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神相》 0001 陈半仙 十八岁的天空,永远都是湛蓝清澈毫无杂质的。 姜云凡的天空也是,只是在一个叫做韩雨琪的女孩出现以后,他那方天空就开始变得阴晴不定起来,而天气变幻的规律是随着她的一颦一笑,他觉得他的人生仿佛已经不再受他控制了。 坐在自家火锅店门前的空调底下,享受着那难能可贵的一丝清凉,用手托着下巴,呆呆的望着被烈日炙烤的扭曲了的城市,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良久,他脑袋微转,眼神移向门右边五百米处的天桥底下,表情终于从呆滞转换成了犹豫。 不得不说,在整个古合县中,不管是繁华如锦的南大街,亦或是车流不息的三环路,都没有这条沿着河边,长不过一公里的无名路来的出名。别看它小,这条街上可是汇聚了整个江湖中三教九流的各色人物,就那个天桥底下,就常年被一群算命先生所占据,什么半仙,真仙一路过去就能遇到十几个。 虽然自小就被这种文化所熏陶,但姜云凡对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都是嗤之以鼻的,但今天,他却在踌躇要不要去找风水先生帮他算一次……姻缘。 从口袋中掏出一张纸,上面写有韩雨琪的生辰八字,之前他按照两人的星座为他们算了一次,不过结果却显示一点都不和,不过就这样放弃显然不是他的性格,狠狠的一咬牙,姜云凡起身从清凉的火锅店内走了出去。 刚刚走到天桥底下,那些相师们便用自己独特的拉客方式开始招揽他了,就在这时,一个别具一格的声音在一个毫不起眼的角落中响起。 “姜少爷,过来,我们聊聊。” 如果只是单纯的认识姜云凡,那还不足为奇,但是如果那个人是个瞎子呢? 喊话的就是个瞎子,是整条街上唯一一个摸骨相师,据传他以前并不瞎,还是个很有名气的相师,只是由于他泄露了太多天机而遭到了天谴才导致了瞎眼。对于这个流言,姜云凡也略有所闻,但都是一笑置之的,不过他未见其人,只闻其步便能够知晓姜云凡的身份,想来定然不是等闲之辈了。 在他破旧的摊位前边的那张小凳子上坐下,看着摊位上泛白了的招牌,刚刚对他生出的好奇又被磨灭了一半。 “在不摸骨的情况下,你能算姻缘吗?”姜云凡迟疑的问道。 陈半仙也不说话,直接用手指指向姜云凡前边的桌子,那上边赫然写着算命、勘地、择姻缘几个大字。 “你怎么知道我是姜云凡?”实在是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姜云凡索性问了出来,随后感觉问的有点傻,伸手就要去摘陈半仙脸上的墨镜,还说道:“你不会是带着墨镜装瞎吧?” 陈半仙一把将姜云凡的手拍开,得意洋洋的道:“我天天都要路过你家门前,对于你家的火锅味道再熟悉不过,你还没到天桥我就闻到你身上的味道了。你们火锅店加上服务生一共就四个人,每个人每天都要从这里路过两三遍,因此每个人的脚步声我都一清二楚,你脚步轻浮,一听就是个年轻人,在联想到现在是暑假,而且我又恰巧知道姜家火锅有个公子爷,所以一算就知道你是谁了。” “你这是推算,我还以为你真是神机妙算呢。”姜云凡大失所望,本来对算命这门高深学问有所期待的他被直接泼了一盆冷水。不过对陈半仙的细致入微还真是有些佩服,看来那句上天给你关上一扇门就会给你打开一扇窗还真是有道理。 “推算也是算。”陈半仙山羊胡一翘,满脸得意:“你有对方的生辰八字没?” “有!”姜云凡急忙将手中的纸条递给陈半仙,又想到他是个瞎子,收回来说道:“我给你念吧。” 听完韩雨琪的生辰八字,陈半仙撇着嘴掐着指头故弄玄虚的算了算,说道:“丫头的命还可以,生于一般的富贵家庭,她……” 不等他说完,姜云凡打断道:“我是来算姻缘的。” 陈半仙微微笑了笑:“把手伸过来。” 山、医、命、卜、相统称玄学五术,来源于传说中的金篆玉函,而不管是算命还是摸骨,都是分类与相术。 当然,虽然分为一个大类,却是有着很大区别的,人相有手相、面相、体相、摸骨、痣相等等,里边任何一个分类都有着莫大学问,而这里边最神秘莫测的莫过于摸骨一脉,首先,摸骨的传承就有着一项硬性规定,只传双目失明之人。而且一个人的面相以及体相都会被后天因素所影响,譬如胖瘦,但是骨相基本不会改变,因此摸骨算命也是最为准确的。 陈半仙那张略微有些粗糙的手在姜云凡的手骨间不停的揉捏着,没有特别的感觉,倒像是盲人按摩,姜云凡也就不去在乎男男授受不亲的尴尬了。 忽然间,陈半仙眉头一皱,手上的动作猛地变得用力起来,姜云凡疼的一龇牙,不悦的问道:“干嘛呢?” 陈半仙停下手上的动作,神情严肃的问:“说说你的生辰八字。” 姜云凡感觉有些莫名其妙,伸回手将自己的生辰八字告诉了陈半仙。 陈半仙掐着指头,口中快速的念叨着什么,正在姜云凡云里雾里时,陈半仙猛地一拍桌子,像个疯子一般的哈哈大笑起来,引来周围人纷纷侧目。 “怪不得每次你从天桥过的时候我都有种特别的感觉,原来你天生就是个四阴之人,小子,遇到我陈半仙,算你积了八辈子的德,不然你绝对活不过三十岁。” 姜云凡心中一突突,随即脸色一变,冷声说道:“还真以为你有几分本事,原来也是个沽名钓誉之辈,你下一个步骤是不是让我给你点钱,然后你作法帮我化解?老头,这招对那些迷信的人或许有用,但是对于我这个受过高等教育,有着良好素质的人来说,却是徒劳了,因为……我压根就不信。” 陈半仙神色一怔,显然没有料到姜云凡会这么淡定,不过他也没有要帮姜云凡化解的意思,慢悠悠的说道:“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天下万万人中总归是有不少,但你骨相有缺,按照我们的行话说,你的骨相也是万里难寻的阴骨,五项全阴,这种人世间就少有了。” 看着摇头晃脑的陈半仙,姜云凡一脸冷笑,就像是在看一场表演一样,针对于陈半仙的话,似乎充耳不闻。 好像是感受到了姜云凡的不在乎,陈半仙拿出杀手锏:“你刚生下来就患了一场大病,差点就一命呜呼,要不是有个道士或者和尚救了你,你哪里还有机会在我面前跟我装不在乎。还有,你七岁的那年是不是差点被水淹死,十四岁那年又差点被火烧死?如果我说的没错的话,就安静的给我坐在这里,细细的听我讲解。” 一脸的不在乎变成了满脸的震撼。 他生下来的确生了一场大病,在他父母都要放弃的时候,一个游方道士救了他。七岁那年,他去河里学游泳,的确差点被淹死。十四岁那年,他们学校宿舍着火,他的确差点被烧死,但不管是哪一次,都会在最为紧急的时候事情发生转机,他一直以为他命大,没想到这些都是命中注定的变数。 “七年一劫,你觉得你还能侥幸躲过几次?现在你十八,还有三年就是二十一,那一劫你怎么躲?还有二十八,还是三十五,后面的劫数你确定你都能化险为夷吗?”陈半仙慢吞吞的细细数来。 姜云凡眯着眼笑看着陈半仙,等他说完,说道:“接下来你会提议,给我一张符,或是给我做一场法事,然后就会化解我的这些凶险,然后你略微有些不好意思的收点幸苦费,而我呢却还对你感恩戴德,不得不说你这些江湖骗子的确有两套,不过可惜了,我还是不信。” 说罢,姜云凡起身就要走人。 迷信这个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无,虽然有很多事情是科学无法解释的,但姜云凡还真不认为他出的那些事情是因为他命中有劫数。 “命是天注定,我一介凡夫俗子怎么能够给你化得掉。”陈半仙有些诧异于姜云凡的镇定:“就算要化也只有你自己能够化。” “不要钱?”姜云凡瞪着眼睛问。 “多多少少还是要收一些的。”陈半仙露出一口被烟熏黑的牙。 “那算了。”姜云凡又要走。 “在阴阳八卦中你这种人被称为天缺,也是最适合做我们这个行当的人选。小子,如果你想安然无恙的活下去,我可以帮你,那就是传你相术,让你逆天而行。”陈半仙抛出诱饵。 “好处呢?”姜云凡顺势坐下,一副要讨价还价的样子。 “你给我跪下磕几个头,然后每天给我打一壶酒就成。”陈半仙笑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姜云凡冷笑一声:“我说你给我什么好处?既然我是最适合你们行当的人,那你能收到我这种徒弟绝对是你幸运,这样算来你怎么也得给点好处吧,不然谁去学这门完全没有用处的手艺。” 陈半仙脸色一僵:“我十二宫门什么时候差过人才?小子,我能够收你为徒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分,别不识趣。” “谢了,我还真不是个识趣的人。”姜云凡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哎!”陈半仙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堂堂十二宫门竟然沦落到求弟子的地步?算了,为了我门发扬壮大,委屈一下也没啥,小子,你愿不愿意学相术。” “免费的就学。”姜云凡直言不讳。 “好。”陈半仙伸手入怀,然后掏出一本陈旧的线装书籍:“我们十二宫门有特殊的相术传承,上面所载细致入微,我就不一一教你了,依你天资应该能够理解,如果有不懂之处可以来问我。” 姜云凡接过手,还没来得及看,陈半仙又递给了他一样东西,那是一面铜镜,有巴掌大小,两面都有一个镜面,却不是平的,一面凸一面凹,镜框上绘有一个八卦图,特别精致,从表面上看应该也有很多年岁了。 “这是我十二宫门的镇宫之宝,乾坤镜,好好收着。” 姜云凡急忙收过来,细细的摸索了一番说道:“那弟子就不耽误师傅做生意了,我先回去研究研究。” 陈半仙无奈摇头:“你总得给点见面礼吧,师傅一天没开张,中午的酒钱还没着落呢。” 光是那面镜子也不是凡品,姜云凡也难得的大方一次,将兜里仅有的五十二块钱全部扔给了陈半仙。 陈半仙每一张钱都摸了一遍,一脸错愕的说道:“我说有对师傅这么抠的吗?这钱光是那本书的成本费都不够呀。” 0002 灵瞳决 陈半仙给的那本线装书上写着《十二宫相术》五个简要的大字。好奇的随便翻开一页,发现上面竟然是繁体,并且用的还是文言文,幸好姜云凡语文学的不错,对于那些生涩的词汇还勉强可以看得懂。 看了几行,里面的内容将姜云凡兴致勃勃的求学精神打击的支离破碎,有些专业的词汇是姜云凡从来没有听说过的,更别说几个词汇关联起来后呈现的深刻意思了。 揉了揉有些疼的脑袋,姜云凡将《十二宫相术》合了起来,看来要把这本书里边的类容完全渗透,那还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够办到的事情。 接着他又把乾坤镜拿了出来,这面镜子表面上来看,除了有些年岁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但是细细看来,却发现这面镜子并不是表面上那么的简单,首先,镜框上不单是一副阴阳八卦图,上面还细绘着一些微小的图案,说是图案不如说那些是一种文字,只是这种文字姜云凡从来没有见过,在网上搜了一下也没有得到什么答案。 别具一格的凹凸镜面让姜云凡产生了好奇,当他仔细凝望着那张在凸面被放大的有些扭曲的脸时,竟有一些他不曾注意的黑斑,以为是镜子本身的原因,他也就没有多追究了。看向凹面,他的脸被缩小成了一个点,他睁大眼睛,像个孩子似的要将镜中他脸上的五官给辨认出来,也不知道看了多久,他的意识逐渐模糊,经不住困意,他就那么睡着了。 天已经渐渐黑了,姜云凡还在沉睡,所以他看不到发生在他眼前的一切,当然,就算他睁着眼也未必能够看见。 他睡梦中都未曾放开手的乾坤镜在夜色中竟然发出一丝细微的金色光亮,像一颗夜明珠。而在周围,被金色光亮照耀下的房屋内,一些绿色的光点在空中飘浮着,如夏夜中的萤火虫。 如果姜云凡能够完全看懂《十二宫相术》,又能够看得到这些飘浮的绿色光点的话,那他一定会欣喜若狂……那是灵气,被修行者视如珍宝的灵气。 而就在这静谧的房间内,还发生着另外一件怪事,乾坤镜的凹面,似乎是释放出了某种魔力,正贪婪的汲取着那些灵气,只是少许时间,被绿色光点点缀的有些魔幻的房间漆黑一片,绿色光点全部被吸纳进乾坤镜了。 事情还没完,乾坤镜似乎没有储存空间,当那些灵气被它吸纳之后,它立马将这些灵气通过凸面缓缓的流进了姜云凡的眼中。 ………… 第二天天明,姜云凡悠悠醒来,睁开眼,猛然发现看东西有些模糊,怎么说呢,就像是眼球上被蒙了一层什么东西,正在他心慌意乱时,那层东西如雾气一样的缓慢散开。 当视线重新清晰,却发现他本来在熬了无数通宵而近视的眼睛,视力却一下子恢复了。遥望窗外,视力不单是恢复了,似乎更为明亮了,也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姜云凡喜出望外,将乾坤镜拿在手中端详了会,笑嘻嘻的说道:“难道是你的原因?要真有这个功能,凭你就能够让我发大财了。” 说笑是说笑,不管乾坤镜是否有医治近视眼的功能,他都是不会将这个秘密说出去的,没人信不说,正所谓怀璧其罪,还怕引来什么其他麻烦。 得到了这么大一个好处,姜云凡对陈半仙的印象一下子有了改观,只是可惜了,他送的两样东西中这面镜子倒是神奇,这本书就太鸡肋了些,就算《十二宫相术》确实是神作,但现目前这个社会,又有几个人还相信传统的相术呢? 顺手就准备将桌子上的《十二宫相术》收起来,眼睛余光下,猛然发现一个问题,在封面《十二宫相术》五个字的下面,隐藏三个金色的大字,急忙将书拿起来,细看之下,那确实是字。 《灵瞳决》。 这应该是书名,姜云凡想到了事情的关键,这本书应该记载着两个内容,一个是关于相术的《十二宫相术》,另外一本就应该是《灵瞳决》,看来这本《灵瞳决》很重要,因此制作这本书的那个人才采用了一种特殊方式将他隐藏了起来,要不是姜云凡有了这次奇遇,他一辈子也不会知道这本书的的秘密。 急忙翻开一页,姜云凡的猜想是对的,《灵瞳决》的内容确实是被隐藏了起来,在姜云凡如今的“火眼金睛”下才显露无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灵瞳决》也是由晦涩的文言文所书写,但是如今姜云凡在读这篇深奥的秘笈时,却能够轻易的理解与记忆,半个小时不到的时间,整本书便被他背了下来。 虽然他拥有了过目不忘的本事,但他也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他在看这些文字的时候,他发现他腹部丹田处,有一种东西在消耗,而意识中他发现,这些东西的储存是有限的,光是看完这本书,他储存的那些东西就消耗了差不多一大半。 心中有些隐隐的不安,不知道那东西是靠什么进补,要是用完之后不能补给的话,那这强大的特异功能岂不是不能再用了,摇了摇头,姜云凡抛开那些想法,管它呢,现在他连最起码的这种超然现象是怎么发生的都不知道,又怎么敢去奢求别的呢? 《灵瞳决》分为两个部分,第一部是相术的精髓,而第二部分就有些玄妙了,有点像是一种修炼的口诀与方式方法,说《灵瞳决》修炼到最后能开天眼,通天地,窥阴阳。 离奇的事情遇到过一次以后,姜离对于这些东西还真不敢小看了,将书好好藏好,满怀心事的朝楼下走去。 姜家火锅是姜云凡家的祖传家业,听他父亲姜离说,姜家火锅已经成立了上百年了,要不是现在姜家火锅面临倒闭的风险,他父亲说不定还会让他休学继承祖业。 从放暑假以后,姜云凡就天天到店里帮忙,只是也没有什么好帮忙的,本来生意就很差,请的的两个服务员姜离都准备把他们辞退掉,姜云凡在这里也就是打打瞌睡吹吹空调什么的。姜离是个守旧的人,既然火锅店天天都亏损,按照一般人的思维应该是立马关掉才对呀,但他没有这么做,他坚持着他家火锅店的味道是古合县最好的,他也深信有一天姜家火锅一定能够再续辉煌,所以他就这样天天的耗着。 姜家火锅就在他们家的楼下,姜云凡慢悠悠的走了进去,对这个地方他再熟悉不过了,平常也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对,但今天他刚走进屋,立马感觉到了一股不舒服的感觉,这种感觉怎么讲呢?有点像是胆小的人在深夜中走进了一片荒无人烟的树林中,冷,阴森。 在店里边走了一圈,刚刚记下的那些关于风水相术方面的知识如海浪般翻涌起来,而他那双拥有神奇功能的眼睛再一次发功,只要是违背风水的地方,只需一眼就会被发现,而他已经所剩无几的灵气也在一点一点的消耗着。 一圈走下来,他发现他家的火锅店中与风水起冲突的就有好几处,有些是物件的摆放有问题,有些是装修格局上的问题,而最大的问题却是所有问题集聚在一起产生的大问题。 餐厅是顾客家人一起吃饭说笑的地方,和乐融融的场所装修是必然的,而姜离就是个大胆的人,亦或是个完全不懂风水的人,餐具乱摆,灯光参差不一,厨房设的过于隐蔽,外加把最重要的鱼池放在了吉位,如此之多的缺点让他辛辛苦苦装好的店形成了聚阴煞。 这种煞在风水中很常见,虽然名字听来有些瘆人,但对家庭的影响并不是很大,只需在家中摆放一些物件便可以化解。但是这种煞出现在一个做生意的店面中,那么毫无疑问,哪怕是这家店的各方面如何出众,想要生意兴隆都是很难的。 而姜云凡刚才感觉到的那种阴冷也是这个原因,正所谓人都爱热闹,又有谁愿意经常来这种阴气森森的地方呢? 好的是姜云凡是这家店的小主人,那么以他今天在灵瞳决上所学到的知识,让本来味道就很正宗的姜家火锅起死回生应该不是问题了。 0003 小试牛刀 现在已是饭店时间,偌大的姜家火锅只有门口一桌人在吃饭,姜离坐在收银台的位置打着瞌睡,姜云凡走过去拍了他一下。 姜离抬头看了一眼姜云凡,没好气的道:“你小子昨天跑哪野去了?店里生意虽然不怎么样,但你也可以跟我学学制作火锅底料呀?这可是家传绝学,买都买不到的,到时候就算你大学毕业找不到工作,也可以继承祖业嘛?” 这些话姜云凡已经不知道听了多少次了,自动过滤掉后说道:“爸,您就没有想法改革一下现状呀?再这么下去,我学费都成问题了。” 姜离翻了一个白眼,无奈说道:“我怎么没有想过,优惠活动搞了好几次,一点效果都没有,要不是我家还有一些回头客,这姜家的祖业就要断送在我手里咯。” “我家的价格确实比对门的福源火锅贵嘛。”姜云凡坐下,慢慢的开始找机会,看能不能说服姜离让他重整店面。 “比福源贵?”提到福源二字,姜离一下子变的激动起来,像是教育姜云凡一般的说道:“做生意要讲良心,福源是比我们便宜,但是你知道他用的什么油吗?那地沟油的推销员都来找过我好几次了,但是我怎么也没有答应,就算是姜家火锅不开,也不能用那些油。” 姜离越说越激动,姜云凡急忙打断他说道:“他们用的油与我们用的油不一样,我们虽然清楚但是别人不知道呀,他们就知道福源比我们便宜。” “哎!”姜离叹了一口:“说的也是呀……咦!你小子怎么忽然关心起家里的生意来了,你以前不是很反感继承家业的吗?” “这不叫姜家火锅嘛。”姜云凡讪笑道:“爸,我这几天认真查阅了很多资料,我觉得我们店里应该彻底的改革一次。” 姜离虽然顽固,但不傻,眉毛一挑:“你的意思是从新装修店面?” 听着有戏,姜云凡忙不迭的点头。 “不行!”姜离像是想到了什么难处:“你是不知道你老子我现在的困境,连着亏了一年,我家那点老底都被啃光了,你马上就要去上大学,我留着的那笔钱就是给你上大学用的,装修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要是装修后生意好了,一个月就把我学费挣回来了,怎么不试一试呢?”姜云凡这么着急的想要装修店面,一是为了改观现在店里的生意,二就是为了证明他脑海中的那些东西是有用的。 “小子,你以为我是你呀,我现在是吃得起补药却吃不起打药呀,上有老下有小,要是装修后生意依然这样,那我们这一家子就的流落街头了。”姜离也是有苦说不出,要真有那个闲钱,还用得着姜离提醒吗,早就做了。 “爸,我有个很好的办法能够让生意红火起来的方法,你信任我吗?”姜云凡信誓旦旦的说道。 “什么办法?”姜离半信半疑的问道。 “这个你别管,但是这个方法唯一的投入就是重新装修,只要你让我将店面重新装修了,我就敢保证我的方法百分百有效。”姜云凡当然不能说他要动用风水知识改变店面生意,那样别说姜离能够答应他,没把将他含辛茹苦养大的姜离气死就已经很庆幸了。 “不行!”姜离犹豫的道:“那是你的学费跟生活费,要不你说说你的方法我们探讨一下,要是真有九成以上的把握我们就干,要是没有九成以上的把握就算了,没必要冒那个险。” “学费我可以贷款。”姜云凡拿出最后的杀手锏。 姜离侧过脸看着眼前稚气未退的亲儿子,眼神中竟然带有从新审视的感觉,的确,这转别的太快也太大了,快的他的亲生父亲都不敢相信了:“这不是儿戏呀儿子,要是你这么一弄亏了,将来你娶媳妇都成问题了哟。” “我又不是啃老一族,你要是放手让我飞,我能飞到九天上去。”姜云凡坐正姿势,郑重说道:“您觉得我这么做冒险,但是你想过没有,这个店继续这么亏损下去,那明年我的学费跟生活费怎么办?后年怎么办?要是这一次对了,那今后别说我的学费,给您娶儿媳妇的钱不也不愁了嘛。” 姜离皱着眉,良久才道:“这事等会我给你妈商量商量。” 下午的时间,姜离还真将姜云凡的建议当成了一回事,两老小声的议论了一个下午。 晚上吃饭的时候,姜云凡的妈妈张蓄淑特别坐到了姜云凡的对面。张蓄淑是个知识分子,曾经在某中学还担任过语文老师,但后来嫁入姜家后便放弃了教学事业,随着姜离打理起了他的祖业。 “云凡,听说你有办法让店里的生意起死回生,说说你的方法,我们一起探讨一下。”张蓄淑温和的说道。 姜云凡知道现在骑虎难下,怎么也得说点实际的了,整理了一下思路,他说道:“第一,这个店装修了四五年了,现在各个地方都很陈旧,给客人的第一感官就不好。第二,爸爸说之前他做了几次优惠活动都没有成功,那是因为没有给与别人新颖的感觉,如果我们把店面从新装修了,再做一次大型的优惠活动,想来一定是可以招揽一批顾客的。第三,我们家最大的特色就是祖传的火锅底料,但你们看我们的店面,哪一点有特色的感觉,东西乱摆,装饰陈旧,别人就算吃了感觉味道好也不会相信这是传了上百年的东西的。” 其实这个家真正当家的是张蓄淑,她微笑着看着姜云凡,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很有道理,你爸爸刚才给我说你要求从新装修这个店面的时候其实我就已经答应了,只不过为了让自己心里踏实一些我才问的。”停顿了下,张蓄淑继续说道:“你现在十八岁了,我们教育了你一生,结果还是想让你成才,既然你有这个想法,我们拿点钱让你历练一次也没什么,但是说好,要是这次装修后生意还是没有多大好转,那么你的大学学费就由你自己贷款上。” 张蓄淑的深谋远虑虽然姜云凡不能完全理解,但是还是知晓一些,他站起身郑重的点头,像立军令状般的道:“妈妈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0004 起死回生 说做就做,姜云凡用卷尺将门面的尺寸量了,回到家就开始各种网上收集装修资料,再配合他风水方面的知识,开始绘图了。 他发现,但凡是他用他脑海中的那些风水知识时,他储存的灵气就会被消耗,而如今,他不知道从何而来的灵气已经被消耗殆尽,那双神奇的眼睛在没有了灵气的支持下恢复了以前的普通,如果这时再让他去看某个地方的风水好坏,他将无能为力。 整整五天,他闭门不出,一天就关在房间里面,终于将一张合格的粗略施工图给画了出来。 千万别小看了这张在专业人士眼中一文不值的图,其中可是蕴含了《灵瞳决》中的聚气阵,如果书中知识确认无误,那么姜云凡敢保证,这次店面升级后,加上那独特的火锅底料配方,姜家火锅的生意一定会爆满,只是在结果为揭晓前,他仍然有些担心,这毕竟不是科学能够解释的事情,也没有一个成功的案例,更没有合理的数据,要想知道有没有效,就等店面升级以后再说吧。 将那份装修图给姜离与张蓄淑看了以后,他们也是一脸的惊讶,他们没有想到这个平时玩世不恭的小子,认真做起事来还真有那么几分样子,不管这能不能成功,他们都已经很欣慰了,毕竟证明了他们的儿子已经懂事了。 其实说是装修,其实就是翻新一遍,房屋原始结构肯定是不改的,改的就是一些能够移动的东西。 风水这个东西很奇妙,举个简单例子,假如四个人打麻将,其中一个打的不好的人,他一直是赢,当然靠的就是手气,也就是运,而当他某把牌,本来是该赢的,只因为他技术差打错了一张牌,而导致了这把牌输了,那么他的手气就会变差,不因为别的,就因为他自己给自己转了运。 而风水也是一样的,要是你在某个地方弄错了一点,那么影响就是全局,如果不想法补救的话,那就会一直影响下去。如果只是那个单纯的聚阴煞,姜云凡有很多种方法就能够化解,他之所以将店面全部装修就是为了杜绝一切风水上的问题。 姜家火锅歇业一个礼拜,装修工人拿着那张“怪异”的施工图开始了他们的工作,而这个项目的总负责人姜云凡也是难能可贵的忘掉了小说与网吧,天天守在工人身边,看着他的作品一步步的成长。 一个礼拜以后,店面按照姜云凡的思路装出来了。 改动最大的地方是鱼池与厨房,他将鱼池这个即可做观赏又要做菜肴的关键性东西设在了店里的凶位,因为鱼缸不但能聚财还能挡煞。而他将厨房半透明化,这在风水上有讲究,并且对顾客也有一种亲近的感觉。 看着全新的姜家火锅店,姜离乐的合不拢嘴,拍了拍姜云凡脏兮兮的肩膀说道:“下一步还是你负责,你说我们该做怎样的活动,我和你妈全力配合你。” 在升级店面的这段时间,姜云凡已经做了详细计划,活动其实很简单也已经安排好了。 “爸,我准备将这次活动当做新店开业活动那般的来做,但时间只定了十天,毕竟我们还是有一些固定客户的。”沉吟了下,姜云凡继续道:“而这次活动的细节就按以前的照做吧,不管荤素所有菜价半价,指定啤酒免费,但有一点我们一定要强调,那就是锅底不但不打折,我们还要加价。” 姜离眉头一紧,有些迟疑的问:“这啥意思?” “菜单上写明,我们姜家火锅底料不单是祖传上百年的,而且其中还有一些中草药,味道好不说,还有养生的功效,这一点从第一天开始就植入客户的观点,以后我们就卖味道与噱头了。”姜云凡胸有成竹的道。 思想死板的姜离似乎有些不理解:“噱头,这不需要吧。” “爸!”姜云凡笑道:“祖传是噱头,养生也是噱头,这不是骗,是事实。” “云凡,想不到你还真有做生意的潜质,妈妈以前小看你了。”自己儿子小小年纪就这么有生意头脑,张蓄淑怎么会不高兴呢。 “你妈都这么说了,那就按这么办吧。”姜离爽朗的笑了一声,大声说道。 姜云凡挑了一个黄道吉日,姜家火锅正式开业。 晚餐时间,在两排花篮的夹道下,在特价优惠的吸引中,一批一批的客户开始走进店里,而姜云凡却没有在店里,他有些紧张,生怕这个实验不能成功,他不是心疼花了多少钱,而是怕证明《灵瞳决》上的东西是没有用的。 第一天,火锅店生意爆满,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以前都不做评价的客户今天竟然都啧啧称赞姜家火锅味道正宗霸道。 第二天,火锅店生意依然爆满,而且有好些都是回头客和昨天吃了走了介绍来的。 第三天,姜家火锅依然络绎不绝。 ………… 十天促销完毕,姜云凡早早来到店里,熬着等到中午饭点,顾客像回家一样的来到姜家火锅,一批,两批,三批……在恢复原价的情况下顾客再一次爆满。晚上更是吓人,从五点开始,顾客就陆陆续续的来吃饭了,七点钟以后,门外都摆了几桌,而且还有几桌人在排队,晚上更是忙到十二点才收了摊,姜家火锅真正的起死回生了。 最最重要的是,那些顾客无不称赞姜家火锅味道正宗,这一点把姜离弄得有些云里雾里,配方从之前到现在就一直没有变过,怎么现在就比以前好吃了呢? 人呐,总是那么难以将就,不管是吃饭还是做其他什么,都要讲究一个心情与氛围,心情与氛围好了什么都好,心情与氛围不好那什么都不会好了。 其实这就是风水影响的关系,其实大家肯定都发现过这个问题,在某条街上有两家做一样生意的店,相隔可能就十几米,但是有一家生意特好,有一家却相对于冷清,天时地利人和在一条街上相差都应该不是很大,但为什么会有这么大差别呢?看不懂的人认为那是因为味道和服务及其种种原因,看得懂门道的人知道那是因为风水。 姜云凡长长舒了一口气,心中那块石头终于落下来了,《灵瞳决》里面的内容有用,非常的有用。拥有此技,以后的一切都不用愁了,再差也能凭着风水知识富甲一方,这时他想起了授予他这项记忆的师傅,那个吊儿郎当的陈半仙,姜家火锅生意能够得以改观他是功不可没,怎么也得好好孝敬他不是……顺便再去问问,还有没有类似乾坤镜这般的宝物。 0005 吸纳灵气 陈半仙还继续着他的生意,在现在科技发达的冲击下,他的生意也是一日不如一日,听到姜云凡的脚步声,老奸巨猾的陈半仙立马招呼着他过来,劈头盖脸的就问:“小子,师傅给你的那本书跟乾坤镜是不是起到作用了?” 姜云凡买了个关子,绕开话题道:“师傅,我是来请你喝酒的。” 听到有酒喝,陈半仙立马眉开眼笑:“算你小子有良心,我还以为我把镇宫之宝给你后,你就把我给忘了呢。” “怎么会呢,我姜云凡可是重情重义的人。” 把陈半仙请回火锅店,特意给他摆了一桌,其实在去请陈半仙之前姜云凡就给他父母亲坦白了,知书达理的张蓄淑不但没有反对姜云凡学风水相术,反倒有些支持,这到让姜云凡跟姜离都有些错愕了,毕竟她也算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怎么会一点都不排斥这些牛鬼蛇神的东西呢。 张蓄淑就说了一句话:“任何一门学问存在都有它存在的道理。” 饭桌上的陈半仙又一次让姜云凡刮目相看了,他在夹菜时,总是能一筷子夹到他爱吃的东西,喝得尽兴处,吃的开心时,陈半仙才终于担当起了师傅的义务,给姜云凡讲课开始了。 “小子,你知道为什么很多人说风水相术是门虚无缥缈毫无根据的学术吗?”陈半仙将酒杯中的酒一口喝完,道:“那是因为他们看不到,风水相术是有依据的,它无形,它无色,却能够感觉。” “天地间充斥着两种人们看不到的东西,一是灵气,二是戾气,所谓的风水宝地,其实就是灵气汇聚之地,而那些煞位,就是戾气汇聚之地。” 听到这个地方,姜云凡一下子来了精神,他想到了一个可能性,之前他丹田处储存的东西难道就是灵气?很有可能,无形无色,但能够感觉,这就是姜云凡对他丹田处储存东西的直观感觉。 “师傅,那灵气是个啥玩意?”遇到自己想知道的东西,姜云凡也变得好学起来。 “实际上它是什么东西我也不清楚,一句话概括就是,那是天地之精华,盘古开天辟地以来就有了。”陈半仙似乎也只是知道灵气一词而已,因此解释的也是模模糊糊。 “师傅,你给我的乾坤镜真是我们十二宫门的真宫之宝吗?” 陈半仙停下手中的动作,表情严肃的回答道:“当然,所以你一定要贴身收好,有它的辅助,你的风水相术会大有进步的。” “那它的具体功能是啥?我感觉除了旧了点,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嘛。”姜云凡没有将他眼睛的神奇告诉陈半仙,不是他不信任他,而是这事已经超出了正常人能够接受的范畴了。 “这个嘛……”陈半仙想了想:“好像风水相术练到极致之人可以凭借乾坤镜窥探阴阳,并且听说它有汲取灵气之效,为师愚笨,当年凭借乾坤镜也没能做出多大成就,你要多研究研究。” 姜云凡一惊,这与他心中的想法是一样的嘛,他的眼睛拥有如此神奇之效,看来真是乾坤镜的功劳了。 今天陈半仙自己都没把握的一顿话,到让姜云凡茅塞顿开了。陪着他吃好喝好,然后又送了他一大坛烈酒,姜云凡将他送了回去。 ………… 夜晚,姜云凡盘坐在小区楼顶上,凭着星光与月光拿出乾坤镜认真的端详起来,这一次,他从乾坤镜上依然没有看出什么端倪,对着凸面,像拿放大镜一样的看着对面,就在这时,乾坤镜上一股清凉的感觉传来,然后姜云凡感觉那股清凉的感觉像是一条线一样的流进了他的眼睛。 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舒适感觉,姜云凡舒服的呻、吟一声,闭上眼享受起来。 不闭眼还好,一闭眼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像是睡着做了一个梦,能够看得到漆黑的夜空中漂浮着一些零零碎碎的绿色光点,它们像萤火虫一样的,恣意的在夜空中的徜徉飘荡。 姜云凡急忙睁开眼睛,那不是梦!那是他切实感觉到的东西。 灵气! 想到这个词汇,姜云凡再次闭眼,他又看到了,看到了那些绿色光点,他也看到了,在那些绿色光点下有一块放着淡金色光晕的东西,乾坤镜。 看了一会,他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乾坤镜的凹面,像是黑洞一样的将那些飘过乾坤镜不远位置的绿色光点吸纳了进去,而那些光点被吸进去以后,立即被转化到了凸面最中间的那个点,然后传进了姜云凡的眼睛。 这其实不是真正的看见,而是一种感觉,非常微妙而又难以言喻的感觉。 刚才他看到的绿色光点不是很多,想想也是,这是一栋楼的楼顶,虽然开发商肯定让专业的风水先生看过这里的风水,但是是地基的,楼顶自然不是风水宝地,灵气显然要少一些,只是少许的时间,乾坤镜就将周围为数不多的灵气给吸完了。 姜云凡闭上眼感受了一下丹田处储藏的灵气,少,就像是开水瓶里瓶盖上未蒸发的水蒸气,但姜云凡却是高兴的不得了,既然找到了收集灵气的方法,那么就不怕灵气不够用的事情了,找一个风水好一点的地方,多收集一些灵气就是了。 收好乾坤镜,姜云凡的脑海中忽然冒出来一段信息,上面所写让刚刚还庆幸不已的姜云凡差点没有摔一个跟头。 上面所说,天地间的灵气是可以移动的,却不是每个地方都可以产生灵气,就拿这个楼顶来说,那些不多的灵气其实就是其他地方飘过来的,原则上讲,只要是不是煞位,都是有灵气的,差别就在于灵气的多少而已。 而姜云凡将这里的灵气吸收殆尽,这个地方就变成了煞位,煞位意味着什么姜云凡当然知道,一个凶煞之地什么事情都是保不准的,这可是他家住的楼顶,要是在楼顶上发生些什么不该发生的事情,他想想都可怕。 但是现在灵气被吸收干净了,又该怎么还回去呢? 想到一个可行的办法,姜云凡急忙将乾坤镜拿出来,眼睛对着凹面,然后意识涌动,他丹田处,那些被储存的灵气缓缓的流露出来,当灵气被流出来一半之后,姜云凡停止了动作,一个没有人居住的楼顶只要不是凶煞位就行了,灵气还是留点吧,毕竟忙活了差不多一个小时。 0006 爆满的流氓 在这段时间收集灵气的过程中,姜云凡发现了一个问题,在这座钢筋水泥混合的城市中,除了某些请过风水师看过的重要场所之外,其他地方的灵气还是很少的,而那些重要场所姜云凡又不敢冒险去收集灵气,所以他在城市中收集的灵气很少。 但有一次他去郊外,发现某些地方的灵气却很丰富,因此他现在是每天都往郊外跑,早上很早就出门,中午也不回来吃饭,晚上要很晚才回来,现在的姜离老两口由于火锅店生意太好,因此也就没有管姜云凡在干嘛了。 这天,姜云凡从郊外收集灵气回来,看到整个店中出现了一种奇怪的现象,每一张桌子前都只做了一个顾客,从头到尾,从里到外都是这样,而且这些人多为年轻人,打扮怪异,头发不是染黄就是染绿,总之一看就不像什么好人。 但他们不是就坐在桌子上而已,他们也是来吃饭的,就着一瓶啤酒在那沸腾的锅底里捞着煮好的菜,吃的不亦乐乎。 这不像是来吃火锅的。 虽然没有硬性规定说吃饭必须几个人,但这么多人同时占领了每张桌子,是个人都看得出来,他们是来闹事的,毕竟吃火锅跟吃炒饭不一样。 门口,好多些准备来吃火锅的人在看到店中这种阵仗的时候,都慢慢的绕开了,有些个别大胆的走了进来,一看没有位置也都转身离开了。 姜云凡快步走到收银台,看着愁眉苦脸的姜离问道:“爸,这怎么回事,这些人明摆着是来闹事的嘛。” 姜离苦笑一声,指着某个角落中的那个稍微年长,头发染黄的人说道:“你说话小声点,你说的我也看得到,那个人叫皮四,在这一带是出了名的混混,听说刚刚才从里边出来,今天这些人都是他带过来的。” “现在都什么社会了,还来这套,我找他理论去。”姜离愤然起身,准备找那个黄毛去。 姜离一把抓住他,焦急的道:“理论,要是他是个讲理的人,他还会带这么多人来吗?他们很明显是来找事情的嘛。” “爸,难道就这样让他们嚣张,我们可是在做生意,他们这么一闹,今天还怎么挣钱啊?”年轻气盛的姜云凡哪里有姜离考虑的那么周到,一腔热血的他就单纯的认为这个世界不应该任凭一群流氓到处惹是生非。 “再等等,现在才七点钟,要是他们吃到八点钟就走了呢。”姜离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做生意的讲究的是一个和气生财,而且各种人都是要接触的,不管他是什么身份,只要进了我们的店里边,那就是我们的顾客。” “你真能忍,我报警,看警察怎么处理他们?”姜云凡愤愤不平的道。 “我说你怎么沉不住气呢?”姜离拍了姜云凡一下,说道:“虽然现在是法治社会,但是你看看这群人哪一个是善茬,要是我们今天给他们结下梁子,以后我们的生意还要不要做了。” 姜云凡看的气愤,在姜离的阻挠下也只能干着急。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八点钟,九点钟,……十二点钟,姜云凡都差点睡着了,那些人还没有走。 这时,皮四站了起来,朝姜离吼道:“给我兄弟们每一桌再来五瓶啤酒,两个毛肚,一盘花生米。” 感情对方是通宵的节奏,姜离赶忙走到皮四的位置躬身道:“这位兄弟,本店每天十二点钟打烊,您看要不改天再来。” “改天?”皮四嘿嘿一笑,也不生气,像个书生般的摇头晃脑的说道:“我说老板,这吃饭也是看心情的,哥几个今天难得这么开心就想聚一下,你看就将就一下我们嘛,做生意不就讲究个生意兴隆吗,这么多兄弟捧你的场子,你怎么能赶我们走呢?” 听着这软绵绵的话语,姜云凡气血上涌,大声说道:“你这是捧场子,你这是砸场子吧,我说这可是法治社会,耍流氓那一招可行不通。” “砰!”姜云凡的话刚一出口,店里边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凶神恶煞的齐齐看向姜云凡。 “干什么?”皮四猛地吼了一句:“我平时怎么教你们的,为人要和善,这小兄弟年龄小不懂事,说错两句话也是正常的嘛,你们准备干嘛,还要打人呐,都给我坐好了,所有摔坏的酒瓶按五块钱一个赔偿。” 姜云凡还要说什么,被姜离给拦住了。 皮四转过头继续笑嘻嘻的朝姜离道:“姜老板,兄弟们不懂事,你别怪他们,今天可能是我考虑的不够周到,现在是太晚了,那我们今天先离开,明天再来。” 姜离轻声细语的道:“兄弟,做生意都不容易,要是我有什么得罪之处请谅解,今天的单就免了,如果以后是来吃饭的话,欢迎光临,但是来就像这样的话,我小本生意真承受不起。” “什么话,既然做生意不容易怎么能免单呢?”皮四义正言辞的道:“必须要买单,要是我听见谁来这里吃饭不买单的,我打断他的腿,起来都走人,老板算一下帐多少钱。” 姜离轻轻的将皮四拉倒角落,笑着说道:“皮兄弟,我现在店里生意也好了,你要是要收点什么费用来保我店里平安,请直说,老哥我懂得起。” 皮四拍了拍姜离的肩膀,冷笑说道:“你是想让我犯罪呀。” 说完这句话,他扔下一叠钱转身走了。 姜云凡看着离开的三十来个人,气的浑身发抖,或许是受到武侠小说的影响,他真恨不得自己这一刻是个武侠高手,然后冲上去好好的教训一下这群人渣。可惜的是他不是,他冲上去唯一的结果就是会被打的遍体鳞伤,这是法制的社会,却不是太平的日子。 “哎!”看着满地的玻璃碎渣,姜离常常的叹了一口气:“这好日子还没有过两天,麻烦就找上们来了。” 姜云凡走过去,有些不理解的问道:“爸,他们是流氓,是无赖,为什么你还要跟他们低声下气,为什么不报警?” 姜离笑看着姜云凡,开导道:“小子,这个世界看似简单,实则复杂,别太把书上写的电视里放的放在心上,你要多学习学习人情世故,我当然不是跟他低头,我只是在给这个社会低头,如果低声下气就能够躲过所有麻烦的话,我宁愿做一个谦卑的人,人要懂得审时度势,不能太过意气用事,谨记这点。” 姜云凡还是有些不懂,不是他笨,实在是因为他年龄只有十八岁,阅历也是一门学问,步入社会非常重要的学问。 今天的事情就这么算了吗?他知道不可能算,因为他和姜离说了都不算,那群人不可能就这么善罢甘休,他们的目的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显然不只是恶心一下姜家父子而已。 0007 强取豪夺 姜云凡一个晚上都没有睡好,想的有些天马行空,他想如果他不是拥有了一双神奇的眼睛,而是学成了一身功夫,那么今天的结果是否就不一样了。 其实他有报复皮四的办法,而且还是一个很完美的办法,那就是找个时间打听一下皮四的家在哪个地方,只需要进去用乾坤镜抽****家的灵气就成了,他敢保证,他这么做以后,皮四家里不出一个月一定会出事,但他踌躇着想了好几个小时后,最后还是决定放弃,这么做太严重了,因为家中成了煞位,出事的不一定是皮四,也许是他的家人,而他的家人或许是无辜的。 第二天,姜云凡怕皮四他们还来闹事,就没有去吸收灵气,而是在家中看店,他知道他帮不了什么忙,但作为家里的男人,绝不会在这种时候临阵逃脱。 中午饭点,一些新老顾客并没有受到昨天事情的影响,今天依旧前来,生意依然很好。 相安无事的度过中午,下午四点钟,店内客人已经没人的时候,几辆车停在了姜家火锅门前,皮四从中下来,随后陆陆续续的下来了一群人,全是昨晚在这里闹事的人,他们走到店里面,依然还是昨天的队形,一人一桌。 泥人尚有三分脾气,何况是人呢,姜离快步走到皮四面前,语气有些不悦的道:“这位兄弟,我姜离一生做人做事都不愧对良心,昨晚我认真的想了一夜,并没有在什么地方得罪过兄弟,你这么把我往绝路上逼,我觉得是不是太过了些。” 皮四冷笑一生,说道:“我是来吃饭的,怎么,吃饭有错?” 姜离低着头想了会,道:“如果不是得罪了你,那就是我得罪了其他人了,说吧,你们的目的与要求,要是我姜离能够办得到,我一定不会推迟。” 皮四“哈哈”一笑:“姜老板果真是爽快人,走吧,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谈一谈。” 就在这时,门口一下子来了两辆警车,随后几个警察走进了姜家火锅,看到店里边的情况,其中一个两杠三星的老警察眉头微皱,大声问道:“这都是什么情况?刚才有人报警称这里有人寻衅滋事,报警的人呢?” 姜云凡急忙走了出来,到了老警察面前,指着店里面的皮四道:“警官,这些人昨天晚上就这样,一个人占一个座,从下午四点吃到了晚上十二点多钟,那姓皮的人带的头。” 黄贤在这个岗位上混了差不多三十年,不要姜云凡解释,一眼就能够看出来这是有人寻衅滋事,但是作为一个资深的老警察,当然也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能武断的下结论的,这年头,一个不注意就会得罪你意想不到的人,他还有两三年就退休了,还真没有必要惹那些不该惹的麻烦。 皮四这个人黄贤怎么会不认识,不但认识而且还很熟,以前的黄贤是个小混混,他可以完全不给他面子,现在的黄贤虽然还是个混混,但是他却聪明的给自己找了一颗大树,而这颗大树就算是他黄贤也不能惹的,他缓缓的走上前,询问道:“皮四,这什么情况?我的辖区可别乱来。” “黄警官误会了,昨天兄弟们帮刘老板搬家,他为了犒劳一下兄弟们,便请我们来这里吃一顿,我们没有闹事呀,是来吃饭的嘛?”皮四摊了摊手,笑道:“你问问姜老板,昨天我们有没有闹事,有没有点菜,有没有付钱,他们明码标价,我们花钱消费,哪里有错,要是吃饭都犯法的话,那我还真没话说了。” 是个人都听得出来皮四是强词夺理,黄贤也听得出来,但是他没有说话,因为他听清楚了皮四话里边那三个特别的字眼,刘老板,那就是皮四背靠的大树。 “原来是这样。”黄贤笑呵呵的说道:“姜老板,既然别人是来消费的,就不算是寻衅滋事了,要是他们吃饭不给钱,我就不用跟他们废话了,直接抓局里去,但今天这事还真不该我们管了。” 说完,黄贤一挥手,刚刚才进来的警察迅速的退了出去,随后发动机轰鸣声响起,像打了败仗的逃兵一般的仓皇离去。 这一幕让社会经验几乎为零的姜云凡看的目瞪口呆,这是人民警察?既然警察都不管这事了,难道真的要动用风水相术方面的知识来对付皮四?看着皮四略显消瘦的背影,姜云凡暗暗的说了一句“是你逼我的。” 看着离去的警察,姜离却是一副淡然的表情,他知道,既然皮四敢这么有恃无恐的闹,那就肯定不会怕你报警,他这是吃定了姜家了。 “姜老板,你看警察都说我们做的没有什么地方不对是吧。”皮四“呵呵”一笑,甚为得意。 姜离苦笑道:“是啊,所以我们还是找个地方聊一下吧,还是刚才那句话,只要我能给,只要我能够办得到,我绝不推迟。” “有这句话就行了。”皮四将姜离拉倒一个角落,轻声说道:“其实也没有什么,更不会为难你,我这是来给你谈生意来了,刘军胜老板的大名你应该听说过吧?我是代表他来给你接洽的。” 听到刘军胜三个字,姜离的眉头皱的更紧了。这个人怎么说呢,不是人们印象中的那种流氓,他是比流氓要高几个等级的大流氓,听说他在县里有非常强硬的关系,县公安局局长就是他的伯父,他靠着这层关系,用各种手段得到了一大笔财产。 他不会染黄毛,也不会提把刀到处乱逛,更不会与人就说我是某某某。但是整个古合县中,又有几个人不知道他背地里干的那些龌蹉事。 是他盯上了姜家火锅,怪不得皮四会这么的肆无忌惮。 对面的福源就是刘军胜开的,以前他家火锅店生意也是场场爆满,但就在姜云凡将姜家火锅的风水改了以后,姜家火锅的生意与福源火锅的生意成了两极化的鲜明对比,以前姜家火锅的冷清就是如今福源火锅的样子。 断了别人财路,怪不得刘军胜会出此下策。 “想让我搬走吗,还是让我转让火锅店给刘老板?”姜离一下子没有了斗志,因为他的对手太强大了。 “姜老板真是个爽快人。”皮四笑道:“刘老板其实一直都知道姜家火锅是祖传秘方,所以他呀就想花钱买那个秘方,你放心,刘老板是不会让你吃亏的。” “你可以走了!”从来都是唯唯诺诺的姜离一下子变得强硬起来,在他朴实的认知中,他这一生最终的无非就两样东西,一是家人,二就是他家祖传的秘方,如果为了钱就卖了的话,那他姜离还如何面对他的祖宗? “你这是不给刘老板面子咯?”皮四脸黑了下来,声音陡然变大:“我给你一个晚上的时间考虑,明天我还会来,到时给我答案。你是个聪明人,你要知道如果我听到了我不想听到的答案,那么你留着那纸配方这一辈子也甭想在川古合县中发挥作用……走!” 姜云凡从皮四进来到出去就没有说一句话,他不是惧怕这群人,他是有了他的想法,遇到讲理的人就一定要讲理,要是遇到不讲理的人你就绝对不能跟他讲理。 0008 解决麻烦 当天晚上,姜家照常营业,那些个知道了姜家处境的人,无不同情,有些出言宽慰,有些大力支持。这个社会虽然还不是非常的明朗,但是真正畏惧黑势力而不敢来吃饭这种事情还是不会发生的,因此姜家生意压根就没有受到多大影响。 但姜离却一点都不高兴,皮四明天还要来,他来肯定就是想要得到姜离点头的答复,而姜离宁愿选择不开这家火锅店了,也不会将姜家传了几代人的秘制火锅底料的方子交给一个人品不好的人, 这样一来姜家火锅想要在古合县继续开下去将会困难重重,皮四这种人其实还好解决,真正难以对付的是那个刘军胜,他之所以能够达到如今的成就,除了他有关系以外,还有非常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他有一颗黑心,未达目的不择手段,这是他最大的特点。 张蓄淑知道了事情的经过,也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她虽然是个弱女子,但是骨子里还是有那么几分刚烈的,她知道姜离会做什么样的决定,所以她就没有必要再去说什么,而且很明显,她非常支持姜离做这样的决定。 姜云凡七点多钟的时候就出去了,昨晚他花了他这十几天收集灵气的三分之一制作出了一张符箓,这种符箓记录在《灵瞳决》上,名为煞符,唯一的效果就是聚煞。 他知道皮四不会善罢甘休,今天他来到店里的那番话让他的父亲一个下午都愁眉苦脸的,想来他的父亲是受到了很大的煎熬了,作为一个儿子,自己有苦自己吃,但是真的看到自己的父母受苦受累还受气谁又能够淡然,所以他决定出手。 在古合县中找皮四这种人是很容易的,出入的地方要么就是ktv要么就是某个会所,姜云凡打听了下,今天皮四在姜家离开以后没有回家,而是带着他的一群小兄弟去县里最豪华的那个地段唱歌去了。 ktv门口暧昧的暖色将姜云凡秀气的脸庞映衬的很模糊,在加上他刻意戴了一个休闲帽,因此就算是见过他面的皮四看到他也未必能够认出他来,ktv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到处都是人,又有谁会在意角落中那个不起眼的瘦小身影呢。 但是门口这么多车,哪一辆才是皮四的呢?要是贴错了,那姜云凡可就是犯了大错了,想了会,姜云凡终于想到了一个很好的办法。 他走到中间的地方,趁人不注意的时候,用力的拉了拉车门,顿时间,车子像发了疯一样的叫了起来。 姜云凡急忙找了一个地方躲了起来,果不其然,没多大一会,ktv里边陆陆续续的出来了一群人,他们各自走到自己的车前,生怕被人给划了,姜云凡眼神如炬的盯着门口,终于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这两人姜云凡在自家的店里见过,就是跟随在皮四身边的人,他们走到一辆车黑色越野车前,转了一圈并没有发现有异常,随后他们朝ktv的保安招了招手,大声说道:“这可是皮四爷的车,你们看好了,要是等会被谁划了,可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 两个保安连忙点头,不过也只是装装样子而已,在这个地方哪天不是停着很多车,又有什么时候被刮花过呢? 见下来的人又陆续上去了,姜云凡从角落中走了出来,走到皮四那辆车的旁边,看了下四下没人,他蹲下了身子,然后将煞符贴在了皮四车的底盘上,站起身大摇大摆的就走了。 ………… 回到店里,已经在开始打扫卫生准备下班了,姜离看到姜云凡回来,脸上的担忧一下子消失,急忙走到姜云凡身前,关心的问:“你小子去哪了,这么长时间不回来,真是担心死我了。” 知子莫若父,姜云凡的倔强个性姜离再了解不过,受到这么大的委屈他可不会像他爹那样的隐忍,就算是自知不敌也会让对方恶心一下,姜离生怕姜云凡气不过去找皮四去了。 “跟同学玩了一会。”姜云凡知道姜离这么问的原因,敷衍的回答道。 看着姜云凡脸上淡然的表情,姜离放心了许多,语重心长的说道:“小子,皮四这种人你最好还是不要去招惹的好,现在你年龄还小,还不是你来抗这个家的时候,这些事情就交给我处理吧。” 姜云凡听话的点点头:“我一个文化人怎么可能跟他一个流氓计较。” 回到家,姜云凡早早的就睡了,但是姜离却怎么也睡不着,生为古合县人,多多少少还是结交了一些朋友,他四处打电话托关系,看能不能有人能够帮忙处理一下这个事情,他连续打了十几个电话,当对方听到刘军胜三个字后,要么就直接拒绝,要么就直接劝姜离就范,一点实际作用都没有。 张蓄淑看在心里,劝慰道:“睡觉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还真不信我姜家不答应他刘军胜就会饿死街头。” 姜离叹了口气,也去睡了,那已是凌晨三点钟。 第二天,姜家火锅开门以后,所有人都显得有些紧张,包括姜云凡,他不知道煞符有没有用,用处到底有多大,虽然皮四是个无赖流氓,但他也没有要杀他的心,他最怕的还是煞符起不了作用,那今天姜家的麻烦可就大了。 熬到中午,店里安然无恙,皮四没来。 姜离一直坐在收银台的位置,他已经下了决心了,要是皮四再来闹,他今天就拿着菜刀给他拼了,绝不会再那样的客气,他就不相信事情闹大了警察还不管,现在的他如坐针毡,就像一个死刑犯接到判决通知书后等待执行的日子。 下午四点,姜离终于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到店门口。皮四前两天都是这个时间来的,现在他竟然有种想让皮四早点来的感觉,毕竟这种等待太熬人了。 五点,六点,七点……都要八点了,皮四依然没来。 看着满屋的客人,姜离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这个时候就算皮四来了也不能再那样闹了吧? 就在这时,他的电话响了,是一个社会上的朋友打的,刚一接通,那边便传来一个略带喜悦的生意:“老姜,你运气真好,刚刚我才知道,昨天晚上皮四去ktv唱歌喝酒喝多了,酒驾回家时由于车速太快,撞到了三环路的栏杆上了。” 姜离一脸错愕,良久才反应过来,急忙问道:“人死了?” “人没死。”电话那头像报喜一样的说道:“车上一共五个人,都是他平时最信得过的手下,其中最严重的是皮四和副驾驶的那个人,听说全身骨头没有几根是好的,就算不死也至少要在床上躺个一两年,而且好了以后一定会落下残疾,到时候看他还如何到处为非作歹。后面的三人也不轻松,怎么也要在床上躺一段时间,所以呀老姜,你就放心的做你的生意,没人再来打扰你了。” 听到这个“好消息”,姜离竟然也不地道的感觉心情好了很多,急忙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姜云凡与张蓄淑,像中了彩票一样的。 姜云凡吐出一口气,问道:“他人呢?死了没?” “人是没死,但也跟死了差不多了。”姜离道:“这就是因果报应呀,这次刘军胜丧失了一个得力干将,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找我们麻烦了吧。” 姜云凡笑着点点头,看着父母亲脸上因为躲过一劫散发的笑容,他心里一阵温暖,从小到大都是给家里惹祸,从来没有考虑过父母亲的感受,而这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给家里解决了困难,姜云凡才领会到了什么叫做真正的开心。 其实,父母脸上的笑容就是儿女的幸福! 0009 谈生意 皮四出了车祸以后,姜家火锅还真是消停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本来准备辞退的两个员工不但没有被辞退还加了工资,另外还招了两个服务员,姜家火锅算是真正的走上了正轨,每天的营业额已经达到了没有装修前的几十倍,正如姜云凡所说,以现在姜家火锅的生意,别说愁他的学费跟生活费了,就算是他娶媳妇的钱也没有多大问题。 不过姜离还是有些担心,因为他知道,那个叫刘军胜的人不会就这么轻易的放弃姜家火锅底料的秘制配方,因为那意味着一大笔财富。 姜云凡就没有想那么多了,一个完全没有社会经验的人,又如何能够想得到社会是多么的复杂,在他的意识中,觉得只要将皮四这个流氓给制住了,那么一切也都相安无事了,因此他每天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外头收集灵气。 这段时间,姜云凡将《灵瞳决》与《十二宫相术》彻底的研究了一遍,发现里边的内容海纳百川,对于风水相术也是有了更深的一层了解。 风水相术在行话中又被称为天医,大夫能治人之痛苦,而风水相师却能够治天地残缺,就好比一块煞地,这就是天地的病痛,一个成熟的有真才实学的相师就能够将这处病痛给医治,这就是神奇的风水相术。 之前对这类学术嗤之以鼻的姜云凡在深入了解后,他才真正的领悟到了什么叫做博大精深。 这天,由于下雨姜云凡就没有出去。火锅店的规律,上午十一点之前基本没有什么人来光顾,下午两点半过后也基本没有什么生意,将晚上准备的一些用菜备好,卫生打扫好以后,就基本没有什么事情可做了。 姜云凡坐在收银台的位置,用手托着下巴仰着头,看似发呆的样子脑海中却是一点都没有闲着,这段时间他都在消化《灵瞳决》与《十二宫相术》中的知识。 要到三点钟的时候,姜家火锅门外响起了一声急促的喇叭声,姜云凡顺着门口看去,外边停了一辆黑色奔驰轿车,将姜家火锅的大门给堵住了。 坐在一边的姜离一怔,随后显得有些不安起来,这种架势一看就不怎么像来吃饭的,到有点黑社会港片的味道。 车刚刚停稳,车上同时下来了两个人,人高马大,膀大腰圆,清一色的西装领带黑皮鞋,他们撑着伞,急忙走到车的后座旁边,一个人用伞将车门的位置遮住,一个人打开了车门。 车上下来了一个人,他没有西装革履,却穿着一身与这场雨这个场面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的运动装,在两个保镖的拥护下,他走进了店中,姜离早已走到了门口,因为他认识这个人,在古合县中呆了半辈子的人又有几个人不认识眼前这个个子瘦小一脸无害的人? 他就是刘军胜,那个做事不择手段,凭着错综复杂的关系汲取了一大笔财富的“商人”。 “刘老板大驾光临,我姜家火锅真是蓬荜生辉呀。”虽然在心里把刘军胜骂的体无完肤,但表面上姜离还是表现的极为谦卑,生意人就是这样,有时候低声下气的自己都觉得过分。 “姜老板客气了。”刘军胜说话生意有些嘶哑,听起来就像是有人在你心里边摩擦什么似得,非常的不舒服,他点了根烟,笑看着姜离说道:“我想姜老板应该知道我来的原因吧,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有人曾经给你提起过一件事情。” 姜离当然知道是什么事情,也知道刘军胜来是为了什么目的,但是他之前就已经表明了态度,就算是不开火锅店了,也不会把姜家秘制的火锅底料配方给人品极差的刘军胜。 “刘老板,我当然知道您说的是什么事情。”姜离脸上的谦恭在这一刻竟然全没了,事情没来时他天天都在焦虑,都在想对策,当事情真正临头,他却一下子变得轻松起来,之前想到的那些委婉的拒绝推脱之词竟然忘得一干二净,要是这个时候刘军胜再提秘方的事情,姜离绝对会毫不犹豫的直接拒绝。 “那就好。”刘军胜站了起来,出乎意料的竟然没有提秘方,他走到姜离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顺眼看向了姜云凡:“那是你儿子,这么大了,在上大学了吧?” 姜离回头看了一眼满脸愤慨姜云凡,底气一下子又被抽走了很多,不择手段的刘军胜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吗?譬如以姜云凡为要挟,想到这姜离艰难的笑了笑:“是我儿子,今年刚考入大学。” “有出息。”刘军胜朝姜云凡点了点头:“姜老板,今天我是来给你谈生意的,但是在这个地方谈生意是显得有些不够正式,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已经定好了地方,要不我们去一边喝茶一边谈吧。” “我……”拒绝的话语才说出一个字,姜离却看见刘军胜的眼神一直停留在姜云凡的身上,苦笑一声,姜离点头答应了。 他不能不答应,换一种说法是,他可以摒弃一切拒绝刘军胜,哪怕以后在古合县再也不做生意都可以,但他唯一的软肋就是姜云凡,如果刘军胜真的以姜云凡作为要挟,姜离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坚持着说不。 “等等。”就在姜离与刘军胜要走上车的时候,姜云凡小跑到门口,说道:“我也要去。” 姜离眉头一皱,大声呵斥道:“大人谈生意,你去干嘛,好好的在家呆着。” “爸,谈生意而已又不是绑架,我去了还可以给你一起探讨的嘛。”姜云凡“天真无邪”看向刘军胜,笑着问道:“是吧刘老板。” 听到绑架这个词汇,刘军胜脸色一黑,他虽然有背景,但也知道法律的严谨,因此他可以采取一些卑鄙下流的手段来达到自己的目的,但是绝不会用绑架这种简单粗暴且没脑的办法,他觉得他是个聪明人,做事嘛,就得用聪明的法子去办。 “姜老板,就让他去吧。”刘军胜笑笑:“都要上大学的人了,也该见见世面了。” 姜离瞪了姜云凡一眼,拉着他一起上了车,在这期间,他小声的嘱咐道:“到了那个地方,别乱讲话。” “爸,这人尖嘴猴腮,是个彻底的小人,您可千万不要跟他合作呀。”姜云凡反过来嘱咐道。 0010 威逼利诱 刘军胜也不是很有钱,毕竟一个真正的有钱人应该是不会在乎一家火锅店的,但是他非常的好面子,不管是在哪个地方去,他都是这么大的阵仗,几个保镖一辆豪车,这样才让他显得很有身份很有钱。 今天他算是给姜家父子足够的面子了,所约定谈生意的地方乃是古合县中最贵的一家高级会所,矿泉水都要好几十块的那种地方,姜云凡去过最奢侈的场所莫过于ktv,首次来到这种地方还是有些新鲜感的,不管是装修的奢华,还是在走廊两边穿着短裙面带微笑见人就低头哈腰的服务员,对他来说都是一种全新的体验。 这就是有钱人的生活! 走到一间包房,四个保镖中有两个留在了门口,有两个跟着姜云凡他们一道进去了。 招呼着姜离父子坐下,刘军胜坐到了他们的对面,点燃一根烟,开门见山的说道:“姜老板,既然你都知道了我的用意,那我就不再拐弯抹角了,你我都是生意人,讲究的都是利益,而这次我找你就是要让你我的利益都最大化,我想听听你的看法,因为上次你是直接拒绝我的。” “刘老板高抬我了,其实我就是一个偏安一隅的小老百姓,从来就没有奢望走到刘老板你这种位置,所以……”姜离沉默了会,继续说道:“如果刘老板是为了我姜家火锅底料的秘方的话,那我就只能说声抱歉了。” 你开门见山,我就不遮遮掩掩,姜离直接道出了心声,他知道刘军胜这种人,如果你给他一丁点机会,那他是绝不会放弃的,要是断然的拒绝,就看他还有什么招数了,如果姜离觉得能够承受得了刘军胜的压力,那他就死不出手。 刘军胜没有怒,脸上甚至没有一丝错愕的表情:“生意嘛,都是谈出来的。当时我让皮四前去给你谈生意,没想到那小子死性不改竟然给你玩起了无赖,哎,现在他是遭报应了,那我们就不再提他了。” 刘军胜站起来:“其实现在想想当时要买你秘方的决定我都觉得荒唐,你姜家火锅都传了好几代人了,怎么可能轻易转手给别人?所以呀,买你秘方的方案我已经完全打消了,我现在给你谈的是合作,我出钱,你出技术,然后让姜家火锅发扬光大,让它走到整个华夏任何一个城市的任何一个角落,这样你还会考都不考虑的拒绝我吗?” 姜离感觉有些不可思议,眼前这个出了名的流氓到底是怎么想的,忽然之间转变的态度还真是让人有些措手不及。 看姜离犹豫不决的样子,刘军胜从一个公文包中拿出一叠文件,递给姜离说道:“合同我已经拟好了,你看看合适吗?如果合适的话签个字,以后你姜离就是我刘军胜的朋友了,在这古合县你要是有任何事情都可以找我,而我刘军胜为了朋友就算是两肋插刀也是在所不惜的。” 这句话中的意图姜离怎么会听不出来,虽然只要不卖出秘方对他来说是可以接受的,但是他不得不考虑刘军胜这么做的另外一层用意,难道只是单纯的做合伙人吗?肯定不是,刘军胜就是一头贪心的狼,你想在他手里分钱,那就是喝他的血,所以他不会那么大方,那他的目的呢? 将合同打开,里边的条款有板有眼,应该是找某个律师做的,但是在看到两人合股之后的利益分配上,姜离不自觉的笑了,他拿八成,姜离两成,这是合作做生意吗? 看到这个地方,姜离就不像看下去了,一旁注视着姜离表情的刘军胜察觉到了这一点,笑着说道:“姜老板,别小看了这两成,我要你出的只有一样东西,就是技术,其他的事情你都不用管,只需要在我们开的任何一个新店挂上你姜家的招牌就成了,这样算来,你觉得你拿两成还低吗?” 实话,真心不低,店面不用找,钱不用投,姜离只需要拿出配方就行了,这么算来,姜离这次生意是稳赚不赔的。 姜离不傻,他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何况给他白吃午餐的那个人还是臭名昭著的刘军胜。 忽然间他想到了一种可能性,刘军胜的真正用意。 秘方,还是秘方。 刘军胜果然聪明透顶,他知道他如果强取豪夺,那么得到的结果肯定是姜离的鱼死网破,而他换了一个方法,一个无懈可击的方法。 只要两人达成了合作协议,那么就算姜离再怎么小心翼翼,都无法完全杜绝刘军胜插在他身边间谍的偷窥,那相处的不是一天两天,当时间越长,姜离的防备渐渐松懈下来以后,那么他的秘方就会自然而然的进刘军胜的口袋,那时,以他刘军胜的为人,绝对会一脚将姜离踢开,就算姜家火锅真的如刘军胜所说的能够遍布天下,与姜家也无半点关系了。 将合同缓缓的放在桌上,姜离拉着姜云凡站起身,说道:“刘老板,姜家一直秉承着以诚待人的家训,那我就明人不说暗话了。姜家祖训其中有一条说的很明显,那就是姜家火锅底料只能出现在姜家人开的火锅店里,我是个守旧的人,违背祖训的事情我不能干,还请刘老板大人有大量,不要计较。” “不要计较?”刘军胜脸色转冷,猛地吸了一大口烟,不悦的说道:“说实话,我刘军胜还真不差你火锅店赚的那几个钱,我找你给我做合作人那是你的荣幸,你不要不识抬举,在整个古合县谁不知道我刘军胜,又有谁不给我几分面子。你要是不认识,那我就好好的让你见识见识。” 姜离低着头,一个朴实的人怎么能够与这种在社会上风里来雨里去的老江湖相提并论,这时,姜云凡上前走了一步,甚为有礼貌的回答道:“刘老板,我们对您很了解,也见识过您的手段,我们姜家人単势薄,不想得罪任何人,但是……如果有人欺负到头上来拉屎撒尿,我们也一定不会保持沉默。” “好好……”刘军胜气的牙关都在打颤:“我在社会上漂了几十年,还真没有人敢威胁我,你是第一个,看来你姜家人还真有几分出息,我倒要看看你姜家火锅还能够火到什么时候。” 姜云凡就是典型的初生牛犊不怕虎,当然,他也不是完全没有根据,要是真把他逼急了,现在的皮四就是以后刘军胜的下场。 不过姜离可不这么想,听到姜云凡的话明显一愣,随后连忙准备跟刘军胜解释,却被姜离生拉硬拽的带出了包间。 到了大门口,姜离责备道:“你小子怎么说话没轻没重的,我给你说过多少回了,这个社会没有你想象那样的简单,做人要圆滑,不能这么锐利。” “爸!”姜云凡郑重的看着姜离,眼中隐有泪花:“您可以为了我低声下气,但是作为儿子的我决不允许自己的父亲在我面前跟别人低声下气。” 姜离沉默,每个儿子心中的父亲都应该是一个顶天立地的英雄的,姜离忽然生出一股迁就的感觉。 拍了拍姜云凡的肩膀,姜离语重心长的道:“小子,这就是生活。” 0011 火锅店出事 从和刘军胜谈了那一次以后,姜离就把姜云凡给管控起来了,说是以防万一。 这天下午,由于下雨没有摆摊的陈半仙走进了姜家的大门,他虽然是孤身一人,又是残疾之身,却相当的有骨气,姜家经常过去叫他一起吃饭他都拒绝了,更别说主动找上门了。 对于陈半仙,或许是因为他是姜云凡师傅的缘故,姜家所有人对他都相当的尊敬,先看到他的张蓄淑连忙把他请进了店里,姜云凡也献殷勤般的给他又是倒水又是嘘寒问暖的,陈半仙坐在最角落中的一张桌子旁,将拐棍放到一边,对着坐在他对面的姜云凡喊道:“给为师上瓶酒和一盘花生米就行了。” 姜云凡跟他把酒拿来,有些好奇的问:“师傅,今天是什么风把你吹来的?” 陈半仙喝了一口小酒,道:“作为师傅,怎么也得给你上两课吧。” 姜云凡来了兴趣,凑上前道:“您今天准备给我上什么课,是不是又有什么宝贝给我。” 陈半仙用筷子头精准的敲了一下姜云凡的脑袋,说道:“小子,这段时间你们是不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了呢?” 这其实不是什么秘密,陈半仙肯定是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所以才有此一问。 “是有点烦心。”姜云凡坦诚的道:“有个叫刘军胜的家伙盯上了我家的火锅店。” 吃了几颗花生米,陈半仙说道:“小子,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我教你风水相术的目的是为了让你提人消灾除祸,决不能用来做伤天害理的事情,但是如皮四这种人人得而诛之的流氓就应该用特别的手段,懂了吗?” 听到一半还以为陈半仙是责备他,后面姜云凡算是完全听懂了,这老头子不善呐。 “我明白师傅。”这个世界上,可能也只有陈半仙才知道皮四出事的原因绝不是他醉酒那么简单了,看来这老头的确不简单呐,眼睛虽然看不到,心里却是明了的很。 “十二宫门中只有一条戒律你绝不能犯。”陈半仙忽然郑重说道。 “什么?” “助纣为虐。”这四个字不是说出来的,而是陈半仙一个字一个字吐出来的。 …… 又过了两天,表面还是那么的风平浪静,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似得。 这天早上,姜云凡刚刚走进店里,一股不舒服的感觉充斥全身,但是这种不舒服具体来至哪里姜云凡也不知道。 果不其然,刚刚走进厨房的姜离忽然大吼一声:“遭贼了。” 姜云凡急忙跑进去,看见厨房那扇装有排气扇的窗户被谁用什么东西撬开了,而灶台上也还残留着几个脚印。 “赶快看看店里边少了什么没有。”姜离焦急的说道。 几个人在整个店里边转悠了两圈,发现什么都没有少,其实每天姜家火锅的营业额都是带回家的,因此店里的收银台也没有什么钱,最多就是一些散乱的零钱,加起来也没有多少,最值钱的莫过于放在角落中的几台空调,但是它们仍然完好无损的摆在那里的。 姜云凡准备报警,但是发现什么都没有少也就算了,可能这个贼在找了一圈发现什么值钱的都没有就走了,既然没什么损失,警方也不会给你立案,那报警就没有意义了。 “奇了怪了,这还真是个笨贼,哪个店会将营业额放在店里边嘛。”姜离发现没有损失,玩笑般的说道。 既然什么都没有少,姜家就继续营业,做生意图的就是个和气生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的一笔揭过了。 中午客人最多的时候,姜云凡就坐在收银台的位置当小掌柜,收收钱,打打发票什么的,一切都是那么的井然有序,不过一个上午,姜云凡都感觉有哪个地方不对,这种感觉很微妙,说不清道不明。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姜云凡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就是卫生间始终有人排队,而且其中有两个熟悉的身影已经来过几次,姜云凡发现了这个问题,顾客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其中第一桌来吃饭的有个中年人忽然大吼了一句:“老板,过来一下。” 姜离有些莫名其妙,虽然这个场合经常会遇到那些个顾客大吼大叫的,但今天他听到这个人的语气明显有些不对。 “你家的菜是不是有问题,我媳妇都跑三趟厕所了,我也感觉肚子有些痛。”中年人捂着肚子,指着姜离说道。 姜离连忙摆手:“大哥,这事可不能乱说,我的菜都是新鲜的,有几家都是给我固定送货的合作人,他们绝不可能把那些不好的菜给我送来的。” 做餐饮这一行的,生意差点都没什么,要是卫生有问题,有哪个顾客吃了你家东西而闹肚子什么的就真完了。姜离是个生意人,却也是个老实人,他每天早上很早就会去买菜,从来不用地沟油,更不会出现以次充好这种事情,所以他是绝不会承认他的菜有问题的。 “哎呦!”这时,隔壁两桌也有人捂着肚子开始呻吟起来,姜离一看,额头上的汗水跟瀑布一样的流了下来。要是这么多人集体在姜家火锅闹肚子,那他姜家火锅就真的完了。 姜云凡连忙上前扶住姜离,给那个中年人说道:“大哥,你们先别慌,要是真闹肚子你们先去医院,身体要紧。” “这是什么店,怎么能给客人吃不干不净的东西,这满屋子都在闹肚子,你们说该怎么办?” 这时,有人开始起哄了,当然,也不是起哄,刚刚吃了火锅的人确实有一大部分都在闹肚子了。 “就是,赶快报警,哪有这样的黑心老板。” “有肚子疼的赶紧去医院,我们在这守着,今天老板要是不给我们一个交代,他这火锅店也别想开下去了。” “对,我拍两个视频,发网上去,也让网友们知道这些黑心老板是怎么赚钱的。”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一句比一句难听,听到后面那些话,姜离直接昏了过去,姜家火锅可是他的命,要是真的把这件事情传到网上,那姜家火锅就身败名裂了,这可是他一家子唯一的收入来源,没了火锅店就是断了他们的粮啊。 “先别慌!” 哄闹的大堂中响起一声突兀的大吼,姜离把姜云凡扶到收银台的位置,然后小声的叫张蓄淑先照料一下。 作为姜家的男人,他的父亲倒下了,当然是由他站出来。 “有些朋友可能是第一次来姜家火锅,对我家做生意的原则不了解,但是我相信其中肯定有一些是老顾客,我们的信用你们都应该了解吧,这件事情一定有所误会,我们先不要妄下定论。当然,那些在闹肚子的顾客,请先去医院,如果真的是我姜家火锅食品的问题,医疗费用我们全部担负。”姜离索性站到了椅子上,看着人头攒动的火锅店大厅,继续说道:“今天早上,我们火锅店厨房的窗户被贼撬了,店里边没有少什么东西,我们就没有在意,现在大家闹肚子应该与这件事情有关,我马上报警,请各位冷静。” 姜离一番话将混乱的场面镇住了一些,这时一个穿着打扮都格外体面的中年人站了出来,说道:“我相信这件事情会有个水落石出的,大家该上医院的上医院,后续我想姜家会给我们顾客一个交代的。” 中年人应该担任着较高的职位,说话铿锵有力,却给予人一种无形的亲切感。姜云凡动用相术看了他一番,这人面相刚毅,天庭饱满,身边有灵气围绕,绝对是个有权有势的大人物。 听了中年人的话,众人开始将那些闹肚子的人依次的送往医院。 0012 姜离被抓 为了保住姜家火锅的名誉,姜云凡极力的请求那个中年人留了下来,这个中年人应该是第一次来姜家火锅用餐,同行还有两个年轻人,他们站姿挺拔,永远都是保持在中年人左右。当然,除了中年人还有其他一些有家属拉肚子的客人,姜云凡将他们带到了厨房:“大家请看,这是我家的厨房,虽然平时除了火锅店的工作人员以外,并没有客人来这个地方,但是你们看看我家厨房的卫生,哪怕是每个角落也是每天都要打扫的。” 其实很多餐馆的厨房老板都是禁止顾客进去的,因为在忙的时候,难免厨房会很乱很脏,这样给顾客的观感都不舒服,但是姜云凡就有这份信心将顾客带进自家的厨房,因为姜离是个非常负责任的人,他曾经说过,我不允许我家的厨房比大厅还脏,大厅脏是因为时常有人进出,但厨房无外乎就几个人。 所有人看了姜家厨房以后,都保持沉默了,这些人都是经常在外面聚餐的,还真没有讲过有哪家餐馆的厨房会比姜家的厨房干净。 看着大家的神情,姜离继续趁热打铁,他指着那些摆放的整整齐齐的蔬菜说道:“我想大家都买过菜,请看这些蔬菜有没有不新鲜的。” 这些菜都是姜离每天早上精挑细选的,怎么会不新鲜,众人已经找不到话说了,有些人其实已经信了刚才姜云凡的解释,但是姜云凡不会就这么了事,毕竟吃坏肚子是大事,这件事情要是传开了,那么姜家火锅以后的生意一定会大打折扣。 而聪明的姜云凡将众人带进厨房,他的目的就是要让顾客知道,姜家是一家诚信的餐厅,是一家有良心的餐厅,如果今天的事情能够得到一个完美的解决,到时,传出去的话语中就不是指责了,而是对姜家火锅的认可。 姜云凡抬头指着被撬开的排风扇说道:“各位,这就是昨晚被人撬开的排风扇,哪位个子高一些,请去验证一下,是不是刚刚撬开的印子。” 姜离的话说完,一个大个子搭了一条板凳,站在窗户的位置看了一下说道:“是的,这的确是个新印子。” “姜老板果然是个诚信人呐,今天看来是场误会了。”中年人名为田隐升,他拍了拍姜云凡的肩膀:“快去看看你爸爸有事没,这种被人冤枉的感觉确实是不好受的。” “是呀。”最先开口说话的中年人也说道:“这事看来还真不是姜家的错了,现在这竞争真是激烈呀,竟然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姜云凡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下了,看来众人已经看出了事情的原委,这次事件对姜家的生意应该是没有多大影响的了。 一个十八岁还未曾出社会的年轻人,能够做到遇事不急这一点是很不容易的,姜云凡算是非常完美的解决了一件“大事件”。 “这件事情虽然或许不是我姜家的原因,但总归在我姜家发生,所以大家请放心,上医院的钱全部由我姜家担任。”姜云凡看了一眼众人,说道。 田隐升点了点头:“小老板说的没错,大家就散了吧,去医院看看大家有没有大碍,以后还是多来照顾生意,我们不能让那些个没有良心的商家让姜家这种良心餐馆就此倒下。” 田隐升对于姜云凡今天的表现可是欣赏有加,也对姜家的诚信感到佩服,因此才会这么帮助姜云凡。 像这种事情,只要中间有人调和,是很好解决的,何况所有人都已经见证了姜家的诚意,在田隐升这么一说之下,之前说那些难听话的人都感到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纷纷表示如果没有什么大碍的话,就不要姜家担责任了。 其实姜云凡还真有些担心,毕竟他不知道昨晚那个贼进来是下的什么药,要是情况严重了,还真不是姜家能够承受的起的。 一行人到了医院,那些个拉肚子的人基本都没有什么大碍了,姜云凡特意去问了一下,急诊处的医护人员将检查结果给了他,一切真相大白。 原来这些人拉肚子不是吃坏东西的缘故,而是因为服用了巴豆,只要是个人都知道,餐馆除非是不想开下去了,不然是不会在食物中添加这种东西的,那些食客在知道这个结果以后,结合姜家这段时间遭遇的事情,不但没有怪罪,反倒是有些同情了,都知道这事不赖姜家,要怪只能怪那些为了抢夺生意用心不良的人。 将所有的诊费交了,姜离准备再请这些受害人吃一顿饭的,但是所有人都拒绝了,说这本来就不是姜家的错,能够把诊费给了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如果还请他们吃饭的话,他们怎么会过意的去。 回到火锅店,却没有得见姜离与张蓄淑的身影,问了服务员才知道,他们去医院的时候,警察、工商局、卫生局都来了,姜离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清楚以后,警察让他们去一趟警察局做一个详细的笔录,说投毒这不是一间小事情,是要负刑事责任的。 姜离安排了火锅店里的事情,急匆匆的赶到了辖区派出所,在派出所门口,姜云凡遇到了张蓄淑,她正激烈的给送她出来的那个警察争辩着什么,姜云凡连忙走上去,还没有来得及询问,张蓄淑看到姜云凡,一下子就哭了起来。 天下间又有谁能够无视自己父母的眼泪,姜云凡一阵心酸与痛楚涌上心头,连忙问道:“妈妈,您怎么了,别哭呀。” 张蓄淑泪眼婆娑的道:“他们……他们把你爸爸给扣了,说我家火锅店违反了卫生局什么规定导致了严重卫生事件。” 姜云凡一听,心里头顿时凉了半截,这事情一波接着一波,难道是自己强行改变风水导致的? 不对! 姜云凡感觉到了事情的蹊跷,昨晚上有人来投毒,今天他父亲就被扣,这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姜云凡安慰了张蓄淑两句,就冲进了警察局,一个肩膀上没有星的新警察拦住了他,姜云凡对他说道:“我有重要事情找你们局长。” 新警察没有经验,也不知道姜云凡是来干什么的,就指着一间办公室的地方让他进去了。 开门进去,里面坐着一个秃了顶的老警察,手上叼着烟,整个办公室跟着了火似得,烟雾缭绕,姜云凡也顾不得这个了,先礼貌的打了声招呼,就急急忙忙的说道:“局长,我是姜离的儿子姜云凡,今天这事情是个误会,昨晚有人潜进我火锅店里下了药,才导致今天顾客拉肚子的。” 黄安斜着眼瞥了一眼姜云凡,他当然知道姜云凡说的是事实,扣人这事非同小可,要不是上面打了招呼他敢这么做? “别急,事情总归会真相大白的,你到我这里闹也没用,你说是有人潜进你家店里下的毒你就得有证据,要是所说属实,我们肯定是要放人的。”黄安慢条斯理的说道。 姜云凡点了点头,然后从办公室里退了出去。 0013 美女律师 屋漏偏逢连夜雨,工商局的文件也下来了,姜家火锅停业整顿。 姜离被抓,张蓄淑情绪不稳定,姜云凡成了这个家的主心骨,家里所有的担子都落到了他的头上,现在他才知道,原来一个人当家做主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当晚他被那些烦心事弄得差不多三点钟才睡觉,第二天天才微微亮他就起来了,要是以前的他,这个时候肯定还在做春秋大梦,但今天他躺在床上多一秒都感觉不舒服。 把姜离的换洗的衣服收拾了一下,然后送到了派出所,这才知道姜离已经被转到了看守所,打车将东西送了过去,却由于这样规定那样规定没有见到姜离的面。 把这件事情忙完,他准备去找田隐升以及昨天在店里吃饭的顾客,让他们出一份证明,以此来证明他爸爸是无辜的,然后下午的时候再去找一个好一点的律师。 这古合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没有一点信息想要找到田隐升也没有那么简单,姜云凡想不到其他办法,索性就坐在姜家门口等了。 第一次独自面对这么大的事情,到也真的是难为姜云凡,看着面前流动的人群,姜云凡不禁有种要落泪的冲动,这倒不是怯懦,而是一种不适应,一种孤独。 焦急的等了一个多小时,姜云凡并没有见到他想见的田隐升,觉得这样干等着也不是办法,姜云凡便出门去了,准备为他的父亲找一个好一点的律师。 在古合县,律师事务所倒不少,不过在这种三线城市中,有真材实料的律师却并不是很多,大多都是以前司法机关退休下来的工作人员开的,亦或是一些在国内并不是很有名的司法大学出来的,真正有名有实力的律师又怎么会来这种三线城市呢? 姜云凡打听了一下,来到了古合县最具特色的律师事务所,鼎信。 这家律师事务所并不是古合县最大的,也不是最有名的,但是毫无疑问它是最具个性的,它不担任任何单位或者公司的法律顾问,也不接商业竞争的业务,它只为劳苦大众和弱势群体服务。 这家律师事务所开在某商业大厦的三楼,姜云凡找到地方,走进门去,前台位置上一个穿着正装的女孩迎了上来,微笑着询问道:“帅哥,你是需要法律援助吗?” 姜云凡点了点头,顺便四顾一遍这偌大的办公室,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里边全是清一色穿着正装的女孩,她们或是低头写着什么,或是在翻看书籍,安静的出奇。 “您有预约吗?”前台女孩轻柔的道。 姜离摇摇头:“昨天才出的事,挺急的。” 前台女孩点点头,带着姜云凡朝里边走去,到了一间办公室门前,她轻轻的敲了敲门。 “进来。” 隔着门,这柔和中带着一丝妩媚的生意显得有些飘渺,姜云凡听着只感觉全身上下都特别舒畅。 门开,里边是一间大约有三十个平方米的办公室,装修简约,看起来却特别的温馨,像女生的闺房。 在办公室落地窗的旁边,一个高挑的穿着正装的女人正翻阅着书籍,见有人进来,她朝这边瞥了一眼,然后踏着高跟鞋坐回了她办公的位置。 “请坐!”女人指着它办公桌前边的椅子说道。 姜云凡至女人回眸的那一刻,就有些发愣了,没有踏入过社会的他,见识的美最多的就是抿着嘴笑泛着阳光的清纯女学生,对于这种由里而外都透着成熟与性感的女性,他哪里能够把持的住。 有些女人的美需要笔者耗费心机去描述,而姜云凡觉得这个女人没法描述,她的美是自然天成的,硬要加以言语的概括恐怕只能适得其反, “好看吗?”女人将细微的卷发轻轻的撩了撩,精致的脸蛋上露着魅惑的微笑,调侃般的问道。 “啊?”姜云凡一愣,这才想起这么大半天就盯着别人看了,脸上一红,鬼使神差般的回答了一句:“好看?” “好看就坐着仔细看。”女人笑容收敛,白了一眼姜云凡说道:“这项权利在我这里是唯一免费的。” 姜云凡哪里受得了这种级别美女的调拨,傻笑一声,坐了下去。 “说说吧,是需要法律援助吗?”女人将写有他名字的名片递给姜云凡,说道:“我姓冷,你可以叫我冷律师。” 姜云凡完全恢复神智,扫了一眼名片,原来这美女叫做冷紫曦。他整理了一下思维,然后将事情的经过完完全全的讲述给冷紫曦听了一遍,冷紫曦蹙着眉头,眯着美眸细细的听着,等姜云凡讲完,她的眉头蹙的更紧了。 “又是这个刘军胜。”冷紫曦轻蔑的说了一句:“看来他真的是活得不耐烦了。” “你认识他?”姜云凡有些诧异的问道。 “当然,我手里就有两个案子与他有关。”冷紫曦沉默了会,说道:“我可以把你父亲救出来,也可以让你家的火锅店继续营业,但是有一点你必须答应我。” 听到姜离可以放出来,姜云凡急忙点头:“你说,只要是我能够拿得出的都可以给你。” 冷紫曦噗嗤一笑:“我什么也不要你的,包括代理费用。但是你必须将这件事情忘却,也就是说,等你父亲出来你家火锅店开业后这件事情就此揭过。” 霎时,姜云凡对冷紫曦的好感被她一番话全部冲淡,他冷笑着站起身,说道:“那不用了,谢谢。” “等等!”见姜云凡要走,冷紫曦喝住他:“你觉得我是畏惧他?” 姜云凡测过身,再见那张细致的脸庞,语气却不如之前那般的轻柔了:“我虽然没有多大能力,但是让我就这么放过姓刘的,那不可能。” “你能把他怎么样?”冷紫曦也语气不善:“就今天你讲述的事情,从法律上讲与刘军胜几乎没有任何关系,你再这么纠缠下去,唯一的效果就是让他加以警惕。刚才我已经给你说了,我手里有关于他的两个案子,这两个案子或许才能够真的让他永不翻身,我这么做的道理你懂了吗?” 姜云凡细想了一会,微微一笑:“你是要考虑的周到些。” 冷紫曦白了姜云凡一眼道:“你先去忙吧,你父亲与你店里的事情我马上去办。” “谢谢。”姜云凡真诚的道了一声谢,却没有走,而是环视了一遍整个办公室。 “怎么了。”冷紫曦疑惑的道:“还有事吗?” 姜云凡路出一副难以启齿的表情,在冷紫曦“凶狠”的注视下为难的说道:“你这段时间是不是身体经常不舒服,还有晚上是不是还做噩梦。” 冷紫曦眼珠子一转,一脸疑惑,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疑惑转换成了愤怒,顺手就将手中的笔扔向了姜云凡,这还不算,她在桌子上一阵摸索,这是要不打的姜云凡抱头鼠窜誓不罢休的架势。 姜云凡见势不对,急忙摆手解释道:“我没有说你月经不调,我是风水师,这不是你身体的问题,而是你这件办公室在风水上有问题。” 冷紫曦举着的书没有扔出去,这才想起姜云凡的确没有说她月经不调,只是自己一下子就想到了这个可能,便冲动的出手了。 “风水?”听到这个略显陌生的词汇,她有些迟疑的问:“这会影响我的身体?” 之所以冷紫曦一下子就冷静下来,是因为她这段时间的确被噩梦纠缠的太厉害了,还有经期也极其的不正常,吓得她跑了好几次市里,却什么结果也没查出来,姜云凡只是跟她说了几句话就一语中的,茫然无故的她竟然有几分信了。 姜云凡点头:“今天没时间,改天我来给你把风水格局改一下,你这几天少进这间办公室就行了。” 冷紫曦美瞳收缩,看着姜云凡的眼神慢慢凝重起来。 这间办公室是两个月前才装修好,以前自己一切正常,后来搬进了这间办公室以后,自己的身体才出现了一系列的问题,作为一个有着高学历高素质的人,任她如何大胆也未曾将源头放在风水上,忽然听姜云凡这么说来,不禁觉得有些后怕。 “我先走了。”姜云凡将她的名片扬了扬:“回头打电话给你。” 0014 贵人相助 回到店里,姜云凡惊喜交加,他等了差不多一个上午的田隐升竟然主动坐在了店里,只是让姜云凡感到不解的是,怎么他的师傅陈半仙也在,而且两人似乎还很熟的样子,坐在一张桌子上喝着小酒,交谈甚欢,而田隐升随行的两个年轻人也笔直的站在身后。 “小子回来了。”陈半仙还真是神奇,姜云凡还没有到门口,背对着他他就知道来者是姜云凡,而田隐升正对着门口,睁着眼睛都没有看见。 已经见怪不怪的姜云凡急匆匆的走进店里,有些奇怪的朝陈半仙问道:“咦,师傅,您认识田先生?” 听姜云凡这么一叫,吃惊的换成了田隐升,他略微迟疑,然后恍然大悟的道:“还真是名师出高徒呀,昨天我还好奇姜老板小小年纪为人处世就那么老练,现在知道你是陈老的徒弟那我就释然了。” 陈老? 听到这个明显带着敬意的词汇,姜云凡对陈半仙的认知又多了一层,这老头子到底是个什么人物呀? 姜云凡不傻,从田隐升身边两个像门神一样站着的年轻人就可以得出,他的身份不简单,而陈半仙只不过是个在天桥底下坑蒙拐骗的瞎老头子,他竟然会对他以陈老相称,如此算来,这陈半仙定不是表面那么简单了。 陈半仙自顾自的喝着酒,对田隐升对他的敬意就那么顺理成章的收下了,过了会他说道:“你千里迢迢的找到我,该不会是请我喝杯酒吧?记得上次见到你时,你还是个满嘴跑火车的愣头青呢,时间过得真快呀,这一晃就是二十几年了。” 听到陈半仙的话,姜云凡就有些错愕了,这老家伙说话怎么一点面子都不给,别人都四十来岁的人了,你还当着他手下的面提这码子事,这不明显拆人台嘛。 最吃惊而又不忿的是田隐升随行的两个保镖,其中一个在听到陈半仙的话的时候,嘴角明显的扯了一下,他真不知道要是领导发话了,他要不要将这个瘦骨嶙峋的老头子给揍一顿,但让他更吃惊的是,田隐升在听了陈半仙的话以后,只是略微尴尬,一点反驳的迹象都没有,领导都不发话,他一个手下当然也就只能忍了。 他哪里能够理解这一刻田隐升的感受,他就算心里一万个不开心,脸上也不敢表现出来呀,眼前这位别说他,就算是他家里的老爷子也得恭恭敬敬的。 “是呀陈老!”田隐升微笑道:“这世事变迁,二十年后见到您,您也变得太多了,本来我父亲准备亲自来接您的,不过他这段时间身体有恙,就由我接您了,还望您不要见怪。” 旁边一直站立如雕像的保镖在听到田隐升这段话的时候,身体明显的抖了一下,他现在最好奇的莫过于陈半仙的身份了,穿着打扮说难听点跟要饭的差不多,怎么家里的老太爷都准备亲自来接他,他以前到底是个什么大人物呀? 陈半仙叹了口气:“感谢田兄还记得住我,不过我也年老了,现在又有了传人,还真不想再折腾了,不过是田兄亲自请我嘛,那我怎么也得给点面子的,也好带着徒弟见见世面,说说吧,找我到底什么事情。” 田隐升这次来是没有抱多大希望的,但没想到陈半仙就这么松了口,脸上泛起笑意,正准备开口,边上还在猜测陈半仙身份的姜云凡醒了过来:“师傅,要不先谈谈我的事情吧,这事态严峻了。” “什么事?”陈半仙当然知道姜家的事情,但是他并没有出手帮忙,他只是静静的观察着姜云凡的所有动作,也当是对他的一种磨砺。在看到姜云凡这么快成熟后,也是心里欣慰。 “我要找田先生帮个忙。”姜云凡焦急的将昨天的事情全部告诉了田隐升,然后继续说道:“田先生,要是您能够做证人,或许我父就会被放出来了。” “姜兄弟客气。”田隐升知道姜云凡是陈半仙的徒弟后,连称呼都改了:“别说你是陈老的徒弟,就算不是我也会帮忙的,毕竟这算是冤枉了好人了,小王啊……” “到!”边上一个保镖答应道。 “这件事情你去办,让姜老板在最快的时间出来,还有姜家火锅是诚信商家,怎么能说封就封了呢?” 小王答应一声,转身走了。 “这就行了?”姜云凡迟疑的问道。 “姜兄弟放心,你父亲最迟不过今天晚上就会出来。”田隐升说的是很保守的了,他一个电话下去,那立马就得放人。 当然,这件事情的始末他并不清楚,要是知道来龙去脉,相信就是这一次,那逍遥了半辈子的刘军胜就算是走到头了,哪怕是他背后的那颗大树也得轰然倒塌,不过田隐升来古合县都是以私人的身份前来,因此也不会弄得满城风雨,但这点小事还是可以轻松办到的。 “那太感谢田先生了。”姜云凡是真的感谢。 一直没说话的陈半仙忽然开口朝姜云凡说道:“小子,这边基本没事了,明天就跟我一起去一趟市里,十二宫门的镇宫之宝都在你手里了,还没人知道你是个相师,说出去真是丢我的脸,好好去长长见识,以后行走江湖对你也有好处。” “我爸还没出来呢?”自从这次事件以后,他知道了人脉的重要性,如田隐升这种人物他是巴不得要结交的,但是现在店里还这幅摸样,他要走了再出点什么事情该怎么办? “放心吧,隐升开口了,这事就不用你操心了,要是这点事情他都办不好,我还会去跟他帮忙?”陈半仙一语双关的道。 “姜兄弟放心,这事我一定给你办的妥妥当当的。”田隐升保证道。他敢不办妥当嘛,要是陈半仙忽然又说不去了,这次他回去不被他家老头子给骂的狗血淋头才怪。 这件事情办妥当了,姜云凡也就放心了,急忙给冷紫曦打了一个电话说明了情况。然后打车去了看守所,准备接姜离回家,刚刚到看守所门口,姜离就出来了。 虽然才隔了一夜,但姜离却像是苍老了好几岁,满脸憔悴,父子两深情对望至少五秒,才流着泪相拥在了一起。 幸福,其实就是这么简单,只要亲人在身边就好。 0015 叫叔 古合县某有名的高档小区内的某栋别墅里面,刘军胜正与一个面向威严的中年人交谈着什么,奇怪的是刘军胜一改往日的傲慢,在中年人面前一副低头哈腰的样子。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刘军胜最大的靠山,也是他的亲伯父,刘严申。 “伯父,秘方眼看就要得手了,怎么就把姜离给放了?”刘军胜有些不理解的问道。他再大胆也不敢在刘严申面前造次,毕竟他现在的一切都是刘严申给他的,换一种说法就是,其实刘军胜现在的所有资产都是刘严申的,刘军胜不过是个傀儡,他所有的动向,很多见不得人的事情,包括买姜家秘方,这些都是刘严申的主意。 这些年,刘军胜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依然逍遥自在,就是刘严申罩着。作为一个公安局局长,刘严申很聪明的规避了所有能够打倒他的证据。 “你以为我想放?”刘严申没好气的道:“********亲自打电话过问了这件事,你说我能不放吗?你不是说姜家平时没有什么交际来往吗?怎么会有这么硬的靠山?” 刘军胜一脸的难以置信:“这不可能吧,我特意调查了一下姜离,这人做人做事都一根筋,结交的朋友也不多,更没有权势地位的亲戚,怎么会********给他求情呢?” 刘军胜调查的很清楚,说的也很对,但是他只调查了姜离,却忽略了姜云凡这个毛头小子,当然,就算他一并都调查了,他还是依旧会这么做的。 “这事先不管他,我也试探了一下********的口气,想来他们也没有多大关系。”刘严申点了一根雪茄:“以前福源火锅每个月能够给我带来一大笔收入,现在天天还亏钱,这姜家确实也不识趣。” 刘军胜试探的问道:“伯父,难道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 “算了。”刘严申怒喝一声:“断了我刘严申的财路就这么算了,这件事情先搁置一段时间,等风声过了,再收拾那个姓姜的,其实他能够请动张书记也不是找不到办法,多花点钱嘛……等时间长了,张书记还会保他?” 刘军胜谄媚的道:“伯父英明。” “恩!”刘严申掐灭雪茄:“这段时间你不要再骚扰姜家了,等过段时间他们放松警惕了你再出手,这一次一定要打得他永世不得翻身。” “是,伯父。”刘军胜脸上隐现一股戾气。 “去吧。”刘严申挥了挥手:“顺便再查一查姜家的背景。” ………… 姜家哪里知道刘严申他们的对话,姜离能够出来就算是皆大欢喜了,而且卫生局与工商局也对他们的处罚取消了。 姜云凡将姜离进去后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当姜离得知陈半仙另外一层“身份”以后,也是啧啧称奇,谁敢相信,那个毫不起眼,每天酒钱都是问题的算命先生,结交的朋友竟然可以几句话就将看守所里的人给放出来,所以对陈半仙让姜云凡前去市里的决定就没有干涉了。 第二天一早,姜云凡走下楼就看到田隐升的保镖小王开着车在等他,小王是个热心的年轻人,没一会就跟姜云凡打成了一片,天南地北的聊得特别开心。 把陈半仙和田隐升都接到后,他们三人就坐上了另外一台车,这次田隐升来古合县,只有他亲近的几个人知道,就算是古合县的领导也一概不知,特别的低调,就算开的车也是普通拍照。 驱车一个多小时,终于来到了市里,这还是姜云凡第一次走进真正的大都市,车子在市区兜兜转转的开了半个小时后又转到了郊区。正如网上说的那样,在二十年以前,没钱的人想方设法挤破脑袋往大城市里拱,而当他们如愿以偿到了大都市以后,却发现那些城里人又辗转到了郊外。 田隐升就住在郊外,那是紧挨风景区的高级别墅群,所售价格比城里的房子都要贵很多。 在车上,田隐升一直没有说请陈半仙来此的目的,而陈半仙从上车五分钟后就进入了香甜的梦乡,呼噜打得跟打雷似得,车上放的音乐都没有能够盖得过他,田隐升只是尴尬的笑着,却没有多说什么,一路上姜云凡就这样伴着呼噜声看着风景倒也不显得无趣。 到了一栋纯欧式风格的大楼前停下,门口两个保安的其中一个慌慌张张的跑进了屋里,过不多时,一个头发花白却精神矍铄的老头子像孩子看到远行的父母归来般,匆匆忙忙的就从屋子里跑了出来,随着他一道出来的还有一个年轻人,他一边跟着老头子,一遍叫嚷道:“爷爷,您慢点,别摔着。” 来到车前,看见车里呼呼大睡的陈半仙老头不由得莞尔一笑。 姜云凡从另一边下来,老者眯着眼看了他一会,显得有些不解。 田隐升连忙解释道:“这是陈老的高徒,名为姜云凡。” “原来如此。”田宏盛露出一副懂了的表情,审视了一遍姜云凡,点头说道:“陈兄好眼光啊。” “那是。”陈半仙不知什么时候醒了,主动下了车伸了个懒腰:“我行走江湖数十年都未曾动过收徒弟的念头,收徒标准向来是宁缺毋滥。也算是我与这小子有缘,他又好学,我就勉为其难的收了,我这一手好手艺也不能没个传承不是。” 田宏盛听着老友还是如初般的语气,难免欣慰,他这一生最感谢也是最敬重的人毫无疑问就是眼前穿着蓝布衫,形象如乞丐的陈半仙,当然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只是边上的姜云凡在听到陈半仙的话时不免有些不屑,说的倒是挺有原则,只不过勉为其难的绝不是收徒的那个人,而是被收徒的那个人罢了,只是这些话私底下可以跟陈半仙开开玩笑,在场面上他还是懂的分寸的。 “陈兄这太阳虽然刺眼,但也没必要带个墨镜吧。”田宏盛说完,却感到了一丝不安。 陈半仙“哈哈”一笑:“再刺眼也刺不到我的眼。” “难道……”田宏盛身子一抖,声音都有些哽咽了。 陈半仙摆了摆手:“生死离别尚属正常,何况只是瞎了双眼呢?” “也是。”田宏盛的心情明显受到了影响,不过随即便强行压住不悦:“陈兄,二十年前临别时我埋了几坛尚好的女儿红,今天我叫人给挖出来了,今晚哥儿两个得好好的喝上两杯。” 说完他搀着陈半仙就要进屋,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回头对着姜云凡抱歉的笑了笑,给边上那个穿着价值不菲,长相秀气且露着高贵气质的年轻人说道:“嘉彦,我们老两兄弟喝喝酒叙叙旧,这小兄弟肯定会无聊,你就带着他去城里边逛一圈,顺便买点衣服什么的。” 田嘉彦听到田隐升的吩咐后本就不悦的心情更加不悦了,一大早老头子就说有个贵客要来,让家里上上下下的忙乎了一上午。原来老头子嘴里的贵客只不过是个邋遢的老头还有一个年轻人,而更加不可思议的是,平时间对他宠爱有加的爷爷竟然让他去给一个乡下小子当保姆,娇宠惯了的田嘉彦当然不干了。 “爷爷,随便叫个人去吧,我晚上还有个聚会。”田嘉彦虽然不悦,但是在威严的田宏盛面前还是不敢造次的。 田宏盛眉头一皱,大声吼道:“聚会?今天晚上只要是性田的,只要是现在还赶得回来的,就必须得给我回家,哪里也不能去。” 田嘉彦哪里敢忤逆老头子的决定,就算是他老子田隐升在老头子面前都得规规矩矩的,轻蔑的瞪了姜云凡一眼,阴阳怪气的道:“走吧小子,哥今天带你潇洒潇洒去。” 不等姜云凡拒绝,只听“啪”的一声田嘉彦的脑袋就挨了田宏盛一下:“你刚才叫什么?没大没小,他师傅跟我平辈,那这位小兄弟就给你父亲平辈,这么算来你就要小他一辈,给我叫叔。” “什么?”田嘉彦哪里知道陈半仙对田家的恩惠,又哪里知道他爷爷田宏盛欠着陈半仙多大一个人情,别说叫一声叔,要是他是个女孩,就算是马上把他许配给姜云凡都毫不为过,但他真的不知道,从未受过这么大委屈的他眼中的眼泪都在打转了。 看到老爷子发怒,田隐升也知道其中细节,连忙上前对着田嘉彦道:“嘉彦,爷爷叫你叫你就叫,这是礼貌。” “叔!”田嘉彦无奈的叫了一声,声音却细如蚊吟,然后一跺脚,气呼呼的就跑了。 只是姜云凡却蒙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呀,怎么大老远的来到市区,第一件事就是收了个侄子,只是自己才十八岁,那田嘉彦看年龄与他上下差不多,他叫他一声叔,自己到底是赚了呢还是亏了呢? 0016 天机 当姜云凡走进田家的大门,才是真正的感受到了田家对陈半仙的敬重,上上下下老老小小但凡是见到陈半仙的无不叫一声陈老,在这装修的金碧辉煌的别墅中,各个穿着体面在外边都是说一不二的人对一个穿着朴素,从哪里看都看不出一丝高贵的老者这么尊敬,任谁看着都觉着怪异。就像姜云凡,他就觉着别扭,也觉着幸运,当时拜师时还是陈半仙连哄带骗最后央求才答应的,现在想想还真有些后怕,要是错过了陈半仙,还上哪找这么牛逼哄哄的师傅去? 只是这老头子藏得太深了,当然,他的眼睛是二十年前才瞎的,又隐于小小的县城中,肯定是遇到了什么样的变故才让他隐退的。至于什么原因导致这个高手隐退,姜云凡想,作为他的徒弟,等陈半仙哪天想告诉他的时候自然也就告诉他了。 本来田宏盛准备叫其他人带姜云凡去市里边的,但是被陈半仙拒绝了,说姜云凡这次一起前来就是历练的,要时刻都跟在他的后面,因此他就百无聊赖的跟着两个话唠,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自动过滤他们的叙旧了。 而在另外一间房间,田隐升也在慷慨激昂的给田嘉彦上着政治课。 “爸。”听烦了陈半仙三个字,田嘉彦愤愤的问道:“什么半仙,一听就是个江湖骗子,爷爷好歹也做过那么大的官,怎么会跟这种人来往,还让我叫一个跟我年龄差不多的人叔叔,这不是侮辱我田家吗?” 田隐升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对于田嘉彦的反应也觉得情有可原,任何人要是不知道那段历史,也都会对这件事情表示不忿,堂堂田家别说一个山野村夫,就算是高居庙堂的某些大佬也得给几分薄面。 “陈老具体叫什么名字没人知道。”田隐升自顾自的说道:“包括你的爷爷,因为二十年前的他就以陈半仙自居,而当时的他也的确有自称半仙的资本。” 田嘉彦忽然安静下来,因为他还很少见到他的父亲在他面前会这么严肃,当然,拥有田家强大基因的田嘉彦也知道,这份严肃来至于那个瞎子,那个自称半仙的瞎子。 “二十年前,你爷爷还是个小小的县长。”田隐升的思绪像是回到了二十年前:“由于你爷爷做人刚正不阿,不管是在任何场合,任何地方,面对任何人,都是一副正直清廉的表现,由此也得罪了不少人。” “那一年很关键,你爷爷要么再往前走一步,要么被拉下政坛,而被拉下政坛的后果绝不是做一介草民那么简单。也是那一年,你奶奶病重,你爸爸我在外边惹是生非,对家里造成了不可估量的后果,你爷爷都觉得那一次他将会败得一败涂地,但苍天眷顾,有一个算命术士找到了你的爷爷,说可以帮他渡过难关,并且让他飞黄腾达。” 田隐升讲到这,嘴角浮现出一丝微笑。 “那个人就是陈半仙?”田嘉彦不屑的问,心想老套的情节即将发生,肯定是陈半仙卖弄他的骗术,让他的爷爷化险为夷了。 田隐升完全没有在乎田嘉彦的语气,因为只有他经历过当时的情景,也知道当时的困境是无法以语言描述的:“你爷爷好歹也是个文化人,怎么可能相信一个江湖术士?” “对呀!”田嘉彦像是抓到了一丝什么关键的东西,连忙补充道:“这风水相术怎么能够登得上大雅之堂?” “你错了。”田隐升继续道:“你爷爷当时也是这么想的,但他幸好没有将陈老扫地出门,因为当时的他已经是穷途末路了,找陈老也是急病乱投医,也就是那一次,你爷爷遇到了他一生中的贵人。” “陈半仙是个道士,怎么救得我爷爷呢?”田嘉彦还是有些不以为然。 “具体是怎么做的我也不清楚,你爷爷从来没有提起过。”讲到这个地方,田隐升的语气也轻快起来:“陈老的出谋划策让你爷爷顺利的度过了那次难关,并且以后的官途也是平步青云。” “哦!”田嘉彦冷冷的答应了一声。 “我知道你的想法。”田隐升微笑的看着眼前疼爱的儿子:“我以前也是那样想的,你知道为什么陈老会主动找上门来吗?他不是为了钱,也不是为了名,要是为了钱,他现在还会穿的那么寒酸,只要他愿意,我相信他可以住比我们这宅子都要大的房子。他要是为了名,他怎么会住在一个小县城里,而且还天天在天桥底下替人算命卜卦?他什么都不为,那为什么又要来帮你爷爷呢?就因为你爷爷是个正直的人,是个好官,所以他才会帮他,恰巧,跟你爷爷对抗的那个人与你爷爷却是两个极端,他除了有一些关系外,别无他处,他当官的目的不是为国为民,而是为一己私利……这么简单而又淳朴的理由,难道陈老还值不得你去尊重。” 田嘉彦有些懂了点了点头,想想也是,凭他爷爷对陈半仙的敬重,只要陈半仙愿意,荣华富贵肯定是享之不尽的,从这点看,这瞎老头确实值得敬重。 “这还不是最最关键的。”田隐升也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他更理解年轻人的想法,所以他才会这么苦口婆心的教导田嘉彦。田家除了田宏盛,就只剩他清楚陈半仙对于田家的功劳,因为田家如今的一切除了田宏盛的能力外,另外还有一半是陈半仙的功劳。 田嘉彦也来了兴趣,开始专心致志的听了起来。 “最关键的是陈老为了我家付出了非常大的代价。”田隐升沉默了片刻:“你知道你爷爷的书房为什么不让任何人进去吗?” “不知道?”田嘉彦顺口答应。 “因为里边有天机。”田隐升郑重说道。 “什么天机?”田嘉彦已经把这个故事当玄幻小说来听了,而田隐升就像说书先生,该停顿的停顿,该激昂的时候激昂,还真把这陈年往事讲述的跌宕起伏,及其生动。 “天机……不可泄露的天机。”田隐升的话越来越玄了,语气也越发的沉重。 “……” “难道陈半仙为了田家泄露了天机?”田嘉彦瞠目结舌。 “他瞎了眼。”田隐升望向天边即将掉下去的太阳,深沉的说道:“为了田家,他瞎了眼。” 有些人,为了荣华富贵可以不要尊严。 有些人,为了尊严可以不要荣华富贵。 有些人,为了自己可以牺牲别人。 有些人,为了别人可以牺牲自己。 陈半仙牺牲自己绝不是为了田家,更不是为了田宏盛。 这两点田宏盛清楚的很,所以对他便更加的敬重。 0017 龙之怒 陈半仙与田宏盛一喝就是一个下午,聊得东西小到鸡毛蒜皮,大到江山社稷,两人都像是上知天文下晓地理的老学究,你方唱罢我上台,只把边上受苦受难的姜云凡听得云里雾里,最后他更是打起了瞌睡。 在傍晚的时候,田隐升也来了。这时,二人的话头才被打断。 “都喝了一下午了,说吧,找我什么事情。”陈半仙放下酒杯,终于把话题扯到了正题上:“你也知道,我现在能力已经大不如从前,要是遇到太过棘手的事情,我也没有多大的把握能够帮得到忙。” 听到此处,田宏盛叹了口气,他们这个层次的人物,遇到的事情又怎么可能简单:“真是造化弄人,我田家似乎又遇到了二十年前那尴尬的局面了。” 陈半仙眉头一皱:“什么意思?” “是这样的陈老……”田隐升接过话头。 原来田隐升现在正值升迁的大好机会,但是同样朝着那个位置看齐的还有他最大的对手,两人为了那个位置,可谓都是用尽了心思。 田隐升算是继承了他父亲刚正清廉的个性,深的部下爱戴,但是对于上面,他却没有花过多心思去维护。而他的对手恰巧与田隐升相反,对于阿谀奉承这一套运用的非常娴熟,自然也就会得到上边的人的关照。 而谁都知道,要升迁还是面上说了算。 本来已经落入绝对下风的田隐升还好有个说得上话的父亲,只是这并不能完全让他高枕无忧,因此两人为了这个位置不约而同的发起了公平的斗争,拼政绩。 三年前,田隐升一系列的改革将经昌市治理的井井有条,但是为了更加突出以保万无一失,他再次出手,争取了一条以经昌市为枢纽,从省城直达首都燕京的高铁,这是好事,人人乐建的好事,只要此路一通,他的政治生涯将再多一个亮点,而那个位置也算是取入囊中了。 但事与愿违,就在几个月前,当路修到经昌市最大也是最险的山鹅岭时,出了事故。 经昌市地处西南,地理环境属于多山的丘陵地区。因此这条路修的是极为艰难,一里一搭桥,公里一隧道,这句话成了修路工人嘴边的顺口溜。 不过既然田隐升选择要修,那么也是做了这方面的准备的,但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在技术已经成熟的修路队伍上还会发生那样的怪事。 那真的是怪事,如果不是怪事也不会请怪人陈半仙出山了。 路修到鹅岭,面对这么大的一座山,绕不开,那唯一的方案就是打隧道。 当打隧道的专业部队到达鹅岭后,做好了前期准备,便开始作业。只是让这支已经打了无数次隧道的队伍感到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打不过去,怎么也打不过去,全新的钻头用不了一天就得坏,最先进最新的设备在这里最多五天就得大修。 地质勘探人员花了半个月的时间从新勘探,而结果并没有多大改变,构成这座山最大的依然是一般的岩石。 打隧道的队长是个退伍军人,行事雷厉风行,既然专业打隧道的机器不行,那就用原始的办法,用炸药炸,这么做的后果就是事故频出,光是放炮被炸死的专业人员就多达五个,牺牲比率一下子打破了行业类这五年的记录。 这还不是最严重的,在最后一次放炮中,一块大石头被炸开,随之而来的不是工人的喜悦,而是滔天的大水,淹没了刚刚才打出来的隧道,工人被大水冲走了三个,而本来晴朗的天空忽然雷鸣闪电,大雨磅礴,这雨一下就是整整一个礼拜。 那是一场浩劫,鹅岭片区上了八十岁的老人亲眼见证了这场百年难遇的洪灾,鹅岭好多地方都有大面积塌方,那条滋养了这片土地无数年的一直都很温顺的河忽然暴怒,洪水淹过了河堤超三米的位置,左右不知多少庄稼被淹没,在这场洪水中有十来人遇难。 鹅岭片区最老的李大爷看着眼前的狼藉,蔚然的叹了一句:“修路是好事,但不该惊动保佑这方土地的龙脉啊。” 这是一句没有什么依据的话,但是没有过多长时间,这话就以数十个版本流传开来。 而也是那以后,那条路便搁置下来,因为无人再敢去动。 这成了一件大麻烦,工期越来越近,而鹅岭又是必经之路,绕也绕不开,只能打隧道,这让靠着这条路升迁的田隐升进退维谷,要是这件事情在月底前还不能得以解决,那么这条路就不要想按期完工了,到时他还拿什么资本去给别人竞争。 这时,从燕京退休下来的田宏盛知道了这件事情,在听到了那个流言后,给他出了一个主意,那就是请风水先生看一看。田隐升在香港找了一个风水师,他一番寻龙点穴后,说这的确是一条龙脉,想要解决掉麻烦的唯一办法就是把龙脉迁走,或则绕开,绕肯定绕不开,只能迁龙,他说他能力有限,无法办到,但是可以请另外一个高人出马。 他一回香港好像是忘了这件事情,这都半个月了还没有将高人请回来。 已经差不多走上绝路的田隐升焦头烂额,田宏盛再次给他出谋划策,这才想起了陈半仙。 听完田隐升的讲述,陈半仙半天默然不语:“这寻龙点穴倒是容易,但是迁龙……” 看着陈半仙沉重的脸色,田隐升不由得紧张起来,要是连陈半仙都说不行的话,那他就真没辙了。 “陈兄,这龙脉真可以迁吗?”田宏盛受到陈半仙的影响,对风水相术也有一点研究,这大宅子就是他断的风水,比某些寺庙里一心想着香火钱的和尚道士强多了。 “那只是一种说法……”陈半仙站了起来,对于迁龙似乎也觉得十分为难,沉默片刻后说道:“龙脉的形成得归于天地,可保一方水土,养一方人,龙在,四方太平,龙走,便会成为凶煞之地,迁是肯定不能迁的,但是可以请。” “请什么,怎么请?”田隐升有些激动地问。 陈半仙摇了摇头:“简单通俗点说就是,请龙之愿,让他默认你在它身上胡作非为。” 这么一说,房间沉默下来,龙乃是天之灵,最为高贵的存在,它怎么会愿意人类在它身上胡作非为,不然之前也不会发这么大的水了。 “陈兄可有办法?”田宏盛连忙问。 “二十年前我风水相术达到巅峰之时可以试一试,但现在的我嘛……”陈半仙吐出一口浊气,后面的话就没有说出来了。 田家父子对望一眼,眼中均露出失望神色。 “陈兄不要往心里去,不行就不行吧,好歹哥两个相聚了不是,楼上我给你留着位置,你就不要再走了,没事我两个老哥们还可以喝喝茶,下下棋。”田宏盛虽然失望,但对于陈半仙的敬重依然没有少一分半点,毕竟陈半仙的能力没进反退都是为了田家。 摆了摆手,陈半仙说道:“留是没有必要留的,但是来都来了明天还是去看一看吧。” 田宏盛还准备劝两句,这时一个管家摸样的老人小跑进屋里,小声说道:“老爷,二公子回来了,还从香港带回来一个风水大师,好像是上次那个风水师介绍的。” 0018 香港韦家 这远道而来的风水大师却让田宏盛有些措手不及了,本以为那个香港人不会再来,因此才去请了陈半仙,现在把陈半仙费尽心思请来了,那个香港的风水师又不请自来了,这让他怎么处,陈半仙能来都是给他面子,现在又请了另一个风水师前来,这不是在质疑陈半仙的能力吗? 可能是感觉到了田宏盛的尴尬境地,陈半仙无所谓的笑了笑:“几十年前的我可是喜欢斗勇斗狠之辈,总感觉天下老子第一,但确实没有遇到过对手,还会矫情的生出一丝孤独感,但后来在隐归古合县后,却感觉这世界总不会这么简单,也好,既然从香港赶来,又敢称可以迁龙,那我也去见识见识。” 田宏盛脸上的黑线慢慢淡化,有些讨好般的问道:“陈兄,要不我亲自前去将他送回去吧,这世间在风水方面你都拿不准的事情,其他人又怎么可能办得到呢?” “什么话?”陈半仙心里确实没有什么不悦的感觉,虽然同行是冤家,但没有竞争对手,又如何能够提升自己呢。何况他这次的主要目的是让姜云凡见见世面,让他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也是好事。 田宏盛如释重负,只要陈半仙不生气就好,他回头给管家吩咐道:“让隐泉给他们安排一下吧,明天我们一道前往鹅岭,你要给他们说明,这次我们还请了别人。” 张管家跟着田宏盛整整几十年,对于怎么安排这些事情当然是娴熟无比,自然会把对方安抚的妥妥当当的。 当天夜里,陈半仙来到了姜云凡的房间,特意给他讲了一件事,关于风水师的事。 原来,在刚刚解放初期那会,一些有真才实学的风水相师还是很多的,但是至那次上山下乡,破除四旧后,风水相术被认定成了怪力乱神,因此也遭到了严重的破坏,一些有实力的风水先生无奈之下去了香港,亦或是国外。 只不过至改革开放以来,被传统思想统治了几千年的国人,再一次让这个比较吃香的行业兴旺起来,特别是沿海地带最为注重,也让风水师的身份从一文不值拔高到了一个新的高度,结交的也是一些社会名流亦或是大鳄富豪,毕竟越有权势越越有钱的人才越信风水。 不过可悲的是,太多都是一些沽名钓誉之辈,根本就没有什么真才实学。 “按照师傅的话说,那个可以迁龙的风水师也是个骗子?”听陈半仙说完,姜云凡问道。 陈半仙摇摇头:“现在不是下定论的时候,但是既然他是香港来的,而又被同行推崇,应该是有几分本事的了。刚刚不是跟你说了嘛,那些真正的高人都流落到了当时还是殖民地的香港,亦或是国外,要是这个人不是骗子,那么肯定就是个高手。” 姜云凡点点头:“师傅分析的真有道理……虽然一点用都没有。” ………… 第二天一早,姜云凡师徒两用过早餐后,与田宏盛一道上了一辆车,却没有见到香港来的那个风水师,这或许是田宏盛刻意安排的,目的只是为了减少两人见面时的尴尬。 在车上,田宏盛与陈半仙有说有笑,姜云凡听得无聊就沉沉睡了过去,这一睡就是整整一上午,他是被颠簸醒的,看向车外,现在他们的车正在一座大山的山底下,车底下是一条用石子铺的马路,车虽然是辆好车,但在这种路上行驶起来,怎么也是无法保持平稳的。 睡是无法再睡了,姜云凡索性将车窗打开,观赏起窗外的风景来。 清幽绿翠,群山叠起,或许是职业习惯,姜云凡无意中看见的是一处处风水宝地,看着那些隐藏着无数灵气的地方在车窗外渐行渐远,姜云凡的心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压着一般,沉闷,不舒服。 “要是哪天有空,一定得来这个地方住上一段时间。”姜云凡这样想着。 他其实一直很纠结一件事情,那就是收集灵气,他前段时间耗费心思在乡间田野收集的灵气其实少的可怜,怎么计算呢?他储藏灵气的地方就像是一个桶,而他这段时间收集的灵气总共加起来就像是洗澡后一根头发上残留的水珠,他真的很期待灵气将这个桶装满以后会是什么结果。 车停在了半山腰上的一幢工棚前,这里是那些修路工人住的,这段时间停工,因此这公棚里就没有人住,显得格外冷清。 “陈兄,中午就要委屈你在这里吃顿饭了。”田宏盛开了车门,笑着朝陈半仙说道。 “我在古合县的时候,天天都在担忧酒钱,现在白吃白喝还尽是好东西,我哪还有什么其他要求。”陈半仙打趣道。对于他在天桥底下算命这事他不但没有感到丢脸,而且还甚为得意的样子。 田宏盛爽朗的笑了笑,然后陪着陈半仙朝屋里走去。 知道今天有几个重要的人要来,田隐升提前就做了安排,这里早已经被打扫的干干净净,还特意请了两个厨师过来,毕竟这鹅岭山势险峻,根本就没有住人,要是来了再做安排,恐怕就的饿肚子了。 姜云凡随着姜云凡走进一间类似饭堂的地方,随后他警觉一道像是利剑一般的眼神从他身上扫过,这是一种感觉,场中有此感觉的只有两人,另外一个是陈半仙,师徒两不约而同的朝这道眼光看去,当然,陈半仙只是比划个样子。 那是一个年近七旬的老人,头发已经花白,留着一把山羊胡,穿着一套中山装,或许也感受到了陈半仙与姜云凡身上不凡亦或是别样的气息,老人站了起来,嘴角噙着笑,显的很有礼貌的朝陈半仙微微颔首,以示打了招呼,不过姜云凡可以明显的看得出,他那双明亮的眼神里,在看着陈半仙邋遢的穿着时,明显的露出了一丝轻蔑。 可能是昨晚田家的人给这位说起过陈半仙,因此才会有这种眼神。 陈半仙也许也感受到了这一声招呼,于是他颔首微微朝他一笑。 “不好意思韦老先生,陈老双眼失明……所以……”边上的田隐升连忙解释,但话说出一半,却不知道该怎么介绍了。 而当韦忠景听到这句话后,他显得有些单薄的身躯明显的一颤,再看陈半仙的眼神变得郑重起来。 “韦老先生?”不等田隐升介绍对方,陈半仙眯着眼像是想到了什么:“万壑千山中,韦家见真龙,是那个韦家吗?” 韦忠景一直拨弄那串佛珠的手指一下子停了下来,上前朝陈半仙微微鞠躬:“陈老先生真是见多识广,没想到已经被世人忘却多年的韦家您都能够知道,还不知陈兄师出何门?” 韦忠景嘴上这么说,心中却是高兴不已,毕竟当年的韦家可是有着寻龙点穴第一家之称,只不过在现代科学的来压制下,韦家已经淡淡的被人遗忘了,陈半仙能够一语中的,光是他这份博闻就已经能够证明他并非等闲之辈了。 陈半仙摇了摇头:“古合县二环路天桥底下。” “哈哈……” 陈半仙话出口,从韦忠景身后传来一声突兀的大笑。一个约莫三十岁的年轻人笑的眼泪都差点流了下来:“别说,这看起来还真像,哈哈……” 0019 一较高下 年轻人的眼睛,闪烁明亮,总是能够一眼看到利弊。 老年人的眼睛,浑浊暗淡,只能多花一些时间去仔细观察事物。 因此年轻人大多看到的都是表面,就像刚才发出笑声的那个瘦弱个年轻人,他第一眼看到的是陈半仙的衣着,第二眼看到的是姜云凡身上并不名贵的衣服牌子,所以他才会笑,他笑的是这种穿着的人怎么可能会有本事,他笑要是有本事的人又怎么可能穿这种衣服。 但是他没有看到边上那个一脸富贵,不管从形态亦或是言行举止上都能够体现高贵的老头子田宏盛都唯唯诺诺的站在陈半仙的身边,他更不会去想,这么大的一个家族,请来的人又怎么会是江湖骗子。 他的师父韦忠景看到的当然不可能这么肤浅,那些该看到的都看到了,但他没有训斥他的徒弟,也没有其他什么表示,因为他觉得,以他的实力教出来的徒弟有这个傲慢无礼的资本。 名师出高徒嘛! 韦忠景是名师,那陈半仙呢?他也是名师,他也有高徒。 “双颊泛黄,眼窝深陷,下巴微凸,笑声虽然大,却毫无底气,而且还带着一丝尖锐,这位兄台,女色虽好,但身体还是要紧呐,昨晚风流过度了吧?今天是不是感觉双肾有些酸,双脚有些软……其实这还不是关键。”姜云凡微笑看着刚才大笑,如今已经面如死灰的韦良亭,戏谑说道:“其实你这不是病,是命。” 韦良亭全身一抖,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姜云凡,而那双本就暗沉的眼睛,现在更是显得阴鸷起来,瘦小的跟个猴子似得韦良亭最烦也最恨别人提起他的身体。任何人的身体都是父母给的,有些健全,有些残缺,这无法避免,韦良亭的身体没有残缺,但他却不喜欢这具身体,因为太娇气了,太瘦弱了。 姜云凡在大庭广众之下提起他的短处,他当然不开心,他准备反驳,在姜云凡身上扫了一圈,准备以最恶毒的话语对姜云凡进行人生攻击。 不过姜云凡没有给他机会,只是顿了那一瞬之后,又立马说道:“身体有缺可以治,命中有缺那就无可奈何了,但是上天给你关了一扇门,却给你打开了一扇窗,你师傅应该是发现了你身体的异样,因此才收你为徒的吧?天生五阴命嘛,本就是学这一行最佳的材料。” 五阴命? 在场中的人无不感到有些困惑,毕竟这个词汇对他们来说过于生涩。而那一双双看着姜云凡的眼神也变得怪异起来,这孩子看来还真有几分本事,连话都未曾给别人说过,就已经算出别人的命运,而边上的陈半仙更是骄傲的扬起了脖子。 韦忠景低着头,静静的听着姜云凡的讲述,像在听故事一样的投入,不发言,不打断。 “不过兄台,作为同行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身体要紧呐。”姜云凡叹了一句:“你师傅既然知道你是五阴命,肯定就知道你每隔七年便会有一劫,而今年你恰巧二十八岁,正是劫数之中,但你不但不收敛,反倒是变本加厉的对于女色更加依赖,你这么折腾下去,你迟早会出事的。” 韦良亭的脸变的铁青,如剑一般的眼神瞪着姜云凡,一字一句的道:“算出我是五阴命,看来你小子还真有几分本事,但我堂堂韦家,岂会被这五阴命所困扰?” 姜云凡不急不躁:“命中有缺,岂能人为,别说你韦家,天下谁又能够化解?你以为你胸前挂的灵符就能够起到作用,这是一种自我安慰罢了,何况制作这张灵符的人手法并不娴熟。” “放屁。”韦良亭虽然年龄有二十八岁,但是在性格沉稳上还是差了姜云凡一半截。姜云凡说制作这张灵符的人手法不娴熟,那不就是直接说他师傅吗?这是他不能容忍的,毕竟他的命就是他师傅捡回来的,他小时身体过于羸弱,家人便把他遗弃了,后来才被韦忠景收为徒弟。 “我师傅纵横江湖几十年,又有谁敢否认过他寻龙点穴的手段。”韦良亭像是找到了话头,开始滔滔不绝起来:“不管是在香港还是澳门,不管你是商业大亨还是某社团老大,看到我师父无不尊称一声大师,纵然是掌管一方天地的政客对我师傅都得恭恭敬敬的,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竟然敢说我师傅制作的符箓不够娴熟,你这是想要自取其辱吗?” 两个年轻人的斗嘴,像是得到了两个名师的允可,当然其他人就更没有意见了,好比在看一场格外出彩的演出。 给予两个年轻人足够的舞台,让他们尽兴表演。 这韦良亭好歹也是相师一门,当然也能说会道,而且他说的也是事实。 毕竟风水相师在普通人眼里只是个闲置的职业,平时间并不能派上多大用场,他们总不会相信请了个相师,为他寻一处风水就能够飞黄腾达。 普通人破罐子破摔,本来就没有多少东西,也就没有失去的危机。但成功人士则不同,他有太多的东西,也过惯了夜夜笙歌的日子,所以他怕失去,因此对于虚无缥缈的风水相术就会产生一定的依赖,也许他自己都不怎么信,但他不得不在某些时候装装样子。 就好比那些平常间无所不用其极的奸商,为了一个心安而出巨资建寺修庙是一样的道理。 自然而然的,相师这个职业在上层圈子里反倒有着崇高的地位。 “我从来没有否认过尊师在寻龙点穴上的本事。”姜云凡向前走了一步,他这是跟韦良亭杠上了:“不过相术一门门道万千,光是相一门就有相面、相痣、相骨之分,又有手相,面相,骨相,各种不同的相术,谁敢说他样样精通?” 姜云凡语气略顿,继续说道:“刚才我说制作那张符咒的人手法不娴熟,也不是空口白话。你自己想想,你这一年的身体是否急剧下滑,昨晚你去风流还未有一夜,以现在你正当壮年的年纪,怎么会出现这么严重的后果?那张符箓能保你平时安然无恙,但在这劫数之年中却起不到多大作用。” “按照这位后生所说,难道你能够制作出更好的符箓?”姜总归还是老的辣,在韦良亭一个劲的要跟姜云凡争个高下的时候,边上一直安静听着的韦忠景却是一语中的,说到了事情的关键。 这句话的潜在意思就是,你能吹没用,来点实际的。 其实韦忠景这么说无形中就已经承认了他在符箓上边的造诣不高,但他也是没有办法,他家祖传绝学是寻龙点穴,对于面相亦或是符箓制作上,确实不怎么在行。 听到这句话姜云凡总归是露出了微笑,年轻人有几个不争强斗胜的? “我可能不行,但我师父肯定可以。”姜云凡回头看着一脸得意的陈半仙,将难事推到了他的身上。 陈半仙暗地里给姜云凡竖了个大拇指:“阴,有我的风范。” 说完,陈半仙上前一步:“都是后生,也都是同行,等我哪天有空了帮他制一张符箓保保平安也没啥,我这人呐,就一个缺点,心善!” “哼!”气不过的韦良亭冷哼一声:“你说制作出来的符箓厉害就厉害?” “这当然不行。”姜云凡重返舞台,用手捶了捶自己并不怎么宽阔的胸膛,微笑着说道:“看我,这身体是不是倍儿棒……” 场中有些人笑出了声,要是他这身体都倍儿棒的话,词典里就不应该有弱不禁风这个成语了。 韦良亭正准备出言讥讽,不料姜云凡抢先一步说道:“我也是五阴命。” 这句话出,全场震惊,就连韦忠景也是眉头一皱。 0020 观龙 这一战当然是以姜云凡完胜告终,不过输的虽然是韦良亭,但韦忠景依然觉得面子挂不住,但如他们这把年纪的人,肯定是不屑于逞口头之能的,要比就要比真材实料,要斗就要在风水相术上分出个高下。 韦忠景虽然心里不舒服,但在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因为他觉得这个面子要不了多长时间就可以挣回来。 善寻龙点穴者被称为地师,对于风水宝地的勘探绝对是强项,而迁龙,那更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人就可以办到的,而韦家最擅长的就是寻龙点穴,当然他就有很大的信心能够战胜陈半仙了。 中午在这里吃了饭,众人收拾行李,准备继续前行,田隐升曾不止一次来过这里,对这条路也算熟悉了,出发时,他特意安慰大家说路程已经不远了。 车继续颠簸着,当翻过一个比较陡的山坡后,姜云凡心想路途应该平坦了吧,要再这么抖下去,等会又得饿了。却不曾想,刚一过山头,呈现与眼前的景色不由得让人倏地明朗起来。 天蓝如青瓷,仰头望去,一座染满了墨绿的大山横卧眼前,身上批得颜色像某个爱好诗画的神仙刻意洒下的,充满了诗情画意。 车停了下来,前面已经没路了,上次修建轨道而临时修建的路被大水冲的面目全非,这些在城市里讲究平稳的高级轿车,在这种路况面前,只能望洋兴叹了。 所有人陆陆续续的下了车,田隐升专门跑过来给陈半仙道歉道:“陈老,我们还得步行一段时间,可能要辛苦一下您了。” 陈半仙摆摆手:“上半辈子都没有见过汽车的我,难道还会怕这点路程,只是那位香港来的同行朋友可能要人搀扶了。” 田隐升尴尬的笑了一声,说道:“他说了,在香港没有见过如此雄伟峥嵘的风景,想慢慢的走着看着。” 陈半仙点了点头:“那就走吧。” 一行人爬了十来分钟,前边说是看风景,实则一路上都拿着罗盘左看右测的韦忠景忽然招呼众人停了下来。 “这龙脉说的通俗易懂点其实就是连在一起的一片山脉,有些长达数十里,有些则短些,但是不管长短如何,走近了也看不出所以然来,因此要远观,我刚才测量了一下,这个地方乃是测龙脉的最佳地段,不知陈道友有何看法?”韦忠景将眼神递给陈半仙。只是称呼上有了变化,当然,他叫陈半仙道友也说得过去,玄学五术中,都是玄虚的东西,就像佛道两教一般,久而久之,玄学五术中的人便以道友相称了。 陈半仙虽然做的没有韦忠景那么到位,手上又没有罗盘,但是他有自己的一套寻龙点穴手段,对于韦忠景说的当然也是清楚的很,这一路走来也都在寻觅好的地段,正有所发现的时候,却不曾想被韦忠景提前发现了。 他不是一个心胸狭隘的人,这一刻也并没有感觉脸面上过不去,反倒对韦忠景感到佩服,看来堪称寻龙点穴第一家的韦家果然名不虚传呐 “韦道友说了就是。”陈半仙咧着嘴一笑,就地不偏不倚的坐在了一块石头上:“毕竟我眼瞎嘛。” 这陈半仙虽然心胸宽阔,嘴巴却从来不会认输,说些话来总归是让人听着不舒服,习惯了就好,与他才认识的人定然会产生误解。 韦忠景干笑一声,心中想了好一阵如何戏谑陈半仙的话被活生生的咽了下去。 “三年寻龙,十年点穴。”韦忠景感慨一声:“寻龙容易,点穴难,要不我跟陈道友分工合作?” 这不是挑衅嘛。 陈半仙何许人也,你敢跟他挑衅?这不是自讨没趣嘛。 他拿出一袋旱烟,点燃狠狠的吸了一口,有些为难的道:“这不是我的擅长,就劳烦韦道友了,要是需要打下手的地方,请吩咐,我一定鼎力配合。” 陈半仙这人精,他压根就不接招,这寻龙点穴不但是一门技术活,还是一门苦力活,特别是点穴那个环节,那是又耗神又费力,以韦家的能力,寻龙点穴本就在行,他陈半仙才不讨没趣呢。 韦忠景略有深意的看了陈半仙一眼,心中有些得意,你陈半仙自称半仙,在这么多人面前却不敢接招,实力虽然是有,但是却不能跟我相提并论了。 韦忠景也不是善茬,他刚刚故意口误,说在这里便可以寻龙,其实是错误的,寻龙过程繁杂,当然不会那么简单,随便找个地方,用眼睛看两眼就成,陈半仙怎么会听不出来,他只是没有点明罢了,以韦家的寻龙点穴的能力会出这种低级错误。 站在这个位置其实是观山,也就是观龙,龙脉有龙形,它或匍匐于地,或盘扎于山,但不管是以哪种方式呈现,都得有气势。 这个时候,韦忠景怎么会放弃表现的机会,他拿出一面罗盘,一面镜子。有了乾坤镜这种宝物在身,姜云凡对于法器之内的东西很感兴趣,老远看去,韦忠景拿出来的两样东西均为陈旧之物,颇有一股沧桑意味,一看就不是凡品。 如这种风水世家,手中怎么也会有一两样宝物的,不然也不会屹立风水界数百年而不倒了。 姜云凡悄悄的抚摸着贴身携带的乾坤镜,双眼如炬的盯着韦忠景的动作。 他先用罗盘在八大方为上走了一圈,然后在每一个方位上都放了一张符箓,然后走到正中间的位置盘腿坐下,正对前面鹅岭,双手握着八卦镜,闭上眼,嘴里开始默默的念叨起来,如寺庙和尚诵读的经文,听不清楚说的是什么。 这场面看起来就像是农村那些非专职人员跳大神的把戏,有些故弄玄虚的意味。 倏然! 一股携着阴冷之气的微风拂来,风不大,但在这艳阳高照的八月天气里,所有人都感觉身上冷飕飕的。 而姜云凡看到的不是这样,他看到的是八股像是线一般的灵气从八个方位同时涌向了韦忠景,当他将灵气全部吸收完以后,他身上泛起一丝金光。 这一点姜云凡凭借乾坤镜看的清清楚楚,就连边上田家所有人的凡胎肉眼也感觉一丝金光在韦忠景身上一闪而过,这时,所有人对于韦忠景的看法都有了质的改观,包括自负的陈半仙。 金光过后,只听“啪”的一声,刚才放的八张符箓全部燃烧起来,而姜云凡亲眼得见,在韦忠景的双眼之中两道如激光一般的金色光线射向了前边的鹅岭。 然后…… 不知道为什么,姜云凡也看到了,看到了眼前那震惊而又不可思议的一幕。 0021 两个奸老头 在那一丝金光射到了茫茫鹅岭山中去了后,就像是一滴牙膏滴进了布满油污的水面上,瞬间,油污便朝四周疯了一般的逃开了。而鹅岭周围也像是布满了一层肉眼看不见的油污,当那丝金光射入后,油污散开,露出了它的真面目…… 姜云凡看到的是一条隐藏与鹅岭山脉中长达数里的青龙,它雄伟矫健的身子就如构成鹅岭的骨架,它好像在此纹丝不动的沉睡了无数年,因此天上的灰尘将它一点点的淹没,又过了无数年之后,厚积的灰尘形成了土,最后变成了岩石,而那些有着顽抗生命力的植物种子被风吹到了它的身上,继而发芽,茁长成长。 它的身子,它高傲的头颅,它身上泛着光泽的鳞片,它如刀一般锋利的爪子,就那么显露无疑的呈现在他面前,而在这一刻看来,鹅岭山中的每一处凹凸似乎都是为了掩盖这条青龙庞大的身躯。 它高傲的仰着头,四爪呈腾飞状,张大的嘴巴像是在咆哮,在嘶吼,那双明亮中带着嚣张的双眼直愣愣的瞪着天空,似乎立马就要腾飞而去,又好像是被囚禁于此,对苍天生出了怨怼情绪。 “咳咳……” 忽然,青山归于青山,绿树归于绿树,之前呈现在眼前的那条青龙不见,看到的还是茫茫鹅岭,姜云凡醒过神来,心中竟生出一股失落的情绪,看向一边因为施法过度而咳嗽不停地韦忠景,不禁对他敬意丛生,这老头子也是个厉害角色呀。 韦忠景在韦良亭的搀扶下站了起来,脸色有些苍白,用手绢擦拭掉额角的汗水,坐在一块石头上后说道:“一般的寻龙手段复杂繁琐,刚才在我这个位置顶多能够观龙,不过我韦家自称寻龙点穴第一家,当不会这么麻烦,刚才我一番查探,龙脉已经寻到。” 在场的人除了韦忠景就只剩姜云凡看到了刚才的异象,其他人看到的山还是山,树还是树,压根没有什么龙,所以对于韦忠景的话自然是半信半疑。 也难怪风水相术这门神奇的学术被慢慢挤出历史舞台,就算是如韦忠景这种有大神通的高人,所测试出来的结果也只能口头跟平凡人讲述,一点也不直观,就更别提让人们笃信不疑了。 “这条龙充满愤慨,想来是你们之前做的事情确实触怒了它。”韦忠景看向鹅岭,继续说道:“如果在这种情况下我要强行迁龙的话,成功的几率不大。” 田宏盛眉头微皱,将眼神递给陈半仙。其实从头至尾他都没有看好过韦忠景,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了陈半仙的身上,因此韦忠景说他也许不行他也不急不躁,毕竟高手还没有出马。 陈半仙脸上没有表情,但没有表情的脸色是最让人捉摸不透的,田宏盛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知道他是否认同韦忠景的话,更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有龙脉,他只能就那么看着,带着期许的眼神看着陈半仙。 看着陈半仙的不止田宏盛,还有韦忠景,他的眼神不迷茫,也不期许,带着微笑,有些轻蔑。他刚才使得那招只有行内人才能够看得出门道,他可是使出了韦家绝学,要不然也不会真气耗尽而咳嗽了。就算在风水上有些造诣的高手,让他还未到山就寻龙那不是难,而是难如登天。 “韦道友,真乃高人呀。”大半天,陈半仙感慨一声,腆着笑脸连忙走到韦忠景身前,像下属见到领导一般的握着他的手说道:“一般的风水相师寻龙至少要花上三五天时间,而韦道友寻龙只花了一炷香的时间,而且还是就在山脚看的,这不是高人是什么?就这一点,我陈半仙就自认不如呀,陈某人佩服,佩服!” 说道激动处,陈半仙还使劲的晃了晃韦忠景的手 “你不是半仙嘛?”韦忠景心情大好,似是开玩笑般的说道:“我韦忠景却是怎么也不敢以半仙自居的。” 脸皮厚如陈半仙者,会害怕别人讥讽?他当然不怕:“哎对了韦道友,韦家是不是有秘术传男不传女的说法,并且男还必须姓韦?” 这忽如其来的一问,所有人都不知所以,这个问题与现在的场景有关联吗? 不过本来还一脸得意洋洋的韦忠景像是被陈半仙臭骂了一顿一样,脸色瞬间黯淡下来,并且眼神中略有怒意。 “你想说什么?”韦忠景只是一瞬的不理解之后就反应过来了,这瞎老头子真是个人精,刚才他主动来握手的目的不是真的服了,而是为了来摸他的骨。那么他问这句话就有出处了,因此语气就有些不善。 韦忠景这一辈子享尽了荣华富贵,也算是儿孙绕漆,但唯一的遗憾就是,他虽然有两个儿子,却全是孙女。而韦家的寻龙点穴之术又单单不能传女,所以事到如今,他一直都在纠结一个问题,是让这份秘术断送在他的手中呢,还是传个外人呢? 韦良亭虽然是个不错的选择,但他一天不务正业,只知道贪图享受,要是将秘术传给他韦忠景更不放心。 后来韦忠景想到了一个非常完美的解决方案,就是招一个孙女婿,然后将秘术传给他,但现在都讲究自由恋爱,人家要嫁的人未必就会有风水这方面的爱好。况且,就算他有这方面的爱好,也未必能够学的了风水相术,学风水都是讲究天赋的。 “我没有其他意思。”陈半仙眯着眼,一副奸诈的样子:“像你我这种要么风水世家,要么师承名门,都有一些老掉牙的规矩,我就是想知道在如今通达的社会中韦家是否还保留着这些陈旧的规矩。” 听到这句话,边上韦良亭的眼中闪过一丝的怨恨。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韦忠景不以为意的嗤笑一声:“在某些特定的情况下,老祖中的规矩也是可以改的,怎么,陈道友难道还一直守着那份规矩?” “当然不!”陈半仙连忙把姜云凡拉到身边,甚是得意的道:“二十年前我隐退之时,就一直在寻觅一个合适的徒弟,直到一个月前我才找到了这个称心如意的乖徒儿,天生五阴命,面容俊俏,人机灵,学东西又快,最最重要的是有孝心……” “哎呀!”陈半仙蔚然的叹了一句:“这孩子被我找着真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气,要是哪家闺女嫁给他,那也是三生有幸呐!” 这一串违心的夸赞把姜云凡说的全身都是鸡皮疙瘩,这陈半仙是哪根筋搭错了,像个媒婆说媒似得,竟捡着优点说了。 姜云凡哪知陈半仙的深思熟虑,韦忠景蹙着眉头将姜云凡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然后又联想到之前他的睿智,也不管他是不是揭过他短的了,心中竟然觉得这小子忽然间就不讨厌了。 “这小子倒还真是个人才。”韦忠景赞叹道。 “呵呵……”陈半仙爽朗的一笑,像是达到了什么目的一般:“韦道友过奖了,我观你骨骼匀称俊逸,家中不都是人中龙凤嘛。” “陈道友过奖了。”韦忠景也不知名的笑了起来:“还是你眼神如炬呀,这么好的小子都被你找着了。” “都别客气了,还是办正事要紧。”陈半仙一直前边的小路:“韦道友请。” “陈道友客气。”韦忠景扶着陈半仙:“就一起吧,从陈道友的话语中我就知道你是个耿直人,今儿个来到内地别的不多说,你这个朋友我是交定了。” “好好好!”陈半仙连说三声好:“今晚回去好好喝一杯。” 这两个老奸巨猾的老头儿也不知道是不是老糊涂了,刚才还剑拔弩张呢,这才过了多长时间呐,就好的跟亲兄弟似得,只剩边上满脸愕然的姜云凡在风中凌乱。 0022 迁龙 世界上有些事情还真是神奇,就像是电视里边演的那样,仇家都能相爱,又何况是积仇未深的韦忠景与陈半仙两人相处融洽呢? 这一点也是田家人想看到的,在两个高人的商量与共同努力下,迁龙应该就更有把握了吧。 龙以寻到,便是点穴了。 所谓穴,其实就是一个点,面积或许只有一两平米的地方,但他就像是一个人的脑袋,汽车的马达。这是龙脉享日月之清辉,得天地之精华,久而久之形成的磁场,它开始时是吸纳天地灵气,而在养到一个度的时候,就会释放灵气。 在古代,人们将那个点里的土壤称作龙砂。认证龙砂的过程有些繁琐,毕竟不是人人都像姜云凡那样能够看得到灵气,需要用特制的竹木做的结印册与土壤一起燃烧,如果真是龙砂,就会出现太极晕现象。 点穴不比寻龙,就算是以寻龙点穴成名风水界的韦家,也不能老远就能确定,需要一步一步的小心验证。 田家派了几个人在这深山密林里开道,姜云凡一干人等只能在后面缓缓跟着,而韦忠景担任着点穴的重任,便拿着罗盘走在了前边。 下午两点多钟的时候,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姜云凡忽然间感觉一股凉爽气息从东边的位置扑来,对于这种气息极为熟悉的他一下子停了下来,那是灵气的味道。 右手摸着乾坤镜,闭眼看向东边,却并没有得见灵气,看到的却是两颗屹立于山顶,高出周边树木很多的圆形树木,像两把撑开的绿色的伞,但姜云凡有一种直觉,刚才灵气朝他吹来的地方就是那两颗树的位置。 “怎么了?”陈半仙走在他身后,见他停下便询问道。 姜云凡摇了摇头:“没什么,我只是感觉来到这个地方很舒服,全身上下都舒服。” 经姜云凡提醒,其他人也察觉到了这种微妙的感觉,他们一路上虽然走得慢,但山路陡峭,在这种天气里,也是满身燥热的不行,但来到这个地方后,却感觉身上时不时的被一股威风吹拂着,但是奇怪的是,那只是一种感觉,却没有风。 走到姜云凡的位置,韦忠景拿着罗盘认真的看了起来,随后手上结了一个奇怪的手印,霎时间,一股金光隐现,捏着乾坤镜的姜云凡似乎看到一条金色的小龙咆哮着飞了出去,方向,东边。 就在姜云凡纠结是不是自己看错了的时候,韦忠景一直严肃的脸上露出一个得意的微笑,然后转身看向了东边,眼神迷离。 “韦大师,你这穴也寻到了?”这时姜云凡敢确定他刚才看到的不是幻觉,而是韦忠景所施法产生的效果,就像电影里加了特效的刀光剑影。 韦忠景擦拭了一下额头的汗水,想来刚才一番并不怎么大的动作消耗了他不少真气,他回头,脸上的笑容扩散,也不说话,就那么认真的像是肉贩打量牲口一般的将姜云凡看了个遍,在姜云凡都感到不自在的时候,他才拍了拍姜云凡的肩膀,略有深意的说道:“小机灵鬼,不错,与我那孙丫头还真有一拼。” 姜云凡愕然,这韦忠景看来跟陈半仙都一个德行,能扯。 “韦大师,刚才姜小兄弟说的是真的。”田隐升走到韦忠景身旁,语气中带着惊喜。 韦忠景点点头:“应该是没错了。” ……………… 韦忠景找对了方向,那么剩下的事情就简单多了,东边正是这鹅岭的断崖,就那么一块地,就算是一个地一个地的找也花不了多长时间,何况还有韦忠景这种点穴高手在此。 众人在几个身体强壮的大汉搀扶下走到悬崖边,山下风景一览无遗。姜云凡看向远处,虽然脚有些不争气的打颤,但视野忽然间这么开阔,心间真的生出一股一览众山小的壮阔味道,就像一只未曾出过井的青蛙,当它一跃出来,那它受到的绝不会是打击,而是视野与心胸的开阔。 在他观赏风景期间,韦忠景已经确定了龙穴的所在地点,让所有人都感到诧异的是,这座龙脉的龙穴不止一处,竟然有两处,经过韦忠景确认,果然不出姜云凡所料,正是那两颗格外出众的大树的位置,姜云凡仔细想了想,在韦忠景之前寻龙时,这两棵树正是那条青龙的眼睛。 用石灰将龙穴的位置标记出来,韦忠景难得的跟陈半仙商议该如何迁龙,他毫不忌讳的说,如果只是以他一人之力,恐怕无法完成这么巨大的任务,要是有陈半仙这种高手参与,几率自然要大得多。 两人达成了某种不可告人的协议,陈半仙自然就不会拒绝,在议论了一会后,两人达成了共识。 休息了一会,在下午四点多钟的时候,迁龙正式开始。 陈半仙拿出一叠符箓,吩咐着姜云凡将它们摆放在了两棵树左右前后各个方位,细看之下这竟然是一个乾坤八卦图。姜云凡好奇的将符箓查探了一下,惊奇的发现这些符箓拥有很多的灵气,而在他将这幅图摆完以后,发现灵气更多了。 陈半仙可能是为了保险起见,将乾坤镜也给借去了。 而韦忠景也没有闲着,他让韦良亭从他们随身背着的包裹中拿出一捧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燃烧后的灰烬,呈深褐色,飘着一股檀香,然后从两棵树中间的位置开始撒,一直不停的撒到了悬崖边上又转了回来,像是用这灰烬在鹅岭山头上摆了一个阵法。 做完准备工作,姜云凡与陈半仙退到了一边,与田家人一起当起了观赏者。 姜云凡虽然当了陈半仙一个来月的徒弟,却从来没有见过这个自称半仙的师父出过手,现在有了机会,当然不会放过。而田家人就更不用说了,他们打心底里就对陈半仙有种崇拜,时隔二十年再见他出手,自然是不容错过。 场中二人对望一眼,然后双双闭眼,手上都结了一个奇怪的手印,嘴里微微张合,开始念叨起经文来。 这时,没了乾坤镜的姜云凡发觉,周边的灵气开始变得躁动,就像是受到了什么牵引,在山头上乱窜。随着二人念叨的速度越快,灵气也在开始变得浓密起来,不说姜云凡,就算是边上的各人也是感觉身子被什么东西在轻轻的抚摸,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美妙之感。 “啪!” 一声脆响,场中二人同时一拍双掌,吼了一句:“龙起!” 就在这时,忽然间狂风大作,姜云凡似乎又看到在二人中间点的位置迸发出一道金光,而金光却如利箭一般的射向了他的眼睛,不偏不倚,正中眉心……也正是在那一刻,姜云凡的脑袋像是被射进一颗子弹,除了没有疼痛外,那种被重物击中的沉重与冲力他感受的清清楚楚,如果有人在空中俯瞰,就会发现姜云凡站的位置正是鹅岭山脉的正中间,如果下边真是一条龙的话,那姜云凡就站在了龙脊的位置,两只脚各站龙背左右。 “吼!” 正在众人看的专注时,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发出一声细微,但入耳却是那么强有力的嘶吼声,像雷,像放在桶里边的鞭炮,低沉,却富有穿透力。 “噗!” 吼声过后,陈半仙与韦忠景各自从嘴里喷出一口鲜血,他们醒了过来,风止…… 鹅岭从归平静,那声嘶吼像是没有出现过。 所有人的脸色都有些难看,韦忠景与陈半仙是因为受了伤流了血,而田家人是因为绝望,就刚刚的反应就可以得出,迁龙失败了。 韦良亭急忙上前扶住韦忠景,但同有徒弟的陈半仙却只能用手撑着地上,不让自己倒下去。 姜云凡没有上前去扶他,脸色也不难看,那声嘶吼更没有惊醒他,反倒像是靡靡之音迷住了他。 他的眼神平静,他的脸色如常,他的脚步缓缓前进,朝那两棵树的中间点走去。 没有人知道他要干什么,都觉得他的平常太过不寻常了,所以没人拦他。 当他走到两棵树的中间,也就是刚才迸出金光的那个点时,风又起了…… 0023 灵气洗涤 世界上有些事情还真是神奇,就像是电视里边演的那样,仇家都能相爱,又何况是积仇未深的韦忠景与陈半仙两人相处融洽呢? 但这风吹得有些邪门,它们不是朝着一个方向吹,而是八大方位都齐齐的朝姜云凡所在的方向吹,就像姜云凡所在的地方是一个漩涡,周边的空气是水,不停的涌入,被消化。 姜云凡站在漩涡的中间点,任由风吹在他的脸上,他的表情依然从容。 感受到场中异样,陈半仙与韦忠景都退了回来,这神奇而又诡异的一幕,就连他们都没有经历过,只能远远的看着,无能为力。 不知何时,姜云凡清醒过来,他闭上眼,因为他感觉到了身体的异样,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凉爽,那不是单纯的夏日里走进空调屋那种凉爽,而是一种沁人心脾的凉爽。他感觉,周边的风像一条条细线,透过他衣服的缝隙,然后钻进他的肉里,经过他的血脉,透过他的骨头…… 然后他看到了,闭眼应该看到的是一片昏沉的黑色,但是他闭着眼看到的不是黑色,而是漫天的金黄,那是一种带着亲切,富贵,神秘的颜色,他的身体被风洗涤着,他的精神世界就侵染在那片金黄中。 在金黄一片的世界里,一条青龙像沙画一般的慢慢浮现,像一个高明的画家在作画,先是粗略的线条,然后细腻的勾勒,最后再一点点的赋予神韵,等姜云凡看清楚那是一条龙的时候,它已经神采奕奕,瞪着玲珑双眼亲切的看着他,如久违的亲人相聚般的眼神。 这不是之前看到的那条隐藏在鹅岭山脉中的那条龙吗? 他想到这里的时候,那条青龙像调皮的孩子一样,在他身前腾飞起来,正当姜云凡意识中想要跟它交流的时候,它飞到姜云凡正对面,如一道利箭一般的撞进了姜云凡胸口的位置。 霎时。 狂风呼啸,大的看着姜云凡的所有人睁不开眼,地上的树叶与泥沙被风吹了起来,顿时鹅岭山头已是昏黄一片。 也就是在这时,没了乾坤镜的姜云凡忽然间感觉无数的灵气从四面八方开始涌向他,那灵气比之之前的风显得更加细腻,似针尖,一点点的从他的皮肤中渗透了进去。 他以前苦苦寻觅的灵气这时就像是一条条汇聚向海洋的江河,枯竭的丹田能够用肉眼得见灵气慢慢的涨了起来,深蓝碧翠。 而姜云凡看不到的是,之前他得见的布满鹅岭山脉的那条青龙,正从尾部的位置慢慢开始消失。 而围观的人们也明显的感觉到,他们身边之前让他们感受到舒服的东西在逐步的减少。 场中只有一个人从头至尾都没有遮眼,因为他瞎了眼,他一直看着姜云凡所在的位置,脸上的表情从不解到震撼,从震撼到严肃,陈半仙的身子在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激动。 十分钟左右的时间,姜云凡感觉他的丹田盛满了灵气,他没有来得及高兴,因为灵气还在涌入他的身体。 灵气溢出了丹田,然后流进了血脉里,又从血脉里流进了他身体各处,他明显的感觉到平时柔和的灵气变得霸道起来,如衣服上的污垢遇到了洗衣液,姜云凡食五谷杂粮的身体里本就有很多顽固的污垢,而灵气就像是拿着刀剑的卫兵,要将这些污垢赶出他的身体……一场厮杀在所难免。 姜云凡发觉他的身体不再受控制,他能够感觉到身体里两股不知名的力量发生了冲突,他却只能眼巴巴的感受着。随后,冲突愈演愈烈,而他的身体也开始颤抖起来,不是激动,而是疼痛。 对的,两股力量在他身体里打起架来,他如何不痛。 肌肤像是被什么东西切开,骨头像是被什么东西敲碎,就连内脏也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划出一道道口子,那些灵气肆意的在他的身体里乱窜,恣意的屠杀着他体内的污垢。 这种疼痛是一般人不能承受的,就算是姜云凡这种不一般的人也不能承受,在强忍住撑了十来分钟的时间后,他晕死过去。 风停了。 人们对望一秒,不约而同的朝倒在地上的姜云凡跑了过去,陈半仙一把将姜云凡搂在怀里,用手指搭在他的脉络上,还好,脉象平稳。 “什么味道,这么臭!” 韦良亭慢慢悠悠的走到姜云凡身边,一脸鄙夷的看着姜云凡。 经过韦良亭这么提醒,这才注意到,姜云凡本来干净的衣服现在已经布满了一层黑色的污垢,而且还有一股恶臭散出。 身份尊贵的田家人没有一点嫌弃的意思,因为他们本能的感觉姜云凡刚才的举动不是犯病,田宏盛蹲下身:“陈兄,孩子没事吧?” 陈半仙像是在沉思着什么,过了会才到:“身体没有大碍,我眼瞎,你们把这小子的衣服脱下来,看看他的身体与脸色。” 被脱掉上衣的姜云凡上身像是生下来就没有洗过澡,黑黢黢的一片,但又不是汗,而是一种粘稠的黑色的物质,用矿泉水将他胸口位置洗干净,看到他的肌肤时,无不面面相觑。 这肌肤该怎么形容呢? 白净,细腻……不,这都不能形容姜云凡的肌肤,好似刚刚从树上摘下来的荔枝去了皮,又在牛奶里泡了一会拿出来后的样子,晶莹剔透,真的是吹弹可破。 “这小子,皮肤比少女的还好呢?”田宏盛戏谑的说道。 陈半仙深吸口气,苍老的脸上显现出一股欣慰的表情:“各位,我徒儿得幸天垂,今天这事还望各位不要宣扬的好,我在这里谢过大家了。” 说罢就要低头行礼,田宏盛立马拉住他:“陈兄哪里话,你对田家我们心中有数,我们田家又怎么会辜负你呢? 边上的韦忠景伸手将姜云凡裸露的身子用自己的衣服盖上,笑着说道:“陈道友言重了,这小子比我预想中都还要有天分,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做出对他不利的事情,只是陈道友可不要忘了我们之前达成的默契。” 陈半仙一把将姜云凡抱在怀里,想护犊的母牛一般,皱着眉问:“什么默契,我跟你达成了什么默契?” 韦忠景眉头也是一皱,伸手就要去抢姜云凡,有些生气的说道:“你刚才不是给我暗示了吗,你忘了?” “哦!”陈半仙无所谓的道:“那事啊,孩子还小,等他再长大些再说吧。” 0024 男人的香味 初秋,偶尔会有那么一两天阳光和煦,时有微风吹拂,姜云凡就是在这样的天气醒来的。 睁开有些迷蒙的眼睛,看到的是从窗外投射进来的少许阳光,如地毯一般的铺洒在地上,从窗外看出去,是种满花花草草的后花园,再远处便是修有几座凉亭的山丘,在这温馨的傍晚,显得格外清晰。 姜云凡晕过去后做了一个梦,很怪异的梦。 在梦中他看到无数的飞禽走兽,有些是他见过的,有些是他在书上亦或是电视上看到过的,而有些是他从来没有听说过与见过的,那些野兽一一的呈现在他的面前,栩栩如生,像放电影一般的在他眼前一幕幕的闪过,最后他又看见了鹅岭那条青龙,它傲立于九天之上,脚下踩着祥云,似乎在给姜云凡述说着什么,但是他没有听清楚。 姜云凡想了阵,感觉头有些昏昏沉沉的,便撑着身子要起床,不过刚一动作,却发觉他四肢无力,头晕目眩的,猛然间想到那天在鹅岭发生怪事,姜云凡惊呼一声,急忙扯开被子,看着自己还完好无损的手脚,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外边有人听见了屋里的声音,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来者是个四五十岁的阿姨:“姜少爷,你醒了!” 姜云凡点点头,不解的问:“我这是在哪?这应该不是医院吧?” 阿姨笑了一声:“这是田家,姜少爷你在床上整整睡了七天七夜了呢?有医生来给你看过,说你身体好得很,一点生了病的迹象都没有。” “难怪起床都这么困难,原来是睡的时间太长了的原因。”想到这,姜云凡坐起身子道:“麻烦你了阿姨。”、 阿姨从衣柜中拿出一套崭新的衣服递给姜云凡道:“姜少爷,这是给你备好的衣服,量了尺寸做的,你看合不合身。我这就去给老爷他们通报一声,这几天他们可是天天都在关心着你呢,特别是你的师父,你没醒过来的期间,沉默寡言不说,连喝酒的兴致都没了。” 姜云凡点点头,心中却是欣慰不已,陈半仙虽然嘴巴上一直都没有关怀过他,但是他能够感受到作为师父对徒弟疼爱。看着阿姨出去,急忙将衣服换上,还没有走出房间,陈半仙与田宏盛就匆匆忙忙的走了进来。 “臭小子,我还以为你成植物人了呢。”陈半仙一进屋就嚷嚷了一句。 “好了好了。”田宏盛喜笑颜开道:“你不是天天都盼着他醒来嘛,怎么一见面就说这种话。” 陈半仙走到姜云凡身前,问道:“感受一下身子有什么变化没有。” “有!”姜云凡考都不考虑便答道。 陈半仙满脸期冀:“什么变化,说来听听?” “全身酸痛。”姜云凡翻了个白眼说道。这老头子看来真是糊涂了,谁在床上睡个七八天身子不酸痛,这还用问吗。 “我说的不是这个。”陈半仙没好气的道:“你仔细的感受下,不可能没有变化的。” 姜云凡想到他晕过去前发生的事情,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便盘腿坐下,闭上眼睛,嘴里默念《灵瞳决》第三篇中的灵气运行法门。 然后一丝奇异的感觉充斥全身,怎么说呢?就像是刚刚蒸了桑拿出来后的感觉,清爽,暖和。当他去感受灵气的时候,忽然间,从丹田的位置,一股莫名的力量如海浪般喷涌而出,之前还感觉酸软的四肢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一下子变得充沛有力起来,在这一刻,他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自信与底气,本来那副羸弱的身子骨像是得到了什么东西的加固,硬如钢铁。 这只是一种感觉,所以姜云凡自己都有些不大敢相信。他再次内观丹田,发现他丹田处馥郁的灵气已经装满,盈盈荡漾,碧波蔚蓝。 意识准备离开时,他猛然间发现了什么地方不对……是的,是有什么地方不对。 仔细一看,姜云凡盛满灵气的丹田就像是一口湖,而在湖的周边,有着数十条像是河流一般的细线从湖水中汲取着灵气,细心观看下,姜云凡才发现那是他的血脉与某些神经。 灵气养身? 这个词汇是他在《灵瞳决》中看到的,意思是说,修士在修行的过程中,会以种种办法得到不少的灵气,而这些灵气就汇聚在丹田之中,当丹田的灵气储存到一定数量之后,它就会滋养修士的身体,达到固本培元,强身健体的作用。而到了某个层次,身体更是强健如磐石,刀枪不入。 当时姜云凡将这段话当成了故事来看,现在得到验证不免感到不可思议。如果按照书上所说,就算不是刀枪不入,再怎么也是个高手了吧。 他睁开眼睛,对于自己身体的怪异之处,姜云凡还真不知道该怎么给陈半仙说,想了会,他含糊道:“师父,我的身体好像变得强壮了。” 陈半仙嘴角扯出一个微笑:“那就对了。”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像是有些享受一般的闻着屋中那股淡淡的不知名的味道:“你的身体被灵气洗涤后,体内的污渍被排空,又有灵气滋养,从理论上来讲,你现在已经是个高手了。” 姜云凡脸上一红,本来还准备瞒着陈半仙呢,没想到他竟然已经看出来了。 “闻闻屋子里的味道。”陈半仙提醒姜云凡道。 其实屋子里一直有一股特别的味道,只是姜云凡将他归结于是喷了什么香水,也就没有在意,现在听陈半仙提醒,不由得专注的闻了起来。 香味很淡,与其说是香味,不如将他称作成一种味道,一种闻起来让人心神安宁,神清气爽的味道。 “很怪。”姜云凡总结道:“味道很淡,淡的几乎不可闻,但又能够感觉得到,味道中没有一点花香,但是闻起来特别让人舒服,像从几里外飘过来的桂花香,清爽怡人。” 陈半仙“嘻嘻”笑着看着姜云凡:“小子,知道这味道来至哪里吗?” 听到此处,边上的田宏盛也不地道的笑了一声,这笑声让姜云凡感觉到了不安,随后抬起手在鼻尖嗅了嗅,惊恐万分的道:“这味道难道是我身上飘出来的。” 想到一个大男人身上清香四溢,姜云凡就感觉全身别扭。 田宏盛补了一句:“先别惊讶,照照镜子再说,别到时候晕过去了。” 姜云凡如今矫健的身子飞一般的从床上跃了起来,然后快速走到卫生间,安静片刻,随后里边发出一声整耳欲聋的尖叫。 0025 美女相约 原来韦忠景特意的等了姜云凡三天,但久久不见他醒来而香港那边又有很急的事情等着他回去主持,他就提前走了,不过他也算对姜云凡另眼相待,给他留了一样东西,让陈半仙转交给他,其中有一封信,信中留了韦家在香港的地址与电话,说姜云凡什么时候要是有空去香港,一定要去他家坐坐,信中透露着一股别样的怜惜之情,如长辈对小辈的谆谆教导,又像长辈对小辈的关怀。 信中还有一样东西,一个女孩的照片,和她的生辰八字。 那是个打扮时尚,面容乖巧美丽的不可言喻的女孩儿,天蓝色的连衣裙显得她的身材格外娇俏玲珑,如动漫中走出来的人物一般。女孩是韦忠景的孙女,比姜云凡小一岁,现在还在读书。 这就让姜云凡不知所云了,把孙女的照片留给我干嘛?要是让当他的孙女婿,看在这女孩这般美丽的份上肯定义不容辞,但也没必要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嘛。 陈半仙给他解释说原来在姜云凡昏睡的这些天,他与韦忠景达成了一个共识,要是某天姜云凡与他孙女见面了,双方都对上眼了,那么就让姜云凡当他韦家的上门女婿,不但有万贯家财,还有韦家寻龙点穴的秘诀。 算起来到是一点都不亏,但姜云凡总有些不大乐意:“你这就给我私定终身了,还记得我是怎么认识你的不?我有喜欢的女孩。何况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来这套。0” 陈半仙一脸的不在乎:“男人嘛,要想成就一番大事业,总得牺牲点什么的,何况韦家的寻龙点穴秘术那可不是用钱就可以估量的东西,这丫头又不丑,而且那天我还特地算了你们两的生辰八字,简直是绝配,要是你们能够喜结连理,那是你捡了个天大的便宜,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姜云凡也懒得跟陈半仙争论这遥不可及的事情,便问了那天以后发生的事情。 原来鹅岭的龙脉已经迁徙,而那条路也从新开始修建,出奇的是,现在打隧洞再也没有受到任何阻挠了。 将一切事情办妥,再田宏盛想尽办法将陈半仙师徒挽留了两天后,陈半仙还是坚持要回去,第三天上午,田家派车将他们送回了古合县。 ………… 回到古合县,陈半仙以累了为由会去休息了,而姜云凡直接去了火锅店,走到收银台的位置,姜家火锅竟然没有一个人认出这个穿着一身华丽衣服,面容虽未曾改变,但体质皮肤都有很大改变的小主人,看着埋头用计算器算账的姜离,姜云凡敲了敲收银台的桌面,姜离抬起头扫了一眼,朝他露出个职业性的微笑,道:“稍等,我这算完就给你结账。” 刚刚低下头的他忽然抬起头,看着眼前风度翩翩,面如冠玉的帅小伙子,难以置信的道:“你是我儿子?” “我是张蓄淑的儿子。”姜云凡没好气的道。 把计算器一扔,姜离站起身,上上下下的将姜云凡打量了一遍,啧啧称奇的道:“这市里的水土的确养人,你这才去几天呐,这改变的我这个亲身父亲都认不出来了。” 姜云凡走到收银台后边坐下,并没有接他父亲的话,毕竟那事说出来太过骇人听闻,就算说出来他们也不信,就干脆不说了。他扫了一眼店里坐着的寥寥几人,问道:“爸,这生意怎么这么差,这个时候不正是该吃中午饭的时候吗?” 本来还一脸惊异的姜离听到姜云凡的问话,脸上的表情便变得有些难看起来,叹了一口气说道:“有些人阴魂不散呗,工商局卫生局几乎每天都要来查一次,而且每次都是饭点的时候来,你说哪个顾客心里不犯嘀咕,刚开始还好些,这些天店里的生意又开始下降了,看来那个刘军胜还没有死心呐。” 听着姜离的话,姜云凡真有立马给田隐升打电话的冲动,但想想还是算了,这才回来就叫人家帮忙怎么也有些说不过去,何况就算是他出言阻止了,难免刘军胜这种人不想别的招,看来对这伙人不能再这么讲究了。 “爸,咱们脚正不拍鞋歪,由得他们去查。”姜云凡明亮的双眸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冷,继续说道:“但刘军胜这种败类是不能再让他逍遥自在了。” 姜离苦笑一声:“有这种想法的在古合县何止我们姜家,多了去了,他不还是活的好好的嘛。我说你小子可别犯浑啊,招惹这种人没有必要。” 姜云凡不想让他父亲担心便没有再提这件事情,跑去跟他母亲打了一声招呼,他的面容以及改变,也是让他母亲吃惊不已,但天下父母心,看到儿子身子强壮了,面庞变得更加秀气了,当然是高兴不已。 陪着家里人吃过中午饭,姜云凡正准备回去再研究研究《灵瞳决》。毕竟这一次市里之行让他收获不少,也知道《灵瞳决》记载的东西对他有很大用处,便准备好好静下心来潜心学习一段时间,不过还没有踏出店门,他的手机就响了。 拿起手机,竟然是那个美女律师打过来的,刚一接通,电话那头便传来一个酥软中带着妩媚的声音:“我说神棍先生,你不是说你要帮我把办公室的风水给改一下吗?怎么做出的承诺却不兑现呢,怎么,怕来了姐姐对你生出不轨之心呐?” 情窦才初开的姜云凡哪里能够跟这种成熟妩媚的女人玩心眼,隔着电话都感觉脸红了一下,怯怯的说道:“没忘,我去了一趟市里,今天刚刚回来,既然你都打电话过来了,那我马上来一趟吧。” “那感情好。”冷紫曦在电话那头“咯咯”的笑了两声,听得姜云凡全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你还别说,我这些天没有在办公室里呆着,身体的不适还真的好了,也不做噩梦了。” 姜云凡又一次给他简要的解释了一番风水方面对人体的伤害,便挂了电话,打了一个车便前往鼎信去了。 0026 皮四的手下 打了一个车直奔鼎信而去,到了门口还没有下车,姜云凡便看到几个熟悉的身影,那不是之前皮四的手下吗,怎么跑这里来了? 虽然姜云凡不混社会,但在学校也是听说过社会上相关的一些事情的,以前混社会讲究的是一个义字,而如今的混社会完全就是讲究一个钱,你要是有钱,社会大哥算啥,也不过是你随便就可以呼来唤去的狗腿子,而如今皮四进了医院,他的这群手下就失去了主心骨,当然不能就那么饿着,遇到个有点权势亦或是地位的人,再拜一次码头也不过是一顿饭的事情。当然,你让他们就这么改邪归正,那只是开玩笑罢了。 姜云凡下了车,那几个黄毛绿毛的混混也看到了他,其中一个朝他吹了一声口哨,慢慢的朝他走了过来。 “有事?”在姜云凡的身子骨有了那一次改变之后,不知怎地,就有了一种特别的自信,以前上学时看到流氓都躲着走的他,如今却是感觉一点惧意都没有了。 “也没啥事。”走过来是个染了一头绿白相间头发的青年,脸上有一道刀疤,他好像是这群小混混的头目。走路轻飘飘的,好像一阵风就能够把他吹走似得:“我们好像见过面吧,你家的火锅店还开着的吗?现在生意还好不,好长时间没来照顾生意了。” 姜云凡冷笑一声:“姜家火锅不欢迎你们。” “你他妈什么意思?”刀疤脸色一变,露出一股凶相,但在姜云凡看来,这面目就跟小孩子跟他瞪眼似得,没有丝毫威慑力。 “没什么别的意思。”姜云凡眼神中带着一股煞气,冷冷的回瞪着刀疤,身上无形中散发出一股凌厉的气势,一字一句的说道:“就是让你们别他妈再到姜家火锅闹事,是可忍孰不可忍,别到时候后悔。” 刀疤混迹“江湖”时间也不短了,当年在学校就是一霸,出了社会以后就没想过找什么工作,干脆跟着以前在学校里为非作歹的一群好友一起走入了歧途,还别说,这生活虽然提心吊胆了点,但待遇还真是意想不到的好。这些年混下来,加上手上有几个兄弟撑着,倒也还混出了一些小名堂,平时收收保护费,替别人打打架出出头,收入虽不是很高,但要求本来就不高的他也算是满足了。 后来跟了皮四就像是找到了保护伞,坏事做的也越来越多,胆子也就更大了,这些年来就没怕过谁,但就在刚刚,姜云凡身上散发的那一丝凌厉气息却让他忽然感觉有些心悸,反应过来不由得有些恼羞成怒,拳头捏的啪啪作响,寒声说道:“敢跟我这么说话,你是找死?” 这种人本来就没有什么理由可将,姜云凡也没打算跟他讲理,但也不会跟他们一样的没事就动手,摇头不屑道:“找死的不止是我吧。” 刀疤也是个狠角色,在姜云凡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右手冷不丁的就朝姜云凡脸上打来,边上的几个兄弟看到老大动手,也没有丢份,齐齐骂了一句,也朝着姜云凡这边冲了过来。 如果是以前的姜云凡,肯定会被吓得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但现在的他不会,因为他是个相师,更重要的是……他的身体在一个多礼拜前被灵气洗涤过,按照陈半仙的说法,就算他的身子不是刀枪不入,也算是个高手了。 虽然没有练过,也不懂什么招数,但就在刀疤的拳头带着呼啸声朝他打来的时候,他看到的却是另外一番神奇的景象。 慢! 如两三岁的小孩子挥动拳头那般的慢,如果这么慢的速度他都躲不开的话,那他今天就不敢当着这么一群流氓的面骂他们了。他身子微微朝边上一闪,就那么轻飘飘的躲过了刀疤的一拳,也就是在那间不容发之际,他体内灵气翻涌,只感觉全身所有的力道都涌进了他的右臂,然后他出拳,没有任何技巧可讲的打在了刀疤的腹部。 “砰!” 一声闷响,在一群流氓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的老大,那个平时间号称东门第一打手的刀疤就那么被姜云凡一拳轰出好几米开外,重重的摔在地上,双手捂着肚子,连抬头的力气都使不出来了。 剩下的几个人见状,也是被吓了一跳,本来还气势汹汹的他们也不敢贸然出手了,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 “愣着干什么,给我把他给废了。”刀疤仰起头,用尽全身力气喊道,只不过肚子疼得不行,吼的虽然有气势,声音却气若游丝。 姜云凡也没想到自己这一拳竟然有这么大的力道,只是在这个当口,也没有去深究这是怎么一回事的心思,他全神贯注的盯着前边的三个人,双手捏拳,警惕的看着他们的动作。 其中一个见势不对,吼了一句:“操家伙。”便朝着一辆车的后备箱跑去,剩下的两人一人掏出一把匕首就朝姜云凡冲了过去。 这就是街头常见的没有一点技术含量的流氓打斗,虽然他们都不是练家子,但胆子很大,行事不计后果,所以才会有这么多人怕他们。 姜云凡眉头一皱,刚才只是一个人,而且是赤手空拳,而眼前两人都带着武器,一副悍不畏死的样子,从来没有参加过这种打斗的他不免有些紧张,但好歹有灵气护身,他只是略微迟疑了一下,便提起一脚,精确的踢到了其中一个人腋下一寸的位置,这是人体中比较薄弱的一个穴位,别说用力一脚,就算是轻轻碰到一下都感觉有些疼。作为一个相师,对这个穴位当然是再了解不过了。 “啊!” 伴随着这一脚,右边的那个黄毛倒在地上惨叫不已。 姜云凡哪能给另外一个人机会,趁着他稍一愣神之际,又朝着另外那人的那个穴道踢了一脚。 只是一个照面,两个平时在别人面前称王称霸的混混此时已经躺在地上打起滚来。 姜云凡看向最后一个从后备箱拿出一把砍刀的混混,挑衅的说道:“你是选择自己躺下,还是我来帮你躺下。” 就在这时,一个全身一袭黑衣的中年人从鼎信的门口走了出来,看到地上躺着的几人,眉头一皱,一丝狠厉之气从脸上闪过,剩下的那个混混忙跑过去,如小孩告状般朝中年人说道:“金哥,这小子就是姜家的那个小子,他把当哥们给打了。” 听到姜家小子的时候,中年人脸上的狠厉更重一分,他微微侧头,将姜云凡上下打量了一番,语气中不带一丝感情的问:“你姓姜?” 姜云凡冷冷的看着他,没有说话。 “我正在找你。”被叫做金哥的人淡淡的说道。 姜云凡点点头:“有很多人找我。” “这个你认识吗?”金哥从手机中翻出一张照片,盯着姜云凡的眼睛问道。 姜云凡不以为意的看向手机屏幕,本来平淡的脸色忽然闪过一丝惊慌。 0027 让女人羡慕的男人 被称作金哥的人叫做三金,这肯定是他的外号,但是这个外号的名气在古合县那可真是一点都不比皮四小,三年前他参与一桩死了人的打架斗殴案,后来托了层层关系定了一个第七被告,但是好歹死了人,上面也不能像处理一般案件那样草草了事,便把他关进监狱三年。 三年的时间足够淡忘很多东西,但在古合县中,三金的名头却始终有人记得。 他在里边就知道他最好的拜把子皮四出了事,这刚刚一出来就开始调查起那件蹊跷的事情来。 他给姜云凡看到不是别的东西,正是皮四出车祸的车子,在车翻过来后的底盘上,有一样东西很刺眼,那是一张黄色的长纸条,上面像是用红色的毛笔在胡乱的画了一些什么。 别人当然不认得这是什么东西,但是对于姜云凡来说却是再熟悉不过,因为那张长纸条正是出自他之手。 那就是导致皮四出车祸的……聚煞符。 “你给我看车祸现场是在威胁我吗?”姜云凡当然不能承认,这事说小则小,说大则大,当然能糊弄就糊弄,毕竟不是铁证。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那个。”三金看着姜云凡的眼睛,似乎想要从里边看出他有没有撒谎:“我说的是贴在车底盘上的那样东西。” 三金当然不是相师,也不是道士,他之所以对这张符箓感兴趣,是因为他在里边结识的人三教九流中都有,也接触过本来是骗子却妄称相师的一类人,因此对于这种符箓还算是了解,虽然他不知道这是干什么用的,但是它紧紧的贴在皮四出车祸的车子上,就有些蹊跷了,这些天他从一些消息中得知姜云凡就是个相师,自然而然的就将嫌疑定在了姜云凡的身上,所以才由此一问。 “那是一张符箓。”姜云凡这个时候还说不认识那就是心里有鬼了,他笑着说道:“怎么,你找我就是想让我看这玩意?” 三金将手机收了回去:“我知道你跟着人学过一段时间的相师,而恰巧我把兄弟也是在给你姜家作对的时候出的车祸,又巧的是我把兄弟的车上有一张符箓,这种种迹象表明,你似乎与这件事情的关系不大简单。” 三金干脆将事情挑明了说。 姜云凡无所谓的点了点头:“你这样想我也没有办法,不过你们为非作歹多了,恨你们的人也不止我一个,皮四出事那是早晚的事情,没死就已经是大幸了。” 三金的嘴唇抖了抖,杀气四溢的盯着姜云凡:“别以为你练过两天就能够在古合县嚣张,我至少有一百种方法对付你。” 姜云凡摊摊手:“随你。” “皮四是我三金最好的兄弟,有人伤了他,肯定不能就这么了了,何况你姜家本就是我这次要整的目标,就把我把兄弟的事算你身上吧。”三金阴冷的笑了笑:“今天我不打算跟你计较,要玩我们就玩大的,到时候我们新账旧账一起算……” “记住到时候别跪着求我……”三金手一扬,在准备开车离去的时候补了一句:“因为就算你跪着求我也没有用,我不是个慈悲的人。” 看着扬长而去的三金众人,姜云凡的脸色暗了下来。被灵气洗涤了身子,算来他本不应该生出那种带着戾气的想法的,但在这一刻,他真的认为这群人的确该死,只是上天不长眼,却还是让他们如此的逍遥自在。 “其实我也不是一个慈悲的人。”姜云凡微笑着自语了一句,便上楼去了。 ………… 刚走进鼎信大厅,前台的小姑娘便认出了他,急忙迎出来:“哎呀,这不是姜大师吗?你可算来了,我家老板可是等了你好长时间了呢。” 只是楼上楼下,相差时间不过一分钟,却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氛围,想到那具极具魅力的身体,之前生出的不快便被姜云凡抛到九天云外去了,只不过毕竟是个雏儿,姜云凡心里想的与能够做的当然不会协调,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什么大师,只是略懂一二而已。” 或许是听到了姜云凡的声音,一个曼妙的身影伴随着踢踏踢踏的脚步声走到了姜云凡的面前,冷紫曦一脸嬉笑的看着他,忽然间眉头蹙了起来,带着一股极具诱人的体香朝姜云凡扑了过来,离他不到两公分的位置站定,然后她像大量一颗宝石一般的盯着他的脸庞,惊呼道:“快看这小子的皮肤。” 这办公室五六个人都是女的,对于皮肤这个敏感的词汇当然是相当感兴趣的,听到平日里都是一副庄严面庞的老板这声带着惊奇的叫声,一下子蜂拥过来,将姜云凡围的严严实实。 “哎呦喂。”那个前台小女生一脸的不可思议:“这是男人的脸吗?这皮肤也太好了吧,用的什么牌子的保养品呐。” 几个女人越看越羡慕,越看越来劲,其中有人干脆就用手去摸了,一边摸还一遍惊叹:“你们也摸摸,好滑呀,像刚刚敷了面膜似得。” 讲到这个女人都感兴趣的话题,就算是因为职业关系而一直严肃庄严的冷紫曦也露出一副小女人的心性,她伸出手特别享受的在姜云凡脸上摸来摸去,胸前那对像是要跃然而出的小白兔紧贴着姜云凡的胸口,啧啧叹道:“还真是,比我皮肤都好。” 姜云凡虽然很享受这种被包围在花丛中的感觉,但这大夏天的自己又是个雏儿,生怕到时候某些方面不听使唤而尴尬,弱弱的说了一句:“我是男人。” 刚才********放在姜云凡脸上,都差点忘了这个人存在的众女连忙与他保持了一定距离,冷紫曦假装理了理衣服以缓解尴尬。 “我那办公室的风水就劳烦你了。”说罢又看了看姜云凡的脸,总归还是没忍住,又多说了一句:“那天见你也没什么出众的地方呀,怎么几天不见就变成这么一副帅气模样了?难道是为了追姐姐特意去整了容?” 姜云凡哭笑不得,在这个女人面前,他总是感觉自己不能言会道,只能岔开话题道:“刚才是有个三金的人来找过你吗?” 提到这茬,冷紫曦终于恢复了她本色的一面,脸上闪过一丝厌烦的神色,说道:“说是来咨询法律方面的事情,实则是来探口风来了。” 姜云凡皱眉:“什么口风?” “我这里不是有两个案子是关于刘军胜的吗?”冷紫曦冷冷道:“别忘了,古合县的大小混混其实都是刘军胜的狗腿子。” 姜云凡忽然想起与冷紫曦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也是提到了刘军胜,眼神中射出一股寒芒:“他们太猖狂了。” “的确。”冷紫曦美颜的脸上被一层寒霜覆盖:“但也算是走到头了。” 0028 刘家的罪过 原来两个月前冷紫曦接了一个案子,这个案子的就与刘军胜有关,甚至与刘军胜的伯父,也就是古合县县公安局局长刘严申也有着说不明道不清的关系。在姜云凡上一次来的时候,冷紫曦就特别嘱咐过他,不能因为一些小事而打草惊蛇。 只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何况还是在古合县这种地方,刘军胜似乎察觉到了冷紫曦在暗中调查他,后来又知道她调查的是哪件事情,也是慌了神,这不就派人来探口风来了嘛。 “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在古合县称王称霸的刘家伯侄这么担心。”姜云凡有些不解的问:“难道事情很大?” “人命关天,你说大不大。”冷紫曦的语气变得低沉:“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都不敢相信这个世界竟然会这么黑暗。” 姜云凡皱眉,作为一个在红旗下长大的孩子,他同样不敢相信,在如今看似一片明朗的天空下,会有怎样的龌蹉事情发生。 “到底是什么事?”姜云凡有些焦急的问道。 姜云凡与冷紫曦现在在她临时的办公室里,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作为一个心思缜密的律师,冷紫曦竟然会对姜云凡说这些,可能是姜云凡第一次来时表现出的嫉恶如仇吧,亦或是他身上的味道。 对的,就是他身上的味道,从他进屋后,狭窄的空间中冷紫曦身上优质的香水味充斥在整个办公室,但是有一种味道纵然是她的香味再浓,也无法掩盖,那是姜云凡身上的味道,那股淡淡的但是能够压倒冷紫曦身上味道的味道。 冷紫曦不知道为什么,她在闻到这股味道的时候,竟然有种清新凝神的感觉,特别舒服,而对姜云凡她甚至生出一股想要靠近的冲动,当然不是为别的,只是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味道。 听到姜云凡的问话,冷紫曦连他的手下都没有告知多少的事情,竟然开口了:“在古合县东四十里路的地方有一个千河镇……这个地方就是刘家伯侄的的出生地。” 姜云凡没有打岔,静静的听着:“千河镇很穷,刘严申一开始只是那里的一个小小的警员,经过他数十年的铺垫终于走到了现在这个位置,无任何背景任何关系的情况下,能够发展到这一步,他也确实是个人才。该说一个小镇上能够出走出一个这样的人物该是一件好事的,只不过……” 冷紫曦苦笑一声:“只不过可惜了刘严申是个小人,彻头彻尾的小人,他在千河镇当派出所所长的时候就为非作歹,鱼肉百姓,人们却敢怒不敢言。 五年前……一条高速公路要经过千河镇,那时已是县公安局副局长的刘严申想方设法托关系将其中一截承包给了他的侄子。” 冷紫曦看了一眼姜云凡,怕他听不懂其中的关键,姜云凡摆摆手:“他的侄子刘军胜只不过是他的傀儡,想来这条路名义上是刘军胜承包的,但背后真正的大老板却是刘严申他自己。其实现在在古合县中,刘军胜敢这么嚣张,也不都是刘严申照着他吗,所以你说这个案子是关于刘军胜,其实你真正想要搞垮的人是刘严申,不然就算你把刘军胜绳之以法了,过不了多久,古合县中将会出现第二个刘军胜。” 冷紫曦欣赏的点点头:“你说的很对。修路需要大量的石子,刘军胜在他伯父的出谋划策下,找到了当地的一个石场老板,然后与他签订了让他供应石子的合同。那个老板乃是当时千河镇中的首富,当然他毕竟只是一个镇的首富,也没多大家底。” “一条路修通,整条路光是石子都用了不知多少车,也就是一大笔钱,刘严申是个聪明人,供应水泥的是县上的一个大老板,他当然不能在他头上动土,所以他将目标盯上了这个石场老板,整整半年,他没有付过一分钱给对方,他一直拖一直拖,就说等路修通了,款拨了他再付这笔费用。” 讲到这里,冷紫曦的语气似乎都冷了三分:“石场老板畏惧他的身份,只能将家里所有的积蓄拿出来发工资,维持石场的运作,他一直都相信刘军胜会把钱付给他,直到这条路通车……” 姜云凡已经猜到了结果,但还是有些困惑的地方:“他们不是签了合同了吗?石场老板可以告他呀。” 冷紫曦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石场老板还没有来得及去讨要石子的钱,他石场的工棚就着火了。” 沉默片刻,姜云凡问:“石场老板被烧死了?” 冷紫曦点了点头:“那是个晚上,就石场老板一个人在石场的工棚里,他那段时间天天都在为讨钱焦心,也就没有回去住,也幸好没有回去,不然他的家人不知道能不能幸免于难。” “合同也被烧了。”姜云凡似乎已经知道了结果。 “对的,合同以及所有的收据。”冷紫曦用左手揉了揉太阳穴:“警方的调查结果是,电线乱搭引发的火灾。石场那种地方,选址一般都很偏僻,而各种机器消耗柴油的量又很大,为了省事,一般工棚里都有备用的几桶柴油,并且不会规范的用电,所以电线的确很乱,警方得出这样的一个结果,完全合情合理。” 刘军胜是个什么人姜云凡很清楚,所以他一点都不会想这件事情就是自然火灾,但他没有说话,因为冷紫曦既然接了这个案子,不可能没有一点线索。 “欠款一共一百六十二万八千。”冷紫曦停顿了下:“这个数字在五年前又在这种地方,已经是一笔巨款了。刘军胜会主动偿还吗?要是会,那场火灾可能就不会发生了。后来没法,石场老板的家人找到了刘军胜,而刘军胜却给了他们一大堆收据,上面显示他已经七七八八的将全款给了石场老板。” “死无对证!”姜云凡总结道。 冷紫曦点头:“石场老板死了,那笔钱又拿不回来,欠了那么多工钱,石场老板的媳妇怎么受得了,没有过多长时间她自杀了,留下了一个只有十六岁的孩子。” “是那个孩子找的你吧?”姜云凡问。 冷紫曦点头:“是的,他找我就像个贼似得,他怕,怕刘家所有的人。” “真可怜。”姜云凡感叹道。 “的确,他过的很苦,十六岁便在县城里当建筑工人。”感性的冷紫曦讲到这里声音都有些哽咽了:“但这并不代表着刘家人会放过他,三年前,他的腿被人打断了。” 听着这个家破人亡的故事,姜云凡对刘军胜与刘严申已是恨之入骨,听到这里,他的骨头捏的啪啪作响,沉声问道:“这也与刘家有关?” 冷紫曦没有直接回答:“打断他腿的人叫做皮四。” 姜云凡猛地抬头,心中一股火气上涌,现在觉着他对皮四的惩罚似乎还是轻了一些。 “皮四赔了他两万块钱,只在里边呆了两年就出来了。”冷紫曦叹了一口气说道。 0029 祖坟冒青烟 但凡是有点良心的人,在听到这个故事后,无不血脉喷张,何况还是姜云凡这种年轻气盛的人,他恨不得现在就直接去一趟省城,然后找到田隐升,再然后让他彻查刘严申,他想要是上面有人要办刘严申的话,那肯定是可以查到很多让他永世不得翻身的证据的。 “我准备去一趟千河镇。”冷紫曦看着一脸阴沉的姜云凡,轻声说道:“再见一次石场老板的儿子,毕竟事情过去了五年,就算是我也真没有多大的把握能够帮得了他。但是我发誓,要是刘严申一日不被抓,我就一日不出古合县。” 冷紫曦其实是个法律学博士,她有一万个机会去担任比她现在赚钱的职务,但她没有,当她毕业以后便选择来到了四线城市,她想在这里得到实践与历练。她并不在乎钱,不然也不会只接那些费力不讨好的案子。 石场的事感染了她,让一个内心充满正义的女孩儿看到了社会的阴暗面,她或许微薄的力量不足以改变世界。但她相信,她只要用心去做了一件事情,至少可以改变一座城市,这是何等的荣耀与优越,她或许连这些都不在乎,她只在乎一样东西,她的良心,因此才会放下这样的豪言。 姜云凡对这个烟视媚行的女孩儿又多了一层看法,愣愣的看着她,这一刻,他觉得她真的好美。 “好了,快给我把办公室里的风水改一下,坐这里一点都不方便,毕竟好些文件都在我办公室呢,你上次嘱咐了我以后,我都不敢进去了。”冷紫曦这才发现姜云凡那双不怎么老实的眼睛,没有生气,反倒调笑他道:“要是想天天都这样看我,你可以放心大胆的追我嘛,诚心些,也许我还会答应哦。” 姜云凡尴尬的挠挠脑袋,赶忙岔开话题:“去你办公室吧。” 冷紫曦急忙前边带路,现在她觉得眼前的这个黄毛小子就跟个大师似得,对他信任的很。 姜云凡把门打开,上下扫了两眼,便发现这风水格局的问题并不是很大,只是这丫头完全按照自己的想法做事情,竟然把观赏鱼缸放到了吉位,花草盆栽什么的到处乱摆,在加上这鼎信律师事务所都是一群女人,导致阴阳紊乱,阴气太盛,阳气不足,久而久之就在这办公室形成了一团无法流通的阴气,冷紫曦天天呆在里边,当然会生出病来。 姜云凡又当风水师,又当搬运工,先将观赏鱼缸摆在了煞位,然后将花草盆栽摆放在它们该摆的位置,这一通劳作下来,也是累的满头大汗,整整花了一个多小时,才将风水格局给改变过来。 冷紫曦极为体贴的给姜云凡擦拭着额角的汗水,那温柔劲,别提有多么撩人了,姜云凡只能默念《灵瞳决》中的静心篇,不然还真不知道他能不能忍得住。 “真是奇了怪了。”冷紫曦撇着嘴,一只手环胸,一只手撑着下巴,像是遇到了什么难题似得,这一刻,他小女儿家的心性被完全暴露出来,姜云凡只看了两眼,便强迫着自己的眼神移开。 冷紫曦走到姜云凡身前,用鼻子闻着给姜云凡擦汗的手绢,满是不解的说道:“都说臭男人臭男人,你怎么一点都不臭啊?算起来我这手绢给你擦了汗水,应该是有股难闻的味道才对的呀,怎么我越闻越感觉好闻呢?” 其实这一点姜云凡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只知道他从鹅岭回来醒了以后就这样了,他想了想答道:“可能是你没有闻过男人的味道吧。” 姜云凡一老一实的说的,一点调戏的想法都没有。 只不过冷紫曦却不这么想,刚才还调戏姜云凡来着,这时竟然被姜云凡一句话说的满脸通红,小鹿乱撞,心想道:“这臭小子也不是个好东西。” 姜云凡在房间中走了两圈,或许是因为冷紫曦的美丽,他特意用灵力查看了一遍办公室的风水,发现在他的改造后,风水的煞气不但除了,还能够起到聚灵的作用,虽然还达不到聚灵阵的效果,但对于一个人呆的办公室来说,也算是足够了。 自从市里回来,姜云凡就发现了一件让他欣喜若狂的事情,现在就算是他不用乾坤镜,也可以观看到了灵气了,不过可惜的是,还不能吸纳灵气,但是他相信,如果还有像在鹅岭那般的奇遇的话,他一定能够不借助任何东西而吸纳灵气了。 不过奇遇总归是奇遇,要是没事就碰到那就不是奇遇了。 做完这一切,天已经逐渐黑了下来,冷紫曦坚持着要请姜云凡吃一顿饭,而姜云凡又害怕她没事就调戏自己,便想方设法的推迟,后来被逼的没有办法,便答应了下来,当然不是现在,而是改天,这改天到底是哪一天就不知道了。 姜云凡找了个借口就回去了,他没有打车,也谢绝了冷紫曦送他的好意,一个人独自行走在街上,看着路边或是喜笑颜开,或是愁眉苦脸,或是面无表情的人们,心中却想着那个瘸着一条腿的无辜少年,心绪难平。 鼎信开在县里最繁华的街道上,在县政府大楼广场的对面,看着霓虹灯照耀下的广场,姜云凡走了过去。 抬头看着威严肃穆的政府大楼,姜云凡嘴角一阵苦笑。就在这时,从政府大楼里走了几个人出来,走在最前边的那人半秃着头,穿着一身警服,行路时虎虎生风。身后几人紧紧的跟着,也是穿着警服的警察,年龄看起来都不小了,但官职显然没有走在前边的那个人大。 当姜云凡看着那个人时,心中莫名的泛起一股不舒服的感觉来,忽然间他的眼瞳一下子放大,终于发现了问题的出处。 走在最前边的那个秃子,那个面相威严的中年人,竟然与刘军胜在轮廓上有着几分相似。 刘严申。 姜云凡一下子想到这个名字。 这种人,姜云凡哪里有机会天天看到,连忙动用将灵气投进双眼,然后运用《灵瞳决》对他认真的查看了一番。 此人额头扁方,腮骨突出,脸上堆满肥肉,脸呈田字,果真是个富贵之人。 姜云凡当然不只是看这些,看这些也用不着动用灵气,他灵眼注视,一下子就看到了他想要看到的东西。 在刘严申额头的正中间,也就是印堂有着一道绿色荧光缭绕,火苗泛绿。 印堂有光缭绕,这是有祖辈护佑呀,但他父母三代都是农民,况且已经逝世,还怎么护佑他,猛地像是想到了什么,姜云凡自语道:“光中泛绿,那是祖坟冒青烟了呀。” 想到这,姜云凡恍然大悟,急忙朝着原路返回,喊住了正准备上车回家的冷紫曦。 0030 误会了 祖坟冒青烟这个词汇多用于平时间的玩笑,亦或是讽刺人的语句,但是这句话却是有出处的,以前多用于风水上。 青烟自然不难理解,就是一种气体,然而姜云凡很清楚,那所谓的青烟其实就是灵气,祖坟中有明显的灵气冒出,那肯定是块风水宝地,自然能够保佑子孙,刘严申从一个小小的警员走到今天的位置,看来除了他自身的原因,他祖上对他的保佑也是不可忽略的。 冷紫曦有些错愕的看着上气不接下气的姜云凡,娇柔的问道:“怎么,现在反悔想让姐姐请你吃饭了?” 姜云凡喘了两口气,自动过滤了冷紫曦的软绵话语,直接问道:“你不是要去千河镇吗?什么时候去。” 冷紫曦虽然喜欢逗姜云凡,可也不真是个搔首弄姿的女人,在看到他这么一副认真严肃的脸色后,哪里还有调笑的心思,看着周边人来人往,冷紫曦指着车门道:“车上说。” 两人坐到车上,冷紫曦问:“你问这个干嘛?这件事情你可千万不能张扬,最好是没有人知道更好,现在刘军胜只是猜测我在调查他跟他的伯父,但还没有完全确定,要是让他知道了,他肯定会百般阻挠的。就算不阻挠,他起了防备之心也对我们不利呀。” “这个我知道。”姜云凡哪里不知道这个道理:“我就想知道你什么时候去。” “过两天吧。”冷紫曦想了会:“我只是去看看石场老板的儿子,顺道看能不能得到一些可靠的证据,你怎么忽然关心起这事了?” “就明天吧。”姜云凡像个大男子主义一般的直接道:“明天我给你一道去。” 冷紫曦蹙眉:“你这唱的哪一出呀?” 姜云凡难得解释,总不能说他想去看看刘严申的祖坟吧,于是说道:“这事难得跟你解释,你明天去吗,去的话我给你一起。” 冷紫曦撇着嘴想了会:“看你这么急,姐姐就成全你,你住什么地方,我明天早上来接你。” 姜云凡没有拒绝,将家住地址告诉了他,然后就急匆匆的回去了。 ………… 回到家,他又将《灵瞳决》中的地气篇巩固了一遍,以免到时候出现差错。 今天在看了刘严申的面向后,作为一个风水相师,姜云凡不由得生出诸多感触,风水是一把双刃剑,用得好可以造福百姓,用的不好,可能就会被人骂的狗血淋头,他想到那天陈半仙跟他说的那句话,不能助纣为虐,看来是很有道理的。 刘严申的祖坟肯定不是随便找个地方埋得,而是请了风水相师花了大把时间找的。而这个风水相师就是一个没有职业道德的风水相师,你给他钱,你给他不容拒绝的好处,那么他将不会管要服务人的人品道德,所以才导致了刘严申这个丧尽天良的家伙能够官越做越大,坏事也越做越多。 而陈半仙当年免费服务田家,看重的就是田宏盛的人品道德,那么得利的不单是田宏盛一个人,而是他所管辖下的所有黎民百姓,这就是一个风水相师的能力,可怕的能力。 怀着心事,姜云凡在床上滚了好几圈才睡去,第二天天还未曾亮,他手机就疯狂的响了起来,拿过手机一看,是冷紫曦打的。 “喂,还在睡呢?”刚一接听,耳筒中就传来一个冷紫曦略带慵懒的生意:“要不要我上来给你更衣呀。” “我没想到你会这么早,我马上下来。”姜云凡非常享受而又害怕这种被一个漂亮姐姐调戏的感觉,他翻身起床,飞快的穿好衣服,简单的洗漱一下便下楼了,其实姜离夫妻也已经起床,毕竟做餐馆生意的,早上就是买菜的最佳时候。 姜离推着一个小推车,与姜云凡一道走进电梯,他有些诧异的看着姜云凡,心想这小子这一个多月的时间改变可真大,现在起床都不用喊了,而且还这么早。 “这么早去哪?”电梯的门一开,姜离总归是没忍住,还是开口问了。 “到处逛逛。”为了不让姜离担心,姜云凡总不能说准备去刨人家祖坟吧。 “你这段时间的确是懂事了不少,我们也懒得管你。”姜离用左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过相师虽然可以学,但你也不能忘了其他学科,别到时候大学都毕不了业。” 对于这些姜云凡倒还真没有担心,他现在只需用上少量灵气就可以做到过目不忘,所以对于学业那肯定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两人一晃走到了小区门口,姜云凡正准备给姜离挥手说声再见呢,一个身材婀娜多姿的女孩朝这边挥了挥手,如清晨出谷黄莺的声音般喊道:“小弟弟,在这里呢。” 姜离与姜云凡同时看向冷紫曦,她穿着一条淡蓝色的牛仔裤,将她高挑的双腿凸显的更加修长,上身穿着一件白色的休闲衬衫,衣摆很长的那种,她将两个衣摆系在了一起扎了个蝴蝶结。在这晨曦中,就像是摇曳在荷塘里的荷花,格外的纯净无暇。她也看着这边,当看到姜云凡边上那个中年大叔有些不知所云的看着她时,她才惊觉这应该就是姜云凡的父亲吧,想到这,再想到他刚才对姜云凡的称呼,脸刷的一下子就红了。 “这丫头谁呀?”姜离回过头,带着一丝暧昧的语气朝姜云凡问道。 姜云凡从姜离的眼神中看出他误会了,急忙解释道:“他是鼎信律师事务所的律师,我跟她就普通朋友的关系。” “是个律师呀。”姜离只听到了这两个字:“这个职业好,女孩肯定有学识,你妈就喜欢这样的。” 姜云凡无奈的说道:“爸,不是你想的那样。” 姜离给他挤了挤眼睛:“臭小子,跟你老子还藏着掖着,这大早上的就来门口找你我还看不懂?好了别解释了,你已经十八岁了,我又没怪你。” 姜云凡知道解释不通了,也懒得解释,跟姜离道了一声别,便朝着冷紫曦的车子走去。 两人上了车,冷紫曦在系安全带的时候问:“你跟你爸在聊什么呢?” “我爸说你大早上来找我,我两肯定不是简单的普通朋友关系。”姜云凡像是受了委屈般的说道。 冷紫曦哪能不懂,嘻嘻一笑:“那你爸肯定很高兴。” 大方如冷紫曦着,当然不会像姜云凡那般的扭扭捏捏。 “高兴什么?”姜云凡不解的问。 “他儿子能够找到一个这么漂亮而且又能干的女朋友,他能不高兴吗?”冷紫曦不忘继续调侃:“你爸的面我都见了,等我们回来去见见你妈,让他老人家也高兴高兴。” 姜云凡想了半天竟无言以对。 0031 受害者 在高速路上驱车差不多半个小时的时间,他们从古河镇下了道,然后开进了小镇。小镇不大,今天又不是赶集的时间,因此街上的行人不多,现在时间尚早,他们也没有找地方吃饭,而是在问了几个人以后,继续朝一个小村子开去。 农村的马路就没有高速公路那般的顺畅了,这千河镇四面环山,大多数村子都是建立在半山坡上,而他们要去的那个山村就在镇右边那座雄伟挺拔的大山上。冷紫曦这个女司机虽然技术还算不错,但总归是个女司机,车子开的跟个蜗牛似得,一点一点的挪动着,不到二十公里的路程,硬是开了一个多小时。 为了节约时间,冷紫曦干脆将车停在了村口,按照姜云凡的说法就是,步行或许还要快些。 现在正是秋收之际,因此村子里边显得很安静,偶尔有两三声狗吠传出。可能是听到了汽车的喇叭声,到有几个小孩子生于好奇跑到了村口。 冷紫曦可能知道今天要步行,便聪明的选择穿了一双休闲鞋,看着那群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去野了而搞得满身泥巴的孩子,她狡黠的一笑,从后备箱中拿出一袋糖,朝那群孩子摇了摇:“这是姐姐给你们的见面礼,都过来。” 农村的孩子憨厚单纯,但不傻,其中一个孩子摇了摇头:“我妈给我说了,不吃陌生人的东西。” 冷紫曦噗嗤一笑:“怕我是人贩子呀,你们看姐姐想人贩子吗?” 几个孩子天真的摇摇头,姜云凡在边上看着,嘴角露出一个会心的微笑,这女人还真是善良,要是一般城里的女孩,在见到这样脏兮兮的一群孩子后,应该都会避而远之吧。 “既然不像就过来。”冷紫曦把那包巧克力打开,周围的孩子还是经不住糖果的诱惑,将她围在了中间,然后她一个个的发放着巧克力。这一幕让姜云凡想到了一个场景,周星驰的《唐伯虎点秋香》中秋香出场的那一幕,只是乞丐换成了一群孩子,但中间围着的那个女孩,都是一样的美。 将巧克力分完,冷紫曦看着孩子们的笑脸,满脸的欣慰:“帮姐姐一个忙好不好?” 有了糖果的贿赂,孩子们当然愿意效劳了。 “帮姐姐看着车,别让人划了。”冷紫曦又问道:“你们知道刘琛前家住哪里吗?” 刘琛前就是那个瘸了腿的,被刘严申逼得走投无路的小伙子。 众小孩七嘴八舌的讲了一通,冷紫曦听得模糊,便直接请了一个小男孩带路。 村中时有狗出没,但有前边的小男孩开道,他们也没有受到什么阻隔,在村子里晃了两圈,终于停了下来,小男孩指着前边那幢矮小的土屋说道:“这就是刘琛前哥哥家,你们是来帮他的吗?” 姜云凡看向小男孩,有些不解,便问道:“为什么要帮他。” “我知道他很可怜的,但他是个好人,对我们可好了,每次去赶集都会给我们带点东西回来,千年他去了省城,还帮我们买玩具了呢。”提到刘琛前对他的好,小男孩一脸得意,但他又哪里知道他嘴里的好人,是一个如何可怜的孩子。 冷紫曦回头看了一眼面露愤愤之色的姜云凡:“进去再说吧。” 两人走进小院,院子不大,虽然全是由土构成的,但显得很干净。或许是听到外边有动静,一个瘦小个子的青年从门后探出来一个脑袋,当他看到来者是冷紫曦的时候,全身一颤,连忙走了出来:“冷律师你怎么来了。” 他瘸着腿,走起路来显得一晃一晃的,本该还在大学读书的年龄,看起来却已经三十出头了,身上穿着一件深蓝色的棉布衣服,像七十年代的打扮,或许是出于自卑,他不敢正眼看冷紫曦,站在边上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这是我朋友。”冷紫曦指了指姜云凡:“今天来的有些突然,所以便没有通知你。” “冷律师客气了。”刘琛前特意把他那双因为干农活而黑漆漆的手放在了身后,犹豫了会道:“冷律师进屋坐吧,我帮你们烧口水喝。” “不用了。”冷紫曦连忙答道。她当然不是嫌弃刘琛前什么,只是不想麻烦他。 刘琛前知道进了屋会让他更尴尬便也没有再劝了,其实他家早在几年前就在镇上买了一套房子,只不过那次事情出了以后,为了抵债,他就将那间房子卖了,这是他家的老房子,已经有很多年没有修葺,刘琛前无路可去,便在这里住了下来。 三人就坐在院子里,冷紫曦问了一些关于那件案子的问题,可惜的是当年的刘琛前还小,并不能提供什么有力的证据。 姜云凡忽然问道:“刘严申的老家也在这个村里吗?” 刘琛前用手指着另外一个山头:“他住那个村。” 姜云凡站起来看向刘琛前指的地方,那是一个独立的山头,在山下有一条小河沿着山麓缓缓流过,山上树木清脆,倒还真是一块风水宝地。只是这种宝地能够孕育出刘严申这种人渣,还真是上天不长眼。 “他家的祖坟你知道在哪里吗?”姜云凡没有任何掩饰的问。 刘琛前这些年受了太多的苦,对于陌生人更是有一种畏惧心理,当姜云凡问到这个问题,他有些为难的看向冷紫曦,毕竟祖坟这个词汇在农村是很忌讳的。 冷紫曦虽然不知道姜云凡要干什么,不过她知道姜云凡这么问一定有他的道理,便朝着刘琛前点了点头。 刘琛前得到了冷紫曦的示意才唯唯诺诺的说道:“他每年过年都要回来给他父母及祖宗上坟,而且还要放很多烟花鞭炮,年年如此,我就记下来了。” “那就好。”姜云凡面上露出一股寒霜:“你带我们去一趟。” 刘琛前一听吓了一大跳,连忙将头摇的跟拨浪鼓似得:“不行不行,要是到时候他知道我去他家祖坟了,肯定不会放过我的。” “我是风水师,你别怕。”姜云凡看着眼前那个被现实折磨的胆小怕事的年轻人,心中莫名的感觉有些发酸。 冷紫曦拉了拉姜云凡的衣袖,小声问:“这大白天的你去找人家祖坟干嘛?” 姜云凡将她拉出院子,解释道:“破他祖坟的风水。” 冷紫曦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就是刨人家祖坟呗,这太缺德了。” “因为风水你生了病,而刘严申因为风水而风生水起,我不是去刨他家祖坟,而是去破了他祖坟的风水,昨天我巧遇他,看他印堂有绿光萦绕,这是祖坟冒青烟的征兆。” 听到这平常间时常用来开玩笑的五个字,冷紫曦白了姜云凡一眼:“那能有用?” “或许有用,但总比现在毫无头绪强些吧,我们试试,最多五分钟就搞定了。”姜云凡当然不能放过这次机会,如果让他将刘严申祖坟的风水破掉,那刘严申这一辈子也别想再翻身了。 冷紫曦犹豫了会,最后还是妥协的点了点头。 0032 七星聚灵阵 姜云凡与冷紫曦在刘琛前的带领下,沿着一条羊肠小道朝对面那个山头走去,本来按照直线距离来看,最多也就半个小时的路程,而当他们真正踏上行程后才发现,这条道路并没有想象中的好走,弯来拐去的,时而上时而下,路又不平,还好姜云凡身子骨得到了灵气洗涤,因此走起来还算顺畅。 不过冷紫曦就没有那么好伺候了,走了还不到一半路程的时候,就已经是气喘吁吁,最后干脆坐到地上,怎么也不走了,她脱下鞋才发现,脚下起了好几个血泡。现在已经是下午一点多钟,天色却暗沉下来,像是要下雨的样子。 “刚才不是叫你别来嘛。”姜云凡有些心急:“要不你留在这里,等我办完事我就回来接你。” 冷紫曦左右看了看,这深山密林的让她一个人留在这里,她可没有那么大的勇气,撇着嘴想了想,忽然狡黠一笑:“要不你背我,我看你健步如飞,身体倍儿棒,背我肯定不是问题。” 这倒是个好法子,姜云凡自从被灵气洗涤过身子以后,各方面的体能都有了质的飞跃,就冷紫曦那模样顶多就一百斤,背着她肯定是绰绰有余,只是……只是这男女不是授受不亲的嘛。 似乎看出了姜云凡的想法,冷紫曦琼鼻一皱,发出一声冷哼:“怎么还怕姐姐占你便宜不是。” 姜云凡忸怩的一笑:“是。” “……” 姜云凡背着冷紫曦,双手托着她的大腿。上身两人都穿的薄如蝉翼,就那么紧紧的贴着。 姜云凡感受着背上那两团温玉,享受着从冷紫曦身体各处传入他身体的丝丝暖意,还是一个雏儿的他哪里能够受得了,急忙默念《灵瞳决》中的内容,以此来分散心中邪念。 冷紫曦闻着姜云凡身上那种不知名的味道,像个孩子孩子似得伏在他虽然单薄,却异常有安全感的脊背上,闭着眼,像个小媳妇般的抿着嘴偷笑着,在那一晃一摇极具规律的晃荡中,她竟沉沉睡去。 没了冷紫曦拖后腿,两人花了半个小时的时间到达了指定地点,刘琛前为了避嫌,特地找了一个隐蔽的路线。 刘严申家的祖坟在一片小山坳里,周边树木林立,倒还隐蔽,也不怕别人看见了。 姜云凡站在远处,运用乾坤镜查看了一遍这处坟场,发现这是一处极阴之地,周边的树木遮挡了本该投进这里的阳气,而这坟场呈凹状,泥土湿润,更是养阴的好地方,将坟埋在这里,不管在哪个位置,对后辈子孙都是有帮助的。 再看坟,姜云凡的眉头皱了起来。 坟一共有七座,从墓碑上看,最外边是他父母的,而里边便是他爷爷奶奶的,更里边就是他老祖宗了,这七座坟埋得并不对称,换一句话说就是,这七座坟埋得很乱,除了辈分按照规矩来以外,其他都像是儿戏一样的,乱摆乱放。 而正是如此,才让姜云凡皱起了眉头。 这么埋是有道理的,甚至应该是请了高明的风水相师看过的,因为这七座坟的位置刚刚构成了一个七星聚灵阵。 七星聚灵阵是姜云凡在《灵瞳决》上看到的,书上说,这种阵法需要长达数十年甚至上百年的时间来经营,因此用者不多,就像刘严申家,他们找一块极阴之地,然后按照指定位置一辈辈的把死去的人埋进去,当七星聚灵阵形成以后,那么后辈便会永世受用。 刘严申的曾祖也就是他爷爷的父亲还真是一名风水相师,只是在他父亲那辈就失传了,因为当时打倒牛鬼蛇神的口号实在吓人。 他的曾祖是一名很厉害的风水师,当年看重这块极阴之地以后,就有了在这里摆七星聚灵阵的打算,他将位置与方位制成了一张图,等他死去,这张图便流传下来。 当年刘严申父亲死得时候,他还在千河镇当警员,他父亲告诉他,等他死了一定要将他埋在某个地方,不能有丝毫差错,刘严申照做了。 他父亲晚死与他母亲,他一埋进去,七星聚灵阵便自动形成,那一年,刘严申发现他做任何事情都变得特别顺利,也是那一年,他顺利升上了派出所副所长,从此后,他平步青云,以他的文化与能力也顺顺利利的升到了现在县公安局局长的位置。 这七星聚灵阵不是一两天形成,当然想要破除它也不是那么的简单,不过作为一个合格的还非常厉害的设计师,姜云凡肯定有办法。 不管什么阵法,都有一个聚灵点,就像龙脉中的龙穴是一个道理,只要破除了那个点,那么这个阵法将会失去作用。 姜云凡一直没有用过罗盘,但并不大代表着他就不能寻穴点位,他的乾坤镜能够看到灵气,而灵气最旺之地,毫无疑问就是那个点了。 而现在他就算没有乾坤镜,只是眼睛就可以看到灵气,也就省去了更多事情。 灵眼一阵查看,只是两分钟的时间就找到了那个点的存在,姜云凡走到那个点的位置,感觉周围阴气阵阵,凉风飒飒,再看周边几座坟,心中一片明了,有这样的祖坟庇佑,刘严申要是再年轻点还真不知道能够走到哪一步。 他从怀里掏出七颗钉子,然后拿出一根线将它们连在一起,边上的冷紫曦与刘琛前不知道他葫芦里买的什么药,也不好多说,只能在边上看着。 姜云凡在那个点的位置化了一个圈,然后在圆圈里将七星聚灵阵的七个点各放上一颗钉子。 做完这一切,他退后两步,朝着各坟躬了躬身:“各位前辈,小辈姜云凡叨扰了,还望各位见谅。” 这只是礼貌的一种说法罢了,你破了别人上百年经营的阵法,谁也没有那么大度的就原谅你。 姜云凡身上灵气运转,他的身边,一阵阵微风浮动,他的嘴里开始快速的念叨起来,那是《灵瞳决》中记录的法决。 冷紫曦只感觉他身上的那股香味越来越浓,正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时,忽然间他身子向前,脚底下猛地泛出一道金光,只听一声极细的“砰”声发出,那七颗钉子被姜云凡踩进了地里三尺深的位置。 也就在这时,冷紫曦与刘琛前只感觉周边的风忽然间变得大了,而且很冷,很凉,在这八月份的天气里,也不由得冷的全身一颤。 0033 暴风雨来临 风起的刹那,冷紫曦与刘琛前似乎听到了无数厉鬼凄厉的嚎叫,在这本就是阴深深的一片坟地里,格外的让人感觉恐惧,刘琛前还好,毕竟从小在农村长大,哪天出门不遇见几座坟,久而久之就自动免疫了不少。 但冷紫曦就没有那么淡定了,作为一个在城市里长大的孩子,今天能够跟随他们来到这片坟地已经鼓了很大的勇气,只是在放佛听到有厉鬼的惨叫后,她那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崩断,尖叫了一声,就朝着姜云凡跑去,也不顾上什么矜持了,像个受了惊吓的孩子,一下子就撞进了姜云凡的怀里。 姜云凡刚才的动作虽然不是很大,但是却动用了太多的灵气,因此身体也有些不适,正当他准备找个地方休息的时候,冷紫曦却将他紧紧抱住了。 他忽然发现,女人在某些时候还真是包袱,就算是聪明能干如冷紫曦者也不例外。 “有鬼。”冷紫曦抬起苍白的脸庞,一双灵动的眼睛中饱含着泪水,像个孩子似得给姜云凡哭诉道:“我刚才看到了,它们就从我身边掠过的,而且它们还在叫,好可怕。” 初见冷紫曦露出这么胆小的一面,姜云凡不由得有些啼笑皆非,忍住自己的不适,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说道:“刚才发出声音的不是厉鬼,而是七星阵中一直积压的戾气,刚才我将它们放了出来,由于积压的太多,所以才会产生那么强烈的反应。” 冷紫曦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缩着脑袋朝左右看了看,心有余悸的道:“那你要做的事情做完了吗?要是做完了我们就走吧,这地方怪可怕的。” “那你也得让我能够走动才行呀。”姜云凡无奈的道。 冷紫曦这才发现她紧紧的贴在姜云凡的怀里,边上刘琛前看着他们咧着嘴傻笑着,本来姜云凡还以为她会立马走开,却没想到她含羞一笑,竟是贴的越来越紧了。 “我脚还疼,你得把我起的背回去。”这个时候的冷紫曦哪里有一丝半点缜密思维的律师的风范,完完全全就是个情窦初开的小女孩,亦或是初嫁人夫的小媳妇。 姜云凡无奈,只能再一次担当冷紫曦的“坐骑”。 ………… 回到刘家村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钟,姜云凡他们已经有一天没有吃饭,在刘琛前家里吃了两个红薯,便驾着车开始往县里的大路开去。 他们不得不这么匆匆的赶路,姜云凡不会开车,而女司机冷紫曦技术只能算一般,在城市里开开车还行,在这弯曲蜿蜒的乡间小路上,就完全是个生手了,只能想蜗牛一样的慢慢爬行。 两人回到县城时间倒还不是很晚,但饿了一天,总的好好吃一顿饭,冷紫曦这丫头也不知道是想捉弄姜云凡,还是真的别有用心,再三要求要去姜家火锅吃饭。想到早上她讲的要见见他的妈妈,姜云凡就有种不详的预感。 最后姜云凡犟不过她,只能妥协。 晚上八点多钟,正是姜家火锅生意最好也是最忙的时候,当冷紫曦将车停在姜家火锅门前时,姜云凡就发现他家火锅店的气氛不对,因为人太少了,要是在姜云凡未曾将姜家火锅的风水格局改变之前,这肯定是很正常的事情,但现在不可能这样,除非……除非又有人闹事。 姜云凡匆匆下了车,还没有到店里,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是昨天在鼎信律师事务所门口被他打的爬不起来的那个刀疤混混,而在靠门的那个餐桌旁,坐的是一脸平淡的三金,他优哉游哉的吃着火锅,边上几个年纪不大的小混混像保镖似得站在他左右,要是不知道的人,还真不知道三金是个什么大人物。 “你别进去。”姜云凡嘱咐了一句冷紫曦:“记住,要是等会我们发生冲突,你也不用报警,只是将画面录下来就行了。” 冷紫曦一听,顿时变了脸色,急忙劝道:“你要去干嘛,他们那么多人,好汉不吃眼前亏,我们暂时让他们再逍遥两天嘛。” 姜云凡朝着她笑了笑:“别担心,没事的。” 说完这话,姜云凡转身径直朝着他家的大门口走去,只是在转身后的瞬间,他本来略带微笑的脸庞也变得冷峻起来,这种笑容不应该出现在这种年纪的少年脸上,太深沉了,也太可怕了。 冷紫曦看着那个略微还显得单薄的背影,想到他刚才那带着笑容极有信心的话语,在联想到这段时间他不符合年龄的成熟与敢作敢为,她的嘴角,不由自主的扬起一个幅度,心中产生了一丝非常微妙的悸动感觉,随即想到自己身后那一摊子烂事,本来还心情良好的她,忽然又黯然神伤起来。 “做个平凡人真好。”冷紫曦看着马上就要走到店里的姜云凡,嘟着嘴,像是自言自语般的道:“可以快意恩仇,可以自由自在,甚至可以喜欢自己喜欢的人,没有年龄差距……更不会在乎所谓的门当户对。” 不自觉间冷紫曦竟然对那个刚刚才成年的大男孩竟然会产生这种微妙感觉,不由得脸上一红,轻轻啐了一口,脸不由得感觉火辣辣的。 姜云凡还没有走进火锅店,门口那天被他打的刀疤已经迎了上来:“你回来了,我们正找你了。” 看着挡在自己面前,哪个虽然脸有刀疤,但却毫无威慑力的小混混,姜云凡似是轻描淡写般的说道:“滚一边去,今天是三金来找我,我也在找三金,你没有给我说话的资格。” 刀疤想到当天被他打成那个样子,本来就对他怨念特深,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冷冷的瞪着姜云凡,咬牙切齿的说道:“想见到三爷,先过了我这一关再说。”他说完这话,打了一个响指,周边的十来个小弟全部围了过来,姜云凡这才发现,今天来火锅店的人少者有三十来个,看来今天他们是铁了心的要来闹事,要打起来,他还真没有把握全身而退。 他怕吗? 他不怕,因为他叫姜云凡。 “那我真不介意再一次把你们打趴在地上。”姜云凡面无表情的道:“就是不知道上次受了我教训以后,你的身手有没有长进。” 揭疮疤是任何一个人都无法接受的,何况还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小混混,刀疤咬着牙冷冷的从牙缝中吐出两个字:“找死。” 0034 以一敌十 一般找死这两字多用于强者对于弱者的蔑视,但并不代表着某些弱者在给自己壮胆时不会用到,刀疤就用了,用的很坦然,甚至用的没有丝毫愧疚之心。因为今天他有底气,靠门坐着悠闲吃着火锅的那个三金,之所以能够在古合县能够混到这种地步,当然不是运气,而是靠他一身的本事。 他与皮四不同,皮四是因为他的一股狠劲,与他聪明的头脑。但三金他有本事,学过散打,练过跆拳道,当他初步社会的时候,也如大多数孩子一样的茫然无助,但他比很多人都多一个优势,那就是会打。 他踏入社会的时候当了半年的保安,由于个性孤冷傲慢,因此混的是一点都不如意,然后他选择了高薪但是同样高风险的一个职业,打黑拳。 由于职业的特殊性,因此结识了一大群社会上的人,也是那个时候,他正式踏入黑道,他是靠打出名的,不服他的人他打,不认可他的人他打,与他做对的人他更是毫不留情的往死里打,几年的时间,他便在市里留下赫赫威名。 只是他会打,却不是一个会算计的人,本事虽然很大,却一直忽略了人情世故这四个字,因此后来他并没有在市里立得了足,反倒结了不少仇家。一个人再会打也只能打一个人亦或是几个人,却不能打倒一群人,有一次他被仇家寻到,被几十个人围攻,最终他凭着自身本事逃了出来,却受了重伤,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来到了古合县,然后他认识了对于人情世故最为擅长的皮四,一个出谋划策,一个冲锋陷阵,两个绝配统治了古合县的黑道霸业。 只是皮四很清楚,不管是古代的马匪,还是因为某些原因起兵造反的叛军,他们最好的去处还是被招安。当然,眼下的明朗社会不存在招安,但是他们可以背靠一颗大树,以保全自己在古合县的利益,最后变选择成了刘军胜的左膀右臂。 他们的选择是对的,有了刘军胜的帮助,他们在古合县成了名面上与暗地里的黑道老大,无人敢惹。 皮四是个无赖,三金才是真正可怕的流氓,他做事不会顾及任何后果,在他的世界里只有一个道理,那就是拳头。 他当然知道姜家的小老板是个会打的高手,所以他今天他才会亲自前来,来的目的当然不是皮四那样的为了想要在姜家火锅中得到多大的利益,他来只有一个单纯到有些傻的理由,他要来正名,为古合县黑道正名。 他要让古合县的人知道,不管你是谁,只要是惹了皮四三金两兄弟,都不会有好结果,姜云凡打了他的几个兄弟,不管谁在理,只要是动手打了他的兄弟,那就是姜云凡的错,你既然错了,那就得认错。 当然,他来这里的第二个重要原因是,他将皮四出车祸的真正原因都归结到了姜云凡身上。 姜云凡看着周边围着的众人,顺眼看了看坐在门口吃火锅的三金,淡淡的说了一句:“看来社会上的人也喜欢以多欺少呀。” “你说的很对。”刀疤冷笑一生,伸手挥了挥手,他手下的一群兄弟慢慢的朝姜云凡逼了过来,却没有立即动手,反倒像是猫捉到老鼠一般的,先要慢慢的玩弄一番。 “你们想干嘛?”这时,只听一声大吼从厨房的位置传了过来,姜离手提菜刀,指着刀疤气势汹汹的道。姜离其实一直在观察着这边的情况,虽然他平时显得有些懦弱,但总归是个男人,当有人要欺负他的儿子时,那份血性被逼出来。 不等刀疤说话,只见一个手下趁着姜离不注意的情况下,一个啤酒瓶就砸在了他的脑袋上。砰的一声,姜离脑袋一股鲜血直冒,然后晕了过去。 姜云凡一直平静的心态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心中燃起了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愤怒火苗,面目微显稚嫩的他忽然间变得狰狞可怕。 “你找死。” 这是姜云凡说的,对那个用啤酒瓶砸他父亲脑袋的那个混混说的。一样的三个字,从不同的人嘴里说出来却有着截然不同的效果,刀疤说给姜云凡听,对他不会有一点压力,而姜云凡这声从肺腑里发出的嘶吼入了那个砸他父亲脑袋的混混耳朵里,却像是黑白无常索命的无情话语,让他全身一颤,差点跪倒在地。 姜云凡的吼声还未曾在姜家火锅店里完全消失,只见他的身上像是被火点燃,带着一道残影便朝着那个人飞奔过去,其速度之快,让人眼花缭乱,姜云凡本来不应该有这种速度的,但是由于他父亲受伤让他无比的愤怒,而这愤怒激发出了他惊人的潜能。 刀疤的那群兄弟也被姜云凡的声势震住了,只是仗着自己人多,又有高手三金在,当然不会就这么怕了姜云凡,剩下的几人抄板凳的抄板凳,拿啤酒瓶的拿啤酒瓶,嘶吼着砸向姜云凡。 这时眼里只有仇恨的姜云凡哪里还在乎扔过来的这些东西对他照成的疼痛,只是一眨眼,他已经来到了那个人混混的面前,没有犹豫,也没有任何思考,他用出了他这十八年来最大的力气与拳头上,然后狠狠的打在了他的胸口上。 “砰!” 那人被姜云凡一拳打中,身子像是一片受到龙卷风席卷的秋叶,狠狠的朝后跌了去,再然后狠狠的撞上了墙壁,只听几声咔嚓之声,那人的身上也不知道有多少骨头是好的了。 不等姜云凡扶起姜离,剩下的混混已经涌向了他。 这时他的眼睛血红,抄起一根板凳,像一头发了疯的牛一般冲进了人群,毫无打斗技巧的他身上也不知道挨了多少下,那种撕心的疼痛并未让他停下脚步,他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挥动手中的板凳,让对方倒下更多的人。 那种完全不顾及自己身体,而像是亡命之徒拼命般的厮杀也让那群混混感觉到一阵阵心悸,只是他们人多,而又掌握着绝对的主动权,当然不会就此停手,对姜云凡下手毫无怜悯之心。 姜云凡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撕裂的七零八碎,身上一道道淤青像是被大火侵袭过的树林,触目惊心。 但他依然没有停手,依然没有畏惧,手中的板凳依然挥动着……只是力道已经越来越弱,对这群混混造成的伤害也越来越低。 就在姜云凡自己都觉得快撑不下去时,在姜家火锅的大门口,一个雄厚的声音愤怒的响起:“敢动我陈半仙的徒弟,找死。” 众人不约而同的朝声音来处看去,只见一个穿着一身蓝色布衣,头发苍白,手提拐棍的糟老头子矗立在门口……霸气测漏! 0035 打屁股 找死这个词汇今天已是第三次被三个不同的人用到,三个人,表达的意思都是一样的,但在别人听来却有不同的感觉。 刀疤是说给姜云凡听得,但姜云凡没有感觉任何一点点畏惧。 姜云凡是说给那个打他父亲的人听得,吓得他差点尿裤子。 而当所有人看向最后说这两字的人时,有几个人竟然笑了出来,他穿着一身蓝色布衣,头发苍白,手提拐棍矗立在门口,不是别人,正是姜云凡瞎了眼的师父,那个在天桥底下替人算了十几年命的陈半仙。 是的,以他现在这个样子,不管是从哪方面看,都说不出这两个字的效果,但他说了,说的比刀疤都还要坦然。 姜云凡体内翻江倒海,有些艰难的回头,当发现把他挡下来的那个人是陈半仙后,脸色突变:“师父,快走,这群人可不讲道理。” 他的父亲刚刚才倒下,他可不希望自己的师父也受到伤害。 “讲道理?”:陈半仙淡然说道:“今天我来,可不是跟他们讲道理来的,他们这么不懂事,我就好好的教育教育他们。” 陈半仙其实早就来了,正当他准备进来帮忙时,被冷紫曦拦住了,说里面危险,无论如何都不让他进来,后来被缠得没办法,便说他是姜云凡师父,他的功夫都是他教的,他进去是帮姜云凡来着,冷紫曦这才放了他。只是他还没有来得及出手,他的徒弟就被人给踢出来了。 “怎么,找不到帮手把一个瞎子也请来了。”刀疤这一次聪明的没有选择冲在前面,因此没有受伤,开口揶揄道。 “十几年没动手打人了,手正痒痒,你们既然不长眼,那我只好过过手瘾了。”陈半仙咧着嘴笑着,一点都没有因为对方人多势众而有所畏惧。而他说的话更是自大,竟然没说跟他们打架,而是直接用的打人,这让在黑道中赫赫威名的三金如何放得下脸面。 只是其他人看不出来,三金却是看出来了,这个瞎老头不简单,单从他刚才毫不费力接住朝后退去的姜云凡就可见一斑。 三金上前一步:“既然你老人家有雅兴,那我们就玩玩。” “丫头。”陈半仙朝冷紫曦挥挥手:“把我的宝贝徒儿扶住。” 冷紫曦刚才在外边吓得眼泪像决了堤的水坝般往下掉,却没有任何一点办法。现在见姜云凡有了帮手,也安心不少,急忙上前扶住姜云凡。 姜云凡身上痛的连说话都有些费力,却死死的拽住陈半仙不让他去:“师父,那个三金身手很好,您都一把年纪了,就别动手动脚的了,伤到了不好。” 陈半仙拍了拍姜云凡的肩膀:“有些事情等会完了事我再给你讲,今天你好好看看一个练家子正确的打架手法,别跟个牛似得只会使蛮力。” 姜云凡还准备劝,只感觉身前卷起一道风,陈半仙就已经冲到了大门口的位置。 他虽然瞎了眼睛,却像是看得到任何东西,手中的拐棍被他握在手上,像剑一般的直指三金而去。 三金没有立马迎战,作为一个流氓,他知道有些时候没有必要讲所谓的江湖规矩,他身子朝后退了几步,剩下的所有人将他挡在了里边,他想看看陈半仙到底几斤几两,好等会动手时有更大的胜算。 刚才跟姜云凡动手的时候,那群流氓似乎打出了自信,这时照样的抄着家伙,把陈半仙围在了中间,没有任何规矩与规则的朝陈半仙动起手来,下手之狠,完全没有顾忌陈半仙是一个老头子。 姜云凡紧张的大气都不敢喘,紧紧的盯着陈半仙,只要他稍露败像,那么就算是身上再痛,他还是会再次出手的。 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姜云凡想过很多的后果,却怎么也没有想到陈半仙冲进去是这样一幅让他难以置信的画面。 陈半仙手中的拐棍被他轮动的呼呼作响,像一条蛇,就算以姜云凡的眼神,也只能看到满天棍影,他就像是武侠小说中描述的武侠高手一样,身子忽左忽右,时而跳起,时而蹲下,看似有些滑稽,其作用却显而易见。 那些不管是流氓扔过来的啤酒瓶,还是打向他的板凳,没有一下落到他的身上。而他手中的拐棍却不同了,但凡是落到一个地方,肯定就会有一个流氓惨叫一声,然后滚倒在地,捂着被打的地方痛的龇牙咧嘴。 姜云凡看得出,陈半仙用他的拐棍打在别人身上时,虽然看似力道不大,却蕴含了道家刚柔并济的真谛,力道都在棍尖,打在人的身上怎么会不痛,何况他打的地方都像是做了详细预算,没有一处不是三十六死穴中的穴位。 人体周身约有52个单穴,300个双穴、50个经外奇穴,共720个穴位。有108个要害穴,其中有72个穴一般点击不至于致命,其余36个穴是致命穴,俗称‘死穴‘。死穴又分软麻、昏眩、轻和重四穴,各种皆有九个穴。合起来为36个致命穴。 这三十六个穴道都是可以致人死亡的,但陈半仙对于力道的控制绝对是熟练无比。不轻,轻了这些人还有战斗力,也达不到教训的效果。不重,重了要致人死亡,他虽然是个糟老头,命已经不值钱,就算是一命换一命也合算,但总归做不出杀人如麻的事情。 所以他将力道控制在致人死亡以下半点的位置,那样打起来是最痛的,就这些被打趴下的人,少则也要在床上躺上好几天。 姜云凡看的目瞪口呆,他真的是个瞎子吗? 三十秒,只有三十秒,本来叫嚣的一群混混这时全部倒在了地上打着滚,这一幕还真有些壮观。 陈半仙用拐杖点了几下地面,对着身后的姜云凡说道:“看到了没,这才是一个练家子该用的手法,而不是像你一样的,伤人一千,自损八百。打架不能只使用蛮劲,要智取。你要记住了,下次跟人打架的时候,千万不能再向刚才你那样了,不合算。” 对于所谓的高手三金,陈半仙直接忽略了,而是一本正经的教育起徒弟来,这一刻,还真有为人师的味道。 姜云凡连忙点点头,只是他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万万没想到,那个以前一脸嘻嘻哈哈,没有一点正经的师父竟然这么能打。 “你叫三金?”陈半仙回过头,朝三金努努嘴,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似乎完全就没有将三金当做对手。 在看到陈半仙的身手以后,三金已经确认他不是陈半仙的对手了,当然,这只局限于身手上,却不是一点胜算都没有。他是谁,他可是一个拼了几十年命的黑道老大,这陈半仙再厉害,也只是打架有经验,应该不会跟他拼命的,所以他想赌一把,跟陈半仙拼命,也许还有一丝胜算。 “对的。”三金匀称的呼吸着,尽量的恢复体力。 “听说过你。”陈半仙一脸鄙夷的道:“其实我早就想教育教育你了,但你也识好歹,从来没有来天桥下找过我们麻烦,我也就没有机会与借口,但今天你太过分了,竟然来欺负我的徒弟,既然这样,我这糟老头子也替古合县的黎明百姓们好好的教育教育你,也让你知道被人欺负的滋味。” “是吗?”被一个人用这种口吻教育着,已经有十几年没有受过气的三金怎么可能忍得住:“今天我看是我被你教育,还是我把你这把老骨头给拆了。” 说罢,他也不再废话,手中一把匕首闪现,吼了一声就朝着陈半仙冲了过去,气势如虹,像个亡命之徒。 陈半仙会被吓到的吗? 他手中拐棍一提,在三金即将到达他位置一米处,身子一摆,扬起拐棍就朝三金的屁股上打去……对的,这一次,他没有打三金的死穴,而是朝他的屁股打去。像家长教育不听话的孩子。 看着这一幕,姜云凡的眉头皱了起来,这老头子做事向来不按常理,也不知道他这是要唱哪一出。 “啪!” 只听一声清脆的,听在耳朵中自己的都感觉疼的声音发出,陈半仙的拐棍生生的落到了三金的屁股上。 这一次,他用的力道发生了变化,不像刚才那样只将力道放在一个点,而是将力道充斥在整根棍子上,这样打起人来,那是钻心的痛。不过他打的是三金的屁股,手中的拐棍又不是很粗,就算他用再大的力道,也不会将三金打残废,只是让他疼。 他就是要让三金疼。 三金眉头猛地一皱,屁股上火辣辣的感觉差点让他惨叫出声,但作为黑道老大,怎么可能当着手下的面被人打得哇哇大叫,只能强忍住。他还准备反扑,但陈半仙压根不给他机会,身子灵敏的像只豹子,每一次他都能够顺利的躲开他的匕首,并且在他屁股上顺带着打上一棍。 看来陈半仙说的很对,他是来打人的,而不是来打架的。 现在火锅店中上演的一幕看起来有些搞笑,本来是黑道大哥带小弟来找面子,准备好好的收拾一下嚣张的姜云凡,却不曾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刚开始时三金还会反抗,后来他发现这个想法有些想当然,陈半仙就像个幽灵,他连近身的机会都没有,到后来就是陈半仙举着手中的拐棍满屋子追着三金打了。 火锅店里,三金就像是惹了祸的孩子,陈半仙就像严厉的父亲,一个跑,一个打,唯一的区别就是没有叫声,只能听见棍子落下的“啪啪”声,这滑稽的一幕看的姜云凡与冷紫曦忍俊不禁。 连续打了好几分钟,三金的屁股被打开了花,现在每一棍子落下,就会疼得他龇牙咧嘴,额头冒汗。最终他忍不住了,那种疼痛太折磨人了,他终于叫了,叫的撕心裂肺,叫的惨无人道。 然后他被陈半仙赶到了姜家的门口,每打一下,就会有一声浑厚的,带着强烈男低音的尖叫发出。 周围领居其实早就知道姜家有人闹事,只是在知道来者是三金后,并没有人敢来围观,现在听到好像是三金在叫唤,他们便好奇的打开窗户看了起来,有些好事者甚至走到了街上,如看戏一样的看着这一幕。 “啊!” 三金又惨叫一声,捂着屁股,眼泪都留下来了,他想跑,何奈屁股太痛,压根跑不出陈半仙的五指山。 “痛不痛?”陈半仙悠闲的打了一棍,然后大声问道。 又一次尖叫,三金嘶吼道:“痛痛……陈爷爷住手,求你了,求你别打了。” 陈半仙又是一棍:“还欺不欺负我徒弟?” 再一次惨叫:“陈爷爷,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陈半仙再打一棍:“还鱼肉乡里吗?” 惨叫已经有些嘶哑,三金一下子跪倒在地,连忙朝陈半仙磕着头:“不敢了,真的不敢了,陈爷爷求您别打了,求您。” 周围围观的人平时都差不多受过三金亦或是皮四的欺负,现在见他哭爷爷告奶奶,心中欢喜不已,也不知是谁先大笑一声,随后所有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0036 重伤 眼前在姜家火锅发生的那一幕,堪称是古合县有史以来最精彩的片段。 所有古合县人在碰到皮四与三金这两个人时,无不胆战心惊,但今天,他们以前畏惧的那个人,那个在古合县为非作歹,称王称霸的那个人,正被以前天桥底下替人算命的那个瞎老头子追的满院子打,不知道有多少人心中是愉悦的。 以前有几个人没有被他们间接亦或是直接欺负过?今天总算是有人替他们出了一口恶气。 而对陈半仙今天表现出来的彪悍更是让这些街坊领居难以置信,以前他算命生意不好时,经常去某些个小酒馆里赊酒喝,都把他当成了一个江湖骗子,可谁能够想到他看不见竟然会打的那么准,就算是堪称古合县第一高手的三金也被他追的鸡飞狗跳的。 “他藏得好深。”姜云凡以及在场好多人同时在心里感慨了一句。 陈半仙收回拐棍,正对着哭的昏天暗地的三金。他心里清楚三金有多痛,他也理解这个大男人撕心的哭泣。他刚才打三金时,暗中用了一股劲道,打在他的屁股上会让他全身都有种酥麻的感觉,痛中带麻,那确实难受。 “你看看。”陈半仙用拐棍扫了一遍四周,语重心长的道:“周围这么多人眼睁睁的看着我打你,竟然一个上前阻止都没有,你看你人缘有多差。” 虽然现在陈半仙没再动手打他了,但他的身上却像是被无数的针尖刺着,那感觉简直就不能用言语来形容,他无辜的看着陈半仙,掏心掏肺的道:“陈爷爷,我知道我错了,打今儿个起,我再也不在古合县为非作歹了,我兄弟皮四好了也是个残废,以后的古合县再也没有人鱼肉乡里了,您高抬贵手,就放了我吧。” 陈半仙叹了口气:“你看,你早这么说不就得了吗?老头子打人也是很费劲的。” 就在这时,几辆警车拉着警笛停在了姜家门口,几十个警察迅速将陈半仙与姜云凡他们围住了,其中一个半秃头的胖警察慢悠悠的从警车上下来,正是姜云凡见过面的黄安。 “胆子够大,竟然在我的地盘聚众斗殴。”黄安斜眼瞥了一眼姜云凡,嘴角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他大手一挥:“把所有参事人员全部扣起来押局里去。” 警察进去将店里面还在地上打滚的一群混混的给揪了出来,全部用手铐铐上,只是那些人完全走不了路,要么蹲,要么干脆躺地上。 三金见罩着他们的黄安来了,像是看到救星一般,转身就朝着黄安跪了下去:“黄所长,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这姜家火锅店大欺客,小老板打人不说,还请来了一个帮手,把我们一众人等打的全身是伤,您看看我屁股,都被这老头打开花了。” 这个时候他哪里还去顾忌什么面子,只要能够出了这口恶气,他就算是叫黄安爷爷都可以。 黄安当然知道今天是怎么一回事,也收到了上面的通知,所以一直没有派人过来,因为他知道三金是个高手,今天他来这里闹事肯定是姜家火锅遭殃。但是万万没想到,有人报告说事情发生了变故,三金跟他的手下都被人打了,而且打的很惨,这一听还得了,立马召集人手就赶过来了。 “把伤重者送到医院。”黄安眉头一皱,计上心来:“然后将剩余的参与者全部拉回局里。” 这么一说,他的手下就明白了,然后将三金以及他所有的手下都拉到了医院,剩下的就只剩陈半仙与姜云凡伤的不重了,黄安上前瞄了一眼陈半仙,说道:“看来这不是聚众斗殴,倒像是你们蓄意伤人呐,这么多人都被你两打进了医院,你两本事不小呀。” 听得出黄安话语中的意思,陈半仙却一点都不生气,笑嘻嘻的道:“这群孩子不听话,经常欺负别人,一直没人管,我这瞎老头子闲来无事,就替他们教育了一下。” 黄安面色一僵,知道陈半仙暗讽他们坑壑一气,冷笑一声:“少废话,不管你打的是什么人,只要是打人就是不对,打伤了你是要负刑事责任的……扣起来。” “等等!”这时,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冷紫曦开口了:“黄局长,我们可以配合你调查事件的始末,但希望你公平公正。” 黄安当然认识冷紫曦,也熟知她的工作与能力,刚才一直把注意力放在陈半仙身上,到还没有注意姜云凡身后的冷紫曦,现在看到她在现场,还与姜云凡关系还不一般,这事就难办了。 不过姜云凡与陈半仙动手打人是事实,就算到时候定个聚众斗殴,那么两方人马都要定罪也能够将姜云凡留在派出所。这么想来心中就有了底气,黄安颇有礼貌的朝冷紫曦道:“公平公正本就是我们做事的原则,今天的事情确实有些复杂,不过你放心,我们绝不会错抓一个好人,也不放过任何一个坏人。” 黄安转过身,朝一个小警员道:“给我把三金押回来,先别去医院,等事情调查清楚了再说。” 冷紫曦咬着嘴唇,眼含秋波的跟姜云凡道:“我可以让你不去派出所而去医院,这所长的用意很明显,很有可能就是针对你们的。” “那最好不过。”姜云凡满怀期冀的道:“那我师傅呢?他也可以去医院而不去派出所吗?” 冷紫曦蹙眉,摇了摇头:“他身上没有伤,这样做不合情理,我只能按照法律上的规章制度办事。” “那算了。”姜云凡无奈的说道。他其实很清楚黄安这个时候赶过来是为了什么,能不去派出所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但是让他放陈半仙一个人去派出所,作为徒弟的怎么会安心。 “放心,他们就算恨你入骨也不敢违规操作,我一直盯着他们。”冷紫曦说的虽然很有底气,但心中也很清楚,要是黄安他们一心想要姜云凡去里边蹲一段时间,那至少可以找五六个借口,不过她没有说出来。 最后没有办法,姜云凡与陈半仙,还有三金被一同押回了派出所,在车上,陈半仙神态自若,一点都不紧张,见姜云凡心事重重便小声对他说道:“小子,作为一个相师,怎么每次出门什么都不为自己卜一卦?放心吧,今儿个我们去会化险为夷的,我刚才掐指算了一下。” 提到这个问题,姜云凡立马来了兴趣,急忙追问道:“师傅,这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呢。我不是不给自己算卦,而是我根本就无法跟自己算卦,还有我的父母,我都曾跟他们算过,结果根本不准。” 陈半仙不以为然的道:“偷天之意,断天之行,这就是相师,当然不能给自己卜卦。但是你可以给别人算卦呀,就好比今天你跟那丫头在一起,你为她测吉凶,不就是跟自己测吉凶吗?” 姜云凡恍然大悟。 到了派出所,姜云凡与陈半仙被分开。正如冷紫曦所说,黄安他们一开始是准备好好收拾收拾他们一番的,但碍于冷紫曦这个律师在,就只能按正常的流程走了,先是做笔录,然后询问案情,这不是香港电影,当然也就没有保持沉默的说法。 冷紫曦也来了,她是整个现场从头到尾的目击者,当然也要录口供。 把口供录完,已是晚上十一点多钟,姜离头上包着纱布与张蓄淑一道来了,今天张蓄淑有事便没有在姜家火锅,也算是躲过了一劫,听到自己的儿子进了派出所,也是急的不行。 冷紫曦录完口供,直接以姜云凡代理律师的身份要求见一面姜云凡,却受到了黄安的阻挠,用各种理由与规定搪塞了回去。 冷紫曦正准备发火之际,黄安主动找到了她,手上拿着一份检查报告,还有一份ct图:“你们先回去吧,嫌疑人姜云凡可能一天两天出不来了,医院的检查结果出来了,他打断了那人四根肋骨,已经构成重伤,冷律师,你也是学法律的,你知道这份报告意味着什么。” 这一句话犹如晴天霹雳,一边的姜离与张蓄淑差点吓得昏了过去,他们虽然不是很懂法,但也知道重伤意味着什么。 “黄局长,是那个人先打我,然后我儿子才出手打他的。”姜离一时心急,说出了实话。 黄安侧脸看着他:“你刚才也承认你儿子打人了,只要打人,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都是犯罪,你要不懂,你可以问冷律师。” 冷紫曦拿着那份报告,手在轻轻的颤抖,他知道黄安说得对,只要确定姜云凡打了人,而那人又成了重伤,那姜云凡的确是要负刑事责任的。 她感觉心里面很乱,有种想要哭的感觉,作为一个律师,他知道法律的严谨。甚至她想到了姜云凡穿着囚服被关在铁窗里的模样,她不能让事情就这么发展下去,她要将他救出来,如果让他进去关两年,那么姜云凡这一辈子都毁了。 她恍恍惚惚的走到了派出所大门外,在并不明亮的街灯下反复不停的徘徊者,手中握着手机,她有办法救出姜云凡,但是这个办法却不是她想用的,过了五六分钟,她忽然站定身子,然后从手机中翻出一个号码,像是鼓了很大勇气一般的深吸口气,拨通了号码。 “嘟……” 电话通了,冷紫曦的手指就放在挂断键的上空,她曾几次想要挂掉电话,但都没有那么做。 “喂……” 良久,电话那头传出一个慵懒的男人声音,想来对方已经睡了。 冷紫曦张开嘴,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有急促的呼吸。 电话那头只是喂了一声以后,也像是猜到了电话这头是谁打来的,也没有说话,两边的电话话筒中都只有轻微的电流声。 “爸!” 冷紫曦终于开口。 0037 部队提人 姜云凡坐在审讯室里,一点都不担心自己,他也觉着今天他出手是正确的,也是正义的,但是他却不知道他的做法已经触动了刑法。法不容情就是这个道理,任何人看来姜云凡都没有错,但是在法这个严肃的字眼上就已经犯了错,而且是不可原谅的错。 就像新闻上报道过的,某个正义人士看到某个小偷在行窃,然后一时冲动出手误伤了小偷而被判了多少年多少年是一样的道理,市民们拍手叫好,法字却不容人情。 黄安忽然走了进来,坐在姜云凡的对面,将审讯的资料拿过去看了一遍,当看到姜云凡已经承认了他所有的“犯罪”事实后,心中却是大笑起来,这愣头青还真是愣的可爱,也好,既然你什么都承认了,那也就不用再那么麻烦了。 “你看看上面所记录的与刚才你讲的有没有区别?”黄安将记录本子递给了姜云凡。 姜云凡并没有戴手铐,因此行动也方便,随手将笔录本拿了过来,他虽然不懂法律,但也知道这些话对于他是多么的重要,前前后后的看了一遍,发现与自己讲的一点差别都没有,特别是描写当时他打那个伤他父亲那人时的记录尤为详细。这倒不是他多么主动,而是这两个审讯的警察得到了黄安的授意,刻意的将这段情节问的很详细。 “上面记录的没错,上面写的都是我说的。”姜云凡也不知道黄安葫芦里买的什么药,更不知道他刚才的那一拳打断了那个人四个肋骨,只是觉得这笔录做好确定了后就可以回家了。 黄安点点头,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就在上面写上一段话,以上笔录我看过,记的和我说的一样,然后签名和日期。” 姜云凡什么都没有想,直接按着黄安说的做了。 当黄安将笔录本拿过去后,跟审讯他的两个警察说道:“准备一下,把他送看守所去。” 听到这话,姜云凡才发觉有些不对,一下子站起来道:“什么意思?为什么要送我去看守所,明明是他们先来闹事,也是他们先动的手,要抓也是抓他们吧。” 黄安转过身:“你说的没错,他们是先来闹事,也先动的手。但是你知道吗,你把一个人的肋骨打断了四根,就算是正当防卫,那也是防卫过当,外边的冷律师也替你开脱不了罪名,你还是安静会吧,进了看守所就没人用这种语气给你说话了。至于他们也得抓,只要是犯了罪的人都得抓,放心,我不会冤枉好人。” 姜云凡颓然的坐到在椅子上,他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他更知道要是黄安在撒谎,那么外边专业的冷紫曦绝不会放任他们胡来,而她现在依然没有动静,看来黄安所说的已经属实了。 没多少天就该上大学了,如果进了看守所,那自己这一生是不是都毁了。 冷紫曦慢慢的从门外走了进来,精神似乎有些恍惚,她看着审讯姜云凡的审讯室,眼神有些迷离,作为一个律师,她知道在姜云凡第一次审讯完后,她就有权以律师的身份进去见他,但他没有那么做,她坐在派出所大厅旁冷冰冰的联排椅子上像是出了神。 姜离夫妇在冷紫曦的劝慰下,靠在一边安静的等待着,并没有上来打扰思绪纷飞中的她。 确定逮捕后将嫌疑人送往看守所也是有很多过程的,黄安今天特别尽职尽责,跑上跑下的都忙着姜云凡的事情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差不多一个半小时以后,逮捕姜云凡的手续办齐全了,然后黄安准备正式将姜云凡送往看守所。 姜云凡一点都没有觉得委屈,因为他知道他得罪了什么人,也知道是谁这么热心的想要让他去看守所。 但他不甘心,该进去的人还没有进去,自己却先进去了。 “也不知道今天破了刘严申家的七星聚灵阵到底有没有用?”姜云凡无奈的想着。 冷紫曦看了看时间,也不由得心慌起来,这都差不多两个小时了,也该到了呀。 就在这时,夜深人静的街道上忽然传来一阵阵汽车的咆哮声,随后一束强烈的灯光直射派出所大门,然后第二辆,第三辆……一共八两军用越野车停在了派出所门口,强烈的灯光照耀着派出所不大的院子,晃得里边的人眼睛都睁不开。 黄安也听到了声音,当看到这么多灯光一起射进院子里后,一股无名火起,带着两个老警察迅速的来到大门口的位置,眯着眼,用手一指那些车辆,正准备训斥两句,忽然间所有车的门全部打开,然后从每一辆车中下来四个站姿笔直,身穿迷彩,肩挎长枪的军人,他们并没有理会甚至看都没有看黄安一眼,齐齐的朝正中间的那辆车行了一个礼,然后车上缓缓的下来了一个人。 那是个中年人,也穿着一身军官装,面目威严,他摆了摆手,车灯整齐划一的熄了,然后又下来八个同样装扮的军人。 这一幕,让黄安心中感到有些不安,毕竟这古合县只是个小地方,根本没有驻扎部队,而这群人一看就不是冒牌货,这半夜三更的来这里,想来与姜云凡那个小子有关了。 黄安看了一下那人军衔,曾经也是部队出来的他当然认识那个肩章,不由得吓了一跳,以他现在微薄的职位,在他面前连个排长都算不上,虽然不是一个体系的,但别人职位在那里,他一个小小的所长哪里敢冒犯,连忙上前走了几步,小心翼翼的朝那个中年人道:“首长,我是这派出所所长,不知这半夜三更的亲自前来有何贵干?” 军官像是无意的扫了一眼黄安:“提人。” 简短的连个字却透露着不可拒绝的霸气,说完这话,他边上一个的一个士兵上前问道:“你们派出所是不是抓了一个叫做姜云凡的人?” 黄安额头冒汗,他真不知道姜云凡竟然会有这么大的背景,心中害怕不安之余,哪里还敢隐瞒,急忙说道:“他故意伤人……” “我只问是不是有这个人?“那年轻军官明显是个火爆脾气,不等黄安说完,他声音提高了一个分贝,带着命令的口吻问道。 黄安有心想要发脾气,但见对方职位太高,只能忍气吞声,小心翼翼的道:“对的,刚刚做完笔录。” “三排。”这个年轻小伙子伸手将自己的军官证随手丢给了黄安,然后朝着身后叫了一声。 “到!”八个人上前一步,齐齐的喊了一声道,声音洪亮有力。 “准备带人。”年轻军官面无表情。 黄安看着手中的军官证,眼睛睁得老大,像是看见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事情,他用手擦拭了一遍额头上的汗水,轻声细语的说道:“姜云凡涉嫌打架斗殴致人重伤,而且……” 中年军官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从手中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手机号码,递给了黄安:“让他给你说。” 黄安一看手机号码,不由得一怔,这不是市公干局局长秘书办公室的电话号码吗?这都两点多钟了,他们怎么还没睡,难道是特意让我接电话而故意等着的?想到这,他额头上的汗水更多了,。电话只响了一声,就有人接了:“黄安,古合县东城派出所所长?我姓王,记得上次来县城开会的时候见过。” “见过,见过!”黄安一副狗腿子模样,说话柔声细语的,连大气都不敢出,因为电话中的那个声音他听得出来的确是属于市公安局局长秘书的。 “如果不想把事情闹大,就赶快放人。”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哦,对了,明天市里边有很多人要下来一趟,但愿你没有扯上这件事情。” 这毫无头绪的一句话说的黄安心中七上八下的,这上面有很多人要下来,那肯定不是小事情了。想到某种可能性,他不由得有些害怕起来。 中年人伸出手,朝黄安道:“手机给我,可以放人了吗?” “放,马上放。”黄安说完,急忙走了进去。然后又到关着姜云凡的审讯室,刚一进屋,脸上立马堆上一个难看的笑容:“刚才都是个误会,要是姜小兄弟今天受了什么委屈,就别见怪了,我们也是为了工作嘛。” 姜云凡如堕云里雾里,完全不明白黄安在说什么。 但这个凝重的表情看在黄安的眼里却是另外一副味道,他连忙训斥边上的两个警察道:“耳聋了还是什么,没听见我再说什么?赶快给姜兄弟把铐子取了。” 其中一个警察挠了挠头:“所长,你的意思是放了这个人,他可是上边……” “上边个屁。”不等那人说完,黄安像是被踩了尾巴似得:“叫你松铐子就铐子,哪来那么多屁话?” 警察虽然疑惑,但看黄安表情,这绝对不是闹着玩,连忙上前给姜云凡把手铐松了。 0038 树倒猢狲散 姜云凡才从审讯室出来,便看到外面那让人肃然起敬的场景,几十个高矮相当,散发着强烈阳刚之气的兵哥哥站在东城派出所门口两边,整齐划一。看着这些人群,姜云凡的脸色表情却显得特别的冷淡,只是这表情落到黄安等人的眼里,就成了习以为常,这下他们心中更加惊骇了,这小子到底是什么身份呐? 姜离与张蓄淑快步走上前,在姜云凡身上东瞧西看,生怕自己的宝贝儿子哪里出了差错,姜云凡看着姜离头上包的纱布,心中一股歉疚之情油然而生。自己都这么大了,却还不能保全父母的安危。 “爸,您头上没事吧。”姜云凡小声问道。 “没事,就是开了个小口子。”姜离无所谓的道。作为一个父亲,他怎么能够让自己的儿子替自己担心:“还有点轻微脑震荡,我问了医生,他说过两天就好了。” 一家三口还没有聊得上两句,陈半仙也出来了,或许是感受到了派出所门口肃然的气氛,大大咧咧的就来了一句:“咋地,还要把我拉去枪毙了不是。” 姜云凡赶紧跟他解释了两句,然后之前那个中年军官走了上来,脸上带着和蔼的笑容,朝姜云凡道:“姜先生,我叫袁成玺,今天奉命来接你回去,请。” 姜云凡这时才是丈二的和尚,但从对方的脸色中看出他并没有恶意,眼珠一转,便知道是什么一个情况了,看来这人际关系宽广还真有好处,这些人肯定是田宏盛那边派过来的,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阵仗。 “谢了袁叔叔。”姜云凡礼貌的道。 袁成玺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诧异,这小子在这种阵仗前竟然能够表现的如此镇静……真是人才呀。 “咦!”姜云凡左右看了看:“冷律师呢?” “她提前走了。”姜离和蔼的说道。他发现他的儿子的确是长大了,而且很有本事,比他本事大多了,天下的父母都一样,当看到自己的儿女要是比自己有本事,他不会嫉妒,只会打心眼里高兴。不说别的,光是部队上这么多人来接他就足以证明他是个很出色的孩子,到时候长大再不济也不可能就在这小县城中发展,姜离与张蓄淑虽然不知道他是如何与这些人搭上关系的,却也能够猜到一二,肯定与上次去省城有关。 袁成玺将姜云凡与陈半仙他们送回了家,特意留了姜云凡的一个电话,然后就集体走了。 姜云凡只当欠了田家一个人情,便没有多做挽留。 ………… 第二天姜云凡起的有点晚,头天打架的时候,他虽然身体被灵气洗涤而有异常人,却也遭不住这么多人打,感觉有些疲惫,便多睡了一会。只是奇怪的是,在洗澡时他发现,昨天身上那些不管是淤青还是伤口竟然全部好了,连一点疤痕都没有留下。 看着镜子中那具从头到脚都是那么白皙完美的自己,姜云凡除了宽慰,便只剩下震撼了。看来练就金刚不坏之身还真不是说着玩的。 穿好衣服下了楼,奇怪的发现今天的古合县显得特别的忙,从姜云凡起床那一刻起,警笛就没有停过。 走进姜家火锅,看着自己的老父亲头上顶着伤都还在厨房忙活,姜云凡心中生出一股酸楚的感觉,他心中暗暗发誓,自己一定要出人头地,一定…… “起来啦?”姜离现在见到自己儿子就觉得特骄傲,也不像以前那样担心他再去干坏事了:“昨天挨了那么多下,没事吧,要不去医院看看。 “没事。”他现在好奇的是,要是有人砍了他两刀,是不是也能够在一个晚上后自动愈合。看着街上时而快速穿过的警车,姜云凡问:“爸,今天什么情况,怎么街上这么多警车呀。” 提到这事,姜离开心的直接放下了手上的活,一脸笑意的说道:“听说那些都是市里边的警车,今天下来是来查办刘严申的,好多个ktv呀什么的都被查了,今天这事闹的有点大。” 姜云凡不知道的是,昨天他去破了刘严申家经营了上百年的七星聚灵阵以后,刘严申就在阵破的那一瞬间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他有一个结发夫妻,是当年在千河镇的时候就结了婚的,算是跟他风风雨雨的走过了差不多三十年,但女人嘛,年龄大了皮肤就差了,身材也臃肿了,一句话概括就是难看了,但刘严申一直没有敢跟这个女人离婚,因为这个女人特别会算计,家里还有点背景,说句不好听的话,刘严申能够走到这一步,有一半以上的功劳都是她的。 所以对于这个结发夫妻,刘严申只能对她毕恭毕敬的,毕竟她手上掌握着他所有的犯罪资料。 但作为一个男人,而且还是权力膨胀后的男人,就算你洁身自好,外边也会有一大把的人拉着你去花天酒地,刘严申何况还非常的爱好这一项。 在外边吃喝嫖赌无所不作,长而久之,他便与一个女下属发生了关系,刘严申垂涎她的美色,她想要靠着刘严申上位,两个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也就自然的做了苟且之事,只是双方都有家庭,也只能偷偷摸摸的了。 但就在昨天上午,一直在上班场所都极为收敛的他,竟然心血来潮的将这个女下属叫到了办公室。怨就怨这苍天挣了眼,就在刘严申趴在那个女人身上大肆耕耘的时候,门哐当一声被人踹开了,他怒气冲冲的老婆提着菜刀站在了门口。 他们两人的事情虽然一直都做的很隐秘,只是天下哪有不通风的墙,他的妻子已经早有察觉,只是一直没有找到证据。只是这个女人特有心机,她一点都没有点明,甚至从来没有主动提过这事,就像是一直被蒙在鼓里。然而刘严申怎么会知道这女人只是在忍气吞声而已。 接下来的事情就精彩了,这女人发起疯来还真是可怕,提着菜刀就要砍刘严申,刘严申心中害怕,但总不能光着身子满院子跑吧,一生气之下,他出手狠狠的打了他老婆一巴掌。然而事情却没有这样算了,那女人的老公也在公安系统中工作,听到风声就过来了,当场把他女人打成了重伤,对刘严申他不敢下手,而是直接开车去了一趟市里,随着他一起的是刘严申的老婆。 而刘严申的老婆顺便还带着刘严申这几年来所有的违法犯罪证据。 市里边高度重视这件事情,在查阅那些资料的时候,竟然发现刘严申以公谋私,以极为卑劣的手段敛财,譬如自己开赌场,入股某些不干净的大型ktv,总之一句话,这古合县只要是不正当的赚钱行业,基本上都有刘严申的股份。 这一查还得了,明面上古合县各种治安良好,暗地里竟然是刘严申压根没有上报。 市公安厅的人怒了,派人加班加点的将这些事情一一查阅了出来,然后成立了一个古合县打黑特别小组,天还没有亮就直接呼啦呼啦的赶了下来。 有刘严申老婆的铁证,刘严申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全部被查了出来,只是一个上午的时间,整个古合县包括刘军胜、三金在内的黑社会团地就达一百之多,然而谁知道,这些被古合县人恨之入骨的“社会上的人”竟然全是刘严申暗地里的手下。还有那些但凡是有刘严申入股的大型娱乐场所全部被查抄。 而刘严申连申辩的机会都没有就被直接带回了市里,这一次,他才是真正的栽了。 谁也没有想到以前不可一世的霸主只是在两天不到的时间里就走向了灭亡,又有谁想到,让这个大佬倒下的人竟然是个只有十八岁的少年郎。 听了姜离的话,姜云凡什么都没有说,但心情确实很好,坐到收银台的位置,他双手抱着脑袋,对姜离说道:“老爸,我有一个想法。” 姜离擦拭着手上的水,有些好奇的道:“你小子上次说要让姜家火锅起死回生,竟然真的做到了,现在你要做什么,我这个做父亲的哪里还会阻拦呀,只要是我能够支持的,绝对支持。” 姜云凡笑嘻嘻的道:“这事还真的让你支持才是。” 姜离眼珠子一转:“又要老子拿钱呐?” 姜云凡点头。 “要就给吧。”姜离装着一副无奈的样子:“那你总得告诉我你要干嘛吧。” 姜云凡露出一副神秘的样子:“我要当老板。” 做了半辈子生意的姜离急忙俯下身,问道:“有啥好的点子没?我支持你。” 姜云凡指了指火锅店:“我姜家养生火锅已经传承了上百年,就让它在这个小小的县城里,是不是太糟蹋祖宗的智慧了,我要将姜家火锅开到市里,然后开到省里,再开到全国各地,最后走向世界。” 姜离张着嘴看着姜云凡:“你小子以前不是对家里边的生意不关心的吗?” “现在关心还不迟。”姜云凡狡黠道:“过过富二代的生活不也挺好嘛。” 姜离笑着拍了他一下:“这事等你上完大学再说。马上就要去上学了,你也不去找冷律师聊聊,你被抓进去以后,我看她比拟妈还伤心呢。” 姜云凡这才想起冷紫曦,正准备掏出电话询问一下,电话自己响了,打开一看,正是冷紫曦打来的。 0039 玉米地里的秘密 虽然跟冷紫曦之间什么都没有,但姜云凡还是背着他的父亲接的电话,而姜离像特别懂得的给了姜云凡一个眼神就忙去了。 “喂!”姜离中的声音中透着愉悦,说实话,在这个经常调戏他的女孩面前,他还真没有不快乐过,而且还有点小期待她那让他面红心跳的玩笑。 电话那头却是长长的沉默。 姜云凡像是预测到了什么,一股不安的感觉油然而生,他试探着问道:“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良久,冷紫曦带着一丝幽怨,一丝倦怠的声音传来:“我要走了。” 简短的四个字,那么轻飘飘的入了姜云凡的耳朵,却是让他莫名的产生了一种极为不舒服的感觉,话中的意思让他不舒服,冷紫曦的语气让他不舒服。这四个字中的寓意似乎远不止冷紫曦要离开这点意思。 “什么时候?”姜云凡嗫嚅的问道。刚才良好的心情一下子烟消云散,倒不是难过,而是一种惆怅,就像一起上了三年高中的同桌同学,忽然间要分开一样。 “马上。”冷紫曦似乎感觉到自己的话有些生硬,也觉得这个字眼太过于无情,她补充道:“最晚明天。” “你本来就不是古合县的人,这次是选择回去吗?”姜云凡组织者言辞,有些小心的问。 “嗯。”冷紫曦深吸口气,极力的想让自己不怎么愉快的心情不去影响姜云凡:“我现在在你家门口,我就不进来了,你陪我去逛逛好吗?” “好!” 姜云凡回答的斩钉截铁,一点都没有扭捏。 “我在门口等你。”冷紫曦今天的表现很反常,没有往日的欢声笑语,更没有以调戏姜云凡为乐。 姜云凡快速走到门口,冷紫曦的车果然停在前边不远处,车窗被冷紫曦摇下来,像久盼夫归的小媳妇,满脸的委屈与幽怨。 姜云凡坐到了车上,冷紫曦淡淡的说了一句:“系好安全带。” 姜云凡不知道这丫头是不是受谁欺负了,怎么今儿个说话的语气会这么生硬。而且她一直都这么严肃,还让习惯了她调戏的姜云凡有些不大适应,只是听得出来她心情不好,从小就知道女孩不好惹的他哪里还敢问东问西,只能乖乖的照做。 见姜云凡系好安全带,冷紫曦手握方向盘,踩着油门的脚下一用力,平时温和的小轿车发出一声呜咽,像被惹怒的豹子一般的冲了出去,姜云凡一个不注意,脑袋狠狠的撞到了车椅上,还好是软的,不然要起个大包了。 “她不爽,非常的不爽。”姜云凡在心中默默的念了两句,更是安静的不敢多说话了。他父亲经常教育他,女孩儿不开心时,你最好是保持安静,否者你到时候说的任何一句话她都能够找到拿你出气的理由。但是他记得他父亲的经验之谈,却忘了他母亲的谆谆教诲,张蓄淑曾经对他说过,在女孩不高兴时,你一定不能保持安静,得想法去哄哄她,否则她一定要拿你出气。 冷紫曦的确非常的不开心,而姜云凡又去相信一个男人的话保持了沉默,这让她更加的不开心。她觉得就算姜云凡经验还不够,但最起码询问两句是应该的吧,你不说话是几个意思? 找不到出气筒,只好将气都撒到了汽车上了,然后本来就跑的很快的车,速度变得更快了,屁股后面的排气筒似乎也无法承受这股怒气,发出了一阵阵难听的抗议。 “冷大小姐。”姜云凡双手死死的拽住把守,看着跟飞差不多的汽车,又见识过冷紫曦并不是很老练的开车技术,为了保命,也不得不开口说话了:“这路窄,你慢点,两条人命呢。” 车早已出了县城,来到了一条并不是很宽敞,但路上行车比较少的一段路。这条路是通往某个乡镇的,一路上种满了即将秋收的玉米与水稻,在这金秋的季节,的确是美感十足。 “吱嘎!” 或许是听到了姜云凡的声音,冷紫曦猛地一踩刹车,然后车子跟个被拽住的牛犊一样,极不情愿的停了下来,很急促,害的没有防备的姜云凡被安全带系的差点背过气去。 “冷姐姐。”姜云凡算是服了,都说女人难伺候,但他怎么也没想到女人竟然会难伺候到这种程度,从昨天到今天,由于忙着打架,便没有跟她有过多的交流,算起来也没惹到她呀,怎么就把我往死里整呢,姜云凡觉得很无辜,特别的无辜。 冷紫曦下了车,沿着一条小道走进了密密麻麻的玉米地里,玉米已经被掰了,只剩下一片枯黄的玉米杆子,只是这玉米杆子在没了玉米的压迫下,显得格外的高,冷紫曦走进去就完全被淹没了。 “进玉米地。”姜云凡忽然想到了某些小说中的某些情节,不由得变得紧张起来:“她不会……” 某一副画面正准备在姜云凡脑子里上演时,一个清冷中带着怒气的声音传来:“要让我来给你解安全带吗?” 听到这火药味越来越浓,姜云凡急忙下了车,也不管进了这玉米地的后果了,急忙跟在了冷紫曦的后面,冷紫曦走在前边,脚步很慢,四处的观望着,像是在欣赏周边的风景。她今天的穿着跟那天去千河镇时差不多,只是上身换成了白色的t恤,下身依然是一条略带青色的牛仔裤。 姜云凡耐心的跟在后边,偶尔听着微风拂过后的沙沙声,总感觉有些尴尬,心里边一直想着措辞,却一遍遍的被他否决了。 “要是我生在农村就好了。”冷紫曦忽然停了下来,看着眼前的玉米地,忽然感慨道:“春天时,我走在绿油油的一片稻田的田坎上,像个鸟儿般的轻快飞翔,夏天就跟着几个小姐妹去田里钓黄鳝,秋天就在这一列列的玉米地里掰玉米,冬天的话……冬天我就坐在高高的谷堆上面听妈妈讲过去的事情。” 讲到这,冷紫曦忽然间像个小女孩般的笑了起来,笑声清脆悦耳,姜云凡心中的重担落了下来,连忙附和道:“我记得小时候,只要一放寒假,我们就跑在这片稻田里来捉野鸡。放个箩筐,然后用牵着绳子的木棒撑着,在箩筐下边撒一把米,野鸡进了箩筐吃米,我们一拉手中的绳子它准跑不了,我记得有一次,城西头的……” 姜云凡兴致勃勃的讲到这里,忽然发现冷紫曦低下了头,眼中有泪水盈盈,像是要哭了,他连忙住口,眼珠子转了一圈说道:“其实抓野鸡也危险,被啄到一口还是很疼的。” “可惜我不是农村的孩子。”冷紫曦抬起头,眼神有些复杂的看着姜云凡:“我是在那片如监狱般的水泥钢筋铸成的城市里长大的。” 哎,人呐,只要是心情不好时,换个措辞能把玫瑰花都说得丑陋不堪。 姜云凡没有接话,她知道冷紫曦心情不好,特意把他带到这里,肯定是别有用心。 “我要走了。”冷紫曦重复道:“你就没有不舍吗?” 这话问的赤裸裸的,让还未在情场厮杀过的姜云凡如何回答,想了半天才弱弱的道:“其实我也不知道舍不舍,就是在听到你说要走的时候,我感觉心里蛮乱的。” 人倒是不笨,嘴其实也不笨,就是在面对某些人亦或是事的时候,才会显得笨。 虽然描述的不怎么样,但这是姜云凡的实话,只是入了冷紫曦的耳朵,却让她的心情瞬间就好了起来,像是听到了情郎最动听的情话。 “乱什么?”心里再怎么开心,但嘴上却不能不能表现出来。 姜云凡红着脸悻悻的笑着,却不接话。两人找了块石头坐了下来,冷紫曦用手托着下巴,忽然开口道:“姐姐告诉你一个秘密,听不听。“ 女人的秘密哪个男人不想听,姜云凡点了点头,又急忙摇了摇头:“既然是秘密我就不听了,我嘴大,怕给你泄露了。” 冷紫曦露出个无所谓的表情,咬着唇看了姜云凡一眼,脸色变得有些羞红,她忽然撑起身子,伏在姜云凡身上轻声说道:“姐姐从来没有谈过恋爱。” “你这么漂亮都没人要吗?”姜云凡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冷紫曦一脸黑线,转过身正对着姜云凡:“姐姐漂亮吗?” 姜云凡像个乖孩子一般的点了点头。 冷紫曦欢快的大笑一声:“不是姐姐没人要,而是姐姐不想要。” “那你什么时候想要呀?”姜云凡一老一实的问着,显得特傻。 冷紫曦眼珠子快速的转动了两圈,嘴角泛着笑意,过了会,她像个怀春少女似得羞涩道:“姐姐现在就想要。” 说完,她一点都不淑女的大笑起来,然后沿着那条小路,像只蝴蝶起舞般的小跑起来,无忧无虑。 “你会来找我吗?”冷紫曦一边跑着一边问。 姜云凡追了上去:“我马上就要去省城上大学了,你住哪呀,我到时候来找你。” 前边跑着的冷紫曦一下子顿住,猛地侧头:“你马上要去省城上大学?” 姜云凡有些不明就里:“对呀,还有几天时间。” 冷紫曦的脸色又变得有些沮丧起来,似是自言自语般的道:“那我感伤什么?” “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一惊一乍的。”姜云凡无奈的问。 冷紫曦冲上来望姜云凡手里塞了一样东西:“这是我的生辰八字,给我算一卦。” 姜云凡打开那张泛着香味的纸,扫了一眼冷紫曦的生辰八字,满脸狐疑的道:“你才比我大四岁呀。” 0040 七十代掌门人 第二天冷紫曦就走了,她拒绝了姜云凡送她,都上了高速才给姜云凡打了电话。不过在知道姜云凡马上要去省城念大学之后,她再也没有那么忧郁了,就算是告别,话语中也是带着欢快的气氛。 才挂掉电话没多久,陈半仙来到了店里,姜云凡看着这个身上到处都是秘密的师父,连忙迎了上去,他正准备下午去找他,那天他的功夫他可是亲眼目睹,作为他的徒弟都不去学两招,那可就太可惜了。 姜离与张蓄淑对陈半仙也更加的敬重起来,他们知道,一个人际关系那么广泛,身手那么厉害,却能够潜心在小小的县城的天桥下算命混饭吃的人,绝对不是普通人,不说别的,单是这份情怀,就算是古人中也难找几个能与其相提并论的。这才是真正的视荣华为无物,视富贵如浮云。 今天的陈半仙难得的拒绝了姜离的盛情,没有坐下来喝酒,而是叫着姜云凡一道出去了。 两人沿着古合县三环路一直走,然后来到了古合县的北山上,古合县的北山山势稍显陡峭,因此少有住家,只是在以前的北山山顶有一座破败的庙宇,到还有一些信徒前去烧香,只是后来庙宇越来越破,又没有人出资修葺,上去烧香的人就越来越少了。 姜云凡他们现在走的这条路就是前往那座庙宇的,路上长满了野草,露着一股古朴沧桑的味道,不过这北山的风景确实不错,回头就能够得见古合县大半全貌,仰头便是那威严的山崖,一路走来倒还不无趣。 两人都是练家子,这段路程对他们来说倒还没什么,气不喘心不跳的就爬到了山顶,然后进了庙宇。 庙宇的确很破,破的连牌匾都没了,不过里边打扫的很干净,某些地方显然被人整理过,倒还多了一分生机。 “师傅,难道你平时见还住这里呀?”姜云凡看陈半仙轻车熟路的,以他的个性独居这里到还真不奇怪。 “这里清幽雅静,住这里不好吗?”陈半仙走进庙宇大厅,大厅还比较宽敞,门的正对面摆放着一个观音菩萨的雕像,只是久没人擦拭结满了蜘蛛网,这有点像恐怖电影中经常用到的场景。左转进入一个小房间,房间中有一张床铺,房间靠门处有一个烤火兼做饭用的简易炉灶,陈半仙坐到一个蒲团上:“你跟我在这里几天。” 姜云凡眉头一皱,倒不是他娇气,这就一张床还这么窄,两个人压根睡不下呀。 “师傅,要不我回去买点野外露营的东西再上来?”姜云凡左瞧瞧又看看,为难的道:“您是习惯了这种随意而安的生活,但徒弟我总得找个地方睡觉吧。” “睡觉?”陈半仙露出一个坏笑的表情:“你以为我叫你上来是来我这里蹭饭吃的?作为你的师傅,总得多教你点东西吧,这几天就别睡了,好歹我十二宫门也是道家一脉,别到时候连打坐都不会。” “师傅。”姜云凡一副要哭了的表情:“睡觉都不让,您这是虐待呀。” “那天你为什么连一个世俗武夫都打不过?就是因为你啥都不会。”陈半仙忽然一板脸:“还好你的身体被灵气洗涤过,才能够抵得住那么多人打,不然你当时就得进医院躺上几个月。作为我十二宫门的弟子,竟然用蛮力去跟人打架,你这不是丢我的脸吗?” 世俗武夫。 这四个字怎么就透着一副别样的傲慢呢,姜云凡猜测到了什么,连忙问道:“师傅,你是要教我打架呀。” 陈半仙深吸口气,恨铁不成钢的道:“那不是打架,那是修身养性。” “您老那天一个打几十个还能够全身而退,您别骗我您没有练过。”姜云凡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要是您来要教我这个,我绝对好好的学。” 陈半仙懒得纠正,摇了摇头道:“力有两重,一是己身之力,二是借天之力。所谓的己身之力说的通俗易懂点就是蛮力,就像你那天打架那样的,只知道提个板凳瞎晃悠,还有那个三金,在一般人眼里确实是个高手,但在真正的高手面前就是个小孩子挥拳头。” 停顿了下,陈半仙继续道:“而所谓的借天之力……算了,怕你理解不了,我就仔细的给你讲讲吧这其中的关联吧。” “十二宫门起于元末,祖师爷知道是谁不?”陈半仙语气骄傲的问道。 姜离眼珠子一转,元末出名的人物虽然很多,但知天文地理的,最出名的似乎就一个,能与诸葛武侯相提并论的刘基刘伯温。 “难道是刘伯温刘先生?”姜云凡自个儿都有些不大信。 陈半仙点点头,双手抱拳,意气飞扬的道:“就是他,得半部《金篆玉函》,又有乾坤镜与金罗盘在手,他相助朱元璋就是朱元璋得天下,他辅佐陈友谅就是陈友谅坐龙椅……一个人,一份学识,加上几样法器就可以左右一个朝代的走向,小子,现在你总该知道一个风水相师的厉害了吧。” 姜云凡早就知道了,只是被他这么一提起,他猛地想到了刘伯温的某些趣闻。 刘基天资聪明却好学习,聪慧过人,由父亲启蒙识字 譬如他十分好学。阅读速度极快,据说七行俱下。12岁考中秀才,十四岁的刘基入郡庠读书。他从师习春秋经。这是一部隐晦奥涩、言简义深的儒家经典,很难读懂,尤其初学童生一般只是捧书诵读,不解其意。刘基却不同,他不仅默读两遍便能背诵如流,而且还能根据文义,发微阐幽,言前人所未言。老师见此大为惊讶,以为他曾经读过,便又试了其他几段文字,刘基都能过目而识其要。一部春秋经,刘基没花多少工夫就学完了。 “原来他跟我一样。”姜云凡忽然自我良好的感慨一句。 是的,刘基确实与姜云凡一样,他也是天生五阴命。只是刘基的运气要好些,在年幼时就得到了乾坤镜,然后乾坤镜帮他吸纳灵气,让他拥有过目不忘的本事,才让他在那动荡的年代能够迅速崛起。 陈半仙的耳朵何其灵敏,姜云凡自言自语的感慨也入了他的耳朵,他微微一笑:“是的,你们都一样,都是五阴命,也都开了天眼,不过你比他命好的是有龙脉给你洗礼,他没有。他比你幸运的是,他拥有两样法宝,一样乾坤镜,一样金罗盘,而你只有一样。” 陈半仙或许早就知道姜云凡眼睛以及身体的变化,只是一直没有道穿。 “那金罗盘哪去了?”姜云凡嘿嘿一笑:“该不是你酒瘾犯后当了买酒喝了吧。” 陈半仙伸手拍了一下姜云凡的脑袋,仰着头,要是眼睛能够看得到东西的话,他一定是遥望着缩小了无数倍的古河县城,叹了口气,语气惆怅的道:“你还有一个师叔。” 姜云凡聪明伶俐,当然能够听得懂这句话以及语气中的含义,他的这个师叔想来不是个善类,不然无缘无故的,陈半仙惆怅个啥?而那金罗盘毫无疑问的是在他的手里,只是这泱泱华夏出了名的风水相师也就寥寥几个,这师兄弟二人却不相见呢? “他没来找过你,或者你没去找过他。”姜云凡试探着问道。 “是我一直躲着他。”陈半仙冷冷说道:“还记得那天我给你说过的那句话吗?不能助纣为虐。” 姜云凡点头。 “你即将踏往省城。”姜云凡语气忽然一转:“过了这几天,你将独自闯荡江湖,为师不能在庇佑你了。” “那是去上学。”去省城念大学被陈半仙这么一说,到还真有那么几分豪气干云的味道。 “你除了上学还有一件事情去办。”陈半仙语气严肃的说道:“很重要,特别的重要。” “我只要是能够办得到的事情,师傅不用客气。”姜云凡答应道。 “你必须办到。”陈半仙忽然站起来:“跪下。” “啊?”姜云凡一愣,当时不是说好拜师不跪拜的嘛。 只是有了这段时间的相处,也见识到了陈半仙让人折服的本事,给自己的师傅跪一下也是应该的,姜云凡朝陈半仙跪下。 “跪姿要端正。”陈半仙低沉的吼了一声,像是接下来的事情特别的重要一样。 姜云凡身板挺直,从小到大,这应该是跪的最专业的一次了。 陈半仙满意的点点头,然后身子朝西,一只手掌半举在空中,像共青团念入团词一样的:“祖师爷在上,十二宫门第六十九代掌门在此正式移交掌门之位与姜云凡……”想了下台词,陈半仙将手收了回来:“就这样吧。” 姜云凡听得云里雾里,疑惑的问:“师傅,你能说清楚点么?” “磕三个头。”陈半仙命令道:“磕了头你就是十二宫卦门第七十代掌门人了。” “师傅,这都啥年代了,还掌门人?”姜云凡满脸愁云。 “快磕头。” 姜云凡被逼无奈,磕了三个头。 “掌门的信物就是那本书与乾坤镜,现在它们都已经在你手里了,我也就没有什么好移交的了。”陈半仙自顾自的说道:“但是作为掌门,那件事情你就必须去办了。” “啥事呀?”姜云凡站了起来:“搞得这么神秘。” “清理门户。”陈半仙语气冷漠的吐出两个字。 0041 速成的武林高手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事情是不可以用钱来解决的,那一定是给的钱不够。 但在陈半仙纯净到有些不可思议的世界里,却有很多事情都是不可以用钱来解决的,因为他不爱钱。如果他爱钱,不说别的,光是受了他恩惠的田家就可以给与他用不完的钱财,但他还是选择在古合县自力更生,这就是一种情操。 姜云凡显然没有这种情操:“师傅,电视中清理门户就是杀人,你让我去清理门户,也是让我杀了他吗?他杀人了还是放火了,这应该是警察管的啊。从法律的角度来讲,我们顶多就是他一朋友,要是杀了他,那也是犯罪。” 陈半仙没有理会姜云凡的插科打诨,兀自说道:“他犯了不可饶恕的门规,助纣为虐。” 这就是陈半仙要顶着杀人的罪名清理门户的理由,简单,粗暴。 “那个师叔是谁呀?”姜云凡见陈半仙一直这么严肃,也不好再开玩笑了,认真问道:“在华夏出了名的风水相师就那么些,要找到他挺容易的呀,凭你那一手功夫,找到他直接揍一顿就得了,毕竟是同门师兄弟嘛,何必动刀动枪呢。” 这倒是实话,不过在他有限的认知里,他不懂这些守旧的老派为什么坚守着那份门规。由于世俗的长久熏陶,他更不理解为什么师兄弟之间必须要用生死来解决事情,而理由只是简单的犯了门规。 只是姜云凡随后又了解了陈半仙的心情,要是他的师弟辅助的是一个如刘严申这样的人,那确实该死。 “我说了,我在躲他。”陈半仙苦笑一声:“虽然我是师兄,但就算在我全盛阶段也不是他的对手,我去找他,就正如了他的意了。” 姜云凡一下子就有了概念。陈半仙能够凭着一根拐杖轻轻松松的打倒二十来人,还是在他瞎了眼之后,如果他全盛时期,是不是可以一个人打倒五六十个人?而他的师弟比他还厉害,那就真不知道是怎么样的高手了。 “那你觉得我……”姜云凡扭捏的道:“您都不是他的对手,我这三脚猫去了不是送死吗?” “所以我要教你一些东西。”陈半仙说道:“我不是让你现在就去清理门户,而是等你自己都觉得有把握了再去。其实这么些年来他一直都在找我。” “找你干嘛?”姜云凡有些不理解,该不会是来抢夺掌门之位的吧?就现在的十二宫门,除了有两个人外还有什么,掌门之位只是一个称谓,完全没有实际作用。 “夺取乾坤镜。”陈半仙握着拐杖的手紧了紧:“十二宫门有三件东西乃镇门之宝,一是《十二宫相术》,二是乾坤镜,三是金罗盘,他只得一样,你说他能不觊觎剩下的两样东西吗?为了不让他得到这两样东西,我很少抛头露面,这些年来也一直没有收过徒弟,因为我所遇到的人天赋都有限,就算他们练一辈子也不能帮我清理门户,甚至要是被我师弟查到,那就是害他们的性命。” 陈半仙说完,姜云凡脸上显出一股愤愤的表情:“没想到呀,你是在算计我。”姜云凡哼了一声:“你给了我两样东西,那我不就成了你师弟寻找的目标?以他的手段,我这三脚猫不是随时都有可能被他给捏死吗?” 陈半仙“呵呵”一笑:“所以你要好好的学习,更要低调,乾坤镜你还是少拿出来用。不过华夏这么大,他茫无目的的怎么能够轻易的找到你。” 陈半仙忽然换了一种语气,抛出诱饵道:“你得了乾坤镜是不是感觉自己各方面都提升了很多,要是你能够得到金罗盘,你的能力还会上一层次,现在你还觉得委屈吗?” 想到乾坤镜给他带来的好处,姜云凡觉得这差事倒还可以去试一试。 “那这掌门之位我就代管一段时间吧。”姜云凡伸出手,一副坏笑的道:“师傅,既然十二宫门乃是刘基这位大能所创,而且还延续了整整六十九代,该不会就只有这三样东西吧?金银珠宝什么的一点都没有留?” 陈半仙“嘿嘿”一笑:“肯定不止这些,堂堂一派掌门岂能怀中就揣着一本书和一面镜子,我十二宫门当年可是达官贵人的座上宾,钱财自然是不少了。” 姜云凡一愣,本来只是跟陈半仙开开玩笑,不过听陈半仙这语气,不会真还有什么宝贝吧? “那你就意思一下呗?”姜云凡当了真,这老头子虽然平时都嬉皮笑脸的,但他随时都有可能展现出让人刮目相看的一面,决不能小瞧了他。 陈半仙路出个带着歉意的笑容:“以前是有很多,但都被我这个不争气的前任掌门给败光了,现在后院还有不少酒瓶子,算是十二宫门最后的财产了,你看哪天你带下山去,我想还是能值几个钱的。” ………… 剩下的几天,姜云凡就在这破庙里住了下来。 白天的时候,陈半仙便教他一些套路,这些套路都是一辈辈流传下来的,在陈半仙示范的时候,姜云凡明显感觉到那每一掌每一拳都充满了无尽的力道。 晚上,陈半仙就教他打坐吐纳,为了给他示范,陈半仙也不睡床,一到晚上时就跟着姜云凡在破庙外边的那颗老榕树下打坐。 只是打坐这看起来极为简单的事情,姜云凡刚开始做起来却是困难的很,坐不了一会脚就麻,而且让他屏气凝神,抛开心中所有杂念他怎么也做不到,一闭上眼脑海中就会冒出无数的画面。 其实陈半仙教的这些东西,在《灵瞳决》的后半篇上都有,包括那些招式,只是姜云凡一直没有在意而已。 或许是被灵气洗涤了身子,姜云凡学任何东西都非常的快,那些招式只需要陈半仙示范一遍,他便能够记下来讲每一套动作的要领就是了。 难的就是打坐,按照陈半仙的说法,入了定之后,人的魂魄将会离体,然后吸纳天地精华,日月光辉。而身体却会得到休息,但是周围的一切事物都能够尽数落在心中,这就是在睡梦中修炼,修炼中休息。 一晃过去了七天,一开始时姜云凡还有些不大习惯这孤僻的生活,但到了后面两天的时候,却感觉这生活恬静休闲,到不失为一种享受。 天还没有亮,姜云凡坐在那颗大榕树下,如老僧入定,脸上一片安详……他睡着了,对的,他是睡着了。这些天陈半仙不让他上床睡觉,只让他打坐,他还自学成才的练就了这身难能可贵的功夫,打坐睡觉。 然而,在天有些蒙蒙亮,看什么东西都还显得模糊的时候,他的脑海里忽然也闪过了一道光,然后他感觉他的身子忽然间变得舒适起来,被灵气洗涤过的毛孔像是学会了呼吸,微微的张合着,将清晨中清冷的空气过滤之后吸进了他的身体。 他的身子一下子挺得笔直,这不是他大脑指挥做的动作,而是身体的自然反应。 然后他看见了,看到了陈半仙描述过的那曼妙的世界,周围有风,风中有水汽,水汽映着光,光射入他的眼,眼能观万物。甚至他的眼睛看不到的地方,如后脑勺他都能够看得清清楚楚。 其实那不是真正看得见,而是一种感觉,但感觉到的事物与现实确实是一样的。就像陈半仙,眼睛什么都看不见,却像是什么东西都能够看得见……看东西不是一定要用眼。 清晨第一缕阳光投射进破庙的院子,姜云凡缓缓的睁开眼睛,神色平静,脸色如常。 三长两短的呼吸了七次,他没有用手撑地,身子便慢慢的站了起来,身子先轻微的摆动,然后手上的力道开始一点点的增加,身子摇动的幅度也越来越大,三分钟后,他每打出去一拳,都能够听到“呼呼”风声。 《擒龙拳》,这是陈半仙这段时间教他的拳法。 “吼!” 一声断喝,姜云凡一拳打在了一颗约莫碗口粗细的榕树上。 没有反应,榕树连晃动都没有晃动一下。 姜云凡没有理会,就像是刚才的那一拳只是随意的打出。深吸口气,慢慢的将拳头与脚收了回来。 “喀嚓!” 忽然间,一声清脆的断裂声传来,然后被姜离打的那颗榕树轰然倒塌。 “不错,打坐已经可以入定,《擒龙拳》已达五重境界。”陈半仙一直坐在那颗百年榕树的下边,当然知道姜云凡的动作:“七天的时间而已,你确实是天才,收拾一下下山去吧。” 0042 独自远行(求收藏) 七天的时间,姜云凡像是换了一个人似得。 若什么东西最容易改变一个人的心性,那就是感触与巨变,姜云凡有感触,感触到的是他师父那淡泊名利的心性,也有巨变,巨变是短短的七天时间就成了一个内家高手,当然,这只是陈半仙说的,并没有得到验证。 他在破庙里多呆了一天,这一天陈半仙像个话唠似得跟他扯东扯西,说南道北,总之不管是大的小的人生哲理亦或是生活经验,他都一一的传授给了姜云凡。那个晚上两师徒的表现都很奇怪,在昏黄的油灯照耀下,陈半仙的面色从一开始到最后都是那么的认真与肃穆,讲的内容也极为晦涩深奥,而姜云凡也难得的听得入神,将陈半仙说的每一个字基本都记下来了。 第二天一大早,姜云凡下了山,陈半仙没有一道下来,他说当时下山算命的主要目的是收徒,他卜过卦,说他缘分中的徒弟就在那天桥底下,这一等就是整整十年,他没有急着去寻找,而是等,就在天桥底下等,他说这是天命也就是缘分不能强迫。现在徒弟收到了,在酒还有的喝的情况下,就用不着经常下山了。 走进姜家火锅,一个一瘸一拐的消瘦小伙子快速的走到了他的面前,见到姜云凡的时候,他的眼中明显的有泪花在闪现。 他是刘琛前,那个命运多舛的苦命孩子,昨天姜云凡抽空给他村里的人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他的大仇有人报了,而且还聘请他前来姜家火锅当伙计,虽然不敢保证多少钱一个月,起码的能够保证生活。 “姜兄弟……不,姜恩人。”刘琛前虽然不知道当天姜云凡做了些什么,但他也不傻,第一天破了刘严申祖坟的风水,第二天刘严申就被抓,这绝对不可能是巧合。刘琛前明显有些激动:“谢谢您!” “就叫姜兄弟吧。”姜云凡完全能够理解他的心情,但是恩人二字在这年头听起来总觉得有些别扭:“我爸爸妈妈都是好人,你在我家店里虽然挣不了大钱,但也不会委屈你。” “哪里话。”这些年来,刘琛前被现实折磨的死去活来,还好村里头有那么一些正义人士对他关怀有加,不然她真不知道能不能继续活下去,因此他很善良,这一点从他对那些孩子的表现就可见一斑:“我脚不方便,您能够让我来帮忙我就已经很满足了,我一穷二白也没什么好报答你与冷律师的……” 姜云凡打断了他:“你不要这么客气,要这么客气以后我们还怎么相处。” 刘琛前尴尬的点点头:“那行,我就去忙去了,我人比较笨,洗菜都洗不干净。” 看着刘琛前虽然一瘸一拐,却带着欢快的的脚步,姜云凡忽然觉得做个好人真好。 姜离看到儿子回来了,也急忙上前:“这几天在山上苦不苦?” 去破庙的当天晚上姜云凡就打电话回来报了行程,因此姜离与张蓄淑也知道他在那间破庙里跟着陈半仙学东西。 “不苦,就是头两天觉着有点无聊,后来就好了。”姜云凡如实说道:“爸,我明天就该走了,晚上我们一家好好的聚一下。” 听到自己儿子要走,姜离心中莫名的有些失落:“是呀,时间可真快,这两月就这么混过去了。明天我送你。” “多大了还送?”姜云凡知道他父亲的意思,但他也这么大了,火锅店又这么忙,却是不想劳烦他爸爸。 “那明天再说吧。”拍了拍姜云凡的肩膀:“我去准备去晚上的菜肴,你回家收拾一下东西。” 姜云凡回到家中,特意将家中的风水格局改成了养气局,这样对姜离夫妻的身体大有裨益,他又花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的时间画了两张符箓,然后将它贴在了大门上与姜离夫妻的房间门上。 大门上那张符箓的作用是养气之用,而姜离他们房间门上的符箓却有着安神的作用,姜云凡没有用生财符,因为他觉得只要他父母的身体好,那比多少钱都来的珍贵。钱嘛,以他的本事肯定能挣很多,也用不着他们去为了钱而伤害身体。当然,如果让他们天天在家里玩着,还不如让他们去店里边忙活,不然习惯了这种忙碌生活的他们或许还会憋出病来。 忙完这一切,姜云凡又将体内的灵气释放了一些在房间里,觉得一切都弄得妥当了,他才放心的下了楼,去店里边吃饭去了。 说是好好的一起吃个饭,不过由于生意太好,姜离夫妇整整忙到差不多十二点钟才结束,为了不耽搁姜云凡第二天去省城,只是简单的吃了一些东西,只是饭桌上,张蓄淑一个劲的念叨着去了外边一个人,要怎么怎么的。 姜云凡也不嫌她啰嗦,一直微笑着听她讲完。 晚上睡觉的时候,他特意跟他们说了,那两张符箓一定不能取,然后交代了一些家里哪些风水不能动之后,就睡了。 ………… 第二天一大早,姜离将姜云凡送到了车站,县城没有直达省城的班车,只能在市里去坐火车,这样耽搁的时间要少一些。 车来了,张蓄淑温柔的脸庞上露着强烈的不舍,她双手给姜云凡理着本来就不乱的衣领,动作轻缓:“去上大学了可就不比家里了,要自觉,多打电话回来……” 说到后面,她的声音已经有些明显的哽咽。 不等他的父亲上前再说两句,姜云凡快速的挥了挥手就上了车,他没有敢回头,因为他知道小时候对他格外严厉的母亲肯定在哭,他怕他也哭。就算这样,他也没能够控制得住自己的泪水,只是让它们尽量的在眼圈里打转,没有让它们掉下来。 站台上送行的人有很多,但姜云凡的余光却能够清晰的得见他们的脸庞,终于,有那么一滴不听话的泪水顺着姜云凡的脸颊流了下来,落到了他的手上,瞬间就凉了。 在车开出车站的时候,他看向了北山上隐隐约约能够得见一角的破庙,他不是想看那个破庙,他只是想看破庙里的那个瞎老头子,自己的父母他还知道该怎么孝敬,但这个似乎不被任何东西打动的师父,却不知道该怎么孝敬了。 “师父,我一定完成您的夙愿。”姜云凡默默的在心里发誓,这也许就是对他最大的孝敬了吧。 在破庙的院子里,正拿着酒瓶准备灌酒的陈半仙忽然将手里的瓶子放到了地上,他缓缓的起身,对着姜云凡所走的那个方向,像是在遥望着,又像是在目送着,忽然,他伸手入怀,顺手洒出十二个铜钱,然后他蹲下身,一个个的去摸着正反,测量着它们的方位。 他的行动在这一刻显得有些缓慢,如果姜云凡这个时候得见他的样子,一定会心酸,这个一直都像是没心没肺的瞎老头子真的老了,老的手脚都不是很利索了。 “小子,昂首阔步的去吧,这一路大吉。”陈半仙将铜钱拾起装进怀里,然后拿起酒壶,咕噜咕噜的狠狠灌了两口酒。 本来在写这章的时候,以为会动情的写上很多字,然则写到离别时,我的心感觉有些乱。因为我体会过那种感觉,当时母亲的哽咽让我没有敢回头,我把油门踩得很大,想让马达的轰鸣将我心中的伤感发泄出来……我想这种感觉不止我一个人体会过。 十万字了,这本小说的走向大家也能够窥见一斑了,不是纯粹的无脑装逼文,当然也没有什么深奥的道理。这本书我会认真的写,尽力的写,力求大家满意。 这是本卷最后一章,下一卷便是在省城发生的故事了,当然人物的涌现以及主线的明确也使得本书越发的精彩起来,望大家耐心等候。 最后就是老套的求票了,望大家支持一二,特别是收藏与推荐,这两样东西对一个新人来说太重要了,麒麟再次谢过!!! 0043 古玩市场 来到省城的火车站,姜云凡发现大多数都是前往省城亦或是外地上大学的学生,只是他们与他不同的是,基本都有家里人相陪,而姜云凡却是孤独一人。 如果姜云凡还是那个没遇到陈半仙的姜云凡,他也不会拒绝姜离来送他,但现在不一样了,有了一技之长,甚至跟市长打过交道,如果这个时候还让家里人来送他去上学的,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 sc省地大物博,面积广阔,占地面积排华夏第五,所以别看都是一个省的,从市里到省城开车要差不多花半天时间,所以大多数学生都选择了坐火车这样既方便又快捷的交通工具。 姜云凡虽然敢于一个县公安局局长斗法,甚至连市长都能够跟他侃侃而谈,不过说实话,他总归是各没出过远门的孩子,第一次来到人来人往的火车站,还真有点懵,当然,作为一个相师,讲究的就是能说会道,嘴巴甜一点,随便找几个人问了就买好了票。 火车路程长达七八个小时,姜云凡干脆买了张卧铺票,现在的他也敢小小的奢侈一下了,因为他出门前,他的父亲姜离给了他两万块钱,除去学费一万多,剩下的钱也够他一个学生用上一段时间了,何况姜云凡一身本事,来到赫赫大名的蜀都当然是要好好的挣点钱才行,总不能让他堂堂一门之主过的跟个学生一般的寒酸吧。 火车很晚才走,姜云凡可以买的这班车,因为算上路程道蜀都的时候正好是凌晨七点钟,要是买早了到时候走道蜀都天还没亮,要是晚了,等在车里又是一种煎熬。 现在离他上火车还有好几个小时,便想到了他师父嘱咐过的事情,需要一幅占卜用的龟壳,亦或是乾隆通宝,他这段时间光靠着乾坤镜做了好几件大事情,却还没有做过多少相师分内的事情,譬如占卜问卦。 这绝不是他不会,《十二宫相术》中记载的东西几乎包罗了所有风水相师有关的学问,对于占卜问卦他其实早已了然于胸,只是由于这段时间太忙的缘故,便没有去置办一套占卜用的东西。 其实占卜并不是一定要乾隆通宝,算命起卦的方法也不只是用铜钱一种。现在人们大多要求用乾隆铜钱起卦,好像只有用乾隆铜钱才准确,这是一种错误的看法。用铜钱起卦的方法由来已久,只要是铜钱即可,就是没有铜钱,拿硬币也可以,并不是非用乾隆铜钱。心诚则灵,卦的准确与否不在于使用铜钱还是硬币,而在与起卦时的诚心,古人云:思虑未起,鬼神莫知。意思是说,如果求占时没有思虑诚心,鬼神都不会知道你的想法,如何能从卦中看出来。天机现于卦中,这只是预测者的预测时的场态而已,并不在乎是否用了铜钱。 不过要想卦象更加准确与专业,那就得用铜钱,而且最好是乾隆通宝。 古人讲究天圆地方,因此才将铜钱中间穿个孔,这就暗合了占卜算卦问求天意之意。之所以喜用乾隆铜钱,是因为乾隆铜钱上六十四卦以乾为天,为首,乾隆钱正好在字型上相符,符合古人以皇帝为天的心理。相比五帝钱,乾隆在位是60年,加上3年太上皇时间,是63年,运势是最好的一位皇帝,在位时间长,阳气至强,这样算出来的卦象就会更加准确。 姜云凡觉得时间尚早,就问了一些人,前往市中的古玩市场去了。 说是古玩市场,其实就是一条老街,或许是这条老街太老的缘故,那些个不管是从什么地的来的古旧东西都喜欢在这条街上来贩卖,久而久之,这条老街就成了市里有名的旧货交易市场了。 当然,在这一个地级市里,想要有什么特别好的东西出现在这种老街上的可能性并不是很大,因此街上到没有几家真正的古董商铺,就算有也是常年不开张的那种,当然,这行业内的人都知道,这行本来就是半年不开张,开张吃半年的。 但这里的散兵游勇比较多,他们大都会说自己的东西是从地里刚刚捞起来的,这是行话,意思就是盗墓盗来的东西。这种人大多都是骗子,盗墓本就是违法犯罪的事情,就算你淘到了好东西,心里害怕就不说了,有病才把东西摆大街上吼着嗓子叫卖了。一般那些真正有好东西的人,又是在那种地方的来的东西,他们一般都不会摆在某个地方,而是随身携带,要么找那些古董商问问价,要么在古玩市场中转悠,看到那种想买东西,又出得起钱买东西的主,便主动去询问。 姜云凡刚一进这古玩市场,就感受到了这片区域浓浓的江湖气息,什么装扮的人都有,三教九流中的角色,有钱的商人,当然还有装着有钱的骗子。 姜云凡进来没有多大一会,就有好几个人主动上前来打招呼,问他要不要货,都说是好东西,这些好东西也都是从下边刚捞上来的。他当然不会上这个当,不过也没有揭穿他们的骗局,委婉的拒绝以后,他们便走开了。 这些人其实也非常的“通情达理”,他第一句话都是试探性的问你,看你到底是不是冤大头,如果不是,他们会立马转移目标,要是有那么一点是,他们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上他的当。 姜云凡别看是个学生,但出自三教九流中,当然也懂一些江湖规矩,说起话来也能够让人知道他的一些底蕴,这些个常年在这片区域厮混的人哪能听不出姜云凡也是道上人,便不会再打扰他了。 逛了一圈,姜云凡却并没有得见自己想要的东西,卖龟壳与乾隆铜钱的地摊到多,但姜云凡看了下,都是些入不了眼的普通货色。乾隆铜钱到好买,虽然是传了几百年的古物,但乾隆时期乃称盛世,铸造的钱币也就很多,现在流传下来的也不少,物以稀为贵,这东西倒不值钱了。 这一路逛来时间过得还真快,感觉没多大一会就走到了这条街的接口,姜云凡无奈的叹口气,正准备原路返回随便买个龟壳先用着,到了省城再去换一个。不料街边那个穿着一身篮布衣,打扮像五六十年代的老年人吸引了他的目光。 老年人站在街角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眼神时常从过路人群中扫上两眼,有些闪烁,显得很紧张的样子。他的面前放着一个蛇皮口袋,口袋上布满了油污,裹得严严实实的,姜云凡并不能看见里边有什么东西。 会看相的姜云凡当然能够看得出他不是骗子,但是他也没有报什么希望说他身上有什么好东西,以为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挖到了什么古物来到了这地,想要出手什么的,但就算他老实,也肯定知道将物件先拿到古董商铺走上一圈,那些人都没看上,基本上就没什么好东西了。 正准备转身离开,也不知道姜云凡怎么就鬼使神差的用灵气去扫了一眼,这一扫之后,他的眼神就离不开了。 当他的眼睛中有灵气被消耗的时候,就等于是开了天眼,能够看得到平常人看不见的东西,他这一眼看到的是蛇皮口袋上萦绕的一股寒阴之气,在这寒阴之气包裹下还有一股灵气隐现。 所谓的寒阴之气说的通俗易懂点就是尸气,只有在那种极阴之地才能够得见,而做多也是最容易看见的当然是墓地。如古墓中的东西,被寒阴之气侵蚀了很多年以后,那层东西是不容易被阳气给洗涤干净的,因此这老年人蛇皮口袋中的东西一定是样古物,而这股寒阴之气极胜,那么毫无疑问,这样古物的时间绝对不短。 而那股灵气就很好解释了。 要么是某个达官贵人经常把玩的东西。人本来就是通灵之物,因此多多少少都是有灵气的,而达官贵人,更是受天地宠幸,因此身上灵气定然馥郁,他们经常把玩,就算是一件普通物品,也会被渗透进一些灵气。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这物件就是有灵气的物件。 物件虽然是死物,但经过加工亦或是修饰后的物件就成了活物。就好比一间空荡荡的屋子,如果让姜云凡将里边摆上一些东西,让这些东西配合屋子形成一个聚灵阵,那它就会变成一间能够吸纳灵气的屋子。时间久了以后,这间屋子就自动的是有灵气的房屋了,有人住进去要么财运亨通,要么身体健壮。 而姜云凡看那灵气似乎还剩下很多,便得出了结论,那样东西绝对能够值大价钱,因为在古墓中放了几百年后灵气都没有消散,那东西还能够是凡品? 他缓缓走了过去,老头子慌张的看了他一眼,便将眼神移开了,并没有说话。 “老爷子是来处理东西的吧?“姜云凡尽量的将语气显得老练些,不然到时候买这样东西的时候怕老头子漫天要价。 老头在姜云凡身上扫了一圈,虽然他不懂看人,但能够看穿着呀。这小子年龄不大,虽然穿的还算体面,却不像是非常有钱的人,便有些敷衍的道:“闲着没事,在这地方逛逛,手上到还却是有些小东西要处理一下,当然,有机会就处理,没机会就算了。” 这老头虽然看似老实,实则也极为聪明,他并没有将急于要出手东西的欲望表现出来,就是不想让对方看出自己继续用钱,不然到时候就喊不了高价了。王老头其实是专门上来处理东西的,只是那东西确实太旧,虽然是真品,但卖相不好,这些天来他到问了几个人,但那些人出的价钱就够他来回的车旅费,因此他便没有出手,只是时间一晃过去四五天,这市里边的消费又高,如果再不出手他手里的东西,他今晚就得睡大街了。 姜云凡知道他在想什么,略微沉吟片刻,他道:“我跟你一样都是来逛逛,反正闲来无事,要不你把东西给我看看。” 王老头迟疑的看了一眼姜云凡,装作一副不情愿的样子打开了蛇皮袋,然后将东西展现在了姜云凡的面前。 0044 觚 蛇皮口袋里边有一对像是杯子一样的东西,说是杯子只不过是形状稍微有些相似罢了,实则与现代造型精美的各类杯子还是存在着很大区别。该器为方形喇叭大侈口,细腰,方圈足外撇。器身下腹部有一段突起,凸起上绘有瑞兽麒麟,看起来倒还比较精细。 看到这样东西,姜云凡立马就知道了它的身份,它的书面语言叫做觚。古代酒器,青铜制,盛行于中国商代和西周初期,喇叭形口,细腰,高圈足。说的简单直白就是古人用来喝酒的杯子。 王老头指着觚,吹捧说道:“这玩意可是古代王公贵族用的东西,遗留下来的真不多,物以稀为贵嘛,要不是家中困难,我才不会出手呢,或许再等几年,就着小玩意就能够让我成就百万富翁。” 姜云凡莞尔一笑,这老头子看来自己都不知道这觚的书面语言,更不知道它的具体价值,因此才说的这么模糊,要是他了解这个东西,想来他也不会把他放在蛇皮口袋里,还放在地上吧,虽然是青铜器,但总归是经历了两千来年的时间,还是很易碎的。 姜云凡也装作一副完全外行的样子,将其中一个觚拿起来在手里端详了会,说道:“这杯子也不像古董呀,你看,它外表光滑,一点青铜锈都没有,一看就是经常有人拿在手中把玩,要真是下边捞上来的,肯定不会是这个样子。” “你说的对。”王老头没有反驳,显得有些后悔般的道:“之前那几个人也是这么说的,我说你们怎么就这么不识货呢?这玩意的确是从下边捞上来的,但不是现在捞上来的,而是在我父亲那辈从地上捞上来的。当时还未解放,战争年代嘛,天天都有仗打,我父亲为了生计,便做起了爷爷留下来的老本行,捞阴货,也就是盗墓。” 王老头有些警惕的看了一眼姜云凡,虽然这物件是解放前就从墓里边盗出来的,但心中总归有些不踏实,他顿了顿道:“那年他前往遍地是古董的陕西,回来时真挣了不少,除了一些金银细软,然后还有这两个杯子。刚开始时我没注意,就一直把它放在家里的香案上,时常拿手里观赏观赏什么的,前段时间听人说古物挺值钱我就带着他来到市里,准备卖两钱花花,却没有一个识货的人。” 说到这里,王老头明显有些气愤。虽然他自己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玩意,也不知道这到底能值多少钱,但是他确实知道这东西是他父亲从一个很老的古墓中盗出来的,既然是很老的古墓,又这么精美,当然要值一些钱了,但是他拿到那些商铺去问,那些人却说他这是高仿的,最多也就值个千把块钱,他们还不想要。 姜云凡听王老头说完,也知道了其中的一些原因,这古物刚刚出土时都是锈迹斑斑,带着阴气的,就算经过处理也不能完全祛除上边的气味,但是这古物被王老头摆放在香案上几十年,气味基本上就除完了,再加上他没事就拿在手里摩挲,当然不会有锈迹了。 这市里真正识货的行家,又有什么闲心跑这老街来。那些门店的店员基本就是个半吊子,在发现这两样东西上面没有显眼的青铜器特征后,就匆匆的下了定论,还好让姜云凡遇见了,不然王老头这两样精美的觚可能就买个几百块钱,要不就还得摆在他家的香案上,某天被打碎的结果。 “这东西看起来是精美,但却不像古物呀。”姜云凡认真的看了一眼这老人的面相,此人口反唇薄嘴小。这样的人是用嘴巴挣钱的,喜欢用口来做武器去取的别人的信任,但是这种人信誉不好,总是答应的事情最后会不落实的居多。既然是这种人,姜云凡也没必要落落大方了,这觚今天他肯定要买,但花多少钱嘛,那尽量是越少越好。 果不其然,老头子一听,脸上的不悦表情瞬间露了出来:“我都给你把实情都说了,你这年轻人怎么就这么死板呢。” “好了。”姜云凡大度的摆了摆手:“我也不跟你争论这物件到底是不是古物了,我就看着它精美,而今儿个又让我遇到了也算是缘分,我就买下来了,你说个合理的数,要是我觉得合理我立马付钱。” 王老头心下高兴,脸上表情立马愉悦起来:“这样吧小伙子,既然你都说我们是缘分一场,我也就不漫天要价了,就三万吧,一分不少。” 姜云凡装作有些生气的样子,愤愤不平的道:“我诚心诚意的想买,你却给我说这种没有理由的价格,你觉得有意思吗?算了,你留着卖给别人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姜云凡说罢,“怒气冲冲”的就站了起来,准备转身离去。 王老头见状,下意识的就一把抓住了姜云凡:”小伙子真是个直性子,生意生意不都是谈出来的嘛,你要觉得价格不合适你可以说个你心目中的价位嘛,要是老头子觉得合适就卖给你,不合适再走也不迟呀。” 王老头身上现在可就剩几块钱了,要再不出手这两杯子,他今晚的晚饭都没有着落,他本就是个好吃懒做的人,家中本就没有什么积蓄,偏偏又喜欢嗜酒,这要是一分钱不买还花了这么多车费,他还怎么回去。 姜云凡显得有些没有耐心的扫了两眼那两个觚,将其拿在手中看了会,然后道:“这样吧,我给五千块钱,你要卖就卖,不卖我马上走……我说了我就图个乐,买这东西也就是欣赏欣赏,也没指望它能够升值什么的,你要是觉得它还有升值的可能性你就留着,我也不勉强。” 姜云凡装作一副暴发户的样子,说话硬气十足,一点都没有给王老头回旋的余地。这种人口才很好,要是给他发挥的机会,就算不多出钱,也要磨上好长时间的嘴皮子,姜云凡省得麻烦,直接堵住了王老头的嘴巴。 要不是看着老头子确实可怜,姜云凡最多还价三千,这老头子今天肯定也得卖。只是姜云凡知道这件东西绝不是凡品,只要买下来了,花个万儿八千的绝对是大赚,所以就没有在意那两千块钱了。 老头子露出一副为难的表情,其实心中已经乐开了花,他本以为姜云凡最多还价还个两三千,没想到一下子就还了五千。他完全不知道这杯子是啥,找了几个人询问了价格,最高的也只给他出价八百,虽然他一直坚信这是宝贝,但这么多人都说了这是赝品,他也有些没有自信了。 这种情况下他哪里还敢再还价,只要姜云凡不反悔他就已经是万事大吉了。 “小伙子,既然你这么诚心,那我就不矫情了。”老头子露出一副心痛的表情:“那你是付现金吗?什么时候成交。” 姜云凡松了口气,只是脸上却什么也没有表现出来,从怀中掏出一沓钞票:“我付现金吧,我还有事去办。” 王老头心急,姜云凡更急,要是再有个人插手进来,那这东西就不是五千就能买走的了,为了不发生其他变故,姜云凡决定当场付钱。 “唰唰”的数了五十张毛爷爷出来,姜云凡一只手递钱过去,一只手放在了那对觚上。这行业都知道,只要不走拍卖行的正规渠道,连张发票都没有的,都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只要是付了钱拿了东西,不管你是赚大了还是打眼了都的认。 看到那崭新的一大叠钱,王老头哪还有心思去想这些,急忙将觚递给了姜云凡,然后一把就将钱给拿了过去。 他认真的数了两遍,钱没少也没有假币,当下就给姜云凡道了一声别,开开心心的走了。 姜云凡手中捧着一对觚,看着王老头离去的背影,心中却忽然感觉有些不打踏实,毕竟从来没有染指过古玩这行业,要是今儿个打了眼,那他这学期就得饿死了。 正准备转身离去,却在这时,两个人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看着空荡荡的街口,那个年纪差不多在六十岁上下的老人有些恼怒的朝边上的年轻人问道:“他人呢?你不是说在街口的吗?” 年轻人低着头,有些紧张的道:“刚才还在街口呢,该是去吃饭去了吧。” 老人穿着一身中山装,带着一副老花镜,在这古色古香的古玩市场中,到还相得益彰。他正准备大声的训斥一顿边上的年轻人,却发现不远处站着的手里捧着一对觚的姜云凡,眼神一亮,他慌忙的走了过来。 “小兄弟,敢问您这两个杯子可是曾在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子手上所买?”老人说话间一直盯着那对觚看,像见到美女的色狼般,充满了渴望。 这光天化日的到也不怕他伸手来抢,姜云凡将那对觚在手中轻轻的掂量着,说道:“对,现在这两件东西是我的了。” 看着在姜云凡手中时而被抛起的觚,老人都觉得心惊胆战的,生怕它们落下来摔了个粉碎,他弓着身,甚为有礼貌的道:“小兄弟,有没有兴趣去我店里边走一趟,你别想歪了,我只是想看看这两只杯子的成色与来历,我姓董,叫董云才,这街上上上下下都认识。” 现在时间还早,而已姜云凡的身手也不怕他们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略一沉吟,便答应了,毕竟他也想知道这东西到底能值几个钱。 0045 第一桶金 董云才的古董店开在这条老街的正中央,装修格局极为古朴,与这条老街相互辉映着,到成了这条街上最大的特色。 而董云才,别说是在这条老街上,就算是在整个市里都是赫赫有名的人物,当然指的是他们玩收藏这个行业。在八十年代中期,他就瞄准了这个行业的潜力,把一些闲钱都投到了这上面,到了九十年代,他的家业与名气慢慢的大了起来,直到二十一世纪初他在市里已是古玩方面的权威。 不管是谁,只要是手里有个好的物件看不准的,都会找他瞄上两眼,而只要是他看过的东西下过的定论,基本就没有错。 姜云凡当然不知道这些,跟随他来到店里,然后到了二楼的雅座。 两人喝着服务员泡好的毛尖,看着窗外灯火辉映的夜景,谁都没有说话,姜云凡从进屋以后,就将那对觚随意的放在了茶几上,似乎对于它们的存在一点都不在乎的样子。 得见姜云凡这份镇静,董云才心中欣赏不已。他之所以叫姜云凡来店里一叙,当然不是为了单纯的请他喝茶,他的目的从他知道姜云凡买了那对觚就已经很明确了,他要从姜云凡手中将那对觚买回来。 做这一行的都知道,古玩这东西它都没有一个市场价格,价格都是买家与卖家谈出来的,卖家急于出手,那价格肯定会低一些,而买家急于想要,那价格肯定就会高很多。这就是行情,董云才当然知道这些,他之所以不说话,就是想看看姜云凡是什么反应。 而他的反应从头到尾就一个,平淡,平淡的就像是来这里喝茶一样。 董云才知道遇到了硬茬,当然也不能放任时间就这么流逝着,他率先打破沉默:“小兄弟,看你年纪不大,怎么也对这些古旧玩意感兴趣?” “我姓姜名云凡。”姜云凡腼腆的笑了笑:“其实我对这些玩意不感兴趣,只是路过时感觉这两个东西雕饰的很精巧,便买下来了。董老板,你叫我来的目的我从一开始就看出来了,也没有必要拐弯抹角了吧。” 被姜云凡拆穿想法,董云才也不尴尬。听了他的话,心中还显得有些高兴,既然不感兴趣那就肯定不会收藏,要是给的价格合适他肯定会出手。对于这件东西,董云才是志在必得的,因为青铜器这段时间的涨幅最大,由于国策问题这东西真正被藏家收藏的并不多,就算有也很稀少。 “姜兄弟,你对你手里的东西了解吗?”董云才的确是只老狐狸,他不慌不躁,只是一味的想在姜云凡口中套话。 其实商场也如战场,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要是知道了姜云凡所有的想法,那么他也好开价,毕竟这玩意在行家手里可不是一两万块钱那就可以买下来的。而在姜云凡这个小伙子手里就不一样了,要不是世家,他对古董定然一窍不通,那么这玩意对他唯一的吸引力或许就是外观。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也是董云才最想利用的一点,姜云凡毕竟年龄小,看穿着也不是那种特别有钱人家的孩子,对于钱肯定没有多大概念,他从王老头手里买下这东西一定没有花多少钱。董云才想,要是一下子给他一个让他缓不过劲来的价格,肯定能够立马让姜云凡就范,生意人嘛,都是想尽一切办法用最小的投入换最大的利益。 姜云凡轻轻的抿了一口茶水,神态自若,动作潇洒飘逸,完全就一副大家公子的风范:“我只知道这两个东西叫做觚,也就是古代用来盛酒的东西,至于它的年代我就不得而知了。”姜云凡如实说道。 董云才一听,心下大喜:“那能让我鉴赏一下吗?” 姜云凡顺手就推了一个过去,毫无戒备。 董云才拿着觚,先是翻来覆去的看,然后摸,再然后找来放大镜,把它不停的翻转,查看。大概十分钟左右,他轻轻的将觚放在了茶几上,叹息的摇了摇头:“不错,成色工艺各方面都不错,只是可惜了,年代稍显晚了些,这是商朝晚期的东西,当然,不管是哪个时期,这都是件值钱的玩意。” “谢了。”姜云凡只是淡淡的一笑,就继续喝茶。 董云才沉默了一阵,说道:“姜小兄弟,你有出手这对觚的想法吗?” “有呀。”姜云凡一点都不掩饰自己内心的想法:“我买这玩意就是为了挣钱的当然要出手,我留手里也没什么用。” 董云才笑意盈盈的道:“姜小兄弟,你看这样行不行?” 姜云凡点头:“你说。” “我出十倍你买这对觚的价格从你手上买过来。”董云才盯着姜云凡的眼睛,语速很慢,他想看看姜云凡的反应。他没有直接说出一个价格,就是给自己留一条后路,要是姜云凡觉得他出的价格低了,那么悄悄的把买的价格自己提高一些就成。 姜云凡呵呵一笑:“董老板,我五千块钱买的,十倍才五万而已。虽然我对古董不了解,但新闻上不时长报道在国内外某些拍卖行里青铜器的价格吗?这觚不管是哪个朝代的,总归也是古董,总归也是青铜器对吧?要是我没有看见这么大的商机,我一个穷学生怎么敢出我一学期的生活费买下它?” 董云才脸上的笑容依旧挂着,只是极为勉强罢了,他思忖了会,开门见山的道:“那你出个价吧。” 董云才显得有些无奈,因为他一开始就将想买这样东西的欲望表达出来了,这才让姜云凡有了漫天要价的资本。 怪其实就该怪他那个不争气的徒弟,他今天有事出去了一趟,回来问他店里有没有来什么客人,他徒弟随口就答了一句有,然后特别骄傲的说对方是个农民打扮的骗子,被他打发走了。本来董云才也没在意,不知道怎么就多问了一句,那人拿的是什么东西。他徒弟跟着他学了一段时间,对古董青铜器也算了解,就将那对觚给详详细细的描述了一遍。 董云才越听越不对劲,当他的徒弟全部描述完后,他知道他今天错过了一大单生意,急忙追了出去,这才瞧见了姜云凡。 姜云凡将水杯中的谁一饮而尽:“您不是笑话我吗?对于古董我真的算是一窍不通,您让我出价,我哪能说得出来呀,这样吧,今天我们就谈到这,我回去查查资料,看这玩意到底能值多少钱,到时候您再来找我您看成不成?” 古董这玩意可不比的金银珠宝,能够限量生产,这觚天下间就这一对,要是姜云凡走了后又有买家看上,到时候指不定又是一场价格上的厮杀,为了避免这种可能性,董云才怎么可能轻易的让姜云凡走。 “姜小兄弟,一开始时我见你年纪还真想黑下这东西,但现在我没有这种想法了。你虽然年纪轻轻,但说话做事都显得特别沉稳有风范,来历肯定不凡,我就不再献丑了。”董云才见姜云凡举止优雅,说话不急不躁,喝了这么长时间的茶硬是没有一点的不耐烦,从此就可以得出,这孩子心中自有泰山,也就不敢再打压价格了。 “老头子我对于青铜器格外喜好,既然姜小兄弟愿意出让,那我就说个实打实的价格。”董云才走到一边,将一本杂志递给姜云凡:“这是今年来各个地方青铜器的拍卖价格,上边也有青铜觚,你可以参照一下。” 姜云凡翻了几页,然后就将杂志合了起来:“您说吧,只要价格合适,一切都好说。” 董云才点点头:“这上边那只觚的成交价是三十二万,但是请看它身上所绘的花纹却比你这对觚的花纹略显繁复优美,这是很影响价格的,这上边也有详细介绍,你可以看一下……那你这一对觚我出四十万你看如何?” 姜云凡眯着眼,不紧不慢的回答道:“青铜器身上的纹路影响价格我知道,但不管那只觚身上的花纹再美再繁复也只有一只,而我手里的觚却是一对,而且保存完好无损,这样的东西是不是更加难见呢?” 姜云凡话锋一转:“董老板,您不欺我年少无知我很感激,但这价格确实与我心中相差太大,如果您能够把价格加到五十万,我就转手给你,如果不行,那只能遗憾的说声抱歉了。” 刚才姜云凡一句话就说到了重点,很多古玩都是单品,而成双的东西又由于一些特殊的原因导致不全,因此只要是成对的东西而又都保存完好的话,价格肯定是要高很多的,这对觚他出五十万也是在董云才的价格承受之内。 董云才欣赏的点点头:“我不是不欺你年少,而是不敢欺你年少呀。”他又将那两只觚拿在手中掂量了会,极为有诚意的说道:“姜小兄弟,就按你说的办,五十万我买下了。” 姜云凡微微一笑:“那谢谢董老板了。” 董云才“哈哈”一笑:“姜小兄弟,我真的很好奇你的职业,这做事简直就可以用老辣来形容了。” 姜云凡露出个人畜无害的表情:“我的主职是学生,兼职风水相师。” 0046 韩雨琪 这个世界挣钱的方式有无数种,有的是整天埋头苦干,每月拿着那份固定的工资,平均每天有个一百来块就已经算是很好了,要是某天加了工资定然会高兴好一阵子。有些人天天坐办公室,没事的时候找个员工训训,一个月却拿着上万的工资。还有些人,没事打打高尔夫,什么都不管,一个月的收入就可以让一个人吃喝一年。 还有一种人,就像姜云凡,昨天还是个怀揣着一年学费加生活费的穷学生,今天摇身一变就有了五十万资产。这种人有一个统一的称谓,就是暴发户。 姜云凡不会在意那个难听的称谓,钱对他来说才是重要的,他在想,他买了东西转手挣的钱就是他父亲开的姜家火锅两年的利润,这才是他迈开的人生一大步。 再次来到火车站的时候,他要乘坐的那班车要开动了。 他只带了一些简单的衣物,被褥什么的他准备到了省城再去买,因此一身轻便,找准自己位置所在的车厢,轻轻松松的就上去了。这就是有钱的待遇,要是在硬座车厢,现在指不定还要跟无数人在大门口竞争一下才能够上火车。 软卧就是那种有两张上下床的小房间,姜云凡找到自己位置的所在,走了进去。现在时间还早,里边还没有人来,姜云凡也不管,将东西放好后,就躺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正无聊中的他准备拿出手机打个电话回去报个喜,电话却自己响了起来,打开一看,是姜离打来的,毫无疑问,肯定是询问姜云凡有没有坐到车,现在到哪里了。 “爸。”姜云凡接通电话喊了一声。 “上车了没,什么时候到省城?”姜离关切的问。虽然姜云凡在这两个月的时间就变得懂事起来,但作为父亲,总觉得自己的儿女是长不大的,因此怕他找不着路亦或是上当受骗,怎么也会打几个电话询问一下情况。 “我现在已经在前往省城的火车上了,明天早上七点时到省城。”姜云凡回答了姜离的提问,然后故意绕了一个弯子道:“爸,您猜我刚才干嘛去了?” “大城市里复杂的很,你可不要去乱来啊。”电话里这次响起的声音是张蓄淑的,想来姜离打电话的时候开的是免提。 姜云凡“嘿嘿”一笑,狡黠的道:“妈,您老放心,我一定遵循您老的教诲,不该干的事不干。” 张蓄淑也觉得现在还不放心儿子对他有些不公平,在电话里头柔声道:“到了省城记得打个电话回来,上大学了我也不管你的私事了,只要不是太过分我都是支持的,但是谈恋爱稍微早了点,最起码也要到大三再谈。上次你爸给我说你跟那个律师……” “我跟她什么都没有。”知道张蓄淑又要唠叨,姜云凡连忙打断。其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对冷紫曦是怎么样的一种感情,只觉得有些微妙,有些说不清道不明。 “我正准备给您二老打个电话呢,你们却打来了。”姜云凡岔开话题。他刚刚才挣了五十万,怎么也得让二老高兴一下才是:“爸,我明天给家里打二十万回来,你让妈多休息休息,店里边多请个人就是。” “这个我知道……”电话那头忽然沉默:“你说什么,什么二十万?” “我今天挣了一大笔钱,自己留点在身边看有没有机会创业什么的,然后我把拿出二十万孝敬二老。”在这一刻,姜云凡心中觉得无比的快乐,能分担家里的经济负担,能够让自己的父母亲轻松一些,他觉得这是无以言语的幸福。 “你说你今天挣了一大笔钱,怎么挣得?”姜离在那头抹着额头的汗水,以为自己听错了。这小子在成了陈半仙的徒弟后确实是学了一些本事,但本事也没有大到顺路就能够挣五十万的地步吧?二十万是什么概念,在小县城买套房都差不多了。 “这您就别管了,您老明天就等着收钱就是。”姜云凡愉悦的道。 “你老实给我交代,到底是怎么挣的钱?”电话那头却没有姜云凡想象中的惊喜万分,反倒发起火来了:“你爸爸虽然没多大本事,一下子挣不了那么多钱,但挣的钱都是本本分分的,你可不能乱来。还有,要是这钱是你捡的或者其他什么渠道得到的赶紧交给警察。” 姜云凡无奈的叹口气,知道不解释清楚,二老不收钱不说,说不定他们立马就要赶往省城来寻根问底,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姜云凡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给他们讲了一遍。 姜离听完,这才放下心来,在电话那头教育他道:“以后遇到这事,不能太小气,你花五千就挣了五十万,那老爷子知道了不得气死呀,下次多给点。” “爸。”姜云凡哭笑不得:“你以为捡漏跟捡蘑菇一样啊,这机会千载难逢,可不是天天都有。” 知道了情况的姜离心中也感觉特别骄傲,舒畅的道:“钱你就不打回来了,家里生意蒸蒸日上,也够我们老两口用的了,你把钱好好存着,看做做生意或者其他什么事情,我以后就不给你打生活费了,你看行不行?” “生活费跟学费什么的你们以后就甭管了,但是……”姜离顿了顿道:“这钱你们一定得收,还是我刚才讲的,火锅店少挣点钱没什么,再多请两个服务员,让妈妈多休息,没事跟隔壁阿姨们跳跳舞什么的,不要整天就在火锅店忙活,要是我下次回来看见妈妈的体格还没有得到明显的上升,那儿子我可就对您不客气哟。” 边上的张蓄淑听到这逗趣的说法,哈哈大笑起来。 这一家三口在电话中又多说了几句,聊得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情,姜云凡看火车马上就要开动了,便挂了电话。 火车第一遍广播响了后,姜云凡所在小房间的门被轻轻推开,一个女生的声音传来:“终于找到了,累死我了……这火车气味真大。” “没办法,这火车就是给那些农民工坐的,要有飞机,谁坐这破火车呀。”边上一个男人带着谄媚的声音说道。姜云凡在里边听着,只是笑着摇了摇头,并没有插口。这世界什么人都有,总觉得有两钱就高人一等的更是比比皆是,姜云凡也没必要跟这种人计较。 说罢,一个穿着一身运动服的女孩走了进来,然后又跟进来两个女生,姜云凡可不是个没见过女人的主,没有那种见到女人就流口水,见到女人就得上前要电话号码什么的爱好,他正准备转身小憩一会,一个身影却紧紧的吸引了他的目光,让他无法移开。 她穿着一身鹅黄色的运动服,头发随意的用橡皮筋扎了起来,精巧的五官像精灵一般。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脸上有一股厌恶的神色。当然,她厌恶的绝不是这辆火车,也不是刚才那个女生嘴里说的异味,她厌恶的是她身后的那个要坐飞机的男生。 穿着一身名牌,样子很是英俊的男生。 她回过头,身子把门把住:“你要送我我让你送了,现在我到地方了,你可以回你的位置了,我有些累,想休息。” 这句话说完,姜云凡才缓过神来。他见过女人,也见过美女,哪怕是如冷紫曦这般的美女在他面前他也能够神态自若,但今天这个女人他不能再保持之前的冷静了,不只是因为她太美,也不只是因为她出现的有些意外,而是因为这个女孩的名字叫韩雨琪。 他为什么会拜陈半仙为师,他为什么会报考省城的那座大学?因为她,古合县一中的校花,韩雨琪。 天下间任何男人心中都有一个仙子,任何女人心中都有一个王子。 而不管是仙子还是王子,他们一般都是出现在别人十五六七岁的时候,萦绕在他们脑中,一辈子挥之不去……不管得没得到。 韩雨琪就是姜云凡的仙子,他静静的看着她,她冷冷的盯着门外的男人,门外的男人有些羡慕的盯着已经平静下来的姜云凡。 “兄弟,我们换个座吧。”那个男人看着姜云凡说道。 0047 你逼我,我就表白 其实换个座位是件很简单的事情,有时候在公交车上还会主动让座,当然条件是对方要是老弱病残孕才是。这个年轻人要跟姜云凡换座位其实就是挪挪屁股的事情,占用不了他多长时间,也不会对他照成损失。 但姜云凡会让吗? 显然不会,别说这个房间中有他一直想亲近却一直没有机会亲近的韩雨琪同学。就是那个年轻人明显带着命令式口吻的要求,他就不会答应,好歹自己也是十二宫们的掌门,怎能被人随意指使? 姜云凡不愿意,这里还有人也不愿意,韩雨琪冷哼一声:“这位……” 韩雨琪转头看向姜云凡这边,当发现坐在那里的人是姜云凡时,也显得有些错愕:“你是姜云凡吧,古合县一中高三二班的那个?我是一班的韩雨琪,上次现代诗比赛我是冠军,我找过你。” 说到这韩雨琪觉得自己有点炫耀的意思,连忙又说道:“其实你应该是冠军才是,我读了你的《如若不是你》,语句优美,意境深幽,就是沾了些情情爱爱才把分数拉低的,你胆子也真大,虽然我们那时候也成年了,但也不至于把爱情的渴望表现的那么强烈吧。” 姜云凡的思绪回到了几个月前,那是高中现代诗词大赛。姜云凡自小语文就不错,很擅长自恋的写一些诗词歌赋什么的,但那次大赛他没有循规蹈矩的去赞扬某些东西某些人,而是写了一篇憧憬爱情的诗篇。写的很好,老师说好同学也说好,但在高中那种敏感的地方,他的****诗词纵然是再好也不可能拿得到名次。 不过他没有遗憾,他的那首《如若不是你》成了学校间学生之间写情书借鉴的标本。 他认识韩雨琪也是那次,她是高三最后一学期转过来的,他们没有一个班,从开学到放学只就说过两句话。 那次诗词大赛韩雨琪得了冠军,但她有些不服,因为有人说她的诗没有姜云凡写得好。她想方设法拿到了姜云凡《如若不是你》的原稿,认真的读了一遍,刚开始时确实不服气,但读完以后她服了。 她找到了他,递给他原稿,赌气般的道:“抄的吧?” 情窦初开的年纪,姜云凡倔强的在心里想,这女孩真漂亮,我挺喜欢的。就那样,他觉得他喜欢上了她,那是个很明媚的夏天,那是个很炎热的午后,一个从未曾对女孩有那种想法的男孩赌气般的在心里闪过的念头,成了他事到如今都无法忘却的情怀。 当时韩雨琪说的什么他压根就没有听见,随口就答了一句:“谢谢。” “写的还可以。”韩雨琪没能理解姜云凡说的谢谢是什么意思,丢下一句话就走了。 然后两人再也没有说过话,在走廊上碰到也只是礼貌性的点一下头以示打招呼。其实姜云凡有心想要发起攻势,何奈当时高考正紧张就打消了那个念头,然后打听到韩雨琪报考的大学,自己偷偷的也跟着报考了,只是这一切韩雨琪都不知道。 “你还记得我。”姜云凡窃喜。虽然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对韩雨琪是不是真正的喜欢上了,但他确实为了她报考了同一所大学。十七八岁的爱与情,就是朦朦胧胧的,长大以后觉得可笑,如果不谈又觉得可惜的那种。 “当然记得。”韩雨琪的表现让姜云凡感觉到不可思议,她很热情,就像在这里能够撞见姜云凡是她的荣幸一样,与在学校时的冷清判若两人。姜云凡哪里知道,那首《如若不是你》除了他自己写的最熟悉以外,第二个熟悉的人就当属韩雨琪了。 都是情窦初开,都是一样的想法,都是一样的朦胧。 十七八岁的世界,是喝醉了酒躺在草地上听着劲爆音乐的感觉。 韩雨琪还想补充点什么,但忽然发觉有三双眼睛诧异的盯着她,这才发觉自己刚才的表现有些过激了,假装理了理头发:“等会我们再聊吧,看在我们同学一场面子上,请不要换座位,谢谢!” 韩雨琪说这话时,眼神转向了堵在门口的那个帅气男生。 “我一开始就没打算换座位。”这是实话,姜云凡是个老实人,不会说假话。 帅气男生名叫陈晓轩,市里边数一数二的公子爷,比姜云凡他们大两岁,现在在省里边念大学,从去年与韩雨琪见面开始就苦苦追求,只是一直没有结果。反倒因为他的一些公子哥的言行让韩雨琪极为讨厌。 今天在火车站的时候,他特意撵着韩雨琪到了车站,又是端茶送水,又是提箱带路什么的,献了不少殷勤,但韩雨琪还是一副冷冰冰样子,要不是韩雨琪的两个朋友跟他说好话,韩雨琪早将他赶走了。 刚才他看见韩雨琪对姜云凡那么热情,心中嫉妒不已。而姜云凡又是这种语气,他更生气了,不过他不敢对韩雨琪发脾气,但他敢跟姜云凡发。 “小子,在美女面前要面子很正常,但也得看自己能捞着什么好处。”陈晓轩冷冷的瞪着姜云凡,硬邦邦的说道。 姜云凡无奈的苦笑一声,这种只会在三流电视剧情节中出现的桥段没想到让他给撞见了。 “好处很明显嘛。”姜云凡坐到床头,露出一口白牙,笑嘻嘻的道:“跟三个美女同处一室,这么香艳的旅程,你觉得不是好处吗?” 听到姜云凡这么说,韩雨琪的脸瞬间红了,而另外两个女孩更是嬉笑出声。 陈晓轩在市里跋扈惯了,还真没有几个人敢跟他这么说话,而且还是在韩雨琪面前,他脸上绷不住,顺手就从兜里掏出来一叠钱,在手中扬了扬,刷的一声扔到了姜云凡的铺中,轻蔑说道:“你只要跟我换位置,这钱就是你的。” 韩雨琪知道姜云凡家中并不富裕,不知怎地就生气起来:“陈晓轩,你不要仗着家里有几个臭钱就到处显摆。” “我家是有钱,你家也有钱,你我父母关系那么好,为什么你就不给我机会呢?”陈晓轩想到一路上受到的白眼,也觉得委屈:“我对你怎样你自己应该知道,就算你不喜欢我,你也用不着这样奚落我吧。” “我要是她也不会喜欢你。”姜云凡在边上酸酸的说道。竟然敢用钱来砸我,你当我是要饭的呀?这陈晓轩要是一开始好好说话,姜云凡也没打算为难他,但今儿个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有些看不惯他。 那两个女孩是韩雨琪的朋友,她们本以为姜云凡是个穷小子,一定会被陈晓轩的霸气给震慑到,但没想到他一点都没有发憷,反倒还有要给陈晓轩杠起来的感觉,知道陈晓轩个性的她们窃喜,今天有好戏看了。 姜云凡慢条斯理的看着一脸怒气的陈晓轩,慢吞吞的道:“知道为什么吗……你太小气了,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你不舍得出钱,你看你……” 姜云凡指着他床铺上那叠钱:“这点钱最多也就三五千块钱,难道我这个黄金铺位就值三五千?难道你跟你喜欢的女孩共处一室这种难能可贵的机会就值这点钱?” 本以为姜云凡还有什么高谈阔论,没想到说出来的话竟然会这么庸俗。 陈晓轩一听,竟然不生姜云凡的气了,嫌钱少是吧,本少爷有的是钱:“你开个价,要是我现金不够,我下了车立马取了给你,我说话一定算数。” 本来韩雨琪觉得这事很荒唐,就准备出言阻止,但她刚才听到姜云凡的话后,竟然有那么一丝不舒服。她现在反倒安静下来,直接到了姜云凡对面的铺位上坐着,心中竟然有些期待姜云凡到底会要多少钱。 “哎!” 姜云凡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认真说道:“韩雨琪在我心中美若天仙,我觉得能够亲近她多一厘米那就是上天对我的恩惠,我不奢求这种恩惠能够一直延伸下去,但愿就我们现在保持的距离不要拉长,然后火车永不停歇的开下去。” 这最后的两句话,姜云凡是对着韩雨琪说的,很深情,很专注。他不知道他从哪里来的勇气,他本以为这一辈子都没有机会跟韩雨琪表白,没想到真到表白的时候,他的神态是那么的自若,他的语气是那么的顺畅,他说的话是那么的动听。 房间安静下来,韩雨琪已经羞红了脸,她开始时以为姜云凡在开玩笑,而当他正对着她的时候,她看出来了,他的眼神中露着的是情真意切。 这本来简单的追逐戏一下子变得复杂起来,陈晓轩追求韩雨琪坎坷的路上,又多了一层屏障。 听到姜云凡浪漫委婉的表白,那两个女孩愣了,陈晓轩懵了。 0048 争风吃醋 情节发展的转变太过出人意料,就连姜云凡自己都觉的有些不可思议,看来这段时间跟着陈半仙,学了风水相术占卜问卦的本事不说,连他的不靠谱连着学了过来。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已经面目狰狞的陈晓轩,门口没了人把守,他干脆走了进来,到姜云凡的床铺前,手一指一副优哉游哉的姜云凡,冷冷的从牙缝中挤出三个字:“滚出去。” 陈晓轩上下打量着姜云凡,觉得他完全没有跟他竞争韩雨琪的资格,他拿什么竞争,拿什么跟他比?一个长相还算可以,但还称不上出类拔萃的穷小子,要跟一个高富帅竞争一个女人,这让高富帅陈晓轩觉得这是对他的侮辱,不管输赢。 姜云凡没有理会陈晓轩的颐指气使,他测过身子看向他对面的韩玉琦,认真说道:“刚才的那段话我是由心而发,如果你觉得我在这间屋子你会觉得尴尬,那么我立马出去。当然,作为你的仰慕者,我很乐意也很荣幸能够与你一道通行。” 姜云凡忽然发觉他自己变了,在冷紫曦面前,他一直把握不到主动权,每次都会被她说的面红耳赤。然而在面对韩雨琪这个暗恋了很久的女孩面前,他竟然会这么的坦率。 韩雨琪羞红了脸。他第一次读姜云凡的《如若不是你》时,带着一些不屑。第二次读《如若不是你》时,她感觉到有些好奇,是怎么样的一个男生,敢在学校这么庄重的地方写这种诗句?然后她将那首诗背下来了,她觉得它很优美,她觉得它很有意境,她喜欢它……后来她觉得能够写的出这么优美这么有意境的诗句的人,一定是个有诗情画意的人,然后她开始偷偷地注视他。 没想到他喜欢她,更没想到她也喜欢他……这曼妙的十八岁。 “我可没有赶你出去。”韩雨琪小声的说了一声,然后装作一副镇定的样子拿出来一本书籍看了起来。 姜云凡“嘿嘿”一笑,甚为得意的样子,他略带歉意的看着陈晓轩:“不好意思,我不听你的,你也命令不了我。如果你没什么事的话请出去吧,别打扰我们休息。” 陈晓轩很尴尬,他没想到韩雨琪竟然坦率的接受了姜云凡的表白,而对他却一直爱理不理的,这让他的的嫉妒升腾到了一个要爆发的高度,他俯下身,阴冷的看着坐在床上的姜云凡:“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我说我们换个座位,你想要什么你说。要是你再不识趣,恐怕你会后悔。” “我给你换了位置我才会后悔。”姜云凡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陈晓轩一把抓住姜云凡的手腕,手上用力,正准备一把将姜云凡拉起来。韩雨琪呵斥道:“陈晓轩,你一只就这么蛮横,我讨厌的就是你的这种蛮横。” “随你!”陈晓轩气得牙关打颤,对韩雨琪再也不唯命是从了。 “你自己起来还是我拉你起来。”陈晓轩像地主收租般的恶狠狠的道。作为跆拳道七段高手的他来说,对付姜云凡这个瘦弱的小个子应该是绰绰有余。 姜云凡生气了,作为一代掌门,作为陈半仙的徒弟,他非常不喜欢谁跟他用这种方式说话:“放了我的手,不然你会躺下。” 姜云凡简短的说道,话虽简短,却霸气十足。韩雨琪与她的两个小姐们听了姜云凡的这句话后,也不由得一愣,他们很清楚陈晓轩的实力,别说姜云凡这么瘦弱的人,就算是来个膀大腰圆的大汉也未必是他的对手。 陈晓轩一声冷哼,觉得终于有机会表现自己的实力了,他故意看了一眼韩雨琪,眼中流露着一股自信与狂妄。韩雨琪准备出言阻止,但晚了,当陈晓轩回头看向姜云凡的时候,他把全身的力道都用到了手上,然后猛地一拉姜云凡,想要将他摔倒在地上。 两个人影一个交错,只听“砰”地一声其中一个人狠狠的跌落在地上,只是让所有人意外的是,倒下的不是姜云凡,而是那个跆拳道七段高手。刚才他们甚至没有看到姜云凡是如何动作的,就发现陈晓轩已经摔倒在了地上。 陈晓轩躺在地上,只感觉全身都酸酸麻麻的,这是他从未受过的耻辱,他慢慢的站了起来,冷笑着看着姜云凡:“你会后悔你刚才的行为。” 姜云凡点了点头:“现在我就已经有些后悔了,摔你摔的太轻。” 陈晓轩刚才被姜云凡抓住的手臂像是脱臼一般,怎么也使不上劲,知道再跟姜云凡打一次毫无胜算,他上下打量了一遍姜云凡,说道:“你有种。” 留下三个字,他一步跨出了房间。 没了苍蝇,房间安静下来,姜云凡回到床位,在他对面韩雨琪上铺的那个女孩崇拜的问道:“陈晓轩可是跆拳道七段高手,你一招就将他打趴下了,难道你也练过,你练得是啥功夫?也是跆拳道,还是空手道,难道是截拳道?” 韩雨琪也了解姜云凡,可从来没有听说过姜云凡在练什么,刚才看到他那帅气而又干脆的一招,也是佩服不已,听她朋友问起,也起了好奇心:“是呀,你说说呗。” 姜云凡一副腼腆的样子:“都不是,我练得是古武术。” 显然这三个字对于这三个女孩都比较陌生,追问到古武术是什么意思,姜云凡不得不又解释了一遍。 三男一女正聊得起劲,忽然门被狠狠的踢开了,陈晓轩站在门口,他的身后还有好几个与他年龄差不多的男生,这些都是他平时关系很好,又一起在省城念大学的同学。 “出来吧,我们谈谈。”陈晓轩看着姜云凡,冷漠的道。 “陈晓轩你想干嘛?”韩雨琪也有些生气了,这陈晓轩连番三次来找麻烦就算了,这怎么还纠结一群人来:“你要是敢乱来我就报警。” 陈晓轩没有理会韩雨琪,而是对着姜云凡再次问道:“你敢吗?” 姜云凡撇撇嘴,有些无奈的道:“你确定要这么做?你要想好,要是你们这么多人全趴在地上的话,你又该那什么来找面子。” “草。”外边有个大个子听到姜云凡的话,一句脏话就飚了出来:“你他妈以为你谁呀,有脾气出来我们单挑。” “我接受。”姜云凡无所谓的摊摊手:“只要我赢了你,你们就退回自己的位置去,别再来这里闹事。你们不是流氓,我也是不混混,我不喜欢以打架斗殴的形势来解决问题。” “好!”大个子听到姜云凡答应,嘴角泛起一股笑意,就他那个身材,只需要一拳就能够让他爬不起来。 姜云凡看向陈晓轩:“可以吗?我跟这个大个子单挑,要是我赢了,这件事情一笔勾销。” “要是他赢了呢?”陈晓轩冷笑着道。 “你不是恨我入骨吗?”姜云凡戏谑般的道:“赢了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给我留口气就成。” 听到姜云凡这么有把握的话,陈晓轩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感觉没了底气,他自己的身手自己清楚,平常间打个两三个人不在话下。不过刚才他跟姜云凡过招时,他竟然连自己是怎么倒下去的都没有搞清楚。 “就按你说的办。”陈晓轩看了一眼他五大三粗的朋友,朝他挤了挤眼睛。 大个子的父亲是部队里的高官,他自小在部队大院离长大,打架自然不在话下。 “走廊上来,里边太窄。”高个子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指着外边的走廊说道。 “你别去。”韩雨琪焦急万分,他虽然刚才见到了姜云凡的出手,但看他与那个大个子身体的差距,怎么能够放心让姜云凡去跟他打斗。 “别担心。”姜云凡微笑着道。就像是一个丈夫安慰小媳妇一般的语气。 姜云凡刚刚步入走廊,忽然间一双黑乎乎的大爪子从天而降,直指他的喉咙而来。阴,快,狠姜云凡的脑海中冒出三个字,天眼一开,那动作迟缓的像是慢镜头似得,姜云凡身子迅速前倾,右手拳,只用了五分力道打在了大个子的腋下。 “啊!” 大个子惨叫一声,捂着被姜云凡打的位置滚倒在了地上。 周围的人压根就没有看清楚是怎么回事,姜云凡的速度太快了。 “承让。”姜云凡朝陈晓轩他们拱了拱手:“现在事情一笔勾销。” “等等!”陈晓轩叫住了他。 “是男人说的话就得算数。”姜云凡道。 陈晓轩无奈,刚才答应的好好的总不能反悔吧。 “谁这么大胆子,敢动我兄弟。”只听人墙外有人这么说了一句,然后人群自动让出一条道来,随后一个秀气的哥们站在了姜云凡面前。 看着这人,姜云凡眉头一皱,嘴角泛起笑意。 来者本来还一副盛气凌人的表现,但看欺负他兄弟的人是姜云凡时,他嘴角一扯,有些手足无措的喊了一声:“叔!” 来者是田嘉彦! 0049 他的叔就是我的叔 “叔!” 不管这个字眼出现在什么地方,那么毫无疑问的,场中定然是两辈人。这虽然只是个称呼,但是个尊称。 只是这个字眼出现在姜云凡他们现在这个场合中,而且喊出这个字眼的人是田嘉彦,那就不一样了。 在座的所有人最大的也就二十来岁,最小的如姜云凡者只有十九岁,这年龄之间怎么会有两辈人?何况喊叔的人还是田嘉彦,他是谁?市长公子爷,那是不管在市里还是在省里都有特殊人照顾的存在。 这还不是最让人震惊的,最让人震惊而又无法接受的是,他明显是对着姜云凡喊的叔。这显然不合理,姜云凡姓姜,田嘉彦姓田,而且一眼就可以看出姜云凡比田嘉彦要小一些,他喊他叔,这不明显是乱了套嘛。 田嘉彦刚才只是下意识的脱口而出,现在见所有人那不可思议的脸庞,也觉得有些尴尬,咳嗽了两声,不冷不热的对姜云凡说道:“你怎么也在这里?” 这种情况下,姜云凡可不能就这么放田嘉彦走了,嬉笑着拍了拍田嘉彦的肩膀,故意提高分贝道:“叔上大学的地方不是省城嘛,我这是赶着去开学。当时忘了问你,难道你也在省城上大学?” 知道一口一个叔田嘉彦肯定不干,姜云凡不等田嘉彦答话就接着说道:“你爷爷现在还好吧,这段时间忙没给他打过电话,等到了省城也得跟他老爷子报声平安不是。” 其实田嘉彦也没有办法,在当时他的爷爷对姜云凡青睐有加时就有些不忿,但他父亲给他讲述了那段陈年往事之后,他对陈半仙的看法有了改观,但依旧没有接受姜云凡这个无缘无故冒出来的叔。只是在那次他们从鹅岭回来,他的父亲将当时发生的情况像说书先生说玄幻小说般的讲给他听后,他也慢慢的接纳了姜云凡,毕竟这两师徒为田家一个贡献了一双眼睛,一个躺在床上七天七夜,要是为他们做了这么多他还依旧不接纳他们的话,那田嘉彦这小子就太没良心了。 恰巧,在他爷爷钢与铁一般的教育下,他是个非常有良心的人,虽然嘴里边叫着有些生硬,在人多的时候叫着有些别扭,但总归叫的情真意切。 并且他的父亲曾经严厉的嘱咐过他,他们田家欠着陈半仙师徒一个天大的人情,这个人情纵然是替他们赴汤蹈火都是报答不了的,所以一定不能忘了他们的好。陈半仙已经年老,兴许报答不了他老人家了,但姜云凡还小,以后还有很长的路,要是有机会,一定要尽一切可能的帮助他。 田嘉彦是个孝顺的孩子,所以他不会忤逆他爷爷与他父亲的话。 “爷爷还好。”田嘉彦有些躲闪姜云凡的眼神:“只是这段时间爸爸可能要调走,因此就有些忙,不然爷爷准备亲自去一趟古合县看望你们师徒两的。” 看来田隐升又要高升了,当然只有姜云凡师徒与田家的人才知道,这次田隐升能够顺利升值,有一半的功劳都是他们师徒两的,姜云凡道:“有这份心就够了,老爷子年纪也不小了,跑上跑下的也麻烦。” 这两人聊的甚欢,而边上的人却傻眼了,特别是陈晓轩。他跟田嘉彦是从小一起长到大的,关系好的可以穿连裆裤,自然对田嘉彦爷爷的身份非常了解,那是什么人物,还要亲自跑去小小的县城特意去看望这黄毛小子。 想到某种可能,他猛地一惊,额头的汗水不由得涔涔而下。 “他是谁?”陈晓轩抹着汗水想到:“难道是燕京那边某个高官的儿孙?不然田家的人怎么会对他这么好,就连平常间傲慢的田嘉彦都要亲切的叫他一声叔。要真是这样的话就完了,他找我麻烦倒还好些,顶多是自己不好过,要是寻这由头找家里的麻烦,那我家的产业不得立马破产呀。” 陈晓轩越想越是害怕,越害怕越急,忽然他灵机一动,连忙插嘴说道:“哎呀,原来是场误会,您该早说您是我兄弟田嘉彦的叔那这一切不都不会发生了嘛,刚才还是我不开眼,请您不要见怪。” 陈晓轩连对姜云凡的称谓都改成了您,看来悟性还真不是一般的高,他接着道:“您既然是田嘉彦的叔叔,那自然就是我陈晓轩的叔叔,刚才的冒犯我知罪,等下了火车我好好的摆一桌跟您认错您看怎样?” 本来就尴尬的田嘉彦听到陈晓轩这一顿话更加尴尬了,他冷冷的瞪着对姜云凡谄媚笑着的陈晓轩,真想一巴掌拍死他,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嘛。 他们一道刚才准备打姜云凡的人,在市里都是非富即贵,他陈晓轩能够看出来的东西,其他人也能够看出来,这下见陈晓轩低头,哪里还敢绷着脸,一个跟着一个的给姜云凡道歉,特别的真切。 姜云凡到有些发愣了,不过想到其中关键自然也就释怀了。 “没事,不打不相识嘛。”姜云凡大度的摆了摆手:“只是你们这么多人欺负一个人确实不好,幸好遇到我,要是遇到那些不会打的,今天是不是要被你们狠狠的揍一顿,那时你们再道歉可就晚了。” 陈晓轩额头的汗水又开始流了下来,心想:“还真是,要是今天这位大公子爷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那今天肯定会被我好好一顿收拾,那时等田嘉彦来了还真完了。” “您真厉害,现在我都感觉这半边身子麻麻的。”大个子早已经被扶了起来,傻愣愣的笑道。 “一般般。”姜云凡自谦的道:“现在事情都已经得以解决了,你们就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去吧,这都大半夜了,别明天没精神。” “好勒!”陈晓轩如释重负,正准备走,他又小心翼翼的问道:“刚才的事情您别往心里去哈。” “什么话。”姜云凡知道他们在知道真相后一定会气得暴跳如雷,当下也不点穿,还装作一副大度的样子道:“你看我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吗?” “当然不是!”陈晓轩拍着胸膛道:“从你身上我就看到了两个字,大度。” “对,大度……”边上的众人起哄,除了田嘉彦捂着额头一脸的无奈外。 看着陈晓轩他们走远,田嘉彦才把手从额头上拿了下来,心想今天的脸是丢的差不多了。 “都是一群公子哥们,别见怪。”田嘉彦虽然年纪不大,但从小在那种家庭中熏陶,也是很擅长人情世故的,他看了一眼姜云凡,像是有什么话想说但又不好说一般,沉默了会他才勉强说道:“提醒你个事,我知道你很有本事,我爷爷曾说你是人中龙凤,这些我都信。我对你也没有敌意,也知道你对我父亲那次的帮助很大,但我奉劝你别在省城胡来,毕竟那潭水比市里要浑多了。” 姜云凡微笑,他知道田嘉彦这是发至肺腑的忠告,但他知道他这种人走到哪哪就有风雨,也是不能避免的了,但别人好心劝告,总不能不听吧,认真的点点头:“谢谢忠告,只要别人不惹我,基本上我是不惹别人的。” “那就好。”田嘉彦掏出手机:“把你电话存一下吧,我父亲马上就要掉进蜀都,要是到时候你有什么难以解决的事情可以给我电话,大家相互有个照应。” 在县城姜云凡就发现人脉的重要性,当然不会拒绝,两人互存了电话。 “那没事我就先走了。”田嘉彦转身,想起了一事:“陈晓轩虽然是个纨绔,但不坏。他准备跟你抢妞的事我跟他说说,以后尽量不来打扰你。” 姜云凡不知道田嘉彦为什么对他改观这么大,但对方尽是好意,当然就不会拒绝。 “谢谢!”姜云凡忽然说道:“有些不方便找师父的事情可以来找我,或许我没有他的本事大,但有些事情我还是可以办到的。” 这两师徒的神秘田嘉彦是见识过的,他点点头:“行。” 看着田嘉彦走远,总姜云凡心中算是轻松下来,看来这人呀什么都可以缺,但就是不能缺人脉,这到了蜀都,钱挣多挣少是小事,人脉一定要建立起来才是呀。 回到房间,韩雨琪的两个小姐妹已经睡了,只有她还半坐在床上想着心事,看到姜云凡进来,她急忙从床上跳起来,先是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主动走到姜云凡的那张床的位置,小声问道:“他们没有为难你吧?” 她知道姜云凡他们没有打起来,所以才有这么一问。 姜云凡很配合的凑到她耳边,吐着气轻声细语道:“没有,以后我们两人之间的恋爱就可以安安心心的谈了,没人打扰。” 姜云凡嘴里吐出来的气吹到她耳边,让她感觉很痒。只是在听到他的话后,脸霎时间就红了,轻啐一口:“说什么呢,早点睡,明天一大早就要起来呢。” 说罢,她像做了坏事的小孩般,慌慌张张的就跑到自己的床上背着姜云凡躺下了。 姜云凡躺在床上,静静的看着她那一袭齐腰的长发,心中感慨万千,本来以为要历经千辛万苦的追求之路,竟然只是一段话就搞定了,顺利的让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他甜甜的笑着,闭上眼,准备在这美妙的车厢中,美妙的时刻里,在梦中与她再相见。 0050 咽不下的气 火车的长笛惊醒了睡梦中的姜云凡,本来他是不准备睡觉的,只是在这地方打坐太不合时宜,便选择了睡觉。看来陈半仙说得对,当你习惯了打坐后,睡不睡觉都无所谓了,他睡了一觉反倒觉得没有打坐来的精神。 经过一夜的长途跋涉,火车开进了省城火车站。 有了昨天的表白,姜云凡自然而然的就成了韩雨琪的临时搬运工,帮她提皮箱,拎手袋,总之只要是能做的事情,他基本上都会抢着去做,韩雨琪这丫头也聪明,她只是选择哑然不语,只要是姜云凡要帮忙做的,她也不拒绝,但也不会说声谢谢,还真有点把姜云凡当做“自家人”在使唤。后来她的两个姐妹以要讨好她们为由,将她们的皮箱也给了姜云凡,走出站的时候,姜云凡一手一个皮箱,身后两个大包,就像是打工者入城一样。 在他们身后,远远的有几个人影望着他们,正是田嘉彦与陈晓轩他们。 “嘉彦,他到底是谁呀?”昨晚陈晓轩回到自己的床位,一个晚上都没有睡好,就猜测着姜云凡的身份,如果他家背景真的很大的话,别说韩雨琪了,以后看到他走路都要绕着道走。只是今儿个见没有专车来接他,不由得更加好奇,便朝着边上同样看着姜云凡的田嘉彦问道:“是你家亲戚还是怎么地,你为什么要叫他叔?” 田嘉彦回头漠然的看了一眼自己这个朋友,苦笑一声道:“昨天你跟他道歉是不是以为他是有大来头的人?” 陈晓轩眉头一皱:“废话,你都叫他叔,能不是有大来头的人吗?我家虽然有点钱,但总归只是经商的人,士农工商嘛,我这点背景哪敢得罪你都喊叔的人呐。” “他没有什么来头。”田嘉彦眯着眼睛,看着姜云凡消瘦的背影,一字一句的道:“他只是一个相师。” 相师! 对于这个词汇陈晓轩还是比较陌生的,但总不会不知道:“就是在路边摆张板凳给人算命卜卦的相师?” 田嘉彦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陈晓轩皱着的眉头忽然展开,随后脸上显现出一股狰狞的神色,有些不悦的道:“你不会是在逗我玩吧,要只是一个相师,你怎么会叫他叔?” “我没有逗你。”田嘉彦拉着箱子朝外边走去,一边走一边道:“他的确是个相师,而为什么我要叫他叔,那就是我的事了。我想告诉你的是,他虽然是我的叔,但未必就是你的叔,你昨天舔着脸叫别人叔,可把我的脸都给丢尽了。” “哼!”陈晓轩冷哼一声:“妈的敢耍我,我这就去废了他。” 说罢,陈晓轩一甩箱子,然后快步的朝着姜云凡走去,他身后跟着的人也跟了上去。 “相师也有高低之分,我田家都毕恭毕敬的人,你最好还是不要去惹得好。”田嘉彦不冷不热的话从陈晓轩的身后传来:“我到不担心他会被你收拾,我只怕你家因为得罪了他而覆灭。兄弟一场,我今天的主要目的就是告诉你,别跟他争那个女孩了,你不是他的对手,不要到时候闹得收不了场,得罪了他就算是你我的关系,我也保不了你。” 田嘉彦是发至肺腑的劝告,他虽然没有亲眼得见过姜云凡与陈半仙的真本事,但是他知道他的父亲与他最敬爱的爷爷对他们都客气有加,只这一点就够了,整个省城能让他爷爷尊敬的人不多,而那个陈半仙就是其中一个,这种人怎么会简单? 陈晓轩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按理说田嘉彦的劝告他应该听才是,但是让他就这么放弃整整追求了一年的女孩,这让血气方刚的他如何也接受得了?好歹家里在市里边也是响当当的人家,在省城里边也有数不清的关系。要是姜云凡真是田家都得罪不起的大人物的儿孙,那忍痛割爱就算了,但他的身份只是个江湖术士,这样就让他放弃他真不甘心。 “嘉彦,你跟我说句实话,他除了相师的身份外,还有没有特别的身份?”听了田嘉彦的话,他也不敢贸然去惹姜云凡。 田嘉彦听出了陈晓轩话里的意思:“我的劝告你不听?” 陈晓轩苦笑一声:“昨晚知道他是你叔我转身就走了,我这还算是不听你的吗?” 田嘉彦当然知道陈晓轩的犟驴脾气,无奈的叹口气,意味深长的道:“晓轩,我一直把你当做最好的朋友,这一次就听我一次,别去招惹他,就当给兄弟一个面子。” 陈晓轩“哈哈”一笑:“你这么说就严重了哈。我只是好奇他到底是个什么身份而已,看把你给急的。” 田嘉彦还是有些不放心:“你真的不去找他麻烦?” “昨天我试了,我打他不过。”陈晓轩的表情恢复如初,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田嘉彦无奈:“除了相师以外他的身份就是个学生。” 田嘉彦不放心又加了一句:“虽然他只是个相师,却有个非常厉害的师父,我爷爷跟他师父是朋友,因为以前他帮过我们田家,现在你总归知道我为什么叫他叔了吧。” “原来如此。”陈晓轩心头一喜。如果只是田嘉彦所说的那样,姜云凡确实没有什么特殊身份嘛。一个相师而已,就算你跟田家老爷子关系好,他总不会为了一个朋友的徒弟而对我陈家怎么样吧? 想到这,陈晓轩心中冷笑连连,只是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他拍了拍田嘉彦的肩膀:“既然你家老爷子都给他师父面子,我还敢怎么样?这事就让他过去吧,等会我带你去个好地方,今儿我哥俩得好好聚聚。” “行了,这段时间我爸可给我下了禁令的,那些地方我可不敢去。”田嘉彦将陈晓轩的手拿下来:“你疯去吧,我去我爸那一趟,还有点事。” “那行。”陈晓轩道:“改天再请你去。” 看着田嘉彦离去的背影,陈晓轩脸上的笑容消失殆尽,边上那几个常年跟他一起厮混的年轻人见他表情,便知道他心中想法了,昨天被姜云凡打趴下的那个大个子上前一步,阴冷的说道:“妈的,竟然只是个相师,想到昨晚我说的那些话我现在都觉得脸发烫。” 脸发烫的何止他,陈晓轩才是觉得最憋屈的那位,他深吸口气,眼睛扫了一眼周边的几个人:“这事不能这么了了,如果传出去我们竟然让一个江湖术士给欺负走了,那我们以后的脸还往哪放。” “陈少,你是我们的军师,一向都是你在拿主意,这事你说了算。”大个子搓着手,像恨不得立马将姜云凡五马分尸一样。他号称市里第一打手,但没想到在一个瘦小的同龄人面前竟然连一招都没有接住,这要传出去,他的脸面可就扫地了。 “你们可能忘了我们陈家是如何发的家?”陈晓轩答非所问的道。 只是他这么一说,所有人都知道了他的用意。 七十年代,陈晓轩的父亲陈建生就是市里响当当的人物,当然当时受到很多政策的打压,他的名气仅限于他能够扛包,市里各个码头所有的搬运工人,只要提到他父亲的名字,无不竖起大拇指,有些人一个人只能扛个一两个包,厉害的人充其量也就三个,而他的父亲一次性能够抗五个。 七十年代末,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刚刚过审,改革开放的呼声正高,在市里没有一分土地的陈建生看到了商机,然后干起了老本行。当然不是扛包,而是纠集一大群人帮他扛包。由于他本事大,能力强,不多时他变成了市里各个码头搬运的承包老板,刚开始时还是有很多人前来抢食的,但是在经过几次与陈建生的切磋后,那些人都选择了放弃。 而陈建生也不是善茬,当年的码头也不是如今的几个工人挑挑东西那么简单,那是时常打架斗殴,没事就提着扁担问候别人的场所,陈建生当了老板以后,露出了他的本性……好斗。 没多久,陈建生从码头扛包小老板转换成了老大,市里边但凡是有什么赚钱的生意,他绝对要插上一脚,不是因为他有多少钱,而是因为他有一帮敢跟着他用扁担招呼人的兄弟,那时的陈建生渐渐的朝着黑社会这个形态靠拢。而现在的很多人都总结过,现在大多有钱的人都是以前胆大的人。 到了九一年,房地产政策出台,陈建生再次瞄准商机,带着他那群兄弟又一次奔赴那片正待开采的肥沃土地,也是那一年开始,他的生意走上正轨,从一开始的工地承包工头变成了后面的房地产老板。 再后来他转战省城,依然靠着他手下边的那么一帮兄弟,在省城中立下了脚。这些年来虽然洗的比较干净,但总归有些污渍是洗不掉的,省城里边黑道上的人物哪个不与他称兄道弟,只是他的名头从陈老大转换成了陈老板而已。 陈晓轩虽然是陈建生老来生的子,但他父亲的故事他听得也不是一遍两遍,自然也就不是什么好孩子,刚开始时他是怕姜云凡有什么特殊背景而不敢动他,但在知道他只不过是个相师后,他怎么能够咽下那口恶气? 0051 蜀都的女孩 当时姜云凡虽然偷偷的跟韩雨琪报考了同一所大学,但可惜的是他并没有被那所大学所录取。有自知之明的他当时就有这种准备,因此他将所有的志愿都填到了省城蜀都,这样就算他不能与韩雨琪在同一所大学,却能够在同一座城市,虽然并没有什么作用,但年轻人嘛,总得在没有负担之前轻狂一两次不是。 虽然现在很早,但很多大学都有老生举着牌子在火车站来迎接新生了,姜云凡有心想要单独送韩雨琪一程,但她大学里的那群老生没有给予他机会,等韩雨琪找到自己所在的大学迎接新生的位置时,几个热情的老生便提着她的包,带着她的人走了,只留下韩雨琪回眸的那一笑。 在蜀都姜云凡人生地不熟的,又没个朋友,便也找到了自己学校迎接新生的地方。 老远的,他就看见了立在站台不远处的一块牌子,上边写着“蜀南理工大学”,对于这所学校,姜云凡只知道他是所大学,其他的就一无所知了,本来来上大学之前,一般学生都会在网上查一查资料,但姜云凡自从学了相术这门学问后,似乎都忘了他还要上大学这事了,别说去网上查资料,就连基本的到了火车站,该搭乘哪班车去学校他都不知道。 还好现在大学都有迎接新生的福利,这到方便了姜云凡这种人,他随着一群人在一个老生的带领下,几经兜转终于来到了蜀南理科大学。 找到自己的寝室,另外的四个室友已经在铺床铺了,姜云凡提着装有他换洗衣服的小包裹走了进去,门左边铺床铺的是个四五十岁的大妈,边上一个戴着眼镜的年轻人打着下手,眼镜看到姜云凡进来,热情的问道:“你是我们寝室的吗?” 姜云凡微笑着点点头:“你们这么早呀。” 剩下的两个室友也凑了过来,也都好奇这个新室友是个什么样的人。 很白净,像大家庭出来的公子爷……就是穿着有些寒酸。 “我叫姜云凡,以后大家同处一室,还希望各位多多帮衬。”以后大家就要在一起生活四年,彼此之间当然得搞好关系。 然后剩下的三位都自我做了介绍,第一个打招呼的眼镜男叫做张熙,说话很风趣,从面相上看是个挺热心的人,门右边下铺的叫做王乾,个子不是很高,却很敦实。另一个上铺的叫邹伟,外地人,皮肤黝黑,长得五大三粗,但言行举止都显得特别有规范,像刚刚从部队出来的老兵一样,不过眯着眼笑的时候有点傻乎乎的感觉,当然只是感觉,这种人面相敦厚老实,心思却很细腻的。 很多人看人都是看穿着,而姜云凡看人是看面相,当然了解的也就更加的仔细一些。这邹伟的家庭该是本寝室中最富有的了,不过他跟姜云凡一样,都是一个人来的,并没有父母陪同。 “能够同住一间寝室,那就是一种缘分,今晚我做东,选个好地方去吃火锅去。”邹伟大大咧咧的道。 张熙“嘿嘿”一笑:“今天请客就算了,但聚肯定是要聚的,为了我们寝室以后的长远发展以及我们四兄弟今后能够和睦相处,我建议aa制,以后要是有谁有什么好事,亦或是心情不好需要人陪同的情况下,再请客,你们看怎么样?” “那咋行?”邹伟操着一副浓重的东北口音:“都是一群大老爷们,咋还学女人那样的aa制。别误会我请客的意思,这寝室就我一外地人,以后承蒙照顾,今天我先请着,你们要感觉不好意思再请我一次。” 说完,邹伟露着一口白牙,“嘿嘿”笑了起来。 他都这么说了,还有谁会坚持,多多少少也听说过东北人的爽快,这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几个人都整理好了床位,唯独没有看见姜云凡铺床,张熙笑着问:“姜同学,这天早晚温差大,难道你准备光着床位睡呀?你是不是没有卖棉絮,要不我这里抽一床过去,反正天气还不算冷,我熬得住。” “啥?”邹伟冷不丁的吼了一声:“看你白白净净的哪能承受得了,我等会把我被子给你,你将就睡一晚,明儿个我再去买两床棉絮。” 这些学生虽然已经成年,但从来没有在社会那个大染缸里侵染过,因此还是比较单纯善良的,他们心中想着姜云凡是不是家庭比较困难,因此就伸出了援助之手,并没有其他任何想法。 姜云凡当然能够知道他们的好意,笑着摆了摆手:“我是个懒人,闲带棉絮麻烦,所以我准备等会去买。” “我也觉得麻烦。”邹伟的床位铺好了,直接就从床铺上跳了下来,姜云凡看他跳跃的姿势,这人也是个练家子。邹伟有些无奈的道:“你还好些,我妈知道我要远赴蜀都来念大学,硬是提前给我弹了两床棉絮,这么远的路程,这一路上就照顾着两床棉絮了。” 几人说说笑笑,倒还和谐。 姜云凡抽了个空给他父母打了个电话。又打了个电话给韩雨琪,虽然两人各生情愫,又有火车上姜云凡的表白,然而女孩子家面儿薄,还没有完全承认两人的关系,因此电话上只是聊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就挂了。 “你有女朋友了?”刚才邹伟无意中听到姜云凡的某些话,见他电话打完,便嬉笑着凑了上来,似乎对这个话题格外的感兴趣。 “还没。”姜云凡如实回道:“不过我想这只是时间问题。” “霸气。”邹伟竖起大拇指:“我喜欢……你知道我为什么选择来这里念大学不?” 邹伟这大个子虽然说话做事都大大咧咧的,却是个特别爽快的人,这种人最容易给予人信任感,当然这种人也是最讲义气的那种。 姜云凡上学时到结交了一些朋友,只是那时候单纯的友情却没有经得住高三的分道扬镳,毕了业以后联系慢慢的就少了。不过如邹伟这种朋友,姜云凡还是很愿意结交的,至少你不会担心某天他在你背后捅你刀子。 听到他这莫名其妙的问题,姜云凡感觉有些搞笑,来蜀都上大学难道还有特别的什么原因:“听你口气,你来蜀都上大学的原因绝对很奇葩,我还真想听听。” “嘿嘿!”邹伟又招牌式的笑了笑,略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家住东北,那边有山有水,美女也不少,不过可惜的是那些个美女都太强悍了,而我呢……我喜欢那种小家碧玉,如邻家妹妹那种感觉的女孩。我听人说蜀都女孩水灵俊俏,温柔如水,特别是我喜欢的那种女孩很多,所以我就跟我父母整整斗了好几个月,在我坚持不懈的努力下,终于是如愿以偿了。” “得嘞!”姜云凡心中苦笑一声,看来这大男孩才是真正任性的主,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传说,就敢不顾下半生而莽撞的跑到蜀都,他才是真正的人才呀。只是关他面相,后半身虽有波折但也定是个富贵中人。姜云凡细看了一下,还别说,邹伟的这些年还真能遇见他的贵人,看来这小子误打误撞还真让他撞见了好运。 “你听谁说的?”姜云凡打趣的道:“你是没有见过巴蜀女孩凶悍的一面,否则你是绝不会来蜀都的。” 听到姜云凡的话,邹伟的脸霎时间就白了,挠了挠他那颗大脑袋:“不是吧,都是这么说的呀。”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本来愁云满布的脸上又春光满面了:“你说的是个别,从总体上来说,蜀都的女孩大部分都是温柔如水的,我就不相信我在蜀都四年就遇不到一个我喜欢类型的女孩。” 邹伟信誓旦旦的话语逗笑了姜云凡:“那你赶紧吧,大学校园的狼多得很,你速度慢了那好的白菜都被别人给拱了。” 邹伟也听出姜云凡是在开玩笑了,便嬉笑着道:“你不是本地人嘛,那肯定有很多同学呀,介绍个给我呗。放心,好处费绝对少不了。” 看着拍着胸脯的邹伟,姜云凡笑道:“行,我给你留意。” 两人嬉笑了半天,约好了晚上吃饭的时间,姜云凡便借故走了。他要去给他家里打钱,还要买床上用品,总之下午有的忙了。 打听了一下,离这所大学不远的地方就有一个大型的批发市场,里边的东西应有尽有,姜云凡便循着路去了。 到了批发市场姜云凡才发现,这地方就像是古合县那条无名路一样,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生意都有,包括给人看相的,耍猴的,摆地摊的,江湖郎中替人看病的……一句话概括,江湖中的三教九流在这里都能够得见。 姜云凡沿着一条到处是地摊的小路向批发市场而去,走在这条路上,还真有点回到古合县那条无名路的感觉,正这么想着,前边围观的一群人吸引了他。 0052 发飙的小护士 姜云凡其实并不是很好热闹,当然前提不是非常的热闹。 这个场面就很热闹,所以姜云凡也想去看看,只是见那边人太多,便准备绕过去,就在这时却忽然听见有人吼了一句:“你到底退不退钱?你知不知道你的行为已经构成了诈骗,要是我报了警,今天你绝对走不了。” 说话的是个外地人,普通话中带着一丝鄂北那边的乡音,说话声音很急。 “大家说有没有这个道理。”一个慢条斯理的声音响起:“我在这条街上已经有五六年了吧,这上上下下的大小摊贩包括经常来这里逛的人有几个没见到过我?你问问他们,我骗过谁吗,说我是骗子,你不觉得好笑吗?” “我不管你是不是骗子,今天这钱你就必须得退给我,不然以后你甭想在这摆摊了。”外地人想来是有些急眼了,说话也变得激动起来。 “哎哟!”慢条斯理的声音再次响起:“我还真不信了,各位给我评评理,他主动找我算命卜卦,我也诚心诚意的给他卜了一卦,也算出他女儿命中有此一劫。我心生怜悯,便主动给他画了一张符,当时我也说了,这符箓未必就百分之百有效,你先去试试,如果有效果的话再来找我,如果没有效果那也是命中注定。现在他把符箓用了没有起到效果,就说我是骗子,有这种说法吗?你女儿在医院医治大半年也没有起效果,你怎么不叫医院退钱?我这符箓也等于是药,用一次两次没效果也很正常嘛。” 这声音越说越有理,越说声音越大,当然,姜云凡也能够从中听出一些门道,这声音就仗着别人是外地人,所以才会这么强势的,要是两方都是本地人,那他就算不退,也不敢这么张狂。 听到符箓二字,正准备离开的姜云凡忽然来了兴趣,这两个字在现代社会里边还是极少用的,他找了缝,钻了进去。 “你这是不讲理。”外地人的声音都带着一丝哭腔了。 他叫孙连,看起来不到三十岁,很瘦,面容有些憔悴,像是心中一直忧虑着什么事情。他确实是鄂北人,半年前,他的女儿忽然得了一种怪病,不能见光,见光她就哭,而且哭声非常的怪异,就像是恐怖片里边女鬼发出的声音。 作为父母,见女儿这样当然要想法医治了,小两口带着女儿先去了鄂北省里最好的医院,然而别说治好,就连他女儿是什么病都没有查出来,后来他又带着女儿去了燕京,去了沿海的一些大城市,但结果依然不如人意,女儿没有半点好转不说,依然没有查出什么结果。而且最让他们忧心的事,为了医治女儿,他们所有的积蓄都花光了,最后还卖了房。 几天前,他们听说蜀都有个神经医院不错,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带着女儿前来,只是他们又一次失望了,还是连个结果都没有查出来。 这次前来蜀都的所有费用本来都是借的,因此也不敢太过于大手大脚。那天孙连的女儿想吃蜀都这边的特色,他就逛到了这里,巧遇了自称半仙的钱老头。 孙连路过时,钱老头叫住了他,问他是不是家里有什么变故,已经是穷途末路的孙连便像个孩子似的跟钱老头诉起了苦,然后将女儿的现状也告诉了他。 钱老头听完,默默的说了一句话:“你就算再找一百个医院都是白搭。” 孙连本就老实,听钱老头这么一说便多问了一句为什么。 其实钱老头压根不是什么半仙,就算是算命卜卦最基本的原理都不懂,甚至连易经八卦都没有看过,当然他在这条街上能够一坐就是七八年,当然也有他的一些长处,譬如会说,按照别人对他的评价就是,树上的鸟都能够哄下来。 钱老头先是跟孙连讲了一遍人的命理,然后又给他女儿算了一卦,说她的女儿乃是厉鬼缠身,用药物是无法医治的。 听钱老头讲的头头是道,孙连都有几分信了,想想他女儿见到强烈阳光时发出的凄厉惨叫,再联想到电视里边那些厉鬼都不能见光,孙连觉得钱老头讲的不无道理,便询问要如何才能够治得好她女儿。 钱老头大手一挥,说很简单,只需要他用法力画灵符一张,在半夜十二点的时候贴在他女儿额头,第二天保证能够符到病除。只是那张符箓有点贵,一张需要三千块钱,孙连想他医治他女儿花了都不止三十万了,再多花三千又有何妨,万一医好了呢,便让钱老头画了一张。 当天晚上他就兴致勃勃的按照钱老头的做法做了,只是第二天一个护士看到他女儿头上的那张符箓后便问了他这是什么情况,然后他就一五一十的将原委告诉了护士,护士是个小姑娘,但脾气可不小,她一听这不是骗人吗,带着孙连就风风火火的赶到了这里,没想到的是这钱老头完全不认账。 护士姑娘换了一身便装,穿着一条热裤,上身是件鹅黄色的t恤,在这人群堆里特别扎眼,她一直看着钱老头,任由孙连跟他理论她却一言不发,这时看孙连急的都快哭了,护士姑娘终于站不住了,她走到正襟危坐的钱老头前边,用一口地道的蜀都话说道:“你欺负别人是外地人是吧?” 钱老头还以为这是一个上来帮腔的本地人,并不知道孙连来找他麻烦就是这女孩出的主意,冷笑一声,阴阳怪气的道:“姑娘这句话就有失偏颇了,你是蜀都人,我也是蜀都人,你帮外地人说话我没意见,但你也不能冤枉我呀。我在这里做生意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问问我是不是有真才实学,你问问我骗过谁?” 护士姑娘听到钱老头这通话,竟然有些词穷,但她火爆脾气一上来,立马就有了话头,指着安之若泰的钱老头,大声说道:“一张符就可以就一个病人,要真有这样的好事,那还开医院干嘛?你直接去不就行了吗,还省了住院费,医疗费,药材费等等一切费用?要是你的符箓有用你还坐在这里跟人家算命呀,你不早发达了。别说我蜀都人不帮蜀都人,只是你这人太过分,你骗个一百两百也就算了,你骗了别人三千,你可知道别人多不容易?” 护士姑娘一把将孙连拉过来,朝着周边的人说道:“他叫孙连,半年前女儿得了怪病,为了医治他女儿,他花光了积蓄不说,家里边房子都买了,现在还欠着一大笔债务。就在昨天,这个老头一张纸骗了他三千块钱。你们知不知道这三千块钱对他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们一家三口这一个多月的车旅费以及生活费就这样没了,这些天他在医院为了省钱,连陪床都没有要,天天睡走廊,我们医院出于同情,免了一些他的费用,但这个老头没说可怜人家捐点钱什么的,竟然还骗人家钱,我想在座的都是有良知的人,你们觉得这老头该不该退他的钱?” 这女护士本就漂亮,再加上她刚才义正言辞,因此边上的人正义感都被他给唤了起来,也不管是不是同乡了,都开始指责起钱老头来。 钱老头见状也急了眼,一下子站了起来,吼道:“好,你们都觉得我没良心我该退钱,那我问一句大家,他买了房子花光了积蓄医治他女儿都没有治好,按照你的说法,医院是不是也该退钱,还有你们医院,你说你省了他一些费用,那我就问一句,你们收钱了没?要是收了就给我闭嘴,你们医不好就是正义的,我医不好就说我是骗子,天下有这个理么?” 护士冷笑一声:“我们医院虽然没有医治好病人,但是我们是有科学原理的,我们也花费了药费的。而你呢,你花费了什么,你们这些牛鬼蛇神的东西就是骗人,风水相术要是是真的话,那你给我看看我今年几岁?” “你二十一岁?”不等陈半仙反驳,姜云凡在边上插了一句:“你是一九八七年四月十七日生,五行属炉中火命,望月之兔,为人手足不停,身心不闲,一生衣禄不缺,性情乖巧,美女姐姐,我说的对吗?” 本来热闹喧嚣的场面一下子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眼光先是看着姜云凡,然后转向了那个女孩,他们想知道女孩的回答是对的还是错的,他们还没有听说过一个人光从面相就能够看得出别人是多少岁这种本事。 最震惊的是女孩,如果她回头看见的是一个熟人那就算了,但看到的却是一个明显比他小一两岁的大男孩,但是他的回答完全正确,不管是她的生日还是他的个性。 人们似乎从女孩的身上得到了答案,当他们再次将眼光移向姜云凡时,已是满脸的不可思议。 “你……你怎么知道?”女孩怯怯的问。 姜云凡微笑:“脸上看出来的。树有数轮,人有脸相,作为一个合格的风水相师,我当然能够看的出你的生日。” 举个简单的例子,一个人的年龄是四十岁,那他就算保养的再好,都不可能把他认成是十八岁,这是普通人就能够办到的事情。一个人的皮肤以及气质都在随着年龄一点点的变换,而这变换单是一天天的看却看不出来,因为变的非常缓慢,但是当你遇到一个十年未见的老同学你的第一反应就是他老了,那他老在哪里呢? 就老在脸上,很明显的有变化。 而姜云凡之所以能够看出这女孩的年龄,是因为他能够辨别那一天天变换的细小变化,从而得知的答案。 当他的话出口,所有人,包括钱老头都已经是满脸惊骇。 (后面五十万字的细纲已经列好,接下来每天的更新会稳定了。)依然求支持,一个收藏,一张推荐,一句短评,都是我写作的最大动力…… 0053 相师中的败类 本来姜云凡只是看看热闹,如果觉得太过分就帮衬两句话什么的。但是刚才这个女孩说的那句风水相术都是骗人的让他听着不舒服,所以才会出言。当然他知道这女孩没错,要怪就得怪这个钱老头,毫无本事又偏偏挂个风水相术的名头,也就是这种人才让本来好好的一门学术变成了如今这幅摸样。 “你什么意思?”小护士上下打量了一遍姜云凡,还以为他跟钱老头是师徒之间的关系,语气就有些不善。只是徒弟都这么厉害,他的师傅也就有可能不是骗子了,难道风水相术还真有作用。 “我没有别的意思,你也不要误会。”姜云凡微笑道:“我只是想阐明一点,风水相术乃是华夏流传了上千年的一门高深学问,并非骗术。就拿刚才我能够从你脸上看出你的年龄与生日是一样的道理,我就运用了数学中的排除法,而风水相术包括了数学、地理、历史、化学、甚至医学等等一些学术,这是真实存在的。” 小护士哑然,边上的孙连眼中的泪花又在打转了,这半路杀出的程咬金一番话似乎预示着他退钱的可能性又小了一些。最高兴的莫过于钱老头,刚才全部人都开始指责他,如果事态一直这么发展下去,那就算他想方设法的耍无赖也不可能一分钱都不退。 “当然,有这么多人误会风水相术这个职业,就是被某些人给害的。”姜云凡转头看向了钱老头:“他们完全就不懂风水相术这门学问,但是为了钱便挂着风水相术的牌子到处招摇撞骗,以至于才让人们觉得但凡是风水相师都是骗子,而让那些有真才实学的风水相师也被牵连受骂了。” 说到这姜云凡顿了一下,他冷笑看着钱老头,继续说道:“风水相术博大精深,真正能够理解其中精髓的只是一少部分,大多都是沽名钓誉之辈。而风水相师又称天医,那是何等高贵自负的职业,岂能是摆个地摊就妄自敢论替人拿钱消灾的?” 姜云凡这句话主要针对的就是钱老头了,先不论他是否是个合格的相师,单是他拿着一个家庭如此困难的钱不退,在职业道德上就已经受到了质疑,一个道德上有问题的相师不管你能力几何,就这一点就不能称之为一个合格的相师。 钱老头的脸已经煞白,他当然听得出姜云凡话中的意思,只是在这行业摸爬滚打了十几年,又有着充分的生活经验,加上他那副口才,怎么会就这么容易就范。 “对,这位小兄弟说得对。”钱老头附和道:“风水相术之深奥,就算学个几年也只能是沾了点皮毛,我师承麻衣相术也学了差不多四十年时间,现在仍然还在学,还不敢妄称已经学到了精髓,只是这位小兄弟年纪轻轻就对风水相术有这么深刻的认识,我自愧不如呀。” 钱老头果然是个老江湖,他这简短的一些话不但将他自己的身份提高了不少,还专门的捧了一下姜云凡,其目的就在于想让姜云凡帮他说话。 不过他低估姜云凡了,如果只是一两句话的奉承就能够让他这个真正的风水相师帮你一个骗子说话的话,那他就更不是一个称职的风水相师了。姜云凡之所以要站出来,之所以要将矛头指向钱老头,目的有两个,一是看孙连可怜,处于同情准备帮衬两句。二是要剔除像钱老头这种风水相师中的败类,为风水相师正名。 从钱老头的面相上看,他就是个阴鸷小人,姜云凡当然不会跟他吵,他朝孙连问道:“孙先生,敢问那张符箓你带来了吗?” 孙连急忙从怀中把符箓拿出来递给了姜云凡。 姜云凡只是随眼一瞄,就看出这张所谓的符箓,只是这钱老头富有想象力的随意涂鸦,而真正的符箓却是有大学问的。 其实风水相术的符箓大多与道教相符,而道教的符头、符胆、符脚也有不同。自古以来,符咒派别不少,但各拜其祖师,有所不同,就因为如此,其符头的暗号也有所不同。如许多符图上常见的“三勾”就是代表三清(道德天尊、元始天尊、灵宝天尊)或三界公(城隍,土地,祖师)的记号。三勾在整个符上代表三清,在敕令及神名之下者代表三界公。下笔书此“三勾”时应暗念咒语:“一笔天下动;二笔祖师剑;三笔凶神恶煞去千里外。”一笔一句须恰到好处,就是所谓“踏符头”。“符头”也有敕令,雷令……等等作为符头,其种类繁多,因教派不同有所差异,一般请神,调兵遣将,多书以“敕令”为符头。如无“三勾”三清符号时,必须咒日“天圆地方,律令九章,吾今下笔,万鬼伏藏。”即。符的神效,在于修行者的道法高低?。 而钱老头这张符箓,别说一点灵气没有,就连最起码的符头与符脚都没有分清楚。 姜云凡将符箓递给钱老头,像是请教般的问道:“敢问这位大师,您这张符箓的符头采用的是什么令,后生刚学这一行,还不了解。” 听姜云凡虚心请教,钱老头终于放下心来,看来这年轻人也只是个半吊子,既然是半吊子那就好解决了,钱老头爽朗的回答道:“我这虎头可是我耗费了半个小时的时间制作的降魔令,如果孙先生的女儿真的是被恶魔缠身,那以我这张符箓,绝对可以降服它,可惜了,可能缠住孙先生女儿的恶魔有些厉害,我这符箓并未起到作用。” 姜云凡冷笑一声,他刚才故意将符头说成是虎头,目的就是要引钱老头说错,果不其然,这钱老头毫无相师根底,被姜云凡一带就掉沟里去了,只是他还不知道姜云凡的“良苦用心”,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边上的人也不了解,竟然开始相信他起来。 “大师,这虎头跟龙头,或者狮头有什么区别吗?”姜云凡眯着眼,一副求教的表情,到让钱老头对他的猜忌又少了几分。 钱老头哪里知道这些,他平常跟人算命都是胡谄,还是第一次听说什么虎头狮头的,只是姜云凡问起,作为一个长辈,总不能说不知道吧。要是连一个后生小辈都知道的东西,堪称麻衣相术的嫡系传人的他却不知道,那他以后还怎么在这条街上做生意? “肯定不一样咯。”钱老头眼睛咕噜一转,立马就计上心来,既然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那就乱说一通好了,都没人知道,也不会有人拆穿:“虎降妖,龙降魔嘛……你要是不懂,那这件事情了了之后我好好的给你上一课。” 钱老头也不敢多说,便聪明的将话题绕开了。 只是当他看向姜云凡时,他心中明显的一颤,就像是自己的谎言被姜云凡知晓了一般,那是一种感觉,感觉姜云凡的那双眼睛能够洞穿一切。 姜云凡的脸上笑容渐渐敛去,随之而来的是一种愤怒,他冷冷的盯着钱老头。 “砰!” 忽然,姜云凡猛地一拍钱老头身前的桌子,只听一声闷响,周边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 钱老头不知所云,心中明显的开始感觉到了不安。 “大师?”姜云凡的语气陡转,冷冰冰的盯着钱老头的眼睛,像地主收租时的表情。边上的人却还没有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情,怎么刚才还对钱老头恭恭敬敬的,忽然就转换成这幅模样了呢? 姜云凡的声音提高:“符箓里边只有符头、符胆、符尾,我还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虎头、龙头。你什么都不懂骗骗行外人还可以,但是可惜的是你遇见了我这个真正的相师,刚才我一直没有拆穿你,就是为了让你跟着我的思路走,我还以为你多多少少懂一些,没想到就连最起码的符箓基本制作原理都不知道。现在人家叫你退钱,你还有什么话说吗?” 钱老头的脸像喝了酒一般的涨红,看着周边人鄙夷的目光,仍然有些不死心,暴跳如雷的道:“我麻衣相术上边就是这么记录,你说你是相师,你是不是麻衣一派?” 姜云凡知道他在垂死挣扎。既然这样,那今天就让他死的没有任何怨言。 “我不是麻衣一派。”姜云凡冷静的答 “那你凭什么就说我麻衣一脉没有龙头虎头的说法?”钱老头理直气壮。 姜云凡也不废话,直接指着边上的中年男人说道:“既然你说你学了相术几十年,那你就看看这位叔叔的生与何年何月?” 边上的人听姜云凡这么讲,便开始起哄。 看人生辰八字可不简单,钱老头哪里能够算的出来,一张老脸都快滴出血了,这退钱还是小事,要是今天他服了输,那以后他这生意可就没法做了。他咬咬牙,说道:“切,别以为你跟着小姑娘串通就能够骗得过我,你指的这个人也是你们同伙,我还从来没有听说过能够看脸相就能够看出生日来的。” 姜云凡不骄不躁,朝边上的人问道:“敢问有没有哪位知道这位骗子生日的?” 姜云凡直接将大师的名头换成了骗子。 “我知道。” 一个中年妇女走了过来,他是在钱老头算命的地摊不远处卖盆景的,她记得钱老头去年六十岁的时候他儿子替他办过寿宴,当时钱老头还请了他,她模模糊糊的还记得钱老头的生日。刚才她也听到了小护士的话,也觉得钱老头骗一个可怜人的钱有些过分,这时便勇敢的站了出来。 “都听到他刚才说的,他说相师无法从脸相上看出别人的年龄,那我就做给他看看。”姜云凡面相群众,指着钱老头道:“我跟这个人从来没有见过面,要是我能够说出他的年龄与生日,那就证明他是个对相术一窍不通的骗子,大家都是有良知的人,到时候大家主持一下公道。” 看着群情激动的表情,姜云凡冷冷的说出了钱老头的生日。 当他说完,刚才说话的那个妇女与钱老头同时张大了嘴巴。 “是的,他说的没错。”妇女开口说道,显得特别激动。 “退钱。”不知道谁在人群里吼了一句:“一个年轻相师都能够办到的事情,他自称麻衣相术的嫡系传人却办不到,不是骗子是什么?” “必须退钱,不然今天就别想从这里出去。” “对,这个外地人这么可怜,连这种人都骗,以后让他不要再这条街上摆摊了。” 人的正义感都是深埋在心底下的,当一个人的正义感被唤起后,其他的人就会受到感染,不大一会,整个街上都在指责钱老头了,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他终于还是将钱退给了孙连。 0054 诅咒 钱老头算是引起了民愤,在退了钱以后就灰溜溜的跑了,围观的人没有热闹看以后也渐渐的散了。 “谢谢你!”手上拿着钱老头退回来的三千块钱,孙连的手都在颤抖,他感激的看着姜云凡,真切的说道道。这三千块钱对他太重要了,那是他女儿一个月的药费,也可以是他们一家三口一个月的车旅费。 “没什么。”姜云凡微笑着道:“只是你以后要小心了,我知道你救女心切,但有时候也得理智。” 孙连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如果可以医治好我女儿,花再多的钱我都感觉无所谓,可惜的是,我现在钱也花了,她却一点好转都没有。” “别气馁。”那个小护士鼓励孙连道:“我们主任不是说去帮她申请特别病例研究了嘛,要是能够成功,那整个华夏最厉害的一群神经科医生都会免费为救治你女儿而努力,你别担心,至少要给你女儿信心。我相信有一天你女儿一定会康复的。” 这个小护士人长得漂亮不说,还特别的善良,不然也不会拉着孙连跑这么远来找钱老头麻烦了。 小护士忽然转过身对姜云凡道:“谢谢你仗义帮忙,我叫田雨希,是蜀都医院神经科的护士。” 别人都自我介绍了,姜云凡总不能不懂人情世故,朝她笑着点了点头:“姜云凡,还是学生。” 当听到学生二字,田雨希的脸上闪过那么一丝好奇与诧异,她还没有听过什么学校是教风水相术的。 看出了田雨希的疑惑,姜云凡主动道:“我的风水相术是自小跟我师父学的,这虽然是门技艺,但在现代社会中运用的少,所以我还是将重心放在念书上,当然偶尔这门技艺也有用得着的地方,就像今天。” 姜云凡长得不错,又有正义感,最关键的是他那神奇的相术实在是有些吸引人,就像酒吧里变魔术泡妞的男人一样,对田雨希这种少女是最具杀伤力的,严谨中透着神秘。 “你真的能够从一个人的脸上看出别人的生日?”田雨希实在是按捺不住好奇心,便问了出来。只是在问出来之后,自己又觉得这问题有些傻,要是是假的,那姜云凡怎么能够看出钱老头的生日? “当然是真的。”姜云凡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便朝孙连问道:“你能说说你女儿的病情吗?” “当然!”孙连刚才算是见识了姜云凡的不凡之处,也没有把他当成是学生看待了,便一五一十的将她女儿是如何发的病,得病之后又是怎么发病,包括一些细节都讲述给姜云凡听了。 姜云凡听完,眯着眼问道:“你的意思是你的女儿是在她外婆家住了一个月之后才这样的?” “对!”孙连连忙点头。现在他已经不抱希望能够有谁医好他女儿了,他甚至相信他女儿就是鬼上身,那样有姜云凡这种大师在,应该还有机会医好他女儿的病。 “你老婆是不是独女?”姜云凡像是想到了什么关键,眯着眼问道。当他眯眼的时候,就是他在想事情的时候。 “对!”现在孙连对姜云凡更加的信任了,只是从他刚才描述他女儿的症状就可以看出他老婆是独女,这绝对是真本事。 如果说他是猜的话,那可能性还真不大。七十年代的时候,就已经提倡了计划生育,却没有强制执行,直到八二年才把计划生育列为国策。所以七十年代时,特别是农村,哪家哪口不是五六个兄弟姐妹?就算到了八二年之后,农村很多地方超生的现象依然严重,儿孙满堂是华夏人根深蒂固的思想,一下子哪里能够禁的下来? 而孙连的老婆家中就她一个独女,不是她的父母不想生,而是她父母生下来的不管儿女都不好养,到最后就只剩下了孙连的老婆一人。 “我知道了。”姜云凡点头说道。 简单的四个字,在孙连看来却又莫大的寓意,难道他有治好女儿病的办法? 姜云凡想到了一种可能,那就是诅咒,所谓的诅咒在风水相术上也有解释,其实就是一种怨念。举个简单例子,就好比一个人跟另外一个人有仇,他就会对他产生怨念,而这种怨念随着时间的推移就会加深,加深之后就会慢慢的浓郁,当一个人对一个人的怨念很深的时候,那么另外一个人哪怕是走到他身边都会感觉到不舒服。怨念是个什么东西呢,那是一种无形无色的感觉,就像打麻将觉得要自摸就马上自摸了一样。 当然这个例子只是简单的相似而已。真正的诅咒是件很繁琐的事情,小型的诅咒只需要扎个稻草人扎两根针,念两句咒语就行了,而那种大型的诅咒可是需要做法事的。 当某个人或则某个家庭受到诅咒以后,他身边发生的一切怪事都会只能归结与诅咒,无法按照常理解释,姜云凡只是这么猜想,还并不能确定,但是既然有那么一丝可能,花费个几个小时救一条生命也是值得的。 “你们跟我来。”姜云凡说道。 “去哪?”田雨希不解的问。他刚才也听到了姜云凡的话,虽然好奇,却没有孙连的那种盲目崇拜,一个医科大学毕业的学生,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把病人的病症归结到鬼神之类上,哪怕有姜云凡刚才表现出来的神秘能力。 “跟我走就是了,耽搁不了你们多长时间。”姜云凡一边走一边道:“我只能试一试,你们可以选择信,也可选择不信,这是我的一点微薄之力,不收钱,就当是我的心意,总之不会害了你的女儿。” 孙连现在已经是走投无路了,哪怕是有万分之一的机会,他都不愿放弃,更别说他还亲眼得见了姜云凡的出色能力。田雨希虽然心中不信,但总归姜云凡帮了她的忙,这个时候也不好当着他的面说出来,只好跟着他望前面走了。 这个批发市场很大,上到家具电器,下到草纸指甲剪都有,姜云凡辗转几个店面才买到了他想买的东西。一只狼毫毛笔,一叠黄纸,朱砂是他在一个药店买的,一路陪着他买东西的田雨希似乎是猜到了姜云凡想干嘛,便有些抵触的说道:“你该不是也想画一张符医好他的女儿吧?虽然你是一片好意,但我觉得真没这个必要。” 姜云凡也不生气,笑着回答道:“我说的是试试,就身上贴一张黄纸,也不会对她身体产生影响,而且我又不收费,更不会骗他。当然如果没用的话那我也没办法,假如万一有用呢?” 田雨希苦笑一声,心想万一有用那就神了。只是见姜云凡与孙连都这么执着,也不好打击他们,就当来逛街算了,反正只是多走几步而已。 姜云凡买来了这些东西,随便找了一个僻静的角落,然后开始画符。 这张符录不同聚灵符,也不同聚煞符,这就是一张灵符,它具有驱邪避煞的作用,当然这是《灵瞳决》上所介绍的,而姜云凡要用的这张灵符除了驱邪避煞的作用之外,还能够安心凝神。孙连的女儿之所被诅咒缠身,应该是从小体弱精神不佳所致,如果加上凝神的作用,效果应该要好些。 摆好纸张,姜云凡闭眼,拿着毛笔的那只手稳如泰山,他嘴里念叨着咒语,在这期间,他丹田内的灵气开始迅速聚集在他的手上,随后他猛地睁眼,落笔,如游龙走凤般的在黄纸上游弋起来。 别看只是简单的画符,跟写字却是有着天壤云泥之别。姜云凡在毛笔经过每一处的时候,力道都是有所变化的,而且在这期间,他的灵力顺着他的手也是融入进了这张符录之中。 “啪!” 只是短暂的几秒时间,符箓画完,而姜云凡却已经累得满头大汗,而他握着毛笔的手更是在微微的颤抖,连笔都没有握得住,让它掉落在了地上。 孙连与田雨希虽然不知道姜云凡经历了什么,却也看得出他很累的样子,田雨希一手扶住他,关切的问道:“你没事吧?” 姜云凡摇了摇头,拒绝了田雨希的搀扶,拾起那张符箓,递给孙连道:“你拿着这张符箓用最快的速度回去贴在你女儿的额头上,有没有用我不敢保证,但最起码我尽力了。” 孙连哪敢迟疑,跟姜云凡真诚的道了一声谢,便拿着那张符箓与田雨希回医院去了。 可能是他太急的缘故,竟然连那张符有种清凉的感觉传进他的身体都没有感觉到。那就更别提边上田雨希能够看见孙连憔悴的脸色有了一丝红晕了。 0055 符箓救人 孙连与田雨希坐在前往医院的出租车上。孙连怕把那张符箓给弄皱了,便一直捧在手心里,像维护自己的孩子一样。田雨希看在眼里,几次欲张口说点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善良如她者,实在是不愿意打击孙连这个伟大而又可怜的父亲。 匆匆赶到医院,孙连直接跑到了楼上,她女儿住在三楼,他闲电梯太挤,就直接跑了上去。 看着那道由于这段时间事情太多而暴瘦的身影,田雨希也算是理解了父母的不容易。 孙连女儿的病房有些特殊,由于她女儿不能见过于强烈的光,整个病房中所有的窗帘都是拉上的,要是遇到太阳直射,还需要再加一道窗帘。房间里边只有墙角处有一个应急灯微弱的亮着光,将紧凑的病房照耀的有些昏黄,这是他女儿能够承受最大限度的光亮,一旦光亮加强,他立马就会哭了。 孙连不敢直接开门进去,因为一旦开门就会有光渗透进去,所以进病房前都会先敲门,然后里边陪护的人用被子捂住他安安的眼睛才能开门。 轻轻的敲了敲门,里边没有人应答,但是有一个细小的脚步声慢慢的走到了门口,开门的是孙连的老婆,名为邓璐,一看就是那种贤妻良母型的女人,可能是过于操劳她女儿的事情,因此看起来有些显老。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意思是他们的女儿睡觉了。 “钱退回来没?”轻轻的关了门,邓璐有些焦急的问道。昨天当孙连将那张符箓拿回来后,她就知道是上当受骗了,但她没有生气,也没有说孙连什么,因为她知道孙连这样做也是无奈之举,她不忍再让他受心理上的压力。 不过当那个小辣椒护士田雨希知道这件事情后,却是将孙连给狠狠的批评了一顿,然后就带着他去退钱了,三千块钱对他们来说确实很重要,因此她才会问的这么急切。 “退了。”孙连将兜里的钱递给了邓璐。 “你怎么又把那张符箓给拿回来了?”邓璐有些不满的问道。既然知道是上当受骗,怎么还要那没有作用的玩意。 “这不是先前那张符箓。”孙连郑重的说道:“这是另外一个大师画的。” 邓璐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田护士不是说这些东西都是骗人的吗,你怎么还不知悔改,等会田护士看到你又拿张符回来,不骂你才怪。” 田雨希是个热心的女孩,也是个脾气很大的女孩,那天说孙连的时候,就像是教育小孩子似得,说的孙连连头都不敢抬。 “她跟我一起的。”孙连说道:“这事等会再给你说,我先给安儿把符箓贴上。其实今天能够退这个钱,就是画符这个大师帮了大忙,不然今天退钱的可能性真不大。” 邓璐只是静静的听着,并没有多说什么,在她心里,眼前那个瘦小的身影就是她的天,就算有再大的事情,他一定会帮她顶着。只是这段时间他们女儿的事情让他操太多的心了,以至于以前理智的他都变得相信起这些牛鬼蛇神来。 孙连没有注意他媳妇儿的表情,兴致勃勃的拿着符箓走到他们女儿床前,像一个虔诚的信徒接哈达一样的将那张符箓贴在了他女儿安安的额头上。只是让他失望的是,这张符箓放上去以后,并没有出现什么特别的场景。 门响,从外边走进来两个人,一个是刚才跟孙连一起的田雨希,只是她现在换回了她那一身护士装。她的边上是一个女医生,全身虽然被一件白色的医生制服所包裹,却不能完全遮掩她丰满的身材,特别是胸前的那对白兔,就像要撑破衣服钻出来一样。长相更是羞花闭月,哪怕是边上相貌出众的田雨希在她面前也要略逊一筹。 “杨主任。”看着眼前的医生,孙连一脸的客气。杨丽欣虽然还不到三十岁,但却是这神经科最好的医生了,是从欧洲回来的医学博士,她也是第一次见安安这种病情,对安安的病情格外在意,特地帮安安申请了特殊病例研究,一旦申请成功,那么全国有名的神经科医生都会关注这件病例,那么治好安安的可能性就大了不少。 杨丽欣点了点头,然后走到了安安床边准备例行的检查,然后她看到了安安额头上的符咒。昨天孙连被骗的事情她也知道,今天再见安安额头上贴着一张符咒,不由得有些生气:“你一大男人怎么这么不长记性,昨天不才被骗了吗?要是一张符箓就可以治好安安,那还要我们神经科的医生干嘛?赶快给我撕了。” 孙连张着嘴,却不知道说什么,毕竟这是姜云凡的一片好意,让他亲手撕了它他还真有些做不到,良久才嗫嚅道:“这张符箓不是昨天那张,画也不是昨天那个骗子画的,画这张符箓的人确实是个大师。” “大师?”杨丽欣蹙着眉头问道:“少林寺都成了旅游地了,还哪里来什么大师?这里是医院,可不能让你们神神叨叨的乱来。” 杨丽欣越说越气,伸手就要将贴在安安额头上的符箓给撕下来,但就在她的手即将触碰到那张符箓的时候,之前平平无奇的符箓忽然间青光大作,将本来暗沉的房间映照的艳光四射。 这光亮似乎惊醒了安安,她全身一颤,随后开始惨烈的尖叫起来,那凄厉的声音还真有些像是厉鬼的嚎叫。孙连一听,脸色剧变,因为安安的哭喊预示着她的病情又发作了。 “安安!”孙连疾呼一声,上前就要拿掉那张符箓,可就在这时,青光一下子敛去,而安安的哭喊声也停息了。不过那张符箓却像是被什么东西灼烧过一般,已经破烂不堪了。 几人面面相觑,完全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最震惊的莫过于杨丽欣,她刚才伸手过去的时候,明显的感觉到那张符箓的周边有一种无法言喻的清凉,从她的指尖传入了她的身体,就像是大热的天在阳光底下喝下一罐冰冻的饮料一样。 “这是超自然现象。”杨丽欣这样想着:“难道刚才的那种清凉感觉真的是从那张纸上发出来的……不可能,这不可能。” 要让一个医学博士相信鬼神之说,那还真不是一般的难事。 “爸爸!”众人都在揣测刚才发生的事情是怎么一回事时,一个轻微幼稚的声音响起。 听到这声音,房间中的所有人猛然间清醒,然后齐齐的看向了床头。 那个扎着两个小辫子的小女孩,那个受到病魔折磨而身体极度虚弱的小女孩,那个因为这段时间病情的加重说话都有些困难的女孩,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坐直了身子,靠在了床头上,她有些懵懂的看着眼前那群像是看到外星人般惊讶表情的人,嘟着嘴问:“你们怎么了?怪吓人的。” 听到安安这么顺畅的讲了这么大一段话,孙连与邓璐眼中的泪水不自觉的就流了下来。一个多月了,安安天天就那么睡着,偶尔醒来的时候就像睁不开眼似得,但今天她不但能够说话了,还能够坐直身子了,病情忽如其来的好转,让这小两口如何不激动。 “安安!”邓璐与孙连同时跑过去,像个孩子似得哭了起来。 边上的杨丽欣与田雨希对望一眼,均是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因为他们刚才亲眼见证了神奇的一幕。一张纸不但会发光,而且还让一个垂危女孩的病情有了好转。作为安安的主治医生与值班护士,他们都清楚安安的病情,刚开始只是见不得光,但这病情一拖就大半年,由于常年生活在阴暗中,她的身体开始陆续出问题,并发症不下十种,如果这段时间对她的病情还得不到解决,可能只有大罗金仙在世才能够救得了他了。 大罗金仙没来,来的的只有一张纸,而那一张纸的神奇却丝毫不次于大罗金仙。 “你们怎么了?”安安像是刚从睡梦中睡醒一样,有些疑惑的问道:“这房间怎么这么暗啊,能不能把窗户打开呀。” 闻言,就连孙连与邓璐都停止了哭泣,呆呆的望着安安。 她静静的看着邓璐与孙连,就像是完全不记得她之前生过病一样,有些无辜的道:“爸爸妈妈,我饿了。” “啊!” 幸福来得太快,邓璐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她伸手小心翼翼的拿掉已经碎了的那张符箓,然后摸了摸她的额头,不烫。 “妈妈这就去给你买吃的。”邓璐起身后急忙问道:“你想吃什么,跟妈妈讲。” “喝粥。”安安眼珠子转了一圈,萌萌的说道。 “安安,爸爸去把窗户打开怎么样?”孙连说话时明显的在颤抖,他既期待打开窗户,又害怕打开窗户,因为只有光才能够验证他的女儿是否已经好了。 “好啊!”安安说罢,便看向了窗户,似乎对光亮特别的期待一般。 孙连走到窗户前,先将窗帘的一脚拉开了一点点,一丝明亮的灯光像一把利剑般的刺进昏沉的病房,安安可能是由于太长时间没见阳光的缘故,下意识的就用手挡了一下,孙连见状慌忙的将窗帘放了下来。 随后一想,不对啊,刚才那束光那么强烈她怎么没有尖叫呢? “安安,你好了……你终于好了。”孙连再次喜极而泣。 杨丽欣顺手打开一个开关,房间中瞬时亮了起来,而她的眼睛却是全神贯注的盯着安安。 当房间亮起来的时候,安安急忙用两只手遮住了眼睛,然后手指一个一个的松开,最终终于睁开了双眼,就那么幸福的盯着久违的灯光看着。 “准备对安安全身检查。”杨丽欣看着眼前的一幕,镇定的说道。 (十六万字了,编辑就给我安排了一个职业频道的推荐,本周又是裸奔,这总是有些打击我的积极性的。当然……既然选择了写,那么就不会就此放弃,我知道本书不是没人看,因为有人收藏,有人每天都在给我投票,既然有人看,哪怕是一个人在看,我就会写完。这是我的承诺,或许并不值几个钱,但最起码表明了我的态度……今天就一章,明天开始恢复两章,依旧一章三千字。 推不推荐的都无所谓了,就当练笔,就当兴趣爱好。但不管是兴趣爱好还是练笔,总不能单机,那我还不如把码子的时间玩游戏去,所以在此还是求给我些推荐,也算是给我动力,拜谢!) 0056 大师还是大学生 蜀都中医院偌大的会议室里,包括医院院长,副院长,神经科所有医生汇聚一堂,他们静静地坐在位置上,面容严肃,安静的落针可闻。这种情况出现过一次,那就是安安刚刚被送到医院的第二个礼拜,号称华夏西南地区最好的神经科医院,竟然连一个病人是什么病因都没有查得出来,这无疑是自己狠狠的打了自己一个耳光,所以他们才召开了那次长达三个小时的会议。 今天的会议也与安安有关,上次是查不出她的病因,而这次是因为她的病已经被治好了,当然治好她的不是他们医院,不然这会议室的气氛就不会这么沉闷了。 上一次是他们自己打了自己的耳光,而这一次他们是被一个叫做姜云凡的小子狠狠的打了一个耳光。整个医院神经科科室的所有医生,动用了世界最先进的仪器,花了整整一个礼拜,竟然连别人的病因都没有查出来。 但有一个叫做姜云凡的少年,他只听孙连给他阐述了一遍安安的病情,他甚至都没有亲自前来,最最不可思议的是,他既没有用药,又没有用仪器,只用了一张符箓就将一个垂危的小女孩从阎王殿里拉了回来。这不是他把蜀都中医院的神经科打了一个耳光,也不只是把蜀都医院打了一个耳光,而是他拿着鞋底子把孙连去过的所有医院,乃至整个医学界的医生都打了一个狠狠的耳光,打的很重,很响亮。 中医院的院长六十来岁,姓杨名正,他眼神如炯的在在坐所有人的脸上一一扫过,最后停留在了杨丽欣那张精致的脸上,温和的问道:“你们确定是那张符箓起的效果,你们真的看见了那张符箓会发出绿光?我都活了几十年了,年轻时也见过一些走南闯北街头卖艺的奇人,但我一直都当他们那些所谓的特异功能是障眼法,当不得真……你们是不是产生了幻觉?” 杨丽欣安静的坐着,她的旁边坐着的是田雨希,本来这种层次的会议田雨希是没有资格参加的,但是她亲眼目睹了姜云凡神奇的手段,便被特别的叫了进来。她刚刚将姜云凡能够从脸上看出生日,以及他制作符箓的过程都一一讲述了一遍,当这群医生听完后都沉默了。 “不会看错。”杨丽欣站了起来:“就算是产生了幻觉,那这幻觉也是由于那张符箓导致的,这一点我不想再多纠结。刚才我对安安进行了一次全身检查,身体的并发症大多都已经好了,她见光就哭喊的怪病更是已经完全康复,如果再修养一段时间,我想她就能够痊愈出院了。” “这不可能?”一个中年秃头的医生反驳道:“我不相信一张纸就能够治病,除非这世界真的有鬼怪神明,否则刚才田护士讲的就不成立。” 这一点也是在坐除了田雨希外所有人的想法。鬼神之说自人类有了文明以来就有了概念,只是在几千年以后,科学越发发达,很多在古人看似是不能理解的事情都得到了科学的解释,就连华夏人以前向往的月宫也被阿姆斯特朗去溜达了一圈,证明上面不但没有宫殿,其实就是一片荒凉,连走个路都的小心翼翼的,那就更别提嫦娥姐姐住上面了。 田雨希一开始也不信,但当那张符箓起了作用的时候,她也开始有些信了,甚至联想到自己的某些事情是否也是神明在冥冥之中的安排,姜云凡彻底改变了她的价值观。 “我也觉得不可能。”杨丽欣表现出一个成功女性该有的冷静,她把手中安安的检查报告递给院长,然后朝众人说道:“说实话,没有人心里受到的冲击有我大,因为只有我在现场感受到了那张符箓的神奇之处。作为一个在西方国家受了差不多十年教育的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将这件事情扯上鬼神之说的,但刚才我给院长的那堆材料就是事实,无法争辩的事实。” 刚才开口的中年人叹了口气,说道:“符箓治病有点像中医中的针灸,但针灸也是由原理的,而且也有作用,刚开始针灸走处国门的时候,同样受到了西方国家的质疑,但现在不也慢慢的被接受了吗?这符箓可能也有一定的原理,只是我们不知道罢了。” “说得对。”杨正开口说道:“如果能够通晓那符箓的原理,那可是医学界的又一项重大发现啊。” 杨正转头对着他旁边一个穿着一身儒雅长衫的老头问道:“何院长,你是中医方面的专家,你对符箓能够治病这种事情有何看法?” 何昌垣是这家医院的副院长,生于中医世家,在全国的中医协会中都小有名气,听到杨正的问话,何昌垣微微皱着眉,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良久他摇头说道:“中医倒是有很多特别的偏方,但是我还没有听说过一张纸能够治病的。我倒有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不知道可行还是不可行。” 何昌垣年龄大,资历深,在医院中的地位丝毫也不亚于杨正,当然杨正也不是个小肚鸡肠的人,对何昌垣不但没有排斥,反倒自己对他都是毕恭毕敬的。既然何昌垣说有办法,那肯定是他思虑良久以后,觉得可行性很大才说出来的,毕竟中医讲究的就是谨慎心细。 “何院长请讲。”杨正说道。 “我们先不谈论那张符箓是什么原理治好了安安,我们只要知道那是事实就成。”何昌垣停顿了下:“我们与其在这里讨论这么多,为什么不请那个画符的人来医院坐坐呢?如果他确实有真才实学,那我们就让他在医院挂个职,要是一般的江湖骗子,那就客客气气的打发他走,你们看可行否?” 这话一出,场中瞬间热闹起来。 杨丽欣端坐在座位上,忽然举手说道:“我赞成何院长的提议。” 符箓发光的那一幕对她的震动确实太大了,因此也难免对姜云凡生出了一丝好奇,她还真想见见这个一张纸就敌过一个医院的人到底长什么样子。 “你们呢,都说说意见。”杨正开口说道:“其实我也赞同何院长的想法。” 两位院长都发话了,其他人哪里还会反对,不多时会议室就达成了一致意见,请田雨希嘴里的那位大师来医院坐坐。 “蜀都这么大,上哪找他去?”忽然一个人发问,会议室又安静下来。 这蜀都整整有上千万人口,如果只知道姜云凡就叫姜云凡而就要去找到他的话,那不等于是大海捞针吗? 杨丽欣问田雨希道:“你跟他相处了一两个小时,把你所知道的信息说一下。” “大师叫做姜云凡。”田雨希用手指撑着下巴,一边回忆着一边说道:“看起来只有二十来岁的样子,现在还是一名大学在校生……” “什么?”何昌垣向来以镇定著称,但在听到姜云凡还是个学生后,却是大吃一惊,没能够控制住情绪,竟然吼了出来。其他人却没有注意何昌垣的失态,因为他们同样吃惊,只是没有吼出来罢了。 “他还是个学生,才二十来岁?”何昌垣调整好了情绪,难以置信的问。 杨丽欣认真的点了点头:“是的,就是个学生。” “青出于蓝啊!”何昌垣感叹一句。 “能力不分年龄。”杨正虽然也震惊不已,却很好地控制了自己的情绪:“找人的事情交给我,等会我给教育部打个电话,我想现在在上大学而又叫姜云凡的人应该不是很多,大不了我们一一去找一遍就是了。” ………… 姜云凡制作完那张符箓以后,其实只是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但只有他知道他耗费了多少灵气。看着孙连与田雨希上了车,他又回到了之前那个很少有人经过的位置,灵气耗费过大之后的后遗症就像是一个人一天没喝水走在沙漠中,全身上下都疲软无力。 他双腿盘坐在地上,开始打坐恢复元力,这种情况,以姜云凡如今的修为打个八个小时左右的坐就能够恢复全力。 偶尔路过的人看到在角落中坐着一个少年倒也没有觉得突兀,只是好奇的看一眼就走了。 “在这,我就知道这小子没有这么快就走了。” 已经进入完全忘我状态的姜云凡被一个尖锐的声音吵醒,他长吐三口气,然后睁开了眼睛,站在他们面前的是钱老头还有一群不明来路的人,看他们面相就知道,没一个好人,看来是钱老头不服气,找麻烦来了。 “哼!”看姜云凡醒来,钱老头冷哼一声:“小子你父母在你出门前没告诉过你不要多管闲事吗?你父母没告诉你,今天我来告诉你。” 姜云凡慢慢的站起来,平静的说道:“你想要什么?” 边上领头的人恶狠狠的在姜云凡身上扫了一眼,朝钱老头问道:“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小子?” 钱老头急忙点头:“华哥,这保护费我可是每个月都按时缴纳的,现在被人欺负了,你们总不能不管呀。” 被称作华哥的人瞪了他一眼:“那是摊位占地费不是保护费,别他妈瞎扯。这事我知道了,你退了三千是吧?” “嗯!”钱老头点头。 华哥转头看向姜云凡:“小兄弟,我张华不是个不讲道理的人,年轻气盛做些出格的事情也可以理解。但是你却不该在我管辖的地头来闹事嘛,这不明显不给我面子吗……倒也没什么,看你年纪小不懂事就给你个机会。你让钱老头损失了三千,而且对他生意照成了不可估量的影响,总得补偿补偿不是。这样吧,你拿三万块钱出来,这事就算了了,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给,那哥哥就要你一只手。” 0057 讨个说法 钱老头他们之所以能够在这条街上大摇大摆的摆地摊,而且干的还是坑蒙拐骗的事情,就是因为他们背后有人撑着,而撑他们的那个人就是站在姜云凡面前,一脸和气模样的张华。当然,张华不是干的慈善事业,所以在这里摆摊不想被城管撵那就得交保护费,美其名曰摊位占地费。 这条街上像钱老头这样的人不少,平时骗了人别人难免会有人回过头来找麻烦,在这种情况下,张华也会出面帮他们摆平。这些年来,有了张华这尊保护神在,只要是在这条街上吃了亏的人都只能自认倒霉,如果找回来要闹点事情,搞不好还要吃更大的亏。 “等于是三万买一只手是吧?”姜云凡平静的脸上就像是在跟张华聊天一样。张华看在眼里,也感觉有些诧异,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居然能够拥有这份定力,确实不容易。要是遇到别人,早吓得说话都不利索了。 “也可以这么说。”张华点了根烟:“三万块钱是你对钱老头的赔偿,你毁了别人的生意该赔。如果你不给钱那就是不给我面子,如果我没了面子以后这这条街上大大小小的摊贩还怎么服我?不服我他们怎么还会缴纳摊位占地费,没了摊位占地费就等于是砸了我饭碗,既然砸了我饭碗你觉得我不得给你拼命?我不想给你拼命,所以只好拿你一只手给这里的大小摊贩一个说法。” 张华乃是地地道道的蜀都人,小学毕业就辍了学,整天游手好闲招摇撞市,年龄稍微大了些以后,就天天混迹于各个大小说厅,久而久之就与社会上的那群人混熟了。那时的他三天两头就要打一架,他虽然没有练过,但下手非常的狠,打起架来完全不要命,正所谓软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自然而然的张华就在这一带混出了一些名气。 又经过了十几年,他的根基也稳了,手下人也多了,仗着自己背后还有点势力便把这批发市场给扛了下来。当然抗地盘也没那么简单,不是说是个混混就能够抗一块地盘下来,首先得有官方的关系,然后必须要能够摆平那些来闹事的人,一句话总结就是需要一个黑白两道通吃的人才能够扛一块地盘下来。 “说法。”姜云凡皱着眉说道:“你是帮这种人要说法,而我是为可怜人讨说法,我觉得你应该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给查清楚了再说或许会好些。” 张华摇头:“在这条街上,不管他们从事的是什么行业,也不管他们是不是坑蒙拐骗,更不管上当的是谁,只要是在我张华手里交了费的,那就会受到我张华的保护,你让钱老头蒙受了损失,那就肯定要补偿,在这地头上就这一个理。” 张华显得有些不大耐烦了,因此说话的声音便渐渐的大了起来。 “首先我是个学生,我不想闹事,这个老头做的事情伤天害理,我处于正义让他退了钱我觉得并没有什么地方做错了,要是你们一定要让我陪那就是不讲理。”姜云凡诚挚的看着张华:“我想讲理。” 张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围在他边上的七八个手下在听到姜云凡这“不识趣”的话后,看着他的眼神也变得凶神恶煞起来,有几个更是把手放在了腰间,很明显他们已经有动手的准备了。 “可以讲道理,我也喜欢讲道理。”张华将烟狠狠的扔在地上:“在这里这个时候唯一可讲的道理就只有一条,给钱走人,不给钱留手。” “你们这是不讲道理。”姜云凡知道今天这事已经不能善了,好的是他现在体力已经恢复了一大半,如果这些人不是每个都练过的话,放下他们应该不是问题。其实钱他有,三万对如今的他来说并没有多大一回事,但是他给了这钱就等于是向恶势力低了头。 “那就是不给钱了?”张华面无表情的问道。 “可以这么理解。”姜云凡平静的回答。 “他还是个学生。”张华侧过脸对着他的手下说道:“下手轻点,别弄死了。” 张华的话刚刚落下,一直站在他边上那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就像是一头疯牛一样,从腰间拿出一根棒球棒风一般的朝姜云凡扑去。他没有使用什么技巧,他想以他那如墙一般的身板要将姜云凡打趴下用不着花费多少力气,他这么做只是想要给姜云凡一种心理上的压力,毕竟他们的主要目的不是为了打一顿姜云凡,而是要让姜云凡拿钱出来。 其他人看着他们的同伴有着压倒般的优势,连手都懒得动了,只是在边上冷笑看着。 疯牛盯着姜云凡的肩膀,这一棒下去就算不让他骨折也要让他骨裂。不过就在他的手用力挥出去,棒球棒转眼就要到姜云凡的肩膀时,他忽然生出一股不安的感觉,因为面前那个瘦弱的学生眼神中没有惧怕,反倒冷冷的盯着他的眼睛,那眼神里分明充满了愤怒与蔑视,但是疯牛已经无法收手了,也不能收手了。 “砰!” 一声闷响在场中突兀的响起,那不是棒球棒敲打在肉上发出的声音,因为那声音更加的沉闷。然后疯牛那两百斤的身体就在他的兄弟伙身前,像一片叶子一般的飞了起来,狠狠的砸到了站在最前边看热闹的两个人身上,他们没能够接住他,而是一起跌倒在了地上。 疯牛捂着肚子,脸色苍白如雪,就像是被电击一样的全身抽搐着,几次想要站起来都没能成功。 被他压着的两个人好不容易站了起来,却也感觉身体好多地方都有些痛,不单是因为疯牛压得,而是疯牛身上似乎还带着一道力道,借着疯牛的身子一起传到了他们身上。 姜云凡慢慢的收回了拳头,表情平静,并没有因为打倒一堵墙而沾沾自喜,充满了武侠片子里那些高手的风范。 “原来是个练家子。”张华一开始就觉得姜云凡不一般,但那时他只是以为姜云凡初生牛犊不怕虎,却没有想到他是一个练家子,他知道刚才被他一拳打趴下的那个手下虽然没有练过几天,但就凭着他那身肉谁想要一拳将他打飞起来,那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但眼前那个瘦小的大学生的就做到了,非常完美而又帅气的做到了。 张华的脸也在抽搐,不是因为痛,而是因为气,在江湖上厮混了二十年,还没有谁能够在他的手上讨得到好。 “你他妈是自己找死。”他的声音很冷:“给我搞到位。” 搞到位三个字说的声音并不大,但这简单的三个字意味着什么他们的手下都知道,什么叫到位?细化的意思就是给我往死里弄。 这伙人在处理这种事情的时候显然很专业,头儿的话刚说完,他们手上就已经拿好了武器,并且没有任何迟疑的就朝着姜云凡招呼过去。 其实道上的人之所以能够让别人惧怕,并不是因为他们有多能打,有多大本事,而是因为他们做事不计后果,出手狠辣不讲情面。要是平常人,见姜云凡是个学生,最多就是骂两句或则打两个耳光,但张华则不同,他是想要让姜云凡至少在医院躺一段时间。 姜云凡见对方不留余地,心中也是有些气愤,既然你们没有顾忌,那我一个学生又顾忌什么? 有了上次与三金手下的打架经验,又在古合县北山上的破庙里练习了七天的内家功夫,对付这几个小流氓倒是绰绰有余。 姜云凡运用起《擒龙拳》的招式,然后暗用内力附于掌上,这次他一点都没有客气,主动出击,每当有人的匕首亦或是棍棒即将落到他身上的时候,他灵敏的身材就像是风一般的从那个人身前穿过,顺带在他最痛的地方狠狠的打上一掌,然后就会有人惨叫着跌倒在地。 一分钟的时间不到,七八个在社会上厮混了好几年的混混全部倒地不起。 “你现在还要说法吗?”姜云凡依旧平静,问话的时候就像是在跟张华聊天一样。 张华内心十分挣扎,他知道他不是姜云凡的对手,但钱老头还在边上站着的,总不能拔腿就跑吧? “敢留下你的姓名吗?”张华一手握着匕首,有些紧张的问道。 “你不配。”姜云凡的语气终于有了变化,变得轻蔑了。 张华的嘴角扯了扯:“你有种。” “不要说法的话那我走了。”姜云凡指了指被张华与钱老头挡着的路。 钱老头见姜云凡指着他,不由得全身一颤,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小兄弟,这钱我不要了,你走吧。”说罢,他拔腿就跑了。 张华慢慢的侧开身子,只是脸上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冷:“算我张华认栽。” 姜云凡微笑的点了点头:“谢了。” 说着,他闲庭信步的从张华的身边走了过去。 而就在这时,张华忽然暴起,手中匕首闪过一道利芒刺向了姜云凡的腹部。眼看着张华就要得手,而也这时姜云凡忽然身子一闪,匕首贴着他的衣服就划了过去。不等张华再有所动作,他右手猛地抓住张华的手臂。 “咔嚓!” 一声脆响。 “啊!” 张华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惨叫,他右手的手臂处,一根带着血丝的骨头穿过了血肉露了出来。 0058 曹庆化 万海茶楼位于蜀都东区最繁华的街上,上下五层楼占地面积差不多两万个平方,不管是装修格局还是服务员的穿着打扮,都附有一股浓浓的中式风格。吊顶的灯笼,青红相间的颜色搭配,极具艺术气息的雕花,总之只要是第一次走进这里的人,无不有一种回到清明朝的感觉。 茶楼基本是用来休闲打牌的,这里装修的再繁华也不例外,多是一些蜀都有名有脸的角色前来这里品茗喝茶,或则谈谈生意,对于这里的高消费,平常人家还是很少来的。 在万海茶楼顶楼最大的一个包房里,有一个穿着一身休闲装的中年人缓缓的度着步,他左手持着一串佛珠,手指灵活的将佛珠一颗颗的拨弄着,似乎是在想着什么。 这间屋子还有一个人毕恭毕敬的站在边上,虽然他长得五大三粗虎背熊腰,不过似乎是受了伤,一直用手捂着肚子,脸色也有些难看。如果姜云凡在这里的话,一定会有些惊讶,这不是那头被他打了一拳的疯牛吗,怎么不去医院跑着休闲娱乐的万海茶楼来了? “你是说打伤张华的还是个学生?”拿着佛珠的中年人缓缓的开口,声音有些沙哑,就像是一个人熬了通宵又抽了很多烟一样的,听起来很沉闷,让人很不舒服。 “是的,曹老板。”疯牛可能是感觉八九个人被一个学生给打的全部住了院有些不好意思,声音有些小:“是个练家子,我这身板竟然被他一拳给打飞起来了,可能是刚开始他没有想要把事情闹大出手不是很重,因此我受的伤才轻一些。” 被称作曹老板的人手上的佛珠忽然一顿,他回头瞪着疯牛,脸色立马拉了下来:“你还有脸说?” 疯牛低着头,就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显得有些紧张。 曹老板叹口气:“一个学生就把张华给收拾了,也妄他在道上混了这么些年了。” “曹老板。”疯牛小心翼翼的道:“华哥一直跟着您,这么些年来在您的照顾下还没有受到过这种窝囊气,他让我来就是想要让您帮着出一口气。” 曹老板的嘴角浮起一丝冷笑,他当然知道疯牛来此的目的:“那小子叫什么?敢在东区闹事也确实是没有给我面子。” “不知道。”疯牛咬着唇,轻声说道:“华哥问了,那小子说华哥不配知道他的名字。” “很狂放嘛。”曹老板的眉头微微皱了皱:“你们就这么废物,被人打了连别人的姓名都不知道。” “他现在在上大学,好像是个相师。”疯牛努力的回忆着姜云凡的相关信息:“看他穿着打扮与口音应该是刚来蜀都。” “相师?”曹老板像是想到了什么:“你说他是个相师?” 疯牛不知道曹老板这么激动与相师这两个字是为了什么,但也不敢多问,只是恭恭敬敬的点头答道:“是个相师,听钱老头说他能够从一个人的面相上看出别人的生辰八字。” “难道是一个人?”曹老板自语了一句,然后快速走到茶几旁按了一个按钮。随后一个穿着西装的年轻人从门外走了进来:“曹老板,您有吩咐?” 曹老板招手让这个年轻人过去,问道:“昨天陈公子让我们收拾的那个人是不是个风水相师?” 年轻人不知道他的老板为什么忽然提起这茬,回忆了下便答道:“是的,还是个学生,他的身份我已经查清楚了,是不是马上动手?” 曹老板摇摇头:“有他的照片没有?” “有!”年轻人姓朱,外号朱八,十岁就跟着父母在江湖卖艺,自称少林寺的俗家弟子,身手了得。五年前来到蜀都东区卖艺,为了不交保护费而与东区社会上的人闹了矛盾,没想到他以他一人之手竟然将二十来个社会的小混混打的全部住了院,这事惊动了曹老板,几经辗转,小胳膊还是没有拧过大腿,但他并没有被曹老板报复,反倒成了他手下的一个得力干将,这些年来在东区也是一匹哥了。 他昨天得知一个叫做姜云凡的小子竟然也很能打,而他的老板曹庆化还准备大动干戈时,就感觉有些不屑。你再能打,能打得过我? “把他的照片拿来我看看。”曹庆化放下佛珠点了根雪茄。 “曹老板。”朱八迟疑道:“一个学生而已,我去对付就得了,您就用不着操心了吧。” 曹庆化笑着拍了拍朱八的肩膀:“这个孩子不简单呐,我们还没有去找他麻烦,没想到他竟然又给我们添麻烦来了,批发市场的张华被他废了一条手,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你把照片拿来给他看看,看今天打张华跟陈公子要收拾的人是不是一个人。” 朱八个性特立独行,有种天下老子第一的优越感。不管是东区还是西区,他就听一个人的话,那就是曹庆化的,所以曹庆化对他也格外器重。 他答应一声出了门去,不一会便拿着一张照片回来了,他忽然朝疯牛问道:“他有多厉害?” 朱八有个缺点,那就是太过于自负,心胸也不是一个老大级别的人该有的心胸,他容不得别人比他厉害,哪怕真的比他厉害。 “很厉害。”疯牛没有注意朱八的语气与表情,自顾自的说道:“我虽然没有练过几天,但自认还从来没有人敢说一拳就将我打飞出去三五米远的……” “砰!” 疯牛的话还没有说完,他的身子在短短的半天之内第二次飞了出去,上一次是被姜云凡打的,而这一次是被朱八打的。但不管哪一次,打在他身上都是那么的重,都是那么的痛,被姜云凡打时,他身体还是全盛状态,还勉强能够撑住,而这一次他被朱八打时,却已经受了伤,他嘴角溢出一丝鲜血,虽然脸都疼的已经扭曲,却不敢多说什么。 朱八缓缓的走到他的身前,蹲下身,一本正经的问道:“我跟他同在你身上打了一拳,你是体验者,你说说他打的那一拳要重一些,还是我打的这一拳重一些?” 疯牛再傻现在也知道该怎么说了:“八哥的这一拳肯定要重得多,你看我血都被打你出来了。” 听着疯牛微带着笑意的回答,朱八满意的点点头,将照片递给疯牛问道:“看看打你们的人是不是这个小子?” 看到姜云凡那张清秀的脸庞,疯牛的眼神中很明显的露出一股恨意,他咬牙切齿的道:“就是他,就是这个小子。” 朱八站起身,淡淡的对他说道:“好了,你可以滚了,这件事情我来处理。” 知道朱八那怪异的个性,疯牛哪里还敢多在这里逗留,用尽最大的力气爬了起来,然后连滚带爬的走出了包间。 “曹老板,让我去灭灭他的威风。”朱八走到曹庆化身前:“这么长时间来我还没有遇到过高手,我想会会他。” 对于朱八的说话方式与做事风格曹庆化早已习惯,他微笑着将朱八手中的照片拿了过去,他也很好奇这个来蜀都一天就惹了蜀都两大势力的小子到底长什么样子。 看到照片上那个面如冠玉,眉目清秀的瘦弱小子,曹庆化差点就把是不是搞错了几个字问了出来,这明显是个孩子嘛,怎么会跟打打杀杀这四个字联系到一起了。 “可以。”曹庆化将姜云凡的照片拿高了些,补充道:“但是不能太过了,让他长长记性就成,毕竟从照片上看,他还是个孩子。” “是。”朱八点头,只是那双眼睛明显的有些闪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姜云凡今天去逛了一下午,别说把钱汇回家去,就连晚上就要用的被褥都没有卖,看来晚上只能找个旅馆先凑合了。 能人嘛,事情总是很多的,就像是美国电影里的超级英雄,不都是麻烦主动找上门吗? 姜云凡跟邹伟打了一个电话,问清楚了他们一起聚餐的地点后便打了一辆车过去,现在都已经晚上六点半了,他这一下午又是画符又是打架的,还真有些饿了。 邹伟请他们吃的是火锅,这山城中传出来的美味现在已经传遍了整个华夏,味道好不说,光是吃饭那种氛围就跟吃其他东西不一样。 到了地点,姜云凡找到了邹伟他们所在的位置,火锅锅底已经沸腾,只是没有下菜。 邹伟这个爽朗的东北人当然也懂些酒文化,看着姜云凡过来,立马说道:“先别入座,我们约好的时间你超过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哥几个也大气就不跟你计较了,但你总得表示一下歉意吧,这样,三瓶啤酒。” 听邹伟这么一说,张熙跟王乾立马附和,姜云凡无奈只好喝了。 这还是姜云凡有史以来第一次喝酒,本以为一杯下肚就会满脸通红头昏眼花,却不曾想三瓶啤酒下肚就只是感觉肚子有些胀而已,一点酒意都没有,看来灵气入体的好处可真不少呀。 见姜云凡海量,邹伟来了兴趣,四人连连碰杯,菜都还没有煮熟,姜云凡就已经喝了五瓶啤酒了。 0059 医院有请 当天晚上,除了姜云凡以外其他人都有些醉了,邹伟酒量不错,但也喝得天昏地暗的,姜云凡把他们送到宿舍,然后就去外边开了一间房,不管是哪个大学,隔着不远处都是有那么一些小旅馆的,方便实惠。姜云凡确实是没有办法,毕竟他没有被子,要是在宿舍打坐一个晚上的话,估计邹伟他们得把他当神经病看待。 白天一天姜云凡耗费了过多的力气与灵气,在宾馆也没睡,而是打了一个晚上的坐。 大学生活比起高中三年,却是要休闲很多,第二天上午,他跟姜离打了二十万回去,然后又一次来到了批发市场,准备把昨天没买的被褥买回去。昨天他就在这条路上废了管这一带老大的一条手臂,但他却并不怕有人前来报复,昨天他在做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后果。 姜云凡临走时,陈半仙特意给他说过,只要是觉得对的事情就大胆的去做,哪怕后来发现当时的决定是错的,最少不会留下遗憾,年轻人嘛,总得在年轻时做些有意义的事情。 匡扶正义这种事情姜云凡觉得可做,因此就做了,至于张华要不要再来找麻烦那是他的事情,他也不怕麻烦。 走出校门,感受着金秋的凉爽,姜云凡深深的吸一口气,要是这段时间没事,还是得寻觅个好点的修炼地点才是。 “嘟!” 一声喇叭引起了姜云凡的注意,在校门前边不远处一亮鲜红色的轿车停在路边,那声喇叭应该就是朝着他按得。姜云凡顺眼看去,便发现副驾驶的那个人影很熟悉,细细一想,这不是昨天与他一道讨钱的那个护士小姐吗,她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姜云凡的视力有了灵气的加持及其敏锐,立刻便看见了驾驶座上的杨丽欣,精巧的脸庞,精致的五官,佩戴着一副小巧的眼睛,一股知识女性加成熟女人的别具气息像一道风一样吹了过来,姜云凡不由得在心中默默的赞了一句。 田雨希与杨丽欣见姜云凡出来,立马下了车。 田雨希朝姜云凡挥了挥手,然后走了过来。 “你好。”田雨希伸出手:“很高兴再次见到你……我该怎么称呼你呢,姜大师还是姜同学?” “你不是说风水相术都是骗人的嘛?”姜云凡微笑着道:“怎么这么快就转变了看法了?” 田雨希俏脸一红,有些尴尬的道:“你的符箓起作用了。” “哦!”姜云凡就那么简单的“哦”了一声,似乎早就料到了结果,因此听田雨希说出来一点都没有觉得惊讶。 看着姜云凡这么胸有成竹的回答,田雨希觉得姜云凡更加神秘了,要知道安安的病情可不比的一般的伤风感冒,那样治好她确实没有什么值得骄傲的,但姜云凡治好的病可是蜀都最好的神经医院都没能做到的事情。做了这么大的事竟然依然能够保持这份淡然的心态,不说他神秘的相术了,光是这份定力就是一般的年轻人无法保持的。 但是田雨希哪里知道,姜云凡其实也有些诧异,当天他制作的那张符箓,虽然有聚气凝神的作用,但他也没有把握能够将安安治好,但是他在那张符箓上充了很多灵气,哪怕是治不好安安的疾病,也可以让她精神好一些,那些并发症肯定会被灵气给治好的。 这时杨丽欣走了过来,田雨希连忙介绍道:“这是我们神经科主任,也是我们医院最好的神经科医生,杨丽欣杨医生。” 姜云凡微微朝着杨丽欣颔首,意思是打过招呼了。 当杨丽欣第一眼看到姜云凡的时候,虽然心里早有准备但还是吃惊不已,面前这个皮肤白皙说话儒雅的学生,竟然会晦涩复杂的风水相术,怎么看也看不出来呀。 “你好。”杨丽欣伸出手:“很高兴认识你。” 姜云凡象征意义的跟她握了握手:“我也是。难道你们是来特意找我的吗?” 昨天听田雨希对姜云凡赞赏有加,杨丽欣还觉得有些不屑,但今天见到他人,他的言行举止,以及他那种淡然中带着自信的口吻在他们这种年龄层段的人确实不能多得,也不由得对他感起兴趣来。 “是的。”杨丽欣坦白道:“刚开始我也不相信一张符能够治好病,并且还是我们连病因都没有查出来的病,但昨天你的那张符让我开了眼界,它的疗效太好了,也太快了,短短的几分钟,连着病人的并发症都给治好了。如果我将这件事情公布出去,我不知道会在医学界会掀起怎样的波澜。所以我院经过昨天的会议,决定请你去我院一趟,好看看能否帮我院的神经科亦或是中医科提出一些建议。” 这已经说得很客气了,杨丽欣虽然是博士又是神经科主任,但那只是她的天赋很高而已,其实她的年龄并不大,今年才二十八岁。医院中上上下下不下千人都知道这个院花是个孤冷清傲的主,从来没有服过谁,边上的田雨希就知道,她能够这么客气的跟姜云凡说话,看来她确实很欣赏姜云凡。 “你高抬我了。”被一个医院器重,那肯定是值得骄傲的事情,姜云凡也觉得有些骄傲。只是他能够治好安安,那可是花费了他若干灵气的,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样耗费灵气对他的修为有多大的伤害。他这身灵气完全是靠得天独厚,让他提建议,难道让他前去跟那群医生讲如何观人观相啊?灵气救人肯定可行,但如他这般的人天下间又有几个呢?陈半仙相术了得,能够汇聚的灵气也不足以外放吧? “符箓治病只针对一些疑难杂症,真正的病还是要你们医院去医治,那个小女孩我之所以能够治好她,是因为她得的病是无法用科学解释清楚的……就像我能够从你的面相上看出你的年龄与生日是一样的道理。” 这解释稍微有些模糊,但杨丽欣聪明绝顶也能够理解一部分,她微笑说道:“是这样的,让你去医院的主要目的是想让你跟我们讲一下符箓治病的原理,如果我们能够运用得到的话,那就是一种突破,对广大的病人来说也是一种福利,当然你这么精巧绝伦的秘术肯定是不愿意外传的,如果可以的话还可以在我们医院挂个职,以后再遇到这种病例,就有了保障。” 这么一听姜云凡到还不好拒绝了,也不想拒绝,初来乍到对于蜀都完全陌生,这医院可是一个城市的核心所在,如果能够将人脉搭在医院,那怎么算也是大赚了。 见姜云凡还有些犹豫,杨丽欣补充道:“风水相术与中医都是华夏流传了几千年的精髓,但现在中医已经被西医冲击的七零八落,而风水相师更是到了濒临失传的窘状,现在的年轻人十二个生肖可能都记不清楚,却对星座了如指掌,这也是被西方文化给侵蚀后的结果。我想作为一个华夏人,也不愿看到我们祖宗传下来的东西尽数遗失吧?安安事件可以让你一夜成名,后续如果再有这种事情发生,那风水相术不得再一次回归大众的视线吗?” 博士不愧为博士,她可以将一件事情小扯到利益,大扯到天下复兴。 姜云凡略微皱眉,复兴相术是陈半仙的夙愿,当然他已经老了,让他亲自来复兴相术机会已经渺茫,但姜云凡还年轻,还有很多机会。而且作为徒弟的替师父完成夙愿似乎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姜云凡好像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贵院愿意来请我一个神棍那是我的荣幸。”姜云凡略微迟疑一下:“那我就去一趟吧,不过我用符箓治好那个女孩的事情最好不要张扬。” 倒不是姜云凡低调,而是他出门的时候陈半仙千叮咛万嘱咐他还有一个师叔,这一辈子都在寻找《十二宫相术》与乾坤镜这两件宝物,如果他找上门来,以姜云凡如今的实力完全不是他的对手,所以让他一定不要过于张扬。 听姜云凡点头,杨丽欣笑了笑,指着前边那辆红色的轿车:“请。” 女人的车就像她的闺房,装饰精巧,香味扑鼻,坐在上边到不失为一种享受。 姜云凡坐的后座中间的位置,杨丽欣恰巧能够正面看到他那双明亮深邃的眼睛,车行了一会,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问道:“你们相师算命真的很准吗?其实我也信神,也相信冥冥中自由安排……能不能劳烦你帮我算一卦呀。” 其实杨丽欣没说之前,姜云凡就已经跟她算了一卦,现在的他似乎养成了一种职业习惯,只要是看到一个人他都会用相术做一番评论,当然只是粗浅的看一下,并不会动用灵气。 “风水相师就跟医生差不多,我们找医生问诊要缴纳诊费,你找我看相那我也要收取费用的。”姜云凡看着镜子中的杨丽欣,似是玩笑般的道。 “如果准的话你不说我都要付费。”杨丽欣忽然来了兴趣。 灵气涌入眼睛,姜云凡仔细的观察了一遍杨丽欣的脸庞,然后再结合她的生辰八字掐指算了一卦,便得出了结论。 “男看天庭饱满,女看地阁方圆,我十二宫门只看骨骼。从骨骼上看,你具有非常强的领导才能,虽然对人严格,却很受人拥戴,不过你脾气孤傲,跟你不熟的人还是很容易得罪的……” 姜云凡讲到这里欲言又止,两人在后视镜里对望一眼,姜云凡将眼神移向窗外。 “命理中你是富贵之人,只是……你的感情路上充满荆棘坎坷,可能你的选择你的家人是怎么也不会支持你的。” 姜云凡话毕,杨丽欣的脸已经通红。 “难道这种事情他也能够看出来?”杨丽欣的心都感觉要跳出来了,但没有表现出来,还是冷静的看着车,不过心中却是后悔不已,怎么就好奇让别人算卦呢?这不是把自己内心深处的秘密主动告诉别人吗? 0060 偶遇朱三 将车停在路边的停车位,姜云凡随着杨丽欣前往医院走去。 医院没有淡季和旺季之分,一年四季都是人来人往门庭若市,今天也不例外。 走到医院大门,姜云凡忽然感觉到有一道无形中的煞气涌向他,神识极强的他立马就察觉到了异样,抬头,正看见几个人朝他迎面走来。 走在最前面的那个人是个身体壮硕的年轻人,年纪约莫在三十岁左右,他面色冷峻,眼呈三角,嘴唇略薄,这是他的面相。而最让姜云凡感到诧异的是,这个人身上似乎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霸气,看他走路时挺拔的身姿与稳健的脚步,姜云凡立马得出这人是个高手,比之三金都要高的高手。 他也看着姜云凡,眼神有些冷,脸上带着一丝轻蔑与挑衅。 他的身后有一个人姜云凡认识,就是昨天被他打的疯牛,当时他并没有想与这群人结下仇怨,刚开始动手时下手相对较轻,因此这头疯牛才能够大摇大摆的在这里晃荡。他看着姜云凡的眼神有些闪烁,可能是因为昨天被姜云凡强劲而又凌厉的手段给吓着了,如今还心有余悸。 这是医院,又有田雨希与杨丽欣在场,姜云凡不想在这里闹事,更不想在众目睽睽之下把他的身手给展现出来,所以他有心想要避开。 然而对面那几个人却没有这种觉悟,他们就像是故意在这里等姜云凡一般,径直朝他这边走来。 避无可避,姜云凡只好迎了上去,在这人山人海的医院,就算他们再嚣张也不敢在这里乱来吧? “我认得你。”说话的是走在最前边的那个年轻人,也是曹老板最信任的人,那个总是以为天下老子第一的朱三。他走到姜云凡的身前站定,轻轻的说道。就像是两个老朋友相遇后叙旧一般。 “你是想听我说这是我的荣幸吗?”姜云凡微笑着,像个还没有长大的孩子,脸上纯真的笑容看在别人眼里,永远也不会联想到他打断张华手臂的画面,他摇了摇头:“我不这么认为,被你所认识我觉得那是我的不幸。” 没有在乎姜云凡的揶揄,朱三冷声说道:“你的不幸可能才刚刚开始。” 姜云凡无所谓的耸耸肩:“因为张华?” “他还没有那么大的面子能够让我亲自动手。”朱三傲慢的说道:“本来是有人想要收拾你,我只是帮他们办件事情顺便让他们给点好处,但现在不了,你说话的态度和语气让我很不高兴,所以现在我要收拾你的理由就变成了单纯的我要收拾你了。” 那神情那语气,就好似已经把姜云凡捏在了手里一样。 这话任谁听了都不舒服,何况还是堂堂一派之主的姜云凡:“你这句话也让我很不舒服,本来我跟你无冤无仇,也不想像对张华那样的对你,只是可惜的是,你实在是有些不识好歹。” 他脸上的纯真依然还是那般的纯真,他的语气仍然是那般的和气,只是这话就过于犀利了一些。 朱三的嘴抽搐了两下,当然他虽然很好强很冲动,但也不至于在医院这种地方对姜云凡动手,他伸出一只手轻轻的落在了姜云凡的肩膀上。 只有他知道他这一掌蕴含了多大的力道,他父亲曾是少林俗家弟子,虽然他是从他父亲那里学的功夫,天赋却比他父亲高了很多,自学成才的将少林功夫中的一些精髓给参悟出来。他刚才就运用了少林的大力金刚掌,手掌看似用力很轻,实则蕴含着一股极强的暗劲。 当那一掌落到姜云凡肩上的时候,他感觉到似乎有一千斤力道落在了身上,急忙运用灵气抵御,这才没有被那一掌给压下去,只是身子也是微微弯了一下。 两人的暗斗在别人眼里看来就像是两个朋友见面后的打招呼,拍拍肩膀以示亲切,当然就没有人上前阻止。 最为吃惊的其实朱三,他这一掌的用意是想拍碎姜云凡的肩胛骨,只是结果却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去走,眼前这个看起来文文弱弱的男孩不但承受住了他这一掌,而且看起来似乎还很轻松地样子。 姜云凡看着他,轻轻说道:“你就这么点力气吗?” 说完,他伸出左手,一把抓住朱三压着他肩膀的手,使劲的向上一提,朱三的手掌立马离开了姜云凡的肩膀。 两人的争斗显然不会这么快结束,两人就像是礼貌握手一般的紧紧抓住对方手掌,都用尽了全身的力道。 “喀嚓!” 十秒钟的时间不到,一声微不可闻的骨头碎裂声传来,姜云凡缓缓的将手从朱三的手上拿开:“这是你自讨苦吃,真怪不得我。” 潇洒的转身,姜云凡朝着杨丽欣二女走去,她们刚才一直在边上看着,虽然感觉姜云凡与他这几个朋友的表现有些怪异,但也没有好意思上前询问什么。然而她们两人没有注意到的是,面上神态自若的姜云凡的手其实在微微的颤抖。姜云凡虽然捏碎了朱三手掌的骨头,但他也不好过,被朱三用尽全力捏过的手就好似被无数针扎着,那种钻心的疼就算是他也是满头大汗。 朱三没有拦住已经走远的姜云凡,他就那么静静的站着,但他知道他小指头的骨头已经骨裂,这并不严重,只需要休养一段时间就好。但他不服,不服一个比他年纪小的学生捏碎了他的骨头,对于狂放的他来说,骨头的痛远没有被证实出有人比他强的打击大。 良久,他默默的收回了手,脸上表情阴晴不定,连头都没回就朝着医院的门口走去,似乎这件事情就那么算了……只是了解他的人知道他绝不会就这么算了,他一定会报复,拼了命的报复。 “三哥。”疯牛没有看懂朱三脸上表情呈现出来的意思,小心翼翼的问:“就那么让那小子走了?” “啪!” 朱三忽然身子一转,手如闪电一般的就给了疯牛一个响亮的耳光。朱三忍不住惨叫一声,然后嘴里边一股血就飙了出来,随着血出来的还有一颗被烟熏黑了的牙齿。疯牛没有敢质问朱三为什么打他,因为他看到了他眼神中让人心悸的杀气。 “滚!”朱三淡淡的说出了一个字,转身,走人。 大厅中的人见一个彪形大汉被人当众打了一个响亮的耳光也感觉有些奇怪,只是见那波人似乎不像好人,都没有上前阻止。疯牛抹了抹嘴角的血,自嘲的冷笑一声,再次走进了医院,当然不是去看他的老大张华,而是去看他被打出血的嘴巴。 ………… 姜云凡随着杨丽欣进了电梯,然后一直到了二十六楼,这是蜀都中医院的顶楼,也是院长办公室的所在。 到了院长办公室,杨丽欣敲了敲门,里边稳沉的传来两个字:“请进。” 门被打开,带着老花镜看东西的杨正好像在处理什么文件,当他看到进来的是杨丽欣与田雨希,后边还跟着一个年轻人时,他猛地摘掉眼镜,一下子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这位难道就是那位一张符咒就医好了安安的相术大师?” 这么一问还让姜云凡有些不好意思了,谦恭的道:“院长过奖了,我还是个学生不是什么大师,相术嘛我倒是学过一段时间。” “年轻人能有这份谦逊难能可贵呀。”作为一院之长,杨正一点官架子都没有,反倒显得特别的客气,他走到姜云凡身前,主动伸出手与姜云凡握了握,上下将他打量了一遍,拍着姜云凡的肩膀说道:“果然是一表人才呀,请坐请坐……” 姜云凡没有客气的坐在了沙发上,动作不失礼貌,举止不卑不亢,这到让杨正觉得非常诧异,虽然他自认自己并没有散发过什么霸气,但以往那些实习的学生见到他时,无不一副惊恐的神情,这到让他对姜云凡的好感又增了一分。 “刚才在来的路上杨医生跟你讲过我们请你来的目的了吗?”杨正坐在了姜云凡的对面,语气柔和的问道。 “说了。”姜云凡如实说道:“只是可能我无能为力,不管相术多么厉害总归是玄学,如果贵院让这门学术参杂进医术,虽然是个不错的创举,但我想还是会有很多人排斥的。” “不然。”杨正正了正神色:“不管是玄学还是医学,只要能够治好病人那就行。就像安安一样,如果不是遇到了你,她可能都过不了今年的年,其实不管是哪门学术我们不都在不断的发展与摸索么,所以不要在乎别人的眼光,试验阶段都是会遭受一些不明事理的人的白眼的。” 这杨正倒还明理,姜云凡在心中暗赞了一句,正准备说话,门忽然被人推开了。 走进来的是一个穿着一身合体西装的中年人,带着一副金边眼镜,面向儒雅中带着威严。他看了看安坐在沙发上的姜云凡,冷笑一声,不屑的问道:“你就是他们口中的那位大师……二十岁有了吧?” 此话一出,不只是姜云凡,边上所有人的脸色都有些难看起来。 (本来说的是这几天两章的,但是确实是太忙了,我不是全职,因为写书还没带给我一分收入,因此工作还是很要紧的,不然就得饿死,等这几天过了我会安安心心的存点稿,望大家见谅,因为我发现你们生气了,都没人投票了……) 0061 财路 显然,来者不善。 “秦院长,这是我的办公室,大家相互得有个尊重吧,你进来门也不敲一下。”作为一院之长,自己管辖的人却在外人面前一点面子都没给,杨正就算脾气再好也有些忍不住了:“还有,姜同学是我请来的客人,那就是我们整个医院的客人,对客人难道不应该尊重吗?” 秦宣冷笑一声,对于自己顶头上司的话似乎充耳不闻:“杨院长,你还知道这是医院?你把一个江湖术士当成座上宾,还要让他来教导我们如何医治病人,你这不是砸我们自家的招牌吗?” 蜀都中医院一共有两个副院长,一个是何昌垣,另外一个就是现在的秦宣了。按理说一个下属不管是多么的有才能,在自己的顶头上司面前都应该谦恭一些的,但秦宣不会,因为他的背景比杨正大得多。 现在的中医院虽然看似一片和谐,实则也是暗流涌动,院长杨正即将要到退休年龄,那么他空出来的位置基本就不会外调,肯定是由本院内部提拔。现在医院有两个副院长,何昌垣年纪比杨正还大,退休比杨正还早,所以他已无争夺院长之心,就算有也是徒劳。 毫无疑问的,这院长职位便是秦宣的囊中之物,而现在医院的上上下下也都已经将秦宣当做正院长来看待了。 秦宣不是一个安分的人,也不是一个谦逊的人,别人将他当做正院长看待,他也将自己当做正院长在看待了,平时间开会什么的基本都是他在主持。杨正本就是个清心寡欲的人,对此也没什么意见。 但今天这事就有些过了,不管姜云凡年龄多大,好歹也是杨正的客人,你一个副院长就算是以后要升到院长,但现在怎么也还是个副院长,一点都不给正院长面子,那正院长怎么会给你面子。 “招牌?”杨正站起身,愤怒的指着秦宣说道:“你好歹是神经科出来的医生,又是现在医院的副院长,来了一个病人没有治好不说,连对方是是什么病情都没有查清楚,我想问你一句,我蜀都中医院的招牌是不是已经被你砸了?” 杨正可能是这段时间一直忍着秦宣,忽然发了火就一下自己心中积压的怒气给发泄了出来,声音变得更大了:“就是你刚刚揶揄的这位姜同学,一张符箓就将病人给治好了,你给我一个解释,你堂堂医院副院长,曾经神经科的一把手怎么还不如学生?” 秦宣的脸被杨正说的一阵青一阵白,本来俊朗的脸庞在这一刻也变得阴鸷起来,被院长当着下属与外人这么一顿训斥,任谁都不会好过。 “你怎么就敢说安安是他治好的?”秦宣反驳道:“你我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那些牛鬼蛇神的东西你也会信?安安的病是很怪异,但我们医院好歹也想尽了办法对她进行过治疗,虽然当时还没有多大效果,但你就敢保证这小子的符咒不是凑巧捡了便宜?” 杨正曾经也有过这种想法,只是这种凑巧的几率实在是太小了。现在被秦宣拿出来反驳他,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总不能说这世界真的有鬼神吧? “秦宣,四十五岁,一九六三年八月十九日生,生于一般的富贵人家,七岁以前体弱多病。学习应该只能算是中等偏上,本没有大富大贵之命,只是背有大树可靠,因此踏入社会后还算得上是顺风顺水。”姜云凡还坐在沙发上,微笑着看着已经目瞪口呆的秦宣,继续说道:“只是秦院长,你今年可能有一劫哦。” 秦宣已经蒙了,边上的人更蒙,因为他们都不知道秦宣是生于何时,姜云凡怎么知道的?难道真的是算出来的。 良久,秦宣从震撼中恢复过来:“你调查我?” “我没那么无聊。”姜云凡语气傲慢的说道:“我还没有闲到去调查一个对我无关紧要的人,你的这些信息都是我算出来的。” 此话一出,满堂皆惊。 因为他们实在是难以想象一个人能够从一个人的面向中看出别人的年龄以及过去的事情。 刚才秦宣站在姜云凡面前的时候,他就习惯性的在他脸上看了一番。本来也没有想要深入的去了解这个人,没想到他竟然得寸进尺,一点面子都没有给自己留不说,还说相师是牛鬼蛇神,这是姜云凡不能忍的,所以才运用灵气对他进行了一个全身的检查,算是把他前半生经历过的大事情都给调查了一遍。 “不可能。”秦宣额头有些冒汗,因为姜云凡刚才说的一点都没有错,不然也不会说姜云凡在调查他了:“这不可能,你肯定调查过我。” “我是昨天才来的蜀都,以前就生活在一个小小的县城里,如果今天不是来到了这所医院,我都不知道这世界有你这样一个人。”姜云凡戏谑道:“你觉得你有什么值得我调查的呢,你以为我是特工局的吗,是调查你生活作风上的问题,还是调查你做了一些不该做的事?” 秦宣听到姜云凡这段话,额头上的汗水更多了,就像是做了虚心事而被人戳穿一样。 “你们这些江湖术士骗人的手段确实有两套。”秦宣沉着脸道:“但是你想要进医院来洗白你的身份,那绝对不可能,只要秦宣还在医院一天,就算我把这事捅道省卫生厅去,也不会让你得逞。” 冷冷的丢下这句话,秦宣一声冷哼,便迈着阔步走出了杨正的办公室。 “这人就这样,在医院是出了名的,你可别见怪。”杨正有些尴尬的朝姜云凡说道。 “杨院长还真是宰相肚里能撑船啊。”姜云凡像是有意无意的说道:“这人对你怨气这么深,你还能够帮他说话。” “怨气?”杨正眉头一皱:“虽然秦院长脾气不好,又有些自大,但是我跟他基本没有利益冲突,对我应该不会有什么怨气吧。我知道他觊觎院长之位很久了,但是我马上就要退休了呀,退休后要是不出意外的话,他应该顺理成章的当上院长,那么算来他就算对我有些不忿,也不至于生出怨气吧。” 杨正就是那种典型的不走心的人,怨气这个东西积累多了多多少少都会感受到一些的,他倒好这么些年了一点感觉都没有。 “不,他绝对对你有怨气。”姜云凡坚定的道:“而且是那种夺妻之恨,杀父之仇的怨气,刚才我感觉到了。” 姜云凡之所以要这么坑秦宣,实则是因为他刚才对他做全身“检查”的时候发现了这个人有很大的问题,如果这个人只是平常人那也没什么,但是他是蜀都中医院的副院长,在不久的将来就有可能成为这所医院的一把手,所以姜云凡不能容他胡来、 杨正的脸色变得更加尴尬起来,秦宣是后来调到这所医院的,虽然跟他共处也有几年时间了,但两人平时都只是工作上的关系,下了班一点交集都没有,更别说有什么夺妻之恨,杀父之仇之类的说法了。 秦宣不由得对姜云凡有些失望,还以为他是个心胸狭隘的人,刚才秦宣跟他闹了两句,他就用这种办法对他进行诋毁和对他们进行挑拨。 “姜同学,秦院长不是你想象中那样的人。”杨正的语气也变得没有之前那般客气了:“我虽然不怎么喜欢他,但也了解他并不是你说的那样。” 姜云凡一眼便看出了杨正的想法,但是他并没有在意,而是自顾自的说道:“如果不是上面那两点,以他自私狭隘的个性来看,就是你断了他的财路。” “财路?”杨正对姜云凡的好感越来越低,两人都是吃公家饭的人,哪有断财路这种说法啊?你拿你的工资,我领我的俸禄,完全是不相干的呀:“姜同学言重了,我们之间是不可能存在利益关系的,而我更不会断别人的财路,你这么说搞得好像我是个贪赃枉法的人一样的。” 说到最后,杨正的语气已经越来越冷淡,甚至有些不悦,他一生虽谈不上鞠躬尽瘁,但在自己的岗位上确实是安分守己的,所以对于姜云凡这段话确实感觉不舒服,要不是碍于杨雨欣的面子,他真想让人送客了。 杨雨欣也感受到了这一点,急忙打圆场道:“我们就别议论秦院长了,还是谈谈正事吧。” 姜云凡摆了摆手:“请相信我的判断与能力,如果这不是救死扶伤的医院我今天可能不会管,也不会多言,但这个地方关乎着太多人的身家性命所以我不得不管,哪怕是得罪杨院长我也要多说两句。” 杨正无奈,只好道:“但说无妨。” “他对你的积怨已深,如果我所看无误的话应该在两年之前。”姜云凡掐着指头说道。怨气就像是灵气一样的,一点一点的积累,一点一点的增加,就好像水滴落入木桶一样的,有经验的人一看就知道这水流了多长时间,而姜云凡看得到那股深深的怨气,也能够从秦宣怨气的多少看出他是什么时候对杨正生出怨气的。 杨正低头一想,那秦宣不正是两年前升的副院长吗,想到这他觉得不妨继续听下去看看姜云凡说的是否有理。 姜云凡皱着眉,就好似在计算着什么,忽然他侧头看向杨正问道:“你手里还有哪些实权?” 这话问的相当有水准,杨正是院长,也就是这所医院的一把手,但是不管是哪个地方的一把手,其实手里面也不会捏住所有的实权的,肯定要把有一些权利要分散到二把手的手上。 杨正想了想说道:“几个月前我将医院设备采购的权利给了他,那算起来我真正的实权就只有医院药品的采购了……” 说到这,杨正忽然恍然大悟,想到之前种种立马领悟了姜云凡刚才话里的意思。 他猛地抬头,正好看见姜云凡略带深意的笑意。 0062 医相同源(求收藏推荐) 杨正忽然想起,这段时间秦宣经常跟他推荐一些药品供销商,甚至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还曾经引进了一两批他反对的药材商家,当时因为这事两人还大吵了一架。 其实杨正虽然看似对什么事情都不在乎,实则也是个极为细心的人,当然了,能够混到蜀都最好医院的院长的人,岂能是平庸之辈?他其实很清楚医院能够捞到好处的地方在哪里,所以他能够放任所有的权利,却紧紧的抓住了医疗器械与医疗用品采购的权利。 而这两项权利也的确是医院能够捞到最大好处的地方,平常的手术收红包,或者医生多开药,那些提成与收入都只是非常小的一部分,想想一个医院一天要用多少药材,那些药材需要多少钱,而那些药品供销商为了能够薄利多销,又怎么会在乎给相关领导可观的回扣? 但杨正是个正直的人,从他上台以后,他就秉承着奉公守法的原则做他的院长,所有药品都是正规渠道而来,而且对于药物供应的商家也有着极严苛的要求,找他主动送钱的人不在少数,但所有来送钱给他的人都是被他给骂出去的,甚至一旦给他送过红包之后,他就会立马断了这家药品供应商的送货资格。 久而久之,蜀都中医院便变得干净起来,而慢慢的也发展成了蜀都的第一医院。 只是他这么做却是将很多人的财路都断了,第一当然是某些不良的药品供应商,第二就是医院的大多数医生了,有这样的一个领导在,谁还敢明目张胆的收红包,谁还敢大张旗鼓的要回扣? 这么一来,很多医生对他都是有怨念的,而怨念最大的毫无疑问是秦宣,当时找熟人托关系好不容易来到了蜀都最大的医院,而来了之后他才发现他的收入甚至没有以前当一个科室主任的收入多。 所以现在医院中的大多数医生都支持秦宣,都希望他能够掌握真正的实权,因为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够得到最大化的好处。 杨正当然知道这些,不过如果不是今天姜云凡跟他提起,他还真没有在意这点。 “我懂你的意思。”杨正皱着眉头道:“等有时间我就去查一下他没有经过我允许就擅自主张引进的两家药品商。” 姜云凡看得出杨正绝对是个言必行的人,便没有再多追究,笑着点了点头。 “杨院长,您看我这边还有什么事情吗?要是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姜云凡说罢就要起身走人。 杨正急忙站起来拉住了他,刚才虽然对他产生了一些意见,但经过后来分析发现是自己误解他了,便感觉有些不好意思:“姜同学,原谅刚才我的态度,这样吧,我把何院长叫过来,他是中医出生应该能够给你谈得来,你们聊聊,也看看能否把相术中的一些东西运用到中医中去。” 杨正这么一说,姜云凡都来了兴趣。 陈半仙曾给他说过,相术是通过观察人的形体、形态、精神、气质、声音等方面来推理人的性情和命运的学问,中医学以阴阳五行作为理论基础,将人体看成是气、形、神的统一体,通过望、闻、问、切,四诊合参的方法,从动态整体角度研究人体生理、病理、药理及其与自然环境关系、寻求防治疾病最有效方法的学问,“医相同源”是华夏传统文化发展程途中的重大现象,其涉及我国古代哲学、宗教、民俗、医学、心理、政治以及天文历法等诸多层面。 所以杨正说要请一个中医来跟他聊聊,或许还真能够碰出一些火花。 过不多久,何昌垣从门外走了进来,依然是一身长褂。 走到姜云凡身前,一点都没有看轻姜云凡的意思,伸出手很有礼貌的说道:“姜同学面容俊俏,天堂饱满,当的是才貌双全之人呐,老朽何昌垣,很高兴认识你。” 姜云凡站了起来,客气的道:“何院长高抬了,我现在还是个学生,任何方面都还在努力的学习当中。” “谦逊。”何昌垣示意姜云凡坐下:“其实安安的病我也去看过,观她气虚神弱,本来也想用中医试试,只是当时她情况紧急,又未曾查出她的具体病情,因此就没有敢下手,只是怎么也没想到姜同学一张符箓就将这名严重的病情给医治好了。” 何昌垣直奔主题,看来也是有意想要给姜云凡讨教一番。 “我虽然没有来看过安安,但是孙连给我将她的病情给我详细的讲了一遍,知道她长期处于黑暗的地方,因此身体中积累了太多阴寒之气,我又结合她的生辰八字算出她命中缺金,因此她的病已经算是入了膏肓,再若不补养,她可真就危险了。”姜云凡想了想道:“我那张符箓最大的作用就是补养,再加上融入了一些我的元气在里边,我想能够帮她拖些时日,也是帮她争取一些能够治疗的机会,但让我自己都意外的是,这一张符箓竟然把她给医好了。” 姜云凡说的的确有道理,安安常年不见阳光,别说是一个本就有病在身的人了,就算是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也会生出一身病来。 当然他肯定不会说他运用灵气救了他,不然今天这事就真不好解释了,所以他只能说的含含糊糊的,让好奇的人自己去猜。 何昌垣知道姜云凡隐瞒了大部分,不过别人不愿意说肯定有他的道理,也就没有多问,而是换了个话题道:“医相本同源,都是从阴阳五行中演示而来,我们一个相师,一个中医多交流交流,看能不能找出更多的共同点来。” “何院长请讲。”到了另外一个自己并不是很熟悉的领域,姜云凡也变得谦虚好学起来。 “?华夏传统相学和传统医学的根本理论依据是华夏哲学的阴阳五行学说,因此它们相互有着理论上的同源性和统一性。在我国古代社会中,阴阳五行是个哲学概念,是华夏人对宇宙万物的规律、结构、基本元素与现象的一种朴素认识。阴阳既是对立的,又是统一的,阴阳的对立、依存、运化构成了天地自然和人类社会的基本运动规律。”何昌垣说到自己擅长的领域,也变得侃侃而谈起来。 “?五行,即金、木、水、火、土。古人认为世间万物都是由这五种基本物质组成,由于这五种基本物质的运动变化,从而运化出丰富多彩的物质世界,也主宰着宇宙间的生生息息。五行通过“相生相克”的基本规律来达到宇宙的阴阳平衡。五行相生是: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五行相克是: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 何昌垣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相生就是一种物质对另外一种物质有着生发促进的作用,如水能生木既是;这与中国传统的医学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如医学上认为肾为水、肝为木,若肾水虚弱的话,肝木则不能条达,直接影响着肝在人体内的运转和生发。相克是一种物质对另外一种物质有着克制约束的作用,如水克火既是;而在人体内火为心,若肾水不能克制心火的话,那么人体的内环境便会不协调,必然要出现类似血热、手足心热、焦虑等症状。正是由于这种相生相克的互相作用,才能形成宇宙间的循环往复和平衡协调,才能让人体升清降浊,吐故纳新,拥有健康的体魄和纯净的心灵。” 一口气将阴阳五行与中医的关系,何昌垣饶有兴致的看向姜云凡。 姜云凡当然知道他的意思,笑着点了点头,整理了一下思路,说道:“我师父曾说,?相学和医学都是根据人的相貌、体格、气质、性格等加以归纳分类,把人分为金、木、水、火、土五种类型,所谓人为万物之灵,万物为人所用而已。中医认为五行的相生相克是人体的正常现象,医学典籍,如《黄帝内经》、《神农本草经》、《伤寒论》等无不盛言阴阳五行说。 《黄帝内经》根据阴阳五行和人体五形,对五形人都做出了准确的概括,如木形之人:“其为人苍色,小头,长面,大肩背,直身,小手足,有才,好劳心,少力,多忧劳于事。能春夏不能秋冬,秋冬感而病生”。这里就说出了木形人在医学上的典型特征,而相学中的五行形象是这样对木形人做的定论:“木形昂藏而瘦,挺而直长,露节,头隆而额耸”。“木形人,目秀须直,唇红纹细,体长挺直,腰瘦圆满,手纹细润”。比较上述两种描述,其基本的医理和相理都是相通的。” 听完姜云凡的一番话,何昌垣已是满脸震撼:“这就是医相同源,在二者漫长的发展过程中,彼此相互吸取本身所需要的理论和实践。医学从相学中吸收了观形态、察神色,辩五形等手段来作为自己实践中的应用;而相学也从医学中获取了“望、闻、问、切”等方法来丰富自己的理论……姜同学,你对医相同源的理解比老朽还要深呐。” 姜云凡谦逊的道:“那是我师父得出的结论。” 0063 求你学中医 姜云凡刚才说的那番话彻底改变了他在杨正及杨丽欣眼中的形象,因为他们天天跟中医接触,对于中医的神奇之处自然是也了解一些的,姜云凡能够将相术跟中医扯到一块,而且还是那么的头头是道,便自然而然的觉得风水相术并不是人们认为那样的粗浅了。 之前张蓄淑说过一句话很有道理:“这个世界只要是存在的东西都有它的道理。” 风水相术并不是骗人的,而是有事实依据的,只是钱老头那样的人实在太多,所以才导致了它在人们心中的地位会那么底下。 “姜同学。”何昌垣似乎有些激动:“老朽曾经跟一些易经协会的人也接触过,但是我觉得你对风水相术的理解似乎比他们还要深刻啊。” “过奖了。”姜云凡谦虚的道:“都是师傅教的。” 何昌垣叹了一口气,这么些年来其实他心中也是有很多苦的,中医作为华夏的国粹,流传了几千年后不但没有发扬光大,反倒沦落到了如今无人问津的地步,而作为中医的继承者,确实是感觉有些可悲。 他叹气是因为他实在是没有看到希望,如果中医中有姜云凡这种人才,那何愁中医不能得到发展?现在的年轻人,过个节都看着西方那边的来,对于中国传统的节日有些连日期都记不清楚了,那就更别说来学这门已经逐步没落的技艺了,虽然行业中也有一些学徒,但大多都是一些平庸之辈,真正天赋好的,能力强的都愿意去学见效快,赚钱多的西医。 “可惜了,他学的是相师,要是学的是中医就好了。”何昌垣无奈的想到。 忽然他的眉头猛地一皱,那双已经浑浊了的眼睛在那瞬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明亮。 “姜同学,我有一事相求,不知你能不能答应?”在问这句话时,何昌垣似乎非常的紧张,生怕姜云凡不答应他一样。 “请说。”姜云凡没有多加考虑的就答应了。看何昌垣神情也该是有事相求,而姜云凡除了一身相术外别无他物,求他应该就是帮他看看相,亦或是断断风水什么的了,这些都是小事,毕竟跟着老头子聊得来,也没有拒绝的必要。 何昌垣好像有些难为情,喝了一口茶才慢吞吞的道:“姜同学,你知道中医为什么没落吗?” 姜云凡虽然对中医还不是非常的了解,但多多少少还是知道一些的,他答道:“其实中医跟相术一样,都是很吃功夫的,要求博大精深,和华夏文化渊源流长,很多人,包括很多医生对中医一知半解的多,精通的少。说实话,中医并不是每个人通过一定的学习就掌握的,这点跟我们相术也是一样的,被那些半懂不懂的人给搞砸了。” 姜云凡想了下说道:“西医呢,一般通过系统的学习就有章可循。有指标,有科室,有专攻,可量化,中医讲整体,不分科,不能量化,变化多端.一个病不同的中医开出不同的方子.西医不然,一个病的治疗办法趋同。一句话,中医难掌握!这应该就是中医被西医冲击的原因吧。” “不全对。”何昌垣道:“中医和西医对人体系统的描述有很大的差异,西医将人体分为各个器官,并将一些相关的器官组成系统,例如循环系统、消化系统、呼吸系统、运动系统、内分泌系统、生殖系统、免疫系统等七大系统。在各个系统之间并没有太大的相关性,各个脏器之间也没有太多的连系,好像每个脏器或系统都是独立的。” “呵呵……”何昌垣显得有些无奈的苦笑一声,继续说道:“中医就完全不同了,大分类只有五脏六腑,每一个脏腑都有一条相关的经络。除了五脏六腑对应的十一条经络之外,另外还有心包经、任脉和督脉三条经络,一共是十四条主要的经络。各个经络还有分支,称之为经别,几乎遍及全身。每条经络上有穴位,针灸治疗时,主要是刺激经络上的穴位。 除了个别脏腑和其相应经络之间存在着紧密的关系之外,各个脏腑之间也存在着非常密切的相生相克关系,中医将之归纳出五行理论。五行理论不但说明了脏腑之间的关系,同时也将各个脏腑和气候变化之间的关系解释得非常透彻合理。比较中、西医对人体系统的描述,可以看出,中医是累积了数千年人类经验所形成的智慧,有比较合理而且慎密的逻辑和结构,也因此能够延用数千年。 中医的观点中,人体是一体的,五脏六腑之间互相有非常紧密的关系,而且是平衡的。同时除了解剖学所提到的硬体之外,中医更有许多概念性或功能性的系统,例如能量系统、资源管理系统等。这些系统在过去科技能力不足,没有仪器量测的年代,由于缺乏数字概念,医书中只能用各种各样的文字来描述这些系统。如能量系统就用阴、阳、虚、实、血气和火来描述;资源管理系统则用相生相克、平衡及其他的方式来描述。由于这些描述和现代科学精确的数据化用语有很大的差异,使得整个中医看起来很像难以理解的玄学。” 这么一通说下来,就算是边上一样学医的杨丽欣也听得是云里雾里,反倒姜云凡这个完全没有学过医术的人却像是全都听懂了。 “何院长不必多虑。”姜云凡安慰道:“这是人们医疗观念的误区。现在的医院,特别是西医院其实根本不能真正治病,有良知的西医有一句话,很多病现代其实没办法治,只是控制,减轻症状而已。而正是西医的控制症状使得很多人觉得这是捷径,殊不知是饮鸩止渴。” 边上的几位听到这一个中医,一个相师聊着这些听起来像玄学,却感觉的确有些道理的话语,已是惊得外焦里嫩的。被他们这么一说,好像西医才是一无是处一样的。 “看来姜同学果然是博学多闻啊。”何昌垣对姜云凡已经越来越满意了:“西医讲究果,中医追求因,西医治标,中医治本。一句话概括就是中医太麻烦了,周期也太长了,使得在这个快节奏的社会里渐渐被人遗忘。” 姜云凡知道何昌垣心里的感受,就像陈半仙对于现在风水相术界的忧虑是一样的。 “何院长,我相信中医跟我们相术一样,终有一天会崛起的。”姜云凡安慰说道。 何昌垣笑看着姜云凡说道:“其实中医现在面临最大的问题并不是世人对中医的误解。” 姜云凡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便没有接口。 “其实我们中医现在面临最大的问题是后继无人。”何昌垣的脸色郑重起来:“就好比你们相师这个职业,本来也是华夏的国粹,那为什么在流传了几千年之后,会没落到被人说成牛鬼蛇神呢?不是因为相术本身的问题,而是因为继承相术的人的问题,真正的能者,怎么也不可能在某个街头摆地摊?而那些功夫不深,甚至对相术知之甚少的人才会以此职业为噱头,在街上坑蒙拐骗,久而久之一门深奥的学问就成了骗人的了。” 姜云凡非常赞同何昌垣的分析,就好像钱老头一样的,本来就不是什么风水相师,但是他就敢在街上给人断风水,算命理,最终导致的结果就是让被他骗过的人误解风水相师整个职业。 “我们中医也是一样的。”何昌垣苦笑道:“真正完全精通中医的整个华夏不超过四位数,而其它那些开着诊所,打着中医招牌的大多都是庸医,如此情况下,我们中医想要发展受限太大了……其实最大的硬伤是我们中医没有一个代表性的人物,而相师这个职业能够出你这样一个人才,我想肯定是有崛起的那一天的。” 姜云凡似乎听出了一点苗头:“我只是初学者而已,远远谈不上代表性。” “初学就能够有这么深刻的见解,等你时间稍长,那崛起不是指日可待嘛。”何昌垣沉吟,像是在想着什么。 “姜同学,如果老朽求你学中医的话,你会答应吗?”何昌垣绕了那么大的一个圈子,终于说到重点上来了:“相学与中医学的理论都差不多,所以你学习起来肯定会事半功倍,你悟性这么高,就算是两样通学,也不会耽误你的。而且依你的天赋,将相术融入中医,将中医融入相学,或许还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姜云凡早就听出了何昌垣话里的意思,所以也不觉得突兀。不过边上的杨丽欣几人却是有些错愕了,这才相处不到一个小时,怎么就谈到这份上来了。 其实何昌垣的提议也不是不可以考虑,姜云凡对人体脉络极其熟悉,而且还拥有过目不忘的本事,那么就算是现在才开始学习中医,也为时不晚。还有中医与相学其中还有一些关联,正如何昌垣所说,如果将两门华夏精髓融合,可能真还有其他收获。 “是您教我吗?”姜云凡问道。他这句话的潜意思已经答应了。 何昌垣完全没有想到姜云凡会这么爽快而又直接的答应,先是一愣,随后便爽朗的笑了一声,然后郑重说道:“我虽然学了一辈子的中医,却自认天赋有限,远没有达到大师水准,如果你答应要学,我就给你介绍一个在华夏中医界中绝对称得上是翘楚的人物,你看如何?” 0064 师傅的意见 对这种传统技艺的高手,姜云凡比任何人都敢兴趣,他不相信天下间就他一个人看得到灵气,也不相信这个世界只有他才有这种特别的能力,毕竟这世界有整整几十亿人,就按万分之一的概率算,都有上万的能者。 譬如从香港来的韦忠景,还有归隐一个小小县城的陈半仙,他们平时在别人眼里就是个普通的老头,但是谁有能够想到他们竟然可以做到改变别人命运的事情。陈半仙在天桥下算命的时候就是个瞎老头子,不知被多少人唾弃,只是他那羸弱的身体外表下,竟然蕴含着能够打趴几十个人的能力,所以姜云凡绝不会小看了这些学国学的人,或许就是面前行将就木的何昌垣都是个武林高手也说不清楚。 所以何昌垣要介绍一个大师跟他当师傅,那肯定是求之不得的事情,不过看武侠电视剧里边都有门楣之别,就是看陈半仙愿不愿意再让他拜别人为师了,如果陈半仙不允许,姜云凡就是再感兴趣都是枉然,因为他不会做出欺师灭祖的事情。 “何院长的好意让我无从拒绝。”姜云凡直接说道:“然而我已经拜了师傅,如果再改投别人门下我怕我师傅不高兴,所以现在我不能跟你准确的的答复,这样吧,等我回去跟师傅商量了以后,他答应了我再给你回信。” “原来如此。”何昌垣也是国学的继承人,当然也懂得门楣之分。这些老江湖或许能够跟得上现代化的脚步,但要让他们完全摒弃传统的一些规矩他们还真做不到。所以听姜云凡这么一说,何昌垣就觉得机会不怎么大了:“要不你先探探老人家的口气,要是不允许你改投中医门下……” 何昌垣话说到一半就噎了回去,总不能让姜云凡违背他师傅的意愿悄悄学中医吧。 姜云凡立马听出了何昌垣的意思,笑着说道:“何院长不必忧心,我师父虽然年龄比你还大,但思想还是很前卫的,我这就跟他打个电话说一下。” 姜云凡其实是很有把握让陈半仙答应的,因为当时他为了让姜云凡去学韦忠景家的寻龙点穴之术,竟然偷偷背着他就把他许配给了韦忠景的孙女,这种事都干得出来,那这种不花费任何东西就能够再学一门技艺的事情他肯定不会拒绝。 姜云凡找了一个安静的地方,给陈半仙打了一个电话。陈半仙的手机还是姜云凡出门的时候特意给陈半仙配置的,就是为了方便他。刚开始陈半仙还有些抗拒,但是姜云凡说或许半年都不回来只能在电话上沟通他就点头答应了。 电话接通老半天都没有接听,姜云凡准备等会再打的时候,电话忽然接了。 “喂,是你臭小子吧,欺负我眼瞎呀,这按键也太小了吧,我摸了半天没摸到。”不等姜云凡说话,那边就传来陈半仙招牌式的唠叨了:“我说你这洋玩意声音也太大了吧,我刚刚喝的正起劲,这一声叫唤,吓得我酒瓶子都差点打碎了。” “您老不是开了天眼嘛?”姜云凡戏谑道:“那么大个键盘都摸不到?” 当姜云凡面对陈半仙的时候,感觉全身心都非常的放松,虽然是师徒关系,但姜云凡觉得跟他就像是朋友之间一样的,有时候还会开一些没心没肺的玩笑。 “开天眼你以为是拿来看你这玩意的?”如果陈半仙的眼睛不瞎的话,说这句话的时候肯定是在翻白眼:“你这去了几天了,怎么才想起你这还有个要死不活的师傅啊?” “我不在跟您找徒媳妇嘛,到时候给您带个孙子回来。”姜云凡继续开着玩笑,到把正事都给忘了。 “你不是在上学吗?”陈半仙很诧异:“上学都可以找对象啦?现在还真是世风日下呀。” “您老就别感慨了,这段时间过得还好,酒有的喝吧?没了就到我家去让爸爸给你准备两坛好酒,前些天我挣了一大笔钱,哪天有空了我给您寄两箱茅台回来。”算起来能挣这么多钱,大多都是陈半仙的功劳,所以别说跟他寄茅台了,就算是把钱跟他分一半也没什么,只是陈半仙肯定不会要这钱而已。 “啥茅台?”陈半仙不屑的道:“别跟我讲牌子,要是真想孝敬我就多挣点钱把城西头那家酒厂给我买下来,我只喜欢和那家的酒。” “这事我一定给你办到。”姜云凡爽快的道。然后这才想起他打电话的目的,急忙说道:“我给你打电话是有事要征求您的意见。” “啥事啊?”陈半仙慢条斯理的问道。 “有人想要我学习中医。”姜云凡直接说道。 “哦!”陈半仙平淡的道:“想要你学中医,看来那个人的眼光还不错,你打电话来征求我的意见可能不是问我你该不该学中医这码子事吧?” “嘿嘿!”姜云凡就知道瞒不过神通广大的陈半仙:“这不是有门楣之别嘛,不征求你老人家同意我敢再拜别人门下?” “看来你小子还有点良心。”陈半仙语调一高问道:“对方是个什么人呐,敢扬言教我陈半仙的徒弟?” “我还不知道。”姜云凡解释道:“想让我学中医的这个人是蜀都中医院的副院长,也是中医出生,刚才我跟他聊了一阵子,他觉得我天赋不错,便想着让我连着中医一道学了。不过他很谦逊,虽然是个院长但他却说他教不了我,要让我拜到一个大师的门下,他说那大师乃是当今华夏中医界的翘楚人物。” 姜云凡这么说已经表明了他想学。 “学呀,怎么不学?”陈半仙痛心疾首的骂道:“我说你小子跟了我这么长时间咋就没点长进呢?堂堂一个院长都尊敬的人还能普通?你跟着他学肯定能学到不少东西,什么门楣不门楣的,只要你小子能捞到好处磕两头叫几声师傅算啥?” 陈半仙话锋一转:“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想抢我半仙的徒弟那可是要讲究资格的。但是他都说了是翘楚你当且去看看,要是真有本事就学,要是没本事就算了。相医同源嘛,有了我这段时间的栽培加上你还不错的天赋,学起来也快,或许中医还能对我们相术有点帮助呢。” 就知道陈半仙不会就拒绝,别人占便宜都是关于钱什么的,他占便宜就是让他的徒弟去学别家的东西,取长补短嘛,就是为了让十二宫门的相术能够再有一个提升,这老头奸的很呐。 “怎么一提到我去学东西,你比捡了钱还开心呐?”姜云凡纳闷的问。 “那一样吗?”陈半仙恨铁不成钢的教育道:“技艺不压身,你多学一些在手里对你有好处。而且你学的这些东西对相术都是有帮助的,你又不损失什么,何乐而不为呢?” “那你这徒弟就得跟别人分享了哦。”姜云凡玩笑般的说道。 电话那头沉默了会:“没法嘛,谁叫现在的相术不景气呢。但我知道你小子有孝心,知道我才是你真正的恩师,后来拜的师都是为了发扬相术才拜的。” “行,那我就去学。”姜云凡嘱咐道:“您多去我爸妈店里逛逛,多的不敢保证,酒是肯定敞开给你喝的,别客气都是一家人。” “当我叫花子啊。”陈半仙笑骂道:“你小子有这份心我心领了,别拿着你爸妈的钱到处送人情。给你个任务,没个几千万什么的就别回来了,丢人。” 姜云凡大为诧异:“师傅,你不是一向视钱财如粪土的吗,怎么忽然间要让我挣这么多钱了?” “因为你有很多事情要办,没钱办不了。”陈半仙郑重其事的说道:“虽然你还小但时间不等人,你赶快趁着我师弟没发现你的存在前,把家底人脉什么的搭建好,到时候才能够跟他有得一拼,不然到时候你就难过了。” “您师弟到底是谁呀?”姜云凡出门前陈半仙只让他清理门户,却并没有告诉他他的师弟是谁,只是说等你实力够了的时候在告诉他,听陈半仙这么说姜云凡不由得更加好奇起他师弟的身份来。 “不给你说了嘛,等你有了实力再说。”陈半仙吩咐道:“记住我刚才说的话,多挣钱,多交朋友。” “恩。”姜云凡答应了一声:“您在家多注意身体。” “知道了。”陈半仙答应道。 两人又聊了两句便挂了电话。 姜云凡得到了陈半仙的指示,然后走进了杨正的办公室。 何昌垣一直担心姜云凡的师傅不答应他这个不情之请,看到他进来,急忙问道:“姜同学,你师傅怎么说?” “答应了。”姜云凡说道:“我师傅不是个封建的人,说技艺不压身多学一些在身上不吃亏。” “那是肯定的。”何昌垣笑道:“如果有时间我得见见能够教出你这种徒弟的师傅。” “不知道何院长准备请谁来教我中医?”姜云凡现在关心的是这个问题。 提到这事何昌垣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其实他这一辈子就收过一个徒弟,当然他这种大师是有很多人愿意拜到在门下的,只是他不愿意收而已。但是我相信他一定非常愿意收你为徒,因为你的天赋实在是很高。” 0065 兴趣班 何昌垣并没有说要介绍给姜云凡的师傅是谁,搞得神神秘秘的,就连同为院长的杨正都有些好奇了,他在这个行业几十年的时间,对于行业内的名人大多都有些了解,只是敢称中医界翘楚的人物是谁他也不知道。这些老学究们虽然大多自负,却从没有人敢自称第一,因为那等于是在树敌。 何昌垣说那个人物离蜀都有些远,便让姜云凡先去学校请个假,亦或是等周末再去。 在医院中一晃就过了一天,傍晚的时候,杨丽欣主动请缨要送姜云凡回去,他也没有拒绝,毕竟是她接她过来的。 上了杨丽欣的红色轿车,驶离医院后姜云凡忽然想起今天的正事又没办成,不由得拍了一下额头,甚为后悔的道:“今天又没买被褥,看来又得开房睡觉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杨丽欣俏脸一红,心里默默的想到:“这小子看起来老老实实的,胆子竟然这么大。” “杨姐姐,要不你送我到某个宾馆吧。”姜云凡认认真真的说道。 要是他年纪再大点,保准杨丽欣会刹车,然后叉着腰杆好好的骂他一通,只是看他表情淡然,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杨丽欣便还真的信了,下意识的问道:“哪个宾馆?” “你看着办吧?”姜云凡忽然想起刚才给她看相时看出来的一些问题,但又不好意思直接问,便拐弯抹角的说道:“你们神经科是不是跟心理学有所结合呀,就像我们相学与中医学之间的关系?” “当然有。”杨丽欣答道:“神经科有时候会遇到一些精神病人,而这些精神病人其实大多都是心理有疾病……” 讲到这,杨丽欣猛然惊醒,然后想到了自己某些事情,不由得羞得满脸通红,难道这小子说这话的目的是因为他看出来真相? “你在套我的话。”杨丽欣的语气中透着一股生气的感觉:“如果你真的看出了什么就直说,我既然敢做就没什么不敢承认的,但你如果只是看出了一些苗头而没有百分之百的确认就别瞎猜。” 姜云凡本来是不敢确认的,但听杨丽欣这句等于是承认了的话语……姜云凡侧脸看着那张犹若天仙般的面庞,心中竟然没来由的感觉有些可惜,一句没有经过大脑的话脱口而出:“你有病。” 杨丽欣的身子一颤,汽车也跟着一抖。 姜云凡立马意识到这句话有些不妥:“我说的是你那个也算是一种病,你作为神经科的医生,应该也懂些心理学,其实你也知道你那个真的是病。” 杨丽欣的身子也开始抖了,是因为生气。她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火气不要喷发出来,尽量的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和气一些,她柔声说道:“是不是病我比你清楚,就不用你操心了。” 姜云凡“哦”了一声,眼睛忧虑的看向了窗外,看着路边的行人,看着那些趁着傍晚浪漫的时光而相拥在一起的情侣,终归是没有忍住,他侧头朝杨丽欣问道:“男阳****,这是宇宙运行法则,你……” “吱嘎!” 车猛地停了下来,杨丽欣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那张倾国倾城的脸上因为生气而变得涨红:“下车。”这两个字是她用尽力气从嘴里吐出来的。 姜云凡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分析病人病情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自己虽然是个相师,但是看她面相听她声音,再结合她的生辰八字算出来的结果基本就是八九不离十,他出言准备规劝一下有错吗? 他认为没错,所以觉得冤枉:“我说的都是实话,你别生气。” “最后再说一遍。”杨丽欣的火气已经濒临爆发的临界点:“下车。” “我还没到家呢。”姜云凡特委屈的道:“你不是说要送我回学校的吗,怎么这还没到一半路程就要赶我走啊?” “我忽然不想送你了好吗?”杨丽欣侧过头,一脸认真的回答道。 姜云凡哀叹一口气,无奈的道:“你们女人是不是都这样的,这脸变的也太快了吧。” “赶快下车。”杨丽欣不耐烦的道。 姜云凡没办法,只好下了车,在关车门的时候他又补了一句:“有病就得治,别拖着。” “嗡!” 杨丽欣娇小的汽车发出一声完全不匹配它个头大小的轰鸣,像一匹撒欢的汗血宝马一般朝前窜了出去,只留下一道红影便消失在了茫茫车流之中。 姜云凡摇摇头,感叹道:“自己都是个医生,难道不知道讳疾忌医这个道理?” ………… 无奈之下,姜云凡只好打车回去了,回到学校后已经是晚上的六七点钟。 走进寝室就听到里边.三个大男孩正聊得欢快,见姜云凡进来,邹伟很有些不开心的问道:“我说姜云凡同志,你已经脱离群众很长时间了,怎么,在外边有货?” 就知道这三人谈论的是这个问题,姜云凡无奈道:“货没有,祸有。” “啥祸,你惹谁了?”邹伟一下子从床铺上蹦了起来,信誓旦旦的道:“要是你被人欺负了跟哥们说一声,我保证把他揍的连他妈都不认识。” 看着邹伟那一身健壮的肌肉,姜云凡到不否定他能够打几个人,但仅限于普通人罢了,要是遇到朱三这种人,他可能连一招都过不上。不过他刚才的话可不像是开玩笑,如果姜云凡真被人欺负了,他或许还真要冲出去跟他打抱不平,都说东北人话不投机就用拳头交流还真不假。 “谢了您呢。”姜云凡换了一双拖鞋:“我没惹事给你们开玩笑呢,刚才你们聊啥呢这么开心,说出来让我也乐呵乐呵呗。” 又绕到了这个话题,几个人立马来了兴趣,张熙兴奋的坐了起来:“学校开办兴趣班了,你赶快去报一个呗。” 兴趣班其实说白了就是一群有着相同爱好的人相聚的地方,并不是真的有教室有个老师讲解,当然,也会有一些高年级的学生会偶尔站出来上一课。这种兴趣班其实最大的用处就是跟大学学生交友用的,顾名思义就是为了方便男生结交到其他系其他年级的女生。 姜云凡对这个事情还不了解,听张熙说来也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随口答应道:“我这人没啥兴趣爱好,报了也白保,还是算了吧。” “你难道不知道?”邹伟鄙夷的道:“你就算是个新生,但对这些潜规则也该多多少少了解一些吧。” “潜规则?”姜云凡抬头看着一脸错愕的邹伟,有些难以置信的说出了这三个字。 “我忽然不想跟你说话了。”邹伟一副受了伤的表情,眼睛一翻,身体直愣愣的就躺在了床上,有气无力的道:“张熙,你跟他免费的普及一下,别到时候丢了我们寝室的脸。” 张熙来了兴趣,两只脚盘坐在床上,像老教授讲课般语重心长的道:“所谓的兴趣班其实就是给你提供一个平台,一个可以认识其他系美女的平台。你有没有兴趣爱好不要紧,你会不会你所报兴趣班的内容不要紧,要紧的是你对美女感不感兴趣?” 这个问题姜云凡觉得要思考一下,良久答道:“其实对于美女我还是感兴趣的。” “啪!” 邹伟又坐了起来:“那就行,那你早点休息,你的兴趣班我已经给帮你报考了……不用谢我。” “你这是卖我啊。”姜云凡哭笑不得:“我说哥们,你这么积极的给我报了兴趣班是为了啥呀,提升我的个人品味还是培养我的兴趣爱好,我谢了您呢,以后就别给我做主了,我要是喜欢我自己报好不好。” 姜云凡当然不会生气,虽然跟邹伟相处时间不长,但这个人不管是面相还是言行举止都是个坦坦荡荡的人。姜云凡其实怕的是麻烦,他这才来蜀都两天就惹了那么多事情,而且还有那么多事情没有办,哪还有时间去提升个人品味什么的呀。 “为了我们寝室的幸福,为了能够让我长久的在这美丽的蜀都呆下去,你就牺牲下吧。”邹伟假装哀求道。 “你还真会扯,以前唱二人转的?”姜云凡会心的笑了一下:“报考个兴趣班,还跟寝室的幸福扯上了。” “他说的没错。”张熙插口道:“给你报考这个兴趣班,是我们整个寝室经过商量开会长达一个小时后才决定的。” “这么严重?”姜云凡真不知这几位葫芦里买的什么药:“整个寝室商量开会,我咋没参加?” “不纠结这个了。”邹伟从床上跳了下来,搂着姜云凡的肩膀,苦口婆心的道:“姜云凡同志,你看看我们这个寝室剩下的三位成员,哪个是盯着别人看两眼就会有女孩喜欢上的?你看看我,长得五大三粗,说话又不讨女孩子喜欢,这辈子要遇不到个眼瞎的女孩,我可能就得永远单着了。” 邹伟叹了一句:“你再看看张熙,把眼镜取了比我还丑,这辈子就别指望有女孩主动找他了,就算他主动找别人未必别人也会愿意。” 本以为张熙被邹伟这么奚落会发火,没想到还非常配合的点了点头。 “你再看看王乾。”邹伟指着王乾道:“长得跟武大郎似得,你觉得现在这个社会还有潘金莲那种傻帽?” 王乾跟张熙一样的,甚为认同的使劲点头。 “说吧,你们的目的。”姜云凡总算是知道这三给他报这个兴趣班的真实目的了。 0066 跆拳道 邹伟“腼腆”的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你看看你皮肤白皙,面容俊俏,这简直就一个活脱脱的小白脸呐。你要是去报考了兴趣班,那你身边还少得了女人?你身边的女人多了,那么她们是不是肯定有闺蜜,是不是肯定有朋友,而我们有了你这层关系,那我们追求她们闺蜜或者朋友的成功率是不是有着质的飞跃?” 姜云凡差点气的跳起来:“你们当我是啥了,我又不是皮条客。” “你不长得帅嘛。”王乾甚为诚恳的道:“要我有你这张脸,我保证我为了寝室的兄弟可以牺牲自己。” 邹伟猛地点点头:“对,为了我们你就小小的牺牲一下,何况这对你来说又没有损失。” 姜云凡苦笑一声:“好吧,为了你们我就牺牲一下,但是先说好,我报考了兴趣班可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就能够帮你们介绍到女朋友,追求女孩其实还得靠自己。” “这我们知道。”张熙说道:“你只需要帮我们牵线搭桥就成了,后面的事情交给我们。” 四人在这个话题上扯来扯去,闹到十二点多钟才睡。 天还未曾亮的时候,姜云凡就起床了,这些天耗费灵气有些大,所以他想用打坐来恢复一下灵气。 在大学的后院有一片小树林,小树林旁边有一个人工湖,湖不是很大,水却很清澈,传说这是这所大学学生们谈恋爱的圣地,不过这么早的情况下姜云凡基本是遇不到什么人的,哪怕有情侣是干柴烈火到一碰就燃的地步。 走在林间小道上,就算是以姜云凡的视力现在看到的东西也比较模糊,那条小道走到底,便是一颗遮蔽了人工湖一角的柳树,柳树的年岁已经很久了,茂盛的柳条有些垂落到了湖面上。 抬头望着那四通发达的枝干,姜云凡看了看左右,一个箭步蹬着树干几下就爬了上去,然后找到一个可以做人的枝干上,双腿盘坐就在上边打起坐来。 在树干上打坐哪怕就是有人路过也不会打扰到他的。他打坐这事毕竟有些邪乎,若是让人看见了,指不定在学校里要传的沸沸扬扬。而现在在树干上打坐,这个树丫又隐蔽,别说现在是凌晨了,就算是大白天也未必有人会发现。 没多久就入了定,在这片书香气极浓的大学校园的小树林里,灵气还是很充沛的。 两个多小时以后,东边第一束阳光洒满校园,本来寂静的校园中终于传来了声声笑语,姜云凡睁开眼睛,然后身子一跃就下了树。回头看了一眼那根枝桠,姜云凡满意的点点头,心想道:“这几年你就要多担待了。” 回到寝室,邹伟他们才刚刚起床,看着精神奕奕的姜云凡回到宿舍,邹伟睁着那双睡眼惺忪的眼睛,好奇的问:“这一大早的跑哪去了,你不会是在学校里有情人吧?” 说到这,拿着洗漱杯子的邹伟顿时来了精神:“肯定是,一定是,看你身上有露珠,出门的时间已经不短。任何人起床都应该还有些睡意的,但是你一点睡意都没有,那么结果很明显了,你这大清早的出去肯定是找人约会去了,说吧哪个系的?” 看着邹伟仰着头,像个侦探似得瞎想,姜云凡不由得感觉有些好笑,从手中拿出几个袋子,说道:“我喜欢跑步,这大早上的肯定是跑步去了,顺便给你们把早餐也带回来了……要不以后我每天早上都叫你起来一起跑步?” “你几点起来。”邹伟也是个练家子,早起对他来说也不是多大一回事,如果有姜云凡陪着,他倒还愿意跟着他一道跑跑步锻炼锻炼身体。姜云凡话才出口便想到了这点,不由得有些后悔,不过还好他脑袋转得快,微微一笑说道:“五点,我从七岁开始变跟着师傅早起锻炼身体,养成了习惯,每天五点一到就主动醒了。” 听到五点钟就要起床,本来兴趣盎然的邹伟立马跟个霜打了的茄子似得,悻悻然的道:“那还是别叫我了,你这哪是跑步,你这是自虐。” 只要不打扰到姜云凡修行就成了,管它是跑步还是自虐呢。 四人吃完早餐一起下了楼,邹伟三人却是紧紧的把姜云凡给盯住的,生怕他像这两天一样,找个机会就跑出去,然后一呆就是一整天。 来到教学楼的学生会处,邹伟很积极的带着姜云凡先去了棋类兴趣班,这姜云凡还勉强可以接受,毕竟不管是中国象棋还是国际象棋他还是懂一些的,不过后来他就发现事情不大对劲,这三个损室友似乎不止给他报了一个兴趣班,竟然荒唐的带着他来到了舞蹈兴趣班,姜云凡死活都要退学,后来在他坚决的拒绝下兴趣班负责人才答应他退学的要求。 总之,只要是女生多的兴趣班与社团,昨天邹伟基本都给他报了一个遍,最后姜云凡实在受不了了,便不再去其他兴趣班看了,但他报了的兴趣班和社团还是多达十几个。 当姜云凡路过跆拳道社团的时候却自己来了兴趣,因为他看到了那些练跆拳道的学生身上穿的那身服装有一个八卦的图案。 “这就别去了。”张熙在边上说道。 “对。”邹伟附和道:“这里没有美女,就算有美女也都是那种凶巴巴的,不符合我喜欢的类型。” “你说什么呢?”一个胡子拉碴的社团会员可能是听到了邹伟的话,有些不悦的朝这边指了指,语气骄纵傲慢,有着一股高高在上的感觉:“在我们社团门口说这种话,欠教训是吧?” 邹伟本来就是个火爆个性,听到胡子男的话也急了,嗤笑一声回答道:“跆拳道都是跟一年级的小学生增强身体练得,吓唬谁呢?” “操!”胡子男从年纪来看该是个高年级的学生,腰带上系着一条红色腰带,这象征着他的实力,他故意将腰带撩了撩,吐出一句脏话,指着邹伟就走了过来:“你小子很拽呀,是刚来的吧,有胆就进来练练。” “练练就练练,谁怕谁?”邹伟气劲上来了也不是个好说话的主,说到打架他还真没怕过谁,被对方一激便开始撸袖子了。看到邹伟的架势,那红带胡子男倒还有点虚了,只是这跆拳道社团虽然说是强身健体用的,只是这里边还真不乏一些高手,平时哪个人敢在社团门口闹?他本来只是想借着社团的名义装一装,没想到遇到邹伟这愣头青了,更没想到邹伟还敢应战。 “怂了吧?”邹伟挑衅的说道:“棒子的花拳绣腿还真别在华夏来耀武扬威,我从两岁起就开始练古武术,这位学长,我敢保证你在我手里过不了三招,你信不信?” “那试试。”胡子男被邹伟连三四次的挑衅也有些忍不住了,想到他在社团里也是核心人员,曾经参加过省里边的比赛还拿过名次的,要是今天就放任邹伟就这么走了,那他以后在社团里还怎么服人? “走。”邹伟可不是个怕事的主,说罢就朝着里边走去。 “算了。”姜云凡拉住了邹伟:“你这不是明显的来砸场子嘛,大家都是同学,也没必要把关系搞得这么僵。” 邹伟倒还是挺听劝的,想了下说道:“不是我想怎么样,关键是这学长不给面啊。” 见邹伟软了下来,胡子男的气势反倒一下子起来了,冷笑一声:“不敢了吗?” 姜云凡叹口气,这学长还真有些不识趣呀,从体格以及走路时的脚步来看,他都不可能是邹伟的对手,现在顺坡下驴不很好吗,偏偏又要说些气人的话。 “这样吧,我们只是切磋,是华夏古武与跆拳道的切磋,没有个人恩怨,也不存在面子问题,大家点到为止如何?”姜云凡也想见识一下跆拳道,但确实不想来到学校两天的时间就把学校里的一个社团给惹了,因此才出面调和。 “可以。”胡子男抢先回答道,他看着邹伟那身遒劲的肌肉心里就觉着有些发憷,当然不愿意跟邹伟以命相博了。 胡子男快速回到跆拳道平常练习的场地,第一句话就把姜云凡气得半死。 “有人不服跆拳道,要跟我切磋切磋,大家都来看一下。”不得不说胡子男的心机够重,这么一说要是邹伟赢了,岂不是得罪了整个跆拳道社团所有成员。 “小人。”邹伟愤愤道:“等会我非得把这小子打的爬不起来不可,这不明显是阴我们吗?” “不是阴我们,而是阴你。”姜云凡戏谑道:“到时候在学校混不下去了,可别怪哥几个不支援你啊。” “别呀,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嘛。”邹伟知道姜云凡是开玩笑,便很配合的路出一副紧张的表情:“你们就是我坚强的后盾,以后我要是被人欺负了,你们可得帮我出头。” 他们开着玩笑,跆拳道社团的人可不这么想,当听到有人来“踢馆”后,所有成员都来了兴趣,一是好奇是哪个愣头青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在这里来踢馆,二是看看红带高手实战到底有多厉害。 几十个人将平时用来训练的场地围成了一个圈,胡子男早已脱了鞋走了进去,邹伟紧随其后。 0067 切磋 邹伟走到场中一角,显得特别的轻松,左右看了看,发现在场的还有一些女生,便摆出了一个武侠电视剧里最为常见的,高手之间对决时摆出的姿势,他皮肤黝黑,身材魁梧,加上如今他还算得上有模有样的造型,还真引来了几个女生的欢呼。 胡子男可能感觉被邹伟抢了风头,冷笑一声:“故弄玄虚,接招。” 随后他猛地一踏脚,身子如风般的朝着邹伟奔袭而来,气势如虹。 邹伟只是那么站着,一动不动,还保持着刚才摆着的那份姿势,眼看胡子男的脚就要踢到他的身上……就在此时,他猛地发出一声低吼,双脚快速扎成一个马步,双掌向前一推,嘴里边吐出一口浊气。 “啪!” 胡子男的一脚不偏不倚的踢在了他的胸前,但是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邹伟的身子竟然一动不动的保持在原地,而他受到胡子男的那一脚就像是一个婴儿在他胸前捶了一拳一样的,不但没有表现出疼的感觉,而且像是一点都没有在意。 胡子男心中一惊,正准备继续第二脚,邹伟却没有给与他这个机会,身子曝起,双掌没有任何技巧可言的抓住胡子男的衣领,像拎小鸡似得把他举了起来,然后随意的扔了出去。 “砰!” 胡子男重重的被摔在了地上。 “你输了。”邹伟傻笑看着努力想要从地上爬起来的胡子男说道。 胡子男仰起头看着邹伟,愤愤道:“你是仗着你个子大才赢了我,在技巧上你完全没有优势可言。” “错!”邹伟纠正道:“我刚才压根就没有使用技巧,因为我觉得没有必要。” “你……”胡子男气的本来撑起来一点的身子又落了下去,却是无话可说了。刚才邹伟确实没用什么技巧,但打赢他是事实,再多说也是无益。 “不错。”正在这时,一个俊朗的年轻人从人群中慢慢的走了出来,他面带笑容,神情淡然,但是他的腰间却系着一根黑色的腰带。 “王珂不可能是你的对手。”黑带男子礼貌的道:“我是这跆拳道社团的会长,林殊鸿。很荣幸能够见识到华夏的国粹。” 邹伟咧着嘴笑道:“客气,如果没事的话那我们就走了。” “且慢。”林殊鸿叫住了邹伟:“刚才看你移动的速度想来是个高手,林殊鸿有幸想要讨教几招,你看如何?” “林学长。”姜云凡出面道:“刚才我们都说了只是切磋,并没有想要来你们这里闹事,既然切磋也切磋过了,就没必要轮番上阵了,大家打来打去伤到人不说,伤了感情就不好了。” 姜云凡看出这林殊鸿是个护短的人,当然知道他找邹伟过手是为了找回跆拳道的面子,要是到时候他故意出手重一些将邹伟打伤了就不好了,因为姜云凡能够看出他的实力肯定是在邹伟之上的。 “这位同学说这话就不好听了。”林殊鸿不悦的道:“作为一个国学爱好者,向高手讨教几招没有错吧,何况我们天天训练都有对打,按照你的说法都是伤感情的事情?” “既然学长有意,那就过两招吧,我下手轻点。”邹伟傻愣愣的说道。全然不知道他这句发至肺腑的话已经触怒了自负的林殊鸿。邹伟并没有目中无人的意思,他只是觉得这跆拳道确实没有多大实际作用,也就觉得所有练习跆拳道的人都不怎么厉害,因此才会这么说。 但是林殊鸿听来却像是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作为跆拳道社团的会长,曾经得过省里边跆拳道冠军,如果今天连邹伟都打不过,那他以后还有脸当社团会长吗? “既然是切磋我们就不要留后手,这种拳脚上的功夫想要进步,就得实战,因为那是最能够提升自己的一种方式。”林殊鸿买好伏笔,等会下手重也有了借口。 邹伟傻乎乎的完全没有听到他话里隐含的意思,点头说道:“既然这样,那就得罪了。” 当然嘴上这么说,但邹伟心里还是觉得不能用尽全力,毕竟林殊鸿给他的感觉不错,挺有礼貌的,又没有王珂的那种嚣张跋扈,如果把他打伤了确实不好。 “赐教。”林殊鸿退到一边,对邹伟拱了拱手。 邹伟身子站直,却没有故意摆出什么造型,因为面对一个真正的对手的时候,他知道用不着摆那些花架子,打倒对方比什么都重要。 姜云凡小声的在他耳边说了一句:“小心点,他不简单。” 邹伟没有懂姜云凡的意思,不过心中还是生出了一丝警惕。 周围的人屏息看着场中的动作,没有任何言语。林殊鸿作为会长,大家都知道他很厉害,但是却并没有人看到过他真正与人切磋时的对打,这种切磋不同于两个跆拳道选手的比赛,因为双方都不了解对方会出什么招数,会用哪种方式。 两人都没有急于动手,只是直愣愣的盯着对方,然后脚步轻轻的在地面上滑动着,身子也随着他们的脚步在偌大的圆圈中不停的变换着位置。 没有人觉得这是一件枯燥的事情,因为两个高手中间的对决往往就在那一招之间,所以他们谁都没有先下手,只是在观看对方的破绽,一旦发现,那他绝对会用最凌厉的手段将其击破。 本以为他们还会在僵持一会,忽然林殊鸿滑动的脚颤了一下,然后整个身子也跟着微微一颤。 “吼!” 邹伟一声大吼,看似笨重的身子灵敏的像一只吃饱了的狮子一般,如一道闪电般的涌向林殊鸿。 姜云凡眯眼,摇头叹息道:“你输了。” 而也在这时,林殊鸿的右脚踏地,身子立马腾起两米多高,左脚绷成一条直线,横扫千军般的朝还朝着他一拳击来的邹伟脖颈间踢去。邹伟果然不是泛泛之辈,就在那电光火石之间,他身子猛地刹住,同样抬起右脚,身子后拱,脚尖直指空中的林殊鸿。 林殊鸿的脚已经收不回了,如果只是一般的跆拳道选手,或许就在这一脚之间就能够分出胜负,但这个人不是一般的选手,他是拿过省跆拳道冠军,如今学校里跆拳道会长的林殊鸿,他并没有慌张,而是脚尖轻轻踏上踢向他的邹伟脚底,顺势之下身子翻到了地上,一个毫无预兆的横劈劈在了邹伟的腰部。 “砰!” 邹伟由于脚还没有来得及收回来,力道又没有在腰上,因此被这狠狠的一脚一踢,只感觉身子全身都麻了,不由自主的就倒在了地上。 邹伟赢了。 但他并没有住手,忽然他一个弹跳身子凌空两米高,一个优雅而又完美的侧空翻,身子便到了邹伟倒在地上的上空,他在落下来的那一刻,两只脚弯成九十度,膝盖对着邹伟的胸腹就落了下去。 “住手!” 姜云凡吼了一声,身子就像一道箭一样的射了出去,到了邹伟边上,一手托住林殊鸿的膝盖,全身力道用在双手使劲一拖,林殊鸿的身子再次在空中翻了一圈,然后落到地上,不过刚才姜云凡的力道太大了,就算是以他的身手也没有站得住,生生的在退了几步之后才站住了身形。 姜云凡扶起全身还有些麻木的邹伟,朝还没有缓过神来的林殊鸿道:“林学长,刚才冒犯了,请见谅。” 林殊鸿长舒一口气,心中却有些惊骇,别人看不出来他可是看得出来,刚才他故意落下的力道要是砸到邹伟身上,就算是他健壮的身子至少也要断两根骨头,但是刚才姜云凡刚刚冲过去,身子都还没有站稳就轻易而居的拖住了他的膝盖,而且还将他整个身子都托了起来,其力道之大不言而喻。 听到姜云凡略带歉意的话语,林殊鸿面上一红,勉强的路出个笑容,说道:“刚才是我的不对,还望你们不要见怪,以后这里随时欢迎你们的到来。” 姜云凡当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便觉得这人是小气了点,但也不坏,点了点头:“行。” 扶着邹伟走出了跆拳道训练馆,邹伟委屈的道:“那小白脸看着挺和气的,身手竟然这么好……” 他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脸惊恐的看向姜云凡:“姜云凡同志,刚刚你展现出来的速度与惊人的力量我是永远也达不到的,你隐藏的很深呐。” “我难道没事就跟你吹嘘我有多厉害吗?”姜云凡笑道。 (求推荐,真心的求推荐,那数据太伤人了。) 0068 郭针灸 至回到学校以后,姜云凡这些天到安静下来,没有再去惹祸,也没有祸事主动找上门来,就算是那个狂放不羁的朱三这些天也像是失去了踪影,没有来寻他报仇。 姜云凡学乖了,没事不去大街上乱逛,就算是在学校里也是偶尔去听听课,然后剩余的时间就去泡一下图书馆,这日子让这段时间一直紧绷的姜云凡倒还感觉惬意。 但是也是这段时间让姜云凡发现这大学生活实在是有些无聊,老师讲的东西他只需要听一遍就能够倒背如流,图书馆里的书他一目十行的看,一天能够看掉十来本,而且里边的知识全部都被他记在了脑海里边。 短短的几天时间,知识的确涨了不少。 其实他要去图书馆看书,也是因为邹伟这几个损友逼的,他们跟他报的那些培训班,姜云凡以前完全不懂,为了避免到时候尴尬,他才临时抱佛脚去图书馆普及了一下。 周末转眼到了,姜云凡准备约韩雨琪吃顿饭,然后再商量着明天去哪个地方玩,电话却没来由的响了,是何昌垣打的,这时姜云凡才想起拜师的事情。 “何院长。”姜云凡礼貌的打了个招呼。 “姜同学,明天是周末,我们趁着这个时间去见见那位高人吧,现在还早,开车开快点天黑前还能够赶到。”何昌垣显得有些急切,就像过了今天就见不到那位高人似得。 “好吧。”姜云凡没有拒绝的理由:“我在哪里来见您?” “我现在已经在来接你的路上了。”何昌垣笑道:“现在只是给你确认一下。你收拾一下吧,我马上就要到了。” 姜云凡答应了一声,然后挂了电话,又急忙给韩雨琪打了一个电话说清楚了情况。那妮子虽然嘴巴上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实则心里也是有些不舒服,这姜云凡在火车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跟她表白了,而且她也默认了,然而来了省城以后,他好像天天都在忙,就连周末都不陪她,这让一个女孩儿怎么不多想? 还好姜云凡巧舌如簧才把事情解释清楚,然后又多安慰了她几句,答应她等这段时间过了就陪着她逛完整个省城,韩雨琪心里委屈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嗯了两声以似答应了。 挂了电话没多久,一辆越野车便停在了姜云凡面前,开车的人到还让姜云凡感觉有些诧异,来者正是那天把他仍在半路的杨丽欣。 何昌垣从后座上下来,说道:“上车吧,杨院长特意让杨医生来送我们俩的。你就做副驾驶吧,后座留给我老头子,宽敞。” 姜云凡上了车,边上靓丽的杨丽欣连头都没有侧回来看他一眼,他刚刚上了车还没有系好安全带,她便一踩油门走了。 姜云凡知道她对他有意见,所以只好悻悻的系安全带,哪里还敢招惹她?后边的何昌垣一眼就看出了苗头,只是年长者嘛,年轻人之间的事情他也不好多说,闭着眼干脆假寐起来了。 车先开出了省城,然后进入了高速,姜云凡这才发现这条路是前往乐山的。心下好奇,正准备询问一下何昌垣却发现他睡着了,便腆着脸朝边上的杨丽欣问道:“杨姐姐,我们这是去哪呀?高速上的路标指示好像是要去乐山呀。” “你安安静静的坐着就成了。”杨丽欣没好气的道:“难道害怕我们把你卖了不成,你以为你很值钱呐?” 这话说的? 姜云凡嘴里嘀咕一句,知道这女人惹不起只好闭上嘴巴,为了打发无聊,他也干脆闭上眼休息起来。 驱车两个多小时后,车终于开进了乐山市区,这时何昌垣已经醒来,说道:“我们要去的地方就在乐山大佛不远处,你姑且就按照去乐山大佛的路线开吧,我坐车上指路,这里我来过好多次了,因此也比较熟。” 兜兜转转,车在离乐山大佛景区差不多还有十来公里路程的时候,车开到了一座不是非常突出的山脚下,只是没有走多大一会,却没有公路了。哪怕是越野车面对着前边的羊肠小道也只能望尘莫及。 “下车吧,我们得走上去。”何昌垣率先下了车。 现在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只是太阳已经沉入了地平线,最多半个小时后以后天就彻底黑了,姜云凡抬头,便看见在山顶处有着一个道观,道观不大,甚至有些破败,这倒有点像陈半仙现在居住的破庙。 “这位大师是个道士?”姜云凡觉得有些好奇。 “是的。”何昌垣说道:“三十年前他悬壶济世走遍了大半个华夏,后来上了年岁就在这道观住了下来。其实我对他的了解很少,我记得我认识他时是在二十一年前,那时我刚刚接手家业开了个中医诊所,生意还不错,只是后来因为一次失误差点害死了人命,幸好大师出手才解决了那次危机,不然现在我哪里还有幸当上蜀都医院的副院长?” 看来这大师与陈半仙完全就是一条路线上的人嘛,都是不为名利走天下的人,受到过他们恩惠的人视他们如神灵,没有见识过他们厉害的人就把他们当做普通老头子,就是不知道这老头的性格是不是也与陈半仙一样的怪异。 “您怎么不拜他为师呢?”姜云凡有些好奇:“这种高人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何院长也是中医出生,如果你跟着他学中医的话肯定是有所进步的呀。” “我也想呀。”何昌垣显得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但是他没有收我。” 听着何昌垣没落的口气,姜云凡忽然想到了陈半仙收徒的标准,那是宁愿自己的一身技艺伴他入土也不愿意随便找个人教的。 “我天赋不够。”何昌垣并没有觉得这事尴尬,爽朗的说道:“我之所以这么敬重他,不单是他的医术了得,更因为他的人品……算了,马上就要见到这位高人了,你有什么好奇的等会都能够看到,顺便提醒你一句,高人的脾气都是很古怪的,等会你可别胡乱说话。” 姜云凡心中笑了一笑,陈半仙够古怪的吧,不是还主动求他当徒弟吗?高人有时候就要姜云凡这种不明事理的愣头青去对付。 “杨医生,要不你先回去吧,等这边完了事我再给你打电话,那时再麻烦你来接我们一下。”何昌垣对也下了车看着周围风景的杨丽欣说道。倒也是,这荒山野岭的带着一个女孩子家确实有些不方便。 “我也好奇这位神医呢,那道观看起来也不小,我去了的话住一晚上应该没有多大问题吧。”也不知道杨丽欣怎么想的,说这话的时候还带着一些期待。 “这个……”何昌垣略微有些为难的道:“其实实话实说,这位大师脾气古怪之极,别说拜他为师,我怕他到时候连着我们三都给赶出来了。” “有这么怪异吗?不过没事,如果他把我们赶出来了,那我们开车回去就是了。”这杨丽欣倒还洒脱,可急坏了何昌垣,他急忙纠正道:“那不行,这师一定的拜成,好了好了,上去再说。” 三人沿着那条羊肠小道上了山,不到半个小时就到了山顶,杨丽欣与姜云凡都年轻,走点山路倒还顺畅,何昌垣虽然年纪大了,但总归自己是中医,懂的自我保养与锻炼,所以爬上山顶也是脸不红心不跳的。 道观的门头上没有牌匾,也就是说这间道观连名字都没有。大门紧闭着,里边没有响动,何昌垣示意姜云凡两人在原地不动,他走上前敲了敲门。 良久,里边传出一个慵懒的声音:“天黑了都找到这里来了,跟我老头子过意不去是吧?” 声音有些苍老,但是不乏威严。 “郭针灸郭大师,我是何昌垣,今天冒昧打扰了。”何昌垣在门口恭恭敬敬的道。 只是这大师的名字听起来实在是……姜云凡习惯了这些奇奇怪怪的名字倒也罢了,杨丽欣差点没笑出来。 “小何呀,那进来吧。”郭针灸道。 三人一同进了大门,里边有着一个小院子,院子右边有个葡萄架,葡萄架下边有一套石椅石桌,在石桌后边有一个白色身影,只是姜云凡没有看得清楚那人的长相,因为他点着一根手腕处的水烟筒,正津津有味的大口吧唧着,那浓烟就像是放了个烟雾弹似得,熏得姜云凡边上的杨丽欣不禁咳嗽了两声,急忙退出了院子。 “咋还来了两个年轻人?他们有病啊?”这郭针灸的性格真跟陈半仙差不多,说句话能够气死一个人。 “不是来找您看病的。”何昌垣冒着浓烟走了过去,指着姜云凡说道:“我给你找了个符合您要求的徒弟,今天是特意来拜师的。” “徒弟?”郭针灸把烟筒丢在一边站了起来,像肉贩子打量牲口一般的将姜云凡打量了一遍,煞有介事的吐出了一句话:“从长相上来看还勉强合格。” 姜云凡差点一个跟头栽倒在地上,这郭针灸看来比陈半仙还不靠谱呀,陈半仙收徒是宁缺毋滥,他收徒还要看面相。 0069 420个穴位 “学中医的?”郭针灸又拿起他那杆大烟枪开始吧唧吧唧的抽着。他这句话虽然没有看着姜云凡问,但姜云凡知道问的是他,出于对一个老人的尊敬以及自己有文明有礼貌的展示,姜云凡客气的回答道:“不是。” 郭针灸一口烟还没有吸完就抬起了头,然后伴随着烟雾吐出来一句话:“不是中医出生?那你现在这个年纪就算我教你也是百搭,天赋再高也难以有所成就了,回去吧,别浪费时间。” “他是相术传人。”何昌垣连忙解释,这姜云凡可是他见过最有天赋的中医苗子,要是错过了这次机会,对中医界可是不小的损失:“对人体脉络非常熟悉,那天我们聊过,要不是他的一些话感染了我,我也不会将他推荐给您当徒弟了。” “相术?”郭针灸眯着眼问道:“那你看看我的面相,要是说的都对我就收了,要是错了就回去吧。” 姜云凡也是个傲气的人,但他知道这些有真才实学的人都有一些怪脾气,倒也没有觉得这是针对他,便认真的看起郭针灸的面向来。 看了一会,姜云凡有些为难的道:“真要说吗?” “算得准就说,不然可能会被我赶出去。”郭针灸笑嘻嘻的道。 “面黄色滞,气衰落,纹路早现眼角低,单是这点来看你的一生就是清贫而劳心的命。”姜云凡顿了顿,并没有往下说。如果郭针灸的面相真的就这么简单的话,那郭针灸就不会用这个来考验姜云凡了,虽然他现在也很清贫,但显然想要富贵是非常简单的事情,作为一院之长的何昌垣想要拜他为师他都不要,那如今他唯一的那个弟子岂是一般角色? “古语有云,相上之贫苦,必心中之愚拙,心中愚拙必言行不立,言行不立必名利不得,贫苦无疑,人有贫苦之相,无神无形,但若心转知明,相立改善,而有立志之心,勤而检,多磨砺,此相也必现富贵而去贫苦。”姜云凡胸有成竹的道:“这只是你的面相。” “哦!”郭针灸饶有兴趣的点点头:“那你的意思是我还有其他相。” “有!”姜云凡上前一步,再次在他的脸上扫过,说道:“人之相有很多种,如果只是单一的看,那得出的结果未必正确,就如你的面相就极具欺骗作用,你这种面相在我们相术中被称为隐相,如果一般的相师从你面相上下结论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你双眼有神,明亮深邃,乃是大智若愚之相,一生成就了得,却不喜喧嚣欢闹,所谓的名利对你来说没有多大吸引力。” 郭针灸沉默了,他虽然是中医,但对相术也有那么一些了解,对自己的面相也是研究过的,姜云凡刚才说的一点都没有错。 “相术这玩意比中医都还要没落,你这小年轻上哪学的?”郭针灸慢条斯理的问道。 “师傅教的。”姜云凡不卑不亢的答道。 “看你面相虽然只有十九岁,但相术倒还精湛,你师傅谁呀?”郭针灸有些不服气的问道。 虽然他自认自己医术了得,但人生中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收到一个自己喜欢天赋又高的徒弟,他大弟子天赋倒不错,但心机太重并不讨他喜欢。 这几十年来他一直在寻觅一个合适的继承人选,可惜的是这么多年过去,他仍然只能把一身医术积压在自己身上。而站在他面前的姜云凡确实是个不错的人才,却让别人捷足先得了,这让极为自负的他心中多多少少有些不舒服……等了大半辈子收了个徒弟,却是个二手的,谁心里舒服? “我师傅我只知道姓陈,却并不知道他名字。”姜云凡如实回答,他已经看出了郭针灸面上的不悦,所以觉得还是不要用半仙这两个字来刺激他了。 “挺自负的嘛。”郭针灸来了兴趣:“那他肯定有绰号了。” 如郭针灸陈半仙这些名字绝对不是他们的真实姓名,就像武侠小说中的那些高手一样的,他们都有一些绰号,譬如独孤求败、东方不败、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这些名字要么是自己给自己取的,要么是其他人这么叫的,久而久之这些名字反倒比高手自己的名字更加深入人心了。 “陈半仙。”姜云凡没办法,只好如实说道。 “哟呵!”郭针灸一声冷笑,讥讽道:“咋不叫陈真仙呢?” 陈半仙知道怎么回答都不是,只好沉默不语。 “既然敢称半仙,教出来的徒弟肯定也是个小仙童咯。”郭针灸又坐回椅子,思量了下道:“人体周身有52个单穴,300个双穴、50个经外奇穴,共420个穴位,你就把这些穴位的位置名称给我背诵一遍吧,你们相师用得着,我们中医至关重要,如果背不了就哪里来的哪里回去。” 这是刁难呀。 听到这个考验,就连边上的何昌垣都是眉头微皱,他学中医几十年自认对人体穴位熟悉之极,但是让他全部将它们的位置名称背下来他也未必能够做得到。姜云凡就算天赋异禀,但总归进入这个行业时间不长,让他如数背出确实是为难他了。 “按照顺序背吗?”姜云凡一副淡然的表情,好像觉得这个考验对他来说无关紧要一样。 这到让何昌垣与郭针灸都对他刮目相看了,难道他真能够全部背下来? 郭针灸就是这种怪异脾气,他并不是想要为难姜云凡,只是觉得姜云凡师傅的称谓让他不舒服,然后他出个难题考倒姜云凡,再借机对陈半仙奚落一番,这样他就觉得舒服了。 “从头顶开始,按着顺序来。”郭针灸从新点燃水烟筒,漠然说道。 “1、百会穴,位置在在头顶正中线与两耳尖联线的交点处。2、神庭穴,位置在头前部入发际五分处……” 姜云凡如数家珍般的开始背诵起来,这些穴位在《十二宫相术》中有详细记录,当然难不倒他。当然如果是没有拜陈半仙为师之前,就算让他背诵一本课本他都觉得那是巨大的任务,然而现在的他被灵气洗涤了身子,有着过目不忘的本事,就算是一本几百万字的小说他看了一遍之后,也能够一字不漏的背下来,那就更别提对相术息息相关的穴位了。 一个小时过去,姜云凡已经背到了第四百个穴位。杨丽欣听得实在是无聊,干脆就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她有些后悔跟着上山,本来是想见见这个高人,没想到高人的长相实在是有些普通,一点仙风道骨的味道都没有。更过分的是,姜云凡现在背诵的东西就像和尚念经一样,把她瞌睡都听出来了。 何昌垣一开始也觉得背这玩意有点无聊,不过当姜云凡毫不停顿的,一字不落的背出一百个穴位的时候,他反倒兴趣高涨了,开始认真听了起来,当姜云凡背完一个穴位,他就会在心中默默的说一句“对的,。 最为震惊的应该是郭针灸,这七百二十个穴位如果只是死记硬背的话,可能大多数人都可以做到,但是能够精准的知道它的位置,那就有些困难了。而姜云凡背到现在,却是一点错都没有出。 差不多两个小时的时间,姜云凡将四百二十个穴位全部背诵了出来,他歇了一口气,朝已经目瞪口呆的郭针灸问道:“郭前辈,晚辈的答卷还满意吧?” “满意。”郭针灸认真的点头:“不过我刚才认真的看了你的面相,发觉你应该是身体有缺的呀?怎么教你相术的师傅没有看出来?” 相医同源,郭针灸当然也会一些相术。 “我是天生五阴命。”姜云凡如实回答。 这句话出,除了完全不懂相术中医的杨丽欣外,郭针灸与何昌垣已经被震惊的外焦里嫩。 天生五阴命代表什么? 代表这不是病,这是命,一生中充满了坎坷与波折的命。 “你面相红润,身体矫健,怎么会是五阴命呢?”何昌垣难以置信的问。 不等姜云凡回答,郭针灸苦笑一声道:“看来你师傅的确是个高手嘛。” “谢谢郭前辈认同。”姜云凡弯下身,恭敬的给他行了一个礼。 “不用给我假惺惺的。”郭针灸提着水烟筒站了起来:“你们回去吧。” “啊!” 听到这话何昌垣像是被电击一般:“郭大师,姜同学……” 郭针灸一摆手打断了他的话:“我说你跟这个女孩回去,这徒弟我要了。” “谢谢郭大师。”郭针灸收了姜云凡做徒弟,何昌垣高兴的手舞足蹈:“我就说姜同学能够让你满意的。” 0070 天才学艺 小庙里边没有供奉菩萨,也有可能是郭针灸“霸占”这里以后将那些菩萨雕像给搬出去了,所以本来用来摆放菩萨的地方空了出来,成了郭针灸平时抽烟喝茶的地方,两个人呆在里边倒还显得宽敞。 郭针灸坐在藤椅上,手上随身携带着他那根足有手臂粗的水烟筒。姜云凡站在他的对面,像做错了事的孩子似得一动不动。这老头子把他叫进来以后就没有说过一句话,他边上还空着两个椅子,也没有招呼他座一下。 “你没有拜过师?”郭针灸有些忍不住了。这小子的定力实在是太好了,从进来到现在站立的时间至少有一个小时了,这小子不叫苦不叫累不说,连身子都没有动一下。郭针灸在进屋的时候觉得姜云凡一进屋,立马就会跪倒拜师,然后一阵阿谀奉承,显然他的想法有些天真,这小子要是不点醒他恐怕两人得在这里熬上一夜。 “拜过。”姜云凡哪能不知道郭针灸的想法,只是他不愿去拜而已。 “拜师的流程你还记得吧?”郭针灸将烟点燃:“按照你上次拜的流程先走一遍。” 姜云凡没有要懂的意思,想了想说道:“我师傅不是个守旧的人,早已摒弃那些已经老掉牙的破规矩,所以我拜师的时候就叫了声师傅。” 姜云凡还算是给陈半仙面子,要是他如实回答的话,那不知道郭针灸还会露出怎么样的一副表情。 “哦!” 郭针灸点了点头,其实他对姜云凡是非常满意的,不管是他为人的态度还是过人的天赋,他这也不算为难他,只是想看看这小子的性格如何,虽然他知道能够成为一个相术传人,而且是一个高手的传人,人品方面是可以保证的,但是性格也至关重要,特别是中医,需要稳沉谨慎的人,姜云凡这一个小时算是又给了他一个满意的答案。 “为什么想学中医?”郭针灸盯着姜云凡的眼睛问。 “相医同源,学了中医应该对相学有所帮助。”姜云凡温和的如实回答。 “坦诚。”郭针灸微笑。忽然他的手一扬,在微弱的灯光照耀下,几道寒芒一闪,只是眨眼便到了姜云凡的身前。 姜云凡心中一惊,本来是想要闪开的,但是那寒芒的速度太快了,快的连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刺进了他的身体。 “你对我做了什么?”姜云凡想要动,却发现身子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束缚住了,一点力气也使不上来,那就更别提挣脱束缚了。 “呵呵……”郭针灸露出个残忍的笑容:“确实有两手嘛,被我的暴雨梨花针封住了七个穴位竟然还没有立马倒下,有趣……我看看你能够坚持到什么时候,要是超过一炷香的时间,我就教你我的绝学。” “你不是已经答应要教我了吗?”姜云凡忽然有些生气,这老头子比陈半仙还要不靠谱,试了一手又一手。要是一直这么隐忍下去,真不知道他还要使出什么招数,既然这样他也没有必要再那么谦逊了,这中医能学更好,不能学凭他如今的本事也没有什么大碍。 “对呀。”郭针灸满脸的理所当然:“但徒弟也要分几种的嘛,你以为是个徒弟我就教他绝学呀?” 姜云凡感觉全身已经开始麻木,那种带着痛,带着痒,带着麻的感受真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得了的,就算姜云凡被灵气洗涤了身子,也是有些吃不消了。 还好姜云凡跟着陈半仙学了打坐入定。他立马闭上眼睛,灵气流转全身,屏气凝神……全身的痛楚让他无法一下子就进入空明的状态,不过念得的口诀对他的疼痛是有所缓解的,慢慢的那种疼痛的感觉被一点点的祛除,当过了两分钟以后,他的脑海中已经一片空灵。 五分钟过去,姜云凡完全进入入定状态。 “怎么可能?”郭针灸其实一直关注着姜云凡的一举一动,当感受到周围的气息越来越宁静的时候,他心中猛地一惊:“难道……” 想到这,他伸出双手,“啪啪”的在姜云凡身上打了几下,被他打入姜云凡身体里的银针被他取了出来。 姜云凡醒来,面无表情的看着郭针灸:“好玩吗?” 郭针灸就像是没有听到姜云凡的话:“难道是你师傅教你禅定的?” “废话。”对于郭针灸的不靠谱,姜云凡也是有些生气了,语气也变得不友善起来。 “引灵入体,这是道家修炼法门,你师傅的用意似乎并不只是让你学相术那么简单呐。”郭针灸只对姜云凡刚才的表现感兴趣,他说的什么都无所谓了。 “我师傅陈半仙本来就不简单。”姜云凡没好气的道。 “我看得出来。”郭针灸微笑道:“你可能要在这里多呆一段时间了。” ………… 三天后。 小庙的葡萄架下,郭针灸躺在藤椅上,只是身体各处穴位上却插着无数银针,这些银针有大有小,插得深度有深有浅,这些针都是姜云凡插进去的,不管是学任何一门东西,实践都要比理论学得快,郭针灸当然懂得这个道理,在没有小白鼠的情况下,就拿自己的身体给姜云凡做实验了。 不过姜云凡表现出来的天赋确实让他欣喜若狂,不管是多么晦涩难懂的口诀,只要说一遍他就能够全部记下来,而且关于里边的内容他也能够完全理解。 针灸的针法不多,但是手法很多,这些东西不需要郭针灸手把手的教他,只需要告诉姜云凡穴位,力道,以及针的走向,他立马就能够按照说的去做,并且不会出现任何差错。 郭家针法中有几种针法是需要灵气支撑的,好的是姜云凡身体中的灵气充沛,当然学起来就事半功倍了。 “百会穴,取中短针,用离心火针法,入二寸。”躺在躺椅上的郭针灸缓缓说道。 姜云凡从针盒中用大拇指与食指轻轻的捻起一根银针,在郭针灸脑袋上看了一下,便没有任何迟疑的便快速刺向了郭针灸的百会穴。 百会穴,别名“三阳五会”。属督脉。在背部,后发际正中上7寸,当两耳尖直上,头顶正中。这个穴位属于人最重要的几个穴位之一。别说姜云凡还是个初学者,就算是一些老中医在下针的时候也不敢动作太大,因为一旦失手那是会出人命的。 没办法,郭针灸的针法讲究的就是一个快、准、狠。 这一点难不了姜云凡,他眼神极好,手上的力道拿捏的非常准确,只是第一次有些紧张所以把郭针灸扎的龇牙咧嘴外,后面就非常娴熟了。 当那根针插进郭针灸百会穴的时候,还没有来得及感觉到疼痛,一股暖暖的气流便沿着督脉流向了郭针灸的全身。 随着姜云凡轻提轻捻,那股暖流也随着波动起来,一会像冬天阳光的照射,一会像秋天拂过的暖风……让郭针灸全身上下都舒坦不已。 半分钟后,姜云凡的额头已是细汗密布,他忽的一抬手,银针被他取了出来。这离心火针法是郭家针法中最难的,也是最耗费灵气的,姜云凡坚持了半分钟便耗费了不少灵气。 郭针灸舒坦的睁开眼:“手法,力度都用的恰到好处,小子,你真是个天才呀。” “您教得好。”姜云凡用手擦拭了一下汗水,笑呵呵的道。 “我郭家针法不会失传了。”郭针灸的话语里透着一股欣慰:“以后你能够把这针法发挥到什么样的水平就看你的本事了。” 姜云凡撇撇嘴:“一个师傅让我将相术发扬光大,一个师傅让我把针灸发扬光大,看来我下半辈子有的忙了。” “别得了便宜还卖乖!”郭针灸笑骂道:“这两样古老的技艺是多少人求着学都学不到的,你能够一人兼两样,那是你的造化……你学的也差不读了,明天就下山去吧,你虽然手法娴熟了,但还没有实战过,记得以后用针要谨慎。” “这么快就教完了?” “不是我教的太快,实在是你学的太快。”郭针灸无奈道:“但是不管你学了几天,一天为师终生为父,你小子可别就孝敬教你相术的陈瞎子就把我给忘了。” 这几天相处,姜云凡将陈半仙的情况给郭针灸讲了,他倒好直接称呼陈半仙为陈瞎子了。 (不好意思,今天有事所以晚了,等会晚上还有一章……继续求推荐票,谢谢!!!) 0071 医生的责任 来接姜云凡的人只有杨丽欣一人,何昌垣因为医院那边出了严重的医疗事故因此来不了了。 “医院那边出了什么事,刚才我跟何院长打电话他好像挺急的样子?”姜云凡问道。何昌垣的性格他了解,绝不是那种咋咋呼呼的人,能够从他的话语中听出来他很急切的话,那出的事绝对不是小事。 杨丽欣的脸色很难看,也不知道是因为医院出了事情还是因为他不想跟姜云凡呆在一起,听到姜云凡的问题,她沉默了好一阵才回答道:“儿科那边出了事,可能是疫苗的问题,导致了十几个婴儿上吐下泻发高烧。” “确定是医院的问题吗?”姜云凡问道。 “如果是一个婴儿发病那可能是这个婴儿的问题,但是集体发病那肯定就是我们医院的问题了。”杨丽欣答道。 “这么严重还来接我,谢谢了。”姜云凡这句话说得非常的诚恳,其实那天他真是无意要得罪杨丽欣,所以他也想找个机会将她们之间的误会解开,毕竟被一个美女时时记恨着,那日子过得确实不舒坦。 “我不是因为你才来接你。”杨丽欣压根不领情:“我是何院长请我来接你,我不好驳回他的面子而已,你别多想。” “呵呵……”姜云凡尴尬的笑了笑:“其实那天我说的话并不是你想象中的意思。” “如果你不想在这里下车的话就闭嘴。”提到那天的事情,杨丽欣就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其实你的病可以治好的,我二师父把他所有的医学典籍都给我看了一个遍,我给你特意留意了。”姜云凡苦口婆心的道:“医生讳疾忌医这个道理你也懂,如果你放心我,我敢保证把你医好。” “嗡!” 杨丽欣深吸一口气,脚下用力一踩油门,车速达到了一百八十码。 “慢点!”感觉自己都快飞起来了,姜云凡急忙招呼:“我不说话了好吗,我是独子,父母还指望着我传宗接代呢。” “要是你再废话,我绝对把你扔高速上。”杨丽欣愤愤说道。 一路无话。 到了蜀都中医院的时候已是中午时分,不过姜云凡还没有走进医院的大门,就感受到了一股深深的压抑气息。当然医院都是压抑的,不过他知道这股压抑绝不是来至于医院本来的气息。 走进大楼,来到了何昌垣的办公室,还没敲门的时候他明显的听到里边传来一声重重的叹息。 “砰砰!” 姜云凡敲了敲门。 “请进。”何昌垣显得有些疲惫的声音传来。 姜云凡开门走了进去。何昌垣见来者是姜云凡,不由得大喜过望:“姜同学,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中医晦涩深奥,你该多学些时日再回来的嘛,学校那边我这边想办法给你打招呼就是了。” 何昌垣当然不知道姜云凡到底有多高的天赋,过目不忘一目十行那都是形容天才的,而他是比天才还要妖孽的存在。 “师父说我学的差不多了,就让我回来了。”姜云凡如实回答。看了看何昌垣的脸色问道:“你面色发黄,昨晚没有睡好吗?” “哎!”何昌垣又一次叹了一口气:“凌晨四点的时候医院这边出了事,我就起来赶过来了,是有点没睡好。” “这么严重?”姜云凡坐到了何昌垣对面的沙发上。 “比你想象中还要严重。”姜云凡这么问何昌垣就已经猜到肯定是杨丽欣告诉了他事情的原委。 “病因查出来吗?”虽然学中医不超过一个礼拜,但姜云凡的医学实力却是不亚于何昌垣了。 其实学东西,天赋是极为重要的。举个例子,你让潘长江曾志伟这种身高的人去学篮球,哪怕他再努力,就算是二十四小时不睡觉不吃饭都在练习,那也抵不过初学者姚明,你费了几十年练就的弹跳扣篮,别人站篮筐底下用手一拍你就废了……关键是练了一辈子也许也无法扣得到篮。 姜云凡就是医学界的姚明,只需要点拨一下就行了,并不是时间堆砌就可以达到他这种高度的。不过他天赋再高,医术再好也只是纸上谈兵,并么有实际战斗过。 “还没。”何昌垣摇摇头:“但是初步判断是使用过期疫苗导致。” “过期疫苗?”姜云凡不由得感觉有些惊骇,虽然他不懂西医,但是也懂得疫苗的重要性,号称蜀都第一医院的蜀都中医院怎么可能用过期药品,那可是要追究刑事责任的?姜云凡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这么大的医院怎么可能还会使用过期疫苗?难道医生没有察觉吗?” “这就是事情的关键。”何昌垣眯着眼,好像是在想什么东西:“如果真的是疫苗的问题,那杨院长这次难过了。” 听到何昌垣的话,姜云凡似乎想到了什么,问道:“意思是还没有确定是疫苗的问题?” 何昌垣点头:“初步判断应该是,但还没有下结论。” “我可不可以去看看。”姜云凡一本正经的问道。 “当然可以。”何昌垣略一迟疑便答应了:“不过那些孩子都在隔离病房,我只能带着你在外围看看,要是想要进去看的话,可能需要杨院长的同意。” 姜云凡倒不是觉得自己有把握能够治好这些孩子,不过刚刚才从天下第一中医的门下出来,他也想看看自己到底有几分能力,年轻人嘛,总是有些好胜的。 姜云凡与何昌垣来到隔离病房,老远的便听到有人在大吼大叫的,走过去一看,原来走廊外边围了几十个人,看他们神情该是这些孩子的家长了。 “我们自己的孩子还不能看了?”一个中年人站在前边,指着一群穿着白大褂的护士吼道。 “就是,你们医院凭什么把我们的孩子扣押起来。” “别跟他们废话,直接闯进去。”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妇女挡在众人的前边,竭尽全力的劝说道:“这真不能进去,我们护士进去都要穿防护服的,你们身上有细菌,要是再次传染孩子,那就更加麻烦了。你们别急,孩子们肯定会没事的。” “肯定没事?今天我孩子脸都青了,你们还说没事,你们好歹也要让我们见见孩子吧?”一个穿着宽松,一看就是刚生了孩子的妇女,她带着哭腔说道。 可能是这句话引起了周围孩子父母的情绪,几个刚刚生了孩子的女人哭了起来,本来就乱的一团糟的场面更加混乱了。 “如果想要孩子平安无事就在门外等着,医院这边正全力以赴。而现在你们进去的唯一用处就是导致孩子二次感染。”姜云凡见场面有些控制不住了,便主动开口说道:“天下父母心我能够理解你们的心情,但希望你们不要给我们添乱,更不要耽误了孩子的治疗……” 姜云凡一指走廊拐角处“禁止喧闹”的牌子,说道:“你们的声音越大将会导致医生的心绪更加紊乱,所以请安静。” 姜云凡略带着责备的话语一出,场面瞬间安静了下来,在场的大多都是刚刚为人父母的年轻人,对自己的孩子爱惜呵护有加,当然不希望他们出问题,所以被姜云凡如此一说,便都住了嘴。 “那你们能够保证孩子们安然无恙吗?”一个带着眼镜的年轻母亲略带哀求的问道。虽然姜云凡看起来年纪轻轻,在这时却给予他们一股强烈的信任感。 这话问的有些突然,而姜云凡也是第一次处理这种大事,但是他毫不慌乱,也没有像医院一贯的口吻说我们尽力,他既像是安慰这群年轻的父母,又像是确实信心满满的道:“我保证他们会安然无恙。” 此话一出,何昌垣与那群护士都一脸的愕然。在医院是不能随便保证什么的,哪怕只是平常的伤风感冒都没有哪个医生说你服了这服药保证药到病除,而是说你先吃了看看。姜云凡这句话算是打破了医院的潜规则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何昌垣也不好说明,只能出面打圆场道:“你们先去歇息吧,我们这边尽力。” 家长们相互看了两眼,也觉得现在闹只能是增添麻烦,便一一退去了。 看着众人离开,何昌垣语重心长的对姜云凡说道:“孩子,我们这行不能把话说得这么绝对。” 姜云凡当然理解何昌垣的好意,他无所谓的笑了笑:“师父曾给我说,只要不是油尽灯枯,那就是身体有问题,既然是身体有问题,那就一定有因,既然有因那就一定会有果……我们做大夫的就是应该给病人找到因,治疗因,改变果。” 听到这段话,何昌垣略皱眉头,忽然觉得当年主动拜师郭针灸时他不收是有原因的。 “这群孩子正朝气蓬勃,不可能油尽灯枯,那么就一定是身体有病,既然是病就不可能化解不了。”姜云凡看着何昌垣,微笑道:“何院长,我不是狂妄,我只是想尽一份医生该有的责任。” (这本书已经二十万字了,前边说实话看起来并不是很爽,因为我觉得一每个人他都有心性,不可能因为你是主角,得到了奇遇之后就开始非常的牛叉,哪怕你最后要牛叉那也得经历一些事情,心性才会发生改变。 这一卷主角的性格会因为某件事情而大变,也正是开始畅快淋漓的爽了起来……谢谢陪我到二十万字的朋友,我唯一能够保证的就是,这本书不会让你们失望…… 再次求票,还有请看到这里的朋友一定不要忘记加入书架,而能够看到这里的朋友更别放弃,因为本书马上要燃起来了。) 麒麟拜谢! 0072 担责 既然姜云凡决定插手,那就一定会尽全力。 姜云凡正准备前往杨正的办公室,何昌垣的手机响了,刚刚接听就传来杨正带着疲惫的声音:“来会议室开会。” 电话的声音不大,但姜云凡的耳朵何其灵敏,没有刻意去听都尽数落到了他的耳中。 “院长让我去开会。”何昌垣有些为难的道:“要不你跟我一起去吧,虽然你不是医院的人,但是你上次帮了我们医院一个大忙,我想你去了还是很受欢迎的。” 何昌垣这么说其实也是客套话,他很清楚医院中只要是秦宣一派的人都对姜云凡有意见,他上次出手虽然救了安安一命,也算是给中医院解决了一个难题,却也可以说是打了中医院一个耳光。 “行!”姜云凡没有迟疑的答道。 何昌垣略感诧异,他本来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姜云凡真的答应了。现在骑虎难下也只好带着姜云凡一道去开会了,大不了到时候在会议室与秦宣一派的人斗一会嘴,只要姜云凡不介意,他到觉得没什么。 姜云凡之所以要去开这个跟他无关紧要的会议,其实是刚才他发现了一些问题,他想趁着开会的时候跟大伙儿说说。 当两人来到会议室的时候,里边已经坐满了人,就等着何昌垣过来了,不过当所有人看到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年轻人后,不由得有些奇怪,这老头没听说他招过助理收过徒弟呀。 姜云凡来医院的时候就只有杨正与秦宣认识,其他人还不知道他是谁。 “何院长,我们医院的会议你把一个外人带过来干嘛?”秦宣坐在杨正右边,沉着脸说道:“这可是医院重大会议,就算是医院一般的员工都是没权利参加的,你叫一个外人过来岂不是乱了规矩,要是你找他有事让他在外边等一会吧。” 听到秦宣的话,姜云凡眉头一挑。那天他跟这个人吵了两句,早就从他面相上看出这人是个阴鸷小人,所以也没有觉得他第一个站出来说难听话有什么不正常。 何昌垣面色一红不由得有些尴尬,他毕竟是医院高层,当然熟知医院的规矩,这时被秦宣这么一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是我叫他来的。”正在秦宣一派的人笑看着秦宣的时候,坐在会议室最上端的杨正忽然开口:“姜同学上次帮我们解决了那么大的一个困难,参加这次会议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何况他现在也是中医,或许还能够给我们提点意见。” “提意见?”秦宣冷笑一声:“我蜀都中医院还需要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来提意见?” “什么话?”杨正的语气忽然重了起来,本来被婴儿的事情弄得焦头烂额,这秦宣不但没有配合他的工作不说,还处处与他作对,他早就憋了一肚子火了,趁着这个当口便发了出来:“上次的安安事件你们一大群乳臭已经干了的成年人干嘛去了?治好她了吗?你也是神经科过来的医生,你带领着几十个专业人员连人家是什么病情都没有查出来,而正是这个你口中说的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一张符箓就将安安治好了,你还有脸说这种话,我要是你我就找个细缝钻进去。” “你……”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院长训斥,秦宣一张老脸也有些挂不住了,但杨正说的有理有据却是无从反驳,只能阴着脸发着闷火了。 “小姜啊。”杨正和颜悦色的对姜云凡说道:“来,做我身边来,刘秘书那边搬一张椅子过来。” 姜云凡坐到杨正身边,左边挨着的是何昌垣,在这么大的会议室里看着那群都是主任辈的医生,不由得生出一股优越感来。其实开会的时候座位是非常有讲究的,坐在最上端的位置毫无疑问是会议的主持者,也就是老大,然后是二把手三把手,依着顺序往下。 姜云凡既不是医院的人,又没有特殊的身份,而且年纪又不大,他直接坐在杨正的边上,不由得让很多人心里都不舒服。只是杨正虽然平时为人和气,但并不代表他是个软弱者,他做的决定还是没有人敢反驳的,哪怕是对姜云凡“恨之入骨”的秦宣也只能忍气吞声,毕竟现在的杨正还有部分权利决定他的未来。 “开会吧。”杨正开口:“儿科那边化验结果出来了吗?” “出来了。”一个秃头中年人说道,他是儿科的主任的江灿:“不过并没有发现这群婴儿的具体病因,本来查出对他们使用的疫苗过期,但经过检查后发现他们发病的主要原因却并不是这个。” “你们花了整整十个小时竟然没有查出来孩子们的病因?”杨正的语气已经明显充满了怒意。 “我们正在努力。”江灿的额头已经开始冒汗,他还是第一次被杨正训斥,没想到这院长发起火来竟然会有这么重的压迫感觉。 “努力?”杨正冷笑一声:“你准备努力到什么时候,刚才已经报告过了,孩子们的生命已经受到了威胁,要是等你努力把结果查出来,他们都没得救了……你是闲你当主任的时间太长了是吧?要是没有这份能力就给我下课。” 江灿是秦宣的人,当听到杨正这句话时,他惊吓之余悄悄的看向了秦宣,有点求助的意思。 这一幕落到杨正的眼中,不由得让他更加生气,他猛地一拍桌子,怒吼道:“这次别指望谁谁谁能够保住你们,要是这次事件不能平息宁人,别说我杨正,在座的所有人都不好过。平时你们拉帮结派我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别把我当瞎子。光是疫苗过期的事情我就能够把某些人直接给下了,给你们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那就是赶快给我想办法。” 本来就安静的会议室被杨正一吼,更加的安静了,在座的人似乎连呼吸都不敢太过用力,生怕这个时候引起杨正的注意而挨训。 “杨院长,媒体那边怎么办,他们一大早就到医院来了?”秦宣一副关切的表情问道。 “媒体?”杨正眉头一拧:“他们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我不是叫封锁消息了吗?” 秦宣摇摇头,叹息道:“可能是那些家长通知的媒体吧,变相的给我们施加压力。” “呵呵……”杨正一声冷笑:“先不要接受他们的采访,也不要跟他们透露什么。儿科你们的方案呢?” 江灿用衣袖擦拭了一下额头,怯声怯气的说道:“病因还没有出来,我们无法做出具体方案。”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杨正冷静下来。 “应该在今天晚上之前,也就是五个小时后左右的时间。”江灿也开始有些慌了,直到现在秦宣都没有表明态度,表示他对此也无能为力。所以要是他不能将此事摆平,就算是秦宣立马接任院长也未必能够保得住他。 “孩子们生命已经垂危,等你的结果出来那就没有结果了。”杨正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其他人有没有意见?” 谁有意见? 谁敢提意见? 这次事件关乎着十几个婴儿的性命,一旦出现差错,就算是稍微有点关系的人都绝对会被问责,谁还敢在这个时候提意见出来,如果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聪明人都会选择沉默……就算有百分之五十把握以上的方案,只要不是跟自己息息相关也不会提出来,因为那太冒险了,医好了功名利禄,没效果耽误了时间绝对会被问责。 所以偌大的会议室里再次落针可闻。 杨正知道是这个结果,但又有什么办法呢?看来他等不到正常退休就得下课了,这或许就是晚节不保吧。 “意思是我们都在这里等着上边下来人对我们问责是吧?”杨正凌厉的眼神在众人的脸上一一扫过,冷声说道。 还是没有人回答。 依旧安静如斯。 “能不能让我去看看?”一个突兀的声音忽然响起。 所有人抬起头,看向了声音的来处。 姜云凡安之若泰,与那些带着质疑、冷漠、嗤笑的眼神一一碰撞。 “笑话。”秦宣冷冷的瞥了姜云凡一眼,语气不善的道:“你以为你还有上次的运气,你能够担得起这次事故的责任?边上听听就得了,别打断在座各位的思路。” “秦院长有其他好的方法吗?要是有你就去负责这件事情吧。”杨正同样冷声说道。 秦宣眉头一皱,不由得惊出一声冷汗,要是将责任都推给他,就现在的进度,岂不是断了他所有的后路? “我是神经科的,对儿科确实不了解。”秦宣苦着脸道。 “那就闭嘴不要说话。”杨正毫不客气的道:“江主任,你带着小姜去看看,上次他给了我们一个奇迹,这次我希望他再次给我们一个奇迹。” 江灿虽然也不赞同姜云凡插手这件事情,但是这个时候哪里还敢多说什么,连连点头称是。 其实在场的人心里都有数,杨正让姜云凡插手了,那就是担下了所有的责任。 0073 散魂散 “你是怎么搞的?”在医院副院长办公室里,秦宣暴跳如雷的朝江灿吼道。 “秦院长,这真不怪我。”江灿低着头,一脸的委屈。 “那你的检查报告是怎么一回事?怎么变成了跟疫苗无关了,你要知道这是唯一也是最好能够打倒杨正的机会。如果这次失手,先不说杨正能够继续担任中医院院长,你我也有可能引火上身。”秦宣可能是怕被别人听到他们的谈话,故意把声音压低了些,但语气中还是充满怒意的。 “秦院长,这主意可是您出的,要是到时候查出来了,您可别推我一个人身上。”江灿虽是个大男人,又是儿科的主任,但天生胆小没有主见,当时秦宣选中他的就是因为这两点。 “就算我给你担着,你以为你就能够相安无事?”秦宣没好气的道:“说小点这是医疗事故,往大了说那就是故意杀人,要是这些孩子全部都死了而又推脱不到杨正身上去,那你就等着被枪毙吧。” “不是吧?”江灿脸色大变,都差点哭出来了:“我当时就说别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嘛,您偏要用,现在出问题了该怎么办?” “废物!”秦宣恨铁不成钢的道:“现在事情已经这个样子了,你以为主动权还掌握在你我手里?我再问你一遍,为什么你的检查报告上把这次事故不定义为疫苗过期?疫苗这东西的采购权是在杨正手里,我好不容易逮到机会,你竟然给我办砸了。” “那疫苗是您安排我故意放过期的。”江灿老老实实的说道:“我也按照你的说法去办了,可是谁知道我们部门来了一个新医生,他竟然直接将检查报告送到了杨正的办公室。” “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当上主任的,自己的员工都管不住,找个机会把他开了,留着他就是祸害。”秦宣满脸的愤怒:“你可知道那无色无味的散魂散是我花了多大心思去弄到的,你倒好一张报告就将我辛辛苦苦筹备了三个月的计划给泡汤了。” “那散魂散会致命吗?”江灿已经吓得身子都有些发抖了:“那可是十几个孩子的性命,要是到时候都死了,公安那边一定会严查的,麻雀飞过都有个影子,到时候肯定会查到我们头上的。” 听到江灿的话,秦宣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起来,他的眼中甚至露出一股杀机。他现在都有些后悔将江灿拉入伙了,这人虽然胆小怕事好控制,但是也太过胆小怕事了,这事情还没有办完就已经吓成这样,真怕他到时候会出什么纰漏。 “孩子们死不了。”秦宣点燃一根雪茄:“自从杨正上位之后我们医院哪个医生的收入不是大打折扣?哪个医生对他没有怨言?所以你别怕,这次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还有我,还有其他医生。散魂散不会立马导致孩子丧命,还有机会逆转乾坤,要是你能够出一张孩子是因为疫苗过期而导致的报告,那我现在的位置就是你到时候的位置。” 听到这话,胆小的江灿一下子来了精神:“秦院长放心,我一定把这件事情办的妥妥当当的。” 天真的江灿哪里知道散魂散的毒性有多大,虽然给他们服用的量只有非常少的一点点,不过那些散魂散加起来却足够毒死一头牛,虽然分散给了十几个孩子,但他们都还是婴儿,抵抗力几乎为零,在这种情况下,要是及时找不到解药,这十几个婴儿必定逃脱不了厄运。 秦宣之所以要出如此狠辣的招数,就是因为杨正断了他的财路。 三个月前,秦宣无意中得到了无色无味就跟水一样的散魂散,那时他就已经有了计划,特意让江灿把一批疫苗放过期。然后先是给孩子们服用了散魂散后,在给他们注射了过期疫苗,这种情况下,只要婴儿有什么三长两短,那么杨正毫无疑问会被下课。而他靠着他的关系与现在的地位,那么上位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但怎么也没想到的是,江灿一个新来的手下将他预谋了三个月的计划给打碎了。 不过还没完全输,只要这些婴儿在今天晚上停止呼吸,那么杨正给婴儿服用过期疫苗的事情就一定会被曝光,就算他不去里边呆两年,下课时必须的了。 “媒体朋友都来了好几个小时了,总不能都让他们在外边呆着吧?”秦宣将才抽了两口的雪茄狠狠的在烟灰缸里掐灭,阴笑着说道。 ………… 姜云凡将病情大体的了解了一遍,穿上隔离服,在一个年轻人的带领下走进了隔离室。 这些婴儿的出生时间都是在一个月以内的,身体相当虚弱。 姜云凡走到第一个孩子的跟前,然后用手轻轻的抚上他的脖子上的大动脉。由于婴儿体虚,所以脉象很弱,但心跳的频率与成人是一样的,所以只能细心去感受。 把了脉以后,姜云凡开始对婴儿的身体做检查,先是穴位,然后是脸色,眼睛…… 检查完毕,他并没有特别大的发现,只感觉这个婴儿的身体非常的虚弱,就像是被什么的东西侵蚀了五脏六腑一般。 第二个婴儿,第三个婴儿,姜云凡从头看到尾,依然没有特别明显的结果。 “不可能。”姜云凡静静的站在窗前,看着一群护士照料着的婴儿,心中想到:“他们脉象虚弱,眼珠微黄,这有点像是中毒的迹象,但是这所医院的设备这么先进不可能查不出他们是中毒导致的,如果不是中毒那是什么呢?” 姜云凡快速走到一个婴儿旁边,闭上眼,一股灵气缓缓的流入他的指尖,然后传进了孩子的身体,神识也跟着灵气一道进入婴儿身体。 当第一滴灵气进入婴儿身体没多久,便被一种无形的东西给慢慢吞噬了,姜云凡猛然惊醒:“这是中毒,绝对是中毒。但中的是什么毒呢?我都检查不出来。”姜云凡纠结的想到。 如果是中毒,那这种毒一定是无色无味的。 姜云凡再次闭眼,这几天在郭针灸的小庙里记下的所有医学典籍一页页在他脑海中翻过,忽然,他脑海中的画面定格在《苗疆巫毒》这本典籍的某一页上。 散魂散:由九九八十一种毒虫毒药经过九九八十一天熬制而成,其毒之烈,沾着必死。此毒无形无色无味若白水,无解! 上边还有对散魂散的一些具体描述,姜云凡比对了一下这些孩子的症状,果然与描述中中了散魂散的症状一模一样。 而姜云凡额头见汗,因为他特别关注到了两个字……无解。 既然无解,那这些孩子不是必死无疑? 不可能,既然是毒,那就一定有的解。 现在他已经不关心是谁下的毒了,这事等救活了孩子再说,虽然上面记载散魂散是慢性剧毒,但这些孩子中毒已久,真不知道他们还能够支撑到多久? 姜云凡急匆匆的从病房中走了出去,刚刚准备进电梯,从电梯里边下来一个人,正是心慌意乱的江灿。 “姜兄弟,你在病房中有发现吗?”看到姜云凡摘了口罩后严肃的脸,江灿不由得更加心慌。 姜云凡在他脸上扫了一遍,眉头微皱,缓缓答道:“没发现。” 江灿心中松了一口气,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说道:“这些孩子可真苦,刚刚才出生就遭遇这么大的变故。你是去找院长吗还是……” “找院长,我觉得这些孩子可能是患上了什么流行病,我找院长说说情况。”姜云凡一脸认真的说道。 “哦!”江灿终于放下心来,热情的道:“那你快去,我也去看看孩子们,毕竟我是儿科的主任嘛,就不送你了。” “行。”姜云凡随口答应了一声。电梯门开,他走了进去,只是在电梯门关上的那一刻,他本来严肃的脸变的沉重起来。 江灿的脸色有问题,有很大的问题,虽然江灿也算是社会经历丰富,变换脸色的时候做的还算隐蔽,但怎么可能逃得过姜云凡的“火眼金睛”? 到了院长办公室,姜云凡敲门走了进去。 杨正显得很疲惫,但看到姜云凡进来,脸上便露出了笑容。 “小姜同学,你看出来什么苗头没有?”杨正虽然不对姜云凡抱很大的希望,但是他有治好安安怪病的前例在,便还是有些期待。 姜云凡点点头,组织了一下言辞说道:“看是看出来了一些,只是不知道正不正确?” 杨正急切的道:“先不管正不正确,只要看出来了一些问题就行,这是医院我们有那么多的医生,我们可以讨论的嘛。” “恐怕这事你不能找其他医生讨论。”姜云凡郑重说道。 “什么意思?”杨正一脸不解。 “如果我的辨证没错的话,这些孩子是重了散魂散的毒。”在杨正面前,姜云凡也没什么好藏着掖着了。 “散魂散?”显然杨正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汇。 “一种苗疆巫毒。”姜云凡简单明了的道。 “呵呵……”杨正苦笑一声:“姜同学,这不可能,这里是医院,不可能有人来这里下毒的。而且你说的苗疆巫毒也只是小说中的描述,现实生活中应该是不存在的。” “那要是内部人下的毒呢?”姜云凡反问。也没有计较杨正对散魂散的否定了。 杨正忽然抬头看向姜云凡,眉头开始慢慢的拧在了一起。 0074 记者 作为一院之长,杨正怎么可能不知道姜云凡话里的意思,在这个时候给婴儿下毒,绝对不是心理变态想要了这十几个婴儿的命,真正的目的或许就是为了整他下台。 “我懂你的意思,但现在这件事情得先放一放,还是救孩子要紧。”作为院长,对自己手下的人,他心中还是非常了解的,只是这件事情还只是一种猜测,所以也不好大做文章,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要保证婴儿们的身体健康,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我懂,刚才我在电梯门口遇到一个人,他有问题。”姜云凡将心比心,杨正对他呵护有加,他当然也得处处为杨正着想了。故意把江灿提出来,是想给杨正提供一些线索,总不能让他茫无目的的去猜测到底是谁给婴儿下毒吧。 “谁?”对姜云凡的细心与观察力,杨正还是很有些佩服的,当下也就开始信任他的话了。 “儿科的主任。”姜云凡说道。 一股怒意隐现杨正的脸上,他冷笑一声道:“看来你的说法真的是对的。” “杨院长,我与他们无冤无仇,绝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冤枉他们。”姜云凡解释道:“我是个相师,我能够用相术推断出一个人的年龄与生日,那么他是怎么样的一个人我也能够看透。” 这句话带着一定的深意,姜云凡只是想表达他的立场。 “谢谢了,小姜。”杨正很有诚意的说道。 “这没什么,其实我知道你的为人作风,不然我也不会这么帮你。”姜云凡直接道。陈半仙给他说过,不能助纣为虐,那么反过来说就是要扶持那些作风好的人。 杨正有些感动,因为当一个清官并不是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受万人爱戴的。杨正就是一个清官,也只有他知道做一个清官有多么苦恼,首先作为一院之长,他清廉是因为他的人品高尚,但并不代表着医院中所有人都人品高尚,这些医生有很大一部分只是把这个职业当成是一份赚钱工具,救死扶伤什么的那也是建立在赚钱之上的。 而杨正管的太严,导致他们的收入直线下降,所以医院的工作人员大多对他都是有意见的。 而姜云凡这个年轻人却全力以赴的要帮助他,这让一个受惯了别人背地里辱骂的人心里怎么不感动。 “哦,对了。”杨正忽然想到了事情的关键:“既然你说他婴儿他们是重了散魂散的毒,那你有解决的办法吗?” 姜云凡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毒无解。” “什么?”杨正全身一颤:“那不是宣告孩子们没得救了吗?” “也不一定。”姜云凡想了想道:“既然是毒那不可能无解,我只是没有想到办法罢了。” 忽然姜云凡心神一动,灵与毒相悖,如果用灵气解毒是否可行? 没办法了,不管行不行在如今这种情况下好像也别无选择了,只能用灵气试试。 “杨院长,我想到办法了,不过我也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能够将这群婴儿全部治好,但我可以去试一试。”姜云凡诚恳说道。 杨正心下也有些担忧,毕竟姜云凡至学了几天的医,刚才开会的时候他让他插手其实已经冒了很大风险,除非能够让这群婴儿安然无恙,否则不管姜云凡多么的努力,杨正都将会被撤职。 “行。”杨正稍微犹豫便一口答应下来。现在他已经是山穷水尽了,如果不答应姜云凡的要求,那么医院在如今这群婴儿是如何发病都没有查出来的情况下,只能是让这群婴儿等死。如果让他去试一下,还有些许机会,毕竟上次他的偏方就治好了全国大多数医院都没有解决的难题。 ………… 姜云凡跟随者杨正来到了隔离室,没想到刚刚下楼梯,就有十几个人朝这边围了过来。 “杨院长,此次婴儿怪病事件传说是过期疫苗导致的,难道号称蜀都第一医院的中医院真的有使用过期药品吗?” “婴儿们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脱离生命危险了吗?” “现在孩子们的父母都有些激动,请问你们没有让孩子们的父母见自己的子女吗?” “…………” 杨正的脚还没有踏出电梯,一大群带着记者证的记者便涌了上来,像连珠炮似得提问。 面对记者,杨正已经不是第一次,他知道这群人的厉害,断章取义,抽丝剥茧总能够写一些民众关心的事情出来,如果他不谨慎回答,这次事件将会在社会上引起不小的波澜。 “你也说了这事传说。”杨正回答第一个提问的女记者:“既然是传说何必当真。” “我们医院正在全力抢救,婴儿们具体是因为什么事情发病我们暂时还不能公布,到时候我们会召开记者会的。” “至于不让父母见家长那就是你们的臆测了,婴儿体弱,抵抗力低,我们将他们安置在隔离病房中,不让他们进去不是不让他们见自己的孩子,而是不想让他们身上的细菌对这群婴儿照成第二次感染。” 杨正一口气答完,冷静说道:“这件事情最迟不过今天晚上就会公之于众,所以请你们耐心等待一下。” 的确,如果没有可靠的办法,这群婴儿绝对熬不过今晚,那到时候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就算是杨正想隐瞒也隐瞒不了了。如果有幸能够将这些婴儿治好了,那他第一件事情就是要召开记者会,所以不管如何,今天晚上都是结果公布的时候。 “请大家让一让,我现在要进入隔离病房对孩子们进行治疗,如果你们耽误了时间,这责任我们可不担待。”杨正微笑说道。他语气不疾不徐,说话铿锵有力,与他平时间的和气就像是两个人,这群记者听他这么一说,便主动让开了一条道路。 其实他心中一惊明了,刚才姜云凡的猜测绝对是对的。 在开会的时候他特意嘱咐过不能同志媒体,而现在这群记者一上来就问是不是疫苗过期导致,显然这群记者得到了医院内部的信息,不然问的话绝不可能这么直接。 姜云凡刚才刻意避开了那些摄像头,因为现在还不是他上镜的时候。 而这群媒体也没有把姜云凡当成一回事,镜头基本没有对准他。 来到隔离病房,穿好隔离服,姜云凡与杨正,还有提前赶到的何昌垣以及医院相关人士一道进入了隔离病房。 秦宣也在,他看到一道进来的姜云凡,刻意当着所有医院管理层的面说道:“杨院长,这姜同学虽然医好了安安,不过这么重大的事情交给他是不是太草率了,要不要我们再开会商量商量。” 这句话隐含的意思就是,让姜云凡治疗这群婴儿是你杨正一个人的意思,跟我们所有人都没有关系,要是到时候治不好这群婴儿,责任就由你一个人担负。 “商量就等于是让这群孩子等死,你们能拿出主意吗?”杨正讥讽道:“要是能,别说开会,就算是我听你讲课都可以。” 很显然这一点不可能,所以才会让姜云凡这个既不是医生又不是医院相关的人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