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法兰西》 第一章 巴黎公社 1871年5月21日,法国政府军攻破了巴黎西部一道城门,开始了对巴黎公社的血腥镇压。 法军进城后,一直朝市政厅的方向推进。经历了一天的浴血战斗,巴黎西城的建筑已经被炸掉了一半,原本的行人和被三样事物所取代——瓦砾、血,还有尸体! 那天,在第八区的一条街道上,法军正在向国民自卫军的街垒发动猛烈的攻击。他们有着绝对的兵力优势,拿着步枪不断地往街垒的方向打。 才过了五分钟,公社的战士就死了一半,他们尸体流出来的血很快就汇成几条河流,流进下水道。 “同志!我们还是撤吧!敌军太多了,攻势太猛了!” “不!我们要作战到底!革命是要流血的!公社万岁!巴黎万岁!人民万岁!”那个队长刚说完,“砰!”的一声就响起了,一枚狙击枪子弹刚好打进他的脑门,夺去他年轻的生命。 “撤!” “弟兄们!上!” 这时,突然有一群女兵冲了出来。她们手里拿着枪,口里大喊着:“公社万岁!”,将自己的生死度之于外,誓要保卫巴黎——这座属于人民的城市。 其中有一个26岁的女兵,身穿海军陆战队的制服。她刚出来,就打死了四个进城的法军。但打着打着,身边的战友已经所余无几。而此时,远方的狙击手也把把枪口对准了她的脑袋,准备一枪了断这位美丽少女的性命。 很快,“砰!”的一声响起了,一枚子弹从狙击枪的枪口里射了出来,直往女兵的头部飞去。 “小心!”一个黑衣人忽然在女兵身后出现,及时把她扑下,刚好避开了这枚子弹。 女兵猛地就推开黑衣人,说:“你亲我?” 黑衣人的脸变得通红,用带有里昂口音的法语说:“不好意思,我只是为了救你而已。没想到……” 女兵不屑地望了黑衣人一眼,说了声“谢!”,然后就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捡起步枪,恢复战斗。她躲到掩体后面,熟练地给步枪上了子弹,冷静地瞄准一个法军的脑袋,扣下扳机。“砰”的一声,打死了一个。 与此同时,黑衣人也躲到掩体后,对女兵说:“小姐,你还是快走吧!这里可不是女人待的地方!” “别管我!” “听着,就算你继续战斗,那又怎么样?能挡住十万名正规军吗?能扭转整个局势吗?”黑衣人刚说完,一枚子弹击穿了一名公社社员的心脏,当场死去。 “别管我!”女兵刚说完,就再次给步枪装填,冷静地瞄准一名法军,“砰!”的一声,又打死了一个。 黑衣人也不甘示弱,他拔出一把左轮手枪,随便往前方砰了六下,竟然爆了四个士兵的头!他再次装填,又开了六枪,这次是五个! “听着!无论你是否战斗下去,巴黎公社的结果还是一样,无可避免!而你现在还有两条路可选,一条生路,一条死路,你自己选。”黑衣人边装填边说道。 这时,女兵看了看周围的尸体,还有地下奔流不止的血流,脚底下忽然产生了一股寒气,一直冲上她的头部。她忽然感到有前所未有的畏惧,心里那腔热血很快就被这股寒气所冷却。 她松开了手,使步枪“咔嚓”一声跌倒在地,对黑衣人说:“不!我不想死!但敌人会放过我吗?” “放心吧。只要有我在,连梯也尔也不能不放过你!”说罢,黑衣人连忙拉住女兵的手,拖着她往市政厅的方向跑去。 这时,国民自卫军的援兵已经赶到,和进城的法军进行激烈的战斗。他们边打,边唱《公社马赛曲》又时不时对敌方大骂:“打女人的混账!我跟你们拼了!” 黑衣人拖着女兵跑,一直跑到协和广场才停了下来。在途中,几乎每一个人看见他们都以为这是一对乱世佳人。 等他们停下来时,黑衣人就喘了几口气,对女兵说:“你知道欧……仁·瓦尔兰和……欧仁·鲍狄埃在哪儿吗?” 女兵连忙松开了手,对黑衣人说:“你找他们干什么?两位欧仁应该都在市政厅。” “我有非常……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跟他们说。” 此时,女兵终于看清楚救命恩人的样子,只见他长有一副美男子的样貌,长有一米八二的身高,看上去比较年轻。从他深邃、凝重的眼神里,又看得出他内心里的成熟。 身穿西装的他,全身都散发着一种斯文气质,一看就知道是有学问的人,完全不像是刚才战场上的那个神枪手。 俊俏又斯文的外表,加上成熟的内心,这正是女兵喜欢的那一类人。不知怎么的,她心里忽然对救命恩人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好感,也许这就是一见钟情的感觉。 女兵向前伸出了她的玉手,说:“先生,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黑衣人握住了女兵的手,说:“我叫沃德玛·列米欧(waldemar-lémieux)。” “沃德玛?你是丹麦人,德国人还是波兰人?” “我是地地道道的中……法国人。其实,沃德玛这名字有‘统治者’的意思,我父亲希望我能像统治者一样果断,坚强,所以就帮我改了这个名字。那你呢?是不是叫奥黛丽?”沃德回答道。 “你怎么觉得我就叫奥黛丽呢?” 沃德仔细地看着女兵天使般的脸。他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19世纪的女兵竟然长得和一位20世纪的明星一样,说:“因为你长得超像奥黛丽·赫本。” “你猜中了一半,我叫奥黛·洛里斯(aude-lloris)你只差两个字母就猜中了。对了,你刚才说的那个奥黛丽·赫本是谁?她长得漂亮吗?”女兵好奇地问道。 看着对方天使般的脸,沃德玛僵硬的心忽然被融化,用温柔的语气说:“她可不是这个年代的人,你不认识的。她和你一样,长有精致的五官,绝美的轮廓,都是人间的极品。” “那谁长得漂亮一点?”奥黛追问道。 沃德玛看着对方完美的身躯,心里感到无比的惊讶,道:“说样子,你和她长得差不多,都是那么美。但你长得比她高,你的腿比她长,你的胸比她的大,还是你漂亮一点,简直是完美。” 这时,五个公社士兵走到沃德跟前。为首的那个队长掏出了一张照片看了一看,对沃德玛说:“你就是沃德玛·列米欧中将吧。” “是我。” “捉住他!” 奥黛拉住队长的手腕,说:“为什么要捉他?” 队长笑了一笑,说:“你真是有眼不识阿尔卑斯山,难道你不知道他是谁吗?他就是第八军的军长,统兵六万,现在割据一方的大军阀——沃德玛·列米欧中将!” 一听到“第八军”的番号,奥黛就想起了几个月前的战事,说:“什么?第八军的军长?难道他就是在普法战争期间收复第戎和南锡,歼灭两万德军的那个大英雄?” 士兵讽刺地笑了一阵,说:“大英雄?想不到梯也尔会派这样的大英雄来巴黎当间谍。” 沃德玛边挣扎,边说:“听着!我不是什么间谍。我来这里的确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找欧仁商量,快带我去找他!” 两个士兵把沃德捉紧,使他无法动弹,等他被上了手铐后,就说:“死军阀,波拿巴的走狗!你给我老实点!” “听着!我要找你们的领导,我有至关重要的事情要找他们商量!” “行,我现在带你去见欧仁·鲍狄埃同志,看你有什么话说。” 沃德被几个士兵押到市政厅,被带到了到了欧仁·鲍狄埃(eugène-edine-pottier)的办公室里。这个欧仁是巴黎公社的主要领导人,也是《国际歌》的词作者,身穿一套粗糙的黑西装,身上有一股革命家、思想家的气质。 当沃德被押进去时,欧仁随即放下了手上的《资本论》,然后站起身来,上下打量着沃德,说:“沃德玛·列米欧,1842年8月在圣艾蒂安出生。1861年在圣西尔军校毕业后,就当上团长,普法战争开始后,就被升为少将师长。” “这些重要吗?”沃德玛问道。 欧仁似乎并没有听到沃德玛的问题,继续说:“在第戎围城期间,越权指挥三个师,歼灭了围攻第戎的普鲁士军队,解了第戎之围。不久就以28岁的年龄被升为第八军中将军长,指挥新编的第八军收复了朗格勒、南锡,把德国佬打得落花流水。” 显然,这并不是我们所熟悉的历史。在普法战争期间,普军一直进展顺利,百战百胜,根本就没有发生过法军反攻的事。但自从1842年,沃德玛这个来自21世纪的中国穿越者重生后,历史就注定要被改写。 听到这里,沃德玛开始握起了拳头,嘴里露出讽刺的笑容,说:“那又怎么样?最终,‘坚强的’资产阶级政府还是和德国佬谈和了,割让了阿尔萨斯·洛林地区,赔偿50亿法郎!我们法兰西民族,如果继续被这些卖国贼统治的话,终有一天会亡国!” 鲍狄埃有力地拍了桌面一下,说:“你说得没错。要不是那些懦弱的资产阶级卖国贼向德国佬卑躬屈膝;还有那些**、无能的贵族将领纸上谈兵,被德国佬杀得片甲不留的话,我们根本就不会输得这么难看!” “对,所以,我这次来,就是为了帮你们,把革命的火种带出去。我可不想让这些卖国贼统治法国。”沃德玛肯定地说道。 这时,沃德身后的两个卫兵脸上都露出了惊讶的神情,他们万料不到沃德这个割据一方的军阀,拿破仑三世的亲信竟然会有这样一腔热血。他们对着欧仁·鲍狄埃打了个眼色,然后解开了手铐,离开了房间,关上了大门。 然而,身为公社领导的鲍狄埃似乎并没有因为沃德革命的言论而对他产生好感,他眼里还是露出那种怀疑的眼神。始终不太信任眼前这个“军阀”。他沉默了很久,一边观察着沃德的神情,一边思考着怎样试探对方。 霎时,办公室里变得异常安静,除了从外面传进来的枪炮声,已经房里三人的呼吸声以外,几乎听不到任何声音。 两分钟后,鲍狄埃的质问打破了尴尬的沉默,他问沃德道:“你这样做有什么目的?革命对你来说有什么好处?” 沃德玛二话不说,从黑色外套里掏出一本红色的小书,放在桌面上。欧仁看了这本书的封面一眼,说:“《**宣言》?你什么意思?” “这还不明白?我和你一样,都是社会主义者。我并没有要求什么,我只求全法国人民都有足够的面包吃,你懂的。要做到这一点,我们就得先让法国成为全世界第一个社会主义国家,把那些懦弱、无能的资产阶级拉下来,让无产阶级接管全法国。” “列米欧将军,你的想法和我不谋而合啊。” 这时的沃德玛一副热血青年的模样,完全不像是一名将领“别叫我将军,叫同志!另外,我还有另一个身份,我还是iwa(第一国际)在法国的临时通讯书记,化名雷米·门尼斯。说到这里,你应该知道我是谁了吧。” 一听到雷米·门尼斯这个名字,鲍狄埃的脸终于不再僵硬“列米欧同志,你打算怎样帮我们?你能叫走城外的军队吗?” “不能,那些部队可不是我指挥的。” “那你怎么帮我们?你的部队又不在巴黎。” “有两种方法。”沃德玛用手托着下巴,想了一想,说:“最理想的方法,就是用我的军力和影响力作为筹码,逼使凡尔赛政府撤军。如果他们不肯让步的话,我唯有用第二种方法。” 欧仁·鲍狄埃也像沃德那样用手托着下巴,沉思了一阵,说:“很好,但现在凡尔赛政府由奥尔良派控制。而我们公社,以及所有工会、工人组织的存在,也恰好威胁到他们阶级的利益。他们并不可能会答应这些要求。那么第二个方法呢?” 沃德玛指着贴在墙上的法国地图,说:“我的部队现驻扎在罗纳-阿尔卑斯地区,只要我一声令下,就能解放里昂、圣艾蒂安及其周围三万平方公里的地区。 要知道,里昂和圣艾蒂安都是法国最重要的两座工业城市,而且那里地形复杂,易守难攻,资源丰富,是一个很好的革命根据地。” “这也可以。但你这次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没有其他的目的?” “没错。”沃德玛肯定地说道。 鲍狄埃静静地观察着沃德玛的神情,说:“你们第八军这么多人,为什么偏要你亲自来呢?” 沃德玛热情地握住鲍狄埃的手,说:“诚意,我们要向同志们展现出应有的诚意,才能得到你们的支持。同时,我也想观察一下这里的情况,吸取大家的经验,这样对革命也有好处。” “你从吸取了什么经验?能说说看吗?” “你们的教育、经济做得不错,但遗憾的是,你们并没有把法兰西银行充公。” “你说什么?我们一个月前就把法兰西银行给充公了。用这些钱补充了不少武器,还发了一些给贫穷的市民,还解决了我们的财政问题。” 这时,沃德玛再次意识到,历史已经改变了不少。在历史上,巴黎公社并没有充公法兰西银行,结果银行里的钱去了敌人那里,被用来对付自己。幸好,在沃德玛身处的平行宇宙里,历史不是这个样子。 “好,这就好。看来巴黎还能坚持一段日子。” 此时,沉默已久的奥黛看了沃德玛一眼,然后对鲍狄埃说:“我能跟他去里昂吗?” 鲍狄埃看了看奥黛,说:“你问我干啥?” 奥黛用温柔的眼神望着沃德玛,说:“沃德,可以跟你去吗?” “当然可以,如果你父母不反对的话。”沃德玛说道。 这时,奥黛的眼睛忽然泛出一丝眼泪,说:“父母?他们半年前就被……” 沃德玛轻轻地抚摸着奥黛天使般的脸,说:“对不起,我让你想起伤心事来了。那好吧,明天早上来共和酒店找我,然后一起出城。” “是!将军。” “奥黛,我还有点事情要去找欧仁·瓦尔兰同志商量,关乎巴黎公社的命运,不如你先回去吧。” 第二章 炮轰巴黎 1871年5月23日早上,在凡尔赛宫二楼的办公室里,法国总统梯也尔正在焦急地等着一个消息。他左手拿着一杯咖啡,右手拿着他的怀表,不断注视着秒针的变化。似乎每分每秒,都对他无比重要。 不久,走廊里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一个身穿元帅军服的老头子很快就走了进去,这就是凡尔赛军司令——帕特里斯·麦克马洪伯爵。 梯也尔放下手上的咖啡杯,收起怀表,然后站起身来,对麦克马洪说:“帕特里斯,现在巴黎的情况怎么样了?我们收复西城了吗?” “报告总统。前天,我军刚进城,就从敌人手中夺回了第十六、十七区。但在昨天,我军进攻的时候遭到了顽强的抵抗,伤亡过千。后来,敌军还发起了一场猛烈的反攻,夺回了我们先前占领的两区。” 梯也尔站起身来,大力拍了桌面一下,说:“这么说,巴黎二十个区还牢牢被公社控制着?” 麦克马洪点了点头,说:“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但还是挡不住敌军的进攻。他们士气高昂,还有不错的组织。相反,我军十万人都是刚被德国佬释放的俘虏。他们虽然有不少作战经验,还受过严格的训练,但目前士气仍然非常低落。遭到反攻后,更出现了士兵集体逃跑的情况。” “什么?颁令下去,所有士兵,一旦逃跑,就地枪决!” “是!” 梯也尔打开了窗户,说:“对了,帕特里斯,我怎么听不到有炮声?” “我怕破坏巴黎城内的建筑,所以没出动大炮,怕……”麦克马洪颤着嘴说道。 梯也尔再次拍打了木桌,大骂道:“蠢货!你不知道吗?现在公社手上还有四百多门火炮!而巴黎宽阔的街道,则非常利于他们炮兵的发挥。” “可他们并没有用炮啊。” “他们也和你一样,不想破坏巴黎的建筑。所以在你们进城后,他们一直没有对我军开炮。但现在,我军已经被他们赶出巴黎城,你说他们会怎么样?” 这时,一阵密集炮火声从窗外传了进来,恰好验证了梯也尔的预言。 “你听,说炮声,炮声就到。” 麦克马洪望了窗外一眼,然后说:“是!我马上安排,炮兵应该能在一个小时内参加战斗。” “快!” “那我告辞了。” 麦克马洪刚走,一个身穿西装的蒙面人就走了进来。 “亨利,南方的情况怎么样了?”梯也尔对蒙面人说道。 蒙面人站得笔直,冷冷地说:“大团长,马赛、利摩日、那博纳的暴动阴谋已经被粉碎,共有一百七十名乱党被拘捕。而在里昂,第八军甚至还拘捕了一千多名乱党,相信已经把敌人一网打尽。” “一千多名?这个沃德玛,果然是人才。刚接管里昂,就把乱党给扫清了。” “列米欧将军的确是一个聪明人。他的部队刚进城,就被派到各个工厂里驻守。这样不但能把最反叛的工人阶级给盯紧,还能避免他们偷懒。结果,这几天来,里昂工业的产量竟然上升了二十个百分点。还有……” 梯也尔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说:“好!好啊!想不到拿破仑三世这么有眼光,找到了这样的人才。让他28岁就当中将军长一点也不过分。如果有机会的话,真想会他一面。” …… 与此同时,在巴黎共和酒店的一间套房里,沃德玛正在收拾行李。 “砰,砰,砰。”门外响起了拍门声。 “谁?”沃德玛对门口喊道。 “是我,奥黛·洛里斯。” 沃德玛走到门前,通过门孔往外望了一望。只见一个身穿黑色裙子,戴着黑色丝手套的美女站在门外。她身上散发着一种高贵气质,看上去一点也不像前一天那个与他并肩作战的女兵,倒是像一个贵族少女。 “奥黛?是你吗?”沃德玛再次对门外说道。 “怎么?不认得我了?我知道你在通过门孔看我。” 沃德打开了门,就闻到奥黛身上那阵迷人的香水味,然后对她说:“我差点不认得你了。你今天穿成这样,一点也不像昨天那个女兵,倒像一个贵族少女。” 奥黛笑了一笑,说:“贵族?将军,您见笑了,我这身装束加起来也不过五个法郎。” 沃德玛上下打量着奥黛,说:“是啊,多普通的衣服穿到你身上都会升价十倍。因为你实在是太美了。” “我有你说得这么美吗?” 沃德玛点头,说:“当然,像你这么好的女人早就应该找一户好人家嫁出去,而不是在巴黎这里送死。” 奥黛笑了一下,说:“找一户人家嫁出去?这什么野蛮思想?结婚是一种承诺,是一种爱,怎么能随便?” 这时,沃德玛知道自己说多了。这个沃德玛,在1842年出生时,心里已经有了一层属于中国人的思想,这都是重生穿越所造成的,刚才那句话就是其中一个例子。 除了这些家庭传统思想以外,他心里还自带了不少现代中国人的治国、治军理念,影响他日后治国、治军的方针。 沃德玛笑了一笑,说:“奥黛,我只是开玩笑而已。其实,这句话是我从中国人那里学来的。” 奥黛想起拿破仑的一句话,说:“中国人?还记得拿破仑大帝说过:‘中国是一只沉睡的狮子,一旦觉醒,将会震惊世界。’没想到这个民族的思想竟然这么落后,连爱情这些东西都不懂。” “大家习俗不同而已。” 这时,“轰”的一声响起了,一枚炮弹落在附近的共和国广场,整座共和酒店都能感受到强烈的震动。 “不好,政府军要炮轰巴黎了!” 奥黛握紧了拳头,说:“什么?这该死的梯也尔,竟然不顾巴黎市民的安危!有这样的元首,是我们法兰西民族的一大耻辱。” “我们快走吧。” 沃德玛连忙拿起行李箱,拖着奥黛的手离开了共和酒店,往城南的方向走去。 与此同时,政府军的炮火已经轰破了一段南城墙,大量军队从这个缺口冲了进去,很快就占领了几条街道。 收到南城墙被攻破的消息后,公社领导欧仁·瓦尔兰立即调派了大量国民自卫军前往第十三区,与进城的政府军展开激烈的战斗。 此时,奥黛刚走到街上,就看见大批部队往南方跑动,看来是调去增援的。她想了一想,对列米欧将军说:“沃德玛,看来南城墙已经被攻破了,我们还是从东边出城吧。” “我正愁那边没被攻破呢。否则我们根本出不了城。” 奥黛看着沃德玛的手提箱,才注意到自己忘了带行李“对了,我得先回家拿行李。” “你家在哪?” “在第十一区,正好顺路。” “好,我跟你去。” 等奥黛拿了行李后,他们俩就赶往城南的第十三区。他们越走,枪声、炮声就越大,越频密。途中,还差点被法军的炮火击中,全身的衣服上沾满了由炮弹炸起的灰尘。 在第十三区的街上,到处都是炮火留下过的痕迹。建筑物的瓦砾散满街面,街上也有不少由炮击造成的坑洞。街旁的建筑无一完整,总有一处被炸,甚至还有一些房子倒塌。此时的巴黎,就像是一个刚被折磨过的美女,变得满面苍夷。 很快,沃德和奥黛就走到了卡约街前线。在那里,法军和国民自卫军正在激烈地战斗。他们以建筑物为掩体,互相开枪射击,没有一方能占上风。 眼看前方战事吃紧,奥黛忍不住掏出手枪,准备上前战斗。但她正要动身的时候,沃德玛忽然紧紧拉住她的手,不让她掏枪。 “沃德,你干嘛?”奥黛焦急地说道。 “想出城的话,就别做傻事。” “难道参加战斗也是一件傻事吗?” “当然是。如果你参加了战斗,敌人会放你出城吗?” 奥黛就收起了手枪,说:“你说得没错。但前面还在战斗,难道我们就这样冲出去吗?这样肯定会被流弹打死的。” 沃德玛看着街旁的一座矮楼房,说:“我知道,所以我们先躲进旁边的建筑物里。看看情况再说。” 不久,政府军的援兵赶到了。他们对国民自卫军发起了猛烈的进攻,很快就占领了卡约街的街垒。剩余的公社部队只好退守后方的阵地,继续与敌人战斗。 很快,几个政府军冲进了沃德和奥黛藏身的建筑物里。当奥黛看见士兵的时候,她又有拿枪战斗的冲动。她望了沃德一眼,打算跟他打眼色,但意外发现她的枪竟然在沃德手上。而此时,士兵的枪口也已经对准了自己,她做什么都没用了。 “你们俩是干什么的?”士兵对沃德和奥黛喊道。 沃德站起身来,拿出军官证,然后对法军士兵说:“自己人!” 为首的士兵走到沃德跟前,接过他的军官证,看了一看,说:“阁下,您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沃德看了看奥黛,然后对士兵说:“我是来救我女朋友的。她从3月18日起,就一直被困在巴黎。我担心她的安危,所以就冒险过来救她。” “原来是这样。” 这时,一个军官走了进来,说:“是女朋友?你们能亲一个吗?” 沃德看了奥黛一眼,说:“现在?好像不太好吧。” “怎么不太好?你不亲她,怎么能证明你说的是真?”军官面无表情地说道。 “将军,你们亲一个吧。”士兵笑着说道。 奥黛忽然用**的眼神望着沃德玛,说:“来啊,快亲我啊。” 沃德玛和奥黛双目交投,两人的心跳骤然加速,就连站在一边的士兵们都听到两人“砰砰”的心跳声。 就这样,这一对男女来了个法式亲吻,一亲就是几分钟。自此之后,他们俩心里都产生了一种那一形容的好感,爱河的河水已经开始涌进两人的心里。 刚亲完,沃德就对那个军官说:“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战斗啊!” 长官打量着身穿粗糙西装的沃德玛,怎么看也看不出他是一个军人,更不觉得他是军官,说:“你无权命令我。” 其中一个士兵望了沃德玛一眼,然后对那个军官说:“长官,他就是大名鼎鼎的沃德玛·列米欧中将,我们是不是应该敬礼?” 这时,长官和几个士兵整齐地向沃德玛敬了个军礼,然后说:“对不起将军,在下不知道是您。” “不要紧,赶快去战斗吧。只有战斗,才有勋章!” “是!” 士兵们刚走,沃德也带着奥黛安全地离开了巴黎。不久,他们就在城外雇了一辆马车,往西边驶去。马车刚走不到一公里,奥黛就发现有点奇怪,对沃德说:“里昂明明在南方,为什么我们要往西走呢?” 沃德玛笑着说:“对,我忘了告诉你,我们先得去凡尔赛一趟。” 奥黛想起某人对她说过的话语,说:“凡尔赛?去那里干什么?刺杀梯也尔吗?”虽然她早就知道沃德玛去凡尔赛的目的,但是为了避免引起对方的怀疑,还是要明知故问。 “我要去见麦克马洪元帅。他之前约了我,如果我不去,而我在巴黎的消息传到那里的话,会引起敌人怀疑的。” “哦,原来是这样。将军果然心思慎密。” 沃德玛用带有暖意的眼神望着奥黛,说:“请别叫我将军。” 奥黛害羞地避开沃德玛的眼神,脸色忽然变得像太阳一样红,说:“沃德,刚才我亲了你这么久,实在有点抱歉……” “没什么。能和法国第一美女亲嘴,是我一辈子最大的荣幸。” “您笑话我了。法国第一美女的称号我并不敢当。” 沃德玛笑了一笑,说:“别这么说,你真的是我见过最美的女人。连欧仁妮皇后都比不上你……” 第三章 公社的反扑 5月23日下午,在巴黎市政厅的一间办公室里,公社领导欧仁·瓦尔兰正在注视着巴黎第十三区地图。几乎每一条街道,每一座建筑物的位置,他都要了解地一清二楚才肯罢休。 这时,外面响起了皮鞋与木地板碰撞的声音,一个身穿红色军服的人,很快就跑进了瓦尔兰的办公室。他就是巴黎公社最著名的将军——雅罗斯拉夫·东布罗夫斯基(jarov-dombrowski),一个有理想,有能力的波兰军人。 “雅罗斯拉夫同志,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雅罗斯拉夫喘了两口气,说:“瓦尔兰同志,所有部队已经按照列米欧同志的计划,抵达相应的地点,布下了一个‘口袋阵’,随时都可以展开反攻。而敌军的部队,也成功被我们引到口袋里,只要你一声令下,他们就会在一个小时内被歼灭。” 瓦尔兰想了想,说:“很好,那就反攻吧。但我还是不太相信这个口袋阵的威力。” “这个口袋阵具体怎么样,要我们试过才知道。列米欧同志说他在第戎和南锡的时候用这招歼灭了两万德军。” “好吧,既然部队都准备好了,那我们就试一试吧。传令下去,全体部队三点正展开反攻!” “是!” 进攻的命令很快就传到各个部队,而进城的政府军不但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被三面包围,还越走越近,结果就注定了吃亏。 到了下午三点整,埋伏在后面的国民自卫军忽然冲了出来,对进城的法军展开了猛烈的反击。他们士气高昂,边战边唱《公社马赛曲》。此时的枪炮,顿时成了公社战士的乐器,为激昂的战歌伴奏。 遇到突如其来的袭击,政府军士兵们顿时感到不知所措。他们先是积极迎战,务求突围。为了生存,他们抱着必死的决心和公社部队决一死战,务求杀出一条血路,突破敌军的包围。 但很快,当他们发现南方还没有敌军,自己还有一条生路的时候,他们必死的决心已经荡然无存。士兵们纷纷沿着意大利大街朝南方撤去,而公社的部队也紧随其后,追着政府军来打。而公社的炮兵,也开始对政府军展开了炮击,使撤退的敌人开始乱成一团,更加狼狈。 然而,政府军的噩梦还没有就此终止。过了十五分钟,一股公社部队忽然在政府军两旁出现。他们疯狂地向撤退的敌人扔手榴弹,甚至还用加特林机枪扫射他们。 机枪在哒哒地怒吼,大炮在轰轰地大喊,公社士兵也在激昂地唱着《公社马赛曲》。霎时间,意大利大街的石板上染满了鲜血,街面上躺满了政府军的尸体,布满了炮击造成的坑洞。五千名法军士兵的鲜血,汇成了一条条涛涛的江河,流进巴黎古老的下水道里。五千名巴黎市民的刽子手,就这样死在巴黎人的枪口下。 过了一会儿,枪声、炮声停止了,只听到激昂的《工人马赛曲》。就这样,国民自卫军成功收复了整个第十三区,一个完整的巴黎再次回到人民手中。 很快,胜利的捷报传遍了整个巴黎,人们都在呼喊着欧仁·瓦尔兰的名字,都说他是巴黎的战神。但知情的人都知道,这场漂亮的一仗其实是沃德玛·列米欧在背后策划的,战神的名衔应该属于他。 在另一边厢,沃德玛和奥黛已经抵达凡尔赛镇。他们像游客那样,悠闲地往凡尔赛宫的方向走去,和附近急促跑动的传令兵形成天大的对比。 刚走到凡尔赛宫门口,他们俩就被门口的卫兵拦住,这个卫兵看着沃德粗糙,布满灰尘的西装,再看看奥黛那身普普通通的黑裙子,然后板着脸对他们说:“这里是政府重地,平民不准内进!” 沃德装出笑容,对那个卫兵说:“这位大哥,您别紧张。在下是麦克马洪元帅的客人,约了他在会客厅见面。” “请出示证件!”卫兵面无表情地地说道。 沃德玛不急不忙地拿出他的军官证,双手递给卫兵。这个卫兵仔细地看了看证件,再看看沃德玛,说:“你就是第八军军长,沃德玛·列米欧中将?” 沃德玛上身微向前倾,把左手放在右肩,说:“正是敝人。” “你确定你说的是真?” 列米欧将军放下了手,说:“我骗你干嘛?” “我看你就是在骗我,你怎么看,都不像一个中将吧。” “这位兄弟,你不能以貌取人啊。” 这时,一个身穿元帅军服的老头子从后面出现,他看了看沃德玛,再看看那个卫兵,然后严肃地说:“你真是有眼不识阿尔卑斯山啊。站在你面前的,就是我们法兰西民族的大英雄,沃德玛·列米欧将军,敬礼!” 卫兵很不情愿地向沃德玛敬了个军礼,然后放了他进去,但还是拦住奥黛。 “我要进去,我是和沃德玛一起的!”奥黛对卫兵嚷道。 麦克马洪回过头来,看了看奥黛,对她说:“喲!我想这位美女就是列米欧将军的爱人吧。但不好意思,这里目前不允许非必要人员进入,所以你不能进来。对了,这附近有一家不错的咖啡店,你可以过去吃点甜品,喝杯咖啡,你的爱人很快就会出来的了。” “沃德玛,我要进去。”奥黛嚷道。 沃德玛转过头来,对奥黛说:“亲爱的,请你听元帅的话,遵守这里的规矩,去咖啡店等我吧。”说完,他就跟着麦克马洪,往主楼的方向走去。 麦克马洪把沃德玛带到一间会客厅。在开始谈话前,他先把卫兵叫出去,再把大门关得紧紧,确定所有窗户都关上后,才开始说话。 “沃德玛,你知道我叫你来干什么吗?” “不知道,请侯爵阁下明示。” 麦克马洪往窗外看了一看,确定没有人偷听后,就坐下来对沃德玛说:“你知道圣殿骑士是什么吗?” 一听到圣殿骑士这个名字,老李(沃德玛·列米欧)就想起自己穿越前玩《刺客信条》的情形。在《刺客信条》这游戏里,圣殿骑士是一个非常邪恶的组织,正是主角所属刺客组织的仇敌。但无论如何,这只是游戏中的情节,并不太可信。 “阁下,圣殿骑士不是在1314年就瓦解了吗?”沃德玛笑着问道。虽然他早就知道答案。 “名义上是瓦解了,但实际上仍然存在。在1830年七月革命后,圣殿骑士就一直在背后统治法国。不仅是法国,我们的势力还遍布全欧洲,乃至全世界。” “‘我们?’,这么说,阁下您也是圣殿骑士的一员?” “没错。” “那皇上(拿破仑三世)呢?也是圣殿骑士吗?” “不,他并不是。原本我们要扶植他当我们的傀儡,于是我们让他当上第二共和国的总统。但他登基后,我们才知道自己被他利用,失去了对法国的控制。为了我们队法国的通知,我们就在去年与俾斯麦一起策划了普法战争,怂恿拿破仑三世向普鲁士开战,并故意设局让他在色当被俘,然后逼他下台。” “俾斯麦也是你们的人?” “如果他是我们的人,我们就不会把阿尔萨斯·洛林割让给他了。” 听到这里,沃德玛心里忽然产生了一种不安的感觉。他从来没有想到,普法战争竟然是圣殿骑士搞出来的一场大戏,怪不得法军会这么容易被击败。 即使他后来力挽狂澜,指挥第八军收复了一半失地,歼灭了两万名德军,但梯也尔政府还是向普鲁士割地求和。原来这一切早已编写在圣骑的剧本里。 这时的他,才知道圣殿骑士有多么的邪恶,竟然能用五十万法军,还有五十五万德军的性命做赌注,为的只是推拿破仑三世下台,恢复对圣骑对法国的统治。 沃德玛尽力掩住他不安的神情,他想了一想,笑着对麦克马洪说:“那你能叫他把阿尔萨斯·洛林还给法国吗?” “算了,都送人了,怎么还?” “好吧,那您跟我说这些干嘛?” “我要邀请你加入我们伟大的组织。和其他兄弟一起,共同治理法兰西,这个伟大的国家。” 一听到对方要请自己加入邪恶组织,沃德马上黑了脸,比暴风雨前的乌云还要黑。 “抱歉,我只是一个军人,对这些政治、阴谋一点兴趣都没有。而且,我之前还听闻有一个刺客组织要专门对付你们。万一被他们盯上的话,我就会死在不应该死的地方。我作为一名军人,只能战死在沙场上,或者死在床上,绝对不能在法兰西境内被刺客杀死。” 麦克马洪把左手拍了拍沃德玛的右肩,说:“听你这么说,你的确是一名优秀的军人。但像你这样的人,如果只听命令的话,好像有点大材小用了吧。的确,你刚才说的刺客组织是真实存在,但以你的武功,我想这并不是一个问题吧。” “阁下,我刚才说的的确是我的心声,请您不要难为我。您日后有什么要求,我都尽量会帮您实现,但我真的不能加入圣殿骑士团。我现在唯一能为您做的,就是保密您刚才说的一切,还有……去追外面那个刺客!”沃德玛还没说完,就冲了出去。 此时,麦克马洪也往窗外看了一看,只见一个身穿黑袍,戴着连衣帽,蒙着脸的人在花园奔跑,这就是传说中的刺客!看来,真人版《刺客信条》快要上演了。 第四章 竟然是她 沃德玛很快就追上了那个刺客。但他一边跑,一边在给那个刺客指路,好让她逃跑。而凡尔赛宫那些懒散的卫兵,看见沃德玛追上刺客后,都各自回到自己的岗位,懒得废力去追。 很快,在沃德玛的“指引下”,刺客很快就经过花园,逃出了凡尔赛宫的范围,而沃德玛也跟着出了去。 “刺客兄弟,你安全了,下次不要再来了,凡尔赛宫这里并不好下手。”沃德玛对刺客说道。 刺客看了看周围,冷冷地说:“这里附近没有卫兵,而且还很容易脱身,是绝佳的刺杀地点。” 沃德玛想了一想,才深知不妙“你说这里?难道我是你其中一个目标吗?” 刺客紧瞪着列米欧中将,说:“沃德玛·列米欧,你是我的头号目标!其次是梯也尔和麦克马洪。临死前,还有什么话想说?” 听到面前的人要杀他,沃德玛心里竟然没有半分的紧张。他想了一想,自己并没有什么想说的。但看到对方褐色的眼睛,闻到对方身上传来的独特气味,就说:“帮我跟奥黛·洛里斯说,我爱她。” 刺客走近两步,说:“这就是你的遗言?” “是。”沃德玛坚决地回答道 刺客走到沃德玛跟前,伸出阿萨辛的招牌袖剑,架在沃德玛的脖子上。而沃德玛——这个骁勇善战的将军,两万德军的刽子手,还是第一次遇到能有人把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当然,他这个中将,并不是吃素的。 沃德玛冷静地看着对方的眼,而他的手已经在作动。“来啊,杀我吧。杀了我,你就能升为刺客大师了。”说完,沃德玛迅速用左手推开对方的袖剑,用右手把对方按倒在地,说:“你为什么要杀我?我又不是圣殿骑士。” “如果我要杀你的话,根本就不会现在才行动。之前杀你的机会还多着呢。” 沃德玛脸上露出了讽刺的笑容,说:“明白了,你想挑战难度是吗?让全世界都知道你在守卫森严的凡尔赛宫杀死了一个将军,然后就能升为大师了,是吗?” “听我说!大师的名衔对我来说一点也不重要!我之所以没有动手,是因为我心里有你,我爱你,我下不了手。” 沃德玛除下刺客的面罩,看着她天使般的脸,再次用带有暖意的眼神望着她,说:“奥黛·洛里斯,果然是你。” 奥黛的眼睛泛出了几滴眼泪,说:“没错,是我。刚才你说的话全是真的吗?你是不是真的爱我?” 沃德玛松开奥黛,含情脉脉地望着她,说:“我……真的爱你。” 奥黛迷人的眼睛里忽然流出了几滴眼泪,她对沃德玛说:“我也爱你,我不想失去你。如果我杀了你,我真的不知道以后怎么活下去。” 沃德玛把奥黛抱在怀里,他亲了对方的额头,抚摸着她白滑的脸,说:“没了你,我也活不下去。哦,对了,我现在得回凡尔赛宫一趟,你快去换个衣服,待会儿门口见。” “我也要回去杀梯也尔和麦克马洪!” “亲爱的,听我说,这两个人目前不能死!否则,法国将会变得更糟。” “为什么?” “现在议会里的保皇派仍然占多数,如果他们两人死了,法国可能会交到君主主义者的手上,到时就会再次走上帝制的歪路。虽然梯也尔和麦克马洪都是保皇派,但他们起码有点克制,还没敢恢复帝制,不想得罪无产阶级。但如果他们俩都死了,这就有点难说了。” “明白。” 与此同时,在凡尔赛宫二楼的办公室里,法国总统梯也尔正在悠闲地喝着午后咖啡。忽然,一名传令兵急促地跑进二楼办公室,对梯也尔说:“总统阁下,公社的部队发动了一场反攻,歼灭了我们五千名士兵,再度占领了巴黎第十三区。” 梯也尔听到消息后,气得把手中的咖啡杯扔了出去,正好打中挂在墙上的法国国旗。瞬间,陶瓷做的杯子在“嗙”的一声后爆开,热滚滚的咖啡四处飞溅,把法国国旗染成咖啡色。 “什么?怎么会这样?你没说错吧?”梯也尔大喊道。 “总统阁下,这千真万确。” “这群饭桶!连巴黎那些民兵都打不过,日后怎么与其他国家打?” 传令兵站得笔直,说:“阁下,我军早上进城后,一直进展顺利,但没想到这竟然是敌军给我们设下的圈套。他们把我军引进他们原先设好的埋伏圈里,下午三点准时出击,全歼我军。” 梯也尔稍微冷静了一点,坐了下来,说:“快叫帕特里斯来!” “是!” 传令兵走到楼下,把帕特里斯·麦克马洪元帅叫到梯也尔的办公室里。他刚走进去,就看到七窍生烟的梯也尔,心里油然产生了一种不安的感觉。 “帕特里斯!五千名法军,就这么没了,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总统,我们并没有想到敌军会对我们设伏。我军早上刚进城,就遇到敌军顽强的抵抗,我们好不容易才把他们击退,重占巴黎东南一小片地区,根本没有被埋伏的迹象。” 梯也尔想了想,觉得这个战法有点似曾相识。他使劲地拍打办公桌,使木质的桌面多了几条裂痕,说:“这是沃德玛·列米欧中将的打法!半年前,他就是用这招歼灭围攻第戎的德军!他现在在哪?他刚才不是和你在楼下会面的吗?快逮捕他!” 听到梯也尔的话语,麦克马洪顿的脸上忽然冒出一滴冷汗,滴到凡尔赛宫古老的地板上。他想了想,然后紧张地说:“阁下,沃德玛根本不可能会是公社的人。” “宁愿捉错,不能放过!如果列米欧中将不是公社的人,那敌人怎么会用他的战法?” 麦克马洪忽然想到了一个理由,说:“也许是因为他哪位部下参与了这次叛乱,给公社献计,套用了沃德玛的战法。” 这时,沃德玛走进了梯也尔的办公室。他看了看沾满咖啡的法国国旗,再看了麦克马洪僵硬,紧张的脸,对梯也尔说:“总统阁下,我正想来想您汇报情况。在下的确没有参与叛乱。” “说来听听!” 沃德玛站得笔直,说:“昨天,我潜入了巴黎,营救我的爱人,却意外看到了我的一位老部下从市政厅里走了出来。他以前在第八军与我共事,熟悉我惯用的战术,我想他昨天去市政厅应该是为了给公社献计。” “他现在在哪?我要派人杀了他!”梯也尔怒气冲冲地说道。 “放心吧,我出城的时候已经打死他了。” 听到沃德玛稍微安慰的话语,梯也尔的怒气有所消减“很好,果然是拿破仑三世的亲信,法国人民心目中的英雄,做事果然有分寸。如果你能加入圣殿骑士的话,就更好。” “总统阁下,这个问题我也跟元帅谈过。在下只想做一个军人,并不想牵扯到这些阴谋斗争里。”沃德玛颤着嘴继续说:“而且刚才,我已经见证过阿萨辛刺客的厉害,我可不想死在他们手上。” 麦克马洪上下打量着沃德玛。只见他手握拳头,双脚在不停地震动,双眼毫无焦点,眼神恍惚,似乎经历了一场劫难一样。 “沃德玛,看你这个样子,刚才应该没捉到刺客吧。” “是,在下已经尽力了,但捉不到他。”沃德玛颤着嘴说道。 麦克马洪看着沃德玛衣服上的刀痕,说:“你不但没有捉到他,还差点被他杀掉,我说得没错吧?” “是,没错。幸好我及时反应过来,踢开了他,否则……”沃德玛假装紧张地说道,虽然他装得并不像。 “好了,别说了。看来我们有必要加强凡尔赛宫的保安。如果他们来个刺客大师的话,恐怕……”梯也尔说道。 “加强!一定要加强这里的保安!不像战场,在这里,敌人会无声无息地夺去你的性命,比战场还要危险的多!”沃德玛颤着嘴说道。 “好吧,列米欧将军可以回去了,南法的秩序,还要靠你来维持呢。既然拿破仑三世放心把罗纳-阿尔卑斯交给你,你就放心去管吧。” 就这样,沃德玛凭着他出色的演技,成功避过了被捕的危机。刚走出办公室,原本神经绷紧的他,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他一边走,一边在心里嘲笑两个老头子的无知。这两个老头子,怎样也没想到这个“胆小”的列米欧将军竟然有造反的胆量。 沃德玛刚离开凡尔赛宫,就看到奥黛天使般的脸。他再次和爱人来了个法式亲吻,一亲就是五分钟。 刚亲完,奥黛就用**的眼神望着沃德,说:“亲爱的,我们现在去哪儿?” 沃德掏出了怀表看了一看,然后对奥黛说:“现在时候不早了,我们根本没可能赶最后一班火车。” “对了,我们去哪里坐火车?巴黎的铁路服务已经中断了。” “去默伦吧。那里是最近的火车站,有火车直达里昂。我们今晚就先去那里的旅馆过一晚夜,然后坐明天早上的火车去里昂,你说这样好不好?” 奥黛把双手放在沃德玛的肩膀上,用**的眼神望着对方,说:“好,那我们今晚睡同一个房间吗?” “亲爱的,这还用说吗?” 第五章 梯也尔的死讯 随着夏天的来临,欧洲各地的气候都开始变得温暖怡人。但在凡尔赛,这个纬度不高的地方,竟然刮起一阵阵刺骨的冷风。即使关上了窗门,这阵寒风仍然吹进了梯也尔的卧室里,还吹来一股可怕的杀气,使多疑、怕死的梯也尔彻夜不眠。 在凡尔赛宫外,一名黑衣刺客一边用望远镜窥探着宫内的每一个角落,一边在心里策划潜入的路线。这是他升为刺客大师后的第一次行动,不能有半点闪失。 这时,一个蓝衣刺客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马丁,什么时候行动?” “快了,让我再看看。” “兄弟,你不会是在找奥黛吧。” 马丁叹了一口气,说:“唉,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自从她出城以后,就没听过任何有关她的消息。可能她已经……” “放心吧,她还活着呢。我刚才还在默伦见过她。” 马丁放下望远镜,说:“雨果兄弟,你说的是真的?” “骗你干嘛?” “行动后,你能带我去找她吗?” 马丁指着凡尔赛宫的主楼,对马丁说:“等你活着从那里走出来再说吧。” “一言为定。”说完,马丁就径直往凡尔赛宫的方向跑去,展开了一场震惊全法的刺杀行动。 此时,一阵更强烈的冷风吹进了梯也尔的卧室,使他感到更加寒冷。无可奈何之下,他唯有从被窝里钻出来,拿几件大衣穿着睡,但是还不够暖。 无奈之下,他唯有叫外面的卫兵进来透壁炉。当卫兵收到这命令的时候,脸上都露出及其惊讶的神情,心想:“现在凡尔赛的气温超过25度,总统阁下他点壁炉干什么?” “还愣着干什么?快进来!我快冷死了!”梯也尔对卫兵呼喝道。 卫兵刚走进房间,玻璃爆裂的声音就响起了。在不到1秒的时间内,一把飞刀也通过爆裂的玻璃飞了进来,正中卫兵的喉部,一刀致命。 很快,一个黑衣刺客从窗外跳了进来。他伸出了阿萨辛刺客独有的袖剑,凶神恶煞地望着梯也尔——这个法兰西民族的叛徒。说:“阿道夫·梯也尔,你的死期到了!用你的鲜血向法兰西人民赎罪吧!下世不要再做懦夫了。” 望着对方黑暗、发出杀气的身影,梯也尔并不感到有任何的恐惧,还说:“懦夫?我想你们配得上这个称号吧。你们阿萨辛的人,只会在黑暗中出没,连面对阳光的勇气都没有,难道你们就不懦弱吗?” 黑衣刺客轻轻地抽动他的嘴角,发出一阵冷冷的笑声,说:“那又怎么样?我们对得住三千八百万法兰西人民,而你?连巴黎下水道的一只老鼠都对不起!” 顿时,梯也尔感到有一股寒气从心脏传到身体各处。往下一看,马丁(黑衣刺客)的袖剑已经深深地插入了他的心脏,一切都结束了…… 过了不久,麦克马洪也在前线被阿萨辛的狙击手射杀。就这样,原本应该在1873年成为总统的他,在1871年5月24日凌晨,死在了阿萨辛的枪下。 很快,马丁凭着高超的隐匿技术,躲过了凡尔赛宫重重的保安,安然离开这个全法国守卫得最森严的地带,在今圣西尔-莱科勒机场的位置与雨果会合。 “兄弟,行动成功了吗?”雨果对马丁说道。 马丁收起袖剑,拍了拍雨果的肩膀,说:“成功了。小小的凡尔赛宫,其实也不难潜入。” “你可是刺客大师,这对你来说当然容易。如果是我的话,刚进去就被乱枪打死了。” “任何人只要多加训练,加上多次的实战,都能成为刺客大师……在没有丧命的情况下。对了,你是不是知道奥黛在哪儿?你能带我去见她吗?我担心死了。” 雨果想了想,说:“她在默伦一家旅馆里待着,非常安全。但我劝你还是不要去找她。” “为什么?她不愿意见到我吗?” “不是,但……” 马丁揪住雨果的衣袖,说:“但什么?难道你要离间我和她之间的关系?” “兄弟,我并不是这个意思。如果你非要去找她,我可以带你去。我估计她明天早上就要做火车去里昂。” “去里昂干什么?” “你到时问她吧。” “你要带我去才能问啊。” “好吧……但请你到时保持冷静……” 一个小时后,两个刺客骑马来到默伦——这个巴黎-地中海铁路总站的所在地。当时,即使已经是凌晨两点,街上还有不少行人,他们都是刚从巴黎逃出来的市民,但男人的比例似乎特别的高。 在巴黎连日的炮轰中,不少市民的家园被法军的炮火所轰毁,唯有逃到安全的南方去避难。但再过几天,战神也将要降临南法,很快就会席卷全法国。这些可怜的巴黎人,除非出国,否则根本避免不了卷入战争的命运。 很快,雨果把马丁带到旅馆前,对他说:“你的爱人就在三楼。我想她应该在熟睡中,你确定要吵醒她?” “她明天就要去里昂了,今天总得见她一面吧。” “好吧。” 雨果把马丁带到奥黛的房间门外,对他说:“你一定要有心理准备,等一下见到什么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冲动。” “别废话了。”说完,马丁就按下了门铃。 过了一会儿,房门被打开。出现在马丁面前的,并不是他最想见到的奥黛·洛里斯,而是他们其中一个刺杀目标——沃德玛·列米欧中将。 看见沃德玛的身影,马丁·洛里斯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人。他从衣袖里拿出列米欧中将的素描像,对比了一下,发现自己并没有认错人。“如果我没认错的话,你就是第八军军长,沃德玛·列米欧中将吧。” 沃德玛擦了擦眼睛,睡眼惺忪地说:“是我。请问先生您,要找我干啥?” 马丁尝试控制自己的情绪,装着冷静地说:“刚才是不是有一个刺客要杀你?” “是啊。” 但是,马丁和奥黛一样,都是一个偏向冲动的人。看见自己的目标就在眼前,他忍不住伸出袖剑,架在沃德玛的脖子前,说:“你把她怎么了?” “我没把她怎么啊。”沃德玛看着马丁的袖剑,心里却没有半丝的恐惧,更没有半分的紧张。他冷静地说道:“你要杀我吗?如果你杀了我,奥黛会很伤心的。” 此时,奥黛独有的香味从沃德玛身后传来。伴随着香味的,是奥黛那把动听的声音:“马丁!请收起你的袖剑!否则我和你没完!” 马丁把自己的语气放软,对奥黛说:“亲爱的奥黛,你没事吧!” “我很好,你不用担心我。” 这时,沃德玛才注意到,站在自己跟前的,有可能是自己的情敌。他觉得,像奥黛这样美丽动人,坚强善良的女人,肯定会被很多男人喜欢上,特别是曾与她并肩作战的战友。 马丁看了看沃德玛,再看了看奥黛绝美的脸,说:“你们俩怎么会睡在同一个房间里?莫非你们……” “没错,我爱他,所以没有杀他。”奥黛坚决地说道。 “你竟然会爱上一个圣殿骑士!” 奥黛推开马丁的手,说:“他要是圣殿骑士的话,我早就把他给干掉了。其实,他是iwa(第一国际)的人,是新当选的法国临时通讯书记,化名为雷米·门尼斯,是我们的盟友。” “他就是雷米?雷米同志,很高兴能见到你,我是奥黛的哥哥,马丁·洛里斯。”马丁惊讶地问道。 听到“哥哥”这个单词后,沃德玛终于松了一口气。他想了想,说:“怎么了?不想杀我了吗?还有,请不要叫我雷米,从今天开始,我会恢复身份,叫沃德玛·列米欧。” “我怎么会杀你?你可是人民的希望。”马丁进了房间,关上房门,小声地对沃德玛说:“恢复身份?难道你要率领第八军八万名士兵……” “没错。” “对了,雷米同志,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 “我刚才杀了梯也尔,为几千名巴黎市民,还有十四万战死在普法战争期间的法军报了仇!” “这么说,奥黛刚才进凡尔赛宫是去视察,而不是行动的?” 跟进来的雨果点了点头,拿出一张小地图,说:“没错。她刚才一到默伦,就悄悄把这张地图交了给我,然后我们通过这张地图,拟定了潜入和逃脱的路线。” 沃德玛看了看这张地图,说:“奥黛,你真是一名很好的侦察兵,能在短时间内准确地记下所有卫兵部署的位置,如果你在我军服役的话,该有多好?”沃德玛停顿了一下,说:“还有,马丁,我并不认为梯也尔的死讯是一个好消息,他的死,只会为我们带来更多麻烦。” 马丁想了一想,说:“什么麻烦?他这个卖国贼,巴黎市民的刽子手,早就应该死了!” “唉,你后天看报纸就知道我的意思了。” 第六章 奥尔良复辟 <书友群已创:群号66547059> 在梯也尔和麦克马洪都被刺杀后,法国暂时的领导权不知怎么落到了阿尔贝·德·布罗伊公爵的手上,军权则由同是保皇党的路易·朱尔·特罗胥将军(后来被封为元帅)掌握。 这个布罗伊公爵,本来只是法国驻伦敦的大使,应该当年2月上任,前往伦敦。但在麦克马洪这位同是保守派核心人物的帮助下,他得以留在了法国,逐渐成为议会里,保守保皇派的领袖。 作为君主主义者,奥尔良派领袖的阿尔贝非常渴望奥尔良王朝复辟。而一向不重实际,不理群众感受的他,在掌握领导权后,第一件事情,就是要让奥尔良王朝复辟。 1871年5月24日早上,在凡尔赛宫里,法国国民议会召开了一场紧急会议。出席这次会议的,大多数都是支持恢复帝制的保皇派议员,而反对帝制的共和派,很多因为不同的原因而未能出席,只来了几个。 会议刚开始,奥尔良派的领袖阿尔贝·德·布罗伊公言:“各位,我想大家都已经收到梯也尔阁下遇刺的消息。今天,我们得选出一个能够带领法国,同时又能维护我们资产阶级利益的领袖,这样我们才能打败巴黎那些暴徒。” “还用选吗?这里大部分都是奥尔良派,你们直接推菲利普王子上台,不就行了吗?”其中一个共和派议员无奈地说道。 “我也是这么想。所以,请奥尔良王朝的传人——路易·菲利普二世进来!”布罗伊公爵刚说完,会场的大门徐徐打开,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看上去三十来岁的男人出现在议员们的眼前。他就是前法国国王,路易·菲利普一世的长孙——路易·菲利普二世。 本来,在历史上,保皇派人士应该会拥立波旁王朝的亨利五世为法国国王。但1870年8月,他却意外地遇刺,结果支持波旁王朝的正统派都转向支持奥尔良王朝的路易·菲利普二世,加入了奥尔良派的阵营。 当路易腓力二世走进会场时,奥尔良派的议员们都站起身来,整齐地向他鞠躬。而几个共和派议员们,都待在座位上,把鄙视的目光投向了路易·菲利普二世——这个才33岁,即将成为法国君主的小子。 他昂头挺胸地走到会场中间,对布罗伊公爵说:“谢谢你们对我的忠诚。” “陛下,我们只是帮您要回您应得的东西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我们完成表决,法兰西就是您的了。”布罗伊公爵像只狗一样,扶着身子,回答道。 很快,国民议会完成了表决,结果以高票数通过了恢复帝制决定,宣布法兰西第三帝国正式成立。路易斯·菲利普二世将会在几天后正式登基,成为法兰西第三帝国的皇帝。 眼看着法国再度进入新的帝制时代,在场的共和派议员们都只能无奈地离开议会,从此结束了他们的政治生涯。此后,无论是在新的法兰西第三帝国,还是在未来的法兰西第三共和国,这些资产阶级共和派政客们,都不会有任何参政的机会。 共和派的议员们离场后,会议继续展开,变成了奥尔良派的内阁会议。当他们正在兴高采烈地谈登基的细节时,一名叫夏尔的议员忽然打断了大家的发言,说:“各位,现在并不是讨论登基细节的时候!” “现在还有什么事情比皇上登基还重要的?”布罗伊公爵问道。 “军队!只有我们掌控了军队,保障军队对皇上的绝对忠诚,才能开始讨论登基的事。否则,我们很快就会完蛋!” 阿贝尔·布罗伊公爵想了一想,说:“夏尔,你说得对,我们一定要取得各位军方领袖的支持才能商讨登基的事。特别是那个沃德玛·列米欧中将。” “这个沃德玛,虽然是打了几场胜仗,消灭了几万德军,但他终究还只有28岁,能算得上是一名军方领袖吗?”又一个议员发言说道。 “看来大家都不清楚沃德玛的底细,不如让特罗胥将军给大家说一下吧。”布罗伊公爵说道。 这时,一个身穿军服,有着地中海发型的人站了起来,说:“大家听我说!这个沃德玛·列米欧,虽然只有二十八岁,但他的实力不容小觑。首先,他指挥的第八军是一个加强独立军,他麾下有四个加强师,八万兵力,还接管了两个戍守在阿尔卑斯山的山地旅。 虽然他其中三个师都是来自无产阶级的动员兵,在普法战争前才动员,但在沃德玛的带领下,他们全部都变成了精锐,还配备了列米欧公司制造的武器。其战斗力能与一个有十多万兵力的军团匹敌。” 他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说:“而且,沃德玛这个人在东法、南法都很有威信,在第戎、南锡两战后,人们都开始把他当作英雄,把他当作拿破仑大帝再世。如果我们得到他的支持,就是等于得到人民的支持。” 夏尔托着左腮,想了一阵,说:“看来他真的是一个很值得争取的对象。那么,我们快派人联络这个列米欧中将吧。只要得到他的支持,皇上就能安枕无忧了。” “如果得不到他的支持呢?”特罗胥问道。 布罗伊公爵坚决地回答:“那就用我们圣殿骑士的方法来解决。” 很快,第三帝国成立的消息开始通过有线电报传遍全法国及其所有的殖民地,但竟然没有引起太大的反响,里昂、马赛、蒙彼利埃的市面还是出奇地平静。 工人还是准时地工作,街上也没有任何的游行抗议。但在这样平静的背后,其实隐藏了巨大的危机——一场新的革命很快就要爆发。 几个小时后,一辆蒸汽火车沿着索恩河畔的路轨驶进了南法最大的城市——里昂。这辆火车的乘客,包括有凡尔赛政府派出的代表,还有他要找的人——沃德玛·列米欧中将。但由于所处的车厢不同,他们并不知道对方的存在。 河畔的建筑倒映在平静如镜的索恩河面上,上面的天空和索恩河水一样蓝。在列车上,看着窗外的美景,奥黛油然产生了一种愉悦的心情。难得离开大巴黎的她,对异乡的景物感到特别的好奇,就像一个刚见过蓝天的小女孩一样。 奥黛拉了拉沃德玛的手,说:“亲爱的,为什么里昂的建筑大多是红色屋顶的呢?而不是用蓝色的?” 沃德玛想了一想,说:“具体的原因我真的不知道。其实,在西班牙、意大利,还有土耳其这些国家,都爱用红色作为屋顶的颜色。” “这些国家,你全去过?” “我只去过土耳其。” “那你怎么知道西班牙和意大利的房子是红色屋顶的?” 沃德玛笑了一笑,说:“你上网查西班牙、意大利的图片就知道了。” 听到“上网”这个词语,奥黛感到大惑不解,问:“什么是上网?” 这时,沃德玛注意到自己说了些不该说的东西,差点暴露了他现代穿越者的身份。二十八年前穿越重生为一个婴孩的他,在重新长大成人后,仍然保留着大量穿越前的记忆,包括他业余研究过的欧洲历史。 而他穿越前作为一名专业的工程师,脑海里自然也残留了一些工程技术。结果他就运用了这一些残留的知识,提前9年发明碱性转炉炼钢法,还造出了新一代的火炮和加特林机枪。 后来,他又提前10年发明自动步枪和机关枪,提前13年发明电解制铝法,提前80年发明氧气顶吹转炉炼钢法,对法国的工业发展带来技术上的贡献。 就在此时,奥黛开始注意到沃德玛的眼神,知道自己问了些不该问的东西,于是说:“好了,我只是随便问问而已,你不用太认真。” 沃德玛吻了奥黛一下,说:“不认真怎么行?你可是我唯一的亲人。” 很快,列车停在了里昂火车站。刚下车不久,沃德玛就从人群中找到了几名相熟的人。正要走上前去打招呼的时候,他不小心踩到一个人的脚。 脚的主人不屑地望着沃德玛,说:“先生,你走路能带眼睛吗?” “不好意思,我不是有意的。” 被踩的人看着沃德玛身上那套粗糙的西装,说:“你知道这双鞋子有多贵吗?值100法郎!看你这样子,肯定买不起吧。” 沃德玛看了看那双鞋子,说:“你的皮鞋不错,真值100法郎。” “你把鞋子弄脏了,待会儿我怎么见人?你知道我今晚要见谁吗?是里昂狮——沃德玛·列米欧将军!” 【狮子是里昂的标志】 沃德玛打量着那个人的样子,自己并不认识他“先生,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见他?” 对方理一理自己的衣领,说:“我是凡尔赛政府派来的,要找列米欧将军谈点事情。怎么?有问题吗?” 一听到是凡尔赛政府派来的,沃德玛就说:“将军他今晚没有空,不能见你。你明天去晚上再去找他吧。” “你怎么知道将军今晚没空?你又是什么人?” “我是他的副官。今晚我们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商量,你明天再去找他吧。” 一听到眼前这位是沃德玛的副官,凡尔赛代表收起了原先嚣张的气焰,只好动身往车站大门走去。他刚走开,奥黛就贴着沃德玛的耳朵说:“真不懂他们资产阶级,弄脏一只鞋子都要这样。” “这些人我见得多了,是时候让他们尝尝苦头了。” “对了,他刚才说你是什么里昂狮,这个昵称好像不错。” 沃德玛屈指一算,说:“我是1842年出生的,属虎。还是叫里昂虎比较贴切。”此后,“里昂虎”就成了沃德玛的绰号。 第七章 b计划 “亲爱的,这就是你的家?”奥黛看着沃德玛家里简陋的布置,只见细小的大厅里只有一张简陋的木沙发、一张木餐桌,还有一个摆放杂物的大柜子,怎么看都不像是将军的宅邸,倒是像一个普通工人的家。 “是啊,我一直都住在这里的。你觉得这里怎么样?还可以吗?” “可以啊,只是想不到你这个中将竟然只憋屈在这个只有四十平方的小宅里。” “什么憋屈不憋屈的?我住在这里感觉不错啊。”沃德玛走到窗前,说:“这里的景色开扬,前面就是索恩河。这里正好位于市中心,去哪儿也方便;屋里家私又齐全,应有尽有,虽然是小了点,但也挺好住的。如果你想住大一点的话,我可以带你去圣艾蒂安老家那里住,那里比这宽敞一点,但其实也是差不多。” 奥黛从后搂住沃德玛,说:“想不到你的收入比我多得多,社会地位也比我高得多,但你的家比我的更小,更简陋,你不觉得……” 沃德玛轻抚奥黛的玉手,说:“没错,我的收入确实不低,但大部分都没有用到我的身上。不是拿去镐赏部下,就是去了工厂那里充作运营、生产费用。” “你有开工厂?你有生产工具?你是资产阶级?”奥黛惊讶地问道。 沃德玛微微地点了头,说:“我开了一家炼钢厂,主要用来给自己的兵工厂供应原料,生产最先进的武器归部队所用。当然,那些钢铁还会卖去其他地方,所赚的钱也是用来维持运营,剩下的用来派发工人福利,或者用来镐赏士兵。所以实际上,我并没有从生产工具里获得任何的收入。” “最先进的武器?能举个例子吗?” 沃德玛吻了奥黛的玉手,说:“我们的炼钢厂能炼出全法国质量最高的钢铁,生产全法国射速最快,射程最远,威力最大的火炮,还有大量生产马克沁机枪。所以我们第八军是配备最多重武器的法军部队。” “所以你就轻易战胜了德国鬼子了,是吗?” 沃德玛想了一会儿,说:“这也是其中一个因素,但不是最主要的。要战胜敌人,所需要的是妥当的指挥、严明的军纪、高昂的士气,还有良好的组织。否则,无论你的武器有多先进,也不能在战争中取得什么优势。” “好了,那你待会儿什么时候去军部?” 沃德玛看了看怀表,发现时间比预期中过得快,说:“现在!”说完,就走进睡房,换了一身中将军装走出来。 奥黛看着自己爱人穿着军装,意气风发的样子,心里对这个男友产生了更多的好感“亲爱的,你穿军装的样子真是太帅了。” “是吗?晚饭不要等我了,你自己下去吃吧。沃土广场那边有一家餐厅不错,你过了桥,沿着河畔走,在康斯坦丁街转左,走一会儿就到了。” “好吧,那你几点回来?” “这有点难说,我还有一大堆事务要处理呢。”说完,沃德玛就打开了家门,匆匆而去。 沃德玛到达军部的时候,以最快的步速冲进了会议室,只见四名师长都已经坐在那里,准备开会。 “各位兄弟,刚才有点事情耽误了一点时间,不好意思。”沃德玛对军官们说道。 “大哥,你不是说过我们第八军上下都是一家人,都是兄弟吗?有什么好不好意思的?”第一师长对沃德玛说道。 虽然军官们都以“大哥”称呼沃德玛,但他却是会议室里年纪最小的军官,只有28岁。而其余那几位,除了第二的师长35岁以外,其余那三位都超过40岁。 沃德玛走到中间,说:“谢谢你们。只要这股兄弟情还在,我们第八军就能保持所向披靡。” “大哥,这次叫我们来,有什么事情要商量?”第一师师长说道。 “多了。相信你们都知道凡尔赛发生了什么事吧。” “知道。那些混蛋,竟然不理人民的反对,恢复了帝制。这也没什么大不了,如果是皇上(拿破仑三世)复位的话,我会举脚赞成,但这次是奥尔良王朝复辟,是法国人民的噩梦。大哥,你看这些该死的奥尔良派,连炮轰巴黎的决定都能做得出来,说不定他们有朝一日又会恢复奴隶制。” 沃德玛坐了下来,把双手交叉放在桌面上,说:“本来,我只打算用兵力胁迫他们撤离巴黎,并维持共和。但自从路易斯·菲利普二世上位后,这个计划就不再能实现了。待会儿,我会向凡尔赛发出最后通牒,要求他们从巴黎撤军,和巴黎人民的代表谈判。但我想他们不太可能接受。” “那为了人民,如果他们坚决要把枪口对准巴黎人民的话,我们唯有执行b计划了。还记得你说过,我们法**人的职责,是保卫法国人民的生命财产。现在,当凡尔赛政府把枪口对准巴黎市民的时候,我们就要尽自己的职责去阻止他们。”第二师师长阿尔森(arsène)说道。 沃德玛拍了拍阿尔森的肩膀,说:“兄弟,很高兴你还记得我说过的话。至于b计划的事,我们还是过了明天再说。明天,我将会和凡尔赛政府派来的特使会面,看看他的态度怎样。如果他们坚决要恢复帝制,不肯从巴黎撤军,坚决要把枪口对准巴黎市民,那我们就真的要起义了。” 第四师师长仔细分析了一下,说:“他们不大可能会接受我们的方案吧。为了让皇上退位,他们连把德国佬引狼入室的事情都做得出来。无论如何,我们都已经做好b计划的准备。” “很好,那两千名‘被抓’的工人现在怎么样了?” “他们都已经接受了一定的军事训练,随时能准备战斗。除了这两千名民兵以外,我们还暗中给其余五千名工人进行了基本的军事训练,相信他们能组成一个民兵旅,可以作战。”负责训练的第二师师长阿尔森说道。 “很好,那他们达到我们第八军的要求了吗?” “还没有。对于民兵来说,我们第八军的要求是严格了点。如果是按法军其他部队的要求来说的话,他们基本上已经达到了,已经具备了作战的能力。” 沃德玛仔细地想了想,说:“很好,这方面我不担心了。但另一个问题来了,单靠第八军八万兵力,还有两个山地旅1.3万人的话,我们未必有胜利的把握,所以我们要拉拢一下其他的部队才行。” 第二师师长阿尔森说:“大哥,本来我们是能拉拢一些部队的。但奥尔良派上台后,他们的师长都被调走了。” “被调去哪了?”沃德玛问道。 “驻守在南锡、第戎那三个师的师长都被集体调到阿尔及利亚去了。虽然师长被换,但他们的士兵基本上都是支持我们的,所以那边应该没有问题。但其他的部队就争取不了了,不但换上奥尔良派的首长,士兵们本来也没什么意识,只爱服从命令。” “马赛那边呢?” “你以前指挥过的独立旅就驻扎在马赛,但现在的旅长是奥尔良派的,先前才残酷镇压了那边的革命,我想士兵们也未必会支持我们。” 沃德玛喝了一口水,仔细地想了一阵,说:“你刚才是不是说有三个师长被调去阿尔及利亚?” “是,他们被调去指挥阿尔及利亚的三个师。” “他们会起义吗?” “这我不清楚,虽然师长支持我们,但他们的士兵就有点难说。还需要时间争取。” “海军呢?” “海军那边,我们还没有联络。” …… “好吧,你们继续准备工作,争取训练更多的民兵,拉拢更多的部队。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能轻举妄动。” “是!” 会议结束后,沃德玛先在军部里吃了饭,然后匆匆赶往兵工厂里视察,监督生产,并参与新武器的研发工作。之后,他就骑自行车往索恩河东岸走去,和他的“线人”会合。 沃德玛再一间酒店前停了下来,放好自行车,然后走了进去。看到列米欧将军的光临,酒店的职员有点不知所措。一般的酒店职员,看到这样“贵人”来临,都会主动上前去招待他,但这间酒店的人却没有这么做,就是因为他们心里有鬼。 沃德玛从职员的神色里,看出他们紧张的心情。他走到柜台前,对一位男职员说:“请问你们的老板塞弗林(séverin)先生在吗?” 这个旅馆职员听到后,悄悄地向一个女职员打了眼色,然后说:“塞弗林先生他不在,请问将军您就什么事情要找他呢?” “我约了他十分钟后在五楼见面,怎么他还没有来?” “将军,他真的不在。” “别骗我了,我刚才在对岸用望远镜瞄过这里,看见他就在上面。在我面前,你们最好别撒谎。”沃德玛减小了声量,继续说:“我知道你们是什么人,最好别跟我耍什么花样。除非你想破坏我们之间的盟友关系。” “将军,塞弗林他正在和巴黎来的女刺客见面,麻烦您稍等一下。” “巴黎来的女刺客?是她?” 第八章 牢不可破的联盟 塞弗林边拿着酒杯,边打量着蒙面的女刺客,说:“早就听闻洛里斯兄妹英明神武,战绩彪炳。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奥黛笑了一笑,说:“塞弗林先生,我们不就杀了几个圣殿骑士而已,哪有你说得这么厉害?” “潜入凡尔赛宫,刺杀梯也尔,不是你们俩干的吗?这样的战绩,并非一般刺客能做到的。” “这是我哥干的,与我无关。结果直接导致奥尔良王朝复辟,弄得法国一团糟。” “对了,你这次来是不是来杀沃德玛·列米欧将军的?听说巴黎分会那边要做掉他。” 奥黛停顿了一会儿,说:“没错,杀他的任务是我接的,但我并不想杀他。” 塞弗林喝了一口圣艾蒂安产的白葡萄酒,然后放下酒杯,说:“那你这次来干什么?” “我这次来是保护他的,麻烦你叫里昂的兄弟们不要动他,他不是圣骑,也没干什么坏事。如果他被杀的话,法国就真的会完蛋。”奥黛焦急地回答道。 “我为什么要动他?他可是法国人民心目中的英雄,又没有做过什么坏事。我们南方这边讲求的是与军方之间的合作,透过军方、政府以及我们自身的力量来消灭这边的圣骑,不会像你们巴黎阿萨辛那样神经过敏,动不动就杀人。 结果你们不但得罪了政府,得罪了军方,甚至巴黎公社也不太喜欢你们。而我们这边虽然杀的圣骑不多,但在军方的严格监视下,敌人已经无法在这个地区活动,所以圣骑们全到你们巴黎去了。” 奥黛叹了一口气,说:“是啊,巴黎那边整天说宁杀错,无放过,动不动就杀人,神经有点过敏,的确有点麻烦。现在,由于来自从南方来的圣骑实在是太多,我们那边甚至还会派人监视所有来自南方,又有社会地位的人。” “其实,不仅是巴黎,就连大部分的阿萨辛分会也像你们巴黎这样。当然,我们南法这边,还有西班牙、意大利的除外。” “看来你们真的与众不同。” 塞弗林再喝了一口酒,说:“你听说过幻影大师吗?” “听说过。他不是……的人吗?” 塞弗林回答道:“没错,在他的努力下,我们两个组织之间维持七百多年的战争终于完结了。现在,我们将会联手对付圣殿骑士。他答应过我们,说我们之间的联盟是牢不可破的,除非我们出尔反尔。” 奥黛注视着塞弗林的表情,说:“那你信得过他吗?” “他是一个很有信誉的人,绝对信得过。” “不错啊,看来我们又少一个敌人了,这场从1096年就开始的战争终于结束了。但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说来话长,你待会儿问他吧,他应该很快就来。没了他,我们根本没可能会在第八军的眼皮底下生存。” 这时,一个身穿中将军服的人走了进来,说:“我就是幻影。” 奥黛看着身穿军装的人,他就是自己的爱人——沃德玛·列米欧中将。奥黛除下了面罩,对沃德玛说:“亲爱的,怎么是你?” “为什么不能是我?” 塞弗林听到这里,再看看两人之间暧昧的眼神,说:“兄弟,你们俩是一对的?怪不得洛里斯小姐不忍心杀你。” 沃德玛笑了笑,说:“就算他们两兄妹出手,以二打一,也未必能动得了我一条毫毛。” 奥黛伸出了袖剑,说:“小看我是吗?不如我们来比一比,看谁厉害。” 就在此时,沃德玛的脸上忽然露出了嬉皮的笑容,说:“好啊,我们待会儿就在床上比。就我那门1.5英寸口径的大炮,都已经足够对付你了。” 奥黛装出了生气的样子,说:“沃德玛·列米欧!你……” “奥黛·洛里斯,你生气的样子真可爱!”沃德玛顿时恢复了正经的神态,继续说:“但现在可不是比试的时候,我还有正事要找塞弗林先生商量。还有,在解放法国前,我们最好还是别浪费自己的体力,明白吗?” 塞弗林喝了一口酒,笑着说:“你们俩别在这里打情骂俏了。我真有事情要和他商量。” 这时,奥黛和沃德玛几乎同时坐了下来,异口同声地说:“你说吧。” 塞弗林放下了酒杯,从衣袋里掏出一张法国地图,对幻影说:“你之前叫我办的事情我都办了。” 奥黛看了她男人一眼,对塞弗林说:“他叫你办什么事情?” “没什么,就收集一些情报而已。这可是我们的强项啊。”塞弗林拿起酒杯,又喝了一口,然后摊开地图,对沃德玛说:“将军,这是目前法国境内的兵力部署图,是兄弟们冒着生命危险搞回来的,请您过目一下。” 沃德玛看着地图,说:“看来,这些奥尔良王朝的走狗早就对我有防范啊。现在北方的兵力往南调,西方的兵力往东调,逐步逼近里昂,这分明是针对我们的。 而且,第戎、南锡和蒙彼利埃的部队都换了奥尔良派的指挥官,那些共和派、波拿巴派甚至正统派的将领都被调走了。那你知道他们被调去哪了吗?” 塞弗林指着地图下方,地中海的对岸,说:“你三个师长朋友都被调去阿尔及利亚了。” “阿尔及利亚,这地方‘不错’。还有其他的人呢?” “好运一点的去了北部诺曼底、加莱那些地方,对着英伦海峡发呆。倒霉一点的去了塞内加尔、科特迪瓦,甚至还有的去了西贡、法属印度那些地方。你那三个朋友能去阿尔及利亚就不错了,起码那里还不算远,而且他们三人各自指挥一个加强师,无论是兵力还是兵员素质,都比原来的好,也算是升职的一种吧。” “那他们为什么不把我调走?”沃德玛问道。 “你认为他们敢动你吗?你的第八军,全是你的子弟兵,用的是你自家的装备。除了你以外,还有谁能指挥这支部队?而且你现在还能擅自募兵,有设立自家兵工厂的特权。战前连拿破仑三世也管不着你,你认为现在这个窝囊政府还敢管你吗?” “我更正一下,建兵工厂的事情可是皇上(拿破仑三世)亲自批准的。而招募士兵的事情,也不是我做主的。人家这么有诚意要投靠我,我总不能不领情吧。” “还是你厉害,在第戎和南锡打响名堂后,就使一些色当的逃兵拿起枪来,重新入伍了。现在,连凡尔赛的逃兵找你来了。” 沃德玛站了起来,说:“什么?凡尔赛的逃兵?不会是那些向巴黎市民开枪的魔鬼吧?” “就是他们。你不觉得从巴黎坐火车来里昂的人比以往还要多吗?男人的比例也特别多。” “我还以为他们是逃跑的巴黎市民呢。” “巴黎被凡尔赛军围得死死,被国民自卫军看得死死,一般的市民是很难出城的。能去默伦坐火车的,只有巴黎城外的居民,还有那些想投靠你的逃兵。他们不想为奥尔良王朝效力,不想把枪口对准平民,所以就来找你。” 沃德玛坐了下来,想了想,说:“他们为什么不回家?为什么偏要找我?而不是去其他部队那里?” “其实,自从你的兵工厂开始运作,你的部队开始增兵后,人们就以为你要积蓄势力,准备起兵。现在全法国的人都以为你是拿破仑大帝再世,以为你能像拿破仑那样振兴法国,把你当成法国的希望,所以就来投靠你了。本来,这个消息只在这边流传,但就在几天前,一个途径里昂的意大利外交官听到了这个消息。” “然后呢?”沃德玛追问道。 “他去了凡尔赛,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两个人。第一个,就是凡尔赛政府派来保护他的卫兵,经过卫兵穿到其他士兵那里。第二个,就是那个死人梯也尔,他知道消息后,你已经离开凡尔赛了。要不是马丁·洛里斯昨晚及时把梯也尔做掉,你昨天根本没可能安全地离开默伦。” “那真要谢谢他。” 突然,一个人从窗户跳了进来。他穿着一身黑衣黑裤,用一块绣有圣骑标志的红布蒙着他神秘的脸。这就是圣殿骑士的刺客猎人,专门用来对付阿萨辛刺客。 “你们刚才说的话我全都听见了,快受死吧!”说完,刺客猎人就伸出他的袖剑。 奥黛和塞弗林也伸出了他们的袖剑,和刺客猎人展开了战斗。他们虽然有两个人,有以二打一的优势,但却没能占上风,总是被对方压着打。 “你们以为来两个人就能对付我了吗?来三个试试。”刺客猎人嚣张地说道。 “好啊。”沃德玛刚说完,“砰”的一声就响起了。一枚子弹从沃德玛的枪里射了出来,刚好打中刺客猎人的大脑,一枪毙命。 奥黛看了看刺客猎人的尸体,再看看沃德玛,说:“快走!卫兵就要来了!”说完,就往窗户的方向走去。 沃德玛连忙走上前去,拉住奥黛的玉手,说:“走什么走?你喝高了吗?现在全里昂的军警都是我的人。他们来了,又有什么问题?” “对,还差点忘了呢。” “这就是我和你们合作的其中一个原因。以前的一段日子里,我们总是会莫名其妙地失去一些兄弟。后来,我代表我们组织和塞弗林谈和后,就在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奥黛转过身来,和沃德玛四目交投,说:“当然明白,我们的心不是连在一起的吗?” “其实,我之前做过一件对不起你哥哥的事情。” “什么事情?” 沃德玛回忆起七年前的一段往事,说:“七年前,我还在巴黎的时候,接了一个特殊的任务。结果我任务成功后,你哥哥就遭殃了。” 奥黛张大了眼睛,说:“什么任务?” “当时,雅克大师要你哥哥杀某个圣骑全家,以防他们留有后代。” 听到这里,奥黛似乎想起那件事了,说:“这件事和你有什么关系?” “没错。要知道,孩子都是无辜的,有罪的只是目标的圣殿骑士。结果,我暗中把孩子救了出来。现在其中一个已经18岁了,在我的部队里服役。” “我记得了,那个任务是由我哥执行的。当年他也因为杀少了两个孩子而被责罚,原来是你救了他们俩。”奥黛语气凝重地说道。 “那其他人呢?全被你哥杀了吗?” “他杀了孩子的爸妈,家里那些仆人都还活着。唉,这孩子多可怜啊,才11岁就没爸妈了。” 沃德玛冷笑一下,说:“和我这个4岁就丧失父母,进孤儿院的相比,他们已经算好的了。我12岁的时候,孤儿院还关了,幸好我家人临死前还留着点钱,我才不用工厂当童工。 就在我16岁,家里的钱快用光的时候,我刚巧在街上碰到圣西尔军校的教官,然后就进了军校。为了报答他的知遇之恩,我刻苦学习,最终在19岁的时候以军科第一名的成绩毕业,当上了团长。” 奥黛抚摸着沃德玛的脸,说:“想不到你还有这样艰苦的身世。” “没什么。中国人有一句话说得好:‘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如果我小时候没有吃过这些苦的话,恐怕我今天根本就不会当上将军。” 这时,一个人走了进来,拿枪指着沃德玛,说:“将军,刚才那枪是你开的吗?” “是啊,我干掉了一个刺客猎人。” “那下面的士兵呢?是你派来的吗?” “我没有叫他们来啊。我想他们是听到了枪声才过来的吧。”沃德玛停顿了一下,继续说:“这位兄弟,请你放下枪,我下去应付他们。” 塞弗林向刚走进来的人打了一下眼色,说:“忘了告诉你,将军他其实是自己人,他就是大名鼎鼎的幻影大师。现在我们是盟友。” “将军,对不起,我不知道您……” “好了,什么都别说了,我下去看看。” 第九章 将错就错 沃德玛和奥黛从五楼跑了下来,只见十名士兵正笔直地立正在酒店大堂两侧,动也不动。他们看见沃德玛出现时,整齐地向他敬了个军礼,然后恢复原来兵马俑般的状态。 沃德玛向士兵们敬了一个回礼,说:“弟兄们,你们辛苦了。刚才我和塞弗林先生聚会的时候,发生了一点不愉快的事情。你们上去清理一下吧。” 听到沃德玛的声音,背着他的士官才注意到将军的存在。他也像士兵那样向沃德玛敬了一个军礼,然后说:“将军,请问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刚才我在五楼和塞弗林先生谈话的时候,有一个刺客从窗外闯了进来,要杀我。幸好我反应快,及时开枪干掉他。” “刺客?是马丁·洛里斯吗?” “不是他。” “将军,您知道马丁·洛里斯现在在哪儿吗?” 沃德玛拍了拍士官的肩膀,说:“马修,我怎么会知道他在哪儿呢?我知道你很想报仇,但请你暂时先放下仇恨,保持冷静。知道吗?” “您说得对。” “马修,现在带你的人上去清理吧。这里没什么好调查的。” “是!” 马修刚带着士兵上了去,奥黛就走到沃德玛身旁,贴着他的耳朵说:“亲爱的,刚才那个就是你救回来的圣骑之子?” “没错,就是他。” “看来他现在还记恨我哥哥啊。” 沃德玛想了想,说:“慢着,他怎么忽然知道是你哥干的呢?肯定是有人告诉他。” “是刚才那个刺客猎人?” “有可能。”说完,沃德玛就以最快的速度冲上了五楼。 沃德玛刚回到案发现场时,马修正蹲在地下,看着刺客猎人的脸。当他听到沃德玛的脚步声时,就站了起来,对沃德玛说:“将军,你确定他刚才要杀你?” 沃德玛走到马修跟前,说:“确定。你看他手上戴着的是什么?是袖剑!这是刺客常用的武器,你父母当年也是被袖剑刺死的。” “他昨天来找过我,说我父母是被一对刺客兄妹杀死的。男的叫马丁·洛里斯,女的叫奥黛洛里斯,请问他们就是杀我父母的凶手吗?” 沃德拍了拍马修的肩膀,说:“孩子,你听我说,找你的这个人就是杀你父母的刺客。你想想,他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就是为了把罪名卸到别人身上啊。” “原来是这样,我怎么没想到呢?” “这是一个复杂的世界,等你经历多点,就会明白的了。” “那这个马丁·洛里斯和奥黛·洛里斯又是什么人?他为什么要把罪名嫁祸到他们身上?” “这个马丁·洛里斯就是杀梯也尔那个刺客。” “杀得好!这个巴黎市民的屠夫,本来就应该死。那奥黛·洛里斯呢?又是什么人?” “她是我女朋友。现在你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吧。” 马修想了想,说:“哦,我明白了。这个刺客想对付你,所以先是把杀父的罪名嫁祸到您爱人身上,意图挑拨你我之间的关系。后来他见这招没效,于是就亲自来刺杀您,结果被您干掉。” 沃德玛笑了一笑,说:“没错,就是这样。” 马修向沃德玛鞠了个躬,说:“谢谢将军报我杀父之仇,在下定当全心全力,为将军您效力,即使赴汤蹈火,战死沙场,也在所不惜。” “起来吧。要记住,你现在并不是在为我效力,而是在为祖国效力,为法兰西人民效力。” “将军,我会记住的了。” “很好。那这里交给你了,我先告辞了。” 沃德玛刚走出去,在外偷听奥黛就走了出来,贴着他的耳朵,说:“亲爱的,没想到你编故事还有一套。刚才你说的那些话,简直是太有条理了。连我也差点相信了你。” 沃德玛走远了几步,往后望了一望,贴着奥黛的耳朵说:“要不是为了你,我怎么会随便说谎?” “那你决定把这个谎说下去吗?” 沃德玛叹了一口气,说:“没办法,为了你,我唯有将错就错了。” “现在唯有这样了。要不是我哥,他现在……” 沃德玛轻吻奥黛一下,说:“好了,别说了。就算你哥没杀他父母,雅克大师他还是会派另一个人去杀,结果都是一样。再说了,杀他父母的人又不是你,是你哥哥,你还是别自责了。” 第二天早上,一声清脆的咳嗽声把熟睡中的奥黛从周公那里召了回来。她连忙张开眼睛,迅速用双手将上身撑起,使上身与自己的美腿呈90度角。 “亲爱的,你刚才做了什么噩梦?”身旁的沃德玛说道。 奥黛紧抱着沃德玛,用温柔的语气说:“你怎么知道我刚才做了噩梦?” “刚才你起床的姿势说明你进入了极度紧张的状态。” “没错,我的确做了个噩梦。” 沃德玛抚摸着奥黛的手,说:“你梦见什么了?” “我梦见马修……他杀了我哥哥,然后用枪指着我,对我说:‘你和沃德玛都得死!’然后我就被你的咳嗽声吵醒了。” “好了,别想太多了。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你还是快起床吃早餐吧。” “好吧。也许我真是想多了,才会做这些噩梦。” “你还可以睡一会儿,我去准备早餐。”说完,沃德玛就走了出去,准备早餐。 过了一会儿,奥黛从卧室里走了出来,只见餐桌上放着两杯牛奶,四块搽上牛油的方包,还有两碟下了凯撒酱的沙拉。 “亲爱的,你的口味怎么和我完全一样?” “是吗?来吃吧。” 奥黛一口气把沙拉吃完,然后把两块面包塞进小嘴里,最后一下子喝完了牛奶,整个过程只用了几分钟。 看着奥黛吃东西的样子,再看看她气质万千的外貌,沃德玛彻底惊呆了,说:“你吃这么快干嘛?是不是赶着出去?” “不是啊。我一向都是这样的。” 沃德玛吃了一口沙拉,说:“你吃东西时的粗鲁仪态和你优雅的气质外貌一点也不相配啊。” “是吗?你这个军人,无论是说话的方式、性格,还是衣着打扮,都斯文得不得了,就像一个知识分子,一点也不像一个征战沙场的将军,更不像是一个没有受过正规教育的人。” 沃德玛喝了一口牛奶,说:“没错,我是没有受过正规的教育,但我的懂得的知识并不少。” “你除了军事以外,还会什么知识?” “其实,我还是一个工程师。我发明了碱性转炉炼钢法,申请了专利,还造出了一种新式火炮。目前正在研发能自动上弹、退壳的步枪。” 奥黛露出甜美的笑容,说:“好了,知道你厉害了。你的这些知识是怎么学来的?” “如果说我前世就会这些,你相信吗?” “前世?你开玩笑吧?以前的人怎么会这些?算了,既然你不想说出来的话,我也不问你这个了。” “亲爱的,还是你善解人意。” “当然。这还用说?你不想说的话,我怎么问也套不到你。” 第十章 断头台 1871年5月25日,在凡尔赛宫二楼的办公室里,法国新任皇帝路易·菲利普正在和新任凡尔赛军司令路易·朱尔·特罗胥元帅讨论国事。 “特罗胥元帅,现在巴黎的情况怎么样了?”路易·菲利普二世搔着头说道。 特罗胥微附着身,说:“陛下,巴黎那边还是老样子。那些暴徒仍然牢牢地控制着整个巴黎城,我军几度进攻都被他们击退,即使我们加强了炮轰的力度,效用也不太大。” “是不是我们兵力不够?” 特罗胥想了想,说:“的确,兵力是其中一个问题。起初,凡尔赛军共有15万兵力,大多数是被德国佬从色当和梅斯放回来的俘虏,其余的都是从其他省调来的地方军,还有一些后备军。而巴黎的国民自卫军,有30万成员,都是临时组建的巴黎市民,没有战斗经验,缺乏专业的训练。” “那现在有多少?” “陛下,我军在巴黎还有10万兵力。” “公社呢?” “估计他们应该还有……15万。” 路易·菲利普二世边搔着头边说:“什么?还有15万?看来我们真的有必要调动更多的军队前来支援。听说第八军战斗力不错,也有一定的兵力,就用他们来镇压公社吧。” 特罗胥望了望周围,贴近法皇说:“陛下,现在全军都在传着第八军要造反的消息。万一他们真的要造反,我们这样不就是引狼入室吗?到时,完蛋的将会是我们,而不是巴黎公社!” “我们不是派了特使过去了吗?我们提出的条件这么优厚,我想他不会不接受吧。” “是,但现在从种种迹象显示,沃德玛·列米欧已经在准备起事,我们目前还是小心点好。的确,第八军是法国最精锐的部队之一,但法军其他部队的实力也不差,如果我们从其他地方调10万过来,应该就足够应付公社的暴民了。” 然而路易·菲利普二世并不喜欢听到不肯定的答案,说:“应该……足够?那到底是足还是不足?” 特罗胥想了想,说:“足够!我军的士兵都受过严格、专业的训练,而且还有丰富的作战经验。而巴黎公社那些暴民,都只是临时动员的市民,既没有受过专业训练,也没有什么作战经验,其战斗能力有限。就凭这一点,我们就足以战胜他们。” 路易·菲利普二世喝了一口水,说:“特罗胥元帅,你是一个职业军人,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一点了。但万一第八军造反的话,我们应该怎么办?” 特罗胥元帅把手放在胸前,上身微向前倾,说:“陛下请放心,我们的部队已经对里昂形成了一个大包围,而且都由奥尔良派将领指挥。如果这个沃德玛·列米欧真的要造反,那我们就能把他包围,继而将反叛势力一举消灭。” 路易·菲利普二世搔着头,说:“元帅,为什么你不把沃德玛调走或者是降职呢?这样不就能夺去他的兵权,避免他造反了吗?” “陛下,您有所不知了。这个第八军,并不是我们能管得了的。他们的士兵只听列米欧中将一人的话,而且他们的武器、弹药、军需品都是由沃德玛自设的工厂生产的,其生产质量和规模能与克虏伯、毛瑟匹敌。现在,我们还是等待特使的消息吧。您给他提出来的条件这么优厚,我想他应该不会不答应的吧。” “希望他会答应吧。” …… 与此同时,在第八军司令部里,一名传令兵跑进了沃德玛·列米欧将军的办公室里,说:“将军,有位先生说他是凡尔赛政府派来的特使,要求见你。” 沃德玛连忙收起桌面上写着起义计划的笔记本,从抽屉里拿出维克多·雨果的《悲惨世界》,然后说:“请他进来吧。” 过了不久,一个身穿褐色西装,打着黑色领带,穿着黑色皮鞋的人走了进来,说:“将军阁下您好,我现在代表法兰西第三帝国政府来向您表达深切的问候。” 沃德玛边看着书,边说:“问候?发电报来不就行了吗?里昂好凡尔赛之间的电报线路不是刚修复了吗?用得着派你这样的高级官员过来吗?” “为了表达对将军您的诚意,皇上才特意派我这个高级官员来啊。” 沃德玛想起前一天在火车站遇到特使的情形,他放下了书,抬起了头,说:“你那双皮鞋都值100法郎,比我所有的勋章加起来还要值钱。” 特使打量着沃德玛,原来这就是前一天踩到自己皮鞋的那个“副官”。他露出了不友善的面容,说:“是你?我要见列米欧中将,不是你这个副官。” 沃德玛站起身来,说:“特使阁下,请让我正式介绍一下自己。没错,我叫沃德玛·列米欧,第八军军长,中将军衔。昨天在火车站多有得罪,还望特使阁下您海涵。请问我应该怎样称呼阁下您?” 特使收起了不友善的面容,说:“我叫埃里克,请将军您多多指教。” 沃德玛坐了下来,说:“我们有话直说吧,别转弯抹角的。我想你这次来是代表凡尔赛政府来向我谈判的吧。” “将军果然料事如神。” 沃德玛把手双插在裤袋子里,说:“说吧,你们的皇上给出了什么条件?” “将军果然是爽快之人。我知道将军您是平民出身,倘若授予您贵族爵位,我想您不会不接受吧。” 沃德玛不屑地笑了一下,说:“贵族?你们的皇上向封我为什么?伯爵?侯爵?还是公爵?” 埃里克低下了头,说:“这些都不是。” “这些都不是?我可不甘愿当一个小小的男爵。对我来说,男爵这个爵位和屁没什么区别。” “也不是男爵。陛下打算授予您里昂大公爵的爵位,世代传承。” “大公?这个路易腓力果然给面子。” “的确,大公这个爵位已经是目前最高的了。现在法国还没有一个贵族能拥有这么高的爵位。” 沃德玛露出了讽刺的笑容,说:“你一说大公,我就想起卢森堡。你们陛下的意思就是让我在这里独立,是吗?好啊,我的地盘刚好有一个比利时的大小,在这里建国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像卢森堡大公那样逍遥自在,多好啊!你说是不是?” 听到沃德玛的话语,埃里克脸上又露出不友善的面容,他说:“沃德玛·列米欧,你不要得寸进尺!” “我开玩笑而已,你别当真。其实,我想要的并不是这大公的名衔,更不是想划地建国。” “那你想要什么?” “请你们把军队撤出巴黎,以和平谈判的方式解决巴黎公社的问题,不要把枪口对准巴黎市民!他们也是法国公民!你们不应该这样对待他们!” 埃里克连想都没想,肯定地说:“这条件并不符合我们的利益,我们不太可能接受。还是请将军您修正一下,提出一些符合我们利益的条件。否则您名誉,您的生命,还有您的部队都会……” “这个条件已经是我的底线,如果你们不接受的话,谈判就到此为止吧。如果你要回凡尔赛的话,麻烦你搭今天的火车走。过了明天,去凡尔赛的列车服务应该就要中断了。” “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那我们就没什么好谈的了。我们的军队很快就会杀到里昂,消灭你的部队,到时你就等着上断头台吧。” 沃德玛讽刺地笑着,说:“我想上断头台的未必是我吧。” “等着瞧!”说完,埃里克就愤然离开了司令部,往火车站奔去。 埃里克刚走,沃德玛的副官就拿着两张纸走了进来,说:“大哥,这里有两封电报是发给你的。” “阿迪尔,辛苦你了。请问这电报是从哪里发来的?” 阿迪尔把两张纸纸递给了沃德玛,说:“第一封是从伦敦发来的,第二封是从阿尔及尔发来的,请大哥过目。” “对了,起义用的军装、武器还有旗帜都造好了吗?” “都已经造好了,现在已经交到各部队手上。” “很好,通知各部队,红色行动提前进行。” “是!” 阿迪尔副官刚出去,一个卫兵又走了进来,说:“报告将军,有两位先生想要见你。” “他们叫什么名字?” “一个叫奥利弗·加梅罗,另一个是阿尔及利亚人,他没说自己叫什么。” 一听到这人的名字,沃德玛脸上的笑容不再显得虚伪,说:“奥利弗·加梅罗?快请他们进来!” “是!” 第十一章 箭在弦上 【求推荐票】 奥利弗·加梅罗走进了沃德玛的办公室,他身穿褐衣褐裤,一走进去就热情地对沃德玛说:“老朋友,好久没见。最近怎么样?这个第八军中将军长做得还好吗?” “还是老样子吧,我现在除了开展了一段恋情以外,没有什么特别的。那你呢?有女朋友了吗?现在还住在马赛吗?” “我现在还是老样子,除了多了点任务以外,和以前没什么区别。有空的时候,还是像以往那样,整天一个人呆在蔚蓝海岸旁的家里,对着地中海女神畅饮。但现在有任务在身,才离开马赛,过来里昂找你。” 沃德玛笑了一笑,说:“你都快32了,还单身?快找一个女朋友吧。对,你有经济条件,有人品,有思想,根本不愁找不到心仪的妹子。我家里没钱,人品又差,又没什么思想的,现在能找到一个国民自卫军的女战士就不错了。” “你别开玩笑了。你现在名下有四家工厂,钱多着呢。而且你的人品比我还好,你的思想比我还进步得多,就算你现在的女友只是一个女兵,我想她肯定长得很美吧。” “没错,他的确是很美。”沃德玛恢复了认真的神情,说:“好吧,我们说正事吧。你这次来,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商量。否则,我你是不会轻易离开马赛,和你的地中海女神告别的。” “没错。我这次来,就是受了马克思同志的委托,代表组织来观察你的进度,顺便带给你一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 “你们送出的武器已经顺利送到了马赛,交到同志们的手里。” 沃德玛说:“你真是组织(第一国际)的人?” “没错,我是组织在马赛的联络书记,化名科林·洛伊。那你呢?” 沃德玛伸出了手,说:“我就是雷米·门尼斯,法国临时通讯书记。” 奥利弗热情地握住沃德玛的手,说:“原来你就是雷米同志,我们终于见面了。” “我们不是见过很多次面了吗?以前我去马赛找你的时候,又不见你这么热情。” “这怎么一样呢?当年我们俩之间只是生产商和出口商的关系。你把你的优质钢材卖给我,然后我就把你的产品出口到西班牙、意大利和土耳其。 那时的我,还以为你肆意压榨炼钢厂的工人,增加工人的工时,才能做到这样的产量,所以一直对你没什么好感,还以为你是一个为富不仁的资本家。” 但其实,沃德玛的炼钢厂之所以能做到高产量,是因为工厂使用了沃德玛提前8年发明的碱性转炉炼钢法,能在半小时内炼完一批钢。而当时普遍使用的平炉炼钢法,则需要6-8小时才能炼完一批。 后来,等法国的电力供应足够时,沃德玛甚至还用上了原本1952年才面世ld法,还有1982年才发明的电弧炼钢技术,大大增加了法国的钢产量和质量。 这时,一向宽容大量的沃德玛听到别人对自己的负面评价,脸上却没有露出半点怒意,他笑着说道:“那你当时为什么要买我的钢呢?” “将军阁下,这是组织给下来的任务,我不能不接受吧。后来,我参观了你的工厂,了解了实际情况,才对你有所改观,但也算不上友好吧。” 沃德玛拍了加梅罗的肩膀,说:“看来,大家都是(资产)阶级的叛徒啊。” “将军阁下,我们一直都没有背叛过自己的阶级。我那个贸易公司,其实是组织开的,用来转移物资,实际上是组织公有的。而你的工厂,则是用来为军队生产武器的,我知道你一分钱也没有从工厂那里拿,工厂实际上是由工人合作经营的。既然大家都没有实际拥有过任何的生产工具,我想大家都应该被划分为无产阶级吧。” “没错,可以这么说吧。对了,既然你现在都知道我身份了,那就别叫我将军阁下了,叫同志吧。我可不喜欢人家以阁下、大人什么的来称呼我。” “好,那么列米欧同志,请问你们什么时候起义?” 这时,沃德玛忽然想起刚才与凡尔赛特使谈话时,说了一些不该说的东西“我刚才和凡尔赛政府派来的特使闹翻了脸,其实我们现在已经向凡尔赛宣战,起义的弓箭已经架在弦上了。 至于正式起义的时间,就暂定在今天晚上,届时各部队都会换上新的军装,用新的战旗,但国旗仍然会维持不变,继续沿用以往的三色旗。当然,为了方便识别。我们会给三色旗装饰上红色的绶带。” “好,那我待会去给马赛那边发电报,叫他们今晚配合你们的起义,占领马赛。” 沃德玛想起自己以前指挥的那个旅依然还驻扎在马赛,说:“加梅罗同志,马赛起义的时机还没有到。” “为什么?” 沃德玛喝了一口水,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法国地图,放到桌面上,说:“这是法军最新的兵力部署图,请你仔细看看。” 奥利弗看了看地图,说:“敌军在蒙特利马尔部署了四个师,在马孔放了三个师,看来他们是直冲你来的啊。那我们马赛那边更应该早点起义才对,以分散敌军的注意力,舒缓里昂的压力啊。” “你们马赛那边有多少人起义?” “大概有五千人吧。” 沃德玛指着马赛的位置,说:“现在驻扎在马赛的那个旅是我以前指挥过的,大部分军官都是我的老部下,和我关系不错,可以争取。” 奥利弗想起一星期前,马赛的起义被这支部队所镇压的事情,脸上露出了愁容“列米欧同志,你还记得一星期前发生过的事吗?那时,我们在马赛发起了一场起义,但被你的老部下残酷镇压。我想这支部队应该争取不了。” “他们镇压起义,只是尽自己的责任而已。上面给下了镇压的命令,他们自然就要执行。” 奥利弗看着地图,说:“现在问题来了,你现在已经不是他们的上司,他们自然就不会听你的命令,那你怎样争取他们?” 沃德玛托着下巴,想了一下,说:“怎样也得试试。在有结果之前,马赛的同志还未能起义。现在你们要做的,就是尽量令马赛的气氛变得紧张一点,吸引凡尔赛的注意力。等我们争取到驻军了,或是阿尔及利亚第一师被调来马赛了,你们再起义。” “阿尔及利亚第一师?也是我们的人吗?” “没错,阿尔及利亚三个师的师长都是我们的人。他们都是我的好朋友,现在都已经加入了组织。” “好吧,你这个计划不错,就这么定吧。” 一说到阿尔及利亚,沃德玛就想起了一个人,说:“对了,今天是不是有一位阿尔及利亚同志陪你过来?” “是啊。他是住在马赛的阿尔及利亚人,很早就加入了组织,一直都与我共事。现在他就在门外等我。” “请他进来吧,我正想问他一些东西。” “好,我出去叫他。”说罢,奥利弗就走了出去,带了一个人进来。他身穿一身灰色的西装,带着一顶贝雷帽,长着阿尔及利亚人的样貌。他走到沃德玛跟前,低着头,说:“将军阁下您好。” 沃德玛打量着这个西装打扮的阿尔及利亚人,说:“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席内丁·费基尔。” “阿尔及利亚人?” “是。” 沃德玛笑了一笑,说:“你们阿尔及利亚人说话的时候都不会望着对方的吗?” “不是,我……” “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 奥利弗拍了拍席内丁的肩膀,对沃德玛说:“列米欧同志,你有所不知了。他小时候,亲眼看见自己的父亲被一名法军军官枪毙,留下了童年阴影。此后,他每一次看到军官,心里都会想起那件事情。” “对不起,费基尔同志,我并不知道你有这些童年阴影。这样吧,我脱掉军大衣,放在一边,这样行吗?” 席内丁说:“将军阁下……您叫我什么?” 沃德玛脱下军大衣,说:“我刚才叫你费基尔同志啊。还是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第一国际法国临时通讯书记,化名雷米·门尼斯,真名沃德玛·列米欧。” 席内丁抬起头来,望着沃德玛,说:“您就是雷米同志?” “没错,是我。”沃德玛看着席内丁带着自卑的眼神,继续说:“我和其他同志一样,是一个国际主义者,我认为全世界所有的民族都是平等的,我们法国人和你们阿尔及利亚人也应该是平等的。所以,你并不需要这样看着我。” 席内丁收起了自卑的眼神,说:“嗯。” “费基尔同志,我想了解一下阿尔及利亚那边的情况……” 与此同时,在凡尔赛宫里,一名士兵拿着一张纸走进了路易·菲利普的办公室,说:“陛下,这是埃里克先生发来的电报。” “哪个埃里克?” “也就是布罗伊公爵殿下派去里昂的那位特使。” “电报内容是什么?请念出来,我可没有眼力去看。” 士兵看了看那张纸,说:“谈判失败,沃德玛·列米欧已经表明要造反。” “快,叫布罗伊公爵过来。” “是!” 士兵还没有走出房间,布罗伊公爵就走了进来,说:“陛下,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真是说阿尔贝,阿尔贝就到。刚才,我们已经收到埃里克的消息,沃德玛·列米欧中将造反已经成了定局。”路易想起了前一天布罗伊公爵在议会里说过的一番话,道:“你不是说,能用圣殿骑士的方法来对付他的吗?说来听听。” “其实,这也不算是什么特别的方法,就是派些刺客去杀他而已。只要他死了,第八军应该就不会造反了。” “应该就不会反?我要的是肯定!” 布罗伊公爵想了想,说:“放心吧,无论事后第八军反不反,列米欧的死也是对我们有好处的。如果列米欧死了,第八军就投到陛下您的麾下,那自然是最好。如果他们还是要反,在失去列米欧这个良将后,他们的胜算也会略低一筹。” “那唯有这样了。但是,万一刺杀失败怎么办?” “没有万一。以我们刺客的水准来说,就刺杀一个小小的将领根本毫无难度,这是肯定能成功的。现在,我们的刺客已经准备就绪,我想今天之内,就能收到沃德玛·列米欧的死讯。” “很好。听说他的妹纸好像不错,不如……” “陛下,只要沃德玛死了,您的地位巩固了,想干什么都行。” “等我地位巩固了再说吧。” 第十二章 雅克 在沃德玛在军部里忙着的时候,奥黛却在索恩河畔悠闲地漫步,享受着法国内战前最后的和平时刻。她就像一个普通的游人,好奇地观察着异乡的一切。无论是红顶的房子,还是里昂人带有口音的话语——这些当地人司空见惯的事物,都引起她这个游客的兴趣。 忽然,一个男人从后面拍了拍奥黛的肩膀,冷冷地对她说:“怎么样?任务完成了吗?” 奥黛转过身来,只见站在自己眼前的,就是派她去杀沃德玛的那个人——雅克大师。顿时,她心里忽然感到异常地惊慌。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个雅克大师竟然找她找到里昂来了。 “雅克大师,我哥没跟你说吗?” “说什么?” “沃德玛不是圣殿骑士,我们不用杀他。” “听着,现在我们已经和圣殿骑士和解。我们现在的任务,就是要刺杀沃德玛·列米欧将军。如果你要为你哥报仇的话,现在就和我一起执行任务!” 奥黛一听到“为哥报仇”,心里油然产生了一种不安的感觉,说:“我哥他怎么了?沃德玛对我哥做了些什么?” 雅克望了望周围,轻声地说:“你哥被沃德玛杀死了!” “什么?” “就在你刺杀他失败后,你哥和雨果就遇害了。” 听到这里,奥黛就已经知道到对方在说谎。自己明明一直和沃德玛在一起,掌握他的一举一动,根本没可能会有任何下手的机会。而且,就在自己“行刺”沃德玛失败后的几个小时,她哥还去了自己所处的旅馆“报平安”,根本不是像雅克所说的那样在自己刺杀沃德玛失败后,对方就杀死她哥。 此时,奥黛非常想摆脱雅克大师,去找沃德玛或者塞弗林问个清楚。但对方的武功比她还要强,而且跑速也比自己快,想摆脱这个刺客大师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奥黛,如果你想要为你唯一的亲人报仇,就请你配合我,和我一起干掉沃德玛。任务完成之后,你将会得到非常优厚的奖赏,过上非常幸福的生活。” 奥黛装出笑容,说:“非常优厚的奖赏?非常幸福的生活?这是指什么?” “等你完成任务就知道了。” 然而,奥黛心里清楚,阿萨辛的财力是有限的,根本给不出什么“非常丰厚的奖赏”,更不能让一个人过上“非常幸福”的生活。她觉得眼前这个雅克大师,这次并不是代表阿萨辛组织来找她的,而是代表着一个有雄厚财力的组织。 在法国,有着雄厚财力的组织并不多,其中最为她所知的就是阿萨辛的宿敌——圣殿骑士团。而在以往的日子里,也有不少出色的阿萨辛刺客因为种种的原因而转投圣殿骑士。他们当中大部分都是为了金钱而倒戈,只有极少部分是因为理念的不同而倒戈。 “好吧,雅克大师,我们什么时候执行任务?”奥黛问道。 雅克望了望周围,轻声地说:“就今天晚上。你带装备来里昂了吗?” “带了,那我到时去哪儿找你?是去塞弗林酒店吗?” “不,别去塞弗林那里,那里并不安全。今晚九点就在圣尼日教堂上面等,那里比较安全。”说完,雅克就往来的方向走去。 雅克刚走不久,又有一个人从后拍了拍奥黛的肩膀,说:“刚才和你说话的人是谁?” 奥黛转过身来,看见站在自己跟前的,正是自己最想去找的人——里昂刺客领袖塞弗林。这个塞弗林,是阿萨辛组织里消息最灵通,情报搜集能力最好的人之一。 他不但掌握了大量有关圣殿骑士的情报,还对自己的组织了如指掌,组织里一些芝麻绿豆般的事情他都有所听闻。 “塞弗林先生,刚才和我说话的人就是巴黎刺客的领袖——雅克大师,我觉得他有点可疑,不知他是否已经背叛组织了。” 塞弗林随即掏出了一张纸,对奥黛说:“这是最新的圣殿刺客名单,你可以名单上看见雅克的名字。最近,他还接了刺杀沃德玛的任务,我想他刚才就是来找你这个徒弟帮忙的吧。” 奥黛看了这张纸,说:“他果然叛变了。” “没错。他叛变前,还试图刺杀令兄和一个叫雨果的刺客。幸好你哥命大,及时抢救成功,否则我们又失去一名大师了。而雨果兄他,就没有这么好运了。”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这个雅克大师,武功很好,又狡猾,我们很难对付他啊。” “这样,你先回家里待着。我现在就去找沃德玛。” “对了,你说这个雅克会不会知道我和沃德玛之间的关系?” “这很难说。但既然他刚才找你帮忙,我想他应该不知道你们之间的关系吧,但也不排除他另有图谋。” 奥黛轻声的说:“他这个人,很难让人猜得透,目前我们还是小心点好,做好两手准备。我现在就先回家待着,今晚去圣尼日教堂找他。如果我不去的话,他很有可能会起疑心,做出一些出乎我们意料的事,到时大家都会很危险。” “好吧。时间紧迫,我现在就去军部找沃德玛。记住!一定要小心!”说罢,塞弗林就动身往第八军司令部跑去。 此时,沃德玛正在军部里,试戴他新研发的防身武器——袖枪。这把枪,能像袖剑那样隐藏在袖口下面,像刺客的袖剑那样伸缩,是防身的利器。但由于技术所限,这种枪暂时还只是单发的,只能装得下一颗子弹,但其威力和防身作用却不能小觑。 沃德玛刚把袖枪戴在手上,塞弗林就冲了进来,说:“沃德玛,雅克大师来了!” “他来里昂干啥?” 塞弗林走到沃德玛跟前,轻声地说:“他要来杀你。” “我又不是圣殿骑士,他为什么要杀我?除非他……” “没错,他现在已经叛变了,成为圣殿刺客的一员。他今天晚上会在圣尼日教堂出现,和奥黛‘会合’,然后就过来杀你。” 沃德玛一听到奥黛的名字,就说:“雅克她找过奥黛?然后奥黛就找了你?” “是的。我想雅克这叛徒,并不知道你和奥黛之间的关系,所以才找了奥黛,叫她来杀你。” 沃德玛看着挂在墙上的里昂地图,说:“不,他不会不知道我们俩之间的关系。你刚才说他今晚会在圣尼日教堂和奥黛会合是不是?如果我是他的话,我绝对不会选在那个地方会合。” “为什么?” 列米欧指着地图,说:“这司令部在索恩河西岸,我家也在西岸,而圣尼日教堂却在东岸。你不觉得很有问题的吗?如果他要来刺杀我,为什么不选择在圣保罗教堂与奥黛会合?” “你说得也有道理,但这就能说明它知道你们俩之间的关系了吗?” “他这次来的主要目的并不是要暗杀我,而是要和我决斗。他故意找了奥黛,是让她把决斗的时间、地点告诉我。其实,我还在圣西尔的时候,也曾经与他交手过。 他知道我就是幻影,也知道他自己不可能暗杀到我,怎样都会被我发现。所以他今天就请我去圣西尔教堂决斗。只有这样光明正大地决斗,他才有机会杀死我。既然他这么想和我一较高下,那我就赴约吧。” 塞弗林仔细地想了一下,说:“但是,现在起义的准备工作进行得如火如荼,万一你今晚被雅克杀了,那怎么办?” 沃德玛伸出了他的袖枪,说:“放心吧,我今晚肯定不会死的。” 塞弗林看着沃德玛的袖枪,说:“果然是中将工程师。有这样的防身利器,任何一个刺客都耐你不何。” 第十三章 决斗 晚上九点,奥黛如约来到圣尼日教堂。她爬到教堂建筑的平台上,只见一个身穿黑衣黑裤,戴着连衣帽的人站在上面。他就是雅克。 奥黛望了望周围,然后走到雅克跟前,说:“雅克大师,我来了。” 雅克冷笑了一下,说道:“奥黛,这里没你的事了。” “大师,您不是叫我来这里等你,和你一起去杀沃德玛的吗?怎么……” 雅克捉住奥黛的肩膀,说:“呵呵,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和沃德玛之间的关系吗?上次在巴黎的时候,你大有机会可以杀他,但你没这么做,因为你爱上了他。作为一个会时刻反省自己的人,我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不会再派女刺客去杀人。” “那你……今天早上为什么要找我?叫我来这里和你会合?” 雅克再次冷笑了一下,说:“孩子,沃德玛的家和他的司令部都在索恩河西岸,但这里却位于索恩河东岸。如果我要暗杀他的话,为什么不选择在西岸与你会合?” “怎么知道你的想法?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一条虫。” 雅克放开了手,望了望周围,说:“你不觉得这里是一个很好的竞技场吗?正好能让我和幻影大师一决高下。只要杀了他,你我都能过上非常幸福的生活?享受无尽的荣华富贵,何乐而不为呢?” 奥黛脸上露出了讽刺的笑容,说:“非常幸福的生活?我现在和沃德玛在一起非常幸福,还有什么能比得上这些呢?” 雅克打量着奥黛,说:“你长得这么漂亮,和沃德玛这个穷军官在一起真的是委屈你了。没错,他是一个中将,但他没什么钱,不能给予你物资上的满足。而现在,有一个非常有钱,又有地位的人看上了你,他就是伟大的路易·菲利普二世,法兰西第三帝国的皇帝。你与其和沃德玛这个反贼在一起,当他的压寨夫人,为什么不去凡尔赛当法国的皇后呢? 只要你去了凡尔赛,皇上就会宣布和现在的皇后离婚,然后让你当上皇后,这样不是很好吗?” 奥黛苦笑一下,说:“皇后?你以为人人都想当皇后吗?没错,沃德玛是没什么钱,但他有一颗谦卑、仁爱的心,把自己的钱都赏给他的部下和工厂的工人,而且时刻为人民着想。而你们的皇上呢?每天只呆在凡尔赛宫里玩乐,任由巴黎市民被他的军队屠杀,一点爱心都没有。” “既然你不肯领情,那我也没什么办法。这样,如果我这次决斗赢了,你就要跟我去凡尔赛,嫁给皇上。” “如果你输了呢?” “如果我输了,你爱怎样都行。但我想这件事没什么可能发生吧。” “你等着瞧,幻影大师是绝对不会输在你手上的,否则他就不会混到今天这个位置。” 这时,沃德玛从尖塔的楼梯口里走了出来,说:“雅克,我来了。” 奥黛打量着身穿军装的沃德玛,说:“亲爱的,你为什么要来?” “能和雅克大师比试,是我一生人最大的荣幸。只要我杀了他,全法国就不会再有刺客有能力杀我。” 雅克冷笑着说:“没错。聪明的你果然没有误解我的意思。我今天来,就是要和幻影你比试比试的。看是你的防守厉害,还是我的进攻厉害。但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不穿你的战衣来?” “雅克大师,我是一名军人,现在这身军装不就是我的战衣吗?我可不像你们这些刺客,无论是圣殿刺客还是阿萨辛,你们整天都偷偷摸摸地穿着那一身鬼一般的衣服走来走去,我最讨厌人扮鬼。以前,如果刺客们硬是要扮鬼,那我就奉陪到底,我会在刺客动手前,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他干掉,几乎没有一个刺客死前那一刻能看得到我的样子。 但如果对手是你,我就要担心自己的生死了。希望我这次不会死得天难看。” 雅克阴险地笑着,说:“放心吧,在我的手上,你不会死得有多难看。” “希望你遵守承诺吧。” 奥黛看着自己的爱人,说:“给点信心自己,怎么没比就说什么死得难看不难看的?” “在雅克大师面前,我不敢对自己有任何的信心啊。” 雅克哼了一声,说:“你们别废话了,快开始吧。等比完了,就知道结果了。” “奥黛,你快走开!”沃德玛喊道。 雅克走到平台的另一端,道:“好,我们开始吧,三、二、一。”说完,雅克就伸出了袖剑,往沃德玛冲去。 看着正在接近的雅克,沃德玛竟然显得毫不紧张,但在旁观战的奥黛却显得非常地担心,心里暗道:“沃德玛!你怎么了?如果你死了,我怎么办?法兰西怎么办?” 七米、六米、五米、四米,眼看雅克快要刺到自己的爱人,奥黛心里的紧张程度已经快到了“爆煲”的程度。 也就在这个时候,“砰”的两声响起了,沃德玛用袖枪射中了雅克的双腿,使他立即摔倒在地。身手敏捷的他也在一刹那的时间绕道雅克的后面,在眨眼不到的时间内掏出了他的军刀,大力地朝雅克身后捅了下去。 此时,雅克觉得有一股寒气从他心里直传身体的其他部位,感到前所未有的寒冷。也许,这就是死前最后的感觉。他用尽自己一切的力气,试图使自己的身体朝向天,看蓝天最后一眼。他好不容易地把自己的身体转了一点,但快转到一半的时候,他全身的力气已经完全用光,呼出了最后的一口气。 沃德玛拔出了军刀,用雅克的衣服擦拭了刀上的血,像《刺客信条》的主角们一样,用手拨下了雅克的眼皮,避免他“死不瞑目”。 看着自己的爱人毫发无损,奥黛感到十分的欣慰。看到倒地不起的雅克,和毫发无损的沃德玛,她开始觉得自己的爱人很厉害,心里油然产生了一份安全感。 “亲爱的,没事了。以后,不再有人能伤害到我们了。”沃德玛说道。 “果然是幻影,竟然能在一眨眼的时间内绕道雅克身后,插上致命一刀。就连我这个观众,也没法看清你的动作,就像幻影一样。” “这只是我的本能,没什么特别的。我已经尽量使自己摆脱幻影这个称号,不想再参与三大秘密组织之间的任何斗争,但无论如何,我怎样也摆脱不了自己敏锐的本能。” 奥黛走到沃德玛跟前,用她白滑的玉手抚摸着对方的脸,说:“既然你摆脱不了,那为什么不去接受它呢?无论如何,你都是一名优秀的刺客,我以你为荣。” 沃德玛亲了奥黛的脸,说:“亲爱的,答应我,退出阿萨辛。” “为什么?” “听我说,暗杀这些秘密勾当并不能有效地对圣殿骑士造成什么打击。而自从阿萨辛内部出现雅克这些叛徒后,阿萨辛已经没了存在的意义,甚至有些阿萨辛分支已经成了圣殿骑士的工具。” “那要怎样对付他们?” “革命。”沃德玛肯定地说:“只有革命,建立人民的政权,运用人民的力量,才能使圣殿骑士彻底从法兰西大地消失。” “没错,你这样是可以消灭法国的圣殿骑士,但别忘了,他们在全世界都有人。要消灭全世界的圣殿骑士,你们就需要在全世界发动革命,这样可行吗?” “没错,我们是不能在全世界发动革命。但别忘了,你们阿萨辛已经和圣殿骑士打了上千年了。这一千年的历史令我知道,刺杀并不是一个好的方法,所以就有必要换一下。法国的革命的确不能消灭全世界的圣殿骑士,但起码能让他们从法国消失,也算迈出了一大步。” 奥黛亲了沃德玛的嘴,说:“你说得对,从现在开始,我就不再是阿萨辛的成员,我要跟你搞革命。” “好吧,现在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休息吧。” 奥黛指着教堂的尖塔,说:“既然来到这里,我们总不能不上去看看吧。” “我明白了,你来这里是看风景的。为了你的安全,我建议你走楼梯上去,不要爬墙,这样很危险……”沃德玛还没说完,奥黛就沿着尖塔的外墙爬了上去。 “有本事就来追我啊,我们比谁快上到去。”奥黛对沃德玛嚷道。 “好吧,别以为你偷步就……” 结果,奥黛和沃德玛几乎同时上到尖塔的平台。他们一起坐在平台的栏杆上,十指紧扣地欣赏着里昂的夜景。 “你知道吗?现在是我一生中感到最幸福的时刻。只要有你在身边,我就已经很满足了,没什么想要的了。”沃德玛对奥黛说道。 奥黛甜美地笑着,说:“是啊,你眼前有一座美丽的城市,你身旁有一位绝色美女。现在世界上最美的事物都在你手上了,你能不幸福吗?” 第十四章 密谋 刺杀失败的消息很快就穿到凡尔赛,无论是新登基的法国皇帝路易腓力二世,还是新上任的帝国首相阿尔贝·布罗伊公爵,都面临着空前巨大的压力。 一方面,政府军屡次镇压公社未果,巴黎仍然牢牢地被公社控制着。虽然他们已经把巴黎围得水泄不通,意图切断巴黎对外的联系。但不知为什么,仍然有大量食物、弹药等物资被运到巴黎城里,送到公社手上,然后再由公社分发给部队及有需要的市民。 另一方面,随着刺杀沃德玛的失败,就意味着沃德玛的起义已经成了定局。这只里昂虎,只要一声令下,就能使整个罗纳-阿尔卑斯省这个面积达4万平方公里的地区(相当于一个荷兰),以及整个阿尔及利亚脱离帝国政府的控制,对新生的帝国政权造成很大的威胁。 刚收到消息,法皇路易腓力二世很快就把首相阿尔贝·布罗伊公爵召到凡尔赛宫二楼的办公室里。他已经对这个首相,已经其背后的组织——圣殿骑士团失去了信心。他们曾经保证能刺杀沃德玛,阻止起义的发生,但很快就被四百多公里外的沃德玛远远地打了一个脸。 “阿尔贝,你不是说能保证杀到沃德玛·列米欧这个反贼的吗?”法皇盯着布罗伊公爵,挖苦地问道。 布罗伊公爵低着头,低声地说:“我们这次派出了全法国最厉害的刺客——雅克·格兰迪大师,但没料到他反而会被别人干掉。” 路易腓力讽刺地笑着说:“全法国最厉害的刺客竟然会被干掉,真有趣。看来沃德玛的卫兵都很厉害啊。如果我们的卫兵都像他们这样,那我永远都不用担心自己遇刺了。” “他的卫兵并不厉害,厉害的是那只里昂虎。” “老虎不是远东的生物吗?怎么跑里昂来了?” “陛下,您有所不知了。这个沃德玛,生于1842年,正是中国历法上的虎年,所以就有了个‘里昂虎’的称号。” 法皇打量着布罗伊公爵的神情,说:“这么说,雅克大师是沃德玛一个人干掉的?想不到他的武功竟然有这么厉害。那还有谁能刺杀他的?” 布罗伊公爵颤着嘴说:“对不起,我们……并没有料到……沃德玛会反过来干掉刺客……看来我们小看他了。现在,我……怀疑他就是塞维尔骑士团的幻影。” “幻影?塞维尔骑士团?这是什么来的?” 布罗伊公爵边想边说:“这个幻影就是塞维尔骑士团的大团长,这是一个创立于11世纪的骑士团,其前身就是平民十字军。” “平民十字军?他们和塞维尔有什么关系?如果没记错,他们大部分都不是西班牙人啊。”路易·菲利普二世问道。 “其实,这个组织的历史可以追溯到罗马共和国的时代。在一千九百多年前,罗马发生了斯巴达克斯起义,最终起义军被击败,起义军的余部逃到伊比利亚半岛,并建立了一个地下组织。 他们把奴隶的拉丁语单词(servilis)美化,成为今天西班牙塞维尔的地名。后来组织的规模不断壮大,在十字军东征的时候成立了塞维尔骑士团,他们的大团长沃尔特·桑萨瓦尔带领平民十字军出征。但由于他们这只代表神的军队最终被击败,成员们开始怀疑上帝的存在,于是发展成唯一一个主张无神论的骑士团。 自此之后,他们再次转变为地下组织,从十二世纪开始对付阿萨辛等绿色教派(当时阿萨辛派为******教的一个派别)。在15世纪开始对付我们圣殿骑士团,逐渐发展成今天这个样子。这是目前三大秘密组织里,历史最悠久,作风最神秘,也是最难对付的那一个。” 法皇听得一头雾水,但又不甘于显露自己的理解能力,于是说:“好了,我们先别说这个。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要调动部队去平定叛乱。但是刚刚特罗胥元帅跟我说了,我们目前在法国本土有20万兵力可以用于对付里昂虎。虽然他们现在才有8万兵力,但第八军始终是精锐部队,而且还占据了地形上的优势,我们20万普通兵未必能打得过他们。” 布罗伊公爵看着挂在墙上的地图,把目光投向了地中海南岸,说:“我们在阿尔及利亚还有3个师,他们都是精锐部队,有一定的作战能力。而且,那边目前也不需要太多的兵力,我们可以把最精锐的第一师调回本土作战。” “一个师就够了吗?” “阿尔及利亚第一师是一个加强师,有两万兵力。再加上我们现有的二十多万正规军,应该足够对付这只老虎了。” “好吧,就按你说的去办吧。” 不久,阿尔及利亚第一师师长收到了来自凡尔赛的电报,叫他们尽快返回本土平定沃德玛·列米欧的叛乱。身为塞维尔骑士的他当然不会买圣骑的帐,于是给里昂和第一国际发了一封电报,请求下一步的指示。 而在里昂的一间咖啡店里,几个男人正围坐在一起,轻声地谈话。和其他的顾客不同,他们并不是在谈着那些生活上的琐事,而是关乎国家人民的大事。究竟他们是在密谋造反还是策划革命,那就要看大家的立场了。 “加梅罗同志,我们能开始了吗?” “雷米同志都没来,我们等等他吧。没有他,我们这个会根本开不成。”奥利弗·加梅罗回答道。 就在这个时候,身穿中将军服的沃德玛走了进来,说:“我到了,大家开始吧。” 加梅罗同志指着身穿军服沃德玛,说:“同志们,这位就是组织在法国的临时通讯书记——雷米·门尼斯同志。” 与会的诺兰·提里奥看着“雷米”身上的中将肩章,说:“你不是沃德玛·列米欧吗?” 沃德玛坐了下来,说:“没错,我就是沃德玛·列米欧。雷米·门尼斯这个名字是我用的化名,从现在开始不会再用了。” “列米欧同志,怪不得你会支持我们的革命,向我们提供武器,原来你也是我们组织的人。” 奥利弗·加梅罗喝了一口咖啡,说:“好吧,进入正题。我们在马赛的同志们都已经收到武器,随时准备起义。刚才,我们也收到了来自阿尔及尔的电报,阿尔及利亚第一师将会被调回本土,过几天就会抵达马赛。到时,他们将会配合我们的起义,一举解放马赛。” “这么快?马赛的驻军都还没争取到呢。”沃德玛说道。 “列米欧同志,你待会去给那边发个电报,等阿尔及利亚军到了马赛的时候,他们就要起义了。否则,如果他们不走的话,会引起敌人怀疑的。要知道,他们预设的目的地并不是马赛,而是蒙特利马尔。” 【蒙特利马尔位于里昂南方一百多公里,是政府军进攻里昂的大本营。】 “这样,我先给马赛那边发个电报。如果有正面的回复,那当然最好;如果回复是反面的,那就按照原来的计划行事,即使他们是我的部下,我也不会留任何情面。” 与会的诺兰用手托着下巴,说:“如果没有任何回复呢?” “那就叫阿尔及利亚军用我的名义起事。马赛的驻军看在我以前与他们并肩作战的份上,我想他们应该会配合的。其实,他们除了旅长以外,其他的军官都是我的老部下。” “希望是吧。现在敌军的情况怎么样?” 沃德玛掏出了一张法国地图,放在桌面上,指着说:“现在敌军已经集合了5个师,8万兵力在蒙特利马尔,还有4个师1个旅共7万兵力放在了马孔,对我们形成了南北夹击之势,还有两个师3万兵力在克莱蒙费郎待命……” “那我们目前有多少兵力?”奥利弗·加梅罗问道。 “先说正规军,我们第八军有8万,阿尔及利亚军有5万兵力,合计13万,但其中3万需要驻守在阿尔及利亚,所有实际上能用到法国本土的只有10万。除此之外,我们还训练了3万名民兵,大多是一些有思想的工人,士气和心态都没有问题,就是缺乏训练和经验。” 奥利弗·加梅罗看着法国地图,说:“现在敌军有18万,我们有13万。而我们占领的罗纳-阿尔卑斯地区易守难攻,敌军需要两倍于我们的兵力才足够对付我们,13万兵力绝对足够我们防守,但进攻的话,就有点难。而且,敌军现在也在从其他地区调动兵力,不久后将会有另外10万大军被调来对付我们。” 沃德玛喝了口咖啡,说:“我军的人数确实比不上敌人,但我们在武器上却占了绝对的优势。首先,我们现在有1300门列米欧火炮,敌军只有700门。而且我们工厂生产的列米欧大炮无论是射速还是射程有优于敌军的青铜线膛炮还要优越,甚至德国佬最为骄傲的克虏伯大炮都比不上我们。 另外,我们拥有的机枪数目更是敌军的3倍,我们列米欧步枪的射程、射速都略优于敌军的崔斯波特枪。就武器技术和重武器数量来看,我们也是有不少胜算的。” “你们哪来这么多的重炮?为什么我在圣艾蒂安兵工厂工作,但从来也听过你们有这么大的订单?另外,现在世界上最厉害的火炮不就是克虏伯大炮吗?你们还有比克虏伯更厉害的?”圣艾蒂安通讯书记问道。 一听到有军工业的同行,沃德玛就兴奋了起来,说:“这位同志,你有所不知了。我们第八军的武器都是由我们列米欧公司秘密生产的,很少会从你们那边订制武器。所以你们几乎不能在工厂的文件里看到第八军的字样。” “怪不得你们驻扎在圣艾蒂安的部队都在用一款我们从来没有生产过的枪,我想这是你们制造的吧。你们的钢材在欧洲可算是数一数二的,但你们的武器,我们就不知道了。” “放心吧,我们的武器既然是用最好的材料来制造,那质量当然有一定的保证。而且,我们也有自己的研发团队,包括我自己在内的研发人员也有不断对武器做出改进,生产技术上也有一定的保证。” “列米欧同志,请问你们的兵工厂在哪里?” 沃德玛回答道:“我们旗下有两间兵工厂,大的那一间在你们圣艾蒂安那边,小的那一间就在里昂西南郊,两间都是在炼钢厂旁边。” “那我能参观里昂那一间吗?” 沃德玛说:“当然可以,不过那里需要许可才能进去。这样吧,等开完会后,我就去司令部给你搞一张许可证,到时会有人带你去的了。” “谢谢。” 第十五章 来自卡塞尔的信 1871年5月21日早上,在德国卡塞尔的威海姆苏赫(wilhelmsh?he)城堡里,一个65岁的老人家正在写一封信。这封信,对他的命运有着极其重要的影响,只要这封信能送到对方手上,自己就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咳!咳!”信才写到一半,身体不怎么好的老人就咳了起来。 听到丈夫的咳声,欧仁妮连忙走到丈夫身边,对他说:“皇上,您身体不好,就应该多加休息,等您身体好了再写吧。” 老人并没有听从妻子的劝告,继续写信,边写边说:“欧仁妮,这封信关乎我们全家人,乃至全法兰西的命运。我必须要尽快写好它,派人把它送出去。否则,如果耽误了时机,我就不会有半点复位的机会了。” 欧仁妮看着信纸上的内容,想起三个月前,丈夫也向同一个人写过一封信。那封信很快就被寄到了南锡一名年轻将领的手上,要求他把麾下的部队撤到罗纳地区。结果,这个将领竟然遵守了光杆皇帝的“命令”,把自己麾下的七万精兵撤到了里昂和圣埃蒂安,形成了一股军阀势力。 也许到了这里,大家都知道这个年轻将领是谁了。他就是第八军军长,沃德玛·列米欧中将;而写信的老头子,正是光杆皇帝——拿破仑三世。 “咳!咳!咳!咳!”这时,拿破仑三世又重重地咳了几下,使身旁的欧仁妮皇后感到异常的操心。 “陛下,您身体不好,不如您把想写的内容读出来,让我替您写吧。”欧仁妮皇后皱着眉头说道。 “不,亲爱的,我自己写就行了。万一人家发现这封信上的字迹不是我的,而拒绝我们的要求,那怎么办?我们的命运就会毁在你手上了。”拿破仑三世吃力地说道。 “如果实在不行,就不要写了,啊?” “知道了。” 五天后(5月26日)的早上,当沃德玛刚回到司令部时,就收到了一封从卡塞尔寄来的信。一看到卡塞尔这个地名,沃德玛穿越重生前的一部分记忆忽然被勾了出来。他自言自语地,用流利的粤语说:“卡塞尔?我好似去过……不,不是好像,我根本就去过那里。没错,是在2014年。” 这时,奥黛走了进来,说:“亲爱的,你怎么了?” 沃德玛望着奥黛,反问道:“我怎么了?” 奥黛走到她爱人跟前,和对方四目交投,说:“亲爱的,我发现你最近有点怪怪的。不知道为什么,你有时会自言自语,说着一种我从来都没有听过的语言。如果你有心事的话,你大可跟我倾诉,不要用这种古怪的语言来掩饰。” 沃德玛抚摸着奥黛白滑的脸,说:“奥黛,你是我最爱的人,我有什么事情不能跟你说的呢?刚才,我说的这些,只不过是一些无关痛痒的东西,你不用在意。” “那你刚才究竟在说什么?” 沃德玛拿起那封信,说:“没什么,这封信是从德国卡塞尔寄来的,我好像去过那个地方,于是就回想起上次的德国之旅了。” “这么说,你刚才说的是德语?但听口音不像啊。” “不,我刚才说的不是德语,是汉语。” 奥黛进一步靠近沃德玛,凝视着他的眼睛,说:“汉语?你怎么学来的?” 虽然沃德玛很怕对方不相信自己是穿越者的事实,但也不想欺骗奥黛——这个他一生中爱得最多的人。于是,他想了一想,说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如果说,我前世是一个中国人,他通过灵魂,把这些没有消除的记忆带了给我,你相信吗?” “相信,当然相信。” 沃德玛看着奥黛恍惚的眼神,说:“你真的相信?” “你是爱我的,对吗?” 沃德玛亲了奥黛的额头,说:“当然爱你,你可是我一生中最爱的人,也是我唯一的亲人,我怎么能不爱你呢?” “既然你爱我,那你就不会欺骗我,你对我说的一切都是真的,是吗?” 沃德玛肯定地说:“当然,我从来都不会欺骗你,以后也不会。” 但是,奥黛并不是一个很感性的人,她不会因为别人的三言两语而轻易相信对方,哪怕是自己一生中最爱的人。她很想理性地“拆穿”沃德玛这不符合逻辑的解释,但从爱人肯定的眼神里,她看出对方并没有说谎。 其实,自从她知道沃德玛是一个工程师,脑里藏有大量复杂的工程知识的时候,也已经察觉到有异样,也有一股想拆穿对方的冲动。但每次她仔细想了一回后,都发现自己无从下手,也不想因此破坏情人之间的关系,所以就放弃了。 从理性上想,像沃德玛这样一个没有上过大学,没有接受过正规教育的人,根本没可能会懂得一般人难以明白的工程知识。但不知为什么,这个沃德玛不但对这些知识了如指掌,还发明了一些新的工业技术,改良了现有的武器,自然令人感到不可思议。 而且,现在的他,竟然还说自己会懂汉语——这种在法国没有机会学到的语言。看来,除了“前世论”以外,已经没有其他原因能解释。 在感性的驱使和理性的空白下,奥黛唯有选择了相信。自此以后,她再也没有问过、想过类似的问题。 这时,沃德玛拆开了那封信,仔细地读了一遍。正如他所料,这封信是拿破仑三世写给他的。这个光杆皇帝以里昂大公爵的名衔来称呼沃德玛,希望他能够起兵对抗新政府,把自己扶上法国皇帝的宝座,复辟波拿巴王朝。 刚看完这封信,沃德玛的眉头就皱了起来,用法语自言自语地说:“卡塞尔?没错,拿破仑三世就曾经被软禁在那里的一座城堡里,我也去过。但是,他不是待到今年3月就走了吗?现在已经快6月了。” 奥黛把迷人的玉手伸了出来,说:“沃德玛,能让我看看这封信吗?” 沃德玛把信递给了奥黛,说:“当然可以,我们俩之间并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奥黛的玉手接过信纸,可爱的眼睛扫视了信纸一遍,然后说:“沃德玛,你千万不要答应他,直接写个回信拒绝他就是了,还要想什么?” “亲爱的,如果当年没有他的知遇之恩,恐怕我现在可能还是一个毫不起名的小军官。” 此时,一股怒气忽然从奥黛心中散发了出来“可是,如果你帮助他的话,你的弟兄们会怎么看你?马克思同志会怎么看你?别说他们了,就连我也会对你大失所望,到时就等分手吧。” 沃德玛把双手放在奥黛的肩膀上,说:“亲爱的,请你冷静地听我说。其实,我并不想帮助拿破仑三世,也不会帮助他。” “那你还想什么?快写封信拒绝他就是了。” “写封拒绝信是容易,但要做到拒绝他的同时,又不使他心灵受损,就比登勃朗峰还难。” 【勃朗峰是法国第一高峰,海拔4815米,每年都会出现有很多罹难的攀山者。】 奥黛冷静了下来,想了一想,说:“那就先别答应他,看情况怎样再说。” “我也是这么想,所以我打算现在先拖着他,看情况怎样再说吧。如果他派人来问,就说我们收不到信就是了。” “那就这样吧。” 沃德玛看着奥黛温柔的眼神,说:“怎么?现在不生我气了?刚才你不是嚷着要分手的吗?” “我以为……你要帮拿破仑三世,所以……” “亲爱的,我发现你一直以来都有冲动的老毛病。的确需要改一改。” “对不起,我刚才是冲动了点,会改的了。” 沃德玛笑了一笑,道:“话说,你刚才生气的样子真的很可爱。如果我有智能手机拍下来就好了,然后上传到社交网站上,肯定有很多个赞。” “什么是智能手机?什么是社交网站?” 沃德玛察觉到自己说了些不该说的东西,幸好这次还不是不能补救。他想了想,说:“智能手机就是照相机,社交网站就是报纸。如果我把你刚才可爱的样子拍下来,然后放在报纸上,肯定会有很多人说赞。” “沃德玛·列米欧!你……” “我怎么了?……” 第十六章 皇帝的死讯 5月26日下午,一封电报从里昂发到比利时的布鲁塞尔。接收的人,正是比利时圣殿骑士团大团长。 大团长刚从侍从手里接过电文,就迫不及待地读了起来。电文上的每一个字,每一个标点,他都要仔细地理解、考究一遍,看得出他非常重视这封电报上的内容。 刚看完电文,大团长就把他的助手叫了过来,说:“佩尔,快把这封电报的内容一五一十地发给德国圣殿骑士团!叫他们在今天之内做掉拿破仑三世。” “是!” 下午六点,太阳还没下山,德国卡塞尔的天色已经开始变得昏暗。天上聚集了大量的乌云,雷声隆隆地响着,这明显是一个不吉利的征兆。 望着黑暗的天色,听着隆隆的雷声,病重的拿破仑三世觉得自己离死亡不远了。当雨下起来的时候,拿破仑三世忽然产生了一种幻觉,他“看到”天上的乌云聚合在一起,形成一个“人”。这个“人”用乌云般的食指指着拿破仑三世,说:“没错,就是你,今天你逃不掉了!” 过了不久,一名德国厨师推着餐车走了过来,把一碗咸的要命的德式杂菜汤,一碟纽伦堡肠,还有一个盛着德国猪手的碟子放到了拿破仑三世的餐桌上,用带有很重巴伐利亚口音的法语对拿破仑三世说:“您的晚餐已经准备好了。” 拿破仑三世把目光从城堡的大窗转移到身前的餐桌上。看着桌上的德国美食,拿破仑三世的嘴巴已经流出了几滴口水。但想到窗外的天气,以及刚才“死神”对他“说”过的话语,他的食欲不但没有减退,反而还升到了极点。 这是他一生中最有胃口的时候。虽然他本来并不喜欢吃咸的要命的德国菜,但在色当战役后,却不知不觉地爱上了德国的一切,包括那些咸得要死的菜式。 正当他要用手拿起餐具的时候,忽然放下了手,对身边的侍从说:“快把欧仁妮叫来,我要和她共进晚餐。” “陛下,皇后的法式晚餐还没做好呢,估计还要等半个小时。” 这时,欧仁妮皇后走了过来,坐在拿破仑三世身旁,说:“陛下,您还是快吃吧,等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拿破仑三世点了点头,说:“好吧。有你陪我就行了。”说完,就动刀动叉地吃了起来。 看着多日来没胃口的丈夫能恢复食欲,欧仁妮皇后的心里感到万分的安慰。她觉得这是丈夫病情好转的征兆,觉得丈夫身体会好起来,会和自己白头到老。但是,桌面上每一条纽伦堡肠里,都被放了300mg的potassium-cyanide,其剂量绝对能取人性命。 【potassium-cyanide是一种毒药,如果人类吸入100mg,而在2小时内得不到救治的话,就会死亡。】 果然,拿破仑三世担心的事情发生了。在一口气吃下两条纽伦堡肠后,拿破仑三世开始昏迷,并在一小时后因为得不到及时的治疗而丧命。 结果,美丽的欧仁妮皇后提前两年成为寡妇。在丈夫下葬后,被俾斯麦批准离开德国,并在第二天早上开始赶路,带上独生子经瑞士回到法国。 拿破仑三世死亡的消息很快就通过有线电报传到了法国。在收到有关的消息后,沃德玛心里骤然放下了一块大石,他终于不用为了想办法体面地拒绝拿破仑三世的请求而发愁,可以专心一志搞他的革命。 但与此同时,受过拿破仑三世知遇之恩的沃德玛心里也感到有一分的伤心。毕竟他今天能有这样的地位,都是因为当年拿破仑三世对他的提拔。 其实,沃德玛心里清楚,这场毒杀行动是圣殿骑士所策划的,由潜伏在光杆皇帝身边的德国卫兵所执行。当初他们要杀拿破仑三世,目的就是避免他通过自身的影响力,影响法国的波拿巴派人士,阻止奥尔良复辟。天真的他们以为拿破仑三世死后,这个问题就会消失。 的确,光杆皇帝的死使得所有波拿巴派的支持者不再受波拿巴皇室的影响,但这并不代表他们会听新政府的话。反而,这场的毒杀激起了他们对奥尔良王朝的仇恨,令法国的局势变得更加动荡。他们打死也不相信皇帝是如官方所说“死于疾病”,而是被奥尔良的人所杀。 沃德玛收到死讯后不久,奥黛就来到了他的的指挥部,对他说:“拿破仑三世死了,你不用再担心写信的问题了。” 沃德玛吻了奥黛的玉手,说:“是啊,我不用担心写信的问题了,但我估计,欧仁妮皇后和他的皇太子路易·拿破仑现在要赶来里昂了,你说我应该怎么应付他们?如果皇太子要求我帮他取得皇位,那我应该怎么拒绝他?” 奥黛思来想去,怎样也想不到体面拒绝的方法,说:“这个……的确有点难搞。” “放心吧,这个一点也不难搞。对我有恩的,是小皇子的父亲,而不是他。我直接拒绝他就行了。另外,既然他进入了我的地盘,那就要按照我的规矩来行事。” “既然你知道答案了,那问我干吗?”奥黛说道。 “没什么,我只是考考你的应变能力而已。我想,过了今晚,他们俩应该就会放弃回国的念头了。” “法国可是他们的祖国啊,为什么你觉得他们不会回国呢?” 沃德玛用手托着下巴,说:“还记得我们今晚起义的口号是什么吗?” “打倒帝制,建立社会主义共和国,是吗?我想我知道原因了。只要他们俩听到我们的口号,自然就清楚我们的立场,不会来找我们麻烦。但是,你怎么知道他们不会回国呢?他们不能去法国除罗纳以外的其他地方吗?” “现在,奥尔良王朝正要巩固他们的权力,而波拿巴派也是他们要对付的对象之一。如果皇太子落到了奥尔良派的手上,你说他们会怎么处置小皇子?聪明谨慎的欧仁妮皇后肯定不会想不到这点。我敢断定,他们明天肯定会调转车头,去不莱梅坐船前往英国,绝对不会去路易·菲利普二世远房亲戚统治下的——比利时。” 【当时的比利时国王利奥波德二世是路易·菲利普的外孙】 “比利时”这个词语刺激了奥黛的神经,使她的眼睛张大了一点点。虽然这点变化很小,但都已经被沃德玛的眼球捕捉到。“亲爱的,你听到比利时这个字的时候,好像有点激动。” “没……有啊。”奥黛微颤着嘴说道。 “有就认了吧,我知道你很想去那边旅行,听说那边的景色不错。有机会我一定带你去。” “嗯。我就是这么想。”奥黛说道。 沃德玛边注意着奥黛的神色,边说:“亲爱的,如果你有什么心事,直接跟我说就是了。你说想去旅行,我就一定会带你去,你说想什么东西,我也会尽量帮你弄到手。你想知道什么,我也会尽量想方法为你解答,反正就是不要瞒着我。” “好吧,其实我也不想瞒你,只是怕你听到后,说你没有时间,不肯带我出国旅行。” “无论如何,你有什么要求都要先跟我说啊,你不说我怎么知道我没时间呢?” “嗯。” 就在三个小时前,塞弗林截获了那封从里昂发到比利时圣殿骑士团大团长的电报。在电文内容被破解后,塞弗林亲自来到了第八军司令部,和沃德玛说明情况。 “朋友,这是一封从里昂发到比利时布鲁塞尔的电报。”塞弗林把写着电文的纸条递给沃德玛,说:“接收的人,正是比利时圣殿骑士大团长。” 沃德玛接过纸条,看了一看,说:“奥黛?这封电报是她发的?” “电报确实是以奥黛的名义发出去的,但我不知道是否她本人。” 沃德玛叹了一口气,说:“知道拿破仑三世向我求助的事情,同时又身处里昂的人只有三个。一个是我,一个是奥黛,还有一个是截获电报才知道事情的你。我心里清楚自己做过什么事情,发报给布鲁塞尔的事肯定不是我干的。而你,是在截获电报后才知道的,自然也不是你。排除了你我俩,只剩下奥黛没有确定。” “也许她只是想帮你解除拿破仑三世这个负担。但这却带出了两个问题。第一,她怎么知道比利时圣骑大团长的联络方式?她为什么要找圣骑而不是找我们阿萨辛呢?” 沃德玛想了想,说:“这两点是值得我们怀疑。但无论如何,她绝对是不会做出对我不利的事,我们没有必要在这点调查下去。” “但是,如果她是圣骑的卧底,那怎么办?” 沃德玛望着墙上的地图,把目光投到下面蓝色的区域,说:“这个到时再说吧。现在,你们应该集中观察英、德、俄、土和比利时那边的动静。如果到时有任何一个国家要介入不久后的法兰西内战,请立即通知我,好让我做出适当的安排和调动。另外,你们还要密切监视各国海军在地中海的活动,如果他们有任何侵犯法国领海主权的行为,请尽快令我知道。” “好吧,奥黛在你身边,有你监视就行了。在证明她的清白之前,你最好不要让她知道太多。万一她真是圣骑派来的卧底,我们全盘计划都会被她所坏。” “这当然,我是有底线的。但以我对奥黛的了解,她是绝对不会做出对我们不利的事情,更不会一手弄倒我们的计划。也许,她不找你们阿萨辛是因为她不想让我知道拿破仑三世被杀的事情,所以才找圣骑帮忙。” 第十七章 里昂虎的咆哮 1871年5月26日晚上,法皇路易·菲利普二世正在享受着内战前最后的和平时光。他一手搂着妻子的腰,一手抱着女儿(后来的葡萄牙皇后),坐在大沙发上,欣赏着凡尔赛的夜色。 平静的气氛很快就被急促的脚步声所打破,凡尔赛军司令特罗胥和帝国首相阿尔贝·德·布罗伊公爵几乎同时跑道皇帝的跟前。 “陛下,沃德玛·列米欧中将向我们发出最后的通牒,如果我们不在9点半宣布从巴黎撤军,而您不从皇位上退下来的话,他就会带领手下的部队造反。”布罗伊公爵边喘着气边说道。 “一个小小的地方镇守居然要我退位?连门都没有!还要我们和巴黎那些叛徒谈判?这不是送法国去死吗?” “没错,所有我刚才已经拒绝他了。现在已经九点了,相信他很快就会宣布造反。” 小小的阿梅莉公主一听到有人要造反,说:“父皇,是谁这么大胆要你退位?” 路易·菲利普二世很不自然地笑着,说:“不就是那个沃德玛·列米欧将军吗?他这个小小的地方镇守,打算用他手上那一点兵力来推翻我,连门都没有!你知道父皇手上有多少兵力吗?有整整四十万大军呢!好了,现在我要和两位叔叔说点事,让妈妈你去玩吧。” 皇后和小公主刚走,路易·菲利普二世就对特罗胥元帅问道:“路易,我们现在实际上有多少兵力能用于镇压叛乱?” “陛下,现在我们在法国本土总共有四十二万正规军。扣除围攻巴黎的10万和镇守边疆的部队,还有25万大军能调动。其中的15万,已经开到了蒙特利马尔、罗阿纳等邻近沃德玛防区的地方。只要他一造反,我军就能展开进攻,镇压叛乱。” “那里昂虎(沃德玛)手上又有多少兵力?” “根据最新的情报,他手上有8万正规军,还在背后训练了5万民兵,总共13万兵力。虽然我们的兵力比他们的多,但火炮、机枪等重武器数量却只是他们的一半。而且,他们现在已经控制了全法国最大的两家兵工厂,武器供应只会越来越多。” 路易·菲利普二世搔着头说:“既然这样,那我们需要动员平民参战吗?” 布罗伊公爵骚着下巴斟酌了几秒,说:“不行!绝对不能动员平民!” “为什么?我要的是必胜的把握,如果我们兵力多点,不就能快点消灭叛军吗?为什么不能动员平民,增加兵力?” “陛下,您有所不知了。自从您即位后,民间就爆发了很多罢工、示威,甚至还有暴动,以表达对您的不满。如果你动员平民,把武器交到他们手上的话……” “那应该怎么样?” 特罗胥元帅对布罗伊公爵打了下眼色,然后对皇帝说:“陛下,其实我们手上还有另外二十万后备军,是在普法战争期间组建的。虽然后备军有一定的兵力,但他们的作战素质却令人担忧,和精锐的叛军相比,还有一大段距离。而且,他们的忠诚度也不是很高,也没有什么纪律,未必能够有组织地、有效率地投入战斗。” “管他有组织没组织的?管他忠诚不忠诚,有纪律没纪律的?反正人多就是了。纪律、忠诚度和组织这些可以日后训练嘛。”路易·菲利普二世说道。 …… 晚上9点29分,沃德玛仍然没有收到凡尔赛方面的回复。他看着怀表上的秒针,注视着秒针的转动。 很快,一分钟的时间过去了,时间已经到了9点30分。秒针刚转到整点,沃德玛就放下了怀表,换上新的军装,走到司令部的屋顶,拿出了信号枪,发射了起义的信号,为法兰西内战拉开了序幕。 起义的信号一发出,一个旅的部队就开进了城里。他们身穿新的保护色军装,带队的人举着红色的战旗和装饰着红色绶带的三色旗,往里昂市中心开去。 一路上,每当士兵见到有国旗的时候,都会为旗杆装饰上红色的绶带。见到代表君主制的鹰及其他的徽章、标志时,他们都会狠狠地将其拆下,在原地挂上一面红旗。 而不少里昂的市民,一看见军队开到他们家门口的时候,都会走到街上欢迎他们。看见他们换上红旗,为三色旗上绶带的时候,都会在旁鼓掌。表达他们对君主制度的不满,和对共和制度的向往。 当部队经过白莱果广场的时候,甚至还把广场中央的路易十四雕像炸掉。重现了158年前,法国大革命期间,人民摧毁雕像的一幕。 【白莱果广场是全欧洲最大的净地广场,中央是路易十四的雕像。第一尊雕像在1713年,法国大革命期间被摧毁。而现存的路易雕像则是在1825年被重新设立,屹立至今。】 除了里昂以外,第八军防区内的圣埃蒂安、瓦朗斯、香贝里等城市都发生了类似的事情,街上的三色旗在短短半小时内被装饰上红色绶带,所有象征君主制的旗帜被换上了象征革命的纯红色旗帜,彻底与新成立的第三帝国政府划清界限。 晚上8点59分,一千多名士兵聚集在里昂市政厅前的沃土广场。他们站得笔直,把目光放到市政厅的二楼,等待着沃德玛·列米欧将军的出现。 一分钟眨眼间就过去了,在秒针指向整点的那一刹那,市政厅二楼的一扇大窗被打开,一个身穿绿色军装,戴着中将肩章,身高一米八二的年轻人。他就是第八军军长,未来的法国总统——沃德玛·列米欧中将。 沃德玛漫步走到窗前,用尽自己最大的力气,大喊“hourra!”犹如里昂虎的一声咆哮。下面的士兵,和围观的无产阶级市民们,也整齐地喊了一声hourra回应。 【hourra的意思相当于俄语的ypa(乌拉)。】 声音持续了几秒,然后就停了下来,现场恢复了原来的安静。人们都把耳朵竖得直直,等待沃德玛发表影响世界的讲话。 “战友们,同志们,各位新闻界的朋友们,还有法国广大的人民,大家好。今天,我站在这里,发动这次的起兵,并不是为了我自己,而是为了大家,为了广大的法国人民。 众所周知,就在几天前,国民议会里的混蛋做出了一个非常错误的决定。他们不顾人民群众的反对,强行把他们所支持的路易·菲利普扶上皇位,建立法兰西第三帝国。 而在帝国政府建立后,我曾经尝试与他们交涉谈判。但他们还是坚持原来的立场,不肯退让。他们不但不肯让路易·菲利普二世退位,还不愿意从巴黎撤军,坚持要镇压巴黎的革命,坚持要与广大的人民为敌。 事情都发展到这个地步了,我已经别无他法,只能起兵,来帮人民讨回个公道。法兰西广大的人们,要记住,站在这广场的,是一支属于人民的军队,一支为人民讨公道的军队,而不是我沃德玛·列米欧的私人军队。 我们今天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家,为了法兰西这个国家,为了广大的法兰西人民……” 就这样,沃德玛滔滔不绝地说了大半个小时。而在场的人们,尤其是他的爱人,全程都在专注地听着他说的话语。就连他说每一个字,每一个小动作,都已经写入了奥黛·洛里斯——未来法国第一夫人的脑海里,令她深深地为自己心爱的男人而着迷。 沃德玛刚发表完激昂的演说,军乐队就吹起了《马赛曲》的旋律。全场所有的士兵(不包括军乐队),围观的市民,还有部分记者,当然还有沃德玛和奥黛,都几乎同时唱起了激昂的《马赛曲》。当人们唱到第二节的时候,情绪显得特别的激动。 “这一帮卖国贼和国王, 都怀着什么鬼胎? 试问这些该死的镣铐, 究竟准备给谁戴? 究竟准备给谁戴? 法兰西人,给我们戴啊! 奇耻大辱叫人愤慨! 是可忍孰不可忍, 要把人类推回奴隶时代!” 这一段的歌词,正正反映了当时法国的实况。执政的奥尔良派及其背后的圣殿骑士,在普法战争期间,沃德玛指挥第八军节节获胜,收复国土的时候,竟然与德国佬达成了卖国协议——割让了阿尔萨斯-洛林地区,赔偿了50亿法郎。 而在人民作出反抗的时候,他们竟然把矛头指向了反抗的群众,向巴黎市民开枪,拒绝沃德玛·列米欧这位爱国将军的要求。 结果,在无可奈何之下,他只能选择起义。虽然来自21世纪中国的他,深明“成王败寇”的道理,但为了自己的理想,还有人民的福祉,他毅然选择了“赌生取义”。 第十八章 马赛起义 1871年5月27日早上,也就是起义后的第二天。沃德玛宣布成立临时共和政府,把军队番号改为“法兰西共和军”,并设立临时革命委员会为最高临时行政机构,由他自己担任委员会主席,其他成员则大部分都是第一国际的成员。 临时政府刚成立,就参考巴黎公社,推行了政教分离,废除官员高薪制等法令。还接管了所有的学校、医院和银行,推行免费教育,并让工人接管、运营部分工厂。 此外,他还参考了雅各宾党,限制资产阶级的投机活动,规定物价的最高限额。虽然这些措施都很受人民欢迎,但却成为了反动派攻击的把柄。 下午,在市政厅外,当沃德玛正和委员们开会的时候,上百个举着黄色旗帜的人聚集在沃土广场。他们高喊着反对沃德玛的口号,举着反对的标语,要求沃德玛下台,并解散革命委员会,展开大选。 市政厅门口的卫兵看见这样的情况时,感到不知所措,于是跑进了会议室,说:“将军,不好了!现在外面有很多人聚集,他们举着黄色的旗帜,喊着反对你的口号,要求你下台!” “他们喊什么口号?”沃德玛问道。 卫兵犹豫了一下,颤着嘴说:“他们说你是……第二个罗伯斯庇尔,说你在制造……********。” “知道了,你先出去,暂时别管他们。我开完会就过来。” 卫兵刚走,委员会成员之一的奥利弗·加梅罗就说:“列米欧同志,既然他们举的是黄旗,那应该是自由主义者。” “自由主义者?是不是那些主张自由贸易,反对计划经济的布尔乔亚?”沃德玛问道。 “没错。说好听点就是自由主义,难听点就是放任资本主义。他们就是想假借着自由的幌子,自由地剥削工人阶级的利益,随意提高工人的工时,降低工人的薪资,自由地进行投机活动。而我们的政策,正好侵犯了他们的利益,自然就会反对我们。”奥利弗分析道。 其中一个委员说:“那我们应该怎么对付他们?难道要限制他们集会,审查他们背后的《自由报》吗?” 沃德玛沉思了一阵,说:“不行,如果我们限制集会的话,恐怕只会激起更大的反对,甚至会使我们失去民心。” “那应该怎么办?我们总不能让他们继续抹黑下去吧。现在里昂最畅销的《自由报》都是偏向他们的,如果我们不阻止的话,这些媒体很快就会把抹黑的言论传开,到时……” “让我想想。”沃德玛用手托着下巴,陷入了沉思之中。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来,说:“他们背后有媒体是不是?那我们也办一份报,免费派发。同时接管印刷厂和造纸厂,提高他们的印刷成本,减少他们的印刷数量。” “你的主意不错。”奥利弗·加梅罗说:“另外,我们还可以立法禁止媒体造谣,禁止他们报道不真实的新闻,但同时不能限制他们的言论。” “加梅罗同志,你的建议不错。所有媒体都应该要有确保资料的真实性,这是媒体应该有的责任。如果我们立法的话,相信不会有问题。如果他们造谣了,那我们就告他们诽谤。”沃德玛说道。 …… 过了半个小时,沃德玛终于步出市政厅,去面对这些“群众”。当示威者见到他人影时,开始异口同声地大喊:“列米欧下台!”的口号。 沃德玛凝视着人群,全身的神经忽然绷得越来越近。他想了一下,然后掏出了一把手枪,朝天“砰!”了一下,大喊:“你们能静一静吗?” 这时,一名记者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拿出一支笔和一本笔记本,对沃德玛说:“将军,我是《自由报》的记者。对于群众的诉求,将军您有什么回应?” 沃德玛想起了现代古巴领导人菲德尔·卡斯特罗的话语,说:“你们谴责我吧,这没什么大不了,因为历史会原谅我。” 记者把这句话记了下来,然后问:“那将军,您为什么这么说呢?” 沃德玛再次“引用”卡斯特罗的话语,说:“我不是一个独裁者,我也不会成为独裁者。所以我不会用机关枪来维持我的权力。”他停顿了一下,然后大声说道:“我们以人民为本,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广大的人民着想。如果有人要与我们为敌,那就是要与人民为敌。” 这时,远处传来了支持沃德玛的口号,上千名举着红旗,穿着红衣的人走进了沃土广场。看到这样的情形,沃德玛就乘势对记者说:“听见没有,这就是人民的声音。” “我听见了。”《自由报》记者无奈地说道。 沃德玛用带有威胁的口气对记者说:“《新闻法》很快就会发布,我希望贵报能够如实报道今天的事情,否则你们将会触犯新的法律,到时后果自负。” 与此同时,在马赛的一家咖啡馆里,几名军官正在围坐在一起,轻声地谈话。表面上,这是一场普通不过的友谊聚会,但实际上,他们其实是在开会,商讨他们的“大事”。 “各位兄弟们,相信大家都知道里昂那边发生什么事了吧。”马赛旅副旅长史蒂芬·洛朗上校说道。 与会的一个营长边用手帕擦拭着他的手枪,边说道:“知道,大哥起兵对抗奥尔良王朝了。不是吗?” 史蒂芬扫视了周围,确定没有可疑人物,就轻声地说:“你们现在还当他是大哥吗?” “当然。他还是旅长的时候,把队伍带得整整齐齐的,部队里出了什么事都由他亲自解决。还时不时打赏我们,把我们当作亲兄弟一般看待。不像现在这个旅长,一有钱******;队伍里出了什么事都把责任写到我们身上,把弟兄们当成狗一样看待。”炮兵团团长说道。 史蒂芬再次望了望周围,说:“嘘!盖尔,别这么大声。” “这里就我们几个,怕什么?” 史蒂芬仔细地观察着各个军官的眼神,说:“看来大家都不太喜欢现在这个旅长。不知大家对新的帝国政府有什么看法?” “你说大哥都忍不住起兵了,作为兄弟的我们还会有什么看法?而且,现在奥尔良派不顾人民的反对,强行搞他们的帝制,作为法国国民的我们,又怎么会支持他们呢?” “很好。我今天叫大家来,就是想请大家帮忙做一件事情。”史蒂芬更加轻声地说道。 “什么事情?是不是……” “对,没错。作为兄弟的我们,怎样也得帮大哥一把。作为法**人的我们,怎样也得替法国人民讨一个公道。”史蒂芬坚决地说道。 营长们异口同声地说:“其实,我早就想这么干了,只是怕大家反对……” 史蒂芬举起咖啡杯,说:“既然大家都同意了,那咱们就干吧。过了今晚,马赛就是我们的了。现在我们就以咖啡代酒,为今晚的胜利干杯!” 这时,第二营营长忽然发现有一个问题,说:“对了,现在阿尔及利亚第一师正往我们马赛这里赶来,他们是精锐部队,有两万兵力,到时我们怎样对付?” 史蒂芬想了一想,说:“怕什么?阿尔及利亚第一师的师长是大哥的好朋友。说不定他到时也会像我们这样呢。” “万一他们真要对付我们呢?” “怕什么?现在第八军面对二十多万大军的包围,还不照样起兵?而我们马赛这里,地形易守难攻,海港那边还有几个海岸炮阵地守着,相信敌人没登陆就被我炸入海里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炮兵团团长举起咖啡杯,说:“干就干吧。就算死,也死的光荣。” 这时,外面忽然响起了枪声,一名士兵走了进来,对军官们说:“长官,现在有一大群举着红旗,拿着步枪的乱党发动了暴乱!他们已经控制了第一区,朝这边打来了!他们人实在是太多了,弟兄们快挺不住了!我们应该怎么样?” “红旗?我出去看看!”史蒂芬回答道。 史蒂芬走出了街上,只见一群举着红旗的人正在远处朝自己的方向行进。仔细一看,这些人竟然在用列米欧步枪。 看到列米欧步枪后,史蒂芬连忙举起双手,上前冲去,对他们大喊:“你们是沃德玛·列米欧的人吗?” “没错,我们就是法国共和军。”为首的人喊道。 史蒂芬用尽最大的力气对起义军大喊,说:“同志们!你们别打了!我是马赛旅副旅长史蒂芬·洛朗,我们所有部队将会支持你们起义,接受列米欧同志的领导,大家听见了吗?” 此时,旅长带着一个警卫连出现在史蒂芬身后,大喊道:“史蒂芬·洛朗!我的部队什么时候让你指挥了?你说造反,我们就要造反吗?” 史蒂芬转过身来,用手枪对着旅长,说:“这个部队不是你的,是大哥的!既然大哥起兵了,那我们整个旅也要起兵!” “快逮捕他!”旅长刚说完,他身边的士兵们不但没有执行命令,反而还用枪指着自己。为首的警卫连连长说:“你这个奥尔良派的走狗,去死吧!” 连长说完,“砰!”的一声就响起了。一枚子弹从他的后脑勺射了进去,夺了他的狗命。就这样,马赛这个法国南部最大的港口城市解放了。法国最大的三座城市——巴黎、里昂和马赛都已经脱离了帝国政府。 第十九章 伪造的证据 在马赛起义后不久,阿尔及利亚第一师也宣布了起义,并在马赛登陆,大大增强了马赛的防御力。加上马赛起义的守军,还有当地起义的民兵,守卫马赛的兵力已经达到了四万多人。而周围,除了尼斯的边防部队以外,还没有足够威胁到马赛的部队。 但在里昂、瓦朗斯和圣埃蒂安那边,情况却不容乐观。在沃德玛宣布起义后不久,第三帝国的军队(白军)就开始收缩包围圈,从马孔、罗阿纳和蒙特利马尔开始推进,进逼里昂、圣埃蒂安和瓦朗斯,并开始与第八军的部队展开交火。 其中,白军在南线所部署的兵力最多,有五师一旅,共八万人。他们推进到蒙特利马尔北郊的时候,就开始与共和军第二师交火。在数个小时的苦战下,共和军以阵亡约600人,伤约3000人的代价守住了战线,与凡尔赛政府的军队(白军)南北对持。 在苦战三小时后,支援的共和军炮兵依靠着地形优势,在蒙特利马尔北郊的山坡上设置了炮兵阵地,对南岸进攻的白军展开炮轰,有效地阻止了敌军的进攻。 而在圣埃蒂安西北的沃克,还有里昂以北的特莱武,也在进行着类似的战斗,但共和军猛烈的炮火支援使得白军损失惨重,怎样也无法冲到对方的阵地上。 而在第二天,在共和军的阵地逐渐稳固,大量重武器被陆续运到前线后,共和军的伤亡数字有所减少,而敌军的伤亡数字却在直线上升。 白军的进攻固然使沃德玛操心,在他想着对策对付白军的时候,更令人担忧的事情降临在沃德玛的头上。如果处理不好,敌人就有机可乘,从内部攻击沃德玛及新生的革命政权。 5月28日早上,阿迪尔(沃德玛的副官)冲进了作战司令部,喘了一口气,对自己的上司说:“报告将军!《自由报》的总编辑在寓所被刺杀了!” 沃德玛听到后,说:“什么?你坐下慢慢说。” 阿迪尔坐了下来,等气喘顺后,说:“《自由报》现在发表了******,要求你调查这件事情,把凶手交出来。” 沃德玛把双手放在桌面上,交叉合在一起,说:“叫我们把凶手交出来?这么说,他们怀疑凶手是我们的人?” “他们不但怀疑凶手是我们的人,还有些人在谣传说你就是这件事的幕后黑手,说你要利用暗杀的事情引起媒体的恐惧,借此打压新闻自由。” “《自由报》不是新闻媒体吗?媒体的责任就是要保障报道的真实性。既然他们敢诽谤我,那手上肯定有一些所谓的‘证据’吧。” “没错。在凶案现场,他们发现了一把染血的列米欧军刀,上面有你的签名。还发现了一张纸,上面写着‘这就是贵报不遵守《新闻法》的下场。’” 沃德玛随便从抽屉下拿出一份文件,指着上面的签名,对副官说:“阿迪尔,那把刀上的签名是像这样的吗?” “那把刀我没看过。但你的签名是中文的,一般人如果没看过我们军方的文件,根本不会料到你的签名会是这个样子。而那些媒体,除非他们懂中文,否则他们根本不能辨认出你的真实签名。” “我这就过去看看。” 虽然这只是一件凶杀案,调查案件并不是沃德玛这个将军的职责,应该交给警察来干。但由于案件涉及到他,搞不好会影响自己,甚至整个新生革命政权的声誉和民心,沃德玛还是决定要介入调查。 沃德玛赶到《自由报》编辑的寓所前,就被一批人包围。他们有些是《自由报》的员工,也有其他媒体的记者,但最多的,还是那些旁观看戏的市民。 “将军,对于这场凶杀案,您有什么想说的吗?”《罗纳报》的记者问道。 “我们会竭尽所能,找出背后的凶手,为所罗门先生和他的家人讨回公道。另外,按照我们最新的法案,我们还会向家人发放一笔津贴,帮助他父母养老,并为他在学校寄宿,逃过一劫儿子提供生活津贴,免除所有上学的费用。”沃德玛假装冷静地回答道。但其实他内心紧张得要命。 “但是现场所有的证据都指向您,您提供这些津贴和福利,是不是为了补偿呢?”记者追问道。 沃德玛的嘴角抽动了一下,说:“如果我要杀人,为什么要留下证据,让你们查得到呢?这次暗杀明显一个贼赃嫁祸的行动。凶手故意杀人,并制造、留下一些所谓的‘证据’,让大家都以为人是我杀的,藉此败坏我的名誉。” 说完,他进入了总编辑寓所所在的洋楼,走到了三楼的一个单位里,后面的人也跟着他进去。刚走进凶案现场,沃德玛就看到所罗门的尸体那把列米欧军刀。 他戴上了手套,小心翼翼地捡起军刀,只见木制的刀柄上,刻有他的“签名”,不过是法文的,根本就不是他用的中文签名。 当然,说这不是自己的签名并不足以证明自己的清白。他转动了刀柄,发现这把刀和其他的列米欧军刀“与众不同”——刀上上面既没有生产批号,又没有用上列米欧钢厂的优质钢铁,明显是冒牌货 “各位新闻界的朋友们,也许这把刀就能证明我的清白。”沃德玛拿着刀,走到围观的记者跟前,说:“首先,这把刀并不是我们列米欧公司制造的军刀。这把刀的刀柄上的公司标志明显是人手用刀钻出来的,而不是我们生产线上用机器打下去的。而且,刀锋所用的物料并不是我们炼出来的高质量钢铁,只是一般的铁,上面又没有我们的生产批号。” “这只能证明刀不是列米欧公司生产的,并不能证明你自己的清白!”后面一名《自由报》的记者说道。 “这位记者朋友,案发那天,我有不在场证据。我的爱人奥黛·洛里斯、我的副官阿迪尔·克罗斯同志,以及所有在司令部、市政厅办公的同志们都能证明我案发时并不在场。” “他们都是你的人,自然为你说话!而且,就算你不在场,那并不代表你不能派人来杀所罗门先生!”一个旁观者说道。 “到底凶手是谁,我们还有待调查,但肯定不是我!现在,所有能指向我的证据都已经被证明是伪造的,那就说明有人想制造证据,借此机会污蔑我。我可不会傻到自己污蔑自己吧。” 就在此时,一个小男孩(不是原子弹)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大声喊道:“我知道凶手是谁!” “谁?”记者对小男孩问道。 “我只能对将军说。”小男孩走到蹲下的沃德玛跟前,贴着他耳朵,简略地说出了他在凶案发生时的所见所闻。 “凶手长什么样子?”沃德玛问道。 “我们能找一个没有其他人的地方说吗?”小男孩轻声地对列米欧将军说道。 “好吧。要不这样,你先跟我回司令部慢慢说,叔叔请你吃巧克力,好不好?” “好耶!我最爱吃巧克力!” 第二十章 剧本般的口供 沃德玛把目击凶案的小男孩带回了司令部录口供。按一般的规矩来讲,一个才十岁的男孩根本不会有机会进司令部这等军事重地,更不会有机会进入司令办公室。 但是为了调查案情,沃德玛只能把男孩带到司令部这个最安全的地方调查。为了避免让除他和男孩以外的其他人知道有关的事情,作为法国共和军总司令的列米欧中将还亲自给这个小男孩录口供。 “小朋友,请问你叫什么名字?”沃德玛装出和蔼可亲的样子,笑着问道。虽然他装得并不像,无论他怎样努力得尝试装,脸上总能露出一分紧张不安的神情。 “将军叔叔,我叫科林·科特。”小男孩望着将军“和善”的脸回答道。 “科林·科特,这名字起得真好,很容易记。”沃德玛恢复了他以往审问犯人时那副认真,毫无表情的面孔,说:“那么,现在你能告诉我凶手长什么样子的吗?” 小科林闭上眼睛,仔细回忆了案发那天的情景,凶手恐怖的样子开始浮现在他的脑海里。看着科林不安的样子,沃德玛心里感到有点愧疚。他并不想让一个才几岁的小男孩想起一些不愉快的回忆,但为了自己,为了里昂政府的名誉,他只能这么做了。 小科林张开了眼睛,说:“将军叔叔,我想起来了。” “科林,凶手到底是长什么样子的?他穿什么衣服?长多高?你能说得具体一点吗?” “将军,凶手是一个女人。她蒙着脸,穿着一身黑衣黑裤,还带着连衣帽裹着整个头,我只看到她长着一双褐色的眼睛,露出点褐色的头发。而身高的话,大约有五尺十寸(178cm)吧。”小科林顺口地说道。 “孩子,你怎么知道她是女人?她不是蒙着脸吗?” “她胸前有两个大波,肯定是女人吧。” 这时,沃德玛大概已经知道小男孩说的人是谁,但他打死也不相信那个人会是这起凶杀案的凶手。“她的衣服上有什么特别的花纹?凶案现场那把刻有我名字的刀是她放下去的吗?” 科林仔细地回忆了一下,说:“有!她的衣服上绣有一个标志,像是一个上尖下钝的菱形。” 沃德玛在抽屉里拿出一张纸,在上面画下了阿萨辛的标志,递给小科林,说:“看清楚一点,你说的那个标志是不是这样的?” “将军叔叔,就是这样!” “孩子,别急,你再看清楚一点。” “没错,我肯定就是这个!” 听到这里,沃德玛已经几乎可以确定小男孩说的人正是自己的爱人——奥黛·洛里斯。但在案发的时候,奥黛和自己睡在同一张床上,有不在场证据,凶手根本不可能是她。 再仔细看看对方的神情,回忆他录口供时的语速,他已经几乎可以肯定对方在撒谎,应该是受了某人的指使,说出了这份剧本般的口供。 虽然沃德玛可以肯定对方在说谎,但为了让对方诚实地说出真相,一向做事软硬兼施的他想出了一个计划。 “谢谢你,我现在应该知道凶手是谁了。”沃德玛说完,就拿出了一喝巧克力,递给科林,说:“这是你的。” “谢谢将军叔叔!”科林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和刚才那忧郁的样子很不同。 看到科林高兴的样子,沃德玛心里又有一番概叹。以前的他,也像眼前的男孩那样,会因为一片巧克力而使自己低落的心情恢复到高点。但现在,一片巧克力根本满足不了他。对于他来说,再多的美食,都比不上一封来自战场上,写着捷报消息的破纸。 这时,沃德玛忽然想到有另一个问题“科林,你是躲在所罗门叔叔的衣柜里,通过衣柜的门缝,目击到凶案的发生,对吗?” 科林没有说话,只是大力的点了两下头,作回应。 “那你是怎么进去所罗门家里的?你为什么要进去?” “叔叔,如果我说了,你能不能别生我气?” 沃德玛摸着科林的小头,说:“孩子,你刚才帮了我一个大忙,我怎么会生你气呢?说吧,如果你有什么困难的话,或许我也能帮到你。” “将军叔叔,我说了啊,您听了别生气。” “说吧。” 科林说:“其实,我是一名孤儿,要靠偷东西为生。” “你那天潜入了所罗门叔叔的家,就是为了从他家里偷点东西,以维持自己的生活吗?”沃德玛问道。 科林点了两下头,说:“嗯。那天我刚巧在街上捡到一串钥匙。钥匙扣里,扣着所罗门叔叔的地址,于是我就去了那里偷东西。可就在这个时候,所罗门叔叔回来了,我只好躲到衣柜里。过了不久,那个阿姨就从窗里跳了进去,把叔叔给杀了。” “那你为什么当初不选择去孤儿院?那里会有一群善良的叔叔阿姨照顾你,你不用担心吃不了饭。而且,在你够岁数的时候,还可以去军校,毕业后就能当上军官。叔叔就是这样当上将军的。” “叔叔,其实我是进过孤儿院,但是被一个修士赶出来了。”科林眨着水汪汪的眼睛说道。 “是不是因为你太捣蛋?” “不是,是因为我由始至终都不信神。直到我有一天,问了修士一个问题后,就惹怒了他,把我赶出来了。” 沃德玛笑了一下,说:“你问了什么问题?” “我问他:‘既然世界是上帝创造的,那上帝又是怎么来的呢?是不是被创造出来的?’结果,他想了很久都给不了我一个合理的答案,还骂我亵渎上帝。” 沃德玛从抽屉下拿出一张纸,在上面写了一个地址,递给小科林,说:“孩子,去这间孤儿院吧。现在间孤儿院,已经被我们新政府接管,不管你信不信神都能进去,只要你不捣蛋的话,就不会被踢出来。” 科林接过沃德玛的纸,用他水汪汪的眼睛望着对方帅气的脸,说:“真的吗?” “真的,你去吧。到时你就不用偷东西。现在,我念在你还小,为生活所迫才偷东西。等你离开这里的那一刻开始,如果你再偷东西的话,那就不好意思了,我们将会按照法律,把你捉进监狱,明白了吗?” “嗯。” “你能保障前面说过的所有话都是真的吗?” “当然,将军叔叔。我怎么敢骗您呢?” 科林刚走不久,奥黛就来了沃德玛的办公室找他。她看着沃德玛有点憔悴点样子,心里自然感到有点担心。 的确,作为一个“反贼”,沃德玛已经孤注一掷,赌出了他的一切。连日来,作为一个由责任心的法国人,沃德玛已经把大部分的时间都花在司令部里,花了大量的精力在指挥军队,和解放区的统治上,决不允许自己有半分的偷懒,确保万无一失。 看到奥黛的到来,沃德玛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他听完科林的口供后,很想去找奥黛一问究竟。可奥黛是一个坐不住的人,她总爱周围走走,喜欢去哪就去哪,很难找得到她。而奥黛的到来,正好为沃德玛节省了大量找人的时间。 “亲爱的,你来了。”沃德玛对奥黛说道。 奥黛坐在的办公桌前科林坐过的位置上,把手放在桌面,说:“我知道你忙,所以就来看看你,但你现在的脸色令我觉得你的精神不太好啊。” 沃德玛抚摸着奥黛放在桌面上的玉手,说:“是啊,现在政府军已经集合了大量兵力,对我们的根据地发起了攻势,自然令人操心。还有,昨天发生的一起凶杀案,更令我感到头疼。” “昨天的凶杀案?对,那个什么《自由报》的编辑所罗门在寓所被杀了。” “没错。现在《自由报》的人还以为我就是凶手,我怎样也要给他们一个交代,证明凶手不是我,也不是任何和我有关联的人。但刚才证人的口供已经指向了我唯一的亲人。” 奥黛缩开了她的玉手,说:“你唯一的亲人?你是指我吗?” “证人说凶手是一个女人。她蒙着脸,穿着一身黑衣黑裤,衣服上有阿萨辛的标志,还带着连衣帽裹着整个头。证人还看到她长着一双褐色的眼睛,露出点褐色的头发,长有五尺八寸身高。他这么说,我就想到了你。” “证人说的那个人的确很像我,但一定不是我。你说我会做出败坏自己爱人名誉的事吗?” 沃德玛扫着头,说:“我不知道,我现在很乱,我可以肯定你不是凶手。但我手上又没有线索,没有证据,证明凶手是其他的什么人。” “你现在缺的不就是证据吗?我刚才跑了半个下午,为你就找到了一些证据。不但有人证,还有物证,还知道凶手的身份。另外,刚才进来录口供的那个小鬼只是一个小偷。他根本没有去过案发现场,根本没见过案发时的情景。” “那他为什么要说他目击案发的情况呢?”沃德玛问道。 奥黛嘴角抽动了一下,鼻子呼出一口气,说:“他是一个孤儿,以偷东西、骗钱为生。就在案发前,他偷了凶手的银包,被凶手发现。结果凶手不但没有责怪他,还把自己银包里所有的钱都给了他,叫他说出刚才跟你说的那番话。而他正好是也一个骗子,演技自然不错,于是就成功把你骗倒了。” “没有,他没把我骗倒。当他一说凶手是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他在撒谎,因为自己的爱人根本不会这么做。” 奥黛凝视着爱人的“虎眼”,说:“案发的时候,我正在床上被你抱着睡呢,怎么能跑到老远第三区那边杀人呢?由此可见,凶手和男孩只知道我这个刺客来里昂的消息,但不知道你我之间的关系,自然就露馅了。 而且,就算我当时不在你身边,作为专业刺客的我,也不可能在现场放下凶器,犯下这低能的错误吧。” “当然,我不会不知道这一点。还有,你不是说找到了什么证据吗?凶手又是什么人?” 奥黛把头伸前,说:“亲我一口再告诉你。” …… 第二十一章 洛里斯中尉 沃德玛吻了奥黛性感的嘴唇,说:“你找到了什么证据?这下可以说了吧。” 奥黛用她销魂的眼神望着对方,用温柔的口气说:“这还不够。” 沃德玛装出认真的表情,说:“那怎么才够?你要亲上一个小时吗?我随时奉陪。如果这还不够的话,今晚你就把第一次献给我,我随时奉陪。到时别怪我火力太大,这可是咱第八军大炮兵主义的特色。” “现在是关键时刻,我们俩都不能随便浪费自己的体力。那好吧,先说证据之前,我先问你一个问题。” “问吧。” 奥黛望了外面一眼,又把目光投回沃德玛的“虎眼”里,说:“既然你知道那个小鬼说谎,那你为什么放他走,还请他吃巧克力?而不及时揭穿他?” “你都说了,他是一个骗子,所以我要给他一个改正的机会。” 奥黛苦笑了一下,说:“什么改正的机会?你现在放走了他,只会纵容他继续偷东西、骗人,就算他去了孤儿院,不愁吃穿也那样。因为一个人的本性是很难改变的,当他习惯了作恶的时候,你不给他点颜色看看,是永远都不会改正的。” 奥黛把手放在沃德玛的肩膀上,用销魂的眼神望着爱人,继续说:“如果我是你,听到这个屁孩说谎,我肯定会立即逮捕他,送他去监狱呆个几天,让他尝尝骗法兰西革命委员会主席的滋味儿。” 沃德玛并不是一个喜欢来硬的人。他比较喜欢软硬兼施,注重背后的谋略。和他那个暴力、冲动的女友截然不同,虽然奥黛已经改善了不少。他仔细地组织了脑海里的想法,对女友说:“甜心,你说得没错,我们一定要给他一点颜色看一看。” “什么颜色?你都把他放了,他还能看到你什么颜色?” 列米欧贴近奥黛那只精致的右耳(避免左耳入右耳出),说:“这就要靠你了。今晚,你就换上你的刺客装,去孤儿院找他,这样应该比拉他去监狱好。要知道,一个进过监狱的孩子要留下案底,到时他出来后,还怎么能投身社会?” 奥黛想了一想,黑珍珠般的眼睛转了一圈,说:“我应该知道怎么做了。如果他招了,那我应该怎么样?” 沃德玛边像乐队指挥员那样挥动着手,边说道:“你叫他明天来这里找我,如果他明天还没出现的话,你再去找他一次,直到把他吓怕为止。当然,今晚你的身份并不是刺客,而是执法人员,不用偷偷摸摸地翻墙进去。到时,孤儿院那边的同志会配合你。” “执法人员?我连正式的职位都没有,算什么执法人员?” “好吧,那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军方特勤专员,中尉军衔,怎么样?” 奥黛凝视着沃德玛的眼睛,说:“你军校毕业的时候是什么军衔?” “我19岁军校毕业,就当上了上校团长。” “你19岁就上校,但我现在都快27了,你才给我一个中尉,这样不太公平吧。说到底,你还是歧视女人,认为女人不适合干这行,对吧?”奥黛调侃道。 “不,亲爱的,我不是这个意思。当年我之所以当上上校,是因为我被皇上(拿破仑三世)认为有指挥的才能,被派去当团长,统兵一千。而你,只是一个特勤专员,并没有统御任何的兵力,还没有立过任何的军功,要这么高的军衔干嘛? 还记得有某位女狙击手,杀了309个德军,才当个少校。而你,一个敌人都没杀过,给你中尉军衔已经很好了。” 奥黛用她白滑的玉手抚摸着沃德玛的脸,说:“亲爱的,你不用这么认真,我刚才只是开玩笑而已。其实,中尉已经很不错的了,我非常满足。既然我当上这个职位,我就已经准备好尽自己的职责,为你执行特勤任务,希望你过了今晚还会继续用我。” 沃德玛摸着奥黛的手,说:“这当然,我决不允许自己手下有任何的亢员。话说,你的手真的很滑,比阿尔卑斯山的冰面还要滑。你摸我脸的感觉,简直是太舒服了。” 奥黛脸上嫣然一笑,说:“难道这也是我职责的一部分吗?” “没错,这也算职责的一部分。” 奥黛缩开了手,装出生气的样子,说:“叫阿迪尔来吧,他不也是你的左右手吗?” “这不是军人的职责,而是你作为我女友的职责,懂了吗?” “那你呢?作为我的男友,又有什么职责?” 沃德玛笑了一笑,说:“我的职责可多了。我要养你、哄你、亲你、抱你、爱你、呵护你……” 奥黛脸上再次露出了迷人的笑容,说:“好了,知道你爱我了。” 沃德玛又恢复了认真的表情,说:“奥黛·洛里斯同志,你找到了什么有关昨晚凶杀案证据?凶手又是什么人?这是我第三次问你了。” 奥黛站了起来,说:“报告将军!我找到了制造那把军刀的工匠,他知道是谁订造了那把军刀,可以作为人证。而且,铁匠铺订单的文件里也记录了订造着的名字,叫雷纳·费尔明,可以作为物证。” “就这么多?” “当然不止这一些。此外,我还找到了一个女人,她住在所罗门街对面。那天晚上,她睡不着觉,起床往窗外看看的时候,刚巧看见凶手爬窗进入所罗门的家里,可以作为目击证人。” 沃德玛用手托着自己的左腮,想了一想,说:“那她看见凶手的样子了吗?” “报告将军!她只知道凶手身高约5尺6寸(1米67),发型是平头。他案发时穿着黑色西装,蒙着脸,但没有戴帽子,应该不是阿萨辛。” “那个什么雷纳·费尔明呢?他的身高、发型吻合老太太说的特征吗?” “根据铁匠的描述,这个雷纳·费尔明正好也有5尺6寸的身高,平时穿着黑色西装,平头发型,应该就是那个人。” “对了,他还知道雷纳·费尔明的住址在哪里吗?” “知道,我已经跟警察说了,他们已经把住所盯紧,还派人监视、跟踪雷纳的一举一动,只要你一声令下,就能展开捉捕。” 沃德玛用右手托着自己的右腮,想了一阵子,说:“其实,就你找到的这些证据,已经足够请雷纳回去调查了。那好吧,我现在给你一个任务,去叫警察捉人。” “是!对了,今晚还要去找那个小屁孩吗?” “当然要,我们要给他点颜色瞧瞧,还要让他作为人证,证明他曾经被凶手收买。” “好吧。” “对了,既然你找证据找得这么厉害,那我就把调查工作交给你,我得带兵上前线去了。” “是!” 很快,奥黛就把捉捕的命令带到警察局,警察很快就展开了捉捕行动。捉到了雷纳·费尔明,但他在录口供的时候却说自己只是一只戴罪羔羊,真正的凶手另有他人。 就在第二天,科林那个小屁孩在前晚受到奥黛的惊吓后,来到司令部那里找沃德玛道歉,并提供了有关真正凶手的线索。 沃德玛正要进一步调查的时候,前线传来了消息,使他不得不放弃亲自调查。他转而把凶杀案的调查工作交给了善于搜集情报的奥黛,下令执法部门要配合奥黛的调查。而他自己,就展开了反攻的筹备工作,集结了军队,准备向前线进发。 第二十二章 进击的里昂虎 经过几天几夜的激烈战斗,帝国的军队在多番的进攻后,仍然都没能突破共和军坚固的防线。即使第三天有10万后备大军增援,也没能扭转战局。这有赖于共和军在重武器数量上的绝对优势。 在共和军密集的炮轰下,许多白军士兵还没冲到阵地前,就被轰成了炮灰。就算能冲到阵地前,大部分都死在了密集的机枪扫射下。有些精锐的白军士兵,纵使能够成功杀到一两个敌人,但很快也会被其他共和军战士射杀。 这样的情况,自从5月28日,共和军的阵地被建立起来,重武器被送到前线后,就已经在三个主要战场连续发生了5天,造成白军的伤亡超过6万,而共和军也只是以伤3500人,亡600人的代价,守住了各个牢不可破的阵地。敌军根本没有突破的机会。 即使如此,本来前线二十多万白军,即使折损了6万,也仍然占有兵力优势。但这次的挫败,使得白军将士们的士气开始降低,出现了厌战的情绪。结果引发了一次新的逃兵潮。 6月5日,沃德玛率领的4万援军已经抵达瓦朗斯,准备向南方的敌军发起进攻,向南方推进,以打通里昂和马赛之间的革命根据地。 很快,负责攻取瓦朗斯的白军第二军军长收到了沃德玛进军的消息。本来,他手上还有八万兵力,但在几天的战斗中损失了2万,逃了1万,只剩下5万。在沃德玛逼近后,他要面对的,是共和军4万装备精良,训练充足的精兵,还有2万有一定战斗素质的共和国民兵。 在兵力不足的情况下,军长卢卡斯只好向凡尔赛政府发电报,请求增援,把自己兵力不足、士气低落等问题都发了出去,希望凡尔赛政府能派出更加精锐的部队前来协助作战。 但是,大意的他忽略了一个重要的事实——他们错误地使用了经过里昂的电报线路。结果,这封电报不但去不了凡尔赛,还被第八军特有的情报部门所截获。 在截获电报后,沃德玛已经知道对方的底细,知道对方的兵力已经大不如前,士气更是低落到一个极点。看来,进攻的时机到了! 他走出了自己的帐篷,向着飘扬的三色旗敬了一个军礼,自言自语地说:“法兰西,万岁!” 这时,一个传令兵气喘喘地跑道沃德玛跟前,说:“报告将军!所有部队已经集结完毕,正等候你的指示!” “传令下去,全军向蒙特利马尔前线进发!” 另一边厢,在白军军营里,第二军军长卢卡斯正在焦急地等着凡尔赛的回电。但是过了半小时,凡尔赛那边还是没有任何的回复。这时,卢卡斯才发现了问题所在——自己不小心使用了经过里昂的电报线路。 于是,他再次给凡尔赛发电报,在认识到自己错误后,他先把电报发到蒙彼利埃,再经过克莱蒙费朗和奥尔良,把情报送到凡尔赛。 在凡尔赛,当特罗胥元帅收到卢卡斯的电报时,已经知道为时已晚。当时,他南方已经没有可用的部队,能用于支援南线的第二军。而在另一边厢,沃德玛的部队已经在往前线推进,南线的溃败已经是无可避免。 但是,特罗胥也并不是没有办法。他这个法国人,竟然还懂得“围魏救赵”的道理。他转而向北线增兵,调动了三个师,五万兵力,往里昂推进。再加上原本在那边和共和军交火的五万大军,白军在北线的兵力已经达到了十万。 本来,如果沃德玛不带兵南下的话,里昂的兵力还有八万,再加上重武器的优势,还足够守卫。但是,在沃德玛带着四万将士走后,里昂就只有第四师两万人,还有两万受过基本训练的民兵,兵力还不够敌军的一半。 其实,沃德玛也并不是没有料到这一点。当他坐上军列,沿着巴黎-地中海铁路往南方远去的时候,就想到里昂防卫的问题。 但是为了战略需要,打通里昂和马赛之间的联系,建立罗纳-阿尔卑斯-普罗旺斯根据地。他不得不在南线发起进攻。 而当时在里昂外围,共和军也已经凭着地形的优势,建立了坚固的阵地,还架起了几百门大炮。 这样的防卫力量,虽然算不上什么固若金汤,但至少敌军不会可能在短时间内突破防线,继而进击里昂。而且,在里昂政府的大力宣传下,入伍的人愈来愈多,入伍的民兵们也在加紧训练,兵力不足的问题已经慢慢地在缓解。 过了两个小时,共和军两个师已经抵达前线的阵地上,准备向蒙特利马尔发起进攻。 此时的沃德玛,心里十分紧张。他站在炮兵阵地所在的山丘上,用着陪伴多年的望远镜,静静地观察着敌军的动向。 但是,在这晴空明媚,万里无云,能见度达到50公里的日子里,沃德玛竟然看不到有任何敌军的踪影。仔细往蒙特利马尔城一看,里面还是没有敌军。 这时,他突然感觉到,有一只手温柔地拍了他的肩膀。他放下了望远镜,说:“奥黛,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应该在里昂查案的吗?” 奥黛忽然从后搂住沃德玛,头挨在沃德玛的肩膀上,说:“亲爱的,我想死你了!我要和你并肩作战。” 沃德玛连忙“解开”奥黛的玉手,转过身来,对身穿绿色军装的奥黛说:“那案件差得怎么样了?是圣殿骑士的人干的吗?” 奥黛点了点头,说:“没错,就是他们干的。现在,我已经叫塞弗林他们查找圣骑的下落,一有消息就会通知警察局和宪兵队,进行逮捕。而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我已经搜集了足够的证据证明我们的清白,《自由报》也发表文章公开道歉,并赞扬我们的努力,表达对新政府的支持。” 沃德玛轻轻地吻了奥黛的嘴,紧抱着奥黛,说:“宝贝,你来了就好。我想死你了!没有你在身边,我根本就睡不着觉,吃饭也没什么胃口。你知道这感觉有多难受吗?” 奥黛紧挨着沃德玛的肩膀,说:“我知道。因为我这几天也过得和你一样——没有一晚睡得好,没有一餐吃得饱。” “那你先别回去了,陪我战斗吧。” “好!”奥黛指着沃德玛的望远镜,说:“能给我看看吗?” “可以。” 奥黛接过沃德玛的望远镜,望了一望,对沃德玛说:“看来,敌人都被你吓跑了,把蒙特利马尔送给你了,那你为什么不要啊?快上啊!” 沃德玛拿出随身携带的水瓶,喝了一口咖啡,说:“奥黛,你又冲动了。往往这样都是敌军设有埋伏的征兆,我们贸然过去的话,可能会遇到敌军的埋伏,到时恐怕会得不偿失,我们就完了。” 奥黛仔细地打量着远方的市镇,说:“可我怎么看,前面都不太可能会有敌军啊,你怎么会觉得有埋伏呢?” “没错,前面的确不太可能有敌军,但要知道,打仗可是关乎人命的事情,我不能用战士们的性命来冒险,还是等我们的侦察兵回来再说吧。” 第二十三章 空城计 沃德玛和他的部队在阵地等了足足一个小时,但侦察兵还没有回来。而蒙特利马尔,还是像一小时前那样平静,没有任何敌军的踪影,但街上也没有任何的人,就像空城计一样。 奥黛拉着沃德玛的手,说:“亲爱的,我们还要等多久啊?现在太阳都在下山了,我们今晚要在这里过夜吗?” “但是,如果城内有埋伏怎么办?”沃德玛还是像以往一样谨慎,他不想因为自己的大意而害自己死多几个弟兄。 “又有怎么样?蒙特利马尔的人口只有1万多人,我们有6万大军,怕什么?上吧。”奥黛心急地说。 “让我想想。”沃德玛走到一尊大炮前,拿起笔记本算了一算,对身边的炮兵说:“快,128.2,39.6,开炮!” “是!” 炮兵把大炮的方向调到西南偏南,炮管的角度调到39.6度。“轰!”的一声后,一枚炮弹射了出去,正好落在蒙特利马尔中心的鲁比翁河面上。其后,沃德玛再向镇内的几片空地开了几炮,还是没有敌人的踪迹。 显然,列米欧将军开这几炮的目的并不是要杀敌,也不是为了摧毁敌人的工事。其目的纯粹是为了看看城内有没有敌军大部队埋伏。 如果有敌军部队埋伏的话,在这几炮打出以后,理应会有一些动静。但在几炮过后,蒙特利马尔镇内一点动静也没有。 于是,他回到原来的位置,掏出他的左轮手枪,把枪口对着上天,大声说:“同志们!老规矩,枪声一响,就进攻!” 看到沃德玛拿出手枪,举着上天,士兵们都开始进入了战斗状态。他们就像是田径运动员一样,在起跑线上一动不动,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耳朵上,等待着象征“起跑”的枪声。 过了一会儿,“砰!”的一声响起了,士兵们听到枪声后,就像潮水般从山坡上往下涌,直奔各自的目标。沃德玛亲自带着两个团,往蒙特利马尔奔去,而其他的部队,也想各自攻取的目标推进。 很快,沃德玛带兵进入了蒙特利马尔。和他在山坡上看见的一样,镇内的街道上没有一个敌军,街道上也没有一个行人。所有的商店都关了门,每家每户所有的窗户都被关得严严实实地。 忽然,奥黛注意到远处一座房屋上,有一扇窗户被静静地打开。一个身穿白军军服的人,拿了出一把狙击步枪,瞄准了沃德玛。而他的食指,已经放在了扳机上,准备扣下。 奥黛见状,立马大喊“小心!”,然后把沃德玛扑到地上。与此同时,“砰!”的一声也响了起来。一枚子弹从狙击枪口射出,刚好击穿将军身后那名士兵的头部,当场毙命。要不是奥黛及时发现,把沃德玛及时扑倒在地,死的人恐怕并不止是一个士兵这么简单,而是共和军的灵魂——沃德玛·列米欧中将。 “你没事吧。”枪声完后,奥黛对沃德玛说道。 沃德玛紧捉着奥黛的手,说:“谢谢你,这次是你救了我!” 奥黛脸上露出了自然的笑容,说:“上次,你在巴黎救了我,这次我在蒙特利马尔救了你,大家算扯平了。” 这时,“砰!”的一声又响起了,奥黛又把刚站起来,正面朝着她的沃德玛扑到地上。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天意,他们俩刚着陆的时候,就上次在巴黎一样,正好亲吻到对方,顿时找回巴黎那次初吻的感觉。 而后面的士兵们看到这浪漫的情景,心里又是羡慕又是自卑“要是自己也想列米欧将军那样,找到这么好的妹子,我一辈子都不用愁了。” 沃德玛连忙站起身来,对奥黛说:“你干什么啊?刚才那一枪是我们的狙击手射出去的,刚好做掉了敌军狙击手。你扑什么?” 这时,后面几个士兵忍不住发出了一阵笑声,在沃德玛说出:“注意纪律!”后,笑声一下子就停止了。 部队沿着街道往市中心前进,才走了五十米,又有一个狙击手出现了。这次,沃德玛及时发现了狙击手,及时掏出他的招牌左轮,“砰!”的一声,爆了头。 “下一个交给你了。”沃德玛对奥黛说道。 奥黛当然不甘示弱,她点了点头,然后爬到街旁的屋顶上,沿着屋顶快速前进。当下一个狙击手出现在对面屋里的时候,她及时掏出了一把飞刀,往前一扔,正好刺穿了他的喉咙。 当然,沃德玛的士兵也不是吃素的。当部队越往城内挺近,遇到的狙击手也就越多,但是都被士兵们及时干掉了。 半小时后,枪声已经停止了。镇内所有的白军狙击手都已经悉数被杀,共和军彻底控制了这座镇,躲在屋里的市民也放心地走了出来,呼吸户外的空气。 当沃德玛走到市政厅的时候,几个士兵押着一名身穿白军军服的人,带到沃德玛跟前。为首的那个士兵说:“列米欧同志,我们刚才活捉了一个狙击手,他说要见呢。” 沃德玛打量着那个白军狙击手,说:“老兄,你叫什么名字?” 狙击手听到列米欧将军用“老兄”称呼自己,心里感到十分的惊讶。他从来没有想过眼前这个共和军总司令竟然会用这样的态度和自己说话。“将军,您问我?” 沃德玛点了点头,说:“没错,老兄,就是问你。” “将军,我叫乔尔,我家里还有年老的父母需要照顾。您能放了我吗?”狙击手哀求地对沃德玛说道。 沃德玛拍了拍狙击手的肩膀,“客气”地说:“放心吧,在我们的统治下,你的父母将会得到养老保障,你也可以获得合理的收入,你就放心好了。不过,在你走之前,我想和你进去聊一下,不知道你愿意吗?” “当然愿意。” 沃德玛把乔尔带进了市政厅的一间房里,坐了下来,说:“你喝咖啡吗?” “将军,您客气了。我一个俘虏,怎么敢要咖啡呢?” 沃德玛翘起了二郎腿,拿出水瓶喝了一口咖啡,说:“好吧,那我们开始吧。第一,你知道你们其他部队都去哪儿了吗?” “将军……他们都往南方撤去了。只留下一些狙击手……在这里埋伏,负责……您。”乔尔颤着嘴说道。 “那总共有多少狙击手?” 乔尔想了一想,肯定地说:“加上我,一共有一百七十三个。” 沃德玛仔细地注意着乔尔眼神的变化,说:“你确定?” “确定。” 这时,副官阿迪尔走了进来,说:“将军,我们这次总共干掉了124名狙击手,俘获了49个,加起来正好是173。” 沃德玛脸上露出了亲善的笑容,对乔尔说:“很好,我就喜欢和老实的人交谈。好了,你现在可以回家了,你爱去哪儿就去哪儿。但如果我们看见你再次拿起枪,指着我们的话,你的生命很快就会结束。” “将军,我怎么会这么对您呢?您的不杀之恩,在下无以为报,只希望能在共和军里,当一个小小的士兵,为将军您效力!”乔尔坚决地说道。 沃德玛站了起来,说:“不行!” “为什么?难道您嫌弃我曾经为帝国效力吗?” “不是,我觉得,如果你要帮我的话,还有一个更好的方法。” “什么方法?” “你现在就去和你的部队会合后,向你的战友们说说我们今天的事,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乔尔想了一想,说:“我想我明白了。” 沃德玛拍了乔尔的肩膀,说:“老兄,要记住,一个法国军人的天职是保护法国人民的生命财产,而不是单纯地服从上面的命令。我想你当初参军也是为了这个吧。” “嗯。” 沃德玛仔细地看着对方的眼神,说:“但你看看你们的军队干了些什么?你们用蒙特利马尔的房子来当掩护就算了,凡尔赛那边还把炮口对准有二百万人口的巴黎,把枪口对准巴黎的市民,你说这是军人所为吗?” 乔尔缓慢地摇着头,说:“不是,这是匪徒的所为。法国的军人不应该这样,做出危害法国人民的事情。” “要知道,我现在所做的一切,并不是为了夺取法国的政权,我不稀罕这些。我所做的,只是为了尽自己军人的本分,保护法国人民的生命财产。如果我不这么做的话,法国就会长久地被那些匪徒统治下去,对你,还有你的家人都不是一件好事。”列米欧将军澄清道。 “将军,您说得太有道理了。如果那些阵亡的战友也知道这个道理,他们就不会白死在贵军的炮火下。” 沃德玛再次拍了乔尔的肩膀,说:“为了你的战友,为了让他们能重新做回一个军人,我需要你的帮助。如果你肯的话,我可以为你提供今天的晚餐还有住宿,明天早上给你一匹快马。” “谢将军!” 第二十四章 诱敌深入 “特罗胥元帅,你们怎么搞的?五万大军竟然在一天内撤退了几十公里?这成何体统?” 第二天,在凡尔赛,法国首相布罗伊公爵一收到第二军撤退的消息,就来到凡尔赛军司令部,找特罗胥元帅“算账”。 “公爵殿下,这是战略性撤退。我们这么做,是因为……”特罗胥元帅还没有答完,就被布罗伊公爵打断了话语。 “元帅,你别拿‘战略性’这些军事术语来忽悠我。反正撤退就是撤退,失败就是失败,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一天内,我军失去了罗纳河流域的蒙特利马尔等多座城镇,叛军的先头部队已经进占了奥朗日,他们的山地部队也沿着阿尔卑斯山南下,占领了加普,往西斯特龙推进。 现在,他们地盘的面积已经达到四万多平方公里,比整个瑞士还要大!”布罗伊公爵插嘴说道。 “殿下,请您听我解释。” “好,看你怎么解释。” 特罗胥走到挂在墙壁的大地图前,指着地图说:“殿下,我们这么做的目的,就是要为了吸引敌军主力南下,把他们锁在普罗旺斯地区。而与此同时,我们也会在北方增兵,进攻里昂和圣艾蒂安。等我们攻下这两座城市后,叛军就完蛋了,然后我们再慢慢收复其他地区。” 对于特罗胥的话语,布罗伊公爵还只是半知半解。但自尊心很强的他,又不甘于丢自己的面子。他看着地图,想了一想,说:“元帅,那为什么你们要撤阿维尼翁这么远?皮耶尔雷拉特、巴格诺那些地方都不能守吗?” 特罗胥仔细地看着地图,说:“殿下,您看皮耶尔雷拉特都是和蒙特利马尔差不多,都很容易被敌军攻取,并不利于防守。再说了,那里离里昂又不远,如果我们在北线增兵的话,他们随时都能回防,到时会坏了我们的计划。” 布罗伊公爵把目光投到隆河西岸的巴格诺,说:“为什么连这里都放弃了呢?这里的地形好像比较好守啊。这里四周都是丘陵,你们可以再上面设置坚固的阵地啊。而且这个地方离里昂又比较远,他们未必能在短时间内回防。” “这个……” “怎么了?没话说了吧。” 本来,特罗胥并没有下达放弃巴格诺和奥朗日的命令。但胆怯的第二军军长卢卡斯,却一口气把部队撤到阿维尼翁要塞,放弃了巴格诺和奥朗日这两座原本还可以守的城镇。虽然这并不是特罗胥本人的责任,但为了军方的面子,他唯有找个理由应付这麻烦的首相。 特罗胥仔细地看着地图,脑袋转了几圈,终于想到一个理由。“殿下,您看巴格诺那里的确是布满丘陵。这样虽然有助我们修筑阵地,但同时也有助与叛军埋伏,一不小心可能会把整个部队围歼,到时后果将会不堪设想。 而奥朗日那里,地是比较平坦。而且也没有良好的防御工事,未必能守得住。所以,我军才会撤到阿维尼翁。那里有着坚固的防御工事,而且还有天然的护城河。到时,我们就在那里歼灭叛军!” 布罗伊公爵嘴角轻抽了一下,说:“歼灭叛军?希望能行吧。”说完,就转身往大门走去。 看到首相走远了,特罗胥元帅就把副官叫来,说:“快给第二军军长卢卡斯发一封电报,叫他加强阿维尼翁的守卫。万一阿维尼翁失守的话,他第一个要被枪毙!” “是!” 很快,电报经过有线电缆被发到了阿维尼翁。卢卡斯看到电报后,他的心仿佛被一吨石头压住。万一他守不住阿维尼翁,到时死的,并不止自己的手下的炮灰那么简单,就连他这个新上任的少将,也要死。在这情况下,他已经没有退路。 的确,一个军人死在敌人的枪口下,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这种死,不但不屈辱,而且还够光荣。但如果死在自己人的枪口下,这又是另外一回事。 到了这个境地,卢卡斯已经没有任何退却的余地。他走出了司令部,亲自带领一股部队向北前进,在阿维尼翁的北郊修建了双重阵地,随时准备迎接共和军的进攻。加上阿维尼翁固有的城墙,这座重镇总共有三重的防护。 一天又过去了,在沃德玛的带领下,共和军主力兵分两路,分别进占了奥朗日和巴格诺,准备对阿维尼翁形成一个钳形攻势。 当天下午,乔尔也骑着他的快马来到白军修筑的阵地前。本来,一个士兵和失散的大部队会合应该感到高兴才对。但听完沃德玛的话后,他的心里又是另一番的滋味。 “你是什么人?”阵地上的白军对乔尔嚷道。 乔尔高举自己的军帽,嚷道:“自己人!我是从蒙特利马尔逃回来的狙击手!请问军营在哪里?” “军营在……”士兵还没有说完,一名少校就打断了他的话语,对乔尔嚷道:“去什么军营?卢卡斯将军说了,我们要不惜一切代价守住阿维尼翁!我们这里正好需要人手,修筑阵地。既然你来了,那就一块帮忙吧。” “可我的马……” 少校看着这匹马,说:“你只是一名狙击手,要马匹干什么?这匹马就先放在这儿,待会儿等骑兵营的人过来领吧。” “是!” 乔尔不情愿地走到阵地上,接过一把大铲子,开始挖起战壕来。但他一名狙击手,没有当过工兵的经验,干起活来自然就没那么利索,也特别吃力。 幸好,当时战壕都已经挖得七七八八,乔尔能在晚饭时间到食堂里用餐。否则他在夏天赶了几十公里路,还连续工作三小时的情况下,可能会晕倒在阵地里。 刚用完晚餐,乔尔很快就被安排了住宿。和以往不同,他并不是被安排住在帐篷里,也不是被安排住在军营里,而是被安排住在民居里。 他照着上司给的一张写着地址的小纸条,走到城北的一间房屋里,这就是他当晚住的地方。他刚走进去的时候,只见一名士兵坐在沙发上正要强吻着一名少女。毫无组织,毫无纪律。 这时,一个中年男人从走廊里走了出来。看着自己的女儿被非礼,作为父亲的他内心感到很愤怒,说:“不要搞我的女儿!”。他用尽自己的力气,把那个士兵拉开,结果这个举动惹怒了士兵。 士兵站了起来,正要伸出拳头打中年男人的时候,被刚冲进来的乔尔及时制止。 “你干嘛?他坏了我的好事,我正要教训教训他呢。” 乔尔揪着士兵的衣领,说:“你是一个军人吗?你的职责不是保护人民的生命财产吗?现在,你干什么?你非礼少女,这是在扰民!不是在卫民!” 士兵看着乔尔的肩章,说:“少尉,你不要装作正义的。说到底,你还是想要她,对不对?好,我把她让给你。还有,上面安排你今晚在这大屋里住,害得屋主一家要睡大厅,不也是扰民吗?就算你是少尉,也要为自己的言论负责!”说完,这个士兵就回到了房间,关上大门睡觉去了。 士兵刚走,少女就走到乔尔跟前,跪着说:“长官,求您放过我吧!” 乔尔把少女扶了起来,说:“起来吧,我怎么找你麻烦呢?只要有我在,谁都不能搞你。” “谢长官。” 看着少女美丽的样貌,乔尔问道:“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莉亚,请问我应该怎么称呼您呢?” “我叫乔尔。”乔尔转过身来,对莉亚的父亲说:“先生,你们就睡房间吧,我今晚睡大厅就行了。” “长官,您不怕这样委屈您吗?”莉亚的父亲说道。 “不委屈。我们军人本来就不应该打扰人民,打乱你们的生活。今晚我实在是没办法,才被安排到这里来了,真是打扰你们了。” “长官,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军官像您这么说话。如果每一个军人都像您这样就好了。” 乔尔笑了一笑,说:“放心吧,再过一段日子,你会见到很多比我还要好的军人。他们不会来民居打扰你们,更不会非礼你的漂亮女儿,他们有组织有纪律,你到时放心好了。” “希望是吧。” 第二十五章 兵分三路 1871年6月7日晚上,在奥朗日南郊共和军临时指挥部里,几个共和军军官正围坐在会议桌旁,等待着一个人的出现。 他们紧盯着墙上的地图,一声不发地琢磨着下一步的作战计划。不但没有发出声音,就连大家之间的眼神接触也没有。 过了一会儿,一阵熟悉的脚步声打破了安静的局面。共和军总司令沃德玛·列米欧中将带着他的女友奥黛·洛里斯中尉走了进来。 看着中尉那美女的面孔,还有她女模特般的身材,军官们心里都感到异常的吃惊,心想:“将军他带个女人进来干什么?” 沃德玛坐下时,也从军官们的眼神里猜到了他们的想法,说:“诸位不好意思,刚才我有点事情迟了半分钟,希望大家能体谅体谅。”他指着坐在旁边的奥黛,对军官们说:“对了,为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特勤专员——奥黛·洛里斯中尉,负责帮我执行特殊任务。” “大哥。不,列米欧同志,她一个女人,你让她参军,执行特殊任务,好像不太好吧。”第二师师长阿尔森说道。 “阿尔森同志,她可是自愿参军的,并没有人逼她。而且,她也不是一般的女人,她的身手和体质都特别优秀,甚至比在座的各位还要好。” “沃德玛,被你选中的人肯定有其优秀之处,但她是女人,你不怕她?……” 沃德玛暧昧地向奥黛打了眼色,然后一表正经地对阿尔森说:“其实,她是我女友,会一直跟在我身边。只要有我在,没人能欺负她。 而且,她自己身手也不错,如果有人欺负她的话,她自己能应付。但我们共和军的纪律,我想这样的情况应该不会发生。阿尔森同志,如果没有其他问题的话,我们就开始吧。别把话题扯的太远。” “好……那……开始吧。” 沃德玛站起身来,走到墙上的大地图前,说:“我的想法是这样的。首先,我觉得我们这次应该要兵分三路,分左中右三路,进攻阿维农,大家对此有什么意见?” 奥黛望着沃德玛,说:“亲爱的,你还没说完具体的方案就问人意见,这样好像不太妥当吧。” 军官们似乎并没有听到奥黛的话语,他们之间互相打了眼色,其中一个集合意见后说:“我们都没有意见,你继续说吧。” 沃德玛指着墙上的地图,说:“好。阿尔森同志,我建议你带领你的第二师,负责在中路进攻,沿着隆河东岸经索尔居厄向阿维农前进。如果遇到敌军顽强的抵抗,就不要硬拼,但你们要保持连续的攻击,维持猛烈的火力轰击。让敌军以为你们是主力,尽量把敌军兵力吸引到你们那一边。” 阿尔森分析了沃德玛的提议,说:“好。这么说,我们这次不是主攻部队?” 列米欧点了头,说:“没错,你们上次在前线被攻击的时候,已经折损了不少,伤员又没有完全康复,但考虑到你们优良的作战质素,我觉得你们第二师这次应该负责助攻。” “好,没问题。” “这次新编的第三、第四旅你们负责东路。先向东南方进军,进占卡庞特拉及其周围的其他城镇,然后再向阿维农东线进军,转向中路,配合第二师进攻。这个任务对民兵来说,应该不太难吧。” 第三旅旅长说:“没问题,那边的敌军很少,以我们的兵力足够对付他们,你放心好了。” 沃德玛喝了一口水,然后指着地图继续说:“而我,则会带领第一师,对阿维农展开主攻。” 阿尔森看着地图,说:“阿维农三面环水,只能从东边进攻。而敌军在隆河岸边又部署了一定的兵力,要渡河的话,还有一定的难度啊。” 沃德玛指着隆河东岸,说:“没错,敌军的确在河岸那边部署了一定的兵力。我也不会冒险渡隆河。” “那你怎么进攻啊?” “我先会带一万五千兵力从东路开进卡庞特拉,然后南下向卡瓦永、莱托进军。等敌军的主力被吸引到你们那边后,我们就会转而向西边急行军,从东南边进攻阿维农,杀敌军一个措手不及。然后绕到阿维尼翁城南,直逼城下。 而第一师其余兵力,则负责从西路进攻阿维尼翁新城,占领敌军在隆河左岸的要塞。然后在那边架设炮兵阵地,对阿维尼翁城内的军事设施展开炮轰。” 阿尔森看着地图,分析了一下,说:“那万一你们东路被敌军发现了怎么办?他们肯定会在东南部署一定的部队,阻止你们。到时进攻就难了。” “这个问题问得好。如果发生了这样的情况,敌军知道了第一师才是真正的主力,肯定会把兵力往南掉。这样的话,你们要面对的敌军就会减少,那第一和第二师之间就调换角色。改由你们第二师联合第三、第四旅充当主力部队,从东北向阿维农进军。明白了吗?” “这个计划不错,那请问大家还有什么提议呢?”阿尔森对其他军官问道。 沃德玛回到自己的座位,看着大家的表情,说:“如果没有,那就散会吧。大家阿维尼翁市政厅见!” 第二天早上,共和军按照先前的计划兵分三路推进。一开始,中路第二师进展十分顺利,先是进占了索尔居厄,然后又凭着大炮的火力支援突破了敌军在城外的阵地,使敌军失去了第一层防线,但后来却在第二重防线上遇到了顽强的抵抗。而两个民兵旅也按照先前的计划,进占了卡庞特拉等多个城镇,往阿维农推进。 当天晚上,在阿维尼翁城里,乔尔刚回到自己的住处,就看见一名身穿上校军服的人坐在大厅的沙发上。 当乔尔走进去的时候,上校就对他说:“你就是乔尔,对吧?现在全军都已经赶到前线,你还呆在市中心干什么?” “长官,我是狙击手,负责在敌军进城时对敌军军官进行射杀的。上面命令我们先呆在城内,寻找有利的地点进行埋伏。” 上校望着乔尔,说:“好,那你还记得你昨晚说过什么吗?” “我昨晚说过很多话啊,长官您能具体点吗?” 上校看了屋主一眼,然后对乔尔说:“你昨晚对这屋的主人说过会有一批有组织、有纪律的军人来阿维尼翁,你说过类似的话吗?” 这时,乔尔才知道自己昨晚说了些不该说的东西,心里感到万分的紧张。但在屋主这个证人面前,撒谎是没用的。唯有对上校坦白说:“是……我说的。” 上校站起身来,走到乔尔跟前,说:“老兄,我们出去谈谈。” 乔尔跟着上校走了出去,来到街旁一处僻静的地方。上校往周围望了一望,对乔尔说:“老兄,你说的那批有组织有纪律的军人是不是指城外的叛军?” 顿时,乔尔心里感到更加的紧张,如果他回答“是”的话,自己有可能会被当作叛徒监禁,甚至会被枪毙。但如果不坦白不承认的话,自己可能会面对更加严重的处罚。 上校注意到乔尔紧张的神情,他拍了乔尔的肩膀,说:“兄弟,别紧张。其实我早就想投靠共和军了,我才不想为那个该死的皇帝效力。只是一直以来都没有机会。现在,共和军已经对这里形成包围,我指挥的那个团负责守卫城南这一边,机会终于来了。” “很好。那你找我干什么?有什么事情要我帮忙的吗?” “你不是在寻找埋伏地点的吗?就选在城防司令部前,盯着卢卡斯的一举一动。等时机到了,共和军打到城墙外了,你就把卢卡斯做掉,枪声一响,我的团就会起义,放共和军进城,明白了吗?” 乔尔想了一想,说:“其实,我现在也能把他做掉,你现在也能起义,为什么非要等到共和军打到城外呢?” “你想想,如果我现在就起义的话,我的弟兄们将要面对四面包围,到时我们整个团都会完蛋。而你,如果现在做掉卢卡斯的话,你也会很快被逮捕。” “所以,你等到共和军来到的时候再起义,放他们进城。这样,你的部队就不用面临被包围,围歼的危险。而在这个时候行动,城内的其他军队都在忙着应付进城的共和军,无暇顾及我,这样我就能够成功逃脱,保住性命。你是这个意思吗?” “没错,那我们到时行动吧。” 第二十六章 瓮中捉鳖 经过两天两夜的战斗后,白军大部分的部队都调往北线,应对共和军第二师的进攻。与此同时,沃德玛的第一师也进占了阿维农东南的卡瓦永镇。而在共和军特勤部队的努力下,敌军可用的对外电报线路都已经被切断,对敌军的联络带来很大的不便。 在确定敌军把主力北调的情报后,沃德玛随即带兵以最快的速度向西推进,在短短两小时内绕到阿维农南方,轻易渡过了迪纳斯河,直逼阿维尼翁城下。 那天下午,沃德玛和奥黛到了隆河对岸的一座山坡上。刚走到“最佳观景位置”,奥黛就迫不及待地用望远镜仔细观察着阿维尼翁的地形,顺便看看那边的景色。 站在她左边的沃德玛用右手轻搂着奥黛的细腰,说:“亲爱的,你看到什么了?” 奥黛放下望远镜,和沃德玛四目交投,说:“阿维尼翁真是一个易守难攻的地方啊。那里西、北两面被隆河环绕,南边有德罗姆河。这样,就形成了天然的护城河。而在东边,又有一些丘陵,是建立防线的好地方。” “是啊。对于这一点,我绞尽脑汁,才想到这次冒险的作战计划。但其实,我还有一个方法,能够不费一兵一卒,夺取这一座城。你知道是什么吗?” 奥黛嫣然一笑,说:“亲爱的,你别开玩笑了。不费一兵一卒就攻下一座城是没可能发生的事。” 沃德玛指着隆河,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条隆河的确是对阿维尼翁带来不少的防卫作用,但只要我们干一件事,就能使这条河成为我们的盟友。” 奥黛百思不得其解,问道:“这是什么?” 沃德玛指着隆河下游的方向,说:“只要我在那里修筑一座堤坝,河水就会被堵住,进而淹没阿维农及其周围的地区。只要水淹个几天,那里的守军肯定会投降。” “好啊,这个办法不错,那你的部队是来修堤坝的吗?” “好什么好?别忘了城内还有几万居民。淹没人民的家园并不是人民军队的所为。” “你说得没错,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 “好吧,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快走吧。至于堤坝的事情,等法国解放后,我们就会修建,因为这个地区经常发生水灾,我们要建造一些水利工程防洪……” 过了不久,在阿维尼翁南方,共和军和守城的白军展开了激烈的交火。但由于那边兵力不足,大部分兵力被牵制在东北前线。面对着共和军猛烈的进攻,南线的白军节节败退。经过几个小时的战斗,到了晚上,共和军已经把城南的白军逼退到阿维尼翁城内。 晚上九点,当乔尔刚用完晚餐,刚回到自己的住处时,就听到城外传进来的阵阵枪声。乔尔连忙拿起陪伴他多年的狙击步枪,往门口的方向走去。当他正要走出门,前往司令部时,忽然感觉自己的手腕被一只温柔的小手拉住。 他转过身来,看到站在他跟前,试图阻止他出门的人正是屋主的女儿——莉亚。在这几天里,乔尔和莉亚一直相处得不错。他们在晚上时常互谈心事,对彼此都产生了一定的感情。 一开始,乔尔以为自己把对方当作朋友。但不知为什么,他每次执行完任务回来,看见莉亚的时候,心里总是砰砰的跳。这时,他已经知道自己已经喜欢了对方。 “乔尔,你去哪儿?”莉亚对乔尔说道。 “我去执行任务,执行一个非常重要的任务。” 这时,莉亚的眼角忽然泛出一点眼泪,说:“你要去杀人,要去战斗吗?听我说,战斗很危险的,你还是留在这里吧。我不能死!” 看着莉亚的眼泪,乔尔的心里开始感到难受。作为一个男人,看到自己喜欢的对象流眼泪,心里怎么也感到有点酸酸的滋味。“莉亚,你别哭好吗?我出去一阵就回来,不会有事的,请你放心吧。” “嗯。我等你。” 乔尔立马走出了屋门,往指挥部前的广场奔去。一路上,他总是感觉有很多双眼睛在盯着他,但仔细一看,周围却没有人,可能是心理作怪。但实际上,这并不是他的心理作用,确实是有很多双眼睛在盯着他,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 纵使被人跟踪,纵使被人监视,乔尔还是坚持行动,继续往原定地点跑去。过了几分钟的时间,他来到了指挥部对面的一座建筑前,径直走上了天台,展开了他的狙击行动。 他熟练地架起了配有瞄准镜的崔斯波特枪,瞄准二楼的军长办公室。当他正要锁定目标,开枪射击时,却发现整座司令部里竟然没有一个人影,但建筑里却灯火通明的。看来,自己已经进入卢卡斯所设的圈套里了,就像大坛子里的一只甲鱼。 当他才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突然,一群士兵出现在他的身后,把他团团围住。 听到后面的脚步声,乔尔立马转过身来,只见带兵的那个人正是前一天和他讨论起义事项的那个上校。这时,他的心才定了下来,原来是“自己人”。 “长官,共和军进城了吗?卢卡斯又到了哪里去?”乔尔对上校问道。 上校的脸上忽然浮现了阴险的笑容,和前一天的神情截然不同。“卢卡斯他进了监狱,沃德玛·列米欧的叛军还没本事攻进城里。” 乔尔注意到奇怪的笑容,听到“叛军”的字眼,才发现不对劲,但已经太晚了。“你不是说会给共和军开城门的吗?现在卢卡斯都已经进了监狱,共和军怎么还没有进来?” “没错,卢卡斯将军的确进了监狱,但他是去那里等你的。将军他,要邀请你去监狱那里做客,帮你锻炼身体,让你有挑战身体极限的机会。至于昨天我和你的对话,只是为了试探你是不是叛军潜伏在这里的卧底,没想到你真是。怪不得我们这么多天都不断有情报泄露,原来是你在作怪。” “我的确是想给共和军卖命,但我并没有泄露半点的情报。看来你找错人了。” “是吗?那谁才是泄露情报的卧底?除了你,我已经想不到其他人了。就你一个能从蒙特利马尔逃出来。以叛军的作风,他们本来应该扒了你的皮,但他们没有这么做,这就说明你是卧底,否则他们根本没可能把你放出来。” “听我说!他们现在实行优待俘虏政策,他们不但会释放你,还会保障你的生活。如果你们想保存性命的话,最好现在就投降。”乔尔坚定地说道。 上校望着其他士兵,说:“弟兄们,你们会投降吗?” “不会!”士兵们异口同声地喊道。 上校指着乔尔,对其他士兵问道:“他现在为叛军宣传什么‘优待俘虏政策’,就证明他是叛军的卧底,你们说是不是?” “是!” “快逮捕他!” 这时,乔尔迅速拿起他的崔斯波特步枪,往前开了一枪,正好打中上校的心脏,使他当场死亡。但他还没装上下一颗子弹的时候,就已经被其他的士兵缴了械,整个人被绑了起来,无法动弹。 他被士兵们押着,被强行拉着走。他尝试用尽自己所有的力气挣扎,他尝试用尽自己所有的力气反抗,但毕竟人家人多,人家力量大,无论乔尔用多少力气,都无补于事。 就这样,他被半拉半推的押走,当他下了楼,走到街上时,却意外看到莉亚那一章美丽、年轻的脸。他使劲地向莉亚打着眼色,示意叫她快走,但莉亚不但没有走开,反而还越走越近。 莉亚径直走到为首的士官跟前,揪着他的衣领,说:“恩佐,你给我放开他!” “莉亚,你这是在妨碍公务,请你放开你的手,否则后果自负。还有,他和你无亲无故的,你为什么要为这个叛徒出头?难道你……”那个叫恩佐的士官对莉亚说道。 “我……” 乔尔立马打断了莉亚,说:“莉亚!你快走吧。我这个叛徒没什么值的可怜的,你没必要,也不值得为了我而给自己添麻烦。现在已经晚了,你还是快回去休息吧。” “不行!你不能死!你死了,我就没有活着的意义了!是你在我最失落的时候给了我希望,是你在我最孤单的时候让我知道什么是爱!” 士官看着乔尔,再看看莉亚,说:“莉亚,听表哥说,这个叛徒没什么值得你喜欢的。他是一个表里不一的人,他实际身份是叛军派来的卧底。就是他,在最近的战役里泄露了我们的情报,害死了成千上万的弟兄,没什么值得你喜欢的。而且,比他还要有条件的人多得是,你为什么偏偏就喜欢上他?不能找第二个吗?” “我是冤枉的!”乔尔大声地喊道。 士官转过身来,对其他士兵说:“别吵!给我塞住他的嘴!” 莉亚望着她表哥,说“不行!我只喜欢他一个!他都说他是被冤枉的,你们怎么不放人?我坚信,他绝对不是坏人!更不可能是叛军派来的卧底!” “莉亚,我们做事是将证据的,如果你还当我是你表哥的话,就请你别妨碍公务。等我们查清楚了,自然就会放了他,明白了吗?现在天色不晚了,你快回去好好休息吧。我一定会尽自己的努力,尽快找到能证明他清白的证据,到时他就会被释放。” 这时,莉亚才冷静下来,对恩佐说:“好,我这就回去。如果找到能证明他清白的证据,你一定要第一时间释放他!” “放心吧。” 第二十七章 莉亚的请求 眼看着自己喜欢的人被捉走,莉亚心里不是滋味。虽然她表哥——那个捉捕乔尔的士官对她说了不少安慰的话语,但莉亚心里明白,白军并不会轻易地放人。 如果他们找不到能证明乔尔“清白”的证据,乔尔这个“叛徒”自然会被枪毙。但即使白军找得到一定的证据,能证明乔尔的“清白”,死要面子的卢卡斯也不知道会不会为了避免捉错人的事情被传出去而对乔尔加以惩罚。 在心里没底的情况下,焦急不堪的莉亚唯有寻找其他人的帮助,希望能尽快救乔尔出来。但是在阿维尼翁城内,莉亚根本没法找到任何有能力,又信得过的人帮忙。在别无他法之下,她唯有用自己的方法离开阿维尼翁,去城外找共和军的帮助。 第二天早上,沃德玛一起床就去了隆河西岸的炮兵阵地那里视察。当时天气很晴朗,普罗旺斯地区的紫外线指数达到了第七级。为了避免自己的女友被晒黑,影响法国第一美女的颜值,他唯有把奥黛留在了军营里,自己就带着阿迪尔过河视察去了。 炮兵阵地位于阿维尼翁对岸的山上,正对着阿维尼翁,是一个绝佳的炮击地点。在那里,共和军士兵们能用望远镜清楚地观察到城内的敌情,能够精确地锁定敌军目标的位置,再用当时全世界最精准,威力最大,射程最远的列米欧大炮对目标进行有效的打击。 而在军营里,怕晒的奥黛唯有呆在帐篷里看沃德玛送给她的《拿破仑治兵语录》,学习军事理论。 当她正要看得入神时,门外的卫兵忽然走了进来,说:“洛里斯小姐,外面有一个女人要进来,说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找列米欧同志谈谈。” 奥黛低着头,应付地说:“那你带她去沃德玛那里啊,找我干什么?” “中尉同志,将军他临走前吩咐过我们,叫我把任何要见他的人交给你。” 奥黛把书放在桌面上,抬起头来,说:“好吧,那你知道她是什么人吗?她为什么要找我?” “她自称是阿维尼翁的居民,要找将军帮忙救一个人。” “请她进来吧。” 这时,一名的少女走了进来。她身穿着一身白色的裙子,上面沾有不少的泥土。她看起来没什么精神,熊猫般的眼睛令人一看就知道她一晚都没睡过觉。当看见奥黛时,她忽然又恢复了精神,跑到奥黛身前,说:“长官,快救救他!” 奥黛站起身来,走到少女跟前扶着她,说:“小姐,你先坐下慢慢说。看你的样子,应该已经有一天一夜没有睡过了吧。” 少女坐了下来,毫无神色地点了个头,说:“是的。为了能赶来这里,向你们求助,我冒险穿过东线战场,打算从东边出城,绕道来你们这里。但在途中,我被第二军的士兵捉到,扰攘了几个小时才放我出来。” “小姐,看来这个人对你来说很重要啊。你一个女孩子,肯为了一个人而将自己的生命置之于不顾,冒险穿梭战场。想必,这个人对你来说非常重要吧。” “长官,他是我的爱人,是我的心灵支柱,我不能失去他!我知道贵军人才济济,请你们快派人去救他!” “明白。我也是个女人,我明白你的感受。等沃德玛回来后,我会和他商量的。”奥黛说道。 说到这里,少女才知道眼前的军官竟然是一个女人。她用尽自己的力气睁大眼睛,看清楚奥黛精致的五官,还有天使般的脸庞,说:“长官,您长得真美。” “是吗?对了,我叫奥黛·洛里斯,是共和军中尉,你叫我奥黛就行了。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莉亚。” 奥黛点了点头,说:“莉亚,你要救的人在哪里?他是什么人?” “他叫乔尔,白军少尉,是你们派进去的卧底,昨晚被白军捉了。现在共和军的卧底有难,你们不会不派人去救的吧?” 奥黛仔细地想了一想,说:“乔尔?是从蒙特利马尔逃回来的那个狙击手吗?” “对,就是他。他跟我说过沃德玛·列米欧将军身边有一个很厉害的女人,我想他指的就是长官您吧。” “厉害?你说笑了。和沃德玛相比,我算得上什么?对了,你知道他被关在哪儿吗?他是为什么被捉的?” 莉亚毫无力气地说:“他被白军怀疑是你们派去的卧底,现在被关在教皇宫的监狱里。” 奥黛冷冷一笑,说:“教皇宫不是给教宗住的吗?他这么‘仁慈’的人,居然会在宫殿里装监狱?” “这个监狱是一群叫什么圣殿骑士的人修建的,不关教宗的事。听我爸爸说,这些圣殿骑士经常干一些不为人知的勾当。晚上,每当我走过教皇宫附近的时候,都总会听到有人在大喊,估计就是从监狱里发出来的吧。” 一听到“圣殿骑士”,奥黛就觉得眼前这个看似单纯的少女实际并不简单,问:“圣殿骑士?你也知道这一些?” “关于圣殿骑士的事情,全是我爸爸告诉我的,我对此一无所知。”莉亚没什么力气地回答道。 “那你爸爸是什么人?” “他是……”莉亚还没说完,就趴桌面上睡了。 过了不久,沃德玛从阵地里回来,刚走进帐篷,就看见莉亚趴在桌面上睡,而奥黛就在原地走动,似乎在想着什么重要的东西。 他指着趴在桌面上的莉亚,对奥黛说:“亲爱的,这是谁?她找我干什么?” 奥黛转过身来,对着沃德玛,说:“她叫莉亚,是乔尔的女朋友,她说乔尔现在被白军捉了,请我们帮忙救人。” 沃德玛点着头,说:“乔尔这小子的确不错,有点前途。但在我军攻进阿维尼翁之前,我们根本没有办法救他出来啊。除非城里的白匪军肯乖乖地投降。” “所以,我们就要想办法令他们投降啊,这样不但能救乔尔,帮助莉亚与爱人重逢,还能减少我军的损失。但现在,凡尔赛那边已经给城内的第二军下了生死令,而且卢卡斯作为奥尔良王朝的忠实拥护者,没什么可能会向我们投降。” 沃德玛琢磨了一阵子,说:“你知道乔尔现在被关在哪里吗?” “莉亚说他被关在教皇宫的监狱里。” “教皇宫有监狱的吗?” “她说是圣殿骑士在那里设置上去的,具体情况我并不知道。” 沃德玛打量着莉亚,说:“她也知道有圣殿骑士?看来她的背景并不简单啊。现在,要先搞清楚监狱的具体位置,我才能知道能否救人。如果那个位置比较靠近隆河,而且监狱墙身比较薄的话,那就好办一点。 否则,我们就得派人进去营救,但这样难度极高,风险极大,我不敢冒着个险。” “但你不派人进去的话,怎么救人?就算监狱的墙身再薄,离隆河再近,还不是一样?” 沃德玛微微地动了嘴角,说:“我自有办法。这和我们下一步的军事行动有着密切的关系。” 第二十八章 审问 “说!我军撤退到这里的情报是不是你泄露的?我们刚从蒙特利马尔撤走,叛军就开始紧贴着我们的步伐,一直追到奥朗日。要不是你,他们并不会冒险追得这么快。” 在教皇宫的监狱里,卢卡斯正在审问乔尔。调查情报泄露的原因。 “不是我,我只是跟叛军说了我们南撤的消息,其他什么的都没说过。” 卢卡斯一副奸诈的嘴脸,说:“那他们为什么会准确掌握我们的撤退路线?我们刚撤离一座城,他们就进占一座城。如果他们没有掌握准确的情报,根本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卢卡斯将军,撤退的决定是你下达的,你既然肯把蒙特利马尔、奥朗日这些地方让出来,人家总不会不要吧。这样的事情,明明我们在撤退时能被阻止,但你为了保存实力,一下子后退了五十公里,来到这里固守,结果凡尔赛那边骂你胆小,害你丢了面子……” 乔尔还没说完,卢卡斯就站了起来,打断了他的话语,说:“我这不是为了保存实力!我只是想把沃德玛的六万叛军吸引在这里,避免他们北上回防里昂和圣埃蒂安。等我军主力增兵收复里昂和圣埃蒂安后,我们再依靠阿维尼翁易守难攻的地形展开反击,一举消灭乱党! 但现在,里昂和圣埃蒂安那边的战事失利。我军虽然有兵力优势,但面对着叛军强大的火力支援,始终没能突破敌人的防线,就像我们在蒙特利马尔进攻时一样,冲锋一点作用也没有。我们大部分冲锋的士兵还没冲到敌军阵地前,就成了列米欧大炮的炮灰,剩下的都被列米欧机关枪近距离射死了!” 乔尔注视着卢卡斯的神情,试图掌握他的心理,说:“将军,您这是要我替你顶罪吗?等上面怪罪下来的时候,你就说是因为有卧底泄露情报,导致战事失利,是吗?” “我有没有罪,干嘛要找你来顶?应该为目前战事失利负责任的,并不是我,而是特罗胥元帅。” “那你为什么不放了我?”乔尔问道。 卢卡斯脸上露出了带有寒气的笑容,质问道:“我为什么要放了你?你还记得你昨晚干过些什么了吗?你拿着一把装上瞄准镜的崔斯波特枪来到司令部的对面,想要刺杀我是吗?” 乔尔想了想,试图解释道:“将军,您误会了,我怎么会刺杀您呢?昨天我只是去那里准备战斗。当时,我以为敌军都快要杀进来了,所以就去了那里架枪,准备狙击进城的敌军,保卫司令部。” “是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要杀我。前天,我特地派了杜瓦尔上校来试探你,看你是不是卧底。结果,你不但没有向我举报他,还按照他的‘指示’,来到司令部对面的建筑那里架起步枪,对着司令部,准备刺杀我!你不是卧底那是什么?” 乔尔不屑地看着卢卡斯,说:“既然你都知道了,那还问什么?要杀要剐,悉随尊便。” “杀你?不,你不能死得这么快!” “那你想怎么样?” 卢卡斯发出了阴险的笑容,奸恶的样子就像一只化身为人的老狐狸。“杀你?这未免太便宜你了吧。这个世界上最令人难受的事情并不是死亡,而是看着自己的爱人被虐待,你说是不是?” “卢卡斯!你别碰她!”乔尔竭尽全力地大喊道。 卢卡斯发出阴险的笑声,然后说:“碰不碰她不是你说了算,是我说了算。现在,她已经被我们的士兵捉获,随时准备好受刑。” 这时,一名士兵走了进来,说:“将军,莉亚凌晨五点的时候逃走了!她目前身处叛军军营,看来我们不能捉他过来受刑了!” 卢卡斯顿时感到怒火冲天,说:“你们怎么做事的?连一个女孩子都看不住,那将来怎么上阵杀敌?” “将军,这个莉亚一点也不简单。她凭着自己一个人的力量,在没被发现的情况下干掉了我们几个士兵,神不知鬼不觉地逃了出去。等我们发现有异样的时候,她已经走远了。” 卢卡斯大力地踏了地板一下,使石造的地面出现了一些裂痕。“是阿萨辛!她一定是阿萨辛!否则她根本没可能会逃得出去!”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现在城外的部队都已经投降了!叛军第二师还有他们两个民兵旅都已经推进到阿维尼翁城下,已经把这座城包围!”传令兵焦急地说道。 “圣安德烈要塞的部队都投降了吗?” “在叛军开到阿维尼翁新城的时候,那里的部队就已经变节了。现在,我们只剩下阿维尼翁城还处于我军的控制中,城内只剩下一万人的兵力。而敌军现在的兵力已经增加到八万,我们已经没有胜利的把握,那我们是不是应该投降?” 听到“投降”的字眼,卢卡斯心中的怒火烧得更加激烈,他走到士兵前,狠狠地给他记了一下耳光,说:“放屁!我们绝对不能投降!一定要死守阿维尼翁!传令下去,全军不能放弃每一寸的土地,坚决与叛军战斗到底!就算只剩下一兵一卒,都得继续战斗下去!” “是!” 士兵指着乔尔,说:“那这个叛徒怎么处置?” “先把他关在这里,过几天看怎么样再说。” 晚上,在列米欧将军的帐篷里,沃德玛刚和奥黛用完晚餐,莉亚就睡醒了。她刚醒来,看到刚空空如也的餐碟,才想起自己已经有整整24小时没吃过东西了。“长官,能给我点吃的吗?” “莉亚,你终于醒了。好,我这就给你点吃的,你待会儿。”奥黛用温柔的语气回答道。 “对了长官,你叫什么名字?”莉亚对奥黛问道。 “我叫奥黛·洛里斯。” “你真是奥黛·洛里斯?你是马丁·洛里斯的妹妹?” 一听到哥哥的名字,奥黛心里感到十分的惊讶,她完全没有料到眼前这个看似清纯的少女竟然知道自己哥哥的故事。“怎么?你认识我哥哥吗?” 莉亚伸出了手,说:“莉亚·梅勒,阿萨辛普罗旺斯支部。” 奥黛握住了莉亚的手,说:“很高兴见到你,但我现在已经退出阿萨辛了。现在全心全意和沃德玛一起搞革命。” “原来是这样。”莉亚看着奥黛身旁那个身穿共和军中将军服的人,说:“我想这位就是沃德玛·列米欧将军吧。” 沃德玛伸出了手,说:“沃德玛·列米欧,塞维尔骑士团大团长。” “将军,您就是幻影?” “没错。” “那您和奥黛她……” “怎么样?不行吗?” “不……是,只是觉得塞骑大团长和一个阿萨辛九级刺客在一起好像有点怪。” 奥黛甜美地笑着说:“呵,我刚才不是说过我已经退出组织了吗?好了,别说这个了,我先去弄点吃的给你。” 奥黛刚走开,沃德玛就问莉亚道:“莉亚,你知道监狱的准确位置在哪儿吗?” “就在教皇宫里面。” “这我知道,那在教皇宫的哪一边?靠近外边吗?” 莉亚仔细想了想,说:“准确来说,那里正好位于教皇宫的北侧,靠近隆河的那一边。” “你确定?” “确定。” 沃德玛边划着指挥棒般的食指,边指示道:“这样,你待会儿吃完饭后,跟我走一趟,我想我应该有办法救你男友了。” 莉亚点了点头,擦拭了刚流出来的眼泪,说:“好,只要能救乔尔,你要我干什么都行。” ps:友情推荐一本书——《权力纪元》 第二十九章 阿维尼翁战役(上) 用完晚餐后,莉亚就跟着沃德玛和奥黛来到刚占领的圣安德烈要塞。那里位于隆河北岸的阿维尼翁新城,建于一座高80米左右的山上,防御工事坚固,易守难攻,而且那里扼守着隆河北岸,具有非常重要的战略价值。 这座建于14世纪的要塞,原本会被列米欧大炮所摧毁,但就在共和军开到阿维尼翁新城的时候,要塞里的部队宣布起义,向共和军投诚。这样不但避免了破坏历史建筑的事情发生,还减轻了共和军不少的伤亡,沃德玛就得以集中精力,对付被困在阿维尼翁的部队。 晚上十点,莉亚跟着沃德玛走到圣安德烈要塞古老的城墙上,俯瞰着对岸阿维尼翁城的美景。但在这个时候,无论是沃德玛还是莉亚,都没有心情欣赏这样令人心旷神怡的景色,他们俩聚精会神地用望远镜望着教皇宫,同时商讨着下一步的行动。 “将军,您看到教皇宫了吗?”莉亚战战兢兢地对身旁的里昂虎——列米欧将军问道。 “看到了。那么,监狱的位置在哪里?” “您看见阿维尼翁主教座堂了吗?在教堂的东北侧,有一座两层高的建筑物,那就是圣殿骑士加设的监狱,就是关押乔尔的地方。” 沃德玛仔细地望着教皇宫,说:“就是那一排两层高,蓝色瓦顶,屋顶上有四支烟筒的房子吧?” “没错,就是那里。那将军您打算怎么救他?” 沃德玛放下了望远镜,拿出他的怀表,说:“今晚十二点,也就是一个小时五十分钟后,我军将会对阿维尼翁发起总攻。到时,你就和这边的部队一起渡过隆河,直奔教皇宫那里去救人,明白了吗?” “但是监狱那里守卫森严,附近驻有500名敌军。面对这么多的敌人,我一个三级刺客怎么能打得过他们呢?如果您能派一些部队来支援我就最好。” “放心吧,我的部队随时都会支援你,帮你消灭那边的敌军。但进监狱救人的话,我觉得还是由你亲自来比较好。这样你不但能得到宝贵的实战机会,试试刺杀监狱里的守卫,获得宝贵的刺杀经验,还可以增进你和乔尔之间的感情。想象一下,如果你是乔尔,看见自己的女友来救自己,你说你们俩之前的感情能不好吗?” 莉亚点了点头,说:“将军,您说得没错。我是时候要训练一下了。但武器……” 这时,奥黛拿着一把左轮手枪走了上来,对莉亚说:“莉亚,这把列米欧左轮手枪就是你的武器。这把枪有六个弹仓,等六发子弹都用完了才需要换弹。” 莉亚接过了枪,说:“列米欧兵工厂生产的枪都不错,但就是缺了一把袖剑。” 奥黛拿出一把军刀,递给莉亚,面无表情地说:“不好意思,我们这里没有袖剑,只有军刀,你就先用着这个吧。” 莉亚打量着军刀,说:“这也是列米欧工厂生产的吗?一看就知道这是用列米欧的优质钢材所做的。” 沃德玛点了点头,说:“我们大部分武器都是列米欧工厂和圣埃蒂安兵工厂生产的。包括这把军刀。” “如果没记错的话,列米欧工厂也是在圣埃蒂安的吧?” “列米欧集团有三间兵工厂,两间位于我的出生地——圣埃蒂安,一间位于里昂。而其中一间就是原来的圣埃蒂安兵工厂,这间在我们起义后,就被并入了列米欧集团,归革命政府统一管理。” 奥黛想了一下,对沃德玛说:“慢着,你这只里昂虎是在圣埃蒂安出生的吗?你不是里昂人吗?” 沃德玛叹了一口气,说:“很多人都是这么以为。事实上,我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圣埃蒂安人。在我4岁的时候,我父母被圣殿骑士所杀,才去了里昂的孤儿院那里生活。” “原来如此。” “好了,不说这些了。莉亚,你现在趁有点时间就下去靶场练练枪,我想和奥黛两人在这里待会儿。” “好吧,那我‘不打扰你’了。”莉亚说完,就冲下靶场练枪去了。此时,原本驻扎在城墙上的部队都下去集合,为总共做最后的准备,只剩下一对情侣在上面看风景。 沃德玛扫视了周围一眼,见没人看到后,才用手搂住奥黛的细腰。 奥黛挨着沃德玛的肩膀,说:“亲爱的,你害羞吗?还看看周围有没有人才敢来抱我。没想到堂堂塞维尔骑士团大团长会是这么害羞的人。” “我怕同志们看到我有这么漂亮的老婆,心里吃醋。”列米欧将军用罕有的温柔语气说道。 奥黛‘怒瞪’着身旁的男人,说:“谁是你老婆?” “对,是女友。我们还没结婚呢。” 奥黛收起那‘怒瞪’的眼神,温柔地说:“亲爱的,我能嫁给你吗?” 沃德玛亲吻了奥黛的额头,说:“你真想嫁给我?” 奥黛肯定地点了个头,温柔地亲了沃德玛的虎嘴,用肯定的语气说道:“嗯,我真想嫁给你,那你能答应我吗?” 大概是穿越前被电视剧洗脑的缘故,沃德玛从来都没有想过会有女人向他求婚,更没有想过求婚的竟然会是奥黛这种绝世美人。“亲爱的,你是我见过最好的女人,我怎么有可能不答应呢?” 奥黛脸上露出了可爱的笑容,和电影里奥黛丽·赫本的招牌笑容简直就是一模一样。“这么说,你是答应娶我了?” “当然。我说话算数。” 就这样,这对未婚的夫妇在城墙上坐了足足一个半小时,但对他们来说,这一个半小时的时间过得和一分三十秒一样快。 晚上十一点四十分,沃德玛的副官阿迪尔走上了城墙,走到沃德玛身后,说:“将军,所有部队都已经集结完毕,正在等候你的指示。” 沃德玛缩开了手,转过身来,站得笔直,用钢铁般强硬的语气下令道:“传令下去,炮兵部队先向城墙、军火库等敌军设施进行炮轰,20分钟后,步兵、骑兵向阿维尼翁发起总攻,务必要在太阳升起之前拿下阿维尼翁!” “是!” 奥黛亲了沃德玛的脸颊,然后拔出手枪,说:“亲爱的,我们去战斗吧。” “好。” 第三十章 阿维尼翁战役(下) 1871年6月12日0时0分,法国共和军开始对阿维尼翁的军事设施展开了猛烈的炮轰。“轰轰”的炮声,形成了一首壮烈的交响乐曲,把卢卡斯少将从睡梦中惊醒。 他狼狈地穿起军服,迅速离开了他的住处,往指挥部奔去。可就在他快跑道指挥部前的时候,才看见指挥部已经被炮火所摧毁。 短短20分钟的炮击,把隆河北岸的城墙、白军的军火库、指挥部等军事设施一一摧毁。但猛烈的炮击却没有伤及到任何的平民建筑,几乎没有平民伤亡。 在军火库和指挥部都被炸的情况下,白军不但失去了大量的弹药,还无法得到妥善、有效率的指挥。在东边遭到共和军第二师猛攻的时候,西边的敌军却没有赶去支援,因为指挥系统几乎已经被炮火所摧毁。 在隆河北岸,五千名共和军都已经在岸边集结,在炮火的掩护下架起了浮桥,准备渡河作战。 看着对岸的火光,敌军狼狈的情形,奥黛就忍不住有一股战斗的冲动,对身旁的未婚夫,身兼共和军总司令的沃德玛说:“亲爱的,我们进攻吧。” “好吧。”说完,沃德玛拔出了他的手枪,朝天连开四枪,用他的老方法向北岸全军传达了进攻的命令。 听到进攻的枪声,五千名共和军如潮水般地渡过了隆河,对阿维尼翁展开了最后的进攻。在沃德玛的带领下,他们很快就越过了倒塌的城墙,冲进了阿维尼翁城区。 但这一次,作为共和军总司令的沃德玛·列米欧中将并没有和以往一样身先士卒,没有像以往那样拿着手枪冲在在最前面和敌军战斗。他这次退后了一点,只是混在在先锋部队的人群里,偶尔开个两三枪。 而他的未婚妻——奥黛·洛里斯中尉却表现得异常的英勇。她冲在先锋部队的前面,用爱人送给她的手枪拼命杀敌,越杀越上瘾。进入阿维农街区的时候,在巴黎有着一定巷战经验的她更是大显身手,一口气杀了十多个敌人。可是过了一段时间,她才发现沃德玛并不在她身边和她并肩作战。 “沃德玛?你龟缩到哪里去了?”奥黛对着后面喊道。 这时,沃德玛才从人群里冲出来,说:“亲爱的,你跑这么快干嘛?前面很危险啊。别忘了我们上次在蒙特利马尔的时候,发生过什么情况。”说完,“砰!”的一声响起了,一枚子弹射进了一名共和军战士的脑袋里,使他当场毙命。 奥黛赶紧拉着沃德玛,躲在掩体后面,说:“糟!又是狙击手!” 沃德玛忽然拿出了一把簇新的手枪,“砰”的一声,干掉了那个狙击手,然后对奥黛说:“亲爱的,我们继续前进吧,但你要紧跟着我,明白吗?” 与此同时,在教皇宫那边,莉亚在共和军的帮助下杀进了教皇宫的监狱里。她刚走进监狱,就听到了一把熟悉的声音:“莉亚!是你吗?” 莉亚喊着回答道:“乔尔,你在哪儿?我来救你了。” “我在这里!” 莉亚顺着声音来的方向找到了关押乔尔的囚室,但她怎样也打不开那扇大大的铁门。 这时,几名共和军士兵走了过来,对囚室里面的乔尔喊道:“乔尔,你先往后退一点,我们用炸药把门炸开,好不好?” “好!”乔尔竭尽全力地对外边喊道。 很快,士兵在门上安装了少量的炸弹,在“轰”的一声响起后,这扇铁门倒了下来。等灰尘散去后,莉亚才开始往囚室的方向走去。 刚走进囚室,莉亚就看见了乔尔那张熟悉的脸庞。他看上去很虚弱,毫无力气地趴在地下。原本壮硕的他此时却显得异常的消瘦,好像几天来都没有吃过东西。 再看清楚一点,他的衣服上染着不少血迹,还有被鞭子抽开的痕迹。想象着乔尔被鞭打,严刑逼供的情景,莉亚顿时感到不寒而栗。 她轻轻地抚摸着爱人的脸,说:“亲爱的,你受苦了。” 乔尔笑着,吃力地说:“我受什么苦都不重要。最重要的,就是能再次见到你,希望我们以后能一起生活下去。” 莉亚点了点头,轻吻了乔尔的脸,说:“放心吧,我这不是来救你了吗?看你现在这虚弱的样子,我真的很担心啊。对了,你知道恩佐去哪儿了吗?” “我怎么会知道呢?他只是负责押送我来这的,又不是看管我的。我想他现在大概已经死在共和军的枪口下了。” “哎呀,这么说,我刚才杀的人可能有其中一个是我表哥。” 这时,一名共和军准尉走了进来,说:“莉亚,就凭你这两三下,能杀得了我吗?” 莉亚转过身来,看着身穿共和军准尉军服的人,竟然是恩佐——这个前一天还是穿着白皮的军人。“恩佐,你不是白军的人吗?怎么……” “实话告诉你吧,我就是沃德玛·列米欧将军派来阿维尼翁的卧底,所有情报都是我泄露的,应该进这里的人是我,而不是乔尔。” 莉亚站起身来,就这恩佐的衣领,说:“恩佐,你……” “我怎么了?要不是我,现在城内根本就不会发生一半白军倒戈的事情。” “什么?一半白军倒戈?” “没错,你杀进来的时候,没有发现今天的敌军特别少的吗?” 莉亚松开了手,说:“的确比平时少得多。那这次就放过你吧。如果你以后再做对不起乔尔的事情,我跟你没完!” “放心吧,只要乔尔不再与共和军为敌,我是不会做出对乔尔不利的事情的。但这次就真的对不起了,因为我当时还需要时间去联络其他的部队,不能这么快就进监狱,所以才……” 乔尔吃力地站了起来,握着恩佐的手,说:“乔尔,你这么做是对的。以后无论做什么事情,都应该以大局为重。其实,我这次只是受一定皮肉之苦而已,并没有什么大碍,你心里不需要自责。” “放心吧,我不会自责,我做的事情永远都是以大局为重。现在我军应该快杀到城中心了,卢卡斯很快就完蛋了。” 乔尔看着莉亚腰上的枪,说:“莉亚,没想到你也能打仗。” “当然能,我刚才还干掉了九个敌军呢。那些爷们都打不过我。” “看来,人真的不可以貌相啊。我第一眼看见你,还以为你是一个普通、清纯的少女,没想到你还能上阵杀敌。”说完,虚弱的乔尔就昏了过去。 …… 经过两个小时的战斗,阿维尼翁全城都已经被共和军解放。城内1.5万白军里,有1万人投降,有三千名伤病被俘获,其余的两千人不幸失去了宝贵的性命。加上城外投降、被俘的白军,在这次战役投降、被俘的白军多达三万人。 在阿维尼翁战役后,为了避免俘虏作乱,同时取得他们的好感,共和军不但没有虐待俘虏,还给予俘虏们足够的食物,让他们住在环境可以的俘虏营里。同时,共和军还派出了医疗部队,对受伤的俘虏提供了适当的医疗处理,取得了不少伤兵的好感。 当然,这个世界上并没有免费的午餐,沃德玛也不是开善堂的人,他绝对不会做对自己无益的事情。他在提供医疗、吃住的同时,还给派第一国际的人向他们提供了“教育”,向他们灌输进步的思想,从思想上感染这群热血青年,让他们弃暗投明,加入共和军,投身革命。 第三十一章 找外援 在阿维尼翁战役后的一天,共和军已经控制了除尼斯以外的整个普罗旺斯地区。当天,随着地中海舰队的起义,法国南部最重要的两个港口——马赛和土伦都已经脱离了第三帝国的管辖,使他们几乎失去了在地中海的影响力。 当时,法国在地中海沿岸的领地只剩下蒙彼利埃、尼斯,还有整个科西嘉岛。而地中海南岸的阿尔及利亚、北岸的蔚蓝海岸,都已经被共和军解放。即使凡尔赛政府仍然拥有一些地中海港口,但由于整支法国地中海舰队也加入了共和军,制海权落入了沃德玛的手中,帝国因此丧失了在地中海的影响力。 在凡尔赛宫,法皇路易·菲利普二世收到有关阿维尼翁战役的消息后,随即召开了紧急会议,叫来了布罗伊公爵等内阁成员,还有特罗胥等军方高层,商讨下一步的对策。 等人来齐时,路易·菲利普二世就开始发言,说:“各位,我想大家应该都收到阿维尼翁那边的消息了吧。” 帝国首相阿尔贝·德·布罗伊公爵望了时任法军总司令的路易·朱尔·特罗胥元帅一眼,然后对皇帝说:“陛下,这是一个天大的耻辱啊。叛军只用了短短五天的时间,就攻下了阿维尼翁要塞,我们第二军整支部队被全歼,这还像话吗?” 特罗胥元帅哼了两下,说:“公爵阁下,我要更正一下,第二军并没有被全歼,还有三万多人没有战死。” “没错,是有三万多人活着,但他们全都向叛军投降了,现在整支部队都没了,和全歼有什么区别?” 法皇路易·菲利普二世站了起来,说:“好了,这不是两位互相辩论全歼定义的时候。既然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你们怎么说都毫无意义。”法皇停顿了一下,继续说:“现在,我们的当务之急,就是要商讨对策,避免类似的事情发生,而不是讨论全歼的定义!明白吗?” “明白。” 路易·菲利普坐了下来,说:“特罗胥元帅,你先说说我们这次失败的原因吧。” 特罗胥瞪了布罗伊公爵一眼,对皇帝说:“陛下,我认为这次失败的主要原因并不是在于卢卡斯将军的指挥,也不是在于士兵的训练素质,而是在于我们武器上的劣势。” “武器?我们的崔斯波特步枪不够厉害吗?”路易·菲利普二世说道。 “陛下,您有所不知了。没错,我们的崔斯波特步枪确实是目前全世界最好的步枪之一,但我们目前所用的大炮大多都是旧式的青铜滑膛炮,而叛军现在已经大量装备了列米欧公司生产的钢铁后膛炮。” “列米欧公司?难道沃德玛·列米欧也有自己的兵工厂?我怎么不知道?”路易·菲利普惊讶地问道。 特罗胥点了头,回答道:“没错。早在波拿巴王朝的时代,就已经有了这么一间公司,是在拿破仑三世的批准下建造的。当时,由于公司生产着极高秘密的武器供第八军使用,一直都没有对外公开,所以很久都没人知道。” “原来如此。那你刚才说的那种什么钢铁后膛炮除了列米欧公司以外,还有哪家公司生产这种炮?” “还有德国的克虏伯公司,他们生产大炮的质量最有保障。在普法战争的时候,我们已经见识过克虏伯大炮的威力,的确不错。但是,德国现在刚和我们打完仗,他们未必会向我们卖炮。” 法皇想了想,说:“特罗胥元帅,无论如何,你先尽一切的办法,尝试联络克虏伯公司,看能不能搞到这种炮。但万一我们不能搞到这炮的话,还有什么方法能对付叛军呢?” 帝国首相阿尔贝·德·布罗伊公爵想了一想,说:“陛下,现在叛军的势力已经有所扩大,我们应该尝试寻求其他国家的援助,不能单靠我们自己的势力来对付他们。” “这个问题我也想过,但我们作为欧洲数一数二的大国,这样请求外国援助可能会大大地损害帝国的名誉。而且,他们也未必会答应我们,除非我们提供什么优厚的条件。” “陛下,现在英国和意大利已经答应会向我们伸出援手,只要您答应的话,他们随时都可以派军进来援助我们,对抗叛军。至于名誉的事情,这其实并不重要。如果我们输掉了这场战争,我们失去的不但是名誉,甚至连我们的性命,我们的一切都会失去。既然这样,那为什么不答应外国的支援,增加我们的胜算呢?这样就能避免我们失去一切。”首相说道。 路易·菲利普二世仔细地琢磨了一阵,皱着眉头说:“阿尔贝,你说得也有道理,但还需要仔细研究一下。毕竟,这关乎我们奥尔良王朝,以及整个帝国的名誉,我待会仔细研究一下再给你一个回复。” 在听的同时,特罗胥元帅忽然灵机一动,想出了新的作战计划。他奸笑了一下,站了起来,对皇帝说:“陛下,我刚才已经想到了一个新的作战计划,只要实施了,就算不能彻底消灭叛军,也能重创他们。如果有意大利人的帮助,那就最好。” “说来听听。” 特罗胥元帅把计划详细地说了出来,法皇路易·菲利普二世听完后,随即改变了主意,对布罗伊公爵说:“阿尔贝,你快去联络意大利人,这样元帅的计划才能保证成功实行,我不能放过任何能增加胜算的机会……” 另一边厢,正当奥尔良派为战事失利而发愁的时候,阿维尼翁的共和军却在享受着胜利后的假期。在每次打完胜仗后,沃德玛都会让将士们放一天假,在庆祝胜利的同时,让将士们有一个放松、休养的机会。 的确,这是一个很好的庆祝方法,沃德玛既可以借此得到将士们的人心,涨涨士气,又不需要付出任何的成本。同时,让士兵们放放假,到城里逛逛,还能促进当地的消费,又能向当地人展现共和军亲民的形象,取得当地人的好感。 以往,在每次这样的假期里,沃德玛总是会换上西装,一个人去书店那里逛个半天,然后带着买来的书去咖啡馆那里喝着咖啡,看上半天的书。的确,这样的生活也够写意,但也够孤单、枯燥。 这一天早上,沃德玛也像以往那样换上那套招牌的无产阶级西装,也去了书店那里消磨时间。但和以往不同的是,他终于没有感到孤单,没有感到枯燥,因为他身边多了一个女人陪伴着。 对于奥黛来说,书店却是一个令人感到沉闷的地方。她好动、活泼,喜欢走来走去,并不像呆在这个静得不能再静的空间里。 沉闷的她,唯有像自己未婚夫那样,找两三本书看看。但当时法国的书店里,卖的都不是什么爽文爽书,而是一大堆既有深度,又有催眠作用的书籍。并不适合奥黛这些贪求刺激的人。 两个小时后,耐性有限的奥黛终于忍不住了。她走到沃德玛的身旁,拿走他手上那本由德国哲学家黑格尔所著的《大逻辑》,好不耐烦地说:“沃德玛·列米欧,你又不是一个没逻辑的人,真不明白这种没用的破书对你来说有什么用。” 沃德玛拿回了书,说:“奥黛,这本书很有深度,是黑格尔的作品,对马克思同志的革命理论产生了很重要的影响,并不是你口中所说的‘破书’。” “既然你这么喜欢这本书,又对马克思同志的革命理论有这么重要的作用,那你为什么不把快点它买下呢?” 沃德玛抬起头来,看着奥黛不耐烦的样子,说:“对不起,让你久等了。我这就结账去,待会儿你想去哪儿,我就跟你去哪儿,好吗?” “好,一言为定。那你现在身上有多少钱?” 沃德玛掏了掏银包,说:“现在的话,大概有100法郎吧。” “这么多?这就对了,待会儿来陪我买衣服。” 沃德玛搣了奥黛的脸颊,说:“放心吧,要不是你,我今天根本就不会带这么多钱出来。为的就是给你买衣服啊。” “一言为定。” 第三十二章 调虎离山 晚上七点,奥黛穿着新买的裙子,牵着沃德玛的手,来到了阿维尼翁最著名的景点——圣贝内泽桥。 这座桥,建于12世纪,原本是里昂和地中海之间唯一的固定桥梁,具有极其重要的战略意义。但是多年来,这座桥经常被洪水冲塌,重建了很多次,最后在1668年的特大洪水中被冲倒后,就不再使用,全桥22个桥拱里只留下靠近阿维尼翁那边的四个。 在沃德玛来之前,这座桥上面还有很多放假的士兵前来参观。但他来到的时候,桥上只剩下一个身穿白衣,戴着白帽的人。 奥黛欣赏着眼前迷人的景色,感受着周围安静的气氛,心里顿时产生了一种舒畅的心情,和前一天战斗时的紧张心情截然不同。她和沃德玛十指紧扣地走到桥上,忽然发现桥的末端多了一张餐桌和两张椅子,旁边站着一个厨师打扮的人。 没错,这就是沃德玛为奥黛精心准备的晚餐。为了塑造一个浪漫的场景,得到情人的欢心,沃德玛可谓是用心良苦。 自从认识奥黛以来,他一直都在尝试找一个浪漫的地方,和情人一起好好谈心。但当时的巴黎已经处于水深火热之中,里昂这个工业城市又缺乏应有的宁静和自然。终于,在阿维尼翁战役后,他找到了圣内贝泽桥这个地方。 果然,看着餐桌上燃烧的蜡烛,闻着桌上传来的鹅肝味,奥黛的心已经被沃德玛的精心安排所融化。她含情脉脉地望着沃德玛帅气的脸庞,说:“亲爱的,这是你准备的吗?” 沃德玛凝视着奥黛那双迷人的眼睛,说:“当然,你喜欢这个安排吗?” “喜欢,当然喜欢。” “喜欢就好,来,我们好好地吃一顿饭。明天我们就得啃军粮了。”说完,沃德玛拖着未婚妻慢慢地走到餐桌前,然后对奥黛说:“女士先坐。” 奥黛从来都没有料到沃德玛会对自己那么有风度。她温柔地说了一声“好”,慢慢地坐了下去。这么多年来,一向刚强的她一直都被当成男人般对待,无论是她哥哥、还是前一天的沃德玛,似乎都没有把她当城女人。 等两人入座后,厨师就走到餐桌旁,说:“两位,您们要点普罗旺斯出产的红酒吗?” 这时,沃德玛和奥黛异口同声地说:“我们不喝酒。” “既然两位难得来到普罗旺斯一趟,那怎么能错过这里盛产的红酒呢?还是品尝品尝吧。” 沃德玛对厨师打了一个不太友善的眼色,无声地拒绝了对方的推荐。但正当他以为自己不用喝酒的时候,奥黛就说:“来一瓶红酒吧。” “好的。”说罢,厨师就走到餐车旁,拿出了一瓶红酒,和两个酒杯,给这对未婚夫妻盛上了他们这年第一杯红酒,然后又回到餐车旁“待命”。 沃德玛边望着奥黛,边拿着酒杯,和对方碰了一杯,喝了一口红酒。但出乎他意料以外的是,这杯红酒竟然一点苦味也没有。他仔细地打量着杯上的酒,再喝了一口,苦味竟然又回来了。 奥黛含情脉脉地望着沃德玛,说:“亲爱的,普罗旺斯的红酒真好喝,甜甜的,一点也不苦。” “是吗?你先别看着我,再喝一口试试。” 奥黛的目光移离了沃德玛的眼睛,再喝了一口红酒,忽然皱起了眉头,说:“怎么又苦了呢?”她嫣然一笑,望着亲爱的人,说:“亲爱的,我想这大概是心理作用吧。当我看到你的时候,所有苦味都消失了,只剩下甜味。我想你也是这样吧。” 沃德玛望着身穿露肩长裙的奥黛,打量着她的香肩,说:“是啊,你今天实在是太美了。看着你,我的心就已经甜了。” …… 这对情人谈情说爱的同时,在凡尔赛,特罗胥元帅正在和军方高层参谋们召开着紧急军事会议,商讨着下一步的战略安排。 见到军官们垂头丧气的样子,特罗胥元帅的心里忽然燃起了一股怒火,对军官们喊道:“你们怎么了?都给我振作起来!各位都是帝国的军官,怎么能因为一场小小的阿维尼翁战役而令你们失去军人应有的威严和信心呢?” “元帅,这个沃德玛实在是太难对付了。他们武器又先进,兵员、军需供应又充足,我们应该怎样对付他?” “武器,我们可以买;兵员,我们可以征。但是打仗最需要的士气和人心,就需要靠大家的配合了。如果让你们的下属,看到长官现在这么样子,他们心里会怎么想?他们的士气能不低落吗?快!给我振作起来,打醒十二分的精神! 现在,我有一个很好的作战计划,只要大家配合实行了,一定可以反败为胜,消灭叛军!但是,所有的作战计划,都需要有一支的士气高昂的军队,否则多完美的计划都难以实现。”特罗胥元帅说道。 “什么计划?” “我的计划其实并不复杂。首先,我们调动增派在勃艮第的第九军到里昂前线参与战斗。届时,我军在里昂那边将会有十五万兵力,而里昂现在只有五万名叛军。” 一名军官想了一想,说:“元帅,那如果沃德玛·列米欧带他的第一师回防里昂怎么办?这可是数一数二的精锐部队啊。” “其实,我这么做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吸引他回防,把这只老虎调离普罗旺斯而已。” “这是为什么?他回防里昂,只会增加我们进攻的里昂的难度。我认为我们应该先调动尼斯的三个师,还有蒙彼利埃的两个师,向普罗旺斯-蔚蓝海岸地区进攻,把沃德玛的主力牵制在那边,然后我们再向里昂增兵,这样不是好点吗?” 特罗胥元帅站了起来,指着地图,说:“你的计划不是不好,但我发现有些问题存在。首先,沃德玛的第一、第二师都是精锐部队,他们在普法战争期间把德国佬打得落花流水,实力不容小觑。如果单凭你刚才所说的五个师,共八万兵力,并不足以对付他。 而且,你别忘了,他们在蔚蓝海岸还有阿尔及利亚第一师,马赛和土伦各有一个旅,加上沃德玛目前驻扎在阿维尼翁的兵力,总共是九万人,而蒙彼利埃和尼斯的部队加起来也只有八万。” 一名军官想了一想,说:“我们不是还有意大利人吗?他们肯出五万。加起来的话,我们南线就有十三万。” 特罗胥看着地图,斟酌了一阵子,然后对军官们说道:“没错,意大利人是肯帮我们,但即使我们有十三万兵力,也不足以对付人家九万名装配先进武器的士兵。所以,我们还是先把六万叛军吸引到里昂那边,然后用你刚才说的这十三万兵力来对付普罗旺斯剩下的三万敌军,收复普罗旺斯的话,这样应该不难。 然后,等沃德玛知道我们出现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那时,我们已经把他的军队全部包围在里昂和圣艾蒂安周围的一小片地区。然后我们再逐渐缩小包围圈,直到将叛军一举消灭为止。” 提问的军官又想了想,说:“但即使我们增兵里昂,沃德玛也不会不知道我军在尼斯、蒙彼利埃的存在,他也有可能会把军队留在普罗旺斯,提防我军在那边的部队。” 特罗胥走到自己的座位前,坐了下来,说:“这个问题也让我头疼了很久,但既然有了意大利人的加入,我们就不需要担心这个问题了。” 第三十三章 意大利人 第二天早上,阿迪尔气喘喘地跑进了沃德玛的指挥部,向他说明里昂告急的情况。 “报告将军,现在里昂前线告急,敌军已经向前线增兵六万,总兵力已经增加到12万人!而我们在里昂的兵力只有4万!” 沃德玛听到里昂告急的消息,心里开始出现了乱子。他心里清楚,里昂这个革命老巢,工业重镇,绝对不能丢,他绝对有必要回防那里。 但与此同时,在普罗旺斯附近的蒙彼利埃、尼斯还有比利牛斯山区,都驻有不少敌军,加起来大约有十万。如果沃德玛回防的话,普罗旺斯-蔚蓝海岸只剩下四万共和军,到时敌军如果朝那边进攻的话,自己辛辛苦苦攻下来的普罗旺斯地区,就会被敌军收回。 面对这样的情况,沃德玛唯有选择“弃普(罗旺斯)保里(昂)”。他宁愿把整个普罗旺斯都丢掉,也不愿意让半个敌军步入里昂的街头。就算普罗旺斯丢了,只要他保住了里昂这个老巢,就有重新收复失地的机会。 “阿迪尔同志,快传令下去,全军回防里昂!” “是!” 沃德玛看着地图上标着的铁路线,说:“对了,阿迪尔,现在铁路能用吗?” “放心吧,巴黎-地中海铁路所有路段都没有在战斗中受到任何的损毁,我们随时都能用。如果我军现在就回防的话,只要五个小时就行了。” “好,现在时间不早了,那我们启程吧。” 阿迪尔看着周围,总是觉得少了一个人。“对了,沃德玛,嫂子呢?” “你指奥黛?她昨天被大炮轰了,现在身体比较虚弱,在营里休息。” “不是吧?嫂子被大炮轰到了?她没什么大碍吧?可现在普罗旺斯都解放了,还有谁会开炮?” 沃德玛嬉皮地笑着,说:“这炮是我开的,你大概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看着一向认真的沃德玛忽然发出这样的笑容,阿迪尔感到这句话有点不对劲儿。沃德玛怎么会对自己的未婚妻开炮呢?阿迪尔仔细地想着对方的话语,消化了一下,终于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不禁笑了出来。“沃德玛,我想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沃德玛恢复了正经的样子,说:“好了,笑够了。现在尼斯那边情况怎么样?” 阿迪尔赶紧回过神来,说:“列米欧同志,现在意大利那边已经集结了五万军队,开始往边境集结,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一名门外的卫兵走了进来,说:“报告将军,有位意大利外交官要见你。” “意大利外交官?让他进来吧。阿迪尔,你就先出去吧。” “是!” 过了一会儿,一名身穿西装,胸前扣着意大利国徽的人走了进来,对沃德玛说:“将军,我叫桑德罗,是意大利王国派来的特使。” “意大利王国?你们好像刚统一不久,感觉怎么样?” “先生,这感觉真是好极了,我们意大利民族终于统一了!” 沃德玛把双手闭合放在桌面上,摆出了一份认真的神情,说:“桑德罗先生,请问贵国派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呢?我现在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叛军首领,并不值得贵国重视啊。” “将军,您这么说就不太多了。我们都知道您在普法战争期间是德国人的克星,是一名出色的将领。在您的带领下,我想共和军肯定会取得最后的胜利。” 沃德玛仔细打量着对方的神情,变想边说:“这么说,你是来承认代表意大利政府,承认共和国为法兰西唯一合法政权的吗?” 桑德罗踌躇了一下,说:“这个……还是等贵军打到巴黎的时候再说吧。” 沃德玛站了起来,双手插着裤袋,说:“那桑德罗先生,你来这里干什么?你们意大利王国支持我这么一个造反的军阀,好像不太符合贵国的利益吧。” 桑德罗强装着笑容,但从他有点不屑的眼神里,可以看到他心里的不友善,还有对沃德玛这个年轻人的鄙视。“将军,这怎么不符合我们意大利王国的利益呢?” “如果贵国支持我这么一个军阀,你说这样会对你们的名誉造成什么影响?” “会有什么影响?我们意大利王国支持你们这一支法国人民的军队,帮助你们摆脱帝制。这样应该会对我国的名誉带来正面的影响。” 沃德玛讥讽地笑着,看着桑德罗衣服上扣着的意大利国徽,说:“你们的国名叫什么?不是意大利王国吗?你们不也是一个君主制的国家吗?现在,你跟我说贵国这个君主制国家,要支持我们抵抗帝制,建立人民共和国。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看着沃德玛的笑容,眼看沃德玛快要拆穿自己的阴谋,桑德罗的心越绷越紧。“将军,我国一向以自己的国民利益为重,和贵军的理念相符,所以我们的国王陛下,才派我过来,向您表达我们的友好。” 沃德玛收起了笑容,恢复了以往认真的表情,说:“很好,那贵国打算向我们提供什么帮助呢?” “将军,我们已经在靠近尼斯、摩纳哥的边境集结了五万军队,随时可以对尼斯的法军展开进攻。到时,贵军就可以专心北上,蔚蓝海岸这边就交给我们吧。” “好吧,那我就放心了。这样我就可以放心回防里昂了。那么,桑德罗先生,你还有什么事情要说的吗?” “没有了,将军。我想我是时候告辞了。” “再见!” 桑德罗刚走,阿迪尔就走了进来,说:“列米欧同志,刚才意大利人跟你说了些什么?” “意大利人说他们愿意向我们提供军事上的帮助。他们已经在边境集结了五万兵力,随时准备向尼斯的白军发起进攻。” “那我们不就可以调动更多兵力支援里昂了吗?” 沃德玛注视着墙上的地图,用手托着下巴想了一想,说:“不。我们还要留下两万民兵在这边。至于第一师和第二师,就按照原定计划回防。” “为什么?既然意大利人愿意提供协助,那为什么还要留下两万人在这边,而不去支援里昂呢?” “我总觉得这个意大利人不怎么可靠,而且人家意大利王国和法国奥尔良政府一样,也是君主制的。我认为他们不怎么可能会真心真意地帮助我们,总觉得这个意大利人的到来,是他们设下的一个局。” 阿迪尔越听越不明白,问:“是一个什么样的一个局?” 沃德玛坐了下来,喝了一口水,说:“我怀疑意大利人真的是和奥尔良王朝穿同一条裤子的,他们派特使来的目的,就是要让我相信他们会派兵支援咱们,让我们放心把多点兵力北调,支援里昂。这样,等普罗旺斯这边兵力真空了,意大利应该就会和奥尔良派联合进攻普罗旺斯,把我们逼回罗纳、卢瓦尔地区。”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情况对我们十分不利啊。我们绝对不能丢掉里昂这个根据地,但也不能丢掉普罗旺斯这个我们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地方啊。否则我们就前功尽废了。” “看来,这次要找我的老朋友——朱塞佩·加里波第将军帮忙了。只要有他在,意大利人就不会敢来动我们。” 第三十四章 变了不少 经过五个小时的车程,四万共和军部队已经从阿维尼翁转移到里昂,陆陆续续地上了战场,投入战斗。 在部队往战场赶去的同时,沃德玛却没有像以往那样身先士卒,而是和奥黛一起,去了索恩河畔的一家酒店,办更重要的事情。 当他们再次走进那家酒店的时候,职员们都把友善的目光投向沃德玛,而不是像上次那样战战兢兢地望着他,也没有拦着他上楼。 没错,这家酒店并不是什么陌生的地方,正是前面提到过的阿萨辛联络站。他们这次来,并不是开房,也不是吃饭,而是找塞弗林这个阿萨辛情报专家,商量正经事。 他们俩径直走到塞弗林的“办公室”,一进门就看见身穿白色西装的塞弗林。他和上次一样,又是拿着酒杯晃来晃去,品尝着他最爱的白葡萄酒。 一向心急的奥黛,刚走进门口,就说:“塞弗林兄弟,调查的事情进行得怎么样了?” “别急,两位先坐下,我会慢慢说。”塞弗林不慌不忙地说道。 “快点!我们还赶着上战场呢。”奥黛心急地说道。 沃德玛一手温柔地搂着奥黛的腰,一手指着塞弗林的酒杯,说:“这是我家乡生产的吗?闻这味道,我猜应该是吧。” “幻影,你是卢瓦尔人吗?” “没错,我是圣埃蒂安的。你呢?” 塞弗林看了奥黛一眼,热情地对沃德玛说:“我也是卢瓦尔人,但我是圣沙蒙的,在圣埃蒂安隔壁。” “圣沙蒙这地方也不错啊,来往圣埃蒂安和里昂的铁路也经过那里,你回老家也挺方便的。” “你们圣埃蒂安那边更好,全法国最早的两条铁路都是从你老家那边开始修建的。而且那边又有你们列米欧公司的兵工厂和炼钢厂,经济不错啊。” “可惜那边人口少了一点,才十万人,劳动力不太足够。” 这时,塞弗林把目光投向了奥黛,只见她贴贴服服地挨着沃德玛,脸上一点不耐烦的神情都没有。“奥黛,没想到你这个刺客大师竟然变得这么快。” “我有变吗?”奥黛问道。 “刚才,一向心急的你一进门就不耐烦地催我说调查的进展。现在,我和你男人说了这么多废话,你脸上竟然一点不耐烦的表情也没有,还温柔地挨着幻影的身子,一点也不像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刺客,看来你变得真快。” “沃德玛要和你水我也没办法,我没有理由打断自己男人的话语吧。” 塞弗林打量着奥黛的裙子,闻着奥黛身上发出来的香水味,说:“以前,你好像从来都不穿裙子,又不搽香水。现在,你不但穿起裙子,还搽了香水,看来你是想为自己增添点女人味,吸引你的男人吧。” 这时,奥黛的脸开始变红。她看了沃德玛一眼,再看着塞弗林,说:“塞弗林,你说得真准。在认识沃德玛以前,我从来都不会穿裙子,也不会搽香水。直到我认识他的第一天起,我才去买了人生中第一套裙子和第一瓶香水。但总感觉自己没什么女人味。” 沃德玛吻了奥黛一下,说:“奥黛,你是我见过最有女人味的女人。就算你没搽香水,穿着刺客袍,你照样有女人味,因为你长得实在是太美了。无论你怎么打扮,还是一样有女人味。” “你们把话题岔得太远了,现在开始说正事吧。” 塞弗林笑着说:“好吧,我们开始说正事吧。经过连日来的调查,我们已经基本确定了里昂圣殿骑士的情况。他们的据点位于隆河东岸的第三区,但我们还没能确定具体的位置。他们目前在里昂有大约一百人,这些日子策划了一些针对你们共和政府的行动。 但除了上次刺杀《自由报》总编的行动外,其余的都被你们的宪兵队、警察阻止,已经有很多成员被逮捕。如果幻影你想要更多有关圣骑的情报,你大可以去警察局、监狱那里找那些圣骑拷问一下。” “想不到我们的宪兵队这么给力。本来我打算送他们上战场的,但见在他们维稳有功的情况下,还是把他们留在里昂算了。” “你们共和军的部队有不给力的吗?昨天,在你老家圣埃蒂安那边,你们的一个民兵团夜袭了白军的军营,杀了敌军一个措手不及,使他们折损了七百多多人。而你们这次只伤亡了一百多个民兵。” 沃德玛想了一想,说:“竟然有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你这个共和军总司令,只关心大部队的行动。这些团级、营级的小动作,根本就不在你心上。” “你知道那是哪只部队吗?夜袭的作战计划是谁想的?”沃德玛惊奇地问道。 “那是第五旅的新编第二民兵团,作战计划是他们的副团长想出来的。” “第五旅第二团,我记住了。看来我真的有必要见见那个副团长,这小子有点军事头脑,的确有点前途。” “你们共和军里,有前途的人多着呢,但有没有得到你的欣赏和关注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沃德玛笑了一笑,说:“塞弗林,看来,你对我们共和军的了解比我这个总司令还要深啊。” “这我不敢当。” 沃德玛又恢复了认真的表情,站了起来,说:“好吧,那你们就继续调查圣骑那边的动静,我现在就去宪兵队那里看看圣骑有没有供出什么重要的情报。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好的,我们这边会全力配合你们调查圣骑的动向。对了,你们两位什么时候结婚?” “塞弗林,你够了!” “好,我不问了,你们俩浪漫去吧。” 奥黛刚走出去,就悄悄地对沃德玛说:“人家问得对,我们应该什么时候正式结婚?你还没定呢。” “这就要看我们军事上的进展了。我早已经把结婚的地点定为枫丹白露,但那里现在还处于敌军的控制中。等我们解放那边了,国家安定了,那我们就结婚吧。” “一言为定。” 第三十五章 亲自盘问 “将军,《自由报》总编凶杀案的真正凶手就关在我们这里。他已经承认一切的罪名,承认这全是他一个人策划和行动的。明天,他就会被送到监狱里,接受改造。” 在里昂警察局里,沃德玛正在向局长询问有关凶杀案的情况。 “局长同志,我觉得这个案件并不会这么简单。从我掌握的证据显示,在凶手的背后,有一个庞大的组织在幕后策划,凶手只是负责行动,而不是策划。这个组织的存在,对我们新生革命政权构成很大的威胁,我们必须尽最大的力量把这个组织连根拔起,否则我们将会面对更多的麻烦!” 局长迅速翻查了有关的文件,说:“这我就不知道了。但我们并没有任何的证据显示凶手的背后有什么组织。从凶杀案现场留下的证据,以及凶手的动机来看,凶手应该是一个人行动策划的。” “动机?根据你们目前掌握的证据,他作案的动机是什么?”沃德玛问道。 局长一丝不苟地看着口供记录,对沃德玛说:“是这样的。根据口供,在凶案发生之前,凶手欠了死者一千法郎,但他一直都没有能力还钱。连日的负债对凶手的生活带来很大的负担。结果,为了免除债务,凶手选择以暴力手段迫使死者将债务一笔勾销,但在争执的过程中,他不小心把死者给杀了。” 沃德玛回想了上次去案发现场时的情况,说:“那他为什么留下那把伪造的列米欧军刀?” “这个……他说这把刀是在街上捡的。” “街上捡的?有趣。快,带我去见他,我要亲自审一审。” “是!” 沃德玛来到一所囚室里,只见一名身穿西装,打扮斯文的中年男人正躺在囚室的木板床上,似乎在深思着一些东西。 “你就是杀害《自由报》总编的凶手?”沃德玛问道。 穿西装的男人站了起来,打量着沃德玛的军服,说:“没错,就是我。看你的样子,我想眼前的这位,应该就是大名鼎鼎的沃德玛·列米欧将军吧。” “正是敝人。” “将军阁下,您是来枪毙我的吧。还是来送我去监狱的?” “枪毙、押送这种活就留给警察同志们干吧。我这次来,不是送你去监狱,也不是来枪毙你,而是来审问你的。我总感觉你有什么瞒着我们。你录下来的口供和我掌握的证据并不相符,所以我有必要亲自来审问你一遍。在开始之前,我先自我介绍一下。” 凶手再次打量着沃德玛,说:“你不是沃德玛·列米欧将军吗?我知道你是谁,不必自我介绍了。” “不,也许你我都需要换个身份谈话。”沃德玛说罢,就把手伸了出来,说:“我是塞维尔骑士团的大团长——幻影。” 凶手不太友善地握住了幻影的手,说:“圣殿骑士团,艾蒙·希夫曼。” 沃德玛在原地来回走着,对艾蒙·希夫曼说:“艾蒙·希夫曼是吧?根据你的口供,你是一个人作案,一个人策划的。但既然你承认了自己是圣骑,那我想这个庞大的组织一定在后面支援你吧。”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还有什么好问的?” “没错,对于凶杀案的一切,我们全都知道了。这方面我们没什么好问的。你真是一个聪明人,在知道我发现军刀的破绽后,就收买了那个小屁孩,把祸嫁给了奥黛·洛里斯。让我以为她就是杀人凶手。” “那我就不明白了,你为什么会确定奥黛·洛里斯不是杀人凶手?她可是出了名的大刺客,和她的哥哥一样。那为什么你不会怀疑她?” 沃德玛冷哼了一下,说:“为什么?因为她是我妹子。在案发的时候,她贴贴服服地睡在我怀里,有不在场证据。最后,在阿萨辛和警方的联合调查下,终于找到了你。” “你妹子?看来你们塞维尔骑士团和阿萨辛之间的盟约,也是因为这个女人而开始的吧。如果我们大团长泡到她的话,我想你们塞骑很快就会没的了。” 列米欧嘲讽地笑着,说:“算了吧,你们的大团长刚过完五十大寿,已经开始老了。以他这种年纪,怎么可能泡得上奥黛·洛里斯这个只有26岁的美女?况且,就算他泡到了又怎么样?你们圣骑的理念和阿萨辛的理念正好相反,他们根本就没可能和你们结盟。” 艾蒙不屑地看着沃德玛,说:“理念?所有组织之间的合作,不是讲利益的吗?谁能给出更好的条件,谁就能得到对方的帮助。这么多年来,我们一直向投靠我们的阿萨辛刺客提供一系列的福利,结果我们把几个刺客大师都拉过来了,阿萨辛组织开始分裂了。” “按你这么说,既然你们能提供这么多的好处,那为阿萨辛整个组织早就投靠你们了。我们塞维尔骑士团也理应投在你们名下才对。但在现实中,为什么阿萨辛没有整个组织投靠你们?为什么你们连一个塞骑都动摇不了?” “这是因为阿萨辛又给刺客们灌输什么思想,结果刺客们对我们有所偏见,自然就不肯过来。而你们塞骑比我们有着更多的资源,能给更多的好处,所以就把成员都留住了。” “阿萨辛那边怎么留人的,我并不知道。但我们塞维尔骑士团这边,并没有你说得那样有什么雄厚的资源,所有塞骑都没有从组织那里得到什么好处。他们为的只是一种信仰,一种追求社会进步的信仰,而不是为了得到什么好处。” 艾蒙拍了三下手掌,说:“社会进步?看来塞骑都是社会主义者。从托马斯·莫尔这个英国爵士,到弗德里希·恩格斯这个德国贵族,再到你这个法国军阀、大企业家,都是信同一套的。都在为卑贱的平民讨他们的‘公道’。” 虽然,沃德玛很想和眼前这个圣骑辩论。但他并不想浪费宝贵的时间。为了让艾蒙转入沃德玛想说的话题,向他透露一些情报,他唯有这么说:“没错,我们是卑贱,那你们有多高贵?你们在里昂又有什么高贵的圣骑呢?” “哈哈,这可多了。有……”艾蒙·希夫曼说得一时兴起,结果就把圣骑在里昂的人物都套了出来。 在艾蒙边说的时候,外面的警察就边用笔记本把说过的人物都记下来。就这样,沃德玛已经获得第一个他想知道的重要情报。当然,也不能排除艾蒙故意误导他们的可能性。 “那尊贵的艾蒙,我想你们经常在一个很豪华,只有贵人才能进出的场所会面吧。” “哈哈,你说的是……吗?那不仅是我们的会面的场所,还是我们在这边的总部。” 沃德玛忽然露出了“奸诈”的笑容,说:“艾蒙·希夫曼,谢谢你的合作。现在,我们已经知道你们在里昂有什么人,知道你们的总部在哪里。接下来,我们就会采取大规模的捉捕行动,一举把你们的邪恶组织从里昂连根拔起!” “糟!我刚才说了些什么?” “你刚才说了些利国利民的话。这应该是你一辈子干过的第一件好事吧。” “可恶!” 第三十六章 暗藏危机 沃德玛刚走出囚室,负责在暗中录口供的警察就说:“列米欧将军,刚才凶手透露的那些人名、地名我都已经记下来了。我这就去安排人手调查。” 列米欧轻轻地挥了手,说:“辛苦你们了。有需要的话,你们可以找宪兵队帮助。如果发生了什么情况,或者捉到了凶手,一定要通知我一声。” “将军请放心,我们一定会竭尽所能,把非法组织从里昂彻底铲除。”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说完,沃德玛就转过了身,动身离开了警察局,前往市政厅找奥利弗·加梅罗商量点事情。 他刚离开警察局,就遇到了他想找的人——时任临时总理的奥利弗·加梅罗。于是连忙跑上前去,拍了拍奥利弗的肩膀,说:“奥利弗!你最近怎么样了?” 奥利弗转过身来,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说:“沃德玛?老兄,你不是在前线的吗?” 沃德玛喘了两口气,说:“奥利弗同志,我正有些正经事要找问问你呢,很重要的。原本我打算去市政厅那里亲自找你的,但既然让我在这里逮住了你,那我就不需要去市政厅了。” “什么事情?” 沃德玛站得笔直,像德国人那样拿出了他的笔记本翻了几页。反到那一页时,沃德玛仔细地看着笔记本上那些鬼画符,一本正经地对奥利弗说:“加梅罗同志,现在《真理报》的发行量怎么样了?” “现在,我们的报纸每天的发行量已经达到五十万份,基本上已经覆盖了里昂、马赛、圣埃蒂安、格勒诺布尔、瓦朗斯等主要城镇。” 沃德玛脸上露出德国人那样的僵硬笑容。对于《真理报》的发行量,他感到甚为满意,只有让官方的报纸全面覆盖法国,借此宣传他们的理念,才能够在********上真正地统一法国。但同时,他也在担心其他反派媒体的存在,于是问道:“很好,那《自由报》呢?他们的发行量怎么样?” “自从我们的《真理报》免费发行后,已经没什么人肯花钱去买收费的《自由报》了。而在《自由报》出现一系列诽谤共和政府的内容后,各大公会也开始发起了很多抵制《自由报》的运动,相信他们很快就支撑不住,要停止发行了。” 沃德玛点了一下头,认真地说:“很好,那就继续增加《真理报》的发行量。这一来能确保公众能免费地看到最正确的新闻,还有助于我们宣传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为群众建立思想基础,让我们打通向社会主义前进的道路。” “这当然。我们接下来会派同志前往普罗旺斯地区办报。我想一星期后,我们《真理报》的覆盖范围应该能扩展到整个普罗旺斯地区。” “除了增加《真理报》的发行量以外,我们还有必要严格监管其他媒体,维持新闻业朝健康、科学的方向发展。我们不但要避免反动势力在暗中利用这些媒体发布诽谤言论,还要阻止媒体发表不健康、不科学、没有根据的言论。要确保社会朝科学化的方向发展。” “这当然,媒体本来就有责任保障资料的真确性。如果他们根据事实来发表批评我们的言论,我们会尽力检讨,改善自身的毛病。但如果他们毫无事实根据地诽谤而被我们捉到,那就是他们自己活该。” 沃德玛再次低头,看了看笔记本上的“鬼画符”,然后正经地问道:“加梅罗同志,现在企业公营化的进程怎么样?” 奥利弗·加梅罗想了一想,说:“我们已经将钢铁、煤炭等战略产业公营化,由工人及我们派出的代表合作经营。所得的利润里,有一部分会上缴政府,一部分分给工人,其余的则留给企业用作扩张业务、机器维护等用途,就像你们列米欧集团那样运作。” 沃德玛收起了笔记本,友善地笑着说:“有你在打理内政,我就放心了。接下来,我们要逐步扩大公营国有化的规模,尽量把所有工厂都公营化,国有化。另外,除了工人以外,我们还要想办法获得农民的支持,大力发展农业。要知道,法国的农民占了人口的很大一部分,而且法国的优质农业也是为法兰西民族所骄傲的。请问你在这方面有什么想法吗?” 奥利弗·加梅罗想了一想,说:“我觉得可以像工厂那样,把一些大型的庄园国有公营化。由雇农和我们派出的代表合作经营庄园。所得的利润也像工厂那样,一部分上缴政府,一部分分发给农民,其余的留给庄园,用作发展、扩张业务。这样,既可以增加农民的收入,还可以预留资金给庄园发展、扩张,以提高产量。我想这样值得一试。” “这个主意我早就想过了,只是觉得实行起来有点困难。但无论如何,既然你都提出这个建议了,那就先在局部地区试一试吧。如果成功的话,再逐步推行到其他地区。” “好的,那在你老家那边试试怎么样?那边的葡萄酒庄是一个很好的实验对象啊。” 沃德玛轻轻地挥了手,作出了同意的手势,说:“好吧,就在圣埃蒂安那边试试。要改善我们的经济,除了要增加钢铁和煤炭的产量以外,还要大力发展最令我们法国人骄傲的葡萄酒行业。最重要的,还是要增加粮食的产量,让全民都有足够的粮食吃。” 这时,身穿白裙的奥黛忽然跑了过来,捉住沃德玛的手臂,边喘着气边说:“沃德玛,圣殿骑士他们……” 沃德玛扶着奥黛,说:“你别急,先慢慢说。” 奥黛喘顺了气的时候,就说:“里昂的圣殿骑士们已经去了火车站,我想他们应该要逃跑!快派人去阻止他们!” “什么?他们去火车站?可我们现在的火车服务只限于解放区的范围,所有火车都不能往北驶进敌占区。就算他们上了火车,也未必能逃出我们的解放区啊。” “他们这次还带了枪!” “什么?他们要劫车?” 奥黛点了两下头,说:“快!带你的人去火车站那边阻止他们!下一班火车半小时后就要开了!否则,他们不但能逃出解放区的范围,火车上的乘客也会有危险!” 沃德玛想了一下,说:“但是,火车上的人是不能控制火车行进的方向的。即使圣骑们把火车给劫持了,列车如无意外的话,应该还是会按照原定的路线往马赛的方向行驶。” “还是去看看稳妥一些。万一他们的人在路轨那里做了手脚怎么办?” 十五分钟后,沃德玛和她的女友带着一队便衣宪兵来到了里昂火车站。乍眼一看,车站里并没有什么异样。即使是战争时期,乘客们还是像以往一样有秩序,整个气氛还是像以往那样和谐、平静。 但在看似和平的背后,却隐藏着巨大的危机。数十名带着枪的圣骑已经混入了乘客的人群当中。但由于乘客众多,而且圣骑们也穿着便服,沃德玛根本无法分辨哪个是圣骑,哪个是乘客。 “我们这样找到什么时候?为什么不把所有人都拦着,逐一检查行李和随身物品呢?”奥黛对沃德玛说道。 “如果我们这么做的话,恐怕只会适得其反。这样的话,他们很有可能会被咱这样逼急,然后掏出手枪,挟持乘客。到时事情只会变得更加麻烦。”沃德玛冷静分析道。 奥黛再次抓住沃德玛的手臂,说:“那我们应该怎么办?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上车溜走吧。” 沃德玛叹了一口气,说道:“唉,没办法了,我们唯有跟着上火车,看看情况怎么样再采取行动吧。” 第三十七章 火车战 沃德玛翘着奥黛的玉手,走进了头等舱,坐在车厢里最后面的两个位置上。奥黛刚坐下,就扫视了前面的乘客一眼,然后轻声地对旁边的未婚夫说:“亲爱的,我看见有七个大老板,他们应该是去巴黎做生意的。” 就听字面意思,这句话根本没什么特别。不就是看见几个老板吗?有什么奇怪的?去巴黎做生意的人多得是,有什么特别的?但是,在当时法国东南处于封锁状态的情况下,一般的人根本不能离开里昂,去巴黎那边做生意。 沃德玛很快就听出了奥黛的意思。那九个大老板值得就是七个圣殿骑士高层人物;去巴黎做生意是指他们要北上,逃出临时共和国的管制范围。 他向奥黛打了个眼色,说:“好,我收到了。对,我刚才看见你表哥,他就在最后面的那节车厢里,不如你去和他打个招呼吧。顺便帮我看看后面有没有熟人。” 奥黛向沃德玛打了个眼色,示意她听懂对方的话语,然后说:“什么?我表哥也要去马赛?” “是啊,快去后面跟他打个招呼吧。顺便叫他过来这里坐一坐,反正这个车厢里还有空位。最多我给他补上头等舱的差价,别让他憋屈在后面。” “好吧,我这就去。”说完,奥黛就站了起来,径直往后面的车厢走去。 发现奥黛的语言艺术有点进步,沃德玛的心里感到万分的高兴。他身边的女人终于不再是以前那个动不动就杀人的刺客,而是一个开始有点谋略,会动点脑子的女人。 如果是以前的她,刚才进了车厢,还没坐下,已经迫不及待地掏出手枪,干掉前面7个圣骑了。若果真是这样,她不但会杀了圣骑重要人物,无法从他们口里得到任何情报,还会打草惊蛇,惊动后面的圣骑。幸好这件沃德玛最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也不会发生。 而与此同时,奥黛刚走到后面的车厢,就成为了众人的焦点。不是因为她身上的手枪藏得不够隐秘,也不是因为人们认出了她,而是因为她的美貌实在是太迷人了,吸引了众人的眼球。 男的见到奥黛这女神般的美女,自然想看多几眼;女的看见眼前这位打扮时髦的美女,也会看多几眼,学习对方的打扮。 然而,奥黛并不想成为众人的焦点。如果这样被人们盯着,她根本不可能直接地向宪兵们传递情报。因为她的一举一动都会成为众人的焦点,如果让圣骑看到她传递情报的话,又会打草惊蛇。 幸好,奥黛跟了沃德玛以后,脑子也灵活了不少。她忽然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既不会引起圣骑注意,又能够传递情报的方法。 她迅速地扫视了车厢,然后望着宪兵,用打眼色的方法把所认识圣骑的位置传递给宪兵。细心的她,还懂得将自己的眼神包装一下,使圣骑们乍眼看上去,还以为以为她在看帅哥,但其实是在传递能置自己于死地的情报。 很快,奥黛已经走完了整列火车,将十多名圣骑的位置传达了附近所有的卫兵。但是,实际上,这列车上的圣骑数目并不止这么少,起码有四五十个。 当她掉头往头等车厢走的时候,乘客们终于不把目光投向她。这不是因为人家看不到她,也不是因为有更美的女人出现在车上,而是因为他们都把目光投向自己的怀表,或是车站的大时钟。乘客们边看着表,边嚷着:“什么时候开车?”之类的话语。 本来,在乘客们不看自己的时候,奥黛原本紧张的心情理应平静下来。但当她看见圣骑们把手放在大衣里面的时候,她的心情又开始紧张起来,心想:“难道我已经暴露了?” 果然,奥黛最担心的事情很快就发生了。当她走到第三节车厢的时候,忽然有一个圣骑出现在她的后面,拿出了手枪,把枪口贴着她的细腰,轻声地说:“奥黛·洛里斯,别以为你穿裙子我就认不出你。没想到你这个刺客长得这么美,如果你在我床上该多好!” 这时,一个大汉走到了圣骑的后面,说:“你干什么?别对女人摸手摸脚的!” 圣骑转过身来,用枪指着对方,说:“你最好别阻止大爷****的好事!不然我毙了你!” “你是什么人?拿枪干什么?” 圣骑冷笑了一下,对大汉说:“我是共和政府的人,如果你想活下去的话,最好不要阻止我!如果让列米欧将军知道了,你的下场会很惨!” “不!你不可能是共和政府的人!我怎么看,你都像是奥尔良派来的卧底吧。”大汉说道。 圣骑奸笑了一下,然后大声地对乘客们说:“你相不相信也好,反正我就是列米欧将军的人。如果你不想丢性命的话,那就给我老实点!”他还没说完,奥黛就拿出了一把迷你小刀,在圣骑的脖子前划了一下,送了他上西天。 大汉被眼前这个美女的行为吓了一跳,对奥黛问道:“你又是什么人?” 奥黛甜美地笑了一笑,说:“我是什么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救了你一命。” 这时,前后两节车厢里的圣骑们见状,纷纷掏出了手枪。但在他们拉下保险锁之前,就已经被附近的便衣宪兵制服并拘捕,使奥黛大开眼界,对共和军的士兵增添了不少的信心。 当她回到头等车厢时,更令她感到惊讶的场面出现了。只见沃德玛坐在原来的座位里,悠闲地喝着他的咖啡。而头等车厢里的九个圣骑,全都晕倒在自己的座位上,一点动静也没有。 她走到沃德玛跟前,指着那7个圣骑,说“沃德玛,你是怎么做到的?” 沃德玛喝了口咖啡,说:“没什么。刚才我给服务员递了张字条,还有一包麻药粉末。然后他就……” “果然是塞维尔骑士团大团长,这样的高招你也想得出来。既不会浪费自身的体力,又能够活捉到圣骑,我真是佩服你了。” “放心吧,你跟我久了,就不会觉得这些方法有什么特别。说不定,你还能想到更高的妙招呢。” “好了,后面的圣骑都已经被你们的宪兵制服了,我们还是快下车吧。别耽误乘客们的行程了。” 沃德玛一口气喝完了咖啡,站了起来,说:“好了,现在负责路轨的同志们应该都已经把路轨调回原来的方向了,那我们下车吧。” 第三十八章 独立团 在宪兵司令部里,里昂圣骑的头目一醒来,就这样对沃德玛喊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们为什么要捉我?” 沃德玛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位身穿整齐西装的中年人,说:“这里是宪兵司令部。我们怀疑你是非法组织的成员,所以请了你回来调查。” “什么非法组织?我是一个堂堂正正的商人!我很乐意交税!怎么可能加入非法组织呢?再说了,你们在火车里随便捉人,就不非法了吗?” 沃德玛冷笑了一下,说:“罗杰·德·拉·克尔先生,你不是圣殿骑士里昂支部的总管吗?我没有说错吧。” 罗杰抬起了头,看着沃德玛,感觉眼前这个人有点熟悉,说:“你是鲁道夫·曼德尔的儿子?” 一听到鲁道夫·曼德尔这个名字,沃德玛就想起了一大堆不愉快的精力。他坐了下来,喝了口咖啡,说:“你认识我父亲?” “我不但认识他,还非常了解他。他这个塞骑还在慕尼黑老家的时候,我已经开始和他交手了。” “他的老家不是在日内瓦吗?怎么会是慕尼黑?” 罗杰虚伪地笑了一下,说:“他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巴伐利亚人。后来为了逃避我们的追杀,就逃到了日内瓦,遇到了一个法国美女,和她结了婚,还怀上了你。在你母亲怀胎两个月的时候,我们在日内瓦找到了你父亲,结果他又带着你大肚子的母亲,跑来了圣艾蒂安,生下了你。” 听到这里,沃德玛大概已经知道杀父的仇人是谁,说:“然后,在我两岁的时候,你们的人在圣艾蒂安找到了他,这次他没能跑掉,结果……” “没错。当时发现他的人正是我,负责策划刺杀行动的人也是我。” 沃德玛听到对方就是杀父仇人的时候,仍然没有失去理智。在两岁就丧父的他,并没有对重生后的这位“父亲”有什么感情,甚至连他的样子也忘记了,只记得这位“父亲”的名字。 其实,对他这个重生者来说,真正的父亲并不是那个叫鲁道夫·曼德尔的德国人,而是一个姓李的中国人。 他站起身来,走到罗杰大叔的跟前,说:“这么说,你是承认自己参与谋杀案、加入圣殿骑士了吗?” “没错,我承认了。那又怎么样?你是鲁道夫·孟德尔这个窝囊废的儿子,遗传了他的窝囊废基因,你能杀得了我才算。” 沃德玛阴笑着说:“窝囊废基因?如果我真是像你说得这么窝囊的话,我就不会把里昂所有圣骑都捉回来了。更不能在半年前击退德军,在一星期前把卢卡斯的白军杀得片甲不留。” 听到这里,罗杰感到万分的惊讶,说:“你是沃德玛·列米欧将军?” “没错,正是我。其实,我还有另外一个身份。我就是塞维尔骑士团的幻影。七年前,你们巴黎的圣骑就受过我不少苦头,你是不是想试试?” “原来幻影就是你!想不到鲁道夫这个窝囊废的儿子居然一点也不窝囊!” 沃尔玛继续阴笑着,说:“当时,我们塞骑在德国的势力实在是太弱,你们的势力实在是太强大。他最终顶不住,跑来法国这边发展是真正常的事。而你们呢,明明法国是你们的大本营,结果怎么样?你们在法国的地盘也快保不住了。” “我真的想不到大名鼎鼎的沃德玛·列米欧将军,塞维尔骑士团的大团长,竟然会是鲁道夫的儿子。看来,我小看你父亲了。” “你没小看他,只是你们圣骑把自己看得太厉害而已。你知道你们现在输在哪里吗?就是态度!你们总是以为自己很聪明,总以为自己肯定能成功,至少我见过的每一个圣骑都是这么想的。结果怎么样?” 罗杰望着沃德玛,说:“我们拥有最优秀的血统,天生就是聪明。这是事实,不是我们瞎说的。” 沃德玛原本阴冷的笑容转变成讥讽的笑容,说:“这是我今天听过最大的笑话啊。你继续吹啊,把圣骑吹得多厉害也无所谓。” “幻影!你……” 奥黛走了进来,说:“沃德玛,别和这些混蛋理论。干脆杀了他们就行了。” 沃德玛拉着奥黛的手,说:“奥黛,昨天在火车上,还以为你开始改善,但你现在又冲动了。” “为什么不能杀他?” 沃德玛贴着奥黛的耳朵,说:“放心吧,他迟早也得死,反正我们还没废除死刑。但现在,如果我们把鱼饵丢了,日后怎么钓大鱼?明白我的意思吗?” 奥黛甜美地笑着,说:“好,我明白了。” 罗杰上下打量着奥黛,说:“奥黛?难道我眼前这个美女应该就是大名鼎鼎的阿萨辛刺客大师——奥黛·洛里斯?” 奥黛转过身来,用不屑的眼神望着罗杰,说:“没错,正是我。” “没想到啊。阿萨辛刺客大师竟然是一个大美女。如果你像你师父雅克那样过来我们这边,你说该有多好?” “做梦吧你。雅克都被我未婚夫杀了。” “怪不得你们阿萨辛会和塞骑结盟,原来你们两个组织之间有联姻关系。” “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说完,沃德玛就牵着奥黛的手,离开了审讯室,回到了自己的司令部里。 沃德玛刚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只见一名身穿共和军中校军服的人笔直地站在中间。听到沃德玛的脚步声,那个中校像机械人那样转过身,向沃德玛整齐地敬了一个军力,铿锵有力地说:“报告将军!我已经带领第五旅新编第二团来到指定的地点,等候您的指示!” 沃德玛掏出了他的怀表看了一看,说:“不错,只用了三个小时的时间就从卢瓦尔河前线赶到这里。” “一听到将军要亲自召唤我们第二团,同志们都尽了自己的努力,务求在最短的时间来到这里,希望能给您一个好印象。” “很好。知道我叫你们来有什么任务吗?” 中校依然笔直地站着,说:“不知道。但我相信,以将军您的才智,现在贸然叫我们过来,一点是有很重要的任务要交给我们。” 沃德玛边在原地来回走动,边说:“你们袭击军营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我这次叫你们来,就是要把你们整个团改造成一支精锐的游击部队,给你们最好的武器。你们的任务很简单,就是要深入后方,用你们自己的方法,切断这边十万敌军的后勤供应,用你们的方法在后方扰乱他们,就是这么简单。” “明白!我们第五旅第二团上下,一定会竭尽所能,完成任务!” “从现在开始,你们的番号改为‘独立团’,不受制于任何一个师,任何一个旅,直接由我们共和军总司令部负责。” “是!” 第三十九章 夜战 凌晨两点,里昂的市面异常平静。所有的建筑物,除了司令部、警察局和医院那些以外,其余的都已经关了灯,街上几乎一个人影也没有,城内几十万居民都已经进入熟睡之中。 而在这安静的时刻,却有二十多个拿着步枪的人带着一个“重要人物”在街道上走动。他们神情紧张,时时刻刻望着四周,保持警惕。 在街旁建筑的屋顶上,有两个黑衣人在无时无刻地跟着这队人马。他们一个盯着人群,一个张望着四周,既害怕把人跟丢,又害怕自己被人发现,就像两个合伙作案的小偷,或是两个准备偷袭人马的刺客,鬼鬼祟祟的。 然而,这两个人并不是什么合伙作案的小偷,也不是准备偷袭的刺客。其中一个,是当时全里昂最有权力,最有威望的人——沃德玛·列米欧将军。而另外一位,就是他的未婚妻——奥黛·洛里斯中尉。 “亲爱的,你觉得圣骑的人会来吗?”奥黛拉着未婚夫的手说道。 沃德玛边观察着四周,边走边说:“怎样也得试试。不等我们怎么会知道人家来不来呢?”“下面的人好像少了一点。正常来说,押送一个要犯应该要多点人才对。但我数来数去,下面只有二十二个人,你不怕敌人会看到破绽的吗?” 沃德玛想了一想,说:“这个问题我也担心过。但如果我们安排太多人押送的话,敌人可能会因为难度太高而不敢来这里营救。现在,他们的核心决策人物已经被我们捉到,我想那些小的应该不会想到这么深入吧。” 奥黛把手搭在对方的肩膀上,含情脉脉地望着未婚夫,道:“这很难说,你怎么知道那些小的就不会想到这一点了呢?” “人家不来怎么会知道这里只有22人呢?就算人家看了就跑,我们不是还有其他部队在外围等着吗?” “哦,也对。” 沃德玛忽然趴下,说:“嘘,有人来了,快隐蔽!” 奥黛连忙趴下,仔细地打量着外边,只见三十多个黑衣人正在鬼鬼祟祟地从四方往押送队伍的方向走来。他们每个人的手里,都拿着一把左轮手枪,所用的款式和前一天圣骑在火车上用的一模一样。 “是圣殿骑士,果然他们来了。”沃德玛轻声地对奥黛说道。 “那我们准备战斗吧。”说完,奥黛就站了起来。正要把她的玉手伸进大衣里,拔枪作战的时候,被沃德玛阻止。 “这么快干什么?等下面交火的时候再开枪!” 奥黛再次趴了下来,轻声地说:“亲爱的,除了我们和下面的押送小队以外,还有其他的人吗?” 沃德玛笑了一下,说:“当然有,别以为只有你们阿萨辛才懂得在建筑里隐蔽。我们共和军的特种兵一样可以做到。” 奥黛嫣然一笑,说:“是吗?他们藏在哪里?” “你到时就知道了。” 看到圣骑的到来,押送罗杰的宪兵们显得没什么反应。他们依旧前进着,似乎并没有看见危机的到来。 过了一会儿,圣骑们已经发现了有异样。那二十二个士兵看到圣骑的到来后,理应拔枪战斗才对。但他们不但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还在继续前进,视若无睹,这明显是有埋伏的迹象。与此同时,共和军的特种部队也在屋顶上飞檐走壁,朝那边前进,和圣骑战斗。 发现情况不对,圣骑们立马掉转头来,朝他们来的方向散去。但就在这个时候,共和军特种部队的人忽然出现在街旁房屋的屋顶上。 他们伸出了最新的列米欧半自动步枪,朝逃跑的圣骑们射击。枪法一向不错的他们,在两分钟内就把三十多个圣骑全部干掉,一个也没有留下。 而沃德玛和奥黛两人,全程都没有参与过任何的战斗。他们只是在屋顶上互相拥抱着,观看着特种部队的表演,就像是一对情侣去看歌剧一样悠闲、轻松、浪漫。 在大屠杀结束后,奥黛为共和军特种部队的表现感到异常惊讶。他们不但在短短两分钟的战斗内,以零伤亡的代价屠杀了三十多个圣骑,还能像阿萨辛那样在屋顶上飞檐走壁。 “沃德玛,我想这个特种部队应该就是你亲手训练出来的吧。否则他们怎么会懂得在屋顶上行进,而不会失平衡呢?” 沃德玛抚摸着奥黛天使般的脸,说:“不算吧。我只是给他们提供和你们一模一样的训练器材,让他们自己发挥而已,我什么也没做过。” 奥黛凝视着未婚夫的眼睛,和对方四目交投,说:“那你是怎么学会飞檐走壁的?” “这个重要吗?” “重要,当然重要。”奥黛温柔地说道。 这时,沃德玛用他的手指温柔地堵住奥黛的嘴,说:“不要问,只要亲……”他还没说完,奥黛就拨开沃德玛的手,亲上了对方的嘴。就这样,他们在凌晨两点半来了个法式亲吻。 …… 第二天下午,沃德玛亲自走到监狱里,“探望”里昂圣殿骑士总管——罗杰·德·拉·克尔。刚走进他的囚室,罗杰就对沃德玛说:“你知道你昨天干了些什么吗?本来,我们在里昂还有三十多个人,结果凌晨的时候,全被你的人干掉了!” 沃德玛冷笑着,说:“是吗?我还以为你们还有很多人呢,想不到就这三十多个。” 罗杰忽然低下了头,说:“沃德玛·列米欧!你真是太狡猾了!没想到你昨晚派人押送我的目的,原来就是要引他们出来,把他们全都干掉。” 沃德玛直视着罗杰,冷冷地笑了一下,是对方感到一丝的寒意。“狡猾?我怎么敢在你面前班门弄斧?当年你对付我父亲的手段就不狡猾吗?我听塞弗林说,当年你混进德国塞骑里,趁机把慕尼黑的塞骑清洗掉,是吗?这就不狡猾了吗?这次,我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已。” 罗杰嘴上露出了无耻的笑容,说:“没错,你是捉到了我,你是清除了圣殿骑士里昂分部,但你并没有赢我。你这次之所以做到这些,不是因为你厉害,而是因为你手上掌握权力,能动用你手上的军警,把我们一举清除。” “你们圣骑还不是一样?有哪次不是靠权力和资源取胜的?像你这样以一百步笑五十步的人,真是无耻之极了!” “一百步笑五十步的人应该是你吧……” 罗杰还没说完,沃德玛就插嘴大喊道:“够了!”然后掏出了手枪,拉下了保险锁,对准罗杰的脑门“砰!”了一下,报了杀父之仇。 第四十章 皇上驾到 在里昂的圣殿骑士被清除后,沃德玛心里的一块大石终于被放了下来。急需休息的他,在前线战况吃紧的时候,在里昂和奥黛度过了一天的假期后,就前往前线指挥作战。 当时,共和军的游击部队已经从西面的山区绕到敌军的背后,随时准备开始作战,在后方袭扰敌军。而在前线,共和军已经调集了十万兵力,迎接白军的进攻。 而在另一边厢,帝国政府的第九军已经开到离里昂只有三十多公里的索恩河畔自由城,准备上前线向共和军发动攻击。 这个第九军,也和第八军一样,参加过普法战争。也是这场战争里,没有被全歼,没有投降的两个野战军之一(另一个是沃德玛的第八军)。 在共和军加紧巩固防御工事,给阵地上六百多门火炮进行维护工作的时候,白军也在战战兢兢地埋头准备总攻前的事先工夫。他们把大量的新式火炮运到前线的阵地上,又给装配前装枪的士兵换上了最新的后装崔斯波特步枪,以舒缓在装备上的劣势。 那天,在双方都忙着进行准备工作,红白两军都没有发起进攻的情况下,前线竟然没有一声的枪响。附近留下的居民,也在享受着大战前最后的平静时刻。他们不是在户外喝葡萄酒,就是在屋里睡懒觉。这几天来,在附近炮火轰击的情况下,他们根本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一星期后,当白军已经准备好进攻,共和军已经准备好防守的时候,前线又恢复了前几天的紧张。早上,白军士兵们,都在战战兢兢地在军营里集结;而共和军的士兵们,都在战战兢兢地待在战壕里,准备迎接敌军的攻击。 上午十点,在自由城南方7公里的昂斯-特雷武战线上,白军开始向共和军的阵地发起进攻前的炮击。这次,他们使用的火炮已经不再是老式的青铜前装膛线炮,而是他们最新购买,由德国克虏伯公司生产的前装钢炮。 虽然白军钢炮的数量并不多,只有五十多门,但和法军大量装备的那种射程不远,精准度不够高的青铜膛线炮相比,已经很好了。起码他们这一次,在天气朦胧,能见度较低的情况下,仍然能准确地打到共和军最前方的阵地上。把最前一段共和军挖出来的战壕炸翻了天。 在共和军阵地被炸的同时,白军里昂方面军司令亚伯拉罕·福尼尔上将正站在炮兵阵地前,用望远镜扫视着地方的阵地。看着一个个共和军士兵被炸飞,对方的战壕被摧毁,他的嘴角上终于露出了久遗的笑容,顿时对战争的前景增添了不少信心。 炮轰维持了半个小时,炸得敌军阵地上一点动静也没有。当福尼尔将军刚放下望远镜的时候,看见了一个陌生的人站在他右前方。 那个人看起来三十来岁,身穿一身华丽的法军军服。和其他军人不同的是,他肩上扣着的肩章“有点特别”,并不是福尼尔将军所见过的任何军衔。 福尼尔将军走上前去,对那个人说:“请问你是哪个部队的?什么军衔?” 那个人转过身来,抬头挺胸,趾高气扬地对福尼尔身后的副官说:“告诉他,我是什么人。” 副官微俯着身,把左手放在右肩上,说:“将军,您眼前的这位,正是我们法兰西第三帝国的皇帝,路易·菲利普二世陛下!” 一听到“路易·菲利普二世陛下”这些字,亚伯拉罕·福斯特将军感到惊讶不已。他从来也没想到他们的皇帝会离开豪华的凡尔赛宫,来到环境恶劣的战场上。这对于亚伯拉罕这个奥尔良王朝的忠实拥护者来说,极为鼓舞。 他跪了下来,向对方行了一个吻手礼,然后说:“陛下,很荣幸能在这里看见您!您知道吗?您的到来大大地鼓舞了我们的士气,激发了我们战斗的意志,在下一定会竭尽全力地为您作战!” 路易·菲利普二世“俯视”着对方,毫不客气地说:“说得比唱的还好听。” 亚伯拉罕·福斯特将军站起身来,说:“陛下,我说的都是真心话啊!只要有您在,我军的士气肯定会得到大大的鼓舞,肯定能击败沃德玛·列米欧的叛军。” “肯定?你肯定能击败叛军?在阿维尼翁战役前,卢卡斯少将也保证会在普罗旺斯歼灭沃德玛的叛军。但结果怎么样?他的部队伤亡了一半,另外一半都投降了,加入了叛军。希望这样的情况不会发生在你们部队这里吧。” “陛下,这种情况怎么会发生呢?我对您忠心耿耿,我们的家族自从七月革命后,就开始支持奥尔良王朝。对陛下您忠心耿耿,肯定不会发生那些事!” 路易·菲利普二世高傲的神情还是没什么变化,说:“很高兴你能对我这么忠心。但你的士兵呢?你能保证他们对我忠心吗?”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但至少我身边的人都是奥尔良派的,都是陛下您的忠实拥护者。” “你身边的人?除了你的副官和你下面那几个高级军官以外,还有什么人?我并不怀疑这些人对我的忠诚,也不担心他们造反。但你们的士兵呢?我就始终有点担心他们。最近,第九军不是来增援你们了吗?现在我最担心的就是他们。你知道第九军三个师的师长都是什么人吗?” 福斯特将军想了一想,说:“三个师的师长?他们现在都在叛军那里效力!” “没错,我就是担心这一点。” “可是,他们的师长是叛军那又怎么样?现在第九军的士兵们都是由我们指挥的。” “这又怎么样?本来,马赛的守军也是又我们的人指挥的,但他们的士兵却都是沃德玛·列米欧的部下。结果在列米欧起义后,这个叛徒很快就唆使马赛的守军作乱,兵不血刃地吞并了马赛!” …… 与此同时,在一座山丘上,沃德玛正在用望远镜眺望着被白军的炮兵阵地。只见对方的炮兵们,仍然在重重复复地做着上弹、开炮的动作,继续轰击共和军前方的战壕。 眼看着第一层战壕就要被敌军炸毁,看着“士兵们”一个个被炸飞,沃德玛的脸上不但没有任何负面的神情,反而还有着一丝神秘的笑容。 的确,前面的战壕是被敌军炸得七七八八了,那里的“士兵”们都被一个一个地炸飞。但那些被炸飞的“士兵”们其实都是用稻草捆绑而成的假人。 其实,这个阵地,以及后面两公里的地方,都是沃德玛精心给白军布下的陷阱,就等着他们去踩。 第四十一章 索恩河会战(上) 炮击结束后,战场上又恢复了以往的安静。在北方白军阵地这边,除了白军军人的脚步声、骑兵的马蹄声。而在共和军的阵地那边,最大的声音也只不过是士兵们的呼吸声,和小鸟鸣叫的声音。 十几分钟,白军的士兵们都已经集结完毕,准备向共和军的阵地发起进攻。在部队的最前方,有一个身穿华丽军装,骑着一匹上等白马的人。他就是登基不久的法国皇帝——路易·菲利普二世。 法皇骑着他的战马,在原地上来回走动,眼睛不断地打量着自己的士兵。从他抬头挺胸,意气风发的样子看上去,这个皇帝既有威严又有信心。但其实,在他心里,却是充满着焦虑和紧张。 万一他自己处理不好,就有可能会丢掉性命,或者被共和军俘虏。无论是俘虏还是丧命,对这个胆子不太大,eq不太高的皇帝来说,都不是可以承受的结果。 但为了激发士兵们的士气,最重要的是不在士兵的面前丢面子,作为皇帝的他毅然选择走在最前线。当然,走在最前并不代表要冒着当炮火的危险上阵杀敌。就算拿破仑这样的人物,也不会把自己当炮灰,何况是这个胆子不大的路易·菲利普二世呢? 过了几分钟,路易·菲利普二世终于停了下来,把马头对着士兵们,发表了他的站前演说:“法军的军官们!士兵们!现在,有一个自以为是的军人,仗着他在普法战争期间的战绩,还有少数人民对他的支持,就带着手上的士兵造反,与我们伟大的帝国为敌。 我想大家都知道我说的人是谁,他在大家前方不远的阵地上嘲笑着我们。我想在这儿的各位都是有荣誉感的法国军人,大家都不甘心被一个叛徒嘲笑。但是,我军现在的表现的确强差人意。 半个月以来,在这个战场上,大家身边的战友死了一个又一个,但仍然未能突破敌军的防线,收复任何一寸地方。在南线,叛军甚至还把大半个普罗旺斯打了下来。马赛、奥朗日、阿维尼翁等城镇逐一落入叛徒的手里。我军这样扑街的战绩,怎么不值得人家嘲笑吗? 所以,如果大家不想被嘲笑的话,就给我打出法国军人应有的表现!不但要突破前面的防线,进占里昂,还要把沃德玛的叛军彻底消灭!到时,看他怎么笑得出来……” 就这样,法皇滔滔不绝地说了十几分钟,发表了一大堆“激发士气”的话语。但和共和军相比,白军的士气仍然和人家相差甚远。至少共和军的战士们心里都有一股信仰,知道自己是为法国人民而战。 而白军的将士们,都只知道自己是被迫上战场,去为奥尔良王朝当炮灰的。结果连日来,就有数以万计的士兵们因为看清当下的现实,知道自己再打下去只会成为炮灰,于是果断着草(粤语:逃跑的意思)。 说完大篇的废话后,法皇路易·菲利普二世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掌声的来临。但等了十多秒,现场还是那么的安静,看得出士兵们并不太领情。 无奈之下,他唯有调转马头,拔出他的指挥刀指向前方,发出了进攻的命令。把这些不领情,不给自己掌声的士兵们一个一个地送去极乐世界。 在另一边厢,共和军的阵地上,沃德玛正在静静地观察着白军的动向。看到数以万计的敌军朝自己被炸毁的共和军阵地冲来,他不但不感到紧张,反而嘴里还露着一丝神秘的笑容。 料事如神的他,早就给敌军布置了一个天大的陷阱,等着他们去踩。只要敌军突破了前面那道没人守的防线,自己的战略计划就能被实施。 在福斯特将军的带领下,数万法军士兵很快就冲上了那道被克虏伯大炮轰得稀巴烂的阵地。看着阵地上那冷清、没有任何敌军的场面,福斯特却没发现有什么问题。 他不但没有发现自己中了共和军的圈套,还产生了共和军败逃的错觉。他走到一个制高点上,对士兵们大声地说:“你们看!叛军被我们的大炮吓跑了!大家快上去追啊!不要放过任何一个!” 顿时,士兵们听到将军的话语后,心里又恢复了不少信心,纷纷竭尽全力,往前冲去。争取难得的胜利。 他们越过了阵地,急速进军了两公里,途中也没有遇到过任何的敌军。但看见这样异常冷清的情景,士兵们竟然都没发现有问题,都像福斯特将军那样,以为共和军溃逃了。 法军推进了3公里后,来到共和军真正的阵地前,向共和军发起规模庞大的冲锋。他们用了法国波浪式战术,一波一波地往前冲。从上面看去,深蓝色的人群就像海浪般奔腾、扩展开去,在共和军的阵地前显得澎湃激荡。 但是从共和军那里,从丘陵上的阵地里.射来急促且密集的枪弹、炮弹。顿时战场上变得火光烛天.声震长空。 在共和军猛烈的炮轰,机关枪猛烈的扫射下,白军士兵们根本无法靠近共和军的阵地。列米欧大炮的齐射声,就像震天动地的轰鸣声滚滚而来,响彻方圆几公里的地方,向白军的士兵们发出了象征死亡的吼声。共和军的机关枪也在密集地扫射着接近阵地的白军,将敌军的波浪一波一波地扫除。 战斗持续了两个多小时,白军即使付出了大量的伤亡,还是没能突破共和军的防线。在无可奈何之下,路易·菲利普二世唯有出动索恩河畔自由城内的第九军上战场战斗,虽然他并不信任这支部队。 第九军出城后,沃德玛的战略目的就已经达成了一半。当第九军的部队离开自由城,来到前线的时候,沃德玛就开始执行计划的第一步。 一小时后,在前线,当福斯特中将看见第九军军长盖尔洛·马雷特少将的时候,心里感到特别的激动。 他连忙走上前去,热情地握着马雷特少将的手,说:“你们终于来了!现在战事很吃紧,是你们发挥的时候了!” “司令请放心,我们第九军一定会打出法国军人应有的水准。别说突破防线了,就算杀进里昂,彻底歼灭叛军,我们也能做得到。”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这时,一个传令兵气喘喘地冲到两位将军跟前,急促地说:“报告将军!叛军的阿尔卑斯第一山地旅已经占领了索恩河畔自由城!” “什么?阿尔卑斯第一山地旅?他们这么会在这里?”福斯特将军惊讶地说道。 “还有……” “还有什么?” “我们东北方出现了一大股敌军,估计兵力有两万多人!正朝我们这里开来。而在东边的战线上,敌军的部队已经冲出了战壕,发起了反攻!” “不好!我们中计了!快撤!” 第四十二章 索恩河会战(二) 炮弹爆炸的黑色烟火越来越严重地摧残着大地,榴霰弹片刺耳地尖叫,犹如倾盆大雨,斜泼到进攻者的身上,紧贴地面的机枪火力不停地疯狂扫射。 这里不是一战时的凡尔登,也不是二战时的斯大林格勒,而是1871年6月的索恩河流域。索恩河会战——这场规模宏大,影响世界的战役,就这样打开了序幕。 在这场战役中,交战双方都出动了超过十万的兵力。其中白军在第九军增援后,总共出动了16万兵力;而共和军在沃德玛的第一、第二师回防,阿尔卑斯山两个山地旅增援后,也有接近12万大军。双方之所以出动这么多的兵力,就是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失败的余地,都不能承受失败所引起的后果。 对于白军方面来说,如果他们这次战役赢不了的话,奥尔良王朝的地位就会很大程度的收到动摇。 而对于沃德玛及其麾下的共和军来说,如果他们这次不能取得胜利,敌军就会突破共和军的防线,进击里昂。如果里昂失守了,自己最重要的根据地就失去了,到时共和军的覆灭也是迟早的事情。 本来,有着兵力优势的白军大有胜利的机会。但由于他们没有一个良好的指挥、通讯系统,使得侦察兵无法在短时间内把最新的情况通报给将领,将领们的命令也不能及时传递到士兵们的耳中。 这听起来并没有什么大不了,只要有耐性,慢点也无所谓,是吗?不是的,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上,每分每秒都是作战的关键。有些情况下,就算情报和命令的传达耽误了一秒,都会对瞬息万变的战况造成很大的影响,直接影响战场主动权谁属。 这样一来,拥有先进指挥、情报系统的共和军就在这场战役里占了绝对的主动权。他们充分利用了这方面的优势,利用敌军情报、指挥的延误,神不知鬼不觉地将敌军合围,困死在一个三面丘陵,一面河流的平原上。 而在另一边厢,共和军的山地旅也充分地利用了这个优势,利用敌军情报和指挥上的延误,迅速从西边的山区里绕道索恩河畔自由城那边。等第九军出城后,就将其占领。 共和军的独立团,也借着这一点,加上自身机动性高、穿保护色军服,又有着不易被发现的优势,出其不意地偷袭了白军的粮仓,同时又攻击了白军的后勤部队,切断了白军的后勤供应。 在这一切都发生的时候,沃德玛反击前的准备工作已经完成,随时准备实施,可谓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下午三点,在战场东北方的一座丘陵上,共和军总司令——沃德玛·列米欧中将正在静静地观察敌军的动向。只要他一声令下,索恩河会战的重头戏就会揭幕,一场决定性的大捷就会发生。 每次在这样的生死关头里,这个一向谨慎的德法混血儿,心里总是会有一些犹疑,要看清楚具体的情况才会坐下决定,以确保万无一失。 他走到一个制高点上,用望远镜仔细地观察着下面的敌军。他连续扫视了几遍,但还是没有做出决定。 而在这个时候,一向急躁的奥黛又来了。她走到沃德玛的身旁,抢过未婚夫手里的望远镜,说:“看什么看?我们都把敌军包围了,怎么还不进攻?” “沃德玛·列米欧,这件事情关乎着十多万战士们的人命,还是看清楚再进攻吧。” “你都看了十遍了,还不够清楚吗?敌军明明都已经进入包围圈了,再晚点,我们就会耽误了时机。” 沃德玛皱着眉头,抢回望远镜,说:“奥黛洛里斯,你怎么还是像以前那么冲动?中国人有句话说得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看来我们解放全法国,取得江山的时候,你冲动的本性还是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这时,第二师师长阿尔塞纳走了过来,和气地说:“沃德玛,我的老朋友。其实,我觉得奥黛她说得也对,你都看了几遍了,都已经能确定敌军进入我们包围圈了,那就快发起进攻吧。否则我们可能会耽误了时机。” 沃德玛转过身来,面向着阿尔塞纳,收起了刚才那股躁火,说:“阿尔塞纳,既然一向谨慎的你也这么说,那我想应该没什么问题了,那就进攻吧。你指挥第二师从东线向敌军进攻,我指挥第一师和民兵第二旅分别从东北、正北向敌军发起进攻,直到将他们歼灭,或者迫使他们投降为止。” “是!这才像我认识的沃德玛·列米欧。既果断又强硬。” 沃德玛用僵硬的笑容回答了阿尔塞纳,然后拿起他的手枪,指着上天,一连开了四枪,代表发起总攻。 五万共和军,就像突如其来洪水一般,从丘陵顶上往下方的平原直滚。在列米欧野战炮炮声的助威下,显得特别有气势。 在白军那边,正在观战的路易·菲利普二世听到后方的炮声和共和军的呐喊后,心里原本紧张被转化成恐惧。“卧槽!难道我要死在这里吗?早知道不来这里,呆在凡尔赛就没错了……” 他用发抖的右手在胸前划了一个十字,祈祷道:“我们……的天父,愿祢的名受显扬,愿祢的国来临,愿祢的旨意……意奉行在人间,如同在……在天上。求祢今天赏给我们日用的食粮,求祢宽恕我们的罪过,如同我们宽恕别人一样。不要让我们陷于诱惑,但救我们免于凶恶。阿门。” 但是,共和军的进攻并不会因为这几句祷告而停止。才一眨眼的功夫,绿色的海啸已经从丘陵上滚到了战场,开始侵袭着下面平原上的白军士兵。 起初,白军的士兵们在积极地抵抗发动进攻的共和军。但无论他们怎样抵抗,也无法阻止共和军前进的步伐。 打着打着,白军的士兵们开始失去了抵抗的勇气,士气从原先的高点回落到一个低得不能再低的点上。 眼看着共和军就要杀到自己眼前,第九军第一师的副师长忽然产生了投降的念头。其实他并不是贪生怕死,只是不想继续为奥尔良王朝效力下去,不想与对自己有知遇之恩的前上司——共和军第五师的师长弗朗西斯·巴尔扎克为敌。 过了不久,心意已决的他忽然拔出了军刀,走到奥尔良派师长的身后,大力地捅了下去,然后大声喊道:“弟兄们!我们别打了,快向共和军投降吧!再战下去,我们只会是死路一条!” 附近的士兵们听到副师长的话语都愣了一愣,纷纷把目光投到他的身上。看着师长血淋淋的尸体,再看看副师长手上染满鲜血的军刀,士兵们都感到惊讶不已。 “副师长,您干什么?”第九军第一师的士兵们异口同声地喊道。 “听着!大家如果还把我们以前的师长——弗朗西斯·巴尔扎克准将放在心里,就陪我一起向共和军投降!现在他可是共和军的军官,只要有他在,我想共和军不会把我们怎么样的。” 就这样,在副师长的鼓动下,第九军第一师的部队举起了白旗,全军向共和军投降。而在第九军其余的两个师里,也发生了类似的情况。那些对以前的师长(现身处阿尔及利亚,为共和军效力)还有感情的军官们,都带领部下向共和军投降。 第四十三章 索恩河会战(下) 在第九军三个师投降后,白军的兵力一下子减少了一半,其余八万的部队在十万共和军的包围和猛攻下,开始陷入了苦战。 此时,共和军第一、第二师已经对剩下的白军展开了钳形攻势。从西北方开始推进的第一师,和从东北推进的第二师,就像是一只大大的钳子,要把八万仍在抵抗的白军彻底钳碎,直到他们投降,或者被彻底歼灭为止。 与其用钳子来形容这场攻势,不如用里昂虎的大嘴来形容比较贴切点。此时的共和军,已经和沃德玛这只里昂虎融为一体,要把眼前这只猎物——八万名白军彻底吞下,才能罢休。 事实上,在普法战争的时候,沃德玛已经用过差不多的招数,把两万德军吞了下来。但这一次,他猎物的兵力是两万德军的四倍,要有足够大的胃口和食量才能吞得下去。否则猎物被呕出来了,就达不到预期的战略效果。 而在里昂虎尽情享用着猎物的同时,身为猎物之一的法皇路易·菲利普二世却在为自己的生死而发愁。 他连忙跑道福斯特将军跟前,对他说:“亚伯拉罕·福斯特,你立功的时候到了!只要你能把我安全地送离战场,我就赐予你元帅军衔!” “陛下,不是我不想送您走,只是我现在需要指挥剩下的部队,和叛军进行最后的决战,为陛下您尽忠!”亚伯拉罕·福斯特上将坚决地说道。看来他已经下了必死的决心,宁愿战死,也不愿投降或者逃跑。 “可是,没你在身边保护,我不放心啊。” “陛下,要不这样。您先换个衣服,假扮成被我们捉获的平民逃跑。以叛军的作风,他们是不会对任何平民下手。您逃离的几率也相当大。” 路易·菲利普二世一听到对方要自己假扮平民,就说:“福斯特将军,我可是堂堂法兰西帝国的皇帝,怎么能假扮平民呢?” “陛下,这是唯一的办法了。如果您想活命,继续统治法兰西大地的话,那就唯有这么做了。否则,如果您落入叛军手上,恐怕……” 路易冷静地想了一想,然后说:“亚伯拉罕,现在唯有这样了。希望你能够扭转战局,凯旋归来。我现在就要走了。” 战斗持续了一个多小时,剩下的白军越战越败,已经没有了任何扭转战局的希望。在士气跌落到极点的情况下,又展开了一波投降潮——剩下的白军,开始一个连一个排地投降,最后八万军队里,投降的部队人数多达五万之多。 只有少数顽固的部队,仍然在宁死不降,继续作死。当然,既然人家作死,那一向“善解人意”的沃德玛总不能不成全他吧。结果,剩下没投降的部队,全都被里昂虎吃得连骨头都不剩,没有一个活着的。 下午五点,战斗已经结束了,枪声已经不再响起了。可在高地上观战的奥黛,似乎还没有看够,对身边的未婚夫说:“亲爱的,战斗已经结束了吗?” 沃德玛用望远镜扫视了战场一周,说:“没错,已经结束了。” “十多万大军就这么被你搞定了?”奥黛惊讶地问道。 沃德玛放下望远镜,用右手揽着奥黛的细腰,吻了她性感的嘴。但他的表情却还是如战斗时那样的僵硬,说:“没错,已经搞定了。” “亲爱的,你好厉害!”奥黛说罢,双手紧抱着沃德玛,不断地亲吻对方。 但即便爱人怎样亲吻着自己,怎样表达对自己的爱,沃德玛脸上严肃拘谨的德国佬表情还是没有一丝的改变。奥黛刚亲完的时候,也留意到对方僵尸般的表情。 她轻轻地抚摸着沃德玛僵硬的脸庞,眼神里流露着担心的情绪,说:“亲爱的,你怎么了?打胜仗了,怎么还不高兴?” 沃德玛双手轻搂着奥黛的腰,用近乎于教训的语气说:“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呢?刚才,我一手送了几万名年轻人下地狱,如果你是他们的家人,你会怎么想?” “亲爱的,你有亲人在白军那里效力吗?怎么会这么说?” “没有,我只是觉得,几万条人命就这么没了有点可惜。他们明明大有前途,全身充满着活力,他们的家里的老父老母,甚至还有老军官们的妻儿老少还需要靠他们去供养。但我就这样一手摧毁了这一切,心里很有罪恶感。” 奥黛嫣然一笑,说:“有同情心是好事,但你要记住,他们的死是自己找来的。如果死的不是他们,那死的就会是我们共和军战士,甚至还会包括解放区的平民。今天,你能够令十万敌军投降,保住了十万条性命,已经很不错的了。” 沃德玛终于露出了笑容,说:“亲爱的,你说的这些我早就想过了,也想通了。但我每次看到这样的情景时,也总是笑不出来。但其实在我心里,也是挺高兴的。” 奥黛再次亲吻了对方,说:“嗯,高兴就好,就怕你不高兴。不如,我们今晚吃餐好的,庆祝一下吧。” “一言为定!” …… 一小时后,第九军的俘虏们都整齐地在原先的战场上列队,进行了简单的投降仪式。他们一个一个地走到受降军官面前,放下了武器,然后又回到原先站立的位置,笔挺地站着,一语不发,显得很有军纪。似乎还没有忘记自己俘虏的身份,还把自己当做正规军人。 和第九军不同,其他的投降部队,在进行了投降仪式时,并不像第九军那样有军纪。他们放下武器后,就随便找一处空地,坐在地上,和其他的俘虏一起聊天。 造投降仪式完毕,所有俘虏都放下武器时,沃德玛·列米欧来到第九军那里检阅着数万投降的士兵。 他骑着马,围着俘虏堆巡视了一圈,见所有的官兵们都很有精神,很有军纪,一点也不像是刚打败仗的样子。 忽然,原本一语不发的第九军士兵们,开始喊了起来。他们把目光都投到前方三名身穿共和军军服的人。他们就是第九军三个师的前师长,现在指挥共和军三个阿尔及利亚师的军官。 最终章 解放 三位师长看见自己以前的部下,都走到俘虏的人群中去,表达极其深切的问候。看着弟兄们衣服沾满黑色的炮灰,军靴被磨得快要穿了,弗朗西斯·巴尔扎克(前第九军第一师师长,现任共和军第五师师长)的心里非常难受。 他毅然走进了俘虏的人群前,站在一个由沙包堆成的“台阶”上,对“弟兄们”说:“弟兄们,大家都辛苦了!本来,我可以和大家一起共度生死。 但该死的特罗胥,却在紧要关头把我送去了阿尔及利亚,还切断了连接阿尔及尔和第戎之间的电报线,使我们之间无法正常地联系。否则,大家也不会在这里,吃列米欧大炮的炮弹,更不会以俘虏的身份站在这里吧。” 弗朗西斯停顿了一下,顿时的气氛变得异常的宁静。除了大鹰的叫声和人们凝重的呼吸声以外,几乎听不到有任何其他的声音。 弗朗西斯继续说道:“我想大家都很想知道我们共和军会怎样对待俘虏,会给你们什么食物,住什么俘虏营吧。但不好意思,我们不但不会给你们食物,更不会给你们住的!” 听到这里,副师长的心里忽然发出了一股怒气,直冲上天。他走到弗朗西斯·巴尔扎克准将跟前,怒气冲冲地说:“弗朗西斯·巴尔扎克!我们当你大哥,你却这么对我们!现在,我们就连俘虏应有的权利也没有,难道你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第一师一万六千名弟兄拜拜送死吗?” “老战友,我还没有说完了。共和军之所以不给你们食物和住宿,就是因为你们将会获得自由,让你们回家过过天伦之乐。自然就不需要给你们伙食。” 听到这里,副师长的怒气已经消减地一干二净,但他仍然在装着生气的样子,说:“不行!你们一定要让我们住上军营,吃上军粮!” 弗朗西斯笑了一笑,说:“为什么?你们大可以回家过幸福的家庭生活,吃你们家人做的美味佳肴,住你们的大屋啊。为什么要憋屈在俘虏军营里呢?” 副师长忽然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大喊道:“我们要加入共和军!作为兄弟的我们要和大哥一起并肩作战!” 副师长喊完第一声,其余的士兵们也在跟着喊同一句话。听到弟兄们的呼声,弗朗西斯走下了台阶,转过身来,向年轻的沃德玛·列米欧中将打了个眼色,请求他的批准。 看到眼前这样的情景,作为共和军总司令的沃德玛感到高兴不已。他轻轻地向弗朗西斯点了个头,然后说:“你们三个师长就指挥原来的部队吧。至于阿尔及利亚那三个师,我会交给现在的副师长指挥,让这三个年轻人涨涨经验也好。” 沃德玛也走到台阶上,大声地说:“欢迎大家加入法兰西共和军,为法国的未来,和法兰西人民的福祉而战!我们会给大家提供先进的武器,保证你们有良好的后勤供应。同时,我们也会向各个部队派遣一名政委,给大家涨涨知识和文化,明白了吗?” “明白!” 与此同时,在战场西边,打扮成平民的路易·菲利普二世已经划船渡过了索恩河,到了河的西岸,离开了危险的战场。 此时,体质一向不太好的他全身已经没有了力气,肚子也在咕咕地叫着,继续补充食物。他无力地扫视了周围,附近漆黑一片,所有的建筑物里面都是漆黑一片,没有半个人影。只有北方的一个市镇里传来了一丝的灯光。 在求生欲望的驱使下,路易·菲利普二世全身忽然充满了能力,往北方的城镇奔去。一小时后,在半跑半走了一轮后,可怜的法皇终于来到了索恩河畔自由城的一家餐厅里。 饥渴交加的他,一走进去,就放下了50法郎,无力地对餐厅的服务员说:“快!给我吃的和喝的……” “先生,我们餐厅有很多种类的食物和饮品,不知您要什么?”服务员彬彬有礼地回应道。 “给最好,最贵的我,就行了。” “好吧,我这就去安排。” 饥寒交迫的路易·菲利普二世,一找个位置坐下,一下子餐桌上放着的法式长棍面包给啃光了。一下子恢复了正常的神智和体力。 和所有从饥饿中熬过来的人一样,路易腓力二世在啃了两个法包,身体恢复体力的时候,显得特别的满足。但正当要在胸前划个十字,感谢上主的时候,他发现这家餐厅里,并不止他一个大人物。 这个大人物是谁?就是共和军的总司令,“叛军的匪首”——沃德玛·列米欧,以及他那美得不能再美的未婚妻——奥黛·洛里斯。 看到沃德玛那老虎般的身影,法皇的心又紧了起来,自言自语地说:“上帝,您不是在玩我吧?” 但“幸好”,沃德玛并没有认出法皇,法皇也从沃德玛的眼神里,看得出对方并没有认出自己。他看着自己农民般的打扮,心想:我穿成这样,怎么看也不像法国的皇帝吧。 于是,一向谨慎的他,决定继续坐着,顺其自然,等吃完饭了再走。否则他走得太匆忙,显得太惊慌的话,反而还会引起对方的怀疑。 在等待菜肴到来的时候,他不但没有避开两个共和军官的眼神,反而还像其他顾客、服务员一样,时不时偷望着奥黛·洛里斯中尉。这样,在满足自己眼福的同时,又能够显得自然一点,避免引起对方的怀疑。只是他的眼神实在是太夸张,而且偷望的次数太频密,结果被奥黛发现了,令她感到很不舒服。 沃德玛也注意到奥黛脸上那不太舒服的神情,对她说:“亲爱的,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奥黛悄悄指着农民打扮的法皇,深情地望着沃德玛的眼睛,说:“这个家伙一直在偷望我……” 沃德玛脸上露出了难得的自然笑容,说:“这很正常,因为你的美貌实在是太吸睛了。就连上帝也天上在偷望着你。” 奥黛嫣然一笑,说:“沃德玛·列米欧,没想到你哄人也有一手。” …… 路易·菲利普二世看着奥黛在和沃德玛谈情说爱,心里又是羡慕又是妒忌。他突然握紧了拳头,自言自语道:“我一定要把沃德玛·列米欧的叛军彻底消灭!把这妹子抢到手!不然,我不姓德·奥尔良!” 但可惜,这个眼高手低的法皇根本就没有这样的机会,也没有这样的能力。别说把共和军消灭了,以他这样的人品和反动思想,就连把奥黛追到手也是够难的。除非他该信共产主义。 然而,这个骄傲的路易·菲利普二世,自信心确是满满的。迷信上帝的他,以为自己能逃出来是上帝在自己背后撑腰,以为自己会在上帝的帮助下消灭共和军、把奥黛这妹子抢到手。 在自己吃完饭,成功逃出共和军的占领区后,他心里的自信心更是提升到了极点。但很快,他的上帝意识到这个人并不值得帮,没有给他机会。结果,在第二天早上,这个皇帝就被阿萨辛活捉,交到共和军手上去了。 既然皇帝被活捉了,那么凡尔赛政府就已经失去了存在的意义,士兵们没了“为皇帝而战”的动力。 结果,在白军丧失主力,剩下的士兵失去战斗意志的情况下,共和军展开了大规模的反攻,在一个星期内解放了巴黎,一个月内解放全法国,消灭了圣殿骑士在法国的主要力量。 全国解放后,沃德玛和奥黛在枫丹白露宫结成了夫妻。他们在第二天分别成为了法国总统和总统夫人,带领法国走上了社会主义的道路,建立了世界上第一个社会主义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