人也不见得做得到的事,光这点,就应该很幸福了!”
蔡琰开始觉得仲道说得有点道理了,‘子非鱼,焉知鱼之乐?’自己不是班昭,也不是蔡文姬,怎么知道她们不幸福?就像仲道所说,她们实现了自身的价值,仅凭这一点,她们就是幸福的。
“其实你刚刚弹的曲子很好听,曲调快活很多?”仲道笑盈盈的拉起蔡琰的手,“你不是胡笳,即使是,你也一定可以把悲苦的乐曲,奏出让自己和别人都愉悦的感觉!”
¥¥¥¥¥¥¥¥¥¥¥¥¥¥¥¥¥¥¥¥¥¥¥¥¥¥¥¥¥¥¥
作者有话说:
这是为昨天不更的加更,小P有诚意吧!
想到上章的作者话,小P现在想想有点脑残,这不是跟‘请没来的同学举个手!’的笑话一样吗?小P笨了,请大家原谅。
晚上十一点还有一章,是今天的份额。(未完待续)
第15章 风流与下流
“公公会怎么处置大伯?”无论有多愉快,卫老大的事也回避不开,在午饭之前,她总得知道结果,然后好想对策。
“不会处置。”仲道摇摇头,轻叹了一声。开始觉得蔡琰真的是个很会破坏气氛的女人,刚刚自己说了一通,原本她该忽闪着大眼睛一脸崇敬的看自己的,结果却被这冷冰冰的问句而打破。
“也太偏心了吧,骂了我半天,对大伯却不闻不问?”蔡琰不满起来,小声的抱怨着,但马上怔了一下,探循的看着仲道,“不会吧?”
如果说自己被骂了半天,那是因为自己还是卫家人,于是有被骂的资格,而卫老爷若是根本就不看老大夫妇的话,就表示,他心目中,老大已经不再是卫家人了,都不是卫家人了,还有什么可骂的。所以他最后说自己是嫡长媳了,没了大少爷,仲道可不就是长子嫡孙了?
“就是!”仲道轻轻叹了一口气,表示蔡琰猜对了,白了她一眼,但也明白,她第一天进卫家门,很多事必须要知道,没被自己的甜言蜜语骗到,总也能把自己拉回家事的主题之上,看来,她真的、真的很在意。
想到这儿,仲道也就气平了,于是进一步的解释道,“你是不知不罪,又刚刚过门,爹不会罚你的,骂一顿也是为了给叔伯们一个交待。大哥还有我们兄妹几个,从小是看着家族这样处置了人长大的。就像爹说的,敢做就得学会承担,你没看大哥、大嫂连求情的话都不敢说。弟妹们也只想逃走,都不敢说话?你也是,说之前该好好想想的,而且也该跟我商量一下的,你看,一时没忍住,惹多大麻烦。”
“你怪我?”蔡琰表情一下子清冷下来,看来她有一点生气了。
“别生气,别生气,不是怪你,只是觉得你该先告诉我。当然我也知道是早上大哥逼你太紧,你也不知道家族对吃里扒外的处置极严,我该先跟你说的。”仲道好脾气的安抚着蔡琰,其实他此时也说不清心里什么滋味。说蔡琰错了,好像也是大哥先找的蔡琰的麻烦,可是若是说她没错,但是还是觉得很有问题。
“如果我先告诉你,大伯他在外有铺子,你会怎么做?”蔡琰想了一下,决定问问他的处理方法,看看这位说自己错的人会有什么好的办法,算是勾通。
其实蔡琰觉得自己让步很多了,在家里,她可是一向说一不二,都是别人适应她的脚步,而她懒得适应别人的。现在她肯问,肯听仲道说,其实就已经很给仲道面子了,没想到仲道还会报怨自己,觉得有些冤枉。
“也许会偷偷的跟他说,让他赶紧结束,在爹没发现之前。”仲道马上正色的说道,他和卫老大是亲兄弟,他怎么着也不能眼看着他被赶出家门的。
蔡琰明白这才是仲道处理问题的方式,他做事比较温和,更何况对象是他的亲大哥了,倒是可以理解,若他明知家规的情况下,和自己一样的处置方式,只怕自己也会觉得心寒的。点点头。
“可以理解,告诉公公,你们兄弟反目成仇;但你如果像你刚刚的处理方式,结果只会是,他会问你怎么知道的,然后说不定会杀你灭口;就算不这么做了,也会从此恨死你,认定你不但挡他的财路,还就此要胁他。从此兄弟反目!”
蔡琰冷笑了一下,又开始弹起琴来,琴声之中颇有剑拔弩张的意味。她在告诉他,不管告不告诉公公,用何种方式告诉公公,兄弟反目是必然的,如果是她的话,宁可走一条最简单的路。至少现在老大直接被赶出去了,伤害他的机会就少得多了。
“所以即使你事先知道了家规,若是大哥还是这么逼迫于你,你也会直言不讳,反正总要恨你的,不如一次搞定?”仲道看着妻子。
“对!”蔡琰不介意仲道怎么看自己,况且她们已经是夫妇了,她不愿意以后一生都和他遮遮掩掩的过日子。自己处理的方式虽然略显简单粗暴,但却是最有用的办法之一,而且不阴毒。
仲道沉默了一会儿,虽然知道蔡琰是对的,父亲也这么教过他,当断不断、必受其乱。明明简单的事,不用做得太复杂了。可是他还是觉得卫老大有些可怜,想了想,“琰儿,如果是我呢?”
“什么?”蔡琰没注意听,所以现在仲道的问话,并没有影响到蔡琰此时的好心情。
“如果是我犯了错,你也要这么对我吗?”仲道把脸快凑到蔡琰的面前了,看来是很紧张蔡琰的回答了。
“那得看是什么错了,若是对不起你的家族,我可以当没看见;若是对不起我,我会很生气。”蔡琰想想,即使是卫老爷子说了半天家族的重要性,可是对她这个外人来说,她还是没有归属感的,所以她分得很清楚。
“生气会做什么?”仲道有点小生怕怕,蔡琰一向不苟言笑,今天算是给自己面子罢了,若是将来自己不如她的意了,她会做什么,仲道一点也不敢想了。
“不知道?”蔡琰不知道自己那时对仲道是什么感情,若是有孩子了,感情很深时发现背叛,说不定她会玉石俱焚;若是像此时……她突然想起了什么,停下抹琴,伸手抓住了仲道的衣领,“差点忘了,你白巾上的水印做得不错哦,不是第一次吧?”
她笑得很假,可是眼神很冷,这让仲道很害怕。
“咳!”仲道猛的咳嗽起来,可是被抓着衣领动不了;想拖,可是蔡琰的眼睛盯得很紧,考虑了半天,清清嗓子,“白巾第一次做。”
“哦!”蔡琰点点头,只是长长的‘哦’了一声,可是却没有放开他。
“那个,是爹说的,我要是什么也不会,会弄伤你的,男人不可以那么没担当。”仲道小心翼翼的解释,说完还挺了挺小腰板。不过他倒是说的实话,第一次去,真是为了这个原因。只要是男人,都不肯让自己的新婚之夜变成一场灾难的,他们丢不起这个脸。
“哦!”蔡琰还是‘哦’,却还是不放开。
仲道看着蔡琰的眼睛,觉得有些胆颤的样子,好一会儿,“就一次。”
“当我傻瓜?”蔡琰终于说话了,口气颇为不善了。毕竟这是婚前的事,她也就是问问,这会也不能离婚,真知道了还不是由他去了,不过还是不愿意让他骗自己。
一次就能知道白巾上应该会有什么?这是要经验的。而古代是没有电视、电影、网络或者色情小说来扫盲的,若是没有丰富并且实际的经验一定办不到。而且他一定是见过落红什么样的,不然他做不出来。可是既然是让他去扫盲的,就不会给他招个雏儿,那么结论呼之欲出了。
仲道垂下头,他当然知道,蔡琰不是傻瓜,可是照实说一定会死得很难看,可是不说似乎也活不下去。他忽闪着可怜的睫毛,“我保证,你是最后一个。”
“那么?之前与你有香火之情的女子,不是也可以登堂入室?”蔡琰假笑着,她可是在脑筋急转弯游戏中的几进几出的个中高手,怎么会被唬到?‘最后一个!’那么以后只要他想往房里拉人,只消说,之前就有恩爱,只是等她过门,这种当她可不会上,也不会让人来钻这种空子。
蔡琰其实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仲道还真是想的是以后一心一意,只对蔡琰一个人好的意思。之前都是欢场女子,以父亲来说,欢场之中钱货交易,比买妾回家虽费钱,但省事。所以现在让仲道想和他有过香火之情的女子姓甚名谁,他一定答不出来的,以后怎么往屋里拉?
“不会的,爹也不会让!”仲道包着蔡琰的手赔笑着。
“只是因为你爹不许?”本来要放下的,蔡琰再次收紧了。
“不是、不是,我不会……”仲道真是两眼直冒金星了,不是吓得,多少有点惊喜交集的意思,一向淡定的蔡琰也有这么威胁的时候。
蔡琰轻轻的放开了,想了想,“公公为什么不许你纳妾?”
“麻烦,而且害性命!”仲道揉搓着自己刚刚被勒红的脖子,随意的说道,但这点已经够多了。
卫老爷是有过妾的,不然卫老大怎么出来的?那位姨娘可是没出月子,就莫名其妙的没了的,这本身就已经很耐人寻味了;再想想这些年卫老爷对大少爷的感情,中间有没有补偿心理?这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老爷子是心里太有数了,于是宁可儿子嫖妓也不愿找家里的女子了。不但家庭不和,而且会引发血腥,不利于和谐,于公于私都不对。
“人可以风liu,可是不能下流。去嫖就是下流了,以前的事,我跟公公一样,既往不咎。可是如果以后还有,我不会原谅。”蔡琰该说的还是得说,她当然知道有钱人,纳几个妾,养几个歌舞姬算是身份的像征,所以这次的陪嫁里还有十几个女孩,是专门用来做这个的,蔡夫人告诉过她,那时她没在意,可是现在她绝对不允许,去妓院就更不能忍受了。
………………………………………………………………………………………………………………
小P今天勤快吧?存稿一个字也没有了!瞎哭啊!
哈哈,《重生小保姆》的江大大来看小P了,撒花欢迎!(未完待续)
第16章 新媳妇
午饭前蔡琰就让淑媛带着她去了主院的大厨房,不是有首诗里说过吗,‘三日入厨下,洗手作羹汤。未谙姑食性,先遣小姑尝。’其实仲道也说了,这些事不用她来做,等回完门,她新媳妇的使命就完成后,就是各吃各的了,不用没事到婆婆跟前碍眼了。可是这三天总得混过去,再说了,虽然说是做多错多,不做不错,但刚进门,样子总是得装装的。难不成真的跟公婆老死不相往来?
大厨房跟蔡家的没多大差别,不过估计此时大户人家的厨房都一个制事吧!厨房大厨是买来的,跟着卫家姓,取名为卫申,把其它的人召在一起,同与新少奶见了礼,也就忙自己的去了。
淑媛看来和蔡圭一样,很喜欢厨房,人头都熟,而且看来卫夫人是教导有方,平日里厨房这块已经交到了女儿的手中,举投足之间,很有些掌家的风范,和早上羞涩就大有不同,来小姑也不能小看了。
蔡琰当然不敢一来就拿大,公婆喜欢吃什么,平日的饮食习惯也要借机学到,省得将来做错事。她默默的看着,她本就不爱说话,再就是对于小姑多少会有些小心翼翼,小姑可不是蔡圭,想怎么都可以,谁知道会不会是第二个跳出来跟自己为难的人。
午饭没有菜单的,但似乎是有人安排过,于是该做什么大家心里都有数,各忙各的,而淑媛就时不时的看看材料新不新鲜,刀功是否够细而已。不过淑媛还是很尊重蔡琰,常常会看完之后加上一句,‘二嫂,你看呢?’
蔡琰自不会说什么,只会笑着跟着尝味道,看看他们的做法。一直到准备得差不多了,她才和淑媛一起回到怡然院,饭厅里便只摆了四桌的餐具,大少爷就好像从没出现过一般。
“午饭是你做的?”卫夫人尝了一口,与平日没什么差别,那为何婆子来报新少奶和小姐一起在厨房里帮忙?
“媳妇惶恐,媳妇只是跟小姑学习,不敢妄言。”蔡琰忙起身回话,,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刚看错了。没了大少爷一家,婆婆好像都变严厉了。
“嗯,还以为会吃到与平时不同的饮食呢?”婆婆点点头,不置可否,看向卫老爷,他低头默默的吃饭,不想理任何人。婆婆回头看向蔡琰,语气缓和了一些,“你坐吧,都是一家人,不用这么客套。”
蔡琰低头默默的吃起来,看看两位的表情,心里多少就有了分数,站在婆婆的立场,此时在卫家,她已经地位超然了,自然要嫡媳与长媳斗,她最终能做好人,在卫老爷那儿讨个巧不说,利用卫老大一家兵不刃血扼止自己;也能让自己不得不与她联手合做,现在大少爷第一天就被赶下场去,没得玩了,那么直面婆媳之争在所难免。
而在公公的立场上看,大少爷是他亲生的,又是亲手带大的,感情与一直在外地读书的仲道相比,自不可同日而语,所以此时让他不得不面对要亲手把长子赶出去的事实,他情以何堪?
想清楚了两人的态度其它事情似乎就好办了,蔡琰心态一下子轻松下来,午饭还是粥和饼,但与早饭比多了一味肉菜和肉羹汤,这在蔡家是无法让蔡琰吃饭的,但她也知道这是婆家,肉羹做得极好,她把硬面饼撕得碎碎的,放到肉羹之中,递给仲道,比他咬饼就杂豆粥总要强些。她不爱吃肉,就把饼撕碎了,放到杂豆粥里,就着拌菜吃。
边上的季平看她这么做了,忙把饼也掰成几块扔进肉羹里,稀里糊涂吃起来,看上去虽然饼还是那么硬,但似乎是好吃多了。眉开眼笑起来,“二嫂,怎么想的?饼就该这么吃。”
“叫大嫂。”卫老爷终于抬头了,严厉的看了小儿子一眼,季平当然明白是什么意思,面色僵了一下,低头‘诺’了一声,不敢再说什么,只能默默的无语的吃着饭。
“琰儿,仲儿跟你说了家规没?”卫老爷把头转向了蔡琰,蔡琰放下筷子,端正坐好。
“相公刚刚跟媳妇说过了,媳妇错了,请公公责罚。”她着重了一个‘刚刚’,她要卫老爷知道,她可没有存心把卫老大一家赶出门去,只是碰巧了。
“即便是早知道,也该说,卫家不要不忠不义之辈。”卫老爷冷哼了一声。
蔡琰可不敢附合,那可是人家的亲儿子,自己算个屁啊。只能低头不语,不敢搭腔。
“下午会请族中的几位叔伯来,总得跟族里说一声。今儿对你们几个也是个教训,再能干,一切也是家族给的,没有家族就没有你们。”
仲道兄妹也忙起身‘诺’了一声,谁敢说‘不’?
“他们知道的,见过鬼还不怕黑吗?”卫夫人忙柔声说道,看看大家都长跪着,忙说道,“你们快吃饭吧!”
正待蔡琰再拿起筷子准备吃饭时,卫老爷却又开口了。
“琰儿,你觉得家族规矩太大了?”
蔡琰没想到他会问这个,这个跟她有什么关系?再说,这可是陷井,她说不大,就是要陷卫老大于不义,说大了,卫老爷借着她的口去说明族中长老,成了是他的,败了也与他不相干,倒是好算计。
“家族传承总得有所依托,媳妇不敢妄加评论。”
“不敢?就是说你还是不能认同了?”卫老爷可不是吃素的。
“大伯在外经商本就是家族的传承,即使是私产,却也是公产,所以公私之分本就说不清道不明的。不过公公仍一族之长,又是父亲,于公当然要禀公持法,而于私,大伯即使在外,也是公公的亲子、相公的亲大哥。”
蔡琰才不中计,温婉的一笑,淡然的说道,她才不要被卫老爹当枪使,救回老大来跟自己做对。顺便提醒了卫老爷一声,老大外有私产,公私这事儿,想要变是很容易的,这不要紧。但卫大可是他亲儿子,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经筋,真的把他放在外头,可是过可攻,退可守的事。于他们这一房是有利的,虽然蔡琰并不觉得卫老大将来会如何,但提供卫老爷一个思路总是好的。
卫老爷也就是试试蔡琰,蔡家传承了这么多年,规矩二字深入人心,他没有那个胆子去打破,可是真的让他亲手赶走自己的长子,于情于理他都觉得痛苦,于是这份痛苦转嫁成了对新儿媳妇的一种愤恨,若不是她,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可是又不能发明火,于是借题发挥一下罢了。但没想到这位儿媳根本就不买他的账,漂亮话倒是说了一通,跟没说一样。
可细琢磨她的话,一下子明白过来了,借着老大在外置产的时机,把家里的一部分产业转到他的名下,名正言顺的脱离家族而去,万一将来仲道他们竞争不了族长,或者说没本事做生意时,老大在外还能照应一二。再想深远一些,老大出去了,老二才能安全,不然天天两兄弟跟乌眼鸡似的斗来斗去,伤了和气不说,也让人看笑话,说他教子无方。分开才好,两人都保全下来了。
“下午族中叔伯来了,你跟仲道一会过来见见,虽说是几日之后有大宴,但那时人就多了,不好亲近。”卫老爷微笑起来,边说边拿起大饼子掰了一块,当汤匙去舀肉羹,再把有肉羹的那块大口咬去,看上去颇为豪迈。这吃法他是学胡人的,只是觉得太不雅观而没试过,现在看媳妇把饼撕碎来吃,费时费力,不就是想用饼就肉羹吗?哪有那么麻烦。
“老爷!”卫夫人吓到了,不禁惊呼了一声。
蔡琰当然见过这种印加人的吃法,不以为意,专心的吃自己的杂豆粥。她现在的心态就回到过去在蔡家时了,只是混个饱罢了,反正过了这些天后,大家就可以不用在一块吃饭了,自己想吃什么就做什么了,还不用看人脸色,多好。管他们怎么吃。但听到婆婆那声惊呼,反而奇怪起来,这也太夸张了一些吧?
“这么硬的饼,不这么吃怎么吃?”卫老爷烦了。
“饼不都是这样吗?”卫夫人不自在起来。
“胡饼好吃多了。”仲道低声说道。
“你来做!”卫夫人怒了,老爷她管不了,儿子总能管吧!
“婆婆,媳妇来做吧!这饼虽好,却不利养生,媳妇倒是会做几样小点心,看婆婆喜欢否?”蔡琰本不想搭腔的,可是看矛头指向了仲道,只好赔笑着。
“养生?”
“是啊,婆婆花容月貌,本该保养,媳妇碰巧会几样养生小点,您给媳妇个机会孝顺您如何?”反正老话也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夸女的漂亮一定没错,再说卫夫人本就显得年轻,看打扮也是把这个看得很重的,自然要对症下药,顺便告诉她,自己可没想过要跟她权夺利,两人还是和平共处比较好。(未完待续)
第17章 ‘种稻求实\’!
晚饭自然是要吃胡饼的,想想蔡琰还是不想太出挑,做了胡饭,就是董祀的胡饼。肉羹她也觉得太油腻,再说中午也吃过了,改做了青菜汤。看到了挺好的绿豆和黄豆,就顺手把扔了一把在瓦盆里,明天早上就能吃到豆芽菜了。
“什么是豆芽菜?”淑媛很有勤奋好学的架式,一直就跟在蔡琰的身边。她自己虽然年纪小,但平时锻炼也多,倒什么也难不到她,所以蔡琰一说,她也能跟着动手做。但听说要发豆芽菜觉得很新鲜,马上就发问了。
“明早就知道了。”蔡琰可没闲功夫说什么,一大堆事呢。
下午族中的叔伯们来开会,会开完了,卫老爷就让人把她叫进去见礼,午饭时说得很清楚了,今天来开会的都是族中最有份量的几位,有机会让他们单独见见,是为了让仲道将来继承家业而铺平道路。
卫老爷所想的继承家业可不仅仅是自己这点家产,他做了这些年的族长,位高权重什么滋味总算是尝到了。自然舍不得放手给别人了,不然,也不会花了那么多钱和时间,来培养儿子了。长子这次是彻底的没戏了,自然要把次子推到台前,好在这几年仲道表现不错,若再加上出身贵族的媳妇,自然水涨船高了。
知道了老爷子的心思,自然要表现得好一点,时时处处表现得谦和有礼,也不过多的言语,当然顺便听卫老爷子把她在娘家的所为,变成只是帮着蔡夫人做点小事。也不知道家族里有这规矩,让她再老实的行了礼、赔了罪,事情也就揭过不提了。露个小脸,听了会子训也就被遣出来了,他并不需要她说话,只要让叔伯们知道,即使出身高贵,但还知道听话、守本份就成了。
蔡琰想想倒有无奈起来,这便是男女之别。无论出身多好,可嫁到人家家里就是人家的人了,想过好日子,就得忘记出身。老实的把自己跟他们放在一个起跑线上,不然受困扰的人是自己。而且越拿腔拿调的,只会让身边的人都远离你而去,谁都不理你了,端个架子给谁看啊?
端上晚餐,老爷子倒显得很高兴了,还叫人拿出酒来,拉着仲道喝了一杯,看来下午的事情进行的很顺利,没人提起大少爷,卫夫人看老爷子高兴,也就没说什么,晚饭一家人倒吃得其乐融融起来。
回了求实院,蔡琰才想起问仲道,“为何叫这个名字?”
“种稻求实!”仲道含糊的说了一句,蔡琰没听清楚,拉住了他,想要再听一次,仲道没喝醉,估计是不好意思说,仲道没法了,伸手拿笔写了四个字。
“种稻求实?因为你叫仲道,所以你爹干脆就把你当‘稻’来种了?”蔡琰晕了一下,这也成?稻子是我种的,就是为了求果实,于是儿子不是儿子,而是生意了?
仲道才懒得争辩了,他心情大好,吃到蔡琰亲手做的饭菜,她又时时处处的以自己为先,让他小小的虚荣心得到了空前的膨胀,现在他唯一的遗憾就是不能亲近蔡琰,如果没有两年之约,他觉得自己的人生就圆满了。
看蔡琰让人打水,似乎准备洗澡,想想又意动起来,“改明儿让爹给咱们院里弄个胡人的浴池子好不好?胡人也爱洗澡,有大池子很多人一起泡着的。”
“你去过?”蔡琰没想到他还见过这个,这时有土耳其吗?
“嗯,跟爹去了好些地方,倒是学了不少的东西,走出去了才知道世间之大,可惜不能带你去,不然你一定高兴。”仲道得意起来,这两年,跟着父亲走南闯北的,经历多了,人也显得开朗通透。
蔡琰看着他年轻阳光的脸,有所意动,“在吴地时你不开心?”
仲道怔了一下,拉起她的手,“哪有?不去那儿哪能见到你。”
“他们欺侮你?”蔡琰脸色暗了下来。
“没有!”仲道摇头,他喜欢看到蔡琰看中自己,但却不想跟她提前事,已经过去了,还有什么可说的。
“仲道!”蔡琰板起了脸,她不喜欢仲道当她是傻瓜,在吴地时仲道什么样,和现在的他之间这么巨大的差异她难道看不出来吗?
“是我自己的问题,他们并没对我怎么样。”仲道知道必须说点什么,可是又无从说起,好半天才期期艾艾的说道。
“为什么?”
“不一样,羊家兄弟和董祀不必说了,出身贵族,读书成与不成都无人可说;其余的师兄弟也都是平民身份,虽然贫困,却也身家清白,唯有我……”仲道轻轻的叹息了一下,抬起头,看着蔡琰,“谢谢你,还有先生、师娘,对我们一视同仁,那时生怕丢了先生和师娘的脸,拼命的读书,自不能像此时这般轻松自在了。”
蔡琰第一次主动的拥抱了仲道,很有些心痛的感觉,仲道虽然没有明说,但蔡琰却不是那种一直养在深闺的大小姐,好歹在前世里也是从幼儿园一直上到大学毕业,人生处处都在各种的团体中打磨着。同学之间本就是一个小小的社交圈子,仲道所遇到的问题她自然也是遇到过的,只不过那时她油滑,死不肯吃亏的,倒也是能混个游刃有余。但这是古代,仲道上哪去学这些?
想想在吴地时,看着师兄弟们一起拜师,其实早就各有所属,贫困的那五子,他们出身相同,自然是要扎成团的,更何况,他们因为天赋被蔡夫人所选中,心中自然觉得比他们这些用钱来上学的要高出一等来;而羊家是俩兄弟一起来上学,他们本就是小团体,不用别人搀和,当然别人也搀和不进去;而董祀从小就跟自己在一起,他哪有时间去参与那些事?仲道自然就被孤立起来了。估计那时他们还想不到什么身份地位,只是各有各的圈子,仲道若是那时没那么重的心思,说不定也能打进去,只是他自卑的以为他们是瞧不起自己,于是也不想去碰那个钉子,于是自己放弃了。
“你真傻!”在仲道怀中,蔡琰好半天才轻轻的说道,回想那时的事,她都觉得有些脸红,那五子不过是她用来钓鱼的铒,而羊家兄弟、董祀、仲道都是后来上钩的肥鱼,特别是仲道,那几年,她们家都没买过香料,多有用的肥羊啊!可是这话此时若是讲给仲道听了,他会不会气死?
“不傻,不傻,我不是有了你吗?”仲道傻笑起来,吴地那几年也许受了点苦,可是结果是好的,他得到了蔡琰,于是所有的一切都是值得的。于是这两年,他心得意满,整个人都轻松下来,于是也开朗了起来。
蔡琰推开了他,怔怔的看着他,在她看来,他并不是因为爱自己而向蔡家求亲的,至少开始时不是,那么什么让他对自己生出了这么深刻的感情?基本上,在吴地的几年里,她眼里其实是没有仲道的。
“为什么?为什么得到我这么得意?”蔡琰其实是一直想问的,只是似乎一天之内发生了太多的事,让她问不到这上面来。
“你就是你啊?”仲道也被问得摸不着头脑了。
“为什么是我?其实你若是想娶妻,应该会像蔡圭一样漂亮、单纯、可爱的吧?”蔡琰有些辞不达意,自己的身价在卫家父母眼中可能还值点钱,可是若是仲道看来,应该不算什么了,为什么仲道会显得这么在意?
“因为你跟我一样孤独啊!一样对前路惶恐不安、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仲道认真的答道,“虽然从小就看着你在那儿抄书,我在外读书,可是我依然觉得我们是一样的,于是从小我就觉得你很亲近。”仲道挠着自己的脑袋,有些不好意思。
他不知道蔡琰为什么这在意这个,之前蔡琰找过他两次,都是问这个,为什么会是她?是啊,为什么会是她,他也一直在想这个。细细的回忆在吴地时的种种,他被父母送到当世大儒的家里读书,所受的压力可想而知,一面不敢辜负父母的期望,一面又不能让先生蒙羞,常常看着其它人课间时的说说笑笑,他就会生出艳羡之感,只能独自拿本书在廊下苦读。
而此时,他能看到的就是对门屋里的蔡琰,也是规矩的跪坐在几前,孜孜不倦的在抄写,他每每看到此处,便心境平和下来,原来这个院子里,还有一个人同他一样。对蔡琰便生出几许不同来。觉得蔡琰只怕是因为盛名之下,不得以而为之的,于是生出了同病相怜的感情。心里就暗暗地下了决心,一定要让这个只会读书的小孩子解救出来。
蔡琰愣住了,是了很少仲道就说过,他看到了她的不安,所以他要带给她心安,原来他一直在窗外看着自己,原来他所谓觉得不安,是因为他自己也是如此,于是即使是隔着门,他还是觉得找到了知音。
“还好,至少不是因为我替你治伤那事儿。”蔡琰笑了起来,这些日子她想来想去,和仲道最亲近的时候,似乎就是那次他去拍桐木上的火花而烫伤时,自己有帮他治过伤,可是不至于为这么点事就爱上自己,并且哭着喊着的要娶自己吧?(未完待续)
第18章 小试牛刀
“是啊,你怎么知道要浸冷水?你看一点痕迹都没有呢!”听蔡琰这么一说,仲道也想起来了,忙伸出手给他看,倒真是光光的两只手,不过因为骑马,手掌起了些老茧。
“我聪明啊!”她瞪了他一眼,拍掉了他的手掌,想想迟疑了一下,“即使明知道董祀对我志在必得,却还是顶着师兄弟们的嘲讽,还是到爹娘那儿去提亲了?”
蔡琰历经多年,总算弄清了事实的真像,但这次却是最好的一次,至少没有要吐血的感觉。因为同病相怜,于是想和自己共度余生。现在她也觉得,也许跟着仲道一起,以后的人生会轻松惬意很多。和相知的人相伴,会幸福很多。只是想到,他顶着师兄弟们巨大的压力来求亲,只怕最后的那大半年,他的日子会更难过吧。
“开始没想那么多,可是爹娘说要去提亲时,我也吓到了,真的很怕,怕你们拒绝,也怕先生和师娘不再要我了。后来先生他们很温和,你也认真的跟我谈,让我知道,你们没有瞧不起我们,并且在认真的考虑,这才让我下定决心。或者说,那时我才开始觉得,原来你是有可能嫁给我的。”仲道想到当年就喜不自禁。
蔡琰禁不住笑了起来,拉着他的衣襟,使劲的用自己的额头撞着他的胸口。这是什么理由?先要试探,发现人家不排斥了,于是就锲而不舍了?现在看出他的商人本质了,真是给点阳光就灿烂。
“怨我吗?也许嫁给董祀你会更快乐?”仲道握住了她的手,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这是他从不敢问的,可是现在看气氛这么好,忍不住问了出来。眼神之中多少带有几许忧虑,但更多的是期待。
“爹娘和我在订婚之前,从没考虑过董祀,我和董祀这两年因为生意才亲近起来,才恍然发现,原来董祀也已经长大了,是大男人了。”蔡琰笑了笑,直视着仲道的眼睛,想想,“这两年董祀变了很多,爹娘多少想法有了些改变,董祀虽然出身好,可是家里无人,是他们一直养在身边的孩子,感情自不相同,而我……也有意动时,可是又想,若是当初与我定婚的人是董祀,讲理的爹爹一定也会让董祀到曹大人那儿去,不许我们见面,若那时,你一直在我身边,我会不会也对你意动?”
蔡琰侧头想想,摇摇头。她本就性子清冷,对董祀有好感,她从不否认,现在董祀问起了,她也不想隐瞒,两人要做一辈子夫妇的,骗来骗去的也没多大的意思,所以她赤诚以待。
仲道想想摇摇头,“若你和董祀定了亲,我会回家,不再念书了。”
“为何?”
“君子要成人之美!”他傲然的一抬头,就好像他真的很有君子风范一样,蔡琰毫不迟疑再次用脑门撞向了他的胸口,其实她是想撞他的脑门的,就是不够高,撞不上。还君子成人之美,真的有那风度就不该去提亲了。
小俩口嘻闹起来,倒也欢喜的洗漱之后,安然入梦,仲道也守礼,老实的又拿了一床被子,虽然第二天早起时,他还是钻进了蔡琰的被子里,但总的来说还算是守节的。
大宴那天早餐的豆芽汤倒是很让蔡夫人欢喜,倒也是,这可是寒冬腊月,本就没新鲜的菜吃,餐桌的拌菜什么的,实际就是秋天的腌制过的,所以蔡琰才会觉得水挤得太干,本就没什么水分,当然干巴了。鲜嫩嫩的豆芽加上头一天的肉羹汤,加点嫩豆腐块,热热的吃在肚子里暖哄哄的。
蔡琰头一天就去看过,豆芽已经发出来了,今天早上就应该可以吃了,就说了作法,所以早上也就没去厨房。早上一端出来,味道还不错,一定比自己亲手做的好,怎么说人家也是‘手艺人’,靠这个吃饭的,当然比自己出色。只可惜没有辣椒,这可不就是韩式的豆腐酱汤吗?在前世,她倒是爱在韩食店里吃这个,现在反觉得,东汉的豆腐、豆芽汤比韩式酱汤还好,这里面的全是纯天然无污染的绿色食品啊。
“嫂子,这个好吃。”季平看来就是个吃货,也知道把硬面的饼子掰开泡着吃了。
蔡琰没搭话,早饭其实想玩出花来倒是简单的,但总不能一来就大刀阔斧的改吧!改到后头,婆婆第一个把自己劈了。
“琰儿,这是什么菜?”卫老爷子可是天生的生意人,处处能看到商机。用筷子挑起一根吃了,再挑一根细细的看了半天才开口问道。
“豆芽菜!”小淑媛马上接口,虽然得到的是父亲的一个白眼,委曲的不知道该怎么好了,蔡琰笑了笑。
“前儿小姑顺手泡了一些绿豆和黄豆,不想就出了芽,想是豆子发的,就取名叫还豆芽了。”她顺便就把功劳给小姑了。
“你怎么样到用来做汤?”老爷子那么好骗就不是老爷子了,不过懒得为这点小事深究。
“看着鲜嫩,就做来试试,刚还和卫申说了,中午时要不炒炒试试?”蔡琰还是笑得云淡风清。其实她最烦吃炒豆芽了,煮汤她也就将就的喝口汤,不过是大冬天的,没什么菜吃,将就一下罢了。
卫老爷看问不出什么,点点头,低头吃饭。蔡琰想想,“公公,家里有制铜器的作坊吗?”
“问那个做什么?”卫老爷不动声色。
“想打点筷子和汤匙,木头的虽然看着轻便,但总不如铜器干净,方便。”蔡家早就全改成铜器了,本是想用银的,只是东汉时,纯银这东西比较稀罕,不如铜容易找。其实蔡琰更想做纯红铜,那个会很漂亮。只是太贵,蔡夫人不许她那么败家,于是也就将就的用黄铜了。
“你画样子,让仲道去找人打就是了。”卫老爷头都不抬,似乎觉得这么点事还用一大早的请示,很有些不耐烦般。
“谢谢公公。”蔡琰感动了,看样子都知道,老爷子不在意这个。果然是有钱没处花的卫家,不帮着败败怎么甘心,幸亏刚刚她只说打铜餐具,但没说黄铜还是红铜,现在她决定让仲道去打红铜的了。
“琰儿,以后这些事不必要麻烦老爷,跟我说也一样。”婆婆终于开口了,似乎也有些不快。
蔡琰当然知道这事该跟婆婆说,只是用相当于货币的黄铜打餐具,婆婆只怕会开口就骂自己败家了,哪能真的付诸实施。她忙傻笑起来,“是啊!媳妇愚鲁。婆婆,媳妇看到地窖里有些木瓜,已经用羊奶炖上了,下午您和小姑尝尝,冬天吃这个最好,清润滋补,还能让皮肤白晰、嫩滑。”
“你费心了!”卫夫人也不那么好糊弄,只是矜持的一颔首,但却不再纠缠餐具的事了。蔡琰微微的松了一口气,不纠缠那个就成了。
餐具的样子是现成的,回头就交给了仲道,仲道自然把胸脯拍得响响的,蔡琰也很配合,说了几句鼓励的话,更让仲道觉得热血沸腾起来,一溜烟的冲出去办事去了,拉都拉不住。蔡琰笑了好久,带着淑媛去看纯着的木瓜鲜奶。若是牛奶该得多香?而且此时也没有冰糖,还好有蜂蜜,不然用白色的饴糖调味,真的就太失色了。
木瓜是热带水果,本不该在这冬天里在卫家的厨房出现,但怎么说,卫家也是走南闯北的大商家,这点东西还是有的,就是精贵,放在地窑里收着。昨儿蔡琰随着小姑找食材是看到了,放了一个秋天,木瓜都捂得香香的,切开生吃都是香甜绵软的,但想想已经跟婆婆夸下海口了,自然不能贪这个嘴了,只能老实的找了个新的小沙罐子把木瓜和羊奶隔水蒸了起来。羊奶有味,可是她又没有找到杏仁,这时应该有杏子啊,可是杏仁跟杏子是一家的吗?应该是吧!她也懒得想,放了几片干山楂果子进去,只希望味道不会太怪。
吃过午饭,卫夫人有歇晌的习惯,起来时,蔡琰正好炖好了,派人叫了小姑子,分成三碗,娘仨舒舒服服的坐在一块吃点心。季平知道下午嫂子要做点心,巴巴的就赶了回来,结果就三碗,蔡琰倒不是舍不得给季平吃,可是木瓜可是有特殊功效的,真把这半大小子发成什么样,她怎么负责,让素儿给他找点别的吃的,就安心的坐下吃起来。
“倒是清甜,也没羊奶的那股子味儿。”卫夫人吃了点点头,木瓜其实她并不爱吃,如果爱吃的话,地窖也不会还有了。没想到炖成甜汤倒能入口了。
“也不知道现在乳牛贵不,不然用牛乳更香甜了。”蔡琰想想问道,她可是嫁到有钱人家了,买头母牛应该不难吧。
“倒是听过母牛,只是也不知道牛乳能不能吃。”婆婆提起了兴趣,母牛当然有,倒是没听过母牛的奶能吃的。
蔡琰也不知道,她见过的乳牛都是花白色,真的弄头母黄牛,也不知道行不行。可是最终还是被yu望所捕获了,“那不如试试,多找几种母牛,挤奶试试?那个公公、相公、小叔也能喝,喝了能强身健体,小叔小姑也能长点个子。”
卫夫人想想,又不是值钱的玩艺,点头让人管事去办了。
…………………………………………………………
豆芽和青铜的错误已经改了,谢谢大家的支持,指正,太感谢了,不然小P就当文盲了,当然,小P本来就是文盲。(未完待续)
第19章 抢钱老爹
大宴的事情其实早就安排好了,蔡琰不过是去厨房做做样子,再穿上礼服,给众多亲属看看,给大家行礼,顺便收点见面礼。
晚上回自己屋里,接过素儿送上来的赏赐乐得不行。再冷淡,可是看到大把的珠光宝气能不乐的没几个,这方面蔡琰是很正常的。拉着仲道一件件的把玩,还上中下分成等,最好的留着将来给儿女,中等的自己平日里戴,下等的就留着赏人。
仲道看她认真的一件件的认真的分配,心里也满是喜悦,就好像将来就在眼前,他们也会有很多的儿女。
蔡堂兄看蔡琰过得真的不错,脸色,笑容都很好,这才放下心来,乐呵呵的带着送嫁的人还有董祀的那辆车回去了,蔡琰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现在她真的是卫家人了。
事情并不总是像蔡琰想得那么好的,首先找奶牛被人鄙视了,原来人不叫奶牛,叫带崽的母牛。而且还有专用的名字,‘伪奶娘’。她才想起,她在一本书里有看到过,当时没想到,以为给小牛喂奶还有这么多的讲究,又是热水洗,又是用热手搓的,她犯了一个穿越者固有的毛病,就是先入为主。挤来奶看看,煮开了还不如羊奶,现在她知道为什么古代人不吃牛奶了,于是现在她就只能想去除羊奶膻味的法子了,上次用山楂效果一般,想过用茶,现在的茶跟普尔差不多,弄点进去,别说没膻味了,连奶味也没了,现在她只能老实的让仲道去找大杏子。
杏子可不是值钱的玩艺,可是这可是寒冬腊月里,让他上哪找去。但仲道一直把蔡琰的要求当最高指示,也亏得卫家有人、有钱,没一顿饭的功夫就送了来。不过蔡琰没想到的是,杏子还引出来一个大乌龙。
大院的卫夫人听说仲道让人去找大杏子,就疑惑了。边上的老妈子忙向她道喜,但马上说:“夫人,杏子可不是好玩艺,老话说‘桃养人,杏伤人,李子树下埋死人。’少夫人精贵的身子,又年轻,可不敢由着他们来。”
卫夫人当然知道老妈子隐晦的意思了,虽说是刚成亲没两天,可是仲道他们在路上走了小一个月,年少气盛的,真的做了什么,也是正常的,但白巾子可是她和喜娘亲自去收的。以老妈子也不敢说死了,只是说杏会伤人,仲道两口子不懂事,后吃坏了。卫夫人想想也是这个理,蔡家家学渊源,万一错了,她这个做婆婆的只怕也说不过去。点点头,“你去说一声,想吃果子家里有的是,别吃那贱物。”
老妈子心里暗暗地佩服起来,毕竟是当家的主母,事事透着稳重。领命而去。可到了求实院,一院子的人,院子里所有的下人全用小刀在切去杏肉,看样子他们在做蜜饯。可是杏脯满街都是啊,这少夫人难不成连蜜饯也喜欢吃自己做的?想想进还是出?夫人的话总得传,可是人家并不是要吃,这话怎么说?仲道夫妇就在书房里,而仲道和蔡琰两个人正在研究杏核!
老妈子觉得头有点疼,现在她隐隐约约的感觉到,这俩口子要杏,不是为了吃果肉,或者果脯,只是为了要这个核。
“柳妈妈来了!”素儿刚就看到了,忙过来打招呼,主要是提醒蔡琰,夫人那儿来人了,要注意了。
仲道和蔡琰都抬起头,对柳妈笑了笑,“夫人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不是,夫人听说少夫人弄了些杏子,怕少夫人年轻,不知道杏子不可多吃,让老奴来提醒一下。再说府里果子多得很,这等贱物还是少吃为好。”柳妈可不是那狗仗人势的主,忙行了礼,笑呵呵的说道。
“哦,应该先跟婆婆说说的,原是我的错了。”蔡琰忙笑道,并解释了一下,“想给婆婆做些羊奶的点心,就是爷们天天喝几杯也是好的,书上说杏仁能除味,于是我在想,是不是这核里的玩艺,正在和相公想法打开呢。”
“少夫人真是孝顺,这核好开,有专门的法子,况且少夫人要杏核大可直接去买,好些地方用这个当柴烧呢!”柳妈忍着笑,慢腾腾的说道,把蔡琰羞了个大红脸,不过柳妈倒不是真的在笑蔡琰,像他们这些少爷小姐,从小养在深闺里,哪知道这些,就是说是跟着老爷出门的少爷现在也是个大红脸,一脸的羞愧。
柳妈找他几个能干的,把东西一收集,速度一下快了起来,取出了杏仁交给蔡琰,看看怎么没上世吃的大?想想那时买的是美国大杏仁,说不定美国的就是大点。管他的,让人晒起来,等干了,煮煮试试,实在不成,炒炒当个零嘴吃也好不是。
冬天干燥,没几日就干吧了,可是看着更小了,蔡琰真是看着都没食欲了,但还是提起性子,把生杏仁放到羊奶里煮沸,试试,倒真有点清香的意思。
给卫夫人尝尝,卫夫人倒也能接受,反正她说了能养颜,怎么着她也能吃。而且蔡琰介绍她用羊奶洗脸泡澡,效果那是显著的,现在不但是她,连小姑子也被拉着天天喝奶、泡澡,养得那叫一个白嫩。有了羊奶的中和作用,蔡琰总算是在卫家婆婆和小姑那里得到了正面的评介,婆婆也不在拿冷眼看她了,小姑子更是嫂子、嫂子叫得亲热。
季平倒是很喜欢焦盐味的杏仁一把一把的往嘴里放,吃得那叫一爽快。卫老爷没事吃了几个,也觉得不错,特别是喝羊奶,配着杏仁吃有种特别的香味。
看公公喜欢,蔡琰自然要做点什么,想想,就做点杏仁饼什么的给羊奶当点心。反正每天下午卫夫人歇完午睡,总要吃点小点,她也就让人用婆婆的名义,送些到前院给老爷和管事们用。当然主要是仲道也可以吃点,大家都有益。本就是顺手的事,蔡琰也没当一回事,对她来说,只要公婆不为难她,就是好消息,所以并没有多少期望。
一月之后,刚刚春暖花开,蔡琰本来心情不错的想给仲道做点春饼吃。现在他们单独吃饭,想吃什么自己做主,所以蔡琰倒是越来越喜欢婚后的生活,公婆不为难她,仲道又温柔体贴,每天除了跟公婆请个安,就可以在自己院子里想干什么干什么,也没人管她,做点什么按份送到其它四人那儿就成了,也不会有人说她清冷什么,反而比在娘家自由度更高,这让她很满意。
结果这天仲道却笑嘻嘻的回来,送给她一块玉壁,这是很贵重的,仲道哪有这个钱?
“爹赏给你的。”仲道一脸得色。
“为什么?”虽然蔡琰喜欢钱,可是还没利欲熏心到什么东西都敢收。
“杏仁!”仲道哈哈大笑起来,捧着蔡琰的脸重重的亲了一下,“柳妈说了,桃核,杏核都是给人柴烧的吧!如今已经收了些上季的桃、杏核,回来,取仁挑了大的,泡水热炒后送到贵族家里,很受欢迎,让家族赚了一大笔钱,爹说你就是个天生会赚钱的。爹已经派人去收了几个桃林、杏林,除了做果脯之外,核也专门开了个作坊来取桃仁、杏仁。”
蔡琰现在能想到的是,公公真的是商人,而且是很有商业头脑的商人。就这么点事,也能让他赚到钱?真是没天理了。不过也无所谓,每次赚到钱都买点东西送自己的话,她倒不介意老爷子能多赚点。
“哦,还有,你的餐具到了,不过爹拿去了,估计过几天你才能用上。”仲道顺口说道。
“哦,估计过几天,爹会再送我一块玉壁了。”蔡琰叹了一口气,看着手中盒子里那光华温润的玉壁,轻轻的叹了口气。
“为什么?”
“看吧!”蔡琰轻叹了一口气,如果说杏仁都能让他老人家赚到钱,打上卫字花标的餐具,不是能让卫老爷满眼‘金’光?谁家不想让自己突显家族特性,特别是贵族之家,有个家族徽章无论在哪个国家都倍受推崇。
蔡琰是想到卫家以家族为大,于是设计餐具时,特意画了一个卫字的花纹放在上头。现在东西被老爷子拿走了,自然就是奔着赚钱去了。真是服了他们了!
¥¥¥¥¥¥¥¥¥¥¥¥¥¥¥¥¥¥
上章的错误小P已经改了,大家可以再看看,还有什么错误没有,小P真是太感谢大家对小P的厚爱了。谢谢!(未完待续)
第20章 关于筷子
第二天去给老爷子请安时,老爷子和卫夫人正在把玩那些餐具,看上去两人都喜滋滋的,看他们来了,就直奔主题了,可是说出的话让蔡琰差点没栽下去,“琰儿,这个不行。”
“汤匙放到汤里没一会儿就拿不住了。”卫夫人忙说道,这些日子跟蔡琰相处得还不错,虽然知道老爷不是找茬,但还是先提醒了她一下。
蔡琰愣了一下,想想:“为何放汤里?”
汤匙是舀汤的,再说一人一把,放到汤里那多难看,也不卫生不是。
卫老爷一下子哽住了,想想,“这个你打算怎么用?”
这时蔡琰终于明白了,她又自以为是了,她在蔡家时不是也用了长时间才让他们习惯用筷子吃饭,卫家此时还是用筷子分菜,用手吃饭的。而仲道是在蔡家长大,所以和蔡琰的习惯一样,于是蔡琰并没注意到公婆其实还停留在,打来的筷子和汤匙是用来分菜和分汤的,并没打算一人一套的。
“公公婆婆,不如中午一起吃饭吧!媳妇亲自下厨孝敬公婆。”蔡琰一个个的解释累死她算了,事实胜于雄辩,大家一起吃顿饭,让大家看看就成了。
公婆忙点头,真的听儿媳妇解释说实话也怪没面子的,还是吃饭时看她怎么做,大家都把面子留住了。
餐具蔡琰拿去煮沸消毒,还别说,做得真的很好,擦得光亮亮,顶头的卫字花也被打成了像虎头一般的形状,当时她画时,蔡家用的是鹤形,但卫家是商家,没有资格用虎形的,于是蔡琰当时画时只取写意之感,一、是不会犯忌,二、也能讨到家族的好。这些天她一直担心的是工匠会做不好,毕竟这不是此时能接受的花形。没想到自己还是小看了此时的工艺水平,再想想倒也是,汉时的金缕玉衣,到了二十一世纪,有那么先进的器械之后,照样做不来,所以,可惜了,这些好东西会在以后两千多年的岁月里慢慢的被消磨以尽。
午餐开在怡然院里,蔡琰临时让府里的木匠做了六个筷架,因为时间不够,只是匆匆忙忙的打磨了一下,煮煮就放到桌上了,谈不让精致,只是先凑合着用罢了。
卫老爷和夫人落座后,看到一人面前放了一支木头块,做成山字型,筷子和汤匙就放在山口上,看着就讲究。卫老爷清清嗓子,看了大家一眼,“吃饭吧!”
“爹娘请用饭!”
“公公、婆婆请用饭!”仲道夫妇和小姑小叔都长跪起,恭敬的请父母用饭,才坐下。
蔡琰知道大家都等着看他们呢。于是端起饭碗,拿筷子把菜夹到米饭上,再扒到嘴里。
“嫂子,筷子是分菜的。”季平忍不住开口制止道。
“一人一双筷子,还分什么?筷子我煮过,比你的小手干净多了。”对小叔子不用太客气,但还是给他一个笑脸,语调也没以前那么冷漠,就像开玩笑一般。
放下筷子,拿起汤匙舀了一匙汤用自己的饭碗接着,吹凉一点就直接放到了嘴巴里,放回筷架上,再拿筷子吃饭。
如此这般的演示之后,卫老爷明白了,儿媳妇是爱干净,不乐意思用手吃饭,因为有筷架子,所以也不用担心汤匙放到汤里会烫得拿不住。
试试,筷子做得不大,但比木头重点,而且筷尖打得尖尖的,看着就小巧精致。夹菜试试,感觉没有木筷灵便,但想想,即然不是分菜的,还用夹那么多做什么。
“琰儿,这个是不是太素净了,能打成金或者银的吗?”老爷子想想又开口了,完全不想现在蔡琰正在喝汤,把她呛得不行。仲道又不能瞪自己的父亲,只能急急的拍着她的后背,让她能顺过气来。
蔡琰心里那个气啊,早知道可以打金银的,她用什么红铜啊!真是有钱人,说出话来都不同凡想。
“金银当然更好了,最好是用纯银,纯银还有一个好处,万一饭菜里有毒什么的,银子会变色。”好容易她顺过气来,边抹眼泪边跟卫老爷说道。
“对,银子可以试毒,但会不会太重?”卫老爷好像没打算让蔡琰吃饭了,急急的又问道。
“可以把筷尖做成纯银的,上面用上好的漆木也很漂亮。当然若是给显贵之家,就可以用金丝,宝石镶嵌。”她干脆不吃了,老实的把在上辈子在工艺品商店里见过的那些不是给人用的筷子样说给老爷子听,“对了,还有用玉做,就是拿在手上没法吃饭的。”
“嗯!”卫老爷看着筷子,想了想,“能不能连着盘子、碗,做成套的?”
“这个最好您自己做一套,请次客,然后接受定单为好。”蔡琰心里真是太佩服老爷子了,这人不发财都没有天理了。
卫老爷当然明白蔡琰的心思,先自己做一套,打上族徽,请人来吃个饭,自然会有人跟风,接受定单,这样安全很多。可是这不是卫家做生意的风格,白了蔡琰一眼,“小里小气的,做自然要往大了做,摆出来要先声夺人,难不在让人学了去?”
蔡琰才明白,也是,这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儿,第一家做了,家里有作坊的,直接自己做了,就没卫家什么事了。
“琰儿也是好心,挺贵的东西,不是怕砸手里了吗?”卫夫人笑笑,给蔡琰解释了一下。在她看来,红铜的就已经很贵了,老爷子还想做金的银的?真是……
“妇人之见!”老爷白了他们一眼,想了想,“琰儿,你多画些样子,要特别一点,成套的画,我让人先赶一批出来。”
“公公,不如我做些留白出来,这样若是想打上族徽的也有地方不是。”蔡琰倒是已经理解了卫老爷的想法,忙提出自己的意见。怎么说贵族都是想独一无二的,自然要给他们留下点自由发挥的东西。
“嗯,让仲道帮帮你,你先做咱们自己家用的,要大宴的制式。”卫老爷点头,这个还得经过家族,若是先做几样出来给家族里的人来看看也好。
蔡琰点头领命,专心的吃饭,再不吃,连汤都冷了。不经意抬头看到淑媛在看自己,她对她笑了笑,淑媛不好意思起来,忙低头吃饭,可能有点乱,拿不住筷子,蔡琰笑了笑,拿汤匙吃起饭来,上辈子子读书、单位里吃饭全都是用个不锈钢的小匙吃饭,回家才用筷子。现在看淑媛的样子,似乎拿筷子还不太顺手,于是汤匙就是很好的选择。
淑媛偷偷的看到嫂子端着碗用汤匙舀饭吃,似乎也很方便,忙换了汤匙,真是容易多了,心里暗暗地的感激起这个看着淡淡的嫂子来了。她一直明白,二嫂跟大嫂不同,虽然大嫂和二嫂都不好亲近,可是大嫂看着热情、这个二嫂看着淡淡的,但却心里明明白白的知道,二嫂不会害她。
季平看他们都用汤匙吃饭了,也就不跟筷子较劲了,直接拿起了汤匙跟她们一样用汤匙吃饭了。
蔡琰瞟了一眼之后,再看看丈夫,看来这家人只有仲道用筷子最好了,其它人看着好像都有点别扭,想想也是,先只是分菜用,现在用来吃饭,心理上出现了一点障碍,再就是,铜筷子比木筷子重,也更光滑,拿起来并不很顺手,蔡琰前世用不锈钢的筷子还适应了一些日子呢,更何况他们了,所以心里并不敢生出轻视的意思。
##################################################
精华没有了,过十二点小P全部都给加上,大家别着急啊!
还有就是这章少了点,小P的头发自然卷,现在卷得不像样了,只好从下午一点到七点一直在烫头,真对不住大家了。(未完待续)
第21章 万事有我
回到求实院,蔡琰回直接进到书房,没想到自己到婆家竟然还是能继续当成摇钱树。而且什么都能让公公赚到钱?不过也行,反正只要自己能帮着赚到钱,自己在婆家的日子就不会难过,而且仲道也能轻松一点,总的算起来,倒真是双赢的结果。
画图时,突然想到了董祀,好久了,董祀的形像在脑中渐渐的变得淡漠了一些,虽有时会想起他,却大多数时候,想的是此时的他还好吗?接到蔡堂兄回去的转述之后,他会伤心吗?
轻轻摇摇头,专心绘图,心里虽有些怅然若失,但也暗暗地松了一口气,若是此时公公让她弄那些器械,她才麻烦了,她不愿与董祀的生意有任何的冲突,此时做这些董祀不会涉及的奢侈品也算是互不干扰吧!
“其实你不用太担心,这些纹饰你不用画得太细,我会让工匠们自己做,他们那儿都有现成的纹饰模子,敲上去就好了,你画个大概的就成了。”仲道看她皱眉摇头,以为她是为了设计纹饰而担心,于是忙出声安慰。
“敲上去?”蔡琰愣了一下,她没见过这些工坊里的作业过程,没想到纹理是敲上去的。想想脑子里有些模糊有想法,但不太确定。
“嗯,一个个的刻上去那要做到什么时候,于是把常用的一些花纹反刻在铁上,当模子,用时一个个的敲上去好了。”仲道是见过的,于是细细的解释。
蔡琰想想,“那能不能,咱们就做压模,盘子、碗、碟各式大小的,而且也省人力物力。”
她画了一个盘子的模具,她记得在书里有看过,商周的大鼎都用浇铸而成的,所以浇铸工艺此时应该还有,改青铜为铁水,有来浇成的模具应该不难的,铜银铁的硬度都小于铁,所以压模应该不难。
仲道是懂行的,一看就明白,有些兴奋起来,但马上摇头,“这倒是省时省力了,但纹饰太过单一,谁会愿意同别人一样?再就是,现在碗碟的制式是有定的,不可以乱用。”
“你看,就是因为碗碟的制式有定,所以可是规定纹理的尺寸,每种都做几样纹理出来,相互搭配,纹饰一层一层的,这样就有变化了。”蔡琰倒不怕这个,忙说道,真的跟上辈子似的,圆的方的还有扁的,她也就不出这个主意了。
仲道明白了,高兴起来,使劲的在她脸上亲了一下,“琰儿,你真聪明,这都想得到。”
“这不算什么,麻烦的是怎么压模,最好是把这模子固定起来,下面放盘子的地方也是固定的,这样才不会压坏。但这个东西用什么做,一个人用不用得来,若是太麻烦了,只怕也得不偿失。”
压模机她是见过的,以前在工厂参观时,她细看过,大致的样子她记得,可是那是钢铸的器械,用的电力、油压,现在可能吗?木头能承重吗?况且如何制造压力来让花纹成形?
“你想太多了,你只管做好尺寸和样子,其它的事我来做。”仲道轻轻的拍拍她的小脸,“你就是什么事都操心,现在呢,好好的当你的少夫人,万事有我。”
蔡琰怔了一怔,从来没人跟她说,‘万事有我’,让她安心的过日子,蔡老爹没说过,蔡夫人也没说过,董祀就更没说过了,她习惯了凡事想万全一些,生怕有错漏的地方,让他们跟自己遭殃,现在竟然有人跟自己说,‘别担心,万事有他’!
看着仲道英俊的脸宠,眼睛里满是温和的笑意,这笑容让她突然真的安心起来,这就是丈夫吗?上辈子王家老妈常说,‘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后来网上说,女人一生有三次改变命运的机会,一是生得好,就是有个好爸爸,二是嫁得好,有个好老公,三才是靠自己。
不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蔡琰生得都不错,两任老爸都挺好,也没让她真的吃过苦,受过罪。当然上辈子更好点。王老爹性子大包大揽,把家中大小事情,都安排得妥妥当当的。于是蔡琰前世日子,习惯了凡事由别人操心,她只管好自己就可以了,于是日子过得太舒服后,再不愿意去费心为别人操心了。说白了就是太自私,只愿意别人为她而付出,而不愿意为别人牺牲什么了。不然也不会一到了阴间,就被陆判骂。
而到了这一世,蔡邕虽然也是好老爹,但说实话,能力上比起王老爹来说,差的不是一丝半点。于是为了自己的幸福,她不得不站在前面。现在想想,只怕陆判是故意的,就是为了让她来为上辈子还债,前辈子只知道索取,而这辈子只能为人付出,体会一下人世间的七情六欲吧?
本来蔡琰已经习惯了,没想到竟然还有一个人像王老爹那样告诉她,‘不用担心,万事有他在’。那是不是说,这辈子,她也许没父母的福气,却有老公的福气?
“不相信?”仲道看蔡琰那娟秀的容颜露出的若有所思的神态,不禁有些气馁起来,他所希望的就是蔡琰能离开书房,离开这书桌,真正的放下心来,坦然的过日子。可惜的是,此时蔡琰并没有露出相应的感动。
“不,是从没有人这么跟我说过。”蔡琰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仲道心疼起来,以前只是觉得蔡琰孤独,现在却觉得她可怜起来,从来被家人所依靠着,于是习惯了这种人生,当真的有人告诉她可以依靠时,她反而适应不了了。
“从今天起,安心的过日子,万事有我。”仲道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慢慢的保证着。
蔡琰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所拥住,她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她带着前世的记忆,于是在这一世里,就好像身在异乡为异客的感觉,于是很多时候是没有归属感的,对蔡邕夫妇,她知道是父母,可是感觉上她还是对前世的王家两老更加亲近,就好像蔡邕夫妇只是养父母一般。而前世的蔡琰是没有丈夫的,她有恋爱,可是不敢结婚,不敢真的把自己这一生就交待给一个男人。
而这世的婚姻成了万般奈之下的产物,虽然觉得结果不错,现在她也觉得整个人都安定下来,比在娘爱时有了更多的安全感,但在仲道没说‘万事有我’之前,她心里总会有一小块地方悬在那儿,为什么,她也不清楚,也许是因为公婆,也许是所谓的家族,都让她不敢放下心胸,但此时,她突然觉得累极了,原来,她也有累的时候,原来她是可以停在一个温暖的怀抱中休息的。
####################################
亲爱的们,小P接到通知,这个月25号,也就是圣诞节,《胡笳》就要上架了,大家有粉票的投不出去的话能不能支持一下小P,小P在这儿一鞠躬!
再就是为了庆祝《胡笳》顺利上架,并祝大家圣诞快乐。小P决定,从二十五日起,一天两更,到新年结束!(未完待续)
第22章 喜事……
素儿在门外看到小姐和姑爷在相拥在一起,只好背过身去轻咳了一声。她可是有事的,不然她怎么敢打扰他们的好事。
说实话,来了卫家之后,素儿的心情是空前的快乐的。小姐没有以前那么冷漠,虽然还是很少说话,但神态上不再拒人与千里之外了。有时偷偷的在外面看到姑爷和小姐亲亲热热的说话,小姐脸上那淡淡的笑容,都是以前在蔡家所看不到的。即使以前董少爷和小姐在一起时,小姐虽然也笑,但感觉上是玩笑,而不是这种温暖的,发自内心的笑意。她真的觉得小姐在卫家有人味多了。
屋里的两人忙分开了,蔡琰的脸蹭的一下红了,淡漠惯的人,被人看到大白天跟丈夫拥抱在一块,即使是贴身的丫环她不可以,况且传出去也不好听不是。
仲道倒一点也不介意,嘻嘻而笑,坐来,清清嗓子。素儿才在外整整衣裳,当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静静的进来,行了一礼,说道:“才将外院的刘妈妈送进来了大小姐那的一封家书。”
说完奉上了书信,仲道只是瞟了一眼信封上的红色封泥还是完整的,便顺手给了蔡琰,他更关注的是素儿没自称奴婢,也没跪下递信,本想说两句,但想想,这是蔡琰贴身丫头,还是私下跟蔡琰说为好,便挥手让素儿下去了。
蔡琰默默的看完信,轻轻的苦笑了一声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信写得很长,就跟平日的蔡圭一样,罗里巴嗦的,其实中心思想就只有一句话,她怀孕了!
蔡琰真是无语了,这两人真是急性子,才成亲多久,竟然就有了孩子,算算日子,加上信在路上走的时间,也就是说,在自己成亲时,蔡圭肚子里就已经有孩子了,只是那时还不知道罢了,他们还真是一点时间都没浪费啊!
“怎么啦,有不好的消息?”仲道忙说道,知道蔡琰就这么个姐姐,两姐妹的关系一直不错,所以生怕出什么事,破坏此时她的心情。
“喜事!”蔡琰恹恹的把信递给了仲道,并且仔细注意着仲道的神态变化。
开始接信时的将信将疑,到看了一半那止不住的笑意,到最后长长的叹息,和自己不同的是,那是羡慕有叹息,似乎在说,人家都有孩子了。
“很羡慕?”蔡琰逗着他,她真不是在试探,此时她心情真的不错,而且这么长时间以来,仲道对她如何她看得很清楚,仲道不会逼她做她不愿意做的事,所以她倒是不担心别的,只是现在蔡圭怀孕,自己自然要送礼回去,这么一来,公婆必然会和此时的仲道一样充满羡慕,而那种羡慕很快就会转化成对自己的期待,这不是她所乐见的。现在仲道即然说了,万事有他了,正好问问,他会怎么着。
“哪有,蔡圭和我一样大,正好大你两岁,她现在生正好。”仲道马上正色的答到,连嗑巴都没打一个,好一个正气凛然。
蔡琰卟的一声笑出声来,拧拧他的耳朵,眼光如媚,“可是公婆会羡慕!”
“那我去工坊住几天?这样他们只会骂我不努力,不会怪你了。”仲道想想说道。
“那婆婆会着急,然后会抓我去问话,是不是吵架了,然后,会问一声,要不要加个通房,好拢住丈夫的心?”蔡琰说得慢条斯理。
可在仲道的眼里,蔡琰此时活脱脱的就像个小狐狸,而且还是只挺漂亮的小狐狸。
“那说我逼你喝辟子汤?”仲道眼里闪着不安分的小光华。
“那是不是要先抓几幅,顺便让我喝喝看,省得婆婆查?”蔡琰还是要紧不慢,但语气有些阴森森的,让仲道打了个寒战。
他当然有这个心思,若是蔡琰肯吃辟子汤,他也就不用怕什么了,一切多么顺理成章啊!可看蔡琰这样,就知道她不肯了。以他平日的性子,早就跳起说当然不是了,可是此时此刻他又有点舍不得,天天一张床上睡着,他又不是柳下惠,就算是柳下惠,人家坐怀不乱才一夜,自己可是坚持了一个多月了,想想都觉得自己很悲壮了。
“不能喝吗?”
“只要说我在吃辟子汤,婆婆就能马上把我赶出家门,罪名很简单!不贤,不肯为夫君开枝散叶,有什么资格在婆家?”蔡琰白了仲道一眼,“其二,辟子汤乃虎狼之药,多少人吃到后来真的就没得生了,夫君若想纳妾直接言明即可,不用这般谋害贱妾吧!”
最后一句说得拿腔拿调,把仲道吓了个半死。这已经上升到‘谋害’的高度了,他还能说什么,“真是那么严重?”
“当然,不然你去问问哪些人在吃这个?”蔡琰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在现代长期服用避孕药都能导致不孕,更何况古代以特种产业为主要受众的不合格产品了,她可不敢拿自己的身体开这玩笑,她将来还想多生几个孩子,若干年后摆婆婆谱呢!
“那算了,爹娘说什么你就听着好了,这一两年应该不会说什么,再说,现在我在家里是因为新婚,过些日子天暖和了,我和爹就要出门行商,一去就是大半年,你怀不上很正常。”仲道安慰着她。
蔡琰这才知道,过些日子仲道要跟着商队出发,吓了一跳,生不生孩子是小事,可是仲道才成亲就出远门,公公也真是下得去手。
“去哪?还去大半年?”蔡琰就差没拍案而起了,以前她怎么没把‘商人重利轻别离’,这点风险意识投入其中呢?
“家族为了公平起见,去波斯的商队每家轮留。今年轮到咱家了,本来去年就说好了,由爹和大哥去,我就在家管管铺子,帮着叔伯们管理家族事务。只是大哥现在不在,小三还小,自然由我跟随前往。”
“你不是说这两年你跟公公去过吗?”蔡琰的脑子可好,大家轮留去,那天大宴上,家中的叔伯可是一大堆,两年就轮到了他们了?骗谁啊!
“是啊,前年本该是四叔家去,那看正巧四婶重病,四叔不肯轻离左右,四叔家也没有成年的长男,于是族里就决定由爹替四叔跑一趟,那年的收益四叔得分给爹一半。”
蔡琰还是不懂,想了想,“什么收益分一半,不都是家族的吗?难不成还有私产?”
“家族也不是那么不近情理,不然,就不用各家轮留去了,去的那家,可以允许带一车私货,私货的当然也是放在家族的铺子里售卖,所得利益也全归私人所有。爹替四叔去了,一半收益给了四叔,另一半他给我了,要不我哪来钱给你买琴买书?”
现在蔡琰明白了,明白之后就后悔了,早知道有这规矩,打死她也不会赶走卫老大了,跟着去无非是能多分点钱,可是她又不在乎钱,也不在乎管家的位置,好好的跟老大说说,让出位置不是安稳了。可是现在后悔有个屁用?家族都开完会了,一切都成定局。
“让小三去不成吗?他一定高兴的。”可是蔡琰还是想再努力一把,“你想,小三这次不去,下次再去就不知道猴年马月了。”
“爹说,这次就是他最后一次出远门了,所以想带带我,将来就由我带小三去。也不是说只跑长途,叔伯他们也要四处跑商的,只是路途近些。但近途一年也要跑两次,时间上差不多少的。”仲道喜欢看蔡琰使小性子,刮刮他的鼻子,但不为所动。蔡琰也知道,他也没那个本事去说动老爷子。好容易儿子长大了,自然要先锻炼出来,难不成他七老八十时还要出去?所以站在老爷子的立场也是,只是默默无语起来。
“别担心,还有好几个月呢!”他可不敢影响蔡琰的心情,拍拍她,把琴拿出来让她弹,在他看来这根本就不是问题,虽然也舍不得离开蔡琰,可是想想还有几个月,哪这么早就生出离愁出来?
蔡琰又瞪他一眼,平日只会说自己不知情趣,现在看来,不懂情趣的是他才对。不过想想也是,还有好几个月呢,说不定那时公公生病了,他们也不去了,由其它人代替也成对不对。想到这儿,又略略的放心了一些。
默默的弹起琴来,因为仲道喜欢听,于是蔡琰现在反而比在家时弹琴更多,技艺也就更加高超起来。
素儿听到琴声,于是让人准备了一些茶和茶点,轻轻的送进来,再默默的退出去,让人查觉不到她曾经进来过一般,但仲道还是回头看了一眼。
他知道素儿是好心,这么做的确很贴心,只是他不太喜欢。他和蔡琰独处时,喜欢这样静静的在一起,可是素儿的贴心让他觉得很不自在,就好像时时刻刻有人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一般。柳儿就好多了,除了一早一晚的服侍,其它时候,只要仲道不叫,她根本不会出现在他们的面前。(未完待续)
第23章 冲突
“不开心?”蔡琰虽然在弹琴,但她还不瞎,更何况她正对着门口坐着,素儿的一举一动自然瞒不过她的眼睛,而面前的男人那不自在的表情也自然落在了她的眼底。她边弹边漫不经心的问道。
“素儿是买的吗?”仲道似乎随口问道。
蔡琰笑了,似乎买来的就不算是人了,于是他是不是就可以任打任骂了?蔡琰顺口说道,“不是又如何?是又如何?”
“不是就给她几个钱,让她回家;是的话,是不是要配小厮了?”他也注意着蔡琰的表情,看自己说让素儿回家时,蔡琰的嘴抿得紧紧的,看上去平常更小了些,于是下一句就温和多了,赔笑道。
“是买的,只不过配不配人,到时再说。她比我还小一岁呢!”蔡琰倒不是出于什么平等的心才这么说。有时看穿越小说里,一些女子穿越成小姐后,拉着丫环跟自己同吃同住,以姐妹相称等等,一心一意的去教人家什么平等自由,蔡琰就觉得好笑。平等并不体现在这些方面。
比如说,到餐馆吃饭,估计没人会叫服务员跟自己同桌一起吃,你坐着吃,人家站在看,本就是他的职业需要,并不存在是不是平等的问题;还有出门坐人力车,不知道其它城市还有没有,目前好像北京还有,你会觉得前面骑车的应该同你一起坐在后面,而你应该在前面拉着跑吗?还有现在的家政服务员,就是俗称的保姆,你也不会让保姆坐着,你把活全干了,就叫平等?
所以在蔡琰心里素儿等同于家政服务员,她雇用了她,在人格上,她们是平等的,可是该她做的工作,她还是得做好,这叫职业道德。只是这些话自然跟封建腐朽份子的仲道同志是讲不清楚的。她也不会费那个洋功夫,不是没事找事吗?让他知道自己不高兴就完了,其它的事他自然知道该怎么办。
“可是你不觉得素儿有点没规矩吗?说话没自称奴婢,进来连招呼都不打一个?”仲道有些不死心,他虽是好说话,可是毕竟养尊处优的这么些年,自然而然的会有些高人一等的想法。当然这只是对比他地位低的人而言。
“是我让她不用自称奴婢的,她只要做好她该做的事,其它的不用考虑。”蔡琰的嘴抿得更小了,看得仲道心肝颤。但是不问清楚,他还是觉得不甘心。
“什么叫她该做的事?”
“比如素儿是负责我的生活起居的,所以管理好粗使下人们,没事不来干扰我之外,也会帮我做些私人的事,并且能保证我随时能找到她。这就是她该做的事。”她假笑了一下,“在我看来,叫不叫我主子,自称什么奴婢都是小事情,让我觉得舒服最重要。我出钱,她出工,我们并没有本质的区别,所以我不会用称呼来压制她。”
“你不是想说本质上你们是一样的吧!”
“本来就是,无非是我生得比她好而已,谁知道明天如何?仲道,在我心里,你和羊家兄弟、董祀没有区别,你们是平等的,而我也希望你心目中不要存在这种差异。”她刻意提到羊家兄弟和董祀,希望仲道能想起在吴地时的委曲,有所觉悟。
“别让爹听见,他会生气。”仲道可不想吵嘴,忙休兵,去给她拿茶水,但心里却并不以为然。
蔡琰懒得理他,所谓的有规矩的人家,那个柳儿倒是会自称奴婢,可是除了一早一晚在仲道跟前晃一下之外,就便躲在耳房里跟小丫头们东家长西家短的扯事非。素儿叫小丫头们做事时,柳儿还不满意。不止一次的指桑骂槐的说素儿在狗仗人势。在柳儿看来,这院里她伺候少爷,素儿伺候少奶奶井水不犯河水,两人一样的。估计在柳儿心里只怕还觉得她比素儿更高一层,怎么说这里是卫家,而不是蔡家。
素儿虽然不会回来跟她报怨,可是她是有眼睛的,素儿在来的路上多么活泼,现在却变得谨小慎微了?即使蔡琰清冷,可是看到了还是觉得不太舒服,也觉得是不是应该管管了?后想想,又忍下来,毕竟那是仲道的事,只是没想到,现在仲道反而看素儿不顺眼了。还真让姐姐当年说着了,‘做多错多,不做自然不会错了。’
蔡琰真是越想越气了,猛的一拍琴,琴弦全断了。仲道真吓到了,而素儿第一时间站在了门口,柳儿去不见踪影。
“还愣着,快去看看小姐的手有没爱伤。”仲道吼了一声,他自然要把帐算在素儿的身上,若不是谈到素儿的身上,蔡琰也不会这么生气了。
素儿忙进来,小心的掰开蔡琰的手,还好,只是红了一点,丝线并没有划伤她的手指,轻轻的松了一口气,抱开琴,准备拿下去重上琴弦。
“去哪?”蔡琰叫住了她。
“去把琴弦装上啊!难不成就此不弹了?”素儿哪知道蔡琰他们是为自己怄气,于是笑了笑,小心的说道。心里还在唉叹,这俩口子真是,刚还好好的,现在就闹了起来,真是让他们这些做下人的难做啊!
“这是你该做的吗?”蔡琰发飚了。
素儿怔怔的看着手中的琴,当初小姐跟自己说得很清楚,她只负责小姐一个人的生活起居,到了婆家,她也只用管好她带来的人,其它的事她不用管不用问。现在问这个让她觉得很困惑。这琴可不就是小姐的,是小姐的就是她的事啊。
“卫家的琴,你换什么弦?”蔡琰冷若冰霜的盯着素儿。
仲道的脸色有些难看了,觉得蔡琰这是无理取闹,自己刚刚又没说什么,她发这么大的脾气做什么,难不成自己连处置下人的权利都没有了。他也气红了脸,只是本就不太会说话的,此时就更说不出什么来了。
素儿真是为难极了,琴是姑爷为小姐买的,平日也都是自己在保养,猛不丁的却说这是卫家的,那小姐现在还是卫家的呢,是不是也不用管了,真是小孩子脾气,可是这话她可不敢说,两人又都在气头上,她也不好顶撞,只好抱着琴不作声,想等着蔡琰自己想通。
“愣着干嘛?叫柳儿来。”蔡琰继续说道。
素儿只好放下琴,去叫柳儿,柳儿在耳房里睡午觉呢,听到少奶奶急叫,头也没梳就匆匆的合衣赶了来,在门口才算是把衣裳系好了,拢了拢睡得有些乱的头发,怯生生的挨门进来。
“奴婢给少爷,少夫人请安!”
仲道也不禁皱了皱眉,乱蓬蓬的头发,潮红的脸,都在说明这位刚刚才从被窝里出来,倒还真是好享受,主子还坐着,她倒先睡了。但转念一想,是自己不叫,她可不就是没事就睡了。
“没什么事儿,琴坏了,你去把弦换了。”蔡琰倒是一幅常见的漫不经心。
柳了愣了一下,她可不会。先前她是伺候卫夫人衣裳的小丫头,不过因为是柳妈妈的女儿,于是看少爷这儿成亲需要一个大丫头,自然要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把柳儿荐了来。柳妈妈平时为人很公道,在府里很得人心,于是这事儿也没费多大的事就成了。柳儿以前也就是帮卫夫人管理衣服,洗慰,没事时拿出来晒晒什么的,她哪修过琴。再说书房的东西都是少奶奶的,素儿平日里也不敢让外人进,收拾打扫也都是她一手包办,她凭什么帮素儿做活?一定是素儿在少爷少奶奶这儿告了自己的黑状,于是少奶奶这是有意的在让自己出丑。
“启禀少夫人,不是奴婢不会,只是这书房素儿从不肯让奴婢进来的,奴婢也不敢抢了她的功劳。”
“是啊!那就是素儿的不对了。”蔡琰笑了笑,对她的态度客气了许多,但转头冷眼看向素儿,“你知道我不说废话,记得你该做什么事,该管什么人。”
素儿这下子算是完全明白了,小姐这是让自己以后只管她从蔡家带来的人和事,除了小姐的事,其它的都与他们无关,素儿心里一凉,不是为自己,而是为姑爷和这位柳大姐姐。但小姐什么脾气她也明白,默默的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蔡琰对柳儿也挥了挥手,柳儿出去了,但看也没看那把琴。蔡琰本就不爱弹琴,于是也无所谓。
她也不理仲道,自己拿笔继续画碗碟。在汉时,商人之家大宴时也是不许用金银器的,而即使是贵族宴客时也是有规格与标准的;都有严格的规定,多少碗、多少盘、用多大的尺寸,用什么纹饰也是如此;比如说蔡邕是文臣,又是贵族,地位尊贵,于是可以以鹤为图;但卫家只能用一些似是而非的纹饰来代替,碗盘的数量与大小都要略有收敛,不能让人抓住把柄。因为先画过筷子和汤匙,其它的就好办了,于是很快的画出了纹饰和尺寸,递给了仲道。(未完待续)
第24章 升级
“还生气?知道了,以后我不管素儿成了吧!”仲道习惯了妥协了,再说即使刚刚蔡琰那么生气,对柳儿却还算温和。将心比心,若是自己看到白天素儿在睡觉,只怕还不如蔡琰的好脾气,于是也就消了些气。再怎么说素儿是蔡琰从娘家带的,从小跟在身边的人,自己似乎多嘴了一些,想到这儿也就释然了。
“我没有生你的气,为外人伤了我们的和气不值得。”蔡琰看仲道服软了,她也不想太驳了仲道面子。但想了想,还是说道,“在我看来,无论是素儿和柳儿,都是外人。你、我才是一体,只是我刚气的是,你没看清楚谁在做事罢了。”
“知道了。”仲道看蔡琰态度缓和了,也就笑笑,打算把这事和和稀泥就算了,都是小事情,他自然不会往心里去。
蔡琰知道,这些下人们的事,仲道不会往心里去,只要保证他的舒适,再讲点规矩,他就能将就了。她也变不再做声了,把他推出去交差,自己也离开书房,回到卧室里看书。
蔡琰从娘家带来的书因为太多,也就懒得一一摆出来,当然主要是怕人借。这是婆家,就怕那嘴碎在外头乱说,惹得别人来借,能进来的可都是族里说得上话的,只怕到时就轮不上她来拒绝了。借出了,收回来就困难了。于是为了预防这种伤感情,也伤精神的事情发生,蔡琰在拆行李时,第一个告诉素儿的就是,这些书不要全摆出来,手边只放一、两本平时她要看的。看完再换即可,反正怎么着也不让人留下她有书,并且还不少的印象。
现在是因为不再帮董祀做事了,《墨子》也就收了,她也就挑些闲趣的书看,如《山海经》、《庄子》、《诗经》等。就放在枕边,躺着看也舒服。
素儿在外头想了半天,来了卫家,一向跳脱的性子也就收敛起来,处处小心,没想到小姐竟然突然莫名其妙的发起脾气来,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想想还是磨回了卧室,站在她的身边,好半天不说话。
“你挡着我的光了。”蔡琰不耐烦了,她站哪不好,站在床边,正好挡住窗外的光。
“小姐,要不要我跟柳姐姐说说,各司其职?”素儿试探的说道。现在有点知道小姐这是给自己出气呢!刚咧嘴傻笑了两声,马上又收了回去。
来之前,夫人可是千叮万嘱的让自己看好小姐,怎么说也是初来乍到,真的闹大了对小姐也不好,现在怎么着,也不能让小姐再任性下去了。
“人家没说,你说什么?你是客!”蔡琰冷冷的放下书,瞥了她一眼。
“那……我在跟柳……”素儿还想挽回。
“说那些没用的做什么?现在人已经得罪死了,她定会以为你在我这儿说了什么,所以你再找她,她也不会搭理你,更有甚者,人家一状告到夫人那儿,说你想把她挤出求实院,那才真真的是事。”蔡琰冷哼一声,素儿怎么也跟着这么没用起来,看来自己真是表现的太疲软了一些,让自己的人也跟着受气。
素儿反而松了一口气,这是不是表明小姐只是想教训柳儿一下,并不是真的想把她怎么着,那就好、那就好。
“柳妈妈为人公道,您其实不用转这么个弯子的。”素儿笑了一下。
“没事做了就去午睡,在这杵着做什么?”蔡琰不想听了,也不想跟她解释,自己不仅仅是为她出气,更重要的是想让完全不了状况的仲道看清事实,而且也不要插手内院事务,这是自己的权责范围。
素儿笑了笑出去了,小姐什么性子她很清楚,人不坏,就是面像不好,常常让人误会,她跟了她这么些年,也就知道她不是心狠的人,仅此而已。知道不心狠就成了,走到门口素儿还在安慰自己。
家事哪里完全分得清,特别是小俩口的家事。下午进厨房之前,素儿又为难了,按小姐说的,她是不是连姑爷的饭都可以不管,只看着厨房做小姐的?想想小姐那臭脾气,于是把单子给了厨子,只说这是少夫人要吃的。
厨子问那少爷的呢?素儿就不敢再说话了。厨子平常都是按单子下菜,素儿常常会说,哪样姑爷不吃,哪样小姐不吃、要交待得清清楚楚,今儿只交待少夫人的,那么少爷一定不回来吃饭了。于是仲道到晚饭点赶回来时,蔡琰独自坐在饭厅里,而里面只摆了一付饭食。
“我回来晚了?”他看看沙漏,就是平时的饭点啊!
蔡琰起身亲自服侍他洗了手脸,这是妻子该做的,她不会消极怠工。
“站在那儿做什么?”仲道开心的净了面,掸了掸身上不存在的灰尘,一回头,却发现他的饭桌还没有端上来,而素儿还跟木头人一样站在原处,一动不动,本来下午平复的怒气又升了起来。
“夫君发什么火,素儿只服侍妾身而已,她已经做了她该做的事。”蔡琰慢条斯理的坐下。想想,让素儿在这儿也是着罪,点点头,慢条斯礼的吩咐道,“去问问柳儿,姑爷的饭在哪?”
素儿自然知道蔡琰这是让自己躲开,忙行了一礼退了出去,派人去找柳儿,自己也不敢躲远了,万一有事时,她好再进。
柳儿在下人房里正吃着呢,听少爷叫,很不耐烦。也是平时淡散惯了,不禁抱怨道:“平日也没见这么多事?”
边上的小丫头可不傻,赶忙劝道:“少夫人只怕要拿少爷屋里的人开刀,何苦找不自在呢?”
柳儿想想也是,下午那出,摆明了就是找自己碴儿,还是老实一点,起身就赶了过来。一进饭厅,里面就两主子,门外还有一个是蔡家陪送的小丫头在外支应着,平常不是应该是素儿在这儿吗?
“奴婢给主子请安!少爷、少夫人有什么吩咐?”看情况不对,她进来就半跪着给两人请安。
“没事,怎么只送来一套饭菜?”蔡琰还是和风细雨。
柳儿这才注意到若大的饭厅里,竟然只在少夫人的座位上摆了一张餐盘,少爷面前空空如已。
“平日饮食都是素儿打理,待奴婢去问问素儿便清楚了。”她忙起身,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素儿撂挑子了,但性子倔强的她又不肯认下这个错。
“哦!你去吩咐厨子再送一份来。”蔡琰还是不接话,当没听见,直接吩咐道。
柳儿看蔡琰没生气,想想便觉得蔡琰这是为自己的丫头掩饰,虽然气不过,但最终还是忍住了气。自己过来做大丫头时,老娘说过,有点眼力劲,对少夫人殷勤着点,讨好少夫人比少爷管用。可是看少夫人天天跟少爷腻在一块,再加上少夫人身边也有个素儿,她也近了不了她的身,久而久之,看少爷和少夫人都不怎么挑下人的麻烦,就淡散起来了。
柳儿慌忙跑到厨房,急吼吼的让人备饭。小厨房里连下人的饭都开了,哪能再变出一桌正餐出来?柳儿可不管,跟厨子对吼了半天。厨子算不错,吵归吵,可也不能让少爷真没饭吃,于是拼拼凑凑的弄了几个小菜,但蔡琰吩咐主菜却真的只做了一份,他现在上哪给柳儿弄去,柳儿逼了半天最后,也只能添上一碗饭,端了上来。
素儿最终还是不放心,又回了饭厅,正好看柳儿端着餐盘回来,看看蔡琰,也不敢去帮手,只能默默的站在蔡琰的身后。
饭桌摆上了,蔡琰瞟了一眼,“素儿,把盘子跟姑爷的换一下。”
素儿默默的把蔡琰那盘放到仲道的跟前,把七拼八凑的那盘移到了蔡琰面前。
“夫君请用。”蔡琰恭敬的请仲道用饭。
仲道已经气红了眼,不是气柳儿,而是气蔡琰。原本以为下午那是小事,蔡琰也说了,不会为了外人跟自己生分。但现在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从不觉得蔡琰小器啊,为何为了个丫头不依不饶的怄到现在?更过份的是,竟然还拿饭食置气,想证明什么?这院里就素儿一个人在做事,其它人都是摆设?若只是让素儿只管她一个人,那么这个院子就乱套不成?
他真是越想越气,一直看到端上来的饭菜,在他看来不不如喂狗。即使蔡琰第一时间,跟自己做了调换,但他还是觉得气不打一处来,这做给谁看的?手一挥,餐盘就被揎到地上,他一言不发的拂袖而去,晚上就歇在了大书房。
蔡琰不管他,默默的吃了饭,静静的回了卧室,看了一会书,便让素儿熄灯睡觉。也不管素儿急得跟灶台上的蚂蚁一般。
素儿想劝,又找不到根源,急得在在她身边直打转,可是蔡琰什么性子,她也清楚,磨了半天,实在磨不下去了,只好听话的退了出去,抬头看看东厢的大书房,那边的灯也熄了,轻轻叹息了一声,回了自己的小屋。
求实院的的战斗在沉默中暗暗地升级、扩大中!
@@@@@@@@@@@@@@@@@@@@@@@@@@@@@@@@@@@@
大家平安夜吃苹果没?我听说有个地方是买个苹果让你的朋友来咬,被咬得越多的人越有福气。想想现在的人,连在一个盘子挟菜都吓得要死的时候,肯与你一起分享的朋友,该多幸福啊!去试试,看看你有几个朋友,再看看,你是否是个幸福的人。(未完待续)
第25章 冷战
说起来,院里最聪明明的算是厨房里的几位师傅和小子了。素儿送单子,他们就照做两份,也不管少爷到底回不回来吃。素儿还是只取蔡琰的那份,当然取饭时,厨子们还是会看看脸色,若是不好,他们决定还是躲在厨房里比较安全。当然也有那不怕死的,偷偷的打听,自然会被仲道或者柳儿的邪火秒到。
小院里比较‘自由’的地方,就算是平时蔡琰和仲道最爱待的小书房了。蔡琰现在不进了,素儿也知道那是‘卫家的地盘’,她不能管;而柳儿哪有那个闲心管到那儿,于是那儿成了三不管地带,任小书房里灰尘满天,蜘蛛侠们任意挥洒。
最火爆的算是仲道了,一气之下跑到大书房去了,别的也就还将就,饭食什么的,柳儿分三顿从厨房给他端去吃,因为是各有各的系统,他也没法知道蔡琰现在怎么样了。心道只怕蔡琰还怄着气,但那天是他揎的桌子,他又不好意思再去找蔡琰,于是死挺着罢了。
想回房吧?又觉得没脸,可是虽然在蔡琰身边睡难过,可是不睡在她边上,他觉得更难过。于是现在他不但看素儿不顺眼了,现在看柳儿也更不顺眼了,觉得若不是她,自己也不至于闹成这样。
心里对柳儿越来越不满意了,因此什么事也要挑剔起来,连带着她一口一个‘奴婢’,听着都刺耳起来,而且开口却全是别人的错,更是让他火冒三丈,不由得想,这哪有素儿常常的笑脸相迎,真赶上自己或者蔡琰发脾气时,她也就默不作声,退守一边,不会强辩什么,不会让主子觉得难堪,也不会让主子气闷。
其实是仲道自己没想明白,从小蔡琰就懒得说话,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全凭着素儿的一双眼来看。看着嘻嘻哈哈的,可是心是最细不过的,不然也不可能留在蔡琰身边这么些年了?
成亲之后,他和蔡琰形影不离,素儿自然也是连着他一起伺候起来。所以这些日子也就一直过得很舒心,比如说茶壶里永远有热茶,点心总在伸手能及的地方;衣服总是干燥而服贴……他原本以为是因为蔡琰在这儿,现在和柳儿一比,才知道素儿若不是天天在眼跟前转悠,如何才能炼就这身眼力劲儿啊?
就说日常最简单不过的衣裳,平常素儿收拾时顺便也就帮着把仲道一起收拾了。拿出去让小丫头洗了、熨了,放回原处,柳儿只用去柜子里拿干净的就好了,仲道自然也就不觉得什么。仲道那天一生气去书房睡了,若是蔡琰跟去书房,不用她服软,仲道只怕就得乖乖的跟她回房去。
可蔡琰是谁啊?她的日子该怎么过,还怎么过,顺带着让人把仲道换洗的衣裳里外全送到书房里,还特意找了几床被子,省得到这边打扰。仲道看这架式也就知道,蔡琰也真生气了,一时半会他还真回不去了。
在书房住了几天之后,觉得诸事不顺,而这天,当柳儿拿给他一件皱巴巴,还略带潮湿的袍子里,他的怒火再也压不住了。
“这是什么?家里穷得没衣裳给我穿了?”
“管衣裳的小丫头只知道晾,也不看看天色,这几天潮,她也不太会用熨铁……”
如果说仲道是最火大的,而么求实院里最郁闷的莫过于柳儿了!她还是一肚子气呢,柳儿虽说以前是管衣裳的,可是到求实院里就是大丫头了,这院里,除了主子也就是她了。这些事自然不会做了,换下来了,她就扔在一边,以为管衣裳的小丫头就会进来收,结果衣裳越积越多,气得她天天追着小丫头骂个不停;她前就是个管衣裳的,也没管过人,于是院子里鸡飞狗跳起来。以前那些与柳儿相与的小丫头们也渐渐的越来越反感起柳儿来。
这些天,她也恨啊!素儿没事撂什么挑子?别说少爷不满意她,说实话,她自己都觉得不满意起来了。以前只管衣裳的时候多好,洗完了烫,烫完了收,每天也没别的事做,听听流言,过点小日子,多么美好,真不该听老娘的话,过来当这个大丫头。现在不但要管这么多事,还要被少爷骂,她找谁说理去?
其实这些衣裳还是自己在做,让小丫头天天洗,可她们一口一个,以前都是素儿姐姐自己让人洗,不用劳烦她们,噎得柳儿白眼直翻。叫她们的工夫,她自己做了。可是她只有一双手,她哪做得来,一个眼到手不到,就成这样了。
若说柳儿最郁闷,小丫头们就最不爽了,虽说是素儿以前也支使她们干活,但也总是笑逐颜开,口吻亲切,而且素儿自己也没闲下来过,于是她们也不好意思不做了,但至少做来来也没那么难受。再说少夫人贴身的事物,她从不假手于她人。可是柳儿来这儿后,又做了些什么?天天除在少爷面前晃两下之外,还尽在她们面前摆谱,早就看她不顺眼了,但想到柳妈在卫夫人那儿有脸面,而少爷似乎对柳儿也不错,况且她那会也不会支使她们干活,自然什么都好说了,可是现在,天天在院里叫得鸡犬不宁,他们可看不到其实柳儿也比以前做得多了,只看到她现在的恶形恶状,自然也就消极怠工起来。但这样,柳儿骂得更狠了,下面的人也就更不做了,反正都是奴才,谁也不比谁贱,于是更不做了!
算起来整个小院子里,只有蔡琰是最平静的。窗外的鸡飞狗跳,她不是听不到,她就是不出房门,只当没听见,其实蔡琰心里也纳闷起来,她让素儿不做,其实真没想到柳儿这么不堪一击。虽然是想让仲道吃点苦头,可是却想不到会演变成这样,依在床上,心里却只能暗暗地摇头,看来只怕柳儿是留不下来。原先以为柳儿只是懒,现在才发现,还有个才能问题。
最着急的其实是素儿,她跟柳儿又没深仇大恨,平日冷言冷语,听到听到了,她从小在下人堆里长大的,这看得很多了,自有自己的处置方法。小姐这一插手,其实是坏了规矩了。现在卫家和蔡家两拨人经纬分明,将来事情完了,院里的事怎么管?可是每每想劝劝蔡琰,蔡琰都像没听见一般,只是默默的看书,任事情继续恶化。
“我只有这一件衣裳?”书房里,仲道再也忍不住了,暴跳如雷起来。
“奴婢是天天让他们洗来这,可是……”柳儿从没见过仲道发这么大的脾气,她还觉得委曲呢,一下子哭了起来,还气鼓鼓的说道,“本就是素儿的事,怎么全怪在奴婢头上了少夫人故意挑事呢!少爷怎么就上了当了……”
仲道更加怒不可遏,一巴掌就拍在了柳儿的脸上。他快气疯了,一方面气柳儿没给自己争气,让自己更没理由回去找蔡琰了;二也是把这些日子的不舒适一次全发泄出来。
柳儿愣住了,一向脾气温顺的二少爷这是怎么了,‘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冲了出去。
怡然院里其实早几天就知道求实院这边风向不对,卫夫人本就觉得小俩口太好了一点,这有些不对头,但真的闹起来了,她却也知道,她这个婆婆是时候要装聋作哑,当不知道才好。
结果柳儿可容不得她装聋作哑,偏偏一大早上就跪在自己面前哭得昏天黑地,脸上大红的五指印子也在那摆着,柳妈脸上也不自在起来,自己的闺女自己还舍不得打呢!当然,是家养的奴才,给主子打了就打了,只是心里却有说不出的难受。卫夫人不作声,她也知道这不好问,问出点事来,只怕大家都难看。
柳儿看卫夫人一直不表态,而自己的老娘在一边也跟木头人一般,毫无表情,况且她一直没觉得自己有做错事,于是更冤屈了,也不管卫夫人允不允了,直接哭天抹泪的哭述起来。总的来说,素儿把她的活全推给自己,小丫头们也不听话,自己算是管不了;而少爷把在少夫人那儿受的气,全发在自己的身上。一早上不问青红皂白,莫名其妙的就发了邪火,打了自己一巴掌……
卫夫人倒没拦着她说,反正不是她问的。心里暗思量起来,虽然知道柳儿的话不可信,可是那谁的话又可信?真把儿子媳妇叫来问?只是为了个丫头?她还没老糊涂,为了个丫头去得罪儿子媳妇。可是不问似乎也不太好!
用罢了早饭,仲道和蔡琰一起过来请安,但看看,俩口子不像前些日子那般亲亲热热的一齐起进来,仲道走前,蔡琰走后。想想也是,这些日子一直这样,只是自己没注意罢了。仲道还穿着一件皱巴巴的长袍,一脸怒容;而蔡琰还是一惯的淡然,撇开柳儿的事不说,可是看到一向整洁、英俊的儿子成这样了,心里还是不是滋味起来。
“琰儿,怎么让仲儿穿成这样就出来了?”
########以下文字不占正文字数!################
今天小P上架了,所以会21:00加更一章,以后到元月一日前都会两更,答谢大家!
早上小P的同事从小P的头上拔了8根白发,小P那个心疼啊!同事的头上一根都没有,她比小P大四岁呢!哭死,同事拍着小P说,‘同志,保重啊!’于是小P下午去买了天麻等等中药材,回家熬鸡汤!唉,小P真不容易啊!(未完待续)
第26章 当家的人
蔡琰其实也存心看看卫夫人的底限在哪?她永远记得五岁时,叔奶奶为了一个厨子找蔡夫人的麻烦,促使蔡夫人出门单过。叔奶奶可还不是蔡夫人的正牌婆婆呢!再往远了想,想当年,上辈子的王老娘跟王家老太才是棋逢对手的一对儿,一直吵到王老爹去世了,两人还吵,后来每当王老娘吵完架,就神清气爽,跟打了鸡血一样,于是想想,婆媳是天敌这话还真不是盖的。
现在轮到她自己了,估计这个正牌婆婆这几天就一直在观察着自己和仲道,但她这种任由着儿子院子里乱成一团,坚持不插手的做法,还是很让蔡琰感动的,觉得自己的婆婆还真不错。
现在也就更加坚定了这一看法,柳儿跑到怡然院告状,求实院全知道了,她又怎么会不知道?现在婆婆提也不提,只是看儿子不顺眼罢了,而且还没用质问的口吻,看来年轻的婆婆倒是很大度,而且这话问得也是对的,丈夫穿成这样,本就是她做妻子的错。这理说到什么时候都说得通的。
“是媳妇的错,这几日,媳妇跟夫君置气,让婆婆见笑了。”蔡琰忙躬身陪笑,坦然的接受了婆婆的指责。
蔡夫人笑了起来,还真是第一次见识当儿媳妇的能坦然的跟婆婆说,她们吵架了,摇摇头。挥挥手,除了自己身边的柳妈,所有下人都退了出去。卫夫人可是管家高手,小俩口起了争执,自然不能让下人听了去,再出去嚼舌传出去就不成样了。而她这一做法让蔡琰更添好感,觉得婆婆还真是善解人意。
“才成亲,正是好时候,吵什么?他穿成这样出去,你也好意思?”等人走光了,卫夫人才嗔怪的看了了蔡琰一眼。但她还是不打算提柳儿。卫夫人其实就想借这个机会让俩人和好,而柳儿再找机会说自己要用,直接调出来就完了。小俩口刚成亲,自是有磨合的时候,知道他们并不和谐,她竟然心情也不太坏了,媳妇竟然比以前看着更顺眼了点。
“媳妇错了,这就回去给夫君重整衣衫。”蔡琰低头抿嘴笑起来,她也不是傻子,婆婆给了她面子,她当然要借着梯子下楼,把仲道拉回去就完了,反正现在仲道也知道了好歹,将来自然知道管理内院工作的重要性,他一个大男人不要胡乱插手就好了。
“儿子没衣裳换了。”仲道气呼呼的说道,他才没心情体会这婆媳俩这么会功夫的弯弯绕,现在的他其实更像是孩子,蔡琰那儿不让他任性了,他一腔的委曲没人可述,自是要找自己的娘了。
“还小吗?小俩口耍花腔,你拿柳儿出过气就算了,快跟琰儿回去换身衣裳,省得你爹看到。”卫夫人顿了顿,还是决心不管。把这事还是定位在耍花腔上,可是她没想到的是她不说还好,一说他们俩人都立起来了。虽然蔡琰看着比仲道镇定一些,但是还是像是吃了一惊一般?
“出什么气?”
“什么叫出气?”俩人一起问道,问完了,俩人还对视了一眼。
书房里发生了什么事,其实蔡琰是不知道的,只知道柳儿是哭着跑出去的,门外小丫头只听到仲道在里面大吼大叫,于是她猜的是一直养新尊处优的仲道实在受不了这种没规矩的零乱生活了,把柳儿骂走了。她倒不觉得高兴,但是觉得用这么长时间,却不肯认错,只是骂丫头,倒真不像是一直对自己温润的仲道了。心里还别扭着呢,现在听卫夫人的意思,只怕还动了手,这就是问题了,对女人动手,不管这个女人是谁,在蔡琰心里都是不允许的。
而仲道气愤的是,他觉得打柳儿是正当明份的,可不是什么出气的行为,这简直就是污灭来自己,“娘,您瞧,早上柳儿就拿这件衣裳给我穿,里面的衣服也是皱的、湿的。”
他可没注意到蔡琰的脸色,直接上前一步把衣服的前襟给卫夫人摸,上身的衣裳已经被烘干了,现在下摆处还些些许潮湿。
卫夫人捏出了水气,回头瞟了柳妈一眼,这一眼已经表明,她已经完全的站在自己儿子的这边,这天儿让自己的儿子穿湿衣服,安的什么心?光凭这点就没打冤枉了她,这大丫头管的什么事?
“儿子就问了她几句,她竟然回嘴,说不是她的事?拨到我房里,领大丫头的月钱,那什么是她的事?”仲道简直就气得跳脚了。
卫夫人想到刚刚柳儿在自己跟前哭述的内容,想了想,总得给柳妈一点面子,“那以前怎么就没说柳儿这些毛病?”
“以前儿子也是个傻子,都是琰儿带的素儿把这些事儿都做了,柳儿就一早一晚伺候儿子穿个衣裳罢了。前几日儿子……嫌素儿天天在眼前很烦,就让琰儿要么遣散素儿,要么拉出去配人。琰儿就气儿子不长眼,没看见谁在做事,谁在偷懒。于是让素儿不再管儿子了,儿子便到今儿这地步。”仲道真是又羞又气,当然顺便捧了蔡琰一下,希望能了放自己一马。
现在卫夫人算是明白了,搞了半天,儿子嫌弃媳妇的贴身人,媳妇不乐意了,于是把儿子赶了出来,看来真是没多大的事儿,就是个误会。
“你们还小啊?这么点事儿,还闹成这样?柳妈,看来柳儿是小了点,担不住少爷的房里的事儿,我看就让她回到我身边吧?其实她做事还是挺仔细的,只怕是还没有管人的经验,猛不丁的做了,乱了点方寸倒是情有可源。”卫夫人轻描淡写的把事儿抹了,儿子虽然受了委曲,但还是得给柳妈家面子。
仲道也是聪明人,气也出完了、娇也撒了、柳儿也调了出去,感觉没事了,便点点头。卫夫人看了蔡琰一眼,蔡琰明白卫夫人的意思,躬身行了一礼,表示自己的歉意。
卫夫人看蔡琰姿态放得很低,心里倒是很舒服,点点头,示意他们走吧。仲道忙把蔡琰拉起一起给卫夫人行礼,退了出去。
柳妈等两人退了出去,看没人了,上前到卫夫人身前,“老奴真是无颜面对夫人。”
“小柳儿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倒也是没心眼的孩子。你也别怪少夫人,怪就怪那个二愣子,没事惹少夫人的心尖尖做什么?若是老爷让我遣你出府,只怕我也不会隐忍不发的。”
柳妈自然明白卫夫人的意思,柳儿没心眼,只是成了两口子的炮灰,其实她并不认为柳儿真错了什么,心里暗暗地的松了一口气;第二层意思却有敲打的意思,别找少夫人的麻烦,不然,谁也保不住她。
“谢夫人保全。”柳妈恭敬的低头谢了恩,她的态度让卫夫人满意了,两人也是相处了大半辈子了,也是知根知底,很多事就不用多的。
而仲道就没这么好命了,一出怡然院就被蔡琰把手甩开了。
“琰儿,好了,我知道我错了,真的知道了。”仲道呻吟的向蔡琰求着饶。
蔡琰看看四周,还好院里此时没什么人,而素儿被她留在求实院里把人先招集起来,好好把这些日子该做的事情突击做一下。
她当时这么做是怕婆婆若是站在柳妈的那边,跑过来扎一脚,她可丢不起那个脸,自然要把事情都弄好了,让人抓不到把柄才好。没想到婆婆会这么冷处理,倒是和她厉害的面相很不相同,现在看来,她果然是不会看人的。
“回院里再说吧!”她也想跟仲道谈谈,刚刚听到卫夫人和仲道的对话,就好像在他们看来,打个丫头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了,只不过,这丫头有个有脸面的娘,于是虽然觉得打了也就打了,但还是留给了柳妈一个面子。这是什么逻辑?
小书房还没来得及收拾,里面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仲道看了一下,气得又想骂人了。蔡琰看没法子进去坐了,只好拉着他回了卧室,床上放着一套仲道要穿的内外衣,上面还有被熨过的热气,看来素儿首先做的就是先给姑爷弄套干衣服穿,这让仲道深为感动。
蔡琰看到衣服才想起,仲道穿的是湿的,忙把衣服抖了一下,把热气散了,才帮仲道换上。等看着仲道清清爽爽的站在自己面前,她突然没刚刚那么生气了,想想若是钟点工让自己穿湿衣裳,虽不至于动手打人,但一定会解雇她的。而仲道哪受过这种气,又没有受过平等的教育,此时拿这个说事,似乎也不太恰当。
“还生气?”
“不是,你会打我吗?”
“怎么会!”仲道吓了一跳,马上明白蔡琰为什么不高兴了,觉得蔡琰真是可爱,她不过是打了一个丫头,怎么想到自己身上,自己怎么会舍得打她?
蔡琰想了笑了笑,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对不起,这几天你受委曲了!”
“没有没有,我也想明白了,看来后院的事儿,我没你看得多,所以我不该乱说的,以后不再乱说了。”仲道嘻嘻而笑,只穿了个内衣就滚上床,满足的长长的叹息了一声,“你也是,去叫我回来嘛,书房的榻硬得要死。”
蔡琰真是无语了,这个仲道还真是可爱得紧。(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27章 交心
小小的冷战终于结束了,仲道小孩子的一面让蔡琰很是无语。她没想到一直想保护自己的仲道也有这一面,真是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可感觉又不同,还没人会在自己面前像小孩子一样撒娇。好像从五岁起,就被当成大人一样对待、依靠着。而她也很习惯这种方式,只是也忘记了,自己目前还是小孩子。当仲道把自己当孩子一样想要保护时,真的很感动。在她刚刚习惯了依靠这个男人时,为什么他又有这么一面,但感觉为什么不同?仲道并不是想要依靠自己,而只是撒娇而已。
晚上睡觉时,仲道又耍起赖来,怎么也不肯去他自己的被窝了。其实之前虽是分被窝的,但是早上时仲道总在蔡琰的被窝里,所以一般来说有时仲道不想分开睡时,蔡琰也不般不会拒绝他,只是没想到这次蔡琰坚决的不肯了。
“为什么,你还生气?”仲道停止了跟蔡琰拉扯被子的游戏。
“不像你那么小器!今天不成,不,这几天都不成,你快睡。”蔡琰拉紧自己的被子,不让他进去。他们本就没什么事,所以平时让他搂住自己倒也没什么,只是今天她月事来了,总觉得自己有味道,于是不肯让他近身了。
蔡琰月事初潮时,就已经想过要不要学其它的穿越人士一样,做点卫生巾什么的,也算是为自己谋点福利好了。可是才发现东汉时连棉花都没有,她做个屁啊!退了求其次,用纸好了。可是看看那些纸,想想她又不知道怎么来消毒,把那些纸放到锅里蒸?想想就觉得有些蠢!想来想去,决定还是听素儿的用草木灰。想想用草药煮过的麻布袋子装上新鲜的草木灰。但因为要系带子,让习惯了现代卫生巾的蔡琰都不敢走路,生怕会掉下来,好在她也不好动,所以倒也能混过去。但这些问题也都是小事,最主要是气味问题。现代时也有这个问题,但可以用勤换卫生巾、勤洗澡、还有香水来应付一下,可是到了东汉怎么办?洗澡并不如现代方便,而且没有淋浴;草木灰袋是要洗的,洗完了要用药水煮开,还得用太阳晒。即使是素儿给蔡琰做了好几条,可是也跟不上蔡琰的速度。即使赶做新的,也不能说马上就能用。所以蔡琰逼着自己一天少换两次;而此时也没有香水,用的是一种类似香粉的东西来代替。蔡琰本人是不喜欢香粉的,但考虑到这个,才没法子的洒一点。
以前一个人睡,就这么混了,可是现在不是一个人了,让她怎么跟这个好奇宝宝说自己为什么身上有以前没有的味道?然后再解释,为什么女子每月都会来一次?
蔡琰的月事一直不准,这还是婚后第一次来潮,所以仲道也不知道还有这回事,就算卫老爹再找人给他扫过盲了,可是这事怎么会有人会特意告诉他?看蔡琰小脸红通通的把自己捂得紧紧的的样子,想到了别处,笑道,“放心,我保证我会老老实实的。”
蔡琰的脸更红了,还是使劲的摇头,咬牙不说话。
“真的,我只是抱着你,你不相信我?”仲道觉得越来越好笑起来,一样冷静的小蔡同学童鞋这么羞涩的样子,新婚之夜时好像也没这样吧?
蔡琰真是郁闷啊!这事让她怎么说?她背过身去,不理他了。
“琰儿……”仲道继续骚扰蔡琰,他现在更多的是想逗她玩。
蔡琰终于回过身来,头发也乱了,只见她咬着唇好半天,似乎正在下决心,好一会儿,“今天我不舒服!”
仲道怔了一下,从卫夫人那儿回来他们一直在一起,中途淑媛来过,蔡琰一直表现得很平静啊,怎么躺下了才说不舒服?
“你哪不舒服?”但既然她说了不舒服,仲道自然要关心一下,再说蔡琰从没说过自己哪不舒服,现在亲口说了,应该真的不舒服吧?
“女人病,以后还会犯,所以以后我犯病时,你就老实的呆着。”蔡琰真是头大,第一次竟然希望没这么关心自己了。
“女人病?为什么?”现在仲道真着急了,急切的问道。那架势就好像蔡琰说要紧他就准备冲出去找大夫一般。
“是女人就有了,求求你别问了,没这个的就不是女人了,也不能生孩子,所以你乖乖的什么也不要管就是帮我了。”蔡琰快疯了。
“真的不要紧吗?我抱着你,你会不会舒服一点?”仲道一听到说有这个才能生孩子,马上不敢动了,但真的想不出来,所谓的‘女人病’是什么?
“仲道!”蔡琰直是坚持不下去了,于是放开了被子,让仲道进去。
仲道觉得一股香粉味儿,蔡琰很少在房间里放香粉啊?但还是先躺好,把蔡琰抱在了怀里,随便摸摸蔡琰的上下,不觉得有什么事啊?
“琰儿,你哪不舒服?”
“你不说话我就好了。”蔡琰真的无奈啊!
仲道的身子暖烘烘的,从背后抱紧贴着她的腰,倒很舒服,于是闭上眼睛,想就睡了算了。
“琰儿!你身子好像有点冷,你是不是冷?”他还是不肯住嘴。
“我身上有味吗?”蔡琰决定不睡了,于是小心的翻过身来,夹紧草木灰袋子。即使放了很多的香粉,那种味道却还是挥之不去。
“很香啊?这个还会发出什么味道吗?”他凑近使劲的闻了闻,只有香粉的味道,他不是很喜欢,但他还是更喜欢蔡琰身上本身的味道。以这些日子的相处,仲道知道蔡琰是不喜欢香粉的,有这个味道一定是蔡琰觉得自己身上有不好的气味,于是不想让自己闻到。
“你真是……没有嗅觉?”蔡琰笑了起来。
“知道了,好好睡觉。”仲道抱紧她,此时他已经明白了,蔡琰真的不舒服了,于是不再闹她了,于是不说了。
“仲道,谢谢你,这么对我,而我却……”蔡琰推开他了一点,好能看到他的脸。仲道准备阻止他说下去,可是蔡琰却捂住了他的唇,“听我说完,其实素儿这件事,我发你脾气,真的对不起。也许我该直接跟你说,后院的事是我的事,你不要插手,而不是让你在下人还有婆婆的面前出丑。”
“如果那时你这么说了,我还是会听你的。但是会想,也许你是不想让娘插手咱们这儿的事,也许将来会不舒服,而且,会一直讨厌素儿。”仲道笑了笑,吃了几天的苦也不是白吃的。再说,这些日子他也想了很多,当然老爷子虽然没有在内院住,但也不聋,后面发生了什么事,他知道得很清楚,就提示过他,蔡琰这次是不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他也猜过,可是一看到蔡琰就抛到了九宵云外,若不是蔡琰此时提及,他还就真的忘记了。
“是啊,因为不想你继续讨厌素儿,也不想你误会我,或者说我也怕婆婆误解,开始时我并没想到柳儿这么不经事,我以为她只是懒,不知道她一点也不会。开始时,我并没打算把她赶出院子,至少要看着婆婆的面子,不能给柳妈太难看。”蔡琰想了一下。
“我知道,她什么事都不做,你能知道什么?你说,替娘管了那么些年的衣裳,竟然连我的衣裳都管不了,就真的不像话了。但素儿是做多了,这也不对,你知道吗?这样等于是抢了人家的工作,在商队里这两种人,反而柳儿更容易生存。”仲道正经起来,这样抱着妻子,不禁想起商队的管理来。
“为什么?”蔡琰有点好奇。
“商队很多人,一般会设定一主一副两个队长。大家等级很森严的,不会出现像一个忙死,一个闲死的情况。而素儿、柳儿这样的,柳儿会做在主子面前做人,而素儿又不肯说,于是若不是你整我,我也许一辈子都会觉得柳儿比素儿好。”
“你在教我,其实只要让她们分清主次,其它的事由他们自己看着办就好?”
蔡琰深思起来,上辈子被人管,而且又胸无大志,所以也不会做特意讨好上司的行为,在她固有的观念里,做好自己的事就可以,不被人说闲话就好了;而在蔡家,这些都是蔡夫人的事,估计蔡夫人觉得她够聪明,于是竟然忘记教了,于是她真没受过这方面的教育,今天在卫夫人那儿学了一手,现在,仲道又提醒了她一下,让她不得不反思起来。
“你是主子,你要保证自己的公允与底限就好。再还就是,他们也有自己规则,你插手之后,其实素儿将来会更困难。再还有就是,如果素儿不能自己想办法解决问题,那么这个院子的事,素儿也不见得能做好。”仲道看蔡琰真的要问,就认真的解释起来。
蔡琰想了想,点点头,“对,我管太多了。”
仲道笑了起来,搂紧她闭上眼睛。很舒服的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这真好,蔡琰并没有外面的人感觉的那样冷漠,而在内心里,跟普通的女孩一样,只是她的表面的清冷掩饰住了她内心深处的惶恐与无知。而让仲道最幸福的是,她的惶恐与无知只让自己看到,全心的信任自己这该多好啊。
¥¥¥¥¥¥¥¥¥作者的话,不算正文字数¥¥¥¥¥¥¥¥¥¥¥¥¥
21:00还有一更,大家别太早睡哦。
圣诞节过了,周末过得好不,过几天又是元旦,真是好日子一天接一个,大家要笑哈哈的到2010年哦!(未完待续)
第28章 麻烦的事
对蔡琰来说,早晨是灾难性的,她月事来潮时,她睡觉都会睁一只眼,平躺在被子里一动也不敢动。可是昨夜因为一直在仲道的怀中,竟然真的睡着了。于是早上醒来时,不但是自己的亵裤上血渍,连仲道身上都有几点。让蔡琰觉得自己丢脸死了,真是不要见人了。
“琰儿,为什么这么多血?还会流血吗?”而看到她下身那么多血,仲道也吓到了,他急急的问着。
“你快去换衣裳,自己找衣裳换,别让人看到了。再就是出去叫素儿一个人进来。”蔡琰把头埋在被子里,包成虾米状,含糊不清的说道,反正现在她不要见他。
“琰儿……”仲道把她挖出来,她的脸是又红又烫,样子很傻,但很可爱。看样子也知道,她没事,这应该就是所谓的每一个女子都会有的‘病’吧!
“求你,快去换衣裳,再把素儿叫进来。”蔡琰真是快哭了。
仲道决定老实的按她说的去做,以他对蔡琰的了解,她不会说的,去换了衣裳,赶紧去叫素儿进来。
素儿其实就在门外,只是看没开门,于是就静静的在那儿等着。知道小姐的脸皮薄,所以今儿早上,她也就一个人默默的站在这儿等着。素儿看仲道急急的样子,就知道有什么事了,笑了笑,躬身行了一礼,端着托盘要进里屋去。托盘上还盖着布,仲道想起来,素儿一般早上只会让人打洗脸的水,但不会这样规矩的拿托盘,便直接打开来看,素儿拦之不及,急急的叫道:“姑爷!”
仲道才懒得理呢,拿起看了看,一个黑色的长布袋子,顶端还绣上了几朵小花,看上去倒是很精致。里面好像装了东西,他也特意打开看看,并还闻了一闻,有点像是烧灶用的灰,但这里面还有别的味道,一时也想不起来是什么,“这里面是什么?”
“草木灰!”素儿真是也快疯了,可是仲道问了,她又不能不说。
“这是干什么的?”
“姑爷!”素儿清清嗓子,可是脸还是忍不住涨得通红,“那个小姐在等我,您不如问小姐好了。”
“她肯说,我问你啊!快说。”仲道白了她一眼。
“那个,用来不把脏东西弄脏衣裳的。”素儿想想,吞吞吐吐的说道。
仲道也不是傻子,想到早上的血渍,再看草木灰,也就明白了一些。把袋子还给她,把她放了进去,就坐在外间等着。
过了不一会儿,素儿就出来了,让人端热水过来,但不许别人进去,自己拿了热水进了里间。如此这般的约过了两刻钟,蔡琰才穿戴整齐的出来,甚至不敢正眼看仲道,真是太窘了。
时间已经有点晚了,来不及吃早饭,就拉着仲道去给卫夫人请了安,说了一会子话才回来,把仲道一个人扔大堂里,她自己又回里间去了。仲道摇摇头,吃了饭跟小丫头说了一声,就出去了,知道蔡琰不好意思见自己,何苦在跟前惹人烦呢?
路上越想越不舒服起来,草木灰那多脏!让蔡琰用这个太太不应该了,再说了,如果真像蔡琰所说的,每月都要用,那么这个也太不安全了。到了铺子,卫老爷已经在坐了,他默默的坐在后头,听着大家议事,可是脑子里还想着那个袋子,实在不好。
“仲儿!”卫老爷已经看到儿子的心不在焉了,昨儿不是说已经好了吗?怎么今天还是愁眉不展的样子,等管事们走了,他叫住了儿子。
“爹,我刚有听你们议事,只是儿子正在想别的,说不定也是财源。”仲道一看到父亲那眼神马上直接说道,省得老爷子一开口就说个没完没了。
卫老爷笑了笑,知子莫若父,他的心思自然明白,反正内室也就他们父子俩,他说自己就听好了,点点头,端起水杯,开始慢慢的喝水,刚刚议事说了半天,他也口渴了,由着仲道自说自话。
“爹爹,你知道女人病吗?”
卫老爷一口水喷了出来,女人病?他没事乱琢磨什么?眼珠一转,“你媳妇有女人病?”
“不是每个女人都有吗?说是每个月都有的?没有还不能生孩子。”仲道抹净自己的脸,有些茫然的看着父亲,老爷子怎么说也是见多识广,自然比自己知道吧?怎么这个表情。
老爷子这才松了一口气,什么乱七八糟的,吓得他以为蔡琰有病呢。白了儿子一眼,“那不是病,因为每月都有,于是一般叫月事,倒是妇人家都有的。”
“你没事管这个做什么,若是你媳妇这几天不干净,你还是在书房睡为好。”想想又瞪起眼睛,说道。
“不是,爹,我今儿看了那个袋子,里面放的草木灰呢,那个多脏啊,而且也不好用,您说咱们……”
“放屁!”卫老爷气着了,猛的一拍桌子,儿子还真是没用之极,女人这么私密的东西怎么就自己用手去拿?也不怕染了晦气?
“爹!你听我说,您想,那些贵族里有多少女子?如果每月都要用,那是多大一笔生意,而且是一直有的生意!”仲道可不管父亲是不是暴怒了,按着父亲的手急争的说道,果然卫老爷子愣住了,是啊,如果真的能做出好用的东西代替现在的,市场得多大?
“你媳妇说的?”
“不是,她还在用草木灰呢!爹,您媳妇可是将来要给您生孙子的,为了您孙子,您也不能看着她用那个破玩艺对不?还有娘也要用,咱们淑媛也要用不是。”
“你媳妇那么聪明,都还在用草木灰,你以为咱们能想什么法子?”老爷子不怒反笑了,现在明白了,说了半天,还是心疼老婆,先用大生意引诱自己,再打亲情牌,倒真是越来越滑头了,想想又觉得好笑起来,也好,至少懂得迂回婉转了,倒是做生意的材料了。
“她害羞得很,自然不好意思出来找材料了,所以女子还是女子,自然得咱们帮着拿点主意,您说是不?”仲道挺着小腰板,装着很有男子气慨一般。
老爷子现在都不稀得理他了,就像谁不知道谁刚被媳妇修理得连身干衣裳,都穿不上似的。
仲道看老爷子不说话,急了,拉着老爷子的手,“爹!”
“行了,你去试吧!反正也花不了几个钱,不过,之前要保密,你老子我还要脸。”卫老爷笑着摇头,勉强答应了。
虽然这么说了,但仲道还是挺高兴的,父亲既然答应了,就会给出资源,只是他要找谁帮忙?看父亲不理他了,于是想想,找了跟父亲多年的卫戍出来,让他挑几个人准备做新的作坊。
起新作坊卫戍倒不吃惊,大少爷赶出门去,老爷子自是要培养二少爷当家的,想当家就得做出成绩来,让上下都得心服口服,所以让他出来创业也是家族对他的考验。想到少爷第一个想到自己,心里真的很高兴,这说明,即使老爷将来退下来,二少爷也是要提拔自己的。可是听完二少爷的计划,卫戍就高兴不起来了。
这是女人用的东西,而且是最最污秽不堪的,竟然让自己来做,二少爷不是昏了头吧?可是这话怎么说?想了半天,才迟疑了一下,“少爷,这个……您是不是找个女管事为好,这是妇人用的玩艺,本就都是自己缝了自己用,藏都藏不及,怎么会出来花钱买?”
“您说得对,可是作坊当然可以找女管事儿,可是起作坊,将来怎么经营,还得您这样的老人帮衬下的。”仲道笑得跟朵花一样,让卫戍再无从拒绝了。
“还是找人问问清楚,那东西除了用草木灰之外还可以用什么。再就是先做成样子,找人试了,觉得好用了,再来起作坊也来得及,您说是吧?”卫戍想了想无奈的说道,现在他只想能拖一天是一天。
可是他哪知道,对仲道来说,这正是他要的,他才不在乎作坊能不能起来,现在就是要充分的利用家族的资源来替蔡琰找到替代品。
和卫戍谈好了,马上就回家看蔡琰,蔡琰半偎在床上看书,小肚子上还放了个暖手炉,床边小几上还温着红枣水,看来小日子过得还挺滋润,看她好好的,仲道也安心了,坐洗了手坐到了床边。
“琰儿,早上……”
本来仲道一进来,蔡琰就脸红了,素儿看形影马上给兑了点温水给他洗脸后,就退了出去,由他们小两口自己扯去。其实也是生怕仲道从小姐那儿问不出什么来,就来烦自己。蔡琰不敢动,这是第二天正是量多的时候,一起身就是一阵的潮涌,她可是老实的在床上呆了一早上一动不敢动。现在仲道一回来竟然还提,真是让她又羞又气。
“你还提!”急急的喝止了他。
“你这样让人看见了不得吓死?蔡家的二小姐,大才女呢!”仲道哈哈大笑起来,在床上打滚,气得蔡琰直拿小脚踹他。(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29章 爱妻模范
仲道笑够了,言归正传,把和父亲还有卫戍商量的说了一遍,现在蔡琰倒吃惊起来,卖卫生用品在现代没得说,是很正常的,可是在东汉竟然有一个男人能提出来,倒真是很有前瞻性了。如果真的做成了,她相信一定能赚到钱,可是问题在于,这个钱的确不好赚。当下,也就收回了羞涩,当生意一般想了起来。
“这东西最要紧的是干净,原先也想过用纸,可是纸没法消毒,布袋好歹能洗,能用草药水煮沸,而草木灰都是扒出来的新鲜的,吸水性也不错,所以才用的。”想想,先把自己为什么还在用草木灰的原因说了一下。
仲道也就靠在了蔡琰的边上,想了想,“那就是说还真的没法子了?”
蔡琰想想,“你听过木棉花吗?听说是张骞从塞外带回的。”
“咱家就有,怎么了?”
“其实那个挺好,若是能偷偷的种一点,包在麻袋里,还可以配上一种专门的小裤头,两端有带子,把那个放在小裤头里就能固定住,这样晚上睡觉也不用睁一只眼,也不会一天到晚像我这么半坐着,一动不敢动。”蔡琰早就想过了,她惟一的问题是没有棉花,不然她早就做出来了。
她让仲道给自己拿个托盘放了纸和笔端过来,放在膝上用托盘当桌子,画了个三角裤的样式,因为没有双面胶,所以在三角裤上安在布条就能解决。还就是因为没有橡皮筋,于是她用细绳子穿过在侧边系也很好看。
“现在种了,也不是来不及吗?我恨不得明天就能做好!”仲道听说蔡琰因为这个没法睡觉,也不敢下床,就真急了。
“这话让公公他们听到了只怕要骂的,别人能用,我为何就不能用了?”蔡琰嗔怪的看了仲道一眼,虽然心里甜滋滋的,但怎么说,这是女子的事,让公婆听到这话,只怕是要说儿子白养了的。
放下笔,靠着想想,“是啊,种棉花,收棉花,再去籽,什么的,只是用来做这个,太浪费了,而且也不合算。若是现在想赚钱,不如就只卖这个小裤头,下面这一块用防水的羊皮做,这样也不怕渗漏了。”
“那还不是要绑了草木灰?”仲道摇摇头,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是一下子没抓住。
“对啊!我真笨,仲道,你真是聪明。”蔡琰笑了起来,她以前一直执着于想找轻薄的类似于卫生巾的材料,于是当找不到时,只好接受了现实用草木灰。但她没想到是可以结合起来用的,把草木灰的袋子加宽缩短,不就可以夹在小裤头里了,因为有了身的裤子,也就不用担心乱跑的问题了。
“若是还是用草木灰的话,人家自然只会买一次,以后都回家自己做了,干嘛来买咱家的?”仲道可不傻,如果是生意的话就得想到赚钱,自然要物美价廉,而最重要的是不可复制性。
蔡琰点点头,是啊,什么东西大家能觉得好,又学不去呢?好一会儿,“仲道,咱家有造纸厂吗?”
“有啊,怎么啦,你想用纸?”
“不是纸,纸一蒸只怕就成了絮了……那个,好像造纸的步骤里,先把植物弄烂,化在水里,再捞出来变纸是不是?”蔡琰想想看着仲道。
“差不多,只是若是你这么跟爹说,爹会笑你。”仲道笑了起来,但很快明白了蔡琰是什么意思了。
“你是说,消毒就在那个纸桨里来完成,然后用专门的模子一层一层的捞出来一次成形?”
“对,纸絮只是用来当芯的,外面还要要包上一层麻布,当然最好是做轻软韧性好的薄纸来做,咱们现在的目的是,用了就可以扔掉的,不用洗,又好用的东西。”蔡琰此时有些心花怒放的感觉,有个体贴而且财大气粗的老公真的很不错,家里有大把的资源让自己做实验,一点也不用担心成本、手工问题。
“小裤子她们可能自己做,可是这个纸包,她们应该没法做了。”仲道点点头,看着托盘上的图纸,所以什么事都还得要根本了。
“这个一定一定要干净,池子、原料什么的,最好纸絮里还有些中药的成分,闻起来要舒服一点。还有,你觉得行家们会不会看出那是纸絮?”什么东西一上市自然会有行家看,来仿制,所以此时蔡琰最担心的是,怎么让人看不出来。当然还有卫生的问题,现在的消毒手段似乎只有高温与紫外线,当然紫外线就是说的太阳公公,可它老人家谁知道哪天高不高兴出来?所以只能在源头上把关了。
“能让人看出来,还能叫河东卫家?”仲道一跃而起,这点自然他还有。找到了方向,就得去做了,拿了蔡琰刚刚画出的图纸就跑了出去,但没一会儿,他又跑了回来,“你想不想吃点什么,晚上我给你带回来?”
“干活去!”蔡琰真是无语了,兴冲冲的跑出去,结果这么快跑回来,只是问自己要不要吃点什么,自己是怀孕了吗?真是笨蛋。
仲道当然不是笨蛋,把卫老爹和卫戍召集在卫老爷的慎独院里开会,把蔡琰的想法说了一遍,卫老爹恨得直痒痒,这是一直在用草木灰的人想的?这一看就是早就想好了,就等着二愣子往里钻了,算了,谁让这二愣子是自己的儿呢?但想着牙根还是直抽抽,有想咬人的冲动。
卫戍倒没这么想,看到图纸,倒是一惊,没想到二少爷这么有主意,原来早就准备好了,刚刚仲道一出门,他也赶紧回家问媳妇这事儿,虽然也挨了骂,但说了半天是正经生意,媳妇才拿了几个干净的袋子给他看了看,他研究了半天,连方向也没有,就被叫了来,正着急呢,二少爷已经有了全套的方案,果然是虎父无犬子啊!心里满是赞叹。
“用纸絮行家一拆开就知道了,怎么保秘?”卫老爷白了儿子一眼,用纸絮倒是便宜得很,可是太容易被学了去。
“池子里不但要有纸絮,还要有丝绒,羊毛绒!更何况,咱们里面还得配药呢!”仲道刚刚在内室就想好了,光是纸絮其实结构会松散,真被浸湿了,会断裂。但加上丝绒或者羊毛绒就不同了,拆开了,混在一起,并不容易看出里面到底有什么了。更何况,还有药材,用些清热解毒的药材一起熬煮,他们还得找出这药的配方,自然困难重重。
“嗯,卫戍,你先在隐秘安全的地方起个小作坊,派信得过的人来做,进了作坊的,都要答死契的。”卫老爹也不费话了,直接向卫戍下着指令。
“一定在快,最迟下个月我要看到实物出来。”仲道加了一句,若是起作坊,这两天蔡琰就还得用那个草木灰,真让人郁闷啊,下个月绝对不可以。他急急的向卫戍强调。
卫戍领命而去,卫老爹把图纸放到烛火中烧了,看了儿子一眼,一脸的玩味,“这么舍不得媳妇受一点苦?”
“爹,你不知道,琰儿现在都不敢动,晚上睡觉还得睁一只眼,那怎么行?想想万一娘和妹妹也是如此这般的话,不是太可怜了。”仲道马上强调着,这不仅仅只是关心自己的媳妇,也是关心着母亲和妹妹。其实在这之前,他可是从没这种自觉性的。
“你让你媳妇多做几种封套,贵族之家可以用薄纸,而卖给平民可以就用麻面。还有就是,你找几个大夫,分别开些对妇科外用的方子回来,多找些人。”卫老爷摇头,想想说道。
仲道点头,老爹不说他也打算这么做了,多找些大夫,一人开一个方子,将来谁也不知道自己用的是谁的,其实说白了,他们谁的也不想用,到时找几味无害的加进去,让人猜去吧。
而蔡琰这边急急的叫进素儿,一起做小裤裤,材料都是现成了,最麻烦的是要煮要晒,但是为了试验成果,当然主要是蔡琰实在不想跟做月子似的一直在床上躺着了,于是果断的让素儿在火上烘干就成了。她自己用布做了草灰袋子,绑好看,因为是麻布面,没有伸缩性,所以她做时,是把小裤子的右边全部没有缝合,像系球鞋带一样从下到上串起来,在顶上系好,就刚好贴身,草灰带子平平的贴在下面,动一动,也没有移动,让蔡琰松了一口气。回头看看素儿,“你说怎么样?”
“小姐就是聪明,这都能想得出来,过会我也做几条,这可不舒服多了。”素儿笑道。
“嗯!可以做几条平时穿的,这时就穿有羊皮的。”蔡琰点头,也就不脱了,又做了几个同规格的草灰袋,放到边上的洗干净烘干,“这个也不必可惜,用过就扔了,姑爷在做新式的,过几个月咱们连这个也不用了。”
“小姐!”听说用了就扔,素儿还是觉得有些浪费,忍不住叫了一声。
“唉,本来让你洗我就难受,你又不让我自己洗,所以扔了最好。”蔡琰懒得理她了,边在袋子里装草木灰,想想又加了一些草药粉子混在一起,细细的缝了,放到樟木小箱里。
“小姐!我来吧!”素儿又抢。
“你来什么,我给婆婆做的,总不能说是你做的吧?”蔡琰又瞪了她一眼,素儿没法,只好自己再做,小姐给夫人做,那自己给小姐做好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30章 拉拢
卫夫人接到这特别的礼物还吓了一跳,在内室打开马上就盖上,只留下了蔡琰和柳妈两个,才又打开了,“这个是月事时用的?”
“是,媳妇给婆婆做了几个,东西不难,妈妈们一看就知道,图个轻省罢了。”蔡琰笑盈盈的给婆婆演示了一下,当然不是揎起自己的裙子给卫夫人看,而是把布袋子放到小裤里再系上边带,让提着裤腰给婆婆看。
“倒真是妥贴多了,只是你这袋子是缝死了,怎么洗啊?”卫夫人才三十多又没绝经,自然常用的,所以一眼看出来弊端。
“不用洗,用完了扔了就是了。”蔡琰笑笑,也怕婆婆说她不知道勤俭,忙又说道,“这面子用的是一般的麻,极为便宜,平日府里的丫头们也会织些好玩,用不了什么钱的。”
“可是,老爷要是知道了,会不会说咱们太奢侈?”卫夫人倒没想到别的,她也不喜欢用旧的布袋子,听说可以不用洗,直接扔,马上好感顿生。
“才不会!”蔡琰挥挥手,想想觉得要办作坊的事还是由仲道说为好,自己还是多不事不如少一事吧,“公公自然希望婆婆健康长寿的,那袋子即便是洗净了也是污秽得紧,这点子布能值什么?”
卫夫人也点起头来,喜滋滋的看了又看,刚想用手摸那布袋,被蔡琰拦住了。
“婆婆,这个媳妇用药汁煮过的,里面的木灰也加了清凉的药粉,这个就是,改明儿,您要用时,照这样做就是了,别用手摸,弄脏了就不能用了。”
卫夫人点点头,接过了清凉的药粉,闻闻倒了清新好闻,把盒子盖上,一齐递给了柳妈,“你真是有心了,还亏得你记挂着我。”
“媳妇也是今天才想到,昨儿还在用老袋子系呢,早上弄得极是狼狈。”蔡琰把早上的事一说,引得婆婆和柳妈一齐笑了起来。她好像记得哪本书上有说过,什么事都躲躲闪闪的,婆媳之间便产生了背离之心,怎么讨好其实都是没有用的,但若是能分享一些糗事,婆婆反而会觉得你亲近,更易得到她的好感。
“身上不干净就让他去书房就是了。”笑完了,可是该说的还得说。
“说了,夫君就说媳妇是不是还在怄气,夫君执拗起来真是没法子,媳妇今儿早上真是燥死了。”蔡琰一脸潮红。
“你也要将息些,要会落病的。”卫夫人摇摇头,笑了起来,儿子喜欢媳妇有眼睛的都知道,和好了,自然不肯再独自睡了,想想只有含蓄的说道,其实她说这话倒还真是为了蔡琰好。
“婆婆!”蔡琰真是又羞又急,红着脸直跺脚,“这些媳妇还是知道的,昨儿只是沾上的……”
卫夫人才明白误解了,看一向稳稳当当的媳妇急成这样,又大笑起来,柳妈抿嘴赔笑着。昨晚回家柳儿又哭了一场,柳妈把前后细细的问了一次之后,其实心里是有些气恼蔡琰的。
蔡琰对柳儿从没有言明她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先让自己的丫头把事情全抢着做光了,弄个套子让自己的笨女儿去钻,做法有失厚道了。但卫夫人已经说了,不许再生事,于是把气暗暗地压了下来,现在看这婆媳相得的样子,心里就更不是滋味起来。
其实蔡琰也偷偷的在看柳妈,昨晚仲道谈过之后,早上她也跟素儿谈了谈,想想看来自己真的做错了,这是在婆家,三人成虎的故事不是不可能。看气氛已经很好了,忙起身跟柳妈行了一礼,柳妈吓了跳,因为她行事突然,一时间竟然没有避开,等蔡琰站直了,她忙跪下,要还礼,却被蔡琰托起。
“柳妈妈,柳儿这事是我做错了,昨儿夫君已经骂过我了,我一心想护住自己的丫头,于是没有考虑到柳儿的处境,更何况,原本嫁到卫家,就该帮着夫君把后院管好,对柳儿不教而诛,做法有失公允、厚道,琰儿错了!”她认真的再施一礼。
卫夫人没做声,静静的看着,她当然知道蔡琰昨天的做法不对,她补救过了,只是有时,她做跟蔡琰做是不同的,本想着,过会带着蔡琰出去逛逛园子,悄声提醒一下,老话总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真的得罪了柳妈,将来只怕难过的是蔡琰自己。没想到这丫头倒真是机灵,看来仲道也真的提醒过她了。不过说仲道骂过她,卫夫人肯定不会相信了。
“折煞奴婢了,少夫人,折煞奴婢了。”柳妈急急的一边扶,一边让,乱成一团,这还是凭生第一次受主子的礼,内心乱成一团,虽说怨怼,但是她实际是公道的人,女儿本身有错,又笨,上了当能说什么。所以昨儿听柳儿哭完了,她又骂了她一顿,想的也是为了她好。也没把对少夫人的怨,当着柳儿的面说出来,现在少夫人却当着夫人的面,这么郑重的跟自己道歉,说不感动是假的,所以心里一时间真是五味杂陈,说不出话来。
“她是新媳妇,平日里,你也没少帮我看顾于她,她对你行个礼,也是应当的。”卫夫人轻易的化解了柳妈的尴尬,笑了笑,“你知道错了,以后就当心些!你是要当家的,若是还这么毛糙,将来怎么办?好生再跟柳妈说说好话,让她多带着你点,包你受用不尽。”
“是!”蔡琰忙笑着跟婆婆行了一礼,再给柳妈福了一福,这可是受了婆婆的命行了礼,柳妈忙躲开,搀住了蔡琰。
“本就是柳儿有错在先的,少夫人扬刀立威是对的,她不经这事,只怕也永远长不大。”柳妈这才慢慢的说道。蔡琰看她肯说了,表示这事算是揭过不提了,这才点头笑了笑,陪着婆婆又说了一会子话,才慢慢的回了求实院。
其实真的想完全化解这事儿,应该把柳儿再要回来,只是要回来了,素儿怎么办?其实这个院子里若全是自己的人,只怕婆婆那边也不会完全放心吧?想来想去,也觉得不得要领,决定不再想了。看来就是这商贾家的媳妇也不是一般人能做的。
回了自己的院子,去马桶间里看看,小裤子真的很有用,这么跑了一圈回来,下面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还真是牢牢的在那儿,换了块新的,舒服的坐下,心情真的很不错,当然,若有橡皮筋就更好了,想想又觉得自己是得陇望蜀,只怕真的有橡皮筋可用时,自己又想要纯棉的针织布了。
突然她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是啊,刚刚仲道有说家里就有棉花苗的,估计就跟书里写的,当花一样种在院子里当观赏植物,若是能种植,是不是自己就有棉被可盖、棉褥子可垫了?可是这样好吗?棉布历史上是什么时候到中国的?好像是宋朝吧?算了,还是老实点,现在又不是过不下去了。她可没有忧国忧民之心,就算她再忧,又能改变什么?国家已经乱成一团,民众苦不堪言,而贵族却仍旧骄奢淫逸,不断的收罗各种各样的奢侈品,不然卫家怎么会不停的派人出行塞外?她决定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自己现在挺舒服了,不用再想别的了。
“想什么呢?”仲道回来了,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手中竟然还拿了些干果、蜜饯,他问也并不是要蔡琰回答,边大叫着素儿让拿盘子来装之外,便自己跳到门边洗脸洗手去了。
素儿在仲道进门时,就已经看见了他回来了,而且看到手上的纸包,便知道要拿点心匣子来装。但现在她也学乖了,知道姑爷其实并不喜欢自己过于主动的出现在他们的面前,所以就在门边的小房里时刻侯着,一叫好马上出来。
利落的把姑爷买回的干果、蜜饯分别装好,摆成花形放在他们的茶几上,并把热热的姜蜜水放到桌上温起来,这才默默的退了出去。
蔡琰起身帮他换了衣裳,把衣裳挂好,才过来陪着坐下。仲道看她行动自如多了,马上高兴起来,“你好些了?”
“嗯。”蔡琰真是不喜欢这个话题,只是‘嗯’了一声,专心的给仲道倒姜蜜水。
“那就好,那就好,我已经让管事快去做了,一个月内我要看到成品,你放心,你下个月一定不会再这么难受了。”
“我已经不难受了,用草木灰混上些清凉的药粉,做的垫子很好用。所以作坊起不起无所谓了。”蔡琰白了他一眼,说得好像一切都是为了她一样,她可不承这个情。
“你是说,草木灰好?”仲道大受打击,他可是特意要为她做点什么的。
“其实要说,草木灰真的比纸絮好,因为纸絮毕竟要很多工序,经的人手多了,就不好消毒了,这个最怕的其实就是脏了。草木灰其实最干净。就是用布包了,用一次就扔,有点点浪费而已。不过想想,其实也还好,一个月一次,一家其实也没几个女人,能用多少布,更何况是咱们这样的人家了。你说呢?”蔡琰就是论事,经过的下午的试验,真的比过去的卫生巾感觉好了很多,只是略重了一点,但这个好在可塑性、吸水性都很强,若是换成纸做的,她不见得会放心用了。谁知道那东西怎么做的,干不干净?(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31章 奇怪的提议
“为什么要扔?”仲道倒是知道纸制的要扔,没想到现在蔡琰童鞋,竟然连布袋子也不打算回收再利用了。
“因为若是前头还是像以前一样用拉绳系的话,放在小裤里就不平整了。所以就得张线缝死,当然不怕麻烦的,也可以拆了洗,下次再缝。”蔡琰说的是理由之一,其实最重要的已经跟素儿说过了,她自己不乐意洗,可是也不好意思让素儿洗,这是贴身的东西,让别人碰了她觉得胳应。
“那么,咱们就卖草木灰吧!然后就说咱们的草木灰不是一般的草木灰,是药材烧制的,这样会不会更好卖?”仲道眨巴着大眼睛问道。
蔡琰真是无语了,现在的仲道真的成了地地道道的商人,竟然开口闭口的全是卖钱。瞪了他一眼,轻轻的敲敲他的脑袋。仲道大笑起来,蔡琰才知道他是在逗自己,真是又好气又好笑起来。
仲道现在越来越以自己是生意人而为荣了,当然心里也有与董祀一比高下的心态。董祀都能做生意,而且是得到了蔡琰的支持的,那么自己一定要比他强。因为有这种心态作祟,于是越来越投入,而越投入,却来越得到快乐了。
仲道负责的餐具作坊很快就出了成品的餐具,因为采用的是蔡琰提议的压模技术,所以最困难的是开头的铸造模具,待这些弄好了,其它的就很快了。当仲道喜洋洋的把餐具摆上桌给父母弟妹观看时,大家都被长条桌上闪闪发光的纯金和纯银的餐具惊呆了。卫老爷在作坊里就见过了,可是真的整套的堆在一起,还是觉得有些口干舌燥的感觉,心里只能用震憾来形容了。
“老爷,这个卖得出去吗?”卫夫人有点担心了,这么一套所费几何是不言而喻的,若是卖出不去……
“爹,不如明儿就请人来看看货吧?就说只有两套,如要想要,得提前一年定制。”仲道说得胸有成竹,蔡琰不禁看了丈夫一眼,这不是她教的,开订货会,引人眼花缭乱,再提出工艺复杂,诱以高价;以量少而挑拨其争斗之心……几点营销的思路他运用自如,看来真非‘吴下阿蒙’了。
卫老爷点点头,心里越来越安慰了,仲道原以为不成的,现在竟然越来越有当家人的风范了,餐具作坊是他一手负责,没想到这么快就出了成绩,去作坊看过,竟然想到用压模技术,真是太聪明了,这可比一个个用人敲打来得快捷多了。
而秘密工坊那边,他也去过了,儿子也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把纸絮漂得很白,而打开看时倒真是感觉很轻薄柔韧。他聪明的把压模技术也用到这里,用纸包的块棉外边上涂上一些树胶,一压就成形了,还不用手缝了,速度加快了不少。而消毒和药草什么的,他竟然想到用封闭蒸气。打铁皮密闭的箱子,与一边熬药的大锅上的细管相连,用带着药效的蒸气快速的进入箱子。如此这般,雪白的药棉就成功了。只是仲道说这个还得先找人试验,不能乱用,当然他也相信,试验的那个一定不是自己的儿媳妇。
“老爷……”卫夫人轻轻推了丈夫一下,他眯着眼想了半天了,也不知道心里又在算什么帐,儿子等着回话呢。
“你去办吧!”卫老爷清清嗓子,算是点了头,反正在他看来,现在就是要让仲道多多的表现,才能让族人看到希望。
仲道和蔡琰慢慢走回自己小院,阳春三月,可是踏清的好时候,仲道一直想和蔡琰出去走走,只是蔡琰一向不爱动,于是仲道提了两次,也就不说什么了。赶上今天太阳好,仲道便特意逛起园子来,她懒得出去,那就在逛吧!
“不想回去?”蔡琰可是累了,一早给婆婆请完安,仲道就去作坊了,婆婆看她没事,就拉着她去帐房,把家事说给她听,也让她看着自己怎么处理家事。小姑子也跟在一边学习,当然婆婆的好意蔡琰很感激,就像她说的,这个家迟早要交给自己,早点接触,有些经验了,将来也不至于跟柳儿一样,婆婆一不干了,自己就没法子接手。于是也尽心尽力的学习,陪着吃了午饭,仲道又回来了,跟着他显白了半天餐具,现在是头昏眼花,就想回去躺下好好睡一觉,哪里还有心情逛园子。
“你累了?”
“有一点,不过难得你高兴,陪你走走也行。”蔡琰微笑了一下,这可是在家里的园子里,她可不敢挽着他的手,好把重量减轻,只能跟在他的身后,想想也许自己真的应该听他的提议去乡下庄子里度假,可是想想,还是算了,婆婆现在难得看自己越来越顺眼,若是此时拉着老公出去乱逛,只怕会生变数,以后还有机会的。
“董祀来河东了。”仲道轻轻的说道,现在大家都在午睡,园子里很安静,虽说此时素儿他们跟在他们的后面,可想到他们是小俩口,于是离得有一定的距离,让他们可以说点私话。
蔡琰怔了一下,董祀此时来河东干什么?当时董祀开铺子时,就已经把几大商家的势力范围都划了出来,他们那时商量过,不能真的把这些大佬们惹急了,于是只在一些有把握的城市里慢慢渗透,此时他公然出现在卫家的势力范围内,卫老爷子也不知道会怎么想。
“有给我带家信吗?”蔡琰决定不理生意,问与自己有关的。
“当然!”仲道把怀里的信递给了蔡琰,可是蔡琰只是瞟了一眼封皮,蔡圭的字,现在她离父母近,于是都是她替他们写信,看来,他真的是从长安而来。
“没问问来做什么?”蔡琰提出了第二个问题。
“爹请他来的。”仲道给的答案这才真让蔡琰吃了一惊,仲道拉住了她的手,笑了笑,“商团要出发了,自然要带些货出去,既然董祀的福记有岳母的份子,自然也就是自己人了,于是爹让我请他来,问他有没有要带出去和带进来的货。”
蔡琰笑了起来,她不是傻子,这话她怎么可能会信?卫家人的性子,她知道得很清楚,他们不可能会因为那是自己的娘家而特意给好处董祀,除非董祀身上有可利用的价值。她斜睨着丈夫。
仲道再次哈哈大笑起来,午饭他是和董祀一起吃的,上次一别也就几个月的工夫,董祀显得苍桑了很多,据商铺来报,这几个月,董祀一直奔波于各地,帮助曹操筹集军粮和物资,而此时曹操与几路诸侯组建了讨董联盟,隐隐与朝庭有了分庭抗礼这势。当然这本与他们这些商人无关,可是河东不仅出了一个经商的卫家,还出了一位董卓!卫老爷可是属狐狸的,自然不能让曹操将来成功了,来以自己与董卓同乡的名义来打压。所以在家族会议研究之后,招来董祀,一心要给他一点甜头,当然,他们很清楚,这相当于直接把钱塞进曹操的口袋里。
蔡琰听完解释低头笑了起来,真是服了公公了,这也想得出。
“公公不知道你和董祀关系只是一般吗?”她说得还真是客气,何止是一般,基本算是敌对的双方了。
“不是有你吗?董祀可以不听我们的话,不是还得听先生和师娘的话。”仲道苦笑着摇头,父亲真是机关算尽了。可是他又不能说,董祀此时最讨厌的只怕就是河东卫家了,怎么可能会为卫家说好话,即使是卫家给了钱,结果其实都是一样的。当然,若是蔡琰在,董祀还能对卫家保持一定的客气罢了。
“你也这样想?”蔡琰有些生气了,她有种被污辱的感觉,若是将来曹操真的大权在握了,卫家还不得把自己献给董祀?
“你明知道不是!”仲道白了她一眼,他也有被污辱和冒犯的感觉,所以中午吃饭时,他们保持着有礼的距离,提出了想法,乐不乐意随他便。
董祀似乎也成熟了,认真的想了想,询问了一下海外的物产还有自己能卖的物品,看得出,他只是就事论事,总算一顿饭吃得还算是平和自然。虽然没有达成什么协议,但都很有诚意。
分手时,董祀也就只是把蔡圭的信交由自己转交,并没有特别的问及蔡琰,也就更没说,要过府探望的话了,这让仲道多少有些安慰。想想,从那次见面时,董祀其实一直表现得很得体,只是那时心里不舒服,于是并没有体会到董祀的心情。
“现在就准备商队了?”蔡琰不想纠缠于董祀这个话题,她不愿在自己的婚姻里去想这个,当从没发生过就好了吧。于是提起另一件事,若是此时就准备,那么四、五月的样子就得出发了。
“嗯,每年都这样。其实早就准备了,我们商团里各地调货早就开始了,只是因为要集中一起出发,于是需要时间,要带上福记的话也要有诚意,早点通知他们,他们才能准备得充裕一些。”
“能不去吗?铺子的生意这么好,纸坊的东西一推出来,应该也能赚不少钱,为何非要走这么远的路?”蔡琰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她知道自己这是小家子气了,铺子生意是不错,可是也是因为铺子里有别家没有的胡人物品,每年派人去,就是因为利润巨大,不然,谁愿意去?仲道笑笑,掐掐她的鼻子,没说话。(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32章 预备远行
最早试用药棉的是青楼的几位大红牌,用小盒子装上五片、十片一装,盒子上还刻上小蔡童鞋亲自命名的‘月月舒’,三个大字。若真是有穿越人士,一看便知道,这里有同仁,也不知道会不会找来认亲?不过小蔡童鞋也想好了,就算真的来了,打死她也不认。盒子上面贴上封条,写上日期,盖上火漆印子,一人赠了一盒子。并教了用法,并一再的嘱咐,不可重复使用,会生病的。与此同时,在旺铺林立的东街上,也准备了一间铺子,每盒里还附赠一条精美三角裤。
当仲道说由青楼起卖时,蔡琰其实并不赞成的,她没瞧不起那些女子的意思,人家也不偷不抢,好歹也是靠自己的可怜人,当然前提是不来抢自己的老公。但卫家的商品一直走的是高端路线,竟然最早在青楼试用,那些贵妇人还怎么敢用?
仲道听完大笑不已,不过也觉得蔡琰可爱起来,像蔡琰这样养在深闺的大小姐,自然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了。
于是告诉她,其实贵妇人们,追逐风潮一般有两个途径,一个是显性的,就是宫庭流行什么,她们就追逐什么,以能追逐到最新的为荣;再一个就是不能说的,向青楼学习。青楼中,最红的头牌用什么,私下里都要被人打听,仿效的。
蔡琰听起来怎么感觉是像是在追星?东汉真的已经开放到这个地步了?
仲道看她还是一脸疑惑,想了想,“去得起红牌那儿的,都是贵人,贵人都是有夫人的,而夫人们最最关切的就是他们的夫君在哪,跟谁在一起,为什么跟她在一起,于是那人的一言一行,无一不在夫人们的关切之下,当然,边骂人是狐狸精,一边也要取长补短。”
蔡琰总算是长了见识,弄了半天,在封建社会里,堂堂的大夫人即使是知道了夫婿却了青楼,也是只能打听,而不是像话本里唱的,‘金玉奴,怒打薄情郎?’还要取长补短?真是被他气死。装得委曲的样子,凑过来阴森森的说道。
“那妾身应该去打听哪位红牌的身家呢?”
本来看到还有蔡琰不知道的事,仲道是很得意的。说得那叫一眉飞色舞,没想到话没说完,自己的夫人现在用这种吓死人的口吻,还有可怕的眼神,凑到自己跟前说话,把他一下子从云端吓回了地上。咳了半天这后,坚定不移的望着蔡琰的眼睛,保证道:“放心,放心,绝对没有这回事,你一定要相信,为夫绝不做让夫人伤心之事。”
蔡琰也就是吓吓他,婚前的事她当没发生过,而这几个月,她真的感到很快乐,仲道做到了让她安心的承诺,于是也就懒得再纠缠了,更何况想管不是也管不了不是,早就过去了,总不能说因为不是处男就闹着离婚吧?看到仲道求饶了样子,她卟的笑了出来,原来折磨自己的老公也挺好玩的。
正像仲道说的,很快,这种药棉在青楼流传开来,虽然不便宜,但也的确是方便。本来老鸨子也不肯花这个钱的,怎么说,用草木灰可不用花一分钱,。可再想想,用草木灰子,别说接客了,就是行动都不方便,出来陪个酒什么都指不上,还有弄脏的衣服和被褥相比较还是用药棉子更合算一些。
开始一个月全是各各青楼的丫头们来买,再过了一个月,一些大府的丫头们也陆续偷偷的买,再后来,一些中产之家的大姑娘小媳妇也来买,药棉真的流行起来了。
药棉试卖了一段时间后,各方反映都很好,也没有听说谁染了病,谁怎么着的乱七八糟事来。仲道这才拿了几盒回家。
虽然蔡琰还是不信此时的工艺水平,但还是特意拆了一盒拿出来细看,看完了真是服了。很有些现代卫生巾的样子,连边上的压印都很相似,打开里头看看,她开始怀疑,现代做的卫生巾不会也是用纸絮做的吧?看着真的很像,看来真是不能小看古代的智慧,她现在要考虑的是,要不要把那个小羽翼也做出来。
而这次仲道也有大收获,在做药棉时,他本想试制一种能包药棉有韧性的薄纸出来。后来发现在纸浆中加入羽毛,不但能让薄纸上自然显现羽毛的形态,而且有效的增强了纸张的柔韧度。
后又试验了几次,调整了一下配方之后,仲道做出了雪白的羽毛纸,正好给蔡琰写字用。得到了蔡琰一个大大的亲吻。让仲道感叹,早知道不做药棉了,直接给她造纸去。羽毛纸自然在文坛引起来哄动,一时间,卫家纸坊被人奉为第一。
而金银餐具那边,纯金的那套已经卖出了,而且接到了一大笔订单,但因为为了让那些人觉得物有所值,于是也就故意慢慢的做,反正一套一年的时间,以后十年都可以慢慢的做了。
而其它的工坊也跟风起来,倒也是接到了些订单,可是他们却没有像卫家这样的打模机,人家可真的是一敲一打的做出来,光人工就已经是大数字,哪会像是卫家的工坊里跟没事人一样。还能抽空打些精美的小器皿,引得买不起全套的中产之家回去显白,并且当成传家宝被珍藏。
正因为这样,仲道在家族的地位更是如日中天起来。他被家族认定为下任族长不二的人选,他这一代中,除了被赶出去卫老大外,实际上真的没有其它的杰出人才了。这让卫老爷很得得意,远远的就能听到他的笑声。也许是心情不错,在外院住了好几年的卫老爷,竟然就搬回了怡然院,这也让蔡琰觉得有点奇怪,虽然知道这是应该、而且正常的,公公也才五十多数,而婆婆更是年轻,公公在外院也没看到有个通房什么的,现在突然跑到婆婆的房间睡了,每天早上请安时,变成两人了,心里可是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而婆婆似乎也觉得不太好意思,每天早上的请安,都会让俩婆媳都尴尬不已。
四月中,仲道把两个作坊的生意交给了季平之后,就要跟着老爹出行了。董祀派人送来了货品,自己却没出现,这让仲道也不知道是该松一口气,学是该担心,但更让他放心不下的还有蔡琰。
卫夫人他们早就习惯了男人们在家半年,离家半年的生活方式,而蔡琰这还是嫁进来的第一年,若不是出远门,其实在国内的铺子转转倒是可以带着她一起去的,只是现在只能把她扔在家里,虽然知道蔡琰和母亲的婆媳关系已经相处不错了,可是还是不放心。
蔡琰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反正一提到出远门她就生气,每次谈到这个话题,她都不愿意,问的第一句话都是能不能不去。即使明知道不可以,还是忍不住要问,她也恨自己真是越来越没用了,可是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不愿意。
行李素儿替他弄好了,蔡琰什么也没干,晚上仲道回来,哄了她半天,她也懒得回应他,入夜,仲道把她抱在怀里,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俩人就那么静静的待着。
“你大哥怎么样了?”蔡琰突然说道。
“怎么啦?”仲道怔了一下,一下子拿不准,为何蔡琰会突然问起这个来。
“婆婆今儿问柳妈的,说出门了也是老爷子的儿子,让柳妈去打听一下,说万事不能做绝。”蔡琰其实很怀疑婆婆的说法,感觉上婆婆似乎是想在公公不在时,做点什么事,赶绝了才好一般。这点其实蔡琰是认同的,一棍子打死了,总好过将来反戈一击。
“他的铺子生意还可以,吃饭不成问题。”仲道不愿意多谈这个,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大哥,再说老爷子还看顾着呢,哪轮得上他操心。
“那就好。”蔡琰知道他的心思,他说还可以应该就是好了,也是,如果他们过得好,也许就不会回来找麻烦。
仲道轻轻的摸摸蔡琰的长发,思索着要不要告诉她,其实这次老大也会跟他们一起去。老爷子叫了他,并没有通过家族,都是自己的儿子,况且在老爷子看来,赶他出去是保存实力的方法,当时赶他走时,就已经把话说透了,还让他带了一部分私产出去,这半年,老爷子也没少在生意上暗暗地的帮衬他,不然老大也不会这么顺风顺水。
现在家族承认了仲道的继承人地位,老爷子对老大的愧疚之心也就更加突显出来了,于是这次与仲道商量,要不要也让老大跟着一起去,半路与他们汇合,回来时,也是半路再分开。老大现在的财立是无法独立成行的。看老爷子的目光,仲道也不忍心拒绝,只能点头。但心里却仍旧觉得不妥,哪不妥又说不出来,所以刚刚蔡琰一问,就把仲道吓到了,以后她收到了风声。
再想想也许是好事,把老大带走了,他们在家只怕更好过,万一趁着老爷子和自己不在,老大回来惹点什么事,也就更糟了。于是最终还是闭上了嘴,决定不说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33章 家族微澜
终于到了出发的日子,大家一起到大厅时送卫老爷和仲道出门。卫老爷看上去意气风发的样子,真是年轻了不少,蔡琰默默的站在仲道的身后,这一去,至少就得半年,卫老爷这么想离开家啊?出去就这么高兴?看样子好像真是这样。
“琰儿!”没想到她心里没有腹诽完公公,就被公公点名了。
“是,公公!”给人当媳妇,装也得装得要老实点不是。
“其实这次应该带季平去的,季平也长大了,应该学些东西的,只是我也老了,想再带仲道走一次,也就能安享晚年,将来就完全交给他们兄弟好了,你不要介意啊!”公公表现得很慈祥的样子。
“是,公公。”蔡琰能说什么,只能笑笑。
“还有就是,季平现在管着那两个作坊,我已经交待他了,有事来问你,你也要经心一些。”老爷子说得有点含糊,蔡琰一时间还听傻了。
但老爷子并不想直说,就像是一般性的嘱咐,说完便带头往外走了。季平扭头给她做了一个鬼脸。蔡琰看到季平的鬼脸,心里方才安心一些,季平过会会回来说的,她也懒散得再问了,这半年来,季平和淑媛虽然并没和蔡琰很亲近,可是却也不疏远。知道蔡琰好清静,没事也不会来烦她,有事找她时,也都知道蔡琰一定能帮得上忙。有了这层默契后,蔡琰便拉着仲道送他出去。
仲道故意留在最后,看人不注意了,偷偷说道,“自己小心一点。”
“你也是,你敢做乱七八糟的事,就不用回来了。”蔡琰使劲掐了他的手一下,咬牙切齿的偷偷的说道。
“不会的。”仲道轻笑了起来,提醒她小心些,是对生意上的事,没想到这位大小姐心里竟然还惦记着吃醋,真是服了她了,但又觉得甜蜜起来。
“我说真的,若是你干干净净的回来,咱们就生孩子;不然,我就回娘家,再也不回来了。”蔡琰趁人不注意恶狠狠的在仲道的耳边低语着。
仲道怔了一下,马上眼睛亮了起来,也就是说,等他回来时,他们就可以真的在一起了。但很快又含笑对蔡琰摇摇头,也没时间再说话了,偷看前面没人注意时,飞快的在蔡琰的颊边一吻。他答应等两年,只是因为怕危险,而现在他更怕了,他希望蔡琰健康快乐的跟自己在一起,哪怕晚些要孩子。
仲道的意思让蔡琰倍感甜蜜,一直送到门口,看婆婆止步了,也就只好停了下来,看他上马,婆婆泪花滚滚、蔡琰有一丝凄凉,只是泪腺一直不发达,只能默默的目送着商队渐行渐远,一直看不到为止。
“舍不得?”卫夫人看她一直望着已经看不见人影的大道发呆,便过来拉她。
“婆婆!”蔡琰只能娇羞的嗔怪,但反手扶住了她,婆媳俩慢慢往回走。
“唉!舍不得才对,你生在读书人家,天天都能看到父亲,自然就以为男人就该每天回家的。”卫夫人笑得很凄凉。
蔡琰不知道该怎么回话,她知道婆婆也出身商家,那么她是从小就习惯了送男人们远行,家里由老弱妇孺支持?
“你啊,什么都好,就是不肯说话,也不知道和仲道在一块时话会不会多点?不然岂不是闷死人了。”卫夫人拍了她的手背一下。
“婆婆自小看惯了,为何还选做商人妇?不辛苦吗?”蔡琰笑笑,只能顺着婆婆的话问道。她是看惯了男人每天的回家的,可是婆婆可是看着男人把家当旅馆的,这样她还嫁进来,真是勇气可嘉了。如果自己早知道这点,还会选择卫家吗?一定不会,她从上辈子开始就是典型的好逸恶劳、贪图安逸的,怎么可能会受这种罪?
“哪由自己选?”卫夫人白了她一眼,倒并不见怪她的直接。看看边上的淑媛,“你呢,看着爹和哥哥出门,将来还嫁商人吗?”
“嫂嫂呢?明明有得选,为何选哥哥?”淑媛也不回答,反问向最早提问的蔡琰。
“因为跟我一样话少啊!”蔡琰笑了起来,有点后悔刚刚的问题了。是啊,卫夫人和小姑子婉转的都回答了自己的问题,她们其实是没得选的。
卫夫人和淑媛一齐笑了起来,小时候的仲道倒真是话不多,倒是婚后才日渐开朗起来。而媳妇儿似乎也越来越有人的热乎气了,连容貌都似这四、五月的天气,明媚照人!
蔡琰送卫夫人回了房,才退了出来,淑媛半路就跟他们分开,去忙自己的了,柳妈看四下无人,便跟了出来。
蔡琰看柳妈跟出来,便停下等着,柳妈笑着施了一礼,“奴婢跟出来是想跟少夫人说说,以后别提夫人的伤心事了。”
柳妈看蔡琰眼里闪出一丝不解,忙轻按了她一下,引她到僻静处,“奴婢原是跟夫人从娘家出来的,后许了卫家的小子,才改的口……”
柳妈平时也不是啰嗦的人啊,可能是第一次拉人说正牌主子的事非,于是有点胆怯吧!杂七杂八的还从头说起。
不过蔡琰也不着急,柳妈这块铁板,可是她用了四、五个月的时间才融化的。别以为一次道歉就能成事,后来,找了机会,给柳儿找了个好差事,正好又是她能胜任的,把柳妈高兴得不行;
再后来,素儿跑来跟她说,柳儿跟外院的小工头眉来眼去的,小工头也不是什么好人。蔡琰暗示了柳妈一下,并且又找了个机会把柳儿调到了卫生巾作坊里去做了小管事,正好管那里的一些女工。把柳儿的自由恋爱算是彻底的掐灭在萌芽状态。柳妈更是对蔡琰感激不尽,不然这会怎么会冒天下之大不韪,来跟她说夫人的往事?
“夫人……原也像前朝卓文君一般至小读书,常说,若不是生在这样的门弟如何……如何……,一心一意的想寻一读书之人与之匹配。原先的太老爷、太夫人,也是一心疼爱夫人的,倒也寻了一位,只是……夫人死心后,才嫁入了卫家。如今也不许小小姐读书认字,说这样好,不做梦。”
柳妈支支唔唔的说了半天,其实重点一个也没说清楚,蔡琰只能用看过的戏码来把故事补齐,无非是,千金小姐赠金成就才子名声,转头才子另选高门大户,商人出身的小姐空有财,却无势,只能忍气吞声,另嫁他人。唉!原来不让小姑子去学认字是为了这个?也是人生识字忧患起,估计婆婆当年就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于是当现实与理想发生落差时,一切就变得更加可悲起来。
柳妈定是刚刚听到了自己问的话,特意过来知会一声,以后注意点。不过看柳妈那样,又觉得可怜,可见是忠仆不好当,一面觉得这是对卫夫人的背叛,一面又觉得不能让对自己有恩的少夫人明知故犯,惹夫人生气,看这劲费的?
“谢谢你,柳妈!”蔡琰真心的感谢道。
“应该的,夫人原本担心少夫人出身显贵,不好相与,如今也常常说,少夫人性子随和,待人以诚呢。”柳妈松了一口气,看看左右,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躬身行了一礼,赶了回去。
蔡琰又笑了起来,还没人说过她‘性子随和’,看来婚姻真的可以将一个无能的女人变为全能,所以也能把她这样个冷漠的人改造成“随和”的人!
回到求实院,季平已经等得不耐烦了,正努力的对着一碟子杏脯,发泄着他的怒气!而边上的素儿也一脸的无奈。看蔡琰回来了,才像是松了一口气般的迎了过来。
“小姐,三少等您半天了。”回头还笑笑,转身低声的在蔡琰边上说道,“已经吃两盘果子了。”
蔡琰白了素儿一眼,吃两盘果子罢了,看那小气样?自己也不吃,上次为了敲杏仁,弄了不少杏脯,蔡琰看到就倒牙,有人肯过来帮着吃还不好?什么脑袋?
“小叔,对不起,回来晚了。”瞪归瞪,她也没误了跟小叔子打招乎。
“嗯,嫂嫂,你这儿的杏脯真好吃。”
“素儿,还有吗?过会让三少带回去。”她忙看向了素儿,素儿恨恨的点点头。蔡琰这才笑着看着季平,“还有事吗?”
“当然有!爹刚说你就忘记了?”季平含着杏脯跳了起来。
“公公只是说,让你‘有事才问我’,我只用‘经心一些’吧!”蔡琰马上反驳,让她管生意,又不给她实权,真是打得好算盘,想想又不对了,“为什么要问我?小叔子不是应该问问叔伯们,他们可都是……”
“嫂嫂,你真傻还是假傻?铺子当然是由叔伯他们一起来管着,作坊爹用的全是自己人,先给哥,哥现在出门了,自然要交给咱家自己的人?”季平嚷了起来。
“族里不会说什么吗?这不太好吧?”蔡琰心里快笑出来了,但不敢表露,果然人都是自私的,现在老爷子兼着族长,自然口口声声的说家族的利益大于一切,但人家也不是傻子,掌握技术最重要,铺子有个屁用。(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34章 趁火打劫
“说什么?爹说了,这是你的嫁妆,只肯给哥一个人的,但因为爹劝阻,才拿出来让家族赚钱的,但技术是万万不肯给的。”季平呵呵一笑,又做了一个鬼脸,看来他也觉得自己父亲鬼得很了。
蔡琰则在心里给卫老爷子写了一个‘服’字!这都想得出来,他不发财谁发财?只是这话骗谁啊?卫这几代经商,都是人尖子,想比谁更傻?
“哦!”但蔡琰点头,基本上,生意上的事,她不懂,自然也不会插手,当年对董祀是这样,近来对仲道也是,其实他们也没有让自己插手的意思,人家脑子够用了,不用自己去添乱。
季平又抓了一把杏脯填进了嘴里,现在蔡琰知道,为什么一会的工夫,他能吃进去两盘了,现在第三盘也见底了。蔡琰看着那黄灿灿的杏脯,吞了吞分泌过胜的口水,这小子怎么可以这么大把大把的吃,连一口水都不用喝?不过好像吃完酸的不能马上喝水,一喝就倒牙。
“光哦就完了,您得去作坊?叔伯们可都看着呢?我去了,自然他们知道我会了,会趁着爹不在家来逼我,若你自己管起来,就没我什么事了。”季平把空盘子递给素儿,素儿看看空盘子,再看看蔡琰,转头准备去给他拿,想想,又回来了。
“三少,不是不给您吃,这东西吃多了不好,您要不吃点别的?”素儿也不看蔡琰了,她知道主子的性子,又不是自己的肚子,吃去吧!可是万一三少真的吃坏了,她以为她能跑得掉?
蔡琰一听,马上明白了,忙挥手,“是不能吃了,别说肚子受不了,过会牙倒了不能吃饭,看婆婆怎么收拾你。”
素儿也点点头,季平算是答应了,拿起了桌上的另一盘干豆子嚼了起来,那喳嘣脆的声音也让蔡琰和素儿觉得头有点疼,这家伙是铜牙铁齿吗?
“嫂子,您说话啊,明儿就去作坊啊!”人家的嘴巴不错,一边嚼着炒豆子,一边还能说话,弄得蔡琰时刻担心会被喷一脸。
“不去?去了,你以为他们不会说什么?我可是妇道人家?没事热抛头露面的,他们能让人用唾沫星子淹死我。”蔡琰才不受这个罪呢?老公不在家的女子更要检点,万一有什么事,自己还活不活?
“那您忍心让我这么点去受他们一群老家伙的折磨?”季平也怒了,凭什么他就该死?
“放心、放心,公公不过是拿我做托辞罢了,技术怎么可能保密?我又不可能从娘家带工匠、带作坊来。他们自然知道是公公盖的作坊,派的人手。只是公公是族长,再说现如今,真的把咱们家赶出卫家,反而更好,没了大家族的拖累,咱们日子更轻松了。而族里公公之外,其实也没别人比公公更好了。这才睁只眼、闭只眼罢了。如今咱们已经拿出来让大家一起赚钱了,叔伯们也不是傻子,会干杀鸡取卵的事?你安心的去作坊干活,没事的。”
蔡琰淡然的分析给小叔子听,反正说白了一句话,她不要去作坊。刚刚回来的路上,她也把心定下来了,趁着仲道不在,她正好锻炼一下身体,不然真的因纵欲而亡、一尸两命就不合算了。
季平毕竟还小,一时没想明白,他刚刚不过是转述父亲和哥哥在书房议事时说的话给蔡琰听,反正在父亲和哥哥看来,蔡琰已经是自己家里的人了,自然会向着自己,所以他要防的就是叔伯们趁老爹不在时,出来抢夺胜利果实。他们也相信,蔡琰一定有办法。没想到嫂嫂竟然一口回绝了,还觉得老爹是杞人忧天,真是叔可忍婶不可忍了。
“嫂嫂,我告诉娘去!”
“唉!”真是怕了他了,想了想,向他招招手,“餐具工坊咱们再建一家,把先的工人偷偷移走,等真的逼急了,你就带人上去,反正人家有的咱们有,人家没的,咱们也没。”
“你是说桃杏代疆?”
“我没说啊,本来外头做这个的又不是咱们一家,不过是咱们胜在工人们够勤快,手艺比较好罢了,哪有什么窍门!”蔡琰白了季平一眼,喜得季平眉开眼笑,连豆子都不吃了。
“那……那个女人用的那个呢?”季平可不好意思说,若不是卫老爷子逼着,仲道押着,他一个没见过荤腥的小子,怎么肯去做女人用的东西的工坊里呢?
“你不会说,你一半大小子,怎么敢管这个?”蔡琰真是服了这小子了,说都说不出口,怎么怕人问?
“那他们问谁管的,我该怎么答?”
“你说谁爱管谁管,反正你不管!到时他们问婆婆,婆婆一问三不知,而我,决心在你哥不在家的时候,闭门谢客,潜心读书。”蔡琰对小叔子露出一个假笑。
季平算是明白了,嫂子是打死不出面了,教给自己的是一推了事。至于母亲那儿跟她一提就成了,反正那个作坊里,柳妈的闺女在那儿,让她先管起来,总好过自己一个半大小子去受那个罪吧?想明白了,马上跳起来告辞,去找卫夫人去了,蔡琰笑着摇头,看来还是当老三好,什么事上面有人顶着,幸福的长大才会有这份纯真吧?
吃罢晚饭,蔡琰正在打算看半小时书之后就去散步,身体力行的来实践自己强身健体的目标,甚至连当初做的沙袋都找出来了,绑在自己的腿上,准备过会不散步出汗决不罢休了。正看酝酿着情绪呢,怡然院的小丫头过来叫她陪卫夫人去散步,并且等在那儿,害得她没法先去了沙袋就硬着头皮去了,天知道,卫夫人散步爱走园子里的假山,上了下,下了上,走一圈累死人,现在她腿上还绑着沙袋,天要亡她吗?欺侮她老公不在家吗?她愤然的想着,只希望素儿够聪明,知道回来时会给她准备热水洗澡。
卫夫人和蔡琰一样,没事不喜欢带人出来,当然除了柳妈之外,此时她和柳妈站在怡然院门口等着蔡琰,看蔡琰来了,卫夫人竟然让柳妈留下了,就婆媳两人慢慢的逛起园子来。蔡琰想想,应该是谈作坊的事,但习惯还是她决定等卫夫人先开口。
“老三来找我了,这么不想管作坊?”果然,卫夫人直截了当的问道。
“其实小叔能管好,只是害怕杂事,而那些杂事,媳妇出面其实也不好,万一家族给个不贤的评语不是让夫君为难。”蔡琰也不想跟卫夫人绕圈子,真把他们逼急了,这里面最易受伤的就是自己,还是躲远一点好。
“倒是清醒!”卫夫人也不生气,笑了笑,抬脚就上了假山,也不知道这破山能有什么可看的。
蔡琰双手托着婆婆的手肘,虽不用太使劲,可是一直这么侍候着也不是人能干的。不一会儿,她就已经有些出汗了,现在她知道卫夫人为什么能保持身材了,果然世间的事都是有原因的。一边跟着,蔡琰还不敢接话接慢了,生怕跟早上似的,被婆婆说自己不爱回话。
“哪儿,不过夫君不在身边,胆子小了。”
“柳妈找你了?”卫夫人突然说道,让蔡琰毫无防备,当即就愣了在了那,很快,她跟上婆婆的脚步,小心的看着婆婆的脸,却看不出什么来,可也不能不回话,笑了笑。
“早上媳妇说错了话,柳妈妈来提醒媳妇。”她心里也七上八下的,说实话,算不算是不打自招,可是不说,万一柳妈已经招了,自己就被动了。所以说得有点含糊,希望卫夫人能就此放过这事儿。
“她就是这样,生怕别人提这个,比我还小心眼儿!”卫夫人苦笑着摇摇头,她似乎挺坦然的,看来她还是坚信,柳妈不会背叛,只是出于善意的提醒,这让蔡松了一口气,这就好了。
卫夫人侧头看了蔡琰一眼,“一点也不好奇?”
“有点!”蔡琰笑了笑,她其实只好奇那男人什么样了,如果现在还混得风声水起,她会觉得可恨的,不过不敢问。
“正如你所想,从小看着父兄们出门,家里由老弱妇孺支持着,生活虽然富足,却时时处处的担惊受怕,我娘因为这个一身的病。于是从小就决心不像她那样嫁做商人妇。父母只有我一个女儿,娇生惯养,也请名师在家教导于我,也想我改换门庭,不再受人歧视,也就养成了心高气傲的毛病。当时与我一起读书的还有先生家的男孩子,一起读书,一起长大,先生虽为西席,但颇受我父敬重,单辟一院,自成一体。原本两家早有默契,待我成年便于我们成婚。我父亦一直对他照顾有加,我及荆之时,他正好被举为孝廉,我父为他大摆三日大宴,以谢乡亲。不曾想正待我父说要为我二人定下婚期时,他们父子却弃席而去,日后还传出,我父一介商贾竟妄图染指清贵之家?再后来,话越传越难听,说什么的都有,我娘被活活的气死了,而爹爹也是羞愤难当,却无一点办法。老爷那时正与我家生意往来,看此情形才伸出援手。”
蔡琰眨眨眼睛,这是伸出援手?不是趁火打劫吗?(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35章 婆媳
卫夫人瞪了蔡琰一眼,似乎看到蔡琰心里的话,蔡琰马上垂下头,但好一会儿还是忍不住问道,“那对父子呢?”
“不知道?”卫夫人没想到蔡琰竟然只问这个,有些气闷了。把蔡琰叫出来,其实只是怕她误会,她很清楚柳妈的性子,只怕越说越乱吧!只怕儿媳妇会误解,把事情会想很坏,总不能让儿媳妇对公婆乱想。真的很多年了,突然很想找个人说说,原以为一生都不想面对的故事,结果这位却只关心那个路人甲乙而已。
“您不想知道?”蔡琰也觉得很奇怪,怎么会一点也不关心影响了自己一生的人。如果是自己的话,追到天涯海角也要让他们付出代价才是,让忘恩负义的人享受荣华富贵,社会的普遍价值观都不会允许吧?
“对我来说,他们是不相干的人,真的花时间去恨、去怨,就真的对不起老爷了。”卫夫人皱眉摇头,完全想不通看着温和、聪明的儿媳妇会这么执着。再说这么多年了,那对父子长什么样都记不清了,怎么会去怨?
“他们不是应该是仇人吗?外婆可是被他们气死的?”蔡琰这次真的愣住了,想了好一会儿,卫夫人的娘可是因此而死,怎么能一点都不气,不怨?
“如果他们现在过得很好,我也许会很生气,会觉得老天不公平;可是如果现在他们很可怜,或者已经不在了,那我该怎么办?用十多年时间来愤怒的事,一下子就会变得没有意义了,那我怎么办?”卫夫人斜睨着蔡琰,似乎觉得她有些不可理愈。站在假山的顶上,看着院外的街道,“我喜欢这儿,每天会上来看看,就好像真的在爬山一样。”
蔡琰想想,还是摇摇头,她明白卫夫人的想法,当假山为真山,装做自己在踏青,在郊游。这就是卫夫人处理她不愿意面对问题的方法,对那对父子、对卫老爷,不想,就装做没有发生过。
“如果是我,我还是会想尽办法让他们难过,我不一定会用十倍之力来偿还,但一定要让他们知道,他们错了。”
“你真傻,那时又有什么用?结果最重要,老爷对我很好,而仲道他们兄妹三人都很成器,又娶了你这样的名门闺秀,上天补偿给我了。”卫夫人轻轻的敲敲蔡琰额头,似乎在教训她的小器。
蔡琰不作声了,她相信卫夫人说的是真的,她就是那么想的,所以现在看她,越来越平和了,而不像自己小时候在吴地看到她的样子,她现在真的感悟了,可是自己却还没到境界,于是卫夫人说服不了自己,而她也改变不了卫夫人。
不能不说卫老爷子是很了解自己的家族的,果然,没几天的工夫,家族的几位大佬就开始旁敲侧击的向季平打点作坊的事,季平的脑子可比蔡琰的好用,并没真的像蔡琰说的,搬家什么的,弄得那么复杂,只是让人把压模机藏起来,就让工人们在那儿敲敲打打,任人参观。大佬们一想也是,这种东西本就是没什么花头的,不然干嘛要一年时间才做一套?也就不执着于餐具了,改向卫生巾进攻。季平马上脸红气结,拂袖而去。大佬们一想马上明白了,这半大小子,怎么可能管那些娘们的贴身东西?自然由内室的卫夫人或者新媳妇管着。回家就把各自的夫人们遣到卫家来打听起来。
蔡琰早就跟卫夫人说好了,她闭门读书,不见客。卫夫人自然知道她想什么,也觉得是这个理,万一这些老头、老太太们恼羞成怒了,传出不好的传闻来,仲道还难做人。那些夫人知道新媳妇害羞,老公不在家,不好意思出来见长辈们,也不好说什么,最多说一句‘傲慢’而已,还能说什么其它?
旁敲侧击的夸了媳妇如何的聪明伶俐,一进门就给仲道这么大的福气;继而转到了卫生巾如何的方便好用之后,眼光流传,“弟妹啊,这东西怎么想的?打开看看,似毛非毛、似纸又非纸、还那般的雪白、药香扑鼻,到底是什么做的?”
“谁知道,我也就看看账目,每日的出产罢了,有什么问题?”卫夫人装傻的功夫也不差。
“你没去过?”某八婆道。
“去那干什么?女人家用的东西,总不是也那么做?再说都是仲儿在管,现在都会做了,产出也稳定了,还去干嘛?”卫夫人毫不在意,“不是现在有问题吧?不过我也不懂,去了也没用。”
“现在只开一家作坊,产出也就只能供河东卖,其实我们老爷说,这东西好卖,只要多开几间作坊,各地都可以卖,能赚不少钱的。”四老爷家的夫人掏出手帕笑道。
“是啊,老爷怎么没想到,出门时也没交待,这事我可做不了主,管事也是只听老爷的,我说了也没用不是。不如请四叔等老爷回来再说吧!”卫夫人让人送上茶水,专心的招乎大家一起喝茶用点心。
那些夫人们看卫夫人完全不搭腔,只好找些别的话题说了会话,悻悻离开,卫夫人冷冷的笑了笑,是啊开分店当然好,只是一开分店,技术也就没法完全保密了;再说现在已经有人在仿制了,又不是真的很难的东西,真的如果分店多了,品质也就没法保证了,很快就会被淘汰的。这些人的脑子里装的都是豆腐吗?不,应该被钱晃瞎了眼睛!
卫夫人似乎很喜欢跟蔡琰散步,每天晚饭后,都会让蔡琰陪她去走走,开始时很痛苦,但时间久了,蔡琰倒习惯了,这么走走晚上倒能好睡些了。每天走走,虽然蔡琰话不多,和卫夫人慢慢走走,聊聊倒也不觉得寂寞,而时间越久,越觉得婆婆优雅,以前怎么会以为卫夫人低俗?
“在想什么?”卫夫人看她又发呆了,叫了她一声。
“没事。”蔡琰还是老回答,总不能在想,以前卫夫人低俗吧?
“你真无趣!真不知道仲儿喜欢你什么?”卫夫人嗔怪起来。
“是啊!”蔡琰跟着呵呵笑。
“你呢?喜欢仲道什么?从小一起长大,在相互注视中一起成长,所以能不顾着体面成婚了?”
蔡琰瞠目结舌,怎么到卫夫人嘴巴里像是自己为了仲道而冲破家庭一样,这事应该反过来说吧?
“哈哈!”卫夫人大笑起来,她喜欢看蔡琰这个傻样,“老爷说去你家提亲,我当时是反对的,两个都还是孩子,若只是因为你够聪明,家族的条件够好,这个有些靠不住的。再说,即使蔡家已经归隐了,可家里仍旧清贵,不是我们能高攀得起的。我不愿意让仲儿经历我所承受过的伤害,可是老爷似乎下定了决心,那时让蔡家很困扰吧?”
“对不起!”老实的跟婆婆道歉就好,婚前是媳妇家把头抬得高高的,可是婚后,这些都是媳妇的把柄了。所以人家说婚姻是男人从奴隶到将军的过程,而女人反过来。
“不用,第一次是我反对,以后都是我坚持的。”卫夫人马上说道,又让蔡琰吓了一跳。这婆婆还真是一天三变,想趁着老公公不在家和儿媳妇拉近关系吗?
“为什么?”
“我们表现得那么差,可是你父母都一直很厚道的不肯说一句伤人的话,而且都认真的听我们说话,而且听说也认真的听仲儿说,你也和仲儿认真的谈了,才拒绝的。虽然仍旧觉得有些失落,但是老爷和我都觉得你家真的很好。这样家庭出来的孩子应该真的很好,于是觉得可惜了。”
“仲道很好,以前没发现,小时候一抬头就能看到他专心坐在廊边看书的样子,也不跟师兄弟们聊天、玩耍,那时觉得很奇怪,怎么这么喜欢读书?而且爹说了,九子中其实仲道的天赋最高,他深以为荣的。”蔡琰能说什么,在来这儿之前,她对仲道几乎没什么印象。而且全都不是好印象,当然,除了教她用纺车那次之外。
“可是他还是走向上商道,可惜吗?”卫夫人似乎觉得有些抱歉一般,想想蔡家好容易培养了蔡门九子,结果两个在经商,其中一个还是自己的女婿,蔡老爷只怕要气死了吧?
“不,觉得只要他高兴就好,现在觉得仲道不像以前那样好很多。”蔡琰倒无所谓,虽然自己前后两世都没有经商的背景,可脑子里还真没有现在门弟的观念。
卫夫人笑了起来,点点头,她倒是越来越喜欢这个媳妇了,虽然话不多,可是很乖巧懂事,而且并不像自己想的,她会不喜欢丈夫经商。当然,她不喜欢丈夫远行,其它的她似乎都能忍受了。真不像是读书人家的孩子,而且也不像是从五岁就有才名的女孩子。想想这样家庭生出的孩子一定很好,她将来的孩子应该也很好,她倒是有些期待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36章 回归
对蔡琰来说,最难过是其实是头一个月,好容易习惯了身边有人,突然没人了,蔡琰又得重新适应,然后重新开始制定日程表,每天都让自己排得满满的,不然晚上还真的睡不着。睡不着时,就会想,现在仲道在干嘛?不会被那个花心的老爹带着又进那些青楼楚馆吧?虽然撂下狠话了,可是他身边也没自己的眼线,真的做了什么自己还不是干瞪眼?也许真的应该学习一下婆婆的心态,不想就当没发生?
第二个月就好了一点,她本就是清冷的人,也不喜欢钱,只要日子过得很舒服就可以了,所以重新回到书房看书写字,把以前觉得没用的书都找出来读了起来,想到仲道去接她时说,他那时在读《郑风》,看了才知道,原来《郑风》里全是情诗,难怪后人说郑风主淫,那时仲道的心情应该很愉悦吧?真是傻子!
十月中卫夫人便开始作迎接卫老爷他们回家的准备,半年一晃而过,蔡琰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娘家来信,蔡圭前些日子已经生了自己的儿子,羊家那边很高兴,写信来的羊老大看用句就知道已经高兴得傻了,竟然会问,将来若是蔡琰生了女儿,他很乐意亲上加亲的。
信当然得先给卫夫人看,那句话气得卫夫人直跳脚,说,凭什么他们生儿子,咱们家就要生女儿?让蔡琰回信说,希望他们下胎生女儿好许给我们卫家。她自己说完了,小叔子、小姑子,还有一边的柳妈都没忍住大笑起来。她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起来,也是,人家也没说什么,生了孩子,一时高兴罢了,自己可不就是反应过度了。
蔡琰看大家这样也大笑不已,觉得婆婆这样子真的很可爱。第一次觉得,嫁到卫家也许是对的,婆婆很明理,小叔小姑也很不错,公公虽然有些爱财,人也不错了,仲道就更不用说了,真的在这样的人家里过完这辈子,陆判就真的对自己不错了。她有些期盼的等着商队归来。
“怎么不说话,就傻笑?”卫夫人还气呼呼的。
“公公他们也不知道到哪了,要不要派人去接一下?”半年之期已经到了,日子就好像不会动了,让蔡琰觉得坐立难安起来。
“乱说什么?”卫夫人马上板起了脸,训斥道。
蔡琰没想到婆婆会突然变脸,却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怀疑的看向了小叔子,小姑子,希望他们能给出解释。
“行商的路线除了商队的人,不可以让其它人知道的,即使是娘和我们都不可以打听的,所以嫂子以后不可以了,会被人误会的。”淑媛忙解释到。
“是啊,婆婆,媳妇错了。”
“仲儿没告诉过你这个?”婆婆白了她一眼,不禁有些好奇,送他出门时,他们在聊什么,这么重要的都没说?
“是啊,都不知道干什么了?”蔡琰也想不起来了,那时他们好像没说什么话,该问的一句没问。
“去!”卫夫人想歪了,啐了她一口,给她打了一个眼色,怎么可以当着小姑子,小叔子的面说这个?
蔡琰真是冤死了,自己说什么了,被婆婆这么说,她还红了脸,自己都没红脸,她红什么?只好赔笑了一下,不知道说什么。
“尽做没用的事,看看你姐姐儿子都生了,你看看你?这次别再拖了。”卫夫人只好自己接自己的话,直拿眼睛剜她,她只好低头不语。
“娘!”小姑子捂嘴笑了起来了,这半年大家一边维持着生意,一边还得防止家族那边的觊觎,于是显得很亲热,就好像真的成为一家人了。现在娘都跟嫂嫂随便说话了,感觉气氛很好。
“夫人,管事回来了。”柳妈看到外面有人影闪过,马上会意,赶紧跟卫夫人回报。
“真的!看来人真不经念叨,快叫进来吧!”卫夫人马上笑道。
蔡琰不太明白,想了想,“是不是说大队要回来了?”
“是啊,先遣人报信,也就半个时辰的事了,柳妈,快让人准备起来。”卫夫人一脸喜色,管事叫进来不过是报个平安走个过场而已。柳妈笑着出去了,管事被带了进来,可是他去一脸凝重,默默的给众人行了礼,站在下首等着问话。
“出事了?”卫夫人心一紧。
“老爷他们马上到,让奴才过来说一声。”管事嘴巴抿得很紧。
“让下人在各自的院里不许出来。”卫夫人不再问了,默默的站起来,想想吩咐道。柳妈刚刚看管事的脸色就知道有事了,便在门外听信了,待卫夫人说完就默默的领命而去。
蔡琰还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觉得很害怕。素儿伸手扶了她一把,看大家的脸色,心里惴惴不安起来。
等了一会儿,外头传来人生,卫夫人站起,领着大家出去,下人里除了柳妈和几位管事之外,就只有素儿还在队伍里头,卫夫人没阻止蔡琰把她留下。
门外远远的来了一大队人马,比上次送走的队伍还大,看来进了很多货一般。商队很专业,在门前的小巷分流,商队的管事把货品从侧边直接进入仓库,总的来说感觉不是一次成功的行商一般,队伍显得死气沉沉的。
蔡琰突然看到一辆很眼熟的车,自己的车?为什么自己的车在这商队里?当时可是随着蔡堂兄一起回长安的娘家啊?董祀在车里?
“小姐,那个是不是阿蒙?”素儿皱眉看着前面,车队最前几个骑马的人其中一个很像上次见过的阿蒙,因为上次阿蒙送过素儿木头小马,所以素儿印象很深。
“你看到姑爷了吗?为什么看不到?”蔡琰才不关心谁是阿蒙呢,上次出门时,仲道是骑马的,可是前面骑马的人中没有仲道。
别说看不到仲道,也看不到卫老爷他们,再认真的看看,竟然真的觉得队伍前面的很像素儿说的胡人,她上次都没有认真的看过,所以也不知道谁是谁,但那个刘什么的巨人好像也在,就在队伍的最前面。
队伍终于到了门前,马被人拉走了,现在蔡琰确定面前这个巨人就是上次见过的那个讨厌鬼刘豹。卫夫人也没想到看到陌生人,于是先行了一礼之后,也跟蔡琰一样四处找着自己家的老爷。
第一辆车停下了,卫老爷被扶了出来,脸色灰白,什么话也不想说,刘豹则四处找什么人一般,阿蒙先找到了素儿,看她扶着的蔡琰,他伸手就直接拉出了蔡琰,也不知道说什么,直接拉着她出来,推到了第二辆车前,第二辆车是蔡琰自己的车,蔡琰的心沉了下来,手扶在车门上,却不敢推开。
车门打开了,手被吊起来董祀果然在车里,他的脸色也不好,也不说话,默默的跳下车。车里还有一个人,仲道躺在那儿,对着她微笑。
董祀想伸手扶她上车,可他只有一只手,巨人拉开矮了一个头的董祀,几乎是用拎的把蔡琰扔进了车里,蔡琰也没时间跟他理论,直接扑到仲道身前。
“哪受伤了?素儿,快叫大夫,对了,来人,快把少爷抬回去。”蔡琰乱成一团。
“琰儿,我想听琴,叫人去拿琴。”仲道拉住了她,口吻很坚定,蔡琰定住了,小心翼翼的看着丈夫。
“快去!”仲道又说了一声。蔡琰忙叫着素儿,素儿拉着阿蒙一起跑了进去,很快是阿蒙送出了琴,在拿琴这段时间,蔡琰就一直看着仲道,仲道不想说话,只是笑着看她。
琴来了,蔡琰看着他,“胡笳?”
“对,胡笳!我要听你快乐的弹!”仲道喘息了一下,“琰儿,什么时候也别哭,要笑!”
蔡琰没说话,轻轻的弹起琴来,卫老爷他们都在车前,谁也不说话,一曲既终,仲道好像睡着了一样,蔡琰轻轻的抚摸了一下仲道的脸,在他耳边轻轻的说了一句话,谁也不知道她说的什么,只看见她静静的搂着仲道的脖子,她一会儿才放开,慢慢的移开,轻轻的拉开仲道的衣裳,她要看伤口在哪?一只大手拉住了她。
“出了什么事?”蔡琰没回头,冷冷的说道。
“我们在路上碰到的,他只想赶回来见你。”董祀轻轻的说道,这一路,他们静静的相对着,仲道没力气说话,本不亲近的师兄弟在这小车里默默的相处了好几天,因为他很着急回家见蔡琰,这几天商队都没有休息过,都在拼命的要快点。
董祀不禁会想,自己这时会像他这样想见她吗?突然羡慕起来,原来想见一个人也可以这么理直气壮,每次出门做生意,他都是骑马的,即使蔡琰做好车也没有改变这个习惯,他每次都快进快出,那时他每次一出门就开始想,得能快点回家,不能让蔡琰一个人在家,可是这理由却没有办法说出口。
“什么事?”蔡琰还在问。
“这家的人呢?把你们少爷抬出去。老爷子,进去说吧!”大手把她从车里抓了出来,看来刘豹已经不耐烦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37章 复仇
素儿跑得没有阿蒙快,她拿到琴就直接给了阿蒙,让他快点送出来,等她再出来时,琴声已经过半了,大家围着车,素儿就知道不好了,柳妈侧头在抹眼泪,她的泪也就忍不住流了下来。也知道这时不能哭,于是拼命的想擦干,可是越擦越多。
蔡琰被刘豹扔下车时,素儿急急的过来扶住了蔡琰。蔡琰怒视着刘豹。而刘豹才不稀罕看她,跟自己是主人一样,指挥起众人来,所有人竟然也听他的。
卫老爷扶着管事无力的进院里了,而卫夫人已经呆若木鸡了,连哭都不会了,像是没有反应过来一样,被柳妈搀着木然的被推进大厅里;季平和淑媛兄妹不敢哭,两人相互依偎着咬牙拼命忍着。
终于人都回到了大厅,人家坐好,阿蒙提着一个人进来,就是一年前被赶出家门的卫老大。
卫老大被扔在大厅的中间跪着,他似乎想站起来,而阿蒙一脚把他踹了下来。
蔡琰有些明白了,猛的推开素儿挣扎着跑过去,“是他害死了仲道吗?”
“他跟外人合伙来打劫你们的商队,卫少爷为了保护老爷被刺了。”阿蒙可不像刘豹和董祀受过那么多汉化的教育,会插手别人的家事。在阿蒙看来,这种背信弃义的行为在草原上是最让人不齿的。更何况还是他们认识的,阿蒙认为新郎官和小新娘是他们的朋友。
蔡琰点点头,所有人都会以为此时蔡琰会哭天抹泪,可是蔡琰只是定定的看着卫老大。好一会儿,“你怎么会知道路线?不是应该保密吗?”
“我带他一起去的,我错了!”老爷子无力的接口,他泪眼婆娑,能走远途的商队,里面的人个个都是千挑万选出来的,而且都经验丰富,一般人是不敢这么做的。如果不是跟自己出去过多次的老大,外人怎么可能这么了解商队,如果不是把他带在身边,他也就无法知道路线。如果不是这样,仲道怎么会被刺?一直只在读书的孩子,在那一刻却一直站在自己的身前,可是老大好像真的很痛恨仲道,竟然自己不顾一切的刺向了仲道。
仲道被刺后他一直后悔,现在看着自己的长子,若不是在打斗之时,刘豹和董祀的队伍来了,不然不止保不住货物,只怕是连自己的命也保不住了。
“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离家时,我跟你说得很清楚,你出去只是保留一部分私产,你不懂吗?现在带你去行商,所得利润巨大,为什么要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这么容不下你弟弟吗?”
“他有当我是大哥吗?他还不是一心只听老婆的话?将来爹不在了,您以为这里的人谁还会当我是家人?”卫老大也豁出去了,他带的人被仲道的朋友全部杀死了,只留下他一个因为这是家事,他们没有权利管,一直把他绑在车里,而父亲也没有再为难他,他已经很清楚,父亲再怎么也不会把自己怎么样,于是猛的站起来嚷道。
蔡琰一直静静的站在边上看着,突然拔出阿蒙插在腰间的匕首一把刺在了卫老大的肋下,她记得侧边有脾脏,只要刺破了,即使是现代,都不见得能救得活。
所有人都吓呆了,董祀和素儿冲上前去一左一右的扶住了蔡琰,卫老大瞪大眼睛,傻傻的看着自己侧腹边上只剩下的刀柄。
“疼吗?仲道一定很疼!”蔡琰等了好一会儿,才轻轻的看着他说道。那声音让在坐的人都打了一个寒战。
“叫……”卫老爷终于清醒了,正想叫大夫,可是蔡琰猛的回头看着他,冰冷的目光让他后面的话说不下去了。
“阿蒙,把这不仁、不义的家伙替卫老爷扔出去,已经不是卫家的人了,别弄脏卫家的地方。”她盯着卫老爷说道,虽然是在跟阿蒙说,可是这话是说给卫老爷听的,已经被赶出家门的人,已经不是儿子了,卫老爷要敢救长子,她会给他好看。
卫老爷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看向了妻子,卫夫人却没看他,定定的看着血迅速浸湿外衣的卫老大,半天不作声。
阿蒙猛的拖起快晕厥的人,就那么拖出去,手法干净利落,竟然还注意到没让血流在地砖之上。
刘豹倒是第一次笑了,这丫头不错,虽然看着跟小鸡仔一样的丫头,竟然能拔刀相向?而且最好的是,这丫头竟然杀完人之后,面不改色,连手都没抖一下,还能冷酷的制止自己的公公不让人来抢救,真是了不起的小姐!
卫老爷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长子被人拖出去,血浸染着外袍,半天说不出话来,“这……”
他还没想到要如何处置他,再怎么说也是自己的亲儿子,总不能一个儿子死了,就要杀死另一个儿子。
卫夫人早已经从震惊中清醒过来,此时她不想哭,也哭不出来,她现在真的很愤怒,愤怒到想不到哭。看了儿媳妇一眼,这就是儿媳妇处事的态度,自己不想当没发生,而儿媳妇不,她有仇必报,她绝不会让自己的仇人能活得很好,她没这个耐心去等待。是啊,仲道死了,她的儿子死了,只是因为丈夫的一时心软。如果说这次不一次解决,那么老爷永远也不可能真的对他自己的儿子做什么,只能养虎为患。
而淑媛和季平已经忘记哭了,张着嘴巴看着,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过会,阿蒙回来时,匕首已经回到了他的腰间。
“真不对不起,弄脏了你的刀。”蔡琰回头淡淡的对阿蒙笑了笑。再看向董祀,“我没事,派人给我爹娘送信,我要回家了。”
董祀点点头,挂着胳膊出去了,除了刚刚拔刀子杀人,她所有的表现就跟以前一样。这正是他习惯的蔡琰。所以他不觉得有什么,再说他习惯了,蔡琰无论做什么都是对的。
蔡琰懒得理这些,也懒得再行礼了,反正现在她已经没有可行礼的理由了。转身走了出去,她要看仲道去。
仲道已经被抬了出来,放到院子的中央,蔡琰静静的跪坐在单架的边上,仲道的嘴角还带着笑容,蔡琰轻轻的解开他的头发,轻轻的从怀里拿出小梳子帮他细细的梳着头,就好像以前早上起床,帮他梳头一样,仲道怕疼,即使是拉掉一根头发都会呲牙咧嘴。即使是蔡琰再小心翼翼,总会拉扯到一两根。每天早上都跟打仗一样,他跳得像个猴子,每当这时,蔡琰就恨不得把他弄个绳子绑住才好。现在好了,现在拔光了他也不会叫起来了。
蔡琰默默的给他梳顺,挽上发髻,轻轻的插上簪子。每当这时,她都会看着镜子里人他微笑,那时就会想,唉,真不容易,终于梳好了。而现在,仲道乖乖的躺着,不会叫,可是也不会再晃着脑袋说,‘夫人的手艺真好啊!看为夫我多么帅气啊!’
“嫂子,进去吧。”季平不放心,出来看看,却不想看到却是嫂子像是没事人一样,静静的跪在那儿给哥哥梳头,这个实在是太不正常了。刚刚也没见她哭,冷酷的把大哥打发了,看她的样子,她一定很笃定,大哥一定会死,那一刻,他突然觉得很冷,温和好脾性的二嫂竟然有这么冷酷的一面。可是这一刻,她温柔的给哥哥梳头,就好像哥哥还活着。这样他觉得更冷了,觉得有点可怕,只有上前劝道。
“季平,让人给我拿盆温水来,我想给你哥洗个脸。”蔡琰的目光没离开过仲道的脸,季平无奈起来,伸手让人来干。可是蔡琰抢回了毛巾,轻轻的把毛巾握在自己的手上轻轻的擦着仲道英俊的脸庞,细细的很温柔的一点点的擦拭着,过了一会儿,水冷了,她还让人换了一盆温热的,就好像仲道还有感觉。
就这样,洗了脸,待她要去解衣服时,刘豹又来了,捏紧了她的手臂。
刘豹一直在看着,从她一刀解决卫老大时,他就开心起来,以他的性子,当时他就打算弄死那个家伙,只是那是卫家的家事,他没能力管。可是想到一直跟在自己屁股后头叫大哥的可爱新郎官,竟然被自己的哥哥弄死,而且只是为了几个钱,真是败给这些中原人了。不过他出身皇家,兄弟之间勾心斗角,兵戎相见倒是常事,只是没想到平民之家,还刀光剑影起来,太过分了!
看蔡琰出来了,也懒得在厅里看老俩口相对无言,不如到院子里坐坐,舒服一点。看着那个小丫头像个傻子一样给已经死去的人净身,草原上也有这规矩,只是想想,仲道不会希望让蔡琰看到伤口吧。
“放开!”蔡琰快疯了,这个男人到底在干什么,为什么一直在阻止自己。
“他说你不喜欢血腥味,所以让我们弄得很干净,他不想让你看到。”刘豹不想解释,只是觉得不想让已经升天的人再担心。
一路上,大家拼命的赶着路,就一直就没停过,一直到快到了,仲道突然叫停了,要人来擦身子、梳头、撒香粉,还笑着说,蔡琰不喜欢那个味道,会难过的。所以刚刚在车上,刘豹也不想让蔡琰看到伤口,现在继续阻止着。(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38章 离开!
蔡琰住手了,喉中似乎哽住了一个大石头,可拼命忍着,仲道说了,什么时候都不要哭,原来他不喜欢自己哭的,自己好像真的没有在他面前流过泪,还有自己不喜欢月事来时的味道,被他想成以为自己不喜欢血腥味了。轻轻的伏在仲道的身上,真的很干净,还有淡淡的香粉味,看来他真的为了不让自己闻到味道,想了办法的。真是个傻子!
拼命的忍着泪,轻轻的抚平仲道的衣裳,他那么爱整洁,什么时候都保持着优雅的体态,即使在最后。不让自己看到伤口,她理解仲道的意思,希望自己再想起他时,不会是支离破碎的样子,他希望在自己的心目中永远这样优雅、英俊吧?
“他伤得很难看吗?”好一会儿,蔡琰才轻轻的问题。她想问伤得重吗?可是人都死了,还问那个做什么。
刘豹看看四周,好像觉得这话真是没法回答,想了想,“我们赶到时才刚刚打起来,所以他……没吃多少苦!”
说完了,刘豹自己都觉得好像从没说过这么没用的话。那时很乱,商队的人把卫家父子围在中间,他想不会有什么事,一心只想把外围的敌人先干掉,可是没想到卫老大竟然会丧心病狂的那么做,竟然看到抢不到财物,也要把弟弟置于死地!唉!
“怎么这么巧,你们会碰到?”蔡琰可不是傻子,董祀在倒可以理解,这次商队里还有董祀的货品,他派人盯着,很正常。可是这位匈奴的少主怎么也会出现在那个地方?
“我陪董祀去的,曹大人听说有人在打商队的主意,于是分派人手在几个必经之地驻守。我没事,陪着董祀走一趟。”刘豹了解中原人的多疑,自己在曹营之中困住,出来和董祀走走,也能找机会练兵,做点别的事。只是没想到又见到了那个新郎官,只是想不到的是,这次却只能送他最后一程,想想觉得真是无奈得紧。
看看跪在地上的蔡琰,成亲不到一年啊!以后的人生她该怎么过?回娘家吗?也许是好选择,董祀看上去贼心不死,回去重头开始挺好的。刘豹突然摇摇头,自己这是怎么啦?怎么会莫名的去担心她的将来,能亲手为丈夫报仇的女子还有什么可让人担心的?心里暗暗地唾弃了自己一下。
“谢谢!”蔡琰长跪侧身向刘豹行了一礼,怎么说,刘豹是外人,这次帮了忙,她该谢谢的。
“算了,算是我跟你们夫妻有缘吧!成亲时不是也遇到了吗?唉!人跟人多奇怪?”刘豹坐在了边上看着仲道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那时觉得他很烦,真的很烦,一直拉着我说话,叫我大哥,笑得跟傻子一样,可是现在突然很想看到他笑的样子。”
蔡琰默默的听着,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可是还是不习惯被人看到自己在哭,拿着刚刚的热毛巾捂住自己脸,任自己的眼泪无声的渗入到毛巾里。
刘豹轻轻的拍拍她,侧过身去不再看她了,能哭才是好事,一直忍着,要忍到什么时候?
董祀安排完了回到院里就看到蔡琰用毛巾捂着脸,吓了一跳,慌忙过来,可是还没到跟前,被刘豹拦下,拉着他出去,“让她哭吧!”
“为什么要哭?”董祀跟仲道一样,见不得蔡琰哭,虽然她从没在他们面前哭过。
“为什么不能哭?女人不是就该哭吗?这时不哭要什么时候哭?”刘豹顺手抓了根杂草放到嘴巴里嚼着,“你不让她哭,还有仲道那小子也说不要哭,为什么不能哭?哭出来才是对的,哭着心里多舒服?”
“男人怎么可以让人哭?”董祀坚持着。
“中原人真怪?高兴了就要唱歌,伤心了就要哭出来,这才心胸才能跟草原一样辽阔。你要让她一直把泪流在心里,将来变得跟石头一样,那这个女人还有什么趣?”
“我跟你是朋友吗?”董祀白了他一眼,怎么说起来就好像是他是自己的朋友一样。
“不是!只是我和仲道是朋友,所以你别打忧我朋友的老婆。”刘豹也不是好惹的,马上说道,把董祀气得半死。
不管卫家家长如何,丧事还得办,况且仲道还是未来的家主,自然不仅是一个家庭的事了。蔡琰不想理外面的事物,那与她无关,和她有关的只有仲道一人而已,现在仲道没有了,她对卫家也就失去了一切耐心,她默默的送仲道入棺,静静的陪伴着他一直到下葬那一刻,她就一直陪伴着他,其它无论别人说什么,她都不理,就好像没听见一般。
刘豹本来要跟着货物一起走,可是阿蒙不肯,素儿天天哭得跟泪人一样,可是还得帮着蔡琰跑出跑进,蔡琰自那天哭了一会之后,就再也没说过一句话,也没事掉一滴泪。阿蒙觉得此时把新娘子和素儿扔在这个没人情味的家里太可怕了,不是朋友应该做的事。刘豹很想说,人家并不把你当朋友。可是最终还是没说,任由阿蒙被素儿指派着跳上跳下,卫家没人了吗?
董祀也没走,派手下的管事把自己的货物运回营地,一边派快马去长安给先生他们报信,那天蔡琰说得很清楚了,她不要在这个家里呆了,所以一定得把先生叫来把蔡琰接回去。他自然要在这里守着,好照顾琰儿。
而卫家这边倒真的死气沉沉了,卫老爷一下子死了两儿子,也突然了无生趣,一个人躲在慎独院里,在刘豹他们看来,他应该是没脸见人吧!
而卫夫人也懒得理卫老爷,心里的恨还没发出来,于是她也‘病倒’了。
卫大的媳妇接到卫大的尸首,发疯一样来找茬。卫夫人根本懒得理她。她已经厌恶极了,她不愿再看见任何与卫大有关的人。下人们根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而参与过的管事都是商队的人,他们也厌恶想置他们与死地的大少,自然也不会给她好脸,也不会通知卫老爷,直接把人赶了出去。少夫人那天说得很清楚,‘卫大早就不再是卫家的人了’,那卫大的媳妇为什么在这里吵闹?
季平倒是迅速成熟起来,可是否他毕竟年轻,虽然力持镇定,可是仍旧感觉害怕与伤心,他一直跟仲道亲厚,现在却要他来给哥哥送葬,心情就可想而知了。
好容易七七四十九天,丧事办完了,上山封了土,在门口烧了麻衣,卫家人现齐聚大厅里。当然刘豹和董祀坐在了外院的客席里,现在作为丧家的卫家大家族应该在开会,对后事还要安排一些事吧!
卫老爷恹恹的坐在主位,卫夫人在边上,头上也绑着带了,一脸的病容。大佬们互看了一下,想想,“老三,你们家老大媳妇去我那哭了,跟着出门,回来就没了,虽说是已经赶出家门的人……”
“二伯是吧?”蔡琰坐直了身子,这些日子不说不听不代表她没听见,她自然知道卫家人有什么打算了,眉毛一挑,看着开口说话的二老爷。
二老爷气呼呼的白了这个没礼貌的侄媳妇,哼了一声。
蔡琰也懒得理,也冷哼了一声,继续说下去,“什么叫我们家的大媳妇?请问侄媳妇何时去跟二伯哭述过?我怎么自己都不知道?”
“当然不是说你,我是说……”
“二伯,咱们家的大媳妇只有我一个而已,您去查一下族谱,何曾有两位?”蔡琰可不会给他机会解释。
蔡琰已经打算离开卫家了,这些日子里,蔡琰虽然不说话,可是不代表她真的没听见外面在发生什么事。越听越心凉起来,这就是所谓有家族?在他们不在的这半年里,她本就对这所谓的家族丧失了信心,只是现在心就更冷了。自己反正可以带着嫁妆离开,可是这半年,婆婆和小叔子,小姑子对她都很不错,与他们相处这么久了,再说还有仲道,若是他知道,一定会放心不下自己的亲娘和弟妹吧?看着棺木,她默默的在心里对仲道说道,‘知道了,只当为你做最后一件事吧!’所以二老爷一开口,蔡琰就没给他机会。
二老爷怔了一下,当时赶出老大出门,是大家开会决定的,也开了祠堂注销了卫大的名字,所以这房的大媳妇在族谱上说便只有蔡琰一个而已。
四老爷可不像二老爷那么容易说话,马上反唇相讥,“话不是这么说,既然不认他了,为何带他出门做生意?”
“四叔这话就错了,谁说商队里有外人了,公公是这么没分数的人吗?公公可是一族之长,他最重体统,家族的规矩他怎么会明知故犯?”蔡琰看向公公,卫老大死了,商队的人也不会承认卫老大跟着去过,而卫老大的人早就死光了,现在只是看卫老爷如何说了。
卫老爷现在很清楚儿媳妇在逼自己,他这几天也在担心几个孙子的将来,儿子死了,目前就这几个孙子了,他内心深处还是希望能把孙子接回来。所以刚刚二老爷说起大媳妇的事时,他倒是想就坡下驴,把大媳妇接回就完了。没想到这一个多月来一直没说过话的媳妇,根本就没这个打算,她要赶尽杀绝,虽然气愤,可是每句话又站在家族之上,他无法反驳。但怎么说,他也当了这么些年的大家长,总有自己的方法。
“不管如何,只留下孤儿寡妇在外头也不太好。”卫老爷看向卫夫人。他不理会蔡琰的话,只提孤儿寡妇。
“婆婆,这可不是能乱接的,万一人家说我们趁机占他们的便宜,才真是划不来了。我们可都是外人,将来这是说不清的。”蔡琰冷笑了一下,卫大媳妇可是手上握有大量的私产的,为何此时要回来?人家可是有把握和自己的打算的,更何况还让二老爷他们来说,这事本身就透着怪异,“再说外面的孤儿寡妇多了去了,咱们也管不来不是?请公公还是把心用在家人这里,对外人有好心固然不错,只是就怕养虎为患,将来,季平还要娶妻生子,让未来的弟妹他们如何自处?!”
卫夫人点点头,转向了二老爷,“已经不是家人了,虽然怜惜她,但家族的规矩摆在那儿,怎么办?二老爷您也是最重规矩的,万一这次松了,将来规矩还让谁来守?”
二老爷愣了一下,看看四老爷,四老爷想想看向了卫老爷,“三哥,现在您也病了,季平还小,您看要不要让我家老大过来帮几天忙?”
“四老爷这话说的,季平哪里小了?也是要成亲的人了,怎么会小?”蔡琰喝了一声。
“你个没下蛋的鸡,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三道四?”四老爷急了,仲道没孩子,季平还小,老大被赶出家门,现在人也不在了,正是其它几房来占便宜的时机,怎么会轻易放过,刚刚拿老大的事来说并不是真的为了老大媳妇和几个孩子,只是当个引子,知道卫夫人不会答应,而且他们也说好了,就算是答应,也会有人跳出来说赶出门的人不能再回来,现在三房里,就只有没成年的季平,万一有事,这一房就自然是他们几个的了。没想到,这个媳妇这么厉害,一时间也口不择言起来。
阿蒙站在素儿的身边,看到素儿气得直抖,直接跳出来拎起来一巴掌扇在四老爷的脸上,阿蒙的巴掌跟扇子一样,一巴掌就打掉了四老爷几颗大牙,满口鲜血,看上去非常吓人。
“你是谁?”二老爷吓到了,一边扶着老四一边发着抖问道?
“你管我?我不是你们卫家人,我是卫少爷的朋友,就不能看你们欺侮新娘子。”阿蒙哼了一声放下老四,再举手,像是要对着二老爷去,二老爷忙吓得坐下了,看向卫老爷。
“老三,你家没规矩了?”
“二老爷,公公年纪大了,丧子之痛一时难以平复,现在家族的事他也管不了,请二老爷自己处置家事吧!对了,这处宅子,我们会尽快退出来,我们这一房从此不再参与家族事物。”蔡琰冷冷的看着二老爷。
“你说什么?”二老爷和其它人吓了一跳,包括卫老爷自己都吓到了,坐直了身子。
“分家,我们这一房要分家,从此家族是家族,我们是我们。”蔡琰说得很直接。
“你有什么资格说这个?”卫老爷猛的一拍桌子,他终于清醒过来,不能再任媳妇胡闹下去了。
“那请家族把婆婆和季平,我赶出家族就是了,公公可以继续留下。我和婆婆的嫁妆可是跟家族无关的吧!”蔡琰冷冷的看着卫老爷。
“你……”卫老爷快气得吐血了,看向妻子,“你也要跟她胡闹?”
卫夫人冷冷的一笑,“当然!老爷还有家族和孙子,妾不敢影响老爷,还是带着媳妇和儿子离开为好。”
她也看明白了,现在蔡琰并不是为了她自己,她只是不愿将来季平一无所有,还不如早点出来,她强调了嫁妆,于是那两个作坊一下子就划回了他们的名下,这可是卫老爷当时自己说的。自己的嫁妆也有几个铺子,因为不大,于是卫老爷让她自己管着,于是也没交出来,现在季平至少能小富即安了。
卫老爷愣愣的看着妻子和媳妇,他要是退出家族说不定还有老婆孩子,若不是,那么,他将一无所有。好一会儿,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向二老爷拱供手,“分家吧!他们既然都无心家族,还是分家吧!”
二老爷扶着四老爷和其它人拂袖而去。蔡琰深吸了一口气,再缓缓的吐了出来,“婆婆,明天我就回娘家了。”
“为什么?”卫夫人跳了起来,季平和淑媛也吓了一跳。
“我没孩子,在卫家身份太尴尬,将来季平还要娶妻,对弟妹也会是麻烦。季平,那两作坊是你哥的心血,你要守好了,将来对淑媛好一点,别让她在婆家受到欺侮。”
“嫂子!”
“别哭,你哥不喜欢我们哭。你们都不要哭,上次公公说,在这乱世,什么能依靠?现在我告诉你们,什么也靠不住,只有自己!”蔡琰轻轻的锤锤季平的胸口,笑了笑。
这天晚上蔡氏夫妇终于赶到了,可是没想到,女儿已经收拾了东西,她只带走从蔡家带的嫁妆,蔡夫人很是支持,一路上本就埋怨蔡邕没长对眼睛,让女儿年纪清清的就成了寡妇,哭了一路,来了自然就是接女儿的,可是蔡邕感觉现在就走好像有点对亲家不好意思,到底出了什么事,他也不知道,女婿一死就收拾包包走人,好像有点太无情了。
可没等他说什么,董祀已经让人装车了,蔡琰默默的给婆婆行了最后一礼,对公公,她无法原谅,所以也不想见礼了,就准备上车了。卫夫人哭了起来,使劲打着蔡琰肩膀,“为什么不生孩子?为什么不生个孩子?”说完搂着蔡琰大哭起来。
%%%%%%%%%%%%%下面的字与正文字数无关,小P的正文有五千多哦!%%%%%%%%%%%%%%%%%%%%%%%
这是2009年最后一更了,小P写了五千字的加更,很好吧!所以不许说小P懒哦!
希望大家2009年过得快乐,而祝2010年比2009更加幸福,安康。也要继续的支持小P哦!
下面是朋友的书,大家看看!
书名:《随遇而安之宅门旧梦》
作者:随宇而安
书号:1453158
简介:从贫农家的女儿,到大宅门里的婢女,既来之则安之,她的人生,便是四字真言——随遇而安。(未完待续)
第1章 您有事吗?
同一条路,还是同一辆车,同样也是冬天,只是不同的是,去年来时,车上披红挂绿,车里还有一个天天傻笑的仲道。如今,蔡琰还是靠着圈椅,手里还是拿着本书,却没有看,眼睛木然的看着窗外,也不管冷风刺骨。她还是不说话,此时也没人会想说话,素儿也不再像去年那样,恨不能跳出车去找人聊天,她也恹恹的,陪着蔡琰坐着。
蔡夫人过来陪蔡琰坐了半天,也试图开解蔡琰,只是蔡琰紧闭着双唇,还有那青灰的脸色,自不好再说什么,就回了蔡邕的车里,顺便把蔡邕再骂一顿。
蔡邕能说什么。这些天在路上,董祀已经把经过说了,早就知道卫家嫡庶之争,蔡邕当时还是把蔡琰嫁了过去,现在仲道因此而丧命,他内心充满了自责,可是一切却已经晚了。
董祀自然知道先生和师娘难过自责,他也不想落井下石,想了半天把仲道最后几日的情形讲与他们听,想告诉蔡氏夫妇,仲道其实人不错,对蔡琰甚好。蔡邕听完更加凄凉起来,蔡夫人不禁怒斥了董祀一声。
“你个傻子,为何要见那一面?明明救不回来了,不如绝了念向,从此恨上,在生的人也好过一些不是?”说完又哭泣起来,蔡邕轻轻的抚着妻子的背,半响惟有叹息,好一会儿才轻轻的说道。
“往生为大,祀儿做得很对!”
董祀知道蔡夫人并非不讲理之人,可是蔡琰是她的亲生女儿,此时对她来说,,哪怕能让蔡琰少痛一分也是好的。但那时若是她在场,只怕也不忍真的不让他们见最后一面的。
刘豹是不耐坐车的,和阿蒙等匈奴勇士在外面开路,蔡琰的嫁妆也算是有不少的财物,虽然在汉时,女子是没有自己的财产权的,但嫁妆不同,可以一直作为私产保存。再说因为她没孩子,嫁妆是可以全部带回的。董祀雇的车,但董祀的家将都送曹操物资去了,于是只有由刘豹的队伍来护送。
以季平的意思,卫家本来是要派人送的,只是蔡琰拒绝了,若是这样,卫家的名声不好听,儿子才死便赶走媳妇,以后还有谁敢嫁给季平?
董祀当然不屑于蔡琰这种妇人之仁,但想到仲道,也就不想跟卫家为难了为难了。不知道为何,最后几天的相处,虽然两人并没有说话,可是董祀突然不恨仲道了,甚至觉得有点惺惺相惜的意思,也想到十年的同窗之谊,便觉得没什么不能理解和原谅的了。
更何况人都不在了,再说虽然卫老爷人不咋的,可是季平和淑媛看上去对蔡琰都不错,于是连带着董祀也就对季平也就没什么恶感了,婉拒了卫家的好意,飞快的装好车,恨不能马上就走。他现在想的是,离卫家越远越好。
刘豹觉得自己其实是有些无辜的,一路上没少踹阿蒙,若不是他,自己怎么会伦落到大冷天的给人押镖?想想这大车小车的,其实在他看来值钱的没几样,还浪费这么些车钱,根本就不合算,完全的鄙视着中原人的木头脑袋,可是这是人家的家事,他只能算是好人做到底。
回头看看车里的那位新娘子……不,现在应该叫新寡妇了,一袭白衣,头上还绑着一朵白花,素面朝天,细看看,倒是挺精致的一张脸,只是还是太小,长得跟麻雀一样,不过算了,中原人本来就这样,能这样也就不错了。唉!这么小,生得出孩子吗?难怪她婆婆最后要说,为什么不生孩子了,若是能生个孩子,哪能被卫氏族人叫‘不会下蛋的鸡’?
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坐正身子,慢慢的前行。那天阿蒙气呼呼的回去跟自己说那天在内堂的事儿,他才明白,原来那天满口喷血没牙的那个人是阿蒙打的,也是,除了阿蒙,里面还有谁有这个力气?
听完了,他真想撞墙啊!不对,应该是把阿蒙的脑袋拿着去撞墙。来了中原这么些年,怎么除了中原话,其它的没学会一点?竟然就敢去管人家的家事,也亏得蔡琰和卫氏家族不和,而且够强势,不然人家这头吵完了,和好了。第一个回头骂的就是阿蒙这样乱帮人的,一个‘我们家的事,关你屁事!’就能把阿蒙气个半死。只是这个说了阿蒙也不会明白,于是他也就懒得说了。不过想想,卫家人倒真是挺欠打的,若他在那,估计也不会轻饶了那个嘴巴里乱放气的家伙。
车在路上走了大半个月,这还是紧赶慢赶的结果,蔡夫人是传统的人,总觉得得在家过年,祭拜祖先,特别是今年蔡琰出了事,对祭祀也就更加心急起来,于是没回长安,直接先回了陈留。这对刘豹来说是好消息,他就可以在那里直接回去跟父亲过年,其它的事,让董祀这家伙自己办好了,他不伺候了。
到了陈留蔡家,却还有事,蔡琰是嫁出的女儿,平时回家没事,可是新寡就不能回家过年,更不要谈回去祭祀了,气得蔡夫人直跳脚,虽然知道这是规矩,可是没想到会用在自己的身上。而蔡琰本就懒得回到所谓有家族,现在她对这个敏感,不过父亲还在,她也不敢跟对公公一样,大喊一声分家,于是也不要人叫,让董祀给她租个院子就成了。
董祀直接把他们拖到了山上,得意的跟蔡琰显白,就是按着蔡琰当初想的,有山有水,有房子,前面可以开书院,后面还有一小块田地,可以种点小菜,最好的是不远处的小山坳里还有一眼温泉,整座山董祀都买下了,小山坳里还盖了一座木屋,四季如春,按着蔡琰的喜好布置成书斋的样子,处处透着精致典雅。蔡琰只是跟着看了一下,却没有住下,理由很简单,她没有理由住在董祀的家里,这对仲道不敬。
董祀没法了,想想又觉得蔡琰说得对,怎么说仲道也刚去世没多久,让蔡琰这么快住到自己家,与她闺誉有损,也不生气,马上就开动脑筋想备用方案。此时可是要过年了,谁会有空房出租?突然想到刘豹在陈留城里还有一处外宅,便只能过来商意,一是刘豹是匈奴人,没有中原人这么多的讲究,再就是刘豹过年是回父亲的大宅去的,那小宅子不过只是在城里的落脚点,所以开口租借成功率比较高。
刘豹本不愿意,就算是自己不用,可是也不想借给董祀这盛气凌人的家伙,可是阿蒙一听忙不迭的答应,刘豹又踹了阿蒙一脚,这家伙越来越不知道什么叫尊卑了。那房子可是自己的,不是阿蒙的。
可是草原人说出的话就是诺言,他总不能让阿蒙失信,只能答应,派阿蒙去引路,自己也就懒得管了,回父亲大宅去。路上越想越不对,阿蒙这是怎么啦?该不会是喜欢那只小麻雀了吧?虽然匈奴不介意娶寡妇,可是人家老公好像没死两天,反正这么做,只怕会让中原人反感,自己和父亲可是要在中原住下去,可不敢得罪这些士大夫家的。想到这儿,他又折了回来,远远的就看到阿蒙又兴高采烈的帮着搬东西,而那个小丫头叉着腰在指挥。四处看看,小麻雀已经在侧屋里坐下了,正呆呆的看着她面前的那把琴。
蔡琰离开卫家时,除了这把琴,其它仲道给她买的,卫老爷和夫人后来赏的玩艺通通都没要,走时还特意跟卫夫人报备了一下。卫夫人儿子都没有了,还要这些有什么用,直接说,‘求实院里的东西全带走。’蔡琰也不想将来让人说三道四,就拒绝了,把一些贵重的财物列了个清单,全让素儿一一清点与柳妈交接清楚。签字画押了,现在他们还念着仲道,谁知道将来会怎么样?
刘豹想想就推门进了侧屋,蔡琰看到他点点头,但没起身,刘豹也懒得跟她一般计较,在边上坐下,“怎么坐这屋?怕素儿他们搬不好?”
“只是借居,不敢动用主屋。”蔡琰就事论事。蔡邕夫妇是家族当家,自然不能离开蔡家的祖屋。所以这儿就蔡琰一个人住,好在离祖屋不太远,蔡夫人能常过来,比在董祀的山上方便多了。当然蔡夫人不敢这么跟董祀说就是了。
蔡琰不住董祀那儿就是她跟董祀的理由,她新寡,不能住在董祀的家里。会让仲道心里不舒服,而自己也过不去。在别人这儿借住,自然也要守当客人的礼仪,阿蒙不懂,自己却不能乱住,真把自己当主人了。
“真麻烦!”刘豹真是看不惯,只是算了,人家要跟你讲个这客气,也好,省得过几天,自己房间里全是香粉味儿,那才麻烦呢,去年自己的帐篷可是放在旷野里敞了很久才弄干净的。不过那把小椅子倒不错,就是有点窄,他也就一直留下了。
看了蔡琰一眼,她还是盯着那把琴发呆,可是就是不弹,想了想,“你盯着它做什么,要么弹,要么不弹,盯着能出一朵花吗?”
蔡琰不想说话,更何况他跟他又不熟。
刘豹烦了,伸手拨起琴弦来,他又没学过,哪懂力道和曲调,没两下,琴弦就断了,刘豹嘻嘻而笑,放了手,“好了,弦断知音稀,你就可以把琴砸了。”
蔡琰没那娇情,会为一根弦而哭,只是有些纳闷的抬起头,“您有事吗?”(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2章 保媒拉仟
“没事,我看你们搬家!”刘豹摆摆手,觉得口有点干,“那谁,给我沏茶!”
一个下人冲了进来,刘豹永远也记不住这些人叫什么,常常一开口就是‘那谁’!于是,这儿的下人们也就习惯了,除了‘那谁’之外,更注意听后面那句是什么,然后相互转告,这也是刘豹府的特色之一,下人们特别团结,生怕谁听漏了,引来误会,下次人家报复就不好了。
“爷,您今儿想喝什么茶?”
“你想喝什么?”
蔡琰有点明白了,这房子是刘豹的,刚刚董祀兴冲冲的回去说借到房子了,却没说问谁借的,她也懒得问,本来董祀要一起过来帮忙的,结果又被曹操叫走了,她还以为刘豹是董祀叫过来帮忙的,于是也没在意。弄了半天,人家是房主。忙起身,让出了主位,自己坐到了下首。
“抱歉,董祀没说这房子是您的,琰多有冒犯!”
刘豹心里那个气啊,好个董祀,问自己借了房子做了人情,结果连自己的名字都没跟小麻雀提一声,这人真不地道。
其实他倒真是误解了董祀,董祀问他借房,是自己欠人情,却不是想让蔡琰来还,在他看来,这是一对一的事,不用把蔡琰扯进来。只是没想到一向不管闲事的刘豹会过来看他们搬家。当然,刘豹也真不是多管闲事,不是中间有个爱管闲事的阿蒙吗!
“喝什么?”他也不想说客套话,再问一声。
“水!”蔡琰什么也不想喝,可是人家好心问了,不喝好像也不好,便随口说道。
“喝什么水?去沏两杯奶茶来,茶要浓些,每次跟你们说了,茶叶多放些,就是不听!”刘豹摆摆手,根本就不听蔡琰的。
蔡琰不禁想翻白眼了,这什么人啊?既然是问了自己,当然主随客便,结果问完了,还是帮自己做了决定,这算什么?可是决定大人不记小人过,人家是野蛮人,她不跟他一般计较。
奶茶很快送进来,蔡琰喝了一口,味道是差点,茶油和奶沫没敝开,茶汤也不浓郁,茶叶放了倒是不少,只是欠缺的火侯。
刘豹叹了一口气,撑着脑袋看那人,“你说,你为什么就是沏不出一杯像样的茶呢?”
那人都快哭了,扑的跪下,“爷,奴才真不知道您想要什么茶,真的按您说的,先沏茶,再放奶,一点也不敢马虎啊!”
“行了、行了,真是,我又不会打你,用得着这样吗?下去吧!”刘豹叹了口气,郁闷的又喝一口,眉毛皱成两团,一跳一跳的。蔡琰不禁笑了起来,看来刘豹没想像中的脾气不好,细想想,人有时倒是挺搞笑的。
“小姐,平常要用的已经搬到偏院了,您要去歇会吗?”素儿敲门进来,刘豹这才明白,这儿也是这位大小姐暂时落脚的地方,偏院才是她这几天要住的地方。
“为什么是偏院?”刘豹不怀好意的笑道。
“小姐不肯住主院,这儿不大,便只能住在偏院了。”素儿倒是老实,直接回话。
“阿蒙没告诉你,那儿一般是官妓住的?”刘豹眨着眼,很纯真的问道。
素儿的脸一下子红了,尖叫一声出去追打阿蒙,蔡琰倒觉得无所谓,她只是借住,哪儿都一样,反正都得换上自己的被褥,只是估计素儿不会答应罢了。想想主院只怕更脏,这话蔡琰可说不出口,只能专心喝茶。
“怎么不说话?”
“谢谢您借房子给我。”蔡琰淡然一笑,点头致意。
“真无趣!”刘豹白了她一眼,看着窗外。
阿蒙和素儿打闹到一块儿,阿蒙笑容满面,眼睛里都是笑意,而素儿也不高,跳着追打阿蒙,阿蒙也就任她打,反正那小胳膊小腿的,也伤不了人。
刘豹灵光一闪,回头看看蔡琰,人家又研究上那杯茶了,对窗外的喧哗一点反应也没有,心里暗暗地的松了一口气,看来自己白担心了。
“阿蒙!”刘豹大喝一声,阿蒙忙站住了,不想素儿一时没收住脚,被拌了一下。就在快摔倒之前,阿蒙慌忙扶住了素儿,可是似乎听少主说过,中原的女子不能碰的,忙松手,素儿结结实实的摔在地上。
刘豹暴笑起来,阿蒙苦着脸蹲下,拎着素儿的衣领把她提起,小心翼翼的问道:“你没事吧?”
“你摔个试试?”素儿哭得梨花带雨。
阿蒙挠着头,求救的看着屋里的少主。当然眼睛里还有谴责的意味,若不是少主突然叫自己,他怎么会害得素儿摔倒,他还笑得这么大声,真是太不厚道了。
蔡琰终于抬头了,这一幕也落在了蔡琰的眼里,想想看了看刘豹,思索了一下,但没做声,静观事态的发展。
过了一会儿素儿不哭了,抹着泪扶着阿蒙进了屋,边抽噎边跟蔡琰商量,还是住主院好点。在她心里,小姐怎么可以跟那些官妓住同一个房间!
“客随主便,请问殿下,琰住哪里方便些?”蔡琰没吭声,看向了刘豹。
“随便,我一般就住主院里,当然官妓也会在主院侍寝。”刘豹似乎存心不让蔡琰住,不过蔡琰刚刚就猜到了,所以神态自若。素儿的小脸一下子涨得血红,四处张望,看还有什么地方能住人了。
“我就住这间好了,反正也住不了几天。”蔡琰懒得再搬了,这是外院的侧屋,一般是给来拜访尊贵的客人闲坐喝茶的地方。想来刘豹也不会把这里“充分利用”,应该比较合适。
素儿虽然觉得这儿隐闭性不够,可是想想后院太‘脏’。小姐可是名门闺秀,又是新寡,怎么着也不能被污了名声,这儿就这儿吧!鼓起勇气点点头。
刘豹也不勉强,反正这儿自己也没什么客人,她们想住就住吧。茶也喝了,事情也搞清楚了,起身便告辞,虽说自己是主人,但已经借人了,就得守规矩,叫上阿蒙一起走了,阿蒙还有点舍不得,但少主吩咐了,自不能再说什么,马上跟着出来。
“喜欢那个叫素儿的丫头?”刘豹开门见山,阿蒙老脸一红,算是回复了。刘豹点点头,马上问道,“想要吗?”
阿蒙迟疑了一下,似乎不太确定。好一会儿,“人家肯去草原吗?”
刘豹直接给了他一个白眼珠子,好半天才骂了一声‘没出息!’心里却也不太舒服起来,他们的梦想就是将来回到草原去,想到素儿那次在收拾帐蓬的样子,应该是适应不了草原的生活的,若是这样,还不如不问,省得被人嘲笑。
而蔡琰这边也细细的观察了一下素儿,素儿才十四,在蔡琰心里其实她真的还小,原打算过了十七再谈这事儿,现在是时候吗?阿蒙人倒是不错,憨厚朴实,强壮有力,将来一定会是个好丈夫,只可惜他不是汉人。轻轻的摇摇头,决定还是不要乱点鸳鸯谱,说不定人家没意思呢!
蔡琰就在刘豹的小宅子里住下,蔡夫人没事就会过来陪陪蔡琰,当然说不了两句说会哭,而且翻来覆去的也就是那几句,‘早就知道卫家不是好人家,都怪你爹放不下面子,不然……’蔡琰开始还会说这一年她很幸福,仲道对她很好!后来她就不说了,默默的听着。
除久终于到了,蔡邕夫妇此时最为忙碌,派人送了年菜给蔡琰,可是却分身乏数,南匈奴受汉化虽深,但对汉历的新年倒并没有那么的看中,他们有自己的节日,所以刘豹只是入乡随俗的陪父亲吃了一顿饭,就出来了。
街头倒是很热闹,因为曹营在这儿的关系,曹操是个很有经济头脑的人,首先推行了屯田制,而且扶助工商,很快的在这里了稳定了局势,并有了越来越好的趋势。
刘豹带着阿蒙东逛西逛着,城里显得特别的热闹,大街上熙熙攘攘,人头攒动。还有些好吃好玩的东西也都摆了出来,阿蒙看到一个大大的七彩风车忙掏钱买了下来,可是买完了就丧气起来。看到了于是想买来送给素儿,可是想想最后还是决定不要了。
刘豹白了他一眼,牵着马转了个弯去了自己的小宅,阿蒙眼睛一亮,忙跟了上前。
刘豹走到门前还在思索这样好不好,中原人的规矩又多,这个时候跑到一个寡妇的家里,总觉得不太好。但回头看了一下举着风车跟傻子一样的阿蒙,郁闷的叹了一口气,自己这是什么命啊?竟然落泊到给人保媒拉仟了。无奈的敲敲门,也不知道会不会被人叫成登徒子?
开门的是自己家的奴仆,看到是他们忙让开了门,诚惶诚恐的退到一边。真是理解不了这些中原人,自己又没打过他们,为什么他们这么怕自己?把缰绳扔给仆人,一抬头,侧边的屋子的窗子开着,董祀竟然也在。心里一下放松下来,看来不知理的不仅自己一个。
推门进去,蔡琰看是他,便起身让出了主位,素儿笑眯眯的端上付餐具,并为他倒上米酒。
“你们在喝酒?”刘豹也不客气,大马金刀的坐下,憎恶的喝了一口酒。(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3章 家长
“刚从曹大哥那儿拿的,让琰儿尝尝,殿下从单于那儿过来?”董祀家里没人,曹家就是董祀的家,所以每年曹操怎么着也要接他一起过年的。今年想到蔡琰要一个人过,觉得心酸得很,忙找个由头提前出来,拿了一坛子米酒出来找蔡琰。没想到刘豹竟然也跑来了,弄得气氛怪怪的。可是来者是客,只能让人坐下。
“刚在街上逛了逛,阿蒙……阿蒙!”正想说阿蒙给素儿买了风车,但一看却发现阿蒙就在院子里站着,正拿着风车给素儿。他故意大叫一声,让阿蒙吓了一跳,手一抖,风车差点弄掉了,幸亏被素儿接住了,拉着阿蒙一起进屋。
“小姐,阿蒙给我买的。”娇小的素儿站在虎背雄腰的阿蒙身边还真是搞笑。
“是啊!真好看,出去玩吧!”蔡琰淡淡的笑着,在她看来这事还是冷处理为好。但也明白,看来是回避不了,蔡琰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新……蔡小姐……”刘豹此时还真不知道怎么称呼蔡琰,想了半天,也不知道叫什么好了。叫夫人好像提醒她现在是寡妇,可是叫小姐,感觉也很怪。
“请叫我卫夫人。”蔡琰可不知道刘豹现在想什么问题,现在的她只觉得刘豹很没有礼貌。于是冷冷的提醒着。这人真是,在迎亲的路上他都知道叫自己卫夫人,现在怎么不知道叫什么了?
“随便吧!那个素儿,您卖吗?”刘豹挠挠头看看董祀那灰暗的脸,这女人真是不识趣,当着董祀的面说自己是卫夫人。忙摆摆手,不再纠缠称呼的问题。他刚刚想来想去,阿蒙和素儿的问题,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自己花钱买下她,将来就带着走,她还能怎么着?
“殿下,这正是琰想跟殿下说的,您可以出让阿蒙吗?”蔡琰很不喜欢这位开口竟然只是买卖素儿,这真是让人无奈的开头。
“你这个女人真是……我也帮过你们的忙,你把素儿送给我又怎么样?”刘豹气得跳脚,也赖起皮来,朋友本就有通财之谊,自己好歹也帮过他们的大忙,开口说了要买素儿,聪明的就应该直接说送给他了,真不会做人。
董祀本来从刘豹一进来就不太舒服,刚刚又在称呼上让他很不自在,但听到现在,马上心平气和了,原来这两位正在讨论的是素儿和阿蒙的事,忙给刘豹倒上酒。
“素儿从小跟在琰儿的身边,再训练一个太麻烦了。再说琰儿现在也需要一个像阿蒙那样的护卫,殿下身边阿蒙这样的应该不少吧?可是琰儿身边只有一个素儿不是吗?”此时他当然要站在蔡琰这边,况且,自己可是可以直乎蔡琰的名字的,而他只能叫卫夫人。
“瞧这话说的,你看到我带着几个阿蒙出门?”刘豹也不是吃素的,就差没拍桌子了。
“对不起!殿下,这件事我还没跟素儿谈过,所以暂时不能答应您什么。再有就是,素儿实岁才十四,实在太小了。阿蒙多大,他没成过亲吗?”蔡琰决心不再跟他乱扯了,阿蒙看来是认真的,那么作为家长的两人就该认真的对待,心平气和的谈。
“素儿才十四吗?看着比你大很多?”他忍不住打量了蔡琰一眼,当然目光停留在某一地方时间有点久。
蔡琰真是想把那双眼睛挖出来,侧头抿了一口甜酒,有点像现代的那种做甜汤的糯米酒,甜滋滋的,真想不通,这就是古人称为的美酒,可惜她不会蒸馏技术,不然说不定能造出高度酒来赚大把的钱。摇摇头,怎么又想到赚钱了,她又不喜欢钱。深吸了一口气,决定不说话了,反正丫头是自己的,自己不说话,他们就得干着急。
董祀坐在两人的中间觉得真是无趣起来,给蔡琰挟了点菜,轻轻的说道,“要再给你买个丫头吗?素儿十四了,总得配人的。”
“再说吧!”蔡琰想想摇摇头,想了一下,“如果阿蒙年纪不大,而素儿也愿意的话,能不能请阿蒙再等三年,三年后我让他们成亲。”
“为什么三年?你这个女人不是找茬吗?你自己还不是十四岁就嫁了,为什么不许素儿嫁?你出去问问,十四岁成亲的女子满街都是。”刘豹怒了,觉得这是蔡琰在找茬。
“周礼也说女子二十为婚,只是现在人越来越着急罢了,十七岁是我的底限,如果阿蒙不想等那就算了。”蔡琰扳起了脸。
“真是的!”刘豹真是有火发不出,“那谁,给我沏茶!”
管茶水的仆人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爷,您想喝什么茶?”
“你们喝什么?”
“姜茶好了。”董祀看看没喝的酒,悻悻的说道,这可是美酒,结果这两人都不捧场。回头看看蔡琰,“给小姐来一杯果茶好了。”
“这么乱让人怎么沏?全倒奶茶。”刘豹喝了一声。
蔡琰低头笑了起来,这次她学乖了,于是根本就不再自作多情了,打死不不搭腔,由刘豹作主好了。
“你都做主了,干嘛问我?”董祀真是败给刘豹了,主要是觉得在蔡琰面前失了面子,看蔡琰的笑,就知道她知道刘豹会来这么一手。真是被他气死!
“不是客气吗?我这里的人都不太会做家事,你说的那么复杂,让他们怎么办?所以在没有女主人的房子里,要知道体谅,明白吗?”刘豹似乎已经习惯了和董祀斗嘴,于是马上顺溜的反驳起来。
“琰儿,听到没,这几天好好帮殿下训练一下,看看这也算是个家?”董祀愤愤的说道。
“其实这儿挺好的,还是按照殿下的习惯来生活最好。”蔡琰都懒得说了,人家是要女主人,跟自己有什么关系?董祀才醒悟自己刚说错了话,差点让刘豹占了蔡琰的便宜,心道好险。
蔡琰默默的看着他们斗嘴,突然想到仲道,此时他在哪?他那么好,陆判那儿的记录一定很好的,他说不定能像老爹那样不再受轮回之苦。那天她轻轻的在仲道耳边说道,“见到孟婆要吃两颗孟婆药,要忘记这里的一切,忘记我!”她希望仲道从此不再受苦,不再背负家族的负累。
“琰儿!”董祀看蔡琰走神了,轻轻的拉拉她的袖子。
“怎么啦?”
“没事,快子时了,要不要让下人们来点爆杆?”董祀温柔的笑道。爆杆就是最早的爆竹,只不过是细竹子放到火堆里受热爆开,不过声音并不大,不过是听个响罢了。
“好啊!”蔡琰振作精神微微的一笑。
“那有什么好玩的,真是!好玩的事多得很,我们草原上大家围着火堆又唱又跳,大碗的喝酒,不是这种甜死人的东西啊,火上烤着整羊,烤得滋滋的冒油……”刘豹长叹一声,可惜此时回不去。
“是啊,那一定很有趣。”蔡琰去参加过少数民族的篝火晚会,当时参加时觉得一般,只是后来想想倒是觉得是自己无趣了,于是点头附合了刘豹。
“没意思!笑得这么假。”刘豹白了她一眼,指着董祀笑道,“你啊,这个家伙有什么可爱的?”
董祀更不自在起来,此时蔡琰新寡,刘豹当着她的面说这个,显得自己倒是有些小人了。显得有些坐立难安,可是又不舍得否认。
蔡琰懒得说什么,对于无聊的人,她一向的方法就是不理会。轻抿了一口刚送上的热奶茶,还是很差,看来沏茶的还是没弄清楚,奶茶应该怎么沏。不过还好,这次刘豹没再说什么了。只是眉毛依旧团在一起,直跳。
“喂,真的,我们俩家关系不错,你要真的要护卫的话,我送你一个,你把素儿送我?”刘豹喝了一大口茶,有意无意的换了个婉转的方式。
“殿下,谢谢您的好意,其实琰觉得阿蒙真的很好,素儿跟他应该会幸福的,只是刚说的是真的,感情的事是他们自己的事情,我得问清楚,素儿是不是乐意;再说我还是希望素儿大点再说,三年并不长,殿下何不问问阿蒙的意思再说?”蔡琰看刘豹也是真心的想帮阿蒙,也就不废话了,认真的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次。
“你这个女人真是油盐不进。”刘豹真是快疯了,说了这么久,真是被他气死了。
蔡琰被噎得半死,自己说什么了?得到这么一评价?这个男人真是没意思。不过他一开口,自己竟然就没空想其它的事。
刘豹看她又不说话了真是被她气死,直接站起来准备离开了。
阿蒙正和素儿玩爆杆玩得正高兴,结果刘豹猛的把阿蒙叫走,弄得阿蒙好没意思,悻悻的把杆子交给素儿,跑了出去。
素儿也觉得没意思了,扔了竹杆回来。
蔡琰看了董祀一眼,董祀明白了,起身告辞。
蔡琰让人收拾了东西,把素儿留下,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如果是仲道应该会处理得很好。看来自己管人上,差仲道的不是一星半点。(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4章 逼婚
“小姐,是不是要说什么?”素儿跟蔡琰这么多年了,蔡琰有什么表情,她很清楚代表着什么意思。
“刚刚刘爷替阿蒙来求你,你愿意吗?”蔡琰决定实话实说,反正她也玩不来那些玄的幻的。
素儿怔了一下,想想脸有点小红,但是她很了解蔡琰,这么认真的问话,应该是她也无法决断。
“这事小姐怎么看?”小心翼翼的想知道蔡琰认为最坏的地方在哪。
“阿蒙人是不错,只是万一将来他们要回草原怎么办?要知道他们不是汉人,不可能永远在这里。”蔡琰想来想去,阿蒙惟一的缺点就是不是汉人,生活的差异太大,若是将来真的让素儿去住帐篷,素儿得带多少香粉才成?
素儿倒是没想得这么多,现在听蔡琰说了,也马上想到那个臭不可闻的帐篷,也打了个寒战,想了想,觉得蔡琰真的考虑得很周全。
“是!是得好好的想想。”素儿点点头。
“嗯,地域问题只是一个方面,当然如果说你觉得阿蒙很好,这些都是可以克服的。还有一件事就是,我跟刘爷说了,即使你同意了,也要等三年,等你十七岁时才能成亲。所以你可以慢慢想。”蔡琰点头,该说的还得说,她还是得表明态度,条件是其次的,主要是看人品,省得将来落埋怨。
“谢谢你,小姐。”素儿笑了笑。
蔡琰摆摆手,轻轻的梳着头不想再说下去。素儿默默的退了出去,姑爷死后,小姐看着一直很镇定自若,像没什么事一样,可是她知道,此时的小姐比曾经在娘家时更清冷了,曾经的她只是心冷,而此时,她心里的一部分已经死了。
大年初一在汉时叫元日,是很重要的节日,在这天和后世也是,要走亲访友,只是现在的问题是蔡琰新寡,别人不能去她家,而她也不能出门。门口还挂着块红布,让过路的人知道这是丧家,注意绕路。不过蔡琰好静,这也好,省得应酬了。
可惜的是刘豹却不在意,一大早又来了,蔡琰正在吃早点,结果再起身,让出主位,退到侧边的茶几边上继续吃。现在的她已经跟这位客气不起来了,拼命的维持着表明的礼貌罢了。
“那谁,给我也来一碗。”刘豹又鬼叫起来,他实际是吃过的,只是看蔡琰吃的新鲜,也知道蔡琰吃的东西一定好吃,现在他还对上次那味烤鸡念念不忘,于是嘴巴马上馋了。
蔡琰懒得理了,素儿会安排好的,于是从头到尾没抬过头。素儿没让刘府的下为难,直接让人端了一碗汤饺进来。早上刘豹换了一个人跟着,看来阿蒙是不好意思了,于是不敢过来。
“这是什么?挺好吃的。”刘豹呼拉拉划拉了几粒在嘴巴里,让素儿严重怀疑这位到底嚼过没。
“汤饺,小姐做的,吃过的人都说好呢!”素儿忙笑道,阿蒙又不在,她也不用觉得尴尬了。
“你会吗?不过无所谓,阿蒙吃什么香。”刘豹挑挑眉,阿蒙比自己还好养活,给块木头只怕都能活着吧?素儿忙跳开逃出去了,脸孔通红。
蔡琰擦擦嘴,抬头看着刘豹,这么逗个小丫头有意思吗?谴责的看了他一眼,看来他跟阿蒙已经谈过了。
“你行,阿蒙说,三年就三年。”刘豹才懒得理蔡琰那谴责的眼神,没力的说道。真是被那个人气死了,一听说三年马上就点头,完全没话说。也不想想阿蒙可是都二十多了,再等三年,人家都抱孙子了,他还连媳妇都没弄上,没出息!
“素儿还没给我回话,你们总会回草原的。她一直很在蔡家长大,所以草原的生活也不知道能不能适应。所以这事还是得他们自己想清楚,您还是别参与了。”蔡琰看他们有诚意,也认真的想想说道。
“你这是什么话?让他们自己聊什么?我们当然要帮着他们做主了,你以为主子是好当的?”刘豹把汤匙扔进了碗里,心里已经够憋曲了,这位还在拖,摆明了没诚意嘛。
蔡琰很头疼,现在怎么跟他沟通?说感情是自己的事,别人不可以代替?深吸了一口气,想想决定不再说什么,浪费口舌。
“又不说话,你这个人真是很……”
“殿下,如果以后素儿到了草原才知道自己受不了,然后两个人变怨偶,然后阿蒙心里埋怨,觉得您做错了决定,这是你所期望的?”
“阿蒙才不会,你这个人真是没心,你什么也不管,你以为不管就是对?将来素儿一样埋怨你,因为你害她没了像阿蒙那样的好男人,后悔死她。”刘豹强辩道,其实他们都担心的是这个,不然刘豹不会提出买素儿了,自己买的人,生死无怨。
“我没有不管,我只是让她自己决定罢了,将来后悔也怨不得我。”蔡琰真不明白怎么会跟他废话,但还是忍不住冲口而出。
“就是这样,你看看,什么她自己的决定,后悔怨不得你,这是主子该说的话?咱们是家长,咱们就要负责,当然得让他们学会长大的。但明明知道这是对的事,当然要替他们决定才对。”
蔡琰摇头,现在她想搬家了,天天这么烦她,她还活不活?
“那个,刘先生,请问我可不可以请您注意一下,这里暂时是丧家,不是您家。”
“你都离开那个家了,拜托你能不能别把自己弄得跟寡妇一样好不好?给点好脸给董祀那个家伙,所以就说你没心了,真是谁娶你谁倒霉,仲道有没说过,你没心?”
“刘先生!”蔡琰真的不想说话了,这个人真是讨厌。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你也会生气的对不对?天天摆个脸谁看?其实你让素儿自己选择也是为了她好,现在的问题是你都不知道怎么对人好!”
“刘先生,我们是朋友吗?”蔡琰冷冷的看着刘豹,她不喜欢自来熟的人,这些日子一直容忍刘豹也只是因为他当仲道是朋友,他真的有帮过仲道,只是问题是,他不是自己的朋友,用不着摆一个朋友的样子来对自己说教。
“真没意思!跟董祀一个德性,懒得说你,走了。”刘豹白了她一眼,站了起来,觉得这个女人真是没救了,到门口又回头,“今天是元日,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吧?一年的第一天。重头开始的日子!”
蔡琰低头不语,头都大了。怎么会有这么无聊的人。
刘豹看她还是没有反应,这次真的摔门而去了。心里不住的咒骂,蔡琰就是个石头。不过蔡琰也不知道,她现在只想要安静。
过了十五,蔡邕夫妇才终于忙完了,来接了蔡琰一起回长安。蔡琰终于结束了被刘豹疲劳轰炸的日子,元日那天刘豹被气走了以后,以为会安静些日子,没想到第二天,他又来了。不过因为他还带着阿蒙,蔡琰就没法赶他出去了。只好默默的看书,当看不到他了。
阿蒙自然要围在素儿,两人好增进革命友谊。而刘豹也不能让阿蒙每天自己来找素儿,这与礼不合。其实他却没想过,自己每天带着个下人出入蔡琰这儿与礼更不合。不过也好在这是他自己的宅子,才勉强说得过去罢了。
蔡琰看阿蒙和素儿的面子,也就不好赶他,直接扔给他一本书,只求他闭嘴就成。可是刘豹同志也得是能看得进书的主啊!看不了两页就能挑出一堆话来反驳书中的言语,在精神上无限的折磨着蔡琰!
蔡琰这些日子简直就是快疯掉了,每天刘豹走了,她的耳朵终于清静时,她竟然会觉得世界很美好,人生很幸福!昨天听到母亲说可以回长安了,她就连夜让素儿快点收拾,等父母的车一来,务必做到能马上就走。结果,父母刚到,这位仁兄又来‘上班’了,他还真是守时又守点!
“你们走了阿蒙怎么办?”刘豹一看川流不息的搬家大军,还有在一边指挥并且跟自己挤眉弄眼的董祀,马上就怒了。太不把自己这房主放在眼里了,当自己这儿是菜园门吗?
蔡琰懒得理他,再张望了一下这些日子住的屋子,还好因为屋子小,于是很多东西都没有打开,直接搬上车就可以了,被褥什么的素儿昨天就打包好了,只要带走琴和外面几本书就行了,几乎是可以马上就走。至于说打招呼的事是董祀的问题,问他借房的人是董祀,与自己无关,所以道义上,她跟他道声‘谢谢’也就完了。而现在,她连‘谢谢’都懒得说了。
“那个……刘先生,阿蒙关我们什么事?”蔡夫人有些发蒙了,生怕是这胡人赖上自己了,有点怕怕的。
“她说要阿蒙等素儿三年的。阿蒙答应了,可是现在的问题是,你们这头什么承诺也没有,让我们怎么办?等过了三年,你们毁约了,阿蒙怎么办?”刘豹很冤枉的想跟蔡夫人讨个公道,只是他个头太大,那表情在蔡夫人眼里看来简直就是逼婚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5章 寂寞
“素儿,你自己跟刘先生说。”蔡琰懒得说什么,看着素儿。
“刘爷,奴婢跟阿蒙说好了,这三年奴婢会留在小姐身边,其它的三年后再说。”素儿满脸通红,她说得很含蓄。说了这三年会留在蔡琰身边,也就是表示三年后会跟着阿蒙走了。
刘豹自然也明白是什么意思了,瞪了蔡琰一眼,转头看看阿蒙,阿蒙不好意思的点点头,看来已经沟通过了。怎么就瞒自己一个,让自己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脸?
“那个,阿蒙,你送他们回去,就留下帮着蔡家训练几个护院!”刘豹摸摸耳朵。阿蒙猛的点头。其实这倒是刘豹和阿蒙商量好的,怎么看让这一家子老弱病残自己回长安也实在让人放心不下,董祀虽然有家将,但董祀管理着曹操宠大的经济体系,自己还不够人用呢。当然这些话他是不会跟蔡琰说的。
蔡琰愣了愣,这个转也转得大了点!这么大个人塞给自己,不会是不相信自己,派阿蒙守三年,等三年后再直接带着素儿再走?真是败给他了,他就这么信不过素儿?或者是信不过自己?不过看看他的样子,决定还是不要说了,不然永远也没有完的时候。
“看到没,你要看紧素儿,别让她跟那主子太紧,学成木头就完了。”刘豹看蔡琰明明都抬头了,却又坚决的闭上了嘴巴,马上气呼呼的跟阿蒙大声的说道,他就恨蔡琰这样,明明想反驳,明明气得半死,就是不开口,让自己一口气上不去,也下不来,急死自己了。
蔡琰咬紧牙关,木头就木头,深吸一口气,忍了下来。她真是没见过这么八卦的男人,真是可恶。
蔡夫人不乐意了,白了刘豹一眼,“这位先生,素儿还是我们家的人吧!您是不是应该跟我们谈谈。”
“我跟她谈了。”刘豹指着蔡琰,看老夫人这样,不会是想反悔吧?中原人就是这么善变。
“您来求我们家的人,是不是应该态度好点?”蔡夫人假笑着,让她这么仰头说话,真是看着都有气。
“我已经跟你们说了,素儿我们买,你们自己不答应好不好?出个价,真是烦死你们这些中原人了。”刘豹暴了,一个是不理他,一个无理取闹。
“行了!”蔡邕笑着摇头,“殿下谢谢你这些日子这么照顾琰儿,再就是把阿蒙借给我们,如此浓情厚谊,老朽愧领。”
蔡邕这些日子也常来看女儿,偶尔也能看到刘豹在蔡琰耳边括躁,让从小就恬静无波的蔡琰不时的露出烦燥的表情。这是很不容易的,仲道刚刚去世,他其实也不知道怎么帮助女儿走出阴郁,有个人能让她烦,让她无法去想仲道也是方式之一,而不是像夫人那样天天在她面前说那些后悔的话要有意义得多。
“哪里、哪里,阿蒙,好好照顾老大人啊!”对着蔡邕这样温和长者刘豹还真是再发不出什么脾气了,马上收敛了下来,躬身听教。
“谢谢!”蔡邕拱手相谢,这时搬东西的家人过来回报,已经全部搬上车了。素儿忙让人把蔡琰屋里的东西移到车上,蔡琰跟父亲点点头,便默默的上了自己的车,头都没回,真让刘豹粉没面子。
董祀自然要跟着一起走,他开心的跟刘豹挥挥手,这些日子他也很烦刘豹,只要他来就一定能看到他,还要一起陪着他喝难喝得要死的奶茶,觉得痛苦得要命。所以蔡琰通知今天可以走了,让他跟刘豹说一声。他特意没告诉刘豹,就想看他今天暴跳如雷的样子,真是什么仇都报了。
车慢慢驶出陈留城,刘豹突然觉得寂寞起来。这些日子虽然是为了阿蒙,不过把蔡琰激怒倒也挺好玩的,现在人都走了,而他又开始了被困的百般无奈的生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说是要回草原,可是中原人会放他们走吗?
“爷,您要喝茶吗?”煮茶的下人在院门口看着像化石一般的刘豹,突然冒出了一句。
“你又不会沏,喝个屁啊!”刘豹吼了一声。
那下人抖了抖,不过想想,刘豹好像从没真的打过谁,于是鼓起勇气说道,“卫夫人昨儿教过小人了。”
“她教你?”刘豹有些不相信,刚刚蔡琰上车之前都没对自己点个头。还会特意为了自己而教下人煮茶?
“是啊!昨儿卫夫人特意叫小人当面煮茶,亲自给小人示范了,还赏了小人一碗,让小人记住味道。”看来他此时真的挺有信心了,越说腰板竟然越直了,很有些想显白的意思。
“去煮来试试。”刘豹无力的回蔡琰屋里坐下,东西都搬走了,一点她的痕迹也没有了,房子里也没有香粉的味道,看来这次她收敛了,没把自己的房子弄得乱七八糟的。真是,竟然连纸片也没留下一张!
“爷,您的茶。”下人本来兴高采烈的进来的,结果看刘豹一脸怒容,马上战战兢兢的奉了茶,跪在下首,动也不敢动了。
刘豹看看褐色的汤汁透着醇厚,连永远浮在上面的着的那层黑色茶油,和奶因没煮开的奶沫也看不到了,倒真是赏心悦目。抿了一口,茶煮得很浓郁,却也没盖住奶香,茶香和奶香很好的融合在一起,虽然这不是自己草原上正宗的奶茶,可是已经做得很不错了。这丫头明明会煮,偏偏到最后一天才教给下人,一定是故意的,刘豹愤愤的想着。
蔡琰心情很是轻松,终于摆脱了那个烦人的刘豹,空气都充满了香甜的味道。昨天太兴奋,急急的让素儿收拾东西,也没睡好。一上车,看没事了,她安然的睡去,大家看她难得睡得沉,也就都不去吵她。
整个车队,只有素儿此时最快乐,本来以为至少三年看不到阿蒙了,没想到刘豹会让阿蒙跟自己回长安,简直就是惊喜了。小姐睡了,她便下车。董祀觉得好玩,让人给她牵了一匹小马来,让阿蒙牵着,教素儿骑。还不时调侃素儿,将来若是连马都不会骑,日子就过不下去了,一路上倒也快活。
傍晚蔡琰才醒,到了驿站,陪父母吃了饭,董祀知道先生有话跟蔡琰说,便早早的告退,蔡琰其实不想谈,虽然回了父母身边这么久,却一直没什么时间正式的交谈。蔡夫人只会埋怨和哭,而父亲应该是找不到可说的话,也不想为难于他,正欲回房间,却被父亲叫住了,他把刘豹弄断的琴弦已经换上一根新的,轻轻的推到了她的面前。
“真是把好琴。”蔡邕白天试过,虽然看不出出处,却也知道这是名师之作。只可惜没有留下名字。
蔡琰微笑了一下,轻轻的抚摸了一下琴身,仲道逝后,她再没弹过,却不舍得让琴离开自己。即使刘豹把弦弄断了,她也没续上,独处时就会看着那断弦处发呆。没想到,白天父亲会趁自己睡了,把琴拿走。而自己竟然一点也没发现。
“不想为为父演奏一曲?”蔡邕追问了一句。
“老爷!”蔡夫人忙制止着,在她看来,永远不再弹了才好,仲道临终听琴的事她们都已经知道了,这是蔡琰的伤心事,老爷何苦在此时挖女儿的伤心处?
“琰儿,为父想听。”蔡邕坚持着。
蔡琰双手按在琴上,好一会儿,轻轻的奏起了那曲《胡笳》,虽尽力想那些快乐的往事、仲道的笑颜,希望能做到像他说的,什么时候都弹出快乐的曲调,可此时她却做不到,曲中怎么也难掩凄怆之意。到最后,蔡琰自己都弹不下去了,无力的垂下手腕,不知不觉中,她早已泪流满面。蔡夫人也侧头掩面拭泪,不忍看女儿。
蔡琰侧而抹去了脸上的泪痕,清清嗓子,“对不起,爹!”
“能哭是好事。”蔡邕也酸楚不已,哑声说道。这些日子看蔡琰平静如水,也没看到她悲苦之态,心中便不忍起来,知道女儿只是强撑罢了,在自己的父母亲面前还有什么可强撑的,特意她来,便是想让她能哭出来。可惜几行清泪之后,便不肯再流了,但想想了胜于无。
蔡琰笑着点头,她理解父亲,想让她真的哭一次,把心中的怨恨发泄出来,才能走完余下的人生。突然想到,刘豹那天也让她哭,似乎故意的让她哭出来。摇摇头,怎么会想到那个痞子?
长安依旧,不过一年的光景,能有多少变化,只是她那年去时是深秋,而此时回来时却是第三年的初春,站在家里的回廊下水池边上,突然想到那天,蔡圭也是在这儿劝她去找董祀,如果那时真的听了蔡圭的话,今天会如何?人生会不会是另一番光景?
“琰儿!”人真不经想,蔡琰正想着蔡圭,蔡圭便到了,她收到信知道他们今天回来,早早的就抱着孩子出门,在家里等着。本应该在门口迎接父母和蔡琰,只是怀里的奶娃娃等不了,他困了,大吵大闹起来,于是她又只好跟奶娘进去,哄睡了孩子,父母已经进来了。而蔡琰却没进屋见礼。是啊,回到家了,还有什么礼可讲,原本就是她怎么自在就怎么来,也不会有人说什么,蔡圭却急着想见她,忙出来找她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6章 东汉的妇女地位
蔡圭远远的在蔡琰背后其实站了一会了,场面如此熟悉,只是却有不同,那时的蔡琰穿着红衣,在枯黄的树边漠然独立,显得瘦弱、孤独而迷蒙;此时此刻,一袭白衣的她在刚冒出嫩芽的树下,依然凄婉,但多了一分坚忍,让蔡圭的心好受了一些。
“刚没看到你。”进门时只看到羊老大在门口相迎,她只打了个招呼就进了园子,其实也是不想见蔡圭,就怕以关切之名,搂着她哭,她觉得累。
“承儿困了,我让人带他去睡。”蔡圭自己生的儿子取名羊承。
“哦!”蔡琰笑了笑,看看一年未见的姐姐,身体尚未完全复原,但多了几分妇人的风韵。只是眼眶还是红红的,想是这些日子没少为自己哭吧。
“还好吧?”这些日子蔡圭一想到蔡琰就想哭,现在看到蔡琰了,虽满心酸楚,却也知道蔡琰不喜欢自己那样,强忍着泪轻轻问道。
“姐,现在的我觉得充实。”蔡琰淡然的一笑,看着树上的嫩芽轻声说道,“出嫁前,我也在这儿,脑子里实际一片空白,而现在,我有了仲道。”
蔡琰知道蔡圭能了解,也的确,蔡圭听到这话也就不再说什么,拿手帕按按眼睛,陪她走了一会。
这一年姐妹时有通信,虽然蔡琰寡淡,但仲道话多,看蔡琰写不了两句就隔笔不再,他就会忍不住拿起笑添些字句上去。口中还言道,一张纸要那么多邮费,十张纸也是那么多,何不多写些。那时蔡琰笑他市侩,他也不以为意。所以蔡圭接到的信常常前面半页是蔡琰的安家文字,后面几页全是仲道的絮叨,其实仲道不负才子之名,信写得极有文彩,把他们婚后生活描述得非常引人入胜。而信最后,蔡琰也会常加上一句,“一家之言,家人勿信!”
这句话会让蔡圭和羊老大笑上很久,都知道,蔡琰这是害羞,真若是不实之言,蔡琰怎么肯让信就这么发出来了。每到这时,蔡圭都会长叹一声,妹妹是幸福的,仲道真的很好。因为这样,当接到信,仲道死了,她也就更加难以接受这个事实。仲道死了,那妹妹怎么办?
蔡琰的小院还是老样子,一切都没有改变,小书房的小几上还放着那漆木小盒子。蔡琰记得自己出嫁前把钥匙锁了进去,以为董祀会收走,没想到竟然还在这里,只是自己没钥匙了,轻轻的抚摸了一下,却没想着要打开。
蔡圭自是知道这是蔡琰和董祀共有的东西,虽然此时这么想对不起仲道,可是看董刚刚对父母殷勤伺候的样子,心中不免会有所触动。这一年来,董祀信守诺言,对父母如亲生一般,时常回来探望,各种奉养也体贴周到,让母亲常说董祀有如亲子。
羊老大看蔡琰那头过得不错,前些日子也想过给董祀做个媒,对方也是极好的人家,说给蔡邕夫妇听时,他们也说极妥贴的。只是等董祀回来,他也不说不见,只是住了两天就逃之夭夭,让羊老大弄了个好没意思。现在反倒松了一口气,昨天还说,幸亏那会董祀跑了。蔡圭自然知道丈夫的意思,也不好明说,只能暗暗地期待。
汉时虽然也提畅寡妇守节,可是官府也有官媒专门为鳏夫、寡妇说合做媒的,并且提供住房、补贴,让他们老有所依。想当年汉武帝的妈还是二嫁的呢!还有什么不可以?再就是史上著名的卓文君也是十七岁守寡,不到半年就跟司马相如私奔的,还传为佳话。但那毕竟是少数,再说文君的父亲卓王孙说白了就是一商贾,若不是文君闹得动静那么大,其实他史上也难得留名。
蔡家便不同了,想羊老大前妻去世,蔡邕还让他守三年孝,才许娶蔡圭。现在仲道刚死,三年的守孝之期,老爷子应该怎么着也得让蔡琰守过去。那么,三年这么久,谁知道会出什么事?
况且蔡琰已经不是曾经那个对董祀心有所属,少不更事的纯真少女了。她经历了一段幸福的婚姻生活,再让她回头,嫁给董祀,不谈董祀如何作想,蔡琰只怕都很难过得好她自己那关。再说曹操会让董祀娶寡居的蔡琰吗?这些都是问题。
蔡琰很感激蔡圭不再说什么了,但她也注意到蔡圭看自己摸盒子时那种表情,心中轻叹了一声,人果然就是就自私的,因为蔡圭心疼自己,于是即使仲道尸骨未寒,她便已经想得那么远了,只怕父母心里也会有同样的期待,只是碍于礼法而不好开口罢了。只是自己已经不同了,她不是说她就会真的为仲道守节一生,只是在她看来,至少在她心里还有仲道时,她不会接受董祀,或者是其它人。
晚饭自然大家要一起吃,蔡琰也终于看到了才几个月大的外甥羊承,看不出什么,不过倒胖乎乎的,惹人喜爱。也因为有他在,才使席间没那么悲戚。羊老大让奶娘抱走孩子,给岳父母遥敬了一斛酒后,想想说道,“岳父,前儿小婿接到几个拜贴,请小婿转呈岳父。”
说是拜帖,其实这也是想来求亲的信号。二小姐新寡无孩,已经回家了。二小姐的名声一向不错,更何况又有金娃娃之称,于是接到消息家中又有适龄男儿的人家,就都开始钻门子、找机会了。蔡邕夫妇回乡祭祖,于是帖子自然全堆到了大女婿家了。
蔡琰低头喝汤,根本就没把这事跟自己联在一起。董祀坐在蔡琰边上一桌,但看蔡琰吃得极少,不时的蹭过来帮她挟菜什么的,此时正跪坐在蔡琰边上,想劝她吃点饼,结果听到这个,就愣在那儿了。
“还早吧!”蔡邕顿了顿,有些不知所措,他是至诚君子,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来说媒了。虽然感激,但还是觉得有些失仪,不豫。
“老爷!”蔡夫人白了丈夫一眼,看向女婿,“你把那些贴子送来我看看,你可有中意的?”
“有几位倒是不错的,与小婿也相识,人品、性子、相貌都是极好的。”羊老大迟疑了一下,瞟瞟董祀。
“放放再说吧!”蔡邕看看蔡琰的脸色劝了劝妻子。
“琰儿,要不请来坐坐?”蔡夫人这次打死也不听蔡邕的了,上次就是听他的,才把女儿落了这么个下场,如今她一定要大面积撒网,重点培养。
“爹,我搬到小宅子去住好了。”蔡琰擦擦嘴,虽然知道汉朝女子地位不错,没想到开化到此,这边老公刚死,那边求亲的贴子就来了,让她的感觉有点像秃鹫抢食。她没闲心听这个,现在她就想安静的过几年,什么也不想,不问。
“行了,行了。放放再说,你别吓娘了。”蔡夫人忙摆手,表示不再逼她了,但那头还是跟大女婿使了一个眼色,反正她怎么着也不会放弃的。
董祀送蔡琰回院时,多少有些担心,在他看来,蔡夫人志在必得,自己是不是应该也跟蔡夫人谈谈,或者先和蔡琰谈谈?若是她此时心里还是没有自己,自己不是再受一次伤害?
“琰儿……”
“嗯!”蔡琰回头看着他,他面对着蔡琰的眼睛,一下子却又说不出话来了。好一会儿,“以后我会照顾你!”
“谢谢!以前当你是弟弟,没想到一年没见,你越来越有大哥的样子了。”蔡琰笑了笑,坦然的答应。
“八师兄真的很好!”不过听在董祀的心里,真是瓦凉瓦凉了,沉默了半晌才讷讷言道。
“是啊,真的很好。你们以前该是朋友的。”说完了她还不忘谴责的看了他一眼,“小时候你们尽欺侮他了,难怪他总是一个人。”
“谁欺侮他了,是他不理人好不好?再说,我不是一直陪你吗?”董祀跳了起来,觉得冤死了。
蔡琰笑了,说到这里就够了,以她对董祀的了解,他应该不会再试了。果然董祀送她到小书房也不再说敏感的话题了。
两人对坐下,董祀用自己的钥匙打开盒子,取出里面的钥匙送到蔡琰的面前。刚他也想明白了,只要留在她身边就好了,回头跟先生和师娘再谈谈,让他们不要再做错误的决定,他愿意等到蔡琰摆脱悲伤为止。
蔡琰出嫁前,盒子里有些器械的设想,总不能因为自己走了,董祀的生意就不做了,现在盒子里纸片已经拿走了,只留下了一把钥匙。蔡琰看了看,想了想摇摇摇头。
“怎么啦?”
“这一年很多事都不同了,以前的蔡琰过得太忙碌,而且太迷蒙了。”她淡淡的微笑着。
下午在廊下时她想的就是这个,在蔡家的十四年,她能想起的除了替母亲赚了一笔钱之外,其它就是抄书、读书,为什么这么做,她竟然一点也想不起来了。每每事到临头时,她似乎才会幡然悔悟一般的想到自己原来所做的没一点意义,而这一年的时间,她却真的整个人都充实起来,开始认真的思索起人生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7章 董卓之死
“小姐!”素儿沏着果茶进来,轻轻的打断了蔡琰的思绪,她似乎才发觉自己好像又走神了。接过素儿倒入的果茶,轻抿一口,对素儿谢了一声,看看有些面色有些灰暗的董祀,不禁微笑起来。
“没嫁仲道之前,蔡琰只是为了活着而活,而此时的蔡琰,会抱着欣赏的心态努力开心的活着。”
“欣赏什么?”董祀不明白,虽然蔡琰说的大多他都不明白,可是这些年,他习惯了不理解归不理解,但还是会不折不扣的执行,因为知道蔡琰懒得说话,所以也就不指望她会解释什么了。
“风景,仲道是风景,你也是,爹娘也是,我也是!”蔡琰淡淡的笑着,想到一句话,‘她在窗前看风景,而别人在窗外看她。’摇摇头,轻轻的像小时候那样轻轻地敲敲董祀的脑袋,“仲道常说我想得太多了,万事有他。所以这一年我什么也不想了,突然觉得这也不错,我本就不是爱钱的,这些东西对我没有意义。所以即使他不在了,可是我还是想好好的过下半辈子,安心的过。那天他说:‘什么时候都不要哭!’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想,爹让我哭,刘豹也让我哭,为什么最爱我的他,却不让我哭?今天我才终于明白了,他不是不让我哭,他是在让我笑。体会人生的滋味,用笑容去面对困境。”
这一年,蔡琰坦然的把自己交给仲道,然后开始学习慢慢的、安心的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是啊,她开始时,甚至于还在想,自己喜欢什么?慢慢的从读想读的书开始,一点点的尝试着,就像在厨房试味一样,去发掘自己的爱好、喜恶,虽然无比郁闷的发现,自己是个很无趣的人之后,但却在发掘自己中不断的得到着乐趣;再后来偶然下厨,也只是为了给仲道一个惊喜……
至于说生意上的事,若不是她想要餐具,卫家也不会想到要做;而卫生巾是仲道的想法,也就跟她更没什么关系了,所以她一点负担也没有。由此她发现自己并不喜欢钱,之前努力的求生,赚钱什么的,只是没有安全感的表现,真是傻啊,她即使不赚钱,她也不会真的被饿死,为什么以前自己就想不通这个关节呢?
而这半年虽然仲道不在,可是她更是心满满的,积极的锻炼身体,设想着将来和仲道生活,甚至于连孩子都会不自禁的去想要如何照顾,如何教育,甚至开始想要不要编写一部专门为了自己孩子而设的蒙学课本,总之每天都是充满了期待与幸福的忙碌……
刚刚在廊下,回忆前十四年,竟然只有自己独身在书房里奋力拿笔的情形,可是想到卫家的一年,她甚至能精确到每一天,不管仲道在不在家,她都是充满了喜悦的,原来心里填满了人是这处滋味啊?
而这一切随着仲道的死亡而变得更加伤感了,可是蔡琰却不觉得这些没有意义。这应该就是陆判要自己体味的人生的意义所在吗?
上辈子的自己可曾会敢想这一切?冷静到漠然的王炎不会为了一个男人而做这么多,她无论做什么都会从最坏的那面去想,然后不敢尝试。借口活得通透,其实就是胆怯和懒惰。当什么都害怕而不敢尝试时,原来自己已经错过了这么多的风景。
“什么时候都不要哭!”这是仲道留给她的最后一句话,是啊,父亲要自己哭;而八杆子打不着的刘豹也希望自己能哭;身边的素儿也不止一次的哭着哀求着她,求她哭出来就好了。为什么仲道在最后拼命留住一口气来,告诉自己,什么时候都不要哭?这里面不是应该是他最了解自己,最爱自己吗?可是下午蔡圭即使那么担心她,却一直保持着笑意,不肯说一句可能会让她难过的话时,她突然明白了,原来仲道不是不让自己哭,而是要自己笑。
董祀再次审视着蔡琰,当习惯了之后,其实亲近的人之间,容貌是最无关紧要的事了。所以蔡琰新寡归来,董祀虽然刻意的掩饰,但他实际上是很兴奋的。蔡琰重新回到自己的身边了,他也下定决心不再让人抢走她。
但现在他发现一个悲哀的事实,那就是这不是自己的那个蔡琰了,她刚刚说了一句最爱她的人是仲道,原来在她心里,最爱她的是仲道,不是自己。仲道似乎用一年的时间在她心里种下了一粒种子,而这粒种子在仲道死后迅速的成为了一道灵魂,充满了蔡琰的整个内心深处,让她一下子变得更有生气了。他也说不清,如此鲜活的蔡琰是好还是坏,可是他很清楚,他若是想得到蔡琰,将要付出更多了。
蔡琰新寡的生活倒是悠然起来,蔡夫人可能是听到蔡琰说要搬出去,于是害怕了,不再提拜贴的事,蔡琰的耳朵终于清静了。很多事想清楚了,心情也好了起来,谁说失去了就是不幸,原来把仲道放在心里,让他在自己心里生根发芽,也是一种很幸福的感觉。
早起跟素儿和阿蒙一起锻炼一下,顺便听阿蒙说草原的生活,若是刘豹说,蔡琰可能不会相信,可是阿蒙说起,倒真的有些风吹草低见牛羊的意思了。她也喜欢听他说他们去打猎的事,就好像草原伸手就能抓到兔子,闭眼放一箭就能射下老鹰。
听得蔡琰悠然神往,不禁想到,若是将来不打仗了,也许能去玩玩。她可是把素儿都送去和番了,总能有点福利不是。偷看同样一脸向往的素儿,蔡琰真不好意思打击她,旅游和长住是两码事。有时会想想,要提醒吗?看看花园,已经有些枝繁叶茂的意思了。春天来了,自己就算提醒了,素儿会相信吗?
吃罢早饭就看看书,把自己前世能记得起的东西努力的记下来,争取不要忘记前世好容易填鸭下去的知识。虽然少得可怜,但这让蔡琰倒是很愉快,谁说她不学无术了,好歹自己念了那么多年书,现在又在蔡邕的教导之下,好歹也是学贯古今、中外了。当然还会没事拉着素儿去学学野外生存训练,好容易出去和番了,总不能什么也准备一下,该会的总得都教教的,不然不被习惯弄死,也得被其恶劣的生存环境弄死。
晚饭后还是会像在卫府一样,在腿上绑上沙袋逛园子。学着卫夫人上假山下假山,不逛出一身汗决不收兵。一段日子下来,她的气色倒是越来来好了。
蔡邕开始时还觉得有点怕怕的,生怕是女儿受刺激过度了,还想要不要请个大夫回来看看蔡琰的。结果董祀却很平静的请求他们拒绝别人,他会好好的照顾蔡琰下半生时,他们才平静下来,董祀从小跟蔡琰一起长大,蔡琰有什么不妥,董祀是最最清楚的,想必是两人有了默契,于是一个没事了,一个静静的等着孝期过去。
老俩口放心了,现在他们谁也不相信了,看来看去,还是觉得董祀最好,既然他开了口,自然要忙不迭的答应他,连蔡邕想说抱歉的话董祀都不听,这更让蔡邕觉得放心了,蔡家似乎终于一扫阴郁。
“小姐,老爷让您去一下。”母亲身边的丫环过来请她。
蔡琰忙起身,一般蔡邕不到晚饭前是不会叫自己的,怎么会大白天的找自己?虽然奇怪,但还是笑笑跟着出去,素儿本也要跟着的,却被蔡琰按下,在自己的家里,不用人跟。素儿便再坐下教新来的小丫头学针线,她只有三年时间来训练新人,自然也要为蔡琰准备得妥妥贴贴的。
蔡家主院里,倒显得有些繁忙和忙碌,蔡夫人正忙着让人备车,一边叫人收拾衣物和行李,看得蔡夫人要搬家一般。
“爹,这是干嘛?”
“国相被杀了,你和你娘快收拾一下,快去陈留找董祀。”蔡邕一脸忧虑。刚刚收到消息,王允利用吕布与董卓之间的矛盾,终于成功的挑唆着吕布杀死了董卓。现在长安城里一片混乱,百姓虽拍手称快,可是蔡邕内心却矛盾重重,现在能做的先把妻子女儿送出去,而他自己决定留下。
不管如何,董卓对自己不错,此时走了,让世人说自己是无情无义之辈;再说此时逃走只怕天下人就真的以为自己与董卓一党了,为了家族的名誉,还有两个女儿的将来,他都只能留下。
“那您呢?不跟我们一起走?”蔡琰一惊,马上喊住了母亲,像看外星人一样的看着蔡邕。这位还真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这老头脑子没坏吧?这是自己的亲爹吗?好吧!她承认,虽然心里她仍旧觉得上辈子的王老爹更亲,但这位好歹也算是亲的,不能太不给面子,最后还是努力放缓了语调,“这些年您虽然受他照顾,但他毕竟……不是好人。”
“琰儿,为父一生教学无数,世人说是最好的为蔡门九子,然在父心中,最最得意的学生其实是你。但最失败的也是你。”蔡邕轻轻的叹了口气,即使是知道女儿最终还是软化的语调,但她的意思毫不保留的写在她的脸上。(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8章 走与留
“我学了您的学识,可是却永远也学不到您的风骨?”蔡琰知道他在说什么,可惜的是,她受D教育多年,从少先队起到入D之后,学会唯一的一件事就是,‘趋吉避凶,随波逐流’罢了。所以风骨这么高尚的东西,在她身上压根就从来就没有过。蔡邕想教,但根都烂了,他上哪去挽救去?再说谁能比D还强大?
“对!”蔡邕笑了,看女儿很能正视问题,他很欣慰。他却不知道的是,蔡琰两辈子最大的优点就是,‘认错很快,就是不改’!
蔡邕望天长长的叹息了一声,腆着有些突起的肚子,背手渡起步来,似乎在思索怎么教育蔡琰树立正确人生观、价值观,但想了半天还是对蔡琰温和的笑了笑,“你真的很聪明,但也许是你太聪明了。”
蔡琰看着蔡邕那胖乎乎的没什么皱纹的脸,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滋味。蔡邕是厚道的人,自己从小到大也没看过他疾言利色的对谁说过什么重话。他是谦和的君子,凡事都不会说太直接,点到即止,时时处处的给人留有余地,现在对自己的女儿也是这般和蔼,还照顾着她的情绪,真是个好人。
蔡琰明白蔡邕的意思,在他看来,自己是太聪明了,聪明说白了就是滑头,不肯真的为什么而执着。更不要说什么‘理想、大义、为国为民’这些了。一般来说,史上的大英雄其实都是有些一根筋的人,不可能是聪明人。当然,其实换个角度来说,蔡琰也知道自己这样的也不能算是聪明,最多算是点小聪明罢了。
蔡邕不是那种在蔡看来很迂腐的读书人,但有些时候,他却有自己的坚持。比如说对董卓就是这样,这几年,蔡邕虽然少管朝事,可是很多事却是避不开的,好在董卓不管对别人如何,但对蔡邕倒是言听计从,几乎从不反驳蔡邕的建议,即使是想让献帝称自己为尚父时,也是被蔡邕拦了下来。
其实有时候读书人是很讲义气的,蔡邕这辈子其实最受重用和被尊重,就是在董卓的手下这几年,士为知己可死啊!蔡邕自然不敢公开真的说董卓是自己的知己,但现在董卓出了事,听说还被点了天灯!家中无论大小老幼都一律处斩。这在蔡邕看来就是过份了,出于道义和良心,他都不愿在此时逃避。
老头宦海沉浮这么多年,经历了那么多事,哪里不知道此时的长安就是个火药库,谁去谁倒霉。可是有了道义和良心在,他就不得不留下面对。不然,将来别说没面目见朋友,就是自己的学生和子女都是没脸见的。
“是,所以不管您怎么想,长安您不能留。等过些日子,事态平静些了再说。”蔡琰坚定的看着父亲。
董卓在朝时父亲虽然在虎口之下也救下了不少人,做了不少事,但董卓从始致终对父亲的尊重都是此时反对者的借口,‘董卓逆党’这个包袱其实是躲不掉的。此时此刻留下来,那些人也不会说出更好听的话来,蔡琰总抱有,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什么时候先保住命,以图后着才是正确的抉择。
再说蔡琰也不知道这段历史到底是怎么结束的,所以此时她能想到的就只能是,让老头躲起来,逃出长安再说,本来历史就是强者的游戏,老头只要活着,就能想怎么写就怎么写。但她也知道,这个理由只会让老头更加愤怒,但又实在找不到更好的理由,只好给蔡夫人使了一个眼色,让她来劝蔡邕别去惹这个大麻烦。
蔡夫人一向很听蔡琰的话,再说,本来在她看来董卓死了,压在心头的大石也就放下了,现在她手上有的是黄金、珠宝,也想像董祀那样在曹操的地盘上买个小山,当当地主婆,过点轻闲日子多好。于是刚刚还劝蔡邕这次正好时机,向朝庭请辞回乡,现在听蔡琰这么坚持,自然也就站在蔡琰这边了。
“老爷,琰儿说得对,不如等等看,现在长安已经很乱了,国相的人马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两方对垒,只怕真的很麻烦的。”蔡夫人是和蔡邕一起得到的消息,自然对外头的情况比蔡琰知道得要多点,更有说服力。
蔡邕没看妻子,她没读过什么书,她的见识到哪他很清楚,所以不用说,但是蔡琰不同,府中四千卷藏书倒背如流的女儿,怎么可以这样?
“爹,这是乱世,咱们管不了,不管是董卓还是别人,说到底他们争的就是一个权,一个天下而已。你是读书人,由他们成王败寇,打个你死我活就好了。您以为仅凭一人之力,可能力挽狂澜吗?何苦去沾染那池污水,弄脏自己的羽毛?”
蔡琰深吸一口气,愤然的看着父亲,她历史再差,也知道后来曹操挟天子令诸侯,哪里轮得到蔡邕这些清流说话?若在这时还想着保有风骨,就是死路一条。此时不说,让他冲出去与王允斗,就算不死,将来也一定能和曹操斗,那就置全家与不顾,蔡琰决心一定要让老爷子看清事实,别做无谓的挣扎。
“沾染那池污水,弄脏自己的羽毛?”蔡邕喃喃的重复了一遍,苦笑起来。原来这就是蔡琰的心里话,这些年来,她不在意门地,认真苦读,虽不轻易开口说话,但对时事又颇有见的,自己一直那么的欣赏她。不止一次的在心里叹息,为什么她不是个儿子,那么蔡氏一门将又出一杰,会多么的荣耀?
结果,她这些年来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怕‘沾染那池污水,弄脏自己的羽毛’?她读书除了为自己之外,就从来没想过其它。原来蔡邕一生最最得意的弟子、爱女是个自私透顶的家伙。
蔡琰从父亲的眼中看到失望与痛苦,她理解不了,但她还是会屈服,这个老头是她父亲,上辈子已经过早的失去父亲,她这辈子不想失去,默默的跪在了蔡邕的面前。
“知道错在哪吗?”看到蔡琰跪下了,蔡邕轻叹了一声。
“不该以一已之私,而枉顾大义。”蔡琰很老实,虽然并不认同老头留下是什么天下的大义所在,但还是说了。现在她必须把老头哄高兴了,老实的跟她走。她只是一个女子,她管不了天下,她只想管住父亲。
“女儿太自私,不应该只是怕父亲为大义牺牲,而置父亲的名声于不顾。只是四年前父亲能为了全族之人的命接了董卓的诏,此时难不成不能为了母亲和我们姐妹而再牺牲一次?”看蔡邕的面色略暖,她再次打出了亲情牌,怎么说在老爷子心里,蔡夫人还有自己是很重要的一部分,他总不能真的舍下来吧!
“你也说了,那次是全族人的性命,为父再不该也不会断了家族的香火。只是此次,最多只是为父的一条命罢了,再惺惺作态,就真是贪生怕死之辈了。”蔡邕也说得很平静,四年前的那次奉诏至今还是他心时的一道抹不去的创伤,对他来说,这就是污点,他不想带着这个遗憾委曲的死去。再说,留下本来就是为了妻女族人啊,真的背上一个骂名,以后蔡家子孙还怎么做人?
“琰儿,你起来吧!”蔡夫人抹去眼里的泪,夫妻二十年,此时此刻她却比看着聪明的女儿更了解丈夫的心,也不说什么,直接走到门口吆喝起小子们来,“还愣着干嘛,把东西放回去!”
蔡琰看着母亲,突然恍惚回到上辈子当她还是王炎的小时候,记得那天她从楼下跟小伙伴玩完了,回到家找吃的。却看到王老妈在开衣柜,却不是找什么,过了一会儿,王老妈把头靠在衣柜的门上,默默的流着泪。夕阳那时打在老妈的身上,形成一道美丽的光润。那天王老妈刚刚送王老爹回部队,那是公元一九七九年,王老爹的部队接到了去云南边境的通知。
王老妈其实是个很平凡的女子,自私、小器、强势,也没多少文化,更加没有什么大事大非的世界观。王老爹和王老妈一生大仗、小仗不断,几次王炎姐妹都还以为这个家指不上了呢。可是那次王老妈只是平静的送走了王老爹,背后一个人垂泪罢了。
后来长大了,也不知道为什么还是会常常想起那件事,虽然最终老爹也没捞着仗打,安全的回家。但她后来也翻阅了不少那次战役的资料,其惨烈程度超乎想像。每当这时她就会莫名的松一口气,庆幸老爹没真拉上去。
于是更加迷惑,以王老妈的性子,怎么就那么平静的送他走了,什么话也没说?那时她不可能知道,老爹此去会捞不着仗打?当然后来她也没问过老妈为什么就是了,每每回忆这事,都会被老妈啐,然后说她胡扯,那会她才一两岁,哪就记事了?
后来想想,估计是老太太害羞了,要指着老太太说爱情那是不可能的;崇高的爱国主义?也就更不可能的!说了她都不会信,老妈没那境界!于是久而久之,她也就淡忘了。
此刻,看蔡夫人一抹脸,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没听到过一般的同意蔡邕留下,那表情和当年的老妈是何其的相似?蔡琰看到蔡夫人和蔡邕的脸,突然一下子明白了。
什么也不是,只是因为这是她的男人,她不能让自己的男人留有遗憾,哪怕也许从此再不相见,她却希望能看到他的笑脸。当然蔡夫人也有自己的坚持,她不走了,她会陪伴着丈夫一起面对。(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9章 危机应变
“琰儿,你快收拾一下,先去羊家,你们姐妹找机会快去陈留。”蔡夫人回过头来静静的吩咐着蔡琰。
蔡琰干脆坐下了,此时蔡邕不走,蔡夫人自然也不会走了,她也就不能走了。
蔡邕静静的看着妻子,嘴唇动动,最终没说下去。夫妇此时已经心意相通,现在的问题是,怎么把蔡琰送走。
“琰儿……”
“真有事时,总得有人接应的。”蔡琰淡淡的打断了父亲的话。这俩老头、老太太一个痴,一个傻,真有事时,还能指着老太太来想办法不成?两老头老太只能抱着团,一起慷慨就义,而她绝不能让这事发生。
蔡邕怔了一下,马上明白了蔡琰的意思,夫人陪在自己的身边,也是抱着要殉葬的决心的。她虽这样想,可是自己却不能真的这么自私,有冷静的蔡琰在,至少夫人能有个寄托,无奈的点点头。
蔡琰写了一封信给董祀,叫来董祀留下的保护家里的家将,让他快点去陈留交给他。让他直接报请曹操来长安接应父亲,此时董卓死了,曹操的反董联盟是不是也应该做点什么,接收一下战斗果实?当然最好是能大军压境,这样蔡邕在长安才能安全。
安排完了外援,她看向了蔡夫人,蔡夫人抹去了刚刚又流下的泪花,清清嗓子,让人去请大小姐回来。蔡琰点点头,老太太看来还不糊涂,不管如何,家事要先安排好。
当夜娘仨加上蔡夫人的心腹嬷嬷,四人一起把府中细软、书籍移到了小宅的地窖之中。蔡夫人也是老诚持重之人,在自己、蔡琰和蔡圭身上还各放了一些珠宝。用现代的话说,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
当然,在蔡府里也不是什么也不留下,蔡琰出嫁时那些陪嫁的丝绸、布匹等大而无用的东西都满满的放在仓库之中,还有一些董卓在任时发行的那种薄如铁片的无字铜钱也推满了帐房,真的有事时,蔡家并不是一个空架子,该有的全有。
一切都安排好了,就静静的等待着,也能知道事态的发展。蔡家几个才懒得管朝庭如何了,她们只关心朝庭的改变,会对蔡邕如何。
而蔡邕反而平静下来,把所有时间都放在自己的《后汉书》,其实这事他一直在做这件事,并且从未停止过。当年被流放时,也正是因为他在续写汉史,被当时的灵帝知道后,便马上赦免了他。在吴地的十二年,教学之外,也是更多的收集资料、考证史实,有时蔡琰也会在边上帮助其抄录,现在也许是他感觉到了所剩时间不多了,于是把那些资料完整的封存在小宅的地窖里,凭着自己的记忆默默的赶写着。
从陈留到长安其实并不远,来回就几天的功夫,可是这度日如年的时候,时间就显得漫长起来。这是蔡琰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这是乱世,即使在这高墙内一切显得那么平静安逸,素儿每天让阿蒙出去打探消息,看看各方人马的动态,当消息一个个的汇集到蔡琰的耳里时,就变成了一幅幅惨不忍睹的人间悲剧。看来自己不爱出门是对的,外面的世界果然很无奈。
朝会终于召开了,召集人自然是司徒王允。蔡邕平静的穿上自己的朝服,慢慢的走出门外。蔡琰送他出来,想了想,拉住了父亲的手,“爹,能不说话时,就别说话了。”
“我知道。”蔡邕笑着拍拍蔡琰的手,自己上了车。阿蒙亲自护送,怎么说少主说了,让他好好照顾老大人,现在蔡府危难时刻,他自然要更加尽心才是。
蔡夫人没出来,许是不敢,许是怕老爷看到她哭,只是静静的站在自己的房门口发着呆。
蔡琰没进去见她,有时她觉得自己是没用的人,越到这时,她越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人,只好逃开,在自己的小书房里等着消息,脑子里拼命的想,为什么董卓死后的历史,她一点也记不起来了呢?
快近午时,蔡圭也回来了,羊老大跟她一起回来的,蔡琰只能又回主院里,一家四口等着消息。
“怎么会这么久?”
“久是好事,越久越代表没事。”羊老大轻声的安慰着妻子,这些日子他也打听过,他觉得情况并不乐观,大家都知道王允心胸狭窄,特别是董卓对蔡邕的依重让他十分的愤恨;再加上蔡邕回长安之后,清流以他为首,虽然蔡邕无心政治,但王允仍旧对他嫉恨不已。此时这么好的机会,王允怎么会放过,所以他很早就劝过岳父离开这是非之地,只是岳父不肯听。
“是……”蔡夫人也想附和一下,却见在门口等着的素儿匆匆的进来,脸色有些发白,蔡夫人觉得手足冰凉。
“阿蒙回来了?”蔡琰提起精神。
“没有,他遣人来说,老爷被收押天牢,王允说老爷与董卓一党。阿蒙怕老爷出事,去守着了。”
“派人打听一下,朝中可有人为老爷求情。我要名字。”蔡琰吩咐到,素儿退了下去。
羊老大看了看门口,想想,“琰儿,这个还是我去打听较好。”
“姐夫,带姐姐和孩子们先离开长安。还有借我二十个家将。”蔡琰对羊老大笑了笑。
“琰儿!”
“等到现在就够了,姐,你还有孩子,走吧!”蔡琰还是微笑着看着蔡圭,没要求他们先走是知道,说了也没用,再说,真有事时,蔡圭会后悔,会自责。留到现在,成全她的一分孝道,也就可以了。
“我送他们出城就回来。”羊老大扶起妻子,哑声说道。
“不用了,你回来了也没用,不如好好照顾他们。”蔡琰说得轻描淡写,羊老大有些挂不住了,但咬牙抱着哭泣着的蔡圭出门去了。
蔡琰低头喝着已经冷去的茶,思索着下一步该怎么做。其实在知道董卓死的消息之后,蔡琰就做过无数的设想,每一步都在她的心里进行了无数的推演,她知道她下一步该做什么,可是她却不知道这么做对不对。
两刻钟的功夫,羊家的家将在羊老二的带领下赶了来,而羊老二的意思是不走了。
“二师兄,这是蔡家的事。”
“你也知道叫我二师兄,就不用再说什么了。”羊老二虎虎生威的坐在那儿,完全不让蔡琰拒绝,他说得很清楚了,他可是蔡门九子之一,老大是长子,还要送父母妻儿走、其它五个还在吴地、老八死了、老九在陈留,谁知道赶不赶得回来,此时,他怎么着也不能让人说蔡门九子都是忘恩负义之辈,自然要留下为师门出力。
蔡琰没说谢谢,此时说那个没用。想了想,“找些地痞流氓出去传消息,王允妒嫉蔡邕,欲置他于死地。故事随便编,越玄越好。”
羊老二也不问为什么,出去吩咐了一声就回来了。这是小事情,只是他想不到蔡琰第一件要做的竟然是这么小的事。
蔡琰又沉默了,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好一会儿,素儿终于回来了,报出了几个名字,并且把朝中传出的一些对话转述出来。蔡琰默默的听着,仲道说过,下人们有下人们的游戏规则,蔡琰一出事就吩咐下去,让几个外管家去结交大臣府上的下人们,就是为此时传递消息。
蔡琰苦笑了一下,没想到父亲只是为了一声叹息而入罪,看来王允真的早就不耐烦了,只是他太好颜面,一定要找个借口才肯入父亲的罪,文人的通病。想了想,既然他那么好面子,那么,她就给他这个面子。
“娘,我去拜访王大人,您在家等着。”
“去吧!”蔡夫人一直力持着镇定,咬紧牙关硬挺着罢了。蔡琰对她笑了笑,转身还对羊老二深施一礼,这才慢慢走出来。
“素儿,去叫阿蒙回来。”出了院门才对素儿说道。
素儿跑出去,蔡琰回自己院里拿了个包袱出来,还是一身缟素的坐上自己的马车,半路上碰到了赶回的阿蒙,她没说话,示意阿蒙跟着就好了。
王府其实离蔡家并不远,都在皇宫的两边,只是看上去比起蔡府来,似乎还是缺了点什么。拜匣送进去,顺便素儿还打点了一下门口门子,蔡琰并没有像以往那样,在车里等,静静的下车,站在门前。
一俏生生的小寡妇站在大司徒的门口,自然要引人测目的。
不一会儿,就传出,‘王允因为嫉妒蔡邕而无故发作,要置蔡邕于死地,这是蔡家亲寡的二小姐迫不得已,抛头露面,上门求情;
再过一会儿了,蔡邕这几年如何与怀柔政策,阻董卓做出更多大逆不道的事迹也传遍全城。顺便还有好事都对着王府大门啐一口道,‘哼,这位大司徒,口蜜腹剑,想当年董贼当政时,他可是做了不少恶心事,连董贼都看他不上,才害死董贼,想取而代之。’
王允本不要见的,傻子都想得到,蔡琰来干嘛,让她进来徒生事端,可是人家就是不走,等话越传越难听时,王允要气疯了,只能开门,请她进去,阿蒙替蔡琰奉着大包袱跟在后面,门外一群人啧啧摇头。(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0章 救人计划的漏洞
大厅里,王允笑的扶起了行礼的蔡琰,却连开口的机会都不给蔡琰,“世侄女多礼了,尔父之罪乃朝堂所议,你如今莫要再说了。”
蔡琰拭拭泪花,接过阿蒙手上的包袱,还没转身,王允厉声喝道。
“尔好大胆子,难不成想用区区铜臭,行贿本官不成?”
“老大人误会了,这是家父的几件换洗衣物,请老大人代为转交。”蔡琰平静的打开,里面果然只有几件半旧的袍子,还有一条羊皮褥子。
王允有些恼羞成怒,可是却又发不出火来,只有涨着通红的脸让人接过,蔡琰静静的告辞。
阿蒙随着蔡琰出来,等着看热闹的人看到阿蒙出来时两手空空,都发出了一声怪叫。
蔡琰扶着阿蒙的手臂上车时,轻轻说道,“你去查探一下王府的布局。”
阿蒙怔了一下,但还是点了头。蔡琰并没有回家,依次拜访了几位大臣家里,转了一圈之后,才疲惫不堪的回到家里,阿蒙已经回来了。
蔡琰去看了看母亲,叫人摆饭,同羊老二一起三人默默吃了饭,虽然都食不下咽,可是却都勉强自己咽了下去。让嬷嬷扶着蔡夫人回房去了,蔡琰这才看向了羊老二。
“二师兄,能不能带几个人去董卓的残部杀几个武将,再留下线索指向王允。”蔡琰字斟句酌的说道。
“你想干嘛?”羊老二已经沉默了一天,蔡琰问羊家借人,却又不多借,二十个家将能干什么?羊老大自然让他挑出身手最好的二十人,跟自己过来。却不想,一天了,蔡琰做的全是没用的事。
“挑事!让董卓的残部以为王允和吕布要收编他们,让他们打进长安城。再就是,以大家的安全为重,杀完了就赶紧带人去找姐夫,不要回来了。”
“然后你可以趁机救出先生?”羊老二眼睛一亮,本还想为何蔡琰只要二十人,加上董祀留下的二十几人,也难以成什么事的,没想到蔡琰想的是暗杀。
也是,自己这二十人冲进军营面对面的当然不是个儿,可是若是趁夜色,摸入营中,不声不响的杀几个中上层的军官还是有把握的。
“那不如杀他们主将吧,这样营中必要为主将报仇。群龙无首之下,更易出事。”
“不,主将营帐必然守卫重重,你们太危险;再就是,都群龙无首了,他们自己就得先打起来,等分出胜负,这边黄花菜都凉了。”蔡琰摇摇头,城外营房的布置图阿蒙去探过,蔡琰直接给了羊二,至于怎么做,她不想干涉羊二的决定,她是个只问结果的人,过程她不关心。
“我们还是回城比较好,这样做得更真切。再说,救先生你也要足够的人手。”羊二细看了画在羊皮上的营帐图后,小心的把图收入了自己怀中。他不是没担当的人,董祀虽然留下的人也都是好手,可是还是多一个人多一分力。
“我要杀王允,只有他先死,父亲才能无罪释放。”蔡琰抬头看着羊老二,目光冷洌。
羊老二心里打了一个寒颤,再次深深的看了这位很少打交道的小师妹,从小先生就说他们九子都不如蔡琰一个。其实大家心里都是不以为然的,只当是先生爱女心切,不想打击他罢了,现在他突然有所感悟了。
蔡琰先派人去城人造谣,把王允还没来得及走向神坛就背上小人之名。让他有所顾忌,若真的杀死蔡邕就真的洗不掉妒贤嫉能的牌子了。而此时,她让自己去暗杀董派将领,制造混乱,她再派人去暗杀了王允,赖在董派人马的身上。不管是董派成不成功,蔡邕都能脱离苦海,名正言顺的走出监牢,还不坠其名声。不能不说,这真是好计谋,而这个计谋竟然是这个从小就不怎么说话的小师妹想出来的,真让人不得不佩服了。羊老二想到这儿,也就不再说什么了,点点头就带人趁着夜色,偷偷从后门出去了。
而对蔡琰来说,事情并没有结束,起身回房换了一件黑袍,也从后门坐上车,与阿蒙一起去了天牢。
上下已经打点过了,蔡琰轻易的见到了父亲,他看上去还不错,而下午给王允的衣物和被褥已经放在了地上,蔡琰进去替父亲收拾了一下,铺上了褥子,扶着老父坐下,奉上茶水。
“我没事,让你娘放心。”蔡邕微笑着。
“我让姐夫他们都离开长安了,董祀算日子快回来了,您放心。”蔡琰也对父亲微笑,蔡邕点点头,是啊,蔡圭有家有口,不能拖累,而董祀快来了,蔡琰自然也有人照顾,倒真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可惜我的书写不完了。”蔡邕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没事,您一定可以写完。”蔡琰轻轻的向父亲保证着。
蔡邕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他比蔡琰了解王允,王允文人之气很重,可是心肠却并不是文人该有的,凭着利用董卓和吕布的矛盾挑拨离间,就不是一个文人该有的风骨和胸怀。十几岁的女儿涉世又不深,怎么能跟自己保证?但一向厚道的他,还是不想让女儿担心,轻轻的拍拍她的脸,宽慰的笑笑。
蔡琰和阿蒙进出天牢时,蔡琰都有认真的看着天牢的结构还有人员的配给,阿蒙也不是傻子,看蔡琰打量,他也看得专注。回到家,蔡琰看着阿蒙,“去劫狱的话,要几个人?”
“五个,两个在外面防守,再就是救出来了往哪送?”阿蒙刚刚看蔡琰在看天牢地形时,就猜到了,一路上也在想这个,用他的思维来想,其实劫牢比较简单。
“我有地方。”敢让他去做,自然已经想好了全套的方法,只是这是最后一个没有办法的办法,如果能让蔡邕自己走出天牢才是最好的结局,但也不能不以防万一。
一切都如蔡琰安排的那样,羊老二半夜摸入董卓残部大营,很顺利的暗杀了几个中、高级将领,并且无声无息的退出,但在营外不远处,留下几个让人不容易发现的包着布的马蹄印,还有如果是细心的人会发现,有些树枝折断的痕迹,有向营地处折断的,也向长安城处折断的。说明来者是从长安城出来,现在又回长安城去了。
他们却并没有按蔡琰说的,去追羊家的队伍,而是真的都骑着绑了蹄子的马回到长安城下,这样为的就是做到最最逼真的效果。羊老二也怕会出什么意想不到的事,于是带人偷偷的拉马进山,在山上静静的观察着城内外的动静。
果然早上董部乱成一团,好一会儿才有人带兵出来追,再过一会儿,才发现了那细微得不能再细微的掌印、还有那些小树枝的折痕,仔细的分辨之后,一群人愤然的回营去了。可是董部却并没有马上出兵,这让羊二他们觉得很费解,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哪做错了。
其实大家都没错,蔡琰的计划没错,而羊老二的执行也没错,错在时间太少,事情来得太突然,大家都没时间来查探军营的内部情况。而蔡琰也想简单了,摆明了在城外的这批人是待价而沽,并不是真的会为董卓报仇雪恨的,所以她想得倒是没错,派人暗杀,把水搅浑,最后打起来。可是她想不到的是,城外的董部其实是两拨人马。
董部在长安的部队都在城外驻防,城内只留下少量的近卫军。城里出了事,对城外倒影响不大,王允也派人来传过圣旨,只是这儿却有两个同级的指挥官,各带一队人马,当初这么设立,是董卓怕他们反叛,相当于相互监视。
以前有董卓在,自然相安无事。现在麻烦的是,董卓死了、吕布降了,吕布是董卓的近身卫官,虽然武艺高强,可是手上其实并没有多少人。所以此时营中两位大将可是都相互提防着,生怕对方起个异心把自己灭了,况且两人也都还想着趁机自立门户。于是这两拔人,你不服我,我不服你。
好巧不巧的,羊老二摸营时,杀的人是同一拔人里的几个将官。
于是早上一起来,发现死了人,而且是死的一方的人。就什么也不说,直接就先就干了一仗。等打累了,才想起,要派人出去查,派谁还得两方人马一起派,生怕对方做假。出去查探的人回来说,人回了长安。本该放心了吧,没有!
被杀那拨里的老大犯了嘀咕,这不是故弄玄虚吧?万一真是对方想削弱自己的计谋该如何是好?退一万步说,真是长安来人干的,可是万一自己真的冲进长安,他们不会在后头来一暗箭吧?迟疑不决下,不敢动。
而被污陷的这拨人还着急呢,这是红果果的陷害啊。心里也在嘀咕着,想着会不会是贼喊捉贼,或者真是王允和吕布派来的人,专门来挑事的,让自己两拨人打个你死我活的,他们就好收渔人之利了?可是万一不是呢?万一是对方想出的损招,让自己背这个黑锅,明正言顺的好吃了自己呢?两方实力相当,死几个将领,可是没死主将,影响不大,真打起来,自己还真不敢说一定能赢。
他们就这么对着嘀咕,谁都不敢先往前走一步,气得山上的羊老二直想撞树,可是他就二十个人,冲下去再杀?等于送死,只能生生的忍着。(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1章 蔡邕死了
长安城内可不安静了,一夜起来,王允的名声就臭了大街了,现在蔡邕是杀不得、放不得。杀了,自己就真的成了妒贤嫉能的小人,可是不杀又难解心头之恨。
王允这边矛盾着,可求情的却一拨连着一拨,开口就是才子,闭口就是六世祖勋,听得王允直倒牙,火蹭蹭的往上冒,他心里那个冤啊,自己冒着生命的危险劝说吕布杀死了董卓,为大汉去除一个大奸臣,结果,现在反而我错了,蔡邕是大贤能、大功臣了,让他心里怎么能不气?
太尉马日磾看王允那黑红不定的脸色,决定给他点面子,让他有个台阶可下,于是抚须说道,“伯喈旷世逸才,多识汉事,当续成后史,为一代大典。且忠孝素著,而所坐无名,诛之无乃失人望乎?”
“昔武帝不杀司马迁,使作谤书,流于后世。方今国祚中衰,神器不固,不可令佞臣执笔在幼主左右。既无益圣德,复使吾党蒙其讪议。”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王允就更气了,几乎是跳脚的说道。连司马迁都跟着倒霉,好好一本《史记》成谤书了!
“那个,不如这样,即有前例,不如效仿太史公以钱代罚,或以刑代罚?”一个大人眼睛一亮,听到王允自己提到了司马迁,若是能交钱顶罪,想必王允不敢不答应,汉武帝都能允,你凭什么不允?
“也用宫刑?”王允的脸色终于好点了,若是能让蔡邕变得男不男、女不女,倒也能去除他的心头之恨,看谁还能奉一个太监为文坛领袖。
“那个……还是黥首削足吧!蔡氏六祖勋贵,本身又是文坛领袖……”那大人吓了一跳,忙摇手说道,却不想王允最恨的就是这文坛领袖几字,猛的一摔杯子。
“莫给文人丢脸!董卓国之大贼,几倾汉室。他为王臣,所宜同忿,而怀其私遇,以忘大节!今天诛有罪,尔反相伤痛,尔等如此为他求情,岂不共为逆哉?”王允再也按捺不住了,直接下了命令,午时三刻斩首。
蔡琰得到消息后,倒也没慌乱,直接看向了阿蒙,阿蒙默默的退了出去,昨晚回来时,他们已经反复在图纸上排练过了,每一步阿蒙都很清楚,蔡琰默默的在家等待着。此时他不担心阿蒙会失手,她只担心蔡邕不肯走。虽然已经跟阿蒙说了,见到蔡邕什么也不说,直接打晕扛走,可是万一来不及呢?
蔡琰的确很了解自己的父亲,蔡邕一看到蒙着面的阿蒙,马上笑了,但却直接退到墙边,阿蒙决定听蔡琰的话,不跟这老头废话了,直接破门而入,可是蔡邕却跪下了,阿蒙只好又站住,想去扶起他。蔡邕不肯走,走了终身就是逃犯,蔡家从此以后就声名狼藉,蔡家还有女儿要嫁,还有外孙要做人。
蔡邕泪如雨下,说完了,就拿自己的头去撞墙,吓得阿蒙只好又退了出来。他是匈奴战士,他也把自己荣誉看得高于一切,他明白蔡邕此时的心境,默默的关上牢门,带人退了出去。这是他能给蔡邕最后的尊重。
午时三刻,蔡邕慷慨赴死,蔡夫人和蔡琰默默的跪在刑场之外,两人都没有流泪,听阿蒙说了牢中一切,蔡夫人对阿蒙深施一礼,并且责备的看了蔡琰一眼。那天蔡邕说了那么多,蔡琰难不成一句也没听进去吗?这是蔡邕最后的选择,即使抱着所谓的‘孝顺’也不可以,这也是蔡邕的尊严与荣誉,没人能改变,
蔡琰看着父亲在看自己,他的嘴角还带着笑意,平静而安祥。当郐子手举起大刀时,父亲的表情也没有改变。手起刀落,一片血雾,头颅被砍得很远。蔡琰起身去捡,没有一丝的恐惧,轻轻用手帕拂去他面上的尘土,蔡邕胖乎乎的脸上还是坦然的微笑着。
素儿流着泪过来扶住她,阿蒙则拉着棺木过来,这是刚刚在棺材店里买来的,大富之家不会这么匆忙的定寿材,这已经是能找到最好的一付了。
蔡琰摇摇头,她不能让父亲就这样收棺。叫人去推一辆板车来。过了一会儿,一个下人推了一辆板车过来,上面铺着干净的草席。蔡琰这才把父亲的头颅轻轻双手奉上去。
阿蒙扒开已经呆掉的郐子手,抱起了蔡邕的尸体,轻轻的平放在板车之上。素儿也知道蔡琰想干嘛了,从怀里取出针线包,哽咽的递给了蔡琰。蔡琰就当着刑场所有人的面,一针一针的替父亲缝合,原本喧嚣刑场一下子变得死一般的寂静。
蔡琰的针线功夫不成,显得粗手粗脚,蔡夫人抹干眼泪,很快爬了过来,也穿了一付针线,细细的为丈夫缝合起来。蔡夫人手巧多了,两母女很快就把尸首连成一处。
素儿已经央边上店面打了一桶温水过来,蔡夫人和蔡琰就用自己的小丝巾,轻轻的为蔡邕净着面,洗去血迹,梳好头,让他看起来栩栩如生。
来看热闹的百姓们看清了蔡邕安祥、高贵的脸,如此也就更相信蔡邕的枉死,是王允嫉妒所至了。也不知道是谁大喊一声,‘王允国贼,无齿小人!’
所有人都跟着喊了起来,他们越喊越起劲,刑场似乎都不足以让他们发泄,大家一齐冲去了王府,蔡琰像是没有听见,静静叫人送上寿衣,新鞋,亲手为父亲穿上,待一切完毕之后,细细的看了好一会儿,没一点瑕疵后,才让人小心的放入棺中,那一刻,蔡夫人终于晕了过去。
而监刑的那位早就吓得抱头鼠窜,向王允报信去了,刚刚蔡家人的表现实在是太太诡异了,让人不得不从心底里打寒战,都不禁想问,蔡家的二小姐是人吗?
民众并没有把王允如何,他们都是老百姓,手无寸铁,怎么跟官兵斗,不过蔡琰目的却达到了,就算王允不死,她也要让他永载史册,不是因为他设计杀了董卓,而是因为他杀害了蔡邕。蔡邕入棺的那一刻,蔡琰看着看阴沉的天,她还是不理解蔡邕,可是她决定尊重他。
羊老二没等来董部的反攻,却等到了董祀和刘豹带着各自的家将心腹从小道赶来,羊老二忙派人把他们拦下,董祀已经红了眼,看来这几天,他已经拼命往回赶了,看到羊老二,拱拱手,急急的问着城里的情况。
羊老二把情况一说,并且把蔡琰的计划详细告知,董祀皱眉,“为何董部还不行动?”
“不知道,我正想着,要不要等天黑之时,再冲入营中杀上一通。”羊老二也等不急了。
董祀摇摇头,想了想,“我们人太少,冲过去只是送死,琰儿的计划不错,只是她没想到这是一群胆小鬼。”
刘豹白了董祀一眼,这家伙什么时候又说过蔡琰不对过了?咬着树枝看了看营地,想想,“他们不打长安,咱们逼他们打!”
“什么打?”羊老二急切的问道,这是他的任务,没完成,总觉得对不起蔡琰和先生。
“烧了他们的粮草,现在四月,刚刚春耕,民间哪有粮食?他们要活着,就得进长安城抢粮库,不打也得打。”刘豹吐出树枝,拍拍手,心腹默默的过来,羊老二忙把地图送上,指出了粮仓的位置,那两人看了一眼,又看向山下的营地,点点头,头也不回的走了。
刘豹看向了羊老二:“城门那头你派人去守着,我们一会就到。”
羊老二点点头,他还是羊家的二公子,羊家此时可没倒,带二十个人进城玩似的,带着自己的人马向城门开进。
约过了一刻钟,营中传来烟雾,看来已经点着了。刘豹再挥手,喊了一声‘弓箭手’,两排硬弓一字排开。董祀也一挥手,手下家将取下弓箭,站在刘豹士兵之后。他知道军事上,他不如刘豹,此时他绝对的服从。
刘豹目测了一下距离,前行了几大步,家将都站到了指定的位置,刘豹一挥手,一排利箭射向了董营,
“王允打来了!”营中也不知道谁喊了那么一声,本就紧张的两派人马一下子炸了,冲出营帐,却看到箭如雨下,那头,粮草又烧着了,救之不及,董卓毕竟也是带兵多年,手下也不全是笨蛋,短暂的乱套之后,部队倒是整合起来。
刘豹看看时间,微微一笑,一挥手,所有人跳上了马,向城门冲去,快到城门时,董祀高举着曹操的令牌,大喊道:“曹副盟主遣使进见吾皇!”
羊老二本就在城门上跟守城的校尉胡扯吹牛呢,听到这个忙大喊一声,‘开城门’。
校尉刚要制止,羊老二忙说道,“这可是反董联盟曹孟德的人,万一真有事,王大人还不得找你问罪?”
那校尉一听也是这话,董卓残部在城外,谁知道会不会打进来,王允本就想要调军进京,现在曹操派人来了,也算是好事。便不再做声了。董祀和刘豹的队伍很快进城,头也不回的走了。羊老二也不磨蹭了,打了个哈哈,就带着自己的人马离开。(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2章 擒王允
城外的部队经过了粮草被烧,还有莫名的一阵攻击之后,也就一下子同仇敌忾起来,不这样也不成不是,没粮了,不打进长安,部队也就完了。再说,他们心里也是一团火,出去侦查的人回来说了,偷袭的人进城去了。这明显是王允和吕布想一举消灭他们。再不打,就真只有死路一条件。打吧,召集队伍,也不用动员了,就一句,“进城杀王允,抢粮食!”
蔡琰听到了城外的吼声,看向了阿蒙,阿蒙默默的退出了灵堂。就在破城的那一刻,阿蒙捉到了王允。
原来的计划是,董部攻城,阿蒙趁乱杀死王允,蔡邕自然不会有事了。可是没想到董部来得这样晚,而蔡邕又不肯合作,然归根到底都是王允的错,蔡琰现在不想看到王允死了,她要活的。
董祀、刘豹、羊二赶回蔡府时,看到的是蔡琰独自跪在蔡邕的棺前,下人们正在布置灵堂,刘豹轻轻的敲敲头,为什么每次看她,总是这么一幅倒霉样?是她倒霉还是自己倒霉?
羊二和董祀已经扑跪下去,泪流满面,特别是羊二,他觉得是自己没用,如果早点像刘豹那样,先生也就不用死了。拼命的磕着头,口不能言。
“个笨蛋,你不会去劫狱?天天计谋来计谋去,不会做点实事啊?”刘豹才不管蔡琰怎么想,直接过去就开骂了。
董祀收到信就直接来找他了,反董联盟名存实亡,曹操带兵去打黄巾军,先占自己的地盘去了。董祀自己的家将数量、质量都不够,想来想去,似乎只有刘豹能帮自己这个帮。不管如何,先救先生要紧。刘豹也挺喜欢那个温和的老大人,也没二话,带着人就跟来了,结果竟然还是死了,让他怎么不气。
蔡琰没有抬头,只是静静的往火盆里放着金铂、冥纸,就好像没看到他们三人一样。
“琰儿!”董祀用袖子抹着脸,生怕此时蔡琰因为救不了蔡邕而受什么刺激。
“辛苦了!”蔡琰对他和羊二笑了笑,轻轻的说道。看上去,正常得有点让人心颤了。
“琰儿!”董祀抓着蔡琰的手臂,惊恐万状。
“我没事。”蔡琰还是微笑着,不着痕迹的抽回了手,专注的给父亲烧着冥纸。
“少主!”阿蒙拎着王允进来,却看到刘豹,把王允扔到棺前,先跟刘豹见礼。
“你死的?她想不到,你也想不到?直接带人把老大人抢出来就完了,把事情弄得这么复杂?”刘豹看蔡琰动也不动,完全不理他,把气撒到了阿蒙身上。
“卫夫人和小的计划了,可是老大人不肯走,他不要背着罪名隐藏一生,不要子孙为他蒙羞,那是他的荣誉,小人只有回来。”阿蒙正色的说道,他不认为自己做错了,当时真的打晕蔡邕,把人带出来对他来说并不是难事,但那是蔡邕的风骨与骄傲,他没有权利去抹杀。
刘豹讷讷起来,也是这个女人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灯,都能想得到以挑起战争来救父,怎么会想不到劫狱?她当然想保助父亲的骄傲,但她应该更想保住父亲的命吧!看看跪在地上的王允,掩饰道:“这谁?”
“害死老大人的王允!”阿蒙想着就有气,狠踹一脚,想起还没跟蔡琰回话,忙抱拳向蔡琰说道:“夫人,小的去王府时,他正准备逃跑。”
刘豹也跟着一起踹了两脚,然后蹲在蔡琰面前讨好的说道,“我帮你剐了他?”
“阿蒙,谢谢你!”蔡琰懒得理刘豹,对阿蒙颔首致意,在她心目中,阿蒙是客人,这些日子只能算是他友情帮忙。
王允趴在了蔡邕的棺前,白天的事他听说了,蔡家人竟然一滴眼泪也没掉,当着众人的面缝合尸体,而蔡邕竟然还是含笑九泉的……这一切都听在他的耳里都让他觉得毛骨悚然,一种从心里的寒意由里渗出。
而府外的百姓几乎要冲进来杀死自己时,他突然觉得后悔了,为什么非要杀死一个手无搏鸡之力的蔡邕,他不问朝事,不过是个史官,连董卓都能待之以礼,言听计从的人,为什么自己就这么容不下呢?难不成真的是妒嫉?
还没有自责完毕,外面来报,董部攻城,慌忙想要跑出去看看,董卓的人要冲进来,自己和吕布是第一目标,他正想着要去皇宫还是去找吕布,还没跑出府,就被人抓住,可是为什么会被抓到蔡邕的府里?
现在还有这个巨人要生剐了自己,不禁打量了刘豹一番。眼中颇有强势之气,理理自己的衣襟,站了起来,阿蒙一脚踢到他的膝弯处,他也硬挺着只是踉跄了一下,但并没有倒下,蔡琰抬起头,认真的看了他一眼。
“蔡小姐……”王允没有去看阿蒙,直接走到蔡琰面前,向她拱了拱手。
“请叫我卫夫人!”蔡琰淡然回应。
“卫夫人!难道你不曾听见外面攻城之声,国家正处……”王允一幅正气凛然的模样。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蔡琰冷冷的打断了他的话,她并没有站起来,还是跪坐在火盆前,专心烧纸。
“皇上……”他向皇宫的地方拱拱手,就好像真是此时需要他站出去忧国忧民一般。
“王大人,小女子一事不明,特请王大人前来为小女子解惑。”蔡琰头也不抬,但清冷的声音清晰的传到了灵堂每一个人的耳朵里。刘豹以为她只是抓王允来杀了报仇了事,却不想,她却肯花工夫来磨洋工。
“尔父罪当处斩,国有明典,问老夫何用!”王允根本就不让蔡琰问出来,直接明白的说道。
“哪条律法让说的?”蔡琰再问。
王允一噎,但很快,“依附董卓,倾覆汉室,难道不该斩吗?”
“是啊!与董卓留洛阳,朝政大小,悉委之于您相比,四年在家著书编史的我父,难道罪过更大?”蔡琰冷笑了一声。
“他怎敢与老夫相比?老夫不过是虚与委蛇,哪似你父真心追随?”王允怒了。
“是啊?董卓宾客部典议欲尊卓比太公,称尚父。那时您在哪?董卓乘金华青盖,爪画两轓的车驾招摇过市时,您又在哪?”
“他……不过是仗着这些小事而蒙天下之眼,董贼身死,他竟然摇头叹息,因私恩而忘大节!”
“那么一个因私恩而忘大节在我朝律法之中,又该当何罪?”蔡琰再次冷笑。
王允再次无言以对,此罪至多为其名声留下污点,却无法以律治罪,一时间,老脸涨得通红,突然想起,蔡家二小姐幼时就有才明,一是辩音,二是辩才,自己怎么忘了。
“老夫不与尔等女子争辩,还有国家大事等着老夫去做?”他似乎要拂袖而去,却看到阿蒙和刚刚号称要替蔡琰剐了自己的巨人就站在门口。
“您一点也不好奇,我为什么派人抓您过来?”蔡琰动也不动,一点不担心王允逃得出去,她笑了笑,终于抬起头看向了面前的棺木。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别怕,我不会杀你,我爹看着呢,他是至诚君子,他一直希望我能像他一样,不喜欢我太小器!”
可这话,并没让王允安慰,他刚刚先发制人,并不是不想知道蔡琰找自己来做什么,而是太知道蔡琰想做什么了,于是寻找脱身的时机罢了。此时蔡琰明白无误的说,她不会杀自己,给他的感觉是,这位二小姐似乎很遗憾不能杀死自己,但看样子,她也不会轻易放过自己了。
“过去!”阿蒙一点也不怀疑蔡琰的遗憾,当初他可是亲眼看着她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把卫老大一刀捅死的。而这次,看着蔡琰一步步的救父计划,真的相信素儿说的,蔡家最聪明的不是二小姐的话了。当蔡琰让他去抓王允活着回来时,他还以为卫夫人会再次手刃仇人,没想到,蔡琰会这么冷静的只是让他回来说话。
王允傲然的回到蔡邕的棺前,蔡琰的身边。
“我父说,您是位了不起的人物,董卓抢入洛阳,而您抢救出兰台、石门的两处珍贵典籍,尽数运回长安,诸藏典策文章,宽共部散,其缣帛图书,大则连为惟盖,小乃制为滕囊。他说‘经籍具存,允有力焉’!他只是个读书人,一生无所愿,著书育人,编史传世。我的朋友去狱中救他,他却拒绝出来,他唯一的遗憾是,他的书写不完了。您想看看他死后的遗容吗?”蔡琰轻轻的叹息着,就好像跟父亲的挚友在谈及父亲生前旧事,语气亲切柔和。
让王允更加疑虑,正是不知如何是好时,蔡琰对董祀笑了笑,“祀儿,推开棺盖,你和二师兄也看看爹吧!”
董祀推开棺盖,蔡邕挂着温厚的笑容,栩栩如生的静静的躺在棺中。董祀和羊二忍不住抽咽起来,他们都是在这笑容下长大的,如今这将是最后一面,让人怎不伤感。
王允在阿蒙和刘豹的目光之下,只得踱到了棺前,果然和监斩的人说的一样,蔡邕是含笑九泉的,家人没有一滴一眼泪,因为他们是可以救出他来,而这个傻子却放弃了,为了他心中的大节而放弃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3章 反思
站在蔡邕的棺前,王允第一次读懂了蔡邕,是啊,这里没人明白,包括在地了跪着的那位二小姐,他们不会明白,风骨在他们心目中的地位。
王允可不是普通人,史上对他的评价可是‘刚棱疾恶’, 也是出身世家豪门,少时便被称为有‘王佐之才’。他可不像蔡邕只会读书、弹琴,他从小就胸怀天下,人家可是把卫青和霍去病当偶像的,文武全才。
十八、九就当了郡守,任上毫不犹豫的处杀死了在自己管地的作威作福的小黄门;入朝后,也是跟大太监张让做不懈的斗争,一月两次被捕入狱。其实说起来,这个人真有历史上看,还真不是什么坏人,甚至于说他其实算是个英雄的,可是他倒霉就倒霉在他自己也这么看。
王允从小顺风顺水,就算是被张让迫害,隐姓瞒名躲在民间那些日子,其实他的日子也不算难过,最多就是郁闷点。他和蔡邕其实多少有些‘瑜亮情节’的。
蔡邕和他一样出身好,本身有才,少时出名,青壮年被重用,只是他们方向不同,蔡邕是个纯粹的文人,清流。他更多在治学,史学方面更加关注;而王允可是最开始做的郡守,熟悉地方政物,入朝后,人家管的可是都是些实物。其实两人说起来,根本就没什么可争斗的,可能是经历大至相同,便有人不断的把两人联在一起对比,到后来,王允想不在意都不成了。
王允,较偏执,认死理,心胸狭隘;蔡邕,较豁达,不拘泥,思路开阔;
王允,只有小圈子的来往,颇冷清;蔡邕则有过往密切的文人朋友,如桥玄、马日磾、王朗、卢植、曹操,很热闹。
王允,“刚棱疾恶”,活得比较累;蔡邕本就是高兴了就笑,不快就哭的性格,活得一直比较轻松……
听得多了,于是对蔡邕那胖乎乎的脑袋上常带着笑容越发看不顺眼起来,他有时会阴郁的看着围绕在蔡邕身边的朋友而生出莫名的愤恨。
后来同样得罪的都是太监,同样坐牢,再同样的被郝,王允常会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他和蔡邕就好像是同命连枝。
后来都是隐居民间,可是王允却要改名换姓,孤单寂寞;而蔡邕在吴地快乐的教导他的蔡门九子,顺便还教了个才女女儿出来,日子过得轻松愉快。
王允虽比蔡邕早得到起复几天,结果董卓就来了,然后蔡邕又回来了,自己自动依附,而蔡邕却是背着全族人的命被迫从命,这让王允觉得这次他低了一头,心里很是愤怒。
那几年的隐居生活,其实王允是过够了,他当然不会承认他后悔了,如果早向张让屈服,也许不会受那个苦,面对更加强势的董卓时,他沉默了。可是他又不甘心,他当然要告诉别人,自己只是虚与委蛇,只是在等待时机,但他心里明白,他是在等待,等待的是下个更好的时机。
董卓也给了他绝对的荣光,政务几乎全部交于他处理,他终于可以一展报复,虽然董卓有时不讲理,做事不按牌理出牌,他也都绝对的顺从了,只为了让自己的政务能顺利推行下去。他对自己说,他只是在谋求董卓的信任。说得几乎他自己都相信了,他还是那个曾经风骨很硬的王允。
董卓生性多疑、暴躁,一时不快就能从边上操个家伙就往吕布身上扔,虽然没打着,但吕布不满之情溢于言表,而这一切看在了王允的眼里。他活了五十多年,挑唆吕布暗杀还是小菜一碟的,再说了,杀成了,功劳他和吕布各占一半,可是万一不成,他也想好了对策,不会让董卓危及到自己,一切进行得那么顺利,他成了大英雄,更重要的是,董卓死了,曾经的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他,也成了这个国家说一不二的主人。他那时真的一点也没想起,宫中还有个所谓的皇帝。
那时他又想起了蔡邕,此时他心里一定惶惶不可终日吧?想到这里,王允会觉得自己全身充满了快意。此时王允觉得这是他人生最风光无限时,曾经依附董卓的朝臣他无一放过,他又回到少时那个固执的王允,甚至更加固执了。
其实王允夜静更深时,扪心自问,他并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这样,他只是想急切的找回自己,并且一再的让自己相信,他从没改变,他只是为了灭董而暂时蜇服罢了。他特意叫来蔡邕,他要让他看到自己无限权威时,在他口若悬河的说董贼大逆时,蔡邕却只是低头微微的一声叹息。
在王允剿杀董卓逆党时,他并没有想起蔡邕。蔡邕这几年老实的在家著书编史,少有的几次朝会,他也能帮着压制董卓的气焰,把政策顺利推广下去。
可是那声叹息,却让王允再也不能容忍了。他觉得蔡邕叹息的并不是董卓,而是自己。他觉得蔡邕就是像自己了解他一样,了解着自己,他已经看透了自己怯懦的本质。于是根本就不给蔡邕解释机会,就直接给他安上了董逆的罪名。
蔡邕死了,棺木就在眼前,他还在微笑,他身边的不肯离开和千里赶回的弟子为他哀泣。有不逊男子的女儿为他争回名誉,所以才会这样微笑?不,他只是在微笑,他坦然的面对着死亡,因为他无愧于心。
是啊,原来他真的嫉妒,不是嫉妒蔡邕的才学,而是嫉妒他无时不刻的坦然。在这份坦然的笑容之下,原来自己一直就是个跳梁的小丑。是啊,自己和他本就是同命连枝,虽然蔡邕比自己大个几岁,但他总觉得他们实在相似,如今蔡邕死在自己手中,自己再死在蔡家人的手中,也很公道了。想到这儿,他不禁微笑起来,从心里放松下来,看着蔡琰。
“想为你父报仇也没有关系。”
蔡琰一直在观察王允的神态,从开始时的疑惑,到此时的坦然,父亲的脸似乎带给这个小人的不是恐惧,而是思索.此时此刻他平静的让自己报仇雪恨,真的想通了?还是欲擒故纵之计?她当然不会明白,这一刻王允是经历了一次什么样的心灵反思。王允从进来之后,所作所为其实都是出乎了蔡琰的意料的。她以为像他这样一个妒贤嫉能的小人,自然会吓得跪地求饶吧?刚刚阿蒙不是说吗,这位正欲逃跑。
“小姐,城破了。”一家人在灵堂外禀报道。刘豹看看天,微微一笑,这些守城的也太不顶用了,才多大一会儿,轻轻的摇摇头。
“卫夫人,允可自裁于蔡兄灵前,只是允最后肯求于你,救皇上出去。”王允听到城破,一时间已将心慌意乱起来,跪在了蔡琰的面前。
“皇上?”蔡琰愣愣的看着这位,好半天,笑了起来。看着父亲的棺木,轻轻的摇摇头,“你走吧,你去救你的皇上,我说过,我不杀你。”
“琰儿!”董祀大吼了一声,他没想过蔡琰竟然这么轻易的放过置先生于死地的罪魁祸首。
“他要救汉家的皇帝,那也是爹的皇帝,我此时杀了他,爹会生气吧!虽然我永远也生不出爹那般的风骨,但成人之美,我还能做到。”蔡琰笑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阿蒙虽然生气,可是还是让开了身子。
王允听着外面的喧嚣,咬咬牙,“卫夫人,请伸出缓手!”
“我连自己的爹都救不了,更救不了皇帝陛下了。”蔡琰闭上了眼睛。
“你……为一已私怨,置国家与社稷与不顾,你配为蔡伯喈之女吗?”王允爬起,颤抖的手指指向了蔡琰,他并不要蔡琰回答,自己急匆匆的冲了出去。
蔡琰还是静静的坐在那儿,看着蔡邕的棺材,如果此时蔡邕活着,他是不是也会抱着他的琴,去保护那个倒霉的傀儡皇帝?那么如果他知道那些董卓残部是自己引来的,他会不会从棺材时跳出来,从此与自己断绝关系?蔡琰想到蔡邕鼓着胖脸的样子,不禁再次笑了起来。
王允说得没错,自己为了一已之私怨,引兵入城,生灵涂炭,为一已之私欲,致千万人的性命与不顾,本就罪大恶极了。借用董祀和刘豹的家将去救那个傻皇上,只是赚个虚名?就算拿到这个虚名又有什么用?骗得了天下人,可是骗不过自己的内心,她双手已经沾染无数的鲜血。这将会是自己心灵永远的梦魇,谁也帮不了自己。
“琰儿!”董祀过来扶住蔡琰的手臂,此时的她太不寻常了。
“我没事,你和二师兄进去陪陪娘吧!她一定想见你们。”蔡琰微笑着。
董祀看着蔡琰,但也知道她什么性子,只能轻轻的放开了她,和羊二进园子给蔡夫人请安问好。再说,蔡邕的身后事还得操办起来,自己已经回来了,自然不能让蔡琰再操劳了。
阿蒙跟着王允出去了,他怕王允逃走,蔡琰不杀他杀!
刘豹也没叫住他,他以为是蔡琰吩咐的。这会董祀跟羊二也到后园去了,他们是蔡家的学生,他们进去是看师娘,名正言顺,自己跟着人家也不见得欢迎。一时间,若大的灵堂里竟然只有他和蔡琰两人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4章 长安乱
默默的看着孤独的蔡琰,好像什么时候,她都是这么一付距人与千里之外的鬼样子。想想,也到棺前看了蔡邕一眼,真的很安祥,看来就像阿蒙说的,这是老爷子自己的选择,即使这个选择,让人这么的费解。看完了,轻轻的把棺盖上,蹲在了蔡琰的身边,拿冥纸往快要熄灭的火盆里扔。
“谢谢!”蔡琰突然道了一声谢。刘豹还没听蔡琰这么跟自己说过话,不禁左右看了看,身边没别人,看来真是跟自己在说。
“跟董祀出来当是放风了,不是为了你。”刘豹想想蔡琰还不至于为几张冥纸谢自己,那么应该是为了自己跟董祀从陈留赶过来而道谢吧!他可不愿让蔡琰觉得自己上杆子的过来帮她,忙撇清着关系。再说,没董祀的令牌,自己也带兵出不了陈留城。
“谢谢您借给我阿蒙。”蔡琰懒得给他甩脸色了,轻轻的说道。
“哦,那个更不用谢了,他是来守着他媳妇儿,帮媳妇家做点事儿也是应该的。”刘豹挥挥手,浑不在意。
蔡琰沉默了,她刚刚只是想说一声谢谢罢了。这次阿蒙真的帮了大忙,她不想欠刘豹的人情,虽然刘豹这么说了,但情她还是领了。
两人默默的一起烧着冥纸,过了一会儿,刘豹蹲累了,干脆盘腿坐下,看了蔡琰一眼,有点不好意思,只好跪坐好了,再来烧纸。
“夫人,王允老儿真的进宫了。”阿蒙回来了,似乎有些纳闷的样子。
蔡琰笑了笑,汉时士大夫的风骨真的不是开玩笑的,他们或许自私,或许妒嫉,可是真有关系到所谓的大义时,他们便愿意为之奉献生命。
“你想用叛军之手杀死王允?”刘豹猜度着蔡琰此时的心境,笑得这么古怪,应该是有了打算。她不是一直说她不会杀死王允吗?是啊,她当然可以不用亲手去杀,叛军最恨的就是王允,自然第一个对付的人就是他了。
“如果他和他的皇帝能逃出去,那么我成全他。”蔡琰摇摇头,她并不记得王允最后的结局是什么,但此时,她真的希望王允求仁得仁。
刘豹没有听明白,这是让王允是生,还是死?
第二天,一早,刘豹从卧室到灵堂,蔡琰也不知道昨晚回去睡过没,跟头一天保持着同一个姿式,还在烧纸。天知道,这么烧下去,地下的蔡邕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富翁。
蔡夫人已经出来了,坐在边上,抹着眼泪,不过看样子,最难受的时期已经过去了,他跟大家打了个招呼,认真的给棺木行了一大礼。
蔡夫人对他笑了笑:“刘先生,这次麻烦您了。”
董祀和羊二是自己人,刘豹是来帮忙的,自然要谢在前头。
“哪里、哪里,老夫人客气了。”刘豹还真是不习惯人家这么客套了,瞟了一眼面无表情的蔡琰,讪讪的笑了笑,才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
董祀和羊二也已经换上孝服,一脸哀戚,今天是老爷子去世的第二天,如果外面不是有叛军的话,此时应该就会有人来吊唁了。现在看来应该没什么人敢出来吧?但董祀还是忙出忙进,做着准备,在他看来,先生交友天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而这个万一真的有,没一会儿,门口传来有客到的喊声,大门打开,太尉马日磾一袭黑衣匆匆的赶来,刘豹注意到马日磾身后还有一大队盔甲整齐的汉兵,把蔡府团团围住。刘豹眉头微皱。
蔡夫人忙起身,董祀忙扶住了她,一起相迎。
刘豹看向了蔡琰,而而木然的跪在原处,动也不动。
马日磾上前一步与蔡夫人深深一揖,“嫂夫人,小弟来迟了。”
“马大人,有心了。”蔡夫人还了一礼,知道他是来祭奠蔡邕的,侧身让开。马日磾整整衣冠,到蔡邕灵前深深一揖,上了香。蔡夫人、蔡琰、董祀、羊二四人一齐躬身谢礼,马日磾看向了一直跪着的蔡琰。
“这是昭姬小姐?”汉时一般以称呼对方的字为尊重之举。
“正是!琰儿,向马大人问安。”蔡夫人笑了笑,轻声吩咐道。
蔡琰起身行礼,马大人还了半礼,抚须叹息起来。
“伯喈此生最得意的便是昭姬了,常叹,昭姬无论书法、琴艺、诗文皆尽得真传,只可惜错生为女子!”
“是啊!”蔡夫人点点头,忍不住再次涌出热泪,掩饰的用袖子按着自己的眼睛。这话她也不止一次的听蔡邕叹息过,那时她还觉得不平,觉得蔡邕嫌弃自己没有生儿子,到后来明白之后,也时有感叹,若蔡琰为男子,自己还有什么可担心的?而此时,忙前忙后的,也不会是学生了。
“嫂夫人,日磾此来一为祭拜伯喈兄,其二是……王允,王大人刚刚被董卓残部李催、郭汜处死,皇上已经封李催为扬武将军,郭汜为扬烈将军。日磾即将镇节关东,嫂夫人若蒙不弃,日磾愿护送夫人一行出城。”马日磾显得有些悲怆。
“长安城怎么啦?王……他又为何?”蔡夫人显然吃了一惊,她还不知道长安城被攻陷的事,而王允杀死蔡邕,她怎么也无法称呼他为大人。
“王大人不肯赦免凉洲军,哦,就是李郭残部,李郭二人可能是怕被朝庭剿灭,于是率部打入长安。吕布小人竟独自逃走,王大人原想护着皇上离开,只是……李郭二人追到城下,向皇上言到,‘不敢造反,只要捉拿凶手,他们甘愿受罚。’王大人向皇上行了最后的君臣大礼后,便坦然走下城楼。”马日磾长叹一声,摇摇头,看向了蔡夫人,“王大人虽刚愎自用,误诛伯喈,但请嫂夫人看在王大人一心为国为君的份上,宽恕于他。”
蔡琰默默的看着马日磾苍凉的脸,默默的垂下了头。
刘豹深深的看了一眼蔡琰,此时他多少有些领会蔡琰这两天奇怪的表现了。但也放下心来,外面的汉兵是这位马大人派来保护蔡家的。有马老爷子护送出城,倒是好事,怎么也比自己和董祀那几个人护着他们冲了去安全得多。但他是客人,他只能静静的等待着蔡夫人做决定。
蔡夫人回头看看蔡邕的棺材一眼,再看看蔡琰,“琰儿,咱们先带着你爹离开长安好吗?”
蔡琰木然的点点头,有当朝太尉护送,自然安全很多。更何况,她再不敢让董祀,刘豹,羊家的人再有伤亡了。
蔡夫人回过头看着马日磾,“马大人,请问您何时启程?”
“日磾还有些时间,夫人赶紧收拾一下,门外留下一些精兵,夫人尽可放心。”马日磾笑了笑,客气的退了出去。
蔡夫人再次看向了蔡琰,“琰儿!”
“嗯?”蔡琰有些心不在焉。
“小宅怎么办?”蔡夫人低声言道,长安乱了,她们若是此时退出长安,自然要回到陈留,但小宅地下还放着大量的财物和书籍,此时若不带走,那么也许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让祀儿和刘先生去把财物取回来,书就算了。”蔡琰慑住心神,认真的想想对母亲说道。
蔡夫人想想,那些书蔡琰都有抄过,放弃虽然可惜,但此时去取那么大批的书籍也实属不智,点点头。叫来董祀细细的说了地窖的位置,董祀和刘豹各带了两个心腹从后门离开,不是不相信羊老二,而是此时蔡夫人更信像儿子一样董祀,而刘豹和他的手下武功更高,能更好的保护董祀和财物的安全。
蔡家早就做好了离开的准备,只是没想到是会离开长安城,而不仅仅是大宅。把后院的布匹和铜钱、铁钱分给了粗使下人们,烧去卖身契,蔡家哭声一片。蔡夫人也哭,但她也没法,她们是跟着马日磾的部队出城,自然不能带着他们,更何况,半路上还得分开,只靠着这不到百名的家将,也保护不了这么多人。
半个时辰之后,董祀他们归来,几个小箱子放到蔡夫人的马车的夹层里。刘豹再次见识到了蔡家人的小心翼翼。那个地窖若不是蔡夫人指出位置,只怕他一辈子也找不到,而在地下那满满一墙的书柬,和董祀有些不舍的神情就知道,在蔡家人或者董祀的心中,这些书才是最重要的,只是现在他们真的带不走罢了。现在只希望叛军不会烧房子,不然这些书籍就危险了。
陈郭的凉州军还真是给马日磾面子,蔡家三辆车带着蔡夫人,蔡琰,还有蔡邕的棺木跟随着马日磾的家眷车队,其它家将穿上汉军的盔甲混在军队之中默默的出城而去。
蔡琰轻轻的揎开车窗的一角,默默的注视着街上哀号遍野,一片狼藉。车队经过王允家的大门时,外面大门开着,院内满地尸首;她轻轻的放下了手,闭上了眼睛。可是却仍旧挡不住车外民众的哀鸣。
几天后,蔡家与马日磾的部队分手,入禹洲进入琪山逍遥峰,这是蔡邕为自己选好的埋骨之所。他非不原回归家族,只是曾经与蔡夫人游历到此时,远眺颖河,那是他最幸福的一段时光。于是入长安之后,便对夫人说,以后想长眠于此。蔡夫人很了解蔡邕的心境,长安他只怕是出不去了,他不想拖累女儿,再说这里是他最想重游的地方。(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5章 谁是蔡文姬
蔡邕为自己早就选好了埋骨之所,就在离家乡不远的箕山逍遥峰。那还是他和蔡夫人成亲后不远一同游玩过的地方,那时的蔡邕正值春风得意时,所以这个地方也就成了他一生之中最为快乐的缩影。
蔡夫人知道蔡邕的心意,在入禹州之后就与马家的部队分手,由禹州入箕山,好在这次带的家将多,不然,若大的棺木想抬上去也是件十分困难的事。
蔡琰从长安出来就一直没说过话,不过蔡夫人已经习惯了她的沉默,再说她自己也处在伤心时,也不想说话,自然无暇来顾及与她;
董祀倒是想顾及,只是没有那个时间,羊老二是来帮忙的,他虽然是弟子,但感情上比起相当于蔡家养子的董祀来差远了,于是自然很多事情不好插手,刘豹就更是如此了,所以一路上,都是董祀忙前忙后。当然董祀也不想让这些小事情来烦蔡琰,他早就把蔡家的事纳入了自己的保护范围之内了。
刘豹倒成了闲人一个,他只负责保卫,虽然此时蔡家的队伍里的家将有分属三家,但大家不得不承认,刘豹是唯一会以军事的眼光来布置的人,所以与马家分手之后,董祀也就把保卫权交给了刘豹,刘豹布置完成之后也就没什么事了,天天坐在马上咬着自己的草根闲晃,自然眼睛也会不时的瞟向蔡琰的车里。
她没看书,也没挂帘,只是每天呆呆的坐在车里,跟一个没有生命的娃娃一般,即使是吃饭时,她也只是默默不语,董祀给什么,她吃什么,不会矫情的不吃,也不会愤然的猛吃。刘豹倒真的有点担心了,上次仲道的死,这位还没成这样啊!
逍遥峰是箕山在禹州境内的第一峰,从上面可以看到颖河,风景秀丽。董祀可没有心情欣赏这一切,一上来便由蔡夫人指定了位置,马上就派人开始挖土做坟。
蔡邕也就只是想着要埋在这儿,现在人突然就死了,蔡夫人其实应该先带棺入祠,再由家族的人来这儿打点好了,再把棺木运来此处。可是蔡夫人也知道,运回陈留,蔡邕必然要葬入蔡家祖坟,家族里不会有人听她的话。所以路上就和董祀商议,直接过来。
董祀本劝蔡夫人在山下找地方住下,他带人上山做坟,等一切都弄好了,她再扶棺而上。可是蔡夫人却想亲眼看着这一切做好。这是她能为蔡邕做的最后一件事了。董祀理解,于是便成了全部人马上逍遥峰。
蔡琰就坐在崖边上,看着山下发呆,对身外之物一点反应也没有。素儿担忧的站在她的身后,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劝解她,于是给阿蒙使了一个眼色。
阿蒙看看蔡琰,再看看素儿,挠着头,他多老实的一个人,让他杀人他行,可这个,有点麻烦,于是只好回来找刘豹。
刘豹让家将们搭设营帐,怎么说,这也不一两天能完成的事儿,总不能一百来号人,就在山上风餐露宿吧!虽然理解不了中原人的习俗,可是他尊重。现在看阿蒙指着呆子一般以蔡琰,想想把手中的活交给阿蒙,自己过来坐在了蔡琰的边上。
“后悔了?”刘豹咬着草根远眺着颖河,突然说道。
蔡琰侧头看了看他,似乎在想他在说什么。
“后悔为一已之私利,而置国家与社稷安危于不顾?”刘豹引用着王允当时怒斥蔡琰的话。
“如果只是派阿蒙去刺杀王允,也许会好很多。”蔡琰想了想说道。
“那时你想到这个方法没有?”
“想过,可是我怕!王允文武全才。身边也有无数家将护持,再就是就算是刺杀成功,那时国政是王允与吕布共同把持,王允死了,吕布会做什么决定,我没有把握。”蔡琰皱着眉,她自然想用最简单的办法来解决问题,可是解决问题后还会引发新的问题,她不能不做全盘的考虑。
“引残兵入城会引起的后果你没想过?”
“想过,董部进城,吕布不会打仗,但武艺高强,独自逃走应该没有问题,汉帝逃不逃问题不大,董卓都没有杀帝自立的胆量,残部将领就更不会有了。不管结果如何,长安只是易守,换个人监护汉帝罢了。”
“你忘记百姓了,王允提醒了你,王允让你知道,他只是个刚愎自用,性格偏执,但本质上他与蔡老大人一样,无论何时何地,都把国家、百姓放在心里。”
蔡琰沉默了,没有为自己辩解。
“如果我告诉你,这其实与你无关,你相不相信?”刘豹笑了笑,也不看蔡琰,“城外的残兵属凉州部,董卓死后,吕布提议安抚,可是王允坚持不肯,要一并制罪,美其名曰,安抚了,他们还是会反,不如杀了算了。这些日子他不停的在调动各地兵马,要除之而后快。陈郭二人其实都不是才智之士,若是安抚,应该就没事了,只是王允过于强硬。这些日子他们本就要反上长安的,只是你救父心切,让日子提前罢了。但就算没有咱们的参与,长安之乱也必然会发生。所以那天马大人一点也不怀疑,天下人其实都看得很清楚。”
“谢谢你!”蔡琰好半天才对刘豹说了一声谢谢,不论他是不是在安慰自己,但真的起到了安慰的作用。
“懒得搭理你,不过是怕你自以为是罢了。这天下,你一个小女子以为能做什么?所以悲天悯人是那些士大夫们干的活,你老实在家看书最好。”刘豹白了她一眼。
这次蔡琰笑了,是啊,天下大事,她一个小女子算什么?看来真的是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
“昭姬?你的字?”刘豹看她笑了,心中略安,忙换了一个轻松一点的话题。
“是啊!”蔡琰不禁皱眉,她不喜欢这个字,于是家人没人敢叫,只是外人不知道,还以为叫这个,是对她的尊重呢!
“不喜欢这个字?”刘豹看到她的眉头了。
“是啊,多难听啊!”
“哈哈!”刘豹哈哈大笑起来,让峰上的人都为之侧目,董祀这才看到刘豹竟然坐在蔡琰的身边,慌忙过来。
“琰儿,你没事吧!”董祀瞪了刘豹一眼,急急的看着蔡琰,生怕刘豹会像在陈留那样惹蔡琰生气。
“没事,本就难听嘛,蔡昭姬!蔡昭姬?”蔡琰突然怔住了,本刚刚恢复了几许血色的小脸一下子变为煞白,“祀儿,与曹大人交好的除了我爹之外,还有姓蔡的大人吗?”
“当然没有!再说,曹大人可是视先生为师的,怎么可与一般人同?”董祀马上说道,朝中姓蔡的当然不止蔡邕一位,但能和在董祀心中像天神一样的曹操交朋友并尊为师友的,自然只有自己的师傅蔡邕一人了。
蔡琰脸色就更白了,她记得很清楚,这次救父行动中,她去拜访了好几位朝中的数得上名号的大臣,可是一位姓蔡的都没有,她并没有在意。现在问董祀不过是想确定一下,她并不了解东汉的历史,可是她知道蔡文姬的故事,一生三嫁,若不是曹操顾念旧友,蔡文姬也不可能从匈奴归来。虽然她不记得蔡文姬的父亲叫什么了,但却知道,她父亲也是在她失去第一任老公之后受冤而亡,但具体的却真不知道了,想想心中一阵惶恐。
“刘先生,你们匈奴左贤王什么样的一个人?”蔡琰能想得起来的就是蔡文姬第二任老公是匈奴左贤王,忙向身边的匈奴刘豹问道。
“你听谁说的?多少辈子以前的事了,左贤王在匈奴诸王侯中,地位最高,常以太子为之。但后来乌珠留单于时,以任左贤王者相继死亡,认为此号不祥,便改称为‘护于’。与左谷蠡王、右贤王、右谷蠡王合称‘四角’,贵于其余王侯。”刘豹鄙视的看了蔡琰一眼。
“那现在呢?你们那个……”
“护于!”刘豹又白了蔡琰一眼。
“哦,护于!你们护于是谁?”蔡琰听说左贤王竟然是匈奴的皇太子,马上充满了好奇,蔡文姬第二任老公是匈奴的皇太子?那为什么历史说她悲惨?不对,现在好像自己有可能是蔡文姬,还是问清楚一点比较好。
“还没有,我父亲当然希望立我,可是汉帝的意思还是倾向于立我叔父。”刘豹轻轻的叹息了一下。现在父亲被困陈留,匈奴各部又各自为政,就算父亲真的立自己为太子,不但汉帝不会承认,只怕连匈奴各部的那些首领都不会承认。再说了,就算是承认了又如何?像父亲一样,从当上单于就一直被困在中原,那还不如不当,回到自己的部落去更加自在。
蔡琰上下打量着刘豹,他应该才二十多吧,可是因为满脸的胡子,看上去都跟四十一样,如果不是因为他是自己的朋友,她还真不敢相信他只二十出头。那他的叔叔得多大年纪?想想都不自觉的打了个哆嗦,现在不管自己是不是蔡文姬,既然如今已经知道了可能会发生的事情,还是要避免一下为好,谁说女人不能改历史,老娘就改给他们看看,蔡琰心里发着狠气。
%%%%%%%%%%%%%%%%以下文字与正文字数无关,大家放心%%%%%%%%%%%%%
那个好久没上来跟大家聊天了,呵呵!小P真不好意思,那个,起点女频不是弄了个年终盛典吗?小P有幸被提名年度作者,还有拙作《莫明其妙的穿越》被提名年度书籍。那个小P今天就是想跟大家商量一下,看文的朋友们,若是不差钱的,想给小P打赏的,能不能把打赏转成投票?
100起点币一张票,呵呵 ,谁没点虚荣心呢?小P这方面倒不缺,真是给大家添麻烦了。
再就是,年度作品和年度作者,小P不能让你们都投不是,想想,还是集中火力,只投作者好了,你们说呢?谢谢大家了!(未完待续)
第16章 蔡氏家族
陈留蔡家自然早就得到蔡邕被拘的消息,但没想到蔡邕会这么快就被处决,而长安的情况会如此急转而下,让蔡夫人母女这样仓惶逃出。慌忙的让人打扫了蔡邕的祖宅,安排她们住下后,各房的妯娌、媳妇们都赶了过来,蔡琰见过长辈之后,就隐于自己的小院之中了。对于这种八卦的事,她向来就没有兴趣,更何况此次,自己家才是被八卦的对象。
进城之前,蔡琰想想让蔡夫人坐上自己的车,让董祀带着蔡夫人车里的财物回董家去,此时在蔡琰心里,董祀比蔡氏家族更值得信赖一些。
蔡夫人明白蔡琰的担忧,她一个没儿子的寡妇,在家族里讨生活,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若是让家族知道自己的财物,真的过继一子给自己,那才得不偿失。还不如装穷,看看情况再说。
所以当房中挤满了一双双探求的眼神之后,蔡夫人的心就更加冰冷了。没人关心蔡邕是怎么死的,他们只关心,蔡夫人出城之时,带了什么东西。
“什么?您把长安大宅的财务都分给了下人?”二婶子几乎是跳起来说道。
“她们跟了我们那么久,回来也不能带着他们,总得让他们过下去不是,再说那些东西我们也带不出来不是。”蔡夫人哀伤的说道。
“董祀不是带人去救了吗?怎么会一点东西也没带出来。”三婶可不相信。
“老爷在朝为官,俸禄大部分都是拿回家族的。老爷什么性子,大家也不是不知道,十几年来,不过是教书育人,这几年更是闭门写书,不问朝政,哪有什么收入?说出来不怕各位笑话,之前连嫁两女,陪出去的嫁妆还是我自己当年的嫁妆改的;这次为了搭救老爷,四处打点,把琰儿带回的那些贵重的首饰、珠宝都送了出去。”蔡夫人长长的叹息了一声,抬眼看看房子,摇摇头,“总算还有个老宅子可以安生立命,不然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看这话说的,不是还有家里吗?总不能看着嫂子无人奉养不是。”二婶笑着,眼光流转,“琰儿是否要跟嫂子一起住?”
“这是什么话?她新寡回家投靠,难不成我这个做娘的还赶她出去不成?”蔡夫人马上板起了脸。
“看嫂子急的,不过是家里有家里的难处,按理说,姑娘嫁了,就是婆家的人了,若是都回娘家寡居,家里怎么办?本就树大招风,赚钱的人少,吃饭的人多……”蔡二婶假笑着。
蔡夫人冷冷的一笑,上次过年回来时,不让蔡琰进门时,她便已经知道这些人怎么想了,回来家族生活,一个人就是一个的费用,主子要月钱,四季的衣裳都要按规矩给,再加上还有下人的补贴,所以那时就已经为今天埋下了伏笔。
“琰儿的从我这儿扣出来就是了,我们琰儿也是心高气傲的,不会做让人嫌弃的事儿。”
“话可不是这么说,嫂子本该就由家族奉养,这房也要过继个子嗣来承袭宗兆,您拿体已养琰儿,那么谁还乐意过来奉养嫂子呢?”三婶假笑了起来,不管蔡夫人如何说穷了,可是这老家的房子还在,自然要找人出来继承,而继承人却不能是蔡琰。如果蔡夫人真的拿家族分给这房的利益来养女儿,那么分给养子的就自然少了,没有利益的事,谁会干?
蔡夫人此时算是气着了,她没想到回到家族的第一天,就要面临这样的责难,还以为他们会隐忍两天的。深吸了一口气,冷笑一下,森然说道,“那分家好了,这宅子是老太爷自己盖的,跟家族没有关系吧?这些年,老爷为家里做了多少事,大家也心知肚明,事情别做得太绝!”
“呵呵,嫂子真是开玩笑了,这怎么是我们妇人能做得了主的事?不过是妯娌间关切着一起闲扯罢了。嫂子一路辛苦了,还是早点歇着,咱们也就告退了。”二婶笑着甩着帕子,其它的媳妇们也就马上都站了起来,一会的工夫走得干干净净。
蔡夫人刚刚的强硬一下子就泄了气,泪如雨下,想当初她随着老爷回来,哪家不是吹着捧着。现在看自己孤儿寡母的回来,竟然连条活路也不想给了?这是家族该做的事?老爷没事时,大家都拿家族要团结互助来说事,现在老爷没了,家族的友爱也就到头了。
蔡琰在自己的房里并没让素儿收拾东西,只是略略的打扫了一下,打开自己必用的一些行李就行了。
她不用在蔡夫人的房里就知道那些妇人们想说什么。前世里她也出生在没有儿子的家庭,不过好在那时没有家族这一说,但父亲去世时,爷爷奶奶还在世,于是很明确的跟王老妈说,家里的老宅没有你们的份。
对王老妈来说,老家的房子不算什么,况且王老爹在世时,为她们铺好了路,可以很舒服的过完下半辈子。但王老爹可是尸骨未寒啊,婆家人就能说出这么绝情的话来,让她伤心不已。
更何况,老家的房子还是王老爹在部队时寄钱回来盖的,凭着王家爷爷奶奶几辈子的贫农出身,若不是出了个王老爹,他们有什么?于是这是王老妈心里永远的痛,而也在上辈子的蔡琰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
所以此时,她怀疑这房子她们能住多久,凭着刚刚堂叔堂兄们看到自己娘俩下车时,只带了小小的几个箱笼就知道既然是仓惶出逃,自然不会带着大笔的财富,当时脸色便已经有些木然了。派那些女人们来,完全是为了再做一次确定罢了。
而最让蔡琰心寒的是,堂叔们竟然连问也没问,父亲身在何处?只怕是在他们看来,父亲既然已经死了,她们又是逃出长安的,尸体自然还在长安,于是连问也懒得问了,这就是所谓的兄弟?上辈子王老爹去世时,好歹二叔他们还来帮了几天忙,帮着送老头上了山,掉了几滴热泪,全了兄弟的本份,可这一世呢?号称诗礼传家的六世祖勋家族,却是这般凉薄?
第二天,蔡家几位长辈来了,分主次坐下,蔡老二想了半天,似乎在考虑如何开口,蔡老三倒是跟他媳妇一个脾气,看不得老二的假摸假事,向蔡夫人拱了拱手,“听说嫂子要分家?”
“这话不是我说的,而是家里既然不让我带着琰儿过活,那便只能分家,我们娘俩好相依为命。”蔡夫人悠然的反驳道。
“大嫂,分家这话可不是您能说的,大哥身故,又无子嗣,一切身家本就回归家族,您由家族供养,没有说寡妇可以要求分家另过的。”蔡二叔看蔡三先说了,便慢腾腾的解释道。
“若是我不答应呢?”蔡夫人冷静的看着蔡老二。
“这本就不用大嫂答应的。”蔡老二淡淡的一笑。
“原来如此,你们既然已经商量好了,还来说什么?”蔡夫人咬牙问道。
“兄弟也是怕嫂子乱想,您永远是家族的一份子,以后就不要说些伤感情的话了。”蔡老二还是带着温和的笑意。
“是啊!那我是不是应该谢谢二叔的好意?”蔡夫人冷冷的一笑,“祀儿,你们出来吧!看看你们的师叔是如何欺侮我们这孤儿寡母,要绝咱们娘俩生计的!”
董祀、羊二、还有连夜赶来的羊大和在吴地的五子余贯而出,蔡门九子,除了身故的仲道,其它八子全到齐了。
蔡老二和老三愣了一下,没想到八子此时会在这里出现,但短暂的吃惊之后,马上就强硬起来。
“这是蔡家的家事,嫂子这般所为何来?”蔡老二也不是省油的灯,蔡邕没有多少家产,他们都知道得很清楚。其实这幢老宅子也值不了什么钱,他们要的是体统。哪有寡妇要自立门户的规矩?若是同意了这房,那其它的族人怎么处理?就像是养蔡琰能花几个钱,可是开了先例,以后大家都按此例行事,他还怎么管理家族的事务?更何况此时,蔡夫人叫来的还都不是蔡家的人,更是与理不容了,所以态度不由得强硬起来。
“师娘,这是蔡家的事,学生不敢多言。只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祀儿身受先生、师娘养育大恩,肯请师娘移驾,由学生奉养亲恩。”董祀根本就不看蔡家的人,直接跪在了蔡夫人的面前。
其它几子也都跪下了,羊老大白了董祀一眼,“岳母大人息怒,有女婿在,怎敢劳动师弟奉养?”
吴地五子如今做官的做官,开馆的开馆,看衣裳也都光鲜起来,他们可是靠着蔡邕起家的,如今蔡夫人这般的境地,自然也不落人后的要求接蔡夫人回去奉养。
这让蔡家的兄弟很是不爽。在蔡老二身后的蔡堂兄可不是傻子,看了一会,轻轻的拉了拉父亲的衣角。
蔡老二不耐烦的扯开,不想听儿子说什么,蔡堂兄无奈,只好自己开口说道:“这是什么话?伯母仍蔡家家长,怎可由外姓奉养,让蔡家颜面何存?”
蔡老二一听才明白,若真的让蔡夫人跟着蔡门九子走了,那么陈留蔡家的六世的牌子算是砸到底了。
%%%%%%%%%%%%%%%作者的话,与正文字数无关%%%%%%%%%%%%%%%%%%%%%%%%%
看到大家打赏,小P真是热泪盈眶。真的只要投年终盛典就好了,不用再打赏了!再就是,大家还是集中就在年度作者评选那里投票即可,小P谢谢大家了。(未完待续)
第17章 意外的事
一出长安城,羊二就派人去给羊大他们报信,羊大就带着蔡圭直接赶往陈留,而吴地五子是从蔡邕一被拘起就往北方赶了,在半路上就知道先生死,长安破,想来想去,长安是去不了成了,只能到陈留来碰碰运气,路上就碰到了羊大,于是几人结伴同行,想到吴地之往事,师兄弟们不胜嘘唏。
结果一到蔡夫人这儿,就陪着蔡夫人哭了一场,董祀也被师兄们叫来骂了一通,怎么照顾师娘的,让她这么被人欺侮?要不刚刚董祀会一马当先的提出要奉养蔡夫人。
蔡圭也哭,为爹娘哭,为妹妹哭。爹死得冤枉、而娘现在凄凉、最可怜的是妹妹,没了丈夫,现在还不容于娘家,怎么叫她不哭?
羊老大虽然没有蔡邕的才情,可是却有蔡邕爱妻的品质,马上拍着胸脯保证,将来在自己家附近给岳母和小姨子安排处宅子,让蔡圭能随时见到她们,蔡圭这才破涕为笑。不曾想让董祀占了先,万一回去让蔡圭知道了,还不得再哭一场?
而吴地五子其实这么做就是做秀了,他们知道得很清楚,羊老大是老太太的大女婿,而董祀对蔡琰的那点心思,十年前就昭然若揭了,接老太太是想近水楼台呢。所以他们就是起哄架秧子,给蔡家人施点压力罢了,反正蔡夫人也不会真的跟他们回去。
有蔡门九子的支持,蔡家也就没什么话可说了,相当于,蔡夫人虽然没分成家,可是也没让蔡家给吃了,于是保持相对稳定,双方互不干扰的僵局态势,谁也不想反把对方给逼急了。至少蔡家占着理,哪有寡妇说分家的。而蔡夫人这边,万一真的跟弟子,或者女婿走了,蔡家也就落了个兄死逼嫂的恶名,这对清贵的蔡家来说也是不能承受的。
然尔蔡夫人也明白,自己万一早走一步,蔡琰就只能被蔡家赶出家门,无依无靠。原本追随蔡邕而去的心,现在也淡了好些,她还有蔡琰要照顾,她心中那份凄苦,无法向人道哉。
而蔡琰却好像根本没把这些事放在心上,蔡家的这点小把戏她看不上,况且她本就没打算靠着蔡家过日子,但是以后的生活该怎么安排,她还真的有点拿不定主义。
想想自己投生之后,做成了几件事?原本以为长安是六朝古都,到宋时都在还在的,结果呢?现在没了,于是长安那小宅,那花了大价钱弄的地窖一次也没用上,还把那么些书给全搭了进去,历史是在跟自己开玩笑吗?更可恨的是,竟然历史书也会错,把蔡昭姬写成蔡文姬,不是害人是什么?
现在她该怎么办?回到了陈留老家,这里是不是安生之所,她也不能确定。心里那个恨啊,四大名著里为何就三国她看不进去呢?不过想想也算了,就算看进去了,自己也不见得记得住,就算记得住,那书里也不见得是真的,历史书都不能信了,还有什么可信?
曹操现在在外头打仗,原以为北方安定的,现在看来,也不见得了。如今军阀混战,哪里才是安生之所呢?她现在能确定的是,她不要被抢到匈奴去,也不要给那什么护于要老爷子当老婆。十二年陪个老头子,不如杀了她算了。
“琰儿!”蔡夫人引着蔡圭进来,蔡琰自从回到陈留之后就一直在自己房中,话还是不多,但显得很焦燥,这让蔡夫人很着急,生怕是外面的事传到她耳中,影响了她的情绪。
“娘,姐姐!”蔡琰忙起身让位,自己坐到下首,她们此时来找自己一定又是想来开导自己了,她也就只能听着了。
“你姐姐要回青州了,她想邀我们一起去住些日子可好?”蔡夫人温柔的笑道,羊家祖藉青州泰山,只是当初羊老爷为吴地南阳太守,现在国之乱亦,他也就带着妻儿老小回了老家。
现在蔡圭请自己娘家人回婆家小住,其实是与礼不合的,更何况蔡夫人和蔡琰都重孝在身。蔡夫人本不肯答应,耐不过女儿的哀求,加之蔡琰此时的心境,才勉强答应,但还是过来问问蔡琰的意见。
蔡琰想着青州在哪,青州泰山?那不就是山东?山东不是近海了?她可是去泰山旅游过的,那儿应该离匈奴较远。可是看看母亲身上的黑袍,想想摇摇头,“姐,过了热孝再说吧!现在去了,你婆家那边怎么交待?”
“只是去青州,又不一定非住在我婆家?只要离我近点就成?现在难不成娘只要妹妹不要女儿了?”蔡圭不看蔡琰,知道她决定的事一般很难改变,便直接看向蔡夫人作势又要哭了出来。
“过些日子吧!琰儿说得对,你是嫁出去的,上又有公婆,若是太顾及娘家,恐公婆恶之。”蔡夫人看看蔡琰,轻轻的拉着蔡圭的手叹道,蔡琰已经不幸了,不能让大女儿也跟着不幸。
蔡琰点头,虽然想去泰山避风头,可是也得看时机不是。
蔡圭看母亲和妹妹的态度坚决,也就无可奈何了,哭了一晚,却也不得不上车离开,家里还有孩子,她不能久留。
吴地五子也就先后告辞,蔡家身边也就又只有董祀一人了。以董祀的意思,还是请蔡夫人他们住到山上去,一来利于保护;二也环境清幽,利于蔡琰休养。只是蔡琰不肯。原因与不去蔡圭家相同,身着热孝,客居不祥。
蔡琰听到蔡圭的提议之后,内心多少安定了一些,目前陈留暂时安全,等过了孝期,带着蔡夫人去泰山附近买屋而居,一可离蔡圭近些,二不是安全吗?有了这成打算,她也就定下来心来。
而刚过蔡邕的七七,便有客到,倒也不是外人,仲道的幼弟季平。他带着蔡琰在河东婆家房里的东西过来,还有一些财物。
“这是干嘛?”蔡琰看着前院的大小箱笼,皱眉看着才半年不见,便显得稳重多了的季平。
“嫂嫂的东西,自然要来送与嫂嫂用了。”季平笑笑,看蔡琰还是皱着眉,故作欢喜道,“嫂嫂,我们也搬到陈留了。”
这倒真是吓到了蔡琰,顾不上看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盯着季平,河东卫家,传了几世,卫老爷虽然已经脱离家族,可是怎么会想到来陈留居住?
“爹也去世了,九哥就把我们接到陈留。”季平终于流下了泪,蔡琰想到季平这一袭白衣先前以为他还在为仲道戴孝,没想到这也是为了公公。
“出什么事了?公公……”
“其实那次之后,爹的身体就一直不好,分家之后,他更是一病不起,大夫说是郁结于心。”季平说得含糊其辞。
蔡琰看季平那神色,猜测应该是老爷子自己亲眼看着两个儿子死在自己的面前,后又相当于被家族背弃后,还得不到妻子儿女的原谅,亲孙子也接不回自己的身边,自然也就哀莫大于心死了。虽然为老爷子叹息,却并不很难过,她永远也忘记不了仲道是怎么死的。
“九哥是谁?”她不想理会卫老爷的事,问另一个问题,她不记得亲戚中有叫九哥的?
“董祀,董九哥啊,他说他是我哥的九师弟,让我叫九哥就行了。”季平看蔡琰探循的目光忙笑笑,“他去河东结清那次的货款,正好赶上爹去世,就把我们接来了。”
蔡琰笑了笑,没再问下去,把目光把投向那些箱笼,“这些是干什么,你哥给我的我真想要的已经拿回来了。”
“娘说你是只要没改嫁,就还是卫家的人,不能让人说你要靠着娘家养。”季平马上愤愤不平不起来。看来他们已经知道了,蔡琰笑了,轻轻的拍拍他的脑袋。
“走吧,去看看婆婆,还以为再也见不着了。”蔡琰懒得争执,让人备车,素儿看她终于有心思出门了,喜出望外拉着阿蒙给蔡琰备车,天快热了,去年也就是这时,仲道跟随着卫老爷出门去,那时是她最幸福的时候,没想到才一年的功夫,竟然物似人非,两家都不同了。
卫府在新区边上的大宅,从外头看,比起百年老宅的河东卫家显得过于新了,新代表着没有根基,蔡琰心里一阵凄凉。
卫夫人和淑媛都在内堂着等着,看到蔡琰,淑媛眼圈红了。而卫夫人也显得苍老起来,才半年没见而已。
蔡琰静静的给卫夫人行了一礼,被卫夫人扶起。与淑媛说了两句话,淑媛和季平就下去了。都知道卫夫人有话跟蔡琰说。新园子里也有假山,蔡琰和卫夫人就像以前一样,慢慢的散起步来。
“怎么样?”
“还好!”蔡琰笑了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望着天,想想,“刚来时,还在想,去年这时,还是我感到最幸福的时候。”
“才一年!”卫夫人看看她纯白的长裙,“其实若不是你爹也走得这么突然,本想劝你再嫁的。”
“董祀吗?”蔡琰笑了一下。
“你觉得因为董祀帮了我们,于是想拿你还人情?”卫夫人瞥了她一眼,不满之情溢于言表,也不用她解释,回头看着前方,“老爷死了,临时前想见他的孙子,可是老大媳妇却不肯。那时,心真的灰了,然后想,为什么要活着?难道活着就是为了看着悲剧一幕幕的在自己面前发生?”(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8章 劝嫁
蔡琰愣住了,没想到卫夫人会突然说到这个,她真的没想过为什么活着?她从小受的教育就是‘好死不如赖活着‘,后来看了一部傻子电视剧,里面就就说了,‘活着就有意义,有意义就是好好活。’当时听着傻,但却道尽了现代人的信仰缺失,在那一代人心目中,活着,就是意义。
“怎么不说话?”卫夫人回头看了她一眼。
卫夫人其实是不了解蔡琰的,蔡琰在卫家时,一向有问必答,表现得温顺、乖巧,所以当蔡琰用沉默代替回答时,反而有些不习惯了。
“不是,正在想您的话,在想自己为什么一定执着的要活着。”蔡琰微笑的看着婆婆。
是啊,为什么要活,在陆判那里,她要长寿,要无忧无虑和上辈子一样。陆判当时说什么?这样死水一般的日子还要继续过下去吗?她当时是不以为然的,死水不好吗?她对自己的人生很满意,为什么要改变?这一生呢?经历了丧夫、丧父,还有可能将来会发生一系列的悲惨经历,那为什么还要执着的活着?
“傻话!活着就是活着,还有什么?来了一趟,感受一下生老病死,体会悲欢离合,这就是意义。”卫夫人白了她一眼。
蔡琰再次沉默不语,低头思索,感觉这话有点像是陆判说的那个意思,人活着就是要什么都试试,不体会苦,怎么会知道甜?没有失去的痛,怎么感受得到的愉悦?所以自己每每回忆仲道时会满心甜蜜,却也有说不出的苦涩,可无论是甜是苦,她也没跟任何人提及,那是她心里最温暖的地方,她舍不得。
“又不说话!你现在怎么啦?”卫夫人皱着眉。
“没有!觉得婆婆说得有理,正在想呢。”蔡琰还是微笑。
“有什么可想的,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你想得再好,再完满,天不给你,又能有什么用?想想看,董祀从小在蔡家,与你青梅竹马,又如何?你还是嫁进了卫家;仲道没福,咱朝也不兴寡妇守节,原以为能成事,结果你爹又偏巧这会出事。节可以不守,孝却不能不守,这三年怎么着也得过去。想想都替他觉得冤枉。”卫夫人笑着摇头,深深的看着前儿媳妇那稚嫩的小脸。
蔡琰才十五岁呐!她不忍心看着她还没开始绽放就枯萎。现在两家一个城里住着,既然来往了,还是早点把话说清楚,省得蔡琰顾及自己的感受而推开董祀错过良缘,她也相信,仲道在天上,也会希望自己这么做吧!
这次蔡琰笑了,这哪像是婆婆该说的话?不过她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倒真的打动了蔡琰的心。是啊想得再完满又如何?救父计划不完满吗?可是却仍旧摆脱不了命运的牵衅,那是不是说自己什么也不做,默默的等着匈奴人来抢?
正在想着,却看卫夫人又回头了,忙跟着笑了,“是啊,娘说得对。”
“你也替董祀冤枉?”卫夫人挑挑眉。
“我和祀儿之间有点说不清!嫁仲道之前倒也心动过,但真的没想过要与他有什么,或者说成亲之类的。后来跟了仲道,也觉得很好,仲道其实跟祀儿有很大的不同,他宠爱我,可是不纵容我,我做错事时,他会告诉我,会帮我想办法,让我学会依赖于他。而祀儿……若是我说天上的太阳是方的,他也会认为我说得对。就算明知道不对,他也要让所有人相信,我是对的……”蔡琰才想到卫夫人后面谈董祀的话,略一晃神,但很快摇摇头。
“这样不好吗?卓文君的《白头呤》里说得多好,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蔡夫人强笑着,看来,在蔡琰心里,董祀还真不是真的没有一点位置。
“我想和仲道‘白首不相离’!”蔡琰却没注意到卫夫人的不自然,淡淡的说道。
卫夫人眼窝一热,险些掉下泪来。其实这些日子她也是千回百转,从河东来陈留的路上,她一直在细细的观察着董祀,他没有特别的热情,也不会特意的恭敬。他没提过蔡琰,只是说,他是仲道的师弟,他帮忙是应该的。
但搬家时,他对蔡琰房里的东西却特别的在意,专门的用车装上,上下搬运时,他也特别的小心。有一天,佣人不小心把一架琴滑出了琴套,但季平正好在边上,救了起来,琴没事,可是那天董祀就一直不对劲,晚上,她在房里看到董祀在弹那把琴。当初去迎亲的管事后来偷偷的告诉她,那把琴是董祀送于仲道的。搬家之后,她特意打开了琴套,‘求凰’二字赫然刻在琴上。她才明白,原来董祀那夜弹琴,思的不是仲道,而是蔡琰。痛得不是仲道仙逝,而是蔡琰离开卫家时,忘记了这把琴。
这些日子,她一直在思索,也许劝前儿媳改嫁给董祀是个好主意,。但没有自己想像中那么顺其自然,原本想得好好的,让蔡琰脱开过去的阴影,好好的找个疼惜她的好男人把余生过完。
等蔡家真的搬来了,她又迟疑了。心想着蔡老爷反正有三年的孝期,自己晚些时候说也行。其实她也明白,自己是心里舍不得了。没过多久又听说,蔡氏家族竟然不肯供养蔡琰,卫夫人心里更加凄凉起来,想到蔡琰小小的年纪,守个寡还要被娘家嫌弃。马上又心里的天平又倒向了蔡琰,若是蔡夫人先走了,以蔡琰的脾气,怎么也不会回到卫家来的。虽说知道蔡琰不穷,她不会真的饿死,可是想到她一个人过还是于心不忍起来,于是过完蔡邕的七七就让季平大摇大摆的招摇过市送东西,让蔡家人看看,卫家的寡妇由卫家养,不用他们操心。等送完了,又后悔起来了,这么一来,不是让董祀误会自己还是想绑住蔡琰?正在矛盾时,下人来报,少夫人和小少爷一起回来了。她下定决心,一定要劝导蔡琰重新开始。
可是嘴上虽然是劝,可是心里那别扭却又不能说,正是痛苦时,蔡琰那句,她想和仲道白首不相离让卫夫人无比的舒服。
“刚刚不是说了,不要执着吗?”虽然心里安慰了,但该说的还得说。
“是!”蔡琰看婆婆喝她,也不介意,忙笑了笑,轻轻的挽住了卫夫人的手臂。真是奇怪,和蔡夫人都没什么话的蔡琰却能与婆婆聊起天来,她自己都觉得有些对不起疼爱自己的蔡夫人,可能是母女都这样,不可能真的像外人那样成为没有利益关系的朋友。若是仲道没死,她和卫夫人之间应该也不可能真的聊得起来。
“其实也是想耽误祀儿,他现在是障了,穿了牛角尖儿,其实外面的好女子多得是,只是他习惯了与我在一起,懒得换人罢了。”蔡琰推脱了一下。
在回陈留之前,她倒真没想过选择董祀,她没那心情。而最近知道自己可能是蔡文姬时,她又有点怕董祀了。
要知道董祀最终还是和蔡文姬成婚了,可是那时蔡文姬已经三十五岁了,自己现在十五。就算是历史书是按虚岁写的,那也是三十三岁时事了。还有十八年!十八年?如果说历史没有错误的话,蔡文姬在匈奴是十二年,反推之,自己应该至少是五六年之后才会被俘,那么自己现在是不是担心担早了?难怪仲道一直说自己傻,想太多,原来真是这样,不自觉的钻了牛角尖也不知道。
“琰儿!”卫夫人正想说什么,却发现身边的蔡琰又走神了,不禁气得拍拍她。
“是,婆婆!”蔡琰忙收拢心思,笑着看婆婆。
“想通了什么?”卫夫人看到了她眼里忽闪而过的神彩,以为她还在想董祀,心里又不是滋味起来。
“没有,刚刚突然想到,自己有点杞人忧天。”
“是啊,董祀既然觉得你最好,自然有他的想法,你嫁了,他还痴心不改,你何苦为难他,也错失了自己呢?”卫夫人想岔了。
“婆婆!刚刚我只是想到仲道曾经跟我说过的话,一下子失神了,记得吗?他让我什么时候都要笑。他总说我想太多,日子过得太惶恐,让我学会信他,让我全交给他。后来他知道自己不成了,也拼着最后一口气回来跟我说这句话,还是怕我又回到过去,总也惶恐不安的活在这世上。是啊,差点就回到过去了。”蔡琰深吸了一口气,神情倒真的轻松不少。
“琰儿,忘记仲道,别想了。”卫夫人开始觉得头疼了,媳妇心系自己的儿子,她当然高兴,可是这么死心眼,她就觉得麻烦了。
“我会改嫁,我知道。在这世上,我不可能自己一个人活着。只是不是现在,至于说是不是董祀,我说不准。我有点怕他,他太执着,若是将来真的有一天,我是他的了,他会不会后悔?会不会嫌弃我已经残花败柳之身?会不会厌恶我心里总有一块是属于仲道的?我们两小无猜的长大,感情太深,也太纯。当这种纯真渗入杂质之后,会有破坏美感的。也许我和他就这样,像兄妹一样相处,将来我找一位没这么爱我的男人,他不会介意我心里的仲道,而我也不会介意他心中是否有旁人的过活,日子会轻松一些。”蔡琰坦然的看着卫夫人,轻轻的说道。(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9章 董祀无望
蔡琰自然不能告诉卫夫人,历史上的董祀在与蔡文姬成亲之后,真的对蔡文姬不好。如果不是身犯重罪,他和蔡文姬也就成了一对怨偶。因为印象太深刻,于是第一次见董祀时,就提剑追打他,那时她又不知道自己有可能会是蔡文姬。
以前自己不知道倒还罢了,现在知道了,自然得多想想。就算是因为蔡之前有两嫁,于是他要介意的话,一嫁跟两嫁对他来说又有什么区别?再想想,自己从小就和董祀在一起,多少还是了解他的,他虽然对自己非常之好,可是不能不说,董祀还是敏感了一些,想想当初仲道要教自己纺纱时,董祀不就气得跑出去了?而送嫁时,一曲胡笳就搅乱了他的心神,连仲道真心的挽留,都留不下他……
所以日后自己若是真的逃不过命运的安排,董祀容不下去也是正常的反应了,那将永远是他心里的刺。她喜欢董祀,也留恋曾经有过那种朦胧的情感,可是却不想将来把这真实的美丽打破,毕竟所谓的破镜重圆,裂痕尤在。何苦将来两人都在那种压抑的环境下生活?就像仲道说的,即使真是悲惨的曲调,她也一定要弹出快乐的音乐。
从卫家出来,蔡琰的心情似乎变好了很多,是啊,她还有五六年时间来布置,来改变,她怕什么?实在不成,等三年孝期一过,随便找个男人嫁了,就不信历史能把她怎么着。
素儿在车里偷看着蔡琰的脸色,心中略定,看来小姐被卫家的夫人劝解好了,正在考虑要不要也找点什么话题来跟小姐聊聊时,车突然震动了一下,就听到车外的阿蒙大叫一声‘少主’,车便快速向前驶去。
蔡琰的车减震是做得很好的,一般情况下,是能保持平稳的,而阿蒙定是看到刘豹太高兴,于是先拉马再扬鞭,完全忘记后面还坐着未来的老婆和老婆的主子。蔡琰看素儿气白的小脸,不禁忍俊不禁。这才是小女孩该有的心态,自己果然两世为人,再是如何的调整,也是学不来的。
“小子,你真是,到别人家当车夫还这么高兴?”车稳稳的停了下来,刘豹调侃的声音在车外响起。
“刘先生好,阿蒙哪是做车夫高兴,明明是看到他的少主高兴得把后头的人都忘了才是。”素儿不待阿蒙开口,已经跳下了车,看也不看阿蒙,给刘豹施了一礼。
阿蒙再傻也知道素儿刚刚强调了一下‘他的少主’的含意,马上蔫了下来。
刘豹哈哈大笑起来,“小俩口这是去哪?你们小姐怎么肯让你们出来逛逛?”
“看来琰要检讨了,让刘先生误码以为琰是个刻薄之人。”蔡琰在车里悠然自得的接了一句。
刘豹更是旁若无人的大笑起来,“就知道你在里面,不然他们自己就手牵手出来了,干嘛还套车?怎么想到出来走走?”
蔡琰打开了车窗,看看车外,还好不是在闹市之中,不然,他这笑法,想不被人侧目都不成啊。微微一颔首,“刘先生好!”
“逼我叫你卫夫人?”刘豹牵着马白了她一眼,“出来做什么?”
“我婆婆来了,去看看。”
“哦,看来董祀没告诉你。倒还算是个君子,没拿这个来跟你讨好。卫家来了好些日子了,开了两个铺子,董祀还帮着买了一些地,正在盖作坊。”刘豹多聪明啊,马上理会蔡琰话后的含意,顺口帮董祀说上两句好话,只是他毒舌惯了,听着怎么也不像是在夸人。
蔡琰也习惯了,笑了笑,想想,“刘先生,现在匈奴由谁主事?”
“这话问的!”刘豹又白了她一眼,主事者当然是自己的父亲,只是鞭长莫及罢了,但也知道蔡琰在问什么,还是回了话,“有长者会!各部自治,有事时,长老会召集各部小单于共同商议。”
蔡琰明白相当于联合政府,想了一下,“那么如今老单于在汉地,长老会是不是会钳制各部,不会向中原进犯。”
“你是想问,只要我父亲在这儿,他们就不敢到汉地来打草谷?”
“打草谷?”蔡琰听着有点耳熟,好像在哪听过,是《辽史》还是什么,难不成游牧民族都这德性?
“你没去过草原,草原里入冬后,粮食什么的就会紧缺,而男人们也没什么事,出来抢点东西,带点女人回去,一是练兵,二也能减少内部矛盾。”刘豹表情平淡,似乎觉得没什么大不了。
蔡琰皱皱眉,这个男人怎么可以说得这么坦然,把抢劫说得这么理所当然?还冠冕堂皇的说是打草谷。
刘豹笑了笑,也不想解释,他们有各自的立场,若是她也生在草原,自然不会这么想了。总不能让家人在寒冬之中饿死吧,出来了,把口粮留给家里的老人孩子,自己出去还能为家里创造财富,何乐而不为?就算是部落的小单于也不敢不允。
“您没回答琰的问题。”蔡琰决定不谈道德问题,追问着先前的问题。
“这不好回答,即使我父在匈奴也阻止不了,我们也有百姓,他们也要活着。”
蔡琰沉默了,轻轻的放下窗,也就是说,即使是老单于在这里,他们该做什么,还是会继续做,但想来老单于在陈留的话,此处应该是安全的。
素儿看到车窗放下了,便向刘豹施了一礼,上车。阿蒙无奈的给刘豹做了个手式,便上车离开了。
留下纳闷的刘豹,这丫头没事问这个做什么?难不成长安的骚乱,已经传到蔡琰的耳中?继而担忧陈留?真是女人,没事为千里之外的事乱操什么心?也是,她家的书不是还在长安吗!要追上去告诉他们,匈奴没几个认字,不会要他们的书吗?想想还是算了,虽然知道他们不会抢那个,可是却难说他们不破坏,万一真的烧了,她更恨,摸摸鼻子,回家了。
董祀已经在蔡府了,他来送些山货和书来,蔡琰虽然还带着她的羊皮书,但想到她应该还是会想看到新的书籍,于是也会派人四处收集。
“去卫家了?”他扶蔡琰下车,似无意的说道。刚进去拜见蔡夫人时,蔡夫人有跟他说过。
“嗯,谢谢你,婆婆他们很感谢你。”蔡琰笑笑,淡然的说道。
“八师兄不在了,照顾长辈也是子侄的责任。”董祀却回避了,但脸色上看,对于蔡琰还是叫婆婆颇有些不自在的感觉。
蔡琰笑笑,“还是要谢谢你,虽然离开卫家,但婆婆他们也是琰的亲人,常会时时的关切,只是我却无能为力。”
董祀就更不舒服了,蔡琰当自己还是卫家的人,那么自己算什么。或者说,蔡琰故意这么说,让自己放弃?不禁侧头看了她一眼,而她却没看他,静静的向前走着。
“卫夫人好吗?我好些日子也没去看他们了。”向前追了一步。
“还不错,和婆婆聊了聊,我心情好多了。”蔡琰微笑了一下。
董祀狐疑的看着蔡琰,卫夫人不会说自己什么吧?想想又摇摇头,自己当时请他们搬到陈留时,真没想过蔡琰。但在路上却不禁想到,也许蔡琰知道自己这么做了,会感到高兴的。可是为什么此时他又有些后悔了,此时蔡琰不会误会吧?认为自己只是想用人情逼迫于她。
“那个,琰儿,我当时真的那只是希望……”董祀试图解释。
“我知道!所以真心的谢谢你。”蔡琰有些奇怪的看着董祀。
“可是……”董祀还是觉得蔡琰的神情有些怪异。
“小姐,卫家送来的东西已经都整理好了。”刚进自己小院,小丫头就跳了出来显白着,跟着素儿好些日子了,素儿慢慢的在放手让她独立做些事。
“谢谢你。”蔡琰并不关心这些,那些东西虽然是仲道收集来的,可是他只要蔡琰有喜欢的就行了,并不执着一定要蔡琰都留在身边的。
董祀却不这样,忙拉着蔡琰去了书房,几把琴都挂在了墙上,这里可不像河东卫家有专门的琴架,只能挂在墙上。而蔡琰带回的那把,蔡琰一直放在自己的卧室里了。
“你怎么把这琴扔在卫家?”董祀早就想问了,此时正是时候。
蔡琰愣了一下,看着那把‘求凰’,想了想,看向跟着进来的素儿,“咱们没有带它回来?”
素儿也愣了一下,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哦,这把琴放在后面的库房里,当时小姐走得急,我们收拾东西时,一下子就给忘记了。”
蔡琰点点头,当时觉得琴不顺手,就让素儿收了,后来也没再提及,想想倒是有些对不起董祀了,“对不起,这琴真的很好,只是你把琴弦弄得太紧了。”
“不好调松不就行了。”董祀急了。
“是啊,一下子来了这么多琴,一下子也懒得再弄了。”蔡琰笑着指指上面的一排琴。
董祀瞟了一眼,心里气得不行,觉得仲道这就是给自己做对,没事找这么多琴干什么。但想想又觉得有些无力,原来蔡琰心里真的没有自己,如果有的话,仲道就算找再多的琴,蔡琰也不会忘记自己还为她做了一把的。一时间,又失魂落魄起来,对自己丧失信心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20章 江湖!江湖!
入夜,蔡琰轻抚着琴,原本不爱弹琴的,却因为仲道喜欢,于是常弹给他听,现在反倒是喜欢了。晚上弹弹琴,倒是个让自己身心放松的好方法。
边弹边想到了下午董祀的表现,就像他做的琴,为了让音色更美,而拉紧琴弦,却不想会事得其反,这应该就是董祀的性格所在吧!
门忽然被撞开,蔡琰轻轻的放开手,抬起头,在蔡家,谁敢这么撞开自己的房门。
随着门开了,一个人被踢了进来。
蔡琰皱皱眉,但还不错,她没表现出太大的惊讶。她静静的等待着,既然能被踢,那么谁是踢人的人?
门外的人并没让蔡琰等太久,很快进来,是阿蒙。
“夫人,抱歉!”阿蒙慌忙向蔡琰道歉,想是在外面顺脚一踢,没想到就踢到蔡琰的房里了。
“怎么啦,怎么啦?”素儿听到声意冲进来,刚刚在隔壁还听到蔡琰的琴声,正高兴着,却听到一声摔门声,忙跑了过来,却看到阿蒙站在小姐的房门口,而地上还趴着一个。
“这是谁?”素儿躲在阿蒙的背后,躬身细看了一眼,地上趴着位身材纤细的男子,竟然还不是穿着夜行衣。一袭暗红色的长裾衣,大红色的衬裤在烛光之下甚为耀目,这个是男人吧?
“起来!”阿蒙看蔡琰正注视着地上那位,用脚踹了一下。
那人终于坐起了,还轻轻的拍拍自己上身的尘土,对蔡琰展现了一个非常柔媚的笑容。
蔡琰怔了一下,这样的娘娘腔,对自己笑,自己应该要吐吧?怎么会此时会觉得这男孩好漂亮。
“你是谁?”蔡琰轻笑了一下,觉得这个人攻击力不大,更何况阿蒙还在边上呢。
“您一点也不害怕?”那男孩柔声细语,看来应该只有十七八岁的样子。不对,十七八岁应该比此时的蔡琰大,蔡琰摇摇头,看来两世为人,心态真是老了。
“现在是您应该害怕了。”蔡琰微笑着,看看他边上铁塔一样的阿蒙。
“也是!这么漂亮的小媳妇怎么把门户守得这么严?”那男孩气愤不已,似乎此时蔡琰应该门户大开的迎接他一般。
“你是谁?”蔡琰不耐烦了。
“绘仙小谢!您叫我小谢谢就好了!”他娇羞的说道。
蔡琰觉得这名字有点耳熟,可是却想不起在哪听过了,看看阿蒙,阿蒙则侧头想了一下,突然猛的再踹一脚,一下子把那男孩踢到了墙角。
“夫人,就是那个采花贼,让小人把他送到郊外埋了可好。”阿蒙可是粗中有细的,若是真的送了官,蔡琰的名声就不用要了。
采花贼?蔡琰看看墙角的男……应该叫男人了,上次好像还是去长安的路上,听羊老大说过一次,算起来也是四年多前的事了,那么这人至少快三十了。
“你出来多少年了,不是听说有人一直在追你吗?”蔡琰奇怪的是,这样一位被正道人氏追杀的人,竟然还能逍遥到今天?既然能逍遥到今天,怎么会一脚就被阿蒙踹得全无还手之力?是阿蒙武力值太高,还是所谓的正道人氏太菜?
“唉,这说明我是好人。所以卫夫人,你要相信,我是好人。”墙角的那位正色的说道。
“你还好意思说!我……”阿蒙想再打,早就听说了,没想自己还有机会亲自料理这男人中的败类,很想打人。
“阿蒙,让他好好回话。”蔡琰倒是对这个人很好奇,会是像田伯光似的亦正亦邪吗?
“果然是一代才女,卫夫人很有风范!”绘仙小谢往前凑了凑,眼睛直冒光。
“回话!”阿蒙吼了一声。
“哦,夫人,小人真是冤枉极了,这位好汉能证明小人可是一点武功都不会的,最多会点点轻功,那还是为了来往图个方便吗?”
“那为什么你能得手?”蔡琰看看阿蒙在点头,看来更纳闷了。
“夫人,这就是问题所在了,您想,为什么小人能得手?或者说,谁又亲眼见过小人得过手?”他更进一步。
蔡琰想想点点头,也对,再说只是传言,但为什么要传言,连阿蒙都知道要偷偷去把他埋了,绝不能让人知道这位进过自己的闺房……
“夫人你这么聪明一定想到了,所以,要知道,我是个君子,我来这些美女的闺房只是因为小人喜欢画画。小人发现,只有在美女完美、白晰的背上作画,才是对美丽画作最大的尊重,小人可不会做那肮脏事的。”他说得还振振有词起来。
蔡琰笑了起来,原来这位只是位狂热的行为艺术者。
“为什么要在身体上绘画?只想昙花一现,只让你一人欣赏?”虽然了解,但蔡琰还是理解不了这些行为艺术者的作为,追求的只是瞬间的快感吗?
“小人当然想自己的画作永传于世,只是,哪有适合的纸啊?后来小人无意中在自己身体上画过之后发现,画作在活体之上,整个画作都像是赋予了生命。”他的眼里闪过几许狂热的光彩。
蔡琰摇摇头,想了想,似乎不能只听一面之辞,“你的笔呢?”
绘仙小谢一拉自己的衣襟,敞开,竟然跟英雄本色的风衣一样,不过人家里面插手雷和各式的枪支,这位里面插满了笔和颜料。
素儿伸头看了一眼,她更关注那位的中衣,真如她所想,这里内衬的中衣竟也是大红的,中间还扎了一条绿得很正的腰带垂在一边,非常醒目。
阿蒙可不乐意了,捂住了素儿的眼睛,把她拉回自己的身后。
蔡琰笑着摇摇头,看这色配的,都像是位艺术工作者,心中便更加信了几分。想了想,“阿蒙,送这位先生出去,但这位先生,琰是寡妇,请为蔡卫两家留有颜面。”
“不可以!”门外又冲入两人。
“阿蒙,你不知道外面有人吗?”蔡琰再次皱眉,不看来人,只看阿蒙。
“小人知道,只是小人不打女人。”阿蒙淡淡的回道。
蔡琰这才把目光投入来人身上,两位身着劲装的女子,看上去倒也还算年轻,二十岁上下的样子,但还是姑娘的打扮,都是剑眉圆眼,手握长剑,但先进来的那位体态更加妖娆一些,从神态上看,江湖气质并不很重,她身后的那位,就显得利落得多。
“风一一,天地大侠?”蔡琰想起羊老大那天有提过,追杀绘仙小谢的人中以这两位最为热心,而风一一出身世家,虽名高,但并不常在江湖走动;而天地大侠,无人知是男是女,但想想谁会这么在意一个采花大盗?当时她便想到天地大侠应该是位女子了,只是没想到名声这么高的竟然这么年轻。
“卫夫人有礼了!”追风女侠风一一收回长剑,文气的向蔡琰一拱手。
“卫夫人有礼!”天地大侠也一拱手,但马上长剑又指向了绘仙小谢。
“卫夫人,此厮祸害无数女子闺誉,夫人不可听他一面之辞,便轻易放过。”风一一轻言细语的说道。
“那是你们的事,送他出门之后,你们想做什么与琰无关。”蔡琰笑笑,也知道江湖中是不是她能管得了的。所以还是由他们江湖事江湖了就是了。
“卫夫人,您可不能这样,我说的是真的,我只是画画,真的什么事也没做,而毁人闺誉的也不是小人,小人只是喜欢画画,而且她们都是心甘情愿的。小人也从没出去乱说过。那些大姑娘、小媳妇们是自己早已经有了意中人,而家中大多不允,于是借小人过桥,自损名誉之后,好有情人终成眷属。两位女侠,也跟了在下几年了,在下这些年来,传出的几次所谓大案,事后哪一位小姐、夫人因为小人而受伤?”绘仙小谢不干了,真是欲哭无泪啊。
天地大侠迟疑了一下,手中的剑慢慢的放下,而风一一看天地放下手中剑,马上一扬手,剑花一闪,直指绘仙小谢的咽喉。
阿蒙和天地同时出手,不对,阿蒙是出脚把小谢再次踢到墙角,而天地的剑挑开了风一一的剑锋。
当然阿蒙不是想救绘仙小谢,而是想到万一风一一真的在这儿杀了绘仙小谢,弄脏了地盘,不是还得素儿来擦。
绘仙小谢趴在地上大哭起来,心里觉得好冤啊,虽然知道阿蒙踢自己是为了救自己,可是这一脚也使太大力了,真疼啊。
“天地,你干嘛?”风一一怒了。
“咱们追了他几年,可是他这身手却能屡屡逃脱,这些年我一直在想为什么。他每到一城一镇,都会盘桓数日,可是却几个月才有一人暴出有被污辱,况且,姐姐也看到了,一位普通的护院便可拿下的人,若真的不甘心情愿,这般没用的家伙不是早就被抓住了?所以,我相信他说的是实话。”天地慢慢的说道。
阿蒙出去了,没面子,自己竟然成了普通的护院。素儿则拉着他的手,偷笑。
“就算是真的又如何?以女子身体作画,伤风败俗,这还不是做肮脏之事,毁人清誉?”风一一气急败坏了。
天地怔了一下,也迟疑不决起来,看看蔡琰。
“夫人为何要放了他。”
“在琰看来,此人只是爱画成痴,并没有想过以人体作画在此时是不为世俗所允的。虽然行为可恶,但却情有可缘,倒还罪不至死。若有人严加控制,能将其才能用于丹青之术的发扬,倒也不失为一件人间美事。”蔡琰微微一笑,低头弹起琴来,曲调平缓安祥。
风一一慢慢放下剑来,看着天地,“你来管?”
“我行走江湖,带他?”天地跳了起来,“还是杀了他吧!”
绘仙再次大哭起来,爬过来抱住天地的大腿,“姐姐,你就收留我吧,我保证以后乖乖的跟着你,给你端茶倒水,背行李。”
蔡琰愣愣的看着这三人,摇摇头,江湖在她的世界里轰然倒塌!(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21章 老单于去世了!
江湖事件在蔡琰无趣的寡妇生涯中倒成了一桩有趣的事儿,在之后的日子里,蔡琰还时不时的会起这件事。虽然把曾经激荡于蔡琰心中,向往以久的武侠世界彻底毁灭,但转念想想却觉得那三位倒更接近真实。
也许是缘份,那绘仙小谢却觉得是蔡琰救了自己,走后没多少日子,派人送来一幅工笔仕女图。虽然不太相信坐在榻上安心抚琴的人是自己,但还是觉得非常漂亮,让素儿就挂在了墙上。后来不巧被董祀看到了,非说像极了,而且更难得的是抓住了她悠然、淡定的神韵。出言向她讨要,蔡琰再傻也知道画像不能乱送人的,以友人赠予,不敢转赠他人而婉拒。
陈留的生活也非常之平静,不管在外如何,陈留倒一直很安宁。每十天,董祀都会把外面发生的战事汇总来给蔡琰看,虽然不知道蔡琰为什么会对战乱感兴趣,蔡琰只能默默的在战报中,思索着退路。
曹操在初平三年成功收服三十万黄巾军,组建了史上著名的青州军,次年进军徐州,但苦于弹尽粮绝,无功而返;初平五年,曹操做了充足准备之后,一举击败徐州牧陶谦,一直打到东海。而此时,也就代表了,曹操有了与北方袁绍一决雌雄的本钱。
那是不是说,中原大战在即?蔡琰恨只恨自己没有办法记住历史的全部,不,哪怕一点点也好,每天只能茫然不知所措的等待着明天的来临。
“小姐,董少爷来了,他要去曹大人那儿了,这些日子不在陈留,还留下了四十个家将来了。”素儿收拾了一下床铺,边轻声跟自己梳头的蔡琰絮叨着。
她也是没话找话,昨儿董祀来吃的晚饭,今天的行程蔡琰早就知道了,只是想到仲道的三周年已经过了,眼看着,老爷的孝期也要到了,她跟阿蒙离开蔡家的日子也越来越近。越是这时,她越希望蔡琰能认真的考虑一下董祀,谁能比董祀对蔡琰更好。
蔡琰只能默默的听着,回陈留快三年了,董祀一如既往的照顾着她们,只要他不在陈留,便一定会留下充足的人手,以防不测。蔡琰非常感激,可是却觉得越来越有负罪感,董祀不再提及要‘照顾’她们的话了,可是却一直这么做。
之前还听说夏候家有意与董祀提亲,曹操是很乐见其成的,他自己还把女儿嫁入夏候家呢,而夏侯家也是曹家最忠实的支持者之一。曹操和董祀虽名为义兄弟,其实这几年她也看明白了,在曹操心里,是把董祀视之亲子的,当然希望他能觅得如花美眷。有了曹操的支持,董祀应该不敢拒绝吧?
蔡琰听到这个消息,其实还是很高兴的,心里多少轻松了一些。况且这样是不是说,历史没有经过自己的手而改变了?奈何也不知道中间出了什么问题,最后与夏侯家小姐定亲的竟然换成了卫家的季平。
事后蔡琰去看卫夫人才知道,董祀知道夏侯家的打算之后,去相亲之前,带上了小季平。到了夏侯家,他也不说话,专心吃酒。
而季平当时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边应付长辈,一边小心的看顾董祀,从河东出来,季平可是把董祀真的当哥哥一样尊敬着,自然怕他得罪人,也怕他真的吃醉了,伤身子。
这一切竟然让躲在帘后的小姐觉得,季平性子显得更加厚道一些。
可是夏侯家怎么肯让女儿嫁入商家?
董祀知道了,也没说什么,直接去司马大人那给季平要了个校尉的闲差。
夏侯家这才明白,董祀这是故意的,心里虽然不满,可是也知道他和曹操的关系,最终也就算了。一方面能让女儿如愿,一方面也能让董祀承自己一个情,于是最后也就顺水推舟的应允了婚事,等季平过了孝期,便可成亲。
卫老爷去世比蔡老爷早,所以前一段,季平快乐的娶回了美娇娘。卫家一扫沉寂三年的的阴霾,蔡琰远远的看着卫家的披红挂绿,便默默的离开了。卫家真的再次走出了低谷,甚至于,此时他们已经慢慢的走向了他们所向往改换门第的目标。
“小姐!”
“阿蒙有没说,什么时候带你回刘家?”蔡琰放下梳子,换了一个话题。阿蒙已经回刘豹那儿了,但不知道素儿怎么跟他说的,素儿自己留下了,她这一段也忙,竟然也忘记问了。
“反正又不着急,在刘家跟在这儿有什么区别?又不远。”素儿过来给蔡琰梳头。
“你不急,人家急!阿蒙在咱家三年了,刘家那儿还有事呢!把你多留这些日子,只怕刘豹都烦了,要说我不守信用了。”蔡琰想到刘豹要暴跳如雷的样子就觉得好笑,这三年多阿蒙真的帮大忙了,更何况他也帮蔡家训练了自己的家将,想想也觉得对阿蒙有些不好意思了。
“有什么可急的?我跟他说好了,等老爷忌日过了再说。”素儿恶狠狠的说道,看来她真的把阿蒙捏得死死的。
“嗯!”蔡琰点点头,父亲周年忌日也快到了。上个月起就各地都传来消息,要过来参加父亲的周年忌,这些日子她便是一直在忙这个,素儿一时间还真是离不开。
蔡琰看着铜镜中模糊的影像,似无意的说道,“过会,董少爷会来先把一些行李,送到泰山大小姐家!”
“为何?大小姐此时正在回来,到时候,您和夫人一起跟大姑爷和大小姐一起过去不好吗?”蔡琰和蔡夫人已经决定,等蔡邕的周年忌之后,便搬往泰山,羊老大在那边也预备好了宅子。
“先送走吧,到时候又是孩子,又是行李的,怪麻烦的?”蔡琰淡然的解释了一下,素儿似懂非懂的,但小姐这么说了,那就是吧。
蔡琰自然不能说,此时曹操此时就是山东,也就是泰山那块已经是曹操的后花园了,此时那里算是边缘地带了,应该比较安全,谁知道什么时候会打过来?这里靠近洛阳边上就是颖河,只怕也会变成战场,他们不会因为是蔡邕和忌日而不打仗,先把东西送一批出去,省得到时老人,女人,孩子们,还有大包小包的行李,也不知道家将们顾不顾得过来。
蔡夫人已经收拾好了,昨天董祀来说曹操让他过去,蔡琰便已经想到让董祀来护送最安全。便跟董祀一说,董祀本不乐意,这说明,蔡琰已经决意要搬走了,不留在陈留是不是另一个拒绝他的暗示。但想到蔡夫人,便只能答应。蔡夫人这三年一定很想蔡圭和孩子们,想搬到大女儿和外孙们一起生活,应该是她所愿的吧。
车里还是那辆有夹层的马车,蔡夫人的身家就在里面,董祀明白蔡夫人现在无比的信任自己,也知道蔡夫人也比任何人都希望由自己来照顾蔡琰,想想这几年,蔡琰除了去卫家之外,真的足不出户,而陈留人也没人敢向蔡琰提亲,所以也许此时分开一段,蔡琰也许就能知道自己的好了,也是不错的选择。
装好车,跟蔡夫人和蔡琰拱拱手,默默的押车离去。没了这些身外之物,将来真打起来,由家将们护送着他们母女几个逃跑,应该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蔡邕忌日没到,刘豹的爹老单于却突然去世了。接到消息,蔡琰忙让素儿收拾了她自己的东西,一起赶到刘府。刘豹总在自己最危险、最困难时,来帮助自己。此时现在他父亲不在了,她虽然帮不上什么忙,可怎么也得现个身表示一下关切。
却不想刘豹竟然没有准备灵堂,大堂内只是孤零零的放了一支大大的木棺,棺材很大是为了放石灰,把石灰放在棺底,用黄麻包住,老单于安祥的躺在里面,穿着他们民族的龙袍,蔡琰这才想到,这还是自己第一次来刘府,第一次见到老单于本人。看来刘豹比较像老单于,只是刘豹显得更加英俊一些。
“这几天就送回去?”蔡琰也办过丧礼,一看这棺材底那厚厚的石灰层,便知刘豹没打算在汉安葬父亲,是要把老爷子的尸体运回匈奴了。
“总不能让他流落异国他乡吧?”刘豹没的换上孝服,神情恼怒。
蔡琰没有生气,认识也这么些年了,虽然刘豹一直在自己面前表现得又坏又不讲理,可不知怎么了,她还是觉得刘豹是她的朋友。此时刘豹失去了留在中原的理由,虽然这个理由来得这么的残酷。所以此时刘豹的恼怒在蔡琰看来是情有可原的。
刘豹属于是南匈奴,受汉化较深,但是他毕竟还不是汉人,他们有自己的丧葬的风俗,更何况,中原人也讲究落叶归根,老单于这辈子也受可怜的,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我把素儿给你带来了,她的卖身契我烧了,请好好对他。”蔡琰来之前便已经想到,老单于死了, 这里没有可让刘豹留念了,自然不能再自私的把素儿留自己的身边了。
“过几天老大人的忌日,我可能帮不上忙了,他们都在收拾,再说,陈留太守也不知道会不会让我们离开。”刘豹有些郁闷,难得看蔡琰有这么好脾气的时候,可是却仍旧让他开心不起来。闷闷的说道,这也说明,其实他本打算过去帮忙的。
“谢谢你!”蔡琰微笑起来,和董祀已经越来无法这么轻松的交谈了,没想到此时竟然能和当年那么讨厌的刘豹结成朋友,人与人之间的缘份还真是奇怪。(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22章 逃出陈留
“知道,本来已经够麻烦你的了。我才应该不好意思。来了这些年,也不知道过来拜见一下老单于,现如今……”蔡琰苦笑了一下,她和刘豹似乎从来也没有这么心平气和的说过话。而且她也是第一次自然的在刘豹的面前自称‘我’。
“算了,来了也见不着,报到曹大人那儿又是事儿。”刘豹摇摇头,他对自己和父亲的身份看得很清楚,所以也从没有放在心上过。
“我不是怕他。”这让蔡琰也就更不好意思了,急急的解释道。
或者此时她的情绪不止是不好意思,更有些愤怒在里面,她根本就没想过老单于的身份问题,她一直自私,于是对谁都不放在心上,平日里迎来送往的事,都是蔡夫人,素儿时时的提点着,不然,她没那个心思。也许蔡夫人是那么想的,而素儿也许是觉得自己和刘豹一直不怎么交往,于是也不敢提,怕自己会觉得她女生外向,于是她这些年,就真的没想起自己应该这什么做。刚刚看了一眼棺中老单于的遗容,突然有些后悔,三年了,自己也受了刘豹不少的恩惠,却从没想过要来拜见一下,真是太失礼了,心中倒真的愧疚了。可是被刘豹这么一说,感觉也就更差了。
“我知道,你自己都一头包了。行了,他了解的。”刘豹想到此处,心里更加不安起来,忙安慰起蔡琰来。
还是第一次看到蔡琰在自己的面前露出真实的情绪,她总是冷冰冰的站在高处,打量着身边的任何人,从他第一次在送亲的队伍里看到她时,她就是那个样子。有时会想,她和仲道在一起时,她也这样?想到这儿,他也会拍拍自己的脑门,关自己屁事。
想想这几年,蔡家,卫家接近出事,她先失去了丈夫,又失去了父亲,一个家要靠她支撑,想到面不改色的当着大家的面手刃仇人;想到干净利落的逼卫家退出家族,替小叔子争回属于他的一切;想到在长安,她言辞锋利的面对王允;是啊,还有阿蒙回来说过在救父时她所有一切的计划,于是在刘豹心里,也不知道何时就把冷淡和蔡琰画上了等号。可刚看到她的愤怒,他突然想起那个跪在仲道身边用毛巾捂住整张脸,咽咽哭泣的蔡琰,还有那逍遥峰上,那怅然若失仿佛失去灵魂的蔡琰。差点忘记,这还是个小女人。
此时再看蔡琰,当年的小新娘子,似乎真的长大了。不再像以前那般,冷冷的看人,眼神中没有一点温度。因此神态也显得比以前柔和了许多,看着顺眼多了。似乎个头都长高了点,就是一惯的瘦削。
“若是没事的话,还是跟我们一起出城吧!陈留太守最近的态度似乎有了一些变化,老大人的忌日要去逍遥峰,不如提早出门。”看蔡琰怒火从眼眸里消退,刘豹赶紧接着说道,虽然走不了,可是他却从没放弃过离开,城中的动静只怕他比董祀还要清楚些,本想着,过此日子趁乱离开,没想到父亲一时高兴,竟然……他不禁恨恨的看着父亲,如果他能坚持到回到匈奴,那么自己至少也能名正言顺的继承大统,可是现在,等他们回去了,大位早就被叔叔所占据,而自己也会成为叔叔的眼中钉。
摇摇头把烦恼的事甩到脑后,正色的看向了蔡琰,“出了城,我们是两个方向,所以,把东西一次带齐,祭祀完了,直接从禹州过去。
“姐姐他们还没到。”蔡琰一惊,若是像刘豹所说,陈留太守背判曹操的话,那么陈留就比自己预想的要更早被拉入战局,“他们会反吗?”
“小姐,我又不是他们。”刘豹真是无语了,这丫头还真是,刚刚还跟母老虎一样,可是此时却又一幅惊恐万状态,若不是阿蒙回来说,半夜有人闯进她的房间,她都一动不动,情绪毫没受到干扰,怎么一听说打仗就这得性。
即便是真的打仗了,与他们这些豪门世绅的关系也不大,每家都是深宅大院,家里都养着上百口子人,粮食更是多得发霉,真打起来,家将们守好门户,管他谁赢谁输,等平静了,再打开门,各人过各人的。谁不是这么过来的,她为何怕成这样?
蔡琰此时就顾不得刘豹了,对着棺材又行了一个大礼,提裙上车,她却没有直奔回家,让先去卫家。季平和新媳妇也不在陈留,卫家只有卫夫人和淑媛,她怎么着也要先送他们走。
卫夫人倒是镇定自若起来,笑了她一番之后,把各家的方法都说了一下,蔡琰才知道自己原来又小题大做了。想想有些脸红。
“谢谢你,琰儿。”卫夫人倒还是真的很感动,轻轻的拍拍她的脸。
“您笑话琰儿了。”蔡琰苦笑一下,以前她都是自称为媳妇,而仲道三周年时,她回卫家一起祭奠的,除去孝服,卫夫人亲自送她出府。临上马车之前,卫夫人说,‘以后别再叫婆婆了。’
蔡琰当时是愣了一下的,想想看看卫夫人的眼睛,她明白,卫夫人在说,够了,卫家已经承了她的情,是时候为自己考虑了。蔡琰当时没说话,默默的离开,以后虽然不再叫婆婆,可是她心里,卫夫人却更重了。
“不是,真的谢谢你。”卫夫人眼中满是慈爱,拉着她的手,前几天,她已经来说过,她们要搬到泰山去,那里有她姐姐、姐夫。卫夫人明白,从此以后她便不再回来了,蔡琰不想嫁给董祀,然后卫夫人不禁想到,自己搬到陈留是不是错了,如果自己一直在这儿,蔡琰和董祀之间会不会觉得尴尬?
于是也跟季平说道,找地方搬吧。这几天季平和新媳妇就回了岳丈那边,好打点卫家迁出陈留的事。没想到,蔡琰竟然听到战事的传言,怕卫家在这儿受到殃及,于也赶紧来告之。有这份心,就已经让卫夫人万分感慨了。心中更是难过,若是仲道还活着该多好,也许她们已经生了孩子,也许……
蔡琰看着卫夫人,不禁轻轻的拥抱住了她,好一会儿,才轻轻的放开,姐姐这两天就到,那么,她决定听从刘豹的意见,带着余下的行李直接去祭拜,然后直接经禹州而往泰山。那么,她和卫夫人将无缘再见了。
卫夫人也知道她的意思,鼻子微酸,却忍住了,分开也好,蔡琰还有她自己的人生,三年多的守候,真的足够了。
回到家,蔡圭正好也到了,蔡琰忙让他们进屋,一边匆匆忙忙的吩咐收拾东西,马上准备出城。府中的下人们一阵慌乱,好在本来大家也知道他们在老爷周年之后要去大小姐那儿,也就不再多说什么,直接干自己的活去。
羊老大听到蔡琰的解释,也觉得有些惊讶起来,这些日子,已经有传言说陈留太守张邈和曹操部将陈宫一直对曹操不满,还听说他们和吕布也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若是连刘豹也看出不妥来,表示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忙站出来支持了蔡琰的意见。蔡夫人本就越来越没有什么主见了,看大女婿和聪明冷静的小女儿都这么说了,自然也就应允了。一家人也不想再等其它的宾客了,就着羊家和蔡琰刚用过的马车,赶紧出城了。
蔡琰想想还派了一个家将去告诉了刘豹一声,现在风声不紧,不用刘豹的护送,再说出城祭祀也不用报备什么,省得到时刘豹要顾他们,还得顾老单于的棺木,太为难了。
蔡家的队伍赶在城门关闭前的最后一刻赶出了城,蔡琰微微的松了一口气。从此以后,她应该没什么机会再来陈留了。
此去禹州还有几天的路程,三年祭属于大祭祀,照理说,应该开祠堂,请出蔡邕的灵位,由亲友祭祀。内容复杂又烦琐,蔡夫人一是不想再见蔡氏家族的人了,二也想到,此去泰山,回来就难了,她想再去看看蔡邕,不去她心里难安;
而蔡圭也是,上次父亲去世她都没能帮上忙,心里本就不安,况且她甚至都不知道父亲的墓在哪,更觉得此时不去就真的不孝了。而且她严重怀疑靠着几块灵位就能与祖先勾通,不过是活着的人懒,想出的推托之辞,她还是更相信墓地,那里面葬着父亲,即使只是土堆,她也觉得比灵牌更新近。
所以早早的就和蔡夫人商量好了,三年之祭,他们一家人要隆重的在逍遥峰上办办。于是还特意带上了羊发和羊承。虽然羊发不是蔡圭生的,但也一直叫蔡邕夫妇为外公外婆,蔡圭也不愿意让他觉得自己把她排斥在外。
只有蔡琰一路上都表现出无所谓的态度,可是心里却跟打翻了五味瓶一样,仲道葬在千里之外的河东,三年多来,她一次也没去过,坟上只怕都长草了,卫家的那些族人也不知道会不会顺便帮着照顾?以后若是自己改嫁了,只怕也就更没法去见他了,是不是她再也没有机会去看看他了?只能把他深深的放在心里,不让任何人碰触?
¥¥¥¥¥¥¥¥¥¥作者的话,与正文字数无关¥¥¥¥¥¥¥¥¥¥¥¥¥¥
说几句题外话,最近小P在看反QY奶奶的书,然后学了一个新名词,叫三观不正确,当然,哪三观,小P还真不知道,估计其中有道德观和价值观。看完了,都是些八零后的MM们写的,人家高举反对小三,为青年树立正确三观的大旗。彻底颠覆QY奶奶为广大民众塑造出的众多我见忧怜的小三形像,为大奶摇旗呐喊,呼唤社会正义。
那些形像很多都深入小P的心灵,那可是伴随过小P成长的东西,虽然现在不喜欢了,但却真的没想过,有一天会有人来反,来颠覆,而且都十分优秀,所以在这儿建议大家去看看,特别有趣。(未完待续)
第23章 琴!
不知道是不是运气,在蔡琰一家出城后的第三天,陈留太守张邈和曹操部将陈宫真的反了,而且竟然一起迎吕布来担任兖兖州牧。蔡琰在逍遥峰上听到羊家的人来报时,觉得那两位是不是脑袋进水了?吕布会比曹操好对付?
细想想,摇摇头,自己只知道曹操是最后的胜利者,却不知道,这个过程如何,她又没有一个年代对照表来对印的来计算,再说,赤壁之战发生在公元多少年来阵,而现在又是公元多少年?
“岳母,看来我们回泰山的路要绕远了。”羊老大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为何?”蔡夫人还没来得及问,蔡琰便一皱眉头。
“陈留仍曹氏发迹之地,也是来往门户所在,若曹操知道陈留易主,必然要带兵回扑,不如我们改走水路,由颖河入黄河,下山东,再转为陆路?”
“姐夫所言极是。”蔡琰脑中大约有了路线图,这些年古代的地图倒没白看,想想这条路倒是安全很多,北方还不喜走水路行军,到了山东境内,那就还是曹操的地盘,羊、蔡两家就还能说得上话。
蔡夫人见蔡琰答应了,马上也就同意了。到了正日子,规矩的做完一系列的祭祀礼仪之后,从容下山。到渡口还有一段路程,羊家的管家已经安排了大船,只要上船,大家都安全了。于是车里的人神情倒是都很轻松了。
“琰儿,琰个曲子听听吧!”蔡夫人微笑的提议到。
蔡琰笑着点头,伸手去打车上的琴匣,里面空空如已。她的脸一下子青了,打开车门大吼了一声,“小丫头!”
小丫头有名字的,只是那时太小,十一二岁,长得却只有七八岁的身体,蔡琰本不愿意用这样的,但素儿却说这些孩子里这个看着最机灵,带三年,多吃饱饭,自然会长高长壮的。蔡琰于是就懒得过问了,反正是素儿训练,她懒得插手。但也就习惯的叫她小丫头,正名反而没人记住了。
丫头仆人都在后面的大车里,听到一向淡定的二小姐这样不顾一切的在路上大喊,大家都吓到了,车队忙停下,小丫头飞快的跳下车,快跑过来。
“小姐,什么事?”
“我的琴呢?”蔡琰一脸寒霜。
仲道那把古琴都是蔡琰随身之物,所以董祀运走的那批行李中并没有这件。蔡琰出陈留后因为同母亲,姐姐在一辆车里,也就一直没动过,晚上投宿时,想想本要带回房间的,可是母亲却说,拿出拿进的小心碰坏了,蔡琰想想也是,旅馆怎么说也不是家里,真有点什么好东西,也怕丢了。她细想想,从陈留出来,她就没见过那把琴,怎么让她不心急火燎。
小丫头愣住了,好一会儿似乎才想起一般,嚅嚅嘴,半天不敢回话。
“你忘在陈留了?”蔡琰阴沉的猜到。
小丫头哭了,咬着袖子呜咽着。
蔡琰跳下车,想想对母亲说道,“我回陈留一趟,你们自己上船,也不要等我,我带人从陆路去泰山。”
“不行!”蔡圭拉住了蔡琰,死也不松手。
羊老大在前面,看到后面停下来,赶紧过来看看。正好听到妻子说不,忙赶上来,“怎么啦?”
“琰儿在回陈留,让我们先走,夫君快劝劝啊。”蔡圭哭得梨花带雨。
“姐,那是仲道留给我唯一的东西。”蔡琰说得很平淡,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蔡圭怔住了,可是手却不肯放。
“琰儿,仲道不会怪你的,再说仲道不是送你很多琴吗?还有,现在情况……”羊老大吞吞口水,虽然知道那个对蔡琰很重要,可是现在亲自冒险回去他觉得没有必要,“要不我派人替你去拿?”
顺手指了一个蔡家的家将,那是阿蒙的亲传弟子,功夫人品都是上好的,羊老大现在希望蔡琰这次也能听劝。
蔡琰抬头看看牵马的家将,他认真的点点头,似乎在保证着。
蔡琰微笑了一下,“好……”羊老大和蔡夫人,蔡圭刚松一口气时,却听到蔡琰继续说道,“你骑马快带我回去拿琴。”
“琰儿!听话!”蔡夫人板了脸,她这几年总想着蔡琰可怜,于是一直对蔡琰千依百顺,重话都不敢说一声,更不要说板脸了。
“除了我,谁又能真的在生命与琴之间做出选择,即使他们肯,我也不肯,这是我自己的事。”可能看到蔡夫人的脸色更难看了,忙安慰了一下,“娘,万一进去了出不来,我就去卫家躲藏,我不会有事。”
蔡琰轻轻的扒开蔡圭的手。
没人理小丫头,连骂都没人骂一声,大家眼里都没有了她。
蔡琰坐在家将,扶住家将的腰,飞快的向陈留赶去。回去自然比来时要多得多,快马不停的跑了一天之后,中途也是在驿站换马,两人各喝了点水,吃几口干粮而已。两人还不敢多吃,怕内急,就这样,在第二天的中午终于赶回了陈留城,他们不敢冒然进入,在外观察了一下,似乎进出城还算平静。于是家将下马,牵马似随意的跟着进了城。街上明显显得冷清了些,但看不出战争的痕迹。不过这些与蔡琰无关,她只想快点回家拿琴。
老宅由老家人看着,见他们回来大吃一惊,蔡琰也没功夫解释,冲回自己的房间,还不错,琴被套在琴套里,好好的摆在案上;而案边竟然还有个包裹,打开看看,竟是平时自己常用的一些小东西,想是小丫头认为这是最重要的,于是和琴放在一起,省得忘记拿,结果两样都忘了。
蔡琰在路上就想到,自己连衣服都没换就跟着家将跑出来,这太不明智,忙找老家人要了一身男装换上,头上系上布巾,一身短打扮,至少骑马时也能松快点。衣服有些大,把包袱贴身系上,再装外衣,倒也看不太出来。只是琴总不能抱在怀里,她倒是学着吉它的样子,给琴带上装了肩带,可是问题是,自己就这么点身高,背着不是显得太滑稽了?一时也想不出办法,只好抱着出来。
………………………作者的话,与正文字数无关…………………………
那个小P这两天看小说很HP,所以今天就只有两千字了,大家别急,为了庆祝起点女生网全新上线,小P明天加更,还是晚上九点,咱们明天两见?
对了,明天可能会出现历史的转折哦!(未完待续)
第24章 遇险
家将已经饮好了马,洗了脸,看来也准备好了。虽然觉得有些抱歉,可是还是不得不马上走。家将看蔡琰抱琴辛苦,忙把琴拿过去,绑了马鞍之下。这样既不会影响骑上的人,也不会影响马的奔跑。
出城时,两人分别走了,总不能一身短打扮的小厮坐马上,由身着光鲜的家将牵着吧?再说,刚进进,马上就出城,万一来个机灵点的守门的,谁知道会出什么事。所以即使已经换装的蔡琰,还是小心翼翼的提了一篮糕点出去,就算有人叫住也能说得过去,等出了城,这糕点还能当干粮。
其实蔡琰不知道的是她们想得太多,此时陈留虽然归衮州牧,但吕布他们并不在陈留,而在不远的XX地,曹操带人自然是直扑吕布了。占个空城有个屁用,所以他们进出城是很方便的。
出了城,下一步就是怎么去泰山,蔡琰自家知道自家事,对战事的理解是一片空白,所以走陆路的话,说不准就能碰上,考虑再三,决定先朝洛阳走,由洛阳乘船下山东。运气好的话,说不能还能走在羊家人的前面。
把打算跟家将一说,家将细想想,洛阳不在曹操的行军路线之上,虽然绕道,但确实安全得多,也就同意,两人一起上马直奔洛阳。
陈留离洛阳非常近,不用半天就到了,只是问题是,近虽近,麻烦却来了。洛阳在七年前被董卓的一把大火烧掉,此时虽然渐有人气,房屋略有恢复,可是却难再恢复当年之胜景。可洛阳是哪?古都之所在,正是因为这样,这里还是交通要塞,南北通达。有了这么一个条件,走进洛阳,还没到渡口,蔡琰就知道他们选择从洛阳上船是错的决定。
是啊,如果他们能想到大战一触即发,那么谁又想不到?想那曹操一路打向山东,一路前行,无一生还。这里说的无人生还,自然不包括士绅,贵族,所以此时,听说陈留反了,平民们自然要奔向逃命,此处已经人满为患了,挤都挤不进去。
蔡琰就没见过这么多人,考虑了一下,看着家将,向东走,曹操他们正在往这儿赶;向西往上游走?就是离山东越来越远,谁知道会在这段时间里发生什么事?
“小姐,向上游走吧!兴许情况好点。”家将也在皱眉,来往的不是官船就是小舢板,就算有大点的也都是货船,让身娇肉贵的小姐怎么受得了这个罪,到上游,找个小渡头,多花点银子,还怕找不到船。
蔡琰想想,自己也没有什么经验,自然要听家将的。家将本想再买一辆小车,用马拖车走,小姐也能舒服点。蔡琰却摇头,家里的马车都是特制的,买外头的小车一时拖了路上的时间,二,比骑马也舒服不到哪去,还不如买马。
家将苦笑起来,蔡琰才知失言,马战略物质,自己家里是贵族才能养马,平民之所哪来的马卖?于是两人只能再同乘一骑,向上游跑去。
一路走来,蔡琰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人间练狱,土地荒芜,流民四起,遍地白骨,她这才知道原来这就是乱世,曾经埋怨蔡邕没能真的保护自己,现在看来,自己是被保护得太好了。
正在她想得出神时,家将突然一夹马肚子,紧张的叫道,“小姐,抱紧小人。”
蔡琰下意识的抱紧他,马加快的速度,她才发现周围迎来的是一双双充满仇恨与欲望的眼睛。这种眼神她见过,在上一世的小时候,她坐着父亲的车里看着窗外,那是她陌生的城市,父亲部队的驻地,父亲难得周末有空带她出去看看。车经过民居时,一个佝偻着身子的老太太抬起了头,眼中向她射来的就是这种眼神,她吓得缩进了父亲的怀里。曾经以为已经忘记了,可是那一幕却深深的印在她的心中,那只是一双,而现在,她就在无数的这种眼神之中,恐惧再次压倒了她。
“为什么?”蔡琰不解,她从来就没了解过,她没问过父亲为什么老太太要那么看自己,父亲也没向自己解释过。现在这些平民,她也不认识,可是为什么要用这种眼神来看自己?
家将没功夫理她,拼命扬鞭,口中还不停在喊,‘让开,让开!’随着他的喊叫,在无数双充满仇恨与欲望的眼神中,他们穿插而过,可是似乎永远也走不到尽头一般,蔡琰觉得此时大家似乎都在等待着什么。
“杀了他们,抢马!”不知道谁喊了那么一声,人群终于暴怒了,一齐向他们聚集过来。
家将也是经过事的,拿着马鞭抽打着前面的人,让马过去,蔡琰看到马蹄之下还有倒下的流民,可是她不敢喊停。她知道,此时停下来,死的就是她和家将,她闭上了眼睛。
人越来越多,马也越走越慢,突然,家将直起身子,“小姐,过会闭着眼睛,什么也不要想,抱紧马脖子,马不停,你不要停,知道吗?”
还没等蔡琰醒悟过来,她的手被扒开,家将跳下马去,她猛的睁眼,却被家将按在马背之上,她老实的抱紧了马脖了,马突的好像被什么刺中了,发起狂来,蔡琰只能闭眼咬紧牙关,死死的趴在马背上,抱紧马脖子。
她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家将跳下去,一面给马减轻负担,一面只身对付流民,好让她能独自逃走。她想到那天,她对母亲说,除了她,谁会为了一把琴而弃生命与不顾?那时,她傲然的不相信任何人。是啊,除了自己,谁也不会只是为了一把琴而置别人的生命与不顾。
蔡琰一直知道自己自私,而且她一直认为自己自私是没有错的,试问谁不自私?她坦然的面对着自己的缺点,悠然的过着自己的人,关其它人什么事?她的人生格言是,‘在不损人利已的情况下,自私快乐的活着。’可是现在她知道,这是错的,人不可能一边自私还能一边快乐。
她为了她和仲道的琴,牺牲了一条活生生的命,更过份的是,她竟然此时想不起家将姓甚名谁,有没有妻儿老小?这就是自己吗?因为自私,于是谁也不放在心上,好容易放了个仲道,于是,因为放进了他,而害死其它人?难不成在她的心里,仲道的琴比人命更宝贵?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马倒在了地上,连带着,蔡琰也跟着摔倒在地。蔡琰这才睁开眼睛,不禁苦笑起来,真的有缘吗?她到了当初迎亲时扎营的河边,当初虽是草草搭建的木桥还稳稳的架在河上,不过,似乎后来有人修补过。回头看,他们曾经扎营的地方已经杂草丛生,四年多了,那时她还是父母双全的幸福女孩,而此时,她丧夫,丧父,人生过得一团糟。对面就是河东,仲道就葬在那里,也许她应该去陪伴他?
从马身上解下琴,背在背上,默默的向记忆中的地方前行,她脑中一片空白,除了仲道,她一闭上眼就是家将浑身是血的身影,她拖着沉重的脚步,茫然的冲着那个地方走着,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去说给仲道听,然后给仲道弹琴,最后永远的和他在一起。
刘豹带着若大的队伍慢慢前行,在汉多年,很多东西不是说不要就能不要的,而且,还拖着一付若大的棺材,行程自然要慢得多,当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明知道应该快点走,已经是四月天了,虽然是北方,天气还算凉爽,可棺材不等人的,可是他还是快不起来,到了入河东的桥边,他不禁微笑了一下,四年多前,就是这儿,把自己裹成一团的蔡琰烤了鸡,煮了鱼汤,也是这儿,他第一次听到蔡琰弹琴。此时此刻他们应该在去山东的路上,她是不是还坐在那舒适的大车里,默默的弹琴看书,从此以后,用寂寞来埋葬她自己?
“少主?”阿蒙看到少主呆呆的停下来对着桥头发愣,他可是粗人,哪里还记得这儿。
但素儿却记得,伸头出来,本来想兴奋的叫阿蒙,一起忆往昔,他们俩的初相见的。结果正好看见阿蒙那不识趣的茫然。
“阿蒙,你个傻子,你忘记在这儿我们住过一夜,你还送我一个木刻的小马?”素儿真是气得不行,真是被他气死了。
阿蒙挠挠头,四处看了一眼,心里还在打鼓,真是这儿?在他看来,中原的地方哪儿都差不多,可是,想想,还是不要继续去触素儿的眉头好了,四下看看,他突然皱起来了眉头。刘豹在阿蒙转头时,也随着他的目光瞟了一眼,但没做声,阿蒙已经跑开了。
阿蒙看到河畔边的死马了,这兵荒马乱的年代,看到一两具马骨倒是正常的,这么新鲜的马尸倒是少见得很。若是主人的爱马,必会小心埋葬,若不是,自然分与食之,无论怎么样也不会就这样丢弃在路边。
%%%%%%%%%%%%%%%%%%%%%%%%作者的话,不占正文字数%%%%%%%%%%%%%%%%%%
亲爱的们,今晚九点,小P为了起点女生网全面上线而特意加更,小P很乖吧!(未完待续)
第25章 伤逝
阿蒙在马身上很快找到了匕首,拨出后,脸色一变,飞快的跑了回来。把匕首双手捧到了刘豹的面前。刘豹看到刀背上清晰的打上了一个‘蔡’字。
“确定是蔡家的?”刘豹当然知道没有把握阿蒙不会这么惊惶的过来。
“是小人在蔡家时,特意订制的,每位家将都有一把,这把是小人的。”阿蒙从自己的腰上拔出一把一模一样的来。
蔡家的马,这里是河东,那么……
刘豹不敢想了,一扬鞭子冲过桥去。
阿蒙跳上马,追了过去。其它人虽然摸不着头脑,但也知道收拢队伍,安营扎寨。
蔡琰并没有走出多远,她虽然这些年一直在家里练习走路,但此时的她,经过两天不眠不休的赶路,又有刚刚与家将生离死别之后的无比愧疚,已然身心俱疲。每走一步,都像背负了千斤的重担一般。若不是有想见仲道这个信念,她早就倒下了。
她听到了身后有马声,但她没有回头,也不想看,她突然一下子万念俱灰了一般。甚至于想到,也许是流民,也许是残兵,也许是匈奴人,无所谓,也许这样一刀被杀死了,倒也干净,至少不会烦到仲道了。
刘豹本没有注意前面小个子的小男孩子,他心急火燎的去找蔡琰,蔡家的匕首怎么会出现在河东的地界?那么只会是那个原本想要避居山东的蔡二小姐了!
她真是疯了,关乎生死之时,还在儿女情长?天高水长的,跑到这儿来只是为了看看坟头上长没长草?在他看来,是那个疯女人的脑子里长草了。
心里虽然不住的咒骂着,可是想到,什么样的情况下,要把匕首插进马屁股上?一直到跑死为止,难不成出了什么事?若是家将,不会忘记自己随身的武器,那么蔡琰一定在路上就出了事。真是不知道死活的东西。边想心里边咒骂着,可是却无比急切的想要找到她。
“少主!”阿蒙比刘豹清醒,他看到了熟悉的琴袋,怎么说也是跟在蔡琰身边三年,蔡琰的东西他还是认识的,一边跳下马,一边大叫着只顾着往前冲的刘豹。
刘豹一拉马回头才注意到,阿蒙边上一身男装的蔡琰,她面色惨白,已经摇摇欲坠了,却还是低着头,向前猛冲,似乎完全没听到阿蒙的叫声。他的喜悦没有了,还从没见过这样的蔡琰,仲道死时,她无比镇定,若不是自己,只怕她能一直忍着眼泪不让它们流下来;蔡邕去世时,她更是平静,没掉一滴泪水;长安城遭难,她不开心,可是她也只是魂不守舍,却没像现在这样,感觉有点恐怖。
刘豹待她走到跟前,一把抓着她的衣服,把她拎上马来,放在身前,环在了自己的怀中。若是以前,蔡琰会直接推开自己,用冷冷的目光让自己躲开,可是此时她却动也不动的坐在他的前面;背上那把大琴咯得刘豹不舒服。刘豹顺手取下来,顺手背在自己的背上。蔡琰是不许别人碰她的琴的,可她还是没有反应;看来事情有点大,但上下打量她一下,好像没受外伤,他心里微微的松了一口气。
“为什么每次看到你都是这付倒霉样?”他故意调侃的笑道。
“我想去看仲道。”蔡琰乖乖的坐在前面,刘豹把琴拿手,她也没动,只是呆呆的看着前方,待刘豹开口说话了,她也只是抬起眼帘,轻轻的说道。
刘豹看看方向,倒是不远了,回头看了阿蒙一眼,“你先回去,我带她去去就回。”
阿蒙点点头,虽然看着蔡琰不对劲,但是有少主陪着应该没事,策马回营。刘豹把像布娃娃一样的蔡琰圈在怀中,辩明方向,向卫家的坟地跑去。
到达墓地时,蔡琰已经睡着了,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嘴唇上还有深深的牙印,平日里,连小姐都不让自己叫,现在却能老实的在自己怀中睡着,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定要在这时来看仲道,是希望从这里得到解脱吗?
刘豹心里轻轻的叹息了一声,推醒她,酷酷的扶她下马,自己就躺到一边的山坡下,由着她去祭祀自己的丈夫。刘豹知道不会听到哭声,也不想看她哀决的脸,于是落个眼不见为净 ,没过多久,墓地那边传来了琴声,刘豹无奈的摇摇头,中原的女人啊!真搞不懂!
过了好一会儿,琴声停了,刘豹还是没有起身。人家好容易只身来了,自然不会只想待这么一会儿,只怕是有很多话想告诉仲道的。自己还是给他们留下点时间,省得帮了她,还落埋怨,越想越觉得蔡琰是个奇怪的人,一路上这么危险,为什么只骑一匹马?若只为祭祀,为什么只带一个人?刘豹愤愤的咬着刚刚拔出的青草,突然他猛得跳起,冲回墓地。
蔡琰静静的倦成一团,躺在仲道的坟边,像只受伤的小狗,那把古琴被包得好好的,轻轻的靠在墓杯上。她非要这么才显得自己情真意切吗?刘豹突然心里有些气闷来,气呼呼的过去想踢醒她。再说时间已经不早了,坟头可不是睡觉的好地方。可感到自己脚下似乎踩到了什么东西,硬梆梆的。
抬起脚,一把秀气的小匕首,静静的躺在自己的脚下,这是女用的小刀,功能他不知道,但知道,这玩艺,其实并不锋利。本想弯腰捡起,却看到,蔡琰侧着的左手上,有一道丑陋的血口,正咕咕的向外冒着鲜血,她是故意的,她把自己的手腕放在松软的土地之上,血迅速被吸入地下,又有杂草做掩护,让他没注意到,她做了什么。
刘豹真的要疯了,真的是一心来求死的吗?疯子!
刘豹咒骂了一声,撕布条死死绑住蔡琰的手臂。血流得慢了些,一边按住手腕上方的血管,压制血流,一边细看伤口。已经伤了到了血管,幸亏刀不够锋利,血管只被弄破了,还还没断,他撕一根布带,绑在伤口前面。血慢慢的止住了,但现在他也没有急救的工具,只能回去找军医来治疗。
刘豹愤恨的想到时,还真够狠心的,对自己的肉也能下这狠手。不过无论此时他什么骂都什么都没有用了,蔡琰已经昏迷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26章 变态军医
此时刘豹能做的就是一手按住伤口上方的血管方位,减慢血流速度,咬住布条的一头,用另一只手飞快的缠紧她的手臂。血还在渗,但这也没办法,只能快点回去找军医治疗了。
抱起蔡琰,看着竖在墓碑边上的那把琴,轻叹了一口气,用脚一捞,伸头把琴又再背回自己背上,跳上马冲回营地。
素儿知道蔡琰来了,倒是又哭又笑起来,哭的是蔡琰与仲道之苦;笑的是,她将能再见小姐,忙不迭的指挥着他,收拾起帐蓬来。
阿蒙不敢告诉素儿,这次卫夫人显得很不对劲。轻轻的摸摸怀中的那把匕首,匕首上是有各自的姓氏的,这是他手下曾经最好的一位,此时应该已经不在了;少主让自己去蔡家训练家将,并不仅仅是让他们能打能防,更重要的是,他们要忠诚,以保护家主为已任,此次,他真的做到了。想想刚刚那匹死马,这一路必然艰险重重,没有家将的护持,她一个人怎么支持到现在……
当刘豹抱着蔡琰归来时,天已经擦黑了。军医看着伤口啧啧赞叹,“这丫头不错,谁不知道钝刀子割肉疼啊,愣能让她戳出一个洞来,了不起!看这伤口丑的,看看能不能想点法子绣出朵花来……”
直接无视边上的素儿死瞪着他的愤怒眼神,还有刘豹嘴角那无可奈何的抽抽。
军医是汉人,当年机缘巧合之下被老单于救了性命,姓甚名谁人家不说,让老单于叫他军医即可。老单于喜欢他滑稽的性子,想到自己也需要一位大夫,也就由了他。这些年,他也就赖在老单于身边混日子了。
军医在大家眼中却是另外一个样子,犯到他手上的,一般都没什么好结果,但人牛啊,想治好伤,行,先让人做点什么艺术加工,越是不肯的,弄出来的就越妖艳,没多久,下面的人也就老实的听他的毒舌调侃,顺便无比诚恳的接受他的免费纹身。几年下来,连阿蒙的屁股上都有了一朵非常美丽的狗尾巴草。
于是除了老单于之外,军营之中军医说的话比刘豹还管用,让干啥干啥,不带回嘴的。现在能管住他的老单于也死了,刘豹便问他,是想留在中原还是跟着他回匈奴。他瞪大眼睛,很讶然的说道,“老爷子没跟你说,你要养我一辈子的吗?”
刘豹那会能说什么,他当然希望军医能跟他回去,医术高明的大夫很多,可是像他这样虽然有些不靠谱,但绝对不会背叛的真不多。只是被他这么一说,心里竟然有些怪怪的。就好像这位成了老爷子留给自己的遗产之一,而且只能供着了。
现在刘豹倒庆幸军医留下了,看看他还能调侃,还能想着怎么弄花上去,就表示,在他看来,这点伤不重。
慢慢坐下,审视着让素儿从蔡琰身上解下来的那个包裹。贴身系着,却全是女孩家用的零碎东西,拿起一把小梳子,手柄上刻着细致的花纹,再细看,花纹的中间清晰的突出了一个‘琰‘字,拿起其它的,会发现,这其实是一套的,全部都有同样的纹饰,同样中间都会有个琰字。看看边上还处在昏迷之中的蔡琰,这女人的脑子里全是豆腐吗?连换洗的衣裳都不知道带一件的人,竟然会带着这些零碎的东西来殉情?
“别哭了,过来看看,这些东西你们小姐带着干啥?”刘豹吼了素儿一声,当然也接受了来自阿蒙不满的眼神。
“用啊!都是小姐自己画的样子,让董少爷出去打的,用了好些年了。”素儿自然不理解刘豹想问什么了,这些可是女子随身携带的必需品。
刘豹很想打人,阿蒙偷笑,但看到少主那样,马上清清嗓子,柔声对素儿说道:“少主是问你,夫人没带行李,只带了一把琴和这些东西在身上,有点怪而已。”
“哦,是啊,小姐怎么啦?小姐说过,如果真有事时,让我记得,把没用的东西都扔了,只留下琴和书!她怎么会带这个?”素儿现在也奇怪了。
刘豹倒相信素儿刚刚说的那句,这才是蔡琰会做的选择,只带琴和书,那么,她只是临时起意出来的?穿着下人的衣裳,女扮男装一人单骑……不,她不会骑马,她是典型的大小姐,出门是坐车的。那么是那把带匕首的主子带着她出来的,私奔?情郎为了救她,让她一个人先跑?其它的行李在情郎的身上?
“认出那匕首是谁的吗?”
“是,蔡家的家奴蔡启的。也是家将的头目。”阿蒙觉得少主这话透着阴冷,吓了一跳,虽然不知道为何此时他会生气,但还是老实的答道。
“是个什么样的人?”刘豹眯起了眼,家奴,从小一起长大,倒真是便利,再问道。
“蔡大哥是好人啊!他对媳妇老好了,我还看见他帮着他媳妇干活呢!对了,还有他家的小虎子也是,长得又漂亮又可爱,说起话来还直漏风,快五岁了。小姐平日不怎么亲近孩子的,有时在园子时见着了,也从不斥责,还会让我给糖他呢。”素儿马上接口,笑咪咪的说道。
阿蒙有点难过,蔡启是有妻有子的,不轮值时,他们也会一起喝点酒,他的妻子是个很漂亮贤惠的女子,而现在都没有了。看来素儿和蔡启的关系也不错,现在他就更不敢告诉素儿蔡启此时已是凶多吉少,她知道了只怕又得哭几天了。
刘豹再次低头,看来也不是私奔了,他竟然不知不觉心情好了一点,但想到素儿说是殉情,他还是不太满意,蔡琰可是最惜命不过的了,有什么值得她千里飞奔而来殉情?要殉情,三年半前她干嘛去了?
细细回想她刚刚的表现,茫然而哀伤,比上次长安被屠更伤感……内疚!是啊,她内疚了。上次她觉得自己为了一人之命,而取千万之命时,就是这种表情。但那时她虽然内疚,但还能克制自己。经过自己的解释之后,她方才释然。这次是不是她觉得自己又做了什么伤害无辜之人的事,于是觉得没脸活着了,于是跑来自杀?
会不会是蔡夫人他们出事了?难不成是因为自己的提醒,他们突然出城之后发生了什么事?于是只有她和那个蔡启逃出来了,路上蔡启为了救她也死了。于是万念俱灰,便毅然回到仲道的身边,一心求死?琴与这些小玩艺,其实就是她为自己留下的殉葬品?
刘豹越想越觉得只有这一种可能了,中原她再无亲人,于是不想苟活于世。看蔡琰的目光也就更加温柔了。心想,老天既然让自己在此处碰到,救了她的性命,自然是不要她去死的,既然如此,那带着她回匈奴好了。想到此处,刘豹觉得心情大好,站起来去看看军医的进度。
伤口已经缝好了,那变态的军医,正细细的端详着她的手腕,似乎在构思花样。刘豹清清嗓子,想了想,“军医啊,她没事吧!”
“哦,死不了。不过小豹子,你救她干啥?你看看,眼角一滴泪痕都没有吧?拿那种破刀,愣是把自己漂亮的小手腕割成这样,这女人得多可怕?你说,在她手腕上纹上一朵鸢尾花可好?”
“咳,那她什么时候能醒,要不要给她开点药吃?”刘豹虽然了解军医,可是每当这时,他就觉得很无语,自己觉得生死攸关,人家还在考虑什么花样,老爹怎么会救这种人?
“那个有点难,她且睡了,没个十天半个月的,醒不了。不过也成,正好试试的刚研究的药,那药有点苦,我估计清醒的人不会敢喝。”军医还是一脸满不在乎的笑意。
刘豹的嘴角又抽抽起来,这位大夫开的药,本就以难喝难闻而著称。营中兄弟宁可硬扛着也不肯吃他的药的。如果说连他自己都说,有点苦的话,那就是真的很苦了。他同情的看了蔡琰一眼,想想,算了,当是良药苦口好了,反正她也不知道。
“不是外伤吗?怎么要昏那么久?”素儿忍不住了嚷了起来。早看他不顺眼了,但当了这些年的下人,习惯了不看不说,可是现在实在是忍不住了,昏个十天半月的,那还是活着的吗?
“阿蒙,管管你媳妇?小心将来我在你儿子脸上画画!”军医怒了,直接对着边上的阿蒙。
“您大人有大量,她还小不懂事儿,小人替素儿,给大人赔罪,大人的医术高明,如扁鹊重生,夫人的命若不是您妙手回春,她只怕就不止晕十天半月了。”阿蒙对军医深揖一下,平日笨拙的舌头竟然张嘴就来了一段谥美之辞。听得素儿一愣一愣的,像看怪物一样看着阿蒙。
阿蒙也是有苦自知,怎么就忘记提醒素儿这儿谁都能惹,就是不能惹这位呢?真是该死啊!
“这孩子,看来狗尾巴花没白刻,这小嘴甜的。”军医羞涩、甜美的一笑,看来阿蒙是搔到他的痒处。正想再说点什么,却听到边上刘豹的咳嗽声。
一转头看刘豹正看着自己,嘴角还正努力的想给他一个笑容,可惜没成功。想到人家目前好歹也是老单于的儿子,又是自己的金主,于是决定给他一个面子,不再瞎扯了。
“我估计这两天,她只怕就没怎么吃过东西、喝过水,哦还有,她应该也没休息过。再加上刚刚你动作太慢,若是她一割,你就跑过去,她也不至于这样了。这丫头至少流了几缸子血了。女人的血多重要,这小可怜,还没生孩子吧!唉!现在只能给她吃点补血的药,多喂水她喝,让她自己个慢慢的恢复,不过话说回来,小豹子,若是她不想活着了,你救了不是白救吗?”
他边说,手还没停,喜滋滋的拿着他专用的工具有蔡琰的伤口之上做起画来。蔡琰的伤口不是一次成型的,所以缝完针后,伤口真的有些纵横交错的意思,很丑。但是即使是这样,也不可能形成一朵花的样子,所以这位仁兄在觉得不到位的地方会毫不犹豫的再补一刀,用他常说的就是:他是个精益求精的人!
素儿真的愤怒了,刚刚阿蒙那么低声下气的跟他道歉时,她就觉得不平,现在还在昏迷的小姐手上伤上加伤,哪有这样的。
而阿蒙毫不犹豫的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巴,生怕军医一点不高兴,直接由鸢尾花变狗尾花。想到自己屁股上那个,害得他现在都不敢和同袍们一起下河洗澡。
勾勒完了,填上带着他特制的有颜色的消炎药粉,这可是细致活,他做得精心,而边上看的人只觉得恶寒无比。除了素儿,阿蒙和刘豹却连大气也是敢喘一下。想到有次有位打了个喷嚏,各色的药粉一起扑到伤口之上,军医发了脾气不说,等伤好了,那伤痕的颜色……于是再后来,有那痕迹的同袍也不跟人下河洗澡了。现在大家共同的心愿就是,只希望真的好看,待蔡琰醒来也不知道会不会发狂。
“少主,今天走吗?”早上阿蒙过来时,有些迟疑。蔡琰还在昏迷之中,若是等她醒了,真是黄花菜都凉了。但是如果现在就走,素儿肯定不干,她一定会跟蔡琰一起留下的。
“走,为什么不走?”刘豹怔了一下,看看静静躺在自己铺上的蔡琰。
“可是……”阿蒙可不敢跟素儿说,把蔡琰扔在这儿,他们大队走人。
“把素儿的车里垫厚一点,反正也只是躺着,躺哪不是躺?”刘豹白了他一眼。
阿蒙无奈,只得下令收拾。想想回头看看蔡琰,附近也不知道有没农家能把夫人托付一下……不过,少主说让素儿把车垫厚点,那是不是说,少主是要带着卫夫人一起回草原?
突然阿蒙灵光一闪,猛的回头看向了帐外的少主,别不是他想趁着卫夫人现在昏迷不醒,于是加快脚步,在卫夫人醒之前就跑回匈奴,正好把她困在自己的身边?
阿蒙追了出去,但却不是追刘豹,而是中气十足的大喝一声,“快点收拾,慢一刻,老子军法从事。”(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章 初到匈奴
河东是进入南匈奴的入口,到了河东其实就离南匈奴的边界不太远了。因为有病人,刘豹并没有像阿蒙想像的那样快马加鞭的往回赶,但却还是比先前的速度快了一些。
一入国境,新任单于,呼厨泉带着长老会及其它大小部落的单于们默默的等在那儿,他们是来迎接老单于的灵柩的。迎接的队伍很庞大,可是大家却都保持了沉默,老单于离世的消息传回后,长老会商议之后,选择了呼厨泉为继承人。呼厨泉是老单于的弟弟,这些年一直在匈奴生活。比起也许更名正言顺,却一直在中原生活的刘豹,他更容易得到大家的支持。但大家却也担心,这对叔侄不会发生什么事吧!都带着这种忐忑不安中静立着。
刘豹虽然不平没有得到长老会的认可,但这些日子在路上想来,长老会也有自己的考虑,父亲虽然挂了单于的名号,可是他却一天也没在自己的国土上行驶过任何的权利,若是他们立自己,只怕还会引发一系列的叛乱,也许这样是最好的。
因为想通了,于是他看到王帐时,翻身下马,以大礼参拜,他用行动向叔叔表示了效忠。
呼厨泉心头一热,他们被困中原多年,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而此时,他们终于回来了,并且认可自己的合法性了。一段时间来压在他心里的大石终于放下,急步上前,双手扶起了他,原本想好的那些安慰刘豹的话,此时想来显得那么苍白无力,好一会儿,轻轻的拉起他的手,“我们一起陪王兄回家。”
刘豹看到叔叔眼中淡淡的泪花,想到小时候叔叔其实大不了自己多少,因此父亲一直把他们俩带在一起出去骑马、打猎。后来父亲带兵出征,国内叛乱,那时叔叔紧紧的把他护在怀中,渡过了那一段最艰难的日子。如果不是后来他带人自己去中原找父亲,他和叔叔之间应该就不会产生隔阂了。此时的一句,‘我们一起陪王兄回家!’让一切烟消云散,眼前的人还是小时候那个与自己交好的小叔叔。
刘豹回握住他,猛的举起呼厨泉的右手,“吾王万岁!”南匈奴皇室之中最近的两人正式的结盟,其它部落的大小单于在短暂的迟疑之后,带着自己的人马单膝点地,高呼‘吾王万岁’。
老单于虽然一天也没在匈奴做过单于,但下葬之礼却一定得按大单于的规格来,刘豹一行人不得不跟随着呼厨泉单于一起回京,进行烦琐的仪式,而这一切,却与一直昏迷之中的蔡琰没有关系。但她不知道的是,她莫名其妙的成了刘豹的阏氏。
应该说这对刘豹来说来得也很奇怪,回京之后,他作为儿子,自然是主要的祭祀者,忙碌再所难免,蔡琰虽然昏迷但军医说过,这是没办法的,他也就每天抽空去看一眼,也就没想太多。
呼厨泉自然知道刘豹带回了一个昏迷的女人,但身份却又没有正式跟自己提及,他本想试探一下,怎么说也是亲侄子,况且他也表示了对自己的支持,自己怎么着也得为他做点什么才好。
这天正好大祭的事情准备得差不多了,叔侄俩难得轻闲,一起坐下来准备好好叙谈一下。呼厨泉也想跟刘豹谈谈那个女子。正想着如何开口时,阿蒙疾步进来,向自己行过礼后,转向了刘豹。
“怎么啦?”刘豹猜想是不是蔡琰醒了。
“喔……琰夫人不行了。”阿蒙有些哽咽,他本想说卫夫人,马上想到在路上时,自己叫蔡琰卫夫人时,少主那恐怖的眼神,单叫夫人,好像也不行,于是后来干脆叫琰夫人。不过常有顺口带出卫夫人的习惯,还好今天刹住了车。
刘豹猛的起身来不及跟叔叔打个招呼,就冲了出去。阿蒙擦擦泪抱歉的看了呼厨泉一眼,老实的再行一礼,追了出去。
“夫人?”呼厨泉也是受过很深的汉化教育,南匈奴这些年来,也很多地方学着汉人学礼仪、文化、建立城市等等。所以当阿蒙那声乌延夫人,而刘豹那情急的态度,一切就不用再问了,心中便认定,那是刘豹在中原娶的妻子。乌延夫人,哈哈,这个笨蛋,竟然悲伤到连呼延夫人都没说清。
呼厨泉单于心情大好,对护于夫人呼延氏的册封诏书也就随后送到了刘豹的手中。这么急也是因为呼厨泉的一片好心,人家都不行了,万一真死了,死后追封哪有生前封号来得尊贵。这也算是他一片投挑报李之心吧!
刘豹哪有心思去理会那个,说有封号的诏书,匈奴也没汉人那种非要跪下接旨的传统,来人送来封赏的匣子,刘豹谢个恩也就完事了,他也没注意看封的谁,封的是什么。随手扔在一边,看军医急救。
“不是说死不了吗?”刘豹有点气愤的看着军医。
“我哪知道,小豹子,说话凭良心,你看,手上的伤都好了,药也都吃下去了,阎王爷要收他,我能怎么着。”军医还不干呢,虽然知道自己说得有点强辞夺理,可是他也不是一般般的怂人,能被刘豹的气势所压倒。虽然口中不认,但还是撬开蔡琰的嘴巴,把参汤灌了进去。
刘豹心都凉了,当时父亲最后时,军医也是这样,把参汤灌入,不过是为了吊着口气罢了。蔡琰一直昏迷着,本就只比死人多口气罢了,现在吊着她还有什么意义?
他想说算了,可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真的让蔡琰死在自己面前?十四岁的小新娘,十五岁时的寡妇,从他们初相识到今天,他就好像没见过她真心的笑容,现在的她真的在十八岁时就永远离去,人生的幸福一丁点也没享受到?刘豹嘴巴里都充满了苦涩的味道。
军医可不管那些,参汤灌了,抽出银针,在蔡琰几大重要穴位上扎去,他其实心里也没底,可是此时,不扎,她死定了,扎了说不定能多喘两口气。管他的,反正现在跟死了也没什么两样。
针下了,蔡琰没死,可是也没像传说中活下来,只是再次回到昏迷状态,但此时又没危险了。军医喘了一口气,总算没把人扎死。
“过几天会不会还这样不一下?”刘豹看蔡琰稳定了,心定了一些,可是却看到如活死人一样蔡琰,心中更加不忍起来,这样的活着,是她想要的吗?也许自己应该把她送回仲道的身边,让他们夫妇永远安宁的在一起?
“谁知道呢?那个,小豹子,这里是你的地盘了,多找些人参,每天就往她嘴里塞着,我就不信,能不醒!”军医光棍的性子又起来了,连素儿都不满的抿起了嘴,军医看他们的眼神,马上正色的说道:“塞人参吊着气,让这丫头就一直保持着刺激状态,说不定刺激刺激着就能醒了。”
刘豹无语了,人参不值什么,好吧,他都这么说了,就照做吧!总不能九十九个头都磕了,最后一磕时放弃掉,如果真的救不回来,毕竟自己已经尽力了不是。对阿蒙点点头,默默的退了出去。也许是太沉重,把封号的匣子给忘记了,而其它人都在忙着蔡琰,谁也没注意到一边还有这么个玩艺。
老单于风光大葬,呼厨泉知道那个女人暂时还没死,却仅凭人参续命而已,于是心里更觉得刘豹对妻子情深意重,生怕提想时,会引来刘豹的伤感,也不提,默默的陪着他安葬了老单于。
刘豹发现父亲的墓碑上竟然还有孝子、孝媳的字样,自己又没成亲,哪来孝媳?正疑惑着,又给别的事打断了,事后再想时,就以为是族人怕墓碑只刻孝子不好看,于是加个孝媳上去,反正自己总要成亲的,现在写了也行,也就算了。
心里还顾念着蔡琰这几天如何,便匆匆忙忙的从郊外赶回,蔡琰房间里除了难闻的药味之外,还有些许人参的香味,看来这几天,军医真的把人参当饭一样给蔡琰吃了。唉!自己上辈子是不是欠了她的,叹了一口气,走进去。
“少单于回来了!”素儿看到刘豹惊喜若狂的叫着,“小姐醒了,军医真是神了,小姐真的醒了。”
“那当然,我是谁,所以以后别用那种眼神看我!”军医趁机抖了起来,得意的晃着脑袋,几天的阴霾终于散去,这个女人终于活过来了,虽然离恢复健康还有很远的一段距离,总算是活了,他此时真的觉得很高兴。
刘豹看军医也这么说了,心里这才踏实下来,总算那些成堆的人参没糟蹋了,这些日子,叔父和各各部落似乎知道自己需要人参,大家不约而同的派人大量的送来。不然,他只能掏钱出去买了,不过这也让他觉得欠了不少的人情债。若是这样吃下去,人还是死了,他才觉得真是亏死了。
快步上前,大家也就识趣的让开,让他坐在床边,蔡琰真的醒了,这些日子她的昏迷让她瘦得非常难看了,双眼深陷于眼眶之中,颊边也似乎只剩下一层皮肤了。
“现在你真难看。”刘豹苦涩的一笑,但还是拿她打趣,他知道她不喜欢别人可怜她。
“谢谢!”蔡琰沙哑着嗓子,眼中露出以前那般不与他计较的神色。
刘豹笑了,这才是蔡琰,她真的清醒了,点点头,但还是不忘记计较的说道,“好好活着,你欠我很多很多的人参。”
蔡琰微笑起来。
¥¥¥¥¥¥¥¥¥¥¥作者的话,不作正文字数¥¥¥¥¥¥¥¥¥¥¥¥¥¥
这是修改过的章节,为了情节更加合理一些,大家原谅小P的不细致吧!(未完待续)
第2章 清醒
从昏睡中清醒的蔡琰第一眼就是看到扑到自己眼前的素儿,她双眼通红,也不知道是一直在哭,还是因为照顾自己而一直没有休息过。想想真是幸运,若不是她与阿蒙有情,自己真的被刘豹救回,也没有这么贴心的人照顾自己了。这还是蔡琰第一次感谢老天。
目光游移,这是哪儿,室内的装饰看着不像是中原的风格,但有些面熟,想想,好像刘豹陈留的家就和这里差不多,但这里显得更回奢华一些。她们回到了南匈奴了?
那为何影视之中,匈奴人都是住着帐篷,茹毛饮血?算了,上辈子脑残电视已经毒害不少人了,她还是别再相信了。
阿蒙憨厚的脸终于进入了视线,他换衣裳了,但袍子皱巴巴的,脸上的胡子也是乱成一团,眼睛与素儿一样红通通的,因为陪着素儿照顾自己吗?看来素儿的命也不错,阿蒙真的很疼爱她。
而阿蒙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就被一个看着有点怪异的清瘦男子挤开了。他长得不丑,可偏偏留着坏师爷的老鼠须,感觉是故意的,让本就不怎么清雅的外表上凭添一分滑稽,这是大夫吗?为什么没一点老诚持重之气?
她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刘豹,也对,他是主子,他不用守在这里。
微笑的应付了素儿和阿蒙的祝贺之后,老实的接受了军医的诊断,听到他说,自己既然要死,为什么不找把快点的匕首,至少少受点苦的挖苦时。
“那会不是没准备充分吗?” 她也不尴尬,只是慢慢腾腾的回道:开玩笑,那时能在身上找到一把小妆刀就不错了,难不成背着宝剑去死?
军医怔了一下,谁自杀会准备得充充分分?等一切都想得万般完满时,大多数人都不想死了。马上哈哈大笑起来。他并不认识蔡琰,自然不知道前世的她本就牙尖嘴利,口舌之中是半点不肯让人的。后来长大了,也知道该收敛,便收起锐利,虽说巧舌如簧她算不上,但陆判所说的油嘴滑舌倒还真不是夸大其词。
现在她已经是死过两次的人了,真没想到惜命如金的自己也会有自杀的一天,想想都为自己感到憋屈,这是她前世里最为不耻的事了,连死都不怕的人,还怕活着吗?这是个什么破时代,让她这么信贫生怕死的人都有活不下去的时候,她可是啥时候她都想好好活,快乐的活,看来那天,她真的刺激受太大了。现在想想,虽然不觉得自己傻,但冲动是真的。
理清了自杀的问题,马上就想到了自己的处境,她已经到匈奴了,在刘豹的保护之下,那么自己是不是已经脱开了蔡文姬的命运?这是她能想到最值得高兴的事了。因为心情不错,于是当军医调侃自己时,她也轻松的回了过去。
而军医哪里能想得到此时的蔡琰心里已经转了九九八十一个弯了。也许很多事,她并没有真的想通,可是生的喜悦此时正充满了她内心的每一处。他可没有理会这些,他更在意的是她对自己杰作的赞扬,显白的抓着蔡琰的腕给她看。
“漂亮吧,你过些日子长胖一些会更漂亮,你摸摸,我后来又做了磨平上色,看到没,一点也显不出是伤痕对吧!所以你也算是因祸得福,若真的用利刀想做漂亮点就难了。”军医还在乐滋滋的欣赏着,并且把手腕放到蔡琰的脸上摩擦了一下,让她感受完全没有凹凸感的伤痕。
蔡琰倒没去看伤痕,对她来说,那个目前她没有那个勇气来面对,她更好奇的是这位大夫,在他说起自己的伤痕时,他似乎更加得意,用伤口做画,还磨平上色,这是大夫是不是也是画家?还有就是,她觉得此人的在说起这纹身时的神态好像在哪里见过,想到画家,蔡琰终于知道他笑容为什么熟悉了,绘仙小谢!这人与那个喜欢在人体上作画的绘仙小谢一个德性,只不过,与绘仙小谢比起来这位大夫更变态一些罢了。
素儿受不了,直接推开军医,开始喂水给蔡琰喝,刚刚蔡琰可是喊着口渴从梦中醒来的。虽然阿蒙一再的提醒她,得罪谁也不要得罪军医的话,可是素儿就是看他不顺眼。
小姐的伤口刚刚登愈合结疤,他却直接用银针挑了伤疤,细磨伤口,让伤口再次流血,再用那变态的颜料药粉补色,如此这般的折腾了这么久,真的好像是完全不把昏迷中的病人当人看了。
当然,现在看来,伤口倒是真的很漂亮,就好像故意纹上去的纹身一样,一点也让人看不出这是自杀后的印记。可问题是,小姐是昏迷了,感觉不到痛才这样,若是小外伤呢?想到阿蒙也受过这非人的待遇,她就不能给他好脸。
“小姐,你也是,有什么大不了的,做这傻事,这将来要是让老夫人、大小姐他们知道了,可怎么好?”也不管军医如何的挤眉弄眼,她看也不看,边喂水,边摆起她贴身丫头的谱了。
“素儿!”阿蒙忙制止着,刘豹与阿蒙说过他的猜测,可是他不敢告诉素儿,此时素儿却明目张胆的说到老夫人,蔡家大小姐,不是让蔡琰伤心难过吗?
蔡琰自然也不知道刘豹会那么想,听了素儿的话想想也是对的,一时受了刺激,冲动的要以命偿命,却没体会家里还有老母在堂,这么做是太自私了,点头笑了笑,“是,你说得对。”
“看到没,小姐也说我说对了。”素儿白了阿蒙一眼,一脸得色,把手中剩下的清水小心的喂完,给她擦擦嘴,“如今想明白就好了,过会少单于回来,看到您醒了一定高兴。”
“少单于?”蔡琰知道这是在说刘豹,可为什么要叫他单于?
“这儿真怪,部落的首领叫单于,宫的里皇上也叫单于,刘爷回来了,人家也叫他单于,都乱成一团了。”素儿也累,摆摆手,就好像没法说一样。
阿蒙摇摇头,笑着看着蔡琰,“您别听她胡说八道,单于在汉语里就是首领或者王爷的意思,大单于只有一个,就是这宫里的呼厨泉单于,而我们少主已经继承了部落,是部落的小单于了。”
蔡琰想想点点头,好像在哪听过这话,只不过记不清了,算了,跟自己也没多大的关系,等养好了伤,是不是应该跟刘豹说说,就在他的部落里给自己找个地方住下来,虽然感谢老天让她活了下来,也知道这么做太对不起母亲和姐姐,可是她还是没有勇气回到中原去,亦或她没脸回去,她无法去面对家将的家人,万一人家上有高堂,下有妻子儿女,自己就罪孽深重了。不如让他们以为自己和他都死于乱世,也许都好些。
刘豹归来,发型已经改变,与曾经相熟的巨人有些不同了。可能是穿着更适合他的匈奴贵族袍子,突显了他王者之气,反而身高便成了一种气势。他回归了他的家族,他的土地,他的笑容显得那么真实而明亮,连此时故意装出的调侃,眼睛里都充满着善意。
那句‘你现在真难看。’让蔡琰倍加感动,因为是朋友,于是他不会像素儿指责自己,他会适度的表现他的关心,保持他们的距离,这样大家都没有负担,这也是这些年来刘豹与自己的相处之道。这也是蔡琰越来越喜欢刘豹的原因,他没像董祀那样用精神来破压迫自己。
“好好活着,别忘了你还欠我好多人参。”刘豹孩子气的话让蔡琰真的笑了。这应该算是他能说出关心自己的极限了,因为自己吃了他好多好多的人参,所以一定要好好活着。只是她没想到自己也有和阿紫一样靠着吃人参来续命的好命,也幸亏是刘豹,若是其它人,只怕自己还是死路一条。
她看向窗外的天空,外面碧蓝的天空上飘着几朵白云,看上去就像是一张笑脸,是仲道吗?每次自己最倒霉时,刘豹就会出现,是不是因为仲道一直在天上看着自己,于是指引着刘豹来救她的?
刘豹看蔡琰又不说话了,跟随着她的目光,投向了窗外,快到六月了,外面天气很好,心念一动。蔡琰的确是躺得太久,想出去转转,倒是情有可源,但只是此时她还太弱,他可不敢冒这个险,忙轻轻的拍拍她的手,柔声安慰着。
“你再休养几天,过几天我们就回部落去了,到那儿,你天天躺在草地上打滚也没人拦你。”
蔡琰也不想解释,笑了笑,轻轻的闭上眼。撑着就是想亲口向刘豹道谢,现在谢完了,她也真的没有力气了。
刘豹在床边陪了她一会儿,确定她真的睡着了,才轻轻的起身,把军医拉到了外面,现在蔡琰醒了,很多话就不能当着她的面说了。
“真的好了吗?”
“夫人的命是救回了,只是若想在草地上打滚,可能还要一两年。”军医故意一本正经的答到。
刚看他们一付情意绵绵的对话,便把军医变态的心态也激发了出来,觉得让刘豹这样就抱得美人归太便宜他了,他怎么也不会让他这么快如愿的。在草地上打滚,还蓝天、白云、草地、美人,美不死你。
¥¥¥¥¥¥¥¥¥¥¥作者的话,不作正文字数¥¥¥¥¥¥¥¥¥¥¥¥¥¥
这是修改过的章节,为了情节更加合理一些,大家原谅小P的不细致吧!(未完待续)
第3章 乌龙
“一、两年?”刘豹几乎是惊呼,但怕里面的人听到,一边压低了嗓子,一边拉着军医到外房说话。这样隔得较远,也不怕会吵到蔡琰了。
他哪知道就变态军医心里想的是那龌龊事?此时他想到蔡琰要像没有骨头的娃娃一样躺在床上一两年,就觉得心痛。再说也觉得很气愤,刚抱回营地时,他可是说死不了的。可为什么越来越重?现在干脆说,还要一两年才能康复,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名医。刘豹此时恨得牙都快咬碎了。
“是,她失血过多,上次急救时,我扎了她几处险穴,虽然救了命,但损了经脉。所以这一两年内,那丫头大概也只能卧床,人参也不能断,当然不用像现在这样当饭吃了。”军医闪烁着他无辜的小眼睛,心里还有一句,不敢说,就是,‘当然不用当饭吃,但要用参汤当水喝。’
刘豹算是听明白了,因为上次的急救,这半瓢水大夫让蔡琰是伤上加伤了。此时他一点也没想到,若不是这样,那会蔡琰就已经死了。正想说什么,看军医那光棍的样,只怒视了他一眼,却又无可奈何。
看刘豹哑口无言了,军医才慢条斯理的继续说道,“至于说中途为何有意外,这个也就更怪不得我了,身体这东西,谁知道会有什么变化,突然恶化的事也不是没有。”
正在他们一个想发火,一个忙着撇清关系时,阿蒙来了。
“少主,蔡老夫人他们好像没死。”他刚刚看素儿和蔡琰的对话,蔡琰在提及老夫人和姐姐时,表情是很平静的。这样看来,少主开始的猜测就是错误的。他觉得少主知道了一定会高兴,至少琰夫人不再是孤单一人了。
刘豹很郁闷,原以为她没亲人了,于是抱回来养着,躺十年八年也没什么。可现在倒好,就算是知道了羊家在泰山,可是她这样一付要死不活的样子给人送回去,人家非跟自己急了不可;可是把她留在身边一、两年,董祀那小子知道了,也非得跟自己拼命不行。看来好人不能当,一下子砸手里了,真是要命啊!
他正郁闷着呢,门前的侍卫进来通传,大单于听说少阏氏醒了,特意送来补品,还有各宫的阏氏也各有表示。
说完一群仆役余贯而入,捧着大小的包装的礼盒,推满了一屋子,除了补品药材,竟然还有绸缎,珠宝、首饰。
刘豹此时觉得有点不对了,少阏氏?说的是蔡琰吗?
谁跟叔叔去胡说了什么?他觉得眼皮直跳,叫着阿蒙。
阿蒙比他还糊涂,这些日子他可是一直守护着琰夫人,半步也不敢离开。
其它人?可是其它人谁有资格见大单于?是不是误会了?刘豹一脸黑线。
“这还想不到,真是,小豹子,亏老爷子还夸你果敢刚毅、智勇双全,看来也不过如此!”军医边快乐的挑着药材,边不屑的嘟囔着,当然这嘟囔正好能被困惑中的两人听到。
“说来听听。”刘豹放软了身段。
“你千里迢迢的把一个病人带回来,天天这么好吃好喝的供着,大把人参往人嘴里填,天天一回来头一件事就是过来看看,还有你贴身的侍卫阿蒙,寸步不离的守在这儿,还不能说明问题?大单于又不是傻子,自然会往男女之情上想了。你的老婆自然就是少阏氏了,听说她醒了,自然要有所表示。”军医以常理来判断。
刘豹想想也觉得有些道理,瞪了阿蒙一眼,“你也是,没理天天守在这里干啥?没事干了,你是守着琰夫人,还是守着素儿?”
阿蒙无语,少主又没说让自己跟着他,这么些日子了,本就是一直是自己陪着素儿来伺候琰夫人。要知道一路上除了素儿就没有其它的女人了,所以一切都得素儿亲手做,阿蒙心疼素儿,于是便帮着打打下手。
进了宫,有了宫女,素儿才轻松一点。但还是不敢掉以轻心,时刻的待在屋里,实在受不了,才会在边上靠一会儿。阿蒙自然更心疼了,于是和素儿轮上班次,总好过素儿一个人苦熬不是。
刘豹此时也是乱发脾气,这些他都知道,只是让叔叔误会了,解释起来还挺麻烦的,怎么说,只是路上救的路人甲?也得有人信不是。更何况,他们既然已经认定了,只怕也就传开了,再解释,只怕到将来蔡琰也和自己脱不开关系了。
现在他不但要面对老夫人、董祀、还得防备蔡琰知道,弄不好她只怕还要以为自己对她心怀不轨呢。
“对了,阿蒙,你为什么叫那丫头琰夫人,素儿却叫她小姐?”军医早就想问了,正好借这机会解一下惑。再说,刚刚本以为刘豹是喜欢蔡琰才对她这么好,可是看现在这样,似乎自己刚刚真的把他想坏了,于是也想确定一下。
“琰夫人!”刘豹怔了一下,突然想到阿蒙那次当时有当着大单于的面说‘琰夫人不行了!’难道是那次?
阿蒙也想起来了,那天自己飞快的跑到后殿去找少主,想到和蔡琰三年多的相处,又想到那时蔡琰瘦骨嶙峋的样子,不禁就流了泪,而少主也是来不及跟大单于告罪,就匆匆的赶回看夫人,让大单于怎么能不误会。
两主仆大眼瞪小眼,一时间郁闷不已。
现在军医明白了,此时刘豹喜欢蔡琰,只是他自己还没意识到,不过他从来就不是好人,才懒得提醒,将来成人之美了,谁也不会谢谢他。拈着他的老鼠须,摇头晃脑,自得其乐。
“少单于,这个是什么,怎么就扔角落了。”正在这时素儿捧着册封匣子进来。
小姐醒了,她也轻松下来,看小姐安安稳稳的睡着了,她也就指挥宫女把屋子清理一下,开个窗,让屋里的药气散散。结果在床边的角落里竟然有这么个精致的匣子,她也不敢打开,忙给刘豹送来了。
刘豹眼睛都直了,怎么就把这个给忘了?天,那天自己心急如焚,传旨的那位说什么了,他一句也没听见,只盼着他快走,自己好去问问蔡琰怎么了,接了匣子也没打开,顺手就扔一边了,事后也没再记起这茬,这个不会是……他的手有点抖,阿蒙则是一脸汗珠。
打开,正如他们所想,就是册封阏氏的文书,只在姓名那栏竟然填的是‘呼延氏’!谁?‘琰夫人’?‘喔喔……琰夫人……’现在刘豹有想杀了阿蒙的冲动,真的是这个笨蛋。
阿蒙看到呼延氏时,也想到那天千不该,万不该的那声哽咽,还有,若不是少主没事让自己换什么,如果一直叫卫夫人,就不会出这茬了。
刘豹看着诏书,可以想像宗族的册子上自己的名字旁边有力的写着嫡妻呼延氏;若是自己已经有了嫡妻,也不知道其它的部落会不会把女儿嫁于她为侧阏氏?
他一直不娶亲,是因为父亲一直希望他能回来娶大部落长老之女为妻的,这对他将来也是个助力。现在看来,好像希望不大了,当然若是自己匈奴大单于才会有可能吧。
“这是什么?”素儿看着这三人,一个面如土色、一个汗流浃背、一个幸灾乐祸,可是目光都订着那个黄色的诏书,她伸头看看,不过也没用,她不识字。
“没事,恭喜你们家……”军医正欲说什么,被刘豹打断了。
“是恭喜你家小姐康复的贺函,那些也是送给她的,你让人收拾一下,挑些好的做给她吃。”刘豹慌忙笑道,开玩笑,此时告诉了素儿,蔡琰就得马上知道,还是不说得好。
素儿不疑有他,高高兴兴的叫人进来把礼物搬走,看到还有些上好的绸缎,更是兴奋不已,“小姐这次过来什么也没带,正好给她做几件衣裳。”
“好好!快去吧,让人帮帮你,如果时间不够,你出去看看有没成衣铺子,先买些。”刘豹现在只想让她快点出去。
素儿感动了,真没想到一直和小姐不怎么对盘的刘少爷,不,少单于还有这细心的时候,快赶上董少爷对小姐那么好了。答应了一声,指挥人下去了。
等她走了,刘豹主仆再次把脸耷拉了下来。这可是正尔八经的皇家诏书,宫里是留有存档的。
“‘呼延氏’挺好的,夫人名字里不是有个‘琰’字吗?”阿蒙撑着脑袋,干巴巴的说着宽心话。把能跟蔡琰联系在一起的匈奴姓氏似乎也就这么一个了,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若说蔡琰是汉人,估计将来封号时会有点麻烦,除了皇家的公主匈奴贵族是没有纳汉人为正妻的规矩,其实即使是公主,大多还有一位匈奴平妻在那摆着。
“嗯,呼延氏在匈奴也算是贵姓儿。”军医点点头,“就说,是老单于在世时给你选的,匈奴后裔,迁汉日久。在汉时,伺候单于颇为勤恳,甚得老单于喜爱,旨为世子嫡妻!”军医摇头晃脑的说道,他本就唯恐天下不乱,此时正好。(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4章 归属问题
刘豹白了他一眼,他自然知道,军医正帮着他编故事呢,真的填了,去向叔叔报备时,这些自然要说得清清楚楚。这些年匈奴贵族迁汉的人也多,这么说倒也能说得过去,反正也不会有人真的去查。而就算有心人去查,大汉这时兵荒马乱的,哪有什么东西可查的?可是以后怎么办?怎么跟蔡琰解释?董祀找来了怎么办?最后就是,如果过两年,蔡琰身体好了,要回汉,自己怎么办?
“小豹子,你真是让我失望,这写的是呼延氏,将来丫头跟你,她就是呼延氏;如果不想跟你,她还是她,‘呼延氏沉珂难返,香消玉殒、天地同哀!’”军医可算是他们三人中最为诡计多端的了,似乎脑子里已经想好了一系列的应对方法了。
刘豹点点头,只能这样了。于是蔡琰同学在生死垂于一线时变为了呼延氏、封为刘豹嫡阏氏。
因为有了阏氏的乌龙事件,刘豹也不敢在京城里住了,把要拜见、感谢的长老、百官们打了个招呼,就匆忙的向呼厨泉告辞,再住下去,就怕有几个不开眼的嫔妃,或者长老的夫人什么的来看蔡琰,就非露馅不可,还是赶紧走吧。
刘豹所属为冒顿部,最早可追述到汉高祖刘邦用假公主来和亲时。从那时起冒顿部便成了刘邦的兄弟之邦,后世允以刘为姓。现在呼厨泉单于封了刘豹的堂兄去卑为右贤王,但却封刘豹为护于,就是后世所说的左贤王,去卑也叫刘去卑。而后来去卑的儿子其中一个很著名,叫刘猛,非常英勇的反抗了晋朝的统制,当然也十分壮烈的牺牲了。这些都是后话。
当然以刘豹此时护于的身份是不用回部落去的,怎么说,护于也是四王之首,虽然有安慰的成分在里面,但此时叔叔也的确没有子嗣可以托付。而自己又是他最疼爱的侄子,他想传给自己倒也不奇怪。所以有时看到去卑那眼神都让他觉得有些不寒而栗的感觉。
去卑儿子众多,在此处经营多年,而自己刚刚从中原归来,除了这百多人的心腹之外,再无可信、可用之人,冒顿部才是他的根基,一个空空的‘护于’尊号有个屁用。不如避其锋芒,重整旗鼓。
就是带着这种复杂心态,刘豹带着从中原带回的子弟兵,还有呼厨泉单于赐的几位美女和财物,大摇大摆的回了部落。
美女自己留下,财物与部落共享,至于说蔡琰,他还真没想到,该拿她怎么办。
冒顿部也有自己的小城镇,因为是最早和刘邦订立城下之盟的部落,相对于其它部落,这里汉化程度更高一些,而且小镇里工商业非常发达,倒也还方便。
单于的府邸也就更不用说了,蔡琰自然被安排入了除刘豹之外最豪华的所在,现在除了蔡琰和素儿,只怕人人都知道,蔡琰是自己的嫡阏氏。
若是想瞒着蔡琰,倒不难,反正她病着,没人帮助,她只能躺着。现在让刘豹头痛的问题是,素儿将是阿蒙的媳妇,不再是蔡琰的丫头。素儿嫁了,谁来伺候蔡琰?
找府里的匈奴女奴,蔡琰病得这样重,又不懂匈奴语,一个不小心,出点什么事,怎么办?可是买给她通匈奴语的汉家女奴回来,他更不放心。传出去,自己的嫡妻是汉人?就算不传出去,万一那些人嘴欠,告诉蔡琰现在她是自己的老婆,只怕就能把蔡琰活活气死。
想来想去,似乎还是只有素儿最安全,于是把阿蒙和素儿一起叫到了外室。蔡琰刚睡着,正如军医说的,这么多天了,看着脸色好些,可是一点力气也没有,好在她算是脾气不错,也没追问什么,只是静静的让吃药就吃药,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可这样让刘豹心里更不好过。
阿蒙和素儿静静的站在刘豹面前,搞不清少主为什么叫他们出来了,却不开口说话,还眉头深索,似乎很为难一般。
“少主,您有话就直说。”阿蒙可忍不住了,直接嚷道。
“小点声,小姐才睡!”素儿轻喝了一声,阿蒙马上住嘴。
阿蒙马上禁声,现在他连琰夫人都不敢叫了,因为突然觉得此时的蔡琰与以前的卫夫人不同了,只是因为套上一个阏氏的名号?
刘豹笑笑放下杯子,“那个,素儿,如今你已经是自由之身,现在麻烦你真是……”
“少单于是不是想让素儿继续伺候小姐?”素儿看看刘豹,好半天才纳纳的问道。
“是啊,是啊!真抱歉,原本答应阿蒙让你们自己开衙建府,你也就是一家主母了。只是你家小姐这样,府中女奴不少,只是言语不通,你们小姐又是个闷葫芦。”刘豹松了一口气,热情扬溢的建议着,“这样好不好,素儿,你和阿蒙成亲后就先在院里住着。白天你进去陪着小姐,事情让下人们做就好,等过些时日你和小姐学会匈奴话之后,我再安排人替你如何?”
素儿疑惑的看着刘豹兴高采烈的建议、或者是请求,看得刘豹心里直发毛。
“伺候小姐本就是素儿的责任吧!少单于这不是在打素儿的脸吗?说起来倒是素儿该谢少单于,救了我们家小姐不说,还这么费心费力。”素儿终于清醒过来,马上正色的说道,说到后来,还跪下了,认真的磕了一个头。
刘豹心里那个郁闷哦!半天说不出话来。
素儿看不得刘豹那磨叽样,这是自己家的事儿,小姐被救了,原本该是自己谢他们,怎么搞得像是他来求自己,真是怪人。
刘豹此时的心境,真是无法用语言表述。刚刚听素儿说完了,就恨不得煽自己两耳光,脑子咋就碰上蔡琰的事时就不够用了呢?还没个丫头转得快。还这么低声下气的求她,心里别提多憋气了,丢人啊!
阿蒙本来没觉得少主做错了什么,阏氏有病,请素儿回来帮几天忙,这不是挺正常的。可是被素儿一说,又觉得素儿说得有理,琰夫人还不是阏氏,自然跟素儿这前主仆的关系更近,由素儿来伺候也是正当名分的事。
刘豹拿起杯子再喝一大口茶,他不渴,就是难受。可是转念一想,名义上,里面那位还是自己的老婆,她要人照顾,自然得自己来求,难不成不管不顾?虽然这么想了,但还是别扭。
阿蒙看着刘豹直抽抽的脸,知道他觉得不自在,唉!事情怎么就到这一步了?他也想不明白,不过他的好处是想不明白的事,他不想想,咳嗽了一声,把两个心里都别扭的人解救出来。给刘豹使了个眼色,他很了解素儿,若是刘豹现在不把话说清楚,将来会很麻烦。
刘豹看了阿蒙一眼,想想也是,素儿知道自己要在这儿一辈子的,这一路上,她可是一直在学匈奴话,虽然日子浅,保不齐能听得懂,再大惊小怪了,只怕也是个事儿,想想清清嗓子。
“那个,素儿,这儿就咱们仨了,跟你说实话,现在问题有点麻烦。”刘豹心里叹了一口气,回了冒顿,不代表就没事了。地方的势力,部落的人员,自己两眼一抹黑。真的还在后院失把火,就真的一败图地。由素儿盯紧后院,也许会是好办法。
“现在里面的不但是你们家的小姐,也是我的阏氏。你别急,不是我的诡计,我们谁也不会做这种趁人之危的事,所以我也没法跟你解释什么,现在不能让小姐知道;而也不能让外面的人知道她是汉人。平日里阿蒙会留意那几个匈奴女奴,过些日子我们回部落,再挑几个熟家的丫头回来。所以你只负责看护小姐,让她安心养病,有空也教她几句匈奴话,至于说如果谁在小姐面前透了点什么,你要圆回来,别让她生气最重要。”刘豹组织了一下语言,尽量简单的说道。他没注意到自己强调的还是以不让蔡琰生气为第一要务。
“您能不能再说一次?”素儿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错。
“这不怪少主,真的,我们都不知道,大单于以为琰夫人是少主的妻子,又以为琰夫人不行了,于是赶忙给了琰夫人一个正经的封号,省得办丧事时不好看,结果琰夫人又缓过来了。大单于的旨意也下来了,封号也来了,让少主怎么办?说不是,夫人的名节也损了,只能默认。放心我们没用夫人的名字,我们用了‘呼延氏’,所以就算传回中原,也没人知道,那是夫人。”阿蒙急急的给素儿解释着。
“所以得两头瞒着?”
“对,不能让外头的人知道夫人是汉人,也不能夫人知道她成了阏氏。”阿蒙重重的点着头。
现在素儿算是彻底明白为什么非自己不可了,她的作用就是过滤一切信息,让蔡琰能安心的养病就成了。她深深的看了刘豹一眼,他一直强调着让小姐安心养病,他不让她知道,应该只是怕她生气吧。
“小姐病好了呢?”素儿可不再是当年的傻丫头,这几年蔡琰可是特意训练过她,如何做一个称职的当家主母,经的事多了,脑子自然也不慢,少单于虽说是阿蒙的主子,可目前还不是自己的主子,她得为小姐的将来想想。
#############作者的话,不占正文字数#####################
好了,又到月底加更时间,小P今晚九点准时再传一章,大家注意了!
对了,月底了,那个同学们能去年度盛典的年度作者那儿支持一下小P不?
最后三天冲刺,呵呵!(未完待续)
第5章 伤
第5章
“等好了,当然以她的意愿为先,想走我让阿蒙偷偷的送她回泰山,绝不为难于她。”刘豹马上义正言辞的说道,怎么说自己也是草原英雄,才不干那强人所难的事呢。再说,能好吗?
素儿点点头,算是答应了。默默的进去陪着蔡琰了。刘豹和阿蒙才松了一口气,真麻烦啊!
默默的坐在榻边,看着沉睡着的小姐,心里一阵翻滚。她们从小一起长大,可是小姐却不受人亲近,若不是这几年出嫁、守寡,自己一直在她的身边,只怕她们也亲近不起来。
小姐给了她自由,为她找了好人家,她那时才开始慢慢的体会蔡琰,人人都说她清冷,可是谁又站在过她的立场想过?
她被买进蔡家时,管家跟她一再的嘱咐,蔡家不是一般的人家,小姐们都是千金大小姐。是知书达理的,有规矩的,让自己仔细,不能乱来,给小姐带野了,夫人能打死自己。
那时她真怕啊!可是看到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小姐,拿着毛笔乖乖的坐在那里写字,从不会主动叫自己,那时她想,这样的小姐能带得坏吗?
在吴地时,小姐好像都没出过街。大小姐那会还没事跟着羊姑爷出去转转,买些桂花糖来给她。她也不吃,全给了自己。那时她也小,边吃糖边问她,为什么不喜欢上街。问完了,她就后悔了,小姐的话不是随便问的。可是那天小姐抬头想了好一会儿,才说没时间。
没时间还是没人陪?她想再问一句,可是最后还是没敢,想想董少爷那时太小,自己上街还得人牵着,生怕会跑丢了。老爷和夫人就更不可能了。
后来到了河东,姑爷陪着,小姐才开始上街,牵着姑爷的手,那时小姐笑得那么甜,眼睛里都是笑……
想到这儿,素儿轻轻拭去了沁出的泪花。现在小姐这样,军医跟她说过,得慢慢养,少则一年,多则两、三年。这几天她本还在着急,不能这么拖累小单于,还想着等自己嫁到阿蒙家,再把小姐接回去,虽然也知道做不了小单于这样,可是小姐跟他非亲非故的,会让人说闲话的。
现在看来,小单于倒是真心的对小姐好,看看房里的布置,还有平日用的药、参汤,若这不是小单于府,只怕想保住命也难,再养个一两年,这人情就真的欠大了,真的能扭头就走?
就算小单于真的让她走了,可小姐在这单于府上一住上几年,什么名节也就都没了。回了中原,怎么跟人解释?谁信啊?可是小姐的脾气她也很清楚,若是真的好了,她也一定不会主动跟刘豹说她要留下来。
蔡琰是傍晚时醒的,素儿趴在边上打盹,外间还有几个匈奴丫头正探头探脑的看着。见她醒了,进来一个向她行了一礼,叽哩瓜拉的说了一通,可能声音太大,素儿醒了。
默默的听了一会,笑了笑,轻轻的挥挥手,女奴看看蔡琰,有些不情愿的退了下去。
“少单于来看过小姐,看小姐睡着就没敢惊动。晚饭小单于外头有客,就不进来陪小姐了。”素儿勉强听明白了女奴的话,小声译给蔡琰听。
“什么时候他这么讲礼了?”蔡琰笑笑,自己也是客,用得着进来陪自己晚饭吗?还特意经过丫头?不过看看素儿,倒越来越有当家主母的气度。
素儿笑了笑,自是不能解释,少单于当然得和嫡阏氏一起用晚饭,不然传出去不好听。
拍拍手,让女奴进来,由强壮的女奴托起蔡琰,而自己在蔡琰的背后放上大大的靠垫,让她能舒服的坐好。才亲自用温水给蔡琰擦了脸和手。
其它人看素儿虽然话不多,但架式摆在那儿,也不敢造次,默默的抬着一张餐桌进来,放在榻边。素儿坐在床边挑那蔡琰能吃的喂起来。
蔡琰别过头去,自己真的残废了不成?只是没有力气,还不至于让人喂饭。
素儿跟了蔡琰这么些年,根本就不用解释,就知道蔡琰要什么。但她先瞟了边上的女奴一眼。女奴忙出去了,素儿听到关门的声音才转头对蔡琰陪笑道。
“您不是没力气吗?让我喂吧!”
“不用,总也没力气。”蔡琰笑笑,慢慢的抬起手,试着想抓住筷子,但筷子是银制的,她拿不住。喘了一口气,颤抖着拿起了银匙,虽然拿住了,但手却无力的垂了到了被子上。
歇了一会,慢慢的再抬起,舀了半匙粥,小心翼翼的伸头,颤抖着把汤匙放到嘴里。完成这一系列动作后,她已经满头大汗,手又重重的掉在了被子上。
“何苦呢?”刘豹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她靠着背,抬眼看到他就在门口,看来有人通知他了。这家看来也没什么规矩,想想算了,这不是自己的家,教训下人也轮不上自己。
“帮我做个小桌子吧!可以放到床上,这样我就能自己吃了。”她歇了一会,找回了力气,微笑着。
素儿本要给蔡琰擦汗,但蔡琰却自己接过毛巾,哆嗦的举起,按按额头,素儿别过头去,不忍再看。
“过些日子再自己吃,现在力气还没恢复呢。”刘豹这才进来,似无意的摆了摆手。
前面正陪着老管事吃酒,女奴却慌张的来说,阏氏不肯吃饭。笑着跟老管事说了一声,才进来,他知道蔡琰不会不吃饭,她不是那种爱耍脾气的大小姐。
轻轻的推门进来,却看到她辛苦的想自己吃饭,刘豹不禁心酸起来,蔡琰一向刚强,从醒了到现在,她没掉过一滴泪,就是这样淡淡的笑着,努力的活着。
素儿默默让出了床边的位置,目光扫向刚刚出去的那个女奴,敢不经允许出去乱传话。那女奴看到素儿的目光,吓得再次逃出房间,蔡琰回头看看素儿,想提醒她这里不是蔡家,可是最终没开口。
刘豹才不管她们的事,坐了下来,看看桌上的菜,倒是按他的吩咐,都是些中原的菜色,看上去倒还不错,“你伙食不错,素儿让他们添付餐具。”
“不是有客吗?”蔡琰终于说话不带喘音了。
“不算什么客,原先伺候过我父亲的,知道咱们回来了,过来请个安。又提醒咱们过几日是赛马大会,让咱们别忘记回去主持,也让部落的人见见我们。”
##################作者的话,不占正文字数####################
这是加更的,大家别嫌少!那个年度作者的票票大家别忘记了!谢谢!
朋友的书:
书名:《福妻安康》
作者:云湘
书号:1406717
广告词:柴米油盐、家斗有爱,全朝快递、种田无悔!(未完待续)
第6章 后果
好多年没回来了,部落里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刘豹心里其实也是七上八下,没注意到他顺口一直在说,‘咱们、我们’。
其实以蔡琰的细致应该会注意到的,只是刚刚看到自己直哆嗦的手,一向冷静的她,心就乱了起来,只是现在刘豹进来,着意的忍着罢了,不想在这时也搅乱刘豹的心情。
“在中原时,常常想回来,想吃烤全羊,想吃手抓的羊肉,想喝马奶酒,结果这才回来几天,竟然又想吃米饭了。”刘豹扒了一大口米饭,看上去真像是饿了一般。
蔡家是陈留人(今天河南开封的所在),是爱吃面食的,怎么蔡琰却惯吃稻米。那次蔡琰在陈留,他的小宅借住过一段日子,厨子竟然也学了她的口味,于是这几年,他也没改,这次回来,连厨子一起带回了。没想到错有错着,蔡琰倒不用担心口味问题了。
刚刚蔡琰那句‘不是有客’竟然感觉真的在和妻子说话,本来有客,丈夫却回转来了,她关切的问一声。让他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滋味,坐在她的身边吃饭,就像是老夫老妻,自己跟她抱怨,而她安静的聆听。于是什么‘咱们,我们’,他说得也就更加顺口了。
蔡琰哪会想那么多,这会她没力气回刘豹的话。但也知道刘豹在中原十多年,好容易习惯了那边的生活,却又回来了,现在又得重新适应。
更何况他是男人,还是王族的男人,身上背负的又岂是小小的习惯困扰得了的。他不过是在用最小的那个问题,来掩饰其它的繁复。于是看他这样,也就更不想用自己的小事来烦他了。
素儿小心的观察着两人,少单于没怎么看小姐,好像真的只是来吃饭的。而小姐看上去有些心神不定。可还是静静的聆听着,表情很专注。看蔡琰这样,忙趁着机会,轻轻的把汤匙喂到她的嘴边,蔡琰也没法,看看边上吃饭的刘豹,只好张嘴了。
“想去吗?”刘豹终于吃完了,放下碗,这才回头看着她。
“我?”蔡琰愣了一下,才想起,他在问赛马会的事。惯性的想拿帕子擦嘴,可抬起手,那微微的颤抖,让她快速的放下。
她当然想去看看,即便是一向不好动的她,也知道这种活动是非常精彩绝伦的,只是现在她连给自己擦个嘴都做不到,让她去那做什么?还得连累别人来照顾自己,轻轻摇头。
“部落离这儿不远,趁这机会,阿蒙和素儿正好回部落把亲事办了。咱们草原上娶媳妇还是得在帐篷里办。你不去,素儿怎么去。”刘豹想想认真的说道。
每年六月中的赛马会是他们的大节日,刚老管事来,说的主要就是这个,况且他有了嫡阏氏的事儿早就传过来,自然也想让他带上,算是认亲也好,什么也罢,就像刘豹说的,没在部落里成亲,没住过家传的帐篷,就不是冒顿部的儿媳妇。
刚他本想拒绝,此时蔡琰的身体根本就吃不消这种活动。再说,去了才麻烦,又不是真的。却不想女奴突然跑出来,说什么阏氏不肯吃饭。这让老管事的脸色一下子僵硬起来,脸上分明写着不满。草原的嫡阏氏,怎么可以跟汉家女子一般娇气。
老管事的表情没有掩饰,刚刚刘豹一直在想,要不要带蔡琰回去?她是正式册封的嫡阏氏,她有她该完成的使命,即使她此时并不知道,即使此时她的身体这么差……心里说了一堆的即使之后,他却还是不忍心。连汤匙都拿不动,为自己擦汗,手都在哆嗦,他说不出口。
可是刚刚那亲切的问话,把刘豹拉回来了,他突然想和她一起面对,他现在想让她站在自己身边看着开场,也想让她跟素儿一样,在自己父亲传给自己的王帐里住几天,即使她不知道那代表着什么意思,但自己知道就好了,于是他给了蔡琰一个无法拒绝的理由。
蔡琰看看素儿,素儿忙给了她一个期待的微笑。蔡琰只能点头,人家的终身大事,不能耽误了。她哪里能想到,刘豹其实是还有其它的打算;而素儿想的却是,少单于带着小姐越多出场面越好,这样假的也是真的了。刘豹又扯了两句闲话,看着素儿手上的粥喂完了,才出去了。
“少单于对您真好。”素儿故意说道,蔡琰瞥了她一眼。素儿不是敢说这种话的丫头,即使不再是主仆关系了,但自己的规矩她应该还没忘记吧?
素儿果然不再说什么了,让人把桌子收了,想扶她再躺下,蔡琰摇摇头,她想坐会。
素儿让人开窗,让晚风吹进来,换换室内的病气,蔡琰果然觉得松快了一些,精神也好像好多了。
醒了又没事做,于是她静静的观察着素儿,虽然匈奴话她说得有些结巴,但女奴们倒还能听得懂,颇有威严的样子。
看来她是在教训那个女奴乱传话,女奴哀伤的看着自己,似乎在像她求情,她静静的看着,心里暗笑。
即使这是蔡家,她也不会插手,更何况这是刘豹的家。也许刘豹拜托素儿管家了,也是这里没有女主人,而自己又这样,自然得找个信得过的守住内院。等素儿成亲了,自己是不是要跟着素儿去阿蒙的家?素儿应该这么打算,去她家比在刘豹这里方便得多。
正胡思乱想着,另一个女奴进来禀报着什么,此时看神态,素儿内当家的气势已成,得到了内院绝对的控制权。蔡琰露出了淡淡的笑意。三年多的专门培养,真没白费。
“小姐,军医来了。”素儿遣出了女奴,才回身替她理理头发,拉好被子。蔡琰点头,每天都是这时候来,其实五天诊一次脉,换个方子即可,可是刘豹却天天逼着他来,似乎是对他变向的折磨。
过了一会,老鼠须的军医提着他的药匣子慢慢悠悠的晃了进来。给蔡琰微微一揖,“琰夫人今天精神不错。”
蔡琰笑笑,已经不想问为什么大家都不再叫自己卫夫人,而是琰夫人,听着就像小老婆的尊号。合作的把手腕伸出被外,由他诊脉。
军医并没有坐在刚刚刘豹坐过的地方,而是由女奴搬了一张小矮凳子,他因为离得远,而不得不躬起腰来伸长手臂号脉。
老鼠须被拉长,再放开,军医换了个手,另一指老鼠须又被打直放开。只脉完毕,收回了药枕。
他终于坐直了身子,舒了一口气。第一天这么看诊时,蔡琰有请他就坐床边,刘豹坐,素儿坐,他自然也可以坐。只是军医看看那个位置,猛的摇头。蔡琰心意到了也就行了,便不再勉强。
“琰夫人心急了?”他眉头一挑,似乎在试探。
“哪有!”蔡琰笑笑。
“可是脉象说琰夫人心急了,今日之脉象可不如昨日平稳。”军医像在哄孩子。
“要多久我才能走路?”蔡琰深吸了一口气,她从没问过他们自己为什么只是割脉,而变得四肢无力。开始时以为是失血,可是刚刚,拿不动汤匙也就算了,竟然连拿毛巾给自己擦汗都直哆嗦时,她知道麻烦了。
“半年内夫人能自己吃饭,便非常之了不起了。”军医没有正面的回答,在蔡琰面前,他显得比在刘豹面前要认真得多。
蔡琰想了想,好一会儿,“最好我能恢复到什么样?”
军医笑了,想了想,“夫人应该可以在花园里散散步。但终身做不了剧烈的运动,比如骑马、跑步。再就是,您以后入秋之后,便最好卧床,不能受凉。”
“一辈子?”蔡琰脸上并没有露出特别的表情。
“是!”军医难得认真的点点头。
“谢谢!”蔡琰笑了笑,慢慢的闭上眼睛,原以为自己在两三年内,能恢复健康,原来已经是笑话了,已经是半残的身子,当真活着也是害人害已。
军医退了出去,他没想到蔡琰会这么平静,当刘豹知道这点时,差点没把自己杀了。虽然有点惋惜,可是这是生命的代价,那次的扎针,损伤了她的经脉,想修复几乎不可能,只能慢慢的维持,不过她若是一直留在刘豹的身边,当花瓶一样供着,倒也不会有多大的问题。
“军医!”素儿追了出来,脸色惨白。嘴唇下一排齿印,看来她也是刚刚才知道,阿蒙没敢跟素儿提及。
“干嘛?”军医站住,四处一看,自己竟然也迷了心思,乱走一气,也不知道走到单于府的哪所废园来了,真是被自己气死。但马上,他看向了素儿,别不是她一直跟着自己,看到此处僻静才叫住自己的吧。
“小姐能生孩子吗?”素儿可不是来跟他打趣的,四处她都看过了,确定没人,她才叫住的他,今天的谈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她只是经脉受损,倒是不影响她做女人。但她没力气怀孩子,生孩子。”军医似笑非笑。
素儿还是姑娘,自听不出头一句的意思,但后两句倒是听懂了,小姐没力气,怀孩子,生孩子可都是体力活,她若有所思。(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7章 赛马大会
军医想想,刘豹没问孩子的问题,他只是愤怒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蔡琰也没问,阿蒙更不会问,看来这位贴身的小丫头还真是关切得很啊。
“有什么办法能让小姐平安生下孩子吗?”她咬咬唇。
“丫头,你们小姐现在还是先把身子养好了,再想其它的吧!”军医真是无话可说了,这丫头想什么呢?人现在又没怀孕,将来的事将来再说。
“小姐是你扎坏的,你自然得负责,别以为我跟少单于那般好说话,告诉你,阿蒙听少单于的话,可是更听我的话,我要是让他扭断你的脖子,他一定没二话。”素儿一把抓住他的脖子,眼露凶光。阿蒙这几年可没少教她功夫,虽然真打不成,可是身手比一般人要灵活得多。
“他不敢!”军医一点也不在意,虽然让女人抓住有点没面子,可是倒还真不怎么害怕。
“要不要试试,我若是告诉他。你强暴我,你就一定活不成。”素儿豁出去了。
“他不会相信。”军医怔了一下,没想到素儿会这么威胁自己。
“是,在他来不及不相信之前,你的脖子就已经断了。”素儿很有把握。
军医定住了,眯眼看着素儿,好一会儿才确定素儿说的是真的,她一定做得出来,而阿蒙一定也会像她说的,在暴怒之下扭断自己的脖子。事后也许他会想明白,但那有什么用?少单于是给老单于面子,他不会动自己,但却没承诺保护自己,倒真是个聪明的丫头。
赛马会在部落的空地举行,离小镇不远,但因为素儿他们要在部落里成亲,还得在帐篷里住一晚,表示接受了游牧的生活方式。
所以刘豹想想就干脆多住几天,平日在镇上的大宅里,蔡琰想晒个太阳只怕也能在她的小院之中,关在四墙之内。回了草原便不同了,他可以时常抱她出来在草地上躺躺,闻闻青草的香味。当然更重要的是,她在那儿住得越久,族人对她的认同度也就会越高。
而素儿却没刘豹那么好的闲情逸致,他们要住几天,带得东西就不同了。蔡琰的药,还有不同薄厚的毛毯,虽是夏天,可是草原上早晚温差大,蔡琰又不能受一丁点的寒;不同场合要穿的衣裳,怎么说也是蔡琰第一次在部落亮像,一定要完美无缺;再就是一些零碎的东西,什么洗浴的用品,她专用的水盆等等。
等刘豹抱着蔡琰出来时,才发现。除了蔡琰要躺的那辆,后面还跟着三辆运东西的车,一辆装女奴的车,竟然军医也悠闲的坐在马上,看来也是随行的人员之一。带军医,带女奴倒是对的,可是带这些东西过去,长老们看到了不是又是个事?
回头看了阿蒙一眼,阿蒙望天。刘豹想想还是算了,蔡琰现在身体特殊,素儿小心一点也是对的,就这么着吧。
蔡琰也皱了皱眉,心里觉得素儿有些不懂事了,她已经是拖累刘豹了,现在还这么嚣张,让她如何再待下去。
“怎么瘦了?”刘豹看到了蔡琰的眉头,忙笑道。这些日子常抱着她进进出出,她身上的份量他最清楚不过了。看看小脸,似乎又变得灰白了些,这几天他一直跟她一起吃晚饭啊?
“哪有!”蔡琰笑道,其实府里那么多粗壮的女奴,为何总是由刘豹来抱自己,她甚至想到,要不要做个轮椅,至少不用常常麻烦到他才好。
“没睡好?”把她安顿好了,并没有马上下车,又问了一句。
“是睡太多了。”蔡琰笑了笑,听完了军医的话,她便不再要求自己吃饭了,似乎一切失去了动力。
刘豹还是有点不放心,看了素儿一眼,素儿摇摇头,刘豹无奈,只能下车。
“少单于知道吗?”车里就只有蔡琰与素儿了。
“什么?”素儿不敢马上回话。
“我只怕永远都得病病歪歪的?”蔡琰闭着眼,轻轻的说道。
“是!”素儿替她拉好衣裳,还盖上了一条薄毯。那天和军医谈完了,她就去找了阿蒙,原来他们早就知道了,只是大家都没说。气得她打了阿蒙一顿,阿蒙自不会还手,素儿打累了,唯有大哭一场。
“你成亲之后,会搬出单于府吗?”蔡琰闭目问道。
“不会,您放心,素儿会一直留在您身边的。”素儿以为蔡琰担心,轻轻的抚着她的额头,柔声说道。
“所以你们已经商量好了,他打算这样永远养着我?”蔡琰苦笑了起来。似乎找到了答案,刘豹知道自己好不了,于是已经跟素儿他们勾通过了,她一边是阿蒙的妻子,一边替刘豹照顾自己,那么刘豹对自己有什么企图?
“这个我没问。”素儿实话实说,她是没问,嫡阏氏可不就得单于养着吗?这不是白问吗?
“等你成亲了,让少单于给大姑爷写封信,派人来接我吧!总不能这么麻烦人家。”蔡琰沉默了一会,说出了自己最后的决定。素儿没做声。蔡琰也不再说话了,闭目养神。
她是理智的人,因为太理智了,于是无论什么事,她总是先从最坏的角度去思索。刘豹救自己可以解释为即使是路人,他也不可能置之不理。可是若是知道了这将是一生的付出时,她觉得现在刘豹做得太多,太过了。那么,她就得知道,他要什么,而自己又能帮他什么了。
这几天一直在想这个,原以为两三年内能恢复健康,到时她帮刘豹想想有什么赚钱的法子,把人情债还了。将来自己再赚一点钱,买间小屋,就在这里了结一生也不错。
可是现在自己必然要人一生照顾,再死一次?说实话,不是她怕死,现在她连再死一次的力气都没有了。刘豹天天来看她,陪她吃饭,俩人像家人一样交谈,几次话到嘴边,她却不敢问下去。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真的病了,连心都病了,竟然会怕伤到刘豹。于是这样,她觉得自己已经失去了平常心,不敢在留下了。
这个决定虽然有些自私,但至少回到家人身边,心理负担也没这么重了。那么还是回家吧,对刘豹来说,回家也是一个他较好接受的理由。
素儿当然不会告诉蔡琰,她就没打算让小姐离开少单于。小姐若是像以前一样,她当然听小姐的话;但现在不同了,她一定得想法子,让小姐给少单于生下嫡长子,那么小姐的一生才算是真的稳固了。
部落到了,阿蒙和素儿把那些东西拉走,先去安顿起来。而蔡琰得陪着刘豹,部落的长老们都来了,静静的站在两边等着迎接。老管事则跑前跑后的张罗着,蔡琰此时就不能一直躺在车里了。
刘豹知道回避不了,抱着蔡琰下车。
在家里都打扮好了,全是素儿这些日子带人赶制的新衣。
素儿果然不是一般人,自从知道了嫡阏氏的事后,把本给蔡琰做的衣裳全小心的改成了匈奴贵妇的样子。好在汉服一般都是宽袍大袖,改小非常容易。再加上,这次送来的绸缎全是宫里的贵人们送的,全是华丽无比,色彩浓烈的匈奴花样,即使改的略有汉服的影子,却反而显得‘呼延氏’汉地的背景。
大红暗花的宫缎包着内衬白狐狸皮的斗篷,内着匈奴传统的收紧袖口的绣金红袍。虽然全是大红,可外面的暗花,中有雪白的狐狸皮缓冲,隐隐的透出里面金光灿烂的光华。
蔡琰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有些觉得太过于华丽。她不太喜欢华丽的东西,即使是当初成亲时,卫家给做的大袍她也只在进门时穿过那么一次,还是为了给卫家面子而已。
但素儿却说得振振有辞,她实在找不到朴素一点的料子,要知道这些可都是大单于宫里那些贵人们送的。再说了,怎么说也是参加自己的婚礼,代表着自己娘家的人,自然越华丽越好,只当是给她争个面子。
蔡琰想想也对,也就算了。其实她还想问,为什么全是匈奴式样,但考虑到问也白问,过会素儿一定会说,帮忙的全是匈奴女奴,他们只会做这样的,自己不是也没法子不是。匈奴样式就匈奴样式吧!
不过刘豹倒是喜欢,早上去接她时,真的眼前一亮,他还没见蔡琰穿得这么亮丽过,颇有些惊艳的感觉。素儿看到刘豹的眼神,也暗暗为自己而得意。
也许是衣裳红通通的,也就显得她的脸色更加苍白,刚刚在车里素儿特意给她抹上点胭脂,她似乎一定要让所有人都看到嫡阏氏是最美的。
刘豹有跟她提过,得应酬一下部落的长老们。她以为刘豹是让她为素儿将来打好关系,也就没往心里去,更何况她都打定主意要家人来接了,自然也就不会为这点小事而驳了刘豹的面子。
长老们看蔡琰一直被抱在刘豹的怀中,神色便有些变幻莫测了。管事那天回来说过,新任的嫡阏氏是位受汉家教育长大的娇小姐,来了草原连饭都不肯吃,还要少单于亲自进去陪伴才肯进食。
现在看看,嫡阏氏倒真不乏贵气,但太娇嫩,而且更麻烦的是她还有病。这么热的天,她的手还包在皮斗篷里,浅浅的胭脂遮不住她原来的惨白,双腿无力的垂在刘豹的臂弯下,只怕连站都站不起来吧?这样的女子如何生养英雄的后代?
刘豹自然知道长老们如何想法,可他却无法阻止,只能强笑着抱着蔡琰与大家一一打着招呼,蔡琰只用含笑点头即可,反正她也听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
终于走到了赛场的上方,这里已经搭起了看台,放上了铺着毛皮的大椅。那是他们的位置,可是坐上去之前,他们得一起站在台上,让大家都看到他们。
“过会你就靠着我,就站一会,等我说完话,你对大家笑笑就成了。”刘豹最后还是咬了咬牙,轻轻的把蔡琰放在台上。
蔡琰点点头,感觉就像是现代去舞会,他没有伴,即使自己跳不了舞,至少能给他争点面子。不过这傻子应该在部落里找个健康漂亮的女子一起站在这儿,自己风吹都能倒的,站在这儿,真给草原儿女丢脸。
举目一望,倒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觉,为什么这些人穿的跟蒙古袍差不多,还有那些毛毡房,不就是蒙古包吗?匈奴人是蒙古人的前身?她实在不记得了。
刘豹感激的一笑,扶她站好,一手揽着她,让她能有支撑的地方,一手接过代表吉祥的马奶酒,天,他忘记还要点酒了。
长老们冷冷的看着他们,这是刘豹第一代以单于的身份回来参加大会,他们心里都在暗暗的考量着,这个在汉家地方长大的儿郎,能不能担起部落的重任。
正在为难时,蔡琰轻轻的伸出了手,在酒碗里沾了沾,向天、向地、向人弹了三弹,蒙古的礼仪。袍子既然能相隔两千年都没多大的变化,那礼仪应该也不会差很多吧!
刘豹这次给她的是喜悦的微笑,她才放下心来,看来,游牧民族还真是大同小异。刘豹喝了一半,另一半洒在草地上,草原上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欢呼声,刘豹宣布大会开始。
刘豹真的是高兴,他没想到蔡琰能知道这些礼仪,素儿不可能教她,而自己都差不多忘记了,想到她病成这样,却为自己撑着站在这儿,还能想到学习礼仪,看来带她来真是来对了。
部落的长老们默默的看着这一切,他们看到了蔡琰伸出鸡爪一样的指尖,颤抖的伸向酒碗。那三弹,似乎已经耗进了她全身的力气一般。而那两条脚,看似放在地上,可实际上是刘豹一直托着她的腰,而她的背一直紧紧的靠着刘豹。
看来她真的病得很重,这样也拼了命的来了,算是给足了他们面子,算是态度缓和了一些。心里也都打起了算盘,嫡阏氏这样,估计也活不了几天了,若是此时让单于纳侧阏氏,倒是好主意。(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8章 网
刘豹不敢马上送蔡琰回了王帐,人家眼睛都盯着呢!搂着她坐在大椅上,让她靠着自己静静的看着马术表演。
蔡琰倒是有兴趣看,只是坐不住,女子坐在胡椅上,只能坐前三分之一,双腿朝一边交叉侧放。这是前世老王家的规矩,王老爹认为女子靠坐张开大腿是失礼的行为,所以在家常说的话,‘就是坐要有坐像,站要有站像’。有些东西当形成一种习惯之后,就很难改变,即使是刘豹一手搂着她,借出自己的肩膀来给她当靠背,却依然让她倍加辛苦。
可看长老们不时的回头看自己,她又不能说走,只能咬牙坚持着。一直到中午时分,比赛暂停,刘豹才迫不及待的送她回了王帐。
素儿一切都打点好了,蔡琰终于躺下,军医送上药汤。
“不是还没到时间吗?”蔡琰歇了好一会儿,才算是缓过来,看看外面的沙漏,似乎离吃药的时间还早。
“您今天累了,还是快点把药喝了吧!”军医笑了笑,他换了个方子,其实他的把握并不大,谁知道会成什么样,也许能好,也许更糟。
“换方子了?”蔡琰喝了一口,皱了皱眉,刘豹并没有出去,也就坐下了。
“换什么方子?你有把握吗?”刘豹现在对军医是十分的不信任。已经派人去请真正的名医了,等人家来了,看他怎么收拾他。刘豹愤愤的想到。
“没有,所以份量都下得很轻,看看夫人的效果再说。”军医瞟了正在喂药素儿一眼,“都是强健体质的,虽然夫人经脉受损,但若是能增强其它的机能,身子方面会舒服一些。”
“身子?”刘豹怔了一下,想想,点点头,“也是,现在快七月了,草原九月就下雪,明年二月才能转暖,是太难熬了。想想能不能用食补,你看看,能吃什么,过些日子正好就可以上山打猎了。”
军医瘪着嘴,唉,大夫难当啊!
外头人催了,刘豹对蔡琰笑了笑,只能出去。军医也不想在帐篷里呆,也就跟着出去了。
“你那天跟大夫说什么了?”蔡琰不问不代表不知道,素儿那天追出去,好一会儿才回来,眼睛还是红的,今天就换了药,想是逼迫人家了。
“这种人不逼不行。”素儿笑笑,看药喝完了,忙拿了一只果脯放在了她的嘴里。
“若是能治,他自然会治,逼有何用,弄不好弄巧成拙。都快做人家媳妇了,别再冲动了。”蔡琰擦擦嘴,躺好。
素儿看边上也没外人想劝蔡琰改了回家的主意。可是最终还是没说出来,也许应该去和少单于谈谈。让大姑爷来接,这一路上,谁知道会出什么事,就算没事,大小姐已经嫁了,羊家还有老老小小,谁能真的像少单于这么伺候小姐?
老夫人手上虽有几个钱,可是哪经得起小姐这身子的折腾?小姐心里只怕也清楚得很,只是不愿麻烦外人罢了。可是现在小姐不是阏氏了吗?由刘豹养着也是应该的不是吗?
当然,若是刘豹听到这话,估计会郁闷吧,即使他也是这么想的。
晚上的篝火晚会,顺便让阿蒙成亲,蔡琰还是靠坐在刘豹的怀里,坐在帐篷的外的长几前。这比早上舒服,因为不算正式,大家都跪坐在厚毛毡上,不用太顾忌礼仪。
当然,在晚会开场之前,刘豹和蔡琰还是有自己的表演赛:拜月仪式。这次蔡琰就有经验了,不用猜,下午刘豹就告诉她了礼仪和服饰的要求,她规矩的跟着做即可。当然也不是她在做,跪拜是两个粗壮的女奴扶着她,等礼成了,刘豹自然过来抱她回坐位坐好,接受各人的敬酒。
早上拜过日祭过草原上的鬼神,现在拜完了月,接受了众人的朝贺,刘豹轻轻松了一口气,瞥了蔡琰一眼。她应该不知道,当长老举杯过来,她象征性的从自己碗中抿一口马奶酒时,就表示,她已经得到了长老们的的认可,而她也接受了他们的效忠,正式成为冒顿部落的嫡阏氏了。
而蔡琰却还是以为她是在参加素儿的婚礼,她代表着娘家,所以才会接受长老们的礼敬。而为了刘豹和素儿的面子,她再辛苦也得撑着,不能让分坐两边长老们觉得自己不知礼。
刘豹默默的看了一眼长老们,他发现有趣的是,每位长老边上除了各自的夫人之外,竟然都不约而同的带上一位少女。他笑着与每一人举杯,但左手一直把蔡琰揽在怀中。
蔡琰却懒得注意这些,她专心的看着青年男女载歌载舞,眼中竟然有了些羡慕的意味。
“想跳舞?”刘豹看到了,轻轻的问道。
“不是,有点后悔了,身体好时我太懒,什么也不想干,现在动不了,才知道原来自己错过了。”蔡琰笑笑,有点遗憾。
“过些日子就好了,我派人去中原请名医了,咱们不让那半瓢水治了,越治越差。”刘豹搂紧她,努力的笑着。他们这样低头窃窃私语,让长老他们看来,倒真是恩爱得紧。
“那还不如送我回姐夫那儿,一来一回的,浪费时间。”蔡琰有点不自然了,现在她和刘豹似乎太亲近了,刚刚靠着他是没法子,素儿和阿蒙要来行礼,她只着靠着刘豹来支撑自己。而现在是整个的被包在他的怀中。
刘豹并没发觉什么,只听到她说她要回羊家。心里猛的一跳,马上定了定神,是啊,这才是蔡琰,什么时候都对自己的处境有清晰的判断,然后做出她认为正确的决定。
“路上多不安全,再说,这样送你回去,你姐姐、姐夫怎么想?董祀还不得带人过来杀了我?”刘豹也知道自己并没有立场反对,只能柔声劝着。
蔡琰倒是听进去了,路上这么不安全,难道让刘豹派兵护送?不是给刘豹更大的麻烦?再想想董祀,是啊,董祀,若是他知道自己失踪,只怕真的会疯掉。
“我好不了,这么不死不活的拖时间罢了。再说也是我自己的问题,谁让自己没事自杀玩。你救了我,却不能让你背上沉重的负担不是?那以后谁还敢做好人?”蔡琰好一会儿才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似乎左右都不行,一时间竟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刘豹没做声,他明白了蔡琰的意思,在她看来,她宁可回去拖累母亲、姐姐、甚至于董祀,也不愿在这里拖累自己。
“让董祀问曹操借兵来接你?然后把你带回他为你盖的山庄之中,反正他喜欢你,你这样正好,就再也逃不掉了,永远在他的怀抱之中。”这么说时,刘豹颇有些怒气了。
蔡琰想了想,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没反驳刘豹。她知道,刘豹和自己一样了解董祀,也许这样也不错。若是自己永远这样了,善良的董祀一定马上放下妒嫉,一心一意的照顾自己。也许还会因此而更加宠爱自己,因为自己真的逃不掉了,只能全心全意的依赖于他。
刘豹看她的样子更怒了,心里却也明白,在蔡琰心里董祀本就比自己亲近,他们青梅竹马,而和自己不过是萍水相逢罢了。现在能跟自己说这些,已经算是当他是朋友了。
“喜欢草原吗?”刘豹调整了一下蔡琰的身体姿势,让她靠得更舒服一些,挑了个安全的话题来说,其实他并不是为了问这个,只是这个姿势让长老们看来就更暧昧了。
她没注意长老们错鄂的表情,还有夫人们那些许僵硬的脸。舒服的靠着,还能轻松的跟他说话,倒也不错。
“喜欢,好像第一次是地方让我觉得安心。”蔡琰淡淡的笑着,和中原的群雄争霸比起来,草原就显得和平、安宁多了。
刘豹没想到蔡琰会说喜欢,他以为,蔡琰也许会因为给自己面子而说不错,自己好趁机拉着她聊聊草原、聊风俗、聊打猎……然后以她不懂草原为由,拼命挽留她在这里住下,改变看法……
他这么想其实也没错,很少会有中原的女子会喜欢草原的,素儿是因为喜欢阿蒙,才会有这样的选择,而且她也从没有说过喜欢。蔡琰是自己强带来的,没想到她却真的流露出欢喜的样子,并且说喜欢,说这里让她安心。这让刘豹很激动,想把她留下的心也就更盛了。
忍不住低头吻吻她的脸颊,蔡琰的脸一下子如火烧一般,连耳朵都透出了粉红,刘豹笑了,低头在她耳边轻轻的说道。
“当帮我忙好了,不然长老们会逼我娶那些女孩的。”
蔡琰马上想到了长老边上那几位少女了,借着余光瞟向两边,果然,少女们已经愤然离席,夫人们都一脸寒霜。长老们则一个个板着如刀刻一般的脸孔,嘴巴抿得都看不见了。
她微笑起来,平常自己不会这么迟钝的,是啊,把女儿嫁给单于,不就是跟所有封建王朝,掌握实权的大臣要把女儿配给皇帝是一样的,以实现利益的结合为第一要务,万一将来真的生下儿子,也就更好了。
“不喜欢?都很漂亮啊。”细想想,刚刚那些女孩也来给自己敬过酒,说了什么,她也听不懂,只是微笑喝了,什么态也没表。
刘豹心说没你漂亮,可是他可不是傻子,他可不会此时吓走蔡琰,他要织一张大大的网,把蔡琰密密的网罗入自己的怀中。(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9章 合作
“娶谁?”刘豹对她眨着眼睛。
蔡琰点点头,嫡妻只有一位,加两位平妻,就是史说的三妻。这里有四位,谁高谁下?谁落选?最好的办法就是一个也不选。谁也不得罪,所以他带着自己过来参加赛马会。想到这儿,也就释然了。
“想不想像素儿他们那样成亲?”那边开始闹洞房了,传来阵阵的欢呼声。刘豹考虑到自己若是抱着蔡琰过去,只怕别人也放不开,便只受了礼就算完了,由着阿蒙的亲属与回来的那些同袍们去闹个够吧。
刘豹扶正蔡琰,让她能看到不远处那顶泛着红光的小帐篷。远远的就能感受到幸福的味道,蔡琰微笑起来,但并没有说话。
“如果你给我做嫡妻,那么我就可以一次娶四个,她们不分大小。如何?”他看着她的眼睛,小心翼翼的说道。
蔡琰认真的想了想,倒是好主意,“只是问题是我不是匈奴人,你们的大单于肯吗?”
“你肯答应?”刘豹眼睛里闪着让人捉摸不定的光芒。
“这是你的条件吗?”蔡琰笑了笑,想想,“谢谢你,我知道你可怜我,却也真的了解我。你知道,如果不让我为你做点什么,我不可能留下安享你为我所做的一切。若是挂个妻子的牌子能为你挡风遮雨,那么我愿意。况且,我真的喜欢这里,我想留下。”
刘豹深深的看着她,她同意是因为她喜欢这里,而自己的提议正好给了她一个留下的理由,可是她却不是因为喜欢自己而留下。
“我明天派人给羊家送信,告诉他们你嫁给我了,让他们别担心你了。”刘豹轻轻的撩开她散开的一缕发丝。
“也好!”蔡琰点点头,总得跟家人说一声,再说,难不成真的让董祀疯了一般的去找自己?让母亲日夜担心?
入夜,蔡琰吃过药后便昏昏入睡,素儿今天不可能过来,带来的女奴只能按素儿先前的吩咐来伺候。只是她不懂匈奴语,于是她默默的接受。
朦胧间听到帐外有人说话,只不过说的是匈奴语,她听不懂,也懒得听,不过听上去好像是刘豹的声音。晚上他送自己进来之后,陪了自己一会就被人叫出去了。怎么还没睡?模糊的想着,声音却没了,一阵冷风吹过,有人进帐篷了。她只能睁眼,进来的是刘豹。
女奴看到他行了礼,赶紧跑了出去。刘豹坐到榻边的地毡上,头靠着榻上厚厚的羊毛褥子,一侧头就能看到蔡琰的脸。
“喝多了?”蔡琰闻到了马奶酒的味道,懒懒的问道,心想就算是他说他喝多了,自己也站不起来给他打水。
“没有,他们让我去别的帐篷睡,我没去。”刘豹呵呵的一笑,那傻笑的样子,看来真是喝多了。
蔡琰也笑了,她当然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另一个帐篷里应该还有人在等着,没吃过猪肉难不成还没见过猪跑吗?倒是有趣,这个部落都是他的,那么女奴自然也是他的,他想去哪个帐篷,有着绝对的自由。
先是四大长老的女儿,现在又是女奴,哈哈,看来自己将来面对的可是一整个后宫。
“为了给我留面子?”蔡琰想想拿他打着趣,怎么说,自己也是他未来的‘嫡妻’,若是此时他钻了别人的帐篷,是绝对的不给自己面子,况且还有四大长老盯着呢。
“是啊!我很乖吧!”刘豹又呵呵的傻笑起来,侧过脸,对着她一脸讨好。
蔡琰笑了起来,不疑有它,再次闭上眼,在她看来,自己半死不活的,已经没有了再被人议论贞节的价值。更何况,估计此时也没人认为自己与刘豹之间是清白的了。
素儿一早就赶着过来了,虽是新娘子,可是也知道,这次带的女奴并不能做多大的指望。结果和阿蒙一进帐,便看到少单于睡在蔡琰的身边,两人共盖一张细毯,蔡琰像平时一样平躺着,而少单于把头搁在蔡琰的肩窝中,几乎是半趴在蔡琰的身上。
“站门口做什么,冷风都进来了。”看来蔡琰早就醒了。
素儿抿嘴笑着,拉着愣头愣脑的阿蒙进去。进去了,却什么也没法做,刘豹还在睡,而他压着蔡琰,自己也没法给蔡琰洗濑。
蔡琰睁着眼,无力的看着她,素儿只好跪坐下来,好与她平视。
“幸福吗?”蔡琰看着满脸红晕的素儿,不用问也知道结果,这多好,她现在觉得幸福。
“少主昨喝了很多吗?”阿蒙在帐篷里转了一圈,觉得有点气闷,于是找点话说。蔡琰是穿着中衣,而少主却连外衣都没脱,而且还穿着靴子。
“可能吧!阿蒙,把他扔下去,我手麻了。”蔡琰其实早就想把他推下去了,只是自己没力,看来残废也不好当,万一这位兽性大发,自己绝对没有自保的能力。
唉!蔡琰其实一夜无眠,刘豹醉了,爬上榻,抱着她嘟嘟囔的说了好些话,而最重要的一句是,她早就是嫡阏氏了。
蔡琰不是傻子,这一句就足够了。
大把的宫廷赏赐,素儿在内宅的说一不二,还有带她来赛马会,是啊,自己真是笨,他那天让自己来时,就已经说过,这里的长老想见见他们。那天他一直用的是复数,可是自己却傻呼呼的不去想。是不去想,还是不愿想?明明舍不得,却不得不把她树在台上,只是因为早就是了,他故意的吗?或者他在将计就计?
阿蒙倒是听话,把刘豹提起,轻轻的放到了地毯上,并且很有爱的给他找了条毯子盖上。蔡琰低头看着原来早就是丈夫的男人,满心的疑问,却不知道从哪里开问。
素儿则是满心欢喜的,看小姐和少单于这样,必是把事情说开了,乐乐呵可的把阿蒙赶了出去,叫进女奴帮着蔡琰洗濑,更衣。
一切弄好了,素儿给蔡琰换上一件银底素花的袍子,配上首饰,端起铜镜给蔡琰看看。
“今儿还有事?”蔡琰看着镜中的自己,头上绑着银牌,脖子上挂着银项圈,倒真和电视中的番邦太后似的,这是见客要穿的。(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0章 新身份的感觉
第10章
“做得好!”刘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侧躺着赞赏的看着蔡琰,顺便慵懒的夸奖了素儿一下。
“怕那些夫人们求见?”蔡琰看他的样子便猜测道。
“嗯,你是女主人,他们自然要来求见你,探个口风,你打扮好了,就躺着,无论他们说什么你就笑,不要回答。”刘豹懒洋洋的说道。
“我又不懂匈奴话,自然不好回答什么。”蔡琰似并没有放在心上,靠上大大的靠枕,想像着难不成真的跟电视剧中那样,一群贵妇坐在下头,然后自己威风八面的坐在上头,怎么想自己也达不到孝庄老太后那种风度与机智,更何况她还语言不通,不能让这些贵妇们知道自己根本就不明白她们在说什么,“素儿,帮我把这些脱了。”
“为什么小姐!”素儿看刚刚单于与小姐对谈的样子,看来小姐对自己的身份有了认识,现在正在进入角色中,心里不由得高兴起来,这样,小姐就不会再说要走的话了。
“先脱!”蔡琰急急的说着,素儿慌忙给她取了首饰,弄平头发,再把罩衣脱了,扶着蔡琰平躺下来。脸上却还有些脂粉,素儿正欲替她抹了,却又被拦住。
“这个留着。”蔡琰笑着。
刘豹伏地闷闷的大笑着,看来已经知道了蔡琰的打算,并且十分赞赏她的决定一般。
吃过早饭,刘豹被长老们请过去议事,他走之前对蔡琰打了个让人玩味的眼神。果然没一会儿,女奴在外请示,长老夫人们带着小姐求见。
素儿忙让人请,一边招呼长老夫人们坐,一边叫女奴和自己一起吃力的扶蔡琰坐起,垫上靠枕。于是长老夫人们一进帐篷就看到,嫡阏氏被下人推起,粗壮的女奴熟练的在榻上放着大大的靠枕,嫡阏氏无力的再被人放到枕上,长发显得有些凌乱,她的近侍轻柔的给她理顺了,才回身退到一边。
蔡琰的真容终于呈现在夫人小姐们的面前,夫人们忙拉着各自的女儿,向蔡琰行礼,蔡琰虚弱的动动嘴,抬抬手。
“各位夫人小姐请起!阏氏赐坐。”素儿看了蔡琰一眼,忙替她说道,并且亲手接过女奴送上的茶点放到两边的茶几上,赔着笑脸,“真对不住,阏氏身染沉疴,昨日又受了凉,请各位夫人切莫见怪。”
“哪里话,就是看阏氏昨日精神不好,特来探望的!”大长老夫人忙客气一下,怎么说也阏氏身边的人,自不敢马胡,但马上就把女儿拉起,推上前来。“哦,这是小女顿珠,顿珠快给阏氏见礼。”
就算不懂匈奴语,这也太明显了。蔡琰心里微微的叹息了一声,长老他们还真是心急,但面上还是一丝不乱,微笑一下,动动手指。素儿会意,拿出首饰匣子,放到蔡琰面前,蔡琰指了对宝石耳坠儿。素儿包起递给了顿珠。
“阏氏很喜欢顿珠小姐,这耳坠虽不值钱,却也是在宫中大单于阏氏亲自赏下的。”素儿笑容可掬,但似有若无的点明了东西的出处,让长老夫人们知道,这坐着的可是大单于亲自册封的护于嫡阏氏。
顿珠自然受宠若惊。虽然早上进来她并不愿意,谁没看见头天晚上小单于与阏氏之间旁若无人的恩爱,她也是心高气傲的主。原先少单于未归之前,她也是这部落里说一不二的小公主啊,自不屑去与人为妾,但此时看看通透的耳坠儿时,想起了少单于的另一个身份,他是大单于亲封的护于啊!一国之王储,若是将来真的有登基的一天,自己也是阏氏。
再说走近看清了嫡阏氏虚弱成这个样子,脸上明显是带着妆的,若是不化妆,那她的脸色还能见人吗?现在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动动指头还会发抖。
看来真的像父亲说的,这嫡阏氏虽然出身高贵,又有册封,可是活不了多少日子,就算能活,也生不了嫡子,那么自己虽嫁为侧室,只要能生下长子,便能扬眉吐气。
其它三位夫人与小姐也都存的是一样的心思,虽说是嫡阏氏深受单于的宠爱,可身子不争气是事实,为了传承,他们必要选一侧室,那么怎么也不能让其它的三人占了先。
现在得出了与顿珠一样的结论后,自然不会放过机会,争先恐后的向蔡琰介绍起自己的女儿来,最后四位夫人自己就先吵作了一团,即使是蔡琰一句也听不懂,也能看明白这是在相互揭短,而四位小姐冷冷对视,没有加入战团,看来这四位比起他们的母亲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蔡琰看吵得差不多了,撑着坐起,似乎想要来制止,一下子气没转上来,竟一下子晕了过去。
素儿忙扑了过去,急急的叫了起来,“阏氏、阏氏……快,叫军医进来。”
四位夫人不吵了,看那架式似乎也吓到了,但又有些期待,真的一下子过去了,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随军医进来的还有刘豹,黑着脸,不怒而威,军医给蔡琰号了好一会儿脉,才慢慢的起身,扫了一屋子的夫人、小姐。
“单于,阏氏只是一时急气攻心,暂无大碍。”
“素儿,阏氏为什么会生气?”刘豹虎着脸沉声问着素儿,可是眼睛却盯着四位夫人。
“奴婢不知,才儿还好好的,夫人们带着小姐们来请安,阏氏挺高兴的,各位小姐都各得赏赐,也不知道怎么了,夫人们竟然自己就吵起来了,阏氏想劝又没有力气,一下子就这样了。”素儿说得无比的委曲。
刘豹扫视了她们一眼,大长老夫人吓得出了一身的冷汗,忙躬身赔罪,“是老妇人无知,请单于见谅,老妇人这就带女离开。阏氏,有空再让顿珠来陪您。”
说完便拉着女儿逃开了;其它人一看,也马上道歉逃走,王帐里终于安静下来。
“快点学匈奴语吧,这么装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军医坐在了地上,刚刚还真的以为她又晕了,吓了一跳,以为是自己的新药出了什么事,结果慌忙的过来号脉,却发现应该晕倒的人正在对自己眨着眼。本也是喜欢恶搞的人,马上也就明白了态势,于是顺势演了一场戏,等人走了,他才抱怨到。
素儿抿嘴笑着,蔡琰倒是一派轻松,虽然吵闹,却并不无聊。趁着机会把四女倒是认真的看清楚了,觉得有点可惜。如果真像刘豹说的全娶回去,四人必成水火,却也能相互制约着。
刘豹不会让她们四人谁有机会生下长子。所以这四位必然成为长老与刘豹之间权利争夺的牺牲品。
“累不累?”刘豹坐到她的身边。
“估计现在外面会期待我还能活多久,好让出位置。”蔡琰苦笑着,能当着自己面吵闹起来,一点也不介意自己是不是听见了,看来真的已经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他们对嫡阏氏的位置似乎已经志在必得了。
“放心,我不会让你死。”刘豹拍拍她的手。
以后几天,再来人探望,蔡琰一律不见,当然,素儿会偶尔的揎一条缝给他们窥视,可怜的嫡阏氏面色如纸,气若游丝。不禁让外面的人咬牙切齿,即使这般,这位就是不咽气。
刘豹至那天起便在她帐里睡了,可是蔡琰一次也没问过嫡阏氏的事,也许她是在等待着刘豹自己跟她解释。而刘豹始终没再提及,似乎觉得既然她已经认同了,于是没有必要再说什么了。
“大夫到了,明天咱们回城了。”刘豹脱了靴子钻进薄毯中,看得出他很高兴,等了这么久,人终于来了。
“派人去泰山了吗?”蔡琰不关心那个,这些日子她也看出来了,军医的医术不错,只是人有些不着调罢了,若是军医搞不定,自己也就不用再受一次罪了。她更关心泰山那边的回话,希望能快点找到娘他们,也好让他们放心。
“嗯,是可靠的人。”刘豹侧过身来看着她,“怎么啦?大夫来了不开心?”
“怎么会,只是怕再失望,其实这些日子看来,除了四肢无力,其它的倒还好,我本就懒得很,这样也不觉得闷。”她闭上眼,淡淡的说道。
她前世时听过一个中医教授的讲座,大意就是很多慢性病不治比治好,因为慢性病是根本就没法治的。不治也许慢慢的拖着不会更坏,而治了,也许就是越来越糟,最后难以收拾。原本没放在心上,这些日子看来就好像真的是这样,只是自杀,越治成残废。
“琰儿!”刘豹轻轻的叫着她的名字,蔡琰怔了一下,这还是他第一次叫自己的名字,睁开眼,侧头看着他,刘豹在微笑。
“怎么拉?”蔡琰也回以微笑,知道他是自己的丈夫,她就表现得很淡然了,没有之前朋友的坦然、亲昵,多了一份从容、淡定。
“没事,想叫你,然后很得意,这次你不会再板着脸叫我刘先生,逼我叫你卫夫人。”
“我也不喜欢他们叫我琰夫人,听着有点怪。”她回避了刘豹的目光,不禁会想他是不是想拔出仲道在自己心里的位置?
############作者的话,不占正文字数############
下面的书是朋友阿昧的,而我看时,还不认识阿昧,写得非常细致真实,小P非常喜欢,大家有空可以看看。
书名:《南宋生活顾问》
书号:1368405
作者:阿昧
这是一篇先苦后甜的市井小文,用锅碗瓢盆,家长里短为你将南宋风情画卷缓缓展开……(未完待续)
第11章 初夜
“叫阏氏好了,我跟他们说。你也是,学几句匈奴话吧!总要应酬的。”刘豹也不在意,只要不叫卫夫人就成。突然为自己这么想而傻笑起来,原来自己真的一直介意。仲道死后,他越来越不愿意叫她卫夫人,而在后来,他什么也不叫,原来现在在那么早之前,自己就对她有了好感。
他现在很满足,蔡琰从容的接受了自己的身份,然后做得很好,让他消除了怕蔡琰误解的担心。为什么怕蔡琰误解?还是自己做贼心虚?将错就错的骗蔡琰来赛马会,装醉的告诉蔡琰,她早就是自己的嫡阏氏,这几天本来惴惴不安的怕她会有过激的反应,现在看来自己真是关心则乱。
他喜欢这样蔡琰,从第一次认识她起,她就是这样,很快认清形式,再做最正确的选择。即使已经是残疾的她,却也没有丧失她的理性。真是太好了,和聪明的女子在一起就是舒服。
“嗯。”她答应了一声,再次闭上眼睛。这几天已经在跟素儿学了,一些简单的问候语已经会听会说了。但要学会,只怕还要些时日。
因为手脚都无力,她一直只能平躺,想自己翻身都不易,就像是全身都瘫痪了一样。军医换了新药,她能明显的感受到自己身体实际上已经没事了,唯一的问题就是四肢,她想不通,为什么身体没事,而四肢却依然无法承重?
正在蔡琰脑中胡思乱想中,身下钻入了一只大手,把她环住,轻轻的一带,她翻入了刘豹的怀抱。这几天刘豹一直在亲近她,他喜欢抱着自己,就像仲道一样,但像现在这样她整个的包入怀中,让两人面对面的紧紧的贴合在一起,倒还是第一次。
刘豹亲吻着她的下巴、脖子,身体的热力透过薄薄的中衣传递到蔡琰的身上。
“我可能生不了孩子。”蔡琰伏在刘豹的怀里,感受着刘豹的心跳与气息,还有他唇齿之间带给她的战栗。她努力保持着自己的理智,避开他的亲吻,低声喘息的说道。
这几天刘豹一直腻在自己身边,她是女人,在仲道身边那半年,她很清楚要求欢的男人什么样。刘豹要她,不仅仅只是要自己帮助他,他也是男人,他不介意他的床上多一个选择,那么她是不是应该先把两人之间的问题说清楚呢?她是嫡阏氏,刘豹应该还是希望长子由自己所出,但她却没有多大的信心。
正吸吮着蔡琰肩胛的刘豹怔了一下,他真没想那么多,没想到她此时会提到孩子!他们的孩子,是啊,他想要和蔡琰的孩子,而现在,轻轻的摸摸她无力垂在自己颈边的手臂,她四肢都有感觉,能活动,可是就是无力,很难想像手足不能使力的蔡琰生孩子。
“别怕,明儿咱们再问问大夫。”他不愿意为不能确定的事来判断,轻轻的翻了个身,把蔡琰压在身下,他从蔡琰的话中没有听出拒绝,这让他勇气倍增,但他还是想亲口听她说要自己,他注视着她的眼睛,“这王帐是我父亲的。”
蔡琰这些天一直住在里面,她当然知道这是单于的王帐,为什么他此时特意告诉自己?看着他的眼睛,他眼里是浓浓的情欲,他不是仲道,仲道入夜后也常会这样看着自己,也会这样把她压在身下亲吻爱抚,可从不触及底线,但刘豹不同,他不会,他目标明确。刚刚的激情亲吻不是邀约吗?一定要这样确定一下?
“没在帐篷里睡过,就不算是匈奴的媳妇。”刘豹声音有些沙哑,他白天有隐晦的问过军医,此时的蔡琰能像正常的女子那样吗?军医斜视了他好久,瞅得他觉得自己就是个浑蛋了,蔡琰可是连坐着都要人扶着,而自己却想那事,是不是太不是人了。
结果军医慢慢悠悠的说,琰夫人只是四肢无力,无法坐立罢了,其它的倒没什么影响。刘豹一阵狂喜,这几天蔡琰并不排斥自己与她亲近,她应该也不会介意自己更进一步,
蔡琰突然想起曾经看过的一本书上说,男人来至金星,女人来自火星。他们大脑的结构永远不同,所以不要试图跟他们讲道理,或者说让他们理解什么。
“什么不说话?”刘豹觉得蔡琰沉默得让他觉得不舒服。此情此景中,她怎么还能这么冷静的看着自己。
“说什么?”蔡琰真是无语,这时非要自己说愿君采撷?她受的可是传统教育,没那个胆子。她的手又没力,不能用行动说话。再说,事实上,她也的确是第一次,说不怕是骗人的。可是不能不说,此情此景真是很让人迷惑。
刘豹英俊的脸就在眼前,他的鼻息喷在她的脸上,若是别人,蔡琰会觉得恶心,可是此时,她却觉得有些情动。是啊,她想要,四肢已经不像是自己的了,她需要点什么来证明自己还活着,还是个女人。
刘豹已经一手托着她的腰,让她能贴紧自己,他喜欢现在蔡琰眼里那点羞涩与惶恐,她可是为过人妻的,没想到她却还能保存着这份纯真。
“随便,比如说让我轻点。”刘豹不禁想逗逗她了。
“你会吗?”蔡琰眉毛一挑,自己哀求了,他就会怜香惜玉?只怕会诱发他的兽性吧!
刘豹故意曲解她的意思,“你轻视我!”
“我腿没力,手也是。”蔡琰努力的抬起手,哆嗦的轻轻的捧住了他的脸。
刘豹俯身吻住了她的唇,蔡琰的手臂向上,环住了刘豹的脖子,手指交叉扣住,无力的挂在了刘豹的脖子上。
刘豹可是个中高手,他相信这是害羞的蔡琰能给自己最大的暗示了。她没力气,手指交叉不过是为了扣住不用使力了,她应该不愿意像个木头一样躺在自己的身下,而她会随着自己的起浮而随之律动,真是个聪明的女人。
蔡琰觉得有点晕,刘豹与仲道最不同的是他充满了侵略性,而这种侵略性让蔡琰无法正常思考。他的吻却越来越羞人,让她全身崩得紧紧的,可却无法回应。
“琰儿……”他的唇终于回到了自己耳边,他的双手也回到她的腰部。而她也明显的感觉到了他身体的剧烈变化,要进入正题了吗?
“嗯!”她答应着,她不知道为什么他话这么多,一定要自己回应吗?
“怕吗?”他享受着她的战栗,他很自信在这时,他一定不会变成她心里那的那个人。他边说边收紧手臂,慢慢的挤入她的身体。他一定要让蔡琰正视自己,现在和她一起的男人是自己,不是那个人。
蔡琰觉得身体在腾空,而他却在向下慢慢的挤压,他的唇轻轻的扫着她的唇边,不时的伸出舌尖来挑逗着她跳动的喉咙。
刘豹停了下来,愣愣的看着怀里的蔡琰,在他看来,这是他和蔡琰的新婚之夜,他要慢慢的品尝,也要给蔡琰一个完全不同的夜晚,他要让蔡琰至少在此时能为自己而狂,完全忘记仲道。
可是现在,他遇到了阻碍。他知道那是什么,曾经他恣意的冲破过;后来他会慢慢的体味这种撕裂的感觉;最后,他不在意了,他更喜欢成熟妩媚的,能给他更强烈的刺激;而现在,他不可思议的看着怀里的小人,这个有过婚姻的寡妇为何还是处子之身?
蔡琰终于从迷失中转醒,她不明白为何停下了,可是看到他的探索眼神。她明白了,他也是疑惑,他在等自己解释吗?他不是应该高兴,他有个意外的惊喜。
“你刚刚是真的怕了?”刘豹想到最初时她的羞涩与不安,还有刚刚那僵硬的表情。
“你介意吗?”她看不出刘豹有惊喜的表情,他并不希望自己还是处子之身?
“为什么他没碰你?”刘豹没有回答她,他更关心这个,明明相爱的两个人,他们之间的爱情是自己一路见证下的,他比任何人都知道他们之间的爱。正是这样,他一直惶恐,他知道也许代替不了仲道在蔡琰心里的地位,但他希望在这时,自己不会听到另一个人的名字。所以他刚刚一直努力的证明自己与仲道一定不同,可是他想不到的是,自己根本就不做那些的。
“我不想十五岁就生孩子,我们不会避孕,于是他答应给我两年时间,等我长大。”蔡琰平静的答道。
刘豹想起那次她坚持让阿蒙等素儿三年,这倒是她一贯的坚持。
“后悔吗?”他的声音有点危险。
“是!”蔡琰点头,她没有注意到刘豹的危险,把身体放松下来,陷入悲伤之中。她常常会后悔,她不该让仲道带着遗憾离开。
刘豹看着她,她悲伤了,自己竟然在这时提起另一个男人,而她竟然还真的悲伤了!他收紧了手臂,让她重新回过头来看着自己的眼睛,他很严肃的说道,“你做得对,我很高兴你这么决定。”
没待蔡琰反应过来,刘豹再次吻住了她的唇,这次带着更加掠夺的强势,而身上反而更加的温柔,进一步,退三步,让她慢慢适应。
#############作者的话,不占正文字数######################
朋友的书!
作品名:《妾大不如妻》;
书号:1362433
作者:一个女人
一句话简介:穿越女玩转大宅门,看大妾、小妾俯首称臣(未完待续)
第12章 能生孩子吗?
清晨素儿照例进帐伺候蔡琰时,没想到刚揎开帘子,便被刘豹的声音严厉喝止,“出去!”
跟在后头的阿蒙只是抬头看到帘子一闪,而里面,只瞟到少主跪在榻上,赤裸的上半身……
马上以最快的速度拉回了素儿,站在了门口中。素儿可没有阿蒙那训练有素的眼睛,只觉得眼睛一花而已,困惑的看着阿蒙,阿蒙挠着脑袋,脸有点红:“少主不许进,就别进吧。”
素儿也是新婚燕尔的人,突然想到了什么样,马上脸红了,想想还是忍不住说道,“可是小姐……”
她想说蔡琰身体那样,少主也太不是人了。
阿蒙捂住了她的嘴,虽然他的想法与素儿相同。再说在他看来,少主应该早就准备好的,明知道早上素儿会过来伺候的,现在让他们在外头等着,营地其它的人看到,还猜不出吗?
蔡琰一早就醒了,她知道素儿的习惯,可不想让素儿一早进来就看到自己和刘豹这么暧昧的样子。可是她又没力,只能叫醒刘豹,可是刘豹昨夜可是十分的卖力,蔡琰那小声,对他来说跟蚊子哼哼一样,哪里能醒。
她伸头去碰刘豹的头,够不着,最后她没法了,张嘴咬上了横在自己面前的手臂,刘豹终于醒了。
身下的人儿脸红红的,他以为是害羞,其实只是她为了叫他起来,使大力了。撑头看着她,此时的蔡琰娇艳欲滴,让他情不自禁,“你真好看!”
“素儿要来了,快点帮我穿衣服。”蔡琰也懒得再跟他调情了。
“还早吧!”刘豹靠得更近,薄毯里的两人可是赤呈相待,清晨可是人最容易兴奋的时候。
于是当素儿准备揎帘子进帐篷时,正是刘豹最紧要的关头,蔡琰此时真恨自己双手抬不起来,不然真的把他推下去才好。
刘豹知道蔡琰真气着了,完事后。忙起身替蔡琰穿着衣,但看着她那又羞又气的脸,倒颇觉畅快,这样的她多么鲜活,比什么时候都用理性来对待可爱得多。
“他们不会进来。”刘豹系好蔡琰最后一颗布扣,轻轻的安慰着她。正欲放人进来,蔡琰却想起来什么。
“还有床单!”
刘豹想起来了,床单上是有落红的,忙把她抱起,放到地毯上,揎起沾有落红的薄毯折好,拿了一块干净的铺上,再把她放回榻上。
“那个……你别让人看到。”蔡琰看他的架式很不放心。
这就是男人吗?拿到这个就这么得意?真是又好气又好笑,昨夜是极尽温柔与缠绵的一夜,在他知道自己是第一位采撷者时,他那疯狂的得意与先前感觉完全不同。
她完全没时间思考,只是任他轻而易举的得到,并且发现,初夜没有想像中那么难受,当然,也没有书里所写那般美妙,她更喜欢他们皮肤与皮肤之间的那种亲昵的相互摩挲。还有两人唇齿之间相互吸吮,纠缠的气息。那感觉非常美妙,她能感受到刘豹的喜悦与得意,也能感受到自己的迷醉与依恋,因为身体的结合,而产生这么奇妙的感觉,让蔡琰很困惑,这就是性的魅力?
而刘豹并没有让她困惑很久,他第二波攻势已经兵临城下,而她只能缴械投降,任他予取予求,后来她听到他说,他终于知道为何人人都想做商纣王了。迷蒙中,她模糊的想到,他是在说自己是妖精吗?有自己这样四肢不全的妖精吗?
刘豹发现蔡琰又发起愣来,在她唇上啄了一下,“准备好了吗?我让他们进来了?”
蔡琰脸上又火烧一般上下看看自己,确定已经整齐体面了,才点点头,刘豹决定不告诉她,最显眼的就是她的大红脸。
素儿进来时很严肃,招女奴进来给他们送进洗脸水,刘豹自有人伺候,素儿亲自伺候蔡琰洗漱。不经意中看到蔡琰颈部那密集的吻痕,不禁回头白了刘豹一眼,虽然希望小姐能与少单于在一起,可是完全不顾小姐的身子,这么纵欲也不是她所喜的,愤愤的想到,当年姑爷可不会这样。
而蔡琰根本不敢看素儿,她严重怀疑素儿是不是看到了刚刚的一切,真是没想到当了一次AV的女主。其实即使是阿蒙也只看到刘豹的裸背,而他身下的蔡琰连发丝也没露出来过。
“少主,车已经备下了,您和阏氏先回去,小人留下收拾。”阿蒙准备好一切进来。
“不用收拾,以后我和阏氏有一半时间就住在部落里,东西留下一套。”刘豹昨天就想好了,最好的控制就是自己与蔡琰常常的出现在这里,常住在城里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也好!”阿蒙点点头。
刘豹坐回榻边,素儿已经帮蔡琰穿好外衣了,正在梳头,蔡琰的脸色也恢复了正常,虽然还是略有苍白,但比刚来部落时好多了。看来草原还是适应她的。
“少主还没看够?”阿蒙真是服了刘豹了,想想刚刚的那个后背,不禁嘟囔起来,他也想早上来那么一下,可是素儿却毫不犹豫的把自己推开,跳起来伺候夫人,结果在外头吹了一早风,白瞎了一早上。幽怨中啊!
“我又没看你老婆!军医呢?一起走。”刘豹吼了阿蒙一声,阿蒙垂头出去了。素儿再瞪了刘豹一眼,这次刘豹看见了,“知道了,我以后不吼你家阿蒙,我保证。”
蔡琰回头看了素儿一眼,没说话,知道刘豹对素儿客气是为了自己,心里倒温暖起来,不管起因如何,刘豹真的对自己一直很好。想想,以后有一半时间住在部落里,倒是正确的,只是真的要一次纳四妾吗?明知道是政治的需要,此时想起倒有些不快了。
名医也是汉人,细细的号了脉之后,便提出要见军医。刘豹一直陪在边上,看大夫说得这么认真,也就让素儿去叫。过了一会儿,军医晃晃悠悠的进来,
“先生大才!”名医倒头就拜,一脸敬仰。
而刘豹气得直哆嗦。千里迢迢的请个人回来,竟然还说军医大材,那是不是说蔡琰没救了?妈的,哪请的,此时他差点要起身去派人再请,他就不信,就没个真正的名医。
“单于!”蔡琰轻轻的叫道,以前叫刘先生,现在似乎叫什么也不对,于是干脆叫单于,刘豹也觉得不错,就答应了。刘豹回过身,蔡琰对他摇着头,是让他制怒吗?他重重的坐下,有着说不出的郁闷。
这边名医于军医终于交流完了,才兴高采烈的拉着军医的手过来。
“单于,您府上有这么一位大大的名医怎么还要请小人呢?真是愧煞老夫了,愧煞老夫了。”
“先生,有话快说,我们小姐到底如何,若您没信心,我们好另请高明。”素儿不耐烦了,若不是听说从中原请了大夫来,他们会快马加鞭的赶回来,好些东西都没收拾,结果这位搞这么一出,真是被他们气死。
“哦凭着老夫看诊二十余年的经验来说……”老头又摇头晃脑了,素儿快晕了。
“先生但说无妨,我已做好准备。”蔡琰怕刘豹和素儿再发火,轻言细语的打断了老头的唱吟。
“阏氏想必是九死一生时,这位先生以五针注入阏氏五大穴,封住心脉,以救阏氏之命,只是五穴封死,夫人自然四肢无力,这些日子以来,想必他也想尽了办法想解通阏氏之经脉,但谈何容易,阏氏手足依有知觉便已是万幸。”
蔡琰这才知道原来是军医救了自己,对他微微一笑,轻轻的一颔首。中医终于在这一段时间小单于对自己的不满中找到的一丝安慰。
“你是说你还不如他?”刘豹真的烦了。
“呵呵,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老夫自问,若是阏氏遇险时,老夫在场的话,阏氏应该早已香消玉殒了。但事后调养,老夫还是有几分把握的。”
“您想怎么做?”蔡琰可不像刘豹和素儿那么面露惊喜,她冷静的看着他。
“老夫想用熏蒸大法。”
蔡琰一头汗,说白了就是把她放在木桶里,下面放上药材来蒸,用药气来打通自己的经脉。可是问题是谁愿意跟盘菜似的被人熏蒸?想想,看向了军医。
“军医,您看如何?”
“小人本就长于外科,对经脉一说,实不精通,若老大夫有把握,还请阏氏尽力一试。”军医还难得谦虚了一把。
“那用你那什么大法,阏氏能恢复几成?”刘豹盯着老大夫。
“一年内,阏氏应该便可行走。三年内,阏氏与常人无异。”老大夫似乎很有信心。
“常人无异,就是完全恢复?”刘豹反而不信了,军医也算是好大夫,他说的可是一辈子。
“那当然不可能!小人只能让夫人显得与常人无异,正常生活均可自理,秋冬之季自是难过一些,但注意保暖即可。还有……”说了等于没说,跟军医说的大同小异。
“能生孩子吗?”蔡琰只关心这个。(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3章 你注定是我的
“……”老大夫张开了嘴,好一会儿,“您脏器没事,只是若是一直治病,于胎不利,若是阏氏想为人母,老夫认为,是不是先养身,半年后,阏氏可试试,等孩子出世之后,再治病如何?”
“这样可以?”刘豹看向了军医,回城的路上,他可是问过军医的,军医并不认为蔡琰可以生孩子。他多希望由她能给自己生个真正属于他们的孩子,一定很漂亮、可爱的。
“孕期十个月,半年再加十个月,再加上月子,还有哺乳,阏氏就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期,即使将来能治,最好的情况也不过是能陪着您去花园散步而已。”军医淡然的一笑。
“所以你一直知道小姐是可以生孩子的。”素儿怒了,害她不知道白流了多少眼泪。
“那没有区别,如果要治病,孩子就不能要,至少在五年内不能要,阏氏体内的药毒不会那么轻易排出来,若先生孩子,阏氏可能就这么躺一辈子。若是让少单于选,您会选什么?”
刘豹看向了蔡琰,蔡琰也在看他,两人相视一笑,回头看着军医,异口同声,“孩子!”
“为什么!”军医狂乱了,怎么会有这么离谱的选择,而且还是两人一起选的,他忍不住跳到蔡琰的面前指着刘豹控诉着,“看到没,说是多喜欢你、心疼你,在他心里,你还不如他的孩子,”
蔡琰笑了起来,靠着不动。军医看蔡琰这边没有反应,跳到了刘豹面前。
“小豹子,真没想到你这么无情,竟然牺牲丫头的一生就为了一个儿子。”
“那是我的嫡长子。”刘豹淡然的看着军医。
素儿本也有些迟疑,小姐的健康重要还是儿子重要,看到少单于选了孩子,她心里也有些不舒服,可是当刘豹悠然的说出嫡长子三个字时,她一下子清醒过来,只要蔡琰生下嫡长子,她的地位就没有任何人能动摇,即使是少单于不在了,有嫡长子的小姐也能稳坐这府里继承人的位置。
入夜,素儿安顿好蔡琰后,默默的退了出去,两位大夫去调整治疗的方向,蔡琰一天专心的学了几句匈奴语后觉得有点烦,颤抖着拿笔把一些音译和字义写下来,至少更加直观一点。她才知道,此时匈奴是没有自己的文字的,以汉字为官方文字。而他们大部分人都是会说汉语的。真是被他们气死,那为什么还要保留匈奴语?害她要学。
刘豹回到房间时,正好看见蔡琰靠着看着一张大纸,低头看看,笑了起来,想到素儿不会写字,自己都是半瓢水,这大纸上的单词写得歪歪扭扭的,看来都是蔡琰自己拿笔写的,有点内疚了。
“明天我帮你写,写在小竹片上,你拿起来也不会累了。”他收了那张大纸。
“你那么忙,我天天记几个词,就可以了。”她动动脖子,低头看了半天的字,有点酸了。
“有没有生气?”刘豹扶她躺下,自己也靠着她躺下。
“什么?”蔡琰怔了一下,好好的怎么问这个?
“我要孩子,不管你。”他侧过身子看着她。
“我也选了孩子。”她笑了笑,其实是回避了那个问题。
“军医说的你不介意吗?”
“如果我有嫡长子,你能更好的保护我吧!”蔡琰决定还是对刘豹笑笑。
“不是!”他摇头,“在我心里,你要是生了儿子,就算我在外面打仗时,我也绝对放心,你一定能把咱们的儿子带得很好,也能把部落管理得很好。即使你手脚都不能动了,他们也不会是你的对手。只要有你坐在帐里,我就会很安心。”
蔡琰侧头看着已经是丈夫的男人,看他刚毅的侧脸,想想他的地位与处境,作为嫡妻的她必须得有儿子,还得有坚强的信念,才能与他一起面对将来,想想,“娶我也是?”
刘豹笑了,她终于问了,他以为她一辈子也不会开这个口呢?把当时的情况说了一下,说完自己都笑了半天,“那时你都不知道救不救得活,谁有空娶个牌位?”
“唉!”蔡琰这次真的叹了一口气,看来自己真的是想多了,好一会儿,“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那时你身体那么差,用了那么多人参,再把你气死了,我不亏死了。我娶个媳妇容易吗?”他轻轻的把她揽入了怀里,长长的叹息了一声,“你心情那时也不好,我也不知道该不该问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万一你一生气、一多心说是我骗婚,我才有口说不清呢。”
“为了一把琴,我让家将死了。我没脸回去见我娘,她不让我回去找琴的,可是我……”蔡琰慢慢的把经过说了一遍,本就不是什么值得隐瞒的事。
“琴?”刘豹终于明白了,难怪她只带了那么点东西,原来是丫头忘掉的。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看来他想磨掉仲道在她心里的印迹还挺难的。
“老天也罚我了,只怕这辈子也不能再弹琴了。”想想无力的手,蔡琰苦笑道。
“没关系,我教你吹胡笳,那个只要举得起手来就行了。”他才不介意她能不能弹琴呢,一辈子不弹他都没意见。
“谢谢!”蔡琰可看不见刘豹此时的表情,她还没从伤感中挣脱出来,想到那天家将把她按下,让她快走时,她的泪涌了出来,润湿了刘豹的中衣。她一直没哭过,而此时在这种环境之中,刘豹的温言软语下,竟然一下子给引诱出来了。而且一发而不可收,想到自己现在四肢不听使唤;也不知道能不能生孩子;将来如何她也不知道……泪越来越多,竟然抽咽起来。
刘豹没有劝她,只是轻轻的抚摸着她的长发,能哭出来就好,不过他有点郁闷,为什么每次让她哭的都是自己?
她终于哭够了,慢慢的睡着了。也许是哭了一场,倒是睡得很香,好久没有睡得那得香甜过了。早上醒来时,心情竟真的放松下来,看看把自己搂着的刘豹心里竟有些感触了,如果说不是刘豹救了自己,并且一直照顾自己,自己现在会什么样?来到这一世,一共哭了两次,而这两次竟然都是刘豹,他哄着自己哭出来,他似乎总知道自己心里有郁结,然后在最适合的时候让它自然开解。
“看什么?”刘豹眯着眼,似乎才刚刚醒。
“你很帅!”蔡琰轻轻的说道。
“帅?”刘豹不太确定她在说什么。
“英俊!”她从善如流。
“那当然!”刘豹得意的晃得头。
蔡琰笑了起来,轻轻的拍拍他的肚子,想让他扶自己起来,素儿应该快来了。
“你也很漂亮。”他可没睡好,新婚第二天把新郎一个人扔下是不人道的行为。而且人就在手边,就是不能动,刘豹的郁闷就可想而知了。
蔡琰没意识到什么,看他没有想起来的意思,想想时间也真的还早,这样相依的躺一会儿也不错,伸手轻轻的环住了他的腰,把脸放在他的胸口。
“刘豹,咱们算不算有缘?”
“当然!记得吗?那座桥?当时桥断了,你说,那时桥断了是不是老天的启示?如果那时,我就带你回来,你会不会幸福一点?”刘豹本来有点什么别的想法的,现在倒也被勾起了谈兴。
“那时你喜欢我吗?”这让蔡琰吃了一惊,那时她都没敢看清刘豹的长像。
“我喜欢你的烤鸡,那时心里特别遗憾,厨艺这么好的丫头怎么长得跟小鸡一样?”
“你才像鸡!”她拍了他一下,刘豹笑了。
“那时真的觉得你瘦小,然后想,仲道和董祀两小傻子追个没长开的小丫头,真没眼力劲。你说我那会怎么没想着揎开你的纱缦,看看你的脸?”
“看了就会抢?”
“不会!”刘豹哈哈大笑。
蔡琰笑了,她也相信这点,即使自己真的国色天香,那时刘豹不会这么做,他是理智绝对超越情感的男子。这点很好,因为本质上她也是这种人。
“桥,怎么想到桥?”她想想是啊,那座桥,为什么马会死在那座的桥下?而正好又在那里见到了刘豹,不然那时她也不会想到是仲道引领着刘豹来救自己了。
“你该走的桥毁了,于是仲道重新架了一座桥来接你回去,可是别忘记了,那桥的木头是我的人伐的。所以新桥是我们俩一起做出来的。”他得意的摇头。
蔡琰想想抬头看着他,可是因为手没力,撑不起她,她只能用身体支撑,这是支持不了一会的,刘豹把她拉起,让她的脸挨着自己的脸颊,这样蔡琰整个身子都贴在刘豹的身上了。
“那天晚上在营地,董祀来了,给你送琴,其实他跟在我们身后几天了,阿蒙早不发现了他,但不确定目的,就没管。一直到他探营才把他抓住。送完琴他就走了,我后来想,如果第二天,他送你过桥,你和他之间会不会改变?”
“为什么?”
“那天陪你过桥的也是我和仲道。过完桥我们分的手,而这一次,阿蒙在桥下发现你的马,马上插着蔡家的匕首,不然我怎么知道你来了,赶去追你?阿蒙他们就在我们上次宿营的原地宿营,我把你带回了帐篷,第二天,用马车走过那座我们搭的桥,把你带回这儿。在路上我就想,我们跟这桥真有缘;叔叔封你做我的嫡阏氏时,我就想,原来我真的通过那座桥,把你接回来的。”他侧头看了她一眼,亲了她一下,“看到没,你注定是我的。”(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4章 苍鹰之喙
第二天,刘豹倒是真的没去忙自己的事,专心的在蔡琰的房里帮她做学匈奴语的卡片。
两口子就坐在榻上,刘豹用给蔡琰做的小膝桌上写,写好一张就递给蔡琰一张,并教她念。
蔡琰本就对字很敏感,看过的就能记得,只是组合不到一起,匈奴又没有自己的文字,所以她不是在学习认字,而是要记住这个词的匈奴音译。
而且还有语法问题,就跟英语一样,每种语言都有自己特定的语言规范。如果不是今天刘豹心情不错,她要想学清楚,倒还是挺难的。
“为什么不推广汉语?你们的官方文字就是汉字,却要说匈奴话?”蔡琰有点烦了,虽然知道自己人乱发脾气,就算官方语言是汉语,她要想和部落的人交流,就一定得说匈奴话。
刘豹知道她是烦了,也不介意,专心的写上一个字,递给她,上面赫然写着烦,下面是汉字的注音,蔡琰叹了一口气,想想,还是拼命的用匈奴语大喊了好几声‘烦’!
喊够了,看刘豹,他还在低头写字,似乎自己会说匈奴话,比他现在的工作更重要一般。
“别看了,好好学,过两天我带你去骑马!”刘豹头也不抬。
“我这样骑什么马?”
“我抱你骑。”他不以为然。
“那有什么意思,我又不是没骑过。”蔡琰摇摇头。
“比你一个人有意思,我让你靠着,你指哪我打哪,多好。”他说得理所当然,顺便把‘好玩’这个词写出来,教给她念。顺便把刚刚的话用匈奴语再说一次。
蔡琰认真的听完,复述了一次,比刚刚说得好了,刘豹点点头。
“还是没意思,是你自己觉得有意思吧?”这次蔡琰用匈奴语斜视着他。
“说得不错!”刘豹用匈奴语夸了她一下,终于抬起头。上下看看她,低头小声的说道,“就我们俩,去山上看老鹰。”
“老鹰?”
“嗯,你见过老鹰换喙吗?”刘豹放下笔,靠在大枕上。
蔡琰想想,她看过,动物世界里有,一百五十天的蜕变过程,近呼残酷,可是这个怎么跟刘豹说?
“老鹰长到四十岁时,年老体衰,它飞到高山之上,先撞断自己的喙;等新的喙长出来了,再拔掉自己的指甲;等指甲长出来,再拔掉自己的羽毛……五月时,在荒绝、寒冷的崖顶突然传来一声清亮的长啸,一只全新的鹰向着温暖的大地盘旋而下,再度主宰天空。”他笑笑看着蔡琰,“知道为什么要带你去看了吗?”
刘豹并不要蔡琰的回答,即便是真的生在草原上的人也不见得能看到这整个的蜕变过程,他也不过看过苍鹰撞断自己的喙罢了。那时他还小,跟着父亲就在山峰上,看着苍鹰撞向岩石,一下一下。
那时的他都不忍相看了,然后听父亲说苍鹰换喙换羽的故事,告诉他,什么叫王者,王者首先要做的便是有一颗坚忍之心。现在蔡琰是自己的嫡阏氏,将来她要帮着自己来管理着部落,教导孩子,他希望蔡琰能体会一个王者背后要付出的艰辛。
“现在快八月了。”蔡琰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苍鹰是天空的王者,可是谁又能想到,王者背后所要付出的代价。长长的叹息了一声,低头看着卡片,好一会儿,“刘豹,你想当汉人吗?”
“为什么这么说?”刘豹没想到蔡琰会谈到这个,他们不是在说学习匈奴语吗?
“王者的心态,谁也不会希望屈居人下。现在大汉内乱,即便如此,南匈奴却仍旧在汉的挟制之下。外有北匈奴,其实最近我常常在想,我们的孩子将来要做汉人,还是做匈奴人。”蔡琰认真的看着丈夫,他们已然一体,很多事就得想清楚,早做安排了。
刘豹静静的看着妻子,好一会儿,摇摇头,叹了一口气,“我不知道,在汉生活多年,有时觉得自己也是汉人,我的名字是汉式的,我习惯了汉人的生活方式,包括我更喜欢汉女。我们这一支,其实祖上娶汉女是惯例,所以我身上有多少汉人的血统,我也不太清楚。等到我们的儿子时,血统上,他基本上就是个汉人了。你是汉人,你希望我们怎么做?”
“我嫁给匈奴人了,我现在在学匈奴语!”蔡琰笑了一下,“我自然还是汉人,我不喜欢你拿刀砍向汉人的脖子,但是,我也不会允许你和我儿子被汉人欺压。”
蔡琰这些日子因为正视了自己的身份,于是很多事都开始思索起来,她不记得蔡文姬的儿子后来的结局。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她不做蔡文姬,她不会离开自己的孩子。那么,她就得让刘豹不会受到曹操的威胁,她是理性的女子,在国家与情感之间,男人不会选择后者,所以她也不会让刘豹去选,她首先要改变这个格局。
“北匈奴与南匈奴之争由来以久,他们不服汉化,崇尚自主与传统的生活方式。我不知道他们对不对,但会想,他们这样冲到汉地,抢完了就跑,有意思吗?我们学习汉朝的文化,定立自己的制度,有了自己的城镇、商贸,百姓生活越过越好,我觉得这样也很好。”
刘豹继续说下去,他其实也一直很困惑,北匈奴在关外的逐牧草而居的生活方式他并不认同,可是他们的自由却为他所向往。他崇尚汉家的文化和政治的管理,而又不想失去匈奴的勇猛天性。而他在这两种文化之中显得很无力。
“你觉得你叔叔是个什么样的人?”
“叔叔?”刘豹想了想,摇摇头,小时候他性情温和,可是分别了十多年,现在看到的倒是温和得很,但实际呢?他不太确定,一个王者不可能真的温和,温和代表着无能与懦弱。蔡琰此时提及叔叔,是想说什么?
“老单于在汉十多年,空顶着一个单于的名分而已。现在南匈奴基本是各部落自治,几年去王城集结一次,共商国画事,其实大单于制度形同虚设。将来万一大汉混战结束,南匈奴会不会是下一个被攻击的目标?你觉得汉朝会让自己的京城附近,有异族的侵扰?如果我是汉臣,我会想,把南匈奴各部分开,找亲汉的首领来分治,再个个击破。”
蔡琰依常理推断着,千年的历史,这样的故事不断的在上演,曹操是个雄才大略的政治家,他只会比自己做得更加强硬。想想他把刘豹父子困在陈留,那时他都没有丞相之尊。
她曾经很认真的研究过董祀给她的地图,现在南匈奴的大部分地盘属于陕甘宁一带,连内蒙都不到,如此分布下去,被汉化是指日可待的。而这些日子,她在刘豹的地盘里,除了要穿匈奴服,说匈奴语外,她的生活方式并没有多大的改变,也就是说,这里实际汉化得很深入了。
“你怕吗?”刘豹看着蔡琰,他没有想到蔡琰会害怕汉人。
他很清楚蔡琰的性格,上次她救父的计划,阿蒙后来很详细的说给他听过。那时他就知道,这个常年在书房待着的女人不平常,也许她有情绪化的时候,但胸怀绝对不比男人差,不然,他昨晚也不会说,有她在,他就可以放心的出门打天下的话了。
“不,其实这是选择问题,如果说看清了形势,也许就能知道自己的选择是什么。我刚刚问过你了,你想做汉人吗?如果想,咱们和汉臣打好关系,大单于的梦你也就不要做了,好好的把部落管理好,将来真的有那一天时,一面汉人要用你来管理族人、一面他们也不敢小视于你,我们的孩子也能过上较舒服的日子;若不想,也有不想的做法,趁这几年他们自顾不暇,整合内部、积极练兵、统一南匈奴、向北扩张。”
“不是向南?”刘豹笑了一下。
“我说了我是汉人,我不希望你举起刀砍向我的族人;其二是,异族政权很难在汉立足,毕竟匈奴人少,汉人人多,把这几个匈奴人撒进大汉的土地上,只会变成小沙粒,风一吹就能跑掉。那是我的子孙,我可不想真有一天,我的子孙会被写进史策,结局是一、两代即永远的灭绝。”
刘豹点点头,这也是他们为何冲入汉地,只抢金钱与美女的原因。他们知道,他们立足不了,抢钱、抢女人其实也是破坏他们的生产力,让他们变得积弱,而南匈奴的在夹缝中的日子,也能好过点。蔡琰现在表现得就像是个政治人,理性的分析着自己的状态,早早的预防着明天可能会发生的问题。这是他最欣赏蔡琰的地方之一,笑了笑,“不管走哪条路,整合内部,积极练兵都是必要的。”
蔡琰点头微笑,刘豹是天生的王者,他知道自己要什么也知道自己能得到什么。
“为什么对我说这些?”刘豹看着蔡琰。
“我希望我的丈夫是天上的苍鹰,可是我也不希望我的丈夫把我当作老喙,为了新生而被抛弃。”蔡琰坦然的看着刘豹。(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5章 嫡妻
刘豹白了她一眼,觉得她有毛病,伸个懒腰,准备继续工作。
“不想回答我,还是觉得有点无聊?”蔡琰好容易谈到了正题,结果这位不接招了,弄得好没意思起来。
“有点无聊,没人会把自己的妻子当做喙。你是我妻子,也许将来我会有别的女人,也许我会对你的宠爱日减,但你是我的嫡妻!”他专心写了一个‘嫡妻’递给她,表情却很自然随意。
蔡琰看看那个词,念了一下,想了一下,“有区别吗?”
“嫡妻只有一个,就算是你死了,我再娶的妻子也只是继室,不是嫡妻。你可以叫我的名字、你可以在我面前自称我、你可以与我一同住在王帐里、只有你才配站在我的身边,去祭天地、日月、鬼神;也只有你的姓氏能写进家谱,传于后世,这就是区别!”
“那不是我的姓。”蔡琰还他一个白眼,但想想倒也是这个理,不管记录着谁的姓氏,但自己是嫡妻的地位不会改变,“所以若是有一天,有人逼你交出我,你也不会答应?”
“谁会要你?还逼我?”刘豹啐了她一下,想想不对,有点紧张的看着她,“你别不是想回去吧?”
“我在想,若是将来我姐夫或者董祀他们求得当权者的同意,让你把我送回中原,你会不会答应?”她想想,看着刘豹。
“为什么?”刘豹有点不太明白,想了想愤然的说道,“你姐夫不会,董祀会。那小子阴毒,什么事都会干。”
“你会答应吗?说不定人家拿着真金、白银来买我呢?若那时你有了更加宠爱的女子,正好看我这个残废不顺眼了,又有大把的钱收,把我卖了也很有可能。”蔡琰调侃着,但目光严肃,她记得很清楚,曹操用玉璧与黄金两千两买回的蔡文姬。
“哼!把你卖了,族人都背离我,儿子会恨我,然后你再找个男人,给我戴绿帽子,我像那样的傻子吗?”刘豹哼了起来,伸手掐着蔡琰的脖子,恶狠狠的对蔡琰说道,“你敢走,我先掐死你!”
蔡琰看着刘豹那有些愤怒的脸有些奇怪,“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刘豹还是余怒未消。
“族人为什么背离你?若分开了,我再嫁,你为何会以为我给你戴绿帽?”
“什么样的男人才会卖老婆?你是百姓会跟随一个卖老婆的首领征战沙场吗?你都再嫁了,还不是给我戴绿帽,那什么是?”刘豹几乎要嚷起来了,“你不会真的想将来回去了跟董祀那傻子吧?你敢这么说,我明天就让人去汉地杀了他。”
“可是我说了,那时你也许有了更宠爱的姬妾,说不定还有其它的匈奴贵族要与你联姻,加之汉朝对你施压,你不得已而为之,当然也有可能是顺水推舟啊!”
刘豹想揎桌子了,这个女人为什么脑子跟其它人不一样,跟她说了半天,怎么就听不进去。
“你是嫡妻,明白没有?就算那时我有一万个姬妾,嫡妻只有一个。只有你是我老婆,人家问我要一万个我喜欢的姬妾,我二话都没有,会直接给人。反正漂亮的女人满街都是,送走一万个,我再找一万个,可是如果我把老婆卖了,就会被人骂死。让自己的老婆再嫁的男人还是男人吗?我杀了你,都不会让你再成别人的老婆!”
“若是他们把你叔叔扣在汉地呢?”蔡琰明白了,这是男人的荣誉问题,若自己是小老婆,妾侍,被刘豹卖的掉还是有可能的,可是现在自己是嫡阏氏,刘豹就算那时再不喜欢自己,也不敢这么做。可她还是不放心,男人除了面子,还有国家,还有责任,她不怕死的再问道。
“那关我屁事?有长老会呢,我爹还被扣了十多年呢。”
“长老会逼你呢?”
“你有完没完?你是呼延氏,不是蔡氏,真有人来问我要蔡氏,老子不认识,你咬我啊!”刘豹拍的一拍桌子,死瞪着蔡琰。
“对哦,可是……”她恍然,想想又不对,如果这么说了,到时再树一个呼延氏,把自己当蔡氏送出也不是不可能。可是她还没说完,就被刘豹堵住了嘴巴,刘豹决定用身体语言来教她明白,什么叫嫡妻。
这个话题便从那天为止了,蔡琰专心的调养身体,学习匈奴语,慢慢的训练匈奴女奴,开始有了当家阏氏的风范。
刘豹也如约带她上山,看天上盘旋着的苍鹰,虽然看不到换喙的奇景,但站在高山之上,俯瞰大地,蔡琰心里多少也会生出几许豪情来。难怪成功者都喜欢爬山,原来站上山巅之上,便有大地在我脚下的自得。
“很美吧!”
“是!”她依在刘豹的怀中,看着天高云淡,巨鹰盘旋,山下草原上羊群、牧人、帐篷零星分布,真的很美,很恬静的一幅画卷。
“我们的部落!”刘豹很得意。
“我们的部落!”蔡琰咐和着,她喜欢这里,真的喜欢,只是她不知道这种生活会持续到什么时候,草原变成农田,牧民变为农民,这是好还是坏?即使到后世,这一代也是贫脊的。要改变吗?还是改变了也许不见得更好?
“想什么这么出神?”
“想赚钱,想怎么让咱们的部落变得富足,他们富足了,才会心甘情愿的承认你是他们的少单于。”
“慢慢来,太快插手会让人觉得碍眼的,你好好的养病。”刘豹淡然的一笑,一拉马头,准备下山了。
蔡琰微笑,是啊,四大长老还没解决,自己还没有嫡子,一切都得暗暗地的角逐着。不过她是细致的人,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自然要做到最好,等刘豹需要时,她就能做到最好。
刘豹刚刚进宅,跳下马,小心的把蔡琰抱下,素儿早就等着,拿披风把蔡琰盖住,又开始絮叨起来,“本来身子就不好,再上山受寒怎么办?”
刚刚出门时,她就这么絮叨,没拦住,现在回来了,继续!
其实刘豹一直很小心的把蔡琰裹在自己的怀里,一点风也没让她受着,只是他堂堂的单于,还跟丫头解释不成,只好收紧怀里的女人,对她做了个鬼脸。
蔡琰笑笑,正想跟素儿解释一下。
“小姐,你怎么啦?”一个蔡琰很熟悉的声音从里传出,蔡琰转头看去,高大的身影,穿着匈奴袍子,就站在阿蒙的身边,有些面熟,好一会儿,‘家将!他没死!’
“蔡启大哥刚到,听说小姐到匈奴了,一定要过来看看,说自己没用,害了小姐。”素儿轻轻的解释着,蔡琰没告诉过她那件事,阿蒙也没说过,所以当蔡启来时,她倒不觉得惊喜,只想着,当初蔡启护着小姐,却把小姐给丢了,现在来看是应当的。
蔡启扑过来跪在了蔡琰的面前,他跳马之前就知道无法与那么多的流民相抗,只有与小姐分开两人才有活命的可能,于是控制着马头,贴近河边,跳下马,看到蔡琰远走了,马上跳河逃命。
回到山东,却发现蔡琰没有回来,吓得半死,董祀要疯了,召集蔡、羊、董三家的家将,再回到当时出事的地方,找了几匹相同的马,同样的插入匕首,再派人追逐疯跑的马匹,希望能找到线索。
上游被找了一个遍,正在他觉得无颜见蔡夫人时,却收到蔡夫人的密信,让他直接来南匈奴见蔡琰,并且让他不要知会任何人,包括董祀。他趁夜离队,换装来到这儿,没想到好好的小姐竟然连路都不能走了,不禁失声痛哭起来。
“看到你活着真好!”蔡琰真的流泪了,伸出手拉起了蔡启,她此时真的很高兴,只有刘豹体会得到此时蔡琰的心情,也微笑起来,抱着她进了大屋,素儿安顿着蔡琰靠好,蔡启就坐在下首,把这些日子发生的事简短的说了一遍。
“把老夫人的信给我。”蔡琰伸手,蔡启忙从怀中拿出老夫人亲笔的羊皮卷,恭敬的递给蔡琰。此时蔡琰虽然手没那么抖了,但力气还是不够,只能摊在膝上看了一会,是母亲的亲笔,了了几字而已。轻轻的摸摸上面的字迹,“老夫人没信带来?”
“没有!”蔡启看她的样子,又流泪了,看来小姐手脚都没用了。
“我没事,你看现在素儿,阿蒙都在我身边,他们对我很好。”蔡琰看他又在擦泪,忙柔声笑道。
“哼!”刘豹不乐意了,什么叫素儿,阿蒙对她很好,自己难不成对她不好?
“我跟单于成亲了,你回去让母亲不要担心,现在我也没法拿笔写字,怎么办?”她笑看着刘豹。
“我来写!顺便让人送他回去,给岳母大人带些老参、皮毛?”刘豹笑道。
“谢谢夫君。”蔡琰笑了。
入夜,刘豹躺下,看到蔡琰还睁着眼,“还想什么?”
“你说我娘怎么没让人送信来?也不告诉任何人,连祀儿也不让告诉,他得多担心?”蔡琰想到此时董祀还像疯了一样,在上游搜寻自己,就有些不忍起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6章 麻烦的董祀
“是我不让他知道的。”刘豹知道她会问,也不想隐瞒,侧头看着她,“以董祀的性格,如果知道你在我这儿,还成了我的妻子,他不会放弃要带你回去的,哪怕揭开身份,也一定要你回家,回到他的身边去。我让岳母和羊大人知道,你现在是呼延氏,不是蔡氏。”
“他不会,我已经成亲了,就像我嫁给了仲道,他也没说什么,到河东与卫家合作生意时,他也没说进去看我。如果让他知道我们在一起了,他正好死心,重新开始他自己的人生,不是很好吗?”蔡琰有些生气了,她没想到刘豹会这么做,她重新审视着丈夫,以前怎么不知道他这么小器。
“你不了解董祀,他第一次失去你,是因为那时的他没有能力要你。而仲道死了,他守了你三、四年,他对你志在必得,在他心里你是他的。可是明明快要成功了,却出了这么个岔子,带几百人搜寻上游,拿珍贵的马匹来做试验,这是正常人该干的事吗?若是让他知道你现在嫁给我了,他怎么能接受得了?他只会认为这是你不得已的行为,他不会让你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在番邦受苦。”
刘豹辩解着,他不认为自己当初做错了,现在看来当时做对了,想想蔡启说的,董祀现在已然疯了。再说,从蔡琰第一次成婚,董祀就追出了老远来;到仲道去世时,他们一起把蔡琰带回陈留,这几年看下来,董祀对蔡琰的心,有眼睛的都看到了,如果说他知道了蔡琰的下落,还不一早就冲了来。
“那时我们还没圆房吧?!”蔡琰冷静的看着有些冲动的刘豹,戳穿着刘豹的托词。
她记得很清楚,刘豹派人去通知羊家时,是她刚刚接受自己的身份,却还没有接受刘豹成为自己的男人。所以刘豹那时不让董祀知道,只是不想让董祀冲进匈奴救自己罢了。
“你没事那么聪明干嘛?”刘豹嗑巴了一下,没想到蔡琰能一下子就戳穿自己,真让人没面子。好一会儿,才讷讷的说道。
当然他派人去找羊家时,他并不知道董祀会怎么做,但直觉让他不喜欢自己的妻子被别的男人惦记,而董祀就是那个最惦记的那位,这让他心里很不舒服。所以他当时只是不想让董祀知道蔡琰在自己这儿,当然也有对蔡琰的信心不大,怕董祀真的追来了,蔡琰会跟他回去。
更何况那时蔡琰不回去一部分原因是她觉得来往不安全,她害怕再伤人命。若是董祀带上几百人冲过来,她还不是乖乖的就跟人他走了。其实即使是现在,他也不确定董祀来后,蔡琰会如何抉择,所以他不想让董祀知道蔡琰的下落。
“你只要跟我说,你舍不得我,就是了,用不着找那些理由的。”蔡琰给了他一个白眼球,轻轻的吐了一口气,“现在蔡启活着,我心里真的放下一个很大的包袱。祀儿虽然冲动,但也不是不明理,你何苦把他想成那般蛮横?让他这般跟没头的苍蝇一般,四处搜寻好玩不成?”
“他来了,你也不会走了?”刘豹侧身把她拥入怀中,他越来越喜欢把她压在身下,用手臂把她托起贴近自己的感觉,他现在要她亲口说她不会走。
“我有孩子了!”蔡琰直视着他的眼睛,一面是在回答他自己会不会走的问题;别一件就是,他现在压着自己,托住自己的腰,实在是不利于她现在的身体状况。
刘豹吓得赶紧松开,也不敢再压住她的肚子,半天才敬畏的用手轻轻的摸摸蔡琰平坦的小腹,专注的看着她的肚子,皱紧眉头,一脸的不确定,“真的吗?可是为什么没人告诉我?”
“昨天两位大夫说的,我让他们别告诉你。”蔡琰笑了起来,两位大夫三天号一次脉,其它时间就一起钻研医术,军医都没以前那么变态了。
所以当两人换手诊断了半天后,一起告诉她,她怀孕时,当时她自己都呆住了,好半天才让他们不要告诉其它人,她自己告诉单于。两位大夫当时还以为蔡琰想给刘豹一个惊喜,于是都同意了。当时,室内素儿正好出去拿东西了,所以只有他们三个人知道。
是啊,她和刘豹这两个月很好,他们也希望能有自己的嫡子,可是当孩子真的降临时,她还是需要时间消化这个消息。昨天下午,刘豹在外待客,她静静的靠着大枕看着窗外,她有了刘豹的孩子,第一次,她真的有了嫁给了刘豹的真实感,她已经是刘豹的妻了。心里突然有了一丝失落,仲道正在天上看着吗?他会伤心吗?
“要给我惊喜?那为什么跟我骑马?天,你不知道那么危险吗?还有什么,我应该做什么?”刘豹第一次做父亲,他的惶恐与不安,却真的喜悦明白的写在脸上。
“是啊!本想过几天回部落时再说的。”她轻轻的摸着刘豹的脸,笑笑说道,正是因为有孩子了,于是她才想去山上看看,看看刘豹说过的苍鹰,天上的王者。看了苍鹰,也许她就有信心生下这个孩子了。
“不要说,我明天跟大夫他们说,谁也不要说。你也不要告诉素儿他们。”刘豹终于清醒过来,捧着她的脸重重的亲了一下,“我们偷偷的养着,过了五个月,安稳了再说。”
“好!”蔡琰从善如流,这是他第一个孩子,他无比的紧张,她可以理解。她也好像听人说过,小孩子没满三个月时会小器,不要让太多人知道。
“只是因为孩子才不走吗?”刘豹并不打算放过她,从刚刚当父亲的喜悦中挣脱出来,像撒娇一样缠着蔡琰。
“我不想嫁给祀儿,我喜欢他,当他是弟弟、是好朋友、是亲人,有事时,我愿意为他分担;而我有事时,他也会这样拼命的帮我,我也能放心的把我娘,我自己都托付给他,可就是没法当他是丈夫。答应我,别在这事上,让他再痛苦了。”蔡琰笑了笑,让刘豹扶自己侧身躺着,枕着他的胳膊。
“就是说,让他别再这样疯了一样的找你?”刘豹有点不舒服,什么叫能放心的把她娘和她都放心的托付,就是这种放心才让他觉得不放心,他钻着蔡琰的语病。
“虽然明知道你将来可能有一万个姬妾,但念在你说我是惟一的老婆,我就原谅你了。”蔡琰没回话,半闭着眼,酝酿着睡意,淡淡的说道。
刘豹哈哈大笑起来,重重的在蔡琰的脸上一吻,蔡琰在提示他,将来她可是有权处置将来他所有姬妾的,所以现在他最好对董祀客气点。他也不解释,他们都知道,很多事不是他们能左右的,包括姬妾的问题在内。不是说自己真的在乎将来那些女子,而是他很高兴,蔡琰懂得利用自己手上的资源。
第二天,蔡启便离开了,老夫人他们都在家里盼着,他们都想知道这是不是真的,蔡琰是不是真的活着,活得好不好。
刘豹和蔡琰都知道这点,也就不留他了,刘豹还派人专门护送。蔡琰对蔡启只有一个嘱咐,回去见到老夫人、大小姐要说她现在很好,一切都好。
蔡启明白,眼泪又涌了出来,他还是觉得是自己没有保护好小姐,才会让她变成这样。蔡琰又不好解释,怎么解释?只好一次次的说与他无关,只是这是命,不要让老夫人他们无谓的担心。看他点了头,才轻轻挥手,让刘豹送他们出去。
刘豹送他出来,看看素儿没跟着了,从怀中掏出一只小粉盒子,递给了蔡启。
“姑爷?”蔡启是外院的人,没见过蔡琰私人的东西,但看盒面上有一个‘琰‘字,也猜得出,这是二小姐闺房的玩艺了,姑爷为什么要拿给自己?
“回去跟老夫人和大小姐他们商量一下,实在不行,就宣称二小姐已经去世了吧!”刘豹放到他手上,背过手,慢慢的走出去。
这是蔡琰从家里带出来的东西,也是董祀亲手请人为蔡琰定做的。董祀一定认识,若是蔡启找到这个,宣称有人看到蔡琰已经死了,这件事也就结束了。
“为何?”蔡启有点惶恐,怎么说把未死的人说死去了,总是不太吉利。
“这里的阏氏是呼延氏,不是蔡氏。蔡家二小姐,早就在中原时就死了。再说,董少爷还在找,找到了他更伤心,不如绝了他的念头吧!”刘豹淡淡的说道。
蔡启小心翼翼的收起粉盒,默默的离开。他没有权利说什么,姑爷只是让他在转告,如何做是老夫人他们决定的事。
“阏氏知道您这么做吗?”阿蒙不禁抿抿嘴,他严重怀疑蔡琰会喜欢听到这个。
“我可什么都没说,到时羊家人怎么说,我知道什么?”他白了阿蒙一眼,老神在在。他就不信羊家人这么无聊,为这么点小事,就派个人来找自己的麻烦。羊家可是名门士族之家,从羊老大起上溯九世,羊氏各代皆有人出仕二千石以上的官职,并且都以清廉有德著称。能传家九世,总有自己的传下去的原因,羊老大是聪明人,他知道该怎么做的。
阿蒙哼了一声,不想打击他,摇头晃脑的在后头跟着。(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7章 理性的两口子
“‘哼’什么,正好有事跟你说,马上到了‘打草谷’的日子了,长老们这次说了,这次由你带队。我想过了,这次你带人去长安。只是别让阏氏知道,上次在长安的小宅子,你还记得方位吗?去看看,如果下面的书还在不在,给阏氏弄回来。”他并没有回内院,反而带着阿蒙在外逛荡起来。
“带了书,怎么抢别的?”阿蒙愣了一下,打草谷他以前倒是干过,也不是大事,为什么少主弄得这么神秘,还要去搬书,真是麻烦。
“你还想抢什么,再抢个老婆,你也不怕素儿阉了你。这次跟大家伙说清楚,只抢金银财宝,别的都不要。”刘豹看看里面,背着手向外走,“抢东西其实倒还在其次,讲究个战法,再就是速战速决,选派几个机灵的先潜进城里,看清楚再动手。书也是,分成几袋子装上,一骑一提。”
刘豹也烦,可是又没法,明显的,蔡琰很不喜欢打草谷,可这是传统,况且部落的长老们、其它的部落的人,还有王城的叔叔都看着呢。凭着所得的多寡,来评判着部落的战斗力。这对刘豹来说,不仅仅只是一次抢劫的行为,而是他第一次回部落,表现着他对部落的掌控能力。
再还有个想练兵的意思,阿蒙这次不仅仅只带他的亲兵去,还会带部落的新长成的孩子们,不出去让刀子见个血,他们长不成草原的汉子。他争取把指挥权交给阿蒙,其实也有把新生代笼络到自己身边的意思在里面。
种种因素在一起,他就必须走这一趟,走出去了,就得防止让蔡琰知道,她怀着孩子,真知道了,她一定会很生气的,为这么点事,恨上自己怎么办?自己这边倒是好瞒着,可是想想,汉家的那些人万一多嘴多舌怎么办?
昨夜想了好久,最后拿了个蔡琰不常用的粉盒出来。如果能对外宣称蔡琰死了,董祀应该就能死心了,即便是董祀像蔡琰所说的,不会惹事,但真的没事送个信,通个消息,他也受不了不是,切断一切联系也许最简单。
“那阏氏问起来怎么说,特意去给她找的?”阿蒙挠着脑袋,有点困惑。打草谷没有什么问题,问题是竟然还不是光抢,还要去找书,有点麻烦。先派人去侦查,再冲进去抢劫?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有这功夫还不如去多抢点钱,直接去买不是更好?再就是有些矛盾,去把阏氏娘家的书找回来,阏氏多么聪明的一个人,她怎么会猜不到?少主不是傻了吧?
“你管好嘴巴,别让素儿知道就成了,其它的我跟她说。”刘豹再扔给阿蒙一个白眼球子。
他当然知道这件事的矛盾,可是如果说那些书那么好找,他用得着让阿蒙山高远长的去长安打草谷?更何况那次他和董祀去帮蔡夫人拿珠宝黄金时,董祀有说过,那里面有一部分是蔡邕的手迹,那是先生一生的心血,更没地买了,如果蔡琰看到那些,应该会高兴吧?
阿蒙点点头,心里有些哀怨,想不告诉素儿也挺难的。要知道瞒着素儿,比瞒着阏氏可难多了。阏氏可是行动不便,只要控制了人手,想瞒着多容易。而素儿可以内院的大总管,什么她不管、不问?
“那个,不抢女人,大单于那头拿什么交差?”阿蒙想到个麻烦,急急的问道。
按惯例,打完草谷后,财物自己留下一部分,其余的上交给部落,部落留下点,再交些王城。女人也是,抢来了,挑好的送给大单于,再由他来赏人。
“让阏氏知道了,你也不怕她挑唆素儿踢死你?”刘豹斜睨着阿蒙。
阿蒙想想也是,抢女人只怕就说不清了,还不是要惹麻烦为好。突然想明白了,少主不在屋里说,就是怕阏氏听到了。‘哼,还有脸说自己,自己怕老婆,还敢来自己说事!’阿蒙腹诽着。
“又哼!你最近是不是皮痒了?”阿蒙那点意思全写在脸上了,让刘豹觉得有点面子挂不住了,看来阿蒙两口子还真是,越来越不把自己看在眼里了。
“少主,你说我吧,怕老婆是因为,您想,素儿人家好好的中原不待,跟着我过来,吃苦受罪,该给人的也没对现。对人家好点,是应该的,可是您为啥怕阏氏?”阿蒙还真是不怕死,直接的说道,他倒是真想知道,自己可是欠素儿的,怕就怕了。可是阏氏可不欠少单于,少单于怕个啥?
“谁说我怕了?当然我是‘怕’她身体不好!”他强调了一下他的‘怕’与阿蒙的‘怕’是不同的两个意思,踢了阿蒙一脚后,继续说道,“再说了,你愿意一回家就看到老婆摆个臭脸你看啊?告诉你,你要是敢告诉素儿说你去抢了汉人,素儿就能立马休了你。别看都是不认识的,可是她们都是汉人,她们忌讳。”
刘豹一付恨铁不成钢的沉痛表情。阿蒙想想也是,总不能让素儿以为自己是杀人魔王吧?男人在外头的事还是不要告诉女人为好,认真的点点头。阿蒙倒是搞定了,不过搞定他倒没什么成就感就了。刘豹白了他一眼,背着手去了内室。
这个时间,军医和名医应该过来诊脉了,他还说过来听听的。两位大夫正在会诊,不过在刘豹看来,他们简直就是拿蔡琰的身体当试验田,有点什么就敢往她身上招呼,真是气死他了。
“怎么去这么久?”蔡琰看他进来,跟他打了个招呼。
“跟阿蒙在外头转了转,考虑着要不要把那几处废弃的院子收拾出来。”刘豹刚刚已经想好的说辞,坐在她的身边看向名医,“阏氏身子如何?再就是她手脚都不方便,将来好生吗?”
“刚刚阏氏已经问过小人了,小人正在和军大人商量给阏氏开膳食单子,从今儿起,阏氏就得控制饮食了。”
“控制?”他还想着要给她进补了,结果这位竟然让她控制。
“他们是对的,如果吃太好,我又不能动,胎儿太大我和孩子都会有危险。”蔡琰点头,帮他们向刘豹解释,这也是她刚刚的担心的。
“不能想想办法?”
“阏氏自己动不了,可以让人帮她动。”军医想想,看着刘豹,“小豹子,你可以找几个妇人天天帮着阏氏做点起身,动腿的活动。还就是,其实要是附近能找到温泉,可以让阏氏去温水里泡泡,适度的活动她的手脚,这样,她也不容易受伤了。”
蔡琰觉得军医倒真是脑袋很灵,其实她也想到了游泳,她并不是残废了,手脚都有知觉,而且也能微微的活动一下,但在平时,乱动其实是很危险的,但若是在水中就不同了,有浮力的护持,她能够达到一定的运动量,而且也不容易受伤。可她忌寒,不能浸冷水,若是让刘豹给自己挖大池子,她也觉得太夸张了。温泉倒是好主意,只是怀孕时,在温泉里泡着安全吗?
“可是现在我有孩子,温泉里有硫磺,对孩子好吗?再就是天然的温泉温度不可调,高温不是会让人流产,还有导致胎儿畸形吗?”她上辈子同事怀孕时,单位正好组织去温泉,她特意帮同事上网查过,所以对孕期不适于温泉还是知道的。
“阏氏真是博闻广记,像阏氏这般怀孕初期自然不可以去的,但过是过了五个月,去低温的温泉之中,略泡一刻钟,能对您的腰部有舒缓作用,而且也能帮助经脉的流动。所以想让小豹子去找找,看看附近有没有温泉,再找人修个合适的池子,引水、调温,做好了,只怕也就差不多到时间了。”军医倒也不怯场,侃侃而谈。
“嗯,我让人去找找看。”刘豹点头。
“再说您生完了孩子,还得治病,温泉对经脉极好,我和老大夫研究过,你生完孩子之后,温泉泡汤一是能更有利于产后恢复;二能让药物更好的作用在经脉之内。”其实他们更看重产后的恢复,不过他们以为刘豹应该更看重孩子,所以以她怀孕运动为由头。
“真的吗?”刘豹眼睛一亮,如果只是为了怀孕做这么大的工程,他心里多少会有点嘀咕,怕长老们知道会有微辞,但现在听说对蔡琰的病更有好处时,他马上就不同了。
“当然!”军医对刘豹可没那么客气,两字就打发了他。
刘豹习惯了,看着蔡琰。听听她的意思。
蔡琰笑了笑,想了想,温泉倒是有很好的理疗作用。军医这一说,她倒是有点心动了,是啊,能用温泉来做理疗,自己恢复起来应该会更快。
可是就算是不做池子,直接用天然的,略弄一下,她没事去一下,也是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的,总不能让刘豹隔几天就抱着自己牵上人马浩浩荡荡杀去温泉?他不是唐明皇,自己也不是杨贵妃,她负不起亡国的责任。
“工程大了,现在不是好时机。”她对他摇摇头。
“先去找,看看附近有没有,就算现在不能做,过一、两年也可以对不对?”刘豹明白蔡琰的想法,心里很安慰。她和自己想到一起了,但如果能让她尽快好起来,他倒不在乎那几个老家伙了。
军医摇摇头,这两口子还真是像,无论什么时候他们似乎总用他们理解不了的思维在考虑问题。(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8章 充气娃娃
怀孕代表了很多事,比如要注意饮食,比如夫妇间的一些事都要注意起来。于是刘豹同志发现一个问题,就是基本上,他可能要另找一个住处了。
“军医说的?他的话可以不用听!”刘豹闭眼不理蔡琰,他当然知道不可以做激烈的事,他又不是那种人,为什么连觉也不让他在这儿睡了?真是太过份了,他气呼呼的说道。
蔡琰笑了笑,打了个哈欠,闭上眼,慢慢的说道,“是我说的,我可是为了你好。”
“为什么?”
“你住外宅,去哪,也不用看脸色了。”她还闭着眼。
“我现在去别人那,你会给脸色?”他笑了起来,伸个手指点点她的腰眼。
“不会,我怕你自己不好意思。”她现在渴睡,刘豹现在很注意,所以点得很轻,她没觉得很痒。
“哼!”刘豹哼了起来,没想到蔡琰会这么说。
蔡琰也没回话,她已经睡着了。
第二天晚饭时,刘豹突然放下了筷子,“晚上我出去睡。”
蔡琰现在已经可以自己吃饭了,让人做了竹制的叉子,素儿把她的食物先切成小块,慢慢的自己吃倒不再是问题了。她今天的晚饭是水煮青菜,没什么盐,也不放油,盐会造成水肿,而此时素油少。虽然很难吃,但也没法子,所以她并没有注意到刘豹在说什么。
“我说……”刘豹有点受伤的感觉了。
“哦!你说!”蔡琰终于抬起了头。
“我说……”刘豹对着她的眼睛竟然说不出来了,本来他刚刚是想气气蔡琰,谁让她说她不介意的。可是看她的样子,他又说不了来了。
“少单于说,他晚上出去睡。”素儿可是听见了,表情很让人玩味。
“哦!好!”蔡琰点点头,看看刘豹涨红的脸,“跟你说了,让你住外宅,现在知道我为你好了吧!”
“小姐!”素儿惊呼起来,刚刚她还在鄙视少单于。正想着,过会回去好好的教训一下阿蒙,省得跟他的少主学坏了,结果现在竟然小姐说这个。
刘豹气得出去了,他不吃了。
蔡琰摇摇头,看着菜,她不想吃,可是如果连菜也不吃的话,她的宝宝怎么办?
“素儿,你说,我每天自己练习翻身好不好?”蔡琰吃了一口菜,天天让人扶着她起来躺下,被动的运动,还不如自己练习着翻身,练习背部和腰部的力量,多少也能算点运动量吧。
“小姐!”素儿以为蔡琰在转换话题,少主真的出去了,外院可养着大单于送的大把美女,少主和小姐好了之后,那些女人还在外头小闹过一阵,被自己打压下去,现在小姐又把少主赶了出去,再收回就难了。
“这和在卫家不同,少单于本就不可能跟姑爷一样的,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蔡琰淡然的一笑,嫡妻!那天刘豹强调了嫡妻,却也明白的告诉了自己,他一生不可能只有她一个,于是她很明白自己的地位,嫡妻就是她的地位,是刘豹给她最大的尊重。
素儿不做声了,原来在小姐心里,少单于只是少单于,而姑爷永远是姑爷,心里有些酸涩起来。
晚上刘豹还是回来了,蔡琰快睡着了,却感受到自己被拥入了一个热热的怀抱之中,而且是个热情勃发的怀抱,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找个同样热力四射的女子吗?
“我不行!”她冷静的说道。
“我知道,就抱抱你。”刘豹闷闷的答着,他真的只是抱着。
“怎么了?”作为妻子,总得关切一下,她强忍着睡意,向夫君大人表示着关切之情。
“没你干净。”他郁闷的说道。他找了人,上了床,可是却有点恶心,没有蔡琰那种干净清新的感觉。
“哦,明天我让素儿找个老妈子,让她把人编个号,你要哪个,晚上洗干净了,给你送去。”她点头,夫君这点要求她还是能满足的。闭着眼,想想自己,现在不能动了,天天洗澡是不可能了,于是只让素儿天天给她用热水擦身而已。素儿也知道她好洁,也不管她是不是不好意思,两三天,就让人烧上一大桶热水,给她洗澡。难不成外院的女人不洗澡?算了,别人的事,她懒得管。
第二天,素儿就找了个老妈子专门管前院的女子,要侍寝之前,会先由老妈子负责督促清洁。
结果第二天晚上,刘豹还是回来了,但蔡琰知道,他是解决完问题才回来的,看来洗澡的确是问题。
刘豹抱着蔡琰使劲的闻着什么。
“又怎么啦?”她懒懒的问道,如果每天他都这样摸进来吵自己睡觉,还真是个问题。
“身上没药味。”刘豹也很郁闷,做完了,有点腻味。然后女子身上散发出的是汗味,而不是像蔡琰身上全是药香。
“明天让她们洗澡时放药材。”蔡琰点头,打了哈欠继续睡。第二天醒了,想起来,让素儿去办,素儿快疯了。
“小姐!”
“反正我每天喝药,把药渣扔到洗澡水里能有多难?”蔡琰白了素儿一眼,这么点事,也叫。
想想刘豹也真是怪人,自己身上有药味,那是之前自己吃药比吃饭还多,即便现在还是每天在吃药。自己现在闻到身上的味道,都觉得难受,他竟然还要那些美人身上有那个味道。唉!那些美人们就算用药物泡汤只怕出汗了,味道也不会好。
“唉!小姐,你是不是太贤惠了!”
“贤惠?”蔡琰还真没想过这词能用在自己的身上。想了想,哈哈的笑了半天,不理她,自己在榻上练习翻身。这几天她有进步,多少能出点汗,总好过天天在榻上躺着一动也不动吧。
“嬷嬷说,那些美人要来拜见您。”素儿端着羊奶在边上候着,有时看小姐这样吃力的翻身心中很是不忍,可是也知道,现在不试着动动,生孩子时就更麻烦了。
“为什么?”蔡琰一心二用,利用腰力慢慢的移动着身体,以前觉得翻身很容易,当手脚都用不上时,原来翻身也很痛苦。
“她们是姬妾,当然要来拜见嫡阏氏啊!”素儿咬着牙,她还想着,等她们进来时,好好摆个威风,让她们知道谁才是主子。
“算了吧,不过是充气娃娃,不用拜见。”蔡琰笑了笑,懒得理。
“充气娃娃?”素儿不明白蔡琰在说什么,蔡琰也懒得解释,当然也解释不清。在她看来,那些人不过是缓解刘豹需要的玩具,所以不用太上心,上了心才是看高了她们。
“小姐!”素儿看蔡琰又不说话,跺着脚。
“她们还不算是姬妾,又没正式进籍,等少单于说了要给哪个开脸再说。”蔡琰只好笑笑解释。
“嗯!对了,嬷嬷让我问问,要服用避子汤吗?”素儿这才明白蔡琰不在意的意思了。也对,要知道就算是少单于招人侍寝了,也是回小姐屋里睡觉,也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那我问问少单于吧!总不能说我谋害他的子嗣吧!”她抬头让素儿给她拭汗。虽然知道对刘豹来说一定不会要,又不是正经妾侍,怀上了也麻烦,但礼貌上还是问问为好。
素儿无语,真是没见过这样的。
“你没准备?”晚上刘豹回来,听到蔡琰认真的谈到避子汤,一脸不可思议。
原以为她既然让人侍寝了,这些后续的工作应该早就安排了才是。连侍妾都不是的女子,怎么可以怀上孩子,更何况此时蔡琰正怀着孩子,规矩是,主母没生下嫡长男之前,其它人是没有怀孕的资格的。这有什么可问的?
“抱歉,业务不太熟,就是说,这个要准备了。”蔡琰有点羞愧,没给人当过大妇……不对,应该说,没给花心大萝卜当过大老婆,对管理小老婆们的业务还不太熟悉,只是慢慢的适应。
刘豹白了她一眼,看她今天的菜好了一点,青菜上面有点奶酪屑,边上还有一碗羊奶。
“天天吃这个行吗?”看她吃青菜心都疼了,人家怀孩子生怕吃少了,可是她却什么也不敢吃,真是可怜。
“也还好,孩子本就是吸收母体的营养,倒不是真的我吃什么他吃什么。”蔡琰皱着眉,用竹叉挑着菜,虽然不想吃,可是还是得吃不是。
奶酪还是阿蒙想起来的,他听素儿说自己晚上只吃水煮青菜,就拿了一些干酪过来,总算有点味道不是。但也不敢放多了,撒了点就算了。
“想吃鱼吗,我让人去给你抓。”刘豹有些讨好的意思,昨天在别人那儿,多少觉得有点抱歉,虽然安慰了自己半天,是蔡琰让自己去了,可是今天白天一天都觉得有些坐立不安。结果一进来却被蔡琰问到要不要避子汤的问题,心里就更加忐忑不安了,虽然刚刚装着很强硬,可是找个由头还是想讨她的好。
蔡琰看着他,好半天,摇摇头。
“为什么?鱼汤?红烧?或者……”刘豹热情的想着鱼的做法,鱼多好啊!
蔡琰终于吐了,传说中的害喜终于来临。
#############################作者的话,不占正文字数#####################
那个,大家对我的同人文没意见?还是因为觉得没看过原著,所以不想看?小P写得很有热情呢!(未完待续)
第19章 甜言蜜语
蔡琰害喜了,现在连羊奶也喝不下去了,只能靠着青菜汤过日子,偶尔弄点清得像水一样的鸡汤煮点蘑菇进去。那还得赶上蔡琰同志心情不错,天气不错,窗户开得很大,于是汤里那一点点的鸡味都没有的情况下。
现在最懊悔的人是刘豹,自己没事提鱼干啥?真是该死啊。于是外院的侍寝的事也就告一段落,他没心情。折腾到过完春日,阿蒙他们带着书籍归来了。蔡琰同志才总算从害喜的过程中解脱出来,但前期积极的锻炼成果也没有了,她又得重头开始。
“你们去长安了?这么多年,竟然没有被拿走?”蔡琰一边吃着刘豹同志亲自喂食的清鸡汤,一边靠在大枕上吃力的翻开一卷竹柬,这是蔡邕的亲笔,看闭着眼也能看得出来,这些也都是她从小看惯的。
“运气不错,长安这几年也不太平,所以你们的宅子也没被占了去,有几个长安的家人守着,阿蒙他们拿了你的信物去,就取了出来。”
刘豹慢条斯礼的笑着,又喂了她一口草菇,反正这碗汤里有各种各样的菇类,再由两位大夫看过之后,确定无毒了,才敢下锅煮,唉,希望他儿子将来别长得跟香菇一样。
“信物?”蔡琰怔了一下,自己能有什么信物?
“你的梳子。”刘豹说谎连眼都不眨,被他身后的阿蒙深深的鄙视之。但不能不说,这谎圆得好,一面解释了,他们为什么会去长安,一面解释了书籍的来源,真是太有才了!
“哈哈,真是!幸好当时爱漂亮,让祀儿给打上琰字纹,家人们也就看熟了。”蔡琰难得露出畅快了笑容,并且还仰头看向了躲在刘豹身后的阿蒙,“谢谢你阿蒙!为了我还跑这么一趟。”
阿蒙不敢说话,伸手羞涩的摆着,脸涨得通红。可怜他不会说谎,生怕说错一句,让聪明的阏氏发现破绽,只能傻傻的看她,连笑都不敢。
刘豹踢了他一脚,心里恨死,真是上不得台面,这样谁不知道他是做贼心虚了?想想也是,一人一大袋子,快到小镇了,才装上车,其它人绕路回部落去,阿蒙带着几个亲信回来交差。自己也是,只敢拿书进来,却不敢把抢来的珠宝送进来,生怕蔡琰有什么一丁点的察觉。
“我说呢,问他干什么去,他不说;问去多久,也不说;感情是少主让他去给小姐取书了,怕我先告诉小姐?真是,你要是说了,我能是那不懂事的吗?”素儿狠骂着,但任谁也看得出,她挺高兴的,阿蒙一出去就是三个月,还不知道为什么,任谁不担心?现在人回来了,还是为小姐把老爷的书找回来了,这么贴心的举动马上让素儿化愤怒为喜悦了。
一边小心的把书卷起,放到边上,一边让人端上温水给给蔡琰洗手,嘴里还不住的唠叨着,“也不知道弄干净了,再送进来,多脏啊!小姐,我让人擦干净了再看。”
蔡琰才注意到,两手已经成黑色了。忙笑着把手伸入了水盆里。
刘豹又狠瞪了阿蒙一眼,阿蒙心里那个冤枉,放在麻布袋子里,挂在马上,一路的尘土,想干净也得行啊?少主又赶着给阏氏献礼,谁有空去擦啊!
“今儿你早点回去,这些书我不急着看,知道在这儿,心里就舒坦了。”蔡琰看上去真的很高兴,洗了手,贴心的催素儿收拾一下,跟阿蒙回去。
“要不,我找几个汉女回来帮帮素儿?”刘豹看是机会,忙试探着蔡琰的意思。
“倒不用汉女,我现在也会说匈奴话了,一般的事她们也能做,只是素儿亲近些,能陪我聊天。”蔡琰迟疑了一下,刘豹什么意思她明白,可是现在却不是时机,“明明给了你自由,现在却还是捆着你不放,怨我吗?”
“您要是现在让我走,我就怨了!我在这儿除了那傻子,可不就只有您一个人吗?真放我出去,我才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素儿一边叫人把书搬出去,一边利落的说道。
“是,让她陪您,我挺放心的。”阿蒙终于会说话了。
“一点也不知道心疼媳妇儿。”刘豹拿阿蒙打着趣,想想端着碗坐到了蔡琰的边上,“我是这么想的,素儿当然可以天天过来陪你,只是阿蒙要做了将军,素儿再管着内宅就不合适了。”
“可内宅总得还要一个总管,除了素儿谁能做?”蔡琰说出了自己的顾虑,虽然知道刘豹说得对,可是自己目前真没法脱手。
刘豹思索了一下,几个匈奴女奴都调顺了,可是还没有管家的能力,真再找一个管家回来,又不敢放心。更何况此时蔡琰也是非常时期,总得找信得过的,又能让她舒服的人。
“让羊夫人送几家人过来成吗?”找蔡琰娘家调人是不得已而为之举,谁没事愿意到草原安家?
再说这些日子从羊家的来信中看,董祀并不接受蔡琰已经死亡的说法,羊家也不好坚持,坚持了反会让董祀怀疑,于是羊老大写信来让他注意一些,董祀在上游找不到,已经把目光投向了南匈奴与河西走廊。
“算了,看这劲费的,我每天过来,不领大总管的薪水就是了。”素儿看不得这两口子烦恼的样子,真等大小姐送人过来,小姐早生完孩子了。
“薪水自然不给了,谢礼是不会少了你。这几个月还是辛苦一下。你自己的新府坻,也是要置办起来了。出去看看,挑几个合用的,顺便也帮着阏氏训练几个能用的。”刘豹笑着说道。
“给他们挑了府坻了?”蔡琰有些吃惊了,刘豹天天跟自己在一起,竟然第一次说起这个,但习惯上刘豹公开说的事,她也就不反驳了,笑笑轻声问道。
“嗯,就在隔壁,等他们安顿好了,在墙上安个门,素儿也就能常过来看你了。”刘豹马上回头笑道,他才想起,自己忘记跟蔡琰商量了。
“嗯,这样好,素儿,终于有自己的地方了。”蔡琰也为素儿感到高兴。
素儿微笑了一下,适当的表现出了高兴也就够了。有自己的府坻当然值得高兴,只是她还是觉得让小姐一个人在这内院里,实在不安全。
入夜,只有两人了,蔡琰靠着刘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阿蒙是用得上的人,素儿也是,这些年跟下来,总得给他们点说法,大家都看着呢!”刘豹自然知道蔡琰在叹息什么,轻轻的拥住她。
五个月了,她的肚子不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来,只有轻轻的这么拥入怀中,才能感受到她腹部的那点点硬硬的凸起。
“我知道,我也是太懒了,明知道用不长,却也懒得早做打算。”蔡琰笑笑,其实她知道,不是她没做打算,而是根本没法打算。
她行动不便,人不能自己去挑,不能亲自训练,就像不是自己生的孩子,总也贴不到自己身上去。
“唉!早知道这样,先应该让你治病,等身子好了,再生就好了。”刘豹轻叹了一声,现在他也明白没有自己人的无奈,不过好在,另一件事完美的解决了,含笑说道,“长老们知道你怀孕了,顿珠他们也就各自选婿。”
“为什么?”蔡琰记得那四女是想要嫁进单于府的,而且刘豹也是希望用联姻来钳制四老。
“都不是傻子,若是你抢先生下嫡子,她们再进来就没什么意义了。又不敢真的出手杀了你和孩子,所以不如选有力的人,巩固势力。”
“你早想到了?”看刘豹这个态度,也知道他根本就是早知道的,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似乎在等待着这事的发生。
“嗯,真的和四老联姻,其实我也受制其中,不如他们各自散了,一个个收拾起来倒也便宜。”刘豹淡然的答到,侧头看看她,“失望了?”
“是啊,四个妾待,一起跪着向我磕头,一定很好玩。”蔡琰白了了他一眼,故意说道。但她也是知道什么叫分寸的,不等他反驳,便笑了起来,“唉,我前些日子还在想,我也没跟小老婆们斗过,真的进来了,我也不知道能怎么着她们?或者天天装可怜在你面前哭,让你更疼我?”
“若真这样,我就该哭了。”刘豹果然笑了起来,他很难想像以往连话都不肯多说一句的蔡二小姐会对自己哭述的样子,明明都快死时,她也一直在笑。
“为什么?”蔡琰眉头一皱,虽然自己不是个爱哭的人,但至少不该在刘豹心中留下强硬的态度吧?
“我儿子的妈这么软弱,谁来保护他?你坚强了,你的儿子才会更坚强!”他轻轻的拍拍她的脸,“你们中原都重金求名门之淑女为媳妇,不也就是为了能培育出优秀的子嗣吗?我们也一样,或者更注重。”
蔡琰明了,慢慢闭上眼。
刘豹看着她,烛光下,她的脸好像蒙上一层细纱,虽然瘦得厉害,却仍有让他情动的本钱。
“在我一个人面前,偶尔哭述一下,我会坚定不移的站在你这一边。”他轻轻的在她耳边保证着。(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20章 我会爱你!
“就像现在这样?”蔡琰闭目微笑,想像得出此时刘豹的脸,一定像是偷食后的窃喜与得意。难道男人都这样,不论什么时候都希望女人在自己面前柔情似水?
突然想到了仲道,他什么时候都喜欢大包大揽,他不让她多想,放心的把事情交给他就好;而刘豹不同,他选择她更重要的原因就是她的坚强,她能成为他稳固的大后方,他把她当成一个搭档。
“嗯,我喜欢你这样靠着我,然后很乖的样子。”刘豹没注意到蔡琰的假昧,只顺着自己的思绪。
婚后蔡琰一直很乖,从没反驳过自己什么。和以前的卫夫人天渊之别,想来她在卫家也是很好的媳妇,不然老夫人也不会那么喜欢她了。
蔡琰一直没睁眼,由着他这么抱自己,慢慢的似乎快睡了。而刘豹却在亲吻着她,她五个月了,原则上只在动作不大,是可以在一起的。名医有说过,而她自己也知道。想想自己害喜这几个月,他一直陪在内宅,好像真的很久了。
蔡琰没有拒绝,而刘豹的胆子也就更大了一些,在后面轻轻的吻着她的后颈,双手轻轻透过中衣,轻抚着她的小腹。
“不用这么小心翼翼的。”蔡琰轻轻的说道,她不想他这样偷偷摸摸的。
刘豹笑了,抱紧她,为了不压迫她的肚子,他从背后进入。
他们对对方的身体很了解,刘豹也非常温柔,就像初夜时一般。也许是很久没在一起了,而且是这种状态下,显得更加温情脉脉了,非常的舒服。
刘豹其实今天没打算这么做的,他只是想夫妇之间亲昵一下罢了,没想到她竟然会接受,这让刘豹觉得倍受鼓舞。其实这么做,他只是想感觉在蔡琰心里除了孩子,还有自己罢了。
“琰儿,你现在像个人参娃娃!”刘豹亲吻着微微出汗的蔡琰,她的身上泛着一层细细的汗雾,又散发出淡淡的药香,还有些许人参的味道。看来当初真的给她吃太多了。
“人参娃娃?”她累了,可是刘豹却不肯睡,似乎此时他更兴奋了,不是身体兴奋,而是精神上的,可能是身体愉快了,于是精神便更加精神了。
“你的味道,你不知道自己出汗还有人参的味道?”
“那是不是改明儿,我还得给你的美人们,准备人参泡澡?”她懒懒的答道,有打趣的意味。
“你介意?”刘豹有点惊喜了,她从来没跟自己提过所谓的说‘他的美人’!一般只有自己抱怨,她才会敷衍的想个办法,看不出她的在意。说实在,其实说来说去他一共出去了两晚,而只有一晚成功。
“我只介意你没洗澡就上了我的床,你不喜欢别人的味道,而我也不喜欢你身上有别人的味道。”蔡琰笑了笑,虽然心里有点怪,自己说了什么?让他觉得自己介意了?但听得出刘豹的期待,于是还是淡淡的说道。
“为什么隔这么久才说?”刘豹更加开心了。
“那天太累,想睡觉;后来忘了,今天想起来了。”蔡琰说得理所当然。
“我以为你不介意呢?我还想过,如果你让那些女人身上染上药味之后,我怎么回来跟你睡?”刘豹对蔡琰更加亲昵起,声音都有了撒娇的意味。
“想到什么借口?”蔡琰这次真的好奇了,想回来睡还要借口?
“到时我就说,抱起来不像你;如果你找身段像你的,我就说她没肚子……”刘豹呵呵的笑起来。
“这是你的房间,想回来睡,谁又拦你了?”蔡琰沉默了好久才轻轻的说道,“不用想理由,这是你的地方,我是你的。”
刘豹呵呵的笑了,他喜欢听她这么说,重重的亲了她一下。帮她穿好衣裳,掖好被子,好睡了。
“刘豹,你喜欢我什么?”蔡琰好一会儿,突然轻轻的问道。
“喜欢还有为什么?”刘豹怔了一下,反问道,“你呢?不喜欢我吗?”
“那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她迟疑了一下,还是问道。
刘豹这回倒真愣住了,想了想,这他还真没想过。他知道自己喜欢蔡琰,可是没想到蔡琰在这时会突然问起这个来。
“你呢?”刘豹还是以攻为守。
“婚后吧!之前一直是当朋友一样,那时很信任你,但没当成男人那样喜欢。”蔡琰笑了笑,坦然看着他,此时,她睁开了眼,她要看着他眼睛。
“你杀卫大时吧!动作很流畅,而且你没有捅一般人会捅向的胸口,而是肋下。这是很聪明的做法,你力气不够,如果抬手向胸口,弄不好会被骨头卡住。”
“我是怕手抬高了,他会警觉,会来拦我。再说,肋后是脾,伤了脾,死得不会那么快,但一定会死。”蔡琰淡然说道,她没想到刘豹喜欢自己只是因为自己当着他的面杀人了?草原人还真怪。
刘豹哈哈大笑起来,是啊,如果蔡琰当时真的高举双手拿着匕首冲向卫大,那么死的一定是蔡琰,女人无论如何在力气上是比不过男人的。
“是啊,那时就觉得你很聪明了,那时还能清晰明白的找出对方的弱点,一刀致命。再后来你给仲道梳头、擦脸,动作那个柔和啊,神态也是,就好像仲道还活着。那时我就想,我要是死了,我老婆会这么对我吗……”
刘豹细细的回忆着往昔种种,后来看她捂着脸哭时,他也在想,这丫头只怕没当着人哭过,不然怎么会把脸埋在毛巾里?那时就喜欢吧?然后很想看她抓狂的样子,觉得那样比天天发呆强。后来种种想想好像都喜欢,喜欢她明知道自己想喝奶茶,却偏偏到走了才教人做;喜欢她后来急急的跟他解释,为什么不拜见自己父亲的事;然后听报她们出城时,他还跟父亲自语道,没见过这么怕死的!那时深深的失落,想到那时也许永不再见了……
把下巴轻轻摩挲着她的发端,“来的路上,阿蒙叫你卫夫人,我瞪着他。若不是改了称呼,也许叔叔不会误会;如果不误会,也许我们永远也不会有交集,我就得写封信给董祀那小子,让他来接你。”
“如果不这样,也许我也会留下,我喜欢草原。”蔡琰笑了笑,抬头看着他,好一会儿,“介意仲道吗?”
“若说不介意,我会不会显得很大度?”刘豹涎着脸问道。
“是啊!”蔡琰笑了。
“那我不介意好了。”刘豹挺着胸。
蔡琰轻轻的拍拍他,这么说了,看来,他心里多少是在介意的。所以他从来不在自己的面前提及,只是在此时试探一下罢了。
她也不想多说什么,她不愿意在别人面前谈及仲道,那是她心里最美好的一片阳光,她不想敞开,更不想亵渎。慢慢的闭上眼睛,好一会儿,“刘豹,我会爱你,我保证。”
“不用保证,这样就好。”刘豹哽了一下,亲了亲她,轻轻的的说道。
他知道蔡琰至少此时还没有像自己爱她那么多的爱自己,但她在努力,她没有拒绝他,她努力的配合他,这就够了。他并不想让她变得无情,她心里留给仲道一块地方,他知道,有时抱她去晒太阳时,她偶尔会发会呆,那时的她应该就是躲在了自己心里,开始时他还喜欢时时的拉她出来,让她正视自己的存在。而现在,他却放开了,也许给她休息的时间,她会更快乐吧。
“阿蒙他们这次没杀多少人吧?”好一会儿,本以为怀里睡着的人突然开口说话。
刘豹一阵心凉,手微微的颤动了一下,马上笑了笑,亲亲她的脸颊,拉拉她身上的被子,“不早了,快点睡!”
“瞒着素儿是对的,只是……算了。”蔡琰摇摇头,不再说什么。
刘豹轻轻的拥住了她,知道她的矛盾,可是自己也有立场。他不敢问她是怎么知道的,也不敢说对不起。好一会儿,“阿蒙还算有分寸,他也怕素儿知道了。”
蔡琰没说话,阿蒙出去时,素儿跟她抱怨过,那时正是要入冬的时间。她那时就有点怀疑了,她记得很清楚,刘豹有说过,部落里,冬天没有生活的来源,靠着打草谷,以战养战。
后来他们去部落时,部落里只有老人和孩子,草原上的草枯黄,她那时还让刘豹知会牧民们一声,等开春前放上一把火,草灰能当养料,来年的牧草会更丰盈。看刘豹答得心不在焉的,她心里便有了七八分。
看到父亲的书也就几乎能确定了,他们去了长安,长安城那么好进吗?真当大汉的军队傻啊?然后她看到阿蒙那涨红的脸也就十成十了。不过想着素儿在场,大家不说破就算了。
她想装糊涂,如果不是刚刚两人亲密无间的交谈,她不会问,她知道问了也没有用,他以前就说过,这是无从避免的。可是有了刚刚的谈话,他们之间便有了一些不同,她是刘豹的妻,她该正视这个。(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21章 赚钱我行,你不行
他们不再谈这个了,闭目睡去。刘豹却睡不着了,蔡琰比他想像中要聪明得多。只是看她愿不愿意装傻了,而今天她却只提了一下,但还是没说什么,她想做什么?刘豹却吃不准起来。
早上素儿来了看得出喜气洋洋的,阿蒙回来了,分给他的财物也不少,又分了一住新宅,素儿眼看着就是一家的当家主母,走路的精气神都格外的不同起来。利落的张落着人给蔡琰洗漱,更衣,把她抱到轮椅上,推到院个晒太阳,自己坐在边上让人清点起昨天的书籍来。刘豹默默的看着,蔡琰早上也没提打草谷的事,就好像完全忘记了,这让他很不安。
默默的回书房,阿蒙等在那儿,他们今天要回部落商量送王城的供奉。
“素儿没多问什么?”刘豹看阿蒙那红光满面的,想想早上素儿走路都带风,也知道两口子昨晚过得很不错,自然不会有扫兴的话题出现。想想,真是越想越郁闷了。
“难道阏氏知道了?”阿蒙大惊失色。
“嗯,只问你有没多杀人,再就是瞒着素儿是对。”刘豹淡淡的点头,看不出喜怒。
“您还是说了?”阿蒙苦着脸,但也松了一口气,总算不是自己泄露的。
“她猜的,看来这宅子关着她倒屈才了。”刘豹轻叹了一口气。
“夫人本就是女中豪杰,我早看出来了……”阿蒙由衷的赞叹了一声,怎么说也跟了她三年,一些事也是她亲自交办的,有时觉得能让蔡琰配少主,真是太好了。
刘豹回头瞟了他一眼,阿蒙马上住嘴了,刘豹一扬马鞭,向部落赶去。
分成的比例是固定的,再就是抢来的新奇的好玩艺,当是要挑出来,慢慢的送人。自然要与四长老一齐商议。打开用封条贴死的箱子,里面全是珍贵的珠宝玉璧,每一件都价值连城。
毕竟是阿蒙带的队,他在中原多年,再说蔡琰有些关乎珠宝的事也交给他来做,所以这次效率非常之高,而且他也从蔡家的地窖里找到灵感,让先遣队也着意的打听哪家有没有地窖宝库一类的地方,进城之后,一部分人直接去装书,一部分直扑富家宝库,很快就完成了预计的计划,不损一人的整队带回。
“这次这么顺便还是阿蒙指挥有方,只是男儿没见血,倒有些遗憾。”甲老抚须说道,看到宝物自然喜欢,可是他可没有给人抬轿子的习惯。
乙老哈哈大笑,“我倒不这么看,快进快出,让儿郎们看到不拼命也能有收获,倒更好。”
丙老看看甲乙二人,决定装聋,专心看着箱子,似乎在认真的思索着问题。
丁老才懒得问他们争什么,正事要紧,“没有美人吗?”
“麻烦,带着走不快,有那时间多抢点,一块玉璧能买多少美女?”刘豹替阿蒙答道,顺手拿了一块玉璧往天上一扔,丁老忙去接住。
“拿钱买女人送进王城不太好吧?”甲老也觉得有点问题。
“有什么不好的,满街都是美女,叔叔喜欢波斯人,送几个进去就了。”刘豹漫不经心,他用大钱来砸,看他们不说什么。
四老看看刘豹的样子,想想也是,人都回来了,总不能再去抢吧?买就是了,好在镇上就有汉女卖,挑二十几个送去也就够了。
分配好了,刘豹面前也有一堆,那是他的份,可是问题是拿回去了,蔡琰怎么想?不拿回去,似乎也不太好。万般无奈之下,他让阿蒙拎着回了城。
吃过晚饭,他默默的把包袱摊在蔡琰的面前,蔡琰当然知道这是什么,看了好久,抬起头,“建个牧场好不好?”
“牧场?”牧场还用建?现在的部落不就是牧场吗?看来这一天,这个女人的脑子还真的没闲着。
“养马、养牛、羊要少养,主要用来产奶和吃肉。”蔡琰也不想知道刘豹现在的承受力有多少,慢慢的说起自己的想法。羊其实是最不好的经济作物,吃得多,产出少,而且非常的损伤草场,最早圈的就是这个。所以在她看来,羊只能作为过冬的食物来养殖。牛要多养,主要用来生产肉年还有耕牛,今天育种,明年开春就能卖钱;马是战略物资,什么时候都能用来钳制曹操的咽喉。
蔡琰在上辈子特想去钮西兰开牧场,但查问了一下,投资移民至少要五百万人民币,她也就只能看着光羡慕了,但也不耽误她垂涎。没事也看过几本现代牧场的管理丛书,对牧场管理倒也是知道一点的。
白天她也想了一天,现在她们手上有什么,没有什么。现在一些大型的收割工具她没有,但胜在他们手上有大把人手,而这些人最好的就是真的听话。只要把他们组织一下,很快就能把场子拉起来,甚至不用启动资金。
现在刘豹拿这么多的珠宝回来,倒是可以考虑先盖一批永久的住房、设施什么的。慢慢的把想法说了下,然后看着刘豹。
“圈起来养?”匈奴几百年来都是逐牧草而居,过着迁移的生活。现在竟然她想把牛、羊、还有马都圈起来羊,那还是牛、羊吗?更重要的是,马没有适合的跑场,还能上战场吗?刘豹显然很不认同蔡琰的空想。
“嗯,牛、羊、马各有拦舍,而马舍会专门有自己的跑马场,一边可以训练马匹,也可以让孩子们练习骑马,都是固定的。这个得好好的规划起来,尽量节约空间;再就是把部落的人合理分配一下,男人们,负责开始伐木、造房、做围栏;女人、孩子可以专门去割草;老人在家里可以晒草、挤奶、喂食什么的;保证人人都事干,到时按每家的劳动人口来分配收益。”蔡琰当然知道不是那么容易说服,这已经是她想了一天的,说起来胸有成竹。
“那长老们和我们怎么办?还有,大家每家都有牛、羊、马,现在让他们全交出来不成?”刘豹想想有点问题,现在每家都有牛、羊、马,现在集中饲养,那各家的东西怎么办?
“我们买!”蔡琰原先想的是以交出牛羊的多少来入股,到时,一边是劳动分配、一边是股息分配。出劳力的每月拿工资,而有牲口入股的能年终分红。
可是看到这些珠宝之后,她有了新的想法。她们全买下,牧民就成了员工,以后牧场有什么事,也不要牧民来承担后果,让牧民没有后顾之忧。也免去了开始时他们的说服工作,就简单多了。
至于说长老们,她想来想去也找不出好的办法,让他们参与管理?人多口杂,与现代管理中的令行禁止相背。可是如果把他们排除在外,他们本身就有大量牲口和奴隶,他们不进就形成不了规模。闹个不好,只怕就是一番恶斗了。所以她没有回答刘豹,权谋是他的事。
“买!”刘豹看着那一堆的珠宝,突然恍然大悟起来。是啊,他们可以买,买得四老成光杆司令,最后不得不依附,蔡琰为他解决了一个大大的难题。
晚上蔡琰把自己所知道的牧场运营、管理,细细的说给刘豹听,她的手拿不了笔,只能凭着脑子的记忆,慢慢的说,让刘豹先写,写完了,她再看,再让刘豹改。
如此这般的忙了近半个月的时间,才总算把牧场的细则理顺了。但蔡琰也不清楚此时牛羊的价格与运营成本是什么样。所以她只能粗略的计算一下,想想。
“第一年也许我们会亏本,但这是没有办法的,我只能保证,冬天时,他们即使全都不出去,也都能吃饱饭。到了明年,我们可以卖副产品,奶酪、羊皮、羊毛毯子;还有牛,春耕时,中原就会需要大批的耕牛,到时我们养的小牛就可以派上用场了。换成咱们要用的铁器什么的,也可以直接找人来专卖,反正这个也挺简单的。”
蔡琰双手套在小竹杯的双耳上,捧近唇边,轻啜饮着白开水,这几天她最累的就是她的嘴。
刘豹摇摇头,为她在杯里续上水。她为了让自己能做些简单的事,让素儿画能套着双手的杯子,轻便的餐具……能自己做的她一定不假手于人。
“怎么想出来的?”看着手上厚厚的计划、章程,看着她这几天不停的思索、叙述,有时真的很难想像,这么个全无草原经验的女子竟然能想到这么多,看来当真是读书很有用。
“上次就跟你说过,让牧民保障了生活,他们才会承认你的地位。”蔡琰笑了笑,伸个腰。大体上有了框架之后,她整个人也轻松下来。
放下杯子,由靠着,再坐起;再靠着,再坐起;虽然只有三十度的起浮,总算也是运动不是。这几天当着刘豹的面她也不能练习翻身了,只能靠着这个来加强腰力。
“抱你出去坐坐?”刘豹也看出她有些不舒服。
“不用,还有好多事呢,还有就是你的兵。我不会带兵,所以怎么让你的兵不变成民,你就得想办法了。”她含笑看着刘豹。
“我还以为你会都想好呢,我还想吃点软饭呢!”刘豹呵呵的笑着。
“术业有专攻!赚钱我行,你不行;带兵你行,我不行!”蔡琰想起了上世光头领袖的名言。(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22章 天外飞仙
小俩口正在调笑着,门外被敲开,素儿神情有些怪异的进来了,人还没有挑好,她还在府里帮忙,但只是帮忙,只是身份不同了。
“少主,阏氏,大单于派人送赏来了。”
送赏?一般这种事不用经过他,匈奴没那么多的规矩,像阿蒙现在是将军了,他代收就可以了,怎么让他的夫人领进来?
“送什么了,收下不就成了?”刘豹不乐意了,心里多少有些不太舒服,素儿此时越来越不像话了。
“我可不敢收这个,您还是自己看吧!”素儿打开门,大单于身边的传令官带着个年轻的女子站在门口。
蔡琰低头抿嘴笑了起来,不用问了,后面的女人就是‘礼物’了,她默默的伸出双手,想去拿杯子,素儿忙过来,把冷掉的水倒掉,拿出温着的羊奶给她倒了半杯。
蔡琰谢了她一声,双手叉起,慢慢的喝了一口。
刘豹也明白了,笑了笑,差点忘记这茬了,大单于那儿收了人,挑挑捡捡的,再分赏下来,算是恩典,招手让传令官进来。
“小人奉大单于之命前来给少单于,少阏氏请安!”
“辛苦了。”蔡琰笑了笑替刘豹说道,这时本就像女子来安抚。
“大单于听说少阏氏有了身孕,甚为欣喜,特派小人送些补品、药材还有毛皮布匹来,希望少阏氏一举得男,大单于翘首以盼。”传令官显得很是谄媚。
“谢谢!替我向大单于谢恩。”蔡琰只能再报以微笑,大单于还真客气,看了刘豹一眼,他表情平静,突然想起来,大单于是没有子嗣的,而刘豹是他立的护于,相当于继承人。自己若是生了男孩子,也算是正统的单于血脉了。
传令官笑了笑,看看身后的女子,迟疑了一下,少单于疼爱少阏氏的名声都传回王城了,此时大单于却送个女子来,万一嫡阏氏生气,少单于不是得找自己的晦气?
“大单于听说少阏氏病弱,又怀有身孕,这名女子听说是中原名门之后,送与少单于与少阏氏,留着给俩位多个帮手。”可是该说的还得说,陪着笑脸说道。
“行了,看你那样!少阏氏最是贤惠不过的,人留下就成了,素儿,带他下去打赏。回去跟叔叔说,我们这儿挺好的,让他别担心。”
“是!等小世子出世了,少单于可一定要带回王城,大单于可是万般期待着呢!”传令官松了一口气,笑着退下了,真是被他们吓死了。
刘豹摇着头,自己和蔡琰都不是那种冲动的人,不会为了证明所谓的爱情而拼命去拒绝长辈的赐予。更何况那是大单于的面子。只要扔到外院即可,用得着非要表现出自己专一专情,而闹得天下皆知吗?那传令官自己脑残,还以为他们跟他一样脑残了。
刘豹看向了木然站在下首的女子,看装束应该已经是妇人,二十多岁的样子,面容姣好,只是过于冷漠了一些。虽然蔡琰也冷淡,可是却怎么看也比她看着顺眼。转头看看蔡琰,这是她的管理权限,他不能开口说话。
“你是汉人?”蔡琰笑了起来,这个也送到外院?不过看她是汉人,蔡琰多了一分亲近之心,用汉语柔声问道。
“是!”听到乡音,那女子态度柔和起来。
“家在哪?”蔡琰突然觉得也许可以留下来做管家了。
“长安,妾乃陈留蔡氏之后,请少单于送妾归去。”那女子大气凛然。
而可怜蔡琰正慢慢的喝着羊奶,听她的话,一口羊奶呛在了喉中,大咳起来。
刘豹真想让人把她打下去,狠瞪了她一眼,抢过杯子,抱紧蔡琰,生怕她因为咳嗽而有什么闪失。
素儿送出之后,赶紧跑了回来,不是她不相信刘豹,而是觉得有些好奇,再说前院的女子都是各地的女奴,虽然娇媚,但看得出少单于并不太在意。
可是这次送来的可是跟小姐一样的汉家小姐,那气质是装不出来了。更重要的是,人家是健康的,虽然影响不了小姐此时的地位,但总得有个万一不是。结果一进来,就看到小姐呛着了,满脸通红,似乎连气都喘不上了,吓死了。
“小姐,少主,我去叫军医来。”
蔡琰拉住了素儿,不让她离开,好久,她终于喘上气了,扶她靠上,素儿和刘豹才轻轻的松了一口气。
“下次说话小心,没看到阏氏身子弱吗?”刘豹没好气的吼了一声。
“单于!”蔡琰叫住了他,转头看向了下首的女子。
“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和单于在陈留成的亲,我也一直身居中原之地,这是阿蒙将军的夫人,也是从中原嫁来的。”蔡琰淡淡的说道,她希望自己已经明示了,陈留他们待过,别乱说话。
“阏氏不信昭姬的话?”那女子尖锐的反问道。
“你叫什么?”蔡琰怔住了,她说了一个自己很熟悉,但很不喜欢的名字。
“妾刚说过了,陈留蔡氏,先父为左中郎将蔡邕,妾名琰,字昭姬。”那女子毫无惧色。
这次连素儿都觉得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一脸的难以至信了,呆了半天。
“你叫什么?”素儿又问了次。
“素儿!”这次是蔡琰用匈奴语叫住了素儿。她思索了一下,微微一笑,“蔡大人名满天下,但可惜被奸人所害,小姐怎会在此地?”
“匈奴狼子,毁我家园,杀我儿郎,俘我姐妹,阏氏身为汉人不觉痛心疾首吗?”女子愤然吼道,看她赤红的脸,但却不损其优雅的体态,蔡琰默默的看了一会,即便是蔡圭,也没有这份温文,这女子看来出身只会比蔡家高,而不会比蔡家低。
“我姓呼延。”蔡琰淡淡的一笑,纠正了她对自己误解,吸了一口气,“素儿,蔡小姐累了,交给嬷嬷,跟其它美人安顿在一块。”
“阏氏!曹操部将董祀大人正在重金赎买于我,请送个信给董大人。”她尖叫起来。
“重金?赎买?”蔡琰皱起了眉,看了刘豹一眼,回头看向她,加重语气,“蔡小姐,我们单于在陈留十多年,与董祀大人相交甚深,若您与董大人相熟,我们自当以礼相待。”
“你们不知道他是蔡门九子之一吗?昭姬失踪之后,董大人四处寻找,途中昭姬听说,董大人请追风女侠发出江湖悬赏令,以千金之资赎买昭姬,请单于与阏氏高抬贵手,放昭姬归汉。”她终于行了半礼。
蔡琰深深的看着她,好一会儿,侧头用匈奴语对素儿说道,“以后蔡姑娘就住书房边上的那间客房,给她派个女奴。”
素儿点头带着所谓的蔡小姐离开了,刘豹与蔡琰面面相觑。
“我让蔡启带信回去,让你姐夫宣称你死了,还把你的粉盒都带回去了,可是董祀却怎么也不肯相信。羊大人给我写过信,董祀非要‘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说他已经没法了,总不能逼他相信,也怕会引起他的怀疑,于是让我再想别的办法。我也没法,总不能真的找个尸体给他吧?你觉得这女人干啥的?”刘豹看蔡琰不说话,只好先清清嗓子,先跟她解释一下董祀的事好了。
“这位的出身只会比蔡家高!可能是听说过祀儿在找我,于是希望报个信,让祀儿以为我在这儿,带钱来赎,就算是祀儿发现错了,说不定会看在老乡的份上,带她一起回去。就算不这样,她至少保住了目前的清白。”蔡琰没有纠缠于董祀的问题,回答了刘豹的问题。
“清白!”刘豹哼了一声,一脸不屑,从汉地俘来,还想保住清白?这女人不会太天真了点吧?但看蔡琰的脸色,马上收回了那表情,笑了笑,“这样把她留下好吗?”
“先留下吧!总得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刚刚只是我的猜测,万一不是呢?若是王城派来的人呢?很多事还是小心一点为好。”蔡琰皱眉,此时不能承认自己是汉人,更不能说她才是蔡琰。可是莫名的跑出个假的,意义何在,只为了让董祀来救她?
“我觉得这家伙有点傻,你看,你已经说了,咱们在陈留住过,在那里成的亲,结果,她却说,她是陈留蔡家的人。你还强调了,我和董祀是认识的,她怎么听不懂人话?”刘豹皱着眉,细想一下。他不喜欢这个女子,身上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他觉得她在俯视自己。
“也许她以为我们是在唬她,所以看得出,她的心智很坚定,是很理智的女子。”蔡琰却不像刘豹那么乐观。
刘豹想了一下,摇摇头,他不是不相信蔡琰,只是真的有点烦。出身高?能高到哪?王府,还是侯府?又不是没有抢过公主。
“对了,这次抢了一个汉家的公主,刘猛亲自去的,送给大单于了。”他顺嘴说道。
“刘猛?”
“我堂兄的儿子,年轻的猛将,才十几岁,第一次带人出去。”刘豹说得有些点保留,总不能说因为这次阿蒙先去的,财物他没得什么,于是这次对长安下了狠手。
蔡琰没问下去,似乎正在想什么,刘豹想想还是别惹她了,万一想明白了,只怕也是事。扯了个由头,拿着东西跑出去找阿蒙了,部落的事也该安排起来了。
祝大家新年快乐,初一大家都累吧,那初四之前,我们都放假吧!
初五见好不!!!(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23章 假昭姬
素儿安排了那位假的蔡昭姬之后,就马上回到了蔡琰面前,嘴巴抿得死死的。
“安顿好了?”蔡琰笑笑,素儿就是这样,什么时候也藏不住自己的情绪。
“您怎么想的?”素儿果然就爆了。
“你看她像汉人吗?”蔡琰想想看着素儿。
“当然,您有怀疑?”
“不,这几天别理她了,由她跟女奴混吧,看看她能不能支使得动。”蔡琰摇摇头,她果然已经混乱了,算了,还是不要现在问了,这位自然是汉人,问题是,这个汉人是真的被俘而来的吗?
“她刚问能不能进书房看书,我说要回了您才成,您看呢?”素儿想起个事,刚引假昭姬去客房时,经过书房,那位看到满房的书简竟然一脸艳羡,没来得及去看房间,就先问问能不能借阅。
“老爷的手书你让人收起来,其它的由她吧!”蔡琰这个倒没那么执着。书就是给人看的,匈奴也没有文字,有书自然就是汉字,单于家里有汉书也很正常的。但让她看到蔡邕的手书,就有点麻烦。
“小姐!”素儿有点问题,哪冒出个假的小姐,这让他们怎么办?
“算了,看看再说吧!”蔡琰苦笑了一下,现在她也拿不定主意。还有就是董祀,怎么会这样?重金赎买自己?他真是……
几天蔡琰都没见过那个昭姬,刘豹可能是怕她问董祀的事,这几天呆在部落里不敢回来,蔡琰其实也知道刘豹心里怎么想,他也没别的办法。
目前除非自己出现在董祀的面前,不然他不会相信,她一直知道董祀有点偏执。现在看来,刘豹说的没错,他不止一点点了,如果他真的知道了自己已经嫁给了刘豹,他会做什么,倒真的说不准了。
素儿天天会过来告诉她假昭姬的日常行程,倒没什么特别的,取了蔡琰的几件汉族衣裳,饮食安排也以汉食为主。那位每日倒是很少说话,大部分时间都在书房里看书,还取过一张她写废的纸张拿来给蔡琰看。
“怎么看?”蔡琰看着自己面前那张写着诗句的废纸,问着素儿。
“没您写得好!”素儿哼了一声。
“算不错了,没几年的功夫是学不成这样的。”蔡琰摇摇头,自己可是抄了六年书,又有名师的指点,上辈子还有基础,所以让这人跟自己来比,有些胜之不武的。这位的字写得中规中矩,透着一丝秀气,算是不错了。
“大小姐都比她写得好吧!”素儿不满意了。
“大小姐跟师兄时间长,笔法大气些;她应该是临贴自学的。”蔡琰看了很久,从一些笔法中看到一些端倪。
“小姐!看这个有用吗?”素儿好久没看过小姐这么认真的看过什么了,露出这么深思的表情了。
自从那位假的来了,少单于就拉着阿蒙回部落了。好几天不敢回来,派人天天快马来问阏氏情绪如何了,似乎阏氏情绪好了,他们才能回来一般。
“当然,咱们总得知道她真的是谁吧!”蔡琰笑了笑。
“您看出来了?”
“你家小姐我又不是神仙,或者会算命!测个字都能成看出来人家的背景?”蔡琰笑了。
让素儿把字拿出去,靠着想想,从字和诗句上看,倒不像是一般平民小户的,说她是蔡家的小姐,唬一般人倒也是唬得过,只可惜是她面对的是自己。
不过如果她知道,真的蔡家姐妹其实都不会写诗,也不知道她会不会气晕?蔡邕更重实际,他对女儿和弟子的教导都以实务为主,所以蔡门九子没一个是诗人。
这天军医和名医正好在给蔡琰诊脉时,素儿进来通报,那位要见阏氏。
军医愣了一下,那位是哪位?单于府里有哪位啊?八卦的小心花啊,一放一放的。小眼睛紧盯着门口,热情的期待着。
“请吧!”蔡琰看军医的脸,就觉得有些好笑,收回手腕,看着军医,“怎么样,今天我觉得有点不太舒服?”
“啊……”军医愣了一下,好容易把眼睛从门口移回到蔡琰的身上,“哦!您有些焦虑,小豹子要知道这几天你不舒服,只怕又要拿我说事了。”
边说边还给名医打着眼色。
“是啊,方子就不用换了,不过您还得注意着点,怎么说也怀着小世子,焦虑了对孩子可不好。”名医看着军医的脸,笑了。他可没有军医有老单于的面子,对刘豹夫妇可不敢有半点的怠慢。
蔡琰笑了,焦虑这个东西,还真是没法子改,一抬头,假的蔡昭姬正好进来。
“见过阏氏!”那位行了半礼,看了军医他们一眼。
“这两位是大夫,我身体不好,每隔几天他们都会来给我诊个脉。”蔡琰笑了笑,给他们相互介绍了一下,“这位是蔡小姐。”
“两位也是汉人?”那位点点头,目光锐利的看着两位大夫,似乎觉得他们不该给蔡琰看病一般。
“是啊,这年头,汉人想找个安定的地还真不容易,我就在这儿混日子了。”军医笑得很甜蜜,还不时的抖抖脚,看上去混得挺得意的。
“是,中原不定,此地倒是难得的安生之所。”名医也轻叹了一口气,摇摇头,看着有些无奈的样子。但看着蔡琰,还是笑了笑,“不过单于与阏氏礼贤下士,老朽在此过得非常之愉快。”
那位假昭姬一下子脸涨得通红,很是愤怒一般,“两位真是我汉家的好子民啊!”
“蔡小姐,这几天过得还好吗?”蔡琰淡淡的压住了假昭姬的的气势。
“谢阏氏关心,昭姬很安适。”昭姬压住怒气,双手压在腹部,低下头。
“那就好,有什么需要就跟女奴说。你也看到了,我手脚残疾,很多事都看顾不到,小姐就只能自己照顾自己了。”蔡琰温和笑了笑柔声说道。
昭姬抬头看着蔡琰,似乎很吃惊,一个这样的女子会是残疾?但想想,这些天也没看过蔡琰出过院子,她两次看她都是这样半躺着,手能动,但似乎也没什么力气。
“今天进来有事吗?”蔡琰懒得跟她再废话了,直接问道。
“昭姬就是想来问问,阏氏与中原联系上没有。”她说得很直接,都好几天了,总应该有点消息了吧!
蔡琰想了想,低头笑了起来,好一会儿,才慢慢的抬头看着昭姬,昭姬有她的目光下,不禁瑟缩起来。
“蔡小姐,我不管您在中原是什么身份,但在这儿,我们不是您的下属,我们没有义务为您服务。”蔡琰收回了笑容,表情冷淡。
“可是您……”假昭姬果然急了。
“我没有答应您任何事,您在这儿安心住着吧!我和单于能保证,您一定比在长安过得安全。”她露出了难得的威严。
“我要回中原!”假昭姬怒吼起来。
“为什么?这两位大人都说了,草原更安适。这儿没房子给你住吗?你吃得不够好吗?”蔡琰有点烦了,一口气没上来,堵在那儿,不禁捂住了胸口。
军医忙拉过她的手,听了一会儿,在她手背上轻轻的扎了一针;名医轻轻的捏着她手掌的穴位,蔡琰觉得头上似乎开了个小口子,脑子一片清凉。
正在此时,刘豹正好进来,看到军医正在扎针,忙奔了过来。
“阏氏怎么啦?”
“没事,这几天可能有些郁结于心,刚刚又气着了。”军医轻轻的拔出了针,“阏氏,您还有孕呢!气着了孩子就不好了。”
“又是你!”刘豹回过头,看着真是被这人气死,“没瞧见阏氏身子这样吗?就不能安生几天?”
“把昭姬送回中原,不就气不着阏氏了吗?”本来假昭姬还有点怕的,万一真把阏氏气成什么样了,她也不用活了。现在听到军医说没事了,她又拉不下脸来道歉。梗着脖子对刘豹对吼着。
“你想回中原是吧?你还真把自己当个东西了!你以为你是谁?要不是阏氏看你是汉人,多少给你点面子,你以为你现在能好吃、好住?你把自己的身份想想清楚,滚出去。”
昭姬气白了了脸,怒视着蔡琰。她不气刘豹,刘豹一看就是匈奴野蛮人,可这位阏氏看着更像是汉人,她怎么可以任她的丈夫这么羞辱自己?
“蔡小姐,为什么非要回中原?”蔡琰的呼吸恢复了正常,继续刚刚的问题。
“为什么不回去?那是我的家!”
“那里没有人了,那里是乱世,也许我们现在把你送回去,你转身就能被再抓回来;也许被乱民弄死……”
“你会因为家里不安全而不回家?宁可与狼共生?”假昭姬还觉得蔡琰的想法奇怪呢!
“是,我怕死,我喜欢草原,我喜欢这个让我安宁的地方,我希望你也喜欢。”
“我与你不同,你不是汉人,你理解不了汉人的气节!”假昭姬倒是一脸正气凛然。
“气节!”蔡琰苦笑起来,摇摇头,“你下去吧,我不会放你走,书房里的书你可以随意借阅。有空的话,把匈奴语学一下。”
“为什么?”假昭姬尖叫起来。
“我要生孩子了,我是残废,我需要一个人帮我带孩子,你是我选的人。”蔡琰说得很平静。
“你……”昭姬简直快气晕了,“为什么?”
“你是著名的才女,我不会入宝山空手而回。”蔡琰说得理所当然。
假昭姬快气疯了,那脸色看上去就跟被什么咽住了一般,好半天,她愤然跑了出去。
%%%%%%%%%%%%%%作者的话,不占正文字数%%%%%%%%%%%%%%%%%%%%
大家新年好,虎年虎虎生威啊!
休息四天,结果还是没有休息好,真是可怜巴巴的小P啊!(未完待续)
第24章 身份与困惑
“阏氏最近如何?我看这脸色很差啊。”刘豹看着名医,其实是在想着没话找话。好几天了,他没敢回来,现在也不知道蔡琰消气没有,希望透过跟大夫的交谈来解开他和她的尴尬。
“刚刚才跟阏氏说了,啥时候也别焦躁,若是在府里待烦了,就出去转转,放开心胸最好。”名医笑得更欢了,他哪知道这两口子的问题,生怕是刘豹拿自己出气。
刘豹挥挥手,两人出去了,素儿也识趣的退了出去,刘豹悿着脸对蔡琰赔着笑脸。
“生气了?这几天一直在跟长老们讨论你的计划。他们都同意了,高兴了吧?想出去吗?咱们不如去部落住几天吧!晒太阳,吃新做的奶片子。”刘豹努力的想着能让她开心的事,那讨好的大笑脸,倒真是滑稽得很。
蔡琰‘卟’的笑了出来,刘豹这样倒挺可爱的。刘豹看蔡琰笑了,松了一口气,把蔡琰拥入了怀中。
蔡琰在刘豹的怀里,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好几天了,刘豹跑了,什么事都是自己扛着,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原来有人依靠的感觉真好。
“以后别再不说一声就跑出去了,我一个人会害怕!”蔡琰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我以为你生气了,这事情我没有处理好。”刘豹也觉得感动,“难得你说你害怕,以后我不会把你一个人扔下。”
“我是不是没有汉人的气节?”蔡琰有些不好意思,自己怎么会说这么软弱的话。忙换了一个话题,她有些困惑,刚刚听到那位假蔡昭姬的怒叱后,倒是触动了她心里的一些久不曾想起的隐忧。
她记得后世评价蔡文姬的评论有一条就是‘节烈不足’!那时王炎看到这一段时,曾经吡之以鼻。什么叫‘节烈不足’?难不成,蔡在第一任老公死时就该以死殉节?或者在被俘匈奴时,也该去死?
如果那时就死,那么文姬归汉最重要功绩怎么办?谁来救董祀,谁来背那四百篇文章?谁来写《胡笳十八拍》和《悲愤诗》?
可是自己经历了这一系列之后,回头想想,又有些怀疑起来,自己真是蔡文姬吗?历史书上说蔡文姬第一任老公是名门世家,可是她特意嫁的是商贾之家啊!
历史书上说她是从长安被俘到匈奴的,可是自己是被刘豹救回匈奴的?
还有年龄,她现在十八岁,就算在匈奴十二年,回去时也是二十九,到三十岁,为什么书上说她三十五?
还有刘豹,左贤王!匈奴哪有左贤王?
再看看自己现在的手脚,两位大夫已经很明确的说过了,她就算将来好了,也不可能像正常人那么生活,这样的她回去了,也成不了事。难不成在地上爬着去求曹操?
蔡邕的四百篇文章,她还不会背呢?
《胡笳十八拍》、《悲愤诗》?她又没被真的被俘过,哪来的真情实感,悲愤个啥?再说,从小到大,她都当诗词歌赋为无用之技,根本就没有认真的学过,让她写,就算有真情实感,她也写不出不是!
还有就是,她困惑的是,当年的《悲愤诗》和《胡笳十八拍》,她是读过的,人家诗里说蔡文姬当年可是茹毛饮血,住毛毡屋的。再在看看就都觉得写诗的那位没生活了,反正她当去部落住王帐一般是为了度假的。
现在她对历史是越来越困惑了,历史的真相是什么?为什么穿越了,反而更不糊涂了?
本来就已经糊涂着呢,却被假蔡昭姬骂了一顿,自己倒真是汉人,可是自己真的没有气节吗?嫁个胡人,然后不管中原的死活,过好自己日子就当没事发生?想想又觉得有点道理,自己似乎看上去有点自私的意思了。
“你真傻!那疯子的话你不用听,什么叫气节?一个人难不成真的非要忠于什么才行吗?现在的汉家王朝,谁当家?群雄并起,你忠谁去?忠于血统?我那天也说了,我们身上都有汉家的血统,也算是汉人对吧;忠于地域,南匈奴也是汉家的属地,这里也是汉地,她忠谁不是忠?”刘豹马上反驳,一点不带结巴的。
“油嘴滑舌!”蔡琰挣出他的怀抱,白了他一眼,好半天,“她应该不是王城派来的,要不要通知祀儿来带她回去?”
“你的祀儿也会带你回去吗?”刘豹瞪着马眼。
“刘豹,我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让他来,我不知道他会做什么,不让他知道,看他疯狂的找我,我又觉得对不起他。”蔡琰有些无助。
刘豹轻轻的拥住了她,现在有些心疼了,心里更烦那个假昭姬了,没事说这个干什么,让蔡琰难过?好一会儿,“我给他写信,让他来草原住住,看看情况再说,如果他能接受,你就见见他,如果不行,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蔡琰也实在想不出别的办法了,只能这样了。
“还有把那个假家伙,罚到外院去做苦力,真是把他当人了。你也别太给她好脸了,真是忘记自己姓什么了。”刘豹想到那个假的昭姬就有气。
“心性倒还可以,我说让她给我看孩子,她竟然也没说会把孩子怎么着;看过她写的字,也还不错,留下她教孩子也不错,我这样实在不适合教养孩子。”蔡琰笑了笑,素儿毕竟是大将军夫人了,再说她也不识字,她带孩子当然好,只是教方面会差点。
“随你,不过别太信她。”刘豹无所谓,想想,“知道是谁了吗?”
“你查到了?”蔡琰坐起,也对,刘豹这些日子没在府里,以他的性子,眼里可不容沙子,能让一个女子来蒙骗?自然要派人去查个清楚,想是有了眉目,才回来的。
“没有,她是刘猛上次抢的那一批,公主送进王宫了,她算是成色不错的,分到各部。听说有一部分是公主府的下女,还有就是一些从各府里抢来的。出处很难查,她们自己不说,谁能知道。”
“你怀疑她出身公主府?”蔡琰想想,汉朝公主出嫁之后,便叫公主府,里面的下人要么出身皇宫的宫女,要么就是公主食邑的家奴。想想看看假昭姬那手字,和她身上那样的气派、那样的气质,若是说出身公主府,倒是说得过去了。
“她身上的气派可不小,没瞧见,她跟咱们行的可都是半礼。”刘豹靠在了她的身边,冷冷的一笑,“咱们没见过那位汉家公主,所以很多事,只能见完了公主再说!”
“你是说……”蔡琰一惊,为刘豹的猜测而吓了一跳,这不是可以乱猜的。再想想,是啊,若只是公主府的婢女,或者侍妾,这气派倒真是大了点,把能低头看刘豹的女人还真没几个,即便是自己也从没这么对过刘豹吧!
“别乱想,也不能乱想。看看再说吧,不管是谁,有这样一个人来帮着教孩子倒是好的。”
刘豹轻轻的拍了拍蔡琰,他只是猜测的,不管结局如何,他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过,现在只能将错就错,由她顶着蔡昭姬的名字来过日子。不过这样也好,她敢这么冒名,他就有法子把这个利用到极致。
蔡琰点点头,她明白这事的严重性,已经不是她们一家的事了,万一王城里发觉了,可是大事!她哪里想到刘豹已经想到其它的事上了。
刘豹真的跟董祀写了信,派人送去,不到一个月,信回了,董祀没空来,他忙着找蔡琰呢!回信写得挺长的,主要是说蔡琰失踪了,说当日他用快马试验,几匹马都是倒向河套地区,但地方却不一。他已经派人把这几个地方都找了个遍,于是正在扩大寻找的范围。
现在他都已经央了江湖中人,发了悬赏令,如果中原这边有了消息,也会派人通知他的。请刘豹看在他们在中原曾经‘激情燃烧的岁月’的份上,帮着在匈奴找找看,看看有没可能被俘到匈奴了。
蔡琰看着董祀的亲笔信,半天说不出话来。董祀这信,看了半天,只觉得噎得慌。来回看了几次,怎么也想不通董祀怎么会执着成这样?
“怎么办?”刘豹刚刚看完时,也觉得噎得慌,恨得牙直痒痒,这家伙怎么就油盐不进呢?
“我现在又拿不了笔,就算是写了,他也不会相信是我写的。”蔡琰看着自己的手,有些无奈。
“你想写什么?”刘豹惊了,瞪着马眼低吼着。
“告诉他我还活着,我现在过得很好,让他别找了。”蔡琰叹了一口气,白了快急眼的刘豹一眼。
刘豹有点不好意思了,挠挠头,“那个……要不,我送他几个美人吧?”
蔡琰叹了一口气,这几年别人送董祀美人还少吗?多少豪门世家要把女儿许给他,这些年他何曾给过人家好脸?
“姐夫那边说什么了?”蔡琰推开信,也不看了,抬头看刘豹。
“你姐夫能说啥?一边劝他别太着急;一边只能说是蔡、羊、董三家联合悬赏!总不能说让董祀一个外人,闹得最欢吧!”刘豹苦笑。
现在比他还头疼的是羊老大,他们一边知道蔡琰在匈奴,一边又不能说;而且他们离得近,董祀能没事就去商量‘找人’大计,现在他们比自己更烦。(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25章 假昭姬的改变
“你说我就在匈奴,但不知道在哪,你要慢慢找,让他给你时间。”蔡琰想了想,咬咬牙,这是她能想到最差的一个办法。
“那不是把他引来了?”刘豹又急了。
“那么好来?曹操也不会允许他这么胡闹下去,只要他真知道了蔡琰在匈奴了。他多少就知道,此时蔡琰已经非彼时的蔡琰了,他应该能收收心了。”蔡琰叹了一口气,把自己作贱成那样,董祀还能执着,她就服了。
“你是说……”
“被俘的蔡昭姬,他自己就知道会有多么不堪了!再说就算想弄回去,也不是能说弄回去就能弄回去的。”蔡琰轻轻的吐了一口气。想想,后来曹操想弄回蔡文姬,还花了大价钱,并且扣下大单于在邺城,逼得左贤王不得不交人呢!(以上情节参见《蔡文姬和曹操》,小P不负责史实。)
刘豹想了一下点点头,似乎只能这样了,总比这样让董祀发疯好。也许这就是置之于死地而后生的办法了。
“这样他要是还不死心咋办?”
“那我跟他走呸,多好的男人!”蔡琰斜睨着刘豹,这家伙怎么心眼跟针尖一样?
“哼!”刘豹气了她一声,自己想想又笑了起来,怎么就在董祀这事上没点理智呢?
董祀的回话没回来,蔡琰要生了。
九个月零十天的孕育,蔡琰即便是要生时,她的肚子也不过是和一般略胖一点的人差不多,这是刻意节食的后果。而最后时,她自己也瘦得可怜,孩子吸取了她的营养,而她也没有有效的补充,整个人都干巴着,气得刘豹直想拍桌子。
终于要生了,大家都松了一口气,甚至于假昭姬都在产房里帮着忙,大夫都是男的都没法进去。所以只能隔着屏风在外头喊话,假昭姬算是理解力强的,人也麻利,和素儿成了主力。
那假昭姬可能是没有回去的希望了,开始时有些抵触蔡琰,天天就在书房里看书,过了一段时间,可能是太闷了,她没有像蔡琰那样有刘豹那样教授匈奴语,而素儿也懒得搭理她,她只能慢慢的跟女奴来摸索,但进展缓慢。
所以她迫切的需要有人跟自己说说话,不然她觉得自己快要疯了,她只能再次未见蔡琰,就算是吵架,至少也有一个人能用自己听得懂的语言,而自己也能放肆的把自己的郁闷大声的吼出来。
可是见到蔡琰时,她还是靠在大枕上,但比起上次见她,她的脸已经瘦得不成人形,但她的头发还是梳得一丝不乱,而服饰也依然整洁。她面前放着一只小膝桌,桌上放着两耳杯,还有一卷书,看来刚刚她正在看书。
她默默的给蔡琰行了半礼,蔡琰挥挥手,算是免礼了。蔡琰没说话,看来是懒得开口,看她有什么事。
“你怎么啦?”假昭姬看了她半晌轻轻的问道。
“我不能动,所以怀孕时不能吃太多东西,不然孩子长得太大,我生不出来。”
“那为什么要生?找个侍妾生就是了。”假昭姬直接说道,那态度很是不以为然。
蔡琰怔了一下,有些不解,“为什么?”
“这种费力的事为什么你要自己做,还做得这么辛苦?他没有侍妾吗?”
“我们都希望有自己的嫡子。”蔡琰淡淡的笑了笑。
“如果这次是女儿呢?你还生?一直到生出儿子为止?然后你生不出儿子,还把自己的命赔掉,有意思吗?”
“让自己的丈夫去别的女人那里,生个孩子,明明不是自己的孩子,却还得让他叫自己母亲,有意思吗?”蔡琰笑了笑,看着她。
假昭姬愣了一下,想想一时间也没法回话。
“坐!”蔡琰指指自己面前的坐垫,这还是第一次她给假昭姬让座。
假昭姬迟疑了一下,但还是上前一步,跪坐在垫上,与蔡琰平视。
“你成过亲吗?”
“是!不过他死了。”
“对不起!”
“没事,我和他没多大感情,能不见最好。”假昭姬仰着头,一脸傲然。
蔡琰想想有点吃不准这位说的是蔡昭姬的生活还是她自己的生活,要知道蔡琰第一次婚姻即寡是天下都知道的事。
“抱歉!”蔡琰只好再道歉,看看边上的女奴,说了一句匈奴语,女奴出去很快端了小桌过来,桌上有奶茶和点心,“平常我这里人少,他们也不知道要给上茶水和点心。”
“你一直在中原生活?”
“是,南匈奴贵族仰慕中原文化,我先祖便迁移过去,后老单于滞留陈留时,便与之联姻。”蔡琰说着已经说过千百次的谎言,说得自己都快相信了。
“所以阏氏给昭姬的感觉与汉人无异。”假昭姬笑了笑,倒是难得的温和感觉。
“少单于在中原时也是,当然个子是太高了一些,看着有点怕人,但人很好。”
“看得出,少单于很疼爱阏氏。”假昭姬有些感动的说道,这么一个病病歪歪的阏氏,却仍旧宠爱有加,在她看来就已经十分难得了。
“说说董祀吧!少单于常跟我说起董大人,不过觉得他似乎有些孩子气。”
“他是好人,他兄长是先皇亲封的光禄勋,虽英年早逝,但他一直在……先父门下学习,少有才名,各家争相要把自家的小姐许配于他。当今圣上去年曾在邺城招见过他,想把御妹青萍公主许配于他。”
“他拒绝了,为了你?”
“为了昭姬!”她苦笑了一声,“后来才知道,他这些年先后拒绝了曹家、司马家、夏侯家的贵女,一直到去年拒绝皇家,于是天下便无人不知,董祀在等待蔡家的昭姬。”
“所以你迫切的要回去?”
她沉默了,好一会儿,摇摇头,“不,也许您说得对,现在其实回去了也不再是以前的我了,不如就在这儿,清静的过日子。”
蔡琰静静的看了她一会儿,点点头,“能这样想真好,这里并没有中原想得那么艰苦。我快生了,你也没有孩子,我真的很希望你能留下帮帮我。”
“谢谢你,阏氏,你是好人。”
“不,我也不知道留下你是不是对的,我很喜欢你。人生其实有很多是自己无法把握的,我也常在这种困惑中寻找自己的方向,置于死地而后生,你会幸福的。”蔡琰微笑着。
###############作者的话,不占正文字数############################
今天字少了一点,小P下夜班,早上又去寺里拜拜,不敢不去,不去总觉得心里乱乱的,于是就这样了。小P错了,明天我写四千,小P保证。(未完待续)
第26章 董祀来了!
那件事之后,假昭姬倒慢慢的接起后院的活来,素儿慢慢的改变对她的看法,怎么说大家都是汉人,总比那些匈奴女奴更容易沟通。于是开始教她匈奴语,告诉她后院要注意的事,还有蔡琰的一些生活上的习惯。
假昭姬是个极聪慧的人,管理后院不用人教,她只是有语言上的障碍,其它的其实比素儿做得还好,再就是蔡琰很多习惯她也有,于是按着自己的习惯来照顾蔡琰,倒很让蔡琰满意。
这么着到蔡琰生孩子时,她和素儿就成了好友,平日在蔡琰房里,三人说说笑笑,日子倒过得很快活,就是她还是不喜欢刘豹,一看到刘豹就马上不说话了,默默的退出,常把刘豹气得要死。
但也不能不说,她是很让人放心的人,做事有时比素儿更有心思。不然,刘豹也不敢让她在产房里帮忙了。
正在刘豹在产房外面急得直跺脚时,外面说有客到。
“不见,你眼睛什么长的?没看到什么形式,你还通报?你有没脑子?”刘豹一腔怒火一下子全发在外总管身上了。
阿蒙此时倒是比刘豹冷静,忙拉开外总管,自己跟着出去看看,此时此刻刘豹的确不适合见客。
刘豹马上忘记这事,心思全投在产房里,一会儿后悔,也许应该让她的身体好一点再生孩子,一会儿又担心怕里面有什么万一,为什么只听到两位大夫和假昭姬的声音,完全没有蔡琰的声音?
“单于!”阿蒙进来了。
“干嘛?!”他不耐的回头,阿蒙背后竟然是一身匈奴装束的董祀。他愣了一下,“你……你来了?”
“嗯,接到你的信,我就来了。”董祀有些疲惫,但眼睛很亮,“你找到琰儿了?”
“拜托,我老婆在生孩子,你的事能不能过会再说。”刘豹觉得头很大,这人真是……
“你成亲了?”董祀强笑了一下,也觉得这时问他蔡琰的事,是不太好,只好强忍下来。
“嗯!”刘豹没心思答,眼睛还盯着里间的窗户。
董祀没法子,只好沉默的跟着等待。
一直到了傍晚,里间终于传来了一声孩子的哭声,声音不太大,但大家都像是虚脱了一般,刘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素儿,生了吗?”阿蒙兴奋起来,高声问道。
“素儿没生,阏氏生了。母子平安,让单于放心。”里间传来假昭姬清冷的回复。
“是位小世子!请少主再等一会儿,大夫正在……”素儿的笑声跟着传了出来,感觉她很兴奋。
“素儿,我不着急,董少爷来了,你好好照顾阏氏,我在书房等着。”刘豹打断了素儿的话,素儿习惯叫蔡琰小姐的,此时让董祀听到就糟了。
产房里有了片刻的沉寂,好一会儿,传来假昭姬有些发颤的声音,“是!”
刘豹轻轻的松了一口气,把董祀请进了书房,这里离蔡琰的房间比较近,此时他不愿意离她太远。但进来就马上后悔了,这里的书简大多是出自当年的蔡府,都是董祀看熟的。
“你……”果然,董祀看到当年自己陪着蔡琰亲手做的牛皮书套,上面还有蔡琰亲笔的标注,一下子就扑了上来。
“我让阿蒙过去看看,房子还在,东西也还在。知道是好东西,留在那儿也怕散失了,于是让阿蒙全带回来了。”刘豹面不改色,说完了,自己又觉得理直气壮来,三年都没回去拿,自己拿回来有什么错?
董祀想想也是,心里有懊悔起来,自己来往南北,也没想着回去取,反倒让外族取了来,要是让蔡琰知道了,只怕要心痛死吧?留恋的轻轻抚摸了一下签条,那时,他们一起做封套时的情景有如就在昨天,而此时琰儿在哪?
刘豹看他摸签条,心里又不舒服起来,咳嗽了一声,“阿蒙,让人给董大人上茶。董祀,你过来坐,光站着干嘛?”
阿蒙马上出去了,过会,女奴进来送茶,阿蒙却没回来。
董祀只好过去坐下,眼巴巴的看着刘豹。他一接到信就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终于有了消息,这快一年的奔波终于有了消息,他怎么能不着急。
“董祀,咱俩不算朋友吧!”刘豹想想问道,抢朋友的老婆就是品质问题了,他觉得自己好像跟董祀从来就不是朋友,所以也不算是抢朋友的老婆。
“怎么不算?咱俩不算朋友,谁还算?”董祀没听明白,他也不觉得自己跟刘豹是朋友,这些年打打闹闹的,说不是吧,他们倒相互信任,但此时说这话,他怎么敢说他们不是,万一是刘豹在要挟自己怎么办。
“千万别,咱俩真不算是朋友,那个我找那个,真不是为了你,所以你千万别会错意。”刘豹黑着脸,半天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行……咱们不是朋友,现在请您帮个忙,告诉我一下琰儿在哪!”董祀脸上也不好看了,但想到蔡琰,他忍耐下来。
“单于,快看看小世子!”假昭姬抱着个小包袱进来,阿蒙一脸喜色的跟在后头,原来他跑去看孩子了。
“阏氏怎么样?吃过东西没有?大夫怎么说?”刘豹忙跳起来,不忙看孩子,先问问蔡琰如何了,若不是董祀这时跑来,这些事本来是他要亲自来做的,结果只能问人了。
“阏氏还好,刚刚已经喝过参鸡汤了,现在擦了身子已经睡了。大夫们已经号过了脉,说没事。”假昭姬难得对刘豹露出了笑脸,虽然不喜欢匈奴人,可是看他真的对阏氏一片真心,也就暂时压住了对他的恶感,把孩子轻轻侧过来给他看。
当然,刘豹也不敢接过来抱,只能伸头看着。孩子头还没他的拳头大,皱巴巴的跟个小老头一样,包在包袱里跟小耗子似的。
“你老婆生了这么久,就生这么个……”董祀也站起来,伸头看了一眼,不屑之情溢于言表,但想到还求着刘豹,硬把耗子那两字给咽了回去。
“要你管!这是我儿子,关你屁事。”刘豹马上吼了起来,说实话刘豹不觉得孩子如何亲切,他也没有感动。但是这可是自己的孩子,怎么着也不能让董祀瞧不起不是。看儿子皱起了眉,显得更难看了。假昭姬抱回来,轻轻的摇摇,孩子回到了平静,没哭,刘豹想想有点问问蔡琰的看法,只怕跟自己一样失望吧,“阏氏怎么说?”
“阏氏也觉得不好看,说对不住单于。”假昭姬笑意更深了,刚刚蔡琰看完了,眉头皱了半天,半天才说,‘长成这样,真对不住单于。’听完了,她和素儿一起大笑起来。她倒不觉得这孩子丑,本来营养不够,才四斤多一点,能长成这样就不错了。
“哈哈!长胖了就好了,快回去吧!对了,奶娘请了没有?”刘豹给自己转着弯,他又没当过爹,也没见过初生的小孩,以常理推测着。
“阏氏早就安排了。”假昭姬笑了笑,抱着孩子出去了。
“你这内管家也是汉人。”等假昭姬出去了,董祀才随意说道。刚刚的对话全是官话,声音清亮,气质看上去也不错,但感觉上不太像是刘豹的姬妾,但也不像是下人,有点疑惑。
“汉人精细一些,漂亮吧!”刘豹顺口问道,他没想董祀话外的意思。
“没注意,琰儿在哪?求你别再卖观子了。”董祀笑了笑,不再把心思放到无关的人身上,回归正题。
刘豹现在知道蔡琰没事,儿子也看到了,难得看到董祀在自己面前也卑躬屈膝,心情真是一片大好,又哈哈大笑一声。
“单于大人,求您了!”董祀咬牙切齿,就知道他不会这么好心的通知自己蔡琰的去向。
“董祀,你不想想刚刚那位怎么到我府里来的?”刘豹收回了笑意,不在逗他了,深深的看着董祀。
董祀一窒,他也不是傻子,这些日子马不停蹄的往这里赶。可是夜深人静时,他脑中也会有千万个画面,可是他不让自己再想下去,好一会儿深吸了一口气,强笑了笑,“你说吧。”
“我只知道情况跟这位差不多,我会找到她,只是现在我没法把她交给你。”刘豹笑了笑,说得很技巧,他不想说得特别不堪,怎么说自己的老婆,他可不想让自己难受。最后说的也是实话,当然不能给,给了他,自己怎么办。
“谢谢,花多少钱,都没有关系。”董祀心里更没底了,虽然刘豹说得这么含蓄,但他越想越可怕,觉得刘豹应该知道了什么,怕自己伤心,于是不敢直说。
“你有没想过,这跟钱没有关系,抢回来的人,不是你说买回去就能买回去的。再说了,万一她已经是别人的老婆呢?”刘豹想了想。
“不可能!”董祀猛的站起来,把刘豹都吓了一跳,拍拍手,让他坐下。
“冷静,冷静。你要知道,不是谁都跟我似的,这么个大美人放在家里当管家。人家好容易抢回来的,你觉得她还会是以前的那个卫夫人吗?你要想清楚了。”
董祀沉默了,好半天,抬起头,“请帮我找到她,不管她现在什么样,我要她活着回到我身边。”
“即便是她有丈夫、有孩子了,你还这么坚持?”
“她家在中原,她有母亲有姐姐,都在等她回家。”董祀咬着牙。
“我是说,如果她有新的家庭,日子过得不错的话,丈夫对她不错,孩子……还算‘可爱’的话,然后你还坚持觉得她该回去跟着你?”刘豹撑着脑袋,开始觉得这个男人真是不可理喻了。
董祀沉默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她在哪,你知道是不是?”
“她答应过你什么吗?”
“没有,小卫跟我说过,她跟卫老夫人说,她不会跟我在一起。说我们是最好的家人,但不适合做夫妇,会打破梦想,会心生怨恨的。”董祀苦笑起来。
“你都知道还执着什么?”刘豹真是快哭了,这人怎么油盐不进?
“习惯了,我习惯了!”董祀笑了起来,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看向了刘豹,“帮帮我。”
刘豹无力了,这个习惯还真不好帮。好一会儿,“你在这儿住几天吧!我去看看我阏氏。”
董祀点点头,知道刘豹此时也没法给他回话,只怕找到的人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让他住下,就是会给他线索了。
刘豹回到蔡琰的主卧,产房是产房,在古代产房是污秽之所,不能放在卧室里,生完了,把产妇和孩子擦干净,再送回房间,这才合乎礼仪。
假昭姬和素儿都在那儿,而蔡琰也睁着眼,她的身边放着小家伙,她轻轻的用指腹轻抚着孩子的小脸。
“走了?”蔡琰没有看到他,但看到素儿和假昭姬都站了起来,也就知道他进来了。
“没有,我留下他住几天,不是说你睡了吗?”
“眯了一会,歇够了。”蔡琰笑了笑,董祀此时赶来,一切不言而喻,能睡得着就不是人了。抬眼看着假昭姬,“你是青萍公主对吗?”
“是!”青萍这次坦然点头。
“想跟董祀回去吗?我告诉他你的真实身份,把你带回去。”蔡琰笑了笑。
“不,你说得对,汉家此时不是安生之所,青萍愿意留存阏氏的身边。”青萍迟疑了一下,还是摇头。
刚刚她特意抱着宝宝去给刘豹看,她是去看董祀的,她从没有见过董祀,但她想见见曾经拒绝过自己的人,明知道他们由此就可证实她不是昭姬了。
看到董祀了,他连眼角也没给过自己。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为了一个心里从来没有过自己的男人而挂心了这么久,于是开始认真的想着自己的未来。现在真的回汉家了,所谓的皇帝弟弟在各各豪强之中几易其手,她空有一个公主的名分,其实一点保障也没有,还不如在这里。(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27章 青萍公主
“不觉得委曲?”刘豹有点吃惊了,好好的公主不当,非要留下?
“您是好人,我在这里很愉快,更何况,我还想亲手把宝宝带大。”青萍根本不看刘豹,她的目光一直注视着蔡琰。
“什么时候倦了,就告诉我,我派人送你回去,我保证你在中原也能得到平静。”蔡琰点点头,即使把她托给姐姐他们,也能保证青萍的生活吧。
“谢谢!”青萍俯首。
“去休息吧,阏氏我来照顾。素儿,你也辛苦了。让阿蒙再辛苦一次,去部落说一声,小世子出生了。”话说完了,刘豹开始赶人,他还有话跟蔡琰说。
两人起身退了出去,内室只要刘豹回来,大家都知道退出去,由他们两人说点体己话,青萍本想抱宝宝出去,可是想想还是算了,他们应该想和孩子单独在一起。
听到门关了,刘豹回头对蔡琰苦笑,好一会儿,“辛苦了。”
“孩子太丑了。”蔡琰有些无奈,怎么自己没一点当母亲的感觉,看着真郁闷啊。
“是啊!真不像你和我。”刘豹叹气,低头再看看,还是觉得跟小耗子似的。
俩口子对视笑了起来,看来两人对这儿子,还真是没有当父母的自觉性。
“要见董祀吗?”
“算了,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他听不进去了,过几天就送他回去算了。”蔡琰轻叹了一声。
“我问过他为什么这么执着了,想知道他说什么了?”
“惯性吧!他一下子转不过弯来。”蔡琰可是从小和董祀在一起,这世上最了解他的只怕就是自己了,轻描淡写的说道。
“你还真是了解他,我说万一你成亲了、有孩子了,他是不是还坚持,他还是坚持要带你回去。我真是没法了!”
蔡琰一点也不吃惊,历史书里也看到了,文姬十二年也被强行带回呢!不过想想那是曹操的作为,还是董祀的坚持?他能坚持十二年?
“想什么?”
“不知道,现在有公主在你府里了,有什么想法?”蔡琰笑着看着刘豹,他喜欢汉女,而这位可是真正的公主。
“拜托,您没看到,这位看到我,跟见到鬼一样?对了,你怎么知道她是青萍公主?刘猛送进宫的那位也没听说叫什么公主啊?”刘豹才不理她呢,说什么都是错的,不说最好。
“她自己说的,我可能忘记告诉你了,献帝去年好像见过董祀,要把青萍公主配给他,结果他拒绝了,我猜她应该就是那个被拒的公主,不然不会想到要成为蔡琰。”蔡琰有点困了,看到刘豹,感觉就定下心下来了。
“哈哈,我明天去问问董祀,连公主都不要,有病的。”刘豹也累了,挤在她身边靠着。
“你想要?”蔡琰侧目以待。
“他要是要了,不是没这么多事了,告诉你,人啊不能太执着,给别人多大的麻烦。”
刘豹打了一个哈欠,把蔡琰抱进怀中,闭上了眼。终于生了,他长久悬着的心一下子放下了,现在老婆孩子在怀,终于安心了。
青萍很郁闷,现在素儿回家了,刘豹在阏氏房里不出来,现在府里竟然只有自己最大。于是当女奴问她拿书房那位处怎么办时,她也很想问,她能怎么办?派人先去收拾邻近的空闲院子,收拾好了,她只能亲自去把董祀带过去,因为董祀不会匈奴语。
“谢谢!”董祀客气的谢了一声,但还是奇怪,为什么接待自己的不是刘豹、阿蒙、或者是素儿,而是派这个完全不熟的,“单于呢?”
“您晚餐是在这里用,还是……”她总不能说单于在阏氏房里不肯出来吧?
“就这里好了,不用太麻烦。”董祀也知道她不想回答,笑笑。
青萍一颔首准备退出去了。
“请问,素儿在吗?”
“大将军夫人明天早上才会过来。”
“都是大将军夫人了!”董祀温柔的笑了一下,却也微微叹息了一声,“谢谢你。”
“不客气!”青萍致意了一下,默默的退了出去,去厨房安排了一下晚餐,准备上餐时,她想到一个问题,单于为什么还没出来,他不吃饭,阏氏也要吃,阏氏不吃,孩子难不成不吃?
提裙站在蔡琰的门前,迟疑了半天,要敲门吗,正在迟疑中,正好听到里面孩子的哭声,她松了一口气,轻轻的敲门。
“进来。”蔡琰的声音感觉似乎很开心有人来敲门了。
青萍推门进去,蔡琰正用手轻拍着孩子,可是孩子不买帐,委曲抽咽着。而那位单于大人,睡得很香,他的呼噜声比孩子的哭声还大。
青萍忙把孩子抱起,看看应该是饿了,忙抱出去给奶娘,再进来,“阏氏,晚饭送进来吗?”
“帮我把他推醒。”蔡琰一只手连同身体被抱在刘豹的怀中,另一支手已经拍了他半天了,不过那力度,估计只能让他睡得更熟。
青萍看了半天,原来这位把客人丢在一边,就是在睡觉,真是……可是让自己敲哪?脑袋?她不敢;身体?好像也不太好。
“你可以用簪子。”蔡琰建议着。
青萍马上拔下,放到了蔡琰的手里。蔡琰笑了起来,费力的捏住,刺向了刘豹的手臂。
刘豹弹了起来,揉着眼睛,马上怒气冲冲的瞪着青萍,青萍淡然的看着蔡琰,“阏氏,晚餐可以送进来了吗?”
“董祀那边安排了吗?”蔡琰可不像刘豹心里没事,一边由着青萍扶自己坐起,一边擦着脸和手,一边问道。
“安排在西院了,董大人的饮食要特别安排吗?”青萍用温水搓着帕子,又再擦一次,再给她拿水漱濑口。
“不用。”蔡琰回头看着刘豹,笑咪咪的轻轻叫道,“单于!”
“干啥?”刘豹已经看到了蔡琰手上的簪子了,很不爽的斜睨着她,竟然用簪子刺自己,这位还真是越来越会利用工具了。
“董祀在西院。”蔡琰暗示着。
“我听到了。”刘豹喊了一声,一个女奴进来,给他送了热水,让他洗脸。
“您是不是应该过去看看?”蔡琰深吸了一口气,董祀刚来,总不能第一顿饭就自己吃吧。
“让阿蒙去,他又不是我的朋友。”刘豹可不要此时见董祀,觉得很郁闷。
“阿蒙去部落了,您派的。”蔡琰笑得很假。
刘豹很郁闷的跳了起来,看了半天觉得好像差点什么,左看右看,“是不是少点什么?”
“您儿子出去吃饭了。”蔡琰轻叹了一口气,好脾气的解释道。
刘豹这才想起,少了小耗子。点点头,扯了下衣裳,清清嗓子,出去了。但很快又回来了,“那谁,你陪阏氏用饭吧,那个别让她自己吃了。”
刘豹看她没答话,想想就算她答应了,讪讪的走了。
“你真是,刘豹这人还不错,你怎么就是不理他?”
“我不跟野人说话。”青萍淡然的一笑,让人端上饭,一边喂蔡琰,一边微笑道,“你和他倒是相处挺好,平常也用汉语对答?”
蔡琰怔了一下,想想,才想起来刚刚他们没注意到青萍就在拉锯战了。笑了起来,“是啊,中原时这么吵惯了。”
“也许正是这样青梅竹马,才会这样吧!”
“说得像是自己多老似的,你多大了?”蔡琰才想起,自己没问过她的年龄。
“二十三,你呢?”
“实岁?”打死蔡琰也不相信青萍会比自己大五岁。
“不,虚岁。”青萍看看菜,“你吃了半年多素,你慢慢补充吧?”
“二十一岁,多年轻啊!”蔡琰轻叹了一声,想想,“有喜欢过人吗?”
“你呢,只喜欢单于?”
“不,我比你多情。”蔡琰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靠着看天,摇摇头,看着她,“我在单于之前有爱过一个男人,很爱,爱到愿意为他死。”
“那为什么嫁给单于?”
“因为他死了,抛下我自己死了。”蔡琰即使过了这么久,说出来还是觉得心里一窒,“刘豹知道他,他后来救了我,我就嫁给他了,慢慢的跟他守在一起,过安定的日子,过得也不错。”
“你想得真开!”
“是啊!后来我常想,为什么活着,也许我该跟他一起去死,我也这么做过,结果就是我现在的样子。”蔡琰把右手翻了过来,露出了那只妖艳的鸢尾花。
青萍照顾了她这么久,这朵花她是看熟了的,一直以为是匈奴的纹身,也没有多么在意,没想到这是伤口,而因为这个,她才会变成这样。
“单于娶你时,你就这样了?”
“比现在还差,现在的我已经很好了。”她笑了笑,看着窗外,“已然活了,就好好的活着,至少对他来说,我活着有意义,这就行了。”
“想劝我?”
“我说了,我喜欢你,我希望你快乐,所以以前的就忘记吧。更何况,你还没有什么快乐的回忆。”蔡琰终于把最重要的话说了出来。
“正是没有快乐的回忆,所以才会觉得没有意思,你曾经爱过,幸福过。再后来,有个男人一直对你不离不弃,所以有活下去的意义,而我呢?”青萍反问道。
“现在没有,不代表将来没有,你看素儿的阿蒙,多好的男子……”
“快点吃,我还要去看孩子。”青萍厌恶的一瞥。
蔡琰无奈了,她受到了匈奴男子的伤害,于是无论她说什么,她也不可能会改变观点。轻叹了一口气,乖乖的吃起饭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28章 相见
刘豹很郁闷的出现在西院,他和饭一起到的,顺便他让人上了酒,给董祀倒了一杯,董祀也给他倒了一杯。
“恭喜你!”董祀笑着拿起爵对刘豹举起。
“什么?”刘豹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儿子!当年第一次跟你喝酒就是在河东的河边,那次琰儿初嫁。现如今,琰不见了;仲道不在了;只有你,得偿所愿,回了家,娶了妻,生了儿子。”
刘豹笑了笑,举起爵来,一饮而尽,他给董祀又倒了一杯,自己给自己添上,“为仲道干一杯。”
董祀笑了笑,一半倒在地上,一半干了。
“恨他吗?”刘豹看着董祀。
“谁?仲道?”董祀有点醺醺然了,草原的酒可比中原的酒要烈得多,他摇摇头,“不恨。”
“不信!”刘豹摇头。
“真是,我不恨,他胆子比我大,我佩服他。”董祀又喝了一杯,舌头有点大了,“他敢让他爹妈去求亲,我不敢让曹大哥替我求,其实我应该自己跟先生说的,可是我也不敢。”
“为啥不敢?”
“不知道,曹大哥让我好好念书,我说好;我怕曹大哥对我失望,于是什么也不敢做。如果那时我做了,也许现在一切都不同了。”
刘豹想想摇摇头,把这个念头赶出脑海,让董祀早早娶了蔡琰,还有自己什么事啊?儿子也没了,就算是小耗子也是儿子不是!
“那要是现在蔡琰的男人,你恨不?”
“恨!恨死了!”
“为啥?跟仲道有啥区别?”刘豹真不乐意了。
“当然有区别,仲道人家明媒正娶的。这个呢,是明抢的,豹哥,你想想,我这次就差一点点!三年马上就到了,我相信过不了几天,琰儿一定会跟我回去的,对不?师娘都答应了,她会帮我的,可是被抢走了,怎么让我不恨?”董祀真是要内流满面了。
刘豹很郁闷,自己真没抢,可是他又实在没法反驳,于是又给董祀倒了一杯酒,喝完了,董祀倒下了,刘豹派人照顾,自己回来。
“喝酒了?”蔡琰本快睡着了,但还是撑着等着他回来,结果却是闻到刘豹一身的酒味。
“你是我抢的吗?”刘豹抱住了蔡琰,呵呵的笑着。
“他说你抢了我?”蔡琰挣扎不开,只能由他。
“嗯,他不恨仲道,可是恨我。不过还好,他不知道那个人是我。”刘豹呵呵的笑着,把蔡琰嵌入自己的怀中,“告诉他算了,我不想骗他,他是好人;我也不想弄脏你,你是清白的,是我的。”
蔡琰没作声,低头轻轻的吻吻他的手臂,刘豹没意识到蔡琰吻了自己,他其实也醉了,慢慢的睡着了。
早上刘豹醒来阿蒙就来了,部落请他回去,世子满月时,要有庆典,刘豹忙跟阿蒙一起回部落商量去了。
董祀早上起来,床边放了一碗果子露,正好宿醉之后,他正觉得头晕目眩,口干舌燥。一口喝下,果然好了很多,女奴进来,伺候他洗漱之后,竟然还有一套干净的衣裳可以换,虽然一看就知道是买来的成衣,但怎么说也是干净清爽的。
董祀来的急,除了金子,什么也带。早餐也够清淡,很合他的味口,想想昨天那位清雅的内管家,此时倒是觉得刘豹够聪明了,美丽的女子很多,可是能帮着管好家的女人却不多,把这位安在这个位置上果然是很恰当。
吃完早餐,董祀就去了主院,想和刘豹再谈谈蔡琰的事,如果碰不到刘豹,看看素儿也好。正好看到青萍抱着孩子,笑盈盈的在院里玩。其实就是个布包,也不知道有什么可以笑成这样的。
青萍看到董祀站在院门口,忙站住了,收回了笑容,静静的施了半礼。院子里刚刚的和风暖意一下子变得有些阴寒起来。
“我想问问素儿来了没有。”董祀回了一礼,轻轻的问道。
青萍看看天,平常这时应该是要到了,只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位非要见素儿?
“您请等一下,大将军夫人应该快到了。”她让人给他摆了张凳子,自己让人在院中摆了一个摇篮,把孩子放了进去,小心的用丝巾掩住孩子的眼睛,让他在和煦的阳光之下睡着。
蔡琰让她把孩子放到院里晒晒,说是补什么,青萍也没有想明白,但也知道,蔡琰是为了孩子好,觉得晒晒也好,便抱了出来,看上去倒真是越来越可爱了。
“怎么还是像耗子?”董祀没事做,也过来看看,生下来两天的孩子能长得多快?跟头一天其实没多大的区别,所以在董祀看来还是像耗子。
“你们家耗子长成这样?”青萍不乐意了。
“你们单于那么大个,怎么儿子这样,我是为他着急。”董祀摸摸鼻子,回去坐好。真是,又不是她生的,那么着急干嘛?
“我们单于还有儿子呢!”青萍冷哼了一声。
董祀决定不再说话了,心里腹诽,她咋就知道自己一定没儿了,虽然他真的没儿子,算了,还是专心等素儿吧。
素儿其实到了,可是在院外看到董祀,就躲开了,她不知道该对董祀说什么,董祀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感情自是不同,可是现在要昧着良心说小姐不知道在哪,她说不出口,可是躲开能躲一世吗?想了好一会儿,听到院里董祀和青萍快要吵起来了,只好硬着头皮进来。
“素儿!”董祀高兴的一跃而起。
“董少爷,您来了?”素儿看董祀这么高兴看到自己,倒也真的感动。
“嗯,我来找小姐的。对了,给你的,知道你成亲,我早就准备了,只是那时跟你们小姐置气,忘记给你了,我特意给你带的。”董祀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
素儿打开,是一对玉佩,一个是素字,一个蒙字,看着就知道是定做的。
素儿哭了,捧着玉佩,更是没法抬头,看董祀了。
青萍看着两人的表情,好半天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哪里不对?她静静的看着。
“别哭,别哭,小姐不见了,我正在找,你放心,我带了很多金子,我一定能救回小姐的。”
“小姐……小姐……”素儿哭得更厉害了,现在青萍算是明白了,看着董祀也能哭成这样,倒真不是滋味起来。
轻轻的退回了房间,蔡琰正在看书,隐约听到外面有哭声,正想让人去看看,却看到青萍进来了。
“外头怎么了?”
“董大人和素儿正抱头痛哭呢!”青萍看着蔡琰。
蔡琰愣了一下,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自己好像忘记素儿了。董祀跟素儿也是一起长大,感情不一般,董祀来了自然要看看素儿的。真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您没话跟我说?”
“什么?”蔡琰又怔了一下。
“素儿的小姐是您吧!”青萍笑得很僵硬。
蔡琰又怔住了,是啊,两人抱头痛哭中,自然要说点什么,然后,她笑了。
“董大人来找昭姬的,而素儿是昭姬小姐的丫头,而您是素儿的小姐。”
“您思维条理真不错!”蔡琰微笑起来。
“所以你一开始听到我冒认昭姬那么惊讶?”
“认识我的都知道,我很讨厌昭姬这个字,他们都叫我琰儿。”蔡琰微微一笑。
“我让人抱你出去。”
“为什么?”
“他连换洗的衣服都没有带,却只带了金子,用来赎你的,你真够铁石心肠的。”
蔡琰听到外面还有哭声,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想到昨天刘豹说的话,也许真的应该出去,不管结果如何,怎么说,对得起天地良心了。
“把我抱在轮椅上吧!”
青萍忙叫人把轮椅推来,铺上毛皮把她移到轮椅上,再用披风盖上,把她推了出去。
董祀和素儿还在哭,蔡琰真是哭笑不得,“祀儿,你还这么爱哭。”
董祀和素儿都抬起头,素儿忙过来,“怎么把小姐推出来了,万一着了风什么办?”
“祀儿,过来推我,我们出去逛逛。”蔡琰轻声招呼着董祀,董祀惯性的过来推她,好一会儿,才想清楚,控诉道,“你跟刘豹来的?还给他生了个小耗子。”
蔡琰笑了起来,好一会儿,“是啊,是长得挺像耗子的。”
“琰儿。”董祀气疯了,想到昨天刘豹跟自己说的话,现在想来,倒是句句有深意了。
“祀儿,我没跟刘豹过来,是刘豹救我回来的。”她轻叹了一口气。
“我替你还,为什么要嫁给他,你宁可信他也不要嫁我吗?”董祀的眼泪再次夺眶而出,一年的奔波,所有的委屈这一刻再也抑制不住,站在蔡琰的面前吼道。
“董少爷!小姐……”素儿上前一步,想解释,蔡琰伸手想让她不要,披风掉下来,她却没力再拉回。
青萍上前轻轻的把披风帮她掖好,再拉着素儿退了几步,什么话也没说。
“你怎么啦?你的手为什么没力?为什么要坐轮椅,不是为了生孩子,才做轮椅的对不对?”董祀太了解蔡琰了,她能自己做的事,绝不会让人帮她。更何况,谁家没事弄个轮椅备着。
“我残了,双手双脚都没力气了。”
“谁,谁干的?是流民吗?”董祀英俊的脸上布满了杀气。
“我自己,我不想活了,我想去陪仲道,是刘豹在仲道的墓前找到了我,把我救回来了。我知道我残了,我有想过让你来接我,我知道你会来,我知道,这世上不会嫌弃我残废的除了娘和姐姐,就一定是你了。”
“你个笨蛋,为什么那么想不开,仲道能给你的,我一样能给你。”董祀大哭起来。
青萍退回了房间,这就是董祀与蔡琰之间的感情。这就是董祀对蔡琰的感情,天涯海角,无论她什么样了,他都会一心一意。(未完待续)
第29章 纠结
刘豹回家时,蔡琰半躺着,董祀坐在她边上,两人正高高兴兴的吃饭,董祀还给她挟菜,就差没喂了。
“起来,那是我的位置。”刘豹把他拎到一边,自己坐下,看了一眼正给蔡琰布菜的青萍,还有没一点家主回家的态度。
青萍连正眼也没看他,直接吩咐人给单于拿餐具后,就没再关注这边了。
蔡琰笑着摇头,叫人给单于拿水洗手、净面。
“儿子呢?”刘豹跟蔡琰时间久了,两位大夫都说要小心,别让蔡琰生病,所以也就习惯了一进门就洗手,更衣。边洗脸换衣服,边扫视着室内,好像差点什么,半天才想起,他没看到儿子,只好开口问。
“奶娘抱下去了,我让她们定点喂。”蔡琰笑意更深了,今天还不错,没忘记他还有个儿子。
董祀不乐意了斜眼看着刘豹,明明刚刚坐得好好的,却被他拎到边上,真是太过份了;更过份的是,他一回来,蔡琰的眼睛都在他的身上,都没为自己受到不公正的待遇而发出任何的态度。
“青萍,祀儿喜欢吃胡饭,你替我给他挟。”蔡琰看到了,笑着调和着饭桌上的气氛。
“是胡饼。”董祀纠正着。
“是,是胡饼。”蔡琰点头,笑了起来,想到他们小时候,为这个董祀也吵过,于是一家人为了他改了称呼。过了这么久,她都快忘记了。
“你就惯着他吧,他多大了?”刘豹不满的哼着,把自己弄干净了,在她身边坐下。
“行了,好好吃饭吧!”蔡琰摇头。
刘豹先喝了口肉汤,然后用双耳木碗舀了小半碗,放到蔡琰面前的小桌上,“刚好能进口了。”
蔡琰伸手套住两边的耳,捧起慢慢啜饮。
青萍已经习惯看他们这样吃饭了,也不在意,却看到董祀的眼眶又红了,低下头,往嘴里塞着食物,不忍看蔡琰艰难的吃饭样子。
一天了,他每每看到蔡琰这样就忍不住想要流泪,真没想到中原以冷面著称的董祀会是这么爱哭的一个人。
白天蔡琰解释一句,董祀就哭一次,也不知道重复了多久,董祀才算是明白了蔡琰当时的处境。作为旁听者的她也算是明白了为什么蔡琰能安定下来做她的呼延氏,不是因为爱刘豹,而是因为刘豹需要她。
蔡琰太骄傲,她残疾了,自然不会来拖累根本就没有关系的刘豹,她会让爱她的董祀带自己回去,将来不管如何,董祀都不会弃她于不顾。可是她也明白,从此,她不再是她自己了,而是董祀的。
当刘豹给她一个合理的协意时,她看到了自己的作用,她与刘豹是平等时,她自然会留在刘豹的身边。
就像现在,刘豹会尊重蔡琰,会尽量的让她自己吃饭,努力的让她觉得她是健康的。而董祀永远也做不到这点,他喜欢照顾蔡琰,恨不得全帮她做了才好。
青萍看着,也疑惑起来,如果是自己会如何选择?
“青萍……”她的袖子被拉了拉,她才听到蔡琰在叫自己,而拉她袖子的是董祀。扯回袖子,漠视刘豹的瞪眼,把目光直视蔡琰。
“要什么?”
“没事,看你在发呆,叫叫你。发呆不好。”
“阏氏不是也常发呆?”
“我与你不同的,我发呆是想幸福的事,而你发呆呢?”蔡琰摇摇头,放下碗,说点正事,“晚上要小耗子跟你睡行吗?”
“小耗子?”刘豹头皮都麻了,他好好的世子凭什么叫这个。
“贱名好养活。”蔡琰笑着解释。
“嗯,我也这样想,奶娘晚上要喂奶的,在阏氏房里的确不方便。”青萍点点头,这是对的。
“谢谢!”蔡琰笑笑。
“有什么不方便?”董祀不怕死的问道,“你不会在这里睡吧?野人,你不是应该有自己的房间吗?一点礼仪都不懂。”
在汉时,夫妇分房为礼,一般都有各自的居所,在固定的时间与妻合房,但没有规定一定不能与妻同住一个房间。
“你要跟你老婆分房是你的事,我们这儿就是住一块的。”刘豹得意了,非要气死他。
“祀儿,照顾孩子晚上事多,放在青萍房里,她能帮帮奶娘。”蔡琰真是无语了。
“也是阏氏身体虚弱,孩子在这里不利于阏氏休养。”青萍顺便解释了一句,这两个男人的脑子是不是有问题,这时还能想到同房的事上,真是服了他们了。
董祀一想也对,算是认同了这个答案,想想,“琰儿,我去请华佗给你治病吧。”
蔡琰想了想,‘华佗’,是啊,曹操杀死的华佗,现在华佗应该活着的,不过现在的他成名了吗?
“是啊,怎么没想到他。”刘豹马上要站起,却被蔡琰叫住了。
“单于!”蔡琰在有客时,都会对刘豹以尊称,表示尊敬。
“不可以吗?”刘豹一向尊重蔡琰的意见。
“现在的大夫很好,中途换人,对大夫们不敬。”蔡琰摇摇头,她不愿意让现在的大夫们产生不好的想法,再就是不能说的是,她并不相信华佗。
蔡琰是相信术业有专攻的,华佗的名声很大,但具体做了什么,她还真不清楚,能想得起来的就是《三国》中说,他要把曹操的脑袋弄下来洗洗再安上,结果先把自己的脑袋弄没有了。简直就是个学术疯子,再说了,就算是真的,他也是外科手术的专业,与自己的经脉问题也不搭界的。
“可是……”董祀还想说什么。
“祀儿,单于为我请的大夫非常之好,不然你今天是见不到我的。”蔡琰摇头,她也在提醒董祀,现在的大夫是刘豹请来的,而且是好大夫,救过她命的。
“可是……”董祀看着似乎又要哭了。
“祀儿,娘现在好吗?”蔡琰决定换个话题。
“哦!还不错,去年我有去泰山接师娘,曹大哥收复了陈留,只不过师娘舍不得承儿,不肯跟我回去。”
“还有我婆婆好吗?”蔡琰听收陈留回到了曹操的手中,那么卫夫人他们应该是有消息了。忙问道。
“卫老夫人还好,季平与司马大人处,倒很得重用;淑媛小姐也嫁给了司马大人帐下的长史,出身很好,人也温和。你失踪的事季平知道了,但不敢告诉老夫人。”董祀和季平倒是长有往来,季平知道蔡琰不见了,也有派出卫家的人来帮忙找。
“没告诉她就好,那就好。”蔡琰脸上露出了欢喜的神色,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
刘豹和董祀都不出声了,青萍想到昨天蔡琰跟自己说起过的,她有爱人,爱到愿意为他死,只是那个人抛下她先死了。董祀,刘豹都知道,于是也都不做声。那是她心里最幸福的地方,他们都不肯打破。
瞟了刘豹一眼,只怕此时他更不爽,没人愿意听到自己的妻子叫别人的娘为婆婆。看到刘豹难受,青萍倒舒服起来。再看看董祀,先难受了一会,但似乎想到什么,于是倒欢快起来,正不亦乐乎的吃着胡饭。不对,应该叫胡饼。
蔡琰没有注意这个,她还沉浸在快乐之中。董祀果然跟自己想的一样,终究还是纯真善良的董祀,看来自己先是受刘豹的影响误解他了。
不过刘豹也不错,如果不是他的提议,自己也不敢真的见董祀,现在多好,董祀虽然接受得困难,但还是接受了,自己心里真的就像放下一大块石头一般,觉得舒服,快乐。
“怎么啦?”刘豹心里多少还是在晚饭时那句‘我婆婆’不爽。晚饭后,抱了小耗子一会,当父亲的感觉慢慢提升,不经意的回头,却看到蔡琰在抿嘴微笑。把孩子交给青萍,坐回蔡琰的边上。
“明天你陪祀儿去市集转转,他这一年没有认真的做点事,再就是,带他去部落看看,他是生意人,做生意眼光比咱们强,正好帮你看看,咱们的牧场还要什么,能做些什么。”蔡琰决定说点正经事,这些日子牧场的事她也没精力管,都是刘豹和阿蒙在经营,今天和董祀解开了心结,想想,和董祀合作了那么久,再说董祀也有人脉、财力,倒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合作对象。
“不要。”刘豹想也不想,直接拒绝,上榻躺好。
“他带了很多金子,你不想留下来?”蔡琰逗着他。
“他带金子来赎人的,又不是来买货的。”刘豹白了她一眼,觉得好笑了,这个女人还真是没心没肺。
“赎人跟买货又不冲突,赎不到人,买点货回去也好,对不对?你总不能让他白来,双赢最好。”蔡琰呵呵的笑着,这边的羊毛毡子、奶制品、还有一些牛角制品什么的,其实都很好,让董祀带回去也能赚到钱,而对牧场来说,却也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你到底向着他还是向着我?”刘豹撑着头看蔡琰,他现在没心情想生意,还在纠结着自己在蔡琰心中的地位。
“我不偏不倚,祀儿跟我的亲兄弟一样,再说我还指着他帮我照顾娘的。你是我丈夫,我自然也希望你能好。”蔡琰摇摇头,真不理解这人为什么还要纠结这个。
刘豹看着她,这个答案看着挺好,其实却是最伤人的一个答案,这个女人曾经答应过他的,她会爱自己,可是在她心里,最爱的那个还是那个死去的人。除了那个人,其它的人其实都是一样的,无论是兄弟还是丈夫。(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30章 不仅只是她自己
“睡吧!”刘豹轻轻抱住她,他不想再说什么了,说得越多,自己好像越生气一般。
“刘豹,其实今天我很高兴。”蔡琰被包入刘豹温暖的怀中,喜悦的说道。
“因为知道卫夫人他们很好?”刘豹轻声说道,中原的消息都是羊家那边传来,自然不会想到提卫家的事,一年多了,她没提,自己也忘记了。
虽然明知道仲道在蔡琰心里的地位,可是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多年了,还在关心着前婆婆,前小叔……这让他情以何堪。
“不是,我离开陈留时,婆婆说过,这种事,各家都有自己的准备,让我不用担心,我相信她。”蔡琰没有意识到刘豹的不妥,用手环着刘豹的腰,满足的轻‘嘤’了一声,“祀儿现在像小时候一样,看到这样的他,我真的很高兴,我没有失去他,谢谢你。”
“为什么?”刘豹没想到蔡琰会因为董祀来感谢自己,只是找回一个幼时的朋友、兄弟,至于吗?不过想到她高兴不是为了前婆婆,倒让刘豹平复了一下心情。
“是你昨天让我见他的,你说他是好人,你不忍心了。而你也不愿从你嘴里说出抵毁我的话,谢谢你。”蔡琰真的高兴了,平日里,她话没这么多的,
刘豹没说话,昨晚的醉话他只有一点印象,没想到蔡琰真的听进去了,心里果然满足了一些。
“刘豹。”怀里的人还是不想睡,还想说话。
“我听着呢,不累吗?”刘豹轻轻拍拍她。
“别生祀儿的气,他有时虽然故意气你,可是我知道,他当你是朋友,也愿意相信你。”蔡琰还是没意识到刘豹的不妥。
“我知道,他是好人,这世上,除了你娘,你姐姐,对你最好的人就是他了。”
“是啊。”蔡琰笑了起来,在他怀中蹭了蹭,“还有你,应该说,这世上,除了你,他们是对我最好的人。”
“有区别吗?”刘豹怔了一下,没想到她把自己单另出来了。
“有啊,有时我说不清这是什么,娘、姐姐、祀儿就是亲人,他们恨不得什么事都帮我做、替我做,然后也希望我能这样对他们;但你不同,你会让我自己做,然后说,做得好,我的女人就该这样,这样才算是我的女人,虽然有时很讨厌,但是我会很高兴,原来我在你心里不是残废,我很有用。”蔡琰闭目笑着说道,她喜欢被刘豹这样对待。
“仲道呢?”刘豹感动了,但是还是忍不住问道。
“他?”蔡琰怔了一下。
“不想说?”他的心又悬了起来,有点紧张。
“嗯,别拿自己跟死去的人比,你太吃亏了。”蔡琰抬头,吻吻刘豹的唇,笑了笑,看着他的眼睛,“刘豹,我会爱你,不,我现在也很爱你。”
刘豹看着蔡琰的眼睛,她不想骗自己,也没骗他,轻轻的笑了笑,“我今天小心眼了是不是?”
“不是。”蔡琰还在笑,把头搁在他的肩膀上,“你要真一点醋不吃,我才怕呢。”
“你不是也没吃我的醋吗?”
“什么时候?”蔡琰一怔、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贤惠了。
“赶我去外院住时?”刘豹还在气愤着。
“唉!”她轻叹了一声,“对我来说,她们是你的玩具,若是有一天,你要我给他们开脸,我可能会咬你。”
“那部落的四长老家的女儿呢?”
“那是政治的需要,你需要的是平衡,我又不是那不懂事的,什么醋该吃,什么醋不该吃,我还是明白的。你性子稳,那些政治上的事,你反而不会真的上心。外院的是美人,你若是让我开脸,表示喜欢了。”她淡然的说道。
刘豹舒服了,在蔡琰心里,只要不是自己动心了,她都可以忍受,这倒是很有趣的想法,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哄她慢慢睡着。
第二天刘豹早饭后就把董祀带出去了,早饭时蔡琰也把自己的想法跟董祀说了一下,董祀也是生意人了,找到蔡琰了,也该做点正事了,于是也没说什么,爽快的跟刘豹出去了,青萍则准备抱小耗子出去晒太阳了。
“这么喜欢孩子?”蔡琰看她抱小耗子的样子,不禁微笑起来。
“您不喜欢?”
“我自己生的喜欢,其它的感情差一些。”蔡琰笑了笑,想想,“我姐姐的儿子抱到我面前,我也只能对他笑笑,却不太敢抱,可能我的性格不太好。”
青萍看看小耗子,蔡琰这叫喜欢?每天看看,用手指摸一下,就算是喜欢了?那么,可以想像她对她姐姐的孩子,再其它的孩子就更不用想了。
“是,你很怪。”青萍直接说道。
“哈哈!”蔡琰也不以为意了,大笑起来。
青萍抱着孩子出去了,过了一会儿,她又进来,想是安顿好了,进来再让人把蔡琰抱起,替她清理床铺,更换床单,给房间薰醋消毒。
青萍把蔡琰推出院子,让她陪着小耗子晒太阳,自己坐在边上,陪着她们。
“你当着单于的面叫别人的母亲为婆婆,单于不会生气吗?”
“为什么要生气,单于的母亲早就不在了,如果在我这么说也许会介意。”
青萍看着这个明明很聪明的女子,却怎么老在犯糊涂?昨天看刘豹难受她挺高兴,可是回房自己想想,蔡琰可是自己的护身符,单于不待见自己,而自己也不待见他,最好两两此生都不要有什么交接才好。所以蔡琰就更珍贵了,只要单于一直宠爱她,她才能有力的保护自己。不然也不会一早起来拿这个开说了。
“这跟婆婆没有关系,而是您心里丈夫的问题。你叫卫夫人为婆婆,实际上还是把卫大人放在心里,那置单于与何地?”
蔡琰看着青萍,明明不喜欢刘豹的,为什么现在她会为刘豹说话?想想,笑了笑。
“这些事他很清楚,我也爱刘豹。”
“您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好,我和素儿可都指着您呢,您好,我们才能好。”青萍多么七窍玲珑,从小在复杂的皇室成长,她比一般人都更加敏锐。
蔡琰闭上眼睛,享受着阳光的拂面,细细的想想昨夜刘豹的话,是啊,刘豹介意了。青萍看到了,于是在提醒自己,顺便告诉自己,她现在依附于她,自己活好了,才能保护她。所以她不是替刘豹说话,而是提醒她别做错事了。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您不是我,而我心里谁也不爱。”青萍很直接。
“你前夫是个什么样的人,让你厌恶至此?”
“太监的亲戚,地道的小人。”青萍一脸厌恶,看上去就像吃了一个苍蝇一般。
蔡琰明白,汉灵帝时,太监当道,一个没什么权利的小公主,能怎么样。所以她现在不想回去了,真的以公主的身份回去,只能再被支配一次,而这次的支配是诸侯们了。也许结局更加悲惨。
“董祀在曹操那里很说得上话,若你真的想回去,想过平静的日子,董祀能帮你。”想想,蔡琰还是想给青萍一个相对好点的将来。
“算了,曹大人现在行,将来呢?谁知道明天谁更厉害?”青萍摇摇头,给小耗子翻了个身。
蔡琰笑了,她总不能说,曹操是最后的胜利者?算了,这些话还是不要说了。
“怎么在院里?小姐,着了风怎么办?”素儿看到蔡琰又在院里,吓了一跳,忙过来,生怕她会受凉。
“天气这么好,出来晒个太阳,他们在里面薰屋子。”蔡琰懒懒的说道,出来晒着太阳,正好给房间消毒。
“小姐,在月子里呢!”
“闷在屋里反而更容易生病。”蔡琰闭着眼,想到即便是到了现代也是做月子恨不得关在屋里,连窗户都不敢开,细菌更容易滋生。紫外线多好的消毒源,真是。
“小姐!”素儿急了,尖叫着。
“就晒一会儿,过会我就进去了。”蔡琰真是头都大了。素儿还真是啰嗦,“对了,你怎么还不生孩子?阿蒙不着急?”
“小姐!”素儿现在是羞得直跺脚。
青萍笑了,看她们主仆这样倒真是好玩了。想到自己也有这样的亲如姐妹的伴随,心里一疼。
“生吧,现在青萍照顾我很好,快生一个,不然,你婆婆给阿蒙找个小老婆看你哭。”蔡琰没睁眼,淡淡的说道。阿蒙在部落是有家的,即便是现在他们没有住在一起,但草原里有自己的道德规范。
“他敢!”素儿哼一声。
“你是有婆婆的,现在我在,单于自然不会说什么,你婆婆不过是看着我们的面子,不说什么罢了。再说,你婆婆真要说你没孩子,告到单于那儿,其实我们也没法说什么,这是家事,你啊,没事跟青萍学学。”
蔡琰想到刚刚青萍说的,素儿也是靠着自己,本不以为然,素儿可是有阿蒙的。可是刚刚闭目一想,倒吓出了一身冷汗。素儿和青萍不同,青萍还有回汉的退路。而素儿可是真心爱着阿蒙,如果真有什么,回汉也是伤心路,不是她想看到的,比起青萍,她更关切素儿。原来真的不仅只是她自己,她身上还有别人的命运。(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31章 谁哄谁?
“怎么好好的说这个?您好好养身子,说这有的没的干嘛?”素儿拉了个小凳子过来坐在了蔡琰的脚边,没刚刚那么激动了。
“就是闲啊,你生个孩子,跟我们小耗子做一辈子的朋友不好吗?”蔡琰了解素儿,就不再纠结了,笑着给了她一个台阶下。
“知道了,您好好养着,别担心我。”素儿笑着安慰了蔡琰一声,便轻轻给蔡琰揉起双腿来。
军医有说过,让天天揉一下,省得完全不动,就算是将来真的治好的经脉,也是不能走的。她也不敢跟刘豹他们说,怕传到蔡琰耳中自己乱想,所以自己每天过来替她揉揉。
蔡琰知道肌肉会退化萎缩,所以一直以来,她每天也会自己努力动动,可能是手动得比较多,手比以前灵活多了。但腿还不成,等满了月,她就得开始正式接受两位大夫的治疗了,想想那蒸气大法,她就不寒而栗,但又不敢说不。她能不能摆脱这种无力的生存状态,就在此一举了。
董祀跟刘豹去部落转了一圈之后,回头看着刘豹,眼神之中满是不屑。
“看什么?”刘豹其实是知道董祀的心态的,在他看来,自己是在利用蔡琰替自己干活,但他却不认为这有什么错,夫妇本就是一体,蔡琰能觉得自己不是废人,能开心的活着,这才最重要。
“因为琰儿能帮你,于是强留下她?”现在蔡琰不在了,他们也不用假装和平共处了。
“琰儿的性子你比我清楚,她不会成为别的人负累,因为她知道她能帮到我,她才决定留下。”刘豹请董祀分清主次,董祀不给自己面子,自己也不用给他面子,再说他们在中原十多年,早就习惯了这样。
“不觉得对琰儿不公平吗?你们根本就不相爱。”董祀怒了。
“你也说了,我们不相爱,所以是公平的,我需要她,而她也需要我,我们平等的相处,这才是夫妇。”刘豹很平静。
董祀脸涨得通红,似愤怒却又带着无可奈何。因为他和刘豹一样了解蔡琰,蔡琰最早帮自己立业时,她要求的也是平等,她让自己赚钱,而交换就是,他必须帮助她照顾爹娘。蔡琰不会欠人什么,她事事都讲究着公平,正是这种公平,让他觉得蔡琰其实是离自己很远的。
发完脾气,该做的事还得做,用他专业的眼光,他帮着刘豹制定了几个刘豹能操作的副业。也就是,中原稀缺,而他们部落正好能做的产品,只要召集人,做出来就成了。
刘豹也有专业的胸怀,只要对部落有益,他不管是谁提的意见,他都能听进去,反正他要的是意见,不用喜欢提意见的人。当然,董祀也不用他来喜欢就是了。
谈妥了,刘豹又陪着他去市集转了一下,刘豹处的市集非常繁荣,此地一是汉化较深,又较为安全,因为中原的诸侯混战,一些本小利薄的胡商,还有从更远的波斯来商人们,到了这里就不敢往前走了。
刘豹一回来就发现了这一点,马上开通了商道,由着波斯商人和从中原的商人们在这里形成交易,他抽一部分成赋税就好了。
于是这一年多,市集比以前扩大了很多倍,成了波斯与中原的交易中心。也就带旺了市场,这里城镇的居民慢慢的以服务市集为中心,形成了自己特色的各行各业,倒一下子富庶起来了。
“看来你倒还真是不错,一路走来,就你的地盘还有点人气,跟回中原一样。”董祀虽然心里暗暗地赞许,但还不忘记在嘴巴上臭臭刘豹。
“‘稳定压倒一切’!这可不是我说的,是你的琰儿常说的。只要营造出我们这里安全,我们能保护他们自由的贸易,商业自然就会繁荣起来。谁不想多赚钱?”刘豹也不理他的调侃,顺嘴说道。
“曹大哥也说过类似的话,贵族总是少数,只要让大多数人能吃上饭,就没什么做不到的。”董祀点点头,曹操在实行屯田制时,就有些贵族站出来反对,但曹操却不为所动,在他看来,先让人安顿下来,吃上饭,这才最重要。
“嗯,琰儿倒是很欣赏曹大人,先屯田,恢复生产;有了粮食,才能养军队;有了军队,才能打仗;才能占更多的地盘……所以最后的胜利者一定是他。”
刘豹点头,在他们谈到赚钱让部落富裕起时,就必然的谈到中原的战局,谁是最终的胜利者,其实对刘豹来说其实也是很重要的,这代表着,将来对匈奴的政策走向。而对刘豹来说,曹操却是最坏的一个人选。
“琰儿真这么说啊?”董祀得意忘形起来,就好像蔡琰在夸他一样。
董祀当然不会知道刘豹他们讨论这个的原由,他只是单纯的高兴,他和曹操的关系本来就好,有人这样推崇曹操,对他来说也是与有荣焉的事。
“你高兴什么?她的意思是让我学曹操。”刘豹白了他一眼。
董祀哼了一声,心想两人果然天生犯冲,不能和平共处超过三句话。所以回到单于府时,两人基本的状态就是谁也不理谁。
蔡琰倒是习惯了,原先在陈留时他们就这样,那时她还没在他们中间,所以她也就不自作多情的以为他们是为了自己,该做啥就做啥,一点也不会为了他们而难过。
“晚饭您想吃点什么?”青萍进来问晚上的菜单,基本上都是她安排,但是原则上,她还是要问问当家人的意思。
“单于,你想吃什么?”惯性的,蔡琰看向了刘豹,她现在以吃流质为主,牙齿都还是松的呢。
刘豹得意了,瞥了董祀一眼,认真的想了想,倒还真没什么想吃的,“你呢?昨天是肉汤,今天喝什么?”
“晚上是什么汤?”蔡琰抬头看青萍,汤又不是能马上就能做好的,自然是先安排的。
“做了羊奶蘑菇汤,按您说的做法做的。”
“那给单于和董祀做烤肉吧?看看有没好点的牛肉,腌之前先用刀背把肉拍松,更容易入味。主食,你看着做吧。”蔡琰想想说道,早上想明白了,自己和刘豹的关系仅仅只关系到自己,还有其它的人,看来得打起精神来做阏氏了。
青萍微笑了一下,看来阏氏把自己早上的话听进去了,于是默默的退了下去。
“今天心情很好?”刘豹在她身边坐下,蔡琰怀孕后就少有这样认真的安排饮食了,当然以前也没认真安排,大多时候,都是她想吃什么了,于是才会去想,这应该是第一次为自己来做。
“你呢,祀儿能帮得上忙吗?”
“很好,就像你说的,他很专业,已经想了好多办法。”
“谢谢你,祀儿!”蔡琰终于看向了董祀。
“我谢谢您,终于想起我也这儿了!”董祀一脸郁闷,从两人一进屋,蔡琰的眼睛就一直在刘豹的身上,让人给刘豹准备洗漱的温水,再拿干净的衣服来给他换,还亲切的问他想吃什么,这就是好妻子吗?
“小器鬼!”蔡琰笑了,让人送上奶茶,刘豹爱喝,董祀虽然不惯,但想想,蔡琰还是没让人拿董祀喜欢的果子露。
果然董祀不乐意了,看着奶茶和小点心一脸厌恶。
“吃吃看,我让人改过,保证很香的。”蔡琰哄着他。
“你管他做什么?”
“祀儿,奶茶对身体很好,真的不骗你,你在草原上,就试试草原的风味吧!”蔡琰还在劝。
董祀看蔡琰的样子无奈的点点头,喝了一口,不是甜的,略有咸味,奶味有点怪,但因为茶很热,里面茶味很浓。但不是董祀喜欢的味道,忙吃了一口酥饼,想把那个味道压下去。但酥饼在嘴里和奶茶的味道中和,倒带出了几许说不出的香味来。
“什么味道?”董祀讶然的看着蔡琰、
“牛油,奶味和牛油有种天然的相合,是不是很香,再喝一口奶茶。”蔡琰眼睛都笑弯了,就好像回到了长安的大宅里。
她每次哄着董祀吃她新试制的菜式和点心,总会先看到董祀的百般推托,哄骗着他吃下去,便能看到董祀这样惊讶的神色,然后欣然的接受。和以往一样,董祀很快接受了奶茶和牛油的酥饼。这家伙真是,明明知道自己不会骗他,可是每次却非要这么哄着,骗着来一次。
“你就这么惯坏他的。”刘豹喝了一大口茶,不屑的说道。
但他心里却并不生气,蔡琰这样,倒真像是惯孩子的家长。看久了,倒也感受得到,她真心的喜爱着董祀,但真的只是当弟弟,即便是董祀年纪实际上是比她大的。
董祀看蔡琰笑了,也摇头晃脑的笑着吃点心。他当然知道蔡琰让他试吃,一定是觉得自己会喜欢的,可是他喜欢这么让蔡琰哄哄自己。
有时他也不知道是蔡琰在哄自己,还是自己在哄着蔡琰高兴。但每当这时,他心里就暖烘烘的,他的琰儿还和以前一样。
“你让让他吧!”蔡琰白了刘豹一眼,刘豹比董祀大的,为什么总能跟董祀闹起来?
“谁要他让!”
“我凭什么让!”刘豹和董祀一起叫了起来,蔡琰无语了。干脆不说了,自己捧着茶碗喝奶茶,不去理他们了。
第四卷完(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章 新生活
以后的日子,董祀把一半的精力都放在了匈奴,他看到了商机是一个方面,另一个目的也是为了能常常看到蔡琰。
而这两年蔡琰也过得挺惨,两大夫轮留折腾她,蒸完了还得针炙,刘豹还真找着温泉,于是刘豹还没事带着她去泡泡,她觉得自己真的活不下去了。
“累了?”青萍给她弄了一碗奶茶。
“你试试。”蔡琰喘口气,刚被药物蒸完、泡完澡,才躺下。
“不是好多了吗?也不用两手捧着碗喝水了,也能再拿笔写字了。”青萍已经已经习惯她的哀号,顺手给她一杯温淡盐水,让她补充身体流失的盐份和水。当然,这也是蔡琰吩咐的,她只要听着照做就好。
“可还是不能走不是!”蔡琰喝了一口淡盐水,叹了一口气,“祀儿什么时候回来?”
“怎么了,算日子快到了吧?”青萍没想到蔡琰好好的怎么就突然想到了董祀。
“没事,本想让他顺便把我娘带来的。算了,我娘年纪也大了,就不叫她糟罪了。”蔡琰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很想见蔡夫人。
也许是自己有了孩子,也许是治疗太痛苦了,虽然有跟刘豹、素儿和青萍他们撒娇,可是怎么不如自己的亲娘吧!更何况,跟他们撒娇更多的是,她知道,这样他们才会相信自己能撑过去,如果像以前一样,咬牙装笑,他们才会真的担心。
“不是不让他告诉老夫人你的情况吗?躺着见老夫人,老夫人得多难受?”青萍很直接的拆穿了她的谎言。
她百分百的相信,就算是董祀真的有时间的话,她也不会去派人叫。更何况何至于让董祀带来,羊家与这边常有往来,刘豹会派人送些山货和毛皮回去,而羊家也会把蔡琰从小爱吃,爱用的派专人送来。
“你比我还没趣。”蔡琰白了她一眼,“真无情!”
“您有趣就行了。”青萍面无表情。
“小耗子呢?”蔡琰懒得再跟她斗嘴了,一天这么运动一下嘴皮也就够了,她捡青萍爱听的说道。
问完了,心里还郁闷了一把,这是谁的儿子啊!竟然问自己的儿子,来充好内管家,真是日子越过越回去了。
“去找小布儿玩去了,他今天学会认了数了,去教小布儿。”青萍终于笑了。
小耗子生下来小,可是长起来却飞快,还真是刘豹的儿子,才两岁跟人家三、四岁一样。去年素儿也生了个儿子小布儿。他就常常趴在跟前看,摸摸这儿,摸摸那。
然后问,我小时候也这样吗?当得到的答复都是肯定句后,他把小布儿当作自己的成长经历,于是无论小布儿做什么,他都理所当然的认为,自己也曾经做过。
于是青萍趁机告诉他,他是哥哥,于是要做好榜样,将来弟弟也会照样学。现在也就成了,只要小耗子做了点什么“好事”,他都要第一时间去告诉小布儿,意思很明显,你要跟我学。
好事打引号的原因是,青萍是好人,无论小耗子做啥,她都觉得有趣,都觉得不错,只要正确引导,小孩子就能成长。好在小耗子品性不错,青萍对他的关注度也够,倒是个人见人爱的可爱孩子。
青萍的教育方式和蔡琰崇尚的挫折教育是两个极端,但蔡琰倒没有去刻意的改变什么。自己身体不成,小耗子能长成这样,亏了青萍无私的付出,况且孩子长得也不错,又没被惯坏,所以她也就认同了。
“现在认数?”蔡琰真是服了,两岁的孩子早教是不是太早了点。
“也不是认数,不过是教他数手指,没事搬着手指数着玩不也挺好?”
“也是!”蔡琰点点头,认真的看了看青萍,“想通没有?”
“阏氏所问何来?”
“回中原的事啊!曹大人站稳了脚跟,你弟弟日子也好过了一些,回去不是舒服很多吗?再说,就算不以公主的名义回去,让祀儿给你找个安生之所,也好过在我这儿当内管家吧?”
“一个人回去有什么意思?这儿还有小耗子,还你不是是吗?看你天天惨成这样,还拼命想着活着,我倒觉得自己挺幸福的。”青萍处之泰然。
蔡琰那个痛啊,怎么招了这么位在自己的身边,还把她的幸福建立在自己的痛苦之上。
唉,果然皇家出来的就没厚道人。
“人说咱们这儿是苦寒之地,你真是怪,在苦寒之地还待着觉得幸福。”
“来做奴仆当然苦啊,我又不是。”青萍果然毒舌,瞟了蔡琰一眼,“你呢?死不死、活不活的,还不是活得有滋有味?”
“你当管家婆都觉得幸福了,我一堂堂的阏氏,自然更幸福了!”蔡琰气了她一声,急急的抢白着。
“觉得幸福就好。”刘豹刚进门就听到蔡琰说自己幸福,哈哈大笑起来。
青萍照常是,刘豹进她就退,眼里一惯的没有这个人。默默的退了出去,女奴也不用人叫了,直接端水给他洗漱,更衣。
“今天怎么样?脸色好多了。”刘豹早就习惯了青萍的冷漠,已经能淡然处之,他们相互漠视,眼里都没对方。把自己弄清爽了,直接过去坐在蔡琰身边。
“很惨!”蔡琰趴着,眼泪那个哗哗啊。
刘豹再次大笑起来,其实也知道她这两年真的过得不容易,但效果却是显著的,人有精神了,脸色也红润起来,双手几乎与正常人无异了,双腿虽然不能走路,但其它方面他还是很满意的。
“好了,知道你苦,过两天去牧场骑马?牧场现在经营得很好,还请了先生办了学堂。董祀派人送信来说,让我准备两千匹好马,曹操出高价。”
“不能他要多少就给多少,先准备五百,挑中等的即可,好的咱们得自己留下。山里的训练营弄好没,要知道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谈到正事了,她也就坐好,不再撒娇了。
曹操目前是最好的合作对象,可是也是危险的,他的名言可是‘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他现在是忙着平乱,等北方安定了,他第一个调转枪头对着南匈奴。
“这是自然的,这事我交给阿蒙在做。”刘豹笑着替她揉着腿,“你也不用急,大夫他们说了,已经很快了,再说,你本就不好动,这腿能夹住我就成了。”
“去,才正经几句!”蔡琰脸涨得通红,拍开了他的狼爪!
小P错了,那啥,字数虽然少了点,但重要的是,小P没断更是不。主要是在想后面的,如果有趣点,所以这卷应该是以温馨为主,大家原谅小P吧!(未完待续)
第2章 关于孩子的教育
刘豹正想涎着脸去香蔡琰一下的,门哗的推开了,刘豹忙坐直身子,一脸严肃。这府里,能这么推门的只有他们的世子小耗子大人。
“不是去找小布儿玩去了吗?”蔡琰伸头看着,这么推门,表示小孩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小耗子虽然是气呼呼的进来的,但青萍却对礼仪尤其的严格,所以,小胖耗子老实的单膝点地,给父母行礼。得到起身的示意之后,小胖耗子站直了,像个小大人似的先跟父亲问安。
“阿爹今天回来得可早!”
“嗯,今儿没事,就回来了。你刚去阿蒙将军家了?怎么这么没规矩。进你娘的屋子,门也不敲,就这样闯进来?”在儿子面前,刘豹同志很有父亲的威严的。
“儿子错了!”小胖耗子很纠结的看了蔡琰一眼,但蔡琰没说话,这点常识还有,在刘豹训话时,一定不能护短,不能破坏大家长的形像。
“知道错了,以后就要改。你娘身子弱,万一在歇息,你这么乱闯吓着她怎么办?”
“是,娘,儿子下次不敢了。”小胖子转向上蔡琰。
“好,咱们耗子真乖。”蔡琰柔声笑道,当然也是暗示,刘豹见好就收吧。
刘豹清清嗓子,挥了挥手,在榻的另一边顺手拿了一卷书装模做样的看了起来,表示耗子可以跟蔡琰撒娇了。
耗子瞟了父亲一眼,其实他是希望父亲能去书房看书的,可想了一下,父亲好像没在书房待过,回家了就在娘房里。
他最终想亲近母亲的愿望占了上锋,胖乎乎的身子直接扑进蔡琰的怀里,他知道蔡琰没力气,所以,他自己把蔡琰抱得紧紧的。
“娘!今儿还是去蒸药了?”耗子奶声奶气的问着,并且凑过来在她身上闻着,刘豹偷笑起来,儿子倒跟自己一样,喜欢这样闻蔡琰。
蔡琰虽然不能动,可是她不会让青萍取代自己的位置,耗子的一举一动她都时刻的关注中。所以小耗子从小也和病弱的蔡琰十分亲近。
再说,刘豹、青萍、素儿都常教她,娘身子弱,你要多亲近娘,不然娘就更疼了,于是他也就当自己是止疼药,常常过来抱抱吹吹蔡琰,然后问,‘娘,会不会不疼了?’蔡琰就会抱着他说,嗯,真的不疼了。那耗子也就更回坚定的认为,娘多么的需要自己。
“是啊,娘是不是好可怜?”蔡琰捧起儿子胖胖的小脸,使劲亲着,每天见他都会觉得神奇,会想,这是自己生的?他的眼睛亮晶晶的,黑得跟大紫葡萄一样,皮肤白嫩得跟刚出生的小奶猪一样,还有奶味。
“可怜!耗子给娘吹吹,萍姨说了,等娘好了,就可以给儿子生弟弟了,所以娘一定要努力哦。”耗子吹了吹,又回亲了一下蔡琰。
“不是有小布儿了吗?为什么还想要弟弟?”蔡琰大笑起来,她没想到青萍竟然会教儿子这个。
“小布儿笨死了,我刚教他数手指,他‘哦、哦……’就是不说说话。好吧,我教他叫哥哥,他还是‘哦、哦!’不过素姨说了,我小时候聪明多了。”
“是啊,小布儿都会‘哦哦’了,他多大了?”蔡琰想了想问道。
“嗯!九个月了,刚刚素姨有说过,她还说了,我九个月时都会叫娘了。”耗子很昂然的说道。
“可是你九个月时不会爬,现在小布儿爬得可快了。”蔡琰可是常见小布,是很皮实的孩子。素儿和阿蒙都没有要把他当少爷养,他们看来,小孩子就该天生天养,所以看他爬,还挺高兴。
而蔡琰当初让耗子学爬可是费了老劲了。刘豹不在意,草原上的孩子,自然要利落,在地上爬算什么。可是青萍死也不肯,小世子怎么可以在地上爬?就算是普通的孩子也不该在地上爬啊!蔡琰最后没法了,坚定不移的说,她的儿子一定要先学爬,不会爬谁也不许让他站起来。于是这样,小耗子才得到爬的权利。
“真的吗?为什么我不会爬?娘没记错吗?”自尊心强大的耗子同学几乎要跳起了,这简直就是污蔑嘛。
“娘怎么会记错,不信去问你萍姨。”蔡琰很肯定,不肯定才怪,这是她强力争取来的,怎么会不记得。
耗子跳起要去找青萍问个清楚,蔡琰却搂住了他,给刘豹打个眼色,刘豹叫了一声,一个女奴慌忙进来,刘豹让她去把青萍叫进来。
蔡琰白了刘豹一眼。她的原意是让刘豹去把青萍请进来。怎么说人家也好歹是公主,在这儿说得好听是内管家,但蔡琰是一直以礼相待,她有自己的奴仆,有自己独立的院落,开个门几乎就能出去单过了,人家不过是喜欢耗子,再就是这里中原人不多,能跟她说得上话的就更少了,才留下 的。
刘豹根本就不甩蔡琰,他一直觉得蔡琰对青萍过于客气了。在刘豹看来,她和其它女奴是没什么区别的,真以为自己还在中原吗?在这儿有吃有住,被待之为上宾,还对自己这个主人甩脸子,真是不知道蔡琰怎么想的。但考虑到蔡琰的心情与身体,他也就懒得跟这女人记较了。不记较归不记较,但让自己也以礼相待,那是不可能的!
青萍听说单于叫自己,还怔了一下,这两年,他们俩可是井水不犯河水,眼里互相都没有对方的,怎么好好的叫起自己来?想归想,该做的事还是得做,忙放下书,去了蔡琰的房里。却看到蔡琰母子相偎在一起,其乐融融的。
“耗子回来了。”青萍顺口看着耗子说道,她没有跟两人行礼的习惯,直接看向小耗子。
“生气回来的,说小布儿太笨。”蔡琰轻轻拍小耗子的小脸。
耗子马上对青萍再把小布控诉了一遍,但没忘记再确认,“萍姨,娘说我九个月时还不会爬的,我为什么不会爬?”
蔡琰请她进来其实也是想听听青萍怎么跟耗子解释,说她没让,还是其它的解释?她非常的期待,况且,青萍可是很讲究仁心仁爱,一心要把耗子培养成有修养的人,不能像刘豹似的,像个野人。
“你说话早啊,说话早的宝宝,就比不会说话的宝宝,学爬就慢一点点。”青萍顺口说道,脸不红来心不跳,完全一点愧疚都没。这让蔡琰叹为观止,皇家的孩子啊,这是怎么教育出来的,耗子将来会这样吗?也行,比自己强。
“所以小布儿不是笨了?”耗子怔了一下,没想到会是这样。
“当然,小布儿这么像我们耗子,当然不笨,跟我们小耗子一样机灵呢。”青萍微笑着向耗子保证着。
刘豹注意到青萍跟耗子说话时,她是拉了一个垫子过来,跪坐在地板上,与耗子平视。
“哦,那我去跟小布道歉。娘和萍姨说过,知错要改,要坦然认错,向对方说对不起。”耗子忙跳下榻,穿上靴子,跑了出去。
“叫我进来就是让我承认,当初是我不让他爬的?”青萍等耗子跑不见了,才回头不可思议的看着蔡琰。
“不是,我可是让你证明,他九个月时还不会爬。说明我们有默契,我也希望耗子能知道尺有所短,寸的所长的道理,你看,我没说,你就知道教了。”蔡琰一脸笑意,说实话,刚刚青萍的表现,真的让她觉得把耗子交给她,是个很正确的决定。
“你觉得我连这个道理都不知道?”青萍更怒了。
“怎么跟阏氏说话呢?”刘豹哼了一声,重重的把书简拍了一下,他先本来看她对耗子很耐心的份上,决定不理女人之间的问题。没想到她竟然还跟蔡琰发脾气,这就不能不管了。
“行了,这是我和青萍相处之道,这样平等的相处挺好的。”蔡琰忙制止,谄媚的对刘豹笑着,“你要不要带耗子骑会马吧?他今天知道向小布道歉,你好好奖励一下耗子;青萍也教得好,我请青萍吃饭?”
刘豹点到为止,也知道,再说下去不好,起身出去了。蔡琰对青萍笑着摇头。
“挺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就这样倔呢?单于是好性儿,不然你不是无端受苦?”
“你知道什么是苦吗?”青萍瞪着蔡琰。
“我不想知道,我只知道,我努力了,单于也努力了,至少咱们的部落没做那伤天害理的事儿,我还知道我也是汉人。”
蔡琰不想谈这个,就算吵到刘豹的那边,刘豹也是匈奴人,他从来就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如果不是因为中间有自己在,他们何尝想过这种自律的生活?
最近已经有人说刘豹不像匈奴人了,说他在背祖忘宗。若不是这两年收益巨大,族里的长老和牧民们支持,她很难想像刘豹能不能承受得住,来自王城与其它部落的压力。
“‘斩截无孑遗,尸骸相撑拒。马边悬男头,马后载妇女。’阏氏想得到那种惨烈吗?”青萍几乎要痛斥蔡琰的麻木不仁了。
可是对蔡琰来说,震惊之情溢于言表,刚刚青萍念的是是蔡文姬著名的那首《悲愤诗》里的句子,为什么她在念?她定定神,克制住自己心里微微的颤动,定定的看着青萍,“这诗是你写的?”
“不可以?”青萍没想到,她更关心这诗句,而不是中原的惨况。
“不,不是。写得很好。写完了吗?我能拜读吗?”蔡琰强笑着。(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3章 亲子关系
蔡琰还是没能请成青萍吃晚餐,他们俩都没心情。让蔡琰松一口气的是,青萍并没有写完那首诗。或者说,她根本就没有刻意的写过,这四句,是她被俘时的亲身经历。
‘马边挂男头,马后载妇女’,当时蔡琰读这首诗时,也被这句所震惊过,难道匈奴人就是这样对待手无寸铁的百姓?后来认识了刘豹,听他站在匈奴人的立场上说这件事时,她只能沉默,作为汉人,她愤怒,可是她同时也是匈奴人的妻子,一个部落的阏氏,她也得为这里的百姓负责。所以她刚刚对青萍说,她努力了,至少这两年,刘豹的部落没出去,因为没空。有那个时间,不如在家多做点副业,能卖更多钱。而且安全、安逸。
晚上,刘豹带着小耗子回来,三个人一起吃了饭,小耗子似乎很高兴,边吃边说去骑马的事,看来还真是草原的儿子。
蔡琰不禁想到,青萍是因为太伤心了,于是拼命的想把耗子教成谦谦君子,仁爱之主吗?如果她看到此时耗子的快乐,她会怎么想?
“娘,你不开心吗?”小耗子说了半天,结果看到蔡琰却表情淡淡的,有些气馁。
“没有,娘看到我们耗子就什么都忘记了,跟阿爹去骑马怕吗?”蔡琰忙笑道,给他挟了一筷子青菜,他跟刘豹一样,是打死不吃青菜的。
“不怕,我是勇士,怎么会怕。”耗子举着他的小银匙,可是看到小碗里的青菜脸迅速的掉了下来,“娘,我不要吃这个啦!”
“你是勇士呢?不会连吃菜这点小事都怕吧?”蔡琰瞪着眼睛看着他。
耗子呆了一下,看看小碗那惨绿的颜色,再看看前面那个滋滋冒油的烤肉,郁闷了一下,认命的舀起那团菜,塞进了嘴巴里,很愤恨的嚼着。
刘豹低头扒饭,不让儿子看到自己在偷笑,以免破坏在儿子心目中高大的形像。
蔡琰看他吃了,还是给他挟了一块烤肉,看到耗子那声欢呼,不禁笑了起来。
“娘,阿爹说了,等我五岁时,会给我一匹小马驹,我得自己喂,自己给它洗澡,将来它就是我的伙伴。”
有肉肉吃了,耗子又高兴起来,马上又说起他的高兴事了,反正小孩可不管你是不是要听,他们有疯狂的表现欲。
“是吗?那耗子要多吃菜,多喝羊奶,长得高高的,不然到五岁了,还没小马驹高怎么办?”蔡琰顺势又挟了一筷子青菜。
现在耗子沉思起来,眨巴了半天眼睛,看着蔡琰,“娘,为什么你天天让我吃菜的理由都不一样呢?”
“有吗?”蔡琰一脸无辜。
“有,昨天你说的是,我要吃了才可以去玩;前天说的是,不吃菜晚上会做恶梦;大前天……”小耗子控诉起来。
“那好吧,以后立规矩,吃一口菜,才能吃肉;不吃菜就不许吃肉。”蔡琰眨眼,心里快笑翻了,这小子还真是聪明,记性还好。
“那……能吃豆腐吗?”小耗子想想,豆腐是油炸后,里面包了肉末,再红烧的,味道也很好。
“不吃菜,其它的你爱的全都不许吃。”蔡琰晕,这小子是不是人啊,天知道再过几年,自己还是不是他的对手了。
刘豹白了蔡琰一眼,拿了一个空盘子,每样菜都挟了一些,有菜、有肉、有豆腐,但菜占了近一半,拍在了耗子跟前,“全吃了,不许剩!”
小耗子看看自己的小碗,再看看那盘子,想想,看了蔡琰一眼,眼里有些哀怨,看来在他看来,还是蔡琰比较温柔。蔡琰给了他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
小耗子叹了一口气,低头去跟自己的份额奋斗去了,不再废话了。
“自己养马是规矩吗?孩子的第一匹马要这样建立感情?”蔡琰看耗子吃菜了,便抽空跟刘豹说起话来,她还真不知道草原有这规矩。
“一般自己的马,都要自己亲自来照顾,培养默契。”刘豹轻声解释。
这个蔡琰明白,听说过,马戏团的训兽师,都是跟自己养的动物同吃同住,让它们习惯自己。只是看看小耗子,真的很难想像,小胖子将来跟小马同吃同住是啥样了。
吃过饭,她坐上轮椅,陪耗子在院里玩了一会,虽然有心事,但总不能让孩子跟着她难受。她尽量跟耗子更加亲近,也许是因为她一直病着,对耗子总有些愧疚,所以她是尽可能的陪耗子说话,关注着他的成长。
“该睡了。”正玩着,刘豹出来,在里屋,听到蔡琰和耗子的笑声心里竟然很平静,也许这就是幸福,有老婆、孩子;部落稳步发展,他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别无所求了。看看沙漏,倒也到时间了。只能由他出来做坏人,总不能玩得不睡觉。
“带世子去洗澡。”吩咐着边上看着的奶娘,平常这时,青萍一般也在。
“娘,我跟你洗。”小耗子扭着小胖身子,在蔡琰身边蹭着。
蔡琰看着刘豹,自己洗澡也得让刘豹帮忙,再加个小胖子?虽然这个念头有点诱惑她,她还没跟儿子一起洗过澡。
“愣着做什么,去打水。”刘豹看到了蔡琰的目光,转头对女奴们喝道。
蔡琰洗澡用的是大木桶,放上大半桶热水,人都出去,刘豹先把蔡琰抱进去。第一次刘豹这么做时,蔡琰还觉得很羞涩,刘豹却不以为然说道,“你身上还有什么我没看过?”
当时蔡琰真是恨不得去撞墙了,久而久之,反而觉得由刘豹帮忙,比被女奴抱进抱出来得好。至少每当这时,她就觉得其实这是他们最亲近时。
小胖子在边上光溜溜的跳着,让父亲快点来抱自己。小肉肉一节一节的。蔡琰看看,先觉得他胖,现在倒觉得胖点也不错,肉肉的很可爱。
刘豹一手拦腰挟起他,作势要把他扔进澡盆里,耗子尖叫着。
“你小心啊!”蔡琰伸手想接,但也知道自己的手没力,真的弄下来,她可抱不住,忙急急的叫着。
“就这么不相信我?”刘豹白了蔡琰一眼,他多大的力气,这点小人儿,还拿不住?玩够了,把小胖子放到桶中,但问题来了,小耗子还没桶高,让蔡琰抱着,她抱不动;自己抱着?他就不能玩水,也不好动了。
“我现在托着他,你快去拿个大单子来,把他拉着。”蔡琰奋力托着小耗子,让刘豹快去拿床单,卷成宽布带子,圈在耗子的腋下,他在桶外拉着布条。
刘豹觉得自己有点像在拉猎狗,可是问题是他现在拉的是儿子。
耗子才不管那些,在布带子的保护下,他在桶里恣意的玩水,他自己的盆子没这么多水,跟游泳一样,多好玩啊!
过了一会了,他开始注意一起洗澡的蔡琰,平常洗澡都是奶娘或者青萍帮他,但也是放在小盆里,帮他洗好了,便直接抱出来,从没跟大人一起洗过,更没真实的看过大人的身体,他好奇的摸摸蔡琰的咪咪,再看看自己,当然看不到,在布带子下面呢。
“为什么我没有?我长大了会有吗?”
“不会,耗子是男孩,长大了会跟阿爹一样。”蔡琰喷笑。
“耗子不要跟阿爹洗澡,会打的。”耗子纠结了一下,摇头,但看得出,他很喜欢蔡琰的咪咪,“为什么娘有,那萍姨和素姨有没有?”
“都有。”蔡琰笑着,不经意抬头,却发现刘豹脸黑黑的,想想,耗子刚刚有说怕跟着阿爹在一起的,“耗子,明天跟阿爹洗澡好不好,阿爹不会打的,他最喜欢咱们耗子了。”
“嗯?真的吗?要是打我怎么办?”耗子可不敢相信连笑都不会的阿爹会跟自己洗澡。
“我什么时候揍过你!”刘豹的声音在小屋里引起巨大的回声,小胖子一下冲入蔡琰的怀里。
现在蔡琰知道为什么了,刘豹是典型的‘猴子不吃人,生像难看’!而他又为了表现严父的形象,于是对着耗子更是从不轻易露出笑意,加上他和青萍在一起的时间长,刘豹与青萍的关系紧张,那么刘豹的态度也就更差了,自然而然的影响了这对父子的关系。
“阿爹只是声音大,他没有打过你对不对?下午还带你去骑马了啊!不是说还要给你小马驹吗?”蔡琰责怪的看了刘豹一眼,轻轻的哄着怀里的儿子。
“娘,你身上好软,好舒服哦!我晚上能跟你睡吗?”小胖子根本就没注意蔡琰在说什么,他在蔡琰柔软的怀抱中舒服得很,小脸蹭着她湿润的皮肤,小手抓着咪咪,一脸惬意。
“水冷了!”小胖子没有享受很久,刘豹直接拉着布条,小胖子直接被拉出蔡琰的怀抱,并且很快被刘豹从水里捞出来,飞快的擦干,包起扔出去交给了奶娘,远远的蔡琰还听得到小胖子的尖叫声。
过了一会刘豹回来,抱出了蔡琰,为她擦干身子,穿上她自己让人缝制的宽大袍子,才轻轻的抱她躺回榻上。
蔡琰没有质问刘豹为什么这么对耗子,她今天也的确不适合跟小胖子一起睡。她有很多事要想,太多的不确定,让她觉得自己好像又被历史玩了一把,明明已经快忘记的事,为什么又提醒她,历史好像是个怪圈,一直在拉着她往旋窝里抓?(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4章 人生啊!
“还在生气?跟你说了,对那个女人不用太客气,你就是不听,现在好了,把自己气个半死,还说不出口,真是活该!”
刘豹洗完了,上榻来,一边安慰,一边多少有些愤然,下午出去时,就已经气到了,没想到,回来,蔡琰这德性,跟儿子说话都心不在焉的。
“你信命吗?”蔡琰想想突然问道。
“谁不信?你不信吗?”草原本就相信鬼神之说,不然也不会拜日月鬼神为全祭了。扭头看蔡琰,才惊觉,这位别不是不相信吧?
“是啊,我原来不信,总想着要改变,结果把自己改成这样!”蔡琰笑了笑,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下午在青萍走后,她便一直在想自己过去的二十年,她从能有自主能力之后,就一直在拼命的想要避开匈奴,现在反倒是跟这个匈奴男人过了这么些年;她一心要健康、长寿,结果把自己弄得死不死活不活的,与她前世干脆利落的性子真是背道而驰……
仔细回想,一切好像总是跟她所希望的拧住了,纺车她改良了,可是对自己一点用也没用,当然,素儿带了一辆来,被她婆婆看中了,拿到部落去显摆。结果董祀看准商机,第二次来,直接用一车队的纺车换走了几车上好的毛毡毯子。等回来,董祀竟然还说,将来分钱自己,这是什么人啊!
还有其它的事,好像除了赚钱,她就没做对过一件事。活着真没意思,脑子里又想起了陆判对自己前世的评价了。
“刘豹,你觉得我像油嘴滑舌,不学无术,好吃懒做的女人吗?”
“谁那么不开眼?”刘豹喷了,这是他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这三个词跟蔡琰哪沾上了一点边?
“是真的,以前的我就是这样,你不认识的我,对谁也不付出真心真意,嘴巴里只说好听话;不学无术是指我看了很多书,会很多事,可是我没一专长。你想,我不会写诗,不会作赋,我甚至不像青萍那样出口成章;还有琴艺,我学了那么多年,其实我一点也不喜欢弹琴,如果不是仲道喜欢,我根本就不会弹,后来慢慢的喜欢了,但我也不是弹得最好的那个;最后好吃懒作就更是我了,我从五岁起就炒了家里的大厨,让二厨按我的要求做饭,我天生爱吃,可是我只动嘴,让别人动手。”她联系起来想想,其实即便是这辈子,她其实也并没有什么改变。用这三个词依然可以概括下她的这二十年。
“你啊,又胡思乱想什么?哪有人对自己这么刻薄?再说这跟命有什么关系?要是别人来说,不知道要感谢几次老天了,谁能比你命好?”
蔡琰想想,也是,家人中,娘、姐姐和姐夫也没忘记过她;两次婚姻,仲道对自己好,刘豹也不错,儿子更是聪明、可爱;朋友有像董祀那样为她肯出生入死的;倒还真是好命了。
“嗯,可能有些不知足了,我其实知道我很幸福。”蔡琰翻了个身,轻轻的偎依在刘豹的怀里。
“所以那个女人的话不要听,坏心情,不如跟董祀说说,送她回中原。”
“哪那么容易,我今儿才问过她的,她不想回去,她喜欢耗子,这儿有耗子陪她,而回去了,她靠谁去?董祀当然会照顾她,可是也只能买个院子,配个丫头,还能怎么样?”
“给他找男人嫁!”刘豹拍了拍她的头,感叹这个女人还真是不开窍。
“可能上次刘猛做过了,她对匈奴男人很厌恶。让她回中原找,找谁,知道她是公主的,嫁谁就由不得她了。不知道她是公主的,谁敢娶?”
“董祀怎么样?当初可是董祀先拒绝了,才害了她走到今天这步,是董祀那家伙对不起她的,所以就该董祀来补偿她,你说我说得对吧?”刘豹摇头晃脑,一脸得色,怎么想出来的,自己都觉得自己这主意实在太了不起了。
“去!”蔡琰懒得跟他废话了,尽说没用的。
“你介意?”他有点不太舒服了。
“是说你的主意太坏,董祀知道了,也不会娶,而青萍这辈子最恨的只怕就是这件事了,你不是戳人心窝子吗?真当你的面寻了短,看你怎么办?”蔡琰比刘豹可了解青萍,如果董祀出于这个原因而娶青萍,青萍是宁可去一头撞死的。
刘豹理解不了,也不想理解,拍拍她,“睡吧,天亮了就好了。”
天亮了也不会好,只不过是刘豹哄蔡琰的方法。等刘豹出去了,小耗子才和青萍一起过来,小耗子显得很委曲,而青萍有些不快的样子。
蔡琰只能拍拍手,让小耗子过去。小耗子蹭到蔡琰怀里,跟小猫一样蹭来蹭去。
“昨儿跟你睡的?”
“他自己睡的,我陪了他一会儿。”青萍一板一眼。
“单于有难处,就这么一个孩子,怕我娇惯了。于是对他严厉些,但倒真没打过,小孩子只是怕个颜色罢了。”蔡琰自然知道小耗子一定会向青萍告状,而青萍自然会站在小耗子这边。
“不让他跟娘睡倒是在理的,阏氏与小耗子洗澡也是错的。”青萍脸板得死死的。
蔡琰愣了一下,想了半天,看看怀里的小胖子,再看看青萍。
“他才两岁,与我一起泡澡有何不妥?”
“他是男子,阏氏还是当有些避忌的。”
“行了,我知道了,耗子听到没,你是勇士,以后不能跟娘这么起腻了啊!”可是手却还是不想松开。
“嗯,萍姨说了,我要勇敢,我以后自己洗澡、自己睡!”他越说越小声,想来还是没有想通,但好在他听青萍的话,于是接受了,虽然有点不情不愿。
“我们小耗子真乖,不像娘,是个笨蛋,抱不动耗子,也不能陪着耗子玩,我们耗子长大了,要保护娘啊!”蔡琰心疼的亲着儿子的胖脸,现在再不多亲亲,只怕过几天,青萍也不让亲了。
青萍果然在外头翻白眼,中原的大才女,平日除了看几本书,就没见她做过几件有用的事。
耗子的情绪在蔡琰的感染下,慢慢的好转,开始恢复了生气,娘一样的疼爱他,虽然没用了点,但他可是勇士,自然要保护‘没用的’娘的。
青萍看耗子情绪好转忙笑道,“今儿不去看看小布儿?你还没告诉他你是勇士了,还骑了马的?”
“是啊,娘,我去找小布了,晌午回来。”小胖身子倒还很灵活,一滋溜就滑出了蔡琰的怀抱,窜了出去。
“名字真没取错,跟耗子一样,这么胖还跑那么快。”蔡琰猛不丁的怀里少了一团肉,倒真是失落啊,有点理解为啥婆媳关系很少有好的了。自己好容易有的宝贝肉肉,结果一下子落别人嘴里了,自己什么也剩不下了,可不得对吃了她肉肉的人心怀愤怒,不冲上去打一顿就是修养不错了。看来卫夫人心胸是大,对着自己一定很好。
“不用这么舍不得吧?”
“我儿子呢!”
“没人跟你抢,不过单于是不是太过份了,这么点孩子也不说好好穿件衣裳,裹个单子就让奶娘抱走,不是知道这里晚上凉啊?”
“当时水凉了,他先抱出的耗子,我还泡在凉水里不是吗,只好快快的擦干了耗子,送出去,他好来抱我。我知道,不该等水凉。我们娘俩不是从没在一起洗过澡吗?一玩就忘记了。”
“耗子说是单于小器,因为他要跟你睡,所以不许耗子过来睡。”青萍没好气的说道。
“哈哈!”蔡琰大笑起来,这不会是每个孩子对父亲的控诉吧,她在上辈子时,这种埋怨还真不是听到一次。笑过之后,对青萍摇摇头。
“真不是,我和单于还没恩爱到嫌弃自己亲生的儿子。单于真是觉得男孩跟母亲睡不太好。”蔡琰认真的解释。
青萍点点头,她相信蔡琰,而且她也认同这种观点。
“还有件事,该给耗子取个正经名字了,这么耗子耗子的叫,到什么时候?他可是世子呢!”
“还早吧,六岁上学时再取。”
“不早了,再过些日子,回部落,人家问叫什么名字,你们就说小耗子,就是老鼠!耗子不用见人了。”青萍坚决的反对。
现在蔡琰有点希望能让董祀把青萍娶走了,耗子可是自己亲生的,怎么弄得自己跟后妈一样,而她才是正义的化身?
“那我得跟单于商量一下。他们一般都是单名,你们老祖宗赐的刘姓,我觉得其实叫刘浩也不错,浩然正气,浩浩荡荡什么的。”
“您还是真有文采!”青萍讽刺了她一句。
“那你说,叫啥?”
“姓刘自然不能改了,单名锐,字然之!如何?锐不可挡,理所当然!”看来青萍还真是已经取好了。这位还真是上心。
“我跟单于商量。”她不敢搭话,等刘豹回来再说吧,又不是一两天的事儿、再看青萍,觉得这样下去还真不是办法,弄不好,她来个意识错位,把耗子当她自己的,自己找谁哭去。(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5章 感恩的心
这一天,蔡琰想了很多,除了觉得青萍没有弄清自己的身份,管太多之外;更多是一种不安,小耗子那么怕刘豹?还有为什么突然说刘豹会打他?其实昨天她就有些怀疑了,但不太确定。
可是今天跟青萍谈过之后,倒真的确定了一些事,青萍在不知不觉中把她对刘豹的愤怒,影响到了小耗子对父亲的态度。
晚上再跟刘豹谈起青萍,但她没有说青萍会对小耗子产生不好的影响。只是为了她没认清身份,她不愿意让耗子跟自己生分了。
“祀儿什么时候回来啊?”说到最后,不禁哀号起来。
刘豹哈哈大笑,“部落赛马会又要到了,你带青萍去吧!”
“她会去吗?她恨死这些人了,怎么可能会去?”蔡琰无力的说道,又不是没请过她,每到他们去部落,她就一个人在城里呆着,当放假了,每天看看书写写字。
“不是正好,你现在身体可是好多了,素儿和小布也会去。咱们住久一点,这段时间晾着她就是了。”刘豹自然知道她不会去,反正他也不想看到她,回去了,正好省得大眼瞪小眼。
“可是祀儿快回来了啊!”蔡琰有点担心,她们一般是等董祀到了,再一起去赛马大会。
“董祀回来了,让她自己接待。董祀又不是没去过部落,他会自己找我们,再说了,单独让他在城里住也不错不是。”刘豹得意的笑着。
蔡琰点点头,倒也是一石二鸟,能培养他们的感表也成。最主要的是,正好淡化青萍对耗子的影响,她对儿子的主权很在意的。
“还有一个办法,咱们可以双管齐下。”刘豹凑过来。
“什么?”蔡琰忙侧过身期待的看着他。
“再生个孩子,扔给她,她的心思就没法只在小耗子身上了。”刘豹笑得贼兮兮的,双手不安分的在蔡琰身上游走。
蔡琰脸红了,刘豹的爱抚让她有些气喘,让她没法思考了,一边忙着躲开,一边问道,“可是我在用药啊,不是说要五年吗?”
他们这两年有刻意的避孕,一方面在蔡琰用药上,一方面刘豹也注意着。
“我问过大夫了,说没事,他们这两年用药很小心,再说你身体恢复得比预期的好,双腿就是慢慢的锻炼就好了。”刘豹已经发情了,急急的说道,手脚不停。
他是欲望强烈的男人,没成亲之前,身边总有几个女人,而且,他也知道,他是个不怎么专一的人,他身边的人不停的在换,他也从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成亲之后,为了给蔡琰面子,倒也安份了一段日子。再后来真跟蔡琰在一起之后,他也不觉得自己应该只有一个女人,所以也直言不讳的说,他未来也许会有一万个姬妾,会对蔡琰宠爱会日浅,但没有人能代替蔡琰嫡妻的位置。
可是再后来,蔡琰怀孕了,她让他出去住,并且也真的为他准备了姬妾的院子。可是真的出去了,他突然发现他没法碰别人,哪哪都觉得不对,感觉有些恶心。这两年也就对其它人淡了,这对刘豹来说是很奇怪的感觉。怎么会对同一个女人能有这么长时间的爱恋,后来也懒得想了,反正是自己的妻子,喜欢自己的妻子有什么可想的。
蔡琰自然不会知道刘豹这一系列的变化,她享受这种感觉,安心的做自己的阏氏,除了偶尔和青萍斗个嘴、被大夫折磨一下,她的日子倒过得还是很快乐的。
第二天青萍听说他们要去部落,倒是吃了一惊,比平时起程的时间早了许久。蔡琰自然找好了理由,反正要走就是了,青萍自然也阻止不了。
蔡琰提出一起去,她迟疑了一下,想到那种茹毛饮血的生活,她又觉得害怕,那是匈奴人的聚居地呢!就算是小耗子也缠着她一起去,最后她还是摇摇头。
蔡琰偷偷的松了一口气,唉,去年这时,她可是很诚心的邀请的,可是今年,她真的很怕她会去。
赛马会还是跟以前一样,蔡琰除了站不起,其它的倒都让长老们满意。而且这两年,蔡琰身边都还有个雄纠纠、气昂昂的穿上正式世子服的小耗子同学。
部落这两年倒真的有大牧场的感觉了,而且是很大的那种牧场。牧民们有了固定的住宅,除了守夜的人,每天都有大车把牧民们带进带出,尽可能的不要占用草场。
蔡琰照惯例,她带着小耗子去村里看看。这是他们每次回来必要做的事,小耗子也都习惯了,站在母亲的身边倒是很有世子的风范。
蔡琰第一次这么做时,心里还觉得有点别扭,总觉得是在作秀,还是那种电视里的那些领导人夫人深入民间,为老板加分的政治秀。
但真的这么走了一圈之后,感觉倒是不同了,牧民们很淳朴,他们更关心她的身体,常常一进村子,他们都会过来,像亲人一般问着她身体最近好一点没有,然后再认真的看看她,很高兴的说,‘嗯,好像比上次来好了很多,一定能走的。’
蔡琰开始有了归属感,以后再回去,她便真的像是在走亲访友,在这家坐坐,在那家喝口茶,她也能从他们家里的摆设上慢慢的感受到他们生活也正慢慢的好转,这也让她很宽慰。
她看到了一个很熟悉的面孔,顿珠,她怎么会在村子里?长老们把部落权交出后,把家都搬进了城啊?
“阏氏,世子!”顿珠向他们行了一礼。
“好久没见了,你好吗?”蔡琰笑着还了一礼,她坐在轮椅上,由女奴推着,只能一颔道。
“我搬回来了。”
“为什么?”
“我们家的那位回来管事了,所以搬过了。”她笑了笑,看着围着他们的村民,伸手赶起人来,“去去去,今儿阏氏在我家吃饭。”
“那可不成,上次阏氏说了,要上我们家的,我们家都准备了。”上次说好的那家不干了,嚷了起来。
蔡琰笑着,轻轻的安慰了一下那人,转头看看顿珠,“正好我口渴了,去你家讨杯茶喝?”
顿珠点点头,拨开边上人,把他们让进家。
房子当时都是统一做的,所以每家都差不多,但看谁家过得如何就是看摆设和家具。
顿珠布置得倒真是与牧民离得很远了,家具都是雕花的描金的,送上的茶都是用纯金的杯子。
“家里真漂亮。”蔡琰看看四周,感觉比自己房间还漂亮。
“一般。”顿珠倒显得自然,没有显摆的意思,给小耗子送上奶皮子,“世子,尝尝这个,我家厨子做个挺好。”
“谢谢!”小耗子在外头很严肃,跟刘豹一样,矜持的伸手伸了一块,放到口中,咀嚼了一下,点点头,“真的很好吃。”
“哈哈!阏氏,这孩子真好玩。”顿珠哈哈大笑,使劲捏捏他的胖脸。
“在家不这样。”蔡琰也跟着笑起,看看家里,似乎少了点什么。
“应该是这样,不然这么点孩子成这样了,不得着急了。”顿珠还在跟小耗子玩捏脸游戏,那感觉小耗子的脸有点扭曲。
“顿珠,这么喜欢孩子?”
“是啊,可惜我没有。”顿珠有点黯然。
蔡琰心里叹了一口气,现在她知道家里缺点啥了,缺孩子!顿珠当时成亲时,她正怀着小耗子,要说生的话,年纪应该跟小耗子小不了多少的。
“别着急,我那有好大夫,这次带来了,要不要去我那儿住几天。”蔡琰想想,轻声问道。
“不用,谢谢你,阏氏。”顿珠摇头,苦笑了一下,“家里不缺孩子。”
蔡琰明白了,不好说什么,这是人家的家事,默默的喝了茶,带着小耗子去了下一家。因为有顿珠的事在前头,心里倒真的有些郁闷起来了。
吃过晚饭回王帐,牧场里唯一没变的地方就是这里了,就在部落的最中心,什么时候,他们回来都住在这里,表示他们在这里的承袭传统。
“高兴吗?”刘豹跟阿蒙他们去各各在作坊和养殖场了,男人们有自己的事。
“一般吧!顿珠是怎么回事?”
“顿珠怎么啦?”刘豹愣了一下,顿珠不是嫁了吗?再想想,“哦,他男人倒是很能帮得上忙,我让他管着牛场,那边今年种牛选得很好,产量惊人。”
“那她男人有几个妾?”
“妾?”刘豹怔了一下,谁有空管谁有几个妾?茫然的摇头。
“顿珠好像没孩子!”
“关你什么事?你是阏氏,总不能管他们家能不能纳妾吧?”刘豹头大了,这种事不能管的。
“我知道,可是看顿珠那么喜欢小耗子,觉得她可怜。”
“你心太软了吧!这些人,一个比一个难缠,顿珠有娘家,他们知道怎么做,你乱折腾什么,小心把自己绕进去。”刘豹比蔡琰明白这里头的事,生怕她乱揽事。
“我什么也没说,你放心,我只是有点同情她罢了。这几年是不是我过得太幸福了,心变软了?”她笑着看着刘豹。
刘豹亲了她一下,笑了起来,他喜欢这样的她,什么时候都能引申到她自己身上,用感恩的心来活着。(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6章 顿珠的背后
因为有专业的规划,赛马场不再是以前的临时划出的跑道,而是有了自己专业赛马场。赛马场边是一排是养马场,平日里,大家可以天天在这跑道上练马。
先前蔡琰让修这个时,刘豹还不以为然,觉这是浪费钱,溜马草场大得很,哪里不能溜,还要专门修个地方来溜?这不是胡闹吗?
可是蔡琰却坚持,她认为此时养马已经产业了,如果千军万马一起在草场上乱跑一气,那草地还能剩下什么?
于是口述让青萍来画,按着香港马会的那制试来做,椭圆的跑道,围绕着跑道来做三层看台,也能当围墙。而正中的位置上,就是一块独立的高台,就是刘豹和长老们坐的地方,她叫主席台。
平时晚上时,也可以让大家在里开篝火晚会,毕竟他们是游牧民族,这些是他们生活的一部分。而有部落大会时,大家也就能在这里集会。
图纸出来了,刘豹看看倒觉得有些意思,但是他的心里也不太确定起来,怎么蔡琰竟然还知道这个?但马上把这个念头抛到了脑后,牧场本就是她的想法,当时自己不也奇怪吗?可是董祀来了,提的更专业,想来他们读相同的书,于是想法相似吧,看来自己还是应该要多读书。
计划交给长老们,他们反应比当时刘豹的还大,养马场自然要做的,可是专门做一个跑马的地方,真是听都没听过。把图纸拿在手上左看右看也看不出什么来。刘豹只好指给他们看,解释给他们听。
长老们倒迟疑起来,但想想刘豹这两年,已经证明了他的能力,既然他要做就做吧。但也明确表示,这是刘豹的主意,他负全责。
真的修好了,倒成了刘豹和长老们最喜欢的地方。这里比以前那种随便划个地方乱跑一气强多了,更重要的是,这里让他们的虚荣心得到了空前的膨胀。站在主席台上,那种傲视群雄的感觉,跟以前比,那就是草台班子了。
而去年赛马大会,才是正式的让所有疑虑,化为乌有的重要时刻。
大家都能在看台上,一目了然的看到完整的比赛,站在高处,底下跑道上的前后争夺一目了然,什么精彩的瞬间也不会落下;而且是跑道,大家的长度一样,不会跟以前似的,跑多跑少,总也说不清,这下可好了,大家都服气了。,再也没有人提,谁要负责的话了!
去年因为大家都不熟,于是都是蔡琰负责布置、安排。这次来得早,于是蔡琰想想就先去看看。结果一进赛马场,发现人家已经自动自觉的布置起来。
而且还都似模似样,但怎么说蔡琰也是女主人,她还是让女奴推着她四处去看看,省得到时长老没事时还要讥讽一两句,不过还真好,没有没什么可添可减的。
“阏氏,你来了?”顿珠从不远处的看台上,跑了过来跟他们打着招呼,小脸红仆仆的,看来已经忙了很久了。
“你也来帮忙了。”蔡琰笑笑,那天吃过茶后,她也没再见过她了,刘豹说了,让自己别管他们的事,想想也是,这是人家被窝的事,自己哪好插手?现在看到顿珠,倒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是啊,男人们都有活做,我们闲着也闲着,就揽过来做了。”顿珠看上去倒是十分的高兴,并且热情的想接手轮椅,想推着她去看。
“放手!”刘豹声音清冷的从背后传来。
蔡琰才意识到刘豹也来了,回头看了一眼,刘豹和阿蒙骑在马上,身边还有董祀在热情的跟自己挥手致意,笑得跟个二傻子似的。
“单于!”顿珠吓了一跳,像做错事一般,缩手退到了一边。
“你别吓着她了!”蔡琰嗔怪了刘豹一声,转头微笑的看着顿珠,“顿珠,没事!单于就这样儿,他不喜欢别人碰我的轮椅。”
给她推轮椅的女奴是家养的奴才,忠诚度很高,而且是有功夫的,能抱着蔡琰上下,有事时也能保护蔡琰。刘豹对女奴唯一的要求就是,谁也不许碰轮椅。刚刚女奴还来不及拒绝,刘豹就到了,外人可不知道个中原由,自然要告诉她。
其实蔡琰觉得这有点过份,她单独出门的机会几乎没有,哪来的危险?但她也不阻止刘豹,她相信刘豹这样是为她好,何苦打击他的积极性?
“对不起,我不知道。”顿珠忙道着歉,样子更加楚楚可怜了。
“是我该道歉的!单于来接我了,我们就回去了。”她笑笑,转头对台上的妇女们喊了一声,“大家辛苦了,过会我让人给大家送奶茶来!”
台上的妇人们欢呼了一声,蔡琰这点一向做得不错,出了力的人,一定会得到尊重。
刘豹过来抱起她上马,揽着她回了王帐,而董祀回头看了顿珠一眼,才徐徐跟上。
“你刚刚在做什么,人家只是想过来推我。”大家都坐好了,蔡琰也由女奴伺候得洗了脸,舒服的靠好了,才埋怨起来。
刚刚的刘豹实在太失礼了,怎么说顿珠也是大长老的女儿,现在又是管事的老婆,这么扫她的面子,长老和管事那儿都说不过去的。
“离她远一点,我上次跟你说过。”刘豹还板着脸。
“豹哥说得没错,那女的面色不善,你身子差,要小心些。”这次董祀竟然也站在了刘豹的那边。
他刚刚特意慢了一步,回头看了一眼。正好瞥见顿珠转身离去时那扭曲的脸,与刚刚的楚楚可怜相去甚远,这让他不得不提起警惕来。刘豹如何他不管,可是敢伤害蔡琰,他就不能不管了。
“什么时候回来的?”蔡琰对董祀可没那么好的脾气,没好气的问道。
“刚到,在门口管家说你们来了部落,我扔下东西,就直接过来了。”董祀倒是掐准了日子来的,蔡琰对他越客气,他反而觉得别扭,现在看蔡琰这么说,还带了一个‘回’字,更让他开心不已,忙笑道。
“没进家?”
“你们又不在,进家干啥?”
“青萍在家里,还想着说不定能劝她过来呢!”
“这话说的,我一共也没跟她说过两句话,劝个啥?再说了,你们又没拜托我要拉她过来,我认识她是谁啊?”董祀翻着白眼。
蔡琰觉得今天这俩男人就是存心来气她的,把目光投下了阿蒙,他忙退了一步,故作恐怖状,“阏氏,我什么也没说啊!”
“滚!”蔡琰真是要疯了,连阿蒙也学坏了。
阿蒙很听话的窜出了帐篷,董祀大笑不已。
“行了,儿子呢?”刘豹才懒得理董祀和阿蒙呢,看看边上没有小胖子,忙问道。
“跟素儿在一起,跟我转了几天,让他玩玩去。”她忙说道。
这几天,她每天让刘豹抱耗子出去骑马,两父子的感情好了很多,耗子虽然还是有点畏惧刘豹,但更多的是尊敬了。因为每到一个地方,大家都会很尊敬的给他们行礼,这让小小的他很是受用。回来跟蔡琰说起刘豹的态度也不同了,此时看刘豹问起,生怕他不高兴,发作耗子,急忙的解释。
“哦,除了咱们从府里带来的人,其它人都不要相信!”刘豹点点头,他不过是关心,没想到蔡琰这么紧张,但当着董祀的面,也不好说什么,就扯了别的话。
“出事了?”蔡琰有点担心了,来了草原这么有久还第一次见刘豹这样。
“没有,只是树大招风,咱们就一个儿子,还是小心些好。”刘豹笑笑没说什么。
那天听蔡琰说起了顿珠,他就有不好的感觉。顿珠可是四女中最有心计的一个,而她母亲当年也是侧室,后来长老的嫡妻突然亡故,她虽没法扶正,但已然是后院之主了,怎么可能会一点手段都没有?
顿珠从小在那种环境下长大,从来都是骄傲得如公主一般,哪里会像是被丈夫、小妾欺侮的?所以内中必有隐情。再就是,为什么非要说给蔡琰听?她们一点也不亲近,蔡琰又怎么能管到他们夫妇之间的闺房秘事?
派人去打听了一下,大长老当初挑选的人是部落里原先的勇士,除了阿蒙之外,现在部落里也是数得着的人物。成婚这两年多来先后纳了三妾,生了五个孩子,还有一个在肚子里,倒真是有效率得很,惟有顿珠却一无所出?以顿珠母亲的性子,怎么会让妾先比女儿生孩子?而且,那五个孩子竟然都活得不错,也没听说他们家妻妾不和。
刘豹开始时只是觉得不对,现在却真的开始担心起来了,种种迹象表明这太不正常了。
让阿蒙找两个从中原带回的兄弟,私下去查查大长老近期有何异动。今天阿蒙就是来回报的,只是笑了笑,说大长老一家似乎开始在王城谋出路了。
这让刘豹又惊又怒。
王城谋出路?就是说他们不想在部落里待下去了!
王城凭什么接受他们?自然有伴手礼的!
什么是王城需要的?不,应该说,什么是右贤王,他的大堂兄刘去卑大人所需要的?他们一家仨口的命!(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7章 粉盒的用处
“看你这样!是不是不信我?我出去好了!”董祀不乐意了,刘豹这是什么意思?
“你曹大哥和琰儿,让你选,你选帮谁?”刘豹抬起眼,盯着董祀。
“琰儿,我们不理他,你知道我会站在哪!”董祀都不想答了,这是什么问题。
“祀儿,刘豹说得对,曹操灭了袁绍、安定中原之后,你觉得他会做什么?”蔡琰反过来抓住了董祀的手,她比董祀想像的更了解他,曹操在他心目中若父若兄,真的把曹操和自己在放在对立面上,她并不确定她能占上锋。
董祀想了想,也坦然的看着她,“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不一定会以武力解决,但也一定不会让豹哥主政。”
“我也这样看,现在我们也不想继承大单于位,这对我们来说没有意思。”蔡琰笑了笑,一个被架空的位置有什么意思?只是现在他们的实力不够,还需要时间来准备。
“那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们大可以……”董祀本想说直接说不要就是了,可是马上自己就笑了。是啊,谁会相信他不想要大单于的位置?
“明白了吗?豹子是正统的继承人,当今的大单于没有子嗣,连小耗子都有无数的封号了!”
蔡琰苦笑着摇头,他们就算是不要了,那些支持他们的王城的长老还有大单于又访怎么办?其实每个人身上都有各种各样的不得已,说白了,都是被各种势力,还有道德规范所绑架着的苦难灵魂。
比如大单于性子软弱,但看上去是真心的喜欢刘豹、喜欢小耗子。知道小耗子出生之后,常让他们去王城,让他能看看小耗子,怎么说也是嫡亲的第三代。
刘豹一直以蔡琰身体不适推脱了,他不想带着小耗子离开自己的领地,对他们来说,王城实在是个很危险的地方。
大单于似乎也想到问题所在,于是以巡视四方为由,途经此地。顺便亲自过来看望他们,在王帐住了几天,接见了蔡琰和小耗子。再以后逢有喜庆,小耗子便以王孙的地位接受封赏,意图已经十分明显了,刘豹继承人的地位,稳如泰山。
“所以你们就是众矢之的!”董祀跳了起来,一脸愤怒,这是喜欢、疼爱吗?不是害人吗?大单于怎么也当了这么些年了,这点权谋也没有?不是故意把刘豹他们放在明处,给其它人当箭靶吗?
“他越这样,你们就越着人恨!你和小耗子的处境就危险!可是话要反过来说,这就是他的阴谋。你想,只要你们活着,他才能坐稳王城的大位,才能活得更滋润!这家伙真是老谋深算啊!”他又跳了回来,以阴谋论的口吻说道。董祀也不是十多年前的小孩子了,在曹操的身边,什么也看会了。
蔡琰和刘豹都不做声,这不用董祀说,他们也知道,而且身受其害,只是有些话是不能明说的,说了就没意思了。
“那你告诉我们,该如何应对?本来我们与大单于就是共生共荣的。大单于有事,我们就得被逼着与之一战,弄不好还背上轼君的名声?所以这几年,我们进出领地都小心的控制,绝不让人抓到我们的把柄。没想到,现在他们干脆直接过来针对我们了。”蔡琰何尝不知这是死结?但却无能为力。
“现在先保住你们自己的小命好了,刚刚我看那女子一脸扭曲,只怕是有所图了。晚上我会派人去查探主台,看看那些位置下有没机关。你人手比我多,挑心腹的秘密调回来吧!”
董祀瞟了刘豹一眼,了解了他们的生存状态时后,大致也就明白了现在刘豹部落的情况。若是王城那边找不到刘豹的错处,于是只怕想的就是趁着这次赛马大会的机会,来刺杀刘豹一家了。再趁乱取得王城,一切轻而举。
“如果曹操知道我们不和,只怕从此多事!”刘豹还是不放心,如果此时曹操知道他们正在内斗,万一挥师北上,他们就真是完了。
董祀气得要跳脚了,指着刘豹的鼻子,半天说不出话来。
“祀儿,我相信你!豹子也不是不信你,只是拿话激你罢了。曹大人在这儿必有眼线,这些事儿是瞒不过去的。所以,我们一定不能乱。”蔡琰笑了笑,拉住了董祀。
当然也不会饶了刘豹,狠瞪了他一眼,此时又不是跟曹操对恃,董祀并不需要选择什么,略微的提醒一下就是了。
“去帮我把妆盒都拆出来吧!”蔡琰忽然想起了什么,对董祀笑了笑。
董祀去刘豹哼了一声,去把蔡琰的妆奁盒子抱了过来,一个个的把那些大小的粉盒,胭脂盒子全部拆开。
刘豹怔住了,现在弄这个干嘛,想起自己曾经偷拿了一个蔡琰不常用的,结果蔡琰还是发现了。急急忙忙的逼着他,赶快派人去从羊家取回。看来,这些盒子对蔡琰来说,作用比那把什么琴要有用得多。但是,却没见蔡琰真的怎么用过。所以他也不知道,这些盒子竟然是分成三个部分的。
董祀把盒盖一个个拿出来,再轻轻一敲上面的雕花部分,原来最上面的那个盖子也是能拿下的,用平盖盖住那些胭脂粉什么的,装回盒子放到一边,蔡琰面前就是一个个约莫寸许的空心板指样的东西。但也不同,板指是上下一般粗细,而蔡琰面前的却是上窄下宽。
董祀的任务好像就是拆开,他似乎也在等待着什么。
蔡琰从脖子上拉出个荷包,里面是四片凹凸镜,也是董祀给她的做的。董祀有些疑惑了,这些镜片没想到蔡琰一直贴身带着,他还以为早就遗失了,可是做镜片时蔡琰才几岁?而这些粉盒子却是早就做好的。
蔡琰把镜片擦干净,取出两个小的镜片,轻轻的一按,分别装到两个小的圆筒上方;然后一个套一个,装到最后一节,她把两片大镜按入了圆筒的下方位。
现在放在蔡琰面前的就是两个直径寸许的大粉盒了。董祀怔忡起来,东西是他去做的,他知道都有按尺寸标好的,可是没想到竟然可以一个套一个,分毫不差?不禁伸手拿来,想把最里面那个拿出来,没想到竟然拉成了一节节的长柱型。
“琰儿,你真是,这也想得到,想变给耗子玩吗?”董祀拉上拉下的玩了起来。但为什么要两端装上水晶镜?
蔡琰苦笑着摇摇头,她从不做好玩的事。她拿起面前的盒子,倒过来,形成长圆柱,她轻轻的一扭,就固定住了,递给了刘豹。
她还以为,这辈子也用不上了。如果真的是要来刺杀的话,那么赛马大会就是最好的时机,他们在最显眼处,若找两个心腹,在隐蔽的高处,拿望远镜,至少比肉眼快吧!
“由小的那头,往大头处往外看。”提示着刘豹和董祀。
董祀愣了一下,学她的样子拉长,轻轻的一扭,再举起放到眼睛跟前,很快,他放下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琰儿!”
“我跟你说过,《墨子》的书要好好读。你一定没听我的,对不对?”她在墨子书里看到了凹凸镜的原理后,便让董祀去做了凹凸镜,当时却并没有告诉她用来做什么的。
“可是你从来没说可以做成这个!”董祀几乎都要颤抖了。
“我不敢说!所以你们这次用完了,偷偷的给我带回来,我还要装粉的。”蔡琰淡然的一笑。
“为什么?”董祀尖叫,把财富就这样藏在心里,这种女人真是太败家了。
“豹子,你觉得这东西能卖吗?”她看向一直深思的刘豹。
刘豹刚才看了一眼,虽不如董祀那么震惊,但受到的震动也实在不小。拿在手里好一会儿,才再举起,看了好久,都没听到蔡琰他们在说什么。
“问你话呢!”董祀踢踢刘豹的鞋尖。刘豹才看向了董祀,一脸茫然,“琰儿说这个东西用完了要还给她,还给她当粉盒用,你说气不气人?”
“做得对,不能让人看见。”刘豹深吸一口气,点点头。
“为什么?这能赚很多钱!波斯人会做琉璃,那个比水晶便宜,而且是要多少有多少,咱们可以做很多,赚很多很多的钱。”董祀真的兴奋起来,这个东西真的很有用的,用来看星相,看远方的风景,都是绝佳的工具啊。而且他一定有把握把成本降到最底,富可敌国不是梦啊!
“然后人手一个,打起仗来就更方便了!”刘豹接着说下去。
董祀看着刘豹,想想拿起来看向门外。联系上战场,一下子惊出一身冷汗。这使战局清晰可见,于是无论是战争的速度或者死伤程度就会成倍的增长。
“祀儿,这两个东西都是你帮我做的,所以我不想瞒你。但这个东西不能给曹操,什么时候都别给,就算他的敌人不是南匈奴,也不要给。”
蔡琰轻轻的说道,她倒没有刘豹想得那么多,刘豹的全是骑兵,讲究的是速度,若有望远镜在手,很多事就更加便利了。
而相对的,如果他的对手比如说曹操的手上也有这么一个。那么,他的日子也就难过了,只怕没等他们到眼前,攻防已经改变,战局顷刻间改变。(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8章 危机处理
自然不能等着别人来刺杀自己了,刘豹把望远镜还给蔡琰出去安排事情,董祀留下陪伴蔡琰。
“如果说曹大哥真的要与匈奴与敌,你怎么办?”董祀郑重其事的看着蔡琰。
“这里有我的丈夫,孩子,你说我能怎么办?刚刚当着豹子的面我不好说,其实有时我都会怀疑,我们这几些年来本就没有与其它部落争夺过什么,为什么还有人要针对我们?这其中就真的没有中原人的算计?”蔡琰也没好气起来,这是什么事?大家过几天安生日子不好吗?
“你一向聪慧,你以为刘豹不知道?只不过你、我都是汉人,不想当着咱们面说罢了。”董祀笑着摇摇头,“大师兄很担心你们,问你要不要把小耗子送回读书?”
蔡琰笑了,这才是此时董祀赶来的真意。把孩子以读书为名带走,将来真的有事时,他们只用派很少的人,护住自己一个人偷偷的离开即可,难度会小很多。姐夫他们还真是煞费苦心了!不过也说明了一件事,他们也看到了危险,曹操迟早要对匈奴动手,那么,自己该怎么办。
“他才多大,念什么书?再玩几年,家里的青萍书倒是念得不错,把耗子教得挺好的。”
她淡然的一笑,当没听出背后的意思。她此时不愿去想,她是汉人,可是她的丈夫是匈奴人,她的儿子也是匈奴人,她不会让丈夫去伤害汉人,可是她也不能让自己的丈夫无辜被汉人所杀。
“琰儿!你明知道我在说什么。”董祀却不打算跟蔡琰绕圈子,不过也是,他们从小就在一起,他知道自己也瞒不过她。
“我不会离开豹子,什么时候都不会。除非我死了,小耗子我们会保护,我们也有能力保护他。”蔡琰淡然的说道,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那么,她就会面对。
“即便是刘豹对不起你了,甚至于不再宠爱你了?”
“即便是失宠,我还是嫡阏氏!豹子说得很对,无论什么时候,我都是他此生惟一的嫡妻!”蔡琰笑得很坦然。
“琰儿……”董祀真是气得直跳脚。
当有危险时,一家三口逃走还是分开走来得容易?现在让他先带走耗子;将来,自己来带走蔡琰;刘豹才能心无旁鹜的去上战场不是吗?如果刘豹在这儿,他也一定会同意大师兄的说法的。
“祀儿,你是不是应该成亲了?我听说前几年,连公主你都拒绝了?”蔡琰不想再纠缠这个了,换了个话题说道。
“什么公主?灵帝的一个不知道什么夫人生的,后来嫁给了太监的侄子,她丈夫可以说是无恶不做,后来被暴民弄死的。成寡妇之后,也没回宫里,就自己在外头的公主府里住着,听说闺誉也不怎么好。”董祀跳了起来,生怕蔡琰误会一般。
“是吗?那为什么要给你,不怕曹操为难他?”蔡琰也故意装出生气的模样。
“谁知道,我又没见过,曹大哥回来说的什么公主,说是因为是灵帝时出嫁的,这位公主的嫁妆倒是正经的公主排场,那太监一家也死绝了,这位公主手中倒是真有东西,所以曹大哥就作主答应了。”他瞟了蔡琰一眼,不情不愿的说道。
蔡琰真是又好气又好气,但也头大如斗,这全是曹操在操作?看来是曹操把自己的女儿嫁给小皇上当皇后,然后想再娶一个皇家的女儿回去,来巩固自己的势力,他与他儿子相配的公主几乎没有,先前嫁过的,估计他也觉得不太舒服。于是想来想去,想到了董祀。也算是良心还没真的全给狗吃了,知道在中间挑个较好点的。
“后来呢?我听说是你自己拒绝的?你不怕你的曹大哥了?”
“那会你都已经不见了,我哪有空想这个?直接进宫找了那小东西,跟他说,我没时间娶老婆,我还找人呢!然后就带人出了许昌,曹大哥后来怎么着,我也不知道,反正大半年,我没见过他。”董祀不耐烦起来。
蔡琰无语了,看着面前这个明明比自己大的家伙,怎么处理起事情来还这么毛糙?半年躲着曹操就成了?等他将来闲了,心里不但想起这事来,看你怎么着。
“后来呢,现在曹大人原谅你了?”
“他没提,我也没提,我们当这事没发生。放心,放心,曹大哥很疼我,虽然生气,但也不会太久的,他也知道,我不会背叛他。”董祀倒还轻松。
蔡琰则叹息,但也不好说什么了,他们有自己的相处模式,也许就是因为董祀这样对曹操的无限崇拜,才能让多疑的曹操对他放心。
“对了,说是你先后还拒绝了曹家、司马家的提亲!那又是怎么回事?说公主嫁过人,你不喜欢,也就算了,后两家难不成也会找不合适的给你?”
她想起青萍提的其它几家。魏、晋啊!魏就是曹家;晋就是司马家!这两家谁家能得罪?这一算起来,董祀已经把汉、魏、晋三朝都得罪光了。也不对,应该说,董祀还真有驸马命,给他介绍的还都是皇家的。
“都是谁跟你多的嘴?是不是那个青萍?”
“她知道个什么,都是家里给我写的信。你跟娘的儿子似的,自然要关切的,你这么东跑西颠的,娘怎么可能跟你回家乡养老?要是你成亲了,家里有人照顾娘,有孩子抱抱,她去帮你看看家,倒还是可以的!”蔡琰把老夫人扯下水,后面的话倒也真是老夫人在信里说的。
董祀住嘴了,师娘倒常是这么说过。想辩解,可是又一时间找不到什么理由,只好沉默。
蔡琰笑了笑,想想,“其实能这样常常在这里看到你,倒真的很好,觉得我们比以前更亲近了。不过还是希望你能好好的成个亲,别跟没长脚一样,也没个定性。”
“到时再说吧!”他挥着手,根本就听不进去,婚姻,家庭,他只有在蔡琰新寡时渴望过,可是现在,似乎已经完全没有那个想法了,成亲做什么,他忙得很,天天带着人四处行商多么快意,难不成还要找个人来管着自己?
至于说师娘,其实有羊家在,他们就不会让自己来侍奉的,只要每年送上奉养之资,多派人照顾,自己常去看望就全了孝道。
帐篷里一下子倒尴尬起来,他看看四周,站了起来,“我去接小耗子,我给他带了好些玩具,你们这儿没有的。”
也不等蔡琰叫他,就冲了出去,生怕蔡琰又拉住他谈婚事。蔡琰轻叹了一声,这也好,自己不想谈回汉的事,他也不想谈婚事,各取所需。
吩咐女奴拿纸笔过来,她静静的想着赛场的周围布置图。把有可能会成为伏击的地方,一一在图上标出来。
此时是没有阻击枪这些东西的,那么他们手中应该用的是那种袖驽,轻便,不惹人怀疑。可是射程不会太远。
曾经刘豹弄了一个小的,要给她绑在手腕上。说虽然她手没力,但还是应该扳得动那个的,所以即便是一个人时,有人敢走近她,就让她用来保护自己。
她那会倒是玩了几天的,就是嫌袼应得慌,就没带。刘豹这才把她身边的女奴,全换成了有武艺的。
低头想想,大长老真的这么愚蠢?真的引人进来刺杀了自己一家,他们以为去卑能让他们一家都活着?
先制他一个刺杀少单于的犯上之罪,让他全家死光光,一点活口都也不会给他们留下,以堵天下人之口;然后他们才能名正言顺的接收刘豹的一切,无论是大单于之位,还是部落的一切财富。
“想什么这么专心?董祀呢?”刘豹进来却只看到蔡琰,拿着笔发呆,而董祀却不在,有些奇怪。
“安排好了?”
“知道我安排什么去了?”他心不在焉的笑了笑,抽过画着赛马场的俯视图,还有几个点,点点头。
“找人先控制大长老一干人等,看看他们都跟谁有联系,还有顿珠夫妇,他们最近有什么异常,部落里有没有外人潜入,再就是安排人手,小心警戒。”蔡琰白了他一眼,这点都想不到,还怎么做他身后的眼睛?
“说得对!我让阿蒙去拿袖驽了,你明天教教小耗子和素儿怎么使,女奴他们身上都有,你们也要随时预备着。”刘豹似乎漫不经心的说道。
“真这么紧张?”蔡琰知道,这是刘豹在给自己宽心,可是如果不是紧张了,怎么会连两岁的耗子都要学用袖驽?轻轻的用手抚平他皱着的眉眼,笑盈盈的看着他。
“只是想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没有理由!”刘豹苦笑着摇头,他觉得大长老他们应该没这么傻啊!这么做其实一点意义也没有。况且无论成功与否,他们难道不知道,等待着他们的只有死路一条啊!真是傻得可以啊!
“人啊,想得明白就不是人了。”蔡琰笑了笑,靠着闭上眼,想着顿珠,想着她捏小耗子的样子,那是真心的喜欢啊?为什么会参与这个?(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9章 袖驽
第二天中午蔡琰派人请来了顿珠,两位大夫都在,她是特意让她来看病的,对一个女人来说,没有自己的孩子总是一个遗憾。
顿珠怔了一下,想拒绝,可是又找不到理由,在蔡琰的温和的目光下,只能坐下,有些认命的伸出右手。
“好!顿珠,你有什么想知道的,就直接问大夫,我就出去了。”看顿珠坐下了,蔡琰便要出门了。
“为何?”顿珠一怔,还真没有听说过,看病时,其它人要出去的。当然,蔡琰这么做,让顿珠的心没来由的放松下来,没有刚刚的郁闷了。
“异地而处,我也是不愿别人知道我的病情的。你安心些,病这东西,心放宽了,才有得治。”蔡琰笑笑,示意女奴推自己出去。
她约了素儿和小耗子,要去教她们玩袖驽。素儿他们也不住村里,阿蒙虽然是大将军了,但他还是惯性的要住在离刘豹不远的地方。
而素儿更是如此,说怕离远了,天天跑来跑去的不方便。于是这部落的中心的一小片帐篷区里,除了王帐之外,第二大帐篷就是他们的。
再就是以半圆为形,布置着几个零星小帐,是侍卫和下人们住的。
蔡琰身体好些后,这一年多,大夫便不再时时处处的随行。他们两人倒是很有共同语言,没事就结伴出去采个药,游玩一下;偶尔跟过来,也是为了来玩的。所以,他们来了,就单独再支两个客帐给他们,回去便收起。
这么做蔡琰是为了保护草场,而刘豹他们则是为了安全。除了帐篷,周围没一任何的障碍物,一望无际的草场,让人无所遁形。而这些帐篷里,每个仆人,侍从全都是刘豹最信得过的下属,无人会同刺客为伍。
女奴推着她转入了素儿他们的营帐,小耗子坐在地毡上,正得意的摆弄着手上的袖驽,显摆给趴在身边的就是小布看。小哥俩,一个得意的在说,一个流着口水在看!就是小布这姿势难看了一点,素儿也不说管管。
而素儿此时可没有心情去管儿子什么样,她正以审慎的目光,一刻也不敢放松的盯着耗子的手。生怕他一个失手,伤着他自己。
“别怕,单于和我昨儿都有教过他的。”蔡琰摇头,过去想从地上把小布抱起来。这么趴着,跟犬科正常时的状态差不多,太不像样了。
小布才不领情呢,四脚一离地,马上就扭动起身子来,嘴巴里还在向耗子求助,不过听起来还跟‘哦、哦’差不多。
蔡琰手上可没多少力气,抱不起来,就只能再放下。这家伙只怕就是性那啥子的,一放下,保持了他的姿势,他马上恢复正常,对蔡琰还摇头晃脑一下。真是让蔡琰又好气又好笑。
“您管他干啥,小心伤着。”素儿冲过来,似乎生怕刚刚动了力气,让蔡琰好容易,恢复一点的手臂再受伤。
“你不管,我可不就得管管,有这么做娘的吗?”蔡琰没好气的看着从小就是紧张大师的素儿,都做了娘了,怎么还这德性。
“小孩子可不这样?您当初不是哭着喊着让耗子在地上玩吗?”素儿一边回话,一边还是不敢放松,不时的回头看着耗子那小哥俩,“少单于真是的,没事让孩子学这个做什么?”
蔡琰懒得搭理素儿了,跟她也说不通,来这儿主要就是为了教她的。早上阿蒙无奈的说,素儿怎么也不肯学,说她学那个没有用,谁没事害她啊!
刘豹便让蔡琰亲自过来教,阿蒙忙点头,一脸期待的看着蔡琰,蔡琰本就想着要来督促素儿练习的,没想到这位连学都不肯,便只有点头了。
让女奴挂上刚做的人形靶,自己退以帐篷后壁,距离刚刚好,袖驽的有效射程也就么点,是给近身的刺客以最后的一击,所以刘豹早早就让她学过,她那会儿子倒是跟素儿现在的想法一样,没想到,人生还真是说不准啊!
轻轻的抬起左手,右手轻轻的覆在左手臂上。袖驽唯一的麻烦就是对准目标不是用眼睛,而是凭着手感。若是真的举得高高的,是人就看得到你袖中藏着什么了,还怎么出奇不意呢?
小耗子忙窜到母亲的身边,小布也跟着爬过去,反正小耗子在哪,他也就习惯的跟着爬到哪。
素儿吓得不行,把多余的人赶出去,自己站在了蔡琰的身边:“小姐,您是千金之躯啊!”
“就是千金之躯才要学,阿爹说了,死别人,总比死咱们自己好!”小耗子毫不犹豫的接口说道,转头对小布说,“对不?”
小布流着哈喇子点头,反正小耗子说啥,他都点头。
素儿真是无语啊,自己的儿子,还有什么可说的?
蔡琰没说话,看着人形靶,身子不动,素儿也没有看清,小姐的手怎么的动了一下,三支小箭便已经急速的飞射出来,一转头,小箭已经正中人型靶的面门之上。
“小姐!”素儿几乎是立即的扭回了头,这也太残忍了。而轻而易举射出这箭的,竟是自己从小看着一心读书的小姐。心里那份震惊,也就难以用言语来评说了。
“娘好棒!”小胖子则跳得全身肉肉直弹的,阿布也咧嘴傻笑着,嘴角口水直流。
蔡琰心里轻叹了一声,这是不留活口的做法。昨天刘豹说了,有人近身,不要想着留下活口。一丁点的迟疑不决,都会受制于人。而她的想法是,是不能留下活口,最好让长老全身而退,只当这事情从来就没发生过。
刘豹有些不解,他恩怨分明,看不得蔡琰这样的妇人之仁。
蔡琰笑着看他,轻轻的吐了一个名字出来,“王允!”
刘豹怔住了了,此时蔡琰突然提到了王允,自是在告诉自己,她从不会有妇人之仁,她有自己的想法。等了一会儿,她似乎没打算说,便也不再追问,这点信任他还有。
小耗子试了几次,他也是刘豹亲自指点过的,已经用的很熟练了,虽然不如蔡琰准确,但也能到咽喉处了。不过动作上还是差点,还过也无所谓,谁会对两岁的孩子设访?
小布伸着脑袋,就看着小箭在自己头顶上飞来飞去,他就茫然的看来看去,后来觉得有点眼晕了,于是干脆坐起,靠着小耗子的腿看着靶子。
“素儿,你的呢?”蔡琰看着素儿,自己和小耗子都演示过了,素儿愣是动也不动,看手臂上也是松松散散的,想来也没有绑上身的。
“小姐,我就算了吧,反正我也不出门。大会那天,我就在家看孩子。”素儿觉得还是不要给蔡琰他们添乱了。
蔡琰摇摇头,“就算你留下,也得会。我们都去了赛马场,这里就更加危险,你不为自己,难不成也不为小布想想?”
素儿看看靠着小胖子腿,很舒服的小布,一股子勇气就从心里冒出来了。为了儿子,什么不能做?
去从柜子深处翻出了袖驽,蔡琰看她藏得这样深,也就知道她心里有多畏惧了。
“素儿后悔来草原吗?”蔡琰心念一动,轻轻的说道。
“为啥?”素儿一边自己给自己绑着袖驽,一边心不在焉的回道。
蔡琰拉过她,自己帮她绑上,轻轻的抚摸了一下素儿的脸,“日子苦,还担惊受怕的。”
“小姐,日子哪有苦?再说了,在陈留难不成就不担惊受怕,我倒觉着草原比陈留好。来了这些年了,除了担心小姐的身子,倒还真没什么不顺心的事儿。”素儿倒是说得又快又干脆。
蔡琰点点头,放开她,“那你怕啥?”
“这不该是男人们的事吗?”素儿看了半天,轻轻的说道。
蔡琰愣了,原来素儿想的是,保护自己和孩子是男人的事,所以从心里抗拒学习这个。汉人几千年都没有改变过的想法,此时在素儿的脑中也是很正常的。
但草原上的规矩却是不同的,他们看来,女人也可以和男人一样强大,他们不在时,家里就只有女人们再就是老人和孩子。所以在他们心目中,让他们放心不下的女人,就不是好女人。
“不论什么时候,我们都要学会保护自己和自己的孩子。”蔡琰摇摇头,“你想,若有人来攻击你们,阿蒙一面要保护你们,一面对付敌人,最后的结果就只能是你们一家三口抱在一起等死;若是你能保护自己,让阿蒙无后顾之忧,你们就都能活着。”
蔡琰可是受过现代平等教育的,她更相信‘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的谚语,所以对自己,比对别人更放心。
是仲道改变了她这个看法,让她觉得可以安心的去依靠一个人是幸福的事,但也没有忘记,她能保护自己,让仲道有个安生的后院生活。
现在到了草原,更是如此,刘豹早就对她说过了,他要的就是她的坚强。没想到自己训练了素儿三年,竟然最该训练的却没有训练。她忘记培养素儿的独立、自主性了。
素儿哪有不知道的,只是不到最后一刻,下不了决心罢了,如今危险就在眼前了,总不能真的等死不是。也不是太难的事儿,她试了几次倒也就掌握了用法,但让她射人的面门,她怎么也下不了手。
蔡琰想想,就教她射拿凶器的手腕,把手腕射伤,这人也就基本废了。但手腕的目标可小得多,那准头可太难找了。而且也不合适人多时,来一群人,你一个个的找手腕,也就是等死了。
素儿忙说明白了,就高高兴兴的就练习射手腕了。不杀生总是好的,蔡琰无言以对。(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0章 原由!
素儿可是他们中间最身强力壮的一个,先只是不愿做,真要做起来,其实她最快。蔡琰身后的女奴都露出了赞许之意,她可是专家,只是因为她不爱说话,于是才留在蔡琰的身边,贴身保护。
素儿聪明得紧,知道举一反三。射不到手腕,她就射关键部位,那目标总大吧,中了,也就别想站起来了。
蔡琰对她的理论很无语,很想问她万一是女刺客怎么办,就算是男的,这样不是比杀了他们还难受?
正说着话,门外的女奴进来回话,顿珠来了。
蔡琰看看边上的沙漏,竟然看了这么久,看来顿珠的病还真有些麻烦了。
素儿马上收了靶子,把小耗子的袖驽收起。
女奴则把蔡琰推回了帐篷的中间,并且把小布抱过来放到了蔡琰的膝上。蔡琰回头对她笑了笑,对门口的那位点点头。
过了一会,顿珠有些迟疑的进来了,看到的便是蔡琰抱着小布,逗他玩,而小耗子站在蔡琰的边上不停的在说话,素儿则在准备茶点。
“阏氏,夫人!”
“坐,我这儿没这么多规矩。”素儿一惯的爽快,拿着奶皮、奶糕、奶片子上来,陏后门外的女奴送上了热热的奶茶。
“阏氏不用?”她看到蔡琰面前什么也没有。
“我不怎么喝水,更衣不便。”蔡琰笑笑。
顿珠明白,她腿脚不利索,喝多水没法解决。
她低头啜饮着奶茶,素儿也是极会看眼色的,忙过来抱过小布,“阏氏,我带他出去换个尿布,也该午睡了,世子也来,您可是哥哥,要给小布做榜样的。”
耗子最烦午睡,可是只要说要给小布做榜样,也只能给蔡琰行了个礼,请求告退,并且跟顿珠道个别,垂头丧气的跟了出去。
“世子真好玩。”顿珠笑了,蔡琰看到的是她一直眼睛里只有耗子,却没有小布。
“有时也能被气死,不过是捧着,骗着他听话罢了。”蔡琰微笑着。
“谢谢你,阏氏!”
“不客气,不过是举手之劳,其实这事倒是提醒我了,咱们村上有大夫吗?部落里这么多人,生病了硬扛着可不成,这得给单于说说。”
顿珠一怔,没想到蔡琰会把话题引向村落,而不是自己的病情,真的像她说的,她不想探听她的病,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因为,她希望大家都健康?
“村子里倒是有个老妈妈在给大家看病,不过……”顿珠其实也不太清楚,只知道那老太太是类似于通神之人,也不是正经的大夫。
蔡琰明白,点点头,即便是到两千年后,这在边远的农村里也是司空见惯的事。
“知道,我会同单于商量一下,现在日子不同从前,该好好的照顾一下身子了。”蔡琰郑重的说道。
“您真是好人!”
“自己身子不好,总希望别人都好好的。”蔡琰还是淡淡的笑着。
“阏氏真的什么也不想知道?”
“你想说吗?如果你觉得闷了,想找人发泄,我倒是可以借个耳朵给你。”蔡琰想了想,她并不想知道她的病情,让大夫给她看病,她要看的不是病,是她的反应,而这个反应她已经看到了,所以,她并不急于知道她想说什么了。
“我很羡慕阏氏。”
“为什么?”
“单于对阏氏如珠如宝,一心一意。”
“不过是看我可怜罢了。”蔡琰笑了笑,摇摇头。
“阏氏这样的身子,单于府里连一个妾侍都没有。”
“妾侍是没有,但美人可不少,你真是天真。”蔡琰可不敢让人嫉妒了去。
顿珠果然一怔,马上明白了,“那为何?”
“单于怕麻烦,你也知道,我倒是不介意给她们开个脸,反正院子多,我也有世子傍身。不过单于说,咱们有世子,不怕别的,就怕那些人,人大、心也大,万一真的有点啥事,害了世子就不好了。”蔡琰娓娓道来。
“那也是单于疼爱阏氏,时时把阏氏和世子的安危放在心上。”顿珠明白,这种事儿也是看得多了,不然,自己的母亲如何能上位?单于倒是老于世故了。
但很快她皱皱眉,她不是傻子,蔡琰这话里话外的意思也明确,在单于和蔡琰的心里,他们不介意府里有多少美人,但他们都介意有人会危及蔡琰和世子的安危。
“阏氏是什么病?怎么会成这样?”顿珠又喝了一口茶。
“现在已经好了很多,刚回来时,才是命悬一线,靠着人参吊命。”蔡琰没有正面回答,她刚刚在王帐里已经说了,自己不喜欢别人谈她的病,她却还在明知故问,还真是不懂事。
顿珠笑了笑,“是啊,听说过,部落里有听说少单于从中原回来了,正欢欣鼓舞中,却不曾想少阏氏却命悬一线,阿爹也派人回来搜罗了好些人参急送王城。”
“那时都以为我不成了,只是没想到少单于不放弃,硬是把我一点点的拉了回来,大夫说,再过一两年,我就能走了。”蔡琰微微一笑,“所以你也是,不要放弃,人生处处有惊喜。”
顿珠怔了一下,深深的看了蔡琰一眼,低头想了想,抬起头,“阏氏,谢谢你,我回去了。”
“没事!我送你出去。”蔡琰笑笑,女奴默默的推着她,和顿珠一起出来。
帐外是一望无际的绿色草原,蔡琰深吸了一口气,“每次回来,我都很高兴,这里真好。”
“哪好?”顿珠许是天天看惯了,倒不觉得哪不同。
“不好吗?看着绿草如茵,想到咱们的牧民现在都不愁吃喝了;孩子们也能念书了;以后再多请几个大夫……再有点钱,我们还可以把牧民们的日子过得更好一些!”
“这重要吗?”
“那什么重要?人生一世,无非是吃喝二字罢了。有吃有喝的,不觉得牧民们看上去就快活了,看他们快活了,咱们不也安乐了,总算是没有对不起上天交负的责任。”
顿珠又不说话了,四处扫视了一眼,回身对蔡琰行礼告退,蔡琰也躬身还了半礼。
“她听不进去。”背后的女奴轻叹了一声。
“无所谓,本就是想知道她要什么,才能对症下药。现在知道了,倒是可以走下一步了。”蔡琰摇摇,不在意笑了笑。
女奴不再说话了,默默的推着她回了王帐。两位大夫都等在那儿,刘豹和董祀也在坐。
“如何?”刘豹看着她。
“很好,她只想杀我,我想您可以去和长老大人谈谈了。”蔡琰对刘豹做了一个鬼脸。
董祀的脸直抽抽的,什么男人啊,竟然还被人惦记上了。
刘豹倒是面无表情了,转头看着大夫,“她什么病?”
“倒是没啥大事。”名医就是厚道,跟军医这些年了,怎么也没变。
“嗯,bababababab……”军医开始了,然后很快乐的看着一群人晕菜,大家全把目光投向了名医,名医则一边偷笑。现在蔡琰明白了,名医的恶趣味是啥了。
“好好说话!”刘豹实在烦了,吼了一声。
“就是她还是完璧。”名医替他说了。
蔡琰倒不觉得奇怪了,惦记着单于呢,怎么可能会想到跟别人。但若是惦记着刘豹,为什么要嫁人呢?还不如当时直接进府做侧妃呢,自己一死她就能顶上。
“有病!”董祀怔了半晌,挤出两字。
军医深以为然的点头,名医则摇头,抚须无语。
刘豹倒看不出什么,“去休息吧,没事了。”
名医马上起身,军医则想赖一会,想听听,但刘豹死瞪了他一眼,把他八卦的心瞪没了,依依不舍的离开了。
“怎么样,要直接娶了吗?”董祀的口吻很危险。
“送你要不?”
“切,我要这样的,还怕半夜捅死我。”
“你这么傻都不要,我就更不会要了。”刘豹悠然的说道,董祀本想点头的,回过味来,果然跳起。
“行了,别闹了,有什么准备?”蔡琰及时制止。
“差不多了,原则上是不会近你们的身。”董祀忙回头讨好的说道,这个他拿手,曹操最是多疑,让他信任的人不多,董祀在他身边时,常被抓去替他准备警戒事物,没想到到这儿还派上用场了。
刘豹想想,“长老那边,大长老似乎并不是想推翻咱们,他目前的计划是,一个是杀了你,一个是杀死他女婿。”
刘豹这么说了,蔡琰倒是懂了,这里没有守节一说,若是突发事故,自己和顿珠的丈夫突然死了,于是长老们促成刘豹再纳继阏氏倒也说得过去,这倒是比从侧妃升上来身份上要贵重些。
“还惦记着杀夫,看到没?心如蛇蝎啊!”董祀感叹着,回头看着蔡琰,“琰儿,看到没,这儿的人恶毒啊!”
蔡琰不理他,想了想,“顿珠的丈夫家里是不是挺有钱的?”
刘豹笑着点头,目光中对蔡琰的敏锐很是赞许,“他是除了阿蒙之外,部落里最勇猛的勇士,咱们在中原时,他可是没少带着人出去打草谷。”
意思很明显了,当初阿蒙带了一批好手跟刘豹走了,在部落这些人,帮着长老们赚了不少钱,但也跟自己创造了不小的财富,所以大长老这是一箭双雕,一边替女儿夺取了阏氏的位置;二也拿到了女婿流血拼命赚来的身家。
蔡琰摇摇头,叹了一口气,想到顿珠房里的那些东西,连杯子都是纯金的,她丈夫倒真是对她不错了。如果知道这个计划,也不知道会情以何堪。(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1章 好心情
入夜,蔡琰搂着刘豹的脖子,帐内还弥漫着欢爱过后的气息,一切显得缱绻绮丽。
刘豹倒有些怪了,平日都是自己求欢,蔡琰虽然从不拒绝,但也没有这般主动过;而更难得是,蔡琰此时眉眼之中满是笑意,而非平日里欢后的慵懒。事后还能这样精神奕奕的搂着自己傻笑,别是气糊涂了吧?
“傻笑个啥?还是看着我傻笑?”刘豹忍不住问道。
“挺高兴,觉得自己命不错。”蔡琰果然精神很好,心情更好。
“着人恨了,还这么高兴?觉得命好?”刘豹真是气着了,这丫头还真是有趣得紧了。
“你被人惦记了!为了你,都有人嫉妒,想杀了我,好抢你呢?这还不该高兴?”蔡琰故意瞪着眼,“你想,我都昏迷了,还能撞个大运,让你不得不娶了我,这还不是命好?”
“那就是我说命不好,捡谁不好,把你捡回来?看来老天对你是不错。”刘豹想想故意严肃的说道。
蔡琰笑倒,让她想到了‘早起的鸟儿有虫吃’的笑话。有人上班跟人说早,那位想显示自己的幽默,于是说:‘早起的鸟儿有虫吃。’然后前一位问好的没法接话了,摸着鼻子想想,那是不是说,她就只好是那个被吃的虫子了?
此时自己说自己昏迷了还能命好的撞上个好男人,而身下的好男人只好内伤的说,那只能说明,自己命不好,不太着老天待见了。
“所以对我好点,看你天天把我当草一样。现在知道了吧!像我这样受老天待见的可不多了。”蔡琰马上就杆上爬,飘飘然起来。
“是啊,这还是对你不好?”刘豹真是拿她的厚脸皮没脾气了,重重的亲了她一下。
“豹子,谢谢你!”蔡琰很温柔的回吻了他,好一会儿,才抬起头,认真的看着刘豹。
“因为我对你好?”刘豹对她这郑重的道谢,反而有些不习惯了,有种说不清的感觉。
“不仅仅是这个,用他们的想法来说,我身体这么坏,可是你连一个妾侍都没有,这不让人妒嫉才怪?所以有人想取而代之,也希望能享有这分真情。”蔡琰理性的分析着顿珠的想法。
“你没说,除了你,我不会对别人这样?”
“没有!”蔡琰咬着下唇浅笑着,眼里满是戏虐。
“你说什么了?”刘豹倒好奇起来,这个从来就不按牌理出牌的女子,会怎么在妒嫉她的女人说自己。
“我说你没妾侍,但有美人!”她吃吃的笑着,她又不傻,真说独宠只是因为自己,那不是刺激别人是什么?嫌死得不够快吗?
刘豹在她腰眼处拧了一下,“我哪来的美人?”
“外院好多呢!”
“这么远的干醋还吃!”刘豹再拧一下。
身上滑不溜手的小人儿,许是怕笑声大了,引来让外面的守卫听见,只能埋首于刘豹的肩窝处,身子微微的抖动着。
刘豹难得看蔡琰这么开心,倒真的驱散了一些心头的郁结,被人追杀总是不爽的。更何况各有各的想法,却也是各有各的愚蠢。
但他也不会因为敌人愚蠢,而掉以轻心。所以这些天,他从里到外满是严厉,即是回了王帐与蔡琰独处时,也没有放下心事。没想到蔡琰会用这种方法来放松自己,倒真是出人意表。但让他也十分受用。
“豹子,你明天跟长老谈谈吧!”
“为什么?”
“我不想等事情发生了,挺无聊的。”蔡琰心情大好,于是很多事,她不想计较了。
前因后果其实一点也不难猜,顿珠原本就存着要给刘豹当侧妃的心思,原以为嫡阏氏是活不了几天的。结果等来等去,等到的却是嫡阏氏怀孕的消息,怎么让人不气馁和愤恨?
其实一开始说是她对刘豹有什么感情,那应该是鬼扯的,连长相都没看清楚的人,谈什么感情?但老话不是也说了吗,‘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当一个人常时间的被注视的结果一般就两条,一是特别的恨他,另一个则相反。不幸的是,我们的顿珠小姐属于后者。
因为有了心,于是自然便会特别关注一、二,刘豹又常在部落里走动,一来二去的,他对其它的美人目不斜视;也不会在部落里留宿,甭管多晚,人家常说的是阏氏身子不好,得回去……这些话传回到顿珠的耳朵里,可就全是优点了?
正当她满怀憧憬,想到将来被少单于牵挂的人是自己时,却传来嫡阏氏怀孕的消息,还说人家的身子一切向好的方向发展,少单于可是从中原请了名医过为来的,再看少单于,走起路来都带着风了,神情更是有说不出的讨厌了!
大长老自然得为女儿想,找个好人家,赶紧把她给嫁了。其它三家也同出一则,一点时间也不浪费。
顿珠除了是死心眼的孩子外,更重要的是,她也是敢想敢干的主。于是她很顺利的说动了父母,开始了她的计划。
大长老本也不是傻子,女儿这个计划其实是很疯狂的,但他却在女儿的计划里看到了别的东西,他可比女儿想得深远多了。
傻顿珠只想成为刘豹的老婆,而他可不。他想通过暗杀蔡琰,来使女儿上位;若是等自己女儿生了儿子之后,耗子的使命也就终结了,刘豹也不用再在少单于的位置上呆了!
不出几年,部落的一切,也就名正言顺的成为自己的,甚至于将来大单于的位置!于是这些日子他在不停的与王城权贵结交,都是在为将来铺平道路。
而王城的刘去卑正好找不着刘豹的把柄,又眼看着刘豹部落越来越富庶,心里正如火烧一般。大长老他们的出现,真如雪中送炭,一解他的燃眉之急。大长老还以为自己聪明,却不知道是中了人家的将计就计。
去卑他们自然要人给人,要主意出主意,但暗地里,目标已经不是大长老父女所想的,只是嫡阏氏和那个什么笨蛋女婿,他们要的是刘豹和那位世子永远的消失!
刘豹他们最早想到的就是去卑这条线,因为这才符合逻辑,但想不通的是,怎么跟长老这条线串起来的。现在线串起来了,却又显得十分的可笑。
不过想想也是,世间的事,本就就是一件件小事,积累成一件惊天大案的。得看问题的症结在哪。
原先和董祀的打算是,先把王城那边的派来的人控制住住,再注意一下,长老会不会还有什么后着。等事发时,一举擒拿。
而蔡琰那天却说,不能留下活口,却没说原因!
刘豹事后想想也是,的确是不能留下活口。留下了活口,就等于与长老、与去卑,都撕破了脸!
若说大单于有能力治去卑的罪还好说,但此时的情况是,真的说开了,逼得去卑反了,南匈奴内乱,其实这对谁都没能好处,只能让曹操来捡便宜。而且把这些放在手里,是越久越麻烦。
蔡琰当时不说,应该是在给自己留面子,省得自己觉得她太残忍、太可怕;现在蔡琰却又说,现在心情好,想算了?那又是个什么算了法呢?蔡琰说过,她从来就不会妇人之仁的。
“杀手是王城派的,人既然到了这儿,王城必然是知道的,若是突然这批人都不见了,两头会怎么着?只会相互猜忌,却又不敢动手,生怕有人活着,出来指认,就麻烦了。咱们只当不知道,让两头猜、两头防,还得投鼠忌器!咱们该干嘛、干嘛,反而安全了。”蔡琰打了个呵欠,笑盈盈的说道。
“不是让我找大长老谈的吗?”刘豹可玩不来这种弯弯绕的主意。
可是蔡琰是谁?看完《无间道》三部曲,再把《金枝玉孽》当课本详解后,这么点事还能算是事?忒污辱她的智商了。
“要谈,当然得谈!你得告诉长老,他是你信任的人,王城去卑可是处心积虑的想除去你和世子,好成为第一顺位大单于的继承人。现在咱们世子还小,你现在是妻弱子小,身边的阿蒙又是莽夫一名,万一你有什么闪失,可全凭着长老们辅佐幼主!”蔡琰边说边笑,快要笑岔气了。
如此这般,长老也就知道自己错在哪了,于是反而害怕去卑派来的杀手在哪了。万一有事,去卑可是会全推给他的。他这一醒悟,自然也就会慢慢疏远去卑。
而去卑则会以为,长老是刘豹派来试探的,现在杀手派出去了,万一刘豹真的抓到了,指认了自己,就算大单于不追究,其它部落的人会怎么看他?下决心反?没那实力!不反,又憋屈。
蔡琰想想就觉得很痛快了。
“你这脑子怎么长的!”刘豹也笑了起来,倒真是好办法,不禁想逗逗她了,“顿珠你想怎么办?”
“年少无知的爱恋,上天都会原谅的,找个机会让她知道,什么叫惜取眼前人!”蔡琰反而最不在意的就是顿珠了,虽然知道妒忌会让人疯狂,可是此时她却最不想伤害顿珠。
“于是你现在惜取我了?”刘豹看着她的眼睛,他才懒得管顿珠会如何,他在乎的是,蔡琰会这么说,就表示,她也会这么做。
“不是现在,我一直珍惜你,应该说我曾经努力的珍惜你,现在我很珍惜你。”蔡琰满眼的笑意,轻轻的吻着他的唇角,喃喃的说道。(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2章 禁止猎鹿
剧本照演,而蔡琰着手跟两位大夫商量着要在村子里建立药房的事。两位大夫不可能真的过来,但他们专业,可以负责挑人,并且做些筹备的工作。
两人本就是闲人,原先除了给蔡琰看看病之外,没事时就剩下采药出游了,日子过得忒无聊,现在蔡琰给他们找事做,乐得跟什么似的,忙不迭的应了下来,带人去筹备了。
蔡琰本就是只要结果不要过程的主,有人做,她便不再管了,才发现,她又没事做了。
“您还真是劳碌命,有得歇还不歇着?这不是才好吗?”素儿可看不得她这样,出言嗔怪着。
“这儿又不在家里,有书可看。单于也忙,咱们也就只能在这儿晒会太阳,还有什么可做的?”蔡琰躺在靠椅上,眼睛蒙着布,享受着日光浴。
“能晒太阳不也挺好?”素儿也没事做孩子们在午睡,她便过来陪蔡琰聊天,打发时间。
“你说咱们是不是来草原养懒了,原先在汉时,好像没这么无聊过?”
“叫我说啊,无聊才好!无聊表示咱们日子舒坦,天天跟个陀螺似的日子才不叫人过的呢!现在多好,外头有单于忙着,孩子们又听话,家里头不愁吃喝,多顺心啊!”
素儿不以为然,她也没事做,以前还做点针线,帮蔡琰揉个腿。现在这些事也有专门的人做了,她也就剩下跟蔡琰并排躺着一起晒日头了。
“还是你想得开!”蔡琰呵呵的笑着。
“这么无聊不如起来练习走路。”青萍清冷的声音传来,蔡琰和素儿一齐抓下了盖在眼睛上的布,青萍果然已经在面前了,可是为什么一点声音也没有?
“你怎么来的?”
“走路来的?不是您说,别让车弄坏了草场,进来的,只许骑马,我又不会,只好走了。”青萍脸黑黑的。
草场用车一走就留下印了,蔡琰可舍不得,于是便立下规矩,不许行车,好在这里就他们俩家人,也都会骑马,蔡琰等女眷就由男人带在马上进来。马也不可以乱走,一通马过,一样的也会留下一条道来。大家都注意着,不要走同一路线。
青萍又不愿意与男人同骑,只能靠着两条腿走了,自然一脸的不爽。
“让你跟我们一起来,你不肯,现在又说事儿。”蔡琰白了她一眼,示意女奴抱她进帐。
青萍不理她,跟着进了帐洗了脸,喝了茶,总算了有点人样了,喘口气,这才看看蔡琰的帐篷,“这就是王帐?”
“简陋吗?”
“比想像中好,怎么只有这么几顶?”
“人都迁出去了,你要住帐篷还是住在村里?阿蒙家在村里还有房子,也很干净?”蔡琰懒洋洋的靠好了问道。
“住这儿吧,不是你说的吗,来了,总得试试不是!”青萍迟疑了一下,去村里,她谁也不认识,更重要的是,她将与一群匈奴人住在一处,这对她来说太可怕了。可是她也不想想,这儿除了蔡琰,素儿,还有董祀,谁不是匈奴人?
本来每年都是这样,蔡琰他们回部落,她在城里正好看书,休息。结果没过几天,便听说董祀来了,人家连门也没进,直接就跟着进了部落,她忽然觉得心不定起来了。也不知道怎么的,有些坐立难安,城里也待不下去了。忍了几天,觉得这么跟过来不太好意思,可是最终还是让管事给她套了车,送她过来了。
“就是这话,来了就好好的玩玩。正好过两天就是赛马节了,你算是赶上热闹了。”素儿倒是挺高兴青萍过来的,一边麻利的让人端饭,一边笑道。
“你还真是人家的媳妇,看这得意的劲儿。”青萍依然嘴硬得很。
蔡琰摇头,不过青萍这话倒是提醒她了。
“素儿,你去你婆婆家没?好容易回来了,是不是该回去装两天样子?”
“看您这话说的,装样子!我们一到便过去看过了,该有的都没错过,是老太太自己说的,本就是来伺候主子的,哪能在家里住?让我们在这儿的。若不是小布儿不能离人,我本是要留给老太太玩两天的,不过,阿蒙的弟弟家孩子多,老太太倒不差孙子玩。”
“那你接她过来住几天吧!回部落了,总得有个态度。我也请她吃顿饭,给你做脸。”蔡琰想想。
“也行!让老太太在这儿也跟她儿子、孙子侍会!”素儿点点头,想想,瞪着蔡琰,“您是不是看不得我闲?特意找个人来治治我?”
“我不是闲吗?正好看你们婆媳斗法,我也找个乐子。”蔡琰故意说道,青萍都笑起来了。
晚上刘豹进来却看到多了个新帐篷,进了王帐才看到青萍正抱着小胖子玩,有些愕然的看了蔡琰一眼。
而董祀进来则跟蔡琰打个招呼就跟小胖子一拍手,“耗子,跟舅舅骑马去。”
小胖子马上窜起,冲到了董祀怀里,把董祀撞得退了一步,配合着还哀号了一声,“小肥猪,这么使劲啊!再胖下去,舅舅可抱不动了。”
说完还是扛起他出去了。
“他干嘛老是抢我的活?”现在刘豹对董祀很是不满了,原先是他带耗子去骑马的,小胖子刚对他好了些,这小子竟然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每天一进来就抢着带走耗子,真是太过份了。
“琰儿,我晚上挑个人给他送去好不好?”想想,刘豹恶趣味起来。
“挑人?”蔡琰一怔,青萍正在起身准备出去了,听到这儿也不动了。
“送个人让他运动运动,省着天天有力气没处使唤。”刘豹恨恨的说道。
“呸,你就别着骂了。”蔡琰毫不犹豫的把刘豹呸了回去,青萍这才退出了王帐。
刘豹看了蔡琰一眼,蔡琰笑着摇头,这位看来是有心了,只是有心又如何?
晚饭时,蔡琰特意让人把耗子送到素儿家吃去,她和话跟董祀说。
董祀还觉得奇怪呢,好好的怎么弄得这么严肃。
“怎么拉,又给我找媳妇?”
“不是,豹子说,你一个人在这儿,要不要给你派个人?”蔡琰很含蓄。
“你们不是派了吗?我没什么事,每天过去也就是睡个觉,要那么多人干嘛?”董祀不以为意,摆着手。
“是给你找个女人,不用你负责,陪陪你。放心,我给你找个干净的。”刘豹白了他一眼。
“切,就知道你不安好心,琰儿,我可不是乱来的人,别以为我跟某人一样,身边离不得女人。”董祀马上奋起反抗,认为这是刘豹在恶意破坏他的形象。
“你现在又没成亲,当初仲道还去过青楼呢!”蔡琰白了他一眼,顺口说道。
“真的?”董祀和刘豹一齐瞪大了眼睛。
“他爹说的,去青楼比纳妾好,不麻烦。家中妻妾争锋有损天和,伤及子嗣。”蔡琰淡然的解释了一下,看着董祀,“部落虽没有青楼,但还是有些人可供使用的,豹子想得周到,你别把人总往坏了想。”
“没兴趣!”他摇头。
“你没事吧?”刘豹倒不能理解了,这是男人吗?此时的董祀正是火旺的时候,以前是忘记了,刚刚是想试探青萍,顺嘴说的,但想想,似乎也是个事儿,得有个安排不是。
而蔡琰是矛盾的,她从心里不愿意把女人当成一种玩艺儿来待客,可是这是惯例,不管自己乐不乐意,在刘豹或者那些女子心里来说,都是这样,没有不乐意乐意一说。
所以在刘豹刚一开口,便被她呸回去,可是再跟她说,她又不得不跟董祀提一下。心里还给自己催着眠,这些人其实与青楼女子一般无二。
可是现在董祀说没兴趣,又吓到她了,二十多岁的大小伙子,在现代,没事还得看看香蕉色的网站,说说不入流的笑话,这位送到跟前了,说没兴趣,不会是真的有什么事吧?
“祀儿,你……”
“我没事,我很好,我也上过青楼成不,不过觉得没意思。”他几乎是暴跳如雷了。
“知道了,知道了。”蔡琰松了一口气,摆摆手,“快吃饭。今儿青萍来了,厨子就做的中原口味,你定然爱吃的。”
刘豹白了蔡琰一眼,这么软弱,难怪青萍能制得住她了。但他还是不怀好意的看了董祀一眼,低头吃起饭来。
这天夜里刘豹显得尤为的兴奋,蔡琰几乎要晕过去了,几番死去活来之后,蔡琰连手指头都动不了,只剩下喘气的分了,而刘豹看上去还精神抖擞。
“你怎么啦?”蔡琰打开刘豹那还在乱动的手。
“阿蒙打了一只鹿,我们几个刚刚一人喝了一碗鹿血。”刘豹呵呵的笑着,“现在素儿只怕比你还累,阿蒙喝了两碗。”
“啐!”蔡琰羞得满脸通红,不禁啐了他一口,这些人真无聊,明明又不差这个,还没事乱补,“快睡觉!”
“董祀也喝了!”刘豹还在蔡琰身上蹭着,那只鹿可是他晚饭后特意和阿蒙去打的,自己喝不是喝无所谓,专门为董祀准备的。
蔡琰本已经精疲力竭的,一下子睡意全无,瞪着眼看着刘豹。
“放心,放心,我让管事预备了,若是不对,让他送人进去,憋不坏你的宝贝兄弟。”刘豹坏笑着。
“你就坏吧!”蔡琰真是无语,刘豹就这么想看董祀有女人?
“这叫坏吗?董祀一定是那次没成功,不然怎么能这样?放心,我是为了他好。”刘豹看蔡琰精神似乎又好了,又不安分起来。
蔡琰很无辜的又被当了一回解药,心里愤慨的想到,明天就让人去说,以后禁止猎鹿!(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3章 惯性
第二天下午素儿才过来,看上去精神也不太好,蔡琰也恹恹的躺着,董祀反正早上没过来吃早饭。当然她也没吃,她睡得死死的。等她起来时,小耗子早就跟着男人们出去玩去了。而青萍则在外头散步,看来挺舒适。
青萍看素儿来了,她才跟着进来。一边逗着小布儿玩,一边聊天,但看两人脸色都不怎么好,不禁有些怪异?
“这是怎么啦,难不成主子不舒服,你也能传染?”
“啐!”素儿脸一红,啐了青萍一下,却又不好说,郁闷啊!
“今儿早上单于他们吃的什么?”蔡琰正好想问问董祀咋样了。
“早上说是都饿了,蒙将军也过来吃的,煮的奶粥,又让厨子做了些肉馅饼子,世子爱吃这个。”其实奶粥也是胖子爱吃的,青萍来了,厨子自然就交给青萍了,而青萍也就很自然的把耗子的喜好凌驾于全部人之上。
“董少爷早上没什么事吧?”素儿快人快语,她也听说董祀也是喝了鹿血的。
“挺好的啊!”青萍一怔,想想,早上看到董祀时,神态似乎有些疲倦,但精神倒也还好,不像刘豹和阿蒙,跟吃了什么补药一样,两人红光满面。
素儿正想再说点什么,门外女奴来报,顿珠来了。
蔡琰让人请进来,自己也坐好了,青萍毕竟是管家的身份,起身安排人送茶送点心,自己出去了。
顿珠瞟了青萍一眼,也不在意,进来和蔡琰素儿行了一礼,才跪坐在刚刚青萍坐的地方。
“怎么啦,看着精神不怎么好?”蔡琰看看顿珠有些灰白的脸。
“没事,来问问阏氏,村里要建药房,划哪块地方比较好?”她管着村里的事,要建药房自然也要她来筹备的。
“你管着事儿,自然你说了算,捡大家方便的地方,总归是为大家伙做的,自然要大家伙说了算。”蔡琰倒随大家的便了。
顿珠点头,过来也就是讨个态度。父亲找过她,把单于的话一说,利弊一分析,她也知道此生无望了。再想想,单于眼中根本就从来没有过自己,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而这些天,她也一直在想蔡琰,她从不曾好好的想过这个好命的女子。以前只觉得她是个快死的人,没什么可想的,可是等她越活越好时,脑中便充满了嫉恨,觉得她是命好。而那天跟她聊了一会,突然这种感觉起了变化。哪变了,她也说不清。
没想到第二天,阏氏就让人来挑地方要建药房了,还不居功,说是自己提醒她的,还向大家道歉,说她疏忽了。没一会儿,自己家里就挤满了人,大家对她第一次露出了真诚的笑容,说她跟阏氏一样是好人,是把大家放在心里的好人。
好人!顿珠想了一夜,还从来就没人说过自己是好人,母亲曾经说过,好人就得被欺侮,做谁也不要做好人。她从小就不要做好人的,没想到到头来,竟然被这位阏氏‘陷害’成了好人!而更糟的是,感觉竟然还不错。
早上帮着大夫做完事,请他们到自己有吃了饭,便过来了,骑在马上,一进草场,忽的想到那天阏氏有说过,她喜欢这里,说这里很好,很美。她放慢马速,看了一会儿,真的很美,空气中弥漫着青草的香味,蓝天,白云,绿草,悠然而闲适,她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了,竟然让一个外来者告诉自己,自己的家乡有多美?那么,自己还错过了什么?她还想告诉自己什么?
顿珠抬起头看着蔡琰,“阏氏,刚过来时,我才注意到,草原真的很美。”
蔡琰没想到她好好的会说起这个,怔了一下,但很快笑着摇头,“没什么好奇怪的,当习惯了就不觉得了。我是来得少,于是当新鲜一样看的。”
“习惯了就不觉得新鲜了?”
“是啊,人人都说单于好,我却不觉得。你那日说了,我才想,倒还真是,单于真的对我很好。所以自己有的反而不如旁人看得清楚。”蔡琰随意的说道。
顿珠想了想,有种说不清的感觉,抓又抓不住,但又觉得似乎很重要。
“喝茶!”蔡琰伸手指指茶碗,马上又笑道,“不过我这儿的茶碗可不如你家的。”
顿珠一怔,不想蔡琰为什么会突然说这个,看看端上来的是漆碗,画得很漂亮啊!突然想到自己那天待客,用的是金碗。
“让阏氏笑话了,也就那么一套,看是阏氏和世子来了,才用的。”顿珠有点惶恐,阏氏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她都没用金碗,而自己用了,是不是觉得受到了冒犯?
“你真是,我就那么一说,难不成跟汉人似的说你违制不成?要是明年我再来,看到大家的屋里,都能用上你屋里那种雕花的家具,用上金碗才好,这才表明大家的日子都好了。”蔡琰白了她一眼,怎么一下子胆子就变小了,这变化也大了点吧?
顿珠这才放下心来,笑了笑。说了一会子无关紧要的话,顿珠便告辞出来。回家的路上还在想家具、金碗,阏氏说这个干嘛?真是只希望村民也能用上这些?要知道这些东西可是勃果儿征战多年的战果,他常会在自己面前感叹以前那风光的日子!
家里通共也就这么一套罢了,摆在正房里,显示着他曾经的光辉。那金碗更是,平日里,莫说用,就算是孩子们要看看都是不成的。
她突然间打了个机灵,阏氏是想说这个吗?她知道了?于是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自己没有看清身边的事,或者人!因为习惯了,于是不新鲜了,便没有她这个外人看得清楚明白?
素儿看边上没人了,把蔡琰挤到一边,自己也靠着,唉声叹气起来。蔡琰拍了她一下,但还是移到里面些,让出位置让她躺下。
“您说,昨儿,董少爷真那啥了?”素儿有些不太舒服的说道。感觉怪怪的,总觉得他还是当年的小少爷,可是真的屋里有人,就会觉得像是有点什么东西被侵犯了。
“不然让他憋着?”蔡琰没好气的说道。如果说连素儿都有被侵犯的感觉,那她心里就更难受了,明明是自己不要,可是真的不再是自己的时候,那感觉就不同了,有点像是被挖了一块肉,心里闷闷的。
想到自己刚刚劝顿珠的话,原来自己也这样,习惯了董祀一直在身边,便觉得是理所当然的。现在突然知道,昨晚另一个女人在他身下承欢,怎么就这么难受呢?原来这时才知道,自己原来是这样的贪婪与自私,明明不想要,可给了别人又难受。
“男人真不是东西!”素儿不禁骂道,包括他们家阿蒙和单于在内。
“很不是东西!”蔡琰附合。
晚上刘豹很郁闷,而董祀也青着脸,不说话;蔡琰根本就不看这两个,直接把青菜放到小耗子面前。
小耗子都觉得大人们的态度很怪,拿着他的小匙,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想想,老实的去舀了一匙青菜吃,不用人叫了。
晚饭就在这么古怪的情况下吃完,一吃完,小胖子就窜了出去,打死不在帐篷里呆了。董祀也气愤的走了,都不看蔡琰一眼。蔡琰还气呢,不看就不看,谁怕谁啊!
“他怎么啦?谁又着了他?”蔡琰看着刘豹。
“昨儿人家去水塘里游了一夜,现在累了,要回去睡觉。”刘豹很郁闷,非常非常之郁闷。
早上董祀就摆这一张臭脸,自己和阿蒙还开了他的玩笑,结果人家理都不理的跑出去了。
刘豹觉得不对劲,叫来管事,管事还苦着脸呢。人备下了,洗得干干净净的,还喷了香粉,正等着呢!结果,没一会儿,董少爷就跑出去,跳了水塘子,吓处他还以为董祀寻短,差点叫人去捞,结果,走近了,才知道人家在游水呢!他又不敢走远了,结果在水塘边上站了半宿。
听完了,蔡琰现在不郁闷了,舒服伸了一个懒腰,谄笑着看着刘豹,“豹子,带我去骑马吧!”
“我也累了,不去!”刘豹哼了一声,很不爽,真是浪费他的心血,不知道感恩的家伙。而现在蔡琰的谄媚的笑容也很碍眼。
“豹子!”蔡琰搂着他的脖子,轻摇着他。
刘豹侧头看着她,“这么高兴?觉得他为你守身如玉?”
“不是!”蔡琰摇头,但嘴角还是有掩不住的笑意,吻吻刘豹,“觉得至少他不随便,要是你一定就要了,对不对?”
“他又没成亲!”
“仲道也是婚前去过青楼的,我差点踢他下床,说人可以风流,不能下流。知道吗?”她咬着他的耳朵。
“去青楼就是下流?”
“应该说因为需要,于是随手弄个女人,我觉得就是下流,跟禽兽没两样。两个人在一块,因为喜欢,因为想在一块,就像现在,我想搂着你,而也喜欢你一直这么喜欢我的感觉。可是如果换个人,即便是董祀,我也会恶心,会拒绝。”
刘豹不懂,也不想懂,反正最后一句,他爱听,即便是董祀也不能近她的身,这很重要。
“想骑马?”
“我一天没出门了。”她说得可怜巴巴的。
刘豹抱起她,蔡琰偷笑起来,她自然不会告诉刘豹,她高兴是因为,董祀还是她的,不会再失落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4章 出乎意料的刺客
赛马大会终于开始了,还是老规矩,蔡琰靠着刘豹,两人合作祭祀鬼神,再宣布大会开始!
当然这次小耗子比去年更加威风凛凛的站在小台上,阿蒙还特意打了一把小弯刀给他别在腰上。耗子站在父母的边上,更显得英武不凡,引发民众持续的欢呼声!有什么比部落继承人更重要的?
然后各自落坐,小耗子也有自己的位置,他坐得直挺挺的,显得很严肃,看上去跟刘豹一模一样,蔡琰看看刘豹,再看看儿子,心里满是喜悦。
自第一次来主持大会之后,单于和阏氏的位置不再分开,而是专门打了一个双人长椅,方便让蔡琰靠着刘豹,这是大家伙的好意。他们心目中,已经习惯了阏氏的身子弱,坐不住,这样单于扶着她比较方便。于是蔡琰也就顺势靠着刘豹,反正不用白不用。
“你就不能好好坐着?”刘豹低声斥道,平常这样也没什么,反正他也喜欢搂着蔡琰坐着。只是今天不是情况特殊吗?
他心里还是有点紧张,虽说杀手已经落网,可谁知道会不会有其它的危险?若是去卑一不做二不休,再派一批人来呢?他是顾蔡琰,还是先拔刀?
阿蒙夫妇就坐在他们的身后,阿蒙的手就没离开过刀柄,而素儿也有些紧张的看着四周,特别注意着耗子的安全。
长老们分坐在两边,一个个面色孳生、沉默不语,各怀心思,赛场上的争夺,已经打动不了他们,他们又有些忧虑,又有些关切的看着环绕四周的观众席。
蔡琰浅笑着,打了个呵欠,这一个个的正襟危坐,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紧张吗?
董祀的人已经在四周几个要点布置了,望远镜也给他们了,他们会时刻注意靠近前台的可疑人物。
阿蒙的人,注意着前来看热闹的生人。此时又没有狙击枪,玩不来远程的打击,他们紧张个什么劲啊?
不过历史证明,蔡琰从来就没猜对过什么事,这次也不例外,正在她打呵欠的时候,眼前一黑,似乎有什么飞过来,刘豹一手按倒她,一手已经拔出了腰间的弯刀。
蔡琰倒下时,第一反应是扑向了小耗子的方向,她得先护着自己的儿子。怀里抱到肉球时,她松了一口气,这才抬眼去看来人。
好容易她终于看清了来人,还真不是外人,她当年见过的追风女侠风一一,忙大喝一声,“风女侠,住手!”
提剑正刺向刘豹的剑,迟疑了一下,刘豹和阿蒙抓住机会,一齐侧身,抓住了她的手臂。风一一的剑掉了。
蔡琰又受了一次生动的机会主义教育课,果然如刘豹所说,临场对敌,不能存在一丝迟疑,不然死的那个就是自己。真的事情来临了,她都忘记自己的袖驽了,不过幸亏忘记了,不然就真麻烦了。
看看怀中的儿子,小刀已经出鞒,小胖子那姿势看上去,正是挡在自己的身前,用刀保卫母亲的样子,不过,小嘴唇一抖一抖的,出卖了他此时紧张的心情。
她抱住耗子使劲的亲了一下,还是儿子好。两岁呢,有这反应就不错了。
刘豹则一头的黑线,这个女人怎么什么时候,都分不清主次?
阿蒙倒是习惯了,根本就不看蔡琰,直接绑了风一一,押下去了。
刘豹则站在台前安抚刚刚受惊的民众,用无比坚定的声音宣布,比赛继续进行,似乎一点什么也没发生一般。
台下欢声雷动,‘单于万岁’的声音不绝于耳!刘豹同志的声望空前高涨。此时他们一家三口重新坐好,面色如常,他们谁也不能离座。他们坐得越稳,越能安定民心。
蔡琰对素儿打了个眼色,素儿会意的跟了下去,蔡琰不太放心风一一,人家怎么说也是中原数得上名号的大侠,再就是,风家可是武林世家,真把这位怎么着了,将来就没完没了。
还是以礼相待,问清怎么回事儿,再好好的给送回去才成。怎么猛不丁的冒出个汉人刺客?去卑没那个本事,请得起风家的人,更何况还是这位心高气傲的风大小姐了。看来复杂了!
好容易比赛完了,他们颁了奖,还有像征荣誉的金杯,大会圆满结束。
蔡琰才和刘豹一起回到王帐,风一一已经松了绑,正和素儿、青萍、董祀聊着天,连剑都还给她了,看来董祀果然有办法。
风一一看到刘豹抱着蔡琰进来,立即扳起了脸,一手抓起了剑。
“风小姐,一别经年,您风采依然!天地大侠可好?”蔡琰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但还是先套套交情为好。
风一一细看了蔡琰一眼,认出了当年的那位安心抚琴的蔡二小姐,把剑放了回去。
“你跑到这儿来了?对了,董大人不是求我颁了江湖令吗?既然找到了,为何不去收回?”
她把目光扫向一边的董祀。
“我忘记了!”董祀挠头,还真把这茬给忘了。
风一一真是无语了,都是一群什么人?一个突然的失踪,风一一念在曾经一面之缘,又有曹操的手书做保,她才向父亲要的江湖令,帮助董祀找人。结果这位好好的在匈奴嫁人生子,另一位找到人了,结果忘记去收回江湖令了。算了,不跟这些非江湖人氏废话了,先把正事办了。
“尔敢侵犯中原,下次绝不手软!”风一一指着刘豹大声喝道。
刘豹才懒得理她呢,刺杀自己还有理了,在自己王帐里,还有说有笑,把他当成啥了?有点郁闷,默默的把蔡琰放回轮椅,帮她盖上薄毯。
“等一下,谁告诉您,他要侵犯中原的?”蔡琰听得一愣一愣的,看看董祀他们,一天了,总该问出点啥了吧?
“江湖传令,匈奴厉兵秣马,意于再犯中原。我等侠义之士,怎可等闲视之?”风一一说得字正腔圆,掷地有声!
“谁传的令?匈奴这么多部落,你怎么就找到我们冒顿?”蔡琰越听越糊涂了。
“传的是暗令,你不懂,至于说为何剑指冒顿,自是有原由的。此人是匈奴王储吧?看样子也是野心勃勃,若他日登上王位,必为中原大患。”风一一还觉得自己挺有理。
蔡琰看看刘豹,没看出他有什么野心啊?再看看正气凛然的风一一,江湖中人就这么‘明辨是非’?跟强辞夺理没什么两样吧!
“那个,您看他一脸正气,哪有野心勃勃?虽说是王储吧,也就那么一说。大单于是他叔叔,不是爹,传不传给他还两说呢!再说,我们还真没把那个虚衔当回事儿。不信您问她,她知道,我们冒顿部从来就不出去抢女人!”
蔡琰指着青萍说道,她心里有点抱歉,虽然没抢女人,但抢过钱,不过还是不说为好。
青萍瞪了蔡琰一眼,她最不爱听的就是这个,可是看风一一看向了自己,好一会儿无奈的点点头。她来的这几年,倒真没看人出去抢过东西。
董祀笑了笑,“风女侠,此事只怕有些误会吧!怕是些别有用心之辈,想借女侠之手,一面除去刘豹,一面挑起匈奴与汉之仇怨,那女侠就是千古罪人了。”
风一一一凛,董祀这话她听进去了,若是刘豹死于自己之手,匈奴便有了闯关的借口,不论成败,生灵涂炭是必然的。更何况,此时中原不宁,各方诸侯各自为政,谁又真的为了百姓而出头抵挡呢?
不过她可是不轻易认错的,瞪了蔡琰一眼,“你乃汉家忠良之后,怎么委身于蛮夷酋首?”
“是啊,我也纳闷呢?不过我儿子都生了,就将就着过吧!”蔡琰笑容可掬,董祀和刘豹一齐回头瞪视着她,这女人越来越着调了。
刘豹向来不屑跟瞧不起自己的人解释,把头别在了一边。
董祀没法子,他也很清楚若不解释清楚,以后会没完没了,他不为刘豹想,还得为蔡琰他们想想不是。于是干笑了一下。
“刘兄之前一直身处中原,与祀、琰儿相识日久,琰儿几番大难,都承蒙豹兄仗义出手,而恩师以身殉道之时,也是刘兄与祀一齐千里救援,扶灵而归!”董祀先把前情说说,告诉风一一,刘豹可是好人,在中原时就是忠良,当然这话没打动风一一,倒是让青萍有些愕然了。不过董祀不是说给青萍听的,继续说道,
“之前琰儿失踪,祀心急如焚,事后方知,她险些命丧黄泉,也亏得刘兄把琰儿救回匈奴,百般救治,即便如此,她也不良于行!他们两夫妇可谓患难夫妻,与常人不可同日而语的。”
“什么伤这么重?”风一一伸手抓住蔡琰的手腕,可是却不经意看到那朵鸢尾花。又是一恍神,“自杀?还是被那家伙救的,你命真差!”
风一一没好气的白了蔡琰一眼,把手腕扔回了她的怀中,“行了,我不杀你丈夫,但你必须给我一个保证,他此生不会进犯中原。”
“我能保证我活着,就不会让他这么做。”蔡琰收回了嘻皮笑脸,正色的说道。
风一一点点头,提剑便出去了,头也不回。(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5章 连环计
“这位风女侠跟军医大人有古怪呢!”蔡琰侧头想着,却头上一痛。
“跟我过,是将就?”刘豹拍着她的脑袋,口吻中不无威胁。
“是您将就我,我一残疾,可不是您将就我吗!”蔡琰还是嘻嘻哈哈的。
青萍‘哼’了一声,看不得两夫妻这么打情骂俏,即使董祀帮刘豹说了话,她还是对他没好感,起身出去了。
素儿笑着起身,拍拍身上莫须有的灰尘,当什么也没看见,“唉,真累啊!我回去看看我们小布去。”
董祀倒没走,看人走光了,他坐下,脸上收回了刚刚和煦的笑意。
“行了,生了这么久的气,还不够吗?帮我想想,谁能请得动江湖暗令!”蔡琰也收回了刚刚的随意,脸色转为凝重。
“你知道什么是江湖暗令?”董祀眉毛一挑,没想到足不出户的蔡琰,竟然连这个也知道。
“我不知道,但我听过一种说法,就是江湖大佬之间会时有往来,而他们之间互通的消息,本身就有驱使群雄的作用!”
蔡琰想到了《天龙八部》,若不是一个别有用心的传言,也不会出现三十年后的恩怨情仇。此时的情况何其的相似,幸亏风一一认识董祀,不然今天难得解释得清楚。可是这种事情以后还会不会继续发生呢?
“不太一样,但也相去不远。是由几位大佬联合发出的秘令,只有几大家,还有声名显赫的大侠能收到。一般来说,这类似于消息通知,至于说各位接信人怎么做,他们不管。他们也不会透露消息的来源,但唯一肯定的是,这消息一定确切的。”董祀说完看向了刘豹,“你真的不会进犯中原?”
虽然刚刚帮刘豹背过书,可是等大家都走了,他必须再确定一次,确定刘豹没有这个心思,他才能放心。
“目前我还不想让琰儿恨我;,再就是,我也没有那个实力,所以我不会拿我的族人去冒险。”刘豹很坦然,但也有些困惑,“你相信这个是真的?不会是另一次的打草谷?”
“如果只是打草谷,就不用出动江湖暗令了,风一一也不会千里而来。”董祀摇头,想了一下,“琰儿,我得赶回去,豹哥,两千匹马,请务必替祀备齐。”
“没有那么多,你这些天看到了,我总不能把族人的坐骑也给你们对不对?”刘豹摇头。
董祀想想,“你能拿出多少?”
“五百,其它的我还要做种。”刘豹低头想了一下,给了他一个准确的数字。
“太少,我没法交待。”董祀此时已然是十足的生意人,目光之中满是考量。
刘豹也不示弱,定定的看着他,看谁先开口。
“累不累啊,八百,就这么多了!”蔡琰喊了一个中间价,两人互视一眼,都不想驳了蔡琰,也就这样了。董祀向刘豹拱拱手,出去叫人准备行装,他们马上就走。
刘豹疑惑的看着蔡琰,“你看会不会是中原人在搞鬼?”
“你为什么不问问,会不会是去卑哄着你叔叔去反叛呢?”蔡琰也要思索,她相信董祀的判断,风一一这么千里而来,一定是事出有因的。
若说匈奴会进犯中原,除了去卑就不做其它人想了,这两年,刘豹不出去打草谷了,而去卑的几个儿子倒乐此不疲,因此,他们的军队反而更加的凶猛残忍了。
“叔叔手中又没兵权,反什么?”刘豹一怔,直觉就是不可能。
大单于说白了就是个架空的玩具,真有事时,大单于召集各部出兵保护王城,保护是可能的,可是真的为他出兵打仗?却很难!
想也知道,当年,黄巾叛乱,灵帝命刘豹的爷爷派兵帮忙剿匪。那会刘豹的爷爷当时在匈奴,是有绝对的权威的,兵一派,不也遭遇族人的背离,老爷子被推翻,刘豹他爹饮恨中原不得归?此时若是反叛,只怕情况就更糟了,各部积蓄一点力量也不容易,谁会甘心情愿这么做?
“其实这些天我一直在想,去卑这么着急在干嘛?若是你叔叔死了,你继位,你自然不可能像你叔叔那么没用。咱们冒顿越来越来越有钱,而镇上的商贸额越来越大,即使中原也不敢轻易打断这条商路。所以你真的上位,他觉得也许你能做得更好,他就更没有机会了。所以你和小耗子一定要死。”蔡琰深吸了一口气,“杀了你和耗子,那么他就可以趁乱而夺取大单于的位置,要知道他手上可是有一只,目前南匈奴最强大的一只军队。可这不是容易的事,其它的部落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还有王城的长老们。所以他应该还有后着,即使我们不死,他们也能安然渡过危机的筹码!我是他会怎么做?”
蔡琰想靠着大枕头静静的思索着,把自己代入了去卑的境遇之中。
“若计策成功,我得让各部相信,你不是我杀的,而且,我还需要中原对我的政权合法性的认同。不然,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白做的。所以,我一定得跟中原的当权者搞好关系,让他明白,我才是他在南匈奴最适合的代言人;若我发现计划可能败露时,一定会害怕你联合起各部,治我一个谋害王储的罪名,趁机灭了我这一族,各部反而有了更进一步的利益。为了不使自己腹背受敌,那我能怎么办?还是中原,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中原,所以,他们应该会保护我!”
“曹操?”刘豹此时能想到的便只有曹操了,能承认去卑政权合法的人只有献帝,而献帝却受制于曹操。
“曹操此时要什么?如果他想打到南方,就得保证后院不会起火,匈奴不会闹事,不会让他腹背受敌。所以他的步骤应该是先把中原地带安定下来;再对付匈奴;第三步才是打过长江。我没想到,他第一步没走完,第二步已经开始了。”
蔡琰轻轻的叹息了一声,曹操果然是雄才大略,非她一个小女子能与之抗衡的。轻轻的敲着脑袋,曹操会怎么实现利益的最大化?真的激起匈奴整合在一起,来个奋起反抗?他得不偿失,自己都不会做这傻事,更何况曹操了?曹操会怎么做?
“无论什么事,都讲究师出有名,南匈奴名义上还是大汉的属国,若是大单于反叛,曹操自然要奉天子之命出兵平叛。”
“去卑把叔叔卖了?”刘豹明白了蔡琰的意思,可是他不愿相信去卑会是这种人,这等于双手把南匈奴送于汉人手中,将来成属国都不再是了,而是汉的一部分了。
“各部本就各自为政,若是你叔叔反叛,各部一定不允,那么曹操只要把你叔叔的亲卫军剿灭,那么匈奴王朝就彻底结束了。”蔡琰轻叹了一声,“你叔叔不会这么天真的以为去卑会帮助他吧?”
“不是还有我们吗?我们看到叔叔覆灭,难不成会束手就擒?”
“所以风一一来了,代表汉人先把你这个王朝的继承人杀了,然后去卑跟你叔叔说你和耗子是被汉人所杀,于是鼓动你叔叔反叛。而曹操再来剿灭;但他一定不会杀死你叔叔,结果应该会是你父亲那样,请他去做客,再由去卑监国,再然后安抚各部,说他不愿意打的,是大单于自不量力。当然,基本上,他是知道各部没有参与的,所以他也不会追究。连削带打,南匈奴便成了曹操砧板上的肉了!”蔡琰想想冷笑着,这种两面光的事,曹操会用得无比的纯熟。
“所以江湖暗令应该是曹操弄出来的了,去卑会告诉他,我是叔叔的继承人,唯有我和耗子的死才能令叔叔有反叛之心。所以曹操故意透露给江湖中人,我会进犯中原,由江湖中人来刺杀,到时他也可以脱得干干净净!”两口子总算是把事情理得差不多了,不过心情也就更差了。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了,不然你以为祀儿这么慌忙跑回去是做什么?他不能让曹操把箭头对准你!”蔡琰白了刘豹一眼,想想董祀还真是好人,虽然自己面前跟刘豹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可真的有外敌时,他马上能跟刘豹站在一个战壕里,枪口一致对外,即使对象是曹操。
“我去准备五百好马,三百快马!”刘豹轻轻的拍拍蔡琰。蔡琰笑了,都是聪明人,都知道利用手中最有用的筹码。
是啊,现在刘豹负责着曹操的战马,曹操的个性自然不会甘心情愿的受制于人。所以看似是在帮去卑,其实他心里实际上本来就已经看刘豹的部落不顺眼了。
轻轻的揉揉自己的额头,下一步该怎么办?现在办了牧场,办时只想着不要再有打草谷的事发生,可是真的有了规模时,却发现他们已经吃成了胖子,想抛开一切,就很难了。
呆呆的看向了窗外,小窗外的星空就像一小幅画,那星星密集得就好像能伸手抓住。而看久了,星斗似乎构成了仲道的脸,那闪烁的光芒,像他的笑容。(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6章 走还是留,战还是和
青萍进来时,就看到蔡琰正看着窗外发呆,蔡琰似乎很喜欢看天,无论是在城里还是在这里,一看就大半天,也不知道是真的看天,还是在想心思。
“想什么?”
“没事,怎么进来了?”
“单于派人传话,说他去了马场,让我过来陪陪你。”青萍收拾起床铺来,一边命人准备洗澡水,她和蔡琰一样,有每天洗澡的习惯。
蔡琰笑笑,任她摆弄,一直到强壮的女奴过来把她抱回榻上,青萍轻轻的给她盖上薄毯。她自己在一边的毛毡上铺上厚毯,自己躺下。
“你怎么看这事?”蔡琰想想问道,青萍怎么说出身皇家,权谋这东西是从胎里带出来的,应该比自己在行不是。
“能怎么看?成了,除去心腹大患,不成,也起到了敲山震虎的意思,要不单于能屁颠的给他弄马去?”青萍半闭着眼,一脸不屑。
“是啊,无论结果如何,最后的赢家都是他。”蔡琰轻轻的叹息着,瞟了地上的青萍一眼,还真是一语中地。
“想问就问吧,问我该怎么办?其实你们一直知道该咋办,只是舍不得。有了包袱自然要束手就擒了。”青萍根本就不甩她,脸上还是满不在乎的样子。
“别说得那么恶毒,真这样了,你的日子也就不好过了。我们倒霉了,你以为你能落下好?”蔡琰可不喜欢她这样的冷言冷语。反唇相讥,让她看清身份,若是们真的玩完了,那以后,青萍的身份只怕更加堪忧。
“是啊,倒是麻烦!”榻下的人也叹了一口气。
青萍倒不是为了自己担心,本就是死过一次的人,原先活着,是想回汉地,死都不愿把骨头丢在这野蛮之地;现在又有些不同了,现在的她,是有点舍不得死!这两年日子反而是她这二十多年最为恬静的生活,觉得活着倒比死了强多,所以此时,刘豹的命运倒真是蔡琰说的,与自己息息相关了,她自然得想想办法了。
“走不了,就只能面对!我是你们就先除去去卑,再联合各部,让曹操不敢再向前一步。有去卑这个麻烦在一天,你们就不要想有安生日子过。可是问题也在这儿,除去了刘去卑曹操自然知道你们不会甘居人下,那么大军立马就打来了,你们有那个实力与这一争长短吗?所以,留下去卑也是一步能牵制曹操的棋,有他在,就表示你们无反叛之心,曹操多少就有些出师无名!不过你们是那种能低下头忍气吞声过日子的人吗?”青萍分析着厉害。
“单于能,在汉十多年,不一直忍气吞声吗?”蔡琰倒不是真的在确定刘豹是不是可以,可是想想,能在汉地守父亲十多年,现在让他守着老婆孩子,不是更有乐趣?更何况还有自己的一片领地在!
“你呢?”青萍瞥了她一眼,这个女人还真是傻,真以为自己就一定能过这样的日子一般?
“我!我没什么脾气,像现在这样有吃有喝,孩子能健康长大,我就挺高兴的。曹操能做什么?他不敢真的挥军北上。真打起来,江南的吴蜀也不会轻饶了他。所以单于的地位不会变,部落的生活方式也不会改变,改变的是,从此不再有南匈奴了,我们将成为汉的一部分。”蔡琰笑了笑,看着帐篷顶,心中有些郁闷,如果连自己都觉得郁闷了,刘豹只怕就更难受了。
“你都想清楚了,还跟自己较什么劲?不过是不甘心罢了。就算是这样,能拉着已经安定下的牧民们跟你们走?再回头去过茹毛饮血的日子?别说他们,就是你都不成,天天洗澡,过着仆妇如云的日子,真的冲出去,你是第一个倒下的人。”青萍果然是毒舌派掌门人,一点情面也不跟蔡琰留下。
蔡琰沉默了,也许真是这样。闭上眼,不再说话,培养着睡意。
“真是跟董先生说的那样,你和单于在中原就是好友?他也为你做了很多事?”青萍半晌之后才轻轻的问道。
“不信祀儿的话?”
“只是觉得你不是那种轻易会接受帮助的人,单于也不是那种轻易能向人示好的人。”青萍笑了笑,这么多年在匈奴呆着,倒对这两口子有了丁点了解。
蔡琰笑了,青萍倒是有一双锐利的眼睛,想想便从头说起,她出嫁,刘豹的偶遇;断桥一夜,三人在帐外的相聚;一年后再见时的伤感;一路护持回陈留的争执;再后来,长安之乱,刘豹受董祀之邀前来救援,再一路护持着送她们回陈留的种种……一直说到她自杀与仲道的墓前,刘豹把她带回匈奴。
“你们还是有缘!”青萍听得瞠目结舌。
“他常说,为什么我最倒霉时,总会碰到他?”蔡琰微笑起来,“想想还真是,每次我最倒霉时,他叫能及时出现,也许就跟他说的,这是上天注定的。”
“那和卫先生呢?你很少提到他,可是我们都知道,你最爱的还是他。”
“我舍不得,就跟很喜欢吃糖的孩子,有一颗糖放在怀里不舍得吃,只肯偷偷的拿出来看一眼,有时甚至不舍得多看,怕看多了,会忍不住一口把它给吃了一样。”蔡琰的眼睛又看向了窗外,嘴角露出几许笑意。
青萍看着她,好一会儿,闭上了眼,“原先我羡慕你,现在倒可怜起你了。”
“为何?”
“青萍虽然命苦,所遇之人都是大奸大恶之徒,但心无片缕情丝缠绕,走到哪都无牵无挂,而你太多。”
蔡琰闭目想了想,大笑起来。曾经以为自己无情,现在才知道原是太多情。
第二天刘豹回来时,一脸疲惫,这边马场的马数量长年维持在五百匹上下,若要多的,便只能去山里去取,那里地方偏远,知道的人也不多,若要及时交付,便只能自己亲自去一趟。
蔡琰也不多问,叫人伺候他躺下,自己准备出去,好让他能安静的睡会。
“过来陪我。”刘豹拉着她的手,蔡琰让女奴出去,刘豹把蔡琰抱回榻上,紧紧的把她抱在怀里。
“有点窝囊!”蔡琰轻轻的问道。
“嗯!”
“咱们走吧!就咱们一家三口,我手里还有好些珠宝,找个没人认识咱们的地方,过舒服的日子。”
“我舍不得!这里是我们一起干出来的,我想传给咱们的儿子。”
“那我们就不走,反正我们也不会失去这个地方。曹操也不会把咱们怎么样,想开点也可以。”蔡琰还在微笑,这些想必刘豹早就想得很清楚了,他只是想找人说说话罢了。
“等于没说!”刘豹气结,拧了她一下。她笑倒在刘豹的怀中。
“本就是这样啊!离开了我们三人有过很挺好,不离开我们也能一直保持这样的生活,外人干扰不到我们的。豹子,看你的心,你的心在哪!”
“我的心哪?”刘豹有点茫然,他也不知道他的心在哪?在汉生活多年,有时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更喜欢汉地还是匈奴。真的回来了,他却开始一切又遵从着汉人的生活方式,娶的又是汉女,慢慢的,部落成了现在的牧场。他的族人开始不再过颠沛流离的逐牧草而居的生活方式。本来他为自己所做的一切很满意,很有成就感,可是昨夜,他突然发现自己给自己挂上了一个大大的枷锁。
因为这样,他就必须看汉人的眼色行事?任他们予取予求?而且时间越久,自己族人的地位将越低,也许到最后,他们也就什么也不是了。甚至于他们这个族裔都不将存在,自己还有脸面对列代的祖先吗?
听蔡琰的,自己带着老婆孩子跑掉,结果也是一样的,他同样都是匈奴人的罪人。
“那联合各部先杀去卑,再反汉贼?我们也打个匡复汉室的名头,入京勤王?”蔡琰轻轻的拍着丈夫的脸,跟他打着趣。
“那是你的族人。”刘豹一语双关,两边都是蔡琰的族人,真的这样,双方人马将死伤无数,又是一场混战,自己也不有一定能胜的把握,更何况,其它的部落也一定不会跟自己一条心。
“等你有能力打时,也许我已经死了。我死了,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我不会用任何形式来拘束你。”蔡琰看刘豹的情绪似乎有了一点起色,轻松的笑道。
刘豹笑了,虽然明白这是蔡琰的好心,但也明白,若真的有那一天,自己只怕也就不在了,若耗子他们这一代真的挥师南下,地下的他们只怕都闭不上眼了吧!想到这儿,看着蔡琰,轻轻的摇摇头。
“我不想打,我舍不得,舍不得你,舍不得很多事,看来我真的老了,不中用了!”说完,他轻轻的叹息了一声,把蔡琰抱紧了,闭上眼。
“豹子,振作一些,你不是懦夫,你只是比一般人高尚。”蔡琰轻轻的吻吻他的额头,轻轻的叹息了一声。(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7章 顿珠的选择
日子还得过,赛马大赛结束了,又有刺杀事件了,再在牧场呆下去也没意思了,于是刘豹便吩咐人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城。
顿珠在她们离开前又来了,这次她既没有笑容,却也不再困惑,看上去似乎真的趋于了平静。
“来送我?”蔡琰微笑着。
“要出去走走吗?”顿珠似乎不太想在王帐里呆着,当然此时王帐里也人多,大家都在忙着收拾东西,想说话倒也还真是不太方便。
“你来推我!”蔡琰点头,示意顿珠来推自己,顿珠一怔,摇头,蔡琰摇头笑着。顿珠笑了,过来推着她出了门口,女奴就在后面跟着,和他们保持一丈左右的距离。
“阏氏是来提点顿珠的吗?”顿珠轻轻的问道。
“怎么会?我还需要别人来提点呢!再说,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回来了。”蔡琰笑着摇头。
“我要和勃果儿和离了。”顿珠轻叹了一声。
蔡琰怔了一下,怎么会?她以为会和好,勃果儿看上去是很喜欢顿珠的。
“勃果儿是好人,可是我心胸不够,若是留下,只怕那些孩子们,我容不下。”顿珠倒是直白得很了。
蔡琰明白了,也对,她当时没想到这个,妾待们可以遣散,可是那些孩子却是勃果儿亲生的。
“你真的想得很透彻了!这样很好,重新开始。”
“我还会以为您会劝我的。”顿珠轻笑了一下,“我娘,阿爹他们都劝我不要,勃果儿虽然没说话,可是我知道,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唉,自问我自己也是这样,若是单于先我之前便有妾有子,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做什么。”蔡琰又笑了,想了想,“不过我们成亲之后,单于倒是跟我说过关于‘嫡妻’的意思,他说,我是他的嫡妻,即使是我死了,他续娶的妻子叫继室,我是可以和他并排站在一起的女人。”
“您还是在劝我?”
“有时,是不是劝在自身。你听进去了,便是在劝,听不进,就什么也不是。”蔡琰淡然的笑着,仰头看了她一眼。不经意看到天空飞翔的苍鹰,“你从小就在草原之上,苍鹰之喙的故事听过吗?”
“当然!”
“单于当年抱着全身都不能动的我上山去看,他想告诉我,即使我全身瘫了,可是我还有脑子,我能帮助他。对他来说,我的四肢就跟苍鹰的喙一样,是可以至之死地而后生的。”
“所以您的意思是妾待,孩子们都不是问题,问题在我自身,我现在说不能接受,也许并没有我想的那么难,毕竟我是嫡妻,我生的孩子才是嫡子,他们本来就都不是问题。”顿珠迟疑的问道。
蔡琰真的笑了,果然别人说的,能劝自己的只有自己,其实蔡琰什么都没说,但顿珠却往她希望的方向的去想,这便是心理暗示。
若是她真的想离开勃果儿,苍鹰之喙对她来说就是断尾求生,不过是重头来过,有什么可怕的,只要她这个人在,部落里好男儿多得是。看来她对勃果儿也不是一点情谊也没有,自己要说什么吗?
“你其实喜欢勃果儿对吗?”
“阏氏这话说得!”顿珠没有直接回答。
“是啊,他是你丈夫,你当然喜欢!不过我想知道的是,你是主动的喜欢,还是被动的喜欢。”
“有区别?”
“当然,主动的喜欢,就是说你喜欢他多一点,于是可以包容他有妾,有子,他所做的一切都可包容起来;被动的是他更喜欢你,在这些日子里,因为他对你很好,于是你被感动,于是习惯了与他相处。”
“应该算是被动的喜欢吧!”
“被动的喜欢中有一条很重要,他对你的好体现在哪?”蔡琰微笑着仰望着她,顿珠可能觉得这样蔡琰会累,于是找了个树荫,自己席地坐在了蔡琰的对面。
顿珠也趁这功夫细细的想想这两年的种种,“很多,他很尊重我,也信守承诺不会强迫我做我不愿做的事;家里的事也都是我说了算,即使是妾待们月钱,孩子们的零嘴,衣裳什么的;所以他的妾待们也很尊重我,孩子们虽然有些怕我,但总的来说在我面前都很乖巧……”
蔡琰就这样静静的听着,是啊,前几天还想要杀死的丈夫,现在全是好的了,不过也好。幸福这种事,本来就是自己给自己编织的谎言,只要自己快乐就好了。
顿珠说了半天,却见蔡琰一直不说话,停下来不解的看着蔡琰。
蔡琰什么也不说,掏出一小面铜镜让顿珠看看镜中的自己,顿珠看了一眼,除了脸颊有些菲红之外,并无特别啊!
“你不是说给我听,而是说给自己听的,按自己想的去做,不用管别人说什么。”蔡琰微笑着,刚刚看顿珠说得眉飞色舞,两眼直放光,整个人都像活了起来,若是这样,还是不打破为好。
顿珠羞涩的一笑,两人又聊了几句,她才推着蔡琰回王帐,告辞时,轻轻的说了一句,“谢谢!”
青萍在一边看到了,她不太喜欢匈奴人,特别是匈奴的贵族,所以顿珠,还有素儿的婆婆,到王帐来时,她也是能回避就回避。这次是看她马上要走了,而自己手头上实在放不开才没出去,却不想看到这一幕,倒回过头来再看了蔡琰一眼。
“怎么了?”蔡琰注意到青萍的诧异,有些的挑衅的白了她一眼,赶上蔡琰最近心情不好,所以也不想容忍青萍了。
“觉得你奇怪!说你是好人,我自己牙都酸!可是说你是坏人,偏还天天有人在谢你,什么世道?”青萍是谁啊,会被蔡琰一记白眼吓到?
“我从来就没说过我是好人,至于说为什么有人知道感恩,会说声谢谢,偏有些人不但不感恩,还天天气我?所以,两相比较,看来汉人不见得好,匈奴也不见得坏!”蔡琰以前也就是懒得跟她争罢了,真烦时,谁赢谁输还不一定呢!
“我俩同根同族,自不相同!”青萍眉毛一挑,她和蔡琰都是汉人,更何况她是公主,地位较高,蔡琰给她一定的尊重也是必要的。
“按汉人的规矩就是,‘在家从父,出嫁从夫,’我嫁给匈奴人了,我也就是匈奴人。”蔡琰闲闲的一张嘴,又把青萍顶了回去。
若按周礼所记,蔡琰嫁给刘豹,就是刘家的人了,她冠上夫姓,从此没有自己,惟有夫家而已,回娘家都算是客人了,还有什么可说的。所以帮青萍是道义,不帮也说得过去,那么多被劫的,她一个个的帮得过来吗?
“行了!小姐,今儿心情这么差?”素儿听不下去了,过来打圆场,这就三个汉女,在素儿看来,就是姐妹,得抱成团过日子。
“顿珠可能会和丈夫和好,我觉得不是好结局,可是我没劝她。”
“为什么?她丈夫不是挺好的吗?当然是要劝合不劝离的。”青萍马上忘记了刚刚的争执,跳过来参与意见。
“我当初倒跟你想法一样,不过我忘记她丈夫有三妾、五子,还有一个妾正身怀六甲。”
蔡琰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她说到底还是个小女人,还是忍受不了这种用下半身思考的男人。一边说是喜欢顿珠,一边却又不停的让其它的女人生孩子,这样的男人可以托负终身吗?
“呸!素儿,你是会骑马的,还不快去追回顿珠,这种男人送我都不要。”青萍急了,拉着素儿,素儿想想咬咬唇。
“小姐,为何不劝?”
“因为顿珠想留下,她说起勃果儿时就像你说阿蒙,我不忍打破,再说她是嫡妻,只要她生了儿子,那几个孩子,其实也不算是个事儿。”蔡琰也很苦恼。
“您还是不想影响他们?”
“应该说,你们的人生,我不想参与,决定必须是你们自己来下。你和阿蒙是这样,而青萍回不回汉也是这样。你们决定好了,告诉我结果就好了,我尊重你们的意见。”
“说白了就是自私,片叶不沾身,生怕别人不幸福,怪罪到你的头上。可是你一样会自责,我告诉你,将来顿珠日子苦,祸首就是你,你没有剖析真相给她听,你放任她往火坑里跳。”青萍才不管那些呢。
“青萍!小姐的意思是,大家都不是小孩子,应该为自己负责的。”素儿扒开了青萍,想了想,回身看着蔡琰,“可是小姐,您对顿珠说了您的想法没有?中间是有差别的。”
“行了!你们逼她干什么?顿珠比你们厉害多了,等着看,只要顿珠想想,那个三个妾,一个也活不下来。至于说孩子们,那也得看造化。”
刘豹吼了一声,听半天了,这些娘们还真是无聊得很,别人的家事还一个比一个上心,看来还是自己眼光好,找个最省心的。
蔡琰才注意到,刘豹原来一直在王帐里,“你怎么在这儿?”
“你眼里什么时候有过我?我回来半天了,反正也没事,想带你去骑马的,回城这种机会就不多了。”刘豹笑道。
回城不是不能带她去骑马,而是城里人越来越多,蔡琰是顶怕看到人头涌动的样子,根本就不乐意出来。
蔡琰笑笑,刘豹抱起她出帐。
素儿和青萍对视一眼,想想,顿珠先头的所作所为,也打了个寒颤,顿珠本就是极自我的一个人,想要刘豹时,便想着要杀死蔡琰和自己的丈夫;现在想要自己的丈夫了,挡在她前面的道路自然会被她扫平。
蔡琰是因为想到这个了,于是没有劝阻吗?那是不是对那三个妾又不公平了?再想想,还是算了吧!本就是谁也不认识谁的,管那么多干嘛!(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8章 五年计划
“这么不高兴?”刘豹看着懒洋洋靠在自己怀中的蔡琰轻轻的问道。
“不是,觉得自己还是俗人,也觉得幸福。”蔡琰笑着,她想想自己,若是刘豹也有三个妾,还有一堆不是自己生的孩子们,自己只怕要疯掉了。
刘豹没接话,他这几天的心情也不好,可是不想因此让蔡琰的心情更差。用下巴轻轻摩挲了一下蔡琰的头顶,算是安慰了。
“豹子,现在作坊的活是不是做不完?”蔡琰又感动了,刘豹这点点的温柔倒是很让蔡琰受用的。
“嗯,咱们部落毕竟人员有限,勃果他们几个正窜着长老跟我说去抢些奴隶回来,让我否了。”刘豹轻叹了一声。
当时他就觉得这些人还真是短视得可以,怎么会想到再去汉地抢人,嫌曹操手上的筹码不够多吗?活得不耐烦的话,他不介意让他们去外头操练两月再回来。发完一顿脾气,大家老实了,也不再说什么了,他也就回来陪蔡琰骑马散心,但心情却依然郁闷。
“就是说想去抢人的不在少数了?”蔡琰倒没生气,在丰厚的利润面前,是足以让人变成兽的,现在人员就成了突出的矛盾后,这些以抢人抢钱为正常的游牧民族,自然会首先想到的就是抢奴隶,现在刘豹有足够的清醒,但其它的人就不见得会这样了。
“别生气了,这是小事,我不会答应的。”刘豹以为蔡琰生气了,她是汉人,知道这个自然不开心,虽然制止他们倒不是为了蔡琰,但趁机表白抢功的事,刘豹是不会放过的。
“不是,你有没想过和其它的部落合作?”蔡琰摇头,这是她这几天一直在想的事,以她对历史有限的了解,曹操几年内是顾不上南匈奴的。所以这次的刺杀事件,只是杀鸡儆猴,敲山震虎罢了。
她必须利用这几年时间来让刘豹在南匈奴得到绝对的权利。武力兼并其它的部落只会落人话柄,再就是,很难真的得到民心,这是下策;那么就用经济控制法吧!一步步的控制其它部落的经济命脉,让他们不得不唯刘豹之命是从。这在现代社会倒是常用的法门,但她也会略作改动,这里是匈奴的部落,这里面是一群野蛮人,对他们,蔡琰得用新鲜的经济挑拨法!
“把钱让他们赚,让他们尝到甜头,以后不得不听命于我?”刘豹倒是一点就透,但很快摇头,“这需要很多钱,也需要很长的时间。”
“咱们只控制两条,一是商道,二是渠道。”蔡琰对刘豹的敏锐一直很欣赏,常常她提个话头,他就能猜到自己想说什么,而且从不会怀疑自己,这点非常让蔡琰欣赏。
现代商战的书她倒是看过不少的,现在刘豹能想到用经济控制就非常不易了,果然是她的男人,真不简单。蔡琰赞叹的看了刘豹一眼,轻轻的说道。
“先说第二渠道,我们的作坊的产出是通过商人们,分卖到各地,对汉的董祀和卫家暂且不说,对波斯那边的,就必须依靠那些大商贾了。前面的两年,你已经让在他们相信,除了你,谁也不会真的公平的跟他们交易,你不会以势压人。所以就算这两年,其它部落也学咱们办作坊,办市场却不成功的根本原因所在,他们常做的是,短视的只看到眼前的既得利益,却不做可持续的发展。”
“商道是说咱们这里的安全吗?”刘豹想想问道。
“嗯,我们这两年派阿蒙四处练兵,地方都是是通向南北的交通要道,一是咱们练了兵,二也是保护了来往客商的交易安全,这也是咱们这两年客户越来越多的最大原因,除了咱们,谁也不会真的派军队去护商!正是这两点,其它的部落就做不到,就算是想做了,现在也来不及了。所以他们与我们合作了作坊,也不敢甩开咱们单干。”
蔡琰细细的分析了之后,再冷冷的一笑,不团结的各部贵族,却又有着无比巨大贪婪的胃口。
“等摊子大了,他们会发现作坊比牛羊更赚钱,他们会疯狂的掠夺原材料和奴隶,会拼命的扩大再生产,东西和人都是有限的,他们也不敢去惹曹操,那么只能相互搞垮。等着吧,我保证不到五年,他们就得自己把自己全部玩死。”
刘豹认真的想想,这几年其它部落看到自己这边风生水起,也办起了市场,作坊,但都不成功。应该就是刚刚蔡琰说的,因为自己给他们创造了安全、公平的经商环境,再就是给他们优惠的价格。
现在的城市在自己不知不觉中,慢慢的扩大着。当时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但没想到,坚持让他这么做的蔡琰竟然存着的是个主意。
当各部开始疯狂掠夺时,周边最安全的地方应该就是自己这儿,所以上战伐谋,蔡琰最早用钱买来长老们的权利,现在用钱去把其它部落拉入相互的战团之中。
“你真够可以的,这也想得到?”刘豹笑着轻轻的敲敲她的额头。
“争取五年内把除了去卑家族控制的部落外,全部拿下来,找两个灵光的人去干!让阿蒙把部落的强壮男丁,全部收到山里去,他们是专职的士兵,每月都有固定的收入,其它的交给勃果儿,每旬至少训练三到五日,用来保护部落的安全。”
刘豹吆喝了一声一夹马肚子,带着蔡琰在牧场上策马狂奔起来,他知道了蔡琰的想法,经济控制只是第一步而已。五年内经济控制,那么五年后,深山中的阿蒙部队就是一支奇兵了。当外面一片混乱时,便可以振臂一呼,收拾残局。
五年并不长久,正如蔡琰为刘豹谋划的,作坊慢慢的在各部开花结果,开始得到甜头的各部贵族们,如蔡琰所想,开始疯狂的掠夺生产资料和奴隶。本来就相互猜忌的各部,也就更加仇视对方了,只差一个导火索便可引爆了。
刘豹拿着派出细作送回的情报,兴冲冲的冲入了蔡琰的房间,她正在听小耗子背书,青萍也是一脸的喜色。
小耗子看到父亲,忙退了一步,躬身行礼,青萍站起,算是给刘豹面子了。
“好好!出去玩吧!小猫呢?”没看到自己的宝贝女儿,有点奇怪。
这五年,蔡琰又生了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小儿子叫小牛儿,因为生下来壮得跟小牛犊子似的,嗓门也极大,于是快乐的命名为小牛儿。
本来蔡琰不想再生了,两个儿子已经够了。结果去年一次意外,她又怀孕了,才生了个漂亮的女儿,简直就是刘豹的命根子了,于是小耗子直接命名为小猫,因为耗子怕猫。
“素儿抱出去晒太阳了,估计是给小布他们玩去了。”素儿生完小布之后倒是一年一胎,但全是儿子,气得不行。等蔡琰生了小猫,喜欢得不行,天天过来抱,并且给自己的儿子们看,小公主的名声算是做得实实的,谁也不敢拿小公主怎么着。
蔡琰虽然已经能走了,但习惯了坐着,两条腿还真是跟刘豹说的,用处不大,但为了巩固成果,也就是晚饭之后和刘豹出去散散步,当是运动了。
青萍知道刘豹进来是有事的,忙带着耗子下去,帮他们关上了门。
刘豹快乐的从怀中掏出了细作的报告递给了蔡琰,蔡琰细细的看看,冷笑起来,这些贵族们还真是够不争气的了。
“你想收网了?”
“你觉得时机到了吗?”刘豹期待的看着蔡琰。
“曹军倒是所向披靡,本来留给咱们的时间就不多,不过,你想好了吗?让他们自己打,我们坐壁上观,等着收拾残局,会不会引来曹操的猜忌?这个好人要咱们来做吗?”
“你想说什么?”刘豹灵光一闪,知道蔡琰不会无缘无故的这么说,筹划了五年,突然决定放弃,这不是蔡琰的风格。
“要不要送去卑一个大礼?”蔡琰笑得跟狐狸一样,而每每露出这个笑容,就表示她想到更好的主意了。
“你让我把情报送给去卑?”刘豹也不傻,猜到了蔡琰所想,眯着眼审视着此时跟偷吃到糖一样,贼兮兮笑着的蔡琰。
“他平定了各部之后,一样拿那堆积如山的货品没法子,还得交给咱们来做,所以这样,不但各部的命脉还是在我们的手中,连刘去卑都不得不对咱们礼让三分了。但你想,明面上南匈奴最大的当家可成了他刘去卑,枪打出头鸟,曹操就得重新看待南匈奴的权利架构!”
蔡琰笑得很坏,反正把去卑推在前头,让曹操要打先打他,等他奋起反抗,趁机夺权,若他敢投降,也能马上以正义的名义处死他,取而代之,曹操是不敢真的打的。
“大当家是大单于!你啊,小心说话。走,咱们去把小猫抱回来,有本事自己生去啊,天天抱咱们的干嘛?”
刘豹心里下了决定,拉起蔡琰,向外走去。边走边嘟囔,对素儿的无组织、无纪律行为,很是不满。
“这么喜欢女儿?我吃醋的!”蔡琰嘟起了嘴。
女儿出世之后,她觉得自己的地位似乎直线下降了,刘豹每天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抱女儿,那亲热的,让青萍都对刘豹的好感度直线的上升,竟然会有一次说,单于真是个好父亲。要以搁以前,那是打死青萍也不会说的话啊!
“我最喜欢女儿的妈!”刘豹亲了蔡琰一下,哈哈大笑。(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9章 再一次的历史事件
南匈奴的贸易摩擦升级,刘豹坐壁上观,意思很明确,你们慢慢打,打完了,我们再谈生意。
本来一切都如预想的那样,刘去卑看到了机会,于是学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说奉了大单于之命,出兵振压,效果明显,但双方损失惨重的情况下,去卑终于还是统一了各部。
刘豹名义上还是护于,于是他还是听王城的号令,一切本来就是按着蔡琰的剧本在演,他们本来正等着去卑拿着货物来换钱,再整合各部,好重整旗鼓。结果去卑却并没有按照剧本演出,刚刚平定各部的他,没有全货物换钱,而是突然拿着抢来各部首领的金钱分给了军队,然后突然挥师南下,打到中原去了。
刘豹和蔡琰本来还偷着在乐呢,听到消息吓呆了。去卑这手太绝了,知道刘豹不会参与,于是也不跟他打招呼,直接就带着自己人,还有用钱买来的各部将士,冲出去了。
“怎么办?”蔡琰头好疼,现在刘豹又陷入斗争之中了。
要不要出兵,出兵了帮谁?帮去卑,等于送死。可是帮曹操,他在南匈奴以后怎么混?两边都不帮?更麻烦,摆明了说,就是墙头草,两得看着不得罪,其实都得罪了。
这时董祀来了。
“怎么啦?”蔡琰看董祀这样子倒不奇怪,可是为什么一来就是这模样?以前都是来时都兴高采烈,不到半天就能和刘豹发生冲突,再然后,就会哭丧着脸来找自己评理。
“你们会怎么做?”董祀扳着脸,对他们质问着。
“没看到我们也烦吗?去卑冲出去可是没跟我们打招呼!”刘豹翻着白眼。
“丞相那么好打败吗?”董祀气极败坏起来。
“没人说丞相容易打,去卑这么做,要的只是要脱开大汉的挟制罢了,若是丞相承认咱们匈奴自成一体,战事自然可以完全解决。”刘豹昂然的说道。
“豹哥啊,你真是太天真了,刘去卑这点杂牌军只是送死!当然他是把你们大单于陷于不义了,他可是打着你叔叔的名义去的。将来承担一切后果的人是你叔叔!”董祀怒气冲冲,他根本就不在乎去卑那点兵丁,现在曹操的兵力足以应付。
“可是他不愿意打,他刚刚统一北部,长江以南还不是他的地盘呢,他不可能把大把的兵力镇在此处,除非对我们赶尽杀绝!”蔡琰也不乐意了。
“你哪头的?”董祀吼了蔡琰一声,这还是他第一次用这种态度对着蔡琰。
青萍本来在外头,此时也默默的走了进来,他们谈可是她的故国。
蔡琰深吸了一口气,是啊,自己哪头的。
“你让我们怎么办,去卑冲进中原我们根本就不知道,好吧,我们也知道,这样做是给了你的丞相一个借口对付咱们,那让我们怎么办?”
“收拾残局,通告天下,这个去卑个人所为,与你们大单于无关。”
“那不可能!”蔡琰断然拒绝,这等于站在了所有匈奴人的对立面,本来去卑还有一线生机的,此通告一出,他们所带的子弟兵就全部陷在中原,再无生还的可能了。
“琰儿,去卑正在屠杀你的同胞。”
“去卑带去的兵也有父母子女,如果豹子这么做了,那些兵怎么办?逃得回来吗?你杀了去卑,我们没有意见。可是十几万的匈奴汉子有去无回,豹子怎么面对他的父老乡亲?”蔡琰断然的拒绝!
“你们要独善其身?”董祀难以至信,他可是受蔡邕的正统教育长大的,他可没想到师傅的小女儿,竟然会站在民族的对立面上,并且还学会了独善其身!
“不,我要出兵援助!”刘豹轻叹了一口气,刚刚他已经想得很清楚了,现在看蔡琰和董祀争执之后,明白,至少蔡琰不会阻止了,于是平静的看着董祀,“我不能在这时当懦夫,明知道是输,可是至少我能带一部分人回来!”
“琰儿,你对风女侠保证过!”董祀叫道,他希望用蔡琰的承诺来阻止这一切。
“祀儿,豹子刚说了,他只是去援助他的族人,他没有入侵中原之心,他这是要去把他的族人带回来,我并没有违反自己的承诺!”蔡琰咬咬牙,虽然明知道这是自欺欺人,可是她只能支持。
刘豹这个决定站在他们部落的立场上看,是正确的决定。不管结果如何,她都要承受,她现在是刘豹的妻子,她必须跟他保持一至,也希望刘豹看在自己跟他保持一致的份上,能对汉人手下留情。
“你真无情!”董祀一甩袖子,愤怒的带人离开。
青萍深深的看了刘豹夫妇一眼,也默默的退了出去。她没像以往那样怒斥他们,甚至于没有露出丝毫的愤怒来,她只是显得有些哀伤。
刘豹转头对蔡琰笑了笑,他感谢此时蔡琰站在了自己的这边,但也明白,这个决定对蔡琰来说,下得有多么的痛苦。蔡琰什么也没说,只是对他笑笑,忙亲自给他收拾东西,出征了,对手却是自己的同胞,蔡琰只觉得牙齿都快被咬碎了,但人总得做一个选择,民族与丈夫,她选择了丈夫!
刘豹当夜让阿蒙分出一分精锐,自己亲自带着去追去卑,而阿蒙留下帮助蔡琰镇守部落,刘豹只让阿蒙好好保护阏氏和小世子他们,其它的什么也没说。
去卑失败得很快,平定各部时,他的部队便已经疲惫不堪,然后没有好好的休整,就马上带着一群乌合之众闯入了汉地,没有目的,又不是打草谷,总之,这群人除了去卑没人知道他们到汉地来干什么的,抢钱,抢女人,一路抢来,当迎面杀来正规汉军之后,他们终于醒悟,他们遇到对手了。
于是别说打到邺城了,刚到平阳,便溃不成军,一路溃败,去卑的亲兵护着去卑父子退回,而其它部落临时凑起的那支,树倒猢狲散,只有被人砍杀的份。
刘豹赶到时,看到的便是这么一幅悲惨的情形,他带队冲散钟繇的部队,给去卑以喘息的时间,但也没有多做什么,马上再带兵退回,递表向曹操投降。
董祀虽然负气而去,却还是不放心,看到刘豹正如他自己保证的,并无入侵中原之心。看他们只是防守扎营,便现身,制止了钟繇清醒之后准备再决雌雄的部队,严令双方克制,自己亲自带着降表去邺城找曹操。
曹操还记得刘豹,总算是给了董祀和刘豹一个面子,签了和书,允许刘豹带着去卑他们回去。
建安六年,呼厨泉单于反叛事件,就这样不了了之了。刘豹带着各部的残兵回家,但总算是自己没有受到多大的损失。
但经此一役,南匈奴元气大伤,再想有所作为就难了。但也因此一役,刘豹在南匈奴各部之中的声望达到了顶点,去卑则与之相反。
入夜,两夫妇劫后余生,其中之恩爱自不必细说,但两人却无丝毫畅快淋漓之感。
“又白做了!”蔡琰轻叹着。
“嫌我老了?”刘豹自然知道她说的不是这个,但故意曲解,用粘粘的身子去挤压着她。
“我说我们这五年的布局白做了!豹子,我是不是特别笨?想做十件事,几乎十件总不成。”蔡琰白了他一眼,有些愤慨起来,真是给穿越人氏丢脸,自己带着记忆投胎也算穿越吧!
“你笨就没有聪明的了,只是计划再周详也赶不上人心变化之快!谁能想得到去卑会出奇不异呢?你说,他又不笨,为什么尽做蠢事呢?”刘豹也烦,自己部落无伤,可是现在就算统一了各部,能用之兵也就自己手中的这只而已,五年的布局真是功亏一篑!
“不过也多亏了董祀,不然,我和钟繇怎么着也打一仗,我并没有必胜的把握,就算勉强胜了,只怕我能带回的就没这么整齐了。”刘豹不忘记董祀的好处,正如蔡琰常说的,无论什么时候,董祀只要不违背民族大义,他都是无条件的站在自己的这边。
“祀儿这点一直让人放心,所以以后别整天跟他斗气了,不过也是因为他看到你真的无争斗之心吧!若是你真的冲进去乱砍乱杀,他怎么着也不会帮的!”蔡琰微笑起来,这样最好,董祀的心还是向着他们,多好啊。
“算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一仗,至少我们没有损失;你也提高了威望;其三就是,现在什么也不用想了,老实的和曹操合作吧!”蔡琰苦中作乐,轻轻的拍拍刘豹。
“嗯,这次算是两头都讨了好,总算是运气不错了。”刘豹想想叹了一口气,总算是有惊无险。
“是啊,也算是最好的结局了!”蔡琰点头笑道,轻吻着刘豹,“你安全回来就好了。”
“别傻了,我不会把你扔给董祀那小子的,我可不会让他睡我的女人,让我的儿子管他叫爹!”刘豹哼了一声,死死的抱着蔡琰,一扫刚刚的颓丧,狠命的向蔡琰宣誓着自己的主权。(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20章 多年前的无心之矢
六岁的小猫在门外欢快的尖叫着,跟着刘豹真是一点规矩也没有了。蔡琰正和青萍商量着什么事,听到这个,两人一齐皱眉。
不过,蔡琰转念一想,也无所谓了,反正她也没打算让她回中原,草原儿女,自由自在的享受童年,多幸福啊。青萍却受不了了,放下东西冲了出去。
蔡琰挑挑眉,觉得自己果然是慈母,三个子女都是由严师青萍去教育;而刘豹的严厉只对着儿子们,对女儿,他是二十四孝老爹,女儿说啥是啥;而她就陪着三个孩子玩就好了,多么幸福的工作啊!
摇头晃脑的跟出去,结果却看到小猫被董祀抛得高高的,再接住;再抛……
青萍不敢叫了,生怕吓着董祀,一时接不住,摔着孩子就麻烦了,只能捂住嘴,瞪着眼睛看着。
董祀终于累了,接住后,自己重重的坐在了地上,商量的问着小猫,“猫啊,舅舅可老了,玩不动了,下次玩点别的成不?”
“可是阿爹可以抛十个呢!舅舅,你比阿爹年轻吧?”小猫还真不客气,蔡琰真是一脸黑线,看来,刘豹还真是太惯小猫了。
“小郡主,快过来,以后不许玩这么危险的游戏了。”青萍早就冲了上去,一把夺过了猫儿,抱起边走边说着,一点也不顾忌董祀的面色已然变得僵硬。
“进来吧,回来了怎么尽顾着跟孩子玩,也不打个招呼?”蔡琰招呼董祀进来,但心里又打起鼓来,董祀今年可是比往年回来的早。
进屋洗个脸,喝了热热的茶,董祀这才缓过劲来,看来真是累了。
“你也是,还小啊,猫儿让你扔你就扔?她多大了,六岁了,一身死结的肉!”蔡琰真是又好气又好笑,还真是拿这个傻子没法子。对三个孩子,董祀倒真是疼爱有加,孩子们也都爱他。
“琰儿,让人给我准备洗澡水,我想泡个澡。”董祀看上去有些疲倦,看血红的眼睛,只怕是日夜兼程赶过来的,难不成出事了。
蔡琰一边叫人烧水,收拾董祀的院子;一边叫人去请刘豹回来,心里一阵的闹腾起来。
其实这些日子她也觉得有点乱,应该说不是这些日子,而是从她到匈奴的第十二年开始,她就觉得有点小生怕怕的感觉。她记得很清楚,蔡文姬在匈奴十二年,被曹操重金赎回汉地。虽然和自己的年龄有点对不上,但也许误传?
于是,她和中原的消息通得也更加勤快起来,对曹操的每一步,她都认真的推敲着,生怕有什么是她漏掉,或者没注意的。
等第十二年过了,她又松了一口气,觉得自己也许是多心了。怎么说自己蝴蝶的小翅膀这么一扇,历史的时空早就变了,可是说归这么说,但那颗心却总也放不下来。跟天花板上那只没掉下来的靴子似的,总像有点什么事儿!
现在耗子都长成大孩子了,能跟在刘豹后头有模有样的办个差,说话、办事也挺是那么回事了;小牛儿也虎头虎脑,虽说不怎么爱念书,但骑马、射箭的功夫,倒也有模有样;猫儿更不用说了,女儿嘛,将来在阿蒙的五个儿子里挑一个嫁了,还不跟玩似的。自己跟刘豹的感情也一直不错,让她就这么分开还真有点不舍得……
董祀看蔡琰不说话,他也不想什么话都说两次,现在还是等他们当家的回来一起说为好。
“这是怎么了,一来就呕气?”素儿拉着青萍一起进来,董祀来了,素儿得了信,赶紧过来,见青萍还在外头,顺手就拉进来了。
“没事,猫儿呢?”蔡琰看青萍一个人进来,忙问道。
“让人带着去找阿布了,阿布今儿说是要骑马回部落,让他带着小郡主一起去玩玩。”青萍忙说道。他们都存着心让猫儿将来去欺侮老实的阿布,于是也就任他们从小多相处。
蔡琰点头,觉得这么呆也是不是个事儿,强笑起来,“都是他,进来就说累,抱个孩子就这么累?我正让人烧水给他泡澡,过会子见完单于,就让他去洗了好睡!”
“丞相突然召见大师兄了。”董祀突然说道。
蔡琰怔了怔,半天才恍过神来,大师兄说的是自己的姐夫,点点头,“关于我吗?”
“也不知道是谁突然在丞相面前提到了你,丞相便问我,说找了这么些年,找着没?我说没有,总不能说你给番邦做压寨夫人吧!”
他说得很是气馁,感觉上,不说并不是因为怕曹操对蔡琰如何,而是怕说出去丢人,找来找去,把老婆找到别人怀里去了。
青萍正好坐着在喝茶,听到这话‘卟’的把茶喷了出来。脸被呛得通红,想笑怕董祀追杀自己,可是憋着挺难受。
素儿一边笑一边拍着青萍的背,房间的气氛变得没那么压抑了。
蔡琰一下子反而轻松下来,原来靴子掉下来就这感觉,事情发生了,反而可以应对了,真是太好了。
“看到没,连青萍都笑话你!你才是压寨夫人,你们全家都是压寨夫人!”蔡琰故意怒了,这是什么话?说这儿是土匪窝?有这样的土匪窝吗?
“看看,看看,还说这还不是土匪窝,你以前可曾这般的彪悍?先生在天有灵,不得伤心流泪?他偏爱的小女儿,变成如此模样!”
“你不去唱曲可惜了!”刘豹正好抱小猫进来,摇摇头,逗着怀里的小猫儿,“宝贝,看到没,舅舅是笨蛋!”
“你才是笨蛋,你们全家都是笨蛋!”董祀跳了起来,借用了刚刚蔡琰的措辞,但问题是,董祀全家加起来也就他一个人,而刘豹的全家,在董祀的身后还站了一个。于是蔡琰猛的一拍他的后脑壳。
“我和我的孩子凭什么都是笨蛋?”
青萍快笑疯了,这几人凑一块儿还真是什么都能发生。
“抱抱!”小猫去扑董祀。
“小猫真乖啊!”董祀喜上眉梢,伸手抱过,使劲的亲亲,“还好不像你爹,不然真是没法看了,小可爱哦!”
刘豹哼了一声,但也不跟他计较了。蔡琰才想起刚不是说跟阿布走了吗?怎么又抱回来了?
“不是让猫跟阿布去玩了吗?”
“阿爹坏坏,看到我就把我拎回来了。”猫儿故意装成委曲的样子。
“行了,我还不知道你,一定是看到阿爹了,于是不要阿布了,快去找阿布去,爹和舅舅还有事呢!”蔡琰可不好骗,直接又把她赶了出去,大人们说正事,小孩子一知半解的,听到也不好。
小猫儿也听话,兴冲冲的便出去了。
刘豹这才看向董祀,“丞相找羊大人,想问什么?”
“应该是从我这儿问不出什么,自然要问问大师兄的,看看琰儿有没跟家里联系。大师兄自然也不会说什么的,此时汉匈之间关系敏感,若让丞相知道琰儿在你这儿,会有些麻烦。所以让我兼程而来,给你们报个讯儿,看看丞相后面会如何?”董祀神态也认真起来。
“现在是建安几年?”蔡琰愣愣的想着,自己满打满算来了十四年,可是为何曹操现在就想起自己来了?若念着蔡邕的恩情,早干嘛去了,若跟电视里说的,对自己早有爱慕,那是鬼扯,六岁之后,他们好像就没见过了。
“建安十二年,怎么了?”
“没事!”蔡琰想了想,问也白问,问了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想想,“他怎么会想到这个?你确定你没提醒他?”
“我有病啊?没事提这个?”董祀跳了起来。
“青萍,你们公主知道蔡琰吗?”刘豹沉吟了一下,看着青萍。
青萍怔了一下,想想,“您想说什么。”
“大单于和阏氏被请去中原做客了,想来也回不来了,曹操应该要着手整顿南匈奴。估计是你家的公主想把你弄回去,于是向曹操提了。”刘豹刚刚一直没说话,脑子里也一直在想为什么十多年后,曹操会突然想起了蔡琰。
后来听到董祀说汉匈关系敏感,脑子灵光一闪,想到青萍最早来时,可是冒充着蔡琰的。那么现在随着叔叔去汉地的那位假公主,会不会想用这个借口,来让曹操接回真公主?
“她现在中原了?”青萍一脸喜色。
“她知道你要冒充蔡琰的事吗?”刘豹盯着她的眼睛。
青萍僵硬了一下,好一会点点头,这是她们当初说好的,丫环冒充公主,至少能以王妃待之。而她冒充蔡琰,也许能拼死回到中原。没想到这条路竟然走了十二年,问题是,现在她也不想回去,这儿住了十二年,日子过很挺好啊。
现在蔡琰头疼了,想了半天,“你怎么也没跟那位公主联系一下,至少告诉她,你现在挺好的?”
“她是对的,做多错的,保持沉默,只在最关键时,做对的事,所以她们隐忍了十多年,一击即中!”
刘豹轻叹着,是啊,这是对的,如果自己不是信任蔡琰,怎么会任着青萍在自己的地盘里作威作福。但是她若敢跟外面互通消息,无论是什么消息,她早就死了;而单于王宫里的那位只怕也是活不成的。
只是,对的事,却不见得对别人没有影响!(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21章 绕董祀
没什么可说的了,看看曹操会怎么做吧!董祀累极了,默默的回去睡觉了,青萍显得有些无助,默默无语。
“没事,最多曹操真来了,我就把你交出去!”蔡琰强笑着。
“好主意!”刘豹点头,青萍果然抬头怒视着他,刘豹却没有退缩,认真的说道。
“我说真的,如果曹操真来要人,我只能交人,我总不可能真的把自己的老婆交出来吧!再说,那位公主要的人本就是你,真把我老婆交出去,人家也不见得买帐。”
“你不用说这么多的,到时我走就是了。”青萍怒道。
“行了,单于跟你开玩笑呢!曹操应该也就问问,就算真的送你回去,中原我还有姐姐、姐夫,董祀那儿还有我不少的银子,你想过什么样的生活都可以。实在过不惯,再回来,难不成他还能不让你回来?”蔡琰拍了刘豹一下,看着青萍,“咱们在一起十多年了,早就是一家人了,你真走了,我还舍不得呢!”
青萍点点头,蔡琰说得倒是挺打动她的,只当回去看看,若是住不惯,再回来,孩子们还在这儿,他们难不成真不要自己这么好的内管家?
素儿看青萍点了头,这才轻轻的松了一口气,她还怕青萍又跟单于吵起来就麻烦了,跟蔡琰说的,在一起住了这么些年了,早就是一家人了。自己的五个儿子也没少受青萍的教育,她也舍不得青萍走,忙赶紧说道。
“说实在的,我还是觉得咱们这儿好,中原现在想想,都觉得憋闷得慌。”
“我也这么看,在这儿想什么时候出去就什么时候出去,想干啥都没人管。在中原走一步都麻烦死了,一堆眼睛盯着,弄不好还把脑袋弄没了,多没意思。”蔡琰点头,也赶忙说到。
青萍也点起头来,但很快摇头,“那是因为你们在这儿,你去别的部落问问那些汉女,谁不想回家?”
蔡琰和素儿一听又不敢说话了,这个有点敏感,能救她一个算是缘分,其它的人,真的说平等自由,不是找死是什么?
刘豹可懒得管这些,只要青萍老实的用蔡琰的名字回去交了差,他一点意见也没有,回不回来的事儿,他也不介意。反正,他跟青萍不对盘,不回来更好。
问题解决了,大家也就都安下心来,等待着曹操的下一步,董祀第二天醒来,吃了一顿饱饭之后,他精神恢复了。
“商量好了?”他问着蔡琰。
蔡琰想想,起身站了起来,“祀儿,陪我去骑马吧!豹子给我在后面弄了个场地,专门给我和孩子们练习骑马的。”
“他还真是宠爱你。”董祀笑笑,起身跟她一起到后面。
单于府本就很大,因为历届单于的妻妾子女众多。可是到了刘豹这一代,单于府大多都空了起来,于是在蔡琰的腿好了,他便把后面两排房子全拆了,弄了一个小型的马场,让孩子们和蔡琰没事时也能过来骑马找乐。
蔡琰的马是匹枣红色的母马,脾气非常温顺。蔡琰也不喜欢追求速度,只是没事时过来只当是锻炼身体罢了,在现代时,骑马是很贵族的运动,很贵的。
董祀陪着蔡琰跑了两圈,看蔡琰轻松的笑意,倒是很感叹,“现在觉得刘豹倒是真的适合你。”
“其实想想,如果最早时我嫁的人是你,也会很幸福。”蔡琰微笑了一下。
“能听你这么说真是感动。”董祀真是有些欲哭无泪了,这么多年了,蔡琰孩子都三个了,现在她才说,如果当年她嫁给自己也会很幸福的话,也不知道是不是太迟了。
“祀儿,你为什么不肯成亲?”
“不想成亲,我还没找到能让我想安定下来的女人。”董祀笑笑,想了一下,“我习惯了候鸟一样的生活,在你这儿住烦了,我就回汉,在汉住烦了,我再回来。其实无论在哪里,我也没有真的就安心的住下,这些年你也看到了,我总是不停的在跑,我喜欢孩子们,可是我自己也明白,真让我像豹哥那样,长久的对一个家庭负责,我也许做不到。”
蔡琰点头,这是董祀的真心的话,看来他真的想清楚了,于是不想再做无用功了。
“怎么不说话了?”
“没事,你有没注意到,现在你叫曹操都是称他为丞相,而不是大哥了。”蔡琰从建安六年时就注意到了,但她没有说过,称呼这个东西,其实是最能体现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了。原先叫大哥,其实在董祀心里曹操是亦父亦兄的,现在却更多的是上司,是让他畏惧的人了。
“想说什么?”董祀不想谈这个,这些年,他大半时间在匈奴也是为了这个,曹操再不是当年的那个可亲可近的兄长了。但那是他和曹操之间的问题,与旁人无关。
“没事,我想问问,你要不要就在这儿定居下来,跟我们一起生活。”蔡琰本就没打算让他回答,她只是提一下,让董祀心里扎个刺吧罢了。
“师娘去世之后,我不是本来就是跟你们日子多吗?”董祀苦笑了一下,原先蔡夫人还在时,他其实也只是每年去看看,陪老人住几天罢了。可是真的蔡夫人不在了,他送蔡夫人与蔡邕合葬之后,突然心里空了一大块,原来世上又少了一个让他牵挂的人。于是每年,他在蔡琰这边的时间也就更多了。
“若是娘还在,我怎么会跟你说这个?娘不在了,承儿也死了,有时真想姐姐。”蔡琰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蔡圭的儿子羊承与羊老大的长子一同染病,蔡圭照顾不了两个孩子,于是亲自照顾长子,把承儿交给了保姆,结果长子活下了,而承儿却死了。蔡琰虽然和承儿也没见过几次,但听说了,还是觉得难受,她自己也生了三个孩子,而蔡圭这些年却只有承儿一个儿子而已,现在承儿也不在了,蔡圭得多么伤心。
“中原安定了,有时想想,倒想让姐姐、姐夫离我们住得近点,你也是,家人总是应该住在一起的。”她看了董祀一眼,微笑了一下。
“嗯,大师兄也这么说,他正在谋上党的位置,真谋到了,到时就离你们近了。”董祀点头。
蔡琰笑笑,建安六年那一役之后,南匈奴就衰败下来,刘豹也独木难支。现在大单于又在中原‘做客’!说白了,曹大人的刀要举起来了。可这刀怎么切,倒让人有些不安了。
于是她早就写信给羊老大,让他积极的谋求上党太守的位置,那里就是钳制匈奴的重要职位,这对刘豹来说很重要。当然,这话她不用跟董祀说的。
“叫我出来只是跟我说这个?”董祀最后的耐心已经磨尽了,蔡琰已经绕了半天的圈子了。从自己的婚事到曹操,再到现在的亲情关系,她想让自己做什么?
“想跟你谈谈青萍!”蔡琰笑了起来,董祀还真是没多大的变化,三十多岁了,还是沉不住气。
“让我照顾她?”董祀皱着眉,防备起来,蔡琰不会是让自己娶了她吧?
“如果曹操真的要蔡琰回去,那么只能她用蔡琰的名义回去,而你是最重要的证人,你必须在曹操面前肯定她就是蔡琰。”蔡琰却没有看董祀,看着远处,轻轻的叹道。
“这不用你说我都会这么做的,如果让丞相知道你和刘豹的关系,只怕大师兄拿不到上党的位置。”董祀就事论事。再说,他比蔡琰了解曹操,他不会那么容易信任别人,但自己还是有把握能把青萍变成蔡琰的。更何况这也不是为了蔡琰,一是为了大师兄,二其实也是为了他自己,若是让人知道蔡琰与刘豹的关系,那这十多年,自己来往两地,怎么不让多疑的曹操会不会有别的想法。
所以,他也倾向于让青萍代替蔡琰回去,这倒是个好办法。年龄,气质都配得上,大家也不会有过多的怀疑,更何况,还有自己和蔡圭来确定,青萍以假乱真一点问题也没有。
“谢谢你,我答应她了,如果她在汉地住不惯了,就让她回来,她喜欢孩子们,你到时帮我带她回来。”
“行了,你还真是小心,这点小事我还能做不到?”董祀摇头,有点看不上蔡琰的小心翼翼了。不管别的,就算是为了孩子们,他也该照顾一二的,再说了,这十多年,他也是一路看下来的,青萍比蔡琰做得好,真把青萍弄回去了,她上哪去找这么好的内管家,孩子们上哪找这么好的汉文老师?
蔡琰也算是出名的才女了,可是跟青萍这样的一比,倒还真是不同了,蔡琰更重实际,她对诗词歌赋一类的,倒是差一些,但青萍不同,蔡琰书房那些书,现在看得比蔡琰还熟的就是青萍了。
因为她是要教孩子们,而蔡琰说让孩子背书是对孩子摧残,于是她只好自己拼命着念熟了,再讲给孩子们听,让他们能多少听进去点。
而蔡琰通常是捣乱的那个,她似乎并不希望孩子们读那么多书,能吃能玩就好了。于是青萍天天跟孩子们斗智斗勇之外,还得跟上梁不正的蔡琰斗争,真是同情青萍,遇到了这么一位坏主子。(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22章 乱绕
他们还在马场上继续转着,说些有的没的话。董祀有点奇怪,在他心目中,蔡琰不是这种有话不说的人。
“除了这个你就没什么可说的了?”董祀想了半天,蔡琰拉自己说了半天了,总不会只是想说这个吧。
“没事,说了你也不会听,还是不说了!”蔡琰摇头轻轻叹了一口气。
“除了让我成亲,其它的我都听。”董祀忙把蔡琰的话堵死。
“所以我不说了。”蔡琰恹恹的说道。
“你真是笨蛋,我成不成亲关你什么事。”董祀几乎跳起来了。
“刚刚说我们是一家人,我的孩子们叫你舅舅,原来你成不成亲跟我无关!本来还想着,你将来要是有女儿,给我做儿媳妇,我们好好的做一辈子的亲戚。”蔡琰白了他一眼。
“这主意不错,我挺喜欢小耗子和牛儿的,耗子聪明,而牛儿憨厚。”他有点兴奋起来,真的能让孩子们结为夫妇倒是真的很棒的一件事了。
“那得先成亲不是,你要先成亲才可以有女儿给我做媳妇啊!告诉你,如果素儿先生女儿,我就定给素儿了。”蔡琰吼了他一声,连饭锅都没有的男人,还想着米饭,不是本末倒置吗?
董祀蔫了,想想,摇摇头,“还是算了吧!总不能为了女儿,随便找个女人对不对?”
“曹大人要是再让你成亲,你会听话吗?”蔡琰真是气死了。
其实说了半天就是想试探一下董祀的意思,别人怎么样不知道,可是‘蔡文姬’归汉是必然的,其它的她倒是没有什么担心的,可是想想董祀,她真是很担心啊。这位可是有前科的,若是曹操再指一次婚,他再拒绝一次,青萍就真的活不成了。
“安了,他不会再让我成亲了,他早就放弃了。”董祀浑不在意。
“祀儿,你有没想过,你这样浑不在意的,恣意去拒绝别人,是会给别人带来苦难的?”蔡琰回头看着董祀,这家伙还真是,不‘懂事’!
“琰儿,你说得太严重了吧!我并没有做什么,我甚至都没见过那些小姐,会给他们带来什么后果?”董祀一点也不在意,觉得蔡琰是危言耸听。
“跟你说一个故事吧!我看过的一本残卷,说,有个人死了,他到了天上,遇到了几个人,这几个他有认识的,也不有认识的。他听他们说完他们各自的故事,原来这几个人里,有因他而死的,也有因为他而生的,可是却全是他所不知道的。然后他明白了,原来这世上的人,并不会因为你是不是认识,而真是与你没有关系,也许你的一个无心之矢,会影响别人的一辈子?”蔡琰笑了笑,轻轻的说道。
那本书是在现代时一本西方哲理小说《你在天堂里遇到的五个人》。那本书,蔡琰读了很多次,看得多了,于是也不敢再跟人结缘了。
结了缘就会产生人生的分叉口,前世的她不想负那个责任,到了这辈子,许是经的事太多了,倒是不想跟人结缘,可是缘分来结她罢了。
“琰儿,你等于什么也没说。”董祀可没有那种感动,都不认识,怎么会产生影响?
“你真笨,所以现在我明白了,为什么不能嫁给你了!你太笨,跟你说话会被气死的。”蔡琰真是气死了,没话可说了。
“哼,除了你,谁会说我笨!”董祀也气呼呼起来。
“因为除了自己人,谁会这么说?”蔡琰什么时候示过弱?反唇相讥!
“知道了,你要说什么,直说吧!你都绕了我半天了。”董祀摇摇头。
“没事,有时有些话不是我能说的,所以将来有你想不到的事发生时,请你想想我刚刚跟你说过的故事,用一份敬畏之心来看待问题好吗?”
“琰儿你真是!”董祀纠结了,蔡琰这真是比打他一顿还让他烦恼,今天这话还真是什么也没说透。
蔡琰能说什么,告诉他青萍的真正身份?然后说,就是因为你当时拒婚,害得她被掳到匈奴,她的悲惨都是因为他曾经的一个无心之矢?还是告诉他,曹操一定会派人来接,而且还会继续历史的进程,让董祀来娶,真是不好办啊!
蔡琰结束了骑马,该说的已经都说了,只希望董祀真的能明白自己说的是什么才好。
董祀反正是一头雾水,都不知道她想怎么样,于是想想下午吃过饭之后,就和刘豹去了部落的作坊,现在作坊已经很大了,做的手工艺品已经很精致了,他每年能在这里赚不少钱。
“早上琰儿找你做什么?”刘豹反而先问了。
早上他回房找蔡琰时,结果女奴却说蔡琰和董祀去骑马了,他偷偷的去看了一眼,两人在马上,认真的交谈的样子,虽然明知道他们之间没什么,可是却还是心里怪怪的。
“吃醋?拜托,你们都老夫老妻好不好?”董祀怪笑着,看他的样子,董祀真是很开心。
“我是担心琰儿,昨晚她一夜没睡好。”刘豹哼了一声,自然不会承认自己是吃醋了。
“又不关我的事,事情可是你们那个青萍惹出来的。”董祀忙撇清关系。
“什么叫我们那个青萍?如果不是你,怎么会有这么多事?所以罪魁祸首就是你!”刘豹才不会像蔡琰什么事都想九个圈才开口说话呢。
“你就姓赖吧!”董祀对蔡琰可能还会退让,可是对刘豹他才没有那个耐心呢。
“你怎么不问问青萍为法冒充蔡琰?青萍的事,你就这么不放在心里?”
“她爱冒充谁关我什么事,你别没事找事好不好。”董祀才不管刘豹想说什么呢,他对外人没有这份关心,想想抬起头,“你想说她冒充是因为我?”
“你也没有问问,她是谁?”刘豹假笑着,又问了一个问题。
现在董祀收起了刚刚的经意的笑容,联想到早上蔡琰说的么多,想了想,“一次说了吧,到底什么事。”
刘豹把自己所知的细细的说了一通,当然要把青萍被董祀拒绝的的可怜要夸大十分,再说说被抢的悲惨再夸大个十分,总的来说,就要把董祀说成十恶不郝才好。
可是董祀是谁啊,除了面对蔡琰时脑子不够之外,其它时候,他的智商还是比一般人强一点的。
“你还真是赖啊!我拒婚跟她被劫有什么必然关系?你还真是无赖得很呢!是她说的,因为我拒绝她了,她才会这么悲惨吗?”
“你还真是无情呢!你想想,如果你娶了她,她会受这个罪吗?人家好好的一个长公主呢!现在在我们家当内管家,你还好意思说,跟你没关系。”刘豹也不是傻子。
“反正你就是想说,这是我的错了,于是你们就是想让我将来到了中原,对青萍好一点对不对?”
“很好,有这份自觉性就好了。”刘豹点点头,想想又有些困惑了,自己想说什么来这儿,总不至于是为了青萍吧?他才没有跟青萍的关系这么好呢!
“琰儿找你也是这事?”他想了半天才想起来,自己想问问蔡琰说什么了。
“差不多吧,不过琰儿不打算告诉我这些的,她的意思好像是这些话不该是她告诉我的。”董祀想想当时蔡琰的表情,不禁鄙视的看了刘豹一眼。
“她是怕青萍会难过,如果青萍知道你知道了,会一头撞死的,你也知道她那个人有多傲气了。”刘豹翻了一个白眼,有时真的看青萍不顺眼呢!
“琰儿总是这样替别人着想,知道了,我会看着办的。”董祀明白了,蔡琰是怕青萍会丢脸。也对,若是让当年拒绝过的人知道这事,真的很丢脸就是了。想想淡然的说道,“我不会让她们知道我已经知道了。”
“嗯,琰儿会不高兴的。”刘豹点头,现在有点后怕了,万一蔡琰知道了,自己说不定会让自己好看的。
“行了,知道你怕老婆了,真是丢脸。”董祀真瞧不起这个男人啊!没见过这么没用的男人。
“我要揍琰儿一顿吗?真那样,你会这么冷静吗?”刘豹完全相信,这孩子一定会冲出来打死自己的。
“不会!你只要打了,我马上带她和孩子们走,快打吧!我等着呢!”董祀马上装出一脸期待的样子看着刘豹。
“你放心吧!你永远也不要指望了。”刘豹冷哼了一声。
刘豹这边和董祀聊着,而蔡琰在家里,则小心的看着青萍。她已经一整天,她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了,总觉得很有些惴惴不安,想到这个就觉得很害怕,为什么这么害怕?
“您看了我半天了,有什么快说吧!等孩子们醒了,我还要教他们念书呢!”青萍终于忍不住了。
“就是啊,小姐,你盯着青萍半天了,有什么就说啊!”素儿也忙说道。
“青萍,若是他们真的来接了,你会害怕吗?”蔡琰小心的问着,青萍在这里十二年,虽然过来的过程很悲惨,可是想想,这十二年她过得还是很舒服的,真的回去了,只怕也麻烦得很。
“怕什么,不过是回去看看,其实认识我的没几个人,到时董大人,羊夫人坚持说我是,谁还能说不是?您也别担心了,我昨儿也想了一夜,倒不觉得曹操有什么理由来接。你们想啊,蔡老大人虽然与曹操有师生之谊,可是董大人才是真的是蔡老的学生吧!”
“天呐!”蔡琰终于知道自己一天的不安在哪里了,天呐、天呐,自己真是笨死了,这个,这个,太可怕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23章 董祀的心态
蔡琰终于知道自己哪里不安了,现在终于知道问题在哪了!其实昨天她也在想,曹操其实也不一定要蔡文姬回汉的?可是历史上为什么曹操表现得那么急切?现在她知道了,因为董祀!
一个落魄的大单于阏氏顺口说蔡氏女在南匈奴,这对曹操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事儿,他干嘛要找董祀问?
他明知道董祀对蔡琰的感情,况且他和刘豹是好友,这么些年勤快的来往与南匈奴与汉之间,刘豹也是认识蔡琰的,所以,一切就变得不再合理了。
以曹操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的性格,怎么会不怀疑刘豹与董祀的用心?
那么曹操就得问,董祀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蔡琰就在南匈奴的事?刘豹也认识蔡琰,所以不可能不放蔡琰回汉,这里面到底出了什么事?除非大单于阏氏错了,要不就是刘豹和董祀有什么事情没让自己知道。
所以他要向董祀确定!他就是想知道,董祀还是不是对他是忠诚的?可是他把话一问完,董祀就匆匆忙忙的赶来匈奴,这本身就是一个答案,大阏氏说得没有错,蔡琰一定就在南匈奴,而董祀瞒着自己,一定就是有所图谋的!
“小姐怎么啦?”素儿从没见小姐吓成这样过,忙扶住了她,急急的问道。
“没事,快派人去把单于他们找回来。”蔡琰脸色苍白,看来曹操是一定一定的要“蔡文姬”回汉了!这跟蔡文姬没有关系,这在曹操看来,是代表着刘豹和董祀的忠诚。
几人静静的听蔡琰开个头,除了素儿,大家其实心里都明白了。董祀苦笑起来,觉得很讽刺,自己视之为父为兄的人,竟然这么试探自己。
“所以,你觉得曹操快派人来了?”
“是!所以,现在除了祀儿,姐夫他们应该都已经被控制了。我们现在想派人去通个消息,只怕就在曹大人的掌握之中了。”蔡琰轻叹了一声,“咱们的李代桃僵之计,谁知道能不能成功?”
“成功倒是会成功,他们知道的蔡二小姐就是青萍,不是你,你是公认的呼延氏,谁也不敢说你不是!问题是,回去怎么办?”刘豹脑子最清醒。
“回去就回去了,什么怎么办?”素儿真是单纯啊!
蔡琰看着自己的老公,真是叹息,果然是当领导的,这么会功夫就已经想明白了。
“是啊,回去怎么办?曹操可不是省油的灯?董祀找了这么些,回去他可以解释,他来匈奴就是为了看蔡小姐,但不好意思跟曹操说。然后曹操会怎么办?你这么喜欢蔡小姐,还找了这么些年!好,我成全你,我把她许给你,你这次该高兴了吧!”青萍冷冷的笑着,看向了蔡琰,“怎么办?”
“别问我,我不是也没有主意了吗?”蔡琰真是不得不佩服这位公主了,真是一点就透啊!
“我也不能不给,考得还有我,说不许她回去,理由是什么?”刘豹忙推开,可不能让自己来背黑锅对不对。
“说她是你老婆!”董祀已经快疯掉了,这一天的刺激实在太多,他有点接受不了了。
“呸!”这次刘豹和青萍一起跳了起来。
“就算豹子说青萍是侧妃,曹操要人,他就得交,这是没法子的。不如说实话吧,说我才是蔡琰。”
“不行,如果这样,只怕事情就复杂了!”说话的是青萍,她轻轻的摇头,“羊大人和董大人都会受到牵连。”
蔡琰轻轻的握住她的手,“现在问题真的复杂了,怎么办?”
“到时再说吧,实在不行,就说我疯了,被掳多年,受点刺激很正常,等曹操忘记了,我再回来。”
“说实话,这么多年了,现在我觉得你真是个人物了。”刘豹第一次觉得青萍还不错。
“如果说这是您夸我,那就省了吧!”青萍对刘豹一向不假辞色。
刘豹马上收回了刚刚有的一点点的好感,这女子真不好玩。
事情也就这样定了,若是曹操来了,就这么对付。
董祀做完自己的事,就默默的离开了,没有刻意的提前也没有特别的推迟时间,这也是商量好的,不会让曹操看出自己的不妥当。但董祀的心,却比叫曹操丞相时更冰冷了。曹操曾经在他心目中,是和蔡琰一样,都是有超然地位的,是最亲近的亲人,可是……
蔡琰送他院门口,心里真是很难过。
“看董少爷这样真是不舒服。”素儿也闷闷的说道。看董祀落莫的背景,心里就跟被堵了什么,半天喘不上气来。
“董大人这是怎么啦?我又没逼他娶我!”青萍烦了,这些日子她已经尽量躲着董祀了,如果不是蔡琰让自己来送,她根本就不会出来的。结果这人这种表情,真是太过份了。
“这跟你没有关系,他是对曹操失望了。”蔡琰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其实董祀……”
蔡琰本想替董祀解释一下,脑子里刚过一下,突然想到什么。
“小姐,你怎么啦?”素儿看到蔡琰这样,吓到了,忙推着她。
“我现在知道董祀为什么不成亲了!原来不是为了我。”蔡琰半天才低语道,这个结论还真是无奈。
“那是什么?”问话的是青萍。
“是信任!”蔡琰苦笑了一下,回到自己房间,喝了一大碗奶茶,想了想,“其实想想,我真傻啊,祀儿爱的不是我,他爱的是只是那份信任。除了曹操和我,他其实谁也不信。不对,不对,应该说,曹操对他来说,是家人,是父亲,是兄长。而我则是他的朋友,是可以做妻子的对像。我们是他心里全部的家人假想。”
其实此时的蔡琰还是有些混乱的,她自己都没有想清楚那是什么,或者说她没有总结好。刚刚看到董祀那落莫的背景,隐约之中,她有所感悟,而在她打算跟青萍说说董祀的身世时,这种感觉变为强烈,但那只是感觉,还没有形成思维。
素儿没有听懂,有点茫然,“那老爷、夫人呢?难不成他连老爷、夫人,大小姐也不信?连我也不信?”
“你是说,其实基本上,董大人少小失持,于是他最亲近的就是你和曹操,曹操是父亲,你是妻子,这是他心里认定的家人形像,于是其它人根本就没有办法进入那个体系。所以他拒绝并不是不爱,而是根本就没有爱的那个能力。”青萍听明白了,可是这个结果让她觉得更难受,还不如说他只爱蔡琰呢!
“应该说,他不是没有爱的能力,而是没时间让他慢慢的接受。要知道曹操是他哥哥的朋友,在他失去哥哥之后一直照顾他的人;而他六岁之后,就一直跟我一起在书房抄书的发!而且,我们都是从他幼年时就进入他的内心的。”
蔡琰觉得自己现在是越解释越乱,现在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了。
“说了等于没说!”青萍翻着白眼,起身走了。
素儿默默的坐在那儿,好半天想明白了,“小姐,你是在说,董少爷不是一直拒绝,而是根本没想过,除了您之外,还有其它人也是可以当夫人的。”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但我现在说不清楚,我得再想想!”蔡琰真的有点急了,但是她真的觉得这很复杂,一时间还真是说不青。但不能不说,素儿差不多了解了她大部分的意思,那为什么聪明的青萍竟然一点也体会不出,因为关心则乱吗?
晚上她把这话说给刘豹听,也困惑起来,“你说为什么我说什么都挺清楚的,可是这次,我愣是跟青萍解释不清呢?”
“因为你也关心则乱了!”刘豹刮刮她的脸,笑了起来,想想,“是啊,你这事想得好,你不提我还真是忘记了。”
“忘记什么了?”蔡琰侧身看着丈夫。
“董祀怎么想的?为什么会拒绝那些女人,宁可去池子里泡一夜,也不肯接受的原因。”
“呸,还记得!”蔡琰呸了他一声。
刘豹笑了,把蔡琰拥进怀里,“现在想想,其实董祀是实心眼的人,他小时候把曹操当爹,所以一直就很敬重曹操,做啥事,都想着,不能给曹大哥丢脸,不能让曹大哥担心;所以曹操让他好好的跟你爹念书,他就不敢跟曹操说,他想娶你!后来你嫁给了仲道,他伤心,但他从来就不怨恨曹操没给他做主;再后来,你嫁给我了,他也接受了,只要他能在你身边,他就高兴了。后来其实我挺纳闷的,这也接受得太快了,这真是喜欢你吗?你想,咱们当初不告诉他时,怕啥?就怕他太喜欢你,走极端!可是他没有,他接受得很快,做得好得过份了。现在这一切就都有了解释,他对你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对女人的依恋,而只是习惯。他习惯了你,习惯了曹操。现在曹操变得他不认识了,于是把心思全放在你和孩子们身上。但是曹操在他心里还是爹,还是亲人。直到现在,彻底灰心了。所以才这么难受。”(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24章 曹操使者来了
与其说董祀了解曹操,还不如说曹操更了解董祀。董祀只怕在半路上时,曹操的使者到了,与蔡琰在历史上读的一样,曹操用玉璧一双,黄金两千两来赎‘蔡昭姬’!
刘豹看着金灿灿的金子,还有光润的玉璧,心里半天那个纠结啊!这些东西还得给人家青萍,总不能说自己就这么着把她给卖了不是,可是曹操拿来的真是好东西啊!
黄金一块块的,码放整齐,发出柔和而诱人的光芒;玉璧白得没有一丁点杂质,上面浅浮雕的花纹,更是细腻得让人忍不住想伸手去抚摸一下。他绝对相信,对着太阳,一定能透过光来,并且不带一丝的絮状物;
唉!曹操果然了解人性的弱点,这两个盒子摆出来。除了自己嫡亲的老婆,其它人倒真的可以眼睛都不眨的卖了。
使者看刘豹那纠结的样子,心里倒是挺同情的。好好的姬妾在屋里摆着,结果就这么点东西就让人让出来,是有点那啥了!
看刘豹那难受的样子,使者觉得自己就是那抢亲的恶棍,可是丞相的命令又不能不听,该做的事还得做,清清嗓子。
“王爷,丞相深知蔡二小姐与王爷情深意笃,只是丞相与蔡老侯爷也是莫逆之交,自是不能看着二小姐流落在外的。小小礼物,请王爷割爱!”使者说得很委婉,但也很清楚,礼物您快点收,人快点交吧!
刘豹掏掏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怎么就说到了“情深意笃”了?还要“割爱”?哪错了吧?别不是曹操已经弄清了,谁是真的吧?这么点东西就想换他嫡亲的老婆,他儿子的妈?曹操想得美了点吧!
本来想去拿玉璧对光看看的,听到这儿,他脸不禁板了起来。使者看刘豹瞪着自己,吓得直发抖。其实刘豹此时的表情真不吓人,只是他也不想想自己的身高,又这么俯视着小个子使者,眼睛略睁大点,都是对这位胆量的考验。
“王爷息怒,这是大单于给王爷的亲笔信函,王爷看了自然也就清楚了。”使者颤颤微微的从怀里掏出一只竹筒出来。
刘豹挑开蜡封,从竹筒里倒出一块丝帛来。倒还真是叔叔的亲笔,写得倒不复杂,第一段的大意是,他在中原很好,让刘豹别担心。潜台词是,他被管得很紧,回不来了;
第二段是代问小耗子好,叔公很相念他。刘豹心里很哀怨,叔叔这是在用哀兵政策,正在提醒自己,他老人家对他们父子一向不薄,顺便提醒刘豹一下,刘豹的亲叔叔可不多。可是问题是,这事刘豹说了不算对不,叔叔不多,他老婆更少。
第三段就是正事了,说他不知道当年赐给他的姬妾是蔡家的二小姐,现在到了中原,方知蔡老先生如何才高德勋,受人景仰。想到二小姐流落异乡,亲人无不落泪!当叔叔的当然知道,这个汉女是你得意的人,但怎么办呢?总不能让人家骨肉分离,不能叶落归根对不?你还是好好的把人送回来吧!
刘豹把这段读了三次,有点摸不着头脑,叔叔这话说得有点怪,他想说什么?不过倒是有一点可以放心了,曹操要的不是自己的老婆,那就好说了。
“王爷,大单于的意思您看明白了吗?”使者小心的看着刘豹渐渐和缓的脸色,心略略的放下了些。
他也不傻,虽然知道南匈奴此时已经败落,可是他来之前曹操有招他到跟前面授机谊。南匈奴是败了,可是刘豹这些年却是越来越强了,中原这个只是他叔叔罢了,真想用大单于的地位来压,很难打动得了他。所以只能好言相劝,不可激怒于他。
“来人,送大人去休息,找几个美人好好陪伴大人!”刘豹喝了一声,他得到后头去跟蔡琰和青萍商量一下,反正曹操也没说马上让自己交人,拖不了一年半载,拖十天半月总是可以吧!
结果使者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哪知道刘豹说的什么,看刘豹突然大吼一声,还以为叫人带自己下去煮了呢!眼泪涮的一下涌了出来,自己没说什么吧,怎么他就发火了呢?不过虽说是文官,风骨还是有,泪是流了,但愣是没求饶。
阿蒙忍住笑,跑过去扶起了他,用汉语又跟使臣解释了一番,使臣这才明白,刘豹真没想杀自己,抹了汗和泪,跟刘豹作了一揖,才退了下去。
阿蒙抱着箱子笑嘻嘻的跟刘豹的后面到了后院。使者不了解刘豹,他还不了解?主子这是舍不得这些东西,才不是舍不得那位青萍姑娘呢!
蔡琰没看东西,直接看信,而青萍则拿起那对玉璧放到手中摸挲了很久,刘豹心都疼了,唉,看来青萍是不会送给自己了。
“青……你认识这玉?”蔡琰思虑良久,正抬头想跟青萍商议时,却看青萍那表情,再看看那玉璧,虽然远远的看不真切,但也知道是好东西了,曹操不会无耻到拿宫中所藏来赎人吧?
“这是我父皇的陪葬物,没想到曹操曹丞相,还做这偷坟掘墓之勾当!”青萍一脸愤怒。
此时刘豹马上气平了,幸亏自己刚刚没摸,太晦气了!而阿蒙则冲了出去,他要洗手。其实他也只是碰了箱子而已,再说,只是陪葬物,又没说跟尸首放在一块,反应也太大了吧?
蔡琰怔了一下,她倒是有看过一些书里说,曹操为了找钱,倒真的弄了一只特别的军队来专门挖前人古墓,可是不至于连灵帝的墓也挖了吧!这也太过份了些。
“那个,本来就是你的,你回中原之后,再让董祀帮你放回去好了。”蔡琰说得有点干巴。
“放回去,再让人挖出来?让我父皇永世不得安宁!”青萍尖锐的叫道。
蔡琰想想也对,曹操这是算考古吧?他不是代表政府行为吗?虽然用国家的东西送人情有点不太厚道,但怎么说,人家可是政府首脑,代表国家的,当然这话还真不好跟她说,换自己,只怕反应比她还大。
“说正事吧?为什么叔叔要说青萍是我的姬妾?”刘豹忙转移着话题。
“因为他当时送青萍来,就是为了给你做侧妃的,所以在他的思维之中,青萍就是你的侧妃!”蔡琰比刘豹客气,不用姬妾来说,她一向说得很婉转,“不过这里面的措词倒还真有些怪异,青萍,你看呢?”
蔡琰把帛书交给了青萍,青萍看了一会,白了蔡琰一眼。
“这还不明白?是帮着单于要价呢!一个姬妾谈什么得不得意?你要看清楚,上面写蔡老大人,才高德勋,受人景仰,还说蔡家是有亲人的,自然要把姬妾的地位说得高高的,好让曹操不得不拿重金出来买。他自己回不来了,于是借这事出气呢!‘你不忍让蔡家骨肉分离,却偏让我骨肉离散,凭什么’?”
蔡琰呵呵的笑了起来,自己真是笨啊,这点竟然也没看出来。看刘豹,刘豹哼了一声。叔叔还真是没长大。
“那……干脆,咱们拖一下,让曹操再送点黄金过来?”刘豹清清嗓子。
其实他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曹操的个性哪就能轻易让人说不,他已经先礼了,听话就老实的交人,不听话,几十万大军过来跟你先练练手!可是这会儿,总不能说,您快点收拾东西走吧!青萍能立马冲过来,咬死自己。
“钻钱眼了吧!”青萍果然没给刘豹好脸。
“多要的也是给你的,我又拿不到一分一毫!”刘豹嚷着。
“你觉得我带得走?还没出去,就能被人抢了。”青萍一脸鄙夷。
“行了,两个人上辈子有仇啊?”蔡琰总觉得这两个人是没贴对门神,为什么总是能吵个没完没了呢?若不是知道青萍喜欢董祀,她只怕还真要以为青萍与刘豹之间,才是火花四射呢!
“青萍,这些财物我会派人送到我姐姐那儿。到时,羊家自然要把你接回家去,然后将来你分府自住,带出来也就名正言顺了。”蔡琰早就替青萍想好了,再说,她怀疑青萍能不能有机会回到南匈奴,所以还是帮她运回去来得实在。
想想,又说道,“其实我想过,装疯应该用不着,过犹不及,在匈奴好好的,怎么一回去就疯了?曹操可不好骗,你自己装得也累,到时装作精神恍惚,谁也不搭理应该就可以了。”
“到时再说吧!只希望时间不要太久,孩子们的功课可不能拉下了,你找到先生没?”青萍还是不以为然,她觉得自己只是回去看看,装疯卖傻一段时间,等曹操相信了,自己偷偷的回转,两头不耽误。
“我自己先教教看吧!等你回来,再交还给你。”蔡琰轻笑着,虽然知道青萍回来的可能性近乎为零,但作为朋友,她决心要给青萍希望。
“指望你?那还不如放牛吃草。”青萍顺便臭了蔡琰一下。(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25章 可以选择
青萍这么说,蔡琰也不生气,本来平时就是青萍教书,她捣乱,现在青萍要走了,自已还真是不习惯了。
也是,让搞怪惯的人再严肃起来是很难的,但总不能这边人刚走,那头她就另找人吧!再说哪找么认真、负责、才华横溢的去啊!
刘豹可看不得这个,出去了,正如蔡琰说了,一起住了十多年了,说是不对盘,但怎么说也是战斗中的感情,而且自己的三个孩子,也真是青萍一手带大!
头些年是蔡琰身子差,后来,蔡琰身体好了,性子也变得活泼了,更喜欢跟孩子们玩,青萍就成了严师。唉!再请个先生,花钱不说,还不如青萍教得好!送回中原有点可惜,刘豹长长的摇头叹息!
蔡琰看刘豹出去了,起身从柜子的深处,拿出了仲道当年的那把琴。用软布轻轻的擦拭了一番之后,放到几上,轻轻的弹起《胡笳曲》来。
这还是青萍第一次听蔡琰弹琴,早就听说蔡琰家学渊源,琴艺超群,可是却从没见过她屋里有琴。想想也是,她双手残疾了,还弹什么?也许是刘豹怕蔡琰难过,所以家里也就没有琴了,于是她也没提。
后来蔡琰的手恢复之后,青萍便是去买了一把琴回来,本想与蔡琰切搓琴艺的,结果她却看也不看,反把青萍弄得好没意思起来,后来,青萍也就不再提及,只在自己院里弹琴解闷,但不会在大家面前显现了。
没想到蔡琰屋里一直有琴,而且收藏得很好,看琴弦就知道,平时蔡琰有做保养,只是从不轻易示人罢了。
她默默的坐下,静静的听着蔡琰的曲调,有些熟悉,但却略有不同。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蔡琰十多年没有弹过琴了,这些调子是烂熟于心的,平日闭着眼,在心里弹过无数次,可是真的轻抚琴弦,便知道,自己真的退步了很多。一直弹到第三遍时,她才找回了自己以前的感觉,有些东西还真是骗不了人的。
“没想到《胡笳曲》也可以用琴来演奏。”青萍听熟了,看蔡琰停了下来,才感叹到。
蔡琰轻轻的说起最初演奏《胡笳曲》的故事,想想那个夜晚,帐外的三个男子,可恶的刘豹;可怜的董祀;沉默的仲道;再就是帐里那个无奈的自己。
“后来仲道最爱听这个,在家时,我常给他弹。他走时,我也是弹这一曲送的他。”蔡琰轻笑了一下,轻轻的抚摸了一下琴弦,就像是抚摸着情人的脸颊,“羊家还有好几把琴,我会让姐姐给你,都是挺好的上古名琴。”
“不是舍不得说吗?”青萍对琴没那么执着,但奇怪的是为什么蔡琰一直珍藏于心的记忆,此时会拿出来跟自己分享。
“有些事你应该知道的,这曲子你也得会弹。”蔡琰笑了一下,仲道喜欢《胡笳曲》,中原很多人都知道,万一别人问起了,总得知道起因吧。再说,青萍来了十二年,如果连胡笳曲都不会弹,就真的说不过去了。
“我应该弹不出你的感觉。”青萍就事论事,单说琴艺,她自问不会比蔡琰差,但这种味道她是体会不出来的。
《胡笳曲》听得多了,无论谁在吹奏,什么时候听,都会有一丝悲怆之感,可是蔡琰的琴声里竟然能听出一丝愉悦与幸福感来。想想刚刚她的表情,应该是想到以前的幸福时光了,于是琴声之中有了幸福感。
“不用感觉,让人知道是《胡笳曲》就成了。仲道跟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时候也不要哭,要笑!’他不让我看他身上的伤口,不让我闻到他身上的血腥!他走时,很干净,就跟睡着一样,隐隐的,我还能看到他的笑容……”
蔡琰轻轻的说着,觉得有点冷,起身披了块毡子,才回来收起了琴,又放回了柜子的最深处。
“你对单于不公平。”虽然不喜欢刘豹,可是想到刘豹这么真心的待蔡琰,现在还生了三个那么可爱的孩子,而她的内心却还想着只有一年婚龄的前夫,让刘豹知道,情以何堪?
“我也爱豹子,非常之爱!如果有来生,我还想给豹子做妻子。”蔡琰正视着青萍。
青萍疑惑了,这么饱含深情的回忆一个男人,但她来生却不想再续前缘?
“来生我想做仲道的女儿,或者做他的娘!做他的女儿可以恣意的享受着他的宠爱;做他的娘,我也可以恣意的宠爱他!”蔡琰裹紧了毛毡,看了窗外,“我来草原之后很喜欢看天,天上的白云、星辰,都能变成他的笑脸。然后想,他一直在笑看着我,他要看到我在快乐的生活,来生,我也要这么一直笑着他,把这笑脸还给他。”
“你真怪!”青萍理解不了这种感情。
“你不用明白的!”蔡琰根本就没打算让青萍明白,其实她自己还不明白呢,这几年,她已经学会了凡事别想那么透彻,那太没意思。
如果说,青萍不是要将替她回去,她也不会提及。青萍能不能成为大文学家‘蔡文姬’,她一点也不在乎。但青萍必须得会弹这只曲子,必须得知道仲道在自己心里是个什么样子。
“其实你不用告诉我的,到时别人问起时,我说我舍不得回忆,就能混过去了。”青萍浑不在意,反正到时把蔡琰当时敷衍自己的话,说给别人听就是了。
“曹操不是凡人,他宁可错杀一千,也不会放过一个的!再说,你也没有真的爱过谁,你说跟我说是不同的。”蔡琰摇头,她不觉得青萍学自己说话好笑。
“我记得我问过你的,你爱过人吗?”蔡琰回头看着青萍的眼睛。
“这重要吗?你已经说了,我没爱过,那就算没爱过吧!”青萍笑了笑。
什么叫就算啊?蔡琰苦笑起来,想了半天为什么和董祀谈成亲和青萍谈感情就这么难呢?
“没事的话,我出去了。”看来青萍和董祀还真是像,不想谈的问题,就想躲开。
“青萍,如果真是让你嫁给董祀,你怎么办?”蔡琰叫住了她,绕了半天了,她还是直说好了,这么绕下去,她快疯了,董祀那边指不上,青萍冷静自持,早点预防针打下去,总比临时抱佛脚来得强。
“不是早就说好了,我会装疯卖傻吗?”青萍不明白已经说好的事,还有什么必要反复的说。
“董祀当年疯了一样的去找蔡昭姬,他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天下人都知道!现在人回去了,曹操要表现出他体恤臣下,还有感念旧友的情谊,把你们撮合在一起,并不是不可能。”蔡琰实话实说。
“无论我怎么样?”青萍怔了一下,倒是把这个给忘记了,自己当初不也关在宅门里,也听得如雷贯耳吗?顶着这样的名声回去,真是想不嫁都不成了。
“对,他不管你如何,他要的是名声,还有就是祀儿的忠诚。”蔡琰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他要不是不是董祀的忠诚,而是他要确定董祀的忠诚,如果我是真的,董祀自然要千恩万谢,甚至于会冲到曹操面前去讨要。”青萍闷闷的说道。
“你明白就好。”蔡琰苦笑了一下。
“你希望我怎么做?”
“我没有希望你怎么做!我只是想知道,你会怎么做。”蔡琰无奈了,自己这么多年的处理方式她不知道吗?为什么还问这么傻的问题?
“让我自杀?这也合理不是吗?在匈奴十二年,无颜回见乡亲!”她冰冷的眼光投向了蔡琰身上,青萍又钻了牛角尖,似乎觉得蔡琰在逼她去死。
“我前些年怎么活过来的,你不是没看到。你自己说的,看到我惨成这样,还拼命的想活着,你觉得我会让人去死吗?”蔡琰坦然接受着她的目光,不为所惧。
“你让我像你一样,接受,然后没心没肺的过日子?”
“每个人的性格不同,所以处理方式不同,我说过,我不干涉别人的选择。我只是想问问,你会怎么做。”蔡琰很执着。
“你觉得我有选择吗?或者说,董祀能选择吗?”
“你可以选择怎么过!我和单于的婚姻,我努力了,单于也在努力,你呢?当面对问题时,你有做过努力吗?或者说,你曾经为什么努力过?”蔡琰定定的看着她。
“我和你一样,努力的想活着。”
“可是我是努力笑着在活,你呢?”蔡琰马上说道,想想笑了起来,“知道吗,有时看到你,就像看到以前的自己。努力的想活着,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要活。”
“什么改变了你?”
“仲道!他告诉我,曲子是死的,在于弹琴的人!弹琴的人心向喜,曲子便喜;人心向悲,曲子自然悲苦。”
“所以你的胡笳都是满是欢喜的。”
“对!就像我跟他说,历史上的名女子都是可怜的女子。可是他说,历史书里女人都是幸福的,子非鱼焉知鱼之乐?看问题的角度不同,体会自然不同。”蔡琰走近了青萍,“青萍,你在匈奴十二年了,我知道你不喜欢豹子,可是你却不能否认,我很幸福;素儿很幸福;可是传回中原,我们仍旧是可怜的女子,侍于胡蛮,茹毛饮血!说了这么多,就是想跟你说,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幸福之道,却是你如何选择罢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26章 忍不住就打
蔡琰不知道自己说的青萍听进去了多少,但她能说的全说了,不过以她对青萍的了解,她是聪明人,应该不会做傻事。
其实说了这么多,她都是在为将来董祀得罪曹操埋下伏笔,现在看来,董祀与曹操之间已经产生了质了变化,说不定就真的能做出不动脑子的事来。
现在蔡琰只希望到那时,青萍能理智的如历史书里写的一般,智慧的解救董祀。现在,她是喜欢董祀的吧?应该是!
青萍终于走了,坐在来接的大车之中,蔡琰没有出去送,她怕这个,她一直不会说再见。素儿就带着孩子们去送她。
小耗子和她的感情最深,小耗子出世时,蔡琰还是残废一枚,青萍几乎就是他的另一个母亲,一路把他抱大的。他骑着小马,一送就送出了二里地去。
跟去的人回来说,小世子一路送,一路哭;青萍也哭得肝肠寸断,几乎跳下车说不走了。吓得使者一个劲的劝,劝到后来烦了,命人快马加鞭。把小世子甩了,小世子才不得已的回来的。
蔡琰摸着自己的额头,现在她知道为何史书上说蔡文姬有儿子了!一定是使者回去说的,这么十八相送的,任谁不得说她有儿子啊!
也成吧,本就是蔡琰的儿子,也不算说错了,就是那文姬假了点!不过,来匈奴的日子到不假,回去的年龄按虚岁算,青萍也的确三十五了。所以历史还真不算不靠谱了,不过,若是自己不穿,历史还这样吗?是自己造就了历史,还是历史造就了蔡文姬?
再挠头,算了,这本身就是个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假命题。历史的真相如何,关她屁事,她过好自己的日子就是了。
“想什么?”刘豹知道青萍今天走,但也故意没回来,虽然十多年来都跟她不怎么对盘,可是真的送她走,心里还是太不舒服了,让阿蒙送,阿蒙竟然红着眼摇头,说怕会哭。个没用的家伙,白长这么大的个子。骂归骂,可是他们两个还是跑得远远的,看到汉使的车队远去了,才默默的回来。
“在想历史与现实!”蔡琰倒是很轻松,笑着看着丈夫。果然刘豹又是一头黑线,刘豹还以为自己会看到一个泪流满面的蔡琰,回来之前还在想要不要买点什么礼物回来讨她的欢喜,结果人家倒是比自己还轻松自在。
“豹子,谢谢你,如果有来生,我还做你的妻好不好?”蔡琰抱着刘豹的脖子使劲的亲了一下,昨晚刘豹就辗转反侧,知道他心里也不舒服,于是此时故意说道。
“也行,不过不许先嫁别人!”刘豹点头,仲道总是他心里的根刺。
“一定,我一定争取先遇到你。”蔡琰也不生气,点头保证。
“不是争取,是一定要!”刘豹很坚持,跟小孩子要糖吃一样。
“好,我一定先遇到你,不过,我今生最先遇到的可是董祀!”蔡琰笑了起来,故意很困惑的说道。刘豹又是一头黑线,表情狰狞。蔡琰笑着重重的吻了吻他的唇,刘豹美人在怀,倒真是挥散了很多离愁别绪了。
剩下的日子便只有等待了,算着日子看青萍什么时候到,再算日子看看蔡圭会什么时候写信过来,看看青萍的日子如何,青萍是不好写信的,只能以蔡圭通过刘豹派在中原的细作来传递信息。
信来得比蔡琰期望的来得早,而正如蔡琰所知的,青萍回到了中原,拜见了曹操,等来的果然就是赐婚、
因为董祀先回的中原,曹操当作喜讯一样告诉他,董祀也不是像蔡琰所想的那么单纯了,回去的路上就已经想通了一切的关键点,他表现得很‘到位’。
从惊哑到惊喜,拉着曹操痛说革命家史,把如何在匈奴找到蔡琰,但此时蔡琰已是刘豹之妻!朋友之妻不可戏,于是他隐忍不发,多年来两地飞奔,不过也是为了让刘豹多多照顾蔡琰;现在丞相接回了蔡琰,他也终于得偿所愿,深感大德,说完了还痛哭流泣。
好在曹操跟蔡琰一样了解董祀爱哭,于是于心甚慰,马上许愿,等人一回来就让他们成亲。
还有什么可说的,青萍一回去,就直接被送上了花轿,曹操做事还真是非常有效率。他也大方的送上大笔的贺礼,信里说得胜况空前。
看完蔡圭的信,蔡琰大笑不止。没想到姐姐写起信来这么有趣,以前还真没发现。递给刘豹,刘豹倒没笑,反而一脸忧虑。
“怎么啦?”蔡琰不知道刘豹会这种表情。
“觉得事情好像越来越失控了。”刘豹觉得与预先想的不一样。
“没有,青萍和董祀都知道,所以他们没有反抗。”蔡琰揉搓一下刘豹的脸,“其实祀儿也就在我面前装装单纯罢了,其实和曹操斗智斗勇这么多年,他比我们更了解曹操。而青萍出身皇家,能在那九重深宫中活着出来,其坚忍之心便在你我之上了。放心吧!他们会很好。”
“你也知道?”
“是啊,我知道,但我乐见其成,祀儿有时执着了,若是这般逼迫一下,说不定能和青萍成就一段佳话。”
现在蔡琰只希望历史没有骗人,史上可是说了蔡文姬归汉之后,虽然和董祀小有摩擦,但董祀大难之后,两人倒是琴瑟和谐,还生了一儿一女。
“是啊,希望吧!不过,琰儿,你是不是想得太好了,青萍那死硬的脾气,还有董祀那小子整个的油盐不进,把他们俩凑一块,很难很难。”
“去给儿子找师傅吧!青萍是指不上了,儿子们总得上学不是。”蔡琰不理他,这两个人不经历点事,自然不会好,可是说实话,她并不希望这事会发生,可是不管会不会发生,准备还是得先做好不是。
刘豹点头,这是大事,不用蔡琰说,他也正让羊老大在中原物色。正想跟蔡琰说,蔡琰却已经铺纸回信了,看来她也不是所说的那么看好这两人了。
蔡琰要说的很简单,请羊老大派一、二可信之人,在青萍的身边任用,再就是自己多年之前所录之羊皮卷也一并送于董祀、青萍。
青萍归汉之前,蔡琰就已经给蔡圭写过信,把原先仲道还有董祀送给自己的那几把琴,让她打包弄好,送给青萍当礼物的。
当时她并不确定历史的走向会不会像书中所说的那样,所以羊皮卷她多少还是有些舍不得的。现在看来,还是给了吧!不用告诉青萍怎么做,她是聪明人,自然到了时候,就知道该如何运用了。
“这回只怕你姐夫该舍不得了。”刘豹看完信,笑了起来,但还是装入竹筒,用火漆封住。让人交给来人,快点送回。
“放在羊家十多年了,再说里面有一半都是董祀抄录的,现在还给他们也是对的。”蔡琰笑了笑,有些话,她对刘豹也是不敢说的。
“从中原传来消息,曹操要把我们分为左、右、南、北、中,五部!”刘豹开始说正事了。
“按地域分吗?”
“其实和现在的差不多,我为左部帅,而去卑监国,兼领中部帅。”
“他还真是不信你。”蔡琰摇摇头,去卑反复无常,但对曹操来说,去卑是可以掌握的人,也知道他翻不起大浪来,于是由他坐大。
“这到没什么,这些年其它几部本就靠着咱们在过日子,监国这差事不落实了反而好,不容易引人反感。只是现在我有点不舒服。”刘豹冷笑起来,曹操一而再的戏弄,与防备,让人很不舒服。
“豹子,你觉得曹操的几个儿子,谁比较出色?”蔡琰摇头微笑。
“他儿子多了!”刘豹想想,几个年长的,他在陈留打过交道,想了想,“曹丕不错,文武双全,性格也够坚忍,是个做大事的。”
“那你觉得司马家如何?”
“司马家……你是说!”刘豹一惊,几乎要跳起来了,相对于曹操家那么多儿子,却要想一会儿,才能挑出个好的来,那么司马家就人才济济了,而且都是一方将帅之才,若是这么算下去,曹操若是不在了,司马家也许对曹丕还会以礼相待,可是若曹丕不在了,那天下必归司马家不可了。如此算来,中原的乱局还将继续,自己只用洗好眼睛,等着看戏就好了。
“等着吧!听我的,守好本分,好好把咱们儿子教成才,天下姓啥还不一定呢!”蔡琰冷笑着,曹操能活多久?曹丕又能活多久?自己偏居一方,好好过日子,集聚力量才是真。
“你真是汉人?”刘豹哈哈大笑,侧头看着蔡琰。
“我是汉人,只不过,至我之后,谁知道还有几个纯种的汉人?汉人又是什么?我们的儿子算汉人还是胡人?你也说了,冒顿部是最早与汉结亲的,所以你自己都说不清你身上有多少汉族血统多少匈奴血统。再加上这些年抢来的汉女,又生了多少孩子?这些孩子算汉人还是胡人?”蔡琰叹了一口气,想想后世的专家说,在汉中一代,已经找不出几个纯种的汉人了,听时觉得可怕,可是来了匈奴十多年过去了,开始有点分不清自己是什么人了。汉人?匈奴人?算了,全是中国人!
“再说了,你说曹操打董卓、袁绍、还要打孙权、刘备。汉人打汉人,那又算什么?窝里斗?人民内部矛盾?你们也算内部矛盾吧!打吧,狭路相逢勇者胜。”说完拍拍刘豹,一脸的不以为然。
刘豹大笑起来,最早蔡琰来时,去打草谷,她难受得要命;五六年前,她说,她死了,看不见了,就由他们去,她不管死后之事;现在最干脆,竟然拍他说,打吧!(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章 前尘
外传
第一章
青萍坐在返汉的大车上,脸上的泪痕还没有擦干,耗子身影在远去的尘土之中还依稀可见,但她也知道,一切都结束了。她结束了十二年平静安宁生活,她将再次面对繁复的汉家斗争。
十二年了,她不敢回忆来之初的日子,那时的她一心要回家,她要回到自己曾经也深为厌恶的生活中去。
十二年,原来十二年可以改变很多事了。细细回想有记忆的三十年,最快乐的人生竟然是在匈奴的十二年,人生真是讽刺。
青萍出生在未央宫一个偏殿里,她的母亲只是一个不知名的夫人,生下了女儿,她的母亲竟然喜极而泣。一个不受宠爱的夫人,一个不受重视的公主,让母亲高兴的不是有了女儿,而是因为她是女儿,不受重视反而能淡出权利的中心,他们便能快乐的在母亲的怀抱中成长。
正如她母亲所想,青萍从小到大,就在母亲细心的呵护之下成长,但母亲并没有让她变得无知,母亲教她读书,教她看人,带着她默默的在看宫里的一切变幻。她们会交谈,会笑看,会让她思索,她没有让污秽的宫闱污染她的心灵,但她却从不遮掩那些污秽,她清晰的告诉她,看清楚,将来不要犯同样的错误!
她小时候不明白,后来母亲去世了,她才明白,母亲是智慧的女子,因为她的智慧,所以自己不可以变得太笨。再后来她被父亲嫁给一个太监的侄子,她愤怒过,可是她用母亲的思维来思考这件事。
换个角度,嫁给太监侄子,总比被送到匈奴联姻更好。于是她默默的嫁了,况且她得到了自由,那个男人不过是想得到驸马的荣耀,他们迫切的要改变他们低下的门楣,各取所需的婚姻也许会更舒适。
青萍得到了一切自己想要的,自由、平静。至于那个所谓有丈夫在外有什么,她不想知道,也不想管。只要各得其所就好了。
正如蔡琰说的,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在她刚刚觉得平静时,却被那个所谓有丈夫施暴。只是因为他在外行凶,被父亲叱责。可是父亲并没有把他怎么样,父亲还是当他是女婿,一个可笑的理由,青萍那天望着天到天亮,父亲!一个皇帝,可是他长什么样,她却一点也记不起来,在她记忆里,那是个黑色长袍的背影。
好在这样的日子并不长久,那个人最终还是死了,因为作恶太多,那样的死去,是不是太便宜了,酒后把自己淹没在府里的菏塘里,不过算了,平静终于来了。
父亲死了,她再次进宫,默默的送了父亲的最后一程,那是她第一次看清父亲的脸,清矍而英俊的脸,她看了好久,却没有丝毫的感动,只是有些疑惑,这就是父亲?
父亲死了,董卓进了京,但这一切与她又能有什么关系?她默默的在自己的公主府里过着平静的生活。而董卓却说迁都,他们这些贵族们都得迁到长安去。与至小一起长大的婢女商量了好久,最后决定还是听话好了,谁让此时董卓最大?
多年后,她和婢女在去匈奴的路上,背上满是残暴匈奴士兵的鞭痕,婢女就会抱着她哭,说她错了,她不该让公主搬到长安的,如果在洛阳老家,也许就不会出这种事了。她抱着婢女却哭不出来,她不相信这个,如果留在洛阳,也许不会被掳匈奴,但却会发生别事事,她开始怀疑母亲说的话了,“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轻言放弃,活着就有希望。”
一路上的羞辱她咬牙忍耐,在私下里,与婢女商议如何改变命运。婢女哪里能想到办法,最后,青萍想到了蔡昭姬。一个让她既同情又羡慕的女子。
青萍并不知道蔡家的二小姐,她对身外的事物一向所知甚少,蔡老大人有位女公子,至小便有才名。但这个与她有什么关系?如果不是董祀拒绝弟弟联姻的提意,她根本就没把蔡昭姬放在心上。
打听回来,她开始想认识这个同自己一样,命运悲惨,先成寡妇,再失去父亲,命运多波折的小女子了。但她更羡慕却是,她有董祀。有一个情深专一的朋友,对她不离不弃,为了她,可以放弃人生其它任何的诱惑,原来世间还有人,真的可以把驸马之位弃之如敝屣。
再看打听回来的消息,原来她又如此的幸运,她的丈夫是著名的蔡门九子,他们青梅竹马,夫妇情深意笃;她从小生长在幸福的家庭里,在父亲的悉心栽培下,幸福的长大。不过正因为这样,她此时应该比自己更加悲惨吧!因为她更有感情,于是她的人生更痛苦。
夜深人静时,她会想真实的蔡昭姬是个什么样的女子呢?倾国倾城吗?应该会很漂亮,不然董祀为何对她念念不忘?一个身负才名的美人儿,现在会身处何方?会不会像坊间传言的那样,已经死了?不然怎么可能让董祀根本找不着?
她偷偷的告诉了婢女,让她到时冒充蔡二小姐,到时候,董祀就会赶来赎人,只要他真的赎她回去,财物她们也藏了一些,到时拿出来,还给董祀就好了。
可是婢女却不肯,她死死的抱着婢女,“我是公主,只要我给他们看我的玉佩,他们就会看我是公主的份上对我以礼相待的,最多我嫁给他们的大单于,我不会有事!”
“公主,那你去冒充蔡小姐,您要回去,你才应该回去啊!”婢女哭了起来,一把抢过玉佩,“公主,你一定要回去。”
青萍没那么爱哭,她定定的看着婢女,她们从小一起长大,一起受母亲的教导,她们亲如姐妹,她很清楚,即便是冒充蔡二小姐,前途如何,也是一片渺茫的;也许让她冒充公主,对她来说,是更顺利的一条路吧!
青萍事后不止不次感激自己的决定,如她所想,婢女果然就成了大单于阏氏,从此再不会有人敢轻视于她了,而婢女也趁机说,自己是名门之后!
而大单于却听到这儿,便马上让人把她送到冒顿部去,因为冒顿的阏氏有孕在身,护于大人正需要人侍候。她离开时,对婢女笑了笑,轻轻的摇头,她让她不要着急,一切一定要冷静。最后一眼,她看到婢女的眼泪。
无疑,她也是幸运的,一对懂得汉语的护于夫妇,他们看上去很了解中原,甚至不住的暗示自己,他们认识董祀,他们与董祀的关系良好,她顶住了压力,她觉得自己赢了。
她赢了那个全身都不能动,瘦得只有一把骨头的丑陋女子。可是却不得不说,那个丑陋女子有个爱她的丈夫,即便是她全身都不能动了,可是她的丈夫却仍旧把她抱在怀里,如珍宝一样。
她和这个会说纯正汉语的阏氏成了朋友,她们针锋相对,却又星星相惜,有时,青萍在这位胡人阏氏的身上看到了另一个自己,她有广博的藏书,她有独特的处世哲学,但她却用一双清冷的目光去注视着任何人,包括宠爱她的丈夫。
如果不是董祀的到来,一切也许没什么不同,她安心的与那个瘦弱到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阏氏斗智斗勇,却一边还不得不认真的照顾她,这么柔弱的身体,而且四肢都没什么用了,还想着要生孩子,真是疯女人,现在她对单于的印象也就更差了,看着宠爱妻子,却任妻子如此瘦弱下去,只为了要一个嫡子!果然是野蛮人,没人性。
就在阏氏生孩子的关键时刻,董祀来了!阏氏,素儿,还有自己都傻眼了,产房里那一刻都傻眼了,如果不是阏氏肚子里的孩子不等人,他们也许还会继续傻下去,她想的是如何的面对,董祀一来,她就不得不面对自己不是蔡昭姬的事实,单于夫妇会如何看待自己?
可是她又很想见见董祀,那个曾经拒绝自己的男人,她主动抱着小世子去给单于看。他们看孩子,而她看董祀。他看上去很英俊,却也挺傻。他目光之中有着单纯而热切的光芒,在虎背熊腰的单于身边就像可怜的羔羊一样,他是来找蔡昭姬的,只是那个人不是自己。看来单于没有欺骗自己,他们真的叫来了董祀,但并不是为了拆穿她。
单于和阏氏没有为难自己的撒谎,对他们来说,他们一点也不惊讶,他们正如他们所说的,他们是认识蔡二小姐的,可是他们却一直没有拆穿她,一直宽容着她,信任她。现在也是,如果她还想回汉,她们会支持着她,只要她希望,他们会让董祀带她回去,不论想不想恢复身份,她们都有能力让她过上平静的生活。她没有答应,她那时已经住了好几个月了,正如他们所说,她在这蛮夷之地竟然找到了安宁,这里给了她安宁,如果在那之前,她一定不会承认的。
她还是内管家,她有义务照顾来做客的董祀。安顿了他的随从,派了女奴去,只是董祀那时并不懂匈奴语,她只能跟去,也许是因为自己是汉人,董祀对自己还算客气,收拾东西时,她才发现,这位真的什么也没带,而床边的大木箱不用猜也知道,那是用来赎人的黄金。
那天,她想了一夜,这个男人还真的爱蔡二小姐,一知道她的下落,就疯了一般带着大笔的黄金的追来,却连换洗的衣服都没带?原来男人的爱也可以这么伟大!
#########################
这章有点冗长,但总得有前因后果不是!真对不起大家了。
下面是朋友的书,有空就看看吧!
作品名:《妾大不如妻》;
书号:1362433
作者:一个女人
一句话简介:穿越女玩转大宅门,看大妾、小妾俯首称臣(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2章 界碑相迎
董祀、蔡琰,在青萍心目中一直有着特殊的地位,但她不知道的是,原来这两个人,是她的恶梦。
那个丑陋的阏氏,竟然就是自己曾经无比羡慕的蔡昭姬。当知道时时,青萍真是羞愤难当,原来他们一直在看自己的笑话,原来自己在他们心目之中就是个小丑!
可是她克制了,她没有表现出她的愤怒,她只是让蔡琰面对董祀。想到风尘仆仆,寻找了一年多的人,只是一墙之隔,而里面的人,竟然可以无动于衷,为这样的蔡琰,她为董祀不值。
以后的日子,她能常常看到了董祀,只是董祀眼里没有她而已。在他看来,自己只是下人,一个被蔡琰收容的汉女。他以礼相待,但没有更多的关注。自己希望他如何?她也不知道,也许只是这样默默的关注着他更好。
蔡琰慢慢的恢复健康,她慢慢的看到了她曾经的美丽,蔡琰也许并不算漂亮,宫庭之中,最不缺的就是漂亮的妇人,可是她真心的微笑时,却有着动人心魄的魅力。
看着她被大夫折磨得死去活来,她就有种说不出的快意,想到自己曾经在他们面前的糗事,她就觉得气愤难当,可是也有疑问,为什么痛苦成这样,她还想活着?她看上去并不爱单于,也不爱自己的儿子,但她的存在却是自己的依附,自己想在单于府过下去,就得依靠着这个女人。
原以为一切会这么平静的过下去,她会把蔡琰的孩子们当成自己的,慢慢的教育成才,结果却依然不让她真的得到平静。
远去的婢女,竟然直接把蔡二小姐在匈奴的事情,捅到了曹操处,董祀面临巨大的信任危机。对南匈奴的刘豹而言不过是打是和的问题,而对董祀来说,却已经是生与死的问题了。
可是她无言以对,婢女没有忘记自己,而她一心想让自己脱困远离,可是她却无法对她说,她现在很好,不想改变。看着董祀疲惫的身影晃出主屋,青萍觉得羞愧。
自己曾经冒充过蔡琰,希望他来救自己。这些年来,单于和蔡琰修似乎都想到自己的面子,从不提及,可是她总觉得这是她的污点,她羞于面对。现在,一切大白于天下,也许过两天,董祀就能知道自己就是曾经被他拒绝的长公主,那她就更不用活了。
单独的被蔡琰留下,既然已经决定要归汉了,很多事情就要准备起来,而蔡琰讲述了她和卫仲道的旧事,她说的时候,身体微微的颤抖着,最后,竟然要用毛毡来裹住身体。
这是蔡琰第一次在青萍面前失态,蔡琰从来对任何事都云淡风轻的,就像是个没有心的人,唯有这次,青萍从她的脸上真的看到了痛苦,原来有种痛是根本流不出泪的。痛到说时,都不能自已。
蔡琰可以一直这么冷静、理智的处理刘豹与董祀,是因为,她的爱早就给了另一个男人,所以她会说,如果有来生,她还是给刘豹做妻,但她想给仲道做母亲,或者女儿。因为这样,她才可以恣意的爱他,或者被他爱。这才是她内心深处最直白的需求,爱到恣意时,才是最完美的爱吧!
“蔡小姐,进入过了界碑,就是中原了。”车窗外传来使者善意的提示。
青萍推开窗,不远处的界碑苍凉的伫立在空旷的原野之上,过了这碑就是汉地,她到家了。可是她的心里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远远的,她听到了马蹄奔腾声,远处尘烟四起,几骑轻骑护着一辆四马马车飞驰而来,使者远眺了一番,“恭喜二小姐,羊家的马车和董大人来接小姐了。”
青萍怔了一下,但很快了然,匈奴的蔡琰做事果然细密,她们留下使者,不过是为了给他们留下做下面的事的时间。
在车队过了界碑,青萍下车,汉界之内,那中年的美妇应该就是羊夫人蔡圭了,扶着蔡圭的男子应该就是羊老大,羊衜了。而他们身边的人,她认识,董祀!
该如何的见礼?也许这时他们应该更主动才是,青萍有些迟疑,但使者却没有时间给他们。
“羊大人,羊夫人,小人不负丞相之托,总算是把小姐给接了回来了!”他索贿之态做得也太过了些吧?青萍有些鄙夷的看了他的背影一眼,所她所知,后面可是一车刘豹送出的毛皮与珍贵的药材。
“大人辛苦,羊某日后定当重谢!”羊衜也不是当假的,对他一抱拳,扶着妻子便向青萍走来。
蔡圭一把抱住了青萍号啕大哭,青萍可哭不出来,她本就是个感情不怎么丰富的人,又经历了这么多事,在她最艰难时都不会哭,现在也就更不会了。不过,不哭似乎也不对,久别重逢,不是应该喜极而泣吗?
正在青萍思索要不要哭时,使者又跑了过来。
“二小姐与子相离,身心交瘁,大小姐节哀,二小姐休整一段时日就好了。”
青萍现在有点明白刘豹贿赂这小人的意思在哪了,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让他对自己照顾一二,果然就能照顾下来。
“您说得对,琰儿,跟姐姐回家。”蔡圭擦去泪水,拢着青萍向自己的车走去。
使者觉得不太对,正想上前,董祀却终于开口了。
“你去向丞相复命吧,其它的我会跟丞相解释。”他阴沉着脸,也看不出喜怒。
使者也知道,丞相对董大人深为宠信,也不是自己能比拟的,再说,人家姐姐来接,自己拦着也不是理由,于是马上告辞,留下青萍的坐车,原队回京。
坐上蔡圭的车,果然与先前的不同,车内布置得精巧别致,更好的是,坐上去,几乎感受不到颠簸。
“这是琰儿的车,董祀为她造的。将来也就是你的车了。”蔡圭笑着看着她。
“我要没用,夫人留着吧!”
“以后我叫你昭姬吧!琰儿不喜欢昭姬这个字,她从来没用过,你以后就是昭姬!”蔡圭没有理会青萍刻意的疏远,笑着说道。
“随夫人方便!”青萍点头,叫青萍怕被有心人听去,叫昭姬倒是一举两得的办法。她想到刚刚董祀铁青的脸,他在生气,为什么?难不成曹操已经跟他谈过了?
“昭姬,看着我!”蔡圭声音有些严厉了。
青萍终于抬起了头,有些木然,她记得蔡琰跟她说过,蔡圭是个幸福的小女孩,她快乐的成长,嫁给她爱的男人,她人生很完美,只是为何,面前的女人跟蔡琰所说的不同。
“从此时起,我是你姐姐,你要明白这一点,你要叫我姐姐!你一个差错,倒霉的不仅仅是你,还有董祀,还有我们羊家,还有远在匈奴的那家人!”
“是,姐姐!”青萍叫道,此时她淡淡的笑了起来,原来,在他们看来,自己的回归不是她的问题,而是大家的问题。
“昭姬,现在有件事要告诉你,董祀回来后,丞相召见过他了,所以你要有准备。”
“嫁给董祀?”青萍倒不是惊讶,而是觉得这个速度是不是快了点,难怪董祀的脸臭成那样了,换成自己,只怕会更差。
“嗯,丞相已经知会过你姐夫了,所以我们这边会为你准备嫁妆;琰儿也把丞相赎你的财物送回,她自己也为你添了些首饰,让我把她的琴还有些私人的小物件都给你。”蔡圭轻叹了一声,“琰儿自小清冷,就算是对我这个亲姐姐也是一贯的冷淡自持,从不假辞色。写信也是,只写有用的话,多一句也没有。这次反而为了你,给我写了长长的一封信,我很高兴,她在匈奴很快乐,也很高兴,在她最艰难的时候,你帮了她。谢谢你昭姬!”
“是她帮我!”
“我知道,去匈奴时,她几乎死了,以后几年手脚俱残,我和娘都知道!是你一直在照顾她,帮她看孩子,我和娘都很感谢你!”蔡圭轻轻的拉住了青萍的手,眼泪忍不住再次滑落,“她怕我们知道难过,可是我和娘,怎么会对见过她的人,不问个仔细?她个傻子,以为真的瞒得了吗?”
青萍笑了,是啊,两边的人都相互隐瞒着,因为是亲人,与是让对方都以为不知道,相互安慰着。这才是亲人,青萍再次羡慕起蔡琰来,她还有家人的牵挂。
“你放心,就算琰儿不写信回来,我也会好好对你,更何况,她千叮万嘱,让我们照应你了。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亲妹妹,没有人能改变这一点。”蔡圭终于说到了重点上。
青萍唯有苦笑,有点明白蔡琰跟这位姐姐,始终亲近不起来的原因了。太清冷的人与太热情的人,本来就亲热不起来,因为根本就不是一个物种!
在路上又走了几天,到了邺城,曹操并没有召见,反正人回来了,羊家夫妇和董祀在界碑处亲自迎接的消息已经传到了他的耳中了,细细的问明了当时发生的事,什么也没说,直接下令让他们完婚。(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3章 婚礼前夜
婚礼对青萍来说不是第一次,可是两次的婚礼却给她完全不同的感受。第一次是认命,虽然多少有点无奈,但又想到能得到自由了,她可以离开宫廷了,内心深处多少就有一些欣喜的;而这次的婚姻,她几乎看不到光明。
“昭姬,还没睡?”门被敲开,蔡圭进来。
“您也是?”青萍觉得蔡圭说的是废话,睡了她此时又能跟谁说话?
“睡不着,丞相也不知道急什么,你都回来了,还怕你跑了不成,害我也没法给你做件好嫁衣!”蔡圭似乎觉得很遗憾一般,在挂着嫁衣的架子台伫立良久,看哪都不觉得满意一般。
其实这件衣服非常好,本是曹操家给的孙女儿出嫁预备的,但曹操说,自己孙女儿的日子还早,还有时间预备。直接叫人把衣裳拿过来,让青萍试,青萍本就瘦小,裁缝略做修改,便十分之合身了。而这衣裳穿在青萍的身上,也更显华丽、雍容了。
“又不是真的,有什么可准备的。”青萍淡然的一笑,她这几天看到这件衣服都有些烦!所以根本没过去,直接去亲手烹起茶来。
蔡圭只能过来坐下,青萍默默的给她倒了一杯。这些事都是她在匈奴时做惯的,当然,匈奴女奴煮奶茶可能还行,煮汉茶还是差点,调味料总也给不准。现在即便是蔡圭已经帮她找好了新的丫头,但她还是习惯自己给自己煮茶喝,顺便可以想些事情。
“呸、呸、呸!这是什么话,咱们名媒正娶,什么叫假的?你就是真的!”蔡圭‘呸’了半天,似乎要把青萍的话踩在脚底,这些日子她可是真的挺高兴的,所以见不得别人不高兴,“你也是,快笑笑,咱们可是要成亲的,要笑眯眯的成亲!”
上次蔡琰成亲,一家人都愁眉苦脸,果然一年的功夫蔡琰就成了寡妇!有时想想,那会全家人都不看好那段婚姻,也就是说不定就因为这样,仲道才会死的那么早。现在说啥,她也不会让青萍重蹈覆辙了。
所以一接到通知,蔡圭就马上严令全府上下,要张灯结彩,能有多喜庆就做到多喜庆;再就是,上上下下只能说吉祥话,谁敢晦气给她看,她就让他真的一辈子都晦气。
现在羊家公婆都去世了,现在羊家她最大,谁敢说不啊!于是羊家上下都很合作的喜气洋洋,不让一丁点的晦气接近。
“您还真是,不过是混日子罢了。”青萍不想打击蔡圭,她又不知道自己和董祀之间剪不断理还乱的牵绊,让她怎么高兴得起来。
“唉,我现在知道你怎么能跟她十二年了,你们俩还真是像!不过你有一点不如她。”现在蔡圭与青萍一起时,说到她,就是蔡琰。
“她比我认命!”
“不是!”蔡圭摇头,想想,“还真不好说,基本上,她这叫惜福。你看,当时我们都不看好卫家的事,可是你瞧,一年之后,我再见她时,她跟我说,‘姐,我现在很幸福,因为我心里有人了’。看看,现在,她跟刘豹,我只见过刘豹一两次,其实根本就没想过他会和她走到一块,结果两人过得还挺好,生了那么多孩子,听说刘豹还没妾侍,多好!”
“她说,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看如何选择了!”
“所以,她也看出来了,你就一死心眼,现在董祀就是你的人了,管他怎么着,抓紧了就别放,你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现在除了我,除也不许欺侮你了。”
“啊!”青萍猛的喷笑出来,蔡圭竟然说到最后是这么一句。
“我就这么跟你姐夫说的,他当时表情跟你的样。十多年了,他也就这么让欺侮,不然我就哭给他看。”蔡圭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姐夫真好!”
“还不是有受气的时候!”蔡圭摇头摆手,一幅没法说的样子,叹了一口气,“你也知道我是续弦,发儿的生母是孔家的小姐,就是孔融孔大人家的。我婆婆天天拿我跟前面的姐姐比,说我太小,说我不懂事……后来,我生了承儿,她又怕我刻薄发儿,天天防贼一样的看我,我摸摸发儿都会被以为是想打他。然后天天在我面前念叨,说发儿是长子嫡孙,将来是要继承家业的……其实我心里真恨啊,这个破家有什么可继承的?”
“所以一直不肯再生孩子了?”青萍知道,此时府里除了羊发之外,还有一位小姐,是妾侍所出,但托在了孔夫人的名下。
“嗯,后来承儿死了,老太太又让我再生,多子多福,我不肯,再后来,她就替你姐夫纳妾……唉!若是你,会如何?”
“也许一头就撞死了。”青萍想想,与婆婆对敌,又不能真的据理力争,争赢了,人家还是得说你不孝,光凭这一点,就能请你走路了。
不然《孔雀东南飞》怎么能流传那么广,还写成诗?人家焦母还只是一个小吏的母亲,就能有那么大的权威,更何羊太守的夫人了。如果不爱也就罢了,直接收拾包袱走人,汉时贵族再嫁又不是什么丑事;问题是,蔡圭当初可是因为爱羊衜才嫁的,不然以那时蔡家,怎么会让嫡长女给人当续弦?
“所以我不是你!看看,死心眼了不是?我跟一老太太费那个气力?她活得久?还是我活得久?她老了,谁伺候啊?我天天跟自己说,我不气,我不气!然后回了房间,我使劲的咬你姐夫。他敢叫,我就咬得更大力些。老太太折腾我,就我折腾她儿子。看谁熬得过谁?所以现在我赢了!”蔡圭说得兴高采烈,可是在青萍听来却无比的辛酸。
而这些往事,蔡琰应该不知道,不然她也不会说,蔡圭是少有一切都顺利的人。是啊,怎么可能事事顺利,只是因为她选择了,于是她坚持了,这是蔡圭说了半天想传达给自己的吗?两姐妹方式不同,但用心却是一样,她们都有一颗向往着幸福的心,于是一样为幸福而努力。
“谢谢!”青萍真诚的向蔡圭道谢,蔡琰姐妹对自己真的已经尽心了。
“其实也是为了祀儿,他从小在我们家长大,在我母亲心里,他就是儿子,而在我们心里,他就是兄弟。看着他这些年为了琰儿奔波,心里真不是个滋味。现在好了,他终是要成家了,我这个做姐姐的,自然要处处为他打点得妥妥当当的。”蔡圭拉着青萍的手,好一会儿,“昭姬,明天祀儿就是你的夫了,请你拉他一把。”
蔡圭其实说得无比辛酸的,这些年董祀的一切都看在她的眼里,母亲虽然看着是依靠着她在生活,可是她婆母却去世没几年,她对母亲的照顾还是有限的。
董祀虽然长期不在中原,但只要他在,他定会过来陪伴母亲,无论是谁对母亲稍有不豫之色,董祀就能闹到全城都知道。蔡圭知道,他是做给天下人看的,谁敢对蔡夫人不好,就是跟他董祀为敌!
他也常常过来看望羊夫人,送贵重的礼品,口口声声的谢谢羊夫人平时照顾蔡夫人劳苦功高,他深感大德。逼得羊夫人不得不说,蔡圭与羊老大更有照顾蔡夫人是应该的,董祀这话说得就是无礼!
羊家两儿子可都是蔡邕的学生,结果,现在蔡夫人还让最小的徒弟来奉养,羊家一边是女儿、女婿,一边还是学生,的双重身份下,让个外人来感谢,不是让羊夫人纠结是什么。这一点一滴都记在蔡圭的心里,虽然不说,可是不代表她不感激。
现在董祀终于要成亲了,虽然娶的不是他心中所愿意的对像,可从蔡琰的来信之中也知道,这是次机会,说不定董祀就此能真的找幸福,所以她忙里忙外,外人看来是为了自己的妹妹,可是羊老大知道,她所做的一切,其实是为了董祀。
青萍怔怔的看着蔡圭,看来刚刚是白感动了,原来在她来了说了半天的话,此时此刻说的才是真心的话。董祀还在蔡琰的迷雾之中无法自拔,于是蔡家姐妹这么热心的帮助自己,说白了,就是希望自己能带着董祀走出迷雾,可是,自己还在迷雾之中,她又向谁求救去?
这是董祀的第一次成亲,一切都要做足,董祀本来是很无奈的,可是突然想到了刘豹在草原上的那席话,如果当年不是自己拒绝她,她也许现在安稳的在陈留老家待着,即使不幸福,但至少不会不幸,而且她还有公主的身份,现在顶替它人的名义成为自己的妻子,即使嘴上不说,只怕心里还是会委曲得很吧?也许自己给不了她幸福,但尊重还是可以给的。
于是吩咐下去,一切礼节都按规定的标准的最高规格来办!在外人看来董祀还真是用心。于是对蔡二小姐又妒又羡,酸溜溜的说道,即使三嫁,也是格外得到大家的青睐。虽然境遇堪怜,却也余生有靠。(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4章 标记
花轿不是第一次坐,可这次感觉尤其的怪,上了轿,蔡圭眼眶红了,她竟然越礼的把青萍搂入了怀中,而青萍的手中多了一个小小的荷包。
上了轿,打开荷包,里面竟然只是一个小小的玉环,这个玉环她见过,一直戴在蔡琰的手腕上的,并不十分名贵,但样式很精巧。她跟自己说过,这是出嫁时,蔡夫人给的,后来她一直没离过身。
跟着她到匈奴,娘家的东西便只有这一样了,所以一直就戴在身边。现在她把娘家惟一的联系也给了她,真的是想把所有的东西切断?
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把玉环放到袖袋里,这世上很多东西,不是她愿意给,就是自己能要得起的。
拜堂完毕,送入洞房。当着众人的面,揭了盖头,接受众人的祝福之后,董祀出去谢客。
董祀可不敢真的喝醉,外面的人都瞪大眼睛看着呢,这样万众期待的时候,任哪个新郎官也不会真的喝醉?当然,也不会有人让他喝醉,一有人敬酒,自然会有一群‘兄弟’冲上来代酒,生怕他喝多了。一群人盯着眼睛,看着他走进入洞房。
青萍相对轻松,董祀出去了,她默默的发呆,这样的她丫头已经习惯了,并且很负责的告诉迎亲的嬷嬷,小姐从匈奴回来之后,就一直这么痴痴呆呆的,不用太过担心。
迎亲的嬷嬷细细看了好一会儿,还特意的小声的问了一声为什么。丫头是蔡圭的心腹,自然要按蔡圭的话回。故作随意的说道,“不用这么小声了,小姐听不到的。”
“啊,为何?”老嬷嬷的反应有点过头了,看着有点假了。
“我听我们夫人有偷偷的跟大人说过,二小姐是舍不得匈奴的孩子们,所以就痴傻起来,不过想想是很可怜的就是了。”丫头呶着嘴说道,但声音还是不自觉的压低了一些。
“那她为何要回?”嬷嬷问道,她也是做过娘的,自然明白做娘的心情,这话倒是问得很真诚了。
“为何不回来?匈奴有多么的辛苦?苦寒之地呢!生的又是儿子,要是生个女儿,就能带回来了。”丫环说得有声有色的,嬷嬷听得直点头,摇摇头,跟着叹息了一声。正想说点啥时,外面传来脚步声。两人忙禁声,各自站在自己的位置上。
过了一会儿,董祀笑盈盈的进来,免了大家的礼,让他们出去吃酒,一切做得非常有爱。
下人们恭喜了一声,默默的退了出去,出门前嬷嬷还特意帮他们带上了门。
董祀笑着点头,看上去就跟普通的新郎一样,过了一会儿,他听到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远了,才到门口把门轻轻的关紧并且栓上。
青萍这才松懈下来,自己动手把凤冠取下,室内只有一个脸盆,她绞了个帕子扔给董祀,自己把脸浸在了温水中。一天了,似乎只有这时,她才能把真的把自己掩藏起来。
董祀看青萍这样倒是放下一半心来,至少这位跟自己一样,对这场闹剧有一定的共识,她对自己也无意,虽然自己曾经伤害过她,但她明白事理,静静的接受了命运了安排,想想觉得自己似乎更加对不起她了,抱歉归抱歉,但将来怎么办?
名媒正娶了,再送回去给蔡琰做内管家?说出去会被人笑死,再说,自己也不舒服,怎么说也是老婆不是。可是像个祖宗牌位一样,把她供起来?人家心里得多别扭?而且自己也会别扭,谁家把老婆当牌位?
现在的问题是,现在怎么办?算了,不管了,走一步算一步吧!他把帕子摊在脸上,也像她把脸浸入温水中,他把自己掩藏在小小的帕子里,身子瘫倒在榻上,真累啊!
青萍洗完了脸,再回过头,董祀成个大字瘫倒在榻上,想想,将来说是以礼相待,夫妇分房倒也是说得过去的。但今天他一定不能出去睡了,那就由他吧。当然不由也不行,这里是他的家,她能怎么办?
她到屏风后面换去了吉服,摘下了满头的珠翠,坐在铜镜前慢慢的梳理长发。想想刚刚丫头说的话,应该是蔡圭教的,看来大家都有了共识,让她装傻以骗过曹操。
这些日子她除了对蔡圭略还有点表情,对于其它人都是一脸木然的。此时也不知道丫环是不是真的知道,不过以她的性子来说,不论是真是假,都一装到底为好,至少这样安全得多。
“想什么?”背后有董祀清冷的声音,她回头,他没起来,但帕子已经拿下来,搭在额头上。红色的吉服,苍白的脸,此时的董祀看上去有些无力。
“没事,您睡吧。”青萍还没有跟陌生人说心事的习惯,专心的梳头,再用丝带随手束起。可是头梳完了,却又没事做了,新房的红烛是不能吹的,她睡在哪?
“你放下帐子,过来睡吧,你以为窗子能有多结实。”董祀苦笑了一下,他已经看到了她的茫然,看着窗上的白纸。
青萍看看纸糊的窗纸,也是,沾湿了,用指头戳一下,就是一个洞。里面一目了然,用不了两个时辰,他们新婚之夜就分床的事就能传遍全城了。
“明天您让人把窗子用白纱糊吧!”她叹了一口气,淡淡的说道。
“白纱?”董祀想想怎么跟琰儿一个习惯,琰儿小时候也要用白纱糊窗,不过在吴地时,没人理她,后来到了长安,师娘也就由了她,把她的房间用纱糊了。
“阏氏喜欢这么做,当时还觉得她奢侈,现在看来,还真是我们太不小心了。”青萍淡然的说道,现在才知道,弄了半天,蔡琰是为了不让人窥探。
“她从小就不同其它人,用羊皮当纸、窗户用纱、吃东西也是,说她讲究吧,有时又不讲究,有时想想,她做的事,我大多都不知道为什么。”董祀哦了一声,原来是这样。从小,他习惯了琰儿说什么是什么,也从不问为什么,现在才知道原由。
“她不喜欢跟人解释。”青萍回头看镜子。
“是啊,她让我做很多事,我从来没把这些事联系在一起,后来才知道,原来很多事之间相互的有联系。很怪吧?我们从小在一起,看同一本书,可是为什么她从书里看到的,我却没看到?”
董祀很困惑,当年的望远镜,他到现在还不知道蔡琰怎么想的,找出当年的图纸,无论蔡琰让做什么,画的图纸,董祀都小心的留着,当时只是舍不得扔,现在找出来看,原来她的每一步都是小心翼翼,力求精确。而这些真的是书上看到的吗?为什么自己没看到?还是因为她天生就聪明?
青萍怔住了,想想,在蔡琰身边十二年,她还真不知道她在书里看到了什么,倒是看她在读书,但很少能听她说。谁从书里看到什么,都是自己的事了,但真的谁说谁看到了什么,还真是说不清楚。这些话他从没跟人说过,可能现在终于有个人可以说说了。结果等了半天,青萍却还是默默的坐在那儿,默默无语,“怎么不说话?”
“不知道说什么,她说她很幸福,她跟我说,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但视乎如何选择。”青萍有些聊奈的玩着几上的小梳子。突然发现梳子上的花纹有些特别,细看了一下,竟然是一枝青蔓。这不是她的陪嫁,陪嫁上的花纹全是牡丹花,“这是谁的?”
“你的!顶着别人的名字,一定不高兴吧?总得有属于你的东西,我让他们在你的东西上全打上这个,虽然不能真的打字上去,就算是你的标记吧!”董祀淡淡笑了一下,这是他能为青萍所做的小事,“也许给不了你幸福,但我努力不让你不幸!这是我的选择。”
“谢谢!”青萍咽下喉中的硬块,好一会儿,才轻轻的说道。董祀没有说话,闭上了眼睛,但他翻了个身,不着痕迹的,让出了边上的位置。
青萍收走了湿帕子,放下帐子,默默的躺在了边上。两人就背对着背,都一齐默默的闭上了眼,谁也不再说话了。
夜过得很平静,青萍都不知道自己到底真的睡着没睡着,但清晨醒来时,董祀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看着满室的阳光,突然对这次的婚姻有了一丝的信心。
第二天,董祀就叫人来把青萍的屋子里的窗子全糊上了青纱,透气好,而且有一种很朦胧的感觉。晚上室内点上灯,不用开窗子,内室也能看见一、二,熄了灯,内室反能看到窗外的景物。
她默默的看着,看来因为自己名字里有个‘青’字,于是他似乎就要把‘青’字,全部都融在她的生活里的每一个角落里。
青萍也懒得看了,虽然名字里有‘青’字,但说实话,她还真没特别的喜欢青色,现在被强迫的把青色弄到自己的人生,真是服了董祀了。算了,看他是一片好心的份上,由着他吧!(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5章 勾通很困难
在书房里,董祀的书也不少,找册喜欢的,挑个舒服的地方坐下,默默的读了起来,以前总是看蔡琰就这样靠着个大枕头,就半依在窗外的美人榻上看书,看累了,就看看窗外的天、还有树,一坐就这么一天。当时是以为她身子不好,懒得动弹。现在才知道,原来这是舒服。什么也不用想,静静的消磨闲适时光,原来是可以这么舒服的。
“怎么在这儿?”董祀进来有事,却发现她也在,穿着家常的宽松的衣裳,跟琰儿一样靠着美人榻看书,刚进来时,他还恍了一下神,但很快清楚,这是他的妻。
“不可以进来?”她坐直了身子,以为自己无意中闯入了他的禁地,有点不安。
“不是,你看吧!”董祀摇摇手,今天在曹府议事,曹操实然想起一册书来,董祀对朝事本就不感兴趣,于是马上说,这册书他有,自觉的就回来拿了。也想着是要躲开那些勾心斗角的事。
拿了要拿的书,准备要出去了,想想又站住了,“那个,我晚上在这儿睡了。”
“好!”青萍也下意识的点点头,过了新婚之夜,他另辟新居也就说得过去了,她不觉得这有问题,可是他为何还要特意跟自己说一声?
“你看书吧!”董祀有点尴尬。
今天一早,他睁眼看到身边有人时,好半天才意识到自己成亲了,身边的是冒充琰儿的青萍。本想闭眼装睡,等着青萍先起来了,他再好起身。
可是偷偷一看,青萍似乎睡得很沉,想想清醒的时候与另一个女人一起躺在榻上,还真是不舒服,辗转了一下,还是爬了起来,轻轻的嘱咐外面的丫头们不可惊扰夫人,就去了书房。
早饭他也没有出去吃,下人们应该已经传出自己对新夫人不太满意的消息了,这是早就说好的。这样处理了,自己和青萍就都能好过一点,可是现在觉得反而更难过了。想到今儿曹府有议事,于是逃出了门。
新婚的第二天,就把新娘子独自放在家里,自己去议事,本就被曹操调侃了一番。他也趁机苦恼的说,此时的蔡琰与十多年前的她不同了,不是小时候的蔡琰了。
曹操自然还要劝一下,什么事过境迁,还有历尽苍桑,受尽了磨难,如果真的还和以前一样就不是人了,好好包容一些,一个女人离开自己的孩子,本就是十分伤感的,让她马上成亲,也是为了能让她重新振作……
听得董祀都不好意思了,基本上除去了蔡琰了名字,其它的倒也能套到青萍身上去。蔡琰可是如珠如宝的被刘豹呵护着,一天苦都没受过,这位公主殿下倒是吃了大苦头了。若不是遇到了琰儿,日子只怕还要苦些,想想也就对青萍更加不好意思起来。可是此时与她相对,他又觉得有点难堪。
“那个,我要出去,你要带点什么吗?”他找不到话说,青萍就在原地坐着,只好纳纳的说道。
“谢谢!”现在青萍都觉得有点尴尬了,看来距离这事还真有趣,以前两人没有什么交集时,她不觉得董祀如何。只觉得他是好人,是好男人。可是现在两个人算是这世上最亲近的家人了,却都不知道怎么相处才好了。
董祀觉得青萍的反应有点怪,可是哪怪又有点说不清,摇摇头,终于出去了。到了门口才想到,青萍没送自己出门。蔡琰能站起来后,刘豹每次进门,蔡琰都会起身相迎,而出门时,蔡琰会陪着送他出门口,两人话些家常,夫妇不都该是这样吗?青萍却没有这种自觉,她只是放下书,有些怪异的看着自己,原来不在状态的人不仅仅是自己了。
青萍想想,看看书房,这是不是想说这里将是他的卧室,自己坐在这里不太合适?也对,自己在这儿坐着,他多少会有点压力。
起身站起,把书放回了原处,默默的退回了自己的房间,窗户还没弄好,下人们还在忙碌着,她当没看见,默默的坐回了几前,开始煮茶。
“小姐,嫁妆都收拾出来了,贵重的奴婢让人搬到您的内室,这是清单,您看看。”陪嫁的敏儿麻利的把账册递过来。
青萍瞟了一眼,有曹操用来赎她的财物;还有一些是刘豹他们为她准备的,算是这十二年的薪资;再就是羊家给的,也不算是羊家给的,蔡老夫人当初可是留下不少钱,蔡圭一份,蔡琰一份,蔡琰写信来,把她的那份全划到了青萍的名下,所以此时青萍倒是小发了一笔。
“夫人把小姐的琴也都特意包好送过来了,您要不要看看?”敏儿在下首笑道,夫人有说过,小姐最爱弹琴,也弹得极好,所以她首先提琴的事儿。
琴?青萍想想,对了,上次蔡琰有说过,她在娘家放了几把上古名琴,全送给她了,想想点点头。现在书房不能进了,在自己房里,也只能弹琴解闷了。
不一会儿,四把套着琴套的琴一字排开。敏儿亲自小心的一一拿出来,边拿还边说,“夫人可宝贝这些琴了,都是自己亲自打理,总想着小姐将来要回来了,就能弹。您看,连弦都亮晶晶的。”
青萍没动手,看着四把好琴,一一展现在自己的面前。倒真是好东西,前三把看着就很名贵了,那沉香的古木,果然不是凡品;最后一把……?她怔了一下,这是古琴?
敏儿也是聪明的,看青萍眼瞅着自己手里的这把,忙双手捧着放到她的面前,“夫人说这几把都是很名贵的,现在一把都难找,小姐一人便有五把,真是有福气。”
“五把?”青萍有些点茫然。
敏儿看青萍的样子,心里有些难受,她也不知道前因后果的,以为面前的小姐真是夫人的新妹妹,是受了刺激,有些迟钝。
“那把说是丢了,您也别难过,您看,这四把不都在这儿吗?”
青萍想起蔡琰收得好好的那把古琴,五把之一?她最喜欢那把,于是当初只带走了它?
轻轻的抚摸了一下新琴,琴尾处篆刻着“求凰”两字。想当初司马相如情挑文君,可不就是一曲《凤求凰》吗?意有所动,轻轻的的挑琴弦,悦耳的琴声奔流而出。她喜欢这个声音,古琴讲究清雅,蔡琰那把声音就透着隽永,可是她还是喜欢这样高亢悦耳一点的。
“其它的都收起来吧!”她也不试弹了,那三把看着就名贵,估计最不值钱的就是面前的这把了,这样也好,至少自己心里没有负担。
敏儿也无所谓,反正小姐也就两只手。亲手收了,放到内室贵重物品房里,把钥匙放到了青萍手中,青萍想想摇摇头。
“你收着吧,我时常糊涂,你警醒着点。”青萍很清楚自己的地位,说这些东西是自己的,不过说白了,自己是只身一人独自在汉地,能依靠的就只有羊家而已了,还不如把人情做全了,体面些。
敏儿哪里想得到这里面的弯弯绕,以为青萍是怕自己糊涂,记不住事,于是交给她来管事,心里很是激荡。夫人叫她过来伺候小姐,本就是让她警醒着点。小姐现在这么相信自己,越怕不能辜负了小姐的厚望了,越发的努力点点头。
不过点了也白点,青萍根本就没看到,她专心的调试着琴弦,刚刚略略有些紧。
下午董祀就回来了,晚饭开在青萍的房里,她也没想过董祀会过来一起吃饭,她在匈奴习惯了,自己的饭送到房里,自己独自吃。后来耗子能吃饭了,有时就是耗子陪她吃,但大多数时间,耗子是陪蔡琰夫妇吃饭的。看着饭菜,她有些呆滞,耗子他们也不知道如何了?正发着呆,董祀却进来了。
“姑爷回来了!”敏儿朗声叫道,青萍才意识到董祀已经进来了。
她起身致意,以前刘豹回来,她也只是这般就算是行过礼了。
敏儿急了,可是又不能提醒,忙对下人嚷道,“还愣着做什么,快给爷倒洗脸水,你快去吩咐厨房把爷的饭端过来。”
青萍一恍惚,想到蔡琰对刘豹所做的,只好讷讷的笑了笑,“回来了!”
“嗯!”董祀无语,只好解嘲的跟着笑笑,洗了脸,坐下,吃饭。
“刚想什么呢?”他故作无意的说道。
“没事,有点想耗子了,这会应该骑完马,吵着要洗澡了。”看看天,笑了笑。十二岁的耗子已经是魁梧的少年郎了,却有时还是喜欢腻在自己或者蔡琰的身上撒娇,也只有他知道,自己严师的脸孔只是装出来的。
“你好像最喜欢耗子,牛儿其实也挺好。”董祀想想,他喜欢牛儿,憨厚可爱,跟自己小时候一样。不太爱说话,一急就脸红,蔡琰最喜欢逗他了。虽然他也很喜欢小猫儿,但猫儿是刘豹的心头爱,最是娇纵,于是他内心深处还是最喜欢牛儿了。
“也许第一个孩子更亲近。”青萍当着一群下人,只能含糊的说道。
董祀含着饭,想了想,是啊,牛儿出世时,蔡琰能抱孩子了,于是她亲自照顾的时间多,不像耗子,几乎就是青萍抱大的。(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6章 平静的相处
青萍受到的教育是吃饭时不要说话,便默默的低头吃饭,董家的菜式一看便知是与蔡琰的同出一则,看来这也是蔡家的菜谱。
而边上的敏儿真是看着干着急,小姐没事说孩子干嘛?都改嫁了,哪有没事跟后夫的说前夫的孩子的?好了,现在两人都不说话了!
“丞相让你去拜访一下大单于阏氏,怎么说若是没有她,你也回不来。”董祀沉默了一会,突然说道。
曹操也就是突然想起来的,顺口跟董祀说的,原话是如果没有大阏氏的提醒,他也想不到蔡琰在匈奴,所以应该让昭姬去感谢一下。
董祀当时是怔了一下的,他现在最烦的就是那位大阏氏了。可是想想也许青萍想见,她们之间主仆多年,应该会想见。
“怎么?怕昭姬现在的精神不好?”曹操看到董祀的迟疑。
“是啊,她现在恍恍惚惚的,即便是我问她三句,她也回不了一句,让她出来访客,或者接待客人……”董祀故作无奈的摇头,没有继续说下去。
青萍听到这儿猛的抬头,这有点问题,她想见当年的婢女,只是十二年了,她有点害怕。十二年的岁月,她有点害怕看到改变。再说,大单于的家里,曹操的眼线自然多得很,真有点闪失,大家一起玩完,同时也害了婢女。但此时,董家也不见得干净,想想于是也没有接口。
“丞相说,有空的话去吃个饭。”董祀知道她的顾虑,于是继续说道。青萍这个表情好,正好让人回去报给曹操,好跟自己与曹操说的一样。
当时他说完,曹操是点头表示理解的,再才说要请昭姬吃饭。说她回来了,又嫁给了董祀,当大哥的照理说也该见见的。这就让董祀没法拒绝了,曹操可是上升到家人的立场,不是见客了。
“哦!”这下青萍只能点头,曹操请吃饭,谁敢说不?
“至于说大单于那边,看看有没时间,我陪你去。我有送过礼物给大单于与阏氏,也道过歉,说你现在精神不好,记性也差了。”董祀把自己的安排含蓄的说了一下,他知道青萍是听得懂的。
青萍心里松了一气,很好,董祀解决了大半的问题。到时,看到婢女,也痴痴呆呆的,应该问题就不大了,看看婢女现在好不好,也是好的。现在的问题是,如果去拜访了大单于家,其它好事者也送来邀请,会不会得罪人?
“别担心了,大单于是于咱们有恩的,其它的人,不想见就别见了,你安心的养病!过些日子,这边的事情我忙完了,我跟丞相说说,送你回陈留。我在那儿有座山庄,养病最好。”董祀笑了笑,顺势说下去。
“好!”青萍终于笑了,看来董祀还真是心细如发,跟聪明人相处这点最好,多省心啊!说她有病回陈留的主意很好,去陈留躲开这些事非。
董祀点头,要说的也全说了,于是也吃不下了,放下碗。
青萍看他不吃了,也就跟着放了碗。心里想的是,下次还是别跟这位一块吃饭了,影响食欲。
敏儿内心深处叹息了一声,真是无奈,挥手让人收拾了,想想,“小姐,给姑爷弹个曲子吧!姑爷,我们小姐的琴弹得可好了。”
青萍有点愕然,这孩子是不是有病?做丫头做成这样,会不会多事了一点?
敏儿可不管这个,把那‘求凰’飞快的放到了青萍面前,
青萍呆呆的看着琴,只能斟酌了一下,琴放到了面前,总不能说,我不想给你弹?
“你……”讷讷的想让董祀点个曲子。
“这琴……”董祀此时觉得眼睛一疼,这是他惟一亲手做的琴,现在却送到了青萍手中,琰儿把自己的情谊还真是踩在了脚下。
“姐姐送来的,里面还有三把,这把看来最便宜。”青萍看他神色不对,实话实说。
“小姐,您忘了,这是您自己的琴。”敏儿叹息了一声,下午还跟她说过的,她怎么又忘记了。
“出去,以后我在屋里,你们都在外头待着。”董祀有点烦了,对敏儿吼道。
敏儿没想过一直很和善的董祀,也有发火的一天,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出去吧!我和姑爷说点事儿。”青萍点头,忙推推敏儿。
身边一堆人,想说点事倒还真的很难,此时董祀发火,正好也省了她做规矩。敏儿只能把人都带了出去,并帮他们把门关上。
“她全给你了!”董祀平静下来了,她把自己的琴全给了她,不仅仅只是自己这一把。
“都是你送的?”青萍有点迟疑,看他的表情,多少猜到一点。
“不,不是!那一把呢?刘豹看到不烦啊?”董祀冷笑起来,他知道蔡琰当初是为了那把琴而让自己重回险境的,在她心里,只有那把琴最重要,其它的她都不放在心上。
“单于应该不知道,阏氏藏得很好,那把琴最贵吗?”
“不知道,她说琴这东西是有感觉的,她说这琴不是她的,手感不对。你为什么挑它?”
“其它三把看着挺名贵的,我怕弄坏了。”青萍还是淡然的一笑,此时还是越说得简单越好。
“这是你该说的话吗?你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她那把琴能多好?”董祀孩子气的说道。
青萍本来正在随意的拨动的琴弦,这样能掩盖她们说话的声音,此时却停了下来,盯着他的脸。
“您知道多少?”她记得很清楚,蔡琰没有告诉过董祀自己的真实身份,此时董祀这句‘你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已经明白的点出了她的公主身份,他哪里知道的,那么他知道自己是那个被他拒绝的公主吗?
董祀对她的凛然吓了一跳,想到刘豹跟自己说时有说过,如果让她知道自己全知道了,心高气傲的青萍会很生气了。
“什么知道多少?你不是贵女吗?一般的人家能养出你这样的?”他磕巴了一下,下意识的说道。
青萍并不相信,但也不想表现得太过敏感,省得没事还搞出事来就不好了。想想慢慢的继续拨向了琴弦,但从琴音之中可以感觉到她的心绪不宁。
“先生曾经喜欢在她们姐妹身后吓她们,弹琴时,不专注,是对弹的污辱。”
“不是听琴知雅意吗?”青萍自然知道蔡邕是音乐大家了,决定换个话题,把刚刚的尴尬解除掉。
“先生本身是制琴大师,又对音乐有很深的见地,在他看来,琴本就是雅物,弹琴是修身养性的事,不可把心事付琴音,那是对琴的不尊重。”
“老先生真令人尊敬,焦尾琴后来如何了?”
“先生送给了一个友人,后来我也想找回,却没有结果。”董祀笑笑找了一个舒适的地方靠着,半闭上了眼,“会谈胡笳吗?这把琴开琴之作便为《胡笳》。”
青萍怔了一下,‘卟’的笑了出来,那一夜的故事,蔡琰讲给她听过,那时有说过董祀亲手送了一把琴给她,她用那把琴弹了一首《胡笳》,原来就是这把啊!‘求凰’可怜的董祀。
董祀还是第一次看到青萍笑,虽然是讥笑自己的,但还是决定算了,总的来说,至少是笑了,扔给她一个白眼之后,干脆直接把眼睛全闭上了。
青萍调整了一下,轻轻的弹起了《胡笳》,蔡琰弹给她听过之后,她在匈奴时也练习过,今天下午试琴时也弹过,但总感觉和听蔡琰那时的感觉不同,差在哪儿,她也不太清楚。
曲子并不长,弹完了,他没有反应,于是,她只好再弹一次,一共弹了三次,董祀才笑了笑。
“这曲子你比她弹得好。”
“你听时,她是急才,听过一次,然后用不顺手的琴弹出来,自然差些,我听过一次,她十多年不弹了,手指的力度也不够,但比这个好听。”
“不是,仲道走时我也在,她当时就弹这曲送他。”他有些凄凉。
“不好听?”
“可能不是为我弹的。”他轻叹了一声。
“这把琴你做得很好。”青萍有点同情董祀了,是啊,在蔡琰心里,董祀最多是亲人,她来生要与仲道做母子,或者父女,想与刘豹做夫妻,可是她却没提过董祀。而这三个男人,在她看来,为蔡琰付出最多的却是董祀啊。
“喜欢就好,她估计只弹过那一次,然后就扔进仓库了。”董祀叹了一口气,他有点累了,抽开大靠垫子,合衣躺下,含糊的说道,“她给了你,你就当自己的吧!”
“什么时候叫你?”青萍拿毯子给他盖上,顺口问了一声,他晚上不是打算在书房里睡吗?
董祀没听见,他已经睡着了。于是这晚,董祀又不没走,他睡得很沉,头天他喝了酒,又不想碰到青萍,于是一夜都睡得很差,一早又起身,在外跑了一天,身心交瘁。
此时听了青萍的琴声,琴声里,没有多少感情,或者说,这曲《胡笳》里,有着少有的平和之意,不悲苦、也不喜悦,清静淡雅。这代表着青萍此时的心意吗?她现在很平静,平静就好,至少她没觉得自己不幸,多好啊!(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7章 曹操请吃饭
曹操请吃饭谁敢拒绝,于是青萍就跟着去了。打扮是必须的,可是打扮也得有度,她是蔡二小姐,又给匈奴单于当过侧妃,现在又是董祀的妻子,如何让曹操能满意?觉得自己就是蔡琰?
然后她轻轻的拍拍自己的头,真笨,没人怀疑她是蔡琰,现在的问题是,如何让曹操相信自己这些年很苦,不然董祀不会为了自己与匈奴做生意,一个苦难的蔡琰?似乎也不行,如果这样,董祀不是白干了?也不能让刘豹背黑锅不是。
她就这样坐在镜子前头呆了半晌,也没决定该用什么样的态势去见曹操。
“你还没好?”董祀来接时,却发现早上自己出门她什么样,现在还什么样?
“小姐发了一下午呆了,您别吓着她。”敏儿忙制止,那天董祀发脾气后,在敏儿心里,这位姑爷就被打上了脾气不好的标签,不可以放心的把小姐交给他。
“为什么?”董祀耐着性子坐下,可是他的耐心去是有限得很,而且最重要的是,比他更没耐心的是曹操。
“就这么去吧!套个披风。”青萍看看身上的衣裳,是回来新做的,清淡的青绿色,平日在家里穿的,也没有多么华丽的金银丝线,但也能算是光鲜亮丽。
董祀也不看了,让人把白狐皮披风拿来,让她套上,拉着她急急的往外走。
敏儿摇头,只能默默的跟着,心里想着,看来抽空得回羊府报一声,让夫人来劝劝二小姐了,这么下去可怎么办?
董祀没骑马,和青萍一起坐在了车里,车是他亲自造的,不用担心外面会有人偷听。敏儿跟个老嬷嬷坐在后面的车里,他想趁这路上的时间里,跟她通个气。
“为何不换衣裳?”董祀还是文人习惯,不太习惯直截了当,于是还是婉转的问道。
“真不知道穿什么,怎么穿!太合理,曹操会想,一个精神恍惚的昭姬,倒是知道打扮;再就是,我呆坐一下午的事一定已经传到曹府了,就这样吧!”青萍淡然的笑着,这也是她设计了一下午的,既然想去陈留,就得‘病’得严重些,让曹操不得不让自己离开。
“想多了,丞相只是想见见你,你痴痴呆呆的,对我来说用处不大。他要相信就会一直信,若是不信了,装再真也没用。”董祀轻叹了一声,无力的靠着圈椅上。
“已经不信了?”青萍皱了皱眉。
“他让我想想,过江应该用什么方法。他要南下攻打东吴与荆州了。此时就是逼着东吴和荆州的刘备联合相抗,刘备还自称大汉正统!咱们的魏军是北方人,哪里会打水战,现在是打与不打都为难。”
“你不是一直给他做生意,赚军费吗?”这些年,董祀为曹操南北奔波,一面带回当时的军情,一面也为军队的给养给予最大的支持,曹操还想要什么?
“头几年,我也帮他设计了几个攻城的器械,倒是派了些用场。也是因为那个,他才会支持我走南闯北的做生意,只派个校尉的闲差给我。”董祀凄然一笑,他现在对曹操越来越失望,甚至有些灰心了。
“想不出来了?”青萍看他的样子就知道,这让他为难了,于是,一切就变得不同,曹操本就是功利主义者,即便是自己一手养大的董祀,他也会怀疑。
“那些是琰儿设计的,她嫁给仲道之后,我们就没再讨论过这些东西。我想,丞相应该是怀疑这个了,这些年我也是疏忽了。你知道她在匈奴也设计了一些精巧的玩艺儿,我也带回来大赚了一笔。然后大阏氏又说你在匈奴,他自然要联系起来想了,现在回过头来想,他花大价钱弄你回来,最深层次的原因应该就在这儿了。”
本来这些董祀也没想到,这些日子他还觉得奇怪,以曹操的性格,他怎么会对一个死去多年的朋友之女拖予援手呢?还花了那么大的价钱?等青萍回来了,他们小心翼翼的应付了这么久,本以为一切会结束,他今天早上就说,想带着妻子回陈留老家,让她好好的养病。结果曹操却断然的拒绝了,一点余地也没给他留下。再后来,他就提出了,攻打东吴的计划,然后指着地图上的汉水说道。
“祀儿,你之前的好手艺都到哪去了?这十多年,蔡二小姐嫁人之后,你就没有再有好的东西做出来。现在大哥把蔡二小姐还给你了,你就安心的在大哥身边,好好的给大哥参详、参详。”
曹操说完这番话,董祀觉得自己的背心沁出了一层白毛汗。总算是他在曹操边上时间久了,这种事也经历得多,于是倒也反应得快。
“是啊,昭姬嫁人之后,我也天南海北的瞎跑,赚钱是其次,只是不想面对罢了。现在得偿所愿,却也不过如此。”他苦笑着摇头,轻叹了一声,看看图纸,“水战非我军之长,若行船过江,只怕未到对岸,兵士便要倒下一半。”
“正是如此?”曹操点头,董祀说中了他的心思,北方平定,现在已经是要打过汉江的时候了。
“您知道我不懂打仗的,若是说做生意,倒还能帮您出出主意。若是生意对手,我可能不会面对面的打,以已之短对人之长,太吃亏了。”董祀也知道不说一定过了不关,看着图,想了想,“我可能会派人封锁对方的上下线,慢慢的掐断对方咽喉。”
董祀用指甲在江的上下游魏辖地处,划上道。他的意思就是很明白,用当地的兵丁,封锁江面,不许渔业,不许航运,这样三五年内,东吴与荆州就得自己先打起来,他们得相互掠夺资源,最后不攻而破。但他也很清楚,曹操不会听他这个建议。慢慢的掐死对方,这不是曹操的性格。
青萍默默的听完,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笑了笑,“你是对的,这样成本最小,不出五年,江南便得自动投降。”
“可如今丞相兵雄马壮,所向披靡,怎会愿意再等五年?”他长叹一声,“丞相说我妇人之仁。”
“所以,他一定让你来想对敌之计,或者非要你做个什么东西出来,让他能打赢?”
“怎么办?”他看着青萍。
“什么也别说,成了固然好,可是失败,咱们就万劫不覆!”
“我也这么想,才会提这长远之计,只是怕是躲不过。”董祀轻轻的叹息着。
青萍看着自己的丈夫,面前这个男人是自己的丈夫,他们现在更像是朋友,一起吃饭、一起聊天、一起商议事情;闲了,她给他弹琴,他闭目养神。虽然他一直说他要睡在书房里,可是却从来没去过,现在她也习惯了,到时间,自己就睡觉,而他大多时候,比自己睡得早。
丞相府其实并不雄伟,但想想也是,此时曹操的生活刚刚安定下来,还没时间想自己的安乐窝。
进入大堂,曹操与卞夫人并排坐着,下首还有几位年轻人。但青萍没有关注,她低头跟着董祀进去,董祀让行礼,她就行礼,董祀拉她坐,她就坐,反正她就不抬头,不说话。
曹操与夫人对视一眼,卞夫人是个很温和、贤惠的女子,原先本是歌伎,但为人宽厚、慈和,深得曹操的敬重。不然也不会在风流成性的曹操后宅之中,一直立于不败之地了。
“昭姬,这是家宴,祀儿自小在丞相身边,名为兄弟,实为父子,你莫外道才是。”
“夫人说得是啊!更何况,余与尔父乃忘年之交,两家关系非浅,不然也不敢把祀儿付于尔家了。”曹操忙点头称是,想想笑道,“夫人可记得,那年我带着祀儿去蔡家,祀儿可是被打回来的?”
其实那时卞夫人还不认识曹操呢,但也不会真说个不字,这个小故事也是后来听人说起过,便掩口而笑。
“相爷莫说了,看看祀儿都不好意思了,如今想来,昭姬与祀儿也是佳偶天成,缘分天定了。”
“就是这话!”曹操哈哈大笑。可是下首,青萍当没听见,还是低头发呆。
董祀只能拉拉她,她才茫然的扭头看董祀,董祀无奈,只能对曹操夫妇苦笑了一下,却说不出话来。
曹操夫妇只能再对视一眼,但此时两人的心态却全不相同,曹操早就不记得幼时的蔡琰什么样了,只知道是个聪明的小孩子,可是现在看看,脸盘倒是美貌,但目光呆滞,全无灵秀之气,不禁也为董祀可惜了;而卞夫人却不同,想到蔡二小姐这十多年的颠沛流离,如今这样的懵懂,真是可怜可唉!不禁眼睛一热,满心的同情。
“相爷,上菜吧!好容易大家团圆了,一家人好好吃个饭。”她压压眼睛,轻声说道。
“上菜!”曹操知道夫人心软,点点头。
一顿饭下来,大家也就看到了,蔡二小姐还是没抬过头,饭也是有一口没一口,董祀给挟菜她就吃,他和曹操说话去,她就捧着碗发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8章 被同情的董祀
回家的车里,董祀一脸笑意,伸头对着青萍左看,右看,摇头晃脑的,得意洋洋。
“别看了,再看也是呆子一只。”青萍自然知道他在得意什么,现在全天下人都要知道,蔡二小姐已经忆子成狂,纯痴呆一枚了。
“现在只怕全天下人都要可怜我,娶了个呆子媳妇了。”董祀低声乱笑,想到明天大家看待自己的眼神,对自己好的的欲语还休,看自己笑话的,幸灾乐祸,人生多么美妙啊。
青萍今天的表现好极了,目不斜视,对任何人的对话都充耳不闻!晚宴最后时,曹操脸都黑了,但卞夫人还是一脸的不忍,拉着曹操不让他发脾气。
正在那时,曹操两岁的幼子吃饱了,跑出乱晃。结果晃到青萍的跟前了,可能觉得青萍漂亮,于是伸了一双油手过来,青萍当时没注意冲过来一个孩子,她还在低头数着碗里的粟米,天知道,一国的相爷,府里吃成这样,原来十二的匈奴生活,竟然口味随了蔡琰,喜欢吃稻米饭,蔬菜也喜欢新鲜的,肉食也喜欢鲜嫩的,现在看着曹府这宴席,让她不发呆其实也很难。正想着,一个胖男孩跌到自己身上。
她转头看了一眼,然后她与胖小子对视了很久,这孩子哪来的,曹家的规矩在哪?衣裳的质料应该是小少爷了,只是为何没人喝止?青萍这一刻脑中转了无数个弯,也没注意到胖小子一双油手已经把自己的袖子糟蹋得不成样子。
过了一会儿,小胖子开始用她的袖子擦嘴了,她这才发现自己这身衣裳算是没救了。于是放下碗筷,把胖小子揽进怀里坐着,掏出手帕在一边的清水杯里沾湿,给他擦嘴、擦手。再端详了一下,嗯,现在很干净了,洗干净的小胖子倒不难看,白白嫩嫩的,有点像小耗子小时候,她微微笑着捧着胖子的小脸亲了一下。
小胖子喜欢这样,于是在她怀里不肯起来了,她也就这么一直抱着,静静的听他说着听不懂的语言,她也不说话,就那样静静的看着他,当年小耗子也喜欢这腻在她怀里这样耍赖,后来长大了,不好玩了,想想真无奈啊。
卞夫人再也没忍住,掩面拭泪,曹操那叫一个难堪啊!胖小子出来晃是他安排的,不然以丞相家的规矩,奶妈早就被打死了,怎么会没人阻止呢?实际也是想看看蔡昭姬是真痴了还是装痴。
结果却出乎意料,若是真痴了,她对孩子不应该这样。可是如果说是假的,她为何这样?转头看到卞夫人的眼泪,他明白了,就该是这反应。
蔡昭姬为何而痴?被迫离开自己的孩子们,听使臣说了,那孩子送出二里地来,一路送一路哭,车里的昭姬也哭,若不是使臣机警,昭姬只怕就得跟她儿子回去。
现在看她,熟练的抱着孩子,让孩子舒适的靠着她的前胸,她神情自然,孩子则一脸惬意。即使是这孩子的母亲抱他时,他也没看过这小子有露出过这么舒服的表情?
曹操难得一见的同情心一下子暴发了,唉!苦寒之地,连奶妈都没有,全是她一手带孩子吧?真是可怜,可叹!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青萍本就是与奶妈相同待遇的高级保姆,蔡琰当时抱小耗子也没她专业,所以,惟熟悉而已罢了。于是他们在大家同情的目光中离去,当然后堂还有个哭得肝肠寸断的小胖子。
“这下会放我走了吗?”
“总不能只让你一个人走不是,当然得咱俩一起走,先去陈留。过几年,风头不紧了,我们搬去匈奴算了。琰儿跟我说过,让我们搬过去,你在那头也住惯了,到时羊家谋上上党太守的位置,大家就都在一块了。”
“你的琰儿让羊夫人送来那几箱羊皮书,说给我解闷。”青萍轻轻说道。
早上董祀出门后送来的,看羊夫人的样,多少有些舍不得,四千卷藏书,平日羊大人没事也会拿出来看看,他们以为蔡琰不要了,一直当成自己的,没想到蔡琰竟然让他们送给青萍,郁闷啊!
这就是爱书的人,让给嫁妆,羊家挺高兴的,尽可能的往好上加好来弄,真的送出书来,那痛苦的样子,尽显读书人的本色。
“有一半是我抄的,六年啊,坐在那儿一动不动,我的字这么好,就是那时练的。”董祀摇头叹息,倒是没想过蔡琰些举为何。
青萍也笑了起来,现在开始相信,当时蔡琰说董祀爱的不是她,而是信任是啥意思了。如果真爱,他此时的表情应该是怒火中烧,宁可把这些书毁了,也不给自己看。要知道这可是他与蔡琰的定情之作,却被蔡琰轻易送给了自己。这对他来说不是应该是羞辱吗?
“笑什么,你不相信?其实你看书也能知道,我最早抄的就是《论语》了,琰儿说那个太常见,不用抄。我就帮她抄了。你看看那时……咳,当然,就算你看那时的,也可以看出我那时的字就已经很不错了,要知道六岁的孩子,能写成这样是很不容易的。当然,你比较一下最后一部,差距还是很大的。”
董祀急急的显白着,但想想又不怎么自信,反正一番话说完了,中心意思是,你看六岁时要对比现在六岁孩子的字,看后来的,就得以后来为标准,总而言这,他是个书法很不错的天才儿童。
青萍都笑得没力了,没见过这么喜欢自夸的人。
回了家,泡了澡,躺在榻上,想想,看看身边的董祀,“你说刚刚那个小胖子,像不像咱们小耗子小时候?不过没我们耗子聪明,我们耗子两岁时说话很溜了,胖归胖,可是他也灵活,不会走起来跌跌撞撞的……”
董祀背过身去,懒得理她,青萍想想他累了,于是也闭眼不再说话了。
都快睡着了,突然听到嘟囔声,什么不是咱们的,是人家的话,她以为是梦,不搭理,第二天早上起来时,再想想,好像不是梦了,难不成真是他说的?
摇摇头,也懒得再想,此时董祀已经不在了,她找出那本《论语》从头看到尾,正如董祀所说,这就是他六年的成长轨迹,从开始的一笔一划的中规中矩,到后来的挥撒自如,透出的一派俊秀的景像。
再翻开一本蔡琰抄录的,青萍疑惑起来,这是十二岁女孩的字?从娘胎里开始学写字,也写不到这水平吧?那她六岁时得什么样?她几乎翻遍了,不像董祀的抄录的,一步一个脚印,她可以不用董祀说就能按字来把他的抄录顺序摆出来。但蔡琰的却完全找不到头绪,她表现得太稳定上,稳定得不像是真的了。
此时她有些急切的想找到董祀问清楚,蔡琰当年难不成真的从胎里就能写字?
但晚上董祀没回来吃饭,派人回来说有人请,让她别等。她也不介意,反正自己吃饭也自在得多。等洗完澡,快睡了,董祀还没回来,就有点着急了,他还没回来这么晚过。
等到半夜,他终于回来了,是被人送回来的,他老人家喝醉了。送上榻,让人端上热水,她好给他热敷一下,结果他竟然一甩手把她打开。
“滚开!我不要人伺候。”
“谁乐意伺候你,把脸擦了。”青萍还一肚子气呢,此时这人发的哪门子邪火。
“青萍?!”醉酒的人定定神,终于看清了面前的人,这才松懈下来,“青萍可以擦,其它人滚开。”
“谢谢!”青萍真是无语啊,只好谢一声,给了擦了脸,又用热毛巾给他擦了脚,这是最易醒酒的方法之一。
榻上的人却又睡着了,青萍看着摊成大字的董祀,考虑自己是不是去书房睡,她为了他在书房能住得舒服,可是准备了全套最好的褥子被单,只是这位仁兄一次也没用过。
可是想想又决定算了,这位醉成这样,半夜里要喝水什么的,不是还得让人侍候吗?于是拍拍他的手脚。他喝了一声,“谁,谁打我?”
“青萍!”
“哦!”他又不作声了,老实的缩回了手脚,乖乖的让出了半边的榻位。
青萍给他盖好被子,拉过自己的被子躺好,闭上眼。刚要睡着了,又被推醒,“你谁?为什么在这儿?”
“青萍!”
“哦!青萍!青萍可以在这儿!”他眼睛实际上都没睁开过。
“那谁不可以在这儿?”反正也睡了不着了,干脆游戏问答好了。
“除了青萍,谁都不可以。”他回得铿锵有力,青萍不禁凑近了看看,这位是真醉还是假醉啊?然后发然现,鼻息里喷发的都是酒味,于是退后躺好。
“为什么?蔡琰也不可以?”她有些纳闷,什么时候自己跟他关系好到可以变成‘唯一’了?
“琰儿,嘻嘻……”董祀窃笑着,跟偷油的老鼠一样,让青萍看得怒火中烧,正想发作,结果他却耷拉着脑袋瓜子说道,“也不可以,她有刘豹了。”
看他那幽怨的样子还真是像是被抢了玩具的小孩,青萍也就不说啥了,有啥好说的,人家六岁就被蔡琰追着打,还主动提供凶器,这感情能一般吗?侧回身子,慢慢的闭上眼睛,想想,特意离开了一点,省得过会又被吵醒。(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9章 追究没意思
早上董祀醒来时,身边已经收拾干净,看来青萍已经起床了,有点不太适应,一般来说,他起得早,从小习惯了一早起来锻炼一下,再去书房处理一下各地的公文。于是也习惯了一睁眼就能看到青萍的脸,现在看着空空的身边,显得很失落。不过也没失落太久,青萍似心有灵犀一般出现在门口。
“醒了?”
“头痛!”董祀现在觉得舒服了,马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真奇怪,为什么刚没看到青萍时,自己头不痛?
“哦,他们煮了牛肉汤,过会让他们端给你。”青萍很了然的点点头,宫里这种解酒的方法很多,她一早就让人去通知厨房准备了。
董祀很满意,慢慢的爬起来,自己的丫头过来伺候自己穿衣洗脸。
青萍坐在一边候着,她昨天等了他一天,有事问他呢。
董祀吃过了牛肉汤,胃里舒服了,发现青萍一直就在边上枯着着,“有事?”
“嗯,你吃完了,有点事想请教一下。”青萍点点头,表情很认真。
董祀想想,难得她有事问自己,于是端起碗把汤一饮而尽,便挥手让人端下去了。
上次发完脾气,他在青萍的房里时,下人们非叫都不敢进来,于是青萍也放心的引他到了自己房间的内间,这里放了一些贵重的物品,但现在最重要的是那些羊皮卷。
“怎么啦?”
“这些是你抄的,那堆是阏氏抄的,你看看顺序对吗?”青萍把书分成了两堆,而蔡琰抄录的却是全部的三分之二。
“琰儿抄了这么多?”董祀一直以为自己抄了一半的,现在青萍清理出来,才知道远不是那么回事。
“我清理的不见得对,你可以确定一下。”青萍委婉的笑了笑,但也知道自己不可能错,两人的笔迹完全不同。
“不会错,我们笔迹完全不同,一眼便可分辨。”董祀浑不在意的说道,他对青萍这点信心还是有的。
专心的看自己抄的那堆,重头看看自己原先的笔迹,感觉很奇妙,竟然有些兴奋起来,好多年过去了,原来自己曾经把六年时光全投入到这里去了。
“唉,你看,我六岁时字写得好吧!”他倒是什么时候也不会忘记夸夸自己。说完了又长叹了一声,“现在想来,我现在字写得好,也亏了那些年的练习。先生常说,观字识人,字是人的脸面啊……”
“是很好,顺序对吗?”青萍真没闲情跟他扯,估计她要再不拦着,这位能感慨到明天去,敷衍了他一句后,赶紧问正经的。
“大至没错,怎么啦?”董祀有些不满她打断自己抒发感情。
“我没法为阏氏的书排序。”青萍此时可管不了他的感情,她已经困惑了一天了,总得有个解答不是。
“没法排序?”董祀也怔了一下,想不出这位为什么一定要排序?看书不就好了,顺序有那么重要吗?不过从小在蔡家,被蔡家姐妹训练得很好,知道永远不要跟女人争辩什么叫合理。
于是想想放下手上的,往一边侧放的书册看去,手指一一滑过,抽出一本《淮南子》,递给了她,“第一册……”
他准备再拿,可是被青萍拦住,“把你们最后抄的给我就行了。”
“你想知道什么?”董祀瞟了她一眼,抽出了最后一本给她。
“你呢,现在您看到了什么?”青萍把两本书摊开放到他的面前。
董祀不解的看了她一眼,这些他多年之前就看熟的,此时她让自己看什么?但还是把目光投入了书页之上,他咦了一声,把两册书一手拿一册,左看右看,最后看到了青萍。
“如您所看到的,阏氏从六岁到十二岁,笔迹几乎没有变化。”她为了增加对比,把董祀的第一本和最后一本也摊开,放到了董祀的眼前。
“你想说什么?”
“我什么也不想说,我想问您!她从娘胎里就开始练字了吗?”
“她自小本就有天才之称。”董祀强辨,虽然声势并不很大。
“阏氏的手能拿笔之后,你知道用了多久才恢复写字?”青萍可是一路照顾着蔡琰过来的,在她拿笔不再颤抖时,开始练字,一到两年之后,字才勉强能看,完全恢复昔日的字迹,已经是三年之后的事了。
“你想说,她至少是从三岁就开始习字了?”
“也许我想多了,在我看来应该更早,而且这仅是写字,而不是指识字。您看,这书中多少冷僻字?您书中碰到这样的字,就显得十分生硬,可是你看阏氏书中可这样的时候?”
“你别是想说,琰儿天赋异禀,从出生起就识字,三岁会写?”董祀哑然失笑,这种灵异的事件自古有之,传说这种事很多的,没想到这个传说竟然就在自己的身边?
“没跟您开玩笑,您一点也不觉得奇怪吗?阏氏有时很神秘,很多事,她表现得太过淡然,也太笃定。就像这次归汉,她一点也没感到惊讶,还有这些日子听您和羊夫人说了很多阏氏幼时的趣事,您不觉得她其实一直很……”青萍没有说下去,她不想说太白了。
董祀默然了,他比青萍更了解蔡琰,只是这么多年,他习惯的相信,再就是盲目的支持,蔡琰已经是他心中的神祇,曹操打破了他心目中父亲的梦幻,蔡琰的影响力不知道是不是受此影响,也慢慢的在减弱。
“她没坏心,这么多年,她从没有对任何人做过违反道德的事,所以其它的事,我不愿去想,去探究。我也希望你能明白这一点,琰儿是我们的亲人,学会信任会幸福些。”董祀沉默了一会后,轻轻的合上了书册,认真的看着青萍。
青萍想想点点头,看着他,这个男人总这么可爱吗?永远盲目的信任蔡琰,当然,自己面对她的十二年来,蔡琰也的确从没做过违反道德的事情,再说,就算违反了又如何?这世道,道德是什么?至少她做的,自己也能认同,那么她也理所当然的觉得这就是对的。
再说她对自己的确也一直很不错,这些寻根究底也没有意义就是了。当然,就算让她追究出来了又如何?对这个世间又有何改变,看来自己这次还真是有点多事了。
“今天不去议事了?”事情说完了,这位可以该干啥干啥了。
“算了,正好歇一天,反正大家都知道我醉了。”他摇头,顺手拿了一本书,往外间走,想想突然说道,“我想把生意收了。”
“收了?为何?”青萍有些讶然,如果把生意收了,他也就没法再去匈奴了。
“你回来了,我以何理由再去匈奴?再去就惹事了,琰儿一直让我收,说盘子太大,将来受制,所以这些年,我本来就刻意的在控制。并且把卫家也引介给刘豹,他们几世为商,慢慢的把线交给他们也能顺利交接。”他靠坐在窗前的春凳上,有些深思的说道。
青萍找不到坐的地方,总不能跪坐在春凳边上的地板上吧,那太卑微了。
董祀看她一直站着,拍拍春凳边示意她坐下。青萍想想虽然觉得这么坐不太雅观,但想想反正也没人看到,于是坐下,“让卫家接手,阏氏会不会难做?”
“放心,让卫家接手琰儿才高兴,人家去做生意的,谁没事去求见阏氏?”董祀靠着春凳苦笑了一下。
青萍笑了,有些同情董祀了,这么多年的奔波,一夕覆灭。更痛苦的事,他还没法说,一切都是没有办法的决定。
“结束了再做什么?专心给丞相做事?”
“琰儿的意思是让我们过去,当然得找机会,等着吧!其实陈留老家我准备了多年,却也没怎么去住过,那里用了我很多心思。”董祀叹了一口气,陈留和南匈奴是两个方向,他现在还难以取舍。
青萍又笑了。
“笑什么?”董祀真是气结,自己正伤感呢,她还在笑,这个女人是不是自己的老婆?
“要是以前,你一定想也不想的要在南匈奴附近的地方建立新的房子,而现在,你竟然还会想回去。那就想办法吧,先回去住些日子,反正现在手上的钱也多,在南匈奴的附近找地方盖新房子,到了日子,再搬就是了。”青萍悠然的说道。
“我钱再多,也不会这么烧?”董祀怒了,总算明白她是在调侃自己了,斥了他一声,为了找回面子,白了她一眼,命令道,“去弹个曲子来听听,别弹《胡笳》了,找别的弹。”
说得很有声势,充分的体现自己一家之主的地位。总得让这个女人知道谁是老大!董祀愤然的想道。
“《凤求凰》?”青萍调侃起他来,拿琴名说事。
“你一天不笑我,就过不了日子了?”董祀真的恼了。
青萍哈哈大笑,不再逗他了,起身去琴台边上,想想,“《彩云追月》好不好?”
“嗯!”他点头,靠着看书,耳边传来悦耳的琴声,自己这把琴做得多好啊,声音多么纯正,为什么蔡琰非说不趁手呢?真是没眼光。(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0章 突变
青萍发现其实平静这东西是自己找来的,回汉转眼一年了,除了开头时的战战兢兢外,大多数时间里她其实过得平静而且舒适,董祀遵从他最开始的承诺,也许给不了自己幸福,但他一定不会让她觉得不幸。
事实上董祀是个很不错的伙伴,每天等他回来,一起吃饭,聊天,弹琴,日子其实过得是很快乐的,也许这样也不错。
“小姐,夫人来信了。”敏儿送进信筒,青萍查看火漆,无异常后,轻轻挑开。
信是蔡琰通过蔡圭转来的,羊衜真的拿到了上党太守的位置,举家迁了过去,此时他们离蔡琰就真的很近了,现在偶尔送信来,一是不想断了消息;二也是不想让曹操怀疑,就这么一个妹妹,怎么可能不联系?
打开信,里面却没有什么,只有蔡琰漂亮的两个字,“小心!”烧了绢帕,蔡琰这是什么意思?自己要小心还是让董祀小心?
“姑爷有没说今儿去哪了?”青萍转头看向敏儿。
“早上丞相府让人来叫姑爷,那会儿您还没醒呢?姑爷让不要吵您,一忙就把这事忘了。”敏儿自然知道青萍对董祀的公事从不挂心的,反正他总会回来的,所以也就没有特意的跟她说。
青萍没作声,曹操刚刚在赤壁打了败仗,现在城里的文臣武将们个个都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小心变成曹操的炮灰,董祀也是如此,上次曹操出发之前,董祀还是没有任何的攻打器材,让曹操很不满意。
董祀为了让曹操高兴,还特意把卖了自己商团的收益拿出了一大部分来给曹操作船。你去水边上打仗,总得有大船吧!所以后来董祀回来捧着账本很有郁卒的说,“这些年白干了!”
青萍则笑他,舍命还是舍财?
“不是就是舍不得吗!”董祀真是欲哭无泪了,他当然是知道要么舍命,要么舍财,所以他舍了财,现在不是舍完了,还不兴让他哭会?
为这个,两人很是调侃了一阵子。董祀要做新衣,她不给做,淡淡的说,‘算了,节省一些吧!’
气得董祀跳脚,转身青萍要给卞夫人送寿礼时,董祀则马上说,‘算了,节省一点吧!’
没想到曹操出兵不久,就传回消息,赤壁之战,曹操阴沟翻船,不对,应该说,烧船!可惜了董祀花了那么多钱造的大造,一口气给烧了,痛得董祀几天没睡着,刚刚平复的心情又被撩拨起来,跳着脚在家里骂人,哪个没长脑子的给曹操出这馊主意?把船连成一气,你不是让人来烧吗?猪啊!
青萍倒是不相信的,让他别急,说不定是假消息,曹操怎么会这么傻?
总算董祀平静了,结果前方的消息越来越差,一下说死了十几万人,一会又说,丞相被俘。那时董祀倒不再心疼钱了,他在担心曹操的命了。
差点不淡定的要冲进丞相府里去请樱去带人去接应曹操,但被青萍拦住了,此时要带兵,等曹操回来了,第一个就要怀疑他是不是想趁机夺权。
总算曹操回来了,虽然船没了,人也真的死了十几万,但可能是死的人太多了,董祀要再心疼那点钱,就有点那啥了,于是这几天青萍倒是耳朵清净了很多。
蔡琰此时送信来,算日子,她写这封信时,应该是曹操还在前方,难不成那时她就已经知道此战必败?她的心情此时变得沉甸甸起来。
到了下午,董祀派人送信来,曹操派他出差让准备点东西,开了单子,倒也不多,看来就是几天的工夫。青萍便收拾了,叮嘱跟随的人小心伺候之外,她也没有别的话说。
想想最后叫来了家将头儿,隔着门帘对外说道,“老爷要去出差,您派两个机灵的跟着,你暗暗的尾随,别让任何人知道。”
“夫人难不成不放心老爷?”家将头儿以为青萍是拈酸吃醋了,于是在门外笑了起来。
“就算是吧,自己小心,记住四个字,‘审时度势’。若是老爷有危险,跟去的应付不了,你自要出来,但若是别的什么事,小心记下来,回来报信。”
家将头儿觉得这话有点怪,可是又不知道哪里怪,感觉夫人是意有所指,迟疑了一下,又不敢多问。
“笨东西,夫人的意思多明白?你管得了的,你就冲出去,你管不了的,看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回来报给夫人,夫人自然会设法。”敏儿吼了一声,这下家将头儿明白了,抱拳退了出去。
青萍轻轻的拍拍自己的额头,如果说今天没有接到蔡琰的信,自己还会这么小心吗?唉,心里又有些埋怨起自己来,自己是不是被蔡琰影响了,现在也不淡定了。
于是就在这种是与不是之间,青萍显得有些坐立不安起来,而这时,门口送来拜贴,打开,青萍还真是吸了一口冷气,一个她无法拒绝的人。卫夫人,是啊,就是卫老夫人,蔡琰的前婆婆。
请人进了书房,想想把人都遣出去,自己提裙走了进去。书房里,老夫人背对着门口,正看着书架上的书,听到门口有声音,回头,她刚刚堆积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了。
青萍打手按按,卫夫人也是聪明人,知道她有话说,静静的颔首致意。
青萍请她上座,自己静静的坐在下首,亲手为她烹茶。
“你是谁?”
“您想见的人现在很好,有个很爱她的丈夫,她生了两个男孩,一个女儿,曾经受过很重的伤,但是现在大部分时间还算健康。”
“大部分时间是什么意思?”
“冬天时她只能卧床,手脚会不怎么听使唤。”青萍笑了笑,“这样也是吃了十多年的药才达到的效果,之前一年四季她形同废人,后来见到董大人。董大人说您身体很好,卫二公子和卫小姐都很好时,她高兴极了。”
“因为有不得以的原因,所以你回来了?”
“是,她不能离开自己的孩子,我无牵无挂。”
“她幸福吗?”
“很幸福!”青萍双手奉上烹好的茶汁,这对她来说,这已经是最大的礼遇了。
“幸福就好了!”卫老夫人鬓角已经初生华发了,有些涩涩的啜饮了一口茶汁。
“她最爱的还是卫少爷,那把琴她一直带在身边,连琴弦都保持得极好。”
“真是个傻子,都过了多少年了,我劝过她的,要惜取眼前人。你也是,别跟她一样,惜取眼前人,董祀是好人,你好好的待他,他是值得的。”
青萍只能点头微笑,两人又不很熟,再说也不敢说什么,于是只能以沉默结束这次会面,卫夫人静静的告辞,送走卫夫人,青萍的心情也就更差了,现在有点明白蔡琰为什么会和这位前婆婆感情这么好了。
这位婆婆耐着性子等了一年才过来见蔡琰,她不想让刚刚经历“苦难”的蔡琰再面对她。事隔一年,蔡琰的“病情”有所好转了,心境平和了,于是她终于跋山涉水的从陈留过来了。结果还是让她失望了。如果说真是蔡琰坐在这儿,两人应该会有很多的话说的吧。
默默的回到房间,看着空空的房间,看看天色微沉,这还是第一次董祀没在家里过夜,原来自己也已经习惯了这个曾经以为的好男人,现在觉得是没长大的小男人在身边的日子。
一连三天,府里静得没有一点声音,原来这个男人还带走了府里的声音。青萍实在受不了了,于是坐在自己房里弹起琴来,她现在是心烦意燥,没有想明白,其实董祀并没有带走府里的声音,而是她一直拉长的脸,让别人不敢在她面前说话而已。
就在第五天,董祀带去的换洗衣裳应该已经没得换了,怎么还没回来?为什么跟去的人连回话都没有?
“小姐,家将头儿回来了。”敏儿兴奋的叫道,青萍的精神终于振奋了一下,放下帘子,家将头儿却气喘吁吁,“夫人不……不……好了!”
“给他杯水,让他慢慢来说。”青萍懒得说什么了,直接跟敏儿说道。
家将头儿,把温水一饮而尽,擦擦嘴,略带哭腔的说道,“夫人,丞相是让老爷去劳军的,结果老爷一到地方,就没再出来。小人觉得有点奇怪,等了两天就夜探军营,结果老爷是被他们关起来了。小人混入军营,昨日终于见到老爷了,老爷现在还好,就是怕夫人着急,他说让夫人别着急,真有事时,请夫人回家去。”
“老爷精神什么样,吃得好吗?衣服够不够?”青萍很平静。
“啊!还好,他们对老爷还算有礼,但小人去主将董祀营帐外头偷听到,丞相似有杀老爷之意,送到军营,就是找理由,就算没有理由,反正在军营,杀了是不用理由了。”
“你下去吧!”青萍声音森冷,曹操果然够狠,把相当于儿子的人送到外面的军营来找理由去杀,他竟然杀人还要理由?
“小姐!”敏儿急切的看着青萍。
“出去打听,等丞相正式发令。”
敏儿看了青萍一眼,低头出去。青萍咬牙深思,怎么办?怎么办?
&&&&&&&
对不起,今天晚了,下午睡了一个午觉,真对不起,从今天起,青萍救夫要上戏了,哈哈。(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1章 曹操苦哇!
其实对别人真不用理由,可是对董祀,曹操还真不敢没用理由就杀。董祀这些年虽然只是挂了个校尉的闲职,可是他是对曹操的事业有潜在大功的人。
最早给曹操提供经济支持的人就是董祀,而且十多年来,持续不断的支持着,只要曹操需要,他几乎是可以倾其所有。这种支持开始时,可以解释为是父子、兄弟之情。但日子越久,曹操越听不得有人在自己面前夸董祀了。在他看来,这种夸奖,本生就是在暗示,若非董祀的经济支持,他走不到今天。他的性子本就是刻薄寡恩的,他可以容忍部下有缺点,但绝对不许有丝毫的擅越之心。
董祀虽没有这种想法,可架不住有人说他有啊。比如丞相在外期间,董祀对丞相毫不关切,甚至在家公然骂丞相为猪;再就是,如果不是董祀献船,怎么会有铁锁连横的主意?搞不好董祀这么多年来行走东吴,只怕早对丞相生出了反叛之心。先阻止丞相南征,见阻止不了,于是献此毒计来陷害丞相……
这话若是十年前说,曹操第一个把说这话的人杀了;如果这话在五年之前说,曹操会一笑置之,说不定还会直接把这个当笑话讲给董祀听;这话若是在赤壁之前说,曹操会当着文臣、武将的面大声斥责一番,转头叫来那人,让他盯紧董祀;可是这话却是在曹操战败之后,正是觉得没脸见人的时候,这话自然听进去了,而且会深信不疑,为何呢?
因为人啊总需要为自己的行为找无罪的理由,十几万人扔在江面上,他真没脸回来见人。可是事以至此,总得找个为何失败的理由?于是提供大船的董祀,可不就是最好的羔羊?
可是话说回来了,正是这样,曹操也觉得难办,只是捕风捉影的说,因为献大船,于是有罪,以后谁还敢帮自己做事?
于是他这几天想来想去,还是决定把董祀送到心腹的军营之中,这样神不之,鬼不觉多好。
结果几天了,军营那边一点消息也没有,一打听,人家还不肯背责任呢,丞相不下旨,他们可不敢杀,万一将来丞相后悔了,或者说有人不满了,自己这边就是另一只代罪的羔羊了。
曹操那个气啊,可又没法子,总不能收回成命吧?有权利的人一般不会为某一件事头疼很久,为啥呢?因为身边抬轿子的人多。
曹操烦了几天,于是某人送上了曹操所需要的那把快刀,当面奏请,要给董祀治罪!什么罪呢?大不敬之罪!董祀当年拒绝少帝联姻,还在宫中公然对少帝无礼。
曹操一听如获致宝,这事他知道啊,就是这么回事。当年提亲的可还是自己,挑来挑去给董祀挑了个听说相貌不错,颇有家财的公主。可没想到,董祀直接冲进宫中,吼了少帝一通,连招呼也不打一声就跑出了京城,之后半年没露过面!这是什么行为?无君无父,治他一个大不敬,还真是便宜他了。大笔一挥,扔出下阶去,让人去传令。
下面的人听了,心里那个拔凉拔凉啊!这也算理由?若这算理由,当年您干啥去了?过了十三、四年了,您现在想起来他大不敬了?这会想起来要对少帝表决心啊?早干嘛去了?但谁敢这么说啊!都低头专心的观赏曹府的地砖,果然是丞相家的,擦得就是比自己家的干净。
有那感情丰富的,也会替董祀在心里掬一把伤心泪;再有那想像力丰富的,只怕还得联想到蔡琰身上,这位还真是克夫啊,也就匈奴那位命硬点,这一头一尾,敢情都没超过一年。
这边青萍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什么也没说就冲出了家门。敏儿傻眼了,小姐这是干嘛?天,她还没披斗蓬。拿了斗蓬,赶紧追出去,看到下人也顺便吼一声,‘快去把夫人追回来!’
于是青萍一个人在前面跑,后面一群人叫夫人的叫夫人,叫小姐的叫小姐,行人哪见过这个,一个个都停下来看,这是怎么拉,碰着追的人中有眼熟的,忙拉一个下来问。
‘哦!因为我们家老爷造了几条船送给丞相,结果丞相把这次失力的罪责全推给了他们家老爷,现在还治了老爷一个大不敬的罪,要杀了老爷。这不,夫人本就精神不好,一听这个,可不就得疯吗?不跟您说了,你看,我们夫人的鞋都跑掉了,夫人!’
‘听说了吗?丞相要杀了董校尉!’
‘为啥?’
‘没事找事呸,这年头,好人吃亏嘛!对了,他们家那个疯夫人冲去找丞相了,刚我看见了,鞋都跑掉了,真惨啊!’
‘可不是惨吗?你说丞相怎么尽不干好事呢?人家在匈奴当王妃当得好好的,非把人弄回来,哪有当妈的舍得孩子?回来了还逼着再嫁,再嫁也算了,现在还把人的饭碗给砸了,让她个女人咋办?’
‘咱们跟去看看吧!董校尉人不错,这些年没少给街坊们出钱出力!’
青萍这些天脑子一片混乱,来来回回的就是董祀嘱咐家将头儿的话,‘如果有事,让她回家!’他在交待后事,他让她回匈奴蔡琰身边去,至少在那里,会有自己的一片安身之所。再会想到蔡琰那‘小心’二字,她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吗?既然知道为何不说清楚?为何不把解决的办法也写上?小心有什么用,他们已经不能再小心了,难道她不知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的话?终于跑到了曹操的门口,她拼了命一般死叩着门环。
里面曹操还挺高兴的,终于解决了一件事,心里那个畅快啊!正想说点什么,结果来报,门外董夫人求见。
曹操倒也不吃惊,自己要杀人丈夫,老婆来求情是应该的,此时也是时候表现自己宽仁的一面了。马上让人去请,这边还跟下面的文武百官们大发感慨,“想当年老夫与蔡中郎惺惺相惜,引为莫逆,这是他家的小女儿,最是疼惜,老夫虽为国法不得以而为之,但愧对蔡中郎啊!”
下面的人除了想出大不敬之罪的那位,其它人都跟没听见一样。曹操倒是想发火,可是想想,刚刚吃了败仗,还是忍着点吧!清清嗓子,继续说道。
“蔡小姐至小文采出众,尽得蔡中郎的真传,大家一会……。”
话还没落下,大堂口上,竟然出现一个蓬头垢面,还赤着双脚的女人。曹操心时咯噔一下,心道,这位不是真疯了吧?不对,她本来就疯了,这次不会从文疯到武疯吧!
自己若是斩杀一个疯女人,不知道外间会不会乱说一气?脑子里正转着千百个杀人之后的解释之辞,手里已经握住了腰间的短刀的刀柄。只等着门口的女人冲上来,自己便可以一刀解决。
而这电光石火之间,青萍已经走到了大堂的中间,仆伏在地,哭泣起来。
敏儿追进来,在门口站着,也觉得鼻头发酸,也不管不大顾了,冲进了大堂,“相爷开恩,小姐病没好,知道姑爷出了事,便这么冲了出来,奴婢照顾不周,相爷恕罪!”
曹操这才放松了握刀的手,和颜悦色起来,“不怪你,二小姐本就处境堪怜,快给小姐把鞋穿上吧!”
“请相爷恕免我家姑爷之罪,不管姑爷对小姐如何,对小姐来说,他总算是个依靠不是,求相爷看在天上老爷,老太太的份上,给姑爷一个恩典吧!”敏儿胆子大了些,猛的磕起头来。
边上坐着认识蔡邕的无不鼻酸,但无一人敢开口求情。
曹操正想喝斥敏儿的无礼,门外管家匆匆忙忙的进来,附耳在曹操耳边低语了几句,曹操面色变了几变。管家也没说咐啥,就是说邺城的百姓没事做,把丞相府给围了。
其实说百姓围府还真冤枉他们了,他们看上去更像是来看热闹的。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董祀与曹操不得不说的故事》。
聪明的小贩看到了商机,挑着茶水炉就过来了。有一就有二,于是卖茶的、卖瓜子的、卖糖果串的;还有个卖虎头帽的,有人哄笑的问他,这儿有你什么事啊?他倒绝了,说十个人里人有一个买他的,他今天也就能吃上肉了……大家哈哈大笑,看他手上的虎头帽确实好看,于是也就纷纷的掏钱来买;要说最聪明的还属那个出租板凳的了,站着多累,一个大子租条长凳,三个人坐,还送一包瓜子。
于是,当天丞相府门口成了最大的集,反正大家打定主意,董祀这事没下文他们是不会走了。
曹操倒是很想让人出去赶,可是人家做啥了?就是在自己门口坐着聊天,买卖东西。当然,丞相府门口是不可以这么没规矩的,可是曹操一向自诩是中产阶级的代言人,誓死打破门阀壁垒的。你让他对百姓说,‘滚,老子门口不许摆摊?’不是把多年苦心经营的形像打破了?于是他郁闷了,看看敏儿手上就一件斗蓬,于是对边上的丫环说,“去后头找夫人要套鞋袜,再打盆热水来。”
然后起身,下来用热毛巾亲自为青萍擦干净脚,看到脚底被石子划得伤口纵横,也不禁叹了一口气。
“余与尔父何等投契,董祀又是老夫亲手抚育成人,做此抉择,余比尔心疼百倍。”(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2章 夫人贤
“请放了他,起因是我,我替他死。”青萍轻声呓语,而正好周围的人都听得见。
大家突然想起来了,当时董祀拒绝少帝是因为那时蔡二小姐失踪了,董祀正火上房似的四处寻找中。某人想想倒也算是个理由,可是看看曹操,决定还是别说了,看看情形再说。
其实青萍说的是实话,如果不是曹操挑中了自己,自己那个没用的弟弟怎么会想到把自己嫁给一个校尉?更何况,那倒他自身难保,哪里还想得起他这个同父异母,又不是十分亲近的姐姐?现在曹操拿当年说事儿,那她就说当年。
“判决的文书已经发出了。”曹操还在做最后的挣扎,拿过丫环送来的新的布袜,给青萍亲手穿上。心里很无奈,曹操这么伺候过谁啊!若不是门口被百姓堵着要看结果,他何苦学刘备那伪君子,这般假仁假意。
丫环还送上一双新的绣花鞋,曹操看这双鞋有点眼熟,想起来这是夫人最近亲手在做的,说是要送给谁的。他目光一闪,看向送鞋的丫头,这是卞夫人身边的夏红,顶顶出尖的一个。
“夫人说,这本就是为董夫人做的,说董少爷自小的衣服鞋袜都是几位夫人们亲手做了送到蔡家,虽是叔嫂,但情同母子。夫人早就说要给董夫人亲手做双鞋,欢迎她成为一家人,只是年纪大了,手慢了,现在才做好,望董夫人莫怪她才是。”
夏红笑着回着话,也不敢让曹操动手了,赶忙上前,小心的给青萍穿上了鞋。并且轻轻的拍着青萍因跌跌撞撞跑来,又摔倒后留下的灰尘、污渍。
“罢、罢、罢!来人,去追回判书,把董祀接回来吧!”曹操想到董祀小时候坐在自己膝上,自己亲自给他启蒙。那时原配丁夫人没孩子,一直把董祀当自己的孩子百般娇惯着。
后来陆续进门的妻妾们也无一不对董祀疼爱有加,他知道原由,董祀不牵涉曹府的继承权,疼爱他没有负担。
后来府里的孩子越来越多,董祀也送到了吴地读书,妻妾们自己窝里斗得不亦乐乎,但到年节,要往吴地送东西时,倒空前的一致,无论他到哪位的房里,除了不认识董祀的,其余的夫人们,几天几夜的忙个不停,虽有攀比的意思,可是却有真心在。
卞夫人在提醒自己,这是自己的孩子,怎么可以杀死自己的孩子?曹操突然觉得没力气了,慢慢的拖着脚步回到座位,看看枯槁的青萍笑了笑。
“昭姬,你去你嫂嫂那里住几天,等祀儿回来。”
青萍知道,卞夫人唤回了曹操对董祀当年的情感,泪喷涌而出,拼命磕起头来。
曹操一时间也红了眼眶,不是为了青萍的磕头,而是为自己刚刚收回成命而感到庆幸,不然也许自己差点做了一个会让自己后悔终身的决定。
下面的大家伙们,听到称呼变了,知道曹操这会儿念起董祀的好来,松了一口气,于是此起彼伏的赞扬曹操的宽仁大度。
大家都很了解曹操,又跟董祀没仇没怨的,此时夸董祀就是让董祀找死,于是全对准了曹操的屁股使劲的拍着,这下曹操满意了,很好,很舒服,自己果然永远正确。
卞夫人其实就是大堂后面的廊下,她在后院正想着要不要弄点补品给曹操吃吃,结果内管家飞快的来报,丞相要杀董祀,而且判书已经发出了。
卞夫人差点气厥过去!卞夫人从来就不管曹操在外头的事,可是董祀不是外人啊!从小在身边养大,除了不姓曹,跟曹家人有什么两样?
逢年过节的。无论他在哪,他也总想着给大哥、大嫂、侄儿们备上可心的礼物,大小车的送来。十多年来,无论是曹操还是自己在艰难时,董祀永远默默的站在身后,人家对曹操还有所图,董祀这些年图过什么了?
气归气,但还是咬牙忍住,不能坏了曹操的规矩,可是却越想越气,问清了事情的经过,什么也没说,只把挑事的那位的名字清清楚楚的刻在心里。
过了一会儿,侍女进来要鞋袜,才知道董祀那痴呆媳妇来了,蓬头垢面的,鞋袜都跑掉了,也不会说话,只是趴在地上哭。
卞夫人那个心酸啊!董祀真不在了,这傻媳妇怎么办呐?拿紧拿了新的鞋袜本想交给来人,想想叫来夏红,把自己要说的话细细的教了,夏红复述准了才放她出来。卞夫人才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希望相爷这次能悬崖勒马。越想越担心,还是忍不住跟着站在廊下,等着消息。
不一会儿夏红喜悦的跑出来,看到夫人正想说话,卞夫人摇摇手,看她的笑容就知道了,相爷改主意了,这就好,这就好。
慢慢的回到自己的住处,正想慢慢听夏红说说当时的情况,却见青萍被扶着进来了。
“这是怎么啦?”卞夫人还不知道,曹操留下昭姬住下的主意。
“相爷看董夫人情况不好,让她留下休养,等着董少爷回来。”管家忙解释道,心道,不留下也不成啊!门外一堆等着看笑话的,这位痴夫人出去,谁知道会出啥乱子,还是留下安全点。
卞夫人也就不再问了,想想也觉得相爷想得周到,怎么说这痴痴呆呆的,回也出什么事怎么跟董祀交待,忙让人烧洗澡水,拿衣裳,亲自动手,帮着青萍打理干净了,让人扶着她坐下,拉着她的手轻轻的拍拍。
“你别怪相爷,相爷也是一时……没法子,人家告了,他总不能不闻不问吧?说他徇私舞弊?其实私下里,他真的疼爱祀儿。”
“是!”青萍总得给她一点反应吧!
“祀儿前些日子进来看我,说你好多了,让我别挂心,现在看看,是好多了,好多了就好。”卞夫人看她有反应了,倒一阵的惊喜,上次见还是问一句,等三刻钟也不见得能点头的。
“让夫人操心了。”青萍惟有报以微笑。
“不操心,不操心。好好的在这儿养着,等祀儿回来,你们好好过,将来生个大胖小子,什么就齐了。”卞夫人按按眼睛。
青萍想想这话就不好接了,能把董祀弄回来,是不是应该劝他远离?不对,应该说,他早就想远离,只是曹操不放,现在倒是个时机了。
卞夫人见她又呆了,也不好再打扰,让她歇着,自己回屋了。晚上曹操回来,看看青萍不在,看向夫人,卞夫人也不给他好脸。
“还生气?”曹操搓着手,陪笑着。卞夫人一般不会为些拈酸吃醋的事儿耍脾气,但给他脸子看,定是有原由的,所以曹操反而对夫人这样有些畏惧的。
“臣妾怎敢生相爷的气?连自己的孩子都可以说杀就杀,臣妾一个外人,不是更是如此了?”卞夫人夹枪带棒。
“不是就说到那儿了吗?话一出口,我也后悔,可是没一个人出来拦着,你看,昭姬一来,我不是就算了。想想我也是气,你说祀儿一肚子才华,就是不为我所用。”曹操越说越有理了,“蔡门九子,五个在帮东吴,哪一个不是名声大振?羊家二子,也都做得有声有色。就只有他,头些年,倒还行,你看看,这十多年,被蔡二小姐迷得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人我给弄回来了,结果呢?他这两年看看干了什么?生意不做了,天天在家混日子,我也是恨铁不成钢不是。”
“唉,早就跟您说了,您说,当年卫家要娶二小姐时,我跟您说啥了?让您给蔡老大人写封信,先替祀儿把人定下,当时定了,哪有后头这些事,只怕也早就是您手下的大将了。”卞夫人一向是见好就收,拿出补品,双手奉给他,絮叨起来。
“是啊,我也后悔不是,给公主他都不要,你说说这小子笨不笨?那时我就后悔了,早知道说啥也给他早早的把人求回来,省多大的事啊!”
曹操叹了一口气,那会他忙,前途未知,最重要的是,他也自卑。自己虽然和蔡邕是朋友,但也知道,以蔡家的声望不会同意把女儿嫁到与自己相关的人家。他怕自己写了信也是自取其辱,对董祀的伤害更大,还不如让蔡二小姐先跟董祀有了感情,董祀求自己时,再写信,更有把握一些。结果一个迟疑,便错过了。
“今天我看清楚了,昭姬模是好,性子也不错。等祀儿回来了,你别再逼他们了,祀儿本就是个没啥心机的孩子,三十多了,跟孩子一样,到时由他们去吧,知道的是您想就近看顾着他们小两口,不知道的,只怕您要给祀儿高官显职,惹人妒嫉,再害到他。”卞夫人趁势说道。
曹操想想也是,董祀本就无所求,早就想派个官他,他也嫌烦,不肯去做,说做生意自由自在,还能帮他弄钱,现在可能是看到自己不再缺钱了,于是连生意也懒得做了,天天混得还挺高兴,那些人真坏,这样一个人还妒嫉,还要置他于死地,真可恶。曹操开始恨那个挑拨的人了,一点也没想起来,人家只是顺着自己的心思在说,谁没事妒嫉个小小的校尉啊?(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3章 关于传说
第二天青萍起来就去给卞夫人请安,于公是丞相夫人,于私是大嫂。没想到昨儿曹操在卞夫人屋里歇的,正在吃早餐,她默默的给两人规矩的行了礼,静静的低头等着大人们吩咐。
“怎么起这么早?吃了点心吗?”曹府奉行一日两餐,早起叫点心。卞夫人忙问道。
“是,谢夫人关切。”
“相爷看看,是不是好多了,问话也知道答了。”卞夫人喜滋滋的对曹操说道。
“嗯,好好养着。”曹操点头,嘴里还咬着点心,说得有点含糊。好容易咽下了,想想总得找点话说不是,左顾右盼了半天,也没找出话题。谈她爹,过了十几、二十年了,自己都记不太清楚了,谈董祀,人家保不齐心里还在埋怨着,谈她自己?痴不痴、呆不呆的,可惜了当年才女的名声。
“咳,祀儿常回来说,你读书破万卷,现在还在读书吗?”他终于找了个安全点的话题。
“是!”青萍反正也不抬头,静静的回了一声。
“不过现在好多书都没了,想当初你家的几世藏书多么让人羡慕啊!”这话曹操说得倒是有些真情实感了,当年他可没少去跟老头借书看,老头也乐意借给他,现在……
“对了,你们家的书在羊家吗?”他反正打定了主意,若是在羊家,他便让人去取,谅他们也不敢说个不字。
“父突遭变故,昭姬与母随夫君怆惶出逃,家中典籍,尽数散失。”这是蔡琰教的,那些书原本在南匈奴,蔡琰可不愿意有人知道,于是在她回汉时告诉她,若是有人问起那些书,就这么回,省得麻烦。没想到还真有人问,问的竟然还是曹操这位奸雄。
“那真是太可惜了,太可惜了。”曹操搓着手,一脸惋惜。
“我们小姐……”敏儿对曹操映像不错,急急的想替青萍说,家里有羊皮卷。
“昭姬有些文章勉强倒还能记得一些。”青萍可不想把羊皮卷交出来,如果说她能看出笔迹的问题,那么曹操怎么可能看不出,他可不会像自己那样轻易放过,自然要寻根问底的。
“真的?”曹操简直就是惊喜了,“那我给你派几个笔贴士,你念他们写?”
“男女授受不亲,还是昭姬慢慢默写出来,交于丞相为好。”青萍低头说道。
“好好好!需要什么叫你嫂嫂说!”曹操大喜过望,看来痴有痴的好,痴了,至少不用脑子,全用来记小时候的书了。真是太好了!
于是从这天起,青萍就关着门在卞夫人的客房里默写书稿,敏儿知道自己不该乱说话了,虽然小姐回屋之后提也没提过,但内疚之情溢于言表。
青萍还真没生气,她没时间生气,说是能背几篇,问题是,她真的只会背那几篇,如果董祀不在她默写完这几篇之后就赶回来,她就真没辙了。
曹操同事还真是好学不倦,天天来问进度,她也真的努力在写,这一年她也有照着蔡琰的笔迹在练习,虽然知道也许外面对这位蔡二小姐的笔迹不见得流传得开,但不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吗?
所以每天等着曹操下朝了,敏儿就会把写满字的大纸拿上十几张给他,他自然知道,里屋的昭姬还真的没有偷懒,可是他实在等得很很急了。
“相爷,别急,昭姬这几日已经很努力了,除了吃饭和小睡一会,其它时候都趴在那儿写。”
“是啊,是啊,已经很快了,果然是才女。虽然看着傻里傻气的,记性还真是不坏。”曹操啧啧称赞着。
“相爷!有您这么夸人的吗?不过是怕见生人,估计跟祀儿在一块时,会好点。”
“别指望了!知道那天丫头说啥吗?‘不管姑爷对小姐如何,但对小姐来说,总算是个依靠啊!’你想想,这是啥意思?”曹操白了夫人一眼。
卞夫人也是在内院里斗争了这么些年的人,怎么可能会不懂,面色暗了暗,“这孩子,千辛万苦的把人给他找了回来,他这是干啥?”
“我倒是明白,你想,他们从小在一块,感情纯,那会蔡二小姐就跟白莲花一样!是啥成色?现在呢?跟了别人,还生了孩子,是男人也不乐意了;现在还痴不痴,呆不呆的,祀儿已经算是厚道的,也没纳妾给她难看,小心的照顾她到今天。得了,现在她求着把祀儿的保住了,你等祀儿回来再敲打一下,为愿他们好好过,都不小了,快点生个孩子才是正经。”曹操心情不错,倒是说了两句实在的话。
卞夫人点头,看着白纸上那娟秀的字迹,轻叹了一声,“真是怪可惜的,多好的小姐,命苦了点。”
“这还命苦?夫人啊!你知道每年匈奴抓去多少人?又有几个能只伺候一个男人?她和那位大阏氏真算是命好的。她又比大阏氏命好,刘豹我是很熟的,看着粗鲁,其实心善得很。她落在刘豹手中,这十多年日子一定过很好。”
“那还把人弄回来?您才真是,人家好好的两口子,又生了孩子!”卞夫人真是不了解了,曹操明知道她的日子过得很好,却为何这般蛮横?
“她不回来,祀儿就得两头跑,你没看见,她回来了,祀儿就哪儿也不去了?祀儿跟刘豹太近不好,刘豹对女人心善,可是也不代表他是善茬,南匈奴将来的霸主必然是他。有她在中间牵着,刘豹和祀儿说不定就得连成一线,后果不堪设想。”曹操放下书稿,轻叹了一声,“虽然知道祀儿不会背叛于我,但如果我的敌人是蔡二小姐!结果还不一定。”
“所以您才急急忙忙的要把人弄回来?”
“是啊,大单于就是个摆设,我把他弄了来,其实就是让五部自相残杀,由他们内耗最好。结果却没有,刘豹一人控制着四部,去卑控制那部虽被我封为监国,其实实力相差太远。”曹操轻轻的叹息着,有时似乎只有在卞夫人这儿,他才能真的放下心防,说些想说的话。
“上党太守出缺,羊衜是最好的人选,为人清正廉洁,能力也很好。可是若是昭姬在刘豹那儿,这个位置也不能给他,人家成连襟了,这个关口怎么替我守着?所以说什么,蔡昭姬是不能留在刘豹身边的。也不能让他们藕断丝连,正好祀儿喜欢,才急急的让他们成亲,断了刘豹与祀儿之间的关系。现在昭姬在咱们这儿,羊家也就不敢轻举妄动了。”
“您啊,就是想太多,不然怎么老是头痛?”卞夫人看曹操轻轻的敲着自己的额头,把曹操放到自己大腿上,轻轻的给曹操揉着。
曹操舒服的叹了一口气,闭着眼,好一会儿,“明儿祀儿就该回来了,我就不见了。你留他们吃顿饭,好好送回家去。”
卞夫人没有作声,曹操也不需要她的回答,他相信她能做得很好。
第二天曹操就出去巡视了,近午时,董祀才回来,卞夫人抱着他哭了半天,这眼泪倒有大半是真的,差点就见不着了,董祀也哭了起来,刚刚接到要处死自己的判决书,脑子里还在想,也不知道青萍怎么样了,羊家应该会来接她的,然后自然知道送她回蔡琰那去,只是……只是……
正在五味杂陈的,又是快马而来,丞相收回成命,并且请董祀回去。董祀还以为自己发梦了,拧了自己一下,确定了是真的时,真的喜极而泣,原来高兴狠了也会哭,好了,青萍不用回羊家了,自己不用死了。
回来的路上还在问呢,到底怎么了,丞相怎么会短短的时间内,发出两道完全不同的指令?
来人当时也不在内堂,正挺高兴的坐在丞相府的门口台阶上听说书呢!什么董夫人疯跑丞相府,转了多少个弯,摔了多少个跤,顺便说说前因后果……听得正舒坦呢,里头叫他。
原来是让他快去追前面的马,收回成命,丞相赦免了董大人。他忙问为什么。结果被管家打,让他快去,哪有为什么。于是他一边牵马,一边还不忘记跟刚刚说书的那位说,丞相赦免了董大人……
结果他说完了,下面一群人马上喊到‘夫人求情,感动丞相了’。
他路上想想也是,想当然的,夫人那样冲进去,自然能感动丞相的。于是蔡昭姬蓬头垢面,赤足救夫的故事算是完满了。
董祀听得来人说得眉飞色舞,而他云山雾罩,这是一惯冷静的青萍?平时穿个袜子都能用半个时辰,小心翼翼的,不以容许有一丝一毫的不服帖,她能光着脚,天寒地冻的在地上跑?还蓬头垢面?梳头有时她老人家会在铜境前坐一下午,这样的人会蓬头垢面?是他们说错了,还是自己听错了?
于是这一路的,他让人快马加鞭,总得知道为啥不是!可是,为什么一进来,曹操没见,卞夫人冲上来抱着自己大哭,好吧,这位也算是养母之一,算是关切自己,可是为啥青萍不在?她不是应该也在这儿等着自己吗?或者丞相没去通知,于是她还在家里等着。(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4章 突破
卞夫人哭完了,看董祀魂不守舍的样子,边拭泪边笑了起来,“你媳妇儿这几天在我那儿,相爷突然想到蔡家的藏书,这几天正拼命的默写藏书呢?”
“啊!”董祀头大,真够一晕的,那位真的强啊,看过书,就敢说会背书?
“现在还在默书?”董祀忙说道。
“看看真是老了,你急着见媳妇儿,快去吧!就在我院的西厢里,我还没告诉他,你今天回来。”卞夫人笑着。
董祀松了一口气,这里是熟门熟路的,马上向大院跑去,卞夫人看着他的背影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看见没,说是感情不好,人家这是从小培养出来的真情。”
“是啊,听说董少爷从不外宿呢,就算是醉了,听说谁也不能碰他,他只要回家。”夏红忙凑着趣。
“嗯,祀儿从小就重情意,看看那些年他对蔡老夫人,二小姐失踪那么多年,他就把老夫人当亲娘一样伺候着。多不容易,所以说了,‘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
董祀跑到西厢,青萍还在埋头苦写,一脸的愁眉苦脸。
“你真是笨了,这么麻烦的事还接来做?”他整整衣服,很有派的推门进来,用一惯的口吻的来骂她了。
“姑爷,小姐还不是为您?”
“行了,快去跟夫人说,我们回家,这是我会背的最后一篇了。”青萍头也不抬,很无奈的说道。
董祀气死了,自己死里逃生,老婆连头也不抬,完全不关心自己的安危,真是太过份了。
“喂,老婆!”
“求您了,快点去吧,我快累死了。”青萍真没时间听他撒娇,都回来了,还发什么嗲?男人真奇怪。
董祀灰溜溜的出来,正看见卞夫人回来,怏怏的说道,“大嫂,我带昭姬回去了。”
“忙什么,我让厨房做了你爱吃的菜,你大哥说了,让你在家里吃饭,难不成你怪你大哥?”
“才不是呢!想早点回去洗澡、换衣服、睡一觉。明儿我带昭姬再来吃好吃的。”他终于找着了撒娇的地方。
“知道了,快回去吧!”卞夫人想到别处去了,含笑挥手。
青萍写完最后一字,轻轻的松了一口气,董祀还真是回来得太及时了,看来别指望把四千卷都给曹操了,还是只抄四百算了。
不过就算是四百只怕也要抄不少日子吧?看来至少得弄半年了,或者听曹操的,自己在里面念,让人在外间抄?
回到家,青萍让给董祀去弄洗澡水,然后就躺下沉沉的睡去了。这几天没睡着的人,不仅仅只有他一个。
董祀回到房间,青萍已经睡沉了,看着她想到接自己那个家将说的话,想想轻轻解开她的袜子,脚底还有一些疤痕,她还真的赤脚跑出去了?当时在干嘛?要光着脚跑出去?曹操是能用苦肉计感动得了得吗?哭死都没用吧?真是傻子!
董祀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慢慢的躺回了自己的位置,闻到熟悉的味道,慢慢的闭上眼,安心的让自己睡着。
青萍是饿醒的,可是一睁眼,自己眼前却是董祀的大脸,恍了一好会儿神,才想起来董祀回来了。笑了笑,回来了!打个哈欠,想起身却又被拉回来了。
“不饿吗?”她侧身平视着他。
“饿,我想睡很应该吧,你呢?为什么你看上去,弄得比我还累?”
“您是心累,我是身子累,你试试天天趴在那写七八个时辰试试。”
“我早就试过了。”董祀说得不以为然。
“您是练字玩呢,我可是硬背下来了。还想着别背错了,字不能写差了,事多着呢。”青萍可不示弱。
“你就不能跟我服回软?再说我是死里逃生呢!”
“是,您辛苦了,明儿找点新鲜的送给卞夫人吧!这次不是她,你可回不来。”青萍点点头,认真的说道。
“他们说是你救了我!”
“你觉得呢?您那位大哥是吃苦肉计的主吗?应该说,我给了夫人一个机会,让她引出曹操对你小时候那点感情,所以主要还是夫人的功劳。”这点青萍倒是看得很清楚。
“故意的?”董祀撑着头,细细的把前后一想。
青萍跑出家门是真急了,她能有什么办法?只能先见到人再说,可是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琰儿还知道学学骑马,天天自己动动,这位归汉之后,在他看来,只怕就是晚饭之后,动动指头,扒拉、扒拉琴弦,就算是动过了。
在匈奴多年,这位可是也有人伺候的主啊!家务她也就动动嘴;照顾孩子,还是她自己喜欢。所以心急之后,跑出家门,对这位长期练就龟息功的大姐来说,就是严酷的挑战了,跑掉鞋子,摔跤可不就正常吗?
只怕真是冲动的想去找曹操理论的,到了门口,被人一拦,一惯理智的她,有了清醒的机会,于是压制下愤怒,当着众人哭给曹操看,反正我是疯子,你有本事连我一块杀!多少是有些万幸的成分在里面了。
“怎么可能?我又不像你的琰儿未卜先知,你被带走那天,她派人送信来,让咱们小心!我觉得她知道会出事,但送来的却只有两个字。”
这些天虽然默写书时天昏地暗,可是脑子里却不时的闪烁出蔡琰的那两个字。以蔡琰的性格,怎么会只写两个字?她是个喜欢把人琢磨得透透的主啊!一件事会翻来覆去的想,生怕有个闪失的。她怎么会明知道可能会出事,却只是提醒?
“到时再问吧!她自然有安排,说不定在咱们不知道的地方,帮了咱们大忙呢!”
董祀这倒不吃惊了,他比青萍了解蔡琰,刚刚已经细细的听青萍把前因后果都说了一遍,青萍是不知道的是相府外面的那一幕的。但去接他的家将却说得很细致,甚至连说书人的语调都学了个十成十。他当时恍惚之间觉得有点似曾相识的意味,但却又想不起来了,刚刚结合了青萍的话,他就有些明白了。
当年他火速赶往长安救师时,一路上就听到王允如何妒嫉蔡邕,那说得就跟亲眼得见一般,连董祀都差点相信,更加心急如焚,再不敢休息,星夜兼程的快马赶去。事后多年,他才从阿蒙口中知道了事情的真相,琰儿先会造势,先在天下悠悠从口之中占领至高点,让当权者不得不屈从。虽然先生那次失败了,但蔡琰却为先生青史留名了。
这次不同,当年蔡琰并不了解王允的为人。但曹操,蔡琰可是从小就一直敬畏着他,并把他放在放大镜下般细细的揣摸着的。她十分的了解曹操的个性、为人,所以她应该在发出警告信的同时,早已经派人手,在周边安排起来了。
无论青萍出不出现,他相信丞相府门前的围观者一定都不会少。所以这次有青萍的功劳、有卞夫人的功劳、但做得最多的人却是蔡琰。
他突然想到小时候,蔡琰那天看着他说,‘将来你老婆不救你,我救你!’是啊,那时她似乎已经看到了今天,她在跟自己保证着。那年他们多大?十二还是十三?就好像是上辈子发生的故事了!
平躺下来,看着帐顶,此时的蔡琰也不知道有没收到自己获释的消息,也许她已经很笃定的与刘豹嘻戏着,她已经预见了结果,并且为之努力过了,所以就算不成功,她应该只会掉一两滴伤心泪,但很快就抛在脑后吧?
“你还真是中了她的毒了!好了,我起来看看有什么可吃的,好像有点晚了,也不知道厨房留着火没?”青萍早就习惯了董祀对蔡琰的盲目的信任,自然由他去了。准备再次起身,去找点吃的,睡了一天了,就算董祀不饿,自己还饿呢!
她再次被拉下来了,这次不是聊天了。在她起身时,董祀看着青萍的侧影,这个才是那个会为自己而盲目、而会连思索都忘记的女子,虽然有时与蔡琰一样理智,嘴巴也比蔡琰坏得多,可是他却知道,在她奔跑的去找曹操时,她的每一滴泪都在为自己而流。
青萍在很快的一恍神之后,马上知道将会发生什么,下意识的想推开董祀,她不想成为别人证明自己还活着的工具;更不想让董祀觉得自己冲入曹府,要的是这种情感的交换,她没那么贱!
董祀觉得自己这会应该说点什么,可是他不知道这时应该说啥。他惟一的一次经历是在青楼,所谓的开荤之后,他吐了。以后他再没找过女人,当然也有冲动时,但每每如此,他都退却了,
这是他第一次对一个女人产生这种欲望,即使对着蔡琰也没有过,对,从来就没有过,当然蔡琰也没给过他这样的机会。于是董祀决定啥也不说了,这是自己的老婆,睡了也就睡了。
青萍的感觉其实是复杂的,开始的拒绝是下意识的,但很快明白,自己是董祀的妻子,先前的驸马不是说过吗?那是他的权利,由不得自己拒绝。况且董祀比前驸马要强太多。但董祀快要真的进入时,她想到的是之前无数的恶梦,她好多年没再做过的恶梦,她再次挣扎起来,泪流满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5章 得意的笑
董祀本来以为一切如想像般顺利时,青萍却真的发起狂来,她没有喊叫,只是疯狂的挣扎,他想制止时,不经意接触到了青萍的脸,那湿润是她的泪吗?
猛然想到青萍的经历,刘豹曾隐晦的提过,蔡琰却从不提及,于是他差点忘记了。青萍的毒舌是因为那惨痛的经历吗?所以她对刘豹和阿蒙从不假辞色?想到所知的,董祀不禁悲从心起,高贵的汉家公主,受此凌辱,当时的她受到了多大的刺激?
“青萍,是我!”董祀双手抱紧她乱动的手臂,用自己的脸轻轻的挨近她的脸,轻轻的一次一次的在青萍的耳边反复的说着,“我是董祀,我是董祀……”
青萍先前的泪是无声的在流淌,慢慢的一点点的抽咽着,最后真的哭了起来。董祀能做的就是不停的告诉着她,亲吻她的、爱抚她的,是自己、是董祀、是她的丈夫……
其实敏儿一直在外间候着,两位主子都一天没吃东西,她自然不能舍他们自己去睡。听到里头有了动静,她也不敢进,只能默默的在外站着,虽然听不见里头在说什么,但也明白,两口子总得说说别愁离绪,交流一下差点生离死别之后的观感。所以也就心平气和的站在门的不远处,并且还自觉的退后了一步,主子们都不喜欢奴婢们偷听乱说。
正静静的等着呢,听到小姐哭了,还越哭越大声,正想鼓起勇气敲门、冲进去!刚跨出了一步,却又听不见哭声了。
其实这会敏儿的心里挺犯难的,此时她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进了男主子一定生气;可是退了,小姐万一真的受了委曲了怎么办?万一过会,人家说话累了、饿了,又找不着人,女主子虽然不怎么管事,可是管起事来,眼里可是一点沙子都不带揉的。
进还是退?这是个问题,敏儿做了一件好的丫环绝对不会的做,但是丫环一定会做的的事,就是把耳朵贴在了门缝上。
哭声已经细微不可听了,但夹杂着姑爷与小姐不同频率的喘息声……偶尔还能听到小姐咕噜一下。
敏儿虽然还没成亲,可也不是人事不知,当丫头的,这点常识还有,马上明白了什么,脸臊得通红,马上站直了腰,把开始慢慢的退后,生怕弄出一点呼声,不过听以前丫环师傅的经验是,这会除非猛烈的推开门,里面的两人是啥也听不见的。
所以敏儿一边给自己做心理建设,想到小姐和姑爷多少日子不见了,这中间又发生了这些事儿,俩口子关在屋里,多少事比吃饭要重要!然后认真的点头后,匆忙的把些点心放在桌上,逃似的出了屋去。
回了自己的房间,她还想到一个问题,自己这一年的心,算是白操了。小姐看着跟姑爷寡淡,可是人家屋里头的事,也不得让她这丫头知道不是。
更何况,真的淡的话,羊家的老爷夫人可是出了名的感情好,但他还时不时的在妾屋里过个夜呢!但姑爷这一年多,别说妾了,屋里头的丫头也不见他多看一眼。总结之后,自己就是笨!
一早起来,就吩咐着厨房多做些吃食,主子只怕饿得狠了。端着早餐进外屋时,看到桌上的点心吃了一半,看来他们后来起来过。在外头摆好桌子,她在门外敲敲门。
青萍还在睡,对她和董祀昨夜算是新婚之夜了,董祀自然也要志得意满,青萍也就成烂泥一堆。
此时的董祀是浑身有着说不出的舒畅,听到早饭来了,摸摸自己空空的肚皮,一跃而起。本想让青萍继续睡的,但想想,今天还约好了,要去拜谢曹操夫妇,他们俩怎么着也得一块去不是,只好推推青萍。
青萍不理他,翻个身继续睡,这就是个狼啊!自己竟然没两句好话就被人吃干抹净,还心甘情愿。这位开头时还装着体贴入微,再后来就跟小孩子得了新鲜的玩具,不玩坏了,一定舍不得放手一样,所以再对他的‘无理要求’,她决定一概不理。
“天亮了,早饭来了,吃完了早饭还得去丞相府。你要洗澡,要换衣裳,要……”董祀开始念叨,于是他如愿的看到青萍跳起来,当然很快的趴下,再爬起来,嗯!真累着了。
董祀可不敢观赏自己的劳动成果,奔跑出去,让人进来给她换衣裳,顺便自己出去洗漱,他运动过量,现在能吃得下一头牛。
中午之前总算是赶到了曹府,曹操总不能连续两天出门巡视,当然他虽然不介意这样,可是估计被巡视的单位一定受不了啊!
当然也可以考虑换个地方再巡,但那样的话,他不知道会不会引发民怨,谁乐意领导没事来看看?虽然他不累,可是下面人做清洁、整理人的仪容,营房的仪容、再做假账啥的,总得给人留下点准备的时间对不。他哪知道昨天董祀没留下吃饭呐,所以昨天回来后,想再安排今天的行程就来不及了。心里不禁埋怨起董祀来了,搂媳妇这事你着什么急啊?
曹操倒还真没想过微服私访这种事,,因为突然袭击都能遭埋怨,那私访了,最终的结果就是,看的人,和被看的人都伤心。以曹操的聪明才智,自然比后世的编剧强,当然不屑做这个,于是只能老实的在家呆着,虽然有点坐立不安。
快到中午了,想想便吩咐开饭,老子我不等了,爱来不来。卞夫人看了曹操一早上笑话了,老话真是一点也没错,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这位现在是怕见董祀了。正想劝他等等,门子在外报道,“董少爷来了。”
董祀也都三十岁的人了,在家也是被人叫‘老爷’的,结婚早的如羊老大,已经都要抱孙子了。可是在曹操家,老实的在少爷的宝座上待着吧!
董祀扶着青萍下车,两人一齐进去,看到曹操夫妇纳头就拜,董祀不负众望的哭了。
不等曹操出声,当然上首的曹操也不知道该说啥,这位未曾开言先大哭,谁知道是感激还是委曲,万一耍了孩子的脾气,委曲了,夫人就在边上,自己还不得干扛着。一口一个自己的孩子,自己的孩子在面前委曲了,耍赖了,当爹的能怎么着?(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6章 师傅与徒弟
董祀也没让曹操疑惑多久,干嚎了几嗓子,挤出了几滴泪之后,终于开口了:“小弟让大哥为难了,祀恃宠生娇,少时狂妄,给大哥大嫂惹了不少事,若不是大哥大嫂护持,即使长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砍的。祀在军营之中,就想清楚了,若是能为大哥刷新吏制,祀这无用之身也算是才有点用,大哥实在不该为了小弟而让人诟病,让小弟更加无地自容了。”
说完了,又嚎了起来。嚎得那叫一个伤心难过,那叫个痛心疾首,如不是青萍很了解董祀,这会只怕都被感动了,这样的好兄弟上哪找?人家要砍他的头,他还能拔高到刷新吏制上,你不砍就是你太好了,太给面子了。
青萍侧头看着他,一脸的佩服,早上扒了两碗干饭,搞了半天,道歉还是个体力活啊!
好在大家都知道董夫人是个痴人,除了会读书,啥也不会了,于是这样呆呆的看着自己的男人,大家反而觉得正常了。
“你以为我看你啊!若不是想到昭姬可怜,真恨不得把你千刀万剐了!别哭了,多大的人了,边上坐着去。”
曹操放心了,更是感慨万千。顺便又觉得自己教导有方,看看还是自己养大的实在、贴心。狂妄是有点,不过也是自己惯的不是。别人倒是不狂,可是心里哪有自己?可是董祀不同,人家无论是心里还是眼里都没那小皇上!人家眼里可是只有自己这个大哥,从来就没把自己当过是汉臣。唉,自己当初看来是猪油蒙了心,怎么会听小人的离间呢?
“昭姬,快谢谢大哥!”董祀擦擦泪,拉着青萍再次叩拜。青萍只好跟着再次认真的叩拜,这次青萍可是觉得曹操也是挺无奈的了,碰到这位,可不是只剩下无奈了。
曹操又笑了,董祀回来了,这位又不说话了,看来这位也不是真痴了,她还知道示弱,妇人就是妇人,什么时候都知道把男人锁在自己的裤腰带上。算了,小妇人的伎俩,不揭穿她了,把董祀哄得高兴就成了。
“昭姬,回家了也莫忘记默书哦?”曹操一摆手,让他们落坐,这回好了,董祀回来了,小丫头可以专心给自己默写藏书了。
“大哥喜欢蔡家的书为何不早说?小弟小时候在蔡家也是熟读回来的,有些也还记得。如今祀也是带罪之身,正好潜下心来,在家帮昭姬理理?”
董祀忙说道,这也是刚刚想好的,青萍一个人抄太累,自己帮着抄点能分担一下,再就是,现在正好慢慢的退出曹操的小朝庭,而且也不会引得曹操的反弹。直接说不干了,曹操一定急眼,说你还在埋怨,心里恨他了。说是回家帮老婆默书,顺便闭门思过,曹操的观感上就能舒服一点。
“嗯,现在若是起复你,只怕同僚会猜忌,你在家休息一段,看看书。”曹操也没打算让董祀起复,但若是自己说让他别干了,也怕董祀难受,现在董祀自己说了,他自然也就点了头。
“也是,趁机会,你也努力一下,不小了,该有孩子了。”卞夫人忙笑道。
卞夫人也不想让董祀再干了,董祀没啥野心,又不差钱。出仕不过是帮着曹操罢了。但对其它人来说,他不是曹操的儿子,但关系又比那些臣子们近,这样只保持些私人的关系,反而更长久。
董祀忙不迭的点头,就是啊,自己还没儿子呢!帮着曹操把书快点抄完,赶紧跑吧,顺便生个孩子也不错。
青萍看他点头的样子,觉得很恶寒,这位还真是恬不知耻。
这次的会面很和谐、很友好,回家的路上,青萍觉得面前的男人很无赖。
“夫人,很佩服为夫吧!”董祀很得意自己今天的表现,拿捏得多么精准,曹操同志多么难得的和自己亲切友好的喝了酒,并且赋诗一首,马上自己和曹操恢复关系,但淡出朝堂的事会传遍大江南北,董大人现在是御用闲人了,地位超然啊!
“是,您说那么迂腐的先生,怎么教出您这样的滑头?”青萍很纳闷的说道,想想蔡邕那宁死不屈的性子,怎么都出这么个……徒弟?让她都找不出形容词的,估计也就这么一位了。
“迂腐?你说我先生迂腐?找打吧?我先生才不是那种人!”董祀差点跳起来,拍了她的手臂一下,算是惩戒,青萍怎么说他无所谓,可是说蔡邕绝对的不可以。
过了一会儿,想了想可能觉得刚刚做过了,于是解释道,“先生不是迂腐,他是有自己做人的原则。但他常常说,他不要求我们像他,只要保持一颗赤子之心即可。”
“所以蔡门九子各有所长,但个性却又大不相同?”青萍喜欢他对蔡老先生的敬重。
“嗯!单单羊家兄弟之间就大不相同。大师兄性子沉稳多智,与琰儿相似;二师兄就孔武有力,忠直勇猛了。在东吴的五子有的淡泊,有的专心治学;而我和八师兄虽然走入商道,他老人家也没有阻止,在他看来,只要我们做的是正经事,与人为善,其它的都不要紧。”
蔡邕在董祀心里是最最神圣不可侵犯的,其它人不像他,时常在老师的身边陪伴,也只有他学会了做琴,于是跟老师做琴时,自然会多聊聊,也自然比其它人更了解蔡邕的一些想法了。
“所以除了卫大少时运不济外,其它人其实都能混得不错。”青萍点点头,倒是对这位老先生多了几分赞叹来,想了想,“从今儿起,我们抄老先生的文章吧!其它的就算了,你说老先生的学生,我是女儿,只记得住老人家学说也能说得过去,再就是,把老先生的著作传下去更有意义。”
“嗯,这样好,先生写的不多,写着容易。”董祀点头,他说白了,就是个懒。真他把里屋羊皮卷的东西全抄一次,不如现在杀了他,自己先生的一些专著可容易抄多了。
青萍觉得跟这位完全没法说下去了,为啥说起正经事时,他总能有别的解释?(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7章 青萍的抑郁
抄书对董祀来说也算驾轻就熟了,重新的读一下,才发现原来很多东西自己当时根本就没认真的读过。
“先生真了不起,竟然能把做琴与做人联系在一起,以物喻人,发人深省!”董祀不禁又感叹起来,摇头晃脑。
青萍头也不抬,已经几天了,自己已经抄了厚厚的一打,而这位面前的一本《琴说》还没完。这位看来真的是来读书的。
问题是,如果说想读书什么时候读不成啊,现在是要交任务!但也算了,这位想读就读吧!只要别来打扰自己就成,但为什么非要拉着自己谈?开始时,她会笑笑聊几句;但过了几天,她就点头;现在,她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青萍!”这位没得到应有的反应,有些不乐意了愤懑的叫道。
“您先生有四百卷的学说,咱们想要抄完跑路,至少得一年时间,这还是在我这样的速度和日以继夜的情况之下。您要想这么认真的读书,是不是等咱们出去之后再说?”青萍还是不抬头,轻描淡写的说道。
“现在不是无聊吗?等出去了,谁有空读书?”董祀白了她一眼,真的出去了,还不天高任鸟飞了,谁还有空这样坐下来认真的读书?
青萍无语了,这位还真直白,他还有理了?也是,现在她和他相处得越近,也算是看出来了,以他这么跳脱的性子,当年让他陪着小蔡琰抄了六年书,还真是难为他了。
蔡琰可是没自己这么好的脾气,小时候的董祀可不敢这么对蔡琰说话。听说那时的蔡琰根本就不说话,眼睛一瞪,小董祀连书房的门进不去。看来自己是太好说话了,还是因为在这位的心里自己本就不如蔡琰?
这想法让青萍很不舒服,但她没表现出来,低头专心的抄着书。抄书比当时在曹操府里默写舒服得多,至少不费脑子,因为相对于那些古书而言,蔡邕的书里没那么多的冷僻的古字,书写的习惯就是他们此时惯长的。基本上看一次,就能顺着写下去,不用盯着抄录。
“青萍,其实你不急的,一年就一年,反正我赋闲在家,慢慢的抄就是了,丞相又没逼咱们。”
“我不喜欢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还是快点离开为好。你不想你的琰儿吗?”
“现在丞相不会再想杀我了,我很了解他,他已经知道我胸无大志,况且现在他会怀疑当初构陷的我的那位存心何在,所以我们在安全的。”他得意的摇着头,想想后一个问题,“琰儿现在挺好的,蔡圭他们都过去了,估计他们想不想我们。”
“我是问你不想她吗?习惯了每半年就陪在她的身边,现在您可是一年多没见她了,而且这种不见面将会持续下去,时间由您书写的速度决定。”青萍觉得那种不舒服的感觉越来越胜了。
白天时,他们夫妇在卧房里书写,晚饭后出去散个步,松散一下,洗了澡,熄了灯,他们分享着对方,感受着生命的美好与愉悦。可是这种让人更亲密的活动却不能让两人的心更近,至少在青萍看来是这样,她不觉得自己与他更亲密无间了。相反有时她觉得更疏远了,为什么,她不知道。
“她都不想我,为什么我要想她?”董祀还是没有听出青萍的不悦,哼哼的说道。
青萍终于抬头了,看着边抄边玩的董祀,这位似乎最近一段时间心情都不错,时不时的还露出一点孩子气。
“你不是说这次救你的,她出了很大的力,为什么说她不想你?”
“救我跟想我是两个概念好不好?她有事时,我们也会冲过去救吧!知道了对方有危险不救还是人吗?可是平时想念这事,我可以跟你说,百分一百的,她没空想我。最多闲了,孩子们闹腾了,于是她会想,‘唉,青萍在就好了’。可是她不会想,‘祀儿在干嘛?’哦,想你时,她顺便会想想,‘祀儿会不会欺侮青萍?’”董祀很愤然的说道。
青萍想了想,这位还真是了解蔡琰,她是百分百的利己主义者,所以想自己应该比想董祀多。因为没有自己,她的孩子们只有再找别人教,但其它的人,她应该没多大的信心的。可是看董祀的这么了解,更让青萍不悦,在陶砚上润润笔,掩饰着自己的不妥。
“你写这么多了?那我们不如休息一下吧?”董祀伸了一个懒腰,他放下笔,看着窗外,阳光明媚,好像天气真的很好,也许可以出去玩玩?
“我们去郊外走走吧?天气多好啊。”
“您去吧,我这一卷快完了,我想今天就弄完,好送去丞相府,至少让丞相知道,咱们很努力的在做他安排的事。”
“青萍,你就是这样,做事太一板一眼,出去玩吧!琰儿每天还会出去骑马,你最多散个步,去郊外,我教你骑马好不?”
“出去!”青萍最后的临界点到了,拍下笔,一张快写满字的白纸全毁了。青萍就更气了,“从明天起,您还是去书房里抄吧,这样进度会快点。”
“青萍……”董祀真不理解她,他们是这世上最亲密的人了,为什么她还是这样?他真的很想和她一起分享自己的快乐与哀愁,为什么除了熄灯之后,她才会有几许感情的外露。
“出去,不然我没法写了。”青萍真的觉得快要崩溃了,她没有资格去要求董祀不许去想念蔡琰,更没有资格说,不许提这个。那么她只想说算了吧,我不听总可以吧!
董祀只好出去了,偷偷的在窗外看她,她捧着脸待了一会儿,揉了张污了的纸张,换上新的,重头来过,她写得很认真,表情看上去比刚刚更加凝重,看来这事真的对他来说真的有压力,那么自己去书房认真的写吧。
怏怏的回到书房,忘记把书带出来了,只好又冲去去拿书,于是青萍又白写了。他边道歉,边拿了书和纸退了出来。拍拍胸口,青萍真是越来越严厉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8章 关结
入夜,董祀挨近青萍,从上榻起,她就背对着他,侧身躺着,一天了,她都不理他。晚上吃完了饭也不跟自己出去散步了,真不知道自己怎么着她了,女人真烦啊!
“你还在生气,以后我不在你抄书时说话了,我保证。”董祀轻抚着她,想想以前琰儿写字时,好像也不喜欢自己多话,也许女子都这样,不可一心二用。于是他努力的道着歉,要知道现在还是新婚蜜月期,新娘子背对着新郎官,可说不过去。
青萍其实一天都很烦燥,或者说,她很矛盾,她知道自己这脾气发得有些莫名其妙。本就顶着蔡琰的名义,才回来嫁给董祀的,自己有什么资格吃醋?可是有时就是这样,不是理智就可以解决一切。虽然知道不该气,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心情。
“是我的错,我不该乱发脾气的。”青萍深吸了一口气,强笑了笑,黑暗之中,谁也不会注意到她的无奈的。
“青萍!”董祀听到青萍回话了,本来挺高兴的,可是却发现青萍动也没动,还是背对自己,没有一丝原谅的意思。
于是可怜巴巴的亲吻着青萍的侧面,求欢是一个方面,实际上也有奉承之意。
“董祀,你这时想的是我吗?”青萍想着回过身来看着董祀,黑暗之中,董祀的眼睛还是看得到的。
“不是你是谁?”董祀还是有些迷糊,他刚刚不是叫了她的名字了吗?
“没事,我胡思乱想。”青萍还是没有勇气问下去。
董祀觉得今天青萍可能累了,有些怏怏不乐,虽然有些遗憾,但还没急色到要强迫她的地步,于是老实的在她身边躺下,挨着她。
“我是傻瓜是不是?”青萍的确没心情,看董祀不动了,有些歉意,想想看着黑暗的夜色,笑着自己。黑暗之中,反正谁也看不见谁。
“你是不是有心事?咱们现在不好吗?琰儿说,将来我们有女儿,要跟我们作亲家。我喜欢耗子和牛儿,你也喜欢耗子,将来把耗子引来,不许他回去,气死刘豹。”
董祀想到利用女儿拐带刘豹的儿子,一定能把刘豹气得跳脚,想想就觉得解气。完全没意识到此时青萍的心情是,她根本就不想听到任何蔡琰的事。
“阏氏要与你结亲家?”青萍说得有些疑惑,明明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为什么她非要把两家人牵扯在一起?为什么不能各过各的,从此各不相干?
“嗯,上次去匈奴时,她跟我一起去骑马时说的,就好像知道我要成亲了。是啊,还真的成亲了。”董祀叹息了一声,把下巴搁在青萍的肩膀上轻轻的摩挲着。
“她好像未卜先知,什么都知道。”青萍更不快了,她不喜欢有被操纵的感觉。
“青萍!”董祀不喜欢她的口吻,“琰儿又没有坏心,她从不会提及任何会伤你的事,也不许别人说的。”
“伤我?”青萍眯起了眼,侧头看着他。可看不见,董祀似乎知道自己失言了,马上在第一时间闭上了眼。
青萍一骨碌的爬起来,用火折点了蜡,静静的看着董祀,意思很明白,你要是不说,我就这么看着你。
“你不是知道吗!”董祀最终也没坚持下来,要知道一个可怕的女人,拿着烛台坐在榻边盯着你看,任谁也坚持不下去的。
“知道什么?”青萍冷冷的说道。
“我这次被关的理由,对少帝不敬,你不是让曹操杀了你吗?”董祀烦了,坐起来吼道。
事情结束了,自然有人会来告诉他,昭姬对他是有多么的情深意重,愿意替自己而死的决心不是谁都行的。别人不知道,董祀还能不知道。
青萍说的意思很明确,当初不就是为了公主吗?她的错,她来死!现在董祀就不明白了,明明两个人都心知肚明的事,为什么就没人捅开这层窗户纸呢?
青萍跪坐在那儿,半天也没说出话来。
青萍一直不觉得自己傻,就算是有时会说自己傻,也就是那么一说,其实基本上,她是认为自己是比大多数的人都聪明的。
她对蔡琰也有‘瑜亮情结’,她承认蔡琰比自己幸运,但却从没承认蔡琰比她聪明。蔡琰的才女名声,蔡琰的琴艺,蔡琰的读书观,其实曾经都是她比较的对象,只是蔡琰不知道,而她也就是自己跟自己较劲罢了。
归汉之后,也许是距离才产生了美,她和蔡琰之间反而更清晰了,
五岁就进厨房赶走了硬碰硬的大厨,之后的几年间,除了抄书,竟然还有厚厚一本《蔡府宴》!她在蔡圭那里看到的,蔡圭得意的告诉她那是蔡琰小时候帮厨的心得,她自己不在意,但蔡圭都有收集。
再看她幼时抄录的书籍,她自问是没有那个本事与毅力的。抛开书法与识字不谈,六年的坚持不懈,而且还是从六岁到十二岁期间,小孩子们最贪玩,最坐不住的时候,她却静静的把自己家里的藏书抄了一遍!
自己五、六岁时在哪?她完全想不起来,她能想起来的是,为了让五、六岁的小耗子坐下来听故事都很难;而后来的牛儿、小猫,都是这样,更不要说让他们写字、抄书了。
十二岁到十五岁的三年间,她帮助董祀建立了他的事业王国,甚至于连曹操一直在使用的攻城器械,竟然也是出自她手……
青萍茫然了,这是自己认识的那个每日里惫懒的阏氏吗?没事还跟自己、跟单于、跟孩子们撒娇,耍赖,孩子读书时,她也会捣乱的那个阏氏吗?
当董祀告诉她,她进入丞相府之后,丞相府外发生的故事时,她并不觉得这有什么。百姓有好奇心,喜欢听故事,传奇,看热闹,这不是很正常吗?但如果说这一切是蔡琰安排的,她却不相信。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会冲出府门,蔡琰就不可能知道,更不可能利用了!
董祀却一直在笑,轻轻的把自己亲历的,蔡琰为了救蔡邕时发生的那一段故事告诉了她,董祀知道,那时青萍就在长安,她应该知道发生了什么。
青萍那时就在长安,出事时,她也听丫环们说得绘声绘色,当时也为蔡邕而忧心忡忡,但也明白,这样下去,会出事了。于是让人收拾东西,去了暗室藏身。等她们出来时,长安已经是一片焦土,弟弟又换了‘监护人’,而蔡府一家早就远走高飞了。而那一切,竟然是蔡琰的杰作?
那天青萍一直在想,如果蔡老先生听话一点,他也死不了。蔡琰为他做了很完美无缺的注释,只要王允一死,天下无人会认为蔡邕是曾经依附与董卓的。这才是大手笔吧!是啊,在匈奴十二年,多少次危机,蔡琰就静静的在暗处思索,然后会听自己的分析,她不会什么,但事后也证明,处于无形之中。她只是不说,但不代表她没作。
再想,如果是自己,她会如何做?好一会儿,她不得不承认,她其实什么也做不了!就像是董祀这次,她能想到的,就是去找曹操理论!可是蔡琰却早就布下了天罗地网,即使自己不冲出去,她应该也有别的办法迫使曹操放人的。
不,不对,自己不知道自己会冲出去,但蔡琰是知道的。从她给自己送信的那刻起,她就已经知道了!
她那封信唯一的用处就是让自己害怕,让自己紧张,因为对蔡琰莫名的信任,于是就会跟着做后面的事,派人跟着董祀,了解事情的动态,当曹操一发出命令时,自己也就必然是第一时间就知道的人。于是情急之下,她能做什么?当然是冲出去找曹操求情了!自己扑向曹操时,曹操脸上不也是觉得很了然吗?自己是她天罗地网的一部分!
这就是她与蔡琰之间的差距!但那时,她还是努力的对自己辩解,那是因为她旁观者清,她在朝堂之外,她有千军万马可供她驱使,可是此时此刻,她终于明白,自己真的笨,而且不是一般的笨。
董祀因为拒绝少帝尚公主而被弹劾,自己竟然会以为董祀还不知道自己就是那位青萍公主?真是笑死人了,皇帝是有起居录的,身边有人记录着他的一言一声,自己怎么可以笨的以为没有人知道?即使是没人知道,作为当事人的董祀怎么会不知道?笨死了!
不对,董祀不是现在才知道的,他根本就一直知道,于是娶了自己之后,一直对自己很好,因为他一直对自己抱着歉意。不然也不会说,也许他给不了她幸福,但一定不再让她感到不幸。
蔡琰早就告诉过他了,但也一定嘱咐过他不能说,怕自己羞愤难当,现在自己要一头撞死在董祀的面前吗?撞死了有用吗?
董祀看着青萍那变幻莫测的脸,有点害怕了,生怕她一时想不开,“青萍,你别生气,不是琰儿告诉我的,你知道,琰儿不是多事的。”
“刘豹说的?”
“嗯,他也不是故意的!唉,青萍……”董祀真不知道该怎么说,看青萍的脸,他真的恨自己的多嘴。现在谁来救救他啊。(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9章 我当爹了!
青萍什么也没说,该睡时就睡,该吃饭就吃饭,该抄书就抄书,反正她似乎一切正常,但董祀知道太不正常了,她不再说话,董祀觉得自己在青萍眼里已如空气一般,无论他如何哀求,如何发脾气,她都没有反应,即便是他烦了,在榻上强势的亲吻她时,她也一动不动,让董祀没法再继续。
“青萍,你到底想怎么样?”董祀再一次失败之后,真的快疯了。
青萍拉好衣裳,闭上眼,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想怎么样?就好像走进了一个死胡同,她自己也走不出来了。
董祀无力了,起身去了书房,这是婚后他第一次在书房过夜。
第二天,青萍病了,早上起来就一阵眩晕,敏儿吓得忙去通知董祀,董祀忙找来大夫,带来一个大家都期待的好消息,青萍怀孕了。
董祀怔了半天,掏了半天的耳朵,“你再说一次!”
“恭喜大人,夫人真的有喜了。”老大夫很明白像董祀这个年纪第一次有孩子的傻样,笑咪咪的再说了一次。
“敏儿,夫人有喜了,我没听错吧?”董祀再看着边上的敏儿,确定了一声。
“没错,姑爷,小姐有喜了。”敏儿也不禁笑逐颜开。
“哈哈!”董祀终于大笑起来,整个人跳了起来,一扫近日的阴霾,“来人,摆流水席,就在门口摆,三天三夜不许停!”
董祀意气风发,回身想去帘后拥抱青萍,但又不敢,但实在太开心了,可是兴奋却没法排解。
“敏儿,赏大夫,问问该注意点什么,还有要不要调养?”青萍终于找回了自己,自己竟然在这时怀孕?这是上天给她的启示吗?一时间,她百感交集,她终于有了自己的孩子,原来她也有做母亲的机会……
她还没感慨完,帘外的男子已经疯了,半天没说一句有建设性的话,青萍决定还是自己来吧,但是还掩饰住声音中的那点微微的颤抖。
“对对对!哈哈!”董祀忙不迭的点头,十分殷切的看着大夫。
大夫现在已经笑不出来了,吓得都不会拿笔了,谁不知道这对疯狂夫妇?这位董大人连皇上都不怕,连丞相也拿他没法的主啊!而夫人也不是省油的灯,他们第一个孩子,有个闪失,自己一定活不成的。在想要不要装晕,让他换个人?
“您别害怕,我年纪不小了,生孩子也不知道是不是适合,真有事,大人也不会责怪于您的。”青萍注意到了,忙安慰着,现在还指着大夫呢,真把他吓成什么样,自己怎么办?
“对、对、对,我是那不讲理的人吗?你别怕,该怎么着就怎么着,我第一次当爹,我都听你的。”董祀很豪气的说道,
大夫听完真的晕了,这是安慰吗?红果果的威胁了,‘我是那不讲理的吗?’您啥时候讲过理?‘我第一次当爹,我都听你的!’然后有事都是你的责任。
董祀真是气得跳脚,这也配叫大夫?恨不得在大夫的身子上踹两脚,但想想,真这样,就更没人敢来了。
“来个人,把大夫好好的送回去,双倍的酬金。”董祀刚刚是太高兴,但他也不傻,“夫人,我去找大嫂,她那儿有大夫,还有些产婆什么的,先去报喜,再弄点人过来帮忙。”
他说得理所当然,就跟卞夫人就该帮他一样,青萍正想说点什么,但还是忍住了,这个人怎么跟蔡琰一样,姓赖吗?
董祀也不指望她会回复自己,兴奋的冲了出去。
“姑爷真高兴。”敏儿都笑了,还没看过董祀这么孩子气的一面。
“第一次当爹嘛!”青萍想想,第一次见刘豹时,他对蔡琰也是诚惶诚恐,不过那时蔡琰身体倒真是很弱,现在自己也是第一次,却不得不装做自己曾经有过小孩。
“小姐!您也要高兴起来啊!姑爷其实挺好的,现在又有孩子了,多好啊!”
“有孩子就好了?”青萍有点恍惚了。
“当然,姑爷,您,再加上小少爷,小小姐,就是一家人啊!”敏儿顺着思路说下去。
“一家人?”
“就是啊,夫人有老爷,有大少爷;就算心里有您,不也鞭长莫及!您现在最亲的就是姑爷,是您肚子里小少爷,小小姐。当然要把心思都用在他们的身上了。”
青萍知道她说的夫人是指蔡圭,其实就算蔡圭没有羊衜,她也不可能成为自己的依靠,只有董祀,只有自己肚子里的这个孩子,他们才是一家人。
董祀自然不会像青萍那样纠结,他有孩子了,哈哈,骑着马,在官道上跑得那叫一个风风火火,进了丞相府,他见人就说,‘我要当爹了!’引得老家人们个个都跟他道喜。
而曹操正在大厅里议事,远远的就听到外面吵闹,眉头一皱,下人忙跑了出去,不一会儿就笑着回来了。
“董少爷回来了,好像是夫人有喜了,正见人就说呢!马上就进来了。”下人也是老人了,也是看着董祀长大的,看他终于开枝散叶,也不禁喜欢起来。
曹操那叫一个气啊,‘你当爹了,关我屁事,你回来干啥?’可是骂完了,又忍不住笑了,‘妈的,终于当爹了。’
“大哥,我要当爹了!”果然曹操还没笑完,董祀就冲了进来。
曹操眼睛一热,多少年,董祀没这样亲切的叫过自己大哥了。
“混账,也不看看这是啥地方!去去去,找你大嫂去,了不起你了!”曹操故作严厉,但明眼人一看也就明白了,董祀虽然没官位了,荣宠反而更胜从前了。
都是聪明人,忙一个个的都站起来,不住气的跟董祀道喜,董祀笑得眼睛都没有了,一一作揖还理。
“我第一次当爹,也不知道该准备点啥,各位大人们都是家大业大的,帮个忙,我就不跟大伙客气了。”董祀也不客气,直接说道。
曹操咳起,这家伙,真是越来越不要脸了。当着自己的面都敢索礼了,可就是这样,自己还真没法说啥,正常的往来,能怎么说?况且董祀也说得清楚,他是没经验,是让长辈们给送有用的东西,你能说他索贿?
“哥,你也不能不管我,你府里有经验的人多,你得给我,大夫产婆,奶娘,我都要。”董祀跟大臣们说完,直接扑到曹操面前,意思很明确,曹操也别想躲开了。
“找你嫂子去,我不管这事儿。”
“那我跟嫂子说你答应了啊!要最好的,我第一次当爹呢!”董祀才不管呢,拉着曹操的袖子。
“知道了!”曹操真是看不得这样了,拉回了袖子,一脸鄙视,越想越气,“你这小子,不能做点正事?”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您小心翼翼的把我养大,现在我终于能为董家传宗接代了,您终于完成对朋友的托负,大哥,你现在总算是了了心愿,该多高兴啊!我这还不是正经事?”
曹操长叹一声,话是这个理,可是怎么听他这么一说这别扭呢?
下面的官员们马上对曹操的义薄云天,大加的赞扬起来,吹得曹操又飘飘然起来。自己似乎也真像董祀说的,总算对得起对董祀他大哥的临终嘱托了。
于是董祀回家时除了带了两车经验丰富的下人,还有卞夫人亲自赶来。她可是生过好几个孩子了,经验丰富,虽然知道昭姬不是第一次,但两人身边也都没个老人,她作为长辈,总得关照一下。
人家看到了,曹操当董祀是儿子,而卞夫人亲自过府探望,于是不管当时在不在大厅里议事的大官们,都在第一时间送上大把的安胎,讨吉的礼物,反正孕妇用得着的,也有那用不着的。
得信晚的都是低一级的官员,看看这满朝的文武这动作,更加不敢怠慢了,可是细打听,能送的前面的人都送过了,不过什么能拦得住他们送礼的热情?于是他们很有预见性的,送将来孩子用得上的。反正三天后,董祀就算是孙子的孙子再生孩子,都不用再准备什么了。
开始时敏儿还挺高兴,因为董祀说了,谁送的都接着,妈的,他亏了这么多年,总算是能收点成本了。
敏儿就喜欢收礼物,开始收时特高兴,分门别类的指挥着下人来收。当然送礼的人越来越多,而东西也越来越多,越来越杂,她都不知道怎么分了。
“您说送钱多好,送这么些没用的,真是气死人了。”敏儿拿着单子直接扔给了董祀和青萍。
“百子符是什么?”青萍无意扫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
“说是烧了喝,能生一百个儿子!”董祀哈哈笑着。
“这样的符有多少?”
“够您生一城的儿子。”敏儿没好气的说道。
“那送人吧,烧一大锅,让全城的男人都来喝,咱们与民同庆。”董祀得意洋洋的说道。
“全烧了,送到后院去浇花。”青萍懒得搭理这几天明显兴奋过头的董祀。拿笔把那一项划了,看下一项。
过胜的药品,送到了曹操府上,让他拿给军队用。曹操一看,真是又是感动又是宽慰,董祀就是这样,什么时候都是坏名他自己背,把好名声都留给他,真是贴心的孩子啊!
绫罗绸缎取出些好的送到卞夫人那儿,让她留着赏人。至于说一些好玩的玩具什么的,估计几年内用不上的,也全给了曹操的那儿年幼的儿子孙子们,当然也是都送到卞夫人那儿,由她自己分配。
剩下的就没什么了,全是金银财宝什么的,又不占地方自然自己留下了。
所以这次董祀当爹,曹操受益,皆大欢喜。(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20章 一家人
可能惟一不太爽就是董祀了,青萍还是不理他,但他在书房住了一晚,第二天便知道自己当爹了,自然又搬了回来。青萍就算不理他,却也没真的把他推出去,不许进屋,所以基本上他又要回了自己的领地,他当爹了,那当妈的还得给他点面子。
现在董府的人都知道,老爷疯了,天天笑得跟个傻子一般也就算了。还没事就去挑战夫人的极限,夫人抄一两个时辰书,他自然会把夫人拉起出去散步。
这也算了,夫人现在双身子,出来走走对身体好。但夫人一直话少,也不喜欢别人罗索。而老爷就能在夫人耳边说个不停。在边上听的人都觉得晕,更何况夫人了。
于是大家伙很自觉,老爷夫人一过来,全部自动退后三十丈,谁知道哪天夫人会发火,谁当炮灰,也不能自己当炮灰。不过由此他们对夫人的忍耐力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功力还真不是盖的。
“青萍……”
“你不累吗?”青萍终于回头了,他们已经散步了小半个时辰了,他们走了多久,董祀就说了多久,竟然还可以一口水也不喝,不停的告诉她,散步对她有多少好处,并且一再的标榜自己多么的善解人意,没几个丈夫是愿意陪着夫人散步的。
她当然知道散步对孕妇好。她伺候着蔡琰生了三个孩子,这些她比董祀明白。只是这样天天被迫的当听众,真是让人受不了。估计自己的孩子还没出生,就已经觉得爹爹是个话痨了。
“你终于理我了……”这位兴奋之后,又是一长串感动之辞,青萍直接捂住了耳朵。既然阻止不了他说,那我总可以选择不听吧!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我保证,你跟我说话。”董祀眨着漂亮的大眼,单纯得可爱了。三十多岁的人了,竟然还有一双清澈的大眼,真不知道是单纯还是傻了。
“我们是一家人吗?”青萍决定和董祀聊聊,那天敏儿说了一句,‘一家人’的话,让青萍很有感触,是啊,她们马上就是一家人了,可是不代表着,大家心里真的是一家人。
“那当然,我们当然是一家人。”董祀觉得她这话问得很怪呢?他们不是一家人,那谁还是?
“那阏氏呢?也是一家人?”
“算也不算吧!我们算是个大家,咱们家,大师兄家,还有琰儿家,合在一起就是个大家,琰儿想比邻而居、守望相助。但关上门还是各是各的家吧?”董祀挠着头,有点迷惑,自己不是以前跟他说过吗?为什么她还问?
“你呢?也想这样比邻而居、守望相助吗?”
“大家住一块儿热闹点啊!刘豹可是有财有势,跟着他们混日子多舒服。”董祀想想点点头,“刘豹虽然有点讨厌,可人比丞相真,嘴巴是坏,但真没什么坏心,你看你在府里十二年,对他那样,他不是也没把你怎么样吗?”
“你想跟刘豹混日子?”
“不可以吗?琰儿说咱们这些人在这乱世,自然得先找安生之所,先找的是丞相,现在看来只怕也靠不太住,能混咱们这一辈儿就已经是极限了解到;现在咱们也有孩子了,将来丕儿继了位,谁知道会如何?刘豹还有小耗子的人品好多了,所以生了女儿嫁给耗子;若生儿子,就让他们认个姑表亲;耗子他们怎么说也是你带大的,人品什么的,倒是没得说,就算咱们走了,也能安心不是。”
“你想得还真远。”青萍苦笑了一下。
“以前一个人,骨头扔哪不是扔,后来有了你,凡事总得为你考虑一下。现在又有了孩子,就更不敢死了,至少得找个安全的地方才敢闭眼不是。”董祀用双手拍拍青萍的脸,用滑稽的笑容说道,“很感动对不对?”
“是啊!”青萍淡淡的笑了一下,董祀又跟泄气的皮球一样,垂头丧气的走在前头。
“董祀……”青萍轻轻的叫了董祀一声。
董祀忙回头,紧张的问道,“怎么啦?不舒服?”
“你没问我为什么这些天生气?”青萍轻轻的说道,这些天发生了太多事,她一时间接受不了,此时此刻,她决定不把自己气死,还是跟董祀谈谈算了。总也得明明白白的才好不是吗?
“我没问吗?哦!是啊,对了,你不是因为刘豹乱说话吗?那个人嘴巴就是那样,你跟他介意不是找气吗?”董祀自然的把责任推给千里之外的刘豹,也不知道刘豹会不会因此而打喷嚏。
“我没生他的气,也不是生你的气,可能是跟我自己生气,我觉得自己笨,觉得自己比不上你的琰儿,她聪明,睿智,做事大气磅礴……”
“唉,你是你,她是她,你没事跟她比什么?她小时候还不是尽干傻事!想到一出是一出,你性子稳定多了。”董祀就更不明白了,好好的跟琰儿比什么,就琰儿那性子,还是青萍好点。
“你也觉得我比不上她?”青萍倒不生气了,但失落却是掩藏不了的。
“唉,你真是,我是说,你们是两个人,没有什么可比的。她其实一直在变化。小时候跟困兽一样,爹不亲、娘不爱的,谁对她好,她都不领情;后来长大了些,看人时才不会防备,或者说只是不防备家里人了;等从卫家回来,人反而好多了,身子多了些柔和的东西,做事圆融了,也知道会体谅别人;等在匈奴时再见,虽然没有少时的棱角,但却是她最好的时候,她放开了,想透了,多少年的心结似乎解开了。其实我从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但一步步的,看着她被老天爷耍,却坚持要自己的幸福这点,就很替她高兴。”
“你不妒忌?”
“我更喜欢在不远处看着她,看她幸福,看她没心没肺的笑,看她赖着刘豹撒娇我都挺高兴的。如果你是她,会这样没心没肺的活着吗?”
“她是认真的在活,你没看她手腕上的那朵花吗?有时正是看到她那样了,还坚持的活着,于是就想,我有什么理由不活?可是现在我妒忌她,于是我挺烦见你。”
“为什么要妒忌她?你喜欢刘豹那蛮子?”董祀跳了起来,气得直打颤,手指着青萍半天说不出下一句来。
“我为何要喜欢那个人?”青萍真是为这个男人的脑子而无语,愤然说道。
“你不是说你妒忌吗?琰儿……不对哦,你不是在说我吧?”董祀才醒悟过来,先惊后喜,再来的就是气愤,“他们竟然说你聪明?完了,我儿子没指望了。中午让他们煮猪脑吃吧?新鲜的猪脑,加点葱姜,用热油一滚,跟嫩豆腐一样。”
青萍现在也开始为自己孩子的头脑而担心了,这是什么爹啊!为何说妒忌呢,现在能说到猪脑?这男人不会是人头猪脑吧?
“为何我笨?”她决定直奔主题。
“不笨吗?我和琰儿是亲人啊!就像是兄妹,她的孩子们叫我舅舅啊!你不是听到了吗?有吃小姑子醋的嫂子吗?”董祀瞪着大眼睛。
“可是你爱过她啊?”
“是啊,我现在还爱她啊!为什么不能爱?”董祀茫然了,这什么逻辑?妹妹就不能爱了?
青萍被绕糊涂了,决定不理他了,自己慢慢的走到一边去思索,想到那次蔡琰送董祀离开时说的话,突然了悟,是啊,董祀对蔡琰的爱是信任,是对亲人的依恋。
他从小就一个人,于是对养育过他的曹操、蔡邕、蔡夫人,还有幼时一起长大的蔡琰,就有不一样的依赖感。即使对自己,与他正式成亲之后,在他心里便是亲人了,于是他对自己也有依恋,有信赖。
“青萍,中午吃猪脑吧!”董祀把自己说馋了。
“好,缺哪补哪。”青萍点头,现在头有些痛,她现在又被自己绕糊涂了。果然身边还是有个聪明人好,她与蔡琰在一起时,她就从来没这糊涂过,果然,智慧与智慧才能碰撞出火花。和这笨蛋在一块,只能一起补猪脑了。
“嗯,你脑子不成,我也不成,多吃点。咱们跟琰儿还真没得比,所以你也别自己跟自己找麻烦了。”董祀慢慢的劝道,虽然劝还不如不劝。
“你也觉得我不能跟阏氏比?”青萍侧头看他,这次虽然不爽,但却不怎么生气了。
而董祀则不屑的瘪嘴,“你傻啊?跟她比,你不累啊?现在琰儿都学聪明了,能不自己动脑子就尽量不动,看她那会天天跟你捣乱就知道,事情你做,她就剩下开心了。”
青萍想了想董祀的话,突然霍然开朗起来,是啊,蔡琰对他们来说就已经不是人了,所以自己天天等于是跟自己在较劲,人家根本就不在意,董祀也不在意。想当年,蔡琰是能不动脑子就不动脑子,原来聪明的人早就学会了,把自己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而傻子才会真的去拼命的证明自己是聪明的。
所以董祀说得很对,他们是平凡人,他们更还是快乐的吃猪脑,过平凡的人生吧!麻烦的事,交给聪明人去做好了。于是这天中午,两口子吃油滚猪脑,下定决心要当人头猪脑的一家人。(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21章 终曲
十年后
南匈奴,赛马大会刚开始不久,蔡琰实然胎动,一行人慌乱的把人抬回了王帐,青萍和素儿冲进去帮忙,而刘豹和董祀就在帐外一边焦急的等待,一边还忙里偷闲的斗斗嘴。
快到正午时,王帐内传来一声巨大的婴儿啼哭声,刘豹终于舒展了紧皱的眉,终于生了。
去年没事陪着蔡琰去新建的XX寺。无聊的蔡琰逛了一圈就不逛了,跑到后面去看牡丹花,花坛边上还有个小小的鱼池,活跃的猫儿可坐不住,拿着个树枝就打算去叉鱼做烧烤了。被蔡琰骂了一顿,在寺院之中怎么可以这么没规矩的事?猫儿倒是一直怕母亲的,于是摸着鼻子走了。蔡琰觉得天气太热,但靠在鱼池边的树荫下午睡,素儿陪着她。
刘豹找到她时,就看到她睡着了,而裙子上却跳了一只鲤鱼。不远处,小猫对他做了一个小小的鬼脸,赶快的逃走了。
劲力十足的鲤鱼也终于把蔡琰给跳醒了,竟然以为是鱼跳上自己的裙子的,是大大的吉兆,高兴的大哭起来。
刘豹自然不会出卖宝贝女儿,也不想让蔡琰失望,一惯冷静自持的蔡琰竟然为了一条红鲤鱼而高兴到哭,于是也只能配合的点头。
那天晚上很和谐、很美好,得了吉兆的蔡琰显得热力四射,虽然成亲多年,但蔡琰这么兴奋的日子不太多。于是刘豹也就更加卖力的奉承起来。也就理所当然的,他们在四十多岁时又传出喜讯,虽然,之前小耗子的妻子也生了个儿子。
“恭喜大帅,夫人生了位小将军。”产婆抱着洗干净的婴儿跑了出来。
“你真行啊!什么岁数了?”敢在这地界上说话的也就只有董祀了。
在青萍生完长子之后,他们终于写完了四百卷的书稿,交付于曹操之后,便一起回了陈留隐居。曹操被封魏王之后,叫董祀回去上班。
正好那时青萍又怀孕了,于是董祀忙以这个理由搪塞过去。曹操可能多少不太相信,以打猎的名义回陈留看过,结果人家小两口还真是‘农夫山泉有点田’!日子不要太逍遥哦!于是也就算了。
再后来曹操崩逝,董祀独自奔丧,而青萍就收东西,开始一点点的派人往刘豹这儿搬了。这么跟蚂蚁搬家一样的,一年后成功脱离汉界,奔向了这两个聪明人,过起来混吃等死,没事臭臭刘豹的幸福生活。
“至少我还行!”这么多年了,刘豹都荣辱不惊了,轻轻的抱起幼子,小猫今年都嫁给了阿布了,自己竟然年近半百又得一子,怎么让他不开心。
“这是什么话?我也行。”董祀马上抬头挺胸,没几个男人会说自己不行的。
“我老婆也行,你老婆行吗?”刘豹成功反挑衅成功,悠然自得的挨着宝宝的脸,闲闲的说道。
“当然行,为什么不行?”董祀果然中计,刘豹故意哼了一声,充满了不屑,还特意的把孩子举得高高的,让董祀眼馋。‘哼,我有儿子,我有很多很儿子。’
这天夜里,除了王帐里一家三口睡得很安神之外,另外两帐内的两对夫妇都传来了不和谐的声音。
“人家生你就要生?”素儿如是说,拎起阿蒙的耳朵,“你是有要有孙子的人了,你不要脸,我还要脸。”
阿蒙白天也在王帐之外,他虽然没有搭话,可是却也眼馋,谁不想在这时证明自己有心有力。
“单于比我还大呢?!”
“人家是受命于天,我可是亲眼看着那鱼跳进小姐的裙摆里的,那可不是不般的鲤鱼,那可是一条锦锂。小主子就是老天赐的。”素儿可是相信这个的。
“有鲤鱼才能生不成?你不是一直陪着阏氏吗,她生了儿子,咱们再生个女儿,不是正好配上了?”阿蒙不甘心,想着理由。
“滚远一点!”素儿才不理他,直接把他踢了出来。
而董祀可是有策略多了,他自然知道青萍一定不会听自己的,两个孩子本就太少,更何况还只有一个儿子,这不是单薄是什么?可青萍却认为,一男一女,合起来便是一个好字,刚刚好。
于是反抗了这么多年,也就被振压了这么多年,他早就习惯了。所以证明自己有心有力这回事,得讲方式方法。回了帐篷,把两孩子赶出去,两口子喝了点小酒,弹了会小琴,畅谈了一下革命理想,展望了一下不远的未来,情投意合,水到渠成。
为保险起见,之后几天,董祀对青萍那叫一个温柔体贴,入夜那叫一个勇猛精进,反正务必要证明自己绝对不比刘豹差,这是尊严问题。
一个月后,青萍果然怀孕了,董祀那样恨不能抖上天,可是除了他,谁见了也就只是恭喜一声,再没其它的了。气得他只跳脚,只好去找刘豹。
“瞧见没,我老婆也怀孕了。”
“稀罕,你老婆怀孕关我什么事?”刘豹抱着自己的小宝贝疙瘩,坐在蔡琰的身边。
四十岁的蔡琰倒还保养得益,看上去三十左右,本来就表情不多,面上的皱纹也就更少了。自然显得年轻了。因为天天骑马,身材保持得也好,虽然刚刚生完孩子,但也是第四个孩子了,虽然事隔十多年,但生起不相对容易。
“行了,别逗他了,多大的人了,还这样!”蔡琰出了月子,身子恢复了些,“前儿青萍还说,看我生了孩子,也想生一个,现在她高兴吧!”
“啊!”董祀瞠目结舌,青萍因为看到蔡琰怀孕,于是也萌生再生孩子的念头?
“我对她说,其实像咱们这个年纪,再生一个孩子,对身体极好,也能老得慢些。于是她便想生了,没告诉你?”
蔡琰笑咪咪的解释着,她看过一本书里说过,四十岁更年期前怀孕生子,能有效的提高雌性激素的分泌,推迟更年期的来临,延缓衰老。但这些专业语言不好说,便挑了些青萍能听得明白的说。
青萍看蔡琰倒真是显得年轻,皮肤也明显的更好了,于是也就动了心思。其实董祀摇摇尾巴,她就知道他想干啥,但也就顺势而为了。
“哼,管他的,这证明我们青萍身子也不错,她也能生呢!”
“我们当然知道她能生,你女儿才六岁,再生有什么稀奇。”刘豹快笑疯了,但拼命忍着,这个人还真是呆,自己小儿子稀罕是因为蔡琰十六年没有生过孩子了。而董祀来说,这根本就不算是问题。他长子才九岁,女儿六岁,妻子再怀孕有什么稀罕的。
董祀郁闷了,跑出帐外,远远的还听见刘豹的大笑声。
蔡琰则笑着摇头,看向了窗外的云彩,那日,当一尾红色的鲤鱼出现在自己裙摆里时,她的惊讶与感动是其它人所不无法体会的。仲道一次轻轻的说过,如果我们有孩子,就叫鲤吧!
“为何?孔子的儿子叫鲤,听说甚为平庸。”
“我常常梦着自己就是一条红鲤,有一天看到自己喜欢的人,就一跃而起,跳入她的裙摆,告诉她,‘娘,我来了’!”
“那明天我去问婆婆,当年可有接到红鲤。”小小的蔡琰笑道,仲道则呵着她的痒,那是他们最后一夜,为了冲淡离愁别绪的一个小小的插曲。
接到红鲤鱼的那天,蔡琰哭了,‘原来不用等来生的,原来此生我就能恣意的爱你,把我欠你的全还给你。’(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