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撩太子,猫猫她又软又娇》 第1章 美男出浴 好吵,好热。 梅苏苏睡梦之中不悦挤眉。 是谁把她家空调暖风开这么大的? 还有那水一直哗啦啦流个不停,不知道用完水要随手关掉吗,浪费水可耻不知道啊! 她翻了个身,心道她最多再忍两分钟。 .......等等! 她搬出家一个月了,这间公寓是她妈给她买的,密码锁只有她一个人知道,她在睡觉,那是谁开的水龙头? 梅苏苏瞌睡虫直接被吓的无影无踪,她“唰”的睁开眼来。 眼前烟雾缥缈,偌大汤池周遭白纱飘摇,龙头吐水。 雕梁画栋之间可见雕花扇屏,金盏玉器,岂是一个“壕”字了得。 梅苏苏以为自己睁眼太快起猛了,脑袋没反应过来,怎么看见天堂了....... 闭眼重新来。 她死死闭眼,然后心里默数三个数,再次睁眼。 睁眼的一瞬间,她的眼睛,她的胳膊,乃至她的全身都在看见眼前景色时僵住了。 心跳刹那间飚上高速,血压直冲头顶,鼻子中似有什么温热液体流出,可她根本顾不得去确认那是什么。 随着她的视线望去,就在离她不远处的汤池中,缓步行出一高大身影。 白纱摇曳之中,可见对方宽肩窄腰,挺翘臀部,那腿又长又直,肌肉紧绷,简直不要太诱人。 梅苏苏微张小口,满脑子就七个字:这梦也太真实了! 对方从白纱之中似乎瞧了她一眼,偏头瞬间梅苏苏瞧清了他的容貌。 眉眼如画,侧首如鬼斧神工雕刻而出,剑眉星目夹着如夜寒气。 薄唇透着淡淡红色,鼻梁又高又挺,比她邻家那位国际巨星还要帅上八个度,二人一对比,她家隔壁那位简直没眼看啊。 这幅美男出浴图活灵活现,简直是要她的命啊。 想她梅苏苏活了十八载,虽然有点小癖好可一直都是洁身自好,她努力回想却也没想起自己睡前看过小电影啊,这梦做的太涩啦。 对方似乎并不在乎她的注视,长腿大迈几步,踏出了白纱之后。 眼前人霎时间一览无余,梅苏苏瞳孔骤然放大。 这......这......这尺度会不会有些太大了! 粉......粉色......还是个雏! 她顿时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脑袋告诉她别看了,眼睛却诚实的不远挪动半分。 对方是向她走过来了? 美男出浴,不着寸缕,媚眼如丝,要做什么显而易见。 等等等等,她还没准备好呢,何况她都不认识他,这不太好吧。 下一刻,看见对方那长腿,那窄腰......在想起现在身处梦境....... 等等等,等什么等,如此人间绝色,只梦中有,人间哪得几回见,过了这村哪有还有这庙。 既然是做梦,那还不上? 她大吼一声:上啊! “喵呜!” ........? 嗯?什么声音? 喵呜? 梅苏苏立马意识到不对劲,她僵住身子抬“手”一瞧,顿时猫猫一声惨叫,她的手怎么变成猫爪子了! 她不信邪的转头往后一瞧,尾巴! 坐下一看肚皮,一,二,三,四……六个? 是她眼花? 不对不对,她走了两步。 梅苏苏:.........! 谁能告诉她,她那又长又直又白的腿呢? 咋变成四条毛茸茸的粗壮“柱子”了? 又试探的看了眼尾巴,心念一动,后面尾巴也随着她心念摆动。 在喊了一声:\"救命!\" 出声:“喵呜!” 梅苏苏:“.......” 也是在它满头雾水不知所措之际,一股子不知从何处而来的记忆塞满了她的脑袋。 从脑海中记忆的视角,梅苏苏看见了一位美妇人从泥潭中把她捡起,带回了宫中,然后在转手把她送给了轩辕澈。 彼时的轩辕澈瞧上去也就十几岁的模样,浑身透着少年人的朝气蓬勃,无拘无束。 他陪“她”玩耍,陪“她”嬉戏,给“她”做衣裳,还给“她”画画像。 而“她”陪着他春去冬来,过了三个春秋。 画面一转,漫天白帆,纸钱洒落,哀乐响动之间,轩辕澈抱着“她”立于皇宫门前,看着宫人抬着棺椁远去。 也是自这一天起,“她”的记忆之中,他再未像当初那般笑过,他一夜之间仿佛变了一个人般。 他很少再陪“她”玩耍,“她”的视线所及之处皆是他忙碌且彻夜苦读的背影。 偶尔他也会逗弄“她”一下,可也只是摸上一下就收回了手。 他似乎很忙,常常清早离开,深夜才回。 他也常常受伤,“她”会在夜晚蜷缩在他手边,为他轻轻舔舐伤口。 一人一猫相伴五载有余。 后来“她”的眼前开始模糊,模糊持续了很久很久,然后陷入黑暗,记忆也在此戛然而止。 梅苏苏奇怪,这个记忆看似颇为全面从头到尾,可为何只有关于轩辕澈的? 并且这些画面并不连贯,虽然也有声音但是没有有用的信息。 梅苏苏就像作为旁观者看了一场有声哑剧一样,满头雾水。 但眼下梅苏苏根本无心考虑这个,因为....... 天杀的!她竟然穿成了一只猫! 而且是一只年纪不小的猫! 按照脑海中的记忆,这猫身原本的主子陪着男主最少也过了四五载年华,而一只猫猫的平均寿命也不过十来年。 古代没有猫粮,也没有去毛膏或者疫苗啥的,猫咪寿命短一些也是正常。 思及此梅苏苏的眼神不由落在自己猫肚子上,小爪子挠了挠,没有痕迹。 她又仔细把脑海中属于原猫猫的记忆搜索了一遍,确认在有限的记忆中并没有她生崽的画面这才放心下来。 还好,没有生过崽,她还是一只“少女”猫。 在梅苏苏苦思冥想整理思绪之际,高大身影已经行至她得身前。 梅苏苏圆乎乎的身子被对方从地上抱起,紧接着她听见头顶传来一声轻咦声。 下一刻一张俊脸在她眼前蓦然放大,轩辕澈双手拖着她的胳膊把她架在了半空之中。 梅苏苏下意识抬起尾巴挡住自己腹部,怎么说她也是女儿身,该挡的还是要挡的。 但是那一点点羞耻之心在对方的俊颜之下很快就土崩瓦解,本来是挡肚子的尾巴也无意的扫动着对方的大掌。 真的好帅啊,瞧这眼,多亮,瞧这鼻梁,多挺,瞧这小脸,多俊! 梅苏苏眼冒桃心,“喵~”的夹了一声,伸出爪子就想往人身上扑。 可惜还不等她动作,后颈就被人抓住,梅苏苏感觉自己好似被人点了穴位,瞬间浑身僵硬,难以动弹。 这是种什么感觉!她讨厌这种感觉! “喵!” “喵!” “放开我!你放开我!”梅苏苏咆哮着。 轩辕澈瞧着眼前嗷嗷惨叫的小家伙眼神暗了下去。 他略带凉意的手指抚过梅苏苏粉嫩嫩的小鼻头。 梅苏苏皱了皱鼻子。 当轩辕澈把手指挪开后,她看见对方指头之上竟惊现一抹红色。 同时也瞧见了眼前人那双深邃眸子中透出的寒意。 她突然想起,刚才自己好像看见美男出浴后感觉鼻子温热,怕不是被刺激的流鼻血了吧。 但是她现在头真的好像有点........晕....... 梅苏苏这边才觉头晕,那边眼眼前一黑就不省猫事了。 第2章 多多接触轩辕澈 轩辕澈看着软倒在自己胳膊上的小毛团子眼里寒光如箭,大掌一挥之间一件玄色袍子便已挂在了他的肩上。 偏首间声音极冷:“宣雪尘进宫。” “是。”身后一人抱拳应是,然后快速消失在大殿之内。 轩辕澈心疼的把怀中小毛团子拢入披风,眼中除了心疼剩下的便只有森森杀意。 如果小家伙有半点闪失,他定会叫那个人付出惨痛的代价。 —————— 眼前是一个院子,凉亭石桌,四方小屋,院中花草茂密,一株桂花树的枝丫自墙外探了过来。 梅苏苏醒来后发现自己恢复了正常的身子,可她知道自己没有回到现实。 她四下打量,安静的出奇。 四下的屋子屋门紧闭,走近后才发现都上了锁。 正在她好奇之际一声喵叫传来,她猛然回头就见一只毛茸茸胖嘟嘟的玳瑁猫坐在墙头看着她。 “吾等你好久了。” 那猫口吐人言,梅苏苏吓得七魂丢了六魄,可她努力叫自己镇静,凡事皆有原由,这猫也定不是无缘无故出现在此处。 “你.....好眼熟,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梅苏苏看了几眼墙头玳瑁猫后发现越瞧越眼熟,正在回忆时墙头上的猫再次说话了。 “那日街道之上,你埋了吾。” 回忆如泉涌,梅苏苏终于想起来,怪不得她瞧这只猫眼熟,只因她当初亲手把它从大马路上捡到了灌木丛中挖坑埋了。 她大惊,这猫不会是没死透被她活埋了,现在来找她报仇的吧? 梅苏苏连忙解释:“我,我并非是有意活埋你,你,你那天都被车压成那样了。”梅苏苏笔画了一个大饼的姿势:“我也没想到你没死透啊,我把你埋了也是好心,你不能恩将仇报不是。” 也不知是不是梅苏苏眼花了,她说完此话竟在那猫脸上看见了笑意。 只见它身子跳跃几下就下了墙头,蹲坐在了石桌上,那双琉璃般的眼珠子就那样静静地盯着她。 “梅苏苏,年纪十八,其祖上为豪门世家,自小恪守规矩,遵循礼仪是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才女,令堂意外离世,如今令尊另娶她人你生气搬离家中,吾说的可对?” 梅苏苏诧异:“你怎么知道?” “吾叫锦鲤,并非是来报仇的,吾是来报恩的。” 梅苏苏疑惑的歪了下头,一只猫取一条鱼的名字? “吾乃这世间最后一只猫妖,吸天地灵气而生。” “轩辕澈乃世间罕见纯阳天运之体,跟在其身边与之接触,可借其天运命气早日修成人型。” “你本体已亡,吾若不救你,你便会在这世间消散,你埋吾身躯,吾救你性命,只要你借此身躯待着轩辕澈身边,迟早有一日可化作人形,得以重生。” “你等等你等等。”梅苏苏打断她,然后指着自己鼻子:“你说我死了?我现实中明明睡觉着呢。” 她呵的一笑,自己怎么可能会死。 下一刻锦鲤尾巴一挥,天空之中凭空出现白烟,然后化成一团影像。 里边是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推着担架平行车面色慌张的往医院中跑,担架上躺着的人正是现实中的梅苏苏。 她小脸惨白毫无血色,护士在她胸口反复按压没有半点效果,电击枪打在她的胸膛,她却没有苏醒的迹象,直到仪器上的心电图变成直线,医生失望的摇头给她尸体盖上了白布。 看着影像梅苏苏仿遭雷击:“这,这怎么可能。” 她怎么可能会死呢? 锦鲤舔了舔爪子漫不经心道:“你睡前忘记关煤气了。” 梅苏苏:.......? 所以她是煤气中毒没的? “等等等等。”梅苏苏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她眼珠子一转恍若大悟,瞧着眼前的锦鲤:“你为啥会出现在现代?妖应该有妖法吧,还能被车压死?” “修行之中,灵体会去往般若世界,俗称渡劫,自是法力全失。” 锦鲤懒洋洋伸了个懒腰:“你埋吾之时身上沾染了吾之毛发,特生命消逝之时才会被吾感知到,不过以吾法力也只能留你魂魄无法助你本体起死回生。” “苏苏被人毒害至死,吾借机叫你魂魄入其体内,也算一举两得了。” “等等等等。”梅苏苏再次打断它:“这个“苏苏”是我?” 锦鲤不厌其烦耐心与她解释:“轩辕澈给其爱宠改的名字,与你同名。” 若说一开始梅苏苏有点诧异,此刻就是有点错愕了:“这会不会有点太巧了?” 锦鲤抖抖浑身蓬松毛发:“苏苏是轩辕澈母后送给他的,对他意义非凡,你待在其身边百利而无一害。” “何况皇后娘娘于吾有恩,她已亡故,吾理应替她守护其子,你本性善良,你待在他身边,吾很放心。” 梅苏苏问出最后的疑惑:“那为何你不取而代之呢?你也说了轩辕澈是罕见纯阳天运之体,你待在其身边不是好处多多。” 锦鲤喵呜叫唤一声,似乎也累了,它懒洋洋的趴在石桌上语气也带上了倦意。 “吾是妖,吸天地灵气修行,无需借其命气,吾身上有妖气,轩辕澈身上的纯阳天运之气对我无利。” 说完她懒懒抬眼看向梅苏苏:“你与吾不一样,你魂魄入猫身,顶多算精怪,并非妖物也无妖气,待以后化形成功说不定还能变成真正的人,至于化形就看你的造化了,短则数月长则千年皆有可能。” “你现实本体已亡,你回不去了。” 说着锦鲤打了个哈欠,似乎是困了慢慢阖了眼:“你放心吾暂时不会离开,吾会在这小空间陪你一阵子,待解除了你所有疑惑吾在离开,毕竟你也算是帮了吾一个大忙,吾困了,你且去吧。” 说罢只见她猫尾轻微一摆动,梅苏苏眼前一白。 耳边最后回荡的是锦鲤懒洋洋的声音:“若想早日化成人形,便要多接触轩辕澈。” 在睁眼便处在黑漆漆的大殿之中。 “喵呜。”梅苏苏轻叫一声,然后抖了抖毛发走出了自己的小屋。 抬眼就是偌大的床榻,梅苏苏想都没想就直接跳上了榻。 虽然事情很离谱,但是锦鲤没理由骗她,虽然做猫挺好,吃了睡睡了吃也没烦恼。 但是........ 该摸的身子还是要摸的,梅苏苏心里偷笑,以前家中规矩多管的严,直到死都没有亲过男孩子的嘴,拉手什么感觉她都不知道,如今想想真是亏死了。 真是应了那句话,明天与意外哪个先来都不知道,如今她都变成猫了,做什么还要约束自己,总不能挂了后再后悔自己又没打上啵吧。 何况做猫时可以光明正大的摸还不会被喊流氓,不摸白不摸。 梅苏苏眼睛发亮,嗷呜一声:帅哥我来啦! 她小粗腿一蹬腾空而起兴奋的往榻上一扑,然后一脑袋扎进了柔软锦被中。 踩了踩触感不对,在一瞧被子中,嗯?空的?人呢? 第3章 乖,苏苏过来 梅苏苏踩着被子探头往窗子瞧了一眼,外面黑漆漆的一团。 她拿不准时辰,跳下床榻,迈着小猫步往殿门走去,门口有个计时的铜壶,铜嘴正往下滴答滴答的滴着水,其下是一用玉器制成的圆盘。 梅苏苏以前选修过历史学一眼就瞧出这乃是古时候常用的滴漏计时器,用于分辨十二个时辰,她定睛一瞧,发现浮箭上的水位已经到了寅时中间位置。 半夜四点?这么晚了轩辕澈还不歇息,难不成又在批折子? 梅苏苏自宫殿虚掩的窗子钻了出去,轻轻一跃就跳到了地上。 外面月色清冷,把这四周照的一片惨白,门口的小宫女正打着盹。 听见动静也只是揉了揉眼睛瞧了她一眼便没动静了。 显然她常常半夜这样跑出来,宫女们也见怪不怪了。 循着记忆,梅苏苏大摇大摆的往轩辕澈书房走去。 许是记忆不全或是她本就有些路痴,走着走着梅苏苏发觉了不对劲。 怎么与记忆中不太一样? 她圆乎乎的身子在原地转了两圈。 假山,长廊,灯笼....... 她把眼前景色与记忆景色一一比对。 并无错处啊,那记忆中明明这右手边有条路此刻为什么变成了左边? 梅苏苏小爪子苦恼的挠挠耳朵,小尾巴甩了甩,最后把这归结于是身子前任主人记错了。 于是她顿时眼睛都亮了,抬着毛茸茸的尾巴脚步轻盈的往左边而去。 走了没多久,路的尽头出现一扇朱红大门,凭着猫咪高超视力梅苏苏看见了门前左右两边石狮,青面獠牙,凶神恶煞。 两个黑衣人守在门前,隔着老远梅苏苏都感觉到了他们身上的危险气息。 她决定还是不要从他们面前过了。 她抬起小脑袋看了眼旁边宫墙,然后一跃而上,本来还担心会掉下去的梅苏苏在跳上宫墙后发现自己竟然在这狭隘的宫墙之上竟如履平地。 她心中小小自豪一番,自己竟然这么快就掌握了猫猫的生存技能,这么高的地方她轻轻松松就上来了,而且没有掉下去。 顺着宫墙一直走,走到头后她自信一跃想要跃到另一边的墙上。 然后就“啪叽”一下顺着宫墙滚到了地上,疼的梅苏苏喵呜惨叫。 “哎哟,屁股好痛,哎哟!” 不远处门前的黑衣守卫听着不远处的猫叫声偏首望去,其中一人想要上前查看情况,另一人拦住了他。 “不用去,是主子的猫。” 摔得四仰八叉的梅苏苏听见不远处的对话声,以为是被发现了,顿时头也不晕了,屁股也不痛了,一咕噜翻身而起,直接跃上墙头,然后溜之大吉。 梅苏苏四条小短腿捣腾的飞快,没一会子就远离了大门。 跑上大殿台阶后才停下了步子,望着眼前巍峨大殿梅苏苏轻喵一声不敢在向前。 大殿的四壁雕刻着繁复的图腾,虽是古朴奢靡难掩,但不知为何梅苏苏望着这大殿却徒生一股心惊胆战之感。 这座大殿似乎就像一头蛰伏在暗中的巨兽,能吞噬一切,叫人不敢靠近。 “喵。”梅苏苏缩了缩脖子,正巧一阵穿堂风吹来,凉飕飕的掠过梅苏苏后背毛发,她顿时炸了毛,连脑袋都不敢回。 最后还是对轩辕澈的“爱”打败了恐惧,梅苏苏一伸脖子决定拼了! 又不是第一次来,里边又没有怪物,她做什么自己吓自己。 正好门口没有守卫,她可以轻松进入大殿。 梅苏苏跳上窗子,想如记忆中一般从窗子进去,可不知为何,今日这窗子却格外狭窄,她小小一团都挤了老半天才挤进去。 进入大殿后,鸟弦铜柱里忽明忽暗的蜡烛突然就熄灭了。 梅苏苏喵呜一声赶紧往殿内跑,可往日只几步就到的桌案,今日却格外的漫长。 好不容易看见光亮了,可随之而来的却是凄厉的惨叫声。 她往前奔的身子“哧溜”一声在地上滑出一截。 什么东西?她怎么听见有人惨叫? 心中发觉不对劲,梅苏苏轻爪轻脚的往光源处挪动。 刚至光源处,一探头,她便石化当场。 血腥气味一阵阵飘过来,叫梅苏苏几欲作呕,屋内两个血人被倒钩挂在房梁之上,不知死活。 屋子中央是一个女子,梅苏苏的视角看过去,她生的极美,身段妖娆,瓜子脸,浓黑墨发,黛眉精致,唇上涂着红色的唇脂,若搁在现代怎么也能入演艺圈混口饭吃。 可此刻那美人却是跪在屋中,身上全是鞭子鞭挞的痕迹,血迹斑驳,鞭挞处衣衫开裂,可见鞭挞之人并未留情。 她脸色苍白,哪怕是唇上的红色口脂也无法掩盖那抹惨白,反倒就像死人脸上化了妆容,可怖又渗人。 梅苏苏正在纳闷谁打的她时,一道熟悉身影自一旁行出。 轩辕澈! 她先是一喜然后又是大惊,因为轩辕澈行至女子身前后,提手间就把桶中之物尽数倒在了那女子身上。 没有丝毫犹豫,更别说怜香惜玉了。 轩辕澈背对着她,她看不清他的神情,可想也知道定是邪性无情的。 密密麻麻的黑蚁顺着女子皮开肉绽的伤处往里硬钻,只瞬间那女子便倒地哀嚎,声音如鬼嘶嚎,刺的梅苏苏耳膜都在发疼。 可就在梅苏苏以为已经结束时,两个黑衣人上前把那女子架起,随着“轰隆隆”的机械转动声,一个大铁钩自天花板处落下,随着女子一声惨叫,她也随那房梁上的二人般,被挂在了上面。 梅苏苏想到了菜市场的猪肉,只是铁钩上挂的是人。 这一幕瞧得梅苏苏没忍住干呕一声,紧随其后的是害怕与恐惧。 轩辕澈竟然如此残忍,他为什么要这样对那个女子? 她是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罪吗? 不对!就算是做了,那也应该用正常手段去惩治她,为何要如此折磨于她。 轩辕澈不会有什么虐待倾向吧? 梅苏苏顿感自己毛皮发紧,锦鲤会不会是找她当替死鬼的! 人在极度慌张的情况下总会胡思乱想,梅苏苏早就吓得六神无主了。 她想趁没人发现时偷偷溜出大殿,可后退时却不小心碰倒了烛台。 随着烛台倒下,梅苏苏闪身躲进了就近的桌案之下,心想她躲进来前轩辕澈定是没有发现,她如今小小一团在这里躲着,他定发现不了。 可随着沉稳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梅苏苏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不会吧?怎么听这个声音是朝她来的! 下一刻一双绣着金龙的靴子就停在了她所躲藏的桌案前,紧接着,轩辕澈弯腰往桌下看来。 他蹙着眉头,看神情心情很不好,但是对着它出声时却是又轻又柔,连眼神都像裹了蜜糖。 与刚才杀人之时判若两人。 “喵。” 梅苏苏惨叫了一声,但是并未挪动身子,她没忘记刚才轩辕澈的可怖模样,她哪里敢过去。 轩辕澈似乎知晓她吓着了,于是格外耐心的哄着并朝她伸出了手。 “乖,苏苏过来。” 第4章 洗澡还关门,见外了不是 轩辕澈在笑,但是那笑容在梅苏苏眼里却极其可怖。 梅苏苏可怜兮兮喵呜一声,小小身子往角落中又缩了缩。 等等,他刚才杀完人连手都没洗,现在就要过来抱她,她才不要。 见小家伙竟然躲他轩辕澈眼中先是闪过不悦,紧接着他剑眉蹙起退开了身子。 梅苏苏看见桌案前的靴子消失了,还以为轩辕澈走了,可是她并没有听见走动的声音。 “喵?” 有人吗? 梅苏苏试探性的叫了一声,耸了耸鼻尖,猫咪的嗅觉本来就敏感,这一下直接熏得梅苏苏都要翻白眼了 这也太臭了,这是杀了多少人才有这么重的腥臭味啊,话说这不是轩辕澈的书房吗? 他这跟在自己卧室上厕所有什么区别?这种臭味不影响他批阅奏折? 见外面没有动静,梅苏苏决定先溜为敬,这个味道实在要命。 这边想着,那边梅苏苏便摩拳擦掌然后后腿一蹬就跃出了桌案下。 哪知这前脚才蹬出桌案,后脚一双长腿便横在了她的面前,梅苏苏一个急刹,没刹住..... 就在她以为要一头撞在那双长腿上时,对方却咻的收回了腿。 然后一双大掌把梅苏苏自地上捞了起来。 他这一连串动作实在是快准稳,梅苏苏做为一只猫都自愧不如啊。 这人不讲武德,竟然在外面守株待兔! 但同时梅苏苏也看出来了,轩辕澈并非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奶白小生,想想也是,那身腱子肉也不大可能是文弱小生能拥有的。 “喵。” 梅苏苏耷拉着耳朵做乌龟状,既然被抓了,那就要有被抓的觉悟。 梅苏苏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吧唧的叫唤一声,尾巴也小心机的扫动着禁锢自己身子的大掌。 锦鲤说了,轩辕澈很宠爱她,那既然如此她只要不过分,轩辕澈也定不会伤害她。 何况她也只是一只猫,猫猫这么可爱,就算看见点什么又有什么妨碍呢对吧? “喵。” 瞧着手上装可怜的小家伙轩辕澈眼里含笑把她放在胸膛之上,任她利爪勾着自己蝉丝锦衣,一手托着小家伙的屁股往外走去。 被托着屁股的某人丝毫不在意屁股上的大手,满心只有肉垫下结实的胸膛触感,还有那近在咫尺的俊脸与炙热的气息。 若是此刻她是人,那她的脸定是红成了猴屁股。 好在她如今是一只猫,就算脸红的滚烫,也瞧不出来任何异样。 虽然梅苏苏很不好意思,但是她踩在对方胸膛上的小爪子还是没忍住做了个抓揉的动作。 只一下她做贼心虚的赶紧止了动作,小心翼翼观察轩辕澈的神情。 见他并未蹙眉亦或是不悦这才放心的又踩了一下。 然后发现轩辕澈不仅对她的小动作没有半点不开心,似乎还格外纵容。 梅苏苏顿时感觉发现了什么新的大陆,锦鲤的确没骗她。 “喵。”梅苏苏小声叫唤一声。 轩辕澈拍拍她的脑袋,声音轻柔:“怎么跑到这处来了?可是闻着味来寻孤的?” 什么叫闻着味?她是猫又不是狗! 梅苏苏不乐意的哼唧了两下,以此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轩辕澈见她如此生动的表达,眼中闪过一丝趣意,修长手指放置梅苏苏下巴下轻轻挠了挠。 梅苏苏立马舒服的眯起眼仰起了脑袋。 舒服,太舒服了! 见她喜欢,轩辕澈便伺候着她,一边替她挠着痒痒,一边抱着她走出了大殿。 梅苏苏舒坦的发出呼噜呼噜声。 她们刚行出大殿,一阵腥风便吹了过来。 正眯眼享受的梅苏苏立马警觉的睁开了眼,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 这种感觉是出自猫这种生物的本能,她本能的感觉到了危险的靠近。 轩辕澈把她的小脑袋往怀中按了按然后对着暗处道:“出来吧。” 暗处刮出一股子妖风,然后一身穿黑袍之人便现于她们眼前。 梅苏苏惊得眼睛都要瞪出来了,这人来无影去无踪?难不成也是妖怪? 但是锦鲤不是说她是这世间最后一只猫妖吗?这人难不成是其他妖怪。 梅苏苏还在胡乱猜测,那边人就直接对着他们单膝跪下了。 梅苏苏:“?!” 原来是轩辕澈的人,吓她一跳。 “可找到同党?”轩辕澈开口询问,声音冷的叫梅苏苏下意识抬眼瞅了他一下。 “是三殿下。”黑衣人声音嘶哑回道。 “知晓了,退下吧。”轩辕澈并不意外。 得到命令,那黑衣人抱拳消失在原地。 轩辕澈摸着梅苏苏的毛茸茸的小脑袋,然后抱着她往回走。 “喵。”梅苏苏从他怀中探出头来,眼睛大大的盯着眼前人。 她发现轩辕澈这会子神色正常,梅苏苏不知道那黑衣人说的三殿下是谁,又做了什么事,但很显然,轩辕澈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 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看来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和事。 回到寝殿,轩辕澈唤人准备沐浴的香汤。 就在梅苏苏想入非非并准备跟上去一饱眼福时,轩辕澈却把她塞回了小窝中。 然后抬脚进了后殿。 梅苏苏自然不会老实的在窝里待着,轩辕澈前脚走,她后脚便屁颠颠的跟了上去。 可走到跟前却发现门是关着的。 里边哗啦啦的水声响个不停,门外的梅苏苏抓心挠肝急的团团转。 “喵!喵!” 开门开门! 这洗澡还锁门,见外了不是。 守在门口的小太监们知晓梅苏苏是太子殿下的心头宠,也不敢驱赶,看着那价值连城的红木门被爪出小小爪痕他们也不敢怒喝,只得蹲下耐心诱哄道:“太子殿下很快就会出来。” 他们并不觉得跟一只畜生如此说话有何奇怪,毕竟整个朝阳殿无人不知,眼前这只猫可是太子殿下极为宠爱之物,身份尊贵着呢。 论聪明,太子殿下的这只爱宠与别的猫可不一样,她能听懂人话。 他们这些常伺候在太子殿下身边的奴才都知晓,太子殿下的这只猫与平常的猫可不一样。 虽然极不情愿,但梅苏苏还是调转了身子。 看来轩辕澈没有带着她一同沐浴的习惯,但是明明她穿越过来得时候轩辕澈就在沐浴啊,还把她带着一起。 这又是个什么情况? 第5章 今日这床她爬定了 怀着满腹疑问梅苏苏回到自己的小窝,也是这时候她才看清自己的窝是何模样。 从外观看就是缩小版的宫殿,很是精美,应该是红木做的,透着淡淡香气。 梅苏苏探进脑袋看了下里边,里边铺着软垫,软垫绣着金丝梨花,瞧模样似乎与轩辕澈的被子是同一种材质。 干净整洁无异味,看来这身体原主还挺爱干净,窝收拾的还算利索。 只是....... 梅苏苏的视线慢慢转向旁边床榻,自己的窝再好也没有搂着帅哥睡觉好。 梅苏苏大摇大摆的走至床榻边,然后轻轻一跃就跃上了床榻。 榻上的锦被踩上去脚感就像踩棉花,梅苏苏眯了眯眼睛,舒服的踩了几下。 踩完后她见轩辕澈还没回来,便自那开着的锦被处往里拱。 锦被透着淡淡的香味,这个香味梅苏苏在轩辕澈身上闻到过,像竹香又像兰花香,反正很是好闻。 被子里暖烘烘的,梅苏苏有些热,便探出自己小小的脑袋透气。 没多时,她便听见有动静。 随着一股热气伴着竹香飘来,一人掀了被子上了榻。 两条修长的腿顿时惊现眼前,梅苏苏眼睛都直了。 轩辕澈上榻的动作一顿,然后收回了腿,站在榻边看着床榻间的一团毛绒子。 梅苏苏睁着无辜的大眼睛亮闪闪的盯着轩辕澈。 “喵~” 梅苏苏率先软软叫唤一声打破这尴尬氛围,怎的这感觉就像她一个好色之徒爬上了良家妇人的床一般。 轩辕澈神色微动,然后俯身把梅苏苏自榻间抱了起来,放入了榻边上的猫窝之中。 梅苏苏:“?” 她探出小脑袋很是不解的看着上了榻的轩辕澈,见他并不觉得自己此举有何不妥,梅苏苏却是一脸懵。 做什么?不叫看洗澡也不叫她上榻?这不符合常理啊。 难道是因为今夜自己撞破了他杀人躲着他叫他心中不快了? 现在她对这个世界什么都不太了解,轩辕澈是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残忍如厮,杀人如麻,还有一身不知深浅的功夫。 轩辕澈如今不仅是她的金饭碗,还是她想化身为人的唯一倚仗,她绝对不能惹他生气,也不能叫他不舒坦。 如果他真的因为今夜的事不高兴了,那自己若是没有作为,岂不是会慢慢失宠? 那没有轩辕澈的命气她得猴年马月才能化成人形? 轩辕澈会不会把她丢出去叫她自生自灭? 毕竟不是原主,梅苏苏难免胡思乱想,越想越觉后背凉飕飕的。 不行不行,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软,轩辕澈越是如此,她越是要死皮赖脸才行。 常言道:男怕缠,女怕磨。 她什么不多,时间最多,什么不厚,脸皮最厚! “喵~”梅苏苏矫揉做作的叫唤一声,声音极其委屈。 然后不等轩辕澈有所动作,她直接跃上床榻,拱进了轩辕澈的被窝里。 被窝里黑漆漆的,但是她是猫,视力极佳,望着那近在咫尺的精壮胸膛,梅苏苏浑身都似冒了火。 天杀的,她就知道多做好事会有福报,这不,她的福报不就来了。 摸摸摸摸! 她伸着小爪子就要往面前胸膛上放,还没达到目的,一只大掌便把她从被窝里捞了出去。 “喵呜!”梅苏苏眼睁睁看着精壮胸膛在自己眼前划过,气的手舞足蹈满脸愤懑。 只是当与轩辕澈那双星目相接触的一瞬间,她立马化身可怜委屈乖宝宝。 耳朵耷拉着,眼睛水汪汪可怜兮兮看着面前人,就连尾巴都因为委屈不晃动了。 她委屈啊,她今夜去那宫殿中也是为了找轩辕澈送温暖的啊。 哪里知道看见他杀人啊。 “今日怎么了?总是往榻上跑?”轩辕澈语气低沉,一双黑眸带着诡谲的光。 梅苏苏见他脸色生冷捉摸不透他的情绪,只得娇滴滴的叫着然后把脑袋往其手上拱。 见轩辕澈不为所动,她心念一动然后伸出小小软软的舌头,讨好似得舔了舔他的手背。 轩辕澈似乎很喜欢她的舌头,在她伸出舌头时梅苏苏看见他眼中似乎带了笑意。 笑了?是好事。 梅苏苏心头一激动,又舔了舔他的指尖。 轩辕澈才沐浴完,手上身上皆是香的,梅苏苏的小舌头上都勾缠了些他身上的竹香味道。 莫名的有些甜。 轩辕澈眼中含笑,他一笑仿佛冰雪融化,温润昳丽与他冷脸的无情样子判若两个人。 “想与孤同睡?”声音依旧清冷,只是与一开始相比已是可见愉悦。 梅苏苏赶紧点头,点完头后她立马就后悔了。 天啊!忘了自己现在是只猫了,谁家好猫会点头啊。 而轩辕澈同样被她这点头回应惊了一下,他神色奇怪的看了眼梅苏苏,很快就恢复如初。 他虽然并未太过惊讶,可梅苏苏还是感受到了他暗暗的打量。 梅苏苏心虚的喵喵叫唤一声,然后睁着一双无辜琉璃大眼开始撒娇卖萌。 轩辕澈挠挠她的下巴,然后下榻把她放回窝中:“平日里也不见你如此殷勤,可是今夜撞破了孤的“好事”心虚了?” 被踩中尾巴的某猫差点跳起来,这人怎么回事? 对常人察言观色便也罢了,怎么连猫也不放过。 她表现的很明显吗? 梅苏苏此刻真想仰天长啸呼唤锦鲤三声大名,迫切的想知道这具猫身以前到底怎么与轩辕澈相处的。 明明从那为数不多的记忆里也能瞧出它与轩辕澈很亲密,可到她这处却并非如此啊。 洗澡不让瞧,床榻不让上,被窝不让钻。 这样下去她如何能多多亲近轩辕澈吸他命气啊。 不行不行,今日这床她爬定了。 不仅今日爬,她明日也要爬,后日也要爬,日日都要爬。 梅苏苏喵的一声从窝中窜出然后直接躲进了榻上锦被中。 轩辕澈无奈一笑,突然想到什么唤来小太监吩咐道:“把苏苏的药端来。” 躲在被窝中的梅苏苏似乎听见什么药,她好奇的探出小脑袋,却不想直直的对上了轩辕澈那双黑眸。 “喵~” 梅苏苏软糯糯的叫唤一声,轩辕澈勾唇把她自榻上抱起,然后慵懒的背靠在榻上,玉白指节有一搭没一搭的挠着梅苏苏的下巴。 梅苏苏正享受呢,一个小太监走了过来,伴随着一股子浓重药味,梅苏苏只听他低着嗓子道:“殿下,药来了。” 第6章 想与孤同睡? 梅苏苏眯起的眼睛立马睁开了,药?什么药? 梅苏苏第一反应是轩辕澈受伤了,小脑袋顿时四下打量轩辕澈身上是否有伤口,查看他脸色是否苍白。 可瞧了一圈,发现他面色红润,龙精虎猛无丝毫虚弱可言。 那这药? 轩辕澈伸手感受了一下药碗温度,没有问题这才用玉勺轻轻乘了一勺递至梅苏苏嘴边。 梅苏苏:“!!” 闻着那又苦又涩的药她是千百个抗拒,有没有搞错,她是一只猫,没病没灾的为啥还要吃中药! \"喵!喵!\" 不要不要,她不要吃。 梅苏苏小小脑袋四下躲避,身子也挣扎着想要挣脱轩辕澈的桎梏。 轩辕澈见手中小家伙反抗如此激烈也未强行喂药,他垂首把玉勺递至唇边,然后在梅苏苏的挣扎中轻轻抿了一口。 随即蹙起剑眉来。 他把玉勺放入碗中交代那小太监:“去告诉雪尘把这药做成糖丸。” 小太监心惊同时也为雪尘大人抹了把汗,把药做成糖丸? 以雪尘大人的脾气不得暴跳如雷。 小太监瞧了眼那还在轩辕澈手中扭动的毛团子,心想他家殿下实在太宠这猫了,怨不得会有眼红之人给其下毒。 还不等那小太监收回视线便觉一道寒凉视线落在了自个身上。 他陡然一惊回过神来,发现榻上之人正冷冰冰的看着他。 他吓得魂都飞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额头砸的砰砰作响。 “殿下饶命,奴才刚才.....刚才.....” 轩辕澈把尚还蹬着腿的梅苏苏搂入怀中,漫不经心笑道:“刚才你可是在想孤太过宠爱苏苏?” 梅苏苏停下挣扎看向刚才还好好地此刻却冷下脸的轩辕澈,还有地上战战兢兢跪着的小太监。 难不成是她不吃药惹下的祸事? “奴才......奴才不敢。” 小太监头都要埋入地中,匍匐着身子发着抖,死亡的临近叫他浑身冷汗直冒。 这宫里别人不知可他们这些近身伺候的人知晓,殿下除了在自己爱宠面前会偶有笑意。 平日里殿下便只有杀人时会笑。 轩辕澈手轻轻抚摸着梅苏苏柔软毛发,唇角勾着邪魅笑意,只是出口的声音却冷的骇人:“来人!” 小太监惊恐抬首:“饶命啊殿下!奴才再也不敢了!饶命啊殿下!” 梅苏苏看看轩辕澈在看看那不停求饶的小太监,不明白不就是她不想吃药怎么就突然演变成如此局面了。 两个身穿银色盔甲的侍卫走上前一人一边捞着小太监的手臂就要往外拖。 梅苏苏一瞧这架势哪里不知晓迎接这小太监的是什么。 不就是药嘛,她吃还不行嘛,做什么动不动就要杀人啊! 她直接从轩辕澈手中挣脱然后蹦下床榻挡在了那两个侍卫面前。 “喵!”她朝那两个侍卫吼叫一声,四个小爪子撇成了八字浑身毛发都炸了起来,气势汹汹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那两个侍卫互看一眼,知晓它是太子殿下的手心宝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得把视线落在了轩辕澈身上。 轩辕澈眸光闪动,长腿一伸下了榻。 他冷着脸大步走向梅苏苏。 梅苏苏睁着大眼睛往后退了两步,说实话,不怕是假的,毕竟她不是原主,与轩辕澈满打满算也才认识了几个时辰而已。 “替他求情呢?平日里也不见你护着谁。”轩辕澈看出梅苏苏的意图,行至她面前蹲下身来,声音磁性又好听。 他朝梅苏苏伸出手白皙大掌,语气不容抗拒:“过来苏苏。” 梅苏苏琉璃大眼露出丝丝胆怯,看着近在咫尺的手又抬头瞧瞧那勾着唇的轩辕澈,然后巴巴的叫了一声。 小小身子拱了拱轩辕澈的手,讨好卖乖的翘着毛茸茸的大尾巴扫着轩辕澈的手臂。 轩辕澈感受着手臂上滑过的痒意,突然邪笑一声,然后抱起梅苏苏抚摸着她的尾巴。 被摸了尾巴的梅苏苏顿感一种奇异感觉传遍全身,她立马喵喵叫着收回尾巴。 不摸这里,这里不舒服。 “不喜欢?”轩辕澈兀的一笑。 这一笑直接晃花了梅苏苏的眼,轩辕澈本就生的好看,眉目俊朗,一双凤目流光溢彩,鼻梁高挺,薄唇殷红透着水色,且比梅苏苏见过最美的女子还要勾魂三分。 但由于身形高大,身材精壮,且那双眸子中总是蕴含着冷意,周身气势迫人,任谁瞧了也不会把他当做女子。 他此笑绝对夹杂了八分真心,真心的愉悦,所以格外的晃眼,人间绝色不过如此。 梅苏苏呆呆的望着他的脸,大眼睛里满是桃心。 这老天爷就是不公平,给了这人这么一张脸还给了他这么一个尊贵的身份,啧啧,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轩辕澈瞅着怀中小家伙那双琉璃大眼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挑了挑眉,然后伸手碰了下她粉嫩小鼻头:“怎么如此瞧着孤?” 他似乎从来没把梅苏苏当成一只猫,与她说话的时候就像与她聊天般稀松平常。 “喵~”梅苏苏轻叫一声,算是变相回应了他的话。 为什么瞧着你,因为你太好看了,挪不开眼啊! 梅苏苏这一叫引来轩辕澈眉眼微垂,笑意如沐春风。 抱着她回到床榻勾手间纱幔掉落带来一阵龙涎香。 两个侍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统一把视线落在了中间的小太监身上。 殿下这是何意? 就在他们准备按一开始的命令把人带下去时纱幔之中传来男人冷幽幽的声音。 “既然苏苏为你求情孤且饶你一命,滚出去,莫要再出现在孤面前。” 那小太监听见这话激动的匍匐在地,连连磕头谢恩。 窝在轩辕澈怀中的某猫也是松了口气,还好,虽然惹了祸,但好在没搞出人命来。 电视诚不欺她,这古代的皇上太子,果然是极不好相与,变脸与变天一般,杀人跟吃饭一样稀松平常。 两个侍卫呼出一口气抱拳退出了大殿,还好殿下发了话,否则他们自顾把人带走,揣摩了殿下圣意就出大事了。 纱幔中梅苏苏窝在轩辕澈怀中,感受着他胸膛强有力的跳动,闻着他身上淡淡香味,还有背上时不时划过的指节,梅苏苏感觉气氛有些旖旎了。 可突然她感觉自己肚子传来丝丝暖意,很舒服,她正好奇那是什么的时候背上滑动的指节却突然停了。 “想与孤同睡?”轩辕澈出声。 梅苏苏抬起小小脑袋,琉璃大眼望着他喵喵叫了两声,然后抬起小爪子抱住他的手然后舔了舔。 实则梅苏苏也不想舔他,但是一想到刚才她胆大妄为拦了人,轩辕澈不仅没与她计较,还因为她大发慈悲把人放了,那这就算是给他的小小奖励吧。 最最最主要的是,她怕又被赶下榻去啊。 轩辕澈感受到手背上的湿软舔舐,眼眸透着笑勾了勾梅苏苏下巴然后把她放在枕边。 第7章 谋害 “瞧在你今日受了毒害,孤容你在此睡上一夜。” “喵。” 就一夜? 梅苏苏有些不乐意的朝他叫唤一声。 但立马她心头贼笑,什么一夜,她日后夜夜都要睡,不仅要睡,还要摸摸,想想都美。 梅苏苏忍不住雀跃,毛茸茸的尾巴不停地扫着轩辕澈的手臂。 轩辕澈见她今夜如此兴奋虽有疑惑但也未曾多想,拍了拍梅苏苏的脑袋:“睡吧,孤乏了。” 梅苏苏一听要睡觉了,赶紧一溜烟钻进了轩辕澈的被窝,四只爪子都按在轩辕澈的胸膛上,身子也紧紧的贴着他。 轩辕澈虽不习惯如此,但瞧被窝中的小东西似乎很享受的模样便也没说话,轻轻阖眼小憩。 得逞的梅苏苏心头狂喜,小鼻子深深的嗅了嗅轩辕澈身上的味道。 纯阳命气啊,她要多吸一点,狠狠的吸,争取早日化成人形。 半炷香后,本阖眼的轩辕澈却幽幽睁开了眸子,他捞开被子,看着胸膛上已经熟睡的毛团子眼中划过一抹锐光。 他把梅苏苏今日的反常都归结于是中毒的原因。 因为受了毒害所以感到害怕想与他同睡。 若非他发现及时,恐怕此时躺在他胸膛上的就是一具尸体了。 他把梅苏苏从胸膛上轻轻抱起,然后小心翼翼的放至一边。 睡得香甜的梅苏苏并未惊醒,而是翻了个身,抱着尾巴继续睡着。 轩辕澈瞧此微微一笑,捞起锦帕然后长腿一伸下了榻。 一黑衣人不知从何处走出,抱拳道:“殿下,一切已准备妥当。” 轩辕澈越过他眉目生冷:“走吧。” —————— 梅苏苏这一觉睡得那是一个香甜,等她再睁眼,大殿内已是亮堂一片。 她下意识的看向旁边,如她所料,床榻上早已空空如也,早就没了轩辕澈的影子。 梅苏苏轻轻跃下床榻,走至滴漏计时器前,定睛一瞧,午时一刻了。 怨不得轩辕澈不在,他堂堂太子若是睡到这个时辰,怕是满朝文武都得骂他不理政事,逸乐无度了。 这样一看,做猫也挺好,一觉睡到自然醒,还不会叫人说三道四。 梅苏苏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四下张望无人后,她正欲扒拉殿门出去找点吃的,结果就听殿门外两人嘀咕声。 当听见殿下二字时她立马来了兴趣,爪子扒着殿门竖直了耳朵偷听。 “咱们殿下也真是可怜,就因为如今后位上坐的是曹家女,就要处处忍让。” “嘘,你可小声点,我知道先皇后娘娘于你有恩,但你在此说这话,被有心人听见,可是要掉脑袋的。” “就算掉脑袋又如何,我就是为咋们殿下抱不平,明明咋们殿下才是太子,论才学,论相貌,那在皇子之中都是数一数二的,就因为无所倚靠便要忍气吞声受此气,我真是气不过。” “谁说不是呢,你可瞧见早间殿下脸色了,黑沉黑沉的,怕是那人又在皇上面前嚼了舌根子,叫咱们殿下早朝挨了骂。” 梅苏苏还想再听一些,哪知一道尖着嗓子的声音却突兀的响起,直接破碎了梅苏苏的想法。 “你们两个在此处嘀嘀咕咕的做什么呢?给你俩安排的活计可办完了?” 那两个小太监立马噤了声,忙不迭回道:“回公公,办完了。” 殿门被推开,三道人影映入梅苏苏眼帘。 两个瘦小的小太监,一个肥头大耳的掌事公公。 那公公瞧见梅苏苏蹲在殿门前立马变了脸色,抬起拂尘就给了两个小太监一人一棍杖,砰砰两声,力道着实不小。 梅苏苏不悦的眯了眯眼,这人什么毛病,上来就打人。 “叫你们二人看着猫,你们就是这样看的?这猫都醒了你们二人为何不来通报!” 其中一个小太监揉着脑袋哭丧着脸:“回公公,奴才,奴才确实不知道它醒了。” 那公公二话没说又给了那小太监一棍子:“打死你个没眼色的玩意,你俩赶紧滚下去,瞧着就心烦。” 那两个小太监生怕再次挨打,点头哈腰赶紧跑了。 梅苏苏一直在原地瞧着这一幕,直到那公公训斥完小太监,才再次把视线落在了她身上。 只瞧那公公先是上下把梅苏苏打量了一番,然后轻嗤一声迈入了殿内,进殿后四下张望无人反手关了殿门。 梅苏苏瞧着这公公贼眉鼠眼很是不对劲,留了个心眼,往后退了几步。 果不其然,那公公一瞧殿内无人立马变了副嘴脸,垮着嘴角蹲下身朝梅苏苏伸出手:“来,过来,是不是饿了?” 见梅苏苏没动静他继续掏出一块糕点诱哄梅苏苏:“来,这有好吃的,好吃的糕点。” 梅苏苏站在不远处瞧着他,不知晓这人到底要做什么,瞧模样似乎是轩辕澈的人,但直觉告诉梅苏苏,绝没有那么简单。 若是喂食何须关上殿门,而且梅苏苏虽然记忆不全不代表没有记忆。 在仅有的记忆里苏苏吃饭都是在一张小桌子上,上面摆放着吃食,绝不是像这样,对方拿在手中诱哄她过去吃。 梅苏苏不想搭理他,甚至极为人性化的给了他一个白眼,抖了抖毛就准备离开。 但突然一股白烟飘了过来,没等梅苏苏抬脚跃开,那白烟就把她笼罩了。 等她反应过来不能闻时已经晚了,她当即浑身无力瘫软在地。 晕过去前,她看见那公公奸笑着朝她慢慢走来....... 不知过去多久,梅苏苏悠悠转醒,四周寂静无声,她强撑着睁开眼皮,发现自己还在殿内。 “醒了吗?” 突然锦鲤的声音响起,梅苏苏吓了一跳赶紧看向声音来源处。 一道黑影跃下,锦鲤落在了她眼前。 “锦鲤?这是怎么回事?” 梅苏苏甩甩脑袋,身子还因迷药有些疲软,她挣扎着站起身,发现有些困难,便又趴下了身子幽幽道:“我中了迷烟。” “吾知晓,吾在此等你醒来就是为了告知你你昏迷后的事。” 梅苏苏耳朵一颤望向锦鲤:“那人迷晕我后做了什么?” 锦鲤舔了舔爪背上的毛丢出两个字:“下毒。” “下毒?”梅苏苏错愕:“他想毒死我?为什么?可......可我不是还活着吗?” 梅苏苏抬起爪子翻来覆去瞧了瞧,她没死啊。 锦鲤迈着猫步绕着她转了一圈然后抬爪指向梅苏苏的下颚与上脖颈处:“那人把毒下在了你的毛发之中,他要毒害之人并非是你。” 锦鲤这话一出梅苏苏立马反应过来,眼睛瞪得像铜铃:\"是有人想害轩辕澈,借我之手谋害太子!\" 第8章 找人算账 梅苏苏赶紧凑近问锦鲤:“这毒可以洗掉吗?要不我跳进水中涮掉?” 锦鲤拦住准备跳进水盆中的梅苏苏,抬爪一挥,一道彩光掠过。 一瞬间梅苏苏便觉浑身毛发干爽蓬松了些,她惊奇不已:“这就是法术吗?” 锦鲤漫不经心道:“区区一点毒,吾还能替你清理掉。” 梅苏苏眼睛瞬间大了,看向锦鲤时都带了些崇拜的亮光:“锦鲤你也太厉害了,若非亲眼所见,我是绝对不可能相信这世间有法术一说的,在我们那里,这些都是神棍骗人的。” 说完梅苏苏顿觉此话有歧义连忙改口:“当然,我不是说你是神棍,而是我们那里,那些骗人的神棍。” 锦鲤去过现代,自是知晓梅苏苏话中意思,它并不在意,抬爪间一颗金光闪闪的珠子便悬浮在了梅苏苏眼前。 梅苏苏瞧着那颗凭空出现的珠子半晌没有回过神,这就像魔术,一个没有破绽的魔术,却比她所见过的所有魔术都精彩。 珠子在半空中起伏不定,散发着金色光芒,还透着淡淡馨香。 “这是什么?”梅苏苏看向锦鲤。 锦鲤示意她上前,梅苏苏有些迟疑,但还是抬爪往前走了两步。 而就在她靠近那金珠的瞬间,金珠似受到了什么吸引一般,直接就冲向梅苏苏,然后没入了她的眉心处。 看见这一幕的锦鲤瞳孔收缩一下。 眉心一阵发烫,梅苏苏哎哟一声,但烫意并未持续太久,很快就恢复如初。 她抬爪摸了摸额头,然后又不相信的凑近水池,瞧见水中倒影,倒影中她高高竖着两只耳朵,透着粉色,眼睛又亮又大,额头并无异样。 “这,这是怎么回事?”梅苏苏回到锦鲤身边,指着自己额头像个好奇宝宝:“刚才那珠子是不是进了我的脑袋?那是什么?它怎么进去的?法术吗?” 面对梅苏苏这一连串的问题锦鲤却如老僧入定般一动不动的瞧着她,直到她冷静下来锦鲤才慢悠悠道:“那是一颗仙丹。” “仙丹!”梅苏苏惊呼出声:“仙丹难道不是口服的吗?” 锦鲤摇摇头,神色凝重:“这颗仙丹乃是吾机缘巧遇之中得来,给吾此仙丹之人表示此仙丹乃为世外高人坐化飞升之际炼化的,此仙丹有生死人,肉白骨奇效,哪怕是腐烂之人亦可救活。” 生死人,肉白骨? 梅苏苏有些疑惑:“可这颗仙丹为何入了我的体内?是不是浪费了?” 锦鲤再次摇头,她靠近梅苏苏然后抬爪附上她的额头,感受一番后锦鲤收回了爪子。 “今日之事给吾提了个醒,便想把此仙丹吾留给你救命之用,如今它入了你的身子,虽然不知是何原因可吾能感受到,它并未消散,反倒像暂存在你体内。” “那我要如何才能把它取出来?” 一颗药丸在她脑袋中,梅苏苏光是想想都觉得诡异。 锦鲤舔了舔毛:“暂时没有办法。” 梅苏苏:“.......” 所以她只能任凭这个所谓的仙丹“寄存”在她脑子里了呗。 “近日皇城来了不少高人,为避免麻烦,吾近日都不会再出现,这宫中魑魅魍魉颇多,你凡事小心。” 说罢锦鲤变出一个红色锦囊:“此锦囊中有三颗药丸,虽然比不上刚才那颗,但也可解百毒,你省着些用。” 梅苏苏双爪捧着那个锦囊感动的热泪盈眶,在这异世他乡锦鲤真是她仅有的可交心之人。 不仅如此,她还是她的救命恩人。 “锦鲤,你为何对我如此好,就因为我当初帮了你?” 锦鲤起身,抖抖毛发伸了个懒腰,轻轻一跃就跃上了大殿窗榻,它回首看向大殿中央的梅苏苏:“你埋吾身躯对吾而言不仅仅是举手之劳,你替吾守护轩辕澈,帮了吾大忙,不论因为哪一条,吾都应帮你助你。 吾与你说的话你别忘了,这宫中魑魅魍魉颇多,你凡事小心。” 说完锦鲤消失在窗前。 梅苏苏看着锦囊,打开来倒出三颗小药丸,药丸看似平平无奇,可却有一股奇香,叫人有一口吞下的冲动。 梅苏苏赶紧把药丸收入锦囊,奇怪的是那药丸入了锦囊竟一点香味都透不出来。 梅苏苏把那锦囊藏到自己小窝的角落处,这锦囊加药丸可都是宝贝,她可得藏好了。 藏好了锦囊,接下来梅苏苏便是要找人算账了。 她想起给自己下迷烟的人,大眼睛眨了眨,泛了些冷光。 俗话说的好,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这具身体的原主就是因为中毒没的,如今这才过了一日,见自个活蹦乱跳的便又起了歹心,还把毒下在自己毛发上,准备来一个一箭双雕真是好歹毒的心思啊。 可惜她不是原主,她有思想能思考,既然她知道这事,便不会善罢甘休。 她虽不知晓幕后主使是谁,但也不会轻易饶了那给她下毒的坏人。 梅苏苏跃上轩辕澈平日处理政务的桌案,瞧了眼计时器,估算着轩辕澈回来的时间。 她在桌案上翻找一圈,然后自一个小匣子中翻找出一块印章来。 梅苏苏不认识这印章是做什么用的,但是瞧精致模样应该很重要,加上它够小,可以方便梅苏苏叼在口中走动。 把印章藏在自己小屋子中,梅苏苏从锦鲤出去的窗子钻了出去,打算去探探路。 谁知刚跃出去,梅苏苏便看见了不远处石阶下训斥下人的公公,自然就是给她下毒的坏蛋。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梅苏苏赶紧跃回大殿,从窝中叼起那块印章然后躲过殿外的小太监,悄悄跟上了他。 此刻已过午时,按时辰掌事公公们都要回去自己屋子休息,陈公公自也不例外。 他叫了小太监,叫其给自己拿个西瓜来解解渴,自己则是回到了屋子准备吃饭。 梅苏苏跃上房梁,瞧着他进了屋子,然后没多久一个小太监抱着个大西瓜走了进去,紧接着就出来了。 梅苏苏蹲在房梁上等了一阵,见屋中起了鼾声,便跃下房梁,大摇大摆的进了屋子。 屋中陈设简陋,一张榻,一张桌子,四条凳子外加一些不值钱的摆件。 屋中位置还算大,还有屏风隔离出沐浴之处,想必也只有掌事公公才有如此待遇。 桌上是其吃剩的西瓜皮,堆得老高了,梅苏苏嫌弃的从凳子上跃下,跟猪一样,这么大一个西瓜都能吃完。 她叼着印章跃上床榻,床榻上的人睡得死沉死沉的,根本没有转醒的迹象,自也没有发现梅苏苏。 梅苏苏把口中印章放在床榻角落处,觉得太显眼又往褥子下拱了拱,确认不仔细找都找不到后她才满意的一笑,准备离开。 可是在跃过榻上酣睡的人时,梅苏苏气不过,抬起爪子就给了他一爪子,然后逃之夭夭。 而被抓醒的陈公公只觉脸上胀痛,迷迷糊糊间看见一抹黑影从门前闪过,他一摸脸顿时发出一声惨叫,好不凄厉。 而房梁之上的梅苏苏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接着朝屋子处不屑抬首,这算什么,叫你给我下毒,我送你的大礼你就好生接着吧。 第9章 满心满眼都只有你 轩辕澈刚进到大殿,腿边就贴上来毛茸茸一团。 小东西身子蹭着他,尾巴竖的高高的缠着他的腿,还朝他热情叫唤着。 轩辕澈轻扯嘴角,蹲身把腿边小东西抱了起来,然后往殿内走。 享受着下巴的挠痒痒服务,梅苏苏软软糯糯的朝脑袋上的人轻叫一声:“喵” 叫完还拱了拱他的手,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轩辕澈低眉看着怀中小东西,见她今日如此热情眼中含了些笑意:“怎么?可是醒来后不见孤,想孤了?” 他这话本也是随口一说,却没曾想刚说完怀中小东西便踩着他胸膛凑近了他,睁着一双琉璃眸子朝他喵了一声,似乎在回应他的话。 轩辕澈愣在原地,以前他说这话时小东西从没给过他回应,这是第一次。 他眼眸闪烁着微微亮光,然后微微一眯又道:“今日怎么如此热情?” 几乎是他话音刚落,怀中小东西便躺倒在他怀中,爪子拍拍肚子,然后又拱起身子,扒着他衣裳重新凑近他,朝他喵喵叫唤两声,极为委屈。 梅苏苏示意他自己饿了,想吃饭。 但轩辕澈似乎并没看懂她的动作,面上还露出些疑惑来。 轩辕澈双手托着怀中小东西举至眼前。 若说第一次是巧合,那这第二次便不能是巧合了,他肯定心头猜测,眼前这小东西能听懂他的话。 而被突然举起来的梅苏苏则是身子一僵,吓了一跳,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瞧着面前放大的俊脸,伸出爪子想要摸摸。 但爪子还没碰到轩辕澈脸颊,轩辕澈便突地一笑,重新把她揽入怀中大步迈向一侧卧榻。 被揽在怀中的梅苏苏爪子按在轩辕澈的胸膛上,硬邦邦的,手感算不得好,但是一想到这衣裳下隐藏的精壮肉体她顿时心中雀跃。 肚子也不饿了,眼睛都因兴奋眯成了一条缝。 五爪张开然后在快速缩回,就这样在其胸膛上来回踩了十来下才因轩辕澈阻拦讪讪的收了爪。 希望下一次这碍事的衣裳能滚远一点,她如此粉嫩爪子自是要踩在轩辕澈那滚烫的胸膛上的...... 光是想想梅苏苏都要热的爆炸了。 轩辕澈带着梅苏苏坐于卧榻之上,然后把梅苏苏放在腿上轻轻替她顺着毛。 梅苏苏躺在轩辕澈腿上舒服的伸长了爪子,哪里痒痒就把哪里凑过去叫轩辕澈给挠挠。 她如此举动轩辕澈怎么瞧不出来,这是把他当成伺候的人了? 轩辕澈轻蹙眉头,但手中动作未停,敢叫他伺候的,恐也只有这个小东西了。 “来人。”轩辕澈出声。 殿门被推开,急匆匆的脚步声传来,很快一人便出现在轩辕澈身前。 梅苏苏一瞧来人立马就从轩辕澈怀中卧起了身子,警觉的盯着对方。 竟然是那个坏蛋。 陈公公看见轩辕澈毫不知情的抱着猫,替其梳理着毛发,嘴角闪过一抹奸笑,然后赶紧跪下行礼:“奴才见过殿下。\" 轩辕澈冷冰冰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手指敲了敲旁边楠木桌面:“今日苏苏吃了什么?” 陈公公迟疑一下垂首回道:“回殿下,苏沪鲈鱼,蛋包金丝卷,羊乳酪还有梅子蒸蟹。” “喵呜!”梅苏苏浑身炸毛朝他叫唤一声。 骗子!哪里来的苏沪鲈鱼,蛋包金丝卷? 她自早间醒来到现在一口水都没喝上,还什么羊乳酪,睁着眼睛说瞎话,当她是只猫不会说话糊弄鬼呢! 陈公公被梅苏苏这一嗓子吓了一跳,但他也只是哆嗦了一下立马恢复如常。 低着脑袋的他眼中阴狠之色闪现,一个畜生竟还敢有意见了。 仗着太子宠爱恃宠而骄,畜生就是畜生,就算再如何聪慧一样逃不了他的毒手。 哼,等毒发作了便会叫它知晓什么叫生不如死,届时没了太子这个靠山,他便扒了它的皮毛扔去山里喂狼。 轩辕澈抚摸着梅苏苏的额头,轻轻安抚她,聪明如他自是发觉了苏苏的异常,看向面前之人眸色越发森冷。 “你可知在孤面前说谎的后果。” 轩辕澈表情淡然平静,可眼神却幽深如潭,寒意彻骨。 陈公公在如此气势压迫之下额头不由的冒出了虚汗。 他心中自是惊慌,毕竟刚才他所说的都是假的。 可他毕竟是在轩辕澈手下当过两年差的人,老奸巨猾的他心生一计,对着轩辕澈惊慌道:“奴才就是有十个胆子也不敢欺瞒殿下啊,今日负责苏苏吃食的乃是小贵子,奴才也是听他汇报的。” “哦?”轩辕策眉目轻挑:“既如此,宣小贵子。” 陈公公唉了一声,擦了擦额头的汗,准备起身去叫小贵子。 可他只是刚抬腿轩辕澈便制止了他:“无需你去。” 陈公公闻言刚刚放下的心立马又提了起来,赶紧跪好,心里却在打鼓,小贵子那厮平日里最是圆滑,想必一会经他提点不会出岔子。 没一会一个小太监便被侍卫领着进了大殿,一见到轩辕澈两腿一软直直的就跪下了。 “奴,奴,奴才小贵子见,见过太子殿下。” 见到他梅苏苏小耳朵晃了晃,她以为小贵子是谁呢,原是早间在门前嚼舌根子被揍的两个小太监之一。 “怎么?见到他如此兴奋?” 梅苏苏的小耳朵被人轻轻捏住,低沉的嗓音在她脑袋上响起。 梅苏苏颤动的小耳朵立马停住,然后抬起小脑袋看向上方轩辕澈,她抬眸的时候,刚好轩辕澈低头,目光与她交接,梅苏苏下意识的躲开了。 刚躲开梅苏苏便后悔了,她现在是只猫,这样是不是有些太人性化了? 随即她赶紧又把视线挪了回去,但轩辕澈已经抬首看向了小贵子。 见他目光如常并无异样,梅苏苏稍稍放心,看来刚才她的举动并没有惹来对方的怀疑。 “喵~” 秉着保险的原则,梅苏苏想了想还是决定撒个娇,一来转移一下轩辕澈的注意力,二来变相回答一下他刚才的问题。 她轻叫一声,然后小脑袋往轩辕澈怀中拱了拱,紧接着身子一倒,一副任君蹂躏的乖巧模样。 就似在说:才没有,我满心满眼都只有你,没有别人,不信你瞧。 第10章 早做打算 事实证明,梅苏苏此举做的极对。 她如此一撒娇,轩辕澈的嘴角便不由勾了起来,虽然很浅,可也逃不过梅苏苏的眼睛。 嘶~这丫还是个闷骚型? 爱宠如命且闷骚....... 梅苏苏心头窃喜,若是这样,那拿捏轩辕澈不就简简单单啦。 “孤且问你,今日苏苏膳食吃了什么?” 轩辕澈并不知晓自己怀中小东西已经拿捏住了他的小辫子,冷了脸质问下首小贵子。 小贵子低垂着身子支支吾吾没说出半个字,他知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脑袋不停往身旁陈公公处偏,想要得到他一些提示。 陈公公跪在地上弓着腰冷汗直冒,他自是想给小贵子些提示,但是落在他身上的冷冽视线叫他寒芒在背哪里敢吭半点声。 轩辕澈冷呵一声,青葱指节轻轻把玩着梅苏苏的小耳朵慵懒的倚靠在卧榻之上,眸色暗不见底。 “孤的话你是没听见?嘴既然无用,那便缝起来。” “来人!” 一声来人把小贵子吓的半死,跪着往前挪了一步,脑袋在地上撞得“砰砰”作响。 “殿下饶命,是奴才疏忽,忘了今日给苏苏主子准备膳食,奴才该死,但求殿下饶我此次。” 轩辕澈眼神冰冷瞧着他:“你此番话与陈公公所言可是大相径庭,你二人到底是谁在说谎呢?” \"陈公公,你说呢?\" 被突然点名的陈公公整个人一哆嗦,当即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锅甩在了小贵子身上:“奴才什么也不知晓,都是白日里小贵子满口胡言欺瞒于我,奴才是冤枉的啊。” 切,梅苏苏给了他一个白眼,好一个栽赃陷害。 她视线落在小贵子身上,见他明明受了冤枉也不辩解当即气的瞳孔都竖了起来,怎如此窝囊。 可随即又想到白日偷听到的对话,从声音判断,受先皇后恩情之人应该就是小贵子,且还为轩辕澈打抱不平,是个可用之人。 他受了委屈不敢言,怕是有自个的顾虑,毕竟其身份低微,哪怕在这大殿侥幸逃脱,事后陈公公若没有受处,他日子一样不好过。 “喵~”梅苏苏扒着轩辕澈衣裳抬头看着他。 见轩辕澈低头她立马把视线看向陈公公,然后又怕轩辕澈不理解她的意思,她看完陈公公后直接炸了毛。 轩辕澈瞧梅苏苏这般模样先是沉了嘴角,然后意有所感的把视线落在了陈公公与小贵子的身上,紧接着他微微一笑冷声吩咐道。 “把他二人一同关押起来。” “殿下,奴才冤枉啊殿下!”陈公公不知为何明明有了小贵子顶罪轩辕澈还要关押他,直到侍卫把人拖出了老远还能听见他喊冤的哀嚎声。 反观小贵子,从头至尾都低垂着脑袋,不声不响的任由侍卫押送。 很快殿内再次恢复平静,突然间的寂静反倒叫梅苏苏有些不大适应。 她喵喵叫唤两声,盘着身子眯着眼乖乖缩入轩辕澈怀中,她可不是为了占轩辕澈便宜! 她是为了多吸些命气,届时好早早化身成人。 当猫虽好,可如若能当人,谁又愿意一直当猫。 两个小太监弓着腰端着盘子进入殿内,然后把手中盘子小心翼翼放至卧榻的小桌案上。 梅苏苏虽然是闭着眼的,可是小太监一入殿内她就睁开了眼睛。 瞧着桌案上的美食,她眼睛都在放光。 她饿了这么久,都是靠着轩辕澈的美色苦苦支撑着,此刻见到这色香味俱全的美食哪里还能忍得住,小爪子跃跃欲试,仿佛下一刻就要扑上去了。 可没等她饿猫扑食,一只大掌便把她拦腰拢入怀中。 轩辕澈取过一旁小金碟,然后用银筷子夹了盘中的食物自行品尝了,见无异样才放下银筷子。 随即拿起玉筷夹了鱼肉放入碟中,还把鱼刺挑出这才推到了梅苏苏面前。 梅苏苏很是诧异轩辕澈的举动,但是一想到他这样做又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这身体的原主便心安理得的吃了起来。 但她心里还是多多少少有些羡慕这猫身原主的,不说别的,这轩辕澈对它是真好。 堂堂天子亲自给其布菜还挑鱼刺,这得是多大的殊荣啊。 至少梅苏苏是有些受宠若惊。 “慢些吃。”轩辕澈把挑过刺的鱼肉放入金碟之中,语气柔和就像哄孩子一般。 梅苏苏只顾着埋头吃饭,敷衍的用尾巴扫了他胳膊一下,算是回应他了。 只是梅苏苏不知道的是,她没瞧见之处,轩辕澈看她的目光已然变了,有打量也有疑惑,但更多的是笑意。 只是那笑意透着危险与趣味,如蛰伏在暗处的猎手,静静地观望着自己的猎物。 这一顿梅苏苏吃的很是满足,她四脚朝天躺在轩辕澈的腿上,粉粉的肚皮撑得圆滚滚的。 她本以为自己前面表达饿了轩辕澈没看懂,不曾想他竟懂了。 还真是聪明细致的令人发指。 “饱了?”轩辕澈伸手摸了摸梅苏苏的小肚皮。 梅苏苏脸一红,赶紧翻过了身,把自己的肚皮藏了起来。 “呵呵。”轩辕澈莫名笑了一声,声音透着些愉悦。 他这笑声着实好听,梅苏苏听得浑身发麻,正欲蹬鼻子上脸,一转头眼前却划过一道金光。 她视线瞬间被吸了过去,凑近一瞧发现那闪着金光之物竟是那用来给她盛鱼肉的小金碟。 刚才只顾着吃了,竟没发现这碟子竟是黄金的。 她兴奋的抬起爪子扒拉着那金碟,听见碟子敲在桌上发出的沉闷声响她眼睛都大了一圈。 黄金!还是实心的,这么大一块,那不得老值钱了啊! 虽在现代她也算个白富美,但是黄金宝物这类东西,只会嫌少,谁也不会嫌多不是,瞧见了依旧会两眼放光的。 “瞧什么呢?”轩辕澈见怀中小东西爪子不停扒拉着那金碟子以为是碟子有问题,拿起碟子仔细瞧了一圈却并没有发现不对劲。 他遂又把碟子放回了原处,只当小家伙无聊了。 “可是无聊了?”他轻声道。 梅苏苏双爪捧着金碟正乐不思蜀,听见轩辕澈问话下意识点了点脑袋且并未反应过来不对劲。 看见梅苏苏点头的轩辕澈身子一僵,随即眼中笑意隐没在黑暗之中,其中渐渐透出莫名的眸光。 而毫不知情的梅苏苏还抱着金碟啃的欢实,并因此金碟突然想到了一个很重要的事。 那便是她现在是只猫,靠着轩辕澈养着。 那日后她若恢复了人身,哪里还能这般自在的待在轩辕澈身边,肯定是要出宫的。 这样的话她若没有银两出宫就会饿死,看来为了以后考虑,她现在就得早做打算了啊。 毕竟人无远谋必有近忧嘛! 第11章 不过是个通灵性的罢了 想到这一层梅苏苏的大眼睛不由看向轩辕澈,这可是她的大金主,她可得把其哄好了才是。 “喵~”梅苏苏讨好地蹭了蹭轩辕澈的手,可爱的模样叫人心软。 轩辕澈看着梅苏苏讨好的样子,心中不禁觉得好笑,也起了逗弄她的心思。 他故意板着脸,假装生气地说道:“原来不是无聊,而是你这小贪猫想要这金碟子?” 梅苏苏见状,连忙放下金碟,用无辜的眼神看着轩辕澈,朝他喵喵叫唤两声。 轩辕澈再次拿起那小金碟晃了两晃,似无意道:“如若你与孤撒个娇,孤便把这小金碟送你如何?” 当真! 梅苏苏眼睛都开始发亮,怕轩辕澈是逗她,还特意观察了一下轩辕澈的神情。 见他似乎是认真的梅苏苏心中雀跃,这小金碟若是给了她,便是她小金库中第一笔财产,这是个好兆头啊。 梅苏苏抬起两只前爪扒住轩辕澈的胸膛,琉璃眼眸如春江碧池中的一汪翡翠泉水,闪着亮光,其中倒映着轩辕澈那张俊美非凡的脸。 她扭动着自己小屁股,摇晃着自己毛茸茸如扇子般的尾巴,声音又糯又柔,踩着轩辕澈的腿,扒着他的胸膛仰着小脑袋朝他喵喵叫唤着。 然后又怕这样不够,梅苏苏仰躺在其腿上,露出自己粉粉嫩嫩的小肚皮求摸摸,而那双大眼睛从始至终都未离开过轩辕澈的脸。 见他并未对她的讨好有所动容梅苏苏有些急了。 翻身起来后再次扒住其胸膛,也不知谁给她的胆量,她想也未想的伸出软软粉粉的小舌头竟直接舔了轩辕澈的脖子。 而几乎就在瞬间,梅苏苏感觉到被她踩着的胸膛似乎绷紧了。 但她还未仔细感受时,身子便被轩辕澈举了起来。 一双阴枭的眸子突然出现在梅苏苏眼前,暗的有些骇人。 梅苏苏委屈巴巴的喵了一声,尽管琢磨不透面前人的心思,也害怕他此刻的模样,但是金碟的诱惑致使她壮着胆子摇晃着尾巴扫着其手背。 “你倒是灵性,能听懂孤的话?”轩辕澈出声,声音极为好听。 梅苏苏并未回答于他,只是装模作样的喵了一声。 “呵呵呵。”轩辕澈笑了起来,然后把梅苏苏放回腿上,把那小金碟推至她眼前:“瞧在你如此卖力讨好孤的份上,孤便把其送给你。” 梅苏苏赶紧兴奋的伸出爪子扒住那小金碟,还用小脸蹭了蹭,爱不释手的模样着实可爱又有趣。 轩辕澈瞧着眼前小家伙的举动突然自嘲一笑。 不说这小家伙现在的模样就与平常小猫小狗得到心爱玩具时一模一样。 这世间能听懂人话,灵性之物众多,他又如何能想到妖物上去? 他摇摇头,把脑海中可笑想法丢开了去。 不过是随着时间推移长大了,能听懂人话看懂人脸色罢了。 —————————— 夜幕降临朝阳殿内烛光闪烁。 偌大的楠木桌案之上文房四宝等物被推至到了一边,而空出来的另一边则是铺设着软垫。 软垫之上一团彩色毛团子正蜷缩着身子抱着金碟子做着美梦。 追风,追影二人站于桌案之侧,瞧着自家主子在桌案另一边执笔处理政务难掩心头错愕。 以往只知晓主子对这猫宠爱有加,可没曾想竟宠爱至此。 就连这处理政务的桌案都随对方分去一半。 甚至他家主子怕桌案太硬还拿了软垫过来叫其窝着。 这说出去怕是都没有人相信,这叫外面人恨得咬牙切齿,冷血无情的太子殿下,竟对一只猫这般温柔细腻。 轩辕澈写完最后一个字,放下毛笔取了帕子净手。 看了一眼旁边睡得香甜的小家伙,他心情似乎不错:“如何了?” 追风上前一步抱拳回道:“回殿下,二殿下已经发现我们留下的踪迹,怕是用不了两日,便会找上门来。” “能亲手把自己爱妾送来找死,明知人就在我这处偏要等孤露出马脚才敢有所行动。”轩辕澈冷笑一声:“我这二哥的无情真是叫孤都佩服。” “殿下,上井轩传来消息,说二殿下似乎有意派人再次下毒。”追影出声。 “何时?”轩辕澈眉目一沉看向他。 追影摇头:“并未明确。” 轩辕澈沉默下来,手不由的转动大指姆上的青玉龙纹扳指,他的视线落在一旁梅苏苏身上然后道:“叫上井轩好生盯着二皇子府。” 追影抱拳:“属下遵命。” “传我命令,去知会追雨,追雪二人,叫她二人前来见我。” 追风,追影对视一眼,虽不明白主子为何突然要见追雨二人,但是并未多问,抱拳离开了大殿。 他二人前脚刚走,后脚殿门被人推开。 “你这大半夜不睡觉别人还要睡觉呢,总这三更半夜把人叫起来,什么大事白日不能说啊。”来人声音极大,语气之中满是暴躁。 只是话音还没落,一道寒光便贴着他脸颊边飞过。 轩辕澈坐在案后冷冷瞅着他:“闭嘴。” 雪尘感觉脸颊刺痛,伸手一摸竟然破皮了。 他顿时在原地踱步三圈,想忍了这口气,可越想忍越是忍不了,他三步并两步冲到桌案前,正要开口说话却瞧见软垫上蜷缩的毛团子。 他立马意识到了什么,指着梅苏苏气笑了:“所以,你竟然为了它伤我?” 轩辕澈漫不经心嗯了一声,执笔沾墨声音清冷:“你若把苏苏吵醒了,孤便把你的血滴子毛全拔了。” “你.....你......”雪尘那张俊逸的脸被轩辕澈的话气的一阵扭曲:“承枫,咋兄弟二人穿一条裤子长大的感情,这么多年同生共死的感情,你竟要因为这.....这.....” 雪尘指着呼呼大睡的梅苏苏:“要拔我心爱的血滴子的毛?” 他本想吼出来,可一想到自己的血滴子变成光秃秃的一只秃鹫他便低了声音。 轩辕澈真能干的出来! 如果真的那样的话,他就不活了! “还有我这脸,你当真好狠的心,你可知京城有多少少女为我这张脸着迷,若是毁容,得伤了多少女子的心,我不管,你必须给我个说法” 第12章 她有名字 轩辕澈眼眸黑如点漆抬首看他一眼,然后随手甩出一瓶药膏:“明明可以躲却偏偏任由我伤你,你惦记我这瓶药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脸都不要了?” 一瞧见那药瓶雪尘眼都直了,生怕轩辕澈反悔,迅速把其收入囊中。 他嘿嘿讪笑两声,呲着两排雪亮的白牙:“脸能值几个钱,比起这珍贵药品而言,我这脸分文不值。” 轩辕澈见他那得逞笑意着实无语:“叫你配的东西呢?” 雪尘一愣:“什么东西?” 轩辕澈看着他眯了眯眼,黑着脸唤道:“来人。” 大殿外走进两名侍卫。 轩辕澈冷声命令:“去把雪尘大人的爱宠给孤拿过来。” 他俊脸冷凝声音透着寒意,丝毫不像开玩笑。 两名侍卫抱拳就要离开雪尘哎哟一声立马拦住他二人,然后又转头看向轩辕澈。 “我说你咋开不起玩笑呢,东西我带来了,带来了!” 说着雪尘自怀中掏出一锦盒来放置桌上撇嘴:“昨日才叫人通传今日就着急忙慌的要东西,也就是我聪慧异常能想出法子把药丸变成糖丸,若是别人怎么可能在一日之内就给你做出来。” 轩辕澈拿过锦盒,打开来里边是三排整齐的小药丸,珍珠大小,瞧着那药丸透着绯色轩辕澈黑着的脸总算有所缓和。 雪尘眼贼,瞧见轩辕澈脸色有所变化立马蹬鼻子上脸开始自卖自夸:“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你不用感激我,谁让我与你是兄弟呢。” “不就是花了点心思把药丸做成了绯色嘛,小事一桩,你也无需给我赏赐,如果真要给,我觉得你库中那株万佛莲就不......错......” “啪嗒” 锦盒被重重盖上,雪尘的话也不由打了个弯声音消失在其嘴边。 只见轩辕澈瞧了一眼手边正翻身的毛团子,然后在确认其只是翻了个身并非醒来后这才幽幽起身,径直朝外而去。 雪尘浑身的皮都不由一紧,瞧了眼桌案上金贵的“金钵钵”然后赶紧跟了出去。 大殿之外夜色朦胧月色清冷,见到轩辕澈出来宫人皆弯腰退后了两步。 “不是你至于吗?堂堂太子因为殿内....就出来吹冷风?”雪尘皮虽紧着,但嘴上还是喋喋不休说个不停。 只是在提到梅苏苏时他刻意跳了过去,毕竟那可是轩辕澈的心尖尖,万一说错了话,那他的血滴子真的毛发不保。 轩辕澈沉默半晌然后看向他:“苏苏所中之毒你说过乃是穷凶极恶之毒,苏苏存活可能不过一分,但为何只前日施完针吃过药便似痊愈?你可有诊断错?” 雪尘本笑着的脸在听见轩辕澈这番话后立马严肃起来:“昨日听见宫人来报说那小家伙活蹦乱跳时我也曾怀疑过自己的判断,但是这世间其它毒我可能会失误,但这个毒我不可能诊断错误。” 雪尘的神色带了些伤感,轩辕澈自是知晓原由遂换了个话问他:“这个毒可能叫中毒者改变性格亦或是习性?” 雪尘想都未想的摇头:“此毒既然叫“七步泉”就表示七步之内你必下黄泉,中此毒者要么死,要么废,能在此毒之下存活之物......” 他抬眸看着轩辕澈眼神认真:“只有你那只小爱宠。” 轩辕澈冷冷斜睨他一眼纠正道:“她有名字,苏苏。” 雪尘无语至极,甚至默默翻了个白眼:“是是是,苏苏,我错了好吧,苏苏。” 然后他偏首默默念叨:“还苏苏,怎么不叫轩辕呢。” “你说什么?”轩辕澈未听真切出声问他。 雪尘立马笑呵呵的抬眼,满脸无辜:“我说什么了吗?我什么也没说啊。” 轩辕澈扯起嘴角,若有所思的模样叫雪尘皮又一阵发紧。 “来......” 人字还未出口,雪尘一把抓住轩辕澈一副你赢了的懊恼模样。 “你别总来人来人的,我那血滴子的毛真不够你拔的,我说,我说还不行嘛。” 雪尘直起腰来咳嗽两声,然后在轩辕澈透着寒光的视线中硬着头皮道:“我说你对苏苏真好,叫人嫉妒。” “不是这句。”轩辕澈毫不留情的拆穿他。 雪尘差点跳起来,眼珠子瞪得溜圆:“你都听见了还问我?” “不能问?”轩辕澈看他。 雪尘一噎:“能,怎么不能问,你是太子,你殿里那个是你掌心宠,我又算啥呢,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属下罢了。” 说着雪尘眼眶都湿润了,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下一刻眼泪就要滚下来一般。 可轩辕澈却无动于衷收回视线转身往殿内去。 雪尘一瞧他要走立马就要跟上,哪知轩辕澈却停下步子转头冷声道:“你可以回去了。” 然后便进了大殿,扔下雪尘一人瞧着殿门吹着冷风。 “什么人啊,大半夜把人从床上薅起来,威胁恐吓一番之后还把人扔在这外面吹风。”雪尘抬手就欲砸殿门,可是手即将落下时却硬生生止住了。 不行,为了他心爱的血滴子这口气他忍了。 不过轩辕澈这家伙也着实不厚道,好歹安排个轿子给他啊,他还得自己走回去。 随即他看向殿门前值守的小太监吩咐道:“你去给我安排个轿子。” 那小太监吓得扑通一下跪倒在地连连求饶:“求大人开恩,奴才职微权小,无权为大人安排轿子,还望大人体谅。” 雪尘看向其他宫人,无一例外其余小太监也赶紧跪下。 雪尘:“.......” “行了行了,不要了行了吧,我自己走回去!”说罢雪尘一甩袖子就往台阶下走,边走还边碎碎念:“亏了,太亏了,熬了一夜做出来糖丸还搭上了我这英俊的外貌才得到了一瓶药,着实亏大了。” 说着他愤懑转身看着身后紧闭殿门:“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好歹把那万佛莲给我啊。” 可惜他愤懑归愤懑,抱怨归抱怨,殿内人是听不见的,他也只能自己过过嘴瘾。 而就在雪尘打算苦哈哈自己走回去时,身后来人却叫住了他。 “雪大人,请留步。” 第13章 火候不够 雪尘转身,瞧见来人后桃花眼立马眯了起来。 他嘴角勾着笑意,微微侧首刻意露出自己硬朗下颚,自有一番风流不羁的潇洒帅气。 “这不是雪姑娘嘛,何时回来的?你说说你,回来也不只会我一声,我好给你接风洗尘啊。” 他边说边向追雪靠近,明明已经离得很近了,偏偏还不停往人身上贴,追雪不动声色往后退了一步,皮笑肉不笑道:“雪大人还是一如既往地“热情”,怨不得这满京城的女子都争先恐后想要成为雪夫人呢。” “唰”的一声,雪尘不知从何处抽出的折扇,在风中帅气的扇了几下。 那双桃花眼天生含情,温情脉脉凝视着追雪:“这弱水三千我只想取眼前一瓢也。” 若是寻常女子,被如此目光注视,自是一颗心都要沦陷,可追雪却半点反应都无,甚至那假笑的嘴角都垮了些。 半晌后,她转身:“雪大人这精力旺盛,看来也不需要属下安排轿子,既如此属下便回去复命了,雪大人慢行。” 说罢追雪连礼都未行抬脚就走。 雪尘欲追,可他哪里能追上追雪这等功力深厚之人的脚步,只眨眼间前方便不见追雪身影。 雪尘一收折扇懊恼的不停敲打自己手掌。 “雪尘呐雪尘,你这张脸,这张嘴能讨全京城女子的欢心,怎么就讨好不了最想讨好的那一个呢。” 大殿之内,轩辕澈把睡得正香的梅苏苏自案上抱起准备放回她的窝内。 结果才把其抱入怀中小家伙便在他怀中打了个圈,轩辕澈身子一顿,顺着她翻滚的方向调整手臂以免怀中小家伙摔下去。 可等他再低头,梅苏苏却睁着一双炯炯萌眼正疑惑望着他,已是醒了。 刚刚睡醒的梅苏苏一睁眼就是一张帅的人神共愤的俊脸,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还当自己在做梦。 可当那双深邃暗沉眸子的视线落在她身上时,她一个激灵彻底清醒过来。 她喵的一声轻叫,又软又糯,然后往轩辕澈胸膛中拱了拱。 自是可爱又粘人的紧。 轩辕澈眸子深处染上笑意,白玉长指慢悠悠的拂过梅苏苏的背脊。 梅苏苏被摸得舒坦,呼噜着奶奶的鼻音尾巴翘的高高的。 突然她尾巴一抖,眼睛从朦胧之中陡然一变。 她的金碟子呢? 几乎就是一瞬间,她本慵懒的身子立马立了起来,大眼睛极为人性化的往怀中瞧。 空空如也。 她意识到什么,自轩辕澈胳膊夹缝处往后瞧,只见离她不远的书案之上,她心心念念的小金碟正孤零零的躺在那处。 “喵~”梅苏苏眼巴巴望着,然后又抬眼看向轩辕澈。 炯炯有神的琉璃大眼之中闪烁着亮光,那模样,就差开口说话了。 轩辕澈也是一眼就瞧出了梅苏苏的意图,看了眼那桌案上的小金碟子却并未有所动作。 声音淡淡听不出喜怒:“你跟了孤这几载,以往也不见你喜欢这等物件。” 这是猜疑她? 梅苏苏心头突然冒出这等想法,心刚提起来却又想到自己如今是只猫。 他轩辕澈许是心机深沉,睿智无比,可是他怎么会猜忌到一只猫的身上。 恐也是瞧她性子大变,有些奇怪罢了。 “喵~”梅苏苏依依不舍的把视线自那小金碟身上收回来,不敢再看。 眼下最大的事还是得哄开心了轩辕澈才是。 于是梅苏苏毛绒绒的身子在轩辕澈怀中扭成了一团,露出粉粉的小肚皮以示她对轩辕澈的亲近。 轩辕澈一开始本还装作无动于衷,任由怀中小东西扭个不停。 可随着怀中小家伙睁着大眼睛望着他,还朝他软乎乎叫唤着,饶是他铁石心肠也终是动容。 “越长大你倒越机灵。” 轩辕澈再次踱步,抱着梅苏苏走至床榻。 眼瞧自己与那小金碟越发远了,梅苏苏有些慌张,开始担心轩辕澈出尔反尔把小金碟子收回去。 正待梅苏苏着急之际一位身穿翠绿宫装的女子自殿外婀娜而入。 她身段极好,该有肉之处极为丰满,该瘦之处又极为纤细。 成功的把梅苏苏的注意力夺了过去。 哪怕套着有些宽松的衣裳,依旧难挡她曼妙身姿。 待她走近了梅苏苏瞧清她的样貌。 生的一张巴掌小脸,只是一缕青丝垂落,盖了她半张脸,瞧不真切她的模样,单瞧她裸露在外的半张脸,算是个美人坯子。 “喵?” 梅苏苏窝在轩辕澈腿上,有些疑惑的朝之叫唤一声,不知她是谁,也不知她来做什么。 更不知她分明生的这般好,为何偏偏要遮住一半容貌。 轩辕澈自那女子手中托盘上取过玉盏,倒了杯透着奶香味的羊乳,然后又自怀中掏出一小锦盒来倒出一颗药丸。 梅苏苏鼻尖耸动,蜷缩的身子自轩辕澈拿出那药丸时就立了起来。 虽然那绯色药丸看模样极为好吃,也透着清香,可她是猫,嗅觉灵敏,那浓重药味自那药丸中散发而出,争先恐后的钻入她的鼻腔。 \"喵!\"梅苏苏已经意识到了什么,她又要吃药了。 心中虽然不愿,可有了上次那小太监的教训,这一次梅苏苏没敢在闹腾。 当轩辕澈把那药丸递到她嘴边时,梅苏苏想也未想直接一口吞下,生怕慢了又叫眼前宫女遭殃。 轩辕澈瞧着空空掌心,意外的怔了一下。 随即他眉目舒展。 把手中羊乳递到了梅苏苏嘴边。 梅苏苏也没客气,伸出脑袋就急急喝了起来,想要把那药丸的苦涩赶紧压下去。 犹记得上一次轩辕澈叫那什么雪尘把药做成糖丸。 想必是那所谓雪尘医术火候不够,亦或者没吃过糖丸。 才能把这“糖丸”做的这般难吃。 正顶着冷风行走在宫中某处的雪尘只觉鼻子一痒,随即“阿秋”一声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他拢了拢身上的衣裳,揉了揉鼻子。 口中抱怨:“真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但随即他又笑了,步子也加快了些:“还是赶紧回去喝杯姜汤,顺道在去温柔乡中暖和暖和去去寒。” 雪尘的身影急匆匆的消失在宫墙边上。 而一道身影也自暗中现出了模样,只是刚才调头离开的追雪。 她捏着手中长剑,望着雪尘离开的方向眼神冰冷。 刚才雪尘自言自语的话她自是听了个真切,她冷嗤一声没有在跟上去,转身走向与雪尘相反的方向。 第14章 派人保护她 梅苏苏粉色小舌头舔过杯盏中最后一滴羊乳,然后心满意足的抬起了脑袋。 轩辕澈瞧着梅苏苏嘴边被打湿的毛发眸色稍变,拿过帕子抬起了她的身子。 “怎么喝的这般急,渴着了?” 梅苏苏确实喝的急,不仅嘴边毛发被打湿了,就连下巴上的毛发也不能幸免。 “喵~”梅苏苏朝他一叫,变相的回应了他。 她才不是渴的,是那药丸!药丸太难吃了啊! 轩辕澈并不知晓那药丸味道,不经意间嘴角稍勾。 以前没发现,这小家伙话多了也倒有趣。 他手中动作未停,细致的就连梅苏苏的粉色小耳朵与小爪子都照顾到了。 好在他的动作轻柔力道也舒坦,梅苏苏没有客气的直接大喇喇躺下。 帕子上的龙涎清香味道极为好闻。 梅苏苏为此特意多吸了两口,只觉心旷神怡。 她一边享受着尊贵的太子殿下的擦嘴服务,一边想着这味道是不是轩辕澈的专属。 好似只要与他有所沾染的物件都会染上这个味道,就连她身上的毛发好似也沾染了些。 “你倒享受。”轩辕澈声音清冷,收了帕子扔至了一旁的托盘之中。 追雨弯腰垂首,规矩的举着托盘退离了大殿。 梅苏苏望着她出去,转头朝轩辕澈叫唤一声。 轩辕澈垂目看了眼她,然后抬眼看向殿门处,猜出了梅苏苏的意思。 “好奇?”他轻声道。 梅苏苏赶紧回应他一声。 轩辕澈指尖轻撵梅苏苏的粉色小耳朵:“孤这几日甚忙,照顾不得你。” 他声音轻顿,黑色眸子晦暗不明:“这宫里人心惟危,只要有利可图,自是什么都做的出来。” “追雨,追雪乃是孤亲自挑选出来的,从今日起,她二人便留给你。” “喵?”梅苏苏诧异. 追雨,追雪? 亲自挑选,留给她? 梅苏苏望着轩辕澈,看见他神色森冷,便也知晓他并非是随口说说。 派专人伺候便也罢了,如今还给派了婢女,她若是个正儿八经的人便也算了,但她可是一只猫啊。 看来是她见识浅薄了,也低估了原主在轩辕澈心目中的位置。 说不清是什么感觉,梅苏苏倒有些羡慕原主了,轩辕澈乃是堂堂太子,能为其做到如此,已是尽心了。 她这个半路接班的,也算是托了原主的福,不仅住上了“豪宅”,就连“佣人”都是成群结队的。 天色已晚,轩辕澈简单洗漱后便脱衣上了榻。 而梅苏苏自是被放回了自己的小窝,这一次她乖觉的没有往榻上跳。 也没有死皮赖脸的贴着轩辕澈求着同睡。 月亮高悬,滴水声浅。 玄鸟滴漏计时器轻轻跳动,刻尺的时辰从子跳到了丑。 已是半夜一点,万物寂静,大殿内的烛光都弱了下来。 一个毛绒绒的小脑袋突然自桌案边探了出来,然后矫健的跳上了桌案之上。 梅苏苏屁颠颠的跑到自己小金碟跟前,美滋滋的抱着小金碟摸了又摸。 她转身望了眼那叠着幔帐的床榻,见没有动静这才一抓抱着小金碟,一爪着案慢悠悠的往地上挪。 为了这个金碟子,她硬是放弃了与轩辕澈贴贴的机会,若不赶紧把东西拖回自己窝里,明日被收走了,才是得不偿失呢。 钱财与这等金银珠宝,自是要放在自己跟前才能放心嘛。 费劲的把东西叼进自己窝中,梅苏苏抱着小金碟把自己蜷缩成了一团,折腾到这大半夜,她终于可以睡觉了。 幔帐之内,轩辕澈听见外面动静停了,睁开眼翻过了身。 原来是因此才不曾来闹他,真是个贪财的小东西。 他羽睫轻颤两下缓缓闭上。 四更天刚过大殿门外便响起声音:“殿下,人来了。” 幔帐捞开,轩辕澈衣衫整齐的下了榻。 路过梅苏苏的小窝时,他脚步一顿,犹豫一下然后提步离开。 至于梅苏苏,自是睡得香甜,半点不曾被叨扰。 打开殿门,追影上前。 “殿下,吴国公已经在偏殿候着了。” 殿外夜风徐徐,伴着晨间冷肃之气,远处东方天露鱼肚白,四周宫殿已可瞧见屋檐。 “多久了。”轩辕澈冷声开口。 追影道:\"丑时便派人送了牌子,属下特意等到三更才把人接进来,现下已等了一个时辰。\" 轩辕澈轻嗯一声转身往反方向走去:“既如此,便叫他多等上一阵子吧。” 日上竿头梅苏苏才伸了个懒腰从窝中爬出来。 追雨,追雪早已端着吃食在一旁候着了。 一绿一红煞是显眼。 梅苏苏被她二人吓了一跳,毛都炸了起来,以为又有歹人前来谋害她。 好在她昨夜见过追雨,又想起轩辕澈的话,立马反应过来,这二人想必就是追雨追雪了。 轩辕澈派来保护她的婢女。 她二人见她醒了,立马把手中东西放在了她吃饭的矮桌之上。 追雪声音温柔看着梅苏苏:“苏苏小主,今日有你最爱的黄金鲤。” 追雨则是拿起一小玉瓶来:“苏苏小主,殿下交代,在你用膳前必须要先服药。” 瞧着这诡异一幕的梅苏苏:“.......” 她可是一只猫,这二人对着一只猫这样说话,会不会有些太怪异了。 梅苏苏下意识退后一步,追雨追雪二人自是瞧见了。 却没有觉得自己说话有何不妥。 见梅苏苏很是警惕的盯着她二人,二人对视一眼然后蹲下身子开始轻声诱哄。 她二人只当梅苏苏对她们不熟不敢靠近,哪里知道梅苏苏是被吓着了。 两人使出浑身解数也没叫动梅苏苏,无法,时辰不早,两人怕梅苏苏饿着。 只得直起身子然后把东西都放在了桌上,退出了大殿。 看着追雨,追雪二人颓败离开的神色,梅苏苏有些于心不忍。 心想是不是自个太过难伺候,她二人这般也是奉命行事。 若非如此,谁愿意对着一只猫叫小主,她本可以亲切些的。 她悻悻跳上桌,瞧着碟中的黄金鲤却没什么胃口,再看一旁的药丸她本想扭头下桌却突然想到那个因她不吃药被惩治的小太监。 梅苏苏把那药丸卷入口中,没敢多嚼直接就着水咽了下去。 她再次把这做药丸的人问候了一遍,只希望他下次会有所改进。 可怜她明明已经不需要吃药了,还每日都要吞这药丸。 是药三分毒啊,伤身的。 等等...... 梅苏苏突然大眼睛一亮,对啊,谁说她非得吃这药丸了,她既无病无灾,下一次偷偷把药丸藏起来当做吃掉不就好了。 思及此她心头乐呵起来,好在是现在想起这一茬了,不然等她乖乖吃完了一瓶药才想起来,那便要哭死了。 第15章 特殊对待 殿外,追雨与追雪趴在梁上,透过窗子缝隙观察着殿内情况。 看见梅苏苏在她二人走后,上了桌案吃了药,这才放心下来。 主子派她二人照顾苏苏小主子,上至三餐,下至玩乐。 可惜她二人都不曾养过宠物,无奈只得临时抱佛脚去问了追影,追风二人。 从他二人处得来些苏苏小主子喜欢吃的食物与平日喜好。 至于相处,便也只能靠她二人琢磨了。 今日第一天,她二人也不着急,苏苏小主子不认得她们,害怕也是正常,熟悉了便好了。 看着桌案上埋头吃着东西的白毛团子,一扭一扭的煞是可爱。 追雪虽不曾养过宠物,也不喜这类麻烦东西,可还是被其萌态吸引了视线。 她转头看向身旁追雨问:“你喜欢猫吗?” 追雨迟疑一瞬,摇摇头,声音冷冷的:“不喜欢。” 她二人是自组织中拼杀出来的情谊,彼此之间不说了解透彻,至少有八分了解。 听见追雨说不喜欢追雪了明一笑:“你向来如此,喜欢也说不喜欢,你瞧,它多可爱。” “再可爱也是一只畜生。”追雨毫不客气回她,然后轻巧跳下房梁,抱剑就要往殿内走。 追雪对她这突然变脸已是习以为常,翻下身来挡在她身前。 “你说说你这人,口是心非也就罢了,还嘴硬,你刚才笑着哄其吃药时,可不是这般模样。” 追雨绕过她:“既是主子交代的任务,自是要认真完成。” 追雪不置可否,摇摇头,没有在出声,跟着追雨进了大殿。 梅苏苏听见动静,知晓是追雨,追雪二人。 她没有躲,而是蹲坐在案上等着她二人进来。 既然今后她们三个要相处良久,自是早早熟悉为好,何况她们也只是做了她们该做的。 反倒是她,反应有些大了。 追雪,追雨进殿本是想来收拾残羹剩饭,没曾想残羹剩饭没见到,倒是见到梅苏苏坐在小桌子上,摆着尾巴,睁着一双琉璃大眼瞧着她们。 二人立马停了步子,不敢在往前,怕吓着小家伙。 哪知她二人刚停下,梅苏苏便从桌上跳下,然后迈着小猫步走到她们脚边,开始蹭她二人的腿。 饶是追雨,追雪不曾与动物相处过,也知晓这是亲昵的表现。 追雨没动,追雪倒是欢喜,蹲下身抱起梅苏苏抚摸着她额头的毛发。 梅苏苏乖巧的窝在她怀中,轻松怡然。 这样挺好,白日窝在香香软软的美女怀中,晚上窝在轩辕澈怀中,猫生圆满了啊。 文华殿内,轩辕澈一身朝服俊逸难掩,墨发垂肩,玉冠上的金线闪着灼眼的光。 他眉眼低垂,翻动手中折子,殿内寂静的针落可闻,只他与案前人浅薄的呼吸之声。 吴国公谨小慎微的上前一步,试探开口:“殿下。” 轩辕澈不曾抬头也不曾回应,似乎并未听见。 只是大殿再大,二人距离也不过几步之隔,吴国公声音虽小却是清晰可闻。 听见了却不作声...... 那便是不想答。 吴国公额角冷汗打湿 ,背后也是被汗浸湿。 面前人可非寻常人,心思难测,手段狠辣,平日里无事时他碰见此人都心惊胆战,何况此刻有求于人。 吴国公双腿发软,可却还是壮着胆子再次往前,抱拳祈求。 “殿下,老臣老来得子,家中就那一个独女,求殿下高抬贵手,谅在老臣在当初一事上跪殿梯两日的份上,饶小女一命。” 他此话一出,轩辕澈有了动静。 但见他眉眼轻挑,面色晦暗,抬眸间眼底净是讥讽:“吴国老怕是找错了人,孤这处只有犯人,可没有吴国老的爱女。” “咚”的一声,吴国公直挺挺的朝轩辕澈跪了下来,面目悲戚:“殿下若是饶小女一命,要老臣做什么都行。” “老臣虽已年迈,多年不问朝中之事,可只要殿下一句话,老臣定当全力以赴。” 轩辕澈不为所动:“吴国老怕是没听懂孤的意思,孤这处只有犯人,并无吴国老爱女。” 他声音冷的如腊月寒霜,冻得吴国公的身子都不由一颤。 几乎没有考虑,吴国公心中便做出了抉择。 他看向轩辕澈,欲言又止犹豫两下然后张口:“老臣愿助殿下一臂之力,我杨家从今往后皆听殿下调遣。” 说罢,他在地上磕了两个响头:“望殿下开恩。” 轩辕澈冷瞧他一眼,并未因他这番话有所波动,拿起折子翻看起来:“既如此,吴国老且回去等着吧。” 吴国公并未起身,他不见人哪里能走。 可他想留,也得轩辕澈同意才行,正主不同意,自是留不得他。 追影上前对其客气笑道:“吴国公请起,随属下出宫。” 吴国公看他一眼,然后把目光落于案后轩辕澈身上。 这事情都没个准话,他一走,想再见到人便难了:“殿下,这......这老臣何时才能见到小女?” 轩辕澈没说话,追影继续笑道:“国公爷回去等着便是。” 怕自己惹了轩辕澈不快,吴国公只得讪讪起身。 追影做了请的手势,吴国公只得转身,可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殿下可否给老臣一句准话。” 轩辕澈依旧未答,吴国公见状知晓这个话是要不到了,正要抬脚往外去,一抹花白便自他脚边窜了过去。 吴国公被吓了一跳,连忙转头瞧去,就见那一抹花白,以极快的速度冲进了案后人的怀中。 “殿下!” 小心二字还未脱口,吴国公便被眼前一幕惊得呆在原地。 只见那本一直冷脸垂眸端坐于案后的轩辕澈,竟在那团花白色的东西冲过去时,放下手中折子,稍稍坐起身子,张开手把那团花白迎入怀中。 直到那团花白在轩辕澈怀里稳住身子,吴国公才瞧清其模样。 那是一只猫,三花毛色,成人五掌大小。 尾巴如扇,毛色透亮,一深一浅两只浅绿琉璃眸子熠熠生辉,粉色鼻头透着水润。 她似乎一点不害怕轩辕澈,冲进他怀中后便抬起前爪勾住他的前襟,立起身子,把小脑袋凑到了他的下颚处,眯眼不停蹭着。 而最让吴国公吃惊的并非是三花猫的举动,而是轩辕澈的行为。 第16章 把她丢了 只见轩辕澈一扫宽大衣袖,把那只三花玉面狸拢入袖下轻掩着,小心翼翼的仿佛在对待至宝。 他狭长俊气眉眼低垂,青葱指节轻轻抚过怀中小家伙的背脊。 眼眸淡若如水,语气更是前所未有的温润:“怎就你跑了出来?” 说到此处时他眸子深处突变得冷凝,抬眼间都似乎敛了冰霜。 吴国公额间冷汗没停,眼神奇怪的瞧了眼那窝在轩辕澈怀中正舔着爪子的玉面狸猫。 吴国公虽与轩辕澈打交道少,可外面传言与朝中听闻也不在少数。 何况,他那不争气的女儿非得贴上三皇子做那妾室,他虽气极,可就那一个独女,又怎能真的与之断了联系。 三皇子与太子不对付,连带着他都掺了这浑水。 以往不论是何时见轩辕澈,他皆一副面无表情,拒人千里之外的冷厉模样。 若只是如此便也算了。 可朝堂之上,他敢与皇上作对,且能毫发无伤稳坐太子之位。 朝堂之下他办事狠厉,手段残忍,哪怕是把事情闹到满城皆知,第二日也能轻松摆平,无人敢在提及。 这样一个人,你想往身前凑,自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可偏偏这样一个对世间无情之人,却对一只猫如此温柔宠爱。 若非亲眼所见,就算打死他,他也是决不能相信轩辕澈有如此一面的。 吴国公心思一转,怨不得那人要把毒下在一只畜生身上,原来是早有盘算。 他若是把那件事告知轩辕澈,以他对这只猫的宠爱,想必能换得他女儿一命。 吴国公还在犹豫,恰时追雪,追雨二人赶了过来。 见到梅苏苏悠然自得的窝在自家主子怀中,她二人立马低垂了头,赶紧迈步上前跪下:“奴婢见过殿下。” “喵~” 见到她二人梅苏苏也是兴奋至极。 没等轩辕澈发话,便直接从轩辕澈怀中挣脱出来,跳到她二人跟前围绕着她二人亲昵蹭着。 追雪,追雨二人不敢动作,这件事本就是她二人办事不利,竟然一不留神跟丢了小主子。 好在小主子并无大碍,否则她二人便真的人头不保了。 见梅苏苏如此亲近追雪,追雨二人,轩辕澈冰凉眸子稍稍缓和。 摆手叫她二人起身,追雪,追雨不敢迟疑,连忙起身。 “苏苏,过来。” 轩辕澈朝梅苏苏招手,声音虽清冷好听,可梅苏苏偏偏从里边听出了些不愉悦来。 她琉璃眸子闪过一丝不解,乖乖的跳入了轩辕澈怀中。 可哪知她刚跳进轩辕澈怀里,轩辕澈便把她放到了桌案之上。 梅苏苏:“!” “喵?”梅苏苏轻轻叫了一声,试探的朝轩辕澈探出了爪子勾住了他搁在桌案上的袖摆。 小尾巴摇啊摇的,恨不能摇成虚影来。 心里念叨,也不知晓自己是怎么惹了轩辕澈这尊大佛,前一刻还好端端的,这后一刻就不乐意了。 她回想一下,自己似乎也没招惹他啊。 可惜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软,她不仅吃着拄着轩辕澈的,如今还要拿他的金子,自是不能叫他不舒坦了。 哎,没想到她梅苏苏竟沦落至此,靠讨好卖乖谋生了,且看如今这形势,怕是一时半会儿都得如此咯。 梅苏苏这一走神,似扇的小尾巴就胡乱摆着,结果一不小心,就摆到了砚台中去了。 待她感觉出来不对劲时已经来不及了,一挥尾巴,尾巴上的黑色墨汁就四散泼洒开来。 不仅把桌案上的宣纸,折子都洒上了墨点,就连轩辕澈的衣裳都难以幸免。 而梅苏苏更是倒霉,本是漂亮花白的毛发因这一尾巴,竟直接成了小黑猫,浑身都覆盖了墨点子,好不滑稽。 追影以及追雪等人瞧见这一幕都脸色一变。 要知晓主子最是爱干净,纵使杀人,哪怕剥了对方的皮,自个身上也是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的。 哪怕是不小心脏了,那也是得快快换掉清洗才是。 别人不知其中原由,但追影这等跟着轩辕澈一路走来的人自是知晓原因。 反正自那件事后,主子便极其厌恶脏污之物,也不容许别人污了他的贴身之物。 许是知晓自己犯了错,梅苏苏小尾巴顿时耷拉下去,也不管脏不脏了,一屁股坐在桌案上,护住自己那条惹了祸的尾巴。 粉色小耳朵也耷拉下来,收回爪子,缩着脑袋可怜兮兮的瞧着轩辕澈。 她这是人没哄好,又惹了祸,看来是她今日出门没看黄历,不知晓不宜出门啊。 轩辕澈低眸瞧了眼自己身上的墨点,然后从一旁取过锦帕,伸手要去抱梅苏苏。 梅苏苏吓了一跳,以为轩辕澈要把她扔出去,小身子都紧绷了起来。 可直到轩辕澈把她抱入了怀中,锦帕轻柔的落在了她身上时,梅苏苏才知晓对方不是要把她扔出去、 紧绷的身子渐渐放松下来,抬起小脑袋朝其喵喵叫唤。 轩辕澈不曾理会她的叫唤,轻提起梅苏苏的尾巴,攥着锦帕替其轻轻擦拭。 “孤派人保护你,你倒好,叫孤的人追着你跑。” “近日宫里不太平,你莫要独自乱跑。” 梅苏苏恍然大悟,知晓了轩辕澈臭脸的原因,原来是她独自乱跑叫他担心了。 梅苏苏也乖觉,轩辕澈说完她便喵喵叫唤两声以示回应。 她以后再也不一个人乱跑了,何况今日她也没乱跑,是追雪,追雨跑的太慢了。 追影,追雪,追雨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哪怕心中早有准备,依旧被眼前这一幕惊得瞪大了眼。 主子这桌案,衣裳全都脏了,可第一时间竟不管不顾,先替苏苏小主子擦拭。 这一边擦还一边与之说话,语气中满是宠溺。 吴国公自也把这一切瞧在眼中,心头犹豫散去,正欲张嘴,追影却上前提醒他。 “时辰不早了,吴国公请随属下这边来。” 吴国公一句话被追影堵在嗓子眼中,他讪讪一笑,朝轩辕澈拱手行礼然后随追影往外而去。 可他转身刚走两步,却步子一顿重新转过身来,朝前急急走了两步,然后再次抱拳。 “殿下,老臣有一事想与殿下说。” 轩辕澈眉目轻挑,依旧替梅苏苏轻轻擦拭着毛发,头也未抬道:“吴国公请说。” 吴国公欲言又止的看了看周围,显然是不太相信殿内其他人。 “吴国公但说无妨。” 轩辕澈声音淡淡,却叫人不敢忤逆。 吴国公赶紧弯了身子,清了清嗓子道:“老臣以为,殿下还是把怀中之物丢了好些。” 此话一出轩辕澈眼神冰冷如箭直射向吴国公。 而吴国公口中所谓的“怀中之物”更是直接从轩辕澈膝上蹲坐起了身子,眼神不善直勾勾盯着吴国公。 这老头怎么回事啊,一点边界感都没有! 她这个当事人还在呢,就当着她的面叫人丢了她? 是欺负她不会说话? 信不信她抓花他的脸! 第17章 冲她来的 “喵呜!”梅苏苏直接炸了毛,朝着吴国公就是一声怒吼,抬起爪子就要往他那去。 准备去抓花他的脸。 可拢着她腹部的大掌却收了收,叫她动弹不得。 梅苏苏不明所以转头看轩辕澈,以为轩辕澈真要听信那老家伙的话把她丢出去。 可事实却并非她所想,轩辕澈固住她的身子,轻捏她的耳朵,有些痒,梅苏苏扇了扇小耳朵。 “别动。”轩辕澈出声。 梅苏苏立马忍住耳朵痒意,不敢在动。 耳朵上的擦拭感传来,在瞧见轩辕澈手中帕子上的黑色墨痕,梅苏苏才恍然大悟。 原来轩辕澈是为了给她擦耳背上的黑点,这才不叫她乱动的。 给梅苏苏擦拭干净,轩辕澈才慢悠悠道:“孤向来不喜与说话只说一半之人打交道,吴国公不打算给孤一个解释?” 吴国公再次向前一步,毕恭毕敬道:“老臣得到消息,有人要毒害殿下。” 追影的手猛地捏上腰间剑柄,追雪,追雨二人也同样是如临大敌。 梅苏苏听见有人要毒害轩辕澈,耳朵立马竖的高高的,一副兴致盎然的吃瓜模样。 她决定等吃完这波瓜,再去抓花这老家伙的脸。 “这毒害与吴国公所言又有何关联”轩辕澈狭长凤眸像擒了万年湖水,黑沉冰冷,难以捉摸。 吴国公只一眼便不敢在看,脑袋更低了些,有些后悔自己刚才的话。 他明明瞧见对方是如何宠爱那只猫的,做什么还说那样的话,不是自找不痛快吗。 “据老臣知晓的,那人把毒......” 吴国公视线落在了梅苏苏身上,那眼神,明眼人一瞧便知,何况是轩辕澈。 正兴致勃勃吃着瓜的梅苏苏心头咯噔一声:完了,是冲她来的。 她这会也反应过来了,这老家伙说的毒应该就是那陈公公给她下的毒。 锦鲤说了,对方身后之人是准备借她之身来一个一箭双雕之计,若非锦鲤清理了她身上的毒,对方就已经成功了。 看来这个老家伙是知晓内幕,这样的话,他叫轩辕澈把她丢掉,倒也情有可原了,只是说的有些直白难听。 他明明可以委婉些的。 真是年纪见长,情商堪忧。 轩辕澈的脸色霎时一变,梅苏苏就蹲在他怀中,他有何反应自是第一个知晓的。 她能感觉到轩辕澈的身子僵了一瞬,待她转头看去时,轩辕澈已经抱着她站起了身。 “把你知晓的全部说出来。” 吴国公不敢隐瞒,既然说了,他也没打算隐藏什么。 把他知晓对方下毒,且是何毒,什么时候要下毒统统交代了。 当轩辕澈听见“裂心散”三个字时,浑身煞气弥漫,眼眶发红。 而当吴国公说完毒已经下到了梅苏苏身上后,几乎眨眼之间轩辕澈便一甩衣袖消失在殿内。 殿内只留其音:“传雪尘来朝阳殿。” 人走后,那压在吴国公身上的威压也一并散去。 吴国公直起腰来,暗自松了口气,但同时也担忧的看向了轩辕澈消失之处。 今日他说了此事,算是彻底得罪了三皇子,从今往后他可得好好抱住轩辕澈这条大腿了。 以他在朝中浸淫的年岁来看,此人,比任何人都有希望继承大统。 追影再次上前,这一次吴国公没有迟疑,与追影离开了皇宫。 一出宫门,吴国公便见宫门前立着一人,自是他此番来宫的目的。 一见到他对方便落下泪来,提着裙摆朝他奔来。 “爹爹!” 吴国公面无表情,人奔近后他抬手就是重重一掌,只听清脆巴掌声响,娇滴滴的女子被狠狠扇倒在地。 吴国公没有多看她,抬脚越过她往马车处走。 跟着吴国公前来的婆子心疼的跑上前搀扶起来地上女子,为她整理衣裙。 “李妈妈,爹爹他竟然打我,他自小不曾打过我,今日却打我。” 女子哭的梨花带雨,脸上清晰的巴掌印预示着刚才那一掌的力度。 李妈妈重重叹息一声,语重心长道:“大小姐,老爷他也是担忧你,你可知若非是老爷,你可得在那诏狱中受到何种折磨?” 李妈妈声音低了低:“谋杀太子,若是传了出去,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姜思瑶眼睛怒睁:“你说什么?我何曾谋杀太子了?我明明要.......” 她话未说完吴国公的怒斥声便传来:“还不滚过来,什么地界还敢乱说,是那诏狱还没待够!” 姜思瑶害怕的看了眼身旁李妈妈,李妈妈拍拍她手背,示意她不用害怕,姜思瑶这才小步朝马车走去。 马车之上,姜思瑶窝在李妈妈身畔坐在角落中,吴国公则双手置于膝上大喇喇坐在马车正中央。 他冷哼一声:“坐过来!为父是豺狼虎豹能吃了你不成!进宫做下那等混账事时不见你害怕,如今怕什么。” “爹爹.....”姜思瑶声音颤抖叫了一声,不敢不听话,往中间挪了挪。 吴国公瞧着那与自己结发妻子有着八分相似的容颜,纵使心中气性再大,最后也是化为一声叹息。 恨铁不成钢道:“不知怎就生了你这个蠢东西,成日里不是叫人操控就是被人推出去当替死鬼,你能不能叫为父省点心?” “当初为父不叫你嫁那三皇子你偏偏要嫁,且还是个低人一等的妾室,如今你差点丢了性命,他又在做什么?” 姜思瑶一声不吭,双手揪着帕子掉下泪珠来。 “此番为父把你救出来,你也不必回去了,为父会告知外面,你已死在了宫中。” “不。”姜思瑶摇头,眼泪落得更厉害了:“爹爹是打算关着女儿?” “过了这一阵子,为父会送你出京城,去你外祖家。” 姜思瑶不敢置信,她想也未想直接朝吴国公跪下,不停地摇头:“不要爹爹,不要送我走,景郎他不是不救我,他定是有他的苦衷。” “而且当初这件事是女儿自己要做的,景郎他也不愿意的,是女儿非要去,不过是给一只猫下毒,女儿也不知晓为何就成了谋害太子,女儿是冤枉的。” 姜思瑶抓着吴国公的衣摆,祈求他:“爹爹,求求你,你把我送回三皇子府吧,景郎他定会善待我的,他不是爹爹想的那般。” 见到如此地步了,她却还在为三皇子说情,吴国公也是心如死灰闭上了眼。 可他与发妻只有这一女,哪怕是叫其恨他,他也定不能瞧着她去送死。 吴国公心一狠,一把扯回被姜思瑶攥在手中的衣摆,不曾看她:“你且死了这个心,为父是不会送你回去的。” 第18章 凄凄惨惨戚戚 姜思瑶直接软了身子坐回地上,脸色苍白,眼神黯淡。 瘫坐了一瞬后她突然想到什么,眼睛一亮忙问:“桃儿呢?桃儿在哪里?此事的来龙去脉她也知晓,她定能为我,为景郎作证的,事情并非是爹爹听见的这般。” “啪!”的一声,姜思瑶另一边脸再次被重重扇了一掌。 吴国公气的浑身发抖,手都快抬不起来,只这一瞬间,仿佛苍老十岁。 \"你不是想知晓桃儿在何处吗?为父告诉你,你且好生听着。\" “她被挂入梁上,放干了血,剥了皮,尸身被丢入乱葬岗,皮被制成美人扇,你可听清了?” 吴国公说的清楚,姜思瑶听得浑身发冷。 她求证的看向身后李妈妈,李妈妈朝她点点头。 姜思瑶身子一抖,往后倒去,李妈妈眼疾手快抱住了她。 “你以为你害的是一只畜生?哼!”吴国公想到刚才大殿之中轩辕澈的种种行为:“那只畜生可是轩辕澈的逆鳞,你没死,是你娘在天之灵保佑,再有下一次,谁也保不了你。” 姜思瑶呜呼一声,彻底被吓晕过去。 李妈妈不知所措看向吴国公,吴国公头疼摆摆手叫她好生照顾着,然后叫停马车自行骑马去了。 朝阳殿外,雪尘被追雪拎着领子拖拽而来。 若是搁在旁人敢如此拖拽雪尘,那就算是挨着了人,那也定会受一番药物折磨之苦。 但搁在了追雪身上,便是另一番光景了。 只见被连拖带拽而来的雪尘不仅没有半分不悦,反倒是笑盈盈的提醒追雪慢些,小心脚下,以免摔了之类的话。 一路上的小宫女小太监见此都立马弓了腰,退远了些,生怕听见,看见什么不该听得看的,惹祸上身。 到了朝阳殿,追雪把人往大殿内一扔,转身就要走。 雪尘往前踉跄几步稳住身子连忙追上她,挡在她身前。 只是刚勾了笑意,还未来得及张口,追雪便长腿一抬,毫不客气的踢在了雪尘胯下。 只见雪尘脸色一瞬间变成了猪肝之色,夹着双腿,双手掩着腿间,本是俊朗的脸扭曲成一团,想叫却因疼痛难以发声。 追雪得了手,出了气,心情舒坦不少,哼的瞪他一眼离开了。 待追影出来时,看见的便是雪尘以一种极其不雅的姿势在殿门前团团乱转,追影啧啧两声调侃道:“平日里都叫雪大人收敛些了,这不,桃花找上门来算账了吧。” 雪尘扶着柱子,弯着腰指着他,咬牙切齿:“你甭在这幸灾乐祸,赶紧来扶我一把,殿下等急了可是要遭殃的。” 追影不赞同的摇摇头:“雪大人说错了,殿下等急了是你要遭殃,可不是属下我要遭殃。” 见他没有帮衬自己的意思,雪尘指着他咬牙,想要说话,可奈何身下实在太痛,只得忍了回去,扔出三个字:“五瓶。” “十瓶。” 追影手抱长剑立于阶梯之上好以整暇瞧着他。 “八瓶。”雪尘心都在滴血。 “十五瓶。”追影不买账。 雪尘想骂他无耻,但到了嘴边却是:“成!” 追影笑呵呵上去扶人,雪尘不停骂他趁人之危,无耻至极。 追影不怒反笑,毕竟谁能跟好东西过不去不是。 十五瓶雪尘特制疗伤药,能叫他省下上千两真金白银,如此机会千载难逢,傻子才不要。 进了大殿,雪尘老远就瞧见那坐在案后黑脸的某人。 视线往他怀中一瞧,果不其然,一团花白。 他一瘸一拐走了过去,正要抱怨两句,可是当轩辕澈抬眼后,他抱怨的话立马咽回了肚子里,神色也严肃起来。 “什么毒?” “裂心散。” 雪尘瞳孔一缩,袖中掏出折扇敲了敲掌心:“这毒可不好解,何时所下?” 轩辕澈看向怀中梅苏苏:“昨日。” “人可抓着了?对方既然下药,定有解药。” 轩辕澈冷冷瞧他,意思不言而喻。 雪尘见此也是头大:“要我说,下毒的无非就你宫里的人,把人全部抓了审问一遍,比你查的要快。” “可。” 轩辕澈一个可字刚落,殿外便响起小宫女们的惊呼声。 雪尘诧异,这他只是开个玩笑,这厮竟真的要审问这些个下人。 这偌大的东宫上千号的下人,待审问完黄花菜都凉了。 “属下想给殿下把个脉。” 裂心散顾名思义便是会叫中毒之人,心脾惧裂的毒药。 这毒虽厉害却非烈性毒药,反倒是慢性之毒,中了裂心散的人会随着时间推移慢慢出现胸口疼痛,腹部巨疼等症状,然后食欲不振,精神萎靡,最后心疼致死。 “若那贼人真的把毒药下在你这小爱宠身上,在由其谋害你,那你此刻想必已是中毒之症,此刻把脉,许能瞧出些端倪来。” 但轩辕澈却是面无表情看着他,然后道:“无妨,你且先过来瞧瞧苏苏。” 雪尘可以理解轩辕澈平日里宠爱苏苏,但如此节骨眼上,他有些气恼轩辕澈竟还把第一心思放在一只猫的身上。 “此毒非比寻常,殿下如今要担心的是自个的身子。” 梅苏苏一听这话不乐意了,怎么今日一个两个皆与她过不去了。 一个叫人把她丢出去,一个暗指轩辕澈对她太过宠溺。 她倒成了坏人了,真是有冤难言。 “孤若有不舒坦之处且能言语,可苏苏不会说话,她若痛了,难受了,不会告知孤,孤既养了她,自是要上心才是。” 梅苏苏被这一番话震住,错愕看向轩辕澈,浑身起鸡皮疙瘩的同时心头对轩辕澈的印象却再次改观。 不论外人如何谈论他,亦或者他杀过多少人,可此刻的梅苏苏相信,他杀得都是该死之人,至少轩辕澈绝不是残忍无情之辈。 雪尘并无太大反应,他刚才那话完全就是气头上说的,此刻冷静下来便也未曾多言。 苏苏对轩辕澈而言,又怎能是寻常之物。 外人不知,他这等好友又岂会不知,可就是因为是其好友,所以才气恼他如此不重视自个的身子。 雪尘走上前:“既如此,我且先为你这爱宠瞧瞧。” 轩辕澈没有反对,把梅苏苏稍稍抱高,好供雪尘查看。 “放在桌案上,清晰些。”雪尘觉得不便,开口说道。 轩辕澈却没有动作,只冷冷回他四个字:“能不能瞧?” 看似简单的四个字,却硬是叫雪尘脊背都发了凉。 \"能,怎么不能啊,一个二个皆是爷,可怜我一个弱文臣,任人捏扁搓圆,也不敢说半个不字,真是可悲又可怜呐。\" 他语气哀怨,凄凄惨惨戚戚,活脱脱一个被负心汉抛弃的怨妇。 这一幕叫梅苏苏差点笑出声来,却硬生生忍住了,她可不能笑,笑了可是会被当成妖怪绑上麻绳烧死的。 第19章 她做了坏事向来心虚 雪尘在梅苏苏花白柔软的毛发中翻来覆去的瞧,就连脚板心都瞧了一遍,可他除了发出略带疑惑的声音并未说其它的话。 又检查了两遍,他眉目紧皱的直起腰来。 “如何?”轩辕澈问他。 “不对劲。”雪尘折扇拍了拍脑袋:\"按理说昨日下的毒,今日怎么说也会有所残留,可我的寻毒虫却无任何反应,这代表你这爱宠身上无毒。\" 梅苏苏喵的叫了一声,抬起爪子舔了起来,那肯定是无毒的啊,锦鲤都给她清理干净了,他能寻见才是奇怪嘞。 “无毒?” 轩辕澈看向梅苏苏,把她正在舔舐的爪子攥入掌心。 梅苏苏:“?” 她把小爪子往外抽了抽,没抽动。 感觉到她的动作轩辕澈揉了揉她的小脑袋。 雪尘原地踱步:“我先给你把个脉,若你脉象也无异,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轩辕澈知晓他这个可能指什么,眼神黯了黯,递出了自己的胳膊。 事实便是,轩辕澈的脉象也正常。 “殿下,可要属下前去把人抓回来?” 追影一直在旁,见自家主子并无异样,便笃定了是吴国公那老匹夫说谎,询问轩辕澈的意见,准备前去捉人。 “不用。” 轩辕澈低垂眉目,帕子擦了擦手,然后又把梅苏苏舔舐的那只爪子擦了擦,这才把她放置到了案上,叫她自己玩。 梅苏苏没有客气,桌案之上有轩辕澈特意为她准备的小垫子,她往上一扑,舒坦的打了个滚,别提多怡然自得了。 轩辕澈瞧她一眼,见她活跃,微微勾唇。 雪尘瞧见这一幕在一旁啧啧叹气。 “哎,当只猫就是好,成日有人伺候着吃,伺候着睡,堂堂太子为其操碎了心,无忧无虑,乐得自在,如此瞧来,我这活的还不如一只猫。” “无忧无虑,乐得自在”的某猫给了他大大的一个白眼,懒得与他计较,屁股对着他继续舔爪子。 “哎?不对,你的猫是不是瞪我了?”雪尘眼尖的瞧见了梅苏苏翻白眼,作势就要往梅苏苏跟前去,想去确认一下。 哪知他才动,轩辕澈就站起了身:“你若在往前一步吓着苏苏,我且叫你的血滴子......” 话音没落,雪尘就已经后退了十几步,那模样,真是怕自个的爱宠有半点闪失。 \"既然无毒,你可以回了。\"轩辕澈下了逐客令。 雪尘轻啧一声,傲娇抬首:“走就走。” 说着他转身出了大殿,待他走后追影上前抱拳疑惑道:“主子,为何不叫属下前去捉拿吴国公?他竟敢用假消息欺骗主子,真是该死。” 梅苏苏本在专心舔着爪子,听见追影这话爪子也不舔了。 若是可以,她也可以给他们点提示,毕竟东西她都藏到人家铺子下了。 轩辕澈坐下,伸手准备去抱梅苏苏,可瞧见她舔的爪子上都是口水,身上还黑一块白一块的,有些嫌弃的皱皱眉。 看来该洗个澡了。 “此事确实蹊跷,你且去查一查。”轩辕澈心不在焉随口吩咐着,随即抱起梅苏苏就准备去洗漱。 梅苏苏见他并未怀疑到陈公公身上,大眼睛一转从轩辕澈怀中跳出。 似是无意,尾巴一扫就把桌案上的小盒子扫落到了地上。 追影前去捡起盒子,结果盒子才拿到手上就大惊失色:“主子,盒子是空的。” 目的达成,梅苏苏满意的扬着尾巴,迈着猫步走到桌边,用脑袋蹭了蹭轩辕澈。 她以为自己做的不明显,殊不知轩辕澈瞧着追影手中的空盒子,已是若有所思。 他看了眼在他腰间轻蹭的小家伙,然后摆手叫追影先退下。 追影抱拳离开,等梅苏苏再次被抱起来后才发觉,殿内竟然就剩她跟轩辕澈了。 莫名的,她有些慌张,身子往轩辕澈怀中缩了缩。 殿后,宫女已是备好了沐浴的香汤,轩辕澈不喜人伺候,所以当他抱着梅苏苏进去时,殿内烟雾缭绕,水汽弥漫却无一人。 此处梅苏苏熟啊,不就是她穿越来时醒来的那个澡池嘛。 她小爪子抓着轩辕澈的胳膊,耳朵竖的高高的。 轩辕澈带她来这里是不是要沐浴? 那沐浴就要脱光光,脱光光...... 梅苏苏只是想着,小脸蛋就渐渐开始发烫。 心底那点慌张也早就溜得一干二净了。 咳咳..... 虽然她并不想做那好色之徒,可这汤池如此之大,也没个遮掩,她难免瞧见,那便也怪不得她。 她正想入非非着,却觉脚下湿漉漉的,她收回思绪低头一瞧,下一刻整个身子便被轩辕澈放入了水中。 大半个猫身都在水下,只露一个脑袋在水面上。 “喵呜!”梅苏苏惨叫一声,什么也顾不得。 猫猫对水天生的恐惧叫她下意识想逃,但是轩辕澈的大掌按着她叫她逃脱不了。 突地,轩辕澈冷冰冰的声音响起:“不洗干净,不许上榻。” 在水中挣扎的梅苏苏瞬间乖巧下来,先是确认轩辕澈这话没有别的含义,然后抬起脑袋可怜兮兮朝他叫唤一声。 “喵?” 他真不愧是太子,竟想到用这样的条件逼她妥协!哪怕她是一只猫。 外面一点没说错,精于算计,心思难测。 啊啊啊啊啊! 主要是她还不得不妥协。 毕竟洗澡跟上榻,孰轻孰重几乎不用多加考虑。 在她对轩辕澈还不够过深了解下,也不敢轻易与之作对。 反正浑身都是墨点子,洗一个便洗一个。 这样想着梅苏苏便乖乖的坐在了水盆之中,洗的香香的,晚上才好拱被窝。 见他一句话手中小家伙就安静下来,轩辕澈不想多想都难。 虽不是第一次知晓小家伙能听懂人话,可每次她这般灵性时轩辕澈心头总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别的有灵性的动物并非没有,可偏偏对这小家伙,感觉不同。 还有刚才,若说是巧合,一向乖巧的苏苏又怎会无缘无故从他怀里挣脱出去,还恰好把那空锦盒扫落在了地上。 她做了坏事向来心虚,此次却似邀功般来蹭他,如果不是他多想,那便是这个小家伙确实是知晓些什么。 轩辕澈大掌自盆中挖起一捧清水浇在梅苏苏背上,同时目露疑色,然后很快恢复清明,带上了狡黠的笑意。 第20章 他想保护的也不过是眼前的小家伙罢了 而梅苏苏还不知道自己被盯上了,还美滋滋的享受着这香汤沐浴。 轩辕澈想来也不是第一次给苏苏洗澡,遂动作熟练,很快就把“小花猫”洗的白白静静。 顺手取过早先就准备好的锦被,轩辕澈从水中捞起梅苏苏,把她卷了起来。 就当梅苏苏以为终于轮到轩辕澈沐浴,她能一饱眼福时,追雪不知从什么地方出来,自轩辕澈手中接过了她。 然后不等梅苏苏反应,追雪已经抱着她出了汤池。 待梅苏苏反应过来时,殿门啪嗒一下关上,来不及了。 梅苏苏:“???” 不叫她看?防着她? 她在追雪怀中气的哼哼,好你个轩辕澈,懂不懂什么叫礼尚往来? 她洗澡都没乱动,任他上下其手,结果他竟连洗澡都要关门! 不行,上次她都没看着,这一次又没看着,下一次在看不着她就不是梅苏苏! 追雪为了能更好照顾梅苏苏,与追雨二人只要有空就去找人问猫猫的喜好与平日里应该注意的事项。 所以给梅苏苏烘干毛发一事,她虽未干过,可知晓了如何做,做起来倒也没出差池。 香薰炉中燃了上等桂花香,她又特意烧了暖炉,暖炉上方摆了软垫,把梅苏苏放在上面,然后仔细的用锦帕为其擦拭毛发。 所用之物皆是上等,若是叫宫中妃子或者宫外达官显贵瞧见了都该怀疑自个了。 这般待遇莫说是一只猫,哪怕是贵人们,想要如此享受,也得是极为富贵或者受宠才是。 花香伴着暖意,梅苏苏窝在软垫上,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轩辕澈沐浴完出来时便见小家伙把自己蜷缩成一团窝在软垫上,呼吸均匀,小肚子一鼓一鼓的,睡得香甜。 见到轩辕澈出来,追雪立马起身就要见礼,轩辕澈阻止了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叫她退下。 追雪轻放下锦帕,轻手轻脚退出了大殿。 轩辕澈走上前,拿过锦帕坐下,然后接替了追雪的工作。 暖光之下,身段修长的男子微微颔首,眉目在暖光晕染下难得温润。 青丝墨发散在身后,凌乱之中却自有一番倜傥不羁。 他眉梁深邃,眼睫似扇,不染半点俗物眼眶处却带着点点红晕。 眼眸漆黑,其中星点却亮如辰光,倒映着梅苏苏小小一团。 轩辕澈手中动作轻柔,怕惊扰眼前小家伙。 他母后死时留了不少东西给他,能叫外人知晓的,不能叫外人知晓的..... 但那些死物又如何能与鲜活的苏苏相提并论。 这腌臜不堪的皇城,尔虞我诈的朝堂,他想保护的也不过是眼前的小家伙罢了。 思及此轩辕澈眼神顿时凶狠,周身杀气高涨。 近日这些事着实叫他不爽,是他太过仁慈所以叫人以为能随意动他的东西? 青白指尖从浅白的毛发中缓缓穿过,梅苏苏被身子上传来的异样扰醒。 一睁眼便见轩辕澈散着满头青丝,眼眶发红,眼中泛着不明之光死死盯着她。 纵是俊逸无双,可也掩不住那煞气。 她被吓了一跳,赶紧闭眼再睁开,瞧见的乃是轩辕澈神色淡然,眼神无波无澜,一如既往的帅气非凡。 她松了口气,吓死她了,刚才估摸着还在半梦半醒间,竟瞧见如此可怕一幕。 那个模样的轩辕澈就跟那地狱修罗一样,着实吓人。 “醒了?可是孤扰了你?” 轩辕澈声音清冷,说话间,手尖再次穿过梅苏苏背脊的毛发,引来梅苏苏一阵颤栗。 她有些奇怪的紧了紧皮毛,平日里轩辕澈从不这样抚摸她。 怎的突然如此慢的摸她了,这个力道的触感实在诡异。 \"刚才孤一直在想,苏苏怎就如此巧的把那盒子扫落在地上,难不成苏苏知晓些什么?\" 梅苏苏毛都要炸起来了,她说怎么刚才那一觉梦见有鬼追她呢,原来是预示着她醒来要与轩辕澈这厮斗智斗勇呢。 这人可比鬼可怕多了。 刚才她那般无意的行为他都能上了心,拜托,她是只猫,还指望她说话为他解惑不成? “喵?”梅苏苏开始揣着明白装糊涂,反正她是只猫,全当听不明白。 “孤知晓你能听懂。” 哪知轩辕澈一眼识破梅苏苏的想法,眼神含笑直勾勾看着她:“若糊弄孤,明日孤便把你的小屋子抬出殿外,往后也不会叫你进大殿一步。” 诈她呢? 这是梅苏苏第一想法。 轩辕澈这家伙竟怀疑她至此! 不过他怎么知晓把她丢出殿外这事能威胁到她的?他难不成有读心术?还是有什么超能力? 梅苏苏赶紧稳了心神,然后在心中暗骂了句:轩辕澈,你是个猪头! 骂完后赶紧观察轩辕澈的神色,见他并没有反应这才如释重负,还好还好,没有读心术。 可梅苏苏刚落下的心还没到底就突然又提了起来,她是不是高兴太早了? 轩辕澈这厮没有读心术都能猜到自个害怕什么? 那就代表他观察力异于常人啊。 他就不是个正常人啊! 正常人会没事把精力放在一只猫的身上? 不是说太子都是日理万机,他很闲的? 梅苏苏心中天人交战,实在纠结。 明知轩辕澈这话是说出来诈她,想看看她到底是否能听懂人话,可偏偏她又不敢表现的太过聪慧,毕竟傻人有傻福,一只猫太聪明,且在一国太子身边,她并不认为是什么好事。 但若是真装傻,轩辕澈会不会真把她丢出殿外? 思来想去,梅苏苏决定赌一把,装傻到底。 听不懂,不知道,别问我。 她直接仰躺在软垫上,伸了个懒腰,慵懒的抬起爪子慢悠悠的舔起来。 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每一步都是精心设计过得,不会太做作,又能把一只猫本就傲娇的本性显露出来,恰到好处。 且她这个姿势,也能更好的观察轩辕澈的表情,瞧瞧他是何反应。 轩辕澈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也不恼,反倒微微一笑站起了身来。 就在梅苏苏以为他放下疑心准备走时,却见他迈着长腿走向了床榻。 这还没到休息的时辰,他就要上榻了? 梅苏苏如是想着轩辕澈已经到了她的小屋前。 梅苏苏本仰躺的身子一个激灵翻身而起,心中警铃大作。 然后下一刻,轩辕澈蹲下身来,作势就要抱起她的小屋子。 梅苏苏预感大事不妙,一个溜烟冲过去,一个跳跃跳到了自己小屋顶上,阻止轩辕澈动自己的小屋子。 现在年轻人就是浮躁,这有事好商量不是,做什么就要把她屋子丢出去啊。 第21章 被嫌弃了呢 “喵~” 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梅苏苏蹲坐在小屋顶上,开始卖萌装可怜。 聪明如他,定是能明白自个的意思。 在梅苏苏没瞧见之处,轩辕澈的嘴角勾了勾:“原来苏苏的确能听懂孤的话。” 梅苏苏稍稍一愣,然后心虚的喵叫一声,可随即声音又提高一些,只是略有底气不足。 前一句像服软,后一句就有些像不服气了。 而到底是什么,恐也只有梅苏苏自个知晓了。 毕竟这个时候,她也只能仗着轩辕澈听不懂过两句嘴瘾了。 轩辕澈瞧着眼前小家伙,听着她一前一后却截然不同的叫声,眸色闪动。 看来把这小家伙惹急了,这是在骂他? 只是抱怨归抱怨,梅苏苏还是懂得识时务者为俊杰的。 这边骂完,那边就已经开始扬着尾巴讨好卖乖了。 她凑近轩辕澈,软糯的呼噜着,小脑袋靠着轩辕澈的腰部蹭来蹭去以示亲近。 蹭了半天见轩辕澈不为所动,梅苏苏一咬牙跳下屋顶,踩着小碎步就往殿外走。 不就是想叫她带路嘛,她带还不行嘛,这世界上聪明的动物那么多,多她一个也无妨。 走了没几步,梅苏苏没听见身后有动静。 她转身一瞧,然后大叫一声,又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了回去。 可惜终是晚了一步,轩辕澈已从她的窝中掏出了她藏着的小金碟与锦鲤送的锦囊。 “喵!” 梅苏苏护犊子般冲到轩辕澈脚下,扒着他的衣摆抬起了上身,眼巴巴的就差张嘴叫他把东西还给自个了。 轩辕澈望着手中的两个物件,右手的小金碟乃是他送的,左手这锦囊他可没有印象。 虽心有疑惑,但轩辕澈却并未打开锦囊查看。 此物既与小金碟藏在一处,且瞧苏苏如此紧张的模样,想必不是奸人所放。 既是她的物件,他私自查看自是不妥。 只是不知她是从何而来此物,看来他得再留心些了。 “怕孤拿你的东西?” 轩辕澈望着腿边的梅苏苏失笑。 “孤明明记得昨夜把这小金碟放在桌案上,早间儿醒的时候便不见这小金碟,孤还以为被小偷偷了去,原来是被你这小财迷叼回了窝中。” 他蹲下身来,把那两个物件放到地上,自是还给梅苏苏的意思。 梅苏苏其实并非是担心轩辕澈把那金碟拿回去,而是怕他追查锦囊中的药丸来路。 见他只是好奇的看了看,并未打开,梅苏苏心中松气的同时,也疑惑他为何没有打开查看。 难不成他知晓锦囊内是什么? 梅苏苏想不明白,也没为难自个,反正轩辕澈这人叫她想不明白之处多了,他不打开看更好。 “怎么?不想要了?” 梅苏苏赶紧护住自己的宝贝:\"喵。\" 想要,怎么可能不想要。 她身子小小,刚刚够盖住小金碟,从轩辕澈的角度望去,看见的是一滩猫饼,可爱至极。 轩辕澈心情不由大好,于是笑道:“不妨这样,苏苏若是带孤找到那偷拿印章之人,孤便任苏苏挑一件金子做赏如何?” 真的! 梅苏苏瞳孔都变成了圆的,自是兴奋的。 早说有钱拿啊,那她不早带路了,何需他费劲心思的诈她呢。 带路之前,梅苏苏还是先藏好了自己的宝贝。 出了大殿外面太阳已落山,还可视物,本无需点灯,但轩辕澈出行,讲究颇多,所以还算白朗的天,前面就有一群宫女提了灯笼。 她们身侧也有那小太监提了青雀灯,点的是昂贵明亮的羊脂蜡,里边掺了香,燃烧之间透出淡淡青木清香。 梅苏苏在心中念叨:这太阳才落山就打灯,待天彻底黑下来,不得成瞎子? 只是这话她也只是在心里念叨一下,那是万万不敢表现出来的。 如今她已经被轩辕澈这只贼狐狸盯上了,指不定她的无心之举又叫其看出什么端倪来。 当初还想着这厮爱宠如命好拿捏,如今被拿捏的反倒成了她。 何况人家想不想点灯,什么时候点灯与她又有什么关系,若是她也有此权势,她恐是比轩辕澈还要过分。 到了陈公公的住处,梅苏苏未曾多想,一溜烟直接从窗子钻入了陈公公的屋子。 轩辕澈神色一冷,一脚踢开紧闭的屋门,大步走了进去。 一进屋子轩辕澈便四下查看,当瞧见榻上的梅苏苏时他眉头狠狠皱成了一团。 梅苏苏正撅着屁股在她当初藏印章的地方刨啊刨,想快快把那印章刨出来然后早早收工回去吃饭。 哪知印章还没刨出来,她的身子便被人提了起来。 对方速度太快,被提起来后她依旧保持着刨坑的姿态,梅花小肉垫张开着,透着淡淡的粉。 梅苏苏大眼睛充斥着迷蒙之色,不明白轩辕澈为何突然要把自己提溜起来。 小脑袋一歪,不明所以的朝他叫了一声:\"喵?\" 轩辕澈皱眉瞧瞧她的粉嫩肉垫,又瞧了瞧那陈公公的床铺,不等他开口追影就递上来一条半湿的锦帕。 轩辕澈接过,宫人不知何时搬来了太师椅,他一撩衣袍抱着梅苏苏坐下,把梅苏苏置于膝上开始为她擦拭爪子与毛发。 梅苏苏腹部环着轩辕澈的胳膊,两只前爪放在其胳膊之上,无法动弹只能任由轩辕澈摆弄。 望着轩辕澈那冷的吓人且略带嫌弃的眉目,再结合他的所作所为,梅苏苏算是明白了。 这厮是嫌弃她踩了陈公公的床榻? 洁癖至此? 梅苏苏的视线不由自主落在了床榻上,瞧着那灰色褥子,她突的想起陈公公那体态与其品性,心头猛地升起一股恶寒。 赶紧把自个的爪子往前送了送,希望轩辕澈给她擦干净些。 那个坏蛋心肠都是黑的,连可爱的猫猫都能下毒手,想着上一次也动了他的床榻。梅苏苏暗骂晦气,晚一些她得赶紧去找些艾草去去霉运才是。 第22章 苏苏还有什么,是孤不曾知道的呢 “主子,找见了。” 追影走上前,把掌心中的物件递到了轩辕澈面前。 那是一块成年男子拇指大小的黄玉,其晶莹剔透,柔和如脂,被能工巧匠雕刻为麒麟样,一瞧便知是玉中的珍品。 “扔了。”轩辕澈眼都未抬道。 “喵?”梅苏苏见他费这么大劲寻来的印章又要这般轻飘飘的扔掉着实不解。 看他不似开玩笑,更是心疼的看了眼那印章。 若只是因为此物触碰了陈公公的褥子,洗洗干净不就好了,何必扔了呢。 这印章料子一瞧就价值不菲,扔了岂不是暴殄天物。 梅苏苏这小财迷模样哪里能逃过轩辕澈的眼睛,他把手中已经擦干净的小爪子放下,又拿起扒着自己胳膊的另一只爪子。 没有出声,心中却是另有打算。 陈公公屋子不大,东西也少,侍卫们都没用多少时间便把屋子翻了个底朝天。 只是这一翻,除了那玉章,倒还翻出了些别的东西。 一叠银票,一张符箓,一瓶毒药,还有一封信。 追影把东西再次递到轩辕澈面前。 轩辕澈依旧没有动作。 他只随意瞧了眼,起身抱着梅苏苏往外走,走至门前时,他停下步子,目光从院中挪至了黑透的天上,然后诡谲一笑。 “孤记得昨夜上井轩送来了一种蛊毒,别把人弄死了,叫他好生享受享受。” 追影抱拳应是,目送轩辕澈消失在门前。 来时没有起风,回时却起了小风。 青雀灯中的烛光被风吹得摇曳,在汉白玉柱子上拉出扭曲的“鬼影”。 梅苏苏自轩辕澈怀中探出脑袋,小心翼翼偷看他一眼。 烛光之下,轩辕澈神色大半隐在暗中,虚实难辨。 梅苏苏视力极佳,却也只瞧见他微抿的唇角,看不出来他此刻是何神情。 恐是四周静的太过,又许是这气氛着实诡异,梅苏苏伸出小爪子勾住轩辕澈的衣襟往上探了探身子,然后小脑袋轻轻蹭蹭他的胸口,软糯的叫着。 “讨孤欢心?”轩辕澈顺手托住梅苏苏的屁股,大掌顺了顺她背上的毛。 梅苏苏又喵了一声,琉璃大眼炯炯有神望着他,眼中的光比头上闪烁的星星还耀眼。 轩辕澈瞧着,顿住身子,把梅苏苏架到了眼前。 一人一猫面对面,鼻尖对鼻尖,呼吸交缠,好不亲近。 他身上的龙涎香笼罩住梅苏苏,梅苏苏毛发下的肌肤瞬间红了,下意识的往后仰头。 这会不会太近了,在差一些都要亲上了...... 她虽然想贴贴轩辕澈,但可没打算献上自己的初吻呢。 “孤以前怎么没发现,苏苏的眼睛竟如此漂亮。” 突然被夸的梅苏苏先是摇了摇毛茸茸的小尾巴,然后又眨巴了几下大眼睛。 然后反应过来自己被垮了后没有客气,立马美滋滋的拱了拱轩辕澈的手,亲昵的叫唤了两声。 她可是在铜镜中瞧过自个的模样的,琉璃大眼,毛色发亮,小鼻子又粉又嫩,小耳朵也圆润可爱。 若说三花猫是猫界大美女,那她就是猫界猫亦菲。 算他轩辕澈有眼光。 轩辕澈见怀中小家伙似乎乐了,唇角带笑,继续往前走。 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挠着梅苏苏软乎乎的下巴。 梅苏苏正享受着,耳边突然响起一句。 “孤以前也没发现,孤的苏苏竟这般聪明,苏苏还有什么,是孤不曾知道的呢?” 梅苏苏初听这话自是心头一紧,毕竟轩辕澈这话就像是说给她听得,耐人寻味。 可也只是一瞬,她便恢复如初。 如今在轩辕澈这处,发生什么她也不会觉得稀奇了,未曾搭理他,而是继续眯眼享受着轩辕澈的挠痒痒服务。 轩辕澈那异于常人的观察力与深不可测的心思叫人胆寒。 而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继续做自己,哪怕被怀疑被猜忌。 伴君如伴虎这句话真不是骗人的,只是她不曾想过,连做猫都逃不过。 若她聪明些,乖巧些就能讨得他欢心,何乐而不为? 只要还能在轩辕澈身边,如何都行。 毕竟她最终目的是吸轩辕澈的命气,然后幻化成人远走高飞。 她觉得,以她这么努力,这一天应该不远了。 没得到小家伙的回应轩辕澈意料之中微微一笑。 回到大殿内,追雪已备好吃食。 梅苏苏早就饿的不行,见到好吃的立马就兴奋起来。 知她饿了,轩辕澈直接抱着她到了小桌案前,然后拿起金筷子给她布菜。 说出去谁信啊,一国太子心甘情愿伺候一只猫吃饭。 说出去恐要叫人骂青天白日说胡话。 但偏偏就是真的。 “主子,不妨叫属下伺候小主子,主子前去用膳。” 追雪在一旁轻声询问着。 轩辕澈把鱼刺挑了,放到梅苏苏碗中,见梅苏苏喜欢吃,他便又夹了一块鱼肉开始挑刺:“无妨。” 追雪抱拳,极为识趣的退了下去。 吃完一条鱼,梅苏苏终于是饱了,半躺在轩辕澈怀中,满足的摸了摸肚子。 轩辕澈也放下了筷子,用帕子给梅苏苏擦拭了一下嘴边毛发,然后把她放在软垫上,起身也准备去用膳。 梅苏苏本躺在软垫上心满意足的舔着爪子,可不知为何她舔着舔着却坐了起来,看着离她不远处独自一人用膳的轩辕澈,她琉璃眸子闪动,然后跳下了软垫。 轩辕澈不贪口腹之欲,并非是他不饿,而是饱腹会叫人懒惰。 所以他用膳向来只用三分饱。 他不喜吃鱼,可不知为何,今日瞧小家伙吃鱼吃的美味,他竟也有了些食欲。 嫩白的鱼肉才夹到碗中,轩辕澈便觉脚边有动静。 低头一瞧只见一抹白影,再抬头,小小一团已经蹲坐在了他的碗边,歪着脑袋瞧着他。 “怎么?想陪孤用膳?” 轩辕澈放了筷子,丝毫没有觉得如此跟一只猫对话有何不妥。 梅苏苏歪在左边的脑袋慢慢挪到了右边,小尾巴轻轻在后背摇着,没有叫,却是要陪他的意思。 轩辕澈见此一幕勾了勾唇,执起筷子夹起鱼肉放入口中。 平日里,他厌恶鱼肉的腥味,所以几乎不动筷。 可今日不知为何,以往在他口中腥臊的鱼肉却突然美味起来。 他眸光落在手边乖巧坐着的小家伙身上。 平日里不吃的菜,今日却夹了一筷又一筷。 第23章 主子好像有点缺钱 用完晚膳,时辰不早,轩辕澈简单洗漱后便上了榻。 梅苏苏向来自觉,轩辕澈前脚刚一上榻,她后脚就跳了上去,然后自顾自的往轩辕澈腿上一趴,根本不给轩辕澈反对的机会。 怕轩辕澈会强行抱她下去,梅苏苏开始使出自己的撒娇技能。 蜷缩在轩辕澈腿上伸长了爪子,似无意般轻轻钩住他的衣裳,然后睡意朦胧轻柔地打个哈欠,露出尖尖的犬牙,仿佛真困了,小脑袋一歪就缓缓闭上了眼睛。 眼睛闭上了,可却不是真的睡了,小耳朵竖的高高的,听着轩辕澈的动静。 奇怪的是梅苏苏都闭上眼好一会了,也不见轩辕澈有所动作。 梅苏苏奇怪,难不成这人睡着了? 她想偷偷睁眼确认一下,但又怕轩辕澈没睡,这一睁眼被抓包。 可他不睡梅苏苏也不敢真的阖眼,怕又被放回窝里去。 锦鲤说要多亲近轩辕澈,自是要贴着才好,隔得近与隔的远吸收的命气定是不一样的。 睡觉贴贴如此好的机会,她自是要牢牢抓住才是。 心中纠结了半天,梅苏苏还是没忍住悄悄的把眼睛睁开了一条缝。 待看清眼前景象时,她本半眯的眸子缓缓睁开。 轩辕澈背靠在榻边的软垫上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了,呼吸均匀,眼睫偶尔颤动,侧脸轮廓俊逸难掩,几缕青丝调皮的附着在他脸畔。 暗红锦袍有些松垮,此刻领口半张,露出轩辕澈修长脖颈与精致锁骨,往下则是半掩的壮硕胸膛。 梅苏苏呆呆的望着,然后不自觉的咽了口口水。 真不是她好色,只是这样的美色,世间又有几人能抵挡? 可惜如此美色她也就只能饱饱眼福,眼下她可不能把人弄醒了。 梅苏苏蹑手蹑脚从轩辕澈身上挪下来,然后一点一点踩着猫步走到了他手边,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趴了下来。 再次眯眼前,梅苏苏抬眼看了头顶的轩辕澈一眼,见他依旧睡得香甜,这才放心的闭了眼睛。 她才闭了眼,轩辕澈双眸便睁了开来,看着手边蜷缩的梅苏苏眼底墨色渐重。 不知看了多久,轩辕澈收回视线,放轻动作捞开幔帐下了榻。 帐外,追风早已等候多时,轩辕澈一出来,他立马上前递上披风。 “主.....” 刚脱口一个字,轩辕澈便冷眼扫了过去。 追风下意识看了眼幔帐,然后垂首噤声。 出了大殿,关了殿门轩辕澈才道:“说。” 追风这才敢言:“回主子,这几日观察下来,三皇子并无异样,只是属下从其书房中搜到了这个。” 追风把东西递上。 那是一块玉牌,无字玉牌。 “属下见这玉牌不似俗物,特带回来叫殿下过目。” 轩辕澈用手摩挲了几下,然后往书房而去,到了书房后他命令追风倒盆盐水。 然后直接把玉牌丢了进去。 在追风疑惑的目光之中,水中玉牌竟渐渐浮现出字来。 追风眸子一缩,从水中捞起玉牌,可诡异的是,玉牌出水字便消失,玉牌入水,字便显现。 “好奇特的玉牌。”他惊呼。 轩辕澈冷眼瞧着那水中玉牌:“这玉牌上沾染了特殊药剂,配合特殊手法隐了字迹。” “寻常的水并不会使其显形,只有咸水可以,只是这秘法乃是不传之秘,我那好兄长还真是叫我刮目相看。” 追风俯身看那玉牌上的字,然后追问:“主子,是何秘术?属下为何从未听闻过,瞧这玉牌上的字,三皇子好似与对方有什么交易。” 轩辕澈把那玉牌从水中捞起,擦干净后放置到了桌案上,冷呵一声:“蛊疆秘术。” “蛊疆秘术?”追风变了脸色:“蛊疆不是先......” 话未说完追风突然意识到什么,立马看向轩辕澈:“主子,可要属下前去查个明白。” 轩辕澈却是摇摇头:“不用,几只不成气候的小鬼,翻不起风浪,自会有人收拾的,你且有别的事去做。” 追风抱拳:“属下随时听候差谴。” 轩辕澈看着桌案上的玉牌,想起晚间小家伙瞧玉章的眼神,他道:“你且跑一趟蛊疆,去把孤的那块暖玉运回来。” “属下遵命。” “对了。”轩辕澈突然想起什么叫住他:“顺带把那一箱子金银首饰一并运回来。” 追风满心疑问,但依旧抱拳领命,什么都没问退出了书房。 一出书房,追风走了没几步,追影便不知从何处出现,与他并肩而行。 “要去蛊疆?” 追风沉默,然后嗯了一声。 又走了几步他看向追影问:“宫中出什么事了?” 追影不明所以:“怎么突然如此问?” 追风迟疑片刻这才说:“主子好像有些缺钱。” 追影差点一个踉跄,看鬼一般看着追风:“你说什么?我没听错吧,你说咱们主子缺钱?” “这天下,你若说任何一个人缺钱我都不反对,唯独一人不可能缺钱,那便是主子。” 追风闻言也是认同的点点头:“我也认为不太可能,但主子既不缺钱,又为何叫我千里迢迢去运珠宝,难不成是有什么你我二人不知晓的大动作?” “珠宝?”追影站住身子,不确定的问:“叫你去蛊疆运珠宝?” 追风点头。 “这便怪了。”追影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难不成真有你我二人不知晓之事?” “主子心思向来难测,你我只需做好本分,我且先行一步,回见。” 追风虽心有疑问可却并未过多纠结,他们作为属下,哪怕主子叫他们去死,他们也不会有半分怨言。 没等追影回话追风便已消失在原地,追影见他走的匆忙,身形一晃也消失在原处。 书房内,轩辕澈手中把玩着那块玉牌,眼眸黑沉透不出半点光来。 蛊疆......秘术...... 轩辕景比他想的要聪明,只是不知他开出了什么条件,能叫对方冒着风险给他传递消息。 轩辕澈起身走向最近的字画,然后扭动字画旁边的花瓶,机关声起,字画竟缓缓嵌入墙内,然后往上收缩,露出后面的暗格。 轩辕澈从暗格内拿出一拳头大小的瓶子,翻手一倒,一只金黄色的小虫子便出现在他掌心。 轩辕澈把它放在玉牌之上,本没有动作的金黄小虫在触碰到玉牌的瞬间,翅膀震动,发出嗡嗡嗡的声响腾空而起。 “去吧。” 金黄小虫似听懂了轩辕澈的话,在他说完去吧之后,煽动着翅膀从窗子飞走了。 第24章 睡了一日 梅苏苏醒来后轩辕澈已经不在榻上,不过她也对此见怪不怪了。 想到昨夜她又吸了轩辕澈一夜命气她顿时精神抖擞,在榻上伸了个长长的懒腰,然后才拱出了幔帐。 一如昨日,追雨,追雪已经端着吃食等物在榻前候着了。 梅苏苏喵喵叫唤着走到她两脚下蹭了蹭,算是打过招呼了。 用过早饭,梅苏苏瞧外面天气好,决定去御花园遛一遛,她来了这么些天都还未去皇宫里转转。 顺便看看能不能找到艾草。 只是她才想出宫殿,追雪,追雨便拦在门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梅苏苏眨着大眼睛望向她们,这是做什么? 追雪蹲下身,语气轻柔:“殿下有令,近日宫中不太平,怕小主子受伤,不叫小主子出大殿。” 什么? 不叫出大殿? 梅苏苏本来高高翘着的尾巴瞬间耷拉了下去,想起自己在现代时,她母亲为了逼她学乐器学礼仪,把她锁在别墅里,剥夺了她所有娱乐时间。 后来她尝试偷跑,她妈为了叫她死心,更是找了保姆看管她,每隔一小时就会推门看看她在不在。 顾名思义,一切都是为了她好。 如今她都变成一只猫了,还要被关在大殿内,只因为轩辕澈担心外面有危险。 吃饭会有噎死的风险,喝水会有呛死的危险,难道就要因此不吃饭不喝水吗? 何况如今歹人已经抓住,所谓的毒也早已下过并且确认没事了,为什么还要关着她? 梅苏苏想出去,窗子是半开的,若是她想,追雪,追雨拦不住她。 可是她并没有强行跳窗出去,既然是轩辕澈交代,那追雪,追雨若是没完成任务便会像当初的小太监一般受到责罚。 她不是什么都不懂,所以自不能连累她二人。 梅苏苏耷拉着尾巴,讪讪回到自己的小窝里,然后蜷缩了尾巴,决定闭眼睡觉打发时间。 追雪,追雨二人设想过数百个可能,比如她们拦门后梅苏苏会不理会她二人跳窗溜走。 或者是大摇大摆越过她二人直接走出大殿。 亦或者发现自己出不去后在大殿内上蹿下跳。 可偏偏她二人未设想过眼下这种情况。 她二人互看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一句话:猫真的能听懂人话? 追雪小心走到小屋前,探头往里瞧了瞧。 看梅苏苏真的乖乖睡觉后她退到追雨身旁,给她使了个眼色,二人极有默契的退到了殿门前,确保说话不会打搅到梅苏苏后这才出声。 “苏苏小主竟这般聪慧,能听懂人话?” 追雪并非没见过灵性的小动物,可是像梅苏苏这种只一句话就能听懂的,真的是头一遭。 比较追雪的惊奇,追雨却并不惊讶:“上一次执行任务时,我遇见过一条蛇,能听懂竹笛声,其主便由笛声控制它。” “还有惠贵人的猫,据说是外邦进贡的,上一次我潜入惠贵人宫中找东西时,那只猫就跑出去报了信,由此可见,是我们把它们想的简单了,它们比我们想的要聪明的多。” 追雨说的很在理,追雪也觉得是自己大惊小怪了,如她所说,这世间聪明之物多了,是她见识少了。 本她二人还庆幸梅苏苏乖巧,结果到了午间用膳时,饭都端上了桌子也没见其出来吃饭。 追雪凑上去瞧,见梅苏苏还在窝中呼呼大睡。 不敢打扰她,追雪只得先退下。 结果令她二人都没想到的是梅苏苏这一睡就睡了一整天,直到夕阳西下,窝里依旧没有动静。 这下她二人坐不住了,怕梅苏苏有个三长两短,赶紧就要去唤她。 结果还未有所动作,殿门开,轩辕澈走了进来。 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浓重的血腥气。 追雪,追雨连忙上前见礼。 “属下见过主子。” 轩辕澈看她二人一眼:“苏苏呢?” 追雪没有说话,追雨抱拳:“回禀主子,小主子在窝中睡觉。” “睡觉?”轩辕澈看向平日梅苏苏用膳的小桌子,上面的饭食原封不动的放着,显然没有用过。 他眉头皱起,本就难看的神色又添了些冷意。 脚下步子加快,几乎是闪身间就到了梅苏苏的小屋前。 没有犹豫,轩辕澈俯身看向小屋内。 当瞧见那团花白后,他脸上冷意才褪了些。 轩辕澈伸出手,轻轻摸了摸梅苏苏的毛发。 唇齿微动间,清冷伴随磁性的声音便起:\"苏苏。\" 从白日睡到晚间并非梅苏苏所愿,而是她被困在梦境中根本出不去。 梦境中什么也没有,四下都是浓雾,她走的精疲力竭,差点以为自己要死在梦境里了。 偏偏就在她精疲力竭马上就要倒下时,一声苏苏自遥远天际传来,破开浓雾,叫她找到了回家之途。 梅苏苏慢悠悠的睁开了眼,睡了一日连动作都不曾变过,此刻醒来,她不仅肚子饿的咕咕咕的叫,浑身还酸疼难忍。 就连伸个腿的,都痛的她喵呜直叫。 痛痛痛,胳膊腿要断了。 她还未从满身疼痛中缓过来,轩辕澈便把她抱出了窝中。 本就不舒坦的身子这下更不舒坦了,梅苏苏难受的在其怀中哼唧。 轩辕澈本想抱小家伙出窝查看一下情况,见他一抱小家伙便难受的哼唧,眼中闪过一抹慌色,走至榻前坐下,怒声道:“叫雪尘滚过来!” “是!”追雨转身出了大殿。 轩辕澈把梅苏苏放在腿上 ,轻轻顺着她背上的毛,眼中担忧之色满溢. 趴在轩辕澈腿上,梅苏苏缓了片刻,这才觉得舒服些。 “喵~”身子舒坦后,她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抬起小脑袋望向轩辕澈,亮晶晶的眼睛里充满感激。 刚才若是没有轩辕澈那一声苏苏,她不知道自己会是什么状况。 许是真的死在梦境中也犹未可知。 所以,她应该感激他,感激他来的及时,救她猫命。 不过说起来今日这梦,梅苏苏有些后怕。 来此这么久,她第一次梦魇,走也走不出去,醒又醒不过来,仿佛是要困死她一般,毫无破解之法。 可惜锦鲤近日不在,不然找她问问情况也好心安。 如今无人可解惑,她便只能自己留心。 若是明日不曾如此,自是最好。 若再如此....... 她便只能少睡一些,或者尽量在轩辕澈在时睡觉才是了。 第25章 不必可怜他 雪尘被拖扯进大殿时,梅苏苏已经完全恢复,正卧在轩辕澈腿上,眯着眼仰着头享受着轩辕澈的挠下巴服务。 雪尘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他今日好不容易勾了小宫女准备与其小酌两杯,共赴花前月下。 为此他还特意拿出了自己珍藏良久的美酒。 哪知酒才倒上,门就被轩辕澈的人一脚踢开。 没等他喝上一口,对方便二话不说提着他就往这朝阳殿来。 雪尘越想越气,重重冷哼一声,一把扬开追雨的手,挽着袖口气冲冲的朝轩辕澈走去。 只是他还没近轩辕澈的身,一柄长剑直横他的面门。 “再往前一步,死。” 雪尘也是气头之上,闻言抬手就要打开追雪的长剑。 追雪岂能给他机会,雪尘这边才有抬手的动作,追雪就已经手腕一转,长剑方向调转,剑柄对着雪尘的胸口就是重重一击。 “啊!” 雪尘痛呼一声,捂着胸膛后退了几步,稳住步子后他张嘴就想骂人,可轩辕澈只是站起身,他便泄了气,只得神色委屈看着追雪道:“你我二人好歹知根知底, 你如此做,是半点情面都不留?” 追雪抱剑冷冷瞅他:“谁跟你知根知底,不知廉耻。” “喵~” 突然一声软糯猫叫打断了她二人的争锋相对。 不远处,轩辕澈正逗着梅苏苏玩耍。 气氛稍稍缓和。 雪尘直起腰,风度翩翩的扫了扫衣摆,拿出折扇,又恢复成温润君子模样。 “好男不跟女斗。”他摇着折扇从追雪身边走过,然后用只有他二人能听见的声音在追雪耳畔道出一句:“难道你我二人不算知根知底?” 追雪目光一凝,一道寒光射向雪尘。 雪尘却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摇着折扇乐呵呵的走了。 走到轩辕澈身前,雪尘一收折扇弯腰看着其胳膊上的梅苏苏,欲拿扇点她鼻尖,轩辕澈大掌一抬,挡住了他的折扇,声音阴冷:“想死?” “真是,开个玩笑嘛,不动,不动还不行嘛。” 雪尘把折扇快快收入袖中,又往后退了两三步,与轩辕澈保持着安全距离。 “怎么了我的太子爷,这好端端的又把人抓过来做什么?” 轩辕澈摸摸怀中梅苏苏的小耳朵轻飘飘回他:“无事了,退下吧。” 雪尘:“?????” “不是!”他刚想抱怨两句,追雪直接长剑一横。 “属下送送雪大人如何。”追雪特意咬重了雪大人三个字,直把雪尘听得头皮发麻。 他呵呵呵呵的讨好笑着:“你说说你,怎么还记仇呢,我那话就是嘴贱,嘴贱。” 雪尘抬手给了自己嘴巴几下。 追雪不吃他这一套,冷哼一声挑了挑下巴,方向所指自是殿门:\"请吧雪大人。\" 雪尘头疼,知晓出去大殿没好事,想向轩辕澈求救,偏轩辕澈抱着梅苏苏消失在屏风后,他顿时唇抿成直线,然后脖子一横转身往外走去。 好他个轩辕澈,竟然见死不救,待他下次再有求于他,他得好生报一报今日之仇。 没多时,殿外传来雪尘惨叫声。 梅苏苏从轩辕澈怀中伸长脖子往殿外瞧,轩辕澈却按住她的小脑袋:“他自个惹了人,自是要自个受着,不必可怜他。” “喵。”梅苏苏轻叫一声,缩回脑袋。 她才没有可怜他呢,他与追雪的对话她都听见了。 显然他二人之间有过一段往事,只是瞧模样是雪尘有错在先,追雪才会那般反驳他。 男人呐,永远都是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拥有追雪时不珍惜,分开后又上赶着装深情。 却不知有些东西一旦变了质,就难回当初。 轩辕澈把梅苏苏放在软垫之上,然后开始宽衣解带。 正想着追雪与雪尘一事的梅苏苏一个激灵,脑子里什么东西都跑的光光的,正襟危坐在软垫上,盯着轩辕澈脱衣裳。 外衣落地,中衣落地,里衣落地,眼瞅着就剩一条里裤了,轩辕澈脱衣裳的动作却停了。 正瞧得起劲的梅苏苏一愣。 脱啊,怎么不脱了?这不是还剩一件。 背对着梅苏苏的轩辕澈转过身来。 从刚才开始,他就感觉有一道视线一直盯着他。 果不其然一转过身就瞧见端坐在软垫上的小家伙,睁着一双大眼直勾勾的盯着他。 轩辕澈挑眉,顺着其视线往自己身下看去,看见那条他还未脱的里裤,眉目锁了起来。 是他多心? 再次瞧过去,软垫上的小家伙已经挪开了目光,悠哉的舔起了爪子。 轩辕澈微微偏首,总觉哪里不对劲,可沉思一会并未想出是何处不对劲,于是没在多想,捞了一旁锦袍披上,抱着梅苏苏出了屏风。 被抱着的梅苏苏在轩辕澈怀中微不可察松了口气,真是好险,刚才看的太入迷差点露馅。 若非她反应快,定是要惹得轩辕澈加深怀疑。 一只有灵性的猫还算说的过去,一只有灵性的“色”猫,那就得另当别论了。 轩辕澈这等聪明之人,若是想到这一层,还能留她? 出了屏风,殿内空空荡荡,只有追雨还在原处候着。 她们是轩辕澈一手调教出来的,很多事不用主子多言,一个动作,一句话便能明白其意图。 刚才轩辕澈并未叫她退下,她自是不能走。 轩辕澈回到桌案前,桌案上已经换了新的吃食,他取过玉碟夹了肉放到梅苏苏嘴边。 梅苏苏早就饿的不行了,也没有客气的狼吞虎咽起来。 瞧着梅苏苏饿急模样,轩辕澈贴心倒了水放在一旁以防其吃快了噎着。 “我不在的时候,苏苏发生了何事?” 追雨抱拳:“回主子,苏苏小主早间醒来用了早膳后想要出去大殿,但属下二人拦了苏苏小主去路,苏苏小主便回到了窝中睡下,一直到主子回来。” 第26章 小猫妖,救我 听闻梅苏苏想要出大殿,轩辕澈垂首。 梅苏苏正吃着最后一块肉,轩辕澈拿起筷子给她碗中重新添满。 梅苏苏吃的开心,不由发出满足的呼噜声。 追雨瞧此情形,欲言又止道:“主子,苏苏小主毕竟是一只猫,猫生性爱动,若是常被禁锢在一处,恐会觉得烦闷然后生病,属下以为,苏苏小主今日异常与此有关。” “主子派属下二人保护苏苏小主,属下二人定当竭尽全力,主子不妨明日放苏苏小主出去玩耍一日,看是否还会出现今日异常。” 追雨能说此话,最意外的便是梅苏苏。 从这两日的相处中梅苏苏可以察觉出来,追雨并不喜欢小动物,甚至有些排斥。 她与追雪是两种性子。 追雪性格爽朗,话多,爱笑,对她得喜爱溢于言表。 而追雨却是沉默寡言,性情冷淡,每每瞧她都是冷着脸。 她若被关大殿,其实最应高兴的人便是追雨,因不用费神费力守着她,看着她,既完成了任务又不会担责罚。 可偏偏不喜小动物的她,却向轩辕澈说出这番话来。 看似冷淡的追雨,却有一颗比任何人都细腻的心. 与人相处,果然不能只看表面。 她如是想着,决定以后要好好对追雨,就冲她今日这番话,以后她护着她! 放苏苏出大殿....... 轩辕澈眼睫微动,若有所思。 近日皇城来了不少三教九流之辈,所为真正目的,尚未可知。 他事务繁多,恐对小家伙有所疏忽。 加之这两日接二连三的下毒之事,这暗中藏着多少魑魅魍魉自是不必多说。 他视线落在梅苏苏的小耳朵上,伸出手碰了碰。 小耳朵在他指尖轻轻颤动,惹来轩辕澈浅浅笑意。 罢了,追雨说的对。 小家伙好动,又怎能受得了一直被关在大殿之中。 只是...... 轩辕澈嘴角勾起一抹邪笑来,微微垂眸,看着梅苏苏得小脑袋似无意问:“苏苏呢?可想出去?” “喵.”梅苏苏从碗中抬起头来,朝轩辕澈叫了一声。 想啊,怎么不想,她最讨厌的便是被关着。 只是他问自个是如何想的? 她答了,他能听懂吗? 梅苏苏得大眼睛刚眨巴两下,轩辕澈便一副了然模样。 “原来苏苏不想出去。” 梅苏苏:“?” 她什么时候说她不想出去了,她分明说的是想。 “那既然苏苏不想出去,便算了。”轩辕澈故作惋惜。 梅苏苏立马不乐意了,转过身子扒着轩辕澈的衣裳不停叫着。 “喵,喵,喵。” 我说的是要出去,要出去,不是不想出去。 “苏苏说什么呢?孤听不懂,不妨这样,你若想出去,便翻个肚皮如何?” 梅苏苏一心想出去,猛听这话并未发觉不对,立马躺倒在轩辕澈腿上,尾巴盖着小肚子,乖巧又可爱。 只是当她看见轩辕澈眼中戏谑笑意后,瞳孔一缩,后背的毛都立了起来。 完了,上套了。 轩辕澈好看眉眼带着得逞笑意。把梅苏苏从腿上抱起。 拿出帕子给她擦了擦嘴边毛发。 他没有说话,只是浅笑着,那笑意却叫梅苏苏浑身发毛,心头直跳。 一个以前从未有过的想法从她脑海中蹦出来。 与虎谋皮,她真的能全身而退吗? 出了这一茬事,梅苏苏也没心思在用膳。 轩辕澈叫人撤了膳食,追影这时前来汇报事情。 轩辕澈本想抱梅苏苏一同前去书房。 只是当他俯身时,却敏锐注意到梅苏苏搁在软垫上的小脑袋偏了偏,刻意回避他。 这是生气了? 轩辕澈眼睛微眯,收回手,没有强求。 交代了追雨两句便与追影离开了。 待他走后梅苏苏从软垫上起身,前爪扒拉着窗沿,探出小脑袋往外瞧。 远处一点烛光忽明忽暗,很快便消失在夜色中。 确认人已走远梅苏苏轻盈跳下窗子,摇着尾巴往轩辕澈相反方向而去。 轩辕澈走时交代了追雨,若她想出殿不必阻拦。 既然能出去,她哪能乖乖待在大殿内。 一想到自己刚中了那厮的套,梅苏苏就气的咬牙。 轩辕澈对她是试探了又试探,也不知在确认什么。 贼狐狸,心眼颇多。 前一刻套自己的话,下一刻还想叫自个陪他去“工作”呢。 哼!她才不去。 梅苏苏跳上宫墙,望着眼前层层叠叠起伏的红墙与绿瓦伸了伸脖子。 她要去御花园,去找艾草。 她得好好去去自己身上得霉运,求以后顺顺利利得,少一些糟心事。 只是梅苏苏没有去过御花园,锦鲤留给她的记忆中也没有去往御花园得路线。 梅苏苏不知换了几个宫墙,却连御花园得影子都没瞧见。 “喵。”她蹲在墙头之上,苦恼不已,大意了,她应该打探好路线再出发。 如今进退两难,难道要打道回府? “小猫妖。” 就在梅苏苏苦恼是进是退时,一道虚弱得男人声音从黑夜中传来,吓得梅苏苏一蹦三尺高,惨叫一声。 “喵!” 谁!!! 四下寂静,连蝉鸣都无。 越是这般,越显诡异。 梅苏苏后背凉飕飕得,刚还在犹豫的事,此刻立马拍板下来。 她还是赶紧回去吧,这深宫怨魂不知何几,别真的撞上什么不干净得东西。 梅苏苏转身就要跑,哪知那道声音又出现了。 “小猫妖,救我。” “喵呜!” 鬼啊!!! 梅苏苏炸了毛,四只小短腿如抹了油般,一溜烟就没了影子。 一路上梅苏苏连头都不敢回,一口气跑回宫殿,躲进了自己的小屋中。 追雨与追雪一直在殿内等她,见她安全回来,这才退下,前去禀报轩辕澈。 也不知晓是白日睡得多了还是被那道声音吓着了,梅苏苏前半夜睡得极不安生,总觉得四周有人盯着她,周身发冷,噩梦连连。 直到后半夜她才觉得那盯着她得眼睛消失了,四周也出现暖意,她这才安生睡了过去。 第二日早间梅苏苏用完早膳,看了看天,是个晴朗的好天儿。 想着昨夜的事,她决定趁着白天去查探一下。 对方哪怕是只鬼,也总不能在青天白日出来吧。 昨夜太害怕了,顾不得那么多,今早她想起来,对方好像叫自己救他。 若对方不是鬼,是个人,那她就是见死不救了。 若是个鬼,她也不怕。 她行得端,坐得正,与对方无冤无仇,对方没理由害她。 若对方不分青红皂白非要害她。 那她就叫轩辕澈找个道士,把他打的灰飞烟灭,永世不得超生,免得以后在为祸人间。 第27章 原来是个小道士 按着记忆,梅苏苏在宫墙上摸索走着。 白日比不得晚间,几乎每走几步就能碰见妃子的步辇。 而每当这个时候,梅苏苏总会想法子躲起来降低存在感。 一来不想太惹眼,招来祸事。 二来她对这皇宫,对这些宫中贵人还不熟悉,若是出了事她无法自救。 只是一路行来,她碰上了不下十台步辇。 梅苏苏不免咋舌,这些步辇上的女子小的不过十六七岁,大的也不过二十。 如此青春貌美的年纪,却入了这皇宫,与无数女子抢一个男人。 这皇帝老儿还怪会享受的,就是这么多美人儿他身子吃得消吗。 兜兜转转间,梅苏苏总算是找见了昨夜出事那处。 那是一处偏僻的院子,杂草丛生,房屋陈旧,在辉煌皇宫内,显得是那般格格不入。 梅苏苏四下瞧去,发现这一片都很荒凉。 她昨夜竟然走了这么远? 难不成这是传说中的冷宫? 想来是了,皇宫内妃子娘娘,宫女,太监良多,若此处不是冷宫早就被利用起来了,又怎么可能任由此处破败下去。 梅苏苏心里有防范,遂未跳进院子,而是蹲坐在墙头上朝院子中叫唤两声。 “喵?” 有人吗? 等候半晌,无人回应她的话。 “喵?” 有鬼吗? 再次等候半晌,依旧无人回应她的话。 看来昨夜唤她之物已经离开了。 梅苏苏起身抖抖毛发,决定原路返回。 “小猫妖,救我。” 那道声音骤起,梅苏苏已经迈出去的脚缓缓的收了回来。 乍然听见这声音,她依旧有些害怕,可头顶高挂的太阳给了梅苏苏些许勇气,叫她忍住逃跑的冲动再次把目光落在了院子中紧闭的房门上。 直觉告诉她,说话的那个东西就在这屋子中。 “你是谁?是人是鬼?” “是人。”男子回答。 梅苏苏揣着怀疑,警惕的问出自己心头疑惑。 “我如何才能信你?既然是人,为何不走出来站在明处,你叫我小猫妖,就代表你知晓我来历,你说你是人,是人又如何能听懂猫说话?” 她这一连串问题抛出,对方又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梅苏苏等了一会不见他回答失了耐心:“既然你不回答我的问题,便说明你在骗我,我无法救你,你去求别人吧。” 说罢,她又要提脚离开。 “我是一个道士。” 梅苏苏诧异回眸:“你说你是什么?” “道士。” 道士! 怨不得知晓她通灵性,还能听懂她的话,原来是她们这类妖物的死对头。 虽然她不是真的妖物,可是也只是借用这猫身,并非正儿八经的猫。 锦鲤说过她身上并无妖气,想来是这小道士看出她的不同之处,以为她是借尸还魂,这才会叫她小猫妖。 “你一个道士求助一只猫妖?我又为何要救一个会取我命之人。” 不知晓对方来历,梅苏苏不知他是敌是友,又怎么可能贸然救他。 他声音虚弱,应是受了重伤,孤身入这皇宫,受伤躲在此处不敢见人,想必也不是什么好人。 不妨她直接去引来侍卫把他抓了,说不定还能立个功。 “我不,不会,杀你......救.......” 他一句话未说完,声音便戛然而止。 “喂!你怎么了?” 梅苏苏急忙吼道。 可是回应她的只有风荡过的树叶声。 “你是死是活倒是吭个声啊。” 梅苏苏站在墙头上,紧紧盯着远处屋门叫唤着。 可任由她如何叫唤对方都未再回她一个字。 梅苏苏知晓对方许是昏死过去了,但瞧不见屋中情况,她不敢妄下定论。 她看了看脚下,爪子欲跳不跳,想去瞧瞧情况,又怕中了奸人诡计,心中天人交战,好不纠结。 在来回拉扯不知多少次后,梅苏苏心一横转身离去。 他死任他死,与她何干。 她能重返此地已是仁至义尽了。 就算进了屋子,她一只猫,能如何救他? 何况他还是个道士,他说不杀就不杀? 过河拆桥之事那么多,他若事后反悔,她岂不是救了一个白眼狼还平白搭了性命。 算了算了,还是她小命要紧。 梅苏苏心中不停安慰自己,并告诫自己不要回头。 就当昨夜没有听见过求救,今日也不曾来过此处,忘了这件事,明日又是崭新的一天。 但是....... 梅苏苏脚停住,回头看向那院子,眼中闪过迟疑。 她真的要这般一走了之吗...... ———————————— \"嘎吱!\" 年久失修的木门发出难听的声音。 紧闭的屋门从外被推开小小一条缝。 一颗小小的,毛绒绒的圆脑袋从门缝处小心翼翼的探入了屋子。 琉璃大眼在黑夜中闪着幽光,不停打量着屋中情况。 随着打量,一只毛绒绒的小爪子轻轻迈过门槛,踏入了屋子。 然后是另一只爪子,直到整个身子探进来。 梅苏苏最终还是没忍住,决定回来一探究竟。 见死不救之事她的确做不到,若是因此中了奸人的计,那便是对方手段高明,用对了计谋,她认了。 “小道士?你在吗?” 此处窗子与屋门都被钉上了木板,哪怕是白日,屋中也是黑沉沉的。 好在梅苏苏是猫,黑夜也可视物,不受影响。 只是不知这处以前是作何用的,又为何荒废。 屋子内杂乱无章,柜子架子等物七倒八歪,似被洗劫过般,遮挡了大半视线,叫梅苏苏看不见屋中全貌。 无人回应她,梅苏苏只能小心翼翼绕过那些倒地的物件,往屋子中央摸索 第28章 那她以后不舔了便是 而就在她绕过一个斜倚的柜子时,她眼尖的瞧见柜子脚边漏出的半截青色衣料。 她猜测是那小道士所穿的,但也有可能是别的。 为以防万一,梅苏苏顿住身子,脚往后迈了一步,做着逃跑的准备。 “小道士?是你吗?” 梅苏苏试探唤了声。 可是依旧无人回答她。 梅苏苏思索一下,大着胆子又往前走了几步,直到可以看见柜子后的情况。 她并没有猜错,那裸露在外的半截青色衣料确实是小道士的。 只是此刻的他盘腿坐在地上,耷拉着脑袋,双手垂在地上,不知死活。 梅苏苏不敢过去,用爪子丢过去一个小木块:“死没死?” 小木块不偏不倚砸在那道士身上,滚落在他手边,可他如死了一般,一动不动。 梅苏苏还是不敢过去,可不过去确认,就这般耗着也不是法子。 似乎是为了叫梅苏苏好确认,她想法才起,那道士便一声呜咽。 “噗”的吐出一口黑血,然后在梅苏苏面前直愣愣的倒在地上。 梅苏苏:“!!!!” 这下好了,不用想着该如何确认了,人都当着她面吐血了,想来假不了了。 梅苏苏快速跑过去,跳到那道士身上,爪子扒开他脸上发丝,露出他的脸来。 瞧见他的脸,梅苏苏愣了一瞬,没曾想这道士长得还不赖。 浓眉羽睫,鼻如悬胆,模样也就十七八的样子,却是长得一副仙风道骨正派模样,一表非凡。 此刻他嘴唇乌黑,脸色发青。 嘴角挂着的血呈现乌黑色泽。 梅苏苏虽不会医术,可他这模样明显就是中毒了。 “你能动吗?醒醒啊。”梅苏苏爪子推了推他,想看看他是否能暂时清醒过来。 可是她推了后对方不仅没有转醒并还痛苦的蜷缩起了身子,口中不停地喊着冷。 梅苏苏知晓这是毒在入侵他的经脉,不敢耽搁,出了屋子后便往大殿奔去。 锦鲤走时给她留了三颗药丸,锦鲤说那药丸可解百毒,她不知真假,但她决定试一试。 回到大殿叼了药丸,梅苏苏避开追雪,追雨,急急赶了回去。 药丸有些大,小道士昏迷中也无法自主吞咽。 梅苏苏只好耐着性子把那药丸掰碎了,找来水,蹲在他胸口,用嘴叼着小木勺,一口水一口药的给他喂了下去。 喂完药后梅苏苏怕不起作用,蹲守在一旁观察着其脸色。 见他乌黑嘴唇慢慢变红这才松了口气。 看来那药丸确实有用,能解百毒的宝贝这世上怕都罕见,关键时候许能救命。 而她竟然把这保命的宝贝就这么给了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 梅苏苏心那叫一个痛啊,她盯着那小道士的嘴,她如今后悔了,能不能把药抠出来? 想归想,药都喂进人嘴里了,此刻估摸着已经在他肚子里消化了,她哪能真的把药抠出来。 后悔也是来不及了。 “算你命大,遇到我这般心地善良之人,若是遇见别人,别说救你,定要把你这玉制的道冠偷走,还要扒了你这身道袍,抢劫了钱财才罢,你就偷着乐吧。” 梅苏苏没好气的说着。 药物虽有用,可是小道士却并没有转醒的迹象。 梅苏苏又等了一会,眼见太阳落了山,她决定先不等了。 她得回去了,轩辕澈才是她得正主,孰轻孰重她还是分得清得。 走之前梅苏苏爪子碰了碰小道士的脸冷声威胁道:“我知晓你能听见,我告诉你,你且好生在此处呆着,你欠我一条命,若是敢一声不吭就跑了,我定不会放过你。” 说完她这才扬着尾巴走了。 梅苏苏从窗子跳进大殿时,正好赶上轩辕澈从外进来。 “喵~”她赶紧亲昵的凑了过去。 轩辕澈由宫人伺候着宽衣,低头瞧她:“怎么,不生孤的气了?” “喵~”梅苏苏软软娇唤一声,讨好的晃动小尾巴轻扫轩辕澈的手背。 昨夜生气是昨夜生气,昨夜都过了自是不生气了。 何况梅苏苏可是很有觉悟的,也知晓她们这等做“宠物”的,哪能一直给主子脸色看呢。 还要靠着主子恩惠过活呢。 “这般就想讨好孤?”轩辕澈却是不满她这般敷衍,收回视线故意没有瞧她。 梅苏苏亮晶晶的眼睛望着轩辕澈,看他不高兴,歪着脑袋想了想,身子贴上他腿边,软乎乎得小身子蹭着他得腿,边呼噜着边朝他撒娇。 轩辕澈不抱她,她就一直在他腿边呼噜呼噜撒娇,不信他能一直如此。 在梅苏苏坚持不懈的死缠烂打下,过了半盏茶,轩辕澈终是没忍住俯身把她抱进了怀中。 怕他反悔,一入轩辕澈怀中,梅苏苏立马抬爪钩住了他衣襟,还委屈巴巴得轻叫一声:“喵。” 轩辕澈眼中笑意渐浓,把梅苏苏放在腿上,摸了摸她得尾巴:“如今倒是越发机灵了,猜到孤会不忍心?” 梅苏苏见他脸色有所缓和,趁热打铁,抬起前爪踩着他胸膛,伸出粉嫩嫩的小舌头舔了舔他的脖子。 她小舌头有些温热,还带着细细倒刺,舔着轩辕澈时,叫轩辕澈脖子发出酥酥麻麻之感。 轩辕澈并非不喜她这般讨好,只是不知为何,梅苏苏越舔,他越感觉奇怪。 他伸手把梅苏苏抱开,脖子上没了舔舐,那种奇怪感觉便也消失了,只还剩些痒意。 轩辕澈手指拂过梅苏苏舌头舔舐之处,把那痒意拂去。 待那痒意消散,他低头时才发现梅苏苏正乖巧的坐在他腿上望着他。 亮晶晶的眸子中倒映着他的脸,似在好奇他为何要阻止她。 “越发大胆了。”轩辕澈声音低了两度,却没有什么威慑力。 梅苏苏小耳朵一颤一颤的,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孩子,丝毫不怕他。 她记得轩辕澈不是挺喜欢吗?第一次舔他他还很开心,为何这一次却好似不太高兴? 梅苏苏默默记在心里,看来轩辕澈不喜欢自己舔他,那她以后不舔了便是。 不过好在昨日之事算是过去了,梅苏苏晚间美滋滋躺在轩辕澈手边,闻着他身上清冽冷香,正要阖眼却突然想起一件事。 轩辕澈好似还欠她一块金子呢! 第29章 小财迷又进账了 那日他诈她带路去寻那印章,许诺给她一块金子做赏。 回来时因牵扯下毒一事,这件事便被搁置了。 如今想来,轩辕澈这人也没有动静,难不成是说话不算话? 想到自己到嘴得金子就要不翼而飞,梅苏苏的瞌睡虫一瞬间跑了个干干净净。 她蹲坐起身,踩着轩辕澈得肚子,坐在他胸口上,埋怨的看着他。 “喵。” 梅苏苏朝轩辕澈叫唤。 快把我的金子给我。 正闭眼假寐的轩辕澈睁开眼来,见小家伙蹲在自己胸口,气鼓鼓的,灵动得紧。 “怎么了?” “喵。” 梅苏苏从他身上跳下,然后下了榻,扬着尾巴回到自个窝中,没多时便叼了一个金碟回到了榻上。 “喵。”她望着轩辕澈眼巴巴叫唤。 你看这像不像你忘了给我的金子? 轩辕澈看了眼她叼上榻得金碟,黑眸微动,反应过来。 原来是提醒他兑现承诺呢。 他慵懒倚靠在榻上,眉目带着笑意,长发披肩,锦袍松垮,周身皆透着欲色。 梅苏苏瞧此暗骂一声妖精,这人长的好看也就罢了,身材也好,皮肤白皙,还水嫩嫩得。 就连他得小豆豆都是粉嫩得,实在是老天垂怜,这人怎么就能生的这般完美,找不出来丝毫缺点。 但是! 梅苏苏本冒着心心得眼睛猛地一亮,神色顷刻间恢复清明。 没有拿到金子前,美色休想诱惑到她! 钱虽不是万能得,但是没钱却是万万不能的。 有了钱,便能寻许多这样得美色,没有钱,狗都嫌! “喵!” 梅苏苏声音提高了几分。 给钱! 梅苏苏这般炸毛模样,轩辕澈知晓,若不把金子给她,小家伙怕是得闹他一夜,还得记仇。 “追影。”轩辕澈笑着朝帐外唤道。 帐外响起追影的声音:“属下在。” 梅苏苏有些错愕侧首看向身后。 她刚才出去时,外面分明没有人,她进来不过片刻,追影是何时到的榻前? 她听力敏锐,小小动静她也能听的清晰,但从刚才到现在,她并未听见外面有动静。 追影那么大一个人,能悄无声息靠近并不被人发现只有一个可能...... 他的实力,不容小觑。 宫斗剧诚不欺她,位高权重者身边皆有高手保护,像轩辕澈这等自身实力强硬之人也不例外啊。 “你且前去把那朱雀拿来。”轩辕澈吩咐道。 帐外追影沉默一瞬,然后沉声道:“遵命。” 朱雀? 梅苏苏闻言脑海中浮现出宫廷剧里边娘娘们戴在脑袋上的金步摇,不就是朱雀模样? 但是那玩意不是在宫中都有份例吗? 而且因为朱雀形似凤凰,所以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佩戴。 只有妃位以上或者皇上钦赐者才能佩戴。 而且听说首饰之上刻的有印,连卖都不好卖,不能卖就是废铁,要着何用。 追影去的快,回来也快。 不过几个呼吸间,帐外便传来他的声音:“主子,东西拿来了。” 轩辕澈抬手,幔帐无人拉扯却自行向两边打开。 梅苏苏惊奇,好奇他是如何控制的,差一些都怀疑他与锦鲤一样有法术了。 可是想法才出,梅苏苏就赶紧摇头把那想法摇出了脑袋。 轩辕澈可是一国太子,有真阳龙气傍体,受天命国运庇佑,只要他想,可以说老天爷都是向着他的。 何须去学那鸡肋的法术呢。 轩辕澈接过追影手中物件,放到梅苏苏身前。 梅苏苏眼前金光闪过,眼睛霎时间瞪得溜圆。 这哪里叫什么朱雀啊,这应该叫金雀才是啊。 她本以为轩辕澈会送她一发簪,不曾想竟送她一宝台。 成人拳头大小,朱雀用纯金雕刻,宝台中间一根汉白玉盘雀台,朱雀盘柱,精致无比,欲有冲天之势。 这是送给她的? 梅苏苏受宠若惊抬起小脑袋看着轩辕澈。 然后一个猛扑,把那朱雀宝台抱入怀中。 管他是不是送给她的,轩辕澈把东西放在她眼前,便就是给她的。 “喜欢?”轩辕澈轻抬眉眼,笑意浅勾。 喜欢,喜欢,喜欢的不得了。 梅苏苏抱着宝台用小脸蹭着,开心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没想到啊,没想到,轩辕澈竟这般大方,这等贵重之物说送就送。 看来过不了多久,她也是一个小富猫了。 “喵~”梅苏苏上前蹭了蹭轩辕澈的胳膊,只蹭了两下便急匆匆的再次扑到宝台上。 如此敷衍。 轩辕澈失笑,并未不悦。 小财迷能抱着宝贝还抽空敷衍他,也算有心了。 过了半个时辰,轩辕澈看完了手中竹简,抬眼间腿边小家伙已经不知何时睡去,此刻正仰着身子打着轻酣。 轩辕澈想把她爪子边的宝台拿走,可是手不过才碰那宝台,睡梦中的小家伙便翻转了身子,爪子抱住宝台,如母鸡护崽般,死死护在怀中。 轩辕澈指尖轻碰了一下梅苏苏的小鼻头:“小财迷,抱着这死物有何用。” 似在回应他的话,睡得香甜的梅苏苏哼唧一声,似小奶猫般软糯。 然后耸了耸鼻尖,把小脑袋埋入了怀中。 轩辕澈见此未再打扰她的美梦,轻身躺下,阖了眼。 今夜星辰漫天,月亮如明盘,月照大地,人间宛若白昼。 两道黑影一前一后闪身入了街上某处巷子中,敲开一户人家院门,闪身而入。 “如何?可寻着人了?” 他二人一入院中,一清瘦男子便迎上前来问道。 两人从廊下走入院中,借着月光看清这二人模样。 二人一高一矮,年纪三十左右,皮肤黝黑,眼中闪着精光。 瞧他二人脸上与脖子上的伤疤,以及他二人腰间与背后所背武器,便可知他二人乃是刀尖舔血的亡命之徒。 可即便如此,二人对上来人也是毕恭毕敬,高个子男人抱拳回道:“寻了这皇城所有能寻之处,都未找到。” 清瘦男子脸色难看:“那未寻之处呢?” “这......” 二人为难互看一眼。 清瘦男子看出他二人为难,问:“可是出什么事了?” 这时矮个子男人出了声:“这皇城中有一股势力,饶是我二人能力,都无法探听半点消息,但凡是这势力下的地界,我二人都摸不进去。” 清瘦男子咦了一声,眉头锁了起来:“有高手?” “不止一个,远在我二人之上。” 第30章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清瘦男子面色发黑,手背身后若有所思。 “看来这皇城还真不是我等想的这般简单,你二人继续找,我且回去禀报上头,等我消息。” 高矮男子抱拳应是,然后快步离开。 待他二人走后,清瘦男子唤下人取了挂在院门口的灯笼,然后进了屋子。 屋中先是传出断断续续的说话声,紧接着烛光熄灭,直到第二日午间,也不见有人从屋中出来。 这一夜,有人欢喜有人愁。 梅苏苏抱着朱雀宝台做了个甜甜的梦,梦里她变回了人身,拥有了一大殿的金银珠宝,身边美男环绕,美酒佳肴,那叫一个惬意。 待她醒来,早是日上竿头,她回味着昨夜的梦,恨不能明日就把梦中种种变成现实。 把朱雀宝台藏好,梅苏苏随意吃了些东西,追雨,追雪拿来药丸,梅苏苏假意服下。 她二人出了大殿后,梅苏苏从窗子跳了出去,朝荒废院子跑去。 本以为经过一夜修复小道士能醒来,哪知梅苏苏进了屋子后人还一如昨日倒在地上,连位置都不曾挪动,更别说苏醒了。 她蹲坐在离小道士一步远的位置,思考着眼下情况。 昨日这人脸色铁青,嘴唇发黑。 如今面色红润,嘴唇虽泛白却是缺水导致,呼吸均匀,也没有显露痛苦神色。 毒分明已经解了,为何人却不醒? 梅苏苏瞳孔变成竖条,满是怀疑的瞅着地上的人。 想了想,她从爪子中取出一颗绯色药丸来。 然后走上前,费力打开地上人的嘴,把那药丸丢了进去。 为了确保他把药丸咽下去了梅苏苏还给想方设法给他灌了几大口水。 也不知晓是她那药丸起了作用,或是水喝太多把人给撑着了,本在地上昏迷的人,竟然醒了。 等梅苏苏扔了口中木瓢准备确认一下人是否把药丸咽下去时,一抬头,对上的便是一双打量的眸子。 她被吓得一声大叫,激动中爪子便往对方脸上抓去。 小道士虽然虚弱,可反应极快,连忙偏了脑袋。 而也就是他偏脑袋的瞬间,尖锐的爪子划过他下颚,刺痛感传来,本白皙的肌肤上惊现三道血痕。 梅苏苏抓伤人后也是冷静下来,愧疚的看了眼小道士,试探性的朝他喵叫一声,跟他说抱歉。 她刚才是被吓着了,并非是故意为之。 小道士摸了摸伤口,无所谓的一笑:“无事,小伤而已,你都救了我的命,我又岂能因这点小伤为难你。” “你为何能听懂我的话?” 小道士咳嗽两声,虚弱的靠着墙回她:“我是道士。” 言外之意便是,他是吃这一碗饭的,听不懂岂不是叫人笑话。 梅苏苏没曾想他这般实诚,紧接着又问:“你是坏人?” 这一次小道士没有回她,反倒笑了起来。 \"哈哈。\" “你笑什么。” 小道士止了笑看向她:“小猫妖,你向来这般纯真?” 梅苏苏没明白他的意思。 “你可知,若我真有异心,你问完这句话后便已经身首异处了。” 梅苏苏蹲坐在地丝毫不惧:“那你可会害我.” 小道士咳嗽起来,等咳完了,笑道:“我如今这副模样,如何害你。” 他话一顿,看向梅苏苏:“于情于理我都不会害你。” 听了这话的梅苏苏虽表面没有动作,提起的心却是落了下去。 可好听的话谁不会说,左右不过上嘴唇碰碰下嘴唇的事,并非是她不相信人,而是防人之心不可无。 她起身,围着小道士转了一圈,意味深长说道:“你可要记得你今日的话,若是你有朝一日要害我,可得好好考量考量。” 此话显然是话中有话,小道士又怎能听不出来其中的威胁之意。 他并不在意反倒笑着说:“那是自然,毕竟我还需要你给我解药呢。” 梅苏苏视线落在他身上,有些意外:“你知道我话中意思?” 小道士看了眼地上勺子:“刚才半梦半醒间我好似感觉吞咽了什么东西,结合你这话,不难猜。” “你挺聪明。”梅苏苏眼神有些心虚的躲闪了两下,毕竟刚才她喂给他的是自个的解药,并非是毒药。 如此给他说,也只是为了吓唬吓唬他,毕竟她俩素不相识,所为目的不过是给自己求一份保障。 怕说多了穿帮梅苏苏岔开了话题:“刚才我的问题你还没回答,你是好人坏人?一个道士又怎会身中剧毒晕倒在这皇宫中。” 没等小道士回话梅苏苏又补充道:“你最好说实话,你如今身子虚弱,没有我,你只会饿死在这宫里。” 小道士猛地咳嗽几声,咳的整个身子都在抖,梅苏苏丝毫不怀疑,他若再咳两声,人都得过去, 好在在过去之前,他停止了咳嗽。 小道士看了看四周,最后目光落在窗子上,苍凉一笑,徐徐言之。 “我随师傅前来皇城是为历练,却不曾想师傅受门中人陷害,生死不明,我为师傅关门弟子,自也是他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我中毒后无处可去,意外之下进了皇宫,躲藏在此处。” 小道士捂着腹部,许是姿势难受,他把身子往上挪了两分:“遇见你之前,我已在此处待了三日,本以为这条命就这般交代了,看来是我命不该绝。” 话落,他看向梅苏苏,感激微笑:“谢谢你小猫妖。” 梅苏苏被这一声谢谢整的微微红了脸。 想起自己救这小道士时还想把解药从人家嗓子眼抠出来,后续为了防他有害人之心还给他喂了药来威胁他。 如今对方不仅不在意她所做所为还感激她的相救。 这没有对比没有伤害。 与之相比,她确实是小人之心了。 “咳咳。”梅苏苏尴尬咳嗽两声:“那个……这你们道门不是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我这也算是积德行善了。” “哈……哈哈哈哈!”小道士捂着腹部大笑起来。 本来就有些尴尬的梅苏苏被他这大笑惹得炸了毛,撅着尾巴怒视着他:“你又笑什么!” “咳咳,咳咳”小道士眉眼弯弯,笑的很是好看:“小猫妖,这句话乃是出自佛门,我道门讲的是道法无边,救苦救难;慈悲为怀,济世渡人。” 第31章 左清弦 “管他佛门道门,反正天下万宗皆不离一个“善”字,我救你也算是积德行善了。” 梅苏苏不懂什么佛门,道门,也不欲与他说太多。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梅苏苏问题良多,小道士却没有丝毫不耐烦,笑道:“但凡我能告知的,定不会隐瞒。” 梅苏苏迟疑一瞬,然后问出心底一直以来的疑惑:“像我这样的妖物,你见过几只?” 锦鲤曾说过,她是世间最后一只猫妖。 可世间如此之大,她能成妖,别人为何不能成妖? 况且她只说了她是世间最后一只猫妖,并非说她是世间最后一只妖,若能在小道士这处得到答案,她也能对这个世界多一份了解。 小道士几乎没有犹豫,斩钉截铁回道:“唯你一只。” “怎么可能。”梅苏苏显然不信:“瞧你模样,并非像是第一次与我这等妖物接触,怎可能就见过我这一只。” 小道士摇摇头否定了她这个说法:“我没有骗你,像你这等开了灵智之物,世间罕见,偶有山间野怪成了气候,也难逃天劫惩治,你很特别。” 梅苏苏不死心,看着他确认:“真的一个都没有?” 小道士依旧摇头:“没有。” “那你们这些道士啊,高人啊,成日没有妖抓,还立那么多门派做什么。”梅苏苏无语,以为是有多大的业务量,原来业务量为零。 “他既然存在,自有存在的道理。”小道士新平和气回她。 梅苏苏瞧他一眼,觉得他果然是正儿八经的道门弟子,说话慢悠悠的还文绉绉的,那个词叫什么来着? 作古正经。 难不成所有道门弟子都是如此? \"罢了,你说没有便没有吧,毕竟像我这么善良的妖已经不多了,少一些也是好事。\" 不想与他再说下去,梅苏苏匆匆结束了话题。 她来了一阵子了,如今人也醒了,她还有事要做,自不会一直在此陪着他。 但秉着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的原则,梅苏苏决定还是先给他弄点吃的,以免把人饿死。 “你在这等着,我去为你寻点吃的来。” 小道士点头,梅苏苏往外走去。 到门口时,梅苏苏转身提醒他:“宫中守卫森严,你莫要乱跑。” 小道士朝她轻笑,梅苏苏这才出了屋子。 寻了一圈没找到吃食,梅苏苏决定回大殿内偷一些。 轩辕澈怕她饿着,所以大殿内的桌案上一年四季都有糕点。 她就算偷拿上几块也无妨,就当是她吃了就好了。 回到大殿内,追雪与追雨竟然不在。 梅苏苏乐见其成,毕竟她二人若是在的话她还要想方设法躲着她们,她们不在,她更好行事。 找了个小锦囊,梅苏苏跳上桌案,把那碟中的糕点往锦囊中放。 放了没几个后她嫌麻烦,索幸锦囊够大,她直接推倒高脚玉碟,玉碟不偏不倚刚好倒在锦囊上,里边的糕点一股脑倒进了锦囊内。 用爪子系好口子,梅苏苏张嘴把那锦囊叼入口中。 结果因为糕点太重,梅苏苏差一些被那锦囊带着从桌案上滚下去。 最后她没有办法,只能忍痛丢出去几块,锦囊轻了,她才摇摇晃晃从窗子跳了出去。 她前脚刚走,后脚房梁上的追雪便落在了地上。 瞧着地上糕点渣子,她有些奇怪。 刚才梅苏苏的举动她皆瞧在了眼中,疑惑梅苏苏偷糕点做什么。 追雨从殿外进来,见追雪立在案前发愣:“有什么事吗?” 追雪看向她,语气疑惑:“刚才苏苏小主回来了,偷了些糕点又跳窗跑了。” 追雨上前,看见地上的糕点碎屑:“小主子很聪明,许是在外面遇见了野猫野狗,便想着给它们带些吃食,无需多想。” 追雪问她:“你不是一直跟着小主子吗?怎么样?有发现什么异常吗?” “主子并未要我一直跟着小主子。” “那便没有法子了。”追雪收回视线:“你说这事可要禀报主子?” “依我之见,咱们应该静观其变。”追雨给出意见,毕竟主子日理万机,如此小事何须日日上报。 追雪觉得有道理,点点头应了。 糕点虽然不多,但梅苏苏身子小,叼着锦囊又是跳墙又是躲避宫人的,等到了小道士处,已是累的气喘吁吁。 她把那锦囊放在地上,趴在一旁歇气,小道士伸手拿过锦囊,打开瞧见精致糕点有些意外。 他看了眼在地上趴着的梅苏苏没有说话,取出糕点吃起来。 他饿了这几日,早已饥肠辘辘,这几块糕点虽无法饱腹,却能解他燃眉之急。 吃了东西身子才能有气力,他动起来,才能活下来。 在地上趴了一会梅苏苏缓了口气,见小道士吃的香甜于是起身要走。 小道士叫住她,梅苏苏不解回头。 小道士估计饿狠了,吃的很急,俊脸之上沾了些碎屑,看向梅苏苏时,那碎屑就像一颗大痦子点在他嘴边,看上去极其滑稽。 梅苏苏没忍住笑出声来:“你这是什么模样。” 小道士眼里满是迷茫,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然后就摸到了那粒碎屑,他立马明白了梅苏苏在笑什么,窘迫的同时却也笑了:“小猫妖,谢谢你的糕点。” 梅苏苏大方的朝他摆摆尾:“我既然救你,又岂能眼睁睁看你饿死,不过以我的能力只能给你带来这些,你委屈几日,待你伤好,便能自行离去。” 梅苏苏一开始救他所求不过心安,后来觉得有些亏,于是想要从这小道士身上取点什么,再后来听闻他被人陷害沦落至此,梅苏苏便又有些可怜他。 加之他一醒来便连与她说两个谢谢,梅苏苏觉得那颗解药不妨就送他了,就像她自己说的,行善积德,她也不打算求什么回报了。 等他好后,自行离去便好了。 小道士还想道谢,梅苏苏阻止了他,并叫他以后不许再说谢谢。 小道士虽然没有同意,却也没有再说谢字。 梅苏苏见他说完了转身就又要离开。 哪知小道士却又叫住了她。 这下梅苏苏不耐烦了,没好气的转头:“你又怎么了?” 小道士坐在地上,朝她望来,他一身青衫如画,洁如霜雪,身形虽消瘦却挺的笔直,眸光如水,唇角微扬。 “在下左清弦,你呢?” 第32章 扔墙皮堵住公主的嘴 梅苏苏站在门前,与左清弦遥遥相望,良久,她转过身,没有回答他,离开了屋子。 左清弦见此微微一笑,小猫妖防备心还挺重。 他收回视线继续吃起了糕点。 时间还长,不急,且慢慢来。 出了屋子的梅苏苏走在宫墙之上,想着刚才的事。 那小道士竟然告知她名号,为什么? 就因为自己救了他一命? 还是说他知晓自己无法拿他名号做什么,想借此来博取她的信任? 梅苏苏觉得还是后者有可能,如今身在异世,她连轩辕澈都有所防备,更何况是别人。 她是轩辕澈的爱宠,这件事宫中人尽皆知,左清弦万一是有所图谋,那她不是又间接的害了轩辕澈。 她决定还是小心一些为好。 若是后期左清弦再问起来,大不了给他一个假的。 如果他只是随口一问,待他伤好离开皇宫,她二人便不会再见,真假也无所谓。 总归他不会无聊到去打听一只猫的名字。 若是有所图,那假的名号也能保护自己。 毕竟世界上的猫那么多,就算左清弦见过画像,又如何能肯定她就是画中那只猫。 梅苏苏想的出神,不知不觉已离开冷宫地界,待一声惊呼声起时,她才陡然惊醒,望向宫墙下声音来源处。 宫墙脚下,一群宫人正围着一个豆蔻少女,少女韶颜稚齿生的楚楚动人。 身穿桃粉锦绣流仙裙,头戴桃花金珠宝钗,额间点着一朵娇艳桃花花钿,就像桃花仙子下凡周身透着粉嫩。 “去!把那只猫给本公主抱过来!” 少女年纪虽不大,嗓门倒是不小,本灵秀的脸也因此刻嚣张跋扈模样显得有些狰狞。 宫墙高大,一个在上一个在下,梅苏苏不怕他们抓她,只是好奇,她们要如何抓她? 少女令下,所有围着她的小宫女小太监一拥而上往梅苏苏墙脚下钻。 有跳起来想抓她的,有拿出糕点诱哄她的。 还有人叠人做成人梯往上爬,准备抓她的。 梅苏苏丝毫不慌张,蹲坐在墙头上好以整暇瞧着他们。 “快啊!要你们做什么吃的!一个个草包一只畜生都抓不住,回去看我如何惩治你们!” 少女见这么多人连一只猫都抓不住,气的在原地叉腰跺脚,对着那些小宫女小太监恶声恶气的骂着。 小宫女小太监听闻回去要挨板子,脸上皆是惊恐之色,一个个卯足了力气往墙头上爬。 梅苏苏本不在意,这些人想要抓她除非会飞,刚好她闲来无事看场热闹打发一下时间。 可当她准备看戏时,却眼尖瞧见那人梯底下的一个小太监。 人梯叠的非常高,可所有人都想往上爬,不想在下面。 遂最底下支撑的便只有那个瘦弱的小太监。 而此刻他因受不住上方的人,脸色发白浑身颤抖,显然是要坚持不住了。 就在下一刻,那小太监腿一软倒在地上,他脑袋上堆叠起来的人因为没了支撑,一股脑全部掉了下来,把人掩埋在了最底下。 梅苏苏见此一幕,爪子微微一动,慌张探出脑袋去看那小太监是死是活。 人群散开后,小太监整个人呈大字型躺在地上,他身子瘦的如一张薄纸,是常年的营养不良导致的,此刻已是出气多,进气少,脸上血色毫无。 “让开,让开!”一身着暗绿色姑姑服饰的女子喝退人群,走上前来。 小宫女小太监显然很惧怕此人,纷纷避让开来。 就在梅苏苏以为此人是来查看小太监伤势时,那姑姑却捂着口鼻退了开来,语气嫌恶:“蠢东西,一点小事都办不好,赶紧把人抬下去丢了,莫要叫其污了公主的眼。” 梅苏苏眼神一凛,阴冷目光直射向那姑姑,那是一条人命,怎在她口中就轻如尘,罔顾人命,不怕遭天谴吗。 几个同为小太监的人跑上前,把那小太监抬起来,然后急急跑开。 梅苏苏望着那小太监离开的方向,心思一转,起身准备跟上。 哪知她刚动,那少女又开始扯着嗓门大叫。 “奶娘,你快帮我把那畜生抓下来!她要跑了!” 梅苏苏听的那是一个火冒三丈,她抬起爪子,从墙上抠下一块墙皮,直直朝着那少女扔去。 你才是畜生! 一个嚣张跋扈,视人命为草芥的畜生! 墙皮在空中划出完美的抛物线,然后精准的落在那少女头上。 只听一声惨叫,所有人一窝蜂的又全部围了过去。 “公主,你没事吧!” “来人呐!快!快去找太医,公主受伤了!” 梅苏苏满意的拍拍爪子,叫你还张口闭口的骂人,再骂啊! 她得意的哼了一声,抬着尾巴大摇大摆的去追小太监去了。 揽月殿内,轩辕悦额头缠着纱布,窝在一身着凤袍的女子怀中嘤嘤哭泣:“母后,那畜生敢扔东西砸女儿,你去下令,去把宫里的野猫都抓来,女儿要找到那小畜生好生出一口恶气!” 女人心疼的搂着轩辕悦,看着她额头裹着的纱布艳丽面庞之上也隐现怒火。 外面板子声停了,没多时梨姑姑捂着屁股一瘸一拐走了进来,自然便是轩辕悦的奶娘。 一进来,梨姑姑便跪倒在女子脚前,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老奴谢皇后娘娘不杀之恩。” 轩辕悦瞧她被打成这般于心不忍想要叫她起来,哪知道她还未说话曹皇后便开了口:“此次便瞧在你自小照顾公主的份上,饶你一次,若有下次,别怪本宫不留情面。” 她辞色俱厉,眼神如刀子,落在梨姑姑身上就仿佛能剐人肉一般。 梨姑姑身子颤抖,又连磕了三个响头,边磕还边谢恩:“老奴谢皇后娘娘,老奴绝不会叫今日之事再发生。” “行了,起来吧。”曹皇后抬抬手唤身边嬷嬷:“去,给梨姑姑搬个凳子来。” 梨姑姑大惊失色,跪着向前挪动两步:“皇后娘娘,老奴身份卑贱,跪着回话便好。” 曹皇后看向她:“本宫有话问你,你才挨了板子,叫你跪着,怕是有些人得跟本宫闹了。” 曹皇后这话去了严肃,叫气氛稍稍缓和下来。 轩辕悦娇嗔得埋入她怀中:“才不是,女儿才不会跟母后闹。” 说着轩辕悦看向梨姑姑:“奶娘,母后叫你坐你便坐,无妨得,我与母后解释过了,此次不怪你。” 梨姑姑先是谢恩,然后才慢悠悠从地上站起,屁股挨了点椅子边,拘谨得虚坐着。 第33章 轩辕悦的算计 “悦儿说,是一只猫砸了她得脑袋?” 梨姑姑没敢迟疑:“回娘娘得话,是一只猫。” 曹皇后端起茶盏来,拿着杯盖轻轻扫着杯沿,杯子发出清脆得碰撞声,她面容再次严肃起来:“一只畜生,如何会掷物伤人,莫不是那妖怪?有了灵智?” “母后,要女儿说,不妨就把那猫抓来,瞧上一瞧便知是不是妖物了。”轩辕悦恨恨咬牙。 想来她想确认是假,折磨才是真的。 “你啊,皇宫这么大,你要去何处抓?且说宫中盛行养宠,各个宫得贵妃们哪个没养小宠消遣,你若大肆去抓,岂不是得罪人,你还小,传出去,不好听。” 曹皇后说着便看向下守梨姑姑,笑道:“梨姑姑,你可有法子?” 梨姑姑知晓这是皇后给她将功补过的机会,不敢怠慢,忙抬了抬身子,毕恭毕敬回道:“回皇后娘娘,老奴以为这件事公主与娘娘不能出面。” “奶娘!”轩辕悦直接从曹皇后怀中挣开,怒目圆睁瞧着她:“奶娘,你平日最疼我,我今日都受伤了,你却不帮我出头。” 梨姑姑瞧她责怪眼神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公主殿下误会老奴了,老奴得话并非是不给公主出这口气。” “那你都劝母后与我不要出面了,如何出气!”轩辕悦朝她吼道。 曹皇后拍拍她得手,微笑道:“悦儿,注意身份。” 轩辕悦气哼哼得坐回曹皇后身边:“那你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梨姑姑赶紧解释:“伤了公主的是一只猫,若是大肆抓捕,难免给公主落下个瑕眦必报,连一只畜生都不放过的骂名。 且如皇后娘娘所言,这皇宫内养猫之人众多,就连当今的太后娘娘都养了一只狸花猫儿解闷,太后娘娘喜欢猫,若是叫其知晓公主抓捕猫儿就为报仇,恐是会对公主有看法。” 说到这梨姑姑抬眼看向曹皇后,见她没有阻拦这才继续道:“不知公主殿下可还记得昨日皇上允诺今日要陪公主殿下一同用膳。” 轩辕悦点头:“我自然记得。” 父皇答应她的事她怎么可能会忘。 “马上就要到未时了,公主殿下不妨收拾一番前去养心殿见见陛下,陛下最是疼爱公主,又怎舍得公主受委屈。” 梨姑姑话点到即止,轩辕悦恍然大悟。 她脸上一喜,拉住曹皇后的手臂兴奋道:“母后,父皇若是瞧见我的伤势定会为我做主的,我要去换衣裳,叫父皇给我出气。” 说着轩辕悦起身就要跑,曹皇后却一把拉住她:“悦儿,今日见你父皇,关于你受伤之事,你父皇不问,你一个字都不许说。” 轩辕悦顿时垮了脸,不悦道:“为什么啊母后。” 曹皇后却是没有回答她,而是严肃看着她说:“我说的话你可记下了?” 轩辕悦垮着小嘴,很不乐意的点点头,她虽然不知晓自己母后是什么意思,可是其命令她却不敢不听。 “女儿知晓了。” 曹皇后这才笑了,放开她的手交代梨姑姑:“去吧,本宫记得陛下很喜欢悦儿穿那件浅绿的广绣流仙裙,去给公主换上吧。” 梨姑姑点头应是,一瘸一拐上前:“公主请随老奴去更衣梳妆。” 轩辕悦还在为不能抱怨一事赌气,哼了一声,甩手就往殿后走。 曹皇后也不恼,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端起茶盏慢慢品起来。 皇宫自外瞧去,气派无比,辉煌巍峨,无一处可比拟。 可若非进了这深宫大院,走过那无人问津之处,谁又能知晓,原来光鲜表面之下,还藏着如此腌臜阴暗之处。 “宗人府?” 梅苏苏瞧着眼前大院小鼻子耸了耸。 是电视剧里那个专门惩治下人的宗人府吗? 宗人府位置极为偏僻,且处处透着脏污。 从梅苏苏处瞧去,宗人府宫墙上密密麻麻的黑点不知是什么,呈现暗红色的色泽,就像有什么东西附着在墙上,看的人头皮发麻。 宗人府院门口,几个小太监正与宗人府的人低声耳语着什么。 正是梅苏苏一路追来之人。 他们似乎很熟络,谈笑间可闻嬉笑声,没多久,那几个小太监便拍拍手离开了。 留下地上不知死活的人。 宗人府小太监探头看了眼在地上半死不活的人,也未上前查看,撇撇嘴,面上毫无波澜。 仿佛已经习惯如此。 他啪的一声关上门,不知做什么去了。 梅苏苏在墙头坐了一会,确认不会出来人后才从墙头跳下走到那小太监身边。 她先是伸出爪子碰了碰那小太监,想看看他是否有反应。 没有得到回应后,梅苏苏跳到他身上去探他的鼻息。 虽然微弱,却还活着。 梅苏苏四下张望,并没有特别好的办法救他。 “这揽月殿怎么隔三岔五就送人来,这宫里人都快在揽月殿内死绝了。” 宗人府内突然传来说话声,梅苏苏赶紧躲了起来。 院门被推开,两个衣裳染了污血的小太监从里边出来,他们手上推着一个板车,看见门口的小太监后啐了一口,一齐把人丢上了板车。 瞧他们这收尸熟络的模样,怕也是老手了。 另一个小太监同样啐了一口,叹道。 “谁说不是呢,但谁叫人家是公主呢,你我这等下人的命在人家眼中,那不是命,是那消遣的玩意儿。” 二人推着板车说着话走远了。 直到他二人身影消失,梅苏苏才从暗处走出,瞧着那二人离开的方向踌躇片刻,最终还是跟了上去。 养心殿内。 顺德帝刚与朝臣商议完事情,由大太监赵振服侍着更衣。 赵振小心替顺德帝取下冠冕,取过玉梳为其整理着乱发。 顺德帝虽已年近五十,却依旧俊朗非凡,精神奕奕,此刻坐在案后,可见身躯挺拔,身子健壮。 想来年轻时也是一位俊逸少年郎。 “赵振,你说朕是不是老了?朕怎么瞧着这处有根白头发呢?” 顺德帝忧心忡忡看着面前铜镜,伸手指了指头顶某处。 大太监赵振赶紧伸头去瞧然后笑道:“陛下正值壮年,怎么会有白发,是陛下看错了。” 顺德帝笑了一声:“你啊,就算朕长了满头白发你也得说是黑发,小心朕治你一个欺君之罪。” 赵振吓得哎哟了一声,拿着梳子就跪在了顺德帝面前,面色诚恳,语气更是恭敬:“奴才哪敢欺骗万岁爷啊,奴才说的都是实话啊。” 第34章 搬救兵 顺德帝对他这恭维模样已是习惯,这么多年都没变过,他说不腻自个都听腻了。 摆摆手叫他起来。 赵振刚起身,一抹俏丽的绿色便自外殿奔了进来。 小宫女在身后追赶,显然是没拦住她。 “父皇!” 轩辕悦大喊着,快要到近前时赵振赶紧拦住了她。 赵振张口就要说话,抬眼却看见轩辕悦额头裹着的纱布。 他眼神霎时间变了,微不可察后退一步,先是向着轩辕悦行了礼,然后又告知了轩辕悦顺德帝此刻还在更衣收拾,叫她在外等候。 轩辕悦虽然不想等,但是她伸头就能看见顺德帝的背影,加之赵振的话便是她父皇的意思,遂不敢放肆,只得哦了一声,退回到外殿等候。 没多时,顺德帝换好衣裳从后殿走了出来。 本是笑着的眼却在瞧见少女时猛地一凝,冷了下来。 “悦儿。”他唤道。 坐在椅子上无聊发呆的轩辕悦没有留意,梨姑姑赶紧提醒她:“公主,陛下叫你呢。” 轩辕悦这才反应过来,立马从椅子上起身,一转头看见顺德帝,她眼泪唰的就下来了,根本不顾梨姑姑的拉扯也早把曹皇后的交代忘了个干净。 她奔至顺德帝身前,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父皇,你要给女儿做主啊。” 顺德帝看着她,表情有些冷,却瞧不出喜怒:“你马上就要及笄了,遇见事情如此哭哭啼啼成何体统,有什么委屈好生说。” 他话落,张振便赶紧送上去了帕子。 轩辕悦没有接,梨姑姑从身后掏出帕子递了上去。 轩辕悦接了帕子瞅了赵振一眼,眼中是藏不住的嫌恶。 赵振全当没看见,弓腰回到了顺德帝身后。 轩辕悦擦了擦眼泪,抽噎几声道:“父皇,女儿今日遇见一只野猫,那野猫发了疯,竟然扑上来抓伤了女儿的脸。” 她不敢去拉顺德帝的袖子,只得揉着帕子委屈哭着:“父皇,这宫中野猫众多,今日抓了女儿,明日就有可能抓了其她人,更有可能伤了父皇,父皇不如下令,叫人把这宫中野猫全抓了,女儿可以督管此事。” 轩辕悦这话一出,她身后的梨姑姑便暗叫一声糟糕,果不其然顺德帝听见这话后脸色一沉道出一句:“你要做的便是学好你的功课,成日没个正行。” 梨姑姑赶忙上前打圆场:“公主常常学至半夜,昨日在课堂上夫子还夸公主聪慧,今儿早间太后娘娘还奖励给公主一块如意呢。” 顺德帝闻言并未有什么反应,反倒冷声道:“学至半夜便是课堂上不认真,否则何须点灯夜读。” 梨姑姑闭了嘴不敢在说话。 轩辕悦大眼水汽弥漫,不服气的嘟囔:“女儿明明就很认真。” “你还顶嘴。” “那父皇就是不愿意给女儿做主了,昨日父皇还说最疼悦儿,今日便不作数了。”轩辕悦扭过脑袋耍起小脾气。 梨姑姑扯了扯她袖子想叫她注意些分寸,可气性上头的轩辕悦哪里管她那么多,狠狠瞪她一眼,警告她不许多管闲事。 梨姑姑无奈只得低下头作罢。 顺德帝转头对赵振道:“去,叫李嗔来见朕。” 赵振应了声退下。 轩辕悦忙问:“父皇,李嗔是何人啊?” 梨姑姑小声提醒她:“李嗔乃是内务府大总管。” 轩辕悦哦了一声,显然并不在意。 “行了,待朕了解清楚,自会给你答复,先用膳吧。” 轩辕悦虽然不满这个结果,但也明白她不能过分,何况她相信顺德帝如此疼她,定不会眼睁睁看她受委屈。 于是她本哭丧的脸由阴转晴,抱住顺德帝的胳膊撒娇:“我就知道父皇最疼我。” 顺德帝笑着看她一眼,语气无奈:“你啊,最是叫人操心。” 轩辕悦嘿嘿一笑,又说了几句好听的话,直把顺德帝哄得哈哈大笑。 而在顺德帝看不见之处,轩辕悦眼中恶毒之色覆盖了她整个眼眸。 待她逮到那个小畜生,定要好好折磨它,眼看天就要慢慢凉了,她正好缺一条围脖,那小畜生的皮毛生的好看,想来做成围脖定是漂亮。 梅苏苏完全不知晓自己这身皮毛已经被惦记上了,她追着那两个小太监到了一处杂乱四合院前。 等那两个小太监走后,她跳下屋檐走了进去。 一进屋子,一股恶臭夹杂着血腥味扑鼻而来。 毫无防备的梅苏苏被这恶臭熏得差一些吐出来,连忙屏住了呼吸。 屋子不大,屋中横着一张大炕。 梅苏苏跳上炕准备看看小太监状况,哪知小太监没瞧见,反倒瞧见了一张腐烂生蛆的脸与一双流脓的眼珠子。 梅苏苏差点被这一幕吓死,抬眼一瞧,这整张炕上竟然都是尸体,整整齐齐摆了一排,而小太监就躺在最里边的位置。 “呕。” 梅苏苏一个干呕,胸腔起伏不定,忙跳下炕奔出屋子。 在院中干呕完,梅苏苏转头看了眼身后屋子,实在没有勇气在进去第二遍。 考虑到她进去也无法救人,梅苏苏决定去搬救兵。 至于找谁,她好似除了轩辕澈也无人可找,毕竟唯一能帮上忙的小道士还需要她照顾,扛人这种力气活恐是危险。 一路跑回朝阳殿,轩辕澈还未回来。 他身为太子事务繁忙,梅苏苏也鲜少在白日见到轩辕澈。 也不知是不是梅苏苏的错觉,虽然回到了朝阳殿,她却还是能闻到那屋中的腐臭味。 梅苏苏嫌弃的抖了抖自己毛发,然后决定去找追雨,追雪,想叫她二人给自个洗个澡。 哪知梅苏苏才跑到殿门前,宽大殿门便被人自外推开,一股冷冽幽香从门外传来,轩辕澈那条笔直而长的腿踏进了大殿。 真是赶得早不如赶得巧,这都能碰上? 梅苏苏赶紧蹲坐在殿门口,乖巧的摇着尾巴迎接轩辕澈。 本以为轩辕澈会过来抱抱她,不济也要摸摸她。 哪里想到轩辕澈本柔和的神色在见到她的瞬间阴冷了下去。 梅苏苏的小尾巴摇着摇着便不动了,因为轩辕澈眼若寒芒,落在她身上仿佛要把她洞穿一般,阴冷又可怖。 第35章 苏苏可要陪孤一同沐浴 “喵~”梅苏苏软软叫唤一声,不知出了什么事,起身就要去蹭轩辕澈的腿。 可身子都还未挨到轩辕澈,她后颈肉一紧,身子就已经被提到了半空中。 “喵。”梅苏苏讨厌被这样提着,小爪子乱挥着想挣脱轩辕澈的桎梏。 “你怎如此臭?”轩辕澈不顾梅苏苏的挣扎,嫌弃的把她拿远了些。 还在张牙舞爪的梅苏苏安静下来,突然明白过来轩辕澈冷脸的原因。 他闻见自己身上的腐臭味了。 想来也是,连她都能闻到,轩辕澈这样对血腥味敏感,常年与尸体打交道的人又岂能闻不出来。 “喵~”虽然知道自己臭,可是被如此嫌弃梅苏苏还是很委屈。 巴巴的叫了一声,耷拉着耳朵幽怨的看着面前之人。 轩辕澈无视她委屈眼神,向身后追雪,追雨二人问道:“今日苏苏去了何处。” 追雪上前一步回道:“属下二人并未跟着苏苏小主,所以并不知晓苏苏小主去了何处。” \"嗯?\"轩辕澈周身气势骤冷:“为何不跟?” 追雪,追雨立马跪地抱拳,应声道:“属下该死,请主子责罚!” 轩辕澈提着梅苏苏往大殿内走去:“自行前去领罚。” 追雪,追雨一齐道是,然后倒退着出了大殿。 梅苏苏见因为她又叫人受罚,叫唤一声,想要挣脱轩辕澈去拦住追雪,追雨。 可轩辕澈不想让她走,她又怎么能挣脱掉。 梅苏苏使出吃奶的劲也没有从轩辕澈手上逃脱,无奈她只得仰头朝他叫唤起来,变相的控诉他。 轩辕澈未曾回应她,任她一路叫唤,待走至汤池后,他把梅苏苏放入了专为她准备的木桶之中。 “骂孤呢?”轩辕澈脱掉外袍,挽起袖子,按住梅苏苏乱动的身子,给她湿润了毛发:“你不想给孤一个解释?” 梅苏苏发现,现在轩辕澈跟她对话的语气完全就是跟人在说话,他似乎笃定自己能听懂。 “喵” 梅苏苏没有隐藏自己能听懂,毕竟轩辕澈早就试探过她了,她现一半,藏一半,倒也无妨。 而且她打算抓住这个机会,引轩辕澈去救人。 “喵。”梅苏苏在桶中游了两圈,抱住了轩辕澈放在水中的手。 轩辕澈替梅苏苏揉洗着毛发,见她抱住自己胳膊不撒手便道:“有事求孤?” 这便猜到了? 梅苏苏简直不敢相信,她不过是抱住轩辕澈的胳膊,什么都没做,他便知晓自己有事? 这逆天的观察力,简直无人能比、 “喵。” 要你去跟我救人。 梅苏苏表达着自己的诉求,可惜轩辕澈不是左清弦,自是听不懂她的话,可即便如此,他依旧猜了个大概。 “要孤帮你?”他把梅苏苏身上的皂荚沫子清洗干净,把她从木桶中提了出来,用锦帕包着抱入怀中:“让孤猜猜,你是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了,想叫孤去瞧瞧?” “喵!”梅苏苏激动地探出小脑袋,琉璃大眼亮晶晶的。 就好似在对轩辕澈说,你怎么这么聪明,就是如此! 轩辕澈面上挂着惑人的浅笑,不急不徐抱着梅苏苏行至暖炉旁,取了锦帕给她慢慢梳理毛发。 梅苏苏瞧轩辕澈问完没了动静,猜不透他的心思,又试探性朝他叫唤一声。 梅苏苏琉璃眸子就像一汪碧水,碧水之上波光粼粼,美不胜收。 轩辕澈揉了揉她的小耳朵,宠溺一笑:“擦干净了,给孤带路。” 小家伙第一次求他,总是要给些面子的。 何况..... 小家伙身上沾染着那么浓重的尸体腐烂味道,就算她无事求他,他也是要去探查一番的。 目的达到梅苏苏开心的眼瞳都由竖变圆,小爪子搭着轩辕澈的手,兴奋的把他用来给她擦毛发的锦帕当成玩具玩着。 她小爪子尖利,勾着锦帕就难以松开,轩辕澈不方便只得把那帕子扔给她叫她玩着,然后又取了新的帕子来。 结果他帕子才拿到手中,梅苏苏便扔了帕子又伸爪子勾他手中的。 轩辕澈瞧着帕子上勾缠的小爪子,轻拍了一下梅苏苏的小脑袋:“乖一些。” 梅苏苏不听,就要玩他手中的帕子,轩辕澈见抢不过她只得无奈把帕子给了她。 小宫女低眉顺目又送上来新的帕子。 这一次轩辕澈留了一手,待那一双小爪子伸过来时,他特意提高了胳膊,叫那小爪子扑了空。 梅苏苏眼见没有勾到帕子,从案上起身就要去抢,结果轩辕澈一巴掌拍在她屁股上:“毛发还湿着呢,想生病?” 被打屁股的梅苏苏脸唰的一下就红了,扑上去张开小嘴就咬了轩辕澈胳膊一口。 虽然咬完后有点后怕,可她才不后悔。 他打她屁股,她咬他一口,扯平了。 虽然被咬,轩辕澈却不恼,瞧着自己胳膊上两个小小的虎牙印,伸手轻轻抚过。 他手抚过后,那小虎牙印只留下两个淡淡的红点。 抬眼,使坏的小家伙正龟缩在案上,一脸警惕的盯着他。 “牙尖嘴利。” “喵!”梅苏苏不乐意了。 你才牙尖嘴利,你全家都牙尖嘴利! 轩辕澈听不懂,可他能从梅苏苏叫唤的声音大小听出她的大概意思。 这种情况是在反驳他? 他身姿如松,站在案前,周身气势强大,叫梅苏苏本来探长的脑袋不知不觉又缩了起来。 “咬完人便不认账了?”轩辕澈笑道朝梅苏苏伸出手:“过来苏苏。” “喵~” 梅苏苏软糯糯叫了一声,爪子往前探了探,然后小心翼翼走到轩辕澈身前,讨好的蹭了蹭他的腰。 她可不是给台阶不下的人,毕竟识时务者为俊杰嘛。 轩辕澈修长指节划过梅苏苏背脊,拿起帕子继续给她擦拭:“如此调皮,明儿生病可别在孤面前叫唤。” “喵~”梅苏苏乖巧回应他。 她虽然毛发是湿的,但是有暖炉在旁边烘烤着,她身下还有软垫,怎么可能会生病。 轩辕澈修长指尖晃动,梅苏苏只觉身子周遭暖洋洋的,没多时,她身上的毛发便干透了。 她低下脑袋闻了闻,那股腐臭味已经消失了,剩下的只有淡淡清香与轩辕澈身上的沉香味道。 她舒坦的抖了抖毛,跳下案台就往门口窜,准备给轩辕澈带路去救人。 可是轩辕澈却慢条斯理脱了外袍,裸露着精壮上身只着一条裤子。 墨发没了发冠束着此刻皆披散在其肩头,妖孽的不可方物。 纵使梅苏苏看过轩辕澈一丝不挂的模样,也踩过他胸膛睡觉,可不论看多少次,依旧会被轩辕澈的美色勾引。 她愣在原地,眼冒桃心,哪还顾得了别的。 轩辕澈转身看她,轻笑伸手,声音清冷,透着无边欲色:“苏苏洗干净了,孤还未洗,苏苏可要陪孤一同沐浴” 第36章 孤抱着苏苏走,苏苏便不会嫌孤行的慢了 若不是得了左清弦的保证,眼前这一幕梅苏苏有理由相信轩辕澈是那狐狸成了妖。 他只是往那里一站,勾勾手指头,她便不受控制的春心泛滥,这不合理。 “苏苏?” 见小家伙发呆轩辕澈轻唤一声。 梅苏苏立马从傻愣之中反应过来,狂奔而上,然后一头扎进轩辕澈怀中。 爪子摸着那白皙火热的胸膛,梅苏苏那是一个欢喜,小脸在其胸膛上蹭来蹭去,不知道的以为她对轩辕澈亲昵,知晓的便知她是一个活脱脱的色猫。 轩辕澈并未多心,抱着梅苏苏就往后去。 梅苏苏窝在轩辕澈怀中,从未有过的乖巧,眼睛水汪汪的深情款款看着轩辕澈,使出浑身解数讨他欢心,就怕被半路扔下去。 好在有惊无险到了汤池,梅苏苏眼巴巴瞅着轩辕澈,就怕错过些什么。 毕竟那条裤子他还穿着呢。 沐浴总不能穿着裤子吧。 不能穿,便要脱,既然要脱,那...... 梅苏苏暗自窃喜,别看她穿来的第一眼就把轩辕澈看个了精光,之后想在瞧两眼,那简直比登天还难。 好在每日能枕着他八块腹肌睡觉,也算稍有安慰。 可就在梅苏苏望眼欲穿等着轩辕澈脱裤子时,轩辕澈却不慌不忙的把她放在了汤池边上的贵妃榻上。 梅苏苏不明所以,轩辕澈却交代一旁追影给她备些小食,好生照看。 然后没等梅苏苏有所反应,轩辕澈转身迈入了汤池之内,并没有打算脱裤子。 这一幕简直要把梅苏苏眼睛都瞪出来了。 等等,这不对劲! 上一次他都不穿为什么这一次要穿? 防着她呢? 还是她看错了? 梅苏苏从贵妃榻上蹦下,追影没想到她会突然下榻,想拦却没有拦住她。 梅苏苏奔到汤池边,看着汤池中正闭目养神的轩辕澈叫唤一声。 轩辕澈缓缓睁开眼睛,看见梅苏苏蹲坐在岸边,他勾唇一笑,单只胳膊架至汤池中的兽头之上,慵懒而邪性的眯着眼道:“怎么了?” 梅苏苏在池子头,轩辕澈在池子尾,香汤池中许是放了养生的药材,水呈乳白色。 她看不见轩辕澈到底是穿了没穿,遂又叫唤一声想引起他的注意叫他起身。 轩辕澈也不负她的期望,从水中站起身来。 这下梅苏苏瞧清了,的确没脱...... 梅苏苏小尾巴,小耳朵瞬间耷拉了下去,心心念念的美色瞧不见了,搁着谁谁也开心不起来。 轩辕澈蹚着水挪到池头边上,长腿一抬,“哗啦”一声,他整个人便自水中拔起。 水珠晶莹剔透,顺着他漂亮的肌肉线条滚落下来,裤子沾了水紧贴在他身上,若隐若现间梅苏苏似乎看见些什么东西。 可就待她准备再确认一下时,轩辕澈已把她从地上抱了起来。 “喵。”梅苏苏想下去,这个位置看不见啊。 可是轩辕澈哪里会放她走,手臂锢着她的身子,抬手挠了挠她的下巴:“既然苏苏舍不得孤,那孤便不洗了。” 追影上前给轩辕澈披上外袍,而梅苏苏被抱在轩辕澈怀中,瞧见了诡异一幕。 那挂在轩辕澈身上的水珠,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蒸发消失,轩辕澈披散在肩头的湿发也快速的干透。 伸头往下一瞧,那本湿透的裤子竟也不见半点水气。 梅苏苏看的出神,却没发现轩辕澈的神色悄然变了。 难道是他错觉?小家伙近些日子似乎总是喜欢往他下半身瞧。 许是后背发凉,又许是觉得自个看的有些久,梅苏苏装模作样的晃着小脑袋,把视线挪开了。 为了确认后背那道阴冷感是什么,梅苏苏转头瞧去。 然后便与轩辕澈黑沉眸子撞在了一起。 他眼中黑沉沉一片,透着打量。 梅苏苏呼吸都屏住了,然后猛然惊醒自己如今身份,赶紧撒着娇仰躺在轩辕澈怀中,一副人畜无害讨喜模样。 她这可爱模样惹来轩辕澈眉眼稍弯,未再多想,手指轻挠她的肚子。 罢了,苏苏以往也喜瞧他,许是他想多了。 一人一猫沐浴完又一同用过膳,轩辕澈这才慢悠悠的随着梅苏苏出了大殿。 梅苏苏三步两回头的在前面带路,嫌人走得慢还不停喵喵叫着催促。 若非前面轩辕澈美色勾引叫她忘了正事,她哪能拖到这个时辰才出大殿。 腿长那么长,走的却那么慢,难不成属乌龟的。 梅苏苏不满轩辕澈的速度,奔到他脚边咬住他的衣摆拱着屁股拖拽着。 快一点啊。 梅苏苏心头怒吼。 轩辕澈却不为所动,反倒还止住了步子。 追影上前抱拳恭声道:“主子,可要属下把苏苏小主抱开。” 轩辕澈抬手:“无事。” 说着他俯身把衣摆从梅苏苏口中扯出,然后把她再次抱入怀中。 “苏苏可是不想走想要孤抱着?” 梅苏苏:“?” 她哪有这个意思,她想叫他走快点而已。 “既然这样,那孤抱着苏苏走,苏苏便不会嫌孤行的慢了。”轩辕澈轻笑往前走去。 这是什么歪理? 但是...... 梅苏苏在轩辕澈怀中调整了姿势,然后舒服的放松了身子。 虽然轩辕澈的话没什么道理,但是有人抱着不用走路似乎也不错。 轩辕澈向来是有分寸之人,他知晓自己有求于他,也知晓与人有关,都这样了他还慢条斯理不疾不徐,想来是有自己的思量的。 没有轩辕澈,她急也没用,惹恼了人不说还得费力去哄,不划算。 此刻这样就挺好,要拐弯了她就转个脑袋,没走对就叫唤一声,轩辕澈还得乖乖照做。 以后她变为人形后定要跟她人吹嘘一番,就说当今太子听她使唤,也不知道她人信不信。 宗人府离东宫很远,可若是轩辕澈一人走,顶多一个时辰便到了。 只是日头还大,梅苏苏窝在轩辕澈怀中有些恹恹的,不知是晒得还是热的。 轩辕澈瞧此叫追影安排了轿子,抱着梅苏苏上了轿。 由此一个时辰的路程变成了两个时辰。 等轩辕澈一行人到宗人府门前时,天都现了晚霞。 梅苏苏窝在轩辕澈怀中昏昏欲睡。 一见到了目的地霎时就清醒了,从轩辕澈怀中跳出,找了找方向就往后面的停尸间跑去。 第37章 贴贴~ 天色渐晚,此处又不是什么安生的地界,梅苏苏从怀中跳下后轩辕澈立马飞身跟上,确保她一直在视线内。 梅苏苏跑至白天那屋子,抬腿就要进去。 轩辕澈先她一步抓住了她,外袍一拢把她拢入怀中,他神色阴冷,对这弥漫的腐臭味道很是厌恶。 追影带着人踢开了屋门,然后很快就从屋内抬出来一个瘦弱无比,浑身抽搐的小太监。 “喵!” 梅苏苏一看见他立马激动地从轩辕澈怀中站起,小爪子往前探了探,转过脑袋眼中略带祈求。 意思已是明确,她要轩辕澈救人。 轩辕澈自是读懂了她的眼神,往前一步,蹙眉看向地上抽搐的小太监:“要孤救他?” 梅苏苏喵的一声,眨眨眼睛,然后撒娇的用小脑袋蹭了蹭轩辕澈的手。 “要孤救他也可以。”轩辕澈一笑:“孤有个条件。” 梅苏苏疑惑抬头,大眼睛中满是懵懂,心中却在吐槽:拜托,她可是一只猫啊,跟一只猫谈条件会不会有些奇怪? 但是显然轩辕澈并没觉得自己此举有问题,自顾说道:“下一次,莫要自己来这种地方。” 梅苏苏眨巴眨巴眼睛,然后心头涌上一股莫名情绪,对自己刚才的想法有些愧疚。 她本以为轩辕澈又要提一些奇怪要求,不成想他是在为她着想。 梅苏苏乖巧的蹭蹭轩辕澈,然后亲昵的用尾巴勾住他的胳膊。 轩辕澈勾勾嘴角,长指把玩着胳膊上的尾巴,小家伙比他想的还要聪明。 就待轩辕澈吩咐追影把人抬回去时,一人带着一群侍卫从外面冲了进来。 为首的男人一身正六品官袍,进来就指着轩辕澈怒吼道:“胆大贼人,我宗人府的东西也敢偷!来人,把他们给本官拿下!” 轩辕澈的侍卫拔剑防御,怒声道:“大胆,你可知你眼前人是谁,竟敢放肆!” 那管事不屑一笑,极为嚣张:“我管你是谁,我宗人府内,天王老子来了也没用!” 说罢那管事又是一声令下:“愣着做什么!赶紧把这群贼人给我拿下,我要好好审问!” “铮!”的一声,追影腰间长剑出鞘,脚尖点地,身影如鬼魅,顷刻间利剑就抵上了那管事的脖子:“睁大你的狗眼好生瞧瞧,你口中的贼人是谁!” 被利刃抵着脖子,那管事大气不敢出,赶紧按着追影的话睁大了眼睛去看不远处的人。 对方背对着他,身上锦袍金丝裹边可见身份斐然,头顶金冠镶嵌红色宝石,四周金龙盘绕,贵气逼人。 那管事刚才没有注意,此刻瞧清楚了心也立马揪了起来。 视线再往下去,当瞧见对方那双金镶玉龙宝靴时,管事双腿一抖,扑通跪在了地上。 他暗骂那前来通报他的小太监,说什么有贼人闯入了停尸的院子要他赶紧前来捉拿。 他当对方是哪个官员前来寻人,毕竟以前也发生过类似的事,但只要官职不大,最后都得求着他们。 可今日来的人哪里是以往那些人,能戴金龙冠穿宝靴之人,只能是皇子,他这是撞在铁板上了啊。 “求殿下饶命,我等眼瞎,竟把殿下认为是贼人,还请殿下饶命啊!” 那管事脑袋砰砰砰磕在地上,声音清脆,轩辕澈却连头都没回。 追影一脚踢在那管事肩头之上,把他踢了个仰面朝天:“我问你,那地上的小太监是犯了何事,都还没死透就被你们扔在这停尸处。” 管事的赶紧从地上爬起来,顾不得身上灰尘与痛意忙道:“这小的也不清楚,许是哪个不长眼的下人看走了眼,把活人当死人扔过来了。” 又是一脚,那管事哎哟一声痛呼,狗啃泥一样扑倒在地。 追影单手撑剑单膝跪在他身旁,一把揪住他衣领把人从地上扯起来,然后就那么拖拽着把人扔到了轩辕澈脚底下。 轩辕澈瞧着脚边扬起来的灰尘,不悦的往后挪了两步,声音冰冷:“宗人府给本宫呈上的死亡名册上月余只有五人的名字,可本宫瞧着你这屋中死尸可不止五人,你可要给本宫一个解释?” 那管事本来被追影踢了两脚还被拖拽,心有愤懑,准备起身瞧瞧对方到底是何方神圣,若不是宫里的皇子,那他就得好好跟其算算账。 可没等他起身,耳边就响起男人清冷不含丝毫感情的声音,那本宫二字也如阎王的铡刀,悬在了他脖子之上。 可即便如此那管事也心存侥幸,抬起头,从眼前的金镶玉龙宝靴缓缓往上。 越过对方那绣着繁朴花纹的锦袍下摆后,他瞧见了对方那悬挂在腰间的玉佩。 那是一块上等的白玉,雕蟠龙样式,龙头与龙尾相连,龙身之上刻福寿双禄,精致华美无比。 看见这块玉佩,那管事本都要直起来的身子一个发抖,然后“哐当”一声又栽倒回地上。 可他只是刚倒地便一个激灵起身跪好,毕恭毕敬道:“小的拜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与他一同随行的侍卫们见此也赶紧扔了武器下跪拜见:“拜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本宫在问你话!”轩辕澈向来耐心不多,他的所有耐心似乎都给了梅苏苏。 想来也是,他若是个有耐心且好相与的人,又怎么会在外面留下心狠手辣,残忍无情的骂名。 “小,小的,小的也不清楚。”管事匍匐着身子颤颤巍巍的回着话。 “不清楚?”轩辕澈冷笑一声,眼神黑沉盯着他:“既不知晓,那便抓起来,丢入诏狱,等什么时候清楚了,什么时候再放出来。” 一听要入诏狱那管事吓得急急磕头求饶:“求殿下饶命,小的只是个管事,真的不清楚啊,求殿下饶命啊。” 轩辕澈后退几步,追影上前堵了他的嘴,把人五花大绑起来,然后丢给了侍卫。 “去,交代诏狱的人,好生伺候着。” “是!”侍卫抱拳应声,抬着那不停挣扎的管事出了院子。 “喵~”梅苏苏扯了扯轩辕澈的袖子,又看向地上小太监。 提醒他人快不行了,不能耽误了。 轩辕澈挠挠她的下巴,转身往外走去:“把人弄回去,找个太医好生诊治。” 追影在他身后应声。 坐到轿撵上后梅苏苏不放心的探头去看,见追影扛着人出来这才放心的缩回脖子。 轩辕澈瞧她这般有些不悦:“不信孤?” 梅苏苏立马软倒在他怀中撒娇。 “喵~” 她琉璃大眼眨动,眼睫扑闪。 哪能啊,就算不信所有人,也信你,最信你了。 贴贴~ 第38章 合孤心意 回到朝阳殿,梅苏苏不放心那小太监,一直想找机会溜出去瞧瞧情况。 加之小道士那处晚间的吃食也没送,梅苏苏就更急了。 偏偏轩辕澈今日不忙,回到殿内后就一直在案台后处理政事,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梅苏苏刚开始还乖巧的窝在案台上陪他,过了没一会,眼见天色暗了,她便从窝中起身,伸了个懒腰,偷偷打量了轩辕澈一眼后便要跳下案台。 谁知她刚有所动作,轩辕澈便头也未抬的出了声:“去哪里?” 梅苏苏做贼心虚的转头叫了一声,然后就要装不知道继续跳下案台。 “想去瞧那个小太监?” 轩辕澈一语道破梅苏苏的目的,梅苏苏偷溜的身子一顿,转头看着他。 再一次怀疑起自己的判断,轩辕澈真没有读心的能力? 轩辕澈看完最后一个折子,执笔在上方写上四个字:废话连篇。 然后把那折子扔到了一旁。 他拿起帕子擦了擦指节,轻叩桌案朝梅苏苏笑着:“苏苏,过来。” 梅苏苏耷拉着耳朵有些不乐意,毕竟她还有事要做,但一瞧见轩辕澈嘴角挂着的笑容,她便乖乖走了过去。 行吧,先把他哄高兴,再去也不迟。 梅苏苏小尾巴扫着轩辕澈的手,迈着小猫步在他身前的桌案上走来走去。 轩辕澈摸了摸面前小家伙背部,发现手感极好,他眼睛微眯,爱不释手的又摸了摸。 以前怎么没发现,小家伙身上的毛竟这般柔软。 梅苏苏被摸得舒坦,索性抬爪跃到轩辕澈身上,躺在他怀中享受。 没多时大殿门开,追影走了进来:“主子,陈公公想要求见殿下。” 轩辕澈把视线从怀中梅苏苏身上挪开,而梅苏苏在听见陈公公三个字时也是从轩辕澈怀中探了脑袋,想听听是怎么个事。 “何事?”轩辕澈问。 追影道:“他说他知晓三皇子殿下的一些事,事关三皇子殿下,属下不敢轻易定夺。” 轩辕澈笑了:“既然知晓便叫他吐出来。” “遵命。”说罢追影就要退下,可走了没两步他又顿住转身:“主子,既然陈公公已伏诛,与他一同被抓的小太监又该如何处置。” 小贵子! 梅苏苏大眼一亮,差一些忘了他了。 “杀了。”轩辕澈回答的干脆。 什么? 梅苏苏慌了,先不说小贵子是不是对轩辕澈忠心耿耿,就事论事来说,整件事都是陈公公谋划的,又与小贵子何干,为什么要杀小贵子。 她大叫一声,一个用力挣脱轩辕澈,跳到桌子上。 “喵!” 不行,不能杀。 轩辕澈皱眉,伸手弹了弹眼前小家伙的小耳朵:“孤发现,孤的苏苏似乎善良的过了头。” 梅苏苏抖抖耳朵,对他的话似懂非懂。 轩辕澈收回手,俊美眉目如画,透着漫不经心:“想叫孤放人?” 这话梅苏苏听懂了,赶紧叫了一声回应他。 “白日你叫孤去宗人府救回来一个半死不活的小太监,现在又要孤放过可能毒害你的人。”轩辕澈一笑,手指轻敲桌案:“两条人命,你要如何回报孤?” 回报? 梅苏苏愣了,同样对轩辕澈的想法再次感到不解,跟一只猫谈回报,难不成是奢求她叼来老鼠报恩? 一想自己要去那阴暗潮湿,臭气熏天的地方找老鼠,然后还要把对方叼在口中…… 光是想一想梅苏苏都要干呕了,若是这样,不如给她个痛快。 等等,等等。 梅苏苏小脑瓜一转,轩辕澈说回报,但又没说是什么回报,她就算叼两根狗尾巴草也算是回报吧。 想到这个,梅苏苏直接转身跳下案台,然后朝外奔去。 她若没记错,朝阳殿门口好似有花圃,她准备去那里啃几朵花。 追影看着从脚下奔过的小毛团子,然后不确定的抬眼看了看轩辕澈,轩辕澈挑了挑眉,追影立马会意追了出去。 梅苏苏狂奔到花圃处,一头扎进了花圃。 追影赶到时就瞧见花圃中传来窸窸窣窣声响,花瓣抖动,他正要伸手去拨开花丛,一颗毛绒绒的小脑袋突然从中探了出来。 梅苏苏口中叼着两支花,脑袋上顶着几片绿叶,看着俯身的追影疑惑的眨了眨眼。 不明白他怎么在这? 不过他在哪里也不重要,正事要紧。 梅苏苏无视他,直接跳出花圃叼着花奔回朝阳殿。 追影像个木头人一般,缓缓转过脑袋,看着梅苏苏奔走的方向以为自己看错了。 他竟然从一只猫的脸上看到了人才能有的神色。 是他眼花? 奔回大殿,梅苏苏把那还带着土的花直接放在了轩辕澈面前,然后乖巧的坐在花旁,朝轩辕澈卖萌摇尾巴。 “喵。”她轻叫一声,爪子把花往前推了推。 轩辕澈看着因为摘花变得脏兮兮的梅苏苏,在看看桌案上那带着土屑的无名花朵,第一次有种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的错觉。 “喵~” 梅苏苏又软软叫唤一声,把那花用爪子刨了刨,还凑头过去闻了闻,仿佛这花对她而言便是稀世珍宝。 她亲自挑的,亲自摘得,亲自带回来献给他,虽然略显寒酸,但绝对够诚意。 轩辕澈伸手拿过那两朵带着土屑的花,在他白皙修长手指的衬托下,那两朵平平无奇的花都美丽起来。 追影恰时走进大殿,瞧见自家主子拿着那满是泥土的花头皮一紧。 主子分明讨厌脏污之物,可此刻竟拿着那带着泥土的花。 追影目光落在案上白团身上,便知原因。 主子对苏苏小主竟这般宠爱! 轩辕澈拿着花凑至鼻尖轻嗅,花香怡人:“苏苏这个礼物合孤心意。” 他眉眼含笑站起身,抱过梅苏苏,拿起帕子一边替她擦拭一边往殿内走:“苏苏都给孤送来了礼物,孤也不能食言。” 轩辕澈声音磁性而性感:\"追影,把人放了。\" 追影低头朗声回道:“遵命。” 在抬眼,已不见轩辕澈身影,后殿传来几声猫叫,又软又糯。 追影垂目,然后轻手轻脚退出了大殿。 第39章 抓花她的脸 是夜,一道小小黑影敏捷的跳上宫墙,在宫殿与长廊间来回穿梭。 梅苏苏趁着轩辕澈处理政事偷溜出来,准备去瞧瞧小道士。 宫殿和廊道上点缀的灯笼和烛光就如九天繁星,耀眼夺目,辉煌如碧。 她跃上长廊顶,探头看向下方,几个小宫女手端红木盒匆匆走过,丝毫不曾发觉头顶的梅苏苏。 梅苏苏从未在晚间出来过,所以从不知晓这晚上的皇宫竟这般漂亮。 她出事前曾随家中人去参加过一个晚宴,据说对方是某xx市的市长,权势极大。 他办晚宴的那个庄园,从门头至屋子,皆为中式风格,她第一次见到那个庄园时只觉辉煌气派无比。 如今对比皇宫,还是小巫见大巫了。 “你们听说了吗?陛下今夜用膳时下令,说如若宫中见了野猫,统统抓起来,不允下人投喂呢。” 三个小宫女端着吃食从廊尾缓缓走来,说话间已是到了梅苏苏脚底。 \"据说是有野猫抓伤了三公主,陛下龙颜大怒遂下此令,你瞧见公主那额头的伤了吗?定是严重。\" “怨不得太后娘娘今夜不曾用膳,原来是气的。” “那可不嘛,太后娘娘爱猫,陛下如此做,她老人家定是生气。” “嘘,你们都别说了,赶紧走吧,三公主的牛乳酿丸子若是凉了,咱们都得遭殃。” 三个小宫女收了声,快步离开,很快就消失在长廊尽头。 梅苏苏无语至极,第一次见识到了什么叫恶人先告状。 抓伤三公主? 拜托,她不过是抠了块墙皮打了下她的脑袋,怎么就抓伤她了? 本来因为皇宫夜景产生的好心情就这样消散的无影无踪了。 梅苏苏是越想越气,一想到宫里其它野猫要因此遭殃,她就恨不能抓烂那三公主的脸。 白日若不是那三公主罔顾人命还要抓她,她怎么可能拿东西打她,何况就她那力道顶多就是叫她皮肤泛些红,恐是皮都未破。 梅苏苏从不认为自己是良善之人,同样的,受了冤枉她也做不到忍气吞声。 既然那三公主说她抓伤了她,那她就坐实了这个罪名,她今夜非得把她脸抓花不成。 梅苏苏转头看看小道士所在的方向,小道士白日吃了糕点,喝了水,想来能坚持到明儿早间。 她犹豫一下,然后回过头去追那几个小宫女去了。 揽月殿中,梨姑姑小心翼翼替轩辕悦拆着脑袋上的纱布。 拆开后,她凑近瞧了瞧,白日里被打之处只剩一点小红印子,想来明儿一早就能消掉。 “梨姑姑,如何了?” 轩辕悦看不见只得急急追问。 梨姑姑轻笑道:“无事,就剩些印记了,明早许就没了。” 说着梨姑姑退开身来,把铜镜取了过来叫轩辕悦自行查看。 轩辕悦拿着铜镜左瞧右瞧,却没有瞧见印记在何处,本应该开心的事她却脸一黑,抬手把那镜子摔了个粉碎。 梨姑姑被这突如其来的响动惊了一跳,赶紧上前拉住轩辕悦的手查看,见没有伤这才放心下来。 “公主,这又是怎么了?没伤到脸应该开心才是。” “奶娘,我只要一想到白日那只畜生我就来气。”轩辕悦气的脸都扭曲了,咬牙恨恨道:“竟敢打我,从小到大本公主还没受过这等气!如果抓到她,我定要扒了她的皮,抽了她的筋,才解我心头之恨!” 梨姑姑赶紧劝慰着:“不过一只畜生,公主千金之躯,若是因为一只畜生气着了,岂不是得不偿失,陛下已经发话了,想来抓着那小畜生也不过早晚的事,届时任公主搓圆捏扁,好生出气。” “那如果抓不住呢?”轩辕悦担忧道。 “这陛下都发话了,又岂有抓不住之理,除非那小畜生不在宫里,否则就算她藏到土里,也能给她挖出来咯。”梨姑姑奸笑。 得她保证轩辕悦这才阴恻恻得笑了,拿起妆柩上得梳子慢悠悠得梳起头发,语气得意:“白日母后不叫我告知父皇,可我瞧着说了也没事嘛,父皇不是照样为我做主了。” 梨姑姑在她身后替她整理着发丝,闻言道:“此事公主做的确实欠妥,陛下疼爱公主,所以即便是此等小事也愿意给公主做主,但公主有没有想过,若是陛下因此小事恼了,公主要如何应对。” “皇后娘娘是担心公主因此小事告状惹来陛下不快,遂不叫公主先说。” 轩辕悦不服气得努嘴:“我母后做事向来畏手畏脚,与我那哥哥一样,父皇得宠爱便是最大得倚仗,有何可怕得。” 梨姑姑见劝不动她便也未再多言。 三公主乃是皇后娘娘与陛下千恩万宠长大的,心性单纯,不明白人心善变一理也是可以理解得。 不过她有一句话说的很对,在这宫里,皇上的宠爱便是最大得倚仗。 没有皇上得喜爱,哪怕你背后势力再大,也有千万种法子拉你下马。 皇宫,就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得地界。 给轩辕悦梳顺了发丝后,梨姑姑便搀扶着轩辕悦前往后殿沐浴。 等她们走后,一道黑影从宫殿大开的窗子跳进了屋内,然后敏捷的躲入了轩辕悦的床榻之下。 刚才在殿外,这主仆二人的对话梅苏苏一字不落的听全了。 本来还有些动摇的伤人心思,此刻是无比的坚定,她今夜不抓花轩辕悦的脸她就不叫梅苏苏。 脑袋上的伤分明就不碍事,还偏要骗人搞如此大的动静。 还要扒她的皮,抽她的筋,年纪如此小,却这般恶毒,她得好好教训教训她,绝不能叫她得意了。 本来以为轩辕悦沐浴顶多就半个时辰,哪知梅苏苏这一等就等了一个多时辰。 就在梅苏苏哈欠连天之时,榻前终于有了动静。 一双白皙得小腿出现在梅苏苏视野之中,然后上方得榻出现响动,那双小腿收了上去。 紧接着便是轩辕悦与梨姑姑得说话声. 轩辕悦:“奶娘,你说我这额头的伤若被发现好了,会不会惹来父皇责罚啊?” 梨姑姑:“放心吧公主,下面人老奴都交代好了,绝对没有人敢乱说。” 轩辕悦哦了一声,然后便没了动静。 很快烛光被熄灭,梅苏苏从榻下看见梨姑姑往殿门走去。 殿门关闭声起,四周恢复了寂静。 第40章 受欺负了 为了以防万一,梅苏苏躲在榻下直到榻上人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值守的小宫女也早已在偏榻睡死了。 一旁的香炉中燃着桃花香,袅袅升腾间,梅苏苏轻巧跳上了床榻。 榻上,轩辕悦小脸酡红睡得香甜,小脸光洁无一丝瑕疵。 梅苏苏坐在她枕边,盯了她半晌,爪子抬了又抬,却怎么也下不去手。 如果她这样做了,岂不是跟轩辕悦一般了吗? 伤人便是她的目的? 脸是女子最重要的东西,如果真的抓花了轩辕悦的脸,她恐是真的在劫难逃。 梅苏苏心中万般挣扎,然后她眼神一变。 若是叫她把这口气咽下去,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但若是抓花轩辕悦的脸又得不偿失。 不妨就给她点教训吧。 梅苏苏抬起爪子,眼神狠厉。 轩辕悦,想要扒我的皮是吗? 你有本事就来拿啊! 烛光闪烁之下,榻上梅苏苏的身影被拉的极长,倒映在墙壁之上,诡异又恐怖。 幽光闪过,她的利爪不偏不倚落在了榻上人的耳边,带出三道血痕。 剧痛传来,轩辕悦猛然惊醒。 一睁眼便见一道黑影以极快的速度往窗边跑去。 她似乎反应过来那黑影是什么,大骂一声小畜生,抓起枕边物件二话不说大力投掷了过去。 可惜物件失了准头并没有打中那道黑影,反倒打翻了不远处桌案上独留的烛台。 “哐当”一声巨响,烛台倒在桌案上,烛火洒在桌上锦缎之上,一触即燃。 梅苏苏并不知晓轩辕悦打翻了烛台,从窗台一跃而出后头也不回的往朝阳殿奔去。 等她发现揽月殿火光漫天时,已是晚了。 她站在朝阳殿殿门前,望着那火光弥漫之处,眼中充斥着不敢置信,她记得她翻窗而出时什么也没碰啊。 揽月殿怎么会着火呢? 梅苏苏蹲坐在朝阳殿门前,把自己进入揽月殿到离开的经过好生想了一遍。 在确认火灾并非是她引起后,她抖了抖毛,从地上起身,摇着尾巴跳上窗沿。 既然不是她引起的,那便不关她的事,想来是报应。 收工,睡觉! 朝阳殿内烛光已灭,只一盏铜雀烛台上还有一点豆大光芒。 梅苏苏瞧了眼远处案台,那里已是空空如也,不见人影。 刚才进殿时她看了眼计时器,已是半夜子时。 想来轩辕澈已经睡了。 梅苏苏慢慢行至榻边,看着那明黄幔帐迟疑一下,还是一个跳跃上了榻。 幔帐挡住了外面烛光,帐内昏暗无比。 清冽的龙涎香笼罩着这一方天地,是轩辕澈身上独有的味道。 猫眼夜里可视,所以梅苏苏自也瞧见了那阖眼睡着的轩辕澈。 他呼吸极浅,羽睫微颤,哪怕是睡梦中,眉头也是微微皱起。 他神色难看,显然睡前心情很不好。 梅苏苏看了一会,然后乖巧的寻了轩辕澈枕边的一处地界,尾巴蜷缩起来包裹住自己,小小一团惹人怜爱。 就在她要闭眼时,一道清冷声音突然响起:“去哪里了。” 梅苏苏刚要闭上的眼睛猛地睁开,往旁边一瞧,轩辕澈哪里有半分睡着的样子,他眸色清澈如波,单手撑着脑袋,正端着一双邪气眸子看着她。 “喵~”梅苏苏娇叫一声,对他的醒来表现的极为欢喜。 立马起身踏上他的胸膛,小尾巴在他胸膛上来回扫动。 然后不等轩辕澈再张口,她便抬爪攀上他的肩膀,小脑袋不停蹭着他的脖子,发出呼噜呼噜的满足声。 她这般热络,轩辕澈脸色却没有半点缓和。 他修长指节摸了摸梅苏苏的小尾巴:“怎么了?” 梅苏苏喵喵叫着,依旧不停地蹭着轩辕澈,听见问话后抬起亮晶晶得大眼睛可怜兮兮得看着他。 那模样,分明是受了欺负。 轩辕澈眸色比这帐中黑暗还沉,小家伙从没有与他告过状,今日这般,显然是外面有那不长眼的。 “桃花香,去揽月殿了?” 轩辕澈闻着她身上似有似无的桃花香气,脑海中浮现出轩辕悦的脸,神情阴鸷,周身透出煞气。 梅苏苏对轩辕澈能猜到她去揽月殿一事并不意外,以他变态的观察力,猜不到才是不正常。 “喵。”梅苏苏回应他一声,小鼻子拱拱轩辕澈的手,小小身子软如水,栽倒在轩辕澈怀中。 是她!就是她! 要扒我的皮,抽我的筋! 别以为就她轩辕悦会告状,她也会! 轩辕澈得到答案,神色更是难看。 这时帐外传来脚步声,一个小太监的声音响起:“殿下,三公主的揽月殿走水了,陛下龙颜大怒,要你过去。” “正好”轩辕澈冷笑一声:“孤正好要去找人算算账。.” 他低头看向梅苏苏,梅苏苏也睁着大眼睛瞧着他。 看见她这副可爱模样轩辕澈黑沉眸色寒意稍退,捏捏她的小耳朵:“苏苏可要与孤一同前去?” 梅苏苏蹭蹭他的手,轻唤一声。 这便是要去的意思了。 轩辕澈眼尾上挑,眉眼笑开,单手搂住她,抬手一挥,幔帐飞舞散开。 “更衣。” 帐外小太监急忙跪倒在地:“遵命。” ———————— 揽月殿外,无数小宫女小太监提着水桶来回穿梭,即便慌乱之中有人跌倒也顾不得疼痛,爬起来提着水桶往揽月殿浇去。 只是那揽月殿内锦缎丝绸极多,一碰即燃之物,只会越燃越烈。 而且揽月殿与宫内其它宫殿不同,轩辕悦怕虫,为了防虫,工匠特在其宫殿壁上涂了特殊的材料。 那材料也是易燃之物,若是小火便罢了,发现及时也能扑灭,可这等大火,哪里是几桶水便能扑灭的。 火光冲天中,轩辕悦倚在曹皇后怀中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母后,有人要害儿臣,儿臣差一些就死在这大火中了,儿臣好怕啊。” 曹皇后拍拍轩辕悦的肩膀以示安慰。 抬眼看看那熊熊燃烧的大火在看看负手站在一旁的顺德帝说:“此事还得劳烦陛下,找出谋害悦儿的凶手。” 顺德帝没有说话,只是负手看着那燃烧的揽月殿,神色难辨。 曹皇后见此声音带上了哭腔:“难道陛下想放过谋害我们孩儿的凶手吗?” “若是陛下不查,我便自己查!” 第41章 找茬 顺德帝回身看向她,黑脸模样倒是与轩辕澈一般无二:“皇后是在威胁朕?” 曹皇后哑然,夫妻同载这么多年,她哪里能瞧不出来顺德帝心情不悦,只是怀中轩辕悦还在哭着求她做主,对这个小女儿,她向来疼爱,哪里做得到无动于衷。 她心中有气,说出来的话也是有些失了分寸:“是了,臣妾怎么忘了,悦儿毕竟不是那人所出,又怎能叫陛下上心,若是那人的孩子,想来陛下就算翻遍皇宫也在所不惜吧。” “放肆!”顺德帝怒吼一声,吓得周围忙着救水的小宫女小太监都丢了东西齐齐下跪。 赵振忙吆喝道:“一个个的愣着做什么,赶紧干活!” 顺德帝朝她走近,火光映衬之下他周身染了红光,极为骇人。 “皇后不要挑战朕的耐心,皇后想要的朕都给你了,做人,不要太贪心。” 曹皇后攥着轩辕悦胳膊的手死死收紧,疼的轩辕悦痛呼,她却恍若未觉。 “皇上在说什么,臣妾听不懂。” 顺德帝瞧着她,目光幽深,并未再多言转过身去。 轩辕悦这时才敢从曹皇后怀中抬起头来,小心翼翼的说:“母后,父皇是不是生气了。” 曹皇后垂目瞧她:“你父皇一直如此。” 说完也没有在出声。 轩辕悦虽然跋扈,却是在旁人跟前。 顺德帝与曹皇后面前,她多少有些收敛,见气氛不对,也不敢耍脾气,只得哽咽着龟缩在曹皇后怀中。 宫人一桶桶水浇进去,火势却没有减小,随着时间推移,本来淡然的轩辕悦却有些急了。 她宫殿里有好多她喜欢的珠宝玩意儿,出来时都没有带,本以为火势可以控制,可眼瞧着宫殿都快烧成灰烬了,四下一瞧,顺德帝不在,她便张口喊道:“来人!来人!” 曹皇后见她情绪激动以为她是不舒服,赶紧问道:“悦儿?怎么了?” 轩辕悦却只顾着叫人,并未回应曹皇后的话。 两个小太监被轩辕悦招手叫了过来,他们脸色黑一块白一块的,手上还提着水桶,显然是要去救水,被轩辕悦半路叫了过来。 两个小太监放下水桶,恭敬见礼:“奴才见过皇后娘娘,见过三公主殿下。” 轩辕悦指着火光冲天的揽月殿,厉声吩咐道:“去!你们冲进去把本公主的珠宝拿出来!” “这......”两个小太监吓得浑身发颤,匍匐在地上连连磕头:“求公主殿下饶命,这火,火势太大,奴才,奴才冲进去就是送死啊。” \"蠢奴才!要你们何用,区区小事都不敢!看本公主不打死你们!\"轩辕悦越说越激动,抬起手就要扇人,曹皇后却一把抓住了她。 “悦儿!” 曹皇后一声怒吼,极其严厉。 轩辕悦被她这一凶,嘴一瞥,眼泪珠子就往下落:“母后,你竟然凶我。” 她这眼泪一掉,曹皇后也不忍说教她,只道:“那些个珠宝不过是些身外之物,平日里你如何胡闹母后都不管你,但你父皇跟前,不许耍小性子。” 曹皇后不关心那两个太监的死活,但她不能叫轩辕悦失了圣心。 “父皇明明不在,儿臣都不知晓母后在担忧什么!”轩辕悦想起白日的事,一把甩开曹皇后的手气冲冲的背过身去。 “你......” 曹皇后你字刚出口,顺德帝的声音便打断了她。 “朕不过就离开一会,这又是怎么了?” 听见他的声音,曹皇后脸色一变,赶紧挥手叫那两个小太监去忙去,然后笑道:“无事,悦儿心疼她宫殿里珠宝,跟臣妾闹脾气呢。” 顺德帝冷哼一声:“闹脾气?什么时候了还闹脾气。” 他话音刚落,轩辕悦便泪眼婆娑的转过身,满脸愤意。 “父皇一点都不疼爱悦儿,只知道训斥悦儿,悦儿讨厌你!” “啪!”的一声巨响,轩辕悦的脸被人狠狠扇偏过去。 曹皇后抖着手,画着精致妆容的脸上掠过悔意,她咬咬牙,低声骂道:“你父皇面前,休得无理!” “母后?”轩辕悦捂着脸不敢置信看着她:“你打我?” 梨姑姑上前,想要宽慰两句,才张嘴轩辕悦就歇斯底里的叫她滚开。 那无理取闹的模样叫顺德帝看的皱起眉来。 “太子殿下到!” 赵振的通传声起,曹皇后藏在袖中的手忍不住一抖,她本来还算镇静的脸色也在这一刻彻底崩解。 她眼角狂跳,勾着淡紫斜红的眉眼阴毒之色难掩,她背着身子,努力压下心头恨意,然后扯着一抹难看笑意转身。 “澈儿怎么来了?” 转头看了眼旁边并不意外的顺德帝,她心头涌起一阵苦涩,可依旧强忍着违心出声:“陛下也是,这走水叫宫人浇了便是,这么晚了,还把澈儿叫过来。” 她装作一副慈母模样,轩辕澈却连一个眼神都未给她,更遑论回话了。 曹皇后得了冷脸,袖中指甲掐的进了肉中,钻心的疼,那好不容易扯出的笑意也快要维持不住了。 “可惜这揽月殿了,价值万金,便这般毁了。” 轩辕澈瞧着眼前熊熊大火,惋惜摇头。 梅苏苏从轩辕澈的披风中探出一双小眼睛,看着那烧亮半边天的火光惊得小嘴都圆了。 揽月殿她是见过的,里边的宝贝可是数不胜数,如今便这般没了,确实可惜。 她咂咂嘴,把视线落在了曹皇后身边的轩辕悦身上。 此刻的她没了白日的风光,衣衫不整,头发散乱,身上仅仅披着一件锦袍,哭的眼睛都成了两个包子。 眼尖的梅苏苏还发现她的脸上有巴掌印,哟,这是挨打了? 轩辕澈来了后,顺德帝的脸色稍稍缓和,叹了一声后也道:“确实可惜。” 他转脸,瞧着那抽抽嗒嗒哭着的轩辕悦问道:“刚才朕没问你,到底怎么回事?” 太子不来便什么都不过问,太子一来便开始审问上了,曹皇后见此最后一点笑意也消失了,侧身挡在轩辕悦身前:“今夜悦儿受了惊吓,不过是区区小事,陛下不妨明日再问。” “呵!”轩辕澈冷笑一声。 “这谋杀当朝公主,火烧宫阙可不是小事,儿臣瞧皇妹哭的这般凄惨,想来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多耽误一时便叫贼人多活一时,儿臣以为,这事儿,可拖不得。” 第42章 发疯的轩辕悦 曹皇后还想说些什么,顺德帝却是赞同的点头:“太子说的对,这不是小事,悦儿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刚才在顺德帝面前还在耍小性子的轩辕悦,此刻却缩着脑袋躲在曹皇后身后,眼中是止不住的惧怕。 从轩辕澈来后,她便再未说一句话,甚至连抽噎声都小了。 “朕问你话呢!哑巴了!” 久久得不到回答的顺德帝声音严厉,一吼出来,吓得轩辕悦身子不停颤抖起来。 “儿臣,儿臣,儿臣也不知道。”害怕之下轩辕悦开始胡言乱语:“妖怪,有妖怪。” “悦儿。”曹皇后抓住她肩膀,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狠狠掐了她一下,想要叫她清醒一些,别乱说话。 宫里忌讳乱鬼怪神,只因当初二公主便是死在巫蛊之术下,所以顺德帝最是厌恶牛鬼蛇神之说。 曹皇后知晓事情轻重,所以当轩辕悦说妖怪二字时她便赶紧制止了她。 可惜她阻止的还是晚了,顺德帝离她们不过几步距离怎么可能听不见。 他的脸阴沉如霜,显然对轩辕悦说出的话很是失望。 “妖怪?这宫里何来的妖怪!满口胡言。”顺德帝一甩袖子,龙颜大怒。 轩辕悦吓得不敢吱声,眼泪掉的更凶了,整个人都在发抖。 “皇妹不急。”轩辕澈出了声,瞧着曹皇后身后的轩辕悦笑的意味深长:“好生想想,可是白日里得罪了什么人,对方来寻仇了。” 轩辕澈不说这话还好,他这话一出口,那躲在曹皇后背后瑟瑟发抖的轩辕悦眼睛一下子就清澈了。 乍然惊醒般叫道:“是那只畜生,那只小畜生!” “她定是记恨我白日找人抓它,晚上才来我殿中想要伤我!” 小畜生? 轩辕澈手捏了捏怀中小毛团的爪子,虽是笑着但眼底可见寒意。 “小畜生?难不成伤皇妹的是一只猫?” 话落,曹皇后猛然看向轩辕澈,眼中精光闪过,一把抓住轩辕悦的手想要阻止她接下来的话:“悦儿,闭嘴!” 可轩辕悦早就叫恨意与恐惧冲昏了脑子,此刻满脑子都是要把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抓住,然后大卸八块。 她不顾曹皇后的阻拦怒目圆睁样子恐怖:“对!是一只猫!就是那畜生!它想害我,还好我醒来了!这火也是它扑倒的,都是它!” 曹皇后头疼的叹息一声,本抓着轩辕悦的手松了松,可最终还是没放开,卯足了最后一点耐心与她说道:“悦儿,你这是吓傻了,说胡话呢。” 可轩辕悦不懂曹皇后的良苦用心,只当她不信任自己,急的眼泪狂掉,说话都上气不接下气。。 “母后,母后,母后你信我,我没有说胡话,白日里你都知晓的,那畜生打了我,她今夜还趁女儿睡着抓烂了我的脸,你明明知道的啊! 你看,我额头的伤就是那畜生夜里抓的!你与父皇说啊,说女儿没有胡说!” 曹皇后堪堪抓住轩辕悦胳膊的手松开了,闭眼没有说话。 轻蔑笑声起,轩辕澈那张妖孽容颜上勾着嘲讽笑意。 “皇妹说白日被那野猫打了?可为何宫里都传皇妹是被那野猫抓伤了?” 他挑挑眉,求证似得探了脖子眯眼瞧远处轩辕悦,然后皱眉奇怪道:“皇妹白日也被抓了,夜里也被抓了,可我怎么只瞧见一处伤痕?难不成白日的伤已经好了?还是说那野猫两次都抓在了同一处?” “啧啧。”轩辕澈啧啧称奇,目带怀疑看着轩辕悦,声音沉了下来:“还是说......皇妹在说谎?” “我没有!” 轩辕悦失了控,白日的事她的确骗了顺德帝,所以此刻轩辕澈说起来她很是心虚。 “我,我,我没有说谎。”她底气不足反驳着. “既然没有说谎,皇妹不妨解释一下为何只有一处伤痕?那野猫白日抓的伤痕又在哪里呢?” “澈儿!”曹皇后怒吼一声,红着眼看着轩辕澈,嘴角抽动:“她是你妹妹。” “呵,呵呵呵呵。”轩辕澈似乎听见了什么笑话,一时间除了那远处噼里啪啦的木头爆裂声,便只有他的笑声最为刺耳。 “儿臣还真是要感谢母后的提醒,提醒儿臣还有一个妹妹。” 轩辕澈眼神犀利如破风利箭,直直的射向曹皇后:“身为兄长,我更是有义务教导小辈,毕竟欺上瞒下,草菅人命可不是堂堂公主应该做的事。” 曹皇后掌心被利甲刺破,借着这股疼痛她才不至于失了理智。 她眸子阴冷,看着轩辕澈时恨不能把他活生生咬死:“你休要胡说,悦儿年纪小,受了惊说错了话也在所难免,什么欺上瞒下,未免太过严重。 还有什么草菅人命,更是子无须有之事,你自从来便对悦儿冷嘲热讽,对本宫这个母后也是规矩全无,处处针对,你到底安得是个什么心!” 不得不说,姜呢,还是老的辣。 曹皇后不过三言两语便把矛头推到了轩辕澈身上,本是轩辕悦欺瞒在先,说谎在后,反过来倒成了轩辕澈不喜嫡妹,不尊嫡母之过错。 真是好一个倒打一耙,要说混淆是非,曹皇后说第二,怕是无人敢称第一。 轩辕澈不在意名声,否则也不会对外面传他冷血无情,心狠手辣的谣言不闻不问。 可他不在意不代表就容得她人当面诋毁,一个不尊嫡母的罪名可大可小,他轩辕澈能容许任何人在他跟前放肆,唯独曹家人不行。 披风下的梅苏苏感觉到他不高兴了,小爪子抓了抓他胸口的衣裳,尾巴扫动他在披风中的手。 她没敢叫唤,也把自己往披风中又藏了藏。 梅苏苏怎么也想不到,因为一点私人恩怨,竟叫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 此刻这种情形,若叫轩辕悦瞧见她, 那轩辕澈便会处于弱势,对他极其不利。 所以哪怕是安慰轩辕澈,她也只敢在披风中撩两下尾巴,再多便不敢了。 感受到怀中小家伙的动作,轩辕澈大掌拍了拍她的屁股,用只他与怀中小家伙能听见的声音说道:“可是担心孤了?” 第43章 出头 被拍了屁股的梅苏苏不自在的扭了扭身子,把脑袋拱到了轩辕澈胳膊下。 她没有叫唤,撩动的尾巴也收了起来,用行动告诉轩辕澈,她并没有担心他。 轩辕澈见状勾唇一笑,看来是他自作多情了呢。 远处,揽月殿的火势在御林军的帮助下有变小的趋势。 揽月殿的上空的天都被烧红了,此刻透着幽幽红光。 轩辕澈收回目光,大掌摸了摸怀中苏苏的尾巴,天色不早了,苏苏应该也困了,那便早早结束了,免得耽误苏苏休息。 他没有与曹皇后过多废话,张口喊道:“追影。” 追影应声上前:“殿下。” “把人带上来。” 追影抱拳快步离开。 没多久,两个人被五花大绑扔到了轩辕澈脚下。 顺德帝瞧着这二人眉头皱的更紧了,看向轩辕澈:“这是什么情况?” 追影站在一旁恭声回他的话:“陛下,这二人一人乃宗人府管事周生,一人乃揽月殿前任管事太监卓公公。” 追影介绍完,上前把那二人口中布块取掉,布块一取那周生与卓公公便往曹皇后脚下钻,口中还一个劲喊皇后救命,公主救命。 曹皇后被这不知从何处来的二人吓了一跳,等反应过来要避让开来时对方的手已经抓住了她的脚腕。 没等曹皇后踢开,一直跟着曹皇后的管事嬷嬷便一脚把人踢开了去,恶狠狠骂道:“哪里来的腌臜玩意儿,皇后尊躯也敢触碰!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周生白日被追影踢了两脚本就没缓过来,此刻又被那嬷嬷踢了一脚,哎哟一声摔倒在地,半晌都起不来身子。 轩辕澈往前两步,视线落在轩辕悦身上,见她脸色苍白不见血色,笑的无情极了:“皇妹可认得这二人?” 轩辕悦摇头,往后退去,口中喃喃有词:“不认识,我不认识他二人,不认识。” “不认得?”轩辕澈蹙眉:“你那宫里的死人难道不是这二人帮着处理的?” “不是!”轩辕悦大叫一声,转身就跑。 追影却一个闪身拦在她身前,客气笑道:“三公主殿下这是要去哪里?” 被挡了去路轩辕悦目露惊慌,但她并未罢休,对着追影就是一句滚开,然后准备绕过他继续跑。 可下一刻,一群亲兵出现,直接拦住了轩辕悦。 轩辕悦不知所措站住身子,回身看向曹皇后。 曹皇后也不明白顺德帝为何如此,想要问他,但顺德帝却沉着脸道:“事情未交代清楚前,哪里也不许去!” 顺德帝疼爱轩辕悦,也愿意宠着她,迁就她。 但那都基于轩辕悦乖巧,听话的前提下。 如果轩辕悦真如轩辕澈所说,欺上瞒下,草菅人命,把他的宠爱当成可以随意哄骗他的理由。 那他自也不会视而不见。 曹皇后身子一晃,身后嬷嬷赶紧扶住她。 同床几载,她第一次见顺德帝露出此等恼怒神色,曹皇后知道,悦儿此次怕是难以脱身。 她看向轩辕澈,眼底的恨意都快把她淹没,都是他,如果不是他,悦儿怎么会被逼的如此。 他是在报复她,他在为他那个贱人娘亲报仇! “放开我!你们这些贱人放开我!”轩辕悦被亲兵架着。 一路上又喊又骂,挣扎间还伸手抓伤了几个亲兵侍卫。 等亲兵把人架到顺德帝面前时,轩辕悦如一个疯子,丝毫没有公主的体面。 顺德帝瞅了一眼曹皇后,语带讥讽:“这便是你教导出来的好女儿,咱们大顺的好公主,就是这么一副疯疯癫癫,泼妇模样,不成体统!” 曹皇后敢怒不敢言,正如顺德帝所言,轩辕悦确实是失了一个公主该有的体统。 亲兵放开轩辕悦,轩辕悦一落地,转身便给了那两个亲兵一人一掌。 “贱人!贱人!敢碰本公主,本公主打死你们!”轩辕悦就像得了失心疯,整个人都有些不对劲。 曹皇后目光一凝,连忙道出自己心头猜疑,怀疑有人给轩辕悦下了药,叫她性格暴躁,要顺德帝请太医。 曹皇后认定了是轩辕澈动的手脚,所以说出这话后便等着轩辕澈反驳她。 可没想到一直等到太医来,轩辕澈也不曾说过半个字。 轩辕澈摸着怀中毛团子,看着眼前一切就像在看戏一般,表情没有半点波动。 有些人天生生下来便灭绝人性,只是做人做的太久了,叫她们忘了自个真实模样了。 太医查了片刻,便收了东西起身。 “如何?”顺德帝问。 太医恭声回道:“回禀陛下,三公主殿下乃为怒火攻心,并无毒药谋害,臣会为公主开几副去火静心的药,吃上几个疗程便好了。” “知晓了,你退下吧。” 太医匆忙告退。 排除了毒药谋害,那便只有轩辕悦自己的问题了。 所以她今夜发疯是她本性如此....... “你还有何话可说?” 顺德帝怒瞪着曹皇后,曹皇后苦笑一声:“臣妾无话可说。” 顺德帝冷冷嗤了一声,走到周生与卓公公身前:“把你二人知晓的全部说出来,敢说一个假字,朕摘了你们脑袋!” 周生与那卓公公被吓的脸色铁青,哪敢隐瞒,把轩辕悦拿下人出气,打死下人扔进宗人府的所有事情都一五一十交代了。 等顺德帝问周生这些年揽月殿一共送去多少下人时,周生支支吾吾半天却是回答不出来,因为数量实在太多,他哪里记得清楚。 而他这一沉默顺德帝心头已是有了数。 他大骂一声孽子,目光如炬落在轩辕悦身上。 想起轩辕澈刚才说抓伤一事,顺德帝唤来赵振,叫他上前查看轩辕悦的伤势。 赵振查看后回禀:“回陛下,公主额头之上有一红印,还有一道爪痕伤口,瞧模样红印应是白日留下的,爪痕为今夜新伤。” “所以你白日说那野猫抓伤你都是骗朕的?” 轩辕悦抬头时,眼里是浓烈的杀意。 但当她看向顺德帝时却满是无助可怜之色。 她眼含热泪,嘴唇微微颤抖,身影瘦瘦小小,跪坐在地上是那般惹人心疼。 轩辕悦跪着向前挪动两步,小心翼翼的抓起顺德帝的一点衣摆,声音颤抖带着哭腔“父皇,儿臣错了,儿臣不该骗你的,儿臣被那野猫拿石块砸了,怕说出来父皇不信,这才骗父皇那野猫抓伤了,儿臣再也不敢骗父皇了。” “父皇你别讨厌悦儿,悦儿再也不敢了。” 第44章 可满意 她若再发疯,顺德帝许是一气之下处置了她。 偏偏轩辕悦及时清醒过来,开始认错求饶。 顺德帝生气是真的,以往对轩辕悦的宠爱也是真的。 他今夜发怒的原由虽有对轩辕悦所作所为的不满,但更多原因是轩辕悦挑战了他的威严。 身为帝皇,自是不能容许欺骗,也绝对不允许有人无视他的规矩。 滥杀宫人,动用私刑,收买官员,欺上瞒下。 轩辕悦是不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你身为当朝公主,理应端庄有礼,善待下人,可你瞧瞧你,都做了什么,如果不是太子告知朕,你还想瞒着朕打杀多少无辜下人!” “儿臣,儿臣知错了。”轩辕悦哭着又往顺德帝腿边挪动一下,身子几乎贴在了顺德帝腿上,她满目哀求,姿态放的极低。 “那些下人做事笨手笨脚,不是打砸了儿臣心爱的宝物就是浇坏了父皇送儿臣的花,儿臣生气,不过是派人打了他们几板子,哪里知道他们不经打就咽了气。” 说着轩辕悦指着那些还忙碌着救水的宫女小太监道:“父皇你可以去审问儿臣宫中下人,看看儿臣有没有说谎。” “儿臣此次真的知错了,以后也在不会如此做了,父皇你疼疼儿臣,不要丢下儿臣不管。” 轩辕悦哭的梨花带雨,眼睛通红,实在叫看者揪心。 顺德帝低头瞧她,看着这个他自小便宠着长大的女儿如今匍匐在他脚下求饶,心头不忍,语气也缓和一些:“你太让朕失望了,从今日起,你且去太庙之中吃斋念佛,修身养性,忏悔一下你以往做下的恶事,错事。” 轩辕悦不想去,太庙比不得宫里,条件更是不用提,她自小便享着荣华,又怎么能忍受艰苦。 她还想求求顺德帝。 但顺德帝已是铁了心要叫她去太庙忏悔,任她再说什么也是无动于衷。 许是知晓事情没有回旋的余地,轩辕悦颓然的瘫倒在地上。 顺着她眸子看去,轩辕澈身形挺立如松,正站在远处幽幽的瞧着她。 他脸上挂着淡淡笑意,仿佛在看一个笑话般。 轩辕悦又发疯了,但是没等她闹腾,一直没有出声的曹皇后开口了:“来人,把公主带下去,好生看管着。” 轩辕悦被带下去了,事情算是落下了短暂的帷幕。 不知何时起了风,火势渐渐有了变大的趋势。 曹皇后说自个头疼,由嬷嬷搀扶着回去了。 这一夜着实不安宁,顺德帝头疼的捏捏眉心:“悦儿可是何处惹了你了?” 他这话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轩辕澈走上前与他并肩而立,看着火势答非所问回道:“起风了,火再不灭,恐是其它殿宇也得遭殃。” 顺德帝看他:“有何法子?” “父皇未免太过看得起儿臣,就这火势,神仙来了怕也得求人。”轩辕澈指了指天:“父皇不妨再等等,这雨快下来了。” 顺德帝抬头看看天。 远处的天阴云密布,黑云滚滚,暴雨欲来之势。 “天色不早,父皇先回殿休息吧。”轩辕澈不动声色瞧了眼一旁赵振。 赵振立马会意,半弓着身子走上前来:“陛下,老奴扶你回宫休息。” 顺德帝也确实累了,嗯了一声。 上轿之前他回身看了眼轩辕澈,想说些什么最终却什么也没说,沉默着上了步辇。 行出一段距离,顺德帝轻叹一声。 这声轻叹恰好被赵振听着,赵振忙凑到步辇前关切询问:“陛下可是身子不舒服?” 顺德帝又是一声轻叹:“赵振,你说朕今夜到底是做对了,还是做错了。” 这话赵振哪敢乱回,沉默一瞬才道:“老奴认为做对了。” 顺德帝看向他:“何以见得。” 赵振嘿嘿一笑,耐人寻味回道:“其实陛下心中就有根尺,都量着呢,哪里需要老奴多言。” “哈哈哈,哈哈哈。”黑脸了一夜的顺德帝此刻却开怀大笑起来。 “赵振啊赵振,揣摩圣心,小心朕治你个大不敬之罪!” 话虽是严厉的话,可顺德帝脸上的笑意却在预示此话只不过是他高兴时的随口一言。 当不得真。 赵振弓着身,也随着顺德帝一同笑着。 外人以为他们这位陛下对太子不喜,朝中也常传出陛下有废太子的谣言。 每每听见这等谣言,顺德帝就会大发雷霆。 外人不知,可他知。 太子在陛下心中的位置,仅次于去世的顺安皇后。 这人心呐,总是偏的,骗不了人的。 等所有人都走后,梅苏苏从披风中探出小脑袋,她先是查探了一下四周情况,这才对着轩辕澈喵喵叫唤两声。 轩辕澈听见她的叫声,垂眸看她。 眼中百般冷漠在低头瞬间都化为了绕指柔,他捏捏梅苏苏得小耳朵,声音低沉透着磁性:“可满意?” “喵~” 满意,这人都送到太庙去修身养性了,怎么会不满意。 她当时告状时,轩辕澈说要算账,她其实并不抱太大期望。 虽然聪明如他猜到了她的意思,可她一只猫,无足轻重。 她想,就算轩辕澈去替她打抱不平撑破天也就是口头责骂轩辕悦几句,又怎么会因为一只猫得罪人。 却怎么也没想到,他竟半点情分都没留。 运筹帷幄,步步紧逼,直接搬出了宗人府之事。 直接把小小得欺瞒之举演变成了皇上不得不重视得大事。 下人得命也是命,若皇上与她人一样罔顾人命,会遭全天下人口诛笔伐。 宗人府那些尸体不过是她们如今能瞧见得。 在她们不曾瞧见得时候,这么多年,从揽月殿丢出去多少尸体谁也不知道。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轩辕悦的惩戒只能说算轻了。 想来皇上还是对其于心不忍。 希望轩辕悦能受佛祖感化,在太庙中好生改过。 第45章 小猫妖,你愿意跟我走吗 见小家伙满意,轩辕澈眼中含了笑意,吩咐追影守着火势进度,自个则是带着梅苏苏回了昭阳殿。 回到昭阳殿时天已露了鱼肚儿白。 梅苏苏早就顶不住困意在轩辕澈怀中睡去。 轩辕澈把她小心翼翼放在榻上的软垫之中,轻轻点了点她粉嫩的小鼻子,软乎乎的带点湿热,触感不错。 睡得香甜的梅苏苏只觉鼻子有些痒,抬起爪子蹭了蹭,然后换了个姿势继续睡。 “没心没肺的小家伙。”轩辕澈失笑。 他这为了给她出头忙活半夜,她倒好,睡得跟头小猪一样。 放下幔帐,轩辕澈眼神恢复了平日里的冷淡。 他低头看了眼那沾染了灰烬的衣裳下摆蹙起眉头,脱掉外袍换了衣裳。 等他出昭阳殿时,天已亮了,雨不知是何时下的,狂风骤雨,带着清晨寒气。 追影上前替其披上披风:“主子,揽月殿的大火已经灭了,这及时雨帮了大忙。” 轩辕澈看着大雨瓢盆无甚表情,他并不关心揽月殿的情况,这世间没有值得他关心,关注的人与事。 唯独苏苏。 “追雨,追雪二人可回来?” 他不放心苏苏一人。 他才问出口,追雨,追雪二人便自梁上飞身而下,抱拳恭敬下跪:“属下见过主子!” 轩辕澈淡淡看了她二人一眼:“孤叫你二人守着苏苏,不是守着昭阳殿,若在失职,可知后果。” “属下明白。” 轩辕澈收回视线,追影急忙撑了伞。 轩辕澈笔直长腿迈下台阶,背影很快消失在雨幕之中。 梅苏苏这一觉睡了个昏天暗地,等她睡眼朦胧从窝中爬了起来时,午时已过,雨也停了。 她蹦下榻来,狠狠伸了个懒腰,四周寂静又空荡,她虽不习惯,却好似又习惯了。 “喵~”她轻叫一声。 外面之人闻声而入,自是追雪与追雨二人。 见到她二人梅苏苏亲昵的缠了上去。 追雪见到梅苏苏依旧很欢喜,赶紧蹲下身子摸她,丝毫没有因为这次的责罚有所改变。 追雨也是一如既往的冷脸,但是经过上一次追雨的那番话,梅苏苏也知晓她实则面不对心,内里也是一个很细腻的人。 所以在追雨无动于衷之时,她用出撒娇大法,在她脚下打滚卖萌。 追雨本没有表情的面上竟慢慢露出些笑意,然后也随追雪一同蹲身与她玩耍。 追雪,追雨伺候着梅苏苏用完膳,便留在了大殿中陪着她。 梅苏苏心头记挂着那小道士,在大殿中来回走动,坐立难安。 昨夜就不曾去,今日再不去,也不知人会不会饿死。 可...... 梅苏苏抬眼看向那不远处的追雪二人,她二人正一眨不眨的盯着她。 梅苏苏有些头大,想必经过昨日一事,她二人对她定是寸步不离,想要去看望小道士,怕是困难了。 她得想个法子,最好是趁她二人松懈时溜出去,然后在她二人发现前回来。 思来想去,梅苏苏排除了所有方法,最后决定还是以睡觉蒙骗过去。 她假意打了个哈欠,然后缩回小屋之中,闭眼开始听着外面动静。 中途追雪,追雨二人一前一后过来查看,见她确实睡了,这才退开了去。 又过了一阵子,梅苏苏听见殿门关闭声音。 声音一起,梅苏苏便睁开眼,然后窜出窝中,奔到案前叼了两块糕点也顾不得其它,赶紧跳窗往小道士处去。 可梅苏苏不知晓的是,从她出小屋,上案上叼糕点,以及跳窗而出的举动,皆落在了梁上人的眼中。 她不过才从窗子出去,那梁上人影便也消失在原地。 梅苏苏不敢停歇,一口气跑到了小道士所在的院子。 然后她溜进屋子,往小道士处走去。 走到位置后梅苏苏眼神一变,口中糕点落了地。 那里空空如也,根本没有小道士的身影。 “小道士?你在吗?” 一道机械嘎吱声起,梅苏苏眼瞅着眼前墙壁轩辕起来,然后左清弦的身影从墙后出现。 他面色依旧苍白,只是比起梅苏苏第一次见他,已是好了不少。 “小猫妖,你倒是来得巧,我正欲前去查看一番,你便来了。” “这是什么情况?”梅苏苏看着他身后暗门很是错愕。 左清弦没有隐瞒,解释道:“昨夜被渴醒,我摸黑起来找水喝,哪里想到胡乱摸索间碰到机关,打开了这个暗门。” 他转身瞧瞧身后暗门,也是诧异:“也不知这处以前是什么地方,竟在墙壁后开了这么大一个暗道,里边很大,还有一条通道,不知通往何处。” 看来书上说的是真的,这古人还真的很喜欢搞这些暗道机关。 梅苏苏曾经在一本古籍上看到过,说皇宫之内,暗道密布,在你不知道的地方也许藏着一个秘密基地也说不定。 但书中说与现实看是两码事,梅苏苏好奇走过去,拍了拍已经恢复如初的墙壁,竟看不出丝毫开合过的痕迹:“这么神奇!” 左清弦倚靠在墙上笑看着她,视线从梅苏苏的小耳朵到背部在到尾巴,然后固定在她放在墙壁上的小爪子上。 小猫妖长得极为漂亮,毛发漂亮,花色漂亮,眼睛,鼻子,小脸,处处都惹人喜爱。 左清弦哪怕没有摸过她,也知晓她手感定是不错,瞧那小爪子,圆圆的几瓣,可爱极了。 “小猫妖,你可有主子?” 正研究暗门的梅苏苏没空搭理他,只敷衍回道:“有了有了。” 听见她有主子左清弦的笑容消失了几分,他捂唇咳嗽几声又道:“你不妨随我走吧,我灵丹妙药众多,可供你当糖丸吃。” 梅苏苏撇撇嘴不以为意:“怎么?你那灵丹妙药能叫我早日化为人形不成。” 她本是随意一说,哪成想左清弦却道:“自是可以。” “多久!” “多则两百年,少则一百年。” 梅苏苏扒着墙壁的爪子一滞,睁大了眼看向左清弦:“你说的可是真的?” \"嗯。\"左清弦毫不犹豫点头,然后满眼期翼的看着梅苏苏:“所以小猫妖,你愿意跟我走吗?” “这个......”梅苏苏迟疑了。 现如今,对她诱惑力最大的,便是化形。 锦鲤说跟在轩辕澈身边吸收其命气可助她成人,但那个期限却是个未知数。 左清弦却给出了她明确的时间,他想来不会大费周折骗她一只猫。 明明是无法拒绝的诱惑,但梅苏苏却犹豫了。 “我需要想一想,过些日子在给你答复吧。”梅苏苏后退几步,回到来处。 “我今日是偷溜出来的,看你无事我便也放心了,你既能走动我且告诉你一个能找见吃食的地方,之后我过不来时,你可前去。” 第46章 她舍得吗? 她这话信息太多,左清弦的神色变得有些难看。 但在梅苏苏的目光看向他时,他却依旧笑若春风:“小猫妖,你这是要把伤患留在这自生自灭?” “这并非我本愿,但我出来不方便,也总不能叫你在这处饿死。”梅苏苏与他解释,解释完后她发觉不对了。 她看向左清弦,琉璃眸子眯了一半:“等等,我救你是情分,不救是本分,我就不来,你能把我如何?” 左清弦看着她那古灵精怪的表情笑出声来:“小猫妖,你向来如此敏感?” 梅苏苏白他一眼:“你那话不就是在怪我,别以为我没听出来。” “哈哈,咳咳咳咳咳。”左清弦才大笑两声便猛烈咳嗽起来,待咳完了这才道:“你可误会我了,我只是怕你从此再也不来了。” 他说这话时,视线一直在梅苏苏身上不曾挪开。 梅苏苏一怔,望向他,眼神奇怪,许是想到什么,她问:“小道士,此处是不是很无聊?不妨这样,你有朋友在京城吗?如今你也能走动了,我助你出去,你去寻他去,或者你给我个住处,我想法子给他写封信,叫他来找你。” 左清弦没曾想梅苏苏竟然把他的话理解成这个意思,当即咳嗽一声岔开话题:“我如今谁也不能相信,小猫妖,你那主子可是常捆着你?” 谁也不能相信? 梅苏苏想起来他当初的话,他是被同门师兄陷害至此,不能相信他人也是正常。 至于他问的她主子是不是常捆着她? 轩辕澈如今叫追雪,追雨看守着她,应该也是有捆的意思吧? 她瞅左清弦一眼。 他问的这话似乎并不知晓她的身份,但保不齐他是故意的。 梅苏苏如是想着,然后点头:“我主子不放心我,所以找人看管着我,所以之后我很难再来见你,如果你有什么事,可等我来时再说。” “我偷溜出来的,不与你多说,免得被发现。” 梅苏苏说完转身就跑,明明已经出了门,结果转头又探回了脑袋。 左清弦本来因为梅苏苏离开消失的笑容,在看见她回来后立马又挂到了脸上。 “小……” 左清弦激动的往前一步,猫妖二字还没出口,梅苏苏便打断他。 “对了,忘了提醒你,那暗道不知通往何处,你若要查探尽量小心。” 说完梅苏苏便缩回了脑袋,彻底消失在门前。 左清弦的笑意慢慢的,慢慢的从嘴角褪去,他转头看向那扔在地上已经染了灰的糕点,走过去,捡起来。 糕点做的很精致,花瓣样式上还有一排浅浅的牙印。 左清弦把那糕点上的灰尘拂去,然后掏出怀中袋子,装了进去。 而就在左清弦把袋子口收紧往怀中放时,屋外传来微弱动静。 虽小,可左清弦却是听的一清二楚。 他没有犹豫,打开暗门躲了进去。 一道人影从屋外走进,追雨看着杂乱的屋子先是皱了眉,她握紧手中长剑,警惕的观察着四周。 空气中除了灰尘与霉味还夹杂着淡淡的香味。 那香味很淡,但是追雨乃自小训练之人,嗅觉灵敏,闻出来那是一股药味。 她神色凝重,又往里走了几步。 然后在满是灰尘的屋子中,看见了一块较为干净之处,那干净处不远的灰尘之上印着几朵猫咪的梅花爪印。 追雨上前,然后眼尖的在角落中发现一块布条。 与屋中那些裹满灰尘的布条不同,这布条虽脏污却能瞧出是近日才从某处撕下的。 这便代表,这屋中确实有人来过。 追雨缓缓抽出长剑,把整个屋子都转了一圈,但并没有发现人的踪迹。 她眸子中闪过寒光,长剑回鞘,轻手轻脚退出了屋子,并随手拉上了门。 可她却并没有走…… 追雨躲在门侧,屏气凝神听着屋内动静。 一直等了半炷香,也不见屋中发出响动。 她怀疑起自己的推断,难不成人已经走了? 刚才苏苏小主进了这个屋子,她怕打草惊蛇这才未跟进来,却不曾想竟叫那人跑了。 追雨一脚踢开屋门,又在屋子中转了一圈,见屋中确实无人,这才黑着脸离开院子。 梅苏苏一路狂奔回大殿,悄无声息的缩回了自己的小屋中。 她小心脏扑扑直跳,庆幸没有被发现。 静等一会,梅苏苏装模作样的从窝中挪出。 摇着尾巴往殿外走。 看完小道士,她心头一块大石头也算落下了,此刻准备出去遛溜弯。 当初说要找艾草去霉运,结果这么久了霉运都没有了,艾草也没有找见。 追雪推开门来,恰好撞见要出大殿的梅苏苏,她立马笑着蹲身笑望着她:“苏苏小主可是要出去?属下陪你去啊。” 梅苏苏摇着尾巴,发出一声轻柔得“喵”叫声。 亲昵地凑近追雪,用小脑袋轻轻的蹭了蹭她的手。 追雪见梅苏苏对自个如此热络,开心得把她从地上抱起,转身要出门,追雨却黑着脸走了进来。 “嗯?”追雪奇怪皱眉,似乎对她从外面进来有些意外。 但她并未多言,看着追雨锅底般的黑脸,她似乎知晓了什么。 “苏苏小主想要出去玩,你且守着朝阳殿,我陪苏苏小主前去。”追雪交代着。 追雨没有拒绝,嗯了一声退开了身子。 “喵?”梅苏苏在追雪怀中睁着一双大眼睛疑惑的盯着追雨。 当追雪抱着她路过时,梅苏苏似乎瞧见追雨瞅了她一眼。 她的表情很奇怪,似乎很是犹豫。 梅苏苏不确定刚才是自己眼花还是追雨的的确确看她了。 当她想再确认一眼时,却发现刚才追雨所站之处已是空空如也。 追雨竟然不见了。 梅苏苏立马瞪大了眼,探长了脖子。 这来无影,去无踪的本事也太离谱了。 看来她还是低估了二人的本事。 梅苏苏心有余悸的收回视线,再次庆幸刚才偷跑出去没被发现。 若是叫追雨,追雪二人发现,恐是小道士就得暴露了。 他被同门陷害,师傅也生死未卜,吃了她一颗解毒丸才好不容易活下来,若在因为她被当成刺客杀了,岂不是浪费了她一颗药丸。 那他欠她的人情谁来还。 看来她往后还是尽量少去看他才是。 梅苏苏暗自叹息。 哎,还是得早早化形才行,做猫虽好,但还是不方便。 不过小道士说他能把灵丹妙药给她当糖丸吃。 能加快化形得药....... 要说不心动定是假的,可她答应过锦鲤,要替她守着轩辕澈。 再说,轩辕澈对她这般好,她真的能舍得离开他,跟小道士走吗? 第47章 选妃 御书房内,轩辕澈坐在御案侧首气定神闲的品着茶。 顺德帝则是黑着脸垂头瞧着什么。 二人谁也不言语,气氛凝重而压抑。 半晌后,顺德帝把手中一幅画像推到了轩辕澈面前出了声:“这长胜将军府郭元洲的嫡女,今年元月及笄,与你年纪相仿,花容月貌,性子也好,你瞧瞧,可满意。” 轩辕澈放下手中杯盏,眼皮子都未抬:“郭元洲嫡子娶了秦少府丞秦飞之女,而秦飞乃为丞相手下,而丞相......与曹家渊源可不浅,我若娶了郭元洲的女儿,怕是难有安生。” 解:(长胜将军儿子娶了丞相属下的女儿,而丞相与三皇子关系匪浅,如果轩辕澈娶了长胜将军女儿,那就相当于把三皇子的眼线安到了身边,所以难以安生。) 顺德帝思索片刻,然后也觉不妥,把那画像丢到一边,拿起另一幅画像来。 “大理寺卿之女,年芳十六,朕见过她,端庄有礼,绰约多姿,大理寺卿乃朕心腹,这下你可放心?” 轩辕澈整理了一下袖摆,依旧一副恹恹模样:“据说大理寺卿之女早前与工部侍郎嫡子有过婚约,后来因为撞破对方奸情割了对方命根子,落下个“毒妇”的骂名,在静安寺避了三年风头,待人忘却才敢回京。” 顺德帝并不知晓此事,闻言一拍桌案,怒道:“胡说!” 轩辕澈不为所动,赵振赶紧上前低声道:“陛下,确有此事,您忘了,当初还与老奴谈论此事来着?” 顺德帝皱眉:“何时?” 赵振:“陛下您好生想想。” 顺德帝认真想了会,但却没有丝毫印象,抓着那画像直接扔到了赵振身上,怒骂道:“这便是你干的好事!” 赵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是老奴办事不力,请陛下责罚!” 顺德帝气的又把一幅画像砸到他脑袋上:“扣三个月月俸!” 赵振赶忙谢恩。 顺德帝气冲冲坐下,把那桌案上的画像挑挑拣拣,最后直接索性一把推开对着轩辕澈就咬牙说:“你两年前就该娶妻,一拖再拖,朕告诉你,你若不选,朕就替你选!” 轩辕澈终于有了动静,他走上前,看着乱糟糟的御案,伸手在那一团乱的画像中扒了扒,然后随手挑了一幅画像出来。 看都未看直接扔到了顺德帝的面前:“就她吧。” 顺德帝狐疑瞧他一眼,把那画像打开,然后他紧蹙的眉头松开,笑道:“闻太师之女,不错,极好,极好!” 他脸上笑意加之两个极好,可见他对轩辕澈挑中的这个人很是满意。 “朕怎么忘了闻太师有个小女儿还未出嫁呢,好,很好。”他哈哈大笑着,把那画像扔给赵振道:“去告诉皇后,朕过两日要在御花园举办赏荷宴,叫她准备准备。” 赵振明了顺德帝的意思,双手端着画像赶紧去办事了。 “既然挑好了,儿臣便先告退了。”轩辕澈抱拳行礼,就要离开。 “站住。”顺德帝叫住他。 轩辕澈转过身来看着他,没有说话,脸上却隐隐有些不耐烦了,显然,若是顺德帝叫住他没有重要的事,他恐是得发火了。 “你三弟说他有个侍妾在你诏狱之中?”顺德帝虽是问句,可语气能闻,他信了三皇子的话。 轩辕澈挑眉:“的确在儿臣这里。” 得到答案,顺德帝笑着坐下:“人还活着?” 轩辕澈毫不犹豫的丢出两个字:“死了。” “你可知对方是吴国公独女?”顺德帝脸色冷了三分。 轩辕澈目露冷光望向顺德帝:“她是谁对儿臣来说都不重要,她咎由自取,儿臣只是杀了一个刺客罢了,既然三皇弟提到此事了,那儿臣便要与他算算账了。” “你不怕惹恼了曹家,以你现在的实力,如何与曹家抗衡。”顺德帝抬眼,狭长眸子与轩辕澈八分相似,就连眼里的冷光都如出一辙。 轩辕澈转身往外走,不做理会。 顺德帝的声音却在他身后缓缓响起,透着一股子耐人寻味。 “曹家不可怕,可怕的是曹家背后的五十万大军,若要做,就利索些,朕可不想看到你们兄弟,手足相残。” 轩辕澈脚步一顿,嘴角勾起,抬腿跨出了殿门。 御花园的花品种繁多,百花争艳,美不胜收。 梅苏苏在追雪怀中探着身子外四周瞧着,看到什么都新鲜。 以往只在电视里,书里看到过御花园,如今自个真的来了,果然漂亮。 御湖之上,一座八角凉亭白纱飘摇,四周湖面波光粼粼,似有宝石倒了上去,闪花了人的眼。 “喵~”梅苏苏望着那八角凉亭低低叫唤着。 追雪随着她视线望去瞧见了那亭子,懂了梅苏苏的意思。 “苏苏小主可是想去那凉亭,若是想去便叫一声,不想去叫两声。” “喵~”梅苏苏叫了一声。 追雪又惊又喜,立马笑道:“属下这便抱小主过去。” 一人一猫刚要过去凉亭,结果从一侧小道走出来一群人。 为首的女子一袭天水蓝色的锦绣缎裙,上方绣兰花图案,领子上方盘了福字纹,头戴碧水十八朱钗,额间点了一点兰花花钿。 她生的极美,却并不妖娆,肤色白嫩,身段婀娜,一颦一笑间唇红齿白,楚楚动人,是个极为美妙的人儿。 梅苏苏看傻了眼,此人是她来这地方如此久,见得最美的人。 这人也不知晓是何身份。 若是后宫妃子,那皇帝老儿着实享福。 此等美人在侧,是她的话,做梦都得笑醒。 第48章 拦路抢猫 追雪抱着梅苏苏稍稍侧身避让。 一来是不想冲撞贵人,二来是猫抓公主一事闹得沸沸扬扬,追雪恐对方怕猫,前来找事。 只是有些事你想避让,对方却想找茬。 那女子一出来便留意到了追雪怀中的梅苏苏,当即好看小脸之上便露出了惊艳之色。 瞧着追雪身上的衣裳并不贵重,便认为她们是哪个才人,答应屋中的。 她往旁边退了一步,然后捏帕挡唇,嘀嘀咕咕与身旁嬷嬷说了些什么。 那嬷嬷不停点头,哎声不断。 追雪乃练功之人,听力极好,她二人的对话一句不落的落在了追雪耳中。 越听追雪脸色越难看,待那老奴向她走来时,追雪转身就要走。 这二人竟商量着要抢夺苏苏小主,真是强盗行径。 “站着!”身后人大叫一声。 追雪离开的脚步却没停。 只听后面传来一声咒骂,然后一人快跑上来,挡在了追雪身前。 身着暗紫色嬷嬷服饰的妇人满脸怒容,显然第一次遇见追雪这样敢无视她之人。 当即气的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吼道:“好你个大胆的刁奴,见到我家娘娘为何不跪!可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来!叫我好生瞧瞧!” 说着她便扑上去要抢夺追雪怀中的梅苏苏。 梅苏苏吓了一跳,在那老奴的手伸过来的瞬间,抬爪就给狠狠给了她一下。 然后受惊般的缩进了追雪怀中,浑身都在发抖。 “哎哟!” 那老奴痛呼一声,赶忙查看手上伤口。 当瞧见手上的几道透着血色的抓痕时,她啊一声尖叫,咬牙切齿面色狰狞看着追雪怀中的梅苏苏:“小畜生,敢抓我,要死不成!” 她恶狠狠瞪着梅苏苏,当即唤人:“快,快把这刁奴跟这小畜生拿下。” “桂嬷嬷。” 一道清丽委婉的女子声音突兀响起,瞬间那老奴便老实了。 “娘娘。” 追雪黑着脸看着那盈盈走来的蓝衣女子,狗敢咬人,定是有人撑腰的。 想起她二人刚才的话,追雪把梅苏苏抱紧了些,腰侧的软剑也准备就绪,如果此人不识好歹,她也不会客气。 蓝衣女子走近,她眼眸含波,略微不满的瞧了眼桂嬷嬷:“桂嬷嬷,不得无理。” 桂嬷嬷赶紧点头哈腰道是,退到了她身后。 蓝衣女子望向追雪,笑得很是温和,若非追雪知晓她的目的,也绝会因此笑意认为此人和善。 “不知你是哪个宫的宫女?瞧你服饰很是眼生,难道你家主子不是宫中人?”蓝衣女子声音婉转,温柔模样让人忍不住想亲近。 追雪面无表情看着她,回道:“奴婢乃朝阳殿的人。” “朝阳殿?”蓝衣女子错愕,视线落在桂嬷嬷身上,好似在问她是真是假。 桂嬷嬷哪里知道真假啊,但是她冷静分析了一波,然后凑近蓝衣女子道:“娘娘,朝阳殿的宫女穿的都是青绿衫裙,贵着呢,老奴瞧着她这服饰,撑死是个贵人宫里的。” 蓝衣女子不由看向追雪,眼神不经意的把她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然后轻蹙的眉头松开。 确如桂嬷嬷所言,朝阳殿乃是太子寝宫,那里边的宫女她们也都是见过的。 穿的比一般妃子宫里的都好,又怎么可能是眼前这粗布麻衣装扮。 再说太子那般金尊玉贵的人儿,又怎么会喜养猫。 想来是这小宫女怕猫被抢了回去受罚,这才瞎说。 心里有了谱,蓝衣女子便有了底气,她好歹是个妃位,如今又得陛下盛宠。 只要这宫女主子位份在她之下,她有把握对方不敢找她麻烦。 “你说你是朝阳殿得,你可有证据?”蓝衣女子依旧是笑着的,但与刚才的笑意不同,此刻的她眼神中透出的是势在必得。 “请问你可是丽妃娘娘?”追雪看着她腰间配饰问道。 丽妃巧笑嫣然:“自是。” “丽妃娘娘若不信,可派个人与奴婢一同回朝阳殿。” 丽妃一听这话,又有些慌了。 桂嬷嬷却再次道:“这小贱蹄子定是在诓咱们,待娘娘你派了人与她一同前去,她半路找个借口跑了,这么大个皇宫,想找她不是比登天还难。” 丽妃立刻明了,她心思一动问:“那你这猫抓伤了本宫的人,这事又该如何算。” “丽妃娘娘你且回宫等着,猫儿抓了你嬷嬷之事后续自会有人去你宫中处理,奴婢出来不少时辰,若娘娘不打算派人与奴婢走,奴婢便告退了。”追雪不欲与她多言,说完后又要走。 “来人,把这个不懂规矩的婢子给本宫拿下。”丽妃突然变脸,直接叫人挡了追雪去路。 路被挡住,追雪冷着脸后退,看着那些准备扑上前来的宫女太监当即喝道:“我是太子宫里的人,都找死吗?” 那些小宫女,小太监被追雪气势吓的纷纷后退两步,在原地面面相觑。 梅苏苏这时也从她怀中探出脑袋,凶巴巴的看着挡路的人。 这宫里人都是怎么回事啊。 好端端的干什么跟它一只猫过不去,前有公主,后有这劳什子丽妃,一个想扒她的皮,这丽妃想做什么? 看着那般漂亮亲切一个人,怎么变起脸来如此可怕。 可能是怕梅苏苏受惊。 追雪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安抚她:“无事的小主,属下不会叫她们伤害你的。” “喵。”梅苏苏眨巴了两下大眼睛望向追雪,她相信追雪会保护她,但是她怕她受伤。 这些宫人一个个都凶神恶煞的样子,看模样怕是不好打发。 “你想做什么?”追雪看着丽妃,已是有了躁意。 如果不是怀中还有苏苏小主,她何须这般畏手畏脚,全部打趴下再说,但是她受伤无妨,绝对不能叫苏苏小主受伤。 丽妃呵呵笑着:“本宫就是喜欢你怀中那只猫,你把它给了本宫,本宫就不为难你,如何?” 追雪冷笑一声,回她两个字:“做梦。” 丽妃笑容有一瞬间僵滞,她视线落在梅苏苏身上。 梅苏苏那双琉璃眸子漂亮的发光,她瞧着就喜爱,这般漂亮的猫儿就应该配她这样绝色姿容。 今日这猫,她非要不可! 第49章 冥夜 眼瞅着气氛剑拔弩张,下一刻就要翻脸大打出手。 梅苏苏喵的一声从追雪怀中窜出,冲进了一旁灌木丛中。 “小主!”追雪大惊,当即就要追上去。 谁知那些小宫女,小太监一窝蜂的向她围上来。 追雪没了顾虑自是不会在忍让他们。 飞身而起,一人一脚,把那些挡路的人踢了个四仰八叉。 “好你个.....” 桂嬷嬷见状还想上前来逞逞威风,哪知追雪抬手就给她左右脸两大耳光。 没等桂嬷嬷反应,追雪一脚把她踢了出去,然后头也不回的朝着梅苏苏跑开的方向追去。 “哎哟!哎哟喂!”桂嬷嬷躺在地上龇牙咧嘴叫唤。 几个小宫女上前来把她从地上搀扶起来。 丽妃被吓得脸色发白,心有余悸走上前来。 她看着已无动静的灌木丛一种强烈的不安感涌上心头。 刚才她听那小婢女喊那只猫叫小主,猫如果叫小主,那她主子又该如何称呼? “桂嬷嬷,你说那宫女喊那只猫叫小主,那又该如何称呼她主子?” 桂嬷嬷感觉自己浑身都要散架了,听见丽妃的问话后想也没想道:“自然也是小主。” 妃位以下统称小主,不叫小主只能是妃位及以上位份。 “也是小主吗?” 丽妃喃喃自语,目有担忧。 可万一不是呢? “苏苏小主!” “苏苏小主你在吗?” 追雪在灌木丛中不停翻找,整个人都透着大难临头的慌张。 若是把苏苏小主弄丢了,她就算有十个脑袋也是不够主子砍得,恐还会连累追雨。 可不论她怎么叫,怎么找,也不见梅苏苏的小身影。 “苏苏小主!你在吗?苏苏小主!” 追雪急的在灌木丛中乱转,身后却不合时宜的响起一道欠揍的声音。 “这不是雪姑娘吗?怎么?弄丢了你家主子的爱宠?” 雪尘背靠在一棵梧桐树上,身穿白袍,手拿一柄折扇,一副翩翩公子的倜傥模样。 追雪转头瞪他一眼,并未搭理他。 “雪姑娘若是求我帮助,我可以帮你一起找啊。” 虽然被无视,但是雪尘丝毫没有尴尬,摇着折扇大摇大摆走上前来。 追雪往右他也往右,追雪往左他也往左。 口中喋喋不休,如影随形。 如果一只苍蝇一直围着你嗡嗡嗡的飞,你恐是会毫不犹豫的拍死它。 于现在的追雪而言,雪尘就是那只苍蝇。 “你能不能闭嘴?”追雪一个恶狠狠的眼神扫过去,警告意味明显。 雪尘刚要脱口的话硬是憋了回去,脸都青了。 “你如果不帮忙就滚远点,再在我跟前转,我废了你。” 追雪咬牙瞧他裆部一眼,那眼神如果有实质,雪尘现在怕是得断子绝孙了。 雪尘咽了口唾沫,觉得身下凉飕飕的,拿折扇的手不知不觉就放到了身下,挡住了重点部位。 追雪轻嗤一声,转身继续去找梅苏苏了。 等追雪走远,雪尘这才出了口大气,折扇拍拍手掌啧啧两声。 “这女人真是彪悍。” 他摇摇头,似乎很是无奈。 但没多久他面上又浮现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来。 “但是,我喜欢。” —————————— “喵。” “喵。” 一处假山上,一只有着漂亮的三花毛色,碧水琉璃眸子的猫儿正轻声叫唤着。 梅苏苏从追雪怀中跑开后并未跑远。 为了防止追雪找不见她,她甚至都没敢离开御湖周围,从灌木丛钻出来后拐了个弯便在这假山上歇了脚。 刚才眼瞅着就要打起来,她没法子这才用此下策,跑为上。 虽然知晓追雪有武功傍身,可那些人人多势众,若来真的,追雪怕也是讨不得什么好。 反正那所谓丽妃是冲着她来的,她跑了,丽妃自也不会为难追雪。 不过追雪怎么这么慢啊,这都好久了也不来找她。 梅苏苏又叫了一声,没得到回应后,索性趴在假山上慢慢等。 她不敢回去,怕那些人还没走。 若对方守株待兔等着她,她回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你在找人吗?” 少年清朗的嗓音突然出现在梅苏苏耳边。 “谁!” 梅苏苏一个鲤鱼打挺直接从假山上立了起来,望着四周,如临大敌。 她刚才并未听见动静,难不成是哪个高手? “看下面,我在你脚下。” 少年声音清朗,煞是好听。 梅苏苏伸头望去,然后她便愣在了原处。 假山下方根本没有什么少年,只有一只纯黑色的猫正蹲坐在地上,仰着头望着她。 他的眸色与自己不同,似堆满了枯叶的湖,透着望不穿的神秘感,阳光下闪烁着金光。 他黑色毛发发亮,脖子上戴着一根暗红色的编织锦绳。 梅苏苏瞧见那锦绳瞳孔一缩,竟是有主子的。 “是你在说话?”梅苏苏小心翼翼问道。 毕竟第一次遇见同类,她不确定自己是否能与其正常交流。 那黑猫起身,一个跳跃,竟已到了梅苏苏旁边。 梅苏苏受惊,身子一个不稳,险些掉下假山。 好在身为猫儿,动作灵敏,她及时反应过来稳住身子,这才没在对方面前出丑。 “是我。”黑猫口吐人言。 准确的说也不算口吐人言,它出声也是猫叫,只是进到梅苏苏耳朵里便自动翻译了。 这种感觉很神奇,梅苏苏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她能与动物无障碍交流。 毕竟是人类的灵魂,她很是不自在。 “我叫冥夜,你呢?”黑猫舔舔爪子,报出自己的名字。 梅苏苏好奇的盯着他,半晌后道:“梅苏苏。” “梅苏苏?苏苏?” “你认得我?”梅苏苏见他很是惊讶的模样,以为对方是原主认识的同类。 冥夜围着梅苏苏转了一圈,金色眸子仔仔细细把她打量了一遍,然后凑近了些:“是锦鲤,她叫我多照顾些你。” “锦鲤?”梅苏苏小脸之上惊疑不定:“你认识锦鲤?那你,那你与我一样?也是精怪?” “我可不是精怪,我就是一只开了灵智普通的猫罢了,你能听懂我说话,完全是因为你我是同类,我无法化形,除非得了天大的机缘。” 梅苏苏恍然大悟:“是这样,我以为你与我一样呢。” 冥夜看了梅苏苏一眼,然后笑道:“以前没见过你,不曾想你是只如此漂亮的小母猫,听说你的主子是残忍暴戾的太子,有这样的主子是不是很苦恼?” 第50章 轩辕澈身边无女人 梅苏苏本来对冥夜印象还好,但是不知为何,当她听见他说轩辕澈坏话时顿时就有些不爽他。 小脸一垮气冲冲道:“你从何处听来的谣言,太子殿下对我极好,很细心也很温柔,你在胡言乱语信不信我抓花你的脸。” “说说罢了,你反应怎么如此大。” 冥夜再次抬起爪子舔舐起来,金色眼眸却没有离开过梅苏苏。 “我可不是胡言乱语,我是见过你主子的,他可是没有你说的那么好。” “你还说!”梅苏苏作势就要抬爪子。 冥夜却一个闪身跳下了假山。 他抖抖毛,抬眼与假山上的梅苏苏对望:“你的随从在那边找你,你在此处等只能等到她越走越远。” 梅苏苏转头看向冥夜所指的方向:“你说的是追雪?” 冥夜却没有出声。 梅苏苏奇怪回头,冥夜却不知何时已经走了。 她蹲坐在原地愣了好一会,直到反应过来追雪在找她之后,这才收了心神朝追雪所在的方向奔去。 往前奔走没一会,梅苏苏就看见追雪焦急寻她的身影。 她喵喵叫唤着扑进追雪怀中。 追雪抱着她好一阵兴奋,出了这事怕节外生枝,追雪也没敢在抱着她多转悠,一人一猫急匆匆的回了朝阳殿。 回到昭阳殿时已近午时。 梅苏苏饿的肚子咕咕直叫,心里叫苦不迭。 又没找到艾草,看来这霉运会一直跟着她了。 本来以为轩辕澈午间不会回来,却不想一进殿门,一股龙涎香冷香便席卷而来。 梅苏苏萎靡的精神立马一振,赶紧抬眼去寻。 然后便见案后轩辕澈。 他正垂首专心看着折子,满头墨发随意披散在肩头,一双美眸明亮如星,长身玉立,身姿优雅。 仿佛是经过精心雕刻的玉人,光是坐在那处,都俊美的叫人挪不开眼睛。 “喵~”梅苏苏软糯糯娇叫一声,脚下如生了风,直接越上案台,跳进了轩辕澈怀中。 她小爪子扒着他的衣裳站在他的腿上,小脑袋亲昵的蹭着轩辕澈的下颚,发出呼噜呼噜的满足声。 轩辕澈身上有股好闻的味道,梅苏苏深深的嗅了几口,瞬间感觉心安不少。 轩辕澈大掌托着梅苏苏的小屁股,拍了拍,笑意柔和:“怎么了?追雨说你出去遛弯了,可好玩?” 梅苏苏拱了拱他的脖子,湿热的小鼻子在他喉结处轻蹭两下,然后软倒在他怀中,用一双亮晶晶的琉璃眸子可怜巴巴望着他。 不好玩,总有刁民想害她。 “怎么如此瞧着孤?”轩辕澈捏捏她的小耳朵,感受小耳朵在他手中颤动,眉宇轻挑。 “喵~” 梅苏苏抬起小爪子与碰碰他的掌心,小肉垫子软乎乎的,轩辕澈似发现什么新奇的,垂眸看向那小小的粉嫩肉垫。 伸手取过锦帕替她擦了擦。 擦完后还贴心的给她肉垫上涂抹了些香膏。 然后才放在指尖把玩。 “看来苏苏不太高兴啊。”轩辕澈浅声道。 梅苏苏虽然诧异他每次都能看透她的意思,但是却也无比庆幸他能懂。 “主子。”追雪从殿外进来,单膝跪地抱拳,恭敬行礼。 “你与苏苏出去可有事发生?” 追雪怔了一瞬然后回道:“回禀主子,有。” 轩辕澈俊眉微蹙,随即松开:“说。” 追雪不敢隐瞒,把在御花园发生之事全盘托出。 听完后,轩辕澈柔和眸色渐渐发冷,屏退追雪后他垂首看着怀中梅苏苏。 “孤说你怎么如此眼神,原是又叫人招惹了。” “喵~”梅苏苏往他怀中拱了拱,扬着小脑袋可爱至极,琉璃大眼之中水汽氤氲,好似就在说,她也不想如此,偏偏总有人来招惹她。 事实也的确如此,这两次皆是她人想把她占为己有,得不到便翻脸。 她做的所有事也不过是为了自保罢了。 瞧她无辜表情,直把人看的心尖发软,轩辕澈没忍住捏了捏她小脸。 梅苏苏抬爪把他的手推打开了去,软软叫唤一声,自是骂他的话。 轩辕澈唇角勾了笑意,小家伙竟还不喜人捏脸。 他收回手,手指敲了敲桌案,笑意从嘴角隐去,似在思索什么。 丽妃? 那个新入宫两月便得盛宠封妃的京城第一美人? 一个没有靠山却凭着一张脸爬到妃位的人....... 轩辕澈眼底有冷光闪现,周身气压也下降了几度。 “喵。”一声软糯糯的叫声打断了他的出神。 轩辕澈周身冷意瞬间消失无影无踪,低头便见小家伙伸着脖子,奇怪的看着他。 轩辕澈揉揉她的小脑袋,视线却落在了小家伙空落落的脖颈处。 迟疑一下他出声唤道:“追影。” 追影应声出现:“主子。” “去把孤的那块青龙宝玉取来。” “是!”追影快步退出宫殿。 很快便拿着一锦盒回来,把东西放在了轩辕澈身前的桌案上。 “主子,可要属下打开?” 轩辕澈摆摆手表示不用,追影垂首避至一旁。 梅苏苏对宝贝最稀罕了,刚才听轩辕澈说青龙宝玉时就伸着脖子翘首以盼了。 此刻看见那金光闪闪的宝盒立马激动的伸着爪子,想打开瞧瞧里边是什么。 只是她的小爪子才碰见那锦盒边缘,一只大手便从身后先她一步夺走了锦盒。 梅苏苏眼睁睁瞧着那锦盒从她眼前溜走,与她失之交臂。 她急的探着身子,伸长爪子去抓,结果一转身小脸却直接撞在了轩辕澈的脸上,她粉嫩鼻子擦着轩辕澈的薄唇滑过。 她甚至能感受到他唇上的冰凉温度。 “!!!!”梅苏苏大骇,本还立着的腿一软就卧倒在轩辕澈腿上。 眼神躲闪的不知该往何处放。 看轩辕澈并未察觉,这才舒了口气。 还好,她是一只猫,就算舔了轩辕澈的唇,轩辕澈想的也顶多是自个依赖他,不会有多余的想法。 何况这只是鼻尖碰上了他的唇。 但是此事却叫梅苏苏想到什么,她仔细回想了一下,又看看四周,最后看了看轩辕澈。 轩辕澈身边,好像从未出现过女人啊。 第51章 暴殄天物不如便宜她 当然,这个女人指的不是小宫女,或者追雪这一类的属下,而是正儿八经暖床的那种。 他如今怎么也有十八朝上的年纪了,搁在这个朝代,理应娶妻生子孩子满地跑了。 何况他为太子,身上更是承担着大任,普通人晚两年便罢了,他不应该这个年纪还孑然一身啊。 梅苏苏想着想着思绪就跑偏了。 她视线,慢慢,慢慢,慢慢的从轩辕澈的脸上挪到了他腹部。 然后定格在他腹部往下一些。 她漂亮的小胡须抖了两下,小脸火烧一般,满脑子都是些不正经的东西。 如此尊贵身份,年纪也到了....... 不娶妻,没室妾,无通房,还养着一只宠物........ 真相只有一个! 梅苏苏同情的看向轩辕澈那张俊脸。 年纪轻轻的,长的还这般俊美妖孽,怎么就是个不行的呢。 简直是暴殄天物啊! 索幸轩辕澈没有读心的能力,否则听见梅苏苏这等想法,估计得被气的七窍冒烟。 他单手搂着梅苏苏,另一只手把那锦盒打开。 一块有着襁褓婴孩拳头大小的青白玉石出现在梅苏苏眼前。 梅苏苏那满脑子不正经在看见这块玉石后一下子溜了个精光。 宝贝! 她满眼放光望着那玉石,想伸爪子去摸,可奈何爪子太短,够不着。 瞧着那静静躺在明黄锦缎中的玉石,梅苏苏小脑袋瓜上一个大大的问号。 这玉石分明就纯天然无雕刻,为何叫青龙宝玉? 刚才她听名字还以为是雕刻成青龙模样的玉石呢。 不知是巧合还是轩辕澈听见了她的疑问,他把那块青龙宝玉从锦盒中取出。 然后在梅苏苏眼前点燃蜡烛,两指捏着宝玉凑近了烛光。 在烛光的映衬下,那青龙宝玉中心竟可见一盘身龙形。 活灵活现就似这块宝玉的心脏,叫这块死物活了过来。 宝玉外呈青白交替之色,但那龙形竟为暗青之色,无丝毫瑕疵掺杂。 有些像琥珀,可琥珀有形,这龙形却无形似有形。 生了形,便是有了灵性。 “此玉深埋于地下,有千万年之久,凝聚了日月之精华,是一块极为难得的稀世宝玉。” 轩辕澈似乎极为喜爱这块宝玉,攥在指尖来回瞧着。 埋藏底下千万年之久? 梅苏苏错愕,错愕的并非是这玉来自千万年前,而是错愕轩辕澈知晓这玉有千万年之久。 他咋知晓的? 梅苏苏满目怀疑的盯着他,觉得他在吹牛。 当然轩辕澈这话确实有夸大的成分,但此玉乃为稀世宝玉这点错不了。 他拿着那玉细细摩挲两下,低头看向梅苏苏,见她可爱模样,含笑点了下她小小鼻头。 紧接着他把那块青龙宝玉放在她面前,笑道:“此玉有灵,与苏苏一般,孤便把它赠给苏苏,给苏苏做个金雀颈环坠子如何?” 什么? 一块天大的馅饼当头砸下,把梅苏苏砸的晕头转向。 金雀颈环坠子? 给她? 用这块青龙宝玉? 梅苏苏一时间无法反应,呆呆地站在轩辕澈腿上,错愕不已。 她喜宝贝不假,若是金银玉器,她定是眼也不眨的收入囊中,然后在蹭蹭轩辕澈撒娇一番表示感谢。 但此乃稀世珍宝,她有些不知所措,同时也不明白轩辕澈的想法了。 她能瞧出轩辕澈极为喜爱这块玉,他刚才看这块玉的眼神是那么柔和。 他分明可以用这块宝玉篆刻一个印章或者是雕刻一块玉佩。 但他偏偏要给送给她,给她当做颈环的坠子。 无功不受禄,这会不会有些太过贵重? “怎如此盯着孤?”轩辕澈本以为小家伙得知这个消息后会开心的贴贴他,蹭蹭他。 可等了半天却并未等到小家伙有所反应。 瞧着腿上毛团子那带着不解的琉璃眸子,轩辕澈了然一笑,原来是不明白他为何要把宝玉相送啊。 轩辕澈把梅苏苏从怀中抱起,放在眼前案台之上。 黑色眸子闪着幽光,浅笑着看着她。 “怎么?可是开心的傻了?” 他的唇很红,似血的红。 他笑的时候,眉眼如一轮弯月,唇角勾起带起一点浅浅梨涡。 像那绝世又美丽的妖怪,让人不知不觉就沉沦在其美貌之下。 梅苏苏鬼使神差的抬起爪子,然后轻轻的按在了轩辕澈的红唇之上。 如她刚才鼻尖触碰到的一般。 他的唇很凉,如此凉的温度唇本该是苍白的,可他的唇却殷红如血,像个吸食人血的妖精。 轩辕澈因这突如其来的触碰僵住了身子。 他眼中倒映着梅苏苏那双如绿宝石般的眸子,漂亮,纯净的不像世间之物。 叫人想要独占,藏起来。 他挑眉,伸手把唇上小爪子攥住,垂眸瞧着那才碰过他唇的小肉垫。 嗯,还算干净。 而被他攥住爪子的梅苏苏也是猛然惊醒,当反应过来刚才自己干了什么后,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怎么会被轩辕澈美貌引诱,还不知不觉碰了他的唇! 他是妖精吧! 会迷惑人的法术? 天啊!!!!! 梅苏苏心头怒吼,然后盯向自己爪子,回想着轩辕澈唇上触感。 虽然刚才她是鬼使神差的做了那种事。 但是她不得不承认,轩辕澈的唇,很软。 面上不显,但梅苏苏心里却乐开了花。 管他是妖精迷惑她也好,还是她被美色勾引,不知不觉也好。 反正她是只猫,做什么都不过分。 今晚她还要跟轩辕澈贴贴睡觉觉呢。 反正他不行,也无法找妾室,这等美貌放着也是放着,还不如便宜了她。 梅苏苏心头已经开始摩拳擦掌,想等晚上轩辕澈睡着,在悄悄摸一摸他的唇瓣。 手感真的极佳啊。 对于梅苏苏的所作所为,轩辕澈并不在意。 只当梅苏苏在与他玩闹。 只是见梅苏苏对这青龙宝玉并不欢喜的模样,他便问道:“苏苏可是不想要这玉?” 梅苏苏大眼睛眨巴两下,在轩辕澈即将收回手的瞬间,她一个猛扑上去抱住了他的手,然后把他掌心宝玉护入怀中。 想要!怎么可能不想要! 此等稀世珍宝,傻子才不要! 第52章 原来不是不行,而是吃素的 “喜欢?”轩辕澈笑着摸了摸梅苏苏的尾巴,笑意狡黠,伸手到梅苏苏小肚子下想要掏那块宝玉:“苏苏不用勉强自己,若不喜欢,孤在给你换一块。” “喵,喵~”梅苏苏死死抱住那块宝玉,后爪不停踢着轩辕澈伸到她肚子下的手。 喜欢,喜欢,谁说不喜欢的。 她踢开轩辕澈的手,身子护着宝玉换了个方向,把屁股对着轩辕澈,生怕宝贝被抢走了。 轩辕澈失笑,这进了小财迷口袋的东西,想要在拿出来,怕是难咯。 “苏苏不把这玉给孤,孤如何找人雕刻。” “喵~”梅苏苏依旧屁股对着他。 不给,还没抱够呢。 “苏苏乖。”轩辕澈拍了拍她的屁股。 梅苏苏不理他,用尾巴扫开他的手。 就抱一会,一会再给你! 轩辕澈眼神宠溺,罢了,也不急这一时,小家伙喜欢,便叫她先抱着吧。 轩辕澈拿起一旁折子,刚打开殿外就传来通传声。 “殿下,赵公公求见。” 轩辕澈没有应声。 追影群明了他的意思,上前打开殿门。 殿门口,赵振手端着一精致托盘,上方摆了一张烫金帖子。 看见追影他笑呵呵问:“影大人,殿下可在?” 追影让开身子,做了个请的手势:“殿下在里边。” 赵振赶紧提了衣摆,步履匆忙却又从容的进了大殿。 梅苏苏卧在轩辕澈手边,抱着宝玉悠哉的舔着爪子。 轩辕澈黑色眸子看着手中折子,修长白指在其小脑袋上轻柔抚摸着,偶尔会偏首看看她在做什么。 一人一猫岁月静好。 赵振进殿瞧见这一幕,还以为是自个眼花,不敢相信平日里冷冰冰的太子殿下会有这般柔和神情。 他以往也并非没有见过一人一猫相处场景,只是从来没有如此亲昵过。 赵振犹记得先皇后娘娘离世时,太子殿下看着先皇后娘娘的遗体,一滴泪都没有流。 所有人都说太子殿下冷血无情,后来他做的一些事叫赵振也是如此认为。 今日陛下叫其挑选太子妃,太子殿下从中随意在抽取一副便可瞧出。 太子殿下对这世俗,毫不在意。 哪怕对方是要与他同床共枕一辈子之人,也无法勾起他半点上心。 可眼前这一幕却叫赵振怀疑起自己以往的想法。 怀疑起太子殿下并非无情,只是把仅有的情给了特定之物。 近日宫里有一些传言,说太子殿下宠猫如命,宠溺至极,养的比人还金贵。 他本以为传言是假,毕竟太子殿下爱猫是真,但绝不可能会表现在人前。 可此刻赵振却是信了。 因为除却太子殿下默许那猫儿在他处理政事的桌案上随意躺卧外。 那猫儿怀中竟抱着一块成色极佳,堪称仙品的青白宝玉。 待他又走近些看清楚了那猫儿怀中的玉,赵振身子一僵心头惊呼一声。 青龙宝玉! 赵振面上惊诧之色难掩,反应过来后赶紧弓身垂首,心头如擂鼓,久久难以平复。 轩辕澈顺了顺梅苏苏背部毛发,看她舒适眯眼很是喜欢,勾唇轻笑:“你倒会享受。” 梅苏苏仰着小脑袋,发出呼噜呼噜声,听见轩辕澈的话,小尾巴缠上他的胳膊表示欢喜。 “奴才见过太子殿下,殿下千岁。”赵振低着脑袋,毕恭毕敬的把手中帖子往前举了些。 轩辕澈嘴角笑意消失,目光幽冷的看向他:“这是何物?” “回禀殿下,此为荷花宴上来者名册,陛下叫奴才送来给殿下过目。” 荷花宴? 梅苏苏小耳朵抖了抖,来了兴致。 是那种满是王公贵戚,各家小姐比试才艺的宴会吗? 那肯定很热闹,她也要去! 他前脚才走,这名册便出来。 轩辕澈心头冷笑,他这父皇,看来还是太闲了。 “既已定了人选,何须再多瞧。”轩辕澈没有接的意思。 索性不过是为了那闻太师之女操办的宴会,名册也不过走个形式罢了。 他不接,赵振的手颤了两颤,迟疑一下支支吾吾出声:“陛,陛下说,此,此次赏荷宴会,京城待嫁贵女皆,皆会前来,殿下,殿下有了太子妃,也,也......” 他也了半天也没把后半句话说完,身子反倒垂的更低了。 梅苏苏耳朵突的竖了起来。 什么?她听见了什么? 轩辕澈要娶太子妃了? 她小脑袋一低,视线毫不掩盖的看向轩辕澈腹部。 所以他不是不行?而是吃素的? 轩辕澈冷冷瞧着眼前赵振,语气低沉又生冷:“说!” 赵振直挺挺的跪倒在地,一鼓作气的把后半句话说了出来:“陛下说,太子妃已定,可殿下宫中还是缺些暖心的人,趁此机会选些中意的,待迎娶了太子妃后,可做妾室。” “是吗?” 轩辕澈闻言笑意渐深,赵振偷偷瞥了一眼,吓得赶紧匍匐了身子:“陛,陛下那处,还,还等着奴才回去交差,奴才便先,先行告退了。” 说着赵振弓着身子把手中东西放在最近的桌案上,然后头也不敢抬的往外退去。 眼见就要到大殿门前,轩辕澈叫住了他。 赵振腿一软,差点又跪下去,太子殿下不悦时周身冷意能把人给活吞咯,比陛下还要骇人。 他强撑着惧意转身:“奴才在。” 轩辕澈抱起桌案上的梅苏苏,斜睨着他:“回去告诉那人,他若闲得无事可做,朝阳殿的折子可给他送去。” 这个他指的谁,赵振根本不用多想。 他吓得冷汗一下子就冒出来了。 普天之下敢如此称呼陛下,且语气如此狂妄的,恐也只有眼前人了。 “奴才遵命。”赵振恭敬应声,然后退出了大殿。 他一走,梅苏苏便揣着八卦的小眼神,直勾勾的望着脑袋上的轩辕澈。 听这赵公公的意思,怎么是皇帝老儿给轩辕澈找了个大老婆还嫌少,还想借赏荷宴贵女众多时在给其挑几个暖被窝的? 真不愧是皇帝,拥有着三千佳丽后宫的人。 就连想事情都比别人不一样。 他自个年纪大了不在乎身子骨,但也好歹考虑考虑轩辕澈年纪轻轻能不能吃消吧。 他真的不怕轩辕澈死在女人床上啊。 第53章 该同情的是她! 食也性也,她能理解,但是就是莫名的觉得皇帝老儿此举很不妥。 “喵~”梅苏苏不由叫唤一声,望着轩辕澈的眼神带了些同情。 但是很快她就把那同情收回去了,因为她想到一件更重要的事。 比起同情轩辕澈,难道不是她更需要同情吗? 如今他未娶妻,她尚能得他独宠。 等他新婚妻子过门,他还能分给她几分宠爱? 如果她那个新婚娇妻是个不喜猫的,轩辕澈会不会为了讨他欢心把她送走? 不行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她得好好哄着轩辕澈。 届时不求别的,只求能在他身边吸吸命气就好。 “喵~喵。”梅苏苏翻着小肚皮倒在轩辕澈怀中。 碧眼水汪汪的,荡着星芒。 她本就生的可爱,撒起娇来更是软糯的叫人恨不能捧在掌心宠着。 轩辕澈单手把她托起,让她小爪子踩着他的肩膀。 偏首便是梅苏苏毛绒绒的小脸。 如此近的距离,梅苏苏能闻见轩辕澈身上独有的香味,不是单纯的龙涎香,而是不属于任何香熏的味道。 很好闻,她小脑袋凑近轩辕澈的脖颈,偷偷的嗅了嗅。 然后小爪子没忍住的踩了下他的肩膀,用小脑袋蹭了蹭他。 轩辕澈不仅长相似妖精,连味道都勾人的像妖精。 哎,可惜她只能看得到吃不到。 虽然同床共枕,却也只能摸摸解解馋。 谁叫她是一只猫呢,听锦鲤的意思她还是一只有着超长寿命的猫。 等她百年后化形成功,轩辕澈估计都入土为安了。 越想越惋惜,梅苏苏整颗小脑袋都埋进了轩辕澈脖颈处的衣襟之中。 说真的,想到轩辕澈会慢慢老去,然后先他一步离开,她还有些难过呢。 不提以后,至少从她来这里直到现在,他对她的宠爱都是真真切切的。 她无法想象以后会怎么样,只希望能在他身边久一些。 毕竟他可是有着天命的人,这世间怕是找不见第二个了。 “怎么了?埋在孤的脖子里做什么?” 这是梅苏苏第一次在榻上以外的地方做如此举动,轩辕澈拍拍她的小屁股,抬高了脖子以免压着她。 梅苏苏哼唧两声把脑袋往他脖颈里又埋了些。 那软乎乎的身子加上娇滴滴的声音,直把轩辕澈叫的心尖发软。 他微微轻笑,既然小家伙喜欢,那便叫她埋着吧。 抱着梅苏苏毛绒绒的小屁股,轩辕澈拿起那块青龙宝玉来。 他扔给追影,吩咐他去上井轩中找个能工巧匠依此宝玉画个图出来,顺带要纂刻上他的徽纹。 既然那些个不长眼的认不得他的东西。 那他便把他的东西刻上他的印记。 若是还有那不长眼的前来招惹,那就怪不得他了。 是夜,清风吹拂,院中茶花悠悠,朝阳殿内栀子熏香弥漫,馥郁清雅。 梅苏苏窝在轩辕澈怀中打着盹。 半梦半醒间她听见有人进了大殿。 她支起脑袋半眯着眸子看向来人。 轩辕澈本半靠在榻上看着竹简,见梅苏苏有了动静放下竹简摸了摸她的小耳朵。 只见一瘦弱身影由远而近,从暗处到了明处。 待看清后来人后梅苏苏直接精神了。 小贵子! 来人竟是要被轩辕澈处决的小贵子。 他穿着朝阳殿的小太监服饰,崭新崭新的。 应该是诏狱中吃了苦头,本就瘦弱的身板更瘦弱了,人都在衣裳中晃。 但是他精神极好,脸上的笑意做不得假。 他规矩走到榻前,下跪把手中托盘举高:“奴才小贵子拜见殿下,拜见苏苏小主。” 拜见她? 梅苏苏受宠若惊,虽然朝阳殿的人都很宠着她,但是像小贵子这般恭敬拜见她的人,还真是头一个。 她仰起小脑袋不明所以看看轩辕澈,轩辕澈却是单手支着头漫不经心的玩着她的小耳朵。 “不是苏苏叫孤放人的?” 梅苏苏喵了一声又转眼看向榻前埋着头的小贵子,所以她叫其放人与对方拜见她有什么关联吗? 许是回答她的疑问,小贵子把手中盘子放在一旁矮桌之上,然后朝着梅苏苏“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 声音诚挚略带哽咽:“影大人都与奴才说了,奴才这条命是苏苏小主救的,奴才谢谢苏苏小主的救命之恩,以后奴才定会更尽心尽力伺候小主,就算豁出奴才这条命,也绝不叫小主受半点伤害。” 啊? 这....... 梅苏苏确实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情况,有些不知所措。 她当时也不过是做了她应该做的,毕竟她知晓小贵子是冤枉的。 而且她听见过小贵子与他人的谈话,知晓他对轩辕澈是忠心的,否则她也不能救他。 但没想到轩辕澈放人前还把功劳都给了她。 这确实在意料之外了。 她小脑袋拱了拱轩辕澈的手,喵喵叫唤一声,似在感谢轩辕澈。 轩辕澈嘴角不自禁的勾起,垂眸慵懒邪气的看她:“苏苏可满意?” 梅苏苏眨巴两下大眼睛,然后抬起身子凑到轩辕澈脸旁,用小鼻头蹭了蹭他的脸。 这事的确叫她受宠若惊,轩辕澈真的因为她放了小贵子。 梅苏苏大眼睛中掠过一抹不明神色。 他真的很宠苏苏。 如果原主还活着,定是这世上最幸福的猫儿。 轩辕澈感受着脸颊上的触感,嘴角扩大了些,手上抚摸动作极尽温柔。 这小家伙有时候灵性的不似一只猫,倒像一个小人儿。 一个又会撒娇又会讨人欢心的小人儿。 第一次轩辕澈心头冒出一个诡异的想法。 若是苏苏是人便好了。 只是这个想法才出,他便笑了。 他真是疯了,太荒唐了。 轩辕澈嘴角笑意渐渐消失,恢复了以往清冷模样,他看向小贵子:“最好记住你今日的话,退下吧。” 小贵子又是“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然后退出了大殿。 追影把小贵子拿来的牛乳与药丸端上前,梅苏苏小鼻子抽了两下,是牛乳。 她兴奋的转眼看向追影手中的东西。 可那兴奋在瞧见那牛乳旁边的绯色药丸后就变成了排斥。 又是吃药。 这药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吃完啊! 第54章 苏苏乖,今日自己睡 瞧见梅苏苏脸上的嫌弃,轩辕澈伸手把那药丸取过,凑近了些。 “苏苏讨厌吃药?”他笑。 梅苏苏后退一步,喵了一声。 这药着实难吃,怨不得她。 “可是苏苏身上的毒素还未清除。”轩辕澈把那牛乳端起来,把药丸与牛乳一同凑近了梅苏苏。 光是闻见这药丸的味道梅苏苏都要干呕了,偏着脑袋再次后退一步。 把嫌弃表现得淋漓尽致。 “嗯?”轩辕澈疑惑轻嗯。 用诱哄的语气道:“苏苏乖,吃了药,孤给你送小金锁如何?” 小金锁! 梅苏苏来了兴致,她看向轩辕澈,如扇睫毛扑闪几下,眼神显然是在问他真的假的。 轩辕澈见小家伙竟然怀疑他的话,微微冷脸:“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话落,梅苏苏一口把他手中药丸吞入腹中,然后牛乳都顾不得喝眼巴巴摇着尾巴瞅着他。 看着空空如也的掌心,轩辕澈有些好笑。 “小财迷。” 他放下牛乳点了下梅苏苏的小鼻尖,然后在梅苏苏望眼欲穿之下吩咐追影去拿金锁。 追影端着牛乳出了大殿,追雪从梁上跳下,双手环抱着长剑朝他挑挑下巴、 “殿下又叫你去拿什么?” 追影看她一眼,脚下步子未停:“拿金锁。” “近日是有什么叫殿下开心之事?” 追影想了一下:“咱们殿下要娶太子妃了。” “这就对了。”追雪了然点头:“怨不得殿下近日总给苏苏小主送贵重物件,原是好事将近。” 追影脚步一顿,奇怪看向追雪:“什么时候见得?” 追雪揣着明白装糊涂:“什么见不见得,你赶紧去拿东西吧。” 说着追雪就要走。 追影却道:“你每次见过雪尘后就不对劲。” 追雪身子僵住,迟疑一下转过身看着追影:“这么明显?” 追影无语,点点头。 追雪叹息,然后沉默转身离开了。 追影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黑夜中也是叹息一声。 真是一对冤家。 小金锁送到梅苏苏爪中时她正窝在榻边上点着小脑袋。 早就困了的她硬是撑着没睡。 拿到小金锁的梅苏苏像个窜天猴一样在榻上乱蹦。 轩辕澈看她开心便也露出些笑意。 突然乱窜的梅苏苏停下身子,转头看向轩辕澈。 轩辕澈以为小家伙是要感谢自己,正想伸手揉揉她的小脑袋。 哪知手才抬起来,小家伙便一个跳跃下了榻,叼着小金锁摇着尾巴回了自己屋中,头都没回。 轩辕澈的手第一次无处安放。 药得他哄着喂,还得送金锁奖励她,东西送出去后竟还被无视...... 半晌后他冷笑一声收回手,想他轩辕澈,也是平生第一次被如此无视。 外面人谁敢这般对他,第二日怕是尸首都扔到乱葬岗喂狼去了。 也就这小家伙敢仗着自个宠她,大胆妄为。 梅苏苏不知晓自己的无意之举竟叫轩辕澈破了防。 她刚才是想去贴贴轩辕澈的,但是口中叼着小金锁不方便,想了想便打算把小金锁先放回窝中再去。 她小爪子在窝里某处刨了刨,把小毯子刨开后下面放着的赫然是她的宝贝们。 小金碟,锦囊,朱雀宝台...... 梅苏苏把小金锁放到小金碟上,然后用小爪子欣慰的把她的宝贝们都摸了一遍。 很好,小金库日渐壮大。 当初害怕因为化形被当成妖怪不得不离开皇宫。 如今却是要开始担心轩辕澈那未过门的小娇妻了。 小金库还是太小,她得继续哄得轩辕澈高兴,多从他手中抠些金银珠宝才是。 这般想着梅苏苏三下两下把小垫子归位,然后如风一般冲出了小屋子,一头扎进了榻上轩辕澈怀中。 而她这突如其来的投怀送抱也叫轩辕澈眉眼弯起。 他搂着梅苏苏软乎乎的小身子,轻柔顺了顺她背部的毛。 低头瞧去,却不见她口中小金锁。 轩辕澈顿时明白了。 原来这小财迷是先去放自己的宝贝了。 轩辕澈拍拍她的小屁股,正欲说话追影却黑着脸从外面进来。 他没有说话,轩辕澈眼里却骤然一冷,视线扫向他。 追影朝他点了下头。 轩辕澈眸中寒光乍现。 梅苏苏还不知情的在轩辕澈怀中打滚撒娇。 “苏苏乖,今日自己睡。”轩辕澈声音有些冷,但是却格外好听。 沉浸在爪下白嫩肉体的梅苏苏丝毫没有听出这语气的不对,摇了摇尾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见小家伙在自己胸膛上玩的开心轩辕澈并未有任何不耐烦,他伸手拢住她,然后起身下榻准备把梅苏苏放回窝里。 这时梅苏苏也是后知后觉发现轩辕澈要把她放回窝中。 立马抬爪搂住其胳膊,大眼睛可怜巴巴的望着他。 “喵~” 她才不要自己睡,她今夜还要偷摸轩辕澈的唇瓣呢。 “怎么了?”轩辕澈见她叫的委屈,低头摸了摸她的小耳朵:“孤今日无法陪你。” “喵~” 不要,不听。 梅苏苏爪子抱着轩辕澈的胳膊就是不放,他定是骗她的,不想叫她睡榻上。 她可没忘当初轩辕澈趁她睡着把她放回窝中的事。 眼见这些日子稍有好转,怎么今日又把她往窝里端。 这种事她不死皮赖脸缠着,轩辕澈就永远不会习惯。 所以她得不要脸才行。 他不习惯,她就缠着他习惯,睡到他习惯! 她就要睡榻上! 见小家伙那仿佛被抛弃的可怜眼神,轩辕澈心头一揪。 然后他转身向榻,罢了,一个小喽啰哪里有苏苏重要。 他躺回榻上,把梅苏苏放在胸口上:“既然苏苏舍不得孤,孤便陪着苏苏。” 见这一招有效梅苏苏心中雀跃。 俗话都说好女怕缠郎,这句话用在男人身上同样适用。 男人也怕好女缠呐。 梅苏苏往轩辕澈下巴拱了拱,然后窝在他肩膀处蜷缩起身子,小小的,惹人喜爱。 轩辕澈感觉到肩膀头处有些痒,偏首看去,原是小条小尾巴正有一下没一下的扫着他的胳膊。 他定睛看了一会,然后伸手摸了摸那条小尾巴。 梅苏苏哼唧一声然后用小尾巴扫着他的大掌。 似与他玩耍一般,他想抓她便收起尾巴,他不抓了又伸出尾巴挑逗他。 就这样一来二回几次后,轩辕澈没好气的打了下她的屁股:“乖,时辰不早,睡吧。” 那调皮捣蛋的小尾巴慢悠悠的缩了回去。 没多久小小鼾声响起。 轩辕澈把胸上那不知何时伸过来的小爪子轻手拿下,然后小心下榻。 大掌一捞,一件锦袍便套在了其身上。 见小家伙睡得香甜,他轻笑,抬手放了幔帐与追影出了大殿。 第55章 丽妃疯了 见瑾阁中,花瓣形芸香炉之中莲花香烟袅袅升起。 门前守夜的小宫女突觉周身寒意袭来,二人都不由的搓了搓胳膊。 抬头望去,却并没有变天。 “真是奇了怪了,三伏天怎么突然这么冷啊。”其中一个小宫女奇怪嘟囔。 另一个小宫女点头应道:“是啊,见鬼了不成。” 话音才落,梁上突然吊下两道黑影。 两个小宫女张口就要大叫,还未出声便觉眼前一黑,被打晕了去。 那两道黑影从梁上翻身而下,接住那两个晕倒的小宫女,然后把两人放到了黑暗角落处。 四面八方,风声鹤唳,举头看去,整个见瑾阁上上下下都被人包围。 桂嬷嬷睡梦之中只觉右手刺疼,她迷迷糊糊睁眼,却猛地瞧见黑暗中闪着无数绿色幽光。 她惊恐的张大了嘴,却发现自己叫不出来声音。 手上猛地刺痛,她低头看去,只见一只目露凶光的黑猫正舔舐着她手上的伤口。 桂嬷嬷张着大嘴,眼睛瞪得像铜铃,满脸的惊恐一把把那黑猫挥开,整个人连滚带爬的往榻边爬去。 可刚爬了几步她便异常。 只因她手边竟出现几双爪子。 她浑身颤抖的抬起头来,刚抬头一张张着大嘴的狰狞猫头便突然凑到了她眼前。 桂嬷嬷口中呜咽一声,两眼一翻,吓晕了过去。 她这一倒动静颇大,惊醒了榻中的美人儿。 丽妃半撑着身子从榻上卧起。 “桂嬷嬷,这外面什么动静啊。” 丽妃说着便掀开锦被,修长双腿踏出了幔帐。 只是她这一脚下去,却并未踩到绣花鞋,而是踩到了一团毛绒绒的物件。 还没等丽妃去瞧,便听一声猫的惨叫,腿上惨痛传来。 她“啊”的尖叫一声,快速缩回了腿躲到了榻角处。 只是她不尖叫还好,这一声尖叫直接惊动了屋中野猫。 无数只野猫循着声音钻过幔帐跃入榻上。 那一双双散发着幽光的眼睛就像鬼火,皆直勾勾的盯着角落中的丽妃。 丽妃缩在角落处,身体紧紧地蜷缩在一起,双手颤抖着,俏脸之上血色全无。 “喵呜!” 一只野猫盯着她恶狠狠的咆哮一声。 像是饿急了眼,要啃食她的血肉一般,浑身炸毛摆出进攻的姿势。 丽妃眼睛瞪得极大,因为害怕眼眶中蓄满了泪水,她紧紧拽着身上的衣裳浑身抖如筛糠。 “救......救命。”因为惊恐她出口的声音如蚊子般,根本不成声。 “救命啊。”她再次颤颤巍巍出声。 但是根本没有人会来救她。 外面刮起了风,见瑾阁内皆是猫的尖叫声,伴随着女子的惨叫惊跑了宫墙角下的野狗。 第二日一早,待那两个小宫女浑身酸疼的醒来后立马意识到事情不对。 她二人顾不得疼痛爬起来后就往大殿跑。 一推门二人却是吓得瘫坐在地上。 见瑾阁内一片狼藉,桂嬷嬷倒在榻前不省人事,而丽妃则是披头散发,衣衫破败,满身是血的坐在榻前的地上低垂着头,不知死活。 两个小宫女惊声尖叫逃出了大殿,前去寻人去了。 梅苏苏一觉睡醒,身边又是冷清的一片。 她伸了个懒腰从榻上跃下,由追雪,追雨还有小贵子三人伺候着用完膳后便大摇大摆的往殿外走。 出了大殿后她跃上长廊上的岩顶,慢悠悠的走着。 边走边想今日要去做些什么。 她往后瞧了一眼,不出意外的看到了追雨的身影。 她心头叹息转回了脑袋,想去看小道士的想法收了起来。 有追雨跟着,还是罢了。 没走多久梅苏苏已是出了东宫地界。 她刚跃上墙头准备到处转转时却见三人从一旁角门行出。 两个小宫女外加一个小太监。 梅苏苏瞧了她们一眼准备离开,却偶然听见她们的谈话。 “丽妃娘娘昨夜被野猫惊吓,今日整个人都疯疯癫癫的,据说把身上肌肤挠的全是伤。” “近日陛下下令捕了不少野猫,怎么还会有野猫啊。” 小太监在她二人身后小声说道:“我听说啊,是丽妃娘娘惹了脏东西,对方报复来了。” “啊!”那两个小宫女都是惊愕的捂了嘴,凑近了些害怕道:“宫里最近不太平啊,不会连累咱们吧。” 那小太监摆摆手,然后神秘兮兮说:“别怕,我认识一个道士,我带你二人去他那处求两张符纸,保证邪物近不了你二人的身。” 一听这话那两个小宫女立马求着小太监叫他带她们去。 小太监得意的仰了脑袋表示晚一些就带她们过去。 梅苏苏看着三人离去的背影,大眼眨了眨。 道士? 不会是左清弦吧。 害怕是左清弦,梅苏苏想了想还是跟上了她们三人。 小宫女三人端着东西走了没一会就停在了一处门前,与门口侍卫说了几句话后她们三人便低垂着脑袋进了门。 梅苏苏也跟着过去,到了近前才发现此处与她所见的所有地方都不太一样。 此殿的殿门极尽奢华,门前两座石狮宏伟骇人,四周绿树成荫,红墙黄瓦,金碧辉煌。 门前守门的侍卫目露凶光,手持利刃,周身煞气难掩,与寻常侍卫不同,这二人一瞧便是宫中特意培养的禁卫。 梅苏苏看向那门头上挂着的牌匾,点着红色朱漆的牌匾上刻着三个烫金大字:寿康宫。 寿康宫? 原来是太后的宫殿。 梅苏苏探着小脑袋往寿康宫里边看了看,见没有危险后几个跳跃进了寿康宫。 而跟在她身后的追雨瞧她进了寿康宫后先是脸色一黑,然后没有犹豫,转身去找轩辕澈去了。 第56章 冥夜的一眼万年 寿康殿寝宫内,珠光熠熠,香气弥漫。 两位身着暗绿色宫装的嬷嬷正嘴角含笑,手执羽扇替榻上之人轻轻掌扇。 殿内的陈设十分华丽,均以珍贵的黄杨木家具陈设,雕刻精美的龙凤图案。 香炉、烛台等铜器,均以精铜铸造,表面镀金,尽显奢华。 紫檀宴榻上,一妇人正闭眼假寐。 其眉宇之间虽已见道道皱纹,可依旧难掩当年的艳丽。 她身着黑色宽袖锦袍,衣身缀以阴红绣纹,纹绣以墨色萤亮之色丝线织就,在光亮之下宛如活物,极为神奇。 满头木槿青丝中掺杂着华发,尽数用点翠刻丝金累丝扁方绾起,几槐花银钗点缀其间,倒是与这殿中奢靡不同,极为朴素。 她手边之中的软垫上,一只黑猫正蜷缩着身子与她一同闭眼休息着。 突然那黑猫耳朵动了动,睁开了眸子。 一双极其漂亮的金色瞳孔望向窗外,黑猫起身抖抖毛,直接跃上窗沿跳下了窗台。 黑猫一走,妇人也睁开了眼。 “郝嬷嬷,什么时辰了?” 旁边掌扇的一个嬷嬷赶紧低腰回话:“回太后娘娘,巳时三刻。” “还未到午时冥夜怎就往外跑了?”她问。 郝嬷嬷笑道:“恐是殿内清净,冥夜小主无聊了。” “嗯。”太后认同的嗯了一声,撑起了身子。 郝嬷嬷与柳嬷嬷赶紧上前搀扶她,伺候着她下了榻。 “太后娘娘,你可记得丽妃?”待太后下了榻,柳嬷嬷在旁与之闲聊。 太后想了一下:“可是那个京城第一美人?” 柳嬷嬷赶紧点头:“就是她,据说昨夜有野猫进了她的宫殿,吓着了,疯了。” 太后身子一顿,看向柳嬷嬷:“野猫?” 郝嬷嬷这时也接了话茬:“有宫人说那丽妃昨日在御花园派人打砸了猫,那猫趁夜寻仇呢。” 太后闻言眉目舒展,面上露出讥讽之色:“原是自作孽,那便是她自己的问题了。” 郝嬷嬷与柳嬷嬷对视一眼,未再多言,太后娘娘爱猫,先前因陛下下令捕猫一事连着几日都不愿意见皇上。 如今这丽妃自个招惹了祸事,自是由她自个受着。 “上次三公主被猫抓一事可查探清楚了?”太后行至桌前,顺势坐下。 柳嬷嬷回话:“还未有动静。” 太后脸色有些难看。 郝嬷嬷一瞧,支支吾吾犹豫道:“探子说,有可能事情都是三公主.....三公主。” “做什么说话吞吞吐吐的。”太后剐她一眼:“说。” 郝嬷嬷不敢在迟疑,忙道:“探子说,事情可能是三公主自导自演的,三公主额头上的伤口确实像猫抓的,但也像人为的,许是三公主孩子心性,想得到陛下独宠,特意做的。” “砰!”的一声,玉瓷茶盏被狠狠拍至桌面上。 太后眉头紧锁,不悦出声:“胡闹!” 郝嬷嬷与柳嬷嬷赶紧跪下,佝了身子。 “那揽月殿当初花费了陛下多少心血,浪费了多少人力物力才建好,里边的金银玉器众多,她就因为耍小性子说烧便烧?简直胡闹!” 郝嬷嬷抬起头来,满脸担忧:“太后娘娘,您身子不好,太医说动不得气,三公主已被陛下罚去太庙悔过,事已至此,您别气坏了身子。” 太后把桌子拍得啪啪作响,痛心疾首模样倒是真心实意为那烧成灰烬的揽月殿心疼。 郝嬷嬷起身搀扶住她,柔声劝慰。 太后摇头:“悦儿就是被皇后宠坏了,好生生的丫头,竟被教养成如此跋扈骄纵模样,你去,去太庙只会一声,不许给公主特殊对待,既然要悔过,便好生悔过,别搞些子乌须有的东西。” “哎。”郝嬷嬷赶紧应下,替其轻拍后背顺着气。 太后顺了好一会气这才觉得心口舒坦些,刚才着实是气急了。 缓过来后她起身:“你二人且陪哀家去佛堂抄写会经书,近日宫里不太平,哀家得去求求菩萨保佑保佑皇帝。” 柳嬷嬷与郝嬷嬷一同点头应声,陪着她往佛堂而去。 而冥夜自大殿跃出后便往声响处奔去。 拐过三个长廊它瞧见远处花坛之上蹲坐着一团花白。 阳光之下,她的周身如晨曦中的薄雾般微微泛着金光。 眼眸翠绿如翡翠,此刻正四下张望着,鼻尖粉嫩,耳朵也是粉嫩的,远远瞧去,好看极了。 冥夜立在原地看着远处的梅苏苏,瞳孔微缩,尾巴不由竖起。 许是开了灵智的缘故,他总觉自己身上发生了某些变化。 以前他到了某些时刻,为了纾解身子的不适感,来者不拒。 可自从开了灵智,他身子不适时宁愿强忍着,也不愿去应付墙头上望眼欲穿发的小母猫。 他以为自己出了问题。 可此时此刻他才恍然大悟。 不是他出了问题,而是他一直在等。 等那个不是为了繁衍而在一起,而是因为人类口中所谓喜欢而在一起的她。 冥夜抖了抖毛,轻轻朝梅苏苏走了过去。 梅苏苏正蹲坐在花坛上看那半空中的蝴蝶,听见动静警惕的缩了脖子,看向动静来源处。 “是你。”看到冥夜的梅苏苏有些诧异:“你怎么在这里。” 冥夜敏捷跃上花坛,与梅苏苏面对面蹲坐下来,金色瞳孔望着她:“我住在此处。” “住在此处?”梅苏苏看看他走来的方向,发现正是大殿的方向:“你是太后的猫?” 瞧她如此惊讶模样冥夜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她似乎并未介绍自己。 于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嗯了一声。 梅苏苏确实没想到冥夜会是太后的猫,于是问道:“那巧了,你可有瞧见两个小宫女外加一个小太监?我刚才跟进来后迷了路,跟丢了。” “见到了。”来的路上,冥夜见到从门口方向走来三个人,两个宫女和一个小太监,不是正好对上了。 “真的!”梅苏苏激动的看向他:“她们在哪里,能不能带我过去寻她们。” “可以。”冥夜答应的很爽快,可是没等梅苏苏激动感激他又补充一句:“可有好处。” 第57章 他来了 梅苏苏感谢的话已经到了嗓子眼,结果就那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她有金银珠宝,但是花在这种地方着实可惜。 她已经拿丹药救了左清弦一命,总不能因为担心,再为他花一块金子吧。 算了,她还是自己去寻吧,能寻见就寻,寻不见就罢了。 “没有好处,你不带我去,我便自己去。” 说着梅苏苏便跳下花坛往大殿方向走去。 独留冥夜蹲在花坛上看着她走远。 待梅苏苏即将消失在长廊处时,冥夜还是没忍住跟了上去。 梅苏苏瞅着跟上来得冥夜:“我没有好处给你,你且回去吧。” 她可不想莫名其妙最后损失钱财。 那都是她死皮赖脸撒娇才求来的,还有大用。 冥夜与她并排前行,目视前方,一身黑毛亮的反光,可见平日是有专人精心伺候得。 “听锦鲤说,你是先皇后送给太子的?”冥夜并未接她话茬,反倒自顾自问着。 梅苏苏不明所以瞧向他,也是答非所问问了一句:“你有配偶吗?” 她是人,但是冥夜是猫,“配偶”二字虽然奇怪,却没有问题。 第一次有人这样问冥夜,他怔住,看向梅苏苏的金色眸子里有光闪烁,以为梅苏苏此话是在暗示他什么,当即就道:“没有。” 说着他靠近了些梅苏苏,想用尾巴去缠她的尾巴,以示好感。 结果还未碰到她丝毫,梅苏苏后退一步恰好躲开了他伸过去的尾巴。 冥夜这下不仅身子怔住,就连尾巴都僵住了,疑惑不解望着眼前的苏苏。 不明白她为何要躲,难道是他会错了意? 梅苏苏根本就未瞧见冥夜的动作,往后退一步也不过是觉得她与冥夜距离太近了,见冥夜整个身子僵在原地还以为他怎么了,抬起爪子碰了一下他:“你怎么了?” 冥夜回神,收起尾巴瞳孔缩了一下:“我没事。” 说完就往前走去,走了两步后又回头问:“你刚才问我配偶的事,是想跟我说什么?” 虽然他明白可能是会错了意,但他还是想问清楚。 不提还好,一提这话梅苏苏直接翻了个白眼,扔出一句话:“就你这情商,若是有配偶才是奇怪了。” “什么?”冥夜不懂情商是何物,他从未听过这个词。 梅苏苏又白了他一眼,越过他,语气淡然:“你既已开灵智肯定知晓莫要揭人痛处的道理,我是谁捡回来又送给谁,关你何事,不过谅在你是一只猫,我便原谅你了,若有下次,小心我不客气。” 梅苏苏抬起爪子恶狠狠得比划着抓人得姿势。 她已经尽量叫自己看上去很凶了,但是她长的实在可爱,哪怕做着凶狠的表情与动作,都没有什么杀伤力。 冥夜被她这一番训斥说的耳朵烧红,他确实开了灵智,也学了很多人类的习性与知识。 但却并不懂揭人短处是什么意思? 他说的难道不是实话吗? 他想解释,可是梅苏苏已经一个几个跳跃走远了。 冥夜望着那远去的白团子,犹豫一会还是朝着其离开方向追去。 梅苏苏本好生走着呢,这一路行来,她并未瞧见想找的人。 毕竟是在太后宫内,大内侍卫诸多地界,她不敢乱跑,眼瞧找不到人,她便思量着打道回府。 刚准备调头走人,突闻脑袋上有动静。 她奇怪的抬头,结果就见一黑影朝她砸来。 她瞳孔瞬间变大,尖叫一声,慌不择路就往旁边躲。 结果她却并未躲掉脑袋上的黑影,反倒与其硬生生撞在了一起。 “嘭!!!”的一声重响。 一黑一白两道影子交叠在一起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一瞬间梅苏苏觉得脑子嗡嗡作响,连惨叫都发不出来。 随着惯性翻滚几圈后梅苏苏眼冒金星倒在地上,第一次感受到了两眼发黑是何模样。 冥夜因为有所准备,所以未有什么大碍。 撑着腿从地上爬起,甩了甩同样嗡嗡作响的脑袋。 他的爪边,是痛的直哼唧的梅苏苏。 冥夜慌了,他算好的位置,却不想梅苏苏偏偏往前了一步。 “苏苏?你还好吗?”冥夜高冷金眸之中露出了慌色,都怪他。 也是他冲动了,本该在往前些。 他在苏苏脑袋上往下蹦,这才会发生此等意外。 梅苏苏哎哟哎哟的在地上惨叫,浑身无一处不痛。 听见冥夜的声音立马反应过来砸她的东西是啥,大骂道:“你跟我有仇啊,不就是吓唬你一下而已,你怎么还记仇啊。” 以前只知道猫记仇,却不知道竟这般记仇。 她前一刻才说完要抓花冥夜的脸,后脚他就要她小命! 此刻的冥夜在梅苏苏心里,俨然是一个瑕眦必报,小肚鸡肠的形象。 锦鲤叫他照顾自己,照顾没瞧见,小命倒是差点被他收走。 她决定以后在不理他了。 冥夜解释:“并非如此。” 梅苏苏不想听他解释,强撑着身子从地上站起来,却因脑袋发晕没走两步就软倒在地。 冥夜在她身后伸伸爪子,想要帮她,可还未碰到她便觉四周袭来一股冷意。 冥夜心头一跳,警惕的竖起瞳孔,爪子往前几步想要把梅苏苏护在身后。 可下一刻,旁边阶梯上脚步声传来,那股冷意夹杂着煞气把冥夜定在原地,动弹不了分毫。 梅苏苏难受的趴在地上,嘴里还在骂着冥夜,丝毫没有察觉到四周温度不对劲。 “锦鲤叫你照顾我,你便是这般照顾我的。” “我给你说,不止你记仇,我也记仇,今天这个梁子咱俩就算结下了。” “你要是想叫我原谅你,一块金子!没有一块金子休想我以后再理你!” 这些话冥夜听的懂,但是来人却听不懂。 来人只瞧见梅苏苏痛苦蜷缩在地上,嘴上不停喵喵喵的叫着。 对方笔直长腿大迈两步,快速走上前来。 然后蹲下身把地上梅苏苏抱入了怀中。 梅苏苏本还骂着呢,一见来人眼中立马蕴起水雾。 她一头扎进轩辕澈怀中,小爪子勾着他胳膊,巴巴的朝之撒娇。 还好他来了,否则自个还得自个拖着发疼的身子回去朝阳殿。 这下好了,轩辕澈来了,她便可以不用自己走了,正好缓缓迷糊的脑袋与惨痛的身子。 第58章 轩辕澈不叫她接触冥夜 冥夜见到轩辕澈的瞬间就已经退出了十米开外。 此人身上寒意逼人,且那寒意直逼他脑门,他不躲不行。 轩辕澈,他怎么突然来了。 他自是认得轩辕澈的,太后对这个孙儿那是极其喜爱,轩辕澈每日也都会前来寿康宫请安。 只是除了每日的照例问安,其余时间轩辕澈从未踏足过寿康宫。 今日早间轩辕澈已是来过一趟,怎又来了? 轩辕澈目光冰凉,一道寒芒射向冥夜。 瞧见他脖子上纂刻经文的饰物时,他挑了挑如画眉头。 寒意稍消,脸色却依旧黑沉。 “喵。”梅苏苏在轩辕澈怀中轻叫一声,想分散他的注意力。 她看见了轩辕澈瞧冥夜的眼神,惊觉眼下状况必须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虽然口头上骂冥夜,但是梅苏苏也只不过过过嘴瘾罢了。 冥夜行为虽然不妥,但定无害她之心,今日之事是她二人之间的事,若是牵扯进来轩辕澈,冥夜危矣。 为了叫轩辕澈安心,梅苏苏强忍身子疼痛从他怀中蹦出,落地瞬间她后腿发疼,差一些又跌在地上。 可她硬是强忍着,没叫轩辕澈看出异常来,绕着他的腿亲昵的蹭他。 轩辕澈脸色依旧,蹲下身把梅苏苏重新抱入怀中。 他转身,冷冷斜睨一眼冥夜,抬脚离开。 梅苏苏从轩辕澈怀中探出脑袋来,看着那站在远处面色难看的冥夜朝他做了个鬼脸,然后缩回了身子。 冥夜本还在担心梅苏苏,瞧见她的鬼脸后瞬间放松了身子。 他蹲坐下来,瞧着那抹渐行渐远的背影,金色眸子在阳光之下闪动异常。 出了寿康殿,轩辕澈抱着梅苏苏上了步辇。 他脸色难看,梅苏苏窝在他怀中也不敢乱动。 随着步辇摇晃间,轩辕澈终是开了口:“苏苏总是这样乱跑,孤很头疼。” 外面都传太后爱猫,可宫里世事无绝对,前一刻说喜爱,下一刻就能翻脸。 近日宫里几桩事情皆因猫而起,轩辕澈不敢用太后的喜爱去赌苏苏的安危。 看出轩辕澈担忧自己,梅苏苏小舌头舔了舔他的手背,轻叫一声,表示自己没事。 轩辕澈垂眸,见小家伙卧在他怀中,乖巧的讨他欢心,他面上黑沉褪去,伸手抓住她尾巴顺了顺毛。 “别以为讨好孤,便能把此事搪塞过去。”轩辕澈碰了碰梅苏苏后腿。 刺痛传来,梅苏苏痛苦哼唧一声,把小脑袋埋入他肘间。 瞧她如此难受,轩辕澈心一揪,赶紧把手拿开了去。 他知晓她后腿受了伤,下手也轻,怎还疼成这样。 但当梅苏苏从他怀中抬眼时,他却垮着脸,很是不悦道:“孤若没发现,你这伤该如何?” 梅苏苏不知道他是怎么发现自己的腿受伤的,还以为能蒙混过去,既然被发现了自是要哄着他给医治啦。 “喵~”梅苏苏可怜兮兮的仰躺在轩辕澈腿上,其它爪子都蜷缩着偏把那受伤的后腿伸的老高。 轩辕澈盯着她没有反应。 梅苏苏以为是自己表达的太隐晦,于是又把腿往上伸了伸,直接抵住了轩辕澈的上半身。 爪下是轩辕发硬的胸膛,梅苏苏小爪子使坏的抓握两下。 虽然无甚感觉,但是她就是莫名的舒坦。 就是这衣裳有些碍事,不穿手感更好。 “都受伤了还如此调皮。”轩辕澈单手搂着梅苏苏,大掌拍拍她屁股。 梅苏苏的尾巴有一下没一下的晃悠着,虽然腿疼,可美色在前,瞧着养眼,腿便也没那么疼了。 “以后离冥夜远一些。”轩辕澈突然道。 梅苏苏摇晃的小尾巴顿住,大眼中掠过疑惑光芒。 不是,他管天管地管百姓,还管她一只猫跟谁在一块? 他能管得过来吗? 梅苏苏佯装听不懂,小尾巴继续摇起来。 “孤知晓你听的懂。”轩辕澈垂眸看她:“孤得话可记住了?” “喵。” 梅苏苏回他一声,心里默念:听不懂,记不住。 一抬眼却好巧不巧得与轩辕澈视线相撞,一人一猫瞳孔都是一缩,而梅苏苏则是最先挪了开去。 等避开后她才后知后觉,她为啥要躲,这样岂不是代表她心虚了? 她恨不得给自己脑门一下,赶紧回望过去。 但是轩辕澈已经挪开了视线,此刻正提溜着她受伤得腿,蹙眉观察。 梅苏苏身子大刺刺躺着,虽然已经习惯如此,可是这个姿势又被抓着腿,她还是有些害臊得,想把那腿收回来。 哪知轩辕澈大掌攥着她的腿,根本不给她机会。 见她不老实,又是拍了下她屁股,声音低沉:“乖,别动。” 轩辕澈声音实在太过磁性,梅苏苏整颗心都要酥了。 她发觉自个不仅是个喜爱看脸得还是个喜爱听声得。 轩辕澈这声音,哪怕是光听,都能叫人软了身子。 任由轩辕澈提着她得腿又捏又揉,不疼,还有些酥麻。 待下轿时梅苏苏耳尖都是烧红得。 轩辕澈如此做虽是无心之举,可梅苏苏却是有心之人,自是满脑子不正经。 回到朝阳殿,轩辕澈如旧找来了雪尘给其医治。 雪尘只是瞧了瞧便道:“放心,猫儿身子本就软,不过崴了下脚,骨头无事。” 听此轩辕澈这才放心,把梅苏苏放置一旁软垫上叫其自己玩耍。 而他则是与雪尘说起政事来。 梅苏苏听不懂,卧在软垫中望着大开得窗子愣神。 当猫虽好,可也无聊。 突然,窗外闪过去一道黑影,速度极快,转瞬而逝。 梅苏苏从垫子上直起身子,眨了下眼睛,窗外风平浪静,绿树成荫,连风都没起。 嗯?她眼花了? 但是刚才她的确看见了黑影啊。 梅苏苏转头去看轩辕澈跟雪尘。 他二人低头正商讨着什么东西,并未发觉异常。 雪尘便罢了,但是轩辕澈功夫深不可测,他都没有反应,许真是她花眼了。 梅苏苏放下心来,重新趴回了窝中。 轩辕澈在忙政事,她也不好打搅他。 瞧着外面不停飞过得鸟儿,她思绪飘得越来越远。 一会想着小道士,怕他饿着。 一会想着自己屋中得金子,怕金子不够出了宫饿死在街头。 一会想锦鲤,一会想冥夜,不知不觉中就眯了眼,睡了过去。 第59章 苏苏真是叫孤喜欢得紧 梅苏苏这边才闭眼,轩辕澈就感觉到了。 他示意雪尘噤声,然后走上前把梅苏苏拢入怀中。 路过梅苏苏得小窝时他脚步稍有停顿,但只一下就往榻得方向大步走去。 把怀中小家伙放在榻上,轩辕澈眼神柔和的摸了摸她的尾巴,见她睡得香甜,宠溺一笑,放了幔帐。 雪尘在后面看的咋舌。 这还是他认识的轩辕澈吗? 果然啊,不怨外面瞎传,说太子殿下爱猫如命。 此情此景雪尘有理由相信,如果苏苏遇见危险,需要轩辕澈的命,他真的会给。 “啧啧,所幸苏苏不是个人,若是人,你怕是得把她宠到天上去。” 轩辕澈冷冷扫他一眼:“闭嘴。” 雪尘非平常人,自不会轩辕澈说闭嘴就闭嘴。 他贱兮兮凑过去:“你好好说,近日宫里的事是不是你做的?小家伙被欺负了?” 雪尘与轩辕澈是多年挚友,他的所作所为虽未告知雪尘,但雪尘光是瞧那做事风格也知晓是轩辕澈的手笔。 轩辕澈拿起折子漫不经心打开瞧了眼,然后蹙眉扔至一边:“你既然已经猜到了何须再问我。” “还真是你。”雪尘吃了一惊:“你那宝贝前脚惹了公主,你便把公主送去了太庙,后脚惹了丽妃,你便把丽妃毁了,她若明儿惹了皇上,你还要与皇上过不去?” 雪尘话虽如此,可实则也是个玩笑话。 说出来也不过调侃调侃轩辕澈罢了。 但没曾想轩辕澈在闻言后竟罕见的沉默了。 雪尘嘴角渐渐垮了下去,他见鬼似的看着轩辕澈:“你在想什么?” 他不敢置信的往床榻方向看了一眼,又快速转头看向轩辕澈:“虽然我懂苏苏对你的重要性,可她毕竟只是一只猫,为了一只猫跟人作对?你疯了!” \"闭嘴。\"轩辕澈冷斥一声,视线落在床榻处:“没事就滚出去。” 雪尘扇子一收,把掌心拍的啪啪作响,转头就走,边走还边念叨:“疯了,疯了,彻底疯了。” 待大殿内寂静无声之时,轩辕澈突觉烦躁。 他扔了手中折子,提脚走向床榻。 捞开幔帐,小小一团花白正蜷缩在软垫之中,呼吸均匀,叫人心疼。 轩辕澈坐在床榻边静静看着她。 眼中思绪万千,不知在想什么。 良久后他伸手摸了摸梅苏苏柔软毛发,不知为何,在触摸到她的一瞬间,燥意竟然消失了。 轩辕澈觉得惊奇,又摸了摸她。 梅苏苏似乎感觉到了他的触摸,睡梦中嘤咛一声扫了扫尾巴。 “小家伙近日怎么如此嗜睡?”轩辕澈轻声说着,眸中有不解之色闪过。 梅苏苏皱了皱鼻子,睡梦之中她闻见了一股极其熟悉又好闻的熏香。 顺着那熏香味道她挪到了轩辕澈所在之处,眼睛都未睁的用小爪子扒了些他的衣角,攥在爪中后这才找了个舒适位置再次睡去。 而静静瞧着这一幕的轩辕澈嘴角笑意扩大了些,小家伙自从中毒后就变得格外黏人,以往从未这般依赖过他,如今竟也会循着味道找他了。 追影从外走进来,见此情景不曾多言,只朝轩辕澈点头示意。 轩辕澈笑意消失,低头瞧了眼那被小家伙攥在爪中的衣摆,抽出匕首来,手起刀落,衣摆便被割了下来。 没了阻力,梅苏苏收回爪子,心满意足的把那半截衣摆抱在了怀中。 见小家伙无意识的举动,轩辕澈眉眼舒展,含了笑意:“苏苏真是叫孤喜欢得紧。” 他声音轻浅,只他一人能听见。 梅苏苏小耳朵抖了抖,然后用小爪子把耳朵捂了起来。 轩辕澈哭笑不得,小家伙是嫌他吵了。 罢了。 轩辕澈起身,那他就不打搅小家伙午休了,免得惹人烦。 梅苏苏刚睡着那会,总觉耳边嗡嗡嗡的有虫子在飞一般,扰人清梦。 后来那嗡嗡声没有了,变成了一股子异香。 不同于最初始的香气,那异香格外的浓厚,像甜腻腻的奶糖味道,有些叫人难受。 她想睁眼瞧瞧,可是眼皮子重如铅,饶是她费劲气力,也无法睁开分毫。 再后来她觉得四周嘈杂声不断,有风声,有人说话,有马蹄声,还有马车轱辘转动声。 她依旧想睁眼,只是她就似被控制了一般,思绪是清醒的,就是无法控制自个的身子。 加之头昏昏沉沉睡意浓重,没多久,她又眼睛一黑没了意识。 等再次睁眼,眼前一团黑色。 梅苏苏以为是天黑了于是伸出爪子准备起身。 哪知她不动未发现,一动才惊觉,眼前的黑哪里是天黑,分明是她被装在黑布袋中! 这是什么情况? 梅苏苏有些慌,挣扎一番,却发现布袋子袋口被捆的死死的,莫说出去,怕是一只蚊子都难以飞进来。 “喵!喵呜!” 有人吗!救命啊!! 救命未等来,等来的是外面人的说话声。 “老大,这已经出了危险地界了,是不是可以......” 对方后半句话没说,但是凭着他的语气梅苏苏可以想象到他定是在做抹脖子的动作。 “嗯。”一道浑厚的男人声音响起,应该是那人口中的主子:“正好这小畜生也醒了,拿出来,放血。” 随着他话音落下,布袋子口被打开。 一只大手从袋口伸了进来。 梅苏苏没有客气,直接炸了毛,抬起爪子就狠狠给了那大手一爪子。 “艹!”男人吃痛大骂,手也缩了回去。 梅苏苏瞅准时机,纵身一跃出了袋子。 本以为可以凭着敏捷的身法躲过这些歹人的抓捕,却不曾想她只是才跃出袋口便被人捉住。 对方力道又大又狠,捏的梅苏苏后颈肉火辣辣的痛。 梅苏苏哀嚎惨叫,在其手中不停挣扎,爪子也胡乱抓着想要挣脱对方的束缚。 可抓住他的人显然与那受伤的男人不一样,任她怎么挣扎抓挠,手上力道只增不减,没有一点松手的意思。 直到梅苏苏狠狠一爪子下去,可能是叫男人失了耐心,她被提起,然后在被摔在地上。 与冥夜砸下来的力道不同,此人是下了死手。 他想要她的命! 第60章 就差一点,脑门开花了 白日里受伤的腿再次传来钻心的痛。 被狠狠摔在地上发疼麻木的身子叫梅苏苏眼角凝聚起水汽。 真疼啊。 她抬起眸子,望着上方男人。 男人长的十分高大,络腮胡,横眉竖眼,嘴角一条蜈蚣疤痕,显得凶残又狰狞。 他身着一身黑衣,腰间悬挂着一把弯刀,弯刀之上锈迹斑斑,光是瞧着,都觉血光冲天,定是把饮血无数的凶器。 他此刻心情很是不好,脸比包公还要黑,一字眉狠狠皱在一起,眉头冲天,极为骇人。 梅苏苏瘫软在地上,身子痛的动不了一点,瞧见男人生的如此模样,她更是心如死灰。 这般凶相之人,一眼便能知晓,是个专门收人钱财替人消灾的主,只要有钱可挣,这群亡命之徒什么都能做。 “喵!”梅苏苏朝他叫唤一声,然后虚弱的趴在了地上,想要靠卖萌博得对方同情,哪怕对方不放过他,拖延拖延时间也是好的啊。 万一轩辕澈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呢? 但是对方既是亡命之徒,又怎会因她可怜而放过她。 他们杀的人不说成千也有上百,那孩子哭他们都能手起刀落,何况一只畜生。 那男人蹲下身来,用刀尖挑了挑梅苏苏的脑袋,似乎想瞧瞧她还剩多少气。 “老大,为了这小畜生咱们牺牲了两名弟兄,定不能叫她死的痛快咯。” 刚才被梅苏苏抓了一把的男人在一旁恶狠狠的说着,那眼神恨不能现在就把梅苏苏千刀万剐了。 为了抓梅苏苏,他们想尽了法子。 知她身边有高手保护,他们不惜花重金买了迷香,可尽管如此,依然折损了两人。 那轩辕澈当真舍得,那般高手竟安排了两人,若非他们准备充分且有蛊疆毒药傍身,他们今日全部都得死在宫里。 “为了那区区一百两黄金,死了两个弟兄不说,还得罪了轩辕澈,老子这么多年还没做过如此亏本的买卖。”包公脸男人周身都散发着怒意。 显然,对于这桩买卖他是极为不满的,但又不知是何种原因,叫他不得不应下。 梅苏苏突然有了计策,她用爪子沾了些口水,然后在地上画了个金元宝。 画完后她抬爪指着皇宫的方向朝那包公脸男人喵喵叫唤两声。 她觉得自个表达的很明显了,放过她,去皇宫,有钱拿。 “老大!这猫成精了!”跟在包公脸后面的小厮惊讶的嘴都合不拢。 莫要说他,就是见多识广的包公脸男人,都是被梅苏苏此举吓了一跳。 会作画,还能听懂人话的猫,不是成精了还能是什么。 但是他毕竟与那小厮不同,心里惊讶面上却并不作显,反倒黑脸道:“什么成精了,蛊疆能听懂人话的东西多了,无非就是被人训练的。” 包公脸男人瞧着地上元宝模样图形,视线挪向梅苏苏:“你有灵性,想求我放过你,但是可惜,有人要买你的命,我手下兄弟为了抓你也死在宫里,若因钱财放过你,我这老大便也做到头了。” “喵。”听他如此说,梅苏苏惨兮兮叫了一声,仰起来的头也落回了地上。 看来是天要亡她。 包公脸男人手上弯刀抵上梅苏苏腹部,笑意森森:“能死在我手里,是你的福气,若是丢给我手下的弟兄们,哪怕你是只畜生,也绝不会死的如此痛快。” 明明是个刽子手,偏要给自己戴顶良善的高帽。 梅苏苏心头冷嗤,对他这话嗤之以鼻。 怎么?你说给我个痛快我就该感谢你了呗? 还福气,给我一刀算是我的福气? 那这个福气不要也罢。 “老大,这一百两黄金也不够咱们兄弟们分的,不妨就留着这小畜生一条性命,去宫里换钱。” 有小厮心动梅苏苏画出的条件,毕竟她是太子的爱宠,想必太子为了她,定是能一掷千金的。 不过他话才落,包公黑脸男人便翻手给了他一巴掌:“你当所有人跟你一样蠢!” 他们从皇宫把猫绑出来,为的难道是那点银钱? “得罪了那人,你有钱可有命花?”包公黑脸男人没有客气,一语中的直叫那小厮白了脸。 赶紧低头不再多言。 为了一只畜生在此处浪费的时间也够多了。 包公黑脸男人眼中凶光毕露,手中弯刀已是触及到了梅苏苏的细软皮肉,只需在往前送一些,便可划破她的肚子,叫她肚破肠流。 腹部传来冰冷的触感叫梅苏苏整个身子都僵在地上,她恍惚之中似乎已经瞧见了黑白无常在与她招手。 可惜锦鲤费尽心思的救她,结果最后还没化形就要饮恨西北。 她也还没有打啵,也没有拥有甜甜的恋爱,这次若死,怕是活不过来了。 梅苏苏小脑袋中思绪乱飘,人家都说死前能看见平生过往,她此刻仿佛就看见了以往的事。 “畜生,受死吧!”包公脸男人大喝一声,手起刀落往梅苏苏腰身而去。 此人残忍至极,杀人不砍头,竟想把梅苏苏砍成两截,然后叫她硬生生疼死。 哪怕有所准备,他这刀砍下时,梅苏苏还是吓得浑身哆嗦成虚影,吓得哀嚎一声。 “叮!”的一声脆响,那声音就似在梅苏苏耳边,震的她头皮发麻。 紧接着男人吃痛的闷哼声传来,梅苏苏听见了兵器落地的声音。 她反应极快,认识到有意外发生,立马睁眼观察四周。 如她所料,本该已经落在她身上的弯刀此刻正在地上闪着冷光,而那包公脸男人捂着胳膊退了几步,此刻正满是警惕的望着周围。 “谁!” 管你是谁,先溜了再说! 梅苏苏抽此空挡,一个弹跳从地上跃起,忍着后腿剧痛一个猛奔已是跳出了三米距离。 眼见马上就能逃掉,梅苏苏突然听见身后有破风声传来,她回头望去,顿时吓得七魂失了六魄。 一道寒芒夹杂着杀气从身后掠来,所朝方向,自是她的位置。 “喵呜!” 妈呀! 梅苏苏惨叫一声,抬爪想躲,结果地上一凸起石块叫她身子一个趔趄,还没反应时她前脸便已着地,狠狠的扑在了地上。 而也在她脸着地的瞬间,头皮之上有劲风刮过,几绺白毛随着那道劲风飘扬落地。 “铛!!!”一柄弯刀刀尖朝地,重重的插入土里,刀身发出阵阵嗡鸣,经久不散。 而当梅苏苏抬起眼皮,看着眼前那距她不过一指距离的弯刀,头皮发凉。 她赶紧抬起爪子摸了摸自己脑门。 还好还好,脑袋还在。 差一点,就差一点,她脑门就开花了! 第61章 盖章为契 “找死!” 在梅苏苏惊魂未定捂着脑袋后怕时,四周树林之中却传来男人带着怒意的怒喝声。 一道黑影从树林之中窜出,带出烈烈风声,树叶被扬起,半晌都不曾落地。 梅苏苏就那么趴在地上,眼瞧着来者从她身旁掠过,衣袂瑟瑟,冷香都被他浑身冲出的血腥味掩盖。 这是第一次 ,梅苏苏瞧见轩辕澈真正的实力。 也是第一次,她看见他如此怒容。 就像一头嗜血失了理智的野兽,满眼猩红,除了杀戮再无其他。 他所过之处,血色漫天,那些绑架她的歹徒才发出声音,下一刻便身首分家,被人活生生砍掉了头颅,死前怒目圆睁,仿佛见到了鬼。 不过片刻,七八个歹徒就只剩那包公脸男人,他的脚下是死不瞑目带血头颅。 饶是他刀尖舔血如此之久,也从未见过如此恐怖之人,上来除了杀人便是杀人,根本不与你有半分多言。 且实力强悍手段残忍,从头至尾,他都没有瞧清对方模样,只知对方锦衣华服,来头不小。 “阁下到底是何人!我乃受人威胁不得已才如此做,阁下可否饶我一命!” 话音还没落,一道血腥味便冲进他的鼻尖。 他脸色一变,暗道不好,想要闪身躲避,可身形未动,脖子上已是扣了一只大掌,死死的捏住了他的命脉。 “好啊,把头颅留下,我饶你一命。”轩辕澈双眼通红,似被血灼烧一般。 他青葱指节因为大力隐隐发白,看着那在他掌心挣扎的男人,突然怪笑一声:“确实不应该叫你死的这般轻松。” 他唇红如霞,脸色却惨白似霜,偏面上还挂着诡异笑容,叫人不寒而栗。 “你.....你是......太......” 子字未出,包公脸男人被狠狠捏住脸颊,舌头被迫探出,一道寒芒从他眼前闪过,男人只觉口中刺麻一痛,紧接着浓重的血腥味包裹了他的口腔。 “唔.....唔......”男人意识到什么,惊恐地睁大了眼睛,麻木过后便是钻心的痛,痛的他感觉头都要炸开了。 轩辕澈把那半截舌头扔至地上,手不过轻巧转动几下,骨头被卸掉的“咔吧”声起,男人已是手脚扭曲的倒在了地上。 他身子以一种诡异的形状盘缩着,若是常人但凡这副模样,已是死透了,可是他却睁着大眼,竟还未痛晕过去。 他就那样看着轩辕澈,眼里没有半分悔意。 只有那不甘心与冲天的恨意。 可惜,饶是他在恨,这辈子也没有复仇的可能了。 要说折磨人,无人比的过轩辕澈。 追影上前,手臂之上是一件干净的衣袍与一条干净的锦帕。 轩辕澈先是拿过锦帕擦了擦手,然后毫不避讳的解了身上锦袍,捞过追影手臂上的衣裳套上。 待他在转身,已是恢复成平日里的冷峻模样,除却眼角带着血色,谅谁也无法把此刻的他与刚才那杀人不留形的修罗联系在一起。 他看着不远处趴在地上,捂着小脑袋浑身颤抖的梅苏苏,黑不见底的眸子中泛起了疼。 怕贸然上前吓着小家伙,他才抬起的腿缓缓放下然后蹲下了身。 他朝梅苏苏笑着伸出手,眼中是只属于她的温柔。 “苏苏,过来。” 他声音柔和,嘴角勾着笑意,就那么蹲在那处,静静地望着她。 梅苏苏细长瞳孔慢慢变大,抱着小脑袋的爪子也渐渐放下。 如果说刚才的轩辕澈叫她恐惧,那此刻的轩辕澈便叫她无法抗拒。 在她被摔在地上,被刀抵着肚子时她也曾幻想过轩辕澈来救她。 可是她也不曾忘记自己的身份。 一只猫,真的能叫人记挂在心里然后不顾危险前来相救吗? 梅苏苏不敢赌,人心善变,她渺小如尘埃。 她怕自己只是轩辕澈暂时的选择,失去她,他会有新的替代品。 可是在他自树林中冲出来时,她的心跳比刀落下时还要快。 她瞧见轩辕澈发红的眼角与那无法隐忍的怒意。 他,真的来了。 梅苏苏眼眶发酸,一滴清泪滚落。 原来她...... 不是他暂时的选择。 而是他...... 很在意的人。 “喵!”梅苏苏颤颤巍巍站起身来,饶是后腿扯的身子生疼,她也没有停顿的朝轩辕澈奔去。 在距离轩辕澈一步之遥时,她纵身一跃,猛扑进了那裹着熟悉冷香的怀。 这一刻,所有害怕与恐惧都消失了,她从未有过的安心。 梅苏苏小爪子死死勾住轩辕澈的衣裳,小脑袋埋在他怀中,小小身子因为后怕止不住的颤动。 此刻窝在轩辕澈怀中,不真实感就像一场梦,亦梦亦幻就是不像真的。 就在刚才她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但她还活着。 轩辕澈感受到怀中小家伙的颤抖,垂眸瞧去,本是花白的毛团子此刻却脏污的像个黑团子。 她不知受了怎样的惊吓,小身子抖的如筛糠。 轩辕澈眼里心疼与杀意交加。 恨不能现在就把那人千刀万剐。 他那杀人都不曾抖一下的手在抚摸怀中小家伙尾巴时却猛然一颤。 是惊是喜,是庆幸。 得之苏苏被绑时,他气血上涌,从未有过的惊慌失措席卷了他。 这么多年,自他母后死时至今,他今日第一次感受到了心被揪起来的痛感。 来的路上,他甚至无法想象失去苏苏他会是什么模样。 苏苏不仅是他对母后唯一的念想,也是日日夜夜痛苦不堪之时的良药。 失去她,他心亦死。 他的手颤着摸上梅苏苏的小脑袋,然后双手把她托起与之双眼平齐。 梅苏苏含着水渍的大眼睛委屈巴巴的望着他,似有千言万语,最后化为一滴热泪。 “喵~” 梅苏苏软糯糯的伸爪子想摸他。 轩辕澈的视线凝聚在梅苏苏眼角滚落的热泪上,心疼的无以复加。 在梅苏苏小爪子伸向他时,他凑脸上去,将她的小肉垫踩在了他的眉心之上。 待再挪开之时,轩辕澈的眉心上赫然有一绯色梅花印记,是梅苏苏小肉垫踩出来的痕迹。 在梅苏苏有些震惊的眼神中,轩辕澈抬眸看向她,红唇轻启,声音温润。 “苏苏给孤盖了章,这样不论苏苏以后到了哪里,孤都能找见你。” 第62章 她要去找轩辕澈 这瞬间,天地寂静,万籁无声。 梅苏苏琉璃眸子闪着珠光,怔怔的看着轩辕澈。 肉垫上残留的温度在提醒着梅苏苏,刚才不是梦。 那按下的“印章”不是梦,轩辕澈的话同样也是真的。 轩辕澈...... 疯了吗? 她是一只猫,他如此说,难道不会觉得奇怪? 还是说,她在他心里,并非只是一只猫? 梅苏苏不知道,脑子里的不正经也叫她哭笑不得,都怪她以前看了太多不正经的书,如今遇事总是想些乱七八糟的。 不知晓梅苏苏小脑袋中得想法,轩辕澈见小家伙愣愣的瞧着自个,轻柔的把她搂入怀中。 梅苏苏一入他怀中,立马把脑袋埋在了他胸膛上,叫人软了一颗心来。 轩辕澈瞧自己身上的血腥味并未熏到小家伙这才放心。 毕竟小家伙胆小,那夜在极光殿瞧见他杀人还躲在桌下不愿意见他。 今日若再吓着她亦或是熏着她叫她畏惧了自个,那他还真是欲哭无泪。 “今日是孤的疏忽,竟叫人钻了空子。”他目光幽冷,大掌在梅苏苏后背轻轻抚摸着以示安抚。 “喵~”梅苏苏在他怀中软软叫唤一声,像是在回应他的话,告诉他别担心,自己没事。 她这一声叫的轩辕澈心尖一颤,喉间不知为何有些发痒。 黑夜冷风袭人,轩辕澈身上披风裹着怀中梅苏苏。 饶是外面冻人刺骨,梅苏苏也被护的不察分毫。 梅苏苏本想坚持多陪轩辕澈一会儿,毕竟堂堂太子为了救她都不顾危险追过来了,她无力报答也能哄哄他的。 但轩辕澈怀中实在太温暖,她眼皮子渐渐开始打架。 最后竟然顶着浑身酸疼就那么睡死过去。 她才闭眼轩辕澈就发现了,把披风又拢了拢,害怕夜里冷风吹到她。 翻身上马,轩辕澈看了看四下道:“把剩余的漏网之鱼统统灭口。”他目光落在远处地上扭曲人影身上:“至于他,带回皇宫,孤亲自审问。” “是。” —————— 梦镜之中白雾渺茫,梅苏苏摸着周围一团白小心翼翼向前摸索。 她做过太多次这样的梦,遂也不害怕了。 她不明白这些白雾因何而起,但梦既为梦,自是无迹可寻。 以往这种情况,只需等第二日清晨她自然醒便可破解。 可今日梅苏苏却觉自己好像走了好久好久。 久到就算在梦里她都感觉浑身疲惫。 她停下步子,蹲坐下来,决定先不走了,这样漫无目的的走最后的结果也是醒过来,累的半死不说也寻不见出口。 不妨就坐在原地休息。 可她刚屁股挨地还没坐热,一道悠远的女声从四面八方飘来,喊得是她的名字。 “苏苏,苏苏你在吗?” 声音时远时近,远时就觉从天边而来,近时又觉在耳边呼喊,叫人毛骨悚然。 梅苏苏当即从地上坐起,看着四周浓雾喊道:“谁啊!别装神弄鬼的,出来!” “苏苏,我在你前面,你往前走啊。” 那声音从梅苏苏身前传来,梅苏苏信以为真,开始向前狂奔而去。 可是前方就像没有尽头的路,她怎么跑也跑不到头。 梅苏苏气喘吁吁的支着腿,额头汗珠滚落,她望着前方张口:“你,你到底是谁。” “苏苏,来找我,我在前面等你呢。”那道声音连语调都不曾变动,就在梅苏苏前方呼唤她。 梅苏苏直接瘫坐在地上,摇摇头:“我跑不动了,你不行就先在前面等会吧。” 虽然很想知晓对方是谁,但是梅苏苏就觉对方在把自己当傻子耍。 若她真的在前面,她都跑了这么远,为何一点影子都没瞧见? 除非她根本不在。 “我不管你是谁,是何目的,我一未做伤天害理之事,二非大恶大奸之人,你就算要害我,也得叫我死的明明白白吧,你隐在白雾中不现真容,引我前去又只闻其声不见其人是何意?” 梅苏苏喊出这番话后四周陷入诡异得寂静,静的梅苏苏都能听见自己得呼吸声。 之后不论她如何呼喊,那道声音都再未响起过。 没过多久,前方出现一道白芒,那是将醒得征兆。 她站起身来,慢悠悠得挪过去,刺眼得光叫她吃痛闭眼,在睁眼,果然已经回到了朝阳殿得榻上。 周遭都是轩辕澈身上得沉香味道,叫梅苏苏因诡异梦境而心悸得心缓缓平稳下来。 往旁边瞧去,榻上已是冷冷清清,看到轩辕澈不在,她平稳得心不知为何又开始颤动起来,一种莫名恐慌席卷了她。 梅苏苏动了动身子,瞬间酸痛感便叫她没忍住哼唧出声,身子如被碾压了重新拼凑一般,无一处完好。 声音才起,幔帐便被捞开,入眼的是梅苏苏从未见过的陌生面孔。 嗯?追雪追雨呢? “苏苏小主醒了,奴婢伺候小主洗漱。”那小宫女笑嘻嘻的上前想要去抱梅苏苏。 梅苏苏警惕的往后退了几步,琉璃大眼怯生生的盯着她。 “喵!”梅苏苏朝她叫唤,然后小脑袋往她身后瞧去,没有见到轩辕澈也没有见到追雪二人,她顿时有些慌。 小身子又往后退了几步,但凡小宫女往前一点她就要炸毛了。 “苏苏小主别怕,奴婢叫月牙,是太子殿下挑选出来伺候您的,雪大人与雨大人昨日受了伤,这两日不便,便由奴婢先伺候您。” 月牙长相恬静,身子瘦弱可小脸却圆嘟嘟的,笑得时候眼睛弯成两道月牙,倒真的与她的名字相符合。 追雪跟追雨受伤了? 梅苏苏心突的一提,看着她再次叫唤一声,然后想要躲过她的手冲下榻去。 虽然月牙说她是轩辕澈派来照顾她的,但是近日发生的事叫她不敢轻易相信她人的一面之词。 除非轩辕澈亲自与她说月牙是他派遣的,可以相信。 “哎,小主,你身子还有伤,不能下榻啊。”月牙被梅苏苏突然冲刺的动作吓了一跳,伸手就想去阻拦。 可梅苏苏纵是受伤,身为猫儿的敏捷还在,又岂是月牙这等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宫女能拦住的。 只见她轻巧躲过月牙阻拦的胳膊,然后纵身一跃,落在了地上。 心里虽然早有准备,可落地时身子与后腿的痛感还是叫她踉跄一下,险些崴倒。 梅苏苏没有停顿,落了地后便往门口奔去,她要去找轩辕澈。 第63章 扑入轩辕澈怀中 自窗子跃出大殿后梅苏苏四下张望不知去何处找轩辕澈。 刚才路过计时器时她瞅了眼时辰,快到午时了,这个时间轩辕澈在回来的路上也说不准。 若平常,她可以乖乖在大殿内等他。 偏今日,她一刻也不想等。 就在梅苏苏不知该何去何从时,恰好瞧见远处一行人走了过来。 为首者是小贵子。 梅苏苏一喜就想朝他跑去,可刚奔走两步却身子一顿。 不行不能找小贵子,他并非轩辕澈跟前儿伺候的,又怎么可能知晓轩辕澈在哪里。 “苏苏小主,你别乱跑,你身上还有伤呢。” 月牙自大殿内冲出,急匆匆的模样显然是怕她出事。 梅苏苏扭头瞧她一眼,然后迟疑片刻往台阶下跑去。 月牙敢冲出大殿那便代表她不是坏人。 可是她现在除了轩辕澈,谁也不想要。 皇宫什么不高,数龙椅与台阶最高。 梅苏苏身子没伤时,这点台阶对她来说不值一提。 可如今身上有伤,她下台阶每跑一步都会扯着后腿得伤,似哪根筋与哪块肉被狠狠拧巴着,痛的她眼泪都快流下来了。 眼见就差三级台阶,梅苏苏想要直接跃下去。 可才跃起,她后腿猛地开始抽筋。 她身子一僵,跃至半空得身子直直的就往地上砸去。 完了! 梅苏苏心里大叫,这下得伤上加伤了。 下一刻,一道劲风袭来,在梅苏苏即将脸朝地得时候,被来人裹入怀中。 “身上还有伤就如此调皮,不听话。”轩辕澈拍了拍梅苏苏得屁股,虽是训斥得话,但语气却是无比得宠溺。 见到他,闻到他的味道。 梅苏苏含在眼眶中得泪莫名就滚落出来,她小爪子勾着轩辕澈身上的朝服,小脑袋蹭了蹭她的胸膛。 而她蹭过之处,几绺猫毛便附着在了朝服之上,把本是一尘不染的朝服染上了她的印记。 月牙这时满脸惊慌的跑上前来,刚才她都瞧见了,若不是殿下及时赶到救下苏苏小主,她便要摔下台阶在添新伤了。 “奴婢见过太子殿下,殿下万安。” 轩辕澈冷眼扫向她:“怎么回事。” 月牙抖着身子解释一番,然后表示梅苏苏苏可能昨日受了惊吓,今日又见到陌生人害怕,这才跑出大殿。 轩辕澈蹙眉然后低头看向怀中梅苏苏:“她说的可是真的?” 月牙没有做错事,梅苏苏也不想连累她,抬起水汪汪的大眼睛然后点了下脑袋。 这是她极少数点头回应轩辕澈。 搁在以前她总担心会被当成妖怪杀了,但经昨日一事,她相信轩辕澈杀谁也不会杀自己。 他比任何人都在乎自己。 她从此以后在轩辕澈这里,可以横着走! 而轩辕澈也并没有她以前担心的问题,比如瞧见她点头会诧异错愕等。 反倒他好似早就知晓一般,嘴角还缓缓勾了笑意,似乎对梅苏苏如此举动还挺满意。 “行了,下去吧。”轩辕澈没有过多为难月牙,挥手叫她离开。 月牙下跪谢恩,然后退了下去。 轩辕澈大掌托着梅苏苏的小屁股,边抚弄她柔软毛发边往台阶上走。 梅苏苏勾着他衣襟,乖巧的窝在他怀中望着他。 阳光打在轩辕澈侧脸之上,叫他整个人都柔和下来,俊美之中带着谪仙般的光晕,叫梅苏苏挪不开眼睛。 真好看呐,怨不得她一睡醒就想找他。 好看,有钱,有权,有腹肌,那嫁给轩辕澈的美人真是享了福了。 再次惋惜自个不是人. 梅苏苏烦躁的挠了挠自己耳朵,把鼻子凑近轩辕澈怀中狠狠嗅了几口。 她要把命气都吸过来,争取早日化形,在轩辕澈花期还在,腰还好使时,也享受享受与这等极品在一起时的快乐。 光是想着梅苏苏都要流口水了,所谓被吓之后的恐惧,梦里的心悸早在眼前美色的诱惑下不知跑哪里去了。 “苏苏如此瞧着孤做什么?” 就在梅苏苏满脸花痴像,一脑袋卿卿我我娇羞想法时,轩辕澈却因感受到她灼热目光而突然低下头来。 瞧见的第一眼便是梅苏苏满是心心的大眼睛,还有那挂着半截口水的嘴角。 轩辕澈皱眉,从怀中掏出锦帕来,替梅苏苏擦了嘴角水渍不解道:“苏苏都过了吃奶的年纪了,怎还流口水?” 而被香软帕子擦拭嘴角的梅苏苏刹那间便惊醒过来,赶紧挪开了眼去,小爪子还不自觉的摸了摸嘴。 发觉嘴角的毛发真的有点湿之后,梅苏苏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 她竟然对着轩辕澈流口水了? 真是丢人丢大了啊。 还好她是只猫,若是个人,岂不是颜面扫地。 她身子一下子如火烧般红了起来,衬得那粉色鼻尖小耳朵更加艳丽。 轩辕澈敏锐的察觉到她的变化,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耳朵,入手一片滚烫,他立马把梅苏苏举到了眼前。 结果他不举还好,一举梅苏苏便夹着尾巴猛地挣扎起来,小脑袋左右乱晃,眼神飘忽,就是不看他。 这是怎么了? 轩辕澈疑惑,重新把梅苏苏拢入怀里。 一入他怀中梅苏苏便立马安静下来,埋着头也不挣扎也不乱动了。 轩辕澈似乎明白了点什么,脑海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快的捕捉不及,倒叫他眼中迷茫之色更甚。 手掌心中有什么东西在微微发抖,轩辕澈垂眸,发现发抖的东西是小家伙受伤的后腿,他立马黑着脸吩咐追影前去叫雪尘,自己则是抱着梅苏苏快步往大殿而去。 他心急如焚,不知小家伙是不是刚才下台阶时又再次负伤,想要快快回去查看一下小家伙的伤势。 可还未等轩辕澈到达殿门口,身后台阶下传来一道呵斥声。 “站住!” 第64章 你不配 对方声音很大,带着不容抗拒的命令。 轩辕澈顿住。 梅苏苏从他怀中探出脑袋来。 看到来人后梅苏苏眼睛一眯,怎么是她啊。 轩辕澈缓缓回过身,居高临下望着台阶下的人,神情从容,丝毫不意外对方会来。 “母后怎么突然来了。” 曹皇后一身锦衣,头戴步摇金钗,面上精致妆容掩不住她眉宇间的憔悴,此刻正由宫人搀扶着站在台阶下冷冷看着轩辕澈。 “越来越没规矩了,不知道与长辈说话要先行礼吗?” 轩辕澈嗤笑一声,然后一步,一步走下台阶。 等到了曹皇后身前时,就当所有人都以为轩辕澈会见礼时,轩辕澈却眼露讥讽,冷嗤出声:“你配吗?” 此话一出所有宫人都纷纷矮了半截身子,曹皇后搀扶着宫人的手止不住的颤抖,涂着红色蔻丹的尖锐指甲一寸寸捏进搀扶嬷嬷的皮肤之中。 那嬷嬷疼的浑身冒汗,脸色发白,偏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放肆!”曹皇后怒斥一声:“本宫是你母后,是大顺的皇后,你竟然对本宫如此无礼!” 轩辕澈后退一步,似有些嫌恶她如此模样:“母后若来儿臣宫里无事便请回吧,儿臣还有事,便不送了。” 说着,轩辕澈竟真的转身就走。 曹皇后脸一阵青一阵白,那面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身为一国皇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谁人敢如此无视于她。 他怎么敢,怎么敢的! “来人!把这逆子给我拿下!” 曹皇后大吼一声,当即便有那侍卫持刀跑上前,挡住了轩辕澈的去路。 只是那些侍卫明显有些畏惧轩辕澈,一个个只敢在原地踌躇,却无一人敢上前捉拿。 梅苏苏一瞧这阵仗,立马抬眼看向轩辕澈。 轩辕澈眼角微抽,脸色黑沉,嘴角却勾着邪笑。 他此番模样已是耐心尽失的表现了。 梅苏苏怕他做出傻事来,抬起爪子勾了他的胳膊:“喵~” 别冲动,冲动是魔鬼。 对方是皇后,并非常人,若真与之作对,怕是讨不得好处。 可是轩辕澈是何人,皇上面前他亦敢冷脸,何况区区一个皇后。 他反手抓住梅苏苏勾在他胳膊上的小爪子,漫不经心揉搓两下,然后因其小爪子软嫩触感舒适的眯了眯眼。 “苏苏怕孤吃亏?” 不得不说轩辕澈真是睿智,这都能准确无误猜出她的意思。 轩辕澈轻笑:“原来孤在苏苏心中,竟是谁都能欺负之人。” 他语气宠溺,低头时眼睛里似噙了一汪水,闪亮异常。 梅苏苏与他四目相对,喵喵叫了一声,瞧见他眼底柔色,似有漩涡拉着她沉溺。 她耳朵一红赶紧别开了眼去,暗骂一句狐狸精。 轩辕澈挠了挠她的下巴,转过身,一双凤眼含着阴冷戾气笑看着身后人。 曹皇后被他这眼神瞧的心头一惊,身子微微摇晃,为了掩盖心头惊惧她一把抓住身旁嬷嬷的手,捏住她手背上的软肉狠狠掐了一把。 “娘娘。”那嬷嬷被其尖利指甲掐的咬牙,身子弯的极低想要求她饶命。 结果她才喊了一句娘娘,曹皇后直接给了她一巴掌。 “贱奴,伺候人都不会,手掌那么高,是对本宫不满?” 被掌掴的嬷嬷吓得直接跪倒在地,连连求饶辩解。 可曹皇后分明就是杀鸡儆猴,饶是今天她无错,也得找出错处来,哪里能饶了她。 吩咐着人堵了其嘴,拉下去杖毙。 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一条活生生的命便没了。 在这深宫之中,向来身不由己。 梅苏苏看的心惊,只觉悲凉。 而曹皇后在处置了那嬷嬷后,目光一下子就狠厉起来。 “本宫叫你们把人拿下!”曹皇后目光扫向那群侍卫,阴冷目光叫那些侍卫不由发出惊骇声。 有那胆大想要邀功的,提着剑上前,想要去捉拿轩辕澈。 结果才走两步,一股大力传来,他胸口一跨,一口血喷出,整个身子腾空而起,落在五米远的地上,砸出一片灰尘。 待人前去查看时,他胸口凹陷,眼睛突出,竟就那么睁着眼咽了气。 这一幕吓坏了其余侍卫,本就惧怕轩辕澈的人,更是腿颤如筛,别说上前捉拿他,就是瞧都不敢多瞧他一眼。 “你.....你好大的胆子!你怎么敢!” 曹皇后见轩辕澈竟敢当着她的面打杀她的人,当即气的浑身发抖,朱红的唇都掩盖不了脸上的青白。 “母后未经儿臣的允许带着人私闯东宫,一言不合之下又要捉拿儿臣,儿臣不过是自保罢了,如何不敢。” 轩辕澈抬眼,瞧着曹皇后扯出冷笑来:“母后不来我倒忘了一件事。” 说着轩辕澈自追影手中取过一物件,“啪嗒”丢至地上。 那是一块圆形玉佩,通体黑色,上面刻着麒麟踏瑞,底下一串锦绣红苏穗子,玉佩圆润,色泽明亮,不是俗物。 “不知母后可认得?” 曹皇后又怎么不认得。 那是她风儿的玉佩,且是在他十四岁生辰宴上她亲手赠于他的。 “你,你怎么会有风儿的玉佩。”若说刚才曹皇后的青白脸色是被气的,此刻就是因为恐惧了。 她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不是轩辕澈动了风儿。 可反应过来才后知后觉,她来朝阳殿前才见过风儿,若风儿有事,又怎么能完好无损的见她。 那这玉佩只有一个可能...... 曹皇后目光复杂的看向轩辕澈:“你想干什么。” 轩辕澈阴恻恻一笑:“儿臣不想做什么,儿臣只想叫母后给三弟带句话。” “什么话。” “很久没有与三弟叙旧了,明日孤亲自登门拜访,三弟想来也想念我这位兄长了。”轩辕澈眼中精光闪过:“母后可一定得替儿臣送达,以免明日儿臣上门,三弟不在府中,惹得大家都不愉快。” 如此明晃晃的威胁叫曹皇后再也忍不住了,她步子一个踉跄,后退一步。 “你,你要对风儿怎么样!你敢!” 轩辕澈依旧笑着:“母后今日闯我东宫难道不是为了给三弟打抱不平的?三弟也不小了,将来许有可能坐上儿臣的位置,遇事躲在妇人身后以后如何担起大任。” “儿臣身为兄长,自有教诲小辈之责。” 轩辕澈这话着实引人深思。 笑容也格外耐人寻味,他目光落在曹皇后身上目露讥嘲:“何况儿臣只是与三弟叙叙旧,母后何故如此担忧。” 他声音一顿,笑意更甚:“难道说母后是知晓些什么隐情,却依旧要偏袒三弟?” 第65章 给苏苏的奖励 仿佛是被轩辕澈说中了,曹皇后的神色明显有些慌张。 但她依旧强装镇静回道:“本宫今日前来是想问悦儿的事,不知晓你所谓的打抱不平是何意思。” 与她浪费的时间也够久了,轩辕澈早已没了耐性。 “母后何必在这与我虚与委蛇,母后到底来此作什么的,大家都心知肚明。” 他笑着的眉眼骤然冷了下来,眼底黑压压的一片,尽是厌恶:“下一次皇后若再这般闯入东宫,休怪孤不讲情面。” 敬称已然消失,可见他已经失了与之演戏的兴致。 “追影,送客。” 轩辕澈不留情面的下了逐客令。 当即在场不少人都倒抽冷气。 一个个都跟见了鬼一般纷纷低头。 敢对皇后下逐客令的人,怕只有太子殿下了,如此场面,这辈子能见此一次,也算是无憾了。 追影抱拳,满脸冷酷走至曹皇后身前,丝毫不惧其身份冷声开口:“皇后娘娘,请吧。” 曹皇后本想发作一番,可偏偏在她发作前追影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稍稍侧了些身子。 地上的黑色玉佩与那死掉的侍卫影子重叠,映入曹皇后眼帘。 无声中叫其心悸。 她叫人去把那玉佩捡回,然后心事重重的掉头离开。 追影却叫住她:“皇后娘娘。” 曹皇后铁青着脸转头,眼中冷光恨不能把追影千刀万剐。 追影丝毫不在意,面无表情指了指地上死透的侍卫提醒她:“皇后娘娘忘了东西。” 曹皇后狠狠剐了一眼追影,咬咬牙朝那些侍卫道:“看着做什么!等着本宫去抬人吗?” 那些侍卫连忙蜂拥而上,赶紧把人抬起来。 走前,曹皇后许是气急,朝追影扔了一句不痛不痒的话:“叫轩辕澈不要得意,小心哪日沟里翻船,再难翻身。” 追影轻笑,他家主子会不会翻船他不知道,但是有些人,却要翻船了。 出了朝阳殿,皇后气的浑身发抖。 宫人不敢上去触霉头,都躲得远远地。 曹皇后深吸一口气,努力平息了一下情绪:“周嬷嬷。” 一直跟在曹皇后身后的一个暗蓝宫装的妇人上前,恭声回道:“老奴在。” “你可瞧清那小畜生的模样了?”曹皇后眼中闪过一抹阴毒。 “瞧清了,与画中一样。”周嬷嬷眼中同样有狠毒之色闪过。 主仆二人对视一眼,然后心照不宣的收了视线。 周嬷嬷搀扶着曹皇后上了轿辇。 曹皇后玉手轻抬扶了扶头上金步摇,就这么两句话的功夫,已经完全恢复了往日从容冷艳模样。 “本宫就说轩辕澈怎么会针对悦儿,原来是他那小畜生惹了祸事害了悦儿,他在为那小畜生脱罪呢。” 周嬷嬷附和:“娘娘,瞧太子今日的举动,确实如传言,他很在意那小畜生。” “如此甚好,他轩辕澈毁我悦儿,本宫便毁了他最珍爱之物。”曹皇后眯眼,似想到什么事嘴角勾起,笑的阴险又可怖。 周嬷嬷也笑了,但随即又满面担忧:“娘娘,太子显然已经发现三殿下做的事,他不会真的要对三殿下不利吧。” 听到此话曹皇后嘴角笑意缓缓收敛,她目视前方,眼中也是有些担心。 半晌后她道:“风儿那处你且拿着本宫的牌子去外面找些武功厉害的,多找一些,轩辕澈身边属下再在厉害,也无法以一敌十。” 周嬷嬷应是:“这事娘娘可要告知陛下一声?” 曹皇后看她:“何出此言?” “陛下不喜太子,若是知晓当初害揽月殿着火的是太子豢养的猫,定会对太子殿下更加厌恶,皇后娘娘若在有意无意提起太子与三殿下有过节,祸水东引之下,他那太子之位还能坐多久?” 周嬷嬷这话说的很小声,唯有她与曹皇后能听见。 曹皇后做沉思状,良久之后,蓦然一笑。 那笑意犹如百花齐放,妍丽无比,眼中噙着一抹得逞笑意,仿佛已经看见轩辕澈被她践踏在脚下的狼狈模样。 “陛下厌恶太子许是不真,可陛下厌恶那人。”曹皇后呵呵娇笑一声:“倒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主仆二人谈话间越走越远。 却全程未注意到他们行过的墙头之上,一只黑猫金眸闪烁目光幽冷的看着她们一行人远去。 雪尘再次被轩辕澈绑来给苏苏看病。 直到他再三保证苏苏伤势并未加重后才被轩辕澈放走。 梅苏苏窝在轩辕澈怀中,陪着他处理折子。 梅苏苏最喜欢与轩辕澈独处的时光,不同于夜里的感觉,他处理政事时她窝在他怀中,有种别样的温馨。 这期间梅苏苏闲的无聊,伸出爪子去勾轩辕澈脖颈衣襟上垂下的穗子,然后自顾自的玩着。 还没玩耍几下,穗子便被轩辕澈收走,然后他放下折子把她抱起,眼神温柔:“无聊了?” 梅苏苏自是无聊了,可是她分得清轻重缓急,怕打搅到轩辕澈处理政事,她闪身跳出他怀中,然后乖乖的在桌案上的软垫上蜷缩起身子。 只探起个小脑袋盯着轩辕澈。 轩辕澈笑着伸手摸了摸梅苏苏背部的毛,然后爱不释手的摸了又摸。 “苏苏如此乖巧,孤奖励苏苏一个礼物可好。” 有奖励! 梅苏苏精神一振。 怨不得轩辕澈叫她小财迷,听见有奖励便眼里发光,可不是一个活脱脱的小财迷。 没等梅苏苏缠上去献媚,轩辕澈已是从桌案上随手捞过一个锦盒,四四方方,一指宽,三指长,瞧样子是个圆形物件。 然后在梅苏苏眼巴巴的注视下,轩辕澈打开锦盒,拿出里边的物件。 然后又在梅苏苏惊艳的眼神之中,把那物件戴到了她脖子之上。 第66章 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慌 当初轩辕澈说要给她做一个金雀颈环时她脑海中有个大概雏形,想着就是用金线编织掉个坠子。 可当看见实物时梅苏苏惊了。 金雀颈环竟真是用真金雕刻成环雀模样。 不是金线,不是别的物件,而是实实在在的黄金! 颈环通体雕刻成雀状,雀首与雀尾相连,颈环之上不仅镶嵌了各类宝石,雕刻了镂空花纹,就连雀身上的羽毛都雕刻的栩栩如生,活灵活现。 而当初那块稀世青龙宝玉,已被取其精华去其糟粕,雕刻成一朵莲花形状,编以红色锦线,坠在颈环之上。 梅苏苏低垂着脑袋,被这颈环惊艳的久久说不出话来。 轩辕澈瞧着小家伙脖子上的颈环,满意的眯了眼。 真是比他想象的还要合适。 小家伙本就生的漂亮,如今配上这金雀颈环,与之琉璃眼眸相衬,动人的叫人挪不开眼。 “这颈环很适合苏苏。”轩辕澈摸了摸梅苏苏的小耳朵,喜爱之色溢于言表。 梅苏苏抬起脑袋,发现一个问题,这玩意虽然是金的,可却一点不显沉啊,如果这一整个金雀颈环都是黄金打造的,怎么也得上百克了。 那带到脖子上定是酸疼难忍。 可她戴了这一会,怎么一点感觉没有啊。 她琉璃眸子带着些许疑惑,望向轩辕澈,小爪子还有意无意的扒拉了一下颈环。 轩辕澈一眼看出她的疑问,把她抱起拢入怀中,修长指节摸了摸那莲花宝玉:“苏苏脖子脆弱,受不得重。” 意思就是这金雀颈圈是空心的? 梅苏苏恍然大悟,怪不得她感觉不到脖子酸疼。 “待苏苏再大些,苏苏可自行挑选一个。”轩辕澈揉了下梅苏苏的小耳朵。 梅苏苏怔怔望向他,自己挑选? 那使得,那她届时要挑个最大的最重的! 陪了轩辕澈一会,梅苏苏又开始犯困,窝在轩辕澈腿上,她也是心有疑窦。 她近日怎么动不动就犯困? 这才距睡醒不到两个时辰。 就在梅苏苏眯着眼睛点着脑袋时外面宫女鱼贯而入,端来膳食。 放至桌上后又弯腰退了出去。 轩辕澈用膳时不喜人伺候,也不喜他人陪同。 就连布菜之人都被他省了去。 平日里还有追雪,追雨在殿内伺候,如今她二人受伤,殿内除却追影,竟是冷冷清清,不见半个人影。 轩辕澈的膳食才上桌,月牙与小贵子便端着梅苏苏的吃食进了大殿。 她二人正欲往梅苏苏的小桌子走,梅苏苏却叫唤一声,从轩辕澈腿上站立起来。 月牙与小贵子并不明白梅苏苏的意思,步子未停。 轩辕澈出了声:“把苏苏的膳食放在孤的旁边。” “喵~”梅苏苏激动的软糯糯一叫,她就知道,轩辕澈一定懂她的意思。 追影一听这话眉毛一挑。 月牙与小贵子低声应是,在轩辕澈膳食旁边挪出来一小块地方,把梅苏苏的膳食放在了旁边。 梅苏苏一瞧美食上了桌,直接跃下轩辕澈的腿,结果忘了后腿的伤,喵呜一声惨叫,就坐倒在轩辕澈脚边。 小爪子无意间勾住了他的衣摆,可怜兮兮的晃了两晃。 轩辕澈无奈摇头,俯身把她抱起,揉揉她的后腿:“受了伤便老实一些。” 梅苏苏扒拉着他衣襟,委屈的哼唧。 知道啦。 今日有鱼,轩辕澈净手后先为梅苏苏剔了鱼刺,喂她吃完才动筷。 吃了没两口他猛地放了筷子。 梅苏苏本在一旁乖巧的舔着毛,被他这动静吓了一跳。 还未反应过来,只听轩辕澈闷哼一声,一口鲜血便吐了出来. 梅苏苏:“!!!!!” 这一口血吐出后轩辕澈整个人都虚弱下来,眉心蹙起,嘴角勾着残血,妖艳至极。 追影飞身上来:“主子!” “无事。”轩辕澈抬手抹去嘴角血迹,第一时间看向一旁梅苏苏。 梅苏苏坐在桌案上,睁着大眼睛,僵了身子。 桌案上的血色刺得她琉璃色眼眸都染了红,她离轩辕澈本就近,不少血都溅在她的毛发上。 可与身上的血色相比,她心头的恐惧才是叫她无法动弹半分的罪魁祸首。 就在刚才,轩辕澈吐血之时,一股无法言喻的恐慌叫她脑袋空白。 见小家伙吓着了,轩辕澈微勾嘴角朝她伸出手:“苏苏,过来。” 望着眼前修白玉指,梅苏苏僵着身子动了动爪子,紧接着抬起小爪子放在了他掌心中。 感受着轩辕澈的温度,她眼眶一酸,轻手轻脚挪到了他怀中,蜷缩着身子望着他。 轩辕澈眼眸含笑揉了揉她的小脑袋:“苏苏又不是没见过孤这番模样,怎么如此诧异。” 原来不是第一次,梅苏苏垂下眼帘。 怨不得他都中毒了还如此云淡风轻,原是习惯了。 “主子,可要属下前去唤太医!”追影瞥了眼那饭菜,脸色难看。 “去唤雪尘。” 追影去的快回的也快。 雪尘进殿时轩辕澈正为怀中梅苏苏擦拭着毛发上的污血,除了面色有些发白,丝毫不像中毒吐血之人。 听见动静轩辕澈抬起头来:“苏苏饭菜我检查过了,并无异常,以防万一,你给瞧瞧。” “我说你能不能先管管你自个的身子?”雪尘瞧见那桌案上触目惊心的血渍气不打一处来。 都什么时候了,还管那只猫:“我这前脚才走,你这后脚就出事,我不如直接住在你殿里行了。” “聒噪。”轩辕澈冷冷甩给他两个字,直叫雪尘无言以对。 “我看就叫你死了算了。”雪尘气的把药箱往桌案上重重一放,声音巨大。 轩辕澈反应极快的捂住了怀中苏苏的耳朵,以免惊吓到她。 紧接着眼中划过冷光,射向雪尘:“找死不成?” 雪尘被他这冷目一扫,哪里还敢再说半个字。 心不甘情不愿的掏出吃饭的家伙事准备给梅苏苏检查。 结果他才在桌边坐下,眼尖的瞧见了梅苏苏脖子上挂的东西,当即“噌”的一声站起来。 凳子因他动静太大,发出刺耳的拉地声。 梅苏苏小耳朵当即抖了三抖,往轩辕澈怀中埋了一下。 第67章 圆房 “追影。”轩辕澈摸摸梅苏苏背部不悦出声:“把人给我丢出去。” “等等等等。”雪尘伸手一挡,然后厚着脸皮往前凑了凑身子,就差把一张脸埋到梅苏苏身上了。 轩辕澈皱眉,刚要张口叫他滚远一些便听雪尘一声大叫,满脸震惊的退开了身子:“这是青龙宝玉!” “孤找你来是瞧病的,你若不瞧就滚出去!”轩辕澈脸色越发苍白。 雪尘也意识到自己似乎没有分清轻重缓急,立马严肃了神色,取了东西给梅苏苏检查。 轩辕澈不贪口腹之欲,所以并未在东宫内单开小厨房,一直都是御膳房送膳。 但御膳房的饭食口味重,苏苏吃不了。 他便另外开灶,给苏苏单独派了人做膳食。 “可有异?”虽然已经检查过苏苏饭菜没有问题,可轩辕澈还是不太放心。 近日苏苏接连两次中毒,昨日又受了惊,今日若在出事,他保不齐会掀了这皇城,把下毒之人炼成血水。 雪尘摇头:“放心,无事。” 说着他看着那桌上饭菜:“何人下的毒?” 听闻梅苏苏无事,轩辕澈才展了眉,目光阴冷瞧着那被染了血的饭菜:“不是毒。” “你如此笃定?”雪尘沉眉:“你吐的血掺杂暗色,是典型的中毒征兆,饭菜入腹直到你吐血不过短短片息时间,除了毒药,还有什么东西能做到?” 轩辕澈没有与他多费口舌,只是从追影手中拿过银针,扎入饭菜,再拔出来时,银针依旧璀璨发亮,并没有发黑的迹象。 雪尘不解然后缓缓道:“这世间无法测探出来的毒诸多。” 轩辕澈把那银针放至一旁锦帕之中,幽幽开口:“是蛊。” 蛊? 蛊虫吗? 梅苏苏耳朵猛地竖起,想起昨日被绑时那歹徒二人的对话。 他们好像提到了什么蛊疆。 难不成是他们动的手?前来复仇了? 提起蛊,雪尘当即沉默下来,梅苏苏瞧见他额头有青筋抽动,似在隐忍什么。 轩辕澈也没有出声,大殿陷入死寂。 良久后,轩辕澈出声:“你可能瞧出是什么蛊?” “是离心蛊。”雪尘抬眼看向他:“一种极其微小的蛊虫,他本身就是剧毒养出来的,进入你身子后实则你已经中毒了,身子受不了才会引发吐血。” “如何解蛊。”轩辕澈冷声问。 雪尘思索良久,久到梅苏苏的一颗心都提了起来。 实在不怨梅苏苏担心,因为雪尘那表情实在叫人揪心。 就像你得了绝症,而再三思索该如何张口告知你实情的医生。 雪尘现在就是那医生。 梅苏苏真怕他一开口说出三个字:没救了。 而雪尘终是在良久的思索后抬起眸来。 他表情格外严肃认真,仿佛事情极为严重。 “圆房。” 噗! 梅苏苏差一点被自己口水噎着。 什么鬼! 合着他憋了半天就憋出这两个字? 轩辕澈脸色本只是有些苍白,一听这话顿时黑了下来阴沉的可怕,盯着雪尘的眼更是冷郁生冷。 “换个法子。” 雪尘直截了当告诉他:“换不了。” 还没等轩辕澈发作,他立马补充一句:“阴阳交合是最快排出体内污浊的方法,且这个蛊虫最爱处子血,阴阳交合之中会爬进女子体内,届时我会提前在对方身上施针堵住穴位,它无处可去内力一逼自然就解了。” 说着雪尘眼神在轩辕澈身上扫视一下,意味深长一笑:“听说咱们得太子殿下禁欲寡情,不会是真的吧?难不成如今还是个......” 他奸笑一声,意思不言而喻。 梅苏苏大眼睛眨巴两下,想起当初在汤池中瞧见的场景。 轩辕澈还是粉粉的,瞧模样确实不像有过女人的。 可是古代女子十四就可议亲,十五及笄就可出嫁,男子更早,多少富贵人家的少爷懂事时就有通房丫鬟在房中伺候了。 轩辕澈是太子,虽说要恪守己身,可他如今距离及冠之年应该也不差多久了,这个年纪身边没有女人确实说不过去。 想她前面还猜想轩辕澈是不是那方面有问题,后面又排除了去。 可是这确实是个问题,一个叫梅苏苏苦恼的问题。 难不成她真遇上了传说中的纯爱战士? 轩辕澈在为人守身如玉。 “你可知说谎的代价?”轩辕澈声音浸了寒意,听得梅苏苏都没忍住打了个哆嗦。 雪尘却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两手一摊:“我句句属实,你若不信,可找人再次验证。” 轩辕澈自不会信他,扔出一块牌子吩咐追影前去找人。 追影领命离开。 不过半炷香的功夫,一个蓝衣女子便随着追影自大殿外而来。 女子身姿纤细,柳腰用锦带束着不堪一握。 她脚步轻盈,每一步都裹挟着一股香风,面戴白纱,遮掩了大半容貌,可自她露在外面的眼睛可瞧出,此女面纱之下的容貌绝对不差。 她随着追影走至桌前,然后盈盈行礼:“属下支妙见过主子。” 支妙小时候其父乃是蛊僵大祭司,后来因为家中变故惨死,死前他告知支妙来京城找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良善定会救她。 所以后来支妙找到了皇后,也就是轩辕澈生母,告知实情后便留在了其身边。 皇后病逝后轩辕澈把她转移出了宫,因她熟悉蛊僵蛊术,便叫她留在上井轩研究蛊毒。 所以问她,绝对错不了。 雪尘见不得美人儿,看见支妙眼睛都直了,当即轻佻的朝其挑了挑眉就要往人身上凑。 结果还未凑过去支妙便一把白粉撒出,不多不少,正好叫雪尘吸了个干净。 雪尘当即觉得浑身发痒,开始不受控制的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他边笑边挠着身上的痒痒肉:“你,你给我下了痒痒粉?哈哈哈哈哈哈。” 支妙娇柔一笑,声音如黄鹂,动听又婉转:“雪大人放心,一点点而已,叫雪大人长个教训,毕竟我可不是雪姐姐,不会对雪大人那般心慈手软,我呀,最厌恶的便是油嘴滑舌,辜负真心之辈!” 第68章 二十条人命 “哈哈哈哈,你,你说谁,辜负,哈哈哈哈,真心呢?”雪尘痒的抓耳挠腮,就这两句话的功夫已经把脖子挠红了。 支妙瞪他一眼:“谁在回我的话我说的便是谁。” 雪尘哈哈哈哈哈的笑个不停,轩辕澈觉得聒噪,摆手叫追影把人抬出去。 追影也不客气,上去之前还活动了一下脖子跟手腕,紧接着走到雪尘面前阴森一笑:“对不住了雪大人,你吵到太子殿下了,属下抬你出去。” 说是抬,实则追影在说完这句话后直接把雪尘扛到了肩上,紧接着就不顾他的挣扎把他扔出了大殿。 “可算安静了。”追影拍拍手转头就要关门。 雪尘却一把拉住殿门,凑进脑袋来朝远处支妙嘿嘿笑着:“哈哈哈哈,我错了,我错了,你,你给我解了,解了我给你道歉成不,哈哈哈哈。” 支妙不客气开口:“可以,外加三块金元宝。” “哈哈哈哈,你,你真黑呐,哈哈哈哈哈哈,成,成交!” 雪尘实在痒的没办法了,这个痒痒粉乃是支妙独家制作,他不是配不出解药,只是时间太长,他实在难以忍受这个痒意。 分明感觉是皮上在痒,可你挠上去就像隔空搔痒一般,痒到了骨子里,想挠又挠不到,恨不能把皮撕开。 支妙抬手,一只小玉瓶惊现在她掌中,她隔空一扔,那玉瓶在空中高速旋转着,眨眼间就到了追影面前。 追影探手一抓,就把玉瓶稳稳抓在了掌心中。 支妙转头笑嘻嘻道:“劳烦影大哥跟雪大人走一趟,把我的三块金元宝取来。” 追影道了句好嘞,然后踏出大殿,关上了殿门。 外面随即响起雪尘的惨叫声,梅苏苏都可以想象雪尘是被追影如何磋磨的。 来的路上追影就与支妙说了事情缘由。 所以把雪尘弄出去后也没有闲着,拿出怀中一绣花布囊,打开来,一整排各式各样的银针排列的整整齐齐。 一瞧便知她格外钟爱这银针,每一个银针都透着寒光, 应是常常擦拭。 她取出一根银针在那血水中微微一碰,然后从腰间布兜中取出一玉瓶往干净的碗中倒了些水出来,紧接着把那染血银针放了进去。 只是片刻,便可见那水面上附着着密密麻麻的小虫。 看的梅苏苏头皮发麻。 “雪尘说的没错,此蛊虫为离心蛊,此虫极难饲养,因为肉眼难见,想要喂养这么一群离心蛊,最少也要十载时间。” “解法。”轩辕澈只想知晓如何解蛊。 支妙缓声道:“此蛊虫虽多,可入人体之后便会因为领地自相残杀,最后独留一只在宿主体内,此蛊独爱处子血,遂又称女儿蛊,只有处子血可不伤分毫引出。” “其余法子是什么?”轩辕澈眼神幽暗,攥着梅苏苏小爪子的手不由紧了紧。 梅苏苏被他抓疼了,可却一声未吭,轩辕澈的心情很差,周身寒意逼人。 这个时候,他定也不好受。 支妙摇头:“虽除了这法子外还有一法,却是有些残忍了。” “说!”轩辕澈冷冰冰的下了死命令。 支妙只得说道:“杀二十个处子,取其血埋至颈部,用内力催出蛊虫。” 如此残忍! 梅苏苏大惊,赶紧望向轩辕澈,却见他竟凝眉思索。 “喵~”梅苏苏抓了抓他的手,轻声打断他的思绪。 轩辕澈垂眸看着梅苏苏那漂亮发光的眼睛,伸手摸了下她的尾巴:“怎么?又要劝孤了?” 梅苏苏又软软叫唤一声,撒着娇小脑袋拱了拱他的胸膛。 那是二十个鲜活生命,如何不劝。 虽然见多了人命为草芥之事,可二十条人命,若真杀了,极损“阴德”。 若救下便是大功德一件,为了她也为了轩辕澈。 “呵呵”轩辕澈轻笑一声,道了句:“孤知晓了。” 说着他起身,梅苏苏被他放置桌上。 “你且退下吧,叫追影进来见我。” 支妙应是,然后退了出去。 待追影进来时,轩辕澈抱着梅苏苏把她交到了月牙手中,吩咐她好生照看。 紧接着便头也不回的带着追影进了内殿。 这是轩辕澈第一次把她交给外人且在不理会她的情况下离开。 梅苏苏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轩辕澈嘴上虽然说着知道了,可却并未明确答应不会杀人取血。 梅苏苏想要从月牙怀中跳出,可后腿有伤加之月牙有所准备,死死抱着她叫她难以挣扎出去。 月牙别瞧身板小,劲还不小。 梅苏苏又挣扎两下无果后便乖巧窝在了她怀中。 然后待月牙放松警惕后,她一跃而出,一溜烟的就躲了起来。 月牙在外面急的团团转,梅苏苏心里愧疚,可是她今天必须得看看轩辕澈是不是要杀人。 内殿汤池中,本温热的香汤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寒气凛冽霜意袭人的冷水。 轩辕澈散了满头墨发,只着一件宽松锦袍,抬腿下了那寒水之中。 他似感觉不到冷一般,往里走了几步。 追影在岸上不放心问:“主子,这水太凉了,可要属下加些热汤?” 轩辕澈摆手:“无妨。” 说罢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盘膝催动内力,任由冷水没过头顶。 一开始水面还是正常的,后面没一会,轩辕澈周身的寒水开始冒泡蒸腾,硬生生叫寒水变成了开水。 可水中的轩辕澈宛若未知,依旧盘膝坐着。 月牙找不见梅苏苏,只得去找追影帮忙。 毕竟主子已经出了事,若是苏苏小主再出事,主子定会把她们千刀万剐的。 月牙距离殿内几米远时追影就已经听见了,所以当月牙靠近后他直接从里打开了屋门。 “何事?” 月牙被他身上煞气吓着,低头支支吾吾道:“就是,就是想叫影大人帮,帮奴婢找一下苏苏小主,苏苏小主不见了。” 追影一听是梅苏苏不见了,当即转身关上殿门没有迟疑:“可知苏苏往哪里去了。” “就在这大殿里。” 月牙聪慧,当梅苏苏跑掉后,她第一时间就是关了朝阳殿的所有窗子。 没了窗子,殿门又厚重,除非有别的通道,否则就是给梅苏苏装个翅膀,她也不见得能飞出去。 第69章 喂药 “大殿能藏身之处少,你叫上几个机灵的一起寻一下。” 追影说完看了眼身后雕花木门,思索一下还是提腿离开。 朝阳殿如今四面都有暗卫,不用担心主子安危,主子疗伤时间未知,他得在主子疗伤完毕前找到苏苏小主才是。 而梅苏苏的计划便是引开追影。 他前脚刚离开,后脚梅苏苏叼着一个小锦囊偷偷摸进了轩辕澈所在的屋中。 不同于往日的热气蒸腾,今日的汤池不应该叫汤池,应该叫寒池。 一进屋内,一股子寒意便席卷了梅苏苏。 四周的柱子上仿佛都凝结了霜气,透着一层晶莹的白。 梅苏苏打了个哆嗦,慢步朝池边走去。 越往里走,梅苏苏觉得越冷。 小肉垫踩在地上都有些刺脚。 这什么情况啊,这轩辕澈在修炼什么邪功不成。 池边白纱摇曳,无风却轻轻摆动,诡异至极。 梅苏苏莫名的大气都不敢出,蹑手蹑脚的挪到池边,小脑袋透过那飞舞白纱,看见了水池中央的人。 奇怪的是,屋中分明寒意袭人,池边的水也是透着寒霜,偏那池中央的水冒着热气。 梅苏苏在池边绕了一圈,发现不论从哪个位置过去,离轩辕澈都一样远。 她看到一旁桌案上的衣物,她想了想跳了上去,蜷缩进了衣物之中,然后就露个小脑袋盯着池中的轩辕澈。 她以为他是有杀人的打算,没想到他是打算用自己的方法硬扛过去。 梅苏苏有些于心不忍,趴下身子心疼的望着轩辕澈。 她实则也知晓自己有些热心过了头,比如当初救小贵子,救那宗人府的小太监,救那小道士,再比如今日那二十个女子。 可是..... 她救人都基于对方没有伤害她的前提下,既然有能力可以帮,她自是愿意帮一下。 就像当初她随手在街上埋了锦鲤,后来锦鲤帮了她,否则她也不可能陪在轩辕澈身边,享受他的宠爱。 何况她也不是谁都救的。 比如三公主她会去报复。 比如丽妃,知晓她疯了她觉得极为痛快。 比如今日看到皇后吃瘪,她也觉得解气。 还有被那追影一脚踢死得侍卫,她除了觉得人命如草芥,并未有其它的想法。 她知晓这个世界不像现代。 掌权者就是绝对的主宰者,别说是二十条人命,只要他们想,就是百条人命又如何。 可杀戮成瘾就会丧失人性,她不希望轩辕澈成为刽子手。 何况这件事还有其它解决法子,何故非得牺牲那二十人。 梅苏苏把自己的小锦囊打开,从中倒出一颗药丸来。 锦鲤走时给了她三颗药丸,如今还剩两颗。 她决定给轩辕澈喂一颗。 雪尘说那离心蛊虫带毒才会引发轩辕澈吐血,此药不能解他的蛊却能解他的毒,也能叫他少受些罪。 想通了这些梅苏苏叼起那药丸跃下桌案。 走到岸边时她小心翼翼的探出一只小爪子碰了碰那水池中的水。 一股寒意顿时顺着她的爪子蔓延到她的天灵盖。 梅苏苏猛地缩了回来,这么冷,跳下去不得冻成冰块。 “喵。”梅苏苏决定用保稳的法子叫唤两声,看看能不能叫轩辕澈自个过来取药。 可是叫唤了两声,轩辕澈并没有动静。 梅苏苏小眉头蹙起。 难不成陷入昏迷了? 这水太冷了,她不能下去,那她还是去找追影,把药丸叼到他手上,想来他会明白自个的意思吧。 梅苏苏转身就要往外走。 结果就在她转身对额瞬间,一股吸力把她身子拽着往后飞去。 “喵呜!!” 啊啊啊啊! 梅苏苏控制不了自己的身子,吓得惨叫一声,口中的药丸“咚”一声,掉入了水池之中。 啊!我的药丸! 梅苏苏再次大叫,也是随着她这声大叫,那股吸力消失了,梅苏苏眼睁睁瞧着自个的身子直线下坠,然后扎入了水里。 梅苏苏入水瞬间,便觉刺骨的寒水将她包裹。 她整个身子都僵住了,无法动弹分毫。 只能眼睁睁瞧着自个往下落。 突然,一颗药丸从她眼前划过。 梅苏苏本来发木的眼神突然一下精神了。 药丸! 她赶紧伸爪子去捞,可由于太冷,身子太僵硬,分明药丸就近在咫尺却怎么也捞不着。 梅苏苏急得眼睛都瞪大了,随着入水时间越长,她越觉呼吸困难。 好在经过梅苏苏的努力加上猛喝无数口冷水后,那颗掉落水中的药丸被她成功叼入嘴中。 找到丢失的药丸,梅苏苏一鼓作气往水上游去。 好在这池不算太深,她只游了几下便冲出了水面。 “喵!” 冲出水面第一时间梅苏苏便是打了个寒战,然后猛吸几口粗气。 憋死她了啊! 待她稍稍缓和了些后,她去寻轩辕澈的位置,这才发现经过这一系列变故,她距离轩辕澈也就成人男子两步距离。 既然都已经入了水,也不差这一步两步了。 梅苏苏仰着小脑袋往轩辕澈的位置游去。 一靠近他身体周遭,寒意顿消,一阵滚烫热流差点叫梅苏苏跳起来。 这么刺激,玩上冰火两重天了! 这一池水怎么就两极分化,轩辕澈不会真在练邪功吧。 但是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药往他嘴里一塞,她便大功告成。 梅苏苏忍着那滚烫的水游到轩辕澈身前。 发现他双目紧闭,嘴唇发紫。 额头豆大汗珠如流水般滑落,整个人透着一股子妖孽感。 “喵。”梅苏苏小爪子推了推他。 纹丝未动。 梅苏苏只能爬到他背上,然后探出一只小爪子想去打轩辕澈的嘴。 费劲了半天,把他脖子都抓出血痕了,也没撬开他的嘴。 一不做二不休梅苏苏扎入水中,往前一游便瞧见了少儿不宜的一幕。 梅苏苏浑身发烫,狠心别开眼去。 若是往常她定是要定睛观察一番的。 现在一是水太烫,无法常待。 二是情况紧急她无心乱想。 她一头扎出水面爬上轩辕澈胸膛,爪子抱住他的脖子,小脸凑了上去。 第70章 轩辕澈差点害死她 “嗯?” 就在梅苏苏的小嘴快亲上轩辕澈那张性感薄唇时,一直紧闭双眼的轩辕澈却突然睁开了眼,发出一声低沉的冷嗯声。 秉承着接吻要闭眼的原则,所以梅苏苏并未发现轩辕澈睁眼了。 只是在听见他的冷嗯声后,稍稍掀了些眼皮子。 结果这不掀还好,一掀顿时魂都要吓飞了。 她距离轩辕澈本就只差分毫就可吻上,所以掀开眼皮子后她可清晰瞧见轩辕澈眼眸之中的幽光。 那幽光又冷又空洞,直射向她。 似有实质,叫人不寒而栗。 梅苏苏身子一僵,眼皮子霎时间就掀了老大。 心虚的再不敢往前分毫。 这人刚才那样折腾都没醒,怎么这会子她要做坏事就醒了? 一人一猫之间仅仅相隔毫米,如今梅苏苏与其大眼瞪小眼,加之池中热气蒸腾,气氛别提多诡异了。 “喵~”梅苏苏讪讪叫唤一声,抱紧轩辕澈脖子的爪子灰溜溜的松开了。 轩辕澈眼神实在渗人,她不确定他是不是看出了她的意图。 虽说她是为了喂他吃药才出此下策,可是她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是有私心的。 毕竟,轩辕澈这朵妖花她成日抱着,搂着就是吃不到嘴里,还真的挺折磨人的。 今日好不容易趁其无意识时想占个便宜,结果还被抓包了。 啊啊啊啊啊,老天爷,这算个什么事。 “苏苏。” 就在梅苏苏灰溜溜打算逃跑时,轩辕澈突然开口唤她。 “喵?”梅苏苏不明所以的看向他。 怎么了? 突然,轩辕澈一把搂住她的身子。 在梅苏苏惊恐的眼神中拽着她沉入了水中。 突然的叫梅苏苏来不及有半点准备。 梅苏苏:“!!!!!!” “喵!”梅苏苏大叫一声,然后猛地喝了一大口热水,顿时呛的五脏六腑都是痛的。 她想往上游,可是轩辕澈的大掌就像是钳子,死死钳着她,似要拖着她下地狱,怎么也挣脱不得。 梅苏苏在最初的惊恐挣扎之后,猛地发现眼前轩辕澈竟正直勾勾盯着她。 盯着她挣扎,盯着她惊恐大叫。 他眼底似有戏谑的光,就那么静静看着她,直到她眼底显露出绝望。 轩辕澈!我艹你大爷! 梅苏苏心中大骂一声,这一刻简直要后悔死过来给他喂药的决定。 明明知晓他状态不对,偏要过来找死。 这下好了,在他糊涂之时就要被他淹死在这水中了。 “苏苏。” 突然,梅苏苏看见轩辕澈薄唇动了,喊出她的名字。 明明是在水下,可她却偏偏听得一清二楚。 没等梅苏苏回应,轩辕澈的脸却猛地在她面前放大。 下一刻,梅苏苏的小后脑勺被大掌强势搂住,然后被猛的往前一带。 梅苏苏的小脸撞上了轩辕澈的脸。 但是梅苏苏却觉自己撞到了一面墙,疼的她眼泪都要出来了。 轩辕澈粗暴的没有半点留手。 还未等梅苏苏回过劲来轩辕澈大掌已经带着她的小脑袋从他额头滑至眼睫,再从眼睫滑至高挺鼻梁,最后滑过了他的薄唇,停在了下颚处。 虔诚的仿佛在做什么仪式一般。 而梅苏苏则是被迫被他按着脑袋,小鼻子小嘴顺着他的额头滑过他的唇。 当梅苏苏的唇滑过轩辕澈的唇时,虽然蜻蜓点水,一触即离。 可当那触感却依然叫梅苏苏眼睛瞪大,惊骇难掩。 她竟然跟轩辕澈在这种情况下嘴碰嘴了? 艹! 轩辕澈这厮就这么粗暴的带走了她的初吻? 疯了! 梅苏苏脑袋一片空白,一时间有点没反应过来。 满脑子都是,她是不是应该给轩辕澈两大耳刮子? 她眨巴了两下大眼睛,看见轩辕澈眸子紧闭,便知晓这些都是他无意识的行为。 她与轩辕澈嘴碰嘴就是一场意外,这厮估摸着是把她当成坏蛋想捂死她呢。 肺部传来的窒息感叫梅苏苏没法子再去多想什么,眼下她需要的是空气! 强烈的窒息感叫梅苏苏求生欲爆棚。 顾不得轩辕澈无意识的发疯行为,梅苏苏抬起爪子就给了他脖子一爪。 想叫他放开自己,她真的快缺氧而死了。 梅苏苏下手极重,那几道血痕出现的瞬间,血雾也自水中弥漫开来。 梅苏苏鼻腔中涌入一股子血腥味,她再次因为缺氧而猛烈咳嗽一声。 而也就在那血水入梅苏苏身子中的刹那间。 一道金光闪过,梅苏苏惨叫一声,似觉身子被四分五裂开来。 待金光散去,梅苏苏瞧着那抵在轩辕澈胸膛的爪子诡异的变成了人手。 她不敢置信的往身下一瞧,原本粗壮的毛绒绒的小腿也变成了两条修长白嫩的美腿。 此刻正勾着轩辕澈的腿,借着他的力道在水中勉强站立着。 她化形了!在这种尴尬境地,她竟然化形了! 轩辕澈生的极白,是梅苏苏见过最白的男子。 可此刻她的腿与之勾在一起,轩辕澈的腿竟比她暗了一个度不止,她白的反光。 梅苏苏来不及兴奋。 当即就去看轩辕澈的眼睛。 发现他从始至终都是紧闭眸子眉目紧锁,丝毫没有察觉到她的异常。 不知为何,梅苏苏缓缓松了口气。 还好,若是这种状态下叫他瞧见,两人不着寸缕,且还如此暧昧,以后真是没脸相见了。 胸腔中的灼痛叫梅苏苏不敢在耽搁。 人与猫的力量不同,既已成人,她自是有了自救的能力。 轩辕澈的大掌还紧紧环在她腰身之上,正好省了梅苏苏去固定他的时间。 当即双腿一蹬,带着轩辕澈往水面冲去。 池子水不深,成年男子若沉下去,也就没过头顶一丈距离。 只是先前梅苏苏是只猫,区区一丈对她来说宛若天与地的距离。 冲出水面的那一刻,梅苏苏猛地咳嗽几声,呛进肺中的水也吐出来好几大口。 轩辕澈似乎是昏死过去了,冲出水面后整个人没有半点反应,就那么赤裸裸的漂浮在水面之上。 他身材无疑是好的,肌肤白嫩却并不娘气,胸膛腹肌壮实,就算是放松状态下,胳膊都是结实有力的。 往下那双长腿就更别提了,任谁见了不流一长串哈喇子。 至于某些少儿不宜之处,咳咳,梅苏苏承认她是有些害羞,可是抵不住诱惑还是偷摸瞧了几眼。 嗯......(此处就不过多描述,反正就是很不错,咱们苏苏很满意。) 梅苏苏趁着这个功夫好生欣赏了一番,虽有美色加持,可最后她还是没忍住的给了轩辕澈几拳。 “你就不能轻一点!本姑娘的脸都快被你按烂了!” 梅苏苏没好气的瞪他,然后伸出一只手指头点了点轩辕澈的脸,低头凑近了些。 “我承认你平日里对苏苏宠爱有加,可你刚才差点害死她!我死了倒是无所谓,你的苏苏呢?也不想要了?” 说着梅苏苏又给了他几掌,这才勉强算解了气。 就如她所说,在轩辕澈那里,梅苏苏对他来说就是完全陌生的人与名字。 而苏苏,才是他的掌心宠。 而就在刚才,他差点害死苏苏。 如果不是因为她化形及时,此刻苏苏说不定已经断气了。 届时等轩辕澈醒来,看见的是苏苏冷冰冰的尸体,他会不会疯掉? 第71章 还是找了女人 “你欠我一个人情我告诉你。”梅苏苏又给了他胸膛一拳:“虽然我是借苏苏身体活着,可是有她才有我,有我才有她,你以后悠着点我告诉你。” 也不知晓是不是梅苏苏下手太重,她说完这些话后那陷入昏死状态的轩辕澈却嘤咛一声,眼睫抖动,似有醒来的征兆。 梅苏苏吓得赶紧把攥在手中的药丸塞到他口中。 亏得锦鲤的药丸用料扎实,经过这一番折腾还依旧完好无损。 喂完了药梅苏苏没有迟疑的往岸边游去。 哪知她还没到岸边,身子又是一痛,同样一道金光掠过,等梅苏苏再去看自己的手,却已经恢复成了爪子模样。 她虽不知晓为何自己明明刚才化形了,此刻却变回了猫猫状态。 可也知晓她现在主要目的就是离轩辕澈远一点。 免得他再发疯,把她再次按回水中。 若是她没有再次化形,那才真是死定了。 梅苏苏哼哧哈哧的费劲千辛万苦的游到岸边。 刚湿漉漉的爬上岸,一转头,轩辕澈不知何时立在了水中,睁了眸子瞅着她的方向,然后捂胸“噗”的一声,吐出一大口暗红色血来。 梅苏苏:“!!!!!” 她今夜真是把这辈子的恐惧都用完了。 这心提起来落下,提起来落下,此刻直接抛上云端了。 急归急,梅苏苏却并未入水。 她抖抖身上毛发,顾不得寒冷,撒开腿往门口而去。 想去找追影求助。 而没等她跑到门口,屋门被推开,追影的身影出现在门前。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说曹操曹操到。 追影横着眉一推门,第一眼看见的便是门口的梅苏苏,当即一喜:“原来你在这里啊。” 话才落,追影眼眸骤缩,然后梅苏苏只见一道残影闪过,追影竟已经入了水池,到了轩辕澈身边。 “主子!”他瞧着轩辕澈嘴角暗红血色叫唤一声。 轩辕澈美眸微抬,声音从未有过的虚弱:“扶我出去。” 追影倒是,然后扶着轩辕澈出了水池。 出了水池后,轩辕澈捞了外袍披上,然后就盘膝坐地开始调息。 但是从他痛苦神色不难看出,调息对他没有什么作用。 不过几息之间,他好看眉头一皱,再次一口鲜血喷出,刺痛了梅苏苏的眼。 见此追影再也忍不住了大声道:“主子,这个法子根本不管用,属下现在就去为你抓二十个处子,放了血叫你调息。” 说着追影就要走,轩辕澈却厉声喝止他:“站住!” “主子!”追影不明白了,以往也不是没有杀过人,为何如此生死攸关之际,他家主子却开始仁慈起来。 轩辕澈缓缓睁开眸子,眼底猩红,眼角带着水色,虽是虚弱,可也美的破碎。 他的目光不知是巧合还是有意,透过那池边飞舞轻纱,正巧与门口的梅苏苏相对视。 梅苏苏一愣,随即就听他哑着嗓子道:“去给我找个女子来。” 追影一开始没反应过来轩辕澈的意思,后面猛地反应过来,当即就抱拳急匆匆的去找人去了。 梅苏苏站在原地,琉璃大眼一眨不眨的回望着轩辕澈的眼睛。 就在刚才,就在轩辕澈说找个女子时,她的心突地一抽,疼的她倒吸一口凉气。 梅苏苏以为是刚才化形的副作用,所以并未在意,她知晓此处可能不需要她了,她应该走了。 可是偏偏她动不了身子,也挪不开视线。 过了没一会身后传来响动,追影的黑色靴子与女子粉色绣花鞋从梅苏苏身旁快步行过。 梅苏苏见到一身穿浅绿广袖流纱裙的女子步履匆匆的跟在追影身后往轩辕澈身边去。 她身姿婀娜,哪怕是宽大的流纱裙也挡不住她摇曳间的完美腰臀。 梅苏苏看着她行至轩辕澈身旁,看着她转过身开始脱身上的衣裳。 她生的很美,单单与轩辕澈站在一起都像一对璧人。 她柔弱无骨的手拉上腰间锦带,轻轻一扯,纱裙滑落,香肩如羊脂白玉。 女子笑的妩媚,没有哪个男子能招架。 追影见自家主子虽没有半点反应,却也没有出声排斥这女子,提起的心才算放下。 时间匆忙,平常女子实在难配他家主子,此女子乃是皇上身边伺候的老嬷嬷的家生子,虽然身份低贱,可好在身世清白,供他家主子解毒是足够了。 他没有离开的意思,他是轩辕澈的贴身暗卫,如今多事之秋,任何人不可信任。 何况是轩辕澈负伤情况下。 反正只是为了解毒才圆房,追影顶多是关键时刻稍稍回避,其余时候他需得保护轩辕澈的安危。 梅苏苏与追影不同,她无需保护轩辕澈的安危,自也没有留在屋内的必要。 她虽喜爱美色,可却没有看别人欢好的变态癖好。 眼瞧那女子就要解开自己身上最后一件衣裳,梅苏苏收回视线,头也不回的转身出了屋子。 而直到她离开,那道望着她的灼热视线也不曾挪开。 梅苏苏出了屋子后,月牙就候在门前。 瞧见她后,月牙苦涩的表情顿时兴奋起来,蹲下身子就去摸梅苏苏的小脑袋:“苏苏小主,你在这里啊,你吓死奴婢了,奴婢以为把你弄丢了,都想好脑袋要何时落地了。” 当摸到梅苏苏湿漉漉的毛发后,月牙一惊:“苏苏小主,你怎么这么湿啊,你在发抖啊!” 说着月牙一把把梅苏苏抱入怀中,然后急急的往大殿内暖炉走去。 梅苏苏窝在月牙怀中,有些难受的闭了眸子,神色恹恹,耷拉着耳朵与尾巴。 她抑制不住的抖着身子,无法控制。 她确实很冷,她浑身无一处不冷。 可为什么...... 她的心更冷。 是因为化形吗? 梅苏苏不由想着,然后又在心里自顾自的给出了答案。 肯定是因为化形,才会叫她如此多愁善感。 她前面还在为轩辕澈没有女人而惋惜,又怎么可能是因为他要圆房而痛心呢。 梅苏苏这样想着,长长舒了口气,叫自己不要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 相比于轩辕澈的事,她的化形才是眼下的重中之重。 梅苏苏强迫自己转移了注意力。 而她却并未想过,如果只是因为化形导致她的情绪异常,她又为何会联想到轩辕澈圆房一事。 就是因为在乎,所以才会骗自己不在乎。 只是现在的梅苏苏却并未发现这一点。 第72章 她不会喜欢轩辕澈吧 屋内冷意依旧,不知是不是因为轩辕澈已经醒了的缘故,白霜开始慢慢消散,寒意也在一点点褪去。 水池边上,轩辕澈蹙眉摩挲着手指,其上软腻触感叫他恍惚。 刚才在他意识不清之时,他好似拽着苏苏下了水,并听见了苏苏的惨叫声。 那并非他本意,只是他经脉尽封,邪火攻心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举止。 当他反应过来放开苏苏时,恍惚之间却见眼前闪过一抹倩影。 他咬着牙强行冲开封闭经脉,却硬生生被经脉冲破时的痛意疼晕过去。 待他再睁开眼,那抹倩影如烟散去,仿佛一切只是他的错觉。 眼前只有一道金光与苏苏往岸边奋力游去的身影。 他不知晓刚才那是他意识不清的臆想,还是真有其人。 轩辕澈舌尖微微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眼神晦暗。 口中浓重血腥味挡不住唇上一抹幽香。 所以...... 轩辕澈望着梅苏苏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 而这时,他身后的婢女也脱掉了最后一件衣裳。 她站在轩辕澈身后双臂环胸瑟瑟发抖。 她脑袋垂的很低,但总是有意无意的看向一旁追影,眼神之中有些娇羞也有些胆怯。 知晓自己身份卑微,不能奢望这些大人给她应有的尊重,但是她还是希望追影能回避一下。 所以她鼓起勇气开口:“影,影大人,能,能不,能回,回避一下。” 追影蹙眉看她,虽然眼前女人不着寸缕,可他眼神却无半点波动,似没有感情的机器冷冰冰道:“不能。” 不仅如此,追影还给了她一个警告的眼神,示意她不要磨磨唧唧的,赶紧办正事。 她不主动难道等着主子主动吗? 小婢女眼中瞬间水雾弥漫,咬着唇似马上就要哭了。 她蹲下身,目光落在背对着她的男人身上,小心又忐忑的伸手,想去触摸他。 虽然屈辱,可为了眼前的男人,再大的屈辱她也能忍受。 当追影刚才找到她并表明意图时,她甚至以为自己在做梦。 这种事情能落在她身上,是她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太子殿下洁身自好,矜贵又貌美,能伺候他,是她这辈子都不敢想象的事情。 外面都传他冷血无情,杀人如麻,人人唯恐避之不及。 可去问问这宫里女人,谁不想爬上太子殿下的床榻? 抛开矜贵身份不说,其容貌更是天下难得。 所谓避之唯恐不及,实则只是得不到的无奈说辞罢了。 小婢女的手颤颤巍巍的往前探着,眼看就要摸上轩辕澈的肩膀。 突然,那本静静坐着的轩辕澈却蓦然站起身来,吓得那婢女一屁股坐在地上,惊恐的往后退了退。 “主子。”追影上前一步。 轩辕澈一撩衣袍,头也未回冷声道:“把她送回去吧。” “主子,你的......”追影想说轩辕澈的伤,可是说到一半时突然想到有外人在场,遂止住了话头。 轩辕澈脸色发沉大步朝屋外而去,扔下两个字:“无妨。” 当轩辕澈出了屋子后,那小婢女早已是哭的梨花带雨。 她抖着身子抱着腿,抬眼看向追影,声音哽咽:“影,影大人,殿下,殿下是不是嫌弃我。” 追影没有回答她,用剑挑起地上衣裳,直接盖在了她身子上,背过身去命令道:“穿上。” 小婢女不敢反驳,开始悉悉索索的穿衣裳。 大殿暖炉旁。 梅苏苏四仰八叉躺在软垫上,月牙拿着柔软锦帕给她轻轻擦拭着身子。 “苏苏小主长的真好看,是奴婢见过最漂亮的猫儿。”月牙一边给梅苏苏擦拭着身子,一边赞叹着。 梅苏苏闭着眼睛享受,软软哼唧一声。 本来有些低落的情绪在听见这声夸赞后也稍有好转。 不止月牙说她漂亮,记忆里很多人都说过她漂亮。 甚至梅苏苏自己也瞧过镜子,作为一只三花猫猫,她不仅毛发漂亮,毛色漂亮,甚至连小耳朵,大眼睛,小鼻子都是漂亮的。 梅苏苏心里小小自豪一番,轩辕澈生的那般漂亮,她虽比不上他,可也不能逊色多少啊。 想起今日她幻化成人形后的那双美腿与白嫩肌肤,梅苏苏不难想象自个的容貌。 绝对惊为天人。 可惜当时只顾着逃命,也没来得及瞧上一眼水中倒影。 现在想起来还真是有些后悔,至少应该瞧上一眼的。 梅苏苏还在为刚才没有看自己化形容貌而后悔,一道脚步声由远而近接近了她。 还在认真擦拭的月牙听见脚步声抬起头来,当即福身见礼:“奴婢参见殿下!” 轩辕澈! 梅苏苏一个激灵睁开眼来,小身子也由四仰八叉变成了趴在软垫上。 她一双琉璃大眼望着眼前高大男人,然后又往他身后瞧了瞧。 心头惊诧,这么快? 梅苏苏脑海中闪过女子欲求不满的脸,然后视线不由的朝轩辕澈下半身偷摸瞧去。 难不成真的不行? 她这才出来不过几分钟,他就结束了? 轩辕澈挥手屏退了月牙,然后拿起一旁锦布为梅苏苏擦拭未干的毛发。 他神情有些冷,本应是鲜红的唇此刻却依旧暗红。 好看的眉头紧紧蹙在一起,眼角勾着一层薄薄红晕。 衣袍松散,衣襟大开,发上的水珠还在往下滚落,从他性感下颚滚至精致锁骨,然后滚入那衣襟之中。 好一副勾人模样。 搁在以往梅苏苏自是喜欢,不说其它,至少得扑上去好生摸一摸才是。 但是此刻她却是提不起半点兴趣,甚至有些不悦得扭开脑袋,不再看他。 “苏苏这是怎么了?”轩辕澈敏锐发现梅苏苏得不对劲,擦拭的动作停下,双手把她架起。 可即便是被架到了轩辕澈脸上,梅苏苏依旧鼓着腮帮子别着脑袋,看左看右就是不看轩辕澈。 轩辕澈发觉到不对,眸子一沉,用手把梅苏苏的小脑袋扭了过来,强迫她看着自己。 “喵!”梅苏苏不满叫唤。 轩辕澈却慕的笑了:“苏苏难不成是看见什么,生气了?” 梅苏苏不理他,心里却不满抱怨。 她确实看见了,看见那女子在他身后脱衣裳,看见轩辕澈没有拒绝。 只是她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如此难受。 嗯? 梅苏苏意识到什么,大眼睛骤然一睁。 对啊,她为什么会因为看见轩辕澈与别的女人在一起难过? 她不会...... 梅苏苏小嘴因为惊讶微微张着。 她不会喜欢轩辕澈吧! 第73章 真是太好了 不会不会不会! 梅苏苏在心里大叫三声不会。 然后小爪子猝不及防的按到了轩辕澈的脸上。 想要通过肌肤接触,来验证她对轩辕澈是否有特殊的感情。 但是当她的爪子接触到轩辕澈的时候,她并未产生悸动或是心跳加快。 梅苏苏松了口气,看来是她想多了。 她对轩辕澈只是依赖与占有欲,毕竟她还靠着轩辕澈养着,且还要留在他身边吸他命气。 害怕他身边有了女人就对她冷淡了,所以才会心里不舒坦。 更何况,他丫的刚才还无意识的夺走了她的初吻,而且下手还那样重。 一点美好回忆也没给她留下,想想都来气! 轩辕澈并不知晓梅苏苏内心想法,但他察言观色极为厉害,何况与苏苏相处如此长的时间,他也早就能从她的一个眼神或是一个动作猜出她的意图,或是想表达的意思。 见眼前小家伙从刚才到现在都未正眼瞧自己,轩辕澈便知晓,小家伙恐是瞧懂了什么。 他把梅苏苏搁在他脸上的爪子攥在手心之中,揉搓两下,眉眼轻挑:“让孤猜猜,苏苏可是因为看见那陌生女子不开心了?” “喵。”梅苏苏不悦叫唤,并没有反驳这句话,算是应下了。 轩辕澈听出她叫声中的不开心,不仅没有生气反倒因为她这一声叫唤脸上阴霾尽消,嘴角上钩,心情愉悦起来。 他把梅苏苏拢入怀中,指尖旖旎轻柔的勾着她的下巴,惹来梅苏苏伸长了脖子往他方向凑了凑。 轩辕澈垂眸看着她,眼底是掩不住的溺爱,但只要想起刚才他差点淹死苏苏,他便一阵心绞痛,嘴角笑意也垮了下来。 手中动作虽极尽温柔,可却隐隐带了些颤意。 苏苏是他这一生除了他母后最为钟爱之物,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替代。 他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苏苏,包括他自己。 梅苏苏此刻正眯着眼享受轩辕澈的挠痒痒服务,所以并未看到他眼尾的薄红。 只是心头感叹轩辕澈这厮实在太会了,清楚知晓她的软肋在何处。 她想,若是轩辕澈有了女人依旧能对她这样好,那她也并非不能这样过一辈子。 反正她寿命长,注定无法与轩辕澈终老。 轩辕澈对她好,也很宠爱她,她不能因为想独占轩辕澈的宠爱就自私的霸占着他。 若是有一个人能对轩辕澈好,能叫他笑容多一些,她似乎也应该大度一点,把他的爱分出去一些才是。 一人一猫各有各的想法,倒也诡异的和谐。 半盏茶后,正舒坦享受的梅苏苏小耳朵快速抖动两下,然后睁开了眼眸,看向一个方向。 那里,身着绿色宫装的婢女正肩膀一抽一抽的随着追影出了屋子。 她似乎在哭,虽然很小声,但是梅苏苏还是听见了。 她抬眸看向轩辕澈,但是轩辕澈正低垂眉眼眼神温柔望着她,并未分给对方一点目光。 根本不在意对方是否在哭,亦或是状态如何。 梅苏苏大大眼中闪过大大的疑惑,再次侧头去看那抽抽涕涕的小婢女。 这个男人如此绝情? 提起裤子不认账? “苏苏若是再看追影,孤要生气了。” 轩辕澈低沉且略带磁性的声音在梅苏苏耳边响起。 梅苏苏哼唧一声转过头看他。 谁看追影了? 她怎么不知道自己看的追影? “喵!” 梅苏苏立起上半身,急的勾住轩辕澈的衣襟,琉璃大眼闪烁着星光,亮的惊人。 她没有看追影啊!怎么能冤枉人呢。 “哈哈哈哈哈”轩辕澈仰头大笑。 这是第一次梅苏苏看见轩辕策如此笑意,平日里他哪怕笑着也是极尽克制的,从未如此愉悦过。 梅苏苏望着他笑的时候露出的两颗小虎牙,小脑袋一歪,似发现了新大陆。 轩辕澈竟然有小虎牙,还是两颗。 平日里他从未如此笑过,所以这么久了梅苏苏也未曾发觉他竟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但是她竟意外的喜欢。 这是轩辕澈被藏在阴暗处的另一面,不叫外人所知的另一面。 而追影似乎也被轩辕澈的笑容惊住了,身子僵住,很是诧异。 第一次,他见到自家主子如此开怀笑意。 因为他怀中小毛团子吗? “苏苏真是叫孤心生欢喜,孤该给苏苏赏赐个什么好呢。” 止住笑意的轩辕澈揉了揉梅苏苏的小耳朵,目露思索,然后想到什么蹙了眉头。 他看向追影道:“追风去了多久了。” 追影抱拳:“回主子,十天有余。” “找个人前去接应一下,孤有些等急了。”轩辕澈声音骤冷。 梅苏苏窝在他怀中抖了抖毛,虽然知晓轩辕澈变脸速度很快,但还是被他这速度给惊了一下。 前一刻还在哈哈大笑,后一刻神色就突然冷了下来。 啧啧,怨不得别人说伴君如伴虎,这确实挺吓人的。 “属下即刻去办。”追影抱拳。 轩辕澈冷嗯一声,收回视线,抱着梅苏苏往内殿走。 可还没有走出两步,那一直默不作声的小婢女却提着裙摆往前跑了两步,然后直挺挺朝轩辕澈跪下。 她哭的声嘶力竭,好不可怜:“殿下,求求殿下收了奴婢吧,奴婢愿意为殿下当牛做马,求殿下不要这样赶我回去,所有人都知晓奴婢过来伺候殿下了,若这样回去,奴婢,奴婢定会被笑话的。” 嗯? 梅苏苏从轩辕澈怀中探出小脑袋来。 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小脑袋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看着那小婢女哭的凄惨模样她似乎后知后觉明白些什么。 她小尾巴一翘,缩回脑袋看向轩辕澈。 不会吧,这厮把人叫过来结果什么都没做? 有些想不通的事这会子也终是想通了。 比如轩辕澈为何那么快。 所以不是他不行....... 而是她前脚才出屋,后脚轩辕澈就跟了出来! 梅苏苏的心猛地加速,开始狂跳起来。 所以...... 轩辕澈还是完完整整的轩辕澈。 她莫名大喜,然后抬爪扑至轩辕澈胸膛之上,小脑袋拱了拱他裸露在外的胸膛。 真是......太好了。 第74章 送温暖 等等...... 梅苏苏愣住,她怎么这么开心? 得知轩辕澈没有做什么事情后,她为什么这么兴奋? 她小脑袋瓜顶着轩辕澈的胸膛,本来是打算思考一下原由的,偏偏眼睛就顺着轩辕澈那大开衣襟一直往下瞧去。 视线从轩辕澈健壮胸膛滑至他腹部,再往下有些暗,看不真切,却隐隐约约可瞧轮廓。 梅苏苏大眼睛闪过亢奋的光彩,想伸爪子人不知鬼不觉把衣裳往外勾一勾好叫自个看清楚些。 偏她还没有来得及实施计划,轩辕澈便托着她小屁股往上提了提。 梅苏苏的小爪子从轩辕澈的衣襟上划过,踩住了他的锁骨。 她有些惊慌失措,是典型的做贼心虚的表现。 而好巧不巧的是,这一抹心虚还被轩辕澈给捕捉到了。 “嗯?”轩辕澈发出一声性感低嗯,带着薄红的眼衬得他肤色更加白了。 “苏苏这是在打什么歪主意?” 梅苏苏苏赶紧佯做什么都不知晓模样。 什么?听不见,听不懂,不明白。 轩辕澈捏捏她小屁股:“别以为孤没瞧见,小眼睛往孤哪里看呢?” 梅苏苏:“!!!!!” 她小耳朵抖抖,小尾巴垂在轩辕澈胳膊上,一头埋入轩辕澈脖颈处。 被发现了,太丢人了。 轩辕澈实在太可怕了,这都能发现。 “呵呵呵呵。”轩辕澈见小家伙直接不愿意面对她了,愉悦一笑。 可听见身后抽泣声后他的笑意便又褪去了三分。 “两个选择,自己走出去,打断了腿孤叫人抬你出去。”轩辕澈声音冷的叫人牙齿发寒,那小婢女冷汗湿透背后衣襟,不敢在发出半点哭声。 她自不敢怀疑轩辕澈的话,也知晓她再不走,腿真的会被打断。 虽心有不甘,可还是颤颤巍巍的朝轩辕澈福了身子,然后不情愿的随追影出了大殿。 人走之后,轩辕澈也抱着梅苏苏上了榻。 他把梅苏苏轻放至软垫中,顺了顺她背部的柔软毛发。 “苏苏在此陪孤。”他面色有些惨白,声音也是低沉沙哑至极。 梅苏苏瞧见他唇色又开始发暗,便知那蛊毒又开始折磨他了。 “喵~”梅苏苏轻柔叫唤,小爪子按住轩辕澈手背,大眼睛中闪着担忧。 轩辕澈捏捏她小耳朵:“无妨。” 梅苏苏见他似乎极有把握模样眸中担忧这才少了些,乖乖在软垫中找了个舒适位置,蜷缩身子陪着他。 轩辕澈薄唇微勾,盘膝坐于床榻之上,闭上了眼睛。 梅苏苏望着他,随着时间流逝就睡了过去。 等再次醒来已是一个多时辰后了,梅苏苏瞧轩辕澈依旧是最开始得模样便未打搅他,跳下榻去嘘嘘去。 谁知刚嘘嘘完往回走时,从那半开得窗子处飞进来一小块石头,不偏不倚刚好落在梅苏苏脚下。 梅苏苏看向那窗子,思索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跳上窗沿,往外一瞧,便见冥夜正蹲在不远处望着她。 梅苏苏看见冥夜也是一愣,知晓他应该是有事找自己,于是回身看了眼轩辕澈,见他没有要醒得迹象,这才跳下窗沿。 “怎么了?你怎么找过来了?” 这还是冥夜第一次来朝阳殿,梅苏苏还挺意外。 冥夜起身,朝她身后看了一眼。 梅苏苏以为是轩辕澈醒了,赶紧回头看去,结果窗口处并没有人。 显然冥夜只是担心轩辕澈会突然醒来。 “你随我来。” 冥夜转身往朝阳殿小花园走去。 梅苏苏想了一下跟了上去。 到了花园之中,冥夜躲过小宫女与小太监跳上走廊横梁,梅苏苏也跳了上去在他身旁坐定:“怎么了?你表情怎么如此严肃?” 冥夜有些愧疚的看她一眼,金色眸子有些躲闪:“你,你的伤,好点了吗?” 梅苏苏动了动后腿,虽然还疼,但是在能忍受的范围。 “已经没事了。” 冥夜那日并非故意,梅苏苏自也不是揪着他人错处一直不放之人,不想叫他愧疚,便动动后腿叫他放心。 见她确实没有骗自己,冥夜愧疚之色才淡了些,开始说起正事来。 “你是不是得罪过皇后。” 突闻冥夜此话,梅苏苏还有些奇怪,后面转念一想,她的确得罪过她,毕竟她那宝贝闺女不就是因为她被送去太庙的吗。 “近些日子宫里发生的事你不可能没有耳闻,三公主因为我被送去了太庙,所以自是得罪了。” “那便对了。”冥夜点点头:“前面在朝阳殿门前,我听见皇后在谈论于你。” “谈论我?说了什么?”梅苏苏来了兴趣。 冥夜把在宫殿门前看见的听见的都与梅苏苏说了一遍,梅苏苏听完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怎么听冥夜的意思,这皇后今日来就是冲着她来的啊。 “她竟然打的是这个算盘,皇上若是真对轩辕澈心生不满,我岂不是成罪人了。” 毕竟轩辕澈确实在为她脱罪,那夜若不是她前去报复,三公主的揽月殿许是不会着火。 冥夜看她一眼提醒她:“三公主被罚并非是因你过错,她杀了那么多人,皇上就算是为了皇家体面也必须要处置三公主,若是什么也不做,威慑何在。” 话是如此但是梅苏苏还是心有忧虑,轩辕澈已经没了母亲可以倚靠,若再失了圣心,岂不是更举步维艰。 不行,她得做点什么才是。 “冥夜,你可知皇上如今在何处。”梅苏苏问道。 冥夜看她:“你想做什么?你能做什么?” 梅苏苏想起自己那小屋中得宝贝道:“我准备借轩辕澈得名义给皇帝送些温暖去。” 冥夜不明白温暖的潜意思,金色眸子中闪过不解:“什么温暖?” 梅苏苏瞧他耐心解释:“就是能叫你心暖暖的意思。” 冥夜更不解了。 梅苏苏无语:“说了你也不明白,就是关心的一种表达,懂了吗?” 冥夜似乎懂了,但又不是特别明白,他并未有过多纠结,有些担心出声。 “皇帝因三公主一事对猫极其不喜,如今他每日清晨前去长寿宫请安时,太后都会刻意叫人把我抱走,以免惹了皇帝不快。” “你若去送什么温暖出了意外,又该如何?” 梅苏苏大眼睛狡黠一笑:“所以需要你帮帮忙。” 冥夜:“.......” 第75章 再见左清弦 “我要怎么帮你。” 梅苏苏大眼睛动了动,她实则也没想到好法子:“我那处有一些轩辕澈送给我的宝贝,我挑上一件印着轩辕澈印章的物件放到那皇帝老儿的桌案上,届时他瞧见了便知晓是轩辕澈送的。” “这样虽然无法解决根本问题,可是自己儿子送的东西,心里总会有些慰藉不是,后续皇后说什么,皇帝心里也会惦记着那礼物,多些容忍。” 冥夜不动着其中弯弯绕绕,只道:“那你打算送什么?又打算怎么躲过重重守卫把东西放到皇帝的桌案上?” 送什么? 梅苏苏一时也犯了难,她想了好半晌,最后把视线放在了自己脖子上。 她凑近冥夜把今日才戴上的颈环露出来叫他瞧:“轩辕澈送我的这块青龙宝玉价值不菲,用来讨皇帝欢心是不是极其不错?” 冥夜对这些宝物不太感兴趣,闻言定睛一瞧,回了梅苏苏两个字:“庸俗。” 梅苏苏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缩回脖子瞪他一眼:“你懂什么,这块宝玉此玉深埋于地下,有千万年之久,凝聚了日月之精华,是一块极为难得的稀世宝玉。” 这是当初轩辕澈的话,她原封不动的送给了冥夜,但说完后就后悔,冥夜只是一只开了灵智的猫,有了灵智不代表聪明。 她与他说这些做什么,对牛弹琴。 “你且告诉我皇帝在何处,我知晓你一定知道。” 怕冥夜心有顾虑,梅苏苏还特意把受伤后腿往冥夜跟前凑了凑:“不妨这样,你把皇帝的行踪告诉我,我便原谅你上次差点压死我的过错如何。” 这话一出冥夜有所动容,梅苏苏看在心里一喜,又添了一把柴火:“其实你不告诉我也无妨,我自己也能查探到,但是你可要想好,我是拿你当朋友才会问你的。” 她刻意咬重了朋友二字,冥夜哪里还能再拒绝。 把自己知晓的消息全部告诉了梅苏苏。 梅苏苏得到消息后也没有客气,拉着冥夜叫他前面带路。 她准备趁皇帝外出时溜进寝殿,把东西赶紧放过去。 梅苏苏与冥夜身姿矫健的在皇宫中穿梭,没多久二人到了一处宫殿。 宫殿宏伟壮丽,比这周遭任何殿宇都要高大,宫殿上方挂着一个匾牌,上面写着三个烫金大字:养心殿。 养心殿门前重兵把守,个个严阵以待,凶神恶煞。 梅苏苏躲在墙头上观察了一会后便找到了这些守卫的破绽,他们每半盏茶的时间会巡逻一次,巡逻时宫墙某一处便会无人把守,她可以趁此溜进去。 梅苏苏把自己计划与冥夜说了,冥夜只叫她小心,并没有与她一同进殿的意思。 他不愿意梅苏苏自不会强求他,何况这事人越少越好。 趁着侍卫巡逻时,梅苏苏溜进了养心殿内。 养心殿很大,梅苏苏一路上躲躲藏藏好不容易摸到了养心殿殿门口。 她先是观察了一下四周,确认无人发现自己,这才从哪养心殿开着的窗子跳了进去。 一进大殿,梅苏苏便闻见一股凝重檀香。 四周空空荡荡,只有几个低垂着脑袋的小宫女在待命。 梅苏苏眼尖的瞧见大殿中央的书桌,正想法子前去时,一道人影突然从一旁袭来,梅苏苏吓了一跳,赶紧躲进了最近的柜子。 只是她躲得匆忙,柜门漏了缝隙。 那从旁而来的小宫女在瞧见那半开柜门时先是一愣,然后走过去把柜门关上,然后取了一旁的锁把柜门锁上。 锁完柜子那小宫女还懊恼的拍了拍额头,她差点酿成大祸,刚才取了香炉忘记上锁了,好在她发现及时。 否则这柜子里的任意一件物件丢了,都是要掉脑袋的大事。 她顺手一锁柜门,倒是苦了梅苏苏。 发现出不去后她整个人都处于慌张之中。 小脑袋中不停想着法子,该如何逃出去并不会被抓住。 梅苏苏在脑海中排除了无数种方法,最后选择了最稳妥的方式,等到晚上制造出动静,等人过来开柜子的时候冲出去。 于是她在柜子中找了处角落蜷缩起来,闭上了眼睛。 冥夜在养心殿外等了又等,眼瞧太阳都要落山了梅苏苏也没出来,害怕她出事,于是也溜进了养心殿。 夕阳西落,梅苏苏听见外面传来轻微动静,她睁开眼睛,然后大着胆子用爪子挠了挠柜子。 发出的抓挠声引起了外面人的注意,梅苏苏听见外面人朝她所在之处走了过来。 然后是嘀嘀咕咕的说话声,紧接着金属碰撞声起,柜门被拉开。 梅苏苏并未给对方反应的时间,直接从柜子中冲出。 朝着窗子奔去。 她速度极快只余一道白影,天色本也暗下来,众人瞧不真切,顿时宫殿内此起彼伏宫女的尖叫声,梅苏苏在这些尖锐的叫声中冲出了大殿。 冲出大殿的梅苏苏慌不择路的选了个方向,然后往那处奔去。 养心殿后花园中,赵振陪着顺德帝缓步走着。 顺德帝想起半下午时曹皇后的话道:“你说皇后的话可信得。” 赵振的腰低了低恭声道:“信得。” “如何见得?”顺德帝问道。 赵振说出自己的见解:“皇后娘娘那般尊贵的人儿,想来不会与一只猫过不去。” 顺德帝停下步子,背手看向一旁湖泊,幽幽叹道:“朕何尝不知澈儿的真实目的,只是朕亏欠他太多,他既有想守护的东西,朕自也得替他守护才是。” 赵振默不作声,并不意外顺德帝此话,显然是早已知晓。 “你先退下吧,朕想自己待一会。”顺德帝摆摆手。 赵振哎了一声应下,然后带着人退开了去。 梅苏苏从小道冲出时看见的便是一身穿明黄袍服之人背手在湖泊边慢悠悠走着。 她谨慎的退回了草丛之中,还没观察好头顶的树上便传来一人清冷的声音。 “小猫妖,你可是想帮轩辕澈?” 梅苏苏抬起眸子看向头顶,那里,小道士正躺在树杈之上,翘着二郎腿,悠哉悠哉的晃着。 \"左清弦?你怎么在此处?\" 左清弦一个翻身下树,蹲身看着梅苏苏,此刻的他与一开始中毒时简直判若两人,面色红润,眼睛有神,哪里有半点生病模样。 不过两三日没见,他这变化简直叫梅苏苏咋舌。 这康复速度,实在有些叫人羡慕了。 第76章 又被抓包了 左清弦面上挂着笑意,神秘兮兮道:“你可知那地道通往何处?” 梅苏苏瞅着他:“何处。” 左清弦直起身子,四下张望一下:“地道四通八达,我随意择了其中一条,偏巧不巧,通往这养心殿后花园。” 他垂首似笑非笑的看着梅苏苏:“小猫妖,你说这是不是巧了。” 是挺巧啊,梅苏苏心中升腾起警惕,往后退了一步,离左清弦远了些,眼神提防的瞧着他:“你怎么知晓我会来此处,你躺在这养心殿后花园的树上又是为了干什么?” 不怨梅苏苏多想,巧合是有,如此巧合....... 便只能是计划之内了。 左清弦见梅苏苏竟如此提防他,笑容消失:\"小猫妖,你再如此,我可就伤心了。\" 梅苏苏小眉头皱了皱:“你身上疑点太多,左清弦,你真的没有欺骗我?” 左清弦笑了,重新蹲身下来,伸手弹了一下梅苏苏的耳朵,惹来梅苏苏炸了毛。 目的达成他笑意加深:“小猫妖,人人都有秘密,我左清弦别的不敢保证,但我能保证与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梅苏苏小爪子捂着被左清弦弹过的耳朵半信半疑:“那你敢说你身负重伤出现在皇宫没有别的目的。” 左清弦眸子看向那不远处湖边的人,眼中闪过幽光:“有。” “你想干什么!”梅苏苏见他竟然承认有目的顿时炸了毛,怕他对轩辕澈不利。 “小猫妖不是想帮轩辕澈吗?”左清弦勾起坏笑:“不如我来助你一臂之力如何。” “什么?”梅苏苏不懂他的意思,结果下一刻就见左清弦飞身出了灌木丛,奔着那湖边的明黄身影就飞奔而去。 梅苏苏:“!!!!!疯了!” 她被左清弦这举动吓得差一点跳起来,那人穿的是明黄色锦袍啊,那两个大金龙明晃晃绣在胸口上,左清弦是看不见吗? 刺杀皇上可是死罪! 他不是疯了是什么! “喵!”梅苏苏激动的从灌木丛中跳出来,大叫一声。 也是她这一嗓子惊动了那正在湖边散步的顺德帝。 顺德帝嗯了一声转过头来,然后面色一变,来不及躲闪,肩膀被来人大力一拍。 只听\"扑通\"一声。 顺德帝一个不稳落入了后方的人工湖中。 由于顺德帝刚才屏退了赵振一行人,加上天色渐晚,事发突然,竟然无人发现顺德帝落了水。 而最让梅苏苏感到意外的是,顺德帝竟然不会水。 落水之后他在水中扑腾几下,似乎呛了好几大口水,连呼救都喊不出来。 梅苏苏心有疑惑,顺德帝怎么说也是一国帝王,自小学的就是帝王权术,要在那么多兄弟手中争取到帝位,不知道要遭受到多少迫害。 所以自保是他们一出生就在学习的东西。 结果顺德帝竟然不会水?这是不是有些太匪夷所思了。 借着猫咪极好的视力,梅苏苏看向那已经躲至灌木丛中的左清弦。 然后便清楚的瞧见他朝自己露出了一抹得逞坏笑来。 梅苏苏“……” 不用多问只看他这笑容梅苏苏便也知晓,顺德帝会如此定是他做了手脚。 梅苏苏再次把目光放在了湖中顺德帝身上。 他已扑腾的力竭,隐隐有着下沉趋势。 怕真的搞出人命来,梅苏苏奔上前去,跳上湖边柱子,朝着顺德帝方向不停喵喵大叫着。 顺德帝没曾想到,自己英明一世,今日竟然会在自个寝宫后花园中翻船。 那贼人在推他下水时竟然封了他的穴位,叫他呼救不得,双腿也动弹不得,只胳膊能动。 湖中水凉,下半身不能动,顺德帝渐渐感觉体力不支,身子发僵。 就在顺德帝以为今日要交代在这湖中时耳边突然响起猫的叫声。 顺德帝抬眸瞧去,只看岸上石柱子上坐着一只三花白的猫儿。 猫儿生的漂亮,一双碧色眼眸在夜色中亮如翡翠。 顺德帝愣住,他好似在哪里见过这只猫儿。 而也是他这一愣神,他本就体力不支的身子开始急剧往水下沉去。 口鼻一入水他猛呛了几口水,呼吸困难,脑袋开始发晕。 “喵呜!”梅苏苏吓得大叫一声,想也没想的扑通一声扎入了水中,想去救顺德帝。 而也是扎入水中的瞬间,她想起,自己如今这小身子别说救顺德帝了,能不帮倒忙都不错了。 可跳都跳了,她总不能啥也不干转头上岸吧。 梅苏苏纠结一番,然后往顺德帝方向游去。 等游近了,梅苏苏发现顺德帝竟然一点挣扎都没了,就像溺水了任由身子往下落去。 没敢耽搁,梅苏苏深吸一口气往水下猛扎下去,借着灵活的身形与爪子,梅苏苏三两下把顺德帝身上的配饰全部扔掉。 然后又冲出水面叼着他的后颈衣裳把他使劲往上提。 虽然效果微乎其微,但是好在没叫顺德帝再往下沉。 但是梅苏苏水性再好也只是一只猫,力道有限。 哪怕可以借着水的浮力支撑一时也没办法把顺德帝彻底救起来。 咬着他不放没一会,她也是有些体力不支,小身子也有往下沉的征兆。 好在这时候终于有人发现了顺德帝溺水了,开始在岸上呼救。 很快一大群人便急匆匆赶来。 而为首之人在看见水中梅苏苏的小身子时,眼眸一缩,脱了外袍直接跳入了水中。 梅苏苏小身子已经随着顺德帝沉入了水中。 她知道这样下去她与顺德帝都得死,索幸已经有人来救他了,她不如撒口先逃命。 这样想着梅苏苏便松了口,还没往上游呢,她的脖颈肉肉便被人提住,然后她小身子极速往上,被提出了水面。 与她一同破水而出的还有昏迷的顺德帝。 梅苏苏浑身湿淋淋的像个可怜吧唧的落汤鸡。 她耷拉着小尾巴,浑身本就湿透,在被夜风一吹,一股子寒意袭来,冻的她不停发抖。 偏在她最冷之时,一道更加森冷的声音叫她的心也一同寒到了骨子中。 “孤不是叫苏苏等孤吗?苏苏跑来这里做什么,嗯?” 第77章 想赶她下榻 梅苏苏缓缓抬起小脑袋来,当瞧见轩辕澈那黑沉的脸时她立马像个小乌龟一样缩起了脖子,别开视线,不敢看他。 轩辕澈把顺德帝交至追影手中,自己则是带着梅苏苏飞身上了另一边的岸上。 追影同样一个飞身,就已经从水中到了岸上。 留下水中一群刚刚游到位置,然后又奋力向岸上游的小太监。 上了岸,追影把顺德帝放至地上,太医早已在岸上候着了。 “陛下!陛下!”赵振扑至顺德帝身上,吓得整张脸都是煞白的。 他对着太医道:“快快!赶紧救人,陛下若有三长两短,小心你们的脑袋!” 那些太医哪里敢耽搁,一窝蜂的围上前去,铺软垫的铺软垫,取银针的取银针,一个个皆手忙脚乱的,谁也不敢懈怠。 那边的岸上熙熙攘攘,嘈杂一片。 梅苏苏与轩辕澈所站之处却是与对岸截然相反。 静的只有风吹树叶的声音,还有就是梅苏苏因心虚而疯狂跳动的心跳声。 轩辕澈依旧提着梅苏苏的后颈。 梅苏苏不舒服的挣扎了两下,然后蚊子似的叫唤一声。 今日这情况着实属于意外,她本来计划好的,谁知道计划赶不上变化啊。 何况她能出现在这里,归根结底还不是为了轩辕澈。 但是想是这样想,梅苏苏小脑袋还是缩着的。 毕竟她当时可是答应了轩辕澈要陪他,结果却偷偷跑了出来,还差点与顺德帝死在这湖中。 再多的理由在眼下这种情况都是徒劳的。 错了就是错了。 “喵~” 梅苏苏可怜巴巴朝轩辕澈叫唤一声,希望借此唤醒轩辕澈的爱来。 她大眼睛水汪汪的,浑身发着抖,小小一只,可怜又无助。 任谁瞧了都会于心不忍。 但轩辕澈是何人,饶是心里早已是心疼又气愤,面上却依旧无动于衷。 他冷着脸,把梅苏苏提至眼前。 瞧着小家伙那湿透的毛发与那怯生生的眼神,他黑色眸子掠过寒意。 “怕孤?” 梅苏苏闻言身子僵住,小心翼翼抬起小脑袋来,大眼睛眨巴两下瞅着他。 她哪里害怕了。 她怎么可能会怕他! 梅苏苏:“喵!” 轩辕澈:“嗯?” 梅苏苏立马做乌龟状。 好吧……她承认有一点点,毕竟做了错事,心虚害怕是正常的吧。 轩辕澈见缩成一团的小家伙,虽气极却还是怕她冷着把她拢入怀中。 梅苏苏一窝到轩辕澈怀里就立马拱到了最里边,身上的水也打湿了轩辕澈的锦衣。 可她丝毫不怕轩辕澈不悦,因为以她的了解,他顶多就是拍两下她的屁股。 只是这一次的梅苏苏却是失算了。 “你是算出了孤不忍罚你?”轩辕澈抱着她迎着夜风缓缓朝养心殿外而去。 梅苏苏被轩辕澈护在怀中,一如当初很多次那般享受着他的宠爱。 她探着一双明亮眸子,心道,你本就不忍罚我。 轩辕澈垂眸,看到梅苏苏望着他的碧绿眸子,从中瞧出了四个字:有恃无恐。 他收回视线,望向前方,眼眸闪过些不明意味的亮光 打坐时他看见一个场景,是汤池中的情形。 他看见苏苏在池边走着,然后跳上了池边桌案,缩入了他衣裳之中。 没多时她又跳下桌案,站在岸边往他的方向看。 她似乎在考虑什么,转身就要往屋外走,却不小心掉入了水中。 待她再冒头时已是在他身边。 她爬入他肩膀要给他喂什么东西,却见紧闭眸子的他呼唤了两声苏苏,下一刻便拽着苏苏沉入了池中。 苏苏在他掌心拼命挣扎,他却纹丝不动。 看见苏苏在水中挣扎痛苦模样,轩辕澈急的一口血吐出,却并未从境像中醒来,境像还在继续。 他看见苏苏给了他脖子一爪,想叫他放手。 可还没等他有所动作,金光闪过。 轩辕澈眼睛睁大,因为他看见镜像中的苏苏褪去了毛绒绒的腿,尾巴,以及所有有关猫猫的象征,显露出的是女子曼妙的背影。 就在轩辕澈来了兴趣准备看下去时,眼前场景一变。 现实中的他睁开了眸子。 只是往旁边一瞧,本该窝在他旁边的小家伙已经不见踪影。 夜风越来越大,夹杂着湿气。 轩辕澈的眸子颜色却越来越浓。 梅苏苏听着外面树叶沙沙沙的响声探出脑袋瞧了瞧,感受到空气中的湿意她悻悻缩回了脑袋。 要下雨了啊。 回到朝阳殿轩辕澈把梅苏苏自衣裳中捞出。 梅苏苏一开始还不愿意出来,害怕轩辕澈打她。 小爪子勾着他的衣裳死死的不松手。 结果就是她把轩辕澈的锦袍勾出了好几条线来。 最后还是被轩辕澈自怀中捞出,然后抬手给了她屁股三巴掌。 最终也没逃掉挨打。 梅苏苏恃宠而骄,挨了打极为不乐意的开始撒疯,早就没有刚才被发现时的心虚与惧怕。 小犬齿一口咬住轩辕澈的手掌虎口,发出凶凶的哼唧声,而轩辕澈连眉目都没皱一下,任她咬着,空闲的手还拿着锦帕给她擦身子。 待梅苏苏松开牙后,轩辕澈的虎口处出现两排清晰的水渍还有一小排小小牙印。 看着那两排小牙印梅苏苏有些后悔,今日本就是她有错在先,轩辕澈都没跟她计较,她还咬人。 这样会被讨厌的。 思及此梅苏苏赶紧伸出小舌头舔了舔那被她咬出牙印的地方,以示讨好。 大眼睛亮闪闪的偷偷观察轩辕澈的神色,怕他不悦。 好在轩辕澈神色如常,似乎并未与她计较。 梅苏苏偷偷松了口气,只是不等她这口气松完就听轩辕澈道:“苏苏不乖,孤决定今日开始不再让苏苏上榻。” 什么!!!! 梅苏苏突闻噩耗,眼睛都瞪圆了。 喵呜一声就从轩辕澈手中挣脱开来,与他面对面对视。 还没有干透的她就像一个炸毛的小刺猬,可爱至极。 “喵!”梅苏苏不乐意的朝他叫唤。 轩辕澈慢条斯理的擦着手,不理会她的抱怨。 “这是对苏苏的惩罚。”他轻声道。 “喵!!”梅苏苏急了,直接从桌案上跳下,奔向了床榻。 跃上床榻后她蜷缩到轩辕澈的枕头旁半立着身子看着轩辕澈,幽幽朝他叫唤。 “喵~” 想赶她下榻? 门都没有! 第78章 失宠了? 对梅苏苏此举动轩辕澈没有丝毫意外,但他也并未赶她下榻。 反倒是慢步走上前把梅苏苏拢入怀中继续给她擦未干的毛发。 他动作太温柔,给梅苏苏一种他本就是如此温柔的错觉。 可是梅苏苏知晓他并非温柔之人。 他的温柔与宠爱独给了苏苏,唯独苏苏有此待遇。 这一瞬间,梅苏苏心里有点涩涩的,但也转瞬即逝,快的她根本没有搞清楚那涩涩苦苦滋味到底是因为嫉妒还是什么。 “苏苏若喜欢此处,那孤便从今日起换地界休息,把此处留给苏苏。” 轩辕澈竟然要跟她“分居”! 梅苏苏小爪子立马勾住他衣裳,小脑袋极为人性化的摇了摇。 “喵~” 不要~她不想跟他分开,分开了她还怎么吸轩辕澈命气啊。 她今天已经化形了,虽然维持时间短但是能化形就代表是个好预兆不是。 不行不行,她现在最需要的是趁热打铁,她不能跟轩辕澈分开! 她开始用出自己的撒娇卖萌技能。 只是今日的轩辕澈似乎铁了心,不论她怎么讨好贴贴他他始终无动于衷。 面上表情淡淡的,唇角勾着似有似无的笑意,叫梅苏苏看不懂他的真实想法。 给她擦干毛发后,轩辕澈唤来月牙,然后便在梅苏苏千百个不情愿中把梅苏苏交到了月牙手中。 “喵!” 梅苏苏在月牙怀中使劲挣扎,小爪子伸向轩辕澈的方向,眼巴巴望着他。 不,别丢下她! 她不要,不要自己一个人睡。 轩辕澈俯身避开了梅苏苏的小爪子,捏了捏她的小耳朵,笑的邪气:“这是对苏苏的惩罚,惩罚苏苏不乖。” “喵~”梅苏苏可怜兮兮的垂下耳朵,大眼睛中的光亮只一瞬间就消失了。 “喵……”她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轩辕澈起身吩咐月牙:“去吧,伺候苏苏歇下。” 说罢,他便提脚往殿外走去。 梅苏苏一见他要走,急得喵喵直叫。 可轩辕澈听见她的叫声只身子稍稍顿了顿,然后头也不回的出了大殿。 梅苏苏看着轩辕澈那决绝身影与那已经关上的殿门,小尾巴彻底耷拉下去。 轩辕澈来真的。 他真的要跟她“分居”。 他怎么忍心…… 他不宠她难道也不宠苏苏了吗? 月牙把梅苏苏放置在床榻的小软垫上,贴心的把小软垫旁边的锦被还拍打的松软了些。 她边收拾还边轻声细语的哄着梅苏苏。 “苏苏小主先睡觉,今夜陛下遭了暗算,殿下晚上要去查探刺客。” 梅苏苏依旧恹恹的趴在软垫上,并没有什么反应。 什么查探刺客,轩辕澈今日就算不查探刺客也不会与她一起睡。 他就是在惩罚她,惩罚她不听话。 见梅苏苏没什么精神月牙有些担心,蹲坐在榻边上想要逗她开心。 她先是拿出小老虎布偶来,在梅苏苏眼前晃了晃:“苏苏小主你瞧,这小老虎多可爱啊。” 梅苏苏微微抬了下眼皮子并不感兴趣。 被无视的月牙笑容有些凝滞,但她并没有气馁,又不知从何处翻出一串铃铛来。 拿在手中在空中晃悠两下,铃铛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那铃铛外观是铃兰花状,枝上挂了几朵铃兰花状的小铃铛。 最简易的铜铸外面上了白色染料,样子虽不精美,却也算别致。 那铃铛发出的声音极为好听,不似梅苏苏以往听过的铃铛声,反倒如敲冰戛玉般悦耳动听。 她来了兴趣,仰起了小脑袋盯着月牙手中的铃铛。 月牙见她喜欢很是惊喜,立马把那铃铛凑到了她面前。 然后献宝似的笑道:“苏苏小主喜欢这个铃铛吗?奴婢可以把它送给苏苏小主。” 梅苏苏是很喜欢这个铃铛,但并没有喜欢到非要不可。 月牙既然随身携带这个铃铛,想必是她极为喜爱之物,她没有夺人所爱的习惯。 所以在月牙问完之后,梅苏苏又趴下了身子,没有再表现出进一步的喜欢。 月牙见此笑意彻底从脸上消失,苦哈哈的垮着嘴角有些自责。 “都是奴婢不好,殿下那么信任奴婢,叫奴婢来伺候小主,结果奴婢不仅把小主弄丢还没办法讨小主欢心,奴婢没用。” 她说着说着,声音逐渐哽咽,带了哭腔。 梅苏苏一抬眼看见的便是她红彤彤的眼与要掉不掉的眼泪。 梅苏苏有些无奈,小丫头年纪小,什么事情总是喜欢往自己身上揽责任,其实此事与她没有半点关系,反倒是她连累了她。 怕她继续难过,也怕她胡思乱想,梅苏苏从软垫上起身,蹭了蹭她的胳膊。 被她这亲昵一蹭,月牙破涕而笑,把手中铃铛放到梅苏苏小爪子边上,面露伤感:“这铃铛实则是先皇后娘娘赏赐给奴婢的。” 听她提起先皇后梅苏苏有了些许兴趣,本来灰暗的眸子有了些亮光。 对于这个先皇后,说实话梅苏苏确实挺感兴趣的。 她不仅在月牙口中听到过。 小贵子口中,其他宫人口中,锦鲤口中...... 她都听见过。 听的越多,兴趣就越浓。 这位先皇后虽然已经崩逝,可很显然,她还活在很多人的心中。 她甚至也从原主记忆中窥探到一些关于先皇后的记忆,可只是那寥寥点点记忆,不足以叫她了解对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喵~”梅苏苏勾了勾月牙的衣裳,看向那榻上的铃铛,想叫她给她讲讲关于先皇后的事。 但是月牙不是轩辕澈,根本不懂她的意思,以为她是想听铃铛的声音于是赶紧把铃铛拿起来摇了摇。 摇了一下不够,她还不停的摇,直到摇到梅苏苏受不住烦捂住耳朵趴下她才作罢。 梅苏苏蜷缩在窝里,心头叹气。 算了,累了,睡觉吧。 月牙并未发现自个行为吵人,见梅苏苏重新趴回窝中这才止了铃铛声蹲下身趴在榻沿望着她。 “苏苏小主困了吗?” “喵。”梅苏苏回应她一声。 困了,被吵的困了。 得了梅苏苏回应月牙笑的眼睛眯了起来,开心的把小被子往梅苏苏身上捞了捞:“那奴婢不打搅苏苏小主休息了,这个铃铛奴婢留给小主玩。” 说完月牙放了幔帐,然后守在了榻边上。 第79章 对峙 冷风刺骨,雨声潇潇。 空旷大殿之中光线晦暗,一人坐于龙案之后身形萧条,在他下首,赵振手执拂尘低垂脑袋佯做空气。 而在赵振斜对面的太师椅上,轩辕澈手端热茶,垂眸轻抿。 “你还想瞒朕多久?”许是呛了水的缘故,顺德帝声音嘶哑,低沉的如这浓重夜色。 轩辕澈没有作声,只有玉盏碰撞间的脆响。 “朕在问你话呢!”得不到回应顺德帝手拍桌案,发出巨响来。 他吼完后便开始剧烈咳嗽,赵振赶忙上前安抚:“陛下,小心龙体,太医说了,你这风寒入体,要卧床休息的。” 顺德帝一把挥开他,眼中闪着锐利的光直逼轩辕澈:“朕绝对没有看错,是你母后留给你的那只猫对不对!” “嘭。”的一声,轩辕澈放下杯盏,以同样锐利目光反逼回去:“你看错了。” “你不是告诉朕,那只猫已经死了吗?你当朕真的老眼昏花认不出来?”顺德帝冷笑。 “怨不得宫里到处传你爱宠如命,朕却从未见过,如今朕算是知晓了,你是刻意藏着,怎么?怕朕抢了你的爱宠?” 轩辕澈眸光幽幽,语气之中警告意味甚重:“你碰一下苏苏试试?” “放肆!”顺德帝重重一拍桌案站起身来:“我是皇上!是你父皇!你就是如此与朕说话的,信不信朕砍了你脑袋!” 他声音极大,带着嘶吼。 赵振是又怕又惊,还不得不上前劝阻:“陛下,忧心您的龙体啊。” 顺德帝大步从案后走出,一把推开赵振,两步走至轩辕澈身前,气的浑身颤抖。 抬手间,只见他整个胳膊都在颤抖,指着轩辕澈的手更是抖得不成样子,想说话,却在轩辕澈冷眸注视之下最终什么也没说。 轩辕澈整整袖摆站起身来与顺德帝面对面站立着。 常言道,子随其父,轩辕澈确实随了顺德帝,但并非是相貌,而是眸中的野心与眸底的冷意。 饶是顺德帝,也没办法与之长久对视。 轩辕澈声音清冷,一如殿外潇潇冷雨。 “我信。”他道。 他眼眸黑沉沉的:“毕竟这种事你也非第一次干,在做一次又何妨。” “闭嘴!”顺德帝抬手就想扇他。 而偏偏他的手距离轩辕澈的脸只半厘距离时却硬生生的停了下来。 从始至终,轩辕澈别说是躲闪,甚至连眸子都没眨动一下。 他面色冷静从容,只眸中闪着嘲讽之色。 顺德帝挫败的垂下了胳膊,摇晃着身子坐倒在一旁椅子之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莫名大笑起来,吓得一旁赵振缩着脖子不敢说半个字。 “好,好啊,不愧是朕的儿子,有你老子当年的魄力。” 顺德帝笑望着那窗子处,似陷入某种回忆。 “锦儿,咱们得儿子长大了,你瞧见了吗?” 对他此种行径轩辕澈只觉可笑,人未死前他三宫六院,美人环绕。 人死之后反倒佯装深情,可笑又可恨。 “今日刺杀你之人武功极高,藏匿能力也不菲,你若想退位,我自是乐见其成。”轩辕澈不打算在与顺德帝说下去,抬脚想走。 顺德帝却叫住他:“站住。” 顺德帝站起身来:“朕问你的事你还没有回答朕,那只猫,是不是你母后留给你那只。” 轩辕澈回身看向他,扔给他一句棱模两可得话:“所有人都知晓,也瞧的到,唯独你,不闻,不问,装聋作哑。” 说完轩辕澈迎着冷风冷雨出了大殿,殿门开风吹进来,把墙上的画吹落下来,发出一声不大不小的响动。 赵振上前把那掉落的画拾起,待看清画上之人后他有些吃惊,转身看向阴影中的顺德帝,欲言又止。 “怎么了?”顺德帝却是敏锐的发觉了他的异常,出声问道。 赵振迟疑一下,拿着那画走上前。 “陛下,是先皇后娘娘亲绘的梅花弄雪图。” 顺德帝伸手接过,借着晦暗光线,他目光如水,望着那幅画久久没有动作。 想伸手去摸,又怕污了画,他把画卷起,放置手边:“换一幅挂上去吧。” 赵振不意外,当即应了下来。 待赵振再回来时,顺德帝看向他:“你是不是早就知晓那只猫的来历?” 赵振心头一跳,赶紧躬身道:“奴才也是近些日子才知晓的。” “为何不报?” 赵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奴才该死,奴才是怕有人刻意谣传,毕竟那件事过去如此久,保不齐有那歹人想要借此来确认什么。” 顺德帝并未多为难他,叹息一声叫他起身。 “锦儿还是在怨朕,怨朕当初的决策,否则又如何忍心做了那场戏,叫朕以为那猫儿已死,不给朕留半分念想。” 他声音哀怨,似极为悲戚。 赵振回想起上一次去朝阳殿送帖子时,他就说瞧那猫儿怎么那么眼熟,还以为是自个多心了。 没曾想竟真是先皇后娘娘留下的那只猫。 太子殿下把那猫儿护的那般好,莫说陛下这么些年不曾见过那猫儿真容,就连他都只上次见过一面。 宫里传言不断,无非就是太子殿下爱宠如命等等,时有传言说那只猫是先皇后娘娘所留,可传言不可信,也怨不得他不是。 “陛下,奴才斗胆说上一句。”赵振毕恭毕敬朝顺德帝弯了腰。 顺德帝回了他一个准。 赵振这才敢说:“奴才斗胆,那猫儿不论是不是先皇后娘娘留下的那只,如今她也是太子殿下的爱宠,陛下若想缓和与太子殿下的关系,自是不能碰那只猫的。” 说着他凑近顺德帝给他出了个主意:“陛下不妨趁此理由,多去太子殿下宫中走动走动,陛下前一阵子不是还在跟奴才抱怨去太子殿宇太少吗。” “胡说!”顺德帝板了脸:“朕什么时候说了。” 赵振赶紧改口:“是老奴记错了,请陛下轻惩。” “咳咳咳。”顺德帝捂唇咳嗽几声,然后负手回到龙案之后:“不过你说的也没错,那猫儿今日救了朕,无论如何,朕也该前去瞧瞧才是。” “赵振。” “奴才在。” “朕记得朕库中有一块青玉是不是,找出来,明日朕亲自去东宫一趟。” “奴才遵旨。” 第80章 与左清弦说清楚 外面雨声敲打黄瓦,梅苏苏自噩梦中惊醒。 身旁一片潮凉,叫她有些恍惚。 她四个小肉垫上皆有些湿,想来是噩梦吓出了冷汗导致。 她侧首瞧了瞧里榻,里边当真空空如也,褥子铺的极为工整,没有丝毫褶皱。 轩辕澈真的没有回来休息。 梅苏苏从软垫中站起身来,睡意全无。 小脑袋探出幔帐,她看见月牙正侧倚着榻角柱子坐在地上睡得正香。 梅苏苏大眼睛往那半开的窗子瞅了眼,那里雨打窗沿,雨水淅淅沥沥的流淌着,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 寒气顺着窗子飘进,梅苏苏在幔帐中都感受到了那股子冷意。 梅苏苏从榻上跳下,顺带叼下了榻上她的小褥子。 她把小褥子盖在月牙的腿上,正在发愁怎么盖住她上半身时。 月牙嘤咛一声,感受到暖意后自顾自的把小褥子往身上扯了扯,然后调整个姿势继续睡了。 梅苏苏见她自觉盖了被子,放心下来。 她走至计时器旁看了看滴漏上的时辰。 滴漏尺正好处在寅时与卯时的中间部位。 半夜四点...... 梅苏苏跳上窗沿,避开雨水往殿外瞧了一眼,殿外虽下着雨,檐下的小宫女小太监却都还在。 灯笼被风吹得乱晃,虽昏暗,却也可视物。 她不知晓轩辕澈今夜是否在宫内,但是她不想坐以待毙,反正已经睡醒了,闲来无事她可以去他常去的宫殿找找他。 他今日应该是真的生了她的气,否则也不会如此狠心真的把她独自留在宫殿内。 梅苏苏知晓轩辕澈不会真的与她“分居”,他可能三五天后就会消气,然后回来抱抱她。 但是她现在就想在他身边,想窝进他怀里,一刻都不想等。 她决定主动出击,不论他在哪里,只要在她身边就好。 梅苏苏跳下窗沿,敏捷的窜入了雨中。 守在殿门口的小宫女似乎看到一道黑影闪过,只是等她看去,却什么也没有。 梅苏苏冒着雨往书房跑去,只是跑出去没多久她便被人拦住了去路。 冥夜浑身湿漉漉的从雨幕中冒出,挡在了梅苏苏身前。 见他这副模样梅苏苏吓了一跳,赶紧奔过去:“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大半夜还在朝阳殿,没回寿康宫?” 冥夜金色眸子看着她,似在审视什么,饶是被雨淋透了毛发,也丝毫不减他身上那股子贵气。 梅苏苏被他视线盯得发毛,不由问道:“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冥夜道:“我都看见了。” 梅苏苏不解:“看见什么?” “你与那道士在养心殿做的事情。”冥夜金色眸子闪着幽光:“你想刺杀皇上?” 梅苏苏吓了一跳,赶紧解释道:“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谁想刺杀皇上了?我为什么要刺杀皇上。” 冥夜却似没听见她的话,站起身子逼近梅苏苏:“你与宫外人勾结,你可知刺杀皇上乃是死罪?你不怕连累轩辕澈?” 梅苏苏真的无语,她没想刺杀皇上啊,这人是听不懂话还是如何。 “你既然都瞧见开头了,不可能没瞧见结尾,你怎么不说我还不顾死活跳下去救他呢。” 他往前走梅苏苏往后退,边退梅苏苏边解释。 “你怎么认识的那个道士?” “无意之中认识的。” “你可知我们与道士乃是死敌,你不怕他一张黄符收了你的性命?” 梅苏苏后背抵上柱子,退无可退她终是怒了,同样不客气的回望向冥夜,语气也不太好:“关你何事?” 冥夜:“如何不关我的事?锦鲤走时叫我照顾你,我自是要为你的安危考虑。” 梅苏苏反驳回去:“锦鲤叫你照顾我,没叫你管我。” 冥夜凝噎,金色眸子缩了缩,竟一时无法辩驳。 “冥夜,我最后说一遍我没有刺杀皇上,与那道士的事你最好也不要掺和进来,他养好伤自会离开皇宫,而今日之事他虽做的不妥却也是为了帮我,你可以不喜他,但我不能。” 说罢梅苏苏越过冥夜准备离开,冥夜僵着身子没有反应。 梅苏苏看了他一眼:“你浑身都湿透了,赶紧回去吧,太后娘娘想必很担心你。” 说完梅苏苏就朝书房方向奔去。 而冥夜则是回身看向她离开的方向,耳边一直回荡的都是那句:锦鲤叫你照顾我,没叫你管我。 冥夜有些不明白,他只是担心她,在此等了半夜也只是想找机会与她见一面。 怕她受了道士的蛊惑受了迫害,为何会叫她那般生气。 梅苏苏顶着雨一路狂奔,本是坚定朝着书房去的小小身影却在岔道口停了下来。 刚才冥夜提醒了她,晚间的事左清弦确实做的不妥。 不论他是因何原由,都不该做那种事,她需要去跟他说明白。 她瞧着他的伤似乎已经好了,也是时候该叫他出宫了。 梅苏苏四下望了望,然后调转了身子,朝着冷宫方向而去。 到了冷宫地界,梅苏苏轻车熟路找到了左清弦所在的屋子。 “左清弦,你在吗?” 屋内很黑,没有光亮,但对梅苏苏没有影响,她越过那些障碍物,走到里边,却没有发现左清弦的身影。 看着那道暗门梅苏苏蹲坐下来,犹豫一下还是打开了那暗道。 暗道门开,一股子霉味散发出来,梅苏苏下意识的用爪子捂住了鼻子。 借着猫咪绝佳视力,她小爪子探入了暗门。 待她小身子一进去,暗门便自动闭合上。 可没等那暗门彻底合上,一柄长剑自缝隙处抵住了那暗门,然后往外一翘,暗门被迫打开, 那道黑影追着梅苏苏一同进了暗道。 暗道里边很黑,时不时还刮过阵阵阴风。 梅苏苏小身子跃下台阶,身后传来响动,她吓得小尾巴一夹,警惕的望向身后。 在意识到那是暗道门关闭的响动后梅苏苏这才放下尾巴,往里瞧去。 往里走了走,梅苏苏看到不少岔道,左清弦没有骗她,这地道确实四通八达。 一路走来,梅苏苏没有看见左清弦的身影,很显然他没有回来。 但是这地道如此之多,他向哪里去了谁也不知晓,梅苏苏也不知该如何去寻。 蹲坐在岔道口半晌,梅苏苏打了退堂鼓,就在她准备转身回去时,一条暗道传来走动声。 梅苏苏顿时僵了身子,快速跑至暗处,隐了身形。 第81章 锦鲤回来了 听着那响动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梅苏苏的一颗心也是提到了嗓子眼。 本以为是左清弦,梅苏苏正要上前与其对峙,待看到走出的人后她却愣了。 “锦鲤!” 她惊讶出声。 是了,不是左清弦,也不是别的人,竟然是锦鲤。 可是她刚才分明听见的是人走路的声音啊,难道是她听错了? 锦鲤这时候也瞧见了梅苏苏,本来毫无波动的眸子瞬间染上笑意。 可下一刻她的笑意便消失在脸上,两步上前挨着梅苏苏站定,捏了个小法术隐匿了她二人身形。 而也就在同一时刻,一道黑影自后方出现在她们眼前的空地上。 看见那人梅苏苏差点又惊叫出声。 轩辕澈! 不是他怎么在这里? 他一直跟着自己? 此刻的轩辕澈身着黑色锦袍,头束玉冠,外面大雨瓢泼,他却未打湿半片衣角。 他向来喜怒不形于色,此刻眉头却紧紧蹙起,看着面前那四通八达的暗道隐有焦急之色。 “锦鲤......”梅苏苏轻声唤着,想问她这到底怎么回事。 “嘘。”锦鲤却是给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梅苏苏立马闭了嘴,不敢在发出半点声音。 “嗯?” 突然轩辕澈侧首看向梅苏苏与锦鲤所处之处,一双星眸透着寒光,直直射向她二人。 他的视线宛若实质,梅苏苏顿感有利刃刺在自己身上一般,叫她遍体生寒。 锦鲤也是挑了眉头,没曾想到轩辕澈竟然如此敏感,她们不过发出一点响动,他便有所察觉。 不动声色施展法术,把来自轩辕澈的眼神压迫屏蔽开来。 轩辕澈目光所及之处,在他眼中什么也没有,可偏偏他总觉得有人在盯着自己。 就在他抬脚想要上前确认时,某一处暗道传来响动。 轩辕澈快速撤回目光,然后没有犹豫的朝着那响动处冲去。 等他离开后锦鲤这才对梅苏苏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走。” 说着她朝另一条暗道走去,梅苏苏看了眼轩辕澈消失的方向,然后快步跟上了锦鲤。 待从暗道出来时,梅苏苏发现自己竟然回到了朝阳殿地界。 她们探头的位置是一个废弃的水井,水井在下人休息的院子中,想来已经废弃很久了,里边扔的皆是些垃圾。 锦鲤先一步跳出了井,梅苏苏紧随其后跳了出来。 两猫找个了隐蔽处,梅苏苏迫不及待问道:“锦鲤,你不是说你出皇城避风头去了,怎么会出现在暗道啊。” 锦鲤甩了甩身上被雨淋湿的毛发,叹息一声道:“感知到你有危险,吾才回来的。” “我有危险?”梅苏苏不解,然后联想到最近的事然后笑哈哈道:“你说的是被人绑架那些事啊?已经过去了,有轩辕澈在,你不用担心。” 锦鲤却是摇摇头:“非也。” 她探头闻了闻梅苏苏身上:“你是不是救了一个道士?” 梅苏苏点点头,没有否认,并且把事情经过都告诉了锦鲤。 “你刚才过来的暗道就是左清弦发现的,我出现在那里边也是为了找他,与他说清楚。” 锦鲤沉思一下:“怪哉。” 梅苏苏不明白她的意思:“他有什么问题吗?” 锦鲤点头:“吾与你说京城来了不少高人,其中一人指的便是左清弦,你可知他是谁?” 梅苏苏回想了一下,犹记那日左清弦与她说的话,他说他是随其师傅到皇城历练,结果遭同门师兄弟暗算这才中毒躲藏在宫里。 却好像从头至尾都未说过他来自何处,师出何门。 “我只知他名讳,不知来历。” 这个结果锦鲤早已知晓,便也不意外,只轻声说:“他乃是青云山上清派掌门人的嫡传弟子,也是上清派掌门人唯一的儿子。” 梅苏苏虽然不知道青云山是哪里,也不知晓上清派是干什么的,但是光听这名字,在瞧锦鲤严肃的表情便也知晓,他的来头不小。 但是,这与她有什么关系? 她什么也没做,反倒为了救他送出去一颗仙丹,他总不能恩将仇报吧。 何况他说过不会杀她。 “左清弦说他永远不会伤害于我。”梅苏苏轻声道。 锦鲤嗯了一声回她:“吾未曾说他会伤你,是他身后之人可能会伤害于你。” 锦鲤起身在梅苏苏跟前踱步两圈。 “如今世道妖物已绝,道门,佛门皆面临着分崩离析之势,不入流的小教派早已人走楼空,可像上清派这样的大教派,却是不可能倒下的。” “不仅不会倒下,他们还会不择手段的往上爬,直到坐稳第一教派的宝座,而你可知要坐稳第一教派的宝座需要的是什么吗?” 锦鲤看向梅苏苏。 梅苏苏一脸懵,摇摇头。 “是妖物,一只真正的妖物。” 梅苏苏大惊失色,似乎想明白了什么,忙说:“你是怕左清弦会因为利益加害于我?” 锦鲤却是又叹一声:“本来你在皇宫内,且在轩辕澈身边,吾很放心,毕竟轩辕澈会保你无忧,道门再厉害,与皇宫没有交集,自也不会把手伸到宫里来。” “可你偏偏救了左清弦。” 锦鲤眼眸之中厉光闪过:“纵使左清弦没有害你之心,可上清派那些人可不是傻子。” “他们早已翻遍了皇城,就为了寻左清弦的下落,如今已经把视线放到了皇宫之内,一旦他们入了皇宫,你迟早会被发现。” 梅苏苏不解:“可你不是说我非妖物,而是精怪吗?我若装至正常猫咪的模样,他们又如何能发觉我的异常?” 锦鲤一针见血反问她:“那当初左清弦是如何发现你听得懂人话,且与正常猫不一样的?” 梅苏苏愣了:“是我身上有什么异样吗?” “非也,修行之人岂能与凡夫俗子相同,他们自小便开了灵窍,有了灵眼,对妖物精怪一类极其敏感,你虽非妖物没有妖气,可精怪也会散发出独特的气息来,当初左清弦便是以此发现你的不同之处的。” 梅苏苏恍然大悟:“所以你的意思是只要我出现在那些人的眼皮子底下,他们就能发现我?” 锦鲤纠正她:“是只要靠近你百余尺,就能发现你。” 梅苏苏这下有点慌了,眼瞧小命不保赶紧追问办法:“那我该怎么办?藏起来?皇宫这么大,那些人总不能处处都搜一遍吧,或者我给轩辕澈透露些风声,叫他早做准备把那些人拦截下来?” “这些方法都可。”锦鲤点头,然后她抬眸与梅苏苏对视一眼:“还有个最保险的法子。” “什么?” “你在他们入宫前,幻化人形。” 第82章 升仙丹 梅苏苏以为自己听错了:“化为人形?可你不是说我化形短则数月长则千年皆有可能,我才在轩辕澈身边待了月余,怎么可能说化形就化形啊。” “你不是已经有化形的迹象了?” 锦鲤瞅着梅苏苏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 “你身上有人类的气息,你近日难道没有化形过?” 说到这个梅苏苏也是满头雾水,关于今日化形,说实话,她也很意外。 她把今日化形之事与锦鲤说了,锦鲤陷入沉思。 良久后她若有所思的点头,自顾自道:\"吾怎么就忘了这一点呢?\" “什么?”梅苏苏更糊涂了。 “用你的话说,你是尝到了轩辕澈的血之后才化形的?” 梅苏苏忘了自己说过这话,但锦鲤都如此说了,也确有其事,她点点头。 锦鲤面露懊恼之色,声音都拔高了些:“吾真是活得久了,连最基本的东西都忘了,轩辕澈是拥有天道命气之人,他的血自也是大补之物,早知这样,你当初就应该多喝一些才是。” 梅苏苏:“.......” 你倒是早说啊! “不过如今已经错失机会,只能用那个法子了。” 锦鲤神秘兮兮一抬爪,一颗金色药丸便出现在梅苏苏眼前。 那药丸一出现便有股子奇香,比锦鲤给她的那锦囊里的药丸还要香。 “这是升仙丹,可助你化形。” 梅苏苏没有伸手去取,反倒是往后退了一步,看向锦鲤时眸中带着询问:“这个升仙丹是不是很贵重?” 光看外表都觉贵重,更遑论那奇香了,闻着都叫人通体舒畅,必是难得。 锦鲤呵呵一笑,把那丹药放在眼前瞅了瞅,神情很是复杂:“确实贵重,为了得到这颗丹药,差点命都没了。” “那我不能收。”梅苏苏闻言再次后退。 她就知道,一开始锦鲤告诉她化形困难,今日却突然说叫她化形,原来是得了仙丹,想助她一臂之力。 可她哪里能要,无功不受禄。 锦鲤差点丢了性命才得到的丹药,她不能就这么轻而易举得拿过来。 她宁愿化形慢一点,也不能要。 锦鲤见她不收也不意外,摇了摇尾巴,然后她猛地被一团白烟包裹。 梅苏苏被吓了一跳,被那白烟呛得连连咳嗽。 待白烟消退,眼前哪里还有锦鲤的影子,望着那身形玉立的紫衣男子梅苏苏小嘴巴都成了圆的。 她不敢置信的往前一步,震惊的无以复加:“锦鲤?” 她不确定的唤了一声。 那紫衣男子蹲下身来,抬手习惯性的舔了舔手背,然后意识到自己是人身此举不妥,赶紧把手又放了下去。 他生的不俗,银发紫衣,眼眸如暗夜紫晶,皮肤白皙,长相没有轩辕澈那般妖孽迫人,却有着与轩辕澈截然不同的气质。 在没有见到他之前,梅苏苏无法想象一个人若真的生成银发紫眸会是何种怪异模样。 在见到他之后,梅苏苏知晓,原来银发紫眸也能如此好看。 “看傻了?吾的人形是不是很帅气?”锦鲤蹲在地上抬着脑袋,双手垂于双膝之间,紫色眸子倒映着梅苏苏的小小影子。 他不说话时帅气逼人。 一张口,却是叫梅苏苏无语。 就好似你见到一个大帅哥,看他外表那是一个惊为天人。 然后他一说话,揣着一口地地道道的方言...... 如今的锦鲤便是如此,也不知是他没习惯人形还是如何,光变身子不变声音,又尖又细,像个女子,着实奇怪。 “你怎么是个男的!” 梅苏苏咆哮,听他声音本来以为他是只母的,没曾想竟然是只公的。 还有他的名字,锦鲤,这怎么听也是个女子的名字啊。 “吾可以是任何模样。” 锦鲤似乎对所谓男女并不在意,梅苏苏哑然。 “所以是男是女由你自己决定?” 锦鲤站起身来,梅苏苏只能仰着头看他。 “可以这么说,吾有法术,男女老少,只要吾喜欢,自是可以随意变幻。” 梅苏苏惊愕,这已经不是厉害了,这是逆天啊。 你想想,若是看腻了这副容貌,挥挥手就能再变幻一张脸,不想当男子了,还能当女子,这着实有些过分了。 “锦鲤。”梅苏苏唤他。 锦鲤嗯了一声看向她,眼神询问她有何事。 “你怕遭雷劈吗?”梅苏苏小爪子指了指天,大眼睛直勾勾望着他。 锦鲤随着她手指的方向抬头看了看,然后脸色一变,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 他垂首,没有说话,“嘭”的一声,白烟炸开,他恢复了猫身。 “难道你不怕雷劈?”锦鲤反问梅苏苏。 梅苏苏一噎,好似是这样,遂灰溜溜的闭了嘴。 但是梅苏苏还是有个疑问,她大眼睛闪过亮光,然后贱兮兮的凑上去,小声问道:“锦鲤,你本体到底是男还是女啊?” 锦鲤舔了舔爪子,没有隐瞒:“吾的本体乃是男身。” “哦~”梅苏苏恍然大悟。 舒坦了。 今日若是不问清楚,她怕是日后翻来覆去都得想这事。 锦鲤似乎知晓她在想什么,没好气看她一眼,再次拿出那颗丹药来。 “吾化形与你看,是想告知你,吾已成功化形,此丹药于吾无用,留到最后也是浪费,正好你可用上,你若成功化形,也不枉费吾一番心血。” “我......” 看到那颗丹药梅苏苏还是有些迟疑,她怕锦鲤是在骗她,为了叫她心安理得吃下这颗丹药故意找出来的说辞。 但没等她再次说出拒绝的话,锦鲤一捏法术,梅苏苏便立马僵住身子动弹不得。 只一双大眼珠子滴溜溜转悠。 她眼睁睁看着锦鲤走近,然后一抬爪子把那颗丹药送入了她口中。 那丹药一入口就直接滑入了她腹中,都没给梅苏苏吐出来的机会。 “唔......” 梅苏苏大眼睛愣愣盯着锦鲤,呜呜呜的想叫他给自己解开。 锦鲤抬爪取了她身上的定身术。 定身术一取梅苏苏立马掐着脖子咳嗽,但是什么也没吐出来。 “若非你话太多,吾也不会如此做。”锦鲤似乎并不觉得此举有何不妥,甚至还有些后悔没有一开始就堵了梅苏苏的嘴直接给她喂下去。 梅苏苏连吃带拿,哪怕觉得锦鲤此举不太妥,却也不好说什么,毕竟占便宜的是她,总不能得了便宜还卖乖吧。 小爪子摸了摸肚子,她看向锦鲤,诚挚说道:“谢谢你,锦鲤。” “与吾不用如此客气,你与吾乃是互惠互利,毕竟你还得替吾陪着轩辕澈呢。” 梅苏苏知晓锦鲤这样说只是想叫她心理负担小一些,当即也不再扭捏,再次与他道谢后便揭过了此事。 第83章 只要苏苏在身边,其他的都不重要 “不过你为何会出现在那暗道之中?难不成早就知晓那里有暗道?” 回去的路上,梅苏苏问出最开始的疑惑。 锦鲤看着沉沉夜幕,神色严肃:“吾回宫时闻见了道士的味道,顺着味道寻过去的。” 他偏首看梅苏苏:“倒是你,你大半夜不睡觉,跑去那么偏僻的地方还钻进暗道里做什么?” 梅苏苏自知理亏,缩着脖子想要搪塞过去,哪知锦鲤一针见血道:“为了找那道士?” 梅苏苏点点头。 “若是吾没有算错,他近日都不会出现了。”锦鲤似乎知晓左清弦去了何处,语气很是笃定。 “他在躲着我?”梅苏苏追问。 锦鲤点头然后又摇头:“你尽量离他远一些吧,他很危险。” 梅苏苏乖巧的点点小脑袋,轻哦一声。 外面的雨已经有转小的征兆。 天色也渐渐泛白。 看着那不远处宫殿门前摇晃的灯笼,梅苏苏终于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来。 轩辕澈! 他跟着她一同下了暗道,听见响动后就追去了,这都过了这么久了,他会不会已经回大殿了。 若是回去看不见她,他会不会生气? 他今日本就因为她偷偷跑出去生气,还小惩大诫叫她独守空房。 结果这才过了几个时辰她又偷跑出去,他定是对她很失望。 来不及与锦鲤细细道别,梅苏苏冒雨就往朝阳殿跑。 边跑边回首与他吼道:“我得赶紧回去了,明天见锦鲤。” 锦鲤瞧着她向朝阳殿奔去的小身影露出一抹微笑,然后转身消失在夜幕之中。 敏捷的跃上窗沿,梅苏苏探着小脑袋往里边瞅了一眼。 这一眼叫她的心顿时凉了半截。 只因轩辕澈正黑着脸坐在案后半个身子隐在暗中似乎在等什么。 他依旧是那身锦衣,不染半点水气,身姿笔挺,健硕难掩。 玉冠在昏暗烛火的映射之下染上点点幽光。 他一半身子隐在暗中,一半身子现于光明处。 把他整个人分成了两个极端,叫人一眼生畏。 梅苏苏有些害怕这样的他,本已踏进窗沿的小爪子不由自主的往后缩了缩。 可下一刻她却又坚定不移的重新踏了进去。 看向案后轩辕澈的眼神坚定且清澈。 她怎么能退缩呢,轩辕澈那么宠爱她。 他今夜不论出于何种目的跟踪她,梅苏苏始终相信他一定是因为担忧她。 她孤身一人跑出去这么久,他找不见她会不会很担心呢。 梅苏苏不知道,但是她很想轩辕澈。 哪怕会受到他的惩治,屁股也会挨他的巴掌,但她还是想立刻马上奔入他怀中。 这样想着梅苏苏自也这样做了。 她跃下窗沿,轻声叫唤:“喵~” 然后没等轩辕澈有所动作,她小身子朝轩辕澈奔去,敏捷跳上桌案,然后没有阻挡的跳入了他的怀抱。 “喵~” 梅苏苏声音软糯糯的,甜的叫人无法抗拒。 她小脑袋拱着轩辕澈的胸膛,发出呼噜呼噜欢喜的声音。 因为淋着雨回来,她身上的毛发湿了大半,小爪子上也满是泥水,此刻踩着轩辕澈胸膛上,把他的衣裳弄得一片泥泞。 轩辕澈便由着她弄脏了自己锦衣。 在梅苏苏没有看见的地方,轩辕澈的大掌虚掩着护着她小小身躯,怕她因为不稳掉下去。 而在他的眼眸深处,那因为担心焦急而显露的寒芒,也在梅苏苏奔入他怀中的瞬间柔成了一汪春水。 他周身所有冷意,在那抹小身影入怀时统统褪去。 梅苏苏发现轩辕澈没有动静,心虚的抬头瞧他。 可不知是角度问题还是她太慌张没有瞧仔细,视力绝佳的她竟然没有瞧清轩辕澈的神情。 感受到掌心的湿意,梅苏苏垂首看向那被她踩的一片泥泞的衣裳。 她本来兴奋的小耳朵与小尾巴不由自主的耷拉了下去。 像做错事的小孩子一样,可怜巴巴的从他胸膛上退下来。 “喵~” 她可怜兮兮的朝轩辕澈叫唤。 可轩辕澈却没有像以往一样抱住她,摸摸她,他依旧一动不动,对她的举动没有半点反应。 梅苏苏的小尾巴彻底耷拉下去了,伤心的不知该怎么办。 可下一刻她小小身子被拢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轩辕澈把她举起,举至他的眼前,与他平视。 梅苏苏看清了,也看到了轩辕澈眼中的柔色与那还未彻底消散的担心。 “喵。”梅苏苏身子僵住。 轩辕澈的脸在她面前放大,然后梅苏苏被他轻柔的放置到了肩膀处,她枕着他的肩膀,小脑袋窝在他脖颈处。 轩辕澈侧脸则是轻柔的蹭了蹭她,极尽柔情与旖旎。 他一只大掌拢着她的小脑袋,一只大掌托着她的屁股,虽不曾言语,却似对待至宝,小心翼翼的手都在颤抖。 “苏苏能如此,孤很开心。” 梅苏苏闻言抬起小脑袋,亮闪闪的眼睛望着他,想要用小爪子碰碰他的脸,可又怕自己小爪子太脏污了他。 哪知轩辕澈却抓住她的小爪子自顾自放到了脸上,黑眸与她琉璃眸子视线相交:“孤收回今日的话。” 什么话? 梅苏苏愣住。 还没等她明白过来,轩辕澈便抱着她站起身来。 他唤人打了热水,细心的为她洗干净脏污的毛发,擦净了然后把她放置床榻间的软垫上。 紧接着脱了身上脏污的衣袍,掀了幔帐上了榻。 梅苏苏也终是明白他话的意思,他是要收回与她“分居”的话。 她立马开心的竖了尾巴,扑到他怀中,亲昵的蹭着他。 贴贴~ 轩辕澈勾唇拍拍她的小屁股,看了眼外面天色:“不早了,苏苏陪孤睡会。” “喵。” 好耶。 梅苏苏立马在他怀中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小尾巴轻轻摆动准备陪他睡觉。 轩辕澈搂着她,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像哄孩子般哄着她。 奔波一夜的梅苏苏几乎连半炷香都没有撑到,就在轩辕澈的拍打下睡着了。 轩辕澈瞧着怀中小家伙安静睡颜,愉悦一笑。 眼神沉溺如泉就那么盯着她。 关于今夜之事,他从头至尾只字未提,只因他发现,苏苏不论是什么样子,他都喜欢。 哪怕她自中毒后性格大变,哪怕她身上多了很多他不知晓的秘密。 可坐于案后等她的那段时间,轩辕澈清楚的认识到,不论苏苏是否有事瞒着他,亦或是不再和以前一样,他都离不开她。 只要她陪着他,其他的都不重要。 窗子外雨渐渐停了,轩辕澈这才惊觉自己竟然不知不觉间盯着怀中小家伙看了一个时辰。 他轻柔的捏了捏小家伙的小耳朵,正欲闭眼,哪知怀中小家伙竟然伸出爪子,轻车熟路的扒开他本就宽松的衣襟,把小爪子踩在了他胸膛之上。 轩辕澈无奈一笑,准备上手把她小爪子拿下来。 可他的手才刚刚伸出去,那窝在他怀中的小家伙却不舒服的扭了扭身子,然后便见一道金光闪过。 那本被他拢在怀中的毛团子竟变成了人。 而踩在他胸膛上的小爪子则变成了一双小手。 轩辕澈眼中闪过惊骇之色,身子因为不敢置信,僵硬的难动分毫。 望着怀中皮肤白皙紧紧贴着自己的小人儿,轩辕澈仿佛听见了自己心脏“咚咚”狂跳声。 他就那么愣愣瞧着怀中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也不敢相信自己胸膛感受到的温度。 直到一声小小软软的嘤咛声响起,是那么好听,那么娇软,把轩辕澈从惊骇中扯回了现实。 而极致的惊骇过后便是极致的惊喜。 他扯过锦被盖住身上小人儿,浑身都因惊喜微微发颤。 他怕这是他的错觉,所以他不敢阖眼。 就那么抱着怀中小人儿一直默默瞧着她直到天亮。 第84章 有趣得紧 日上竿头时,大殿内被艳阳笼罩。 昨日雨后的清香夹杂着阳光浓浓得香味弥漫在整个大殿。 轩辕澈搂着怀中小人儿,抬手把她如瀑黑发自脸颊别至耳后。 小人儿也就五岁孩子大小,生的娇俏玲珑,肤色白皙如玉,姿容萌动,肌肤吹弹可破。 小耳朵,小鼻子,哪怕是肩头都透着淡淡的粉,睫毛如羽扇,眼睑之上可见淡淡青色血管。 小口红如裹着露水的新摘梅花瓣透着淡淡水光。 玉面娇艳似花朵,却比最娇嫩的春花还嫩上三分。 因为年纪小,小脸还有些肉嘟嘟的,叫轩辕澈好几次都没忍住用手捏了捏。 手感极好,叫他爱不释手。 许是睡得久了姿势有些不舒服,小人儿在他怀中发出一声娇软得嘤咛声,然后羽睫颤动,似有醒来得征兆。 轩辕澈见此缓缓闭上了眼睛,假装睡着,搂着怀中小人儿腰间得大掌却是不经意间收紧了些。 他闭眼没多时,梅苏苏悠悠从美梦中转醒。 梅苏苏嘟着小嘴,睡眼朦胧得拿下轩辕澈放在她腰间得大掌,坐起身来。 揉揉因为没有睡醒而有些发涩得眼睛,伸了个懒腰。 突然,她觉得胸前凉飕飕得。 低头一瞧,吓得眼睛瞬间就直了。 白花花一片...... 以平生最快速度一把捂住自己胸口。 梅苏苏迅速掀起锦被瞧了瞧自己不着寸缕得身子。 她...... 她怎么化形了!还变成了一个小女孩! 不,这不是最关键得地方。 梅苏苏视线唰得一下落在了眼前人身上,紧紧盯着他,然后小手慢慢的扯了被子把自己挡住。 见轩辕澈呼吸均匀没有醒来得迹象,她却一点都不敢松懈。 她抬起小手,缓缓往前探了探,然后在轩辕澈脸前挥了挥。 梅苏苏透着琉璃淡绿的眸子一眨不敢眨,死死盯着轩辕澈的脸,就怕错过什么细微表情。 好在轩辕澈似乎真的睡着了,她手挥动间,不见他有半点反应。 梅苏苏这才稍稍放下些提起的心,悄悄的探出小腿往幔帐外溜去。 但是越紧张,事情越容易出错。 下榻时她忘了轩辕澈的手就在她腿边,也忘了自己还拉着榻上的锦被。 眼见两条腿都出了幔帐,梅苏苏一激动拉着被子就要下榻,结果被子长度不够,且有一半被压在了轩辕澈身下,她一个没扯动,一屁股又坐回了榻上。 只是这一坐不要紧,她光溜溜的小屁股竟然好巧不巧的坐到了轩辕澈搁在榻边的手。 屁股上突然附上一抹滚烫,没有衣物阻隔,叫梅苏苏只一瞬间就涨红了脸。 然后那抹红色很快便蔓延全身,把她本就白皙的小身子,染成了粉红色,头上似乎都因此冒出了热气来。 虽然她每次都涩涩的想要贴贴轩辕澈,但是归根结底还是黄花大闺女一个。 当猫时被拍屁股倒也罢了,但是作为人,这还真是第一次被人摸屁股。 她心极速跳动,感觉周遭空气都稀薄了,脑子一片混沌。 她迫切的想要逃出这个地方,所以她想也没想的再次拉扯被子。 第一下没扯动,她又咬牙使劲一扯。 结果相比第一下的扯不动,第二下却是轻松的过了头。 偏偏梅苏苏第二下拉扯时使了大力,这力与力之间突然的不对等,换来的便是梅苏苏身形不稳往后栽去。 “啊啊啊啊啊。”危急关头她早就把其它事情抛至脑后,大叫着去扯头顶的幔帐。 可眼见自己就要抓住那幔帐,眼前闪过一道白光,锦被当头砸下把梅苏苏盖了个结结实实。 待被子被掀开,轩辕澈的俊脸出现在梅苏苏眼前。 她吓得立马捂住自己前胸,闭眼不敢看他,怕他误会自己是妖怪,也不敢看他的眼神。 但是这一抬手,梅苏苏诧异的发现自己竟然又变回了猫身。 “咦?” 她疑惑的抬起小爪子凑在眼前瞧了瞧。 确认自己没瞧错后,她又惊又喜。 惊是因为怕轩辕澈发现她变成人,喜是因为她恢复了猫身没有被轩辕澈发现。 “贴贴~” 梅苏苏开心叫唤一声,拱出被子往轩辕澈身上扑去。 扑进轩辕澈怀中后,她眯眼亲昵的用小脑袋蹭他。 轩辕澈抱着她小小身子,眉头拧成了一团。 “苏苏饿了?”他突然问。 “没饿,要摸摸~”梅苏苏拱着脸上那健硕胸膛叫唤一声,小爪子直直的朝轩辕澈那大开的衣襟摸去。 轩辕澈这次听清了。 小家伙确实是说话了。 胸膛上被按上小爪子,微凉的小肉垫在他胸膛上肆无忌惮的乱摸。 轩辕澈看向怀中小家伙的眼神变得有些幽深。 瞧样子,这小家伙还以为他什么都没有看见,什么都没有发现。 真的有趣的紧呐。 轩辕澈眼眸深处闪过狡黠的光,抬手把梅苏苏往上托了托,叫她凑近了他的脸。 梅苏苏一双琉璃眸子湿漉漉的,漂亮的似住了一汪星河。 她有些不解,不解轩辕澈怎么突然把她托到了这个高度。 但下一刻她的脸上便落下一吻,带着轩辕澈身上的冷幽香气。 梅苏苏脑子“嗡”的一声,思绪飘向了云霄,久久都未曾落下。 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轩辕澈竟然主动亲她脸! 她大眼睛中的震惊叫轩辕澈捕捉的清清楚楚,轩辕澈偷偷勾了唇角,故意把自己的脸凑过去了些。 声音温柔带着诱哄:\"孤都亲苏苏了,苏苏不亲孤一下?\" 梅苏苏“咕咚”咽了口口水。 她知道轩辕澈是叫她亲亲他的脸,可不知怎么的,她偏偏就把视线落在了他那红如血的薄唇上。 脑海中闪过昨日在水中时,轩辕澈抱着她的脑袋叫她从他额头亲至脖子那一幕。 梅苏苏感觉身子又开始发烫,不自觉的又咽了口口水。 “嗯?”轩辕澈没见她有动静,狭长美眸微眯,眉目轻挑:“苏苏可是不想亲孤?” \"没有!\"梅苏苏急忙叫唤一声。 轩辕澈嘴角笑意扩大,佯做不懂:“原来苏苏真的不想亲孤,那.......” 梅苏苏本以为他是要说那便算了,急的在他手上手舞足蹈,不停叫唤。 “要亲,要亲,我要......唔.......” 梅苏苏的叫声戛然而止,只因轩辕澈的吻不偏不倚落在了她的嘴角。 轩辕澈一吻闭抬起头来,又在梅苏苏的小脑袋顶上印下一吻,然后与她目光相交笑若朝阳。 “苏苏不亲孤,那孤便多亲苏苏两次,可好?” 第85章 有宝贝! 若叫梅苏苏形容此刻的心情,她觉得世间所有词语都不足以形容这一刻她的心动。 午间的阳光正好,空气中弥漫着阳光与轩辕澈的香味,皆是她喜欢的味道。 轩辕澈黑色眸子之中满是她的影子,他对她笑,然后把她捧在掌心,像对待至宝。 若干年后,当她再回想起今日这一幕,依旧会为此心动不已。 “苏苏这是怎么了?不喜欢孤亲苏苏?还是说因为昨日孤罚你,生孤的气了?” 轩辕澈自顾自的说着,梅苏苏大眼睛眨巴两下。 不知是不是她错觉,总觉今日的轩辕澈话好像格外的多,对待他的态度也是与以往不太一样。 以往虽也对她宠爱亲密,可今日却比以往更加亲密了。 梅苏苏的心一下子就跳快了些,与刚才悸动的心跳不同,此刻带了些慌张。 她有些不敢确定的盯着轩辕澈瞧了瞧,想从他脸上找出哪怕一点异常来。 可轩辕澈神色如常,神情之上并没有多大的变化,以前是如何看她,如今也是如何看她。 梅苏苏心道:难道是她多心了? 轩辕澈若瞧见了她化形,又怎么可能装作无动于衷的样子。 他贵为太子,以后是要继承大统之人,一国之帝乃为真龙天子,正气浩荡。 自古妖物与邪祟便是所有人最为痛恨的,所有人都把此认为不详之兆。 皇宫内更是对此深恶痛绝。 红颜祸水,殃国殃民。 古有妲己祸纣王,后有妖妃毁西周。 这些典故虽都只存在于梅苏苏所知的现代,可她也相信轩辕澈所处的这个世界定也有类似的故事。 她虽不是妲己也不是妖妃,但是她若真能从猫变成人,那在其余人眼中,就与妖物没有区别。 轩辕澈又如何能接受一个妖物在他身边,定是吓都吓死了。 这样想着,梅苏苏放心下来。 看来确实是她想多了,轩辕澈根本不可能在知晓了她能化形后还对她这般亲密。 “还好还好。”梅苏苏心有余悸的低声嘟囔。 只是其余人听见的是她的轻声哼唧,但轩辕澈却清晰听见她在说话。 他心头暗笑,看来小家伙又在胡思乱想了,只是不知道又在暗自庆幸什么。 “苏苏?”他出声唤她。 梅苏苏惊醒过来,自己好似走神了。 轩辕澈在问她是否有生他的气呢,她还没回答呢。 梅苏苏伸出小爪子,轻轻按在轩辕澈的脸颊之上,喵喵的轻唤两声。 “我没有生气,我怎么可能生你的气呢。” 她此话一出,轩辕澈的嘴角不自觉的扬起,捏捏她的小耳朵正想再次俯首亲亲她,哪知追影不适时的自殿外走进。 轩辕澈只得作罢,把梅苏苏拢入怀中,叫她踩着自己肩膀,下颚顶着她的小脑袋,微不可察的蹭了蹭她柔软毛发。 动作轻的连梅苏苏都未曾发觉。 “主子。” 追影上前抱拳行礼。 轩辕澈面上的柔色已是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森森冷意:“何事?” “陛下来了。”追影轻声道。 轩辕澈一听是顺德帝当即脸色更难看了,修长指节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抚摸梅苏苏的背部冷声回道:“不见。” “怎么?如今长大了,胆子大了,连朕都敢拒之门外了?” 顺德帝的声音几乎是与轩辕澈的话一同响起,追影躬身退至一旁。 轩辕澈抱着梅苏苏站在原地没有动作,平静面容预示着他并不意外顺德帝会出现在此。 顺德帝一身姜黄色绣盘龙锦袍,头戴金冠,腰围白玉腰带,脚踩明黄金靴。 整个人透着尊贵,饶是面色如常周身气势依旧迫人。 他背着手自殿外越走越近,剑眉竖起,显然对轩辕澈刚才的话很不满。 梅苏苏自轩辕澈怀中探头瞧他,见他生龙活虎模样不由叹道:“这皇帝老儿昨日溺水今日就好了,真不愧是做皇帝的人,就是耐造。” 轩辕澈蹙眉,什么耐造? 他垂首,看着枕着他肩膀小声嘟囔的小家伙宠溺一笑。 手摸了摸她尾巴,却没曾想却引来她无意识的撩动尾巴勾缠他的手指。 轩辕澈心头泛起一抹窃喜,与她尾巴逗弄一会,这才把她小尾巴攥入掌心,抬眸看向脸黑成锅底的顺德帝。 “父皇来儿臣宫殿可是有事?儿臣记得昨日写了休沐书。” 赵振伺候着顺德帝坐下,沏好热茶,然后笑眯眯的替顺德帝回道:“太子殿下有所不知,陛下今日前来不是为了政事,而是为了殿下的爱宠来的。” 本来赵振不提梅苏苏还好,轩辕澈尚有几分和颜悦色。 一提梅苏苏,他周身霎时如冰窖,看向顺德帝的眼神都锋利起来。 他如此锐利的眼神与戒备顺德帝又怎么能感受不到。 当即放下热茶,视线落在了他怀中小毛团子身上。 梅苏苏正好睁着一双琉璃眸子打量着顺德帝,顺德帝这一抬眼,一人一猫没有准备的来了个目光接触。 顺德帝毕竟是做皇帝的人,眼神之中自带威慑力,梅苏苏只与他对视这么一眼,便觉后背有些发凉。 这人怎么这个眼神瞧她啊,她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 梅苏苏抬起小爪子扒拉了两下自己的小脸,并未发现什么大碍。 好在轩辕澈发觉了不对劲,把她自肩膀上抱下,这才避免了梅苏苏继续暴露在顺德帝那奇怪的视线之下。 轩辕澈一双寒眸射向身后顺德帝,声音没有丝毫感情温度:“我可以容忍任何事情,唯独苏苏。” 顺德帝冷着脸端起茶来,手上杯盖搅动间,撞得杯身发出清脆响动。 他沉默着,没有喝茶手中动作也没停。 半晌后他放下杯盏,没有搭理轩辕澈的话,也无视了他冷冷注视,自顾自的吩咐赵振:“去把青玉拿出来,苏苏想来会喜欢。” 而本窝在轩辕澈怀中竖着耳朵听八卦的梅苏苏在听见“青玉”,“苏苏”,“喜欢”等字眼时,一下来了精神,小脑袋“唰”的一下就探了出去,望向赵振的方向,眼睛闪亮亮的。 有宝贝,给她的? 第86章 喜怒无常的轩辕澈 “嗯?”轩辕澈不悦,攥着梅苏苏小尾巴的手紧了紧,惹来梅苏苏抬眼望他。 瞅着小家伙那迷瞪的小眼神,他沉脸点了下她的小鼻头。 “怎么?孤送给苏苏的宝玉还比不得别人的青玉了?” 他说着,把梅苏苏脖颈上的颈环掂了掂:“孤可是亏待你了?别人的东西有孤的好?” 梅苏苏小爪子碰碰鼻头,悻悻缩回脑袋,小鼻子耸了耸,怎么一股酸味? 轩辕澈送给她不少金贵物件。 就说她脖子上的金雀颈环加上那块青龙宝玉,光瞧雪尘以及其余人的态度便知晓,那绝非俗物。 如此一个价值连城,有银子都不一定能买到的东西,轩辕澈说给她便给她了。 还给她贴心的雕刻成莲花形状挂在了脖子上。 还有她窝里的其它宝贝,随便拎出来一个都是价值不菲。 轩辕澈对她真是极好的,从不曾亏待过她半分。 梅苏苏当即就抱住其手臂,撒娇卖萌,朝之喵喵叫唤。 “好~你最好了~你是天下第一好~” 轩辕澈勾起嘴角,手捏捏她肚子上的软肉。 梅苏苏:“?” 她低眸看去,看见轩辕澈那正捏着她软肉的手,当即心血来潮,啊呜一口就咬了上去。 她咬的不疼,小舌头抵着他的手背,轩辕澈眼中闪过坏笑,反手用指尖抵住了她那小虎牙。 梅苏苏:“.......” 感受到牙齿上的触感,梅苏苏立马松了口,小爪子擦擦自己的牙,就差呸呸两口。 并非是嫌弃轩辕澈,谁家好人用手摸人家牙啊。 “苏苏这是嫌弃孤?” 轩辕澈的声音有些低沉,梅苏苏立马挪开捂嘴的小爪子。 满眼无辜。 没有啊,她有吗? 她小脑袋讨好的蹭蹭轩辕澈,朝他卖乖。 “陛下,东西取来了。”赵振的声音在后面响起,不大不小,正好能叫梅苏苏听清。 梅苏苏虽然没有如一开始般探出脑袋去看,可小耳朵还是没忍住的抖了两抖。 轩辕澈知晓她是个小财迷,心里虽不乐意,却还是抱着她转过了身。 正好,趁此机会叫小家伙瞧瞧,除了他,外人东西岂能入眼。 只是他却忘了,梅苏苏是个小财迷,只有她不想要的东西,哪有她不喜欢的宝贝。 顺德帝接过锦盒,打开来,取出一块成色极好的青玉,那青玉有一个鸡蛋大小,通体暗青之色,无半点杂质,被阳光一照,透出灼眼的光。 “喵。” “宝贝。” 梅苏苏小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前探了些,抓着轩辕澈胳膊的小爪子也紧了紧。 轩辕澈抱着她,冷目瞧着那青玉:“你要把这块玉送给苏苏?” 顺德帝站起身来,朝轩辕澈慢慢走近。 待离轩辕澈只有两步距离时,他站定身子:“怎么?只许你送,不许朕送?” 顺德帝转眼看向他怀中梅苏苏,本来冷着的神色在面对梅苏苏时却骤然柔和下来。 “你叫苏苏?”顺德帝就连声音都轻了不少。 梅苏苏在轩辕澈怀中踩着他胳膊直起上半身,面对顺德帝她丝毫没有露怯,反倒眨着一双琉璃美眸,好奇的望着他。 顺德帝把手中青玉往她眼前送了送:“这块青玉虽然比不上你脖子上那一块,但也是极为罕见的,你瞧瞧,可喜欢?” 梅苏苏哪能不喜欢啊,简直恨不能现在就把那青玉从顺德帝手中夺过来。 但是她不傻,自也不能那样做。 她先是抬头看了看轩辕澈,观察他的神情,见他剑眉微蹙,嘴角下压,立马就知道这个青玉她不能要了。 轩辕澈与顺德帝的相处极为奇怪,她虽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但也知晓他二人之间必有隐情。 轩辕澈待她不薄,她哪里能为这点小恩小惠就伤他的心,哪怕对方是皇上,送的物件是稀世宝贝,她也不稀得要。 于是她缩回身子,蜷缩在轩辕澈怀抱之中,直接无视了顺德帝。 而被无视的顺德帝不仅没有生气,反倒哈哈哈大笑起来。 “看来朕的这个谢礼苏苏不喜欢呐。” 梅苏苏都要哭了,她喜欢,可喜欢了,但是轩辕澈不喜欢啊。 她还得仰仗着轩辕澈过活呢,哪里能叫他不舒坦了。 “喵~喵。” 她讪讪叫唤两声,很是惋惜。 “我喜欢没用啊,得你儿子喜欢才成呐。” 轩辕澈听见她这委屈巴巴的话眼中闪过一道冷光。 然后视线落于顺德帝手中青玉之上,伸出手去毫不客气的把那青玉拿了过来,塞入了梅苏苏怀中。 “昨日苏苏立了大功,这赏赐是苏苏应得的。”他声音轻柔,还捏了捏梅苏苏的小耳朵。 “喵!” 梅苏苏惊喜大叫。 “宝贝!” 她两只小爪子把那青玉死死搂在怀中,欢喜的摸了又摸。 “喜欢?”轩辕澈垂眸出声。 “喜欢喜欢喜欢。”梅苏苏小脑袋都没抬,一个劲的喵喵喵。 这么喜欢? 看她竟然如此兴奋轩辕澈有些不乐意了,他送她金雀颈环时都不见她如此欢喜,一块青玉便能把她乐呵成这样? 他视线落于梅苏苏怀中的青玉之上,觉得有些碍眼起来,后悔把东西给她了。 顺德帝见此又哈哈哈哈的大笑起来:“看来朕的这个礼物,苏苏还是喜欢的。” 赵振忙在后面附和:“这块青玉乃是陛下精挑细选的,苏苏小主定是喜欢的。” “朕当时就想,那玉小时候澈儿便喜欢,他养的小宠定也喜欢,看来朕没猜错啊。” 赵振点头:“奴才瞧苏苏小主甚是喜爱呢。” 他主仆二人一唱一喝,梅苏苏听出些不对劲来,还没等她仰头,一只大手便把她怀中青玉拿走。 “喵?” “做什么?” 梅苏苏不解。 轩辕澈没看她,只冷冷道:“孤替苏苏保管着。” 嗯? 梅苏苏歪了脑袋,眸子眯起。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东西是他塞给她的,此刻却又拿走...... 实在反常。 难道是她会错了意? 轩辕澈心底其实不想把东西给她,把青玉给她只是为了试探一下她的态度。 结果她傻不啦叽的抱着玉乐呵叫他心里不舒服了? 她瞧瞧轩辕澈再瞧瞧那笑得和蔼的顺德帝,总觉事情不对,气氛诡异。 刚才她好像听顺德帝说什么那玉澈儿也喜欢,这玉好似有什么故事啊。 第87章 偏爱 似乎是为了验证梅苏苏的猜想,顺德帝开口笑道:“澈儿小时候极为喜欢这块青玉,但朕一直没有给他,后来他还因此玉记恨上朕,处处与人说朕小气,连块玉都不愿意给他。” “喵?” “还有这事?” 梅苏苏诧异了,她抬眼看向轩辕澈,不敢相信他还做过这种事情。 看来小时候的轩辕澈也很是调皮捣蛋啊,怎么如今却是这冷冰冰的模样呢。 “那后来呢?”梅苏苏迫切的想听后续,睁着一双星眸亮晶晶的盯着顺德帝看,朝他叫唤。 轩辕澈挑眉,把梅苏苏小脑袋按到了自己胸口上,声色冷冽:“陈年旧事,不提也罢。” 他这话似乎是对梅苏苏说的,也似是对顺德帝说的。 因为他说完后,顺德帝的笑意渐渐从脸上消失,眉宇间有些愠怒。 气氛瞬间冷凝下来,变化的速度之快,叫梅苏苏都有些难以招架。 偏偏轩辕澈似察觉不到气氛的变化,亦或者说他根本不在乎顺德帝是否生气。 他抱着梅苏苏,转过身,直接对追影道:“送客。” 梅苏苏:“!” 敢在皇宫对皇帝下逐客令的人,轩辕澈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这得是天大的胆子才敢这么做啊。 平常人估计长十个脑袋都不够砍得。 梅苏苏生怕顺德帝下一刻就暴跳如雷,然后吩咐人把轩辕澈抓起来,治他一个以下犯上的罪名。 但想象中顺德帝的怒发冲冠并未出现,他除了眉宇间一开始的愠怒之外,似乎对此习以为常了。 他甚至还好脾气的回到位置上,端起茶来润了润嗓子,问出一句惊掉梅苏苏下巴的话。 “晚上可要来养心殿用膳?” 顺德帝这话显然是对轩辕澈说的,语气还算温和。 轩辕澈的脚步一顿,没有回头,只冷冰冰回他两个字:“不去。” 说罢,他抱着梅苏苏头也不回的进了后殿,扔下顺德帝待在前殿独自品茶。 顺德帝余光目送轩辕澈进了后殿,然后无奈摇头,发出一声叹息来。 赵振上前替其斟茶,轻声询问:“陛下何故叹气?” 顺德帝看他一眼,似乎对他揣着明白装糊涂的行径很是不满:“你跟着朕如此之久,朕的心思你不明白?” 赵振躬身垂首,做足了卑谦模样:“陛下可是折煞奴才了,奴才脑子笨,哪能想的明白那些啊。” “你啊。”顺德帝站起身来,手指了指他:“朕看你脑子聪明着呢,朕可不要一个笨奴才。” “哎哟。”赵振赶紧抬手扶住顺德帝的手:“陛下放心,奴才虽然笨,但是奴才愿意学,只要陛下不嫌弃奴才就成。” 顺德帝被他这话逗笑了:“行了,就你会说,澈儿也见了,苏苏也瞧到了,走吧,回宫。” 他拍拍衣袖,长长舒出一口气,丝毫没有责怪追究轩辕澈的意思,反倒像完成了某种心愿,神色罕见的放松。 赵振瞧在眼中,了然一笑,哎了一声,赶紧扶着顺德帝往大殿外走去。 这若是搁在常人,顺德帝又岂能如此轻易饶了他。 只是心之偏爱者,人们总是愿意多一些包容,甚至会找理由说服自己为其开脱。 顺德帝是帝王,可在轩辕澈这处,他只是一个父亲。 梅苏苏虽然跟着轩辕澈进了内殿,但是小耳朵却竖的高高的,一直听着外殿的动静。 直到听见外殿脚步声越来越远,她便知晓,顺德帝已经走了。 她松了口气的同时也佩服起轩辕澈来。 今日算是见识到了轩辕澈的真正实力? 敢把皇上撂在外殿且毫发无伤之人,恐这世间只他一人了。 看来她一开始的觉悟没有错,抱紧轩辕澈的大腿,日子只会越来越好。 瞧瞧她如今的待遇,皇上都前来给她送宝贝,这搁在以前,她想都不敢想啊。 轩辕澈把她放置在小桌案上,然后单手撑桌俯身看向她。 梅苏苏一抬小脑袋,便是轩辕澈近在咫尺的俊脸,她心跳漏了一拍,不由缩了下脖子。 轩辕澈手拿着青玉细细打量,打量完后又把那青玉放在梅苏苏面前:“还给苏苏。” 他声音听不出喜怒来,似乎是真心把那青玉还给她。 但作为女生的第六感告诉梅苏苏,事情绝对不会那么简单。 所以她看着那青玉半晌没有动作,最后甚至抬爪把那青玉扫到了一边去。 做完之后,她呼噜着朝轩辕澈伸出小爪子。 “抱抱~” 轩辕澈看着那被她小爪子扫开的青玉眼眸擒起笑意,又听见她软糯糯的求抱抱,当即笑意加深,伸手把她抱入怀中。 一入他怀中梅苏苏便探出小利爪勾住他衣襟,小肉垫踩着他胸膛一阵揉捏。 摸摸~趁着轩辕澈没发现之前,要多摸摸才行啊。 梅苏苏以为轩辕澈没有发现她的小心思,实际上,从她小爪子落在他胸膛上的瞬间,轩辕澈便知晓她的意图。 但他并未阻止,想起小家伙变成人形的模样,他眼底带了些复杂神色。 猫化人形,若非亲眼所见,他定会觉得荒唐至极。 不仅如此,自苏苏化形之后他能听懂苏苏说话,但好像也仅限他能听懂。 轩辕澈突然想到那日水池之中,恍惚间瞧见的女子身影。 他心头本就有的模糊猜想,在这一刻有了实影,就是苏苏化为人形长大后的模样。 看来他需要找个时间去验证些东西了。 他托着梅苏苏圆嘟嘟屁股的手指轻轻点了点。 梅苏苏沉浸在眼前美色之中没有发觉轩辕澈的异常,还满眼冒桃心的把小脑袋凑上去近距离感受那健壮胸膛。 与轩辕澈温存了一会,追影前来通报有大臣求见。 正巧到了梅苏苏用午膳的时间,轩辕澈换了身蓝色锦衣,抱着她前往前殿用膳。 出了后殿,隔着老远梅苏苏瞧见大殿中站着一“堵”人。 是的,是一“堵”人。 毫不夸张,对方身形高大的如一堵宫墙。 并且他本就生的高大,穿着一身盔甲更显壮硕,站在那里若是不动,与墙无异。 第88章 美男环抱,左拥右抱 待他转过身来时,梅苏苏瞧见了他的相貌。 生的一张标准国字脸,皮肤黝黑,浓眉大眼极为彪悍。 下颚处一道狰狞伤疤,把他本就不算温和的长相衬得更加骇人。 梅苏苏瞧见他腰间悬挂的纯黑玄武令牌,当即睁大了一双漂亮眸子。 “玄武令!这便是传说中的大将军?果然威风!” 她这几声叫唤不仅惹来高大男人注视,也惹的轩辕澈黑了脸。 轩辕澈垂眸,看着小家伙兴致勃勃的盯着对方看,当即冷笑都笑不出来了。 他甚至忽略了梅苏苏认得玄武令一事,注意力都放在了小家伙喜欢武将一事上。 抬眼间,他看前方人的眼神就不对了,隐隐间带了霜色。 “属下高立见过太子殿下。” 高立抱拳,向前两步,恭声向轩辕澈见礼。 轩辕澈却未曾搭理他,绕过他走至案后。 高立并未觉得尴尬,转过身,依旧保持着抱拳姿态。 轩辕澈刚刚坐定,梅苏苏便迫不及待的从他怀中探出身子来,透过高高桌案打量着高立。 她第一次见武将,所以格外好奇。 看来电视诚不欺她,这古代武将极少有那瘦胳膊瘦腿的,几乎都是人高马大且健硕无比的。 梅苏苏可以想象他坐于马上身披红色披风,手执红缨长枪,策马杀敌的凶狠模样。 战场之上,他定是叫敌人闻风丧胆的大将。 瞧着怀中小家伙迫切模样,轩辕澈吃味。 怎么?是他貌不如人? 盯着一介武夫瞧什么,他难道不比高立好看? 这样想着,轩辕澈大掌按住梅苏苏的小脑袋,强行把她按回了怀中,不叫她看。 梅苏苏虽然有些奇怪轩辕澈的做法,可她也并未多想,只当轩辕澈是有什么顾虑,如此做也是为了保护她。 遂乖乖在轩辕澈腿上找了个位置,蜷缩起身子,尾巴一荡一荡的扫着轩辕澈的腿。 梅苏苏虽然听话的没有再看高立,可是轩辕澈眼底霜色却并未缓和。 看向高立时,眼神也是锐利如刃,叫久经沙场的高立都有些不自在起来。 高立虽是轩辕澈的人,可是因为常年在漠荒之地极少回京,所以对轩辕澈本身并不了解。 回京三月有余,他前来面见过他好几次,轩辕澈不是不在宫中便是有事回绝。 宫宴之上匆匆几面,也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这么久,这算是高立第一次正儿八经站在轩辕澈面前,与之见面。 他虽是武将,没有那么多心思,神经也大条。 可此时此刻,饶是他神经再大条,也是感觉出来轩辕澈对他不善的眼神来。 高立赶紧回想最近自己所做之事,也把他与轩辕澈的来往书信内容都想了一遍,却并未想出不对劲的地方。 突然他想起三个月前他写了一封信,因为匆忙,信纸之上沾染了油星子。 回到京城后,他听闻不少太子殿下的事迹。 其中就有太子殿下喜净一条。 高立后背稍有冷汗,太子殿下不会就因此才对他不满吧。 毕竟太子殿下这般金贵的人,定是极为注意规矩的,他给他送脏掉的信纸,难免叫其心生不满。 高立越想越懊恼,可就在他打算跪下认罚时,一道冷冰冰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找孤何事?” 高立一惊,立马抱拳:“回殿下,属下还有三日便要启程回漠荒,特此前来,与殿下辞别。” “孤知晓了。”轩辕澈不冷不淡回他。 说罢,他抱着梅苏苏起身用膳。 梅苏苏的餐食还是在轩辕澈的旁边,大大的桌子上摆了不少美味佳肴,而在大大的桌子一角,特意铺了上好的锦布,上面放着梅苏苏的膳食,精致又美味。 有鱼时,轩辕澈会把鱼刺挑出在放进梅苏苏小碗中,今日自也不例外。 轩辕澈夹了一大块鱼肉进碗中,然后细细挑出刺来,最后才放进梅苏苏碗中。 梅苏苏便那么乖乖的蹲坐在她的小凳子上,眼巴巴望着轩辕澈给她挑鱼刺,直到美食进了碗,她才乐呵呵的吃起来。 伺候着梅苏苏用膳,轩辕澈自己则是一筷子都未动。 他余光瞧见那在身后还未离开的高立,道:“还有事?” 高立本来见轩辕澈伺候着一只猫用膳很是诧异,闻言立马回神,上前回道:“属下确实还有一事相求殿下。” “何事。” 高立迟疑一瞬,然后似下定了某种决心,朗声道:“属下想求殿下照顾属下小妹。” “咳咳咳咳。”梅苏苏一口鱼肉呛住,轩辕澈黑着脸给她拍了拍。 待那一口气顺下去,梅苏苏睁着一双大眼睛看向高立,拜托太子照顾自个的小妹? 这大兄弟怎么想的? 轩辕澈动了动眼皮子,对高立的这个请求并不意外:“你放心去便是。” 这便是应下了。 高立惊喜,抱拳谢恩。 待他走后,轩辕澈又挑了鱼肉放入梅苏苏碗中,梅苏苏咬了一大口,却觉得有些没滋没味。 她目光总是不由自主的往轩辕澈面上瞟,心头思绪百转,对轩辕澈会应下帮忙照顾高立小妹一事满腹疑惑。 以梅苏苏对轩辕澈的了解,他绝对不是一个热心肠的人,今日却应得如此爽快,梅苏苏很难不多想。 轩辕澈喜欢高立的小妹? 高立小妹是谁?姓甚名谁?她见过吗? 梅苏苏胡思乱想着,然后眼神奇怪的看向头顶轩辕澈,那眼神,活脱脱在看一个渣男。 皇上不是已经替他内定了闻太师之女当太子妃吗? 轩辕澈难不成有一个忘不掉的白月光? 梅苏苏越想越觉有可能,看轩辕澈的眼神就更奇怪了。 轩辕澈慢条斯理的把最后一点鱼肉挑好刺,放入梅苏苏碗中。 一低头看见一双漂亮的琉璃眸子正直勾勾盯着他,轩辕澈不悦道:“看孤做什么?” “你是不是有个忘不掉的白月光?” 梅苏苏朝轩辕澈叫唤着,仗着他听不懂自己的话,直接说出了心头疑惑。 她以为轩辕澈听不懂,所以问完这话后又自顾自的喃喃自语起来。 “白月光与未婚妻,一个伴左,一个陪右,想想都美。” “还是当太子好,不用像皇帝一样处理一大堆政事,还要操心大臣是否有异心,每天只需要做好本分,然后娶妻娶妾左拥右抱,真是幸福。” “哎,这样看来,还是当人好,我什么时候能美男环绕,左拥右抱一下啊。” 第89章 你敢! “你敢!”轩辕澈冷不丁的道出一句。 梅苏苏吓了一跳,小耳朵直接被吓成了飞机耳了。 她不明所以看着轩辕澈,疑惑他怎么突然道出这两个字来。 轩辕澈没有垂头看她,但是从四周冷意渐起不难看出,他此刻很生气。 梅苏苏感受到了这股子冷意,却不知晓他为何心情不好。 叫唤一声,低声嘟囔:“谁又惹了这贼狐狸了?看把人气的。” 殊不知她所有的话都一字不落的进了轩辕澈的耳朵里,当听见梅苏苏喊自己贼狐狸时,轩辕澈差点气笑了。 所以小家伙一直便是如此称呼他的? 好,好的很呐。 他心头冷笑,心头躁意难以抑制。 偏偏他还不得不忍着。 若是叫这小东西知晓他能听懂她的话,他以后哪里还能听见这些有趣的东西。 好一个美男环绕,左拥右抱。 好一个贼狐狸。 呵,好的很呐。 “苏苏跟了孤这么久,知晓孤喜欢什么吗?” 轩辕澈声音很淡,透着漫不经心的冷意。。 梅苏苏听出这话语气不对,大眼睛透着怯意,小爪子勾上他的衣襟。 “喵?” 是什么? 轩辕澈嘴角勾着淡笑,把梅苏苏勾在他衣襟上的小爪子攥住,看向她的眼睛:“苏苏好好想想,待你想出来了,孤送你一个奖励,一个你意想不到的大礼。” 一听奖励,梅苏苏本来有些露怯的眸子立马亮堂起来。 这等好事做什么要用如此严肃的语气啊,吓死她了,她还以为自己叫轩辕澈贼狐狸,被轩辕澈发现了呢。 “孤给苏苏时间,苏苏好好想想,若是猜对了,有奖,若是错了......”轩辕澈拿起筷子,吃了两口小菜,然后放下筷子补充:“有惩。” 他笑得邪气,梅苏苏心头打鼓,总觉事情没那么简单。 轩辕澈用完膳后要去处理事情,自是不能带着梅苏苏前去。 他唤来月牙,把梅苏苏交到了月牙怀中,给其交代了几句废话便离开了朝阳殿。 梅苏苏自轩辕澈说完最后一句话后便心神不宁的,总觉得有些事被她忽略了,但是仔细想来却寻不见半点不对劲的影子来。 她跳下桌案想去追轩辕澈,想着死缠烂打的跟在他身边,相处时间长了,她也总能从他言语行动之中看出他真正目的来。 可惜等她追出门去时已经晚了,大殿外已经不见轩辕澈半点影子。 月牙追了出来,怕梅苏苏乱跑,赶紧把她抱入怀中,急急入了大殿,关了殿门。 梅苏苏也算乖巧,任由月牙抱着,然后回到榻上。 月牙拿了小木梳,替她梳理着身上毛发,这是轩辕澈交代的,为了不叫梅苏苏舔毛,他便特制了一把玉梳,用来给她挠痒顺毛。 梳着梳着,月牙却两眼一闭,“哐当”一声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月牙!”梅苏苏吓了一跳,跳下榻去摸她的鼻息。 感受到她在正常呼吸,梅苏苏却并未放开眉头。 怎么回事? 这时一道细微的响动突然从身旁传来,一道白影窜上窗沿,跳入了屋子内。 不是锦鲤又能是谁。 “她无事,吾给她下了些迷药,很快她就会醒过来。” 锦鲤走上前,碰了碰月牙的身子,然后跳上榻,与梅苏苏面对面蹲坐着。 锦鲤是一只玳瑁,用人类审美来看,他除了肉嘟嘟一些,确实难看。 但是用猫的角度去看,锦鲤长得极为漂亮,是哪一只小母猫见了都想凑上去叫其做孩子爸的漂亮。 梅苏苏身子往后倒了些,善意提醒锦鲤:“锦鲤,你好像离我有些近。” 锦鲤发出一声愉悦笑声后退两步:“是吾的错。” “你怎么来了?可是有事找我?” 锦鲤也没故作玄虚,直接道明来意:“皇后后日会在御花园举办荷花宴,届时,你别去。” 梅苏苏点点头,没有问为什么,锦鲤不会害她。 “你就为了此事过来?” 看着地上被迷晕的月牙,梅苏苏有些无语,会不会有些小题大做了。 “你不是会法术?” 锦鲤跳下榻跃上窗沿抖了抖毛:“修炼不易,且用且珍惜。” 说着他跳下窗沿扬长而去。 梅苏苏:“.......” 月牙在锦鲤走后也悠悠转醒,瞧见自个躺在地上时,她摇了摇发疼的脑袋。 她没有晕倒时的记忆,只当自己身子弱。 看见梅苏苏正卧在软垫上闭目休息,她捂着脑袋站起身来,放下幔帐前去敷药去了。 她走后,梅苏苏睁开了眸子,瞧着月牙那瘦弱背影,她愧疚叹息,看来得给她送点药了。 长春宫中,曹皇后身着一袭暗红牡丹锦袍坐于上首,涂着精致蔻丹的白嫩手指端着羊脂白玉璃茶盏慢慢品着。 她的下首,一位大概只有十五六岁的女子正颔首端正坐着。 攘袖见素手,皓腕约金环,眉目如黛,美眸如波,嘴角带着淡淡笑意,如菊淡雅,浑身透着雅致清丽。 长发如瀑垂在身后,头上未装饰华丽珠钗,只簪了一根玉穗簪子与一朵蓝白朱花,把她本就清丽的气质衬得更是出尘脱俗。 少女穿了一袭蓝白水天长衫襦裙,颜色虽素,可其面料却透着淡淡流光,不经意间叫人眼前一亮。 曹皇后放下杯盏,笑望着她:“都说闻太师家有位才华横溢,如花似玉的小女儿,今日见到静姑娘,果然楚楚动人,叫人心生喜欢。” 山宴静笑而不语,轻轻放下茶盏,然后极为有礼的回道:“皇后娘娘谬赞,宴静自小受家父影响,少读了些诗书,写得几首诗词,念的几句诗文,就是比常的女子多识几个字,若是她人,定比宴静厉害。” “呵呵呵。”曹皇后愉悦一笑,对着身旁嬷嬷道:“你瞧瞧这孩子,如此有礼,还如此谦逊,配太子殿下是不是极佳的。” 身旁嬷嬷瞧了山晏静一眼,哈腰回道:“山姑娘不论是仪态还是样貌,在世家小姐中都是拔尖的,与太子殿下乃为良配。” 第90章 并非良配 山宴静面上的笑容消失,她起身向上首曹皇后福了福身子:“臣女多谢皇后娘娘厚爱,太子殿下龙血凤髓,贤身贵体,臣女与之相比,只是那仰望高山的万千人中的一位罢了,怕是难当太子殿下良配。” 她这话说的并不隐晦,反倒过于直白了。 曹皇后本揣着笑意的脸瞬间就冷了下去,她秀眉轻蹙面色也严肃了些:“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山宴静再次朝之福身,声音清浅却掷地有声:“臣女才疏学浅,样貌也非上等,实在难以匹配太子殿下。” 曹皇后眼中闪过一道不明意味的光:“你可知陛下已经向你父亲下了帖子,明日宫宴一过你便是正儿八经的太子妃,这等殊荣,全京城的官宦小姐羡慕都羡慕不来,你真的不想要?” 山宴静抬眼,看向曹皇后,眼神异常坚定:“臣女配不上太子殿下,与其之后终日活在惶恐自卑之中,不如一开始就不要开始。” 曹皇后回望着她的眼睛,似乎在确认她此话真假。 半晌后,她幽幽叹息一声,端起茶来:“罢了,既然你无意本宫也不好强人所难,皇上那处本宫会去说的,只是你别后悔才好。” 山宴静闻言嘴角浮现笑意,福身谢恩:“臣女不后悔。” “行吧,时辰不早了,李嬷嬷,送静姑娘出宫吧。” 李嬷嬷应是,上前请山宴静,但山宴静站在原地没有动。 曹皇后看出她还有事于是问道:“你还有话要与本宫说?” 山宴静面带笑意行礼,语气之中有些惋惜:“臣女拒绝了陛下的指婚,想来陛下知晓定是对臣女失望至极。 明日荷花宴臣女需得在家自省思过,无法前来参加荷花宴,想求皇后娘娘恩许,恩许臣女今日出宫前前去一睹荷花风采。” 曹皇后点点头,对她这个要求并未不满:“虽说你婉拒了赐婚也叫本宫很难受,但此事也不能怪你,毕竟谁年轻时没有些自己的想法,本宫允了,允你去瞧荷花。” “臣女谢过皇后娘娘。”山宴静面露喜色。 “山小姐,请随老奴来吧。”李嬷嬷恭声请她。 山宴静最后向曹皇后福身谢恩,然后便随着李嬷嬷去了。 她一走,周嬷嬷立马凑上前给曹皇后添茶,压低了嗓子说:“这外面都说闻太师的女儿是个机灵聪慧的,怎老奴瞧着却有些蠢笨?” 曹皇后看着大殿门口方向,端起琉璃杯来冷笑一声,眼底精光难掩。 “闻太师可是个聪明人,他的女儿又岂能是个蠢得。” 周嬷嬷不解:“这山家名望大是不假,可内里却无多少实权,这山宴静嫁给太子,对山家来说可是天大的喜事,这山宴静说拒绝便拒绝了,山老爷子知晓吗?” 曹皇后拿起杯盖轻轻吹了吹杯中悬起的茶叶,轻抿一口,笑弯了眼角:“山宴静既然敢与本宫如此说,自是得了闻太师的授意,看来陛下此次的如意算盘要打空了。” 她放下杯盏,眼底狠毒之色毕现:“想借山家声望给轩辕澈铺路,呵!本宫倒要看看,这闻太师不愿意嫁女陛下又该如何。” 杯盏被拍于桌上,溅出些许水渍,周嬷嬷低了头,赶紧拿出帕子擦了干净。 山宴静由李嬷嬷领着往荷花池去。 距离荷花池还有一小截子距离时山宴静突然抱住肚子说腹疼,慌张询问李嬷嬷恭房在何处。 李嬷嬷瞧她疼的额头都冒了细汗,赶紧指了路,还没等她说带其过去,山宴静便跑的飞快,一溜烟没了影子。 李嬷嬷怕她迷路了,赶紧追了过去。 只是等李嬷嬷跑远了后,在一处假山后,山宴静面色如常的走了出来。 看着李嬷嬷离开的方向她轻嗤一声,拍拍手走向了另一个方向。 山宴静轻车熟路的走出了荷花池的范围,到了一处梧桐树下。 她刚到那处,一人便自树上飞下,追影抱剑冷冷盯着她:“你来晚了。” 山宴静雅致清丽面容之上流露出不悦来:“是你来早了。” 追影沉默,没有与她过多计较:“事情办的如何了?” “妥了。”山宴静回他。 追影自怀中取出一块令牌来:“有此令牌,你可在博运钱庄取银一万两,至于你说的那件事,待事成,殿下自会安排。” 山宴静笑眯眯的把那令牌接过来。 然后抬眼看着他不解道:“殿下若不想娶我,也不过一句话的事,何必如此大费周折叫我去说。” “殿下自有殿下的打算,你既拿了东西,便管好自己的嘴,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需要我与山小姐再说一遍吗?”追影面无表情,说话间语气也不算客气。 山宴静自小便是被娇生惯养长大的,饶是如今她因利益与轩辕澈做了交易,可也容不得他人这般对待她。 当即小脸一沉,瞪向追影:“你在与我这样说话你信不信我明日就把此事捅出去,坏了你家殿下的大事,我倒要瞧瞧他是罚我还是罚你。” 追影冷着的脸有一瞬间慌色,但他掩藏的极好,并未叫山宴静发觉。 他握了握手中长剑最后还是柔了声:“是属下未把握好分寸,冲撞了山小姐,还望山小姐见谅。” “哼,这还差不多。”山宴静把手中令牌丢了两丢然后揣入怀中:“本姑娘也不是不讲理的人,我拿了钱,便会做好自己的事,回去替我谢谢太子殿下,就说他这次帮了我大忙,若下次他还需要我帮忙,随时来找我。” 说完山宴静转身往荷花池走去,事情办完了自是要去找那李嬷嬷出宫了。 追影站在原处看着山宴静的身影消失在假山之后,剑眉跳了两下。 这山宴静看似长着一副清丽婉约温柔模样,但性子却与外表完全相反。 如此精于算计,倒不像个官宦之女,倒适合做个商人。 也不知晓闻太师知不知晓他这千恩百宠捧在掌心长大的小女儿,实际并非他平日见到的模样。 想来是不知晓的,陛下指婚这等大事,山宴静都敢私自做决定,今夜的山家怕是不得安宁了。 第91章 太子到底想做什么 如追影想的一般,夜里的山家不止是不得安宁,用鸡飞狗跳来形容都有些保守了。 “你给我撒手!看我今天不打死她!我叫她进宫见皇后,她倒好,私自就把婚给我拒了!你滚开!今日我不打死她我就不是她爹!” 闻太师手执手腕粗的木棍围绕着圆木桌,气的浑身颤抖,脸色烧红,咬牙切齿的恨不能打死那对面的人。 山宴静跑的额头满是大汗,趁着闻太师被拦住时,单手撑着桌子喘气:“爹,我不想嫁给太子,太子殿下那么金贵的人,女儿配不上。” “爹不是一直教导女儿做人要知晓自己深浅,女儿深知自个是何模样,也知爹爹定不舍女儿嫁去那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所以便替爹爹拒绝了。” “女儿都替爹爹省了进宫的麻烦事,爹爹不夸赞女儿便罢了,做什么还要追着女儿打!” 山宴静不说这话还好,一说闻太师火都冒出了天灵盖,当即怒吼一声,提着棍子又开始追她:“我打的就是你这逆子!” “我今日不打死你,我就不是你爹!” 山宴静啊啊啊啊啊的大叫着,围着圆桌子小心躲闪着闻太师的棍子:“杀人啦!来人呐!杀人啦!” “喊!你今天除非把天王老子叫来,否则谁也救不了你!”闻太师气的吹鼻子瞪眼,他今天非要打死这个逆子不行。 “老爷!小心磕着!” “小姐!你小心摔着!” 大堂中又是一阵鸡飞狗跳,直到山家老太太来了,这才不得不安静下来。 只是父女两,一个在屋子东头,一个在屋子西头,一个红着眼,一个怯生生躲在其母身后,探着脑袋似怕极了。 “你说说你,多大的人了,与一个孩子计较什么?”山老太太点点拐杖,瞧着自己宠着长大的小孙女被吓得脸色煞白,心疼的不行,怒瞪着闻太师仿佛他做了十恶不赦之事。 “母亲,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护着她,她闯了大祸啊!”闻太师还在气头之上,声音不免大了些。 山老太太不悦的捂了下耳朵,斥责道:“你小声些,老太婆我还没聋,听得见。” 闻太师立马意识到自己失控了,赶紧收了棍子上前替山老太太顺气,面色柔和不少:“母亲身子可有碍,儿子确实是气着了,说话声音大了些,还望母亲不要怪罪儿子。” 山老太太没好气的拍打开他的手,指着那被吓得瑟瑟发抖的山宴静道:“你瞧瞧你做的好事,静儿身子本就不好,你还如此吓唬她,瞧把我们静儿脸都吓白了。” “祖母!” 山宴静委屈巴巴叫唤一声,从山夫人身后扑到了山老夫人怀中,哭的身子一抽一抽的,可是把山老太太心疼的不行。 她白了身旁闻太师一眼:“不就是拒绝了陛下的指婚,要我说皇宫那等吃人不吐骨头的地界,静丫头不去更好,老婆子我觉得静丫头做的对,那太子妃让给别人去吧,我们山家不需要。” 闻太师叹息一声,扔了手中木棍坐下身来,愁容满面:“母亲可知若失了太子殿下这段婚事,我山家要面临的是什么吗?” 山老太太搂着山宴静发抖的身子随口道:“总归我山家倒不了就成。” 闻太师再次叹息一声:“若是此段婚事成不了,我山家恐是真要倒了。” “怎么回事?”山老太太转头看他。 “不知母亲可还记得一年前我山家与曹家携同运送官盐一事。” 闻太师站起身,双手背后,一瞬间仿佛苍老了不少。 “近一万银的官盐,都快到京城地界结果莫名丢失一大半,直接损失了近八千两,曹家表示码头交接船只时官盐数量是对的,到了京城官盐丢失与他们无关。” “儿子借着朝中人脉把此事暂压下来,可眼见如今已过一年时间,事情也快压不住了,若静儿嫁给太子,有太子做靠山,此事便不是事了,如若不然,东窗事发之时便是我山家倒台之际。” 山老太太没曾想到事情竟如此之大,一时之间有些难以接受:“如此大的事,你为何一直不说!” 闻太师转身蹲下身来,满是愧疚:“儿子怕母亲跟着操劳担忧,是儿子的错。” 屋子瞬间陷入诡异的寂静。 “要多少银两才能堵上这个窟窿。”山老太太出声。 闻太师呼出一口浊气:“一万两纹银。” 山老太太一听如此数目身子一个不稳,差一点晕厥过去。 “母亲!” “祖母!” 闻太师与山宴静同时惊呼,搀扶住她的身子避免她摔倒。 “事情既已发生,怨天尤人也解决不了问题,这事虽紧张,但也不能拿静丫头的婚事去堵窟窿,我那还有些银子,明儿我叫人取出来,咋们一家人凑一凑,先把坎过去了再说。” 说罢山老太太起身:\"你们父女二人也好生聊聊,我累了,先回去歇着了。\" 山夫人体贴走上前来搀扶住她:“母亲,儿媳送您回去。” 闻太师感激朝山夫人一笑,山夫人朝他点点头,搀扶着山老太太离开了。 待所有人离开后,闻太师看着那端坐在凳子上低垂着脑袋的山宴静也是露出些心疼来。 这是他最小的女儿,是他最疼爱的女儿,打她骂她,最疼的当属是他,今日若不是气的太过,他怎么可能朝之发火。 “爹爹今日是气着了,并非是真想打你,你可怪爹爹?” 山宴静摇摇头:“女儿不怪爹爹,此事女儿也有错。” 她抬起头来,脸上挂着笑意:“女儿也并非是毫无收获。” 山宴静把那令牌拿出来放在闻太师面前:“这是博运钱庄的取钱令牌,可取一万两纹银,刚好能解爹爹的燃眉之急。” 闻太师看着那令牌有些错愕,盯着山宴静惊得半天都说不出话来:“你,你从何处来的这令牌。” 山宴静一笑,把轩辕澈是如何找到她,如何与她谈交易一事全部告诉了闻太师。 “太子殿下本只给女儿五千两纹银的,女儿知晓五千两不够,所以斗胆问太子殿下要了一万两纹银,太子殿下并未为难女儿,并且还答应事成后帮爹爹查探官盐失踪一事。” 山宴静说的自豪,闻太师却听得胆战心惊。 太子他可是接触过的,此人心狠手辣,睿智精明,除非是有绝对的利益,他绝不可能做亏本的买卖。 闻太师颤颤巍巍拿起那令牌来,先是欣慰的摸了摸山宴静的脑袋,然后把那令牌揣入袖中,愁容未消。 太子到底是想做什么呢? 第92章 澈澈! 芙蓉暖帐,幽香阵阵。 梅苏苏慵懒的卧在轩辕澈胸膛之上,抬着小爪子舔着毛。 她边舔毛,边偷偷观察着轩辕澈的神色,今夜一夜他都黑着个脸,跟谁欠他钱一样。 梅苏苏觉得作为一只爱宠,她理应有讨主子欢心的职责,所以在舔完最后一只爪子后,她卧起身来踩着轩辕澈的胸膛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紧接着呼噜着软软奶奶的声音小脑袋凑到他下颚处轻蹭着。 可今日的轩辕澈格外的奇怪,不论她怎么蹭他,或者怎么讨好,他始终冷着脸。 梅苏苏以为他是遇见什么事了,于是乖巧的窝在他肩窝处,打算静静陪他一会。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轩辕澈仿佛睡着了一般,不说话也不抱她,就那么阖眼休息。 梅苏苏奇怪的抬起小脑袋,瞅了他一眼,发现他羽睫微颤,呼吸均匀。 真睡着了? 梅苏苏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支起身子凑脸过去确认。 发现哪怕自己离得这般近,轩辕澈也没有苏醒的迹象,当即有些失望。 今日白天自从见了顺德帝后他就如此了,自己是不是何处招惹了他? 梅苏苏左思右想,然后突然一下开窍了。 她望向轩辕澈,琉璃眸子中星光点点,闪耀着绿色光芒的眼底倒映着轩辕澈的俊脸。 这厮不会是因为自己拿了顺德帝东西还盯着高立看,不乐意了吧。 梅苏苏回想了一下,似乎今日从顺德帝拿出那块青玉来后他便垮了脸,与她说的第一句话也是:孤送给苏苏的宝玉还比不得别人的青玉了. 人一旦想通某件事,其它的困惑便迎刃而解了。 梅苏苏已经可以肯定,轩辕澈如此就是因为她,因为她对别人表现的太过殷切。 想想也是,自己养的爱宠,什么好的都往她跟前送,从不曾亏着她,结果她转头对别人摇尾巴,事情搁在她身上,她也生气。 梅苏苏蹲坐下来,意识到好像是自己错了。 看着轩辕澈那安静睡颜,小脑袋歪了歪转身下了榻。 只是她下榻后,身后一双黑眸盯着她离开的小小身影,幽光闪烁不知在想什么。 梅苏苏撅着小屁股在自己小窝中扒了扒,扒出自己的所有家当来。 看着眼前那些宝贝,个个价值不菲,显得她更加不识好歹了。 梅苏苏撅起了小嘴,轩辕澈对她真是不错,搞得她都有些不想离开他了呢。 但是一想到如果自己化形被发现,很有可能被当成妖怪烧死,她就怂了。 不知晓轩辕澈对苏苏的喜爱,能不能超出他所认知的范围,接受一只猫化为人形却无害的事。 摇摇小脑袋,想的有些远了,眼下还是先讨好轩辕澈再说,她现在化形不固定,怎么说也还要在轩辕澈身边待上不少时日,不能叫他寒心了。 这些东西全部都是轩辕澈送的,她不能拿去讨好他。 又看一眼,梅苏苏把那些宝贝全部又推了回去。 想了想,梅苏苏突然灵机一动有了想法。 她奔出自己小窝,跃上轩辕澈平日处理政事的桌案,抬爪瞧了瞧自个的梅花小掌心,找了张白纸叼着铺在桌案上,小脚丫子踩了黑墨就往上面蹦。 前爪沾黑沫,后爪沾红色印朱,梅苏苏小小身子在案上蹦的不亦乐乎。 只是蹦的开心的她并未发现,一道修长身影正向着她缓步而来。 待她停了爪子,准备欣赏欣赏自己的杰作时,往后一去,小尾巴却扫到了什么东西。 梅苏苏回身一看,轩辕澈不知何时醒了,正站在案后静静看着她。 “澈澈!”梅苏苏兴奋大叫一声,开心的扑入他怀中。 澈澈? 轩辕澈极为顺手的搂住她的小身子,眉眼低垂瞧着身上那朵朵黑红梅花印记。 对她如此称呼有些意外,却并不讨厌。 澈澈......似乎很亲昵。 他本来有些霜意的眼眸只这瞬间就含了笑意。 梅苏苏丝毫没有被抓包的害怕,却忘了自己现在爪子还脏着。 等她发现时,轩辕澈的白色锦衣上早已是黑红一片,就连他裸露在外的肌肤之上,都被她沾染上了颜色。 她有些心虚的软了耳朵,小心把爪子挪开,想偷偷离轩辕澈远些。 只是没等她爪子挪开多远,轩辕澈的大掌便攥住了她脏兮兮的小爪子。 “做了坏事就想偷溜?”他声音极淡,语气虽冷但却无半点指责,反倒有些宠溺。 只是那抹宠溺被他掩藏的极好,梅苏苏并未听出来。 “我不是故意的。”梅苏苏可怜兮兮的缩着小脑袋,轻声叫唤。 声音软的叫轩辕澈眉宇间最后一丝冷意彻底消散。 在梅苏苏看不见的地方,他嘴角笑意一闪而逝,却还故作冷漠道:“大半夜不睡觉,在孤的桌案上做什么?” 梅苏苏一见话题岔开,立马来了劲头。 从轩辕澈怀中挣脱开来,身子轻盈的跳到纸张旁边蹲坐下来,小爪子按在那宣纸上,示意轩辕澈看纸上内容。 轩辕澈实际刚才来时已是瞧了纸上内容,但依旧垂首,认真端详起来。 梅苏苏以爪做笔,在纸上胡乱踩了一通,可若说是胡乱踩却也不尽然,因为纸上爪印虽凌乱,可轩辕澈似乎瞧出红色爪印部分像是梅花。 黑色爪印在宣纸下方,红色爪印在宣纸上半部分。 像是一片空地之上,长了一片梅花林。 轩辕澈的眉头蹙起,梅苏苏本来还笑着的小脸霎时间就慌张起来。 怎么了?他为什么蹙眉头? 是她画的太丑? 梅苏苏赶紧探头去看,然后一颗心沉到了底。 好吧,真的很丑。 她本来想画一幅梅花弄雪图的,奈何技术不过关,也怕画的太像遭到轩辕澈的怀疑,这才随意了些。 瞧着那满是爪印的纸,梅苏苏都要哭了,弄巧成拙,说的是不是她? “苏苏这画送给孤的?” 梅苏苏轻轻哼唧一声,算是应下了。 就在梅苏苏以为这画惹了轩辕澈糟心时,却见轩辕澈伸出长臂,捞起袖子,修长手指执起毛笔,沾了黑墨就往纸上画去。 第93章 夜赠梅香 他画的极快,手却极稳,梅苏苏看的眼花缭乱,正疑惑他在做什么时,轩辕澈却放了笔,后退一步,瞧着那画,满意一笑。 梅苏苏伸着小脑袋看去,愣在原地。 只见被她踩得乱七八糟的纸张此刻却大变了样。 她小爪子踩出的梅花爪印被轩辕澈画上了枝干,一片片的,由近及远,梅花似火。 斑驳梅花林中一只小猫正仰着小脑袋看头顶梅花,而她得身后站着一人,瞧身形,是位男子。 梅花林后,是山是屋。 梅花树上,是雪是雾。 梅花丛中,是她是他。 梅苏苏有些不敢置信,这是画的她与他同赏冬梅? 轩辕澈寥寥数笔,便画出了山花雪景。 她那些凌乱的小脚印在他的勾勒下,每一只小印记都仿佛有它们自己的使命。 没给梅苏苏太多震惊的时间,轩辕澈把她自案上抱起,然后抓着她得小爪子按在那红色印朱之中,紧接着攥着她得小爪子按在了那画的右上方。 就在梅苏苏疑惑他在做什么之时,轩辕澈拿起毛笔,凝神俯首,在她的小爪印旁边提上了四个字:【吾爱苏苏】 侧下方则是题上了他自己的名字。 紧接着轩辕澈拿出玉印来,在她爪印下方扣上印章。 做完这一切,他低头朝怀中梅苏苏笑道:“寻常一样窗前月,才有梅花便不同,这画孤取名为【夜赠梅香】可好?” 梅苏苏望着这幅画,望着上首的字与印,小小身子僵了又僵。 特别是在看见【吾爱苏苏】四个字时,她心狂跳不止。 她轻轻踏着小碎步走至轩辕澈身前,小脑袋蹭蹭他,大眼睛水汪汪的,含了水汽。 “喵~”她轻声回他。 轩辕澈闻言笑意难压。 因为他听见苏苏说:【好】 【夜赠梅香】被轩辕澈收了起来,彼时的梅苏苏根本想不到,很多年后,此画不仅挂在了金銮殿上,与众多帝王书法并列. 且此画还挂在了最醒目的位置,成为了一副传世佳作。 不得不说梅苏苏是会哄人的,这幅画作完后,她明显感觉轩辕澈的心情好了。 她乐哉乐哉的躺在他怀中,由他抱着往后面池中去。 她爪子与腹部毛发全部沾染了墨汁,轩辕澈的衣裳与身上也被她弄得乱七八糟,不洗干净哪能上榻。 只是不知是不是天太晚了,梅苏苏这会子在轩辕澈怀中开始昏昏欲睡起来。 但她强撑着眼皮,想着怎么也要洗干净再睡。 轩辕澈也发现她似乎困了,于是捏捏她小耳朵诱哄着:“苏苏若是困了便睡吧。” 他声音很轻,很柔,很好听。 梅苏苏小脑袋一点一点的,睡意来的汹涌,竟就真的这么睡着了。 她才睡着,她的身体便发出一道金光来。 金光过后,她本毛茸茸的猫身已是变成了人的模样。 轩辕澈并不意外,甚至手上动作都从抱猫猫时的环抱,变成了公主抱。 他低头看向怀中小人儿,小人儿一丝不挂,只纤细脖颈之上戴着他为她特制的朱雀颈环。 她肌肤又白又嫩,似玉无瑕,朱雀颈环与之一衬,把她衬的如瓷娃娃般,叫人又疼又爱。 轩辕澈目光往下,然后停在了小人儿透着粉的小脚趾头之上。 如一颗颗剥了皮的小小莲子,她得小脚趾头又嫩又圆润,指尖还染了薄粉,好看极了。 抬起她的小手,如轩辕澈所料,掌心之中黑红一片,自是她刚才踩上的墨渍。 轩辕澈拿了锦纱轻轻盖住怀中小人儿的身子,然后抱着她迈入了池中。 池中水温度适宜,轩辕澈背靠池中墨玉龙倚,把小人儿环在手臂之中,小心且温柔的替她擦洗着手心。 梅苏苏的白嫩肌肤因为池中水温缘故渐渐染上了妃红色,两个小脸蛋也红红的如醉了酒般,动人极了。 她满头青丝如瀑铺在水面之上,轩辕澈青白指节从中穿过,眼睑微眯,盯着那柔顺发丝从他指尖溜走。 他把弄了一会她柔顺发丝,然后起身把她抱入怀中,任她的小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之上,小身子贴着他的胸膛。 他扯过衣裳盖住她,然后抱着她出了屋子。 替其擦干了发丝,轩辕澈拢着她上了榻。 小家伙睡得很香,这一番折腾下来,她竟没有丝毫苏醒的迹象。 轩辕澈手指戳了戳她软软脸蛋,竟有些迫不及待想瞧瞧她长大后的模样。 “轩辕澈,给我拿钱。” 梅苏苏睡梦之中说起梦话来,嘟嘟囔囔的声音很模糊,但轩辕澈却听清了。 他俯身凑近她,把她唇角发丝拨开,薄唇轻启低声问道:“苏苏要钱做什么?” “要钱.....要钱.....找男人,找好多好多男人,嘿嘿嘿......” 梅苏苏嘴角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却俨然不知她面前的男人已是寒了一双星眸。 轩辕澈脖颈之上隐现青筋,大掌抓着锦被,努力克制心头火气。 “要钱,给钱.....澈澈......” 梅苏苏睡梦之中吧唧了两下嘴,往轩辕澈怀中拱了拱,小手自然的环上了他的腰腹,小腿也是不老实的搭上了他的身子。 轩辕澈望着她恬静睡颜,黑眸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面容邪气而阴沉。 此刻的轩辕澈就像一只蛰伏在暗处的野兽,散发出疯狂而危险的气息,锁定了眼前的猎物。 他就一直这么盯着怀中小人儿,一腔怒火最终化为一声轻叹,手指捏上了怀中人的小耳垂。 “苏苏真是不乖。” 夜沉如水,他的嗓音比夜还要低沉三分。 “苏苏难道忘了,你已经扣上了孤的印章,还妄想离开孤投入其他人的怀抱?” 轩辕澈说着嘴角邪笑消失:“还是说,苏苏对孤的所作所为都是刻意而为之?” “只要苏苏待在孤身边,孤不介意苏苏是谁,来自何处。” 幔帐之中弥漫起寒意,梅苏苏有所察觉的往轩辕澈怀中缩了缩。 一只大掌抚摸上她得额头,那里曾是轩辕澈亲吻扣章之处。 “可若是苏苏跑丢了,孤,可是会生气的,而后果,苏苏可能承担?” 第94章 扫清障碍 许是轩辕澈的戾气太重,梅苏苏梦中都有些受惊的抖了一下,小眉头皱了起来。 见她被吓着,轩辕澈收了那因怒气而外溢的霜气,把她小小肩头盖好。 帐外传来脚步声,轩辕澈凝眉:“何事。” “大祭司来了。”追影声音刻意压低了些,若是耳力不好之人,许都听不见。 “叫他书房等着。” 外面追影轻应一声,如风离去。 轩辕澈守着梅苏苏直至半夜,直到外面更声再起,他才轻柔起身。 他并没有惊动梅苏苏,下榻之后还贴心的为榻上人儿捏了被角。 许是怀中突然空了的原因,梅苏苏的小手在床上摸了又摸,最后摸到了枕头,然后抱于怀中,再次熟睡过去。 轩辕澈在榻边瞧着这一幕微微一笑,眼中满是宠溺。 出了大殿,月牙向其见礼。 轩辕澈看她一眼冷声交代:“不要进去打搅苏苏。” 月牙垂头应是。 轩辕澈大步离开,月牙轻松口气。 太子殿下太可怕了,苏苏小主还好是只猫,若是个人,定是受不了太子殿下这般压迫感。 这时小贵子在旁叹道:“太子殿下这深更半夜又去书房了,奴才就不曾见他睡过几个整觉。” 月牙认同点点头:“谁说不是呢。” 她同样叹息一声,看了眼那昏暗大殿,先皇后娘娘早早去了,留下太子殿下孤身一人,还好有苏苏小主还陪着殿下。 书房之内,烛光晦暗。 一个身形矮小,佝偻着背的男人站在轩辕澈面前,面上带着恭敬之色。 “你说这世间有妖物?” 岣嵝男人点点头,声音嘶哑难听:“有。” 轩辕澈手点桌案,眸底一片漆黑:“说来听听。” 岣嵝男人桀桀桀几声怪笑,看向轩辕澈,隐藏在黑袍下的脸露出一抹诡异来:“殿下小时候不是见过。” 轩辕澈敲击桌案的手指顿住。 岣嵝男人怪笑提醒:“殿下难道忘了,居安湖上的那只猫妖了?” 轩辕澈眸子猛然一缩,回忆拉远,他脸色难看的看向面前岣嵝男人。 “所以,妖物,有何害处?” “自古妖物身带邪气,常人近之会影响气运,若是叫妖物吸了本元之气,则会折损寿元,命不久矣。” 轩辕澈:“可有化解之法。” 岣嵝男人:“杀之。” 轩辕澈眼神突然凌厉,冷冷注视着他:“如何判断对方是否为妖物?常人可能瞧出?” 佝偻男人沉默,然后摇摇头:\"妖物自带邪气,但那邪气与平常的气不同,只有修炼之人可辨认。\" 轩辕澈冷声追问:“道士?” “道士,和尚,以及修行之人皆可瞧出,但如今世上无几位正经修士了,皆是些招摇撞骗者。”佝偻男人可惜可叹的摇头。 殊不知他此话一出,轩辕澈的神色明显有所放松。 “殿下为何突然问起妖物?难不成是有妖物要加害殿下?”佝偻男人后知后觉。 轩辕澈起身未曾接话,佝偻男人见他不说话以为是真有妖物要加害于他,于是想了想从袖中掏出一法器来。 那法器乃为一八卦罗盘,成人手掌大小,看似老旧斑驳,可轩辕澈只一眼便知此物非俗物。 “这是什么?”他面无表情出声。 佝偻男人桀桀怪笑:“此乃降魔八卦镜,乃为小的偶然所得。” “降魔八卦镜?”轩辕澈故作不解:“有何用途。” “降魔八卦镜顾名思义便是做降魔之用,只要是邪祟,经此八卦镜一照必定原型显露,若拿此八卦镜拍至其天灵处,可彻底毁其修为,叫其魂飞魄散,再难超生。” 轩辕澈的神色冷凝下来,看着那八卦镜似来了兴趣,他伸手接过那八卦镜,拿在手中仔细瞧了瞧,有些怀疑道:“此物如此破旧,可真有你说的那么厉害?” 佝偻男人语气笃定且有自傲之态:“曾几何时,此物助我斩过一大妖,只一招,那妖便毙命了。” “此物谁人还有。”轩辕澈笑问。 佝偻男人并未听出他语气中的杀意,还洋洋自得道:“此物乃是神器,世间仅此一个,若非是殿下受邪祟困扰,小的绝对不会取出来。” 轩辕澈朝他靠近,面上似对那八卦镜很是满意:“孤岂能白白收你东西,你可有想求的。” 那佝偻男人犹豫一瞬,然后黑色长袍之中传出怪笑来:“小人确实有一事相求。” “说。” “小人想入宫辅佐殿下,为殿下排忧解难,保殿下安平。” 轩辕澈眸中闪过冷光:“你想进宫辅佐孤?” 佝偻男人察觉到轩辕澈语气似乎有些不悦,当即佝偻的身子缩了缩,显得他更加矮小了。 “小人,小人只是怕殿下被人加害,想,想尽一份绵薄之力。” 话落他赶紧单膝跪地,单手抱于胸前,恭敬见礼:“小人知晓陛下最厌恶巫蛊之术,殿下放心,小人定不会叫他人知晓小人的存在,绝对不会给殿下带去困扰。” 轩辕澈的身子隐在晦暗烛光之下,面对着佝偻男人时叫其看不清神色。 他语气森然,冷意难掩:“怎么?大祭司这个身份无法满足你的私欲?” “这......”佝偻男人身子一僵,心头涌起不好的感觉预感。 轩辕澈居高临下看着他,面带讥讽:“我那弟弟给了你多少好处,叫你好好的大祭司不做,跑来做他的探子。” “殿,殿下......”佝偻男人猛地匍匐在地上,身子发颤,却还强装镇静辩解着:“小人,小人不懂殿下在说什么,小人并不认得三皇子,小人想辅佐陛下也是因为娘娘对小人有恩情。” “孤有说对方是孤哪个弟弟吗?你怎么知晓孤说的是三皇子呢?”轩辕澈眼底杀意渐浓。 佝偻男人没了声响,只见他匍匐着身子不知道在想什么,下一瞬他猛然从地上窜起,手中毒物洒出。 “找死!” 轩辕澈面目骤冷,冷喝一声,身形快速后退,影卫自暗处飞身而出,还未等他们动手,轩辕澈大掌一翻,手中冷光闪现,一柄匕首如闪电带着流光,直入佝偻男人心口。 只听佝偻男人闷哼一声,下一刻直挺挺得倒在了地上,没了声息。 追影捂着口鼻上前拔出他心口匕首,发现匕首之上裹着一层冷霜。 他警惕蹲身,掀开佝偻男人面罩,露出他那张可怖如骷髅得面容,眼睛凹陷,嘴角开裂干瘪。 饶是追影看多了恐怖之物,也是被此等面容吓了一跳。 常年与蛊物打交道,他的身子已被蛊毒侵蚀成空壳了,就算今日不死,他也没多少时日可活。 想来就是因为如此,他才会与三皇子勾结上,只因三皇子手中有一株奇草,可生肌长骨。 追影起身后退,把那匕首双手递上:“主子,死透了。” 轩辕澈拿出锦帕,包裹上那匕首,然后把那匕首拿起来擦了干净:“去信一封,告诉追风,叫他把剩余得毒虫都处理了。” 追影应是。 擦干净匕首,轩辕澈把匕首收入刀鞘,转身出了屋子:“处理干净,屋内东西全部换掉,孤讨厌血腥味。” 追影抱拳:“遵命!” 第95章 差点就被发现了 第二日一早,梅苏苏伸了个大大得懒腰从被窝中醒来。 一睁眼又是觉得身前凉飕飕得。 低头一瞧,她啊得一声大叫,幔帐外面霎时间传来急匆匆得脚步声。 她一把用被子捂住脑袋,撅着屁股在被窝里急得满头冒虚汗:“怎么又变成人形了,快变回来,快快快。” 月牙的声音在被子外响起:“苏苏小主,你在被子里吗?” 说着月牙开始捞被子。 梅苏苏在被窝里一把拽住被子,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天菩萨啊,她这光溜溜的撅个大腚出现在轩辕澈的床榻上,若叫别人看见估计明日风言风语都得把轩辕澈埋了。 她死死闭眼,手上拽着被子,焦急的在心头怒吼:快变回来,变回来,变回来! 梅苏苏急得满身满头都是大汗,好在被子掀开的一瞬间,她刚好从人身变成了猫猫形态。 月牙抱着被子很是奇怪:“怎么回事?” 刚才谁在拽被子? 梅苏苏蜷缩在榻上无辜的叫唤一声,看似淡定,实则掌心的小肉垫满是汗渍,好险,差一点就被发现了。 “奇怪。”月牙想不明白的嘀咕,然后扔下被子抱起梅苏苏来。 她一边逗弄梅苏苏一边与她说话:“苏苏小主刚才可有听见叫喊声?” 梅苏苏喵喵叫唤两声,佯做不知。 月牙洗了锦帕给她擦小爪子,一抓住她的爪子月牙便轻咦一声:“苏苏小主的爪子怎么这么湿啊。” 梅苏苏心虚的想把爪子缩回来,好在月牙并未多想,拿着帕子给她把掌心擦干净。 吃了早膳,是梅苏苏的自由活动时间。 自从上次追雪追雨二人被暗算受伤后,直到如今梅苏苏都未再见过她二人。 轩辕澈也并未派新的人管束她,梅苏苏做什么事情都自由不少。 今日早间化形的事把她吓得够呛,这会子还叫梅苏苏心有余悸。 所以她吃完早膳便出了朝阳殿,打算去找锦鲤问问她化形的事。 走出去没多远,梅苏苏才想起来她根本不知道去哪里找锦鲤,正犹豫着该怎么办时,冥夜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 由于上一次被冥夜莫名指责了,梅苏苏有些小生气,不是很想见他。 刚想转头离开又想到冥夜怎么说也帮助过她,那日也是看见了叫人误会的一幕才会那般,当即觉得就这样走了不好,于是迟疑一下还是走上前去。 “你在等我?” 走近后梅苏苏出声询问。 “我......”冥夜目光有些躲闪,很是不自在。 梅苏苏看出他似乎欲言又止,主动开口:“你有话对我说?” 冥夜垂着脑袋,金色眼眸看天看地就是不看梅苏苏,梅苏苏小眉头皱了皱见他不说话于是道:“你若无事我便先走了。” 说着她转身就要走。 冥夜一见她要走,赶紧出声唤她:“苏苏。” “嗯?”梅苏苏转头。 冥夜磨磨蹭蹭,磨磨蹭蹭的朝她靠近了些,然后看向她,支支吾吾说:“那日的事,你,你不要与我计较。” “那日?”梅苏苏故作忘了,然后恍然大悟长长的哦了一声,带着拐弯的语调:\"你说的是那日你跑来兴师问罪的事?\" 冥夜点了下脑袋。 梅苏苏小脸本是含笑的,这一瞬间笑意却消失了,她扬扬脑袋:“你说不计较就不计较?那不行。” “那苏苏要如何才能原谅我。” 冥夜急忙上前追问,他那日确实是冲动了,他等她等了一天,怕她有危险还特意跑进去寻她,结果看到了那叫人误会的一幕,是谁谁也无法淡然。 当时冥夜满脑子都只有一个念头:他被骗了。 所以他在朝阳殿等到半夜只为见她一面询问清楚,一来出于担心,二来出于愤怒。 但是他却忘了,他本就没资格指责梅苏苏,他两不过几面之缘,对方也不欠他什么,倒是他每次见她都会伤害她。 回去后,冥夜自己也想了很久,后续通过皇上与太后的聊天得知此事是他错了,特意找了机会来给梅苏苏认错。 “只要苏苏能原谅我,让我做什么都行。” 梅苏苏大眼睛一眯:“什么都可以?” 冥夜笃定点头:“只要苏苏能不生气。” 梅苏苏摆摆毛茸茸的小尾巴,想了想,然后道:“我暂时还没想好,暂且先存着,等我想好我告诉你,届时你别耍赖就行。” 冥夜立马摇了尾巴,黯淡无光的眸子中立马有了光彩:\"苏苏慢点想,我定不会耍赖。\" 梅苏苏轻嗯一声,转身准备走。 冥夜却又拦住了她。 “你还有事?”梅苏苏奇怪。 冥夜看着她点点头:\"从今往后你就是我冥夜最好的挚友了,我们画血为盟。\" 说着冥夜抬爪在旁边尖锐石头上一划,他掌心便出现一道血痕,带着那道血痕就要往梅苏苏额头拍。 梅苏苏反应快,立马躲闪开,看着他那流着血的爪子无语道:“你当你是大侠呢,还画血为盟,那是歃血为盟......是不是傻?” 冥夜丝毫没有因为说错了词而尴尬,反倒金色眼眸一亮,一脸惊喜的看向梅苏苏:“苏苏,你真厉害。” 梅苏苏:“.......” 曾经的冥夜她以为是个高冷的性子,看来非也。 “行了,我还要去找锦鲤,你赶紧回去把伤口处理一下吧。”梅苏苏没有忘记正事,与冥夜告别。 但冥夜一听她要找锦鲤,更兴奋了:“正好,我与苏苏同行,我也有事要找锦鲤一趟,我知晓他在何处。” 简直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梅苏苏正愁去哪里找锦鲤,这“导航”就送上门来了。 当即应下,一黑一花两道小小身影并肩跃上屋顶,并肩同行。 第96章 冥夜喜欢她 梅苏苏与冥夜走了没多时,梅苏苏越走越觉不对。 怎么人越来越多了? 她停下脚步看向冥夜:“锦鲤在哪里?” 冥夜探了探脑袋,看向一个方向,一本正经道:“今日皇后娘娘为太子殿下挑选太子妃,在御花园荷花池摆了宴席,为了叫池中好看些,皇后娘娘在池中放了黄金鲤,锦鲤准备找个机会偷两条上来烤着吃。” 梅苏苏:“........” \"你说锦鲤在荷花宴上守着就为了偷鱼?\" 梅苏苏简直不敢相信冥夜嘴里吐出来的话,这太离谱了。 锦鲤有法术傍身,想要吃鱼何须偷偷摸摸的,大手一挥,那池中鱼不就到他手上去了。 但是冥夜丝毫没有觉得自个的话有什么奇怪,反倒极为认真的点了点头:“嗯。” 见他如此认真神色不像开玩笑,梅苏苏有些自我怀疑了。 难不成锦鲤真的是为了偷两条鱼才去的赏荷宴,否则也说不过去他为何会在宴席上啊。 她抬爪就要叫冥夜带路,却猛然想起昨日锦鲤交代她的话。 锦鲤昨日特意交代她,告诉她不要去宴席上。 锦鲤不会害她,他那样说定是有他的道理,暂且不知缘由,梅苏苏不敢贸然前去冒险。 梅苏苏大眼睛眨了眨看向冥夜:“冥夜能拜托你一件事吗?” 冥夜立马点了点头,毫不犹豫道:“能。” “回答的这么利索,你知道我要拜托你什么事吗?”梅苏苏好笑道,然后贼兮兮的凑近他,眼底闪着狡黠的光。 她这眼神瞧得冥夜有些毛毛的,不由后退一步,金色眸子光芒闪烁:“什,什么事......” 梅苏苏嘿嘿一笑,故意拖长了语调:“我要.......你......” 三个字才出冥夜身子立马一怔,耳朵一竖,身子紧绷。 整只猫都紧张起来,金色眸子满是不知所措,爪子在地上踩了几下尽显慌张。 没等梅苏苏把接下来的话讲完,他“喵”的一声大叫,然后猛地抬爪制止了梅苏苏接下来的话。 “不行!我虽然也喜欢苏苏,但是却不能现在就跟你在一起。”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要问梅苏苏经历过最尴尬的事是什么,莫过于此时此刻正在经历的了。 她小脸之上满是问号,看着冥夜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傻子。 而冥夜还丝毫没有察觉,两只前爪互相蹭了蹭,低垂着脑袋支支吾吾很是不好意思。 “虽,虽然我第一次,第一次见苏苏的时候就,就喜欢苏苏了,但是,但是,但是......” 他连说三个但是却没有说出但是什么。 梅苏苏也知晓若是叫他说出来就更无法叫眼前局面收场了,上前一爪子拍在冥夜脑门上。 没好气道:“你想啥呢?我是要你去帮我把锦鲤叫过来,你但是什么但是。” \"什么?\"冥夜以为自己听错了,抬眼看向梅苏苏:“可是刚才苏苏不是说,不是说想要,想要......” \"对啊。\"梅苏苏点点脑袋满脸无辜:“我是要你去帮我叫锦鲤啊。” 知晓是自己会错了意,冥夜整只猫都不好了。 他手忙脚乱的在原地转了两圈,不知晓要做什么,然后意识到梅苏苏叫他去叫锦鲤,赶紧就往荷花池去:“那个,我,我去帮苏苏叫锦鲤过来。” 说完他逃似的几下就蹦的没了影子。 梅苏苏不难想象,若是冥夜是个人,现在脸得红成啥样。 他一走梅苏苏也是长长舒了口气蹲坐下来。 别看她刚才那么镇静,实则也是慌得不行。 她是做梦都想不到,冥夜竟然喜欢她。 不是...... 梅苏苏回忆了一下与冥夜见过的几面,似乎并没有什么太深的交集,他怎么就喜欢她呢? 她若是个正儿八经的猫也就罢了,但是她不是啊。 她一个人,跟一只猫谈恋爱,然后生崽子...... 光是想梅苏苏都有些恶寒。 不行不行,她身子是猫,但是心理是人啊,不能接受跨越种族的爱情。 梅苏苏苦恼的在原地唉声叹气,着实想不通,只觉得经过此事后,怕是她与冥夜以后见面恐是会极其不自在。 冥夜去的快,回的更快,只是去的时候是它一人,回来依旧是他一人。 梅苏苏看着他身后空空如也,奇怪道:“锦鲤呢?” 冥夜眼神躲闪:“锦鲤说,说叫你回去等他,等他吃到黄金鲤就来找你。” 梅苏苏一听这话不乐意了,啥鱼啊这么好吃,她又不是没吃过,不就是黄金鲤吗,等她给他弄个七八九十条的。 “你在帮我跑一趟,告诉锦鲤,他如果现在就来见我,我给他弄十条黄金鲤,叫他烤着吃,炖着吃,炸着吃!” 冥夜点头:“好。” 他刚要转身再去找锦鲤,却突然回身看向梅苏苏:“苏苏,你怎么不自己去找他?” 梅苏苏没有隐瞒他:“锦鲤不叫我去赏荷宴。” 冥夜哦了一声,然后再次往荷花池而去。 没多时,冥夜就带着优哉游哉的锦鲤回来了。 一看见锦鲤此番模样,梅苏苏就想笑:“你这是下荷花池中抓鱼去了?” 锦鲤摆了摆那沾染的全是污泥的爪子与肚子,辩解道:“吾这是不小心沾染上的。” 梅苏苏做恍然大悟状:“不会是不小心走到了荷花池边,不小心看到了荷花池中的鱼,不小心脚滑掉进去,又不小心的去爬出来吧。” 锦鲤胖乎乎的身子抖了抖,然后那本染着污泥的毛发瞬间就干净了。 梅苏苏第一反应就是去看冥夜的反应,见他似乎并不奇怪,这才想起他已经开了灵智,想来是知晓锦鲤会法术一事。 “被苏苏说对了,吾还真是不小心掉下去的。”锦鲤笑接了梅苏苏的话茬,抬起爪子舔了舔:“苏苏怎么来找吾了?” 梅苏苏本想问问他化形的事,还没张口锦鲤却对一旁冥夜道:“刚才在荷花池听见你家太后在找你,你可要回去瞧瞧?” 第97章 古有唐僧肉,今有轩辕澈 冥夜虽然开了灵智,却没有那么多心眼子,闻言并未往他处想,更没想起这是锦鲤有意支开他,摇摇尾巴不以为意。 “无事,太后一日得找我好几遍。” 锦鲤轻笑:“可我听说淑妃抱着一只小母猫去了太后娘娘的宫殿,近日太后娘娘是不是有意要为你寻位配偶?” “什么?”冥夜急了,他视线无意的往梅苏苏身上落了落。 被他莫名看了几眼的梅苏苏:“???” \"我先回去瞧瞧。\"冥夜似乎很是在意这种事情,锦鲤说完后他便快快离开了。 他一走锦鲤便眼神奇怪的看向梅苏苏:“你与冥夜出了什么事?” 梅苏苏有些心虚:“没什么。” 锦鲤却莫测一笑:“吾都瞧见了,冥夜看你的眼神可不对劲。” 没曾想锦鲤眼神如此好这都能发现,梅苏苏讪讪一笑:“我的情况你是最了解的,冥夜不知我的事,单纯认为我是一只猫,无果的。” 锦鲤嗯了一声,似认同又似不认同:“实则吾不担心这个,吾担心的是你家那位。” “我家那位?”梅苏苏一时没有反应:“你说轩辕澈?” 这与他有什么关系,若她真对冥夜有情,轩辕澈还能管着她谈恋爱了。 锦鲤看梅苏苏似乎并不懂他话中意思轻轻摇了摇头,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终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梅苏苏大眼睛中满是清澈:“明白什么?” “明白吾今日话的意思。”锦鲤抖抖蓬松的毛发:“你来寻我,是想问你化形一事?” 提到化形梅苏苏立马想起今日的正事,赶紧道:“关于化形我有好多不明白的地方,想问问你。” “你且问吧,只要吾知晓,定当全部告知于你。” 梅苏苏先是问了她化形不稳定一事,锦鲤听完后表示是因为她未掌握化形的技巧,并告诉了她一个口诀,表示以后她若想变为人身就念这个口诀就行。 梅苏苏记在心里又问了另一个困惑。 关于那日在寒池中她化形一事,当时她并未吃升仙丹,但也化形了,只是她当时化形是成年人的身子,而非现在是小孩子的身体。 这一直叫她困惑。 锦鲤笑道:“生死攸关之际,会逼发出人的求生欲,那日寒池之中你吸收了轩辕澈的血气,又受到了生命威胁,在潜意识的激发之下,这才堪堪化形。” “如若吾没猜错,你那日化形仅仅维持了片刻吧。” 梅苏苏想了想,确实只有极短的时间。 从她自轩辕澈手中逃脱直到上岸,她人的形态甚至都没叫她坚持到岸上就重新幻化成了猫的身子。 “轩辕澈的血对你而言可是大补之物,如果没有那血,那日你不可能幻化人形,而你此次化形莫说是小孩子的身子了,怕是与襁褓婴童无异。” 梅苏苏听明白了:“所以你的意思是我此次化形能有小孩子的模样还得感谢轩辕澈那日的血?” 锦鲤点头。 这哪里是血啊,这是灵丹妙药啊,只浅尝一口便有如此奇效,若是多喝几口,岂不是长生不老? 古有唐僧肉,今有轩辕澈。 梅苏苏琉璃眸子光芒闪了闪,不由自主舔了舔唇。 锦鲤见她如此模样怕她为了化形做出傻事来,好意提醒她:“虽说轩辕澈的血是好东西,但是任何东西都是物极必反,过犹不及,你吃了升仙丹,只要吸着轩辕澈的命气,多则数年定能长大,彻底化形,可别做傻事。” 这个道理梅苏苏哪里能不懂,当即摆摆手叫他放心:“我知道,我想喝他的血也得他受伤有血给我喝才行啊,哪能没有血硬喝啊。” \"你能明白这个道理便好。\" 看看天色,赏荷宴要开始了,锦鲤心心念念着那黄金鲤于是对梅苏苏道:“那十条黄金鲤你何时给吾。” “给我两日时间。” 刚才迫切想见锦鲤时什么承诺都敢许,此刻要兑现承诺了梅苏苏有些慌了,看来今晚又得出卖色相,好好讨好一下轩辕澈才行了。 “赏荷宴要开始了,你可要与吾一同去瞧瞧?” 听着远处的戏曲声,梅苏苏自是想去的,但她没忘昨日锦鲤的话:“你不是不让我去?” “那人不会来了,剩余之人连吾都感知不到,更何况是你。”锦鲤不屑舔舔爪子。 梅苏苏闻言立马明白过来,原来锦鲤不叫她去宴席的原因是因为赏荷宴上会出现高人。 “你怎知他没来?” 锦鲤泛着紫光的眸子闪过一道幽光:“吾就是知道。” 他的神色有些奇怪,梅苏苏看在眼中却没有多问什么。 能去宴席,梅苏苏自是开心的,来这异世这么久,都是被关在朝阳殿里,如今终于能去见识见识世面,梅苏苏别提有多兴奋了。 随着锦鲤屁颠颠的就往荷花池走。 走至一半冥夜黑着一张脸回来了。 瞧他神色梅苏苏便知晓看来太后给他找配偶一事怕是板上钉钉了。 若是往日梅苏苏定是要安慰两句的,但是前一刻冥夜才与她说了那些话,她此刻说那些安慰话反倒有些不合时宜,索性便什么也没说。 到了荷花池,锦鲤,梅苏苏,冥夜三只猫坐在不远处的宫墙上瞧着那宴席最热闹之处。 莺莺燕燕穿行其中,荷花香随清风阵阵,戏台之上青衣正咿咿呀呀唱着曲儿,皇后与众多贵女笑成一片。 “如此热闹。”梅苏苏惊叹。 “这只是一个小小赏荷宴,苏苏你未参加过宫宴,那才叫一个漂亮热闹。”冥夜附和。 梅苏苏虽然没有参加过,但是电视剧没少看过,自也能想象那时场景。 只是不知这个世界的宫宴与她所看过的是否有不同的地方。 “我们不能离得太近,就在远处瞧瞧就好,太近了,冲撞了贵人,招来祸事,麻烦。”锦鲤温声说着。 梅苏苏点点头,她也没有往前去的想法。 就待她准备随着锦鲤靠近些荷花池赏赏荷花时,一道娇俏女声引起了她的注意。 “太子殿下,请留步。” 第98章 无情轩辕澈 轩辕澈! 梅苏苏循声望去。 只见远处的荷花池边,轩辕澈背身与一男子漫步走着。 刚才梅苏苏心神都在远处宴席上,竟没有发现池边的轩辕澈。 听见女子的声音,轩辕澈与那男子同时回头。 梅苏苏这才看到轩辕澈旁边是何人,雪尘竟然也来了。 “太子殿下,小女想与你单独说两句话,不知殿下可方便。” 唤住轩辕澈的女子一身天青锦纱襦裙,头戴同色朱钗,生的眉目清丽,算是个美人儿。 此刻她眉目含羞,小脸之上爬上两抹红晕,显然唤住轩辕澈也是鼓足了勇气。 “这就是闻太师的小女儿?轩辕澈未过门的妻子?”梅苏苏看向旁边锦鲤,低声询问。 她没有见过轩辕澈那未过门的小娇妻,但是据说对方是个清秀美人还是个才女,瞧这女子生的一副小鸟依人模样,便以为是那闻太师家的。 锦鲤摇摇脑袋:“此人并非闻太师家的。” 那便不是轩辕澈那未过门的妻子了,梅苏苏小脑袋一歪,轩辕澈已是名草有主,这女子不应该不知晓,这种情况之下还能叫住轩辕澈,看来是有好戏看了。 她忙找了个能瞧得清的位置蹲好,准备看好戏。 哪知道轩辕澈转过身来只瞧了那女子一眼,狭长凤眸之中闪过冷淡,收回了视线:“不方便。” 说罢,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去。 直到他与雪尘走远那女子才反应过来,她刚才是被太子殿下讨厌了吗? 她羸弱肩头抖动,然后梅苏苏便见她眼眶中的金豆子掉了下来。 说真的,这个结果也是梅苏苏没想到的。 她以为轩辕澈怎么说也会与那女子多说两句,哪怕拒绝也是含蓄的。 可没曾想他是一点也不怜香惜玉,如此娇滴滴的美人邀约,他竟半点情面不留。 “他的性子真是与小时候一模一样。”锦鲤笑道。 梅苏苏看向锦鲤:“我记忆中他小时候似乎并没有这么冷漠。” 锦鲤莫测一笑:“他这性子,自小便是如此,只是对苏苏特殊罢了。” 梅苏苏视线落于渐行渐远的轩辕澈身上。 对苏苏特殊....... 只对苏苏特殊吗…… 雪尘回头望了眼那被无情丢下的女子,那扇子拍了下轩辕澈的肩膀:“你可知她是谁,你便这么利索拒绝了?” “曹家人,怎么你有兴趣?”轩辕澈斜睨他一眼:“你正好也该娶妻了,若是喜欢,孤为你指婚如何。” 雪尘脸色跟吃了苍蝇一样难看:“你可算了,曹家女我哪有那福气,还是留给有福之人消受吧。” 说着他话锋一转,看向轩辕澈笑嘻嘻道:“不过你若真想为兄弟我指婚,我倒真有一个人选,就看你舍不舍得了。” 他一张嘴轩辕澈就知道他想做什么,当即停下步子冷冷盯着他:“你贱骨头又发作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什么贱骨头,我这是弱水三千只取一瓢也。”雪尘唰的一下打开扇子,没好气的扇了几下。 轩辕澈轻嗤一声,笑而不语。 “怎么?舍不得?”雪尘没脸没皮追问。 轩辕澈看着前方热闹之处,眉目轻蹙满眼嫌恶,听闻雪尘的问话,他转过头来:“孤应该舍得?” “我知道培养一个暗卫得耗费不少心血,你开个价,多少钱能买掉雪儿的卖身契,我替她把钱出了。” 雪尘大方的拍拍胸脯,胸有成竹模样叫轩辕澈冷呵:“暗卫皆是死契,你若愿意以命抵命,孤就把追雪给你,如何?” “你我二人好歹兄弟一场,你竟然想要我的命,你好狠的心呐。”雪尘气的快蹦起来了。 轩辕澈瞪他一眼:“孤不是没给过你机会,你且问问你自己,做了些什么。” 话落轩辕澈转头离开,独留沉脸的雪尘。 他二人的对话梅苏苏都听见了,其实她也挺好奇雪尘与追雪的事,但是想来无非爱恨情仇,且雪尘还是过错方。 梅苏苏咋舌,对雪尘嗤之以鼻,药做的难吃就罢了,做男人也做不明白,活该孤独终老。 待荷花池边的人都离开后,锦鲤带着梅苏苏与冥夜跳下宫墙,三道小小身影鬼鬼祟祟的往荷花池中去。 也不知道锦鲤怎么找到的地界,荷花池极大,她偏偏在其中找到了一条石板小路,就铺在荷花池最中央。 瞧样子以前这荷花池荷花未长如此茂密时池中央是可通行的,供人赏荷,但为何现在却突然废弃了呢? 梅苏苏奇怪,锦鲤瞧出她的疑惑,轻声道:“三皇子殿下小时候来此玩耍,结果失足掉落水中,差点死在这荷花池中,自那以后这荷花池就被围了起来,无人来走,这路自也废了。” 原来如此。 梅苏苏点点脑袋。 三只小身影自荷花池中穿梭着,尽头正好是宴席女宾所坐之处。 锦鲤带着她们在距离宴席五步处停了下来,告知梅苏苏与冥夜,此处不仅可以看见戏台,也可听清岸上人的说话声,在往前容易被人发现,不妥。 梅苏苏与冥夜像两个乖宝宝,乖乖的蹲坐下来。 锦鲤不知从何处变化出一鱼竿来,然后竟真的就如老僧坐定一般,甩出鱼竿就开始钓鱼。 梅苏苏见此好心提醒:“鱼竿上得挂鱼饵,否则鱼哪能上钩。” 谁知锦鲤却一副世外高人模样,幽幽道:“空杆钓鱼,愿者上钩。” ....... 他都如此说了梅苏苏自是不会再说什么,小脑袋转向了宴席方向。 这时两位女子正好走到了荷花池边,她二人的位置距离梅苏苏极近,梅苏苏觉得,她二人但凡在往里探探身子,定能发现她们。 好在那二人只是单纯的来此说悄悄话,对这一池荷花倒也无心欣赏。 巧的是,其中一位女子正是唤住轩辕澈然后被无情拒绝的曹家女,她此刻黑着脸,显然还未从刚才的打击中走出来。 另一位女子身着柔黄襦裙,额点花钿,小脸细长,身子纤细,很是清丽绰约。 她应该与曹家女是好友,此刻正贴心安慰她。 第99章 超想澈澈 “诗妹妹,你也别生气了,太子殿下是何性子你也不是不知,别说是你,就算是公主去了,怕是也难落得好脸色。” 曹诗气不过:“想我曹诗何时受过如此冷脸,他一个没娘没靠山,空有一个名头之人哪里来的胆量如此对我。” 蒋双被她这话吓了一跳,赶紧看了看四周,见无人注意到她们这才一把抓住曹诗道:“诗妹妹小点声,怎么说他也是太子,这话若被有心之人听去,诗妹妹不免要吃一番苦头。” “那我就是气不过,你说怎么办。”曹诗甩开她的手,把手中帕子捏成一个球,直直砸向水中。 那帕子入水溅起水花来,不仅惊动了锦鲤的鱼,还溅了梅苏苏一身水。 锦鲤与梅苏苏一同不悦看向岸上,曹诗还在那里发脾气,被蒋双拉走了。 “什么人啊这是,乱扔垃圾可耻不知道吗。”梅苏苏一边擦着毛发上的水渍,一边骂骂咧咧的嘟囔。 锦鲤瞧她毛发染了污水,捏了个法术帮她清理了干净。 他拿起鱼竿继续钓鱼:“曹家人向来如此。” 梅苏苏抖抖毛,凑上去问:“我怎么觉得这曹家跟个厉鬼一样阴魂不散的,处处都能听见。” 上次从小贵子口中听见,后面曹皇后,又是三公主,现如今又冒出一个曹家女,这曹家到底有多大权势啊。 “曹家大家主曹贺手握六十万大军,曹家二家主曹禺手握十万精锐,曹家军在整个大顺都是叫人闻风丧胆的存在,光凭这两点,这曹家就有横着走的资本。” 锦鲤说着手中鱼竿动了,他一喜,赶紧收杆,结果拉起来一看,是一块帕子,正好是刚才曹诗丢的那个。 他黑着脸把那帕子取下往岸上一丢,道了句:“晦气。” 岸上传来女子的尖叫声,曹诗的怒骂声骤起:“谁!是谁丢的帕子!” 梅苏苏诧异的看向锦鲤,锦鲤却淡定的继续钓着鱼,听着有脚步声急匆匆往她们而来,锦鲤也只是不慌不忙捏了个法术,隐了他们三个的身影。 来人自然是被丢了湿帕子的曹诗,她此刻头发因沾染了水而显得湿淋淋的,衣裳也被打湿了,画着精致妆容的小脸也开始流白汤。 她气的扒着栏杆就往荷花池中瞧,咬牙切齿模样,势要找到罪魁祸首才行。 可是她怎么能想到,那罪魁祸首是一只猫,且还是有法术的猫,她若能找到才是怪了。 她身后的婢女不停相劝,劝她前去更衣。 曹诗一开始还不愿意走,表示人定藏在荷花池中,非要那婢女跳下去给她找,吓得那女子又是磕头又是求饶的。 后来还是见人越来越多,她怕惹了曹皇后不快,这才收了性子离开。 她一走,曹皇后的身影出现在岸边上。 只见她往这荷花池中扫视了几眼,然后若有所思的收了目光离去。 她们离开后锦鲤收了法术,收起鱼竿道:“此处不能留了,走吧。” 经此一事梅苏苏也没了看热闹的心情,于是跟着锦鲤往岸上走。 她们原路返回的,梅苏苏走在最后面,锦鲤与冥夜都上了岸,跳上了宫墙,梅苏苏正要上岸却听见有人过来,她立马隐了身子,准备等人走远在出去。 谁知那人却停在了她脑袋上,似乎知晓她在何处一样。 梅苏苏从宽大的荷花叶缝隙往上瞧,只见轩辕澈正站在岸上,探着一双桃花眼笑望着她。 “澈澈!”梅苏苏激动的自荷叶下蹦出,扑入了轩辕澈怀中。 轩辕澈早有准备的把她搂进怀里,托着她小身子:“孤还以为孤看错了,没曾想真是苏苏。” 梅苏苏在他怀中蹭了又蹭,欢喜的不得了。 “怎么?想孤了?特意来找孤的?”轩辕澈一双眸子含着春水,轻轻捏了捏她得小耳朵。 “嗯嗯,想你了,超想你!”梅苏苏在他怀中喵喵叫唤,小脑袋往他下颚处蹭了蹭。 闻言轩辕澈愉悦一笑,拍拍她小屁股:“既然来了,苏苏可想参加参加这赏荷宴。” 梅苏苏扬起小脑袋看向他,见他是认真的当即高兴的直哼唧。 她肯定想参加啊,跟着轩辕澈就能去那宴席上,什么都可以瞧得一清二楚还不会有人欺负她,她肯定想去啊。 “想去,想去。” “那孤便带苏苏前去热闹热闹。”说着轩辕澈抱着梅苏苏就往宴席方向走。 “苏.....”冥夜见状想要叫她,却被锦鲤拦下。 “苏苏跟着太子很安全,没事的。” 这时梅苏苏从轩辕澈的肩膀处探出小脑袋来,朝锦鲤与冥夜挥了挥小爪子,示意他二人不用担心自己。 锦鲤轻笑,对冥夜道:“走吧。” 冥夜虽然还是有些不放心,但是就如锦鲤所言,有轩辕澈在,他定不会叫苏苏受伤,何况他就算担心也是无济于事,他什么也帮不了苏苏。 冥夜金色眸子闪过些失望,最后回头看了眼梅苏苏,然后随锦鲤跳下了宫墙。 轩辕澈抱了一只猫的消息很快就在宴席上不胫而走。 不少女眷都以此为借口围了过来,想要看看轩辕澈的猫。 梅苏苏缩在轩辕澈怀中,一双琉璃眸子怯生生的望着眼前的人,这些人看似一脸笑意,但以梅苏苏的视角望过去,只觉她们似乎想要把她吃了般可怖。 “这就是太子殿下的爱宠吗,真是太可爱了,小女能摸摸吗?” 其中一女子兴奋难掩,伸手就想要摸梅苏苏,梅苏苏小身子往轩辕澈怀中一拱,不想叫她摸。 轩辕澈抬眼冷冷看向那女子:“不能。” 那女子手都伸到一半了,当即难堪的不知如何是好,只得红着脸把手收了回去。 “也不瞧瞧自己什么来路,也好意思张这个口。” 一道冷嘲的声音在女眷后方响起,众人齐齐回头,正是曹诗与蒋双,说话者乃是曹诗。 人群散开后,她本阴着的小脸立马换上了明媚笑意,身子摇曳的往轩辕澈跟前而来。 “小女曹诗见过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万安。” 轩辕澈眼皮都没抬,修长白指在梅苏苏背部摸了摸:“刚才已经见过了,此刻何须再多此一举,曹小姐。” 第100章 不乖 “这是怎么回事啊?” 轩辕澈话一出惹来众人纷纷交头接耳。 有那知情的小声与之说道:“刚才在荷花池边,我瞧见她叫住了太子殿下,不知与太子殿下说了什么,太子殿下只说了一句话便走了。” “还有这事?”女眷们错愕捂嘴,尽量叫自己声音小一些:“看来是她有意攀附太子殿下,被太子殿下拒绝了。” “应是如此,既知太子不喜她,她竟还往上凑,不愧是曹家人。” 梅苏苏抖抖小耳朵,不得不说这些世家小姐确实是有两把刷子的。 光凭轩辕澈一句话都能把事情经过猜个明白。 都赶上福尔摩斯探案了。 曹诗听着身后人群的窃窃私语脸色涨红,她手足无措的捏了捏衣角,正想要说点什么为自己辩解一下,曹皇后的声音却响了起来。 “诗儿。” 曹皇后的声音一出,所有低声交谈的声音皆沉寂下去,现场立马安静下来。 人群散开,曹皇后由嬷嬷搀扶着自后而来,她笑的很是和蔼可亲,可在场所有人皆知,她并非是个亲切之人。 曹皇后走上前,瞧着这热闹地界笑道:“今日是本宫特意为太子举办的赏荷宴,见你们聊得如此热络本宫也就放心了,本宫独自坐在那宴席中也是无聊,瞧见此处如此热闹,便也想过来凑凑,诸位在聊什么呢?” 她笑容可掬,神色柔和,似乎是真瞧见这处热闹特意前来凑热闹的。 可她说完在场鸦雀无声,无一人搭话。 曹皇后也不觉尴尬,对着最前方的曹诗伸出手:“诗儿,你来说,可是有什么好玩的?同伯母讲讲。” 她说的是伯母并非本宫,在场都是人精,如何不明白曹皇后的意思,这是特意在为她曹家人撑腰呢。 轩辕澈付之一笑,端起茶来细细品茗,一场笑话,看看便罢。 有了曹皇后撑腰,曹诗自是挺直了腰杆子。 当即委屈巴巴的拉着曹皇后的手就凑到了她身边。 “伯母,我不过是过来与太子殿下正常见礼,就被她们无缘无故嘲笑了。” 梅苏苏闻言抬眸看了看轩辕澈,想看看他是何反应,毕竟作为第一当事人,这种明显针对他的话,他应该会有应对之法才是。 可她刚抬眼,一张大掌便附在了她小脑袋之上,把她小脸拢在了掌心中。 眼前突然黑掉的梅苏苏:“嗯?” “乖。”轩辕澈轻声哄道:“不用担心孤。” 梅苏苏:“.......” 她小脑袋在轩辕澈掌心拱了拱,想从他掌心拱出去,谁担心了真是的,她就是想瞧瞧罢了。 轩辕澈如她所愿的放开了手,梅苏苏重见天日后不悦的张嘴,一口咬在了轩辕澈的虎口处。 像只小老虎一般恶狠狠的模样叫轩辕澈笑弯了眉眼。 任她咬了一会,轩辕澈拿过锦帕替她擦了擦嘴角的毛发,然后把手心上她的口水擦掉,轻轻打了下她的屁股:“不乖。” 梅苏苏哼哼两声,蜷缩起身子不再理他。 捂她眼睛还打她屁股,这笔账她可记下来了。 一人一猫的互动温馨又养眼,梅苏苏生的本就漂亮,如今一闹脾气带了一股骄纵之感,圆嘟嘟的小脸可爱至极。 轩辕澈更是不用说,平日里他永远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冷酷表情,从未有过这般温柔时刻。 他冷脸时是冰山之上那天人谪仙,神秘莫测,高不可攀。 柔了眉眼时是那误入了凡尘的天之骄子,仙风道骨公子,引人目落其上,惹来众女眷捂嘴惊叹。 这场景已是叫其周遭景致黯然失色,只他与怀中猫儿最是惹眼。 曹皇后也是这时才注意到轩辕澈怀中猫儿,当即一张脸就黑了。 这畜生怎么在这里。 “伯母,我给你说......”曹诗还在一旁喋喋不休。 曹皇后却猛地冷眼扫向她,曹诗当即身子一僵,把后面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身为曹家女儿,你这是什么模样?”曹皇后不悦看向她额上湿发:“没点规矩。” 曹诗赶紧松开曹皇后的手,战战兢兢地说:“侄女不小心被溅了水,已是收拾过了,但这湿发一时半会儿干不了,不得已这才......” \"衣冠不整丢的是曹家的脸面,既然干不了就回去歇着去,还在外面丢人吗。\" 曹皇后声音不大,只叫曹诗听见,曹诗涨红着一张脸很是委屈,不明白刚刚还好好地自家伯母怎么说垮脸就垮脸了。 “还不下去。”曹皇后见她说了话人还没动静,当即不悦冷哼一声,吓得曹诗急忙行礼退了下去。 没了曹诗的遮挡,众人这也瞧见了曹皇后黑着的脸,当即有那聪明的都说自个身子不舒坦,找了个借口溜了。 而最后剩下的要么是不敢走的,要么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还有那胆大的还在交头接耳。 “我还以为皇后是来给曹诗撑腰的,看样子不是啊。” “嘘,小点声,皇后娘娘乃一国之母,岂能与曹家其她人相同,定是讲理的。” 他们声音极小,若非耳力绝佳之人定是听不见的。 梅苏苏听见了,抬眼看了轩辕澈一眼,见他神色淡然,想来也是听见了的。 这曹皇后到底是有意如此,还是弄巧成拙? 曹皇后端起茶来,搅动了杯中茶叶:“作为太子的母后,本宫有权提醒太子,这国家政事繁忙,莫要因贪玩而误了正事,这朝廷上上下下多少双眼睛盯着呢,本宫可不想听见外人说堂堂太子只会逗猫遛鸟,不务正业。” 莫名躺枪的梅苏苏:....... 轩辕澈放下茶盏,不怒反笑。 “朝廷之上若有他人因逗猫遛鸟口诛笔伐于孤,那孤便得好生查查了。” “连孤这等小事都放在心上,他平日里想来也是游手好闲无事可做,既然如此,不如把位置空出来,让给一个不会只盯着孤逗猫遛鸟之人,也好给百姓们办些实事。” 说罢轩辕澈把梅苏苏放置肩膀上稍稍偏首蹭了蹭她软软毛发,眼神阴冷目露不屑看向曹皇后:“母后说儿臣说的可对?” “哐当!” 曹皇后一个心神不稳,手中杯盏掉落。 她惊呼一声,手背传来刺痛感,那滚烫的茶水竟全部撒在了她手上。 “娘娘!”嬷嬷大叫。 曹皇后拉了拉那贴着身上的衣物,散掉了一部分热去,可那被烫之处还是火辣辣的疼,她恨得牙痒痒,可在眼下这种情况也不好发作。 轩辕澈站起身似很慌张。 “母后怎么如此不小心,你们且快快扶母后前去诊治,若是留下伤痕来,孤砍了你们脑袋。” 曹皇后不敢置信看向他,用只她二人能听见的声音道:“你想耍什么花招。” 轩辕澈邪气一笑:“母后安生养伤,孤明日送母后一个大礼。” 第101章 有危险 太医来了,曹皇后被众人簇拥着离开。 她三步两回头,眼里尽是担忧。 轩辕澈最后说的话她问了好几遍是什么意思,可是却什么也没问出来。 赏荷宴不会因为缺少了曹皇后就散席了,今日众人被邀约前来明面上说是赏荷。 但众人都晓,其实暗中是给太子相见太子妃的。 皇后这个主心骨走了,但是太子没走,没了皇后众女眷反倒放的开了些,围着轩辕澈唧唧喳喳的说个不停。 轩辕澈并非是不想走,而是走不了。 怀中梅苏苏探着小脑袋享受着众女眷纤纤细手的抚摸,舒服的直眯眼睛。 这女儿家的手纤若无骨,又软又细,摸起来也是别有一番滋味呢。 见她喜欢,轩辕澈只得耐着性子忍着周遭的莺莺燕燕。 直到一女子哎哟一声崴了脚,直直向轩辕澈倒来,他终是忍受不了蹙眉起身避让。 那崴脚的女子毫无防备的跌倒在地上,好不狼狈。 “这怎么摔着了?”梅苏苏探出小脑袋去疑惑看着她,见地上女子面色窘迫的撩动发丝,立马恍然大悟。 这狗血的崴脚然后跌入男主怀中的桥段竟然叫她遇到了? 如此美女,轩辕澈又是无动于衷? 她睁着大眼睛看向轩辕澈,见他不仅没有反应了,而且还有些厌恶时,佩服咋舌。 也不知道该夸他还是如何,反正若是搁在她身上,此等美人儿哪能叫其跌在地上呢。 有那眼尖之人瞧出轩辕澈心情不佳,也不敢出面解围。 少女就那样一直坐在地上,起也不是,不起也不是。 这时小贵子上前来,朝轩辕澈行了一礼:“太子殿下,这下场戏演的是成败萧何,可要奴才准备准备?” 轩辕澈嗯了一声,抬脚就走,走了两步见怀中小家伙一直盯着那地上女子瞧,便松了下眉对小贵子道:“送李小姐前去太医院瞧瞧,崴了脚恐是十天半月都走不得道了,好生在家休养吧。” 他这话意思再明白不过了,就连梅苏苏这等大条之人都听出这话的弦外之音了。 这厮也太记仇了,人家往他身上跌了一下,他就要人家十天半月不出门。 太狠了。 可那李小姐还不敢不从,从地上艰难起身朝之福身:“臣女谢过太子殿下。” 轩辕澈一入席,众人哄散。 第一次看戏的梅苏苏那是一个兴致勃勃,对那台上名角是怎么看怎么喜欢。 那戏服那般沉重,可依旧不掩那戏子的身段,梅苏苏盯着对方瞧的入迷,引来某人不悦冷哼声。 梅苏苏当即收了视线,看向脑袋上的人。 轩辕澈也低头看她,然后抬手弹了下梅苏苏的小耳朵:“苏苏在看谁?” 梅苏苏小爪子捂着小耳朵心虚瞟了眼那戏台子,朝之轻声叫唤:“谁也没看,在看戏。” 小家伙敷衍自个,轩辕澈本就不悦的神色更加难看了:“孤怎么瞧苏苏一直盯着那戏台子上的名角看呢。” 梅苏苏差点被吓得咬掉舌头,这都能发现? 她心头有些惊诧,但是却知晓,自个面上绝对不能心虚。 当即抱着轩辕澈的手腕撒娇讨好。 嘴上却因轩辕澈听不懂嘟囔道:“真是一只贼狐狸,眼睛如此尖,看两眼又不会死,就看就看。” 梅苏苏与之耍着小心思,以为轩辕澈不懂,却没察觉他那黑意渐深的眸子。 “原来苏苏喜欢这种模样。”轩辕澈目光放在那戏台上正咿咿呀呀唱戏的台柱身上,手指轻轻敲了敲桌案,不知在想什么。 梅苏苏不知道他为何突然如此说,虽然她确实觉得那戏子长的好,但是再好也比不得轩辕澈的,只是新鲜好看罢了。 她蹭蹭轩辕澈,正要贴着他脸亲亲突然一道腥风吹来,梅苏苏耳朵一竖,浑身毛发炸起。 台上的成败萧何正演到精彩部分,锣鼓声震天的响,众人沉浸在戏曲之中,丝毫没有发觉危险的逼近。 梅苏苏一把攀上轩辕澈胸膛,本来是圆的瞳孔此刻却是成了竖条状。 “有危险!”她叫唤一声。 轩辕澈搂着她,一双寒眸掠过四周。 他也闻到了那股腥风,浓重的叫人作呕。 追影不知何时已经到了轩辕澈身后,声音降至冰点:“主子,是死侍。” 死侍? 梅苏苏眼睛闪过疑惑,那是什么。 轩辕澈嗯了一声,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如何进来的。” “属下暂时不知对方是如何进的皇宫,但是人数不少,若是打起来......”追影目光落在在场人身上:“怕是死伤惨重。” “对方冲着孤来的。”说着轩辕澈起身,在众人未察觉时悄然离席。 而那股浓烈腥气也在他离开后消散,但依旧有几股淡淡腥气围绕着荷花池,经久未散。 梅苏苏被轩辕澈拢在怀里,只探出一双琉璃眸子打量着四周。 四周很是寂静,戏曲声随着他们越走越远而慢慢消失在耳畔。 看着四周高大宫墙,梅苏苏心跳加快。 眼睛正四处瞧着,却突然看见一道黑影在宫墙之上闪过。 她小小身子一怔,正想往上探探身子,却被轩辕澈按住。 “苏苏乖。” 梅苏苏瑟瑟缩回他怀中,视线却一直落在那刚才闪过黑影的地方:“喵。” “有人。” 她声音才出,一道寒芒掠出,直奔他们而来。 梅苏苏看到那道寒芒,吓得喵呜一声躲进了轩辕澈怀中。 第102章 猎人还是猎物? 轩辕澈虽背对寒芒,可却丝毫不曾慌张。 手掌轻轻抚摸着梅苏苏的小耳朵,安抚着她。 那寒芒掠至轩辕澈五米处,只听“噔”的一声,一柄飞剑精准击中寒芒,与之相撞。 寒芒受了打击,当即就没了先前精锐气势,“啪嗒”一声落在地上,露出真容来。 那是一截小小飞刀,做工粗糙,任谁也想不到,如此做工之物也能有那般锐利的气势。 几道黑影出现在轩辕澈身边,并非是敌人,而是轩辕澈自己的暗卫。 “主子,对方能力不弱,恐是由特殊手段炼就的,暗中血腥气味太浓,叫我等无法准确分辨出对方方位,此处不安全,我等护你离开。” 说话的是一个蒙面黑袍男子,此人梅苏苏有点印象,是那夜她第一次见轩辕澈杀人后,出大殿时是他来汇报幕后黑手的信息。 “无妨。”轩辕澈转过身来,一双黑眸看了看那宫墙之上,轻轻闭眼后再睁开,视线便精确的落在宫墙某处。 黑衣人瞧见轩辕澈的视线,当即一抬手,一道黑影便窜了出去。 所向位置自是轩辕澈视线所落之处。 暗卫飞身而上之后,只听刀剑之声骤起,但声音并未持续多久,一道透着血色的身影便至宫墙上闪现而下。 他速度极快,几个闪身间就出现在了轩辕澈面前。 他一抬手,把手中之物扔至轩辕澈脚下,抱拳单膝跪地声音嘶哑:“主子,此人乃是死侍,见打不过属下吞毒自尽。” 梅苏苏探出脑袋瞧了眼地上死人,说是死侍,实则与轩辕澈的暗卫并无明显区别,她还以为长的有所不同呢。 想来“死侍”是来形容他们不怕死吧。 说完,他上前把那死侍的面罩揭开,那人面容一现如空气中后当即发出嗤嗤嗤的冒烟声,面容犹如被腐蚀般快速腐败,散出阵阵白烟。 梅苏苏一闻见这白烟,额头便觉一阵发烫,她呜咽一声当即反应过来那滚烫是何物。 当初锦鲤给她送那三颗解毒丸之前还送了她一颗金珠,但那金珠当时她不过碰了一下便没入了她眉心,烫的她小脑瓜疼。 虽然那烫意不过持续片刻就消散了,但因为实在太痛,她一直记忆犹新。 索性那烫意后续也再没出现过。 此刻眉心又突然出现滚烫之感,那股痛意叫梅苏苏一下子就想起来了。 金珠不会无缘无故显现,这烟有问题! 梅苏苏反应极快的屏住呼吸,小爪子拉了拉轩辕澈的衣袖,想要提醒他烟有问题。 她不过才刚拉他衣裳,轩辕澈抬起手来,宽大衣袖把她拢了个严严实实。 梅苏苏在他怀中喵喵叫着,提醒他烟雾有问题。 只听一声极轻的【嗯】,下一刻呼啸风声自四面八方而来。 透过轩辕澈的衣袖,梅苏苏发现四周不知何时起了浓雾,那雾泛着血色,一看就不正常。 “主子,我们被包围了。” 追影手执长剑望着那浓白雾气,眉目紧锁,这些人不知用了何等妖术,顷刻间便能叫这天地间充满雾气,且这雾很不对劲,闻了叫人浑身发软不说,还觉心头刺痒。 若非他们有特制的丹药能缓解这毒物带来的损伤,恐是光这雾气都能将他们一锅端了。 “此等死侍想要培养至大成恐是需要数年,此次来如此之多,想来对方老巢已空。” 轩辕澈从头至尾都极为淡定,甚至有些淡定的过了头。 如此情况还能分析对方情况,真不愧是太子。 “既派出了他们所能派出的人,不取孤的性命他们又如何能罢休呢。” 轩辕澈的声音清冷而又好听,丝毫没有受这毒雾半点影响。 追影闻言看向他,眼中有光芒闪过:“主子的意思是......” 轩辕澈印证了他的猜想\"嗯。\"了一声,没再多言。 追影紧皱的眉头皱的更深:“属下定护主子周全。” 轩辕澈轻笑,把梅苏苏放入衣襟之中,似在交代什么般柔声朝梅苏苏道:“恐是要叫苏苏跟着孤受苦了,苏苏可会怪孤。” 梅苏苏还没搞懂他这话的意思,就听身后破风声起。 “小心!” 梅苏苏大叫一声,可轩辕澈却一动未动,仿佛没有听见一般。 “轩辕澈,有人偷袭!” 梅苏苏见他跟个木头桩子一样一动不动吓得小脸都白了,当即就要从他怀中跳出,哪知轩辕澈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 下一刻,梅苏苏只见一柄长剑自轩辕澈肩头穿过,带着血色从她眼前一进一出,吓得她当即就僵在了轩辕澈怀中。 只听轩辕澈闷哼一声,一口黑血吐出,白雾之中刀光剑影不绝,梅苏苏耳边却是嗡嗡嗡的,什么也听不清,什么也看不见,只能看见轩辕澈那瞬间惨白的脸色,与那淌着血的嘴角。 漫天的叫杀之声,叫梅苏苏误以为自己上了战场,白雾之中时不时就会有寒剑向轩辕澈而来,但每每快要触及轩辕澈时就会被人击退。 梅苏苏窝在轩辕澈怀中,一双琉璃眸子从始至终未曾离开他的面庞。 见他嘴唇隐隐有着青黑之态,便知那伤他的剑有毒。 轩辕澈抱着她在浓雾之中缓步而行,他仿佛知晓如何走出浓雾的方法,轻车熟路的就找了出口。 看着外面再次出现的宫墙,梅苏苏很是不解,既然知晓出迷雾的法子,为何还要在迷雾之中与那些人打杀? 还有轩辕澈肩头中的这一剑,在梅苏苏看来完全就是可以避免的,他的武功何时差到连一柄长剑都躲不过去了? 而这些都不是叫梅苏苏最疑惑的,最叫梅苏苏疑惑的是轩辕澈出了浓雾后并未回朝阳殿,而是顺着一条人迹罕至的小路往偏僻处走去。 四周渐渐起了风,梅苏苏从他怀中探头看天,有下雨的征兆。 轩辕澈肩头的血还在流,再不止血,他就是个血库也得流干了。 “喵。”梅苏苏拉着轩辕澈的衣裳立起上半身,小爪子按在他伤口处提醒他该止血了。 轩辕澈微微勾唇,把她小爪子攥在手心之中,出口的声音带着点点磁性沙哑:“无妨,孤心头有数。” 第103章 苦肉计 见他表情不似作假,梅苏苏没有再出声。 轩辕澈就那么抱着她穿过一条又一条小道,最后停在了一深红色宫门前。 这四周很是破败不堪,瞧模样是废弃了很久了。 与梅苏苏发现左清弦的冷宫不同,此处比冷宫还要冷清些。 梅苏苏在冷宫地界好歹还能偶尔看见人,可这处,一路走来莫要说是人了,连鸟叫声都没有,伴随着四周风吹树叶的沙沙声,有些阴森可怕。 这皇宫太大了,梅苏苏以前以为只有冷宫才会荒凉,可现在她知晓,除了冷宫,只要皇帝不去的地方,都是荒凉的。 上一次是冷宫,此次是这地界,这皇宫中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荒凉处呢。 轩辕澈摸了摸那宫门,然后抱着梅苏苏飞上墙头,跳入了院子。 他并未在院子中多做停留,上了台阶,进了偏房,关上门后,他把梅苏苏放在了屋子中央的桌案之上。 梅苏苏蹲坐在桌案上看着他在墙上摸索,紧接着打开一暗阁,从中取出一木盒来。 轩辕澈回到梅苏苏身边,把那木盒放于桌上,紧接着毫无避讳的在她面前开始宽衣解带。 梅苏苏第一反应是回避,第二反应则是她是一只猫,看两眼怎么了? 所以当轩辕澈脱了上衣,露出精壮白皙的胸膛时,她则是暗暗吸了两口口水,尽量不叫自己小脑袋多想。 可那眸子却怎么也掩不住光芒闪烁。 轩辕澈生的白,所以那肩头上的血色则格外刺眼,梅苏苏本来有些兴奋的小脸在瞧见他的伤口后则是慢慢颓然下来,挪着小碎步往他跟前凑了凑,睁着一双漂亮眸子担忧瞧着他。 轩辕澈瞧着肩头暗红色的血水,黑色眸子冷如深渊。 他自木盒中翻出一药丸来二话未说扔入口中,紧接着他口中咬了锦布,开始使用内力逼出那伤口处的毒素。 “唔......” 他似乎痛极了,白皙胸膛上满是茂密汗珠,额头之上青筋必现,豆大的汗珠顺着他脸庞滚落。 梅苏苏看的揪心,小爪子堪堪攀上他的胸膛,想要给他些许安慰。 哪知下一刻轩辕澈长臂一捞把梅苏苏小身子禁锢入怀中。 “苏苏.....” 他唤她。 声音嘶哑,带着些叫梅苏苏浮想联翩的尾音。 梅苏苏也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吓了一跳,听着这磁性的声音,一时间心跳加快,愣愣回他一声:“嗯?” “苏苏如果是人......便好了。” “啊?” 梅苏苏因为太过紧张,把此话听成了:苏苏是人,太好了。 吓得她叫唤一声从轩辕澈怀中逃开。 等她回过神反应过来轩辕澈的情况回头看去时,只见轩辕澈红着一双黑眸,单手捂着伤口,满身皆是破碎的望着她。 眼中星光已是点点消散,他整个人在这瞬间仿佛被抛弃的孩子,无助又可怜。 “苏苏。”轩辕澈神色悲戚,狭长凤眸间皆是梅苏苏小小身影:“所以,苏苏也不要孤了对吗?” “喵~”梅苏苏眼中闪过不知所措,她这一刻除了说没有,似乎也不知晓该说什么。 知晓刚才是自己反应过大了,梅苏苏一边哼唧着,一边慢步朝轩辕澈挪去。 到了他身前,她扬着小尾巴扫了扫他胸膛,然后委屈巴巴的踩着他的胳膊缩入了他怀中。 “喵,喵.....” 她软软朝轩辕澈叫唤两声。 自顾自的解释着刚才的逃跑。 “我只是被吓着了,没有不要你。” 说着,梅苏苏探起上身,小脑袋蹭了蹭轩辕澈的下颚。 轩辕澈单手拢着她,虚弱而又意味深长道:“苏苏会因为在孤身边危险就离开孤吗?像今日这种情况,苏苏可会害怕。” 说不怕是假的,但是今日遇见危险,她第一反应是提醒轩辕澈,从未有过离开的想法。 虽然知晓轩辕澈听不懂,但是为了安慰他,梅苏苏还是乖巧回应他:“苏苏不会离开你,苏苏也不害怕。” 轩辕澈闻言嘴角勾起,大手掌住梅苏苏的小脑袋,轻柔的吻了一口她的眉心:“孤也不会离开苏苏。” 没有人知道,此刻的梅苏苏心跳都快从嗓子眼蹦出来了,这轩辕澈不知晓是故意还是有意的,三天两头就说些这叫人脸红心跳的话。 梅苏苏心道,你如此喜爱苏苏,可能接受猫儿变成人的事吗? 到了那时,你又该如何处置苏苏,是像如今一样好还是当妖怪处死呢? 毒血放完,轩辕澈随意扯了衣裳包扎。 那伤口极深,皮开肉绽的,梅苏苏敢确定,如果那死侍的剑再往下一寸,轩辕澈的肩头就彻底能见到骨头了。 轩辕澈的动作极为利索,似乎感觉不到疼一样,他包扎的另一只胳膊肌肉隆起,青筋虬露,看模样是使了十分的力气的。 梅苏苏看的小眉头皱起,这包扎伤口如何能用如此大力,过紧会影响伤口局部血运,导致伤口缺血坏死。 梅苏苏想出声提醒轩辕澈,但是刚要张嘴却想起自己是只猫,就算说了对方也听不懂。 何况他包扎伤口的动作如此干净利落,想来并非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他心里定是有数的。 轩辕澈包扎完后,脸色并未有所好转,本来殷红的唇惨白惨白的,但与刚才青黑色相比,已是好了许多。 他抱起梅苏苏站起身来,未穿外袍光着上身出了屋子。 出了屋子,梅苏苏才发现,院子里不知何时竟站了一个人,对方听见动静转身,然后大步朝轩辕澈而来。 “主子。”对方走近后抱拳单膝跪地,看了眼轩辕澈肩膀上的伤口,他声音微微一颤:“是属下护主不利,请殿下责罚。” 轩辕澈抱着梅苏苏居高临下望着那黑衣人,身形修长挺拔,宽肩窄腰,气势逼人。 “与你无关,是孤刻意叫其得手。” 黑衣人起身:“追影大人叫属下把此物送来给殿下。” 黑衣人上前递出一块手掌大小令牌。 漆黑令牌之上刻着一个“死”字。 “都杀光了。”轩辕澈看着那令牌露出一抹深沉笑意来。 黑衣人:“奉主子之命,留了一个活口。” “嗯。”轩辕澈满意的嗯了一声,把那令牌扔了回去:“此令牌且叫追影好生收着,孤且要在此处住上几日,叫他没事别来烦孤。” 黑衣人抱拳:“属下遵命。” 第104章 陪孤坐一会,一会便好 等黑衣人走后,轩辕澈并未进屋,而是抱着梅苏苏直接坐在了台阶之上。 这个院子不小,前面三间屋子之后还有一个大殿,虽然有些破败,却并不杂乱。 显然是有人常常收拾的。 梅苏苏蜷缩在轩辕澈腿上,看着他神色恹恹,似乎在想些什么,于是她小爪子抬起,摸了摸他胸膛。 然后如她所料引来轩辕澈的垂目。 他俊颜实在养眼,眼角还带着薄红。 此刻虽因受伤脸色惨白,但却给他添了平日没有的柔弱美感。 不看他那身段,只看那脸,都想叫人扑倒好生疼爱。 “怎么了?不开心?”梅苏苏叫唤着,虽然轩辕澈听不懂,但是她还是想问问。 可叫她没想到的是,轩辕澈似乎猜出她的意思了,捏着她得小尾巴轻声道:“苏苏可知此处是哪里?” 梅苏苏小脑袋转悠两圈,觉得眼熟,但是没有想起来。 “这是我母后生前所住的宫殿。”轩辕澈轻笑:“她生前喜静,皇上为她特意修建了此处宫殿,取名永宁。” 是了,梅苏苏想起来了,她就说一进此处就觉眼熟,原来是苏苏小时候来过这里。 梅苏苏这会子也知晓此处为何会荒废了。 先皇后已逝,此处无人居住,自是荒废了。 轩辕澈的手轻轻摸了两下梅苏苏的小尾巴,继续喃喃道:“永宁永宁,永世安宁,但这世上哪有永远的安宁,在这深宫中,不争不抢何来安宁。” 他讥讽一笑,平静面色现出诡谲之色,可怖的如那索命的厉鬼,叫人心惊。 梅苏苏本不怕他,可依旧被他这神色吓得抖了抖身子。 许是感觉到她的轻颤,轩辕澈面上诡谲之色立收,望向梅苏苏的眼柔和而又充满宠溺。 “孤是不是吓到苏苏了。”他把梅苏苏抱起,与之平视。 梅苏苏的小爪子不老实的往前探着,差一点点就能摸到轩辕澈的鼻尖。 但就那么一点点的距离,饶是她怎么使劲也碰不到。 就在梅苏苏准备放弃收回爪子时,轩辕澈却带着她得小身子,把她的爪子放在了他的鼻尖之上,丝毫没有嫌弃她爪子脏污,闻了闻还笑道:“苏苏的小爪子怎么一股子桂花蜜的味道。” 梅苏苏身子一烫,着急忙慌的就要把自己爪子缩回来,但是轩辕澈似乎是故意的,攥着她得爪子就是不松手。 最后在轩辕澈愉悦的笑声之中,梅苏苏被他轻柔拢入怀中,轩辕澈单臂环着她,修长手指勾了勾她的下巴。 “苏苏陪孤坐一会,一会便好。” 他的声音透着从未有过的疲惫,梅苏苏小耳朵抖了抖,然后垂了下来,大眼睛望着他,在他怀中安静下来,静静陪着他。 四周寂静的只有风声与树叶的响动。 一人一猫坐于台阶之上,感受着微风吹拂。 如此岁月静好的温情时刻,给了梅苏苏一种刚才的刺杀仿佛都是她的臆想,叫她产生了一种她们一直都是如此,从未遭受过危险的错觉。 但是轩辕澈肩头的伤在告诉她,刚才的刺杀并非是她的臆想。 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也在提醒她,她们其实一直处在危机四伏之处。 从她睁眼直到如今,不过短短月余,又是绑架又是毒杀,她一只猫尚是如此,更遑论轩辕澈,他定是更加危险。 他不仅要处理政事,照顾朝堂,还要时时刻刻防备被人刺杀与毒害,若说不累,定是假的。 今日之事虽然有很多地方梅苏苏无法理解,但是她知晓轩辕澈不会无缘无故受那一剑,也不会无缘无故带她来此处。 他有自个的计划,至于是什么,梅苏苏不知晓,也不想知晓,她只知晓轩辕澈不会伤害她便好了。 “苏苏可想看看我母后的宫殿。”轩辕澈低头,黑眸之中倒映着梅苏苏小小的又略带好奇的小脸。 \"想~\"梅苏苏喵喵叫唤。 轩辕澈轻笑,站起身来,抱着梅苏苏朝后面宫殿走去。 长时间无人居住的宫殿虽有人常常打扫,可依旧无法掩盖那股子清冷与萧条。 轩辕澈似乎常来此处,对这长宁殿的每一处都很熟悉,哪里有台阶,哪里需要拐弯他皆知道的一清二楚。 梅苏苏的一双眼睛四处打量,从这殿前的假山摆设与那环廊的柱子样式不难看出,先皇后生前真的极为受宠,雕梁画柱间尽是雅致与用心。 但越是如此,越是有种物是人非之感,曾经那么受宠的人儿,似乎并未得到善终。 推开沉重的大殿门,映入眼帘的景象叫梅苏苏一时恍惚。 大殿之外萧条一片,可大殿之内,却是金银玉器,字画摆件一件未差。 朱红色的柱身勾勒着金色龙凤,横梁之上挂着红色丝绸,整个大殿之中檀香阵阵。 贵妃榻上摆着锦绣川丝褥子,桌案之上摆着湘妃色荷花茶盏,玉白色的棋盘之上,是下了一半的残棋。 往里望去,雕花榻上被人收拾的干干净净,整齐摆放着锦被,榻前摆放着一台古筝,不染半点尘埃。 仿佛此处从未荒废,这里还住着人。 梅苏苏很是疑惑,如此情景对她而言本该是诡异便阴森的。 毕竟一个已经死了如此久的人的宫殿竟然这般亮堂崭新,虽知是有人常拂拭,可只要是个人,便会觉得害怕。 但梅苏苏却完全没有那种感觉,从迈入这个大殿开始,她唯一感觉便是亲切,很多缺失回忆如潮水涌来,她看到苏苏与先皇后相处的一幕幕。 那真是一位极其温柔亲切的女子,笑时能叫百花绽放,哭时能让百花一同哀泣。 她就像一位仙子,对待所有人都是那般笑意盈盈,和蔼可亲,饶是梅苏苏没有与之一同相处过,可也能从苏苏的回忆中感受到她的美好。 如此美妙的人儿本该是高悬于天上的月亮,神秘而不可触碰。 却因喜爱人间,变成了月光,来到了人间玩了一趟,最后又回到了天上。 第105章 茶花树玉佩 先皇后的死因梅苏苏并不知晓,那不全的记忆中并未告知她缘由,今日的回忆也没有半点有关先皇后死亡的真相。 但是梅苏苏不傻,她能从轩辕澈平日话语,以及今日所言所表之中看出,先皇后的死并没有那么简单。 轩辕澈抱着梅苏苏走至贵妃榻上坐下,看着那桌案上的残棋轩辕澈对着梅苏苏道:“孤一直在等一个人,能跟孤一同走完这盘残棋。” 梅苏苏闻言视线落于那残棋之上,她懂围棋,所以也能看出白子落于下方,黑子略胜一筹。 “这盘棋乃是我母后与我下的最后一盘棋,当时她与我说了一句话,苏苏可想知晓?” 梅苏苏点点小脑袋:“想。” 但是轩辕澈却是勾唇一笑并未说出那句话,而是道:“苏苏若想知晓,便与孤下完这盘棋,下完了孤便告诉苏苏如何?” 梅苏苏不解的歪歪脑袋,看看自己的小爪子又看看轩辕澈,看他面上那邪笑便知他是故意的。 他明知自己是只猫,一只猫如何与他下棋,他就是不想与她说。 梅苏苏不开心的在他怀中拱着,口中哼哼唧唧的不乐意,想要叫他把那句话说出来。 但是轩辕澈却只是笑着搂着她,手有一搭没一搭的抚摸着梅苏苏的背部,深邃眸子中笑意轻藏。 在贵妃榻上坐了半晌,轩辕澈抱着梅苏苏起身,从放置古筝的桌案之下拿出一锦盒来。 他打开锦盒,从中拿出一块玉佩。 玉佩很漂亮,是女子都喜爱的淡粉色,雕刻的是一朵栩栩如生的玉树茶花。 梅苏苏记得这块玉佩,先皇后娘娘在世时这块玉佩常常被她佩戴在腰间,从未取下过,这是她的贴身之物。 轩辕澈拿着玉佩在手中轻轻摩挲两下,然后放在梅苏苏爪上:“苏苏可喜欢这玉佩。” 梅苏苏自是喜欢的,她向来喜欢宝贝。 但是今日她却没有点头。 因为这是轩辕澈母后的宝贝,就算他给她,她也不能要。 所以她小爪子把那玉佩往外推了推,然后扭过小脑袋,表示自己不想要。 见小家伙不想要,轩辕澈本带着笑意的嘴角稍稍往下弯了弯。 黑色眸中闪过一抹莫名亮色,在梅苏苏发现之前就已消逝。 他声音轻柔,带着好听又磁性的音色:\"苏苏不是最喜爱宝物,为何不喜欢这块玉佩?\" 梅苏苏眼神不舍看了眼那玉佩,然后心痛别首。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她不能什么都要,该要的要,不该要的她不能要。 这玉佩对轩辕澈来说意义非凡,她如何能夺人所爱。 轩辕澈今日因为宠爱她把这玉佩给她,后续若是后悔再要回去多尴尬啊。 所以索性一开始她就把这种可能扼杀在摇篮中,避免这种事情的发生。 “怕孤后悔?” 轩辕澈就像有读心术一样,梅苏苏心头念头才起,他就道出了她得担忧。 梅苏苏心一跳,看鬼似的看着他,这人不会有读心术吧。 这不是梅苏苏第一次有这种猜想了,因为轩辕澈实在有些叫人害怕,他不止一次准确无误的猜中她心头想法。 但是这种可能性实在太低了,梅苏苏也知晓,若是轩辕澈真有读心术她平日里心头说的那些话他不可能无动于衷。 “若是孤允诺苏苏孤不会后悔,苏苏可想要这玉佩?” 轩辕澈笑着,如沐春风,叫梅苏苏只一眼就差点沦陷在他笑意之中。 那玉佩就在梅苏苏的爪前,只需要她往前伸一点点爪子,便能把那玉佩捞入怀中占为己有。 但是理智在她伸爪前还是占了上风,她一把把爪子压于身下,不,不能要。 见小家伙心有忧虑,轩辕澈并未强求,眼睑轻垂,掩住眸中光色,把那玉佩收入锦盒中:“既然苏苏暂不想要,孤便替苏苏暂时保管。” 嗯? 梅苏苏奇怪看向轩辕澈,什么叫暂时替她保管,她又没要。 但是她并没有多想,只当轩辕澈一时兴起。 他今日受了伤,又触景伤神,难免做出些不能理解的事,说出些奇怪的话来,待他明日睡醒,恐就好了。 但是梅苏苏却忘了,轩辕澈又非平常人,他做事向来有自己的打算,又岂会平白无故送她玉佩,又岂会因区区几只蝼蚁的刺杀而伤神做出叫人无法理解的事来。 他一只贼狐狸,每一步都是有预谋的。 许是累了,在收好玉佩后,轩辕澈便抱着梅苏苏倚在贵妃榻上小憩。 梅苏苏见他羽睫颤动,眉宇间隐有倦色,不忍打搅他,匍匐在他胸膛上想要同他一起休息。 可梅苏苏才眯了眼,便听窗子外有动静。 探起小脑袋来,梅苏苏看见锦鲤的身影自窗外闪过。 锦鲤怎么来了? 梅苏苏立起上半身,看了眼轩辕澈,见他睡的正香,于是小心翼翼自他身上溜下。 离开前还特意看了看轩辕澈是否有苏醒的迹象,见他并未被自己吵醒这才放心跳出窗子,去见锦鲤。 锦鲤在外面的树上蹲着,看见梅苏苏出来后,朝她轻吹了声口哨。 听见口哨声的梅苏苏抬头望去,就见锦鲤正蹲坐在树上朝她笑着。 梅苏苏窜至树上,锦鲤正舔着爪子。 “你还会吹口哨?”梅苏苏有些惊奇,这种现代小黄毛调戏小姑娘的玩意儿,放在锦鲤身上,真是有一种别扭的反差感。 但梅苏苏想起锦鲤化形后的银发,便也不觉得奇怪了,小黄毛,小银毛,刚好凑一家。 锦鲤并不知晓这吹口哨的含义,只觉有趣。 当初在去往现代时,它常常见街头的小帅哥朝那些小姐姐吹口哨,因为这种打招呼的方式比较奇特,锦鲤便学了来。 “有什么奇怪吗?”锦鲤问她。 梅苏苏不好与他解释,只说叫他以后别吹了。 锦鲤舔舔爪子,没有同意但也没拒绝。 “你怎么来了?”梅苏苏问起正事:“你怎么找到此处的?” “这皇宫中,只有吾不想去的地方,没有吾找不到的地界。”锦鲤傲娇抬首,看了眼那宫殿:“听闻轩辕澈受了刺杀,如何?你可喝到血了?” 第106章 香饽饽 “哎呀!”梅苏苏懊恼的一拍爪子:“我把这事给忘了。” 那会子满脑子都是轩辕澈会不会死,哪里还能想到喝血这茬。 “如此好的机会你一点都没尝?”锦鲤一双紫色眸子透着恨铁不成钢的光芒:“他伤口已经包扎好了?” “好了。” 何止好了,血都止住了。 锦鲤无奈叹息:“看来吾还是来晚了一步,早知你想不起来,吾就应该早点提醒你的。” “这种事情你除非能未卜先知,否则如何提醒我啊,你都不知那些杀手来无影去无踪的,若非我鼻子灵敏,闻见了那腥气,估摸着刀都架在我脖子上了我还没反应过来呢。” 想起那空气中浓重的血腥味梅苏苏有些后怕,如果那人的剑在往下一点,轩辕澈怕是不能如此轻松的自行处理伤口了。 不过说起来,伤口有毒,他只是单纯的把毒血逼出来管用吗? “锦鲤,你说如果一个人中了毒,单单放血能彻底排毒吗?” 锦鲤摇头:“毒入血液,单单排毒只是排出毒血,但残留的毒素却需要药物清除才行。” 说完锦鲤突然意识到什么看向梅苏苏:“你别告诉我,轩辕澈中毒了。” 梅苏苏点点头:“是啊,刺杀他的那人剑身抹了毒药,他自行使用内力逼出了毒血。” 锦鲤松口气:“那你应该庆幸你没喝他的血。” 他这前后变脸速度叫梅苏苏咋舌,他先前还在为她没喝到轩辕澈的血而懊恼,后一刻就为她没喝他的血而庆幸了。 “你给我的那解毒丸我还有一颗,我打算喂给轩辕澈。”梅苏苏喃喃道。 “你说什么!”锦鲤难得失控:“你说我给你的药丸你还有几颗?” 听见他这叫唤声,梅苏苏察觉事情不对,当即有些心虚的探出一只爪子:“一,一个......” 锦鲤一拍额头,都快哭了:“那药是留着给你保命用的,这才多久你就只剩一个了。” 梅苏苏被他吼得缩了缩脖子:“那.....那不是还剩一个嘛。” 锦鲤叹息:“你可真是够败家的。” 梅苏苏:“.......” 她委屈的耷拉了耳朵,可怜兮兮的看着锦鲤,像做了错事的小孩:“我....我那药都,都用来救人了。” “药不用来救人难道是用来丢着玩的啊。”锦鲤确实是气着了,当即抖了抖毛伸了个懒腰:“看来我又有得忙活了。” 说着锦鲤跳下树去:“你且自行定夺,反正机不可失时不再来,那药不行就给他喂了吧。” “轩辕澈的血真的能加快我的成长?”在锦鲤离开的前一刻梅苏苏追问道。 锦鲤已经跳下了树,听见她的话回首看她:“你不妨先尝一口试试。” 说罢他摇着尾巴晃悠着离开了。 他一走梅苏苏也跳下了树,抖抖毛,若有所思的回到了大殿。 贵妃榻上,轩辕澈依旧保持着她走之前的姿势。 他身材健硕,长相妖孽,此刻躺在贵妃榻上,上身赤裸,就像那勾人的妖精,叫人欲罢不能。 梅苏苏迈着小猫步走过去,跃上贵妃榻后蹲坐在他旁边静静盯着他。 从他眉心看到那凸起喉结,再从他胸膛看到腹部那惹人遐想的倒三角。 梅苏苏不知不觉吞咽了口口水,美色当前,鬼知道她需要多强的心性才能忍住不扑上去。 她抬起爪子看了看,小肉垫粉嫩嫩的,还透着水色,爪子小小一只,放在轩辕澈的大掌之中只他两只手指大小。 可爱是可爱,但是梅苏苏却有些苦恼如此模样了。 她以前本担心自己化形太慢,直到轩辕澈死她都无法化形,无法享受如此美人。 左盼右盼好不容易化了形,如今却又要忧心自己是个小娃儿。 不喝轩辕澈的血,到她长大估计轩辕澈还是个死。 但若是喝,他又如何能日日受伤给她血喝呢。 所以说到底,这就是个无解的难题。 唯一的解法只有她放弃轩辕澈这块香饽饽。 “哎。”梅苏苏不舍叹息:“虽然不舍,但你这块香饽饽我注定是吃不上了。” 梅苏苏小身子倚在轩辕澈胳膊旁:“你索性也就遇见我这等善良的小猫儿,善解人意还知道心疼人,否则敲晕了你割腕放血,先喝两大碗再说,谁管你是死是活啊。” 梅苏苏一边嘟囔一边闭上了眼,睡吧,只有睡着才不会因为吃不上而苦恼。 因为白日的惊吓,梅苏苏也倦了,蜷缩在轩辕澈身旁安全感十足,没有多久便睡死了过去。 听着小家伙浅浅呼吸声,轩辕澈缓缓睁开了眸子。 那双黑眸之中,尽是冷沉笑意。 他把胳膊旁的小家伙往身前拢了拢,刚才小家伙在外面与那只玳瑁猫说的话,以及刚才她说的话他皆听见了。 虽听不懂那玳瑁猫说了什么,可结合小家伙的话轩辕澈猜出了事情大概。 小家伙需要喝他的血才能长大。 轩辕澈摸了摸自己伤口,眼中闪过精光。 养心殿内,顺德帝把赵振递上来的折子一把摔在案台上:“太子人呢!把人给朕找过来!” 赵振抹了把额头冷汗:“陛下,殿下受伤后就失踪了,到现在也找不着人啊。” 顺德帝一把拍在桌子上:“给朕找,朕还不信那么大个人还能丢了!” 赵振哎哎点头,慌忙退下去安排侍卫找人。 养心殿内铜炉香烟袅袅,幽香阵阵却怎么也无法平顺顺德帝心头躁意。 顺德帝坐回椅子上,再次拿起那折子来。 折子乃是丞相写的,写的是太子顶撞皇后,养宠伤人之事。 顺德帝越看越火大,最后“啪”的一声合了折子起身。 大殿中央的金丝笼中养着两只品相极好的金丝雀儿,毛发金黄,柔顺发亮,极为漂亮。 两只小雀儿本乖巧的在笼中玩耍,听见顺德帝的脚步声后立马兴奋起来,叽叽喳喳的叫的欢乐。 顺德帝拿起羽毛制成的逗鸟棒逗弄着笼中鸟儿,本黑沉的脸色在鸟儿的回应下有所缓和。 “丞相这老家伙朕瞧他是丞相当得太久想让贤了,自个家中养着十几房侍妾,外面养着数不清的女娇娘,如今却反过来说朕儿养猫不妥,你们说,朕是不是得治治他?” 笼中鸟儿似乎在回应顺德帝的话,叽叽喳喳叫的更欢了。 第107章 搬着石头砸自己脚 顺德帝逗弄鸟儿没一会殿外便传来匆匆脚步声。 赵振的身影出现在顺德帝身后:“陛下,太子殿下身边属下递来这个。” 赵振把手中纸条递了上去。 顺德帝回身取过纸条,看了纸上内容后冷哼一声把纸条拍在赵振手心上。 “朕就知道,这小子心眼子多着呢。” 赵振没有乱看,随着顺德帝走到桌案前,把那纸条架在烛火上烧了个干净。 “陛下,太子殿下可是有说他在何处?” “没说。”顺德帝执起案上毛笔,开始书写起来。 赵振极为有眼色的上前替其研墨。 顺德帝在纸上写了两个大字,收了笔,赵振看去,一个忍字,一个戏字。 他当即明白了是什么意思,垂了头没有出声。 顺德帝把那字拿起来,瞧了瞧,眼中显露出嫌弃之色,显然是对这幅字不满意。 “朕虽坐着龙椅,却在为这小子卖命,你说朕这皇上当得窝囊不窝囊。” 赵振赶紧铺了新的宣纸,准备好毛笔,附和道:“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太子殿下有陛下为之操心,是太子殿下的福气。” “但愿那小子也是如此想啊。”顺德帝哀叹一声。 “太子殿下虽不说,但定是把陛下所做一切瞧在眼中的。”赵振宽慰着。 顺德帝没有出声,算是默认了。 “交代下去,就说朕身子抱恙,明日不上早朝了,若是皇后来探望,一并回绝了。” “奴才这就去办。” 赵振放下墨条,拿着拂尘就匆匆去了。 是夜,三皇子府内灯火璀璨,戏曲笑闹之声不绝,身着薄纱的舞姬在屋内各个男子中间穿行,薄纱轻透,掩不住春色无边。 喝的满面酡红的众男子,看见有美人儿从眼前过,当即伸手把对方捞入怀中,惹来怀中另外几个美人儿娇滴滴的不悦声。 这时一位衣衫不整,裸露大半胸膛的男子摇摇晃晃从地上起身,因身形不稳,手中酒盏中的酒洒出大半,全淋在了他身下的舞姬身上。 “曹三公子,你这儿喝的晕乎乎的,腿软的还能走动道嘛,来奴家怀里,奴家给您揉揉~” 舞姬轻扯男子衣摆,媚眼含羞,声音软的跟水一般。 曹杨身子晃了两晃,眯着眼红着眼嘿嘿一笑:“美人儿你且在这儿等着爷,待爷敬完我大哥,在好生回来与你们乐呵。” 说着男子跨过身下横呈肉体,向着上首之人走去。 与满屋子相逐其间,为长夜之饮的男女不同,上首的男子眼神清澈的仿佛一个局外人。 他倚靠在美姬身上,吃着她递上来的果子,一手撑着软垫一手搭在微屈膝盖之上,似笑非笑的看着这满屋的荒淫。 “大哥,大哥.....我,弟弟.....弟弟我敬你!” 曹杨已是摇晃到了男子身前,举着杯子要与他碰酒。 上首男子抬眼看向他,然后探出手去,美姬把那玉制酒杯放在他掌心中。 “好,今夜本皇子也高兴,就与你喝一个。” 说着三皇子轩辕风起身走上前去,长臂一捞就勾搭上曹杨的肩膀,手中杯子与他手中酒盏碰出清脆之声,紧接着仰头一饮而尽。 曹杨见此也仰头咕噜咕噜灌酒,没一会酒盏就见了底。 灌完一大壶酒后,曹杨直接瘫软在地上,醉的不省人事。 轩辕风给了那些舞姬一个眼神,当即就扑上来不少舞姬,对着曹杨嘘寒问暖,惹得曹杨呵呵呵呵直笑,早已忘乎所以。 “殿下,太子失踪了,这其中恐是有诈,可要属下前去查查?”美姬走上前来,对着轩辕风轻声说着。 轩辕风看她一眼:“不用,那剑身之上涂抹了本皇子特制的毒药,就算他不死,也得脱下一层皮来。” “那人派人前来问话了,死了那么多人,他叫殿下给个说法。” 轩辕风与另外一人碰了杯,一饮而尽后,擦了嘴哈哈一笑,极尽不悦。 “说法?怎么,本皇子是没给他钱还是如何,本皇子用三千两黄金买了他那所谓战无不胜的死侍,结果呢?全是一群没用的废物,他与本皇子要说法,本皇子还要找他算账呢。” 美姬被他这怒容吓得后退一步:“那奴家且去回了他们。” “废物!全是一群废物!”轩辕风大骂着,美姬不敢触其霉头,弯着腰,低眉顺目退出了屋子。 屋内笑声不断,美姬看着那闭合的木门,直起了腰来。 一撩乌黑墨发,她美艳面庞之上的卑顺一扫而尽,取而代之的皆是嫌恶:“一个什么也不是的玩意儿还妄想与太子相比,我且要瞧瞧你是如何死的。” 美姬扭着如蛇腰身穿过长廊,到了另一处院子。 敲了敲门,屋门无人自开。 进了屋子,浓烈腥风叫人作呕,一人自黑暗处飘出,顷刻间如白骨般的长指就攥住了美姬的脖子。 “他人呢。” 美姬佯做害怕,吓得眼泪都滚落下来:“奴,奴家已经把话给三皇子说了,殿下,殿下他,他说他给了你们三千两黄金,算是买下了那些死侍,你与他乃是公平交易,何来说法。” “桀桀桀....”那黑衣人发出一阵刺耳怪笑声:“三千两黄金就想买我那些死侍的命,怕是不够啊。” “我那些死侍都是用尽天材地宝炼就出来的,我就按两千黄金算,一共十名死侍,他还欠我一万七千两黄金。” 黑衣人把美姬往地上一扔:“滚回去告诉你们主子,一万七千两黄金,半月之后送来乌沙镇,少一块金子,我就剁掉他一根手指。” “可,可你那些死侍并未替我家主子杀掉那人啊。”美姬颤颤巍巍朝他说着。 “他找到我时,说的是要借我的死侍一用,可没有说要叫我的死侍替他杀人,杀得还是当今太子,这事是他瞒我在先,若是知晓你们杀的是太子,你当我会区区三千两就把死侍借给你们?” “滚回去告诉那人,若不是我不想惹麻烦,今夜我非得取了他脑袋才能罢休,叫他休要挑战我的耐性!” 美姬被他吓得哭着往后退去,直到出了屋子,这才一擦眼泪往回跑去。 第108章 美姬与追雨 “什么!一万七千两黄金!他当本皇子是榆木脑袋好骗还是如何?事都未办成,还敢问本皇子要钱!” 轩辕风听见对方要一万七千金,当即把手中酒杯砸了出去。 酒杯砸在地上,碎片飞溅,伤了不少舞姬。 “啊!” “啊啊啊啊!” 受了伤的舞姬撕心大叫,慌忙逃窜。 轩辕风见她们避他如蛇蝎当即气从心头起,唤来侍卫,指着那些逃窜舞姬就道:“赏给你们了。” 那些个侍卫早就看那些个舞姬垂涎欲滴,有了轩辕风这话一个个立马喜笑颜开,神色猥琐的朝那些舞姬扑去。 屋子之中立马响起男子的调笑声与女子的尖叫声。 美姬站在轩辕风身后,皱眉瞧着眼前情形,捏了捏袖中玉手,忍了心口一团火气。 有了这一茬,屋中不少公子哥都是找借口开溜。 剩下了几个大臣的儿子,乃是与轩辕风玩的比较好的,不敢走,也不能走。 见轩辕风发了如此大的火,遂问道:“是哪个不长眼的惹了我们三皇子,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不成。” “就是,风兄不妨说出来,我们兄弟替你收拾对方。” 轩辕风仰天大笑,毫不客气:“好啊,你们替我去宰了轩辕澈,你们想要什么本皇子就给你们什么如何。” “这......” 一听轩辕澈三个字,众人倒吸一口凉气,皆往后退去。 若是常人,亦或是哪个大臣之子,他们在场众人怎么说也能叫其吃些苦头。 可若是轩辕澈,怕是要吃苦头的恐是他们, “怎么了?这就怕了?”轩辕风瞧见他们模样眼露不屑之色:“他轩辕澈算个什么东西!也敢与本皇子相提并论。” “本皇子的母后可是当今皇后,他给本皇子提鞋都不配!” “是,是......”众人见他犹如疯癫模样,都不敢忤逆他的意思,只得顺着他的话附和。 “殿下,你醉了,奴家扶你回房休息吧。” 直到轩辕风大放厥词后,美姬才缓缓贴上轩辕风的身子,柔声劝慰着。 哪知轩辕风大掌一挥把她扫开:“滚!本皇子还没尽兴呢,你,去给本皇子拿酒去。” 轩辕风指着一个瑟瑟发抖的舞姬怒声喝道。 那舞姬抽泣着躬身:“奴家,奴家这就去给殿下取酒。” 美姬被他扫在地上,手臂撑在地上,碎碴子把她胳膊扎的鲜血直流,她眼中闪过一抹狠色,看着轩辕风的背影咬了咬牙。 但最后还是忍了心头恶气,斜卧在地上抽泣:“痛,奴家好痛啊殿下。” 听见美姬的声音轩辕风回过头来,看见她哭的梨花带雨我见犹怜模样面上掠过淫靡之色,蹲身把美姬从地上拉起抱入怀中,手在她腰上游离温声哄着:“一会回房,本皇子给你处理处理。” 美姬强忍恶心与他做戏,手指在其胸膛上勾勒着:“奴家受了伤今夜怕是不能伺候殿下了,奴家给殿下找两位姊妹如何?保准殿下喜爱。” 说着美姬刻意把受了伤的胳膊露了出来,然后便如愿见到了轩辕风嫌恶的表情。 “既然如此,你今夜且回去休息吧,莫叫胳膊留了疤痕。”轩辕风收回游离在美姬身上的手,看似体贴的关切着。 美姬低垂眉眼,掩住眼底的作呕之色。 真是叫人想吐,若非是为了主子大计,她恨不能现在就一剑刺入他心脏,缝了他的嘴,叫他再难说出这些令人反胃的话来。 舞姬取了酒来,轩辕风举着酒壶大喝着:喝! 众人自是举杯相随,屋中再次恢复一片欢声笑语。 美姬捂着胳膊回到房中,一人自房梁跃下,看见她伤口后丢出一瓶药来:“次次见你你皆如此,说出去谁会信你是暗阁第一女杀手。” 美姬拿过她扔出的药,自顾自的清理了伤口,然后把药全部倒在了胳膊上,简易包扎几下:“主子何时才能干掉那腌臜东西,在忍受下去,我怕我会失手干掉他。” 追雨从暗处走出,坐在她对面:“那就要瞧瞧你这美人儿有多大本事了。” 美姬抬眼看向追雨,二人相视一笑。 “主子可有大碍?” “你且担心担心自个吧。”追雨从怀中掏出一烧饼递到她手边:“热的。” 美姬摸了摸,确实还热着,她道了声谢,饼子就茶一口一口的吃了起来。 追雨看她吃的如此着急,便知晓她一整日恐没吃东西,拿起茶盏给她添了茶水,陪着她吃完。 等美姬吃完,她起身要走。 美姬抬眼:“还是老地方,你记得去取。” 追雨嗯了一声,消失在屋内。 梅苏苏一觉睡醒天已彻底黑透,她伸了个懒腰自贵妃榻上卧起。 外面起了风,吹的不知哪块木板嘎吱作响,在这黑夜之中极为渗人。 本该在她身边的轩辕澈也不知去了何处,现在整个大殿内一片漆黑,冷风呼呼往里灌着,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叫梅苏苏的皮紧一紧。 “轩辕澈?”梅苏苏蜷缩在贵妃榻上喵喵叫着,她在屋内扫视一圈并未看见轩辕澈的身影。 迟疑片刻,梅苏苏跳下榻来。 抖抖毛正要往门口走,哪知殿门被人推开,一道黑影站在门前,如鬼魅般拉着长长的影子。 “啊啊啊啊!!!”梅苏苏被这突如其来的“鬼影”吓的原地跳起,根本没有细看,一溜烟的就躲到了床榻之下。 她耷拉着小耳朵,浑身毛发炸起,一双铜铃大眼直愣愣的盯着门口的方向。 只听脚步声由远而近,直直朝着她而来。 梅苏苏小身子往角落缩了又缩,直到无路可退。 她脑海之中闪过无数可能。 白日的黑衣杀手,雨夜的蒙面屠夫,冷血无情的屠猫刺客...... 就连她得一百种死法都在梅苏苏脑海中过了一遍,心里只盼望着来人没有发现她。 可是直到对方的黑色靴子停在床榻前,梅苏苏那颗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对方显然知晓她在何处。 她听见那人的大掌撑在了床榻上,同时看着那人屈膝往床榻下看来。 梅苏苏的小身子抖如筛糠,如此地界,如此情形,她真怕看见的是一张鬼脸。 好在梅苏苏想象中的鬼脸没有出现,因为轩辕澈的声音先一步响起,紧接着榻前之人的容貌才出现在了梅苏苏眼前。 “苏苏,乖,过来。” 第109章 大补之物 不是雨夜屠夫,也不是白日的刺客,是轩辕澈。 梅苏苏激动大叫一声,小身子极为灵活的从榻下挪出,扑进了轩辕澈的怀中。 她真的吓坏了,扑进轩辕澈怀中后还因后怕忍不住发抖。 她小爪子勾着轩辕澈的衣襟,小脑袋埋在他胸膛中,声音委屈极了:“吓死我了,我以为是坏人来了,呜呜呜呜。” 轩辕澈没想到自己不过是出去一趟竟把小家伙吓成这样,自责又心疼的捧着她温声哄着:“孤吓着苏苏了,是孤不好。” “就是你不好,都怪你。”梅苏苏在他怀中不满叫唤,声音娇娇软软的,听在轩辕澈耳中就像在与他撒娇一般,心软的一塌糊涂。 他抱着梅苏苏走至贵妃榻前,拍了拍怀中小家伙的屁股:“是孤的错,孤不应该留苏苏一人在此的。” “孤去取了苏苏最爱吃的黄金鲤,不如苏苏看在这黄金鲤的份上原谅孤一次?” 说起吃的,梅苏苏的小肚子便立马“咕咕咕....”的叫唤起来。 她终于把小脑袋从轩辕澈怀中抬了起来,看向桌案上的黄金鲤,这时才觉饭香扑鼻,勾的她咽了咽口水。 虽然怨他吓唬自己,但是谁叫他贴心为自己准备了好吃的呢。 梅苏苏心头那小小抱怨在这黄金鲤的诱惑下全部消失了去,伸着小爪子就要吃饭饭。 小家伙好哄,轩辕澈向来知晓,见此眼中擒了笑意,把梅苏苏放于膝上,玉白指节拿起筷子,挑了鱼刺放在梅苏苏的小碗中:“吃吧,若是不够,孤叫他们在送。” “够了。”梅苏苏仰着小脑袋轻声叫唤,然后前爪扒着桌案,后爪踩着轩辕澈,探出小脑袋慢条斯理的吃起来。 心头暗道,这处虽偏僻,但是什么东西都应有尽有,轩辕澈留在此处的目的尚未可知,但能有人专门送饭伺候,想来也是不怕白日那些刺客找来的。 留在此处,怕只是想借昨日一事休息休息,毕竟身为太子,全年无休,也难得清净。 轩辕澈细心的把鲤鱼的刺挑除干净,这样小家伙吃起来便不会被鱼刺卡住。 他动作娴熟,毕竟每一次苏苏用膳,只要他在,这些事都是他经手的。 梅苏苏也是饿了,没多大一会,便吃完了小半条鱼,小肚子都撑成了一个小圆球。 也不知是不是她得错觉,她总觉今日的黄金鲤比往日的腥气重了些,除此以外,还是一如既往的美味。 她仰倒在轩辕澈怀中,四脚朝天的裸露着小肚皮。 从轩辕澈的视角望去,可以清楚的瞧见小家伙那撑成薄粉色的小肚子,还有小肚子上的两排“小纽扣”。 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神色有一瞬间不自然,挪开了视线,把梅苏苏剩下的那半条黄金鲤慢悠悠的吃掉了。 而看见堂堂太子吃自己剩饭的梅苏苏直接呆住了。 这还得了。 她心头哎呀一声,懊恼自己心大。 刚才饿极了眼里只有吃的,都没看见桌案上只有一条黄金鲤,也不关心关心轩辕澈吃过没,她倒吃的理所应当。 如今她倒是吃饱了吃好了,竟叫轩辕澈捡她剩饭吃,这若叫别人瞧见,她真成十恶不赦的罪人了。 梅苏苏喵呜一声,就要从轩辕澈怀中蹦出,哪知轩辕澈却一把固住她得小身子,放了筷子替她顺了顺毛。 “无妨,孤不饿,只是粮食珍贵,不得浪费,孤吃一些,也补补。” 梅苏苏耷拉着飞机耳,在他手臂中眼巴巴望他,瞅他神色不似骗人,这才放下心来。 还好,原是轩辕澈不忍浪费这才勉强吃了几口,并非是因为食物不够不得已才吃她剩下的。 梅苏苏感觉身子有些燥热,不舒坦的在轩辕澈怀中扭了扭。 感受到她的动作,轩辕澈轻蹙眉头垂下眸来:“怎么了?苏苏可是哪里不舒服?” “热~”梅苏苏小爪子推了推他的胳膊,想要叫他放开自己。 轩辕澈却反倒把她抱得更紧了,大掌一把攥住她得小爪子,摸了摸她的肉垫。 “恐是这雨天太闷了,孤给苏苏擦擦爪子,应该会凉快些。” 说着,轩辕澈抱着梅苏苏下了贵妃榻,取了锦帕沾了水,贴心的为她擦了擦四只小爪子。 不得不说,这个方法有那么一点点效果,但是不多。 刚擦完小爪子梅苏苏确实感觉燥热散了些,但不过几息之间那股子燥热便又涌了上来。 而且这股燥意伴随着热气来势汹汹,叫梅苏苏惊觉自己可能有些不对劲,但根本无暇多想。 她伸出小舌头,不停哈着气,瞳孔都因过热有些涣散。 轩辕澈也察觉出不对劲来,他神色一凝拍了两下掌心。 两名黑衣人从天而降跪倒在他面前:“准备两盆清水。” 黑衣人应是,然后以极快的速度端来了两盆清水。 只见轩辕澈的手往水盆中一点,那本荡漾的清水便立刻凝固成了寒冰,散发出阵阵寒气。 轩辕澈取了扇子,抱着梅苏苏凑近了水盆,轻摇折扇,把冷气扇向她给她降温。 梅苏苏此刻已是热的浑身毛发潮湿,小耳朵火烧般的红。 “好难受~”她小爪子无力攀着轩辕澈的胳膊,虚弱叫唤。 她觉得自己心口似有火在烧,快把她燎着了。 见这寒气无用,轩辕澈眼中闪过一抹慌乱,他抱着梅苏苏大步出了永宁殿,几个飞身间就出现在朝阳殿内。 一脚踢开朝阳殿的大门,轩辕澈抱着梅苏苏进了汤池,汤池本散着热气,在他迈入瞬间,就已是寒霜漫壁,冷气森然。 此刻的梅苏苏已是被热的晕厥过去,小小一只软弱无力的仰倒在轩辕澈臂弯之中,没有半点生气。 “苏苏,苏苏。”轩辕澈呼唤她,却得不到她半点回应。 “召雪尘过来!叫他给孤滚过来!”轩辕澈额角青筋直跳,已是乱了阵脚。 “热~好热~” 梅苏苏无力喊着,下一刻金光照亮整个寒池,怀中猫儿已然变成了一位娇俏小人儿。 第110章 你是谁 这...... 如此情景饶是轩辕澈这等心性也是愣在了原地。 怀中娇人儿一丝不挂,轩辕澈大掌抚着其肌肤,一片柔腻嫩滑。 他只看了两眼,便硬逼着自己挪开了眼,大掌一捞之间,一层薄纱便盖住了怀中人的身子。 只是这不盖尚好,盖了反倒给人一种欲盖弥彰之感。 其细长白嫩小腿在白纱之下不安分的蹬了蹬,似这白纱极为不舒坦,只两脚,那轻薄白纱便被小人儿蹬开了去。 轩辕澈蹙眉,望向怀中小家伙的脸,见小家伙眉目紧闭并没有清醒,于是大步跨出寒池,取了锦袍掩住她的身子,抱着她回到了永宁殿。 一盏烛火幽幽,弦鸟香炉之中桂香袅袅。 梅苏苏从昏迷中醒来,揉了揉有些酸疼的胳膊。 “澈澈~”她习惯性的叫唤,一出声却觉不对。 这种感觉她并非第一次经历,所以当她看见那白嫩细长的手指时差点头发炸起。 梅苏苏第一反应是去看床榻的另一边,没有看见轩辕澈的身影。 她随即呼出一口气来,但下一刻才放下的心陡然又提了起来。 又看了眼那床榻,确认人不在后她疯了般抓了抓头发。 人不在,人去哪了? 难不成是看见她得化形被吓跑了! 什么时辰了? 对,看时辰,如果时辰晚,说不准轩辕澈是去处理公务了了,像以前一样,不一定瞧见了她化形。 梅苏苏掀了锦被,探出一双修长白皙的小腿。 白嫩小脚丫又圆又润,透着浅粉,小心翼翼的往地上探了探,有些凉,但是还能忍受。 虽然怕地上脏,但没有鞋,也只能先光脚了。 梅苏苏两只小脚丫都踩在了地上,一手抓着身上宽大被褥,一手小心往前摸索着。 因为突然惊醒,视力没有完全恢复,她现在瞧什么都有些发暗。 何况在如此昏暗的烛光下,可视度极低,她怕不小心撞见什么物件,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 外面的风声雨声已经停了,由此梅苏苏推断时辰肯定不早了。 只是没等她心头那小小确幸落地生根,梅苏苏视线猛地看见什么,她刚刚迈出的步子陡然僵在原地,下意识的咬住嘴唇,浑身颤动。 她如一只木偶人般,一点点,僵硬的扭动身子,朝着那黑暗处看去。 离她不过十步远的地方,一人正坐在椅子上,面向着她的方向,静静的看着她。 梅苏苏仿佛听见了自己身子中传出来的“嘎吱”声,那是太过僵硬产生的关节声音。 还有她的心跳,“咚咚咚”的仿佛在这深夜打鼓,震耳欲聋,叫她脑袋嗡嗡作响。 她的手,她的脚,乃至她的全身,都在那人站起来的瞬间,彻底冻成了寒冰。 对方向她靠近一步,梅苏苏便抖着身子往后退一步。 直到那人从暗处行出,显出真容,梅苏苏因为惊惧而发红的眼滚下一滴热泪,颤不成声:“轩.......轩......” 她想叫轩辕澈的名字,可是出声后却怎么也叫不完整。 轩辕澈如平常一般,面色清冷,衣衫松垮,明明没有多余的表情,但光是站在那里,都叫梅苏苏怕的腿发软。 她如今只有一个念头:完了。 眼下这情况根本不用多想,她化形一事定是被发现了。 轩辕澈虽心性非比常人,可遇见这等猎奇之事恐也是被吓破了胆。 他宁愿坐在黑暗处都不愿意离她近些,如此明显的态度,根本无需多言。 梅苏苏觉得,现在想要保命恐怕得赶紧恢复猫身才行,说不定恢复了猫身,轩辕澈看见苏苏,还能有所心软,放她一条生路。 但是梅苏苏心头默念好几次锦鲤交给她的口诀,都无济于事,她身子根本没有要变回去的迹象。 而且刚才初醒梅苏苏都未察觉,此刻才留意到,她好似长大了些。 不算在寒池那一次强制化形,她第一次完整化形是五六岁小孩模样,不论是手还是腿,都是肉嘟嘟的。 但是此刻她的手指明显纤长不少,手臂也细了不少,在看腿,也是少了肉感。 纵使梅苏苏不相信,但眼前事实在告诉她,她一夜之间竟然长大了! 瞧这身子模样,梅苏苏可以初步推断,应该在十三岁左右,但是具体年纪,她不敢确定。 真是太好了,早间她还在因为长大太慢而惆怅,这一闭眼一睁眼就长了这么多岁。 难不成是她触发了什么机遇?这才导致身体发生了变化? 如此甚好,距离能卿卿我我的年纪又近了一步,说不定还能赶在轩辕澈花期正盛时享受一波呢。 梅苏苏心里美滋滋的想着,然后突然间反应过来眼下情况。 等等...... 她心头咆哮,疯了!疯了!现在是想这些没用东西的时候嘛! 还卿卿我我呢,今夜保不住小命,怕是她得跟阎王卿卿我我去。 这火都要烧到屁股了,她还顾着年纪大小,想着享受轩辕澈一波花期正盛。 疯了嘛!! “你是谁?” 轩辕澈这时已是离梅苏苏只两步之遥。 梅苏苏后背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抵上了床榻边的围栏。 她不敢直视轩辕澈的眼睛,思绪乱舞,想着该如何解释才能死里逃生。 “你是谁?苏苏呢?” 轩辕澈又朝她逼近一步,梅苏苏被他声音吓得一抖:“我....我就是.......” 苏苏二字被梅苏苏在口中来回研磨,却始终吐不出来。 因为她不是苏苏,她是梅苏苏。 如果在此刻承认了自己是苏苏,以后她便真的要以苏苏的身份活下去了,这对她不公平,对视苏苏为宝的轩辕澈也不公平。 但若是不在今日承认,她恐是真难有存活的机会,就如她当初所言,轩辕澈贵为太子,又如何能接受宛若妖物的她呢。 “是谁?” 轩辕澈的身子已是逼近了梅苏苏,他身上的冷冽沉香破开这空气中的桂花香味,侵袭着梅苏苏的感官。 说出来苏苏....... 轩辕澈黑眸之中闪过笑意,他在等苏苏自己说出来,那样他便能笑着搂住她,告诉她不要害怕,不论她变成什么模样,都是他的苏苏。 第111章 长长久久的留在他身边 梅苏苏,做人不能那么自私,锦鲤当初救你是希望你能代替死去的苏苏陪伴在轩辕澈身旁,替苏苏守护着轩辕澈。 如果你现在对着轩辕澈说你叫梅苏苏,又该怎么解释苏苏的死因? 你就说你叫苏苏,不仅可以活下来,还能找机会逃走,你存了那么多金银珠宝,不就是为的这一天吗? 对,你不能那么自私..... 梅苏苏,你不能占着苏苏的身体,然后还想肆无忌惮的做你自己。 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梅苏苏怯生生的抬起眸子来,看着眼前轩辕澈那张妖孽的人神共愤的俊脸,她眼含泪光,尽显楚楚可怜之色:“我....我是.....苏苏......” “我......唔.....” 解释的话还没说完,梅苏苏便被人搂了个满怀。 对方手臂紧紧箍着她的肩膀,勒的她肩膀生疼,她就像一朵小白花,软软娇娇一只被一只大兽搂在怀中,难逃分毫。 “孤知晓。” 轩辕澈低沉嗓音带着沙哑,在这黑沉夜色之中尽显勾人欲色。 梅苏苏脑子在听见这话的瞬间有些宕机,粉红泡泡从头顶不自觉冒出。 这是个人都受不了啊,毕竟谁能在如此美色面前坐怀不乱? 她又不是三岁小孩子,当初穿越过来的时候秉承的可是找个小哥哥手拉手呢,哪曾想穿成了一只猫,把她的愿望扼杀在了摇篮中。 好在老天爷还是个好人,扼杀她一时没扼杀她一世,也没叫她看得着摸不着,好歹她成日还摸着轩辕澈的八块腹肌睡觉呢。 待以后找一群帅哥,左拥右抱嘿嘿嘿...... 等等....... 梅苏苏心头邪念戛然而止,无声咆哮。 啊啊啊啊啊啊!!!! 她恨不能敲开自己脑子看看,看看自个成天都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梅苏苏,你能不能分个轻重缓急? 眼下什么情况啊,你就开始做春秋大梦了。 没等梅苏苏调整好思绪,轩辕澈已是松开了她,他的大掌掌着梅苏苏的肩膀:“苏苏怕孤?” 她难道不应该怕吗? 梅苏苏小心翼翼抬眼看他:“你,你不怕我?” 轩辕澈轻笑:“苏苏是想让孤怕你,还是不怕你呢?” 被反问的梅苏苏:难道不是她先问的? “我.....” 梅苏苏手足无措的攥着被褥,小脚丫踩在地上又冰又凉,她实在有些受不了眼下状况,在她没有做好准备的时候,被轩辕澈发现她化形一事。 “凉?” 纵是有被褥掩盖,轩辕澈还是敏锐发现了梅苏苏的小动作。 然后在梅苏苏的惊呼声中,他把人横抱而起,走向床榻。 蜷缩在轩辕澈怀中的梅苏苏脑子一片空白。 这是什么情况? 这与她想的不一样的,轩辕澈何止是不怕她,他甚至丝毫不意外啊。 难不成是她没醒的时候他自己想通了? 可能性大吗? 轩辕澈抱着梅苏苏坐于榻上,然后伸手把梅苏苏的小脚攥入掌心,惹来梅苏苏身子一抖。 “乖,孤给你擦擦。” 说罢,轩辕澈拿出帕子,轻柔的给梅苏苏擦干净脚心,擦完一只又擦另一只,全部擦干净后他把梅苏苏的小脚丫子放入被褥之中,然后环抱住她给她渡着暖意。 “还冷吗?” 他的声音柔的像春水,叫梅苏苏不自主的沉溺在其中。 他好像真的不怕,梅苏苏稍稍卸下防备,小手死死抓着身前被褥:“不,不冷了。” 她说完后轩辕澈并未说话,周围陷入寂静,梅苏苏心慌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眼下情况似乎有些尴尬,毕竟不是猫是人了,这窝在轩辕澈怀中怎么有些别扭呢。 “那个......”梅苏苏想说不然她先从他怀中出去。 可谁知刚出声轩辕澈搁在她腰间的大掌却更紧了,他眸子黑沉沉的,没有半点亮色。 梅苏苏只看了一眼便再不敢看他,他气场实在太强,她如今还没摸清楚轩辕澈的内心想法,只能装鹌鹑。 “苏苏想问孤为何不害怕?” 梅苏苏早就知晓他察言观色的本领极其厉害,她是一只猫的时候他尚且能从她肢体举动之中猜出她的想法来,何况她如今是人。 见他再一次准确猜出她内心想法,梅苏苏点点头,嗯了一声。 她确实挺好奇的,同时她也需要知晓轩辕澈对她变成人的这件事持什么看法,她才好打算下一步。 “其实孤并非不怕。” 轩辕澈垂眸看她,想起第一次见小家伙变成人时,他的反应。 那会儿他是又惊又喜,惊的是怕看到的是幻觉,喜的是他知晓这一切不是幻觉。 他怕极了,怕苏苏离开他,怕苏苏受到伤害,更怕小家伙因为化形多想,所以他一直在等一个机会。 一个叫苏苏不会因为化形而离开他的机会。 他迟早会知晓真相,他并不希望等那一天真的到来时,看到的是苏苏仓惶逃离的背影。 所以他做了谋算,也不想再等下去,借着今日的机会,捅破了这层窗户纸,才能叫苏苏毫无顾虑的永远留在他身边。 他果然还是怕的...... 梅苏苏神色有些黯然,但随即释怀,常人遇见这种事怕是正常的,她如今能安然无恙坐在轩辕澈怀中,就代表怕归怕,但他还是宠爱着苏苏的。 所以不论苏苏变成什么样子,他都喜爱。 她都有些嫉妒了呢…… “既然怕,你为何还对我这么好,因为我是苏苏吗?” 梅苏苏终于是鼓足了勇气问出了声。 她的问题打断了轩辕澈的思绪,轩辕澈低头看向怀中娇人儿。 从他视角看去,梅苏苏低垂着小脑袋,满身娇色,似怕又似委屈,身子缩了缩,极为没有安全的往他怀中靠了靠。 他心疼的搂着她,有些后悔如此突然的戳破她的秘密。 但是当他白日听见她长大的秘密后,就那般鬼使神差的割腕放了血进饭菜之中,然后又鬼使神差的端到了她的面前。 当看见她一口口吞下那沾染着他的血的鱼肉时,轩辕澈只觉身驱冒出细细麻麻的异样感从他的腿直达全身。 那种诡异的兴奋感,叫他欲罢不能,也是从那一刻他知道,他对苏苏的爱,并非是对宠物的喜爱。 他想要苏苏快些长大,然后长长久久的留在他身边,永永远远的陪着他。 第112章 变不回去了 “苏苏变成什么样子,都是孤的苏苏。” 轩辕澈轻柔替梅苏苏把脸边秀发拢至耳后。 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温柔。 这虽然不是梅苏苏想听见的回答,但是她知晓,眼下这个回答就是轩辕澈的最佳答案。 在他眼中,她只是苏苏。 梅苏苏嗯了一声,暂时知晓了轩辕澈的态度。 “那,那我.....我该怎么办?”梅苏苏琉璃大眼水雾缭绕,怯怯看向轩辕澈,尽显无助:“我想变回去,可是身子却,却没反应,我若变不回去,该怎么办?” 她这话一来是试探轩辕澈,想看看他要如何安顿自己。 二来是她真的变不回去了! 以往她化形后,动点想要变回去的念头,身子就会有所反应,然后便能变回去。 但是这一次,不论她怎么想恢复成猫身,但始终都未有反应。 她不停默念锦鲤给她的口诀,然后想起,这好像是由猫变成人的口诀,并非是由人变成猫的口诀,锦鲤根本没有给她变回去的口诀啊!!!! 看来还得找锦鲤问问才行。 但是为了以防万一,梅苏苏还是想知道轩辕澈准备如何安置她。 金屋藏娇还是送出宫去? \"再等等。\" 轩辕澈抱着她轻声道。 梅苏苏没听明白,再等等?等什么?等多久? 她大眼睛中闪着疑惑的光色,可是轩辕澈只是捏了捏她的小脸,勾着唇没有回答她的疑惑。 他所谓的等等,梅苏苏也不知晓是何意思。 但是梅苏苏知晓,她怕是一时难以现于人前了。 外面不知何时又刮起了风,雨声紧随而至,一道惊雷炸于耳畔,梅苏苏毫无防备吓得身子一抖。 轩辕澈环住她的身子,大掌轻轻拍了拍她的肩:“无妨,孤在。” 他好似真的一点都不在意梅苏苏是猫变得,也丝毫不怕她是妖怪。 梅苏苏心头五味杂陈,窝在他怀中没有再出声。 没多时梅苏苏便顶不住睡意开始点起小脑袋。 一只大掌把她的脑袋轻轻托住:“苏苏若是困了便睡吧。” 梅苏苏轻嗯一声,眼睫眯了眯,但随即又摇摇脑袋,强撑着眼皮:“你不睡,我也不睡。” 带着沉香的大掌附上梅苏苏的眼睛,裹着温热:“乖,苏苏先睡,孤陪着苏苏。” 轩辕澈的声音实在太温柔了,温柔的能叫梅苏苏放下所有防备,毫无保留的相信他。 恐是化形后身子太过疲惫,梅苏苏倦意难挡,听见轩辕澈如此温声诱哄,雨声淅沥间她不知不觉就睡死了过去。 掌心传来小家伙睫毛轻柔扫动,如细细的小刷子,似透过掌心掠过了轩辕澈心尖,他挪开手去,眼眸含星盯着怀中人儿。 小家伙不知是否还会变回去。 他摸了摸手腕的伤,神情沉如夜色...... 轩辕澈抱着梅苏苏阖眼眯至半夜,一声鸟啼之声自窗外响起。 轩辕澈睁开眼来,眼底一片清明。 他把怀中人儿轻轻放至榻上,然后起身出了大殿。 睡得极死的梅苏苏并未察觉到轩辕澈的离去,她再一次陷入到了那诡异梦境中。 四周一片白雾,白雾之中有人呼唤着她。 梅苏苏没有像上一次奔走,而是坐下来与那人交谈着:“你是谁。” 对方没有回应她,她也不恼,自顾自与其说着话:“你不告诉我你是谁,但是你却知道我是谁,这不公平。” “不妨你给我些提示,我去猜猜如何?” 白雾之中还是良久的沉默。 梅苏苏似乎知晓会是这样的结果,无所谓的一笑。 她缓缓站起身来,往前慢悠悠走着,等着那束光出现,然后结束梦境。 “苏苏,你想回家吗?” 梅苏苏脚步一顿,僵在原地,望着空无一人的白雾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苏苏,你想回家吗?” 那道声音再次响起。 这次梅苏苏听清了,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亦或是不敢相信这句话的意思如她心中所想那般。 “哪个家?”梅苏苏颤颤出声。 白雾中的人沉寂了片刻:“正是你心目中所想的那个家。” 现代....... 但是锦鲤说她在现代已经死了啊,如何还能回得去。 “你到底是谁,你想做什么!”梅苏苏朝着白雾中吼着:“你出来!你说清楚!” 可白雾中再未传出半点声音。 “你出来!你出来说清楚啊!”梅苏苏着急的朝白雾中吼着,但却无济于事。 直到白光出现,她自榻上幽幽醒来。 梅苏苏睁着眼睛木木的瞧着头顶,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一个梦。 她撑起身子,被褥从她身上滑落,露出她凝脂般的肌肤。 “嗯?”梅苏苏低头看去,然后小脸之上出现惊恐之色,一把捞过被褥掩住春色。 睡懵了,都忘了自个化形了。 “轩辕澈?”她轻声唤着,但是屋内一片清冷寂静,除了她没有第二个人。 屋外的天儿还未完全亮起来,瞧模样也就凌晨五六点的模样。 这人又跑哪里去了。 梅苏苏下榻,再次拖着那宽大的被褥满屋子找衣裳。 她以为轩辕澈是来这永宁宫躲清闲的,看情况并非如此。 只是什么事情不能白天处理,偏偏要大半夜处理,他的觉真的够睡吗? 梅苏苏小脑袋思绪乱飞,最后想起了那些熬夜猝死的人,吓得立马清醒过来。 算了,轩辕澈又比不得常人,哪里容得她为其担忧。 总归他不会猝死就是了。 翻箱倒柜了半天梅苏苏也没找到衣物,就在她一筹莫展之时,殿门处传来动静,然后传来殿门被推开的声音。 梅苏苏惊讶回头,便见轩辕澈裹着满身寒气踏入了大殿。 “轩辕......澈.....” 因为以往的相处,梅苏苏习惯性的想奔过去,可还未有所动作便见轩辕澈身后跟了一人。 是雪尘。 雪尘这时也看到了大殿中央裹着被褥的梅苏苏,当即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满脸跟见了鬼似的模样。 “这....这.....这......” 他一连三个这,却再说不出剩余的字,可见被吓得不轻。 只是没等他在确认一番,一股大力传来,他肚子一痛,已是被人拍出了大殿,整个人四仰八叉摔倒在殿门前的台阶上。 “轩辕澈!!!”雪尘顾不得痛,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敲打着大殿的门:“轩辕澈!我看见了,她是谁!你个榆木脑袋终于开窍了啊,快快开门叫我瞧瞧,快开门!” 第113章 轩辕澈的独白 “滚!”门内传出轩辕澈冰冷无情的声音,透着能叫人牙关打颤的寒意。 若是正常人听见轩辕澈这声滚,定是连滚带爬滚得远远地。 但是雪尘显然不是个正常人。 听见这声滚后他更兴奋了。 他面上露出奸诈笑意来,双臂环胸,对着大殿道:“这是好事啊,你且等着,我去知会皇上一声,就说咱们这禁欲不喜女人的太子殿下如今也是开了窍,都知晓金屋藏娇了。” 雪尘笑眯眯说完,转身就要走,哪知一转身却一头撞在来人身上。 “雪大人想去哪里啊?”黑衣蒙面人人高马大,站在雪尘身前就似一堵墙般。 瞧见此人,雪尘当即跳脚,对着大殿就是一顿骂:“好你个轩辕澈,你没有良心你,我昨夜跟在你屁股后面忙东忙西,你就是如此对待我的,你信....唔......放开......” 雪尘被那大汉强势堵了嘴,扔到肩上扛了下去,外面总算安静下来。 梅苏苏屈膝坐在贵妃榻上,墨发散在脚边,琉璃眸子闪着水光,小脸搁在膝盖上,怯怯看着不远处的轩辕澈。 轩辕澈虽是身着黑衣锦袍,可是梅苏苏还是瞧见了他衣摆上暗红色的血迹。 似乎是不想叫她闻见血腥味,轩辕澈并未像往常一般第一时间前来抱她,而是自顾自走向屏风后。 梅苏苏眼眸眨了眨,然后下了榻也走了过去。 她毫无避讳的越过屏风,看向里边的轩辕澈。 此刻的轩辕澈刚脱了上衣,露出健壮后背,他皮肤很白,所以显得伤痕格外狰狞。 感受到梅苏苏的注视,轩辕澈却并未捞起衣裳,而是把昨日胸口的伤简单处理,然后套了干净的衣裳。 他就任由梅苏苏站在屏风前看着,没有阻拦也未驱赶。 直到他换好衣裳,这才走上前,把梅苏苏拦腰抱起拢入怀里。 \"你后背的伤是怎么回事?还有你的手腕。\"梅苏苏垂目看向轩辕澈的手腕白布:“何时伤的?” 梅苏苏分明记得她与他到这永宁宫的时候,轩辕澈的胳膊根本没有伤。 “你去杀人了。” 尽管轩辕澈换了衣裳,可依旧难掩那股子血腥气味,所以梅苏苏很确定昨夜他杀了人。 轩辕澈没有瞒她,嗯了一声:“去解决了几个麻烦。” 说着轩辕澈看向梅苏苏:“苏苏昨夜睡得可好?” 梅苏苏摇头声音软软的,带点不悦:“不好。” 听她说不好,轩辕澈当即眉目蹙起:“怎么了?” 梅苏苏望着他:“你说陪着我,可是你又丢下我。” 梅苏苏羽睫煽动两下:“我做了噩梦,梦见你说我是妖怪,要把我架在火上烧死。” 她小手探出褥子攥住轩辕澈的衣襟,有些害怕又带着希翼问他:“你会烧死我吗?” 昨夜时间匆忙,她又太过紧张,很多事情没有问清楚也没有说清楚,哪怕信任轩辕澈,但梅苏苏总归还是不放心的。 所以趁着今日时间充足,眼下又有机会,她决定最后试探轩辕澈一次,如果他依旧说不会伤害她,那她以后也毫无保留的信任他。 轩辕澈抱着梅苏苏坐于贵妃榻上,他眉头微微皱起,黑眸之中满是梅苏苏紧张的小脸, 他面色柔和,望向梅苏苏的目光宠溺而隐忍。 他抬手,大掌轻柔抚摸梅苏苏白嫩小脸,极尽温柔:“孤十二岁时,苏苏第一次来到孤的身边,母后说苏苏是个通灵性的,能听懂人话,能伴着孤玩耍,母后叫孤好生养着苏苏。” “当时苏苏只有孤如今手掌大小,瘦瘦小小一只,纵是怕孤,却依旧仰着小脑袋看着孤,孤喜欢苏苏的眼睛,从第一眼开始。” “孤未养过小宠,好几次都有放弃的想法,可母后却告知孤一个法子。”轩辕澈说到此声音一止,与梅苏苏视线交汇:“苏苏可知是什么法子。” 梅苏苏摇摇脑袋。 “母后告知孤,若是孤不喜爱苏苏,就不必勉强自己养着,但若是喜爱,哪怕千难万难,也得克服。” “苏苏由猫变成人,孤若说不惊不惧自是假的,但是一想到是苏苏,孤只觉庆幸,因为孤的苏苏不仅仅只是一只猫,而是这世间独一无二的存在,是孤的。” 若是苏苏还活着,听见这番话定是开心极了。 但可惜,她不是。 轩辕澈抬起梅苏苏的小脸,手指在她细嫩肌肤上摩挲两下:“所以苏苏不用担心孤会害怕,孤开心还来不及,怎么会害怕苏苏。” “可你不怕我是妖怪吗?你是太子,有这样的存在在你身边,若是被人发现,你的太子之位恐是不保。” 梅苏苏看着轩辕澈,指出最大的问题。 但没曾想轩辕澈只是勾唇冷笑一声,修长白指穿过梅苏苏柔顺发丝,感受着她发丝划过他掌心时遗留的细痒之感,他牙关有些发酸,伸舌头顶了顶。 “孤的太子之位,不是靠着那些大臣得来的,他们若无事管的太宽,孤自也不会叫他们闲着。” 他笑的邪气,语句更是狂妄。 但是梅苏苏却莫名安心不少,因为她知晓,轩辕澈此话并非说说而已。 梅苏苏眼珠子一转,坏心思涌上心头,她纤细指节在轩辕澈胸膛勾了勾,故意画了个圈圈,撅着小嘴,眼眸发亮:“澈澈就不怕我是妖怪,趁你不注意时吸干你的命气,夺走你的寿元,叫你一夜之间变成一个糟老头子。” “毕竟你可还未娶妻生子,没有后人,一死便什么都不剩了。” 小手被攥住,轩辕澈俯身凑近了她:“苏苏倒是提醒孤了,孤还未娶妻生子,后继无人,苏苏可有什么法子?” 梅苏苏大眼睛迷茫眨巴两下,脑袋上一串问号。 被轩辕澈这迷之操作搞糊涂了。 他没有娶妻生子关她何事,后继无人又与她何干。 问她有没有法子? 她能有什么法子,她难不成还真能扑倒他给他生猴子不成。 神经! 第114章 等苏苏吸孤命气 “苏苏怎么不说话?可是想到了什么好的法子?不妨说与孤听听。” 轩辕澈的眼眸沉如静谧的深渊,在平静的表面之下掩藏的是满溢的占有与势在必得的野心。 他就像一个高端的猎手,用美貌与温柔,诱惑着猎物一点点迈入他的陷阱之中。 梅苏苏被他盯得不自在,避开他灼热的视线,低下头去:“我,我没有法子。” 她声音一顿,紧接着道:“大不了,大不了我等你娶妻生子之后在吸你命气。” “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此话一出惹来轩辕澈愉悦大笑。 轩辕澈当即便抱着她像哄孩子般在腿上摇晃两下,青葱白指点了下梅苏苏的小鼻子:“好,那孤等着。” “等什么?”梅苏苏捂着自己鼻子望着他。 轩辕澈凑近她耳边:“等苏苏吸孤命气。” 热气喷洒在梅苏苏小小耳朵之上,惹来梅苏苏小耳朵红如火烧。 梅苏苏内心倒吸一口凉气,感觉自己浑身都要着了,小心脏狂跳,耳畔的柔声细语简直是对她莫大的折磨。 轩辕澈这厮真是个贼狐狸,长的好就罢了还香喷喷的,身材也好,还总是动不动勾引人。 梅苏苏的小手死死攥住锦被,心头默念清心经。 美色是杀人的刀,不能被美色诱惑,梅苏苏你是最棒的,你要忍住。 “苏苏耳朵怎么如此红?”轩辕澈嘴角勾着坏笑,指尖触碰了一下梅苏苏发红的小耳朵。 梅苏苏受惊似的躲开,捂着耳朵忙解释道:“褥子太厚了,太热了,我需要衣裳。” 轩辕澈的视线从梅苏苏发红的耳尖落于她裸露在外的肩膀之上。 墨发垂盖间,她的肌肤白如玉瓷,小小肩膀头处透着粉色,叫轩辕澈想起她是猫儿时,随意拨开一处毛发,呈现的都是粉嫩之色。 他眼神有些晦暗不明:“孤已派人连夜给苏苏缝制了衣裳,都是苏苏喜爱之色。” “你知道我的尺码吗?”梅苏苏激动抬头,便见轩辕澈深黑眸子。 她心一颤,立马又低下头去,他这眼神怎么如此可怕? 轩辕澈闻言没有避讳:“昨夜苏苏睡着,孤摸了。” “什么!”梅苏苏差点从他怀中跳起来,可在看见轩辕澈勾着笑的嘴角后她立马意识到他是故意的。 梅苏苏一屁股坐回轩辕澈腿上,但却因为位置不对,坐到了什么不该坐的东西,惹来轩辕澈闷哼蹙眉,大掌箍着她的腰身把她往前抬了抬。 而梅苏苏毫不知情的一手掌着他膝盖,一手抓着褥子在他腿间调整了舒服位置,然后伸着脖子,撅着小嘴义正言辞道:“你摸了我就得对我负责。” 轩辕澈眉头一挑,语气间有些耐人寻味:“哦?苏苏想要孤如何负责?” “你得管我吃,管我穿,你得养着我!” 梅苏苏心里的真实想法:从此过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吃喝不愁,金银满怀的逍遥日子,待攒够了钱就背着包裹去找小哥哥,从此走上人生巅峰。 想想都美~ 但轩辕澈的内心世界:苏苏叫我养着她,苏苏说要吃孤的,穿孤的,苏苏果真离不开孤,苏苏喜欢孤。 二人各自怀心思,却丝毫不知对方与自己的想法牛马不相及。 “你刚才说你去吩咐人给我做了衣裳,那你......”梅苏苏看了看这大殿,意思不言而喻。 他如此大张旗鼓的现于人前,说明并不是想躲清净,那他待在这永宁宫又是为什么? 轩辕澈一把抱起梅苏苏,然后行至那榻前古筝前:“孤只是想带苏苏来此,便来了。” 说着他抬手在古筝之上轻勾琴弦,古筝立马发出一声悦耳音节来。 “苏苏可会弹?” 在现代时梅苏苏也是富家小姐,自小就是上不完的补习课。 上至天文地理,下至音乐舞蹈,梅苏苏都略有涉及。 她最拿手的乐器是钢琴,得过好几次青少年国际公开赛的冠军。 所有人都夸她是钢琴天才,却不知道她其实一点也不喜欢钢琴,她喜欢的是古乐器。 像古筝,琵琶,编钟,笛子.....这一类的乐器,才是她的最爱。 所以在家人不支持的情况之下,她也是偷偷学了不少,而古筝对她来说更是信手拈来之物。 在现代极具盛名的几首古筝名曲,她已是练的滚瓜烂熟。 只要梅苏苏想,她现在立马能给轩辕澈弹一个淮阴平楚外加春江花月夜。 但是她没忘自己是只猫,若真弹了这两首曲子,怕真是有口都解释不清了。 “好像,好像会一点点。”梅苏苏心思一转,轻声道。 她这个回答叫轩辕澈很是意外,他当即把梅苏苏的小手放在了古筝之上:“苏苏给孤弹一首如何?” 梅苏苏想了想,然后木楞愣的在古筝上勾动了几根音弦,当琴弦发出闷闷的音节时梅苏苏小脸一红极为害羞的收了手,娇滴滴的躲进了轩辕澈怀中,捏着嗓子可怜兮兮道:“时间太久,我,我忘了。” 被自己演技惊到的梅苏苏在心中给自己打了个十分满分。 女人会撒娇,男人把命交~ 她的命可都掌握在轩辕澈手里,自是得用点特殊手段啦。 而梅苏苏的手段显然对轩辕澈正适用。 只见轩辕澈嘴角微勾,笑意沉沉,清冷眉眼今日笑意就未从上落下过。 他搂着梅苏苏轻声问着:“苏苏可是小时候见过孤母后弹奏?” 梅苏苏自是将计就计的点点小脑袋。 “那苏苏可想学?” “什么?”梅苏苏看向他,不明白他的意思。 “苏苏若是想,孤可以给苏苏安排一个身份,那样苏苏便能与常人一般,上学写字,抚琴弄香,苏苏可想?” 梅苏苏琉璃眸子闪过一抹光亮,想是想,但是那样岂不是又要早起贪黑? 上学堂定有夫子,结束课程还有作业....... 不要! 梅苏苏想摇头,可是却又突然想起轩辕澈这话的含义,立马把摇头变成了点头。 “苏苏愿意。” 轩辕澈捏捏她的小脸:“那孤且快快安排。” 梅苏苏心头大石落地,看来小命得保,轩辕澈也没有只把她当一只猫对待,有捆着她的想法。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固然好,可不用被束缚在牢笼之中岂不是更好。 更何况谁说上学就不能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了。 梅苏苏心头偷笑,以轩辕澈对苏苏的宠爱,还不是苏苏说什么,他就做什么。 第115章 纯情的小雏鸟 “主子,衣裳送来了。” 就在梅苏苏思绪飘忽间,殿外传来追影的声音。 梅苏苏立马攥紧了身上褥子,轩辕澈把她抱起放在榻上,紧接着放了纱幔:“进。” 大殿门被推开,门外人依次走进。 不止追影一人,还有三位小宫女,她们低垂着脑袋,极为规矩。 “月牙!” 梅苏苏看见中间的小宫女激动叫唤一声,月牙听见有人叫她想要抬头看看,可脑袋才抬起就被追影一声冷哼吓得又垂了回去。 “你们把东西放下。”追影冷声命令。 月牙以及剩余的两个小宫女不敢忤逆,把手中托盘放在桌案之上恭顺的退出了大殿。 追影自是随着她们一同离开了大殿,走时还不忘给带上了殿门。 “衣裳。”梅苏苏探出胳膊捞开纱幔看着那远处的托盘。 轩辕澈起身,把那放着衣裳的托盘端至梅苏苏面前:“苏苏昨夜睡得香甜,孤便擅自做主为苏苏择了样式,苏苏瞧瞧,可喜欢。” 梅苏苏眼睛大大的,坐在榻上看着轩辕澈把那鹅黄色的衣裳拿起来。 绸缎缓缓散开,随着光线的变化,衣裳上的珍珠折射出流光溢彩的光晕。 鹅黄色的长衫袖口镶绣着银丝边流云纹的滚边,领口纹以白色花瓣做点缀,就像有花瓣掉落在其肩头,裙摆处以羽毛珍珠做装饰,摇曳之间,美不胜收。 没有女子不爱美,自也没有女子不爱美丽的衣裳,梅苏苏眼中闪现惊艳之色,不自觉的“哇”了一声。 她笑看向轩辕澈,眼眸清澈如一汪碧水:“苏苏喜欢。” 轩辕澈拿着衣裳上前,把衣裳放在梅苏苏手中:“苏苏喜欢便好。” 梅苏苏摸了摸衣裳,入手一片柔腻,可见料子极好,似是云锦丝质的。 云锦丝冬暖夏凉千金一匹,且有价无市,整个皇宫也唯独皇后娘娘与最受宠的顺贵妃能享有。 据说云锦丝太过难得,皇上哪怕赏赐都极少赏赐此物件,可见这云锦丝的贵重与稀有。 “这是不是很贵重?”梅苏苏明知故问道。 轩辕澈把衣裳在她肩头比划两下,极为满意,宫里那些人总算有点用处。 “对孤而言,任何东西都没有苏苏重要。” 轩辕澈看着梅苏苏的眼睛,神色认真:“只要苏苏喜欢,哪怕是要水中的月亮,孤也为苏苏捞出来。” 不得不承认,轩辕澈这厮嘴是真甜啊。 以前怎么没发现,他如此会说? 如果不是苏苏一直在他身边,知晓他身边从未出现过女人。 否则就以他如今所说的这些话,梅苏苏定会以为他是一个游走花丛中的情场浪子。 这小嘴叭叭的,索性也就是她,换个人谁能招架的住啊。 赶紧默念几句清心经,告诫自己不要被美色迷惑。 还是小看了轩辕澈这丫的,段位竟然与她平起平坐了,那不行,她可要当在上面的女人! 梅苏苏小鼻子轻耸两下,红红的,她小手小心翼翼拉住轩辕澈的袖子,抬眼瞬间,眸子中便弥漫起了水雾,声音柔的仿佛能掐出水来:“我不要月亮,我,我只想要澈澈陪着我~” 轩辕澈身子僵在原地,望着梅苏苏的狭长眸子掠过片刻慌乱,他呼吸看似均匀,实则只有他自己知晓,在听见这话的瞬间,他的呼吸便随着他的心一同乱了。 平生第一次,轩辕澈在与别人的对视中先避开了视线。 他把梅苏苏搂入怀中,把她得小脑袋按在自己胸膛之上,他什么也没说,可是他相信他那飞速的心跳声定能叫苏苏知晓他的意思。 他现在很紧张。 梅苏苏自然是听见了轩辕澈那疯狂跳动的心跳声,快的她都害怕他的心会这样蹦出来。 她嘴角坏坏的勾起,恶趣味的笑着。 别人都说轩辕澈不好女色,洁身自好,禁欲自持,君子风度。 她瞧着也并非如此啊。 她不过才说两句好听的话,撒撒娇,瞧瞧他这心跳的,“咚咚咚”的,耳根子都红了。 梅苏苏突然想起初见轩辕澈时,看见的那抹粉色。 纯情的小雏鸟,谁不爱啊,可惜她如今还小,享不了那个福啊。 轩辕澈年纪也到了娶妻生子的年纪,老皇帝估计都急的不行了,轩辕澈这似乎与那闻太师家的小姐没戏了,也不知道下一个是谁。 哎,反正不论是谁,也不可能是她了,她这次长大纯属意外,下次长大还不知道多少年后呢,纵然轩辕澈能等,皇帝老儿怕也是等不了哦。 待轩辕澈的心跳声趋于平静之时,殿外刚好也响起了敲门声。 “殿下,赵公公来了。” 赵振来了? 梅苏苏小脑袋往殿门方向偏了偏,好奇赵振是如何知晓轩辕澈在此处的。 轩辕澈松开梅苏苏的小脑袋,揉了揉她的发丝:“孤叫人进来伺候你更衣。” “嗯~”梅苏苏点点头,乖巧极了。 轩辕澈爱不释手的摸了摸她的小脸,然后转身离开。 而他本柔和宠溺的神情在打开殿门的那一刻已是变得阴鸷而冰冷,仿佛他所有柔情,只有在面对梅苏苏时才会显露。 “奴才见过太子殿下。”赵振恭敬行礼。 轩辕澈瞧都没瞧他一眼,直接越过他对着门口月牙道:“进去,好生伺候着。” 月牙福身应是,然后低垂着脑袋赶紧进了大殿,关上了殿门。 殿门一关赵振立马笑呵呵又迎了上去,满是恭敬讨好:“殿下,陛下他病了,想要见您。” 轩辕澈冷眸扫向他:“孤不是传信回去,怎么?他没瞧见?” 赵振脸色一白:“这......陛下他瞧见了,但......” 话未说完,便被打断。 “既然瞧见了,便是故意而为之,你且回去告知他,事情完结之后,孤自会回去,追影,送赵公公回去。” 没给赵振再次说话的机会,轩辕澈一甩袖子大步离开。 “殿......” 赵振想去追,追影却拦住了他:“赵公公,请吧。” 赵振不是第一次被追影如此请走了,自也知晓人他是无望追上了。 只得摇头叹气,跟着追影离开了。 第116章 王嬷嬷的三姑子的表姐的小女儿 赵振回到养心殿时,正巧与曹皇后碰了个面对面。 曹皇后被拒之门外,此刻脸色是青一阵白一阵,很是难看。 赵振拉着的脸当即端上笑意:“奴才见过皇后娘娘。” 曹皇后瞧他一眼,语气很是不悦:“陛下得的这病来势汹汹,太医可有治愈的法子?连本宫都不能进去瞧一眼,你们好大的胆子!” 她说着说着直接动了怒。 赵振哎哟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皇后娘娘冤枉奴才了,陛下是怕这病气过给了娘娘这才吩咐奴才不叫娘娘探望的,奴才哪里敢拦着娘娘啊,奴才冤枉啊。” 赵振的脑袋在地上磕的哐哐作响,曹皇后居高临下瞧着,半晌后才出声道:“行了,既然是陛下交代的,本宫也不为难你,你叫那些太医院的人都仔细着点,陛下有什么不妥,及时派人来只会本宫。” “奴才遵命!”赵振又磕了两个响头,回答的干脆利落。 直到曹皇后冷哼离开,他才捂着额头站起身来。 小太监赶紧上前搀扶住他:“赵公公,你可有碍?” 赵振揉揉脑门:“无事。” 若不是他知晓轻重,这磕在地上用了巧劲,就刚才那几下子,脑门都得磕流血。 他看向曹皇后离开的方向,并未把她的交代放心上,跟她相比,赵振现在更头疼该如何跟顺德帝交差。 进了屋子,顺德帝正斜躺在榻上,一手支着脑袋,一手拿着竹简看着,身旁是个小宫女,正规规矩矩的给他喂着葡萄。 见到赵振,他眼都没抬:“人呢?” 赵振三步并两步上前,跪在地上:“奴才该死,没请来太子殿下。” “既然没请来,你回来做什么,继续去请,请来为止。” 顺德帝本毫无波动的声音有了些起伏,面上虽无甚表情,可若是细细观察就可看出来他的眉头已经微微蹙起。 “奴才这就去。”赵振不敢忤逆,连忙从地上爬起身子,就要退出去。 “太子与你说了什么。”顺德帝叫住他。 赵振不敢隐瞒连忙回道:“太子殿下说待事情完结之后,自会回来。” “嘭”的一声巨响,竹简被顺德帝拍在了桌案之上。 赵振吓得一溜烟跪在了地上,丝毫没有拖泥带水。 “反了他了,还敢威胁朕。” 赵振没敢搭话。 “你且去告诉他,他若不回来,纸上之事,免谈!” “奴才,奴才遵命。” 赵振缩着脖子退出屋子,慌里慌张的又往永宁宫赶去。 而轩辕澈在听见赵振的传话后,微微一笑,毫不在乎:“既然如此,你且回去告诉他,孤做什么,他且不要怪孤,孤可不是与他商量的,孤是在告知他。” 于是赵振又急匆匆的赶回养心殿。 就这样一来一回五六趟,赵振搀扶着养心殿的宫墙,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累的气喘如牛,双腿打颤。 他有苦难言,心道这太子殿下再不回来,他这腿,迟早有一天得累断掉。 再说梅苏苏,轩辕澈走之后,她捧起裙子就在身上比划起来。 由于没有外人,她自也没有顾虑,光着身子站在榻上,准备把衣裳穿上。 哪知才套了一只腿,大殿门嘎吱一声被人推开。 吓得梅苏苏手忙脚乱一屁股摔倒在榻上。 直到听见脚步声,梅苏苏才慌乱拉过褥子盖住自己,她以为是轩辕澈,但纱幔一捞开,月牙的小脸出现在她视线之中。 “月牙!”梅苏苏大喜。 当初是猫儿时就是月牙照顾的她,对她自是亲切,如今变成人后,她肯定也是希望月牙伺候她。 所以见到是她,激动的叫着她的名字。 但月牙并不认识她,听梅苏苏如此热络的唤她,月牙有些害怕,以为是自己没规矩,擅自捞了纱幔惹来贵人生气,于是赶紧后退一步跪于地上,开始求饶。 梅苏苏一把捞了腿上的衣裳,披着褥子就跑下了床。 她蹲在月牙面前,把她从地上拉起来,笑意盈盈与她道:“月牙姐姐,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你小时候隔壁殿的,王嬷嬷的三姑子的表姐的小女儿梅苏苏啊。” 月牙张着小嘴,满脸迷茫:“?????” “哎呀,我就知晓你记不住了,没事,我记得你便好,我得了太子殿下喜爱,从今往后你就留在我身边伺候我,我保证不亏待你。” 梅苏苏笑起来时脸上有浅浅的两个梨涡,眼睛清澈明亮,整个人都透着天真与纯净,叫人不由自主的就想亲近她,信任她,然后宠爱她。 月牙自也是沦陷在她这明媚笑容之中,便未多怀疑她的话。 毕竟她只是一个小小宫女,什么也没有,对方要图什么也不能找上她。 许是真如她所说,她们小时候见过,毕竟她自小就被卖入宫里一事除却仅有的几人知晓以外,她从未告诉过别人。 她若说了谎,又是如何知晓此事的呢。 所以定是她忘了,月牙如是想着。 实则这事还真是误打误撞,梅苏苏哪里能知晓她是何时进的宫,她潜意识就认为轩辕澈疑人不用,月牙能被他派来照顾苏苏,定是轩辕澈极为信任之人。 而能被他信任的人,要么是从小在他眼皮子下长大的,要么就是如追雪,追雨这等他亲手训练出来的暗卫。 但是月牙没有武功,所以梅苏苏盲猜第一种。 不曾想却猜对了。 “月牙你来。”梅苏苏拉着月牙走到床榻前,把那衣裳拿过来:“正好你来了,这衣裳实在繁琐,你帮我穿一下。” 说着梅苏苏扔了被褥,光溜溜的站在了月牙面前。 月牙:“!!!!!!” 非礼勿视! 她慌忙低下头。 梅苏苏却不觉得有什么不自在,都是女子,什么没见过,想她在现代时与其闺蜜同住一张床时,她还手贱的摸摸她的大熊,说她没自个的大呢。 古代人,还是太保守。 “别愣着啦,快帮我一下。”梅苏苏已经把衣裳提了起来,就等月牙帮她整理后背的丝带。 月牙哦哦两声,赶紧上手替她更衣。 看着梅苏苏白嫩的如豆腐般的肌肤,月牙不由惊叹:“小主的肌肤真好,长的也极美,是奴婢见过第二漂亮的人儿。” 第117章 咋就这么好看呢 “第二?”梅苏苏撅着小嘴看向她:“那第一是谁。” 月牙羞涩一笑,极为自然的夸赞:“自然是太子殿下。” 小姑娘的心思单纯,眼里不夹杂丝毫男女之情。 人都有慕强心理,何况还是一个长得好看的强者。 “嗯......”梅苏苏赞同的应了一声,轩辕澈那个贼狐狸确实长的漂亮。 本来当第二她是有些不满的,但是既然第一是轩辕澈,那她就勉强挡一下第二吧。 “其实我也觉得他生的漂亮,身材也好,特别是那胸膛上的肌肤,摸起来手感极好。”梅苏苏双手做抓捏状,对着空气捏了几下,俏皮又惹人。 月牙红了一张小脸,被梅苏苏说的虎狼之词惊得一颗心乱跳。 慌忙掩住眸中错愕之色垂下脑袋去,她们可不敢触摸太子殿下,太子殿下那般尊贵的人,光是想一想都是污了殿下。 她偷偷看向眼前娇人儿,对梅苏苏是掩不住的好奇。 她自小便是太子宫中的小宫女,从最低等的扫地丫头变成朝阳殿的一等宫女,这么多年,她从未见过太子殿下身边出现过女子,哪怕是排遣孤寂的都没有。 眼前人儿是这么多年,唯一出现在太子殿下身边的女子。 但是月牙不敢乱想,怕辱了贵人。 太子殿下自先皇后娘娘仙殡之后,身边连个体己贴心的人儿都没有,只有苏苏小主陪着。 但苏苏小主毕竟是一只猫,与人相比自是差一些的。 如今有人能得太子殿下青睐,月牙自也是为其开心得,所以她暗自下定决心,要好生伺候眼前人儿。 穿好衣裳,梅苏苏原地转了一圈,裙摆飘扬间珠光闪闪,还有羽毛摆动,美轮美奂。 月牙头一次瞧见这般漂亮得衣裳,再次惊叹:“好漂亮得衣裳啊,穿在小主身上显得小主像个仙子。” 被夸了的梅苏苏喜笑颜开,拉着月牙到了那案台边,看着另外两个托盘中的东西,拿过一根玉簪放在了月牙手中:“送给你。” 月牙呆呆望着手中那贵重玉簪,当即就摇头拒绝,要把东西放回去:“不行小主,这太贵重了,奴婢不能收。” 梅苏苏拦住她:“不许放回来,送出去的东西岂有再回来的道理。” 随即她把簪子从月牙手中取出,直接插入她的发髻之中,然后笑眯眯欣赏一番夸赞道:“我的眼光还是一如既往的好,这簪子果真配你。” 说罢还贴心的取了铜镜递给月牙:“你瞧,是不是很好看。” 月牙瞧着铜镜之中,她发髻处的玉簪,一时有些不知所措,玉簪很漂亮,但是太贵重,她从没有戴过如此好的簪子。 “奴婢,奴婢把它收起来。” 梅苏苏疑惑嗯了一声:“收起来做什么,簪子就得戴在头上才能发挥它的用处,不许取,取下来我可是要生气的。” 梅苏苏佯作生气。 月牙一瞧她生气了,立马放了取簪子的手,赶紧道:“奴婢不取了,奴婢会一直戴着的,谢谢小主赏赐,奴婢很喜欢。” “你喜欢便好。”梅苏苏朝她娇俏一笑,转身看起了盘中剩余的物件。 月牙抬手轻轻摸了摸头顶的簪子,面上也是有了笑意,眼中开心之色难掩,显然对这簪子她很是喜欢。 瞧着托盘中的宝贝,梅苏苏大眼放光。 拿起一根金簪来,梅苏苏想也未想的就往头上戴,却忘了她还披散着头发,无处可簪。 “奴婢替小主梳妆。”月牙赶忙说道。 梅苏苏想了想,也行,入乡随俗嘛。 于是她叫月牙给她梳一个简单又好看的发型。 月牙手巧,结合这梅苏苏今日所穿衣裳给她梳了个仙澜髻。 取左右两绺发丝,打圈垂挂于耳边,以蝴蝶夹子做装饰固定,额前留几缕发丝,尽显娇俏,碧珠坠在眉心之处,大半墨发都披散在身后,此发样不仅简单好看,且把女子的温柔可爱显现的淋漓尽致。 月牙取过那金簪,簪在发髻之中,紧接着取过铜镜来叫梅苏苏瞧:“小主真好看。” 梅苏苏瞧着铜镜之中的娇人儿,许是年纪还小未长开,小脸还带着点点圆润,白皙透亮,只巴掌大小,却自有一股轻灵之气。 两个小脸蛋透出点点的红润,慢慢荡漾成一对浅浅的酒窝。 一双明眸透着翡翠般的翠绿,夹了波光,小口微张,如血颜色,含辞未吐、气若幽兰说不尽的温柔可人。 如花似玉,花容月貌,美目流盼、桃腮带笑....... 这等美好的词儿就是为这副身子量身打造的。 “我去!”梅苏苏没忍住脱口而出。 月牙吓了一跳,以为梅苏苏是不满意,小脸都白了:“小主可是不喜欢?” “喜欢。”梅苏苏看向她,小脸上的惊诧之色还未消退:“特别喜欢。” 这下轮到月牙不解了:“那小主刚才......” 梅苏苏拉着月牙,凑到铜镜前,问她:“你看铜镜里这人是我不?” 她指着铜镜中自个的脸。 月牙看看铜镜在转头看看她,虽然很疑惑,但还是认真的点了下脑袋:“是小主啊。” 梅苏苏嘴角笑意慢慢的,慢慢的扩大,然后便是止不住的大笑起来。 月牙瞧着她这模样有些吓着了,但还是强忍着惧意小声问道:“小主可是有什么疑问?” “有。”梅苏苏一边笑一边拿着铜镜欣赏着自己美丽的脸蛋:“你说我长这么好看,是不是能为所欲为?咋就长这么好看呢,这以后不得横着走。” “如此样貌不做点什么,会天打雷劈的!” 月牙:“.......” 她怎么感觉眼前人儿脑子好像不太正常,她得给太子殿下汇报一下才行。 “咕咕咕~” 就在梅苏苏还沉浸在自个的美貌中无法自拔时,肚子却不争气的发出响动来。 她哎哟一声放下铜镜,摸了摸饥肠辘辘的肚子。 看来美貌并不能当饭吃。 “月牙,这宫里有吃的吗?” 月牙点头:“有的小主。” 梅苏苏可怜巴巴望向她,大眼睛水汽弥漫声音委屈:“我饿了,你能给我弄点吃的吗?” 她此副模样简直是把楚楚可怜演绎的淋漓尽致,却娇俏的叫人脸红。 月牙哪里能受得住当即低头结结巴巴说:“奴,奴婢,奴婢这,这就去给,给小主弄,弄吃的。” 说着扭头就往大殿外走,结果因为慌张,出门前还一头撞在了门框上,梅苏苏见状想要前去瞧瞧,哪知月牙捂着脑袋逃似的就冲出了大殿。 梅苏苏站在原地蹙眉,她很可怕吗? 第118章 三不准则 月牙慌里慌张的跑出大殿,才跑两步就听见身后传来人气喘吁吁的叫唤声。 “前面的,可见到太子殿下。” 月牙止步回头望去,然后吓得赶紧转身低头行礼。 赵振扶着腰,忍着小腿肚子的酸疼感走上前,上下打量了月牙一眼:“殿下身边伺候的?” 月牙点点脑袋。 “可见着太子殿下?”赵振刚才去书房并未找见轩辕澈,这不传了话也不好交差,这偌大的永宁宫半个人影都瞧不见,好不容易抓着月牙自是要问上一番。 月牙摇头。 赵振皱眉:“你是哑巴?” 月牙惊,连忙出声:“回赵大公公,奴婢不是哑巴。” 听她会说话赵振气笑了:“你会说话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洒家以为你不能说话呢。” 他本就心头郁闷,心情不佳,此刻说话的语气自也见不得好。 月牙见此身子一抖正想解释,身后殿门却“嘎吱”一声开了。 二人一同随声望去,然后一同瞪大了眼睛。 一抹鹅黄自殿内缓缓走出,少女肤白貌美,墨发飘扬,娇美小脸之上一双琉璃大眼亮的惊人。 少女转头往他二人方向瞧来。 目光落在月牙身上时,二人便见她小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了。 “月牙,你怎么还在此处?不是要去给我弄吃的?” 梅苏苏声音娇柔,悦耳的似黄鹂啼叫。 紧接着她的视线落在了月牙身前赵振面上,身躯一僵,眼底闪过诧异。 但她面上依旧从容,谁也瞧不出来她此刻心头已疯狂尖叫。 好好的大殿容不下她,非得出来显摆自个,这下好了,碰见老皇帝身边的人了,这下如何解释? 完了完了!闯祸了! “这位是?”赵振何许人也,能伺候皇上之人,自是脑子灵光,眼色极佳的。 不说此处是永宁宫,先皇后的住所,别人不知,赵振却晓。 太子殿下奉此处为禁地,平日有高手把守,闯入者杀无赦。 能被轩辕澈带进此处者,绝不是简单的人儿。 若是他没瞧错,少女身上穿的应是云锦丝,怨不得今儿司制坊的姑姑前来与他汇报秋季衣裳进程时精神萎靡,原是昨日连夜赶制衣裳呢。 能叫太子殿下金屋藏娇者,绝不简单。 赵振看向梅苏苏的眼神已然变了,面前人儿,不论身份,都不能得罪。 “这是......”他问月牙。 月牙刚要答话,梅苏苏捂唇咳嗽两声。 月牙脖子一缩立马明了她的意思,低头噤了声。 赵振瞧了瞧她,又看向殿门前的梅苏苏。 梅苏苏大步上前,一把抓住月牙的胳膊,在赵振没反应过来时,带起一阵香风,快步的回到殿门前。 然后赵振就看那看似娇弱的人儿把月牙一把推进大殿,然后转头朝他嘿嘿一笑,啪的一声关了殿门。 速度之快叫人咋舌。 赵振:“.......” 这是个什么情况? 被推进大殿的月牙刚稳住身子,一转头却瞧见梅苏苏趴在殿门上撅着屁股不知在做什么。 “小.....”她想问问,可刚发出一个音节,梅苏苏立马手指挡唇。 “嘘。”梅苏苏眸子亮闪闪的,狡黠又灵动:“别出声,我在听外面的动静。” 月牙再不敢说话,揣着疑惑的小脸走上前,与她面对面趴在殿门上,但是什么都听不见。 虽然她听不见,但梅苏苏是猫儿化形而来,殿外的动静她却能听的一清二楚。 待她听不见殿外赵振的脚步声后,这才起身,拍拍胸口:“好险,还好这是轩辕澈的地界,他不敢乱来。” 月牙不解:“小主为何会躲着赵公公?” 宫里的女子为了争宠,获得身份,无所不用其极。 在月牙看来,梅苏苏虽然得了太子青睐,眼下是太平青云,千恩百宠。 可却是两袖清风,什么也没有。 若有朝一日太子殿下倦了,把她遣送出宫,所有恩宠,所有荣华,都如过眼云烟,一去不返。 所以这宫里所有得了恩宠的女人,费尽心机的想获得身份,为的就是能在贵人厌倦之后还能在宫里有立足之地。 毕竟地位再低,也总有个身份。 若能有个孩子那便是一朝改命,从此飞上枝头变凤凰。 毕竟谁不喜爱权势与钱财呢。 赵振是皇上身边最得力的大太监,也是最得陛下信任之人。 若能把身份透露给他,都不用等到明日,皇上都得一道圣旨下来,把梅苏苏捆在太子殿下身边。 如此好的机会,月牙想不明白梅苏苏为什么会放弃掉。 梅苏苏自然是有自己的顾虑,何况月牙所担忧的事在她这处压根没想过。 她如此做单单是因为昨夜轩辕澈昨夜说的话,还有就是她怕麻烦...... 轩辕澈说再等等,那就等等呗,反正她现在吃好睡好,日子逍遥,若是被赵振给毁了,她去哪哭去。 何况轩辕澈那贼狐狸,八百个心眼子,他说不定是有什么事正在谋划。 若是今日她表明了身份,打乱了他的计划,那他定是生气,一生气把她赶出宫去,岂不是得不偿失。 当然,这只是梅苏苏的猜想,她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轩辕澈不可能把她赶出宫去,但那贼狐狸生起气来,应该不太好哄。 “月牙我给你说。” 梅苏苏拉着月牙,面色极为严肃,看的月牙都紧张了,赶紧认真的点了点头。 “小主你说。” “若是后面再有人问起你关于我的身份,你要说不知道,不清楚,不明白,可知晓?” 月牙睁着个迷茫大眼,满脸都写着:什么?你说什么? 梅苏苏点了下她额头:“来,把我刚才的三不准则重复一遍。” “什么?什么三不准则?” 月牙听不懂梅苏苏的话,眼神透着清澈的愚蠢。 梅苏苏扶额,又重复一遍。:“来,跟着我念,不知道,不清楚,不明白。” 月牙立马恍然大悟,赶紧跟着梅苏苏一同念着:“奴婢不知道,不清楚,不明白。” “哎~对了。”梅苏苏顿时眉开眼笑,拍拍月牙的肩膀:“孺子可教也。” 被夸赞的月牙脸色爬上两抹红晕,害羞的垂下脑袋:“是,是小主教的好。” “那,那奴婢现在去给小主拿膳食。”说着月牙又要往外跑。 梅苏苏拉住她,看了眼殿门:“不用了,你出去指不定又碰上不该碰见的人,瞧这天色,轩辕澈怕是快回来了,我且等他回来在用膳也无事。” 第119章 恭贺 月牙认为不妥,毕竟太子殿下叫她好生伺候着,哪里能叫人饿着。 但是她拗不过梅苏苏。 加之眼前人儿实在生的好看,与她说话时哪怕神色严肃也似在与她撒娇,月牙哪里能受得了,当即红着脸应下。 于是二人便缩在大殿中,困了便睡,睡醒就喝水。 梅苏苏以为有她在永宁宫,轩辕澈定会早早回来,她等不了太久。 谁知这一次她判断失误,这一等,便到了太阳落山之时。 肚子不知道第几次咆哮。 梅苏苏坐不住了,摸着自个空空如也的肚子起身,提着裙摆就推开了殿门。 殿外已是夕阳西下,残余的霞光打在青瓦之上,满目清冷。 与朝阳殿的热闹不同,这永宁宫除却满地石砖,再无其它,萧条的没有半点生气。 梅苏苏探了个脑袋出去,确认赵振不在后,这才迈出大殿。 月牙紧随其后跟着她一同走出。 “小主,赵公公已经回去了,奴婢可以去给小主拿膳食了吗?”怕梅苏苏还不同意,月牙决定先询问她的意见。 “我与你同去。”这一次梅苏苏没有阻拦她,还想与她同去,这大殿实在无聊,在待下去,她要发狂了。 月牙摆手拒绝:“不行的小主,若是叫殿下知晓奴婢带你去了伙房那等乌烟瘴气处,定是要责打奴婢的,小主就在大殿等奴婢,奴婢很快便回来。” 梅苏苏想了想,轩辕澈确实有可能会责打月牙。 她倒是开心了,届时那贼狐狸一个不乐意治月牙一个伺候不利的罪名,反倒连累了月牙。 “那你速去速回。”梅苏苏捏捏月牙小脸。 月牙哎呀一声,小脸迅速红了,与梅苏苏匆匆别礼后,快快跑开了。 “呵呵呵呵。”得逞的梅苏苏乐的捂唇娇笑,小姑娘如此容易害羞,以后日子可有趣了。 直到月牙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之中,梅苏苏才提了裙摆往台阶下走。 她想趁着这个空档去前面转悠转悠,顺便瞧瞧能不能等到轩辕澈回来。 可她才迈下台阶,就听见有人叫她。 “苏苏。” 这个声音不用回头确认,梅苏苏都知晓是谁。 一扭头就见冥夜小小身躯蹲在不远处的花坛上,金色眸子直愣愣的瞅着她。 “冥夜。” 梅苏苏娇美小脸立马挂上甜美笑意,快步走了过去:“你怎么也能找到我?可是锦鲤与你说的?” 冥夜却是盯着她不说话,金色眸子亮的异常,半晌后才道:“你化为人形很好看。” “真的吗?” 梅苏苏把冥夜当朋友,所以能得到冥夜的赞美她自是高兴。 她开心的提着裙摆在原地转了一个圈,像误闯人间的小仙子,动人心弦。 冥夜眼中有惊艳闪过:“嗯,与我想的一样漂亮。” 他目光落在梅苏苏身上的羽衣之上:“这是他为你做的衣裳?” “这是云锦丝,轩辕澈对苏苏很大方,如何?这衣裳是不是很漂亮?” 冥夜微微垂首,掩了面上奇怪神色,但还是附和着:“很漂亮,很配你。” 梅苏苏欢喜笑着,垂眸看着裙摆,煽动两下,羽毛飘然,好看极了。 衣裳好看,她却比衣裳更好看。 冥夜心漏掉一拍,慌张别开视线,直到调整好情绪后这才转头:“苏苏” “嗯?”梅苏苏美眸微眨看向他:“怎么了?” 说着她发现冥夜神色有些不对:“你有事要对我说?” 冥夜沉默一瞬,起身抖抖毛:“无事,是锦鲤说你遇刺了,我便想着来瞧瞧你,没曾想你因祸得福化形成功,恭贺你。” 虽然冥夜此刻面带笑意,但不知为何梅苏苏总觉有哪里不对劲。 没等梅苏苏回话,冥夜就再次道:“见你无事,我便心安了,此处不宜久留,我下次再来看望你。” 冥夜跳下花坛要走。 “冥夜。”梅苏苏叫住他。 冥夜闻声转头。 梅苏苏冲他娇俏一笑,脸边的酒窝深深,可爱明媚:“下次是什么时候。” 冥夜被梅苏苏的笑容晃住了心神,愣了一下这才回她:“过两日。” “那我等你。” “嗯。” 看着冥夜离开背影,梅苏苏不知道为什么总有种不好预感,心慌异常。 冥夜定是隐瞒了她什么事。 树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梅苏苏抬头望天,发现霞光已彻底散尽最后一丝余热,随着夜幕降临,隐到不知何处去了。 又要变天了....... “这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原来这宫里不只你一只小猫妖啊。” 冥夜才离开,另一道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 男人的声音像贴在耳边灌入,清晰分明。 梅苏苏霎时间身子寒毛竖立,思绪被拉扯那深宫处的偏僻院子。 左清弦! 她回身望去,在她身后,左清弦一袭白衣君子翩翩,手摇折扇眉眼带笑,此刻正好以整暇的笑看着她。 自上次养心殿后花园他把顺德帝推至湖中至今,已过大半月,饶是皇上把宫里掘地三尺,也没找到他半点影子。 梅苏苏以为他出宫了,不曾想他会出现在此处。 很显然,她与冥夜的对话他全都听见了。 “你一直在此处偷听?”没了以往的和善模样,梅苏苏看向他的眼满是戒备。 左清弦“啪”的一声收了折扇,朝梅苏苏走近两步,眉目微挑间他已把眼前人儿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梅苏苏被他眼神瞧的浑身难受,当即沉了一张小脸,凶巴巴的瞪向他:“瞧什么瞧,信不信我挖了你的眼珠子!” “呵呵。”左清弦轻笑,从怀中掏出一金色铃铛来,铃铛遇风发出悦耳的声音:“送你的礼物,恭贺你化形成功。” 瞧着那模样精致,挂着红色穗子的金铃铛,梅苏苏秀眉沉了沉:“你怎么知道我化形成功?还提前备了礼物?” 梅苏苏抬眼,水灵灵的眸子中此刻寒霜遍布。 她袖中小手握了握,强装镇定的说出心里的猜测:“你一直在监视我?你从没有离开过皇宫对不对?你藏在何处?你到底想做什么。” 第120章 困 左清弦手中的铃铛“叮铃铃”的晃动几下,清脆的声音响彻在这片小小天地。 时间宛若静止,梅苏苏的墨发被风吹起,左清弦那双含笑眼中满是梅苏苏的身影,他嘴角笑意扩大,又朝梅苏苏走近一步。 梅苏苏往后退了一步,琉璃眸子之中再无以前的光亮。 “小猫妖,我并未伤害过你,你为何如此怕我?”左清弦瞧见了她眼中的冷漠,心头似有针扎,叫他笑意都淡去几分。 “你虽未伤害过我,可你为人并不坦诚,做事极端,我信不得你。” 左清弦又打开了那把折扇,轻轻扇了扇。 他似乎在认真思索梅苏苏的这番话。 “苏苏这话不对。”他道。 梅苏苏看着他:“如何不对?难道你没有事情隐瞒于我?难道你没有把皇上推入水中?难道你没有偷听我与旁人说话?” 梅苏苏鲜少如此咄咄逼人,她只是希望左清弦给她一个解释。 左清弦左右看了看,然后似感觉到了什么一般蹙起眉头来:“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你若想知晓,便与我来。” 梅苏苏站在原地没有动,眸子中微光闪烁,在考虑自己是否能跟着他去。 左清弦看出她的顾虑,抓着折扇的手微微一紧,笑道:“不会走太远,只是此处危险。” 说着他眉目蹙的更紧了,显然他是感觉到了什么。 梅苏苏瞧他神情不似作假,迟疑一下,还是决定跟他走一趟,他说不会走远,如果发现不对劲的地方,她就调头回来。 左清弦在前面走,梅苏苏不远不近的跟在他身后。 而梅苏苏未曾注意到的是,随着一阵风刮过,左清弦手中的东西也随风飘到了刚才他们站过的位置了。 一阵无色无味白烟掠过,梅苏苏的气息与他的气息消散在这天地之间。 皇城外的十里竹林之内,一队人马自竹林深处冲出,疾驰向竹林外围。 可不过眨眼间,那队人马又从竹林深处冲出。 “吁!”为首之人勒住缰绳,寒眸之中冷光幽幽,看着这夜色沉沉的竹林,周身煞气弥漫。 “主子,这十里竹林三玄五阵,单独破阵的话,恐是出去都得三日之后了。”追影看着那渐渐升起的白色雾气,捏紧了手中长剑。 “嗯。”轩辕澈翻身下马,捏了地上的一颗小石子。 抬手间小石子被他向前弹飞出去,然后突然消失在某处。 而下一瞬他的身后传来响动,轩辕澈微一偏首,一颗小石子从他耳边飞过,“啪嗒”一声落在了他身前一米开外的位置。 赫然是他刚才扔出去的那颗小石子。 “主子,就在那里。”追影指着刚才小石子消失的地方微微激动。 轩辕澈却是摇头:“就如你说,破了五阵还有三玄,而不找到所有阵的阵眼,三日.....怕是短了。” 这个阵法极为精妙,绝不是常人所设,他们破了三个阵才走到此处,眼下又被阵法拦下。 往前走,定还有阵法在等着他们。 这整个竹林都被动了手脚。 追影回身看向身后,那里是十位与他一样的暗卫:“主子,我们之中并没有精通阵法者,若不然使用蛊虫出阵传递消息,唤精通阵法者前来相助。” 轩辕澈没有阻拦,追影掏出蛊虫,在其旁边低语几句,紧接着单膝跪地把蛊虫置于地上。 蛊虫一碰地,额角触须抖动两下,紧接着朝着前方快速跑去。 但是他并未行出多远,在到达某个位置时身子陡然消失。 众人齐刷刷回头看去,果不其然,那蛊虫的身影自身后冒出。 “看样子,此阵只要是活物皆无法出去。”轩辕澈收回视线,把马背上的长剑取下:“吩咐下去,原地休整。” 追影抱拳,前去安排。 轩辕澈取了长剑随意在一棵枯木桩上坐下,他绝色面庞之上除却眉目微皱,倒无半点被困的愁容。 那蛊虫自地上翻滚起来后,慢悠悠的爬到了他脚边,然后顺着轩辕澈的衣摆爬上了他的膝盖。 “嗡嗡嗡。” 蛊虫在他膝盖之上煽动翅膀,发出阵阵嗡鸣。 轩辕澈擦拭的手顿住,嗯了一声,那蛊虫当即震着翅膀飞走了。 瞧着那蛊虫飞远,轩辕澈抬头望天,今夜乌云密布,无半点星光。 阵法之中天色不可信,日夜颠倒,真假难辨。 轩辕澈收回视线,想起了宫里的小家伙。 苏苏恐是等他等的着急了,今日出来的匆忙,倒是他的不是,未曾与她说一声。 好在永宁宫内皆是他的人,只要苏苏不乱跑,便会平安无事。 也不知晓小丫头想自己没有,他有些想她了呢。 想着轩辕澈寒眸浸上一层柔色,只是没多久就因某些事退散了去。 他倒是小看了那人,不仅能叫他蛊疆大祭司为他卖命,还召集了这一帮道士为他蛊惑人心。 就连他今日都中了对方诡术,陷入这阵法之中。 他并非不能与他周旋下去,日子闲着也是闲着,有个跳梁小丑蹦跶,倒也得趣。 但此刻的轩辕澈想法却变了,只要是威胁到苏苏者,他绝不能留对方活口。 他眼中阴鸷之色闪过,手中长剑也随之划过一道锐利锋芒。 “主子,可要吃些东西。”追影拿着一块风干肉走上前来。 “不用。”轩辕澈回绝。 追影没有再问,找了块空地单手掌剑盘腿坐下,开始啃起肉干来。 轩辕澈瞧他一眼:“你倒吃的香。” 追影啃肉干的动作一顿,然后赶紧擦擦嘴,把肉干藏到了袖中,讪讪一笑。 “主子叫属下们休整不就是吃饱喝足好干活嘛。” “你又知晓了?”轩辕澈把手中攥着的东西扔到他身上:“吃饱后去寻这物件,共有十个。” 追影手忙脚乱的把那东西接住,垂头一瞧脸色顿变:“破碎的八卦碎片,这是压阵法器。” 轩辕澈嗯了一声,执剑指天。 追影抬头,正巧看见那蛊虫振翅穿过某种结界,然后抖抖身子飞远了。 “这......” 是破阵之处。 轩辕澈点头:“此阵破法就在头顶,再往前还有两个阵法,你安排人兵分三路寻此碎片,孤之后会与你们汇合。” 追影抱拳:“属下立刻前去安排。” 第121章 危机四伏 竹林二里外,一条小溪水流潺潺,小溪之上一座木桥造型别致,一直延伸至林子深处。 夜色掩藏之中,一间茅屋隐在竹林暗处,只门前两盏灯笼散着幽幽绿光。 两道破风声起,眨眼间两个黑衣人便出现在茅屋前。 他二人四下张望一眼,然后敲响了屋门。 屋内传来杯盏响动,紧接着屋门被拉开,一身着道袍男人出现在视野之中。 “怎么了?” 其中一个黑衣人嘶哑着声音回道:“他们找到了压阵法器的碎片,已派人破阵寻其碎片。” 道袍男人一惊:“他如何发现的?” 另一个黑衣人道:“许是法器碎片未埋藏好,那人极为敏锐,恐是发觉碎片的不同之处,猜测出来了。” “不会,恐是有诈。”道袍男人决定先静观其变。 但那黑衣人随即掏出一东西来,冷哼一声:“此蛊虫破了我们的阵法,打算前往京城报信,被我拦截了下来,你不是说那阵法万无一失?区区一只蛊虫都能找到破阵之处,坏了主子大计,你可知后果。” 瞧见那黑衣人手中蛊虫,道袍男人神色明显有些难看。 “你说此蛊虫破了我的阵法?过五关斩六将,五小阵之外有三大阵,此蛊虫能逃得了小,逃不得大,除非......” 不止一只。 道袍男人身躯猛然一颤,转身回到屋内拿过桌上法器就往外走。 那两个黑衣人紧随其后,不明所以:“可是出事了!” 道袍男人神色难看,埋头往前大步走着没有出声。 两个黑衣人显然性子暴躁,见道袍男人竟然无视他们当即飞身上前挡了他的去路:“若是出事我们需要禀告主子,不可擅自行动。” “你们两个蠢货。”道袍男人咬牙咒骂:“你且瞧瞧你手中蛊虫可是真的蛊虫!” 黑衣人闻言立马掏出蛊虫来,却未看出不对劲之处。 道袍男人从他手中夺过蛊虫,直接扔至桥下水中。 便见那蛊虫触水即融,化作一片纸随着溪水流走了。 “这是怎么回事!”两个黑衣人面面相觑。 道袍男人讥笑,越过他们往阵法竹林而去:“一点小小障眼法罢了,你们拦下的不过是其中一只假的,而其它的蛊虫恐在破阵时皆死在了阵法之中。” “但既能出来一只,便表示还有漏网之鱼。” “你们被骗了,恐怕此刻真的蛊虫已是飞到京城,等他们的援兵一到,强行破了三玄之法,我死是小,你们主子恐也得受牵连。” 一听这话,那两个黑衣人飞身而起,眨眼间就在五米之外:“那你还磨蹭什么,速去与我们杀了轩辕澈。” 道袍男人脸色微变,没有做出回应但也未曾拒绝,几个飞身追上他们,趁着夜色三人加速往轩辕澈所在的竹林赶去。 梅苏苏与左清弦出了永宁宫,穿过长长的青砖路,眼见天都黑了,左清弦却没有要停的意思。 梅苏苏停住步子,看着他的背影:“此处已经离开了永宁宫,你可以说了。” 左清弦却摇摇头:“此处还是危险,我知道一处地界,那里绝对安全。” “我不去。”梅苏苏后退一步,眼神警惕的望着他:“我怎么知晓你是不是有别的目的,你是道士,我是妖物,你若起了歹心,我如何能逃脱。” “我问你的问题并非多难回答,为何不能在此处说。” 左清弦本是笑着的,可当梅苏苏这些话说出来后,他的笑意便彻底消失了,他眼睑半眯着,神色晦暗莫明。 “如果我说,我是为了保护你,你可信?” “什么?”梅苏苏差一些都相信了,因为左清弦的面色实在太过认真。 若是以前,她定会相信,但是如今的他对于梅苏苏来说,并不值得信任。 “左清弦,你可知我并不会信你。” “我知道。”左清弦扯了扯嘴角,浑身透着股淡淡哀伤。 “我知晓我辜负了你的信任,可苏苏你要相信,我永远不会伤害你。” 左清弦抬起眼睑看着梅苏苏:“难道上次湖边,你不想帮轩辕澈赢得顺德帝的喜爱?我愿意当那个恶人,冒着被砍头的风险也愿意帮你,所有人都可以怀疑我,唯独你,不能怀疑我。” 嗯,其实猛听这话很有道理。 梅苏苏都是愣了一下。 左清弦确实是为了帮她,但是......问题也出在这里。 她可不是两句话就能被哄骗的小孩子,成日跟着轩辕澈那贼狐狸,她怎么也能学点他的皮毛。 “那日你就那般凑巧出现在湖边,凑巧又碰上我,凑巧帮了我,一次凑巧是巧合,次次凑巧就是计划好的了,你到底是想帮我,还是想借此机会杀人灭口,只有你自己心里清楚。” 梅苏苏琉璃眸子一片澄澈,望着左清弦时却透着失望:“左清弦,看在我救过你一命的份上,你能与我说句实话吗?” 除却风声,这天地间寂静的仿佛只剩她二人。 风吹起左清弦的白袍,只听他呵呵呵笑了起来。 随着风越来越肆意,他的笑声也是逐渐大了起来。 梅苏苏看到他眼角笑出了泪花,笑弯了腰,她眉目轻蹙,不明白他在笑什么。 笑过之后左清弦没有在伪装:“苏苏啊苏苏,我没曾想过你竟这般聪慧。” “是,上一次的确不是巧合,这一次,我也是特意前来寻你的。” 果然…… 梅苏苏的心沉了下去,不自觉的再退一步:“你果然在骗我,为什么?” “因为我要保护你。”左清弦抹去脸边的泪渍,眼神幽暗的叫人心悸:“因为我要保护你苏苏。” 梅苏苏手猛地捏紧了裙摆。 又是这句话…… “那些人为了寻我找遍了皇城,你可知如果那日顺德帝没有坠湖,皇上没有掘地三尺找我,宫里没有布下天罗地网,那些人早已寻进宫里,你避无可避。” “他们是疯子,为了那个位置什么事都做的出来,你说如果让他们发现了你的存在,你可有安生日子。” “我如今已经化形,他们发现不了我的存在。”梅苏苏朗声回他。 锦鲤给她仙丹加快她的化形,也是害怕有朝一日那些人会进宫。 按锦鲤的意思,她只要化形了,那些人便不会发现她的真实身份。 可眼下,她瞧左清弦的模样,似乎并非如此。 第122章 澈澈,你回来啦 “你只是化了形,可却无道行掩盖气息,若是有道行高深者靠近你,你依旧会暴露。” 说着左清弦自袖中掏出一玉瓶来:“此药物涂抹于你的身上,可彻底掩盖你的气息。” 梅苏苏看着左清弦手中的玉瓶没有动作,她抬眼与左清弦两两相望,想从他眼睛之中看出些什么来。 但梅苏苏不是轩辕澈,没有琢磨人心的本事,对方有意掩盖,她什么也看不出来:“我能相信你吗?” 似乎知晓她会如此问,左清弦淡笑一声:“苏苏若是不信,不如去问问一直帮你的那只猫妖,他想来什么都知晓的。” 梅苏苏小脸面色一沉,她可不认为左清弦口中的猫妖是冥夜,他竟然知晓锦鲤。 左清弦,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情是我不知晓的....... 梅苏苏最终还是拿过了那瓶药。 在她回身要走时左清弦却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往她手中塞了一个物件,然后松开了她。 梅苏苏低头看向手心,是那个金铃铛。 “此铃铛乃是我的贺礼,苏苏若是不想要扔掉便是。” 他“唰”的一声打开了折扇,只扇了两下,脸色一凝,视线落在远处。 梅苏苏循着他视线看去,却什么也没看见。 “真是一群狗鼻子。”他低声咒骂,收起折扇,跳上墙头:“本想与苏苏多待一会,偏有那不长眼的前来破坏我的好事,我且去引开他们,苏苏可能找到回去的路?” 梅苏苏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回去的路她还是能找到的。 “看来苏苏能找到回去的路。” 左清弦深深看她一眼。 然后毅然决然挪开了眼:“照顾好自己苏苏,后会有期。” 说罢左清弦没在犹豫,一撩衣袍,跳下宫墙。 接踵而至的是他快速奔走离开的声音。 手中的铃铛仿佛烫手山芋,在左清弦离开后烫的梅苏苏有些难受。 她原地怔愣一会,把物件揣入怀中,慢步朝永宁宫而去。 只是才往前走了没几步,梅苏苏就发觉了异常。 她顿了步子,眼眸闪过精光,把自己身子隐入了一旁黑暗中,同时连呼吸频率都小了起来。 而就在她隐了身子没多久,三道黑影从她头顶快速掠过。 他们速度极快,就像梅苏苏以前在电视中看到的那些忍者,“唰唰唰”的,如鬼魅一般。 梅苏苏惊奇的哦了一声,声音极为微小。 但最后面的黑影还是猛然回了头,闪掠身影慢了下来。 视线所及之处,自然是梅苏苏隐匿身形之地。 “赶紧跟上!我闻到了他的气息,就在前面,赶紧追,这一次绝对不能叫他逃掉。” 就在那黑影准备调转身子前往梅苏苏所在之处查探时,前面的黑衣人声音不悦的催促着。 那发现梅苏苏藏匿之处的黑衣人似乎是听命于前方之人,闻言收了视线,快速离开。 他们离开后梅苏苏秉着气息不敢从暗处出来,决定等一等。 至于为什么,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的。 而就在半盏茶后,一道人影再次出现在不远处的屋顶之上,赫然便是刚才生了怀疑的黑衣人。 他轻咦一声,似乎为自己的判断失误感到疑惑,再次闭眼感受了一番,未发觉异常,他才睁开眸子踩着青瓦离开了。 而把这一幕瞧在眼中的梅苏苏已是心跳加速,手捂胸口,为自己的决定而庆幸。 电视诚不欺她啊! 又过了半盏茶,确定对方真的离开后梅苏苏才从暗处走出,她盯着那些人离开的方向想起左清弦临别时的神情。 这些人在追杀他。 左清弦,你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 你做这些事意欲何为? 梅苏苏回到永宁宫时,月牙正在大殿内哭,看见她后当即冲上来拉着她,一个劲问她去哪了。 她跟着左清弦走时没曾想会耽误这么久,看见月牙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吓坏的模样,梅苏苏有些自责的拍拍她的背,安慰她自己只是出去转了转。 桌上的饭已经凉了,月牙又去温了一遍,草草吃了些,梅苏苏便放了筷子。 外面月亮高悬,但轩辕澈还没有回来。 今日先是冥夜,后是左清弦,最后又碰见那些神秘黑衣人。 她有些心慌,怕轩辕澈出事。 可她不知去何处找他,也不敢在乱跑,只能乖乖待在殿内等他回来。 十里郊的竹林此刻是月色幽冷,可怖又阴森。 轩辕澈坐于马上,瞧着不远处的十几具尸体,把脸边的温热血渍擦去。 追影拿着一块木牌上前:“是上清派的人。” 轩辕澈冷嗤一声,手中脏污锦帕被其内力震为粉末。 他语气森然,眼中阴厉之色满溢:“孤也好久未曾见见我那好弟弟了,他近日据说夜夜笙歌,我这兄长今日也去凑凑热闹去。” 话落,他猛拉缰绳,身下骏马扬蹄,嘶鸣阵阵,眨眼间奔出了百米开外。 追影翻身上马,吩咐属下把尸体带上,一群人追着轩辕澈离开的方向而去。 永宁宫内。 梅苏苏屈膝坐在贵妃榻上,胳膊抱着双腿,小脑袋一点一点的,明明很困,却硬撑着不叫自己睡过去。 月牙坐在榻下随她一同点着脑袋,每点几下,她就会摇摇头,拍拍脸,谨防自己比榻上人先睡。 “嘎吱。”殿门声响起。 月牙一个激灵,瞌睡虫跑了精光,她睁眼看向殿门方向,那里一道修长身影自殿外缓缓而入。 月牙立马认出来人,手忙脚乱从地上爬起来,踩着小步子快步上前行礼:“奴婢.....” 话才出口,轩辕澈便抬手打断她,目光落在那不远处贵妃榻上的娇人儿身上压低了声音。 \"退下吧。\" “是,奴婢告退。”月牙低垂着脑袋,匆匆出了大殿,顺手带上了殿门。 榻上的梅苏苏脑袋埋在膝盖中,身子不稳的左右摇晃,眼见就要倒下。 一道黑影闪过,她娇柔身子稳稳倒在了一个温热怀抱之中。 “嗯~”她惊醒,揉揉眼睛,抬眼看向抱住她之人。 然后便陷入一双柔情眸子中,似深渊暗沉,拉她往下浮沉。 冷香传来,梅苏苏伸出胳膊环上轩辕澈脖颈,一如猫儿时小脸在他胸膛撒娇般蹭了蹭,软糯糯的叫人心疼。 “澈澈,你回来啦~怎么这么晚啊~” 第123章 日出 轩辕澈的一颗心已是柔到了底,他轻嗯一声,把怀中人儿抱起,锦袍盖住她娇柔身子,大步往外而去:“去处理了些事情,叫苏苏等急了,是孤的错。” 梅苏苏哼唧两声,似乎在赞同他的话。 玉手攥住他的衣襟,睡眼朦胧的呢喃:“澈澈要去哪里~” 轩辕澈附身亲吻她的额头:“等苏苏到了便知晓了,乖,先睡会儿。” 他声音温润,磁性又低沉,梅苏苏轻嗯一声,把脸埋入他怀中,在无半点顾虑沉沉睡去。 轩辕澈走的极稳,纵使有台阶,抱着梅苏苏的胳膊也没有半点晃动。 他抱着怀中人儿穿过青石砖铺砌的长廊,走过永宁宫大殿前的院子,自正门而出,上了马车。 马车内,香炉内香烟袅袅,金丝绒的软垫又软又糯,轩辕澈本可把怀中人放置其上,但他思索一下,还是抱着其一同躺在了软垫上。 怀中人睡的香甜,小脸绯红,朱唇如血,透着淡淡的栀子花香。 轩辕澈没忍住凑近她深嗅一口,然后轻笑,小丫头如此香,倒叫他有些心猿意马了。 可惜小丫头还小,他还需要忍耐忍耐才是。 青葱白指附上梅苏苏白嫩脸颊,轩辕澈轻轻捏了捏,指尖传来的软糯触感叫他满足的勾起了唇角。 “不要~”似察觉到了他的小动作,本睡的香甜的人儿抬手挥了挥,好看眉头蹙起,低声抱怨。 轩辕澈攥着她的胳膊,把她身子环住,像哄孩子般轻声哄着:“乖,睡吧,孤不扰你了。” 梅苏苏在他怀中拱了拱,找到一个舒适的位置,然后无意识的伸出手在轩辕澈的胸膛上乱摸,直到越过衣裳摸上轩辕澈的肌肤,她才满意的轻声哼唧,小腿跨上他的大腿,再次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轩辕澈看着那摸着自己胸的小手,先是怔住,然后心跳不自觉的加速,紧接着便是邪笑起来,搂着怀中人的手臂紧了紧。 他埋头凑在怀中娇人儿的耳边,轻声笑道:“既然是苏苏先招惹孤,便别怪孤不客气了。” 梅苏苏这一觉睡得极好,唯一不好的地方便是她是被人唤醒的。 “苏苏,苏苏.....” 耳边的声音一直念着她的名字。 梅苏苏不乐意的哼唧着,没有睡醒,不想睁眼。 可是那道声音却一直在她耳边不曾消失。 梅苏苏蹙眉,有些不乐意的挠挠小脸,然后心不甘情不愿的睁开了眸子。 还未来得及发小脾气便被眼前景色惊在了原地。 朝霞泛着橙色彩光映照在静谧的湖面上,泛起一层金灿灿的涟漪。 远处,群山层峦叠嶂,宛如一幅泼墨山水画,山间还笼罩着一层薄雾,朦朦胧胧,好似一层轻纱。 她仿佛来到了人间仙境一般,耳边还时不时还传来了一阵阵娓婉的鸟叫声。 清风裹着水汽拂面,吹来山林间独有的草木香气。 梅苏苏缓缓坐起身子,一双美眸之中透着惊艳。 是日出。 轩辕澈竟然带她来看日出了! 一点红日自山峰峦障之中升起,梅苏苏兴奋扭头:“快看,是朝阳。” 轩辕澈笑望着她,伸手把她拢入锦袍之中:“清晨雾重,小心着凉。” “你快看啊,快看。”梅苏苏着急的叫他去看那远处缓缓升起的美景。 日出最美的时候就是朝阳升起时,因为时间太短,所以格外的美丽。 她不想错过,自然也不想轩辕澈错过。 轩辕澈却一眨不眨盯着她,轻笑着把她脸边发丝顺至耳后,声音柔和,透着沙哑:“孤在看。” 在看他心目中的朝阳。 梅苏苏一心念着眼前美景,自没有发觉轩辕澈语气中的旖旎。 她转过身子,后背倚靠在轩辕澈胸膛之上,乖巧蜷缩在他怀里,望着远处的朝霞,琉璃眸子一片璀璨。 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坐在皇宫以外的地方,吹着皇宫之外的风,看着高大宫墙之外的世界。 真美...... “苏苏在想什么,嗯?” “澈澈。”梅苏苏抬起亮晶晶的眸子小心翼翼看着轩辕澈:“我,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轩辕澈失笑,小丫头恐是不知自己已经这样唤过了。 真是可爱。 “只要是苏苏,什么都可以。” 他眸子太过温柔,眸底皆是宠溺。 梅苏苏微微失神,然后悄悄红了耳尖。 她惊慌失措的低垂下脑袋,想要掩住那不知不觉间爬上她脸颊的红晕。 心头咆哮,轩辕澈这贼狐狸又故意勾引她! “孤若是没看错,苏苏脸红了?” 轩辕澈偏首想要看她。 梅苏苏赶紧捂住小脸,躲着他,不想叫他看到她此刻红着脸的模样。 啊啊啊啊,梅苏苏,你好歹是新时代的新新女性,就因为一句菱模两可的话就害羞红脸? 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说好要做在上面的女人,这个样子还不如老老实实在下面待着! 想到这里梅苏苏当即撤了捂脸的手,反客为主,抬起小脸来。 她皮肤白皙细嫩,在朝阳的余光之下,可见其上细细小绒毛,洁白如玉,纯洁无瑕。 此刻因为害羞脸颊透着淡淡的粉,可爱惹人,叫人挪不开眼。 她一双琉璃眸子碧如翡翠,望着轩辕澈时闪着灵动而耀眼的光芒。 轩辕澈没想到怀中人儿会突然抬头,便这么毫无防备的撞进了那双碧泉之中。 他黑眸微动,心脏漏跳一拍,僵了身子。 梅苏苏偷笑,使坏的抬起胳膊勾住轩辕澈的脖颈,小脸凑近他的下颚处,似故意又似无意的朝他下颚处轻呼一口热气。 待感受到他身子微震,梅苏苏这才得逞窃笑。 小样,对付你个纯情小处男还不是手到擒来。 梅苏苏表现的像个情场老手,却忘了她自己也是个纯情宝宝。 不过是仗着轩辕澈的宠爱,这才敢这般恃宠而骄。 “澈澈~我喜欢这里。”使坏得逞的梅苏苏心情大好。 她嬉笑着指着面前一处秀丽山峦,目露憧憬:“你说如果我们在这里盖几间茅屋,开垦几处荒地,养上几只家禽,每日伴着朝阳升起,看着晚霞睡下,从此闲云野鹤,岩居川观,是不是极好。” 轩辕澈随着梅苏苏手指方向望去,那里山清水秀,景色绝美。 盖几间茅屋,开垦几处荒地,养上几只家禽...... 伴着苏苏,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轩辕澈眸光闪动。 这样的生活似乎也不错。 第124章 伴着一人,平淡余生 轩辕澈眸子盛了星光,脑海之中已是有了一幅画面。 远离世俗,远离纷争,伴着一人,平淡余生。 “只......” 他想说只要苏苏想,他便能陪着她。 可刚出声一个只字,怀中人儿却比他先一步幽幽道:“不过我也知晓,这只是个奢望罢了,澈澈是太子,将来会继承大统,澈澈精明睿智,又岂能在这荒野偏僻处埋没才华。” 怀中人儿抬起漂亮小脸蛋,朝他明媚一笑:“反正有澈澈在的地方就是最好的地方,住在哪里都可以。” 轩辕澈没曾想到小人儿会如此说,如此想。 他轻蹙眉头,神色有些晦暗。 他的苏苏从猫儿化形成人本就不易,作为猫儿化形而来,她本该无忧无虑,天真烂漫。 可小家伙似乎却懂的极多。 她知晓远处升起的是朝阳,知晓茅屋,知晓家禽,甚至知晓许多他以为她不知晓的词句。 轩辕澈有疑问,可是他却什么也没问。 只要苏苏一直在他身边,他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苏苏。”轩辕澈柔声唤她。 梅苏苏长睫扑闪,轻嗯抬头:“怎么啦。” 轩辕澈笑着,大掌攥紧她身侧小手一同指向前方:“苏苏想在哪里盖茅草屋?” 梅苏苏刚才说茅屋的事其实就是心血来潮,似乎这是所有现代人的通病。 看到风景秀丽,依山傍水之处,总会想如果自己兜里有几百万存款,吃喝不愁,在这风景绝妙之处有几间小院,养些花草,养只猫,养只狗,没事喝喝茶,上上网,打打游戏,人生便无憾了。 前提是,有网,能打游戏! 否则住在这种地界,常年没个人,再美好的风景也会厌倦。 当然,面对轩辕澈的提问她也不会多想。 毕竟她可不认为轩辕澈真的会放弃富丽堂皇得宫殿不住,跑来这荒郊野岭当野人。 如此问她,恐也是眼下美景衬托,气氛极好,情绪上头,想要与她小小怡情一番。 既然如此,梅苏苏自是不会做那破坏气氛之人,当即沉了好看秀眉认真看着面前景色,思索起来。 她瞧了好一会儿,然后带着轩辕澈的手指向对岸山峰脚下一处空地:“那里怎么样,地势挺好,依山傍水,日头最大之时有山上树木遮挡,离岸也不算太近,大雨也不怕被淹,是不是极佳之处?” 轩辕澈视线落在梅苏苏指向之处,然后眯了眯眼:“地势过低,若是大雨恐怕落石。” 他凝眉看了看四周,最后攥着梅苏苏的手往上一些:“不如这里如何?地势不高不低,苏苏可看见那棵参天大树了?” 梅苏苏点了下脑袋:“嗯。” 轩辕澈俯下身子,俊脸贴着梅苏苏的脸畔,薄唇轻启,声音喑哑。 “刚好孤可以在那里给苏苏做一个秋千,供苏苏玩耍,苏苏觉得可好?” 一张帅的人神共愤的俊脸,配上那双深情似水的眼,加上磁性又好听的嗓音,试问有几人能抵挡如此诱惑? 梅苏苏的心被他勾的痒痒的,这一瞬间她甚至在想,哪怕变不成人,能一直这样陪在他身边似乎也挺好。 但想法才出梅苏苏就恨不能给自己一巴掌。 爱人先爱己,她怎么能因为轩辕澈,就迷失自己。 她可以陪着他,但做自己不好吗?为什么要做一只猫? 梅苏苏捏捏自己小脸,眼神微动。 她似乎不太对劲....... 她不会...... “嗯?”轩辕澈发觉怀中人儿的走神,偏首看她,见她小脸间充斥着迷茫之色,双手掌着其肩膀,叫她面向自己:“苏苏可是有什么不解之处?怎如此表情?” 这定是不能实话实说的,梅苏苏小脑袋瓜转的极快,当即大眼之中就弥漫起水雾:“澈澈对我这么好,我害怕。” 轩辕澈眉目一沉,环住梅苏苏的手轻微一抖。 他以为苏苏不想要这份宠爱,以为她是怕他:“苏苏怕什么?” 梅苏苏小手攥上他的衣襟,抬起小脸,羽睫之上晶润水珠点点,惹人心疼:“我怕澈澈对我的好会消失,怕澈澈有一日会给别人说同样的话,你会带别人来看日出吗?会吗?。” 闻言,轩辕澈瞬间眉开眼笑,如沐春风。 “不会。” 他声音清朗,没有半点迟疑。 他垂首,视线与怀中人交缠:“此处,孤只带苏苏一人前来。” 虽然知晓不可能,但梅苏苏还是有些小窃喜。 她知晓,轩辕澈对苏苏的爱是独一无二的,但她从不会把这份爱认为是男女之情。 毕竟,谁能对一只宠物产生爱情?何况这只宠物还可能是个妖怪。 这些看似旖旎的,容易叫人误会的感情,不过就是一位主人对宠物的占有欲与独有的宠爱罢了。 就是因为不怕轩辕澈会对她有特殊感情,所以梅苏苏才敢胆大包天的撩拨他。 她甚至都想过,如果后续她长大了,可以行男女之事,但是轩辕澈又不同意,她该如何。 一包蒙汗药下进去,迷不倒他就下两包。 强扭的瓜不甜,但解渴啊,反正她想得到的是他的身子,又不是他的心。 所以得到他回答后,梅苏苏娇软哼唧一声埋入他怀中,小手掌着他的胸膛,声音带着小小雀跃:“澈澈可得说话算话,你们有句话是不是叫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澈澈可不能骗人。” 她实在太过娇软可人,轩辕澈捏了捏她小鼻子,满眼宠溺:“苏苏不信孤?那孤证明给你看如何?” \"如何证明?\"梅苏苏以为他要起誓。 谁曾想轩辕澈只是一笑,把她抱的更紧了些:“自是用时间与行动证明,苏苏不会以为孤要对天发誓吧?” 梅苏苏:“!!!!” 来了,这熟悉的读心异能。 而梅苏苏诧异的小脸已是出卖了她的内心想法。 “呵呵呵。”轩辕澈愉悦笑出声来,心情极好。 他双臂搂住怀中娇人儿,自地上起身。 梅苏苏小小惊呼一声,赶紧抱紧了他脖颈,虽然知晓轩辕澈不会把她摔着,但旁边就是悬崖,她还是难免害怕。 太阳已高悬在天空之上,最美的景色已经过了。 “苏苏还未告诉孤,可想在那树下荡秋千?” 梅苏苏回望那对岸一眼,轻嗯一声:“想。” 轩辕澈目视前方,唇角勾起:“好。” “那澈澈什么时候带我来荡秋千?” “让孤想想......” \"澈澈不会拖至明年吧,我今年就想荡秋千。\" “那孤先在宫里给苏苏做个秋千好不好。” “好!” 山间风悠悠,裹着清香追随着二人脚步而去。 女子娇糯的嗓音与男子低沉的声音渐渐消失在山林之间,只余那高悬的红日独挂东头熠熠生辉。 第125章 属狗的轩辕澈 回去京城的路上,梅苏苏慵懒蜷缩在马车软垫上。 吃着轩辕澈亲手剥的核桃,喝着他早早就温好的牛乳,手中拿着一本画册时不时的翻动两页。 画册是轩辕澈特意为她准备的,就怕她回程路上无聊,给她打发时间消遣用。 上面画的是一些奇闻异事,很是简单通俗。 轩辕澈大致瞧过,胜在得趣。 二人一人看画册,一人看竹简。 一人抱着小碗喝牛乳,一人为其添牛乳。 一大一小,倒是格外的和谐温馨。 突然,梅苏苏从软垫上坐起身来,爬至轩辕澈身畔,大眼睛中充斥着迷茫之色,指着画册中的一幅画面天真发问:“澈澈,他们在做什么啊?打架吗?” 轩辕澈抬眼看去,便见那画册中,一男子与一女子背靠桌案,衣冠不整,女子的腿还架在男子胳膊之上....... 他蹙眉,一把把梅苏苏手中画册夺过。 怕此等画面浊了苏苏的眼。 追影把此画册交给他时,他只匆匆瞧了几眼,没有仔细瞧这画册内容。 没发现这里边内容竟如此伤风败俗,待他回京,定要好生派人整顿一番才是。 被突然抢了画册的梅苏苏眨巴了两下大眼睛,疑惑的拽拽轩辕澈的袖子,佯装委屈:“澈澈,我还没看完。” 心头却是在偷偷乐呵,果真是纯情小处男,不过是个小小画面就能叫他慌了神,真是太可爱了。 “孤瞧这册子挺有意思,苏苏不妨先借孤看看,等孤看完再还给苏苏如何?” 梅苏苏嘟着小嘴,显然不乐意:“那澈澈为什么不等我先看完,你明明在看竹简,却要抢我的画册。” 说着梅苏苏的眼中擒上一层水雾,仿佛轩辕澈再不把册子还给她,她就哭给他瞧。 轩辕澈头疼,什么叫搬着石头砸自个的脚今儿是叫他体验了一回。 他对外冷喝一声:“追影。” 马车车窗外立马传来马蹄声响,追影的身影出现在车窗前:“主子。” 轩辕澈冷着脸打开窗,把手中册子扔至他身上:“重新换一本来,好生给孤检查仔细了。” 说罢他直接关了窗子,留追影一脸疑惑。 他勒马,翻开画册,翻着翻着便翻到了一些不好的画面,他顿时大惊失色。 他心头怒骂追雨,说什么这是京城时下最流行的画册,也没告诉他里边画着这春艳图啊! 这不是要他命嘛。 知晓闯祸了,追影也不敢耽搁,轩辕澈说叫他重新换一本,他不抓点紧,怕是回到京城,要吃苦头了。 “驾!”他一抽马屁股,马儿如离箭的弦冲了出去。 瞧着追影的身影从窗子处掠过,梅苏苏再次扯了扯轩辕澈:“澈澈,你为什么把册子扔给别人?我不想看别的,就想看刚才那个。” 说着梅苏苏的眼角落下了金豆豆。 讨厌鬼 ,叫你扔我画册,我哭给你看! 但凡轩辕澈现在有听人心声的本领,估计都能被梅苏苏气个半死。 但眼下,他没有那个本领,瞧着梅苏苏眼角滚落的泪珠既心疼又自责。 他把人抱在怀中,温声诱哄:“苏苏乖,孤给你换一本,比那个好看。” 梅苏苏不愿意:“你刚才明明说你要看的,但你转头就把册子扔给别人了,为什么?还有,我刚才问你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那画中人是在打架吗?” 梅苏苏凑近轩辕澈,仰着脑袋望着他,大眼睛透亮透亮的,就那么边掉金豆豆边等着他回答。 她这模样就像猫儿一般,灵动又娇软,叫人心疼得紧。 轩辕澈呼吸一凝,向来睿智如他,此刻却有些难以思考。 他从未想过,化形过后的苏苏竟这般勾人心弦。 她明明只是坐在那里什么都不做,就已经叫他余光扫过千百遍,她却偏偏天真不谙世事,总是前来撩拨于他。 轩辕澈大掌之中不知何时起了一层薄汗,他心头怔了一瞬,不动声色的擦了干净。 “苏苏再大些便知晓那册中人在做什么了。” 怨不得小丫头睡觉时总是不老实,原是不知晓男女之事。 思及此轩辕澈的眼底有些不明之色跳动。 若是这样,那小丫头根本不知男女情爱,她对他这般温声细语,喜爱在他怀中撒娇,只是因为依赖他,因她在他身边长大。 轩辕澈无法想象,若是有朝一日,小丫头对着旁人也像对他这般,他会如何。 他怕是会发疯,会杀了那人,剁碎了,不留半点残渣。 他会捆着她,关着她,他可能会做出失去理智,甚至更糟的事。 轩辕澈眸沉如墨,浓黑的吓人,他大掌缓缓抚摸上梅苏苏的脸颊,凑近她然后轻轻在她额头落下一吻。 他的唇似血的红,却凉的吓人,梅苏苏都被他唇上的温度吓了一跳,猛然想起他体内的毒似乎还未彻底清除。 她回去得赶紧把丹药喂给他才行。 “苏苏。”轩辕澈低声唤她。 梅苏苏不明所以回应他一声,正欲问他怎么了,可刚一抬头,一道黑影落下,她的唇瓣被狠狠压住,后脑勺被大力禁锢住,对方带着浓烈的冷冽沉香,强势侵袭她的感官。 梅苏苏心跳骤然加快,浑身一片通红,感觉到唇上的辗转厮磨,她脑海一片空白。 直到唇上刺痛传来,梅苏苏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眸子。 轩辕澈这厮是属狗的吗?竟然咬她! 第126章 苏苏呢?喜欢孤吗? “唔......轩......” 梅苏苏想要推开他,告诉他很痛别咬人。 但是她的唇被其狠狠吻着,腰身也被死死按住,她整个人都被轩辕澈桎梏住。 他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也没有给她挣脱的机会。 梅苏苏不知晓他为什么刚才还好好的,突然就这样了。 难不成是她用力过猛?刺激到他了? 毕竟纯情小处男,受不了刺激也正常。 虽然说她也很想跟轩辕澈你侬我侬,相互交流一下。 但是绝对不是这样的。 她感觉自己的唇都要被他咬破了,火辣辣的痛。 电视里跟书里都说接吻是极为舒适之事,可她此刻除了疼就是疼,哪有半点温情与舒适。 “轩.....轩辕......你......” 梅苏苏感觉自己要被他生吞入腹一般,他的吻毫无章法,就是使劲的吸吮啃咬她的唇瓣。 她不过稍稍出声,按住她后脑勺的手便猛地用力,叫她根本无法出声。 而梅苏苏只觉呼吸困难,胸腔之内空气被抽干,她快要窒息了。 好在这时外面传来马蹄之声,追影的声音响起:“主子,画册换来了。” “唔......”梅苏苏仿佛看到救星般往窗子瞧去。 追影在外似乎听见一声娇喘,他神色奇怪的瞅了眼马车,而后没有半分怀疑的挪开了眸子。 大白日的他怎么出现幻听了,看来晚上得去铜雀楼快活一下才是了。 马车内轩辕澈眼尾发红,睁着一双暗沉眸子捏着梅苏苏得小脸,然后缓缓松开了她的唇。 看着怀中人儿那湿漉漉得眼与那透着水色得如血唇瓣,轩辕澈得眸色暗了又暗。 “澈澈,好痛。” 梅苏苏这会子恨不能一巴掌把轩辕澈拍到十万八千里之外去,真是属狗的,咬人这么疼。 还差点憋死她,呜呜呜呜呜,她不死真是命大啊。 虽然内心恨不能把轩辕澈大卸八块解气,但梅苏苏面上却是委屈的眼眶湿润。 她环住轩辕澈的腰可怜又无助,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还撅嘴叫轩辕澈看她被咬破的唇。 “好痛,澈澈,你为什么咬我。” 轩辕澈脖颈处的喉结不由滚动,强迫自己把视线从怀中人儿的唇上挪开。 他满眼自责与痛色,把其小脑袋按在自己胸口之上,声音喑哑:“对不起苏苏,是孤的错。” 是他没有忍住,他无法接受苏苏离开他,哪怕是想,他都会发疯。 “痛,好痛。” 梅苏苏金豆子大颗大颗滚落下来,染湿了轩辕澈胸膛上的衣裳。 她身子微微发颤,显然是痛极了。 轩辕澈环着她的手臂青筋暴起,努力忍着心间刺痛,心头的愧疚快要把他淹没:“苏苏乖,是孤错了。” 他轻轻捧起怀中娇人儿的小脸,看着她泪眼汪汪,看着她朱红唇瓣上的一抹血色,眉头狠狠皱起。 他怎么忍心的,怎么忍心如此伤害苏苏的,小丫头估计被他吓坏了。 轩辕澈轻轻抹去怀中人儿脸色的泪水:“只要苏苏不哭,苏苏想如何惩罚孤都行,孤弄疼了苏苏,孤与苏苏道歉。” 梅苏苏表面哭唧唧,内心笑眯眯。 原来会哭的孩子有糖吃这句话是真的。 她哪里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抽抽小鼻子,又滚下几颗金豆豆:“想要亮晶晶的东西,还要澈澈给我吹吹。” 亮晶晶的东西,除了黄金还有珠宝,梅苏苏相信轩辕澈定会懂她的意思,届时她的小金库就又进账了。 “好。”轩辕澈没有半点迟疑的应下,然后温柔的给梅苏苏吹了吹受伤的唇。 梅苏苏一想到自己小金库就要进一笔大账顿时腿不酸了,腰也不痛了,就连火辣辣的唇都顿时痊愈了呢。 金银可治百病,这话果真不假啊。 梅苏苏抱住轩辕澈的腰把小脸埋入了他怀中,乐呵的同时还不忘再探探他的口风。 “那以后澈澈还会咬我吗?” 这小雏鸟没亲过人,不知道亲跟咬不一样,下一次他如果还要咬她,那她得提前有点心理准备才是。 而且如果他说咬,那就代表后续扑到他就简单了,毕竟郎有情,妾有意,皆大欢喜嘛,灌蒙汗药虽然也行,但是他跟个木头一样,也没啥意思不是。 “好,孤以后再不会咬苏苏了。”轩辕澈抱着她,眼中幽光闪闪,不知晓在想什么。 而梅苏苏听见这个回答后,顿时有些失望。 得,看来天下乌鸦一般黑,她想要郎有情怕是难了。 他今天能抱着她啃,明天就能抱着别人啃. 小雏鸟马上也要羽翼丰满娶媳妇咯! 她也只能按照原计划给他下蒙汗药了。 “那澈澈以后会咬别人吗?”梅苏苏又问。 哪知轩辕澈在她头顶亲了一口,摇头:\"孤只咬苏苏。\" 这个回答梅苏苏没有预料到,但哪怕知晓他并非是她想的意思,梅苏苏的心还是随着这句话微微抽动。 但她同时也有些迷惑了,迷惑轩辕澈对她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如果吻她只是受了刺激,但这句话显然又不像冷静后能说出来的话。 还是说是她想多了? “你的意思是你还会咬我吗?”梅苏苏满脸懵懂天真的又问一遍。 轩辕澈的回答还是如刚才一样:“不会。” 梅苏苏眨巴了两下眼睛,看来真是她想多了,一连两次他都说不会,想来今日真是冲动了。 好在她如今是人,尚能理解他。 她若是猫,他要抱着她这般啃,那不是正常人能做出来的事。 “我还以为.......” 梅苏苏刚想说话,轩辕澈却先她一步出了声。 \"下一次,孤只会亲苏苏,不会再咬苏苏了。\" 梅苏苏:“!!!!!!” 她大眼睛盯着轩辕澈,环着轩辕澈腰腹的手紧了一瞬。 脑海之中思绪如走马观花。 他是什么意思? 他应该懂得男女有别? 也知晓亲吻并非是任何人都可以的吧? 梅苏苏当即就道:“澈澈喜欢我吗?” 她眼神直勾勾的盯着眼前人,她不知晓自己此刻眼神中的迫切,她只知晓她想听见轩辕澈的回答。 轩辕澈低垂眉眼,黑眸之中暗如深渊,倒映着梅苏苏娇俏小脸。 看见梅苏苏眼中的迫切,轩辕澈不知为何心头萌生一个想法。 他捏捏梅苏苏的小脸,认真看着她的眼。 “孤喜欢苏苏,那苏苏呢?喜欢孤吗?” 第127章 不过一岁罢了 梅苏苏听见他说喜欢自己,先是一喜,然后又觉自己有些太大惊小怪。 轩辕澈喜欢苏苏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她这个脑子啊,就不应该这么问的啊。 应该问他对自己是不是男女之间的喜欢。 但是这么问会不会有点奇怪? 她好似也问不出口....... 有些事她心里其实早就知晓答案了,做什么还非要刨根问底? 难道她真想与轩辕澈有点故事吗? 梅苏苏内心抓狂,只觉这也不是,那也不是。 最后只得在心头大吼一声,罢了!此事先放一边,什么情啊,爱啊,哪有哄得轩辕澈开心,然后给她多多的金子来的重要啊。 \"苏苏也喜欢澈澈。\" “是吗?”轩辕澈撩开她面上发丝:“那苏苏可愿永远与孤在一起?” 这次轮到轩辕澈眼露迫切,梅苏苏发出哼唧的思考声,正欲回答,马车窗子被敲响,打断了她二人的对话。 “主子?属下换了册子回来。” 梅苏苏转过小脑袋,松手就要去开窗,但却一把被轩辕澈拽了回去。 轩辕澈俊眉蹙在一起,星目一眨不眨的盯着梅苏苏:“苏苏还未回答呢,苏苏可愿与孤永远在一起。” 梅苏苏有些不解的眨巴两下眼睛,她不是假不解,而是真不解。 这个问题吧,在梅苏苏看来比她刚才问的那个还没有意义,她怎么可能回答不愿意呢,那自是什么都愿意啦! “愿意,苏苏愿意与澈澈在一起。” 再次被抱个满怀,梅苏苏掌在轩辕澈胸膛上的手感受到了他如擂鼓一般的心跳。 偏偏此刻的梅苏苏满脑子想的不是轩辕澈为何心跳如此剧烈,而是做了她化形之后一直想做却不敢做的事。 她的小手隔着那薄薄的布料,微不可察的捏了捏轩辕澈那硬朗胸膛。 然后偷偷红了耳尖,手感真好,果然变成人用手捏与当猫时用爪子捏感觉不同。 还是手捏着触感更好,就是有点硬。 敏锐如轩辕澈,他又如何感觉不到怀中人儿的小动作。 只当她是还保留了当猫儿时的习惯,攥过她的手,与她认真说道:“苏苏以后不可以如此随意触摸他人,更不许这样捏他人胸膛。” 梅苏苏小脑袋一歪,揣着明白装糊涂:“为什么?” 轩辕澈摸摸她小脸:“等苏苏再大些,孤就告诉你为什么。” “为什么要苏苏长大才行?” 为什么要长大才行...... 轩辕澈心头有些发痒,当然是因为他自有打算。 “若是苏苏听话,孤便把金子堆满苏苏的小屋如何。” 轩辕澈极会拿捏梅苏苏的命脉,他此话才落,梅苏苏立马就乖巧了。 若是此刻她还有小耳朵与小尾巴,那定是摇出了花。 金子! 还是一屋子金子! 梅苏苏现在眼中亮闪闪的,仿佛已经看到了自个躺在金子上的乐呵模样。 更遑论那左拥右抱美男的美好场面了。 “苏苏想要金子,苏苏很听话。”梅苏苏乖乖的蜷缩在轩辕澈怀中,眼巴巴望着他。 轩辕澈轻笑,还真是个小财迷,听见金子立马就乖巧了。 他平日也没少给她金银财宝,怎瞧着倒像他委屈她了似得。 他宠溺的刮了下她得小鼻子,然后伸手拉开了窗子。 窗外追影正努力侧着身子听着马车内的动静,这窗子突然打开,叫他措手不及,被抓了个现行。 追影有些心虚的看了轩辕澈一眼,尴尬一笑缩回了脖子,毕恭毕敬的把画册递了过去:“主子,这本保证没问题。” 轩辕澈冷嗖嗖瞅他一眼,那眼神冰冷又无情,看的追影打了个哆嗦。 窗子被关上,追影一拍自个额头,懊恼不已,这下是真完了。 看到轩辕澈手中画册梅苏苏想去拿,却被轩辕澈按住小手:“乖,孤先瞧瞧。” 梅苏苏轻哦乖乖的缩回了他怀中。 想起刚才那本画册,她有些后悔了。 上一本画册她正看到高潮部分,本想着拿着调戏一下轩辕澈,谁知道这家伙不按常理出牌,直接给她夺走了。 这换过来的这本瞧模样是本清汤寡水的,此刻还要被轩辕澈检查一遍,等到她手里,估摸也没啥看头。 梅苏苏失了兴趣,恹恹的搁了脑袋在轩辕澈腿上。 “可是倦了?”见她躺下轩辕澈合了画册。 “嗯,想睡一会。”梅苏苏软声软气说着。 轩辕澈拿过一旁锦袍盖住她纤细身子,手掌轻轻拍着她肩膀,满眼宠爱:“睡吧,孤陪着苏苏。” 梅苏苏手攥过他的胳膊,然后阖了眼。 昨日睡得晚,今日又起个大早看日出,后面又与轩辕澈闹腾了这么久,她闭眼没一会就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但许是唇上有伤的缘故,她睡得并不安稳,一直轻声喊痛。 轩辕澈听在耳中,痛在心扉,今日是他鲁莽。 好在小丫头虽被吓着却并未疏远于他,否则他该如何是好。 轩辕澈小心翼翼的自一旁桌案下取过一个匣子,打开后,自里边取出一玉瓶。 用锦帕擦了擦手,他青白指尖沾了药膏,垂眸俯身温柔又细致的涂抹在怀中人的唇上。 药膏清凉,减去唇上痛意,梅苏苏轻蹙的眉头松开,哼唧着在轩辕澈怀中拱了拱沉沉睡去。 轩辕澈凝望着怀中人儿,眼底浓重柔情在这一刻没了掩盖,灼热的叫人心悸。 人都是贪心的,苏苏是只猫儿时,他希望苏苏是人,苏苏如他所愿成为人后,他却不满现状,想要的更多。 他想要苏苏,也只想要苏苏。 他不想要太子妃,也不想要美人三千,他只想要一个苏苏而已。 但他如此示意,苏苏却无半点回应,轩辕澈不知她到底是真的不明白,还是装作不明白。 轩辕澈眼尾再次发红,落在怀中人身上的目光也是炽热起来,他手指轻轻勾勒梅苏苏的小脸轮廓,嘴角的笑意透出他的疯狂与势在必得。 “孤不论苏苏到底是装的还是真天真,不过一岁罢了,孤能等,届时孤若是撕碎了这层温润伪装,苏苏会如何呢?” 第128章 真的会一直陪着孤? 回到京城,刚进永宁宫,梅苏苏便在轩辕澈怀中醒来。 她揉揉眼睛,还一副没睡醒的朦胧模样。 本想再睡,可当瞧见大殿内那一堆金闪闪的东西时,她瞌睡虫顿时就飞走了。 “这是......” “苏苏不是要亮闪闪的东西?东海的姣珠,北域的宝石,荒塞的玛瑙孤都给苏苏拿出来了,苏苏瞧瞧可喜欢。” 姣珠!宝石!玛瑙! 梅苏苏只觉天降横财,当即兴奋的在轩辕澈胳膊上扭成了麻花:“放我下来,我要去瞧瞧。” 轩辕澈笑着,把她小心放在地上。 刚一站稳,梅苏苏就冲过去,抓起那桌案上的珠宝眼睛放了光。 “都是给我的?”梅苏苏回身看向轩辕澈。 轩辕澈倒了杯茶水坐于椅子上,满眼宠溺轻笑:“嗯。” “啊啊啊啊啊啊,澈澈你真好。”梅苏苏激动的冲上来,抱住轩辕澈的脖子吧唧一口亲在他脸上。 亲完后根本不管轩辕澈是何反应,又奔到那堆珠宝前,这摸摸,那瞧瞧,俨然一副守财奴模样。 轩辕澈捏着茶杯怔在原处,脸颊上被吻过的地方还透着湿气,他伸手缓缓抚摸而上,然后目光复杂的落在了那不远处的人儿身上。 见小丫头对亲吻似乎并不在意,他出声:“苏苏为什么亲孤?” 正埋头把姣珠往脑袋上戴的梅苏苏想也未想就道:“因为高兴,在我们那里,只有对亲近之人才会如此。” 轩辕澈眉目一挑:“哦?你们那里?是哪里?” “就是现代啊。”梅苏苏拿着一颗红色宝石激动转身,然后瞧见轩辕澈似笑非笑的表情后她后知后觉的惊出一身冷汗。 她刚才说了什么? 她是不是说现代了? 这一瞬间梅苏苏脑子仿佛短路了,一片空白,嗡嗡作响。 轩辕澈那闪着幽光的眸子似乎透过她慌张的脸看破了她的秘密,就等着下一刻审判她。 她看着轩辕澈放下杯子,起身,然后向她走来。 梅苏苏就那么拿着那红宝石呆呆的怔在原地,脑海中已经想好了措辞。 如果他问她现代是哪里,她就说是她们妖界的一个地方,他不知晓。 如果他问她如何知道的,她就说是她梦见的,装傻充愣。 轩辕澈在梅苏苏身前止住步子,然后缓慢俯身。 梅苏苏眼瞳变大,浑身的皮都紧了,来了来了,他要问她了。 轩辕澈勾着嘴角,把眼前人儿的反应全部看在眼中,然后他长臂一伸,从梅苏苏手中拿起那颗宝石来,顺势把小人儿揽入了怀中。 红色宝石有鸡蛋大小,却比鸡蛋小一些,其上没有人工雕琢的痕迹,是一颗自然形成的天然宝石。 梅苏苏拿起它的原因很简单,它稀有且美丽,饶是梅苏苏在现代时是富家千金,也拥有几套价值不菲的珠宝首饰,但这么大的红宝石她真是第一次见。 红宝石的深红与轩辕澈的青葱白指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第一次梅苏苏觉得宝石的耀眼光芒被比了下去。 轩辕澈的手,比那宝石还要漂亮。 “这颗宝石来自北域,是当年我十岁生辰时母后所赠,当时她答应我,待我及冠会同我北上,去看北域的飞雪寒霜,只是如今看来,这些都是奢望了。” 他声音很轻,却掩不住其中淡淡哀伤。 梅苏苏本以为他会质问自己,没曾想他竟然睹物思人,想起了过世的先皇后。 梅苏苏拉住他的手,连忙就着这个话题,声音软软的与他道:“为何是奢望?皇后娘娘虽然不在,但澈澈还有我,我陪澈澈去北域,去看飞雪,去看寒霜,我可以陪澈澈去任何地方。” 在梅苏苏没看到的地方,轩辕澈眸底闪过一道精光,他反握住梅苏苏的小手,扇子般的睫毛微垂。 “苏苏说的可是真的?不曾骗孤?苏苏不会离开我,会一直陪着我。” 梅苏苏笃定的点点脑袋,单纯又天真,丝毫没有多想:“自然是真的,我会一直,一直,一直陪着澈澈的。” “母后也是如此说,但她还是离我而去了。”轩辕澈神情悲戚,第一次显露出如此脆弱一面。 美人欲泣,梅苏苏看的好不心疼,当即就化身为知暖知热贴心人儿,摸着轩辕澈的手背哄他:“若是澈澈不信,我,我可以签字画押,白纸黑字总做不得假吧。” 说完见轩辕澈依旧没有好转,立马又道:“若再不然,澈澈说如何才能信我,我照做便是。” “孤倒是有一法子可辩真伪,苏苏可愿与孤同去?” 轩辕澈抬眸,眉如新月,鼻梁高挺如山峰,红唇诱人,俊美不凡。 他眼含希冀,期盼的神色落在梅苏苏眼中,差一些叫她倒吸凉气,一颗心不受控制突突突的狂跳。 梅苏苏默默咽了口口水,在美色的诱惑之下她鬼使神差的点了点脑袋。 见她点头,轩辕澈低头一笑,把手中红宝石放下,拉着她就往外走。 梅苏苏便这般被他拉着出了大殿,然后又被他抱入怀中,紧接着又塞进了马车,随着马车走动梅苏苏才后知后觉,这好像不太对劲啊。 但哪里不对劲她又说不出来,反正就不太对劲。 马车内备了吃食,都是梅苏苏爱吃的。 虽然心中有疑,但梅苏苏向来不会亏待自己,该吃还是得吃的,不能饿肚子。 吃饱喝足后,她拍拍小肚子窝在轩辕澈怀中看那本没看过得画册,心里却还惦记着那满屋子珠宝,她刚才没收拾,不会被偷吧。 那永宁宫里都是轩辕澈得人,想来不会有人敢偷。 想完那屋子珠宝抬眼间梅苏苏便又看到了轩辕澈那张俊脸,她从下至上看他,但见他侧脸如刀刻一般,锋利而轮廓分明,俊逸的叫人挪不开眼。 梅苏苏哈喇子差点流出来。 找老伴就得找这样的啊,帅的人神共愤的,三百六十五度无死角,咋看都好看。 以后过那大半辈子,找个丑的,没了感情吵架都要动手。 但是找帅的,吵架看着那张俊脸自己抽自己都不忍心抽他,省了打架动手,夫妻感情得多和睦啊。 第129章 金蛊子 \"孤好看吗?\"轩辕澈声音幽幽,垂眸间视线与梅苏苏相撞。 梅苏苏小脸一红,偷看被抓住了,有些害羞呢。 “好看。”这个说不了谎,是真好看啊。 轩辕澈缓缓勾起嘴角,俯身凑近了些:“那孤离苏苏近些,叫苏苏看的更清楚些如何?” 他俯身后,发丝垂到了梅苏苏的小脸上,有些痒,梅苏苏伸手拨开,那发丝却似故意要纠缠她一般,怎么拨都在她面颊上轻抚,似一把小刷子,刷的梅苏苏脸痒,心也痒。 她甚至没出息的不敢抬眼去看轩辕澈的脸,她都能想象他此刻的模样,定是勾着那双销魂眼,等着她出丑呢。 “哐当!”一声,马车撞了东西。 梅苏苏啊的一声惊呼,一双长臂快速把她揽入怀中,大掌护着她得脑袋与腰腹,叫她避免了与旁边桌角的亲密接触。 等马车稳下之后,窗子前立马出现了追影的声音:“主子,路上有个大坑,车夫没有留意,你可有伤到?” “无事。”轩辕澈一边检查怀中人是否磕伤,一边蹙着眉回复。 一双白嫩小手抚摸上他的眉头,把他那紧皱的眉目舒展开。 轩辕澈身子一僵,抬头看向梅苏苏。 梅苏苏手指拨弄着轩辕澈浓而密的剑眉,朝他笑道:“澈澈怎么总喜欢皱眉,皱眉皱多了会变老的,澈澈皱眉不好看,我喜欢澈澈笑。” 眉上的触感很柔,柔到轩辕澈一颗心融化成水,再无半点寒意。 他笑,似三月春花绽开:“好,以后孤天天笑给苏苏看。” 梅苏苏被他的笑晃了眼,手中动作也顿住了,紧接着她低头,在轩辕澈额头印下一吻,然后红着脸扭捏道:“澈澈也这样亲过我,我还你一个,这是礼尚往来。” 她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是被轩辕澈那贼狐狸一笑勾的春心荡漾,然后没忍住给了他一个眉心吻。 绝不承认! 不过显然轩辕澈也不在乎她是否承认,对轩辕澈来说,她这一吻已经胜过千言万语。 他愉悦笑着,把梅苏苏搂入怀中:“孤又没问苏苏,苏苏这算是不打自招?” “我没有!”梅苏苏心虚反驳,眼神乱瞟反正就是不看轩辕澈:“我,我这是怕你误会,所以与你解释的。” “怕孤误会?误会什么?”轩辕澈邪笑,故意问道。 梅苏苏偏着脑袋没有作声,就待轩辕澈准备再问时,马车停了。 “主子,到了。” 轩辕澈嗯了一声,梅苏苏则是轻松一口气,还好到了,在不到她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轩辕澈先行出了马车,梅苏苏紧随其后跟了出去。 外面烈日当空,只一出去便觉一股热浪。 未等梅苏苏踏出马车,一把油纸伞便遮在了她得头顶之上,随油纸伞一同出现的还有轩辕澈的长臂。 梅苏苏刚要把手放在他掌心中,谁料轩辕澈往前迈了一步,长臂揽住她的腰身,把她从马车上抱了下来。 他胳膊结实有力,抱起她时梅苏苏甚至未曾感觉到他吃力,她在他胳膊之中就如布娃娃,轻飘飘的仿佛没有重量。 踩实地面后,梅苏苏想要去接过轩辕澈手中的油纸伞,结果油纸伞没有拿到,手心中多出一只大掌,与她十指相扣。 梅苏苏:“?????” 轩辕澈恍若不知她原本意图,还低头与她笑道:“孤喜欢苏苏这般主动。” 然后呵呵笑着拉着她的手往前而去。 梅苏苏看看她与轩辕澈十指相握的手,再看看轩辕澈的背影。 怎么回事?怎么有种不好的预感。 进了篱笆院子,梅苏苏才缓过神观察起四周。 这处显然是在京城偏僻处,这偌大的树林也不太可能出现在京城繁华地段。 且此处隐有水流之声,想必有河,离护城河近且还这般清幽,只能是京城偏郊处。 “这是哪里?”梅苏苏有些不解。 话音才落,木屋之内走出一人。 男人脸上画满了奇怪图腾,遮掩了他本来容貌。 脖戴奇怪项圈,头戴与衣裳同色的抹额,手腕与耳朵之上挂满了饰物。 一身颜色艳丽的怪异服饰,上面挂着不知是人骨还是动物骨头的东西,腰间别了几个布囊,鼓鼓囊囊的,似是装了不少东西。 看到轩辕澈后他眼中有恭敬之色闪过,然后一瘸一拐的走了出来。 而也是他走动时梅苏苏才发现他腿脚有问题,且没有穿鞋,脚背以及裸露的肌肤处也画着黑色图腾。 梅苏苏脑袋中第一时间闪过一个词:巫师。 眼前男人的模样与装束,就与梅苏苏以前在电视中看到的巫师装扮一模一样,荒诞怪异,给人一种极其不适的感觉。 她有些不舒服的往轩辕澈身后躲了躲,轩辕澈捏捏她的小手以示安抚。 男人走近轩辕澈后向他做了一个梅苏苏从未见过的手礼。 而轩辕澈回以了他同样的手礼。 瞧他熟络模样,显然不是第一次这样做。 梅苏苏心头有些疑惑,轩辕澈身为太子,怎么会接触到这些人的?这些人又是谁?他为何带她前来见他? “好久未见少主,今日少主不是一人前来?”男人说话时的声音很是清脆,像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声音,这倒叫梅苏苏大感意外,更意外的是男人对轩辕澈的称呼。 少主? “嗯,我们进屋坐下,我在与你慢慢介绍。” 梅苏苏敏锐发现轩辕澈对此人用的是我并非是孤? 这下她更好奇了,偷偷自轩辕澈身后探出脑袋,去看那奇怪男人。 谁知对方似乎知晓她要看他,视线才过去,他便有所察觉的回望向她,吓得梅苏苏立马缩回了脖子。 随着男人进屋。 梅苏苏发现这屋中更是诡异,到处都挂着怪异的物件,还有不少动物头颅,这更加肯定了梅苏苏的猜测,此人定不是什么正常人。 男人给他们倒了水,然后落座。 轩辕澈侧了身子露出梅苏苏来:“这是苏苏,我与你提过。” “不曾想,猫儿竟真能化形成人。”男人目光落在梅苏苏身上,只看了一瞬便挪开了:“看来古籍记载无错,万物皆有灵,只是少了化形的契机,妖物,也并未真正消失。” 轩辕澈点头认同了他的话,然后眸子精光一闪看向面前男人。 他没有说话,男人只看他一眼,便读懂了他眼中意思。 起身拿过一锦盒,打开后里边是两颗金色米粒大小的珠子。 “此为金蛊子,种于人体内可辨其话真伪。” 第130章 栓住 梅苏苏好奇得探出脑袋看了看,还有这种东西? 就跟现代的真话辨别机一样吗? 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自从见过锦鲤的法术,她自个也能从猫变成人之后,这种事她都不觉稀奇了。 轩辕澈拿过那金蛊子:“苏苏可愿意?” 梅苏苏没什么不愿意,陪着轩辕澈这件事自始至终她都没有动摇过。 前面害怕他知晓自己会化形把她当妖怪,做好了跑路的准备。 如今事情已然败露,轩辕澈一如既往的对她好,她便暂时歇了要走的心。 只是她最大的秘密并非是化形,而是她的真实身份。 轩辕澈真的能接受苏苏已故...... 能接受她一个半路接手的陌生人吗? 但是梅苏苏同时也想了,只要她不说,轩辕澈怎么能发现呢,在他眼中,她就是苏苏。 梅苏苏拿过那盒中金蛊子瞧了瞧,就是一颗普通的小金豆,这小小一颗真有能辨真伪的效果? 她有些怀疑的看了眼那怪异男人。 “这个如何使用?” 那怪异男人把杯盏往前推了推:“就水服下即可。” “会痛吗?”梅苏苏有些怕,她对怪异男人给的东西很是不放心,但她相信轩辕澈,于是她看向他,想寻求他的意思。 轩辕澈摸摸她脑袋:“无事,大祭司乃我信任之人,可信。” 听他这般说,梅苏苏这才端过水,吞服金蛊子前她又问轩辕澈:“这东西吃下后可有坏处?” 轩辕澈拿起盒中另一只金蛊子先她一步吞服入腹:“此物并无坏处,且效用只有一次,用过后,便作废了。” 梅苏苏见他吃的那般痛快,并且听他说此物只有一次效用,那便代表,轩辕澈问过她一个问题后便无用了,也不用担心他会问别的问题。 所以也未曾再多想,喝了一口茶水,把那金蛊子吞服下去。 就像吞服了一个药丸般,除了入喉时有稍许异样感,之后便无任何异样。 但服下此物没有几息,梅苏苏便觉眼皮子沉重如铅,脑袋昏沉,倦意铺天盖地席卷向她。 她感觉到了不对劲,拉住轩辕澈的胳膊,以为是怪异男人做了手脚。 但轩辕澈似乎知晓她会有此症状,于是把她搂入怀中,把她小脑袋按入怀中,轻拍她背部,声音温柔:“无事,苏苏身子弱,金蛊子乃是成百上千的药剂滋养而出,许是那些药物影响了苏苏,睡吧,孤守着苏苏。” 梅苏苏小手攥着他的衣袖,眼睛已然合上,偏还硬撑着说:“那澈澈....一定.....要.....在我身边。” “嗯。”轩辕澈俯身,在她脸颊落下轻柔一吻:“睡吧。” 他话落,梅苏苏的小手顿时就松开了他的袖子,陷入了沉睡。 “你打算把这小丫头一直带在身边?她虽非妖物,但我能闻见她身上的精怪气息,若是被人发觉,你可有对策?” 怪异男人视线在熟睡的梅苏苏脸上扫过,没有多余的表情。 但从他字里行间不难看出,相比较梅苏苏,他更关心轩辕澈的安危。 轩辕澈把怀中人儿抱起,给她调整了一个舒适的位置,叫她倚靠着自己的肩膀,避免她睡熟后压着胳膊或者腿,起来难受。 “她只要在我身边一日,我便护她一日,那些人,不足为惧。”轩辕澈不在意冷笑。 怪异男人似乎知晓他会如此回答,未在多言,只道:“金蛊子乃为凶蛊,一旦种下就算其中一方身死亦不能解蛊,活着一方且会因另一方的背叛与死亡丧失七情六欲变成一个真正冷血无情之人,你如此做,就不怕遭到反噬。” “你怀中小丫头尚且不知你要用此蛊拴着她,若是知晓了金蛊子的真实作用,定是恨你入骨。” 轩辕澈蹙眉,但随即又舒展开来,只眉眼间爬上冷意。 他没有说话,伸手取过匕首割破自己指尖,鲜血滴在梅苏苏嫣红唇上,透出一抹诡异的红来。 然后便见那血快速消失在梅苏苏唇上,宛若蒸发一般,不留丝毫痕迹。 等轩辕澈拉过梅苏苏小手,割破她指尖准备俯首吸血之时,怪异男人一把抓住他,神色严肃:“少主三思。” 轩辕澈眸色微动:“祭司不用再劝,我心意已决。” 他温情视线落在梅苏苏小脸之上,看见小丫头睡得香甜,他笑道:“何况我相信苏苏,她说会一直陪着我,定是真的。” 怪异男人叹出一口气来,松开了手。 轩辕澈低头把梅苏苏嫩白指尖含入口中轻轻吸吮,待再抬头,他唇红如血,眼眸深处有红光闪现。 “呃.......” 突然他冷哼一声,瞬间额角青筋毕露,冷汗滚落,掌在桌上的手指因为痛意可见骨节分明,血管自手背蔓延至手臂。 怪异男人上前,坐于他身后,盘膝双手贴于他后背,口中念着咒语,为他输送内力。 直到半盏茶后,轩辕澈才恢复平静,整个人大汗淋漓,眼尾发红,妖孽面庞之上汗渍滑落,更添欲色。 怪异男人起身,给他递过一颗药丸:“此药能减少你蛊入心脏的痛楚。” 轩辕澈伸手接过,仰头服下。 怪异男人坐回原位,给自己重新倒了杯热茶:“你给她下药叫她昏睡,就是不想叫她看你如此痛苦?少主,你这是何必呢。” 轩辕澈满不在乎道:“苏苏若是见我这般,怕是会吓着。” 怪异男人摇头,显然对他此举难以理解。 轩辕澈抱起梅苏苏:“今日劳烦大祭司陪我演了这场戏,改日我在前来登门拜访。” 言罢,轩辕澈抱着熟睡的梅苏苏出了屋子。 看着马车渐行渐远,怪异男人再次悠悠叹息一声. 随着他叹息声落,屋内传出一道女子的声音,悠远又空灵:“你不必如此忧愁,我能看见,那只小猫妖不会伤害澈儿。” “少主为了那只猫妖,竟做到如此地步,他前几次来寻我时有意无意就问起过金蛊子的事,我当少主是做他用,不曾想竟是用在了自己身上。” “禹楼,你要相信他。”女子语气温润,似一阵温柔清风,有着安抚人心的作用。 禹楼转身,朝屋中毕恭毕敬行了一个手礼:“禹楼未曾照顾好少主,请圣女责罚。” “禹楼,我不怪你。” 女子声音越来越远,似从天上来,又往天上去。 “她与澈儿还有大劫未过,你且多费心了。” 最后一个字音落,女子的声音彻底消失在天际。 禹楼毕恭毕敬又行一礼,然后转身闭了屋门。 第131章 回家 梅苏苏醒来时已是半夜,大殿内一片静谧,无半点光亮。 “轩辕澈?澈澈?” 旁边的被子是冷的,没有人。 “月牙?月牙你在吗?” 喊了轩辕澈没有回复梅苏苏又轻声呼唤月牙。 可等了片刻,依旧没有动静。 梅苏苏掀了被子,出了大殿。 外面夜朗星稀,偶有冷风吹过,四周没有光亮,也不见半个人影。 梅苏苏只觉一片诡谲,身上寒意遍起。 “月牙,轩辕澈!”她一边往前走着,一边叫着熟悉的名字。 可是她找遍了她以为有人的地方,却未找见半点人的踪迹。 这是怎么回事? 梅苏苏不解。 突然,就在前方不远处的一道门中,传出来丝丝光亮。 梅苏苏心一惊,刚才那间屋子她分明查看过了,根本没有光亮,为何这会突然有光传来。 她害怕,今夜的永宁宫着实诡异,她本想离开永宁宫,但转身走了没几步还是没忍住回了头。 那亮着光的屋子仿佛有着魔力,吸引着梅苏苏回去。 在原地做了半天思想斗争,梅苏苏终于还是推开了那扇房门。 一道刺眼的光袭来,梅苏苏下意识的抬手捂眼,下一刻她便听见了记忆中熟悉的声音。 【苏苏,你知道妈妈这些日子怎么过的吗?你怎么忍心抛下妈妈,你一次都不回来看妈妈吗?】 【小时候你最听话,你还说长大后要挣很多的钱,要给妈妈买好多东西,结果你扔下妈妈一个人,我的苏苏,你能不能回来看看妈妈。】 妈...... 梅苏苏惊慌失措的放下手臂,满眼泪花已是泛滥。 她的眼前,白雾组成的影像中,一位雍容华贵却略显憔悴的女人蹲坐在草坪之上,手心抚摸着面前的水晶墓碑。 她虽未大声哭泣,可眼泪却不停地在掉,哭的一双眼红红的,叫人心揪着疼。 “妈......” 梅苏苏伸手想要去摸摸她,告诉她别哭,但是手直接穿过了白雾,触摸不到影像中的人。 她与她,是两个世界的人,只能看着,却摸不到。 梅苏苏眼泪瞬间自眼眶中滚落而下,捂住嘴巴无声哭泣。 当初她重生在这个世界后也曾想过现代的父母,她妈向来疼她,恐在得知她死讯后不知哭干了几次眼泪。 只是看不见,饶是想的再痛苦也没什么感触,毕竟人死不能复生,她只愿她父母能早日接受她死去的事,早一些恢复正常生活。 可如今真的瞧见了,她却发觉,她的突然离世,对她二人造成的伤害是她无法想象的。 影像中,她妈妈眼下的乌青哪怕是盖了浓浓脂粉,依旧可见青黑,恐怕自她死后,她妈妈一个整觉也没睡过。 【苏苏,你回来看看妈妈吧,就一次也好啊,你爸爸很想你,你当真不想我跟爸爸吗。】 女人扑在墓碑之上,哭的撕心裂肺。 一位年纪稍大的女人上前安抚她:【太太,小姐已经过世两年了,你日日哭,夜夜哭,小姐若是看见了得多心疼啊。】 是郭阿姨,她们家的保姆。 没曾想她在这里才过了几月,而现代已经过去两年了。 两年..... 她妈妈还未从悲伤中走出去...... “妈,苏苏不孝,你别哭了。” 这一刻的梅苏苏很想回到现代,很想抱抱她妈妈,告诉她,她还活着,不用担心她,只是梅苏苏知晓,这是奢望。 【太太!太太你怎么了!太太!】 突然,影像中郭阿姨声音猛然拔高,梅苏苏望去,就见她妈妈捂着胸口仿佛极为痛苦的模样,眼睛直勾勾的望着她的方向,似乎看见了什么一般。 梅苏苏刚想走近些,影像却突然中断了,面前恢复了黑暗。 而现代的梅妈妈一把抓住郭阿姨的手,指着刚才看见梅苏苏的地方激动的想要起身。 “郭妈妈,是苏苏,是苏苏!我看见苏苏了!她还活着,她还活着!” 郭阿姨顺着她手指看去,却什么也没看见,她知晓是太太又出现幻觉了,太太这两年总是出现幻觉,动不动就说看见了猫,看见了苏苏小姐小时候,但好似除了她,别人都看不见。 先生也带太太去看过几次医生,但显然效果不太好。 知晓太太受不了刺激,郭阿姨道:“太太,你老毛病犯了,我先带你去医院,等回来,我陪你一起去找小姐。” “苏苏.....苏苏.....你别走,妈妈.....妈妈在这里.....” 梅妈妈说完这句话,整个人便疼晕了过去,吓得郭阿姨赶紧拨打120,把人拉到了医院去。 而影像的突然消失,叫梅苏苏顿时急了。 她不停的在屋内呼唤,她以为影像是锦鲤弄出来的,所以她求锦鲤让她在看两眼。 但是显然,此影像并非是锦鲤所为。 见无人理她,无尽的悲伤席卷了梅苏苏,她蹲在地上抱膝痛哭。 为什么,为什么明明回不去,却偏偏叫她看到这个。 “你到底是谁,你为什么要让我看这个,你到底想做什么!” 梅苏苏越哭越觉生气,她站起身朝黑暗处怒吼:“你出来!你躲在暗处做什么!你到底是谁!” 空灵女声传来:“苏苏,你想回家吗。” 好熟悉的话..... 梅苏苏突然想起那日的梦,里边有个人也是这样问的她。 “你是谁?你要做什么?”梅苏苏的真实身份只有锦鲤知道,但锦鲤是男的,说话之人却是女的,对方绝对不会是锦鲤。 “如果我说我有叫你回家的法子,你想回去吗?” “你.....能让我回家?” 梅苏苏怔在原地,想起影像中看到的情景,心动了。 她想回去,现代有疼爱她的爸爸妈妈,有郭阿姨,有她温馨的小公寓,最主要她若是回去,她妈妈便不会在日日夜夜以泪洗面。 “要如何才能回去?”梅苏苏出声试探问道。 黑暗中的人沉默半晌,然后道:“你且凑耳过来,我慢慢与你说。” 第132章 父子对峙 梅苏苏猛地从梦中惊醒,心头的心悸感扯得她几欲作呕,干呕几下却没有吐出来。 月牙从外面急匆匆走进来,手中端着水盆。 看到梅苏苏手掌床榻很是难受模样,立马放了水盆快步上前。 “小主,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奴婢去给你叫太医。”月牙起身要去叫人。 梅苏苏一把攥住她:“没事,刚睡醒有些难受而已,我缓缓就好了。” 月牙小脸皱在一起,显然不放心,但是也算听话的没有坚持。 梅苏苏倚靠在床榻上,月牙给她垫了软垫,避免她咯着。 “轩辕澈呢?”梅苏苏心头似有大掌紧紧攥着,叫她呼吸困难。 除却梦境中的事,她最后的记忆停留在郊外的那间木屋中,她吃下金蛊子后在睁眼就回到了这里。 月牙每次听见“轩辕澈”三个字时都会惧怕的身子一抖。 在宫里如此久的时间,也只有面前少女敢直接称呼殿下名讳了。 “太子殿下半盏茶前刚出去,陛下来永宁宫了,召太子殿下过去呢。” 月牙起身拧了帕子,拉过榻上人的玉手轻轻擦拭,边擦还边感叹,小主这生的漂亮就罢了,手也这般好看。 “陛下来了......”梅苏苏念叨,然后她掀了被子下榻。 “小主?” “给我梳妆,我要出去走走。” 永宁宫书房内,顺德帝坐在案后,一张脸黑如木炭。 “你打算在此处住到何时?” 轩辕澈不急不徐放下杯盏:“自是父皇何时处置三弟,儿臣便何时回去。” 顺德帝冷哼一声:“你不是已经处置过了。” 轩辕澈抬眸看着顺德帝,笑不达眼底:“父皇可冤枉儿臣了,儿臣昨日可是老老实实待在永宁宫的,三弟他难道出事了?严重否?” “轩辕澈!”顺德帝怒极,怒拍桌案。 轩辕澈见此,眼底寒意渐浓:“那是金丝楠木的,是母后生前最喜欢的书桌,你最好小心些。” 闻言,顺德帝低头看了眼手下桌案,那本盛着火的眼睛,火势渐渐消退,紧握的拳也松了开来,颓然坐回了椅子上。 “朕与你说过,曹家如今动不得,你一意孤行,可知后果。” 轩辕澈冷冷看着他,眼中没有半点感情波动,什么也没有,仿佛在看一个不相干的陌生人。 “不需要你出手,你只需要不插手就行了,曹家我自会对付,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暗中派人保护着轩辕风?” 顺德帝早知晓他能查到,自也没有心虚:“我那是为你好,怕你失足酿成大祸,你要动曹家,也得考虑一下其身后的五十万大军,你何时如此不理智了?” 轩辕澈失了耐心,不想与他多言,起身要走。 顺德帝再次拍桌:“你给我站住!” 轩辕澈眼眸瞬间发红,看了眼那被他拍的作响的书案满眼恨意盯着他:“我让你小心些,你是听不到?” “你在跟谁说话?我是你父皇,是皇上!你大胆!”顺德帝周身气势迫人,可轩辕澈却丝毫不惧他,听见了笑话般呵呵呵的冷笑起来。 “所以你要废掉我这个太子吗?” “你当朕不敢?”顺德帝气的浑身发抖。 轩辕澈面无表情望他一眼:“那孤等着你的废位诏书。” 言罢他开门离开了屋子。 他一走,顺德帝整个人都仿佛被抽走了精气一般,身子摇晃几下,不稳倒在椅子之上。 赵振给他倒杯热茶,没有言语。 望着那水杯中漂浮的茶叶,顺德帝的眸子随着那茶叶不停旋转,然后沉到了底:“赵振,朕错了吗?” 赵振还是没有说话。 顺德帝叹息一声:“朕并非不支持他,风儿那孩子做的确实过分,仗着有曹家这个靠山,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朕的耐心,可曹家不是个省油的灯,朕是怕澈儿留下蛛丝马迹,招来曹家的报复。” “朕已经失去锦儿了,再不能失去与锦儿的孩子。” 赵振出了声:“殿下无非气的是陛下派人保护三殿下,破坏了他的计划,陛下不妨撤了那些人,放手叫太子殿下做去吧,三殿下都派人暗杀到宫里来了,陛下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说到此他一顿,看了眼顺德帝的脸色,见他并未不悦这才接着道:“难道陛下忘了殿下出事后第一时间就写信给你报平安了?在殿下心里,陛下还是很重要。 三殿下那刺在太子殿下胸口的剑,早就刺破了手足情分,有过在先,太子殿下也是自保罢了,陛下何必在从中做那恶人。” 赵振看见在他说完这话后顺德帝的神色明显有所变化,他立马点到即止退到了一边。 良久的沉默之后顺德帝眼中神色一变,当即道:“明日起,把人撤了吧,你去与太子说一声,只要他自己有打算,朕就当什么都不知晓了。” 赵振点头应是。 顺德帝起身,看着这屋子:“好久没来这永宁宫,今日一来,倒与以前一样,一点也没变。” 赵振手拿拂尘跟在其身后附和:“看这屋子陈设,怕是太子殿下一直派人打扫着。” 顺德帝的手划过桌案,抬起来,无半点灰尘。 他轻嗯一声:“锦儿走时澈儿还小,接受不了亲人的离世也乃正常,他既喜欢此处,你回去只会内务府一声,好生修缮一下,把永宁宫挪到太子名下吧。” 赵振点头。 突然,顺德帝的脚步停下,看着墙上的一幅画,面露哀伤。 赵振抬头看去,然后知晓了原由,画中画的正是先皇后娘娘,午后坐在御花园的长廊之中,怀中还抱着一只三花白的猫儿,她生的美丽,笑的温和,就连怀中的三花小猫那双绿眸子都灵动的仿若活了过来。 顺德帝看着那画中人,神情哀戚,抬手想要触摸,偏在这时屋外传来几道极为微小的说话声。 “你说轩辕澈就在这屋里?那陛下也在吗?” “在的,我们走吧小主,万一被发现了,咱们都要挨罚。” “咱们小声些,不叫他们发现就好了,我就听一下,我听听他们在说什么。” 顺德帝蹙眉看向赵振,赵振了然,轻手轻脚走至门前,然后快速拉开房门。 “哎哟!” “啊!” 两道娇小人儿一个不稳齐齐跌进了屋中,摔了个狗啃泥。 第133章 你尿频,尿急,尿不尽吗? 月牙反应最快,立马就从地上爬起来,然后去拉地上的梅苏苏。 “小主,你没事吧,摔的疼不疼啊。” 梅苏苏捂着胳膊,皱着一张美貌小脸,撅嘴从地上坐起身来,声音带着哭腔:“疼,月牙你快帮我瞧瞧,是不是破皮了。” 月牙一听破皮,立马慌张的捞起梅苏苏的袖子想要检查。 赵振一瞧这主仆二人竟然无视他们当即捂唇咳嗽两声提醒她们眼下状况。 他这一咳嗽,梅苏苏与月牙一同抬头,直勾勾的看向他。 赵振:“.......” 看他作甚!看旁边啊! 他嘴往顺德帝的方向撅了撅,示意她们往旁边瞧。 梅苏苏与月牙又一同转头看向顺德帝。 然后先是月牙面色一变,从蹲坐在地上立马改为跪在地上。 紧接着便是梅苏苏,虽然她是现代灵魂,但入乡随俗,面对皇帝时,她还是随月牙一同乖乖跪好。 低头,双手乖乖放于双膝,一副恭顺乖巧模样。 顺德帝的视线不自觉落在梅苏苏身上。 不因为别的,只因为这小丫头生的实在软白细嫩。 腮凝新荔,鼻腻鹅脂,宝髻松松挽就,香培玉琢。 从顺德帝的位置瞧去,可见小丫头正在微微发抖,她似乎有些害怕。 出现在永宁宫,伺候的丫鬟穿着朝阳殿宫女服饰,顺德帝几乎不用多想,就已经猜测到了梅苏苏的身份。 “你抬起头来。”他看着梅苏苏出声。 梅苏苏身子一僵,膝盖上的手紧了紧,然后抬起头来。 她一双翡翠眸子闪着亮光,水汪汪的,让顺德帝不自觉回头看了眼身后的画。 他这一瞬间以为自己眼花了,那画中猫儿的眸子与眼前人的眸子竟诡异的相似。 “你是何人?” 心里虽有猜测,但顺德帝更想听对方自己回答。 “回陛下,我乃是.....是......” 梅苏苏一时不知该如何说,好似说什么都不对。 情急之下,她灵机一动道:“我乃是太子殿下身边的陪读小书童!专门陪太子殿下的!” 她可没撒谎,不论是轩辕澈批奏折还是看书,她都在一旁陪着,可不是陪读嘛。 “小书童?”顺德帝大感意外。 这与他想象的可不一样。 他看向赵振:“太子身边何时招了个书童?” 赵振摇头表示他也不知,然后又连忙补充:“昨日奴才就在永宁宫看到过这个小书童,当时她就在永宁大殿之内,若非太子殿下信任之人,又岂能踏足大殿,想必她说的是真的。” 梅苏苏感激看了眼赵振,好人呐,好人一生平安。 “你是谁家的?”既是书童想必总有来路,顺德帝看梅苏苏生的这般软糯娇嫩,便以为她是哪个大臣家的小姐。 梅苏苏摇头,张口就道:“我是个乞丐,被太子殿下自宫外捡回来的。” “什么,小主你......”月牙吃惊不已,她明明记得梅苏苏说过她是隔壁殿的,王嬷嬷的三姑子的表姐的小女儿。 怎么又变成乞丐了? 赵振也是被梅苏苏这直言率语吓着了,这话是能如此说的? 顺德帝的脸黑了一瞬,视线落在梅苏苏小脸之上,冷哼道:“你肌肤如此白嫩,手上无半点痕迹,你若是乞丐,如何能完好无损的在外面存活的?” 梅苏苏睁着懵懂大眼瞧着他,想也未想就:“回陛下,小女运气好,才成乞丐便遇太子这等贵人,所以并未吃苦。” “你当朕好糊弄?”顺德帝显然不信她这话,哪有那么巧合的事。 月牙悄悄凑近些梅苏苏,小声问她:“小主,你不是王嬷嬷的三姑子的表姐的小女儿吗?” 梅苏苏瞪大眼睛看向月牙,不敢相信她随口一说她竟然真记下来了! “咳咳!”赵振捂唇咳嗽,眼睛瞟了月牙一眼,吓得月牙立马跪直了身子。 而梅苏苏则是小嘴一垮,似乎被顺德帝那句话吓着了,大眼睛中水雾朦胧,很是无辜可怜。 “小女没有骗皇上,皇上若是不信,可以去问太子殿下的。” “好,既然你如此说,朕在问你,成乞丐之前你姓甚名谁,何方人氏?家住何处,家中长辈难道都不在世了?竟叫你如此女娃娃流落在外,成为乞丐?” 面对他这些质疑,梅苏苏并未慌张,她眨巴两下大眼睛,然后睁着眼睛说起瞎话来:“小女叫梅苏苏,家住梅家村,家中长辈都不在了,独留小女一人。” “梅苏苏?梅家村?”顺德帝念叨着:“哪里的梅家村?” “三千里郊外的梅家村啊。”梅苏苏天真无邪道。 看着顺德帝越来越黑的脸,她却恍若未见,没有半点心虚之色,似乎她说的就是真的。 反正你若不信你就去查证啊,三千里郊外的梅家村,你若能找你便找,找不见总不能抓着她一同去找吧。 先不说她只是一个小书童,并没有什么威胁。 她是太子的人,想动她是不是得经过太子同意嘞,那有轩辕澈给她顶着,她怕什么。 对啊,说起轩辕澈,轩辕澈怎么不在屋中? 梅苏苏后知后觉发现屋中不见了轩辕澈的身影,看来是她来晚了,轩辕澈已经走了。 她真是倒霉,该碰的碰不上,不该碰上的一碰一个准。 “赵振,你可听清了。”顺德帝声音发冷,看着赵振。 赵振弯腰点头:“听清了陛下。” “下去该如何做你知晓吧。” 赵振立马回道:“奴才知晓。” 顺德帝边说边观察着梅苏苏的神情,见她对自己的话半点反应都没有时,皱了皱眉,难道真是一个小乞丐? 否则如何能在听见他要去查探她时还如此淡定。 虽然她生的貌美,但是就是因为太貌美,顺德帝才无法放心。 这妖妃祸国之事从古至今可不少,突然出现在太子身边,着实可疑。 顺德帝从梅苏苏身旁走过,带起一阵乌木沉香味道。 梅苏苏耸了耸鼻尖,猫儿嗅觉本就敏锐,她怎么从这个沉香味道中闻到了酸味,但乌木沉香不应该有酸味才对。 “你今年芳龄几何?” 梅苏苏沉默..... 顺德帝以为她没听清,于是又问一遍:“你今年多大年纪了。” 梅苏苏还是沉默。 顺德帝脸色一沉,赵振忙出声提醒:“梅姑娘,陛下在问你话,你得回答。” 梅苏苏抬眼看向顺德帝,然后问了他一个牛马不相及的问题:“陛下是否常常食欲不振,偶有恶心干呕,头痛、头晕、烦躁不安,以及如厕次数多的问题?” 第134章 略懂 顺德帝手一抖,眼神奇怪看向梅苏苏:“为何如此问?” 梅苏苏思索一下,把自己的判断说了出来。 \"陛下身上熏的是乌木沉香,乌木沉香理应是味浓清香带有淡淡草木味道,不应该有其它异味,但陛下身上散发出的沉香味道带酸,这便代表有东西掺杂进了这熏香之中,或者陛下近日可有用药?\" 赵振脸色一变,立马看向顺德帝,然后又转眼看向梅苏苏,只因为梅苏苏确实说到了点子上。 不仅说对了顺德帝的身体症状,甚至还猜出了顺德帝近日在用药。 顺德帝手指轻轻敲了敲太师椅的扶手,眼露尖锐冷光:“你会医术?” “略懂一些。” 这个梅苏苏也没说谎,她在现代时拜师学过中医,虽说学艺不精,可她天赋还算不错,比常人学的快不少,说略懂,也不算骗人。 “你生的不俗,又懂医术,如何会沦落至沿街乞讨?” 顺德帝说着看了眼赵振,赵振立马明白他的意思,取了一块软垫来放置在梅苏苏腿下。 梅苏苏一开始看见软垫还有些不解,可当看见赵振嘴角淡笑后她立马明了,对着顺德帝就是跪拜谢恩:“小女谢陛下赏赐软垫。” 顺德帝冷淡嗯了一声:“你倒机灵,坐着回话吧。” 梅苏苏也不客气,当即拉过软垫垫到屁股底下,盘着腿往上一坐,动了动屁股似乎觉得触感不错,她对着赵振笑道:“麻烦赵公公在给取一个呗,一个不太够。” 赵振并未多想,又去给她拿了一个软垫来。 谁知那软垫自放在她屁股下后,她就没消停过,跟浑身长了跳蚤般,不停扭动着身子。 正待赵振想问问她怎么回事时,只见梅苏苏一把把那软垫从屁股下抽出,转身放在了月牙腿下:“月牙,你帮我试试,这软垫是不是刺挠。” 月牙本来不敢跪,但听说是帮她试试,于是就跪了上去,感受一番后,她道:“小主,奴婢没感觉到刺挠。” 梅苏苏面有疑色:“这就奇怪了,那你既然不觉刺挠你就跪着吧,免得还要劳烦赵公公把垫子拿回去。” “这不太好吧......”月牙耸着脖子眼神畏惧的偷偷瞟了眼旁边赵振。 还未看清他神色便立马撤回了视线,挪着腿要从软垫上下来。 梅苏苏按住她,故意提高了声音:“赵公公拿都拿来了,你总不能在劳烦他拿回去不是,何况就一块垫子,陛下气度恢宏,宽厚着称,明章之治,器宇不凡,怎么可能因为一块软垫就责罚你我二人呢,无事,你好生跪着吧。” 说罢她还天真无邪的抬眼看向案后的顺德帝,笑的如一朵迎春花儿:“对吧陛下?” 赵振偷笑,这丫头真是胆大包天,故意叫他拿两个垫子,还敢当着皇上的面把垫子给其婢女,紧接着还给皇上戴一个高高的高帽子,真是胆子与脑子并存啊。 顺德帝没曾想,小丫头年纪小,心眼子却不少。 想给她婢女软垫,偏还找个借口。 一个软垫,且她还说了那么多好听的恭维话,他若真责罚了,倒显得他小气了。 “你都夸朕气度恢宏了,若朕不说对,岂不是愧对了恢宏二字。” 顺德帝声音听不出喜怒来,但听不出来就代表是好事,至少他也不曾生怒,这便够了。 梅苏苏立马从软垫上跪起,砰砰磕了了两个响头:“小女谢陛下,陛下真是小女见过最最最好的好人。” “油腔滑调,油嘴滑舌。”顺德帝冷哼一声,面上看似不悦,实则语气无半分怒意。 “朕且问你,你说在朕身上闻出了酸味,你可知晓这酸味来源?” 回到正题上,顺德帝问起刚才梅苏苏说的酸味来。 梅苏苏起身,然后噔噔噔的跑到了顺德帝身前,然后直接俯身。 这一举动吓得赵振立马就要上前抓人,顺德帝却给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稍安勿躁。 赵振这才没有直接把梅苏苏丢出去。 梅苏苏揪起顺德帝身上龙袍凑近鼻尖闻了闻,然后退了开来:“小女想瞧瞧陛下近日所熏的熏香。” 顺德帝没有拒绝,叫赵振前去拿香。 梅苏苏乖巧的回到自己软垫上坐好,等着赵振拿香回来。 顺德帝看着坐下的梅苏苏,见她这会子乖巧模样像一个瓷娃娃般,思索一下问她:“你跟了太子殿下多久了。” 梅苏苏想了一下,伸出五根手指头。 顺德帝点点头:“五个月......嗯,你能留在太子身边五个月,说明太子很喜欢你......你想必....” \"五天。\"梅苏苏打断他的话,嘿嘿一笑:“小女跟了太子殿下五天。” 不算猫儿,只算人形的话,梅苏苏确实也才化形五天,若算猫儿的时间,那太长了,说那么长时间容易出事。 顺德帝一怔,看她一眼,用长辈教训晚辈的口吻道:“没规矩,朕说话时不要插嘴。” 梅苏苏一缩脖子,做鹌鹑状:“小女知晓了。” “嗯,还算乖顺。”顺德帝满意颔首,这才继续道:“五天便五天吧,虽然来历不明,但生的不凡,性子也还算讨喜,略懂医术,留在太子身边做个书童倒也无妨。” 嗯? 梅苏苏歪头,这是认可她的意思了? 这么简单? 若是轩辕澈知晓她在这么短的时间给自个寻了个书童的身份,不知会如何想。 “朕瞧你身上衣物倒是漂亮,云锦丝,太子他倒是舍得。” 梅苏苏低头瞧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裳,穿的还是轩辕澈连夜给她做的那身鹅黄色的霓裳,衣裳确实漂亮,不然她也不能舍不得脱,但此刻听顺德帝这般说她故作惊讶。 “云锦丝是什么啊?是很好的东西吗?太子殿下说这宫里没有小女能穿的衣裳,这衣裳是他随意丢给小女的,叫小女先凑合着。” 顺德帝闻言仔细瞅了瞅梅苏苏身上衣物,心道他那个儿子向来不善言辞,特意给人做了衣裳还非得说是随意找的,怨不得现在还孑然一身。 他还想抱小孙孙,瞧他那招人厌的样子,恐是难了。 第135章 抓包 “你既跟了太子,走出去代表的是太子的脸面,太子帮朕处理政务,繁忙有加,此等小事自不会放在心上,朕会与太子说的,给你做几身合身的衣裳。” 梅苏苏:“???” 她怎么听顺德帝的意思是在为轩辕澈解释? 怕她误会轩辕澈? 他还要替她出头,叫轩辕澈给她做衣裳! 一股愧疚涌上心头,顺德帝比她想象中要仁善的多,对她这一个来历不明的小叫花子也如此宽容大度,不仅允许她留在轩辕澈身边,还没过多为难她。 若是叫他知晓实情,恐是得把她皮扒了才是,她也真够胆大妄为的,竟敢欺君。 “那个.....” 梅苏苏觉得要不然还是说出实情吧,不说她猫儿变人的事,就说衣裳,就说她其实知晓这是太子给她特意做的,也知晓云锦丝是什么。 就算受了责罚,也比后续叫皇上发现端倪,失了信任的好。 可她刚要开口解释,赵振回来了。 他拿着近日皇上常熏的乌木沉香搁在桌案上,示意梅苏苏前来查看。 梅苏苏要解释的话被突然出现的赵振打乱,她心想,那就先解决了顺德帝的事在与他解释好了。 于是她起身,走近桌案,把那盒中的乌木沉香取了些搁在手掌心中。 先是闻了闻,然后又用手指碾碎细细查看。 最后用烛火点燃了,待燃烧完毕后,留下一堆青灰掺杂的香灰。 “如何?这香有问题吗?”赵振一直在旁观察着,见梅苏苏又是闻又是烧的,心头揣着怀疑之色。 毕竟这熏香太医也是检查过的,说没有问题,梅苏苏看上去年纪不过十四,十五,又如何能与太医相提并论。 可她毕竟是太子身边的人,赵振又不得不提起三分重视,遂并未表现出轻视来,还算客气。 “嗯。”梅苏苏直起腰来,看向顺德帝:“是天仙藤。” “天仙藤?”顺德帝没曾想梅苏苏竟真有模有样的给出他结论来,当即道:“你如何能判断是天仙藤?据朕所知,天仙藤性温,无毒,是味良药,就算掺杂在这乌木沉香之中也无妨。” “陛下可能不知,天仙藤虽无毒,可它含有马兜铃酸,气虚之人常年接触会出现肾脏损伤,这香灰呈现青灰之色,青色就是天仙藤燃烧后留下的。” “什么是马兜铃酸?”顺德帝第一次听说这个东西。 梅苏苏一时哑然,她不知晓这个世界没有马兜铃酸这种物质,当即换了个说法。 “就是天仙藤中的酸性物质,接触多了,就与麝香一般,会致人肾脏衰竭,皇上喜爱熏香,此物掺杂在香中,日积月累之下,便叫陛下的肾脏功能受损,然后.....就总往茅厕跑。” 梅苏苏觉得自己这样说正常人都能理解吧,毕竟她表达的很清楚。 但赵振似乎并未明白她的意思,揣着一脸迷茫问她:“可是这天仙藤无毒,就算其中有你说的那什么酸性物质又如何能害人?” 梅苏苏无法用现代的解释与他说,只得说的更简洁明了:“麝香也是无毒之物,可为何能致使人滑胎不孕?就因为麝香它本性如此,天仙藤亦然,男子用多了,与麝香功效相同,只是天仙藤性温,没有麝香那般猛烈,害人于无形之中,又能不叫人发觉。” 说到此梅苏苏还红了脸,壮着胆子小声问了顺德帝一句:“不知皇上房事方面是何状况?可感觉力不从心?” “大胆!”顺德帝当即剑眉怒竖,不悦瞪向梅苏苏。 梅苏苏立马回到软垫上跪好,战战兢兢缩着脖子:“小女逾矩了,陛下息怒,小女不问便是了。” 顺德帝脸黑如炭,并非是因为梅苏苏口不择言问了他那等问题。 而是她说到了他的痛处。 他并不醉心女色,后宫妃子虽多,可却并未夜夜流连温柔乡。 这么多年,他除了每月固定去皇后房中,绝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御书房度过,也算恪守己身。 但这近一年时间,他明显感觉在房事之上力不从心,以往一炷香结束后他休息休息还能在抱美人重登天颠。 如今却是半炷香都难坚持。 太医诊治过不少次,次次都以政事劳心,要多休息打发了他。 安神补心,滋阴补阳的药也吃下去不少,却没有什么作用。 他本也未曾多想,毕竟政事繁忙,他也过了不惑之年,身子比不得壮年时,这些都在所难免。 但今日听闻梅苏苏如此说,他才知晓,他这些症状并非是因为身子出了问题,而是被人动了手脚。 要知晓,他为天子,若是那方面出了问题,无法孕育子嗣,便只能把皇位传给他已出生的皇子。 这动手脚之人,几乎不用多想,顺德帝心头已是有了思量。 他手指敲敲桌案,视线重新落在那乖巧跪着的人儿身上:“你既能闻出朕身上的熏香有异,可有解毒之法?” 梅苏苏大眼睛怯生生的,摇头不语。 顺德帝想起自己刚才发怒时凶了她,当即觉得有些好笑,这小丫头还挺记仇。 “朕是皇上,你与朕说话一点规矩都没有,朕还不能凶你了?” 梅苏苏撇嘴:“为医者,这是小女本就该问的,皇上是患者,如何问不得?” “你还敢与朕顶嘴。”顺德帝当即故作凶相。 梅苏苏却挺直了腰杆丝毫不惧他:“陛下就算凶小女,小女也要说,小女无错。” “哎.....”顺德帝第一次遇见梅苏苏这等有趣的人儿,当即就与赵振笑道:“小丫头年纪小小,脾气挺大,敢如此与朕说话,就不怕朕砍了她脑袋。” 赵振:“苏苏姑娘心性纯真,这份赤子之心倒是难得。” 顺德帝嗯了一声,在看梅苏苏时神色温和不少:“此次是朕的不是,不应凶你,那你且说,如何才能给朕解毒之法。” 梅苏苏大眼睛一转,撅着的小嘴立马垮了下来,眸子含了晶莹泪珠,看上去好不可怜。 她抬手擦擦还没淌下来的眼泪,柔声哭诉:“实不相瞒,小女如今最缺的就是银两,这宫中处处需要打点,小女进宫后身无分文寸步难行,若是能得陛下雪中送炭,小女定当牢记陛下恩情,亲手奉上解毒之法。” 梅苏苏话音才落,殿门口传来一道冰冷到极致的声音:“苏苏不妨与孤说说,孤如何就让你在宫中身无分文,寸步难行了。” 第136章 不中用的儿子们 梅苏苏面色陡然一变,脑袋“唰”的一下就偏到了一边,直着的身子也讪讪缩进了龟壳中。 无人瞧见的地方,她小脸之上欲哭无泪,大眼睛中噙满了慌张。 这轩辕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当她提钱的时候就来了。 轩辕澈平日待她不薄,她背后这样说金主爸爸还被抓了个正着,他定是失望又伤心。 怎么办,怎么办..... 梅苏苏狠狠捏了把自己的胳膊,当即疼的她眼泪就滚落了下来。 她悄悄把泪水往脸上抹了抹,然后红着眼,咬着唇,梨花带雨的转过脑袋。 一双琉璃大眼泪花晶莹,闪亮又怯懦,小鼻头红红的,咬着唇好不委屈。 梅苏苏没有说话,她低垂着小脑袋,一双手紧紧攥着衣摆,把衣摆揉成了皱巴巴的一团。 轩辕澈走上前,停在了梅苏苏面前,从他角度看去,小丫头浓黑如扇羽睫之上裹着几滴泪珠,欲落不落,叫人心痒的想要伸手拨弄。 墨发垂肩,小脸精致又貌美,从他如此刁钻角度瞧去,依旧惹眼的叫人难以挪开半分视线。 她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子,低垂着脑袋不敢看他。 轩辕澈的脸色依旧黑沉的可怕,他蹲下身来,伸手把面前娇人儿的发丝替她别至耳后,眸中映着她有些胆怯却灵动的眼睛。 “苏苏不与孤解释解释?孤何时叫苏苏过的这般困苦,竟要向他人哭诉,伸手要银钱了?” 梅苏苏只觉滑过她耳际的手冰凉透着寒意,与此刻轩辕澈浑身散发的气息一般。 轩辕澈很生气,她这次真有些过火了,梅苏苏心中稍稍害怕,把头低了又低。 可下一刻她的下颚便被狠狠捏住,然后被迫抬起了头。 轩辕澈妖孽面容之上,瞳孔微沉,晦涩不明,嘴角勾着浅笑,却叫梅苏苏感觉到浑身一阵发凉。 “澈澈,你.....你误会了.....” 梅苏苏结结巴巴出声,此事确实是她不对,那她也不是想多挣点钱嘛。 这白送的钱为什么不要呢?何况她付出了劳动成果,收钱是应该的。 但想是如此想,偏她说了谎,此刻是心虚无比,想解释都不知该如何开口。 轩辕澈放开她的下巴,从她肩头勾起一缕发丝,然后缠在手尖之上轻柔把玩。 “孤误会什么了?嗯?” 他收敛了几分笑意,刻意咬着字音,声音嘶哑而性感,像沙砾在人心尖摩挲,带着些许病态又似带着诱哄。 不知是不是梅苏苏的错觉,从他低沉声音之中,梅苏苏听出了危险之感。 她轻轻抬手,小心翼翼扯住轩辕澈的衣袖,祈求般的看着他:“我回去与你解释行吗?” 梅苏苏视线落在那案后顺德帝身上,显然是有所顾虑。 轩辕澈瞧见她的视线,了然一笑,放过了指尖盘绕的秀发:“好,听苏苏的。” 他口上说着好,但梅苏苏能听出来,甚至能看出来,他根本没有消气,恐是回去,她屁股真得开花。 顺德帝此刻也是发现了不对劲,他看着轩辕澈,又看看泪眼婆娑得梅苏苏,眉目皱起:“你二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罢他脸色难看对轩辕澈道:“你怎么把人吓成这样。” 梅苏苏抽噎着看向顺德帝,见他面上竟有担忧她之色,心头愧色更浓。 不仅是对顺德帝的愧疚,更是对轩辕澈的愧疚。 “陛下.....”梅苏苏想要说出实情,轩辕澈却抹掉她脸上泪水直接把她从地上横抱而起。 梅苏苏惊呼,要出口的话又被吓回了肚子里。 “本宫宫中之事,本宫自会处理。” 轩辕澈这话是对顺德帝说的,说完根本不管顺德帝铁青的脸色,直接抱着梅苏苏就走。 梅苏苏赶紧从轩辕澈怀中探出脑袋对顺德帝说:“皇爷爷,对不起啊,你晚一些叫人来永宁大殿拿药方......” \"聒噪。\"轩辕澈冷道一声,把梅苏苏的小脑袋掩住,二人身影消失在屋门口。 顺德帝蹙眉,不相信自己听见的,他问一旁赵振:“她刚才叫朕什么?” 赵振迟疑一下,回道:“皇......皇爷爷......” 顺德帝眸露疑惑,诧异的瞪大了眼睛:“这.....难不成苏苏是......” 想法刚出赵振立马会意,连忙摆手道:“太子殿下如今年纪尚小,苏苏姑娘都那般大了,不符合常理。” 赵振这样一说顺德帝眼中的光立马黯淡许多,确实不符合常理。 只是突然听见别人叫他皇爷爷,让他恍惚。 这宫里好多年没有孩子了,冷冷清清的。 他这些儿子一个个都是不中用的,这么大了,连个子都生不出来。 思及此顺德帝叹息一声,目露思索之色,对着赵振道:“去,把那孽子给朕宣进宫来。” 赵振凑近顺德帝小声提醒他:“三皇子昨夜被打断了腿,如今躺在榻上动弹不得。” “他动不了,他府中下人动的了,叫人把他给朕抬进宫来!” 顺德帝突然发怒,赵振也不敢在触其霉头,当即就应下。 “动不得!朕瞧他花天酒地时动的比谁都厉害!”顺德帝一甩袖子,冷哼一声出了屋子。 赵振赶紧追了上去,临走之时还不忘叫屋中跪着的月牙起身。 月牙揉揉酸痛的膝盖,看人走远这才敢起身。 她连忙放好软垫,闭了屋门往永宁殿去。 刚走到门前她便听见殿内传来哭泣声,那哭声又娇又软,似挠在人心尖尖上,光是听着声音都可想象哭泣之人得多软糯怜人。 月牙小脸一红连忙转头,却不慎撞到来者身上。 她惊恐瞪眼,下意识就要大叫。 追影一把捂住她得嘴,把她拖到了一边。 确认殿内人听不见后追影才放开她,嫌弃的擦了擦手上口水。 月牙看他往衣服上蹭着口水,立马掏出帕子递给他:“影大人用帕子擦吧。” 追影擦手的动作一顿,没接,冷着脸继续擦拭:“你差点坏了主子雅兴,脑袋不想要了。” 月牙委屈,她分明是要走的,明明是他悄无声息出现在她身后,叫她差一点摔倒,怎么到了他这处反倒是她的不是了。 心里委屈,但月牙不敢抱怨,只得恭敬朝追影行了一礼:\"是奴婢莽撞,谢影大人出手相助。\" 追影抬眸看她一眼,没有说话,擦干净手上水渍后与月牙擦肩而过几个闪身没了踪影。 月牙回头看了一眼,把手中帕子揣进袖中,思索一下往后院干活去了。 第137章 金银俗物 永宁宫大殿内,梅苏苏蜷缩在床榻角落,哭的眼睛红红,小鼻子也是红红的,轩辕澈站在榻前冷目瞅着她,眼底有化不开的寒意,可相比寒意,更多的是掩在寒意下的心疼。 可他并未出声,也未上前抱住梅苏苏,袖中大掌攥紧,忍了要哄她的念头。 他真想把她的心挖出来看一看,看看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可曾有他半分身影。 若是有,又如何能把他置于可有可无的境地。 难道是他给的不够多?委屈了她? “澈澈~你别这样看着我,我怕。” 梅苏苏抱着双腿,抽了抽鼻子,眼泪顺着她白皙面庞滚落。 轩辕澈抬眸看她,面上无半分笑意:“苏苏不是要给孤一个解释?孤等着呢。” 梅苏苏真是想哭哭不出来,也不敢欺瞒于他,只得老老实实与他解释. \"就是我给皇上看病,想收些报酬,可又怕他不给,所以随意找个借口.......\" 梅苏苏越说越心虚,先不说她告诉顺德帝的身份是假的,她说完这番话后才发觉自己又露馅了。 她一只猫化形的人会看病,说出去,谁能信? 何况她后续还戏精上身,对着顺德帝那番话被轩辕澈听了个完完全全,此刻怎么辩解好像都无用。 而如梅苏苏所想,她说完这番话后轩辕澈并没有半分触动,那脸反倒越来越黑了。 “我......我不是刻意欺瞒皇上的,只是我偷听被抓个正着,又怕道出真实身份坏了澈澈你的计划,只得随意编了个身份,我知晓撒谎是不对的,我明日就去找皇上,与他说实话。” 梅苏苏蜷缩在角落里,小小一只,眼巴巴的仿佛受了欺负。 但凡此刻还有另一个不知情人在场,绝对会毫不犹豫的指责轩辕澈,竟如此狠心,连如此娇滴滴的小美人都欺负。 “苏苏不乖。”轩辕澈坐在榻边,俯身一把拽住梅苏苏的脚腕,然后在梅苏苏还未反应过来之时,一把将她自角落拽到了身前。 “唔.....”梅苏苏惊讶轻呼,等一抬头,人就已经到了轩辕澈身畔。 轩辕澈的俊脸与她相隔不过半寸,在往前一点,她甚至可以吻上他的薄唇, 他身上的冷冽幽香包裹着梅苏苏,叫她心瞬间加快了跳动。 “澈.....澈澈......” 梅苏苏身子不自觉的往后仰去,想要离他远一些。 太近了,她怕自己会忍不住亲上去啊。 但是现在好像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他这发红眼尾很不对劲啊。 “孤说过,苏苏想要水中的月亮孤都可以给苏苏捞起来,为何苏苏却要向他人索要钱财?” 梅苏苏往后躲,轩辕澈则是往前逼近。 直到梅苏苏身子无法再往后仰,轩辕澈双臂撑在她身侧,禁锢住她,一双星眸透出猩红来。 “难不成别人能给苏苏的,孤给不了?亦或者说苏苏宁愿要别人的,也不愿意要孤的。” 这是什么话,梅苏苏好看眉毛一挑,立马反驳:“才没有!” “没有什么。”轩辕澈不动声色反问回去。 梅苏苏不敢看他眼睛,可看他的唇就想亲,最后只得把视线落在他衣襟之上,糯糯说着:“澈澈给我的,我都收着呢,但是澈澈给的与别人的岂能一样。” 轩辕澈不悦追问:“如何不一样?孤给苏苏的宝物难不成入不得苏苏的眼。” “不是这样的。”梅苏苏怕他误会,立马把头摇成了拨浪鼓:“澈澈给的都是珍宝,我都很喜欢,可就是因为太贵重,所以我才要收起来。” 说着梅苏苏看向轩辕澈的眼,可在瞧见他眼中幽光时吓得赶紧挪开了眸子:\"澈澈与他人不一样,花澈澈的钱我心疼,所以若是能花他人的钱,我为何不花,白拿的银子,为何不拿?” 轩辕澈不买账,他最不缺的就是宝物与银两,送给梅苏苏的也都是数一数二的珍宝,世间难寻第二件的孤品。 光她脖子上戴的金雀颈环都可叫她衣食无忧一辈子,何况是其它物件。 他深觉那些金银俗物配不上他的苏苏。 可这小没良心的偏偏就要那些玩意。 “孤不缺宝物,也不缺钱财,养苏苏,足够了。” 轩辕澈说完黑脸抱起梅苏苏就往殿外去。 梅苏苏不知晓他要做什么,忙问:“澈澈你要做什么?” 她瞧他黑着脸的模样,真怕他要把她抱起来丢出去。 轩辕澈不语,只抱着她健步如飞。 梅苏苏瞧他并非是要把她扔出去,这才放心,可看着四周越走越陌生的景色,她心里又打起了小九九。 这厮不会气急败坏之下把她扔到哪个荒僻的冷宫吧,这怎么越走越偏僻啊。 据说冷宫都是些疯了的或者精神失常的妃子,半夜鬼哭狼嚎的很是吓人。 轩辕澈不会要用这种方法折磨她吧,把她扔到冷宫独自待一夜,叫她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越想越有可能,梅苏苏小脸瞬间煞白煞白的,她什么不怕就怕鬼啊,若是独自让她在冷宫待一夜,不如直接给她根麻绳行了。 “澈澈.....我们去哪里啊?”梅苏苏害怕的看了看四周荒凉景色,轻扯了几下轩辕澈的衣裳。 轩辕澈依旧没回她,梅苏苏的神经霎时就绷起来了。 不说话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真如她所想? “嘭!” 不知道是何处的瓦片掉落,发出一声巨响。 “啊啊啊啊啊!!!” 而悬着一颗心的梅苏苏本就神经紧绷,被这巨响吓得哇哇大叫,闭眼缩到了轩辕澈怀中,瑟瑟发抖。 “呜呜呜呜.....我错了澈澈,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不说谎了,也不骗别人说我没有钱钱用,我错了,你别把我送去冷宫,我怕黑还怕鬼,呜呜呜呜.......” 随着梅苏苏哭泣声起,轩辕澈的身子渐渐停了下来。 \"苏苏。\"轩辕澈唤她,想叫她从他怀中抬头看他。 但梅苏苏死死抓着他的衣襟,脑袋埋在他怀中,怎么都不抬头。 轩辕澈感觉到衣襟上慢慢透了凉意,那是怀中人儿在哭。 他眉头一皱,当即松了搂住梅苏苏腰身的手臂,改为环抱她的腰身,然后强势分开她得双腿,叫她的腿环上他的腰身,他一手拖着她的屁股,一手掌着她得腰,叫她不得已直起身子,无处可避。 第138章 不乖,该打 梅苏苏被迫直起身子后还偏着脸想往轩辕澈肩上趴,不想叫他看。 可轩辕澈根本没给她机会,环住她腰身的手当即就捏住她下颚,叫她看着自己。 看着小人儿哭的红彤彤的眼睛与湿透的羽睫,感受着她轻轻颤抖的身子,轩辕澈饶是生了天大的气也终是软了一颗心。 当即伸手抹去眼前人脸颊上的泪痕,把她小脑袋按在肩头,轻叹一声。 “苏苏,孤该拿你怎么办。” 梅苏苏抽抽鼻子,声音带着浓浓的哭过后的鼻音:“我认错,那你能不能不要把我送去冷宫。” “谁说孤要把你送去冷宫?”轩辕澈拍拍她屁股,几个飞身间停在一处石墙处,然后按动机关,石墙打开,露出其后暗道。 梅苏苏瞧着这一幕也不哭了,抬起头来四下张望:“这是哪里?” “怎么不哭了?不怕孤把你送去冷宫?”轩辕澈没好气的看她。 梅苏苏咬咬唇,自知理亏,是她多想,当即摇摇脑袋,搂着轩辕澈的脖子蹭了蹭他的脸:“澈澈对我那么好,怎么会舍得把我送去冷宫呢,是我做了错事,所以心虚多想,不怪澈澈。” 见她变脸变的这般快,轩辕澈又想起她湿着眼向他人抱怨身无分文的模样,当即剑眉一动。 “啪。”的一声,给了怀中人屁股一巴掌。 小丫头没心没肺,该打。 淡淡痛感传来,被打了屁股的梅苏苏涨红了一张脸,不敢置信的看着轩辕澈:“你,你做什么打我,打我.....” \"苏苏做错了事,说错了话,是不是该打?\"轩辕澈义正言辞,叫梅苏苏想反驳都无法反驳。 憋红了脸半晌就说出句:“那你也不能打我屁股。” 话刚落,又是“啪”的一声,她的屁股上又挨了一掌。 “你!” 梅苏苏脸如火烧,她都多大的人了,当猫时他拍她屁股便罢了,现在她是大活人,他还拍她屁股,太过分了! “你放我下来!我不要你抱了,我要自己走!”梅苏苏在轩辕澈怀中挣扎。 可换来的却是屁股又挨了两巴掌。 “啊啊啊啊!轩辕澈你欺负人!我不叫你打,你偏打!你故意的!”梅苏苏的怒吼声传遍整条暗道。 男子愉悦的笑声同时响起:“苏苏有错,该打。” “你放我下来!你放手!我咬死你!我跟你拼了!” 梅苏苏的怒吼声不断,可男子的笑声却是越来越大。 二人吵闹着到了一处石门前,门前站着两个黑衣男人,看见轩辕澈的瞬间,二人立马抱拳,单膝跪地,朗声道:“属下见过主子。” 梅苏苏本还与轩辕澈争论着,见到有人,立马就乖乖闭了嘴。 正要转头看他们,突然发现自己还跨坐在轩辕澈身上,当即就觉脸都丢尽了。 她这么大人了,被抱着走就算了,姿势还这么羞耻....... 梅苏苏当即扒拉了头发,遮住自个的脸趴在了轩辕澈肩头,把脸埋了起来。 若是可以,她现在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还好这些人都不认得她,否则才是有嘴都说不清。 “开门。” 轩辕澈知道小丫头害羞,当即也不再逗弄她,笑意收敛,出声之时,语气森然,与刚才判若两人。 “是!” 两个黑衣人上前,“轰隆隆”推开石门。 还未等梅苏苏反应,一道金光便闪过了她的眼。 等她确认自己没看错后抬眸望去,便见一座金山,填满了整个山洞。 梅苏苏瞪着眼睛,小嘴微张,生怕一闭眼眼前一切就变成白烟消逝。 她这是看见了一座金山? 她不会在做梦吧....... 梅苏苏赶紧咬了自己舌头一下,结果没控制好力度,不小心咬破了皮。 疼的她眼泪“唰”的一下就流了下来,捂着嘴喊痛。 轩辕澈立马捏住她得嘴,问她哪里痛,梅苏苏伸出小舌头,露出那被自己咬破的伤口,眼泪汪汪的。 她粉嫩小舌尖上的伤口此刻还往外冒着血丝,轩辕澈眼神一凝,蹲身把梅苏苏放在圆凳之上,半跪在她面前,从袖中取出一玉瓶,扒开盖子就要往她舌尖上倒。 梅苏苏“嗖”的一下就把舌头缩了回去,有些紧张的看着他手中玉瓶:“这,这是什么?” 轩辕澈摇晃了一下玉瓶,玉瓶在他手尖旋转了一圈,露出背后的三个大字:回春散。 “是疗伤药吗?”梅苏苏没见过回春散,所以并不知晓其功效,但听名字,似乎是疗伤的药。 “孤自制的疗伤药,对伤口愈合有奇效,给你舌尖撒上些,明日就不疼了。” “不要。”梅苏苏浑身写满抗拒:“我不要上药,这个药肯定很苦,若撒了药,今日口中都是苦味。” 轩辕澈闻言莫名一笑,小丫头怕苦,他倒是忘了这一茬。 想起她还是猫儿时就嫌药苦不吃药,最后还是他叫雪尘把药做成了糖丸给她喂。 哪怕这样,小丫头都偷偷把药藏起来假装吃了,还以为他不知晓,实际她藏在小窝中的红色药丸早就被他发现了,只是瞧她没有吃药也无事,这才未与她计较。 现在他要往她口中撒药粉她自是不乐意的。 “那苏苏要如何才愿意上药?” 梅苏苏想了一下:“要吃糖。” “不许。”轩辕澈拒绝了她的要求:“舌尖本就受了伤还要吃糖,又想挨打?” “为何不能吃糖。”梅苏苏不明白。 “待伤好后再吃糖。”轩辕澈诱哄着。 梅苏苏不愿意,小嘴又撅了起来。 下一刻一块金锭子出现在她眼前,梅苏苏眼睛一亮,伸手就要去拿,轩辕澈却一把合了手掌,拿着玉瓶在她眼前晃了晃:“苏苏若乖乖上药,孤这一山洞的金子便任苏苏取用可好。” 第139章 孤与宝贝,选一个 “当真?”梅苏苏偏首看了看这堆得如山的金子,已经开始幻想自己从此走上人生巅峰的美好日子了。 人不能为五斗米折腰,但一座金山她能给对方表演十个后空翻。 何况上药是为她好,这种两全其美的好事,怎么看也是她赚了。 若非对方是轩辕澈,搁着旁人她甚至都要偷笑对方是不是脑瓜子有毛病。 梅苏苏伸出小舌头,嘟嘟囔囔道:“那澈澈说话算话。” 轩辕澈瞧她那冒血舌尖,当即也未客气,握着玉瓶把药粉撒了上去。 梅苏苏只觉一阵刺痛,想要缩回舌头,轩辕澈却先一步提醒她:“若是不待药粉吸收了就这么收回舌头,孤还得给苏苏再上一遍药,承诺自然也就作废了。” 准备缩回舌尖的梅苏苏立马如一二三木头人似的一动不敢动了,虽然舌尖有刺痛,口中已弥漫起苦涩味道,但为了金子,她什么苦都能吃! 小财迷。 梅苏苏看不见的地方轩辕澈低头偷笑,叫这小没良心的吃些苦头也好。 半盏茶后,梅苏苏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她大着舌头望着轩辕澈,眨了眨眼:“好了吗?” 轩辕澈瞧时间也差不多了,轻嗯一声。 下一刻梅苏苏龇牙咧嘴的缩回舌头,然后笑盈盈的站起身来,作势要扑进轩辕澈怀中。 轩辕澈心头微甜,算这个小丫头有良心,还知事后感谢他。 本还有些不悦的面色在这一刻也彻底褪去,勾上惑人笑意。 这次看见了他的实力,小丫头恐是再也离不开他了。 认错如此诚恳,还要投怀送抱感激于他,他这次便不与她过多计较,但若是下一次她再敢向他人诉苦,他便没有今日这等好脾气了。 轩辕澈如是想着,温柔笑着手臂张开,就等眼前人儿扑进怀中。 可下一刻一道倩影裹着香风从他身旁掠过,无视他直接扑到了他身后的金山之上。 “啊啊啊啊啊!发财了!” 张着双臂呆在原地的轩辕澈:“........” 他回身望去,金堆之上,小人儿躺的四仰八叉,手中拿着一块金锭子擦了擦就往口中放,咬了一下,然后笑眯眯的取出查看,紧接着美滋滋的把金锭子揣入怀中。 这一系列动作就宛如一个小地主,眼里金光闪闪的皆是钱的影子。 第一次被如此冷落的轩辕澈又无奈又好笑的讪讪收回胳膊。 无妨,叫小丫头笑吧,总有叫她哭的那天。 “澈澈!”梅苏苏穿金带银的,如一只跳脱的小猫儿一把扑入轩辕澈怀里。 轩辕澈反应迅速,赶紧搂住她,以免她掉落下去。 把人搂紧后,轩辕澈微不可察勾了下嘴角,面上却不悦点了下她的鼻尖:“危险。” 梅苏苏手背揉了揉被他点过的小鼻尖,笑眯眯的拿着手中翡翠绿的珠串挂在了轩辕澈的脖子上。 “这个好看,配澈澈极好。”说着她又把手中一串红色珠子挂在轩辕澈脖颈之上,身子微微后仰欣赏一番夸赞道:“这个也好看,澈澈生的好看,戴什么都好看。” 轩辕澈被夸,自是高兴,不喜爱戴这些俗物的他垂首看看挂在自己脖子上的珠串都觉顺眼不少。 小丫头眼光不错,挑的都是他喜欢的。 “脖子上挂这么多珠宝可觉酸疼?”轩辕澈颠了颠手臂上的小人儿:“这么一会的功夫苏苏重了不少啊。” 梅苏苏闻言立马捂住自己的袖口,作势就要从他身上下来。 “不重,男子怎么能嫌女子重呢。” 她强词夺理,为自己辩解:“澈澈如此壮实,抱两个我都轻而易举,你瞧那些娶了胖媳妇的男子,可曾嫌媳妇儿重。” 轩辕澈眼眸瞬间含笑,看向她有意道:“抱自个媳妇儿自是不重,苏苏若是孤的媳妇儿,孤也不嫌苏苏重。” 此话一出梅苏苏大惊失色,她看向轩辕澈,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刚才那句话是轩辕澈说出来的吗? 调侃她? 梅苏苏撅嘴,从他怀中挣扎落地朝他做了个鬼脸,古灵精怪得叫人心生喜爱:“不做澈澈媳妇儿,我也不重。” 说罢噔噔噔的跑开了。 轩辕澈看着空落落的怀抱,小丫头以为他开玩笑的? 他眼底的暗沉一闪而逝,他可没开玩笑。 梅苏苏的衣衫本就轻盈装不了多少金银珠宝。 可这山洞中宝贝实在太多,她拿了这个还想拿那个,咧着的嘴角就没落下去过。 至于轩辕澈说的那句话也早被她抛至脑后,根本没有多想。 最后她脑袋上顶着一顶金冠,斜插着七八根宝石镶嵌的发簪,脖子上挂着一大堆珠串,手上抱着一大摞金锭子摇摇晃晃的往外走。 轩辕澈提溜住她的衣领把她扯了回来。 梅苏苏从金锭子摞后探出一双明眸大眼,亮闪闪的看着轩辕澈无辜问他:“怎么啦?” 怎么了? 轩辕澈差点气笑了,他个大活人还站在这里,她倒好,拿着东西就往外走,打算就把他扔在此处? 轩辕澈看着她怀中的金锭子,二话没说全部揽入了自己怀中,然后在梅苏苏的惊呼声中,直接丢到了地上。 “那是金子,这么扔会摔坏的!”梅苏苏那叫一个心疼,立马就要蹲下身去瞧瞧金子是否有被摔坏。 谁知轩辕澈一把攥住她的手腕,然后三下五除二的把她身上的珠宝也给扒拉了干净,就连梅苏苏藏在袖中的金锭子也没逃过被扒拉出来的命运。 瞧着自己辛辛苦苦找来的宝物都被扔掉,梅苏苏那叫一个着急啊,恨不能现场跟轩辕澈拼了。 可是她哪敢啊,只得像个委屈宝宝一样站在原地,任由轩辕澈掏空了她好不容易寻来得家当。 大骗子! 梅苏苏心里大骂,说好她乖乖上药,这些宝物随她取用的呢? 她不过才拿了这么一点,他就后悔了! 果然男人的话不可信,哼! “生气了?”轩辕澈帮她整理好裙摆捏捏她的小脸,他都未气她忽略自己,她倒先生气了。 “澈澈骗人。”梅苏苏嘟囔,小嘴都快要撅到天上去了。 轩辕澈把她搂入怀中,把她因为乱插簪子而弄乱的发丝理顺:“孤怎么骗苏苏了?” “澈澈说这些金子任我取用,为何要扔掉我的宝贝。” 轩辕澈眼神一凝,松掉手中发丝,握住梅苏苏的肩膀叫她看着自己。 “宝贝?”轩辕澈冷笑:“那孤给苏苏一个选择,这满屋的宝贝与孤,苏苏选一个。” 第140章 澈澈抱 这满屋的宝贝与孤,苏苏选一个........ 轩辕澈的话回荡在耳边,梅苏苏愣住。 这句话仿佛就在问她,钱与男人,选一个。 为什么要做选择,她不能全都要吗? 梅苏苏偷偷抬眼,看了眼面前轩辕澈:“那个,我能不能......” 都要....... \"不能。\"似她肚中的蛔虫,梅苏苏话还未说完整,轩辕澈直接拒绝了她。 “澈澈知晓我要问什么?”梅苏苏侧着脑袋看他。 轩辕澈好看眉眼轻垂,回望向她:“孤知晓,所以不能。” 梅苏苏:“........” 不能就不能呗,这么凶做什么。 梅苏苏咬着下唇,看着自己的裙摆,她伸出手拽住轩辕澈的袖摆:“我选澈澈。” 轩辕澈剑眉一挑:“苏苏说什么?孤听不清。” “我说我选澈澈。”梅苏苏提高了音量,贼狐狸,就是故意的。 轩辕澈嘴角笑意扩大,把藏在袖中的簪子插入她的发间:“乖苏苏。” 梅苏苏抬手摸了摸发间的簪子,感觉出来是她最喜欢的那根镶嵌着绿宝石的金簪子,顿时喜笑颜开。 她不贪心,有一根总比一根都没有好。 “这个我可以带回去吗?” “可以。”轩辕澈握住她的小手拉着她往外走。 梅苏苏开心的摸着脑袋上的簪子,虽然还是不舍这满屋金子,但轩辕澈不给她,她总不能硬抢吧。 “等出去,孤派人给苏苏抬一箱子去大殿中,金子沉重,苏苏抱着出去,明日在榻上喊疼,得不偿失。” 什么! 梅苏苏脚下一停,拉住轩辕澈:“澈澈,你刚说要给我抬一箱子什么去大殿?” 轩辕澈一点她额头,眼中闪过精光:“你最喜欢的东西。” 梅苏苏这一次反应极快,没被他哄住,抱着他胳膊摇了摇,像个小挂件一样挂在轩辕澈胳膊上娇滴滴道:“我最喜欢澈澈,难不成澈澈要把自己装在箱子中送到大殿中去?” 见小丫头没有上钩,轩辕澈手指刮了一下她得小鼻尖:“你反应倒怪快。” 梅苏苏摸摸鼻子嘿嘿一笑,继续糖衣炮弹:“因为我说的是实话。” 轩辕澈嘴角笑意扩大,攥住梅苏苏大掌的手紧了紧:“那孤可就当真了。” 他声音有些小,梅苏苏没听得太清楚,探着脑袋凑上去:“澈澈刚才说什么?” 轩辕澈目视前方,笑而不语。 梅苏苏觉得他的笑意有些渗人,也不敢再问。 出了地道,轩辕澈抱着她回到永宁殿。 唤了吃食,轩辕澈陪着梅苏苏吃完后就在大殿内处理公务,也没在追究先前她与顺德帝诉苦一事。 梅苏苏许是心头发虚,也乖巧的异常,也不闹腾轩辕澈独自躺在贵妃榻上看画册。 如她所料,如今能送到她手中的画册都是清水的不能再清水的玩意儿。 该激情的地方不激情,不该激情的地方也没有激情,看起来实在乏味。 梅苏苏看了没几页就把画册扔下,没了兴致。 她坐在贵妃榻上,看着那不远处案后正在处理政务的某人撅了噘嘴。 却突然想起上一次他送给自己的那些珠宝首饰还没清点,于是梅苏苏眼中一亮提着裙摆,光着脚丫跑到红檀木的箱子旁,打开箱子开始摆弄起自己的家当来。 从她在榻上百无聊赖的翻来覆去,直到起身看他撅嘴,然后下榻,轩辕澈都是一清二楚的看在了眼中。 见她蹲在地方摆弄着他送给她得那些珠宝首饰,轩辕澈宠溺一笑,不明白一只猫儿怎么会那么贪财。 “玛瑙珠串十根.....宝石金簪五根......金耳坠五对......”梅苏苏一边摆弄着那些饰物一边在心头计数。 最后得出来玛瑙珠串十根,宝石金簪五根,金耳坠五对,琉璃金步摇三冠,金镶玉手镯五只,其它小玩意不计其数...... 加上前面轩辕澈送给她的那些价值连城之物,哪怕现在出宫,她也能过的风生水起。 梅苏苏把东西塞回箱子中,回身看了一眼案后之人。 轩辕澈在处理公务时眉目总会不经意的蹙起,浑身气压极为骇人,可依然不挡他妖孽美貌。 凤目邪肆,薄唇如血,刀削侧刻面容俊逸而叫人难以挪目,深陷其中。 梅苏苏眸子一缩,强迫自己收回视线,她如今已经不需要出宫躲避了,可是她有个更大的问题。 她神情有些黯然,在看箱子中的金银财物时已然没了以前的激动与狂热。 这些钱她如今拿着恐怕也没有花出去的那一日,不论梦中人说的是真是假,她想回去看一眼的心做不得假。 有些事,一旦在心里埋了种子,生了根,那除了撞上南墙,就难以回头不是吗。 “殿下,东西抬来了。” 殿外传来追影的声音,梅苏苏把箱子合上,提着裙子就要去开门,轩辕澈却两步上前,把她拦腰抱入怀中,他低垂眉眼看着她光溜溜的脚丫。 “苏苏的鞋呢?” 梅苏苏随着他视线看了眼自己的脚丫,然后两只小脚无措的相互搓了搓。 她朝轩辕澈龇起两排大白牙,伸手揽住他的脖子,娇软的蹭蹭他的脖子:“澈澈抱。” 轩辕澈揽住她腰身的手缓缓收紧,心也随她这声【澈澈抱】而化成绕指柔。 几乎没有多想,轩辕澈抱着她腰身,把她往上抬起叫她坐在自己胳膊之上,单臂托举着她,还贴心的为她整理了裙摆盖住了她白嫩小脚丫。 与他壮实身躯相比,梅苏苏娇小纤细身子在他怀中就像玲珑的玩具。 梅苏苏柔顺的趴在他肩头,搂着他的脖子,乖巧的与猫儿时一模一样。 轩辕澈轻柔摸摸她的发丝,搂着她腰身的手轻轻摩挲。 眸光如凶兽,露着危光,而他怀中的小绵羊却毫不知情。 殿门被推开,追影一进来便见轩辕澈这势在必得的目光。 他面色一变,立马弓身垂头避至一旁。 轩辕澈看他一眼,抱着梅苏苏回到案后,追影立马吩咐人放下东西,然后赶紧退出了大殿。 第141章 一直陪着澈澈,直到死去 追影这边刚离开,后脚大殿门又被敲响。 “殿下,奴才是陛下身边伺候的乔公公,受赵公公之命,前来取药方。” 一听药方二字梅苏苏直接从轩辕澈肩头直起身子:“药方。” 是了,药方她还没写呢。 “澈澈,快,我说你写。”梅苏苏这会子只顾着把药方交给门外之人,全然忘了她本不应该会医术之事。 轩辕澈并未拆穿她,拿起毛笔,梅苏苏思索一下,幽幽道:“都淋藤十两,水一斗,酒二升,煮三升,分三服......” 注:这个解毒药方是根据《太平圣惠方》记载,《肘后方》指出,有史书记载,但如果现实身体出现问题,建议都尽快去医院就医,以医生指导为准。 “写清楚了吗?”念完方子梅苏苏凑过小脑袋前去查看。 宣纸之上,字迹虽然潦草,但猛地看去整体笔意行云流水,带着与轩辕澈一般的邪肆不羁。 梅苏苏也学过书法,隶书,篆书,楷书.....她都学过。 唯独没学过草书。 因为草书讲究虚实并见,即虚实相生,离合之间,神妙出焉。 她没有那种心境,也没有那种境地,写出来的草书不能称为草书,只是一篇乱七八糟有形无神的鬼画符。 可观轩辕澈的这篇草书,却是十迟五急,十曲五直,十藏五出,十起五伏,写的极好。 “澈澈还会草书?”梅苏苏明明记得他上次在那幅【夜赠梅香】上题的字是方正的楷书。 轩辕澈轻嗯一声,拿起药方看了看,然后敲了敲桌案,窗外应声飞身而入一人。 梅苏苏吓了一跳,看着来人,然后一喜:“追雪姐姐。” 追雪奇怪看她一眼,然后立马垂下眼睑,对她的热情表现的极为冷淡:“属下见过主子,见过.....梅姑娘。” 梅苏苏这才惊想起,她如今可不是猫儿的模样,此刻的她对追雪来说就是个陌生人。 轩辕澈把那药方往前一推,意思不言而喻。 追雪拿过药方,抱拳行礼,然后拉开殿门把药方交到那乔公公手中。 乔公公先是笑眯眯的接过药方,然后他发觉追雪身上的衣裳并非是宫中宫女的衣裳,抬眼间却看见大殿内那案后的一对壁人,眼睛当即就瞪大了。 追雪留意到他的视线,冷着脸提醒他:“想要活命,好生向你义父学学。” 乔公公立马意识到自己看了不该看的,慌乱垂首,而也就是垂头瞬间,他看到了面前人腰间垂挂的令牌。 青色令牌之上,刻着一个玄字。 竟然是青玄令! 吓得乔公公差点腿一软跪在其面前。 “奴才知晓,谢大人提醒。” 说罢他朝追雪恭敬行礼,然后退下了台阶。 追雪没有回身返回,而是迈出大殿关了殿门。 待殿门合上之时,梅苏苏也被轩辕澈大掌一抬,放在了桌案之上。 梅苏苏还未反应过来时,轩辕澈双手一撑她身旁两侧桌案,凑近了她:“说起来,苏苏有一事还未与孤解释,苏苏不打算与孤解释解释?” 梅苏苏眸子眨了眨,装傻充愣:“澈澈在说什么?我不懂。” “不懂?”轩辕澈邪笑一声:“苏苏的医术从何学来的?可别告诉孤是看书学来的,孤从未在苏苏面前看过关于医术的书。” 梅苏苏咽了口口水,躲来躲去最终也没躲掉。 她大眼睛眨巴两下,思考着应对之策。 “澈澈不懂。”她道。 轩辕澈轻蹙眉头:“什么?” “我既能从猫儿化形成人就代表这世间万事万物无奇不有,我没学过医术,不代表我不懂医术。” 轩辕澈捕捉到了重点:“既然苏苏未曾学过医术,那如何会懂得医术?” “这......”梅苏苏暗暗咬牙,没把他诓进去,真是贼狐狸。 “这是秘密,澈澈不懂。” “苏苏不说怎么知晓孤不懂?”轩辕澈没有放过她的意思。 知晓这次可能没那么好糊弄过去,梅苏苏只得半真半假道:“说了澈澈也不信,就是化为人形后,我开了灵智,脑海之中也多了一些东西,这个医术也是我化为人形后莫名其妙出现在我脑海中的。” “哦?” 轩辕澈黑眸暗了暗,显然,对梅苏苏这番说辞,他并不信。 他垂眸不知在思索什么,隔了片刻他突然莫测一笑,看向梅苏苏。 说了一句叫梅苏苏浑身发凉的话。 “苏苏没有骗孤吗?这个医术不是苏苏在那所谓“现代”学的?” 猛地听见“现代”这个词,梅苏苏恍若隔世,她甚至有一瞬间觉得面前一切是那么不真实。 可当腰部被大力攥的发疼时,她才惊觉,这一切都是真实的,不真实的只是她摇摆不定的心罢了。 “澈澈知道现代?”她眼睛盯着轩辕澈,想要从他眼中看出端倪来。 轩辕澈同样看着她,与她目光纠缠:“不是苏苏自己说的?” 是了,梅苏苏想起来了,是她自己亲口说的。 当时她说完后见轩辕澈并没有多大反应,只问了她一些与现代毫不相关的问题,她便以为他不在意。 不曾想他竟把她那句无心之失记在了心里。 梅苏苏看着他冷漠的眼神突然有些害怕,她手轻轻搭上他的肩膀,美睫微颤,试图转移话题:“我差点忘记,澈澈不是给我吃了金蛊子,可得到了答案?” 轩辕澈抬手,把她玉手从肩头拿下,攥入掌心:“孤还没得到答案。” 梅苏苏莫名开始心慌:“为什么?” “因为孤在等苏苏醒来。”轩辕澈攥着梅苏苏的手放在脸颊之上,轻轻蹭了蹭,缱绻而温柔:“苏苏如今就在孤的眼前,孤想知道答案。” 梅苏苏似乎知晓他要问什么,手轻抖了一下:“澈澈想问什么?” “孤想问,苏苏会一直陪着孤,永远不离开孤吗?” 轩辕澈的眼眸黑亮如宝石,眼底映衬着梅苏苏略显慌张的小脸。 梅苏苏怔怔看着他,樱桃小口唇瓣颤动,朱唇轻启,声音软糯又好听。 “会,我永远不会离开澈澈,会一直陪着澈澈,直到死去......” 第142章 北域公主 夏末的时候,皇宫出了三件大事。 一件是三皇子突然被皇上赐婚永平侯的嫡女,前脚才赐婚,后脚不过短短半月就完婚了。 仓促的令所有人费解。 另外一件是向来清心寡欲,不喜他人近身的太子殿下据说在宫外捡了个叫花子,然后留在身边做了个书童。 太子殿下对这书童极为喜爱,甚至冷落了他的爱宠。 最后一件则是一年一度的外邦觐顺。 北域,黄岩两大番国每年夏末都会千里迢迢前往大顺,觐见顺德帝,奉上贡物,以表友好与尊敬。 距离外邦觐见之日越近,轩辕澈越忙碌。 不,不应该说是轩辕澈忙碌,而是整个皇宫都忙碌了起来。 而唯一不忙碌的人此刻正化身猫儿懒洋洋的趴在殿外的石桌上晒太阳。 自上次梅苏苏与轩辕澈在永宁宫掰扯完“现代”一事,距离如今已过一月有余。 从她信誓旦旦说会一直陪着轩辕澈后,轩辕澈便彻底对她放了心,自那以后在未问过她类似问题。 她也在第二日收好了轩辕澈送给她的金银财宝,然后找到了锦鲤,问了她关于化形的事。 锦鲤表示她化形的蹊跷,可惜他瞧不出来问题所在,并教她了另一个口诀,叫她领悟其中奥妙,便可化形自由。 梅苏苏苦思冥想好几个晚上,终于有一日在月下长叹时领悟了口诀的奥秘。 只是在后续转换中梅苏苏却发现,她虽然可以在人与猫儿之间自由切换。 但每切换一次便会耗费巨大精力,每次转换完后,她都得睡好几天才能从那种虚脱状态缓过来。 所以若非特殊情况,梅苏苏会一直维持一个状态,比如这一次的猫儿形态,她已经维持近十天了。 最后一次从人转变成猫儿差点要了她半条命,不仅吐血还昏迷了好几日才醒,吓得轩辕澈明令禁止她在胡乱转变。 按锦鲤的话就是她这种情况本就是违反自然法则的,这么点代价,还算轻的。 正常来说,妖物化形成人是需要经过雷劫洗礼,洗去浑身糟粕才能化形成人。 梅苏苏不仅未经雷劫洗礼,也未遭受化形之痛,若还能自由切换形态,岂不是逆天了。 得知这一结果梅苏苏虽有些失望,但为了小命,她也不敢在乱来。 日子一天天过去,倒也清闲悠哉,只是距离上一次见冥夜时间隔得有些久,梅苏苏有些担心他,所以盘算着这两日前去太后宫里找他。 “那北域的公主据说生的如九天神女一般,你们说此次北域王叫她前来大顺,是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嗯? 正懒洋洋晒太阳的梅苏苏耳朵一抖,有八卦。 她半支棱起身子,睁开眸子看去,只见在她脑袋上方的汉玉台阶上,两个小太监正在窃窃私语,瞧他们身上装束,似乎并不是朝阳殿的人。 恐是她的位置隐蔽他们不曾发现她,亦或者瞧她是只猫,并无顾虑。 反正他二人就在梅苏苏脑袋上方旁若无人的探讨着北域公主前来大顺的事。 一个说北域公主前来大顺是为了皇帝,想留下来做顺德帝的妃子,增进两国之间的关系。 一个说北域公主前来是为了太子,毕竟太子殿下还无正妃,若能得太子殿下青睐,留在大顺当个太子妃,日后便是皇后,说北域野心不小。 二人便你一言我一语,各有各的理谁也不让谁。 直到有人把他们唤走,他们才噤了声,快步离开了。 梅苏苏伸长小脑袋看了看台阶上,确认人已经走了她意犹未尽的舔舔爪子,起身抖了抖毛。 她还没听够呢,这咋就走了呢。 “苏苏小主,你在哪里啊,苏苏小主!” 月牙的呼唤声从远处传来,梅苏苏小耳朵颤了颤,从石桌上敏捷跃下。 月牙也不知从何处学来的这个方法,如今一找不见她就到处喊,有时候她都心疼她的嗓子,这么大喊定是难受。 跳上台阶,梅苏苏扬着尾巴大摇大摆的朝月牙靠近。 没走几步,月牙的身影便出现在梅苏苏眼前,见到她后,月牙快步走上前把她从地上抱入怀中。 “喵?”瞧她这慌张模样,梅苏苏疑惑叫唤。 月牙摸摸她额头毛发抱着她往大殿走去,边走还边说:“可算找到苏苏小主了,再找不见小主饭都要凉了。” 梅苏苏闻言无奈,她以为出事了,原来是饭要凉了...... 回到大殿,意外的轩辕澈竟然在。 月牙可能也没想到轩辕澈会回来,毕竟近日宫里忙,太子作为表率,连着很多日都是早出晚归了。 “澈澈!”见到轩辕澈梅苏苏从月牙怀中挣脱,兴奋的蹦入了他怀中。 轩辕澈解衣袍的手一顿,当即张开双臂搂住她。 “奴婢见过太子殿下,殿下万安。”月牙急匆匆上前见礼。 轩辕澈摆摆手叫她先退下。 “喵?” \"澈澈今天怎么回来啦?\" 轩辕澈摸了摸她的尾巴,轻笑:“可是想孤了?” 梅苏苏蹭蹭他,发出愉悦的呼噜声:“想了想了。” 轩辕澈勾唇,把梅苏苏放置一旁榻上,然后大掌一扯腰间玉带,衣袍散开,隐隐露出健硕胸膛来。 梅苏苏瞧着这一幕眼睛闪着亮光,说起来也好久没有摸摸了,近日轩辕澈太忙,连跟他睡觉的时间都没有。 “喵。” “摸摸。” 梅苏苏抬起爪子勾住他的衣襟,想要叫他抱,顺带摸摸。 轩辕澈低头看着她,然后思索一下把她抱入怀中:“怎么了?” 他明知故问,梅苏苏却不知晓,小肉垫贴在他胸膛上,满足的抓揉几下,不仅发出呼噜呼噜的叫声,还自顾自念叨着:“不怎么,要摸摸。” 仗着自个如今是猫儿形态,以为轩辕澈听不懂她说的话,所以比人形时,说话肆无忌惮了些。 轩辕澈也习惯了她这番模样,所以并未阻拦,只浅浅披了外袍,便抱着她在桌前落座。 刚坐下追影便自殿外走进来。 “主子,有信。” 轩辕澈嗯了一声,没有接。 反观梅苏苏,探着小脑袋,很是好奇的模样。 第143章 亲自前去 轩辕澈把肉夹至她得小碗中,捏捏她的小耳朵:“乖乖吃饭。” 梅苏苏轻轻哦了一声,然后乖巧吃饭。 直到伺候着她吃饱,轩辕澈这才伸手接过信。 梅苏苏赶紧扒着他胸膛也伸着小脑袋去看。 信很简洁,上面只写了一句话:过了十八里渠,最多七日。 十八里渠?七日? 梅苏苏看不懂,她大眼睛眨巴几下,然后便把这句话抛之脑后了。 还以为是情书呢,结果又是他阳谋中的一环。 “七日.....”轩辕澈把信折叠成一团,然后大掌一握,等在打开,信已然成了碎片。 追影抱拳:“可要属下派些人前去?十八里渠山路连绵,流寇不少,若是惊扰了公主......” 他话未说全,梅苏苏的小耳朵却是一抖。 公主!有八卦! “不用。”轩辕澈道,他手指敲敲桌案,若有所思。 梅苏苏眨巴着大眼睛望着他,知晓他还有下文,因为他只有在思索事情时会手指敲击桌案,可那句“不用”他几乎没有思索就脱口而出了。 所以他思索的定然不是这句话。 梅苏苏这边想法才出,那边轩辕澈再次出声,如梅苏苏所想,他思索的确实不是那句“不用”。 因为他竟要亲自去接北域公主。 追影有些错愕:“主子要亲自去?” 轩辕澈嗯了一声,抱着梅苏苏起身:“你前去准备一下。” 追影应是,退了下去。 亲自去接...... 梅苏苏心头浮现起淡淡苦涩,以她对轩辕澈的了解,他对所有人与事都表现的极为冷淡,除却他在意的人。 十八里渠到皇城,还要七日,可想而知路途并不近便,那里有流寇出没,轩辕澈不放心,所以要亲自前去。 想起那两个小太监的话,梅苏苏眸子中的亮光渐渐黯淡。 北域公主配大顺太子。 才子佳人珠联璧合,天作之合。 轩辕澈行至屏风后,把梅苏苏放在软垫之上,然后脱了外袍,背对着她取了一件紫色锦袍换上。 紫色锦袍绣着繁复的云纹,其面料隐有流光之感,衣摆处,金色的丝线镶边贵气难掩。 玉带勾勒出他精壮腰身,肩宽窄腰,气宇轩昂,光看背影都能想象他容貌定是绝佳。 而从梅苏苏的角度看去,更是叫人遐想。 梅苏苏心头叹息,虽然次次都想把轩辕澈这只贼狐狸按倒,但奈何年纪太小,也没那个胆量。 以后怕是更没机会了...... 他就像一朵曼珠沙华,美则美矣,却格外危险又有毒,旁人近不得身,而她这个身边人则也不敢轻易摘取。 她也说不清她对轩辕澈到底是什么感情,喜欢他也格外依赖他,可那日那人问她想留下还是想回去时,她却选了回去。 她想她对他应该止于喜欢了,如果是爱,她又如何能舍得他呢。 这样看来,若是轩辕澈对那北域公主有意,还是好事。 至少有他喜欢的人陪在身边,她的离开便也不会叫他太过伤心。 而那时她再离开,也算对的起苏苏,对的起锦鲤了。 不过说起来锦鲤似乎还不知晓她要回去的事,她是不是得抽个时间告知她一声?顺便问问他的意见。 轩辕澈整理衣袍的手顿住,心口突然泛起的密麻刺痛叫他额头冒出细小汗珠。 他似乎有所察觉的转身看向身后,那里梅苏苏正蹲在软垫上睁着一双皓眸歪着脑袋瞧着他。 瞧他转身,小家伙立马竖起耳朵,朝他摇起尾巴,而他心头的刺痛也慢慢褪去。 轩辕澈俊眉深蹙,他走近梅苏苏,然后把她抱入怀中,勾了勾她的下巴,似无意问起:“苏苏打算何时变回来?” 梅苏苏窝在他怀中大眼睛中略有不解,不是他明令禁止她来回变化的吗?怎么突然又这样问? “喵?” 怎么了? 梅苏苏疑惑叫唤。 轩辕澈则是一笑摸摸她耳朵:“无事,就是想苏苏了。” 梅苏苏更不解了,她不是就在他怀里? 似乎感觉到不对劲,梅苏苏扒着他衣裳凑近他下颚,然后撒娇叫唤一声,拱了拱他脖颈。 并非不是她不想变回去,而是距离上一次人变猫儿隔了也不过十天有余,除去她昏迷与休养,也不过才恢复猫身三四日。 她这才好若再变回去,恐又得躺上好些日子,想想那个难受劲头,梅苏苏直接歇了变回去的心思。 没变成人时梅苏苏天天做梦都是变成人,等真的变成人后,她发觉当一只猫儿也挺好的。 至少待在轩辕澈身边更自在了,她不论蛐蛐什么他也听不懂,而且身姿矫健,在宫中来去自由,甚好。 轩辕澈被她亲昵举动勾的扬起了唇角,心头猜疑也散了去。 金蛊子已经种下,不论苏苏去到哪里他都能找到她,他又在担心什么呢。 “孤忘了苏苏才恢复没几日,无事,猫儿也好,抱着轻巧。” 他低头,同样轻蹭了蹭梅苏苏的小脑袋瓜。 猛听这话本没有毛病,可梅苏苏细细一思索却觉不对劲。 她喵呜一声小犬牙就咬在了轩辕澈的肩膀上,不疼,却能感受到她的怒意。 好他个轩辕澈,竟然嫌她人形的时候重,她明明那么小一只! “呵呵呵。”被咬的轩辕澈轻笑出声,拍拍她的屁股:“孤才换的衣裳,咬坏了可得用你的小金库赔。” 呸呸呸!!! 梅苏苏直接松了口,虽然她小金库中的金子她可能用不上了,但是走之前她还得天天看着呢。 轩辕澈身上这衣裳一看就不便宜,若是咬坏了,想必得不少银子。 她才不要。 “小财迷,孤那一山洞的金银财宝都给你了,叫你赔孤一件衣裳都不乐意?” “喵.” 不乐意。 梅苏苏像模像样的回应他。 “喵喵!喵喵喵。” “说的好听那一山洞都给我,实际上就给我了一箱子!不知道进财容易守财难吗?还把我辛辛苦苦寻来的宝贝全部扔在地上,现在还想骗我的钱,门都没有。” 梅苏苏仗着轩辕澈听不懂,使劲抱怨。 而一字不落听进耳朵中的轩辕澈:“.......” 小家伙心眼小,还在气他那日扔她宝贝呢. 倒是他的不是了,看来还得再抬一箱子来才行了。 第144章 谋算 三皇子府书房内。 轩辕风赤裸着上身躺在书案旁的榻上,而他怀中,正抱着一位身姿婀娜,眉眼含羞的美人。 二人轻喘着粗气,显然云雨之事不久,正在歇息。 “殿下自从娶了妻,都冷落了妾身呢,以前一月至少要唤妾身二十余日,如今却是半月才唤妾身一回。” 美姬玉指在其胸膛上来回滑动,媚眼如丝,细语娇羞,语气之中隐约有着委屈,偏又故作不在意。 但轩辕风却是听出她语气中的醋意,握住她的小手,凑在嘴边细细亲吻:“怎么?可是醋了?” 美姬抽回手,红了眼偏首:“妾身才没有。” 轩辕风支起身,强势握住她的脸,硬生生叫美姬把头转了回来。 看见她发红的眼他脸一黑,当即一甩手翻身起榻。 “殿下!”美姬自身后抱住他,声音带着哭腔:“你别丢下美姬,美姬只有殿下了。” 轩辕风一把甩开她,穿上袍子,冷声道:“你算个什么玩意儿,也妄想独占本殿下?可知身份。” 美姬跪在榻上,梨花带雨好不可怜:“妾身知晓,妾身知晓不应该肖想殿下的独宠,可妾身喜欢殿下,妾身只想殿下多陪陪我,妾身以后再也不敢了,求殿下不要抛下妾身。” 轩辕风正欲开门的手停住,他回头看着榻上的美姬:“你当真再也不犯了?” 美姬抬手抹掉眼泪,光脚下榻,一身薄纱难掩曼妙身姿,她腰身摇曳走至轩辕风面前,然后缓缓跪在了他的脚下,尽显卑微。 “妾身以后只会安心侍奉殿下,不会肖想一切不属于自个的东西,还望殿下垂帘。” 轩辕风呵的一笑,面上冷意褪去,他蹲下身把美姬从地上抱起,丢到了榻上。 美姬在榻上轻滚一圈,玉体横陈好不勾人。 轩辕风浪笑一声,脱了外袍扑至其上。 “你乖些,那女人不过是父皇塞给本殿下叫本殿下传宗接代的,我疼你,你莫要恃宠而骄。” 美姬勾住他脖子,柔声道:“妾身知晓了。” 屋中很快传来不堪入耳的娇吟声。 屋外女子听着这声音,长长的指甲掐青了手掌。 “夫人,要老奴前去拽出里边那不要脸的贱蹄子吗?” 女子身旁的老婆子眼神凶狠的瞧着那紧闭屋门,听着里边的动静恨不能立马冲进去把里边那女子拖出来。 这大白天的,当真是不要脸了。 “这才完婚不过月余,他便背着我青天白日在书房与她人苟合......他可知因为他,我付出了什么吗.....” 女子一双眼愤恨的盯着屋门,眼泪滚落。 婆子听见这话赶紧拉了她一把,低声道:“夫人已经嫁人了,可不能再提别的人了。” 女子抬手擦了眼泪,眼中满是不甘与恨意,她收回视线转身离开。 “朱妈妈,你派个人盯着她,我要见她。” 唤作朱妈妈的婆子应了一声,恨恨剐了一眼那屋子,赶紧追着女子离开了。 美姬听着那屋外两人离开的声音,目光落在身上男人身上。 眼底是散不去的厌恶,可双腿却缠的男人腰身更紧了,叫声也更大了些。 快了,在忍忍,总有一日,她会用这双腿,折断这畜生的脖子。 太阳西垂时,轩辕风终是满脸惬意的从书房出来,见外面天色不早,回头对着屋子中说了句:“马车在老地方。” 然后便大摇大摆离开了。 他前脚走,后脚美姬从屋中出来。 看了眼轩辕风离开的方向,目露精光,然后调头回了屋子,闭了屋门。 而早早在屋外守着的婆子见人又进了屋,不解挠挠头,心道再等一会,想必是衣裳没穿好,回屋收拾了。 可一直等到天黑,也没在见人出来。 婆子发觉不对劲了,悄悄咪咪上前,趴在屋门上听了听动静,发现里边静悄悄的,于是直接推开了屋门。 屋中空荡荡的,哪有半个人影。 她立马意识到人恐是从暗道走了,一拍大腿,快快关了门,回去禀明情况去了。 而她苦苦等候半天的美姬早在轩辕风前脚走,后脚就从窗子翻出了屋子,紧随其后跟了上去。 轩辕风在府内东拐西拐半天后,停在了一偏僻屋子前,重三下轻三下的敲了屋门后,一人自里边打开了一条缝。 轩辕风闪身进去后,里边人快快关了屋门,四周没有一个人影,安静的可怕。 美姬闪身上了屋顶,她身姿轻盈,纵是在屋顶上行走也没发出半点声响。 寻到一处位置后,她俯身下来,轻手轻脚扒了一块瓦片,从上至下观察着屋内情形。 屋内很黑,里边人没有点灯,但美姬视力早已在组织里锻炼出来了,所以哪怕没有光亮,她依旧可以瞧清楚屋内情形。 屋内没有人。 她眸子微动,然后翻身而下,小心翼翼推开屋门后,她如幽灵般进了屋子,躲入了黑暗中。 而也是她刚躲进黑暗中的瞬间,一道浅浅的呼吸声自屋门前传来,一道黑影从门外走进,似乎有所察觉的在屋内扫视一圈。 美姬屏气凝神手缓缓握紧了袖中暗器,就等对方发现她时好一击毙命。 但那人却并未发现美姬,扫视一圈屋子见无异样后,他反身关了屋门。 然后走到中间桌案前,扣住桌案往左移动一下,往右移动一下,只听细微“咯噔”声,桌案旁边的墙出现一条仅供一人通行的暗道。 他进入暗道后,那墙便自动关闭了,一切又恢复了原样。 美姬在暗处等了近一盏茶的功夫,这才走了出来,学着那人的动作搬动了桌案,也闪身进了暗道。 暗道很长,昏暗中还透着一股子腐烂的味道。 美姬往里走了没一会就听见最里边的传出了说话声,同时黑暗中也出现一抹亮色,光亮中站着几个人。 她隐了身形,听着里边人的对话。 “你确定那只黑猫是个妖物?”听声音是轩辕风。 “我在宫里有个眼线,错不了。”说话的是个中年男人,应该是先美姬进入地道的男人。 “怎么是那只黑猫,我还以为是那个小畜生。”说话的人是个女子。 美姬听见这个声音后一愣,她怎么出现在三皇子府,不是在太庙悔过吗。 “此事不能再拖了,早日抓到那黑猫,也好早日完成我们的大计,近日北域公主就要到皇城了,你准备的如何了?” 说话者是个老者,声音中透着威严,哪怕是在轩辕风面前,也丝毫没有伏低做小之态。 反倒是轩辕风在此人说话后声音低了两度,很是恭敬:“准备的差不多了,师傅放心,弟子绝对不会叫轩辕澈得逞的。” “嗯,你莫要叫为师失望,为师不管你用什么手段,都要得到北域的支持,有了北域,我们才可以不用顾忌。” “弟子明白。” 黑暗中,一道黑影悄无声息的离开,而屋内探讨的几人,谁也没有发现。 第145章 绝不理他!绝不! 自后门出去,本该等候在后门的马车却不在。 美姬眸子一凝,刚探头准备瞧瞧周围。 “嘭!”的一声,一个被五花大绑的婆子被人自头顶丢下。 “呜呜呜呜呜.......” 那婆子在地上扭成了麻花,嘴巴被塞住,她只能发出阵阵呜咽声,眼睛周围有青黑之色,很显然,吃了一番苦头。 “你这样做若被那女人发现,可就坏事了。” 美姬抬脚踢了踢那婆子,那婆子立马求助似的盯着她,浑浊眼睛有热泪滚落,早已是吓得肝胆俱裂。 追雨从墙头飞身而下,一剑把那婆子敲晕了去:“我做事,你还不放心?” 她本就不爱笑,此刻更显冷淡。 美姬瞧她一眼没有说话,垂了眼睑:“马车呢?别告诉我你把车夫也一同绑了。” “这婆子把那车夫支走了。”追雨眼泛冷光,又狠狠踢了地上的婆子一脚。 想起这婆子刚才说的那些腌臜话,她决定割了她的舌头喂狗去。 美姬瞅着她:“你似乎心情欠佳。” 追雨抬头,冷漠眸子在看见美姬脖颈上的暧昧痕迹时迸裂出一抹杀意。 但仅仅只是一瞬间,她便掩去了眼中杀意。 追雨偏首自怀中掏出一块烧饼:“热的。” 美姬笑眯眯的接过,打开油皮纸就咬了大大一口,发出一声满足的谓叹:“你说他家烧饼怎么就这么好吃呢。” 追雨嗯了一声,俯身把那婆子扛到肩上,朝美姬伸出手去:“走不走?” 美姬看着眼前那满是伤痕的手,犹豫一下摇头:“我得去闹点动静,你这绑人倒是轻巧,轩辕风可没有表面那么好糊弄。” 闻言追雨手指颤抖两下,然后她手握成拳缓缓收回手:“那你小心。” 美姬朝她摇摇手中烧饼:“谢谢你的烧饼,情报我会放在老地方,你记得去取。” “嗯。”追雨点了下头,然后抬眸看她一眼,没在停留,扛着人消失在了巷子深处。 她走后美姬三下五除二的吃完烧饼,擦干净了嘴,一双美眸挂上水色摇曳着身姿原路返回。 路上还特意抓着一位小丫鬟,故作迷路的问了她些问题。 见小丫鬟急匆匆的离开她得逞一笑,慢悠悠的回了书房。 是夜,梅苏苏自梦中惊醒,一扭头,却见旁边空无一人。 她蹦下床榻,惊醒了守在榻边的月牙。 看见她醒了,月牙揉揉眼睛,睡意朦胧:“苏苏小主,你要做什么去啊。” “喵?” 轩辕澈呢? 她朝月牙叫唤一声,又转身看了眼床榻。 月牙后知后觉的明白了她的意思,起身要抱她:“太子殿下出宫了,可能几日后才能回来,他临走时吩咐奴婢好生照顾小主,小主莫怕。” 轩辕澈走了? 梅苏苏转眸看向那夜色深重的窗外,然后扭身跳上窗子,往宫门前奔去。 月牙被她这一举动吓得当即瞌睡虫跑了个精光:“苏苏小主!你去哪里啊!” 她叫声才出,梅苏苏小小身影已经奔下了台阶,而下一瞬,一道黑影自梁上飞下,挡在了台阶前,是追雪。 梅苏苏奔走的身形一僵,在台阶上停住,一双琉璃眸子闪着幽光看着她,不明白她为何要拦住她。 追雪蹲下身子,朝梅苏苏伸出手:“小主可是想去找主子?主子出宫了,不过很快就会回来,主子走时特意交代了属下,叫属下保护小主,这么晚了,小主可不能乱跑。” 梅苏苏后退一步,视线落在了宫门方向,心里已经把轩辕澈骂了个狗血淋头。 这厮真是有了媳妇儿立马就把她抛至脑后了,她知道他很急,但能不能不要这么急? 一连走上这么多时日,好歹也跟她说一声啊,扔下她一个人算什么意思? 还派人保护她,她才不需要他的保护。 “喵。”梅苏苏委屈巴巴叫唤一声,转身朝台阶上跑,她身子娇小,极为敏捷,眨眼间就跑了老远。 追雪意识到她不是要回去,立马飞身去追。 可人与猫儿的速度终归有一定的差距,何况梅苏苏身子娇小,往那狭隘处一钻,等再出来就在别的地方,追雪防不胜防。 一人一猫你追我赶,没一会功夫就到了望月阁上。 望着那台阶上往上飞奔的身影,追雪下意识的看了眼宫门。 梅苏苏往上奔跑,望月阁很高,距离宫门也不算太远,若是站在最高处,她许能看见宫门前的情形。 今夜夜风夹着微凉,梅苏苏奔至望月阁最上层,夜风吹起她柔软毛发,远远看去,她更像一只小圆团子,毛茸茸的极为可爱。 她敏捷跳上栏杆,探出小身子朝宫门前望去。 那里黑漆漆的一片,只有几簇宫灯闪着幽光。 没有看到想见的身影,梅苏苏的眸子中闪过失望。 是了,这都后半夜了,他肯定早就走了。 “苏苏小主,那里危险。”追雪这时追了上来,见梅苏苏蹲在露台边缘,吓得心都提了起来。 今夜还刮着风,望月台如此高,若一个不小心失了脚,如此高的地方,神仙来了也是难救。 梅苏苏往脚下看了一眼,当即吓得往后退去,“嘭”的一声摔在了地上。 梅苏苏没有很严重的恐高,但是太高的地方她也会害怕。 刚才一心想瞧瞧轩辕澈离开没有,却没留意高度,这突然一眼,叫她浑身都发了麻,这望月阁竟然这么高! “小主!”追雪一个飞身扑上去把她自地上抱起,揉揉她的小脑袋,心疼道:“可摔疼了?” 梅苏苏扒着她衣裳,小爪子摸摸自己的小脑袋瓜,刚才倒摔下来时磕着了脑袋,这会子脑瓜子嗡嗡嗡的。 “喵。”她轻叫一声,声音软软的,听着不像有事。 追雪双手把她抬起,仔仔细细又检查了一遍,还是不放心:“属下带小主回去,叫人来给小主瞧瞧。” “喵。”梅苏苏抬爪按在她手臂之上,她没事,摔了一下而已,不用这样大惊小怪的。 何况摔下来的位置也不高,她还是只猫儿,不痛不痒的。 追雪看着手臂上的小爪子,低头就见梅苏苏清澈琉璃眸子亮闪闪的。 她试探性问了句:“苏苏小主是想告诉属下不用吗?” 梅苏苏眨眨眼睛,朝她回应一声。 追雪摸摸她脑袋,抱着她下了望月台,回去朝阳殿的路上,梅苏苏从追雪怀中探出脑袋,看着通往宫门的长廊,目光幽深。 看了一会后她悻悻缩回了脑袋,把小脸埋入了追雪怀中。 气哼哼的想,等轩辕澈回来,她才不要理他了,绝不理他!绝不! 第146章 带苏苏同去 追雪抱着梅苏苏回到朝阳殿,才上台阶,便见朝阳殿门前站着一行人。 那些人身着盔甲,腰悬佩剑,像是宫中禁卫,但周身煞气却是宫中禁卫没有的。 梅苏苏由于脑袋埋在追雪怀中,并未发现这些人。 直到追雪声音响起。 “主子。” 埋头在她怀中的梅苏苏小脑袋瞬间就提溜了起来,侧过脑袋望去,就见人群散开,轩辕澈自中间行出。 一身暗色锦衣配以玄色腰带,身姿健硕,邪肆无比。 额顶银冠,眉宇俊逸,从那群人中间行出时,周身气场令人胆寒。 她呆呆的望着他,忘了反应。 满脑袋都是,他竟然没走。 轩辕澈走近,俯身捏捏梅苏苏粉嫩小耳朵,然后自追雪怀中接过她,声音低沉带着宠溺:“苏苏叫孤好等。” 梅苏苏还是没有反应,轩辕澈的突然出现实在叫她有些错愕。 她以为他不打招呼就走了,她气了一晚上,还跑到望月台上去吹冷风,结果人竟然没走! 见怀中小家伙呆愣模样,轩辕澈蹙眉,双手把她托举至眼前,鼻尖碰了碰她粉嫩小鼻头:“苏苏在想什么?如此出神。” “喵。” 摸摸。 梅苏苏伸出爪子想要碰他。 轩辕澈唇角勾起笑意凑近她,叫她小爪子踩上他的脸,待再挪开时,被梅苏苏踩过的地方灰蒙蒙一团,是她小肉垫上的灰。 梅苏苏见他脸上一朵灰色梅花印,当即乐了:“喵~” “澈澈变成小花猫啦~” 轩辕澈看她笑的如此开心,心情也是愉悦起来,当即凑上去,把自己脸上的灰蹭在了她的小脸上,然后幸灾乐祸看着她。 梅苏苏后知后觉她的小脸也被蹭花了,当即抬起爪子就要洗脸,轩辕澈笑着把她放在肩上,抱着她往大殿内走。 “孤本要出宫一趟,本想留苏苏在宫里守家,可思索一番,孤决定带着苏苏同去。” 说着他吩咐月牙,带上一些苏苏常用的物件,然后叫人搬上了马车。 轩辕澈要带她出宫! 梅苏苏惊愕之余更是激动,可以出宫玩,太好了! 梅苏苏兴奋的抬起小爪子抱住轩辕澈的脖子,小尾巴都快摇成了螺旋桨。 说好绝不理轩辕澈,结果此刻早已把刚才的想法抛之脑后了。 轩辕澈笑搂着她得小屁股,对怀中小家伙如此亲昵举动很是喜欢。 接上了梅苏苏,轩辕澈一行人才正式出发。 追雪坐于马上,骑马与追影并驾齐行,看着前方马车她有些疑惑问道:“主子不是走了几个时辰了,怎么突然回来了?” 追影目视前方,视线落在那车夫旁边的人儿身上,神色难看。 近日降温,她就穿这么一点? 明日若是头疼脑热,主子怕是得把她扔下马车去。 “我问你话呢,你在瞧什么?”追雪发觉他心不在焉,顺着他目光看去,便看见了月牙。 “嗯?”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你等我一下。”追影也没藏着掖着,话落策马走了过去。 “啊秋!” 一阵冷风吹过月牙猛地打了个喷嚏,双手搂住双臂揉了揉。 成日在大殿待着竟没发觉外面如此冷了,出来的匆忙她也未带外袍,明日不会生病吧。 她想法才出,一件披风当头砸下。 还没等她有所反应,回头时,就只看见了一个马屁股与一道熟悉身影。 月牙小脸之上满是不解,低头悄悄嗅了嗅披风,没有异味,是淡淡皂荚的味道。 她想了想,然后把披风披到了身上,当即一股暖意袭来,她舒服的晃悠了两下腿儿。 追雪面带窃笑的看着回来的追影,视线落在前方月牙身上。 “什么情况啊?嗯?” 追影掉转马头,极为僵硬回她:“主子行至半路突然掉头回宫,说不放心苏苏小主独自在宫内。” 追雪无语:“我问的是这个吗?我问的是你跟那个小宫女怎么回事?” 追影冷淡看她一眼:“就是你看到的情况。” “你小子怎么回事?不是说这天下女子都没有铜雀楼的女子娇香软糯吗?怎么?浪子收心,你的好姐姐们伺候不得你了?” 追影却是突的一笑道出一句:“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 追雪轻嗤一声:“你们男人,永远都是得不到的便是最好的,得到了便弃如敝履,笑靥如花堪缱绻,容颜似水怎缠绵,月牙是个好姑娘,未想清楚前,你可莫要招惹她,主子最是厌恶朝三暮四之人,小心打断你的腿。” 追影皱眉,看向追雪。 追雪却是朝他扯出一抹你好自为之的笑意,然后策马去了队伍最前方。 追影视线再次落于马车上的人儿身上,捏着缰绳的手紧了紧,然后松了开来。 马车内,梅苏苏蜷缩在轩辕澈怀中睡得香甜。 轩辕澈抱着她半倚在软垫上,看着手中竹简。 怕烛光刺眼影响到怀中人儿睡觉,轩辕澈特意抬高手臂,挡了那烛光。 实际那烛光已是被他捏暗了不少,就算不遮挡也不刺眼,可轩辕澈依旧怕打搅到小家伙睡觉,所以饶是手臂酸疼,也没有放下胳膊。 最后一篇竹简看完,马车外天已透了亮色。 轩辕澈放下竹简,执笔取过宣纸写了一封信,然后敲了敲马车窗沿。 外面应声传来追影刻意压低的声音:“主子。” 轩辕澈长臂打开窗子,把指尖信件递给他:“派个人送去上井轩。” “属下遵命。”追影取过信件,轻手轻脚闭了窗子。 怀中梅苏苏许是感觉到了轩辕澈的动作,哼唧着睁开了眼:“喵。” “澈澈。” 轩辕澈拍了拍她的背,轻声低哄:“孤打扰到苏苏了?天色还早,苏苏在睡会。” “澈澈一起睡。”梅苏苏小爪子勾住轩辕澈的衣裳,极为自然的把脑袋靠在了他胸口。 她未瞧见的地方,轩辕澈笑意透着邪气,然后轻嗯一声躺了下来,顺手把梅苏苏拢入怀中。 “睡吧,孤陪苏苏一起睡。” “嗯。”梅苏苏哼唧着在他怀中找了个舒适位置,闭上眼睛继续梦周公去了。 第147章 薄皮包子 等梅苏苏一觉睡醒,她们已经出了京城五十里远。 已至晌午,日头渐大,她们到了一处镇子。 入了镇子,街道之上满是小贩的吆喝声。 梅苏苏不停地扒拉着窗子,然后朝轩辕澈叫唤,叫他开窗。 轩辕澈往前挪了挪,帮她打开窗子,然后长臂揽住她避免她摔下去。 梅苏苏小脚踩着轩辕澈的长腿,双爪扒着窗沿,探着一张小脑袋往马车外瞧着。 追雪本在马车旁走着,见梅苏苏探出小脑袋左瞧右瞧的,立马有眼色的勒马慢了些,把窗子前的视野让了出来,叫梅苏苏能看清楚周围模样。 “热腾腾的薄皮包子嘞!汤鲜味美,吃一口叫你回味无穷嘞!” 马车行过一个卖着吃食的小摊位,正巧那摊主掀了蒸屉,随着一阵热气散出,梅苏苏瞧见了那蒸屉中圆鼓鼓,油光水亮的薄皮包子。 她口水差点流了出来,立马回身对着轩辕澈喵喵叫唤。 “澈澈,薄皮包子,我要吃包子!” 轩辕澈偏首看了眼那摊位,冷声对外道:“停车。” “吁!!”外面车夫一声长吁,马儿嘶鸣几声,马车停了下来。 “主子可是有事?”追雪上前询问。 轩辕澈抱起梅苏苏,出了马车:“无事,吩咐下去,原地休整。” 追雪道是,前去安排。 他们一行人本就惹眼,虽入镇子前那些侍卫已脱了盔甲只着简便行头,可光瞧那身下骏马与他们腰间佩剑便也知晓他们来头不小。 轩辕澈抱着梅苏苏下了马车后,更是引来不小轰动。 轩辕澈生的实在貌美,浑身气质更是与此地格格不入,就连他怀中猫儿,都给人金娇玉贵,身份尊贵之感。 这镇上人并非没有见过大人物,可见过的所有大人物与眼前人儿一比,那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哪里比得了一点。 “这是谁家的公子?生的如此俊朗,也不知可曾婚配。” “他真的太帅啦,我若是能嫁给他就好了。” \"你可是昨夜的梦还未醒?这等人儿你我今日能得见都算是走大运了,哪里还敢妄想别的。\" ........ 周围有那妙龄女子激动的窃窃私语,声音不算大,却也算不得小,梅苏苏小耳朵抖了抖,听了个清清楚楚。 她抬起小脑袋看看轩辕澈那张俊脸,然后得意的往他脖颈处趴了趴。 想当年,她也曾像这些人一般站在人群外看着喜欢的明星,然后幻想着自己能够得到对方。 如今虽然没有得到大明星,却得到一个比大明星还帅的轩辕澈。 有钱又有颜,算是圆梦啦! “店家,你们家的包子都有什么味道的。” 轩辕澈抱着梅苏苏坐下,追影与追雪站在其身侧,对着那缩着脑袋无所适从的店家开口询问。 店家做的都是小本买卖,他这摊位来的最多的就是些普通老百姓,从来还没来过眼前这等尊贵之人。 他生怕说错了得罪了大人物,也怕自己这个小店辱了眼前这尊贵人儿的身份,当即语无伦次,结结巴巴半天脸憋了个通红,指着那灶台上的蒸屉却一个字都没蹦出来。 “我说你这店家怎么不回话呢?哑巴不成?还是你家不做我们的生意?” 追影见他磨磨唧唧半天却什么也不说,当即横眉怒眼的拔高了声音。 吓得那店家哎哟一声,直接就跪了下去,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开始求饶:“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小店,小店.....” 梅苏苏踩着轩辕澈的肩膀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知晓这店家恐是被他们的阵仗吓着了。 想来也是,毕竟轩辕澈本就生的不凡,周身气质更是不俗。 锦袍加身,银冠束发,一眼瞧去身份就非富即贵,身边还跟了这么些身手不凡的侍卫,搁在谁身上也不敢造次。 追影就更别说了,他常年杀人周身皆是煞气,随意一个表情都能把普通人吓死。 梅苏苏有些急了,她本意只是想吃个薄皮包子,没曾想会把人吓成这样啊。 她正欲示意轩辕澈不用这么严肃时,轩辕澈却先她一步转头对那店家道:“你不必害怕,我等就是路过此地饿了想吃些东西,你们店内有什么招牌,给我们各上一份。” 说着他看向追影,眸色有些发冷:“把店掌柜的扶起来。” 追影立马低垂了头,俯身把店家从地上扶了起来。 那店家战战兢兢起身,紧张的不停对着追影躬身道谢。 轩辕澈咳嗽一声,追影立马脖子一梗,然后后退一步,朝那店家微微躬身道歉:“刚才多有得罪,还望掌柜的莫要怪罪。” 那掌柜的被他这举动吓得连着哎哟几声:“小公子莫要如此说,是,是小人没,没见过什么大,大场面,倒是,倒是出了丑,你们,你们坐,坐,小人给你们倒水,倒水。” 说着那店掌柜的高声喊出在里屋忙活的自家媳妇儿与儿子,叫她们好生伺候着,自己则是进里边炒菜去了。 追影垂着脑袋挪到了轩辕澈身后。 轩辕澈端起面前茶水喝了一口,头也未回寒声道:“可知错。” 追影抱拳:“属下知错。” “回京城后自去领罚。” 追影心头一抖:“属下遵命。” 梅苏苏看着那黑脸的追影,大概明白轩辕澈为何要罚他。 无非就两个原因。 一个是追影对那店家态度恶劣,第二个则是他口不择言说那店家是哑巴。 轩辕澈身为太子,未来继承帝位便是皇上,自是以百姓为先。 怀柔远人之心,体察万民之苦,以德治民才能受到百姓的爱戴和尊敬。 追影是他的人,一举一动代表的是他。 对那些恶人便罢了,对百姓自是不能像对待那些恶人一般。 否则他如何配当太子。 好在追影积极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并且与那店家道了歉。 不然梅苏苏敢肯定,轩辕澈对他的惩罚,绝对不仅仅是口头询问两句,叫他回去京城领罚这么简单。 第148章 不去了 这小店不大,店内就一家三口。 男人掌勺,女人与其子就忙前忙后的招呼客人。 轩辕澈一行人落座于小摊前,除了引来众人侧目围观以外,更多的则是与轩辕澈他们一起落座,看模样是要吃饭,实际都是为了多看看眼前难得一见的尊贵人儿。 小摊不大,桌子里里外外也没几张。 坐满之后,不少人都排起了长龙,把小摊围得水泄不通,熙熙攘攘的仿佛进了闹市。 有那胆大的女子从人群里朝轩辕澈扔荷包与帕子,若非是追影等人拦着,估摸着这些个小玩意都得砸在轩辕澈的脑袋上。 梅苏苏没想到她本意是吃个饭,最后竟演变成如此模样。 她扒拉着轩辕澈的衣襟,大眼睛闪着担忧的光色,朝他喵喵叫唤。 表示要不然买两笼包子就走吧,在这样下去,若产生踩踏事故了,她们罪过就大了。 轩辕澈嗯了一声,月牙立马会意,提裙快步进了屋子。 没一会店家一家三口都满面慌色的随月牙走了出来,店家手中还提着一个食盒。 上前递给轩辕澈前,他还怕手上油污脏了食盒的把手,把手在干净衣裳上擦了又擦,这才提着食盒走上前。 “大,大人,这,这是小人,小人做的一点小菜,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还,还望大人,莫要嫌弃。” 说着他看了眼四周,面上难看之色更浓:“是小人考虑不周,应该在屋中给,给大人安排个隔间的。” 话虽如此说,但他们店小,哪里有隔间一言。 梅苏苏知晓,他的本意是应该闭店,不应该叫这些人叨扰他们。 但事已至此,也是他们未曾想到的。 “无妨。”轩辕澈起身,没有丝毫嫌弃的接过店家手中食盒。 他环顾周围,对那家店道:“瞧模样,今日是个做生意的好日子,我们便不打搅了,告辞。” “大人慢走!”店家一家三口端着手,满是恭敬。 月牙在后,从怀中掏出三粒碎银子放在了桌案上:“这些银两可够付那些饭菜钱?” 店家瞧着那三粒碎银,赶忙摆手摇头,他都没好好招待他们,岂敢在收钱。 月牙也没与他多言,又从怀中掏了两粒碎银放在卓岸上:“不能叫你亏了食盒。” 言罢快步离开了。 等月牙也上了马车,追雪与追影二人一人在左,一人在右,其余侍卫护着马车,离开了这熙熙攘攘之处。 走了老远,梅苏苏还能听见后面那嘈杂之声。 她探出小脑袋往后一瞧,远处的包子摊位上围满了人,那店家忙着招呼客人,想来是生意从未如此好过。 虽累,却笑的很是开心。 梅苏苏欣喜一笑,看来她们也并非只带去了麻烦。 缩回脑袋,梅苏苏把视线放在了那食盒上。 马车空间狭小,饭菜的香味充斥在车厢之内,勾的她口水直流。 她小爪子勾了勾轩辕澈的衣裳,然后扒着食盒,示意他她要吃饭。 轩辕澈慢条斯理擦擦手,并未急着去打开食盒,他抱过梅苏苏,抓着她的小爪子仔细给她擦着小肉垫。 “饭前要净手。” 梅苏苏瞧瞧自己被擦的干干净净的小爪子,然后调皮的踩在轩辕澈胳膊上,给他印了一朵梅花印记。 轩辕澈垂眸看着胳膊上的梅花印,轻轻勾唇。 食盒共有三层,上边一层放着七八个薄皮包子,中间一层一碟家常小炒辣子小炒肉,最下面一层是一碗红烧肉。 光亮油滑,香气扑鼻。 光是瞧这饭菜梅苏苏都可以想象它们的味道,肚子咕咕咕的响个不停。 轩辕澈拿出梅苏苏的小金蝶,摆在她面前。 然后拿起筷子前去夹菜。 梅苏苏望眼欲穿,以为他是给她夹的,可没曾想轩辕澈夹起一筷子并未放在她小碟子中,而是放入了自己口中。 剩余两道菜他也是各自品尝了一口,然后才夹了一个包子放入梅苏苏碟中。 “味道还不错,苏苏尝尝。” 梅苏苏望着他,又看看金碟中的包子,没有动。 “喵~”她叫唤一声。 “澈澈。” 轩辕澈低头:“怎么了?” “没怎么。” 梅苏苏轻声回应他,然后双爪扒着桌沿,探身去吃包子。 而她的眸子在低头瞬间凝上了水色。 轩辕澈这个大傻瓜,她的命哪里有他的命值钱,吃第一口为她试毒,真是傻瓜。 走出小镇,梅苏苏也吃饱喝足心满意足的窝在轩辕澈怀中梳理着毛发。 四周田坝连绵,一派生机勃勃之感。 轩辕澈目光落在田坝某一处,抬头看了看天,太阳灼人,他吩咐追影,找块阴凉处休整。 待马车停下后,轩辕澈抱着梅苏苏下了马车。 随着眼前连绵田坝望去,远处的镇上炊烟袅袅。 四周蝉鸣,微风清朗,人间烟火,应是如此。 才停下没一会,一匹快马自镇上而来,到了他们跟前后,男子翻身而下,掏出怀中信件举过头顶,单膝跪在了轩辕澈面前:“主子,京城来信。” 轩辕澈伸手接过,打开瞧了瞧,妖孽面容无甚表情。 “主子,这三殿下果然如你所预测一般。”追雪瞧见信中内容,在其身后出声。 “嗯。”轩辕澈把信交到追影手中,目落远方。 “曹家既有五十万大军在手,又岂甘心屈居人下,轩辕风招募那么多江湖人士,恐也到了弹尽粮绝之地,北域盛产奇珍异草,以富硕闻名天下,能得北域王支持,这大顺花落谁家,犹未可知。” 话虽如此,可梅苏苏抬眸瞧他一眼,发现他口中说着大顺不知花落谁家,面上却无半点慌色。 显然,这厮又在扮猫吃老虎,不知谋算什么呢。 “前去十八里渠有一条必经之路,可要属下提前去截下他们?”追雪眸子变冷。 “不用,放他们过去。”轩辕澈修长手指滑过梅苏苏柔软毛发,目光深沉。 追雪不解:“主子另有打算?” 追影上前替她解惑:“主子此次出宫本就不是前去接那北域公主的。” 梅苏苏闻言立马从蜷缩状态变成了蹲坐在轩辕澈膝上。 眨着一双诧异美眸,竖着耳朵准备听听下文。 这可真是意外了,他口口声声说要去接那北域公主,结果到头来追影却说都是假的? 那真的是什么? 第149章 美色为先 追雪愣住,然后面色一变,大惊道:“主子是要去剿那些流寇?” 轩辕澈笑而不语,一切尽在不言中。 追雪只觉后背发凉,据情报所知,流寇占山为王,数量之大,恐有上万人次。 主子这次出行,满打满算不过带了十余人,如何剿匪? 追雪想不明白,主子为何放着北域那么一块肥肉不要,要去端那碟花生米。 与北域公主相比,那些个山匪不过是碟小菜,这两件事,孰轻孰重,主子不可能没有思量。 追影抱剑冷声道:\"流寇成匪,危害周边百姓安全,朝廷派人围剿,却迟迟不见成效,何况流匪人数众多,若能收入主子麾下,也是一大助力,得了名声,又得了人,岂不是两全其美。\" 话虽如此,追雪还是想不通。 不过她相信自家主子定不会做没把握的事,北域公主那里,恐有蹊跷。 剿匪? 梅苏苏听了这老半天算是懂了。 轩辕澈对外放出消息说自己要去接北域公主,实际上根本就是要去做别的事。 所以他对那北域公主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 梅苏苏有些迷茫了,怪不得他本应该要赶路,结果这一路上却是不紧不慢,仿佛游山玩水一般。 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梅苏苏心头嘀咕,难不成是她猜测错了?轩辕澈实际对那公主并非她所想那般? 不过她也不敢在胡乱猜测了,如今这个情况,她还是看见那北域公主后再下结论吧。 休整完毕后,他们再次出发。 直到天黑他们在一处镇子落了脚。 有了白日的经验,这一次轩辕澈并未亲自出面,而是由追雪追影二人找到歇息的客栈,付了银子后,轩辕澈抱着梅苏苏直接下了马车上了楼。 天色过晚,客栈并无多少客人。 虽然轩辕澈一行人的出现也引起不小轰动,但好在众人也只当是哪家少爷路过此处,有些好奇的多瞧了几眼后便继续做自己的事了。 进了屋子,轩辕澈安排人唤了吃食,简单吃完后追影打来热水,轩辕澈准备沐浴。 梅苏苏蹲在榻上,看着屏风后的高大人影,准备等轩辕澈脱了衣裳后冲进去一饱眼福。 只是还没等轩辕澈脱光衣裳,窗子外面就响起两人吵架声音。 一男一女,吵得很是激烈。 梅苏苏定耳听了一下,好像是男的骂女的没用,连孩子都看不住,女子一边哭,一边问他该怎么办。 好像是两人的孩子丢了。 梅苏苏跳下榻,准备跳上窗台好生瞧瞧是怎么个事。 只是她才蹦上窗边的桌案,屏风后的轩辕澈赤裸着上身走出,看着那半开窗子然后伸手闭上。 梅苏苏的小爪子已经放在那窗沿上了,瞧着那紧闭窗子不乐意了。 “为什么不让看?”她小脑袋一歪,大眼睛闪着不解光亮。 轩辕澈俯身把她抱入怀中,抓着她小爪子按在自己胸膛上。 语气轻柔,低沉间带着诱色:“孤要沐浴,苏苏是想与孤一起还是出去瞧他人吵架?” 感受着爪下的紧绷胸膛,梅苏苏浑身渐渐开始发烫。 耳边轩辕澈的声音磁性又勾人,她似觉一股热气冲上脑门。 这厮竟然勾引她! 真是要了命了。 美色当前,其它的还要什么要,什么都不要了,要美色就够了。 梅苏苏激动的叫唤一声,另一只爪子也摸上轩辕澈的胸膛,然后踩了踩,兴奋的贴在了他身上。 轩辕澈长腿一跨,迈入木桶之中,就在梅苏苏也即将被他放入水中时,房门被敲响。 “少爷,这家酒楼的掌柜的想要见你。” 轩辕澈抱着梅苏苏的手顿住,与梅苏苏同时看向门口方向。 梅苏苏的小尾巴已经扫到了水面,再抬起时被打的湿漉漉的,一晃尾巴上的水也乱甩。 “喵?” 是出什么事了? 梅苏苏疑惑,这都大半夜了,能有什么事? 轩辕澈捞过一旁锦帕,披了袍子,一边替怀中小家伙擦着打湿的尾巴,一边朝门口走去。 打开门,一位中年男人随追影站在门前,看见轩辕澈后,他当即就要下跪。 追影一抬腿,抵在了男人膝盖下:“哎,先别跪。” 这什么事都不知晓,一上来就下跪算怎么个事。 那中年男人还想往下跪,但他身子不论怎么使劲,膝盖都无法再往下半寸。 抵住他膝盖的腿就像铁块,难以挪动分毫。 他当即知晓追影非普通人,只要他不叫他跪,他绝对跪不下去。 无奈男人只得讪讪起身,一抬身,却见一双铜铃大眼。 吓得男人哎哟一声,一个不稳差点跌坐在地上,等他惊吓过后,在定睛一瞧,发现刚才他看见的铜铃大眼竟是来自眼前人怀中的猫儿。 梅苏苏踩在轩辕澈胸膛之上,琉璃眸子奇怪的盯着眼前中年男人,没曾想自个不过是好奇瞧他一眼,竟能吓着他。 她有那么可怕,把他吓成这样? “何事?” 轩辕澈看着男人,面色冰冷,显然对他这么晚前来打搅很是不悦。 中年男人也没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道:“这个时辰前来打搅贵人歇息确实是小的不是,可小的知晓机会难得,哪怕事后贵人责罚小的,小的也是要来这一趟的。” 他说的诚恳,身子半弯着,面露恭敬之色。 梅苏苏瞅着他,不知为何,虽然他态度极好,可总给她一种奇怪之感。 “小的见贵人衣着不俗且有侍卫随行,想必家中定是有权有势,定能帮我们这个镇子化解危机。” 轩辕澈闻言剑眉微蹙,没有出声。 追影开口:“你且说说,你们这镇上是有何危机?” 中年男人叹息一声,开始徐徐道来。 “半月前,小的侄儿在家中玩耍时被人绑走,之后这镇上便陆陆续续出现孩童丢失事件,官府寻了这半月,却一点头绪都没有。” “一日刮风,小的路过镇长家,从镇长家后院中飘出一件小孩子的衣物,那衣物乃为粗布麻衣料子,镇长乃是我们这镇子上最有钱的人家,家中孩童岂能穿这等布料衣裳。 小的留了个心眼,之后偷偷溜进镇长家后院查探,发现镇长家后院有个密室,里边隐有孩童的哭声。” 第150章 全天下最最最幸福的小猫咪 梅苏苏没曾想,她们不过是刚好路过这个镇子,随意找了家客栈落脚,半夜竟然还能碰见这等子事。 这么凑巧? “你发现了端倪理应前去衙门报官才是。”追影抱剑冷瞅着他:“你见我家少爷就为这事?” 中年男人听出追影语气不好,连忙道出他不去衙门报官而向他们求救的原因。 “小的发现这事后前去报过官,但是却被轰了出来,小的又前去县上,想把此事告知知县大人,哪知不仅没见到知县,还被乱棍打了个半死,之后小的店内生意便一落千丈,小的怀疑镇长与衙门早已串通一气,这官报了也是无用啊。” 轩辕澈终是出了声:“你怎么知晓我能帮你?” 那中年男人膝盖一弯就跪在了地上,这一次追影没有在阻拦他。 男人朝轩辕澈磕了三个响头,道:“公子身边随从一看就不是普通随从,公子周身气质出尘,定是非富即贵之人,小的来求公子并非是想叫公子前去帮小的救人,而是希望公子能出面引荐一下,小的想求见县老爷,把这事告知于他。” \"小的哥哥去的早,家中留了寡嫂与小的侄儿,半月前小的侄儿失踪后,小人嫂嫂便不吃不喝思子心切,如今人都瘦的不成样子了,小的也日日担忧侄儿安危,如今只想快些找到他。\" “既有线索,小的不愿放弃,只是小的人微言轻,该用的法子都用过了,可都没有半点作用,这不得已才病急乱投医,寻到公子面前,求公子帮忙。” 轩辕澈冷漠瞅着他,沉默半晌,然后返身回到屋内,关门前,他朝追影道:“你走一趟县衙。” 说着他视线落在那中年男子身上:“带着他。” “是。”追影抱拳。 轩辕澈关了屋门,门口追影与那中年男人说话声起,没一会就恢复了寂静。 窗子外面吵架的声音也早就消失了,这会子梅苏苏才后知后觉那一男一女为什么吵架。 显然她们的孩子也丢了。 梅苏苏小爪子拨拉一下轩辕澈落在肩上的发丝软软叫唤一声。 唤的是澈澈二字。 轩辕澈轻嗯一声,拍拍她的小屁股:“怎么了?” 梅苏苏小脑袋搁在他肩膀上,有些倦了,声音软软的,带着浓浓鼻音:“澈澈你说那人说的是真是假啊?” 在梅苏苏看来,那中年男人找到她们求助就已经很可疑了。 说的话更是疑点重重。 能被她吓住的人,还敢独自前去镇长院子查探? 恐是翻墙听见点动静都要吓得腿软吧。 还有他那句“怀疑镇长与衙门早已串通一气,这官报了也是无用”。 既然无用他为何不直接求轩辕澈帮忙查探,揪出凶手? 还非得多此一举叫轩辕澈出面引荐。 反正,她作为女子的直觉,就觉那男子有问题。 可轩辕澈都叫追影前去县衙了,她便又想是不是她想多了,毕竟那人若有不对劲之处,定是逃不了轩辕澈的眼睛的。 她想着想着,眼皮子开始打架,缓缓阖上了眼睛。 而抱着她的轩辕澈眼中寒芒闪过。 自是有真有假。 那般拙劣的演技,骗骗常人便罢了。 骗他?呵,他未免太瞧得起自个。 怀中传来轻柔呼吸声,轩辕澈心疼的摸摸她的小脑袋。 小家伙估计困坏了,这刚才还与他说着话,一闭眼就睡着了。 轩辕澈面上寒意加重,若非那男人前来叨扰,他此刻应该已经搂着苏苏睡觉了。 真是该死。 他缓步走向床榻,把怀中熟睡的小家伙轻轻放至床榻之上。 梅苏苏挨了床榻立马就蜷缩起小身子,抱着自个的尾巴,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呼呼大睡。 轩辕澈俯身在她小脑袋上印下一吻,再起身时,脸色却是有些发红。 他眼神暗了暗,起身背对床榻脱了外袍,大步走向屏风,迈入早已凉透的水中,沉了身子。 等再出水之时,他浑身皆透着凉气,在这深夜之中,可见雾气。 金蛊子入体之后,他面对苏苏时,欲望总是难以抑制,哪怕她如今是猫儿形态,依旧无法隔绝这种欲望。 当初为了小家伙少吃些苦头,他硬是把本该两人承担的痛楚,一人承担下来,如今也得自个独自忍受这份欲望折磨的煎熬之苦。 随意擦拭了身体上的水渍,轩辕澈上了榻。 许是他身上寒意太重,睡梦中的梅苏苏嘤咛一声,身子蜷缩的更厉害了。 轩辕澈立马使用内力叫周遭暖和起来。 确认身子寒意已经消退后他长臂一伸,抱过了旁边小团子。 梅苏苏也习惯与他同睡,被他搂住后,小爪子自然就放在了其胸膛上。 轩辕澈摸摸她的小耳朵,又摸摸她的小鼻子,这才心满意足一笑,闭上了眼睛。 第二日一早,梅苏苏还在用早膳,外面传来熙熙攘攘的吵闹声。 月牙端着白粥自屋外进来,梅苏苏透过那打开的门缝往外瞧,就见楼下似乎围满了人。 “乖乖吃饭。”轩辕澈捏捏她小耳朵,把手中散了热的白粥放在她面前:“吃了饭,孤带你去瞧。” “喵。”梅苏苏娇滴滴叫唤一声,自是在说好,然后便乖乖低头吃饭。 没吃几口,她便抬起眸子看着轩辕澈,那样子仿佛在说,我吃好了,走吧。 轩辕澈放下手中的碗,瞧了眼她碗中的粥,还剩大半。 “在吃些,今日要赶路,届时该饿了。”说着轩辕澈端起梅苏苏的小碗,拿起玉勺挖了些白粥递到她嘴边:“乖,在吃些。” 梅苏苏虽然不想吃想去看热闹,但是轩辕澈都亲自喂她了,她哪有不吃之理,当即张开小口把小玉勺含入口中。 白粥本就甜滋滋的,轩辕澈喂的更是香甜,梅苏苏幸福的眯了眯眼。 她这一刻就是全天下最最最幸福的小猫咪。 第151章 倒打一耙 “好吃?”感受到怀中小家伙的愉悦,轩辕澈垂眸也透了笑。 “好吃!” 梅苏苏眉开眼笑,声音软软的,提供了满满的情绪价值。 轩辕澈勾唇,看着手中的白粥,若有所思。 又吃了几口,梅苏苏确实饱了,不论轩辕澈怎么哄,就是不吃。 轩辕澈也未逼迫她,给她擦擦小嘴,抱着她出了屋子。 出屋子前,为避免她人围观,轩辕澈戴上了银色面具。 那面具一看就材质不菲,戴上后,表面隐隐闪着幽光。 面具只遮住了他一半的脸,露出他高挺鼻梁与削薄的唇,还透出了那双清冷绝尘的丹凤眸。 刀刻般的下颚在面具的衬托之下更显棱角分明。 让人不敢想象摘下面具后会是怎样一张绝世风华的脸。 梅苏苏觉得,他戴上这个面具不如不戴,戴上后更添一层神秘之感,有一种此处无银三百两的错觉。 但轩辕澈此刻已经抱着她下了楼,她也不好事多的叫他回去换个面具。 总归人长的俊美难掩,外物想遮,也是遮不掉的。 楼下围了一群人,吵吵嚷嚷的,像一堆苍蝇聚会了。 梅苏苏听到了什么“好人”“孩子”一类的话。 随着轩辕澈走下楼梯,楼下大堂中的众人竟然诡异的安静下来,皆齐刷刷的扭头看他。 梅苏苏本踩在轩辕澈肩膀上的小爪子在众人齐刷刷的注目之下,僵硬的收了回来,默默的躲进了轩辕澈的怀中。 “苏苏不是要出来看热闹,怎么又躲在孤的怀中?”轩辕澈声音很小,只他怀中梅苏苏与旁边追影,追雪二人能听见。 梅苏苏小脑袋仰起轻声叫唤:“大家都看我们。” 轩辕澈抬眸看向面前众人,出尘气质当即引的大堂内的人窃窃私语。 一位身着锦缎麻色长袍,头束玉冠的男人自人群中走出,对着轩辕澈作揖行礼:“公子,吾乃青峰镇保平堂的贺掌柜,见公子气质不凡,相貌俊逸,敢问公子可曾婚配?” 梅苏苏探出小脑袋看向那人。 嗯......国字脸,一字眉,人中圆润,是个正气之貌。 相比昨夜那男子,此人一瞧就是个心无城府之人。 他刚才说自个是什么保平堂的掌柜,保平堂是个什么地界? 轩辕澈没有回话,追雪替他回了话:“我家公子并无婚配。” 一听追雪说轩辕澈没有婚配,那贺掌柜的立马笑逐颜开:“公子可是路过贵宝地?要前往何处?赶路辛劳,也不急这一时。” “在下贱内乃鲁豫人,烧的一手鲁豫菜,公子若不嫌弃,可否赏光前去在下府内小酌两杯?” 他话才落,另外一位同样身着暗蓝锦袍的男人走上前附和道:“我说贺掌柜的,你怎好意思张这个口的,谁人不知你家有个嫁不出去的老闺女,人家公子如此翩翩出尘,你也好意思往你家拽。” “哈哈哈哈。”暗蓝色锦袍男人一说完,四周立马传来哄笑之声。 贺掌柜的也不气恼,冷哼一声讥嘲道:“我家闺女再老,也比某些人生了闺女送人的好。” 蓝色袍子男人闻言似乎并未觉得羞愧,反倒一甩手看向众人,拔高了语调:“大伙说说,我陈某家五个儿子,哪一个不是人中龙凤,闺女就是赔钱货,没用,以后嫁出去就是别人家的人,养闺女就是亏本买卖,老子才不屑于做呢。” “哈哈哈哈。”他一说完,众人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气煞她也! 梅苏苏一双亮晶晶的眸子恨恨的盯着那蓝袍男人,对他这种重男轻女,满脑子都是儿子之人,厌恶至极。 他生于女子胯下,如何说闺女是赔钱货的? 没有女子,谁给他生儿子? 没有女子,他能挺着那大肚子在这大言不惭,胡说八道! 这种人,就算养了儿子,儿子们估摸着也一个德行。 梅苏苏气的小鼻子哼哧哼哧的,轩辕澈蹙眉抱起她,见她垮着小嘴极为不高兴的模样立马明白过来她在气什么。 看向那蓝衣裳锦袍男子的眼神也是寒了下来。 “今日我们过来不是瞧你们二人拌嘴的,镇子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二人暂且消停消停吧。” “是啊,是啊。” ....... 众人这会子也反应过来今日是为了镇上小孩失踪一事前来,立马叫嚷着让这家客栈的掌柜出来。 梅苏苏不解他们为何要见这家客栈的掌柜,她瞅瞅一旁追影,昨夜轩辕澈不是叫他带掌柜的去县衙门了吗? 是出什么事了? 追影显然也没预料到这种情况,当即朝那贺掌柜招招手,贺掌柜瞧见后立马迈上台阶。 追影问他:“这眼下是个什么状况?” 贺掌柜道:“近日我们青峰镇孩子莫名丢失,持续了半月有余了,今日县衙门来了人,说这客栈掌柜的昨晚深夜前去报案,说镇长是那绑架小孩的贼人,今儿一早把镇长给带走了。” 追影不解:“既然是贼人,带走了岂不是更好,你们做什么围在这客栈内闹事?” 贺掌柜摇摇脑袋:“公子有所不知,镇长是好人,绝不是什么贼人,这客栈的钱掌柜居心不良,他想把镇长拉下马后,自己上位呐。” “这......”追影一事不知如何回话,看向轩辕澈。 轩辕澈似乎并不意外这样的结果,青葱白指勾着梅苏苏的小下巴,抬眼间,视线落在了二楼某处。 追影随着他视线看过去,瞧见了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以极快的速度缩回了屋子中。 “少爷,可要属下把人给抓出来?” “嗯。” 轩辕澈轻嗯。 追影直接飞身上了二楼,轻功了得引来大堂内众人惊叹。 随着他踢开屋门,揪出里边的人,众人又是一阵沸腾。 “钱掌柜,你这无凭无据说镇长是贼人!如今县衙门要对镇长上大刑,你躲在屋里是个什么意思。” \"是啊,你不是说镇长后院有小孩子的哭声吗,官府把后院掘地三尺也没找见半个孩子,你自个打的什么算盘,你自个知晓!\" “镇长年纪大了,受不了牢狱之苦,你家中无半个孩子,你倒是操起了心了,你赶紧跟我们去衙门,把话说清楚了!” 钱掌柜的被追影提溜出来后,哆嗦着身子站在人群中,面对众人指责,他咬咬牙,直接指向轩辕澈。 “不是我,是他们。” 第152章 有病? 梅苏苏:“?????” 这是个什么情况? 众人看向轩辕澈,不明白那钱掌柜的意思。 钱掌柜开始信口胡诌:“是他们带我前去县衙报的案!” 说完怕他们不信又补上一句:“你们若是不信,可以去问问那二狗家的,他昨夜还在街道之上碰见了我们等人。” 众人面面相觑,然后有那腿快的,去找了那什么二狗家的。 看见来人追影眉目一凛,他凑近轩辕澈轻声道:“主子,这人昨夜确实见过属下,但有一点很奇怪,此人是自街道上突然冲出,拦在了属下马前。” 轩辕澈没有反应,梅苏苏也是云里雾里,不知这钱掌柜的到底要做什么。 “二狗家的,钱掌柜说昨夜你碰见他前去县衙报案了?当时钱掌柜的跟谁在一块?” 所谓二狗家的,实则就是街头开包子铺的,年纪不大,也就二十来岁。 孩子要取贱名才好养活,她娘自小便叫他二狗,久而久之,大家就都叫他二狗家的。 本来生的很是老实,就是那眼睛总是胡乱瞟,破坏了面上的老实本分。 二狗看看台阶上的追影,目光又落在轩辕澈身上,然后脖子一缩,显是被轩辕澈周身气魄吓住了。 “我昨夜,昨夜确实,确实瞧着了。” “他跟谁在一起。” 二狗颤巍着身子,抬手指向台阶上的追影:“是,是他。” 众人唏嘘,看向轩辕澈等人的目色变了。 贺掌柜也是脸色有些难看:“公子,这是怎么回事啊?” 追影抱剑不屑轻嗤:“就算是我带他前去报官又如何,我等路过此地,听闻镇上孩童丢失,既有贼人线索,自是应该告知官府,不去县衙报官,难不成私下开堂破案吗?” “你等外人不知情况,镇长是好人,岂能做那伤天害理之事。” “就是,镇长是好人,绝对不可能做坏事!” “你们必须给我们个说法!” “对!给我们个说法!” ....... 这些人有什么大病吗? 梅苏苏听着这些人说的话,看着他们一个个维护那镇长的疯狂模样,想到了现代时那些cx组织,专给人洗脑,哪怕自己坏成渣渣,也能哄得人无条件信任自己。 这一瞬间梅苏苏对那个镇长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倒是想瞧瞧那镇长是什么人了。 “说法?我们见路不平拔刀相助,何来说法?你们要说法怕是要错人了。” 追雪冰冷视线落在那鬼鬼祟祟准备离开的钱掌柜身上。 “钱掌柜的,你昨夜跪在我家公子跟前的时候是如何说的?如今这是做什么?” 那钱掌柜的本还想趁乱从人群中离开,被这一点名,当即直了身子,讪笑道:“我昨夜就是随口一提,目的是叫官府查一查,哪里知道你们怎么与那县衙的人说的,上来就把人抓走了。” 就在梅苏苏奇怪把人抓走有什么问题时,外面急匆匆跑进来一个小厮,一进来就大声嚷嚷:“不好了,那县衙老爷对镇长用大刑了!”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往外跑去。 独留了几个衣着不菲的男人,而那钱掌柜早就在人群离开时随着人群一同溜了。 这情况着实叫人迷惑,轩辕澈对追影使了个眼色,追影了然,欲追出去。 可刚下了台阶,他就被那几个男人拦了下来。 “谁让你走了!你不许走!” 追影手中长剑“噌”的一下出了鞘:“滚开。” 贺掌柜上前打圆场:“诸位,这镇长受刑是那县衙的事,你们拦着这公子也无济于事,要我说,不如大家一同去瞧瞧,也好叫那县老爷手下留情。” 蓝袍男人走上前来:“你别在这做好人,这些人没来之前,这姓钱的去那县衙被打个半死也没叫那县老爷绑人,他们一来镇长就被抓走了,他们绝对跟那姓钱的是一伙的!” “对!我就说那姓钱的不是好人!嗯?他人呢!怎么叫他跑了!” “主子,这镇子有问题啊。”追雪冷声道。 轩辕澈面无表情转身往回走去:“追影。” 追影听见轩辕澈叫他恶狠狠瞪了那些人一眼,收剑跟了上去。 “主子。” “你去查查那镇长的来历,顺便去趟县衙,叫那县老爷来见我。” 追影应是,一行人进了屋子后,那几个锦袍男人本也想跟上来,但还没上二楼就被轩辕澈的侍卫拦住了。 看着其凶神恶煞的模样,那几人也不敢造次,只得讪讪退了下去,心想反正是二楼,他们只要把楼梯口守住,他们也走不了。 没多时,追影从天而降,翻窗而入,手中还提着一个身着八品县令服饰之人。 那人已被追影敲晕过去,追影把他扔在地上,一盆冷水泼了上去。 那县令哎哟哎哟惨叫着,从地上爬了起来。 看见轩辕澈的第一眼,他先是一怔,待看清后立马吓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趴在地上连连磕头:“小人,小人魏长远,叩见太子殿下。” “你认得我?”轩辕澈倒了杯茶水喝了一口,目光幽冷的看着地上的魏长远。 魏长远赶忙恭敬回道:“小人,小人曾有幸,有幸随闻太师进宫赴宴,自远处勘见过殿下天颜。” “既如此,你可知孤找你来是为何事?” 轩辕澈才说完,手臂上突然搭上一只小爪子。 “澈澈,我渴了。”梅苏苏可怜兮兮出声,大眼睛水汪汪的看着他手边杯盏。 轩辕澈没有犹豫的把杯盏推到了她面前,怕烫到她,还特意试了试温度,确认没问题这才叫她喝。 魏长远抬头看了一眼,便见轩辕澈把自己刚才喝过的茶杯放到了那只猫儿面前。 猫儿舔了几口后,轩辕澈毫不介意的把杯子重新蓄满了水,并没有要换杯盏的意思。 他突然想起当年那场宫宴上的一件事,一位宫女因不小心触碰到了轩辕澈的杯沿,就被拖了下去。 宫里人都说太子殿下最是喜净,说那宫女犯了忌讳。 可如今眼前人竟与一只猫儿共用一个杯盏,瞧那猫儿脖子上的颈环,显然是被千娇百宠着的。 外面都说太子冷血无情,心如铁石。 谁知晓太子殿下私下对一只猫儿如此宠爱。 第153章 所以现在变成人还来得及吗 “小人知晓太子殿下找小人所为何事,是为青峰镇镇长与孩童丢失一事。” “说来听听。” 魏长远抱拳作揖,把他知晓的青峰镇的事全部说了一遍。 “小人也是半年前才上任,知晓的不多,这钱五爷与那镇长关系一直不错,也就这半年开始,钱五爷三天两头往小人衙门跑,说青峰镇镇长家中藏了孩子,是绑架孩童的凶手。” “小人前前后后,来来回回也派人找了七八回,那镇长的家都被小人翻了个不知多少遍,根本没有那钱五爷说的孩童哭声。” 追影问他:“既然找不见人,为何昨夜我带钱五爷去你衙门时你不道出实情,今日一早还把镇长给带回了衙门。” 魏长远在地上磕了两个响头,苦着脸无奈道:“小人也是没法子,昨夜大人带着那钱五爷过来,亮的是宫里的令牌,小人还未反应过来大人身份大人便走了。” “大人走后那钱五爷告诉小人,若是小人不抓人,过几日这镇上孩童全部都得死在其手下。” “小人见那钱五爷说的严肃,不像作假,哪里敢赌,思来想去之后决定先把人抓回衙门审问。” 追影:“既如此,把人抓了关押着便好,为何要大刑伺候?” 魏长远直呼冤枉:“小人那不过是吓唬吓唬他,哪里知晓被那有心人听了去。” “你可知这青峰镇的百姓都极为拥护那镇长?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魏长远想了想,道出一句:“是个好人。” 轩辕澈挑眉:“如何好法?” 魏长远把他刚上任时的一些事慢慢道出,轩辕澈听完却是冷笑一声。 “如此仁善,是应该受到爱戴,只是他既与那钱五爷没有过节,钱五爷为何要冤枉于他? 无非为权,为钱,利益相冲突时,人性丑陋才会显现,你们可查探过钱五爷与大堂那些人的关系,还有他这个客栈?可搜查过?” 魏长远愣住,他确实没有查探过钱五爷,因为一直以来他在这孩童失踪一事上最为积极,正常人都不会先去怀疑他。 “小人未曾查探过。” “孤不妨给你些提示,那大堂中有个穿蓝袍子的人,你把他抓回去,好生审审,说不定有意外收获。” 魏长远眼睛一亮,丝毫没有怀疑轩辕澈的话:“小人这就去抓人。” 说着他朝轩辕澈磕头行礼,起身就要往门外去。 追雪拦住他,眼睛在他身上扫了扫:“魏大人打算这幅模样出去?” 魏长远低头瞧瞧自个模样,衣裳湿透了,头发还滴着水,这幅模样出去肯定不行,威严尽失啊。 “小人,小人还得劳烦太子殿下赏一套干净衣裳。” 轩辕澈端起茶盏:“去给魏大人拿身爽利的衣裳。” 魏长远抱拳:“谢殿下赏赐。” 追影拿了衣裳过来,魏长远去屏风后换了。 是一身黑色锦袍,虽有些宽松,但无伤大雅。 出去前魏长远又问轩辕澈借了几个侍卫,这才下去抓人去了。 梅苏苏听着楼下的动静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向轩辕澈时大眼睛中充满了崇拜之色。 虽然不知他是如何知晓那蓝袍男人有问题的,但他雷厉风行的办事手法,简直帅炸了! “苏苏看孤做什么?”轩辕澈放下杯盏捏捏她小耳朵。 梅苏苏拱拱他的手掌,软乎乎道:“澈澈真厉害。” 被夸了的轩辕澈嘴角止不住的勾起,却故作镇静道:“苏苏可是在夸孤?若是的话摇摇尾巴。” 梅苏苏立马听话的摇了摇尾巴。 他嘴角笑意加深,佯做苦恼:“苏苏这一直在摇尾巴,孤也不知晓苏苏意思,不然这样,苏苏亲孤一口,这里。” 轩辕澈指了指自己脸颊。 梅苏苏天真无邪的以为他真的没明白她的意思,于是在轩辕澈说完后,她摇着小尾巴,踩着轩辕澈的胸膛,伸着小脑袋在他脸颊上“吧唧”就是一口。 亲完后,她还亲昵的贴着他的脖颈蹭了蹭。 “呵呵呵呵。”轩辕澈低沉又磁性的笑声传出,还透着淡淡的得逞的坏。 梅苏苏蹭他脖颈的小脑袋一僵,当即抬起头瞅着他。 果不其然就瞧见他嘴角的坏笑。 被骗了! 梅苏苏后知后觉,这人也忒坏了,竟然忍心骗她这么可爱的小猫猫,她那么信任他! “喵!” 大骗子! 梅苏苏凶巴巴的朝他龇牙。 轩辕澈把她托举起来,凑近脸边用鼻尖蹭了蹭她的小鼻子:“苏苏怎么了这是?怎么突然如此凶了。” “你骗人!你明明看到了,却说不明白,骗我亲你!”梅苏苏小爪子按在他脸颊上,喵喵叫唤控诉他的罪行! 轩辕澈装模作样的哦了一声:“苏苏可是在气孤?” “因为孤叫苏苏亲了孤一口?” 他俊眉微蹙很是苦恼:“那怎么办?苏苏都亲过了,现在收回去也来不及了。” 说着他邪笑一声:“不如这样,苏苏亲了孤一口,孤还苏苏一口如何。” “谁要你......” 梅苏苏大叫着,小爪子抵着他的脸,不想叫他亲,可轩辕澈哪里管她乐不乐意,大掌攥着她的小爪子俯身俊脸就凑了上来。 薄唇透着凉意,重重的吻在了梅苏苏脸颊上。 似乎嫌一个不够,亦或是亲了一边冷落了另一边,亲完梅苏苏的左脸轩辕澈也没放过她的右脸。 左右脸颊都亲完后还在梅苏苏额头印下一吻,这才抬头放过她。 而被他连亲三口的梅苏苏从一开始的抗拒到第二口的脸红,到第三口的心如死灰,整只猫直接放弃了抵抗。 软成了一滩水挂在轩辕澈大掌之中。 这贼狐狸不仅骗她还轻薄她! 呜呜呜呜...... 所以现在变成人还来得及吗? 第154章 不可贪嘴 魏长远在大堂之中,不仅抓了蓝袍男人,还把与蓝袍男人一起的几个人一同抓了。 蓝袍男子乃是镇上富商,简称杨家,与那贺家同为富商,但行事风格却天差地别。 此人极其霸道,几个儿子更是镇上有名的恶霸,先前有百姓前去县衙报案,指控其子强抢民女,砸人摊位。 魏长远前一刻刚把肇事之人抓进监牢,后一刻这杨家老爷便带着人闹上了衙门,并扬言他杨家靠山乃是宫里的人,若不放人定叫魏长远吃不了兜着走。 魏长远本都做好与之鱼死网破的打算了,毕竟他一个小小县令若真招惹了宫里的人,那后果无非就是收拾东西下任。 但若是叫他放任不管,门都没有! 这事闹得县衙与杨家很是难看,并且因为指控者迟迟不签指控官文,他一直无法给其定罪。 后来某一日那被砸了摊位并且指控杨家子强抢民女的妇人一同前来县衙说要撤除指控。 说她们都是普通老百姓,吃亏是福,不告了。 魏长远当时还追着他二人询问原由,他二人只是苦丧着脸摇头。 他们一走魏长远才想明白,他二人是受人威胁了。 可等他找过去时,却被拒之门外,他二人表示杨家已经给了他们赔偿,他们也得罪不得杨家,此事便这样揭过吧。 魏长远从那妇人家出来时,一位长相清秀的女子叫住了他。 尽管女子只是与他匆匆道了一句谢谢,可他却清晰瞧见了女子手腕上的乌青。 自这事之后,魏长远就对这杨家人没什么好感,仗势欺人者,最是令人厌恶。 “魏长远,你凭什么抓我!我义父乃是宫里的大官!你这脑袋上的乌纱帽不想要了!” 被抓的杨老爷扯着嗓子大吼大叫,搁在以前魏长远且会怕他几分,如今太子殿下给他撑着腰,他无所畏惧! “大胆!我乃堂堂县令,你一介草民也敢直呼本官大名,乃为大不敬,抓回去打十大板!以儆效尤!” “魏长远!你敢!” 魏长远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十五大板!你喊一句加五大板!你再喊啊!” “魏长远!” “二十大板!” ....... 楼下声音渐渐远去,梅苏苏听的好笑。 这魏大人恐以前也难做,如今有了轩辕澈这尊大佛当靠山,便也挺直腰板了。 她只希望早些揪出这幕后凶手,叫那些失踪的孩子早早归家。 “主子,如此情况,今日可还要赶路?”追雪上前替轩辕澈添上茶水,低声询问道。 追影这时自屋外进来:“主子,如你所料,三殿下昨夜已顺流而下,往十八里渠去了。” “这么快!” 追雪诧异,她们出来不过两日,那群人比她们出发还要晚一些,今儿竟然已经登船了。 “我们未正经赶路,自是比不得快马加鞭,不过想来他们一路都未曾休息,否则也不可能仅仅两天就登船了。” 追影唏嘘,这三殿下也够拼的,这是生怕主子赶在他们前头啊。 轩辕澈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勾着怀中梅苏苏的下巴,引的梅苏苏舒服的眯起了眼。 “收拾一下,准备启程。”他道。 梅苏苏疑惑的抬眼:“喵?” 不等青峰镇的事情结束了? 轩辕澈抱着她起身,看向窗外:“这镇上的事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孤会留人在此守着。” 梅苏苏了然,看来是她把事情想的简单了。 轩辕澈都如此说了,看来这青峰镇的事情还有她不知晓的猫腻。 追雪动作很快,轩辕澈吩咐下去没多久,就已经收拾好了马车整顿好了手下侍卫,待轩辕澈,梅苏苏上了马车之后,一行人再次启程。 马车行至镇外时,魏长远早已在镇口守候多时。 追影跟追雪互看一眼,追影上前敲了敲马车窗子:“主子,是魏大人。” 里边传出一声轻嗯,追影勒马喊停,恰好就停在魏长远身边。 魏长远提着包裹快步上前,把手中东西举至马车窗边,向里边人恭声道:“小人魏长远见过太子殿下,知晓殿下要启程赶路,特意备了些特产,便于保存,可解馋果腹,还望殿下莫要嫌弃。” “追影。”马车内传出轩辕澈清冷声音。 追影翻身下马,抱拳应是。 “收下东西,派人送魏大人回去。” “遵命。”追影接过魏长远手中包裹,然后做了个请的手势。 马车再次缓缓动了起来,魏长远掀了衣袍恭敬下跪,对着马车就是连磕三个响头:“小人恭送太子殿下,小人也替青峰镇的孩子谢谢太子殿下!” 直到马车走远,他才湿着眼眶起身,看着那远去的马车目色闪烁,此次青峰镇一事还好太子殿下来了,给了他底气,否则哪怕他有所怀疑,也不敢随意动青峰镇的人。 唯一不足就是太子来时他竟不知晓,也未前去迎接,也不知殿下是否会因此怪罪于他。 马车内,梅苏苏看着那些小鱼干与样式精致的小点心,不由叹那魏长远是个会办事的。 小鱼干没有放什么佐料,就是渔民打捞后简单处理了晾晒干透,除了淡淡鱼腥味并没有其它的怪味。 梅苏苏小爪子扒拉了一块小鱼干然后凑过脑袋叼入口中,才咀嚼了两下便是眼前一亮。 这鱼干好好吃啊,咸香酥脆,越嚼越香。 吃完一块梅苏苏又叼了一块,一会功夫就吃了四五块。 等她去叼第六块的时候轩辕澈把她抱了回来,伸手就把她刚叼到嘴边的小鱼干取了下来。 梅苏苏:“?????” 为什么要抢她的小鱼干? “鱼干腥咸,不可贪嘴。” 轩辕澈说着,把那包裹收起来,看着里边剩余几样小食,他面有思索。 魏长远......倒是个会察言观色的。 如此机敏一个人,怎么会到这处做了个九品县令呢。 “喵!” 还我的小鱼干! 梅苏苏还想吃,伸出爪子就去抢,轩辕澈把那包裹往身后一放,大掌把她抱起:“乖,明日再吃,今日吃多了贪水,马车上可没地方叫苏苏如厕。” 第155章 孤给苏苏过生辰,好不好 呜...... 现实问题摆在眼前梅苏苏瞬间如蔫巴的茄子垂了耳朵。 轩辕澈说的没错,小鱼干太咸,吃多了就难免多喝水,她们如今要赶路,如厕自是不方便。 “喵.....” 那好嘛...... 她不吃了。 看见小家伙耷拉的小耳朵,轩辕澈于心不忍,于是掏出一块小鱼干:“最后一块。” 还能再吃一块! 梅苏苏耷拉的小尾巴立马摇晃起来,眼睛亮闪闪的。 小馋猫。 轩辕澈宠溺一笑,把小鱼干递到她嘴边。 梅苏苏小舌头自他手尖划过,把那块小鱼干卷入口中。 她吃的美味,轩辕澈却是心如擂鼓。 刚才被梅苏苏软嫩小舌头划过的指尖,透着淡淡温热之感,叫人心悸的绵软残留在指尖之上,叫轩辕澈脑海中不由自主去想刚才小舌头滑过他指尖的瞬间,他尾椎骨一僵,周身弥漫起酥麻的颤栗。 那一刻,就算他不想承认,却不得不承认,他想到的是极为不堪的画面。 身子突如其来发生了些变化,轩辕澈的呼吸都灼热了几分。 正埋头吃着鱼干的梅苏苏却没有丝毫察觉,自己此刻已经成了身后人眼中的美味。 等她意犹未尽舔了嘴角,抬起眸子时,轩辕澈已经恢复了从容镇静,只有眼尾裹着淡淡潮红。 梅苏苏有些奇怪,但他生的白净,外界稍有刺激皮肤发红也是正常,便也未曾多想。 轩辕澈的手指缓缓自梅苏苏的背部滑过,直至尾巴。 然后莫名的,他的手在梅苏苏的尾椎骨与尾巴连接处停留了好一会,然后轻轻拍了拍。 (备注:家里有猫咪的宝宝应该知道,猫咪尾巴根是特别敏感的地方,所以不明白的宝宝可以去查查哦。) 一瞬间,梅苏苏浑身震颤,喵呜一声,直接转身,小犬牙一漏,咬住了轩辕澈的手。 她发出恶狠狠的呜咽声,大眼睛凶巴巴的瞅着轩辕澈。 直到尾巴处传来的异常感觉消散,她才松了口,然后离轩辕澈远了些。 她蹲坐软垫上,警惕的看着轩辕澈,一时间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拍自己尾巴根。 他难道不知道猫咪的尾巴根是很敏感的地方吗! 不,他肯定知道,他故意的! 梅苏苏凶巴巴的看着他。 轩辕澈却是一脸无辜:“苏苏这是怎么了?为何要咬孤?” 说着他伸手想去抱梅苏苏,梅苏苏却是后退一步,避开他的手。 “你为什么拍我。”梅苏苏朝他喵喵叫唤。 轩辕澈却佯装不懂,妖孽面容之上有些疑惑也有些不解:“苏苏这是怎么了?” 梅苏苏瞧他似真的很无辜,心道,难不成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而是下意识的只想拍拍她屁股,结果拍错位置了? “你真的不知道?”梅苏苏眯了眯眼,谨慎的盯着轩辕澈。 但轩辕澈依旧是一副清冷样子,似乎刚才的所作所为只是无心之举。 梅苏苏见他并无心虚之色,这才放下警惕,慢悠悠的重新挪到他怀中。 然后蹭了蹭他的手。 而她不知晓,在她低头时,轩辕澈嘴角挂的乃是得逞的邪笑,待她抬头时,他则是面挂伤心之色。 仿佛刚才梅苏苏躲避他的动作给他造成了极大的心理伤害。 梅苏苏瞧他这般表情,不由自我怀疑。 她刚才反应是不是太大了? 不就是被拍拍尾巴根,也少不了两块肉,何况轩辕澈也不知晓猫儿那处敏感,她还咬他。 梅苏苏的视线落在轩辕澈那被她咬过的地方,那里还残留着两排小小的牙印。 她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小爪子按住轩辕澈的手,伸出小舌头舔了舔被她咬过的地方。 “喵。” 对不起澈澈。 她声音软软的,透着糯糯的酥软。 轩辕澈先是一愣,然后透着淡淡潮红的眼尾渐渐弥漫起猩红之色。 他察觉到自己眼神的变化,怕吓着怀中小家伙,立马运转体内内力,硬生生把那咆哮的欲望压制了下去。 有些东西一旦在心里扎了根,就难以自持。 苏苏没有变成猫之前,哪怕喜爱,他也不会有过多的想法。 可自从苏苏化形成人之后,他看着猫儿形态的她,脑海中浮现的却是她人形的容貌。 曾经亲昵的搂抱,亲吻,在她化形成人之后,全部都变了质。 苏苏若是及笄,他有千万种方法把她绑在身边。 他是那么贪婪,贪婪的想要立马拥有她。 可苏苏还小,他怕自己太心急吓着她,也怕事后苏苏会怪罪他。 他的苏苏值得最好的。 他应该尊她,爱她,等她长大。 然后三书六聘三媒六礼、明媒正娶、十里红妆,把她迎到自己身边,与她携手一生。 轩辕澈的眼底几不可察的闪过一丝暗芒,想起祭司禹楼的话。 【她身子过弱,无修为护体,理应修行百年才能化形,受你命气滋养又饮你精血,这才提前化形,你的血为大补之物,忌多饮,徐徐图之,则来日方长。】 按他的意思,苏苏身子太弱,若他强行以上次情况给她喂血,恐会适得其反。 轩辕澈不敢赌,后果他无法承担。 既然徐徐图之可行,他则慢些来。 只要血不停,减量之后就无影响,他可以等,等苏苏长大的那一天。 何况...... “苏苏可知自己人形时的年岁?” 轩辕澈低眸,刚才面上的无辜之色已荡然无存,眼神却愈发浓烈。 梅苏苏闻言抬起大眼睛眨了眨,然后点了点小脑袋。 她知晓,十四岁! 虽然她也很奇怪,明明没有人告诉她,她的年岁。 可她化形之后,只淡淡一瞧她的身子,便知晓了自己的大概年岁,难道是因为她自个的身子自己知晓? “苏苏能告诉孤,苏苏的年岁吗?” 梅苏苏思索一下,然后抬起小爪子在轩辕澈的掌心中写了个十四。 轩辕澈嘴角扯了一下,轻垂眼眸,睫毛颤动,像蝴蝶振翅,漂亮不可方物。 他注视着梅苏苏的眸光澄澈又温柔还带着克制的爱意和欲望。 “那等苏苏及笄之日,孤送苏苏一份礼物如何?” “孤忘了苏苏还没有生辰之日,那便把苏苏第一次化形之人定为苏苏生辰如何?” “人类一年一岁,苏苏明年便算及笄,孤给苏苏过生辰,好不好。” 第156章 被掏空身子 单纯的梅苏苏丝毫没有多想轩辕澈此话的意图。 只当他真的是真心实意要给她过生辰。 她是何时化形的来着? 好像是赏荷宴之后,盛夏之时。 那意思明年的盛夏之时就是她的生辰? 梅苏苏有些开心,她摇摇尾巴,连忙眼巴巴望着轩辕澈:“喵。” 她本想问问具体时日,但想到轩辕澈听不懂,于是蜷缩进他怀中,打算等她下次变成人形的时候在问他。 生辰...... 她在这个世界的第一个生辰也不知晓是什么样子的。 轩辕澈听见了梅苏苏的问题,微微一笑。 他怎么可能会忘记苏苏化形的那天呢,那般特殊的日子。 七月十九。 细算起来,距离明年的七月十九也没多少时日了。 他是不是得准备起来了? 黄江之上,一艘样式精美的船只扬着帆,迎着烈日顺流而下。 船只上,身着盔甲,手拿长剑的侍卫来回巡逻,没有半点松懈。 船内的雅间之内轩辕风侧躺在香沉木榻上,怀中搂着一位不着寸缕的妖娆女子。 他衣襟松垮,眉目间裹着纵欲过多的青黑之色,眼窝深陷,一副被吸干精气的虚弱模样。 榻前的桌案上摆放着瓜果糕点,只是却纹丝未动,显然屋内之人意不在此。 离榻不远处白纱摇曳,透过白纱可见里边坐着一位曼妙女子,婉转琴声自内传出,悠扬悦耳,动听至极。 一曲闭,轩辕风满意的睁开眼,拍了拍掌:“好!此曲只因天上有,人间哪能几回闻呐,好听,好听。” 白纱内的女子起身,然后捞开白纱露出真容。 女子朱唇粉面,风姿绰约,衣襟勒出盈盈可握的小蛮腰,往上衣物掩不住波澜壮阔,脖颈如玉修长,挑着如狐眼睛,笑眯眯的走至床榻。 到了床榻跟前,她软弱无骨的俯身而上,尽显媚色。 “殿下,茶儿弹得琴可好听?”女子身子软如水,声音也柔的能叫人酥了骨头。 轩辕风怀中本搂着一位,见此躺平了身子,把美人自榻边抱入榻内,一手搂着一个,快活似神仙。 “好听。”轩辕风笑道。 “那茶儿生的可美?”女子笑盈盈与之调情。 “美!极美!”轩辕风毫不吝啬夸赞着。 “那.....茶儿与美姬姐姐,谁更美?” 茶儿笑的娇媚,手指不老实的在轩辕风身上勾着。 轩辕风眼中笑意淡了几分,脸色有有些发冷,可温香软玉在怀,若没有踩到他的底线之处,他也不会坏了这份兴致。 当即伸手勾了怀中女子的下巴,勾着唇角笑着摸着她的脸:“自是茶儿更美一些。” \"殿下骗人。\"茶儿反握住轩辕风的手,好不委屈道:“既然茶儿更美,为何殿下总是招美姬姐姐入府伺候,却从不找茶儿,殿下分明就是更喜欢美姬姐姐。” “就是啊,殿下都不找茶儿妹妹,也不找淑儿,只找美姬姐姐,分明就是偏心。” 另外一位女子此刻也缠了上来,二人一个像蛇,一个像狐狸,缠着轩辕风讨着宠。 轩辕风大掌在她二人屁股上各拍了一巴掌,引来茶儿与淑儿轻呼。 “殿下讨厌~” “你们二人呐,与美姬争宠?这天下女人众多,只要是美人儿,本殿下都喜欢,美姬美则美矣,但一碟菜吃多了,难免乏味,这不,本殿下此次出门不就把你二人带上了。” 茶儿与淑儿对视一眼,然后柔弱无骨的缠上了轩辕风。 “殿下以后也多宠宠妾身嘛,美姬姐姐会的,我们也会啊,茶儿与淑儿绝对要比美姬姐姐还要厉害~” 茶儿声音低了低,百转娇柔仿佛带了钩子。 轩辕风顿时被撩拨起了兴致,他翻身看着茶儿:“哦?可是有什么独门手段?” 淑儿搂住轩辕风的胸膛,贴了上来:“殿下试试不就知道了~” 轻纱幔帐脱落,屋内传来阵阵女子娇笑与男子的浪荡之语。 门外一个子高挑身着盔甲的侍卫嫌恶的撇了撇嘴。 不是美姬又能是谁。 此次出门轩辕风没有带她,可她却不能不来,于是备了一身衣裳,女扮男装跟了上来,而与她一起来的还有女扮男装的追雨。 只是她二人一人负责在外巡逻,一人负责保护轩辕风的安危,只在必要时会碰面。 又开始了。 美姬掏了掏耳朵,这几日听多了这淫声浪语,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这轩辕风莫不是种ma转世,这一路上,马车里不停,上了船也不停,美姬都怀疑他的身子是不是已经被掏空了。 不过他这等浪荡子,若是能死在榻上,也算一个好的归宿了。 毕竟他若不死在温柔乡中,她就会亲自折断他的骨头,把他剁碎了喂狗! 这时甲板上下来一人,美姬只淡淡扫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听着屋内那不堪入耳的声音追雨低沉着嗓子对守在门口的另一个侍卫道:“头头叫你。” 听见这话那人没有多想,对着追雨抱拳然后出了船舱。 看着人出去美姬蹙眉:“你这不怕穿帮?” 追雨却道:“穿帮?我可没骗他,头头真找他。” “真的?”美姬怕她惹出事来,她们现在在江上,若出事可不好跑。 追雨看向她掏出一个玉佩:“我偷了这个,栽赃给了他,他一时半会儿怕回不来了。” 美姬瞧了眼那玉佩,是常挂在统领腰上的那一块。 她乐了,目露欣赏之色看向追雨:“可以啊你,好手段。” 追雨虽面无表情,可若是仔细瞧,她面上有微微笑意。 她掏出一块油皮纸包裹的东西递给美姬:“吃吗?” 美姬正饿着呢,看到烧饼哪有不吃之理,看着四下无人当即就拿了过来咬了一口。 “你怎么还带着这个。” 追雨替她注意着四周动静,能叫她好生啃饼:“走的时候买的,就买了两个,我吃了一个。” “那不岂只有这一个了,那我得省着点吃。”美姬又咬了一口,然后包裹好,宝贝般的塞入了怀中。 第157章 你是没有心吗? 追雨:“你吃便好,天热也不宜久放,小心坏了。” 美姬却无事摆手:“江上温度低,没事的,坏不了。” 追雨见此也未在劝,二人相顾无言,只屋内声音不绝于耳。 一直到天黑屋内声音才渐渐消了下去,没一会屋门嘎吱响了,轩辕风软着腿,衣裳松散的站在屋内。 看到门口值守的二人,并未认出其真实身份,吩咐道:“去,给本殿下烧些热水再弄些吃食来。” 美姬与追雨埋着头二人默契的转变了声调然后抱拳应是。 轩辕风不疑有他,关了屋门。 “死种ma。”美姬轻啐一口。 追雨眼神也是阴暗,瞅着那屋门不知在想什么。 而同样是在江上,一条精致硕大船只正缓缓顺舟而行。 甲板之上,一位女子正望着那闪烁着粼粼水光的江面出着神。 她一身红色纱罗袍,外披一件同色轻纱,随着江风飘摇。 在月光的照耀下,她的背影显得格外柔美朦胧,仿佛是一位仙子下凡,神秘却又勾人探寻。 突然肩上被人放上一件披风。 女子回头刹那间,容貌惊为天人。 北域多佳人,美者颜如玉。 女子秀发如墨,随暗红轻纱在夜风中摇曳。 她的美,不是一颦一笑间的倾国倾城,而是一个未经世事的仙子,突然迈入人间,仙姿迭貌之上,满是迷茫与彷徨。 一汪如碧海大海的蓝色眼眸,在此刻闪着晶莹亮色。 “公主,你已经在此处吹了半个时辰冷风了,若再吹下去,明儿该头疼了。” 来人是一位身材纤细,身形高挑的男子,面对女子时微微弯了身子,半垂着眸子,尽显恭卑姿态。 “柳皋,我有些害怕。”女子出声,宛若天籁,声音颤抖似乎真的害怕极了。 她纤白手指拉住面前男子袖子:“你能抱抱我吗。” 柳皋抬眸,眸子黑的如这江水,他只看了面前女子一眼便抽回了袖子:“恕属下不能逾矩。” 他话落,女子哼的一声扭过头去,娇俏模样倒是与刚才的冰冷美人有些大相径庭。 “好啊,你不抱,待我到了大顺,自会有人替你抱!” 说完,她气鼓鼓的转身就走。 谁知刚走两步,她便被人自身后拦腰抱起。 她呵呵呵的娇笑一声,手腕自然的勾上了对方脖子:“怎么?不是不抱吗?” 柳皋看似瘦弱,但抱起女子时却丝毫没有吃力之感,他目视前方,脸上没有半点情绪:“公主既然下令,便也算不得逾矩。” \"柳皋”女子轻唤。 “属下在。” “你说如果我真的留在了大顺,你怎么办?” 柳皋:\"公主在哪里,属下便在哪里。\" “那如果我嫁给大顺的皇帝,当了贵妃,你呢?如何陪我。” 柳皋面无表情,女子瞧他竟然无动于衷,气的就要从他怀中下去。 柳皋却是搂紧了她。 “你放我下来!我不叫你抱了!” 柳皋却似没听见,揽着她腰身的手如铁钳,难以撼动分毫。 他大步下了船舱,一脚踢开雕花木门,在众侍女的匍匐之下,他把人放在了那张香软的床榻之上。 紧接着就要离开。 “柳皋!”女子气的大叫:“你是半点没有心吗?我说我要嫁给大顺皇帝!你是不是聋了!” 柳皋身子一顿,转身看她:“你嫁不了。” “你怎么知道我嫁不了,我美若天仙,这天下男子无不为我着迷,你就不怕那大顺皇帝夺我入宫!” “那你且得问问大顺的太子,可同意你入宫为妃。” 说完他出了屋子,冷声吩咐门口侍女:“好生看管着公主,若再叫公主跑出去吹冷风,小心你们的脑袋。” “是。”侍女下跪应声。 “他走了?”女子听见脚步远去的声音不确定的问屋中侍女。 侍女点头:“回禀公主,柳大人已经离开了。” “好他个柳皋。”女子气哼哼的下榻,提着裙摆就要冲出去,却被侍女齐齐抱腿拦了下来。 “放开!”女子想甩开她们。 侍女们却抱着不敢撒手:“公主,你不能出去,柳大人会砍小的们脑袋的!” “是啊公主,柳大人向来说一不二,你心疼心疼小的们吧。” 女子挣脱半晌挣脱不开,腿上侍女一个个又哭唧唧的吵的人心烦:“行了,撒开!都撒开!” 侍女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小心翼翼的松开了手。 女子一甩衣袖返回榻上,被子一盖独自生闷气去了。 侍女们见逃过一劫都纷纷松了口气,关了屋门这才上去禀报。 “大人,公主躺下了。” 甲板上的柳皋嗯了一声,侍女恭敬退下。 江上冷意袭人,眼前是望不到头的江面。 “少主,一别七载,你可曾安好?” 两日后,梅苏苏一行人终于在天黑时到了目的地,花费近五日时间,可以说梅苏苏功不可没。 她那日吃多了小鱼干,当日喝了不少水,为此马车停下来了三四次。 之后恐是吃多了积食,第二日又呕吐又难受,轩辕澈心疼,特叫马车走的慢了些。 所以本该两三日就到的地方,她们硬生生走了近五天。 但好在轩辕澈此行并非是十万火急之事,否则他也不会带着梅苏苏一同前往。 一行人游山玩水,慢悠悠的一路行来,倒也得趣。 “主子,前面就是十八里渠闹山匪之处,可要属下前去探探路?” 望着不远处山顶之上的点点亮光,追影手握腰间长剑,脸上是掩不住的兴奋,跃跃欲试。 轩辕澈看了眼怀中睡得香甜的小家伙然后唤了月牙进马车。 月牙进了马车之后,轩辕澈把怀中小团子放在软垫之上,然后交代她好生守着。 月牙自是点头应是。 轩辕澈出了马车,追影早已备好快马。 他利落的翻身上马,接过长剑。 天色浓黑,轩辕澈带着追影与七八个侍卫,朝着山头亮灯处策马奔去。 月牙探出脑袋,看着那远去的一行人,不知为何心里泛起些担忧。 “雪大人,你说殿下他们会平安回来吗?” 追雪翻身下马,与另外几个侍卫把马匹与马车拴好,然后回身笑道:“不用担心,追影的功夫乃是我们之中的佼佼者,死不了。” 第158章 从良 月牙小脸一红,哪怕是有夜色做掩盖,依旧能瞧的一清二楚。 “我,我哪有担心他,我是担心殿下。” 话虽如此,可她面上的潮红已然是出卖了她,追雪看破不说破,只笑笑,一副了然模样。 “殿下既能单枪匹马前去,自是有上上之策。” 她视线落于山上,虽然山匪凶狠,但主子向来不是莽撞之人,她相信主子定能全身而退。 山路蜿蜒崎岖难行,可轩辕澈等人却是驾马如疾风,半点没有减速。 而随着他们踏过那山匪制作的陷阱后,几道白烟凭空炸开。 马匹受惊嘶鸣,也是这时几道黑影自树林中冲出,举起砍刀就要趁乱砍断他们马脚。 说是迟那时快,轩辕澈身后侍卫自马上腾空而起,带着肃杀之气,如诡异幽灵,眨眼间就闪现在那些山匪眼前。 没等那些山匪有所反应,他们手腕翻转点住了那些山匪的穴位,叫他们动弹不得。 几息之间,那些自树林中冲出的山匪就被制服在脚下。 “你们是什么人!胆敢擅闯我龙武寨!” 被侍卫踩在脚下的山匪凶神恶煞的嚷嚷叫唤:“你可知我,唔....唔......!” 他话没说完,一块臭帕子就塞到了他口中,堵住了他的嘴。 追影掏掏耳朵:“吵死了,可算清净了。” 他翻身下马,拍了拍那被堵了嘴的山匪的脸:“哎,你们头头可在寨中,我们有事找他。” “唔!唔唔.....唔.....” 那山匪怒目圆睁瞪着他,看他那表情都可瞧出,但凡现在取了他口中帕子,那骂的话绝对不堪入耳。 追影也不恼,他不说无所谓,毕竟抓住的又并非他一人。 追影把目光落在一位年纪较小的少年身上,这些山匪多半是流寇组织起来的,占山为王,所以里边很多这样半大的孩子。 都是生计所迫,跟了其父或者其母,做了山匪。 “你,抬起头来!”追影对着那少年道。 少年抖着身子抬起头来,整个人极为瘦弱,脸色蜡黄蜡黄的,一瞧就是常年的营养不良。 他脸上尽是惧怕与慌张,那种惧怕与慌张并非是因为他自己被抓住,而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恐惧。 追影蹲下身子,看着他:“你怕什么怕!举刀砍我们马腿的时候怎么不怕!” “追影。”轩辕澈叫住他。 追影起身抱拳:“主子。” 轩辕澈下马,一双凤眸闪着幽冷光芒,他走近那少年,周身气魄压得那地上的山匪皆抖着身子不敢动弹。 自他下马,少年便直勾勾的盯着他,似乎被他周身气势所震慑,忘了反应。 “多大年岁?”轩辕澈在他面前停下,居高临下看着他。 少年没有反应,侍卫踢他一脚:“问你话呢。” 少年这才反应过来,立马垂了脑袋,匍匐在地上,颤着声音道:“十.....十......六。” “山匪与从军,你选一个。” 他话落,少年猛地抬起头来,眼里是不敢置信。 然后他下意识的看了眼那地上被堵住嘴的男人,只一眼便又急忙撇过了脑袋,虽不信,却还是认真回答:“从....从军!” 轩辕澈嗯了一声,似乎对他的选择还算满意。 “追影。” “属下在。” “记了名,带回去。” “遵命!” 追影上前把那少年自地上拉起:“你小子运气好,遇见我家主子,给你划为良民身份,你就感恩戴德吧。” 少年整个人还处在蒙圈之中,不敢相信他前一刻还是山匪,下一刻就成了良民了。 他把视线落于地上男人身上,想说话,那男人却是恶狠狠瞪他一眼,似乎在警告他什么。 少年猛地哑了声,收回了视线。 他二人的小动作轩辕澈又怎么可能瞧不到,但他什么话也没说,翻身上马,手下人则是带着抓来的山匪一同上了马。 “你,你们是要去攻打寨子?”少年被绑在马背上,瞧他们似在往山上走,于是出声问道。 追影冷冷回他:“不然我们是来山上给你们送补给的?” “你们攻不下来的。”少年道:\"曾经也有衙门的人前来攻打我们,但是寨主把他们全都打跑了。\" 追影冷呵一声,不屑笑道:“那些个吃干粮的,除了拿着朝廷的钱吃喝玩乐耍耍三脚猫功夫,哪有什么真本事,攻不下来,那是因为我们才来!” “你们不是衙门的人?”少年声音略有错愕。 “不是。” 少年没在说话,眼睛却瞥见了追影腰间的腰牌,他没读过书看不懂令牌上的字,只觉那令牌做工细致,模样也别致,当即问道:“大人腰间挂的令牌是什么字啊。” 追影没想到刚才还抖着身子不敢说话的人,在被绑上马后反倒话多起来了。 觉得有趣,反正闲来无事便与他闲聊道:“玄。” “玄?”少年呆呆的念叨:“是天地玄门的玄吗?” “不错啊,知道天地玄门,谁告诉你的。” 少年露了笑容:“是我娘,我娘会读书也会认字。” “那你娘既然都会认字,你为何不会。”追影奇怪。 少年神色顿时变得感伤,他沉默了好一会才轻声说道:“我娘死了,在我六岁那年,那年洪水淹了我们的家,我娘死在了逃亡的路上......” 这下轮到追影沉默了,是了,既然是流寇,自然是无家可归之人,家中亲人健在的估计也没几个了,否则谁又能带着媳妇孩子来当贼匪呢。 “死都死了,也活不过来,你小子年纪轻轻也不学好,当山匪,你娘要是知道,估计得刨坟出来打你。” 少年滚下几滴泪来,只是他面向下,天色又暗,无人发现。 若是可以,他宁愿他娘出来打他,只要她还能出现。 “后面那个是你爹?”追影突然出声。 少年立马僵了身子,不知道他是如何发现的,没敢开腔。 “呵。”追影冷笑一声:“不用怕,就是问问而已,你选择从军,自是良民杀不得,你爹.....就看他是不是个聪明人了。” “你们....你们别杀他,他是好人,就是被逼的,没办法。”少年企图为他爹解释。 追影摇了摇腰间的青玄令牌:“你不是喜欢这个令牌吗。” 少年没懂他的意思。 追影又道:“你劝你爹从良,跟你一起从军,这块令牌迟早有一日你也能戴上。” 少年眼睛一亮:“当真!” “自然。” “好!我劝他!” 第159章 徒手挡箭 上山路,越往上越陡峭。 天色太黑,旁边就是悬崖峭壁,一不小心掉下去就是死路一条。 一路上那被堵了嘴的男人一直不老实的在马背上挣扎,最后直接被侍卫打晕了去。 离那光点处越近,轩辕澈一行人越谨慎,所有山匪都堵了嘴,打晕了去,独留了那少年。 他们便这般带着人,骑着马,大摇大摆的往寨门前行去。 还隔了老远,那寨门前巡逻的山匪就瞧见了他们,赶紧吹响了号角。 没一会,里边就乌压压出来一群人,一个个凶神恶煞的拿着武器朝轩辕澈他们而来,然后把他们团团围住。 轩辕澈勒马停下,追影等人把那些打晕过去的人丢在地上。 山匪看见熟悉的身影,当即更是凶狠:“你们胆敢擅闯寨子!还打伤我们兄弟,砍死你!” 话落,山匪举着刀向轩辕澈等人砍去。 轩辕澈眼神一冷,对这些乌合之众没什么兴趣,飞身间就落在了人群之外。 “廖帮主,你若不出面,就休怪在下无情了。”稳落在地的轩辕澈负手而立,看着那远处的寨门冷目低垂。 他嘴角挂着一抹微不可察的笑意,邪气的叫人不敢小觑。 这时追影踢飞了那些个山匪,提着那少年飞身而来,把那少年扔在了地上。 少年落地当即对着寨子里喊:“帮主!他们是好人,不是来攻打寨子的,他们不是衙门的人!” 话音还没落,寨门内一道寒光掠出,带着避无可避的杀气,直奔地上少年而来。 若是旁人,就以这道寒光速度之迅捷,少年必死无疑。 可轩辕澈只是眉目一蹙,比那寒光还要快上三分,抓着地上少年一个闪身,已出现在五米开外。 而刚才那少年所处之处,一根利箭入土三寸,箭身发出阵阵嗡鸣。 只瞧那箭身颤抖半天不止,便知对方下了死手。 轩辕澈本还算柔和的眸子当即透出无法抑制的杀气,犹如利刃,让人不寒而栗。 “主子。”追影飞身上前,看着那被吓的面无血色的少年剑眉怒蹙:“太可恶了,孩子都不放过!” 轩辕澈阴冷目光落在那寨门之上的了望台上,那里逆光站着一个男人,身形硕大,腰身如牛,手提弓箭,此刻正自了望台上盯着他们。 而当对方看见轩辕澈回盯着自己之时,竟再次提起弓箭,架上箭头。 箭头方向,赫然对着轩辕澈等人。 然后只见对方身躯微动,手中弓箭破风而出,带着呼啸风声,直奔轩辕澈面门而来。 轩辕澈站在原地连目光都未挪移,面无表情看向了望台上之人。 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而那破风之箭在距离轩辕澈只半寸距离之时,追影手幻残影探向轩辕澈身前。 等那残影消失,众人反应过来时,便见那破风利箭竟就那样赤裸裸的被追影攥在了掌心之中。 而那箭头距离轩辕澈的面门,也不过一指距离。 “嘶......”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不敢相信竟有人能徒手握住那飞驰的箭刃,这得需要多厉害的功夫与眼力。 最主要的是,众人看的清清楚楚,从头至尾那身形高挑,面容俊美似妖的男子站在原地纹丝未动。 他似乎早已料定那根箭无法伤他分毫,所以在他属下接下那根箭之后,他低头冷嘲一声,似乎在笑那寨中人的不自量力。 刚才听少年说他们不是衙门的人,这些山匪还有所怀疑,此刻却完全信了。 衙门的那些人他们也与之交过手,都是些草包,与今夜这些人完全没办法比。 山匪们一时也有些怂了,目光都不由看向那了望台上的人。 而了望台上的大汉似乎也被追影这一招徒手接箭给惊着了,当即低头与身后人说了什么,没一会寨门开,一中年男子走了出来。 男子生的眉清目秀,给人手无缚鸡之力之感。 但轩辕澈只一眼就瞧出,他不是个简单的人,看似是个文弱书生,可那周身煞气,且也是个笑面的杀人虎。 对方礼数周全,到了轩辕澈身前时,行的乃是正经的礼节,自报家门:“在下乃龙武寨副将范言,江湖人称笑阎罗,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轩辕澈看着他,目似寒星,丢给他三个字:“轩辕澈。” 轩辕澈! 范言脸色一变,转眼看向轩辕澈旁边追影,试探性的问道:“阁下不知尊名?” 追影未曾给他半分好脸色:“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你爷爷追影是也!” 追影二字一出,范言脸色别提有多难看了。 他当即抱拳,就欲退身回去。 轩辕澈却冷声提醒他:“告诉你们寨主,我现在很生气,至于他要如何叫我消了火气,且好生思量思量。” 范言没说话,缓缓退回了寨子之中。 而那些凶神恶煞的山匪本还举着刀,见范言仰着头出来弓着身子回寨子,当即一个个都没了先前的气焰。 能叫范言都畏惧的人,又岂是他们这些虾兵蟹将能动的。 有那机敏之人已经扔了武器,没了凶相,恐是要变天了。 了望台下,大汉听着范言讲述当即鼻喘粗气,黑如碳的脸上,青一阵,红一阵,极为精彩。 “你可确定?当真是那人!” 范言点头:“千真万确!传言说轩辕澈身边有四个得力杀手,名叫追风,追影,追雪,追雨,而今夜来的正是这四人中的头目,追影!帮主,这个险咱们不能冒!” 大汉双手叉腰,原地踱步两圈,脸色越发难看:“定是有人出卖了咱们,否则一路上那么多陷阱,这些人绝不可能安然无恙的走到山上来!” “老子这辈子最恨的就是叛徒,就算是个死,老子今晚也得把那些人宰了!” 第160章 一击毙命 范言诧异看着自家帮主:\"帮主,以往便罢,今日之事不可莽撞,轩辕澈既然能来,自不会空手而归,我们不妨先把人送走在另行处置他人。\" “老子管他轩辕西,轩辕东的,寨里有寨里的规矩,他想吃下老子的帮寨,就得遵守老子寨里的规矩!” 大汉恶狠狠一扬手,就有两个手下哼哧哈哧抬来一个分量不轻的天马流星锤。 大汉黑沉着脸把那流星锤一把取过。 而叫两个男子抬起来吃力的流星锤在大汉手中却如没有分量般。 他单手提着就往寨子外怒气冲冲而去。 范言瞧着,眉头死死皱起,这情况可不太妙。 “轰隆!”随着寨门开,大汉身骑黝黑骏马自寨中奔出。 他生的皮肤黝黑,身形壮硕,半身赤裸,凶狠无比。 腰间围了一条虎皮,虎皮之下一条不知是什么动物毛皮做成的裤子,脚踩一双草鞋,头发前后皆剃光了,只留了中间一撮用饰物固定了。 他坐于马上,右手提着武器,浑身肌肉硬如石块,此刻正夹着眉头看着轩辕澈。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轩辕澈只冷冷瞧他一眼,未曾答话。 追影飞身上前:“你姑爷爷追影是也!” “哈哈哈哈!如此狂妄!你可知老子是谁!”大汉仰天大笑。 “管你是谁!”追影冷嗤,他今日是来收降的又不是来与他叙旧的,就凭他刚才那两箭,一个死人的身份已经不重要了。 “老子乃.....呃.....呃!!” “帮主!” 大汉还未报完自己名号,一道寒光掠过,他脖颈之上顿时惊现一道血痕。 把他没说完的话彻底堵在了那划开的脖颈内。 天马流星锤“砰”的一声砸在地上,马上之人捂着脖子,鲜血流了满身,随那流星锤一同栽下了马背。 “帮主!!!” 如此情况,在场无一人反应过来,也没有人敢相信,轩辕澈等人竟如此狠厉手段。 范言大骇,怒喝一声,眨眼间就从寨门处到了大汉身前。 大汉被利刃割破了脖子,血流不止,已是无力回天。 他浑身抽搐,如将死的鱼在地上摆动。 他眼睛瞪得如铜铃,死死的瞪着范言,口中一张一合似在说着什么。 范言赶紧俯身下去,凑耳去听。 “帮.....帮我.....报仇......” 帮我报仇。 这几个字犹如从破风箱中吐出来般,嘶哑的若不仔细分辨,都难以确认。 话落没等范言回应,大汉抽搐身子突然一僵,眼睛瞪得几乎要炸裂出来,他喉间发出嚯嚯嚯的抽气声,然后腿一蹬,死了。 “帮主?”范言不敢相信前一刻还好端端的大活人,这不过片刻功夫就成了死人,伸手推了推地上的人。 然后他整个人便跌坐在地,眼中透着惧色。 真,真的死了。 “副将!副将!”众人团团围了上来,把地上的范言拉起来,紧接着把大汉尸体扛起,护着范言退回了寨中。 “主子,可要属下趁机占了山寨?”追影见如此好的机会,想一不做二不休一举拿下山寨。 可轩辕澈却只是低垂着头擦着手中匕首,匕首小巧精致,锋刃之上裹了些血色,自是那划过大汉脖颈的利器。 “不用,就在寨外等着。”轩辕澈擦干净匕首,把帕子扔给追影,视线落于那寨门之上:“用不了多久,自会有人把寨子亲手奉上。” 他说的笃定,似乎已经预料到了结果。 追影虽不疑有他,可却有些不明之处。 只是他并未追问,返身回到那少年身旁,看他面目苍白呵的一笑。 胆子如此小,还做山匪。 果然是一群乌合之众,他们不来,迟早也得被他人拿下。 山寨之中,偌大的院子围满了人。 人群中心之处,是寨中元老级别的人物。 除却范言还有另外两位壮汉与一长相英气的断臂女子。 而在他们脚下,是已经凉透的大汉。 气氛凝重,范言抬眼看向那默不作声的三人:“你们有何打算?” 英气女子看了眼地上的死人,神色冷静的仿佛死的不是她们的帮主而是仇人。 “人死不能复生,安排寨中弟兄们,把人埋了,日子还得往前看。” 女人这话落在另外两名壮汉耳中立马引来不满:“什么叫人死不能复生,老大平日待你不薄,这人还没凉透,你就说这薄情寡义的话,对得起老大吗!” “老四,怎么跟你二姐说话的?”另外一名壮汉虽面露不满之色,可终归还是出声维护了女子。 听着他们的对话范言头疼,平日不合便算了,如此生死存亡之际,怎么还不消停。 “如今不是内讧的时候,谁也没料想到帮主会这么轻而易举的死了,外面那人你们知晓其身份,是硬碰硬还是降,你们说了算。” 说罢,范言看向那出声维护女子的壮汉:“帮主死了,你就是做主之人,寨中加山下共一万弟兄,你若说硬碰硬,就算是一人吐一口唾沫也能将外面之人淹死,打还是退,你先说。” 所有人看向那壮汉,男人面色阴沉,上万人次的身家性命捏在他手中,比不得当甩手掌柜时,他需得细细斟酌。 只是他能细细斟酌,外面人却等不了,所以他几乎只埋头想了片刻,就抬头目露凶光:“打!” “呵!”他一声打,引来身旁人一声嘲笑。 男人立马横眉看向嘲笑之人:“英子?你笑什么?你难道不想为老大报仇?” 称为英子的女子看了眼地上大汉:“别怪我没提醒你,寨中的情况比不得以前,马上就要入冬了,今年的粮草可备足了?三月前衙门派人围剿的那次,我叫你们退,你们非要打,死伤兄弟无数,到现在我弟弟还躺在榻上,你们想死,我想活。” 英子一把拉过身后秀发,在众人惊愕目光之中手起刀落,断了半截墨发。 她举发至身前,沉脸朗声道:“龙武寨第十二代长老廖英,今日在此断发为证,让出元老之位,退出龙武寨!” 第161章 苏苏,该回家了 “你!!” 她这句话的重量不亚于大汉身亡。 廖英说完手一松,秀发飘落,不偏不倚盖在了地上大汉的尸体之上。 她转身欲走,手腕却被人抓住。 回身看去,是廖老二,刚才维护她的男人。 “你这是怎么回事?我们兄弟二十人逃难至此地,死了那么多兄弟亲人才走到今日,你说让位就让位,你说退出就退出!” 廖英的胳膊被攥的很紧,她没有挣脱,而是举起了那只端臂:“我累了二哥,我只想保护好家中亲人,可你回头想想,这么多年走过来,我们身边亲人可还剩几人,我弟弟是我这世上最后一个亲人了,我不想他在卷入这纷争之中。” 她苦笑一声:“二哥,此境遇实则我们早就预料到了不是吗?你看看弟兄们,可有因为时间推移而越过越好?可有因为当了山匪而成家生子?匪,终归是匪,到最后,只能是死路一条。” 廖英再次用力,这一次她挣脱了男人的手。 “上上次来得是朝廷,上次来的是衙门,这次来的是何人,二哥应该不用英子与你过多介绍了吧,你若想打,我不拦着,我走。” 这一次廖英走的决绝,众人纷纷为她让开了路。 她的话如大石掷入平静水面,掀起了千层浪涛。 是啊,他们占山为王十余载,忌惮他们之人众多,围剿数次,他们看似屡战屡胜,可无人知晓他们的兄弟们,亲人们也在一次次的冲突中死去。 如今残留下来的人,除了一开始建寨的生死兄弟,更多的是怀有异心之人。 他们二十个元老,如今只剩了五人,帮主若是不死,他们恐还能有生存的余地,如今帮主已死,他们这个龙武寨其实就是一盘散沙。 廖老二把目光落在范言身上,对这个军师,他向来信任。 “范副将,你怎么说。” 范言沉默,可他的沉默已是变相回答了廖老二的话。 廖老二面有不甘,难看至极。 可看看场中诸位兄弟,他却再难说出那个“打”字。 生存,才是他们最应该考虑的问题。 “去,把外面的人请进寨中,我要与他们好生谈谈。”廖老二放出了话。 范言没有阻止,廖老四也没说话,都是默认了他的做法。 追影抱剑站在轩辕澈身旁,一直盯着那寨门处,眼看都过了近两个时辰里边还没动静,有些沉不住气了。 “主子,这些人不会是在谋划什么东西吧,要不然属下飞进去瞧瞧去?” 轩辕澈坐于大石之上,睁开阖上的眼睑,目光幽冷看他一眼:“什么时候如此沉不住气了?” 追影摸了摸鼻子,面上有些尴尬:“属下这不是怕对方在图谋些东西,进去查探查探嘛。” 轩辕澈收回目光:“若真与这些人打起来,你有几成把握全身而退。” 追影当即抱拳笃定道:“十成!” 轩辕澈冷笑:“追影,你犯了一个大错。” 追影不解,这里边的人都是些草寇,就算全上他也能轻而易举的把他们解决了。 “轻敌乃为兵家大忌,你可知那范言是何人?” 追影不知。 “十年前的昌平白案,一宗二百人惨死之案你可知晓。” 追影点头,十年前昌平山,一个名为白宗的道宗,在一夜之间被人灭门,而自那些人身上的伤口判断,做下恶行的乃是一人所为。 一人一夜之间杀了一个宗门二百余人且不留半点痕迹,可见厉害之处。 追影眼睛一瞪:“主子的意思,难不成那范言......” 轩辕澈轻笑,缓缓又阖上了眼。 “这寨中藏龙卧虎之人何止那范言一人,攻敌攻心,才是上上策,耐心等着吧。” 追影闻言再次落在寨门的视线已是没了轻视之心。 又过了一个时辰,寨门打开,自内跑出两名小厮。 距离轩辕澈等人五米距离时停了下来。 “阁下,我们廖帮主求见。” 廖帮主? 追影看了眼身旁自家主子,他不是已经被割了喉死了?哪里来的第二个廖帮主? 轩辕澈睁眸起身,轻扫衣袍:“带路。” 那两个小厮连忙转身在前带路。 追影收了心思,赶紧随着轩辕澈进了寨子。 半夜风起,吹得树枝嘎吱作响。 马车内的梅苏苏自睡梦中惊坐而起,迷茫又惊恐地看着眼前景色,虽然是一场梦,可她狂跳的心却无半点缓和。 她又梦见了现代的事,她妈躺在icu病房中,不停呼唤着她的名字。 她不知道自上次她在墓碑前晕倒后发生了什么事,怎么突然病情就加重了住进了重症病房。 梦里的她还看见她爸一个人独自喝着闷酒,然后从楼梯上摔下,她奔上前想要搀扶他,结果就惊醒了过来。 越是梦见这些,她那颗摇摆不定的心就越是难以镇静。 梅苏苏看了看四周,除了正闭眼睡着的月牙并没有其她人,可是梅苏苏却总觉有一双眼睛在暗处盯着她。 窥视着她的一切。 “你到底是谁!你到底想做什么!”梅苏苏心里大吼:“我知道你在,你说话啊。” 除了马车外呼啸风声,她的怒吼并未换来对方的回应。 梅苏苏泄了气,不明白这一切到底是为何发生,又将走向何处。 而就在她不抱任何希望时,那个女子声音出现了。 “苏苏,该回家了。” “苏苏,该回家了.....” 梅苏苏本要闭上的眸子猛地睁开,她仰头看向四周,想寻找出声之处,可是未果。 看着月牙熟睡模样她便知晓,这个声音,只有她一个人能听见。 梅苏苏立马在心里问她:“我什么时候会回家?我回去了还能回来吗?” “苏苏,等你准备好,我就会送你回家。”对方声音如机械一般,没有任何起伏,就像一个系统音调,格外诡异。 “我准备好了,我.....”梅苏苏想说她现在就可以回去,但是话未出口她却顿住了。 不,她还没有跟轩辕澈告别,她现在不能走。 她开始在马车内寻找起轩辕澈的身影。 但是却并未找到他。 梅苏苏后知后觉他竟不在马车内,他去哪里了? 第162章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就在梅苏苏焦急的不知如何是好时,两个侍卫的说话声从远及近传来。 “这都几个时辰了,主子还没回来,不会有什么大碍吧。” “你看见那山头上的亮光了吗?既然没有变成大火,就代表无事。” “行了,我换你,你赶紧去眯一会,待主子回来,就得动身了。” ........ 轩辕澈上山了。 是了,他说要剿匪,自然是得进山的。 梅苏苏赶紧在心头对着那神秘人说着。 “你等着啊,你别走!我去跟轩辕澈道个别就来找你!你等着啊!” 然后小身子轻盈越过月牙,推开马车木门,钻了出去。 木门刚有响动,月牙就醒了过来,下意识的去看软垫,发现本应在软垫上的梅苏苏竟然不见了踪影,再看车门,竟然开了一条缝。 月牙连滚带爬的冲出马车,对着树下的追雪就吼道:“雪大人!苏苏小主不见了!” 她声音极大,因为惊慌都破了音。 追雪一双眸子猛地睁开,拿起身边利剑飞身上前:“怎么回事?” 月牙从马车上跳下,一边擦泪一边道:“刚才,奴婢听到木门动了,一睁眼苏苏小主就不见了,怎么办啊!” “别急!”追雪立马唤来侍卫,点了火把然后把唯一一盏灯笼递到她手上:“既然是刚刚出去的,想必跑不了太远,你在马车周围寻一寻,我去远处瞧瞧。” 月牙点头:“好。” 几个人分头行动,而跑出一截子的梅苏苏看着那山窝窝处的亮光,又看看那身后焦急寻找她的几人,犹豫一下然后还是选择向着山上狂奔而去。 夜里的山林格外可怖,夜风吹得林子四处作响,时不时还会传来不明之物的滑动声与叫声。 梅苏苏小身子在林中奔走着,她满心只有一个念头,去到山上找到轩辕澈,与他告别,回家。 想到回家她又突然想到那神秘人还没回答她的问题。 她回去了还能回来吗? “你还在吗?”梅苏苏在心里试探性的叫了一声。 可是对方没有回应她。 她想可能是她临走时叫对方等她,对方许是留在马车等她了也说不定。 看了眼那山头上的亮色,她咬咬牙往上冲去。 可夜色太暗,山中虫蛇无数,断壁残垣掩盖在茂密树枝之下,一不留神就会踩空掉落。 梅苏苏饶是视力极佳在如此恶劣环境奔走还是有些吃力。 而眼看她距离那山头越来越近,却因激动没留意脚下,一块并不稳当的碎石在梅苏苏跳跃之下猛然滑落,梅苏苏爪子随着那落石一滑,身子就往坡下滚去。 “喵呜!”她惨叫一声,伸爪去勾身旁树枝,可没曾想那树枝是根断枝,被她一扯从那一堆枯枝中滑出,没有起到半分作用。 梅苏苏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往山下滚落,距离那光点越来越远,越来越远,然后陷入了永无止境的黑暗。 而远在皇城的锦鲤突然有所感应的从榻上起身。 他幻化人身,盘腿坐于榻上,捏了个口诀,一道白烟自他眉心飞出,盘旋在头顶之上,良久后重新落回他眉心,锦鲤也睁开了眼。 紫眸之中闪过担忧之色:“苏苏啊苏苏,你可真叫人头疼。” 梅苏苏是在一片剧痛中醒来的。 睁开眼后,眼前是熟悉的绫罗绸缎,雕花木床,已然是朝阳殿的陈设。 她下意识的起身,小爪子才动,便传来钻心的疼,一瞧,她的小爪子上绑着白色的绷带,还夹着木板,看样子是断了。 这是个什么情况? 恐是昏迷的太久,她的记忆一时没有回笼,看着自己的断爪面露苦色。 “让我瞧瞧,这是谁醒了。”一道男子声音自梁上传来,梅苏苏抬眼就看左清弦不知何时出现在房梁上,此刻正口叼狗尾巴草笑看着她。 “你怎么在这里?”此处是朝阳殿,轩辕澈那么多暗卫守着,他是如何避开那些人进来的? 左清弦自梁上翻下,停在榻前,也没客气的往榻上一坐,俯身端详了一下梅苏苏的小爪子:“恢复的不错,如今醒了想来便是没事了。” 梅苏苏盯着他:“我在问你话。” 左清弦把狗尾巴草从口中取出,摇了摇:“自然是有我自个的法子。” 梅苏苏瞧他那吊儿郎当模样,知晓他神出鬼没,不知又是寻了哪处不为人知的地界钻进来的。 “我以为你被那些人抓住了。” 梅苏苏说的那些人自然是上次那些黑衣人。 左清弦重新把那狗尾巴草塞回口中,对着她勾唇一笑:“小猫妖,你在担心我?” 梅苏苏:“.......” \"少自作多情了。\" 他从哪里看出她担心他了?他这个人身上秘密那么多,她警惕他还来不及呢。 左清弦还想调侃她两句,可殿门前突然出现的动静却叫他身子一僵。 “小猫妖,你好生养病,我改日再来看你。” 说着左清弦闪身至床榻之后,没了动静。 梅苏苏见此探头看去,没有看见他的踪影,正奇怪呢,“砰!”的一声巨响,月牙尖叫声起。 “啊!苏苏小主!”她三步并两步冲了上来,扒住榻沿眼泪就开始往下落:“呜呜呜呜,小主你终于醒了,你可知奴婢有多害怕吗,都是奴婢的不好,没有关好门,叫小主误入山中滚落山崖,差点丢了性命。” “呜呜呜呜......” 她哭的好不难过,梅苏苏趴在榻上看着她哭的这样难受想起了昏迷前的事。 于是她看向月牙的神色裹上了愧疚。 她摔下山崖的事不能怪她,本就是她自作主张要去山上寻轩辕澈与他道别,这才失足坠崖,没死真是她福大命大。 “喵?” 轩辕澈可有责罚于你? 梅苏苏本意是想问问月牙轩辕澈有没有责罚她,可是月牙却误解成了别的意思。 听她叫唤以为她是找轩辕澈,于是立马抹了眼泪道:“对对对,苏苏小主现在肯定很想看到主子,奴婢这就去通知主子。” 说着她一溜烟跑出了大殿,可一眨眼的功夫她又回来了。 自言自语道:“奴婢忘了小主身边不能离人,小主放心,奴婢叫小贵子前去告知主子了,主子马上便来。” 第163章 他是不是真不行? 御书房内,顺德帝,轩辕澈,轩辕风还有几位朝中的肱骨大臣围坐在长案之上,商讨着外邦大臣进顺觐见一事。 轩辕风脸色极其难看,他不远千里前去迎接那北域公主,结果不仅吃了个闭门羹,还被那北域公主身旁的侍卫丢入了江中。 想到自己浑身湿透像个落汤鸡一样从江里爬上船,他就气的恨不能立马宰了那狗杂种。 听着大臣讲述后日的盛会,他不屑冷嗤。 “左右不过是个附属小国,我大顺尽了地主之谊便是给其脸面了,她们若是要求其它,岂不是不识好歹。” 一位身着一品朝服,服绣仙鹤头戴乌纱帽的男子回驳道:“三殿下此言差矣,北域,黄岩虽依附我大顺,可实力却不容小窥,我大顺想要得永世太平,还是得维护好其关系才是。” 丞相话落,礼部尚书广琮点头应喝:“丞相说的没错,北域与黄岩虽附属于我大顺,可背后实力却不能小瞧了,此次北域,黄岩觐顺之人皆是两国皇室之子,不可怠慢了。” 顺德帝嗯了一声,对他二人这番言论很是认同,但认同的同时,不悦目光也落在了轩辕风的身上。 顺德帝瞧着他,皱起眉来:“听说你前两日出了趟京城,做什么去了?” 轩辕风出京接北域公主一事,自是偷偷摸摸进行的,除却几个心腹知晓,旁人一概不知。 毕竟他怀有目的,动机不纯,顺德帝不是傻子,若是知晓,不难猜出他的心思,定会对他生了防备之心。 也好在他是偷偷摸摸进行的,所以败兴而归时才没叫别人笑话了。 轩辕风眼神有片刻躲闪,然后端茶喝了一口,掩盖了心头那一闪而逝的慌张。 “回父皇,儿臣前去了一趟江洲,查看了一番水坝的维修进度。” 一个半月前,一场大雨冲毁了江州的大坝,江州距离京城不远,大坝被毁,殃及了京城下游的稻田庄稼,朝廷拨了款叫其修缮,负责此事的就是轩辕风。 听闻他是去办正事,顺德帝点点头很是欣慰,没有半点怀疑:“你这性子,太不稳重,好在你不是出去鬼混,朕心甚慰。” 轩辕风立马起身行礼:“这是儿臣应该做的。” 说着他目光不善的落在了顺德帝右手旁的轩辕澈身上,似无意道:“听闻皇兄也出京城了,不知皇兄出京城可是赏景去了?话说这夏末时节,景色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还是秋景更好看些。” 他这夹枪带棒的话谁听不出来其中潜意思。 说白了就是在说轩辕澈出京定不是赏景去了。 夏末的风景,一来比不得盛夏,二来比不得秋景,没有人会在这个时节赏景。 暗指轩辕澈出京目的不纯。 轩辕澈正端着玉瓷茶盏垂目品着,那淡然从容模样,似对轩辕风的话充耳不闻。 偏顺德帝没有催促,不悦的意思,丞相与其余一众大臣自也装聋作哑。 轩辕澈悠哉悠哉的品完茶,正欲说话,赵振却急匆匆自殿外而来。 附在顺德帝耳边说了几句,顺德帝的眼睛不由看向轩辕澈。 就在众人以为有事发生时,顺德帝却道:“苏苏醒了。” 苏苏?苏苏是谁? 大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对顺德帝口中的苏苏产生了浓烈的好奇。 也没听说太子立妃,难不成是通房? 不可能,区区通房又怎么可能叫皇上都知晓。 就在众人胡乱猜测时,那本从容的轩辕澈已是眉目一凝,起身一甩衣袍步履慌张的往殿外走去。 被轩辕风当堂针对时他尚且从容不迫,镇静无比。 可此刻却是三步并一步,如一阵穿堂风,眨眼间就消失在了大殿之内,只余满殿寂静无声。 “这.....太子殿下怎么如此慌张?这苏苏难不成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 其中一个大臣满面疑惑,出声问道。 其余人皆是随着话音把目光落在了上首之人身上。 眼里的好奇比自己新婚之夜,想掀盖头瞧那新娘子容貌还要浓重。 在场哪一个不是宫中老臣,与轩辕澈打交道数载,对这位太子殿下,他们心有畏惧的同时却也不得不佩服其能力与忍耐力。 平日里哪怕被其压得抬不起头来,也顶多递上去一个抱怨的折子,根本找不到对方的错处。 而轩辕澈最叫这些大臣忌惮之处就在于,他实在清心寡欲的超出了正常人的范畴。 不立太子妃,也不立侧妃,身边没有通房,他好似不会有欲望一般。 常言道,不论对方多厉害,但凡有欲望,他就有弱点。 但无欲无求者,却是可怕至极。 轩辕澈就是这样一个人。 曾有不信邪的大臣送美人前去讨好对方,结果可想而知。 那大臣隔日家中就被塞进了七八个美人,口口声声嚷着与那大臣有染,惹得那大臣的夫人与之大打出手,最后硬是闹得那大臣家破人亡才罢休。 所以众人在看到轩辕澈的慌色后才会如此好奇,毕竟苏苏二字,仿佛是个女子的名字啊。 难不成是哪个大臣家中女儿的闺名?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但凡家中有适龄女儿者,皆被众人扫视了一遍。 可一圈扫视下来,所有大臣都是默默摇头。 他们小女有叫袅袅的,有叫穗穗的,有叫安安的,偏偏就是没有叫苏苏的。 所以最后大臣们的视线就又落在了顺德帝身上。 轩辕风蹙眉,似乎觉得苏苏二字很是耳熟,仿佛在哪里听过,可猛然间却又想不起来。 顺德帝喝两口香茶,把在座之人面上的神色尽收眼底。 他们越是好奇,顺德帝越是满意,但同时也苦恼起来。 太子确实叫他省心,可省心过了头却并非是好事。 就比如他这终身大事,外面都开始传太子身子不行的谣言了,害的他这个当爹的都开始怀疑他是不是真不行。 哪有男子不喜女色?偏他就不喜。 “陛下,这苏苏到底是何人啊?” 顺德帝一笑:“是顺安皇后留给太子的爱宠,名唤苏苏。” 第164章 各安心思 此话一出,满堂寂静。 在座之人无不是错愕的睁大了眸子。 爱宠? 是那个传言中的先皇后留给太子的猫? “啪!”的一声巨响,轩辕风拍案而起。 怒目圆睁。 \"我想起来了!是那个小畜生!害皇妹受了冤枉的小畜生!\" 他吼声还没落下顺德帝就面有不悦,冷哼一声. “住嘴!谁是冤枉的?你且与朕说说,谁是冤枉的?” 三公主轩辕悦因屠戮无辜宫人,被顺德帝下令送去太庙悔过,对外则言她犯了大过。 她是被猫冤枉的,那顺德帝亲自下的令又该如何? 这话简直就是在啪啪打顺德帝的脸啊。 但偏偏轩辕风在气头之上,没有反应过来这件事,接着顺德帝话头就道:“皇妹乃是冤枉的!父皇,你可知皇妹在太庙过的是何日子吗?若不是那个小畜生,皇妹何至于此!” 顺德帝黑着脸没有说话,他一旁的赵顺明了他的意思,出声道:“三殿下可莫要再说了,陛下正值壮年,有些事还是分得清对错的。” 赵振这话才说完,轩辕风立马怒瞪向他,恶声恶气道。 “你个狗奴才!本殿下与父皇说话呢,有你什么事!拎不清自个的身份?掌嘴!” 赵顺忙低了头,退到顺德帝身旁。 那意思不言而喻,奴才敢说话,自是皇上的意思,奴才乃是皇上的人,你个皇子说的话,不够分量。 打狗且得看主人,你打我,且看看皇上同意不同意。 赵振这番举动是叫轩辕风气的脸色发红。 他是瞧出来了,这如今是个人都能欺负他了,连个狗奴才都仗着有人撑腰,敢公然给他脸子看了。 “怎么?以为有父皇给你撑腰,本殿下就奈你不了何了?只要....” \"啪!\"的一声脆响,轩辕风整个脑袋被人扇偏了去,也把他没说完的话扇回了肚子里。 顺德帝阴沉着脸,大手因扇人隐隐发疼,他把手收回袖中,黑着脸对赵振道:“传朕懿旨,三殿下轩辕风因殿堂失仪有失体统,罚在府内禁足一月,外邦觐见宫宴,把他名字划了去。” 顺德帝知他这个三儿子不着调,却第一次看见他如此荒唐。 当着诸多大臣的面,瞧瞧他说的是什么话,做的是什么事,可有半点皇子的教养! “父皇?” 轩辕风被扇了一巴掌,这会子也是清醒了一些,立马反应过来自己刚才所作所为。 前一刻还嚣张跋扈,后一刻就已面带悔色。 “父皇,儿臣刚才是为皇妹之事失了理智,是儿臣的不是,求父皇开恩,别禁足儿臣。” 丞相与轩辕风向来关系匪浅,以前还觉他是个可塑之才,不知从何时开始,他竟如此荒诞了。 若不是他背靠曹家,丞相真是不想把自己的身家性命交付到这种人手里。 可即便是对他这窝囊样子有所嫌恶,但这马上便是宫宴盛会。 纵观全局,轩辕风绝对不能被禁足,否则今后皇位之争中,就彻底没他什么事了,哪怕最后他坐上皇位,这都是个污点,如何叫人信服。 无法收拢人心,迟早也得被人拉下台来。 “陛下,三殿下也是赤子之心,看到公主受苦,一时激动这才失了分寸,我等能理解。” 说着丞相偏头目有精光扫了一眼在坐众人,除却太子党的大臣没有附和,剩余打大臣一眼便看懂了其意思,赶紧点头附和。 “是啊,陛下,臣等能理解三殿下,作为兄长,看着妹妹受苦,难免会失了分寸。” “是啊陛下,三殿下对公主的这份情谊,难能可贵啊。” ...... 丞相见顺德帝面色有所迟疑,赶紧趁热打铁继续说道:“何况宫宴繁忙,殿下当日定是应接不暇,三殿下若是在,也能帮陛下您,帮太子殿下分担一二不是。” 丞相说的有理有据,加之大臣附和,顺德帝黑着脸迟疑了一下也是软了心。 他目光落在轩辕风身上,恨铁不成钢的斥责道:“你也老大不小了,身为皇子,便要担负起皇子的责任,辅佐好太子,处理好政务,你别以为朕不知晓你在那府中做什么混账事,这一次丞相替你求情,朕姑且饶了你,再有下次,谁替你说话都没用!” 不知是谁踢了一下轩辕风,还在发愣的轩辕风当即双膝一痛,跪了下来。 跪在地上的瞬间他立马抱拳磕头,声音郎朗:“儿臣谢过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行了,关于外邦觐见宫宴一事,你们各司其责,好生准备着去吧,朕也前去朝阳殿瞧瞧去。” 说着顺德帝看了眼赵振,赵振立马知晓了他的意思,朝他点了点头,示意他自个都记下来了。 然后越过轩辕风,前头开路,半弓着身子随顺德帝出了大殿。 皇上一走,轩辕风一个挺身从地上站起。 大臣朝轩辕风与丞相抱拳行礼,然后也纷纷离开。 没有多时,偌大的大殿之中便只剩轩辕风的人。 丞相自然也在其中。 “刚才是你踢得本殿下?”轩辕风看向丞相。 此刻没有外人,他便也没客气,语气之中满是质问。 丞相抱拳:“确实是下官踢得,三殿下可是要兴师问罪?” 轩辕风看着他恭顺模样却是一笑,连忙伸手把丞相扶了起来。 “丞相说的哪里话,本殿下感激你还来不及呢,又岂会怪罪于你,若非丞相,这次盛宴便真要被我搞砸了,没有丞相那一脚,我恐是反应迟钝,惹了父皇生气,事情也不会如此顺利的结束。” 丞相微微一笑,并未因他的感激之言便有所动容,神色平静,不卑不亢:“这是臣应该做的,臣与殿下乃是互惠互利,帮殿下便是帮臣自个。” 轩辕风目光满意的看着他:“行了,本殿下还要前去母后宫中,便不与你们多闲聊了,丞相,你可要与本殿下一同去长春宫?” 丞相后退一步婉拒了轩辕风的邀约:“外臣不得擅入后宫,臣府内还有事,便不与三殿下同去了,改日臣再进宫拜访皇后娘娘。” “哎!行了行了行了!”轩辕风摆摆手,一脸不耐烦:“那丞相便回去吧,有事托人前来府内找本殿下便成。” 说完轩辕风就一甩衣袍转身离开。 \"臣等恭送殿下。\" 等轩辕风出了门走远后,一位大臣才皱着眉头走上前:“丞相,这三殿下如此模样,我等真能追随于他?” 瞧三殿下那吊儿郎当模样,真能担得大任? 丞相也是面有苦恼:“去查查三殿下身边可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人,怎么变化如此之大?” 跟轩辕风之前,丞相思量良久。 与轩辕澈这个无依无靠,空有太子之名的人相比。 显然有着五十万大军傍身,且有曹家这个大助力的轩辕风更胜一筹。 他记得当初初见轩辕风时,他眼中透着的野心叫人心悸。 也是那时候起,丞相知晓,若非轩辕风让步,这下一个登上皇位之人,必定是他。 所以他既能跟了轩辕风,曹家五十万大军是一码事,这轩辕风自也是他考量过的。 前几日他见轩辕风的时候就觉得他的状态有些奇怪。 他以往虽浪荡,可绝不是如此冲动之人,今日怎么会犯如此低级错误,他恐要好生查查他身边是不是有什么人,扰了他的心智。 若是真有那个人,他恐怕得见见皇后,好生商量一下,接下来的事了。 第165章 孤给的也喜欢,旁人给的也喜欢 轩辕澈自大殿内出来后,几乎只是片刻时间,就冲回到了朝阳殿内。 梅苏苏正趴在榻上闭目养神,听见动静才睁眼,一张俊脸就已经凑到了她眼前。 梅苏苏一惊,下意识的想起身。 可小爪子一使劲,立马疼的她嗷嗷直叫。 忘了她腿受伤了。 她一叫,轩辕澈立马慌了神,轻手轻脚把她自榻上抱起:“苏苏哪里疼?是这里吗?” 轩辕澈的手掌放到梅苏苏的短爪之上,然后使用内力,给她止痛。 梅苏苏怔住,她本以为轩辕澈会骂她的,结果她不仅没骂她,还如此担心她。 梅苏苏一时之间心头五味杂陈。 “澈澈。”她小爪子按住轩辕澈的大掌,然后埋头用小脑袋蹭了蹭他的手。 轩辕澈停下输送内力,反手捏了捏她的小耳朵:“不疼了?” 梅苏苏发出呼噜呼噜的软糯声音,轻轻嗯了一声。 “既然不疼了,那孤就得与苏苏算算账了。” 轩辕澈声音透着邪性,梅苏苏小脑袋一僵,蹭蹭的动作止住,可怜巴巴的耷拉着耳朵抬眼看他。 就见他阴沉着一张妖孽俊脸,一副要打人的凶狠模样。 梅苏苏吓得发出害怕的呜咽声,装模作样的往后退去。 但因爪子有伤,退的时候只得抬着爪子,瑟缩的小模样,把人看的心都泛起了疼。 虽然知晓她是故意演给他看的,可瞧见小家伙小身子缩在角落中生怕挨打的可怜模样,他是又气又心疼。 “苏苏躲那么远做什么?” “怕澈澈打我。”梅苏苏朝他轻声叫唤,声音还带了点颤抖。 小没良心的,她惹他生气还少? 他哪一次不是拍拍她小屁股就把事情揭过了。 结果养了这么久,这小家伙还是遇事就怕他。 不知晓他只是装一装样子? 她就不能前来哄哄他? “怕孤责怪苏苏?” 轩辕澈俯身凑近角落的梅苏苏,故意拉长了语调,佯做不悦。 “既然怕孤责打,为何不听话?” “我没有不听话。”梅苏苏喵喵叫着反驳他:“我只是想见澈澈,所以才跑出去的。” 说完她突然想起轩辕澈听不懂猫猫语言,想着要不变身算了,先与他解释清楚。 否则看他这面红耳赤模样,似乎真是气着了。 可梅苏苏正要化形时,月牙却突然进来了,她急匆匆走到榻边对着轩辕澈福了福身:“主子,皇上来了。” 轩辕澈头也没回,眼神奕奕的盯着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小团子:“回了,不见。” “你真是好大的威风啊,朕你都敢不见。”顺德帝的声音蓦然响起。 月牙赶紧退至一边。 轩辕澈伸出手把角落的梅苏苏轻轻抱入怀中:“等下再与你算账。” 被拖着小屁股,面上哭唧唧,心里笑眯眯的梅苏苏:小样,拿捏你我手到擒来,还与我算账,等下我一哭鼻子,看你怎么办。 轩辕澈抱着梅苏苏坐在榻上,对顺德帝的到来,没有半点意外:“这是朝阳殿,不是养心殿,你既无需我点头,何须再多此一举叫人前来通传。” 顺德帝背着手,周身贵气难掩,虽然依旧气势迫人,但梅苏苏敏锐的发现,他好像每次在与轩辕澈相处时,都格外的放松。 虽然帝王之气还是裹挟着他的周身,可却也含了些其它时候没有的轻松惬意。 不似面对群臣那般冷若冰霜,百般谨慎,从其说话音调便可察觉出来。 “什么养心殿,朝阳殿,朕是皇上,这整个皇城都是朕的,连你都是朕的儿子,朕派人前来通传你是告知你朕来了,不是叫你点头的。” 顺德帝说着转身自张振手中取过一个物件,然后两步走上前来,不等轩辕澈抬手阻止,他就把那物件挂在了梅苏苏的脖子上。 轩辕澈不悦低头,看见的是梅苏苏脖颈上挂着一块山石红丹,赫若彩绘般的莹洁红玉。 梅苏苏瞬间感觉自己脖子有些重,不由得低了低脑袋,看见那块红玉时,什么都顾不得了,眼睛红的如脖颈上的美玉,又闪又亮。 这么大一块玉,皇帝老儿真是大气! “喜欢?”轩辕澈冷冷出声。 梅苏苏想也没想就点头:“喜欢!” “与金雀颈环比,苏苏更喜欢哪一个?”轩辕澈又问。 梅苏苏头也没抬:“都喜欢,都喜欢。” 闻不见的醋味弥漫在空气之中,待梅苏苏嗅出那酸味时,已是晚了。 她只听轩辕澈冷嗤一声,阴阳怪气语调:“孤瞧苏苏是孤给的也喜欢,旁人给的也喜欢,哪一日旁人给苏苏两座金山,苏苏是不是得跟着旁人离开?” 第166章 原来是装的 这说的是个什么话。 梅苏苏心头悚然一惊,轩辕澈这醋味仿佛泡在了醋缸子中一般。 占有欲这么强? 他给的她拿得,旁人给的,她就拿不得了? 那是钱啊,是宝贝啊,她是对着钱两眼发光,又不是对着旁人两眼发光。 每次都如此小心眼子,会不会过日子啊! 但想归想,梅苏苏万万是不敢表现出来的。 她大眼睛之中闪过惧色,小胡须动了两下,然后小身子贴着他的腹部,眼巴巴的叫唤。 只是仗着轩辕澈听不懂,看似说的是服软的话,实际上却是借着名头,悄悄吐槽。 “贼狐狸改名叫醋坛子吧,那这天底下哪有不爱钱的,不爱钱的都是傻瓜,我又不是傻瓜,为什么白送上门的不要?不要白不要。” “如果有人非要送我两座金山,岂有不要之理,得要,必须得要。” 她吐槽吐得畅快,听者却是脸黑如锅底。 贼狐狸?醋坛子? 送上门的不要白不要? 那送上门的不是金山而是人呢? 是不是也巴巴的贴上去? 思及此轩辕澈突然脑海中闪过一件很早之前的事。 那时苏苏只会在睡着后化形,某一日睡梦之中,她说梦话问他要钱。 他问她要钱做什么,她说找男人。 是了,说到这处,便不得不提起另一件事了。 既然懂“找男人”三个字是何意思,又岂会连画册都瞧不明白? 轩辕澈眼眸幽深,再次低头,看怀中小团子的眼神已然变了。 他突然发现一个问题,一个以前从未想过,也未怀疑过的问题。 他怀中这毛团子真如她所表现的这般天真无邪,懵懂无知? 回想与之相处种种,非要上榻与他同睡,无意识搭在他腰间的腿,睡梦中摸上他胸膛的手...... 合着他以为他是虎视眈眈的狼。 实则他是被玩弄于股掌之中的羊? 所以也就能解释通为什么他每次沐浴时这小家伙总是眼巴巴望着他,不是害怕他离开,而是怕他不带她。 想看他身子? 那她看过之后依旧贴着他,就代表对他身子满意? 轩辕澈的手不由自主摸了摸自己腹部,然后满意的挑眉。 他的身段自是没得说,算这个小没良心有眼光。 梅苏苏不知为何,从刚才开始,她就觉后背发凉,是那种毛骨悚然的凉。 就好像即将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亦或者是被某些脏东西盯上了一样。 她眼睛一眯转头看向身后,却什么也没有。 但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却并没有消失,她顿时惊出一身鸡皮疙瘩。 大白天的不会闹鬼吧...... 她瑟缩着身子,往轩辕澈怀中拱了拱。 抬头想要扯轩辕澈袖子,却撞进了一双黑如深渊的眼。 梅苏苏身子一抖,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更甚,有什么东西在她心里一闪而逝。 还未等她反应那一闪而逝的东西是什么时,轩辕澈却是嘴角一勾,笑着拍了拍她得小脑袋,声音如以往一般温润。 “苏苏在说什么?瞧模样似乎是在回答孤的话?” 梅苏苏的小脑袋随着轩辕澈大掌的轻拍点了点,然后她满脸懵的望着他。 差一点,就差一点,刚才那毛骨悚然的感觉就抓住了。 结果轩辕澈这突然拍拍她脑袋,顿时什么都没了。 “喵。” 梅苏苏抖抖小脑袋的毛,对刚才那感觉心有余悸,随意叫唤一声应付了轩辕澈便要趴下身子。 想趁着那感觉才消失,赶紧追赶一下,看能不能赶上。 哪知轩辕澈却大掌一抵她的小脑袋,不叫她趴下:“苏苏既然收了礼,就得道谢才是,不然孤替苏苏把这礼还回去可好?” 说着轩辕澈就伸手要取梅苏苏脖子上的宝贝。 梅苏苏立马护犊子一般,抬爪就按住了轩辕澈的手。 “不要~不要拿我的宝贝!”梅苏苏可怜吧唧的看着轩辕澈,那小模样,若是轩辕澈真把那玉从她脖子上拿下来,她恐是立马就要哭出来。 “苏苏这是做什么?难道别人给苏苏两座金山,苏苏真的要跟别人走?” 突然被扣上莫名其妙帽子的梅苏苏:“????” 不是怎么突然又跳到这句话来了? 不是道谢就能留下宝贝吗? 她道谢还不成吗。 为什么突然变成她不把宝贝给他就是要跟别人走了? 这两句话,两个意思,天差地别好不好! “不是,我可以道谢的,我哪有要跟别人走啊,你别冤枉人!”梅苏苏急的喵喵直叫。 恨不能凑到轩辕澈耳朵边上给他解释。 但是她喵喵叫的焦急,却见轩辕澈看着她眉头蹙起。 啊啊啊!!! 忘了他听不懂了。 梅苏苏顿时苦丧着脸,可屋漏偏逢连夜雨,她急的嗷嗷直叫也没保住脖子上的红玉。 轩辕澈攥着她得小爪子,另一只手把她脖颈上的红玉摘了下来。 “我的宝贝!” 梅苏苏哭唧唧的看着那红玉被轩辕澈攥入掌心,然后扔回到赵振怀中:“苏苏脖颈细弱,此玉太重,她戴不了。” “我能戴!”梅苏苏嗷的一嗓子,她能戴啊!她不嫌重! “乖。”轩辕澈低头摸摸梅苏苏的小耳朵:“等晚一些,孤给苏苏送个别的。” 真的? 梅苏苏一听有别的,顿时就乐了。 看看赵振手中红玉,虽然很是惋惜,但是既然轩辕澈不乐意,那便不要了吧。 高兴了,梅苏苏便继续贴着轩辕澈蹭蹭。 殊不知,如今的轩辕澈说的话,做的事,已是带着不良动机。 一个本就有所图谋的人,因为某些关系心有顾虑,小心翼翼试探,怕惊着小猫儿,叫小猫儿跑了。 结果某一天突然得知,小猫儿根本没有他看见的那么脆弱。 她只不过太会哄骗人了,骗得他以为她是一只小奶猫。 实则,她什么都懂。 第167章 唯独苏苏,孤不可能放手 “皇上......这......” 赵振拿着那块红玉就犹如拿着一块烫手山芋,要知道,这块玉可是皇上专门挑选出来的,为的就是祝贺苏苏小主苏醒。 赵振可是瞧在眼里的,这么多年,皇上真是鲜少为人如此费心挑选礼物了,选的玉不轻不重,颜色样式都极为适合女子携带。 虽说苏苏小主是只猫,可母猫儿也与女子一般,得戴秀气些的物件。 不然戴个男子的东西在脖颈上,五大三粗的,多难看。 这皇上费心选的,且还亲手给苏苏小主戴上的,还没热乎呢,就被太子殿下扔了回来。 赵振都不敢去看顺德帝的脸色,定是难看极了。 他猜的也没错,顺德帝的脸色确实很难看。 瞧着被轩辕澈扔出来的玉,他太阳穴都气的直跳。 “这是朕给苏苏的,由不得你做主。” 轩辕澈看着他,一字一句回他:“苏苏是孤的,孤怎么就做不得主?” 顺德帝目光落在其怀中的梅苏苏身上:“朕瞧苏苏喜欢,是你硬生生要取下来的。” 轩辕澈的视线也落在梅苏苏身上:“那苏苏自个说,是孤硬给你取下来的,还是这玉太重,苏苏戴着不舒服,自个扒拉下来的。” 莫名躺枪且顶着两道灼热视线的梅苏苏:“.......” 造孽啊。 若不是真实发生的事,她想都不敢想皇上跟太子能因为她一只猫吵起来。 轩辕澈还问她...... 她就算回答皇帝老儿能听懂? 他能听懂? 梅苏苏无语的半天都没说出话来。 轩辕澈却满意笑了:“苏苏说玉太重,她不喜欢。” 她哪有说! 梅苏苏差点从轩辕澈腿上滚下,莫名背了大锅的她觉得委屈。 好在顺德帝还算英明,听见轩辕澈如此说很是愤懑:“朕可没有听见苏苏叫唤。” 就是!她都没说话! 梅苏苏心头愤愤咆哮。 轩辕澈却是不紧不慢的捏捏梅苏苏的耳朵,又捏捏她得肚子,然后笑道:“苏苏跟了我这么久,她不用说话,孤都知晓她在想什么。” 真的假的! 梅苏苏心头一紧,但随即又一松。 他这话好似也没毛病,毕竟从一开始他就能猜透她的想法。 但是他以前猜的挺准的啊,今天怎么竟瞎说。 难不成是因为醋了?所以睁眼说瞎话呢? 梅苏苏觉得很有可能,毕竟他现在可是【醋坛子】。 \"你当朕好糊弄!\" 顺德帝被拂了面子,哪里能乐意。 何况他这玉是送给苏苏的又不是给他的,他倒好,直接取了给扔回来不说,还借着苏苏的名义糊弄于他。 顺德帝把赵振手中红玉取过,然后大步上前,想再次把那玉戴到梅苏苏脖颈之上。 而梅苏苏则是乐呵呵的把脖子不动声色往顺德帝方向探了探。 对对对,就得这样,快些给她戴上! 她还不信了,皇帝老儿若铁了心要把红玉送给她,轩辕澈还敢拦着不成。 但梅苏苏还是小看了轩辕澈的,也低估了他的胆量。 他不仅抬手拦住了顺德帝,并且还冷着脸看着他,与他冷眼对视。 一个是皇上,一个是太子,一个是老子,一个是儿子。 按理说,应该皇上跟老子更胜一筹,可叫梅苏苏没想到的是,顺德帝在与轩辕澈对视片刻后竟主动退开了身子。 梅苏苏大眼睛中闪着不敢置信,这是个什么情况? 顺德帝退开后,把那红玉“啪”的一声拍到赵振手中,难看的脸色已经由黑转青,下一刻就要爆发一般:“你真当朕不敢处置你!” 他怒吼声中气十足,吓了梅苏苏一跳。 轩辕澈感受到梅苏苏的颤抖,拍了拍她得背以示安抚。 “父皇安的什么心,当儿臣不知晓?” 轩辕澈呵的一笑。 “这皇宫,这朝阳殿所有东西儿臣都可以不要,唯独苏苏,孤不可能放手,父皇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不明所以的梅苏苏听了这话,铜铃大眼迷茫的看看顺德帝,又看看轩辕澈。 怎么听轩辕澈这句话好像是顺德帝想养她? 为什么? 殿内气压极低,这父子二人的眼神交流更是宛若天人交战。 梅苏苏甚至都听见了脑门上噼里啪啦的电流声。 神仙打仗,凡人遭殃。 她是不是得躲远点? 以免殃及池鱼,她如今可还受着伤呢。 好在他二人也只是眼神交流了一下,并没有过分举动。 最后依旧是顺德帝先收了视线,然后叹息一声,黑着脸带着赵振离开了。 看着顺德帝离开的背影,梅苏苏发现他好似一瞬间就老了般,脊背竟有些佝偻了。 可是他分明来时并非如此啊。 梅苏苏眼睫扑扇着望向头顶轩辕澈,只见他面色清冷,看不出喜怒哀愁,一双上挑的凤眼正盯着大殿门口,光芒闪烁。 眉目之间有缕缕不明之色,目光涣散不知在想什么。 出了朝阳殿的顺德帝沉默的往前走着,赵振与一众宫人在后面跟着,谁也不敢出声。 到了龙辇处时,赵振快步上前准备伺候他上辇,可顺德帝停都未停,往前而去。 “赵公公,陛下这是怎么了?”小太监们低声询问赵振,毕竟皇上的脸色实在难看。 赵振剐了他们一眼,手中拂尘挨个落在他们头上。 “问什么问,脑袋不想要了,赶紧,抬着龙辇跟上!” 挨了打的小太监们赶紧正了衣冠,抬着龙辇就跟上了上去。 可没跟多久顺德帝就停步回身:“你们不用跟着。” 赵振赶紧摆手叫宫人退下,然后自个准备跟上去。 可顺德帝却也叫停了他:“你也不用跟着,朕想自个走走。” “哎哟,陛下啊,使不得使不得啊。”赵振慌忙跪地:“就叫奴才跟着吧,奴才这实在放心不下啊,或者奴才远一些跟着也成啊,独留陛下一人,奴才真是害怕呐。” 毕竟上一次顺德帝说想独自走走,就把自个走湖里去了。 若不是有苏苏小主帮忙,就出大事了啊。 如今这北域,黄岩都进了京城,京城之中鱼龙混杂的,宫里为了宫宴每日送物资的马车也是络绎不绝的。 万一有那歹人趁乱溜进了皇宫想要行刺,顺德帝身边没个人,定成对方刀下亡魂。 赵振哪里敢放他独自一人前去走走啊,怎么说也要跟着。 顺德帝本就心情不悦,也懒得与他争论这些,转身就走,全当默认了。 第168章 有脏东西 大殿之中再次恢复寂静,月牙出了大殿带上了殿门。 殿内独剩轩辕澈与梅苏苏。 “人走了,孤怎么瞧苏苏很是舍不得的样子?” 天地良心啊,她哪有舍不得,她不过就是探头看了一眼而已,怎么就成舍不得了? 梅苏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再说了她舍不得难道不是应该的? 那么稀有的红玉,谁能舍得! 只他轩辕澈财大气粗,说不要就不要,她可做不到。 “喵~” “澈澈~” 当然,梅苏苏心里是舍不得那块红玉,也小小埋怨了轩辕澈一番。 可谁是真正的金主爸爸她还是分的清的。 东西已经没有了,但是轩辕澈可还欠她一块宝贝呢。 当下她的主要任务就是哄着轩辕澈把那宝贝奉上来。 轩辕澈假装不懂梅苏苏的意思,且还巧妙的躲过了梅苏苏准备蹭上来的小脑袋。 没有蹭上其手臂的梅苏苏愣了一下,以为是自己扑空了,于是又去蹭轩辕澈另一条胳膊。 可好巧不巧的轩辕澈竟刚好抱着她起身,蹭蹭又无果了..... 可梅苏苏并未多想,毕竟在她看来,轩辕澈向来宠爱她,就算生气也不过是做做表面功夫罢了。 她撒撒娇,他就会抱着她心肝宝贝似的疼着。 何况她如今负了伤,她若叫疼,他定是心软的一塌糊涂。 “苏苏在笑?”轩辕澈眼尖的发现了梅苏苏那不易察觉的笑意。 梅苏苏本扬着的嘴角立马就垮了下去,不是,她如今是只猫啊,连猫的表情都不放过? “澈澈~” 梅苏苏软糯糯的叫唤一声,变相的回应轩辕澈的问话。 爪子受了伤不能扒他胸口,梅苏苏只得贴着轩辕澈的胸膛拱了拱。 “与孤撒娇呢?以为这样孤就不会罚你了?”轩辕澈看了眼她受伤的爪子,显然要跟她算旧账了。 轩辕走至贵妃榻前,把梅苏苏放在贵妃榻上的小桌案上,叫她蹲坐着,如大人审问小孩般,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被他冷眸盯着的梅苏苏瞬间不淡定了,连呼吸都滞了片刻,这走向不太对啊。 “追影。”轩辕澈突然唤道。 追影自殿外走进:“主子。” “去,把永宁宫的那块玉佩取来。” 追影微微眯眼,怔愣一下,然后立马大悟,抱拳离开。 “苏苏不是想要宝贝,这个宝贝,苏苏定是喜欢。”轩辕澈伸手勾了勾梅苏苏的小下巴。 梅苏苏不否认很舒服,可是此时此刻的她却没半点心思去享受。 因为她总觉得眼前的轩辕澈有些不对劲。 分明还是那张妖孽俊脸,还是那缓缓勾起的唇角,还是那黑沉的眸子...... 但直觉告诉梅苏苏,他就是不对劲。 “喵。” “澈澈。” 她有些害怕这样的轩辕澈,就仿佛眼前的轩辕澈并不是轩辕澈,而是披着轩辕澈外皮的小鬼。 结合刚才那毛骨悚然的感觉,梅苏苏更惊悚了。 一个荒唐的念头在她脑海中冒了出来。 难不成眼前的轩辕澈是假的? 是脏东西? 梅苏苏惊的身子一个不稳就要往后栽去。 轩辕澈目光一冷,快速伸手扶住了她:“苏苏这是怎么了?” 梅苏苏赶紧偏首,伸出小舌头舔了舔轩辕澈的手背。 却看见他狭长眸子眯了眯,似很喜欢。 见他是这个反应梅苏苏顿时松了口气,还好,是轩辕澈。 每次她小舌头舔轩辕澈时他就是如此反应,若他是假的,反应是骗不了人的。 可既然是真的,他今日为何却如此反常? 难道又是醋了的原因? 梅苏苏苦思冥想想不明白,抬眸望着轩辕澈时还透着隐晦的打量,她撒娇般的伸出爪子,想要抱抱他,但轩辕澈并未如往常一般伸手把她揽入怀中。 梅苏苏又不死心的站起身来,迈着小猫步贴近他,小尾巴竖的高高的,想要去拱轩辕澈的脖子。 可轩辕澈却微微向后偏了些身子,导致她贴不上他的胸膛。 若说刚才她蹭他手臂扑空是偶然,那此刻他便是故意的了。 梅苏苏反应过来了,也想通轩辕澈哪里不对劲了。 他看似一如既往地温柔笑着,可却刻意的疏远她。 手臂不叫她蹭,胸膛不叫她贴,她抬爪也不抱她...... 那她如果用杀手锏呢? 梅苏苏如是想着,然后小身子往前一扑。 然后故意把那受伤的爪子磕碰在了桌案上,疼的她呜咽惨叫,然后跌入了轩辕澈的怀中。 好痛! 她应该轻一些的。 梅苏苏蜷缩在轩辕澈怀中,小小一团,皓眸裹着水雾,呜咽之声娇糯又无助,可怜极了。 轩辕澈眼眸深处某些东西慢慢龟裂开来,然后迸碎成了寻不见的碎片。 他叹息一声把梅苏苏轻柔抱起,垂眸把她受伤的小爪子攥在掌心,然后催动内力。 一股热流随着那受伤的小爪子流入四肢百骸,那刺痛感渐渐消失了。 “摸摸~”梅苏苏仰躺在轩辕澈的手臂之中,小爪子高高抬起,想要触摸轩辕澈的脸。 轩辕澈看着她琉璃眸子,眼中隐有挣扎之色闪过,然后低下身子,把脸凑到了梅苏苏小爪子的软垫之上。 瞬间,梅苏苏的眼中便充斥了光色,看着轩辕澈的眸子也跳动起了星芒。 因为就在这一刻,触摸到轩辕澈脸颊的这一刻,她心头恐惧已然消失。 她知晓,那个宠爱她的轩辕澈又回来了。 虽然,她用了小小的苦肉计,也不明白是什么叫轩辕澈发生了这样的转变。 可是就在刚才那瞬间,她真的好怕,轩辕澈会拒绝她。 还好,轩辕澈还是心疼她的。 他突然如此可能是因为她私自跑出去受了伤,又可能是因为醋了...... 哎,金主爸爸心思敏感,占有欲超强,真是苦恼。 —————————— 题外话:我们苏苏很是苦恼,平日一向宠爱她的轩辕澈为什么突然一下子冷落了她。 各位宝宝有人知道吗? 第169章 莫名其妙就戴上了 待追影拿着玉佩回来时,梅苏苏正蜷卧在轩辕澈怀中与他“打情骂俏”。 好不容易把这醋坛子哄好的梅苏苏正心力憔瘁。 当瞧见那追影拿出来的玉佩后,直接差点原地去世。 怎么是这块玉佩! 那块顺安皇后的贴身玉树茶花佩。 轩辕澈曾经要把此玉佩给她,她没要,毕竟是顺安皇后的贴身玉佩,意义非凡,她不能夺人所爱。 当时轩辕澈说先替她保管着,她以为他是开玩笑的,却没曾想,今日他又把此玉佩拿出来了。 “喵?”梅苏苏疑惑看向轩辕澈。 轩辕澈接过玉佩,摩挲两下然后回望向梅苏苏。 眉眼之间光色缱绻,目色潋滟,透着叫人心惊的欲色。 梅苏苏躲闪不及,一眼坠进了他眼眸深处,想抽身,却是不能了。 她被轩辕澈眼中的汹涌漩涡拽着往深渊沉去。 只觉呼吸变得困难,心脏像是被一根看不见的弦紧绷着,快速的犹如有一只小鹿在她胸膛乱撞,震的胸腔都有些发疼。 对比她的沉溺,轩辕澈却犹如掌控着一切的操纵者,笑得邪肆,把那块玉树茶花佩自中间穿了锦线,然后挂在了她脖颈之上。 梅苏苏琉璃眸子随着他的笑与动作而挪动,然后视线停在了自己脖颈上的玉佩之上。 琉璃大眼睛中闪过迷茫之色,这玉佩什么时候挂在她脖子上的? 小耳朵上传来揉捏触感,梅苏苏轻轻抖了抖。 轩辕澈磁性又勾人的声音紧随而后响起,带着叫梅苏苏无法抗拒的惑色。 “苏苏可喜欢?” 梅苏苏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小脑袋:“喜欢。” “那苏苏可想要这玉佩?” 梅苏苏依旧点头:“想要。” “孤就知晓苏苏会喜欢。”轩辕澈邪笑着把她抱入怀中,行出大殿。 一股子清风吹来,拂过梅苏苏柔软毛发,叫她的毛发如柔软的草儿一般向一边歪倒。 她也霎时间如梦初醒。 等等!!! 她刚才还在大殿这会子怎么出来了? 她赶紧低头,脖子上果然挂着玉佩。 她刚才是不是说喜欢了? 还说想要了? 梅苏苏惊愕,对刚才自己点头并且说喜欢的行为感到不知所措。 喜欢是没错,可她不想要啊,但莫名其妙的,这玉佩就挂到了她脖子上。 “喵?”梅苏苏一把踩住轩辕澈的胳膊,质问他:“你刚才是不是催眠我了?” 轩辕澈目视前方,仿佛听不懂她在说什么,没有垂眸,只嘴角勾着淡笑。 梅苏苏小脑袋一歪,眼眸透着精光。 眉目平和,目光坚定,面带笑意,非心虚之像。 难道是她想多了? 梅苏苏又低头看了眼垂在她脖颈上的玉佩,大眼睛中喜爱之色难掩。 当初初见此玉佩时,她就心生喜爱。 可她知晓玉佩来历,只得歇了心思。 因为这块玉佩与轩辕澈送给她其它的玉佩相比,实在太贵重了。 梅苏苏可是极为有自知之明的人,顺安皇后的贴身玉佩代表的可不仅仅是一块玉佩。 代表的乃是【传承】。 何为传承? 自然是接替她位置与精神之人。 这个人可以是轩辕澈的太子妃,也可以是轩辕澈的嫡子,偏偏不能是她梅苏苏。 但许是轩辕澈并不在乎这些,或者此时此刻他对她的喜爱足以叫他把此玉佩奉上。 他既然愿意给,她为什么不接? 她梅苏苏什么不喜欢,就喜欢金银财宝,哪怕到时候走了,花不了,看不着,但如今能躺在一堆宝贝中睡觉,她都会觉得梦更甜一点。 这般想着,梅苏苏便也不再纠结刚才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何况轩辕澈把她的红玉还了回去,补偿她一块宝贝也是应该的。 梅苏苏想通了,这心境自也不一样了。 这是越瞧脖子上的玉佩是越喜爱啊。 且瞧这玉佩屋内屋外呈现出的颜色竟有所不同,更是新奇,盯着那玉树茶花佩瞧个不停。 而梅苏苏的一举一动自是全部落在了轩辕澈眼中,瞧她喜欢,眼底闪过一道笑意。 收了他的东西,便是他的人,正好趁着今日,顺道把别的事确认了吧。 梅苏苏一路上只顾着欣赏新得来得宝佩,等她乐呵呵得再抬头时,竟从朝阳殿到了偏僻得永宁宫内。 “澈澈?”梅苏苏小爪子扯了扯轩辕澈得衣袖:“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虽然轩辕澈听不懂她的话,但梅苏苏相信,他定能明白她的意思的。 只见轩辕澈笑看她一眼:“来作画。” 作画? 梅苏苏有些不懂,作什么画不能在朝阳殿作,非得跑到这永宁宫来。 推开殿门,是熟悉的陈设。 轩辕澈绕至桌案后,上方正铺着一张四四方方的月牙白锦帛,左右用镇纸压了,中间一片空白。 锦帛之上有淡淡银色纹路,仔细瞧去,是祥云与繁花样式。 平日里见轩辕澈作画都是用宣纸,不然就是用硬一些的纸张,第一次见用锦帛作画,倒是有些奢侈了。 毕竟锦帛乃是丝制而成,若是作画不满意,或者染了墨汁,便是废了,无法二次使用。 作画者要是技艺不精,可想而知得废掉多少锦帛,一张锦帛就按二两银算,用上三张便是普通人家两年的开支。 所以除却婚丧嫁娶,祭祀祈福等重大之事,会用锦帛书写文书,几乎没有人会用锦帛作画。 轩辕澈打开一锦盒,里边传出一股淡淡香气,梅苏苏探头看去,是赤红色的印泥。 轩辕澈提笔沾了墨汁,在锦帛的右下角写下他的名字,紧接着他放下笔,自腰间掏出一块印章来,拍打上印泥后,按在了他名字下方。 梅苏苏不解,这不是要作画? 怎么还没作画就开始题名了? 她小脑袋瓜往上一仰,轩辕澈正巧低头。 见她眼中疑色,朱唇浅勾,把那印泥推到了梅苏苏的爪边:“该苏苏了。” 什么就该她了? 梅苏苏一头雾水,低头看见手边印泥,再瞧瞧自己搁在印泥旁边的小爪子,顿时明白了轩辕澈的话。 他是要她以爪为名?盖一朵梅花爪印上去? 第170章 她掏了钱的,不能亏本! 虽然不知道轩辕澈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梅苏苏向来是不理解但尊重。 锦帛这等贵重之物都拿出来了,想来轩辕澈准备画一幅传世佳作。 既然是传世佳作,短期之内自是无法画完,先题名以防中途被人偷走,作为他用。 梅苏苏自顾自的想着,然后抬起小爪子按在了那印泥之中,等她再抬起爪子时,她粉嫩小肉垫上满是红色印泥,就连旁边的白色毛发都沾了红红的印记。 她伸爪就要往锦帛上按,轩辕澈却攥住了他的小爪子。 抽出帕子把她一旁沾染了印泥的毛发擦了擦,然后大掌攥着她的小爪子按在了他名字旁边。 小爪子挪开,一只鲜红的梅花印记已是跃然出现在锦帛之上。 梅苏苏满意极了,如此工整,圆圆润润的,不错,不错。 轩辕澈看着那梅花爪印也是满意的挑眉,而更多的是掩埋在眼眸深处的喜悦与灼热。 他执笔,在红色爪印上方题上【苏苏】二字,公公整整,与他名字并排而书,竟是意外的和谐。 也不知是不是梅苏苏的错觉,她觉得轩辕澈似乎很高兴。 是那种明明非常高兴,却硬要忍着的感觉。 她怕是自己感觉有误,特意换了个角度观察轩辕澈,然后便看见了他眸中一闪而过的喜悦。 当梅苏苏以为自己眼花看错时,想去确认,却什么也没有了。 可是梅苏苏很肯定自己没看错。 轩辕澈在窃喜。 窃喜什么? 饶是梅苏苏想破了脑袋瓜,也想不明白,自己不就题了个字,盖了个爪印,怎么就能叫他这么高兴。 搞得她都有些怂了,莫不是签了个卖身契,把自个卖了吧。 可只要轩辕澈想,她又如何逃得了他的五指山,何须这虚头巴脑的东西。 所以梅苏苏便直接把这荒唐想法否定了。 “澈澈要做什么?” 梅苏苏小爪子扯了扯他宽大袖子,然后不出意外的,她爪子上的印泥全部蹭到了轩辕澈的衣裳上。 轩辕澈今日穿的是一袭暗青色锦缎长袍,红色印泥一附上去,就显现出一片暗红色,格外抢眼。 梅苏苏小爪子刚一附上去立马就反应过来了,所以那红色印泥染脏了轩辕澈衣裳的一瞬间,她立马一把按住脏污之处,想要蒙混过关了去。 可惜,她这点小动作早被轩辕澈尽收眼底。 她小爪子刚掩耳盗铃的按住那脏污之处,轩辕澈的大掌便紧随而至把她小爪子提溜了起来。 眼看事情就要败露,梅苏苏嗷呜一下抱住轩辕澈的胳膊,整个身子直接以飞机抱的姿势架在了他手臂上。 本来也就染了一处的衣裳,此时也染了五六处。 偏梅苏苏以为自己掩住了,实际上她只掩住了一两处,其余她瞧不见的地方,轩辕澈却是瞧得一清二楚。 “孤瞧见了。”轩辕澈宠溺的笑望着她,然后故作苦恼:“孤这衣裳价值不菲,光金丝就用了足足上万根,这袖口的刺绣,乃是绣娘绣了七八个日夜才绣完的,仅此一件,价值连城,苏苏如今弄脏了,是不是得赔孤一件?” 梅苏苏听闻金线上万根,绣娘七八日才绣完时当即就数起自己的家产来了。 好在她如今拥有着一座金山,赔一件衣裳还是绰绰有余的。 怪她这粗心大意的脑子,怎么就把脏了的小手往轩辕澈衣服上揩呢,搁着他今日这醋坛子尿性,定是要叫她大出血的嘛。 梅苏苏越想越后悔,但事已至此,还好有轩辕澈的钱去给他赔衣裳。 “孤相信苏苏并非是故意的,也相信苏苏为表诚意定会用自己小窝中的物件赔偿孤的衣裳,孤说的对吗?乖苏苏?” 梅苏苏:“???” 所以她能说不嘛? 她就说。 “不嘛~澈澈欺负人,成日惦记人家窝中的那几样宝贝,用山洞的金子赔你好不好?” 明知轩辕澈听不懂,梅苏苏依旧可怜巴巴的朝他叫唤。 叫他自己脑补去。 轩辕澈笑着看她撒娇,瞧锦帛上的字迹干的差不多了,便伸手把锦帛抬了起来,确认干透了,这才小心翼翼卷了收入怀中。 梅苏苏看着他这一系列动作有些不解,不是要作画?怎地又把锦帛收起来了呢? “苏苏不愿意用自己小窝中的物件赔偿?” “喵~”梅苏苏见他猜中,立马可怜巴巴的抬眼看着他。 那些都是她撒娇卖萌,出卖色相换来的辛苦钱,哪里舍得。 何况她有那么多金银财宝,他不要。 偏偏就要她窝中的东西,居心何在! “澈澈~”梅苏苏小脑袋蹭蹭他的手,想叫他换个东西赔偿。 可轩辕澈不买账,环抱着她不撒手的那条胳膊出了永宁宫,直接上了马车。 梅苏苏则是被他飞机抱着一同端上了马车。 “苏苏若是答应用自己窝中宝贝赔偿孤,孤就带苏苏去泡温泉,否则,孤叫追雪带苏苏回宫,孤自己一个人去泡温泉。” 泡温泉? 梅苏苏脑海中顿时不受控制的浮现一幅画面。 山间泉水热气滚烫,雾气弥漫间,只见俊逸男子赤裸着身子自白雾中踏出,白烟袅袅之间,他半截身子隐入水中,独留宽阔背脊,有力腰肢。 如玉手指轻拂水面,带起泉水点点泼于臂膀之上,水珠顺着其蓬勃肌肉滚落而下,没于腰腹之间....... 温泉,就她与轩辕澈两个人....... 山郊野岭,孤男寡猫......热辣滚烫,美色诱人....... 岂有不去之理! \"我赔!我赔!\"梅苏苏极为没出息的按住轩辕澈准备打开车窗的手。 然后巴巴的眨着一双萌萌大眼看着轩辕澈:“喵。” 她的东西都在宫里,等回去的。 “苏苏这是同意了?”轩辕澈倚在马车车厢之上,好以整暇的笑看着手臂上的小毛团子。 梅苏苏点点小脑袋,心都在滴血。 可是一想到马上就能看温泉美男,便也没那么痛了。 她可是掏了钱的! 今日一定要好生过过眼福,不仅要看还要摸! 势必得摸回本,看回本!!! 气煞她也。 第171章 说好的温泉呢? 果然...... 轩辕澈眼神暗了暗,袖中手指轻轻摩挲,嗓间有些发痒。 他喉结微动,眼尾处莫名勾上了薄红。 嗓间闷哼一声,内力已是隐隐催动。 梅苏苏感觉车厢之中温度骤然间有些下降,她不由自主转头看向轩辕澈。 当看见他眼尾薄红时,她愣了一下,紧接着翻了个白眼。 拜托,大出血的是她又不是他,他反倒还红了眼了。 该红眼的应该是她吧。 都说色字头上一把刀,果然没错,轩辕澈这贼狐狸太会拿捏她的软肋了。 不过谁叫她馋他身子呢,这个诱惑真是抵抗不了啊。 马车行驶的不慢,轩辕澈吃了一番苦头才压下去那躁动欲望。 在这样下去,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忍多久。 马车行出京城,往山中奔去。 没多大一会就穿过幽静竹林,到了一处山脚之下。 山脚下有一茅草屋,背后是飞流而下的瀑布。 梅苏苏刚随轩辕澈下了马车便感觉到了扑面而来的水腥气。 还有那震耳欲聋的轰轰瀑布声。 此地景色与上次那祭司住处倒有异曲同工之妙。 同是竹林,小屋,曲径幽森,景致怡人。 唯一不同处在于,一处是河,一处是瀑布。 轩辕澈抱着梅苏苏进了那茅草屋,屋中很是干净,却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就在梅苏苏奇怪轩辕澈要做什么时,追影在屋子角落处踩动两下,只听“咔嚓”一声,屋中地板就那样缓缓打开了。 又是机关。 都说古人的智慧是无穷的,以前她持怀疑态度,如今却是信了。 毕竟在地下挖一条暗道出来,还得叫地面之上瞧不出异常,就算是现代技术,恐也得费一番功夫。 而这个时候没有高科技器具帮忙,倚靠的皆是匠人的心灵手巧与智慧。 不得不佩服啊。 地道一开,一股热浪便自地下涌上来,灼热的叫空气都干燥起来。 一开始梅苏苏还兴奋的想,是温泉,肯定是温泉的热浪涌上来了。 可等轩辕澈抱着她走进地道,梅苏苏却觉得不对劲了。 温泉再热,也是水做的,热浪之中定是带着水汽的。 可是这热浪干燥异常,不仅没有半点水汽,还隐隐带了些铁锈的味道。 她顿时心生不好的预感,往轩辕澈怀中缩了缩。 “苏苏害怕?”轩辕澈低头笑道。 梅苏苏耷拉着飞机耳,睁着圆圆的瞳孔回望他一眼,无声胜有声,确实有些害怕。 她可不会忘记当初才成为苏苏时,在那个“青面獠牙”的大殿内看见的场景。 轩辕澈就那么把那些人挂在钩子之上,那血腥场面若非梅苏苏以前看多了恐怖电影,思想觉悟也高。 否则定会吓出抹不掉的心理阴影。 当时那殿中就是这个味道。 铁锈的味道。 实际是血腥味,死的人太多,便会有这个味道出来。 轩辕澈拍拍她小屁股,小家伙还挺敏感。 厚重石门随着轩辕澈的走近“轰隆隆”的打开。 而映入眼帘的是叫梅苏苏毕生难忘的场景。 一座“金山”却不是金子,是火! 整座山体被挖成阶梯状,而每一层阶梯之上都有数不清的火苗跳动。 赤裸着膀子的高壮男人们,手持巨大铁锤敲击着那被烧的赤红的烙铁。 在他们大力敲击之下,不过片刻功夫,一把长剑样式的通红烙铁便被丢入水中,随着池水“滋啦”冒泡,一柄利剑已是完成了铸造。 山洞中间,是一个巨大的水池,池水之中是密密麻麻数不清的兵器利刃。 这是一个巨大的“兵工厂”,轩辕澈竟然在此秘密铸造兵器! 热浪灼人,火花翻腾,轩辕澈把梅苏苏掩在宽大锦袖之下,暗自输送内力,为她隔绝了这滚烫热浪。 梅苏苏有所察觉,她小爪子勾住轩辕澈的衣摆,往他怀中又挪了挪。 她以为闻见的铁锈味是血腥味,没曾想,竟是真正的铁的味道。 不是,不是泡温泉吗? 温泉呢? 来这处弄甚? “主子。”一个身材壮硕,皮肤黝黑的男人大步走上前来,抱拳作揖,然后侧了身子:“人在这边。” 轩辕澈跟着大汉往石门而去,穿过石门,是一处不算宽敞,却极为整洁的小山洞。 看陈设,应该是类似于会议室一样的地方。 有长条桌案与长条桌椅,坐下百余人不是问题。 而屋子中央站着一位断臂女子,听见声音后赶紧转过了身子。 然后她大步上前,一手抚肩,单膝跪地,低头朝轩辕澈恭敬行礼:“草民廖英见过殿下。” “起来吧。”轩辕澈坐于石凳之上,给追影使了个眼色。 追影立马上前请廖英落座。 廖英自小混迹在男人堆里,做了那么多年山匪,自也不拘小节,谢了恩便起身坐下。 “如何?”轩辕澈单手抱着梅苏苏,一手端起茶盏低头轻抿。 廖英忙道:“谢殿下信任廖英,廖英定竭尽所能为殿下设计出一款便于携带且杀人于无形的暗器。” 她话音才落,轩辕澈却是一笑,放下茶盏看她:“孤问你的是你弟弟如何了?” 廖英闻言身子一僵,有些尴尬的笑了:“谢殿下关心,草民弟弟已经有所起色了。” 说着廖英起身跪下,朝轩辕澈磕了三个响头:“廖英感激殿下出手相助,赠药之恩,救我弟弟性命,廖英这条命从今往后就是殿下的,随时听候殿下差遣。” 追影上前笑道:“廖姑娘,起来说话。” 廖英抹了把眼泪,起身再次坐下。 “孤与廖姑娘乃是互帮互利,孤助你弟弟重获新生,你助我夺得龙武寨,为我做事,算是双赢,无需如此客气。” 轩辕澈面上虽有笑意,眼底却是寒凉一片。 “不过孤倒还真有一事要求廖姑娘帮忙。” 廖英连忙出声:“殿下请说。” “你龙武寨现虽归顺于我,可鱼龙混杂,不可信之人众多,孤需要你三日之内揪出异心之人,清理干净了,孤会派孤的人进你龙武寨。” “过一阵时日会有人前去你龙武寨叫你们归顺他的麾下,孤要你们同意,混入其身边,得其信任。” 廖英听完垂头想了想,然后眼神异常坚定的点点头:“殿下放心,廖英定不负殿下所望。” 轩辕澈轻嗯一声。 追影上前自怀中掏出一锦盒放于廖英面前桌案上:“廖姑娘,这是殿下为令弟寻来的生肌草,按此药方服下,对令弟的伤有奇效。” 看着那锦盒中名贵草药,廖英立马红了眸子,她再次感激涕零的跪地谢恩,然后经由追影送出了洞中。 第172章 赤裸的他,流口水的她 轩辕澈这厮真不愧是收买人心的好手。 梅苏苏瞧着那姑娘走时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感动模样,估计这会子轩辕澈让她往火坑里跳,她都会义无反顾的跳下去。 “喵。” 梅苏苏看着轩辕澈喵喵叫唤。 “温泉呢?” 她歪头看着轩辕澈,她心心念念的温泉呢? 她可是掏了钱的! (虽然还在她口袋没掏出去。) 但是她不是赖账的人,所以她的温泉呢? 如此急切? 轩辕澈失笑,小家伙现在满脑子想的什么叫他猜猜...... 山间温泉..... 热气弥漫..... 赤裸的他.... 流口水的她。 呵,他轩辕澈活到现在,竟第一次被人觊觎身子,且还后知后觉。 不过.....这正是他想看到的结果不是吗? “苏苏如今看到了孤的秘密,从今往后就跟孤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了。”轩辕澈笑道:“苏苏可开心?” 她现在把眼珠子挖出来来不来得及? 梅苏苏无语...... 又不是她想看的,是他自个抱着她来的。 这就是典型的强人所难,强买强卖! “苏苏这个表情是不乐意?”轩辕澈把梅苏苏举止眼前。 梅苏苏本气哼哼的,结果在举起来的瞬间立马换上了娇滴滴,笑眯眯的神情。 “喵!喵~” 看似乐意极了。 实则暗戳戳的骂:强盗行径,骗子!温泉呢!我的温泉呢! 轩辕澈看着手中小家伙,小家伙笑得天真无邪,眼眸熠熠生辉。 若不是他能听懂她的话,又如何知晓这天真无邪的背后实则是在骂他呢。 轩辕澈挑眉把她拢入怀中,陪着她演戏:“苏苏看似很是开心,既如此,孤便放心了,不然孤还怕自个强迫了苏苏,叫苏苏怪罪呢。” “贼狐狸。”梅苏苏咬牙叫唤。 轩辕澈摸摸她的小脑袋,听着她咬牙切齿骂他“贼狐狸”笑得愉悦极了。 “主子,听道上的兄弟们说近日有一批神秘人,在四处收购青铜等物,属下怀疑是三殿下的人。” 那大汉走上前来,把近日所听所闻汇报给轩辕澈。 轩辕澈不置可否,似早知晓:“无妨,我们吃肉,也总得叫人家喝口汤才是。” 追影一把搂上那大汉脖颈,关系似乎极好:“我说终飞兄弟,主子要你三个月铸造十万把剑,你就没点怨言?” 终飞看他一眼,把他手臂拿下,然后向着轩辕澈一抱拳:“这是属下应该做的。” “啧啧啧。”追影臭屁咋舌:“怎的不敢说?可是晚上躲在你那小娇妻被窝里悄悄说呢?” “你找打?”听追影提及自家媳妇儿, 终飞手臂硬块凸起,此刻若是追影在嘴贱一句,他定是毫不犹豫一拳挥舞过去。 “哟,急了急了,可是被我说到痛处了?”追影欠打的继续调侃。 \"找打!\"终飞眉头一夹,脸色一沉,紧攥拳头就朝追影挥舞而上。 追影飞身而退,二人你追我赶,谁也奈何不了谁。 梅苏苏新奇的盯着他二人瞧,轩辕澈却抬手把她托至眼前。 瞧着眼前突然放大的俊颜,梅苏苏的瞳孔缩了缩,笑嘻嘻的伸出爪子:“摸摸~” 轩辕澈没有凑脸上去,一双黑眸看着她:“他二人打架能有孤好看?” 如果不是他这张脸实在是帅的人神共愤,无可挑剔,梅苏苏非得反驳他两句。 她小尾巴摆了摆,撩了撩轩辕澈的胳膊:“澈澈好看,澈澈最好看。” 这句话乃是梅苏苏的肺腑之言,毕竟谁叫他长的真好看呢。 轩辕澈的嘴角不可察的扬起:“那苏苏可喜欢?” “喜欢,喜欢的不得了。” 梅苏苏盯着他两眼冒桃心,一想到以后回去了,看不见这张脸,说实话还是很惋惜的。 她走之前是不是得叫人画两幅轩辕澈的肖像画?给现代的自个烧过去? 不然这个世界也没个照相机啥的,回去了连个纪念的都没有。 梅苏苏这边还在考虑留下轩辕澈的美貌,却觉屁股上被人轻轻拍了拍。 轩辕澈的声音随即响起:“苏苏喜欢就好,若是不喜欢,孤还真是苦恼呢。” 梅苏苏扒拉着他的胳膊,心道,美色就跟金钱一样,谁又能不喜欢呢。 轩辕澈起身回看一眼洞中还在你追我赶的二人:“终飞,你今日若是叫追影吃了苦头,明日,孤派人给你送两支金簪来。” 终飞一听有金簪可以拿,顿时精神抖擞,认真起来:“主子放心,这金簪属下拿定了!” 追影一声惊呼,堪堪躲过终飞袭来的大拳,一边跑一边朝轩辕澈问道:“主子,那我呢?属下若是赢了,可有奖赏?” 轩辕澈笑的邪性:“有,你若赢了,替孤送两根金簪给终飞。” 终飞反应迅速,立马谢恩:“属下谢殿下赏赐!” 追影后知后觉,然后脸都绿了:“殿下,你这偏心啊。” 山洞大门被推开,轩辕澈头也未回的出了山洞:“叫你长长记性。” 山洞门合上的前一刻,追影的惨叫声从未闭合的门缝间传出。 梅苏苏瑟缩了一下身子,想起那大汉一身腱子肉,估计追影得吃一番苦头了。 不过谁叫他非得嘴贱提人家媳妇儿,收拾一顿也好叫他长长记性。 出了山洞,是一条极为狭长的台阶。 台阶最上方,有一处出口。 轩辕澈抱着她往上而去。 他有轻功傍身,爬这台阶便没有多费气力。 没多时便到了出口处。 而到了这一处,梅苏苏才看清这方天地的景色。 由于刚才是从下至上瞧,视觉错差,她以为这台阶上就是一扇小门。 实际到了台阶之上,这一处却是偌大的平台,平台之上一道不知材质的琉璃玉门透着莹莹光色,门的两侧站着两名身形高挑的女子。 见到轩辕澈立马快步前来福身见礼。 “属下见过主子!” “嗯。”轩辕澈越过她二人:“去备些果茶糕点。” 那二人对视一眼,赶紧应是。 上前推开了琉璃玉门,一道强光袭来,梅苏苏自轩辕澈胳膊上仰起身子。 这是...... 人间仙境? 第173章 来,给爷笑一个 山巅云雾缠绵,竹间水声细语,青山削翠,碧蚰堆云。 偌大山体平面之上,热气缭绕,绿荫掩映. 一道如稠瀑布自崖边垂落,山体之上繁花锦簇,如梦似幻。 推门瞬间,惊了花丛中的蝴蝶,瞬间一片彩色自花丛中舞起,在空中翩然旋转然后落于温泉池边。 从门口至池边,用青石铺了,踏上羊脂白玉阶梯,便是热气奔腾的温泉池水。 偌大池中水泛乳白之色,四角龙口衔珠,金龙吐水,池上用金瓦琉璃柱盖了,荡着白纱摇曳。 而距离温泉汤池不远处,一座金銮宝殿在山间光芒映衬之下,透着熠熠金光。 这眼前一切恍若入了般若梦境,是那么的真实。 梅苏苏乃是见过金山之人,本以为世间已经不会有任何事物能比金山还叫她震撼。 可是眼前仙境美景,却是再次叫她错愕。 凿开山体便也罢了,竟还在这山巅之上引了温泉水,筑了这鬼斧神工景致与宝殿。 这可并非是有钱就能做到的,钱与权缺一不可。 毕竟凿开一座山不是凿开一间屋子,能叫人神不知鬼不觉,由此可知,轩辕澈有多可怕。 池边有一玉台,晶莹剔透,一看就是宝物。 哪怕是搁在富贵之家,此玉台也得放在屋中供着才是,偏偏轩辕澈却当它是块石头,搁在这山顶上日晒雨淋。 轩辕澈直接脱了外袍,铺设在那玉台之上,然后把梅苏苏放置其上。 梅苏苏在玉台上找了个舒适位置,趴下身子,大眼睛炯炯有神的望着他。 身着黑衣的侍女一前一后端着茶果糕点走进来,路过梅苏苏时二人眼睛皆是一亮。 她二人先是朝着轩辕澈福了福身子,然后放下精致果盘,糕点。 紧接着把视线落于玉台上的梅苏苏身上。 梅苏苏看见她二人的眼神,当即朝二人卖萌叫唤。 “好可爱啊,这就是苏苏小主吧。” “嘘,小点声,被主子听见了。” 两位侍女看似清冷不好接近,谁又知晓私下是如此性子呢。 梅苏苏搔首弄姿,想要小姐姐抱抱。 可惜两个侍女你瞧瞧我,我瞧瞧你,然后又悄悄瞧瞧身后之人,最终还是垂首快步离开。 瞧着那琉璃大门缓缓闭合,梅苏苏本摇着的尾巴也垂了下去。 没有贴到小姐姐,不开心。 “苏苏想与她二人玩耍?”轩辕澈突然上前。 梅苏苏循声望去,顿时热气灌顶,差点鼻血狂飙。 只见轩辕澈已是褪了衣物,赤裸上身,墨发没了玉冠束缚,散乱不羁披于肩上,盖住精壮胸膛,从发间可隐隐约约瞧见里边两点朱红。 身下只浅着一条白色锦裤,锦裤宽松,却掩不住其中健硕有力长腿,也衬得其那腰腹间的人鱼线越发清晰诱人。 臂膀如盘,肌肉紧绷,配上一张妖孽面容在勾着一双猩红眸子。 他整个人就似在发着光,白的发光! 这一幅画面差点要了梅苏苏的命。 此时此刻的她相信,哪怕是绝情绝爱的圣人瞧了眼前一幕,也定是要破了道心。 如此人间绝色,圣人也难抵也。 “喵!”梅苏苏激动叫唤:“美人!” 美人? 轩辕澈眼眸划过一抹亮色,缓缓靠近玉台。 而玉台上的梅苏苏已经激动地顾不得受伤的爪子,蹲坐起身要贴贴了。 琉璃大眼中的桃心与垂涎欲滴已是不加掩盖,甚至看到轩辕澈走的慢还急的在玉台上转个了圈。 走快些,走快些。 贴贴,要贴贴~ 偏偏轩辕澈似是有意一般,在距离玉台一步距离时停下了步子,然后稍稍俯身看着玉台上尾巴摇到飞起的小家伙。 梅苏苏如果不是爪子受了伤,何须急的在玉台上团团乱转。 好不容易见轩辕澈走近,她准备摸摸腹肌时,他却停下了? 似乎是有意防着她一般,俯身都只低了一些,以前都会与她平视的。 “苏苏是要与她们玩还是要与孤一同泡温泉?” 梅苏苏小尾巴停止摆动,小嘴一撅,哼了一声背过身去。 轩辕澈瞧着眼前小家伙圆润小脑袋与小屁股,眼眸一眯,这就气了? 小小一团,气性还不小。 轩辕澈伸出修长手指点了点她的小脑袋,明知故问:“苏苏这是怎么了?” 梅苏苏小尾巴扫过他的手,身子没动,极为敷衍的应付了一下他。 “嗯?”轩辕澈眼中笑意消退,走到梅苏苏正面。 梅苏苏却在他走到正面时背过了身子,又把屁股对着他。 轩辕澈不厌其烦的又绕到前方。 梅苏苏依旧在他走到面前时背过身去。 ....... 轩辕澈微微叹息,小家伙被他宠坏了,如今都敢跟他叫板了。 随即他眼中溢满宠溺,可是没办法啊,自己宠出来的性子,还得自己受着才行啊。 所以向来没跟别人低过头的轩辕澈,第一次跟人低了头,并且还是自己的爱宠。 一只三花猫儿。 “孤错了,苏苏乖,叫孤抱抱?” 他声音柔如春池之水,宛若阳春二月天。 伴随着他特有的磁性魅惑嗓音,直叫梅苏苏皮毛一紧,酥麻掠过,浑身一阵颤栗。 这死狐狸,生的一张勾人的脸,配的这副撩人的身段儿便罢了。 就连声音都这么好听! 真是要她的老命啊! 梅苏苏转过身来,探出爪子。 意思不言而喻,抱我! 轩辕澈失笑,伸手把她抱入怀中。 一入他怀中,梅苏苏顿时开心了,小尾巴忍不住的雀跃起来。 小肉垫摸了胸膛不够还摸喉结,摸了喉结不够,还摸锁骨。 主打一个花了钱,不摸白不摸。 好在除了受伤的爪子,她如今有三只爪子可以上下齐手,下面两只爪子摸着腹肌,上面一只爪子手忙脚乱的摸不过来。 轩辕澈瞧着在他身上胡乱一通摸索的小东西,没好气的拍拍她屁股:“适可而止。” 梅苏苏却猛然抬起脑袋,见轩辕澈沉着一张俊脸,觉得碍眼。 立马蹬直了腿,凑近了他的下颚。 小尾巴慢悠悠的晃着,时不时撩过环抱她身子的手臂。 伸出爪子,小肉垫在上,搭在眼前刀削下颚之上:“来,给爷笑一个。” 轩辕澈喉头滚动,眼眸幽光渐深,不怀好意一笑:“好。” 第174章 把它挪开 梅苏苏的笑骤然间凝固在脸上。 她意识到什么,抬眼撞入轩辕澈那双黑眸之中。 他眼底的坏笑已然印证了梅苏苏的想法。 这厮能听懂她说话!!!! “噗通!” 温热的泉水瞬间淹没了梅苏苏,梅苏苏惊恐的眼中,是轩辕澈笑意明媚的脸。 轩辕澈竟就这样抱着她,倒进了汤池之中。 梅苏苏屏住呼吸不敢呼气,怕被呛着。 想挣扎出水面,可轩辕澈拖着她屁股的手不知何时已经箍在了她腰间,紧紧的,叫她无法挣脱。 “轩辕澈!”梅苏苏看着身下那好以整暇看戏般的妖孽,抬爪捂住了嘴。 她肺中空气已经开始消耗了,她好难受! 可是轩辕澈没有放手的意思,他笑着望着她,然后朝她说着什么。 梅苏苏听不清楚,于是她凑近了些。 这一次听清楚了。 “苏苏,化形。” 梅苏苏眼睛瞪大,眼中充斥着疑惑之色。 她一时没有明白,为什么要叫她化形? 可随之而来的窒息感叫梅苏苏无法过多思考。 她努力平复自己的呼吸,想尽量的坚持久一些。 可是她是被轩辕澈猛然带入水中的,根本没有给她深吸气的机会。 肺部那点稀薄的空气能叫她坚持到现在已然是极限了。 梅苏苏呜咽着望着轩辕澈,最后确认自己是否有误解他的意思。 可在瞧见他黑沉眸子后,梅苏苏知晓,自己没有听错,也没有误解。 他叫她化形。 最终挣扎无果后,梅苏苏只得闭眼默念咒语。 金光自水中乍现,轩辕澈亲眼目睹自己怀中的小猫儿褪去毛绒绒的四肢,显露修长双腿,手臂白嫩,柔夷点点朱红。 青丝如海藻四散开来,缠上他的腰肢。 然后是她的身子,皓月脖颈,探若嫩竹,细软腰肢,带着叫人爱不释手的触感。 睫毛裹着水雾,小小鼻头泛着粉色,朱唇软糯,透着亮色。 最后消失的乃是那条毛绒尾巴,在它消失的前一刻,轩辕澈附手于上,攥于掌心。 怀中少女猛然娇颤,小尾巴消失在他掌心之中。 少女青涩而稚嫩的身子白如玉,嫩于初生新芽,不着cun缕,无助的依附在男人胸膛之上。 梅苏苏缓缓睁开眸子,化形带来的痛楚开始显现。 她只觉四肢生疼,头脑发胀,眼前一切模糊不清,皆是重重叠叠的幻影。 浑身如被抽干了的血液一般无半点气力。 胸腔之中已然殆尽的空气叫她开始窒息。 她小手堪堪攀附在轩辕澈的脖颈之上,浑身都得借助腰间大手的力气,才能勉强不往下掉去。 梅苏苏大眼睛渴望而迫切的盯着上方水面,用了最后一口气力吐出两个字:“空气。” 下一刻一只大掌搂住了她的后脖颈,在她窒息的前一刻,一道软舌强shi的破开她的zhu唇,为她渡着空气。 梅苏苏只觉自己身若轻柔树叶,轻轻地,软软的,被风一吹就荡到天上,然后久久不能落地。 她觉自己似乎是一道风,一片云,没有半点重量。 就那样飘啊飘,飘啊飘,紧接着一道雷声在她耳边轰然炸响。 她自半空坠落,猛然睁开了眼睛。 虽睁眼,思绪却未回神。 唇上火辣辣的痛,梅苏苏感觉手掌的地方一片湿热,腰腹处有什么硬硬的尖锐的东西在咯她,叫她极为难受。 她忍不住嘤咛出声。 “澈澈~把它挪开~” 迷迷糊糊的梅苏苏不知晓那顶在她腰腹间的东西是什么,可是不舒坦,自是要拿开的。 可她说完,没等到眼前人有所动静。 梅苏苏梦中一动 霎时间,她的耳边响起一道痛苦的闷哼声。 (此处省略一万字,顺便说一句,写一段话连审三遍,有毒?) 紧接着一道透着凉意的唇贴在了她得耳边,声音嘶哑的叫人害怕:“苏苏乖。” 什么? 梅苏苏此时依旧处在懵懂之中。 轩辕澈额头冷汗滚落,刚才那一下,可是叫他吃了不少苦头。 小丫头下手没轻没重…… 看小丫头睁着一双美眸却无焦距,轩辕澈只得叹息一声。 呼出一口浊气,然后从旁捞了锦袍披上,抱着刚刚化形的小人儿大步朝不远处的金銮宝殿而去。 当梅苏苏陷于那绵软床榻之间时,她的思绪终于有所回神。 可也仅仅只是一些。 化形对她的消耗太大,且又是在快窒息的情况下化形,她身还负着伤,小身子吃不消,自也不会叫她好受。 她如今还能醒过来,完全是因为轩辕澈为她渡了内力的原因。 “澈澈~”梅苏苏轻声唤道。 “孤在。”身旁软垫往下陷了陷,梅苏苏也随之陷入一个滚烫怀抱之中。 “我们不泡温泉了吗?” 嘶哑磁性嗓音在她脑袋上响起:“等苏苏醒了再去。” 梅苏苏目光涣散的抬头:“可是我已经醒了啊。” 轩辕澈望着眼前小丫头天真无邪又漂亮的小脸,低头在她唇上嘬了一口,然后心疼的把她按入怀中:“还没醒,苏苏还在做梦。” “我在做梦吗?”梅苏苏兀自嘀咕。 “嗯。”轩辕澈轻嗯一声。 “那我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轩辕澈摸着她还潮湿的青丝,催动内力给她烘干,然后捞过锦被环抱住她,大掌掩住她的眸子。 感受着掌心睫毛扑扇,轩辕澈轻笑诱哄:“苏苏乖,闭上眼睛,等再睁开,便醒过来了。” 而怀中人也听话的乖乖闭上了眼睛。 也是在闭上眼睛的那一刻,梅苏苏便陷入了黑暗之中,不受控制的在轩辕澈怀中晕了过去。 轩辕澈轻拍着怀中人儿的背,像哄孩子一般。 紧接着他咬破自己的舌尖,勾着一双泛红眼尾俯身再次吻上了怀中人的唇。 —————— 题外话:啊啊啊啊啊啊,我啥也没写,就给我审了一晚上。 今天15号又给我退回来了,还是不行,又叫我修改,我要被气死真的,让我主要修改得地方就是懂的都懂,审核不叫我写,真的人麻了。 第175章 苏苏乖,闭眼 追影一直守在殿门前,一直到第二日的日上三竿,也没有见殿中人出来。 这山巅有高人所设阵法,所以外面人看不见这仙境般的地界儿,阵中人虽可瞧见外界情况,可受阵法影响,时辰自也有所变化。 此刻追影瞧着太阳所在之处,应是午时一刻,可实际时辰,恐不止一刻。 就在他心生疑窦准备敲门问问之时,殿门自内打开,一道高大人影抱着一人背对光影,自殿内阔步而出。 追影急忙低头,等人路过他时,他余光瞥见了一只白嫩如竹尖儿的玉手。 那一看就是女子的手,追影心头惊骇,哪里来的美人儿? 那手嫩的就宛若初生,自不会是组织中的女子,此次随主子来此,主子也只带了苏苏小主,这人总不能是凭空自天上掉下来的吧。 追影起了好奇心思,还想在看。 轩辕澈却是冷眸瞅向他:“出去。” 追影这下在不敢起不该有的心思了,连忙抱拳退出玉门。 玉门之外,追影苦恼的摸摸耳朵,然后把目光落于守门的侍女身上。 “昨日殿下是一个人进去的?” 他昨日与终飞在山洞中切磋武艺,出来时主子已经进了大殿。 所以之前的事并不算太明了。 听见他的问话,侍女抱拳回道:“回大人,主子是一人进去的。” “后面没有旁人进去?” “回大人,没有。” 这就怪了,难不成真是天上掉下的仙女? 追影想不明白,遂又问道:“你们进去可瞧着其她人了?” 侍女还是摇头:“回大人,没有,只有主子与苏苏小主。” 嗯......只有主子与苏苏小主,这就更奇怪了。 追影回想一下,主子向来宠爱苏苏小主,走到哪里都是抱着不离身。 可刚才他似乎并未瞧见主子怀中有猫儿身影。 难不成猫儿变成了人...... 追影一拍自个脑袋,突然笑了,被自个这个想法给蠢笑了。 这猫都能变成人,岂不是成精了。 他摇摇脑袋,挥手叫那侍女退下,然后抱剑立于门前,闭目养神,把此事暂且搁下。 温泉内,轩辕澈怀抱小人儿,把她托起,叫其趴在自己肩头之上,伸手把她如绸青丝别至一旁。 乳白泉水自轩辕澈手掌滑落,掉落至身上人儿洁白背部。 “烫~”一道娇软嘤咛声起,带着还未睡醒的朦胧。 怀中人儿扭动两下,似乎想要躲过背部的烫水。 可是扭动半天发现,不论往哪里躲,都躲不掉,于是撅着小嘴,委屈的睁开了眼睛。 “醒了。”瞧着小丫头醒了,轩辕澈也换了姿势。 背部倚靠在水池边缘,单臂环住她两条长腿,叫她搂住自己脖颈,然后捏捏她软乎乎的小脸。 “嗯~”梅苏苏还未彻底清醒,不满捏她小脸的大掌,伸手拂开,双手抱住轩辕澈的脖颈,埋入其中细细娇吟。 轩辕澈本是瞧她想泡温泉,这才抱她一同入了汤池,又怕她醒来后与自己哭闹,这才刻意把她烫醒。 可此时此刻,他却有些后悔如此做了。 他的手已然在少女细弱无骨的嫩滑雪背四处游移,最后滑落于少女曲线毕露的腰胯之间,紧紧箍住少女那杨柳般一折极断的细腰之时,那铺天盖地的欲望也在他脑海中叫嚣起来。 偏偏怀中小丫头毫不自知,因为被强行唤醒,这会儿在他怀中闹着脾气。 轩辕澈的呼吸缓缓加重,呼出的气息裹着这温泉热气,灼人心脾。 “苏苏。”他低声唤道。 梅苏苏听见有人叫自己,浅声应了对方,发出一道软糯的“嗯”来。 欲望如脱缰的野马,奔腾在轩辕澈血液脉络之中,随着他粗重喘息,他的身子也是发生了难以言说的变化。 梅苏苏感觉到昨日咯着自己的物件又出现了,想要推开轩辕澈前去瞧瞧那到底是什么。 下一瞬,她的唇被猛地堵上,对方的唇带着烫人的温度,似要把她身子灼化。 男子幽香气息猝不及防的闯入她的檀口之中,梅苏苏如小鹿受惊般彻底睁开了明亮眸子。 看清眼前强吻她的人是谁后,一些她迷糊时的画面也是潮水般涌入她的脑海。 梅苏苏的琉璃大眼因为惊悚越瞪越大,越瞪越圆,她的心仿佛下一刻就要从嗓子之中蹦出般,狂烈跃动。 这是个什么状况? “嗯?”正吻至兴头上的男人似乎发觉了怀中人儿的走神,缓缓睁开那双裹挟着浓重欲望的眸子。 瞧见小丫头那因为惊悚而瞪大的眼睛后,他黑眸一眯,大掌掩住她双眸。 薄唇离开她香甜小口,轩辕澈声音哑的吓人:“苏苏乖,闭眼。” 梅苏苏受到诱哄闭上眼睑,唇上紧接着就附上男人薄唇。 刚闭上的大眼睛蓦然睁开。 梅苏苏小手对着身上人就是一推,结果身前人纹丝未动便罢,还扯到了她受伤的手臂。 痛意袭来,梅苏苏眼中霎时间泛起水光,她气哼哼的一口咬在嘴上薄唇上. 她痛自然也得让轩辕澈一起痛。 趁人之危! 他不要脸! 梅苏苏这一咬,动作不轻,但明明没有咬破,她口中却泛起淡淡血腥味。 轩辕澈红着眼退开身子,附在梅苏苏眼睛中的手也落在了她脖颈上。 少女脖颈很细,在他大掌之下显得是那般脆弱易折。 “不愧是属猫儿的,睡醒便咬人。” 梅苏苏握住颈项间的大掌,这个姿势叫她非常没有安全感,眼前的轩辕澈眼睛猩红,表情冷漠,是她从未见过的陌生。 “澈澈~” 她认怂还不行吗,别吓唬她啊,她从小就不经吓,呜呜呜。 “乖了?” 轩辕澈凑近她,滚烫气息喷洒在梅苏苏眼睑之上。 梅苏苏疯狂点头,乖,她乖还不行吗。 “嗯。”轩辕澈俯首埋入她脖颈处,然后眼神一冷,张口咬住。 梅苏苏如被点了穴位一般,身子直接僵住,她抱住脖颈间的脑袋,发出一声娇吟来。 并非是她要叫,而是那咬住她脖颈的唇齿,带来的并非是痛感,而是极致又叫人颤栗的酥麻。 酥麻之中还透着淡淡的疼,直接从梅苏苏的脖颈传至她的全身,叫她忍不住的娇呼。 第176章 昨晚苏苏热情似火 “澈澈~” 梅苏苏难耐唤着,思绪不受控制的混沌,就仿佛有什么东西牵着她的身子,扯着她沉沦在这无边情动之中。 先前春风化雨般的挑逗,在少女一声娇唤【澈澈】之下,变成如野兽般凶神恶煞的撕咬。 这一次,撕咬咬疼了少女,抵在其硬朗胸膛的手抵触般的推了推。 狂风骤雨的撕咬在她软嫩小手的推拒之下再次变成了和风细雨。 脖颈间啃咬唇齿缓慢松开,顺着少女白皙秀颀的脖颈往下移去。 就在即将触到那抹软嫩朱红时,轩辕澈身子一顿,睁开眼来。 情潮翻涌的眼眸之中,挣扎与痛苦来回撕扯。 最后情潮褪去,理智回笼,他的手臂青筋暴起,用力压制自己心头欲意,然后把少女狠狠按入怀中,下颚搁在她头顶之上,努力平复那疯狂的念想。 梅苏苏比轩辕澈好不到哪里去,她身子仿佛不是她自己的,骨头之间密密麻麻的酥痒就似小虫子爬过一般,叫她心痒难耐,却无法纾解。 她小手挠上脖子,抓挠几下,白嫩肌肤上立马惊现一道道红痕,可那痒意却半点未消。 轩辕澈发现她得小动作,低下头就见她白嫩脖颈之上一片抓痕。 他眼眸幽暗爬上心疼,把她小手齐齐攥入掌心,然后再次抱紧了她。 “无事,忍忍便过去了。” 金蛊子即为情蛊自不会只叫一人难受,只是轩辕澈当初为了叫苏苏少吃些苦头,种蛊之时用特殊的法子把痛苦转移到了他身上。 可情动之时,金蛊子互相吸引,种下金蛊子的情人自也会产生致命的吸引。 这个无法转移,也违背了轩辕澈的初衷。 他要的就是双生血脉,相辅相融,泼天情欲,至死方休。 苏苏年纪尚小,那个梦叫他不得已用这个法子捆住她。 哪怕日后她会因此恨他,他也无悔。 “澈澈~难受。”周身痒意半天未消,梅苏苏泪光莹莹抬眼撒娇。 此时此刻的她受金蛊子影响,处于半清醒半迷糊的状态。 所以她知晓面前人是谁,也知晓她们在何处,却没办法对她们眼下所做之事有所思考。 她只觉身子难受,没有气力,头在嗡嗡鸣响,嘴唇与脖子都好痛。 还有一种空虚之感在她身子之间游走,叫她修长双腿不知不觉间就缠上了面前人的腰腹。 “摸摸~” 梅苏苏边念叨着,小手便摸上了身上人的胸膛。 然后不老实的乱抓乱摸着,毫无章法,却如燎原的星星之火勾的轩辕澈那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情欲又有显现的苗头。 他低头闷哼,似愉悦又似痛苦,额角之间隐有青筋凸起,可见他忍耐的极为辛苦。 如今不是时候,他唯独不敢在苏苏身上赌自己的控制力。 轩辕澈一把按住腰间细腿,然后咬牙把她自水中拦腰提起,大步流星跨出水面。 “凉~” 一出水面,梅苏苏便瑟缩一下,小手搂住轩辕澈的脖颈,身子贴入他怀中,小小软软香香的,差点叫轩辕澈破了功。 就差把人按在地上了。 可终归他之心性非常人所能比拟。 硬生生咬着牙把人放入玉台之上,绵软锦帕快速替她擦干了身子,然后把备好的衣裳给她穿上,遮掩了叫他欲火喷张的白嫩身躯。 梅苏苏彻底清醒过来时,已是在回程的马车之上了。 她自软垫上坐起身来,对眼前场景似乎极为陌生一般,四处打量,看了又看。 然后才想起自己与轩辕澈进山泡温泉,紧接着便是她被轩辕澈拉入水中,强行化形之后的事。 不对劲啊。 梅苏苏拍拍自己嗡嗡作响的脑瓜子,正想仔细思索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时,她的腰间突然环上一只胳膊,然后大力一压,把她拢入怀中。 看着眼前赤裸的胸膛,梅苏苏咽了口口水,手指伸出,戳了戳,是真的。 “苏苏摸了孤的身子,从今往后都需对孤负责。”轩辕澈沙哑磁性声音在头顶响起。 梅苏苏一个激动又想坐起身来。 可一只长腿却横在了她得腿上,精壮胳膊一上一下把她箍在中间,压在胸膛上,叫她半点都动不了。 “苏苏莫不是吃干抹净不想负责?”头顶的声音带上委屈之感。 此刻的梅苏苏若是能动,恨不能狠狠抽轩辕澈两耳瓜子。 明明她才是该委屈那个人好不好。 来泡温泉为的是吃他豆腐,结果好家伙她豆腐没吃成,反倒被他看光了,摸透了,如今还要厚着脸皮来找她负责? 她梅苏苏主打一个管吃不管拿,她这马上就要回现代的人,怎么负责? “我.....” 她正要说能不能换个姿势两个人好好谈谈,结果话还没出口头顶再次传来轩辕澈的声音。 “苏苏犹豫这么久在想什么?苏苏是不想对孤负责任吗?” 说着梅苏苏的小脸被长指勾起,她看见轩辕澈的黑眸之中竟有水雾弥漫。 梅苏苏:“.......” 搞什么?轩辕澈这是哭了? “你瞧。”轩辕澈撩开自己被墨发掩盖的脖颈,映入梅苏苏眼帘的是一朵朵暧昧印记。 她没有细数,可大致望去,有七八朵之多。 一脸惊悚的梅苏苏:“!!!!!” 她咬的? 不是,她属狗的吗?一次性给人脖子上咬这么多草莓印子出来? 不是不是,等等,等等........ 她怎么半点印象都没有啊? 她啥时候啄的? \"这是我....什么时候.....\" 梅苏苏没有印象,但不代表她就有理,所以出声时有些心虚。 “昨晚。”轩辕澈回答的倒是理直气壮:“昨夜苏苏热情似火,把孤扑倒在床榻之上,对孤上下其手,还说要给孤多做几个印记。” 梅苏苏:苍天啊!大地啊!她到底在做什么啊! “可我.....”梅苏苏迟疑一下,抬眼看向轩辕澈:“没有印象啊......” 她是真的没印象啊,死也得死的明白不是,她这做了没有印象,跟没做有什么区别? 要是承认了,她以后可以随便摸吗? 浑身上下随便摸那种。 第177章 承认吧,你早就爱上轩辕澈了 轩辕澈垂下眼睑,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他如羽长睫微动,一副被人糟蹋过后又惨遭抛弃的可怜模样。 “所以,苏苏不记得便准备息事宁人吗?” “我.....” 梅苏苏哑口无言,想反驳,可是小脑袋瓜关键时刻却宕机了,辩驳的话都到了嘴边却觉不对,又咽了回去。 憋到最后只憋出一句。 “你要我怎么负责。” 说罢又加上一句:“你知道的,我宫里的钱财都是你给我的,我是猫儿变得,无亲无故的,你要是提过分的要求,我可满足不了。” 言外意思就是:宫里的钱是你的,我也是你妈捡来的,你要我负责,我一穷二白的,什么也给不了你。 殊不知她没有的,轩辕澈都有,而轩辕澈要的,只是她。 “苏苏当真要孤说?”轩辕澈神色突然一下子认真起来。 梅苏苏愣了一下,有点不好的预感,她感觉轩辕澈要说的要求,她可能满足不了。 可话都出口了,出尔反尔也都来不及了,梅苏苏只得硬着头皮点头:“嗯。” 轩辕澈眼底隐晦闪过窃喜,面上却不显山不露水,他青葱白指在一旁桌案上轻敲两下,道出一句:“孤要苏苏,当孤的太子妃。” 疯了!!! 梅苏苏以为自个梦还没醒呢,当即眼睛一闭倒在轩辕澈腿上。 紧接着她偷偷掐了自个一下,痛得她呲牙咧嘴。 这么痛!不是梦! 她又猛地睁开眸子,直挺挺坐起身来,不知所措的冲着轩辕澈嘿嘿一笑:“澈澈你可真会开玩笑,我一只猫怎么做你的太子妃,别闹了。” 可轩辕澈只是凝着一双黑沉眸子静静地盯着她,他不曾解释,可他的神色已经说明了一切。 他轩辕澈从来不开玩笑。 梅苏苏笑的更尴尬了,可是尴尬的笑着笑着,她的笑容也凝在了脸上。 她坐的地方离轩辕澈就半个手臂的距离,如此近的距离,她甚至可以听见轩辕澈心跳声,呼吸声。 也可以闻见他身上的冷香味道,仿佛天罗地网围绕着她。 难以脱开。 梅苏苏双手扯着膝盖上的衣裳,把它揉捏成了皱巴巴的一团。 她偶尔悄悄抬眼用余光去瞧轩辕澈的面色。 可每一次都会被他那快要吃人的眼神吓得缩回脖子。 她想不明白,明明昨天这一切还好好的,轩辕澈也只拿她当一只宠物看待,怎么一觉醒来,全部变了。 难道真的是她做的太过,轩辕澈想让她负责? “苏苏在考虑?” 见她不停地挤眉弄眼,却偏偏不说话。 轩辕澈气的心窝窝疼,没忍住出声问她。 梅苏苏有不明白的地方,轩辕澈自然也有。 他不明白,为什么她那么依赖他,那么缠着他,那么喜欢他的身子,可他叫她当她的太子妃,她却那么排斥。 “苏苏不是答应了孤,会一直陪着孤?孤娶苏苏,苏苏便能一直在孤的身边,孤是苏苏一个人的,谁也抢不走。” 梅苏苏不知晓该如何回答,她想告诉轩辕澈,她可能要食言了。 因为不远的将来,她要回去现代,那里有她的亲人。 她想告诉他叫他另择良人,她甚至出现了逃避心理,想离开这辆马车,逃到一个没有轩辕澈的地方去。 梅苏苏眼角滚下两行热泪来,她该怎么办? 轩辕澈明明对她只是宠物之情,因为她昨夜荒唐,如今叫他对她生了情爱之心。 她明明都要走了,还管不住自己胡乱撩拨别人。 她有罪啊。 “澈澈,我是一只猫化形而来,在别人眼中我就是一只妖物,你贵为太子,如何能娶一只猫妖入东宫?若是被发现,你是会被那些文臣写入史书,遗臭万年的。” 硬的不行,来点软的吧。 他的仕途,他想必不能割舍吧,堂堂太子,这般尊贵的身份,世间又有几人能舍得。 可若是娶了她,他还如何当得了太子。 “我无权无势,只是一只小猫妖,你要登皇位,我无法助你一臂之力,还有可能叫你坠入万劫不复之地,这些......你都知晓吗?” 梅苏苏以为,她说了这些,轩辕澈会有所退缩。 毕竟她向来有自知之明,渺小如她,如何与权势相提并论。 有了权势,什么样的女子找不见,这天下最美的人儿都会拜倒在他怀中。 而她一只小猫妖,届时便也不算什么了。 可是梅苏苏没有看到轩辕澈的退缩与迟疑,他只是冷笑一声,把一个物件拿了出来,大掌打开的瞬间,那块玉树茶花佩悬挂着金线落于半空之中,线的另一端,绑着他的手。 梅苏苏下意识摸了摸脖子,那里只剩金雀颈环,玉树茶花佩不见了。 瞧着眼前玉佩,轩辕澈笑道:“苏苏可知这玉佩的含义。” 梅苏苏自是知晓,毕竟此玉佩特殊,含义自也特殊。 “此玉佩乃是我母后死前亲手放在我掌心之物,她告诉我,此玉佩只能赠于吾妻。” 轩辕澈柔和视线透着坚定落在梅苏苏身上,他探出手去,把那块玉佩垂在梅苏苏的身前:“孤给苏苏一个选择,拿了玉佩,当我的太子妃,拒绝.....苏苏依然是我的苏苏,宠爱依旧。” “苏苏,你选。” 拿了玉佩,当我的太子妃,拒绝.....苏苏依然是我的苏苏,宠爱依旧....... 拒绝.....苏苏依然是我的苏苏,宠爱依旧....... 拿了玉佩,当我的太子妃....... 当我的太子妃....... 苏苏,你选....... 这两句话宛若魔咒,在梅苏苏的耳边不停盘旋,无法停歇。 她愣愣的看着眼前玉佩,在抬眼看向眼前满含期待望着她的眼,手臂抖如筛糠,却迟迟无法提起。 她心中天人交战,快要把她整个撕裂。 梅苏苏,你要离开的人,你给自己积点德吧! 梅苏苏,轩辕澈对你那么好,你怎么舍得离开的,留下来,当他的太子妃,陪着他,给他生一堆孩子。 梅苏苏,你妈还因为你躺在医院,你爸也因为你,摔下楼梯,生死不明!你难道准备视而不见,在这里当缩头乌龟吗? 梅苏苏,你答应过轩辕澈的,你发过誓,你这样会天打五雷轰的! ....... 梅苏苏,留下来吧...... 梅苏苏抬手缓缓拿过轩辕澈手中玉佩,然后扑入他的怀中,紧紧搂着他,泣不成声。 梅苏苏你承认吧。 你早就爱上轩辕澈了,不是吗? 第178章 贪心 直到那只小手攥住玉佩,直到怀中多出一抹香柔。 泪湿他的衣襟,轩辕澈才从那巨大的慌张与喜悦中回神。 他反手搂住怀中人儿,整个身子都在随着胸腔震颤。 轩辕澈从未有过一刻,激动喜悦同时惊慌恐惧至此。 他把玉佩与真心一同交付,强装镇静,可只他自己知晓,他有多怕被眼前人拒绝。 想他轩辕澈何曾卑微如此,半乞求着别人爱自己,可偏偏怀中人儿是他心头肉,心尖血,是他的半条命。 他愿意为她匍匐低头,把她捧入云霄,奉作神明,只求她留在自己身边,永不离弃。 他谋划一切就是为了光明正大与她在一起,如今也只剩下一个阻碍,不过快了,待苏苏及笄那日,他会扫平一切阻碍。 然后以天下为聘,娶她做他的妻。 梅苏苏哭到后来,只剩呜咽,轩辕澈抬起她的小脑袋时,她两个大眼睛犹如两个红肿的大核桃。 轩辕澈又心疼又好笑,却被她娇憨之态惹得勾了唇角。 他拿出锦帕为其轻轻擦拭泪渍:“苏苏是水做的人儿吗?把孤的衣襟都哭湿了。” 梅苏苏向来不是什么“好东西”所以猛然听见这句话时,她脑海中想到的自也不是什么好的画面。 她本就生的白嫩,所以小脸红时格外显眼。 小耳朵由上至下弥漫起绯红之色,然后蔓延至脸颊,脖颈,顺着衣领爬满全身。 就连她的小手指尖都裹了粉色,诱人至极。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 梅苏苏特意岔开话题。 抬起亮晶晶的眼睛看着面前之人,眼眸水雾缭绕,动人心弦。 轩辕澈爱不释手的捏捏她的小脸,眼中宠溺之色满溢,最后情难自禁的俯下头捧着她的小脸,亲了一口她的樱桃小嘴。 梅苏苏本就红着的脸瞬间爆红如熟透的蜜桃,眼波流转间,娇羞之色溢于言表。 扇子般的睫毛扑闪几下,想要偏首躲开他灼热视线,可小小下巴却被攥住,然后在她的惊呼之中,整个人被按在了软垫之上。 细腰被男人死死箍住,小嘴也是被死死堵住。 连推拒的小手都骤然间酸涩,失了气力。 “澈.....唔......” 轩辕澈身上的幽冷香气侵袭着她的感官与理智,口中翻腾的软舌没给她留半点退路,风卷残云之间,似要把她生吞入腹,裹挟着叫人心惊的力气。 梅苏苏一双小腿胡乱蹬着,那种酥麻感再次袭来,她难受呻吟,换来的是更为暴虐的侵袭。 就在梅苏苏感觉小腰即将被折断的前一刻,轩辕澈猛然抽身,然后退出了二丈之外。 身子陡然轻松,梅苏苏大喘一口气,这才觉得活了过来。 可下一刻她又被人搂入怀中,没等她说话,她便被对方按入胸膛:“苏苏,你可怪我。” 梅苏苏耳边贴着对方滚烫肌肤,听着他胸腔中传出的阵阵擂鼓鸣动,快速的仿佛不会停歇。 轩辕澈浓重的粗喘之声在她头顶上方不停响起,梅苏苏垂了眸子,抬手环上他的腰腹。 “不怪。” 她不知晓轩辕澈为何突然如此问她,但她不怪他。 不论是他逼着她化形,又强迫她认清自己的心意,亦或是在她明明已经准备离开时却叫她软了心留下来。 她都不悔,也不怪他。 听她所言,轩辕澈退开一些身子,一双狭长凤眸带着无边爱意看着眼前小人儿。 梅苏苏同样回望向他。 “苏苏刚才问孤的问题,孤现在回答苏苏。” 轩辕澈伸手细细摩挲梅苏苏的脸颊:“苏苏对我而言从来就不是妖物,太子之位于我而言也并非是必须之物,苏苏与权势,我只想要苏苏。” 梅苏苏眼眸一缩,抓住他的衣摆:“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不是苏苏,你会对我这般好吗?” 她眼睛一眨不眨盯着轩辕澈的眼,不想错过他任何微小反应。 【轩辕澈,如果我不是你疼爱的苏苏,而是另一个人,你会对我这么好吗?】 轩辕澈眉头往上轻挑,似乎对梅苏苏这个问题有所不解。 “苏苏怎么会不是苏苏呢?”轩辕澈捏捏她的小脸:“苏苏在担心什么?嗯?” 所以他这算是变相的回答了她的问题吗? 梅苏苏如鸦羽睫低垂,在下眼睑处投下一片阴影,掩住眼底的失望,再抬眸时却是一片清明,波光粼粼。 “我没有担心啊。”梅苏苏扯出一抹明媚笑意:“我就是问问嘛~” 她拉住轩辕澈的袖子,仰起脖子凑近他,感受到轩辕澈那突然加重的呼吸,她坏笑一声,低头一口咬在他肩头之上,力气之大,似乎在撒气一般。 轩辕澈深渊眸子沉凝,眉头轻蹙,隐约泛起一种小丫头很是不悦得错觉。 可是当那啃咬变成软舌舔舐过那咬痕时,他心头错觉立马被肩头痒意掩盖,眼尾霎那间又弥漫起猩红,喉头滚动间小人儿已是被他压于身下。 修长指头缠绕着少女青丝,眼眸渲染情欲:“苏苏在勾引孤?” 梅苏苏不是什么正经人儿,既已经应了要做他太子妃,他不客气,她也不会客气。 小腿儿一缠便已勾上了身上人得腰腹,天真美眸眨巴两下,语气娇软:“我可没有,澈澈莫要冤枉人。” “哦?我冤枉苏苏了?”轩辕澈勾起梅苏苏下颚,薄唇碰朱唇,旖旎的叫人难以自控:“那勾着孤腰间的腿儿作何解释呢?” 梅苏苏呵呵呵娇笑:“澈澈不叫我勾,那我去勾别人?” 攥住她下颚的手指猛然用力,轩辕澈从牙缝中吐出两个字来:“你敢。” 瞬间,琉璃眸子水汽氤氲,如珠泪珠顺着少女眼尾滚落:“澈澈~你凶我,好可怕。” 轩辕澈是被她话气着了,这才冷了脸,语气严厉了些,可万万是谈不上凶的。 虽然小丫头是演的,可看见她掉金珠珠,轩辕澈依旧心疼。 把人拢入怀中,轻轻拍她哄着:“是孤的错,不应该凶苏苏,苏苏不哭,不哭。” 抱着他脖颈呜咽的梅苏苏笑逐颜开,然后把小脸埋入他脖颈之中。 掌着他后背的小手渐渐收紧。 没关系的梅苏苏,他不知晓你的身份,你也不能怪他。 如今这样就很好,不可再贪心。 第179章 不长眼的玩意儿 到达皇城时天色已是暗了下来。 梅苏苏本就因为化形身子虚弱,又被轩辕澈又亲又啃折腾够呛,早就没扛住,倒在轩辕澈怀中睡了过去。 明日是宫中盛宴,外邦使臣会自街道之上行至皇宫。 大顺为了表达友好之态并彰显大国风范,他们所要行过之处,皆是张灯结彩,盛比新年。 宫中有盛会,赶来一睹盛会之人自也络绎不绝。 据说短短半月,这京城所有的客栈酒楼都是人满为患,就连距离京城最近的镇上,生意都是好得不得了。 京城本就是个富饶地界儿,没有宵禁,平日就热闹。 如今因盛会更是昌荣繁华,就算天色已晚,街道之上依旧宛若白日,人气不减。 叫卖声,嬉闹声......络绎不绝,马车行进都是龟速前行,人挤人根本难挪分寸。 “主子,街上行人众多,可要属下叫人前去疏通?” 怕马车走的太慢,影响了回宫行程,追影思索下还是出声询问轩辕澈的意见。 轩辕澈睁开眸子,先是瞧了怀中人儿,算了算时辰,他出声:“去上井轩。” 难得带小丫头出来玩耍,今日热闹,等一下用了膳食正好带她四处逛逛,她定高兴。 “是。”外面响起追影声音,马车没有掉头,依旧往前缓慢行去。 上井轩乃是京城独树一帜的“天仙楼阁”。 有京城最美的舞娘,唱歌最好听的歌姬,多才多艺的美姬,自也有那卖艺不卖身却叫人欲罢不能的良家子。 上至天下富商,天潢贵胄,高官显宦...... 下至江湖侠客,贩夫驺卒,村夫野老...... 皆对此处流连忘返,喜不自胜。 据说上井轩中有八美,四男四女,乃是天下至美之人。 不少人慕名而来,为睹其盛颜,倾家荡产也无悔。 上井轩的生意本就是京城酒楼中最好的,如今有了盛会,更是门庭若市,座无虚席。 平日里且还有普通百姓前来,如今因为人实在太多,上井轩不得已提高了条件,但凡入内者皆需缴付押金一锭金。 毕竟如今因为皇宫盛会,这阁内贵人翻了数倍不止,若普通百姓趁兴头喝醉了酒,得罪了贵人,赔钱事小,丢了性命则是不美了。 一锭金可不是小数目,对普通人家而言,一辈子可能也才能挣够一锭金,所以如今前往上井轩之人,自是些不缺钱且有权势的人。 而阁内雅间早在半年之前就全部定完了,即便如此,每日依旧会有不少人前来,哪怕坐着散台,也要享受阁内纸醉金迷的气氛。 轩辕澈一行人刚停在上井轩门前,立马就有小厮跑上前来,唤住即将下马的追影急急道:“大人,可有预定?” 追影瞅他一眼,已是不悦,哪里来的不长眼的小厮,他们前来,谁敢叫他们预定? “没有!”追影黑脸回他。 那小厮一听没有预定当即就道:“实在不好意思,本阁内已是座无虚席,若无预定,不予入内,大人请回吧。” 嘿!这个不长眼的玩意儿。 追影气笑了,这几日没来阁中,这人哪里冒出来的? “你新来的?”追影下马,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衣裳是新的,看来是才来的。 如此,便也情有可原。 那小厮正欲回话,另一个小厮走了上来,气焰不小,对着那小厮脑袋就是一巴掌:“怎么回事!叫你办个事半天都办不好,这人可是不愿意走?” 那挨了打的小厮立马对着那人点头哈腰,很是恭顺:“张年大哥,我已经给大人说过了。” 张年看了眼追影,又看了眼他身后马车,然后心头有了数。 追影察觉到他的眼神,乐了。 突然来了兴致,环胸抱剑好以整暇看着他,想瞧瞧这人准备怎么个死法。 张年清了清嗓子,挺了挺腰杆子:“瞧样子,你们也是想进上井轩长长见识?” 追影看了眼那琼楼玉宇,然后点点头:“对,乡下人,没见过世面,这不是赶上宫里盛会,来凑波热闹,这小厮说你们上井轩人满了?” 张年见自个猜对了,也乐了,当即就更目中无人了,仰着下巴鼻孔朝天道:“满了!” 追影故作苦恼:“那这就是天公不作美了,看来白跑这一趟了,可惜啊可惜。” 说着他就要上马离开,张年眼珠子一动,立马叫住他:“满是满了,但是并非没有法子进去。” “哦?”追影佯做有兴趣,立马停下动作问他:“是何法子?” 张年眼睛四下一转悠,凑近追影伸出手来比划了三根手指头。 追影心头已是明了,但面上假装并不知晓。 且略有迟疑,很是纠结:“三块银锭子.....虽然有些多,可也并非不行。” 说罢他伸手要去掏兜,可那张年却一把按住他的手,狡诈笑道:“不是三块银锭子。” “不是三块?难不成是五块!可你刚才分明比划的就是三啊!”追影不乐意了,甩开他的手,当他是在戏耍自个。 张年瞧他有了火气赶紧与他说着:“你家主子既能千里迢迢前来京城,想来一睹我们这上井轩风采,可想而知我们这上井轩是多有名望的地界儿,近日京城来了不少达官显贵,不瞒你说,这会儿这阁里,可都是些大人物!身份尊贵着呢。” 张年说着,得意的一仰脑袋:“你可得好深替你家主子想想,今儿进去可不仅仅是喝茶听曲儿这么简单,若是遇着贵人,便是一朝冲天,何须在回你们那乡下,你想想可是?” 追影听他这样说着,很是认同的点点头:“你说的有理,可坐地起价,就有些不道义了吧。” “你瞧你说的哪里话,我可没有坐地起价。” “你刚才明明比划三根手指,我都要掏钱了,你拦着我做什么?” 张年眼睛一眯,发出一阵阴险的笑声。 “你误会了,我这三根手指,指的是三块金锭子,可不是三块银锭子,也不是五块银锭子。” “你给我三块金锭子,我放你跟你主子进去,否则只要我不点头,这门口,可没人敢放你们进去。” 第180章 把人伺候好了 “真是好大的口气。”追影横眉怒竖就要亮出身份。 可马车中却随即传来一道冷沉声音:“给他三块金子。” 追影不解,可也未曾迟疑,自腰腹间的锦囊之中掏出三块金锭子来。 只一瞬间那张年的眼睛便直了。 他本瞧对方马车不算贵重,眼前人也并非贵人家侍卫打扮,且听对方是乡下来的,所以想碰碰运气,想着对方若是掏不出来那三块金锭子,他便抬抬价格,要上四块银锭子。 若是对方都掏不出来,打走便是。 毕竟这种事他也没少做,对方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怕丢面子,从不在上井轩门前闹腾。 所以这一个月来,他赚的可谓是盆满钵满。 可没曾想,对方竟如此阔绰,三块金锭子说给就给。 张年当即乐呵呵的对着马车点头哈腰:“贵人真是个爽快的人,小的相信啊,你这进了上井轩绝对能遇见个大贵人。” 说完他迫不及待的转身,笑眯眯搓搓手看着追影,意思自然是叫他给钱。 追影看着张年,眼中闪过锐利光色,把那三块金锭子扔至他怀中。 张年哎哟两声,手忙脚乱把那金锭子接住,虽然动作不雅,可还真叫他接上了。 他乐的嘴都合不拢了,把金子凑到嘴边就咬。 追影失了耐心,语气不善提醒他:“你钱也拿了,也该做事了,说吧,如何把我们送进去。” “不急不急,贵人且稍安勿躁,我这就去安排。”说着那张年边擦金锭子边往上井轩而去。 追影派人跟着他,张年走了一截子距离发觉不对,回身看见跟着的人,立马不解看向追影:“贵人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你拿了钱就走,万一跑了怎么办,找个人跟着你,也好放心。” 张年回身看看上井轩大门,立马退回了追影身边:“贵人这样叫我很难做。” 追影不屑:“你收了钱,还不许我派人跟着,怎么?你难不成是骗子?” “这不可能。”张年生怕追影反悔把那金子要回去,拉过一开始那个小厮,指着他:“贵人若不信,我叫他在这处伺候贵人,这阁中需要打点,有外人跟着,不方便。” 他讪讪笑着,显然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追影面有迟疑,张年趁热打铁把手上小厮往前一推:“时间宝贵,贵人稍安勿躁,我去去就来。” 张年的确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所以收了钱后他就想按照老方法,给那看管后门的伙计塞点银钱,叫他通融通融,把人给放进来。 可奇怪的是,平日里极为好说话的后门伙计,今日饶是他说破了嘴皮子也无动于衷。 怎么说就是不肯放人进阁中。 张年都收了钱,还是整整三块金锭子,他自不舍得放弃。 咬咬牙,掏出一块银锭子来,还未塞到那小厮手中,便被小厮推了回去。 “给你说了不行就是不行,你若在此纠缠,信不信我叫人了。” 那小厮极为不耐烦,拳头都举了起来。 张年不怕他,可是怕他叫人,毕竟阁中的打手可不是吃素的。 那些人都是疯狗。 瞧此路走不通他只得悻悻离去,另想他法。 可平日里他用的都是这个法子把人放进来,今儿法子失灵了,他一时还真没有好的法子。 行至门前,他看见那门前另外几个与他一同守门的小厮,当即有了个点子。 他把那几人叫过来,想着大家伙平日关系都不错,有好处都分分,大家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可莫名的,所有人都对他的呼唤置若罔闻,张年这下是真慌了。 这他也没有通天的本事,这前门后门都行不通,总不能叫贵人翻窗子吧。 可这也得有窗子给他翻才行啊,何况这翻窗叫阁中客人瞧见了,事就闹大了,他收钱放人进阁中的事便也瞒不住了,不妥。 思来想去,张年掏出金子来。 正犹豫着要怎么办时,一个人自后方搂住了他的肩膀。 “哎哟张年,发财了啊,哪里来的金锭子,走啊,去潇洒潇洒。” 张年被他这一吓,金子脱手,他赶紧去捡,然后紧张兮兮揣入怀中:“今日阁中忙,哪里走得开,改日,改日。” “怕什么,就因为忙所以顾不上你我这等下人,你那小仆从在外替你守着呢,你怕什么,阁底设了赌局,赢者可得美人儿一个,你就不想.....嗯.....” 来人笑的淫邪,张年一听有美人儿也是动了心了。 “什么样的美人儿?”他问。 来人嘿嘿一笑,凑近他耳边:“是那铜雀楼的头牌,听说那身段,那活儿,妙极了。” 张年已然是动了心了,他咬咬牙,摸了摸袖中金锭子,决定赌一把,赌那外面之人像以往那些人一样,为了面子不敢声张。 他与来人勾肩搭背离开,而一人瞧见他们离开后穿过人群出了阁楼。 “大人,人已经上钩了。” 追影黑脸:“吩咐兄弟们,把人伺候好了。” “是。” 等人离开后,追影看向马车:“主子,已安排妥当。” 话落一道娇俏倩影自阁中翩翩而来。 她一出现,立马引来众人围观赞叹。 所有上井轩的小厮皆下跪见礼,就连那被堵在门前进不去阁中的富家公子或是有权有势之人,这一刻也是被来人容貌惊的怔在原地。 只见那美貌女子快步行至那马车之前,盈盈福身,朝着马车垂首恭声道:“支妙见过殿下,殿下万安。” 众人听闻殿下二字,皆是探长了脑袋,可等了半晌,马车中人也不见下来。 只见支妙轻嗯一声,然后吩咐人把马车开往后门,紧接着又快步走向了阁中,独留一阵香风萦绕。 而门口小厮则是面面相觑,怨不得刚才有人前来只会他们不许理会张年。 原是张年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恐是凶多吉少了。 第181章 支妙姐姐,好久不见 轩辕澈的马车并未停在上井轩的后门处,而是向着一处胡同行去,前一刻看着马车进了胡同,后一刻去看,马车已然没了踪迹。 而不少人看到马车进了胡同,只是都不曾上前查看,而有那好奇之人前往查看,当看见消失的马车后,吓得脸都白了,以为大晚上的见鬼了。 胡同内设了阵法,入阵法之后,外人自是无法看到。 不过这后胡同的阵法需要一点特殊的法子才能开启,普通人若是从此过,阵法不开启,它就只是一个普通胡同罢了。 马车停在胡同之中一处门前。 支妙已是早早在门前等候。 轩辕澈出来时支妙福身相迎,可当瞧见轩辕澈怀中人时,却是陡然一惊。 第一次见主子身边有女子,她不可谓不惊。 要知晓,她跟着主子这么多年,主子向来孑然一身,禁欲禁情。 莫说如此搂着一个女子,哪怕女子近身都得焚香沐浴,就似那屏去七情六欲的圣人。 可今日主子却突然搂了一位女子,且看其小心翼翼护着的程度,疼惜异常。 是谁?哪一家的小姐? 可心惊归心惊,支妙在短暂心惊之后却不敢有所怠慢,忙收敛好情绪带着人进了阁中。 轩辕澈作为上井轩阁主,自是有自己专属的地界,随着支妙上了天梯,便从暗道入了雅间之内。 雅间内,幽香四溢,屋内摆设着昂贵瓶盏玉器,名人书画。 金丝楠木制成的书案,榻台,雕花宝案。 就连那立于屋中的屏风都绣着流光四溢的山川美景,可见奢靡。 轩辕澈抱着人坐于太师椅上,怀中小人儿裸露在外的双脚与双腿早是被他盖得严实。 怕光亮影响了她睡觉,还特意在她面上盖了轻纱。 掩了其容貌的同时,也为她遮掩了光线。 支妙端着茶盏,一边为轩辕澈倒茶一边偷偷观察其怀中人,可由于那轻纱掩隔,所以她并未瞧见对方容貌。 只瞧见对方细弱腰身,如瀑长发,以及那不经意间露出袖子的白嫩柔荑。 支妙不动声色的收回视线,瞧对方那嫩芽般的手儿,还有那如弱柳扶风般的身段,想必定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 “主子,今夜三皇子殿下也来了,属下留了个心眼,特意把三皇子殿下的雅间安排在了隔壁。” 支妙低声说着,手中动作未停,洗好了茶,给羊脂白玉杯中添上。 “孤那好弟弟,今日又是与何人一同来此?” 轩辕澈冷笑端起茶盏,对轩辕风来此并不意外,毕竟他这个弟弟,可是上井轩老主顾。 没有他夜夜挥霍,他如何有钱挣。 只是听闻外界说,他似乎对外界说他自己是上井轩幕后之人,特此,不少朝中大臣上赶着巴结于他,毕竟,上井轩的阁主,可是个不小的身份。 带来的财富,能叫所有人都眼红。 若是叫他知晓,他夜夜挥霍的钱最后都进了他这个最厌恶的兄长的口袋,且他心心念念想坐的上井轩阁主之位,是他这个哥哥坐在上面,想来表情定然精彩。 “与郭世子还有几位大臣之子,皆是些朝廷大臣的儿子。”支妙这话说的隐晦,没有点名道姓,毕竟若是要说,那一长串也着实浪费时间。 何况美姬已经把名单全部给了主子,她也无需多费口舌。 但是说完后,支妙却停顿一下,有些欲言又止。 轩辕澈没有看她,却知晓她想说什么。 “看见了?” 支妙握着茶盏的手指因为用力有些泛白:“看见了。” “可曾打个招呼?” 支妙摇头:“未曾。” 轩辕澈一笑:“你在躲他?” “我......”支妙面有纠结:“现在不是见他的时候。” “嗯。”轩辕澈放下杯盏,没有在说话。 这时门自外被敲响,支妙前去拉开了门。 拉开门的瞬间,她身子僵在原处,望着来人,瞪圆了一双美眸。 与她的惊愕相比,来人却是冷静的过了头,那双攥着寒冰的眸子只扫了她一眼,然后闪身进了屋子。 他向着轩辕澈径直而去,然后单膝跪地,抱拳,掷地有声:“属下柳皋见过少主。” 支妙僵着手附上木门,犹豫一瞬决定先出去,结果身形未动,柳皋却先回了头:“支妙姐姐,好久不见,可安好?” 支妙准备踏出门的脚一顿,美眸莹光闪动,关了门,转身回了屋子。 而她面上的惊骇与慌张,也在转身那一刻尽数消散。 虽然面纱掩住了大半容貌,可从她那双眯成月牙的眼睛就可瞧出,她面纱之下的娇颜,定是笑意明媚。 “好,好得很,我刚才还以为自个看错了,原来真是柳皋弟弟,听闻你自北域回来,还以为无缘相见呢,没曾想在此处瞧见你,怎么?回来就喝上花酒了?” 柳皋看着她笑意明媚,神色微动,却是一瞬,没叫人察觉。 “这么多年不见支妙姐姐,支妙姐姐似乎比以前更美艳动人了。” 支妙站在他左侧,笑意盈盈瞧着他:“想来北域的风水养人,柳皋弟弟也比以前更俊朗了。” 柳皋不置可否,收回视线,得了轩辕澈的令从地上起身。 “主子,这是北域皇室的秘史还有属下调查的一些东西。”柳皋把一封信奉上。 轩辕澈瞧着他,黑沉眸子也难得透着几分真心笑意,故人再见,自是愉悦:“确实比走时要俊朗不少。” 得了轩辕澈夸赞,柳皋抱拳:“少主谬赞。” “性子却一如既往的寡淡。”轩辕澈淡淡道。 柳皋忙抱拳跪下:“属下扰了少主雅兴,还请少主责罚。” “起来。”轩辕澈冷声命令道:“你我二人之间,就无需那么多虚礼了。” 柳皋:“谢过少主。” “澈澈~”一声娇吟打断了屋中人的谈话,柳皋这才发现自家少主怀中抱着一个少女。 轩辕澈眉目一蹙把梅苏苏要拉扯面纱的手按住,然后对着柳皋道:“行事一切小心。” 柳皋抱拳:“是。” 话落,柳皋识趣的要离开。 轩辕澈目光却落在一旁支妙身上:“你也退下吧。” 支妙本还在出神,听见这话赶紧福身,然后与柳皋一前一后出了屋子。 第182章 难不成是因为我吗 刚出屋子,柳皋便被人叫住。 “柳皋兄,你不是去如厕去了,怎地从隔壁屋子出来的?” 说话间一个醉醺醺的男人走上前搂住了柳皋的肩膀。 男子一身蓝色锦衣,腰挂一块暗红猛虎玉佩,生的端正俊逸,此刻因醉了酒脸色酡红,浑身酒气冲天。 被搭了肩的柳皋先是眉目一皱,眼中闪过杀气,随即硬生生忍了,巧妙的从对方胳膊下闪身出去。 突然没了支撑的男人,差一些摔倒在地上,好在小厮眼疾手快,上前扶住了他。 “初来乍到,对阁内不熟悉,走错了屋子。”柳皋冷脸回他,然后岔开了话题:“郭兄不在屋中喝酒,出来放水?” 郭子默本就喝的晕晕乎乎,听闻柳皋走错了屋子当即哈哈大笑起来;“柳皋兄,你怎还能走错屋子。” 郭子默软着身子推开搀扶自个的小厮,然后靠近屋子。 支妙正好转身,郭子墨瞧见她当即眼睛都直了,被其身上的清冷气质所吸引,连话都忘了说。 支妙闻见他身上酒味,眸中掠过嫌恶,见他靠近了屋子,黑脸不悦说道:“郭世子,可要小的派人搀扶你回去?” “你是谁?”郭子墨呆呆的看着她,伸手就要去扯支妙面上的白纱。 支妙偏头躲避的同时,柳皋抓着郭子墨的肩头把他扯的一个趔趄,跌坐在地上。 “谁!谁敢扯本世子!来人!” 郭子墨丢了面子,自是不依,躺在地上就开始耍酒疯。 柳皋没给他闹腾的机会,大掌一劈,直接把人给劈晕了过去。 紧接着他招手唤过来一个小厮:“把世子抬回去,里边人问就说世子喝醉了,睡着了。” 那小厮点头应下,然后搀扶着人进了屋子。 门开,一阵悠扬琴声与嬉闹声从屋内传出,门关,琴声与嬉闹声消失在门缝之中。 支妙看了柳皋一眼,犹豫一下:“谢谢。” 她声音很轻,足以叫柳皋听见。 柳皋从怀中掏出帕子擦擦手,然后走到栏杆旁把那脏了的帕子扔下了楼。 “你说什么?”他回头看着支妙:“太吵了,我没听见。” “我知道你听见了。”支妙看着他,眼睛中有复杂神色显现:“你......” 一个你字才出声,一阵嘈杂之声从楼下传来。 以为出事,支妙赶忙探身去看。 二楼楼梯之上,一位身着红衣,额戴水晶吊坠,身披红纱的女子被侍女围在中间,面对周围虎视眈眈调笑的男人们,面露胆怯,小脸煞白。 果然出事。 支妙赶紧提裙就要叫人前去处理,可还未有所动静,一道黑影便先她一步,以极快的速度直接跳下楼梯,朝着那被团团围住的人儿奔去。 “柳皋!” \"小心.......\" 支妙惊慌之声随着眼前场景止于口中。 看着楼梯之上,拥在一起的一对壁人,她瞳孔瞪大,内心深处仿佛被一把重锤猛烈击打,使她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 冷意自脚底弥漫全身,当看见对方抬眸望过来时,支妙猛地回身蹲下了身子,隔绝了对方的视线。 在柳皋看不见的地方,她手脚冰凉,眼角无声划过泪珠。 “柳皋,你在看什么?”北域公主宫安雁发觉面前男人的失神,随着他视线望去,却只瞧见一闪而逝的白影。 柳皋沉着眸子收回视线:“没事,看错了。” 他搂着宫安雁,把她护在怀中,然后带着她出了上井轩。 而他们身后,阁楼之上。 一双含泪眸子默默看着他们相拥,看着柳皋护若珍宝般把女子护在怀中,闭眼自嘲一笑,转身离开。 锦缎香车之上,宫安雁搂着柳皋的腰,依偎在他怀中,语气有些许生气:“你竟然去那种地界儿,就不怕我生气?” 柳皋望着车厢角落走着神,回想起刚才离开时那惊鸿一瞥,他好似看见楼阁上的人儿落泪了。 没得到回应,宫安雁气愤起身,看见柳皋竟在走神,当即一拳打在他胸口,力气不重,就是女子耍小脾气时的撒娇之态。 “你竟然走神?你在想什么?想那阁中女子?她们那些千人骑万人枕的玩意儿你不嫌脏,我还嫌你恶心呢。” 宫安雁越说越过分,最后直接一把推开了柳皋,似对他百般嫌弃。 “停车。”柳皋对外喊道。 马车应声停下。 柳皋起身就要离开,宫安雁见他要走,一把拉住他:“你要走?” “公主既然看属下恶心,属下就不在这里碍公主的眼了。”柳皋抽出手,决然出了马车。 宫安雁推开车窗:“柳皋,你今日敢走,你就别回来!” 柳皋身形只是微顿,然后转头对着车夫交代:“把公主送回府内。” 交代完后头也未回的消失在黑暗之中。 见人竟真的走了,宫安雁气的大叫,侍女前来劝解,皆被宫安雁一人赏了一个巴掌。 “好你个柳皋,本公主大半夜担心你,屈尊降贵前来寻你,你竟丢下我独自一人离开,可是有哪个狐媚子在勾着你!” 宫安雁面上挂上恶毒之色:“黑奴!” 马车车夫出声:“奴在。” “你且换个人驾马,你去跟着柳皋,瞧瞧他去做什么了!” 黑奴:“奴听令。” 看着黑奴追着柳皋身形而去,宫安雁眼中狠色不减。 他最好不是去找女人,否则,她定会把那女人扒了皮,折磨致死。 支妙这边,主子屋中暂且不需要她,加之刚才心绪不宁落了泪,湿了面纱,她暂时返回了屋子,准备重新梳妆,换身衣裳。 可一推门,她便觉不对。 她是医师,对毒物敏感,同样也对其他气味敏感,所以只进门的那一瞬间她便知晓屋中进来人了。 她握着门的玉手缓缓收紧,眼睛警惕的盯着黑漆漆的屋子,腿则是缓缓往后而去。 就在她脚踏出屋子,蓄力准备闭门的一刻,一道黑影自门边闪出,一把攥住她得手腕,然后大力把她扯进了屋子,“啪”的一声关了门。 屋中一片漆黑,支妙被人抵在桌案之上,脸上面纱被扯掉,来人的手摩挲过她脸上泪痕,然后放入口中细细品尝。 “支妙姐姐这是为什么哭?” 支妙咬唇不答。 黑暗中,柳皋的身子紧紧贴着她,凑在她耳畔压低了声音:“难不成,是因为我吗?” 第183章 姐姐一点都不想我吗 “柳皋,这么多年,你一点没变。”支妙一把推开他,走到榻前开始脱衣裳。 外袍刚褪去柳皋就从后面搂住了她:“两年,姐姐一点都不想我吗?” “你不去哄着你的公主,跑来我这处,若被发现,你可知后果?”支妙想把腰间手臂拿开。 可是下一瞬她便被身后人带着倒在了榻上。 支妙身子被压住,柳皋粗重喘息在她耳边响起:“我不想去哄公主,我也不想离开你,姐姐,我好想你,你难道一点都不想我吗?” “柳皋,你先放手,从我身子上下去。”支妙伸手推拒,屋中太黑,本就容易叫人多想,加之柳皋这情绪,这样下去,定要出事。 可柳皋却并未听话的从支妙身上下去。 他抓住支妙的脸,俯身就强吻住她。 哪怕支妙抬手给了他一巴掌,他挨打完,接着亲。 支妙给了他几巴掌,她自己都记不住了,但是扇他巴掌的手却泛着疼。 嘴中软舌肆虐,支妙痛苦的闭上眼。 身子是诚实的,哪怕她不愿意,可最终还是与之共赴了云雨之巅。 两年前,支妙的毒药差了一味药材,而那味药材只生在极寒之处。 多方打听,她得到消息,北域的雪山之上,可寻见她想要的东西。 于是她请命主子,得到批准后,便出发前往了北域。 那也是第一次,她与柳皋有了肌肤之亲。 九年前,她只是一个孤苦无依的小女孩,前来皇宫投奔顺安皇后时不幸被人掳走。 在那阴暗又臭气熏天的暗牢之中,支妙第一次见到了柳皋。 他蜷缩在角落中,小腿之上血肉糜烂,隐有蛆虫爬出,整个人瘦的只剩皮包骨头,眼看就要咽气。 她虽也自身难保,可却看不得别人受苦。 她拿出自己阿娘的遗物,遭了一顿毒打,为他求得一点金疮药与一碗白粥。 他说,那是他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白粥。 后来,柳皋在奄奄一息之际被人带走,而她也幸运的被皇后娘娘救出。 本以为二人再不会有交集,谁知一年后,她二人竟在宫宴之上相见。 彼时他已是太子的人。 七年前,柳皋给她留了一块玉佩与一封信,然后消失。 那封信如今还躺在支妙的锦盒之中,只一句话:支妙姐姐,等我。 支妙时常在想,如果没有两年前的那几日荒唐,她二人也许永远都只是单纯的姐姐与弟弟。 可捅破了那层窗户纸,单纯的关系便难以回到当初了。 饶是他二人的关系叫人痛苦,可支妙却不得不承认,她对柳皋从来就不是亲情。 否则她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与他有亲密之举。 云雨之后,支妙最后给了柳皋一巴掌,然后起身穿衣。 下身生疼,她咬着牙就要穿衣。 可柳皋却拉住她:“姐姐。” 支妙以为他还要来,当即抬手又给了他一巴掌:“滚。” 柳皋却用脸蹭蹭她的手,半点没有被打的难堪:“姐姐在这里等我,我去端水。” 说罢,他下榻把支妙抱起轻轻放回榻上,然后出屋前去打水去了。 支妙看着他的背影,一时五味杂陈,他若是真如她所想的那般不齿,她反倒好受一些。 偏他总是这般,次次叫她心软愧疚。 支妙不想躺着,这榻上有他的味道,闻见后总叫她心难安。 刚起身,支妙却听见窗子处有动静。 她敏锐的发觉到了不对劲,直接奔上前打开了窗子。 许是她动作太快,外面的人来不及撤身,竟叫支妙瞧见了一个背影。 是个男人! 柳皋端着水进屋,本笑着的眼在看见支妙那铁青脸色与那身后大开的窗子时便知有事发生。 他放下盆,拉住支妙的手:“姐姐,怎么了?” 支妙抬眼,指着窗外:“刚才有人在外面偷听,是个男人,往那边去了。” 柳皋顿时周身杀气升腾:“姐姐莫慌,我前去追那贼人。” 说着柳皋就跳窗而出。 追着那人而去。 支妙简单洗漱,收拾了衣襟,出了屋子。 刚走了没两步,却碰见轩辕澈。 她立马福身:“主子!” 梅苏苏此刻正环抱着轩辕澈的手臂,像个小挂件一样挂在他胳膊之上。 瞧见支妙她脑袋一歪,这不是那个给雪尘下痒痒粉,有一整排银针的漂亮姐姐吗。 叫什么来着...... 梅苏苏想了想,然后大眼睛一亮,对了支妙,她唤支妙。 听追雪她们说,她也是个可怜人。 “起来吧。”轩辕澈看着她:“他人呢?” 支妙陡然一惊,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轩辕澈,不解他是如何知晓的。 “主子怎么知晓......” 轩辕澈看着她,没有出声。 梅苏苏却是知晓轩辕澈是如何发现的。 她咬唇眯眼,偷偷一笑,指了指自己的脖子,小声提醒支妙:“脖子。” 支妙慌乱的去摸脖子,然后惊觉到了什么,快步返回屋内,没多时又急匆匆的出来,但脖子上已然多了一层轻纱,掩住了那暧昧痕迹。 “属下失仪,请殿下责罚。”支妙跪在轩辕澈身前,躬身垂首。 “男欢女爱,人之常情,你与他之事,你二人自行处理即可。”轩辕澈并没有要责罚她的意思。 他揉揉梅苏苏的小脑袋,揉乱了梅苏苏的秀发,梅苏苏不乐意的嘟囔一声,把他的手按住。 轩辕澈愉悦一笑:“你且去忙吧。” 支妙起身:“谢过主子。” 轩辕澈带着梅苏苏离开,可走了没几步,梅苏苏却顿住,然后跑回到支妙身边:“支妙姐姐,你上次用的那个痒痒粉还有吗?有的话能不能给我一点啊?或者我买一些。” 支妙看着眼前有着芙蓉月色般的妙龄少女,竟一时呆住,她的眸子璀璨如琉璃宝石,干净而澄澈,漂亮的叫人挪不开眼。 “支妙姐姐?”见她发呆,梅苏苏伸出小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支妙立马回神,赶紧点头:“有,还有。” 说着她低头去掏腰间锦囊,从中掏出一小玉瓶来,上面写着【痒痒粉】三个大字。 支妙把东西给梅苏苏时,还贴心的为她讲解了如何使用。 “这个东西很是厉害,用的时候切记自己不要触碰,并且要屏息,不要闻了香粉,这一瓶剂量可叫十个成年男人浑身瘙痒三个时辰,甚至更久。” “你若不小心触碰,要立刻沐浴,不然就得用解毒药剂,这一瓶是解毒药剂。” 支妙又递给梅苏苏一瓶写着【解毒剂】的玉瓶。 第184章 那我再捏一下? “谢谢支妙姐姐。”梅苏苏欢喜,然后拿着东西跑到轩辕澈跟前,踮起脚尖与他说了什么。 轩辕澈点头嗯了一声:“孤会派人给她送来的。” 梅苏苏满意的跑回支妙身边,支妙不解看她,对这个突然出现在主子身边的女子很是好奇。 “支妙姐姐,谢谢你的药,为表感谢.....\"梅苏苏说着凑近支妙贼兮兮笑着:“我叫澈澈给你送几株珍稀药草过来,借花献佛。” 她笑得娇俏,支妙愣住,然后迅速反应过来,后退一步,福身道谢。 “我要走了支妙姐姐,若是无事,你且常来宫中找我玩,我一个人在宫里,无聊的很。” 梅苏苏话才说完,轩辕澈便在不远处咳了两声。 梅苏苏立马缩了脑袋拉过支妙的手往她手中塞了一个东西,然后与她说再见,急急跑回了轩辕澈身边,继续当挂件。 “你当所有人都如你这般清闲?”轩辕澈捏捏梅苏苏的小脸,手感太好,忍不住。 梅苏苏挥开他作乱的手,摸着脸颊嘟囔:“那我这次回去,你能不能叫我出去玩?” 轩辕澈看她一眼:“苏苏想去哪里玩?孤可以带你去。” ....... 二人说着话渐行渐远,支妙站在原地看着二人消失在自己眼前。 这是陌生的主子,如此温柔的主子,平生首见。 她打开掌心,发红的掌心中赫然是一块饴糖。 支妙撕开包裹饴糖的油纸,然后把糖缓缓放入口中。 一股甜味瞬间自喉头弥漫心尖,掩住了那满腔苦涩。 真甜...... 一如她当初吃的第一块糖。 走了不远,梅苏苏回头看向身后,却什么也看不见,她小嘴微撅,虽然不知道支妙的眼睛为何红红的,也不知晓她那满面愁容是从何而来。 可从轩辕澈与她的对话以及她脖颈上的痕迹不难推断,无非就是情爱伤人。 那么清冷如雪莲的女子,沾上情字也难以脱困。 今日阁中热闹,看台之上舞姬翩翩起舞,惹来看客欢呼。 轩辕风端着酒杯正醉意阑珊的倚靠在栏杆上,突然他余光瞥见一抹熟悉人影,定睛瞧去,酒意皆散。 轩辕澈! 他仰头喝下杯中酒,看着他身边那貌若仙子的少女,眼眸之中有淫色闪过。 如此娇色,怎以前没见过? 他奸笑一声,啐了一口,唤来屋中属下:“去,查一下,轩辕澈旁边那女子是何人。” “是。” 轩辕风的视线再次落于那僻静处的一对人儿身上,手指用力,硬生生捏碎了杯身。 轩辕澈,你装什么什么端正君子,风清月明,不也会来这种地界,也会被美色所诱吗。 “澈澈。”梅苏苏拉扯一下轩辕澈的衣袖,眼睛不由看向头顶:“那里有人。” 轩辕澈随她所指方向瞧去,却并没有看见人。 梅苏苏奇怪刚才那里分明有个男子在看着她们,怎么这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 “刚才真的有。” “孤知道。”轩辕澈把梅苏苏搂入怀中:“看他做什么?看孤。” 被紧紧箍在男人怀中的梅苏苏双手搂着轩辕澈的腰腹。 然后不知她脑子抽了还是怎么样,她的手竟然不知不觉放在了轩辕澈的屁股上,然后狠狠捏了一把。 捏之前:这么圆,这么挺翘的屁股,天生就是用来捏的! 捏之后:啊啊啊啊啊!!!梅苏苏!你疯了吗?老虎的屁股你也敢捏! 她惊慌失措的抬眸去看轩辕澈的反应,而很不巧轩辕澈挑着一双桃花眼正低头看她。 “手感如何?” 虽然轩辕澈在笑,可梅苏苏知道,他这个笑,肯定憋着坏。 毕竟谁家好人没事去捏别人屁股,如此明显的暗示,搁谁谁不多想。 真是她在现代养成的臭毛病,总是手贱去拍自己闺蜜的屁股,这下好了,拍在老虎屁股上了,满意了,舒坦了。 “那个......”梅苏苏低头想要搪塞过去。 哪知头才低下便被轩辕澈捏着下颚抬了起来:“苏苏怎么不回答?是手感不好?嗯?” 梅苏苏嘿嘿讪笑:“太快了,没感觉出来。” “是吗?那孤给苏苏一次机会,叫苏苏在感受一下?” “这......不太好吧。”梅苏苏是想拒绝的。 “苏苏不仔细感受了,日后若与别人说孤的不好,孤岂不是很亏?” 梅苏苏大惊:“我怎么可能跟别人说澈澈不好。” “苏苏当真不摸?”轩辕澈凑近她,用鼻尖蹭蹭她的小鼻子,满眼宠溺。 “我......”梅苏苏迟疑了,不确定看着轩辕澈:“那我在捏一下?” 轩辕澈笑而不语。 梅苏苏初生牛犊不怕虎,说干就干,两只小手一手拍轩辕澈左边屁股,一手拍右边屁股,然后十指用力捏了几下。 “砰!”的一声巨响,自她二人身后传来。 梅苏苏探出脑袋去瞧,只见两个身着锦袍,腰悬玉带,头戴金冠,面目俊朗的男子正目瞪口呆的瞧着她们。 他们脚下是碎裂的杯盏,响声便是由此发出。 梅苏苏眼睛也在看到他二人时骤然睁大,然后“唰”的一下缩回了轩辕澈的怀中。 轩辕澈回身看去,那二人看见轩辕澈后,惊得差点跪倒在地。 “太......太......殿下!” 男子旁边好友赶紧拉了他一把,二人急忙反应过来,把手摆成了一道残影。 “我们,我们什么,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看见。” 若是能再给他们一次选择的机会,他们绝对不会为了抄近路而从这偏僻处过。 然后看见不该看的一幕,撞见能要他们脑袋的人。 可惜如今说什么也是晚了。 “明日就是宫廷盛宴,你二人不去忙着,还来此处闲逛,可是活计太少?” 好好的气氛被这二人破坏掉,可想而知轩辕澈的心情有多糟糕。 “臣.....臣等现在就去,现在就去。” 男子二人手忙脚乱,跪下行礼时你推我我推你,还互踩了对方一脚,这才跪下行了礼。 “近日藏书阁需要修缮,你二人既然如此清闲,待宫宴过了,你二人便去帮忙吧,修缮好了藏书阁,想来父皇也会对你二人刮目相看。” 轩辕澈面无表情,可吐出来的话却叫面前二人欲哭无泪。 偏他二人有苦难言,只得匍匐道是,然后逃似的溜了。 第185章 摸了屁股,得给交代 他二人可以开溜,但是梅苏苏溜不了。 毕竟她捏了两次轩辕澈的屁股,怎么也得给他点交代。 于是没等轩辕澈“兴师问罪”,她就笑呵呵的道:“澈澈,这次我感受出来了,手感好极了。” “怎么这么乖?孤还没问就抢答了。”轩辕澈邪笑着捏捏梅苏苏的小脸。 “不是抢答。”梅苏苏天真一笑:“是有感而发。” \"哦?\"轩辕澈眼神渐深。 梅苏苏瞧见后心猛地一跳,眼见轩辕澈又要说话,她立马转头看向楼下:“澈澈,好像有戏曲声,说好带我出来玩的,此处多没意思,我们去瞧瞧吧!” 说着不给轩辕澈反应的机会,钻出他的怀抱,拉着他就往楼下走。 轩辕澈满眼柔色看着眼前笑意明媚的小丫头。 罢了,小丫头毕竟脸皮薄,等回去后,在好好与她聊一聊“手感”问题。 由于轩辕澈生的貌美,身份也尊贵,怕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戴了面具挡了大半容貌。 梅苏苏则是不情不愿的戴上了面纱。 尽管如此,她二人衣着不俗,气质不凡,依旧惹来不少人驻足相看。 头顶上方,飞天舞姬缠绕红色绸缎,在雕梁画栋之间上下挪移,翩然起舞。 大堂中央,玉砌戏台做以莲花状。 莲花宝台位于水池中央,被水团团围住,周边做雕花勾栏,点缀金银玉树,珍稀花草。 泉眼自瓮口中涌出,喷注白莲之上,水中金鲤成群,好不快活。 莲花宝台之上,身着绯红色轻纱舞姬正身姿轻盈,扭动如蛇,灵动起舞间,媚眼如丝,勾人夺魄。 惹来无数看客为之欢呼,一掷千金,没有多时那水池中就金光闪闪,定眼看去,池底竟是铺满了一层金银珠宝。 梅苏苏同样在人群之中,瞧着那水池中的宝物,眼睛发直,叹道:“这些人真有钱,不过看舞姬跳个舞,便能往池中扔这么多钱。” 真是有钱人的世界,她不懂啊。 在现代时,有那富豪家的富二代一夜掷千金只为买美人一笑。 这古代,看来也不遑多让啊。 不过一想到这阁楼都是轩辕澈的,且这些钱都是她的,她就开心。 只想叫嚷着,叫这些人多扔一些才好。 这时,阁中乐声突然低了下去。 一位身形婀娜,面戴白纱,气质清雅的女子自头顶飞身而下,足尖轻点间衣衫舞动,幽香四溢。 如一朵高山冷艳之花,清冷贵气高不可攀。 阁中嘈杂也随此女的出现而静了下来,楼阁之上不少雅间贵客都出了屋子,想瞧瞧热闹。 支妙娇笑一声,声音响起,空灵而悠远。 “各位贵客远道而来,支妙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明日宫中盛宴,今夜阁中小宴,为感激各位客官对上井轩的喜爱,特在阁中设了诗会,但凡赢诗者,可与阁中四美共度良宵,得金莲花稀世宝台一座。” 支妙说着勾起莲花指,神秘一笑:“各位可别小瞧这金莲花宝台,这可是九座宝台,价值.....可不是金钱可以估量的哦~” “诗会会在一盏茶后开始,届时雅阁之上的客官门前皆有小倌,纸上为题,题做纸上,交于小倌便算是答题完成,若不参与,则直接告知小倌即可。” “至于楼下客官,题会显现在宝台之上,水池边缘有八张桌案,题做纸上,题上名讳,搁于桌案下的锦盒之中即算做题完成。” “那支妙且祝各位客官旗开得胜,满载而归啦!” 支妙笑若春花,飞身而去。 阁中乐起,舞姬再次妖娆起舞。 可这一次,所有人都没了欣赏的心思。 要知道,今夜能在此处者,皆是有权有势有钱之人。 他们不缺钱,自也不缺见识。 且抛开那四美绝色不谈,这九层莲花宝台可真算个稀罕物件。 据说此物塔身供养在巍峨山巅,受雷火淬炼,通体金光闪烁,是天上来物。 塔顶塔尖为高僧坐化舍利子而封,塔中九层,每一层都代表着人的七情六欲,得此宝物者,不仅妖邪难以近身,且能渡化人之戾气。 若能得宝物认主,便能得宝物相助,名利双收。 只是这七座的莲花宝台人们见过,三皇子轩辕风三年前在皇上诞辰前夕,风风火火骑马赶往太庙,迎着第二日第一缕朝阳,浩浩荡荡把那七座莲花宝台一路运送回了皇宫。 一路上,众人下跪瞻仰圣物,这件事可是在京城之中流传了不少时日。 当时就有人道,宝物虽好,可惜为七座,差强人意。 若是九层宝台,那才真是尽善尽美。 只是这九层宝台只存在于传说之中,从未出现在大众视野过,今日突然听支妙说要拿此等宝物做赏。 众人皆是满腹疑虑。 一来是不相信这传说之物能出现在这勾栏瓦舍之中,二来是不相信这九层宝台真实存在。 若这等物件真的存在,定是在皇宫之中,皇上案台之上,怎么可能叫其流于市面之上。 一时间阁中沸沸扬扬讨论声四起。 有人怀疑,有人相信,还有的人表示不论真假,拿到手上瞧瞧便知。 若是真的,便是皆大欢喜。 若是假的,也是黄金所造,价值也是不菲,如何算都是赚的。 梅苏苏听着周围讨论声,也是大概知晓了那所谓宝台是个什么模样了。 许是如那李天王的手中宝塔般的模样。 只是若真有这些人说的这么神奇,那拥有者理应把此物件藏起来才是。 毕竟如此一个宝物,天上仙物,世间难寻,为何不放在身边自个享受还要拿出来? 梅苏苏觉得,此中必是有诈。 她仰起小脑袋看了眼身旁之人,见他面无表情且淡勾唇角。 便知,轩辕澈这贼狐狸又在作妖了。 这阁楼是他产物,他便是这阁中幕后金主。 如此宝物没有他的允许,支妙如何敢拿出来。 以梅苏苏对轩辕澈的了解,他不是一个会做亏本买卖的人。 若只是为了留下客人,感激众人对上井轩的支持,完全没必要拿出这么一个绝世珍宝出来。 他既然拿出来了,且用诗会作为幌子,只有一个可能。 他要钓的人,不好糊弄。 他借此机会把此物拿出来,一来体现了这上井轩幕后之人的财大气粗,二来众人哄抢,花落谁家谁也不知,打消对方顾虑。 只是梅苏苏有一事不明,他怎么知晓对方在阁楼之中? 这诗会是早有安排,还是临时起意? 第186章 最爱澈澈了 楼上仙字雅间之中,轩辕风搂着姬子正笑呵呵的喝着对方递来的美酒。 屋门被人推开,轩辕风身边小厮快步而进,然后凑到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轩辕风本大咧着的嘴角突然一垮,眼神惊愕:“当真!” “千真万确殿下,诗会头筹者就是那莲花九层宝台。” 轩辕风目光凝滞,显然有些怀疑。 他怀中姬子拿起一颗葡萄贴心喂进他口中,语气娇软:“莲花宝台?奴家听说过。” 轩辕风目光霎时间就落在了那姬子身上,一把扣住她的肩,蹙眉间面色生冷:“你知道?” 那姬子似被他如此严肃模样吓着了,颤了下身子,点点头:“奴家是阁中的,自然是听说过的。” “仔细道来。”轩辕风命令她。 姬子呵呵掩嘴一笑:“殿下何必如此严肃,此事不是什么秘密,你不凶奴家,奴家也会说的~” 那姬子媚语含羞,神色如钩,钩的人心痒痒。 轩辕风面上冷意褪去,笑着把她重新搂入怀中:“那你且说给本殿下听听,你是如何知晓这物的。” “此物乃是阁主一月前寻见的,据说阁主为寻见此物,可是费了一番功夫,本是想靠着此物达成伟业,奈何自从得了此物后,身子是一日不如一日。” 说着那姬子媚脸之上带上恐惧之色:“听阁中姐妹们说,阁主有一夜做了一个梦,梦里宝台成精,说他乃是满身铜臭之气的商贾之人,不配做其主子,只有带有龙气且高贵血脉之人,才能叫它做主。” 那姬子说完这句话后有些害怕的抖了下身子,埋入轩辕风怀中:“听见这事,可把奴家吓坏了,奴家向来最怕这鬼怪之物了。” 轩辕风眼中精光掠动,他心不在焉的搂住姬子的肩膀,追问:“然后呢?” 姬子清了下嗓子这才继续道:“之后具体情形奴家不知晓,但是据说阁主第二日便把这宝物送了过来,之后怎么处理的奴家更是不知,只是没想到,阁主竟打算把这稀世宝物以这样的法子送出去。” “也不知晓是不是那成精的宝台梦里给了阁主什么指示,要是奴家,裹了宝台,找了买主,卖个好价格,潇洒快活去。” 似乎很是惋惜那宝台就这样送出去,姬子还郁闷的喝了口酒。 轩辕风搂着姬子的手指却无意识的动了动。 他转头朝着那小厮使了个眼色,那小厮立马退出了屋子。 没一会他又跑了回来,朝轩辕风点点头。 轩辕风顿时眉开眼笑,正愁找不到送什么东西给那黄岩皇子,这不就来了。 北域公主那处暂且搁置,黄岩这处可不能再出岔子了,得不到北域的支持,得到黄岩的支持也是事半功倍。 正巧那黄岩皇子似乎是个礼佛之人,此物赠予他,真是绝妙。 由于有了诗会,梅苏苏暂且想去街道上转悠的心便落在了这即将到来的诗会之上。 她虽对那宝物没什么兴趣,可想她梅苏苏在现代也是个饱读诗书的才女,诗会这等雅事,她自是要凑一番热闹的。 不说拔个头筹,好歹显摆一下自个的文学水平,也能满足一下她得虚荣心不是。 她就不信,这偌大的阁楼,有人能比得上她认识的那些古代诗文大拿。 像她认识的某原,某白,某甫,随便提溜一首诗出来,都能吊打这阁中之人。 她不出手,只是因为她想把机会让给别人罢了。 当然,这只是梅苏苏的臆想,就算她认识这些个诗仙啥的,以她一背诗就打瞌睡的性子,也就只能记住几首耳熟能详的。 怕不被别人吊打就不错了,所以她得最终目的就只是为了感受一番这诗会气氛,顺带瞧瞧这诗会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此处嘈杂,苏苏若想瞧热闹,且回屋子中去?” 梅苏苏身材娇小,自从到了大堂中,一直被轩辕澈护在怀中。 虽无人敢近他们的身,但轩辕澈还是不放心她在此处,于是想带她回去阁楼上。 梅苏苏瞧了眼楼上,小嘴一撅,不想上去。 大堂多好啊,视线开阔还热闹,那雅间门一关什么也感觉不到,没劲。 轩辕澈见她小嘴撅着,便知她的想法,当即捏了下她的小脸:“贪玩。” 梅苏苏揉揉被他捏过的小脸,朝他做了个鬼脸:“反正我不回去,我觉得此处就很好,澈澈在我身边,怕什么。” 她拉着轩辕澈的袖子晃了晃:“我们就在这里嘛~好不好澈澈。” 轩辕澈闻言情不自禁嘴角上扬,能得这小丫头如此信任,倒是他的荣幸了。 他俯身直接把人拦腰抱起。 梅苏苏也顺手搂住了他脖子。 本以为轩辕澈是要强行带她回去,可当瞧见他并未上楼时,梅苏苏问他:“去哪里?” 轩辕澈低头看她:“苏苏不嫌累,孤却心疼,自是给苏苏找个软榻,放些苏苏爱吃的零嘴瓜果,叫苏苏能舒坦的参加诗会啊。” 梅苏苏此刻若是有小耳朵,定是已经抖了好几下了。 她不由抬起身子,然后在轩辕澈的脸边亲了一口,蜻蜓点水般一触即离:“澈澈真好!最爱澈澈了!” 轩辕澈眼底闪过一丝暗芒,脸颊上的温热触感叫他一瞬间心猿意马起来。 奈何此处是外面,他也只能强忍着。 大掌拍拍小人儿的屁股,本磁性的声音此刻带上了丝丝喑哑:“如此,孤倒是欠苏苏不少东西了。” 梅苏苏听见这话,啊了一声,什么欠了她不少东西? 轩辕澈只是笑着,没有答话,梅苏苏心思都在即将到来的诗会上,自也没察觉轩辕澈嘴角的坏笑。 等明白过来他这话的意思时,已是晚了。 第187章 一条鱼,两条鱼 梅苏苏本想着,阁中人多,座无虚席,轩辕澈说要给她安排软垫,但没空位,总不能叫人家起来让位。 可她还是见识短浅了,位置确实没有。 可轩辕澈有本事啊。 他甚至没有亲自出面,支妙便派人给他安排好了位置。 并且还是视野极佳之处。 坐在才换的软垫之上,梅苏苏塞了一块牛乳做成的糕点进口中,咀嚼两下,好吃的眯起了眼。 她又拿起一块,自然的递到轩辕澈嘴边:“这个好吃,澈澈尝尝。” 轩辕澈同样自然的咬过,看的一旁的追影暗自咋舌。 这还是他认识的主子吗? 怕不是被妖怪附了身吧! 追影向来不信鬼怪乱说,但主子对着苏苏小主如此他尚能理解,毕竟苏苏小主是顺安娘娘留下了的爱宠,主子与娘娘感情深厚,爱屋及乌。 可眼前这女子,追影真是想不明白。 外面说她是主子捡回来的书童,只他知晓并非如此。 此女就似凭空出现一般,没有半点征兆。 并且她一出现,苏苏小主就不见了。 他实在不想乱想,可是只要一想到眼前人是苏苏小主变的,他就浑身一阵发毛。 梅苏苏感觉到有人看自己,抬眼看去,便见追影眼神奇怪的望着她。 她歪头,疑惑看他。 怎么了? 追影接触到梅苏苏的视线立马低下头去。 但敏锐如轩辕澈,哪里能发现不了她二人的举动。 他凤眸冷冷扫过追影,目光如炬。 追影感受到了其冰冷视线,慌忙低头,僵着背脊往一旁退了几步。 追影许是对她来历感到好奇,并无坏心,梅苏苏怕自己那一眼牵连于他,赶紧捏起一块糕点转移掉轩辕澈的注意力。 “这个也好吃,澈澈也尝尝。” 听见她说话,轩辕澈果然收回视线,阴冷面色恢复如初,把她喂到嘴边的糕点吃掉。 “好吃吗?”梅苏苏笑若晨星,耀人夺目,然后也喂了一块进自己口中。 轩辕澈不爱吃奶味过重的甜食,可苏苏喂的,他觉得好吃。 “苏苏喂的,自是人间美味。”说着他伸出手把梅苏苏嘴角的残渣抹掉。 梅苏苏冲他乐呵呵一笑。 身后传来一道娇俏女子声音:“官人,奴家也喂你~” 这声音直叫梅苏苏起鸡皮疙瘩,转头一瞧,原来是与她们一道珠帘之隔的隔壁位置上坐着一双男女。 男子肥头大耳,身上锦袍都快要兜不住他的肉,被绷得紧紧的,腰间挂满了玉器,手指之上也是带着黄金做的大扳指。 他呵呵一笑时,浑身的肉都随着他的笑不停抖动:“好呀美人。” 他张口间,一嘴黄牙差点叫梅苏苏泛呕。 不是大哥,长得胖那是咱们富裕,但这牙能不能刷刷? 当然,那是别人的自由,她不能多加评判,她也没资格去评判别人,只能管着自己的眼睛。 收回视线的同时大堂中也响起一个男人浑厚的声音。 宣布的自然是诗会的开始。 堂中人立马雀跃起来,都摩拳擦掌,准备看看第一题是什么。 梅苏苏也自榻上起身,伸着脑袋看着那宝台。 只见宝台之上缓缓落下一扇屏风,屏风之上空白一片,只题有一段字。 【一重山,两重山,山山相连入云端】 “诸位客观,此句为题,接下半句为答,半炷香的时辰,择最优者为胜,诗会共五题,此为第一题,五局连胜者,便是头筹者,次之,则是按次数胜之。” 台上男人话落后,就有小倌与姬子端着笔墨纸砚鱼贯而入,如有需要者,自行取之。 梅苏苏看清了那屏风上的题,慢悠悠坐回软垫上,柳眉蹙成一团:“一重山,两重山,山山相连入云端......” 轩辕澈伸出手把她蹙在一团的眉头捋平顺了:“苏苏不叫孤蹙眉,怎自己倒是皱眉了?” 他剥了一个橘子放在梅苏苏掌心中:“苏苏若是想不出来,可要孤给你想?” “不要。”梅苏苏掰下一牙橘子扔进口中,橘子汁水在她口中爆开,酸甜可口,她夸赞:“好吃!” “主子,桂花鲈鱼。”追影端着一盘飘香四溢的鲈鱼摆上桌案。 梅苏苏一看见这鱼眼睛顿时一亮,直接脱口而出:\"一条鱼,两条鱼,片片炸熟丢嘴里!\" 轩辕澈:“......” 追影:“.......” \"怎么样,是不是绝妙!\"似乎觉得自己这接的下半句似乎很不错,梅苏苏还瞪着个大眼睛希翼的看着二人。 想叫他二人点评一下。 追影识趣的找了个借口离开了,剩下轩辕澈,梅苏苏便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如何?澈澈点评一下。” “客官,可要答题?”一个姬子端着笔墨纸砚走上前来,打断了梅苏苏的问话。 姬子声音柔柔,一双眼眼波流转,不停的在轩辕澈身上扫视着。 她眼神实在太过撩人,眼中毫不掩饰自己欲望。 梅苏苏看的眉头一皱,当即下榻扎入轩辕澈怀中,挑衅的瞪圆了一双大眼,奶凶奶凶的看着那姬子。 “你且放下两份笔墨纸砚。”声音也带了些愠怒。 那姬子一瞧梅苏苏举动与语气,当即不敢放肆,立马规规矩矩放下两份笔墨纸砚,然后退了下去。 她一走,梅苏苏气鼓鼓的就要从轩辕澈怀中起身。 轩辕澈大掌一攥,把她拉回怀中:“苏苏可是醋了?” 醋你个大头鬼! 梅苏苏恨不能给他一拳,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这错不在那姬子,在你!” 轩辕澈被她这番言论说的微微一笑:“孤什么都没做,怎么错了?” 梅苏苏从她怀中挣扎起身:“澈澈可知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轩辕澈一凝眉,谁是苍蝇谁是蛋? “此处是“销金窟”,她是姬子,做的便是取悦客人的活计,她且用那般眼神瞧你,你竟无动于衷,便就是你的错!” 轩辕澈好看眉头轻轻蹙了一下,他承认刚才确实有私心,故意没理会那姬子眼神,就想瞧瞧小丫头的反应。 此刻见她这一本正经模样,发现她不论什么模样,都可爱的紧。 他重新把人拽入怀中,俯身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好,孤的错,孤保证,绝不会有下一次,苏苏可能原谅孤?” 梅苏苏撅着小嘴大眼睛咕噜噜一转,然后狡黠一笑:“可以,那澈澈说,我刚才那句诗,是不是极好。” 轩辕澈捏她小鼻子,眼中宠爱之色都要溢出眼眶:“是,苏苏刚才做的诗,极好!” 第188章 苏苏怎么知晓孤厉害 梅苏苏对自己的斤两还是有数的。 知他是背着良心说话。 可他愿意迁就她,她很开心。 轩辕澈把毛笔递给她:“苏苏写还是孤替苏苏写?” 梅苏苏知晓自个那半句“口水诗”上不得台面,哪里能真写纸上投出去。 叫人家瞧见岂不是笑话。 她刚拉住轩辕澈的胳膊想说不然算了,她那一条鱼,两条鱼,难登大雅之堂。 可没等她说话,隔壁的胖男人却哈哈大笑起来,得意的把自己做好的诗念了出来:“一个屁,两个屁,屁屁相连震天响!” “噗嗤。”梅苏苏一个没忍住笑喷了。 好在她及时捂住了嘴巴,这才没叫对方发现。 那男子念完后,还啧啧称奇了一番,然后把纸交给了姬子,叫她赶紧把他的答纸放过去,别弄丢了。 姬子是想笑不敢笑,梅苏苏瞧她忍得辛苦,倒是有些同情她了。 待那姬子走后,梅苏苏死死拉住轩辕澈的胳膊,刚才若还犹豫不决,这会却打定主意,决定算了。 她的鱼恐是登不了大雅之堂了,且让隔壁这位登吧。 免得她二人一起被人贻笑大方,她丢不起这人。 可轩辕澈只是轻轻把她手拿下,然后提笔快速在纸上写下梅苏苏念的那首诗,招来小倌把纸递给他。 “不要。”梅苏苏要去抢,轩辕澈却抱住她。 “孤说极好便是极好,苏苏怕什么,有孤在,谁敢笑你。” 梅苏苏后悔的肠子都青了,早知道就动动脑子了。 但东西都递出去了,她也只好作罢,反正那宝物她虽有兴趣,却不想要,轩辕澈在给别人下套呢,她哪里能坏他大计。 半炷香时间很快就过,所有答纸皆被收走,不过只用几盏茶的功夫就选出了胜者。 宝台上的屏风被人换掉,出现的赫然是整首诗句。 上半句是提句,下半句则是对方的答题。 【一重山,两重山,山山相连入云端,登高望远心潮涌,壮志凌云天地宽。】 场中陷入短暂寂静之后,然后讨论之声四起。 有人说此诗极好,特别是那句壮志凌云天地宽,可谓是此中精彩。 但也有人说此诗不好,重山与壮志凌云不相配,有些好高骛远之感。 反正两拨人吵吵嚷嚷谁也说不过谁,但第一局胜者已出,第二题紧随而至,众人的争吵也随着第二题的出现而停歇下来。 提:用十个“一”做首一字诗,诗中不可出现除一以外的其它数字。 此题显然比第一题难啊,众人陷入苦恼之中。 “苏苏可有想法?” 轩辕澈见小丫头似乎对此题目不怎么感兴趣,于是出声问她,顺带把挑好刺的桂花鲈鱼搁在她碗中。 梅苏苏吃着美味的鱼肉,嘟囔道:“这题不难。” 见她如此自信,轩辕澈也来了兴致:“苏苏作来听听?” 梅苏苏把最后一点鱼肉咀嚼干净,喝了口水润润嗓子,决定为刚才的丢人找点脸面回来。 \"咳咳。\"梅苏苏像模像样的清了清嗓子,然后开了腔。 “一帆一浆一渔舟,一个渔翁一钓钩。一俯一仰一颦笑,一人独占一江秋!” “如何!刚好十个“一”不多不少!”梅苏苏自得仰头,朝轩辕澈挑挑眉头。 “好!”轩辕澈毫不吝啬的拍掌夸赞,看向梅苏苏的黑沉眸子除了宠溺,也多了些自豪。 他的苏苏真厉害,从猫儿化形成人,却懂得如此之多。 “我作完了 ,澈澈也即兴赋诗一首?” 梅苏苏还未见过轩辕澈作诗,来了兴致便想叫他也做一首,想着他那么厉害,便耍赖给他加了难度。 “澈澈厉害,此题肯定难不倒你,我要你在我的诗上修改,还是十个“一”,意思不许变!” 轩辕澈执筷夹了一块鱼肉,嘴角勾着淡淡邪笑,一边挑着鱼肉中的刺,一边缓声说着。 “一帆一桨一渔舟,一位渔翁一钓钩。一俯一仰一场笑,一江明月一江秋。” “啪嗒。” 梅苏苏手中筷子掉在了桌案上,不敢置信他竟然这般轻而易举就说出来了,甚至连思考都没思考? 她作:【一帆一浆一渔舟,一个渔翁一钓钩。一俯一仰一颦笑,一人独占一江秋!】 他作:【一帆一桨一渔舟,一位渔翁一钓钩。一俯一仰一场笑,一江明月一江秋。】 明明只改动了几个字,可意思,场景,带给人的心理感受却完全变了。 好一个一俯一仰一场笑,一江明月一江秋! 梅苏苏满眼崇拜之色,她向来知晓轩辕澈厉害,却没想过,他厉害如厮。 “澈澈太厉害了~”梅苏苏没忍住扑进他怀中,轩辕澈正为他挑着鱼刺呢,见此赶紧放下筷子把她搂入怀中。 “孤哪里厉害?”轩辕澈声音磁性透着小小的坏。 “澈澈哪里都厉害!”梅苏苏天真回答。 轩辕澈长指抬起她的小脸,好看眸子如诗中所述的“钓钩”,勾的梅苏苏默默咽了口口水。 “苏苏都还未与孤有过,怎么知晓孤厉害?”轩辕澈摩挲她的小下巴。 梅苏苏大脑有短暂死机,然后意识到这句话的意思,脸上立马爬上“火烧云”。 “你......”她虽是个好色之徒,可终归也是个清清白白的小姑娘。 这种虎狼之语,轩辕澈是怎么赤裸裸说出来的啊! “放开~你欺负人。”梅苏苏小手推拒着他,想从他怀中出去。 她现在整个人红的像个虾米,都不敢去看轩辕澈那双透着坏的眸子。 轩辕澈却把她腰身箍的更紧,似乎并不认为自己说的有问题,笑着凑近梅苏苏耳边,吐气如兰:“难道孤说错了?苏苏不曾感受,又怎知孤哪里都厉害?” 第189章 分心,该罚 “澈澈!”梅苏苏急了,浑身都因他这句话泛起了酥麻,那该死的感觉又来了。 轩辕澈却很是无辜的往后仰了下身子,面有疑惑看着梅苏苏:“苏苏这是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红?还如此急躁,可是发热了?” 说着他伸手去摸梅苏苏额头。 梅苏苏一把打开他的手,气冲冲看着他:“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 轩辕澈眨了眨无辜桃花眼:“孤说什么了?” “你说.....你说......”梅苏苏咬牙,却没好意思开口。 轩辕澈偷偷坏笑,低头凑近梅苏苏,压低了嗓音:“苏苏难不成是误解了孤的意思?自己想歪了?” 梅苏苏气哼哼的别过身去:“怎么可能。” “那苏苏为何不说?难以启齿?” 梅苏苏被他气的牙痒痒,怎么被他说的自个是那思想龌龊之人一样,分明就是他那话有问题。 她气不过,回道:“你的话就是那个意思。” “什么意思?” “房事。” 梅苏苏一激动脱口而出。 说完之后,她瞳孔地震,不是,她咋说出来了? “不是,不是,不是。”梅苏苏想补救,可晚了。 一抬眼,轩辕澈笑的邪肆,眼含灼热情愫望着她。 梅苏苏老脸一热就要避开,可轩辕澈没给她机会,抬着她的小脸就在她红唇上嘬了一口。 梅苏苏吓都吓死了,此处可是外面,可不是马车中,也不是屋中,这满大堂的人都能瞧见她二人。 他如此举动,万一叫有心之人瞧去了,定是要好好参他一本的,他怎么敢啊! “分心,该罚。”轩辕澈看出她的惧色,也看出她分了神,当即搂着她就低头强吻上去。 他的唇瓣有些微凉,却带着他身上独有的幽香。 他的舌在她口中搅动,直叫她的小舌难躲难藏。 梅苏苏使劲推拒他,可却无用。 直到身子软成一滩水依附在其怀中,轩辕澈才放过她。 抽唇离开之时,还在她嘴上亲了一下,然后宠溺的蹭蹭她的鼻尖:“孤的苏苏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呢?” 梅苏苏此刻是浑身酥麻,脑子混沌,听见轩辕澈的话,勾着他脖子笑道:“很快,很久就长大。” 她意识不清醒,所以说的话自也是无意识的。 轩辕澈知晓这是金蛊子的原因,便压了体内另一只躁动蛊虫,给她缓缓输送内力,叫她能快速缓过来。 是他心急,可谁叫每每碰着她,他就忍不住呢。 总是忍不住想逗逗她,亲亲她,他知自己很是无耻,借着这种方法叫苏苏爱他。 可是苏苏只能是他一个人的不是吗。 金蛊子只能控制人的情欲,不能控制人的心,苏苏若是不爱他,又怎么会心甘情愿留在他身边呢。 所以苏苏还是爱他的。 只是苏苏如今年纪还小,懵懵懂懂,对情爱不甚了解。 无妨,他不急,他定会等到苏苏认认真真说爱他的那天。 只是此刻的轩辕澈并没有想到,他这一等,便是几个春秋。 “主子,可要答题?”追影直到二人分开才敢上前来,看着自家主子怀中被护的严严实实的少女,只敢匆匆扫一眼,不敢多瞧。 “题,要答题......”梅苏苏此刻虽然迷糊着,但是听见题字,却还是下意识的举起小手。 轩辕澈把她那白嫩胳膊揣回怀中,拿起桌案上的毛笔,把刚才她念的诗句写上。 “去把那金雀琉璃台宝串取来。” 追影接过答纸,躬身离开。 梅苏苏晕晕乎乎好半晌,直到台上都公布胜出者,她才悠悠转醒。 而一睁眼就看见宝台上自己作的诗,惊的愣在原地。 “这是.....我作的诗?” 她的诗在第二轮脱颖而出了? 梅苏苏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揉了揉又仔细看了看,还真是。 她赶紧回身望向轩辕澈,见他含笑并不意外,就知晓,定是他把答纸递上去的。 “主子,东西取来了。”这时追影回来,把手中锦盒递上。 梅苏苏好奇瞧着那锦盒:“这是什么?” 轩辕澈神秘一笑:“苏苏猜猜。” 梅苏苏端详一下盒身,又看看那挂在盒身上的穗子:“宝贝?” 轩辕澈当着她的面打开了盒子,一块金镶琉璃宝玉盘串出现在梅苏苏眼眸之中。 “给苏苏的礼物,奖励苏苏胜出。” 梅苏苏伸出手把那琉璃宝串取出,入手一片细腻温润。 镶金琉璃透着纯净的暗青之色,套在梅苏苏手中时,衬的她手如青葱,嫩白胜羊脂玉。 轩辕澈伸掌攥住她得指尖,眼底透着喜爱:“此宝串配苏苏的手,倒是相得益彰。” “我不是......坏了你的计划吗?”梅苏苏很是担忧看着轩辕澈。 第一轮她不担心,是因为她那口水诗根本不可能胜出,第二轮她并没有做题的打算,可谁知轩辕澈竟给她递了上去。 一共就五轮,她现在夺了一冠,轩辕澈想钓之人若没拿下四冠,岂不是就输了。 计划自也毁了。 轩辕澈捏捏她小脸:“苏苏怎么知晓孤有计划?” 梅苏苏心思一转:“猜的,否则澈澈有那么好的宝物,定是第一时间给我的。” 说着梅苏苏直接趴进轩辕澈怀中,撒娇的蹭了蹭他。 轩辕澈哈哈一笑,显然愉悦:“小嘴如此甜?抹了蜜了?” 梅苏苏嘟起小嘴,殷红一片,甜言蜜语不要钱似的往外蹦:“澈澈就是我的蜜,被澈澈亲了,自是吃了蜜了,可甜可甜了。” 轩辕澈瞧着那殷红的唇,听着这蜜里调油般的话,眼神晦暗滚了下喉头。 他一把抱起怀中娇人儿,下榻大步往外走去。 梅苏苏被他这举动吓了一跳,实在突然,害她手中宝串都差点掉下去,好在她及时攥稳了。 “澈澈做什么去啊?诗会还没结束呢。”梅苏苏依依不舍的看着大堂中热闹景象,她还想看看剩下三道题是什么呢。 轩辕澈却是沉着眸子,一言不发,抱着她,大步出了上井轩。 第190章 有福同享 大堂中的热闹气氛,没有因为轩辕澈与梅苏苏二人的离开而消散。 她二人离开时虽也惹来他人注目,可在第三题开始声中,众人的注意力也纷纷转移到了中央莲花台之上。 轩辕风脚下是他摔碎的杯盏,美人战战兢兢跪在他的脚下。 “是谁?是谁抢了本殿下的头筹!” 气煞他也,这才第二题,就落了下风,本是五连夺冠,如今却是少了一冠。 对方若是有意与他相争,他赢得宝台的概率岂不是又小一成。 他的小厮慌不择路从屋外跑进来:“殿下,殿下,小的查到了,是一个女子。” 轩辕风厉眼扫过他:“女子?姓甚名谁!” 小厮擦擦额头的汗:“是个无名氏,但是殿下,听说此女已经离开上井轩了,想来对奖赏并无兴趣。” 一听这话,轩辕风敛了眉头:“你怎知对方离开了?会不会是对方的计谋,想要你我放松警惕,本殿下若再输一题,胜算便只剩三成!” “是那大堂中的小倌亲口告知于小的,说那答题女子已离开,绝不会出错。” 这时屋门被敲响,小倌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客官,可要答题?” 轩辕风朝那小厮使了个眼色,小厮出了屋子,端进来一个托盘,托盘之中放着笔墨纸砚与题目。 题:作一首有关风花雪月的诗。 轩辕风眉头紧皱,坐下身来。 小厮把笔墨纸给他备好,然后退到了一边。 轩辕风凝眉思索,紧接着提笔作答: [风去风来人犹在 花开花落又一载 雪舞漫天春未至 月圆月缺情丝徊] \"真是一首好诗,竟是藏头诗。\" 姬子不知何时凑了过来,瞧见这纸上诗句,不由赞叹。 轩辕风自得一笑,把答纸交给小厮。 他还不信,还能有人作的比他好! 半柱香时间过去,众人纷纷递交了答纸。 又是几盏茶的时辰过去,胜者出。 轩辕风坐在屋中喝着茶,脸上挂着笑意。 他对自己那首诗可谓是极有信心,他就不信会有人在他之上。 小厮进来后,他头也没抬,心情愉悦问道:“如何,可是本殿下的诗胜出了。” 小厮不答,只把一张纸放在轩辕风面前。 轩辕风看着那白纸上的诗句,脸上笑意隐退,余下的是无边的狠厉之色。 [枝沐细雨花落涧,风推秋影山水间。 一实一虚景相连,花展枝头竞相艳。 雪借冬夜随意下,万物千类尽洁白。 月映夏荷天地嵌,无数风月无数年] 此诗明显在他之上。 轩辕风把那纸死死攥在掌心之中,直把那纸攥成一团。 他咬着牙,眼睛都因愤怒发了红:“是谁?还是那个女子?” 小厮忙道:“不是那个女子,是一个名叫吉祥的男子。” “吉祥?”轩辕风愣了:“是个奴才的名字?” 对方这名字,明显就是个奴才,丫鬟的名字,哪有正儿八经的主子叫这个名字。 门外又响起小倌的声音,问的依旧是他们是否需要作答。 轩辕风眼中狠色只增不减,叫小厮开了门。 此次题目是他拿手题目,作一首藏头诗。 轩辕风大笔挥舞间,就把一首藏头诗作好。 这一次......他不信对方还能胜过他。 轩辕风是黑着脸等到了结果,结果却是叫他脸更黑了。 他又被对方压了一头。 最气人的是,对方的诗确确实实在他之上,他想说这阁中人徇私舞弊都不行。 他身旁的姬子瞧他如此生气,想上来安慰他一番。 可刚挨着轩辕风的身子,便被他一巴掌扇了出去。 “滚开!别来惹本殿下心烦!” 那姬子捂着脸哭的梨花带雨好不委屈:“殿下心情不爽利,奴家瞧着心疼,特想告知殿下奴家有个好主意,能叫殿下宽心。” “你有主意?”轩辕风冷冷看向她,瞧姬子那胆怯眼神心思一动靠近她,把她搂入怀中:“行了,别哭了,本殿下打你且是因为心情不好,你怎如此不懂事?下次可是不想见本殿下了?” 姬子娇柔抹了把泪,玉手拉住轩辕风衣袖,满脸慌色:“自是相见的。” “想见便别哭了。”轩辕风冷声命令她。 姬子心不甘情不愿的擦干净眼泪。 “你且说说你有什么好主意,说来叫本殿下听听。” 虽对这姬子的主意不抱什么希望,但轩辕风也不愿意放弃任何一个可以得到宝台的机会。 姬子稍稍凑近了轩辕风,然后在他耳边轻声说着:“奴家若是殿下,才不在乎这谁是头筹者,谁夺了第一,奴家且坐享其成,待那人拿了奖赏,回程之时.......呵呵呵呵,殿下说,这个法子可好?” 坐享其成,尽享渔翁之利。 妙,好! 轩辕风心头已是惊骇,不是因为姬子的话,而是她的主意,叫他顿时拨开云雾见月明。 是啊,他何须费力的去夺头筹,他只需要等那夺冠者拿了奖赏,然后跟着他,杀了,夺了宝物便好啊。 果然是酒色误人,他竟连这么好的法子都没想到。 轩辕风心情顿时间大好,一把搂过那姬子一番亲热。 直把那姬子亲的身子发软,眼见二人已褪了衣衫就行那事,屋门被敲响,竟是轩辕风那些个去而又返的好友们。 瞧见屋中情形,都是见过风月之事的浪荡贵公子,除却一瞬间的怔愣后,更多的则是兴奋。 一个个淫笑的走了进来。 而那被打晕的郭世子也在其中。 “风兄,怨不得你叫我们出去瞧热闹,原是要自个快活啊。” “可不是,风兄你这可不地道,怎能独享美人儿!美人儿自是用来分享的嘛!” 那姬子搂了衣裳躲在锦被之中,哪怕是怯生生的模样,那双眼依旧勾人。 轩辕风衣襟大开,几乎掩不住什么,他侧身躺在榻上,单手支头,笑的愉悦:“怎么?想一起?” \"哈哈哈哈。\"那些个公子哥猥琐对视一眼,笑的意味深长。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更荒唐的事他们都做过,更何况这种多享之事。 笑,便是赞同的意思。 一人转头看向身后郭子墨:“郭兄,可要一起?” 若是以前,郭子墨不会拒绝。 可他此刻脖子还疼着,满脑子都是那先前瞧见的清冷女子。 于是找了个借口拒绝了,先一步离开了。 郭子墨的离开并未影响到屋中众人的心情,没多时,那不堪入耳的声音便自屋中传了出来。 除却男子的大笑声,还有女子哭着求饶之声,吓得那前来敲门的小倌都是缩了缩脖子,讪讪走了。 第191章 苏苏哭的越厉害,孤越兴奋 轩辕澈抱着梅苏苏出了上井轩,门口马车早已等候多时。 轩辕澈抱着梅苏苏大步而出,上了马车。 马车内一片黑暗,只窗子透进点点光亮,却依然晦暗。 梅苏苏先前是猫儿,视力好,所以黑暗中,她能比常人看到的东西更为清晰一些。 轩辕澈眼中的灼热与急不可耐,他先前掩藏的极好。 许是上了马车,光线晦暗,他以为她看不见,所以也不再伪装。 梅苏苏被按倒在软垫之上,还没来得及说话,唇齿便被堵住。 狂风暴雨般的吻叫她呼吸都急促起来。 “澈.....澈.....”梅苏苏今日的嘴被他啃了一天,真的又痛又疼。 梅苏苏虽然喜欢如此,可太频繁了,她招架不住啊。 说好的禁欲呢?说好的冷心冷情呢? 这哪里像禁欲的人。 轩辕澈额头热汗滚落,已是难以满足这单单亲吻。 盈盈一握之处手感极好,他喉头咽了几息,然后红着眼抬起身子。 身下少女衣襟半开,白嫩肌肤一览无余,发丝散乱,双眼迷离,不停喘着粗气。 轩辕澈感觉到身体变化,眼眸深处暗潮涌动。 他的手往不该去的地方去,而偏偏就在即将摸上时,一道娇糯声音叫他模糊神志稍稍回笼。 “澈澈,好热~” 梅苏苏现在浑身燥热,小手不停推着身上轩辕澈,想把他这个火炉子推远一点。 偏她是个“好色之徒”,手摸到人家胸膛时还不老实,又抓又捏,着实不像正经推拒,反倒带点半推半就,欲语含羞之意。 不过,这也着实不怪她,她当猫儿时最爱做的就是小爪子踩捏轩辕澈的胸膛,如今成了人,习惯一时半会儿也改不过来。 好在她这一声“澈澈”算是立了功,否则轩辕澈上了头,真不知晓自己会做出什么来。 他先前本以为自己是个清心寡欲的圣人,可现在才发现,他不是圣人,而是俗人。 是一个卑鄙的俗人。 他俯身十指相扣梅苏苏玉指,眼神温柔缱绻,似网一般,包裹着怀中人。 这一次的梅苏苏清醒的很快,在轩辕澈抽唇离开后,她渐渐也从那燥热中回神。 目光清明的瞬间,便见轩辕澈端着一双柔成水的妖孽眸子看着她。 梅苏苏如鸦羽睫扑动几下:“怎么了澈澈?” 轩辕澈凑近她,鼻尖顶着她得小鼻尖,目光未挪动半分,声音喑哑好听。 “自是等苏苏清醒,好与苏苏谈谈“手感”问题。” 说着轩辕澈大掌附在了不该放的地方。 梅苏苏白嫩肌肤瞬间染上粉色,虽然二人情动之时,轩辕澈也曾触碰过,比如刚才,可眼前情况,却是头一遭。 梅苏苏瞪着眸子就要去拍开胸上的手,偏对方极为识趣的在她巴掌到达前就挪开了手。 梅苏苏双手捂胸一脸防备:“你.....无赖!” “孤怎么就无赖了?” “我捏你屁股,又,又没,没捏你胸!”梅苏苏气冲冲吼着。 轩辕澈猛地探身,把梅苏苏禁锢在身下。 梅苏苏啊的一声惊呼,吓得紧紧偏头,闭眼,咬唇,一气呵成。 她这一番动作看笑了轩辕澈,只听他哈哈大笑两声:“苏苏躲什么?不是要与孤讨论问题?这样闭着眼,咬着唇如何讨论?” 梅苏苏知他是个贼狐狸,不搭理他,她此刻嘴还疼着,才不叫他亲。 可她守住了唇,却没守住屁股,轩辕澈大掌捏上她的屁股蛋蛋,然后像她抓揉她一般,也抓揉了她几下。 梅苏苏直接一把推开他:“你过分!” 她这一推,把轩辕澈倒还真推开了。 小丫头身子骨小,力气不小,这一使劲,倒还真叫他吃了亏。 轩辕澈感受着掌心触感,虽说也常常捏,可毕竟未曾用心感受,两处触感确实不同,若叫他选...... 他都喜欢。 轩辕澈抬着手,眉头轻挑,眼望掌心,只看动作,梅苏苏都能知晓他在想什么。 当即顶着一张红的不能再红的小脸咬牙捏着拳头,抬手就打在了轩辕澈的胸口上。 “他人都说你是那天上谪仙,高山不可摘取之花,最是清风明月,矜贵自持,可他人若是知晓,你此刻脑中想的东西,定是要割掉舌头才是。” 轩辕澈捂着被捶打的胸口,莞尔一笑,并未反驳梅苏苏的话,便是变相的承认了她话中所指。 他脑子里刚才确实想的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轩辕澈本就不是好东西。 他人如何想的,干他何事。 梅苏苏说着又抬拳要打他,可小拳头没有如愿以偿拍到轩辕澈胸口上,而是被轩辕澈一把攥在了掌心之中。 “放手!”梅苏苏挣扎着要把手抽出来。 可挣扎着,挣扎着,不知为何就挣扎到轩辕澈怀中去了。 那嘴不知为什么就亲上了轩辕澈的薄唇。 那手不知为何就攀上了他的胸。 那腿不知怎么就勾上了他的腰。 ...... 梅苏苏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孤不放,苏苏又当如何?”轩辕澈一吻毕凑在梅苏苏耳边轻声说着。 梅苏苏恨铁不成钢的暗自咬牙。 她咋就这么不争气,被人一强吻就软了身子! 没等梅苏苏说话轩辕澈继续道:“说来苏苏难道不喜欢孤如此?” “苏苏且是忘了,自个梦里说过的话。” 梅苏苏疑惑:“什么话?” 轩辕澈一笑,捏住她的小下巴:“苏苏说,叫孤给苏苏钱,苏苏要去找男人。” 梅苏苏大惊失色。 擦!她做梦怎么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心头惊悚,表面梅苏苏却强装镇静,呵呵讪笑一声:“澈澈也说了是梦不是,当不得真。” “可苏苏连画册都看不明白,又如何懂得“找男人”?且还要好多好多的男人。” 轩辕澈的眸光变得危险,梅苏苏头皮发麻,悄悄咽了口唾沫。 她竟然丝毫不怀疑轩辕澈这句话,因为她先前确实是这么想的啊! “澈澈怎么能冤枉人呢~”梅苏苏小嘴一垮眼眶就泛起了水雾。 想要使用老套路,把此事糊弄过去。 可没等她眼泪落下,轩辕澈一口咬在她脖颈之上,紧接着抬头,语气如一匹饿了良久的饿狼。 “哭吧,苏苏哭的越厉害,孤,越兴奋。” 第192章 离心脏最近的位置 梅苏苏:“!!!!” 哭,哭个大头鬼啊! 他都说这话了她哪里还敢哭啊。 “澈澈不爱苏苏了吗?”梅苏苏装作天真懵懂模样,大眼睛亮闪闪的,无辜盯着轩辕澈,想借此叫他心软。 轩辕澈手指摩挲着她小小耳垂,瞧着她本就红的耳垂变成他喜爱的薄红之色,然后张口咬住。 感受着身下人的一阵战栗,他似发现了有趣东西,对着梅苏苏的小耳朵又啃又咬。 梅苏苏只觉一股电流由耳朵传至全身,这种能叫灵魂颤动的酥麻感,叫她忍不住抱紧了身前人的脑袋。 似痒非痒,似痛非痛,是她从未体验过的感觉。 她想要推开做坏的人,可却又希望他继续。 矛盾心理加上感官的双重折磨,叫梅苏苏凝在眼眶中的泪水,就那么无声的落了下来。 不是因为痛苦而哭,而是太过愉悦。 感受到她得泪水,轩辕澈喘着粗气抬起了头,伸手摸了下她的小脸,然后一皱眉,坐起了身子:“孤可是弄疼苏苏了?怎么哭了?” 梅苏苏微微偏首看着他,摇摇头:“不疼。” “不疼为何哭了?”轩辕澈懊恼的把她脸颊上的泪珠抹去,定是他咬疼了她。 瞧他如此紧张她流泪,梅苏苏娇俏一笑。 “苏苏笑什么?” “澈澈不是说,我越哭,澈澈越兴奋吗?为何没见澈澈兴奋呢?” 轩辕澈被她问住,瞧见她眼中狡黠笑意,便知她是故意试探他。 大掌拍在梅苏苏屁股之上:“故意的?” “才不是。”梅苏苏撅嘴。 “说来,苏苏好似还没回答孤的问题,想糊弄过去?”轩辕澈再次捏住梅苏苏小脸,防止她躲闪:“苏苏且实话告知于孤,这“找男人”“找好多”,是准备找几个?如何找?” 梅苏苏没曾想,这一番温存后,却依旧没有避开这话题。 便也知,今日这话,她是非答不可了。 但实话实说肯定不行,这可是醋坛子,若是说了实话,吃痛的还是她,所以只能连哄带骗才行。 “在我们妖界“找男人”就是找朋友的意思,与人类世界是不一样的,澈澈恐是误会了,我梦中意思定是找朋友。” 在现代世界,找朋友就是找对象的意思,所以她此话也没毛病。 轩辕澈不理解,是他的问题,她可是说了实话的。 轩辕澈目有疑色,低头思索一下,抬眼看着梅苏苏。 怕他瞧出不对劲的地方,梅苏苏甚至连眼神都不敢闪避一下,就怕他看到大做文章,以为她心虚。 “若如苏苏所言,你们那里“找男人”就是找朋友,为何需要钱财?且刚才还说孤冤枉苏苏,于理不通啊。” 贼狐狸就是贼狐狸,这都能发觉出来不对劲。 梅苏苏心跳加速,贼狐狸不好糊弄,说实话他又要红温,真是为难。 “朋友如何不需要钱财,澈澈难道交朋友不需要钱财吗?” 轩辕澈眸光一动,这倒也是:“那冤枉从何说起?” “澈澈的意思是我要去寻欢作乐,自是冤枉。” 苍天啊,大地啊,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啊! 原谅她说谎吧,等她回去就去日行一善,为今日罪孽买单可以吗。 轩辕澈眼中疑色慢慢褪去,他搂住梅苏苏,揉揉她小脑袋。 “苏苏的那个世界,是什么模样的?就是妖界。” 妖界是梅苏苏瞎编的,她没去过,也不知晓妖界是否真实存在。 想来只有锦鲤这种老妖物才知晓。 不知妖界,可她知晓现代,于是梅苏苏迟疑一下,缓声回他。 “有很高很高的楼,有跑的很快的车,有相隔万里依旧可以取得联系的电话,是一个很魔幻的地方。” 为什么要称之为魔幻,因为现代真的是个魔幻的世界,一切皆有可能,比如她煤气中毒魂穿异世界。 你说魔幻不魔幻? 轩辕澈安静听着,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一幅画面。 他眼眸暗了暗又问:“在妖界,携手一生之人,该如何称呼?” 梅苏苏想了下:“与此处并无什么不同,妻子,老婆,老公,夫君。” “那妖界可有婚礼?” “自是有的,但是我们那里男子只能娶一个,不能三妻四妾,我们认为二人既然携手,就得对爱情忠贞,若是没有爱了,且和离再娶,但不能在娶了一个女子之后再娶他人,妾也不行,若婚内与别的女子有肌肤之亲,是为背叛。” “哦?”轩辕澈捏上梅苏苏的小耳垂,若有所思。 梅苏苏抓住轩辕澈的手掌,抬眸望向他,眼中且有探询之色,还带些担忧:“澈澈.....会娶别人吗?就是娶了妻子还会纳妾那种?” 轩辕澈几乎是在梅苏苏问这话的同时,回答了她的问题:“不会,弱水三千,孤只要苏苏这一瓢。” 被如此直接的告白,梅苏苏喜色加上羞色同上眉梢,她星眸闪烁,漂亮的像一汪星河。 “澈澈若是骗人,就是小狗。” 轩辕澈拍拍她屁股:“那苏苏若是骗人,也是小狗。” 梅苏苏顿时心虚,悻悻然摸了摸小鼻子,若是骗人会变小狗,那她现在应该就是小狗模样吧。 她不知如何回答轩辕澈,好在轩辕澈似乎对“妖界”很感兴趣,并未在这个事上过多纠结。 “在妖界,娶心爱之人,可有仪式?” 梅苏苏点点脑袋:“自是有的,我们那里,二人缔结婚约前也是父母相看,三书六礼,择吉日订婚,父母定下良辰,二人完婚入洞房。” 许是说到现代,又是喜事,梅苏苏话多了些:“只是与这里不同的是,我们那里成婚当日,新郎与新娘递交的信物并非是玉佩等物,而是戒指,新娘,新郎为对方戴于无名指之上。” “为何是无名指?” “因为.....”梅苏苏的小手搭在轩辕澈左侧胸膛之上,感受着他心脏跳动,冲他甜甜一笑:“它是离心脏最近的位置,” 第193章 杀了黑奴 轩辕澈握住梅苏苏的小手,未曾言语,却已是把这话记在了心中。 戒指…… 马车缓缓穿过闹市,向着皇宫方向行进。 柳皋这头,他自上井轩追着那偷窥之人一路行至一狭隘,黑暗的胡同。 空气中弥漫着马匹身上的腥臊味道,柳皋把手中弯刀高高抛起,然后在轻而易举的接回手中。 面对着黑暗无光的胡同,冷酷脸上却挂着逗弄猎物般的笑意。 “我若是你,就往府中跑。”他笑道:“来此处,可没人给你撑腰。” 柳皋的话看似是对空气说的,可是那黑暗的胡同深处,一道微不可闻的呼吸声却在他这话落后越发清晰。 不多时,一道人影缓缓自暗处行出。 看见他的模样,柳皋一点也不意外,倒是那车夫奇怪了:“你怎知是我。” 柳皋手中弯刀再次高高抛起,然后稳稳落入他的掌心:“想知道?走近些,我告诉你!” “柳皋,你可知背叛公主的下场,公主待你不薄,你怎敢如此对待于她!” 黑奴满脸怒色,脸上尽是狰狞。 他可以直接回去府中,把此事禀明公主,可他不想公主因此而伤心。 所以...... 黑奴眼中闪过杀意,他要杀了柳皋,背叛公主的人不配活着。 柳皋对他的杀意嗤之以鼻:“原来你喜欢公主,公主知道吗?” “哦~我倒是忘了,公主若是知晓,想来不会放过你吧,毕竟你这般低微身份,会叫公主恶心才是。” 柳皋的话就似踩到了黑奴的痛处,黑奴怒吼一声,飞身而起,挥拳向他砸来。 他赤手空拳,可拳上携起的劲风叫人不敢怠慢。 柳皋飞身退去,躲开他这致命一拳, 可黑奴一拳砸空却没放弃脚下一蹬,再次追着柳皋砸去。 “柳皋,你背叛公主,你该死!”黑奴横眉怒竖,眼中狠色恨不能将柳皋断手断脚,叫他生不如死。 柳皋边退边不屑冷笑:“黑奴,你说公主是信你还是信我?” “你不配,你不配陪在公主身边。”黑奴满面狰狞,重拳挥出,却再次被柳皋轻松避开。 “黑奴,我若没记错,你好似不是个完整的人,我不配,难道你配?” 柳皋在北域时向来沉默寡言,黑奴也不曾见他如此一面。 听他这句句珠玑之言,黑奴脖子上的青筋都因怒意而不停跳动。 “你怎么......” 他身子隐患是意外,他从未告知过别人,柳皋怎么可能知晓。 黑奴不知,柳皋去北域的目的,自也不知晓,他被宫安雁鞭笞的遍体鳞伤的日日夜夜,依旧拖着满身伤痕的身子四处打探消息。 北域皇室以及所有与皇室有牵扯之人,他柳皋了如指掌。 “公主若是知晓你是个废人,可还能留你在身边?”柳皋哈哈大笑起来,语气满是讥讽:“你当她宫安雁是神,她当你是条狗。” 黑奴口中发出一阵阵嘶哑低吼:“我好歹还能当公主的狗,而你柳皋,连做公主的狗都不配!你就应该跟你那个苟合的贱人,一起跪在公主脚下,祈求公主的原谅!” 他话音才落,一道寒芒掠过,没给黑奴反应的机会,直接擦着他脸颊划过,瞬间,黑奴的耳朵便被削掉。 等他感觉到时,耳边已是血流如注,浸湿了他半边肩头。 黑奴伸手摸去,发觉自己耳朵少了一只,他低头看向地下,然后惊恐瞪大了眼睛。 麻木过后,便是无边痛意,黑奴捂着耳朵,半弓着身子不停哀嚎。 柳皋冷着脸,缓缓走上前来。 他本还想与他周旋一会,可惜,他骂支妙姐姐是贱人。 待柳皋走近,一直弓着身子哀嚎的黑奴却忍着疼,抬拳还要偷袭他。 可惜,柳皋已经不打算与他浪费时间了。 弯刀出鞘,寒芒冷冽。 黑奴眼漫讥嘲,死到临头却不知:“你吓唬谁呢柳皋,我是公主的人,你若杀了我,公主不会放过你!” “公主会怀疑你,然后找到你那个女人,用以剐皮断骨之刑!而你......!” “呃......柳......\" 他话没说完,脖颈处就惊现一道血痕。 柳皋手举弯刀,看着刀身上的血渍,一脚把他踹飞了出去。 黑奴捂着脖子想要说话,可他脖颈被划开,一张口,嗓子就如破风箱一般嚯嚯往里灌气,他只能不停的吐出血沫,却发不出一个声来。 他因剧烈疼痛浑身抽搐,没多时就彻底在血泊之中咽了气。 临到死,黑奴都没想到,柳皋武功竟然如此厉害。 他也没想到,他是如此心狠手辣,对公主也无半分情谊。 也是临到死,黑奴才想明白一些事,是他的自大与私心害死了自己,可惜一切都太晚了....... 柳皋面无表情走上前来,往暗处丢了一块令牌,若是仔细瞧去,可发现此令牌与轩辕风侍卫所带令牌一样。 他缓缓擦拭手中弯刀,然后把弯刀重新插回刀鞘,紧接着转身看着墙头上的女子。 “好久未见,别来无恙啊,美姬。” 美姬鸽鸽鸽一阵娇笑,身子旋转间就至墙头飘落,身姿摇曳如蛇,端的是风情万种。 “上次在江上,我就瞧像你,没曾想还真是你啊,多年不见,长大了啊。” 若美姬的眼神没有落在柳皋下半身,她口中所谓“长大”许还能正经些。 柳皋被她眼神瞧的有些不自在,不由偏了下身子,错开她的视线。 “还害羞了。”美姬鸽鸽鸽笑起来:“果然长再大,也是小孩子一个。” 柳皋辩驳:“我不是小孩子了。” “是,小孩子可不能叫支妙快活。”美姬眼波扫过他身子,玉手轻柔抚上他肩头,然后捏了捏他的肌肉:“嗯,虽然看着瘦了些,可捏着,还算精壮。” 柳皋不自在的退开身子,然后抱拳:“我还有事,先行一步。” 说着柳皋就要走。 美姬叫住他:“柳家小子。” 柳皋回头。 美姬指了指地上黑奴:“你就把人丢在这里了?” 第194章 抢夺 柳皋看了黑奴一眼:“我扔了轩辕风的令牌,无事。” 美姬呵的一笑:“天真。” 她跟了轩辕风那么久,对他不算了解透彻,却也了解个五成。 如此拙劣的栽赃陷害,他轩辕风才不会认栽。 “轩辕风处暂且不提,你那公主可不是好糊弄的人,一个令牌代表不了什么,你那弯刀带出的伤口与其它武器不同,巫医一验便知。” “我要是你,就把人处理了,找不到尸体,一切就尽凭想象,他轩辕风有十张口都说不清,你说呢?” 柳皋虽觉此举太过繁琐,但确如美姬所言,找不到尸体才能叫轩辕风把罪名坐实。 哪怕是怀疑,也无人能说他柳皋的不是。 柳皋与美姬快速把尸体给处理了,借助追雨的力量。 与美姬分别前,柳皋问美姬:“你为何要帮我?” 美姬捂唇浅笑:“我可没帮你,我帮的是我那傻妹妹,你小子这些年在北域吃香的喝辣的,美人在怀,可怜我那妹妹日日愁眉不展,你可得好生活着才是。” “否则我那妹妹这些年的苦岂不是白吃了,找谁解气去。” 柳皋不语,良久才道:“她常常难过吗?” 美姬朝他一笑,那笑意,意味深长。 华灯初上,柳皋站在阁楼门前,宝台之上是女子顾盼生辉的娇颜。 似察觉到有人看自己,女子转头看向门口。 可那里除却风吹珠帘,却没有她想看见的身影。 支妙微微一笑,眼中有稍许失落,但很快回神,继续与阁中客人周旋。 在最后一道诗题得出第一名后,阁中光线暗了下来。 四个身形高挑,面遮轻纱的女子手抬托盘上了莲花宝台,然后把那莲花宝台放在了中央桌案之上。 随着红布掀开,一道金光迸发而出,几乎叫在场所有人都伸手遮了眼睛,只因这物散发出的光芒实在耀眼。 待光芒褪去,阁中顿时发出震天惊叹声:“这便是那传说中的九层莲花宝台!” “你们且看那塔顶上的珠子,那可是正儿八经高僧坐化的舍利子,还经过雷火淬炼,你瞧!还发着光呢!” “果然在发光!” 阁中人眼神炽热,一个个如狼似虎般的眼神,若非有打手在旁镇场,绝对有那不怕死的奔上台来抢夺。 宝物虽由四个人抬着上台,可实际大小也不过一个刚出生的婴孩长短,碗口大小,算不得大。 只是通体黄金打造,重量许是不轻,这才需要人抬着上来。 只叫众人欣赏了一瞬,支妙便吩咐人把宝物抬走。 并没有给众人介绍胜利者的打算。 阁中宾客不依,吵闹着要见夺头筹者。 只是支妙并未搭理这些喧哗闹事之人,只叫了阁中头牌舞姬出面献舞。 在由美艳姬子诱哄着,没多时,众人便把诗会一事抛之脑后。 宝物再好,上井轩他们也得罪不得。 谁人不知这上井轩的幕后之人,权势通天。 为了一个不知多少人暗中早已盯紧的宝物,得罪朝中大人物事小,没了命才是大事。 有些东西,是你的便是你,不是你的,抢也抢不来的。 今夜这阁中人儿都是人精,哪里不明白这个道理。 既然已入了芙蓉阁,自是寻欢作乐为主,除却寻欢作乐,其它皆是次要的。 大堂中嬉闹乐色一片,阁楼之上,女子奄奄一息被小倌自轩辕风雅间之中抬出。 屋内,轩辕风与其好友赤裸着胸膛倚靠在软垫之上,面上一副餍足模样。 小厮自外进来,附在轩辕风耳边匆匆道了几句。 轩辕风直接从软垫上起身,披上锦袍就往外去。 “风兄,做什么去啊!” 轩辕风没有搭理,大步迈出门去。 屋中剩余人彼此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见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光色,当即都摇摇脑袋,不说话了。 是夜,上井轩还一片觥筹交错,热闹景致。 上井轩后门一人披着披风匆匆而出,然后钻上了后门前的马车上。 随着车夫一声“驾”马车缓缓动了起来。 而马车前脚才走,后脚几道黑影便追着马车而去。 马车之上,男人掀开披风,看着怀中那九层莲花宝塔,眼眯成一条缝,显然激动。 没曾想这偶然得到的消息竟是真的,这稀世宝物莲花宝台竟然真的出现在了京城上井轩之中。 还好他家殿下有先见之明,买通了那上井轩中的人,拿到了诗会的题目。 他们这才有时间准备,然后一举夺魁。 据说这宝物可通人性,塔顶的佛珠乃是高僧的舍利子。 他家殿下喜爱礼佛,不仅他家殿下喜欢,老太后更是一心向佛。 这马上就是她老人家的九十大寿,他家殿下孝顺,想着此物既然如此神乎其神,借着大寿赠予她老人家,贺她老人家长命百岁之时,也愿老太后的病早早好起来。 老太后年初一场大病,已是强弩之末,寻遍天下名医,任何法子都试过了,皆无效。 若非这般,他家殿下也不会如此着急想要此物,毕竟有传言,此物可吸取人身体内的污秽之气,病气也为污秽之物,此物许是有用。 他家殿下与老太后感情深厚,哪怕是假的,也得试上一试才是。 好在胆战心惊了这么长的时日,这颗心也总算落下了。 他刚才已经派人回去告知了,说东西已经拿到了,他家殿下得知消息定是欢喜。 这边还在想着,马车突然一个颠簸,紧接着马夫的闷哼声响起,马车几个摇晃间,缓缓停下。 马车内男子发觉事情不对,掀了帘子就要出去。 可不过刚露头,便被从天而落的剑芒堵回了车厢之中。 男子护着怀中宝塔,跌坐在马车之内,看着马车门前的黑影大吼道:“你们是谁!我是黄岩五皇子的人!你们敢动我,就是与黄岩过不去!” 只听门口之人一声冷嗤,出口的声音似男非男,似女非女,自是刻意掩藏过的:“你说你是黄岩人你便是了?可有证据!” “有!”男子匆忙去掏怀中信物,可掏了个空之后才猛然想起,刚才叫手下回去通报时,把信物给他了。 “我的信物给我属下了,但我.......” 男子话没说完,便被直接削掉了脑袋。 脑袋咕噜噜滚到角落,可那脑袋上的眼睛却还在眨着,嘴也挪动了几下,然后在极度狰狞的表情之中,彻底没了气息。 第195章 杀了 “真是话多。”门口黑衣男人大步跨入车厢,俯身去捞他怀中的莲花宝台。 可拉扯半天,对方那手却死死抱着宝台,半点没有松手的迹象。 又拉扯两下,男人没了耐心。 直接手起刀落,把那男人的胳膊砍了下来。 可即便如此,男人的手依旧死死抓着宝台。 黑衣男人见此,讥讽一笑。 没有本事还敢与他抢东西,诗作的再好又如何,东西抓的再紧又如何,最终还不是他轩辕风的。 把胳膊胳膊从宝台上扯下,轩辕风直接把残肢断臂扔回男人身体之上,瞧着角落中男人那狰狞脑袋,他撇嘴。 “你该感谢本殿下,给你留个全尸叫你超生,等投胎转世,记得前来给本殿下当牛做马,报答本殿下给你留全尸之恩。” 说完轩辕风哈哈哈仰天大笑,随着他越走越远,笑声也是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轰!”的一声,马车突然着起了大火,没多时,就把马车烧的只剩的下一副空壳。 张年猫着身子躲在角落处,身下一片骚臭之气,可即便如此,他也是一个大气都不敢出。 就在半炷香前,他因为输了个底朝天,怕给了他五个金锭子的客官找他麻烦,从后门跑出来,准备去躲几天。 从后门出来,有三条巷子,一条巷子通往闹市,一条通往街道之上,还有一条,则是可通往任何地方,只不过绕的路远一些。 张年一来要躲债,二来得悄悄的跑,所以自不能选择前两条路,所以选了第三条远道,本意是要躲着人多的地方。 谁知偏偏好巧不巧的撞见杀人越货之事。 且杀人者来头不小,竟是三皇子殿下。 他临走时摘了面罩,他瞧得一清二楚。 等人走后,马车也烧的差不多了,隐约听见有人过来了,张年也慌忙从暗处趔趄而出,然后摇摇晃晃的走了。 逃到一处偏僻宅院,张年大力捶着院门。 里边响起一道女子的叫骂声,没多一会,一个妇人披着衣裳走了出来,打开了门。 一开门,一股恶臭袭来,妇人立马退开二里远,捂着口鼻一脸嫌恶:“张年,你这大半夜的不在阁中好生干活,跑来我这处做什么,我可告诉你,你虽然有点儿本事,但老娘得吃饭,今儿你要是没钱,甭想!” 张年慌里慌张进了院子,转身把门关了,提着裤子就往里走:“赶紧的,赶紧给我烧个水,我给你说,老子要发达了!” 女人一听这话,嗤之以鼻:“你张年要发达了?那老娘还说老娘是个黄花大闺女呢!你这浑身恶臭的,莫要染了我的屋子,水桶在那边,自己洗去。” “你个臭娘们,你懂个屁,叫你给老子烧点水都不乐意,待老子发达了,你就等着巴结老子吧。” 张年自个走到水桶边开始清洗起来。 直到他洗干净,女人这才丢给他一套新衣裳:“别说老娘对你不好,这衣裳,新的,好料子,上次那人走的匆忙没拿,老娘都没舍得卖呢,便宜你了。” 张年自是乐见其成,毕竟他接下来可是要干件大事,有一件得体的衣裳,也能叫他有些底气。 “说说,你如何就要发财了。” 张年坐到院内石桌前,端起石桌上的茶壶咕噜咕噜灌了几口:“老子抓住了宫里人的把柄,老子打算去问对方要钱去。” 女人眼睛一转,追问起是什么把柄。 张年对他这个姘头向来信任,否则也不会大半夜来她这处,于是把自己看见的全部说了出来。 女人听完后问了他三个问题。 一:你怎么确定对方是三皇子。 二:你怎么确定死的人是外邦皇子的人。 三:你怎么敢肯定你去三皇子府上不会被杀,而是能拿到钱。 张年嘿嘿一笑:“山人自有妙计,你且在这等着,等老子拿到钱,给你买一堆首饰,免得你成日说老子没本事。” 说罢,张年又灌了自己一大口水,然后丢下水壶出了院子。 她一走,女人也是回屋换了衣裳,趁着夜色,走向了与张年相反的方向。 这边的轩辕风才回到府内,正稀罕这夺来的宝贝时,小厮就进来说府门口有个叫张年的草民说要见他。 轩辕风正想说把人带进来,一道倩影出现在屋门前。 随之而来的还有鸡汤的鲜香味道,轩辕风摆手对那小厮道:“你且问清楚对方来的目的,打发了去。” 小厮抱拳,然后转身对着来人躬身行礼:“小的见过夫人。” 杨玉轻嗯一声,笑意盈盈:“你且忙去吧。” 端的是温柔得体,端庄大方。 小厮抱拳退了下去。 杨玉提裙迈入屋内,一脸柔情看着屋中男人:“殿下,这是妾身白日特意熬的母鸡汤,鲜香味浓,最是滋补,殿下尝尝?” 轩辕风对这个新婚妻子很是厌恶,当初他不乐意娶,父皇偏要塞给他,还快快叫他成了婚。 他一个永平侯,也敢与他攀关系。 也不掂掂自个的斤数。 这所谓嫡女也非正室所出,一个妾抬上来的,腌臜玩意儿。 所以成婚后直到现在他都没碰过杨玉,嫌她身份低微。 可今日许是酒喝的多了,闻见这鸡汤味道,他倒起了些食欲,于是嗯了一声,接过那鸡汤,用勺子喝了几口。 如杨玉所言,确实鲜香味浓。 轩辕风把一碗喝完后,觉得不够,于是又叫其给他盛了一碗。 两碗下肚,许是吃饱犯困,他意识有些飘飘然。 这时一双玉手攀上他的脖颈,细语温存:“殿下,今夜叫妾身伺候殿下可好?” 轩辕风眯眼看去,却错把眼前人当成了美姬,于是大掌一捞把人捞入怀中,俯身吻了上去。 就在二人打的火热之时,小厮匆匆返回:“殿下,那张年说瞧见今夜的事了,说殿下若不给他一百两黄金,他便把此事捅到衙门去。” 轩辕风此刻美人在怀,又受了那鸡汤中催情之物的影响,欲求不满之下性子也是躁怒,直接抬起头对着门口小厮吼道:“那就把人杀了!” 敢问他轩辕风要钱,找死。 他此话吼的大声,那院门口跟来的张年听的身子一震,不等小厮有所反应,撒开腿就跑。 等小厮追到门前,他已经爬上墙头,正往下跳。 小厮眼神一狠,立马追了过去。 第196章 心病 张年这头慌不择路的逃命,他的姘头却是东边打听,西边打听,找到了黄岩皇子的住处。 进去时是两手空空,出来时却是提了一个小小包裹,看模样分量不小。 女人乐呵呵的提着东西,找偏僻小路快快回了院子,把家中值钱玩意儿一通搜刮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待张年连滚带爬跑回来时,小院早是人走楼空。 张年本看屋中无人,准备偷了对方财物跑路,可是一推屋门,屋内柜子大敞,衣裳散乱,一片遭了贼的模样。 他心中惊觉不妙,来不及多想转头就想赶紧跑。 才跑到屋门口,院门“嘭”的一声被人踢开,眨眼的功夫,来人就到了门前,一脚把他踢了个四仰八叉。 顾不得疼,张年一骨碌爬起来,手脚并用爬到门前,捧着来人的脚,抖着身子祈求。 “饶命啊!大人饶命,小人不要钱了,小人啥也不知道,真的!” “求大人给小人一条活路!小人绝对消失在殿下眼前,不!!小人消失在京城!” “噌!”的一声,是剑出鞘声。 来人举着寒光凛冽的长剑,脸上尽是冷血:“你下地狱与阎王说去吧!” 一声惨叫从屋内传出,惊的院门口的野狗都呜咽一声,夹着尾巴跑远了。 一夜转瞬而逝,梅苏苏醒来时已是天色大亮,身边冰凉一片,她揉揉眼睛,坐起身来。 月牙早在榻前候着了,见她醒来,忙拧了帕子给其擦洗。 外面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梅苏苏擦脸的手一顿,对啊,今日是外邦觐见,宫中盛会啊。 如此热闹的景致,她怎么能错过呢! 梅苏苏从榻上光脚蹦下,月牙见此忙拿着鞋追上她:“小主,地上凉,穿鞋。” “月牙,快给我梳妆,我带你去瞧热闹去。”梅苏苏坐至妆柩前,把首饰往脖子上比划。 月牙跑上前来,蹲身给她把脚板心擦干净,然后把鞋给她套上。 “若是叫殿下瞧见小主不穿鞋乱跑,又该生气了。” 说着月牙抬眼看向梅苏苏,有些欲言又止。 梅苏苏察觉到她的不对劲,遂问道:“你想问什么问便好了。” 月牙摇摇头:“奴婢没有什么想问的。” 她站起身来,脸上挂上灿烂笑容:“小主不用着急,殿下走时特意交代了,说小主若是醒了,慢些收拾,届时去长平宫找他便好。” “长平宫?是做什么的地方?”梅苏苏还未去过长平宫。 月牙执着梳子,慢慢给梅苏苏梳理着青丝:“是举办宫宴,招待贵客的地界。” “那岂不是很大?”梅苏苏羽睫微闪,想象着长平宫的模样。 “嗯,很大,并且极其华丽,那柱子雕的金龙奴婢第一次见的时候都被吓着了。” 月牙想起自己第一次去长平宫时的模样,有些恍若隔世的感觉,神色也稍有黯淡。 “想起顺安皇后了?” 梅苏苏在铜镜之中瞧见了月牙的反应,敏锐的猜到了她情绪低落的原因。 月牙没想到梅苏苏竟然一语中的,扯了扯嘴角:“娘娘真的是个特别好的人。” 可惜...... 好人都不长命。 梅苏苏常常听见宫人提起顺安皇后,也知晓对方是因病离世,可得的什么病,她却不知晓。 “顺安皇后是得的什么病?” 关于顺安皇后的病,也不算什么隐蔽之事,月牙只当梅苏苏是后来入的宫不知晓,所以并未多想她的话。 想了想:“是心病。” “心病?”梅苏苏诧异,她设想了很多病,却独独没想到是心病。 月牙脸色一变,慌忙看向四周:“小声点小主,私下谈论主子可是要砍脑袋的。” 好在这是在朝阳宫,没有外人。 梅苏苏皱眉,心病得需心药医,这个世界的心病,说白了就是现代的抑郁。 如果得不到有效治疗,人就会长期处于焦虑或是痛苦之中,久郁成疾便是如此。 “顺安皇后......身世不好?”梅苏苏问出了心头猜测。 月牙神色凝住,然后嗯了一声。 果然,梅苏苏了然,怨不得上一次听小贵子说无所倚仗,若顺安娘娘只是普通女子,嫁入这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宫,哪怕待人温和,行事无错,也会叫人抓出把柄处处指点。 而这种深墙大院,有靠山者都是举步维艰,何况顺安皇后只能靠自己。 瞧着月牙那红了的眼,梅苏苏没有再多问。 现在问她,也是问不出来东西的,而她认识一个人,许是能告知她顺安皇后的事。 今日月牙给梅苏苏挑了件桃红色的大袖广衫襦裙,外面配着蝴蝶七彩锦绣披肩,胳膊之上给其搭配了一条浅绿披帛,显得梅苏苏娇俏的同时,更衬她颜色娇好。 发挽双髻飞云鬓,簪以宝石珠翠以点缀,额间一朵莲花花钿,衬十分好颜色。 “小主真好看。”月牙赞叹。 梅苏苏娇笑转了个圈,瞧着铜镜中的美貌小脸,满意的一撩发丝。 也只有这个时候,她才觉做人挺好,虽然没有猫儿般自在,可当猫儿时也瞧不见如此美貌的小脸。 月牙蹲下身来,给梅苏苏贴心的整理裙摆:“小主似乎长高了,这衣裳怎么都短了。” 按理说衣裳都是量着身形做的,不应该短了才是。 可是这本该遮住脚尖的衣裳,怎么此刻却能露出脚尖了呢。 那便只有一个可能,穿衣裳的人长高了。 “短了吗?”梅苏苏低头,便见自个顶着珍珠的绣花鞋,果然短了,想当初穿那条鹅黄色襦裙,低头都是瞧不见绣花鞋的。 “那许是近日滋补太好,长身子了。”梅苏苏淡淡道。 “近些日子都没见小主,小主可是出宫去了?”月牙最终还是没忍住把这话问了出来。 从刚才她欲言又止时其实就想问的,但是作为婢女,她不敢随意打听主子行踪,这会却是没忍住。 梅苏苏有些心虚的点点头:“嗯,出宫去了。” 不说出宫,她没办法解释消失这么久的原因。 总不能告诉她说自己变成猫了吧。 月牙单纯,听她这般说也没怀疑,还乐呵呵道:“奴婢就说小主怎么突然就不见了,还担心小主出事呢,原来小主真的出宫了。” 第197章 锦鲤你变了 \"是,是啊。\"梅苏苏悻悻摸了摸小鼻子,赶紧跳过了这个话题。 “我都饿了,你饿不饿啊月牙。”拉住月牙的小手,梅苏苏大眼睛亮闪闪的:“既然收拾好了,我们就去长平宫吧,去吃好吃的。” 月牙哎呀一声叫唤,猛地直起身子:“小主饿了!” 她这突如其来的一下把梅苏苏吓了一跳。 怎么了这是? “都怪奴婢,光顾着与小主说一些有的没的的废话,都忘了小主才起,定是饿了。” 月牙懊恼拍头:“小主且等着,奴婢这就去给你取早膳,奴婢一早特意吩咐小厨房炖煮的银耳燕窝粥,小主定是喜欢。” “哎!不用......麻烦。”梅苏苏立马伸手想去阻拦她。 可月牙生怕跑慢了她饿死一般,只话音才落的功夫就一溜烟的出了大殿。 她这速度,着实叫梅苏苏惊叹,腿儿不长,跑的倒挺快。 罢了,本是岔开话题随意说了一嘴,哪里曾想,又叫这丫头忙活上了,那便吃一些吧。 梅苏苏走到铜镜前,正打算欣赏欣赏自个的绝世美貌。 才凑到铜镜前,一旁就响起一道熟悉声音。 “准备去长平宫找轩辕澈?” 梅苏苏循声望去,窗子之上一只玳瑁肥猫正蹲坐在窗沿之上,紫色眼眸闪着幽光,静静的盯着她。 “锦鲤!”梅苏苏欢喜奔上前去,然后极为热情的把锦鲤抱入怀中,使劲挼了挼他的胖脸。 “好久不见啊锦鲤,人家都想你了呢。” 算算日子,她二人应有月余未见了。 “放手!”锦鲤口吐人言,语气中满是不悦,不悦的由来自是不满梅苏苏的揉捏。 他堂堂猫妖,岂能叫人似宠物一般逗弄。 “不放。”梅苏苏抱着他不撒手:“咱们二人认识这么久,抱一下怎么了?不过没想到啊锦鲤,你这一身杂毛看似凌乱,手感倒是不错!” 梅苏苏故意调侃他。 锦鲤抖抖尾巴,又抖抖耳朵,紧接着只见一阵白眼闪过,就这样化了形。 好端端的猫儿突然变成了人,梅苏苏微微后退。 只是她本来抱着猫儿手此刻圈着的不是猫儿的身子,而是男人的腰腹。 眼前飘落一缕银发,梅苏苏直愣愣抬眼,眼中透着错愕。 锦鲤眯着一双紫色眸子看着她,似笑非笑的表情叫梅苏苏浑身长了虱子般极为不自在。 她正要闪身退开,锦鲤却直接伸手捏住了她的脸,那力道与轩辕澈捏她脸的力道完全不同。 他可没有轩辕澈那么温柔,那手劲重的,疼的梅苏苏哎哟直叫。 月牙正端着燕窝粥往大殿走着,刚走近门前就听见里边梅苏苏哎哟惨叫声。 她立马变了脸色,快步奔进大殿。 “小主!” 人未到,声先至。 一进大殿,月牙直接愣住。 愣了一瞬后,她脸上爬上紧张之色,把手中燕窝往桌上一放,一个箭步挡在了梅苏苏面前。 “小主小心,这哪里来的野猫!小主你离它远一些,小心这畜生伤人!” “畜生?”锦鲤紫眸一暗:“小丫头,你说谁是畜生呢?” 月牙一开始以为自己听错了,可当瞧见眼前猫儿站立起身子,并且口吐人言瞪她之时,顿时脸色一白,眼睛一翻,竟这般活活吓晕过去。 “月牙!”梅苏苏惊呼一声赶紧搂住她。 月牙被她这一声惊呼吓醒过来,可当瞧见那站在窗沿上朝她龇牙笑着的野猫,眼睛一翻,又晕了。 梅苏苏掐着她的人中,不停唤着她的名字,可却无济于事。 “别掐了,彻底吓晕过去了。”锦鲤舔舔爪子,那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好似人晕过去与他无关一般。 梅苏苏抬头,白他一眼:“你把人给我吓坏了,我找你算账!” 锦鲤瞧她:“你怎么开始吃里扒外了。” 这话梅苏苏就不乐意听了:“什么叫我吃里扒外,你把人吓晕了,你还舔爪子,你就是故意的!” “这丫头骂吾是畜生,不给她点教训,吾今夜定难入眠。”锦鲤起身抖抖毛。 跳下窗子,直接踩着月牙的身子凑近了她的脸。 紧接着锦鲤朝月牙吐了口白烟,只见月牙那紧蹙眉头缓缓松开。 “你这是做什么?” 锦鲤一摇尾巴,再次幻化成人,只是这一次他幻化的并非是他本体银发紫眸模样,而是月牙的模样。 梅苏苏看看他又看看地上月牙,小嘴微张,若非亲眼瞧见了,谁敢信这世界上真有一模一样的两个人。 “你这是也太逆天了,你幻化成她人样子如此简单?” “那你如果神不知鬼不觉杀了皇上,狸猫换天子,岂不是谁也发现不了?” 锦鲤一掌敲她脑袋上,疼的梅苏苏嗷的一嗓子,捂着头,眼含热泪。 “锦鲤你变了,你以前那么温柔,如今却又捏我又打我,你变了。” 说着梅苏苏小嘴一垮就要掉金豆豆,锦鲤一把捏住她的脸,然后往她嘴里塞了个糖丸。 糖丸不大,却格外好吃,梅苏苏竟隐约尝出了熟悉的味道。 她品味几下,然后瞳孔骤然放大,一把吐出口中糖果,果不其然,是她在现代最爱吃的话梅糖。 她自小就爱吃,这颜色,这样子,她绝对不会认错。 至于味道......就更不会错了。 “你......哪里来的?”梅苏苏伸出手,吃了糖也不哭了,没脸没皮道:“再给我几颗。” “没了。”锦鲤说着没了,自个还掏出来一颗扔进嘴里。 梅苏苏炸毛了:“不是没了?你扔的啥?让我瞧瞧!” 锦鲤躲开梅苏苏袭来的手:“吾怎么说也叫你吃上了家乡的糖,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吃一颗怎么了?” “可你说没有了。” 梅苏苏琉璃眸子再次泛起水雾,小脸蛋本是白嫩嫩的如剥了皮的鸡蛋,此刻却泛起两抹红来,就连眼尾与小鼻尖都是红红的。 并不是那温存之下出现的酡红色,而是那明显下一刻就要落泪的红。 她再一次伸出手:“我不贪心,你在给我几颗,几颗便好。” 第198章 没事,我不笑话你 锦鲤本想在逗逗她,可又实在怕她下一瞬眼泪就掉下来。 他拿出糖果本就是为了不叫她流眼泪,再把人弄哭了,糖果岂不是白给了。 于是锦鲤也收了逗弄梅苏苏的心思,手掌往下一翻,在往上一转,一袋拳头大小的糖果就出现在他掌心之中。 梅苏苏眼睛一亮,立马就要伸手去拿,可锦鲤却一把把糖果护在怀中,然后当着她得面倒了一半出来。 大半自个留着,小半给了梅苏苏。 瞧着本来有拳头大小的糖果最后只剩稀稀拉拉的一点,梅苏苏撅嘴不乐意了。 可在一想,她能在这里吃上现代的糖果都亏了锦鲤,便也释怀了。 本来只想要几颗,如今数量明显有二十来颗,她也挺满足的。 梅苏苏低着脑袋,把锦鲤给她的那些糖果放在手掌心上,一颗两颗的数着。 数完一共有二十五颗,给追雪她们都分完她还有剩余,梅苏苏美滋滋的把糖果揣起来。 锦鲤本以为梅苏苏会与他闹脾气,哪里知晓,她只是乖乖的数着糖果,然后把自己那一份揣好,并没有与他闹脾气,也没问他凭什么自己留多的给她少的。 “你不问问吾糖果从何而来,不怪吾留了大半?” 梅苏苏抬头冲锦鲤一笑:“还需要问啊,你是不是偷偷去现代了?我以前不知晓,锦鲤你竟然也爱吃糖。” \"吾.....\"锦鲤想说他并不爱吃糖。 可话没出口,梅苏苏就笑着打断他:“我知道,男孩子喜欢吃糖会有那么一丢丢的不好意思,但是没事,我不笑话你。” 梅苏苏拍拍锦鲤的肩膀,一副我都懂的模样。 锦鲤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自己咽,毕竟刚才的确是他留下了大半的糖。 但他并不是喜欢吃糖,只是想逗弄一下梅苏苏罢了,谁叫她刚才挼弄自己。 此刻见她像块软棉花,一拳打上去不痛不痒的,且还如此贴心,锦鲤直接把那剩下的糖果丢给了她:“你既喜欢,你便多吃些吧。” 说着锦鲤就要往外走。 可刚走两步他又转头,看着地上昏迷的月牙,一抬手就把她挪到了屏风之后。 见梅苏苏还站在原地数糖果,他道:“该走了,时辰不早了,宴席要开始了。” 一听宴席二字,梅苏苏突然想起自个还要去长平宫呢。 赶紧把剩余的糖果藏起来,屁颠颠的去追锦鲤。 路过那碗燕窝粥时,梅苏苏目光滞了一下,端起燕窝粥喝了大半。 小丫头一大早给她炖的,她哪能辜负她的心意。 刚才锦鲤挪动月牙时她瞧见了,所以并不担心月牙的安危,她只是暂时昏迷晚一些就会醒来。 所以喝完后梅苏苏直接追着锦鲤出了大殿。 “你这模样能维持多久?” 梅苏苏一边捣着小碎步努力跟上锦鲤的脚步,一边探头问他。 锦鲤看了她一眼,瞧见她嘴边燕窝残渣,真是贪吃鬼。 “四个时辰。” “那四个时辰过后呢?” 锦鲤没有隐瞒,如实回她:“会恢复成猫的模样,剩余三天,都没办法化形。” “哦~”梅苏苏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这样的话就不能狸猫换天子了,皇上三天不上朝,估计得被骂昏君。” 锦鲤脚下步子一顿,梅苏苏差点撞上去。 好在她及时刹住了车:“怎么了?” 锦鲤顺了顺心口的气,扭头冲她一笑:“没事。” 说完接着大步朝前走去。 梅苏苏赶紧提着裙摆追上去提醒他:“锦鲤,你慢些,我给你说,你这样是不对的。” “哪里不对?” “你现在是月牙的模样,你让主子追在一个奴婢身后跑,你觉得对吗?” 梅苏苏双手叉腰,得意看他。 锦鲤想反驳,可是恰巧这时几个宫人从他们身旁路过。 都是朝阳殿的宫女太监,即便不认识梅苏苏,可瞧着月牙与梅苏苏身上的衣物,也猜到了梅苏苏的身份,一个个极为规矩的驻足朝梅苏苏见礼。 梅苏苏被她们这突如其来的行礼搞得有些不知所措了,只能摆手叫她们起来,忙活去吧。 虽然她因为不知所措有些紧张,但好在那些宫女太监比她还紧张,听见她说去忙,赶紧福身离开了。 她们一走,梅苏苏立马转头看向锦鲤。 \"瞧见了没,你一会得唤我主子,免得露出破绽来,叫人怀疑。\" 锦鲤没有说话,可却退了一步,退到了梅苏苏身后。 梅苏苏满意一笑:“这就对啦,走慢一些,走那么快,追都追不上。” 二人一前一后,不紧不慢的走在宫廊之上。 四下无人,梅苏苏问锦鲤:“锦鲤,你为什么要变成月牙的样子去参加宫宴?出什么事了?” 这个问题梅苏苏刚才就想问了,锦鲤有法术,按理说想要凑热闹也就捏个法诀顺手的事,何须如此大动干戈。 “吾不放心你。” “嗯?”梅苏苏止住脚步,转身看向锦鲤,当然她并未过度解读锦鲤此话的意思,她的第一反应是,宫宴之上有问题。 “有坏人?” 锦鲤点头:“我若是猫的形态,化形时容易被发现。” “还是你说的那些高人?”梅苏苏想到了左清弦。 “对了!”她突然想到什么:“锦鲤,你等我一下。” 好在没有走远,梅苏苏提着裙子快步往回跑去。 很快她就拿来一个东西。 是一个小玉瓶。 “这个,你可知晓是何物。”梅苏苏把玉瓶塞到了锦鲤手中。 锦鲤狐疑看她一眼,然后打开了瓶盖,顿时一股浓郁的清香自瓶口散发而出,锦鲤眼神一变:“此物你从何而来。” 梅苏苏道:“左清弦给的,他说此物可遮掩我身上仅存精怪气息。” “他没骗你,此药是道家独门秘方,只极少数人知晓药方,此药不仅能遮掩精怪气息,哪怕是妖气,一样能遮掩,换句话说,只要是气,它皆可掩盖。” “此药也不知晓左清弦是从何处弄来的,这么一瓶恐是得不少钱,他也怪大方的。” 瞧锦鲤对这药爱不释手的模样便知晓此药的贵重。 梅苏苏沉默了,当初左清弦把药给她时她还怀疑他呢,想着他是不是要陷害自己。 如今得到锦鲤的回答,她倒有些愧疚了。 看来左清弦确实没有她想的那么坏,至少这么久,他在知晓自己身份的时候也没伤害过自己。 等下次遇见他,她应该与他说声谢谢的。 第199章 又被找茬了 “既然此物厉害,你且赶紧用上,以免一会被人发现你这一身妖气,抓了炼丹去。” 梅苏苏本是随口一言,却不曾想锦鲤诧异看她:“你怎么知晓妖物可以炼丹?谁告诉你的?” 梅苏苏同样诧异,小说里不都是这么写的。 好在锦鲤知晓现代,所以梅苏苏也不用藏着掖着,直接告诉他:“小说里看的。” “小说?”锦鲤是知晓现代,但是他不看小说,所以他一皱眉:“小说是谁!也是道士吗?” 梅苏苏:“.......” “现代的话本子里写的,话本子你知道是啥不?” 梅苏苏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他,还小说是谁,小说是她臆想出来的人。 现代的话本子..... 锦鲤像个好学宝宝一样恍然点点头,然后也没客气,把玉瓶中的液体倒出,弹指洒向头顶上空。 顿时一股白烟伴随清香包裹了他二人。 待白烟散去,清香也随之消失。 梅苏苏低头看看自己身上衣物,又摸摸自个的脑袋,好似没什么变化啊。 “这就好了?”她问。 锦鲤嗯了一声,把那白瓶递还给她:“此物你且好生收着,终有一日还能派上用场。” 梅苏苏把白瓶接过,仔细收好。 二人出了朝阳殿继续向着长平宫行进,一路上遇见不少步履匆匆的宫女与小太监,手上无不端着满满当当的东西。 一瞧就是宫宴要用的物件。 梅苏苏与锦鲤随着大部队走着,迈过一道宫门,眼前豁然开朗。 没等她欣赏眼前景致,就瞧她们附近的宫女太监齐刷刷的跪倒在地。 梅苏苏一怔,还未反应过来,一个太监尖着嗓子就快步而来。 “哪里来的不懂规矩的。” 那太监走近了,看到梅苏苏身上衣物,本嚣张的气焰有稍稍收敛,可依旧鼻孔朝天道:“就算你是个主子,见到娘娘凤辇也得跪拜避让。” 皇后...... 就算不愿意,可这是规矩,梅苏苏身份在那里摆着,她的确应该跪拜。 若是她人,梅苏苏估摸着得掂量掂量,毕竟她可是轩辕澈得人,太强势固然不好,可若人人都能叫她跪下,岂不是丢轩辕澈的脸面。 梅苏苏转头看了一眼锦鲤,见他并无意见,这才缓缓跪下。 那太监本瞧梅苏苏身上衣物不菲,首饰等物也极为贵重,便以为她是哪个正受宠的贵人,都做好了她会摆架子闹事的准备。 哪里曾想她竟如此识趣,一时哑然。 道了句:“算你识趣”,然后一甩拂尘扭头走了。 梅苏苏倒是没什么,毕竟这宫里势力之人颇多,这在她看来不算什么。 可锦鲤一个不知道活了多久的老妖怪,怎么可能惯着他。 只见那太监走了没几步,突然左脚拌右脚,直挺挺摔了个狗啃泥。 梅苏苏本没有多想,可瞧见锦鲤那嘴角一闪而过的笑意时便知晓,是他搞得鬼。 活了这么多年,还如此幼稚,也独他一妖了。 没一会,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出现在视野之中。 梅苏苏跪在地上,偷偷抬眼看去。 队伍最前方一驾明黄色轿辇高大华丽,庄重而华丽。 轿前后跟随着一队华丽服饰的侍从,手持花翎、宝扇,彩绸飘飘,煞是好看。 明黄轿顶之上覆盖着华丽的绸缎,飘逸如云,锦纱摇曳。 锦纱之内可瞧一道隐约人影,自是曹皇后。 从飘曳锦纱缝隙之间,可见她衣着繁丽,头戴凤冠,瞧着似有些疲惫,微倚在软垫之上。 凤辇之后跟着一抬小轿,虽没有凤辇华丽高大,却也是绫罗绸缎,纷纷扬扬,里边坐着一位身段娇好,面戴红纱的女子。 瞧这女子的装扮,不似大顺人。 眼见队伍越来越近,梅苏苏也赶紧收了视线,尽量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 这人呐,你越想表现自己的时候,反倒没人留意。 偏你不想出头时,那人啊,偏偏就注意到你。 梅苏苏好端端的跪着呢,凤辇路过她们之时也不知是她身上衣物太过惹眼,还是她早就被留意上了,那曹皇后身边的嬷嬷剐了她一眼,对着凤辇内的曹皇后道。 “娘娘,是朝阳殿的人。” “停轿!”太监尖着嗓子吼了一声,浩浩荡荡的队伍慢慢停了下来。 而曹皇后的凤辇不偏不倚就停在梅苏苏面前。 梅苏苏就算神经在大条,此刻也是发觉事情不对了。 这是要找茬啊。 果然,她想法才起,一个嬷嬷便走上前来,趾高气昂道:“你,抬起头来!” 梅苏苏没动,毕竟她身边还跪着别人呢,万一对方叫的不是自个,她这不是自作多情嘛。 可是她不动的行为落在那嬷嬷眼中却是挑衅的意思了,脸色顿时就变得尖酸刻薄,直接往前两步站在了梅苏苏眼前:“你耳朵聋了,没听见我叫你呢?” 跪在梅苏苏身旁的其他宫人都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怕惹祸上身,只有锦鲤还跪在她身后,一动未动。 这会人都站在她跟前了,梅苏苏哪里还能装聋作哑,当即抬眼,一脸无辜:“嬷嬷是在与我说话?” 周嬷嬷居高临下看着她,脸上阴狠之色难掩:“如此没规矩,来人!掌嘴!” 这话一出立马就有两个凶神恶煞的婆子走上前,二话没说就架住了梅苏苏的胳膊。 周嬷嬷抬手间巴掌就落了下来。 这死老虔婆,上来就打人! 眼见就要打到梅苏苏脸上,锦鲤也是眼神一暗,准备出手,梅苏苏却是大叫一声,抬脚就是大力一踹。 只见那周嬷嬷一个反应不及,被一脚踹到肚子上,“哎哟”一声惨呼,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啊啊啊啊啊!!!!别打我!别打我!” 梅苏苏发了疯一般在那两个婆子手中扭成了麻花,还不停的踢腿乱踹,手臂乱挥,把那两个禁锢她的婆子抓的头钗散乱,脸上,身上都挂了彩。 “嬷嬷,这是个疯子啊!”那两个婆子被打的嗷嗷乱叫,却不敢松手。 锦鲤瞧着,扯了下嘴角。 “放开我!放开我!别打我!” 梅苏苏还在疯狂挣扎,又是一脚,把她左边的婆子踢的差点吐血,而她右边的婆子也没好到哪里去,她一把抓过去,那婆子的脖子上就出现了血痕。 第200章 煞 “把,把人给我按住了!” 周嬷嬷捂着肚子,从地上爬起来,一边咬牙忍着痛,一边叫唤着叫那两个婆子用点劲。 “前面出什么事了?”后方小轿之中,宫安雁捞了锦纱看着前方闹哄哄的人群问旁边侍女。 侍女道:“好似是个宫女惊了皇后娘娘仪驾,正教训她呢。” 听闻是皇后在教训宫女,宫安雁便放了锦纱歇了兴致。 轻飘飘道:“何必为了一个奴才如此大动干戈,拖下去打死便行了。” 在她看来,下人若是犯了错,轻则打残,重则打死都是很正常的事。 在北域,如此仪仗,是绝对不会因为区区一个奴才而停下来的。 “你个贱蹄子,没有规矩便也罢了,还敢愤起伤人!不好好教训教训你,你就不知这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周嬷嬷挽了袖子,瞧模样是准备好好收拾收拾梅苏苏,顺带报她那一脚之仇。 “谁没规矩了!你敢打我,我踢死你!”梅苏苏也气不过了。 好端端的被找茬任谁也不会舒坦了,她脚乱蹬着:“你敢过来,我还踢你!” 瞧着她那胡乱蹬着的腿,周嬷嬷也是犯了难。 她刚才被踢的差点背过气去,这会子还没缓过来呢,这丫头是个疯的,万一真给她一脚,她这老命怕是得交代了。 就在周嬷嬷犯难时,她身后凤辇之中传来女人无波无澜得声音:“周嬷嬷。” 周嬷嬷哎了一声赶紧转身回到了凤辇前:“皇后娘娘,奴才在。” “今日有贵客在,莫要叫贵客等急了,既然是块硬骨头,便丢进水牢中关两天,自然就乖了。” “这.....”周嬷嬷有些担忧,小声道:“娘娘,她身边跟着月牙那死丫头呢,万一太子殿下知晓.......” \"怕什么,一起关了,太子那处有本宫呢,本宫怎么说也是他母后,他宫里的人没规矩,本宫替他教训了,他应该感谢本宫才是。\" 周嬷嬷狡诈一笑:“老奴遵命。” 说着周嬷嬷返回到梅苏苏身前,梅苏苏这会也安静下来了,她听觉灵敏,离曹皇后也不远,自是听见了她主仆二人的对话。 怨不得这老虔婆上来二话不说就打她呢,原来是狗仗人势。 “来人呐。”周嬷嬷叫唤道。 应声走来四个侍卫。 周嬷嬷指着梅苏苏与月牙,咬牙切齿道:“去!把人押下去,关入水牢,敢对皇后娘娘不敬,不叫她们吃些苦头,皇后娘娘威仪何在。” “是!”两名侍卫抱拳,然后向梅苏苏二人走去。 梅苏苏求助般的看了一眼锦鲤,锦鲤却没有动,并非是他不想动,而是他不能动。 因为就在刚才,他感觉到队伍最后方有两道气息,道家的气息。 他此刻若是动了法术,身上的隐匿之术便会破掉,对方定会发现他的存在。 他无所谓,以他的道行,这些人不可能抓住他。 但却会连累到梅苏苏,她自保能力不够,他不能把她置于危险之中。 锦鲤无声动了动嘴:末尾有道家的人。 梅苏苏看见后,转头瞧了眼队伍末方,却什么也没瞧出来。 最终的结果,便是梅苏苏与锦鲤都被抓走了 。 锦鲤不敢动用法术,曹皇后又是故意找她的事,她踢几个婆子尚且可以,但面对高大侍卫,反抗只会吃力不讨好。 所以被侍卫抓住的梅苏苏很是乖巧的没有挣扎。 周嬷嬷本想上前给她几巴掌解气,但还没走近不知为何却脚下一拌,摔倒了。 不偏不倚还正好摔在梅苏苏脚下,就像在给她行大礼一般。 梅苏苏差点就脱口而出不用行如此大礼,但她硬生生忍住了。 现在这个节骨眼子上若是在说此等嘲讽的话,估计没她好果子吃。 曹皇后瞪她一眼,摆了摆手。 “起驾!” 随着太监一声尖细吼声,仪仗再次动了起来。 周嬷嬷一瞧曹皇后竟直接走了,也知晓自个这一摔,定是叫其心生不悦了。 殴打梅苏苏得一时爽快,可若失了曹皇后的宠信,她后半辈子怕是完了。 周嬷嬷也顾不得打梅苏苏了,黑着脸赶紧拍拍裙摆上的灰尘,追着曹皇后去了。 梅苏苏看的咯咯直笑。 谁曾想这老虔婆偷鸡不成蚀把米,偏偏摔在她脚底下,估计曹皇后都要被她蠢笑了。 “锦鲤,你干的?”她以为这次也是锦鲤偷偷做的。 但是锦鲤却摇摇头,目光落在向她们行来的队伍身上,没有说话。 一股香风飘来,梅苏苏耸了耸鼻子:“好香的味道啊。” 是那种浓重麝香味道。 小轿随着香风愈浓行过梅苏苏身前。 一阵风吹来,荡开轿子旁的轻纱,梅苏苏的视线与轿中女子交错。 只这一眼,梅苏苏的脸就发了白,浑身寒毛直竖。 这轿中女子的眼神好可怕...... 轿子渐行渐远,可那种寒意却并未消散。 “好重的煞。”锦鲤喃喃道。 “什么?”梅苏苏看向他:“什么煞?” “聊什么聊!赶紧走!”侍卫打断了她二人的说话,大力把她二人一推,梅苏苏与锦鲤都是一个趔趄。 梅苏苏捂着肩头刚欲说话,锦鲤却拉住她,然后眼睛闪过一道光来,那四个侍卫立马像中了邪一样眼神无神,神情也呆滞起来。 锦鲤对着他四人道:“带我们去地牢。” “是。”那四人木楞的回答,然后两两走上前来,虚搭着梅苏苏与锦鲤的肩膀,带着她们往地牢而去。 梅苏苏知晓这是锦鲤的法术,也没有意外,只问他这样做不怕那路过的道士察觉吗。 锦鲤表示,刚才那两个道士从他身前过去,他特意感应了一下。 虽有点本事,但却没到火候。 属于那种你在他眼皮子底下犯事他能察觉出异常,但是事后查探却什么也查不到的那种。 听他这样说梅苏苏才放心。 得知这四个侍卫现在处于什么也不知晓的状态梅苏苏才继续问刚才的问题。 什么是“煞”。 为什么锦鲤会说刚才那轿中女子煞重。 第201章 白狐 锦鲤表示,所谓“煞”其实就是一种咒。 那女子身上有咒,且是很强的咒,日积月累亦或者说她用了些特殊法子压制了咒,这才叫咒转为了煞。 梅苏苏听不懂什么煞啊,咒啊的。 她最后只知晓,那轿中女子眼神可怕的缘由就是因为她身上带煞的原因。 普通人瞧的时候,她没有异常。 但在梅苏苏或者锦鲤这种非常人的精怪或妖物眼中,她的煞无所遁形。 当然,有修为的人自然也能瞧见她身上的煞。 “吾刚才若是没感觉错,那两个道士身上的气并不纯正,恐是打着道家名义,修炼了邪功。” 这越说越邪乎了,梅苏苏缩了下脖子。 她下意识开玩笑:“锦鲤你说,这个世界是不是还有一头大魔王,隐藏在暗处,蛰伏壮大,然后某一天突然蹦出来,为祸一方!” 锦鲤没忍住白她一眼:“你说的是你这头小魔王?” 梅苏苏小嘴一垮:“我怎么就成魔王了。” “说起来,你那几脚踢得倒是利落。”锦鲤不吝啬的夸赞。 梅苏苏嘿嘿一笑:“是吧,我也觉得,还是草率了,当时太慌张,否则我定能踢的那老虔婆起不来。” “这曹皇后比吾想象的还要恨轩辕澈,恨到只要是他宫里人就想给一巴掌。” 听到锦鲤这句话,梅苏苏步子一顿。 是了,曹皇后都这么明目张胆的找她的事了,她哪里能就这么乖乖去了地牢等着轩辕澈来救她。 不闹出点动静,下一次曹皇后还当她是软柿子,想捏就捏呢。 “锦鲤,我要去长平宫,我要去找轩辕澈!” 锦鲤似乎早就知晓她会这么做,一个响指,四个侍卫齐刷刷的倒在了地上。 梅苏苏吓了一跳赶紧看向四周,好在去往地牢的路本就僻静,她们走了这么一会早就没人了。 “不是要去长平宫?还不走?”锦鲤冲她一笑。 梅苏苏一掌拍在锦鲤肩头:“还是你够意思啊锦鲤,走走走,待我回去给你做十条黄金鲤吃。” 锦鲤笑而不语,陪着梅苏苏往长平宫走去。 轿子之中,宫安雁想起刚才瞧见娇俏容颜,缓缓摸了摸脸。 神色诡谲,不知在想什么。 长平宫大殿之内。 舞姬在大殿中央翩翩起舞。 大臣分别坐于两侧,上首金銮宝座自是皇上的位置,金銮宝座右侧为皇后的位置,左侧为太后的位置,而台阶之下左右两侧分别坐太子与皇子,以此类推。 由于此次宫宴乃为外邦觐见之盛会,所以台阶之下中央位置又添了两张桌案。 自是为北域公主,黄岩皇子准备的。 此时大殿之内熙熙攘攘,众人交头接耳,谈论什么的都有。 轩辕澈坐于位置之上,眉目间一片冷色,可即便如此,依旧不掩其绝色与周身迫人气势 。 众大臣是怕他又畏他,看不惯他却又想巴结他。 于是纷纷端着酒盏上前想要与之套个近乎,可最后都被追影拦了下来。 大臣们一个个吹鼻子瞪眼的,却深知轩辕澈脾性,只得讪讪离去。 这时随着张振的一声“皇上到”。 大殿内顿时鸦雀无声。 宫乐声起,顺德帝一身明黄龙袍,头戴十二珠帘金冕冠,自后殿缓步而出。 其身后跟着皇后与太后。 三人相继落座。 众人纷纷跪拜。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爱卿平身。” 顺德帝哈哈大笑,抬起手来。 “谢皇上。” 大臣们相继起身,落座。 “今日是外邦觐见之盛会,朕心甚悦,赵振!还不快快请人进来!” 赵振一甩拂尘,挺着脊背对殿外尖声道:“唤北域长公主,黄岩五皇子觐见!” 随着赵振的通传声落,两队人自大殿外走进。 一队人为首的是一位身着红色锦缎长衫,面戴红纱的女子,身形婀娜多姿,行走之间带起阵阵香风,惹来殿内众臣眼频频张望。 而另一队则是一位身形修长,长相俊逸的壮硕男子,他腰围兽皮,用宝石金物做以点缀,耳朵之上戴着七八个耳饰,面上画着几道白色纹路,极为怪异。 二人行至台阶之下,向顺德帝见礼。 “北域长公主宫安雁参见皇上,愿皇上圣体安康,参见皇后娘娘,太后娘娘,愿万福金安。” “黄岩五皇子巴浦和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曹皇后皱眉,这五皇子好生无礼,她与太后还在此处坐着呢,他却恍若未见,当她二人是不存在还是如何。 太后倒是没有曹皇后这般生气,她自嬷嬷手中接过爱宠,嘴角挂着笑意,低头逗弄,似毫不在意。 “哈哈哈哈。”顺德帝也未计较巴浦和的无礼,这一国有一国的规矩,来者是客,只要不过分,他自不会因此小事伤两方和气。 巴浦和自身后随从手中接过一个锦盒,打开来,一尊金佛闪现出耀眼光芒。 “此尊金佛乃是取自黄岩八百余户百姓金物铸造而成,在由高僧开光七七四十九日得来,其金身不仅承载了黄岩百姓对皇上的祝福,也祝皇上百世安康,大顺与黄岩永世交好。” \"好,这个好,赵振,快呈上来,叫朕瞧瞧。\" 赵振忙走下台阶去,自巴浦和手中接过那尊金佛。 金佛精美,其上还篆刻着经文,太后瞧着喜欢,便笑道:“这尊佛哀家瞧着就喜欢,皇上不妨把金佛赠予哀家吧。” “母后说的哪里的话,母后喜爱礼佛,此物只有在母后手中才能叫万福泽佑我大顺。” 太后被他这话说的笑了起来,满意的点点头。 “与五皇子的礼物相比,臣这礼物怕是逊色不少。”宫安雁娇笑声起,众人注意力落于她身上。 顺德帝笑问:“不知长公主带了什么稀罕物啊。” 宫安雁福身一笑,身后侍女便提上来一红布盖着的物件。 一掀开红布,众人都愣住了。 因为红布之下并非是什么物件,而是一只浑身纯白的狐狸。 此刻这白狐正趴在笼子中抬着身子打量着众人,一点都不惧怕生人。 眼睛金黄,尾巴如蒲扇,见有人望着它,它还勾着尾巴舔舔爪子兽眸微眨,灵性异常。 第202章 人家现在肩头还疼呢 \"这是北域雪狐?\" 大殿之中有人认出了此狐,惊呼出声。 宫安雁咯咯咯笑着:“自是,北域的雪狐全身都是宝,年岁越长,其效用越厉害,此雪狐至少有百年年岁,稀世难见,特带来大顺赠与皇上,祝陛下龙体康健,国泰民安,盛世长存!” “好!”顺德帝哈哈大笑:“你们二人费心了,这礼物啊,朕都很喜欢!” 宫安雁盈盈福身,以表敬意。 巴浦和则是单手垂肩,一脸自得。 二人落座,乐声再起。 可却非宫乐之声。 顺德帝奇怪,赵振赶紧凑上前道:“乃是北域公主带来的舞姬。” 顺德帝了然。 北域服饰大胆而艳丽,舞姬的衣裳更是美艳。 红纱遮面,锦缎做裳,裸露腰腹与玉腿双足。 腰间,腿间,额间皆戴着铜铃,纤腰轻摆,玉步轻移之时,清脆铃声随乐声“叮铃铃”不停作响。 娇羞面庞含春色,舞步轻移惹人怜。 一舞毕后,大殿内除却女子以及少数男子,绝大部分人都是被其大胆服饰以及舞姿惊艳住。 眼中闪现过男子独有的猎色。 自古枭雄爱美人,这几个舞姬出现的寓意自是不必言说。 顺德帝端着酒盏,眼中闪着幽幽笑意。 他招手叫赵振上前,然后俯身在他耳边说了什么,赵振点点头,然后下了台阶到了宫安雁身前。 众人只见赵振与其谈笑了什么,宫安雁欲语还羞的瞧了眼上首顺德帝,然后红着脸坐下。 所有人都不由变了脸色,皇上这是要准备纳新人入后宫了? 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皇上身上时,宫女鱼贯而入替在座的贵人们斟酒。 “殿下,奴婢为你添酒。”一位模样俏丽的小宫女行至轩辕澈身前,弯了身子替轩辕澈倒酒。 轩辕澈没有反应,追影瞧着宫女那若隐若现的汹涌皱了眉头。 这宫女衣裳怎么回事? 轩辕澈眼皮都未抬,伸手去取桌案上的茶盏。 追影怕宫女污了轩辕澈的眼准备叫她下去,谁曾想那宫女腿一软,身子便向轩辕澈扑去。 这个距离,除非早有准备,不然根本就躲不掉。 这宫女想来也是观察好了,否则不会趁轩辕澈俯身取茶盏时才行动。 可她千算万算,却算漏了挡在她与轩辕澈之间的案台。 也算漏了那早就盯上她的追影。 眼瞧她的手就要碰到轩辕澈,追影一个侧步,抓着她的衣裳把她扔了出去。 那宫女啊的大叫一声被甩飞在大殿门口,吓得来人白了一张小脸。 梅苏苏瞧着自己腿边摔得吐血的宫女,脸上的笑意缓缓僵在了面上。 她捏着裙摆,浑身颤抖,眼眶中虽未哭却含着珠光,肌若凝脂,面带桃色,桃红衣裙衬的她似桃花小仙般,灵动逼人。 大殿内只听凉气倒吸之声还有惊叹之声:“这是哪一家的女娇娘?” 顺德帝瞧见梅苏苏后眉头一挑,这小丫头近些日子都没见了,上次之事他还想问问她呢,却跟消失一样找不见人。 曹皇后见到梅苏苏的瞬间,脸色突变,从椅子上站起了身来。 轩辕风本递到嘴边的酒杯也在看到来人后直接停在了嘴边,甚至直接放下了杯盏。 而反应最大的莫过于轩辕澈,他一见梅苏苏,直接二话没说起身大步走至门前,甚至没顾及场合拉着她就是一通检查。 “苏苏可有伤着?” 梅苏苏看着脚边的宫女煞白着小脸摇摇头,小心翼翼拽住了他的袖子。 “澈澈,我来的路上有人欺负我。”可能因为害怕加上委屈,梅苏苏连说话的声音都是软绵绵的,带着微微颤音。 “什么?”轩辕澈浑身气压都低了下来,见她眼中莹莹水色,更是心疼,伸手摸了摸她的脸:“苏苏乖,孤在,谁敢欺负你,孤替你讨回来。”、 梅苏苏也没客气,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之下,伸着手就指向了上首之人。 只见殿内众人皆是身子一僵,面显骇色,好大胆的女娇娃,竟敢指控皇上! 哪知梅苏苏的手在指向上首后,拐了个弯,众人皆松一口气,就说这女娇娃胆子不可能如此大,连皇上都敢指控,原来是指错了。 可众人一口气还没松到底,梅苏苏的手便停在了曹皇后身上。 “是她。” 众人:!!!!! “身后的嬷嬷。” 众人:....... 周嬷嬷面色一慌,曹皇后瞪她一眼,她立马低头降低存在感。 顺德帝目光复杂看向曹皇后:\"皇后,怎么回事。\" 这顺德帝不开口还好,一开口,众人竟一时没有反应,这皇上怎么瞧意思是要给这女娇娃做主呢? 曹皇后也没想到皇上会质问于她,当即明白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但她身为皇后,自有皇后的威仪在的,莫说梅苏苏是个什么身份地位都没有的书童,就算她有身份地位,她身为皇后教训下面人也是应当的。 “不过是这丫头不懂规矩,本宫叫下人上去训斥了两句,怎还闹到这处来了。”曹皇后不急不徐,笑得意味深长。 一句不懂规矩,结合梅苏苏的此举,几乎无人怀疑曹皇后的话。 顺德帝又看向下首梅苏苏:“皇后说的可是事实?” “皇上!”曹皇后脸色一变。 顺德帝这话问的明显是不信任她,叫她颜面何在。 本以为梅苏苏会辩解,可她只是奇怪歪了歪脑袋,然后天真问轩辕澈:“澈澈你与皇后娘娘有过节吗?” 此话出,惊起千层浪。 轩辕澈凝眉:“苏苏为何如此问?” 梅苏苏面有不解:“因为皇后娘娘身后的周嬷嬷看到我就说了一句[娘娘,是朝阳殿的人]。” 轩辕澈沉了嘴角,清隽眉眼肉眼可见的挂上阴冷,多了戾气。 他瞧着眼前小人儿那还在发颤的小手,不顾周围怪异神色把其小手攥入掌心。 顿时一股暖意包裹了梅苏苏,也叫她因周围打量眼神而七上八下的心定了下来。 “所以,她们可有伤害苏苏?” 梅苏苏点点脑袋,撅着小嘴,眼泪欲落不落的摸向自己肩头:“她们叫侍卫把我跟月牙关到水牢中去,那些侍卫还推搡我,人家肩头现在还疼呢。” 第203章 验伤 轩辕澈额头青筋跳了跳,俯身把人抱起,大步就往外去。 顺德帝黑脸:“你做什么去!” 轩辕澈头也未回,丢出两个字:“验伤。” 说罢,人已是消失在大殿门前。 满室哗然。 “太子未免太过目无规矩,陛下,你可不能在惯着他了。”丞相率先起身,抱拳谏言。 “是啊!今日外臣觐见之日,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书童便扬长而去,未免太过目中无人,把北域与黄岩放在何处!”另外一位大臣起身附和。 巴浦和跟宫安雁坐在位置上都不曾作声,身为皇室之人,她们见多了这等事,早已习惯了。 甚至在巴浦和看来,这大臣未免多嘴。 若搁在黄岩,绝不会叫这种事发生。 顺德帝恍若未闻,只道稍安勿躁,太子又不是不回来了,待太子回来再说。 如此偏心之举,不仅叫出声的大臣尴尬的白了脸,曹皇后与三皇子轩辕风的脸色亦是不好看。 宫安雁掩唇娇笑,惹来巴浦和的侧目,他端起酒盏笑道:“长公主是想到什么开心事了,笑的这般愉悦?” 宫安雁美目望向他,玉手同样端起了酒盏来,看着那酒盏中的清酒,她道:“这有的人费尽心思想得到的东西,在他人那里却是弃之如敝履,这人越是得不到什么,便越想拥有什么,哪怕头破血流,付出生命也甘之如饴,是不是挺好笑?” 巴浦和听完也是随之一笑,举杯与之隔空碰杯然后一饮而尽:“长公主说的对,却也不对。” “哪里不对?” 巴浦和把酒盏往桌上一放,便有宫女上前添满。 “这有的东西你生来没有不代表你以后没有,争抢许还有一线希望,若不争不抢,东西难不成能掉到你怀中?公主觉得呢?” 宫安雁付之一笑,朝他举杯干了手中烈酒。 她刚才那话不仅仅说的是轩辕澈与轩辕风,实则还暗指了巴浦和。 他能如此说,宫安雁并不意外。 毕竟他父皇十八个皇子,如今就剩五个,可有他不少功劳。 “公主好酒量,哈哈哈哈,可惜你我两国乃是世仇,不然娶了公主这样一位美人儿,也算人生一大幸事了。” 宫安雁笑意褪去,不再作声。 捏着杯盏的手背却因为用力冒出了青筋。 一个野蛮人,也配娶她,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 宫安雁的视线不由在场中寻找柳皋的身影,巡视一圈却没有看见他。 她柳眉蹙起,人呢? 轩辕澈箭步如飞抱着梅苏苏踢开大殿屋门,甚至都没去到榻上直接把她放在桌案上就开始解她的衣带。 若非他此刻阴冷黑沉的脸没有半点情欲,梅苏苏甚至都要怀疑他是打着给她检查伤的名义,要对她行不轨之事了。 轩辕澈拉开梅苏苏肩头,叫她背过身去,梅苏苏一背过身,轩辕澈的瞳孔便是一缩,拳头紧握,青筋暴起。 只见梅苏苏那被推攘的肩头一片青紫,刺的轩辕澈的眼都泛了猩红。 梅苏苏一转头就看见他红眼模样,当即拉着他的手,有些后悔告诉他了。 “我没事的澈澈,其实也没那么疼。” 她的确没那么疼,只是有些酸胀罢了,但由于瞧不见自己背后模样,所以梅苏苏也不知晓自己的伤是什么样子的。 此刻瞧轩辕澈的模样,她有些犯怵,难不成很严重吗? 轩辕澈的脸色并未因她得劝慰有所缓和,他只是默默地把取出袖中药来,倒在手中,配合内力揉进梅苏苏受伤之处。 “是孤不好。”轩辕澈道:“孤向苏苏保证,最后一次。” “什么?”梅苏苏诧异:“什么最后一次?” 轩辕澈把她抱入怀中,眼里闪过狠色:“最后一次受到她们的伤害。” 梅苏苏反手抱住他:“我真的没事澈澈,不疼,一点都不疼。” 虽说此事并非因她而起,但她也确实踢了人,之后还找到了长平宫来告状。 曹皇后不是什么好人,她也好不到哪里去。 可刚才走到长平宫门前,受到众人怀疑与打量的目光时,梅苏苏腿都在发软,她有些后悔自己的决定,竟然真的来闹事来了。 那可是皇上,是皇后,是大臣,是外邦公主与皇子,随便一个都能叫她人头落地的人。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敢来长平宫讨公道。 但轩辕澈义无反顾的拉住她的手替她挡住那些打量与不好的目光时,她知晓,她的底气来自于眼前人。 轩辕澈对她毫无保留的偏爱,才让她敢如此肆无忌惮。 梅苏苏眼眶湿润:“澈澈你真好。” 感受到肩头湿意,轩辕澈抬起梅苏苏的小脸,看见她大眼哭的通红,心疼的替她擦了眼泪,吻了她的眼:“不哭,孤喜欢苏苏笑。” 梅苏苏立马朝他扯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轩辕澈是又爱又宠,再次把人搂入怀中,恨不能融入骨血。 等再次回来,轩辕澈直接拉着梅苏苏进了大殿落座。 “回来了。”顺德帝冷冷剐他一眼,当视线触及他怀中双眼哭的发肿的小丫头身上时,本不悦的脸色更难看了。 这咋哭成这样了。 “皇上。”这时丞相起身抱拳道:“太子乃一国储君,言行举止皆为表率,臣以为,太子与此女并排而坐并不合规矩,叫他人瞧见,难免落人口舌。” 顺德帝嗯了一声,挥挥手扬声道:“诸位爱卿,谁有意见呐!” 众人纷纷回复:“臣无意见。” 顺德帝满意点头,看向丞相:“爱卿可听见了?他们没意见,爱卿可还有意见?” 丞相一愣,脸顿时挂不住了,大家都说没有,他说有,岂不是跟皇上过不去。 只得扯出一抹难看笑容:“臣,也无意见。” “既然没有意见,便坐下吧。”顺德帝不耐烦道,就差说出那句,成天天的就你事多。 说完顺德帝再次把视线放在梅苏苏身上,他还没开口,梅苏苏便起身,然后行至大殿中央跪好,声音娇糯却动听悦耳。 “小女梅苏苏,参见皇上,皇后娘娘,太后娘娘,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第204章 你猜 见梅苏苏还算有些规矩,顺德帝舒展了眉头。 又看了眼自家那个不好惹的儿子,瞧他没有反应,便知这人能上来行礼,是他默许的。 “不是来告状的,你且说说这到底怎么回事。” 顺德帝开门见山,直奔话题。 梅苏苏也没迟疑,把事情来龙去脉说了一遍,说到最后金豆豆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她本就生的唇红齿白,娇糯美貌,这小美人一落泪,心在硬的人,都软了三分,当即觉得这曹皇后有些过分了。 大家都知晓曹家与太子不对付,但那都是私下的,未摆在明面上时,众人也就当不知晓。 但谁想,曹皇后如今连个小姑娘都不放过了。 人家好端端的走着呢,你叫人家跪人家也跪了,人家也没惊你凤驾,也没有无礼举动,就因为人家是太子的人你就找事。 那人家索性是跑了,若是不跑,这娇娇柔柔的小姑娘被抓到水牢中去,等找到时还不知道要受多少磋磨呢。 也怨不得人家前来诉苦了,这确实是过分了。 座下不少人都开始交头接耳,所说的话叫曹皇后一度气背过去。 由于今日有外臣在,又为宫宴,顺德帝便并未斥责皇后所作所为,只补偿了些金银玉器给梅苏苏,便把这事草草揭过。 梅苏苏乖巧回到轩辕澈身边,刚才落下的金豆豆,此刻已是变成了珠宝首饰被她捧在了怀中。 看着这一堆宝贝她哪里还哭的出来啊,不笑都是硬忍的。 轩辕澈偏头看她,见她忍得辛苦,便抬袖替她挡了:“笑吧,孤替苏苏挡了,别人看不见了。” 梅苏苏立马就扯出笑来,小身子笑的花枝乱颤的,只是不敢笑出声来,毕竟轩辕澈的袖摆可以挡住她的身子,却挡不住声音啊。 待梅苏苏开心完了,轩辕澈才收回手,把桌案上挑好刺的鱼肉放在她面前。 梅苏苏也没客气,拿起筷子就吃。 他二人这亲昵样子,看在众臣眼中那可就变了味了。 有那机敏的人已经反应过来了,这哪里是书童啊,这分明是未来太子妃啊。 宫宴无非就是吃喝玩乐,欣赏歌舞,宫宴会一直持续到晚上,中途顺德帝下去休息,众臣各自喝酒玩乐。 梅苏苏瞧着宫安雁随着顺德帝离开,小嘴咬着筷子目有思索之色,她朝门口处看了一眼,那里锦鲤给她使了个眼神。 梅苏苏顺着她的眼神瞧去,竟然看见了左清弦. 他此刻正站在人群后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梅苏苏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了,看模样他分明在那里瞧她很久了,可她为什么一直没看到他? 梅苏苏只是失神的瞬间,左清弦便消失在那处。 人呢? 梅苏苏心头一紧,又去看锦鲤,可锦鲤竟然也不在原地了。 她更是按耐不住了,放下筷子对轩辕澈道:“澈澈我想如厕。” 轩辕澈笑:“那孤陪苏苏前去。” “不用,有月牙呢,我叫月牙陪我去便好,澈澈在这里等我,守好我的宝贝。”说着梅苏苏起身提着裙摆就噔噔噔跑了出去。 因为着急找人,筷子掉在地上都未察觉。 轩辕澈瞧着她急匆匆的背影目有暗色,想了想还是起身跟了出去。 在说轩辕风这边,他从梅苏苏进殿后视线就未从她身上挪开后,昨夜上井轩中他以为梅苏苏是轩辕澈随意找的女子。 没曾想她竟是近日宫里盛传的轩辕澈的书童。 瞧着那消失在门口的轩辕澈,轩辕风端起酒盏掩住眼中奸猾之色,这样更好,在宫里,更好下手。 这丫头今天叫他母后颜面尽失,等他抓了她,定叫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一杯饮尽,轩辕风暂时收起心里龌龊心思,端着酒盏到了巴浦和跟前:“听闻五皇子是个喜爱礼佛之人,倒是与五皇子外表不太符合。” 巴浦和抬眼看向他:“佛在心中,不在外貌。” 轩辕风盘腿坐下:“倒是本王浅薄了。” 他把手中酒盏添满,然后举至巴浦和面前:“说来也巧,这两日本王刚好得到一件宝物,据说那宝物有灵性,常人留不得,本王近两日总做噩梦,梦里那宝物说有这两日会有神子出现,异邦人,面画图腾,五皇子这不正好符合特征。” “明日可要去本王府中坐坐?本王备上美酒,顺带把那宝物拿出来叫五皇子瞧瞧。” 轩辕风说的并不隐晦,巴浦和哈哈一笑,端起酒杯与他手中酒盏碰了一下,发出清脆响声:“既然三皇子盛情邀约,那巴浦和就叨扰了。” 见巴浦和应下,轩辕风同样哈哈大笑起来:“哪里的话,明日晚,定叫五皇子满意。” 杀了他的人,抢了他的东西,这笔账,他怎么也得与轩辕风算算才是。 且瞧今日殿中状况,这顺德帝明显更偏向太子,他若想坐上黄岩国君之位,定是不能站错了队。 如今瞧来,这轩辕风并不是最佳人选。 既不是最佳人选,那便没有利用价值。 巴浦和仰头饮杯中酒,可没人看见,他那阴鸷眸子里,是一闪而过的杀气。 梅苏苏出了大殿,左右张望间看见了那远处转角的一抹青灰色,是锦鲤的衣物。 她提了裙摆就追了过去。 却没曾想转角处并没有人。 梅苏苏在抬眼,锦鲤的衣裳又消失在不远处的宫廊尽头。 她隐隐觉得不对劲,可锦鲤消失是事实,她认为锦鲤是追着左清弦去了。 于是梅苏苏又跟了过去。 这一次一转角她看见人了,只是是两个人,左清弦与锦鲤面对面对峙着。 瞧模样,似乎二人认识。 “锦鲤?”她唤。 锦鲤转身看她,又转身看向左清弦:“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 说着他往僻静处走去。 梅苏苏看了眼左清弦,左清弦朝她温润一笑:“瞧样子,胳膊好了。” 梅苏苏想起误会他一事,便也没像以往一样防备他,笑着回他:“嗯,好了好一阵了。” “怎么回事?今日怎么态度如此好?”左清弦奇怪。 梅苏苏看他,然后冲他罕见的做了个鬼脸:“你猜?” 左清弦:“????” 第205章 苏苏,你与我走吧 梅苏苏鸽鸽一笑,快步跟上了锦鲤。 三人走至僻静处,锦鲤转身看向左清弦:“说吧,你找吾到底何事。” “锦鲤?”梅苏苏愣住,左清弦怎么认出来锦鲤的? 锦鲤现在可是月牙的模样,并且还用了他那药水,理应不会被发现才是。 锦鲤看她,知她担忧什么,于是向她解释道:“他与常人不一样。” 梅苏苏奇怪:“哪里不一样?” 左清弦难不成比别人多长个心眼子不成? 没等锦鲤开口,左清弦率先笑道:“苏苏难道忘记第一次见我时的情形?” 梅苏苏怎么可能忘记,他那奄奄一息的样子。 似乎知晓梅苏苏想歪了,左清弦提醒她:“难道苏苏忘了第一次与我对话时,并未见到我本人?” 是了,梅苏苏记起来了,她当时还奇怪呢,以为大白天见鬼了。 “他天生道骨,自带正气,所有妖物在他眼中皆无所遁形,无法隐匿。”锦鲤说起天生道骨,自带正气时显然有所忌惮,看向左清弦的眼神也是带了提防。 “那声音是?” “我修炼的功法乃为失传之秘,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左清弦得意的打开折扇扇了扇,笑的极为欠揍。 梅苏苏白了他一眼。 终于知晓他为何会被人追杀了,绝对不是因为他是掌门嫡传弟子的原因。 如果按锦鲤这个说法,那左清弦确实是逆天的存在。 所有妖物在他眼前都无所遁形,简直是天生的捉妖圣手。 “这天生道骨之人多吗?”相比于左清弦的特殊,梅苏苏更担心别人也与他一样。 那她与身边人岂不是危险了。 “据吾所知之人,只他一个。” 听闻锦鲤说只他一个,梅苏苏松了口气。 锦鲤看着左清弦:“你到底有何事?” “我今日来此只是想与你们说,道门已经得到了京城有妖物的消息,如今京城之内,道门云结,苏苏在京城已经不安全了。” 锦鲤自然知晓京城内不安全,否则他今日也不会陪着梅苏苏一同前往宴席。 就怕有那道门之人混入进来,伤了梅苏苏。 席间他也观察了殿内的人,除却几道微弱不成气候的道家气息,并没有发现有威胁之人。 锦鲤沉脸,道出自己的看法:“她如今在皇宫是最安全的,有轩辕澈在她身边,无人敢动她,若是离开了皇宫,你不一定能保得住她。” “轩辕澈自保都难,轩辕风,曹家,蛊疆,道门已强强联手,就等一个时机就会动手,他如何能保苏苏?” 左清弦对锦鲤的话嗤之以鼻:“还有,那只鬼狐,宫安雁把它送给皇上,本就居心不良,我瞧皇上还有意纳她为妾之意,皇上被操控也不过是时间问题,他轩辕澈就是有三头六臂,也无法从此番困局中脱身。 ” 说着左清弦目光光波流转落在梅苏苏身上,满眼深情款款,叫人分辨不清他是真心的,还是装的。 “苏苏,你与我走吧,我左清弦别的不敢保证,但绝对保你平安。” 梅苏苏错愕:“可你也是道门的人。” 一话出,三人皆沉默。 左清弦垂眸,手中扇子也不知何时收了起来。 他沉默迟疑片刻,然后再次抬眼,面上少了些不正经,多了几分严肃:“已经不是了。” “什么意思?”梅苏苏没明白,什么叫已经不是了? 左清弦叹一口浊气,再次扯起嘴角。 “那些追杀我的人,皆是我同门师兄弟派出来的,我师父他老人家.....已经死了。” “我安顿好他尸身后溜回了青云山,取走了门派中有关我与师傅的所有牌匾与文籍,我与上清派从今往后恩断义绝,我也在非道门中人。” 梅苏苏瞧他目光清朗,眼底透着哀伤之色,面无心虚,便也知晓他说的是事实。 她曾经看见过追杀他的那些人,那些人光是身上煞气都可吓死人,显然他那些同门师兄并没打算留他活口。 也不知晓他是如何死里脱身,但想必是吃了一番苦头。 梅苏苏突然有些心疼左清弦了,好似从遇见他,他就是一个人。 身负重伤,有家难回,受人追杀,最后孤身一人。 梅苏苏甚至都无法想象,他此刻是以什么样的心境如此风轻云淡的说出这些话来。 “你.....”梅苏苏想说点什么安慰他一下,可话到嘴边终成一句:“节哀顺变。” 说完又觉太过简短,忙又补了一句:“你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你给我赠药之事是我误会于你,我欠你一个人情,你若需要财物或者其它的东西,我都可以帮你。” 梅苏苏话音才落,左清弦面上就有了反应,他看着梅苏苏笑的灿烂:“苏苏当真我要什么都能帮我?” 瞧着他这笑容,梅苏苏下意识感觉不对,立马摆手:“当然,你得要我有的,我如果没有,你要我难不成给你偷去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左清弦捧腹大笑起来:“小猫妖,放心,我要的,你绝对有。” “什么?”梅苏苏心想,他如今孤身一人,无家可归,定是要财。 哪里曾想....... \"我要苏苏跟我离开。\" 他是要人....... 梅苏苏站在原地瞪着一双大眼睛望着他:“换一个,这个不行。” 左清弦上前一步:“如何不行?小猫妖,你不信我能保你无虞?” 梅苏苏摇头:“若按锦鲤的说法,我一旦身份暴露,便会遭到追杀,你要把我藏到何处才能带着我脱险?况且现在我还未被发现,我若跟你走,轩辕澈第一个不放过你。” 说到此处梅苏苏停顿一下,极为认真的看向左清弦。 “左清弦,我欠你一句谢谢与道歉,谢谢你不论从开始还是之后,都不曾伤害于我,还有你那个铃铛,我很喜欢。” “我欠你一句抱歉,因为你道士的身份与之后的事,我对你恶语相向,但就如你说你从未伤害过我,是我疑心病过重。” “谢谢你如此为我着想,但是......我不会与你离开的,我要陪着轩辕澈,就算是死,我也要死在他身边。” 左清弦面上笑意消失,清朗眼中透出灰败之色。 但是很快他就恢复如初,抬眼之间,眼中灰败之色皆无:“他如何保得住你。” “孤如何保不住她?” 第206章 你想带走苏苏? 轩辕澈这个不速之客的到来不仅叫梅苏苏大吃一惊,就连锦鲤都是吓了一跳。 此处被她下了法术,常人就算从此过也是看不见他们的,轩辕澈怎么能看见? 可当锦鲤看见梅苏苏与他之间那若有若无的细密莹白丝线时,他惊住了。 这丫头什么时候与轩辕澈有了婚约? 瞧这丫头大大咧咧的样子,不会是被卖了还在傻乐吧! “澈澈......你......”梅苏苏看着那越走越近的轩辕澈一时错愕。 等反应过来后,她赶紧回头看了一眼锦鲤跟左清弦,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没给梅苏苏辩解的机会,轩辕澈大手一捞把人捞入怀中。 “苏苏不是要如厕?怎么跑这处来了?这里能如厕?” 轩辕澈笑着捏捏梅苏苏的小脸,眼中透着邪气。 看似没有生气,但梅苏苏知晓他生气的时候就这模样。 梅苏苏不敢直视他,小手拉着他的胳膊,轻声细语糯糯道:“澈澈,我可以解释。” 轩辕澈反握住她的手,揉捏两下,似乎并不在意:“无妨,孤都听见了,孤相信苏苏。” “澈澈。”梅苏苏巴巴唤他一声,并未因轩辕澈这句话而有所放松,反倒是更担心了。 她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轩辕澈,想从他面上找出他不对劲处来。 随即她便看见轩辕澈嘴角勾上了一抹弧度。 梅苏苏头顶“轰隆”一声,似有晴天霹雳。 以梅苏苏对轩辕澈的了解,他这个表情就是有人要倒霉了。 如今在场就她们几人,锦鲤,左清弦尚且还未与他说话,唯一与他说话的只有自己。 说完话他就做这个表情....... 要倒霉的人是她! “澈澈,那个我们要不然先回去?我那些宝贝还在大殿,我不放心。” 梅苏苏想转移他的注意力,但轩辕澈却攥紧了她的手,搂着她腰的大掌也收紧了些。 轩辕澈低眸,眸子勾着邪佞之气,黑沉如潭的瞳孔倒映着梅苏苏略显惊慌的小脸。 他俯身,凑到梅苏苏耳边,薄唇裹着热气喷洒在梅苏苏脖颈处:“苏苏乖,等回去,孤在与你算账。” 梅苏苏:“!!!!” 抓着轩辕澈的手掌心莫名出了许多汗,梅苏苏心慌意乱,满脑子都是自个的死状。 轩辕澈吓唬完了梅苏苏,遂抬眼看向面前剩余二人。 他视线落于锦鲤身上,挑了下眉。 刚才在大殿时他就留意到了,看外表似乎没有什么两样,可眼睛与神情却骗不了人。 “你是妖物?”轩辕澈看着锦鲤冷声道。 锦鲤对轩辕澈并不陌生,对他会问这个问题也不意外。 “澈澈,他不是坏人。”梅苏苏怕轩辕澈为难锦鲤,率先开了口。 轩辕澈眼睛却是盯着锦鲤,等着他回答。 锦鲤也没隐藏,摇身一变,恢复了猫身。 轩辕澈是瞧过梅苏苏化形的,所以对锦鲤化形并不算惊讶,但在看见他本体之后却是眯了下眸子。 “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锦鲤蹲坐在地上,一双紫眸熠熠生辉:“吾第一次见你时,你还是个孩子。” 一语惊醒梦中人,轩辕澈终于想起来了。 再看锦鲤之时,眼神已然变了。 除了罕见的诧异,还带了些惊喜:“你是小时候荷花池边的那只玳瑁。” 锦鲤极为人性化的露出笑意:“小殿下还记得吾,吾很开心。” 这有些事一旦记起来了,往日忽略掉的细节便也接二连三的出现。 轩辕澈想起半夜书房窗子上一闪而过的黑影,那走在宫廊之上远处墙头的身影。 下雪之后他书房门前的梅花脚印....... 从小至大,似乎除了苏苏,还有一只猫儿在他身边伴着他。 \"因为母后?\"聪明如轩辕澈,一语中的猜出了锦鲤这么多年都在他身边的原因。 锦鲤也没否认,点了点脑袋:“皇后娘娘对吾有恩,她临去之前托孤于吾,吾自是要替她守护其子。” 轩辕澈有瞬间沉默,然后面色恢复如初,视线落于左清弦身上。 他看锦鲤时尚有三分温和,但看左清弦时却是锐利如箭,一股强烈威慑力压得左清弦脸色都白了。 就在梅苏苏准备替左清弦说句好话时,轩辕澈却撤回了视线:“你们刚才所言孤全部听见了。” 他望了眼左清弦:“你想带走苏苏?” 左清弦第一次与轩辕澈当面对峙,以往都是暗处观察,他一直知晓轩辕澈这人不好对付,可刚才那一瞬间的接触,叫左清弦知晓,面前人绝对比他想的还要可怕。 但作为一个男人,且在苏苏面前,左清弦自也不会认怂,他今日本就是前来带苏苏走的,所以并不会因为畏惧就矢口否认。 “是,苏苏如今在京城不安全。” 听他说是,轩辕澈周身戾气爆发,席卷了左清弦,眼眶发红:“你找死?” 左清弦被他戾气冲击,气血上涌,一口鲜血喷出,脸霎那间白如纸。 一手捂胸,单膝跪于地上。 即便如此,他依旧强撑着一口气不甘心双膝跪地,咬牙道:“你连曹家都不敢动,如何能保苏苏。” “谁说孤不敢动曹家?” 轩辕澈眼神一狠,压着左清弦的戾气骤然加重,他浑身已是大汗淋漓,咬牙坚持两息,最终还是双膝跪地,瘫软了身子。 见左清弦痛苦呜咽模样,梅苏苏却闭了闭眸子不敢替他求情。 她太了解轩辕澈了,她不张口,轩辕澈会放过他。 但若是她开口替他求情,那轩辕澈怕是不会轻易饶了他。 果然,轩辕澈等了片刻,见梅苏苏并未替左清弦求情,舒展了眉头,慢慢撤回那压在左清弦身上的戾气。 左清弦此刻如从水中打捞起的一般,浑身皆被汗水浸透。 脸色苍白,可眼睛在看向轩辕澈时却透着一股子韧性。 轩辕澈嗤之以鼻,然后当着他的面把梅苏苏的腰环的更紧了一些。 “孤不论你是出于何种目的,想从孤的身边带走苏苏之人,皆该死。” “可孤瞧你似乎知晓一些孤不知晓之事,叫你这般轻松死了岂不是亏了。” 轩辕澈一笑,邪性无比:“孤会把你抓入地牢,直到你把知晓的全说了,孤才会杀你。” 第207章 惩罚苏苏 什么! 梅苏苏额间起了一层细细薄汗,看着面前左清弦,心中又慌又急,想救他,但她清楚知晓,现在不能说话。 她一说话,左清弦会死的更快。 梅苏苏把求助的目光放在了锦鲤身上,希望他替左清弦说句好话。 但锦鲤只是对着她摇了摇头,给了她一个莫名的神色。 轩辕澈上前,没等梅苏苏阻止,他直接一掌把左清弦拍晕了过去。 然后他拉着梅苏苏的手,转头问锦鲤:“地牢还是书房?” 锦鲤看了眼地上左清弦:“既然人要被你抓去地牢,自是地牢。” 轩辕澈没有说话,拉着梅苏苏就走。 梅苏苏被迫跟着轩辕澈离开,可却不放心的回头看锦鲤。 锦鲤给了她一个宽心的笑容,然后消失在原地,紧随其后追影出现,把地上晕过去的左清弦抗上肩头,也飞身而去。 梅苏苏的手腕被紧紧攥着,力道之大,竟叫梅苏苏有些疼,同样也预示着身旁人压抑的怒火。 “澈澈~痛。”拐过长廊,梅苏苏没忍住叫疼。 轩辕澈没有回头,但攥住她手腕的手却松了几分。 梅苏苏发觉他带她走的路并不是回去的路,心里莫名涌上不安,却不敢出声。 直到又拐了两个长廊,轩辕澈黑脸推开了一个屋门,然后把梅苏苏甩了进去。 梅苏苏惊呼,身子转了一圈,眼见就要磕在桌案之上,一只大手把她拽入了怀里。 紧接着梅苏苏的小脑袋被按住,没等她反应,就见轩辕澈那张妖孽俊脸朝自己压来。 樱桃小口被猛然封住,小嘴之中,闯入了男人冷冽的气息。 轩辕澈薄唇透着丝丝凉意,可舌却火热的过分,搅着冷冽香味的同时,也裹走了她口中的丝丝薄甜。 他大掌揽着梅苏苏纤细腰肢,梅苏苏玉手无助挂在他肩头。 唇齿相接,最是亲密无间,唇齿间的缠绕,也最是旖旎灼热。 “唔.....” 突然,梅苏苏的软舌被咬住,男人使坏的轻轻用力,惩罚般的叫她吃痛。 梅苏苏意识到轩辕澈是在惩罚她,想要挣扎,却被轩辕澈青葱白指扣住后脖颈,叫她只能被迫仰头,叫其吻的更深。 细细绵绵的啃咬,二人唇齿口涎相交,梅苏苏娇软呜咽,轩辕澈疯狂掠夺。 待轩辕澈离开她的唇时,梅苏苏猛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大口吞咽着口中玉液,脑海中嗡鸣迷乱,腿发着抖,心如擂鼓难以镇静。 轩辕澈那张异于常人的妖孽容貌之上情欲浮动,眼尾泛起绯红之色,唇角浅勾,眼底笑意深浓,似极为满意,却又贪婪的不满足于现状。 他俯身把梅苏苏抱起,然后放于那窗子雕花榻上。 轩辕澈勾着怀中娇人儿的青丝缠于指上:“孤没想到,孤如此小心护着苏苏,竟还叫苏苏遭了他人惦记。” 只要想起左清弦要带走苏苏,轩辕澈就心头火气就难以抑制。 “苏苏答应过孤,绝对不会离开孤,苏苏会不会是个小骗子,骗得孤的信任,然后又丢下孤一人。” 梅苏苏此刻眼角裹着欢愉的泪珠,泪珠之下是薄红的眼尾,她微张小口,惶惶无措,思绪散乱。 听闻轩辕澈的问话她缓缓摇了摇头:“苏苏不是小骗子。” 人呐,哪里能什么都能得全。 借用她曾经看到过的一句话:人不能太贪心了,想了千钱想万钱,当了皇上又想成仙,拿了金银镯,就拿不了玉如意,哪能要什么有什么。 她当初想化形成人,后来得偿所愿。 想有很多的金银财宝,后来也得偿所愿。 她想轩辕澈只宠爱她,也未曾失望。 可轩辕澈与现代,她只能选一个不是吗? 世界哪有两全其美之事,她也想什么都要,可是那未免贪心。 她既然说要陪轩辕澈,那定会陪着他。 以前是骗他。 现在.....不是了。 “苏苏不是小骗子那是什么?嗯?” 轩辕澈深沉眸子光色融在眼角,戾气褪去,绕上几分柔和。 “苏苏不是说去如厕?却跑到僻静处与他人闲聊,不是小骗子是什么?” 轩辕澈指尖摩挲上怀中人的娇嫩唇瓣,捻着花儿似的柔嫩,玉洁指尖有意无意透过唇瓣触碰到那白洁贝齿。 温热之感带着湿意侵袭轩辕澈的感官,叫他眸子越发暗沉。 梅苏苏心有虚,在他指尖摩挲之时,不敢推拒。 直到唇上指尖玩够了,离开了唇瓣,她才娇娇回道:“但是不离开澈澈这件事,我没有撒谎。” 话音才落,梅苏苏再次被男人压得动弹不得。 温热的舌划过她红艳小口,馥郁冷冽香气如轩辕澈这个人一般,强势而又霸道。 轩辕澈如羽黑睫煽动,看着怀中人儿紧闭眼眸与难耐神情。 喉头滚动之间,薄唇抵着贝齿,用舌尖逼开了阻挡他的一切抗拒。 “澈澈~”梅苏苏难受叫他。 轩辕澈抱着她二人深陷软垫之中,昔日清冷在此刻已是消失殆尽,男人发出如野兽般低沉的哼声,贪婪的占有着怀中人儿的一切。 他的吻实在太过激烈可怕,梅苏苏身子被轩辕澈死死固定在怀中,腰腹之上大掌如铁钳,双腿之上也是被其修长双腿拢着,她整个人就似被一个大蝉蛹裹着,想扭动都难动分毫。 梅苏苏的衣襟在激烈的吻中散开,大片的霜肤惹得人眼红。 轩辕澈猛然抬首,喘着粗气一口咬在梅苏苏那细软肩头。 “痛~”梅苏苏吸了口凉气,小手无力推着轩辕澈的头。 等轩辕澈抬首,被他咬过的地方出现一排浅红牙印,看得他眼红难忍。 他勾开身下人儿散乱的衣襟,瞧见她白嫩肌肤上的红痕。 那是被他大力摸过或者是捧过的地方。 小姑娘初生为人,肌肤自是白嫩如玉,洁白无瑕,吹弹可破,受不得一点大力。 偏是这样的她叫轩辕澈欲罢不能,那种想吃掉却吃不掉的痛楚都快要把轩辕澈折磨疯了。 梅苏苏细胳膊细腿儿,纵使想推拒,也是无法在轩辕澈这般高大且有力的身躯下推拒成功的。 只是他平日虽也恨不能吃了她般的吻她,却从未像今日一样啃咬于她。 她一头乌发如绸铺在榻上,擒着一双含水眸子直勾勾盯着轩辕澈。 “澈澈,你消气了吗?不气了好不好,抱抱~” 第208章 别~ 梅苏苏声音娇糯,眼眸雾气萦绕,水汽弥漫,望着人时眼里像盛了一汪碧水,晶莹剔透,惹人心怜。 轩辕澈以前以无情自居,不仅不喜女色,对待事物更是无情。 他当自己天生如此,可直到遇见怀中人,他才知,他的一腔灼热只为等她一人。 轩辕澈洁白手指点在怀中朱唇之上,然后顺着朱唇勾着叫人惊心的弧度挪移至娇人儿的胸间,最后顺着(此处省略五百字。) 惹来娇人儿一身乱颤,一把抓住他作乱的手:“别~” 轩辕澈眼眸勾着不正常的红晕,一掌禁锢住梅苏苏那阻挡他的手。 喉头滚动间,薄汗自他脖颈处细密冒出,折磨她,何曾不是折磨自己。 但只要一想到左清弦与她竟那般熟识,哪怕是冒着生命危险也要带着她离开,他便无法忍耐心头躁意与火气。 她到底是什么时候与左清弦相识的。 二人是否有他不知晓的秘密。 轩辕澈愈想眼神愈暗,又恢复了一贯的淡漠冷清,发红眼尾绯色更甚,绮丽的眸中乍现阴鸷暗沉。 “苏苏与左清弦还有何事瞒着孤?” 他声音淡漠,带着不容人抗拒的冷意。 梅苏苏从此话中闻出了浓烈的醋味,她骤然笑了起来,笑得小小胸腔都在震动。 轩辕澈捏住她下颚,叫她看着自己:“苏苏笑什么?” 梅苏苏玉臂勾住他脖颈,细长腿儿环上他腰肢,眼含春水,美艳如三月娇花:“澈澈可是在醋我与左清弦相识之事?” 她被压在身下受他欺负之时,娇弱无助模样叫人恨不能弄哭她,狠狠欺负她。 但她勾着那双美眸,面带娇羞语气轻柔问你之时,又似那细细钩子,勾的你心痒难耐,恨不能把一颗心儿掏出去。 轩辕澈瞳孔缩了缩,凑近了梅苏苏,二人鼻尖相抵,灼热气息交唤:“有人要从孤的眼皮子下带走孤的宝贝,孤不仅醋,孤还气,孤定要把那小偷碎尸万段。” 轩辕澈唇红齿白阴森一笑,如那地狱爬出来的万恶修罗,偏他生的妖孽好看,就算是修罗,也是最好看的那一个。 梅苏苏娇笑:“我猜澈澈不会这么做。” 轩辕澈大掌摸上腰肢间的玉腿,摩挲缠弄,暧昧尽显,手感细腻的叫他垂了眼睑:“苏苏哪里来的荒谬猜想,难不成苏苏忘了当初看孤杀人的时候了?” 梅苏苏的笑意凝了一瞬,想起第一次看见轩辕澈杀人的场景。 那女子便活生生被他挂到了钩子上,那会子的他真的像个冷血的刽子手。 “苏苏可知,当初孤为何会杀她?” “不知,为何?” 轩辕澈低头:“因为苏苏。” 因为她? 梅苏苏没想到会是因为她,一时没有反应。 那会她才成为苏苏,并不知晓之前发生了什么事。 轩辕澈抱紧了梅苏苏,把她按在怀中,大手掌着她攀在他腰间的长腿之上。 “所有想从孤身边带走苏苏的人都该死。” 梅苏苏眨巴了几下眼睛,突然意识到什么,她忙问:“澈澈说那一次,不会是因为我中毒吧?” 轩辕澈没有否认。 所以他那一次是在为她报仇。 “所以苏苏为何认为孤不会把他碎尸万段?”轩辕澈摸了摸她的小脸,埋头用额头蹭了蹭她额头:“嗯?” 梅苏苏咽了口唾沫,说实话,刚才她还有三分把握觉得左清弦能从轩辕澈手中活下来。 此刻却剩一分了。 “但是他.....”梅苏苏想求情。 可下一瞬轩辕澈冷眸便凝向了她,他自榻上起身,衣衫垮散,尽是不羁邪性。 他冷笑着倚靠在软垫上,抬手把梅苏苏抱入怀中放在腿上,将她如藻青丝捋了捋,别至耳后,显露出皎白小巧的耳朵。 “想替他求情?” 梅苏苏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最后一咬牙点点头,小手攀上轩辕澈的胸膛。 “澈澈,他不是坏人,他是上清派掌门的关门弟子,因受门中人迫害这才落到这般境地,当初他奄奄一息倒在那不知名的冷宫中,受我赐药才得以存活,虽为道士,却不曾伤害于我。” “我知晓我若为他求情,你定会多想,但我没有骗你,我与他也不曾有什么。” “孤以为,苏苏不会说。”轩辕澈牵了梅苏苏的柔荑搁在掌心揉捏,神色突然就软了下来:“孤以为,孤都这样说了,苏苏依旧会守着与他的秘密,只字不提。” 梅苏苏轻咦一声,被这突然的变故搞得不知所措,所以轩辕澈一直在等她解释? 瞧着轩辕澈眉宇间那一抹悲色,梅苏苏心悸一瞬,扯痛的叫她呼吸困难。 “我害怕,说了,你会误会,所以......我才没有说。”梅苏苏喃喃道。 轩辕澈头搁在梅苏苏肩上:“傻苏苏,你不说孤怎么会知晓,你不说孤只会乱想,只有你说了,孤才会知晓,才不会多想。” 他侧首亲在梅苏苏面颊之上:“苏苏怕孤不信苏苏?” “傻苏苏,只要你说,不论是什么,孤都信,但你不能不说。” 梅苏苏眼眶红了,她努力咬着唇,不想叫眼泪落下来,把脑袋埋入了轩辕澈的怀中:“嗯,我知晓了。” “怎又哭了,水做的苏苏。”轩辕澈按着她的肩,抹掉她的泪珠,宠溺的刮了下她的鼻尖。 梅苏苏害羞的别过脸去:“才不是水做的。” 轩辕澈把那染湿的手搁在她眼前,勾着邪笑:“怎么不是水做的,把孤的手都浸湿了。” 他这话一语双标,梅苏苏脸颊顿时飞上红霞,一把按住他的手用袖子遮挡了:“你说什么呢!” 轩辕澈却是装起了无辜好人:“苏苏做什么脸红了,孤刚才给苏苏抹了眼泪,手湿了,难不成苏苏想到了别的什么?” 梅苏苏抬眸,如鹿眸子水光弥漫,她握拳捶在轩辕澈胸膛上,不痛却如搁衣瘙痒,叫人难耐异常。 “我没有,你又欺负我~” 轩辕澈哈哈大笑,把人重新压回榻上,手儿却不老实的往不该摸的地方摸。 “没有?孤验验便知,看看苏苏这个小骗子是不是又在骗孤了。” 梅苏苏小腿儿乱蹬,不停推拒,可最终也难逃魔爪,只得堪堪受着。 第209章 各怀鬼胎 轩辕澈抱着梅苏苏自屋子中出来时,梅苏苏已是红着脸儿沉沉睡了过去。 进屋子时日挂东头,出来时,日已落入西山,西边垂挂一抹红霞。 追影自梁上落下:“主子。” “找到人了吗?”轩辕澈问。 追影道:“找见了,在朝阳殿的屏风后。” 听他如此说,轩辕澈心头最后一点疑问也消除了去。 那只玳瑁真的是他小时候见过的那只猫,能随意幻化人形,看来与苏苏并不相同。 “追影,你见过妖吗?” 追影身子一僵,视线落在了轩辕澈怀中人儿身上。 迟疑一下,还是选择说实话:“属下.....见过。” 他的这个回答叫轩辕澈凝了眉:“哦?什么时候?” 追影道:“今日在后院扛人时。” 轩辕澈打晕左清弦离开时,他瞧见那本在原地的猫竟一瞬间就没了踪影,那定是妖物。 至于轩辕澈怀中那位...... 给他十个胆儿,他也是不敢说对方是妖的。 知他有所忌惮,轩辕澈没有拆穿他,只问:“柳皋呢?” “在监视宫安雁。” 轩辕澈轻嗯一声:“叫他来见我,我在地牢等他。” “主子不去宴席?” 今日宫宴还未结束,若太子不去,难免被人抓住话头,借机小题大做。 轩辕澈却并不在意,抱着梅苏苏大步往朝阳殿而去:“那个老头子自会摆平的。” 夜幕浓沉,永平宫内灯火辉煌,一派歌舞升平。 顺德帝喝完一杯大臣敬的酒后,面泛潮红。 赵振见此忙上前提醒:“陛下,酒多伤身。” 曹皇后坐在一旁看了眼那台阶下空着的位置,冷言冷语道:“这什么政事非得今日处理。” 顺德帝挥退赵振,放下酒盏:“风儿也处理政务,皇后可问问风儿啊。” 曹皇后刚想说风儿未曾处理过政务,顺德帝却一拍手道:“朕忘了,风儿不处理政务,这就头疼了,朕该如何与皇后解释这政事繁琐呢,赵振,你来解释。” 被突然点名的赵振身子一抖,躬着身,不知所措扶了扶头顶的发冠,然后对曹皇后皮笑肉不笑道:“回皇后娘娘,近日苍凉山匪患,平清水患,凉州大旱,都等着处理。 这外邦觐见已是让陛下心力交瘁,剩下这些琐事交给底下人处理,哪里知晓大半月给不出来满意的方案,太子殿下也是临时被委以大任,想必这会儿正发愁呢。”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曹皇后又不是个蠢的,宫宴固然重要,但与民生相比,便不值一提了。 曹皇后剐了一眼赵振,冷哼一声:“有陛下护着,臣妾还能说什么呢。” 顺德帝眼神稍有锐利之色,看了曹皇后一眼:“听说皇后单独接见了北域公主,聊了些什么?” 曹皇后正俯身去捏盘中葡萄,闻言染着蔻丹的长指甲直接把那颗葡萄捏烂了,汁水爆出,染湿了她的手。 她嫌恶的抽回手来,从宫女手中接过锦帕慢条斯理的擦拭起来。 “公主初来乍到,表示极为喜欢大顺风光,特来宫中问问本宫皇城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本宫与她讲了一些。” “巧了,朕这两日想要微服私访,既然公主想要瞧瞧我大顺美景,朕正好带着其去走走看看。” 说着顺德帝指着阶下宫安雁吩咐赵振:“去,把公主宣上来。” 曹皇后擦拭手指的动作一顿,眼中可见慌张。 她与宫安雁可不是单纯的谈了大顺风景,二人见面也是她先宣的宫安雁。 若是宫安雁说漏了嘴,她岂不是会遭到顺德帝的怀疑。 宫安雁随着赵振上了台阶,朝顺德帝与曹皇后福了福身子。 “皇上召见安雁?” 顺德帝点点头,身坐龙椅之上,威严俊逸。 “嗯,过两日朕要去微服私访,带你一起前去,你觉得如何?” 宫安雁微微诧异:“这.....安雁受宠若惊。” 曹皇后呵呵笑了一声,出声作解。 “你不用惊讶,刚才皇上问本宫,你下午与本宫聊了什么,听闻你对大顺美景有兴趣,便想带你去瞧瞧,这是好事啊。” 宫安雁抬眸看向曹皇后,瞧见她眼底的光色便立刻明白了她的意图。 她心里冷笑一声面上却是惊喜万分,勾着一双媚眼瞧向顺德帝盈盈福身:“安雁受宠若惊,谢过陛下。” 见她懂了自己的意思,曹皇后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 顺德帝愉悦大笑,叫赵振前去加个椅子。 站着好好的赵振突然又被点名,额头冷汗滚落:“陛下,这椅子加在何处啊?” 这台阶上位置都是有数的,多出来一个位置算怎么回事。 这下面还有这么多大臣瞧着呢,这椅子一加,岂不是坐实了他们的猜测,陛下要纳新人了。 顺德帝白了他一眼,一甩袖子不做声色。 赵振冷汗落的更甚了,这不是要他命嘛。 不过他既能伴在顺德帝身边,自也不是吃干饭的人儿。 没多时赵振便搬来了一个小椅子,放在曹皇后桌前,然后笑着叫宫安雁入座。 安排完后赵振看了一眼顺德帝,见他没有意见这才抹了把汗。 还好他聪明,把这椅子摆在了皇后桌前。 主坐里,客坐外。 这样就算大臣们瞧,看见宫安雁的位置也只会认为是皇后找她说些知心话,并不会多想。 赵振又瞧了瞧皇后的脸色,见她面色如常,这才彻底放心。 陛下若是想换管事公公直说便是了,何必如此折腾他啊。 他这脑袋如今待在脖子上他都觉得凉飕飕的,指不定哪日就莫名其妙人头落地了。 宫安雁坐于曹皇后对面,笑意嫣然,她端起茶盏轻抿一口:“皇后娘娘也不与安雁提前通个气,若非安雁反应及时,坏了娘娘好事,安雁岂不是罪过。” 她声音不大,独她与曹皇后能听清。 曹皇后此时已是恢复了端庄从容。 染着大红蔻丹的白皙指节捏起一串葡萄放在了宫安雁的面前。 “本宫知晓你是个机灵的,放心,你的事,本宫也会放在心上的。” 宫安雁从那葡萄之上扯下一颗,剥了皮这才放入口中。 紧接着她抬眼,看着曹皇后笑了。 第210章 晚上奖励一个苏苏 地牢之中,轩辕澈抱着梅苏苏坐在太师椅上。 梅苏苏睡得香甜,完全不知晓面前情形。 左清弦双手被架起,整个人呈十字被捆绑于架子之上。 看着不远处那倚靠在轩辕澈胸膛睡的香甜的人儿,左清弦眼底掠过妒色,但他掩藏的极好,就连轩辕澈都不曾发觉。 当然,就算发觉轩辕澈也不会放在心上,毕竟他能抱着梅苏苏出现在此处。 也没安什么好心。 烛火在轩辕澈身旁跳动,他伸手捏了捏怀中人儿的小脸,然后俯身在她耳边唤她:“苏苏。” 梅苏苏睡得正香,被他一叫,打搅了好梦,顿时发出一声不悦嘤咛来,娇软声音在这寂静天地中,显得格外突兀。 左清弦身躯一僵,一股酸涩蔓延上心尖。 苏苏软糯娇香,哪怕是猫儿时,都是最漂亮的。 但苏苏对他总是抱有敌意,哪怕他再三保证不会伤害她,可每一次见她,她的眼中都是防备之色。 而这样娇软的撒娇,也永远不会属于他。 “苏苏,醒醒。”轩辕澈声音磁性低沉,梅苏苏缓缓在他怀中睁开眸子。 “澈澈......唔!”梅苏苏才睁开朦胧睡眼,唇便被大力堵住,脑袋也被轩辕澈固定着,难舍难分。 梅苏苏看不见的地方,轩辕澈吻着她,可那双阴鸷眸子却透着猩红与警告直逼那架子上的人。 左清弦看着那软在男人怀中的人儿,心头骤痛。 在轩辕澈危险目光的逼视之下,只得不甘的红眼挪开视线。 他知晓轩辕澈在宣誓主权,他在警告他,不要窥视他的东西。 但苏苏才化形,她只是个孩子,轩辕澈这样做未免自私! 苏苏什么都不懂,他给苏苏灌输什么想法,苏苏便认什么,他凭什么就认为苏苏对他的依赖是爱! 左清弦眼中狠色迭起,抬眸瞬间,他面带讥讽的看向轩辕澈,张口无声朝他说了一句话。 [轩辕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做的事,你这么自私,苏苏若知晓,定会恨你。] 轩辕澈清隽眼眸当即眯了起来。 一股强压自左清弦头顶砸下,叫他浑身骨头都在发痛,可即便如此,他脸上笑意依旧未褪,他咬牙想抬眼,却连手指头都无法挪动。 这一刻,左清弦真真切切感受到了杀意,轩辕澈要杀他。 “澈....澈~” 突然,一声娇弱声音响起,那压在左清弦身上的杀气霎那间消失。 左清弦闷哼一声晕了过去。 似乎是察觉到哪里不对劲,梅苏苏动了动睫毛就要睁眼。 可下一刻轩辕澈抬掌附上她的眼睑,然后在她唇上嘬了一口:“苏苏还困吗?要不要在睡一会?” 梅苏苏抬手把眼睑上的大掌握住,抬开。 然后揉揉眼睛,摇头说不睡了。 “当真不睡了?”轩辕澈与她确认。 梅苏苏嗯了一声。 轩辕澈唇角一勾,把她抱起,叫她坐在他腿上。 “苏苏既然醒了,正好陪孤审问犯人。” 轩辕澈语气之中透着坏笑。 “什么?”梅苏苏揉眼睛的手停住。 此刻她才发现,眼前似乎很是昏暗。 而当她彻底清醒后,那空气中若有若无的霉味与腐臭味道开始自四面八方涌来。 梅苏苏一转头,看见架子上的左清弦时,脸色直接就变了。 此刻的左清弦整个人吊挂在十字架上,垂着脑袋,头发散乱不说衣裳也满是脏污。 看着他那被麻绳勒的发红的手臂,梅苏苏也顾不得其它,当即就对轩辕澈说:“澈澈,你先把他放下来,有话好说,别错杀无辜。” 见她着急模样,轩辕澈妖孽面上浮现不悦:“苏苏如此担心他?” 什么跟什么啊。 梅苏苏真是被这个醋坛子搞得要发疯了。 “澈澈,你在这样我要生气啦!”梅苏苏小脸一板,小嘴撅起,像个小气包。 轩辕澈被她这可爱模样逗乐,哈哈一笑,捏捏她的小脸:“行,看在苏苏面子上,孤饶他一命。” 轩辕澈把梅苏苏放在地上,吩咐追影把人松绑。 待左清弦松绑后,梅苏苏提着裙摆小跑了过去,轩辕澈大掌紧了一瞬,但并未阻止。 梅苏苏推了推地上左清弦:“死了吗?” 左清弦没有死,只是晕过去了。 追影提来一桶凉水,对着左清弦直接泼了上去。 左清弦被凉水浇了个透心凉,自也从晕厥中醒了过来。 他缓缓从地上坐起身来,拨开那贴在他面上的湿发,弓腰咳嗽几声,随即满眼恨意的就往轩辕澈的方向瞧。 但当他视线触及梅苏苏那双清冽眸子后,他浑身陡然一僵,立马收了视线背身过去。 本能的不想叫梅苏苏看到他这狼狈的模样。 “左清弦.....” 梅苏苏似乎反应过来他不想这个样子面对她,但是他当初那么狼狈的时候她都看见过,这又算什么呢? 可顾及到他的尊严,梅苏苏还是转身与轩辕澈说道:“澈澈能否给他寻一身干净衣裳,叫他收拾一下。” 轩辕澈明显不乐意,黑着脸捏住梅苏苏小手:“苏苏当孤是什么乐善好施之人,对待犯人还要给他体面?” “苏苏可知,刚才若不是苏苏醒来,孤已经要了他的命了。” 梅苏苏知晓轩辕澈说的是真的,同时庆幸她醒的及时。 轩辕澈不喜左清弦很正常,毕竟谁能喜欢抢自己女人的人。 但是左清弦会被抓来这里,与她脱不了干系。 他本可以天高海阔独去潇洒,但他并未那样做,知她有危险,不顾自身安危深入皇宫,她又如何能袖手旁观,当那无事之人。 “澈澈~”梅苏苏拉住他袖子摇了摇,咬着唇,大眼睛水汪汪望着他:“你如果信我,你就给他找身衣裳。” 轩辕澈一把捏住她下颚,凑近她:“那如果孤不信呢?” 梅苏苏盯着他的眸子,然后柔声道:“我就不信澈澈不听我的话。” 梅苏苏笑的狡黠,轩辕澈一愣,退开了身子。 “所以澈澈要不要给他找身衣裳?” 轩辕澈额角青筋跳了跳,几乎是从牙缝里憋出来一句:“来人,带他下去,给他找身干净衣裳,收拾好了。” 梅苏苏捂唇一笑,然后扑进轩辕澈怀中。 凑近他耳边轻声道:“澈澈这么听话,晚上奖励苏苏一个可好?” 轩辕澈喉头一滚,低下头去,瞧见小丫头眼中的精光便知,这丫头是拿捏着他呢。 知晓他不会做出格之事,这才敢大言不惭说这话。 他眼底掠过暗芒,只是小丫头还是太嫩了。 就算不做出格之事,他也有千百种方法叫她愉悦,只是希望小丫头届时不要求饶才好。 第211章 受她恩惠者 左清弦很快就收拾好被重新带了回来。 许是近些日子被人追杀未曾歇息好,他眼底有很深的青紫之色。 身子也比当初梅苏苏初见他时更瘦了。 他前面那身衣袍比较修身,所以梅苏苏未曾感觉出来,但换上这不贴身的衣袍,立马就给人一种人在衣中晃的羸弱之感。 这时身后传来响动,梅苏苏转头看去,便见锦鲤的身影出现在在地牢门前。 左清弦同样的抬眼看去,看见锦鲤依旧是猫的形态,不屑一笑。 \"你是怕变成人形也会如我这般?\" 轩辕澈冷眸扫向左清弦,其中警告意味自不必多言。 锦鲤大摇大摆走进来,看见左清弦的模样白他一眼,然后摇身一变恢复了人形。 银发紫眸,身着玄色月牙锦袍,容貌俊朗,浑身自带一股子仙气(妖气)。 追影看着这一幕,眼睛不由瞪大,他尚且有准备还如此,剩余的隐藏在暗中的追雪等人,那惊讶程度可想而知。 平生第一次看见颠覆她们认知之事,虽惊愕,可在短暂的惊愕之后却并没有过多的想法,很快就恢复如初。 她们见过更为诡异之事,与这相比,也不过是小巫见大巫罢了。 “苏苏还真是招桃花啊。”轩辕澈酸溜溜道出一句。 梅苏苏冲他明媚一笑:“澈澈不知道,锦鲤的人形完全取决于他想变成什么模样,今儿白日他还是月牙的模样呢。” 梅苏苏解释虽然牵强,但也在理。 轩辕澈并未说话,只勾着唇角露出一个莫名笑意,没说信,却也未曾拆穿她。 梅苏苏咬咬唇瓣,心道这贼狐狸真是心眼子多,太难骗了。 “吾身正不怕影子斜,你当所有人与你一般?”锦鲤身形修长,几个大步间就已到了左清弦面前。 瞧他眼底乌黑,一副营养不良的模样啧啧两声:“不过几个时辰不见,你怎么成这副模样了,哪个狐狸精吸了你精气不成。” “狐狸精这宫里确实有一只,不过吸的不是我的精气罢了。” 左清弦眼里透出幸灾乐祸的笑意,视线落在了轩辕澈身上。 轩辕澈自是明白他眼神的意思,但却无半点担忧。 锦鲤瞧他眼神,心道他不在的时候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否则哪里这么来的这么浓的火药味。 他看向梅苏苏,梅苏苏一副我是无辜的,我也很无奈的表情。 锦鲤明白了,原是美色误人。 “你都知道些什么?”轩辕澈出声,问的自然是左清弦。 左清弦一开始是闭口不言,毕竟他也是有气性的。 你叫我说我就说,你轩辕澈有本事杀了我啊。 但锦鲤一句话却叫他有了动摇之色。 锦鲤:“你来这的目的是什么,你可得想清楚了,如果你不清楚吾可以告诉你,你是为了苏苏的安危,也是为了你自己。” 左清弦眼中闪过挣扎之色,然后抬起眸子来。 梅苏苏看着他点点头,知他能听见,遂心声告知于他:左清弦,你信我,把你知道的全部说出来,你可想为你师傅报仇?轩辕澈能帮你。 左清弦心神一震,最后一丝迟疑也在梅苏苏的劝说下消失殆尽。 他如今想要给他师傅报仇确实是痴心妄想,可如果他成了轩辕澈的人,那就不一样了。 儿女情长他固然想要。 可家仇杀师之恨,他亦不能原谅。 “我可以把我知道的全部告诉你,但是你要帮我报仇。”左清弦眼神透着坚定光色,认真且严肃的看着轩辕澈。 轩辕澈嘴角勾着戏谑笑意:“孤凭什么要答应你的条件,你不说,孤一样能查出来。” 梅苏苏手不由握紧,看了一眼轩辕澈,知他无所不能,他若不想,左清弦说什么他也不会答应。 她朝左清弦看去,本想给他一个别担心的眼神,不论怎么样,她都会帮他。 哪怕左清弦却笑了,笑得前仰后合,仿佛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锦鲤不由沉了脸,似乎猜到他要说什么,眼里有瞬间犹豫,但最终也没有出声阻止。 “轩辕澈,你不是一直在查一件事吗?正巧,你想知道的我也知道一些,咱们公平交换如何?” 轩辕澈古井无波的脸上就在他话音起的瞬间携上阴狠冷厉之色。 只见一道残影闪过,他已经出现在了左清弦身前,大掌攥住了他的脖颈,手臂青筋突起,显然没有留手。 “你说什么?” 轩辕澈咬牙,一双凤眸透着猩红,周身煞气漫天,竟是罕有的慌了神。 左清弦被他掐着脖颈,涨红了一张脸。 他看着轩辕澈,朝他龇牙一笑:“咳咳,你掐死我,那你想知晓的事便真的要随着我的尸体一起埋进土中了。” 轩辕澈额角青筋跳动,眼尾猩红之色似血,可下一刻他却猛地收了手上力道,把左清弦甩开,返身抱起梅苏苏大步朝地牢外走去。 “追影,把人带回朝阳宫,孤要细细盘问。” 梅苏苏赶紧从轩辕澈怀中探头,不明所以的看着锦鲤,锦鲤没有回应她的眼神,而是凝眉看向左清弦。 “吾以为你并不知晓。” 左清弦正捂着脖子弯腰咳嗽,那架势,恨不能把肺都给咳出来。 锦鲤看不下去,捏了个法诀替他减少了痛楚。 左清弦又咳嗽两声直起腰来:“有法术就是好,可惜,我们道门之人修为只能降妖除魔,不能做他用。” 他说完似乎觉得挺好笑的,自己莫名其妙的笑了起来。 可笑着笑着他发觉只有他自己在笑,锦鲤与旁边人都没笑,顿觉无趣,收了笑意。 “笑够了?” 锦鲤随着他一同往地牢外走。 左清弦嗯了一声。 “所以你一直都在皇宫?” 锦鲤问他。 左清弦又嗯了一声。 锦鲤步子没停:“那个地道是你这么多年挖的。” 这是陈述句,不是反问句。 左清弦目视前方,依旧嗯了一声。 锦鲤停了,偏头看他:“为什么?” 为什么你明明一身道骨,若是想争,上清派便是你囊中之物。 为什么你明明是正派人士,这些年却在皇宫之中做着这等见不得人的事。 为什么你明明是被冤枉的,偏不说,任他人冤枉。 左清弦一笑:“因为......受她恩惠者,不只你一个。” 第212章 吃心得道 在锦鲤不懈追问之下,这才得知,左清弦当年竟也有一段悲苦往事。 而若非顺安娘娘,他恐已成他人炼药之物。 轩辕澈说是要细细盘问左清弦,实则也并未过多为难他。 左清弦与他公平交换,道出自己所知晓的,然后借轩辕澈的手拔除上清派中那些杀害他师傅的歹人。 “这些年我自地道之中碾转各个宫殿,对当年之事也得出结论,无非与一人脱不了干系。” 轩辕澈坐于案后,手中扳指被他来回旋转摩挲,他抬眸道出三个字:“曹皇后。” 左清弦点头:“曹家已有谋反之心,大军也以严阵以待,就等一道令下,宫中篡养妖物一事已在道门传开,不少道门都已投入轩辕风麾下,一旦那只鬼狐与宫安雁达成目的,大战便是一触即发。” “宫安雁?那个北域公主?她有什么目的?”梅苏苏出声询问:“难不成她此次前来大顺,是因北域听见了风声想分一杯羹?” “并非如此。”一道清朗男子声音自黑暗处响起,众人回头看去,只见柳皋自黑暗中行出。 “柳皋!”左清弦惊讶出声,随即他看了眼正凝神喝茶的轩辕澈,心头大骇,他还真是小看了轩辕澈,竟然那么早就在北域埋了自己的人。 这宫安雁恐怕做梦都想不到,她的心上人,会是大顺太子的利刃。 锦鲤自是见过柳皋的,在他与轩辕澈一样年纪的时候。 只是后来某一日他突然就消失了,之后这么多年都不曾见过。 他以为他是被轩辕澈扔进了组织中,没曾想他竟去了北域,做了轩辕澈的线人。 梅苏苏不认识柳皋,但他能出现在此处就代表他是轩辕澈的人,有些好奇打量他的同时,柳皋同样也在打量梅苏苏。 对主子身边突然出现的这个女子,柳皋不可否认,生的比他见过的任何女子都要貌美,是那种灵动之美。 肌肤无瑕若比羊脂白玉,琉璃美眸更甚繁星一片。 她身形虽不算妖娆,可盈盈身段却也是该有肉的地方丝毫不羸弱。 瞧少女年纪不大,在等两年彻底长开,定是惹来春风三分羞的倾国倾城貌。 追雪等人都表示不知来历,但是能叫主子如此上心,此人绝对不会是来历不明。 柳皋把视线从梅苏苏身上收回,走到轩辕澈旁边开始讲述他知晓的事。 “很多年前北域王后招募了一群巫师,在其生产前七日,为她腹中胎儿祈顺降福,那场降福持续了七天七夜,受到北域举国关注。” “可是降福是假象,北域王后买通了那些巫师,拿着不知从何处寻来的秘术吩咐他们篡改了祈福祝语。” “七日过后,北域王后生产了,你们猜,是男是女?” 柳皋意味深长的一笑,看向众人。 左清弦冷笑一声:“长公主宫安雁是女子,自然是女。” 锦鲤却觉柳皋能这样问必有蹊跷,但若答男也不对。 他隐隐有所猜测,看向柳皋,想寻求答案。 柳皋冲他一笑:“是阴阳人。” 阴阳人? 梅苏苏脑海中浮现出一幅画面,是她想的那样吗? “不可能。”左清弦出声反驳:“若是阴阳人,自是用男子身份更为方便,北域王后既然如此想要王子,怎么会对外说生的是个公主。” 柳皋笑道:“你怎知北域王后对外称的是公主?” “这是人尽皆知之事。” “错,大错特错。”柳皋摇头:“其实对外宣称的是双生子。” 锦鲤没忍住出了声:“可这么多年,外界似乎并未传出过北域太子的事。” 提及这个柳皋眼中浮现出淡淡杀气:“因为在北域王后生产的第三天,那个莫须有的太子便被偷走了,而有人称,看到贼人穿着巫师的黑袍,所有为王后祈福的巫师以及家人,一夜之间全部被屠戮殆尽,此事也成了北域王室一直的痛,无人敢提及。” 梅苏苏轻叹:“这些事如果不深入北域确实难以查探到,毕竟知晓当年事情之人已经全死了。” 轩辕澈笑着捏捏她得小手:“非也,还活了一个。” 梅苏苏的错愕抬眼,这活的一个是谁,已是不需要明说了。 左清弦,锦鲤都是未曾想到,柳皋竟然是当年那些人的遗孤。 那会他恐怕也才五六岁的年纪,那些人竟连孩子都不曾放过。 “之后这么多年,北域王室极力隐藏宫安雁身子异样,毕竟若是叫世人知晓,皇室有个阴阳人公主,恐是得叫天下人耻笑。” “他们暗中偷偷寻找让宫安雁恢复正常身子的方法,直到三年前,北域王寻回来一只狐狸,还带回来了两个人。” “是那只雪狐吗?”梅苏苏问。 柳皋点头:“自那两人入宫之后,那只狐狸便未曾与宫安雁分开过,我暗中查探过,那只狐狸是只鬼狐,可吸取人之精气,在过渡给宫安雁,保她青春永驻的同时,也在为她即将要做的事进行准备。” “什么事?” 梅苏苏与左清弦异口同声问道。 左清弦只知那鬼狐可吸取人的精气,也知晓宫安雁不安好心,却不知她真正目的。 他如此激动原因很简单,若是知晓他真正目的,他可着手准备破局,以他道法,许能收服那只鬼狐。 柳皋眼神暗了下来,脸也是阴沉沉的:“她要偷心。” 锦鲤大骇:“吃人心可得千年道行,北域王竟然想养成妖物,若是成了,莫说宫安雁的身子能恢复如初,怕是大顺与黄岩都得大难临头,他想独揽天下!” 梅苏苏不解了:“既然吃颗人心便可得千年道行,为何非得来大顺吃,他北域那么多人,不够吃吗?还是说......” 她得目光突然定格在轩辕澈身上:“不会如我所想吧?” 轩辕澈笑而不语,已是回答了她的话。 锦鲤沉脸:“确实如你所想,她需要的不是普通人的心,而是拥有着天命之气的人心。” 说着锦鲤抬眸面有担忧望向轩辕澈:“这皇宫之中,有两人拥有天命之气。” 梅苏苏一直以为拥有天命之气的只有轩辕澈,哪里想过竟然还有一个。 “是谁?” 柳皋:“皇上。” 第213章 抉择 是夜,参加宫宴的大臣散去,赵振搀扶着喝醉的顺德帝往龙辇上去。 突然一人提着灯笼慢悠悠跟了上来,赵振定睛一看竟是皇后。 “陛下喝的如此之多,不解酒明日定是头疼,赵振,你前去吩咐御膳房,熬上一些解救汤送去养心殿。”曹皇后交代着。 赵振看了眼边上龙辇有些犹豫:“皇后娘娘,奴才不如先把陛下送回寝宫在去通知御膳房吧。” 曹皇后当即冷哼一声:“怎么?怕本宫对皇上不利?使唤不了你了?” “这......”赵振很是为难:“奴才只是做好奴才的本分。” 曹皇后面上冷意褪去,笑盈盈上前,直接挤开赵振,从他手中接过顺德帝:“你的本分就是听主子的话,还不赶紧去御膳房,耽误了陛下休息,小心本宫要你的脑袋。” 赵振是左右为难,可又不敢与曹皇后抢人,只得不情不愿的去了。 他一走,曹皇后立马变了脸,快速把顺德帝扶上龙辇:“快走。” 龙辇动了起来,顺德帝有所感应:“赵振,还有多久到寝殿,朕乏了。” 曹皇后圈着顺德帝的胳膊,在旁轻声哄着:“马上就到陛下,还有一小截子路。” 说着曹皇后自怀中掏出一张帕子来,自个先屏了呼吸然后把帕子往顺德帝面上擦:“臣妾给陛下擦擦脸,陛下脸上有脏东西。” 顺德帝没有反抗,曹皇后藏在帕子上的药粉在擦拭顺德帝鼻尖时,皆叫他闻了去。 很快顺德帝就响起了鼾声。 “陛下?陛下能听见吗?”曹皇后推了推顺德帝。 顺德帝却纹丝未动。 她脸色阴冷下来,一瞬间的面色变幻就算是那街头卖艺的戏子也得敬佩三分。 “我嫁给你如此之久,得不到你片刻真心相待,我好端端的悦儿被你那好儿子的孽畜抓伤了脸,你不仅不心疼,还叫我儿去那太庙受苦。” “你当初说你厌恶那人,结果全是骗我的,风儿受了委屈,我与你哭诉,你不仅不惩治太子,还说是我教子无方,你偏心那贱人儿子也就罢了,如今就连那贱人儿子身边人你都要护着。” “今日大殿之上叫我丢尽脸面,你可曾想过我是一国皇后,你如此对待于我,我今后在众臣面前威仪何在,在下人面前,可还有威严。” 曹皇后抹过眼角泪珠,回头看了眼那睡的极沉的顺德帝,咬牙切齿。 “你不要怪我心狠,是你先对不起我,我也是为了我们的孩子着想,你当了这么多年父亲,却从未尽过父亲之责,今日到你履行责任的时候了。” 龙辇停在了养心殿前,曹皇后派下人把顺德帝抬进了大殿,周嬷嬷急匆匆赶来:“赵振已经被提前安排好的人绊住了脚,太子在书房批折子。” “你确定太子在朝阳殿书房?”曹皇后不放心的确认一遍。 周嬷嬷点头:“娘娘放心,咱们安插在朝阳殿的人亲眼看见太子进的书房,透过窗子上的倒影,可见太子一直未曾离开过书案。” 闻言曹皇后才放心下来,叫宫人把殿门闭了,她急急走近龙榻。 龙榻之上顺德帝正昏睡着,他的旁边正卧着一只通体雪白的狐狸,此刻正凑在顺德帝身前嗅着什么。 宫安雁自屏风后走出,一头乌丝垂落腰间,不簪朱钗也不点朱砂,素面白净,身披一件锦色白袍。 她行走间,脚腕上的脚链叮当作响,在这僻静大殿极为突兀。 “时间紧迫,你且快些。”曹皇后催促道。 宫安雁走至榻边,伸手摸了摸顺德帝的脸,媚眼眨动之间,竟与榻上狐狸有八分相似。 “皇后怎的突然改了主意?白日召见安雁时不是还有所担忧?” 曹皇后脸色难看,若是能有第二个选择,她怎么可能走上这条路。 “是他欺人太甚,本想留他多活几日,可今日大殿之上的事你也瞧着了,既然你保证过会做的神不知鬼不觉,本宫就信你一次,你最好也不要叫本宫失望。” 宫安雁如狐狸一般扑上榻去,玉腿横勾在顺德帝腰腹之上,身姿轻软吐气如兰。 她伸出舌头舔过顺德帝的脸,像在品尝什么人间美味,若是仔细瞧去便可发现,她得眼瞳不知何时竟已经变成了一条竖杠。 与那榻上的狐狸眼瞳一模一样:“娘娘放心,保证谁也不会发现~” 她的语气突然变的尖细,曹皇后被吓了一跳,伴随着四周昏暗烛光,她只觉榻上一人一狐仿佛那吃人的恶鬼,吓得她后背冒出一层冷汗。 “那,那本宫在前殿等你,你且快些。”说罢曹皇后提着裙摆就走。 “嘤嘤嘤”的笑声自身后传来,曹皇后吓的是脸色发白,这个笑声怎么听也不像人的笑声,连头也不敢回的快步离去。 榻上的狐狸自顺德帝身上抬起头来,看着宫安雁嘤嘤嘤笑着,嘴未动,却发出了人声:“吃了他,你就可以恢复正常。” 宫安雁同样发出嘤嘤嘤的笑声,仿佛是被什么东西控制了一般,整个人都处于一种癫狂的状态。 她双手直接扯开顺德帝的衣物,似动物一般俯身嗅了嗅,然后长长呼出一口气来:“好香的味道。” “是命气的味道,是万年难遇的好东西。”那狐狸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宫安雁捞开自己的锦袍,掏出那早已准备好的弯刀,弯刀在烛光照耀之下,闪过一道冷光。 “杀了他,吃了他的心脏,咱们的功法便大成了!你不是想嫁给你那侍卫,吃了他的心脏,你就能恢复正常的身子,就能嫁给你心爱之人与他琴瑟和鸣,生儿育女,享尽这男女之间美妙之事~” 白狐踩着宫安雁的腿爬上她的脖子,如扇尾巴圈住她细嫩脖颈,细长的脸与宫安雁的脸贴在一起,某一瞬间,两者似乎融为了一体。 “杀了他!” 宫安雁拿刀的手一紧,刀尖向下,直直的向着顺德帝的心脏插去! 第214章 失手 “轰隆!” 一声惊雷在殿外炸起。 闪电划破天际,把龙榻上的一人一狐影子拉的歪曲斜长,倒映在幔帐之上,几不成形。 弯刀闪过锐利锋芒,裹着寒光在空中带起一道冷气。 宫安雁的脸上出现兴奋到扭曲的笑意,眼见那弯刀即将落在顺德帝的心脏之上。 一道金光自一旁乍现,把宫安雁以及其肩上鬼狐笼罩其中。 那鬼狐被这金光一照,发出一声凄厉尖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竟一溜烟窜上房梁,直接破瓦而出。 宫安雁眼中兴奋光芒并未因为鬼狐的离去而消散,她咧着嘴,迟疑一瞬,手下用力,弯刀竟就那么插入顺德帝心口,刀尖没入,顺德帝昏迷之中痛苦呜咽。 下一刻宫安雁身子被人一掌拍飞了去。 她尖叫一声,摔倒在龙榻边不远的地方。 拍飞她之人手上力道不小,宫安雁落地后直接呕出一大口鲜血来。 轩辕澈立于龙榻之前,沉着一双阴冷眸子看着她。 宫安雁想要起身,奈何那一掌几乎要了她半条命,此刻她连骨头都在泛着疼,实在无力起身。 “你们放开本宫!好大的狗胆你们!你们的脏手敢碰本宫,本宫要诛你们九族!” 曹皇后本待在宫殿内实在害怕,遂出了宫殿打算先行回自己宫里去。 届时就算皇上出了事,她也有理由说她早就走了。 但没曾想刚出大殿天就变了,狂风暴雨接踵而至,天响惊雷,闪电如蛇拍在殿宇前的台阶之上。 曹皇后吓得哪里还敢往外走。 结果就是这一愣神的功夫,几个黑衣人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直接把她从殿门前堵了嘴押回了大殿。 而她的人则全部被打晕拖了下去。 “母后是要诛谁的九族?诛孤的九族?还是曹家的九族?” 曹皇后一把甩开那押着她的黑衣人,抬手给了他一巴掌:“滚开!在碰本宫,本宫砍了你的狗头。” 那被曹皇后打了的黑衣人眼冒红光,牙齿咬的咯嘣作响,可轩辕澈没有发话,他饶是在气也不敢轻举妄动。 “皇后,救我。”宫安雁躺在地上奄奄一息朝曹皇后伸出手去。 曹皇后看她一眼肠子都要悔青了,本以为是个厉害的角儿,结果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竟被轩辕澈打成这样。 曹皇后看向轩辕澈:“你把北域的公主伤成这样,你就不怕北域王找你算账。” 轩辕澈往前两步,笑意森森:“他要找也是找皇后算账才是,与孤有什么账好算。” 曹皇后冷笑一声:“人是你伤的!关本宫何事。” 轩辕澈同样冷笑:“你说人是孤伤的,谁给你作证呢?” 曹皇后愣了,她望向四周,这才发现周围竟然都是轩辕澈的人。 而她的人呢,全被轩辕澈的人抓了,根本不知晓此刻发生的事。 “没人作证又有何妨,这伤又不是假的,十个人证百个人证也顶不上北域公主自己的一句话。” 曹皇后看向地上的宫安雁,作为北域王最疼爱的公主,若是有人对其不利,北域王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轩辕澈如此精明,不可能冒着得罪北域的风险杀了宫安雁。 届时宫安雁的病一好,何须证人,她自己便是证人。 轩辕澈看着曹皇后,见她美艳脸上浮现出一切尽在掌握的笑意,冷嗤一声:“长公主,孤可曾伤你?” 宫安雁偏首,脸色惨白,嘴角残挂一抹鲜红血液,她抬着眼皮看了眼曹皇后,话锋一转毅然决然道:“未曾。” 曹皇后骨寒毛竖,面如土色,她不敢置信宫安雁竟然就这么把她卖了,唇瓣哆哆嗦嗦半晌道出一句:“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宫安雁躺在血泊之中,扯出一抹苦笑来:“是皇后娘娘骗安雁说此事必成,也是皇后娘娘求安雁给我父皇举荐曹家,事既未成,皇后娘娘便是失信于安雁,安雁还想活着,安雁不想死。” “你个贱人!你疯了不成!”曹皇后瞬间发了狂,立马就要上前拖拽宫安雁。 可她才动,便被黑衣人按住,一脚踢在她膝盖处,叫她跪了下去。 “放开本宫!本宫是皇后,是曹家嫡女!本宫父亲是战功赫赫的威武大将军!就算本宫有错,本宫也是一国皇后,容不得你们如此放肆!” 曹皇后此刻也发觉了事情不对了,开始以身份压人,只要今夜出了这个宫殿,她便能自保。 可惜她做的事,就算砍她十个脑袋也是不够的。 轩辕澈能放他,皇上也不会放她。 “很快就不是了。”顺德帝的声音幽幽传来。 曹皇后猛地抬眼,似看见鬼一般直接跌坐在地上。 只见龙榻之上,顺德帝不知何时已经转醒。 他背靠龙榻横眉冷竖,眼底阴沉一片,雪尘提着药箱从旁快步走出,替其脱了衣物处理胸上伤口。 从曹皇后的视角看去,能看见其胸膛上血淋淋的刀口,正往外冒着鲜血。 “陛,陛下......”她明明给他下了迷药,他根本不可能这么快就能醒过来。 “皇后,朕是真没想到,你竟恨我至此。”顺德帝轻叹一声,自嘲一笑:“朕怎么能想到朕这么多年的枕边人,竟联合外人,想要置朕于死地呢。” “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皇后,你真是好狠的心呐。” “你说什么?”曹皇后本来惊骇的面庞突然怪异的扭曲起来,她扯了扯嘴角,然后哈哈哈大笑起来。 “你说什么?一日夫妻百日恩?”曹皇后笑的眼都开始发红,眼泪滚落,紧接着她一咬牙,眼神一厉呸的一声啐出了口。 “你与我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你满心只有苗锦那个贱人!何曾有我半点影子!你若对我有恩情,此刻我又怎会被你的好儿子押着跪在此处!你个虚伪自私的小人!” 曹皇后此刻已是没了皇后的尊贵与体面,凤钗倾斜,妆容因汗晕染成一团,整个人如开败的花,没了往日艳丽模样。 她满眼恨意望着顺德帝,看的仿佛不是朝夕相处之人,而是有着血海深仇的仇人。 “你若念夫妻情分,便把我放了,你能放吗?” 顺德帝摇摇头,痛心疾首看着曹皇后:“你太让朕失望了。” 曹皇后再次啐了一口,行为举止与那市井妇人无甚区别,看的顺德帝眉头皱起。 “你就是个虚伪至极的小人!骗子!” 顺德帝实在不想与这样的曹皇后多说半个字,挥手叫人把她拖了下去。 曹皇后直到被拖走还在骂骂咧咧,宛若得了失心疯般。 第215章 顺德帝愁坏了 她被拖走后,宫殿再次恢复安静,宫安雁躺在地上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再不医治,定是凶多吉少。 轩辕澈朝暗中看了一眼,很快宫殿门被敲响,柳皋领着北域侍女急匆匆走了进来。 看见地上宫安雁后侍女惊声叫唤。 “公主!” 然后快步上前把宫安雁围住。 而柳皋则是飞身而上,搂起宫安雁,“噌”的一声拔出剑来,直指轩辕澈。 怒吼道:“你做了什么!” “柳皋。”宫安雁虚弱唤他。 柳皋眼眸一敛立马低头:“臣在。” “是皇后......她给我.....下药。”宫安雁说着突然开始咳嗽,紧接着又开始呕血。 “公主,公主你怎么了,你别吓奴婢们啊!” 她的侍女哭成一团,都怕她有些三长两短,北域有主去奴随葬的规矩,若是宫安雁死了,她们都得陪葬。 柳皋把她抱起,目有忧色,似心疼极了把她嘴角血渍抹去:“臣先去找巫医给公主医治,公主别说话了。” 宫安雁朝他一笑,然后又是一口血吐出,她硬生生受了轩辕澈那一掌,内伤严重,本该早就晕了。 但是她不敢晕,硬生生撑到柳皋赶来。 柳皋在她身旁,她便什么也不怕了。 “我就.....知晓.....你会来。” 说完直接晕死了过去。 她能坚持这么久也算是在轩辕澈意料之外了。 既然是做戏,那自然得做全套。 人虽然晕死了,可宫安雁得侍女皆在。 柳皋看着轩辕澈咬牙道:“公主若是有什么问题,我不会放过你。” 轩辕澈未曾作声,柳皋朝之隐晦得点了下头,然后抱着人就快步离开了大殿。 待人都走完后,轩辕澈也准备离开,顺德帝却叫住了他。 “你去哪。” 轩辕澈头也没回:“回朝阳殿。” “苏苏呢?”顺德帝突然问。 轩辕澈脚下一顿,回过身看他,眼中神色难辨,语气极为不悦:“你找苏苏做什么?” “咳咳。”顺德帝咳嗽两声:“上次那丫头给朕开的药效果不错,朕想问问她有关朕中毒之事。” 轩辕澈自然不会信他:“这等小事,儿臣替父皇转达苏苏,她已经睡下,恐怕不能来见父皇了。” 说完轩辕澈又要走,顺德帝一句话却再次叫他回了头。 “你不是已经写好了婚书,没有朕的点头,你如何能娶那丫头,太子之位不要了,皇位不要了?准备带着那丫头隐姓埋名?” 轩辕澈不好奇顺德帝是如何知晓他写有婚书一事,他回头的原因,是他说没有他的点头,他如何能娶苏苏。 他看着顺德帝:“没有你,孤一样能娶苏苏。” “那丫头是妖物吧。” 轩辕澈袖中的手猛地握紧:“你说什么?” 顺德帝眼神犹如破刃之箭,仿佛能洞穿轩辕澈一切伪装:“人妖殊途,你可知晓。” “孤不知晓你在说什么。”轩辕澈不欲与他再说下去。 “那丫头如此贪财,朕要是废了你的太子之位,你说她还会不会与你在一起?” 顺德帝此话本是刻意想叫轩辕澈不舒坦,谁知轩辕澈转身就走,看都不愿在看他一眼。 “你先别走啊!你先告诉朕会不会啊!你在走朕就废了你的太子之位!” 轩辕澈却恍若未闻,走的很是决绝,身影很快便消失在黑暗之中。 雪尘早已为顺德帝包扎好了伤处,颔首退至一旁。 见此情形是想笑不敢笑,憋的一张脸通红。 他是轩辕澈的人,顺德帝看他心烦,不悦的挥挥手叫他退下,雪尘躬身作揖,然后急忙退出了大殿。 龙榻前的血被宫人快快收拾了去,龙涎香自玄龟青铜香炉之中袅袅升起,掩盖了那淡淡血腥之气。 等殿内只剩顺德帝一人时,屏风后缓缓行出一道身影。 若是梅苏苏在的话,定是能认出此人,因为此人竟然是她与轩辕澈前去郊外见的人。 蛊疆大祭司禹楼—— 顺德帝叹了一声:“真是叫人头疼。” 禹楼黑着脸自腰间锦袋中掏出一瓷瓶来,俯身就往顺德帝胸上伤口倒去。 顺德帝下意识避开,禹楼手一顿,意识到眼前人并非普通人,立马起身颔首解释道:“此药乃蛊疆秘药,陛下的刀伤并不严重,此药外敷两三次即可痊愈。” 听他此话,顺德帝才缓缓松了眉头,点了下头。 禹楼重新为他上药。 “陛下可是在担心那小猫妖会伤害殿下?” 禹楼本以为顺德帝会说是。 哪里曾想顺德帝又叹一声,道:“朕担心的不是这个,朕当然知道苏苏不会伤害澈儿。” 先不说猫儿是他心爱女子留下的,且苏苏曾救过他的命,变为人后还为他治病解毒,就算是妖,也是好妖,他根本不担心苏苏会伤害别人。 禹楼:“那陛下担心的是什么?” 顺德帝目光深沉,似极为苦恼:“朕在想该给苏苏那丫头安排个什么身份,你说安排个太师之女的身份行不行?” 禹楼:“......” 没等禹楼发表意见,顺德帝却又自我否决的摇摇头。 \"不行,太师之女身份固然尊贵,但也颇受争议,那几个老古董的家底都要被人挖透了,若是又突然冒出个女儿,怕也只能是妾室所生,上不得台面,不行不行。\" 顺德帝眉目垂下,认真思索:“那不行就安排个尚书之女?礼部似乎不错。” 禹楼刚想说话,顺德帝却又摇摇脑袋一脸的不满意。 “不行不行,礼部那家的媳妇朕见过,不是个好相与的,苏苏届时难免要在她家中待两日,她欺负苏苏可不行,不行,不行。” 禹楼:“.......” 就在顺德帝又准备说话时,禹楼终于先他一步打断了他。 “陛下不妨好生与太子殿下谈一谈?想来殿下定有打算,况且如今正是多事之秋,想这些难免过早,而且苏苏是妖,自古妖.......” 话没说完顺德帝便立刻点头:“对对对,朕应该好好与太子商量一番才是,虽说苏苏是猫妖所变,但澈儿喜爱,朕也觉苏苏那丫头赤子之心,二人若是能喜结连理,也算是好事一桩。” “就是刚才你也瞧见了,那孩子的脾性也不知道随了谁,朕与他开个玩笑都不行,朕说要废他太子之位,他理都不理朕,哎,真是古怪。” 第216章 禹楼的沉默震耳欲聋 禹楼无语,若是可以他此刻只想仰天长啸。 随了谁?除了随你还能随谁! 那金蛊子是啥好东西?劝都劝不住哐哐往嘴里送! 为了那小猫妖,硬是牙槽都咬碎了都不愿意叫对方受半点痛,也不知晓你个薄情寡义负心男怎么就生出那么一个痴情种。 届时有你好受的! 我把真相告知于你是叫你劝一劝,阻止了他二人在一块。 你倒好,恨不能明天就叫二人成亲! 看苏苏死的那一天,你二人就抱着一起哭去吧! 越想越气,但禹楼依旧不忘正事,咬牙提醒:“陛下不是知晓人妖殊途,怎还同意?陛下就那样信任那猫妖?太子殿下身份尊贵,那猫妖若是与那北域公主一样想要偷太子殿下的心,届时酿成大祸,便就晚了。” 顺德帝眼睛一亮,一拍掌:“你说的没错。” 大祭司以为他想明白了,立马笑道:“所以为了殿下好,我们得......” 叫二人分开...... 五个字还没出口 顺德帝打断了他,问:\"大祭司如此厉害,可能算到什么时候会酿成大祸?\" 禹楼:“????” “小的算不出来。” 顺德帝又问:“苏苏是恶妖?伤过人?” 禹楼:“非也。” 顺德帝摆摆手:“那便行了,那小子太子都不想做,活着也不见得能帮朕排忧解难,他既喜欢,能活是他命大,活不了,那也是他的命。” 禹楼:“.......” 禹楼都不知道自己是揣着怎么一个心情走出养心殿的。 直到站在养心殿殿门前,看着身后偌大宫殿,他都没想通这顺德帝到底有什么毛病。 别人听见妖都避之不及,他倒好,上赶着把儿子送上去,还要为其铺路添嫁妆。 到底是他表达的不够清楚,还是那猫妖给其下了诡术? 诡术不可能,那小猫妖连妖气都弱的可怜,化形指不定是有什么特殊机缘,她若炼就诡术,定是妖气冲天。 所以说到底,还是这顺德帝自己的问题。 禹楼无奈叹出一口浊气,为自己的抉择感到愚蠢。 早知顺德帝是这样,他就不来做这恶人了。 不如回去多备点仙丹,等他父子二人伤心到吐血时多给他二人喂两颗来的实在。 越想越气,禹楼一甩手,消失在养心殿门前。 随着他的离开,一道黑影也随之离开,然后穿过宫檐与殿宇,进了朝阳殿内。 轩辕澈坐于案后,听着追雨汇报之事,手中书写毛笔停顿,放下笔来。 “竟真是他。” 追雨点头:“大祭司想来也是担忧主子,毕竟......” 追雨目光落向床榻,那里拱起一团,正是睡的香甜的梅苏苏。 轩辕澈未曾答话,沉默半晌后站起身来。 瞧着墙上那一幅【夜赠梅香】图,轩辕澈阴冷面上有了些笑意。 他屏退追雨,脱了外袍上了榻。 榻上,梅苏苏早就睡的四仰八叉梦着周公了。 本来轩辕澈去养心殿她是要跟着一块去的,结果轩辕澈死活不叫她跟着。 锦鲤与左清弦都被轩辕澈的人带走,去做什么也不知晓,天色也晚了,梅苏苏便想着眯一会。 哪知道这一眯便睡过去了。 连轩辕澈上榻都不知晓。 轩辕澈瞧着榻上四仰八叉呈大字型的人儿宠溺一笑,伸手把她手臂收起来,长腿勾着梅苏苏的玉腿把人拢入怀中。 梅苏苏不舒服的嘤咛两声,手掌自然的伸入轩辕澈的衣襟中,摸了两把他的胸膛,然后这才心满意足的继续睡去。 轩辕澈本不想折腾她,可他不是柳下惠,怎可能心爱女子在怀摸他胸膛还能无动于衷。 他眼眸暗沉如夜色,咬破唇瓣,本就殷红的薄唇染了血色,更添几分邪气。 轩辕澈凑到怀中人的耳畔处,嘶哑着嗓子轻声在她耳畔道:“苏苏可是梦见孤了?” 他呼出的热气喷洒在梅苏苏耳畔,叫梅苏苏耳朵发痒,不由伸手扒拉两下。 轩辕澈见此勾起唇角:“看来未曾梦见啊,那怎么办?。” “苏苏难道忘了?刚才是谁在地牢之中说要奖励孤,奖励什么来着......” 轩辕澈的手不由抚摸上怀中人儿小脸。 梅苏苏在梦里就梦见一只手在摸她的脸,那种痒痒的触感叫她浑身一个激灵,睁开眼后,她才发觉,原来梦里那只手,在现实中也存在。 只不过梦里的手是摸她的脸,而现实的这只手...... 已是摸到了不可言喻之处。 “澈澈!”梅苏苏大惊,一把攥住那作乱的手。 但她的大掌不过才捂住他的胳膊,轩辕澈一把钳住她的脖子,直接堵住了她得唇。 强势又霸道的没给她半点挣脱的机会。 “唔......”看着眼前那晕着薄红染着邪气的眸子,梅苏苏惊恐的瞪大了眼。 直到她忘了换气即将窒息之时,轩辕澈才松开她的唇,唇瓣贴着她得唇瓣声音性感又嘶哑:“苏苏,换气。” 梅苏苏听话的猛吸一口气,还未来得及吐出,唇再一次被封住。 不管梅苏苏怎么拍打身上人,对方都不放开她。 梅苏苏气不过一口咬在他唇瓣上,却尝到一股子血腥味。 轩辕澈松开她的嘴,抬起头来。 梅苏苏这才发现他的嘴角在流血,她眼瞳一缩,她明明没有使劲啊,怎么会。 轩辕澈玉指抹过嘴角血痕,然后放入口中,他衣襟大敞,精壮身躯显露无遗,性感锁骨与脖颈之上挂着丝丝薄汗,直叫梅苏苏咽了咽口水。 她别开视线,刚要说话,结果腰肢之上缠上大掌,猛地一使劲,她身躯便紧紧贴上了轩辕澈。 “澈.....澈澈......” 梅苏苏有些惊慌,下一刻轩辕澈低头奉上薄唇。 再一次把梅苏苏的惊呼堵入口中。 “好东西可不能浪费了,苏苏得快些长大才是。” 第217章 有一大殿 又是一夜无眠,第二日梅苏苏顶着个熊猫眼从榻上爬起时吓了月牙一跳。 “小主你这眼睛是怎么了?昨夜没有休息好吗?”月牙赶紧拉开殿门吩咐小贵子去御膳房要两个鸡蛋去。 小贵子点头,赶紧去了。 梅苏苏从锦被中伸出一双修长白嫩的腿儿,刚踩在地上结果腿一软,又跌回榻上。 “小主。”月牙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搀扶:“小主这是怎么了,可是没休息好,要不要在睡会?” 说着她身子凑近梅苏苏的小脸,凝着眸子看着她:“小主,你这嘴是破了吗?奴婢怎么瞧着有些泛红呢?” 梅苏苏小脸一红赶紧去摸唇瓣:“有,有吗?” 她有些心虚的偏过脑袋,不摸不知晓,这一摸还真有些发疼。 “我没事,可能是这两日熬夜,有些上火。” 梅苏苏找了个拙劣的借口随意应付着,然后指着桌上茶盏道:“我,我口渴了,月牙,你给我倒杯水吧。” 月牙哦了一声,赶紧去给她倒水。 梅苏苏打发了她,赶紧松了口气。 抓抓头发很是羞愤。 都怪轩辕澈那个贼狐狸,昨夜硬生生折腾她到天翻肚鱼儿白。 别人吻人都是温柔又爱意满满的,他倒好,恨不能把她嘴巴啃秃噜皮了。 好几次梅苏苏都觉得轩辕澈恨不能把她咬碎了吞入腹中。 虽然那厮念她年纪小不曾真的碰她,但是除却那最后一步鸿沟未曾逾越,她已是被他翻来覆去玩弄了个遍。 没有得到前,梅苏苏是每天巴巴望着轩辕澈,就想摸摸,满脑子不正经想法,觉得这男女之事定是美妙。 可这真的躺在一起后,梅苏苏觉得这事都是骗人的,根本不美妙。 她二人明明亲吻也有,轩辕澈指节也极为修长。 但也不知为何,这每次他折腾完,她身子都空虚的紧,这如果就是人们说的男欢女爱那也不过如此嘛。 而且那厮精力实在旺盛,昨日忙活一日,夜里也没怎么睡,一大早还早早的穿衣洗漱前去早朝。 若是叫她这般,估计得睡在金銮殿上。 “小主,昨夜下了半夜的雨,今儿是入冬前难得的好天儿,一会可要去御花园走走?再过一些日子,天彻底凉下来后,那些娇艳的花儿便得等明年才能看见了。” 月牙把热茶递到梅苏苏手中。 梅苏苏端着热茶喝了一口,只觉身心都舒坦了。 “也好。” 这时追雨自殿外走了进来,看着她手中抱着得一堆东西,梅苏苏有些不解:“追雨姐姐,这是什么?” 追雨把东西摆在桌案上:“这是主子叫我寻来的天材地宝,说小主要用。” 对了,是今儿早间,轩辕澈临走之前她交代的。 梅苏苏兴奋的把茶盏放到月牙手上,激动的腿也不软了,光着小脚丫子噔噔噔就往追雨跟前跑。 月牙立马放下茶盏,提着绣花鞋追上去:“小主,穿鞋。” “都有什么?”梅苏苏扑到桌案上,看着那些贵重锦盒,没有打开都知里边药材价值不菲。 追雨看看她光秃秃的小脚丫子,朝月牙道:“先给小主穿鞋。” 月牙追上来赶紧把梅苏苏小脚丫擦干净,然后把鞋给她套上,又怕她着凉给她套了一件披风。 梅苏苏朝她盈盈一笑:“月牙真好。” 月牙被她笑容晃得眼花,竟微微红了耳朵:“这,这是奴婢应该做的。” 追雨把锦盒一一打开,顿时一股子药的清香味便充斥了整间大殿。 “这是千年娃娃参?”梅苏苏指着一株胖嘟嘟形似人形,其上纹路似人肌肤的药草眼睛瞪得溜圆。 追雨点头:“是娃娃参。” “这个是玉莲花?”梅苏苏又看向上方一株冰蓝色花型药草张大了小嘴。 追雨还是点头:“这个花是主子前去蛊疆途中偶然所得,库中还有一株。” “还有一株!”梅苏苏错愕,看着这一桌子极为罕见的珍稀药草,觉得头皮发麻。 她以为那山洞的金山是轩辕澈的极限,如今看来轩辕澈的“壕横”是她想不到的。 她试探性的问了一下追雨:“太子是不是有一个库房,里面存放着这些珍稀草药?” 追雨蹙眉,似乎并不认同梅苏苏的话:“没有。” 梅苏苏舒了口气拍拍心口:“我就说嘛,他如果有一库房这样的珍稀草药,那岂不是逆天了。” “一间库房放不下,主子特意修缮了一个大殿用来存放药草,有专人看守。” “啥?”梅苏苏一口气又提了上来:“你说有一大殿?” 追雨点点头:“嗯。” 行吧,她就不应该问的,俗话说有钱人的世界,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做不到的。 虽说她在现代也是富家千金,可家里资产也远远没有达到有一座金山的地步,更别提一大殿的天材地宝了。 这些药材很是贵重,梅苏苏挑选了两株适合支妙的,叫追雨给她送过去。 然后又留了两株另作他用。 收拾好药材,梅苏苏用了早膳,由着今儿要去御花园赏花,月牙给特意给她挑选了一件羽蓝色的缎锦月牙锦衣,配以撒花纯面百褶马面裙,肩上披着蝴蝶锻肩,活脱脱一个贵气逼人的金贵小主。 去御花园之前,梅苏苏抱着一株药草去往了书房。 轩辕澈每次下了早朝都会在书房处理政务,所以梅苏苏几乎不用多问,知晓去那处定能找到他。 果不其然,当她提着裙摆踏入书房后,第一时间看见的便是案后正凝眉看折子的矜贵男人。 “澈澈!”梅苏苏开心大叫。 轩辕澈从折子之中收回视线抬头,就见一只“花蝴蝶”向他扑来。 他冷凝脸上顿时勾起宠溺笑意,伸手把她抱入怀中。 那坐在下首的两个大臣见此尴尬的咳嗽一声。 梅苏苏听见动静转头,这才发现这屋中还有外人。 她小脸顿时一红,作势就要起身。 哪知轩辕澈却搂着她不叫她动。 那两个大臣也是极为有眼色的,立马起身抱拳告退。 轩辕澈点点头,那两个大臣逃似的走了。 第218章 苏苏为了他,竟然主动讨好孤? 梅苏苏苦着一张小脸,巴巴的的望着轩辕澈:“澈澈有人怎么不说啊,人家都看见了。” 她没脸见人了。 轩辕澈愉悦一笑刮了下她的鼻尖:“苏苏进殿就往孤怀里扑,可曾给孤说话的机会?” 梅苏苏拍开他的手,嘟着嘴:“不管,就怪你,他们走后定会笑话我。” 小丫头脸皮薄,羞的小鼻子都红了,怕她因为这事影响了心情,轩辕澈搂住她轻晃两下低声诱哄:“他们要笑话也是笑话孤,再说他们若是敢笑话苏苏,孤就叫他们笑不出来。” “别,我就是这么一说。”梅苏苏抓住他的胳膊,知晓他真做的出来,一点小事,若是闹得不愉快就是她的罪过了。 轩辕澈轻笑,小丫头这是怕他做出什么事来? “怎么没在朝阳殿等孤?可是想孤了?” 梅苏苏娇软轻嗯:“对啊,想澈澈了,所以来找澈澈了。” 见她如此乖觉,轩辕澈一挑眉,眼中闪着狡黠笑意把她身子往膝上抱了抱:“那既然想孤了,便陪孤处理事务吧。” \"啊?\"梅苏苏发出一声轻呼,似乎有些意外。 轩辕澈一手抱着她的腰,一手拿起折子,仿佛真的要叫她陪着。 梅苏苏看着那桌案上厚厚一摞折子,盘算着这些看完得到什么时候了。 她转头看看外面晴朗得天儿,又看看怀中抱着的锦盒,在看看那高高的折子。 最后还是歇了心思,决定陪他批完折子。 她如此乖,轩辕澈自是欣慰,但她懂事,他可不忍心叫小丫头受了委屈。 他的本来目的是逗逗她,可没真想叫小丫头陪自己批折子。 如此枯燥乏味之事,小丫头若是陪着他,定是无聊,他会心疼。 “苏苏抱着锦盒打算去做什么?” 说到锦盒梅苏苏立马想起来,自己还没夸夸轩辕澈呢,毕竟他给了她那么多珍稀药材,怎么也得说两句好听的叫他高兴一下才是。 于是梅苏苏抱着他的脖子,开始朝轩辕澈撒娇,好听的话一股脑的就往外倒,直把轩辕澈夸的飘飘然。 轩辕澈拍拍她的小屁股,眼眸含笑:“嘴儿这么甜,说吧,苏苏来找孤的真正目的。” “没有啊,我就是单纯想澈澈了,所以才来找澈澈的。” 梅苏苏可没撒谎,她真的是想轩辕澈了所以才来的,至于其他事,那都是归于想他前提之下。 “苏苏抱着锦盒,难不成是来给孤送礼的?”轩辕澈直接点破了她的伪装。 梅苏苏嘿嘿一笑:“什么都瞒不过澈澈,其实还有一件事我想与澈澈商量。” 轩辕澈一点她鼻头:“不装了?” “我没装,就是还没来得及说。” “那苏苏要与孤商量什么,说来听听。” 梅苏苏小手抓住他的衣襟,舔了舔唇:“那澈澈先答应我,不会生气。” “嗯?”轩辕澈俊脸变幻:“看来不是什么好事啊。” “那澈澈答不答应?不答应我就不说了。”梅苏苏撅起小嘴。 轩辕澈失笑:“好好好,孤答应苏苏,不生气,说吧。” “我要去给左清弦赠药。” 瞬间,轩辕澈的脸便垮了下来,毫不犹豫的拒绝道:“不行。” “澈澈说好不生气的。”梅苏苏双手捧过轩辕澈的俊脸,然后吧唧一口亲在他唇上。 “亲亲不生气。” 她不亲轩辕澈倒还不会乱想,她这一亲反倒叫轩辕澈脸更黑了。 “苏苏为了他,竟然主动讨好孤?” 冤枉如梅苏苏,天地良心,她就是单纯不想叫他不开心而已,哪有想那么多啊。 “澈澈欺负人,只准你亲我,不准我亲你,哪里来的道理。”梅苏苏学着他的模样去捏他的脸。 轩辕澈本是生气,可见她这受了天大委屈的小脸,哪里不知道是自己误会了。 感受到自己脸颊上的揉捏他板着脸吓唬怀中人儿:“苏苏可知,从小到大,都没人敢这么捏孤的脸,苏苏就不怕孤惩治你。” 梅苏苏不屑嗤了一声,嘟嘴朝他做了个鬼脸:“我才不怕你,你有本事把我也绑了,打我啊。” 轩辕澈古井无波的眼眸随着梅苏苏此话掠过精光,嘴角也勾起了邪笑来。 梅苏苏预感到不对劲,刚要起身,结果轩辕澈先她一步把她拦腰抱起大步就往屏风后的内殿去。 “放我下来,我开玩笑的澈澈,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澈澈最好了!”梅苏苏在轩辕澈怀中大声嚷嚷着,想叫他放了自己。 但轩辕澈既然已经有了想法,美人在怀,又怎么可能放过她。 梅苏苏饶是把小腿儿踢成花,也没能躲掉被扔至榻中的命运。 追影抱着剑守在桌案前,月牙则是探着个身子往内殿瞧。 见她本是探着的身子一点点,一点点的往内殿方向越挪越近,追影眉头一皱上前揪着月牙的领子把她带回原地。 “影,影大人......”月牙被提溜回来后缩着脑袋畏惧的看着追影。 “你要是不想被丢出去,就老实点。”追影冷冷看她一眼,继续抱剑当木头桩子。 月牙缩着脖子乖乖站回他身边,过了几息,月牙抬眼看他,轻声道:“离得这么远,万一苏苏小主叫奴婢,奴婢听不见怎么办?” 追影低头看她一眼,见她不像开玩笑,没好气的伸出手再次提着她衣襟飞身到了内殿门前:“就在这处候着,在往里,咱们二人都得掉脑袋。” 月牙赶紧静心听了听,虽然也听不见内殿的动静,但是她相信只要苏苏小主叫她,在此处她定能听见。 她赶紧站好,紧接着感激的看了一眼身旁追影:“谢谢你影大人。” 追影身立如松,目视前方嗯了一声,算是回答了。 月牙抿着唇收回视线,刚站了没一会儿的功夫她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她小心翼翼瞅了身旁追影几眼,想出声却没敢出声。 直到她第三次看向追影时,追影终于忍不住说话了:“你有话直说便是。” “影大人上次给奴婢的披风还在奴婢这处,影大人晚一些有没有时间,在朝阳殿后花园假山,奴婢去把披风还给大人。” 追影抱剑的手手指动了动,摩挲了两下剑身,然后回答了一个字:“好。” 第219章 幼稚的男人 追影话音才落,内殿之中发出“嘭!”的一声巨响。 似乎是什么东西落在地上碎了。 月牙情急之下下意识的就要往里跑,追影一把抓住她手腕制止了她。 “不能去。” 月牙慌张看向内殿:“但是......” 追影把她扯了回来,再次厉声道:“不能去。” 月牙被他这严肃模样吓着了,赶紧点头,再不敢轻举妄动。 一低头却看见自己的手腕正被男人攥在手心之中,脸一红就要抽手。 追影还未反应过来,以为她还想进内殿,不仅没松手,反倒还攥紧了一些。 月牙胳膊被他捏的生疼,却硬是不敢吭声。 直到追影发现她脸色难看时这才反应过来是自己力道大了,捏疼了她。 他赶紧松手,尴尬咳嗽一声:“你,你没事吧。” 月牙揉着那被他捏疼的手腕,垂着脑袋摇了摇:“没,没事。” 门“哐”的一声被推开,梅苏苏光着小脚从屋内气冲冲的走出来,边走还边嚷嚷。 “你欺负人,我不要用那个,不用。” 话没说完,一道黑影从她身后袭来,如鬼魅一般把人拖回了屋内。 同时一股劲风袭来,木门“嘭”的一声,再次闭合。 月牙站在门边上,呆呆的已是忘了反应。 直到一道冰冷声音响起,才叫她回了神。 “别看了,再看,谁也保不了你。” 月牙赶紧回到追影身边站好,这一次终是没有在说话。 屋内,梅苏苏被扔回榻上,怕她头上朱钗伤着她,轩辕澈还贴心的替她取了朱钗。 榻边的柜子上,摆了一排玉器,形状各异,各有千秋。 梅苏苏在现代虽没谈过对象,但也偶尔玩玩小玩具,自是认得这些东西是什么,是做什么用的。 她蜷缩在角落,没曾想轩辕澈竟会找来这些东西。 无非是增添情趣的玩意,可是她仍是处子之身,这些东西哪里能用的上。 轩辕澈显然也没有要用那些物件的意思,他感兴趣的还是梅苏苏脚边的那只铃铛。 他俯身把那铃铛拿起,说来也奇怪,那铃铛在手上晃动时并不会发出声音。 可轩辕澈把它捏入掌心后,它便仿佛是受了某种刺激一般,发出类似于铃铛,却比铃铛声低沉一些的响动来。 “苏苏当真不试试?”轩辕澈勾唇坏笑。 梅苏苏摇头:“不试。” “这东西可是好物件,苏苏定是喜欢的。”说罢轩辕澈也脱衣上榻,把梅苏苏堵在了角落之中。 梅苏苏啊啊啊的尖叫着,她才不要跟他玩玩具,太羞耻了! 但是轩辕澈大掌一扣,便把她作乱的手死死箍在了身后,然后长腿压住她得小腿,俯身唇齿相贴,把她的闹腾全部堵在了唇瓣之间。 “唔.....轩辕澈.....唔......” 梅苏苏使劲推他,根本推不动。 最后的结果便是她与轩辕澈斗智斗勇,也没能逃过魔爪。 慢帐内欲色最浓之时,梅苏苏被刺激的一个娇吟,一把抓在了轩辕澈的脖子上。 轩辕澈回应她得则是又一次疯狂吻她。 直到午时过三刻,梅苏苏才被轩辕澈抱着从屋中走出。 她缩在轩辕澈怀中呜呜哭着,轩辕澈的脖子上则满是红色抓痕。 这模样若不是少女在哭,任谁看了也都以为是男子吃了亏。 “不哭了,孤错了,孤给苏苏道歉。”抱着人回到案后,轩辕澈掏出锦帕要给梅苏苏擦眼泪。 梅苏苏从他怀中抬眼,一双大眼泪光晶莹,红唇透着不正常的红:“我不哭,那你也遵守承诺叫我出去玩,去给左清弦送药。” 梅苏苏一提左清弦,轩辕澈的脸色就难看下来。 刚要张口,梅苏苏打断他:“你别忘了刚才在屋里答应我的事,你若反悔,我以后真不理你了。” 轩辕澈那会正在兴头之上,自是梅苏苏说什么是什么。 这会子想反悔都不成,这若是反悔,这小人儿怕真是要翻脸了。 “成,但是送了东西便得离开,至于出去玩耍,不能去的太远,皇宫周围尚可,并且申时一刻前就得回来。” “申时一刻?”梅苏苏瞧着那角落处的滴漏:“如今马上都要末时了,就剩一个时辰不到,连出宫都来不及。” 轩辕澈瞧了一眼,的确如此,于是放宽了限制:“那便多一个时辰,酉时前。” 梅苏苏虽然觉得还是紧张,可害怕与轩辕澈这厮再说下去,他就反悔了。 酉时便酉时吧,反正她也只是闲逛罢了。 从轩辕澈手中夺过锦帕,梅苏苏朝他不悦低哼,然后擦干净了眼泪,叫上月牙进了内殿整理衣冠去了。 殿内,月牙捞开梅苏苏的墨发,看见梅苏苏胸口处的暧昧痕迹,惊呼一声。 “主子他......” 梅苏苏知她在想什么,道:“不是你想的那样,他就是喜欢折腾,未曾真的动我。” 月牙赶紧收了视线,开始为梅苏苏挽发:“奴婢只是觉得主子下手有些重了,小主皮肤细嫩,轻轻一碰便是一道乌青,主子下手没个轻重,小主脖颈都红了。” 梅苏苏透过铜镜,看见自个脖颈处的痕迹,那是一个惨不忍睹。 脖颈往下腰腹亦或是衣物遮掩处都是完好的,梅苏苏怀疑那贼狐狸就是故意的。 故意给她弄这些痕迹出来,等她去找左清弦时,碍对方的眼。 真是好幼稚的男人。 她是怎么也想不到啊,当初那个矜贵仿若高山不可攀摘之花,如今有了凡心,进了俗尘,竟是这番模样。 她想不到的,未曾见过的,未曾感受过的,他皆知晓,并一一施展在她身上。 梅苏苏甚至无法想象待她二人洞房花烛夜时,那厮会如何折磨于她。 恐怕到时候她就是喊破了嗓子,那厮不折腾够了,也不会叫她下榻。 光是想想梅苏苏都打了个颤。 这血气方刚的男人果真不能招惹,招惹不好就会像她一般,引火烧身呐。 第220章 出宫 月牙准备给梅苏苏梳一个飞云髻,去撩她前面发丝时被梅苏苏拦住了。 “头发便披着吧,也好遮挡一些。” 月牙看了眼那些痕迹,点点头应了声。 月牙心灵手巧,收拾的很快。 没过半盏茶二人就收拾好了出了内殿。 梅苏苏心里有气,路过轩辕澈时不想搭理他。 轩辕澈却先一步预料到她的动作,手中折子在她出内殿时就已经放下了,看小丫头果然不理他,直接两个箭步挡在了她面前。 “还气呢?” 梅苏苏小嘴撅的高高的,能不气吗,他青天白日的把她拉进房里便也罢了,还用那种东西! 下手没个轻重,好几次都弄疼她了。 不吓吓他,他下次还敢。 “想让我不气也行,拿钱。”梅苏苏伸出手去。 轩辕澈看着眼前掌心朝上的小手,然后把自己的手放了上去,勾唇一笑:“不要钱,要孤。” 要你个大头鬼! 梅苏苏没好气的拍开他的手:“不给算了。” 说着就要走,身子却突然被轩辕澈搂住,前一刻她还站在地上,下一刻就被揽腰放在了那宽大桌案边缘。 轩辕澈双臂撑着桌案两端,把她禁锢在怀中,妖孽面容勾着晃眼的笑容,邪肆眉眼也是黑如玄宝,叫人心悸。 “孤的就是苏苏的,苏苏想要钱,派人去取便好了,只要苏苏不气,苏苏要什么,孤都给。” 梅苏苏:“那你派人去取。” 轩辕澈轻笑:“好,孤这就派人去。” 他转身看向追影,没有说话,追影已是明白了他的意思,抱拳就往殿外走。 没多时就端进来一块托盘,捞开上方掩盖的红布,下面是黄灿灿的金锭子。 梅苏苏撇嘴:“澈澈小气,才这么一点。” 她小脸被捏住:“这么一点够你买下皇城一条街了,贪心。” “哼。”梅苏苏娇哼一声吩咐月牙把金子端好,然后推开轩辕澈自己蹦下了桌案。 “看在金子的份上,今儿就原谅你了,讨厌鬼。”梅苏苏说完,怕轩辕澈在堵她的路,带着月牙就溜了。 都已经跑出大殿了,还气呼呼的又回来朝轩辕澈做了个鬼脸。 看着轩辕澈那僵在脸上的笑意,这才满意的离开。 追影:“主子,要属下派人跟着苏苏小主吗?” 轩辕澈面上挂着浅笑,回到案后,垂目思索。 小丫头气他今日强迫她,若是在派那么多人跟着她估计更气,遂道:“叫追雨跟着,暗中在派两个暗卫。” “遵命。” 出了书房,梅苏苏看着月牙手中的金锭子,决定放身上几个,剩余的都叫月牙放回朝阳殿去。 左清弦昨夜被轩辕澈自地牢放了出来,如今关押在后院。 梅苏苏到时,他正倚靠在屋中杂草堆上睡觉。 看着他屋中陈设,梅苏苏蹙眉,这怎么直接关在柴房里来了,连个床都不给准备。 想着想着她便笑了,确实像轩辕澈的风格。 听见动静,左清弦睁开眼来,看见梅苏苏站在门前,他又缓缓闭了眼:“随便坐,别客气。” 梅苏苏左右看看,还真没跟他客气,一屁股就坐在他旁边的杂草堆上,吩咐月牙:“关门。” 月牙啊了一声,有些惊讶,但还是乖乖关了门。 门一关,左清弦睁了眼:“你是想我早点死?” 梅苏苏毫不在意,身正不怕影子斜,只是关个门又不干啥,万一有那心思不正的偷窥了去,还指不定怎么说呢。 况且月牙在屋中,三个人能干啥。 梅苏苏把怀中药材放在左清弦跟前:“娃娃参,治疗内伤的绝佳之物。” 左清弦淡淡瞥了一眼并不感兴趣:“不是大伤,用不着,好意我心领了,东西你收回去吧。” 梅苏苏知晓他会如此,伸手把那盒子盖上:“也好,这东西直接送你,你也用不了,我让下人炖入鸡汤,一样滋补。” 说着她就要抱盒起身,左清弦却一把把她怀中宝贝夺走:“我想了想,可能用得上。” 不论他用作什么,至少不会叫这个宝贝炖鸡汤的。 如此天材地宝,用来炖汤,也只有梅苏苏干的出来。 目的达成,梅苏苏偷笑一下:“既然你没事,我便放心了,你好生待着吧,过两日轩辕澈就会放你出去的。” 梅苏苏开门出了屋子,左清弦看着她的背影,挣扎片刻突然说道:“苏苏,你开心吗?” 门外少女转头:“什么?” 阳光透过树荫斑驳打在少女明媚面庞之上,衬娇颜灼眼。 左清弦愣住,然后摇摇头:“没事。” 说完便沉默的坐回草堆上。 梅苏苏神情凝了一瞬,朝他笑道:“我改日再来看你。” 左清弦没有回应她,渐渐闭合的屋门也把他二人隔绝开来。 回去路上,梅苏苏有些心绪不宁。 头上飞过去几只颜色艳丽的鸟儿,梅苏苏抬头看去,见鸟儿扑腾着翅膀飞向高空,很快就消失在天际。 那句话其实她听见了。 她开不开心? 她当然开心,除却偶尔的梦,与轩辕澈在一起的时光是她最开心的日子。 如果可以,她想一直这么开心。 “小主,你还要去御花园吗?”月牙看她心情不好,于是提议去湖边转转。 梅苏苏却摇头:“安排马车,我们出宫转转。” 难得征得轩辕澈的同意,梅苏苏自是不会浪费这绝佳的机会。 月牙速度很快,没有耽误多少时间就把马车备好了。 月牙陪着梅苏苏坐马车,追雨则是骑马,一群人往宫外而去。 而追雨也未曾发现的是,她们头顶一直有一只白鸽在天上盘旋,直到随着她们出了皇宫,这才往另一边飞去。 白鸽飞过闹市,又穿过高耸殿宇,这才飞进了一处宅院。 宅院极大,可见五转回廊,假山碧水,丫鬟成群结队匆匆而过,整个院子都充斥着富贵之气。 白鸽落在了宅院后的一处窗沿上,窗子自里打开,一双形似枯槁的手把那鸽子拿了进去。 屋内,轩辕风,轩辕悦,两个身着奇怪袍子的男人还有刚才取鸽子的老人,共五人。 他们似乎正在商量什么事,屋内气氛极为凝重。 鸽子朝着老者一顿叫唤,老者听着,眼神怪异的看了轩辕风一眼。 紧接着把鸽子放了出去,冷眼看向轩辕风:“如此节骨眼上,你还想着女人,我看你迟早要死在女人身子上!” 第221章 轩辕风的计策 轩辕风被老者训斥,却丝毫没有不悦,不仅如此,还立马起身抱拳,解释道:“弟子只是瞧轩辕澈对那女子如此上心,便想绑了她,叫轩辕澈也尝尝痛失挚爱之苦。” “呵呵。”一旁轩辕悦捂唇讥笑:“皇兄的意思是,轩辕澈曾绑过你的挚爱?是那个美姬?还是那个太师之女?还是哪个花柳巷的头牌?” 她不说话还好,一说话,轩辕风反手就是一巴掌,清脆的巴掌声中,轩辕悦的脸被他狠狠扇偏了去。 轩辕风恶狠狠咬牙:“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 轩辕悦猛地转头,脸被扇的发红,挨了巴掌的那边眼睛都充了血,可见轩辕风那一巴掌并未留手。 “你打我?你竟敢打我?” 她疯了似的大叫,起身就要去撕扯轩辕风。 但轩辕风岂能叫她得逞,拍了拍手,从屋外走进两个婢女,架着轩辕悦,任她发疯似的乱吼乱叫,也无动于衷。 “我要去找母后,你敢打我,母后定不会放过你!” 轩辕悦大吼着,跟个疯子般被婢女带进了地道。 她的嘶吼声消失,轩辕风掏了掏耳朵,总算是清净了。 “你下手那么重,伤了她的脸,她还怎么去勾引五皇子?”老者冷哼一声。 轩辕风打她时已是想到了这个,如果没有对策自也不会打她了:“师傅放心,弟子心里有数,不会耽误正事。” 老者坐下身子:“北域公主如今被轩辕澈所伤,正是离间的最佳时机,你可有对策?” 轩辕风迟疑一瞬,然后道:“弟子正在斟酌。” “哼!”老者一拍桌子:“你且把你那用在女人身上的精力,放一半在正事上,也不至于都这个时候了,还不知该怎么处理。” 轩辕风自知理亏,抱拳躬身,一副认错之态:“弟子谨记师傅教诲,师傅放心,弟子定不会叫师傅失望的。” “你最好好生想想,你的机会只这一次,错过了,你便彻底与那个位置无缘了。” 老者说完便启动了机关,走进了地道。 独留轩辕风与那两个黑衣人在屋中。 轩辕风目光落在那两个黑衣人身上:“你二人跟着宫安雁如此之久,可知她什么秘密?” 那两个黑衣人对视一眼,然后向前一步,恭敬抱拳。 “回殿下,公主并没有表面看见的那么简单,我二人能感觉出来,她身边有妖物,且这妖物与公主乃是同源之体,她来大顺目的不纯,具体原因......我二人并不知晓。” 宫安雁虽信任他二人,也不过是因为他二人修炼的功法原因,除了与他二人讨论功法,其余事情上皆是缄口不言。 更遑论他二人是男子,宫安雁贵为公主,平日里见面都难,想要打探消息更是困难。 最主要的一点便是宫安雁身边的那个侍卫。 柳皋—— 此人虽生的却是红唇齿白,俊逸非常,可做事却极为阴狠毒辣,但凡与宫安雁有过接触的男子,非伤即残。 但偏偏此人极得宫安雁喜爱,不论他做了什么事,宫安雁都能为其善后。 他二人能在此人手下活下来,还得多亏功法傍身,毕竟宫安雁还得靠着他二人学习功法。 若非如此,他二人恐怕今日也无法安然无恙站在此处了。 “妖物?”轩辕风没想到这北域公主竟也与妖物有所关联,他思绪一转突然想起一件事来:“说起来这宫里也有一只妖物,若是你二人见到,可能辨认真假?” 其中一人点头:“若是妖物,我二人定能感受出来。” 这时敲门声起,轩辕风出声:“进。” 进来之人是一个大汉,若是美姬在场,便能认出,此人便是上次她跟踪时那个先她一步进地道的男人。 见到来人轩辕风立马问道:“怎么样?你可查探到什么东西?宫安雁好端端的怎么会被轩辕澈打伤?” 大汉拧着眉头回他:“据说是因为宫安雁想爬龙榻,正巧被轩辕澈碰见,以为是哪个歹徒,所以这才意外打伤了公主。” 轩辕风哈哈大笑一声:“他轩辕澈竟能犯如此愚蠢的错误,当真是天助我也!” 他笑看那大汉:“正巧你来,我有两个想法你瞧瞧可行否?” “殿下想做什么?” 轩辕风:“我准备叫轩辕悦乔装打扮后进入宫中,去探望宫安雁,宫安雁在这大顺无亲无故,面对轩辕悦定会卸下防备道出事情来龙去脉,届时我去书一封送去北域,北域王爱女如命,定对轩辕澈恨之入骨,我岂不是坐享渔翁之利!” 虽然计划很是完美无缺,但大汉却觉哪里不对,可又道不出所以然来。 他还未说话,轩辕风又道:“还有一件事,我准备去捉了宫里那只猫妖,叫他二人给瞧瞧真假。” 大汉诧异赶忙提醒:“如今外邦觐见,宫里禁军密布,守卫森严,如果能这么轻易的把那黑猫绑出来,我们的人也不用如此费劲的等待时机了。” “何况上清派的人说暂且不要轻举妄动,容易打草惊蛇,殿下难不成想私自动手?” 说着大汉声音小了些:“何况宫里妖物一事乃是主上大计的一环,这样做会不会坏了主上的大计?” “光说叫等,等到何时?那群臭道士无非就是想借着我们之手取得妖物,好在道派夺得第一派教的位置。” 轩辕风不屑冷笑。 “师傅年纪大了难免糊涂,我曹家几十万大军已在京城之外严阵以待,就等这皇宫破出一个洞口便可举旗进攻,我这处那是面面俱到只欠东风了,等?等到何时?等到那妖物自己露出马脚来?” 轩辕风大手一挥拍在桌案上。 “如今就是最好的机会,本殿下拿下巴浦和便一切尽在囊中,区区一个妖物,还妄想坏本殿下大计!可笑!” 第222章 妖风袭人 冥夜近日总觉周遭有人窥视于他,本来听闻苏苏回宫他想去打招呼的,但是又想起那夜偶然间听来的话,所以止住了去看她的心思。 那些人若是发现苏苏的特别之处,定不会放过她的。 他只是开了灵智,与妖物还是有区别的,就算被抓,那些人的法器对他也无用。 但若是苏苏,那就不一定了。 只是冥夜一直在等对方动手,可等来等去,这都过去这么久了也不见对方有所动静。 当然他并不会认为对方放弃了,亦或是发现了什么。 他自宫檐上往下瞧去,看见那些身穿禁卫军服饰,身佩长剑之人。 许是与这外邦觐见有关系。 冥夜伸了个懒腰,起身抖了抖毛,看了眼朝阳宫的方向,也不知晓苏苏在做什么,反正闲来无事要不然远远的去瞧一眼? 这样想着,冥夜准备跳下宫檐,可谁知身子还未有所动作,一股腥风袭来,不过那么一瞬间,等檐下禁卫军感觉不对劲抬眼看去时,屋檐之上却什么也没有。 而同一时间,梅苏苏本好端端在街道之上走着,却见前方一道黑风席卷而来。 出于直觉,她知晓这黑风来者不善,当即就拉着月牙准备避开。 可那黑风目的明显是她,她往哪边避让,黑风便往哪边跑。 追雨与暗卫现身与之交手,可一剑劈砍下去,只将黑风劈成了两半,却并未阻挡它前进的脚步。 黑风本只有一道,因她一剑劈下,变成两道,一道拖缠住她们,另一道则是直奔梅苏苏而去。 追雨见此情形,立马预感到事情不对,飞身就去追梅苏苏。 但终归还是晚了一步,正埋头奔跑的梅苏苏突然被卷入黑雾之中,月牙第一时间便是死死拽着她的手,但下一瞬她紧握的手却一空,眼前人已是被黑雾卷走。 “小主!”月牙崩溃大叫,连滚带爬就要去追那黑雾,只是那黑雾目的达成后,速度明显加快,只不过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月牙大骇,无措的拉着追雨不停的问该怎么办。 追雨沉着脸看着那黑雾消失的方向,心头惊骇之色不比月牙少。 这是个什么鬼东西。 “雨大人,属下劈散了黑雾,掉下来这个东西。”那两个暗卫走上前来,把手中物件递到追雨眼前。 月牙见着他二人手上的东西大吃一惊:“稻草人?” 追雨却是目光一凝,纠正她:“不,是巫蛊娃娃。” 她抬眸看向黑影消失之处,把脖子上的黑色面罩一拉,遮住容貌:“你二人护送她回宫,禀报主子,我刚才与之交手时在那黑雾之中撒了药粉,我去追人,秘术联系。” 话落,追雨飞身上墙,消失在墙头之上。 梅苏苏醒来时,天上的太阳已挂西头。 屋子中燃着梨花香,几个婢女垂首站在屋子两侧。 见她醒来其中一个婢女开门出去,而剩下的婢女则是各司其职。 “我想如厕。”这是梅苏苏醒来的第一句话。 她没有问这些人这是哪里她们是谁,因为她知道,这些人不会告诉她。 梅苏苏的记忆停在被那道黑雾卷住前,之后的事,她完全没有记忆,应该是对方给她下了迷药。 那些婢女犹如聋子跟哑巴,对她的话毫无反应。 梅苏苏也没客气,直接扔出一个枕头,大吼道:“我要憋死了!我要出恭!要如厕!” 这时两个婢女抬过一个屏风来,另一个婢女提着木桶走近,然后把木桶摆放在了她眼前。 她们没有说话,意思却是在明确不过:就地解决。 “我不习惯在屋内如厕,我要出去上恭房。”梅苏苏提腿就要下榻,可是脚在地上一探,却没有鞋子。 不过她本来也不爱穿鞋子,一会在恭房变成猫猫直接跑就更不需要鞋子了。 她一脚踩在地上,作势就要往外走。 “唰”的一声,两个婢女拦在了她的面前,不说话,那双眼睛却直愣愣的盯着她,然后摇了摇头。 梅苏苏眼珠子一转,直接俯身捂住肚子,面色狰狞,不停叫唤:“啊!我肚子好痛啊!好痛!我要上恭房!你们想憋死我吗!我肚子好痛啊!” 婢女无动于衷,然后把后面的恭桶让了出来。 梅苏苏无语,她是真想如厕,但她不想在屋子里上啊,房子里上她要怎么逃跑啊。 “我不用恭桶,不用!” 梅苏苏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那恭桶一脚踢倒,香灰撒了一地,为了不脏脚,梅苏苏还特意往后退了几步。 那两个婢女一看梅苏苏脾气竟然这么火爆,当即低头商量起来。 几个人嘀嘀咕咕说着,以为声音小梅苏苏听不见,但实际梅苏苏由于是猫儿的原因,听觉极灵敏。 婢女1:阿红怎么还不回来。 婢女2:怎么办?她瞧样子是真腹痛,万一憋出什么毛病来,殿下会打死我们的。 婢女3:不然你们两个跟着她一起去恭房,她总不能在你二人的看管下跑掉吧。 紧接着她三人齐刷刷抬头看向梅苏苏。 梅苏苏一愣立马捂着肚子哎哟哎哟的不停叫唤,并且助力了一把:“你们到底让不让我去!不行你们就跟着我一起去啊,还怕我跑了不成。” 她们本就有此意,闻言立马安排了两个人陪同梅苏苏一起前去。 梅苏苏一看计策成了,立马兴冲冲的就往外走,可刚到门口就被拦下。 就在她以为这些个婢女反悔时,一个婢女拿着鞋过来,然后放在她脚下。 梅苏苏一看是叫她穿鞋,当即松了口气。 穿上鞋,婢女打开门,二人一前一后把梅苏苏夹在中间,往恭房走。 也不知道她被关在哪里,反正一路走来,连半个鬼影子都瞧不见,景致倒是不错。 几人没走多久就瞧见了恭房。 一个婢女要陪梅苏苏一起进去,梅苏苏见此立马又开始哎哟叫唤,表示自己肚子疼,估计是吃坏了肚子,味道不太好。 那婢女虽然没有说话,可从眼中还是能瞧出抗拒的。 打量一圈,看这恭房只有头顶有个天窗,剩余的窗子都在屋门方向。 梅苏苏若想跑她们定能发现,这才不情不愿叫梅苏苏一个人进去了。 第223章 折翼之鸟 大户人家的恭房虽然比不上皇宫,可也是干干净净没什么异味的。 梅苏苏准备化形成猫,直接从天窗跳出去。 而就在她心念刚动时,门外那两个婢女的谈话声传来。 二人为了防止屋内的梅苏苏听见,依旧是很小的声音。 可她们想不到的是,不论多小,在梅苏苏耳中也是清清楚楚。 “你说殿下抓的那只黑猫真的是妖吗?” “那些道士都说是了,那肯定错不了。” “不过我瞧那黑猫也普普通通没什么特别之处啊。” “既然是妖物自然是擅长伪装的。” ....... 之后二人还说了些别的,梅苏苏一字不落的全部听了去。 黑猫,妖物,金瞳...... 梅苏苏心头突突直跳,这怎么这么像冥夜啊。 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衣物,又抬手看看了手掌。 梅苏苏决定还是不冒险了,她每次化形过后身子都极为虚弱,这一次化为人形虽然并未太过难受,可也是浑身乏力。 她只能保证现在变成猫后能逃出此处,可若是救冥夜,怕是不能的。 如今,她必须要保证体力,确认她们口中的黑猫到底是不是冥夜。 思及此,梅苏苏歇了化形的心思,心念一转,她抬头看向天窗。 在身上摸索一番,却只有她脖子上的金雀颈环与一颗金锭子。 金雀颈环自是不能用的,能用的便也只有这金锭子了,虽心痛,但钱乃身外之物,若是能发挥价值,便也值了。 梅苏苏卯上浑身的劲,把手中金锭子往天窗扔出,金锭子“嘭”的一声砸在天窗木板上,发出巨大响动。 梅苏苏也同时惊声尖叫。 那金锭子完成使命后自空中垂直落下,砸至地上,但是好巧不巧的掉入了坑中。 梅苏苏想要挽救已是来不及了,只能眼睁睁瞧着金子与她失之交臂。 屋门被打开,两个婢女面色慌张的一前一后奔进屋子。 “怎么回事!什么动静?” 梅苏苏白着脸指着头顶:“刚才,刚才有一只黑猫从头顶上掉下来了!长的好吓人啊!” 那两个婢女一听是黑猫,立马对视一眼,问:“什么模样的黑猫。” 梅苏苏想了一下:“我也没瞧太清楚,但那黑猫似乎是个有主的,我瞧见它脖子上挂着一根红色的锦绳。” 似乎是被梅苏苏说中了什么,那两个婢女面有惊惧之色。 她二人心照不宣的没有出声,护送梅苏苏回了屋子。 虽然她二人什么也没说,但是从她二人的表情梅苏苏可以看出,她说中了。 她们抓的那只黑猫如冥夜一样,脖子上有一条暗红色的编织锦绳。 这下便什么都能对照上了。 一个巧合是巧合,两个巧合也是巧合,但三个巧合便不是巧合了。 冥夜与她一样,被抓了。 梅苏苏坐在榻上,想着该怎么救冥夜。 轩辕风怎么会抓冥夜呢? 这点叫梅苏苏很是想不通,冥夜只是开了灵智并无妖气,他抓来冥夜是为做什么?他又是怎么发现冥夜的特殊之处的? “嘎吱”屋门被推开。 梅苏苏的思绪被打断,她抬眼看去。 只见轩辕风一身白衣衣袂飘飘,手摇折扇端的是俊雅风流,头戴珠玉宝冠,身形修长,除却眉眼间的精气衰败之相,整个人也算是俊逸非常。 见到他梅苏苏本能的把脚缩回了榻上,然后身子往里退了退。 轩辕风屏退了屋中婢女,勾着笑行至梅苏苏面前。 上下打量一番梅苏苏,眼中惊艳之色难掩。 他俯身想摸梅苏苏的腿,梅苏苏慌忙收腿爬至另一头,避他如蛇蝎。 轩辕风也不恼,“唰”的打开折扇,摇了摇:“你叫什么?” 他声音很柔和,可以听出他是刻意如此,想给梅苏苏留一个好的印象。 如果梅苏苏没见过他,自会被他表面蒙蔽。 但他以往是个什么模样,梅苏苏又不是没见过。 装大尾巴狼,也不瞧瞧眼下是个什么情况。 本来梅苏苏还在想轩辕风绑她做什么,以为对方发现了自己的秘密。 现在梅苏苏知晓了,他纯纯图色! 什么时候?难不成是宫宴之上? 梅苏苏不理他,只睁着一双清亮眸子一动不动的盯着他,犹如刺猬,浑身带刺。 见她不答轩辕风也不恼,又问:“多大年纪?” 梅苏苏依旧不答。 轩辕风诡谲一笑,声音低了下来:“你可知上一个坐在此处,如此对本殿下人的下场?” 梅苏苏闻言一阵恶寒,低头看了看身下的床榻。 她可不认为轩辕风此话是什么好话。 看出她的惊慌轩辕风哈哈大笑:“怕了?若是本殿下告诉你,你是第八位坐在此床榻上的女子,你当如何?” “她们人呢。”梅苏苏终是出了声。 见梅苏苏说话,轩辕风以为是自己的威吓起了作用,于是准备软硬皆施一举拿下。 轩辕风收起折扇,板脸沉声:“识趣的留在本殿下身边吃香的喝辣的,不识趣的打折了腿,赏给下人,玩够了,卖去下等的窑子。” 说到此轩辕风似乎怕梅苏苏不知晓那下等窑子是何处,还凑近了些,故意问道:“你可知那下等窑子是何地界?” 没吃过猪肉难不成没见过猪跑? 梅苏苏怎么可能不知晓那下等窑子是何处,贩夫走卒,恶贯满盈之人消遣之所。 进那处的女子,没有一个是自愿的,不是被卖的,便是被绑的。 若非被逼,哪个女子会愿意一天接几十个客人? 那处环境脏污,据说两个长凳子拼在一起便能当榻,来的客人自也算不得干净。 女子得了病,最后的归宿便是草席一卷,扔进乱葬岗。 真真的没有人性可讲之处。 轩辕风把女子卖去那处,还能如此轻松痛快的说出来,可想而知,女子的性命,对他而言,轻如草芥或低于鸿毛。 “如果我不从,你会把我也卖去窑子吗?” 轩辕风恐是没有想过梅苏苏会这样问,他眼中光色闪过,视线落于梅苏苏那张完美无瑕的小脸之上。 他摇摇头,目有惜爱之色:“君子有爱美之心,你这般的美人儿哪里能与那些凡物相比,仙子有傲骨才得趣,毕竟......” 轩辕风看着梅苏苏奸邪一笑:“本殿下最喜欢的就是折断美人的傲骨,把她变成只知享乐的折翼之鸟。” 第224章 企图 听着轩辕风的话,梅苏苏并没有被吓着。 她只是盯着轩辕风,目中萤光跳动:“那你现在身边有几个折翼的美人?” 轩辕风眉头皱了皱,可能没想到梅苏苏问题这么多,但是面对美人他耐心自也比往常多了些。 不厌其烦的回答她:“很快就有四个了。” 这第四个是谁,明白人都知晓,自然是梅苏苏。 梅苏苏袖中的手不自觉的握了握,忍住胃中翻江倒海的恶心。 他刚才说她之前有七位女子,如今竟然只剩三个,剩下的全部死了或是被卖了。 而以轩辕风的性子,死在他手中的女子岂又止四五个...... 一想到曾经坐在这榻上的女子最后竟都落得个死不瞑目的悲惨下场,梅苏苏就想抓烂面前人的脸。 最好抓的他亲妈都不认识他才好。 “你抓了我,就不怕轩辕澈找你麻烦?” 外面的天已经渐渐暗了下去,梅苏苏真怕这厮狼性大发冲上来对她做点什么。 她手不知不觉摸上手腕上的叮当玉手链,手链上的叮当玉器之中有她找支妙要的痒痒粉。 因为叮当玉器小,所以痒痒粉也只有一点用量,毒倒一群人不现实,但是毒倒轩辕风一个人还是没问题的。 当初做这个手链本就是为了应付这种情况,只是当时只考虑到美观,没考虑到实用性。 梅苏苏后悔把这玉器做小了,早知今日这情况,她就应该多做几个戴手上,把痒痒粉全部装上。 提到轩辕澈,轩辕风脸色明显不好,他退开身子,不怀好意的盯着角落中的梅苏苏。 “他就算能找到此处,也是晚了,届时你已经是我轩辕风的人,他就算找到,又能改变什么呢?” 轩辕风一边说着,一边开始宽衣解带。 梅苏苏眼眸一缩,手不由的扯向手链,准备等轩辕风扑上来时给他点颜色瞧瞧。 轩辕风外袍刚解,还半挂在腰间,正要去解腰带时门突然被敲响。 好事被打搅,他神情一变,当即对外吼道:“谁!” 门外婢女小心翼翼的声音传来:“殿下,有客到。” 梅苏苏本来刚松一口气,以为轩辕风怎么也得先去会客才是。 可没曾想轩辕风脱衣裳的动作却更快了,他语气急切对外道:“叫人过去伺候着,就说本殿下有事,很快便来。” 外面没了动静,梅苏苏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 眼见轩辕风的衣裳已经褪完只剩一条白色里裤,梅苏苏暗骂一句畜生,准备扯下手腕上的叮当玉器,可是屋内光线昏暗,梅苏苏对这玉器暗扣也不熟悉,解了半天也没解开。 偏偏这时轩辕风俯身一把拽过她脚腕,大力一拉,梅苏苏慌张间,竟然阴差阳错打开了暗扣,可不巧的是玉器小巧,她没抓稳,玉器掉在了床榻上。 她一时无语又懊恼,连忙转身去找。 可是榻上一片凌乱,如此紧急情况之下,想要找一个小东西谈何容易。 梅苏苏手摸索一番,并没有找到。 这时轩辕风已经拉着她的脚腕俯身而上,梅苏苏一不做二不休蓄力一踢,不偏不倚,踢到了轩辕风的胯下。 只听“嗷”的一声惨叫,轩辕风的脸顿时扭曲成一团,捂住胯下弯腰哀嚎。 梅苏苏趁此机会转身在榻上一通翻找,但是她把褥子,被子全部摸了一圈,也没找到那叮当玉器。 “你个贱人!敢踢本殿下!”轩辕风捂着胯,看着榻上的梅苏苏咬牙怒骂。 梅苏苏根本不搭理他,依旧在榻上一通翻找。 “赶紧出来啊,出来啊!”她不停念叨着,但是那个小小玉器就是不见踪影。 这时她的腿再次被人拉住,梅苏苏惊悚回头,就见轩辕风黑着脸,恶狠狠瞅着她:“你找什么呢?是不是这个?” 轩辕风把掌心摊开,里边赫然是梅苏苏掉落的那个小玉器。 见到此物梅苏苏二话没说,伸手就要去抢,可轩辕风却把她狠狠一推,推倒在榻上。 紧接着他就要俯身去亲梅苏苏,梅苏苏腿一蹬想要故技重施。 但可惜这一次轩辕风有了防备,一把抓住她得腿,然后死死攥住,梅苏苏吃痛不停乱蹬。 “你有点本事啊,敢踢本殿下的你还是第一个。” 轩辕风凑近梅苏苏,梅苏苏嫌恶的伸出手去抵挡:“你滚开!” 轩辕风抓住梅苏苏的手,身子与其相隔了一个手臂的距离。 “怨不得轩辕澈喜欢你,生的漂亮,性子还如此泼辣,像只小野猫,本殿下就喜欢你这样的,才有趣味,上赶着的,反倒无趣!” 说完轩辕风哈哈哈大笑两声,似乎是来了兴致,想要拿开梅苏苏阻挡的胳膊俯身亲她。 但就在他准备有所动作之际,屋门被人踢开。 梅苏苏以为来人是轩辕澈,眼中闪过亮色。 可扭头一看,心却猛地沉了下去。 来人不是轩辕澈,是轩辕悦! 她怎么在这里?她不是应该在太庙悔过吗。 “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轩辕风眼见好事被搅,当即怒发冲冠,直接下榻抓住轩辕悦就往门口走,要把她扔出去。 轩辕悦却一把甩开他的手,怒目圆睁道:“你若现在不去前面,那也休想叫我去勾引那巴浦和。” 什么? 梅苏苏错愕,怨不得轩辕悦在这里,原来是对那黄岩五皇子有所企图! 轩辕风瞧她口无遮拦竟把这事说出来了,立马回头看了一眼梅苏苏,然后黑着脸拉着轩辕悦出了屋子。 婢女进屋把门关上,可是屋外的争吵梅苏苏依然能听见。 轩辕风许是要打轩辕悦,所以轩辕悦在嘶吼大叫:“你打啊,你今天打了我右脸,现在打我左脸,你若想叫我顶着这张脸去勾引巴浦和你尽管下手!” 轩辕风怒喝一声:“我叫你闭嘴你听见了没有,你要是不想去可以不去,且看看你能在那破庙里待到何时! 是我,是我把你救了出来,否则你现在还在那破庙里烧香呢。” 轩辕悦:“别把你说的那么高尚,你救我不也是因为有利可图,我已经找人去告知母后你打我一事了,你叫我去勾引巴浦和,你自己却在这鬼混。 轩辕风,好事都叫你占尽了!凭什么!” 第225章 轩辕悦的打算 二人叫骂之声渐渐消失在门外,一个婢女慌慌张张跑进来,抱走了轩辕风的衣物。 梅苏苏知晓轩辕风一时半会是不会回来了。 真是太险了,差一点她就得当着轩辕风的面化形了。 不论如何,也不能叫那厮得逞不是。 看着屋内婢女,梅苏苏再次念叨:“我要如厕!” 有了白日那一出,这些婢女也是知晓梅苏苏不用恭桶。 于是在她说完后,派了两个人带她去外面恭房。 她们能如此放心梅苏苏,无非是看她娇小,哪怕逃跑也是跑不过她们。 可是她们却忽略了一个因素,那便是天黑了。 梅苏苏趁着她二人警惕放松之时,直接一溜烟闪进了一旁的假山丛中。 二人大惊,连忙去追,可下一刻假山丛的一角发出一道金光,活生生的人儿已是变成了一只三花白猫。 梅苏苏本害怕变成猫儿后身子虚弱无法动弹,可除却瞬间的腿软脚软,她并没有在发生那一次化形的虚弱之感。 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梅苏苏把衣物匆忙推进假山洞中,然后跳上假山,从上至下看着那两个追来的婢女。 夜色黑沉,但梅苏苏那身白毛着实惹眼,她露着一个脑袋,从假山的石头后盯着那两个婢女瞧。 那两个婢女靠近后吓了一跳,可也只是看了一眼就挪开了眼。 府内不时会有野猫出现,这也见怪不怪,平日她们会进行驱赶,但是今儿这情况,她们实在顾不得她。 若是丢了殿下抓来的人,那才是要命呢。 二人急忙朝着假山深处搜去,根本没有留意到梅苏苏藏在假山洞里的衣物。 也因梅苏苏的刻意遮掩,没有瞧见她脖子上的金雀颈环。 等她二人离开后,梅苏苏没有犹豫,从假山蹦下,又跳上屋檐,朝着那不远的光明璀璨处跑去。 大堂之中,黄岩五皇子巴浦和正端着酒盏与轩辕风你来我往,好不乐乎。 这时烛光闪烁,一道香风吹进,香风馥郁,格外撩人。 巴浦和抬眼瞧去,只见天女散花,幽幽倩影,光影闪烁之间,一道妖娆身影顺着白色纱幔自外悠然飞进屋内。 抬眼间,漫天花瓣随着那飘然白纱落下,那花瓣中的女子容颜美艳,皮肤白皙如玉,眉毛细如蚕丝,唇瓣上的一点朱红,如宝石般晶莹,烛光映照下,眼神明灭不定,更增一份神秘。 巴浦和瞧呆了,手中酒盏分明都已凑到了嘴边,却没有入口。 随着曲声悠扬,女子身姿轻盈舞动。 香风阵阵,其手中白纱还时不时缭绕向巴浦和,巴浦和伸手抚摸,白纱缠绕着他的指尖然后缓慢抽回,反复以往,尽显暧昧。 一舞闭,白衣女子旋身离开,下一刻手中白纱好巧不巧被风吹自巴浦和手中。 白纱缠绕上巴浦和的手掌,他大力一拉。 女子娇呼一声,不由转了两圈,不偏不倚倒在了巴浦和怀中。 轩辕悦瞧着眼前身形健硕,俊逸非凡的男人不由娇羞挪开视线。 她如今被父皇嫌恶,又是女儿之身,若不为自己打算,指不定会下嫁给哪个大臣之子。 但若是嫁给眼前之人,就算和亲,她也是王妃,并且若是和亲的话,还能叫两国友谊长存,她父皇定是愿意。 本以为黄岩那等凄苦之地,男子定也是生的丑陋,可没曾想这五皇子竟生的这般魁梧俊朗。 早知这般,她何苦挨轩辕风两巴掌,定是早早勾搭上这五皇子,叫其做自己靠山了。 届时别说是轩辕风,就算是她父皇想动她,都得顾忌两国脸面。 “美人在时花满堂,你唤什么?”巴浦和看着怀中女子,嘴角勾着笑意。 轩辕悦娇羞摇头,伸手推他,想要从他怀中起身。 可巴浦和不放手,并且还把轩辕悦的身子往自己身上贴了贴,引来轩辕悦脸红如霞,不停娇呼。 “不要,殿下请自重。” “你叫我殿下,你可知我身份。”巴浦和贴近怀中人的面颊,酒气喷洒在轩辕悦脸颊之上,叫她似都染了醉意。 轩辕悦正欲说话,轩辕风突然自后而来,拉开了巴浦和,哈哈笑道:“五殿下这样的人杰,身边最不缺的应该就是女子才是。” 说着轩辕风隐晦的朝轩辕悦使眼色,叫她退下。 轩辕悦不想下去,她能感觉出来巴浦和喜欢她,她应该趁热打铁才是。 见她不走,轩辕风暗骂一句蠢货,但又不好做的太过明显,只得勾着巴浦和的背把他往回带,顺带使眼色叫小厮前去带走轩辕悦。 小厮刚上前,还没说话,轩辕悦眼神一变,哎哟一声就那么应声跌倒在地。 “你个奴才怎么回事,敢推本公主,可是活够了。” 轩辕悦此话声音不小,轩辕风与巴浦和的步子都是一顿,巴浦和回身,看见轩辕悦跌坐在地上,当即没有犹豫的大步上前,把她从地上抱起,紧接着抱着轩辕悦回到了位置上。 轩辕风瞧见这一幕,顿时无语透了,他怎么就想到用轩辕悦这个蠢货。 他是恨铁不成钢啊,却还要硬生生扯出笑意来,随着巴浦和一同回到位置上。 “叫大夫!”五皇子对轩辕风说道。 说着似乎是怕轩辕风嫌怀中女子是舞姬,身份不够,还特意加了一句:“此女我甚是喜爱,若是三皇子愿意割爱,今夜人我便带走了。” 轩辕悦佯装错愕,娇呼一声,看向轩辕风,然后道:“皇兄,这是不是不合规矩啊?” 听怀中女子喊轩辕风为皇兄,巴浦和立马沉下眉来。 想起刚才她倒地时说的那句话,这才反应过来怀中女子是谁。 “三皇子......这。”巴浦和惊愕不已,连搂着轩辕悦的手都有些无处安放了。 轩辕风瞧着轩辕悦面上的得意之色,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他硬是忍着火气,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让五皇子殿下见笑了,殿下怀中之人,是吾的皇妹,当今大顺唯一的公主,轩辕悦。” 第226章 巴浦和的野心 轩辕风介绍轩辕悦的时候,梅苏苏就在头顶听着。 而好巧不巧的是,她探着猫猫脑袋往大殿内瞅的时候,躺在巴浦和怀中的轩辕悦刚好抬头,与她来了个眼对眼。 轩辕悦啊的大叫一声,吓得直接埋首进了巴浦和怀中。 巴浦和跟轩辕风都被她吓了一跳,连忙问道怎么了。 轩辕悦指着头顶支支吾吾道:“有一只野猫!有野猫!” 二人同时抬眼看去,除了房梁便是青瓦,哪里来的野猫。 巴浦和看着怀中瑟瑟发抖的女子,眼眸之中掠过光亮,轻轻拍了拍其肩头,礼貌又不显生疏:“公主莫怕,头顶没有野猫,许是眼花了。” 轩辕悦因为梅苏苏的缘故,对猫产生了心理阴影,巴浦和虽如此说,可她依旧瑟缩着身子不敢抬头,还不停念叨着有,她看见了。 轩辕风深知男子性情,对上赶着的哪里能有耐性,于是当即把轩辕悦自巴浦和怀中拉了出来。 “如此没规矩,叫人知晓是要笑话的。” 他用着长兄的语气训斥轩辕悦,话里话外皆是为轩辕悦着想。 实则真实目的,只有他自个知晓。 轩辕悦烦他总是坏自己好事,一赌气,甩开他的手就往外跑。 巴浦和瞧人似乎生气了,起身想去追,轩辕风一把拦住他:“五皇子无需担忧,小女儿家闹脾气,正常,她身边有婢女,放心便是。” 他都如此说了,巴浦和自也不会再去追,只道:“上次宫宴怎么没见公主殿下?” “五皇子有所不知,吾妹已在太庙待了半年之久,这两日才回来,宫宴那日,未来得及。” “太庙?难不成公主也喜爱佛法?” 轩辕风见巴浦和眼有惊喜之色,勾了勾唇:“自是。” 巴浦和闻言,似乎很是高兴,眸中光芒闪烁不定,似在考虑什么。 轩辕风拍了拍掌,小厮端着锦盒走进来。 “这是什么?”巴浦和微愣。 轩辕风拍拍他肩膀,冲他一笑:“自然是好东西,五皇子定是喜欢。” 说罢轩辕风示意那小厮把盒子打开。 一打开盒子,一座莲花宝台惊艳四座。 九层高,底部莲花做台,顶端舍利子做顶,宝身散发着金光,一瞧便是价值连城,世间稀有之物。 “此乃九层莲花宝台,五皇子乃是礼佛之人,想必定是听过此物的传说,我阴差阳错之下得到了此物,第一个想的便是五皇子,五皇子且瞧瞧,可喜爱啊。” 巴浦和瞧着眼前的九层莲花宝台,眼中却并没有惊艳之色,就连面上都有些冷淡的过了头。 可惜轩辕风与他并排而站,且笃定了巴浦和会喜欢此物,遂忽略了其眼中的冷色。 “确实是个好物,不知三皇子是如何得到此物的。”巴浦和伸手抚摸上那莲花宝台,宝台虽为金物制造,可触及却没有冰冷之感,透着余热。 据说是因为此物顶端舍利子的缘故,千年来塔身都保持着温热。 这也算一个鉴别真假的方法。 轩辕风未听出巴浦和语气中的寒意,以为他是惊喜的呆住了,笑呵呵道:“此乃一熟人所赠,具体来处,哈哈,谁在乎呢。” 轩辕风没说上井轩,也没提诗会,这是为了防止巴浦和查探。 可不管东西是怎么来的,只要是真的,他相信巴浦和定能喜欢,并且也能懂他的意思。 巴浦和抚摸着那宝台身,就似在抚摸女子柔嫩肌肤,温柔而旖旎,爱不释手。 轩辕风瞧着喜上眉梢,他就知晓,巴浦和定会喜欢这东西。 这宝台加上轩辕悦,宝物与女人。 这巴浦和已是他轩辕风的囊中之物。 这大顺!也将是他轩辕风的囊中之物! 轩辕风杀了他的宠奴,巴浦和本是想拿了此物就杀了轩辕风,以解心头之气。 可这突然冒出一个轩辕悦来,巴浦和改了主意。 别的不说,这轩辕悦生的确实不错,正巧他那只祸斗(其实就是一只狼,巴浦和给那只狼取名为祸斗,在古代祸斗是形容外形像犬的妖兽,是凶残的野兽的意思。)差一副骨头制成的颈圈,美人骨制成的,想来会更漂亮吧。 得了宝物,得了权势,最后抱得美人归,如此看来,现在杀了轩辕风不是最佳选择啊。 巴浦和思及此面上挂了笑意,哈哈大笑两声:“此物甚得我心呐,就是不知三皇子可能割爱?” 轩辕风见人上钩了,立马乐开了花:“能!五殿下要,岂有不割爱的道理,你我坐下,夜还长,咱们喝着佳酿,慢慢谈!” 巴浦和与轩辕风对视一眼,然后都哈哈大笑起来。 二人的笑声梅苏苏就算隔了老远都听得一清二楚。 知晓这轩辕风野心昭昭,但梅苏苏没想到他竟然会送轩辕悦去勾引巴浦和,刚才瞧那巴浦和陶醉的模样,这美人计用的真是高明。 想到轩辕澈如今是腹背受敌,梅苏苏就为其感到忧心。 雪域公主那处似乎也得罪了,对方最后最好的结果便是谁也不站。 可黄岩这边显然是跟轩辕风穿一条裤子了,曹家手中还掌握着几十万大军,这若是打起来,就算轩辕澈手下有人,也是寡不敌众吧。 等她救了冥夜出去,定要把此事告知轩辕澈,叫他早做打算才是。 只是梅苏苏看着这黑漆漆的偌大宅院又犯了愁了,这轩辕风把冥夜关到哪里去了啊。 这宅院如此之大,这么多间屋子,若是一个个找得找到什么时候去啊。 要不然先回宫找人? 梅苏苏觉得这个法子靠谱,正欲付诸行动,抬眼一瞧,四下除了轩辕风他们刚才待得地界有光亮,四周皆是乌漆嘛黑一团。 不仅仅是这偌大宅院,宅院外也是什么光亮也没有,除却冷风阵阵吹来,还有树叶沙沙声,这到处都寂静空洞漆黑的可怕。 三皇子府就在京城,这才入夜,正是皇城热闹之时,怎么可能连一盏灯都没有。 除非她们所处的位置不在三皇子府,这外面也不是皇城。 梅苏苏认知到这一点,小耳朵小尾巴皆落了下去。 如此,就算去找帮手,她也不知该往哪里跑,好歹她得知晓皇城的位置,才能去搬救兵吧,位置都不知晓,出去了也是无头苍蝇啊。 第227章 你等我,我找人来救你 就在梅苏苏不知该怎么办时,一道轻微的响动引起了梅苏苏的注意。 她循声找去,并没有什么异常。 梅苏苏以为是风吹瓦片发出的动静,看了两眼便收回了视线。 而她刚收回视线,那个动静便又响了起来。 是有东西踩在瓦片上的沙沙声,动静不大,若非梅苏苏听觉敏锐,定是发现不了的。 “谁!”梅苏苏回首喝道。 “喵。”一声小小的,胆怯的小猫叫声响起。 梅苏苏吃了一惊,就见她的身后,屋檐镇兽之后冒出一颗小脑袋来。 小家伙可能也就才一岁大小,一身黑毛,眼睛炯炯有神。 此刻正躲在那石头做成的镇兽后偷偷瞧她。 “你是谁?” 梅苏苏试探开口,刚才小家伙叫唤时她听见的是猫叫,所以她不确定对方是否能听懂她说话,亦或是她是否能听懂对方的话。 “喵。”小家伙又叫唤一声,还是猫儿叫声。 梅苏苏确定了,她听不懂对方说话。 “喵。”那小家伙朝她叫唤着然后转身看她。 那个意思似乎是在叫梅苏苏跟她走。 梅苏苏微愣问了句:“你叫我跟你走?” 却不曾想那小家伙朝她点点脑袋。 对方能听懂她说话。 梅苏苏觉得惊奇,自己听不懂它说话,它却能听懂自个说话。 梅苏苏朝它走近,小家伙看她跟来了立马扭头就走,走的不快,至少不会叫梅苏苏跟丢。 梅苏苏心头疑惑,却有种对方不会害自己的直觉,所以默默跟在那小家伙后面。 小家伙身子小,却也灵活,带着梅苏苏东拐西拐到了一处院子前。 它没有叫唤,只看向院子内,仿佛在说里边有东西。 梅苏苏凑近它,出声:“是冥夜叫你来的?” 小家伙脑袋一歪,不解瞧她,并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梅苏苏反应过来,如果是特殊情况,冥夜可能来不及告知这猫儿名字。 “一只黑猫叫你过来找我的?”梅苏苏换了个问法。 果然,她一说黑猫,这小家伙立马眼睛一亮,然后看向她,无声告诉她,是的。 果然是冥夜,不过他怎么知晓自己也被抓来了? 但如今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梅苏苏盯着那黑漆漆,没有半点光色的院子问身旁小家伙:“那黑猫在哪个屋子?” 小家伙看向正中间的屋子。 梅苏苏了然,对着小家伙道了声谢谢,然后敏捷的跳下了墙。 她并不打算叫小家伙跟着自己一起去,他们既然能绑了冥夜自是不安好心,为了防止冥夜逃跑说不定还有人把守。 她自己进去如有不对躲起来便是,若是带着这小家伙还得分心护着它。 好在小家伙也没跟过来,梅苏苏回头看的时候,只瞧到它的屁股。 跳上台阶,梅苏苏蹑手蹑脚的挪到屋门前,连大气都不敢出,屋内很安静,可她不敢冒险。 为了以防万一她捏起一个小石子,然后蹦上房梁,然后把那小石子抛了出去,砸到院子里的瓦罐发出响动来。 猫缩在房梁上,梅苏苏静静等着。 直到确认屋内人没人后她才跳下房梁轻轻推开了屋门。 屋内死一般的寂静,梅苏苏猫着身子踏过门槛走了进去。 “冥夜……你在吗?”梅苏苏小声叫唤着。 无人回应她。 梅苏苏又唤一声:“冥夜……” 这一次有人回应了她。 “苏苏……我在这里。” 是冥夜的声音,虽然很小,但梅苏苏不会听错。 “你在哪里?” 刚才冥夜的回应实在太微弱,她无法找到准确方位。 “这里苏苏。” 这一次冥夜的声音大了些。 梅苏苏赶紧顺着声音寻了过去。 这个屋子看着不大,可设计巧妙,屏风之后看似是空的,但往里一走便可见一道矮门,竟是利用了人的视觉误差,给人一种此处无门的错觉。 从门进去,里边的空间不大,却被一个铁笼子占了大半。 此处不比外面漆黑一片,墙壁之上点了两盏油灯,此刻正散发着晦暗火光。 借着这晦暗光亮梅苏苏瞧见偌大铁笼中央,正五花大绑着一只黑猫。 其脖子四肢,哪怕是腹部,都被捆绑上了铁链。 看到这个,梅苏苏无语了,就是说至于吗? 常言道,杀鸡焉用牛刀,这小小一只猫,用这么多铁链锁着…… “冥夜,你怎么样,他们打你了吗?” 梅苏苏奔至铁笼前担忧问道。 冥夜卖力抬起头来,带起铁链哗哗作响。 “他们没打我,就是这铁链太重了,压的我浑身疼。” “你可知道这解开铁链的钥匙在何处?我救你出去。” 冥夜迟疑:“苏苏,我找你来不是让你救我的,我知晓此处是哪里,你回宫搬救兵。” “也行,那你告诉我,此处在哪里,我得怎么回去。” 梅苏苏也知道,偷钥匙救冥夜与回宫搬救兵定是第二个方法保险些。 毕竟第一个说不定就是她与冥夜一起被关在这笼子中了。 冥夜:“此处在京城外的秀水河畔,你自大门出去往东跑十里就能看见一间驿站,你化为人形,雇佣一匹快马,在往东三十里就能进京城。” “这么远。”梅苏苏有些诧异:“那我这一来一回得耽误不少时间,他们会不会伤害你。” 冥夜摇头:“放心,据我知晓得,他们抓我只是为了辨认我是不是真的妖物,不会真的伤害于我,时间紧迫,你且快去吧。” 梅苏苏自也知晓时间紧迫,点点头:“好,你等我,我现在就去找人救你。” “苏苏。” 冥夜叫住她。 梅苏苏转头:“怎么了?还有什么要交代我的?” 冥夜金眸熠熠:“无事,凡事小心。” 梅苏苏冲他一笑:“我办事你放心,你且在此处安心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说完梅苏苏就往外冲去。 可来时无异样的屋门,在出去时却怎么也打不开了。 不仅是屋门打不开,就连窗子都打不开。 梅苏苏隐隐感觉不对劲,正寻思另找出路时,外面传来脚步声与说话声。 “师傅,这门……” “机关被触发了,有人进去了,小心点。” 第228章 如果能死在轩辕澈怀中,也挺好 原来是她进来时触动了机关。 这些人真是八百个心眼子啊。 梅苏苏猫在暗处不敢发出半点响动。 门嘎吱一声,自外推开一条缝来,两道人影出现在屋内。 “师傅,你闻,这空气中是不是有一股檀香味道。” “嗯,确实有,带点幽香,难不成是个女子。” 二人说话间已是行至梅苏苏藏身处的脚底。 这二人赫然就是那日在宫安雁队伍中的两个道士。 没想到啊,这轩辕风的手伸的也挺远啊。 但是瞧样子,应该这两个人没什么太大用处,否则轩辕风与北域应该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了,何必辛辛苦苦前来讨好这黄岩皇子。 “师傅,我怎么感受到了妖气?” 这其中一个道士说着就去掏身上罗盘,向着冥夜所在的屋子走去。 “那只黑猫不是妖物,就算有妖气也不是那只黑猫的。” 老道士拉住小道士,像狗一样用鼻子嗅了嗅,像模像样感受了一番。 那小道士都能感受出来,这老道士没道理感受不出来。 她化为人形借助了轩辕澈的帮助,身上沾染的锦鲤的妖气还没彻底散去。 就在梅苏苏提心吊胆,想着完了时。 外面传来熙熙攘攘之声,火光也自屋外透进。 这老道士的思绪被打乱,慌忙带着小道士出去查探情况。 外面说话声音嘈杂,梅苏苏大概听清楚了,这些人是在搜寻她的踪迹。 梅苏苏准备趁他们没留意时开溜,可惜还没来得及动作那小道士匆忙返回。 在屋内巡视一圈没有看见人影,“嘎吱”一声把门给关了,然后快步离开。 梅苏苏:“……” 等人都走完后,梅苏苏试探的去拉了拉门,还是打不开。 气的梅苏苏直接化形,准备来一个暴力破门。 金光散去,梅苏苏从猫儿化形成人。 这一次她的运气不大好,连着化形两次,身体吃不消,不仅直接跌落在地,口中也吐出一口血来。 心头气血翻涌,那种虚脱眩晕感传来,仿佛有深渊要把她吞噬,叫她无力抵抗。 “不行,梅苏苏,你若是倒在这里,你与冥夜都得死,你不能倒在这里。” 梅苏苏硬是咬牙站了起来,又是一口血喷出。 跌倒之时,梅苏苏拽下了桌案上的麻布,裹住自己不着寸缕的身子。 晕了不知多久,梅苏苏睁开眼来,发现自己竟然在门边上躺着。 这若是外面有人开门,一推门便能看见她。 浑身酸软无力,但许是昏迷的这点时间给了她些许缓解。 梅苏苏从地上站起身来,咬着牙,拿起凳子卖力砸向身后窗子。 只听“哐”的一声巨响,窗子应声而破。 没有犹豫,梅苏苏直接从窗子破开的口子钻了出去。 但她虽然逃了出来,破窗的动静同时也惊动了外面人。 她还没有跑出多远,就听后面传来抓人的叫喊声。 梅苏苏不敢回头,也不敢化形,如果她的预感没有错的话,这一次化形她定不止吐两口血了。 如果她化形之后晕死在这荒郊野外,没有人发现她,她最终下场就是曝尸荒野。 她此刻能做的就是趁着夜色使劲跑,往府外跑,往野外跑,往树林里跑。 “她在那儿!别叫她跑了!” 身后传来怒喝之声。 梅苏苏往前奔跑的身子半点不敢停顿,好在她虽虚弱,可求生的本能叫她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气力。 借着夜可视物的优势,梅苏苏在树林之中穿梭的还算顺利。 只是她脚上无鞋,跑起来时难免会被尖利的石头与树杈伤到。 又一次被石头硌伤脚后,梅苏苏吃痛看向自己脚丫子。 只见她的脚心之上,脏污一片夹杂着血色,还有树叶的碎片,惨不忍睹。 梅苏苏咬牙把脚心之上的尖锐小石头用手拨开。 忍痛含泪继续奔跑。 不知何时,树林之中冷风袭人,刮的枯叶“唰唰唰”如雨般散落,林子之中阴冷而黑不见头,梅苏苏感觉自己在跑一条没有尽头的黄泉路。 冷风刮了很久,伴随着梅苏苏摇摇晃晃的身影,透着绝望的寒气萦绕着她的周身。 她身后人马依旧紧追不舍,但由于天色过暗林中路难走,所以他们虽没有跟丢,却也无法快速赶上前方人。 有那小厮抱怨:“这林子如此昏暗,她一没火把,二没灯笼的,怎么就能跑的如此快啊。” “就是说啊,这身影看似就在前面,但怎么追也追不上,见鬼了不成。” “什么见鬼了!对方身子小,为了逃命跑得快,你当是你们啊,追个人还在这闲聊!赶紧追啊!叫对方跑了,拿你二人是问!” 那小厮哪里还敢乱聊,赶紧举着火把往前奔去。 就在这时,后面马蹄声传来。 众人回头看去,就见轩辕风坐于高大骏马之上,冷眼肃目:“人呢!” 他神情阴冷喝道。 小厮们纷纷指向前方。 轩辕风眼中闪过狠色,二话未说,一鞭子抽在马屁股之上,马儿吃痛嘶鸣抬蹄,然后如离弦之箭朝着梅苏苏的方向奔去。 天上落下淅淅沥沥的雨点来,然后变成了瓢泼大雨。 雨水透着彻骨寒意自头顶浇下,梅苏苏满头青丝皆未能幸免,雨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寒意叫她脚重如铅。 她扶着树身无力跪下,抬眼时温热泪水与冰凉雨水混合,又苦又涩。 身后马蹄声越来越近,梅苏苏知晓一旦被抓回去,等待她的便是惨无人寰的折磨。 她可能会成为轩辕风口中那所谓不听话被送去窑子的人。 也肯定成为轩辕风的玩物,被他玩弄,赠于他人,直到再无利用价值。 梅苏苏咬牙,今天就算是死在这里,她也绝对不要被轩辕风抓回去。 就是她对不起冥夜,没有兑现承诺,救他出去。 雨水顺着脸颊滑落,梅苏苏眼前渐渐模糊,她口中默念咒语,准备变成猫儿。 还是那句话,就算死,她也绝不叫轩辕风得逞。 可就在这时,眼前树林之中传来马蹄响动。 一道熟悉的身影迎着狂风骤雨自雨幕中杀出。 梅苏苏模糊视线在看见对方身影时骤然亮起。 她手脚并用的从地上爬起,然后朝着来人奔去。 顾不得冷,顾不得疼,什么也顾不得了。 如果这是临死前的梦,那能死在轩辕澈怀中,也挺好不是吗。 第229章 苏苏不怕,孤带苏苏回家 天上劈下一道闪电,劈中了梅苏苏必经之路的树干。 树干发出吱呀一声,粗壮树枝眼见就要掉落,可梅苏苏恍若未觉。 雨水混合着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那铺天盖地的眩晕叫她每奔走一步都天旋地转。 可即便如此,她也未曾停下,她向前一步,便离轩辕澈近一步。 “苏苏!!” 梅苏苏看见她奋不顾身冲上去的人面色惊恐,双目猩红的冲她喊着什么。 可是她听不清,甚至连对方那张妖孽容貌在她眼中都渐渐虚幻起来。 她的眼神呆滞,双目毫无神采,有的,只是无尽的空洞,仿佛灵魂被掏空一般。 “轰隆!”巨大的响动自头顶传来,梅苏苏后知后觉抬首望去,便见一块焦黑树桩当头砸下。 她本就不快的动作在看见头顶落下的树干时彻底僵在了原地。 “苏苏!!!” 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吼破开重重混沌传进梅苏苏耳中。 梅苏苏如提线木偶一般,僵着脖子扭头看向声音来源之处。 “过来!!过来苏苏!!!” 似是破开魔咒的咒语,梅苏苏涣散的瞳孔猛的一凝,僵硬的腿突然有了气力,只是头顶的树干眼见就要砸在她脑袋上。 梅苏苏看着双目猩红朝她冲来的人,冲他缓缓一笑,金光闪过,树干砸下。 轩辕澈几乎是从马上滚落而下,因为惊恐,他浑身都在颤抖。 雨水的寒抵不过他心头的冷意。 他朝着那树干落下处奔去,脸色因为惊恐透出惨淡的白。 “苏苏!!!” 轩辕澈痛苦疾呼。 而随着他的吼声,一道花白影子突然从树干下窜出,飞身一跃,扑进了他的怀中。 随着金光闪现,猫儿在轩辕澈怀中变成了娇人儿。 轩辕澈眼疾手快的在金光散去前,扯下披风裹住了怀中人。 前来追赶的轩辕风惊愕的盯着这一幕,整个人如遭雷击。 这世界上竟真的有妖物。 瞧着怀中人此刻模样,轩辕澈因为痛苦发出“嚯嚯”的抽气声。 他疼如珍宝的人儿,此刻气息微弱的躺在他怀中。 面色惨白,发丝凌乱滴答着水珠,浑身冰凉一片,而那双赤裸的小脚,血色淋漓…… 轩辕澈缓缓闭上眼,心撕裂的痛仿佛要把他淹没。 他咧着嘴笑,可眼泪却止不住大颗滑落,眼眶猩红,唇瓣止不住的颤抖。 他把人死死按在胸口处,仿佛这样,他才能好受点。 “呕!”梅苏苏毫无防备的一口热血吐出,染红了他的胸口,然后是第二口,第三口。 血就似不要钱般从她口中吐出。 “苏……苏苏!!”那腥红血液与怀中人惨白面庞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刺的轩辕澈眸子骤缩,巨大的痛感席卷向他,叫他出口的话都有些难以成声。 “痛吗,没事,苏苏不怕,孤带苏苏回家。” 轩辕澈喘着粗气,抱着梅苏苏转身。 梅苏苏扯住他的衣襟,虚弱出声:“冥夜……救冥夜……” 说着,她扭头看向不远处的轩辕风。 轩辕澈步子一顿。转头看向轩辕风,目如野兽,透着凶光:“好” 正月初八,又一场小雪落下。 梅苏苏蜷缩在温暖如春的香闺之内,正惬意的吃着御膳房做的糖葫芦。 不,不应该说是御膳房做的,而应该说是轩辕澈在御膳房做的糖葫芦。 支妙把她腿上银针拔下,看着她吃的香甜,笑道:“在施针两三次,小主便能痊愈了。” 梅苏苏拍拍旁边位置让支妙坐下。 支妙迟疑一下,还是坐在了她旁边。 梅苏苏把糖葫芦推过去:“吃糖葫芦。” 小钵之中,底部铺了半钵霜雪,上面放着几串裹着糖浆的冰糖葫芦。 除了山楂做成的糖葫芦,还有橘瓣,葡萄,黄瓜…… 支妙看着小钵中奇形怪状的糖葫芦,最后还是保守的选了山楂糖葫芦。 瞧她选山楂,梅苏苏赶紧拿了一个葡萄的:“支妙姐姐你尝尝这个,这个也好吃。” 梅苏苏实在热情,支妙盛情难却,点头应下。 二人正排排坐吃着糖葫芦,殿门被推开,一道高大人影裹着冷风进了大殿。 见到来人,支妙立马起身退至一旁。 梅苏苏则是像个鸟儿般,扑腾着手臂奔向了来人。 轩辕澈本阴冷的神情在看见来人后,立马阴霾尽散,笑若春风。 怕身上寒气太重凉了小人儿,他一把扯下披风,用了内力烘散了寒气,这才张开手臂。 而也是他张开手臂的同时,一道娇俏身影便扑进了他怀中。 梅苏苏把小脸埋到了轩辕澈脖颈处使劲嗅了嗅。 有她喜欢的冷幽香气。 轩辕澈搂着她的小腰,垂眸一瞧,立马把人单手托起,然后把那双莹润小脚放入怀中。 “怎么又不穿鞋。”他板脸训斥。 梅苏苏哼唧一声搂住他脖颈,娇滴滴道:“因为看见澈澈太激动了,忘了,都怪澈澈生的好看,迷了我的眼。” 话音还没落,她屁股上就挨了一巴掌。 大掌拍屁股的声音格外清脆,却带着别样的暧昧。 “贫嘴。” 挨了打梅苏苏不乐意了,不停扭动屁股要从他身上下来。 结果便是屁股上又挨了两巴掌,不轻不重却足够叫人脸红。 梅苏苏终于是老实了。 轩辕澈抱着她回到榻边,想把怀中人放回榻上。 可是梅苏苏就像一只树袋熊一般,双腿勾着轩辕澈腰腹,胳膊抱着他脖颈,赖在了他身上,怎么都不撒手。 “澈澈抱~”她可怜兮兮的冲他撒娇:“要抱。” 轩辕澈宠溺一笑,道了声好,然后搂着坐于榻上。 又怕她着凉,扯了锦被和她盖着腿。 “分明知晓自己身子不好,还不注意,落下病根怎么办?” 梅苏苏蜷缩在他怀中:“反正有澈澈,什么事澈澈都会帮我干,不怕。” 轩辕澈捏捏她的小脸:“有一件事孤可帮不了苏苏。” “什么事?”梅苏苏不解。 轩辕澈勾起嘴角,满是邪性,他的视线落于梅苏苏的肚子之上,然后意味深长道:“等以后苏苏就知道了。” “不要,不等以后,现在澈澈就告诉我嘛~” 梅苏苏一听要等以后立马不乐意了,赖在他身上开始撒泼打滚。 结果慢慢的她就感觉到不对劲了,不是她不对劲,而是身下人某处不对劲了。 她立马做乖宝宝状。 轩辕澈捏住她下颚,凑近她的唇瓣,亲了一口:“苏苏惹了火就装无辜,这可不行。” 第230章 孤还没脏 她哪里有装无辜。 她本来就很无辜好不好。 她不会过就是蹭了蹭他,他就这样。 那她以后还敢跟他撒娇吗。 “澈澈欺负人。”梅苏苏噘嘴想离他远一些。 轩辕澈哪里能如她所愿,一把把她身子拽了回来:“苏苏在逃避什么?” “我哪有逃避。”梅苏苏露出了小犬牙。 轩辕澈眼疾手快用手指顶住他的小犬牙。 梅苏苏一口咬上去,恶狠狠的模样仿佛用了多大气力般,实际气力对轩辕澈而言不过瘙痒。 “孤刚才摸了狗,好像没洗手。”轩辕澈骗她。 “呸呸呸!”梅苏苏立马松嘴,嫌弃的吐舌头。 结果看见轩辕澈面上的得逞笑意,她立马意识到他在骗自己。 于是她大眼睛眨巴两下,直接抱住他脖子,俯首亲上他的唇瓣。 丁香小舌在他口中晃荡一圈后,梅苏苏抽唇离开。 她流氓的抹了把小嘴:“这样澈澈便也脏了。” 轩辕澈微愣,没想到竟被她反摆一道。 他眼眸中掠过精光:“要不再亲一口?孤能感觉出来,孤还没脏” 梅苏苏:“????” 见小家伙错愕表情,轩辕澈哈哈大笑,一把搂过她娇软身子,把下颚搁在她肩头,语气柔成了水。 “等苏苏过完生辰,孤便娶苏苏当孤的太子妃,苏苏可愿意。” 梅苏苏回身捶了下他的胸口:“这两个月你都说了好多遍了我耳朵都听出茧子了。” 她的小手被握住:“多说几遍,以防苏苏忘记。” 她怎么可能忘记:“不会忘记。” “咳咳。”一道咳嗽声打断她二人的缠绵情话。 支妙红着脸,站在角落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但是她感觉在不走,可能不太妙。 于是她斗胆出声,得到的是一道冰冷视线与一双羞涩却亮堂的眸子。 “属下见过主子,苏苏小主的病在施针三次便可痊愈,属下等下会吩咐下人把药送来,属下告退。” 说着支妙福身行礼,然后匆匆退出了大殿。 梅苏苏羞的全身都是红色,埋着脑袋躲进轩辕澈怀里:“都怪你,都怪你,都叫支妙姐姐看见了!” 轩辕澈拍拍她的屁股,安抚道:“无妨,她若敢笑话苏苏,孤就去找柳皋的麻烦。” “柳大哥不是护送公主回北域了?” 一个月前,北域王来信,要求宫安雁立马回北域。 轩辕澈抱着她起身,行至案后,从桌案下的暗阁中抽出一封扣着北域王漆印的信来。 “苏苏瞧瞧。” 瞧这信的模样便是两国之间的密信,且还被轩辕澈放在如此隐蔽的位置,那就更代表了此信不简单。 梅苏苏没有第一时间去看密信,而是抬眼看了看轩辕澈:“是那种看了要命的信吗?” 轩辕澈被她逗笑了,点了点她的小鼻子:“苏苏以往看的任何一封信都能要命,也不差这一封。” 他说的可不是玩笑话,梅苏苏还是猫儿时就看到过他杀人,之后还陪他处理政务,不论是朝堂之事还是江湖之事,他皆未避过她。 那山洞养兵铸器她都见过,区区一封信,与她曾经看过的东西相比,不值一提。 梅苏苏自然也知晓,她已经上了轩辕澈这条贼船,想要下去,怕是不能了。 她伸手打开信来,低头看去。 本以为会是洋洋洒洒一篇文章,结果整张纸上只有一句话。 「莫要叫任何人,任何事影响大顺与北域的情谊,吾儿糊涂,若能以此之性命缓和两国关系,吾会昭告全国,北域长公主恶疾缠身,死在了回途之中。」 梅苏苏揉揉眼睛,不相信自己看到的。 这北域王竟然要杀自己的亲闺女? “不是说这北域王极为宠爱宫安雁吗?怎么可能……这信,会不会是假的?” 轩辕澈拿过信,点燃案台上的缠龙烛,透过火光,梅苏苏看到那信的中央,显现了一朵霜花标志。 “此印记乃是北域王独有,除了北域王,任何人仿造此印记皆有破绽。” 梅苏苏接了他的话:“所以此信只能是北域王写的……” “嗯。” 轩辕澈把那信架于火上,火苗窜动间,燎燃了信封,很快那封带着北域标志的信便化为了灰烬。 看着那堆灰烬,他眼神明灭不定,幽幽道。 “北域王早就厌烦了北域王后与其子,若说一开始北域王还因亲情疼爱,纵容于宫安雁,后来便也因亲情消散而厌烦于她。” “宫安雁是他作为北域王的耻辱,北域王后亦然,宫安雁不死她迟早要嫁作他人妇,到时候她身体异样暴露,北域王室便会成为全天下的笑柄。” 都说皇权之下没有亲情可言,梅苏苏一开始还不信,可活生生的例子就在眼前摆着,容不得她不信。 “那此次宫安雁的计划北域王可知晓?” 梅苏苏心存侥幸,觉得北域王可能一开始并不知晓宫安雁的所作所为,后来知道了气急攻心这才出此下策。 可轩辕澈却无情撕碎了她心头那一丝侥幸:“知晓。” 他冷笑一声,也不知是在笑人心凉薄还是在笑梅苏苏天真:“不仅知晓,还默许了她的所作所为,否则如何能送她那只雪狐。” “这么多年,宫安雁不论是在宫内豢养男宠还是打杀宫人,北域王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她养道修炼邪术,北域王都不曾多言。” 梅苏苏垂下眼帘,明白了北域王的想法。 同时也为宫安雁感到悲哀。 “因为无爱,所以并不在乎她成为什么样的人,宫安雁此次走的是盘死棋,不论她成功与否,她的结局都是死,她只是北域王的棋子,随时都可舍弃。” 梅苏苏抬眼看着轩辕澈,问他:“对吗?” 轩辕澈俯身亲了下她的额头:“苏苏聪慧,确实如此,。” “不是孤要她的命,而是她父亲,不要她活。” 梅苏苏:“那柳大哥?” 轩辕澈:“不过是送她最后一程罢了。” 第231章 那你可曾喜欢过我 驿马镇乃是江上往来船只补给落脚的地方。 一艘大船自江上缓缓而来,然后落停在了码头之上。 船只极大,锦绣雕花,比码头上任何一辆船只都要庞大且贵气。 一看此船便知里边人非身份斐然。 宫安雁的屋子中,厚重帘子把光亮全部遮掩,整个屋子都处于一片漆黑之中。 宫安雁窝在榻角上疯魔一般,不停念叨。 “别杀我,别杀我……” 屋内没有别人,除她以外,所有人都被她赶了出去,她不允许除了柳皋外,其余人进屋子。 门外柳皋端着一碗稀饭,看着那漆黑屋子陷入沉思。 他们这一路行来,也近一月了,宫安雁跟魔怔一般一路都是如此。 不知是不是感觉到了死亡气息,亦或是听闻了什么,她问的最多的便是她什么时候死。 柳皋摸了摸碗的温度,然后把碗递给了一旁侍女:“等粥彻底凉了,再来唤我。” 侍女双手接着粥碗,福身道是。 屋中宫安雁听着门口柳皋离开的声音,眼中掠过惊慌,想要下榻去追他,可她只是刚起身。 一张诡异带着血色的狐狸脸猛的出现,对着她龇牙咧嘴,一口利齿仿佛要把她脑袋咬下来一般,好不凶残。 宫安雁尖叫一声跌回榻上,手忙脚乱爬回角落瑟瑟发抖:“别杀我,别杀我,别杀我。” 屋外的侍女听见她的尖叫声,推门进来想看看她是否出事。 “滚!滚出去!滚出去!!!” 宫安雁怒吼着朝门口乱扔着东西,把那进来查探的侍女吓得赶紧退了出去。 屋中再次陷入寂静,宫安雁抹了眼泪,面上透出狠色。 她身子有异,这么多年的蛰伏,不惜用精血喂养那只狐狸,为的就是吃了顺德帝的心脏,变成一个正常人。 轩辕澈那一掌固然厉害,可只要她好生修养也不过半月就能好。 可她硬生生在榻上躺了近两月,只因计划失败,她不甘心。 她出卖曹皇后,假意与轩辕澈,顺德帝等人周旋,不惜放过那个女人,为的就是留在大顺。 可她没想到的是,最后破坏她计划的竟然会是她父皇。 她并非没有想过找个大顺的男子嫁给他,留在大顺。 可是她只是有这个想法,便恶心的想吐。 而最令她绝望的是,那只狐狸缠上了她。 她当初为了达到目的,不惜把自己卖了,她想要心脏,那只狐狸也想要。 它给自己许诺,只要能吃了顺德帝的心脏,它便有法子叫她恢复正常。 而它只想要顺德帝的心脏成仙。 计划失败,轩辕澈那一掌叫她受了重伤。 而那只狐狸更是被那金光伤了元气,它急需大补之物恢复,它叫她去杀了顺德帝,把顺德帝的心脏给她滋补。 她想恢复正常,可她不想死。 她是要顺德帝的心脏,但她需要时间。 可那只鬼狐却夜夜前来吓唬于她,坐在她的身上,睁着一双猩红的眼,露着獠牙流着口水。 她怕了,所以她逃了…… 但是她没想到,她就算逃离了大顺,也逃不过那只鬼狐。 它日日折磨于她,说等它找到她,就吃了她的眼珠子,心脏,还要喝她的血,因为她的身体就是用来供奉它的。 她的一切都是它的。 船发出隆隆声,然后停了下来。 宫安雁如惊弓之鸟,直接从榻上弹起:“船为什么停了!!来人!来人!!” 侍女匆忙推门进屋:“公主。” “为什么不点灯!点灯啊。”宫安雁疯了般大喊。 侍女不敢反驳她,连忙前去点灯。 烛光亮起的瞬间,侍女们皆被榻上人吓了一大跳,赶紧跪了下去,身子匍匐在地上。 宫安雁跪在榻上,整个人衣襟散乱,本是白净美艳的面庞,此刻却是青白一片,惨无血色,就似几天几夜不曾睡觉之人,眼神涣散,除了恐惧再无其他。 现在的她与曾经那个光鲜的北域公主判若两人。 “船为什么停了?是不是那只狐狸追过来了!它是不是来找我了!!” 宫安雁在榻上来回挪动身子,不停挠头,把那本来就凌乱的发丝挠的如一团乱麻。 她魔怔般不停说它来了,它来了。 然后光脚就往门口跑。 侍女前去拦她,皆被她推开。 门一拉开,柳皋就挡在门口。 见到他,宫安雁下意识的就往地上跪去。 柳皋伸手扶住她,紧接着冷着脸看向侍女:“公主的鞋呢。” 侍女慌慌张张把鞋从榻边拿过来。 柳皋接过,然后俯身为宫安雁穿上。 他低垂着身子,整个人尽显恭顺,就如当初一般,给宫安雁一种什么都不曾改变的错觉。 “这是属下最后一次为公主穿鞋。” 宫安雁扶着门框,嘴唇颤动,然后便是全身。 “柳皋,你的卖身契还在我这里,你能去哪里。” 柳皋已经为她穿好了鞋,站起身来看着她。 从没有一刻,宫安雁觉得眼前人如此具有压迫感,压的人喘不过气,压的她心慌。 也从没有一刻,觉得眼前人如此陌生。 陌生到宫安雁仿佛从未见过他般。 “公主那里的卖身契是假的,属下的卖身契,不在北域。” 宫安雁好似恢复了正常,她仰着头,看着柳皋:“你的卖身契不在北域,那是在黄岩?还是在大顺?或者在某个人手里?” “公主其实已经知道了不是吗?”柳皋一笑,从侍女手中取过粥碗:“公主可要喝点粥?” 看着他手中粥碗,宫安雁眼眸一缩,一把打翻了他手中碗。 “我不喝!!不喝!!!”她大声咆哮。 碗随着她的咆哮声落地,摔了个四分五裂,粥也洒了一地。 柳皋只是淡淡看了一下地上的白粥,转头吩咐侍女:“再去盛上一碗来。” “柳皋!你做什么还假惺惺的管我的死活!你是轩辕澈的人对不对!什么时候?你是不是一开始就是刻意接近我的!是不是?” 宫安雁眼泪滑落,抓着门框的手指因为用力,指甲断裂,透出血色来。 可她感觉不到疼一般,只那么呆呆望着柳皋,想要从他面上找到一丝一毫说谎的痕迹。 可她失望了。 面对她的问题,柳皋回答的很干脆,也没给她留半点念想。 “我是大顺的人,但若说刻意接近却不对,因为我是故意接近你的,对你宫安雁,我柳皋仁至义尽。” 面对这样的结果宫安雁似乎早已知晓,她苦笑一声,问出了那句明知答案却不死心的话。 “那你可曾喜欢过我。” “不曾。” 第232章 她可以死在任何地方 “哈哈哈!!哈哈哈!!” 宫安雁癫狂大笑,笑的前仰后合,眼泪夺眶而出。 “所以,你对我的好都是装的吗?柳皋!为什么!!!为什么!!!!” 柳皋冷目注视着她,没有告诉她为什么。 侍女端来白粥,柳皋取过,再次递到了宫安雁面前:“吃吗?” 宫安雁抬手,没有半点犹豫的打落了他手中瓷碗。 瓷碗落地,发出巨响。 “不吃。” 柳皋淡笑:“既然公主不吃便算了。” 说着他扔出一个包裹,不偏不倚落在宫安雁脚下。 宫安雁看了一眼脚下包裹,似预感到什么:“这是什么?” “此处是你离开的唯一地方,回去北域,也无你活路,包裹之中有金银珠宝,只要你不随意挥霍,够你衣食无忧一辈子。” 宫安雁神色变幻,以为对方是在与她说笑,蹲下身来慌不择路的把包裹扯开。 里边的金银玉器散落一地。 她腿一软,坐在地上久久不能回神。 “这是什么意思?我要回北域!你就算是轩辕澈的人你也不能把我半路扔下!我是北域的公主,我要回家!” 见她并未明白过来,柳皋索性把话说明了。 “你回不去北域了,你若想活,拿了东西走出船舱,码头上自有人接应你,你若不想活,毒酒一杯,白绫一条,你可自选。” 宫安雁不相信柳皋的话,她大喊着救命,向着那些侍女求救。 可是本随着她们一同上船的侍卫听见了她的呼救却无动于衷,那些侍女更是跪在房中,对她的话没有半点反应。 “你们聋了吗!都跪着做什么!去找人啊!去啊!!” 宫安雁去拖拽地上的侍女,可是侍女一动不动,任她拉扯,扭打,也是没有要动的迹象。 “你们……你们尽然叛变!”宫安雁也是反应过来了。 明白了这些人为何不听她的话了,因为她们已经投靠了柳皋,不是她的人了。 宫安雁奔回榻上,环臂抱膝缩回角落:“我不走,我要回北域,我是父皇最疼爱的公主,一定是搞错了,他不会杀我的!不会的!” 见她如此,柳皋也未再多言。 只道:“你既然想回去,那便回吧。” 言罢柳皋转身离开。 烈日当空,岸上江风徐徐。 柳皋抱剑站于岸上,看着船只远去。 “柳大人,主子为什么要放她走啊,那人不都要她的命吗?” 属下不解出声,宫安雁刺杀顺德帝已经是死罪了,若非她是北域公主,岂能留她。 但既然北域王都准备要她性命,他们又为什么把人放回去,这不是放虎归山吗。 柳皋看着那江面上越来越小的船,直至消失在他视野中,这才转身回那下属的话。 “她可以死在任何地方,也可以死在任何人手中,唯独不能死在大顺的地界上,也不能死在主子手上。” “主子给了她机会,她不要,想要回去北域,哪有那么轻松。” 柳皋讥嘲一笑:“走吧,打道回府。” 属下抱拳:“是。” 夜幕浓沉,笼罩住江面上的船只。 “吱呀”一声,宫安雁的屋门被推开,几道人影自屋外蹑手蹑脚走进,门口的地上躺着的,赫然是已断气的侍女。 这几道黑影,抬臂举刀,两人一组分了两组向着榻边而去。 屋中漆黑一片,只能瞧见榻上躬起来一团,似有人睡着。 几个人交换了眼神,然后一同举刀,刺向床榻。 他们下手利索,刀刺锦被又凶又狠,来回刺了两三次,他们发觉了不对劲。 这人被刺了,为什么不会叫唤? 其中一人一把掀开被子来,这才发现他们刺的竟然是死人。 床榻上躺着的不是宫安雁,而是她的侍女。 而这侍女脖子上一圈勒痕,显然是早被人勒死了。 “砰”的一声,屋内窗子被风吹开。 四人大惊,连忙奔上前去。 “这窗子被人打开的,她应该跑了没一会,分头找,除非她跳江,否则她一定还在船上!” 几个人分头寻人。 屋中顿时陷入寂静。 而一道人影缓缓从榻下爬出,自是他们在找的宫安雁。 她快步跑至窗边,然后张望一圈,翻窗出了屋子。 她本想跑到隐蔽角落藏着,但是一拐弯却跟其中一个歹徒撞了个面对面。 看到她,那歹徒下意识抬刀要杀她。 宫安雁反应迅速,扭头就跑。 歹徒手中的刀划过她的秀发,一绺发丝飘然落地。 “她在这里!”歹徒大吼! 宫安雁喊着救命,然后往甲板跑去。 可直到她跑到甲板,被歹徒重重围住时,她的侍卫也没有现身。 歹徒四人,三男一女,蒙着黑色面罩,看不到真实容貌。 可是宫安雁能闻出来,他们身上的血腥气味,这些都是刀口舔血的亡命之徒。 “你就是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歹徒女子呵呵笑着,声音尖细。 宫安雁身后便是黑不见底且冰冷的江水。 她站在栏杆之上,身子随着船只左摇右晃。 “你们是谁。”她眼睛亮的惊人,虽害怕可依旧强撑镇静。 几个歹徒对视一眼然后哈哈大笑起来:“自然是杀你的人!” 那我换个问法:“你们是大顺的人还是北域的人。” 那几个歹徒停止大笑,眼中皆透着凶光。 宫安雁朝他们扯出一抹苦笑:“我马上就是个死人了,就当是让我死个明白。” “既然是死人,便没有知晓的必要了!”女歹徒恶狠狠咬牙,举刀冲向她。 宫安雁的视线落在她手腕之上,那里刺着一朵花形刺青。 她笑了:“我知道你们是从何而来,是谁的人了。” “受死吧!”女歹徒已经到了她身前。 手起刀落刀尖没入她的心口。 宫安雁一口血呕出,身体如断线风筝往后栽去。 “噗通”一声落入了那黑沉沉的江水之中 第233章 下一次,孤就用小皮鞭 “什么!真死了?” 梅苏苏听月牙说着宫安雁的死讯,惊的口中果子都忘了咀嚼。 月牙点点头:“死了,奴婢听影大人给主子汇报呢,说找到时浑身都被水泡烂了,连个人样都没了,可惨了。” 似乎是想到对方尸体模样,月牙打了个寒颤。 宫安雁真的死了…… 虽然梅苏苏早已知晓她的结局,可真的听见人死了,也难免唏嘘。 她与宫安雁接触不多,对方给她唯一印象就是美艳漂亮的过分。 就是一个娇生惯养的公主本来的模样。 落得如此结局,就连她这个外人都觉得惋惜。 不过话到头来,她这样,其实也是活该。 身子有异并非什么大不了的事,她唯一错的事就是选择了错误的路。 她可以骄傲跋扈,也可以修炼邪功,但她千不该万不该,把主意打到了顺德帝身上。 也不知道该说她天真还是太高估自己。 能称王称帝之人又岂会被她那么轻易杀了。 他父皇固然无情,但归根结底还是她被欲望冲昏了头,听信了不可信之物的话,这才会如此。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可怜的同时却同样可恨。 月牙把剥好的橘子放在梅苏苏身前的玉蝶之中。 “自上次小主出事以来,先是三皇子被废了双腿成了废人,后是曹皇后被关禁闭,曹家据说军内也出了事,皇上派了人去探查呢,这北域公主又突然淹死。” 月牙面上血色褪了三分。 “小主,奴婢总觉得,最近要出事,你无事还是不要乱跑了。” 梅苏苏没好气的给了她脑袋一颗爆炒糖栗子。 “哎呀。”月牙捂着脑袋哭丧着脸:“你打我干嘛啊小主。” 梅苏苏凶巴巴瞧着她:“说谁乱跑呢。” 月牙哭兮兮的捂头:“人家就是这么一说嘛,小主每次出门都要出事,这不是怕小主出事嘛。” “上一次的事证明了,对方如果想抓你,你就算在宫内也一样被抓?” 梅苏苏狠狠咬了一口手中的果子,想起那一夜的事。 如果不是轩辕澈及时赶到,她定是死在了那个雨夜。 她那一天人与猫儿来回转换数次,导致体内气血两虚,据月牙说,轩辕澈抱着她回到马车上时,她吐的浑身都是血。 仿佛把体内的所有血都吐了出来。 在马车上她也是不停呕血,月牙都以为她撑不过那一夜。 因为,她那个模样,已经不能用惨不忍睹形容了。 回到皇宫后轩辕澈连夜召集了雪尘,支妙,禹楼等人给她医治。 但是月牙说,她从未看过那般慌乱的主子。 也从未看过脸色那般黑沉的雪尘。 支妙与雪尘是摇着头离开的,最后留着禹楼跟着轩辕澈进了汤池。 他们在屋内,不允许任何人进去。 禹楼在里边待了两天就出来了,他出来时面目苍白,跟死过一回的人一样。 而轩辕澈在里边又过了两日才出来。 月牙清晰的记得轩辕澈抱着梅苏苏出来时的样子。 唇瓣苍白,眼窝深陷,眼底青黑一片,似生了恶疾,整个人消瘦了一圈不止。 手腕上缠着白纱,都被血浸透了。 反观被他抱在怀里的梅苏苏。 面色红润,肤色白皙细腻,眼睛紧闭,蜷缩在轩辕澈怀中睡的香甜。 她二人进去前出来后就是两个反差。 进去前梅苏苏是半死不活,出来后是轩辕澈丢了半条命。 之后梅苏苏便在榻上昏迷,直到三日后苏醒。 她当时醒过来后并不知道这些事,只能看出轩辕澈极为虚弱。 轩辕澈说受了凉她便真的信他受了凉。 只是事后梅苏苏越想越不对,一个身强体壮之人怎么可能会受个凉就虚弱成那样。 所以找到了月牙询问。 月牙一开始还有所顾忌不说实话。 后来在梅苏苏的死缠烂打下才无奈说了。 只是月牙只知道她能看到的,而轩辕澈到底在屋内做了什么,她并不知晓。 而知晓情况的支妙与雪尘,不论她怎么问,二人都守口如瓶,一个字都不往外蹦跶。 梅苏苏一直想寻个机会问问轩辕澈,但就如月牙所言,近日宫内出了不少事,轩辕澈每日早出晚归,她每每提及那日之事,他总会找借口避开。 她其实隐隐有所感觉,为了救她,轩辕澈应该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有一件事我想不明白。” 梅苏苏喃喃自语。 “轩辕风既然有本事找到如此厉害之人,能驱使黑雾神不知鬼不觉的替他抓人,那为何他不直接抓了皇上,或者是轩辕澈,然后杀了他二人,一了百了。” 月牙还没回答,有人替她先行回答了梅苏苏的话。 “因为对方操控的巫蛊娃娃只能抓弱小之物,且代价不小,想要拐走一个成年男子,困难的同时,代价他们也无法承受。” 月牙慌忙起身:“奴婢见过主子。” “澈澈!”梅苏苏扑进来人怀中:“你今日怎么回来的这么早啊,用过午膳了吗?” “又不穿鞋。”轩辕澈沉脸拍打她的小屁股。 梅苏苏解释:“我从榻上跳进澈澈怀中,又没下地,无需穿鞋。” “且饶你一次,下一次还不穿鞋,孤可就鞭子伺候了。”轩辕澈吓唬她。 哪知梅苏苏不仅不害怕,还凑到他耳边调侃道:“什么鞭子?是小皮鞭吗?” 轩辕澈:“???” 见他像个愣头青,梅苏苏捂嘴偷笑。 想来轩辕澈读的都是圣贤书,书中也不曾告诉他小皮鞭的深层含义。 这人连小玩具都能弄一柜子,竟然不懂这个,这反差,倒是有趣。 “鞭子有皮鞭,有毛鞭,还有布鞭,苏苏为何专提小皮鞭?可是有什么含义不成?” 轩辕澈反应迅速,很快明白过来梅苏苏话中有话。 梅苏苏见他一本正经的模样有些想笑,硬生生忍了,也装作一本正经的模样回复他。 “有,有含义的,小皮鞭鞭子细细的,打在人身上会留下红痕来,比其它鞭子痛感轻,澈澈知道的,人家怕疼~” 轩辕澈狐疑盯着她,见她笑的像个小狐狸般,眼眸一眯,透了几分危险神色。 “照苏苏这样说,这小皮鞭似乎是个好物,那行,下一次,孤就用小皮鞭。” 虽然轩辕澈的话没什么问题的,但是梅苏苏偏偏就从他话里听出不对劲来。 这厮肯定懂了她的意思。 这贼狐狸又在跟她装大尾巴狼呢。 第234章 人家想等澈澈回来一起吃 “中午吃了什么?”轩辕澈看着桌案上的一堆瓜果问着。 梅苏苏摇摇头:“还没吃呢。” 一听她还没用膳,轩辕澈当即冷目扫向一旁月牙:“怎么回事。” 梅苏苏捂住他的眼,然后捧着他的脸,叫他看向自己。 “不怪月牙,是我不叫她上膳的。” 轩辕澈揉揉她的小肚子:“苏苏为何不用膳。” 梅苏苏蹭蹭他的脖子,抱着他的脖子软声娇气道:“澈澈都好久没陪我用午膳了,人家想等澈澈回来一起吃。” 轩辕澈愣住,然后把梅苏苏的软腰搂的紧了些:“是孤的错,疏忽了苏苏。” 梅苏苏学着他的模样捏捏他的俊脸,她只是随口一说,近日宫里出了这么多事,他事务繁忙,能抽空回来陪她已是不易,如此说只是不想他怪罪月牙罢了。 “传膳。”轩辕澈吩咐道。 梅苏苏赶紧加了一句:“要吃鲤鱼。” 月牙偷偷一笑,道了句是,下去准备膳食了。 坐回榻上,轩辕澈拿了一个橘子,慢条斯理剥起皮来。 梅苏苏坐在他腿上,小脚丫子拢在他披风中取暖。 二人惬意闲聊。 “澈澈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啊?难不成那个黑雾不是无所不能的?” 轩辕澈轻嗯一声:“邪术固然厉害,可使用邪术之人却会受到极为厉害的反噬,操纵巫蛊娃娃抓你之人想来如今还在休养。” 梅苏苏闻言轻嗤一声:“如此瞧来,似乎也是一个伤敌一百自损三千的邪术,对方所为什么?” 轩辕澈把手中橘子上的白丝耐心剥去:“此邪术虽厉害,可练就条件苛刻,对自身损害也大,就算是对方,想必身边也不过寥寥二人会此邪术。” “为的……也不过一个利字。” 他把剥好的橘子递到梅苏苏嘴边,梅苏苏自然张口把橘瓣吞入口中。 “好吃吗?” 梅苏苏眯眼点头:“经过澈澈之手,叫本来就汁水充沛,酸甜可口的橘子变得更甜了,好吃极了!” 轩辕澈捏了下她的小鼻子:“小嘴如此甜,可是吃蜜了。” “吃了澈澈给的裹了蜜的橘子。” 轩辕澈嘴角勾起,俯身亲在她唇上,软舌强势破开梅苏苏的唇齿,一番扫荡后,撤开了唇瓣。 “嗯,确实吃了蜜,真甜。” 被亲懵的梅苏苏脸色变成了红虾子,捂着唇,一双美眸清亮透着星光。 怯怯的,却勾的人心痒痒。 轩辕澈眼眸一暗,就想在低头行坏事。 可殿外却传来月牙清脆的声音:“殿下,御膳房送膳来了。” 轩辕澈好事被坏,脸黑了下来。 梅苏苏眼尖,立马就发现了他的不对劲,伸出小手,玉指压住他的嘴角然后往上一扬。 叫他本来冷淡的神情,挂上了一抹笑意。 “澈澈又忘了,要多笑笑,我不喜欢澈澈黑脸。” 轩辕澈握住她的小手贴近脸畔,然后勾起柔情笑意来:“好。” 月牙指挥着宫人把膳食摆放好,轩辕澈抱着梅苏苏落坐,梅苏苏说要吃鱼,他便把腹部最嫩的那一块夹了过来,为她细细挑着鱼刺。 吃着挑好鱼刺的鱼肉,梅苏苏腮帮子鼓鼓的说着:“他们定不会死心的,澈澈你得多加小心。” 这个他们指的是谁,轩辕澈自是知晓。 心暖乎乎的同时,也点头回应道:“苏苏不用担心孤,孤有思量。” “他们练就的这个邪术可隔空取物,操纵傀儡杀人,难道没有克制的办法吗?” 虽然轩辕澈说对方受到反噬不用担心。 但是反噬终有好的一天,梅苏苏害怕他们卷土重来,如此逆天的邪术,想要做对她们不利的事太简单了。 “禹楼正在寻找破解之法。” 那便是没有克制的办法了。 梅苏苏夹了一筷子鱼肉放进口中,咬着筷子嘟囔:“顺藤摸瓜找到幕后之人,便不用费尽心思寻找破解之法了。” 轩辕澈愉悦一笑:“苏苏所言甚是,等一下孤就去安排人,去找那操控黑雾之人。” “需要我提供线索吗?我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梅苏苏像个三好宝宝,看见能帮上轩辕澈,开心的就差要蹦跶起来。 轩辕澈哄着她:“苏苏先乖乖吃饭,等需要苏苏时,苏苏才有气力帮孤。” 暗处的追影,追雪二人看着屋中一幕,从一开始的震惊到如今的习以为常,也从一开始的难以接受,到如今的见怪不怪。 习惯了。 习惯了他们曾经那冷血无情,冷淡漠然的主子变成如今这样。 “主子不是早就顺着线索去寻那幕后黑手了,为何不告诉小主?” 追影不明白,看向一旁追雪。 追雪白他一眼:“这是一种情趣,你不懂很正常。” “情趣?”追影更迷茫了:“这算哪门子情趣。” 追雪眼神奇怪的看他一眼:“你不是常去风月之所,你那些好姐姐好妹妹们没教你些追姑娘的法子?” 追影刚想答话,追雪目光落于屋中那正给梅苏苏布菜之人身上。 笑道:“是了,想来是没曾教你,否则一件披风也不至于这么长时间也不曾拿回来。” 追影脸色顿变,视线在月牙身上扫过,眼中掠过晦暗之色。 两个月前他们本约好了时间取披风,却不曾想苏苏小主被劫持。 此事只能搁置。 之后他也想与对方再提此事,但次次话到嘴边都没说出来,便就一拖再拖,拖到了如今。 “我去花楼都是以前的事了,你不要在她面前乱说。” 自从确认自己喜欢月牙后,他便再也没有踏足过那种地方。 以前去是因为干他们这个的,有了今天不一定有明天,不潇洒快活,说不定死之前还后悔前一晚没有快活一下。 他也不曾耽误哪个姑娘,没有心上人之前,他养着楼中姑娘,对方求财,他求个舒坦。 有了心上人后,便自不能在向以前一样,需得对得起自个的喜欢才是。 只是近情人怯,哪怕如今已经改邪归正,还是会怕对方知晓自己不堪过往。 他不想月牙看向他的眼中带着失望。 第235章 太后要见她 追雪看他那样子,无语翻了个白眼。 “你能不能有点出息,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追影吗。” 追影抱剑与她并排而站:“你有出息,那个雪尘伤你至此你倒是与他一刀两断啊,我若是你,他敢纠缠就一掌拍的他亲妈都不认识他。” 追雪沉默了,脸色也不太好看。 追影见好便收,也不再刺激她。 轩辕澈刚陪梅苏苏吃完饭,赵振便前来寻人。 说是顺德帝唤轩辕澈前去商量事情。 梅苏苏极为懂事的叫轩辕澈早去早回,轩辕澈捏捏她小脸叫她乖乖守家,他去去就回。 瞧着他二人亲昵模样,赵振垂首轻笑。 看模样,他家太子殿下最多也就等到苏苏小主及笄。 这宫里多久没有喜事了,待太子殿下大婚时定要好生操办,多叫这宫里热闹一些时日。 轩辕澈前脚刚走,后脚太后宫里的人便到了。 待对方说了原由,梅苏苏才知晓原来当初她晕倒前拉着轩辕澈叫他救冥夜。 轩辕澈派了人前去,这才知晓他们竟还绑了太后的爱宠。 如果没有梅苏苏,轩辕澈就算是救了她,也不一定能救下冥夜。 冥夜被救回去后太后找人问了事情经过,知晓了是梅苏苏帮忙,所以一直想找机会见见她。 奈何她前面身子不好,轩辕澈把她护的严严实实,太后派人来,都被轩辕澈回绝了去。 太后便也只得等梅苏苏身子好了这才又派人来唤。 一听太后唤她几次都被轩辕澈拒绝,梅苏苏不由在心里道了句:不愧是轩辕澈。 敢跟太后对着干还不被怪罪的,恐怕除了他找不到第二个人了。 “你且在此稍等,我家小主需得梳洗一下。” 月牙吩咐宫人给对方倒茶,然后与梅苏苏前去后殿梳妆。 二人去的快,回的也快,从朝阳殿出来,梅苏苏身后跟了四五个宫人,排面竟比一般妃子还要大。 梅苏苏回头望去,追雨,追雪,月牙,还有一两个她不认识的宫人,她都不用多加寻思,都知晓她们是轩辕澈安排着保护她的人。 遂也没有多说,上次的事她也是心有余悸,这样轩辕澈能安心,她也安心。 毕竟她可是最惜命的。 寿康宫内。 太后坐于上首,手边卧着一只黑猫,神采奕奕,金眸透亮。 梅苏苏一进大殿黑猫直接从榻上蹿出,一路奔至梅苏苏脚边才停下。 “苏苏。” 冥夜兴奋唤着,尾巴扬的高高的。 “瞧瞧,瞧瞧,哀家养它这么多年也不见它对哀家如此亲切。” 太后在上首瞧着这一幕对身旁嬷嬷笑着。 那嬷嬷赶紧附和:“这是冥夜小主知晓苏苏姑娘是它的救命恩人呢。” “嗯。”太后点头:“它啊,向来灵性。” 梅苏苏蹲下身,把冥夜从地上抱起。 冥夜没想到梅苏苏会抱他,身子僵硬都忘了挣扎。 直到梅苏苏的手指头勾了勾它的下颚,它才猛然惊醒。 它竟然被苏苏抱在怀里!!! 冥夜从头至脚瞬间烧红,索幸它一身黑毛,瞧不见,不然定是要惹出笑话了。 它挣扎两下,想要跳出梅苏苏的怀抱,可又怕动作幅度太大伤到梅苏苏,只得叫唤两声,示意梅苏苏放下下去。 “苏……苏苏,你放我下去。” 梅苏苏垂首凑近他耳畔小声道:“太后寻我呢,怎么不提前与我说一声,我连点准备都没有,罚你替我挡着。” “太后寻你是好事。”冥夜解释道:“因你救了我,寻你过来给赏赐呢。” “什么赏赐?”梅苏苏听有钱拿立马笑了。 梅苏苏凑的太近,冥夜害羞的扭过了脑袋,声音都颤了颤:“好像……是个宝贝。” 宝贝啊,梅苏苏来了兴趣,她最喜欢宝贝了。 梅苏苏与冥夜低头说着悄悄话,但在旁人眼中一人一猫则是她一言,它一语,玩的不亦乐乎。 “太后你瞧,冥夜主子还从来没对人如此热络过呢,苏苏姑娘一说话,它便回应,头一次见呢。” 太后欣慰点头:“确实如此,哀家也是头一次见呢。” “小女梅苏苏,见过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梅苏苏抱着冥夜上前,规矩福身行礼。 太后慈祥笑着,上下打量她一番,越看是越喜欢:“快,快来哀家身边坐,叫哀家瞧瞧。” 梅苏苏也不怯懦,抱着冥夜大大方方走上前去,然后坐在了太后旁边的小椅子上,乖巧极了。 太后以往都是隔着远距离瞧梅苏苏,此刻人坐在自己跟前这才发现。 小丫头肤白貌美,眼睛水汪汪的,如碧泉般,清澈见底,小嘴红红的,透着光亮,像那过了水的朱樱,软糯诱人。 睫毛如小扇子,又密又浓,微微眨动间就像蝴蝶振翅,扬起漂亮的弧度。 整个人儿小脸就巴掌大小,精致的像个瓷娃娃。 手儿细细,指尖圆润还透着粉,浑身上下啊,都漂亮的不像话。 不止是太后,就连太后旁边的嬷嬷都看傻了眼。 刚才隔远了瞧,她看见眼前人儿唇红齿白还以为对方施了粉黛。 可离近了她才发现,这人儿莫说涂脂画粉了,竟连唇脂都未涂一个。 都说人与人呐,得隔些距离,这在完美的人儿呐,也顶不住凑近了瞧。 那些人定是没瞧过眼前人儿,否则定是说不出这话来的。 “生的真是太漂亮了,今年多大啦?” 太后是越瞧越觉满意,怨不得能叫她那孙儿神魂颠倒,她非男子都是心生怜爱,遑论男子呢。 梅苏苏朝之甜甜一笑:“回太后娘娘,小女今年十四了。” “哦?那岂不是明年就及笄了。”太后眉开眼笑,很是高兴。 嬷嬷也笑:“太后娘娘难不成忘了,如今已是正月了,应该是今年才是。” “这年呐还没过,还是算明年的。”太后拉过梅苏苏的小手,像长辈关切小辈般问道:“几月几日生辰?” 梅苏苏想了一下,然后回道:“七月十九生辰。” 太后眼睛一亮:“七月十九,也没几个月了,可准备好了?” 第236章 收苏苏为义女 “准备什么?”梅苏苏不解。 太后看她一脸迷茫,便知她什么也没准备。 想来澈儿那孩子什么也没给这丫头说。 太后摇摇头,无奈一笑。 算了,那孩子说不定是有他自个的打算,她若说了,指不定还变成那多嘴的长舌妇了。 “没什么,哀家就是顺嘴一问罢了,钱嬷嬷,把我准备的东西拿来。” 来了来了,梅苏苏内心雀跃,她的宝贝! 钱嬷嬷端着一个偌大的托盘笑嘻嘻走上前来,掀开锦布后一堆昂贵物件跃然眼前。 一块雕刻着鱼儿戏莲的青翠玉佩,一柄透着五色彩光的玉如意,三匹云锦丝,外加好几个金镯子与珠宝首饰金簪子。 “这些……都是给我的?” 梅苏苏很是受宠若惊,她本以为太后最多赏赐给她一块玉佩,没曾想她老人家竟然赏给她这么多宝物。 钱嬷嬷笑道:“自从太后娘娘想要召见姑娘后,便一直在想该给姑娘赏赐些什么好,这青玉佩与玉如意乃是千挑万选择出来的,太后娘娘还怕不够贵重,又吩咐奴才又去取了不少宝物。” 太后慈祥目光落于梅苏苏怀中冥夜身上:“你救了哀家的爱宠,这份恩情,哪里是这些物件可以偿还的。” 冥夜在梅苏苏的怀中惬意的舔了舔爪子,看到太后的目光后,朝她喵喵叫唤两声。 太后听不懂,但是梅苏苏能听懂。 冥夜说:又来了,都说了不要这样看我! 梅苏苏偷笑,小手挠了挠冥夜的下颚。 它这性子索性是只猫,若是条狗,怕是得被主人拿棍子轰出去。 冥夜被梅苏苏一挠下颚,舒坦的身子一僵。 也不知道是他的错觉还是如何,苏苏挠他下颚,与太后挠感觉似乎不一样呢。 “冥夜是自小就跟着太后娘娘了吗?”梅苏苏趁着此机会问起冥夜的身世来。 太后端起香茶来浅尝一口:“是啊,这小家伙出生那夜阴差阳错救了哀家的命,从那时候起,哀家就养着他了。” 还有这事?梅苏苏来了兴致,把屁股下的小板凳往太后身前挪了挪。 一脸好奇宝宝的可爱模样。 “太后娘娘能不能给小女讲讲冥夜小时候的事啊,肯定有趣吧。” 太后愉悦笑着,把冥夜小时候的事给梅苏苏讲了一遍。 梅苏苏听完后捂嘴咯咯直笑:“没曾想啊,冥夜小时候如此调皮。” 太后认同点头:“是啊,所以他能如此亲近你,倒叫哀家意外。” 梅苏苏把冥夜放到太后手中,太后摸了摸他的小脑袋。 冥夜扇了扇耳朵想从太后怀中挣扎出来,太后却把他搂紧了些。 “想来冥夜知晓我是他的救命恩人所以才对我这般亲近。”梅苏苏凑近冥夜,故意用指尖弹了下他的耳朵:“对吗?冥夜。” 冥夜虽然很无语,但还是极为给面子的回应了她一声。 “喵。” 是是是。 钱嬷嬷惊奇笑道:“太后娘娘你瞧,冥夜小主真是格外喜欢苏苏姑娘呢。” 太后笑着,拍拍梅苏苏手背:“何止啊,哀家也是格外喜欢苏苏呢。” 她满眼喜爱之色瞧着梅苏苏,然后下一句话把梅苏苏吓了一个激灵。 “既然苏苏如此惹人喜欢,哀家决定收苏苏为义女,加封为长公主,赐封号为康乐,如何?” 梅苏苏身下椅子都似乎有些烫屁股了,叫她坐立难安。 她没有推拒,也没有点头,这是莫大的殊荣,她受惊的同时,也不能扫了太后的兴致。 “感谢太后娘娘厚爱,虽然小女很想成为太后娘娘的义女,但是这件事毕竟重大,太后娘娘要不要与太子殿下还有皇上商量一下在做决定?” 梅苏苏迟疑一下:“毕竟小女是太子殿下捡回来的人。” 她此话其实是想提醒太后她的身份似乎并不适合做其义女,更别说是公主了,这若是叫别人知晓太后收了一个叫花子为义女,皇室脸面何在。 太后却仿佛听不懂梅苏苏的话,拉着她自顾自道。 “上一次在宫宴上哀家瞧你就喜欢,事后问了皇上这才得知你身世,也是个可怜孩子,哀家一听你竟流落街头,那个心呐,就一疼。” “索幸澈儿那孩子把你救回来了,种了善因,这才得了善果,你放心,既然你入了皇宫,哀家定会护着你,这宫里若是有人敢欺负你,来找哀家,哀家给你做主。” 梅苏苏能看出来,太后是真喜欢自己。 看到她和蔼面容,梅苏苏鼻子发酸,因为太后叫她想到了她现代的奶奶。 同样的和蔼可亲,同样的慈祥,就连要给她做主的语气都那么相像。 只是在她出事前,她奶奶就已经离世了,因为疾病…… 如今突然想起,难免惆怅,梅苏苏怕自己在太后面前落泪出丑,赶紧仰头把眼泪憋了回去。 “这孩子,怎么眼睛都红了。”太后敏锐发现梅苏苏发红眼眶,忙取了帕子给她。 本来她不取帕子眼泪还落不下来,一接过她手中帕子,梅苏苏瞧见了帕子上的木兰花,眼泪顿时就出来了。 木兰花是她奶奶与她妈最喜欢的花…… 她眼角滚落一行热泪来,顿时叫太后有些手足无措了。 “怎么了这是,怎么好端端的还哭了。” 梅苏苏擦泪摇头:“我没事,就是睹物思人想起了家中亲人。” 太后心疼的抱住她,哄孩子般轻声哄着她:“没事了啊,不哭不哭,以后宫里便是你的家。” 梅苏苏一边擦着眼泪一边点头:“嗯。” 瞧着梅苏苏发红小眼,太后那叫一个心疼哟,伸手把她脸上泪渍抹去:“哎哟,看这小眼红的,不哭了啊,等下叫澈儿那孩子瞧见还以为哀家欺负你了,该气哀家了。” 梅苏苏噗嗤一下笑了:“太子殿下竟敢气太后娘娘。” 太后哎了一声,脸上表情那叫一个精彩:“你是他宫里的人还不知晓他啊,那性子,古怪的很,这么多年啊,哀家也就见他对你啊,有些耐心,他对他父皇都敢冷脸,你说他敢不敢气哀家。” 第237章 哪个家? 太后说着此话,频频摇头。 虽然嘴上埋怨着,但梅苏苏能瞧出来,她此话并非真的埋怨轩辕澈,反倒话里话外皆透着疼爱。 她对轩辕澈这个孙儿啊,那是发自内心的喜爱。 否则哪里能用如此轻松的语气说出这番话来。 “皇祖母在背后如此说孙儿,恐是不妥啊。” 轩辕澈清冷磁性声音从大殿门口传来。 紧接着他修长挺拔身影便出现在大殿之内。 瞧他眉间雪都起了霜,太后赶紧吩咐宫人给地龙烧旺些。 “你啊,平日也不见你这个时辰往我这处来,今儿哀家一宣苏苏来,你便也跟着来了,可是怕我这个老太婆欺负人?” 轩辕澈把身上披风脱下,宫人连忙挂至暖炉上烘烤着。 他大步走上前,垂眸瞬间便瞧见了梅苏苏那发红的眼。 一瞧便是刚哭过的。 他眉目冷沉,蹲下身来,大掌摩挲一下梅苏苏的下颚处,还透着湿润。 “怎么哭了?” 轩辕澈凤眸紧盯梅苏苏小脸,那架势但凡她说一句委屈,他必要给她讨个公道。 梅苏苏怕他误会赶紧摇头:“是我触景生情,想家了,这才哭的。” “想家了?”轩辕澈愣住,然后脸色又沉了几分:“宫里便是苏苏的家,苏苏为何还会想家?” 被轩辕澈忽视的太后没好气的拍打一下轩辕澈的肩头:“你瞧瞧你说的什么话,苏苏是你捡来的又不是你生的,进宫前有家有亲人,为何不能想家。” 说着太后又给了他一掌:“越来越没规矩了,好生坐着,像什么样子。” 虽然太后喜爱苏苏,也知晓自己这个孙儿喜欢苏苏,但毕竟是太子,蹲着着实不像话,旁人便罢了,但他是太子,将来的皇上,哪里能如此没规矩,不成体统。 轩辕澈并不在意这些,此话若是出自顺德帝的嘴,那他自不会搭理。 他起身朝太后见礼。 太后冷嗤一声,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的:“你眼里还有我这个老太婆啊。” 轩辕澈知晓自己刚才失了规矩,面色也是柔了三分:“是孙儿的错,皇祖母要打要罚孙儿绝无二话。” 太后一点他额头:“你就是吃准了哀家不会罚你,这才敢如此说,都说一物降一物,到时候瞧苏苏如何治你。” 轩辕澈一笑,目光落于身旁人之上,只要一想到苏苏日后生气,叫他跪在脚边认错的场景,不知为何,他就觉得那样的日子定很有趣。 但又想到刚才她说的话,轩辕澈的心突然被什么东西莫名攥紧。 别人不知道梅苏苏的真实来历,但轩辕澈知晓。 所谓捡来的书童,不过是给苏苏安上一个留在他身边的正当理由,但是实际上苏苏是猫儿化形而来。 她口中的“家”是指哪个家? 她想念的家中亲人,又是谁? 太后年纪大了,身子不好,与他二人闲聊没一会儿就乏了。 本来今日唤人前来就是想瞧瞧这被太子护的严严实实的丫头是个什么品性。 如今见了,太后很是满意。 见轩辕澈似着急回去,她便也不好在一直留着他们。 临去休息时,把收养梅苏苏为义女一事说了。 轩辕澈抱拳恭送她,表示会认真考虑。 冥夜被太后抱在怀中,临走时与梅苏苏约着改天见。 梅苏苏朝他笑笑,紧接着便揣着太后给的赏赐,与轩辕澈高高兴兴的出了寿康宫。 出了寿康宫,上了马车,轩辕澈的脸色依旧暗沉。 梅苏苏一开始还抱着太后那堆赏赐开心摸着瞧着,后面也是发现了轩辕澈的不对劲,立马放下宝贝凑近了他。 “澈澈这是怎么了?怎么一脸不开心?” 轩辕澈偏首看她,凤眸眯起,透着一股子危险的邪性。 梅苏苏身为猫儿,对危险感觉敏锐,当即暗叫一声糟糕,想要躲已是来不及了。 身子被轩辕澈一捞,当即整个人便被对方抱进了怀中,对方裹着冷香的唇带着汹涌气势向她吻来,长舌破开她的唇齿,强势而霸道的汲取着她口中津液。 “唔.....澈....澈......”梅苏苏被吻的又凶又急,导致她呼吸不上来,胸腔憋得难受。 好在轩辕澈似乎发现了她无法呼吸,在她窒息的前一刻好心的松开了她,叫她喘上了一口气。 瞧着柔弱无骨的仰倒在他怀中的人儿,轩辕澈的眼尾发红,又爱又疼的俯身用薄唇蹭了蹭她的朱唇:“刚才走时,那黑猫与苏苏说了什么?嗯?” 梅苏苏差点被他吻背过去去,听见他的问题,赌气不想回他。 可轩辕澈狠狠亲了一口她的唇瓣,梅苏苏害怕他再来,于是赶紧回道:“他说谢谢我。” 她并非是有意隐瞒轩辕澈冥夜的真话。 而是以轩辕澈此刻的醋坛子属性,就算她与冥夜清清白白,听见冥夜说改天见,他定也会狠狠折磨于她,指不定还会把冥夜关起来。 轩辕澈的大掌滑过梅苏苏的脸颊,凤眸透着幽光:“真的?苏苏可知骗孤的后果?” 梅苏苏软在他怀中,堪堪睁开眼眸来看着他:“什么后果?澈澈难不成要打人?” 轩辕澈嘴角一勾,本就妖孽的容貌被这一抹邪笑带上了动人心魄的惊艳俊美。 “苏苏难不成忘了?孤可是会用小皮鞭抽苏苏屁股的。” 梅苏苏耳尖蓦然就红了,轩辕澈这厮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说“小皮鞭”三个字时硬是要刻意咬重些。 遂这话听起来就莫名的叫人羞耻。 偏他又是一副正经表情,如此反差配上他绝色容貌还有性感的嗓音,那股羞耻感当即便从梅苏苏耳尖弥漫到了全身。 就连她的小小脚指头都是红的。 “苏苏怎么了?怎么脸红了?” 轩辕澈佯作不知,大掌摩挲两下她的耳垂,叫梅苏苏本就发红的耳朵更是烫如火烧。 梅苏苏还想掩饰一下,费力想着该如何作解她脸红至此。 可还没等她说话轩辕澈就俯下身来,美眸紧紧盯着她的眼睛,然后一笑:“孤就知晓,苏苏的小皮鞭定不是正经玩意,如今一试探,果真如孤所想,看来孤还是小瞧了苏苏,如此玩意儿苏苏都知晓,苏苏到底还瞒了些孤什么呢?” 第238章 很喜欢,很喜欢澈澈 梅苏苏浑身红潮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微微发抖的身子。 轩辕澈的眸子阴森如毒蛇,仿佛蛰伏在暗处盯死了你,透着一股叫你想逃偏又无处可逃的恐惧。 “我.....澈澈说什么呢?我没有隐瞒澈澈什么啊。”梅苏苏摸摸鼻子,虽然眼睛直视着轩辕澈,可若是仔细瞧,也可瞧见其中虚色。 若说隐瞒,其实也就隐瞒了真实来历罢了。 梅苏苏心想,这不妨是个好机会,不如就趁此机会告知轩辕澈好了。 她心念才动,轩辕澈突然揉着她的后脖颈问了句:“苏苏说想家,是想哪个家?” 梅苏苏的话如鲠在喉,有些没反应过来啊了一声。 “什么?” “苏苏刚才在寿康宫不是哭鼻子了?说触景生情想家了,哪个家?” 梅苏苏噎住,万万没想到轩辕澈在这里等着她。 哪个家......自然是现代的家。 正是她想与他坦白的事,梅苏苏手攥他的衣襟,眸子跳动间就欲开口。 偏轩辕澈似有意般再次先她一步出了声:“苏苏自小便跟着孤,从未离开过孤的身边,所谓的“家”难不成是妖界?可苏苏应该未曾见过其父其母,又何来想家一说?” 平日他对她实在太过千娇百宠,百依百顺。 导致梅苏苏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这般咄咄逼人模样了。 也差点都忘了,他曾是一头啃人不吐骨头的恶狼,也是那能笑着拉你下地狱的罗刹。 “我.....其实......\"梅苏苏咬咬唇,想着该如何开口。 \"苏苏曾经答应过孤,会一直陪在孤的身边,苏苏若是敢骗孤,就算苏苏逃到天涯海角,孤也会把苏苏抓出来。\" “然后跳断了脚筋,叫苏苏永远都跑不了。” 梅苏苏打了个寒颤,这厮怎么说的这么可怕。 那若是叫他知晓她曾经有过回现代的想法,那岂不是真会弄残了她? 梅苏苏不由咽了口唾沫,算了,她还是把这件事带到坟墓里去吧。 反正她现在决定留在他身边了,以前的事不提也罢,提了反倒伤感情。 梅苏苏一把搂住轩辕澈的脖颈,然后直接亲在他面庞之上,吧唧一口,声音清脆而响亮。 “澈澈又吓唬人,我才不信澈澈能忍心挑断了我脚筋,那我以后走不了路,澈澈难不成背我啊?” 轩辕澈看着她笑,笑容没由来的可怖。 “孤背苏苏,背一辈子。” 梅苏苏被口水呛住,咳嗽两声,眼神慌乱,把脚往衣裳里缩了缩:“我觉得凡事还是亲力亲为的好,有些事澈澈可以代劳,但是有些事还是自己来比较好,呵呵呵。” 梅苏苏不想尬笑,但是轩辕澈的神情实在太冷,她不自觉的就笑了,想缓解这冷凝气氛,偏她不笑还好,一笑倒像心虚,在掩饰些什么。 笑了几声,梅苏苏便像个鹌鹑一样缩了脖子,怯生生的看着轩辕澈:“澈澈,你笑笑,你这样我害怕。” 往日里撒娇这一套是怎么用都灵的,不论轩辕澈多生气,只要她撒撒娇,他必心疼的搂着她哄。 但今儿也不知晓到底是踩着他哪条狐狸尾巴了,她都怕的在他怀里发抖了,也不见他神情动容。 脖颈后的大掌还在轻轻揉捏着,梅苏苏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这一刻她感觉捏着她脖颈的不是手,而是索命的鬼爪。 “那苏苏与皇祖母说想家中亲人,想的是哪个亲人?” 梅苏苏脑瓜子真是嗡嗡作响,她知晓今儿是踩中这厮哪条尾巴了。 不就是哭鼻子说想家了嘛,这人怎么如此敏感。 “我又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就算自小就跟着澈澈,那也是会想念家人的。” 梅苏苏觉得自己的说法并没有什么问题,那只要有血有肉,便有感情。 就算没有见过,那又何妨,没见过就不能想了啊。 “嗯。”轩辕澈似也认同她这话,笑道:“那苏苏可想回去找他们?” 原是在这等着她。 梅苏苏抬眼望去,只见轩辕澈眼眸幽深,诡测难辨,她敢肯定,但凡她说出想。 明儿她就休想踏出朝阳殿半步。 轩辕澈不是不听她解释,但是梅苏苏相信,与她的解释相比,他更相信自己的判断。 “我不想回去,我只想陪着澈澈,我答应过澈澈,会一直陪在你身边,除非我死,否则绝不食言。” 轩辕澈指尖划过梅苏苏唇瓣,梅苏苏唇瓣的软糯,叫他眼底的光昏沉。 “下一次,孤不想从苏苏口中再听见“死”字,苏苏不会死,若是他人想伤苏苏,定是踩着孤的尸体。” 虽然情话有些血腥,可梅苏苏却还是有所动容。 她抱着轩辕澈,把脸埋入他脖颈,贪婪的吸着独属于他的味道。 “你好香啊澈澈。”梅苏苏突然笑了,抬起小脸又是一口亲在轩辕澈脸颊上:“澈澈用的什么香?以后我也要用这个香。” 轩辕澈感受到脸颊上湿润触感,想起这已经是苏苏今日第二次亲他,加上刚才她笃定的回答,心头气性消散,疼惜的把人往怀中揉了揉。 “苏苏已经用的是这个香了,用了如此久,苏苏才发现此香好闻?” “是吗?”梅苏苏低头嗅了嗅自己身上的香味,然后撅起小嘴。 “不对,不一样。” 梅苏苏又趴回轩辕澈脖颈处嗅了嗅。 “明明澈澈的香要比我的香一些,有一种特殊的味道。” 轩辕澈看她说的似真的一般,也是低头闻了闻自己身上的香,然后又凑近梅苏苏闻了闻,接着蹙眉。 “可是孤为何闻着苏苏要比孤香一些?可是下人用错了剂量?” 说着他又仔细闻了闻,发现还真不一样,虽香味相同,但他闻自己与闻苏苏时味道却并不相同。 闻他自己时,只有香薰的味道,可是闻苏苏时,却有一股甜香味道,就像她这个人一般,软乎乎的甜。 梅苏苏突然一把攥住轩辕澈的衣领,一双眸子瞪得大大的:“我知道了!” “什么?” 梅苏苏勾勾手指:“澈澈你离近些,我告诉你。” 轩辕澈半信半疑的凑过耳朵:“苏苏可是发现了什么?” 梅苏苏笑着抱着他脑袋,樱桃小口在他耳边吐气如兰道:“我发现......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澈澈啊!” 第239章 就快了 下一刻,天旋地转之间,梅苏苏被压在马车的软垫之上。 唇瓣附上薄唇,吻的她又凶又急,细软腰腹被轩辕澈狠狠揉捏着,他仿佛疯了一般的吻着她。 梅苏苏被吻的两腿发软,身上衣物散乱,白皙细腻肌肤欲露不露,叫人如痴如狂。 轩辕澈勾着薄红的眼尾,眼眸又暗又沉,声音喑哑,难以自持。 “苏苏,孤一天都等不了了。” 他只想狠狠的拥有怀中的娇人儿,看她媚眼娇羞,朱唇娇吟。 只是疯狂出于爱意,理智却也冷静于爱意。 在轩辕澈即将丧失理智的前一刻,他口中透出一抹腥甜来,舌尖刺痛,硬生生压住了他心头那即将破笼而出的野兽。 不行,苏苏还小,他本无法拥有苏苏,可却能娶苏苏为妻已是幸运,如何能因一时贪欲伤害苏苏。 不过还有半年时间,他能等。 轩辕澈颤抖着手把梅苏苏狠狠压入胸膛之间,梅苏苏被他亲的浑身虚软,小脑袋无力的倚靠着他的肩膀。 “很快了,很快苏苏就会真正的属于我了。”轩辕澈虔诚亲吻怀中人儿眉心。 快了....... 马车停了,追影的声音传来。 “殿下,是曹家人。” 轩辕澈把怀中人儿有些凌乱的发丝顺了顺,头也没抬道:“有事?无事叫他们别挡道。” “太子殿下好大的威风啊!”老人拐杖敲击地面声音传来,自也带着一股上位者的威严。 曹家老太君由婆子搀扶着,站在马车前,褶皱纵横的脸上青黑一片,眼中精光闪烁,就算不知晓她身份之人瞧见她如此模样,也是知晓她不好惹。 若是常人,只闻其声不见其人都得两腿儿打颤,可惜她今儿算是撞着铁板了,且是轩辕澈这块天不怕地不怕的超强铁板。 “本宫是太子,自是威风大些,曹老太君一无诰命,二无恩光,见到本太子马车理应跪下行礼,曹老太君都未把本宫这个太子放在眼中,本宫难不成还得给曹老太君留脸面?” 梅苏苏嘤咛一声,在轩辕澈怀中扭动几下,找了个舒服位置,准备小眯一下。 刚才被轩辕澈吻了一通,不知为何,此刻情欲散去,心头却不太舒坦,刚好轩辕澈也要应付曹家人,她正好可以趁此机会休憩。 轩辕澈捞过披风把梅苏苏身子盖住,马车内虽然有暖炉,但终归比不得殿内地龙,小家伙大病还没好透,若着凉了,他心疼,她也受罪。 “太子殿下准备何时放了我儿?”曹老太君今日前来不为别的,只为她那个在宫为后的女儿。 曹皇后自那夜弑君未遂被抓后,至今也有两个多月了。 期间曹家爪牙纷纷上折子,把曹皇后弑君之罪怪罪于鬼神乱说。 说宫内有妖物作祟,蛊惑了皇后心智,顺德帝要抓的是宫内的妖物,而并非皇后。 只是当顺德帝怒发冲冠把闹得最凶的三个官员抓捕入狱后,朝堂上维护曹皇后的声音小了不少,但依旧每日早朝还是会有人提及。 皇后作为一朝国母,同时又掌管着后宫一切事务,可谓是,当家主母,操心天下。 拥护曹家的大臣自是想方设法的要救曹皇后。 可惜她犯的是弑君之罪,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最好的结局是记入册子,交出后宫管理之任,三盏青灯,常伴佛前。 若是坏的......那便是脱去凤袍,剥掉皇后头衔,打入冷宫,成为废后。 所有与曹家有牵连的大臣自是不想瞧见第二种结局,所以哪怕顶着得罪顺德帝的风险,依旧每日都要在朝上说上一番好话。 曹家虽势大,可却子嗣单薄,两房皆如此。 说起缘由,京城中但凡去过茶肆的,都知晓一些曹家当年隐秘之事。 曹老太君其父当年乃是兵部尚书,风光无两,曹国公娶她时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礼部侍郎。 如此下嫁,自是心高气傲,不愿与她人共侍一夫,就算是曹国公在外偷吃了,她也是派人处理的干干净净的,绝不叫孽种出世。 本来她肚子争气能多生些倒也无妨,可没曾想曹老太君生了曹植的第二年春意外又怀了,身子未养好,导致生产时大出血落了病根,从此难孕。 她身子不好不能生,又不许曹国公纳妾,这么多年,曹家大房就曹鹤与曹皇后两个嫡子撑着曹家大梁。 而曹家二房就更别提了,膝下就一女,且早早就嫁了。 如今的曹家,能做主的曹鹤在外带兵,曹皇后踉跄入狱。 曹皇后之女轩辕悦因自太庙偷跑出来与黄岩五皇子巴浦和苟且和亲黄岩。 曹皇后之子轩辕风因绑了太子的人,被打断了双腿,成了废人。 曹老太君一夜之间愁的满头黑丝变白发,坐立难安,夜夜难寐,今日实在是受不了了便给太后送了帖子,打着叙旧的名义,想进宫瞧瞧情况。 这才有了眼下一幕,去往寿康宫的路上撞见了轩辕澈的马车。 曹老太君本就有气在心,她虽是个后宅妇人,但也知晓,曹家走到如今这一步与轩辕澈脱不了干系。 害她女儿,孙子,孙女的凶手就在眼前,曹老太君哪里还能忍住,这才失了规矩。 但她不惧。 因为她的儿(曹鹤)就要回来了! 轩辕澈哪里能不知晓曹老太君的算盘。 她敢在如此节骨眼上截停他的马车,质问于他,除了那个人要回京了,谁还能给她如此大的底气。 马车内的轩辕澈捏了捏怀中人儿的小脸,因细腻触感舒坦眯眼。 “曹老太君想必是问错了人,本宫只是区区太子,如何管得了如此大事,但有一事本宫知晓。” 轩辕澈发出一声冷呵声来:“自古,弑君者,杀无赦。” 曹老太君身子一抖差点被轩辕澈此话吓的软了腿,没等她反应出声,轩辕澈冷冰冰的声音再次从马车内传出。 “马上就逢年关了,届时曹大将军回来,曹家便又热闹了,今年这雪下的极好,瑞雪兆丰年,明年定是个好年头,老太君说对吗?” 第240章 苏苏真的是妖物? 曹老太君咬咬牙,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之中蹦出。 “太子殿下说的对,明年定是个好年头。” 马车远去,独留曹老太君与其婆子站在雪地之中,寒风瑟瑟,吹的曹老太君从头凉到了底。 这么多年,当年曹国公死的时候她都没有这种感觉,如今她却感觉,曹家气数将尽了。 她转身就往宫门口走,婆子诧异道:“老夫人,寿康宫在前面,这边是出宫的方向。” 曹老太君头也不回的边走边道:“快,回府,我要给鹤儿写信,叫他速速回京。” 天上的雪落得更凶了,很快就把曹老太君行过之处的脚印掩埋。 腊月二十八,除夕夜的前一天,曹鹤风尘仆仆赶回了曹家。 曹老太君卧病在榻,看到曹鹤,眼泪顿时就落了下来。 “我的儿啊!”曹老太君拉着曹鹤的手,哭的浑身都在震颤:“你可算回来了。” 曹鹤一身戎装,霸气威武,红色披风衬三分威风凛凛,更显大将之风采。 他肩头发上落了一层白雪,脸庞上的胡子杂乱,眼底青黑,一看便是好些日子都没休息。 曹鹤横眉冷竖,不怒自威,拉着曹老太君的手,语气心疼:“是儿子不孝,叫母亲在京中受苦了。” 曹老太君摇摇头抹了把泪:“我无妨,你妹妹,你侄儿,侄女才是苦,众人都欺我曹家无人,如今你回来了,便也有人替你妹妹做主了。” 曹鹤哪里能不知晓京中发生的事。 他那大军一大半都调拨到了皇城外,一直暗中蛰伏,等待时机,所以对京中,甚至于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他心里一清二楚。 本来收到家书的第二日他就可以归家,但是为了不叫人怀疑,他硬生生拖了半月才赶在年关前回了家。 为的就是叫所有人都以为他曹鹤是从边塞赶回来的。 “母亲放心,儿子回来了,看谁还敢欺辱我曹家,等下我就进宫,为妹妹讨个公道去。” 曹老太君一把握住他的手,想要从榻上坐起。 曹鹤见状赶紧把她搀扶起来,为她在身后铺了软垫倚靠。 “你妹妹的事固然重要,但你的事却是重中之重。” 曹老太君此话叫曹鹤一怔,知晓了她接下来要说什么。 “我知道,你心里放不下你的发妻,可咱们曹家子嗣单薄,你又是曹家独子,你得为曹家以后着想啊。” 曹鹤沉默,如今形势,他如何能有心情娶妻生子。 曹老太君看出他的迟疑,当即脸一沉一拍被子:“你若心里还有我这个娘,你就必须按我说的做!无论如何,你得给我曹家留个根!” 曹鹤没有拒绝,毕竟曹老太君说的没错。 若是他计划一事未成,那曹家算是绝后了,所以不论怎么样,他都应该给曹家留个后才是。 “那此事母亲看着安排便好。” 这便是点头同意了。 曹老太君当即喜笑颜开,满意点头:“放心,我已有相中之人,等明日,我就去她家中表明此事去。” “母亲身体还未好,也不急这两日,还是等母亲身子好些在去吧。” 曹老太君却是叹息:“不能等,不能等了。” 当日傍晚,曹鹤驾马气势汹汹入了皇宫。 他在御书房内待了两个时辰,天色大晚之时才自内而出,走时,面上挂着笑意。 御书房内,轩辕澈从屏风后慢悠悠行出,刚才顺德帝与曹鹤的对话他从头听到了尾,此刻,脸黑沉一片,眼中透着杀光。 顺德帝坐于案后,烛光摇曳之间,显得他神色明灭不定:“他说的,可是真的?” 轩辕澈没有回他,准备离开。 “站住!”顺德帝一拍桌案站起身来:“朕在问你话!苏苏真是妖物?” 轩辕澈咻的回眸,眼眸寒光似刃刺在顺德帝的脸上:“谁说苏苏是妖物,对孤而言,这世界上只有恶人,哪有什么妖物作祟,他曹鹤说什么你便信什么?” 顺德帝双目冷沉,视线带着审视看着轩辕澈:“说起来,好久不曾看见你那只爱宠了,苏苏,梅苏苏,当真只是巧合?” 轩辕澈手握成拳,眉头跳动,没有回话。 顺德帝从案后慢步行出,单手负于身后,帝王威严十足。 “朕就说你为何突然打断了风儿的腿,又为何对那狐妖的出现丝毫不诧异,你的性子朕了解,绝不可能是能捡人回宫养着的性子,你与朕说实话,到底是还是不是。” 顺德帝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轩辕澈身前,话音落的时候,手掌也落在了其肩膀之上。 而下一刻,只见轩辕澈肩头一偏,大掌握住顺德帝的胳膊,“咯嘣”一声,顺德帝手腕就那样无力垂落下来。 他竟然把顺德帝手腕卸了。 \"陛下!\"赵振大惊失色,这还得了,立马拍着身旁小太监的脑袋,踢了他一脚:“去,去,去赶紧去找太医去!” 顺德帝额头冒出冷汗,挥挥手阻止了赵振上前。 他一手握紧那骨折的手腕,然后用力一扳,只听骨头回位之声,他的手腕已是能正常活动。 赵振松了一口气,立马避退到后面,因为以他的了解,这种时刻,还是莫要上赶着触霉头才是。 “你真是好大的胆子,朕都敢伤。” 顺德帝活动了一下手腕脖子,生气是有,但若说盛怒,倒还不至于。 对轩辕澈这个逆子的所作所为,他早就习以为常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谁叫他那爱妻就给他留了这一个独苗,他有时候气的头疼时,心道不如砍了算了。 但第二日起来后,早朝上瞧着对方那脸,那身段,那气势,便又心生喜爱,他与锦儿的孩子就是非同凡响,青出于蓝胜于蓝啊。 轩辕澈看着他:“不要碰我。” 顺德帝不乐意了,又伸手去拍了下他的肩膀,然后快速缩回了手:“怎么?朕碰你怎么了?” 说罢又伸手要去拍轩辕澈的肩膀,结果这一次他慢了一步,手腕被轩辕澈猛地钳住。 “放手!朕命令你放手!”顺德帝气的脸色发红,怒喝着。 赵振也壮着胆子上前,不敢相劝,只得一个劲的喊着哎哟不得了,哎哟死人了...... 结果被顺德帝一脚蹬开:“滚一边去。” 赵振蜷缩在角落里,欲哭无泪。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他可真难啊。 第241章 轩辕风得了失心疯 顺德帝吃了亏,心头有气,大声嚷嚷着叫禁卫军来,把轩辕澈抓入天牢。 结果禁卫军一来,看着轩辕澈谁也不敢上前押人。 顺德帝气的大骂要把他们砍了,他们这才堪堪上前,但谁也不敢做那出头鸟。 轩辕澈冷嗤一声:“带路吧,我自己走过去。” 禁卫军连忙让开路来,轩辕澈随着禁卫军一同出了大殿。 太医在门口恭候多时,轩辕澈前脚走,他后脚就入了大殿。 顺德帝站在原地,脸黑红黑红的,显然气的不轻。 太医瞧在眼中,连忙垂首,替其查看着手上伤势。 顺德帝看他一眼:“如何了?” 太医战战兢兢的松开他的手道:“手腕的骨头有些错位,需要固定之后好生休养,如若不然,就会留下病根来,以后每逢阴雨天气,手腕发疼,难以根治。” “好生医治,若是留下病根来,朕要你的脑袋。” 顺德帝语气生冷,面色阴沉,太医低着脑袋,不敢多言,仔细为其包扎手腕。 包扎完后,他又开了药,交到赵振手中,这才退了下去。 赵振拿着那药方看了看,走近顺德帝道:“陛下,药方没问题。” 顺德帝嗯了一声,负手往殿后走。 赵振赶忙跟上。 “陛下,太子殿下那处,可要奴才送点被褥前去,如今天寒地冻的,那大牢阴冷,若是冻着了,恐会病倒。” 顺德帝冷哼:“管那孽子做什么,朕还不信,他真能在那大牢中乖乖待上一夜。” 赵振明了,在顺德帝身后摇摇头。 是了,太子殿下又岂是既来之则安之的性子,倒是他管的多了。 明白了这一茬,赵振便在未言语。 顺德帝走了没几步,突然问道:“皇后情况如何了?” 赵振一愣回道:“还是老样子,每日就是闭门不出,吃斋念佛。” “你准备一下,明日除夕,迎皇后回宫,过年。” “奴才遵命。” 今夜下了大雪,寒风凛冽,天地仿佛都被冻僵了。 曹鹤停在三皇子府门前,翻身下马进了府内。 屋子内,轩辕风躺在榻上,面如死灰,腿上盖着严实的棉褥子,里边放了七八个汤婆子。 美姬躺在他一侧,身上只着一件薄衣,未曾盖被,冻得腿儿发青。 往上瞧去,她脸颊发肿,眼眸通红,显然是刚被人打过,在看她瑟缩模样,作俑者除了身旁轩辕风,也不可能有他人。 屋门被敲响,小厮声音在外响起:“殿下,曹大将军来了。” 美姬一听“曹大将军”,脸色一变,当即就想起身下榻。 轩辕风一把抓住她,苍白面上透出灰败之色,眼眸发狠:“你做什么去!” 美姬看了眼门口,语气急切满是慌乱:“殿下,是曹鹤将军,他若瞧见妾身躺在你榻上,定会杀了妾身的。” 说着美姬挣扎着想要挣开轩辕风的手。 轩辕风一个没握住,便叫她挣脱了去,看着美姬穿鞋下榻,逃似的背影,他脑海中某根弦,“嘭”的一声断了。 他疯了一般坐起身来,一把抱住美姬的身子,然后疯狂的揉捏她的腰腹,以及不知名之处,薄唇亲吻她的后背,口中念念有词。 “别,不要,不要离开我,美姬,不要。” “殿下,殿下你别这样,大将军在外面呢。”美姬推搡他,想叫他放手,但轩辕风却把她搂的更紧了。 然后也不知他哪里来的力气,手臂一捞美姬腰腹把她拖上榻来。 手掌直接掐住美姬的脖子,太阳穴青筋跳动,眼睛瞪得大大的,里边全是红血丝。 “你是不是也厌弃了本殿下!说啊!是不是就连你都嫌弃本殿下如今成了瘸子!成了废人要离本殿下而去!说!” 美姬被他死死掐着,脸憋成了青紫色,她手不停的拍打着轩辕风的胳膊想叫他放手。 “你.....放......” 美姬感觉自己都要窒息了,眼底露出狠色,决定在窒息前一刻把轩辕风拍晕过去。 他现在完全就是个疯子,保不齐真要了她的命。 “砰砰砰!”敲门声传来,惊的轩辕风身子一震。 他充血眼睛慢慢回神,看着手下即将被自己掐死的美姬,仿佛摸到了烫手山芋般,一把甩开美姬,缩回了手。 美姬一口长气吸入,顿时感觉自己踏进鬼门关的脚缩了回来。 可还没等她劫后余生有所庆幸,轩辕风却又神神叨叨的搂住她,把她拢在怀里,不停念叨着别离开我,求求你。 美姬无奈,若是可以,她恨不能现在一掌拍晕了他才好。 “风儿!你在做什么?我进来了。”曹鹤的声音在门口响起,紧接着推门声起。 美姬害怕的缩进了轩辕风怀中,眼眶带着莹光,小声求他:“殿下,不要。” 轩辕风本就处在癫狂状态之下,他害怕美姬离开他,害怕极了。 见她如此求他,当即满眼只有她,满心只有只要她不离开自己这个废人,什么都依她。 遂搂紧了她,二话没说偏头拿过柜子上的瓷碗,一把砸向屋门,怒吼道:“滚!滚出去!” 曹鹤一脚刚迈入屋内,一个瓷碗就砸到了半开屋门之上,但凡偏一点,砸的就是他的脑袋。 瓷碗发出巨响,碎片散落一地,曹鹤瞧着脚边破碎之物,满脸阴郁。 小厮见状赶紧解释道:“大将军,要不奴才先进去?自从殿下腿受伤后,性子古怪的很,除了美姬,谁也不愿意见,上一次郭丞相来瞧他,还被他砸伤了胳膊。” 曹鹤蹙眉:“竟有此事?这美姬是谁?” 小厮道:“是伺候殿下的姬子。” 曹鹤讥嘲一笑:“原是个腌臜玩意儿,他还真是本性难移!” 小厮闻言缩了缩脖子,没敢接话。 曹鹤缩回脚来,看着黑漆漆的屋子然后“嘭”的一声关了屋门。 “枉本将顶着风雪前来探望于他,本以为是个可塑之材,不曾想是烂泥扶不上墙的玩意儿,既如此,本将便也不上赶着热脸贴冷屁股了,哼!” 曹鹤衣袖一甩,大步跨下台阶,扬长而去。 小厮急的在原地来回踱步,最后实在觉得不妥推开屋门打算进屋禀报。 可只是刚进屋内,一个东西飞来,砸在了他的头上。 “滚出去!” 他吓得连滚带爬赶紧出了屋子,在不敢贸然入内。 第242章 睚眦必报 风雪夹着寒霜拍打在人脸上,冻得人脸生疼。 今夜大雪漫天,似要把人都埋没一般,往外面一站,不过几个呼吸间,白雪便能覆盖满头。 明日除夕,一大早人们就得起来准备饭食祭祖,遂都早早睡下了,整条长街上不见半个人影,只偶有铺子前的灯笼在随寒风摇曳。 “驾!”三道人影驾马于暗处而来,裹着瑟瑟风霜,马蹄踏过长街,曹鹤带着属下迎着大雪往曹府赶去。 街上无人,四处清冷,刚拐过一条街,本禀神赶路的曹鹤突然眼透利光,拽住缰绳“吁”的一声,勒停马来。 马儿扬蹄嘶鸣,差一些就把背上曹鹤甩下去,曹鹤双腿夹紧马腹,整个人扯着缰绳身子不动如山,这才没掉下马去。 他身后属下这时也勒停马来,马儿鼻子喷出热气,赫赫作响。 “将军,怎么了?” 曹鹤闪着精光的眸子四处巡视,手缓缓的摸上了腰间长剑:“有杀气。” “什么。”两个属下“噌”的一下拔出剑来,二人一左一右,把曹鹤围在了中间。 “请问来者何人?不知阁下与曹某可有冤仇!” 曹鹤对着空无一人的长街大声吼道,而回应他的除了瑟瑟风声,便只有远处传来的犬吠声。 “阁下既然来寻曹某,总不能躲在暗处不露面吧,还是说阁下无脸见人?” 曹鹤话才落,破风之声从他右侧而来,他反应迅速,身子一倒,一道寒光从他眼前掠过,他正暗叫不好,就听一旁属下啊的一声惨叫,口吐鲜血,坠下马去。 从刚才对方那暗器手法就可瞧出,对方是个高手,且来者不善! 他几乎没有犹豫,一抽马屁股,就要逃离此地。 对方若是与他正面交锋,谁赢谁败尚未可知。 但对方躲在暗处,用暗器伤人,除非你内力浑厚,武功高于对方,否则想要取胜,难上加难。 兵家有言,敌势全胜,我不能战,走才是上上之策。 所以他并不打算去寻暗处之人,他只需逃出对方攻击范围,便可活命。 但曹鹤只算到了暗处人是个用暗器的高手,却没算到对方轻功同样厉害。 他驾马在长街之上疾驰,暗处一道黑影紧随其后在屋檐之上闪跃,不紧不慢的跟着他。 似乎是发觉自己一直没有甩掉对方,曹鹤的马渐渐慢了下来,直至彻底停下。 他仰头看向屋檐,眯起眸子。 “我知晓你在上面,躲在暗处算什么英雄好汉!你若有本事,出来一战!” “桀桀桀桀桀.......”四面八方传来阴森笑声。 铺天盖地,仿若魔音灌耳难听至极,却又寻不见出声之处。 一道嘶哑阴沉的声音响起:“你是英雄好汉,我不是,我虽没有本事,却能取你项上人头。” “好狂妄的语气!”曹鹤强装镇静:“我的人头就在这里,你且来取啊!” “桀桀桀。”那可怖笑声再起:“我若想取你人头,你此刻已是身首异处,若是杀了你,那便不好玩了,逗狗自然得慢慢逗才有趣。” 曹鹤牙关作响,捏着剑柄的手关节处都发了白,作为大将,他何时被人如此羞辱过,当即怒从心头生,一拍马背,飞身而起,落于最近的屋檐之上。 凭着战场之上杀伐经验,他眼睛看向某一暗处,然后脚下步子加快,踩着青瓦,朝着那处而去。 桀桀桀的笑声还在不停回荡,似乎在嘲笑着曹鹤的不自量力。 \"不愧是曹家大将,叫我刮目相看,你且在往前一点,我就在你前面呢。\" 就在曹鹤跨过屋檐向着暗处逼近时,那诡异声音却突然有了实质的方向,而发声之处就在曹鹤眼前的阴影之中。 他并未贸然进入,反倒警惕的后退一步,然后手抬长剑,厉喝一声,长剑带着簌簌之声没入阴影之内。 而长剑没入阴影,却仿佛被阴影吞噬一般,没有听见人的惨叫声,也没有武器落地之声,就仿佛长剑消失了。 大雪纷飞,四下寒风呼啸,冰天雪地间,曹鹤一身盔甲站于屋顶之上,红色披风猎猎作响。 他的身前一道缝隙之隔,一明一暗把他与对面割裂成了两处天地。 本是极寒的天儿,他额头却滚落一滴冷汗,还未滑落下去,就已结成了冰。 他吞咽一口口水,脚下慢慢的,慢慢的往后退去。 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盯着眼前暗处,不敢挪动半点视线。 眼见他就要退到安全之处,桀桀怪笑再起,然后一道冷光从暗处闪现而出,带着冰雪寒气,直插曹鹤肩头。 曹鹤怒喝一声,脚下一动,身子一偏,长剑划着他的衣襟飞过,然后“叮”的一声钉入他身后屋檐柱子之上。 大眼瞧去,长剑剑身震颤出残影嗡鸣不止,入木三分,竟只留了半截剑身在外。 此剑若是没入他的肩头,就算不死,他也得丢掉半条命来。 冷汗湿透了衣襟,曹鹤不敢在恋战,翻身而下落于马背之上,就想在行逃跑之策。 只是这一次,暗中人显然失了耐心,不打算与他在周旋下去。 无数道破风声从四面八方传出,曹鹤大惊,回身望去,就见数点寒芒向着他而来。 情急之下,他一把夺过旁边属下的长剑,然后提起他的衣领把他甩向暗器飞来处。 事情发生的太快,属下还未反应过来就已经被曹鹤夺剑甩出,然后被那暗器刺透胸膛,吐血身亡。 而曹鹤早就在甩出去对方的下一刻策马逃窜而出,只是他想逃,暗处之人却没给他逃窜的机会。 冷光自曹鹤头顶而下,待曹鹤发现抬剑阻挡时已是为时已晚,几只细小银针没入他两侧肩膀,一瞬间,曹鹤仿若被人定了身子,僵着从马背上直直跌落。 可他脚上还踩着马镫,因身子无力坠落时马镫箍在脚上没有脱落,银针叫马匹受惊,此刻疯了一般狂奔着。 曹鹤便这样被硬生生拖拽着,直到一剑飞来,砍断了他的腿,他才得以停止。 而此时的曹鹤早已是出气多进气少。 身上戎装因拖行四分五裂,头皮被拽掉一大块,腿断了一截,流着血,脸也是面目全非,不成人样。 而就在他即将咽气之时,脚踩雪地之声响起,一人行出强行掰开他的嘴给他喂了一颗药丸,然后帮他把断腿处理了。 曹鹤朦胧之间,只见对方腰间悬挂的玉佩,瞬间又吐出一口血来。 “是你,你竟敢.....” 下一刻,他舌头被割掉,再难言语。 来人丢了手中匕首,蹲下身来,妖孽面庞之上勾着诡异笑意:“孤送你的这份大礼,将军可还喜欢?” 雪纷纷扬扬,下的越发大了,长街上一道身影在地上阴暗爬行。 自这夜起,大顺少了一位曹大将军,多了一位人人喊打的疯子。 第243章 除夕 半夜,一声犬吠在曹家后院响起,本熟睡的曹老太君自梦中突然睁大眼睛,然后直挺挺的自榻上坐起。 “来人,来人呐!”她捞了帘子向外大吼道。 婆子应声而入,寒风吹进叫她脸色更是慌了几分。 “什么时辰了!” 婆子忙不迭上前给其盖好被子,道:“回老夫人,马上三更天了,你听外面都有敲锣打鼓声了,过不了一阵子就该放炮仗了。” 曹老太君看着窗子外亮如白昼,想起刚才自己做的那个梦,遂问:“大爷呢,大爷可在府内?” 婆子握着她的手,给她顺着背以示安抚:“放心吧老夫人,大爷前面回来了,说要去三殿下那里,去瞧瞧他,想来就快回来了。” \"去风儿那处?何时去的!\"曹老太君心头不安。 婆子想了想:“去了近两个时辰了。” 从曹府到三皇子府顶多半个时辰,大半夜的,就算舅侄二人有话要聊也不过半个时辰,回来半个时辰,也就一个半时辰。 如今都快两个时辰了,人却没回来,结合刚才曹老太君的梦,她隐隐觉得有事发生。 当即也没有睡意了,掀了锦被就往榻下去。 婆子慌忙拦住她:“老夫人这距离天亮还有好几个时辰呢,你这是要做什么去。” 曹老太君颤抖着手:“快,快随我去大爷屋中瞧瞧去,大爷是不是已经回来了。” 婆子本想说她一直留意着大爷的动静呢,大爷若是回来她不可能不知晓。 但是瞧着曹老太君那神色慌张的模样,她不敢多言,只得替其收拾,然后举着伞陪着其匆匆往主院而去。 第二日一大清早,天还没亮,街上铺子就已是陆陆续续打开了来,然后人群三三两两拿着工具出来扫雪。 今日除夕,之后便是大年,出来逛街买年货之人定是多。 昨夜下了一夜大雪,若是不清扫干净,马车把雪压实了,行人走上去,定是滑溜。 人们扫着雪,互相道着新年吉祥,笑声之中,一个卖纸扎的铺子门前,那趴在地上的身影动了动手指头。 “哟,这怎么有个人呐。” 有那路过的好心人上前查看情况,结果把人翻过来后吓了一跳。 这人头发散乱,面上皆是伤痕,断了一腿不说,浑身的伤,看着真真是吓人。 “赶紧走吧,这大过年,晦气。”与那好心人同行者嫌大过年的不吉利,满脸厌恶的拉着同伴要走。 那同伴也觉晦气,但人实在可怜,他最终还是于心不忍买了两个包子扔在了对方脚底下。 日上东头,街上残雪被阳光一照化成了水,此刻街上早已是热气蒸腾,人来人往,处处皆是新年喜庆景象,热闹非凡。 人人都穿着新衣,处处皆是喜气洋洋。 梅苏苏一大清早就被轩辕澈从被窝中拉了起来,穿上了轩辕澈给她早早备好的大红色新衣裳。 上边是立领梅花锦缎大袖袍,外面一件金红相间的梅花朵朵金锻小袄,颈子处用兔毛做了厚实的毛绒,托着梅苏苏嫩白小脸更加滑腻娇俏。 下身是一条红色踏金梅花马面,用金线做云纹,走动间,金光闪闪,耀眼动人。 就连脚上的绣花鞋,轩辕澈都是贴心的做成了梅花锦缎绣,鞋面用珍珠勾勒了云纹,鞋头上点一团兔绒,绣花鞋从裙间漏出时,便可瞧见上方一团白绒,真真可爱的紧。 月牙也是心灵手巧,给她梳妆,点了梅花钿子,头上用白兔绒做成的发绳绑了,还垂下几缕红丝带。 梅苏苏整个人被他们打扮的就如那开门送福的福娃,喜气洋洋,生动活泼惹人喜爱。 “澈澈,今儿不是除夕,我们不用在宫里守着吗?” 坐在马车上,梅苏苏把马车窗子推开一条细缝,瞧着那疾驰往后褪去的红墙,疑惑问着轩辕澈。 轩辕澈要带她出宫,但是今儿是除夕,今夜皇上要宴请宾客,宫里应该很忙才是啊。 他作为太子,怎么还有闲情雅致出宫游玩啊。 轩辕澈俯身把窗子关上,然后把她捞入怀中,捏捏她头顶的两团发团子,笑道:“今儿街上热闹,孤带苏苏前去瞧瞧,苏苏不是喜欢吃好吃的?上井轩今儿有限定的芙蓉糕,一年就这么一天才有,自是要带苏苏去尝尝。” 有热闹可以瞧,还有芙蓉糕可以吃,梅苏苏顿时开心了,甚至开始期待,时不时就问轩辕澈到了没,还有多久到。 轩辕澈笑而不语,只偶尔回应她,快了。 又走了一阵子,马车突然停了,梅苏苏还在兴奋以为到地方时,却听外面一片嘈杂。 她当即推了窗子去瞧,却见眼前被围的水泄不通,人们似乎在瞧什么热闹。 追影这时到了窗子前道:“主子,可要换条路。” 轩辕澈轻笑:“不用,孤与苏苏今日就是来瞧热闹的。” 轩辕澈把厚实的披风给梅苏苏披上,然后抱着她下了马车。 前方已是被堵得水泄不通,偶尔间还能听见大胆刁民,我曹家等等字眼。 梅苏苏奇怪,怎么又是曹家,是她想的那个曹家吗? “澈澈,这人太多了,过不去啊。” 梅苏苏蹦跶几下,想瞧瞧里边情况,可莫说瞧情况了,这一跳,她只瞧见密密麻麻的人头,啥也没看见。 轩辕澈牵着她,直接越过人群,进了旁边酒楼。 楼上早已是一群人,皆趴在窗子边瞧热闹。 轩辕澈抬头看了一眼,然后给了那店掌柜一块银锭子:“店家,给我们找一间可以瞧热闹且清净的屋子。” 那店家一瞧手中银锭子,又瞧轩辕澈与梅苏苏二人衣着不菲,气质非凡,当即知晓二人是他得罪不起的人,立马点头哈腰前去安排。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话一点不假。 拿了钱,那店掌柜眨眼的功夫就给她们安排好了雅间,还极为热络的领着他们上了楼。 “客官若是有事可随时喊小的,小的就在楼下。” 轩辕澈挥挥手示意他退下,那店掌柜立马笑呵呵的退出了屋子,还贴心的关好了门。 第244章 不自量力,自取灭亡 从他们这处,可清晰瞧见楼下情况,梅苏苏探头瞧去,只见长街之上已是被围的水泄不通,人群中央,一个趴在地上断了腿的乞丐正抱着一富贵人家的小厮支支吾吾说着什么。 他浑身脏污,容貌可怖,那小厮费力想踢开他,却怎么也甩不开。 梅苏苏透过那半开的马车窗子,瞧见里边坐着的人,错愕道:“那不是曹老太君,她怎么在此处。” 轩辕澈捏捏她小脸:“苏苏见过她?” “谁?” 轩辕澈看向马车:“曹老太君。” 梅苏苏点头:“昨日她不是拦了我们的马车,透过窗子瞧见的。” “原来如此。” 梅苏苏拉着轩辕澈的衣袖指着那地上乞丐:“澈澈,你瞧那人的腿,还在流血,那是新伤,他是不是是被人陷害的,这才拦着曹家人的马车,想要找人给他做主?” 轩辕澈笑而不语,梅苏苏看着他闲情逸致模样,不知为何,心头弥漫起一种他似乎什么都知晓的错觉。 梅苏苏狐疑看他:“澈澈,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啊?” 话音刚落,下方人群一阵骚动。 只见那小厮发了狠,一脚把腿边乞丐踢飞了出去,然后翻身上了马车,一甩鞭子就要离开。 那乞丐因断了腿,爬不起来,只能在地上匍匐,努力想要抱住马车的车轮子,奈何他动作实在太慢,只能看着马车渐行渐远。 马车离开后,人群也渐渐散去,却有那好事者围着那残腿乞丐不停嬉笑。 梅苏苏看的难受,只觉这些人太过分了,当即趴在窗子上大吼:“你们做什么!欺负一个乞丐算什么本事!” 可惜人群嘈杂,她的声音被人群淹没,根本无人搭理于她。 “气死我了!”梅苏苏捞起袖子就要下楼,准备去赶走那些人。 轩辕澈拉住她,把她拽入怀中,剥了一瓣橘子喂进她口中:“苏苏做什么去?” 梅苏苏气冲冲道:“去把那些人赶走。” “苏苏可知,刚才那乞丐拦住曹家马车是做什么?” 她们位置太高,下面又吵又闹,她根本听不见那下面人说话,自也不知晓发生了何事。 “那乞丐拦住曹家马车说他是曹老太君的儿子,是大顺的大将军。” 梅苏苏眼睛瞪大:“疯了?他那模样怎么可能.......” 话没说完,梅苏苏突然看见轩辕澈嘴角的笑意与眼眸中的光色,说了一半的话突然止住了。 她身子抖了一下,一种可怕的想法出现在脑海之中:“他......不会真的?” 轩辕澈哈哈大笑起来,然后又塞了一块橘瓣进梅苏苏口中。 “苏苏聪慧,不如猜猜,他到底是不是。” “不可能。”梅苏苏直接否决了:“他若是曹家子,曹老太君的儿子,人就在曹老太君眼前,她不可能认不出来。” “况且瞧曹老太君从头至尾的模样,似乎并不着急,那就代表曹大将军还在府内,若曹大将军真的出事,她绝对不可能是这个反应。” 说着梅苏苏又探身瞧了眼楼下,那乞丐此时已爬到了一棵树下,浑身泥泞,人不人鬼不鬼的,她咬住嘴唇,怎么也不能把对方与那威风凛凛的大将军联系在一起。 “苏苏单纯。”轩辕澈随着她一同瞧向外面:“这世家之人,最是心狠,做多了人上之人,哪怕即将要入地狱,也不愿折了那身傲骨。” “同样的,这些人最擅长伪装,无利可图之事,哪怕是至亲骨血,依旧可以抛弃。” 轩辕澈看着那树下不知死活之人,冷笑:“那是一群恶鬼,没有感情的恶鬼。” 梅苏苏听的云里雾里不明不白,所以,对方到底是不是曹大将军? 但是结果似乎也没有那么重要了,不论他是还是不是,他都回不去原来模样了。 她最后只问了轩辕澈一句:“他为何会落的如此下场?” 轩辕澈双臂环住她,下颚搁在她肩膀,幽幽回她:“因为不自量力,自取灭亡。” 梅苏苏眉眼轻眨,答案已经跃然心头。 “猜到了?”轩辕澈笑。 梅苏苏点头:“嗯。” 轩辕澈捧过她的小脸,凤眸勾着笑意看着她:“那苏苏可怕孤?” 梅苏苏摇摇头,然后把脸埋入了他的怀中:“不怕。” 轩辕澈勾缠着她的发丝,嘴角缓缓勾起:“为何不怕?孤把人折磨至此,苏苏刚才不是还想去替对方打抱不平?” “不是这样的。”梅苏苏从轩辕澈怀中抬起小脸来:“我相信澈澈如此做,定是有澈澈的道理。” 轩辕澈眼眸突然暗了下来,声音喑哑:“苏苏就如此相信孤?孤可不是什么好人。” “不,澈澈是好人。”梅苏苏环住他的腰腹:“别人不知道但我知晓,澈澈从来不杀无辜之人。” 世间最幸运之事,莫过于你爱之人信任于你。 轩辕澈从不认为自己是好人,但他害怕在苏苏眼中,他是坏人。 好在苏苏懂他,是他之幸。 轩辕澈整个人如释重负,把人按在了自己胸口,梅苏苏听着他如擂鼓般的心跳声,伸手附上。 “但是他变成这个模样,那他手上大军,该怎么办?” 轩辕澈摸摸梅苏苏的柔顺发丝:“自然是收回来。” 轩辕澈眼中有狠厉之色掠过:“他曹鹤镇守边塞十几载,每年边塞官员上的帖子,无不在说民生困苦,食不果腹,朝廷拨下去的银两与粮草,皆被他中饱私囊,他拿着朝廷的钱财收买朝廷命官,与曹皇后等人意图谋反,能留他至现在,无非是京都之外,不好杀他罢了。” 梅苏苏突然一下某根筋连上了,眼睛一亮道:“所以澈澈你们软禁曹皇后,废了三皇子的腿,都是为了逼曹鹤归京?” 轩辕澈笑道:“自是,但计划事在人为,若曹家人未曾被欲望蒙蔽了眼,又如何能一步步走入陷阱之中,轩辕风被废双腿,就在计划之外,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绑你,孤能留他性命,已是仁慈。” 第245章 赔苏苏一个 梅苏苏小嘴微张,把以往发生的事全都想一遍,发现竟然可以串联起来。 “那大军收回来是不是就不用打仗了,澈澈那山洞之中的兵器什么的,岂不是没有用武之地了。” 轩辕澈低头看她:“若是真要打仗,岂能在开战当日再去制作武器。” 梅苏苏哦了一声,好像也是这么个理,如果真到那时候在去制作,岂不是亡羊补牢,为时晚矣。 “况且......事情也还未结束。”轩辕澈眯了眸子。 梅苏苏攥着他衣襟的手也紧了紧,刚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确实,左清弦说了,道家似乎有意掺和此事,可直到如今,道家似乎也没有正经露面。 还有轩辕悦,她嫁给了黄岩五皇子,如何能保证在曹家倒台后不作妖。 还有那些追随曹家之人,曹鹤在外做了十几年大将,手下定有心腹之人,若是叫那些人知晓曹鹤下场,保不齐要前来报仇。 看似曹家倒了是事情的结束,说不定,这是事情的开端。 好戏结束,便没了看头,轩辕澈牵着梅苏苏前往上井轩吃芙蓉糕。 今日的上井轩格外热闹,张灯结彩,四处一片火红喜庆。 看着碗中芙蓉花朵模样的糕点,梅苏苏俯身闻了闻,一股子花香透着奶香沁人心脾。 “这芙蓉糕模样竟如此精致,倒不像个糕点,像个真正的芙蓉花儿,闻着也香,吃起来定很美味。” 梅苏苏拿着玉勺,想要下勺,可是勺子落在左边,觉得不妥,落在右边,还是不妥,最后苦恼的撅嘴。 芙蓉糕实在精美,她不忍心吃怎么办。 “怎么了?”轩辕澈看着她欲落不落的玉勺问道。 梅苏苏哭丧着小脸抬头。 看着她这表情,轩辕澈眉目一紧,当即拿过那芙蓉糕凑近鼻子下闻了闻,闻不出来问题,他直接拿起玉勺挖了一角放入口中。 速度之快,叫梅苏苏都没来得及阻止。 那精美的芙蓉花儿已经缺失了一角。 “没有问题,苏苏为何不吃?” 尝过芙蓉糕的轩辕澈并未发觉有什么异常,遂看向怀中人。 梅苏苏红唇咬着玉勺儿,委屈巴巴瞧着他,看了眼那已经缺了一角的芙蓉花儿,欲哭无泪。 “刚才瞧这芙蓉花儿实在漂亮,不忍心吃。” 这便是在说,我刚才是不忍心下嘴,但是你把我芙蓉花瓣给吃了,怎么办嘛,赔吧。 轩辕澈一时无言,他当是那芙蓉糕有问题,哪里知晓是他误会了。 “倒是孤的不是了,毁了苏苏的芙蓉花。” 轩辕澈捏捏她的小脸:“那孤赔苏苏一个行不行?” “行!”梅苏苏眼睛一亮,那可太行了。 正好眼前这个她吃,剩下那个拿回去给月牙等人尝尝。 轩辕澈宠溺一刮她小鼻子,对外道:“追影。” 追影推门而入:“主子。” “吩咐支妙,在备一份芙蓉糕。” 追影点头应是正要退下,梅苏苏慌忙唤住他。 “劳烦追影大哥给支妙姐姐说一声,我要带回宫里,给我个食盒。” “属下这就去。”追影抱拳然后退出了屋子。 今儿的上井轩有诗会,奖赏乃是两盏样式绝美的琉璃水晶兔儿灯,只因明儿有夜览灯会,不少人都是想要得到那两盏灯笼,待明日出出风头。 梅苏苏一开始并没有兴趣,直到轩辕澈主动提及,说明日带她出来参加一年一度的花灯会后,她这才来了兴致。 就两日的时间想要做一盏造型独特又美丽的花灯,不可谓不着急。 正好今日赶上了这诗会,不妨就参加一下,说不定还能拿下两盏兔儿灯,也省的赶工做灯笼了。 待梅苏苏拉着轩辕澈下楼后,诗会已经进行了大半。 这一次的诗会与上一次不一样,上一次来的几乎都是达官显贵,出的题目也并非简单的题目。 但是这一次的诗会并非是要你答题,而是要你猜灯谜。 现场有六十六盏灯笼,每个灯笼之上皆是一题,猜字,猜诗,猜节气......最后以答对题目最多者获胜。 梅苏苏那是一个胸有成竹,毕竟她可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文学翘楚,就不可能有谜题能难住她。 直到....... “无风荷叶动?猜一字?” 梅苏苏站在第一道题跟前,苦恼的抓了抓手背犯了难,这是个什么题? 她身旁还有不少人与她同样苦恼,有人说是岚,有人说是莲,七嘴八舌的,但是梅苏苏听着却是频频摇头。 不对,他们说的都不对。 轩辕澈站在梅苏苏身后护着她,看着那谜题只是瞬间就猜到了答案。 他笑着低头,瞧着怀中苦恼的小人儿:“苏苏可需要提示?” 梅苏苏把小脑袋摇成了拨浪鼓:“不用,我好像知晓了。” “哦?”轩辕澈来了兴趣:“苏苏竟然猜到了,说来听听。” 梅苏苏眯着眼睛,又思索一下,然后嘿嘿一笑,一拍手道:“是“衡”字。” 她声音不小,众人纷纷看向她,瞧她容貌后,皆是一惊,好漂亮的小姑娘。 “苏苏为何猜是“衡”字。” 梅苏苏像模像样的往前一步,伸手在空中比划,边比划边道:“因为无风荷叶动,必定有大鱼行,取字“大鱼行”,大+鱼+行就是衡!” 她眼睛亮闪闪的扭头看向轩辕澈:“我说的对吗澈澈?” 轩辕澈被她这可爱模样晃着了眼,愣了一下才伸手捏捏她的脸:“苏苏说的,便是对的。” 灯笼前的小厮一敲锣鼓,吆喝道:“无风荷叶动!谜底:衡!记一分!” 说罢那小厮大手一挥把谜底写在木牌之上,挂在了灯笼底部,然后给了梅苏苏一块木牌,上面写了个“壹”字。 拿着木牌梅苏苏才知晓,原来只要是灯笼之下未挂木牌的便是没有被解答过的。 她大眼望去,场上六十六盏灯笼也就寥寥几盏挂了灯笼,诗会有时辰限制,三个时辰答题最多者获胜,也就是说她只需要在剩下的时间里,答题最多就可以得到兔儿灯笼。 梅苏苏答对了第一题,信心倍增,当即拉着轩辕澈去往第二题。 轩辕澈满眼宠溺,在她身后跟着她去往第二个灯笼。 第246章 去宫门口支个摊 “七仙女嫁出去一个,猜一成语?” 站在第二题跟前,梅苏苏歪了下脑袋,然后嘴角扯开,这题简单啊。 “六神无主!” “六神无主。”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梅苏苏立马看向旁边人。 轩辕澈同样看向与梅苏苏一同说出答案之人,只见对方一袭蓝衣,头戴一根银钗,手拿折扇,相貌算不得俊朗,却也是端正,加之身形修长,风度翩翩端的是君子模样。 灯笼旁的小厮有些为难:“二位回答正确,可这同时作答,不好区分,毕竟胜者只能有一位,二位且看这分牌该如何给?” 蓝衣男子“啪”的一声合起折扇,对着梅苏苏行礼作辑:“在下李云飞,今日路过此地前来凑个热闹,没曾想竟遇到姑娘这般清丽脱俗之人,作为男子,自是要礼让女子,此分牌,便给姑娘了。” 轩辕澈脸色一冷,目带锐色射向李云飞,哪里来的不长眼睛的玩意儿。 梅苏苏见他如此有礼,不好冷脸微笑回道:“不用,既然是你我二人同时作答,且用下一题做筹码,若是你先答出来,这一题与下一题的分牌便都是你的,若是我先答出来,那便是我的,如何?” 李云飞没想到梅苏苏会用此法子来决定分牌所得权,当即笑道:“那便依姑娘所言。” “澈澈呢?可同意我这个法子?”梅苏苏拉住轩辕澈的手,美眸望着他,征求他的意见。 轩辕澈锐利模样在看向梅苏苏时变成柔色,他大掌摩挲两下梅苏苏的掌心,然后点头:“苏苏决定的,自是同意。” 说着轩辕澈回握住梅苏苏的小手,目光不善看了眼李云飞,眼中警告叫李云飞额头立马生了层薄汗。 三人与一群看热闹的人走向下一盏灯笼。 只见灯笼上题着一行字:一只雀,飞上桌,捏尾巴,跳下河——猜一物件。 梅苏苏看了一眼,然后看向李云飞:“李公子先来?” 李云飞摇了摇折扇:“还是姑娘先来吧。” 梅苏苏也未客气,直接答:“扇子。” 众人纷纷侧目看向李云飞,李云飞却是目光奇怪的看了眼梅苏苏,然后说出了谜底:“汤勺。” “嘭!”的一声,小厮敲响了锣鼓,拿出一块贰分木牌递给李云飞。 梅苏苏笑着恭贺他,然后不欲与他多言,拉着轩辕澈就要走向下一题。 李云飞拿着木牌,看着梅苏苏的背影,紧接着把木牌揣入怀中上了楼。 而他的举动皆被轩辕澈看在眼中,见他上了阁楼,进了雅间,轩辕澈对着一旁姬子低声说了两句什么,那姬子慌忙走了。 梅苏苏看完灯笼上的题目转身,恰好看见轩辕澈与那姬子说完话,她小脸浮上一抹不解,上前拉住轩辕澈:“澈澈怎么了?” 轩辕澈轻笑:“无事。” 梅苏苏却狐疑瞧他:“不对,你肯定有事,说嘛。” 瞧小丫头不问个所以然出来不罢休的模样,轩辕澈笑道:“孤只是在想,苏苏如此聪慧,不应该不知道刚才那一题的答案才是,为何拱手让人?” 梅苏苏俏皮朝他一笑:“澈澈比我聪慧,难道猜不出来原由?” “孤想听苏苏说。” “就是想换个清静,那人眉心窄,耳朵薄,笑起来时眼角纹重,不像个好人。” 想起刚才那人的相貌,梅苏苏便觉得自己的做法很对,若不故意把那两分输给对方,对方指不定会因为好胜之心,一直与她比试下去。 那届时要么她受不了退出,要么轩辕澈出马,反正哪一种都不如让出两分来的利索。 两分得个清净,她觉得挺值当的。 虽然轩辕澈早就知晓梅苏苏想法,但是听她如此说还是有一些不悦:“苏苏不信任孤。” 梅苏苏啊了一声仰头:“澈澈为何如此说。” 轩辕澈捏住她的小脸:“苏苏不信孤能护苏苏周全?竟要如此忍气吞声,避让于他人?” 梅苏苏一把环住轩辕澈的腰腹,抬起小脸,笑眯眯望着他:“澈澈说什么呢,我当然知晓澈澈能护我周全,澈澈一手都能提起那人把他丢出门去!” 梅苏苏古灵精怪的做着把人丢出去的动作,十足的灵动。 被她这马屁一拍,轩辕澈自是天大的气也是消了,且小丫头还如此可爱,他能忍住不亲亲她,已是极致,哪里还能与她冷脸。 梅苏苏小嘴还在叭叭道:“但是今日是除夕,我可不想大过年的惹来糟心事,而且澈澈你瞧,我给了他两分,他便走了,是不是用了最小的代价解决了一个大麻烦,极好。” 轩辕澈终是没忍住,一抬袖子遮挡住梅苏苏的脑袋,然后大掌捏住她的下颚,俯身亲在了那娇香软糯的唇瓣之上。 梅苏苏身子一僵,等轩辕澈撤开唇去时,她已是脸红如霞,羞得埋入他怀中连看都都不敢。 “这.....好多人呢。”梅苏苏捏拳捶了下轩辕澈的胸膛,不疼,却似捶在轩辕澈心上,叫他呼吸都乱了两分。 但这毕竟是在外面,小丫头脸皮薄,轩辕澈哪怕有做坏事的心,也得硬生生忍了。 恰好此时支妙匆匆而来,先是与梅苏苏打了招呼,然后支妙附在轩辕澈身边低语了几句。 梅苏苏自是听见了她们的对话。 等支妙走后梅苏苏小脸上的红晕已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担忧:“澈澈,刚才那人有问题吗?” 刚才支妙说对方那雅间内有三四个黑袍人,那这样说,真被她看对了?对方不是好人。 她如此神呢,那她改日要不要去宫门口支个摊位专给人看面相啊。 轩辕澈抬眼看向楼上某个紧闭屋门,不知是不是他太过敏锐,总觉他抬眼看那屋子时,屋中人也在看着他。 他收回视线:“不好确认,要过年了,京都之内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但他最好是识相之人。” 梅苏苏点点小脑袋,轩辕澈都如此说了,那她也就不担心了,何况她担心也无用,很多事情,她掺和了,反倒是在帮倒忙。 第247章 妖物全身都是宝 楼上雅间之内,李云飞立于一旁,其屋中木桌前坐了四个黑袍男子,瞧年纪都大概在四十岁左右。 其中一人阴沉着脸摆弄着桌子中间的八卦罗盘,然后道:“我说怎么进了这皇城后罗盘一直摇摆不定,原是妖物成了精,若放任她这般下去,恐还想成仙呢。” 另一位黑袍男子抬眼看向李云飞:“你当真感受无错?那是个妖物?” 李云飞折扇在手中摇着,摇头遂又点头:“有一点很奇怪。” 黑袍人:“哪一点?” “她并无妖气,可我的伏妖宝铃一靠近她,便会震动,虽很微弱,却实实在在的动了。” 黑袍人冷哼一声:“伏妖宝铃乃是道门伏妖最强法器,铃铛若动,那错不了。” “对,何况我的罗盘也意指附近有妖物,错不了。” “我说了,她绝对是孽畜,你们不信。”这时屏风后传出一道娇俏女声。 众人循声看去,然后纷纷起身。 “见过五皇子,五王妃。” 屏风后是窗子,不用想,这二人绝对避开耳目,自窗子进来的。 李云飞当即走到屋门前堵了门,防止他人进来。 “殿下,你信我,妾身皇兄说了,他亲眼瞧见那孽畜在轩辕澈怀中化了形,错不了。” 轩辕悦一说起梅苏苏那自是咬牙切齿,恨不能咬她一块肉下来。 巴浦和笑看着她,虽笑着,神情却是阴冷:“本殿下自是信你的,你可是本殿的王妃,不信你,本殿岂能冒着如此大风险陪你蛰伏在京城,只是不知,那妖物的心脏,真有用?” 轩辕悦不敢直视巴浦和的眼睛,躲开他的注视,看向场中四位黑袍人:“你们说,那妖物的心脏可有生死人,肉白骨之效?” “何止。”其中一个年纪稍大的黑袍人出声,面色极为严肃:“若真是成了精,那她全身皆是宝。” 巴浦和眼神一动:“说来听听。” “妖物的血可延年益寿,妖物的眼睛炼化之后比夜明珠还要亮,那身皮,可炼成刀枪不入的宝甲,心脏自是不用提,若是大妖,体内还有内丹,那可是个好物,据说能助人起死回生。” “如此厉害。”巴浦和眼睛都亮了。 前面轩辕悦与他说起这事时他还抱着将信将疑的态度。 毕竟妖物这种东西,他确实未曾接触过。 若非北域宫安雁鬼狐作祟一事被黄岩密探知晓汇报到他这处,轩辕悦与他说起妖物一事,他只会当个屁把她放了。 巴浦和看向轩辕悦:“何时动手?” 轩辕悦靠近他,玉手附于他胸上,旁若如人开始与他娇柔软语:“殿下急什么,你也瞧见了,那轩辕澈把她护的密不透风,我兄长与我母后筹谋那么久都没落得好处,我们想要摘取这朵娇花,自是要慎重。” 巴浦和面色一冷,语气不善:“我等不了那么久。” 他此话便是在逼轩辕悦了,叫她尽快处理。 轩辕悦面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她自然也想尽快处理了此事然后与巴浦和溜之大吉。 轩辕风成了废人,她母后在宫内不知情况,她在这皇城多待一日,便多一分危险。 “我会尽快安排,但是殿下答应我的事.....” 轩辕悦抬起头,看向巴浦和。 巴浦和看到她眼中的算计之色,眼底掠过厌恶不满,他讨厌满是心机的女人,哪怕是公平交易。 男子为尊,女子为卑,在他巴浦和眼中,既然嫁给他就得事事以他为先。 谈条件也得瞧他心情。 只是如今还在大顺,他就算心有不满为了计划也得藏着,否则轩辕悦这女人若是破罐子破摔,他便什么也得不到,说不定人都得留在大顺。 “放心,只要事成,莫说出兵十万,就是叫黄岩兵力全部出马,我也绝不二话。” 轩辕悦笑面如花:“如此,妾身便放心了。” 诗会的六十六道题,梅苏苏答了四十道,其中还有不少都是轩辕澈帮忙才答出来。 她一个人答对四十道谜题,自然是谁也比不过她,最后梅苏苏美滋滋的拿着兔儿灯,轩辕澈替她提着食盒,二人并肩出了上井轩。 回到宫里,梅苏苏从她的小金库中挑了几样宝物来。 先是去了养心殿面见了顺德帝,还说了一堆好听的话,顺带给他号了个脉,给他开了一副壮阳滋补身子的药,临走时顺德帝高兴,大手一挥赏赐了她不少金银细软。 梅苏苏从养心殿出来时,那笑的,跟太阳花一样。 月牙同样高兴,抱着一大堆东西走路都摇晃着,确认离了养心殿,她乐呵呵道:“小主,你也太厉害了,不仅哄得殿下高兴,陛下竟也哄得。” 梅苏苏大眼睛一转笑眯眯的望向她:“我还能哄得一人高兴。” 待月牙再次抱着一堆东西从寿康宫出来时,她对梅苏苏真的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她家小主能把宫里最厉害的三人哄的如此开心,这是多大的本事啊。 梅苏苏摆摆手臭屁道:“这都是小意思啦。” 站在寿康宫门前,梅苏苏四下望望,正准备回朝阳殿时,眼尖的瞥到一抹黑影往一边去了。 梅苏苏看了看月牙手中的物件道:“此处是不是离御花园挺近的。” 月牙想了想:“是啊,小主要去逛逛?” “你把这东西拖个人送回朝阳殿去吧,我先往御花园走着。” 见梅苏苏拔腿就走月牙急了,手上东西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这跟前还是太后宫里的御林军,她自是使唤不得这些人的。 月牙喊道:“小主你慢些,等等奴婢,奴婢马上就来。” 梅苏苏本也没想走远,拐了个弯,就见冥夜在墙头蹲着等她。 “我就说我没眼花,果然是你,怎么?找我有事啊。” 冥夜从墙上跳下,金色眸子似有些躲避,梅苏苏以为自己瞧错了,正想问他怎么回事,冥夜竟直接走到墙角,挖出来一块婴儿拳头大小的金如意来,如意虽小,可上面篆刻的雕花极其精美,精美到梅苏苏甚至能从花瓣中看见花蕊。 他用爪子把那金如意往梅苏苏面前扒拉了两下。 虽没有人的相貌,可梅苏苏却是从他面上看到了羞涩。 第248章 澈澈来追我啊 “送我的?”梅苏苏愣住,可能没想到冥夜会送她礼物。 冥夜刚想说话,结果还未张嘴,月牙的声音就自转角传来:“小姐,你在这啊,奴婢可算追上你了。” 见有人来,冥夜跳上墙头,对梅苏苏说了句:“晚一些我去朝阳殿找你。” 然后便离开了。 冥夜心想,晚一些他也可以跟苏苏说新年好,待天黑了,宫里放烟花之时。 拿着金如意,梅苏苏揣入袖中,然后转身。 正好月牙也到了她跟前。 “小姐,你在这做什么啊?御花园在那边。” 月牙指着另一个方向。 梅苏苏摇摇头:“记错路了,我说怎么走着不对劲。” 月牙偷笑,她家小主不爱出来溜达走错路也是难免,还好她来了,否则小主走丢了可麻烦了。 御花园今日也是挂上了红灯笼红绸缎,处处透着新年到的喜气。 梅苏苏从月牙手中取过鱼食,正往湖里丢着鱼粮,就瞧一行大臣簇拥着一人慢悠悠从湖对面走来。 定睛一瞧,除了轩辕澈还有谁。 梅苏苏一喜,扔了鱼粮使劲朝之挥手,可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她没有出声的缘故,轩辕澈并未往她的方向瞧,随着那群大臣边说着话,边离开了。 梅苏苏撅着小嘴,胳膊耷拉下来。 结果下一刻,熟悉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这是谁惹我家苏苏不开心了?” 梅苏苏喜出望外转身,看见轩辕澈后,当即扑上去:“澈澈。” “咳咳,那个今日除夕,大家若是没事就都回吧。” 一位身着一品官袍的中年男人出声说着。 他一出声,剩下之人自是立马接着话头迎神。 “是啊是啊,眼下也不早了,是该回了。” “那臣等便告退了。” 众臣作揖,然后纷纷离开。 最后只留了一位一开始说话的中年男子。 “苏苏,此乃闻太师,见礼。”轩辕澈摸摸梅苏苏的脑袋,示意她打招呼。 梅苏苏乖巧福身:“苏苏见过闻太师,闻太师新春喜乐。” “呵呵呵。”闻太师笑看着梅苏苏:“如此灵动的丫头,当真世间少见呐。” 被夸的梅苏苏小脸一红,娇俏一笑,讨喜极了:“小辈常听殿下提起太师呢。” 轩辕澈眉头一凝,他何时提起过? 闻太师哦了一声,似乎很感兴趣的样子:“殿下说老臣什么?” 梅苏苏嘿嘿笑着。 “他说闻太师一身学识博古通今,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乃国之栋梁、社稷之臣,臣节不屈,直以立朝端,志洁不垢,可谓忠于国而臣节矣!” 这一番夸赞,莫说闻太师了,就连轩辕澈都是愣住了。 然后只见闻太师“扑通”一声跪下,对着轩辕澈就是抱拳作揖:“臣,何德何能得太子殿下如此夸赞,臣有愧!” 轩辕澈:“.......” 他凤眸看向梅苏苏,梅苏苏朝他做了个鬼脸。 他无奈一笑对着地上的闻太师道:“起来吧,闻太师当得起孤一声夸赞。” “臣定为太子殿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闻太师再次磕头谢礼,然后才缓缓起身。 说起来当初官盐丢失一事也是有了太子的帮忙,才叫他堵上那万两纹银的窟窿。 事后还不计前嫌的派人帮他查探那丢失官盐的下落,最后得知是曹家私吞。 虽然闻太师不明白太子殿下压着官盐一事不提是因为什么,但是有一件事做不得假,那便是太子殿下并未追责于山家,且出手救山家于水火。 这份恩情,他怎敢忘。 今日听闻梅苏苏夸赞之言,他虽知晓必有夸大成分在其中,可太子殿下何等金贵儿的人儿,他在朝堂之上摸爬滚打如此多年,还从未见过太子殿下对什么人和颜悦色过。 他今日得此殊荣,是他之大幸呐。 “说来孤与闻太师提过的那事,闻太师安排的如何了?” 闻太师那必须是办的妥妥的啊,当即就道:“已经安排妥当了,太子殿下何时......” 说着闻太师隐晦看了一眼梅苏苏。 梅苏苏察觉到他的目光,奇怪偏头,与她有关? 轩辕澈点头:“过了年。” 闻太师抱拳:“臣知晓了。” 这二人跟打哑谜一样,听的梅苏苏一愣一愣的,什么好了没,什么过了年,隐隐感觉是与她有关呢。 轩辕澈与闻太师又聊了几句,然后闻太师向轩辕澈,梅苏苏二人辞别。 等闻太师走后,梅苏苏才问:“澈澈与闻太师说什么呢?可是与我有关?” 轩辕澈牵着她的小手往回走,看到一朵灼灼开放的红梅,轩辕澈伸手摘下然后别至梅苏苏耳边。 瞧着她盛过红梅的娇颜,眼眸深邃,伸手勾了她的发丝别至耳后:“苏苏喜欢什么颜色?” “自是雅致的颜色。” “那以后屋子交给苏苏布置如何?” 梅苏苏一愣,站住脚来。 “澈澈说的屋子,是我想的那样吗?” “苏苏在想什么?说给孤听听。” 梅苏苏娇嗔剐他一眼:“你明明知道还调侃我。” 轩辕澈愉悦大笑起来,然后一把抱起梅苏苏大步往朝阳殿走去。 “话说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你与闻太师说的是什么啊,是不是与我有关啊。” 梅苏苏还没忘记刚才之事。 轩辕澈目视前方笑道:“等过了年,苏苏便知晓了。” 走着走着,轩辕澈却顿住了。 他冷着脸突然看向怀中人:“话说今儿是除夕,这眼见天都要黑了,苏苏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天黑了? 梅苏苏仰头看天,还大白天的哪里黑了。 她一脸迷茫:“什么事?” 小脸被修长手指捏住,梅苏苏哎哟喊痛。 “做什么掐我,好痛~”梅苏苏从他怀中挣脱落地,站在轩辕澈面前,眼角挂了委屈水色。 轩辕澈语气失望:“该痛,不痛你怎知错在哪里。” 梅苏苏满眼狡黠看他,像个调皮的猫儿。 “澈澈不说,我怎知我错在哪里。” 轩辕澈伸手就要捏她小脸,梅苏苏却身子矫健的躲开了,她藏到了一棵梅花树后,朝轩辕澈招手。 “澈澈如果能追到我,我就认罚,否则才不给澈澈捏脸!” 轩辕澈喉头一滚,当即眼底暗色上涌,对着梅苏苏勾起嘴角:“那苏苏可得跑快些,被孤抓到了,有你吃痛的。” 第249章 新年快乐! 几乎是在轩辕澈话落瞬间,梅苏苏便跑的只剩下一点小影。 可惜她速度再快,也没有轩辕澈速度快。 梅花林很大,梅苏苏身子娇小,穿梭其中,很是顺利,本以为轩辕澈绝对抓不住她,可是下一棵茂密红梅树后,梅苏苏就那么硬生生撞入了对方怀中。 轩辕澈大掌一捞把她圈入怀中,使坏的咯吱她痒痒肉。 梅苏苏的腰腹处特别怕痒,也不知晓轩辕澈这厮怎么发现的,修长指节一挠,她顿时在他怀中扭成了麻花。 “哈哈哈哈,澈澈别挠了,痒~好痒~” 只是求饶无用,轩辕澈的手还是在她腰腹间作乱。 小脸被捏住,轩辕澈这一次使了些劲,梅苏苏吃痛。 “我真的错了澈澈~” 梅苏苏哈哈大笑着再次认怂。 “孤看苏苏不知晓。” 轩辕澈挠梅苏苏腰腹的指节没有放过她的意思。 惹得梅苏苏哈哈笑着,眼泪都笑了出来。 “真错了澈澈,人家真的错了~送你礼物,你原谅我好不好~” 梅苏苏笑着然后从袖中掏出一物件来,举的高高的,物件上的红色穗子从她手中垂下,落在轩辕澈眼帘前。 轩辕澈作乱的手顿住,看着眼前金红相间的同心结,肩头微微一颤。 同心结用绣着金线的绳子编织而成,近看可瞧那绣工歪歪扭扭,针脚粗糙,并不细致。 在看那同心结的编织手法,好些地方粗,好些地方细,很明显编织之人很是笨拙。 但是底下的金红穗子却又顺畅飘逸,一根也不曾发皱,可见制作之人极为用心。 梅苏苏灵动大眼从同心结后冒了出来,眸子闪着亮色,比眼前同心结还要耀目三分。 \"有时候我都怀疑澈澈是不是有那通天的本事,知晓人家身上藏着什么物件,什么也逃不过澈澈的眼睛。\" 轩辕澈僵着身子,然后缓缓伸手取过那同心结,攥在掌心之中细细摩挲,感受着那其上纹路,心头仿佛被什么东西塞满:“苏苏亲手做的?” 梅苏苏点头,她可是扎破了好多回手指头才做出来呢。 “何时?孤怎不晓?” 在轩辕澈看来,梅苏苏几乎大半时间都与自己在一起,这同心结,又要刺绣又要编织,一时半会定好不了,她哪里有时间做呢。 梅苏苏笑面如花,盛比骄阳:“自然是趁着澈澈上朝时,偷偷做的。” 她小脸浮上一抹红霞:“虽然做的不太好,但是胜在心意难得,澈澈若是敢笑话我,我就打你!” 梅苏苏举着拳头,凶巴巴的像个小奶猫。 轩辕澈连同同心结与她得拳头一同握入掌心,再次把人揽入怀中,扳开梅苏苏的小手,摸了摸她光滑指尖:“扎破了几次手指?” 苏苏自小在他跟前养着,化形成人后他虽有意送她去学堂,可一直还未付诸行动,刺绣本就困难,不少初学的女子为了绣出一朵花来把手指头扎的全是针眼。 他无法想象苏苏在给他绣这同心结时,被针扎破了手指吃痛模样,恐怕还落了金豆子。 梅苏苏摇摇脑袋知说真话会惹来他担心,于是道:“我多聪慧啊,也就扎了一两次就绣完了,就连月牙都夸我呢。” 毫不知情的月牙在梅林外冻得瑟瑟发抖:小主怎么还不出来。 “孤本以为苏苏会随意找个物件当礼物。” 轩辕澈捧着梅苏苏的额头,薄唇落于她额头之上,虽极力掩饰,却依旧掩盖不了语气之中的小窃喜。 “平日里都是澈澈给我送礼物,我都没有给澈澈送过什么,虽然皇上与太后娘娘也赏了我不少好东西,可那些澈澈最是不缺,我这同心结虽不是最好的,但澈澈可不能嫌弃,这.......” \"孤很喜欢。\" 梅苏苏讲了一半的话被轩辕澈这句话堵在了喉中。 她看着轩辕澈,轩辕澈如珍宝般捧着她小脸,又重复了一遍:“苏苏送孤的这个礼物,是孤这么多年收到最好的礼物,孤很喜欢。” 梅苏苏瞧着眼前俊脸,眼中冒出桃色小心心,撅起小嘴来:“来嘴一个。” 看着那透着光泽的红色唇瓣,轩辕澈没想到他活了这么多年,会败在一个小丫头手里,又爱又喜,疼到骨子里还觉不够。 他情难自控,正欲如了怀中人的愿亲在她唇上时,却不曾想一个锦盒凭空出现,挡在了他与小人儿的唇中间。 轩辕澈的薄唇就那么毫无征兆的亲在了那锦盒之上。 梅苏苏调皮的嬉笑声出来,然后就见她探出一张透着坏笑的小脸把那锦盒摇了摇:“哎呀,人家突然忘了这个,澈澈不会怪人家打搅了你的深情一吻吧。” 只是她话音还没落,轩辕澈一把捏住她的下颚,然后狠狠吻了上去,唇齿相接之时,轩辕澈第一次咬了梅苏苏的的小舌头,害的梅苏苏吃痛把舌头缩回了口中,再不愿出来。 等轩辕澈挪开唇后,梅苏苏捂着小嘴,泪眼汪汪的盯着他,那模样显然是在控诉他的所作所为。 轩辕澈轻舔薄唇,笑的邪气。 梅苏苏耳尖泛了红,挪开眼去,好一只狐狸精,真是勾人,多看一眼,都怕魂被他勾去了。 “苏苏不会怪孤把这深情一吻补上了吧。” 梅苏苏心里微微叹气,跟这狐狸精相比她还是太嫩了呢。 “苏苏这锦盒里是什么?” 言归正传,轩辕澈把目光落在了梅苏苏手中的锦盒上。 梅苏苏把那锦盒捧起,然后当着轩辕澈的面打开来。 只见锦盒之内,正躺着一对玉环,一黑一白,比扳指细上不少,黑刻祥云,白刻猫儿踏祥云图案,极为精致巧妙。 轩辕澈突然想起曾经梅苏苏说过的话来,她说在妖界,结婚相互递交的并非玉佩而是戒指。 他们这里没有这种习俗,女子多佩戴镯子,男子佩戴扳指。 梅苏苏把那稍微粗一些的玉戒指取出,然后拉起轩辕澈的右手,把戒指套入了他的右手中指之内。 紧接着把锦盒举起,灵动眸子眨了眨。 轩辕澈意有所感的拿起那白色戒指,然后学着梅苏苏的动作,拉起她的右手,把戒指套入了她中指之上。 梅苏苏看着那拉着她的大手,黑白戒指极为相配。 她开心一笑,然后抬眸。 “澈澈,新年快乐。” “苏苏,新年快乐。” 第250章 真是个小傻猫 回去路上,梅苏苏看着轩辕澈那不知多少次抬手看戒指的乐呵模样,无奈摇头。 当初以为轩辕澈是个高冷男神,谁知也是个长不大的少年郎。 “苏苏刚才没有解释清楚,苏苏不是说这戒指只能男女成婚时佩戴吗?戴的且为无名指,那这戴中指又是什么意思?” 梅苏苏叹息,自她刚才把这戒指给了轩辕澈,他就冒出来一堆的问题。 似乎把他平日里没有说的话全部说了。 听着这新问题,梅苏苏却也耐着性子解释道:“在妖界,两个人若是互通心意,确认了关系,就可互送戒指,戴于中指,以表示对感情的忠贞,顺便告诉他人,自己已经名花有主,其余人莫要上来自讨没趣。” “这戒指与成婚之日送的戒指意义不同,算是男女之间的一些小情趣吧。” 轩辕澈闻言,看着指节上的戒指陷入沉思。 梅苏苏看他不说话了,转头看他:“澈澈在想什么?” “孤在想,如此有意义的东西,理应叫所有人知晓才是。” 梅苏苏一惊:“澈澈想做什么?” 轩辕澈笑着牵着她的手:“做一件大事。” 这时的梅苏苏并不知晓轩辕澈所谓的大事是什么,只是后来大顺莫名传起一阵戴戒指的狂潮。 一家名为“苏澈宁安”的戒指铺子在整个京城首屈一指,他家做的戒指样式精美,材质不俗,哪怕价格不菲,客人依旧络绎不绝。 后来甚至以戴他家戒指为荣。 身份高者佩戴戒指,但凡别人问起,你若戴的不是苏澈家的戒指,众人都会嘲笑于你。 当然,这都是后话。 如今的梅苏苏甚至都未曾想过,堂堂一国太子,还有闲心去做这些事,也未曾想过轩辕澈真把戒指一事放在了心上。 回到朝阳殿,梅苏苏撅着小屁股趴在自己的战利品面前一个个清点着。 月牙对她说:“小主今儿在外吹了冷风,奴婢去给小主炖些滋补驱寒的汤来如何。” 梅苏苏头也未抬道:“去吧去吧,我要喝牛乳燕窝粥。” 月牙道了句好嘞,然后取了披风出了大殿。 前脚刚关上殿门,后脚追影就拦住了她。 月牙见是他,以为他是问自己要披风的,于是道:“影大人可是来要披风的,不如晚一点如何,奴婢这会要去给小主炖粥。” 说着朝他福身准备绕过他离开。 谁知她身子往哪边走,追影便往哪边拦她。 这样一来二回,月牙不明所以抬头:“影大人还有事?” “今日除夕,你可有安排?”追影出声。 月牙怔愣,整个人瞬间僵硬起来,抬眼看向追影:“影大人.....为何如此问?” 追影被她一瞧,整个人也是不自在起来。 “咳,咳咳。”他捂唇咳嗽两声,然后道:“披风不是还在你那处,若是方便,晚上用完晚膳我在朝阳殿后花园等你,你把披风带上。” 月牙本紧张的心当即放了下来,但眸子中却闪过点点失望。 还好,影大人为的只是披风。 月牙点点脑袋应下,说一定会去的。 待她想走时,追影却又拦住了她。 月牙以为他还有话没说完,追影面色却以恢复如常:“殿下要见你。” 月牙垂眸,自嘲一笑,然后福身,随着追影一前一后往书房而去。 书房内,窗子大开着,寒风夹杂着雪花飘了进来,裹走了屋内的暖意。 轩辕澈却不觉冷,只着了一身锦衣,坐于案后把玩着那同心结。 月牙走进屋子时,不由打了个哆嗦,然后瞧到了那大开的窗子,心道她家殿下果然热血方刚,如此冷的天儿还开着窗子散热。 “奴婢月牙见过殿下。”月牙规矩福身。 轩辕澈把那同心结拿起来:“这个你可见过。” 月牙哪里能没见过这个啊,但又不确定:“这是苏苏小主做的那个同心结?” “你教她做的?”轩辕澈冷声道。 月牙见轩辕澈如此模样,以为是她私下教梅苏苏做同心结惹了对方不快,当即“扑通”一下跪在地上,身子埋的低低的道:“是奴婢教小主做的,奴婢错了,小主说她只是无聊解闷,奴婢便未曾多想教给她了。” “何时教她做的?” 月牙想了想:“小主大病初醒没几天,她卧在榻上与奴婢提的。” \"那便是近三个月。\"轩辕澈喃喃着,看着那同心结的眼神越发炽热,心意本就重,此刻却是重千斤。 “苏苏说她做绣这绣花时扎了不少针。” 月牙面对这个时候的轩辕澈哪里敢说谎啊,脑袋点的那是一个快:“是啊,小主刚开始刺绣时连针都不会拿,绣了十针扎了五下,可把奴婢吓坏了。” 说着月牙缩缩脑袋,似乎觉得这种事应该禀报给轩辕澈的,但是她当初并未禀报,现在说,算不算是自寻死路? 但轩辕澈只是玩着手中同心结,并没有怪罪的意思:“继续说。” 月牙咽了口口水继续道:“奴婢劝小主不要绣了,小主说她闲着也是闲着,要找点事来做,还说她愚笨,说殿下知晓她刺了手定是心疼,警告奴婢不许告诉殿下。” “奴婢以前也学过刺绣,刺绣初的确容易扎手,奴婢见小主是真心想学,便未曾阻止。” 轩辕澈:“每日都扎手?” 月牙:“每日都扎。” 轩辕澈摆摆手:“孤知晓了,你退下吧。” 月牙福身,然后退出了屋子。 出了屋子后月牙才发觉自己后背出了冷汗,她看了眼那屋门快步离开了。 而毫不知情的梅苏苏依旧在朝阳殿内数着自己的大宝贝们。 轩辕澈拿着同心结,立于窗前,窗外雪景雅致,梅花灼灼开放,他把同心结举至眼前,才觉这同心结与这梅花一般娇艳。 他扯开嘴角,笑的灼眼:“真是个小傻猫啊。” 第251章 我们会一起过好多好多个新年 梅苏苏从自己的小金库中挑了些物件出来。 有簪子,有镯子,有胭脂,皆是些女子喜爱的东西,这些她打算送给追雪,月牙等人。 紧接着又挑了一块紫色穗子的祥云佩,一柄玉骨做成的扇子外加一个金鱼模样的羊脂白玉玩偶,这三个则是送给锦鲤,冥夜,还有左清弦的。 平日里这些人都帮过她,也一直照顾她,在她眼中,没有什么主仆关系,都是朋友。 所以过年了,自然不能吝啬了。 拿出早早备好的锦盒,梅苏苏把这些礼物一个个装好。 等月牙回来时,看到的就是桌案上整齐的放着一排锦盒,上面还用红色丝绸打了漂亮的蝴蝶结。 “小主这是要送礼吗?这么多?送给谁的啊。” 月牙放下手中的燕窝粥,擦了擦手准备上前帮忙。 梅苏苏转身却把一个锦盒放在她掌心中。 “月牙,新年快乐啊,送给你的新春贺礼,打开瞧瞧,喜不喜欢。” 月牙愣住,不敢置信的看向手中锦盒。 宫里各宫主子每逢新年都会犒劳下人,要么请下人吃顿酒,要么赏赐些铜钱银两。 好的主子甚至会在除夕这一日给下人们放个假,叫其去打几把小牌,开心一番。 当然也有什么都不给的主子,毕竟下人伺候主子是天经地义的,主子给你赏赐是主子心善,若是不给,你便也不能怪罪主子。 但月牙在宫里这么多年,还从未听过见过哪个宫的主子给下人贺礼还用锦盒装了,用红绸做装饰的。 毕竟在主子眼中,给下人们的东西哪里值得这般用心。 “小主,这是给奴婢的吗?” 哪怕是梅苏苏说了,但月牙还是不确定的再问一遍,怕自己听错了,误解了梅苏苏的意思。 梅苏苏手中包扎蝴蝶结的动作未停:“对啊,给你的,快打开瞧瞧,也不知晓你们过年时有没有什么活动啥的,过了今日明儿就是新的一年了,若是就这么糊里糊涂的过了,多遗憾啊。” “我已经想好了,晚些时候我叫澈澈找个空旷的大殿,摆上两桌,叫咱们朝阳殿的小宫女,小太监们凑在一起热热闹闹的过个年,怎么样?” 月牙眼眶瞬间就湿润了,紧接着泪珠子就掉了下来:“奴婢长这么大,还从未在除夕这一日收到过主子的新年贺礼,小主真是奴婢见过最最最好的小主了。” “哎哟,这咋还哭上了。”梅苏苏放下手中活计,转身取过帕子就要给月牙擦脸。 月牙慌忙躲了,然后掏出自己的帕子手忙脚乱的擦着泪水。 梅苏苏知晓她是嫌她得帕子贵重,所以才躲,这种尊卑思想已经刻在她们的骨子里了,梅苏苏没有想改变她们,只尊重且尽量做一个好主子。 “以后啊,每年除夕我都给你准备贺礼,我们会一起过好多好多个新年,所以不哭了,大过年的,喜气都哭没了。” 一听喜气哭没了,月牙眼泪立马就不流了。 梅苏苏失笑,看来这丫头也怕新的一年挣不上钱。 “那小主不能骗人,以后每年除夕,奴婢都要跟小主一起过。” 梅苏苏捏了她的鼻子:“小丫头,说谁骗人呢。” 月牙咧开一排白花花的牙齿,虽被捏了鼻子依旧笑的很开心:“奴婢说错了话,奴婢自罚。” 说着她拍了拍自己的嘴。 梅苏苏笑着放开了她。 “不过小主,这锦盒里是什么啊?奴婢掂量上去好重啊。”月牙看着自己手中锦盒,爱不释手,根本不忍拆开。 梅苏苏朝她神秘一笑:“你绝对喜欢,打开瞧瞧。” 月牙虽然不忍,可架不住好奇心作祟,最后还是小心翼翼把红绸拆了,打开了锦盒。 锦盖一开,月牙被一块成色极好的玛瑙镯子晃着了眼。 她揉揉眼睛以为自己瞧错了,直到梅苏苏拿着那玛瑙镯子套在她手上,她才如梦初醒。 可低头看着那戴着玛瑙镯子的手腕时,又恍惚了,不敢相信她这般粗糙的手竟有一日能戴上如此贵重的镯子。 “这......”月牙眼里满是惧色,立马就要取下。 梅苏苏冷嗯了一声制止了她:“不许取!” 月牙取镯子的手僵住,然后慢慢放下。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月牙怎会不喜欢这镯子,只是从未戴过如此贵重之物,第一反应便是取下来收好。 可若是这般,梅苏苏送这镯子的意义便也不存在了。 怕她有心理负担,梅苏苏又添了一句:“至少今日不许!” 月牙为难的咬咬唇,然后似做了某种决定,重重点点脑袋,嗯了一声。 “小主,燕窝粥要趁热喝,奴婢给你包锦盒。”月牙快快把桌案上的燕窝粥端上前来,怕烫着梅苏苏,贴心的放在了桌案上。 梅苏苏知她是得了礼物想表现一下,并未阻拦,笑着坐下,慢悠悠喝起粥来,指挥着月牙包装锦盒。 锦盒不多,梅苏苏又打包了大半,遂燕窝粥还未喝完,月牙就包好了。 “小主,这剩下的锦盒是给雪大人她们的吗?” 梅苏苏点头:“你且去唤追雪,追雨二人进来。” “好嘞!”月牙开心的去唤人去了。 梅苏苏放下手中燕窝粥,因为她突然想起冥夜给她的礼物还在她怀中揣着呢。 掏出那金如意,梅苏苏凑在眼前仔细端详,金如意小小的,格外别致,也不知晓冥夜从哪里弄来的。 他不喜欢这种金银之物,因为觉得庸俗,可却为她寻来这金如意,这份心意,当真难得。 希望她给他准备的白玉玩偶他也能喜欢。 月牙去的快,回的也快,追雪追雨都是暗卫,不是那么好找的,她也是在殿外喊了好几声才得到她二人回应,这才把人带了过来。 待追雨与追雪二人拿了礼物,虽与月牙的目瞪口呆相比要好上不少,但也是吃惊了一把。 她二人并未当着梅苏苏的面拆礼盒,二人抱拳下跪,齐声朝梅苏苏致谢。 梅苏苏叫她二人不要客气,她二人这才拿着锦盒起身,然后退出了大殿。 等出了大殿,二人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后,这才拆开锦盒查看。 然后都是一惊。 追雪得到一根霜花金镶玉宝簪,样式精美,做工精良,就算去买,也是价值不菲。 她名字有雪字,自是喜爱这霜花,爱不释手的摸了摸,然后犹豫一下簪入了发间。 而追雨的锦盒中竟有两件礼物,一个可凑成一对的双花玉佩,一朵花大些,一朵花小些,哪怕分开佩戴,二人站在一处,也可瞧出此玉佩乃是一对。 追雨拿起那大些的玉佩摩挲两下,目光不由落在了梁下的殿门之上,紧接着她收起玉佩,朝那殿门微微一笑,无声说了句谢谢。 第252章 挑剩的我也要 揣好锦盒,梅苏苏裹了披风先去了轩辕澈那处。 听闻梅苏苏要去太后那处玩耍,轩辕澈表示要陪同她一起前去。 二人正欲出门,追影进来大殿,告知丞相求见。 曹鹤才出事,丞相便登门,所为何事自不用多言。 轩辕澈本要回绝,追影却道,林大都督随之一同前来。 轩辕澈眉头一皱,终是顿了身子。 梅苏苏瞧出他的为难,乖巧拉住他的袖子,摇了摇:“澈澈不用担心我,正事要紧,反正太后娘娘那处我都去过好几次了。” 轩辕澈拉着她的小手捏了捏,然后看向追雨,追雪二人,眸中深意,自是叫她二人若是遇见危险,拼死护着梅苏苏。 追雨,追雪示意抱拳。 看着台阶下越走越远的轩辕澈,梅苏苏拢了拢披风对着身后追雨等人道:“我们也走吧。” 梅苏苏去了寿康宫,太后欢喜,又是叫下人沏茶又是叫人端果子的,好一通忙活。 梅苏苏醉翁之意不在酒,陪她老人家坐了一会便觉屁股刺挠,坐不下去了,遂随意问着:“怎么没瞧见太后娘娘那只黑猫?” 太后瞧了眼窗边小木榻:“哀家养的那只小宠啊,调皮的紧,平常白日难见踪迹,但若说见不到也不尽然,一到吃饭的点啊,他便就回来了,就像知晓时辰一般。” 太后边说着,边笑看着梅苏苏,似有意却又似无意般问起:“话说哀家记得澈儿也养着一只小宠,近些日子怎么不得见呢?” 梅苏苏想说太后娘娘您老人家什么时候见过我啊。 我是猫儿时几月也不能见你一回呐。 梅苏苏懊恼,恐是她这话题叫太后想到了这一茬,真是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 不知该如何糊弄,梅苏苏只得随意找了个理由:“太后娘娘说苏苏小主啊,她在朝阳殿好好的啊,吃得好,睡得好,恐是天冷了,不乐意动,每日不是吃了睡便是睡了吃,所以太后娘娘才不得见。” 梅苏苏摸了摸鼻子,典型的说胡话心虚的表现,但实际上她也没说错,她可不是天天吃了睡睡了吃。 太后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原是这般,那日冥夜出事,哀家寻了雪大夫前来给它瞧伤,雪大夫说这宠物啊,可不能吃太胖了,否则容易生病。” 梅苏苏玉手不自主的捏了捏自己的腹部,软软的,有些小肉,不多,但相比刚开始化形,确实是多了不少。 她不会真胖了吧,梅苏苏错愕,打定主意回去脱了衣裳好好瞧瞧。 “太后娘娘放心,苏苏她啊,很是健康呢。” 太后笑着拍拍梅苏苏小手,眼中满是慈爱之色:“如此,哀家就放心了。” 又陪太后坐了会,没等到冥夜回来,眼看时间越来越晚,梅苏苏起身告辞。 太后并未挽留她,毕竟晚一些的宫宴,还能见的。 梅苏苏走后,钱嬷嬷给太后重新换了热茶。 “太后娘娘很是喜欢苏苏小主啊,说来也巧,苏苏小主与太子殿下爱宠竟是重名。” 太后端起热茶来,深深嗅了茶香,然后撇去茶沫慢慢品尝一口。 “这世间上哪有那么多巧合,无非是人为罢了。” 梅苏苏出了寿康宫,四下巡视一圈,确认冥夜不在,这才带着人离开。 她没有回朝阳殿,而是去了一处很久没去的偏僻院子。 推开院门,院子之中一如既往的破败,杂草被雪覆盖,倒显得难得整洁。 主屋的门随着“嘎吱”声被推开,映入眼帘的却并非是当初的灰尘蛛网密布,杂乱不堪,而是整洁的被褥,干净的桌子凳子,窗台上的粗糙玉瓶中,还插着一株红梅,叫这简陋屋子瞬间都雅致起来。 想来是上一次之后,轩辕澈把这个屋子给了他。 梅苏苏一脚刚踏入屋子,后脚就听见左清弦声音响起。 “小猫妖,难道轩辕澈没有告诉过你,进别人屋子前要先敲门?” 追雨在梅苏苏身后直接拔出剑来,盯着出声处语气不善:“你说谁是猫妖!敢直呼殿下名讳,好大的狗胆!” 左清弦也未曾畏惧,从榻后行出,一甩折扇,不屑看着追雨:“怎么?你要砍我的脑袋吗?” 追雨浑身杀意弥漫,左清弦自也不遑多让,眼看屋内气氛剑拔弩张,下一刻就要打起来,梅苏苏一声厉喝:“行了!你们在这样我生气了!” 此话一出,追雨身上杀意顿收,对着梅苏苏抱拳:“是属下的错,只要苏苏小主不生气,想要如何惩罚属下都行。” 梅苏苏也没有罚她的意思,只叫她与追雪在门口等着,然后带着月牙进了屋子。 等屋中一切恢复平静后,左清弦脸色一白,当即捂胸,一口黑血喷出。 梅苏苏吓了一跳,赶紧走上前去:“你这伤怎么还没好?” 当初轩辕澈给他一掌,叫他受了内伤,但是事后她送去了滋补的人参,按理说这么久了不应该还如此严重啊。 左清弦抚开梅苏苏伸过来要搀扶他的手,撑着桌案坐下,擦了嘴角残留血渍,扯出一抹笑来:“伤已经好了,这口黑血堵在我的胸口不少时日了,一直都未逼出,今日被你那属下的杀气一激,倒是因祸得福吐了出来,调理几日就好了。” 梅苏苏将信将疑看着他:“当真?” 左清弦呵的一笑,“唰”的打开折扇:“苏苏若是不信,可以留在此处,好生观察我几日,届时便知真假了,苏苏可愿意?” “你这还能说笑,看来是真的。”梅苏苏白他一眼,然后从怀中掏出锦盒:“给你的新年礼物。” 左清弦啧啧两声用扇子逗弄几下那锦盒上的红绸:“莫不是别人挑剩的给我的?” “你要不要,不要还来。”梅苏苏生气去抢,左清弦却快她一步一把把那锦盒揣入怀中。 “送出去的礼哪里有要回去的道理,挑剩的我也要。” 第253章 大凶之兆 见他一如既往的没个正形,梅苏苏拍拍手起身:“行了,礼也送到了,我便走了,此处你若缺什么,随时派人来与我说。” 刚站起身,梅苏苏又想到一件事:“我不知你与轩辕澈私下是如何说的,他能把此处许给你,想来是对你还算信任,今晚夜间朝阳殿会摆上几桌好酒好菜,你若能来便来,不能来,我会派人给你送来一桌。” “小猫妖。” “还有事?” 左清弦抬眼看她:“真不跟我走?” 梅苏苏懒得搭理他:“挨了一掌还没老实?” 就算有危险,她也不能将他置于危险之中。 他左清弦自身都难保,她跟他走,两人只会险上加险。 在轩辕澈身边,她什么妖魔鬼怪也不会怕,轩辕澈定会护她平安。 看着梅苏苏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口,左清弦眉头深皱,捂胸走上前关紧了屋门,然后返回到了刚才出来之处。 角落中,龟壳、铜钱、蓍草、玉石......等物散落一地,角落的墙上挂着一副太上老君像,下方供奉三根手指粗的长香。 左清弦走过去,蹲下,这所有卦象显现的皆是大凶之兆,他眼睛微红,不信邪的再次拿起龟壳,还未开始算,一口血喷出,把那本就染血的龟壳染的更是鲜红。 左清弦当即跪下,对着画像磕了三个响头:“上清派弟子左清弦,今以精血供奉祖师,拜请三清道祖保庇弟子,算一出逢凶化吉的吉卦来!” 话落,左清弦手上龟壳晃动,下一瞬龟壳内的铜钱落于地上,他呲目欲裂。 第三十次,依旧是大凶之相,竟半点吉相也瞧不见。 左清弦一把擦掉嘴角血渍,再来,他不信他算上九十九株卦,全是凶,定有吉! 梅苏苏离开左清弦这处后想了想又去往了荷花池。 害怕追雨等人看见不该看的,靠近荷花池时她吩咐三人在原地等着。 月牙不依,非要跟着她,梅苏苏无奈只得叫她三人全部跟着。 荷花池内已经被雪覆盖,一眼望去,一片空寂。 梅苏苏四下看去竟然无人,心道,难不成是她猜错了,锦鲤今儿不想吃鱼了。 他非宫中人,自是居无定所,来去自由。 最开始的时候梅苏苏可进入那小天地找锦鲤,后来那小天地就进不去了。 自她化形成人后,她想见锦鲤都得锦鲤来寻她,否则她根本寻不见他的踪迹。 前几日她偶然路过荷花池,见锦鲤在此处钓鱼,遂与他交谈几句。 他说这荷花池中的黄金鲤都被冻傻了,这时垂钓一钓一个准,他已经连着好几日吃的火烤黄金鲤了。 梅苏苏以为今日他也会在此处钓鱼,没曾想他今儿不在。 不在也好,哪里能成天钓,照他这个模样钓下去,到明年开春,这满池黄金鲤都得被他这只馋猫吃完了。 拍拍披风上的落雪,梅苏苏把锦盒揣入怀中,看来得另寻机会把礼物给他了。 正欲离开,一道揣着不知什么地界的土味歌声传来。 “感觉自己掉入了你的陷阱,你是何方妖精,请快给我现行,不想就这么轻易坠入你的恋情......” 梅苏苏:“........” 月牙捂着耳朵满脸嫌弃:“小主,这人唱歌好生难听。” 梅苏苏点头认同:“歌词也土。” 循声望去,荷花池对面的小道上,慢悠悠走过来一个人影。 等对方走近后梅苏苏看清了,不是锦鲤又能是谁。 他身着一袭紫衣,身上带着挡雪的蓑衣斗笠,手中拿着一支鱼竿,瞧见梅苏苏一行人后面上显而易见的浮现出诧异。 “苏苏?你怎么在这里。” 追雨等人是见过此人的,上一次抓了左清弦审问时,此人便出现过,主子默许了此人留在宫内,这便代表此人并无威胁。 所以梅苏苏走向对方时,追雨二人并未阻拦。 倒是月牙,一脸警惕的看着锦鲤,寸步不离跟着梅苏苏。 打扮怪异,一头白发,看着不像什么好人。 “苏苏,你这丫鬟与吾有仇?” 锦鲤把蚯蚓挂上鱼钩,看着那满眼不善盯着自个的月牙出声。 梅苏苏转头看向月牙,见她垮着一张小脸,眼睛瞪得大大的盯着锦鲤,无奈一笑,拉住她的手把她拉到了身后。 “这丫头警惕心重。” 梅苏苏对追雨道:“把月牙带下去与你们待会。” \"小主。\"月牙拽住梅苏苏袖子:“我要留在小主身边保护小主。” 追雨走上前给了她脑袋一下:“就你这三脚猫功夫怎么保护小主,你莫要在此处打搅小主。” 月牙不想走,但最终还是被追雨拉走了。 看着远处三人,锦鲤把鱼钩甩入池中:“什么时候你这小宫女如此忧心你了。” 梅苏苏看着那眼巴巴如同望夫石的月牙轻笑:“谁叫你如此打扮,都吓着人家了,还有你那歌,哪里学来的,下次莫要唱了。” 锦鲤不乐意了:“你不觉得吾歌声美妙,昨日吾在此处垂钓即兴开嗓,勾的一只小母猫赖着吾不走呢。” 梅苏苏无言以对。 难不成是她不懂欣赏? “锦鲤,你脚冷吗?” 锦鲤低头看了眼自己露在外面的脚趾头,动了两下:“不冷。” 梅苏苏:“.......你知不知道大冬天穿稻草鞋是不对的?” “吾冬天只穿稻草鞋。”锦鲤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 梅苏苏扶额,所以也不怪月牙,若是她与锦鲤不认识,大冬天看见衣裳松垮,还穿稻草鞋之人也定会以为对方不正常的。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锦鲤有法术傍身,也非寻常人,感觉不到冷是正常的。 他若冷了自会穿鞋,也轮不到她指手画脚的。 掏出锦盒,梅苏苏递到锦鲤眼前:“送你的新年贺礼,这转眼就新年了,时间真快呐。” 锦鲤未曾想到梅苏苏此次前来寻他竟是因为这事,虽错愕,但手却先一步接下了礼盒。 “不知送你什么,便随意挑了一件,但愿你喜欢。” 梅苏苏笑看着锦鲤,倒叫锦鲤有些局促起来。 但好歹是成了精的老妖怪,很快就恢复如初。 他紫眸光亮闪动,看着梅苏苏,毫不掩盖的表达了自己的欣喜:“苏苏给吾备了贺礼,吾甚欢喜。” 送礼之人最开心之事莫过于你认真准备的礼物,收礼之人拿到后告诉你,他很喜欢。 梅苏苏笑逐颜开,由衷道:“锦鲤,谢谢你。” 锦鲤握着鱼竿的手一僵,面上有些许不自在,他掩住那抹不自在,然后看向梅苏苏:“苏苏,新年康安。” 第254章 曹皇后知晓了她的身份 傍晚,雪下的越发大了,由着过年,小太监,小宫女们也是欢天喜地的,瞧着这大雪也没有往日的愁眉苦脸了。 各宫主子们也在为即将到来的宫宴仔细收拾着。 梅苏苏回到朝阳殿,先是驱散了身上寒意,喝了姜汤暖了身子。 月牙伺候着梅苏苏换了一身衣裳,绯色绣着娇花的锦袍颜色极好,梅苏苏本就碧玉无瑕,穿上这衣裳更是白的如那枝头雪。 眉不点黛而浓,唇不点红而娇,真应了那句羽衣常带烟霞色,不惹人间桃李花。 轩辕澈一进大殿,纵是见过梅苏苏任何样子,也是被她今日颜色所惊。 他走上前,把梅苏苏抱起,仰头望她:“苏苏打扮如此好看,是给孤瞧的吗?” 梅苏苏双手捏住他脸颊扯了扯,调皮的像个小机灵鬼:“对啊,澈澈喜欢吗?” 轩辕澈哪里能不喜欢,自是喜欢的紧:“孤恨不能成日把苏苏绑在身上,去到哪里带到哪里,哪里能不喜欢。” 梅苏苏娇嗔锤他一下:“澈澈骗人,人家是猫儿时也不见你带人家出去,都把人家扔在殿内。” 轩辕澈攥住她的小手:“那孤错了,下一次定去哪都带着苏苏。” “说话算话,拉钩!”梅苏苏伸出小手指头来。 轩辕澈不懂是何含义,梅苏苏拉过他的手,用小手指缠上他的小手指,然后大拇指盖上他的大拇指。 “挪,我们拉钩盖过章了,澈澈若是骗人,就会变小狗。” 轩辕澈看着自己二人相勾相贴的手,似乎明白了这个拉钩的含义。 他先是眸中一黯,然后又扯出笑意,不经意笑道:“这个拉钩也是妖界的东西?” 梅苏苏点头:“是啊,拉钩盖章,一百年不许变,若是变了,就得受到惩罚。” “就与起誓一样?”轩辕澈道。 “算是一样。” 梅苏苏刚点头,便觉自己与轩辕澈相勾缠的小手指头被他反勾住。 “苏苏可会离开孤?” 这个问题轩辕澈已经问了她太多遍,但他似乎总是害怕她会走。 梅苏苏摇头,笃定回他:“不会。” “那拉钩!用妖界的方法。” 此刻的轩辕澈不像那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倒像一个毛头小子。 梅苏苏笑意明媚,她的大拇指贴上他的:“拉钩!” 二人相视一笑,天地寂静,轩辕澈俯身轻吻梅苏苏眉心,相拥无言。 傍晚时分,梅苏苏随着轩辕澈到了天坛。 宫宴开始前,得按规矩祭祀先祖,她们到时,天坛处已是围满了人,顺德帝,曹皇后,后宫众嫔妃,皇室宗亲皆在,唯独不见轩辕风与曹家人。 多日不见曹皇后,她肉眼可见的消瘦憔悴。 凤袍穿在她身上,松垮宽大,竟半点都不合身。 要知道,凤袍与龙袍一样,皆是按着皇上,皇后身形做的,制衣司会仔仔细细量了二人身形纬度,然后裁衣。 龙袍与凤袍的制作最是繁琐精良,毕竟一件成衣得用大半年的时间完成,其上珠宝金线各有讲究,耗时耗力做出来后不合身,那可是掉脑袋的大事。 为了防止半年期间皇上,皇后胖了或瘦了,制衣司裁衣时都会留些余量,以防后续修改,但绝对不会如此刻曹皇后穿的这般,一眼瞧上去就松松垮垮。 这种只能是旧衣了。 但是就算是普通百姓过年都会穿上新衣,何况是皇后这等尊贵的身份。 但偏偏她穿的便是旧衣,顺德帝已经用此举无形之中告诉众人,曹家要倒了,而皇后的位置怕是也得易主了。 轩辕澈随着顺德帝走上天坛行祭祀之礼。 梅苏苏被追雨等人护在中央,随众臣跪拜。 某一瞬间,梅苏苏似乎察觉有人在看自己,可抬起头来,那道视线却又消失了。 直到众人起身,梅苏苏看向天坛,目光与曹皇后的视线交错,她身子陡然一僵。 只见曹皇后面上挂着笑意,眼神阴狠似淬了毒般,就那么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嘴唇动了动,无声说了句什么。 她虽未出声,离她也远,但梅苏苏视力绝佳,自是瞧得一清二楚。 她说:你个孽畜,藏得可真深呐。 梅苏苏后背一阵发凉,曹皇后这话是不是代表知晓了她真实身份? 心头惊慌,但梅苏苏知晓她面上不能露怯,她不为所动立于原地,咬咬牙毫不畏惧的看向曹皇后,似乎对她刚才所言并不在乎,她朝她冷冷一笑,也隔空无声回她一句。 将死之人,且担心担心自己吧。 曹皇后似乎是读懂了她的话,当即连脸都变得狰狞扭曲。 梅苏苏白她一眼,挪开了视线。 祭祀结束,不出所料,曹皇后并未出现在宫宴之上。 顺德帝能允她祭祀出现,无非是祭祀是大事,也得顾及皇室脸面,皇后毕竟还未废,若是不出面,一是对上天不诚,二是会引来不必要的非议。 顺德帝何等精明的人儿,能用露面解决之事,他岂会自惹麻烦。 连新衣都不曾给曹皇后做,可见敷衍。 轩辕澈攥着梅苏苏的小手,细致的发现了她掌心的汗渍,他拿出锦帕贴心的为她擦了擦:“苏苏这是怎么了?怎么出如此多的汗?” 虽然刚才面对曹皇后时梅苏苏很是冷静,但此刻想起对方那淬了毒的阴冷眸子与那番话,她浑身不由发冷。 “澈澈,曹皇后刚才从天坛上瞧我,眼神极其阴冷,你说她是不是知晓了我的真实身份?” “还有这回事?” 轩辕澈面色顿时难看起来,看着似乎吓坏的小人儿,他心疼的把梅苏苏拢入自己披风之内,慢慢的抚着她的背轻声安抚:“放心,她被软禁在冷宫内,想要得知消息,除非有人变成苍蝇飞进去,应是拿孤没有法子,这才吓唬于你。” “可她还骂我孽畜,这难道不是知晓我真实身份吗?”梅苏苏抓住轩辕澈衣襟,满目担忧。 “澈澈,如果她把消息放出去,叫那些道门之人知晓,对你百害而无一利,届时你不仅要对付朝堂上的魑魅魍魉,还要分心护我,你当真可以吗?” “我不怕死,也不怕被抓,但是我怕你受伤。” 轩辕澈把梅苏苏小脑袋按在胸上:“放心,孤自有打算。” 他眼中阴鸷遍布,搂着梅苏苏的手青筋暴起,好她个曹皇后,他留她一条命,她倒如此不知好歹。 “苏苏不用担心消息会传出去,因为,孤不会给她传出去的机会。” 第255章 惟愿梅苏苏,岁岁喜乐,与轩辕澈长相守 宫宴很热闹,在座的大臣梅苏苏都很眼熟,个别一些,她甚至认识,她把这些人归结于三类。 一类是轩辕澈的人。 一类是中立者。 一类是曹家的人。 以丞相为首,靠近丞相那一圈坐着的大臣,反正你一眼看过去,哪些板着个脸,哪些便是曹家的人。 而端着杯盏哈哈大笑的则是轩辕澈的人。 而剩下惴惴不安两面逢迎的,则是两边都不站的。 说是新年宫宴,实则各怀鬼胎,中途有不少大臣前来给轩辕澈敬酒,他都未曾推拒,一圈下来难得饮酒的他也是面泛潮红。 梅苏苏第一次见微醺模样的轩辕澈,只觉与平日的他不同,此刻的他妖孽面庞微微泛着红晕,凤眸稍显迷离之态,周身冷意被酒色晕染,倒是有种想叫人蹂躏之态。 他这个模样若是在榻上...... 梅苏苏耳尖一红,立马低头咳嗽两声,以掩饰自己的荒唐想法。 “嗯?” 轩辕澈似有所察觉,钳住梅苏苏的下颚,迫使她仰头看向自己。 梅苏苏刚啃了一口雪花酥,便被他抬起了脑袋,唇瓣上沾染了些白色雪花酥的碎片,她下意识的伸出粉嫩舌头舔了舔,却不知晓自己的动作有多撩人。 轩辕澈钳着她下颚的手指动了动,然后慢慢,慢慢俯头。 梅苏苏见他越凑越近的妖孽俊脸,眼中先是掠过羞涩,然后脸上飞速攀上红晕,心跳加快之时,她闭上了眼。 只是意料之中的吻没有等来,却等来灼热指尖擦过她的唇瓣。 一声磁性带着坏笑的声音响起:“苏苏这是在做什么?” 梅苏苏猛地睁眼,看到轩辕澈嘴角坏笑这才意识到她被骗了。 美貌小脸攀上愠怒,梅苏苏娇嗔撅嘴轻哼一声,扭过头去:“澈澈欺负人,不理你了。” 她生气时,脸颊鼓鼓,从轩辕澈的位置瞧过去,当真可爱的紧。 他伸出手捏了一下,惹来梅苏苏气呼呼拍他的手,然后把脑袋扭向另一边:“不要碰我,生气了。” “那苏苏要怎么才能原谅孤?” “不原谅。” “金子?” “不要。” “宝贝?” “不要。” “那.......” 梅苏苏把小脑袋摇成拨浪鼓:“不要不要不要,生气了,什么也不要。” “既然如此,看来只能孤自己去了。”轩辕澈微微叹息,似极为可惜。 梅苏苏小耳朵一动,去哪里? 出去玩吗? 对了,他今儿说明天带她去看灯会的,若是他不带自己出去,自己那两个兔儿灯岂不可惜。 但着急归着急,梅苏苏的小傲娇才不允许她先低头呢。 大不了明儿她不去了,她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绝食,看是她先饿死还是他先着急。 见怀中娇人儿不为所动,轩辕澈知他这个台阶给的还不算大,于是又道:“孤自己去倒是无趣,苏苏可愿意跟孤一起前去?” 梅苏苏依旧不为所动,她气嘟嘟的想,别以为你给我台阶我就要下去,我才不下! “苏苏不去?” “当真不去?” 梅苏苏又把身子偏了偏,用行动表明自己的态度。 轩辕澈把人一把拢入怀中,转过她的小脸,一口吻在她唇瓣之上。 轩辕澈虽用袖子挡了,可远了瞧不见,近处添酒的小宫女却是能瞧见的。 小宫女被此一幕惊的手微微一抖,酒水洒在了桌案之上。 她连忙用袖子擦了,退了下去。 她退的步伐慌乱,跟逃似的,生怕瞧见了不该瞧得,被挖眼珠子。 太子殿下向来冷血无情,上一次有个宫女就因碰了其酒盏就被处罚了,她看见这一幕,难保不会被砍头。 只是想不到,向来厌恶女子的太子殿下,也会有这般柔情一面。 “别以为这样我就不气了。”梅苏苏得了便宜还卖乖,实则心头乐开了花来。 轩辕澈捏捏她小鼻子:“苏苏乖,不气了,一会孤带你去看烟花。” 梅苏苏眼睛一亮:\"在哪里。\" “一会苏苏便知晓了。” 宫宴完毕,顺德帝取了宝物赏赐给了有功亦或者身份显赫的大臣,顺带着赏赐了后宫嫔妃,以示皇恩浩荡。 之后便是宫宴最惊艳的环节,赏烟火。 轩辕澈带着梅苏苏离开了太和殿,然后抱着梅苏苏往偏僻处走。 梅苏苏突然想到一个地方,于是兴奋道:“澈澈是不是要带我去摘星阁?” 那里地势高,看烟火定是漂亮。 谁知轩辕澈却是摇头:“不去那里。” “不去那里那是去哪里?”梅苏苏不解。 轩辕澈低头蹭了蹭她得鼻尖:“到了苏苏便知晓了。” 待轩辕澈推开那熟悉大门时,梅苏苏才知晓,轩辕澈说的地方,是先皇后的寝宫,永宁宫。 迈上台阶,只见台阶上的积雪已被清扫干净,上方还搭了棚子,挡着落雪。 棚子下方是一张桌案与两张并在一起的椅子,桌案之上放着精致的碳炉,上面放了铁网,“咕噜咕噜”煮着香茶,周围还摆了一圈果子花生等物。 一盏青雀鸟衔灯把周围照的暖堂堂的。 这一幅场景,当真是温馨又雅致。 轩辕澈拉着梅苏苏的手坐下,怕她冷,把早早温好的小锦被盖在她腿上,又往她手中塞了汤婆子。 梅苏苏被围的密不透风,如此冰天雪地里,她却热的生了细汗。 轩辕澈从炉火上捡起一颗烤好的花生,剥了壳后细细吹去了皮,然后喂到梅苏苏嘴边。 “尝尝。” 梅苏苏张口把花生吞入口中,咀嚼两下,顿时花生的焦香便在口中散开:“好吃!” 轩辕澈把剩下一颗喂进她口中:“好吃那孤在给苏苏剥一些。” 梅苏苏乖巧的嗯了一声,四周寂静,只有碳火“噼里啪啦”的爆炸之声。 轩辕澈的身影被烛光笼罩着,散发出一层光晕。 天地间,仿佛就剩她二人。 下一刻,天空炸开一朵璀璨烟花,美艳多彩,带着金莹流光,散出星光点点,照亮天空,也照亮了台阶下的景致。 只见她们台阶下方,那白雪之上,不知何时竟出现了一行字。 [惟愿梅苏苏,岁岁喜乐,与顾卿辰长相守] 第256章 新岁 梅苏苏捂着小嘴,望着轩辕澈。 眼中惊喜与激动溢于言表。 她扑进轩辕澈怀中,搂住他的腰。 “苏苏定能与澈澈长相厮守。” 白雪落下,璀璨烟火映衬着二人相拥身影,似春风拂柳,和谐之至,佳配也。 屋檐上方,冥夜坐于青瓦之上,看着下方一对壁人,抬眸看向夜空。 “苏苏,新春喜乐,岁岁平安。” 梅苏苏似乎听见一声微弱猫叫,抬眼看去,屋檐之上却是空空如也。 前半夜梅苏苏与轩辕澈喝着茶,吃着果子,嚷嚷着要与他一起守岁。 追雨等人也过来了,她们从屋外挪到了大殿中,由着是新年,殿中也都是些自己人,轩辕澈便也格外开明了些。 见梅苏苏无聊,竟允许她与追雨等人玩会叶子牌。 梅苏苏牌技不怎样,却是贪玩,出牌不按套路,玩了一阵,追雨等人就是叫苦不迭。 偏轩辕澈宠着,还给她开辟了一条新玩法,就叫苏苏玩法。 这可苦了追雨等人,兜子里的银钱都被赢了去,那是一个委屈。 但好在梅苏苏只是贪玩,并没打算真要她们的钱,不仅最后原封不动的退还了回去,为了补偿她们受伤的小心灵,还另外赏赐了些金瓜子。 追雨等人也从愁眉苦脸到喜上眉梢,梅苏苏不欲玩了,她们倒意犹未尽起来。 后半夜梅苏苏窝在轩辕澈怀中昏昏欲睡,轩辕澈抱着她坐在榻上,陪着她静静的等天亮。 梅苏苏迷迷瞪瞪之间不小心踢到了桌案上的棋盘,一下子惊醒过来。 轩辕澈偏头去看那棋盘,只见上面的棋局有一些已经动了位置。 梅苏苏知晓这盘棋对轩辕澈定是意义非凡,因为这明显是盘残棋。 他一直放于此处,不曾挪动也不曾下完,只能是他与先皇后娘娘下的最后一盘棋。 “我不是故意的澈澈。”梅苏苏懊恼的拧巴自己袖子,她也没想到自己睡觉会这么不老实。 轩辕澈并未气恼,只是伸出一只手把那棋局错位的棋子挨个摆回原位,没多久,棋局便又恢复了。 梅苏苏看着这盘残棋,突然冒出一个想法,她从轩辕澈怀中起身,坐在了他的对面。 轩辕澈疑惑看着她。 梅苏苏拿起一颗白子,“啪嗒”一声落于棋盘之上。 “趁着今儿新年,我陪澈澈下完这盘残棋,明日就是新的一年了,我们都要往前走才是。” 轩辕澈看着棋盘之上那刚落的白子,这么多年,这盘残棋终是迎来了新的变化。 他手稍稍颤抖,从棋蛊之中取出黑子,落于棋盘之上。 他凤眸亮的惊人,望着梅苏苏时旖旎缠娟,柔情似水。 “好。” 五年前,同一个地方,少年轩辕澈与一美艳女子面对面坐于此榻之上。 女子一袭白衣,眉若远黛,眼似秋水,肤如凝脂,气质清冷出尘,美得惊心动魄。 只是不知为何,她的眉宇间裹上了一丝愁色,朱唇间也有病态的苍白。 少年轩辕澈从嬷嬷手中接过药来,下榻坐于女子身畔:“母后喝药了。” 女子慈爱的摸摸轩辕澈的头,然后接过药碗,可一口药刚喝下去,她便就连药带血全部吐了出来。 这一口血似乎是吐尽了女子最后一口气力,她卧病在榻,奄奄一息之间拉住了轩辕澈的手。 轩辕澈直到如今还清晰的记得他母后与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她说:“澈儿,母后无法陪你了,剩下的路就与这下了一半的棋一般,需要你与她人一同走下去了,如果真的有一日能有一人与你一同下完这盘残棋,那母后希望,那人是你此生唯一坚定不移的选择。” 场景变幻,轩辕澈看向自己眼前之人,然后笑了。 母后,儿臣已经找到那个人了,她现在就坐在儿臣的对面,告诉儿臣,儿臣该往前走了。 殿外的雪簌簌下着,今夜新年月牙饮了些许米酒,此刻正坐在殿外台阶上赏雪。 突然头顶上的雪消失了,她抬起头来,看见追影站在她身后。 她嘿嘿一笑,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影大人,你来了,坐,别客气。” 追影看了一眼她旁边的位置,已经被积雪覆盖。 他未曾犹豫,就着衣袍坐下。 “影大人,没有下雨,你为什么打伞啊。” 月牙拂了拂手,想去抓头顶的伞,追影顺势把伞举高,没有叫她碰到。 “外面这么冷,小心明日发热起不来。” 月牙摇摇头:“不冷,不冷的,殿内太热了,奴婢出来透透气。” 月牙看向追影,然后眼睛一瞪:“奴婢好像忘记拿影大人的披风来了,影大人等着,奴婢现在去给你取。” 她作势起身,追影却按住了她的肩:“不用,明日再给一样的。” 月牙被他按回原地坐着,她抱着腿,小脸搁在膝盖之上,看着眼前落下的白雪,轻声道:“好漂亮的雪啊,明年定是个好年头。” 追影举着伞,也看着面前落雪,犹豫很久才开了口:“月牙,你可有家人,若是没有,我可否当你家人。” 追影鼓足了勇气说出了这句话,但说出后却无人回应于他。 他转头看向旁边人,只见月牙抱着膝盖,脸搁在膝盖上,不知何时竟睡着了。 他眼中闪过无奈,不胜酒力却偏要贪嘴,御膳房做的酒酿用的都是陈年的女儿红,她喝了两大碗能坚持到现在已是不容易了。 追影起身,把人抱起,然后往休息处走去。 而那把被遗落的伞,最终是由追雪捡起,她看着追影的背影,望天一叹,曾几何时,她也曾与那人花前月下,海誓山盟。 只是情爱终抵不过莺莺燕燕,温暖女子之香,她与那人最后也是走到了无法回去的地步。 追雨从屋内端着酒出来,看到的便是追雪举着伞仰天叹息。 她返回屋内又端了一杯酒,行至她身前把酒递给她。 追雪看她一眼,追雨用酒盏碰了一下她得酒盏,仰头把酒一饮而尽。 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酒盏尽空,姐妹二人并肩而立。 天边黎明破晓,迎来新的一岁。 第257章 孤要苏苏藏好 撑到天亮,梅苏苏顶着两个熊猫眼歪倒在轩辕澈怀中。 轩辕澈吩咐下人去炖点补阴的汤,然后仔细替梅苏苏擦了小脸,给她换了干爽的衣裳,抱着她卧榻而眠。 睡了近三个时辰,轩辕澈睁开眼睛,微微动了下身子,只觉胸膛,腹部皆被重物压着。 垂眸一瞧,只见梅苏苏小腿搭在他腹部,胳膊挂在他胸膛上,整个人儿紧紧贴着他。 轩辕澈往榻里一瞧,大半都是空的,再看他这处,半截身子都已经在榻外了。 他宠溺又无奈,看来这榻还是太小,他得换个大一些的榻了。 轩辕澈小心翼翼拿下胸膛手的手臂,许是感觉到动静,梅苏苏小脸蹭蹭轩辕澈胸膛,嘟嘟囔囔说着梦话。 “过年....看花灯.....” 轩辕澈轻拍她的屁股:“贪玩。” 然后把腹部小腿也小心挪开。 转身替榻上的梅苏苏盖好被子,轩辕澈拢了锦袍行至案后。 案上放着近日未处理的折子,清一色上谏的都是关于曹家,曹皇后之事。 只是在这一众折子中,有一个折子却让轩辕澈眉头一凝。 只因折子上写的是有关妖物一事,且说此妖就在宫中,是只猫妖。 而当轩辕澈看到折子是何人所上的后,冷脸把折子甩至一旁。 世家之间皆是利益往来,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丞相怕曹家出事,无非是覆巢之下,岂有完卵! 害怕被连累罢了。 可惜,当他当初参与谋反一事后,就已经难有回头路了。 皇上近半年也没少刁难丞相,想来丞相这老东西也快憋不住了。 追影从殿外走进,递给轩辕澈一封信。 信上叩的是曹家军的印章,但印章底下却花了一笔。 轩辕澈打开,查阅信中内容,然后架于火上,烧成了灰烬。 “军中异动,曹鹤被废之事已经被人知晓,去知会闻太师一声。” 轩辕澈把视线落于床榻方向,追影心中了然,抱拳退下。 梅苏苏一觉睡到傍晚,睁开眼她便看见轩辕澈倚靠在榻沿上,眯眼小憩。 梅苏苏伸出手去,想摸摸他的眉心,轩辕澈却在她指尖即将触碰上他时睁开了眼睛。 二人四目相对,梅苏苏笑着扑进他怀中:“澈澈怎么醒了,人家还想摸摸你呢。” 轩辕澈把她小手放在脸上:“醒了也能摸。” 梅苏苏咯咯笑着,学轩辕澈捏自己一样,捏他的俊脸。 轩辕澈抱着梅苏苏自榻上下来,陪着她洗漱后,把炖了一天的鸡汤端过来,一边吹着凉一边喂她。 梅苏苏不爱喝鸡汤,觉得油,闹着不喝。 轩辕澈耐心哄着:“苏苏乖,专门炖着给你补气血的,昨夜熬了夜,容易亏身。” 梅苏苏把汤匙推到轩辕澈嘴边:“那澈澈一口我一口,昨夜澈澈也熬夜了,也要补补。” 轩辕澈知晓她心中小九九,无非就是不想喝,这样就能少喝些。 但怕小家伙一口也不喝,轩辕澈便率先喝了一口:“好,孤陪着苏苏一起喝。” 一碗鸡汤本也没有几口,喝了没几勺便见了底。 梅苏苏迫不及待推着轩辕澈的手,叫他把那汤碗放下,然后唤月牙进殿给她梳妆。 轩辕澈知晓她是想去看花灯,真是贪玩。 轩辕澈出去大殿外等梅苏苏,梅苏苏则是叫月牙给她快些收拾,简单一些,莫要等一会天黑了,看花灯的人多了,找不到好位置。 月牙给她挽着发道:“小主不用着急,有主子在,定能给小主找到赏花灯最好的位置的。” “月牙,这儿的花灯漂亮吗?”梅苏苏犹记在现代,灯会上的灯都做的很是精美,只是不知与这古代相比,谁更胜一筹。 且看那兔儿灯的话,似乎这边的花灯,要更精美一些呢。 月牙点头,显得格外兴奋:“漂亮,不仅有各种各样的花灯,还有花灯娘娘夜游花河,在船上起舞,还有各种各样好吃的好玩的,反正特别漂亮,也很好玩。” “花灯娘娘?”梅苏苏笑了:“只听过桃花娘娘,金花娘娘,这花灯娘娘还真是第一次听说。” 月牙把宝玉簪子往梅苏苏发中插着:“每年花灯会,皇城都会选出最漂亮的女子来做这花灯娘娘,也不知晓今年的花灯娘娘是谁。” “一会我们去瞧瞧便知了。” 梳妆好,梅苏苏出了大殿,怕她冻着,轩辕澈把马车开入了朝阳宫内,早早的候在了台阶下。 梅苏苏捞了帘子进了马车,里边温暖如春,轩辕澈着一件单衣正看着竹简等她,手边放着她的兔儿灯。 “澈澈。”梅苏苏开心的扑进他怀中:“是不是等急了。” 轩辕澈看着她今儿的装扮,古灵精怪的,蹭蹭她鼻尖:“不急。” 说着轩辕澈捞起马车窗子往外瞧了瞧:“好似又要下雪了。” 梅苏苏见他神色有些不对,凑脸过去:“澈澈怎么瞧着不是很开心,出什么事了?” 小丫头心思敏感,轩辕澈失笑,把她拢入怀中。 “确实有一事有些苦恼,苏苏可有破解之法?” 梅苏苏咦了一声,她还真没看错,轩辕澈有心事。 “什么事?澈澈不妨说来听听,让我用我聪明的小脑瓜给你想一想对策。” 梅苏苏这鬼机灵的模样,倒是可爱的紧。 轩辕澈抱着她背靠软垫,道:“你这聪明的小脑袋瓜估摸这会子想的是一会儿该吃些什么,玩些什么。” 梅苏苏不乐意了。 “澈澈少看不起人了。” 轩辕澈愉悦一笑:“倒也不是什么大事。” 梅苏苏仰起小脑袋:“是朝堂上的事?” 轩辕澈思索一番:“嗯。” “那我可能帮得上澈澈?” 虽然梅苏苏知晓自己帮不上轩辕澈什么,朝堂之上,风云诡谲,她不入局中,怎会知棋是如何下的。 当然她如此说,也是希望给轩辕澈分担一些,若是真有她能帮上忙的呢。 本以为轩辕澈会说没有。 但是梅苏苏没曾想轩辕澈却是嗯了一声。 梅苏苏惊喜:“我真能帮上澈澈?如何帮?只要澈澈吩咐,我绝对勇往直前!” 轩辕澈把梅苏苏那举上天的胳膊压回怀中,下颚蹭蹭她的脑袋。 “孤不要苏苏勇往直前,孤要苏苏藏好,藏的谁也不知道,苏苏在哪里。” 第258章 花灯会 “嗯?”这是什么意思? 梅苏苏没太明白,轩辕澈却转移了话题:“听闻今日的上井轩新推出了一种糕点,正好孤带苏苏前去尝尝鲜。” 听闻有好吃的,梅苏苏立马娇缠上轩辕澈:“什么好吃的。” 已是把刚才的事抛之脑后。 轩辕澈骂她小贪吃鬼,一会儿去了便知晓了。 马车晃悠着到了地方,轩辕澈择了一处人少的地界叫马车停下。 梅苏苏以为到了,提着兔儿灯就要往马车下去。 轩辕澈把她拽了回来,然后把准备好的面纱给她戴上。 “今日人多,孤要苏苏寸步不离的跟着孤,不要乱跑,可知晓。” 梅苏苏眨着一双灵动眸子乖巧点头:“苏苏知晓,苏苏绝不乱跑。” “苏苏乖。” 二人一同下了马车,轩辕澈一手提着兔儿灯一手牵着梅苏苏。 他身形高大,那兔儿灯在梅苏苏手中时尚觉精致,提在他的手上,倒显得兔儿灯小了些。 四周都是提着花灯前去参加灯会的人,手中灯笼各色各样,看得人眼花缭乱。 但是一圈看下来,梅苏苏还是觉得自己的兔儿灯最漂亮,怎么说也是在上井轩斗智斗勇得来的,与那纸糊的灯笼可不一样。 上井轩的这个兔儿灯,不仅兔儿造型做的惟妙惟肖,大眼一瞧就价值不菲。 兔儿耳朵勾勒了一圈白绒,点缀了珍珠,兔儿眼睛用的红玛瑙,还画的花的样式,兔儿身上也是画着各种各种的花卉图案,个别处还用珍珠贴了,一眼瞧上去,美轮美奂的。 就连提灯的把手,都是用金线缠了坠了锦缎飘带,这一路行来,就数她手中的灯最漂亮。 “澈澈,听闻这灯会上有花灯娘娘游河跳舞,你可知今年的花灯娘娘是谁?” 轩辕澈视线落于河面之上,那里飘着许多莲花灯。 他声音极淡:“苏苏一会便知晓了。” “这位姑娘,可要买一盏莲花许愿灯啊,小人这许愿花灯可灵了,保准你放了这花灯,心想事成!” 路过一个卖莲花灯的摊位,那小摊贩喊住了梅苏苏等人,介绍着他的莲花灯。 梅苏苏转头看去,只见他摊位之上放着大小不一的莲花灯,造型就是莲花的形状,莲花花蕊中心有一根灯芯。 除却大小不一样,就是颜色不同。 梅苏苏问他:“这同样是莲花灯为何有大有小?可有说法?” 小摊贩连忙道:“贵人你想,大家放的都是小花灯,你这大花灯一放出去,多显眼啊,花灯娘娘在各色小莲花中,一眼就能瞧见你这花灯,便也能早些替贵人实现愿望。” 梅苏苏看了眼轩辕澈,从他眼中,梅苏苏看出笑意来。 想来是觉得这个小摊贩为了卖花灯出去,什么都敢说。 梅苏苏最终还是买了最大的那个花灯,并且还问隔壁题对联的老板借了毛笔,在花瓣上写下了“苏”“澈”二字。 “我们去放花灯澈澈!”。 梅苏苏兴奋的拉着轩辕澈往河边走,轩辕澈拿着灯被她往前拉着,满眼柔成一汪春水。 “慢一些,人多。” 话音刚落,一个人从后方快步而来,差一些撞着梅苏苏。 好在轩辕澈眼疾手快把梅苏苏拉回了怀中,否则,就算不被对方撞倒在地,也得被其撞到胳膊,生了淤青来。 对方很是抱歉的对着轩辕澈与梅苏苏说着抱歉。 轩辕澈眼神冰冷,浑身都透着寒气,把对方吓的说话都结巴了。 梅苏苏拍拍轩辕澈胸膛,小声与他说着没事,这不是还没撞着吗,看把人家小姑娘吓得。 轩辕澈收敛了浑身冷意,护着梅苏苏往河边去。 经过这事,梅苏苏也学乖了,也不跑了,人太多了,万一一会子撞到人,以轩辕澈的性子恐会把对方扔进狱中蹲几天。 二人并未去人多之处,倒是选择了桥边不怎么起眼的地方。 轩辕澈把花灯点燃,随梅苏苏一同捧着花灯,然后把花灯放入水面之上。 昨日下了雪,今日温度虽有所回升,但河面上依旧有些冰碴子。 很多花灯都被冰阻挡了去路,停滞不前。 可观梅苏苏她们这盏莲花灯,却是一路畅通无阻,很快就消失在了视线之中。 看着花灯飘远,梅苏苏哎呀一声:“没有许愿呢!” 说着她就要去追,轩辕澈却拉住她:“无妨,孤许了。” 梅苏苏回头:“澈澈许了什么愿望?说来听听。” 轩辕澈捏捏她得手心:“用你们女儿家的话来说,愿望说不出就不灵了。” 没曾想轩辕澈还学会了这一套,梅苏苏撇嘴:“不说就不说,不说我也知道澈澈许了什么愿望。” 梅苏苏嘿嘿一笑,转身踮起脚尖,勾住轩辕澈的脖子,红唇如樱,凑近他的耳畔低声呢喃。 “澈澈定是许了与我岁岁安好之愿,对不对。” 轩辕澈笑搂住她细软腰身,说起来有些日子没有与小丫头温存了。 他喉头发紧,然后轻嗯一声。 梅苏苏猜对了,自是高兴:“我就知道。” 这时乐器之声从身后悠悠传来,众人欢呼,往桥上奔走。 月牙激动道:“小主,是花灯娘娘的船。” 梅苏苏早就想看看这花灯娘娘是何人了,到底生的是多美艳无双。 遂催促着轩辕澈往桥上去。 轩辕澈一把揽住她的腰身,飞身而起,她们本就在桥底,当即就落在桥上正中央的位置。 众人看轩辕澈武功高深,二人衣着不菲,便也识相的没有找茬。 梅苏苏背靠轩辕澈,身前便是护栏,看着不远处慢慢而来的花船,兴奋的往前探了身子。 直到花船游近,梅苏苏看到了甲板之上起舞之人。 眼睛一眯,小嘴轻嘶。 怎么是她! 众人都兴奋至极,夸赞花灯娘娘美艳妖娆,天下无双。 梅苏苏却是抬头看向轩辕澈,无声问他自己是否有眼花。 轩辕澈朝她轻点一下头:“苏苏没有看错,是她。” 宫安雁,花灯娘娘,竟然是宫安雁! “她不是......” 死了吗? 她明明记得轩辕澈说柳皋去送宫安雁最后一程,之后追影也回报说宫安雁被北域王派去的人杀了。 这为何又出现在此处,看模样,似乎成了一个舞姬? 第259章 变故 \"澈澈是不是早就知晓她没死?\" 看轩辕澈神情,梅苏苏知晓他许是早就知道。 轩辕澈看着甲板之上蒙面跳舞之人,对方许是感觉到了他的注目,顺着他的视线看向了他。 然后只见宫安雁的眸子中闪过一抹慌乱,但她很快就恢复镇静,挪开了视线。 为显花灯娘娘貌美,扮演之人自不能穿的臃肿。 天寒地冻,但宫安雁只着几件单衣。 但她仿佛感觉不到冷一般,身姿轻盈,舞姿半点不曾凝滞。 梅苏苏眼尖,站在桥上自下看去,可见她冻红的手腕与皓颈。 梅苏苏不知她为何会侥幸活下来,然后又回到京城当了舞姬。 她只是感叹世事无常,一国公主,就因身子有异便被其父抛弃。 花船驶过桥底,不少百姓都纷纷往花船上投掷铜钱,这也算一个风俗,就似人们庙会往水池中扔硬币一样,求一个心安。 随着花船行远,人们也追着花船而去。 梅苏苏与轩辕澈站在桥上未动,轩辕澈把披风给梅苏苏拢了拢。 “可好看?” 梅苏苏点点头:“好看。” 她抬眸:“澈澈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轩辕澈牵着她的小手往桥下走:“知晓。” 知晓但没杀她...... “因为柳皋?” 轩辕澈转身,危险眯眸:“嗯?苏苏记他人名字怎记得如此清楚?喜欢他?” 梅苏苏:“!!!!” 什么跟什么! “澈澈胡说,我哪有喜欢他!” 轩辕澈捏住她小脸:“孤只是随口一说,苏苏怎么如此大反应?难不成真被孤说中了?” 梅苏苏只见过不讲理的女子,真是做梦也没想到轩辕澈竟也玩女子那一套。 她拂开轩辕澈的手,同他一般伸手捏住他的脸:“澈澈再说,我一会就去找柳皋,随了你的愿。” “你敢!”轩辕澈脸一沉,黑眸顿生寒意,整个人瞬间气场就低了下来。 梅苏苏才不怕他:“说啊,澈澈再说一句,你且瞧我敢不敢。” 下一刻梅苏苏被轩辕澈抱起。 没等她挣扎轩辕澈就朝她屁股给了她一巴掌,清脆巴掌声传来,月牙识趣的离他二人远了一些。 “你打我!你欺负人!” 梅苏苏在轩辕澈怀中不停挣扎:“明明是你先说的,你无中生有,你霸道,你仗势欺人,你这种行为在解放时是会被批斗的!” 轩辕澈步子一顿,皱眉:“解放时?是什么时候?” 梅苏苏一噎,霎时间脸红脖子粗,因为她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为了糊弄过去,她再次挣扎,依依不饶:“你不管,反正你只需要知晓你的行为是恶人先告状,是要受到批评的!” 轩辕澈一挑眉,语气轻快:“苏苏也说恶人先告状,孤可没有告状。” 说着不顾梅苏苏的叫唤,又是一巴掌打在她屁股上。 “还去找柳皋吗?” 梅苏苏像个小野猫,伸手对着轩辕澈的脖子又抓又挠。 挠死你!叫你打我! 不出意外,屁股上又挨了几巴掌。 梅苏苏老实了,可怜巴巴的缩在轩辕澈怀中。 碧眼水汪汪的瞅着轩辕澈,抽了抽发红的小鼻头,无声控诉他的恶行。 轩辕澈又问一遍:“还去吗?” “哼。”梅苏苏娇哼一声扭头不看他:“你哄我,我就不去。” “不哄就去?看来孤还是罚的太轻。”轩辕澈语气生冷,梅苏苏不由打了个寒战。 想起他在榻上折磨人的手段,梅苏苏连忙乖巧嘟囔:“人家本来也没打算去,是澈澈无中生有。” “以后孤不想从苏苏口中,听见柳皋的名字。”轩辕澈表明了态度。 梅苏苏一头小问号,她说追影也说过不少回,也不见轩辕澈如此大反应。 为何提柳皋就不行? 难不成这柳皋有什么不同之处? 她心头盘算着,等回去得问问月牙,看看她是否知晓情况。 眼下她是出来玩的,踩到了轩辕澈这个贼狐狸的尾巴,若不想回去被他收拾,只得认栽。 毕竟中原有句古话:识时务者为俊杰嘛。 “不说,以后我都不说好不好。” 见梅苏苏如此乖巧,轩辕澈勾唇一笑。 小家伙心头又不知在想什么呢,鬼机灵。 “澈澈,北域那边可知晓宫安雁未亡?” 话题又回到了一开始。 “不知。” 意料之中。 \"想来北域那边也是不知,否则定是早早派人前来暗杀了,只是澈澈留她性命,可是有什么计划?\" 梅苏苏可不认为轩辕澈是那心善之人,就因柳皋,就留宫安雁性命。 宫安雁暗杀顺德帝,与三皇子暗中也不清不楚,还豢养鬼狐,留着她除非有用,否则就是个祸害。 但这一次梅苏苏猜错了,轩辕澈留宫安雁性命并非是因她有利用价值,反之只是因为柳皋。 “她对孤而言,没有半点威胁,就算有,也掀不起什么浪花,只是柳皋叫孤留她一命,孤便应了,算是补偿他这些年为孤只身深入北域王室探取消息的报酬。” 这下子梅苏苏想不通了。 “但是他不是与支妙姐姐有情?” 梅苏苏的脑子里已经上演了一番三人追逐的狗血剧情。 难不成是柳皋这么多年在北域,不知不觉间对宫安雁动了心? 如今见她落得如此田地,得知自己心意,所以打算做那雪中送炭的情郎? 梅苏苏甩甩小脑袋,把这可怕想法抛了出去。 如果真如她所想这般,柳皋完全没有必要再去招惹支妙姐姐。 事实肯定与她想的不同,但具体是什么,她也不好深究. “情?怕是恨吧。”轩辕澈笑了:“有时候死,倒是一种解脱。” 梅苏苏隐隐有些明白了。 是她搞错了对象。 她以为是宫安雁对轩辕澈有用,所以轩辕澈留她性命。 但实际上是她对柳皋有用,所以柳皋留着她性命。 不论柳皋留她性命是为什么,总归不会是为情就对了。 二人说着话,到了马车旁。 而就在轩辕澈放下梅苏苏,准备上马车时。 变故陡然发生。 一柄长剑自马车窗子直直探出,就那么毫无预兆的插入了梅苏苏的心口....... 第260章 苏苏死了 事情发生突然,谁也未曾料想过马车内会藏着刺客。 梅苏苏只听轩辕澈一声怒吼,胸口上的长剑被抽出,轩辕澈大掌按住她的胸口,鲜血染红了他的手。 梅苏苏倒在了轩辕澈的怀中,晕过去前,她看见的是轩辕澈发红的眼。 刺客被捉拿,马车快马加鞭赶回了皇宫。 当夜太医宫女来往不绝,几欲踏破朝阳殿的门槛,端出来一盆盆血水,血腥气弥漫了整个朝阳殿。 直到白昼破晓,所有的太医都被赶出了朝阳殿,罚跪在朝阳殿殿前。 一夜之间,梅苏苏被刺杀的消息不胫而走,传遍皇宫。 顺德帝匆匆赶来,走时满脸阴沉。 太后也是满目忧心前来,去时老泪纵横。 而当轩辕澈自殿内走出时,满身血污,脸上还有干涸血迹。 他眼神阴鸷的扫过在场众人,仿佛里边有刺杀的凶手,目光凌厉似淬了毒。 只是最后,他还是走了,脚步虚浮,身形不稳,是所有人都不曾见过的另一面。 梅苏苏死了,由着她生前只是太子身边的书童,就算受宠,可并没有实际的身份地位,所以葬礼也是按照普通宫人的习制,简单平平。 她下殡那日,漫天白雪,只由宫人抬着还算精致的棺材,再由轩辕澈送去了皇陵旁的山上葬了。 从头至尾便也只有月牙哭的悲戚,随轩辕澈跪在梅苏苏墓前,直到被追影拉走。 轩辕澈在梅苏苏墓前守了一天一夜,直到白雪覆满头,这才起身上马离去。 是夜,几道黑影无声无息落在了梅苏苏的墓碑前。 他们对视一眼,然后掏出备好的铲子与钉耙,准备挖坟。 寒夜冷雪,四周却算不得黑,雪色晶莹照的四周一片亮堂。 由于是新坟,土质还算软,所以这几人并未挖掘太久,就挖到了棺椁。 一人首当其冲的跳下深坑,撬开封棺钉,然后一鼓作气掀开了棺材板盖。 还未等众人瞧清棺内情况,一声极小的吹箫之声响起,一道银针自棺内射出,没入了那开棺之人的眉心。 只见那人眼睛一瞪,连声音都没来得及发出,就身体僵直往棺材内倒去。 而本该躺在棺材内的人此刻已是拍棺而起,落在了地面之上。 众人这才发现,那棺材里根本没有尸体,这是一个陷阱! 可等这群挖坟的人意识到不对,准备撤离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本是平整的雪地上,突然就掀雪而起数十人来,把这几人围在了中间。 追影也从一旁走出,冷着脸下令:“抓活的!” 那几个人眼见即将被捕,甚至都未反抗,牙尖一动,然后口吐白沫倒在了地上。 “口中藏毒!” 追影也是早有准备,捏住一人的嘴,把雪尘制作的解毒丸塞入了那人口中,紧接着他扛起那人,交代其余人把现场处理了,然后绝尘而去。 梅苏苏自榻上醒来时,已是事发三天之后。 正巧是她出殡那日。 只是她并未躺在那出殡的棺材中,而是躺在香闺软榻之上。 见她醒来,守在一旁良久的山宴静终是大大松了口气,倒了杯温水,上前搀扶起梅苏苏,给她喂下。 “你再不醒,我爹都要急死了,全家人就等你醒了出发呢。” 梅苏苏此刻还处在混沌之中,她手不由自主摸上心口位置,但是那里却是完好无损,并没有剑伤,也没有刺痛。 可是她分明记得那一剑刺入她心口的钝痛,也看到了轩辕澈捂住她心口的血色,这怎么什么都没有呢?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梅苏苏看向山宴静:“你是?” 她很确定,她并未见过眼前之人。 “我是闻太师之女,山宴静。” 许是时间匆忙,又或许是怕梅苏苏醒来处于陌生环境做出什么过激行为,山宴静把梅苏苏为何会出现在此处的原因说了一遍。 无非就是这一切都是轩辕澈为保护她而设下的局,为的是让坏人以为梅苏苏死了,然后给梅苏苏一个新的身份,一个不叫人怀疑,也足以高贵的身份。 闻太师早年有一个幺女,因为生病一直养在外头庄子里,这件事人尽皆知。 只是旁人不知的是,就在去年年初,他的幺女因病逝世。 因是家事,而且又不是什么光彩之事,所以闻太师只与其家中人赶去庄子上埋葬了幺女。 后来山宴静被顺德帝择中,选为太子妃,一家人又匆忙赶回了京都,准备山宴静择选太子妃一事。 但谁知山宴静并无入宫之心,轩辕澈帮助山家渡过官盐危机,也是另有企图。 而图的,便是闻太师幺女的身份。 他早知闻太师有一个在庄外养病的幺女,也知他幺女已故。 但轩辕澈并未仗势压人,叫闻太师相助。 他先是找到山宴静,与她谈了条件,取消了婚约,并出了一万两纹银,助山家渡过难关。 等闻太师想不明白他此举是为什么,进宫觐见轩辕澈后,轩辕澈才表明态度,说出目的。 皇位之争向来血雨腥风,闻太师本不欲参与其中,只因一旦站错了阵营,便是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可轩辕澈贵为太子,想要一个身份,本只需要威逼利诱也能达成。 偏他并未那般做,而是拿出诚意来,闻太师与轩辕澈长谈之后,自宫内出来,就已是改变了心头想法。 这场皇位之争,他有把握,赢者定是轩辕澈。 而结果也不出闻太师所料,之后便是轩辕风出事,轩辕悦和亲黄岩,曹皇后被打入冷宫,曹鹤被废,曹家倒台...... 如今皇位,便也只能是轩辕澈的囊中之物。 “只是这危机尚未解除,这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山宴静正说着,闻太师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然后他的身影出现在屋内。 梅苏苏是见过闻太师的,见到他就欲起身行礼。 但闻太师却拦住了她。 “以后便是一家人,无需多礼,正巧你今儿醒来,我叫静儿给你好生收拾一下,用了午膳,我们就出发。” 梅苏苏不知要做什么去,遂问:“我们要去哪里?” 闻太师眉头夹成一团:“京都要变天了,我们要出京去。” 第261章 举家出城 一觉睡醒,京都的天变了。 吃着午膳,一个下人急匆匆的进了屋子。 “大人,东西已经收拾好了,随时可以启程。” 闻太师嗯了一声,然后看向梅苏苏:“太子殿下如今无暇分身,恐是无法前来送行。” 他的意思梅苏苏明白。 她乖巧点头:“太师放心,我理解澈澈。” 山宴静在一旁纠正:“小妹,你该改口了,叫爹爹。” 梅苏苏一怔,反应过来如今身份,她现在是闻太师的幺女,名唤山瑞锦,私下唤太师倒是无妨,但若是唤习惯了,人前也如此唤,容易出事。 梅苏苏立马改口:“爹爹。” 闻太师应了一声,怕梅苏苏不习惯如此叫,于是说:“人前还是得注意些,人后,你怎么舒坦怎么来便好。” “对的,你不用拘谨,以后这便是你的家。” 山夫人在旁附和,梅苏苏生的可爱,又乖巧,仔细一瞧,与她那已故的幺女还真有几分相似,她是越看越喜欢。 “苏苏知晓。”梅苏苏轻声回应。 山夫人给她夹了一只虾,叫她多吃些,一会要赶路,路上虽也有干粮,但怎么也比不得这饭菜。 梅苏苏笑着咬起,朝之道谢。 闻太师说着一会的出发事程,仔细交代着心腹什么该留意。 当听见闻太师说一个时辰就可以离开京都地界后,梅苏苏埋头刨饭的眼微微泛红。 虽然嘴上说着理解轩辕澈,但是她还是怨的。 怨他什么都不与她讲,怨他把她送出去,自己一个人在京都面对危险。 怨他明明自己这一走就是几个月无法相见,他却连送行都不曾来,更别提给她一个解释。 最最最主要的是,她那些宝贝,他一个也没给她留! 她现在兜比脸都干净,没钱傍身,她很慌啊! 用完午膳,梅苏苏被山夫人包裹了严实,然后一家人上了马车。 山夫人与山老太太一辆马车,梅苏苏与山宴静一辆马车,闻太师则是单独一辆。 举家出城,动静不可谓不大。 一路上不少闻太师官场同僚拦住马车,询问闻太师出城是所为何事。 闻太师则是以过年前去拜访亲戚为由搪塞过去。 这新年出城的大臣众多,闻太师也不算独树一帜。 加之他们出行虽带了行李与财物,但由于并不是不回京,所以东西虽多,却并未到叫人怀疑的地步。 碰见之人也都只是询问几句就告辞了。 出了城,时不时马车外就会传来马蹄之声。 山宴静终是没忍住捞开马车窗子往外探了一眼。 正巧一队身着盔甲的侍卫骑马从他们马车旁掠过。 梅苏苏认得他们的衣裳,皇宫中的御林军。 他们不在宫里保护皇上,反倒出现在此处,看来这京都也太平不了两日了。 山宴静又探头看了几眼,然后被冷风吹的耳朵通红,收了脖子关了窗。 她不停搓手哈气,小脸红红的,看模样是冻坏了。 梅苏苏把汤婆子从袖中取出递给她:“抱着暖暖手。” 那汤婆子一凑近山宴静就透出一股子热气来,还带着梅苏苏身上的馨香,山宴静哪里能客气,笑眯眯的接了过去。 然后舒坦的叹谓一声:“真暖和啊~” 梅苏苏笑着,露出两颗小虎牙来:“静姐姐出来时,夫人叫你带着汤婆子,你偏不带,这会子冷了便觉暖和了。” 山宴静嘿嘿一笑,摸了摸鼻子:“我最烦带这些小玩意了,若不是我娘,我连这头上的朱钗都不乐意戴呢,可我不戴,我娘说我没个姑娘家的样子,还有那绣花作画,女德女戒,我不学,不看,我娘就骂我,小妹你说,是不是好没道理。” 梅苏苏捂嘴偷笑,虽相处时间短,可她也瞧出来了,山宴静的性子,似乎不是大家闺秀的性子。 “静姐姐不喜欢这些,那喜欢什么?” “我喜欢算盘,也喜欢马匹,还喜欢做买卖。” 说到这个山宴静顿时来了劲,挪到了梅苏苏身旁:“我给你说小妹,前些日子我用低价购入了一批香料,你猜怎么,没两三日崂山大雪,压死了不少香苗,我那低价买的香料最后以五倍高的价格卖出,狠狠赚了一笔。” 山宴静说起这个,满脸自豪,梅苏苏也是由衷为她高兴,同时也赞叹她的见时知几。 “没曾想静姐姐竟然喜欢经商。” 山宴静捧着汤婆子,满脸不高兴:“可在喜欢又能如何,谁叫我是女子,又生在官宦之家,注定也不能买卖行商。” 自古士、农、工、商,商为最下层。 可见商人不受待见。 梅苏苏作为现代人其实不难理解为何商为最下,因为当你的利益触及某些人的利益后,比你权利大者就会压着你。 商人最有钱,不少大臣私下都与商人有着密切往来,可摆上明面,他们又嫌其地位低下。 “我倒不这么认为。”梅苏苏出声。 山宴静看向她,有些不明白她话中意思。 “如果静姐姐真的喜欢,就得勇于争取,你都不曾争取,又怎知不行,而且静姐姐有山家作靠山,想来这买卖会做的更加顺风顺水才是,有何可担忧呢。” 山宴静眼睛一亮,但随即消沉:“不行,若是叫京中那些大臣知晓,定会指着我爹的脊梁骨骂,没有儿子乃是我爹的心病,到时候他人会说我山家没有人可撑门头,得需要一个女子在外抛头露面。 更何况我娘本就不喜欢我做这些,若是我真如此做了,我娘得气死。” 梅苏苏知晓,山宴静有一个经商的睿智头脑,也有一颗躁动的心,可同样的,她顾忌颇多。 毕竟她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儿,也没有不顾一切的勇气。 梅苏苏没有多劝她,这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她可以给出建议,但她不能怂恿。 山宴静若能这样安分的守着闻太师之女的身份结婚生子便也好。 但梅苏苏有一种直觉,以山宴静的性子,怕是不能认命。 有一些人,注定就不是困在大宅院消磨一生的。 她若真被拘于一方天地间,倒也可惜。 第262章 他能倚靠的,只有自己 二人正在说话间,马车停了。 梅苏苏隐隐之间听见前面传来说话声,没等她说话,山宴静就捞了帘子探头去看。 然后缩回身子对梅苏苏道:“小妹,是宫里的人。” 梅苏苏眸子瞬间透出惊喜,连忙开了窗子去看。 外面是一片树林,皆被白雪覆盖,唯有常走的道路有人行过的痕迹。 追雪一身黑袍坐于马上,正低头与闻太师说着话,梅苏苏探出头去之后,追雪与闻太师同时转眼看向她。 然后便见追雪抱拳与闻太师拜别,调转马头向梅苏苏而来。 见没有轩辕澈的身影,梅苏苏眼中闪过失落,但也只是一瞬就恢复如初。 “追雪姐姐。”等她走近梅苏苏亲切唤她。 追雪先是抱拳行礼,然后才笑着与她说话。 “车中可冷?”追雪问。 梅苏苏摇头:“很暖和,娘亲给我们马车内放了汤婆子还有暖炉,热烘烘的我都出汗了。” 怕被有心之人听了去,梅苏苏直接唤山夫人为娘亲。 听闻她出汗了,追雪忙道:“那切记有汗时不可着凉,属下就是路过正巧碰上,寒暄两句,小,小姐且关窗吧。” 梅苏苏知晓她是想喊她小主,但应是反应过来眼下情况,所以改唤小姐。 梅苏苏点点头,正要缩回头,但就在闭窗的前一刻她还是小声问了句:“他还好吗?” 窗子外的追雪并未多言,只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得知轩辕澈很好,梅苏苏这才放心关了窗子,马车再次动起来,梅苏苏知晓,这一走,除非时局安定,否则她定是见不到轩辕澈了。 如此想着,她便又赌气的咬了唇,手中帕子都快被她拧巴烂了。 轩辕澈那个贼狐狸,等下次见他,她定咬死他! 看他还敢把一声不响的送出去。 山宴静这时又凑近了她,眨着一双狡黠的眸子嘿嘿笑着:“小妹,你这有点本事啊,谁不知道那人是出了名的阴鸷残忍,你这都能拿下,快说说用了什么法子,叫我也学学。” 梅苏苏灵动大眼闪了闪:“其实也没有什么法子,顶多.......就是看了不该看的,摸了不该摸的?” “什么!”山宴静一声尖叫,吓得外面赶马小厮都吓了一跳,忙问可是有事。 山宴静忙说没有没有,然后压低了声音。 “你......啥感觉?”山宴静此刻就活脱脱一个八卦脸,梅苏苏知晓她想歪了,于是连忙解释。 “没有,不是你想的那样,就是摸了摸。” 山宴静哎呀一声:“你想哪去了,我知道你只是摸了摸,问你摸起来感觉怎么样?殿下身子可精壮?” “咳咳咳。”梅苏苏此刻如果口中有水,怕是都得一口水喷出来,她哪里想到,自己是个色鬼,山宴静竟也如此大胆。 但嘿嘿嘿,她不讨厌。 梅苏苏娇俏一笑点头:“手感极好,身材也顶顶的好。” 山宴静哎哟哎哟的拍手,那叫一个懊恼:“我就知道!早知道当初就应了那指婚。” 但随即她又像个鹌鹑一样缩了脖子,后怕的摇摇脑袋:“不行不行,想想就得了,若真叫我做那人的枕边人,我会吓得睡不着的。” 梅苏苏很是奇怪:“为何你们都那么怕他?” 除了最开始撞破轩辕澈杀人,之后她从未见过他做什么惨绝人寰之事,但似乎这京中还有朝中人似乎都极为惧怕他。 梅苏苏想不明白是为什么。 两个女子在一起,加之二人也没有什么心机,自是无话不说。 “你到殿下身边晚,不知晓,也就对你温柔些,以前若有女子靠近他,轻则断胳膊断腿,重则扒光了打断了腿,割了舌头丢出去。” “曾经就有一个大臣之女为爬床给殿下下媚药,被殿下发现后,打折了双腿,双臂,然后绑了招摇过市送回了那个大臣府邸,那大臣因此闹到了皇上那里,结果你猜怎么着,殿下当夜就把那大臣全家抓捕入狱,硬是关了五个月才放出来。” “据说那大臣出来后都没人形了,给陛下递交了告老还乡之册就离开了京都,此事如今去茶楼都还能听见别人讲述呢。” 梅苏苏当真不知晓还有如此一茬,但想想关于轩辕澈的事,她不知晓的多了。 毕竟她接管这副身体时,原主就是一只普通的猫儿,每天的生活乐趣就是吃了睡,睡了吃,哪怕宫中有人谈论这些事,原主恐怕也不会在意。 别人都说他残忍,可梅苏苏光听话里行间都觉他好累。 朝堂上的勾心斗角便也罢了,连私下的生活都要被他人染指。 若是不以非常手段震慑他人,那蹬鼻子上脸之人只会越来越多。 就拿这件事来说,轩辕澈有错吗,有,他错在把那女子招摇过市送了回去。 轩辕澈分明可以把人悄无声息送回去,然后在对那大臣恶语警告一番,那大臣为了面子里子也绝不会把此事捅出来,可他偏没有那么做。 他把此事传的人尽皆知,一是对自己做过的事供认不讳,也不怕他人找他算账。 二是要告知其他有异心之人,把心收一收,他可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人。 而那大臣呢? 女儿爬床还有那等药物,就算他不知,其夫人不可能不知,毕竟轩辕澈可是在宫中,没有家人相助,那女子如何能留宿宫内。 家人有错在先,不好生教育家中人,夹起尾巴收拾烂摊子,还偏要闹到皇上那里。 轩辕澈把人送回去已是给了他机会,但可惜那大臣不中用,硬是拿轩辕澈的仁慈当软弱,轩辕澈哪里能放过他。 关他五个月还能叫他走出大牢,举家告老还乡算是好了,若搁在其他人手中,别说五个月,怕是最后能留个全尸都不错了。 告御状者,若是成功,那被告之人的下场,可想而知会有多惨。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轩辕澈的每一步,都是被逼的。 众人都怕他,唯独梅苏苏,心疼他。 如果他不狠,这深宫,会把他吃的骨头都不剩,他没有靠山,他能倚靠的,只有自己。 第263章 有人来追她们了 梅苏苏没打算与山宴静解释些什么。 不论对人对事,万般人有万般看法。 轩辕澈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本身就是他本身,也不活在他人唇舌之间。 他身份在那里摆着,叫他人畏惧些也没什么不好,太仁慈,容易被欺负。 她们白天走了一路,马车内的暖炉加了三次碳。 眼见外面风雪大了,闻太师叫下人添了衣裳,然后表示前面十里就有一个镇子,大家在坚持一下,去镇子上落脚。 外面天已经黑透了,除却马车上悬挂的风灯,到处都是一片漆黑。 梅苏苏正窝在软垫中歇息,突闻一阵马蹄之声。 她听觉敏锐,马蹄声在十里开外她便听见了,顿时睁开眼推开了窗子,从她们这个位置看,四周什么也没有,但梅苏苏很确定,有人朝着她们来了。 这么晚,还是直直朝着她们队伍而来,除了匪徒便只能是歹徒,一个劫财一个要命,都不是什么好事。 她转身推醒了山宴静,然后打开马车门对那小厮道,你喊一声,叫前门的马车跑快些,后面有人追我们。 她一说这话,可把那赶马的小厮吓了一跳,丝毫没有怀疑梅苏苏的话,扬鞭就吼:“前面的跑快些,后面有匪徒!” 梅苏苏都没说有匪徒的事,这小厮就吼了出来,他这一吼,闻太师马车的窗子被推开,然后他看了眼梅苏苏,紧接着就听他道:“跑快些,前面就是镇子,到了镇子就安全了。” 梅苏苏缩回身子,对闻太师这种无条件信任她的行为很是感激。 毕竟天黑路滑,跑的太快也不见得安全。 他能在这种什么都不确定的情况下选择相信她的话,便是对她的信任。 马车加快了速度,梅苏苏坐在马车内可以听见寒风呼啸过马车的声音。 后面的马蹄声越来越近,梅苏苏不由抱紧了汤婆子。 山宴静瞧她如此模样,便也定耳听着,可除了风声与马车轱辘声,她什么声音都听不见。 “小妹,你放松些,会不会是你听错了?我怎么什么也听不见?” “不会错的,我向来听力好。” 梅苏苏娇俏小脸之上,眉头轻蹙,而且来人最起码有十个以上。 若是真有歹心,不知她们可能全身而退。 只是她们马车跑的再快,毕竟笨重,怎么也是跑不过人家快马加鞭。 很快后面的马蹄声便清晰的传来,山宴静这会子终于听清了。 她捂嘴不可思议的看着梅苏苏:“小妹,我听见了。” 梅苏苏面有担忧,是听见了,但那也代表对方已经逼近她们了。 很快,马蹄声就由远而近,最后直接从她们马车旁奔过。 看着马车车窗上倒映出的影子,梅苏苏心道难不成对方只是路过? 可还没等她想法刚落,一人便吼道:“停马!” 紧接着梅苏苏便听前方传来紧急的勒马之声,然后她们的马车也猛地一停,害的梅苏苏跟山宴静齐齐坐倒在了软垫之中,桌案上的瓜果掉了一地。 “小妹,你没事吧。”马车一停稳,山宴静立马就从一旁支起身子查看梅苏苏的状况。 梅苏苏摇摇脑袋:“我没事,静姐姐呢?可有摔着?” 山宴静摇头:“我也没事。” 确认二人安好后,梅苏苏朝她嘘了一声,山宴静立马噤声。 梅苏苏不敢开窗,怕身份暴露,她凑到马车车门前,仔细听着外面动静。 可是刚凑过去,还没有听到什么,便闻脚步声起。 紧接着马车门被拉开。 山宴静啊的一声就要把梅苏苏护在身后,可下一刻,寒风裹着冷香随着来人飘进马车内,来人长臂一捞,就把门边的梅苏苏捞入了怀中。 梅苏苏被来人身上的凉意冻的身子一颤,可下一刻她便伸手抱住了来人脖颈,然后一口咬在了对方脖颈之上。 寒风呼啸,二人在马车之上相拥,风灯的光晕在二人身周晕染开来,二人仿佛融为一体。 \"我以为你真的不来送我了,我都打定主意回去就不理你了。\" 梅苏苏松开牙关,声音带着哽咽,她埋首在轩辕澈的脖颈,像被抛弃的猫儿,委屈的叫人心疼。 轩辕澈抬起她的下颚,低头用鼻尖蹭了蹭她的小鼻子,冰凉唇瓣带着冷幽香气,轻轻地落在了梅苏苏的红唇之上。 小心翼翼犹如对待至宝。 “苏苏可怪孤。” “怪。” 轩辕澈眼中划过痛色,他长指勾了梅苏苏眼角泪珠,凑至唇边,眉眼低垂浅浅尝了:“确实是苦的。” 他生的妖孽,眉眼精致又漂亮,裹着光芒看向梅苏苏时,眼底就像有一只大掌,要抓着梅苏苏沉溺,叫她挪不开眼。 梅苏苏硬逼自己挪开视线,不被他美色所诱惑,这厮不要脸,又用这招,长的好看了不起? 梅苏苏越想越气,抬手握拳直接打在他胸膛之上,力道不小,轩辕澈配合她闷哼一声,捂胸蹙眉,语气哀怨。 “苏苏这是要谋杀亲夫?” 梅苏苏耳尖一红,恶声恶气瞪他:“你我二人还未成婚,我哪里有亲夫。” 轩辕澈莫名一笑,这一笑直把梅苏苏笑的浑身发毛。 他绝对不会无缘无故这么笑的,定是有事瞒她。 轩辕澈见小丫头眼中有了怀疑之色,愉悦大笑起来。 梅苏苏一把捏住他的脸:“说,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轩辕澈满脸无辜:“苏苏一直在孤的身边,孤能瞒苏苏什么事?” 轩辕澈的神色又不像作假,梅苏苏开始自我怀疑,难不成真是她多心? “苏苏可想孤了。”轩辕澈搂着她,大掌拍拍她小屁股。 梅苏苏小脸一红,立马看向马车内的山宴静。 这一回头,马车里哪里还有人,往前一瞧,山宴静不知何时已经跑到前方马车去了。 估计是看情况不对,溜了。 “你能不能别老拍人家屁股,不害臊。”梅苏苏撅着小嘴不乐意了。 结果屁股上又挨了一巴掌:“孤在问苏苏话,可曾想孤?” 梅苏苏也气了,伸手回拍在他屁股之上,感觉到轩辕澈的身子一僵,梅苏苏心头偷乐。 然后嗤着两排洁白皓齿,朝他做了个鬼脸:“才不想你。” 第264章 百炼钢也终化绕指柔 感觉到屁股上的两只小手,轩辕澈捏住梅苏苏的小脸,眼神透着邪气的坏:“孤的苏苏胆子大了,孤的屁股都敢拍了,嗯?” “又不是第一次拍,只许你拍我,不许我拍你?不公平,我就拍。” 梅苏苏说着又拍在轩辕澈屁股上,还抓揉两把。 若不是轩辕澈身后有披风遮掩,这一幕估计得尽收他人眼底。 届时轩辕澈的一世英名,估计都得毁在梅苏苏这两掌之间。 “你这是仗着孤如今不能对你如何,跟孤龇牙呢。”轩辕澈宠溺捏她鼻子,惹来梅苏苏一阵抱怨。 “澈澈前来追我,那京都那边?”梅苏苏一脸担忧看着轩辕澈。 外面天寒地冻,轩辕澈怕冻着梅苏苏,于是把梅苏苏送进马车:“我们先去镇上落脚,然后在细说。” 梅苏苏嗯了一声。 队伍再次启程,这次有轩辕澈等人护驾,很快马车就到了镇子上。 由于还是新年,所以镇上还算热闹。 找了客栈落脚,收拾好行李,闻太师,轩辕澈,梅苏苏等人在屋中落座。 小二上了饭菜,赶了一天路,大家都累了,都未曾多言,默默吃着饭。 轩辕澈把自己身前的鱼肉夹进碗中,然后挑了刺自然的放入梅苏苏碗里。 而梅苏苏则也是自然的夹起鱼肉放入口中,似乎对此已是习以为常。 而与她们同桌而席的闻太师瞧此一幕却是惊愕的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 万万没想到,万万没想到啊。 百炼钢也终化绕指柔啊。 因为太过惊愕,闻太师一个没留意,鱼刺卡住了喉咙,他立马红脸咳嗽,最后直接起身到窗边咳嗽去了。 梅苏苏筷子看了眼闻太师的背影,然后倒了杯水端着米饭到了闻太师跟前:“太师,你试试吞这米饭,瞧瞧可能把鱼刺咽下去。” 轩辕澈却拿走了梅苏苏手中的东西,拉着她回到桌前坐下:“你好生吃你的饭。” 说罢他走到闻太师跟前,手掌附上闻太师的背,催动内力,替他逼出了喉间的鱼刺。 一根鱼刺差点要了闻太师的老命,鱼刺出来后,他那是一个老泪纵横啊,一个劲的感激轩辕澈。 轩辕澈把那杯温水端给他,面无表情道:“若是闻太师用膳时少想些别的,岂能如此受罪。” 闻太师擦了擦额头冷汗:“殿下教训的是,是臣走神了。” 梅苏苏坐在桌案前,见闻太师好了,于是给他夹了块红烧肉:“太师吃这个,这个没刺。” 闻太师看着碗中红烧肉,立马又想道谢,轩辕澈却突然出声:“此处距离太师所去之处还有近百里,孤带了十个护卫,留给太师,以保太师这一路平安。” 闻太师立马起身抱拳:“臣谢过殿下。” 轩辕澈抬眸示意他坐:“屋中只我三人,闻太师不用多礼。” 闻太师坐下:“不知京中情况可还好?” 闻太师的京中自然不是京都,而是皇宫内,这也是梅苏苏想知晓的,所以在闻太师问完后,她也竖起耳朵转眸看着轩辕澈。 轩辕澈看了一眼梅苏苏,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京中尚无事,不然孤也不会坐在此处了。” 一句话盛顶十言,闻太师与梅苏苏一同舒了口气,但是她们也都知晓,这也只是暂时的平静罢了。 虽然顺德帝暂且安在,可也抵不住狗急跳墙,要知道曹家若是倒了,会牵连出不少世家,这些年曹家与众世家私下做的腌臜事,砍他们十次脑袋都不一定够。 为了自保,保不齐就急了。 用完膳,轩辕澈与闻太师又说了些接下来的事宜,然后闻太师告退,屋中独留梅苏苏与轩辕澈。 梅苏苏替轩辕澈把披风取下挂好:“澈澈什么时候赶回京都?” 轩辕澈转身抱住她,蹭蹭她的小脸:“明日一早就走。” “这么快?”梅苏苏没想到他竟就待一晚。 轩辕澈抱起梅苏苏然后把她放入榻间,搂着她,把被子往她身上拢了拢:“孤若是离开太久,难免遭人怀疑。” 梅苏苏仰头:“澈澈不会是专程来瞧我的吧,是不是?” 轩辕澈捏捏她小鼻子:“孤若不是专程来瞧苏苏的,难不成是来找罪受得,这不是怕某个小家伙怨孤,所以前来讨好呢。” 梅苏苏眼眶一酸,强忍着没叫泪水落下,她抱住轩辕澈的腰:“傻瓜,你不来,我也理解你,天多冷啊,你来的时候,身上都是凉的。” 轩辕澈拉了下衣领,衣领下是一道红印:“这会子是不怨了,刚才也不知是哪只小野猫抓着孤的脖子咬呢,那气性,可是不小。” 梅苏苏小脸一红,忙把轩辕澈的衣襟提上去,娇嗔打他一下:“那还不是你的错,一声不吭就把人送走,我还以为得来年才能见到你了呢。” “对了!” 梅苏苏从榻上坐起,摸着自己的胸口:“澈澈,我明明被剑刺中了胸口,为何没有伤啊,虽说这是你自导自演的一场戏,可我分明记得那剑刺入我胸口时的麻木感,还有那血,我看到都染红你的手了。” “都是假的。”轩辕澈轻笑道:“那剑有机关,根本未曾刺入你胸口,你感觉到的麻木感,是你太过紧张,加上孤的推波助澜,给你的错觉,而那血是孤袖中备好的,至于你晕过去......也是迷药所致。” “所以这一切都是假的?”梅苏苏终于明白为何醒来胸口没有伤,原来都是假的。 轩辕澈抱紧她,轻轻晃了两晃:“只有如此,才能叫他人以为苏苏已死,断了那些道家人的念想,待宫中曹家事了,孤在把苏苏接回来,届时苏苏便是闻太师之女,便能以正经的身份嫁给孤了。” “可是你一人在宫内,我不放心。”梅苏苏知晓他的安排,可一想到独留他一人面对那些魑魅魍魉,她便没由来的担心。 “苏苏在孤身边,孤便会担心苏苏,只有苏苏安全了,孤才能无所畏惧。” “我可以化形成猫儿,那样谁也不知晓。”梅苏苏出主意。 轩辕澈摇头,眉头拧成了川字:“有人已经盯上苏苏了,不论苏苏变成什么样子,都无用,只有离开,才是最安全的。” 第265章 一曲送君,愿君安平 梅苏苏神色黯淡下来,她知晓,不给轩辕澈添乱,就是她如今能做的唯一的事。 那些人知晓了她的身份,说不定就如左清弦说的,准备抓她前去震慑道门。 如今京中正是乱的时候,她走了还好,留在轩辕澈身边,只会叫他畏手畏脚。 “我知晓了,我会乖乖的。”梅苏苏环住轩辕澈的腰,声音糯糯的,带些委屈。 轩辕澈把梅苏苏圈在怀中,力气极大,似乎要将她融入骨血。 “苏苏等我,等孤忙完京都之事,扫平能威胁苏苏之人,孤就前来接苏苏。” 梅苏苏小手一紧:“会很久吗?” “孤不会让苏苏等很久。” 屋外传来琴声阵阵,是那对面的酒楼姬子在弹琴弄舞。 梅苏苏突然想到什么,她拉住轩辕澈道:“澈澈能帮我一件事吗?” 轩辕澈看她激动模样,不知她要做什么。 “澈澈能否帮我询问一下店家,可有古筝。” 轩辕澈怔住,虽不知她为何突然要古筝,但还是点头:“孤派人前去问问。” 轩辕澈行至门前,交代门外追影前去询问。 追影很快就抱着一架古筝回来:“主子,你看这个行吗。” 梅苏苏看向他手中古筝,样式虽不算精美,可只要是乐器能出声便好。 且瞧这古筝上的坠着的穗子,似乎其主人很是珍稀。 梅苏苏还眼尖的看到了那古筝上的花绘,虽然琴不算太值钱,可对这琴的主人来说,此琴定是宝贝一样的存在。 “这琴是从何处拿来的?”梅苏苏问。 追影回:“此琴乃店掌柜女儿的,听闻属下在寻琴借给属下用的,不过属下瞧那店掌柜的女儿很是不舍,于是给了她十两银子做押金,就算这琴坏了,她也不亏。” 梅苏苏感激朝追影一笑:“劳烦影大哥了,你把琴放下吧。” 追影把琴放下,然后退出了屋子。 梅苏苏掀了被子下了榻,坐在了古筝前。 摸着那琴弦,梅苏苏随意拨弄一下,琴弦发出悦耳嗡鸣声。 “澈澈上一次在永宁宫,问我可会抚琴,我说会一点点,此次澈澈要去京都杀敌,我便用我仅记得的一点点,弹奏一曲为澈澈送行,祝澈澈旗开得胜,平安归来。” 言罢,梅苏苏玉指慢拨,弦动音起,悠扬婉转。 前半段,音律优美,琴声清脆,似春暖花开,一片祥和。 突然梅苏苏拨动着琴弦手指加快,悠扬祥和的琴音瞬间裹上肃杀之气,音符犹如矛戟,从指尖飞出,凝聚出一股无可阻挡的强大气势,宛如将天地都要撼动,霸气逼人。 阳春四月的天儿,刹那之间有了寒气,那片祥和被打破,忽然急促的琴音就似划破天际的闪电,留下叫人心悸的尾音。 这份急促持续了很久,然后慢慢的,慢慢的恢复了平静。 这份平静与一开始的春暖花开不同,似珠落玉盘,细腻如雨,也似红叶飘零,唤起无尽思绪。 叫人似置身烟云缭绕之中,那是一种战争过后,迎着朝阳重生的希冀。 纤手轻抚间,一弦一柔情,心怀万千情感尽显于弦,诉说着想念与缠绵。 最后琴声回到了最初的阳春四月,在一片祥和之中归于宁静。 梅苏苏的手轻放在嗡鸣的琴弦之上,抬眸之间,撞进了一双柔情满溢尽是爱意的眸子。 她朝之一笑,像是清泉波纹,从她嘴角的小漩涡里溢了出来,漾及满脸。 “澈澈,你一定要平平安安的,我们都要平平安安的才好。” 第二日清晨天还未亮,轩辕澈便离开了。 他走时未曾唤醒熟睡的梅苏苏,怕吵醒她,连披风都是在屋外穿的。 他坐于马上,望着客栈二楼,纵有万般不舍,最终也随着一声“驾”疾驰进了寒风之中。 而轩辕澈不知晓的是,从他起榻那一刻起,梅苏苏实则就已经醒了。 其实更准确一些来说,她这一夜并未合眼。 她看着躺在她旁边的人,仔细描绘他的眉眼,明明知晓他定不会有事,可是心头的担忧却半点不曾减少。 她从未离开过他太长时间,直到即将分别,梅苏苏才觉心头苦涩。 曾经以为自己对轩辕澈的爱不过是见色起意,但是如今她才得知,在知晓能与他在一起一辈子的那一刻,她就已经摒弃了一切,决定背叛所有人与他在一起。 她的澈澈,一定要平平安安的来接她啊。 直到那寒风中的人马消失的什么也看不见,梅苏苏才收回冻僵的手,关了窗子,回到榻边。 看着那榻边桌案上的包裹,梅苏苏伸手打开。 里边竟然是数不清的金银珠宝。 梅苏苏拿起一块金锭子捧在掌心上凑到眼前瞧着,瞧着瞧着就笑了,笑着笑着便哭了。 真是个傻瓜,他给她安排了闻太师之女的身份,闻太师总归不会亏待她便是。 如此大老远追来就为了给她送些银子,也不嫌冻得慌。 梅苏苏擦了眼泪,把包裹绑好。 看着水盆中那拿了银子却也不高兴的小脸,梅苏苏伸出手给自己扯出一个笑容。 “梅苏苏,你哭什么,不就是分开一阵子而已,何苦跟死了男人一样。” “他去京都过五关斩六将,你不应该哭啊,多不吉利啊,你得多笑笑,常言道,开口笑,好运到,你得把好运带给澈澈才对。” “前面不是还抱怨他不给你送银子,如今你有一大包的金银财宝,再不发愁了,还没有轩辕澈管着,不如趁着他不在,去潇洒潇洒。” 说到潇洒...... 梅苏苏突然一下把脑袋自水盆中抬了起来。 自从来了这古代,她一直想去确认一件事,如今正好是个机会啊。 梅苏苏三两下给自己洗漱了,又简单的梳妆了,她本就不会梳那繁琐的发髻,以往都是月牙给她梳,如今月牙不在,她便怎么简便怎么来。 拿着包裹里的玉簪子给自己绕了一个盘发,梅苏苏提着包裹兴冲冲的敲开了山宴静的屋门。 看见是她,山宴静打了个哈欠返回榻上:“小妹,这天才刚亮你就起来了,你家那位也不怎么样嘛。” 第266章 疯狗轩辕澈 见她又说荤话,梅苏苏没好气拍她一下:“我跟澈澈还没行夫妻之礼。” “是是是。”山宴静翻了个身,小声嘟囔:“没曾想他竟还是个纯情的。” “我听见了。” 梅苏苏凑到她脸边,把山宴静吓了一跳,连忙岔开话题。 “小妹,你这一大早提着包裹来做什么啊,我还想再睡会。” 梅苏苏也没藏着掖着,直接当着她的面把包裹打了开来。 顿时出现的金银珠宝叫山宴静瞌睡虫全无,她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别看她是太师之女,从小也生活在富裕之家,可小钱她见过,如此多的金子加珠宝,说实话,她头一次见。 况且梅苏苏的这些珠宝里边还有不少连她都没见过的稀罕玩意,瞧模样也是价值不菲,指不定值多少钱呢。 “是殿下给你的。”山宴静此话乃是陈述句而非反问句。 梅苏苏嗯了一声,然后看着山宴静问道:“咱们要去的地方,富裕吗?” 山宴静点头:“我们要去湘宁,距离京都也就八百多里,那里盛产药材自是富裕。” “那可有舞乐之所?” 山宴静僵住,想了想:“自是有的。” 梅苏苏:“那与京都上井轩相比,谁更胜一筹?” 山宴静摆手:“那京都上井轩乃是公认的独一份,自是更胜一筹的。” 说到这,山宴静回过味来,她看向梅苏苏:“等一下,你大早上跑来就为了问我这个?你好好说,你想做什么?” 梅苏苏狡黠一笑,眼中闪着狡诈的光芒:“自然是寻欢作乐啊,等到了地方,静姐姐带我去瞧瞧如何?” 山宴静吓得忙捂住嘴:“你找死不成!你家那位不得把我皮扒了,不去,不去。” 梅苏苏故作惋惜:“哎,本想着若是静姐姐陪我前去,我便把这包裹中的宝贝分些给静姐姐,如此瞧来倒是没机会了。” 梅苏苏把那包裹慢悠悠收起。 山宴静瞧着,心中天人交战,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 “你难不成不怕?”山宴静看梅苏苏神色平平,似乎并不惧怕轩辕澈找麻烦的模样,有些奇怪。 梅苏苏摇头:“不怕啊,我只是去瞧瞧,又不是要做什么,若非我一人前去太过危险,哪里能劳烦静姐姐。” “只是看看不做别的?”山宴静凑到梅苏苏面前,似瞧见了一点希望。 梅苏苏看她:“只是看看。” 山宴静当即一咬牙,拍板道:“那行,我陪你去。” 事后的山宴静看着那站在一众男姬前脸都要笑歪的梅苏苏,那是一个后悔。 梅苏苏还在心疼那男姬的遭遇,山宴静已是看不下去,把她连拉带拽的拽出了楼中。 “静姐姐,他们也太可怜了,早早的死了妈,后面又没了爸,不是被继母打骂就是被婆子辱骂,好不容易长大,又因生计所迫来这地方讨活计,你说,他们是不是很可怜。” 站在楼外,梅苏苏还在同情那些男姬的遭遇。 山宴静却是道:“我不同情他们,我倒同情你了。” 梅苏苏眨着眸子看着她:“静姐姐可是怕澈澈?不用怕,我只是好奇,前来瞧了瞧,他就算知晓又如何。” 没过两日,梅苏苏被轩辕澈压在榻上打屁股时,轩辕澈一双眸子阴鸷的叫梅苏苏胆寒。 “苏苏把那日的话再说一遍,让孤听听。” 彼时的梅苏苏缩在榻中,满眼无辜看着榻前的轩辕澈:“澈澈说什么呢,我听不懂。” 脚腕被拉住,梅苏苏被大力一扯,扯到了轩辕澈身前,细腰被扣住,轩辕澈的声音冷的叫她牙关打颤:“那日娼馆门前,你与山宴静说的话,在说一遍叫孤听听。” 梅苏苏:“我......说什么了?” 轩辕澈眸色一暗:“苏苏忘了,那孤帮苏苏回忆一下。” 他把梅苏苏甩入榻前,然后卸了盔甲放了幔帐,帐中顿时传来梅苏苏的尖叫声。 一手抵着轩辕澈的胸膛,一腿抵着他的腹部,梅苏苏被他吓得眼泪汪汪:“我说,我说还不成吗。” 轩辕澈黯着黑眸大掌摩挲腰间小脚:“你说,孤听着。” 梅苏苏心虚的别开小脸,下一刻又被大掌攥了回去:“看着孤说。” 梅苏苏咬唇,声音带着哭腔:“我说我只是好奇去瞧瞧。” “下一句。”轩辕澈冷冷提醒她。 梅苏苏脖子一横:“他就算知晓又如何......” 话一出口,梅苏苏的唇瓣便被咬住,疼的她眼泪都下来了。 待唇瓣被放开,梅苏苏捂着唇,发现口中血腥味,这才知晓唇瓣竟被轩辕澈咬破了,他是真生气了。 她身子微微一抖,泪眼朦胧,裹着怯意看着身上人。 “你真是好的很,前脚深情几许祝孤平安,后脚就去娼馆找男姬,你真是好的很!” 轩辕澈只要一想到梅苏苏前去娼馆对着一排男姬乐呵。 他的心就狂跳不止,怒意似要冲破胸腔迸发而出,把他淹没。 他此刻就想把梅苏苏就地正法,叫她长长记性。 梅苏苏一字都不敢说,当初有多勇敢,此刻就有多怂。 她本来也就是单纯的去看看而已,撑死听那些男姬说了点悲惨身世,连小手都没拉就被山宴静拽走了。 当初她想着就算轩辕澈知晓,顶多埋怨她几句,哪知今日他来,当着闻太师以及那么多下人的面,二话没说把她扛上肩头,然后进了屋子。 上来什么也没说给了她屁股几巴掌,对着她又掐又咬的,活像个疯狗。 若是再给梅苏苏选择一次的机会,她哪里还会去看什么男姬,早知轩辕澈会这样,她定会先谋划好才是。 “说话!苏苏不与孤解释解释?”轩辕澈捏住梅苏苏脸颊,叫她被迫看着自己。 梅苏苏眼泪大颗大颗的滚落到轩辕澈手背之上,开口便是:“我错了澈澈,我只是好奇罢了,我以后在不敢了(还敢),你别生气了,人家说气大伤身,到时候身子不好使......不好了。” 第267章 事起 轩辕澈哪里不知她这突然改口改的是什么。 捏着她小脸没好气的咬住了她唇瓣,直到梅苏苏叫疼轩辕澈才放开她。 “不好使一样能伺候住你,苏苏怕什么。” 梅苏苏脖子一缩,没想到轩辕澈竟然听懂了,当即嘿嘿讪笑,可惜无用。 最后她还是被轩辕澈按在榻上好一通折腾,最后硬是日上三竿才肯放过她。 梅苏苏一觉睡到半下午,起来时把轩辕澈的祖宗都骂了一遍。 若非她自小跟着轩辕澈,知晓他没有女人,否则就以他这榻上折腾人的手段,说他是个纯情小处男,鬼才信。 梅苏苏都不敢想象,等她们正儿八经圆房那日,这厮估计得折磨死他。 如今她尚是完璧之身,都能叫他玩出花样来。 以后...... 梅苏苏咽了口口水,无法想下去了。 这一次轩辕澈并未来去匆忙,他留在湘宁陪梅苏苏一直到大年初七过完。 而也就是初八一早,出事了。 这日一早,梅苏苏与往常一样随着轩辕澈在后院练武,练武之后,轩辕澈陪着她用早膳。 可是二人刚落座,一只信鸽落在了屋外长廊上,不停地咯咯咯咯的叫着。 追影自外而进,脸色阴沉。 “主子,京都异动。” 轩辕澈似有所预料,他挥手叫追影下去,然后继续陪梅苏苏用早膳。 梅苏苏担忧看他:“澈澈,不赶回去吗?” 轩辕澈把一块薄皮包子夹入她碗中:“无妨,陪苏苏用了早膳,孤再走。” 梅苏苏也给他夹了一个包子进碗中:“那澈澈多吃些,外面冷,若是吃不饱,跑马一会就饿了。” 轩辕澈轻笑,然后把包子送入口中。 早膳才吃完,闻太师与提刑按察使司贺州(闻太师岳父,山夫人的爹,不重要,情节需要一笔带过。)就匆匆前来。 二人只是抱拳行礼未曾说话,梅苏苏就知晓他们有事要与轩辕澈说。 梅苏苏也懂事的说去找山宴静消消食,轩辕澈点头叫她把披风穿上再去。 梅苏苏拿了披风,然后出了屋子,但是她并未前去找山宴静,而是坐在屋子下的长廊上乖巧等着。 屋中三人并未说多久,梅苏苏感觉身子还暖和着三人就掀了帘子出来。 见到梅苏苏竟在屋外长廊等着,轩辕澈大步走上前把人拢入披风中。 感受到她身上的寒意,心疼之余却也生气:“不是去找山宴静?” 梅苏苏环抱住他,小脑袋靠在他胸口,兴致缺缺说着:“不想去,若是澈澈又偷偷走了怎么办。” 上一次在客栈,轩辕澈怕吵着她便是偷偷走的,虽然梅苏苏醒了目送他离开,但也改不了他偷着离开的事实。 轩辕澈知她怪他,于是按着她的肩俯身亲吻她额头:“那这次,苏苏送送孤。” 梅苏苏碧眼透了水光,她强忍眼眶酸涩,小小鼻尖微动:“好。” 轩辕澈出发这日,是个难得的好天儿,前几日小雪飘个没停,今儿却是罕见的出了太阳,温度也是回暖了些。 轩辕澈坐于马上,垂眸之间,望向梅苏苏的眼带着眷念与不舍,可当触及梅苏苏那眼角滚落的泪珠时,他喉头哽咽,然后翻身下马,把人大力拢入怀中。 “苏苏在此等孤。” “好。” “在做那等荒唐事,孤可不会饶你。” 梅苏苏在他怀中点点脑袋:“好。” 轩辕澈走了,寒风之中,只余他身上冷香,梅苏苏站在原地看着他离开的方向直到身子传出寒意,她才收回眸子随着山宴静进了府。 大顺三十年,正月十五,庚申,皇后曹氏薨,皇城撤红绸,举白绸,一夜之间,满城萧瑟。 皇帝及内外大臣会集,服缟素,日行三奠,朝夕哭临三日,辍朝六日。 正月二十一,皇陵修缮完毕,皇后曹氏正式葬入普陀皇陵墓。 正月二十三,皇后陵墓被掘,皇后曹氏尸身不翼而飞,帝大怒,择御林军督查司搜索盘查皇城各处,务必尽快找到皇后尸身,不服从者,斩。 仲春二月初五,曹老太君因病逝世,当日夜,皇宫惊现刺客,刺伤顺德帝腹部,自此,朝堂危。 仲春二月初十,皇后尸身在一间地下赌坊被寻见,赌坊为朝中某一大臣产业,抽丝剥茧之下,查到丞相与三皇子身上,丞相一党被捕入狱,三皇子软禁三皇子府。 阳春三月十五,曹鹤被废一事突然不胫而走,有人寻见了街上被废的曹鹤,并带入了府内,经其口知晓他落得如此下场皆为太子手笔。 太子轩辕澈往日行过之事皆被人一一揭发露于明面,弹劾其残忍冷血的折子如骤雨般堆满了顺德帝的书案。 顺德帝大怒,当朝就言要废了其太子之位,捕其入炤狱。 孟夏初三,丞相偷尸一案定罪,三皇子乃是被冤枉的,解除软禁,加封晋王,赏金千两,赐永和封地,赐王府,择日离京。 孟夏十五,晋王轩辕风拜别顺德帝,带着行李离京,路上他杀害顺德帝眼线,派一路人马前往封地,自己则是带着人调转马头,回了京城。 仲夏五月初七,一则文书贴满皇城,其上所述为太子轩辕澈豢养妖物,联合妖物杀害皇后与曹鹤,蛊惑帝心,并在文书之下写出了举发道士的名称,竟是左清弦。 此贴一出,民心大乱,妖物乃为天地所不容之物,自是叫万民痛恨之孽障,在某些人的煽风点火之下,民众高唤,废太子! 顺德帝苦恼,即便十万个不愿,却也不得不安抚民心,写下废位之诏。 太子一废,朝堂动荡,顺德帝膝下只余一子可承大统,朝臣举荐,皆让晋王回京,以安民心。 顺德帝拒之,并在皇后孝期之内大选秀女,似有开枝散叶之势。 仲夏五月二十,晋王联合曹鹤余孽十万余人,黄岩巴浦和之亲卫五万余人,趁夜反了。 城门被破之际,晋王坐于马上,高喊君王失德,不得为天下,举着染火的红绸一路点燃数百家铺子。 黄岩士兵踢破宅院,强行掳走妇人女子,男子若从则捕,不从则杀之,一时间尖叫声,哭声,叫骂声不绝于耳。 街道之上哭声悲戚,火光漫天,鲜血遍布,宛若末日降临。 第268章 轩辕风之死 城门破,宫门亦破。 晋王斩杀数百守门将士后,轻而易举的进了皇宫。 黄岩军师感觉有诈,与晋王道:“不对劲,情报说宫内御林军足有上万人次,宫门如此重要的地界却只有区区百位士兵镇守,这一路行来,畅通无阻,倒有引诱之态,这宫,不可入。” 晋王轩辕风如今正是春风得意之际,皇城门破,皇宫也轻而易举进来,眼见往前就是皇位,哪里能听进去劝谏之言。 他高坐于马上,看着前方大道如在看一条登天之途。 “我们今日形容本就隐蔽,这突如其来皇宫没有准备也是应当的,何况轩辕澈被关在牢中,上次暗杀顺德帝又受了重伤,谁人能与我一战,这御林军与禁卫军本王知晓都去了哪里,定是被调集去保护顺德帝那个老家伙去了。” 军师凝眉:“晋王与我黄岩如今乃是一条绳上之人,行事乃应考虑双方利益,小的认为这宫里有蹊跷,不妨今日先退,打探好之后再次进攻,如今我们的人已经占领了皇城,这皇宫犹如困兽,逃不出我们的手掌心。” “退?”轩辕风冷呵一声:“本王苦心积虑忍辱负重,就连母后死时,为避锋芒本王都不曾送母后最后一程,本王倾其所有为的就是这一刻,如今你却叫我退?退去哪里?” 轩辕风拔出长剑直抵军师喉间,眼神阴冷,仿佛只要他再说一个字,那长剑就得洞穿他的脖子。 “本王若退,便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你们都死完了,如今你们皆在,本王为何要退? 本王的妹妹可没少叫你们殿下蹉跎,巴浦和想要妖心,助本王成帝,本王亲自去为他抓了妖物,剥心剜骨,他要什么本王给他什么,现在,你带人前去打探消息,若不从,本王砍了你的脑袋!” 剑抵咽喉,军师退无可退,无奈只能带了两人,准备骑马深入皇宫打探敌情。 但在他即将上马之际,晋王却唤住了他:“不可骑马,若真如军师所言这是一个陷阱,那军师骑马岂不是打草惊蛇,委屈军师,就走路去吧。” 军师即将上马的动作僵住,他不可置信看向轩辕风。 这顺德帝又不是傻子,如此兴师动众闯入皇宫,哪怕半炷香前他没有准备,此刻宫里也是布下了天罗地网,他骑马前去尚有可能丢掉性命,何况走路。 “晋王殿下这是叫小人前去送死?” 轩辕风未曾否认,却也未曾承认,可说出的话却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军师是要前去打探消息,还是要本王现在送你上路,你选一个。” “你!”与军师一同的黄岩士兵恼怒,欲与轩辕风争论。 话才出口,一柄长剑横空斩来,直接一剑封喉,那士兵前一刻还在说话,下一刻就已经捂着脖子倒在了地上。 军师与其一众士兵吓的脸色煞白,惶恐后退。 看着马上那满脸血光的轩辕风,军师叹息一声。 出师未捷身先死,骄兵必败。 军师看着眼前通往宫内之路,哪里是什么阳关大道,且是一条黄泉路罢了。 他带着两个士兵,一路往宫内走去。 前后皆是死,往前说不定还能寻一条活路。 军师这一去,果真未回。 轩辕风坐于马上惴惴不安,难不成真的有诈?否则为何人去后一直不归。 他往后看一眼,几万将士还在原地待命,这么多人,哪怕是打,也得叫顺德帝吃些苦头。 但此一战只可成功,不允失败,他想赢,却又不敢赌。 若是刚才,他一口气冲进宫内倒还好说,可军师说过之后,他便心生魔障,不敢往前。 此刻退也不是,不退也不是。 突然,一道身影摇摇晃晃从前方跑来,晨更雾重,看不清来人是谁,众人举剑警惕之。 等人跑近后,众人才瞧清,竟是与军师一同前去打探消息的士兵。 他的出现对轩辕风来说犹如看到一抹希翼,连忙下马盘问:\"怎么就你一人,军师何在。\" 那士兵浑身都染了血,指着身后皇宫,满脸惊恐:“里边果然有埋伏,小人与军师一进去就遭了埋伏,打了半个时辰军师被捕,小人杀了一人东躲西藏,找了个狗洞才死里逃生。” 轩辕风一把抓住他衣领:“你刚才说打了个几个时辰?” 那士兵被他的模样吓得结结巴巴半天没说出话来:“半,半个时辰。” 轩辕风把他扔至地上:“半个时辰,你们只有三人,对方竟与你们打了半个时辰,可看清对方有多少人?” 那士兵摇头,眼露惊恐:“雾太大了,根本瞧不清有多少人,雾中似有很多人,可前来抓捕我三人的士兵却只有几个。” “雾中似有很多人?意思是你未曾看到有多少人?” 士兵想了想点头,然后又摇头:“殿下,如军师所言,这宫里有诈,咱们退吧。” 轩辕风狠狠一脚把那士兵踢了开去,利索的翻身上马,长剑直指皇宫深处:“不过虚张声势罢了!如今皇宫内正是空虚,想用此法子骗本王撤退等待援军!当本王是傻子不成!全将听令!” 身后将军一跺脚,手中长剑全部出鞘:“是!” “随本王入宫!拿下皇上者!本王大大有赏!”、 “晋王威武!晋王威武!” 最终,轩辕风还是在权欲熏心之下选择冒险入宫。 只是最终结局早已注定。 从传出顺德帝受伤,直到轩辕澈入狱,再到废太子,以及之后种种皆是一场精心布置的局。 一场引诱异心之人谋反,然后诛杀于皇宫内的谋划。 当轩辕澈的长剑洞穿轩辕风的肩颈时,轩辕风便知大势已去,从今往后大顺再无曹家,也无他轩辕风。 只是他不明白,明明他伪装的那么好,就连断腿都是真的,最后为何还是会输的如此彻底。 按理说,就算轩辕澈有所准备,也不应该在宫内留守那么多侍卫,他们为支走皇城兵力,特放出消息,在距离京都最近的几个镇上烧杀掳掠,并驻扎军营,为的就是声东击西。 而事实也正如他们所安排的那样,顺德帝为平匪徒,派出近万将士,由御林军统领带队,前去围剿京都外的余孽。 他们也是趁此机会反了,攻入皇城。 可没曾想到,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这一切都是假的,顺德帝根本未曾派人出宫,他们看见的那些人不过是顺德帝寻来的普通百姓罢了。 “为什么?”轩辕风问。 轩辕澈撤开身子,露出身后之人。 轩辕风的眼瞬间发红:“是你背叛我!” 美姬走上前来,就着那入了他半边肩颈的长剑,往里一推,长剑破体而出,剑尖划开皮肉,淌出鲜血。 “是我。” “为什么?” “为报当年之仇。”美姬蹲下身子,玉手摸过轩辕风的面颊:“你忘了吗?当初你把我从家中掳走时与我说了什么。” 轩辕风记不得了,时间太久远,对一个姬子说的话,他哪里会往心里去。 美姬轻笑,一如曾经,可在抽出那洞穿轩辕风的长剑时,眼里却无半点怜悯之色,紧接着她手起剑落,刺穿轩辕风的心脏。 在他弥留之际,美姬的声音落于他耳畔。 “你说,不过是个低贱的婢子,我的家人不过是些低贱的杂种,你说你选中我乃是我的福分,而我是个没骨气的娼妓。” “如今,我亲手送你上路,也算是你的福分了。” “对了,忘了告诉你,其实你会走到今天这一步,都是因为我,我是太子的人,而你轩辕风,注定是个没用的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