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灵异现场》 第一章 来自死神的恐吓 黑暗,是真像最好的伪装;一切无法解释的问题,其答案往往隐藏在名为未知的黑暗中。 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在我的枕头下面又发现了照片,门窗都是紧锁的,没有任何被破坏的痕迹,甚至连我昨天晚上花费了两个小时系在锁扣上的头发丝都没有一根断裂,这样看来,留下照片的人一定就在我的屋子里,或许在衣柜里,或许在床下,又或许在壁橱中,不,不可能,这绝不可能,房间中任何可以藏着人的地方我都查找过了,包括洗衣机的滚筒里,我的房间里不可能有人。 照片里是一个女人,一个金发碧眼的俄罗斯女人,我知道她的名字:安娜,如同她的美貌一般动人的名字。 在第一天的照片,安娜一丝不挂的躺在盛满了透明液体的浴缸中,她那傲人的身材纵然是平静的躺在那里也是如此的动人,从胸前原本红润的两点凸起已经变的有些苍白来看,那液体应该是福尔马林无疑。 第二天的照片,浴缸中的福尔马林已经被人被放干了,安娜的身体僵硬的像一根木头,难受的卡在浴缸中,面容仍然是那么的安详。 第三天的照片,安娜已经完全软下来了,整个人的骨头都像是被抽空了一般,姿势诡异的蜷缩在肮脏不堪的浴缸中,她看起来比活着的时候更瘦了。 在第三张照片的角落里我有了一个发现,那是我的牙刷,刷毛上还残留着我因为上火渗出来得的血渍。 ……………… 我叫白莫染,今年21岁,新城市师范大学计算机专业大二学生。 我从大一开始,就在在学校门口租下了一个二楼临街房,办起了侦探事务所,只是因为不擅长起名字,最后干脆就叫了不可能事件事务所。 名字虽然是长了点,不过也好,通俗易懂,负责的领域简单来说就是两个字:悬疑。什么诅咒杀人,什么不可能杀人,什么密室杀人,什么高智商犯罪等等都是我的工作范围。 我从灵魂深处向往着探索真相过程中的那种惊心动魄的历程,和那种命悬一线的快感。 变态?我才不是变态,我没有八岁以前的记忆,据孤儿院的院长说,在捡到我的时候我已经失去了意识,浑身上下的衣服都烂了,手中还紧紧的抓着一个刻着奇怪图案的u盘,两个大人合力都没有能掰开我的手,开办这个事务所也是为了能够方便搜集证据查明我的身世。 ………… 今天是周六,窗外下着小雨,水滴打在落地窗上汇成一条小河,阴沉的天气氤氲着令人沮丧的氛围,这么大的雨,很少有客人来,我本想在事务所睡个懒觉,却不料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了起来。 “你好,有人么?有人在么?!” 来人是一个金发碧眼的撩人美女,身高至少有175,典型的俄罗斯面容。 她下身只穿了一条热裤,甚至没有拿雨伞,黑色的蕾丝内衣下丰满的**上紧紧贴着湿透了的白色低胸t恤。 我上下打量了一番金发美女,算不上清新脱俗,但绝对算得上是美艳动人了,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看到如此湿漉漉的美女都会产生生理上的冲动,更何况她已经近乎于半裸了。 不过案件结束前不能和委托人发生关系是我接受委托的原则,这也是避免一些不必要麻烦的必要手段,至于办案结束后么,那就另说了。 我的办公室很简单,入口处的门左侧立着一个衣帽架,右侧挂着一张新城市地图和一个剪贴板,房间正中摆着两张双人沙发,一个玻璃茶几,一副国际象棋,房间一侧并排摆了几个书柜,里面以最方便我查阅的方式堆放了几座小山一样的报纸和书籍。最后,靠窗的位置放置了一套办公桌椅,全部加起来寥寥几件家具,虽然是少了点,但是对于一个孤儿院出来的大学狗来说已经算是不错的配置了。 我把金发美女让到了沙发上递了杯水过去,并没有开口。 我就坐在她对面静静的观察着她,观察着她的小动作。 “我叫安娜” 安娜说话的时候眼睛始终在房间中四处张望,游离不定,脸色白的有些异常,一对修长的手指不住的互相搓揉着。 “我需要你的帮助。” “可能我这么说会有些奇怪,不过我这里只接受那些具有挑战性的事件调查你知道吧?” 安娜的眼神最终落在了落在我办公桌上的电子表上,时间显示是am(上午)10:30分。 她缓缓的出了一口气才说道:“我丈夫被杀了。” “被人杀了,那你应该报警才对,来找我有什么用呢?” “不,杀他的不是人,警察帮不了我,他告诉我,只有你可以帮我。”看得出,安娜在尽力克制自己紧张的情绪,但是她一次次端起的空水杯已经出卖了她内心的焦虑。 我点了点头,又给她递过去了半杯水,接过了他紧紧攥着的那个空杯子才开口问道:“那你慢慢说,究竟是什么东西杀了他?” “神,是死神” “死神?” 安娜连着喝了五口,又把杯子里的水喝了干净才开口继续说道:“它知道我的一切,过去的一切,现在的一切,未来的一切,我丈夫已经死了,下一个,就是我。” 那是一张比我身后的墙还要白的脸,虽然她仍然在竭力的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但是我仍然看得出,她在颤抖,她的牙齿,在打颤。 屋内的温度,有二十六度,午后的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了进来,一片温暖的金黄。 “我还不想死,他告诉我,只有你能救我。只有你。”安娜的声音小得可怜,像是一只被逼到了墙角的小奶猫。 “先说说你丈夫的事吧。”我喝了口甜的有些发腻的蜂蜜茶,摄取的葡萄糖可以帮助我的大脑保持清醒。 “我的丈夫叫王建民,是个商人。” 安娜的普通话非常标准,听得出在中国的时间不短了。 “王建民?是那个搞房地产的王建民吧?听说他黑白两都有不少关系,前几年房价高涨的时候就因为提前知道了内幕,曾经一跃成为本地首富。” 安娜点了点头说到:“是的。” 从她的讲述中我得知,十天前,这个王建民事在打电话给她说自己要去见一个重要的客户之后失踪的,虽然已经报了警,但是并没有什么进展,一个大活人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 直到今天早上,安娜接到了一个电话。 “喂,是安娜吧,你丈夫已经完为他的罪孽付出了代价,接下来就是你了。”电话中的声音经过变声器的加工,根本分辨不出来男女。 “不,不会的,你是谁,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你究竟有什么目的?!”安娜愤怒的向着那话那端的声音咆哮。 “呵呵,我是谁?我是……你们的:死神”--……嘟……嘟……嘟……嘟,对方直接挂断了电话。 ………… “只是这样?会不会是某个人的恶作剧,你丈夫不是失踪还没找到么?”我问安娜。 “不,不是的。”在安娜说话的时候我一直盯着她的眼睛,在她的眼里我看到的除了恐惧,还是恐惧。 “一开始接到电话,我也以为是恶作剧,可是接下来的事情,完全证实了他说的话。” 我再一次给安娜加了半杯水,等待着她接下来的讲述。 第二章 来自死神的邀请 “就在今天早上,我在门口发现了一个包裹,包裹里装的是一块干枯的皮肤,虽然颜色变了,但是上面那块胎记我绝对不会认错。”安娜望了眼已经倒空的了大扎壶,默默的吞了口口水。 “我认得,那是我丈夫的皮肤,在他的胸前有一块一模一样的胎记。” 我看着安娜,不可否认的是,她的确可怜,但是我现在并不打算帮她,我对普通的案件没有兴趣,这也不在我的职责范围之内,不是我冷血,世上那么多案子,我都接过来一辈子也办不完,何况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包裹里只有那块皮肤么?还有没有别的什么?”如果她的回答是没有,应该就是我们告别的时候了。 安娜从短裤口袋中小心翼翼的掏出了一个小纸袋放在桌子上。 “还有这个。” 她展开了纸袋,里面装了一团灰黑色的粉末,看起来有些像是麦片,在纸袋的上面用报纸的剪切字歪歪扭扭的贴了一句话。 “这是王建民的yin根,我现在把它还给你,你可以看着它体验一把快感,五天后,我会再来连同你的命一起取走的,我的宝贝!” 说实话,我不太想碰这一小坨尸粉,人在死亡之后会变成一个完美的细菌培养皿,如果你像我一样见过人死后腐烂的演变,你就会明白我的感受,看着这堆东西就像是看着一个微型的动物世界,各种千奇百怪的小家伙在里面游走,于是我直接点了点头,让她把这团尸粉收了起来。 “你确定,这是你丈夫的……那个?” 安娜的脸上布满了乌云:“我已经去过警局了,法医确定这些尸粉的dna和我丈夫的dna一致。” “嗯,好吧,那还有别的么?如果只是这样的话,这个案子最多算是变态杀人狂,不在我的业务范围之内。我可以帮你联系一个我熟悉的警官,她对处理这种案件颇有经验。” “不,不要联系警察“安娜脸色难看的沉默了片刻:“就在刚刚,我收到了这封邮件。”安娜听到我说要联系警察,表情产生了细微的变化,显然还有事情瞒着我,这一切我都看在了眼里,不过我并不打算现在就揭穿她,因为到目前为止我仍然对这个案子不感兴趣,对于我不感兴趣的事情我是不愿意花精力去深入了解的。 我从安娜颤抖的手中接过了一个边角已经严重磨损的手机,黑色的烤漆已经变成了雾霾的灰色。 她所说的邮件里是八张照片和几段文字。 那八张照片,毫无疑问,都是王建民的尸体,每一张都被摆成了不同的造型,像极了国外的那些喜欢自残的行为艺术家。 第一张,王健民被泡在一池的福尔马林中,粗鲁的化妆技术将他变成了一个千娇百媚半兽人。 第二张,浴池中的福尔马林被放干了,王健民的身体被定格成了一个奇异的,扭曲的造型,看起来像是头笨重的狗熊趴在浴缸里,只有头被硬生生的转到了上面,两只浑浊的眼球死死的盯着镜头。 第三张,王健民的尸体已经开始变软,肚子也塌了下去,内脏开始消化自己,然而看起来却更加俊朗了一些,四肢被拉长了一倍,宛若一条披着人皮的蟒蛇谦卑的跪在浴池中,对着照片中的死角膜拜,但是他究竟膜拜的是什么,是凶手,或者是某种信仰?如果是某种信仰,或许和我的业务能扯上点关系。 第四张,浴缸中又从新添入了某种不知名的液体,液体只填入了一半,王建民的下半身盘腿打坐在液体中,一只手从自己的口中塞入,紧紧地握着裸露在外的黑色的心脏,而他胸前的那块皮肤缺口和安娜快递中那块被剥离的皮肤一模一样。 第五张,第六张,第七张,王健民也都被摆成了各种匪夷所思的造型,直到第八张。 第八张是一张双人照,已经开始腐烂的王建民侧躺在一张巨大的,无比奢华的红木床上,从眼眶中爬出的蛆虫仿佛在照片中蠕动,千疮百孔的手臂下躺着一个美艳动人的金发女郎,金发女郎毫无遮掩的,双目紧闭,就那么赤条条的仰躺着,任由食腐的蛆虫落在她娇嫩白皙的皮肤上。 看到这张照片我终于明白了安娜恐惧的源头。 安娜看着我把照片放下,又恢复了刚刚进来时候的那种状态,眼神不停的四处张望着,仿佛那个凶手正在屋子里某个黑暗的角落盯着她。 “在我丈夫失踪后我的房子二十四小时都在警察的监视之下,每个房间都有闭路电视。”安娜几乎是不由自主的倒抽了一口冷气,在这炎热的夏天她居然颤抖了起来:“我查看或监控,关键的片段都被删掉了。” 我点了点头,终于感到了一阵熟悉的恶心和眩晕,浑身也跟着不由的打了一个激灵,在警察的二十四小时监视和实时闭路电视的双重保护下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的把一具浑身组织不断脱落并且散发着恶臭的腐烂尸体运进去拍下照片再清理干净遗留下的所有dna,最后扬长而去,这决不是人类能做到的,能做到这些的,只有“神”! 在兴奋的颤抖过后,我注意到在第八张照片的下面还有一行字和一个令我十分熟悉的符号,那是一行散发着血腥的字,一行用沾满了恶魔气息的手写下的文字,而那个符号正是与我的最初的记忆一同陪伴了我十年的那枚神秘解u盘上所刻的符号。 “这,只是个开始,去,去找白莫染,我在地狱,等你们。” 这行字迹的语气很奇怪,杀人犯大部分都是都患有不同程度的心理疾病,特别是这种虐杀,他们以折磨受害人的身体来获得性快感,而这行字,却非常理智,这是极不合理的,很难想象一个人在神智清醒的时候会做出这种事情,如果真的有,那个人就真的不是人,而是--恶魔。 ……………… “你这个案子,我接了。”我现在的感情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任何文字都显得如此的苍白无力,我能清楚的感觉到我的血液流速在加快,我的心跳在加快,我的呼吸在加快,甚至我每一个细胞的运动都在加快,它们正处于一种高度兴奋的状态!处于对恐惧的渴望对未知的渴望对魔鬼的渴望之中! 从安娜的眼神中我看到了自己脸上的笑意,兴奋,狂热。 以至于安娜看着我的目光中散发出了更甚于刚才的慌乱,她在后退,在颤抖,在恐惧。 但是在她并没有大喊大叫夺门而逃来看,她等待的就是我如此的反应,她在来之前一定已经有人告诉了她关于我的一切,包括我在遇到感兴趣的案件时才会有的这些反应,无论如何,不管她说的话是真是假,既然我等待的人找上门来用我的方式向我挑战,那么,我还有什么理由不接受。 有些人喜欢平稳的安逸,有些人喜欢体会生活的百味,而我,感兴趣的只有那隐藏在灰暗雾霾中的真像,隐藏在那鲜血中的阴谋。 这个符号,就像是一把钥匙,一把我苦苦追寻,苦苦等待了十年的钥匙,它的出现绝对不是偶然,这个由扭曲的藤蔓所组成的骷髅头正在冰冷不屑的看着我,对我说:“你不是在找我么?我就在这,现在,就让我们来玩一个生或者死的游戏。” 第三章 宅邸 我从衣帽架上取下了一件黑色风衣充当雨披便和安娜两人一起乘车前往他们所居住的别墅。 车子在泥泞的街道上飞驰了一个小时,车外的房屋从高楼林立变为低矮的旧式楼房,又由低矮的旧式楼房变成了一片片绿意盎然的花草树木后才终于停了下来,别墅的前门停着一辆警车,两个二十多岁的警察懒散的坐在车里抽着烟,看他们那副侃侃而谈的嘴脸,我甚至相信就算有一头大象进出他们那双明亮的眼睛也会视若无睹。 王建民的这栋别墅是一座三层小楼,一层是会客室,书房与餐厅,二层是一个主卧,两个次卧和小餐厅,三层则是客房,娱乐室与顶层花园,里面还带有一个全景天窗的泳池,房子外侧是大范围的绿植,如果放在平时一定是个度假的好去处,但是现在看来却处处都透着一股阴森,仿佛有着什么巨大的阴谋正在酝酿。 “能带我去看一下你们的卧室么?“我和安娜站在木质地板的门廊下,一楼是非常宽敞的开放式风格,就连隔断都是玻璃做的,尽可一览无余。 安娜听到我想卧室,脸色就变得十分难看起来,低沉着声音说道:“我能不进去么?“ 安娜的这个反应倒是也在情理之中,我不假思索地答道:“当然可以,如果你不想再去卧室,就站在门口,我一个人进去就好“ 这整座宅子的装修风格都是传统的中式实木家具,十分的古香古色,然而此刻屋内的窗帘全部是紧闭着的,简直像是一座碉堡。 “你们这房子的暖气真够足的,这一股股的热浪,简直像进了烤箱。” 安娜有些心不在焉,一边走,一遍随意的:“嗯”了一生说道:“他怕冷。” 主卧的门是一扇对开式的红木软包大门,门外点缀了两个黄铜铸成的门把手,内部在左右两扇都有上下双插入式的防盗锁,如果从里面手动上锁,外侧是绝对无法打开的,另外,我从安娜处得知,在这看似是实木的大门中间还有一层钢板,如果将液压断开,两名壮汉合力才能勉强推开尺余的缝隙。 卧室中除了两扇无法打开的落地窗之外只有位于门前的全自动换气扇与外界相连,整个房间是一个绝对的密室。 “防护措施做得很不错,你丈夫是有什么仇人么?“我很自然的问道。 “没有,我丈夫为人很慷慨,很难想象他会有什么仇人,我不明白究竟是什么样该死的人会去杀害我丈夫这样善良的人!“ 我冲着她微笑着点了点头,安娜的感情一直处于喜怒无常的极端之下,如果不等到她放松一些,恐怕我很难问出来什么有用的线索,目前着眼于直观的证据更为合理,福尔摩斯曾经说过,人的记忆是会撒谎的,只有亲眼见到的证据才是最可靠的。 我在他们的卧室中来回跺了两圈,在位于左侧的落地窗上我发现了一个手掌的印记,显然是最近才印上去的,便向着门外安娜所站的位置问道:“你丈夫身高多少?“ “168公分“ “多重?“ “98公斤。“ “王夫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几天你带过别的人来过这件卧室吧?“ 安娜显然被我的问题惊到了,支支吾吾的说道:“没,没有“ 她虽然在否认,但是她的态度和语调已经完全出卖了她,在我看来她就像是一个在家长面前撒谎的小孩子一般可笑:“没有么?那个人身高178公分左右,是个左撇子,穿43的鞋子,而你丈夫则是穿42的鞋子,没错吧。“ “这,你,你怎么会知道?“安娜越加的焦虑不安起来,我都能听得出她已经开始咬嘴唇了。 “别紧张,夫人,成功商人的妻子有几个不出轨的,你们家的私事我并不关心,希望你能把详细的内容告诉我,我才能更快的找到杀害你丈夫的凶手。“ “好吧,他叫王乔,是王建民的一个远房亲戚,我们是在一次酒席上认识的,王建民经常的夜不归宿,那些夜里都是王乔陪着我,他是个好男人,我们是真心相爱的,我相信他,他是绝不会杀害王建民的!绝不会!“ “夫人,在你丈夫失踪或者说遇害之后这个王乔联系过你么?“ 安娜犹豫了大约有二十秒才答道:“没有。他一定是有什么事耽误了,他是我丈夫公司海外分部的总经理,我丈夫失踪了,公司乱做了一团,他也一定是忙的焦头烂额的了。“ “夫人,你平时睡觉会反锁门么?“ “门?我睡觉的时候都会把门上锁,如果你怀疑王乔,不可能的,他从年初开始就一直在美国,根本没有回来过,在王建民失踪之前的两个月里我和他都没见过面。“ “是么?”这个回答倒是让我挺有兴致,门上的这个手印显然是最近两天才留下的,如果这个王乔两个月都没有回来过,这事情就越发的有意思了:“那除了王乔还有别人来过这里么?“ “没有”安娜的回答非常干脆,从她声音中的特性我能听出来,这十有**是实话,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容易多了:“你来看看这个手掌印,是你的么?”我这样对安娜说到。 “手掌印?”安娜有些难以置信,但是她并没有立刻走过来,而是在门口来回踱了几个圈之后才艰难的来到了我的身边:“天啊!这是什么?!” “这难道不是你的手掌印么?”我问安娜。 “不,不是的,昨天还没有这个手掌印的,怎么会,怎么会?!” “不用紧张,这么说来,这就是凶手故意留下的,他在用这个手掌印向我挑衅,有意思,实在是有点意思” “我这就报警”安娜慌乱的四处张望了一眼,从床头柜上拿起了无绳电话准备拨号。 “不必了,那些公务员的工作效率实在是低的惊人,你帮我找些宽胶带过来,我要把这个手掌印取下来交给我的一个朋友做鉴定。她可比那些吃干饭的要有效率的多。” 趁着安娜出去找胶带的功夫,我又在卧室之中踱了几圈,除了那个印在落地窗内部的手掌印之外我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地点,这本身就是一件非常可疑地事情,任何犯罪都会留下蛛丝马迹,我不相信凶手真的是死神,杀人犯永远都是杀人犯,是一群心里扭曲的变态,是一群恶魔!任何恶魔都不能自诩为神,哪怕他的手法再高明也不行! “啊!”忽然,一声凄惨的尖叫从一楼的会客室传了过来,紧接着就是玻璃被打碎的巨响,整座宅邸的光线像是在回应这巨大的噪音一般暗了下来,听到动静,我几乎是一个纵深从旋转式的楼梯中间直接跳到了一楼的门庭,冲进了会客室。 在我进去的一瞬间,只见安娜已经倒在了地上,眼睛中充满了惊恐的神色,指着破碎的窗户颤抖着吐出了几个字:“有,有,有,有鬼!” “鬼?!”闻言,我立刻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只见隔着一扇已经破碎的落地窗,外侧不远处的草丛中几团浅绿色的火苗微微抖动着,像是有生命一般在空中嬉戏,那火焰中不断的发出噼噼啪啪的响声,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在炸裂,我脑袋顿时就是一懵。 糟了!这宅子里果然有问题! 第四章 小玉 我暴喝一声:“什么人?装神弄鬼?!” 然而我没想到,对方不仅没有丝毫的收敛,那几团青绿色的火焰反而是烧的更加猛烈起来,在草丛中疯狂的噼啪作响。 我看着这团不会飞的鬼火,忽然意识到了问题的所在,看了眼空调的设定,心里咯噔一下,就知道坏了,这一定是犯人布下的机关,我竟然没有注意到这么简单的设计! 可当我想上前去扑灭那团火的时候,安娜又死死的拉住了我,她显然已经被这绿油油的鬼火吓的呆住了,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有鬼,有鬼……” “那不是鬼!那烧的都tm是证据!证据啊!”我被安娜气的几乎都要跳起来了,可是她哪里听得进去,也不知道哪来的那么大力气,拉着我一步一步的往后撤,我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证据被那几团粼火给烧的一干二净,却愣是没有任何的办法。 我无助的盯着那团鬼火,一秒,两秒,终于,在三十秒后,发出了扑哧一声,灭了,一个已经被烧成了黑色的的盒子静静地躺在被烧黑了的草丛里上,随着微风拂动发出滋啦滋啦的焦糊声。 安娜像是一只受了惊的小兔子,紧紧的抱着我,这个女人似乎就连呼吸都散发着荷尔蒙的气味:“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我丈夫的鬼魂回来了?“ 我被她问的有些哭笑不得:“俄罗斯人也信这些?“ “我从小就生活在中国,我丈夫他特别相信这些。“ 我有些无语,似乎商人都对这些十分的敬重,可那盒子上想都不用想,肯定满满的都是证据,这下好了,屁都给烧没了,我掐死这个安娜的心都有了,但是人家是委托人啊,刚死了丈夫,我总不能再把委托人给弄死……只好打掉牙齿嚼吧嚼吧咽了,叹了口气对她说到:“你放心好了,这不是什么鬼魂,只是犯人设计的一个小诡计而已。“一边说,我一遍走上前去,把那盒子捡了回来。 “诡计?” “嗯,你闻到这味道了吧,这是白磷,哼,雕虫小技。白磷的燃点很低,四十度就会燃烧,我们一进来就已经在犯人的算计之中了。” “你是说,犯人就在我家里?!”安娜显然非常的震惊。 “准确的说应该是之前就在你家里。”我虽然没有说出来,但是心里却已经开始骂这个蠢女人可,如果不是她碍事,这会也许就能找到决定性证据了。 “这个盒子你有印象么?”我用布包裹着被烧焦的了盒子,试图打开它,但是显然这是我自不量力了,白磷燃烧的火焰把盒子外侧的一层胶质层给烧化了,整个盒子就那么被封了起来,如果贸然打开很可能会损坏里面的东西。 安娜盯着盒子看了半天说:“没有。” “好吧,我的去找我朋友帮忙,今天我们就到这吧。”我无奈的看了她一眼,虽然这个女人很美,但是我实在是不想再跟她呆在一起了,如果说她美貌的杀伤力是一颗氢弹,那她的智商就实在是有些人畜无害了。 安娜看我要走,竟然出乎意料的主动扑了上来,紧紧地从后面抱住了我,我都能感到到背后有两团柔软的东西正在挤压着我作为一个男人最后的那点理智:“别,别走,我怕……”。 这么娇羞,摆明了是在勾引我!要不是门外就有警车,我还真就不走了!何况这种富商家里出了事一定会成为新闻的焦点。 作为一个侦探,如果连这点事情都想不清楚也就可以重读小学了。 刚到这里的时候我就留意到周围的楼上有几个反光点,那肯定不会是狙击枪,能想到的最合理的解释就是狗仔队了,试想一下:商业大亨神秘失踪,美艳娇妻家中私会情郎,这种爆炸性的新闻假的也能给你做成是真的,我可不愿意趟这趟浑水。 “我现在是去找一个朋友,请她帮忙调查一下这个盒子有什么蹊跷,你跟着我也没什么用的。” “我有车。” 她的这个理由实在是让我无法拒绝。 …… 原本坐公交需要半个小时的路程在安娜的热情帮助下只花了十分钟就到了小玉的楼下。 这是一片新落成的小区,总高三十二层,每层八户,四户一组,分列在三部电梯的两侧,不知道设计师设计的时候是不是吃错药了,整栋楼体呈黄灰色,看起来有些旧,甚至给人的感觉有些压抑,所以房价比周围都要便宜一些,小玉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买了一套将近一百五十平的大房子。 小玉,林玉娇,我唯一的工作伙伴,我不确定我们究竟算不算朋友,除了每次委托她帮忙都要收我不少钱之外,倒是经常请我吃饭。 当小玉拉开那扇仿木烤漆的防盗门后看到我和安娜站在门外,眼神里瞬间燃起了一股浓郁的火药味:“哟,不错么,你可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这么漂亮,还是个外国妞,怎么着?不打算给我介绍介绍?” 我刚想接话,小玉一个手势又给我打断了:“别,别解释,她拉你拉的这么紧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我……” “你?你什么你?没听到我说别解释么?” ………… 对于这种事情我十分的不擅长,于是便也不说话了。 可没想到小玉却是仍然不依不饶:“嘿,还不说话了,不说话什么意思?不服气啊?” “不……” “不?不什么不?我都说了别解释听不懂是么?” “又不说话了,你跑过来又不说话,是来炫耀的是么?” 我心中一时间乱成了一团麻,只剩下了三个大写的感叹号:女人啊,真是比罪犯都难捉摸的动物。 我干脆直接把那个盒子拿了出来,解开缠在上面的绢布递过去问道:“多少钱?” “两万。”小玉双手插在胸前,看都没看那盒子一眼,就像那盒子跟她的胸一样根本不存在似的。 “什么?两万?以前都是二百,这次直接涨了百倍?!你也太黑了吧!”我几乎吼了出来,这也惹得周围的邻居纷纷从猫眼中向外窥视,许多人可笑的以为从猫眼看外面是不会被人察觉的,他们难道都不知道猫眼开着的时候是透光的,跟被堵起来完全不一样么。 小玉作势就要转身关门:“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怎么样,做还是不做,不做赶紧走,老娘忙着呢!” 不得不承认,女人这个物种实在是太可怕了,我完全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况且目前我也没有其他的人选了,只好狠狠的点了点头:“行!两万就两万!!” 谈好价格,我本打算进屋待会,甩开安娜这个女人,可小玉今天却像是故意跟我过不去,一把将我推了出去:“谁让你进屋了,东西留下,你们可以走了。” “走?可是……”我有些尴尬的看着她。 “可是什么可是?让你走就走,不走我不做了!” 看着她说话的神情,丝毫没有回转的余地,只好悻悻的说:“好!我们走,那我们什么时候来拿结果?” “呵,‘我们’,你们凌晨两点来,过时不候!” “凌晨两点?你一定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怎么,有意见?有意见找别人去!” “不,不是。” “不是就闭嘴,哼” 小玉今天一反常态的凶悍,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她直接转身把门嘭的一声砸的抖落了一层灰尘,留下我和安娜两个人跟个sha-b似的默默的站在走廊里。 “这……她以前不这样的。”我莫名其妙的盯着门看了一会,对安娜说,谁知道安娜却突然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哈哈哈哈,你个笨蛋!” “笨蛋?我是笨蛋?” “哈哈哈哈,你一定没有交往过女朋友吧?” 我一听她这么说,心里就是咯噔一下,她怎么会知道我没交往过女朋友,难道……:“说,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调查我?!” 安娜却显然被我突然这么正经的问题问的哭笑不得,转而又更加笑的肆无忌惮:“调查你?哈哈哈哈,这,这还需要调查么?哈哈哈哈!” 看着安娜笑成这样,我就像是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第五章 血色线索:602 我们在小玉楼下一间英伦范的咖啡店里找了个靠窗的坐了下来,要了两杯摩卡后安娜搅拌了一下上面心形的奶沫率先开口问道:“这个小玉,信得过么?” 我跟小玉打交道已经有几年了,直接点了点头,回答道:“嗯,小玉是警校的学生,对取证很有一套,有些老警察都很难取证的位置,她都能轻松的提取指纹。” 然而安娜似乎对我的回答不是很满意,又追问道:“不,我是说她这个人,你信得过么?” 人?小玉的人品我自然是相当信得过的,理由也是十分的简单:“我欠她钱,当然信得过。” ……… 安娜听了倒也没再说什么,只是默默的往咖啡里加了许多放糖。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让她把这几天了解到的和遇到的事情和我简单叙述了一遍,不过事情发生的很离奇,所以她的叙述也比较乱,但是还是比上次还是多了一些内容,我大体上又捋了一遍来龙去脉。 原来,十余天前,王建民原本答应带她去挑一辆新车作为生日礼物。 可是就是回家的路上,接到了一个重要客户的电话,就临时改变了行程,这事本来很正常,可谁知他这一走就是十天了无音讯,如果是寻常绑架要赎金,至少会打一个电话过来,蹊跷的地方是这次不只是没有电话,甚至连一封勒索信都没有。 她一开始以为是丈夫有了新欢,就去公司找了几次,但都没有结果,她才开始有些慌了,报了警。 可是警方一口气搜索了三天三夜,竟然也是一点音讯也没有,唯一一个给他打过电话的客户矢口否认有过这么一回事,随即警方从通讯运营商处确认了这一点,两人确实通过话,但只是误拨,通话时间只有一秒。 整个案件看起来越来越扑朔迷离,受害人究竟遇到了什么?又为什么要说谎? 所有的征兆看起来都似乎是直指两个字:出轨。 一层又一层的迷雾持续氤氲,一直到十天后安娜收到那个恐怖的快递和充斥着死亡的电子邮件。 这个案子实在是太过离奇,一般来说杀人动机无非是情杀,仇杀,夺财,首先种种迹象表明,犯人并不是为钱,所以夺财这一点可以排除,其次情杀的可能性也不大,但如果说是仇杀,又为什么要我对我下挑战书? 还有那个诡异的符号究竟代表了什么? 想要搞清楚这些,目前只能从两点着手: 其一:从虐待死者的尸体可以看出犯人患有严重的精神疾病,其自身很有可能是一个离群索居,甚至是有些反*人*类反*社*会的存在。 其二:就是那个奇怪的符号,那个符号究竟代表了什么,如果能从那个符号着手应该也能得到一些突破。 安娜断断续续的说了几个小时,在得出这些结论之后天早就黑了下来,咖啡店里除了我们就剩下一对在高背沙发的掩护下腻歪在一起的小情侣互相啃着嘴唇,吧台里的咖啡师都已经换了人。 趁着这段时间我上网搜索了一下那个骷髅藤的符号,结果和我刚得到闪存盘那时一样,无论是文字描述还是近似图片检索,都没有找到任何结果,这个符号就像是幽灵一般神秘难寻。 安娜讲述完这一切之后,居然开始有些昏昏欲睡了,这一天高度的精神紧张状态对她来说是有些吃不消,做旧的玻璃桌子下,隔着一层金属质感的贴膜隐约可见那两团丰盈的雪脯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着,在小吊带的衬托下显得是如此秀色可餐。 思考的时候时间过得很快,一个多小时后以后我轻推了一下她的肩膀,安娜微眯着眼坐了起来,很难想象这样一个女人睡着的时候嘴角还会挂着一缕香涎的样子是多么的诱人。 强忍着在扑朔迷离的夜色下咬她一口的冲动说道:“快两点了,我们上去吧。”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了一声巨响,好像是什么东西从高空砸了下来,周围也吵闹了起来,警车救护车的声音络绎不绝,看热闹的服务生手忙脚乱的推开店门大喊:“有人跳楼了!” 跳楼?难道是小玉?!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想到这个。 当时我脑袋嗡的一下就炸开了,等我们冲出咖啡馆的四格窗门,案发现场已经被围了个水泄不通,警察的黄丝带把围观群众都拦在了外面,我艰难的在群众里挤到前面时,尸体的头已经被白布蒙住了,但是身上穿的衣服缺正是小玉刚刚穿着的那件短袖牛仔裤,之前还洁白如新,此刻已经被血染成了大片大片的莲花。 “不会吧……”我的视线被尸体旁边一个摔散架的盒子拽的死死的,那盒子表面被烧的漆黑一片,大小也与我从王建民家里带过来的那只一模一样。 “不会真的这么丧吧……”我心里打鼓,本来看着就有些阴森的大楼此刻仿佛变成了一座巨大的棺材。 那盒子里掉出来的东西我看得清楚,是一把钥匙,就是一把普通的储物柜钥匙,上面还挂着一个标签:“602”。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跑起来的,等我意识到的时候已经站在了小玉家门口,原本紧闭着的门大敞着,室内混乱一片,花瓶,书籍,试管等等所有的东西都被打翻在地,狂风吹得窗户愤怒的拍打着铝合金的框架。 小玉,不在屋子里。 我疯狂的向着楼下跑去,如果躺在那里的真是小玉,那就是我害死了她!我害死了自己唯一一个朋友! 不,不会的,那一定不是小玉,不,一定不会的。 我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可当我再次跑到楼下的时候我却没有勇气走上前去,我怕那白布下是一张扭曲狰狞的面容,我怕那面容的主人对我说:“是你,是你害死了我。” 不,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我陷入在了强烈的自责中,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人群散了,现场只留下了几个清洁工打扫着地上的血渍。 安娜拍了拍我的肩膀,低声说道:“对不起。” 我的心口像是被压了一块巨大的石头,一口气阻塞住怎么都上不来,我一把甩开安娜的手歇斯底里的吼道:“滚!你滚!那是我唯一的朋友!唯一的朋友!都是因为你!因为这破案子!我就不该你接这个案子!什么王建民,就tm一个自私自利的商人,他死了活该!活该懂么?!那是我朋友!我唯一的朋友!她有什么错?!却要落得这个收场?!” 安娜没有说话,低着头沉默了许久留下了一句:“对不起。” 当时我并不知道,那竟然是我最后一次跟安娜说话,如果知道,我想事情或许会是另外一种发展。 安娜说完对不起后,转身离开了,我一个人在原地呆呆的站到了天亮,一场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雨把我浑身浇了通透,浑身湿漉漉的却有着说不出的痛快。 第二天,我回到了事务所,带了几瓶酒,我以前是不喝酒的,酒精会让我的思维陷入混沌状态,但是现在看着手中的酒却像是看着我的老伙计一般,再也不想和它们分开了。 不知道多少瓶酒下肚,我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阵模糊,然而门外却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恍惚之间只觉得看到了有一个黑影弯着腰放下了什么东西。 第六章 挑衅 早晨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斜射进来,刺的我眼睛生疼,一睁眼,仿佛仍然置身于梦中一般愕然,事务所里被翻的乱七八糟,抽屉和案件归档散落了一地。 有人来过了!该死,一定是那该死的犯人,那把小玉从十三楼扔下来的狗杂碎! 他现在居然找上门来向我挑衅,我用脚趾头想都想的出来,这房间里绝对不会留下一丝一毫的线索,这是那狗杂碎**裸的威胁!他这是在警告我!警告我退出'游戏'的代价! 这让我感到恐惧,我想象的到在昨晚我不省人事的时候房间中一个身影在四处翻找,甚至我想象的到那个身影对我的蔑视与不屑,仿佛我就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一只任人践踏的蝼蚁! 没错,的确如此,那个身影如果想要杀我,此刻的我已经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但是他没有杀我,他不屑杀我!这只是因为他还没玩够! 这让我出离的愤怒。 因为活下来而感到愤怒,因为一场游戏而愤怒,这或许有些难以理解,但同时我也感到兴奋,我兴奋的几乎要手舞足蹈起来! 这难道不是很有意思么?一个罪犯竟然向一个侦探挑衅! ……………… 半个小时后我又一次站在了小玉家的楼下,既然这是一场赌命游戏,那我就陪他好好玩玩! 看着高耸的压抑的没有生命的砖石混凝土,我已经记不清楚这是第几次站在这里了,但是我清楚,如果我无法帮小玉抓到凶手,我一辈子也无法原谅自己。 现场仍然被警戒带围得严严实实,灰黑色砖石的地面上被砸出来的裂痕里还残留着一些血迹和碎玻璃。 “莫染,这边!”我听到不远处有人在招呼我,循声望去,那人虽然穿了一件蓝色制服裙装,但是腰间那微微凸出的痕迹显然是一把手枪。 “小白,听说,死的是你朋友?” “嗯,我唯一的朋友。”我看着她说到。 “好吧,很遗憾,不过你的能力我了解,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也算是感谢你上次帮我们破了那个亡灵索命的案子。” 我点了点头:“谢谢刘姐,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我想去询问证人几个问题。” 刘玲,我的学姐,不过现在是一名刑警。 “没问题!根据我们的排查,目击到案件的一共有三户,分别是一名丧偶的主妇,一个独居老人和两名年轻的新婚夫妇,你想先从哪个开始?“ “主妇。”我毫不犹豫的答道,主妇一般来说是最容易下手的,她们在生活的压力下都渴望向外界倾诉。 我们直接坐电梯来到了十二楼,正巧碰上那位主妇准备出门,她穿着一身朴素的白色连衣裙,属于在街上走五分钟就能碰到五个的那种类型。年龄大概有三十岁,面容十分的憔悴。 主妇看到我们之后似乎有些震惊,挣扎了片刻后还是开口说道的说道:“如果我告诉你们我看到的事情,我能拿到多少好处?“ 我和小玉对望了一眼,回答道:“那得看你告诉我们的是什么了。“ 确定了走廊里再没有别人之后,主妇把我拉进了屋子,但是她仍然觉得不安全,压低声音神神秘秘的对我说:“我看到了凶手!“ 这名主妇的家里装修十分的诡异,客厅墙壁粉刷的很精美,但是家具却很残破,简直像是一屋子没上油漆的毛坯板子。 “真的么?凶手长什么样?!“ “嘘。。这个数“主妇怯怯的伸出了五根手指。 “五千?多了点吧。“ “不,不“主妇使劲的摇了摇头:“五万。“ 我对于她的开价十分惊讶,虽然案情的确很严重,但是五万也未免太高了点,凡是这种情况一般来说只有两种可能,其一,是她掌握的线索的确十分有价值,另一种则是她在故弄玄虚。 “五万?我没有办法验证你说的话,五万太贵了吧“ “这可是我拼了命才看到的,一不小心可是会死的!“主妇神色骇然地说道。 “那这样好了,你告诉我那人的体型,我考虑一下要不要付给你这五万,你要知道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我为了确认一下这个主妇有没有说在说谎,于是盯着她的眼睛,她马上把目光转移到了我身后的猫眼上,就像是偷偷拿了家里钱的小孩子一样,显得很心虚。 “不,不行,最低也要,也要这个数”主妇犹豫了一下将食指与拇指扣成了一个圈,剩余三根指头伸了出来,似乎很不甘心。 现在我基本可以断定这个主妇的情报并不值那么多钱,甚至也有可能是假的,肯定是对于越是想到得到线索的人,他就越出高价。但是她究竟握着什么样的情报呢? 对于这个疑问,我试探性的问道:“你为什么没有把情报给之前来的警察呢?我们应该不是第一个来找你的人吧。” 主妇咬着嘴唇半天没有说话。 “看来你的情报是假的了。” “不,不是的,我真的看到了那个人破门而入!” “不用说了,我已经不相信你了。作伪证是要追究责任的。” “不,不是伪证,不是伪证,我真的看到了!”主妇眼见我们打算转身离开,紧张的竟然要哭出来了。 “那你怎么证明你说的话是真的呢?”我走到门口回身问道。 “犯人,犯人也是个警察。”她说。 “什么?!犯人是警察?!”我和刘姐都有些震惊,又相互对视了一眼。 “很好,一个线索一千块钱,你告诉我多少线索我付你多少报酬,这是第一条,怎么样?”刘玲干脆地说道。 主妇不断的扣着指甲,点了点头,看得出来,她内心正在不断的挣扎。 “她把帽子压得很低,我没有看到他的正脸,但是体态是个女人。” “很好,这个人有多高?胖瘦怎么样?”刘玲继续穷追不舍的追问。 “大概165公分左右,比对面的猫眼高一些,身材很好。” “这要算两条线索”这名主妇补充道。 我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可她却摇了摇头说道:“我知道的就只有这些了,请你不要告诉别人是我告诉你的,我,我只想要钱,不想惹麻烦。” “好”我应了一声就转身出了门。 一个侦探所做的事情其实十分简单,将散落的碎片收集起来进行理性的分析,最终拼接成一条完整的线,一个生动的故事,那便是侦探所探寻的真相,纵使很多时候这个故事是那么的**裸的血腥,它仍然揭示了人生与死的瞬间。 然而这些碎片却始终相互剥离,极易将人引入歧途,所以在没有充分证据证明一件事情前我绝不会妄下定论,纵然我现在已经大致猜到了这次事件的真相所在,我也将继续寻找隐藏在阴暗中的证据。 我敲开了第二位证人,一位独居老人的家门,老伯看上去已经有将近七十岁了,一米七的身高,面色十分苍白,拄着拐杖连走路都有些困难,十分不搭调的是他衣着却很时髦,牛仔裤配上一件宽大的套衫,嘻哈范十足。 老人费力的拄着拐杖,将我们让了进去,说道:“两位政府,我看见你刚才从那个小寡妇家里出来,您可别听她胡说八道,她知道个屁!” 第七章 证据,证言 “恩?您的意思是?”他这么突如其来得一句话让我们都有些懵。 “就那个小寡妇,生活不检点着呢,天天带男人回家,昨天上门催债的人都来了五趟呢!为了钱什么事干不出来啊。” “哦,是这样啊,老伯,那您看到了什么呢?”刘玲似乎并不意外,只是点了点头,还是问道。 “政府啊,你看我这都一把年纪了,可我那个不孝子啊,前两年被抓进去了,老伴走得也早,就留我一个老头子,保不齐等哪天一蹬腿死家里都没人知道啊。“老伯情绪十分的激动,握着我的手含泪说到:”我这把老骨头啊,就是想求求政府通融通融,再从新调查一下,我那孩子真的是冤枉的啊!” “老伯,你放心吧,如果真的是冤枉的,政府会帮你的。”刘玲无奈的笑了两声,拍了拍老伯的肩。 “好,好,我儿子叫程琤,政府啊,拜托了!”老伯听她这么说到是很开心。 “没问题,老伯,这件事我回头交给同事去办,我们能不能先问你几个问题?”刘玲说。 “好,好,你们问什么我答什么!” 此时,刘玲的对讲机忽然响了,楼下似乎有了什么发现,她便凑到了耳边对我说:“小白,不好意思,我得下去一趟,你先在这问,最后一户就在隔壁,问完了就下来,我在楼下等你。”说罢,急匆匆的转身走了。 “政府,那个女政府……” 老伯看着刘玲离开,似乎有点失落,我清了清嗓子说道:“没事,我们继续,你能告诉我谋杀那天晚上你有看到或者听到什么不寻常的东西么?” 老伯沉思了片刻终于答道:“那天晚上我听到了撞门的声音,我那时候觉得这没什么,因为这几天我们这楼里有人装修,要是换成平时我那么晚了还不消停我肯定会出去骂人的!” “装修?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问道。 “快一个月了,天天如此,一直装到了半夜十一点。” “嗯……”我点了点头,这应该只是一个偶然,接着,我继续问到:“我看你们楼道里很整洁,会有专门的人前来打扫么?” “哎,哪有什么人来打扫啊,都是我们这些老头老太太没事了去整理一下,那个房间住的小姑娘也经常帮我们一起弄的,可惜啊,那么好的姑娘。” “那你有没有看到有人曾经来找过她?” “没有,那天晚上我恰巧有些不舒服一直躺在床上。” “好吧,我明白了,谢谢你的配合。” “咳,咳,应该的,应该的,我儿子的事情,还望政府给帮帮忙了,他叫程琤。” 再次表示感谢后,我离开了老伯的家里,转而来到了第三户门前,这一户的门正对着小玉的家门,从猫眼看出去几乎可以清楚的看到小玉家里的一切。 “咚咚咚” 开门的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女人,长相很清秀,一身睡衣看起来像是刚刚睡醒。 “你好,我是警察,能问你几个问题么?” “嗯,请进吧,我丈夫不在,你先坐,我去给你倒杯水。” 女人从冰箱里拿了一瓶矿泉水倒上,在我对面坐了下来说道:“你问吧。” 她那矿泉水这个举动让我觉得有些不协调的地方,但是却说不出来究竟是什么地方。 “你平时都在家里么?”我直接问道。 女人点了点头:“嗯,我是一个作家,在家工作。” “那你有看到案发现场最近有什么人出入过么?” “有,不就是你么?”这个女人似乎饶有兴致的看着我,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不用担心,我刚才说了我是一个作家,所以我有观察别人的习惯,你也可以说成是偷窥,不过在自己家看外面应该不犯法吧?”看着我没有想搭话的意思,女人对着我做了一个鬼脸继续说道:“那天除了你,其实还有一个人来过。” “是么?”我质疑道。 这个房间堆满了各种书籍,海底两万里,大侦探波罗,指环王,甚至有西游记。 “你应该是以创作虚构小说为主吧,如果你为了小说题材作伪证是要负法律责任的。”我开门见山的说出来我的疑虑。 “哦?厉害,你一定是个出色的侦探,放心吧,都是我亲眼看到的,不过作为交换,这个案子破了以后你要把犯罪手法和动机告诉我怎么样?” “手法和动机?这个没问题,不过你确定你昨天在家么?在我看来,你昨天应该是去了城郊的教堂做礼拜吧,直到半夜才回来的。” “是的,不过,哦,天呐,你是怎么知道的?!”女人惊讶的看着我。 “很简单,你脖子里的吊坠出卖了你,二十多岁的成年人是不会以佩戴十字架为乐趣的,何况从色泽来看,银质已经被你的皮肤分泌的化学物质腐蚀了,这说明你带着它至少已经有数年之久。” 女人点了点头:“没错,我是基督徒,可你又是怎么知道我是去城郊的教堂,而且半夜才回来的?” “这个更简单,门口有一双沾了泥的鞋子,整座新城市下了雨并且是泥土地的教堂只有城郊教堂。”我说的很平淡,观察人物和事物在我看来已经是日常生活的一部分,然而她的反应却是十分的不同。 “确实是这样,太精彩了!真厉害!还有别的什么推论么?” “有,不过我还是想听听你的解释,既然你半夜才回来,又怎么看到对面的访客呢?” 女人看着我嘴角上扬,炫耀一般的狡黠一笑后从抽屉中取出了一台微型摄像机:“就是它,我每天出门的时候都会把它装在猫眼上。” “这么说,它拍到了犯人破门而入的画面?!”我一下子兴奋了起来,如果这是真的,它足以作为决定一个人命运的证据! “没错,不过可惜,存储器坏掉了,现在唯一的线索就只有我脑子里的记忆。” “好吧,那你就说说看吧,你究竟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了……死神!” 如果是在几天前,我一定会对这个答案十分的不屑,但是现在却不一样,我饶有兴致的问道:“哦?是么?那这个死神长什么样子呢?” 女人答道:“个子不高,大概165公分左右,身材很好,穿着警服,应该是个男人。” “男人?可是我从别人那里听到的是个女人。” “不,一定是个男人,他有胡子。” “好,那你还看到了什么?” “没有了,难道这些还不够精确么?”女人看着我,似乎在等待着我的评价。 我点了点头说道:“嗯,足够了,感谢你的配合。” 十二层的走廊被打扫的一尘不染,可是却留下了一些泥泞的脚印。 小玉的房间从昨天晚上开始就被一个大号的挂锁给锁上了,然而在我再次检查的时候竟然发现那锁上竟然有新的刮痕,显然在案发以后有人想要破门而入,但是没有成功。 我开了锁,房间中四处杂乱的倾倒着物品,窗户上被撞碎了一个大洞,断裂处的碎片如同是两排锋利的獠牙,只要进了他的嘴就一定是九死一生。 玻璃很厚,而且做了钢化处理,碎掉的玻璃并没有散落一地,而是整齐的挂在外侧的框架上。 现场的东西虽然都倒下了,却显得很刻意,不像是争执的时候弄倒的,例如柜子竟然压在了摔碎的吊灯上。 一切反而更像是事后为了掩盖某些证据而有意为之,桌子上放着一杯打翻的咖啡,和一个笔记本,笔记本的首页写着名字,虽然不是小玉,不过也已经模糊不清了。根据咖啡浸染在笔记本上的程度来看,它原本应该不是放在这里的,恐怕想要破门而入的犯人就是冲着它来的。 笔记本里记载了很多数字,像是摩丝密码,但是破译出来之后却只是一些毫无意义的错乱字符。 无论如何,只要能破译了这串密文,应该就能抓到犯人的尾巴。 我来到了楼下,刘玲已经叫人把坠楼现场的照片拿了过来。 “等等,这是怎么回事?”刘玲把照片从档案袋中取出来准备递给我的时候似乎发现了什么:“难道有人进过隔离带?” 我问道:“怎么回事?” “我发誓,昨天晚上布下隔离带的时候还没有这些脚印。” 在隔离带的内侧,隐约有四个已经干涸的泥脚印,从大小来看,显然是个男人。 “有什么东西丢了么?” “没有。所有能当证据的东西我们都拿走了,除了……疑……”刘玲惊讶的俯身低了下去:“这里,少了一块砖。可是,他拿走一块砖究竟是为什么?” “或许,他并不是想拿走这块砖,而是想拿走这块砖上面的什么东西。” 刘玲点了点头:“嗯,有道理,但是,是什么呢?” 第八章 线索,陷阱 我抓起门把手,刘玲更是已经把手枪握在了手里蠢蠢欲动。 “终于来了,我去抓他。” “好,我就在你身后。” 话音刚落,我一把拉开大门大喊:“警察,站住别动!” 那个黑漆漆的身影闻声右手猛然向前一撩,手里居然拿着的是一个不知道哪捡来的湿拖把,随着呼呼的风声甩出了无数细如雨丝的泥点,但是当他看到了小玉举着的枪以后竟然一愣,还没撩起来的拖把也滑脱了手丢在了地上,老实的双手高举一动不动了。 小玉走上前去一套熟练的擒拿把他拷了起来询问道:“好了,小子,说吧,你来这做什么?” “我猜,你们应该是以为我跟这发生的命案有关,但是你们抓错人了,我是无辜的。”那个黑影竟然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 “无辜的?我刚才已经呼叫支援了,你就不要狡辩了” 我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一身黑色西装,连衬衣也是黑的,帽子下的脸还显得有些稚嫩,但这并不能一丝一毫的减轻我的愤怒:“要不要我告诉你发生了什么?你杀了小玉,然后回来找你丢在这的东西,消灭罪证!但是令你没想到的是我们居然会在这里等着你!” 刘玲拿着枪指着这个年轻人,推搡进了屋子,但是却让他离开那扇破掉的窗户远远地,似乎是担心他会长翅膀飞掉一样。 “你叫什么名字?”刘玲问。 “张,张杰,我,我真的不是……” “你是在否认你你昨天来过这里么?”刘玲厉声呵到。 “不,是的,是,不,不是,可是,我……”年轻人被枪指着,面色慌乱,已经完全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说什么了。 “够了,老老实实在这呆着,有话等会跟我们回警局和证人对峙。” “什么?不!我不是凶手!你一定搞错了!”张杰说。 “哼,每一个罪犯都这么说,有没有搞错回到警局就一目了然了!”很快,楼下便响起了警笛,小玉挥了挥枪示意张杰站起来到门口去,又说到:“漠染,多亏了你,这么快就破了案子,相信小玉也会高兴的。” 小玉,小玉已经死了,又怎么能高兴呢,但我还是点了点头:“希望如此吧,如果可以的话我明天可以亲自审问他么?” “当然可以,人是你抓到的。”刘玲非常大方的回答到。 几分钟后,我看着张杰被押上警车带走,然而的心情却并没有轻松多少,一个晚上不知道为什么辗转反撤就是无法入睡。 第二天一大早我便来到了新城市警察局,而刘玲也是早早的就站在门口等着我了。 “漠染,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很早!还没吃早饭吧?” 我和刘玲是老相识了,曾经一起办过几个案子,她一向对我很热情,如果放在平时我一定会跟她去吃个早餐,但是今天,我并没有这么做:“我不饿,刘姐,我们现在去跟张杰谈谈吧。” “现在?”刘玲看出了我的急迫,也不再多说什么:“没问题,跟我来吧。” 在审讯室里,桌子上放着张杰随身携带的物品,一根撬开门锁的铁丝,一块绣着字的手帕,一枚戒指和---带血的笔记本,他果然是来找这个笔记本的。 !!!! 等等!这枚戒指!我几乎像是看到了鬼一般跌坐在了凳子上,难以置信的看着这枚黄金戒指,戒指的内圈上竟然刻有一连串的字:赠予我亲爱的朋友和伙伴,1993--l。b。 在这行字的最后面像是幽灵一般戳上了一个我再熟悉不过的图案,那是一团扭曲的树藤所组成的令人极度压抑的团---骷髅藤! 可是细细观察之后,我却发现了一个问题,这枚戒指的戒圈与张杰的手指竟然相差甚多,张杰的身材瘦小,十指纤细,而这个戒圈却是十分的宽大。 第九章 审讯 “张杰,我们又见面了”我坐在张杰的对面,盯着他的眼睛,这个年轻人很谨慎,一直紧皱着眉头不肯说话。 我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我们在你的随身物品里找到了一枚金戒指,是你偷的吧?” “不,怎么可能,它本来就是我的!”张杰用眼角的余光瞥了我一眼,答道。 “你说谎!戒指上的日期表明刻字的时间很早,那时候你还只是个孩子,怎么可能是谁的朋友或者伙伴!” 张杰嗫嚅了半天没有说话。 “这个盒子你认识吧,你是为了得到它,但是小玉不给你,所以你杀了她是么?” “不,不是的,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我谁都没有杀!” “那这个笔记本你又怎么解释?” 张杰看到笔记本神情一滞:“这,这是我的笔记本,我还以为它丢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它会出现在那。” “这个笔记本里的符号代表了什么?”我问道。 “不,我求你不要问这些了,我,我不能告诉你,这样只能使得事情变得更糟。” “就算你不愿意告诉我,我早晚也都会查明它们究竟是什么的,与其这样,不如你告诉我来的更好一些,你觉得呢?” 张杰又一次沉默了下来,我仔细的审视了一遍眼前的这个人,他的衣服似乎有些不合身,手上有茧子,而西装却是昂贵的品牌。 “如果你不想说这些,不如我们来谈谈这个戒指的主人如何?”我说道。 “戒指是我的,我就是它的主人。” “不,我想这个戒指应该是属于你的父亲或者父辈的直系亲属。” “这……好吧,你说的没错,但是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很明显,你穿着的这件西装很昂贵,但是并不时尚,所以只有大龄的富人才会去买,但是我看你应该并不是一个富有的人吧。”我伸手点了点他的袖子继续说道:“另外,你这件衣服并不合身,一看就是别人的,这个人有很大的可能性就是你的父亲。“ “你本来是一个富有的家庭,但是你父亲卷走了家里所有的钱后,只留下了你和你母亲两个人相依为命,从那时起你就担起了养家糊口的责任,并干的竟是些粗活,这些从你手上的茧子也可以看出来,我说的没错吧。” 听完我的话,张杰默默叹了口气答道:“好吧,你说的没错。” “很好,我没什么要问的了,事情我都了解了,我们很快还会再见面的。”我说完这番话向着刘玲点了点头,紧接着就进来了两名警察把他带了出去。 “等等,不!不要!我是无辜的!你们不能这样对我!” ………… 出了审讯室,刘玲让我在大厅稍等片刻,但是目前我的首要任务是必须要弄清楚那枚戒指上刻着的l。b究竟是什么,我记得在我的资料里似乎见过这个名字,于是我便直接打了辆车回到了事务所,在堆积如山的报纸中快速翻阅起来,果然,没多久我就找到了那篇已经发黄的报道,报道的标题上写着:l。b集团宣布破产,主要股东欠债潜逃。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那个年轻人和那枚戒指的关系,但是那个神秘的符号究竟代表了什么我却仍然不清楚,接下来我就必须再回去一趟,有了这个线索相信可以再套出来一些内幕。 第二次坐在审讯室里,我把那篇报纸放在桌子上推了过去,说道:“我曾经听说过这个l。b集团,当时是由三个人联合创办的投资企业。” 张杰盯着那篇报道上的照片面部抽动了一下:“是的,你应该已经知道了,这是我的父亲,张彪。” “那这可真是个悲剧,随着投资的亏损,成千上万投资的家庭血本无归,甚至还有许多人轻生,因此,你父亲消失了。”我说道。 张杰却似乎并不赞同我的这个观点,激动的反驳道:“我父亲当时处于巨大的压力之下,另外两个合伙人把责任推的一干二净,所有的一切都要让他来偿还!”说完这句他沉默了,又无奈的叹了口气:“我父亲当时确信他有能力偿还那些投资人的钱,只要让他东山再起,于是他才带着全部的财产自己出海了,就在这篇新闻报道的前些天,没人知道他去了哪。” “很好,我明白了,感谢你的配合。” 审讯很短暂,但却很有价值,我走出审讯室的时候刘玲已经等在了门口,一脸愁容的看着我:“怎么样?有收获么?如果再找不到充足的证据,过几天我们就必须放了他了。” 我对她还了一个微笑说道:“我想,我已经找到了链接碎片的那条线了,不过在此之前我需要去做个实验。” “真的?太好了,需要做什么实验?我来帮你!” “跳楼,你要不要一起来?” “跳楼?你在开玩笑吧。” 我看着刘玲一脸震惊的表情,说道:“我当然是在开玩笑,不过我们的确是需要去重现一遍小玉坠楼那天的情况。” “什么意思?你是想要证明些什么?” 我点了点头:“之前我就有些在意,现在我必须去确认一下玻璃的情况。” “玻璃?”刘玲问道。 “没错,玻璃,你还记得小玉家的玻璃吧,那是加厚的钢化玻璃,想要打碎是十分困难的。” “这个和案件有什么关系么?” “有,这次实验将影响很多推论的成立与否。” 我们一边向着警局外走,刘玲一遍问道:“那我们要怎么实验呢?” “你知道有什么动物的身体结构最像人么?” “猩猩?” “不,我们需要一头能杀的动物,一头猪。” “一头猪?我们要一头猪做什么用?”刘玲如坠五里雾中一般看着我。 “我们要把猪推下楼。” “什么?把猪推下楼?漠染,你没事吧?你以为每只猪都是站在风口浪尖准备起飞的么?” “相信我,我们需要一头猪。”我再次强调到。 “好吧,好吧,一头猪,或许我也疯了,走吧,我带你去屠宰场……” “不,刘姐,我们需要分头行动,你先去屠宰场,我去家装市场买块玻璃,一个小时后见。” 刘姐仍然是那副莫名其妙的表情看着我,摇了摇头离开了。如果不是她对我还算了解,恐怕真会把我当成一个神经病。 一小时后,我们站在了屠宰场的二楼,与小玉家同样的玻璃被架了起来竖在地面上,一头大约90斤的黑猪被绑在了实验场地里的一辆手推车上,小玉站在一旁无奈的看着我,想弄清楚我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目光在看热闹的人群中扫了一遍,挑出了一个体格和张杰最像的年轻人,对他说:“你推着这辆车去撞玻璃,只要能把玻璃撞出一个洞,让推车穿过去我就给你1000块。” “好”那个年轻人眼看竟然有天上掉馅饼的事情,立刻一口答应下来,将推车向后拉出了十米,猛的向前冲去---“嘭!”一声巨响,玻璃被撞出了几条裂纹,但却没有丝毫破碎的痕迹,反而是那个年轻人被反震力推的倒飞了出去坐在地上。 “原来如此!”刘玲猛的一拍手,嘴巴张成了一个o型:“这就是说以张杰的体型是不可能打碎玻璃把小玉推下去的,他不是凶手!” “嗯。。”我点了点头:“或者说他不是唯一的凶手,我仔细观察过小玉住的房子,他们那层的玻璃都是相连的,撞击玻璃这么大的动静不可能没人注意到,这里面一定有我们忽略掉的细节。” 第十章 关联 出了屠宰场,我二话没货就拉着刘玲打了辆车,向着市中心驶去。 “我们为什么要去图书馆?”坐在车上,刘玲冥思苦想了片刻,还是忍不住问道。 “因为l。b。”我答道。 “l。b?你是说这件案子和那个破产的公司有关?” “很有可能,听说王建民在做地产之前曾经做过投资产业。” “不会吧?”刘玲问道:“那三个合伙人除了潜逃的张彪以外,另外两个人分别是邓宏和王思哲,不论是年龄还是背景都跟小玉扯不上一点关系啊。” 听到小玉,我心中黯然,挺顿了片刻低声说道:“他们和小玉没有关系,她是被我牵连致死的。” 刘玲闻言,也沉默了,半晌没有说话:“漠染,这不能怪你,那些穷凶极恶的罪犯,抓到一定是死刑。” 我默默的点了点头:“嗯,只要我们搞清楚了王建民和l。b集团的关系,就能抓到这个案子的脉络了。” 车子飞速的行驶在宽阔的街道上,窗外的景物飞快的向后闪去,半个小时后便来到了省图书馆,因为警察的身份我和刘玲没有受到任何阻拦的来到了历史档案区,与我的办公室不同,图书馆的历史档案区按照时间顺序摆放着发行过的重要的报刊和读物,而我们要找的是十年前的财经报,l。b这种大集团破产的消息一定会登在某一份报纸的头版头条,而从那个日期之后的半年时间里就有我想要找的东西。 “有了!”还没过去十分钟,刘玲就忽然在我身后叫到,她手中拿着一份财经晚报,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等着一篇报道,标题是:l。b集团的隐藏财富。 可是这篇报道的主要部分却被人用黑色的碳素笔给涂掉了,想要搞清楚内容写的是什么,只有一个办法---找到作者。 这条线追起来十分的麻烦,这个财经晚报现在已经停刊了,再加上这个作者用的是笔名:悲言,这无疑给我们的调查工作增加了不小的难度。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我们在报纸上刊登的其他文章下面找到了一则原报社编辑登的失物招领,上面清楚的刊登了登报人的地址。 我们寻着那个地址一路查询了一下警局的档案,很容的就找到了一个名叫罗山的人。 “咚咚咚”这是一间八十年代的老旧楼房,楼梯间的灯都是忽明忽暗的,更别说电梯这种东西了。 我礼貌的在绿色的铁门上扣了三下,开门的是一个男人。 “你好,我们是警察”小玉翻开了挂在胸前的警官证说道:“我们来找你是想问你一些事情。” “问我?警察小姐,我可没做过犯法的事情!” “放心,我们也没说你犯法,只是想跟你打听一个人。” “谁?”罗山狐疑的看着我们。 “这个悲言。”我将那份从图书馆“借”出来的报纸递给他指了指上面的那篇报道。 “这……”罗山有些犹豫:“我,不知道他是谁。” “哦?是么?罗军官。如果你不配合我们的调查,我相信你应该清楚张少校和我是朋友吧?” 罗山闻言,面容立刻警惕了起来:“你怎么知道我是少尉?” 我冷笑一声,果然被我猜对了:“虽然你没穿军装,但是从我们见面开始你的身体就一直保持着僵硬的戒备状态,一般的男人站姿都会比较随意,你却始终笔直没有动一下,没有背手,没有袖手,更没有把手插入衣袋中,这都是军人才会有的要求,所以我可以断定你是一个当兵的。而至于你是军官就更容易判断了,普通士兵是不会这么大年龄还在服兵役,这一点在你刚才称为自己是少尉已经得到验证了。”其实关于最后一点我只是做了一个合理性的推测,并不确定,当然那个张少校我也只是听人说过,并不认识,不过我可以断定,他被我说中了前面的这些之后一定不会怀疑这一点。 “好吧,如你所说。” “那你还打算继续隐瞒么?”刘玲用钦佩的眼神扫了我一眼,略带自豪的问道。 “你们问吧,只要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 “这个悲言是谁?”我问道。 “是我。”罗山道。 “是你?!”我虽然想过这个可能性,但是这个回答还是让我和刘玲都震惊了,我们没想到事情进展的居然会如此的顺利。 “那这篇报道你还记得么?”刘玲急切的问道。 罗山点了点头:“当然记得!” 我盯着他的眼睛,在他的眼神里我看到的是悲伤和愤怒。 罗山继续说道:“都是因为这个l。b公司,害的我家破人亡!拿着从我们这些小投资人手里骗走的钱铺平他们发财的道路,那些人渣!那些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刘玲见他情绪有些激动,说到:“不要着急,慢慢说,我们正在调查这个案子。” 罗山却是越说越激动:“那些混蛋,他们以高出银行数十倍的利息进行私募融资,当时因为有正规的法律文件,很多人都把钱存到了他们那,每个月的利息高得让人眼红,几个月后甚至有人利滚利翻了一倍的本金。我实在禁不住诱惑,可我当时才刚刚参加工作,根本没有积蓄,就从家里的小店里偷偷拿了点钱,哎,我该死,我该死啊,是我害死了他们……”罗山说着说着,眼圈就红了起来:“我当时并不知道我父亲已经病了,那些钱是他们借高利贷打算看病用的,可是当我知道了这件事情以后……以后……钱,已经拿不出来了!那些混蛋!那些混蛋!那些该死的混蛋!” 我看着罗山,有些感慨,但是我并不是十分明白他的感情,我没有见过父母,所以这个概念对我来说,很模糊。 罗山嗫嚅了一会擦了擦眼泪继续说道:“我的父亲因为没有得到及时的治疗,去世了,母亲也被人逼债逼的上吊自杀,而她临终前变卖了家里的所有资产把我送到了部队里才躲过了那些要债的人。” 刘玲默默的叹了口气,问道:“那,这个l。b集团的隐藏财富指的是什么?” “哼,当初我以为他们是真的破产了,这也怪我一时的鬼迷心窍……便安安心心的呆在了部队,因为我是记者,没多久就被调到了文艺兵,写稿子。后来开始写新闻,也许是天意,在不久之后的一次军队高层的贪污受贿案的报道中让我发现了一个秘密!” “一个秘密?”刘玲问道。 “是的!l。b公司并不是真的破产了!” “什么?他们没破产?!”刘玲闻言,十分的惊讶,腾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那些混蛋,王八蛋是打着破产的名号把我们投资人的钱全部中饱私囊占为己有了!” “怎么会?该死!这真是些该死的人!”刘玲愤怒的说道。 “你说的那些人是邓宏和王思哲么?”我问道。 “没错,他们以前是叫这个名字!” “以前?”我问道。 “哼,那些人渣,以为改了名字就能洗刷干净自己身上的罪孽,痴心妄想!”罗山从桌下的抽屉中拿出了一个档案袋,抽出了最后两页,我接过来看了一眼,竟然是更名记录的副本,在第一行清楚的填写了两项内容---曾用名:王思哲---现用名:王建民。 第十一章 自首 “没想到,这个王建民竟然就是那个王思哲。”离开了罗山家,刘玲一遍遍的看着那两张档案,喃喃道:“这么看来,这个案子也就不能排除是仇杀的可能性了。” 而我却不这么认为:“不一定”我说到。 “为什么?” “仇杀,大部分都是为了泄愤,很少会牵连到不相关的人。” 刘玲点了点头:“也有道理,刚才队长给我打了电话,让我们回警局一趟,或许他们有什么新的发现。无论如何,这个案子都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许多。” 半小时后,新城市警察局。 “强队,你叫我回来是有什么重大发现么?”刘玲一进重案组的房间,便来到了位于大门左侧的桌子前,面前站着的这个男人叫徐强,身材魁梧,脸上有道疤,根据疤痕的形状和状态来看应该是枪伤,贯穿了左侧面颊的枪伤。 此外还有十几个人都在自己的位置上整理装备,房间中的办公位成品字形依次摆放,桌子上的档案夹堆得到处都是,倒是和高三备考的班级有些神似。 “嗯,关于王建民失踪案的调查我们有了新的重大发现,应该是可以结案了。” “什么?结案?”我和刘玲都不约而同的惊呼出声。 “是啊,结案,有什么问题么?”徐强问道。 “犯人抓到了?”刘玲狐疑的看着他。 “还没抓,不过已经盯上了,跑不掉的。” 闻言,我有些疑惑,难道他们掌握了什么我不知道的线索?我不禁脱口问道:“是谁?”。 “这位是?”徐强没有见过我,方才见我和刘玲一起进来就也没多说什么,直到此刻才想起来询问。 “哦,他是我学弟,是个侦探……爱好者。”刘玲回答道。 徐强上下扫视了我一遍哈哈一笑:“侦探爱好者?还是学生吧?回家去吧,这不是那些儿童读物和动画片,没事别瞎参合。” 刘玲见我脸色有些难看,便想解释:“强队,他可是……” 然而徐强却没有给她这个机会:“行了,可是什么可是,王建民宅子的附近的留守人员今天早上发现了可疑人物---霍疤子,他身上背着的的案子两只手都数不过来,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这,我们现在就要去抓人,准备行动!” 刘玲只好无奈的看了我一眼,我点了点头,示意她明白了,我就在这等他们回来。 看着警车呼啸着远处,我反倒从心底希望他们这次只是徒劳无功,不过想想此刻这群警察还不知道王建民已经死了我也就释然了。 “放开我!我要自首!我要自首!”几辆警车刚刚消失在视野中,我就听到了警局铁栅栏外有人在大喊大叫,这个声音听着很耳熟,我似乎不久前才听到过,自首?难道我忽略了什么细节?我曾经见过犯人? 我猛地转身,那个正被几名巡逻的警察押送着进来的人我的确见过,而且还是刚刚才见过,那是---罗山! 罗山是凶手?可是,这怎么可能?!罗山虽然有复仇的杀人动机,而且他的体格也比张杰壮实许多,但是他根本不可能去杀害小玉,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我知道,想要搞清楚事情的真相,我就必须再和他谈一次,但是现在他已经被警察押进了审讯室,没有刘玲的帮助我根本别想靠近……等等,那是什么?我注意到罗山手中似乎握着什么东西,那是---一封信? 在罗山把信丢在地上的时候我终于分辨了出来,那的确是一封信,我快步走上前去,神不知鬼不觉的把那封信捡了起来,信封没有任何书写的痕迹,并且没有封口,显然不是打算寄出去的,里面的信纸皱皱巴巴的,只有被数次握成纸团才会出现这样的痕迹。 信里的内容是这样的:“我已经照你说的做了,一切的罪行都由我来承担,请你相信我,我绝对没有做任何背叛你的事情,希望……你也能完成你的诺言。” 信很短,但是却有一个至关重要的人名---致:死神。 罗山认识‘死神’?!这是我脑海中第一个闪现出来的想法,然而我还是太天真了,正当我思考这个死神究竟是谁?他又和罗山是什么关系的时候,忽然肩膀一阵剧烈的疼痛,竟然有人骑车撞了我!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手中的信已经被抢走了,那辆疾驰的摩托车轰鸣着消失在了小巷子里。 该死!居然把信抢走了!那个人一定就是“死神”!我脑袋嗡的一下就炸开了!原本一直藏在暗处的“死神”竟然会为了一封信主动发起袭击。 “借车一用!”来不及多想,我本能般的跨上了一辆警用摩托,轰起油门,风驰电掣一般的追了上去。 这个“死神”骑了一辆蓝白相间的公路摩托,身着黑色的骑手装,头盔把面部遮的严严实实,只看得出身材健壮,并且显然非常熟悉新城市的大街小巷,拐弯也从不减速。 前后两辆摩托的轰鸣声震耳欲聋,当他看清楚了跟在后面的是我后竟然转过身来一只手主动竖起了大拇指,而后翻转向下,就像是在说:“你,不行!” 他这一举动彻底激怒了我,我不行,好,咱们就来看看究竟是谁不行!我瞬间将油门轰到了最大,摩托车的后轮与地面摩擦发出了刺耳的鸣叫,升腾了出了漫天的白雾。整个人像是一只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警用摩托是改装过的,稳定性十分的优秀,纵使到了极速,也是稳稳的呈一条笔直的路线向前奔驰。 不过因为匆忙,我没有顾上带头盔,这是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巨大的风阻吹在脸上,眼泪鼻涕几乎流的满脸都是,但不可否认的是我和“死神”的距离正在以目力可测的速度缩小---200米,150米,100米,50米,40米…… 再仅剩二十米的同时我听到了警笛的声音,那些警局的人此刻终于也跟了上来,我心中大喜,这么下去,不出几分钟,只等那些警察完成包围圈,这个“死神”马上就会成为瓮中之鳖!小玉的仇,可以报了! 紧接着,一个九十度的转弯,这个弯对于目前我们的车速来说简直就是一堵墙!可是“死神”却仍然丝毫没有减速,反而用他的摩托车后轮进行甩尾,硬生生的擦着地面滑出了足足二十多米的距离,侧倒的角度几乎可以以墙面为地强行转向,一阵刺耳的摩擦与鸣叫生后,在地面与墙壁的夹角留下了一道清晰的橡胶黑印,在那一瞬间我仿佛看到了他的摩托在墙壁上奔驰。 我自问没有他如此的技巧,但是让我现在放弃,我又怎么能甘心,无论如何也只能有样学样的用后轮横向甩尾,这个动作做起来实在是比看起来要困难太多了,整辆车在惯性的作用下横向滑行,凹凸不平的地面使得车子剧烈的抖动着,随时都有脱手飞出的危险,仅仅数秒的时间简直就像是过了几年!我明显的感觉得到手掌被剧烈的摩擦蹭掉了一层皮。 与“死神”不同,我在极为狼狈的完成了这个转向之后车速也几乎降到了零,眼看着对方就要逃脱,远处却突然闪起了警灯,巷子口终于被封锁了! 第十二章 失之交臂 见到巷口的警灯闪烁,我心中顿时一阵狂喜---来的太是时候了! 与此同时,我再次轰起油门,奋起直追。 却不料“死神”见到巷口的警灯,居然停下来回过头来调戏一般的向我挥了挥手,留下了一句:“拜拜”。 我心中一惊,暗知糟了!被这家伙算计了,果不其然,随后,“死神”不慌不忙的缓慢行驶,竟然就那么大摇大摆的从成群的警察中穿了过去,自始至终也没有一个人站出来阻拦。 如果当时我的表情被任何人看到的话,那他一定找不出来任何词语来形容我此刻内心的复杂,在我晃晃悠悠的把摩托停下来之后,成群的警察才潮水一般的涌了上来,将我的手铐在了背后,推搡进囚车,回了警局。 被捕的人竟然是,我。 恍惚中我听到了他们有人在说:“竟然敢在警局门口抢警用摩托,这家伙可真是狂妄,带回去局子里一定得好好整治整治他!” 呵,抢摩托?这些愚蠢的警察!可悲的警察!该死的警察! ………… “漠……染?”半个小时后,刘玲推开了审讯室灰色的钢铁大门,看到被锁在椅子上的我,一脸难以置信的开口问道:“我听他们说有人在警局门口抢摩托,那个人……是你?” “呵,抢摩托,他们放走了真正的罪犯。” “放屁!”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男人冲着我暴喝道:“老子亲眼看到你抢了巡警的摩托,人赃并获还想抵赖?!要不是有摄像头我打你的连你妈都认不出来!” 看着这个络腮胡子,我觉得有些可笑,那些犯下了错误却全然不知的人也实在是十分的可悲:“你知道你们放走的是谁么?” “放走的是谁?老子谁tm也没放走!你少跟我这贫,老子干刑警那会你还没投胎呢!”络腮胡子吼的涂抹星子到处乱飞。 刘玲对我使了个眼色,示意我别说话了,交给她吧。 我上下大量了一番这个络腮胡,一身警服已经洗的有些变色了,肩章也比其他人的要暗淡一些,对于这种“资深”的人员,我是丝毫没有好感的,便也不再理他,自顾自的想着那封信里写着的内容,根据大致的意思来看,罗山似乎有什么把柄握在那个“死神”的手里,所以才会替他来自首,如果是这样,那么“死神”难道是想让罗山替他顶罪?不,应该不会是这样,他专程向我发出挑战,现在却随便推出来一个人顶罪,这根本说不通。 可是如果不是想让罗山替他顶罪,那为什么又要让他来自首? 虽然有了些进展,但是线索明显还是不够,如果不能得到更多的线索,就只能继续原地踏步。 而要想得到这些线索,我就必须再和罗山谈一次。 几分钟后,刘玲和徐强一起走了进来,那个络腮胡子见到徐强进来了,一脸的愤恨,喊了声:“怎么?强队,又要走关系放人?” 徐强皱着眉头看了他一眼,说道:“钥匙。” 络腮胡子咀嚼了几口嘴里的牙签,“呸”的一口混着口水吐到了地上把钥匙拎到徐强面前晃了晃说了声:“钥匙”便径直转身出去了。 刘玲接过钥匙帮我开了手铐,凑到我耳边对我说:“抱歉啊,漠染,那人是吴衡,局子里资历最老的刑警,连强队都不放在眼里。”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就是可惜把人放跑了。” 刘玲也是不禁苦笑:“对了,你说的那个真犯人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这么一问我才想起来,她还不知道我在调查王建民的案子,于是便挑重要的跟她讲了一下,边说边向门外走去,一路上听的她几次三番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望着我:“你说的都是真的?!” “没错,不过你得替我保密。” “保密?为什么?我们警方都还以为王建民只是失踪,但是照你说的看来,他早就死了,这性质可就完全不一样了,一个是绑架,一个是谋杀!”还好我们此刻已经出了警局,站在路边,来往行驶的骑车嘈杂无比,否则我还真担心她这么大的反应会引起来那个强队的注意,那个人虽然看起来粗鲁愚蠢,但是他看着我的时候我总觉的有人在窥视我的思维,这种感觉可是不妙。 “这个犯人思维缜密,心狠手辣,在审问室的时间让我想明白了,小玉的死,恐怕就是因为我把盒子给她让她了解到了案子的信息,对于‘死神’来说,这场博弈是我们两个人的游戏,如果你告诉了其他人,我担心他又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 刘玲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好吧,我相信你的能力,不过你自己千万要小心,如果我有什么能帮你的,一定要告诉我。” “关于这一点,我还真的有需要你帮忙的事情。”我毫不客气的说到。 “哦?是什么?”刘玲问。 “我想再跟罗山谈谈。” “嗯……”刘玲沉吟了片刻:“我听他们说了,罗山自己跑来自首了,因为案情重大,他被单独关押了,现在我也没有权限提神。 这样吧,我去跟强队商量一下。下午三点,咱们还在这门口见。” “好,我等你消息。”看着刘玲转身回去,我招手打了辆车,回到了事务所,在下一步的行动之前,我需要将目前为止的所有线索串联起来。 首先,王建民失踪十天后,安娜收到了犯人寄来的快递和恐吓邮件,而后在安娜的家里发生了鬼火或者说磷火自燃的机关,让我发现了藏着钥匙的盒子,但是犯人却并不想让我之外的人了解到这个盒子隐藏的信息,于是他杀了小玉。 紧接着我们在小玉家附近发现了鬼鬼祟祟的张杰,显然他是在寻找那个神秘的笔记本。 根据张杰我们追溯到了他的父亲张彪以及张彪作为创始人的l。b投资公司捐款潜逃事件。 从私募事件的受害者罗山的口中我们得知死者王建民正是l。b投资公司的创始人王思哲,也是捐款潜逃的主谋之一,根据证据推测王建民的突然发迹或许和张彪卷走的巨款有着一些关系。 至此,有了这些线索,整个案件大概的轮廓看似就已经逐渐清晰了起来,但是实际情况却不然,如果把案件看作是一条时间线,那这条时间线上种种不合理的死结却始终是我心中挥之不去的疑云。 根据目前的情况来看,案件的主要疑点有以下几处 疑点一:如果是罗山仇杀,那么他完全没有必要把事情弄的这么复杂后跑来自首,而且那封给死神的信也说不过去。 疑点二:向我发起挑战的人明显是那个“死神”,而不是罗山,要证实这一点很容易,无论从任何角度去想,被人骗到家破人亡的罗山是不可能把复仇当作一个游戏来看的。 疑点三:罗山已经没有亲人了,究竟还能有什么把柄握在死神手里让他替他顶罪? 疑点四:那个骷髅头的标志和l。b公司究竟有什么关联,他们又为什么偏偏找上了我? 疑点五:那个神秘的钥匙,究竟是什么?602,看起来像是某个储物柜的钥匙。关于这一点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相信马上就会有突破。 第十三章 证据确凿 根据种种疑点与目前掌握的线索进行推理,显而易见的是罗山与“死神”是认识的,最简单的突破口就是让他说出来一些有价值信息,这样一来胜算就大了几分。 我并没有在事务所多做停留,吃了午饭就向着警局出发了,在警局门口下车的时候刘玲正神色紧张站在一辆门前四处张望,她见我从车上下来就急匆匆的迎了上来:“漠染,我刚接到通知,张杰的关押时间已经到了,如果再没有确凿的证据我们就必须放人了。” 张杰,那个在小玉家门口鬼鬼祟祟意图潜入的人,我思虑了片刻说道:“张杰绝对不能放,他和这个案子有着巨大的关联。我们现在就去跟他谈谈,试试看能不能挖到什么线索。” 小玉应了一声,转身快步向前走去:“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我已经把他提出来带到审讯室了,跟我来吧。” 这件审讯室的墙壁是灰色的,就连一扇巨大的单向透视玻璃都被涂上了暗色调,呆在里面不免感到一些压抑。 在张杰对面坐了下来,我发现他的目光似乎有些闪躲,不太愿意直视我的眼睛,这是一个好兆头,说明了他的确有事情瞒着我。 “张杰,你在小玉家究竟想要找什么东西?” “我,我只是想去找找有没有关于我父亲的线索。” “线索?我或许可以假设你是在找一把钥匙,一把储物柜的钥匙,对么?” 张杰微微一怔,不可思议的看着我一眼,说道:“好吧,你说的没错,前些日子我发现了市场上忽然出现了几根l。b公司发行的纪念金条,这些东西在我父亲失踪的时候本来应该都被他带走了,所以我就做了些调查,最终找到的源头竟然是王建民。”他顿了顿情绪变得有些激动:“这些金条原本都是属于l。b公司的,属于我父亲的,但是它们现在居然出现在了王建民的手里!” “所以你就跟踪王建民,直接发现了那把钥匙?” 他点了点头:“没错,如你所说。” “但是当你想去偷钥匙的时候王建民却意外失踪了,到处都布满了警察,以至于你的计划无限期延迟,直到你发现装钥匙的盒子在我手里就一路跟到了小玉家,然后杀了她是么?!”我怒吼道。 “没,没有!我没有!我到的时候她就已经坠楼了!” “是么?”我看着他的眼睛,质问道:“如果你说的是真的,你怎么证明你的笔记本会出现在犯罪现场?!” “我,我不知道,我还以为我把它丢了!真的!真的!我没有,我没有杀人!” 看着张杰逐渐变得激动了起来,我反倒是平静了下来,说道:“很好,你现在可以回家了。” “什么?回家?”张杰跌坐在了凳子上,难以置信的看着我。 “对,回家,但是我相信我们很快还会见面的。” 他干笑一声:“我被限制了离开这座城市,对么?” 张杰离开后,刘玲不解的问我:“为什么放他走?我们不是已经找到了他和这个案子的关联了么?” 我答道:“没错,不过现在让他在外面,比把它关在牢里更有价值,我们要调一条大鱼。” “什么意思?”刘玲问道。 “你会知道的,不过在这之前我需要你帮忙调查一下那吧钥匙,它应该能打开某个银行的储物柜。” 刘玲点了点头:“好吧,罗山就在隔壁,事情完了我就着手去查。” “不”我制止了她离开,起身说道:“我们是要去审问罗山,但是在这之前我想跟你们上午抓到的囚犯谈谈,我比较好奇他究竟做了什么会被你们给抓起来。” 刘玲有些尴尬的一笑:“漠染,如果你是想嘲笑我们,还是算了吧,学姐可没你那么好的推理能力。” “刘姐,你多想了,我只是想了解更多的信息,这可以帮助我做出更精准的判断” “好吧,如果是这样的话你跟我来吧,他就在对面的房间,我们在他的随身物品里我们发现了一封信,不过上面有些地方被化学药品毁掉了。” “信?”我问道:“有什么重要的内容么?” “都在审讯室里,一会你自己看吧” 审讯室里这个人身材十分健壮,戴着一顶帽子,眼神锐利,狠辣,脸上一道刀疤十分的显眼,属于那种在人群中鹤立鸡群一般的存在,我们在他对面坐了下来开口道:“你能告诉我你是谁,为什么会被带到这来么?” “我是你霍元,霍大爷,老子不是第一次来局子了,我知道我的权利,律师来之前我屁都不会跟你说的!”霍元显然是十分的老道,丝毫没有惧色。 “霍元,你老实点,你现在是嫌疑犯,有义务配合我们的调查!”刘玲喝到。 “哟,小妞,长得挺水灵,当警察可惜了,不如跟我走吧,保你吃香的喝辣的!” “你放屁!”刘玲怒道。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交给我。 “霍元,咱们走着瞧,说吧,你藏了什么东西?” 霍元鄙夷的看了我一眼:“藏?可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目不转睛的看着他,手上却已经把那封信展开,读到:“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把东西藏起来了……怎么样?还需要我继续读下去么?” “这是……我的信?该死!这不可能!”霍元怒道,伸出手想要夺信,可是手铐却死死的将他靠在了原地,无论怎么挣扎,也无法前进一步。 我淡淡的说:“这没什么不可能的,要怪只能怪你没有确认那些化学药品的效果。” 霍元不愧是老江湖,只是片刻的功夫,就沉稳了下来,坐了回去:“呵,你还算有些小聪明,不过这没什么用,我说的是我的工具,像我这种人偶尔会去打打猎不也很正常么?侦探先生?” “当然,那是你的爱好,不过我们会去确认的。” “随你的便!警卫!我要回牢房!把我的律师叫来!”霍元终于不满的冲着门外大喊大叫。 “看来,我们只能到这了。”刘玲起身说道。 我对她点了点头:“足够了,接下来我们去跟罗山谈谈吧。” 这个罗山显然在这里呆的非常痛苦,当我们推门进去的时候他几乎已经要熬出黑眼圈了,丝毫不难想象,在这几个小时里就能熬出黑眼圈,是要承受着多么大的心理压力。 “罗山,我想问你几个问题。”我说道。 “问题?该说的我都跟那个徐强队长说了,这会应该也查实了吧。” “没错!你说的我们都已经查实了!”审讯室的门嘎吱一声被推开了,徐强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照你所说,你绑架杀害王建民的动机是出于复仇,并且你的家庭身世以及你坦白的的抛尸地点我们都去调查了,完全吻合,接下来只需要做一个化验,看看那具高度腐烂的尸体是不是王建民就可以结案了。” “鉴于你主动自首,我会跟法官汇报,酌情给予减刑的。”说完,他转向身后的两个小警察使了个眼神:“押走吧。” 刘玲显然对徐强的话十分的震惊:“可是,强队。” “没什么可是的,这已经不是绑架案了,这是杀人案,不是小孩子过家家,这种大学没毕业的什么不可能事件事务所的伪侦探就别跟着瞎起哄了,有那精力还是多放在学习上吧。听说你上个月的考试差一点考了全系倒数?” “你调查我?”我脱口问道。 “这算什么调查,就是看了一眼你的档案,警局可不是游乐场,不是你这种人玩游戏的地方!” 我努力的克制着自己心中的怒火,尽量平和的说道:“强队,你听我说,罗山是被人胁迫的,张杰也有杀人动机,甚至连你们抓来的那个霍元也与这个案子脱不了关系,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 “嗯?”徐强似乎是对我的话产生了一些兴趣:“你说他是被胁迫的,有证据么?” “有!有一封信!上面写的清清楚楚!” “好,信在哪?”徐强问。 “信……被抢走了。”我有些没有底气的答道,同时,我明白了,那封信是“死神”故意让我看到的,他是在嘲讽我! “哼,没有证据,就不要乱说话,否则你这就是作伪证!”徐强一条腿已经迈出了门外,又回过头来说道:“我告诉你什么叫证据,我们已经查过罗山供言里提到的案发现场附近的监控和目击证人了,所有的证据都指向是罗山绑架了王建民,甚至有监控视频拍到了他,这就叫证据!” 第十四章 设计 我默默的出了警局,刘玲跟在我的身边,我们两个一句话都没说,沿着宽阔的马路走出了很远,熙熙攘攘的人群和车流似乎都在嘲笑着我的愚蠢。 我感觉自己输了,但是我不甘心,我怎么能就这样认输?! “小玉……”恍惚之中,我不自觉的喊出了这个名字,随即我才意识到“小玉已经不在了。” 我不仅仅是输了游戏,更是输了朋友的命! 小玉,小玉……小玉!一道灵光闪现,我忽然意识到了一些重要的事情,转身看向刘玲,喜不自制的大喊道:“刘姐!我想我知道哪可以找到证明罗山是被人胁迫的证据了!” “什么?证据在哪?!” “酒吧。” “酒吧?!”刘玲一脸惊讶的表情:“为什么是酒吧?” “你有没有注意到一个问题。”我看着刘玲一脸迷茫的神情,不由的有些想笑,我竟然一直忽略了这么重要的事情:“无论是张杰还是罗山都有杀王建民的动机,再加上被你们抓的那个霍元,这难道不是很蹊跷么?” “蹊跷,你是指……?” 我几乎是兴奋的喊了出来:“当然是指犯人太多了。” 刘玲闻言恍然大悟:“的确,这么说来,这件事情确实不正常。但是你说的线索是指什么?” “一条能把这些人联系起来的绳索,你认为会是什么?”我问道。 “是……动机?”刘玲有些犹豫的答道。 “没错,就是动机!知道这些人有杀人动机,又把他们一个一个推倒我们的视野里的人你认为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刘玲摇了摇头:“不知道。” “这个人一定是个对整件事情了如指掌的人!并且,如果他只是想杀王建民,以他的谋划大可不必这么费事,但是他却费尽心思布下了这个局让我们陷进去,无非是想跟我玩一个游戏,而一个游戏,最重要的是什么?” “是什么?” “线索,当然是线索!他布下了这个局就是为了让别人破局,为了破局就一定会留下线索!” “原来是这样!”刘玲继续问道:“那这线索又是什么?” 看着她这么问,虽然我不太情愿露怯,但是这线索是什么,我还真不知道,在她一遍遍的催促下,思虑了半天才便转个了弯答道:“我们现在就去找这个线索,等拿到了自然就知道是什么了。” 刘玲并没有看出来我是在故意转移话题,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说道:“太好了,我们现在去哪?” “我刚才已经告诉你了,酒吧。” “酒吧?可为什么是酒吧?” 我上下打量了她一遍说道:“你就别问那么多了,你穿警服可不行,换上你自己的衣服,我们这就出发。” 半个小时后我们拦了辆车,直接到了本市最大的酒吧---诡色酒吧。 站在酒吧门口,看着灯红酒绿的人满勾肩搭背卿卿我我,一座霓虹灯闪烁的巨大招牌流光溢彩,诡色酒吧四个字不停地闪烁着七色电光,耳边聒噪的disic在三个街区外都听得到。 门前两名守卫一身黑西装不耐烦的守着一扇不算大的门,排队入场的男女排到了一条街之外。 刘玲惊讶的看着这一切,说道:“漠染,我是第一次来酒吧这种地方,可这要排到什么时候才能进去啊?” “放心,我们不用排队。”我答道。 刘玲显然是想歪了,面色不善的看着我:“不用排队?难道你是这的vip?真没看出来,我还以为你是……” “别,我不是什么vip,因为我们有这个”我拿出了一把钥匙在她面前晃了一下。 当她看清楚那把钥匙之后嘴巴长成了一个o型:“你居然偷拿证物?!” “这不叫偷拿吧,这最多只算是借用,何况这个钥匙本来就是给我的。跟我来吧。”说完,我径直走到了西装男面前,将钥匙给他看了一眼,果然,西装男一看到钥匙神情立刻变的十分恭敬,对着我们深深鞠了一躬,丝毫不顾忌长队里男男女女的抱怨将我们请了进去。 “真有你的啊!”刘玲从我手里拿过钥匙,上下打量了一番道:“你怎么知道这钥匙是这的?” “很简答,这个酒吧其实是一个犯罪网络的接头点,这个钥匙一开始我也以为是某个银行保险柜的钥匙,直到从张杰那知道了那些金条之后我才确认了这个钥匙是这里的,试问,如果是你,你会把赃物藏在银行么?“看着刘玲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我顿了一下又说:”这个接头点有专门供给私人的储物服务,虽然价格十分高昂,但安全性却比银行要高出很多,并且接受任何物品的储存,只要付得起钱,就算是人头,内脏也都不是问题。” “什么?这可是违法的!”刘玲惊叹道。 “没错,这就是违法的,不过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去管这事。” “为什么?” “你认为这的生意能做这么大,靠的是什么?” “你是说,这的人有靠山?” 我点了点头,答道:“别说是你了,就算你们警局的局长来了恐怕也不敢多说什么。” “可是这……” “这就是社会,走吧,我们的目的只是这个储物柜里的东西,拿到东西就赶紧离开,我有种预感,事情似乎顺利的有些不对劲,这条走廊竟然只有我们两个人。” 谁料,一句话音还没落,前后上就多出了四道身影,迈着有力的步伐将我们围在了中间,四个壮汉都是西装墨镜,身材魁梧,一脸横肉,凶神恶煞,看样子是来者不善。 刘玲穿着便装,证件和配枪都没带,只能强装镇定的问道:“你们要干嘛?!” “两位,我们老板想见见你们。跟我们走一趟吧。”一名墨镜壮汉开口道。 “哦?你们老板是谁?”我问道。 “上”对方根本没有回答我问题的意思,一个眼色,前后四名壮汉一起围了上来,刘玲秀眉微皱,看样子是想摆开架势动手,但是却被我拦了下来:“不要动手,咱们去见见他们的老板,或许能有些意外的收获。” “几位,不用紧张,前面带路吧。”我说道。 几名壮汉闻言,相互点头示意后也放松了架势,将我们引入了一台镶满了施华洛世奇水晶的镀金电梯,其奢华程度只能用耀眼二字来形容,整座电梯只有一个按钮,直通大厦顶层。 “叮”一声轻响,随着电梯门缓缓打开,高靠背椅子后面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听说你们在调查王建民的案子?” “没错,你找我们来不会是想问这个问题吧?”我答道,并且同时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房间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装饰品,古董,瓷器,金银杯盏,塑像名画数不胜数。 “小伙子,年纪轻轻要懂得尊老爱幼。王建民是我的老朋友了,关心一下难道不应该么?”苍老的声音仍然没有转过来,而是继续说道:“听我的人说,你们拿着王建民的储物柜钥匙,是打算来找那些金条么?” “你也知道金条的事?”刘玲问道。 “当然,我刚说了,我和王建民是老朋友了。” “那,那些金条现在在哪?” “都被取走了。”苍老的声音缓缓答道。 “什么?被谁取走了?”刘玲惊讶的问道。 “被谁?被我!当然是被我取走了!哈哈哈哈哈哈哈!”苍老的声音突然提升了八度,奸笑着炸了开来,整栋楼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 “不好!”我心里一凉,知道坏了,一定是又被算计了,快步跑上前去,果然,在椅子的背后只有一具不停颤抖着的尸体,刚才炸开的就是尸体手里抱着的一部电话,此刻已经化作了一团火焰在尸体的肚子上开了一个大口子! 随着巨大的爆炸声,门外顿时响起了一连串极速的敲门与撞击:“老板!老板!您怎么样?您没事吧?老板!老板!” 第十五章 堕入黑暗 “漠,漠染,现在怎么办?!”刘玲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这摆明了是要把罪名嫁祸给我们,一时之间也是手足无措起来。 我看着眼前这个尸体,不由的有些背心发凉,根据尸体流血的状态来看,我们到达这里的时候他应该只是昏过去了,致死的原因就是刚刚的爆炸,这样一来我们是无论如何都脱不开干系了,这个“死神”真的是好谋划! 这个老头可不是什么小人物,恐怕黑道是不会轻易放过我们的。 让我们黑白两道追捕,这一招实在是不可谓不毒。 仔细观察之下我注意到在尸体的口中似乎叼着什么东西,拿出来一看才知道,这居然是一个闪存盘。 “走,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见大门已经快顶不住了,我将闪存盘装进口袋一把拉开了窗户,像这种高楼一般都有紧急逃生用的逃生梯,所幸,逃生梯的入口恰巧就在这间办公室的外侧。 我们攀着逃生梯几乎是在向下滑行,看着楼下那黑暗的小巷就仿佛是一张吃人的大嘴,如果不从中找到那通向光明的道路,恐怕我们这一生都无法再重见天日。 我和刘玲在小巷中只顾的一路狂奔,完全顾不上看周围的环境究竟如何,也不知道跑出了多远,才敢寻着汽车的嘈杂到了大路上,而此刻街道上的警车也正是正在呼啸着向着那栋大楼驶去。 刘玲跑的早就是上气不接下气的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那个老头是谁?为什么会死在那?” 我咬牙切齿地答道:“那老头是这座城市的黑道头头之一,我也没想到这个‘死神’竟然会如此的胆大,他这在惩罚我把你拉进这场游戏,‘死神’在给我们增加难度。现在,无论是被黑道还是白道抓住,我们都难逃死路一条” 刘玲已经忘记了自己是个警察,听我这么说,几乎要哭了出来:“什么?怎么会这样?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我沉吟了片刻答道:“家恐怕是回不去了,我们得先找个地方躲躲。” 刘玲默默的吞了口口水,四处张望了几眼,那副怯怯样子,似乎穿着警服和不穿警服完全是两个人,她说道:“好吧,我有个舅舅住在这附近,最近刚好他出国了,房子空着,我知道钥匙在哪,我们先去那暂避一下吧。” “太好了!”我心中一喜,总算还是天无绝人之路。 我们一路小跑来到了这间宅子,虽然房子不大,客厅仅有二十多平,却很是雅致,乳白色的墙漆,挂了几幅印象派的画作。 坐在暖灰色的布艺沙发上,我上下大量了几遍那枚闪存盘,似乎并没有什么机关。 刘玲见我拿着这个小玩意半天也不说话,便问道:“漠染,你在看什么?”。 “这个是在刚才那具尸体的嘴里发现的,或许是什么线索。” “真的?那我们赶紧看看里面是什么吧!” 我默默的点了点头:“是得看看,不过需要先做一个备份。” “好的,我去拿电脑,你在这稍等一下。”刘玲说完转身去了房间里,等他出来的时候已经抱了一台笔记本:“用这台电脑吧。” 我小心的把闪存盘插上,并没有出现疑似病毒的东西,内容也没有任何的加密,整个盘里存的全部都是视频文件,标题从05-01到12-23,看样子像是日期,每一个日期都有着一个文件存储,其中最显眼的是12-22这个文件名,在所有的文件里只有这一个名字是红色字体加粗显示的。 做完了安全备份后,我毫不犹豫的双击点开了它,在第一时间我就意识到了这视频是什么,从拍摄的高度,角度和时间跨度来看,这无异是安装在王建民家门口的那台警用摄像机的监控视频! 而12月22日这一天正是王建民失踪的那一天,监视视频和电影不同,从头到尾都是一个画面,时长更是达到了可怕的二十四个小时,如果一分一秒地看,我估计会无聊的吐血而亡。 为了节约时间我只好将视频的播放速度增加到数十倍,只用了五分钟就全部播完,不过就在这短短的五分钟内我还是发现了蹊跷。 在王建民失踪前监视摄像头拍到了一个人,一个具有重大作案嫌疑的人:霍元。 随即我问刘玲:“你有警局有信得过的人么?现在我们不能过去,但是要搞清楚真相我就必须再跟霍元谈一次!” 刘玲点了点头:“有是有,不过霍元不好对付,你确定别人办的了这件事?” “没问题,只需要按照我教的去说就行。” “好,那你说吧,我记下来,我和小王的关系还不错,如果去拜托他的话应该没有问题。” 我点了点头:“第一个问题,王建民失踪那天霍元究竟去王建民家里做什么去了?关于这个问题,如果不出所料的话他应该会坚决的进行否认,不过没有关系,我们有监控视频作为证据,等他确认了这一点之后,就直接揭穿王建民的非法勾当与他有关,证据则是那些金条,同时可以去他的家里找找,一定能找到几根。” “你是说那些l。b公司的金条?”刘玲问道。 我点了点头。 “接下来呢?” 我看着窗外的夜空,一边思索,一边说:“他这时候应该已经产生了动摇,接下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只需要威胁起诉他就可以诈出来他藏东西的地方了。” “就这么简单?你怎么确定他家里会有那些金条的?”刘玲停下手中的笔,看着我。 我也回头看了刘玲一眼,答道:“这很简单,那些金条应该已经被国家备案了,通过正当手段是无法出手的,想要出手就需要用到黑市,稍微调查一下就知道,这个王建民最近几年一直在洗白自己的产业,他是不可能自己和黑市直接交易的,所以就用到了霍元,除此之外他是绝对不会铤而走险跟这种人联系的。” “原来如此,我这就去打电话。你等我一会。”刘玲转身回了屋子。 我一个人坐在客厅,思索着。 一个小时后,刘玲十分兴奋的走了回来:“太神奇了,完全被你说中了!” “这么说?他招认了藏东西的地方?” “是的,虽然他还想嘴硬,但是架不住我们软硬兼施,还是招了,东西就藏在王建民家的车库里,可惜的是除了这个之外他再也没说别的。” “太好了,这就足够了,我们立刻动身!看看他隐藏起来的究竟是什么!” 被整个世界追杀可不是什么好受的滋味,现在的时间十分宝贵,我一分钟都不愿意浪费,立刻离开了这座房子,虽然这就等于是离开了唯一的藏身所,但是为了赢得这场牵扯到数条人命的‘游戏’,也只好一路胆战心惊的循着小路向王建民的宅子靠近,那个老头的死无疑是把难度从普通瞬间变成了地狱,那些黑道的手段我是略有了解的,如果被他们抓到,能简简单单的死也是一种幸福。 “黑暗,是我的盔甲;黑暗,是我的眼睛;黑暗,终将会指引我走向光明。” “你在说什么?”刘玲看我在小声嘀咕,便问道。 “没什么,只是曾经看到过的一句诗,你不认为与现在的处境十分的融洽么?”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读诗!” “不然又能如何呢?就算被吓得抱头鼠窜,心跳加速,难道危机就能过去么?不可能的,紧张只会让大脑的工作效率降低而已,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可能的保持理智与平静。” “你……你真不是正常人。”对于刘玲的这个评价我实在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该去抵触,某种程度上来说,她说的倒是实话,我对于感情这种生命附加物的确是不够敏感。 我们两个人就像是黑暗中的幽灵,一前一后的走出了巷口,王建民的那所宅子就在不远处,三层别墅里漆黑一片,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息。 第十六章 情人 眼前这座宅子的大门虚掩着,我们轻轻地推开了门,但还是发出了吱呀的噪音,如同用钳子将指甲抽出的惨嚎一般骇人。 车库位置在别墅的大门左侧,电动的卷闸门上挂了一把大锁,死死的将门扣在了地上。 刘玲弯下腰去鼓捣了半天,没什么成果,抬头问道:“漠染,你会开锁么?“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一般的锁没问题,可是这种锁没有专用的工具,根本开不了” “该死,这怎么办?”刘玲捡起一块石头想去砸,但是犹豫了一下又放下了,说道:“我们进屋找钥匙?” 我轻嗯了一声答道:“只能这样了,外面有警察,动静太大肯定会把他们引来,到时候东西没找到我们就先被抓起来了。” 仔细的观察了环境后,我们蹑手蹑脚的来到花园前那一人多高的玻璃门,就是在这发现了那个燃着磷火的盒子,幸好当时我就留了个心眼,在门锁上做了点手脚,没想到这会还真用上了。 我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根铁丝,一捅,一转,咔嚓一声,锁就应声而开。 不过这开锁容易,想要避开屋子里那些监控摄像头才是最难的部分。 王建民家的监视摄像头几乎是没有死角的,有任何异常情况都会自动报警,想要在屋子里找东西就必须先解决这个问题。 我和刘玲一前一后的贴着墙进了屋子,苦于不能开灯,眼睛在将近一分钟后才适应了黑暗。 这间会客室的地板是实木的,走在上面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有经验的人都知道,这种声音听起来就像是在你身后不远处的阴影里有一个人,亦步亦趋的跟着你,你一步,他一步,你一步,他一步,他就在那,但是你却看不到…… 救灾这个时候我注意到房间的角落里有一个若隐若现的小红点在黑暗中挣扎着来回晃动,虽然漆黑一片,但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那是夜视摄像头的指示灯。 这么说来,这应该就是第一个摄像头了,可是似乎有些不对劲,我上次进来的时候这个房间里分明有两个摄像头,另一个哪去了?难道根本没有开? 我也没有多想,如果在这里耗的时间长了,随时都有被发现的危险。 按照上次来的记忆,进门后不远处就有一个吧台,吧台后面就是摄像头的死角。 虽然安娜并没有告诉我总控室在哪,不过这种布局却是连猜都不用猜,一定会是地下室,只有那才是最安全的所在,设想一下,周围都是砖石土砌的地基,只要一扇足够坚固的大门恐怕就连空袭都不一定能够威胁到那里,这也正是为什么防空洞都在地下的缘故。 我一个健步冲到了吧台后面,回头对着刘玲打了个手势,示意她跟着我,别出声。 刘玲会意的点了点头,这时我忽然注意到在她身后的院子里似乎有个黑影闪了过去,心里蓦然一惊,不由得设想出了五种可能性,是警察?黑道?安娜?“死神”?还是野猫野狗?只是不论是什么,只是一闪而过,就再没了踪影。 刘玲一直是面向我,自然是什么也没看到,只是见我脸色一变,问道:“怎么了?” 我摇了摇头:“没什么。” 我们趁着摄像头转动的间隙快步闪出了这间屋子,地下室的门就在阁楼下面,此刻就像是在等着我们进去,大敞着门,显示屏的微光在地下闪烁着简直就像是一个路标。 刘玲说道:“我下去关监控,你在上面守着。” “好”我应了一声,看着她顺着楼梯小心翼翼的走了下去。 我蹲在旋转楼梯的圆心,托刚才那个黑影的福现在我看哪都像是有什么东西蹲着,这种心理是最可怕的,很多人往往都是自己吓自己,但是就算知道这一点,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却也是根本无济于事,对黑暗的恐惧是每个人的天性。 刘玲刚刚下去没多久,便听她在下面低声喊道:“莫染,你快来看,这是什么?” 听她这么说,我心里一动,难道摄像头拍到了那个黑影? 这么想着,我也快步走了下去,可是下去一看,情况却大大的出乎我的预料,除了刚刚那个亮着红灯的摄像头以外竟然再没有一个监视器拍摄的画面是这间房子。 所有的摄像头画面清一色的是一处废弃的仓库,四周都是砖石结构,顶棚只有几层石棉瓦。 整个仓库里空无一物,只有一个全身赤*裸的女人躺在浴缸里,看样子是昏了过去。 我被这一幕惊呆了,因为那个女人竟然是安娜! 现在这距离“死神”给安娜的信里提到的时间还有两天,为什么这么早就会把她抓走? 忽然,我发现了其中一台摄像头的镜头上被歪歪扭扭的刻上了一些数字,每四个数字为一组,显然是摩斯密码,翻译成汉字是一句话:她的命,是你的,你只有两天时间,好好体验一下掌握别人生死的快感吧。 该死,这一定也是因为刘玲的加入而增加的难度! 就算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对于“死神”来说,也不过只是一场游戏的筹码而已。 刘玲看着我原地愣了半天没有说话,开口问道:“我们现在怎么办?” 不能利用警方的资源,想在新城市找这么一座仓库无异于大海捞针,一筹莫展,我思虑了片刻才说道:“计划不变,我们现想办法进到车库里查看一下霍元藏起来的东西,或许能找到一些线索。” 既然摄像头已经被全部切了出去,我们也就丝毫不用担心警报系统了,一顿翻箱倒柜之后虽然没有发现钥匙,不过倒是发现了从屋子里进到车库的小门。 像这种三层别墅,有个小门到也算是标配,不过这个小门开的却有些蹊跷,之所以翻箱倒柜才找到,是因为这扇门居然藏在了衣柜里,如果不把衣服拨开是根本不会注意到这有个小门的,这也就让我更加确定了车库里一定别有洞天。 刘玲此刻可能是因为没穿警服也没拿枪,穿了一身便装,看起来束手束脚的,倒像是个小姑娘,一点看不出是个经过杀人绑架这类大事件的刑警,此刻她正站在一边看着我,等着我先进去探探路。 不过这倒是正和我意,索性就直接低头钻了进去,这时候如果让她先进去,黑漆漆一片破坏了什么现场的证据,那可就是得不偿失了。 这个车库从外侧看起来就是一个很普通的车库,但是进到里面之后才发现原来已经被改造过了,王建民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把车库和别墅一楼的一半房屋都打通了,面积约有十米乘十米。 我在周围摸索了一下,找到了灯的开关,刚按下去,我立刻就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了,王建民的家底十分的充盈这我是知道的,可是在这车库里停着的车随便拿一辆出来都可以在车展上成为焦点,除了兰博基尼,布加迪之外竟然还有一辆f1方程式赛车。 刘玲跟在我的后面钻了进来,在开灯的同时也被这三辆车给惊到了,诺诺地说:“我的天啊,怪不得我室友都去傍大款了,这些有钱人实在是太奢侈了。” 车库中除了一个铁架子上摆满了各种修车的工具以外,还有一个很不协调的木箱子,倒是想民国时期的东西。 我和刘玲对视了一眼,都明白,这个箱子才是我们要找的真正目标,红色的箱子上有一个机关锁,不过这种东西对我来说实在是跟过家家似的,毫不费力的就打开了它。 然而里面藏的却并不是我预料之中的金条,也不是线索,而是一些没有邮戳,没有收发人的信件。 我随便挑了一封,拿出来,只见上面第一行写着: “我亲爱的安娜,自从我第一次见到你,我就爱上了你,如果不是王建民横刀夺爱,在一起的一定是我们,不过没关系,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请你千万不要忘记我们曾经的誓言。” 第十七章 悬赏 安娜竟然跟霍元有私情?!这可真是让人意想不到的发展,看着这封信上的字我想到了一个人,王乔,如果不是安娜同时和几个人偷情的话,那么她一定有事情骗了我,不过这样一来,目前所有人相互之间的关系就很清晰了。 霍元跟安娜是情人,安娜和王建民是夫妻,因此霍元明着是王建民的合作人,私下却是有着夺妻之恨。 而罗山则是因为l。b公司的事情与王建民有着直接的情感冲突。 最后张杰作为张彪的儿子,基于金条的归属问题千丝万缕的牵扯其中。 只剩下这个“死神”,宛如幽灵一般神出鬼没,丝毫查不出头绪,就以目前的线索来看,这个案子更像是一起普通的绑架杀人案,如果不是几次跟“死神”照面,我甚至会开始怀疑这个人是否是真的存在。 毫无疑问的是,不论这三个人在案子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死神”都参与杀害了王建民,同时也是绑架了安娜的犯人,然而此刻所有的嫌疑人都在警局,除了一个人---张杰。 当时放他离开,现在终于到了收网的时候了,刘玲似乎是从我的眼神里读懂了我的意思,转身就上了一辆兰博基尼。 我看着她关上车门弯腰想要模仿国外大片点火的时候才开口问道:“你干嘛?” 刘玲听我这么问,也是有些摸不着头脑:“我刚才问你接下来怎么办,你看着这辆车眼睛发光……难道不是打算偷车?” 闻言,我对这个女人的智商着实有些无语了,说道:“刘姐,我刚刚是在思考该去哪找线索,不是在看车,虽然这车的确不错,但是就算打着了火,你也开不出去吧。” 刘玲一脸的不高兴,从车上悻悻的钻了出来应付的说了句:“好吧。” 虽然知道了安娜跟霍元的关系,但是霍元此刻被关在警局,我们反倒是肯定已经被全市通缉了,想要硬闯警局是根本没可能的,所以想要继续追这条线索,弄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就只能从安娜着手。 那么,问题又回到了原点,怎么找到安娜?其实这个问题也很简单。 “走。”我一边向外走,一边招呼道。 “去哪?”刘玲紧跟在我后面问道。 “去找张杰。” 因为没有车,现在的公共交通又到处都是摄像头,以至于我们到哪去都不能坐车,步行又实在是太慢,于是便买了两辆自行车,想想也是十分的狼狈。 一方面要躲着黑道,一方面还要躲着警察,我们花了两个小时才找到了张杰的住所,这是一间十分破旧的红砖平房,在外墙上还被草草画上了一个圆圈,圈里一个拆字十分扎眼。 这片住宅区在四处高楼林立的都市显得十分另类。 屋子里亮着灯,电视的声音似乎是在播放新闻。 “昨日我市发生一起重大恶性杀人事件,主要嫌疑犯为一男一女两人,男性名叫白莫染,今年21岁,新城市师范大学计算机专业大二学生,女性名叫刘玲,今年24岁,曾任新城市刑警大队刑警。目前已对二人发布悬赏通缉令,提供有价值的线索帮助缉拿者奖励5000元……” 刘玲和我都清楚被通缉只是早晚的事情,但是被冤枉的感觉却还是让人十分憋屈。 这个张杰很有可能和“死神”有勾结,放他出来的时间和安娜被绑的时间几乎一致,所以我们不能打草惊蛇,只能藏在暗处静静地观察。 对于这一点,刘玲倒是比我有经验的多,做警察的似乎就喜欢把时间花在这种枯燥无味的监视上。 现在是盛夏时节,雨水很多,说下就下,还没到后半夜,天空就是一个晴天霹雳,倾盆大雨毫无预兆的就砸了下来,瞬间把我们淋成了落汤鸡。 “漠染,快看,他出门了。” 虽然雨很大,所幸的是张杰似乎也是在等这场雨,只见他关了灯,蹑手蹑脚的出了门,穿着一件黑色的雨披急匆匆的来到了马路上挥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我们悄悄的跟在后面也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师傅,跟上前面那辆车!”刘玲不知道从哪找到了警官证,掏出来在司机的面前晃了一下。 司机就像是被这句话点燃了一般一脚油门轰了上去,车子嗖的一下就窜了出去,如果不是刚刚开始下雨我真怕这一脚油门下去直接冲进护城河。 不过由此我倒是确定了一件事,这个刘玲一定是双子座的,拿着警徽和不拿警徽的时候完全是两个人,一个雷厉风行,一个邻家大姐。 估计不错的话,警服和枪应该也有同样的效果。 “张杰这是要去哪?”刘玲问道。 我沉思了几秒说到:“看样子应该是要出城,如果是去见“死神”我们就中了头彩了。” 两辆出租车前后隔了几百米,在雨中极速行驶着,水花飞溅。 不一会,就已经离开了主干道,向着郊区驶去。 路上的车辆越来越少,刘玲开始有些疑惑起来:“为什么我感觉他在兜圈?难道发现我们了?” 我摇了摇头,答道:“应该不会,我们的距离很远,再加上下着雨能见度很低。他根本看不到我们才对。” “但是这里我们刚刚确实来过。”刘玲说道。 我没有答话,不过在她说话的同时,车子在一个转弯处右后轮猛然下陷,激起了千层水浪,眼看着再这么兜下去路上的积水越来越深,说不准到哪处低洼车就死火了。 张杰看样子也发现了这个问题,过了这处也就不再耽搁径直向着城外的铁树林驶去,这铁树林的山崖上十几年前是一处炼钢厂,后来因为一次不明原因的事故车间发生了剧烈的爆炸,铁浆四处飞溅流淌,将下放的树木都包裹成了铁树,所以才得名铁树林。 “你说,那个仓库会不会就是以前那个炼钢厂的仓库?”刘玲忽然问道。 这个可能性我不是没有想过,可是这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虽然石棉瓦是广泛应用的隔热防火材料,但炼铁厂的仓库都是钢筋混凝土结构的库房,视频中那种砖石结构的旧式库房是不可能用在这种现代化工厂里的。 不过倒是是更像放置衣物,粮食这些易燃品的仓库。然而新城市下辖四区八县,乡村更是有十几座。是远近闻名的产粮大市,这种仓库实可谓是五步一哨,十步一岗,两天之内想要全部彻查是绝对不可能做完的。 车子在郊区行驶了半个小时后果然来到了炼钢厂的近郊,在距离炼钢厂还有两公里的地方张杰下了车,我们一路跟着,司机师傅倒是很配合的没有打开车灯,整个山区黑漆漆的一片,响彻着各种虫鸣鸟叫。 我跟刘玲下了车,悄悄的跟在张杰身后百米左右的距离,市郊的地面都是干的,与中心区的瓢泼大雨形成了强烈的反差,取而代之的是浓重的雾气,再加上周围都是树木,可见度也就不足一百米,所以并不担心这么近的距离会被发现。 张杰非常谨慎,每走一段距离都会停下来仔细的观察周围的环境,确定没人之后才会继续前行,两公里的路程在他的小心谨慎下足足走了有一个多小时,最后才终于来到了炼钢厂的旧址。 巨大的炼钢厂在夜幕中就像是一座鬼城,到处都是烧焦的残垣断壁,然而就是这样的环境之下,在一间废弃的门卫宿舍上竟然飘着一股淡淡的烟雾。 有人在做饭! 刘玲疑惑的看着那缕烟雾,喃喃道:“这怎么可能,这炼钢厂的卷宗我看过,爆炸之后,土地都被烧焦了,几十年内根本无法再利用,所以就直接收归国有了,怎么还会有人住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第十八章 隐藏的历史 “哦!让我们来看看这是谁?”我和安娜一前一后走进了这间小屋子,屋外虽然被烧成了焦黑色,里面却只是有些轻微的发黄,不过由于长年没有打扫,到处都布满了蜘蛛网。屋内的陈设十分简单,一张床一个桌子,还有两把椅子。唯一一扇还能打开的窗户旁立着一个老迈的身影正在躬着身子从锅里盛着粘稠肮脏的野菜汤。 张杰见到我们顿时大惊失色,出于本能的护在了那佝偻的身影前大喝道:“你们,你们跟踪我!!”不过转瞬之后便又露出了轻蔑的表情:“不对,我刚在新闻上看到了,你们居然杀了人,现在也是通缉犯,我为什么要怕你们?” “我们不是杀人犯!那是栽赃!”刘玲对这个称呼非常抵触。 “栽赃?那十年前你们通缉我父亲的时候怎么不说那是栽赃?!他被那些人害的失忆的时候!你们怎么不去抓真正的凶手?!”张杰与之前见到时的单薄判若两人,仿佛是一只受了惊的小猫在保护自己的孩子一般张开了利爪。 这是动物在保护自己重要的亲人时正常的反应,人类也不例外。 老者佝偻着的身影头发斑白,胡子看得出来是用剪刀随便剪短的,参差不齐,眼神中虽然还残留着一丝精气,却也蒙上了一层灰蒙蒙的颜色。 我踱步绕开了张杰来到和老者面对面的位置,直视着他的眼睛说到:“这个人,就是你的父亲张彪吧。” 张杰闻言一个健步挡在了我们之间:“你想做什么?!” “我没想做什么,只是想问你父亲几个问题。”我答道。 “我父亲跟那个混蛋的死一点关系都没有!”张杰说。 我后退了两步,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给我们两个之间留下安全距离,这有助于让他放松自己的心防。 “我当然知道你父亲跟他的死没关系,但是为了抓到真凶,我必须当面问清楚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一招很奏效,张杰见我退到了墙边,并没有想要接近他们才终于第一次回头看向张彪。 张彪把手里的饭碗放在桌子上,费力的坐了下去开口道:“躲躲藏藏这么多年了,我也累了,既然你们想知道,我就全部告诉你们吧。” “可是,父亲!”张杰还想要说什么,张彪却挥了挥手继续说:“没关系,当初也怪我看走眼,选错了合伙人,害了那么多无辜的人家破人亡,如今他死了,我也就放下了。告诉他们或许多多少少还能挽回一些当年我犯下的错误。” 原来,当年他们发现了一条赚钱的途径,但是因为资金缺乏,所以就搞起了投资企业,拿着别人的钱做生意,一开始也是做得有声有色,赚了不少钱,不过时间一长,他们看着账上自己辛苦赚到的钱却要发给那些集资人,自己能留下的少之又少,三个合伙人心里就开始不是滋味了。 当年的王思哲也就是现在的王建民是第一个提出异议的人,他竟然主张公司假破产,从而利用有限责任的相关法律偿还较少的资产,三人每人都能拿到数千万元逍遥法外。 当时他的这个想法刚提出就被张彪给拒绝了,并且扬言如果敢这么做就去法院告发他们。 最终这件事情也就在三个人的针锋相对中不了了之了。 可人算不如天算,没过多久,全球就爆发了金融危机,l。b公司竟然真的破产了,公司的固定资产被变卖,股权分给了各个股东,拿到手里也就没剩下多少,最可怜的是那些集资人,有些甚至是变卖家产得来的收入,一夜之间血本无归,有家难回。 在办理完了所有的破产清算之后张彪忽然从邓宏那得知公司还剩下了一些纪念金条,因为是以亲属的个人名义存在瑞士银行的,所以这次破产清算并没有包括在内,这不禁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不过在张彪见到那些金条的时候却傻了眼。 这哪是一些纪念金条,灿黄色的光芒堆成了一座小山,据粗略估计也足足有几顿。 张彪不是傻子,看到眼前这一幕自然就知道了破产的真相,只是他没想到竟然连从小一起玩到大的邓宏都和王思哲串通一气骗了他,三人又是大吵大闹了好几天,最后张彪在威逼利诱之下无奈妥协,金条被分成了三份,他拿着自己的那份走了,原意是想用这份钱东山再起,对那些家破人亡的集资人做出一些补偿。 可是金钱这种东西就像是一颗毒瘤,王思哲和邓红后来经过商议,竟然为了保守秘密不被泄漏,丧心病狂的设计除掉张彪,这才有了张彪出海后连人带船一起失踪的事故,如果当时不是有一个渔民发现了被扔下海的张彪,恐怕这件事情就真的要永远的埋葬在漆黑的深海了。 “那你们为什么不去揭发他?”听完张彪的描述,刘玲迫不及待的追问道。 张杰无奈的干笑了一声:“我也想过揭发,可是说的容易,你告诉我怎么揭发?做私人集资是在跟银行抢生意,这种生意如果在国家层面上如果没有靠山是不可能拿得到正规的营业许可证的,而这个靠山就是王思哲找的,给他的分红也是王思哲一手操办的,警察哪敢去跟国家层面上的高官抗衡?最后搞不好还会被定个污蔑罪。” “那你们就这么忍气吞声的过了这么多年?”刘玲问。 “我一直在暗中调查这个王建民,本来都已经找到了确凿的证据,就等抓他现行了,可现在他这么一死,什么都没用了。”张杰默默的叹了口气。 刘玲也跟着叹了口气:“没想到这件案子背后居然牵连了这么多的事情。” 看着张杰似乎对我们已经没了防备,我开口问道:“那枚戒指上的图案是什么意思?” “什么图案?”张杰抬头问道。 “就是那个树藤所组成的骷髅头。” 张彪听我提到那个标志,抬眼有意无意的瞟了我一眼,虽然速度很快,但是还是被我抓到了这个小动作,他说:“那个,是邓宏送我的,说是为我们的合伙做个纪念。” “那这个邓宏,现在在哪?”我有些急切的问道。 张彪却摇了摇头:“不知道,自从我住在这里之后就与外界完全隔绝了,所了解的仅限于阿杰带给我的那些消息。” 我看着他的眼神有些闪躲,就知道他一定隐瞒了什么,又说道:“现在警局里有一个人已经被认定为犯人,还有一个无辜的女人被绑架,如果不能在两天之内找到真凶,他们都会死,我现在怀疑这个邓宏很可能就是幕后黑手,因为你们之间的利益纠葛还想要害死多少人才满意?!” 张杰显然对我说的话十分的不满,在我话刚说完,他就已经拉开了门:“闭嘴!我父亲说了不知道,那就是不知道!你们走!走!” 张彪的了脸上却是表情阴晴不定,十分复杂:“阿杰,算了,都到这一步了,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邓宏已经死了。” “死了?!”刘玲惊讶的看着张彪。 张彪点了点头:“因为我,害得他坠崖身亡了,地点就在这炼钢厂外面的山崖,这炼钢厂原本就是他名下的。” 第十九章 帮凶 “你相信他们说的话么?”从炼钢厂的废墟出来,刘玲问我。 我点了点头:“张杰没有骗我们的理由。” 炼钢厂外只有一条大路通向市区,说是大路,其实也早就跟炼钢厂一起废弃了,两边的树木枝丫都伸到了路上。 再加上现在是半夜,根本不可能有出租车会出现在这种地方,所以我们只能一步一步的走回去。 “这么说他不是犯人?”刘玲一边走一边问。 “没错,刚才你也看到了他的调查资料,就差一步就能彻底洗刷冤情了。恐怕张杰是最不愿意看到王建民被杀的。”我答道。 刘玲思考了一会,似乎想明白了什么后默默的嗯了一声:“那你认为霍元和罗山究竟谁是凶手?” 她这个问题算是问到点子上了,霍元和罗山谁是凶手? “他们两个都有杀人动机,但是他们两个都不是凶手,至少都不是主谋。”我答道。 “什么?你是说主谋那个‘死神?’”刘玲问。 “对。”我说道。 “可是现在我们根本没有任何线索,怎么去找这个’死神‘呢?”刘玲问。 听她这么问,我微微一笑说道:“刚才那个所谓的张彪在讲述那段历史的时候提醒了我,我们一直都忽略了一个非常重要的线索。” 刘玲听我这么说,似乎很感兴趣的问道:“什么线索?” “那些金条。”我顿了顿继续说:“照他所说,那些金条可不是个小数目,而那个所谓的‘死神’是不可能在不被人发现的情况下一个人把王建民的金库搬空的,除非他真有让物体凭空消失的能力。” 刘玲眼前一亮,脱口而出:“你是说,他有同伙?” “没错。” 刘玲本有些吃惊,但转念一想又摇了摇头:“但是不对啊,他把金库搬空的时候霍元和罗山都在警局。” “嗯,就是这一点,让我确定了其中一个帮凶的真实身份。”我说道。 刘玲一副如坠五里雾中的表情问道:“什么意思?你是说除了张杰,霍元和罗山之外还有其他的帮凶?” 我不动声色的说道:“告诉你一件事情,但是你不要害怕,更不要做出任何反应。” 刘玲听我这么一说,顿时也变得紧张了起来,手不自觉的在身上摸了一下,才想起来自己没带枪,谨慎地问道:“什么事情?”。 “从炼钢厂出来开始就有人一直在后面跟着我们。” “什么?!”刘玲不禁低吼道,但随即她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生怕身后那人发现异常:“可是你刚才不是说张杰不是犯人么?”。 我仍然自顾自的走着,一副完全没有察觉的样子说道:“这人应该不是张杰。” “不是张杰?难道是那个站都站不直的张彪?”刘玲此刻也终于注意到了身后的动静,那人的脚步声极小,几乎就跟风吹草动差不多,也难怪刚才那么久她都没有丝毫的察觉。 “或者我们应该叫他邓宏。”我说。 刘玲听我这么一说,整个人显然都懵了:“邓宏?这怎么可能?你是说那个张彪是邓宏假扮的?!这,不可能吧。” 我见她反应有些过激,身后那个身影的脚步声似乎也突然的慌乱了起来,急忙一把将刘玲宝进了怀里,悄悄的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嘘!不要动!一个侦探最经常告诉自己的一句话是什么你知道么?” 刘玲被我这么一抱,小脸竟然红了起来,害羞的摇了摇头:“不,不知道。” 我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身后,那个身影此刻正躲在一棵至少五人才能环抱的大树后注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也不知道有没有发现我们的异常。 于是我便凑近了刘玲的耳朵说道:“排除所有不可能的因素,最后的结果就算是再怎样的匪夷所思,那也都是真相。” 我感觉到刘玲的喉咙似乎上下翻滚了一番后才发出了微弱的声音:“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他现在应有所察觉了,我们必须趁这个机会抓住他,否则让他跑了可能就再也找不到了。”我一边说,一边悄悄的将双腿转了个方向,然后噌的一下向着那棵树窜了出去,刘玲根本没意识到我会突然这么做,脚下不稳竟然倒在了地上。 不过还好,除了她以外那个黑影也没料到我会突然袭击,等他想转身逃跑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我一个猛子扑了上去,将他压倒在身下,等我看清了这人的面貌脱口而出:“张杰?”我问道:“怎么会是你?”。 但转念一想,知道糟了!原来刚才在场的居然还有第五个人!“死神”! 当即我也不顾不得张杰回答了我什么,回头大喊一声:“邓宏有危险!”拔腿就向着炼钢厂跑去。 可惜,我们始终还是慢了一步,等我一脚踹开房门的时候邓宏已经倒在了床边,那一碗肮脏的野菜汤只喝了一半,手边还有一个用鲜血画成的骷髅藤。 张杰见到自己的父亲倒在血泊里,发疯一般的扑了上去,抑制不住痛苦流涕起来。 刘玲是最后进来的,当她见到这一幕的时候也是一脸震惊地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自嘲的的冷笑了一声,以一种平静的如波澜不惊一般的语调答道:“我们又被'死神'抢先一步把人证灭口了。” “该死的,这‘死神’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每次都能比我们快一步。”刘玲怒道。 “每次都能比我们快一步?”我听到刘玲这句话,却是默默的重复了一遍,她这句倒是点明了重点,我心中一动,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但是还缺乏验证。 看着张杰还在痛哭不止,我顿时觉得有些可笑,就开口说道:“别哭了,那不是你父亲,而且还是你的杀父仇人,既然他死了,那就证明我的推理是正确的。” “你胡说!”张杰愤怒的大吼:“如果不是你们!我父亲也不会惨死!这都是你们害的!现在难道还想抵赖?!我要你们两个偿命!!” 看着他激动的如同一头野兽般咆哮,我却并没有反驳他,只是继续说道:“我有没有胡说,你可以自己去确认,你刚才说他失意了,是失去了和你在一起的记忆,但是却没有失去本应一起忘记的那场金融危机的所有记忆,对么?” “是又怎么样!这难道不能只是运气好而已么!难道他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才行么?!”张杰继续吼道。 “运气好?你有没有想过,他之所以过上隐居的生活难道真的都是为了逃亡?”我问道。 “当然!你们这些该死的警察不分青红皂白的通缉他,却放过了那两个该死的家伙!结果害的我们只能躲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苟且偷生!” 我目不斜视的看着张杰,继续说道:“嗯,也有这个可能性,但是我认为他躲在这里是因为他根本出不去!现代社会,笔记,指纹,dna,任何一项技术都可以确定一个人的真实身份,试问他就算是整了容又怎么去骗过这些高科技手段对身份的验证?!” “整容?”张杰怎么也不会料到我会这么说,刚才的气势一下子泻了一半,等他摸了摸那具冰冷尸体的脸,又回忆起了以前的种种,才终于喃喃自语:“不,这不可能,这绝不可能,我父亲不可能早就死了,不可能……”虽说如此,张杰还是想继续挣扎着辩驳,但是我清楚,他只是无法说服自己而已。 我看了一眼愣愣的站在一边的刘玲,这一切对她来说接受起来可能的确有些困难,所以继续说道:“想要最终证明这一切也很简单,刚才我提到的检测手段,指纹,dna随便挑一种都可以。。” 刘玲走上前去,也戴着手套摸了一下尸体的脸,结果如何,从她的表情就可以看得出来。 张杰经受不住打击,终于无力的瘫坐在地上,呆呆的看着空旷的墙壁,再也不说话了。 第二十章 真相 我们又一次离开了炼钢厂,临走的时候看着愣在原地的张杰,说不出来的感受,可怜,又可恨,到是应了那句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回到了刘玲叔叔的房子,一屁股坐在布艺沙发上,她率先开口到:“你刚才说的简直太难以置信了,他竟然是邓宏,可这是为什么呢?” 虽然被‘死神’摆了一道,心里有些不痛快,但是这个案子到现在为止也算都连起来了,就差拿到证据就可以结案了,便说道:“这只是我的推测,但是根据这个方向去查证应该不难落实。”看着刘玲期待的眼神,我喝了口说继续说道:“当年邓宏和王思哲合伙做了一个假破产,张彪完全被蒙在鼓里,事后邓宏假借和张彪感情深厚为由要把贪下来的金条分他一份,王思哲虽然不愿意,但是这种事情本来就不能宣扬出去,何况这是正当的需求他也根本没办法拒绝,所以就答应了。但是他并不知道这只是邓宏的一个手段而已。” “手段?”刘玲惊异的问。 “没错,邓宏的真实目的应该是独吞这些金条。” “什么?独吞?!你是说他张彪的失踪和王建民的死都跟他有关?!”刘玲此刻急切想知道事情的原委,几乎都要把脸贴过来看着我了。 “没错,这么多的金条足激发一个人的贪婪,邓宏杀了张彪之后拿走了他的那份金条,再伪装成他,自己消声觅迹的同时还能作为唯一的知情人,以谎言利用张杰复仇的心里帮他打探王建民的消息,可谓是一石二鸟。只待时机成熟再神不知鬼不觉的除掉王建民自己就能成为最后的赢家” “居然会是这样?”刘玲惊讶的瞪大了眼睛继续问道:“如果是邓宏策划了这一切,那个‘死神’又是怎么回事?” “记得张彪的那枚戒指么?”我问道。 “那个骷髅藤?和张彪死的时候留下的图案一样的那个?” “没错,就是那个,如果我推理没错的话,那个骷髅藤就是他们之间关联的所在。”说到这我停了下来,我不知道怎么继续往下说,因为关于这个标志我几乎没有搜集到任何有用的线索,在任何角度来说,它都实在是太过神秘莫测。 刘玲见我不说话,自顾自思索了片刻,吞吞吐吐的说道:“关于那个标志,我倒是好像在哪见过。” “什么?”她的这句话简直像是一句晴天霹雳,在哪见过?难道是我遗漏了什么重要的线索? “在哪见过?是我们去过的什么地方么?”我急切地望着她。 刘玲摇了摇头:“不,不是,好像是在一份卷宗里见到过。” “卷宗?”我问道。 “对,没错,我想起来,那是我刚当上刑警的时候,因为那份卷宗很奇怪,所以我的印象还算比较深刻。” “奇怪?哪奇怪?”我继续穷追不舍的问道。 “正常来说,结案的卷宗都是入档保存,过了保存期之后才会丢弃,而那份卷宗明明是新的却被标上了焚毁的标识,所以我就随意翻了一下。”刘玲说道。 听她这么说,我沉思了起来,焚毁?这么说如果不是卷宗编制有什么重大纰漏就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必须销毁,根据这个诡异的标志来看,纰漏的可能性几乎可以忽略,那么……:“这份卷宗是谁经手的?当时调查这个案子的警察还在么?” 刘玲看我问的着急,一时竟然语塞了起来:“这,不,我,我不知道,当时我刚当上警察,只是偶然间看到了,也没有细看,不过看上面的标志好像是国际组的人处理的。” “国际组……”我重复了一遍她的话。 就在这时,忽然“咚,咚,咚”响起了三声急促的敲门声,此刻我们的神经都是高度紧张,一个健步起身关了灯,照刘玲所说,这个房子是他叔叔的,主人已经出国了,怎么还会有人来敲门? 我拉着刘玲屏气凝神的走到门口,小心翼翼的听着外面的动静,然而门外却十分的安静,似乎刚才那敲门声只是幻听而已。 五分钟过去了,我和刘玲都有些呆不住了,透过猫眼向外看,却是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我悄悄的走到门边随手从电视柜旁抄了找了一根棍子拿在手里压低声音说:“你慢慢拉开门,我看看外面有什么,一旦事情有变,就立刻关上。” 刘玲会意的点了点头。 可是,随着门锁被打开发出清脆的响声,外面的声控灯也亮了起来,走廊里空空荡荡哪有半个人影。 “莫染,这是什么?” 我顺着刘玲的视线看去,结果,在地上竟然有一个信封,鼓鼓囊囊的,像是塞满了东西。 看到这个信封的瞬间我就有种不祥的预感,然而这个预感在我们看到里面的东西时也成为了现实,信封里有几张照片和一封信,照片的内容是安娜,她已经醒了,但是从她惊恐的眼神中看得出来,她动不了! 而信的内容是这样的: “恭喜你!都猜对了,那些无能的警察抓到的人不过是我作为烟雾弹抛出去的垃圾而已,可怜的邓宏到死也不知道他只是你我游戏中的一颗棋子而已,哈哈哈哈!你一定理解我不了我现在激动的心情!我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这场游戏的**部分!来吧,来找我吧!你想知道的一切都已经被我放在了这个仓库里,只有找到了这个仓库你才能证实你的推理!当然,这里还有性感的安娜,她的身体可真是十分的香嫩诱人啊,哦,对了,为了奖励你揭开谜底,给你点提示,你还有一天的时间哦。” “我呸!这算什么提示啊?!”刘玲看完最后一句大声骂道。 然而在信的最下方还有一个括号,里面有一行字: (ps:建议你现在把信扔了去洗洗手哦!) 几乎就在我看完那句话的同时,手指尖感到一股灼热,往后一缩,那封信竟然在脱手的同时从一个页脚开始自燃了起来,最后成了一片黑色的灰烬。 “该死,又是磷火。”我环顾了一下四周说道:“我去洗洗手,你来么?” 刘玲摇了摇头:“不用了,我没碰这封信,应该没沾上。” 片刻后,我回到了客厅,刘玲正坐在沙发上发呆,见到我直接问道:“你说他那提示是什么意思?” 我沉默的走了过去坐在她身边才答道:“不知道”。 “那怎么办?!我们就只有一天时间了,如果找不到,可是还会死人的!”刘玲焦急的问到。 我没有说话,整个房间静的鸦雀无声,只有电视还在聒噪,整个气氛变得有些诡异。 “啪!”一声清脆的响声,房间里所有的灯瞬间熄灭,整个屋子漆黑一片。 “怎么回事?!谁?”刘玲惊恐的吼道,我却仍然没有说话,只是捂着她的嘴,尽量让她安静下来。 等她察觉到那双手是我的以后已经在我的手腕上留下了三处牙印,直到此时,灯还是没有亮,我终于提高了嗓门说道:“可能是刚才我洗手的时候不小心把水弄到插座里跳闸了,你告诉我电闸在哪我去把它搬上去就行了。” “哦!这样啊!我还以为我们在这里的事情被人发现了呢。”刘玲会意倒是很快,也提高了嗓门说道。 我一边拉着她起身,一边用手指在她的手心写下了四个字:“隔墙有耳”。 第二十一章 争分夺秒 “为什么带我来这?”刘玲再次开口说话的时候我们已经坐进了一件ktv的包间,换上了一身新买的衣服,彩灯疯狂的闪烁,将音乐也开到了震耳欲聋。 “我们被监视了。”我答道:“我早该想到的,‘死神’每次都能快我们一步,这绝对不是偶然。” “难道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监视下?”刘玲浑身打了个冷颤。 我看着她点了点头:“有可能。” 刘玲连着喝了几口水,看得出来她有些紧张:“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你还记得那个提示么?”我问道。 “记得”刘玲疑惑的看着我:“不过那个真的能算是提示么?” “当然”我肯定的答道:“虽然不太愿意承认,但是这个提示确实是十分的有效。” 刘玲仍然是一脸茫然的表情看着我问道:“我还是不明白。” “很简单”我解释道:“一天的时间,他没有说让我放弃,而是让我去找他,就是说他的位置一定是在一天之内能到的距离之内,换句话说绝对不会超出市郊的范围之内。” “原来是这样,如果只算市郊的话这种仓库也就只有不到十个!” “没错”我从上衣口袋拿出一张新城市的地图摊在桌子上,地图上有我标示出的仓库位置,用笔淡淡的在其中几个点中间连上线说道:“不过就算我们两个分头行动选择最佳路线一天之内最多也只能查完六个仓库。所以我们不能盲目的选择目标。” 刘玲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等我我继续说下去,我换了一支笔在地图上又圈出了五个大一些的红圈,选出了五座仓库的位置。 这五座仓库不是最佳路线,甚至需要匆忙的赶路才可能在零点前勉强赶到,然而对于我这个举动刘玲却是罕见的没有任何的疑问,只是询问了我哪些她去,哪些我去。 我之所以这么做的原因其实很简单,如果按照最佳路线查访那六个仓库就可以找到刘玲,就实在是太低估‘死神’了,我们要去查的反而是那些使用最佳路线绝对来不及的地点。 所以我们几乎没有休息,确定了去往仓库的路线就直接分头打车离去,在一夜的颠簸之后我终于来到了位于市郊的第一座仓库,几乎就在下车的同时我接到了刘玲的电话,电话那头她比我快一步,已经进到了仓库里面,不过结果却是毫无收获。 从照片来看,安娜的神智是清醒的,但是浴缸里的液体应该是混入某种肌肉麻醉剂,所以她的身体不能动弹,全身泡在麻醉剂里对身体的伤害是不可估量的,如果不尽快把她救出来,就算活下来也是一个废人了。 我小心翼翼的走进了仓库区,这里似乎已经被废弃了,三座篮球场大小的仓库呈一字型排列,围在一个简陋的铁栅栏里,没有一个人在周围巡逻看守,甚至连大门都没有关上。 视频里因为摄像头的缘故无法确定仓库的真实大小,但是墙壁的红砖材质和用来当做房顶的石棉瓦到是有几分相似,仓库原本是红色的大铁门已经被日积月累的雨水冲刷的血迹斑斑,百叶几乎无法转动,试了几次都是徒劳无功,于是我只好扒在一扇玻璃被偷走的木窗户外向内窥视,仓库里一股浓郁的咸湿气息扑面而来,除此之外并没有发现安娜的身影。 接着,第二座,第三座都是同样的情况,尽管其中有些蹊跷之处,但是却并不是我要找的地方。 出了铁丝大门,我毫不停歇的拦了辆车向第二处地点赶去,车子在路上疾驰了几个时候,时间转眼到了中午,正值上下班高峰期,无数的车辆行人把路堵得水泄不通,纵使我在车里急的焦头烂额也只能在原地纹丝不动,无奈之下,只好弃车,改用自行车,炎热的夏日,温度高达三十三度,骑着自行车简直就像是在桑拿房健身一般痛苦,很快,强烈的目眩感就涌了上来,如果不及时补充水分,很有可能会脱水晕倒,但是时间已经来不及了,哪还有一分钟可以浪费? 犹豫了再三,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索性直接从路边的行人手里抢了一瓶水,脚下一遍疯狂的蹬着自行车一遍把瓶盖咬开牛饮了数口扔在了地上,一溜烟消失的无影无踪。 被我抢水那人从一开始的震惊,到鄙夷,最后到轻蔑的呸了一口:“连tm瓶水都要抢,穷b……” 很快,我来到了第二个地点,虽然比预计时间慢了一些,但是如果抓紧时间差的应该不会太多。 跳下自行车,脚下蹬圆已经蹬习惯了,差点不会走路趴到地上。稳住了身形之后又是一路狂奔,这处仓库比刚才那处要小,只有两个库房,但是却有人把守,我也不顾那门卫的吆喝和威胁径直的冲了进去,一把拽开大门。 人生有时候就像是一部小说,总是要给你创造出无数的危机,这第二座仓库堆满了货物,但却仍然不是我要找的地方,如果跑得慢一点估计已经被抓起来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距离最后时限还有五个小时,纵使我已经换乘了出租车,到达最后一处仓库也至少需要六个小时,眼看就要来不及,我一次次的催促司机加速,但又偏偏遇到了一个话唠,有一句没一句的想要跟我唠嗑。 我一气之下,冲着司机怒吼道:“你tm是开的是驴车啊?老子赶时间你懂么?!慢了就要出人命了!” 司机听我这么骂他,竟然一脚刹车停在了路边,对我吼道:“下车!” 我被他说的一愣:“什么?” 司机毫不客气的再次重复道:“我让你下车!” 要不是乘客位和司机位之间隔了一个钢筋网我真恨不得痛揍他一顿,反正现在我也是通缉犯,怕什么! 然而我并没有多做耽搁,仅存的一丝理性在这个时间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我一把拉开车门跳了下去,同时拽开了驾驶位的门,不容分说的拽着司机脑后仅存的几根头发把他给提溜了出来,一脚踹开,自己钻进去轰起油门,绝尘而去。 我在一路的咒骂声中横冲直撞的来到了第三处仓库,紧赶慢赶算是没有迟到,但是此时距离半夜零点已经只有一分钟的时间,面前却有着相隔甚远的三间库房,每一处都透着几分诡异。 不敢再做丝毫的犹豫,冲着距离最近的一座狂奔而去,此刻只能将一切都寄希望于上天眷顾。 此时此刻,刘玲的电话打了过来,她那头的声音非常急促的说道:“莫染,这是个圈套,快离开那!” 她的这句话立刻让我的神经紧张了起来,然而却还是晚了十分之一秒,话音刚落之时,我已经已经冲进了库房,在看到躺在不远处的安娜之后一瞬间只觉得后脑被人猛击一记,连疼痛感都没有就倒了下去。 第二十二章 人性游戏 这是哪?昏昏沉沉之中,我的手脚似乎十分的沉重,动一动都很困难。 两根昏黄的灯管坠在脱皮掉漆的天花板上,不规则的闪烁着,发出电流噼啪的声响。 脑后的剧痛导致我的视线极为模糊,只能勉强分辨出距离我躺着的地方不远处有一个大池,池子侧边还有很多弯曲了的淋浴和一座倒塌的桑拿房,此外每个角落里都有一颗定时炸弹静静的趴在墙上。 根据身体的触感来判断,我一定被绑起来了,手腕和脚腕都被绑上了一根手指粗细的麻绳,手中应该还握着什么东西。 难道我被抓起来了?被那个‘死神’? 正当我疑惑不解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阵破旧音响所特有的电子嘈杂音。 尖细的犹如耗子似的声音响彻在整间浴室中:“白莫染,你,迟到了!!!” 这声音竟然像是超声波一般刺激着我的大脑,一阵头晕目眩后胃中一阵翻腾,当场呕吐不止。 “白莫染!别说我不给你机会,看在你找到了仓库的份上,我们再来玩最后一局游戏,你迟到了五秒,这栋建筑物里就有五个无辜的人,你什么都不做,自己可以安然离开,但他们必-死-无-疑!如果你要想救他们,那么,结局是生还是死可就不一定了。”阴阳怪气的文字,一个一个的从破旧的音响中嘶哑的向外涌出,回荡在空旷的浴室中简直就像是婴儿哭泣一般刺耳。 “你有一分钟的时间选择,想要离开就按下你左手里绿色的按钮,选择救人则按下右手里红色的按钮,那么,计时开始!” 在这一瞬间我感觉到空气都在我面前凝结了,变得重若千钧,左手绿色,右手红色,我想活下去,我应该按下绿色的按钮,没错,我要按下绿色的按钮,我必须按下绿色按钮才对啊!那五个人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为了他们的生死去拼命?他们被抓是他们的问题,我能出去,这就足够了!对!足够了,可是,为什么我按不下去这个绿色按钮?他好像卡住了。 它坏了么?没错,它一定是坏了,不,它没坏,这是个陷阱,对,这一定是个陷阱,这个绿色按钮那一头一定连接了什么机关,只要我手指轻轻一动这整栋建筑物就会爆炸,那五个人和我都会死在这,不对,我并没有看到那五个人,也根本没有那五个人存在的证据,我为什么要相信他的一面之词?他是在骗我,对,他一定是在骗我,他想让我按下那个绿色的按钮,那绿色的按钮里一定有致命的物质,只要我轻轻按下就会命丧当场,而他却躲在监视器后面捧腹大笑。 不,我绝对不能让他如愿,我不能去按下那个绿色的按钮,我必须去按下那个红色的按钮,这样我才是安全的,红色的,没错,就是红色的,这个该死的红色的按钮! “看来,你已经做出了选择,那么,游戏开始了~”音响里那沙哑的声音如同一只大手将我从凳子上提了起来,轰隆一声巨响,浴室的一角彻底坍塌,幸好炸弹的当量控制的很精准,并没有波及到另外三枚。 那个沙哑的声音继续躲在音响的后面说道:“现在,出口已经封死了,你只有一条路可走,不过在此之前你必须猜一猜剩下的这三颗炸弹里,哪颗是真的?哪颗是假的?确定了你的选择后扯断上面的红线,假的那枚炸弹里藏着离开这个房间的钥匙,而真的那颗炸弹也会让你离开这个房间,不过,是成为碎片以后被人捡出去而已,你有五分钟的时间。” 听着他嘲弄的声音我恨不得当场把音响砸得稀烂!从后面揪出来这个该死的东西将他撕成碎片拿去喂狗,我冲着空旷的屋子疯狂的怒吼:“有本事你就给我滚出来!别躲在音响后面当缩头乌龟!我告诉你,别让我抓到你!让我抓到你一定让你生不如死!” 短暂的嘈杂过后那个声音又说道:“你还有四分钟,四分钟后炸弹会同时引爆,boom!多漂亮的烟花啊。” 我再也忍不住了,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朝着音响丢了过去,嘭!一声闷响,音响应声而落,重重的摔在地上碎了。 耳边终于清静了,但是我却更加紧张了起来,没有那电子嘈杂因,定时炸弹的读秒声是那么的清晰,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三个炸弹,只有一个是钥匙,没有任何线索,难道是要我赌运气?!三分之一的几率未免太低了一些! 莫染!白莫染!好好用用你的脑子,你不是自诩聪明么,你不是逻辑缜密么?好好想想!如果你不想死在这里就好好想想怎么去找到那颗该死的假炸弹! 在炸弹规律的读秒声中我尽可能的使自己保持平静,一圈又一圈的来回踱步检查着三颗定时炸弹,并努力集中精力去思考。 然而,并没有什么用,根本没有人能够在这样的环境下还能保持冷静的去思考问题! 现在我满脑子都是炸弹爆炸的臆想,整间屋子被火焰充斥,我痛苦的挣扎着被烧成焦炭或者房顶直接掉下来将我压成一团肉泥,无论是哪种死法都一定会非常的难看! 只是片刻的犹豫,炸弹的倒计时竟然只剩下了二十秒,如果我再不做出决定就真的来不及了! 拆除是死,不拆还是死,横竖都是一死,不如去拼一把,三分之一的可能性至少也了胜于无! 不,不对,还有五秒,已经来不及了! boom!几声连续的巨响,三颗炸弹全部接连爆炸! 整间浴室本来已经塌了一个角,这一下剩下的三个脚也都失去了支撑砸了下来,空气中弥漫起了一层厚重的灰尘。 千钧一发之际!我终于想到了!浴池!浴池的池边是很厚的砖石混泥土结构,强度足够支撑坍塌的房顶! 眼看着原本结实的屋顶瞬间就变成了一块巨大的豆腐,在呛鼻的灰尘中四分五裂成了几十块大小不一的碎片,砸在地上后散落成了更小的石板。 我趴在浴池的边上,一块巨大的石板在我趴下的同时以千钧之力压在了我的背上,当时嗓子眼就是一甜,一口老血吐了出来。 这一下扎扎实实的事是受了内伤,五脏六腑被拍成了一锅粥。 那块巨大的石板十分沉重,混凝土里混合了钢筋,在落地的瞬间剧烈的变形才勉强没有断裂的卡在了浴池边上,虽然我躲在三角区域内,但从这浴室上面还有房顶来看,显然不只是一层,多层楼房失去了最底层的四个支撑点,无意让整栋建筑同时也变的摇摇欲坠,如果不尽快离开这里,一旦建筑倒塌就算侥幸没有被压死,也会被活埋在无数砖石堆里。 四周都被浓密的灰尘遮住了视线,‘死神’那沙哑到让人感觉到极为不舒服的声音适时的传了出来:“看来,我猜的没错,你果然能活下来,那么,我们的游戏现在就正式开始了,距离这栋小楼倒塌还有五个小时,时间一到,埋在地基里的炸弹就会同时引爆,你看过拆除废弃的大厦么?轰隆一声!消失的无影无踪!那可真的是不得多的艺术!”他的声音很被砖石碎裂的声音干扰,我完全无法判断他究竟是正站在附近还是仍旧通过扩音器在远处观察这一切。 但有一点可以确定,我听到了别人的尖叫声,而那些声音的主人,其中就有安娜和刘玲。 第二十三章 救援 我艰难的从石板下爬了出来,此刻整栋建筑我几乎都是摇摇欲坠,越到这种时候越是不去考虑太多为好,你越去想这些就会越觉得走路稍微重一点就能把整栋楼给震塌。 现在这种情况并不适合贸然行动,这个浴室的外部结构不知道是怎么样的,但是站在这向上看去,至少有五层楼高,房间多的更是数不胜数,如果没有做好万全的打算就贸然行动,很可能会再中了‘死神’的圈套。 但是我对这栋建筑的结构丝毫没有了解,除了目前我看到的这栋楼之外会不会还有其他的楼?那五个人是在这里还是在别的地方?这都不知道,而且既然‘死神’敢用炸弹,就表明了这里一定不是市区的范围之内,就算跑出去求救也是于事无补,再加上‘死神’这种病态的性格,所以接下来会遇到什么事情,是完全无法估计的,什么毒蛇虫蚁也都不能排除在外。 我四周环顾了一下,发现只有一扇门是开着的,其他地方都完全塌陷了,别说是个成年人,就连一个小孩都钻不出去。 用脚趾头想都能想明白,这唯一的一扇门肯定是‘死神’故意留下给我的,在这门口面肯定有着什么正在等着我。 在不断闪烁着的应急照明灯的微光下,我捡起了一根长一些的水管握在手里,慢慢向那挂在门上的黑乎乎的破布帘子后面走去。 我是被绑进来的,身上什么东西都没带,唯一的一部手机还在昏迷的时候被‘死神’给拿走了,不过讽刺的是钱包里的钱倒是分文未动。 在应急灯微弱的发散光照射下,我发现门的后面竟然是一个楼梯间,刚才的爆炸似乎并没有波及到这里,除了有些浮尘之外并没有大块的岩石碎裂,楼梯是单向向上的,除非在地上挖个坑,不然向下走是不可能的,我壮着胆子向上沿楼梯几步,忽然隐约听到了有人在呼救,随之加快了脚步向上走去,当我拉开了一扇厚重的防火门之后,见到了让我这辈子都忘不了的景象。 防火门的另一边,豁然开朗,竟然是一个十米乘四十米的大房间,墙角堆放着几个破旧的躺椅,房间中部被一层编制的时分细密的铁丝网隔开,网上捆绑了无数的倒刺,而那倒刺上布满了尸体的残肢断臂,因为高度的腐烂所以根本没办法分辨究竟是人还是动物的。 在铁丝网的另一边,有一张床,床上赫然躺了一个浑身沾满了鲜血的男人,男人的头被两块钢板夹着,动弹不得,几根胳膊粗细的铁链一头连接到一个巨大的齿轮上,另一头连接到男人四肢的上方,挂着一块足有一立方米的铅锭。 齿轮的后端有一个钟表计时器,正在不停的进行倒计时,每过一秒,那块铅锭就向下降一点。 “你想干什么?你知道我是谁么?竟然敢这样对我!你个王八蛋!快放了我!不然我杀你全家!”男人疯狂的扭动着腰肢,口水四溅的咒骂着。 这个房间里也有一个破旧的音响,一阵电子杂音后‘死神’的声音传了出来:“这个男人吸毒,强奸,绑架,杀人,都因为证据不足释放。他的时间还有180秒,时间一到,四肢和那颗充满了罪恶,肮脏主意脑袋就会受到应有的惩罚。当然,你也可以救他,在你右手边的铁笼子里有一只被我改造过的狼蛛和一把钥匙,用钥匙打开墙上盒子的锁就可以停止计时器,但是如果被狼蛛咬了,你的手在三个小时内将会失去知觉。好了,选择吧!” 这个笼子是用很粗的钢筋焊出来的,缝隙很小并且固定在了地上,只有上面开了一个圆形的口,那只狼蛛就那么一动不动的趴在一把银色的钥匙上,八条腿和巨大的身躯上都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土黄色绒毛,背上的黑色的纹路看起来就像是一只骷髅头。 这个时候,里面的那个胖子冲着我喊道:“嘿!嘿!救我!救我!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我有的是钱!” 没人跟钱有仇,更何况我无法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人被活生生的压扁四肢,最后脑袋再被挤爆。 在我把手伸进装有狼蛛的笼子时,那只巨大的狼蛛察觉到了有人侵犯它的领地,瞬间活跃了起来,退到笼子边缘震动着那两颗骇人的毒牙对我这个不速之客发起威胁。 我完全不敢把手伸进去,墙上的秒表在不断地倒计时,100,99,98…… 我擦了擦脑门上的汗,把那根细长的水管先伸了进去,那只狼蛛看到水管就像看到了世仇一般扑了上去,在它一番撕咬的时候我尝试着去取钥匙,可那狼蛛却似乎是将那把钥匙看做了自己的所有物,我刚刚夹到钥匙,它就舍弃了侵入领地的水管向着我的手指一口咬了上去。 那洞口本来就不大,插了一根水管和我的一只手,情急之下竟然两个东西都拔不出来了,手腕和水管死死的卡在了笼子里。 稍一耽搁,那只狼蛛已经趴在了我的手背上,八只毛茸茸的脚上似乎带有倒刺一般扎进了我的肉里,我这边步步惊心,那边却还在大吵大嚷:“你丫的快点啊!这东西压下来了!我告诉你!我要死了你tm也别想活!” 那狼蛛可能是把我的手当成了树干,在上面来回爬动,我一动也不敢动,生怕它冷不防的咬我一口,时间一秒一秒的流逝,墙上的秒表已经过了20。 虽然我很着急,但一想到那两颗毒牙却也是强做镇定,只待那蜘蛛原地不动了,立刻使尽了力气把手甩的像一个筛子抓着钥匙丝毫不敢耽搁的抽了出来。 做完这一切之后我已经是出了一身的冷汗。 但是却根本没有时间再耽搁,时间还剩下不到十秒,我飞快的跑到墙边,打开盒子按下红色的按钮,嘭的一声清脆的响声,铁丝网那面的计时器从齿轮上脱落了下来,整个装置都散了架。 躺着的那个胖子已经被吓得脸色铁青,他站起来神色十分复杂的看了我一眼,竟然狠狠的冲着地面--呸!的啐了一口痰,冷声说道:“真tm能墨迹,傻*逼玩意。” 看着那人我的心情十分复杂,不知道究竟是该为救了他高兴还是该为救了他不高兴,看着他拉开门扬长而去之后我才离开了这个房间。 我顺着走廊向前走,那个人就在旁边的走廊,通过窗户偶尔能看到他的身影,不远处有一扇青色的大门,看样子能让我们真正的打一个照面了。 第二十四章 自私 走廊尽头的铁门十分的坚固,再加上周围墙壁都是钢结构的混凝土来看,这里似乎是一处废弃的军事基地。 尽头的房间里很空旷,什么都没有,我进去的同时,被我救下的那个胖子也从另外一扇门走了进去。 此刻,身后的门不合时宜的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咔嚓。 居然上锁了! 这一定又是那个‘死神’玩的花招,我这么接二连三的被他玩弄,恨的牙直痒痒,恨不得立刻朝着他那张丑陋的脸来上一拳,可是此刻能做的也就只有冲着那喇叭大声叱问:“混蛋!你又想干嘛?!” “恭喜你!成功的把他救了出来!”‘死神’的声音提了八度在音响后面继续说道:“不过他的本性已经腐烂到了骨头里,如果让他就这样出去的话又会有人死在他手里,所以,你们两个,只有一个能走出这个房间,好好玩吧。” 这tm摆明了是在耍我! 这时候,那个胖子抬头看了我一眼,我突然觉得他的眼神非常诡异,好像有些兴奋,不由马上紧张了起来,四下张望,想找个趁手的武器,可是刚才那根水管却竟然在救他的时候忘在房间里了! 不过不远处的地上有块石头,我试探的向那边挪了两步,没想到,我刚迈出去一步那个胖子的反应竟然这么大,他突然怒目圆睁,大叫一声:“小子!要怪就怪你自己倒霉吧!老子可还没活够呢!”我大吃一惊,往后连退了好几步,大叫:“你干什么!我刚救了你的命!” 他两只眼睛通红,根本不听我说,冲过来就掐住了我的脖子,别看他胖,动作十分娴熟,我一看如果不跑肯定会被他掐住,到时候可就真的是生死难料了,忙转头就向房间的角落里跑,那人大叫一声:“我叫你跑!”那咬牙切齿的样子,好像我杀了他老爸一样。 这个房间本来就不大,还没跑两步,前面就已经没路了,我一个刹车,直接把自己的腰带抽了出来当鞭子抽了过去,那胖子一个闪身,没抽中,我自己反倒是露出了破绽,那胖子一把我按在地上,说道:“妈的老子掐死你!”就猛地卡住我的脖子。 我情急之下,一把用腰带勒住他的脖子,心说既然你狠那我也不善,妈的和你拼了! 我勒着他,他掐着我。那互掐的关键就是要在自己窒息前把对方掐死,这个胖子单论力气要比我大的多,掐得我几乎舌头都吐了出来,脖子都快都被他给掐断了。 正当我快要被他给掐死的时候,忽然喀啦喀啦,喀啦喀啦的响起了一连串铁链在地上拖动的声音,那声音似乎就在我们旁边! 这让那胖子娇躯猛地一震,也顾不上掐死我了,向后跳出了有两米多,刚才因为他的身型太大,把我的视线完全挡住了,现在他这么一躲开我才看清楚究竟是什么东西发出了这一连串让人心底发麻的声音。 一只猩猩! 居然是一只巨大的红毛猩猩!这只猩猩看起来十分的不正常,双眼赤红,充满了暴戾,脸上被人用刀划了六道深可见骨的伤疤,胳膊上的肉更是被削掉了几十块,指甲盖大小的虫子在散发着恶臭气息的绒毛中爬来爬去。 那只体型巨大的猩猩跑起来简直就像是一只猴子,灵活的让人乍舌! 眨眼间就来到了我眼前不到一个小臂的距离,这只猩猩出现的实在是太突然,自制鱼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般。 这一下把我吓的够呛,歇斯底里大吼一声,本能的把它推开,拼命的向后躲去,虽然有心理准备遇到一些奇怪的东西,但是真正看到这个怪物还是忍不住除了一身冷汗,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逃! 当时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手脚一阵乱扒往后挪,那只猩猩手里的铁链轮起来就像是一柄大锤子,所到之处砖石崩裂。一个躲闪不及,绝后事小,肠子被打出来就肯定是死的透透的了。 那该死的胖子看着猩猩围着我转,这种时候倒是躲得远,看着我连滚带爬十分的惬意。 我心中恼怒,早知道会变成这样就不该救他! 可是事已至此,能怎么办呢,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带着那猩猩绕了个圈冲着那胖子跑去。 那胖子本来还乐呵呵的想看着我被猩猩解决掉,现在一看这猩猩居然朝着自己来了,脸色立刻变得狰狞起来,冲着我咆哮:“我去你ma的!要死就好好死别tm跟老子这添乱!”话是这么说,不过他那灵活的娇躯却是动的很快,一眨眼的功夫已经躲到了另一边,这胖子经验老道,站得位置恰巧是我到不了的,如果硬要冲过去,难免会被那只猩猩给打中,也不用多,估计一下就够我上路的了。 我心中焦急,但是却又无可奈何,如果是分析观察我自问绝对是一流水平,但是这运动实在不是我的长项,还没跑几分钟就已经是气喘吁吁的跑不动了。 如果不是小玉惨死,刘玲被抓,我还真就想罢工不干了,不就是一死么,与其被自己累死,还不如来一个痛快的。 “嘿,胖子!”我忽然注意到那胖子看着我也差不多要报销了,自顾自的从地上捡了一块人头大小的灰石块鬼鬼祟祟的摸到了猩猩后面,想要来个猩猩捕食,胖子在后,这种好机会我怎么能眼睁睁的放过去。 果然,那只红毛猩猩听我这么一叫,也注意到了那胖子的举动,都说捡石块能把狗吓跑,同样的,猩猩看到别人拿着一块大石头在自己后面鬼鬼祟祟的也立刻警惕了起来,冲着我发出了一声巨大的咆哮,口水喷了我一身,却是转身向胖子扑了过去,那胖子手里抱着石头刚聚起来,猩猩已经到了面前,这一铁链下去估计听到一声杀猪的惨叫是不成问题的。 “畜生,我艹你ma!”那胖子大骂一声,手起石落,巨大的石块嘭的一声砸在了那红毛猩猩的头上,这一记砸的结实,一大块石头瞬间就成了碎片,红毛猩猩脑袋整个被开了瓢,也是被砸蒙了,手里的铁链再也甩不起来,摇摇晃晃的噗通一声,倒了下去,不知道是脑浆还是血汤流了一地。 胖子喘着粗气,眼神恶毒的等着我,狰狞的大白脸露出了一抹奸笑:“小子,接下来,就到你了!” 第二十五章 生存还是死亡 放眼整个房间,那大红毛猩猩竟然是从天花板上跳下来的,上面黑乎乎得一片,也不知道究竟洞口有多高,但是墙壁光滑的简直像是滑梯,想爬上去肯定是没戏。 周围的地面四处散落了一些石块和一只不知名的黑色残肢,每一根都有手指般大小,像是什么动物的遗骸,可是适合当武器的东西却只有猩猩手里握着的那根胳膊粗细的铁链。 那胖子此刻就站在猩猩的尸体旁边,轻蔑的看着我,根本没有打算给我去拿铁链的机会,他那张宽阔无比的肥脸上沾了血后,看起来简直就是一个刚从屠宰场走出来的红鼻子小丑。 他眼神在我身上扫了一遍,或许是觉得对付我根本不需要去拿那条铁链,竟直接弯腰把那块砸死红毛猩猩的石头又给捡了起来,丝毫不在意上面粘着几绺腥臭的长毛,嘴角挂上了一丝讥笑冷声对我说:“小子,看你也就是个学生,别怪哥哥我,哥哥这也是逼不得已,你放心,等哥哥出去了一定找到把我送到这的龟儿子,送他去给你黄泉路上作个伴!” 我默不作声的我后退了几步,脚后跟就碰到了墙面,我是打算以退为进,让他以为我怕了,再出其不意的制伏他,虽然我不想杀人,但是如果别人要杀我,我也是绝对不会手软的,何况是对待这么一个无恶不作的无赖。 幸运的是那胖子似乎上当了,看我退到墙边,更是大笑不断,那看我的眼神都似乎是认为自己再往前一步我就能当场吓破了胆,倒在地 上气绝而亡。 看着他离我只有不足三步的距离了,手里的石头也举了起来的时候,我心里一动:一直等待的时机到了! 我左脚本来就已经踩在了墙上,这时候便是猛然发力,向后一蹬,同时一低头,学者疯牛的样子就冲着他顶了过去,这种姿势好就好在 出其不意,就算他反应过来我的头也顶过去了,被石头砸到背上也不至于立毙当场,只要成功抢到了那根铁链我就有八层的把握能压制住他 。 不过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我一脚用力太猛,在我意识到自己的位置之前额头就感觉撞到了一个什么毛茸茸的东西上面,这个东西虽然毛茸茸的,但是质地却是十分的坚硬,我不禁暗暗乍舌,从我刚才的位置到对面的墙边至少有几十步的距离,就算是用跑的也不可能几步就撞到 了墙上,更何况那墙壁怎么可能是毛茸茸的呢。 当我定睛一看,脊背上的汗毛瞬间都炸开了,原来我撞到的那东西不是别的,竟然是被胖子开了瓢的红毛猩猩,这家伙竟然还活着! 那红毛猩猩显然是刚站起来,跟他并排而立,我简直就像是一只侏儒! 几乎是出于本能的抬头往上看,只见它本就丑陋无比的脑袋里此刻红的白的正在源源不断的喷涌而出,看起来活像一具欧美大片里的丧尸boss。 这红毛猩猩被我一头撞上去却是不痛不痒的,直接忽视了我的存在,两只眼睛眯缝着怒视着我身后的胖子,嘴角抖动的频率足以夹死一条蟒蛇。 不过我转念一下,此刻这个房间里一共就我们仨,胖子和我又只能活一个,这半条命的猩猩看起来一副不报了那开瓢之仇不会善罢甘休态度,对我来说,这倒不失为一件好事,让他们俩去拼命吧,无论最后谁赢了我都没有损失,最好的结果更是两个都死了,我就也省劲了。 这到不是我幸灾乐祸,这种情况下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红毛猩猩虽然还抓着那根铁链,不过我就发现了只是提了一下,就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刚才在考虑对策的时候因为着急,竟然忽 略了它的重量,我只想着这个东西适合当武器,根本没想过我能不能拿得起来,所幸是猩猩没死,不然我可就真的是山穷水尽了,只能找块 石头跟那比我胖上三圈的家伙模仿着石器时期土著人的样子你死我活的干上一架了。 我看着猩猩和那家伙对峙,默默的退到了一边等着看一场好戏。 红毛猩猩被开了瓢之后智商显然比刚才更加的不如,疯狂的挥舞着手臂,那根胳膊粗细的大铁链毫无目的的上下翻飞,打在钢铸的墙壁上一阵电光火石,看得,若是一我暗暗心惊,只要一个不小心被砸到,顷刻间脑袋就会变成从五楼摔下来的西瓜。 那胖子看到红毛猩猩瞪着他比我更加的吃惊,显然是没见过被开了瓢的东西竟然还能站起来,不过从他的反应和丝毫没有惧色来看倒也应该算的上是经验丰富,一张大脸上快被肥肉给挤没了的眼睛透着一股狠辣,一动不动的盯着那只红毛猩猩。 这个房间本来感觉还是挺大的,但是现在却像是上下班高峰的地铁一般令人窒息。 猩猩到底是畜生,不如人沉得住气,一双硕大的脚掌踩在自己流下来的血滩里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就冲着胖子扑了上去,胖子刚才是偷袭得手,现在哪又够得到猩猩的要害部位,眼看就要被一链子给轰爆了脑袋。 如果这么轻易就让胖子死了,等红毛猩猩转过头来对付我,我的结果也不会好到哪去,但是如果我帮了他,胖子这种人也一定会为了活下去毫不犹豫的干掉我。 这种左右为难的情况是最让人难受的,看着那红毛猩猩和胖子打作一团,两个东西除了体型都比较庞大之外视觉效果十分的悬殊,那根铁链几乎就是给红毛猩猩量身定做的,挥舞起来任凭胖子在灵活也完全近不了身,可谓是攻守兼备的神器。 胖子那边只能捡石头丢过去,不过能丢的时候都太小,分量还不足我刚才撞得那一脑袋,砸到身上有没有感觉都是另外一回事。 与此同时,我脚下忽然一个踉跄,咔啪一声清脆,踩扁了什么东西,。 难道是一只小动物?脑子一动浑身就是一个激灵,现在我正好站在猩猩跳下来的位置,如果这时候再来个什么东西,我铁定也就报销在这。 也不知道这个‘死神’究竟是哪找来的这个怪物,单凭着这种不人道实验也得被抓起来,判个虐待保护动物的罪名。 我心说这东西能被我踩到脚下,应该不是什么太吓人的东西,最多也就是看起来恶心一些,可等我低头一看就发现我还是太天真了,地上竟然密密麻麻的布满了手掌大小的黑毛蜘蛛,除了刚才被我踩扁的那一只以外至少还有几十只,这种蜘蛛不知道是什么品种,八条腿跟肚子都十分的肥硕,只有头部偏小,看起来倒是跟对面那丑胖子有几分神似。 一开始我还有些担心他们为同伴报仇,对我群起而攻之,不过结果看来并不是我想象中的那样,它们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引了一般全部向着一个角落爬了过去。 也就是这一个分神的瞬间,就听到对面一声惨嚎,红毛猩猩终于得手了! 第二十六章 生命的消逝 胖子被一链子打在肚子上,圆滚滚的身躯瞬间化为了一颗炮弹重重的砸在了墙面上,如果这回能活下来,估计物理定律也就要作废了。 不过那红毛猩猩可不懂什么物理定律,胖子不动弹了还不算,几个箭步冲上去朝着那肥硕的身躯又补上了几脚,巨大的力量把胖子的骨头踩得劈啪作响,就算他之前还有一口气,这粉碎性骨折的疼也能活活疼死他。 我背上忽然感觉有些瘙痒,心说不妙,难道是蜘蛛爬上来了? 这种东西我没敢用手去抓,只能在墙上蹭,万一有毒被咬上一口,可不是闹着玩的,不过蹭到墙上之后的感觉却十分的怪异,如果是蜘蛛,应该是软的,最多也就是稍有阻力,不过这个东西却更像是一块石头,一块圆形的石头贴在我的背上,在墙上蹭了几下,没蹭掉,使劲撞也撞不扁,这就奇了怪了,难道除了猩猩和蜘蛛之外还有别的什么东西也来凑热闹了? 这倒也不是不可能,不过红毛猩猩接下来的举动却是令我大吃了一惊。 只见它也不来攻击我,用那根铁链把胖子的尸体缠了个结结实实,显然是受过训练的样子,转身看了我两眼反倒是向着那群蜘蛛的聚集地走了过去。 我此刻只想着怎么把背上那东西给弄下去,见那红毛猩猩既然不是来找我,也就不管他了,看不到的东西是最令人恐惧的,如果是蚂蟥那种吸血的东西先麻痹了我的神经然后把触角什么的伸进去,那么随时我的胸口都会穿堂而出一只长满了恶心牙齿的虫子头颅,这幅场景只是想想都令人作呕,我可不想在这变成了虫子的食物。 既然在墙上蹭没有效果,那就只能找个尖锐的位置,可是这房间里根本不存在什么尖锐的位置,比墙面凸出的只有位于胖子尸体边的门把手,看着被铁链缠的的像粽子一样的尸体心里就有些骇然,不过为了活命也就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那门把手纵使年久失修,但是却十分的结实,这再一次印证了这里是军事设施的想法。 背后那东西固然很坚硬,但是这么蹭了几下倒还真的给蹭下去了,啪的一声脆响,随之就是无数细小的脚在金属地板上快速爬行而发出的一阵密密麻麻的吱呀声,这玩意居然是一只足有成人胸膛大小的黑色甲壳虫! 想想它趴在我背上的样子就是一阵恶心,再看那只红毛猩猩,钻进了蜘蛛堆里就左右开弓,把那些蜘蛛疯狂的塞进嘴里大快朵颐起来。 我此刻终于明白了那些散落在墙角的黑色残肢究竟是什么了,原来这地方竟然是那红毛猩猩的食堂! 不过既然是这样,那我也就总算是捡回了一条命,趁着它进食的时间赶紧离开这里最重要,刚才蹭那虫子的时候我就发现那个门锁已经打开了,只需要费点力气就能搞定,这无疑是不幸之中的万幸。 那只猩猩倒也算是配合,直到我离开房间也只是看了我几眼,发出一阵低吼威胁我不要靠近而已。 这扇大门十分的沉重,在我把它关上之后又一次上了锁,面前是一条残破走廊,地上零散的丢了几个散发着微弱光芒的应急灯,左右的墙壁都被拆掉了一半,支撑的横梁和房顶都横七竖八的塌了下来,横在过道上,锋利的铁皮边缘像是一把生了锈的刀子,散发着一股浓郁的潮湿发霉的气味。 这条过道很窄,就算是没有废弃之前也只够三个人并排通过,尽头的门足有五公分厚,上面一扇小的可怜的窗户里镶嵌着三层铁丝网,想要破坏是没可能的。 不过我却注意到在门的一侧墙壁却是内凹陷的,似乎被什么东西撞击已经快要倒塌了,既然门进不去就只有试着在这里开个洞了。 这个走廊里什么都没有,唯独不缺钢筋这种可以拿来当工具用的东西,不消三两下就在那些碎砖块里开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洞口,我小心翼翼的避开那些突出的铁片,猫着腰钻了进去之后发现这里似乎是间手术室,军事基地里有手术室?我没当过兵,也不知道这合不合常理,不过有一点我是确定的,正常废弃的手术室里绝对不可能有三张躺着人的手术台!而这里,就有! 有了之前的经验,我并没有轻举妄动,而是先打量了一遍这个房间里有没有出现那只红毛猩猩时的通道或者其他什么可疑的东西,如果那红毛猩猩的房间里没有胖子的话恐怕我也活不到现在,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他也算是还了我一命,扯平了。 这个手术室空荡荡的,除了墙上挂着的几张ct的灯箱散发着微弱的光芒之外只有几座生了锈的绿铁皮柜子和角落里的两个音箱。 看到这音箱我就明白了,这又是‘死神’玩的什么把戏。 果然,我在原地等了大约十秒的时间后,那刺耳的如婴儿啼哭般的声音就传了出来:“墨染,我发现我开始有些喜欢你了,这场游戏能玩到现在我真的很开心,所以,这是我为你准备的一份礼物,double!double!手术上有一具尸体体内藏了炸弹,定时一分钟,找出来并且停了它,手术刀就在旁边,你能救下几个人取决于你尝试了几次,来吧,游戏开始!” 一个黑暗的角落里闪烁了几下,忽然亮起来了一传数字:59,58…… 我的神经一下子紧绷了起来,三具尸体,一把手术刀,炸弹一定藏在尸体里面,但究竟是哪具尸体却根本毫无头绪,照刚才的规则来看错一次就会死一个人,这种出错的代价未免太大了一些! 一阵思绪过后,计时器上的数字已经跳到了30秒,根本没有时间犹豫不决下去! 心头就像是爬满了几十万只蚂蚁一般说不出究竟是瘙痒还是疼痛! 此时此刻,如果一具都不选,不仅一个人救不下来,就连我也要死在这,左右挣扎之下只好闭上眼撞大运一般的找了一具离我最近的,一刀插了进去。 接下来的事情,这辈子都将成为我的梦魇,挥之不去。 那具“尸体”惨嚎一声,浑身剧烈的痉挛起来,鲜红的血液和内脏从我划开那道一尺多长的大口子中喷泉一般的向外涌出。 我感受到了那具尸体的体温,血温,以及内脏的温度,这个温度代表着生命,代表着一个人的一生,同时我也感觉到了这个温度在我的指尖快速的流逝,冰冷,我永远忘不了那具尸体挣扎的滚到地上时看我的眼神,那是痛苦,是不解,是愤怒,更是悲伤。 我的手在发抖,我的腿在发抖,我见过死人,也见过杀人,可是亲自杀人的这种感觉让我难以言表的痛苦,我分明是来救人的,为什么,又怎么会亲手杀了一个素不相识的人?! 第二十七章 挣扎 让我回过神来的是那比以前更加刺耳的婴儿啼哭,我仿佛听到了他在音箱的后面嘲笑我:“恭喜!恭喜!这是你第一次杀人,感觉如何?没错,就是这么简单,一刀下去,就可以要了一个人的命!是不是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感,杀人可比玩女人刺激多了。”刺耳的声音被一阵嘈杂的电流干扰音打断了数秒,这个名副其实的‘死神’又补充道:“哦,对了,忘了提醒你,看在你下手果断的情分上,给你增加一分钟的时间,也就是还有两次机会。不过,不要试图唤醒剩下的人,炸弹可是能够遥控引爆的,加油哦~” 时间增加一分钟,就是说还有一分零十秒,可是就算是给我一年零十个月!我都无法再次把那嗜血的手术刀插进任何一副身躯里,之前只需要计算得失,但是现在我却已经亲手杀了人,这种转变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是不会明白的,在旁人看来这只是一个概率的问题,怎样是正确的,怎样是错误的,可以经过计算侃侃而谈,但是当你身临其实的时候你才能真正体会到生命的含义,对我来说,无论将刀插进哪具躯体,刚刚那血腥的一幕,那可怕的一幕都会遭我记忆中再次被唤醒。 计时器无情的闪烁着,看着时间的流逝,我心中原本一片死灰中有什么东西在涌动,翻腾,渐渐的点亮了一丝火苗,是的,那是生的渴求,我还不想死,至少我现在还不想死,更何况是我把刘玲牵扯进来的,如果我死在这,刘玲怎么办?安娜又怎么办? 时间还有三十秒,我朦胧的眼角的余光忽然发现了什么。 ct!ct!那是墙上挂着的ct,ct上虽然没有照出炸弹在哪,但是却显示出了胸腔内部的情况,想把炸弹塞进去就必然要把内脏掏空,这么想来,我只需要找到体内和另外两具尸体不同的就能定位到炸弹的所在! 一眼望去,果然我的猜测是正确的,三幅ct,其中有一副与另外两幅有着明显的不同,根据尸体脚上的标签其实很容易的就能找到体内藏了炸弹的究竟是谁。 事不宜迟,虽然在下刀的时候仍然会很痛苦,但我还是刺了下去,现实总有无情的一面。 虽然我确定我的选择没有错,但是直到取出炸弹,我的心都悬到了嗓子眼。 所幸尸体并没有惨嚎,也没有鲜血流出,只有一颗炸弹闪烁着微弱的红光。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按下停止键的,我的眼神在仅剩三秒的计时器上停留了片刻,转向了一幅ct,在ct的角落上写着一个名字:晏伟。 我不知道这个晏伟是什么人,是做什么的,结婚了没,有没有孩子,但是我知道我杀了他,不管他是谁,我都杀了他。 我试图去想象这个人的生活,他可能的职业,他的年龄,以及他的童年,但是这些画面都被他临死前那副混合着各种悲伤,痛苦,不甘,难过的表情所取代,一遍一遍的在我脑海中重现。 “你是谁?!这是哪?你对我做了什么?!你,你怎么能这么对我?!这,这是什么,不,不要杀我,不要杀我!”一连串语无伦次的呼喊拼了命的钻进了我的耳朵,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根据说话时的语速和吐字判断,是一个受了惊吓的女人,年龄不会超过二十五岁。 我起身看向那个女人,她坐在手术台上,只有一层露着腹部的手术部遮住一丝不挂的身体。 a罩杯果然可怕,我居然没看出来这是个女人。 这种不合时宜的想法让我有些诧异,不过随即心情也放松了一些,看她的样子一副人畜无害,应该是不会对我产生什么威胁,这样说来,我也算是救下了一个人。 她看到我微笑地看着她,可能是因为我笑的比较生硬,竟然吓得后退了几步,绊在了一块地板的突起上跌坐在地,事后想来,如果换做是我,刚刚醒过来就看着一个满脸鲜血的人拿着一把同样血腥的手术刀看着自己笑也得吓得够呛。 无论如何,游戏还得继续下去,否则目前为止的一切都白费了,我起身把手术刀包裹起来塞进了兜里,如果能让遇到那个死神我一定会亲手把这把刀插入他的眉心。 “不用怕,是我救了你。”我试图安慰她,不过这种安慰却显然很苍白,那个女人盯着我看了一会,又转向地上躺着的那具尸体,仍然在一步步逃离。 我叹了口气,也不再往前走了,看着她说:“是我杀了他,但我不是故意的,我被设计了,对不起。”我没想到自己会道歉,也没想到自己居然有一天会说出这么感性的话,我对她说:“我也有可能杀了你,但是我没有,我拯救了你,无论你相不相信,你的生存是我在这场与‘死神’博弈的游戏中最快乐的事情,对我来说只有你活下去,我才能活下去。或许对一个陌生人说这些话很奇怪,但是如果你也死了,我恐怕会彻底丧失赢得这场游戏的信心。” ……短暂的沉默过后,那个女人终于开口对我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简短的把事情的经过陈述了一遍,虽然没有故意隐瞒,但是因为时间原因,一些细节还是省略了,她听完了我的陈述脸上挂满了惊讶,在房间中来回踱了几圈检查了我取出的那枚炸弹后才半信半疑的说:“太可怕了,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继续找剩下的两个人。”我没有丝毫犹豫的答道。 虽然花费了一些时间,但是整理好心情是必要的,否则在这种步步危机的地方很有可能因为一时的心结丢了性命。 大约三十分钟后我们离开了这间手术室,推开那扇吱呀乱叫的双开门,墙上的路标引起了我的注意,左侧--停尸房,右侧--实验室,虽然我是无神论者,但是对停尸房这种地方还是有着几分抵触,奈何通向右侧的路被塌下来的天花板挡住了,地上到处都是碎玻璃和断裂的金属块,想要通过是不可能的,目前的情况来看‘死神’一定在停尸房设置了什么机关等着我,或许是第四个人质,或许是另一只大猩猩,再或者是他喜欢的满屋子炸弹?不过不进去也就只能是猜测。 “我们怎么办?我不想去停尸房……”在刚才的沟通中,我了解到这个女人叫马微,被抓进来之前正在和男朋友喝咖啡,再次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到了这里,我把自己的衣服给她披上,虽然遮不住太多,不过好在胸小,也算是聊胜于无。 我沉吟了几秒后答道:“既然我们在这个‘死神’的游戏里,最好按照他的规则来,否则的话我担心他会对剩下的两个人下手。其中一个人,有可能就是你男朋友。” 听到我说她男朋友可能会有危险,本来十分柔弱的样子也鼓起了几分气势:“那,我们就去看看吧。” 第二十八章 停尸房 停尸房的大门已经被人拆了,外面横七竖八的堆放了五六个急救床,还没走近就有一股恶臭扑鼻而来,里面昏暗的灯光下冷冻柜被抽出来摊在地上,几十具高度腐烂的尸体上蠕动着食腐生物,地上到处都是人体组织**后流出的黑色液体。 这种情景就连见惯了尸体我的都有些难以接受,更别提一个正直二十多岁青春貌美的平胸少女了。 在这种昏暗血腥的房间外,似乎随时都有可能看到一个浑身素白的身影漂浮在半空中,两只散发着绿色光芒的眼睛就像是两盏狞笑的灯笼。 就在这时,我忽然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什么尖锐的东西抓的生疼,猛然回头一看,竟然是马微,本来挺精致的一张小脸,这时候居然吓得都绿了,修长的手指紧紧的抓着我的肩膀,一脸抵触的看着这个停尸房,诺诺的说:“咱们,咱们能不进去么?” 这种时候是最切记有人打退堂鼓的,本来鼓起来的那么一丝勇气往往就是被这种人给驱散的,不过目前我有着不得不进去的理由,所以就算是不敢进,也得进! 我看着马薇摇了摇头说道:“这样吧,如果你不想进,那我一个人进去,你在这等我。” 马薇听我要留她一个人在这,脑袋立刻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幅度大的我都担心随时会扭到背后,或者说,她的头一直都是在背后?a罩杯的女人在没有穿内衣的情况下想分出前后,着实是不容易,我有点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到了,再看她,也只是吞了几口口水后怯懦的对我说到:“那你拉着我吧,我跟你一起进去。” 停尸房里的气味远比我们在门外闻到的更要刺鼻许多,这种味道是一个正常人一生都不会有机会接触的,如果非要去形容的话只有黄河水灾后把几百具尸体冲到岸上时那腐烂的血肉混杂着污泥的臭味或许能少许接近一些这种近密闭空间里的尸臭。 我甚至怀疑这种臭味混杂了尸体**时候所产生的某种尸毒。 几乎就在我们踏入停尸房的那一刹那,正前方黑暗的角落里忽然亮起了一道光,那是一道五颜六色的光,似乎是什么画面。 我的第一反应是两个字:电视! 那道光闪烁了几下之后定了格,随后‘死神’的声音从电视的方向传了过来,不过他的语气却并不是在跟我说话。 “刘玲,你终于醒了,你的朋友,莫染,现在正在看着你,他想救你,为了救你,他还杀了一个人,那个人活生生的被他开膛破肚,内脏流了一地,简直是太美了!你说,他会不会为了你,把身边的那个小姑娘也给杀了?” 我终于看清楚了,那台电视的画面里竟然是刘玲! 刘玲此刻被绑在了一张手术椅上,在她的头顶居然吊着一张钉板!尽管她在努力的挣扎,表情也在看到我的一瞬间更是变得极为的不自然,努力的想要说些什么,却因为手脚的铁环与嘴上的胶带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刘玲是个不喜欢化妆的人,然而那个‘死神’居然为了让我看清楚她的眼泪专门涂上了黑色的眼影,黑色的颜料混合着泪水划过面颊简直就像是在流出血泪! “该死的东西!你究竟想做什么?!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跟她没有关系!”我愤怒的冲着电视咆哮,而‘死神’的回应却是更加的兴奋:“我想做什么?我想做什么?!哈哈哈,莫染,你的记性还真是不怎么样,一开始我就跟你说了,我不过是想跟你玩个游戏,也没想怎么样啊。” “好!你要玩游戏!我跟你玩游戏!但是你要放过她!”我怒吼道。 “哦?放过她?不是放过她们?”死神竟然略带戏虐的问出了这个问题,问得我一时语塞,又继续说道:“我可以放过她,刚才我就说了,这只是一个游戏,游戏的规则就是等价交换,用你身边的那个美人的命来换刘玲的命,怎么样?” “这……”我有意无意的回头看了一眼马微,这个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躲到了门外,一脸惊恐的看着我。 “莫染,莫染,你太让我失望了,不过没关系,为了彰显我的仁慈,我可以给你另外一个选择,刘玲所在的房间钥匙就在地上某具尸体的头骨里,至于她头顶的那块钉板的绳子就帮在大门上,十分钟后蜡烛的火苗就会烧断绳子,并且以你的体型推门而入的话钉板也会掉下来,那么现在,问题来了,你认为你护着的那个女人会不会帮你这个忙呢?” 我看向马微,马微也看向我,从她的眼神里我看得出挣扎,要么杀了她,要么求她帮忙,试问一个想要杀了你的人求你帮忙,你会帮么?! 然而我却并没有冲着那台电视喊出声,我知道这是没意义的,十分钟时间,现在一刻也不能耽误,不论她是不是愿意帮我,我都必须首先找到那枚钥匙。 在杀人和砸碎尸体头骨之间做选择,我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后者,这个房间里能够拿来当锤子的东西很多,尸体也很多,我没有任何多余的想法,随手搬厚重的冷藏柜档门,冲着一具尸体的头骨砸了下去,四溅的蛆虫和骨头崩裂的声音让我感觉有些难受,虽然对死者不尊重,但是活着的人还得要继续活下去! 我不知道马微此刻是怎么看我的,我只知道如果是我看到这个场面,一定会有多远,躲多远,远离这个嗜血癫狂的屠夫。 十分钟时间过得很快,直到找到钥匙,我足足砸碎了几十具尸体的头骨,手上,脸上,身上全部是腐臭肮脏的黑血,地上铺了一层散落出来的尸块和蠕动的食腐生物,再次抬头看表的时候已经仅剩下了五分钟,马微仍然站在那一动不动的看着我,眼神比刚才更加的恐惧。 那枚钥匙的门是停尸房另一头化验室,化验室外是一扇生铁大门,大门上龙飞凤舞的画着什么符咒,这种情况十分的反常,不过我却并不在意,我是个无神论者,虽然有时会胡思乱想,不过却并不愿意去深究。 既然‘死神’说以我的体型进不去,而马微能进去,这就说明如果我只是打开一条缝观察里面的情况应该是不会出问题的,如果能把胳膊伸进去抓住那根绳子拉过来,或许能打开门也未可知。 于是我小心翼翼的将钥匙插入了锁孔轻轻转动,半推半拉的打开了一条缝隙。 事实证明,我的推论是正确的,但我还是太天真了,链接门的部分用的是胳膊粗细的铁链,一只手根本拉不过来,贸然去弄还有可能弄巧成拙,甚至直接导致刘玲的死亡。 此时此刻,这扇至关重要的门打不开,但是时间却仍然是快速的流逝,我是时候必须作出选择了,如果马微不帮忙,我就只能杀了她,我不知道这样做是否正确,我只知道我一定会这么做。 第二十九章 抉择 生命的平等在此时此刻显得是那么的荒诞不羁,一个你所熟知的人和一个你素不相识的人之中只能活下去一个,无论让谁去选择,结果都将会是前者,这并不是因为前者比后者更为优秀,更为有价值,这纯粹是出于个人的私心。 我在脑海中一遍遍的重复这句话,试图让自己做出理性的判断,但是感情却像是决了堤的洪水一般不受控制,等我意识到的时候已经将那把手术刀拿在了手里,恶狠狠地看着马薇。 我有点被自己吓到了,手中的手术刀在不断的颤抖,随时都有可能从我手中掉落,勉强压制住心中强烈的不安与焦急后我终于开口道:“你能帮我么?” 马薇听我这么说,眉毛挑动了两下,似乎有些挣扎,不过终于还是点了点头答道:“要是你保证不对我动手,我就帮你。”她的声音很小,有些没底气。不过就算是这样,也无法撼动这句话对我的重要性。 看着马薇向我走来,顿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似乎只要她进去了,所有的一切都能够迎刃而解。 直到我看着她那瘦弱的身躯灵活的钻了进去之后,我的心情却又一次凝固了,因为我听到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那无疑是马薇的声音,而她喊得却是:“老公!”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门的后面不是刘玲么?怎么会是她老公?!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了下来,我趴在打开了一条缝的门上仔细的听着里面的动静,马薇似乎在敲打着玻璃,一边敲一边哭,喃喃的说着一些含糊不清的话:“老公!他们对你做了什么,你怎么变成这样了?!老公,老公,你别不理我啊,别睡啊!你醒醒啊!老公!” 就在此时,墙壁忽然剧烈的抖动了起来,灰尘蜘蛛网漫天飞舞,齿轮转动发出的金铁交鸣之声震耳欲聋,巨大的动静似乎要把整栋建筑掀翻。 大约过了二十秒,灰尘渐渐的落了下去,在原本的钢铁墙壁上此刻竟然出现了一扇窗户,窗户两端都用镂空的绿色铁板阻隔,能看到里面的情况,却一直手也塞不进去。 然后最令我最为惊讶的是这扇窗户上居然镶嵌了一把弩,弩机已经上膛,锋利的箭头上还带着油渍,显然不是以前留在这的。 透过窗户我我第一看并没有看到刘玲,而是看到了一个巨大的培养器,圆形的钢化玻璃外壳里黄色的液体中漂浮着各种血渍,排泄物与皮肤脱落物,十分的恶心,不过相比较我现在所处的停尸房来说已经是十分的不错了。 我顺着声音望去,马薇此刻正拿着一根钢管努力的敲打着那层钢化玻璃,不过这显然是徒劳,每一次敲击除了发出一声玻璃特有的颤音之外并没有造成任何实质上的伤害,反倒是马薇的手臂被反震的几乎快要抬不起来了。 我仔细的观察了一下房间内的格局,这个房间大约长十米,宽八米,跟别的地方一样到处丢弃着没有伴奏的桌子和各种垃圾,左侧是刘玲的位置,看样子应该是解剖区,右侧地上则是各种形状的玻璃碎片,一些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标本已经发黑**,那些标本的中心立着的就是装有霍元的培养器。而刘玲头上的钉板除了一根链接到门上的绳子之外还有一根链接在培养器上,似乎是一个机关。 根据刘玲,马薇和那个男人所处的位置再加上莫名打开的窗户里有弩机这些情况来分析,我心里心里顿时就是一惊,暗道:“该死!” ‘死神’仿佛对我的想法了如指掌,我刚刚得出这个结论,他那令人作呕的声音就从房间里传了出来钻进了我的耳朵:“终于到了最后一关了,白莫染,这次的规则很简单,选择题:刘玲、霍元二选一!救下一个,另一个就得死,谁都不救两个一起死!时限半小时,好好享受吧!” 话音没落,马薇就眼神复杂而决绝的回头看了我一眼,这一眼让我心整个心都凉了下来。 到头来这个该死的‘死神’居然还是在逼我杀人! 我进不去这间屋子,更不可能指望马薇杀了自己的丈夫去救刘玲,所以为了救刘玲我必须先一步杀了马薇! 但是如果杀了马薇,就等于是同时杀了霍元,也或者我可以直接杀了霍元,迫使马薇放弃救霍元,但是这样的话也有可能适得其反,结果就是马薇不仅没有放弃救霍元反倒悲极成怒要拉刘玲垫背,到时候我也没有多余的弩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刘玲去死,那这和我直接杀了她又有什么区别? 无论做出什么选择,我都必须杀掉两个人,两个只是想活下去的无辜的人,这让我又怎么下得手!? “马薇!”我看着她一步一步向着刘玲走去,一声暴喝,将弩机对准了她想要拖延些时间想对策,可这个女人此刻却与之前的胆小柔弱判若两人,眼神中只剩下了一片漠然和决绝,对于这种已经看淡自身生死的漠然我不认为威胁对她能有什么效果,难道我真的要就这么杀了她?! 我究竟该怎么办?! 忽然,我注意到了那跟连接在刘玲和霍元之间的绳子,在那根绳子上吊着一个奇怪的东西,像是一个靶子,再仔细的看去时我忽然明白了那是什么东西:滑轮! 与此同时,我快速调转弩机对准滑轮,并大声喊道:“马薇!别冲动!我有办法把他们两个都救下来,谁都不用死!” 马薇说到底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如果不是受到了惊吓是不可能变成现在这幅样子的,此刻听到我说有办法,立刻就产生了动摇,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我。 我毫不犹豫的继续说道:“在你头顶有一个滑轮,恐怕这个机关就是依靠那个滑轮传动的,只要破坏了它这个选择题就作废了!就算我们直接肢解了一个机关,另外一边也丝毫不会受到影响的!” 我坚定的看着马薇,马薇也看着我,整个房间安静的只剩下倒计时和我身后那些蛆虫蠕动的声音。 “噗通!”一声闷响,马薇毫无预兆的坐在了地上,浑身剧烈的颤抖了起来,仿佛灵魂被一瞬间抽离了身体,看到她紧绷的弦终于放松了,我才艰难的松了一口气。 这个滑轮是传动装置没错,但我并不能确定破坏它就能破坏这整个机关,而且这种概率实在是太小了,之所以我这么说都是为了马薇的缓兵之计,一个人一旦处于极端的恐惧和震惊之下,做出什么事情都是可能的。 “嗖!!!!嘭!!!!!” 一声巨响,在我的手刚刚离开弩机的时候,它竟然毫无预兆的发射了出去,如此短的距离之中,弩箭的速度比子弹还快,随着一声巨响,深深的没入了钢铁的墙壁之中,箭尾的翎羽上沾满了鲜红的血液。 第三十章 双杀 “不,不,这不是真的……我根本没碰到扳机,这怎么可能……”我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那分明是一块钢化玻璃! 可倒在地上的霍元却是结结实实的被弩箭贯穿,眉心一个黑黝黝的大洞汩汩的向外冒着红白相间的脑髓和血液。 为什么会是这样?我脑袋嗡的一下就炸开了,整件事情居然马不停蹄的向着最坏的方向发展! 一阵撕心裂肺的哀嚎硬生生的把我从吃惊中拉了回来,马薇疯了似的向着霍元的尸身跑了过去,刘玲见到这一幕也是惊讶的直勾勾看着我。 此刻我的情况却丝毫不比他们好到哪去,根据刚才的推测一旦马薇受到的刺激太大,一定会把刘玲杀了报复我,而我因为没有弩矢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却什么也做不了。 马薇此刻彻底的陷入了惊恐无助的状态中,抱着霍元嚎啕大哭,两只眼睛哭的似乎都要流出血泪来了。 同时,随着装有霍元的培养器破碎,生锈的铁索与缺油的绞盘立刻发出了一阵吱吱呀呀的动静,隐藏在吊顶上面的机关一阵急促的运动,刘玲头钉那块钉板轰然破碎,化成了四小块后被分别拉扯到了房顶的四个凹陷之处。 我看着这一切,方才忽然意识到,钉板的机关被拆卸了,这么说来,我可以进去了?! 毫不迟疑。 我快速的推开门来到了刘玲的身边试图帮她恢复自由,却不料刚刚掏出塞进她嘴里的那团布条就听她冲我大喊:“小心!” 随即一道劲风冲着我的后脑袭来,我只觉得双腿一疼被刘玲一脚踹翻在地才堪堪躲过这一击,回头一看,马薇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我的身后,手中拿着一块手掌大小的钢化玻璃碎片,锋利的边缘将她的手划开了一道大口子,鲜血顺着胳膊流淌,但她却丝毫不在乎,如同一具行尸走肉一般喃喃:“你为什么要杀他,为什么要杀他,为什么……” 我蹲在地上,周围都是障碍物,移动起来十分的不方便,马薇又一次将手中那锋利的碎玻璃举了起来冲着我眉心就扎了过来。 那玻璃闪烁的寒光让我心中一凛,双腿一软,从她身边闪了过去,但是因为空间太过狭小,闪过去的同时左手手臂也被那块玻璃给划了一道,一股火辣辣的感觉顿时麻痹了整条胳膊,流淌的如同小溪般的血液不断的落在地上,片刻之间便积了一滩。 “马薇!马薇!霍元不是我杀的!这一定是个陷阱!你听我说!”我试图将她从失控的极端中拉回来,可是显然并没有什么用,马薇仍然机械的举起那块玻璃一遍遍重复着刺向我的动作。 这个小女人本身十分的柔弱,与此刻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形成了剧烈的反差,这种感觉就像是隐藏在一个孩子身体中的恶魔苏醒了一般。 她的动作虽然杂乱,但每一次都是冲着要我命来的,既然我不想杀她,那面对这种情况我也只剩下了一种选择--逃! 一时之间我被她逼的是十分狼狈,几乎算得上是手脚并用的抱头鼠窜,再加上胳膊负了伤失血过多,时间一长,脚下都开始有些踉跄了,再这么拖下去别说救刘玲了,就连我自己恐怕也要交代在这。 刘玲嘴里的东西被我拽了出来,终于能说话了,可发出的声音却很奇怪,又尖锐又沙哑,简直像是一个破锣的声音。 就算如此,恍惚之中我还是听到她在对我喊,喊着什么小心,这个房间里有……有鬼?? 我十分的疑惑,刘玲明知道我是个无神论者,居然还在这种时候跟我开这种玩笑,她平时应该不是这样的人啊。 就在我犹豫的一瞬间忽然觉得背上被人狠狠的砸了一拳,力道之大几乎快赶上了刚才那只红毛大猩猩,等我身体动起来的时候已经扑倒在地上了,我惊异的回头看去,却见到马薇躲在墙角里瑟瑟发抖,刚才那一拳显然不是她打的,可是这个房间里能动的除了我就是她了,不是她,那还能有谁? 我几乎是不由自主的看向刘玲,她刚才似乎是在说---房间里有鬼?! 发生了这么诡异的事情已经是不由得我不信了,还没等我起身细想,胸口就又是一声闷响,就跟熟透了的西瓜砸在地上一般,巨大的冲击力瞬间将我再一次仰面朝上掀翻在地,几近窒息。 嗓子一甜,鲜血就从口鼻中呛了出来。 马薇此刻正站在一边,用一种近乎于狰狞的眼神看着我,像极了某些作品里鬼上身的样子。 此时此刻在一个无神论者面前居然出现了这种超自然的现象,几乎彻底颠覆了我的认知。 这个世界上没有鬼,人类是优胜略汰进化而来的高级物种,生命是化学反应的造物,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了,可是如果真的是这样那tm两拳差点打死我的究竟是个什么鬼东西?!! 马薇露出了一丝轻笑,丝毫没有打算给我喘息的一会,一步步的向着我走了过来。 如果说之前我还能狼狈的躲过她的攻击,那现在我真的是连坐着喘气都开始费劲了。 “咳,咳,咳……咳,咳,咳”一阵剧烈的咳嗽之后,我终于把呛在喉咙里的那口血吐了出来,看着与之前判若两人的马薇,我渐渐也起了杀心,这个念头一出来,我就发现了,杀人对我来说,似乎已经不是那么的不可接受了,此刻我并没有意识到这个转变究竟是怎么发生的,不过如果我不杀了马薇,就一定会死在她手里。 我快速的环顾了一下四周,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边以前是解剖室,竟然在椅子下面有一把手术刀,这把手术刀与之前被我用来找炸弹那把一模一样,如果不是因为我把它丢在了之前的屋子里,我应该都会怀疑这是同一把。 “莫染,你要做什么?!”这一瞬间刘玲的声音和马薇的咆哮同时传入了我的耳朵里,此时此刻的马薇已然变成一头野兽,张牙舞爪的扑了过来。 没等我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身体就已经不由自主的迎了上去,电光火石般的一刹那之后,玻璃刺中了我的左肩,剧烈的疼痛几乎使我全身痉挛,指间传来的那一丝温暖还没有浸透手掌,侧面就突然出现了一股巨大的力量将我再次击飞了出去,剧烈的撞击只让我感觉到了眼前一花,在失去知觉之前,我看到马薇倒下了,她死了,她柔软的胸膛被锋利的手术刀贯穿,内脏与血液疯狂的喷涌而出,那副瘦弱的皮囊瘫倒在地,再也无法动弹一下。 第三十一章 空屋子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而强烈的刺鼻味道,像是在医院四处弥漫着的甲醛味,我们获救了么?这是我第一个念头,试着动了动手脚,浑身的骨头似乎都散了架似的酸痛,挂在我头顶的却是一盏昏黄的吊灯。 我扶着墙壁站了起来,这里已经不是刚才那个房间了,刘玲也失去了踪影,整个房间里只有一个浴缸,里面似乎躺着一个人。 那是刘玲? 房间的四壁都是绿色的钢板,潮湿且锈迹斑斑,我的右臂似乎骨折了,动弹不了,只能用左手扶着慢慢移动,很快就来到了浴缸的正面,浴缸里似乎是个女人,没穿衣服,呈现一种非常特别的造型,皮肤已经白的不像样了。 我定了定神,还是走了过去,这时候我赫然发现在浴缸旁边的地上还躺着一个人,刘玲! 这是怎么回事?我们怎么会跑到了这里? 走到了鱼缸的旁边,我问出来了,这是福尔马林的味道。 我仔细的观察了一下浴缸里的女人,很瘦,但是身材很好,长的很清秀,娇小,胸前被开了一道大口子,皮开肉绽的地方已经被防腐溶液跑得发白膨胀,像是一个鲜活的标本。 我弯下腰看了看刘玲,呼吸还很正常,不过后脑的位置上有血,其他的地方却并没有什么严重的伤痕,看样子应该是被打晕了搬到这来的,便把她抱起来挪到了墙边坐下,这样能够有效防止血液凝聚在头顶造成神经压迫。 这个房间很诡异,竟然没有门,只有一面巨大的镜子镶嵌在墙壁上,看样子应该是个单面镜,这就是说我们完全看不到对面的情况,但是对面的人却可以清清楚楚的观察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绕着房间走了几圈,除了镜子后面之外,其他的地方都是实墙,并没有暗门之类的东西存在,难道门是在镜子的后面? 很快,刘玲也开始有了苏醒的征兆,喃喃了几句听不分明的话以后肌肉也跟着有了些动静。 我有很严重的幽闭恐惧症,这种莫名其妙的空间对我来说是十分难受的,一秒我都不愿意多呆下去。 那面镜子安装的并不是严丝合缝,从一些地方甚至可以听到风通过狭窄的缝隙所发出的那种悲鸣。 我把耳朵凑了上去,仔细的听着,想听听镜子后面究竟有什么,这种单面镜用的玻璃十分的坚固,没有趁手的工具想要打碎是十分困难的,况且如果贸然打碎,谁知道会突然出现什么东西,红毛猩猩那种东西我可不认为只有一只。 为了安全,还是先搞清楚再下手比较好。 我趴在墙缝上贴了一会,除了风声,就只剩下了一种沙沙沙沙,沙沙沙沙的摩擦声,就像是用砂纸打磨什么生了锈的东西。 一直过了有五分钟,那声音还在继续,不过刘玲却是终于醒了过来,轻声唤道:“莫染……” 我快步走了过去,蹲下来看着她,顿时目瞪口呆。 之前竟然没有注意到,她的脸上有字,不知道是用什么写的,黑色的文字每一个都有指头肚那么大,密密麻麻的趴在刘玲的额头上。 “嘘……“我做了个禁声的手势,默默的看着那些字”你有三个选择:1:杀了刘玲,自己离开;2:自杀,刘玲离开;3:吃了马微,你们就能一起离开。时间:10分钟” 短短一句话却让我触目惊心,吃了马微?! 这是一个选择题,三个简单的选项,没有对与错,无论选择哪个别人都没有资格评论对还是错,但是这种选择往往是最难的。 心中强烈的思想斗争和直觉共存,但身体还是老实的站了起来,走到了那个浴缸的前面,刘玲并不知道我在他额头上看到了什么,只是坐在原地没有动,出神的看着我问:“我们怎么会到这来?那个尸体是谁的?” 我一直站在那过了大概5分多钟,心中的焦虑已经到了极点,无数次想转头向着刘玲的方向夺路而逃,但是理智告诉我,这具尸体才是我们唯一的希望,逃避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 “砰,砰,砰”三声轻响,没有丝毫预兆的从镜子的那边传了过来,接着是一个十分微弱且模糊不清的女人说话声,,依稀应该是在说:“白,白莫染?是你么?你怎么会在这?” 这个声音就是一阵鸡血,让我瞬间又有了希望,冲到镜子前,疯狂的敲击着,大声回应到:“安娜?是你么?!” 安娜在镜子的那边不知道做了些什么,镜子竟然稍稍的变得透明了起来,镜子的背面原来也是一个房间,房间格局和这边一模一样,就连浴缸摆放的位置也是分毫不差。 刘玲见状,也走了过来,安娜冲着我使劲指了指房顶,让我往上看,我们这才发现,刚才因为没有门所以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四面墙壁上,完全没有注意到房顶竟然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管子,凸出来的部分还套着一个扩张器,犹如长满了奇形怪状的喇叭花,隐隐透着一股怪异。 “这是空气炮??”刘玲抬头看了一眼脸色十分的难看。 “空气炮?是那种能够瞬间以超过音速的速度喷出压缩气流的空气炮?”我问到。 刘玲面色严肃的点了点头:“嗯,以前我在警校的时候见过这东西,稍加改造之后完全可以当作近战杀伤性武器来用。” 此刻,我终于明白了刚才那个房间里看不到的鬼究竟是什么了。 不过此时此刻就算明白了,却也并没有什么用,房顶的空气炮每隔二十公分都有一个,根本无处可躲。 所有人的几乎都变得急促了起来,刘玲尽量把身子压低,想要离开那些发射口远一些,不过我们都知道,空气炮的威力虽然会随着距离快速消减,不过从这个房间过低的吊顶来看,‘死神’是不可能给我们留下这么明显的漏洞的。 一旦这些空气炮同时发射,我们必死无疑。 安娜用力的敲击了几下那面镜子,自从她发现了说话很费劲之后,直接放弃了用说的,手脚并用的示意我们她那边是安全的,只要打破这个镜子就行了。 刘玲和我对视一阵苦笑,对这镜子刘玲比我更清楚,他们警局里就有好几块,想要打破,哪那么容易,虽然也有穷凶极恶的凡人砸裂过,那也是至少有个板凳的情况下,现在这种处境,难道让我们用头去撞? ‘死神’显然并不打算留给我们太多思考的时间,没有丝毫预兆的,一个角落里的空气炮“pong!”的一声闷响,一股白色的压缩气体喷涌而出,触及地面瞬间便炸裂了无数细纹,强力的冲击力令人胆寒。 第三十二章 食尸 纵使情况十分的危急,然而这个机关却是做的十分巧妙,小时候接触过魂斗罗这种横版过关游戏的人都知道,这种从天而降的机关不会一起发动,一个一个之间总会有时间间隔,只要把握好这个时间间隔倒也并不是必死无疑,这个房间里的空气炮就是这样,从最边缘开始一圈一圈的发射,向着中心的那个浴缸处靠拢。 整个房间顿时就跟开了锅的蒸汽房似的,弥漫着气体压缩成型的白色烟雾,我和刘玲只能一边躲一边想辙,如果是故事,这个问题很好处理,主角光圈总会化险为夷,但现实里真正有主角光圈的人又有几个,一个不小心被空气炮击中,一定会死的很难看,而且就算躲到了浴缸处,也只是把自己困在那了而已,并不会出现什么转机,想要离开,还是会死。 刘玲已经吓得小脸煞白一片,女人毕竟是女人,遇到这种手足无措的情况不拖后腿已经是十分的难得了。 刚开始还好,可以躲的空间比较大,我们只需走两步就能躲过去,但是时间过得越久,空气炮没有激活的区域就越小,我们能够躲藏的空间也就越少,直到最后我们俩都被逼到了那个浴缸的旁边。 一看到马薇的尸体我立刻想到了刘玲额头上的那些字,大概算一下,刚好十分钟。 想到这,我的心猛地一沉,不遵守游戏规则只有死路一条,‘死神’的规则制定的毫不含糊,我如果不立刻做出选择,一切就都来不及了。 吃尸体或者死! 这个变态! 在刘玲惊恐诧异的眼神中我一把撕下了马薇的一条手臂,她刚死不久,再加上特殊处理,皮肉还是软的,与活人无二,甚至更加的鲜嫩,但是这种同类相食的行径却是让我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就算我能够活下去,这次的事件恐怕也会让我彻底的离开侦探界,此刻的我真希望自己只是一个平平凡凡的学生,逃课,睡觉,刷夜,打飞机,泡学妹…… 可这是不可能的,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咬下第一口的,等我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马薇的手臂肌肉已经被我吃光了,只剩下森森的白骨还拿在我的手里。 空气炮停了,似乎刚才把我们逼到绝境的情况根本不存在一般,一切都是那么的平静,唯有刘玲和安娜,我不敢去看她们的眼神,我害怕看到她们恐惧我,恐惧一个食尸鬼。 “莫染,莫染,你在干嘛呢?再不走要迟到了!”一道明媚的阳光照在我的脸上,王超看起来十一二岁的样子,一个劲的冲着我招手,对了,我该上学了,今天是六年级期末考试,我还要考到新大附中去才能不用偷偷摸摸的出入那个令我垂涎了足足三年的图书馆。 “莫染,发什么呆呢?你怎么了?!莫染!莫染!”阳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那间布满了空气炮的屋子。 “刘玲?”我问道。 “莫染,你究竟在做什么?为什么要吃尸体?!”刘玲惊讶的大吼着:“你是不是受惊过度,精神出问题了?你要撑住啊!你要是倒下了,你要是倒下了,那,我……我……”喊着喊着,就带上了哭腔。 我这才稍稍缓了过来,把那根血肉模糊的手臂放在了地上,安娜也不再敲击玻璃了,而是呆滞的看着我,她是在空气炮完全停止之后才清楚的看到了这一切,这种视觉冲击足以给她留下心理阴影了。 “这是一道选择题”说完这句话我也意识到有些没头没尾,才把刘玲额头上那些字告诉了她,直到我说完最后一个字,她才深深的吸了第一口气,满眼惊骇之情抚摸着自己的额头。 “pong”!一门空气炮毫无预兆的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响声,精准无比的打在了那面单面镜上,坚实无比的镜子连挣扎一下都没有就被这股巨大的力量打成了碎块状,所幸并没有直接破裂,不然镜子后面的安娜就算没死也得重伤。 两个房间之间只有这个通道连接,并且这个屋子里没有通向外界的门,从房顶的这些空气炮来看也不可能有什么机关,那么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在对面。 难以想象我居然在刚吃了一具尸体的手臂之后还能这么理性的做出分析,这个‘死神’实在是太可怕了,我现在相信,只要他想,完全可以把一个人变成怪物。 安娜在了解了来龙去脉之后远远没有当刑警的刘玲镇静,刘玲几乎花了半个小时的时间连哄带骗才让她恢复了平静,在这段时间我仔细的检查了一边这边的这个房间,可奇怪的是除了没有空气炮之外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之处,硬要说和刚才那个房间的差别之处,应该就是浴缸里的尸体换成了一个奇怪的东西,一根肮脏而锐利的水管,上面一层红色的东西似乎是血迹,但是我此刻没有办法确认。 水管笔直的从地板下穿过浴缸插上来,如果尸体在这,直接就得被串在上面。 如果不是有手指粗细,整个造型其实更像是一根倒插的针管,浴缸下面是一道手掌宽的裂隙,但是因为浴缸的原因看不清楚裂隙里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我把刘玲和安娜叫了过来,把想法告诉了她们,安娜完全不知所措,整个人已经陷入了梦游的状态,费了好大劲才让她明白我们需要把浴缸搬开。 安娜这种女人,性感,漂亮,胆小,如果放在平时,一定是个可爱的女人,但是她显然并不适合这种残酷的情况。 浴缸被搬开之后,下面的情况就看得比较清楚了,那根钢管毫无疑问的确是一根类似于针管的东西,针管的下面是一个玻璃容器,容器里面漂浮着一个托盘,被绳子拽着,似乎还在反光。 “那是……一面镜子?”刘玲眼力比我好,先一步的看清楚了托盘里上面的东西。 “镜子?”我疑惑的重复了一遍:“干什么用的?” 那面镜子在水中来回飘荡,十分的不稳定,折射的光也是晃来晃去的,伸手去够,却是被地板下的缝隙里镶的一块玻璃给挡住了,根本摸不到。 安娜看着那根管子小声的呢喃道:“刚才他说了,想要离开这里就得把这个容器灌满,用我们的血让那面镜子浮上来。” 第三十三章 一人逃生 整个房间的光线都很昏暗,很难看清楚下面的液体究竟距离‘满’这个概念有多高,如果差太多,真的去放血灌满它,就算有了出路,我们也没命出去。 更何况我一个男人,如果让两个女人把衣服脱了放血,怎么也说不过去,犹豫了一下,我想到了一个办法,虽然冒险一点,但是却不用死人。 我转头看向刘玲和安娜站的位置,压低了声音说道:“我们或许可以不用放血,那个房间里有具尸体,虽然不知道还有多少血,不过浴缸里也有液体,加在一起应该不比我们三个的血量少。” 刘玲和安娜也同意我的想法,唯一的问题是怎么把那浴缸带着尸体搬过来,因为我们并不清楚浴缸里装的究竟是什么混合溶液,所以最好还是不碰,再加上一具尸体,就算是三个人搬也很重,更何况中间还横着一面架着玻璃的矮墙。 所以这个看似简单的工作我们整整花了半个小时,所幸这次并没有时间限制。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拽掉了一条胳膊的原因,马薇的尸体里并没有多少的血,撑死了剩下的能有一半,这点血灌进去除了让下面的液体变了变颜色,并没有感觉水平面上升了多少。 这样一来,我们就只能把希望寄托于那个浴缸里的液体了,整个浴缸被填满了三分之二,少说也有两个人的血量,填满这个东西应该是问题不大。 马薇的尸体直接被我们拖出来扔到了一边,到了这种时候我已经不在乎这些了,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 浴缸里的液体的确很多,容器中的水平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上升,这让我们三个人心中都是一阵暗自高兴。 就这么持续了有两分钟,就再也灌不进去液体了,浴缸里也基本没剩下多少,随即砰的一声,管子被切断了。 可是在我们等待着结果的时候突然传来了一声刺耳尖锐的声音,似乎是什么东西被融化了:“扑哧……” 一开始我还以为是机关出发了,但是随即发现不对,声音是从那个容器中发出来的,难道……是因为我们用的不是血? 在我顺着地板的裂隙往下看的时候,心里就是一阵恶心。 那溶液果然有问题,下面容器里的液体原本是红色的,此刻那些红色正以惊人的快速的收缩,凝结成不规则形状的固体,向外剧烈的吐着气泡,与浴缸里的溶液综合,使得水平面极速下降,一转眼的功夫,几乎又退到了原位。 这一切的发生仅仅不过几十秒,管子已经被折断了,容器也被封闭了,想要再灌注进去液体是绝对不可能的,就是说--我们失败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安娜歇斯底里的大叫:“不,不,不!我不要死在这!我不要!” 刘玲瞪着眼睛看着这一切,已经失去了语言能力。 我默默的吞了口口水,在这个‘死神’设置的每个关卡里失败的代价都是死亡……这个自然也不会例外,已经有那么多人死了,我不觉得他单单会放过我们。 容器中的液体终于停止了翻腾,平静的仿佛一潭死水,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危险,然而这种情况却恰恰说明了事情的严重性。 在我们三人发呆的一瞬间,漂浮着的那面镜子忽然开始了不规则的移动,在水中一圈一圈的快速环绕,仔细观察才发现,原来并不是镜子在移动而是那液体中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正在带着那面镜子向中心的位置靠拢并同时下降。 整个容器此刻就像是一个被拔了塞子的水池,通道不时的发出令人毛骨悚人的喘息声。 一分钟不到的时间,容器中的液体就已经见底了,底部是一个圆形的凹槽,而那面镜子的底座就是那个凹槽的堵头,完全的嵌了进去。 一道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光束精准无比的射在了那面镜子上,直到此刻我们才发现,原来在这个容器的下面还有一个容器,在镜子把光线折射到下面容器中液体水平面上之后发生了巨大的变故。 下部容器中的水平面没有到达预定的高度,光线折射的位置显然出现了问题,在玻璃和液体之中来回荡漾,十几次折射之后变成了一道宽阔无比的散光,那道散光打在容器一边的墙壁上,黑色的光线收集器一阵颤动,整个房间剧烈的震动了起来,灰尘如雨而下。 本来就不大的房间,根本无路可逃,一旦塌陷,我们都得被活埋在这,被砸死还算好的,如果倒霉没被砸死,等着活活饿死渴死连动都动不了一下,真的是连自杀都是一种奢望。 难道这就是失败的代价?! 正当我们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的时候墙壁轰隆一声巨响,居然开了一个大洞,在洞的后面赫然出现了一道旋转门! “门?!”刘玲和安娜在看到这扇门的瞬间都是失声惊叫,就连我也禁不住大喜过望。 既然有门,那我们就可以出去了,难道我们没有失败?! 剧烈的震动随着门的出现戛然而止,‘死神’那久违的声音又一次传了出来,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次并不是通过音箱,而更像是从门的另一边直接冲着我们喊话:“白,莫,染。loser!你失败了!不过看在你学会了不择手段的情况下,我给你额外的加分,虽然你输了,但是我还是可以给你一个逃生的机会,你们三个人,一个活,两个死。选择吧!” 又是选择?!我恨透了这个‘死神’的选择题!每次选择都会有人丧命,这次更是牵扯到了我自己的性命! 我本想开口反驳,却不料后腰眼不知道被什么东西一记重击,剧烈疼痛和推力顿时让我跪倒在地再也站不起来。 “安娜!你干什么?!”刘玲一声暴喝,敏捷的将安娜推倒在地,她手中正拿着那根被折断了的钢管,尖端上还残留着我的血液。 “哈哈哈哈,精彩,太精彩了!”‘死神’躲在门口连胜拍手叫好:“这可真的是个惊喜,怎么样,白莫染,被你要救的人反过来捅一刀的感觉如何?是不是被人性的这种美妙惊艳到了?太美了,这可真是太美了!” 安娜这一刺精准的刺在了我的后腰眼上,虽然伤口不深,但是出血量却是极大,眼前一阵阵的苍白,眩晕。 第三十四章 the final game 早晨明媚的阳光照的眼睛有些刺痛,身体下面柔软的触感十分舒适,不觉得有些犯懒,朦胧之中,周围的一切看起来都很熟悉,似乎是在我家里。 难道之前只是一场梦?这场梦,未免有点太真实了。 我下意识的摸了摸腰眼,被刺中的地方感觉很奇怪,似乎有些痛,又似乎不是那么痛。 看来,的确是一场梦。 嘴里好像有些奇怪的味道,说不上来的味道,最大的感觉就是恶心。 惯性的起了身,来到卫生间,拿起我昨天刚买的蓝色牙刷时才想起来,牙膏用完了还没去买,可是外面现在下着雨我又出不去,记得以前有人用盐刷牙,这个时候试一试倒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我平时不做饭,盐这种东西一般都放在很生僻的地方,估计换个人找一天也不一定找得到。 可是刚刚把盐放进嘴里的一瞬间我就后悔了,盐粒实在是太粗,我的牙龈本来不好,没刷几下牙齿上牙刷上就沾了血,没有融化的颗粒甚至卡进了牙缝,十分的难受,在花了更多的时间漱口和剔牙之后把牙刷丢了回去,虽然折腾了近半个小时,那股恶心的味道倒是也没了。 看着窗外的雨,回想之前的事情,一切的一切都太过惊人了,或许我应该去看看心理医生也未可知。 下雨的时候最适合睡觉,可是床头的一个东西却引起了我的注意,那是一封信,信的封口处一个眼镜片大小的火漆封上赫然是一个藤蔓缠绕而成的骷髅头。 这是怎么回事?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拆开了那封信,信里装的是一些照片,一些令我心惊的照片,照片里的人有我,我拿着一把手术刀,毫不犹豫的划开了一个人的腹腔…… 除此之外,还有一封信。 信的内容很简单,只有短短的几句话:你已经是一个死人了,但是我还想跟你玩一个再游戏,thstgame,这对我来说是一个游戏,可对你来说却是最后的希望,玩或者不玩,取决于你,输了刘玲陪你死,赢了,林玉娇还给你。 林玉娇?! 这个名字如同一只巨大的榔头砸在我的头上,她的名字怎么会出现在信里,难道她没有死?不,不可能,我亲眼看到她坠楼的,梦?幻觉?不对。 在那一瞬间我几乎失去了分辨幻觉与现实的能力,无数种可能雨后春笋般在我的思维中发芽生长而后消亡,最后我明白了,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一个局,一个专门针对我设下的精妙无比的局! 虽然不知道动机是什么,但是只有这一种可能符合所有的情况,所以这就一定是真相! 我毫不质疑林玉娇还活着的可能性,‘死神’虽然病态,扭曲,丧心病狂,但他心思缜密,说到做到,单凭这一点我就有理由相信林玉娇还活着。 理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这个游戏其实根本没得选,只是就算到最后赢了,我也欠刘玲一个道歉。 在信的最后是一张照片,安娜,她全身赤…裸的躺在冰冷的台子上,双目紧闭,嘴唇已经毫无血色,照片背面黑子字体诡异的娟秀,十分用力的写着规则:七天时间,逃离这个房间,报警。 这个规则让我有些哭笑不得,竟然让我离开,并且报警。 未免有些太不合常理了。 然而这个‘死神’却似乎是认真的,我刚刚讪笑着把手里的信放下去就感觉到脑袋一阵昏昏沉沉的,不知道不觉中就睡了过去。 当我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不知道是过了几个小时还是过了几十个小时,屋子里的表被人取走了,月亮和星星虽然可以确定时间,但是无法确定具体日期,所以我只知道现在是凌晨三点。 缓了缓神,我忽然想起来了那封信,伸手去摸,手感有些奇怪,与早上不同,似乎信变硬了一些……难道,是有人来过了,把信掉包了? 掀开枕头的一刹那,我确定了我的这个想法,信不只是变硬了,就连信封的颜色都变了,从土黄色变成了纯白色,里面装的竟然又是照片,不过这些照片的拍摄场景看着很眼熟,似乎在哪见过,特别是里面那个男人穿的衣服…… 看着看着,我心里就是一阵恶寒,那男人,不正是我么! 后面的几张照片更是越看越惊悚,完完全全出乎了我的意料,这些照片的拍摄视角都极为的刁钻,与其说是照片,不如说更像是在玩一个第三人称跟随视角的角色扮演类游戏里调整视角抓拍的图片,普通的拍摄是绝对达不到这种效果的。 更别提里面竟然还拍到了我的浴室,浴缸里躺着一个皮肤苍白的女人,虽然被摆出栩栩如生的造型,但我知道,那是一具尸体,安娜的尸体。 她一丝不挂的躺在盛满了透明液体的浴缸中,傲人的身材纵然是平静的躺在那里也是如此的动人,从胸前原本红润的两点凸起已经变的有些苍白来看,那液体应该是福尔马林无疑。 四周的门窗都是紧锁的,想要在不破坏的情况下出入是不可能的,然而,在我睡着的时候却实实在在的有人把信给换了,并且拖了一具尸体进来,这与之前安娜睡着时被拍摄的照片简直如出一辙,令人难以置信。 不过,既然有人能进来换信却不杀我,这就说明我活着还有价值,无论如何,这一点都将会是我最后的筹码。 怀着一种忐忑的心情推了推浴室的门,然而上锁了,我进不去,一个奇怪的念头出现在我的脑海里,为了印证这个想法,我粗略的检查了一下这个房间,然而结果却让我很失望,这里的确是我的家,只是家具的摆设稍稍有一些不协调感,一时之间我也说不上来究竟是哪出了问题。 我推了推门窗,应该是被以某种方式固定住了,丝毫动弹不得,稍稍用力之下能听到周围有什么东西被牵扯的声音,应该是有机关,如果想要强行破坏,会发生什么样的结果我都毫不意外。 七天之内,离开这个房间,题目看起来十分的简单,但是遇到这种题目,把它想象的十分复杂才是正常的。 房间彻底的与外界失去了联系,没有手机,没有电脑,没有网络,甚至连电视都没有,只有一台老掉牙的收音机被放在桌子上,刺啦刺啦的响着电子噪音。 第三十五章 诡信号 “嗞,嗞……嗞……嗞嗞,嗞啦” 刺耳的电子噪音不断的从老旧的收音机里传出来,整个房间都被做了隔音处理,完全听不到外界的丝毫声音,所以我只是尝试了几次呼救之后就放弃了. 房间里没有食物,这就意味着如果我没有逃出去,也根本不需要别人来杀我,单是饿也能活活饿死我,在这之前保存体力是最重要的。 我又躺回了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收音机被我拿到了身边,检查它的时候我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竟然没有开关,也没发现有电池槽,这么看来,它被人改造过,如果一个人会这么大费周章的摆弄一个老掉牙的收音机,让它保持开启状态,就一定有他的用意,或许是会通过它传递一些重要的信息,否则的话简直是难以想象的一件事。 可是一天时间被拉长了数十倍的过去了,除了电子噪音,并没有任何别的内容从里面传出来,看着外面的天色渐渐黑了下来,我也越来越失落。 这个‘死神’简直不是人,从这局所谓的游戏一开始,一步一步的,我就像是被他牵着鼻子走,每一步都在他的计算之中。 墙上的表已经指到了22点13分,一天的高度精神紧张让我的神经十分的疲劳,虽然对潜入进来更换信件的人有些忌惮,但是没有食物已经是极限了,如果再加上不睡觉,恐怕我撑不过三天。 就在这时,那个讨人厌的收音机忽然噪声大作,播放着一种十分奇特的声音,如果非要形容这个声音的话我只能说像是女人的尖叫,但却不是女人在看到蛇虫鼠蚁这种东西时的尖叫,而是看到真正恐怖的事物时发出的尖叫,尖锐而疯狂。 难道是刘玲?! 仔细听了一下,发现不对,这似乎不是人的声音,因为这个尖叫的声音太长了,就算是学声乐的人也无法这么毫不停歇的尖叫一分半钟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不是尖叫,那这究竟是什么? 忽然一个莫名其妙的念头钻进了我的脑子---该不会是鬼叫吧。 这个想法立刻被我否定了,原因很简单,太荒诞了! 但是在目前这种情况下,这种念头一旦出现,就会变成一颗野草扎根在脑海里,而更可怕的是足足三分钟过去了,这尖叫声仍然还在继续,只是比之前多了一些轻重缓急。 我继续盯着墙上的挂表,四分钟,五分钟,六分钟……在足足十分钟后,才终于停了下来,此刻表的指针已经指到了了22点23分。 说声音停下来,其实并不合适,它只是变回了持续了一天的那种普通噪音,丝毫没有任何的意义。 之所以说这个声音可怕,最重要的一个原因是它的特异性,在我的人生里从来没有听到过如此特异的声音,纵然是经过电脑调节过的那些岛国恐怖片的配音也远不及这十分之一的骇人听闻,声音持续的过程中我感觉到了一种极端的压抑,那种感觉仿佛是有无数只没有眼白的漆黑瞳孔隐藏在浓密的雾气中,杀气腾腾的看着我,这种感觉之前在面对杀人犯的时候曾经出现过,可强烈程度却是比之现在相去甚远。 本来还有的一丝困意,也被这骇人的声音驱散的无影无踪。 寂静无比的房间中突兀的“咔哒”一声轻响,随之而来的是荷叶承受不住木门的重量而发出的难听的吱呀声,声音是从洗手间方向传来的。 门开了?! 我的心里咯噔了一下,那门明明是锁着的,为什么这个时候开了,难道是白天那照片里的尸体…… 我不敢再继续想下去了,从洗手间传来的那股浓郁的尸臭味几乎让我喘不过气来。 黑暗中一个身影端端正正的站在洗手间门口,我几乎能看到她身上在不断的往下流淌着**的血肉。 这股浓郁的味道不断的刺激着为我嗅觉,似乎有点香…… 该死,这一丝香气竟然让我的神智开始模糊了起来。 大敞的洗手间,站立的尸体,毫无防备的我,难道我要死了么? ………………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天已经亮了,那股奇异的味道也消失了,整个房间里除了破旧的收音机之外一切如常,卫生间的门也锁上了。 该死,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脑袋一阵阵的眩晕,唯一可以肯定得是昨天那香味一定有问题。 这一切都太过诡异了,我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产生了幻觉,其实我只不过是因为太无聊了,而精神崩溃,现在正被绑在精神病院的病床上意淫? 桌子上放着一个信封,颜色变成了灰色,厚度也比昨天厚了一些,里面装的东西却没有变,仍然是照片,只是更多了一些而已,与昨天一摸一样的情况又持续了一天。 ………… 虽然我有了防备,但是情况却与第一天一样,那股香味似乎无孔不入,稍稍闻到就会陷入昏迷。 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三天了,枕头下面依旧放着照片,门窗都是紧锁的,没有任何被破坏的痕迹,甚至连我昨天晚上花费了两个小时系在锁扣上的头发丝都没有一根断裂,这样看来,留下照片的人一定就在我的屋子里,或许在衣柜里,或许在床下,又或许在壁橱中或者厕所里,不,不可能,这绝不可能,房间中任何可以藏着人的地方我都查找过了,包括洗衣机的滚筒里,我的房间里不可能有人,唯一可能有的是一具尸体。 我看着照片里的女人,金发碧眼的俄罗斯女人:安娜。 坐在沙发上,我决定再仔仔细细的查看一遍那些照片。 第一天的照片,安娜一丝不挂的躺在盛满了透明液体的浴缸中,她那傲人的身材纵然是平静的躺在那里也是如此的动人,从胸前原本红润的两点凸起已经变的有些苍白来看,那液体应该是福尔马林无疑。 第二天的照片,浴缸中的福尔马林已经被人被放干了,安娜的身体僵硬的像一根木头,难受的卡在浴缸中,面容仍然是那么的安详。 第三天的照片,安娜已经完全软下来了,整个人的骨头都像是被抽空了一般,姿势诡异的蜷缩在肮脏不堪的浴缸中,她看起来比活着的时候更瘦了。 在第三张照片的角落里我有了一个发现,那是我的牙刷,刷毛上还残留着我因为上火渗出来得的血渍。 第三十六章 访客 房间里有别人是一个很可怕的想法,设想一下,在你的视野盲区,无时无刻有一个人窥视着你的一举一动,没有丝毫的**可言,虽然在现在的社会中我已经不奢望会有真正的**,但是这种随时被一双眼睛盯着的感觉还是让人不由得毛骨悚然。 把照片放回了桌子上,我缓慢的走到了卫生间的门前,试着推了一推,锁着。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想打开卫生间的门,可能只是出于一时的好奇,但是仔细想想,卫生间里很有可能有一具已经**溃烂的尸体,蛆虫和尸臭就被这一扇薄薄的门挡住,而我却打算去观摩一下,就有些不可思议。 所以试了一下,就退了回去,或许看不到还好一些,如果真的看到了,剩下的几天恐怕会更加的难过。 虽然有可能那个拍摄照片的人就藏在卫生间里,但是那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我只要能离开这里积就足够了,卫生间里就算有十几个人在打麻将,对于现况来说,也丝毫没有任何的助益。 “咚咚咚……”几声莫名的叩门声突兀的响了起来。 这种情况下听到来自外界的声音几乎是不可能的,可是这敲门声却并不是我的幻听,我为了能够随时看到访客的情况,特意安装了几面折射镜,虽然此刻镜子都被涂成了黑色,不过能通过上面的阴影还是能够确定外面此时此刻的确站着一个人,然而这个人是谁? 是‘死神’?是刘玲还是别的什么人? 我狂奔了几步冲到门口,冲着门外大喊,同时奋力的到处敲砸想要制造出一些动静。 然而外面这个敲门的人却似乎是个聋子,什么都听不到,而且也并不想要进来,只是敲了几下之后就再没了动静站在门口静静地一动不动。 这让我有些紧张了起来,也就是与此同时的短短几秒内,卫生间的门锁咔嚓一声打开了,悠悠的露出了一条缝,一股浓郁而熟悉的臭味迎面扑来,尸臭加上长时间的发酵后产生的味道已经不能用刺鼻来形容了,这股味道仿佛实质一般冲击着我的五感! 我本来还略有庆幸,以为有了一线希望,可是现在看来,门外那个人一定有问题! 卫生间的门没有敞开,但是那股味道却蔓延的十分迅速,如果不是因为饿了几天,恐怕连胃酸都要吐出来了。 这种时候我几乎是出于本能的跑了过去,一把拉开卫生间的门,我要看看究竟是谁在这装神弄鬼!如果是‘死神’,这次他可绝对是无路可逃了! 然而,门被拉开的一瞬间我就愣住了,里面并没有第三个人,躺在浴缸里腐烂的安娜我已经猜到了,但是没有第三个人是为什么,如果是这样,那些照片又是怎么拍摄的? 一连串的疑问驱使之下我疯狂的在卫生间里四处翻找,想要找出一丝线索来,可能是一个暗门,也可能是一个隐藏摄像头,不过结果却是什么都没有,卫生间里的什么异常的东西都没有。 安娜和照片里一模一样,安静的躺在浴缸里。 就在站着发呆的时候,我忽然发现安娜的身体似乎动了一下,难道说水下有东西了?! 我找了一个根稍长的棍子,把安娜的尸体翻了一面,在她后背漏出来的一瞬间我倒吸了一口冷气,她的后背竟然被开了一个大洞,心脏被掏了出来,塞进去了一个盒子,而那个盒子似乎在挣扎。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把盒子取了出来拿放在客厅的桌子上。 因为房间接近于密封状态的关系,就算是我把卫生间的门又关上了,那股味道还是久久挥之不去。 我没有贸然打开这个盒子,从刚才的情况来看里面很有可能是一个活物,依照‘死神’的作风,和他有关的活物都不会是什么好东西,如果贸然打开很有可能有危险,所以我看了一会决定先不管它。 这个时候,我想起来了门口站着的那个人,这么长时间了,他会不会已经走了? 事情却与我想象中不同,门外的那个人影似乎变低了一些,像是蹲了下来,睡着了。 我的心咯噔了一下,因为我又看到,那个身影的背上似乎插了一把细长的东西,不用想,是刀子。 ‘死神’竟然又杀了一个人! 我只要没有逃出去,就连来访的无辜人他都不会放过! 那台老旧的收音机,也像凑热闹一般发出了几天里的第一次说话的声音。 “白,莫,染。这场游戏作为结尾,稍稍有些不够看,所以我们来加码。这是第一个,以后每一天你都有一个访客,可能是同学,可能是朋友,也可能是素不相识的人,不过他们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只是牺牲品,哦,对了,在盒子里我给你准备了一个小礼物,打开它。” 这轻描淡写戏虐般的声音却是如雷贯耳,人命对他来说难道真的就这么一文不值?这个混蛋!这个恶魔! 我不知道门外的人是谁,我只能默默的为他惋惜,我不想去打开那个盒子,我不想任由这个变态的摆布!可是我还是坐在了桌子前,我不得不打开这个盒子,如果想要少死几个人,我就必须在今天逃出去! 这是一个暗红色烤漆盒子,在水里泡的时间太长,很多地方的烤漆都脱落了,我分不清楚那些斑驳的印记究竟是安娜的血还是烤漆下的锈。 小心翼翼的把盒子的扣锁掰开,里面的东西似乎睡着了,没有什么动静,寂静的房间里我的心跳声已经盖过了收音机发出的电子噪音,我仿佛站在一台接着高音扩声器的架子鼓面前捧着这个盒子颤抖。 随着盒盖被拉开,我发现盒子的内层被加了一层防水的塑料布,液体丝毫没有浸透的痕迹。 盒子里一个奇奇怪怪的东西,大约有成年人小臂长短,浑身长满了青白色的鳞片,此刻正蜷缩成一团安静的趴在底面上一起一伏的,的确是睡着了。 第三十七章 怪虫 毫无疑问,这是一种虫子,但是长成这样的虫子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在不触碰它的情况下因为角度原因我只能看到虫子的背面,所以并不知道前面是什么样子的。 难道刚才就是它让安娜的尸体动了一下? 我想把它翻过来,看看这个家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这么想着,手便自觉的将盒子重新盖上,倒扣在了桌子上,并且小心的将盒子底部掀开。 却不料,刚刚先开了一条手指粗细的缝隙,一根奇长无比的口器就疯狂的从中挤了出来,锯齿一般的尖端在玻璃上划出刺耳的悲鸣。宛若一条小蛇在空中舞动,就连盒子本身都没能幸免,口器上的倒钩只是瞬间便划出了竖条细长的刮痕,若不是我手躲得快,这鬼东西恐怕少不了要在我手上开一道口子出来。 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我本能用力的按着盒子,用盒子的边缘卡住那口器,拿起手边的烟灰缸狠命的砸了上去,扑哧一下,红绿色的液体带着腥臭的气味溅得到处都是。 盒子里的虫子发出一声低沉的悲鸣,沉寂了两秒之后顿时汹涌澎湃的翻腾起来,力气大的几乎让我都压制不住,到了后来我直接整个人坐在了那个盒子上面,也难以彻底的控制住。 如果没有这个盒子的阻挡,难以想象这只小臂大小的怪异虫子究竟能够做出什么。 半截断了的口气掉在地上,仍然在痉挛的蠕动,活物一般的到处乱窜,木质地板上顿时被锋利的‘牙齿’划出了无数道深约一厘米的凹痕,有这种破坏力的东西毫无疑问是食肉的。 这个该死的‘死神’,究竟是从哪弄出来了这么多诡异的生物?! 这虫子的挣扎足足持续了五分钟,才疲软了下来,但是我却不敢离开那个盒子,如果我一旦下去,它瞬间发作,只凭双手我自问无法完全压制,要是让它跑出来,后果不堪设想。 僵持的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直到十分钟后才彻底没了动静。 我起身坐回了沙发上,将房间里最重的板凳搬了过来压在盒子上,一点一点的尝试着打开一条小缝,一旦再有什么东西钻出来有了凳子的帮助至少也多了几分把握能够把盒子盖上。 那只虫子此刻却是异常的安静。 难道说在口器断了之后……死了? 这个看似有些荒诞的念头更像是我的诉求,如果它就这么死了的话无疑是一件好事。 盒子打开了一半,虫子仍然是没有任何的动静,我的汗已经把衣服都浸透了,喉咙有些发紧,但是手上却没有停顿,继续缓慢的向上翻开盒底。 终于,在盒底被完全翻开的一刹那,我看到了这只虫子的真面目,整体而言,很像一只胖的难以置信的蚰蜒,除了背上青白色的鳞片之外,肚子上也覆盖了一层细密的肉色鳞片,无数只黑色硬壳包裹,细而长的脚蜷缩在鳞片下面一动不动,头部有一根断了的口器,剩下约一指长短的部分还在一张一合的吐着红绿色的泡沫。 难道真的要死了?看着那只虫子一动不动的躺在那,苟延残喘,绷着的心才算是轻松了一些。 试着用笔点了点它的肚子,除了附近的几只脚挣扎了一下就再没有了其他的反应,看起来的确是快死了的样子。 我看着这只虫子,提到嗓子眼的心也落了下去,刚才突发的变故让我本就已经有些虚弱的身子更是全身无力,看着它丑陋的样子,若是一个不小心或许此刻这虫子就会趴在我的尸体上啃食我的血肉也未可知。 哼,礼物?这可真是份大礼! 事到如今,我已经不打算再去管破案的事情了,我只有一个目的,杀了‘死神’。 既然你要玩,那我们就来玩! 不死不休! 不过在杀了这个所谓的‘死神’之前,我现在就要料理了这只虫子,不把它碎尸,难解我心头之恨! 什么猩猩,蜘蛛,尸体,虫子,都去你ma的!我要你们死,现在就死! 老子不是木偶!老子已经受够了任人摆布!逃出这里?不,我不会逃的,在杀了‘死神’之前我是绝对不会离开这儿的! ……………… 我拿出了抽屉里那把几年前从美国带回来的军刺握在手里,此时此刻,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将它插入‘死神’那柔软的胸膛。 可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让我顿时不寒而栗起来,我再次看向桌子上那只虫子的时候手中的军刺却是差点脱手掉了出去。 虫子,不见了! 一只死虫子为什么会无缘无故的消失不见?! 装死!这该死的家伙居然会装死! 想到这,我的神经瞬间就绷了起来,这死虫子虽然口器断了,但是那么多条腿上也都有倒钩,何况单就那么大的力气就已经足够骇人,放任不管的话恐怕鹿死谁手还真不一定。 这只体型巨大的虫子并不难找,一眼扫过去就确定了它的位置,房顶!它此刻正倒挂在房顶,一根细长而尖利的口器在空中挥舞摇摆,密密麻麻的上百条腿完全忽视了地心引力,整个身体不断的扩张,收缩,那个频率很熟悉,很像是心跳的频率。 难道这家伙体内还有一颗心脏?!难道它不是虫子?!我不禁为自己方才的天真捏一把冷汗! 地上断了的口器还在,这么看来如果不是有两个口器,那就是它会重生!壁虎也会重生,可是如此快速的重生,这究竟是个什么怪物! 无数的可能性在我脑海中闪过,我没有贸然出手,而是就那么看着它,如果想要杀了它,最稳妥的办法是把它压扁,然后处理掉,幸运的是这只虫子虽然体型庞大,但是行动却是十分的缓慢,慢的让我想起来了一种动物--树懒,以这种移动速度我十分难以想象它究竟是怎么在这短短的几分钟时间内爬到房顶上去的,不过随后我明白了,这家伙居然还会吐丝,这简直就是蚰蜒和蜘蛛的综合体,还是个杂交品种。 基于目前为止对这些‘死神’的杰作的了解,我对此并不感觉有多么惊讶,看着那只慢的惊人的怪虫子从房顶吊着几根摇摇欲坠的蜘蛛丝落在地上,我深深的出了一口气。 它不过是个虫子,就这种速度,有再大的力气,也无济于事。 又看了一会,我彻底释然了,这家伙也就看起来唬人,口器比较灵活,力气比较大,能够重生,除此之外,屁都不是,但出于对‘死神’的'尊重',我还是用军刺将它钉在了地上,非常‘友善’的一点一点,一寸一寸的割掉了头和尾巴的部分,之所以这么做原因很简单。 如果这家伙有心跳,那么它就有可能不是虫子,而是属于动物,就有可能作为我的食物。 可在我切开了这家伙的头尾之后终于把胃酸吐了出来,在这家伙的体内,并没有哺乳类动物的五脏六腑,而是只有一颗心脏,一颗……属于人类的心脏! 第三十八章 转折 看着这家伙,我倒抽了一口冷气,根据虫子放置的位置来看,这颗心脏毫无疑问是安娜的,可是安娜都死了那么久了,她的心脏又怎么会活生生的被移植到了虫子的体内? 本来以为找到了死神,就能得到一切的答案,现在看来,得到的却是更多的谜团。 在第一天的时间我就彻彻底底的检查了一边这个房间,每一处可以藏摄像头的地方我都重点做了检查,并且这几天中,我也在会有意无意的去检查这些地方,却是并没有什么发现,基本可以断定‘死神’在监视着我的可能性很低。 综合目前的情况来看,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那就是每天的半夜都会有人把我迷晕,然后潜入进来更换信封里的照片,这就是我的机会。 我已经忍耐了三天,今天始终是轮到我反攻了。 我的计划很简单,把自己隐藏起来,从而趁乱抓住一些蛛丝马迹,直捣黄龙! 虽然房间里只有一个衣柜能藏人,不过我倒是丝毫不担心,因为我已经想到了一个绝佳的藏身所,这个地方绝对不可能被他们发现。 折腾完虫子,时间已经到了下午。 我在房间里翻找了一通,最后把沙发拆了才把那柄军刺藏了进去,晚上我就要用它对付那个神秘人,如果来人是‘死神’的话我还不介意直接送他上路。 布置好了一切,接下来就是等待天黑,等待天黑的过程时间虽然很段,但是在心理上却比做准备还要辛苦。 忽然,卫生间的门嘎吱一声被推开了,这一切发生的很突兀,比前几天都要早,早出一个小时,这让我有些措手不及。 晃悠了两下,脑袋栽倒在桌子上,与之前几天被迷晕时的样子丝毫没有差别,唯一的不同在于今天我是装的,桌子上早就放了我用一些日常用品做成的简易防毒面具,鼻子里也塞进了浸泡了水的棉花,无论那个气味的药效再强,也别想到短时间内迷倒我。 这就是我的伪装,最好的伪装就是让别人看不出你的伪装。 在我趴倒在桌子上之后我听到了从卫生间方向传来的脚步声,一切进展的都很顺利,那个脚步声越来越近,根据走路的声音判断,应该是个体型偏瘦的人,有可能是个女人。 这么看来,应该不是死神,不对,女人?难道是安娜? 这个念头几乎让我浑身发颤,而接下来的一幕,则是让我彻彻底底的陷入了迷惘之中。 在那个脚步声停在我身边的一刹那,我一把抽出了那柄军刺毫不犹豫的向着站在我身边的人刺了过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管她是谁,杀了再说! 可我这一刀却没有刺到人,或者说根本就没有刺出去,因为站在我面前的这个人我太熟悉了,因为她不是别人,不是死神,不是安娜,他是小玉! 她竟然是小玉!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难道我又被迷晕了,这是幻觉?不,不可能啊。 小玉见我突然暴起,吓得浑身一震,直接跌倒在了地上,一脸恐惧的看着我。 我忽然有了一种被欺骗的愤恨感,并没有放下手中的军刺,沉默了足足有半分钟后才愤怒的大吼:“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可能是我现在的样子过于暴戾,小玉竟然吞吞吐吐半天才说出了一个词:“试,试炼。” “试炼?!”我挥舞着军刺,丝毫不客气的逼问她:“这算哪门子的回答,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会和那个该死的家伙是一伙的?!” “不,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的。”小玉吞吞吐吐的回答让我更是出离的愤怒,事到如今,她竟然还想要隐瞒! “你放屁!如果你今天不跟我实话实说,我,我,我让给死去的那些人偿命!” “莫,莫染,你别冲动,听我说,这个‘死神’不是坏人,他……” 我万万没想到,小玉到了此刻居然还在为这个该死的败类辩护,而且居然是这么苍白的辩护,不是坏人,那他不是坏人,我难道才是tm的坏人? 想到这儿我就气不打一出来,挥刀就准备刺,可她毕竟是小玉,我仅存的一点理智还是阻止了我刺下去,看着她一脸惊恐的表情我心软了,我以前从来没见过她如此的惧怕一个人。 我恨得牙根痒痒,强忍着冲动,低喝道:“你,你告诉我,详详细细的告诉我,清清楚楚的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小玉和我四目相接,我在她的眼神里看出了强烈的躲闪。 在她沉默了片刻后果,终于开口说道:“这,这件事情很复杂……” “放屁!”我找不出任何词语能够精准的形容我目前的状态,悲伤,痛苦,愤怒一股脑的涌上头,如果不立刻做点什么,我一定会炸开。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不老老实实的告诉我,我一定不会手软的,你们已经逼得我杀了那么多人了,我不在乎再多杀一个。” 我的话音刚落,那个破旧的收音机忽然刺啦刺啦的响了起来,回答我问题的,竟然是死神,他这次说话的语调出奇的平静,平静的似乎没有感情:“很好,白莫染,终于到了这一步了,这场戏也该落幕了,来找我吧,小玉会告诉你我的位置,一切的真相都在这里。” 我没有反驳,而是沉默了,既然他想找死,我很乐意帮这个忙! 小雨推开了卫生间的门,这里果然有一个暗门,竟然藏在了浴缸的下面,难怪我敲遍了整个卫生间的瓷砖也没有找到。 浴缸下是一段阶梯,并且伴随着一股越向下越浓郁的腐臭气息,不是尸臭,也不是食物腐烂的气息,而是一种‘终结’的气味,我甚至一度觉得这个阶梯是在通向地狱。 在阶梯的底端是一条走廊,漆黑一片走廊,只有几盏昏暗的黄色灯泡死一般的吊在房顶。 小玉走得很慢,我跟的也很慢,不知道走了多久,走廊的尽头是一扇虚掩着的腥红色双开大铁门,而在门的背后,一个黑影端坐在空空如也的房间中心一把大得离谱的转椅上。 “白莫染,咱们终于见面了,就让我来告诉你,整件事情的真相。” 那个黑影开口说话了,这是一个沙哑的声音,一个即将死亡的声音,在他说完最后一个字的同时,我把那柄军刺完全插入了他的胸膛,指间那熟悉的温度让我整个人陷入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快感之中。 第三十九章 黑暗中的光明 “不!“小玉的惊呼在我看来是那么的可笑,愚蠢的人啊,竟然会主动送上门来,我怎么可能不去杀他,可笑,太可笑了。 我转动着手中的军刺,享受着血液喷涌而出的感觉,凑到‘死神’的耳边,悄声低语。 “很遗憾,我已经不想知道真相了,我现在只想杀了你。死吧。” 这么近的距离下我清楚看到了这个‘死神’的脸,年轻,十分的年轻,最多只有十五岁的样子,俊美的面容上丝毫没有朝气,甚至没有错愕,没有任何的表情,在平静的低头扫视了一眼自己胸口的军刺之后,竟然淡淡的一笑,对我说道:“谢谢,我终于可以死了,但是就算我死了,你也必须了解真相。”这个年轻人在我丝毫没有准备的情况下一把拽住了我的胳膊,竟然主动的拔出了那把军刺,鲜血顺着胸口的血洞像喷泉一般呲了出来,而后一个转手硬生生的插进了自己的眉心! 与此同时,我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一段陌生的记忆在我眼前频频闪现。 记忆中,我似乎身处于一个黑暗的空间内,所有的一切都是如此的不分明,在黑暗之中我只能隐约看到不远处还站着九个身影,有高有矮,却分辨不出性别年龄。 在众人的中间,有一团巨大的阴影不安的躁动着。 其中一人,突然开口说话了:“罗淼,封印已经撑不住了,我们必须以自己作为祭品进行血祭才能暂时压制住他,但是你不能死,能够感应到下一位队长的人只有你,其他人的命运就全靠你了!”这是个女人的声音,但是不知道究竟是从哪传过来的,这种感觉就像是直接灌输进了我的大脑。 强烈的悲伤情绪莫名的涌了出来,这个我根本不认识的女人似乎对我非常的重要,拼了命的喊出了两个字:“不要!” 随即一个身影倒下了,两个身影,三个身影,九个身影全部倒下了,鲜血在黑暗之中更加的鲜艳,沸腾着汇聚到了那团黑色阴影与之缠绕,搏斗,最终归于虚无,瞬间消散的无影无踪。 这一幕对我来说实在是太过于匪夷所思了,我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被注射了某种致幻剂,也就是在这一瞬间,我又看到了别的回忆:回忆中的'我'正在用保鲜膜一层一层的裹着王建民的尸体,将他已经臃肿膨胀的躯干从新裹成了正常的体态放在熟睡的安娜身旁,还有和伪装成张彪的邓宏做交易,策划出这整件事情,而最令我震惊的是这段记忆中的一部分显然是距今十分久远的时代,衣着打扮竟然还是臃肿的朝服,只是胸前并非鹤图而是骷髅藤。 这段回忆十分的特殊,也十分的短,我还没搞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就结束了。 这些回忆在我眼前翻动,我彻底的明白了,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这个‘死神’在幕后推动,而布下这惊人的局,目的竟然只是想测试我能否通过这个血腥的试炼! 等我缓过神来的时候,我还是站在那间空空的屋子里,‘死神’已经死了,小玉一脸悲伤的看着我,说道:“如果他不死,你就不用牵扯进来,但是现在你杀了他,我做的一切都白费了。” 我回头看着小玉,心情十分的复杂,什么也不想说,沉默了足有五分钟后才开口:“带我离开这吧,一切都结束了。” 小玉叹了口气,虽然她的声音很小,但我还是听到了她的话:“哎,一切可能才刚刚开始。” 我不明白她这句话的意思,我也不想去深究这句话的意思,我现在只想快点离开这里。 我从来没想过杀人竟然可以是这么快乐的一件事情。 在离开了这个房间之后我才发现,这里并不是我以为的地方,只是一座布局相同的宅子,位于新城市山区的树林里,可对于那些一模一样的家具和摆设,我却有种不祥的预感。 经过这几天的事情,我和小玉走在树林里,一句话都没有说,我始终觉得她是个骗子,但是却不愿意听她解释,就这么一言不发的走了一整夜。 第二天清晨,我们回到了新城市的市郊,在走上主干道的时候我的内心非常矛盾,因为现实中需要考虑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就比如我杀了人这件事情,作为一个杀人犯,无论出于什么理由,恐怕都难逃牢狱之灾。 就算现在突然从小路上冲出一群警察,用冰冷的手铐把我考起来押上警察扔进班房等着法院的判决我也丝毫不会觉得意外。 我甚至觉得路边买早饭的大婶都在用一种诡异的神情看着我。 可是直到我走到了自己的事务所楼下,也并没有任何人冲出来拦我,也对,事情才刚刚发生,或许现在警察都还没有接到报案,自然也不会冲过来抓我,那我要不要跑呢,做一个逃犯?至少不用去蹲大牢。 我正这么想着,小玉开口说话了:“莫染,你应该也明白,你已经没有退路了,以你的推理能力,不可能猜不到那段回忆究竟是什么,今后你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小玉在说什么?我似乎听不太明白。 我没有理她,自顾自的上楼,开门。 空空如也的房间没有一个家具,我靠墙站着,看着满地的灰尘,看着低头不语的小玉。 她的嘴唇一张一合,似乎是想对我说些什么,可是我为什么听不到呢?难道我聋了么? 没错,我一定是聋了,一定是产生幻觉了,否则怎么可能遇到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这个‘死神’怎么可能已经活了上千年! 这段记忆,这段记忆一定是什么新的致幻剂导致的幻觉,这决不可能是真的! 可是我又怎么能骗得了自己呢? 这不可能是致幻剂,小玉说的话也没有错,这是我的命运,是我的责任,在‘死神’死亡的那一刹那,我就已经不再是我了。 我呆滞的看着映在玻璃上的倒影,这个男人,很年轻,最多也就是十五六岁的样子。 第四十章 陆明 这句话才短短的几个字,却把我的思绪全部都吸引了过去。 “我知道你是‘死神’,休息了这么久也该履行你的职责了” ……………… 那件事情过去两个月了,我的人生也彻底发生了变化,其中最重要的当属这张已经慢慢习惯了的面容。 顶着这么一副十五六岁少年的俊俏小脸倒是有不少的小姑娘主动示好,可是那些青涩的苹果发育的实在是不怎么样,根本勾不起我的兴趣,稍微年长一点的都只是想玩一夜情,这一点是变化之后让我最不爽的地方,虽然我的身体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却不知道为什么很难提得起性趣。 为此,我还跑了几趟医院,顺便检查了一下脸,结论都是惊人的相同:没有异常。 除了小玉之外,没有任何人知道我变了样子,刘玲和警察那边都以为我失踪了,听人说还伤心了好一阵子。 虽然有些内疚,但是现在情况特殊,经过之前的教训我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身边的人牵扯进来的越少,他们就越安全。 我试图调查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可是对方根本没有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就算我是一个侦探也完全没有办法找到突破口。 能够解释这种完美掩饰的原因无外乎有两种,一是一切根本没有发生过,这自然是不可能的;二则是幕后黑手的拥有强大的无法想象的势力,能够将真相完全抹消,这一点虽然难度很大,但却是可行的。 ………… 就在我正准备放弃搜索,放松一下的时候,忽然收到了这条消息,这个网吧里人很多,环境很嘈杂,闷热,但是我却感到了一股由内而外的寒意。 从这句话来看,发这条信息的人一定是个知情人,其实这件事的知情人很多,小玉,刘玲,甚至那些警察都有可能说出这句话,所以一开始我以为是谁在故意捉弄我,但想了一下就基本否定了这个可能性。 ‘死神’的尸体已经被找到了,他们也并不知道我的容貌发生了变化,除非小玉说出去,不过这个可能性可以排除,所以这个人不是他们的其中一个。 如果不是他们,那就一定是那边的人。 这么想着,我点开了这个人的资料,里面似乎理所当然一般是空的,什么都没有,就连账号都是胡乱填写的,丝毫没有规律可言。 光标在输入框闪动了几下,我打出了三个字回了过去:“你是谁?” 这句话换来的是一阵漫长的沉默,在我以为对面已经没人在的时候才终于有了回复:“一天后,城郊机场a237航班,你想了解的事情在目的地会有人告诉你的。” 之后,无论我再怎么追问,也没有得到任何答复。 我有一肚子的问题想要问,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甚至都没有去想这会不会又是一个圈套,起身便径直离开了。 准备了一些食物,好好休息一个晚上,就径直来到了机场,机票已经被人事先以我的名义买好了,这种做事滴水不漏的风格让我更确信了我的猜测。 电子版上显示的a237是从新城市直飞作阳市的国航航班,在我的知识库中关于这个作阳市的了解仅限于地图上的一个点,除此之外再没有更多的了,我不明白为什么那个人会让我到那里去,不过既然他说了在那里有答案就值得一试。 航班在空中飞行了将近三个小时后在一阵颠簸中降落了,我怀着有些忐忑的心情出了航站楼,接机的人密密麻麻的拥簇在一起,拿着巨大的牌子上荧光灯组成了一个名字:“语者” 这个语者我倒是知道,是最近挺火的一个悬疑小说作家,不过我感觉写的内容实在是有些小儿科。 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我看到了很怪异的人,之所以说他怪异是因为这个人贼眉鼠眼的,但是我能感觉到他在盯着我看,那种审视的眼神看得我感觉自己没穿衣服似的让人不舒服。 他对我挥了挥手里的一个小笔记本,也就是普通a4纸大小的笔记本,上面潦草的写了三个字:“白莫染。” 想想我现在的这幅样子,也就一点都不奇怪他能够认出我来了。 这还是我第一次和那边的人正面接触,一时间想要问的问题太多,竟然不知道从何开口比较好。 那个贼眉鼠眼的人冷笑了一声说道:“哎哟,你还什么都不知道吧?也难为你了,先跟我来吧,车在外面等着了,咱们边走边说。” 离近了看,这个人与其说是贼眉鼠眼,不如说是过于精明,一双小眼睛炯炯有神,像是泛着光。 不过他们的排场倒是挺大,门外等着的竟然是一辆加长轿车,一开始我还错以为这是那个作家的的车。 坐在一个相对封闭的空间里,也就没了那么拘谨,我看着他直接问道:“说吧,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能告诉我一切的人就是你吧?” 贼眉鼠眼听我这么问,凑过来了一些说道:“嘿,这就说来话长了,我听过你是个侦探?有没有接触过灵异案件?” “灵异案件?有到是有,不过都是故弄玄虚而已。”我答道。 “嗨,既然有,那就好说了,简单来说,就是一句话,这个世界上不只有我们。” “不只有我们?”我不太明白他的意思,又问道:“你的意思是说,有鬼?” 这句话放在几个月前,我是绝对不会说的,但是到了现在,我也不确定究竟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了。 贼眉鼠眼脸上始终挂着一抹有点怪异的笑容继续说道:“不只,各种各样都有,甚至有另外的世界,不过最直观的理解方式还是把它们看成是不同的能量场。” “这些和我要的真相有什么关系么?”我问道。 “啧,啧,当然有,还是个侦探,希望你能活长一点吧。”贼眉鼠眼答道。 “什么意思?”我话音刚落,驾驶室隔窗被拉开了,一个带着帽子的司机对着他使了个眼色后车子缓缓的停了下来。 贼眉鼠眼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对我说道:“我叫陆明,下车吧,你可是我们的队长,这一代的‘死神’,所有人都盼着你呢,具体的事情一会再告诉你。” 第四十一章 ‘死神\’ 屋子里坐着另外两个人,一男一女,看起来也都是二十多岁的样子。 见到我们进来时脸色都显得有几分奇怪,吃惊里带着一丝别扭,特别是那个男人,一直阴沉着脸,显然并不怎么高兴。 陆明把我引到了大厅中央的位置坐下,他和另外三个人一起坐在了侧席后开口道:“我把现在的情况大体上先叙述一遍。” 可我没想到,接下来他说的这番话让我对这个世界的看法彻底发生了动摇。 陆明吧唧吧唧嘴抿了一小口茶后开口了:“首先,我们聚在这里的原因跟大家想的一样,又出事了。” 我在他这句话里面听出了不耐烦。 在众人互相对视了几眼之后他继续说道:“不过也有跟之前不一样的地方,相信你们也都发现了,我就不废话了,这个‘死神’换人了。” 说到这,另外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终于忍不住了,毫无遮掩的对我怒目而视,一掌拍在桌子上,嘎吱一声把椅子踢倒在地起身大喝:“真他娘的不知道上代‘死神’是怎么想的,这屁事不懂的黄毛小子哪一点比他强了?值得他花那么大的代价去布置一个什么狗屁试炼还莫名其妙的做了传承!跟他一起去出任务,老子不如直接弄捆炸药自杀来的省事!还便宜了那些狡诈的龟孙子!真tm来气!”说完话壮汉转身就走,陆明也根本没有做任何的阻拦,这是让我本来已经平静的心情立刻又被挑了起来,也是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起身打算离开。 这时候,那个女人也说话了:“‘死神’,他这人就这脾气,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陆明也跟着说道:“呵呵,别管他,咱们继续,到时候他来也得来,不来的也的来。” 这话让我听着很不舒服,虽然是在说那个壮汉,但我总觉得这个陆明话里有话,言外之意在针对我,便径直回到:“什么叫来也得来,不来也得来?!‘ 陆明斜眼瞟了我一下说道:“别着急,等我先把这次的任务说了咱们再详细说明我们的事情,你要想听就坐下,不想听就走吧,不过我保证如果你离开,绝对活不过三天。” 这种威胁如果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我一定会嗤之以鼻,但是从这个贼眉鼠眼的陆明嘴里说出来,我却是不得不多加思索,既然他和那个‘死神’有关系,那这句话很有可能并不是威胁,我皱了皱眉还是坐了回去。 他继续说道:“从这里向西南方走一百公里的山区里有一座村子,两个月前的一个夜里,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所有的村民都人间蒸发了,根据第一发现人称在村子主楼的地下室里有一具红衣女尸,但是等警察赶到了以后连续搜索了将近一个月也根本没有找到任何东西,更加离奇的是首批进入搜索的警察回来之后都接二连三的病倒了,严重的已经下了病危通知书,我们这次的任务就是去调查清楚这件事情的真相,如果真的和那些家伙有关系,就直接处理掉。” 女人皱着眉头,没有说话,反而是看着我,等我先开口,我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就连这群人是做什么的都搞不清楚,又怎么知道该说什么,思考了片刻,便直接问出了最关键的一个问题:“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嗯,我们是界卫,就算说了你也不知道是什么吧?”陆明这人似乎根本就不会好好说话,顿了一下才又继续说道:“所谓界卫,就是类似于门卫的东西,我跟你说过还有另外的世界存在,我们的任务就是找出从那些世界混到这里来的家伙,赶他们回老家,哦,对了,你不懂这些,捉鬼,捉鬼总懂吧?类似的意思。” 听他捉弄我一般的语气,让我十分的不痛快,开口说道:“捉鬼?你当我是小孩?信你这一套?你们一定是用了什么手段把我的样子改变了,然后买通了医生给我开具假的诊断证明,这对于你们来说应该不是一件难事吧,我不傻,直说吧,你们究竟想干嘛?” “啧,啧,啧,防备心还挺强,这倒也不是坏事,那些狡诈的玩意最擅长玩阴谋。你现在不信,可以,反正我们到这里的消息肯定已经泄露了,就算没有动作,最多也只有两天的时间,如果两天后我们出发时你不来,应该会有机会那些家伙面对面的好好沟通一下了。” 我看着他,他也在看着我,我见过很多说谎的人,他并不是其中一个。 “你为什么叫我‘死神’”我问道。 “因为你这张脸啊”他答道。 我皱了皱眉,继续问道:“‘死神’究竟是什么意思?” “既然你问了,那我就从新介绍一下,我叫陆明,这你已经知道了,她叫姜蕊,刚才走的那个叫王石,我们三个分别是智囊,后勤和打手,而你则是队长‘死神’。”陆明思虑了片刻,继续说道:“不,应该说‘见习死神’可能更准确,你虽然得到了上代死神的传承,不过在你的记忆觉醒之前也就是个寿命比较长的普通人,随时死了也不奇怪。” 我点了点头,有些勉强的试图去理解。 他继续说:“‘死神’这个头衔是代代相传的,我们跟那些捉鬼的道士和尚最大的区别在于分工不同,他们是利用一些和那些家伙相斥的能量场攻击他们,而我们则并不一定要攻击他们,我们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维持界与界之间的平衡,你现在肯定什么感觉都没有,不过随着记忆的觉醒你会拥有一些神奇的力量,具体有多神奇只有你自己能知道,打个比喻来说,道士和尚神父这些神职人员是战士,那我们就是杀手,普通的东西不归我们管,我们只管破坏平衡的大家伙。这些大家伙最大的特点就是伪装,他们可以把自己伪装成任何样子,迷惑,诱导别人来达到自己的目的,所以我们的任务更加倾向于你的职业:侦探。不过是和非人打交道的侦探。” 听着他说这些概念实在是过于匪夷所思,不想相信却又不得不信的这种感觉是很难受的,作为一个笃信科学的人,现在却告诉我世界上有鬼,还有什么擅长阴谋诡计的大家伙,这种情况实在是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扯淡。 陆明看出了我的想法,无奈的摇了摇头:“能告诉你的,就这些了,虽然你死了影响也不太大,不过我个人还是希望你能活下来,毕竟能感应到下一代‘死神’的人只有你,在没有线索的情况下去找,太费劲。何况我怀疑这次的目标是一个‘恶魔’” 第四十二章 启程 “恶魔?”这可真是越说越离谱了,我冷笑一声问道:“你是说那个经常出现在西方神话传说中长着两只角,浑身通红的家伙?” “差不多吧,长没长角我不知道,你可以自己去研究一下,这些家伙不会亲自来到这边,但是却能通过某些特定的通道诱导那些心智不够坚定的人类成为他们的奴仆,想要彻底切断恶魔与这个界的联系就必须找到并且消灭所有被蛊惑的人类,总而言之,很难缠。”陆明回答道。 我没有继续问下去,对他说的话我保持了怀疑态度。 沟通完具体事宜我跟着姜蕊来到了酒店,他们这个组织的背景实在是惊人,给我订的房间都是3000一天的豪华多媒体海景套房,里面还养了一只树袋熊。 姜蕊跟我一起进了房间,坐在沙发上,似乎并没有离开的打算。 刚才我的注意力都在这匪夷所思的事情上,并没有过多的在意这个女人,现在仔细看来绝对算得上极品,身材凹凸有致,却又不是夸张的大胸,一张精致的小脸充满了东方女人特有的韵味,再加上修长的美腿和九头身的标准比例走到哪都会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姜蕊也注意到了我在看她,小脸微微一红,说道:“我们是一起睡还是分开睡?” 一起睡?! 她这句话让我惊讶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自觉的又重复了一边:“你刚说一起睡?!” “嗯……”姜蕊轻轻的嗯了一声:“如果你希望的话。” 我有些无奈,如果放在以前,恐怕我早就把她扔床上调情了,可是现在我却是丝毫没有这种冲动。 沉默了片刻,我问道:“如果事情真的像你们所说的,那‘死神’为什么逼我杀人?” 姜蕊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死神’的事情我们都不能问,如果他不主动说,谁也不知道他在做些什么。” “你们经常要杀人么?”我说。 “也不是经常,分情况。”姜蕊说。 她的这个回答十分的模棱两可,我便又追问道:“那什么情况下你们会杀人?” 姜蕊沉默了,嗫喏了半天,还是没有张开嘴,半晌,摇了摇头后才说道:“必要的事情,我知道的也是从他们那听来的。” 这显然勾起了我的兴趣:“说来听听。” “上代死神已经活了七百多年了,据说是从元朝的时候一直到现在。”姜蕊若有所思的开始了讲述:“你知道成吉思汗屠杀了多少人么?” 我摇了摇头,这个数字因为年代过于久远,早就不可考了。 “一亿八仟七佰零三万。” 如此精准的数字让我怀疑的同时也十分的震惊。 姜蕊显然知道我的想法,有些无奈的微微一笑:“是不是不信,刚开始我也不信,可是这是事实,这是上代‘死神’因为自己的一时疏忽让界与界之间的界膜发生了崩坏,如果不进行修补,整个世界都会发生动荡,到时候死的就不仅仅是这两亿人了。” “一时疏忽?”我问道,在我的有印象里‘死神’的谋略可是我比强太多了,这样的心思缜密的人居然也有一时疏忽? “嗯,似乎是因为没有狠下心,让一个不该活的人活下来了。”姜蕊的表情很复杂,看得出这个女人很纠结,我不知道她这样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团队里,但是她给我的感觉与那些亡命之徒完全不同,多出了几分与他们所做的事格格不入的善良。 这个答案也让我陷入了沉思,将近两亿人,世界历史上恐怕再也没有比这更加血腥的屠杀了,如果她说的是真的,难以想象,在那段可歌可泣的时代背后竟然还有如此黑暗的一面;难以想象,在成吉思汗毫无血性屠杀那两亿人的时候,‘死神’究竟是在怎样的一种自责之中;难以想象,如果不是野蛮血腥毫无人性的成吉思汗做出这种令人发指的屠杀,这个世界又将会何去何从。 一夜无眠,我也释然了,无论他们所说的是真是假,我都已经被牵扯进来了,整件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必须要去一探究竟。 预计出发时间是第二天,这一天时间我并没有特别的安排,姜蕊又跟我继续讲解了‘死神’的一些事迹,但所有的事情听起来都更像是在听故事,我仿佛变成了掉进兔子窝的爱丽丝一般。 和姜蕊谈话很舒服,先不论信或者不信,她讲话就有一种让人愿意听下去的魔力,再加上几乎无微不至的照顾,一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傍晚时分我接到了陆明的电话,通知我早晨八点城郊集合,我没有过多考虑就答应了,不过在这之前我还是做了一些准备,例如带上了一些必需品,其中就包括那把杀了‘死神’的军刺。 我们四个人乘坐一辆越野suv在山路上疾驰,后备箱里堆满了背包,包括我的在内一共四个背包,两个挎包,里面装的有食物和一些必需品,还有几样我见都没见过的东西。 其中有几个像是武器,又像是野营铲之类的东西,还有看起来似乎是抽血时用的医疗用品和几根颜色各异的试剂,其中最为奇怪的是四个固定手脚用的金属夹板。 开车的是王石,姜蕊坐在副驾驶,我则是和陆明一起坐在后面,他仍然是那一服贼眉鼠眼的样子拨弄着几台缠着胶带的对讲机。 “我跟你们来,并不代表我就相信了你们,你们用你们的方式去调查,我会用我的方式去验证。”我说道。 陆明头也不抬的低笑一声:“呵呵,没问题,随你喜欢,前面就是第一发现人住的村子,我们正好需要去找他了解一些情况,你有什么想问的可要抓紧机会一次问完,离开可就不一定还能再回的来了。” 忽然,这次一阵剧烈的颠簸,几乎让我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驾驶位的王石直接张嘴就骂:“谁tm那么不长眼,在这正路上方盖了一座庙!害得老子差点撞上去!” 第四十三章 误入迷阵 陆明回头看了一眼,皱了皱眉头说道:“你们在车里带着,我下去看看,这座庙似乎不太寻常。”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那座小庙的确很不寻常,先不说位置的问题,就庙里供奉的神像都让人很很理解,他不是什么山神庙,也不是什么本地的祖先庙,而是供奉了一男一女两尊长相十分诡异的人偶。 男偶形似夜叉,尖牙利齿,女偶全身****,绕着一圈圈荆棘似的藤蔓,一副阴沉的表情雕刻的惟妙惟肖,活生生两只恶鬼,只是看着就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陆明弯着腰在神龛里来回摸索了一阵之后又上鼻子闻了闻,脸色突然变得非常难看的回头看了我们一眼,招了招手喊道:“王石,拿一块无纺布过来。” 无纺布?我看着王石从背包里掏出来一大块白色的无纺布,有些奇怪,这就是一块普通布料,他们带着这东西准备干嘛? 不过随后我就明白了。 陆明不知道从哪抽出来一把剪刀,熟练的把那块布切下来了四分之一,对折了几下之后,咔嚓咔嚓,一阵金铁交鸣之声,他竟然剪了一个福字出来。 我有些无语,便问姜蕊:“这究竟是在干嘛?” 姜蕊淡淡的笑了笑,回答道:“这座神龛似乎是某种磁场发生器,他们拿的无纺布是特殊材料制成的,剪成特定的形状折叠几下之后能够利用其中的分子结构对磁场产生扰乱效果。” 这段话听得我似懂非懂,不过看起来如果不是她在故意逗我玩,我还就真的是天真了。 陆明拿着那块无纺布折叠了几下弄成了一个三角形扣在了那座神龛上,两个人就转身走了过来一言不发的上了车。 “我们已经进入到它们的势力范围了,随时都有可能出现变故。”车子从新启动之后陆明才压低了声音警惕的说道,那种感觉就像是生怕窗户外面有一张脸正紧贴着偷听我们的谈话。 他这样让我也有些担心了起来,车子已经进了一座山谷,两边都是悬崖峭壁,只有一条路能走,随着我们的越来越深入,周围的雾气也在变的越来越浓郁。 一种强烈的不协调感在我体内翻腾,我忽然就明白了问题究竟出在哪:“我们不是要去找第一发现人么?为什么直接到这来了?” 出发之前我查过地图,他们要去的那个村子就在峡谷里,与之距离最近的住户也在百里外的孟县,而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显然不会是孟县。 “我们中计了。”陆明的一双小眼睛警惕的看着窗外,头也不回的答道。 “中计了?什么意思?”姜蕊有些担心的问道。 “我们拿到的地图是假的,恐怕我们刚到这座城市就已经被盯上了,该死,你还记得是谁卖给你的地图么?”陆明问。 姜蕊摇了摇头,十分吃惊的看着手中的地图:“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哼”陆明冷笑一声,这个问题恐怕就要问他们了。 他们?谁?我一开始还不大明白陆明在说什么,但当我看到他视线所处的方向时心里就是咯噔一下,越来越大的雾气已经让峡谷里的能见度降到了极限,十米以外都是白花花一片,什么都看不到,而在那白花花一篇之中却有五个人影齐刷刷的站成了一派。 王石猛地一脚刹车,惯性让我一头撞在了前排的驾驶座上,如果换个位置恐怕挡风玻璃都得要破个洞才行。 一阵强烈的头晕过后我开口就想骂,然而嘴巴张开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suv的前后门都被打开了,除了我之外,其他的座位上空空如也,一个人都没有。 他们哪去了?这种诡异的情况让我不由得联想到了一种台湾传说中的东西:魔神仔,据说这种东西住在山里,能迷惑人的心智把人带走后吸取精气。 难道说他们都被这种东西带走了?我不敢再多想,越是这种时候想的越多就会越害怕,就算本来没有什么也会被自己吓出点什么来。 可是我就这么干坐着,也不是办法,正当我想下车去看看的时候忽然听到了有人在叫我的名字:“白莫染,白莫染,白莫染!”随着叫声竟然还有一直手搭载了我的肩膀上向脖子的方向抓了过去。 “谁!”我大喊一声,猛地扭头,谁知道这一扭头一个碗底大小的东西径直砸到了我的额头上,一阵剧烈的疼痛之后我发现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竟然坐着了一个人。 定了定神,我认出了那两条修长的腿,是姜蕊。 我一抬头,果然是他,再看看驾驶位,陆明和王石也都在,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姜蕊见我一脸迷惘的样子,一副担心的神情说道:“这雾有问题,里面掺了某种致幻剂。” “致幻剂?”我晃了晃脑袋,的确有种宿醉的感觉。 “呵,下手倒还挺快。”陆明敲了敲玻璃,上面一层细碎无色的小颗粒被震了下去:“王石,开车,继续向前走。” “向前走?!”我惊讶的看着他:“既然知道中了圈套,难道不是应该尽快离开么?为什么我们还要继续向前走?” “离开?没错,普通人遇到这种情况自然会吓得夹着尾巴落荒而逃,但是你要知道,我们的对手可是玩弄人类心灵的恶魔,你认为你逃得掉么?” “逃不掉就应该继续向前么?!”我问道。 陆明阴阳怪气的看着我,充满了轻蔑的一笑:“知道你为什么玩不过上代‘死神’么?” 他这句话几乎是在揭我的伤疤。 “你想说什么?”我沉声道。 陆明摊了摊手,说:“没什么,都是聪明人,不需要我说的那么明白吧。” “你!”我伸手就想去包里抽那把军刺,可是摸了半天却什么都没摸到,惊讶之余我看到王石也转了过来,手在衣服里摸了一阵拿出了一把刀问:“你是在找这个么?” 见到如此情况,我的冷汗几乎都要下来了,心说不妙:“你们究竟想做什么?” 第四十四章 第一发现人 陆明还是那副贼眉鼠眼的笑容:“不想干什么,只是为了安全起见,暂时帮你保管而已。” “你们这是偷!”我怒道。 “偷?随你怎么说,你现在有两个选择,要么,自己下车走回去,要么跟我们一起继续前进,当然你下车是可以,不过走不走的回去就看你自己了。” 我看着陆明那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就从心底感到一阵恶心,但是在车里的空间实在太小,对方又有三个人,再加上外面那些有问题的雾气,却也只能强压怒火不再作声。 车子缓慢的行驶在峡谷里,周围时不时的有几个大头人影闪过,所幸距离车子还都有段距离,虽然可怕,但是似乎并没有什么危险。 姜蕊从背包里翻了一个指南针递给陆明后看着我说道:“你不用担心,他们只是不择手段一些,对你并没有恶意。” 我已经懒得辩驳了,只是应付的点了点头,问道:“外面这些究竟是什么人?” “不知道”姜蕊摇了摇头。 其实我问这个问题并没有想要得到回答,纯粹是为了缓解一下压抑的氛围,最近的情况让我感觉十分的不好,似乎我以前的知识和能力完全派不上用场了,在一个不能用科学解释的世界里,犯罪学究竟又算什么? 又是一阵似乎没有尽头的沉默,车子不知道在压抑的雾气中开出了多远,王石忽然指着前面喊道:“看,那有个路标。” 这句话让我们精神为之一振,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前方不远处果然有个路标,不过或许说成是路碑更加准确,那是一块半人高的石碑,就跟那种经常立在石桥旁边的石碑一样,上面刻着两个朱红色的大字:温县。 “我们居然绕到这来了?”陆明目光在石碑上上下打量了一番:“走吧,进去。” “这是哪?”我问道。 “你不是要跟第一发现人聊聊么?他叫张三,就住在这个县城里。”陆明说。 似乎随着车子缓缓的驶入了县城,周围的雾气也稍稍的淡了一些,但还是让建筑物看起来十分虚幻飘渺。 几分钟后我们终于遇到了这次出来之后的第一个人,那是一位有些驼背的老者,佝偻着身子站在一栋三层小楼前。 此刻我已经不知道是这人烟稀少的县城奇怪还是独自一个人站在门前的老者更奇怪,只是觉得一切都不合常理。 车子在经过老人的时候并没有停下来,甚至没有减速的意思。 正常来说,打听一下现在的状况才是合理的选择,所以我很奇怪这究竟是为什么,便打算开口问,但是我刚张开嘴,还没来得及说话,姜蕊就一把捂住了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丝毫没有任何解释。 我诧异的看着她,她却没有在看我,而是扭着头看向后面,一直到那个老人的身影再也看不到了,才低声说:“山区的村子里都有一个传说,大雾的天气是山妖精怪出来活动的日子,路上如果看到了奇怪的东西千万不要出声,否则被盯上了就麻烦了。” “呵,是啊,被盯上了就麻烦了~”陆明阴阳怪气的附和了一声,对他这种态度,我居然已经开始习惯了,也没做理会。 不过现在听到这些倒是不像以前那样难以接受了,既然连恶魔这种概念都出现了,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到了,就是这里了。”刹车发出了一声尖锐的摩擦后,车子稳稳的停在了一座四合院门前,王石率先下了车,上前去敲了敲门。 里面很快就有了回应,生锈的铁门慢慢打开了一条缝,轴承显然是缺油了,转动摩擦的声音非常刺耳。 “是你们?”我们也跟着下了车,不过王石实在是太壮了,站在前门以至于我听到了声音,但是却看不到人。 “居然在这种时候过来,有什么事么?”那个声音问道。 王石见门开了,毫不客气的就把门往里面推,一边推一边嚷嚷:“嗯,有事,让我们进去再说。”。 见状,我们也都跟了上去,这是一栋标准的四合院布局,进了门正对的是正厅,左右分别有两件偏方,加起来一共是五间房子,只是建筑风格很奇怪,一边是老式的青砖红瓦,一边是乡下比较常见的水泥结构平顶房。 进了院子,我们直接来到了正厅,正厅里供着一尊灶神,摆着一张八仙桌,凌乱的放了几张椅子,桌子上还有几个没来得及清洗的碗碟。 这时候我才看清楚了这个第一发现人,这个人看上去年龄应该快四十岁,但是从粗糙的手和邋遢的穿着还有桌子上的餐具来看,应该还是单身,此外,他还有驼背,很严重的驼背,几乎直不起来腰,应该是常年劳作造成的。 我清了清嗓子,问道:“你就是命案的第一发现人?” “命案?那可不是命案,那是闹那东西了!”他强调到。 “那东西?你是说……?”我对他的这个称呼倒是有些兴趣。 “啧。哪来的小娃娃不懂事,那东西就是那东西!那个字哪能随便说出来的!犯忌讳!” 我无奈的看着他,这群人想尽办法让一个无神论者相信世界上有其他东西的存在,现在好不容易相信了一些,又不让提了,说犯忌讳,这简直是不可理喻。 不过这些倒是无所谓,我在意的只有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到底是闹鬼还是谋杀现在还不能下定论。 “那你能把事情的经过说一遍么?”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缓和一些问道。 张三用一种让我感觉很不舒服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一通,说道:“啧,黄嘴角还没退完的小娃娃,也来打听这事。” “张大哥,这是我们的朋友,对这方面有些独到的见解,所以我们才请他来帮忙调查的。”姜蕊走到了我的身边,微笑着说道。 姜蕊十分的漂亮,张三这种一辈子没出过县城的人整天打交道的就是一些干得了农活,进得了厨房的农村妇女,哪抵挡的住这种糖衣炮弹,脸上堆满了笑,连连点到说:“嗨,这么回事啊,好,没问题!我一定详详细细的把事情的经过说一遍!” 第四十五章 红衣女尸 “那天,我家里漏雨,可又不凑巧,这附近唯一的木匠刚刚死了,我就打算去城里买点工具回来,自己修补修补。”张三指了指堂屋的房顶,那里确实有一块木板破了个洞。 “可是当我走到洛家村的时候本来打算歇歇脚,可是奇怪的是村子里竟然一个人都没有!!” “没人?会不会是举村搬走了?”我问道。 张三使劲了摇了摇头:“哪啊,隔壁的王家小子前一天刚从那回来,根本没提这回事,他回来之前还有人正修宅子呢。” 我点了点头,如果是这样,那事情的确有些蹊跷。一夜之间一个村子里上千口人消失的无影无踪,这种集体失踪在一些野史里的确有过记载。 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1915年8月28日,当时英军和新西兰部队部署在土耳其的嘉里玻里地区。白天一队800多人马的英军向一个高地机动,当时天气晴朗,少有云彩,有近似面包状云片在英军阵地上空飘浮,而英军所要机动的山头有一片浓浓的灰色雾气,山巅却隐约可见,山下晴朗一片。 随着大队人马的不断攀升,队伍逐渐地遁入迷雾之中,等到最后一名士兵消失在迷雾中后,一会儿,惊人的事情发生了,整队人无声无息地失踪了,再也看不到一个士兵从灰色雾团中走出来。 又过了几十分钟后,山头弥漫的灰色雾团一部分四处消散,大部分慢慢浓缩成一个硕大无比的雾团缓慢上升,最后和英军阵地上空的几朵浮云融到一起后就静静飘离而去。 山头雾气消失后,整个高地寂静无声,山上植被清晰可见,然而整整800多人杳无踪影,800多条人命像那一团神秘莫测的灰色雾团一样静静地雾消云散! 当年和800多英军同在一阵地的22名新西兰士兵就曾亲眼目击过这一事件,当时这22名士兵就驻守在离英军60米左右的小高地上,英军800多人从机动地攀登对面高地直到最后一名士兵消失在山头的迷雾中,其全过程这22名士兵都尽收眼底。 最后当发觉英军大队人员全部失踪后,这22名士兵向上级作了报告,英军接到报告后,曾制定了周密的搜寻计划,进行大规模的搜寻,然而毫无结果。 以至于当时英军一直认为最大的可能是全队人马都被土耳其军队俘虏了,等到战争结束,英国向土耳其提出要交回那失踪的800多名英军,要求遣返生存的俘虏时,土耳其却一直坚持说从来就没有看到过这支部队。 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见过那800多士兵中的任何一人了。 那800多人马犹如遁入了一个神秘王国,成为英国军事历史上一大悬案。 诸如这样的事情还有很多,都是在网上能查到的,就不在这里赘述了,当时我的第一反应就是会不会和一百年前的事情一样?因为某些自然现象造成的人员失踪?但是想想,又觉得可能性不大,如果是那样的话是怎么会单独留下一个红衣女尸呢? “那女尸是怎么回事?”我问道。 能看得出来,张三再听到我提起女尸的时候表情突然变得很不自然,有那么一瞬间几乎是僵在了那,过了几秒后才回答道:“一开始,我也没想太多,以为是有什么事,全村人一起出了门,就打算去村长家问问,可是这段路越走,越觉得不对劲,等我到了村长家门口的时候才终于明白问题出在哪了,一路上经过的那么多户人家,竟然没有一户是关着门的,所有的房子都大敞着。我们山里不比城市,猴子山魈什么的谁说的准什么时候就转悠下来了,房子里没人的时候它能给你闹腾个底朝天,住在这的人没有一个不知道的。” “这么说来,他们的消失肯定不是出于自愿的了?”我问。 “嗯,肯定不是。”张三说:“没人愿意把自己屯的粮食白白去喂了那些畜生。” “那接下来呢?”我问。 张三默默的吞了口口水:“虽然感觉事情有点不对劲,但是都来到门前了,没有扭头回去的道理,所以……” “所以你就进去了?” 他点了点头:“进去了,村长家里也没人,不过当时我记得清楚,村长家地窖的那个木头门,一直哐当哐当的响个不停,就像是有什么东西被关在了下面,正挣扎着想要跑出来。我当时就想啊,会不会是村长一不小心把自己关在下面了?或者是哪个不懂事的小娃娃恶作剧?趁着他下去把门关上了?然后忘了这回事了?” “你把门打开了?”我实在是对他这种添加了自己臆测的说法有些不耐烦了。 “嗯,虽然有点奇怪,不过大白天的,我也就把门打开了。打开之后发现啊,下面哪有人啊,空荡荡的地窖,黑漆漆的一片,只有一股闻起来就让人想吐的臭味。”张三说到这,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起来:“可是就当我打算把递交们再关上的时候,隐隐约约的就听到地窖里有人在叫我,仔细一听,那不是村长的声音么。我心里盘算,这老家伙在下面?这么一想,就觉得坏了,会不会是我刚才开门的时候动作太快,把他给碰下去的?那高度要掉下去,怎么也得摔残了,所以,我也就没有想那么多,直接顺着梯子就下去了,我本来以为那村长应该就在梯子下面的地方,可是下去之后才搞清楚,那声音竟然是从地窖的正中间传过来的,黑乎乎的地窖里我只能隐约看到中间的位置有个黑影躺在那,一动不动的好像是受伤了。” “是那具尸体么?”我看着张三,从他的表情和肢体动作来看,不像是在说假话。 “是,是那具尸体,实在是太可怕了,那尸体都不知道已经在那放了多久了,红色的连衣裙都和腐烂的皮肉粘成一坨了!当时我看着那尸体再想想叫我的那个声音,后脊背就直发凉,吓得我扭头就跑啊,现在想想,还多亏了我跑得快,才没出什么事。” 听他的讲述,总感觉少了点什么,但是具体少了点什么呢?一下子也想不出来,就问道:“这整件事情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么?” “奇怪的地方?”张三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你是觉得我刚才说的事情一点都不奇怪?!” 经他这么一说我终于意识到了,这整件事情虽然听起来就很离奇,但是更像是个故意,如果是确有其事的话应该还会有一些更细节的东西才对。 见我不说话,张三挠了挠头又说:“如果要说特别奇怪的地方,那就是时间,我进去的时候天还是亮的,但是等我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抹黑了,至少也得是半夜十一二点。” 第四十六章 抛锚 “时间?”我想着张三说的话,如果说什么东西是最不可能造假的话,那就一定是时间了。 虽说时间穿梭和人员消失都有过历史记载,但是这么多匪夷所思的因素集合在一起就很难不让人去联想到一些超自然的现象。 “之后呢?”张三似乎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打算了,但是这个程度还远远不够做出推论,于是,我便追问了起来:“之后发生了什么?或者现场的细节?什么都行,描述一下!” “我当时吓坏了,什么都没顾上看,之后,之后我就一路跑了回来,报了警。”张三说。 我不甘心的盯着他看了半天,作为第一发现者,他说的这些实在是太少了!简直少得可怜! 可是看样子确实也问不出什么来了,如果想要知道再细节的内容我就必须的亲自去一趟案发现场了,姑且先称之为案发现场。 “我们现在怎么办?”姜蕊看我问完了,似乎等的已经有些着急了。 “嗯……我们恐怕得去案发现场看看,这里已经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了。”我说。 陆明坐在一边冷哼了一声,十分不屑的轻声说道:“说得容易,山谷里这么大的雾显然是有人不想让我们过去,还是说你有什么高见么?” “不试试怎么知道?”我从背包里拿出了一张地图摆在桌子上:“这是我找的一张新地图,上面标的很清楚,从这里到洛家村只有一条路可走,只要我们沿着路走怎么会到不了呢。” 陆明,王石和姜蕊闻言也都走了过来,拿出自己手中的地图做了一些比对,这才发现,在细节方面的确有些出入,不得不说的是这些出入修改的十分巧妙,不仔细看完全看不出来,但是却能够把人引到方向完全相反的另一条路上。 王石停了片刻率先说道:“嗯,或许我们可以试试,就算找不到那个村子,只要在这唯一的一条路上,总不可能再回到这里来。” 然而,在一个小时后,我们终于发现,我们想得还是太简单了,三次开着车向洛村的方向进发,每次的结果却都是回到了这里,丝毫没有取得任何进展。 张三看到我们来来回回几次后态度也从刚开始的吃惊变成了恐惧,到了最后一次竟然直接将我们拒之门外,自己躲在门后硬说我们是被诅咒的人,死活不愿意开门。 这让我有些哭笑不得,不过事情既然已经开始了,就没了回头的路,在里面和在车子里除了空间大小之外,其实差别不大,所以也就无所谓了。 那几份地图在来来回回这几趟了已经被我们看了不下十遍,路线是肯定没错的,那么回到这里的原因就一定与这场浓雾有关,这么想着,我迅速的做出了十几种可能性比较大的假设,一一进行推论,综合考量后筛选出了两种可能性。 一种可能性是地图的问题,我们的地图很可能都是假的,是某人为了混淆我们的视线和思路,所以特意提供了两份不完全相同的地图,而真相就是隐藏了一条容易走错的,并会导致我们绕过来的路线没有标出来。 其二就是这场雾,这场雾遇到这个山谷就像是百慕大三角的磁场遇上雷电天气,一拍即合,产生了某种时空叠加效应。 想要证实这一点并不难,只要沿途留下记号,在折回来的地方记号一定会出现异常的地方,只要明白了离开这里之后所走的路线,就算是手动操作也不会慢到哪去。 我又在包里翻找了一番,目前能够当路标,并且足够明显的东西就只剩下一些不能吃的换洗衣物了,如果用食物当记号,就很有可能被山谷里出来的野兽给带走,到时候如果真的迷路了,又找不到路标,才真的是无计可施了。 峡谷中一天里能看到太阳的机会很少,只有正午的时候会从头顶经过,然后消失在悬崖峭壁边,这也就是为什么凡是山就一定会有一线天这种景点的原因。 刚到下午四点,天就已经擦黑了,估算着时间,如果不快点到达洛村,我们恐怕就要在这诡异的浓雾里宿营了。 这次一次车速开得非常慢,每走一段距离都会用衣服包裹一块石头放在路边。 这个方法很见效,这一次比前面几次开出去的时间都要更长一些,却并没有看到那些路标,因此我们更偏向于磁场偏移这种听起来有些科幻色彩的原因。 正当我们暗自庆幸的时候车子忽然不合时宜的抛锚了,这简直是在数九寒天当头泼了一盆冷水下来,所有的人都被困在了一团浓密的无法看清楚道路得浓雾中,王石下车仔细的检查过后,无奈的摇了摇头:“很奇怪,似乎发动机出问题了,而且还是大问题。” “你能解决么?”我问。 “没有零件,没办法,接下来的路,只能用走的了。” “用走的?!” “哼,怎么?这点路都走不了?”虽然王石一脸轻蔑的表情,但是他说话直白,给我的感觉却比陆明要好上太多了。 我摇了摇头,回答道:“这倒不是,我只是担心如果分头行动的话很可能会出现很多预料之外的发展。平白的增加危险性。” “嗯,的确有这个可能性,如果你还有别的办法让我们能在天黑之前到达那边,都可以试一试。” 我没接话,因为我的确没办法,既然分头行动效率能高一些,我还有什么反对的理由呢? 第四十七章 洛家鬼村 在浓雾里漫无目的的前进比起体力的消耗,更可怕的是精神的消耗,当你想到不知道要走多久才能走到目的地,甚至可能走到死也无法离开这团雾的时候,真正的折磨才刚刚开始。 不过我们是幸运的,幸运的似乎有些怪异,在弃车之后并没有走多长时间,就来到了传说中的那个洛家村入口。 根据感觉判断,这段时间也就是半个多小时,在这山里手机没有信号,所以为了应急大家都把自己的手机关机了,再加上潮湿的气候也不适合带手表,以至于谁也不能确定具体时间究竟是多久。 总之,最后的结论就是开车一个小时都没有找到的洛家村,走路却只需要半个小时,做推理的人都明白,反常即为妖,所以,这里面一定有我遗漏的细节,但那究竟是什么呢? 洛家村村头是一座架在沟壑上的木头吊桥,电线杆粗细的树桩被劈成两半做成了底板,上面铺了一层不知道是什么植物晒干之后的残骸,走上去倒是很柔软,只是固定吊桥的麻绳却已经非常的残破不堪,甚至有几根已经不堪重负绷断了,动作幅度稍微大一点就会剧烈的来回晃动,让人着实捏了一般汗。 在原地等了几分钟后晃动稍微减轻了一些,我们才松了一口气继续向前走,每一步都走的很小心,这幅样子简直就像是四只耗子在猫的眼皮底下游走。 好不容易,才终于过了这座吊桥,来到了洛家村的村头。 只是一沟之隔,整个洛家村简直就像是另外一个世界,麻将一样的房子横七竖八的胡乱摆放着,丝毫没有规律可言,在这些房子里绝大多数是东西朝向,只有唯一的一栋三层小楼是南北朝向,而那,就是张三发现红衣女尸的地方:村长家。 我们继续向里走了一些,浓雾渐渐的淡化了,我才有机会看清楚了洛家村的真面貌,这座村子不大,最多也就是三五十户人家的样子,每一户的房子建筑风格都大同小异,典型的农村自建房结构,甚至外墙都没有任何的粉刷,爬满了藤蔓植物的尸骸。 就在这时,忽然有一个人影钻进了不远处那座南北朝向的三层小楼里,只凭身影来看显然是个女人。 “那是什么人?”姜蕊也看到了那个身影。 然而也只有她看到了那个身影。 “有人?哪有人?”王石立刻做出了戒备的动作警惕的环顾了一圈并没有发现姜蕊说的人后才放松了下来。 我们此刻所处的位置是一个平台,整座村子只有这么一处平台孤零零的在那栋三层小楼边上,不知道是凑巧了还是有什么深刻的含义在里面。 不过既然看到了那个身影,我们就没有理由当做什么都没有,她鬼鬼祟祟的出现在这里,是知情人的可能性很大,再乐观一点来看,如果是本地人,那么将会能够提供给我们一个全新的视角,更有可能直接揭开这个集体失踪之谜。 “我去看看。”我说道,我这句话里丝毫没有征求他们意见的意思,而是说直接说的我,言外之意就很明显了,那就是不管你们去不去,我必须要去看一下。 陆明是个明白人,自然听出了我的意思,在一边一句话不说,只是看着那座三层小楼发呆。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在那三层小楼的三楼有一扇紧闭的窗户,窗户里隐隐约约的透出了一丝微弱的光线,那光线绝对不是电灯或者手电筒这种现代化的照明设施,而更像是灯烛类的小东西。 “那是什么?”我问道。 陆明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沉默了片刻后吐出了两个字:“答案”。 我皱了皱眉,走近了一些,用手电筒照在那扇窗子上,可是因为角度问题,能看到的区域十分有限,所以并没有太大的发现。 在我做这一切的同时陆明径直走到了那栋小楼的门前,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大量了一边后,不知道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跟谁说话,自顾自得道:“这扇门看起来应该没什么问题,那刚才进去的应该是个人没错了。” 是个人?如果之前听到有人这么说,我一定会觉得很可笑,可现在听到,我只感觉很庆幸,似乎是个人是一件极为难得的事情一般。 我也来到了门前,试了一下,们果然没有锁,轻轻一拧就开了,门的后面,正如张三所述,什么都没有,干净的不像是有人在这里住过。 地下室的门静静地躺在房间角落里一动不动,这点倒是出现了一些出入。 不过我们的注意力早就已经不在这了,进了门之后几乎都是毫不犹豫的想着三楼冲去,谁都想弄明白那扇窗户的背后究竟藏着什么? 这栋三层小楼,一楼是客厅,二楼和三楼除了卫生间外各有三个房间,房间门都紧闭着,不知道是卧室还是书房,我们看到有光线的那个房间在三楼楼梯口右手边,也是唯一一个没关门的房间,这种时候就出现了一种很奇怪的现象,我们都是跑上来的,脚步声要多大有多大,就算在宅子外面恐怕也得被吓跑,但是当我们上完楼梯打算去那个房间的时候却不约而同的选择放缓了步伐,蹑手蹑脚的围了过去。 这个房间是一间书房,里面的摆设除了一张巨大无比的办公桌以外到处都摆着书架,琳琅满目各种书籍,从文学名著到网络小说几乎是应该仅有。 关于这一点,倒是颇让我欣赏这个村长的知识涉猎范围。 光线的来源就在一个书架的后面,此刻我们与它只有一架之隔,我能够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呼吸频率在增加,心跳的速度也超过了平时的一倍,雨点一样的砰砰砰砰。 隔着书架我能看到有一个影子被光线投射到了墙上,然而这个影子看起来多少有些奇怪的地方。 此刻,陆明在门外堵着,王石在宅子外面的窗户正下方等着,不论这个影子的主任是谁,都不可能从我们的包围中脱身,除非她长了一双翅膀可以直接从窗户飞出去。 我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从书架上抽出了一本比较厚的书籍充当临时武器后悄悄的将头探了出去想看看究竟,可就这么一看,我整个人完全就懵了。 第四十八章 人偶 那影子的主人不是人,而是一个半人高的傀儡人偶! 人偶的身后不远处有一站已经发黄了的油灯,闪烁的烛心把影子恍惚的投射在墙壁上,因为角度的原因看起来几乎就和真人一般无二。 这个人偶被吊在半空中,浑身被黑色的稻草缠绕的严丝合缝,脸上被各种颜料涂抹的十分诡异骇人,在我记忆里唯一和这玩意类似的东西恐怕就只有之前那个挡在路中间的神龛了。 如果仅仅是这样,可能他就无非就是丑了一些,但是最奇怪的是它圆滚滚的脑袋上只有两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做成的白色眼睛,没有其他的任何五官,整个看起来就是一个放大了巫毒娃娃。 巫毒娃娃这东西绝对算得上是目前最为人所熟知的非洲宗教信仰,据说,巫毒娃娃最开始的时候是巴西猎头族的祭祀用品,有陌生人或者不怀善意的人闯入他们的领地就会被活生生的割头颅,然后放在祭台上,由巫师念咒语、作法将被杀的人的灵魂囚禁在他的头颅里,用缩头术把头颅缩小成有胳膊、有腿的娃娃,这就是巫毒娃娃。被囚禁在巫毒娃娃里的灵魂因为没有生命的祭奠就会跑到地狱里去,因此要每隔一段时间用一个人来祭囚有灵魂的巫毒娃娃。 所以在正常人的观念里,这玩意不仅是巫师诅咒而且还是邪恶的化身。 更有人相传巫毒娃娃可以把心存邪恶的人带到地狱,而自己的灵魂将复活在巫毒娃娃的身体里等待下一个猎物。 “难道我们面前这个巫毒娃娃里就装了一个邪恶的灵魂?”姜蕊有些怯懦的问道。 可是我看着这丑陋得巫毒娃娃,却总有种不舒服的感觉,看它被吊着就像自己也被吊着一样。 考虑了一下还是决定先把它放下来,黑乎乎的房间里,吊着一个人形的东西就算知道只是个娃娃,也难免让人觉得压抑。 不过鉴于这东西的怪异,我也并不打算用去碰它,所以只是简单的切断了吊着他的那根绳子。 “扑通”一声沉闷的落地的声,也几乎本上与活人无异。 这就不由的让我对它外面那层稻草所包裹的东西产生了一丝兴趣,难道会是一具尸体? 侦探这个职业就是一个不断探求真相的过程,绝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会成为线索的东西已经成为了我的习惯,所以尽管本能上对于这个娃娃有着一些抵触,但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还是让我来到它的旁边蹲了下去。 仔细观察之下发现,包裹着娃娃的那看似稻草似的东西,应该是某种枯萎的藤蔓,在被烟熏烤成黑色后一圈一圈的缠绕上去的,这种藤蔓很奇特,硬度几乎能赶上生铁,我带着手套试了几次也没把包裹在头上的藤蔓撕开。 我对于这种情况倒也不是丝毫没有准备,那把军刺被我带了进来,可问题在于这藤蔓的硬度很蛋疼,如果轻轻来,很有可能根本没效果,相反,大刀阔斧的干也不行,在没弄清楚藤蔓里面究竟是什么的情况下如果贸然下手很有可能损坏内部结构,换句话来说,如果里面是一具尸体,只要我的手稍微抖一下,那这具尸体就算是彻底毁容了。这就很有可能吧难得的证据付之一炬。 所以现在就陷入了一种两难的境地,陆明看我一直没有出去,此刻也走了进来,发现我正在和地上的那个大号的巫毒娃娃对视,竟然上来就是一脚直接把我踹翻在地。 这一觉踹的又准又恨,力气再大点能直接把我从三楼的窗户口给踹下去,这让我怎么可能接受? “你干什么?!”我大喝一声,从地上跳起来,几步跑上去对着他就是一脚,可我没想到,这会功夫竟然连王石也上来了,陆明完全就站在原地没有动,王水一把抓住了我的肩膀,我只觉得肌肉一酸,力道立刻卸下去了一半。 “别看他眼睛,这东西不正常。”正当我要破口大骂之际,陆明倒是先开了口:“我之前见过这东西,这应该是某种媒介,根据外面缠绕藤蔓的颜色不同代表了不同的含义,红色用于爱情,黑色用于仇恨,绿色用于金钱,黄色用于保护或袪除危险及邪恶,粉红带来朋友、或获取力量来达成一特殊目的等等,你看这个家伙的颜色。” 听他这么说,我倒是的确也有印象听过这个说法,不过之前我可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唯物主义无神论者,所以就算听过也是左耳进右耳出,根本不可能在大脑里给它留下一席之地,所以刚才并没有考虑到这个问题。 “哼,照你这么说,这东西是代表了复仇?”我的肩膀还在王石的手里,所以我没办法靠近陆明和那个巫毒娃娃,只能在这个距离上进行一些极为有限的观察。 “呵,我的‘死神’大人,你是色盲么?仔细看清楚了,这究竟是什么颜色。”陆明竟然冷哼了一声,只是用眼角的余光瞟了我一眼,那种倨傲的态度几乎让我有捅他一刀的冲动。 但冲动归冲动,我还是又仔细的看了一下那个藤蔓的颜色,可是看了几次之后,我确定了,没错,是黑色的。 这家伙在玩我? “看清楚了么?是什么颜色?” 第四十九章 棺材 与此同时,陆明,王石的反应都极快,脚下两三步的工夫就退到了书房外面。 传来声音的房间就在隔壁,等我赶过去的时候两人已经一左一右站在的门外,王石一只手把住门把手,十分专业的对着陆明做了一个手势,这种手势我认识,警用手势,意思就是我开门,你掩护。 陆明点了下头,从衣服里摸出来了一把造型十分奇特的匕首,这匕首的握柄长的惊人,足够两只手握上去,相比较之下刃端更短一些,不过却很宽大,他拿着这东西如果不仔细看,一定会认为是拿着一把怪里怪气的扇子。 王石一只手转动门把手,一只手抵在墙上,十分熟练的把门打开了一条缝,可是屋子里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看不到,只是隐隐约约的能听到一些喘气的声音。 要知道,这种时候听到喘气的声音才是最可怕的,这间屋子里连个窗户都没有,不可能是外面的声音,那就是说里面很有可能有个活物…… “有人在里面?”我轻声说道。 陆明摇了摇头:“不是人,已经不是人了。” 我此刻忽然发现,陆明的眼睛似乎变大了一些,而且他的两个瞳孔很奇特,居然是异色的,一只红色,一只蓝色。 不过就算如此,此刻也不是深究这些的时候,话刚说完,他就已经站到了门前,对着我和王石使了个眼色,我虽然没看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不过王石却点了点头,伸出了三根手指,随后是两根,一根,在他握拳的一刹那陆明一脚把门踹开两个人手电筒的光啪啪啪的打了进去,在我看到这个房间内部的一刹那,不由自主的浑身打了一个冷战,嘴里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大的房间里正中央摆着一个半人高的香炉,香炉四周鳞次栉比的竖着立了七口棺材,每一口棺材的棺盖上都用金漆写着字,从左到右依次是三十八,三十九,四十,一直到四十四,数字的下面还有几个稍微小一些的字,那些小字第一个都是洛,应该就是他们的名字。 我的目光停在了从左边数第三口棺材上,刚才那声巨响就是从那口棺材传出来的,七口棺材中只有它的盖子倒在了地上。 手电光打在上面,棺材里覆盖了一层已经**了的绒布,看样子至少也有上百年了,我此刻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刚才在房间里似乎听到了呼吸声,然而现在那个呼吸声却被我自己沉重的喘息给掩盖住了,我尽量使自己保持平静,不过做起来却并不那么容易,特别是见到这种情况,我完全可以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心脏在快速有节奏的律动。 “咯吱”一声,在我们所有人都在观察那口棺材的时候,它居然像是害羞一样的抖动了一下,四面破旧的木板发出了一声狰狞的低吼。 我的喉头上下翻动,紧张的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了。 一口已经至少几十年的棺材里居然还有一个会动的主,这可不是小说电影,在现实生活中遇到这种情况没有直接吓得抱头鼠窜就已经十分难得了,更何况我们还必须弄清楚他会动的原因…… 陆明对王石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进去,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王石也是立刻会议,亦步亦趋的跟着陆明来到了房间中央那个半人高的香炉旁,两个人小声不知道嘀咕了几句什么后王石也从腰里抽出来了一把匕首,这把匕首就是普通的匕首,并不像陆明的匕首那么奇形怪状,唯一的特点就是稍微大了点,介于匕首和短剑之间。 他在那把匕首顶在**了的绒布上,点了几下,另一只手在空中笔画了一下,意思是说:“里面有东西,是打开看看还是先来一刀?” 陆明犹豫了,一秒后回了一个手势,打开看看。 看着他们熟练的相互交流,颇有几分专业范,王石点了点头,从背包里拿出防毒面度递给陆明后用匕首轻轻在那破败的绒布上开了一个口。 这只是一个胳膊长短的小口,然而却从这个口子里涌出了十分恶心的液体,绿色的,散发着一股浓郁的腐烂恶臭。 “这里面不可能有活人吧?”我这句话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随着那倒口子越来越大,整块容易都被掀了起来,一开始因为光线的问题,我没看清楚,但等我看清之后胃里就是一阵翻江倒海,这口棺材里竟然足足有五具年龄不一的尸体,有二十多岁的,五十多属于的,还有甚至不到十岁的,这五具尸体竟然放在同一口棺材里,皮肤组织都已经融化,相互粘在了一起,形成了一种绿色的尸蜡覆盖在上面,十分的恶心。 “有个活的!”我听到王石低声细语却如同是电闪雷鸣一般,这种混棺里还有个活的?! 我已经忘记了呼吸,就看着他们手电筒光线照射的地方,在那五具尸体的副部位置,居然真的一起一伏的规律波动,竟然真的是在呼吸! 我不知道这种情况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真的是诈尸了?! 只见陆明把他那柄造型奇特的匕首顺着尸蜡插了进去,缓缓的滑动,把最表面的一层黄色的物质给剥离了下来,这样一来,那起伏就看的更真切了,绝对不会有错,这是在呼吸! 我默默的看着,眼睛恨不得不是长在自己的身上。 陆明用匕首的手柄戳了戳那几具尸体,除了一些恶心的绿色液体被挤压出来之外并没有什么反应,于是他更大胆了一些,带上手套打算把尸体从棺材里搬出来看个究竟。 不过他试了几次并没有成功,尸蜡并不是只是看起来恶心,它已经把五具尸体牢牢的黏在了棺材里,无奈之下,陆明只好放弃了自己来弄,小声对王石说:“把他弄出来,小心点。” 王石点了点头,结果手套自己带上,用他那柄匕首在棺材的四周都轻轻的划了一圈把链接棺材和尸体的尸蜡都刮下来后,一直手抓住尸体的头部使劲一拉,扑通一声,一坨黏在一起扭曲变形的东西就翻到在了地上。 第五十章 幸存者 如果是个正常人,看到那一坨尸体组成的东西估计要凸出来,更别提它倒在地上之后竟然还哀嚎了一声,发出了支支吾吾的动静。 都快成尸蜡泥鳅的尸体还能发出这种动静,不禁让我们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那泥鳅在地上滴溜溜的打了几个滚,外侧腐烂的血肉和骨头掉落了一地。 此刻,四个人谁都没说话,只是把手里的刀和匕首都握得紧紧的,一旦出现什么异常,随时都做好了动手的准备。 我们盯着看了没一会,就清楚的听到了从那几具尸体中间不断的发出“呜……呜……呜……呜……”这种低沉的声音,这声音越听越觉得奇怪,与其说是恐怖,倒不如说是可怜,这就跟被馒头噎到的声音十分的类似。 陆明这时候充分展示了他的机智与果断,当下没有立刻犹豫的上前一脚踩住了那几具尸体,手里那把诡异的匕首快速而精准的上下划了一道之后本来粘成了一个茧的尸团立刻就被劈开了,四分五裂的散落在了地上。 我赫然发现,在尸体包裹的中间位置居然躺着一个被绑起来的人,一个****的女人,嘴巴里塞了块破布,手脚也都被绑了起来,浑身挂满了肮脏的人体组织,十分令人作呕。 当我们看清楚了那是一个人后,姜蕊立刻冲了上去,拿出一块湿毛巾简单的给她擦了擦脸把她扶了起来。 这个女人不知道已经被困在这里多久了,看起来十分的虚弱,目光中充满了恐惧,本能的想要远离我们,但是却根本没有力气抵抗,只能咬着牙颤抖。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这?”陆明凑到她面前,蹲了下去丝毫不顾及她厌恶的表情在她身上闻了一遍,问道。 虽然闻一个**的女人很怪异,但是我相信这种情况下是没有人会对着挂满了腐尸血肉的女人感性趣的。 这种放低自己的姿势很容易博得别人的好感,让别人放松心态,对于这个女人来说,显然也是起了作用。 虽然一开始她还在咬着牙摇头,不过在陆明喋喋不休的威逼利诱劝说下还是说出了一件令人震惊的事情。 “我是警察,这里,这里有鬼!” 那个女人喘着粗气,神情十分的坚定,看样子不像是假的。 如果一个警察失踪了,警方不可能无动于衷,然而现在的情况却是整个村子里一个警察的影子都没有,当然,被裹在尸体里的这个不能算在內。 由于这个情况实在是太过于反常,我一时尽然没了主意。 陆明挥了挥手,示意王石去检查一下剩余那六口棺材。 我则站在门口看着,此刻的王石看起来十分的细致,没到一口棺材前都用手中的匕首试探一下盖板有没有松动,棺材钉的位置和深浅,最后看完第六口棺材得出了一个结论,完好无损。 那么,藏了人的很有可能只有这一口棺材,如果是这样这个警察又为什么会被藏到尸体里面去呢? 这个问题我并没有问出来,在一个人刚刚获救的时候问出受害的过程实在是太残忍,所以我只是上下打量了一番那个女人,她身材姣好,短发,如果不是身上那些脏东西,整体看起来倒是一个清爽干练的女人。 稍微休息了片刻,那个女人看样子稍微缓和了一些我便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能走么?我们带你离开这里。” 女人听了我的话,微微一怔:“刘双,我叫刘双,不过我们离不开这里的,进来了,就出不去了,” “刘双,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但是请相信我”说完这句话,我觉得有点不对,便又补充道:“他们都是专业的,一定可以离开这里,只是在这之前我们还需要去调查一些事情,你要跟我们一起么?” 呆滞了片刻,刘双才终于点了点头,接过姜蕊递过去的衣服,艰难的站了起来。 离开了这间摆满了棺材的屋子,我心里立刻轻松了不少,之前破案是和活人斗智斗勇,虽然也有血腥的场面,但是和现在的感觉完全不同,这种压抑感,这种紧张感,几乎让我有些兴奋了起来。 这栋房子里没有灯光,窗外的月亮被遮住了大半,黑惨惨的屋子里几束手电光突兀的来回扫动,地板被踩得吱呀乱响,比起来闹鬼的传说,我们几个或许倒更像是鬼。 带着刘双,难免会拖慢我们的移动速度,只是回到一楼就花费了将近十分钟的时间。 到了一楼之后,刘双忽然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地窖的木门,我试图去扶她,但是手一碰到她才发现,她浑身抖动的非常剧烈,并且冰冷的几乎没有温度。 我不禁把手收了回来,脑海中出现了一个疑团,她究竟是遇到过什么?只是看着那地窖的门就能吓成这样。 我和陆明交换了一个眼色,示意,我去看看,陆明没有反对,也没有赞同,只是跟着我一起走了过去。 来到那扇木门前,我才发现上面竟然上锁了,而且这种锁竟然是十分先进的原子锁,那木门也被人用钢条加固了,纵使我们手里有刀,也难以劈断胳膊粗细的钢条。 我暗暗有些失落,看样子,想要知道这木门下面究竟有什么,就必须先找到这把锁的钥匙。 我走回刘双身边,用尽量温柔平和的语气问她:“这把锁是你们加的么?” 她点了点头:“队长锁上的。” “那,你们队长人呢?”我又问道。 刘双摇了摇头:“不知道,队长说他去找出口,离开了之后就再没有回来了”。 我翻过一些地图,这洛家村一共有五十多户人,加上废弃的房子一共有不下七十座,如果刘双口中的队长没有离开的话,就一定还在这个村子里,只要找到了那个队长的所在,哪怕找到的是一具尸体,只有钥匙还在,这个谜团相信立刻便能解开。 当然,也不能完全排除刘双只是警方丢下的一个牺牲品的可能性,如果是这样,那我们的行动恐怕就彻底陷入了泥沼之中了。 我和陆明说了我的想法,只是点了点头,做出了一个请的表情。 第五十一章 阴宅 我们在村子里转了几圈,一边走,一边留意可能留下的蛛丝马迹,这时候我发现陆明表情明显有些阴晴不定,问他:“你看出来什么了?” 他对我说道:“这里有些房子不是人住的,朝向和结构不太对劲。” 我心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跟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这些房子的确很古怪,它们不像正常的房子有阳台,有院子,这里的房子全部都是一个直筒,都是直上直下的一个长方体,甚至有些房子只有一扇门,四周连一个窗户都没有,我之前在一些书籍上看过,这种宅子是给死人住的阴宅。 而最为另类的其中偶尔会出现的几栋房子,这几栋房子如果造的时候不是预计到了山体滑坡,就是专程造给那些漂浮在半空中的东西居住的,它们的门直接开在了三层,反倒是一层没有任何的出入口。 刘双倒吸了一口凉气,说道:“我们来之前,拿到过这里的一些档案,这洛家村虽地处中原,却自有一套与汉族传统风俗全然不同的“葬俗”就像刚才棺材里的尸体一样,洛家村的尸体都是带着面具下葬的,这种现象在埃及法老墓常见,但在我们这里却不多见。我们自古的传统,死后都讲求耳清目明,不过讲究这个原因那是因为没有人会将坟墓设在自己家的院子里或者村子里。”刘双顿了顿,斜着瞥了一眼那没有窗户的阴宅,继续说道:“而这洛家村就不同,这里讲究“人鬼混居,人死不出村”,就是说人死后不能埋在村外,在死者家附近找一块空地埋葬或者索性就直接放在自己家里,有些地位的人去世了更是要专门造一栋房子来给尸体居住。这洛家村所在的山谷还有一个别名,叫枯骨沟,就是因“沟沟有遗骨、弯弯有阴魂”而得名。因为人鬼同村而居,为了镇住阴魂,于是就有了为死尸戴面具的方法和这些没有门的阴宅存在。” 这段话听得我心里直毛发,虽说是亲人,但是往上面追溯三代,连面都没见过的亲人,只是在家里设置一个灵堂都有人会感觉到不舒服,更何况直接把棺材和尸体摆在隔壁,就算那些尸体没有出现什么问题,长此以往的压力也足够让人精神崩溃产生幻觉。 “那,一个棺材里有五具尸体又是怎么回事?”陆明忽然开口问道。 刘双显然对这个话题十分的抵触,脸色阴沉了下来,才说:“如果有一个地位比较重要的家庭,因为天灾人祸什么原因一起去世,按照这个村子里的习俗就会把他们合葬在一起,时候也不至于妻离子散。” 陆明轻“嗯”了一声,并没有继续问下去,这倒是让我稍稍安心了一些。 走了一会,手电筒的光忽然闪了几下变弱了许多,周围的浓雾也似乎随着月亮被遮住而变成了黑色,光照的范围逐渐缩小,我们不得不加快了脚步,开始向前小跑,很快,我开始觉得有些奇怪,这座村子根据地图上的比例尺来看,并不大,最长的对边也就是2000米左右,就算用走的,十分的时间也该走到了,怎么我们都走了快半个小时了,两边还是零散的房子和阴宅?难道是黑灯瞎火的,我们在什么地方走错了路? 我们继续又向前走了十几分钟,仍然是老样子,除了那些奇怪的房子,什么都没有,不论是前面,还是后面,稍微远一点的地方就是一片黑蒙蒙的,我不由有些心惊,难道刘双所说的出不去,就是这个意思? 这里四处都是浓雾,没有光线,视野严重受限,手机定位也出现了异常,不管哪里看起来都是一样,现在已经完全搞不清楚所在的位置了。 这时候刘双终于坚持不住了,原地坐了下来,说道:“别,别跑了,没用的,我们都已经试过了,这里的雾和路的布局很奇怪,没有方向的情况下只是原地打转而已。” 我们跑了半天早就已经有些头昏脑涨,心里早就已经在嘀咕了,听到刘双突然这么说,王石便停下来问他道:“你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原地打转?” 刘双坐在地上一边大口喘息着一边指了指旁边不远处的两栋小楼,对我们说道:“你们看那房子,咱们之前就到过这里了。” 我们寻声望去,把手电筒的光尽量集中的照了过去,果然看到那两栋造型诡异的房子,一栋没有窗户,一栋门开在了三层,好像是刚从村长家出来的时候看到的那两栋,我心中暗暗觉得不妙,回头走了几步,手电光一打,果然后面不远处就是村长家。 “该死”王石骂道:“这tm什么鬼地方,居然能把我们绕进来。” 陆明沉吟了片刻说道:“不用着急,这应该不是灵异事件,或许只是因为雾气太浓,我们走了岔路而已,所以才在不知不觉间绕了圈。” 刘双这时候终于缓了过来了一些,对我们摇了摇头道:“不对,你们或许都没注意,我们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之前分小队探索的时候我就仔细观察过,这个村子里的路都是笔直的,很少有转弯,更是没有一个岔路,不像是什么传说中的阵法。” 我看得出来,姜蕊的脸色已经开始变差了,本来就是个柔弱的女人,此刻却扶着刘双走了这么远,额头上的汗已经几次滴进眼睛里了。 照这个刘双所说的来看,他们对于这里的了解的确比我们要多,问她道:“刘警官,既然你对这里这么了解,那你认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们的光源似乎消耗的太快了一些,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就彻底陷入黑暗之中了,到时候再想搞清楚我们的位置就真的难如登天了。” 刘双说道:“我也只是猜测,这里之所以能够出现这种情况,肯定跟这些房子的布局有关系,这洛家村已经有上千年的历史了,再加上这里的房子都一模一样,期间很可能运用了某些奇门异术使得整个村子变成了一个迷宫,就像三国时期诸葛亮的八阵图,用几堆石头就能困住十几万大军,这里几十栋房子,恐怕也是同样的原理” 第五十二章 迷阵 刘双说的事情,我也略有耳闻,说的是诸葛亮驱兵取乱石,在临山傍江的鱼腹浦沙滩上布下石阵挡住陆逊的故事,虽说有一定的科学原理,可是小说描写毕竟是有夸张的成分在里面,我根本不相信区区几堆石头就能有这么大作用,要是真的能这样,怎么还会有那些割地和巨额赔款的出现? 不过陆明倒是对此若有所思的样子,对她说道:“那你的意思是这些房子,是按照八卦阵法来布置的?” 说完这个,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拿了张地图仔细的研究了起来,但是过了几分钟,却并不像是有什么收获的样子,悻悻的又把地图装了回去。 刘双说道:“这只是我的猜测,我并没有来得及确定这个猜测,就……” 她没有说下去,但是想也想得到,接下来应该就是她被塞进尸体堆里的过程了,虽然我有些好奇,但是还是忍住,没问。 我点了点头,觉得她说的倒是有些道理,古人的智慧不可全信,但也不可不信,所就问她有什么主意? 刘双抿着嘴巴沉吟了一会:“想要走出去,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跟我们一起来的有一个对这些东西比较熟的人,一路上嘴就没听,我觉得有趣,也听了不少,其中就有这种情况,不过什么事情都需要时间,看手电筒的状况,恐怕我们不一定坚持的到那个时候。” 听她这么一说,我才发现我们手电筒的状况比刚才更糟糕了,有一盏忽然闪了几下,灭了。 “难道没带备用电池么?”我问道。 姜蕊摇了摇头,从衣服里摸出来了几个已经变形了的电池道:“有,不过这里湿气太重,已经不能用了。” 虽然这趟出来本就是冒险,但现在的情况已经糟糕到了极点,目前最大的问题是怎么面对我们的处境,不走不是办法,走下去也不是办法,这一次能走运回到原来的地方,再走一次就不一定了,到时候手电筒一旦彻底熄灭,周围除了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宅子之外,什么都没了,不困死在这里,就算是万幸了。 僵持了几分钟,最后一把手电筒的光也开始闪烁了起来,王石使劲拍了一拍,似乎才亮了一些,随后他叫道:“去他。娘的,不行咱们就不走这破路了,离开了这条路,我就不信还能被它给绕回来!” 我一听这人实在是太鲁莽,这种点子居然也能想得出来,大喝道:“不行,困住我们的不是这条路,而是那些房子,有这条路,我们才有走回来的可能性,你这么冒失的离开这条路,情况只会更糟糕。” “那你说怎么办!”王石也是急了,一把揪住了我的领子,刚想说什么,手电忽然频繁的闪动了几下,终于坚持不住了,刺啦刺啦几声,灭了。 最后一只手电筒的光忽然熄灭,本就暗的可怜的夜晚骤然变得漆黑一片,四个人的心顿时都纠了起来,在这黑暗之中能听到王石正在用力的敲打着那个手电筒,似乎指望还能再亮起来一样。 刘双显然是刚才的惊魂未定,现在突然一黑,吓得当场就怪叫一声。 我摸了摸兜里,我记得出门的时候好像有人发了一个印着广告的打火机,没想到居然在这个时候用上了。 打火石摩擦的声音响了几次之后,终于又有了一丝光明,但是同时,我发现了一个极为严重的问题:刘双不见了。 这种劣质打火机的质量很差,没几秒,外面那层薄薄的金属框就开始发烫了,我手一松,噗哧一声,灭了。 当我再打着的时候陆明已经把那手电筒给拆了,接着一点微光,把里面的线路重新接了一边,刚接好,本来已经灭了的光源奇迹般的又亮了起来。 手电筒的灯光虽然比之前更弱了,但众人至少都确定了自己的位置,在漆黑一片的环境之中能够看到同伴就是一件极大的幸事。 我四处张望一番,原来刘双还在,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一边,还摔倒在地上了,因为没有光线,所以不敢乱动,所幸是没有受伤。 我过去把她给扶了起来,只见她面色惨白,显然给吓得不轻,换个方式想想,如果是我接二连三的遇到这些事情恐怕也好不到哪去,所以便问道:“你没事吧?”。 刘双见手电筒又亮了起来,才松了口气,说道:“刚才,灯光灭的一刹那,我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对着我的脖子吹气,凉飕飕的,我还以为是遇到了什么东西。” 刘双的位置是在队伍的最后面,根本不可能有人对她吹气,所以经她这么一说,我们也都警觉了起来,这个地方的确是很诡异,我们几乎都忘记了,这里很有可能是犯罪现场,一整个村子的人同时消失,那个‘罪犯’还呆在这里也不是没有可能。 陆明皱了皱眉,低声说道:“我把手电筒的线和电池里面的线从新接了一下,这算是彻底榨干了剩余的电量,满打满算,我们也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如果这里真的有别人,恐怕我们这次真的是九死一生了。” 我对王石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跟我去看看。 王石点了点头,把手电筒的光照了过去,我们一前一后的来到了刚才刘双所在的位置。 这个位置其实已经不算是在这条小路上,而是到了路边,身后不足一米的地方就是一个神龛,神龛里供奉着两尊像,因为光线实在太暗,我们看不清楚究竟是什么,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得是--不是神像。 如果说刚才有人对她吹气,在这么黑的环境下就算带了夜视镜也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的跑远,所以唯一可能藏的位置就在这座神龛的后面。 我和王石一左一右小心翼翼的围了上去,生怕有什么东西猛地冲出来,然而后面却什么都没有。 我松了口气,或许是刘双压力太大,产生幻觉了,在这种情况下,这也不是没有可能。 然而我们刚想转身回去,就忽然听到姜蕊大喊了一声:“谁!” 第五十三章 敌人 听到姜蕊的声音,我一下紧张了起来,难道真的有人躲在这黑暗之中窥视着我们,伺机而动? 我还没来得及抽出军刺,突然背后一凉,一道劲风闪电般袭了过来,我心叫糟糕,黑灯瞎火的,看不清来的是什么,还没来得及蹲身子,那道劲风就贴着我的耳朵掠了过去,同时一股温热粘腻的东西就流了下来,我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扑倒在地上。 王石听到我这的动静,忙把手电光照了过来,这才发现,那道劲风竟然把我的脖子给割破了,好在伤口不深,没有触及动脉。 那道劲风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速度非常快,陆明他们那边也乱了起来,大喊:“大家小心,快照照那是什么东西!” 王石手里拿着手电,一阵乱晃,却是除了黑暗和宅子之外,什么也没有,一开始我还以为是蝙蝠这类东西,但是随即发现不可能。 仔细回忆一下,从我们进了这个山谷之后就没有见到任何的动物,甚至连昆虫都很少,不知道是因为这里的环境不适合它们生存,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我小心翼翼的站起来,和王石背靠背的观察着周围的动静,以免在被打个措不及防。 另一边,姜蕊已经把刘双扶起来了,和陆明站在一起,压低身子,屏息凝神,伺机而动。 刘双这时候已经快撑不住了,低声说:“要不,我们还是先回房子里去吧,等搞清楚了是怎么回事,再出来找也不迟。” 我看得出来她一个女孩子,一定是经不住刺激,萌生了退意,便低声回道:“现在敌在暗我在明,如果这时候退回到房子里去,恐怕不一会就得被包围起来,这的房子造型这么奇怪,到时候我们跑都跑不掉,估计一个人一口棺材,都得死在这。”话刚说到这,我发现刘双的脸色显然不太对劲,我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不该提到棺材的,于是话锋一转,继续说道:“所以我们目前必须找你们你们队长,只有找到了他才能搞清楚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这是我们唯一活下来的机会,基于目前的情况下,我们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姜蕊说道:“但是我们站在这等于是完全暴露在敌人的视野里,我们却根本看不到他们,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我在看向王石的时候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掏出了一把枪握在手里,我没想到他们居然连这家伙都有,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但是看到它还是多少有了些安全感,说道:“咱们或许可以利用这些造型诡异的房子当掩体,一边搜索一边移动,这样一来至少不用担心被从背后偷袭。” 姜蕊听我这么说,和陆明商量了几句,这确实是目前没有办法之中最好的办法了,当下扶着刘双就靠了过来,王石把手枪上膛,第一个向着距离我们最近的一栋阴宅移动过去。 这栋阴宅离远了看,十分诡异,这会离近了才发现更像是一堵墙,无论如何,背后有了实墙,心里也就踏实了一些,这些阴宅之间的间距不大不小,跑过去大概需要不足一分钟的时间,一边跑,我们一边在墙上留下一些几号,如果再绕回来的话也好知道自己究竟是在哪绕的圈。 果然,跑了没一会,我就突然发现了不对劲,面前这栋房子上清楚的刻着我们刚才留下的记号,我们虽然是在房子之间跑动,却一直没有离开小路,这一路上也没有看到有什么分岔路口,所以这地方绝对有问题。 忽然,一声“咯吱”动静,这栋三层小楼的门竟然自己打开了。 这突如其来的动静着实吓了我一跳,刚一回头,就是一个巨大的黑影窜了过来,有了上次的经验,我知道这东西速度极快,也就不往下蹲了,直接爬倒在地上,那黑影见我趴下竟然一脚踩在我的背上,这一脚重的几乎要把我的脊椎踩断了,可这还不算完,我明显感觉到在那个黑影踩在我背上的时候有另一股巨大的力量从侧面撞了上去,黑影瞬间就被撞飞了出去,这第二脚的力道绝不比第一脚轻上多少,踩得我嗓子眼一甜,一口血就吐了出来,同时,黑暗之中有什么东西被摔在了我的面前,差点擦砸到我脑袋上。 抬头一看,竟然是手电。 这时候就听边上一阵混乱,王石大叫:“****!我逮住它了!” 手电筒摔在地上,闪了几下,彻底灭了,他话音未落,我就不知道给谁踢了一脚,正中脸部,差点给踢晕过去,随即我就听到咚咚,咚咚几拳砸到肉的声音,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慌乱之中,我忙将把打火机拿出来打着,定睛一看,只见王石正和什么东西扭打在一起,几个踉跄已经滚进了这宅子里,里面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看不到,这时候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我忍着疼爬起来,跟着陆明三个人一起追了进去。 进去以后本打算帮忙,却发现根本帮不上忙,那个黑影看不清楚是什么东西,跟一头野兽似的,力气十分的巨大,就连王石将近两百斤的体重压在他身上也压不住他,两个身体到处翻滚,拳打脚踢,我一个不留神那黑影的脚就擦着我的面门划了过去,尝试了几次,都没能加入战团。 一会功夫,王石竟然眼看就要撑不住了,那黑影几次都几乎成功脱身,如果被他跑了,以他的速度,想要再抓住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 我一看这么下去不行,立刻招呼陆明,一左一右的上前一把抱住了它,不论它利器再怎么大,始终也不是三个成年人的对手,王石抓住机会几个重拳砸在它脸上,那东西才终于瘫在地上不动了。 我尝尝的松了一口气,坐在了地上:“这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力气怎么这么大。” 听我这么一说,四个人都凑了过来,借着打火机的微光一看,只见这个黑影有一个头,两条胳膊,两条腿,脸上长满了黑毛,刘双看了一眼,十分厌恶的说道:“这是什么东西,怎么都长毛了?” “哼”陆明冷哼了一声,说道:“什么长毛了,这是背面。” 说着他就把这东西给翻了过来,众人这么一看,都是吃惊不已。 原来,这个黑影竟然是一个人,还是我们都见过的一个人,张三。 第五十四章 包围 “这犊子怎么会跟到这来袭击我们?”王石踹了他两脚,问。 看着张三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口吐白沫,估计是快不行了,刘爽皱着眉头半晌,说出来一句话:“你们,杀人了。” 估计她也没想到,这句话会引来陆明的两声冷笑:“杀人?你说我们杀人?那你是打算我把门抓回去?” 王双被他这句话给呛得半天没出声,现在这种情况出不出的去还是两说,谁还在乎会不会不小心弄死一个打算袭击自己的人? 虽说除了刘双之外,没人在乎张三的死活,但是他袭击我们的原因还是十分值得研究一下的,再加上他刚才的速度和在黑暗之中出手的准确度几乎已经超出了人类的范围。 转念一想,如果还有更多这种诡异的“人”在周围,那我们呆在这,岂不是在等死? 陆明和我交换了一个眼神,看样子他也想到了这个问题,转身拉开门向外面窥视了几眼,说:“这里不安全,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再说。” 我点了点头,陆明就招呼其他人收拾东西,但是还没等他走出门,突然又说道:“外面的雾更浓了,已经分不清楚来的方向了,我们往哪走?” 往哪走?这显然是在问我,可是他突然问出这个问题,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又不是指南针,怎么会知道往哪走? 虽然我盯着外面看了一会,心里大概知道自己是从哪进的门,但是仅凭这样估计出不出五分钟就彻底迷路了,来来回回观察了十几圈也没有什么进展,王石看我们半天不说话,说到:“反正走哪都是转,不如咱们就随便找一个方向,或许能出去也不一定。” 我犹豫了一会,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便想要一起商量一个方向,等我一回头才发现,姜蕊从刚才开始就一直蹲在张三的身边专心致志的拨弄着他的脑袋,屋子里黑漆漆的一片,就算有什么,一时半会也很难发现,而且盲目的翻找很可能会破坏有价值的线索,如果换做别的时间,我一定会去阻止她,不过现在我却并没有这么做,而是凑了过去,想看看她究竟在做什么。 刚才四个人打成一片,张三身上那本来就不结实的衣服几乎被撕成了布条,此刻姜蕊正在一块一块的把那些布条收集起来拼在一起。 这些布条被硬生生的撕碎直接卷成了一个卷,就算拼在一起也很难看出什么来,但是看姜蕊全神贯注的样子,一定是发现了些什么,便问:“怎么?你发现了什么么?” 姜蕊抬头看了我一眼,沉吟了片刻,才说到:“刚才太黑,咱们都没看清楚,他穿的这件衣服上有图案” 有图案?我没理解她的意思,拨弄了一下那些碎布条,上的确有很多黑色的线条,但是衣服上有图案难道不是很正常的么? “你知道骷髅藤吧?”姜蕊说的很平淡,我的心里却是咯噔了一下。 “那不是死神编出来的么?”我问。 姜蕊摇了摇头:“那是一个真实存在的组织,我们的死对头” “这个骷髅藤是一群和异界签订契约的人,他们认为人类的腐朽与原罪是无法改善的,只有更为优秀的异界人才能帮助人类走向未来,为此必须先进行彻底的破坏,然后重生。”陆明看着那些破布条,说。 “异界人?”刘双第一次听说这个概念,入赘五里雾中一般问。 “就是‘鬼’”王石说。 我拍了怕她的肩膀说:“咱们现在恐怕不是探究这个问题的时候,如果我们不马上离开,恐怕就离不开了。” 我抬手指了指门外不远处。 其他人听我这么说,都看了过去,距离我们不远的另外一栋房子周围此刻已经出现了几十具黑影,每一具的形态都极为诡异,不像是在走,而像是在爬。 “……那是什么东西?”刘双心里一惊,手在腰间抓了一把,才想起来自己的配枪早就没了。 我瞥了一眼张三,说:“应该和他一样,你们看他的手脚,都是泥,刚才我就注意到了,还以为他是摔倒泥坑里了,现在看来,恐怕并不是这样的。” “走!”陆明皱了皱眉,果断的拉开门,招呼我们悄悄的溜了出去,为了不引起那些黑影的注意,我们也都是弓着身子,看起来和他们应该没有什么差别,要是在平时看到这种情景,估计会被人误认为是一群狗在爬。 还没爬出去多远,再一回头,我们就发现刚才那栋房子周围就已经布满了黑影,如果晚出来一会恐怕就被堵死在里面了。 那些黑影的确和张三一样,扶着墙站起来之后一个个都是人形,看着他们如此众多的数量我突然想到了那些失踪的村民,会不会村民不是失踪了,而是这里本就是那个什么骷髅藤的据点,村民只是借着失踪,在策划一些行动? 这个想法让我有些不寒而栗,如果是这样,那我们千里迢迢跑过来岂不是自投罗网? “不管对手是谁,我们需要做的事情都不变,如果我们失败了,这个世界就完了。”陆明头也不回的说。 我没答话,不过听他的意思,我们的这趟来似乎重点并不是调查罪犯是谁,而是去抓人这件事情本身就是我们的目的,这完全违背了我的想法,于是我问:“那我们需要做的事情究竟是什么?” 陆明冷哼了一声:“杀掉所有试图破坏世界平衡的人。” “杀人?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刘双靠在墙上,听他这么说,满脸的惊骇,我们此刻已经来到了另外一栋小楼前,这栋楼前不久应该还有人住过,窗户外面还挂着洗好了晾干的衣物。 “我们是什么人,你不用知道,如果我们把你救出去了,那就是你的恩人。” 陆明的意思很明显,我们救了她,她总不能倒打一耙,虽然我十分不喜欢陆明这种邀功的做法,不过我也不好说什么,就算我是他嘴里名义上的队长,但现在的情况我顶多算个陪衬,说多了,也没什么用。 刘双是被我们救下来的,自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好乖乖的闭上嘴,跟在后面。 现在我们面前这栋房子在所有的房子里都显得鹤立鸡群,高出那么一节,虽然说不出来为什么,但是却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在告诉我,里面一定有什么! 我对陆明使了个眼色,意思是问要不要进,他若有所思的样子看了看我,没说话,反正是转向姜蕊问:“刚才张三的情况怎么样?” “他已经不是人了”姜蕊说:“刚刚我在他的后勃颈出发现了一根食指粗细的针剂挂在那,尖端已经完全没入了他的耳根。” 第五十五章 变异 陆明沉吟了片刻,说:“已经不是人了么?变异程度到哪一步了?” “恐怕,已经接近百分之八十了。”姜蕊脸色有些难看,看得出这件事情的严重性绝对不寻常。 他们用到变异这个词让我暗暗有些心惊,虽然还不知道他们说的具体情究竟是指什么,但是终归不会是什么好事。 现在的情况就像是那些恐怖电影里的桥段,一个昨天你还和他谈笑风生的的人,今天却突然张牙舞爪的冲着你扑了过来,恨不得将你生吞活剥,啃食的就剩下一堆森森白骨。 我本想问,但是看现在的情况估计问了,得到的答案也不会达到我想要的那种程度,一知半解是最让人难受的,而且也很有可能会导致因为误解而做出的错误判断,所以目前最好是暂且先不去想这些,何况这一会的工夫那边那些黑影已经开始躁动了起来,在远处看来,那群黑影就像是一群发狂的野兽,在漆黑的夜色中来回攒动,数量多的十分惊人,并且还不断的有新的黑影从远处跑来加入大部队。 我看这么待下去不是办法,如果不尽快离开,被他们发现也不过是时间问题,这些黑影的力气十分巨大,就连王石也要落一些下风,这么多一起涌上来的话我们铁定就是几只被潮水吞噬的蚂蚁,毫无招架之力。 “咱们还是继续移动吧。”就在我刚打算开口的时候刘双却抢先一步说道:“那些人恐怕是某种狂犬病毒患者,狂犬病一旦发作就没治了,被咬到被抓破皮肤都会传染,我们留在这里肯定会有危险。” 然而我却并没有答话,而是看向陆明,现在这支队伍的决策权无意在陆明手里,我说话最多只能算是参考意见,况且我也想听听陆明对目前的情况究竟是什么看法。 陆明看了我一眼,淡淡的一笑,并没有立刻答话,而是转向王石问:“你能对付几个?” 王石就像是一直在等着他问这个问题一样,毫不犹豫的哈哈大笑一声:“没有限制的话这些全部一起上也没问题。” 王石这番话让我很诧异,刚才打一个都费劲,现在却扬言要打一群,要知道这可是名副其实的怪物。 陆明轻笑一声,说:“那咱们还是跑吧,他现在是不可能给你解除限制的。” 这句话几乎是当面一巴掌扇在了王石的脸上,后者的脸色立刻就变得难看了起来,十分鄙夷的俯视着我,嗤之以鼻。 对这种情况我完全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但是却清楚自己被他们彻彻底底的鄙视了,对于这种情况我是绝对不会忍的,当即回到:“你们什么意思?” 陆明阴阳怪气的摇了摇头说:“没什么意思,如果是上代‘死神’的话应付这种情况完全不在话下,具体的等你记忆觉醒之后自己研究吧。” 这什么‘死神’本来就不是我自愿当的,现在竟然还被嫌弃当的不好,这种事实在是有些可笑,我说:“如果你觉得我不适合这个什么‘死神’,正好我也不想当,咱们一拍两散!谁也不打扰谁!” “这样最好。”陆明说:“如果你愿意主动放弃‘死神’的位置,我们也会轻松不少,本来我以为你能得到上代‘死神’的传承,一定有什么过人之处,不过到现在看来,你也不过如此,与其让你这样下去拖累整个队伍,还不如趁早找到下一代死神,好好的锻炼,保住我们几个人的小命。” 他这话的言外之意摆明了就是说就是我当不了这个‘死神’,如果是这样,我还真就不愿意陪他们玩了,毫不犹疑的回答道:“好啊,说吧,怎么找下一代死神。” “呵,两种办法”陆明的笑容让我浑身一凉,那种笑我见得太多了,那是一种奸计得逞的笑。 果然,他接下来说的话彻底的把我给套了进去。 “最简单的办法是你去死,在死前就能看到下代死神是谁,如果不想死的话也可以,那就看你能不能觉醒传承的记忆了。” 我话已经撂出去,肯定是收不回来了,去死,我肯定不愿意,但是如果说去觉醒这什么传承的记忆肯定还有其他的套等着我,所以这个问题其实我根本没办法选择。 恰恰就就在这时,远处一个黑影忽然发出了一声悲惨的嚎叫,就如狼嚎效应一般,其余的怪物接二连三的发出了嚎叫,整个山谷瞬间笼罩在了无边无际凄惨的回声之中。 我们几个人的目光都被这嚎叫声硬生生的扯了过去,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没想到在我聚精会神的看着远处的时候忽然衣服角被什么东西扯了一下,差点没把握给扯的坐在地上,这种高度紧张的情况下,我完全是出于本能的回头大叫一声:“谁!” 这一声不仅把我身后的刘双吓了一跳,就连我自己也吓了一跳,那黑影距离我们最近也的也就一百多米,这种距离上我这么大的声音就连聋子也不可能听露了。 “该死,你想干嘛!?”王石一把把我扯翻在地,坚硬的地面隔得我腰眼生疼,但是我却完全顾不上这些了,因为那些黑影显然都注意到了我们,其中有几只已经飞快的向着这边扑了过来。 “用信号弹!”陆明当机立断的大喊一声,王石本来挥拳准备给我一下,被他这么一喊,只是瞪了我一眼,立刻起身从包里翻出了信号枪,装填进去一枚红色的信号弹。 “等等!” 他这么干,简直就等同于是在告诉所有的敌人我们在这,快来找我们一样,一旦这颗信号弹打出去,我们绝对会立刻被团团包围起来。 “发射!”陆明完全没有理会我的话,抬手指了一个发现。 随即“砰”的一声巨响,漆黑一片的峡谷立刻亮如白昼。 我眼睛死死的盯着那颗一飞冲天的信号弹,等着它炸开,但是结果却完全出乎了我的预料,那颗信号弹不但没有炸开,甚至根本没有飞到高空,只是飞起了五米左右的高度就如烟花一般四散变成了无数团火球向着四面八方飞去。 第五十六章 起火 信号弹飞快的向着四处飞散,直到几乎落地才又噗地一声绽放开来,这种是改造过的信号弹,初始引燃温度非常高,即使距离数十米远都能感觉得到阵阵热浪袭来,我一看它离地面的距离,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果然,它落地才几秒钟,原本漆黑的夜里就已经燃起了火苗。 “你要干嘛?!是怕他们找不到我们么?!”刘双叫到。 我回头一看,只见刚才起小火苗的地方,突然蹿起来一丈多高的火柱,不可思议的是,这道火柱正在以惊人的势头剧烈燃烧着,同时释放着剧烈的热量和一种奇特的气味,闻起来很香,有些像是烤肉的味道。 刘双本来就虚弱,看到此景,面色惨白,直接吓得坐在了地上,喃喃道:“完了,完了,都完了”。 王石见到这种状况也是目瞪口呆,半天才回过神来,怒喝道:“tmd,谁把信号弹装错壳了!” 转而,他一把抓起姜蕊给提了起来:“女人真tm没用!就知道坏事!老子死之前让你先上路!” 说着就挥拳朝着她脑袋过去,姜蕊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也是弄得半晌没反应过来,此刻看着王石只是在发呆,竟然没有丝毫去挡的意思,我见这王石的拳头完全没有留手,如果一击稳稳当当的打实了,非得脑浆迸裂不可。 于是我连忙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这王石的力道大得惊人,拖着我挥拳就跟拖着一只蚂蚁无二,仅仅是停顿了一下而已。 这时候陆明却突然开口了:“住手,不是她。” 王石对陆明是言听计从,他这么说,王石自然是停了下来,收手的速度丝毫不比出手慢:“不是她?那是谁?”王石问。 陆明以一种让人极为不舒服的眼神扫视了我和刘双一遍说:“有能力把信号弹掉包的人,只有现在在这站的几位,出发前我检查过信号弹,没有问题,所以肯定是在出发后才被掉了包。” “你的意思是,有内奸?!”我问道。 陆明微笑着点了点头:“不错,有内奸。并且这个内奸不会是姜蕊。” “那你是在怀疑我?”我说。 “不,不只是你,任何人都有可能,只不过我们彼此都比较熟悉,证明起来很简单,只有你和那边那位,你们俩的可能性最大而已。” 陆明这话让我我立刻火了起来,从开始到现在我都是属于受害者的阵营,现在居然变成了嫌疑人?! 但转念一想,如果说谁都有可能,那陆明自然也不能排除在外,便说:“那你呢?你怎么证明你不是内奸?” 陆明冷笑一声:“我刚说了,谁都有可能,只是你们的嫌弃更大一些。” 他这话很讨巧,既没有否认,也没有确认,只是一句嫌弃更大一些,就足够把所有人的目标都转移到我们的身上。 我刚想反驳,却发现他已经没再看着我,而是快速的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了另一枚信号弹扔给了王石说:“打出去。” 王石熟练的接了过去,把信号弹装枪,嘭的一声,一个灰黑色的圆球径直飞了出去,如果不是周围火光的映照,这东西在漆黑的夜里几乎是完全看不到的,只见它快速的上升,发出了一声啾鸣后,又悄无声息的在空中散成了数个小球,如同第一枚信号弹炸开时一样四散飞去,唯一的不同之处在它并没有发光。 小球出了光照的范围就隐入了夜空,片刻之后从远处发生了几声巨响,犹如白昼一般的闪光在周围瞬间炸开,刺的我眼睛生疼。 然而更为神奇的是那些已经近在咫尺的黑影在信号弹炸开之后竟然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引了一般,齐刷刷的向着闪光处狂奔过去,其中一个距离我们仅有几十米远的,也丝毫没有留恋的转身而去。 就如同站在火焰包围圈里的我们根本不存在一般。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竟然有几分相信内奸就在我和刘双之中这种话了,只是自然不会认为自己就是内奸就对了。 陆明看着我们的眼神,就如同第一次在机场审视我的眼神,停了几秒后说:“走吧,这种信号弹只能暂时的吸引这些‘傀儡’,过几分钟他们还得过来。我包里备用的也不多,只够关键的时候用” 我四处张望了一下,那几簇火柱还在剧烈的燃烧,视野可及的范围内已经没有一个黑影还在附近,这枚信号弹的效果好的令人在咋舌。 王石第一个把枪踹在了怀里,大步朝着距离最近的一栋房子跑了过去,他动身的时刻甚至还在陆明说完话之前,我不由觉得有些奇怪,定睛一看,那房子与其他的房子都不一样,竟然像是活的,正在冲着我们招手,处处散发着一股神奇的吸引力拽着我们向它靠近,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到了门前。 这栋宅子是两层楼,虽然相比其他的三层小楼并没有低出多少,但是却十分的奢华,整栋楼全然不像农村的建筑,独门独院,一扇绘着红漆的金钉大门敞开着,几颗笔直的柳树微微摆动着,除了没有窗户之外,丝毫不逊色于村长家的那栋楼,甚至还更加的贵气一些。 我借着打火机昏暗的光线四处一照,发现这是一个典型的小四合院结构,不过并不是给人住的,除了两层的主楼大小还算正常之外,院落两侧的偏方都十分的小,空间也就足够放一个床的位置,没有门,取而代之的是一块石碑,上面刻着一些文字,但是具体内容是什么,因为光线问题和雕刻的颜色老化看不清楚。 等我大致猜到这里是什么地方的时候心已经凉了一半,再回头去找我们进来的入口时却什么都没找到,身后只有一堵厚厚的实墙,哪有什么门。 我之前听人说过,这种状况叫做鬼打墙,能够把你困在某个地方出不去,却没想到还能直接把门变成墙,纵使我笃信科学,面对这种情况也是无可奈何的想到了玄学。 “这是怎么回事?门呢?”我问道。 陆明没有立刻答话,而是沉默了一会,看了看自己的笔记,说:“我们可能是被引诱到了某个裂隙里,想要出去就必须找到连接井。” 第五十七章 界隙 “界隙?是什么意思?”,刘双问。 可对于这个问题,陆明没有要回答的意思,自顾自的翻了几页笔记,说:“这里应该是建立在界隙入口的祖先祠,这些人还真是喜欢这种让人的灵魂重生在界隙里,真的以为这样就能逃过无限轮回的命运?” 他这话的意思我大致能理解,可是虽然我们距离真相又进了一步,但是目前我却只想尽快离开这里,倒不是我胆小,而是这界隙实在是太诡异了。 来之前,我大致的向姜蕊了解过这个地方,所谓界隙其实就是两个世界的重叠点,这就像是奥迪那四个圈套在一起的标志里相交部分的锥型区域,换句话说,这里就是混沌区域,遇到什么都不奇怪。 我们能进来到这里,那些‘鬼’自然也可以,并且这个区域的定律完全是混乱的,夹杂了相交的两个世界所包含的大多数定律,其中不乏有很多冲突的地方,这就直接导致一些看似非常诡异的现象发生,比如说我们的身体现在看起来没有什异状,但是下一秒就有可能被突然从某个地方飞出来的刀片切得四分五裂。 祠堂外侧是一个大院子,很黑,在黑暗中,我隐隐约约的看到了几十座排列整齐的圆柱体矗立在不远的地方,可惜光线不够的原因,并不能清楚的看到是什么东西。 那几个圆柱形的物体离我们不远,于是我走了过去,在黑暗中连摸带看,勉勉强强才看清楚那一根根的矮柱竟然是平头墓碑,墓碑后的坟头并没有突起,如果不是那些墓碑上的符咒和现场诡异的气氛,距离稍微远一些是根本不可能发现这些竟然是坟墓的。 我快速的查看了周围几座墓碑,上面无一例外的都刻着一个图案:骷髅藤。 刘双也四处转了一下,确定了没有出口,便问道:“这里像是一座大院子,可是这院子又没有门,我们怎么办啊?” 这座院子虽然没有院门,但是院子中心的三层小楼却是有门的,而且不是农村里常见的那种木门,而是封建王朝时期的双开朱红色门钉大门,门下的门槛几乎到我的膝盖高度,显然不是给人住的。 “我们进去看看。”陆明周围查看了一遍,径直推开了那身朱红色门钉大门说道。 我见他这么干,心里就是一凉,目前这种情况已经由不得我坚持那套庸俗的科学无神论了,可是如果抛开科学的话,这里发生的时候又该怎么解释呢?难道说异界和我们的世界是连着的?随时随地都能打开异界的大门? 如果是这样的就太可怕了,每天和我们打招呼的人,买卖东西的人,甚至一起坐公交挤地铁的人很有可能根本就不是人? 王石对陆明言听计从,他刚说完进去看看,王石就已经一只脚踏了进去,我想去组织却已经来不及了,就在这时候忽然刘双一声尖叫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有……有……有东西刚才摸我”刘双颤颤巍巍的说。 刘双的为止在队伍的中间,前面是陆明和王石,后面是我和姜蕊,要说有什么东西能在我们的包围之下摸她,这就未免有点太不可思议了,就算是鬼,我们也总能看出来一些异样才对。 可是四下打量了一下,却并没有发现什么。 姜蕊拍了拍她的胳膊,微笑着说:“可能是你太紧张了,放松,我们之前也来到过这里,只要找到出口就能回去的。” 刘双此刻显然已经快撑不住了,只是惊慌的四处张望,我甚至怀疑她根本没听到姜蕊说的什么。 “不管怎么样,我们先进去看看吧,他们俩已经进去了,如果我们真的在外面遇到什么……”我的意思很明显,如果刘双在这继续耗下去,跟陆明和王石走散了,真遇到什么东西,也没人帮得上忙,这才是最危险的情况,何况刚才陆明说我们之中有奸细,所以如果刘双坚持不走的话,我是绝对不会傻乎乎的在这陪着她送死的。 刘双听了我的话显然一怔,忙回头看那朱红色大门,此刻那门正开着,里面幽幽的亮起了火光,陆明和王石的身影偶尔会在火光的映照下闪动一下,看来是找到了光源。 我看她神色慌张的样子不像是装的,如果这时候真的放着不管的话也不合适,于是拉了她一把,一起进了祠堂。 这祠堂外面看起来不大,里面的建造风格却十分的下心思,进门之后是一段向下的阶梯,两边点着几根火把,顺着集体向下大概垂直五米的距离后是一间极为开阔的主厅,主厅正位拜访了几百个大大小小的排位和一个大香炉,陆明和王石此刻正站在香炉前仔细的翻找着什么。 见我们下来,也之手回头撇了一眼,没有说话。 我很好奇他们在做什么,便凑了过去,勾着头看。 看了半天,就只见他们在香炉灰里翻来翻去,泛起了一片又一片的香灰,却什么都没有,于是问道:“你们在找什么?” 陆明皱褶眉头看了我一眼,说:“你没觉得这香炉里少了什么东西么?” 这陆明从第一次见到我似乎就没有向现在这样眉头皱的这么紧,听他这么一说,我仔细的看了一下这个巨大的香炉。 的确,这个香炉里少东西,并且是少的是至关重要东西,很难想象一个会费这么大力气把祖先祠修在这里的家族会犯下这种疏漏,但是如果不是疏漏的话,那这难道是另有原因? 我想了一下,没想明白,看陆明和王石的样子显然也是十分的不解,虽说这香炉少不少东西跟我们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但是处在这样一个奇怪的环境之中,如果再遇到一些奇怪的事情,甚至是匪夷所思的事情,那就不得不多想一些了。 我敲了敲这个香炉,声音很厚重,和它的外表一样,根据材质和做工来判断,应该有不少年代了,但是看起来却跟新的一样,并且用手摸了香炉的底部之后我彻底的确定了一件事:这个香炉不是用来烧香的。 第五十八章 通道 “陆明,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招呼陆明伸手摸了摸香炉的底部,在那有三个手指粗细的孔洞,排列方式与正常人手指的排列完全一致。 “你说这香炉?”从陆明的眼神里我看出了无奈与鄙夷,的确可能这个问题对他来说实在是不算问题,但是对我来说却是一个巨大的谜团,有时候就是这样,对于懂的人来说的举手之劳,对于外行就简直是难于登天。 我点了点头:“对,这些孔是什么?” “你不是知道么?放手指的。”他说。 我有些无奈,这又不是什么日常用品,需要做这么几个孔来放手指么? 陆明顿了顿又说:“不过不是放活人手指的。” 在这种阴森的环境下说这种话着实吓了我心里一惊,把手迅速的抽了出来急生问:“你是什么意思?” “一个世界有一个世界的法则,在我们那这叫香炉,烧香的,在这这就放祭品用的,试问一个不会有生老病死不会有社会制度,甚至不会有任何真正意义上生命存在的界隙之中,你烧香给谁?” “那这香灰是?”他这话让我脑袋嗡的一下,倒不是因为别的,只是这香灰,如果不是烧香用的香炉,那这香灰究竟是什么东西? 陆明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示意姜蕊给我解释这个问题。 姜蕊点了点头,犹豫了几秒,显然是在考虑怎么开口,最后才说道:“骨灰。” “骨灰?!”我惊讶的重复了这两个字,看了一眼那香炉里的‘香灰’,难以置信。 “这不是香炉,是焚烧祭品的炉子,界与界之间在不断的运动,界隙会随着运动变化,当界隙的范围足够大,大到侵入到界膜之中的时候就可以通过一些祭祀的手段打开界到界隙之间的通道。” “你是说,这香炉就是为了打开通道的祭祀用品?”我问。 “嗯……”姜蕊轻轻的应了一声继续说:“我们应该就是这么进来的。” “那太好了,我们可以用它出去!”我说道,这显然是一个很好的主意。 然而陆明却冷笑了一声,虽然他这种反应让我十分的不悦,但他却毫不在意的说道:“太天真了,界与界的位置都是在无规律运行,你以为打开通道那么简单?是买火车票?买飞机票?打开通道的机会只有一次,下次机会少则数十年,多则数百年,在那之前,这不过是一块废料而已。” 我看着姜蕊,从她的表情里我看得出,陆明说的是实话,但是如果不能利用这个‘香炉’出去,那我们究竟是在这找什么? 这么想着,我把我的问题说了出来:“那我们究竟怎么出去?” “离开这里的办法有两种,一种刚才已经说过了,没戏,不过如果你愿意的话也可以在这等着,反正死不了。”说这话的同时陆明嘲讽的瞥了我一眼,他这个小举动我看的清清楚楚,对于他,我实在是无法产生任何好感。 随后他又说:“另一种方法就是找到这个界隙的核心,毁了它,一旦核心被毁这个界隙就会快速坍塌形成真空地带,两界之中形成真空地带后巨大的吸力会把结膜暂时的向外拉扯,说着,他扯了扯自己的衣服,只要我们能找到界膜被扯开后展示出来的缝隙自然就能回去。” 他这话虽然说得有点绕,但是我大致听明白了,意思就是界就像是一个沙包,界膜就是沙包外面的那层布,所以界是可以伸缩的,当用力拉扯那层布的时候线条之间就会被扯出来一个洞,里面的沙子会漏出来,同时我们也可以把自己当做是新的沙子给塞进去。 理论上来说,的确是说得通的,之前我以为灵魂,鬼怪都是一些迷信的非科学论,但现在看来,也不完全如此,科学无法解释的问题可能只是因为我们的了解太过于局限性,当弄清楚的原理之后,也许和鬼坐着喝茶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前提是鬼别太丑就行。 我沉默了片刻,问陆明到:“我们怎么找这个核心?” “就这么大点地,转几圈找找咯。”陆明说的轻描淡写,却显然不是这么回事,从他说话的神情我看得出来他在掩饰些什么,不过我没有问,就算问了他也不会说,与其让他有所防备,不如我装作不知道的好。 祠堂里光线很暗,只有几根蜡烛在恍惚着,地方的确是不大,几个人转了几圈就全部看完了,除了香炉之外,并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地板和墙壁也都是实心的。 虽然从某些方面来看,的确让人安心许多,但这绝对不是一个好结果,找不到线索就意味着我们要一直被困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或者说连鸟都没有的地方。 从进到这个祠堂开始我就一直觉得有哪些地方不对劲,但是因为光线过于昏暗,一时也说不出来究竟是哪出了问题,众人都是面色凝重的站在原地仔细的观察着,生怕看漏了一只蚂蚁。 忽然,刘双猛地一拍手,说到:“我知道了,这个祠堂有一个巨大的问题!” 包括我在內的所有人都被她吸引了注意力,王石直接说道:“说,什么问题?!” “楼梯!”刘双说:“这个房间里没有楼梯!” 经她这么一说我才突然意识到,进来之前看到的这明明是一个三层小楼,可是这祠堂里却是连一个梯子都没有,那上面的两层究竟是什么东西?难道都是实木的房顶?一个比房间还高出两倍的房顶,这可能么? 答案很显然,那么既然上面不是房顶,又故意把通路隐藏起来,结论就很明显了,无论是什么,都一定是不愿意让别人看到的东西。 现在的情况很窘迫,这个核心究竟长什么样,谁都没见过,所以只要有一点可能性我们就必须得去看看。 众人一旦有了目标,都四散找了起来,这栋楼没有窗户,从外面爬上去肯定不切实际,那么既然上面能盖起来,就一定有办法能上去,总不会盖楼的人就生生世世的待在上面两层不出来了。 于是,我把注意力都放在了祠堂的房顶,这里的房顶很高,所以蜡烛的光线照不上去,再加上祠堂是位于半地下,所以情况就更加严重了,不过在仔细的翻找了一番后还是有了一点发现。 祠堂的一个角落里有一块墙壁上被深深的刻下了两道笔直划痕,划痕的直径大约有成年人手臂长短,像是梯子一类东西留下来的。 在这种情况下突破口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不过片刻的工夫陆明就在墙壁上发现了一处指甲盖大小的机关,如果不是在特定区域搜索,根本不可能注意到这么小的东西。 他轻轻向内一推,轰隆隆隆一阵石头移动时发出的摩擦声伴随着一股浓郁的恶臭扑面而来,头顶上的小石子如雨点一般倾泻而下,直到灰尘散尽之后我才终于看清楚了,在本就漆黑的房顶出现了一个更加漆黑的圆洞,张着大口,呲牙咧嘴的吐出舌头一般的梯子。 第五十九章 墓室 众人对视无语,人类对于黑暗的恐惧是与生俱来的,更何况此刻还有那股浓郁的腥臭潮湿气味,就算是几十具猴子尸体放在太阳下晒烂后再扔到化粪池里泡着,最后塞到闷热潮湿的地下室之中的味道也远远比不上目前这种味道的十分之一。 “我们真的要上去?”刘双问。 她这个问题换来的是一阵沉默,没人回答她,因为没人想上去。 “王石,上去看看,不过要小心,我有种不好的预感。”陆明压低声音说道。 王石虽然也不情愿,但是陆明都这么说了,他也只能点头答应,抓着垂下来的梯子小心翼翼的往上爬。 王石绝对算得上身高体壮,虽然不是虎背熊腰,也是十分的壮实,此刻跟个小姑娘似的却也没有让人觉得可笑。 “看到什么了么?”陆明问。 “太黑了,看不清楚。”王石把头收了回来,答道。 就在此刻,“嗖”的一声,一阵疾风擦着王石的头顶闪了过去,只听王石大骂一声:“我艹!”紧接着整个人重心不稳,就摔了下来。落在地上发出轰隆一声巨响。 “怎么回事?”陆明忙凑上前问。 “上面有东西。”王石一边摸着自己的脑袋,一边答道:“要是我没把头收回来,估计就交代在这了。” 我看了一眼他头顶,本来是一头精干的板寸,现在直接变成了地中海,切口吓人之余,还有几分可笑。 陆明没说话,抬头盯着那漆黑一片的房顶看了半天,我也不知道他究竟是能看到什么。 “去拿牌位过来给我。”他拍了拍王石的肩膀。 后者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皱着眉头看了一眼自己掉下来的地方大步向着放排位的地方走了过去。 等他回来的时候手里已经拿了几个长短不一的牌位直接丢到了地上说:“够么?”。 陆明点了点头:“够了。” 随手便捡起了一个最长的自顾自的顺着梯子爬了上去,不过他没进去,只是把那牌位伸了进去。 就这么过了一会,里面什么动静都没有。 他挥了挥手,示意王石换一个更短一些的。 但是接连换了几次之后也没有任何的反应,就像那篇神秘的黑暗里什么都不存在。 这个问题就比较严重了,如果不是王石运气太差,那就是黑暗里的东西有意识,只会攻击我们这些外来者,并不会损坏这里的东西。 这让我们有些束手无策,既不能上去,又必须得上去,经过再三考虑之后我说:“或许我们可以拿一只火把伸进去看看。” 这个提议直接遭到了王石的反对:“拿火把?这里任何一个东西都可能会有机关,你取下来一只火把就有可能害我们丧命!” 这个可能性我当然也想到了,正当我打算反驳之际陆明抢先开口了:“根据现在的情况来看,可能这是唯一的办法了,王石你去拿,不过小心点,仔细检查一下有没有机关再动手。” 我看到王石的表情有些不情愿,但他却没有反驳,只是皱了皱眉毛勉强的挤出来个好字,就向着放火把的柱子走去。 我对王石对陆明的这种绝对服从稍稍有些诧异,不过也就仅此而已,这种经常会冒着生命危险的小队,对队长的服从是生存的第一要素,这我还是知道的。 王石这次取火把的时间很长,足足几分钟过后一个不大的火苗才从墙上被取了下来。 期间我一直在抬头看着上面,心里有一个疑问,无论那黑暗里的是什么东西,他为什么不下来?如果他真的有意识的话为什么就这么让我们安安静静的思考对付他的办法? 当王石再次举着火把爬上梯子的时候我也没想出来一个所以然,所幸就先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再下定论也不迟。 随着火把缓缓的伸进去,在视野可及的范围之内我看到了几乎令人窒息的景象。 火把的光线本就不甚明亮,大约只能照到半径两三米范围内的景象,入口所在的位置距离墙壁很近,我能清楚的看到墙壁上一层层的铸了许多层石床,与超市里的货架几乎一模一样,不过石床上放着的不是商品,而是尸体。 石床头尾相接,上下之间间隔大约有半米的距离,一直延续到视野范围之外,粗略估算一下,如果不是碰巧我们看到了有尸体的角落,那就是整个房间里有不下数百具就这么平躺着的尸体,这也难怪在入口打开的时候会有如此浓重的臭味,我们没有立弊当场就已经算是奇迹了。 所有人都捂着鼻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这应该是他们的墓室了。“陆明说。 “没想到,竟然是真的。”王双没头没尾的来了这么一句,让我们所有人都觉得有些奇怪。 “什么意思?”我问道。 “来这里之前,我们就被告知这个村子的丧葬风俗很奇特,死人不下葬,而是放在活人的身边,像活着的时候一样,有自己的房子屋子,或者是葬在自家院子里,出入的时候都能够看到。”说到这,她咽了口口水继续说:“随着时间长了以后,死的人越来越多,房子不够了,他们又不愿意把先人孤独埋葬到别的地方,于是就有了这个祠堂。在祠堂的一层供的是牌位,而上层就是停尸间,所有的尸体都被摆放在停尸间里,这样,他们就不会孤独了。” 听她的讲述,这种风俗实在是让人难以接受。 “那你知道这个香炉的事情?”我问。 刘双摇了摇头:“不,我不知道,这资料是残缺的,能够看清楚的部分很有限。” “刚才的黑影是个什么东西?资料里有么?”这次发问的是陆明。 刘双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然后纠结的回答道:“我说不好,资料里写的是人,但是刚才那个黑影,怎么看都不像是个人。” “人?”我诧异的看着她。 的确,那个黑影的移动速度太快了,而且体型太小了,如果真的是个人,也就只有婴儿一样大小,一个婴儿把王石给剃成了地中海,这事已经不是可怕了,而是可笑,因为根本就不可能。 第六十章 异空间 那个黑影究竟是什么? 所有人心里都在想这个问题,但是想知道答案的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上去看看。 陆明自顾自的考虑了一会,照顾王石说:“你再上去看看,别着急把头伸进去,先用手试试。” 他这话的言外之意很明显,断一只手没事,先要主意保护脑袋。 换句话说,就这等于是让王石当小白鼠。 我原以为就算王石对他再言听计从,这种摆明了送死的事也都会反抗一下的,可结果却完全不是这样,他不但没有反对,而是坚定的点了点头,拿着火把爬了上去。 这次火把伸进去的高度比刚才要更高一些,只是看到的东西却并没有任何的变化,凡是出现在视野范围之内的除了尸体还是尸体,因为角度问题,看不清楚这些尸体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只有一点可以确定,其中一大半都已经腐烂了,呈现出一种肮脏的黑色。 王石试着把手伸了进去,过了几秒,并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于是他试着将手伸的更长了一些,仍然没有反应。 如果再继续向前伸,一旦出了什么变故很有可能会收不回来,但是如果不向前伸那个黑影是绝对不会出现的,犹豫了一下,王石还是把手伸了出去,我可以看到他已经开始出汗了,后背的衣服牢牢的贴在了身上。 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过去了,什么动静都没有。 “王石,把火把拿出来,在外面照着。”陆明说。 把火把拿出来虽然可以看到入口处的情况,但是却会失去周围大范围的视野,这就等于是说那东西就算是趴在入口旁边看着你,只要不把头探出来你就看不到他。 这个举动让我们所有人都紧张了起来。 随着王石缓慢的把火把抽出来,这次,里面终于有了动静,先是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传了出来,随着就是啪啪啪啪一连串拍打的声音,显然是什么东西正在快速的爬动,只是频率高的十分惊人。 王石也不是傻子,听到动静的一瞬间就开始收手,但是那东西爬行的速度快到了一种超出常识范围的程度,王石手刚收到一半,就听到咔嚓一声骨头的脆响。 整只手臂触电般被弹了出来,直接把他自己给拍到了地上,不过虽然骨头断了,所幸的是还连在身上,随身带的装备里有应急处理的医疗用品,先简单处理一下,尽快找个医院接上骨头的话倒也不至于丢了手臂。 比起来王石的伤,令我们所有人都震惊的是那个凶手,他竟然真的是一个人,虽然速度很快,但在撞击王石手臂的一瞬间,借着微弱的火光还是看清楚了他的真面目。 那是一个侏儒,只有婴儿般大小侏儒,浑身呈现出枯瘦的黑色,衣服都烂完了,五官向内凹陷,如果说有什么东西跟它长得比较像或许就只能想到魔戒里的咕噜姆了。 “这究竟是什么鬼东西?”刘双惊讶的靠在墙上。 陆明思考了一会,从王石手里接过火把,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三两下爬了上去,丝毫没有顾忌的把头和火把一起探了进去。 王石见他这么做,直接从地上坐了起来,想去阻止,不过却发现里面并没有动静,那个东西竟然这么怕火,这就解释了我刚刚的疑问,之所以他不出来应该就是因为我们手里有火把。 陆明试了一下,发现自己的猜测正确之后更大胆的把半个身子都探了进去,我们在外面只能看到他脸上的表情在不断的变换,一开始的笃定在后来的自信,再到动摇才开口说道:“这个地方不对劲。” 这句话对我来说就像没说一样,这地方不对劲是人都看得出来,还用他来说? “上面这个房间的空间被折叠了,这里并不是这栋三层楼的二三层,而是某个巨大的建筑物的一部分。” “什么意思?”听他这么说我不由得有些紧张了起来,空间折叠是虫洞理论的重点,就是说把空间看做一张纸,从纸的一个边到另一个边有两种方法,其一是从纸上经过,就是a点到b点。其二是把这张纸对着,把a点和b点重叠在一起,然后戳个洞,从洞里面经过不需要走多远就能到达原来可能需要成百上千年才能到达的地点。 陆明回头看了我一眼,又爬了下来,把火把递给我说:“你可以自己去看看。” 说实话,看着王石的胳膊,我并不太愿意,但是他刚刚在那呆了那么久都毫发无损,如果我不去就等于是认怂了,所以我还是接了过来,当我把头探进去的时候我似乎听到了有什么细微的动静,一开始几乎吓得我跳下来,不过那动静只是转瞬而逝,我也就没太在意。 借着火光我彻底的明白了陆明所说的话,这里面并不像我们刚才所想的那样,是在墙壁上铸了无数张停尸床,然后上下排列的尸体,而是与超市的货架一模一样,仅视野范围内就能看到横竖十几排的规模,高度则完全看不到顶,粗略计算之下根本无法想象这个空间里放了多少具尸体,几万,还是几十万?甚至是几百万? 如果这些都是真的,那这么多的尸体究竟是哪来的? 我默默的吞了口口水,最可怕的事情不是未知,而是你知道,并且深刻的相信一件事情的可怕,这就如同是一个跳楼的人,如果他不知道跳下去会怎样,他可能会犹豫一下,但是一旦他知道自己跳下去会摔成什么样子,恐怕他也就没有胆量再跳了。 我默默的趴下了梯子,没有说话,但是我知道在我的内心深处有一些东西已经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 陆明接过火把,招呼王石又去找了几只过来后说:“既然这栋楼的上面两层被藏起来了,我们就有理由相信我们要找的东西就在那。” 他这话一出口就让我有了一种极为不好的预感。 “你的意思是我们要去找那被藏起来的空间?”我问。 他点了点头。 “怎么找?”我又问。 果然,他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说:“既然空间被折叠了,上面这个空间除了我们眼前的这个出入口之外应该还有一个另外的出入口,那个出入口旁边或许就是我们要找的地方。” “你的意思是我们要进去?”我问。 “怎么?不敢么?”他接过王石递过去的一只火把,已经站在了梯子上,回头俯视着我说。 第六十一章 尸界 虽然是强装镇定,我还是冷冷一笑:“不敢?有什么不敢的?你打头,我断后。” “不用,我……。”王石听我说要断后,本想要争,可陆明却一个眼色制止了他后说:“好,那就这么定了,我打头,姜蕊跟在后面,然后是王石,刘双,和你。” “好“我一口应了下来,自己说出的话,无论如何,自己说出的话,就算后悔也绝不能食言。 五个人依次爬上了梯子,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只火把,这个空间比我预想之中还要大许多,与其说是建筑物的内部,更像是某座山被掏空以后改造而成的洞穴。 因为光线过于昏暗,高度完全无法预测,周围也仅仅只能看清楚五到十米范围内的东西,再远就是一团漆黑。 “打一发照明弹?”我问。 “不,王石手里的照明弹很有可能被人动了手脚,现在用,不安全。”陆明说话的时候头也没回一下。 几个人走在这种环境下,不觉得就紧张压抑了起来,也不知道沉默了多久,忽然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从不远处的尸架后面传了出来。 “小心!”我低喝一声,所有人都停了下来,把火把照向那声音传过来的方向,然后在那个方向只有一排一排的骷髅和腐烂的尸体,甚至连蛆虫都没见到一只。 这种情况很诡异,人死了之后尸体就是一个天然的培养皿,各种细菌微生物滋生的温床,但是这里腐烂成这样的尸体里却没有一只寄生虫,这几乎是不可能的,总不会是这些尸体的灵魂不喜欢自己身上有虫子,把它们都给赶走了。 显然注意到这一点的人并不是只有我,刘双虽然一脸的厌恶,但还是开口说道:“这些尸体,都腐烂成这样了,为什么没有蛆虫?” 她这个问题引来了陆明和王石的一声冷笑,然而陆明却并没有要回答的意思,最后还是姜蕊说出了原因:“这叫界隙,就是世界之间的缝隙,计算有时间概念也要比正常世界慢成千上万倍,所以没有可能会出现寄生虫这种东西的。” “那……这些尸体是怎么腐烂的?”我问。 “他们在到这里之前就已经腐烂了!”王石说。 这让我心里咯噔一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是说他们都是这一族的先人么?难道不是死了之后直接放在这的?” “这你就只能问建造这里的人了。”陆明回答道。 “建造这里的人?你是说?”这话让我顿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既然这个世界的时间过得很慢,那就是说建造这里的人很有可能还活着,更有可能正在某个地方窥视着我们,这么想着,我就想到了刚才那个侏儒,难道是他? 陆明忽然把声音压得更低一些说:“你也发现了,我们走了这么远,周围有什么变化么?” 的确,这一点是很奇怪,从我们爬上来开始一直到现在走了应该有将近半个小时了,但是周围却一直是漆黑一片,除了密密麻麻的尸体之外,什么都没有,就像是在原地踏步,这种情况也就是说,我们很有可能迷路了。 在这种地方迷路是非常危险的事情,一旦找不到出去的方法,在这里多呆一秒就多一分危险性,现在仅仅是遇到了一个怕火的侏儒,谁说得准这种地方还会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存在,到处都是尸体的情况下发生什么,我都不会觉得奇怪。 “迷路了?怎么会这样?那我们怎么办?”众人之中只有刘双露出了对这种情况该有的反应,十分慌张的举着火把四处打探。 接着她火光的晃动我忽然发现了一件事情,这漆黑的尸体世界里竟然不只有一条路,而是歪歪曲曲的有着数十条小路,每条路都长的一模一样,根本无法区分哪条走过,哪条没走过,更为严重的情况是我在不远处的底面上看到了一抹微弱的亮光,如果那不是出口的话,就只能是我们进来时打开的那扇门了。 其他人自然也都看到了这些,在片刻的沉默后所有人无声的默契走到了门的旁边,向下探望,然而这里却并不是我们上来时打开的那扇门,确认了这一点让我们所有人都大为欣喜。 “我们找到出口了?!”刘双难以置信的惊呼出声。 陆明第一个爬了下去,接下来是姜蕊,王石……等我们所有人都下去之后却发现事情似乎并不像我们想象的那么顺利,这里的确不是我们上来的那个地方,但却也是一个祠堂,除了牌位不同之外,其他的几乎一模一样。 这就像是给刚点着的烟火浇了一盆冰水,噗嗤一声彻底浸透了导火索。 分明没有做什么剧烈的体力运动,所有人却都原地坐了下来,大口的喘着气。 “该死,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王石在屋子里兜了一圈,又取了两只火把把我们手里稍微暗淡一些的换了下来:“这里没有门,只有我们下来那一个出入口。” “我有一个猜测”我思考了一下说道:“你们看这些牌位,这一个房间里大大小小的大约有几千个牌位,刚才那里也是一样的。” “没错,所以呢?”陆明问。 “所以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性”我继续说道:“这个祠堂每隔一段区域就有一个,这些牌位上的名字就是上面一片区域内尸体的主人?” “嗯,是这样,这次你倒是猜对了,上面的那个空间叫尸界,之前上代死神给我提到过,只是没见过,现在的种种情况看来应该就是这里没错了。”陆明回头看了王石和姜蕊一眼,这两个人此刻也都在看着他等他接着说下去:“这个尸界就是以一个族群的大量尸体堆积而成的世界,由于这些尸体都有血缘关系,在某种程度上会产生一些微妙的共鸣,一个两个,十个八个可能不太明显,但是如果成千上万个就会拥有巨大的能量场。” “什么意思?这些尸体都死了这么久了?还有能量场?”刘双问。 “这些尸体不过是一堆烂肉碎骨而已,他们是产生不了能量场的,真正产生能量场的是这些尸体的意识,哦,换个你能理解的词,就是他们的灵魂。”陆明说。 “灵魂?你是说……这有他们的灵魂?!”刘双说道底也不过是个警察,告诉她这里有成千上万个鬼,任凭任何人一时也难以接受。 第六十二章 缚魂 “没错,而且大部分的灵魂都还在他们的尸体里。”陆明轻描淡写的说出这句话却让在场所有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难以想象,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么我们刚才就是在无数有着灵魂的尸体旁边走过,他们甚至可能在看着我们!我甚至觉得如果有四肢健全的忽然从架子上跳下来扑到我们面前也是完全可能的。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刘双焦急的问道。 “怎么办?这又出不去,我们只能再上去继续找。”我能看得出来,陆明说话的同时有意无意的露出了一丝幸灾乐祸,仿佛这事情跟他自己没有关系似的,说完他又补充道:“不过也只是大部分,以尸体的腐烂程度来看应该已经有一小部分的灵魂脱离了缚魂,这会或许正游荡在某个地方,如果我们遇到了,兴许还能问个路。” “不,别,不,我不上去了,要上去你们上去……”这话把刘双吓坏了。 陆明冷笑一声,没再说什么,姜蕊拍了拍刘双说:“别怕,留在这里也是死路一条,而且灵魂没有实体并不能对我们造成什么伤害,我们只有尽快离开这里才能安全。” 这几个人里面,我唯一有好感的就是姜蕊,不仅仅是因为她长得漂亮,更重要的原因是她给人一种很温暖的感觉,与阴阳怪调冷嘲热讽的陆明和一身粗莽气息的王石有着明显的不同。 “行了,休息的差不多了,该走了,王石,拿一只火把放在上面的入口处做个标记。”陆明自己先爬了上去,然后看向我说:“怎么样?你继续断后?” 我没说话,我并不想断后,特别是知道了这个地方有鬼之后,不过我总不能让两个女孩处在危险的地方,所以只能是默默的排在了最后。 爬上去之后我问:“你说他们会产生巨大的能量场?是什么意思?这个能量场又是什么?” 陆明指了指那些尸体说:“你知道灵魂和**的关系?” 我说:“不知道。” “啧,那你知道人死后灵魂的去向?” 我说:“不知道。” “那你别问我,找姜蕊给你解释。”陆明一脸的不耐烦,不过这倒是正如我所愿,能不跟他说话是最好的,这种冷嘲热讽的态度实在是让人不舒服。 姜蕊示意刘双换了个位置,来到了我的面前,微笑着点了点头,示意我别介意后才开口:“是这样的,灵魂是被**中一种磁场束缚在其中的,这种磁场就类似于脑电波。一旦**死亡,这种磁场就会消失,失去了磁场的**就会从一个容器变成一个弹簧,把灵魂弹出来。灵魂本身也是一种磁场的集合体,所以被弹出来之后会被相吸的磁场吸引,来到另外一个世界,一个灵魂生活的世界,在这一点上地府这个观点很生动的说明了一切。” “那……这和我们现在的处境和能量场有什么关系?”我问。 姜蕊笑了笑继续说:“灵魂本来应该无法脱离**长时间存在的,只不过事无绝对,有些灵魂天生特质,也有些是因为后天的一些特殊遭遇导致其自身可以抵抗磁场的引力,所以才会偶尔出现有活动在我们周围的鬼。不过这些只是特例,而这个缚魂法却是利用这个特殊的空间和灵魂之间的关联,让死去的人错误的以为自己还活着,因而被困在体内,数量众多的灵魂被困在体内无法弹出就会直接导致磁场的躁动,再加上灵魂之间的共鸣,逐步发展成大范围的能量场波动”说到这她停了一下后才继续说:“你知道水波原理吧,你向水里丢一个石头,即使是再大的石头也只是会出现一些波纹后就会平息,但是如果你同时向水里以一定的间隔丢出成千上万颗小石头,那么水波纹之间的互相碰撞就会导致巨大的水面波动,这就是能量场产生的原理。” “嗯,我明白了,这能量场与这个界隙的核心有关系么?”我问。 “恐怕没有”姜蕊说:“这个能量场虽然强大,但也只是能够将灵魂束缚在这里,逃脱轮回而已,如果在我们那,有一个更形象的说法,叫养鬼,而在这,最本质的叫法应该叫缚魂。” “可是……为什么要这么做?让他们这么痛苦的活着,这能叫活着么?”我问。 姜蕊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从秦始皇时期开始人就开始追求永生,这或许在他们看来就是永生吧。” 我默默的摇了摇头,反倒是有些可怜这些活死人了,如此痛苦的永生,被困在**力经受时间被无限拉长的痛苦,我倒不如死得痛快一些。 “你现在的想法叫做得了便宜还卖乖懂么?”陆明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让我顿时有些尴尬。 “你继承了死神,就是永生,当然不会理解别人追求永生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对于这一点,我的确是没有立场去评论,只能默默不语。 我们一行人不知道又走了多久,忽然发现不远处有亮光,我立刻就反映了过来,心说:“糟了,怎么又绕回来了?!” 可还没等我诧异完,那火把却出现了异变,火苗噗噗噗的忽闪了几下,顿时变成了悠悠的绿色,火焰大盛的燃烧了数十秒之后被一团看不清楚的黑影一把给拍灭了,那个黑影的巨大足有成年人半身,如果是手掌的话难以想象拥有这么大手掌的人会是怎么样的一个体型,不,这绝对已经不是人了。 “那是什么?!”刘双问。 陆明无奈的看了刘双一眼:“你不熟出来之前查阅过大量的资料么?怎么?没有提到过这个?” 刘双完全没有听出来陆明话里的无奈,继续追问到:“没有,是什么?” “我怎么知道?!”陆明说。 “那,我们怎么办?”刘双说。 “不然,你过去看看是什么?”陆明说。 “不要,我才不去。”刘双果断的回答道。 “那还不快跟上,离开这?等什么呢?”说着陆明已经走出了很远,刘双一回头才发现自己被落下了很远,急忙追了上去。 第六十三章 活尸 一阵急促的喘息声从刚才火把熄灭的地方传了过来,就像是有一头牛在隔着塑料袋,贪婪的呼吸着稀缺的氧气。 “这是什么声音?”刘双警惕的站住了脚。 “跑!”陆明忽然一声大喝,把我们众人都吓了一跳,不过这个时候已经完全没有留给我们任何的时间去做过多的考虑了,在他这一声喊出来的同时我就感觉到了背后的一阵疾风袭来,那一排排摆放了尸体的架子瞬间被巨力撞的七倒八歪,石头,骨头,碎肉落地的声音伴随着巨大的脚步声转瞬之间就来到了我们的身边。 “什么鬼东西?!”王石大骂一声,一拳向着黑暗中探出来的一张大脸打了过去,那张大脸惨白惨白的,两只眼睛的位置完全不对称,巨大的脸上横七竖八的缝了数条麻绳,看起来完全就是被劈碎以后又给拼凑起来的样子。 那张大脸在王石出拳的同时,迅速的缩了回去,转而是一个大的离谱的拳头迎面轰了上来,两拳相击之下王石就像是一只小鸡一般倒飞了出去,黑暗中顿时响起来一阵尖厉诡异的嗤笑。 众人见王石一击之下竟然毫无招架之力,丝毫不敢耽搁,拔腿就跑,本就漆黑一片的环境,脚下有什么情况根本看不清楚,我还没跑出去两步就忽然踢到了个东西,整个人向前扑着甩了出去,在落地的一瞬间感觉到腰眼部位一阵剧痛,似乎是被什么东西刺穿了,不过此刻我也顾不上这些了,只是一个翻身的工夫刚才趴着的地方就随着疾风传来了一阵骨头碎裂的声音,巨大的手掌拍在地上荡起的灰尘几乎迷了我的眼睛。 这么近距离的观察之下,我算是看清楚了,这绝对不是人的手,甚至不是动物的手,这是一只非常诡异扭曲的组装件,手掌似乎真的是一个人的上半身,而那几个跟丑陋的手指竟然是人的胳膊,指甲盖的部分则是一个个正常大小的手掌。 难以想象,究竟是什么样的恶趣味才会想到有无根胳膊和一个胸腔来拼凑成一只巨大的手! 那只丑陋的手动作极为的灵活,每根手指都如同触角一般能够自由活动,手掌还没抬起来,就有一个跟指头抓住了我的胳膊,那触感冰凉刺骨,一个强烈的寒意透骨而入,整条手臂立刻就陷入了麻木僵直的状态,甚至还有向着内脏蔓延的区域。 正当此时,忽然从黑暗中窜出来了一个人,一脚踹在了我的胳膊上,顿时我就听到了咔嚓一声脆响,定睛一看,来人竟然是王石,这家伙难道是来落井下石的?! “你要干什么?!”我一声暴喝还没喊完,就只见王石抓起我另一条胳膊就是一阵狂奔,罕见的一边跑一边解释。 原来,就在刚刚那鬼东西抓住我的一瞬间,我的时间观念完全模糊了,我概念里的一瞬间对他们来说却已经足够跑出去很远了,但是发现我不在之后王石才又折返回来,此刻我再看向我的手臂,心里一阵恶心,整条胳膊被他那一脚给踢得脱臼了,但是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皮肤上没有冰,肉却已经懂得发紫了,如果不是及时挣脱出来,恐怕我也就交代在这了。 “即使是这样,你有必要弄断我的胳膊么?!”我大声的斥问道。 “脱臼而已!如果不让你的胳膊脱臼你以为你能从那家伙手里挣脱出来?!”王石脚下一步没停,拽着我狂奔到了一处与之前相同的地板门前果断的跳了下去。 随着我们落地,身后同时传来了嘭的一声巨响,那张大脸紧跟着就探了下来,可是它体型是在太大,根本下不来,虽然这家伙的手掌很大,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找不到合适的材料,胳膊却很短,仅仅是用了两节粗壮的腿前后拼接而成的,所幸这个地方房顶很高,空间也很大,任凭它在房顶胡哭狼却始终是无法够到我们,不过我们也只能够蜷缩在放置牌位的角落里,稍稍靠近那扇门就有被他抓到的可能。 如此一来,我们虽然暂时安全了,但是如果他不走就这么干耗着,我们就彻彻底底的被困在这了。 也不知道是谁说的祸不单行,正当我刚要松一口气的时候却赫然发现这个祠堂与之前那两个并不是完全相同,在这祠堂得的一个角落里放着一口十分诡异的棺材。 之所以说他诡异,是因为这口棺材是三角形的,不是那种装吸血鬼的六边形棺材,也不是埃及木乃伊的人形棺材,更不是中国传统的长方形棺材,而是一个真真正正的三角形棺材,形状酷似一个……一个三角裤头。 之所以我能断定那是口棺材,原因也很简单,因为这口棺材上面的部分开了一个正方形的口子,漏出来了里面尸体狰狞可怖的一张被压扁了的脸。 “这下真的有意思了”陆明在我的耳边小声嘀咕了这么一句,正当我好奇他是什么意思的时候那口棺材忽然剧烈的震动了一下,随后那张明显已经被压扁的脸开始慢慢的膨胀了起来,最后竟然变成了一个球形的物体,不是那种正常人头的球形,而是一个真真正正的圆的如同足球一般的球形! 那个球表情十分的诡异狰狞,眼睛和嘴巴都因为形状的问题变成了弧形,看起来似乎是在笑,但是笑的令人毛骨悚然。 头部膨胀完毕之后,尸体的躯体紧跟着也膨胀了起来。 那口三角形的棺材,本来十分的扁,随着身体的逐渐的膨胀竟然有被撑开的趋势,呼啦啦一连串铁链的拖动声顿时大作。 接下来发生的一幕令我们目瞪口呆,如果说这个三角形原本是个裤头,那也是平铺的三角裤头,就这么一眨眼的工夫它就变成了立体的裤头,不是我跟裤头过不去,而是你看到女士三角裤头你就能想象出来这个棺材是个什么情况。 棺材里的那具尸体在我们紧盯着它的时候忽然睁开了眼睛,发了疯似的推着棺盖,想要把棺材给推开,但是三根铁链分别困住了三个角,任凭它怎么挣扎目前也都是无济于事,不过事情如果仅仅是这样的话,我们还不至于过于紧张,可现在的问题是在房顶的那张大脸也看到了那个三角形的棺材,竟然有思维一般去抓向了那些铁链,看它的架势大有硬生生的把它们扯开来的趋势。 第六十四章 绝体绝命 眼看那个大脸怪物就要扯断那几个根铁索,我们的神经就仿佛就附了铁索上,随着铁索的每一次拉扯所有人都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整个房间里除了铁索的声音就只剩下了我自己的心跳。 那几个根铁索虽然看起来十分的结实,但也禁不住大脸怪物那令人匪夷所思的力气,只是十几下拉扯我们就能明显的看到有一个铁环的焊接处被扯开了,三角棺材的缝隙猛然增加,几根布满了粘液的章鱼触角扭动着延伸了出来,疯狂的在空中挥舞着。 所到之处砖石崩裂。 “不行,这样下去等它出来我们就死定了,陆明,怎么办?!”王石这时候第一个开口了,之所以他第一个开口并不是因为他已经怕的不行了,而恰恰是因为只有他在目前的情况下还能保持最低限度的理智,没有完全的是去思考的能力。 陆明看了王石一眼,眉目紧皱,沉思了片刻又转向我。 我毕竟之前没有经历过如此诡异的事情,已经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了,看着陆明以一种极为复杂的眼神看着我,只感觉到了一股莫名的不适,出于本能的想向后退去,可这一退不要紧,我竟然忘记了那里有牌位,脚下一个不留神踩到了上面,顿时中心不稳向后跌倒。 在我脑海里走马灯一样闪过了进到房间里之后看到的情景,在我的身后是一座石台,石台上棱角分明,凌乱的堆放了数不清的排位,如果我的运气差点,后脑勺撞到棱角上,就算是不死,也得变成植物人,在现在这种情况下,无论是哪种结果,恐怕都是一样的。 难道我真的就要交代在这了?千钧一发之际,我看向了坐在一旁的陆明,王石,刘双,姜蕊,希望有谁离我近一些的能够推我一把,或者拉我一把就能救我一命,可是我太天真了,所有人此刻的反应能力都出奇的低,除了陆明一开始就在盯着我看现在却离我最远之外,其余的三个人甚至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我倒下去会发生什么,根本无法指望他们能够救我,或许目前唯一的办法,只剩下了听天由命。 此时此刻,忽然一阵彻骨的寒意将我整个人笼罩了起来,几根胳膊如同小蛇一般游走在我的身上,见缝就钻,几层薄薄的衣服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本来急速坠落的身体忽然如同过山车一样急速上升,我竟然被那大脸怪物给抓到了! 那大脸怪物的手几乎就是一个长了五条胳膊的怀抱,想要挣脱根本是不可能的,我就被他那么提溜着向上提了起来。 王石这时候终于反应过来了,猛地扑了上来,一把抓住大脸怪物的一根指头,向外扯,但他扯得动一根,哪扯得动五根,另外几个人更是丝毫不用指望。 如果我的身体还能用得上一点力气或许我就不会这么一动不动的被他提着走,至少会拼命的挣扎一番,可这怪物触及我的身体任何部位都会导致直接的麻痹与彻底的无力,除了视力和听觉之外我完全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只能眼睁睁的陆明,刘双,姜蕊,王石几个人无助的看着我,却丝毫帮不上忙。 我不知道被那只巨大的手拖到了哪,印象里最后的画面是那扇开在地板上的门,因为没有火把的缘故,进入到了尸界之后就变成了一片彻底的漆黑,只能通过摩擦的声音了解到我仍然在移动。 意识,我的意识在逐渐的削弱,不断的削弱,一股剧烈的疼痛冲击着我的中枢神经,我能猜到,我的胸膛被贯穿了,随着而来的是无比强烈的困意冲击着我的大脑,好累,好想睡觉…… ……………… 这……是哪? 再次苏醒过来之后,我身处在一个很奇怪的地方,目力所及之处都是无边无际的山川河流,森林沙漠,丝毫没有文明的迹象。 为什么我在飞? 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栩栩如生,如果说这只是一个梦,未免太真实了一些。 逐渐的,我发现这里并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在我的周围还漂浮着许多形态各异的生物,有些像人,有些则更像是动物,甚至有些像是植物,这些生物都在观察着这个世界,似乎在思考什么。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我虽然不知道这些东西是什么,但是我有种奇特的感觉,我能感觉到他们都是活的,似乎有一种生命的能量在他们的体内流转不息。 目力所及之处看到的情景是那么的诡异,却又是那么的平和,有种本来就是如此,本来就应如此的感觉。 忽然,整个大地剧烈的颤抖了起来,隐藏在树林里的两股势力摧枯拉朽一般剧烈的碰撞在一起,天地为之变色。 原本飘在空中的那些生物开始四散奔逃。 只是一瞬,整个世界骤然变得残破不堪,尸横遍野,生灵涂炭。 “这是我们的起源,我们从死亡中诞生,我们也要维护死亡的秩序” 一个空洞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根本无法区分声音的来源。 “你是谁?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问道。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有没有想起来,你是谁。”他说。 “我是谁?我是……”我想说白莫染,可这时却有一波十分强烈的片段涌入了我的大脑,开心的,愤怒的,悲伤地,快乐的,一件件一桩桩都仿佛是我的亲身经理一般历历在目,我真的,只是白莫染么? 我沉默了,他也沉默了。 过了许多,我才说道:“我快死了是么?” 他说:“是的,有这个可能。” “如果我想活下去,就必须接受这个新身份,是么?” 他没有回答,他不说话的时候就仿佛不存在一般。 那些回忆,是那么的清晰,却又是那么的遥不可及,是那么的熟悉,却又是那么的陌生,是那么的真实,却又是那么的难以接受。 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做,但是,我知道我不想死。 第六十五章 记忆苏醒 “我是白莫染”我答道。←百度搜索→ 没错,我是白莫染,但同时我也是死神! 丝毫没有丁顿,在我的脑海中该出现这个念头的一刹那,我的意识顿时一阵剧烈的震颤,胸口的剧痛将我从昏睡中硬生生的拉了回来,鲜血不断的从胸口汩汩地向外涌出,失血过多的无力感几乎让我整个人都虚脱了,但是我的意识却是前所未有的清明,就连周围的黑暗中都开始出现了模糊的视野! 此刻,我终于能够完全看清楚抓着我的那个大脸怪物的真实面目了。 他的手大脸大,身体更大,足足有数个成年男人的身高之和。 然而,讽刺的是,我却并没有得到那些小说,动漫,电影里的变态超能力,除了意识的清明和感知能力的提升之外我感觉不到任何其他的变化,也就是说目前的处境竟然并没有好转多少,我不由得暗暗叹了口气,果然故事终归是故事,盲目的相信故事是会害死人的。 虽说如此,但本能力还是有一股强烈的求生**告诉我:快跑! 对于这个念头根本不需要思考了,尝试了几次脱身,但是却被它卡的死死的,丝毫动弹不得,正当我几乎绝望之际,忽然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个身影,这个身影的体型很熟悉,我的第一反应是王石?他此刻正在向着与我完全相反的方向狂奔。←百度搜索→ 如果让他错过了我,恐怕我也就算接受了这个身份,也就到此为止了,这个故事自然就结束了,这么想着,顿感一股强烈的求生**如肾上腺素一般让身体充满了力量,大喊一声:“我在这!” 我的这一声大喊显然起了作用,那个身影闻声明显的一顿,原地犹豫了一下,还是转向我跑了过来。 我一看,有救了,不由得心中一喜,但这一声喊叫也引来了那大脸怪物的愤怒,两只手一起把我像一个粽子一般抓了起来,剧烈的疼痛伴随着窒息感简直生不如死,这种时候我倒宁愿昏过去。 那个身影几步跑到了我的面前,当那张脸出现在我的视野当中的时候,我唯一的感觉就只剩下了震惊! 那不是王石,不是陆明,甚至不是我们同行的任何一个人,那是一张陌生的面孔,那是一个穿着警服的人,在他的警服下我隐隐约约的能看到一团模糊不清的能量流转。 我忽然想起来了刘双跟我们提到过的警队队长,但是我却想不起来他叫什么名字,不过这时候谁还管得了他叫什么,直接开口道:“你是警察?!你的同伴跟我们在一起,救我!” 警服男看着被包裹成粽子的我和那只巨大的首先是一愣,然后皱着眉头跑了过来,手脚麻利的从衣服口袋里摸出来了一把什么粉末,迅速的洒在那双大手上,紧接着就是一声惨嚎,那怪物似乎对着粉末极为忌惮,手立刻就缩了回去。 刚刚脱身,我直接瘫倒在了地上,浑身的骨头断了一般的疼痛,但是奇异的是这种感觉并没有持续多久,我的身体便恢复了知觉,胸口的贯穿伤虽然出血很多,却也并不想我想象中那么严重,我甚至立刻就能拔腿狂奔! 我抬头看了一眼警服男,他也在看着我,见我居然能站起来,表情比刚才更为惊骇,但只是一瞬便强制镇定下来开口问道:“你见到刘双了?” 果然是他! 我点了点头说:“这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来!我带你去找她!” 我们两个人一路狂奔,在这里一旦有了视野,我能看清楚路的同时也看清楚了周围的环境,看清楚了那些令人作呕的尸体,与这么一堆东西在一起我是绝对不想要做丝毫的停留。 刻过后就找到了我被拖上来的那个入口,我率先跳了下去,刘双几个人此刻正在一脸沮丧的坐在原地,那个三角形棺材也从新盖上了。 看到我的出现,刘双先是一声惊呼,同时我在陆明的脸上竟然发现了一丝兴奋。 他说:“既然你能活着回来,那就是说你已经开始记忆觉醒了?” 陆明这一路上对我一直不冷不热的,甚至还冷嘲热讽,想到这些我就不想跟他多说,便直接答道:“对,开始了,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刘双,你看我把谁给带来了。” 说着我一回头,这时候才发现警服男竟然没有跟着我下来,难道刚才跑得太快,把他给弄丢了?这可是在是太不合适了。 我转身又爬了上去,幸好,警服男没丢,还在上面站着,似乎是在等我叫他。 我这才松了一口气,说:“下来吧,他们都在这。” 然而令我没想到的是这个警服男却突然变了脸,一把把我给退了下去,随即一个大跳压在了我的背上。 “你这是干什么?!”我斥问道。 “干什么?你说我干什么?别跟我这装傻,说吧,我的队员在哪?!”警服男一脸严肃,绝对不是在开玩笑。 这种情况让我有些凑手不及,抬头看向他们几个人,他们跟我一样完全是丈二和尚,王石一脸迷惑的看着警服男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居然问我什么意思?!现在是我在问你们!”说着,他竟然从腰间拔了一把枪出来,指着我的脑袋,见这情况,王石也是毫不犹豫的拔出了自己的枪。 双方之间气氛紧张到了极点,没想到我刚从那怪物手下逃出来,却又遇到了这种情况,一旦开火我绝对是首当其冲被爆头。 “你刚救了我,现在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问。 警服男冷笑一声:“哼,不用骗我了,这都是你们的圈套,连刚才的那个缝合人也是你们的通货吧。如果你们不告诉我我的组员在哪,大不了我把枪里的十二颗子弹都打在你脑袋上,我就不信你还能复活!” “住手!”陆明说:“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我们也是莫名其妙的到了这,你能说说你究竟遇到了什么么?” “遇到了什么?”警服男与刚才完全不同,此刻变得歇斯底里的大叫起来:“遇到什么,你得问你身边的那个刘双啊!” 第六十六章 对峙 问刘双?这事和刘双有关系? 听他这么说,我们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到了刘双的身上,而刘双本人却是一脸的惊愕:“队长?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放屁!就tm是你带我们进到这来的!我跟我说你什么都不知道?!”警服男一边大声斥骂,一边拿着枪乱晃,浑身都在愤怒的颤抖。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忽然想到了陆明的话,我们之中有奸细,这个奸细不是我,就是刘双,难道……他说的是真的? 我看着刘双,只见她一脸无辜的样子,居然是哭了,哽咽着说:“队长!你让我在那房子里等,我就没有离开半步,后来还被人袭击了关在棺材里,如果不是他们救了我,我恐怕已经死了!我从来没有带你来过这啊!” “别再装了!”警服男一声暴喝:“你根本不是刘双!刘双已经死了!已经死了!我亲眼见到了她的尸体!” 这句话让我立刻炸开了锅。 刘双已经死了?!那这个刘双是谁?! 本来围在一起的四个人立刻把刘双孤立了出来,每个人都以一种戒备的眼神看着她。 “死?你在说什么?队长!我这不会好好的活着呢么!你怎么能说我死了?!”刘双说。 “哼,怪物,别以为你能蛊惑我的心智,他们是你新的目标吧?是不是打算把他们也引到那去?可是你千算万算没想到我居然活下来了对吧?!”警服男斥问道。 “队长!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对了,咱们出来之前你给了我这个,你还记得么?”刘双从怀里取出了一个盒子,盒子里放了一枚戒指,那是一枚订婚戒指。 看到戒指的一瞬间警服男立刻就崩溃了,哭得泣不成声:“这……你……你真的是……是刘双?” 刘双重重的点了点头,警服男这才终于放开了我,一步步的朝着刘双走去。 “嘭!”一声巨响,王石开枪了。 在警服男放开我的一瞬间,王石开枪了,震耳欲聋的枪声响彻在本就不大的空间内,我和刘双都被这一声枪响震惊了,不过随即我发现,这一枪并没有打在警服男的身上,而是威慑性的空放了一枪。 陆明上前一步,说道:“站那别动,先把事情原委说清楚。我再考虑要不要相信你的话。” 警服男此刻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手里的枪也扔到了地上,站在原地呆滞的看着刘双,半晌后才开口说道:“我们受到上级指派来调查失踪案,局子里资历老点的人都知道这个村子不太正常,没人愿意来,如果是一般小事就应付了事了,但这次失踪的人数实在是太多了,是在没办法,才只能来调查一下”说到这,他叹了口气,继续说:“虽说如此,本来,也只是打算来走个形式,然后统计一下失踪人口就了事的,可一进了这个村子,怪事就开始一件接着一件的发生,一开始是大雾,漫山遍野的大雾,我们一个警队十几个人都被困在了这大雾里,连续走了几天都没走出去。” 我起身来到了陆明的身边,看着警服男,警服男的表情十分的真挚痛苦,以至于有些扭曲,不像是装出来的。 他继续说:“也不知道过了几天,早上我一醒来,就发现大雾更浓了,几乎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队伍还没走出去多远就被大雾给隔开了,先是小王,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不见了,然后是小赵,小李和老张,只是在大雾里走了不到三十分钟我就是去了四名队员!四名!” 他详详细细的向我们讲述了在尝试离开这里却因为大雾而只剩下五名队员的经过,这五人中,并不包括刘双,说完后,他停了下来,眼神复杂的盯着刘双嗫喏了半天。 “我们仅剩的几个人回到了早上出发的那所房子,刘双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自己找回来的,她告诉我们弄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让我们跟她走……怪我,都怪我……如果当时不是我一意孤行的话……或许……或许他们都不会死……” “继续说。”陆明竟然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后冷冷的说道。 我虽然不喜欢他的态度,但是我的确像继续听下去,可他接下来的讲述,几乎让我开始怀疑自己。 “当时天色已经晚了,其实本来我是不打算出去的,可在刘双来之前,我发现了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我问道。 “尸体……除了我和刘双之外,我在那间屋子里找到了所有人的尸体……”他说:“我只是想立刻离开那,我只是想离开那,我不想害死他们的……” “你刚说是刘双带你进来的,确定是这个刘双么?”陆明问。 警服男犹豫了,盯着刘双出神了半天:“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当时情况太奇怪了,实在是太奇怪了……” 陆明问的问题,我能理解,如果警服男说的是真的,那么导致我们面对现在这个局面的很可能也是刘双,但是我却并不能确定,因为不论结果如何,这两个人之间都必定有问题,只是现在这个问题还不明确而已。 “既然如此,现在的情况就很好处理了”陆明说,他这话让我有些惊讶,好奇这么乱的情况究竟怎么简单的处理。 我看着他,他接着说:“既然你们已经找到了自己原来的团队,咱们也就是时候分开了” 的确,纯理性的分析,他这么做是没有一点问题的,完全排除了风险,但是真的可以么?这可是两个活生生人,虽然警服男似乎有对付那些东西的办法,但是让他们自己行动仍然无异于让他们去送死。 “不行。”我说:“何况,何况他有办法对付刚才的那个大脸怪物,有他们在能多一份保障。” “多一份保障?还是多一份风险?看来,你还是没想起来上代死神因为一时的心软铸成了什么大错。” 第六十七章 同行 他这话让我有些犹豫,姜蕊之前说过,上代死神因为一个人,赔上了一亿多人的生命,这实在是令人动容。 但是如果就因为一个可能性,让我忽视眼前这两个人的生死,我做不到。 犹豫了片刻,我说:“可能性只是可能性,如果我们现在不管他们,他们就一定会死。” 陆明眯着眼看着我,冷笑了一声:“好啊,既然你坚持带着他们,那他们就交给你了,他们可以跟着,但是是生是死跟我们没关系。” “好!”我说,转而看向刘双和警服男,此刻他们正在紧紧的相拥在一起,似乎刚才的讨论与他们丝毫无关。 片刻过后,刘双才发现了我在看着她,竟然少有的漏出了小女人的羞涩,推开了警服男,低着头对我说了声:“谢谢”。 此刻我们几个人已经分成了两个小团体,一个是陆明,王石,一个是我,刘双,警服男,唯独姜蕊没有明确的表态,不过我看得出,她更倾向陆明一些。 “我们出发吧。”我说。 “出发,去哪?”陆明问。 去哪?当然是离开这里,我本想这么说,可我忽然想到了我们来这里的真正原因,我们是为了调查清楚事情的真相,但现在了解到的情况还远远不够,于是,我回答说:“当然是去找到真相,我已经觉醒了一部分的记忆,就算在黑暗中,我也能看到周围的事物。” “呵,那真是太有帮助了!”陆明阴阳怪调的说:“那,这次换你带头,我断后咯?”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每句话都带着几分针对我的讽刺意味,只是皱了皱眉眉头答道:“好,那刘双两个人跟在我后面,你们跟在他们后面。” 我们一行六人,顺着出口爬了出去,离开之前我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那口三角棺材,此刻十分的平静,刚才的躁动简直就像是我的幻觉一般,我本想问问他们究竟是怎么解决那怪异的家伙,但一想到陆明说话的强调,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出来之后,视觉适应的十分迅速,短暂模糊后周围的一切都渐渐的清晰了起来,但唯一的问题是目力所及的范围内所有的地方都几乎一模一样,堆满了摆放尸体的“货架”,唯一的不同可能只有尸体的腐烂程度了,如果按照尸体的腐烂程度来判断这个地方有没有来过,倒是可行,不过如此恶心的做法我实在是不太愿意使用,所以便决定边走便在地上刻下记好,以此来判断我们的走向,并且绘制出简单的地图来搞清楚出不去的真正原因。 刻记号这种体力活自然是王石负责,而绘制地图则是我亲自处理,如果交给别人做,一方面我不放心,另一方面别人也不一定做得到,毕竟他们没有我的这种视力。 带头走在前面,在火把的照耀下周围的一切几乎已经达到了清晰可见的地步,这种状态是令人十分舒服的,就连之前黑暗处发出的细微动静我都能看得一清二楚,那不过是几只侏儒在忌惮的绕着我们快速盘旋而已,只要有火把在,它们完全不足为惧。 “你刚说你是叫白莫染是么?”警服男忽然在我身后开口问道。 我微微一愣,随即答道:“对,怎么了?” “我有朋友在新城市公安局,之前听他们说那边有个大学生侦探,也叫白莫染。”他说。 我轻轻嗯了一声:“嗯,就是我。” “果然,之前就听说你就喜欢接这种诡异离奇的案子,现在看来,他们倒是没有在开玩笑。”他说。 “为什么这么说?”我问。 “你可能也知道,像我们这些做警察的,对侦探的态度完全是对半开,一边是支持,并且拥戴,另一边则是彻底的厌恶。” 我点了点头:“我知道,并且我还知道,厌恶我们的人占大多数。” 警服男尴尬的笑了几声:“毕竟,侦探做的工作和警察一样,并且说话不用负责人,这样的人说错一百句没关系,一旦随便说了哪句话言中了最后的事实,就会被无限放大成警方的失误。” “所以,你是想说你是其中的后者?”我问。 警服男点了点头,后又说:“你是个特例,因为你接手的案子一般都能证明警方是正确的,让那些怪力乱神的主张彻底见鬼去。” 他这话让我有些尴尬,之前,的确如此,但现在,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我的心情,这就像是在一座坚固的混凝土大桥上走着,忽然来了一艘快艇,硬生生的从水面跳起来把你拖进河里,如果你跟不上他们的速度就会被丢下去淹死。 如果现在有人问我信不信鬼神,我的回答是肯定得。 我此刻几乎猜到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你能不能告诉我,现在的情况用科学是解释的通的?” 他这话是在问我,不过更像是在问自己,换句话来说,他只是想给自己找一些心里安慰,不过我的确可以满足他的这个愿望,我说:“没错,现在的这个情况是用科学解释的通的。” 这句话刚刚说完,我注意到他明显的露出了一喜悦,但这份喜悦并没有在他的脸上停留多久。 “只不过,只有一部分能用科学解释,更大的一部分仍然属于神秘学的范畴。” 刘双看到警服男的脸色有些迟滞,显然也变得有些忧伤。 “认清现实吧,这个世界不是只有你们了解到的那么简单。” 不得不承认,这个陆明即使走到队伍的最后面,仍然有着让我抵触他的能力。 结束了这个沉重的话题,我们在黑暗之中继续走了不知道多久,我忽然发现脚下出现了几个记号,这个记号由一个唯一的数字编号和一个方向组成,直到现在我的手里基本上绘制完成了一张简易的地图,地图上详细的标注了我们绕的几个圈,这几个圈排列的十分有规律,一起组成了六芒星的图案,因此,很难想象这只是一个巧合。 有了地图,和地面上的标记,就算是漆黑一片的地方也很难再把我们困在这里。 我们一行六人,沿着地面的编号来到了六芒星的其中一个角,仔细观察之后发现这里的确存在一个转向,只是这个转向利用地面坡度和纷乱的小路再加上尸体“货架”的迷惑伪装的十分完美,以至于我们之前走过两次都没有发现自己竟然拐了弯。 不过现在既然知道了,就没有理由再被这个设计迷惑,向着相反的方向走了几步,果然,在一个尸体“货架”的角落里,还藏着一条小路,这条小路十分的冷清,与之前我们走的路有着显著的不同,更像是林荫小路,距离两侧的尸体“货架”只有不足五十公分的距离。 这种环境包围之中的小路,纵使之前发现了,或许我们也会毫不犹豫的去选择那条绕圈的大路。 陆明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我的身边,他看着这条小路脸上露出了一抹喜色说:“你这算是种族优势么?还真让你给找到了生路。” 他这话似乎是在夸我,但是听起来却让人感觉不是那么的舒服,我没理他,本想第一个走进去,但是没料到还没走出去两步,就被他给拽了回来。 “这条的确是生路,不过如果让你走,只会比刚才死的更快而已” “你什么意思?”我问。 陆明松了松肩膀:“没什么意思,我只是说你还差得太远,如果让你带路,就算看的清楚环境也是死无葬身之地。” 第六十八章 生死一线 他这话没说完,我的拳头就已经朝着他的脸挥了出去,陆明看起来十分瘦弱,居然很随意的就把我这拳给接了下来,轻松松的化解掉。 在我诧异之余,他看着我,一声蔑笑:“这条路,我管他叫九死一生,一般来说,只要过去就能找到出口,但是只要你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小心,就会被它吃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说着,他从王石的背包里拿出了一发信号弹当石头丢了出去,信号弹撞击在尸体“货架”上竟然擦出了一道绿色的火花,随后表面几次轻微的火星闪现后消失在了“货架”的死角。 “怎么样?你走前面?”陆明话中带着一丝嘲讽,显然是料定了我不敢。 “走就走!”虽然我想这么说,不过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傻到去争这口气,这只是一个陷阱,谁知道进去以后还会有什么别的陷阱,如果我走在第一个肯定会成为炮灰没跑。 我说:“既然你对这这么熟悉,还是你走第一,我跟在你后面。” 陆明仍然是轻笑,几步走到了我前面说:“大家都跟好了,踩着前面人的脚步走,手不要乱碰任何东西,出了什么事,可没人救你们!” 此刻我们已经没了别的选择,这条路必须要走通,在刚才画地图的过程中,除了这个地方之外,其他的位置都是死路,就算再回去绕上几圈恐怕也是白白浪费时间而已,所以大家虽然对他的态度很不舒服,但还是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我跟在陆明的身后,看着他的背影,这个人走的非常小心,每一步都要试探再三才下脚,并且将身体的平衡和位置控制的极为完美,如此狭窄的空间中他竟然没有一次碰到尸体,或者是“货架”。 如果换做我在前面,自问是绝对做不到如此地步的。 走了大约有几百米的距离,一切倒还算顺利,这条小路与之前的迷阵相比极为的凭证,越向前人工修造的痕迹就越明显,甚至已经可以依稀的看出来脚下某种黑色的石板铺成的路面。 “究竟是谁造的这里?”刘双问。 走在她前面的姜蕊摇了摇头,说:“这种地方大多数不是谁故意建造的,而是世界之间相互碰撞的时候被撕裂开的游离空间。” “你说的太复杂了,能简单一点么?”警服男对这个问题也显露出了几分兴趣。 姜蕊说:“是这样的,我们世界是有很多不同的层面组成的,同样,生活在不同的层面的灵体也不同,在世界发生交叠撞击的时候就会有一些比较脆弱的层面被撕裂,变成现在的这种情形,形象点来说,就是一组细胞切片,这些切片叠加在一起组成了整个细胞,然而切片与切片是不同的,其中有一些比较脆弱,而那些比较脆弱的切片往往就会被撕碎。”她顿了顿,似乎是在思考,但最后摇了摇头:“我也说不太清楚,这些都是上代死神告诉我的,我也就大致理解了这么多,再慎入的就只能等死神回复了记忆才能知道了。” 虽然她是这么说,但是有了这些信息,基本也就能够想象出来是什么概念了,一句话来说,就是表世界和里世界,只要看过经典恐怖片寂静岭的人对这个概念都不会陌生,火警警报响起的时候表世界会剥落,进入各种怪物层出不穷的里世界。 而我们现在在的地方就是被撕裂的里世界。 这么想着,我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如果说这里是里世界,那么……会不会连那些怪物也一起被撕裂了过来…… 这个念头刚出来就被我自己给肯定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这里发生的一切就都说得通了,刚才的那些怪物,那个大脸怪,三角棺材,侏儒怪人,如果说他们都是存在在里世界的怪物的话整件事情就都串起来了。 我大致思考了一下,基本可以得出这个结论:我们所在的世界,只是众多世界中的一个,无论这些世界是平行世界,还是异界,或者是次元不同的世界,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们所生存的世界和其他的世界一起组成了一个庞大无比的宇宙,而每个世界又分为表世界和里世界,我们所生存的就是表世界,现在所在的就是里世界。 这么想着,我开口道:“所以说,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从里世界回到表世界,对么?” 姜蕊显然没想到我会突然插话,她沉吟了片刻才说:“这……我不太清楚。” 我点了点头,想想也是,她是听上代死神说的,而现在的死神是我,这个问题最清楚的人应该是我,而不是她。 想到这,我就没再追问,而是看向陆明,这个问题他一定知道结果,但是如果让我去问他,我倒宁愿永远不知道答案。 这时,队伍的后面传来了一声女人的惨叫,是刘双! 我猛地一回头,发现刘双的脚被一具尸体死死的给拽住了,她站在那已经吓得是脸色惨白,浑身颤抖不止。 “王石!”情急之下,我本打算找王石帮忙,却忽然想起来了陆明方才说的话:“他们可以跟着,但是他们的生死与我们无关。”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靠我自己和警服男了,那个尸体浑身水肿,已经完全看不出来生前是什么样子了,甚至分不出来是男尸还是女尸,一只手死死的拽着刘双的脚脖子,在警服男的几脚之下,不但没有松手,反而是抓的更紧了,疼了刘双一声声惨叫连续不断。 “这样不行!”我说:“我们必须把它的手弄开,或者直接把它的胳膊给劫了,陆明那王八蛋完全没打算等我们,如果不敢进追上去,只凭我们几个恐怕很难走出这条小路。你想想,你刚才做了什么?它忽然抓住你的。” 刘双头摇得像一拨楞鼓:“没,没,我什么都没做。” “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做为什么它忽然抓你?”我问。 警服男皱了皱眉眉头,说:“不是她,是我……我看这具身体的手臂在路中间,怕绊倒后面的人,所以就……” “就什么?”我追问。 “就踢了它一脚,想把它提到一边,可没想到,这一脚下去这条手臂就像是活了一样剧烈的颤抖了起来,当时我一紧张就跳了过去,本以为没事了,结果……还是没逃过去。”他说。 “蠢材。”陆明悠悠的说了一句,我扭头看去,他们已经走出了有一百多米的距离了,幸好这具尸体只是抓着刘双的脚,并没有要站起来的样子。 我摸了一下,从背包里把军刺摸了出来,试着在那具尸体上插了两下,能插进去。之前看电影僵尸都是刀枪不入了,现在既然能用刀,我的心就安了一半,当下,没说废话,挥刀冲着那具尸体的胳膊就砍了下去,那具尸体简直就像了活,血渍四处飞溅,弄了我一脸一身都是红色腥臭的液体。 几刀下去,尸体的胳膊被整条卸了下来,虽然还是紧紧的抓着刘双的脚脖子,但是至少不会阻止她移动,相比之下只是多带上一条胳膊已经算是十分的幸运了。 丝毫不敢耽搁,这一会的工夫陆明已经跑出去了一百多米,这几乎已经到了我视野的极限距离,举着火把才能勉强看清楚他们的位置,于是,我们三人就这么跌跌撞撞的跟了上去,可是越跟我就觉得越不对劲,陆明的身影不但没有越来越近,反而是越来越远,按理说他是小心翼翼的在走路,我们是跟着他的脚印在跑,跑总不可能比走路更慢,可是我们的距离却是实实在在的被越拉越远。 第六十九章 幻境 看着前面陆明的身影,我开始有些慌了,此时我所在的地方本就十分的凶险,如果再和陆明几个人走散了,那就更是雪上加霜,虽然对他没好感,但是如果离开他还就真就不一定能活得下去。 “我们再快点,追上他们”我对刘双说,但是当我回头一看,就彻底懵了,不知道是不是刚才走得太快,刘双和警服男竟然不见了,狭长的一条走道就剩下我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众多的尸体中间,此刻我是越看那些尸体心底就越发的冰冷,既然它们刚才能抓住刘双的脚踝,那现在也很有可能直接跳起来把我扑倒,像那些国外的丧尸片里似的将我开膛破肚,食肝嚼肠。 心里的恐惧会在一个人独处的时候无限扩大,就像一种神奇的力量一般让你去冒险,越是害怕的厉害,这种感觉就越是强烈,此刻我几乎是难以抑制的看向那些尸体的深处,忽然,我看到远处的一具尸体动了一下。一开始我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可是当我揉了揉眼睛,再看的时候那具尸体竟然凭空消失了,只剩下了一张石床。 这一下我可真的是直接从头顶凉到了脚底,如果说刚才我是看花眼了还说得通,但现在直接消失不见可绝不可能是看花眼了,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性,那尸体,活了。 这么想着我就开始觉得周围有东西在盯着我看,浑身上下都不舒服了起来。 无论如何,在这这么继续站着,肯定是不行,刘双和警服男也不一定就是被我甩开了,也有可能是走到我前面去了,虽然这个可能性很小,但是足够成为我继续向前追赶大部队的理由了。←百度搜索→ 我不是圣人,现在扭头回去不仅救不了刘双和警服男,我自己也是百分百会死,如果追上了陆明再拐回来,他们或许还有一线生的可能性,综合考量之下,我还是决定继续追赶陆明。 此刻他的身影几乎已经看不清楚了,我脚下加快了脚步,一路狂奔,有几次诡异的拐角差一点就一头栽进了尸体堆里,不过值得庆幸的是陆明跟我距离的确是被拉进了不少,没跑一会就看到前面的身影变大了不少,我想喊他们等等,刚张开嘴又给生生的闭上了,随着我和他们越来越接近,我发现了一个十分诡异的问题,前面那不是三个人,那一队至少有十几个人,每个人走路都是摇摇晃晃的,形体十分的僵硬丑陋。 我顿时愣在了原地,默默的吞了口口水,心说难道我一直跟着的是这群东西? 那陆明哪去了?我这究竟是跟到哪了? 忽然,前面那东西似乎是发现了我,集体定了下来,转了个头,冲着我走了过来,这群东西浑身黑黝黝的,看不清楚面目,但是刚一开始靠近我就闻到了一股刺鼻的恶臭,就跟旁边那些“货架”尸体的尸体一模一样! 当即我也没有多想,转身就像后跑,可这一转身不要紧,在我背后不远处竟然还站着一具尸体,仔细一看,那不就是刚才消失的那家伙么?! 这下我是彻底被逼到了绝境,所谓的前有鬼群,后有活尸也就是现在这种情况了。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那具尸体就已经东倒西歪的朝着我走了过来,我能清晰的看到它脸上腐烂的皮肉下发黑的颧骨和霉变成长满绿毛的内脏从体内掉了出来,特别是在这种状态之下居然还在不断的颤抖着,如同烂泥一般不断有肌肉组织从身上脱落啪嗒啪嗒的掉在地上。 我顿时就懵了,左右是密密麻麻的尸体“货架”,前后又被堵住,这下我是彻彻底底的无路可逃了,怎么办?跟他打?跟死人打架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先不说能不能打赢,就只是让我去摸他就已经是要了命了! 我只是在原地踌躇了片刻,前后两边就已经距离我不到十米的距离围了上来,如果不立刻离开这里,后果我是连都无法想象。 环视了一圈周围的环境,我突然发现就在我右手边有一具婴儿的尸体,体型瘦小到几乎只有成人大腿长短,脂肪被抽干,皮肤枯瘦干扁的包着骨头,颧骨凸出,眼眶外翻,眼珠已经不知道哪去了,黑洞洞的只留下了一对凹槽。 我粗略的打量了一下婴儿尸体上方的空间,以我的体型只要小心一点,从那蹭过去应该是没问题的,这么想着,我的身体就已经动了起来,前后两边的夹击此刻已经不足五米,我能够明显的感觉到一阵阴寒的气息。 “白莫染!你干什么?!”忽然一个声音叫住了我,我回头一看,竟然是身后的那具活尸,不过听他的声音却似乎是很耳熟,反应了一下,我立刻想到了,这是刘双的声音。 我摇了摇头,一阵剧烈的头疼立刻袭了过来定睛再看,那具活尸哪还是那么阴森可怖的面容,这分明就是刘双,她此刻正在诧异的看着我,而我,一只手已经环保住了那具婴儿的尸体,她再晚出生十秒钟,恐怕我就已趴在它身上了。 “这是怎么回事?!”我猛地抽回手,晃了晃脑袋,再看那十个鬼影,此刻也只剩下了四个身影,分别是陆明,王石,姜蕊和警服男。 陆明见我一脸诧异的表情,十分不屑的扭过头去才说:“蠢货,这么明显的陷阱都发现不了,还是说你有恋童癖?连干尸都不放过?” 听他这么说,不知道为什么我第一反应竟然不是反感,而是感动,这让我都开始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压力太大,而产生了受虐的倾向。 姜蕊这时候走了过来,拿出来一瓶闻起来像是发酵后的大便的东西在我鼻子前晃了一下,呛得我差点没吐出来,但立刻就感觉到舒服了很多,刚才头痛欲裂昏昏沉沉的感觉烟消云散,再看周围,哪还有半点异常,包括我刚才看到消失的那具尸体现在都老老实实的躺在原地,一动也没动。 “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我问姜蕊。 “你中幻觉了,刚才你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都是你自己内心的恐惧。”她说。 我犹豫了一下,觉得这个答复似乎有点问题,又问:“那为什么你们没事?” 她说:“我也不清楚,但是我猜应该是视野的问题,这里的一切东西,包括尸体都是被精心摆放的,你只要开始看到他们就在不知不觉间进入到了催眠中,这种催眠应该是属于潜意识催眠,它不会立刻生效,但是当它生效的时候几乎和现实一模一样,一不小心就会陷进去,想你刚才那样做出傻事,害死自己” 如果她说的是真的,那我想想都感觉有些后怕,建造这里的人就算不是特意建造的,只是这种布局就已经足够令人胆寒了,我没敢再看旁边,死死的盯着陆明沉声道:“如果我刚才翻过去了会怎么样?” “你翻不过去的”他清了清嗓子说:“这婴儿的尸体就是个陷阱,你看着。”说着,他从背包里取出了一件衣服,用枪挑着丢在了婴儿的尸体上,衣服刚刚碰到婴儿的尸体,那婴儿忽然惨叫一声,整个人立刻燃起了绿色的火焰,连人带衣服烧的是干干净净。 “看到了?这里就算刚开始不是别人特意建造的,现在也会这群愚蠢的人给改造成了机关重重的墓穴,如果你不想死,就好好跟着,别瞎看,下次再出事可就不一定有人救得了你了。”他说完,没等我回复就已经迈开了步子沿着自己刚刚走的路线带走出发了。 第七十章 祭祀台 这次我努力的集中注意力,不去看周围摆放的那些尸体“货架”,而是径直跟着陆明一直向前走,果然,周围的一切都比刚才所遇到的正常太多了,最多只用了刚才时间的三分之一,我们就来到了一扇巨大的青铜门前,门上镶满了金黄色的门钉,从最下面到最上面,足足有十多米高,就连门把手都有五六米高,以我们的身高是绝对无法触及的。 青铜门周围的空间十分的宽阔,到了这里总算是离开了那条被尸体包围的羊肠小道了。 在门前停留了片刻,王石说:“这是什么鬼地方?这么大一扇门不像是给人开的啊。” 我和王石深有同感,这么大的一扇门无论是开启还是关闭是十分的不方便,在加上门把手的位置,没有机巧的话我们是几乎推不动的,于是我在门上摸索了一会,特别照顾了那些半人高的金黄色门钉,可是却没有丝毫结果,这些门钉的确是钉上去的,并且钉的很死,根本不可能有什么机巧。 正当我一筹莫展的时候,警服男忽然说话了:“你们看那是什么?”他说的是不远处的一座高台,造型类似八边形的占星台,宽度大约为二十乘二十,周围的围栏早已残破不堪,台上正中一座石桌前放置了一个巨大的青铜鼎和几支残破的番旗,只是早已褪色看不出来原貌了。 “这是个祭祀台。”陆明说着就走了过去,快步踱上了祭祀台,站在那石桌前俯身在上面研究着什么,我们见状也都围了过去。 站在他旁边我才发现,这石桌上密密麻麻的刻满了各种文字和圆形的图案,圆形里面充斥着奇形怪状的文字,看起来像是某种神秘的法阵。 陆明把背包放在地上,从里面翻弄了半天,拿出来了一根天线和几个手持的仪器,我认不出来那是什么东西,看起来像极了一个带指针的电表或者是体重秤这类型的东西。 只见他把那几个小盒子拼装在一起,最后插上天线,啪的一声拨开开关的一瞬间,磁啦磁啦……强烈的电子噪音就响了起来,那仪器的读数瞬间达到了定点,差一点把脆弱的指针都给撞断了。 “找到了。”陆明沉声道。 “找到什么了?”我问。 “找到这个空间的核心了”他看了我一眼,拿着仪器来回踱了几圈,最后得到了结论,读数最强的位置是那扇青铜门前,和这个高台的石桌前,也就是说这两个地方,一定有问题。 我们剩下的五个人站在高台的一侧,最后他再次来到在石台前站定,把那台机器放在桌子上,拿出了几根蜡烛和装着红色液体的试管一个一个的排列在桌子上,最后取了一把小刀,示意我过去。 我倒也没多想,虽然对他没好感,但是他应该还不至于要对我做些什么,所以我就直接走到了他身边站定,他看了我一眼,抓着我的手,手起刀落,迅速的在我手掌心划了一道长口,一阵剧痛之下我大喊一声:“你干嘛?!” 他没回话,迅速的拿起一只试管将我的血取走后盖紧,随后神奇的一幕又发生了,我手心的伤口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止血,结痂,似乎血液只要离开了我的身体就会迅速干涸一般,除了那些被封在试管里的之外,残留在瓶盖上的少量血液也只是在一瞬间便凝固成了几颗米粒大小的结晶体,十分的神奇。 刘双在和警服男私下里说了几句后之后凑到了我的身边,拿起我的手表情诡异的看了一会,然后转向我,那眼睛就像是在问:“你究竟是什么东西?” 这让我有些尴尬,不过既然我也解释不清楚,索性就直接当没看到,装傻的笑了笑,对陆明说:“你拿我的血究竟要做什么?” 陆明砖头看了我一眼,没说话,自顾自点着了蜡烛,用红线将桌子上的几处凸起绑了起来,勾兑着手中的试管,我数了一下,前前后后他兑进去了至少有十几种颜色各异的液体,终于在兑进最后一种液体之后试管里忽然汹涌的躁动了起来,无数的气泡从起步升腾而起,翻腾起一股黑色的烟雾。 我有些好奇,便走进了一些,这个液体的味道很奇怪,似乎有些像煮熟了的蛋白质,但又夹杂着一股淡淡的血腥气,和另外一种说不出来的清香,总体而言竟然让我闻了之后有种神清气爽的感觉。 我不由问道:“这是什么?” 陆明转向我诡异的一笑,但是我却能看出来他的脸色有些沉重,他说:“这是你的灵魂。” 这答案让我很震惊,我的灵魂?这东西为什么会是我的灵魂?我看着他,想要得到答案,可他却又一次沉默了,不管我怎么追问,都没说一句话。反而是刘双比我先忍不住了,凑过来问:“这是在做什么?” 关于她的这个问题我之前也想过,不过我第一反应是这会不会是某种药?但现在看来,似乎并不像,他在勾兑这液体的时候十分的小心,与其说这种小心是怕把液体弄到外面浪费,不如说是怕液体弄到外面出危险,既然是危险的东西,那就肯定不是用来喝的。 我思考再三,既然它不是用来喝的,那就一定是有什么特殊的用途。 这么想着,陆明将那液体已经举了起来,拿在眼前仔细的观察着里面的固体颗粒,在确认全部融化之后,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说:“哼,终于成功了。” 说着,他转向我,说:“拿着它,看到那石桌中间的凹槽了么?倒进去。” 他说的凹槽是位于石桌正中央一个奇异图形中心位置的菱形凹槽,之前我就看到了,但是这东西除了位置正一点,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我就多问了一句:“那凹槽是什么?” 陆明耸了耸肩,做了个无可奉告的表情,转身走到了一边把路让开后说:“想出去,就照我说的话去做,否则咱们都得困死在这,” 我实在是厌烦透了陆明这种故弄玄虚的性格,但是现在又不能发作,只好走到了石桌前,伸手去摸了摸那个凹槽,凹槽不深,里面凉飕飕的,如果不是这石桌子内外的材质有着明显的不同,那就一定是上面刻的这个图案有什么问题。 似乎是发现了我的犹豫,陆明开口说:“看到那扇门了么?” “这扇门是通向这个世界中心区域的大门。”陆明一边说,一边走过去拍了拍那扇门。:“想不想知道这个世界的中心区域是什么样的么?” 我点了点头,他说:“过来。” 随着他的话刚出口,那扇门仿佛是配合他一般,嘎吱一声,竟然开了一条缝,所有的人的注意力都被这一声噪音给拽了过去,随后我注意到,那扇门的厚度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打开了一条缝之后竟然像是开了一条隧道,根本看不究竟里面的情景。 我看到他拿出了一根什么东西顺着门缝的间隙伸了进去,回手递给我了一个显示器,我这才明白,这是一根摄像头。 我盯着屏幕,上面的图像让我很难形容,在门的背后,只有一片虚无,我找不出来任何别的话来形容那片空间,只有虚无,混沌。令人灵魂恐惧的广袤无垠。 “这是……?”我吞了口口水,问。 “这就是这个世界的中心区域,混沌核心。”陆明说,他这么正常的说话反倒让我有些不习惯了。 反倒是他自己毫不在意的顿了顿继续说道:“想要离开这里,就必须通过这个混沌核心。” “你是说?我们要进到里面去?”我问,同时我注意到屏幕上多出了一个东西,那是一个人形的东西,浅灰色的,速度极快的向着我们飘了过来。 第七十一章 一波三折 “这是什么?!”我指着显示器上出现的那个灰色的人形问, 陆明皱了皱眉头说:“一个可怜的游魂而已,你不用担心他。” 虽然他这么说,但是我却感觉很奇怪,那个人影此刻已经来到了摄像机的面前,努力的想要在靠近一些,却无论如何都办不到,像是他身后有一根无形的绳索将他绑在了里面, 我低头看了看手中的试管,问:“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来说吧。”姜蕊这时候走了过来,把我拉到了一边说:“这个混沌区域,是一条必经之路,同时也是一条必死之路。” “必死之路?什么意思?”我问她。 “姜蕊。。”王石似乎对姜蕊接下来说的话有些顾虑,想要打断她,而姜蕊的眼神却在陆明脸上停留了两秒,还是继续说道:“我们只能通过这里出去,但是想通过这里就一定会有人走不掉。” 这个说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凝固住了,一定会有人走不掉?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刚才那个身影就是一个走不掉的人? “我来说吧”陆明不知道什么时候转了过来,从我手里把显示器接了过去,沉声说:“这个混沌区域中心处是一个巨大的磁场,磁场的吸力会阻止任何东西离开这个区域,除非……” “除非……?” “除非有一个人扰乱这个磁场,造成短暂的磁场乱流,这样的话为了清除这个干扰源,磁场会在一瞬间爆发,将所有的物体推离中心地带。” “怎么才能扰乱这个磁场?”警服男也凑了过来问。 “听说过时空隧道么?”陆明的这个问题让我们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似乎也根本没打算等到我们的回答,继续说道:“这个混沌核心的中心区域是一个类似于时空隧道的地方,一旦有人踏入其中就会被随机抛射到某个世界的某个点,这个点可能是在几万米的高空,也可能是在深海海床的下面,甚至有可能是在数百米深的岩层中或者是外太空,能够平安落地的几率只有不足万分之一。只不过这是唯一能造成磁场乱流的途径。” 这段话听的我们都沉默了,刘双更是不自觉的脚下一顿,离那扇门远了一些。 “你这话的意思就是想要离开这里就必须有人死是么?”警服男走到陆明面前,附身看着他的眼睛,警服男本来就比陆明要高上一些,距离这么近显然是为了对他造成压迫感,不过他这么做却是徒劳的,因为我知道,陆明绝对没有说谎,原因也很简单,他没有说谎的必要。 所有人都陷入了一种极为诡异的寂静中,这种情况十分的棘手,如果说杀一个人就可以离开这样,还简单一些,但是现在的情况是必须有一个人自愿牺牲,牺牲的方式还是那么的恐怖,恐怖到直接一刀抹了脖子都是痛快的。 人都是自私的,特别是一群拼了命想活下去的人遇到这种情况,几乎是不可能有人愿意自我牺牲,去成全别人。 半晌,刘双咬着嘴唇问:“没别的办法了么?” 说完这句话,她抬头表情复杂的看着我:“是你们救了我,如果必须要死一个人的话,我也算是还了你的救命之恩,牺牲我一个,大家都能活下去。” “不行!”警服男立刻吼了出来,一把拽住刘双将她拖到了自己跟前:“好不容易才又在一起了,你就这么死了我怎么办?!” 刘双此刻已经是泪眼朦胧,低声啜泣着:“可是,必须要有一个人死,不然的话大家都出不去……” “不……不……这个人不应该是你……”警服男紧紧的抱着刘双,低头凑到她的耳边,说了些什么,我明显的注意到在警服男说话的同时,刘双的身体仿佛被抽空了一般瘫软了下来。 良久,两个人才分开,此刻的刘双已经失去了意识,警服男的脸上带着一股毅然决然的坚毅。 警服男深情的注视着刘双,最终还是将她交到了我的手里,说:“她就交给你了,我回去充当那个牺牲品,反正干警察的,什么时候死了都不奇怪,等你们出去之后,帮我转告她,不要再当警察了,也不会再和警察谈恋爱了,找个普通人就嫁了吧。” 我重重的点了点头,对于警服男的觉悟,和这种为爱献身的精神,我只能用敬仰两个字来形容。 见这边确定下来了,陆明又开口了:“既然分工已经明确了,我刚才调制的溶液就是开启这扇大门的钥匙,去吧。” 我看着手中拿着的试管,说不出的压抑,我有点明白了陆明刚才说的话,这是我的灵魂,从另一方面来说,这个试管决定了我们的生与死。 看着试管中的液体逐渐填满石台上的凹槽,在凹槽的底端逐渐融化出了一个小洞,液体源源不断的流入洞中,直到最后一滴不剩。 随后,是一阵机括声从石台的内部发出,几缕白烟生气后,我明显感觉到脚下的地面开始了剧烈的颤抖,整个空间似乎都轰鸣了起来。 那扇青铜大门随着地面的震动一寸寸的被向着两边拉开,门后的空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从显示器里看到与亲眼看到的震撼是完全无法相提并论的,站在门前,就如同站在悬崖边上,就如同自己是在一个小衣帽柜之中,离地三尺的衣帽柜中一粒灰尘如果有思维的话,那么他看着外面世界的感觉是不是就与我们现在看着门后世界的感觉相同? “好了,出发吧。”陆明话音刚落,忽然从后面的小路里冲出来了一个黑影,定睛一看,那竟然是一个人! 那人穿的警服已经残破不堪,肩章早就不知道丢到哪去了,手里紧紧的握着自己的配枪,一见到我们就疯了似的嚎叫了起来。抬手就是一枪。 嘭!一声巨响,子弹几乎是擦着我的眉毛划了过去,空气在我脸上割开了一道血痕。 众人见状,都是一惊,王石迅速的拔出了自己的手枪,嘭嘭两声,在那人的左右臂上各打出了一个血洞,这才终于使得他手中的枪掉到了地上。 “罗山?!”警服男吃惊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你……这………这怎么可能,你不是……” “呵呵,我不是死了么?”这个叫罗山的警察冷笑了一声说:“不是我死了,而是你希望我死了才对吧?队长!” 这一下我们又懵了,自从救了这两个人开始,奇怪的谜团就一件接着一件的出现,先是刘双莫名其妙的被关在棺材里,然后是警服男和刘双的对峙,现在又冒出来这么一个罗山指证警服男,就一层层一环环完全被我饶了进去,再加上现在这种情况,青铜大门已经敞开了一半,站在这我就能感觉到西大的吸力从里面传了出来,如果这个叫罗山的说的是实话,那么我们到底能不能相信警服男就要打上一个大大的问号了。 眼见时间紧迫,陆明也着急了,直接使了一个眼色,让王石把罗山给拖了过来扔到地上问:“说,你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第七十二章 隐患 “哼,你们都是一伙的,少跟我装傻。害死了我那么多兄弟,你们也别想活着出去!“罗山不分青红皂白的冲着我们喷射吐沫星子直接激怒了王石,接着又是嘭嘭两声巨响,电光火石之间罗山的胳膊上又多出来了两个黑乎乎的血窟窿。 “问你什么,就说什么,不然我立刻就一枪崩了你!”王石大声呵斥道。 罗山惨叫一声,跌倒在地,这四枪极为精准的打在了他的手腕和关节处,直接把两个连接点都给打碎了,小臂以下扭曲的垂着,像是两条死蛇。 “说,到底怎么回事?”陆明又问了一便。 罗山咬着牙看着他,一字一顿的说道:“我们一个分队十几人进来,就是因为这俩狗男女害得我们死伤惨重,现在就剩下我一个人,他们不配当警察!” 警服男看着罗山的表情很复杂,阴晴不定的来回闪烁,有几次都想去拿枪,但是又把手收了回来。 见到这一幕,我开口问他:“你,要不要解释一下?” 警服男有些尴尬的看了我一眼,把手从枪上挪开几秒后才回答道:“没错,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的错误决断,他们就不会死,是我害死了他们,是我……” “放屁!”罗山一声大骂,打断了警服男的话:“你tm是故意带我们去送死的,你以为谁不知道你那小九九,想要立功已经想疯了吧?想升职想疯了吧?想当英雄想疯了吧?害怕兄弟们抢你荣誉?杀人灭口这种人你也真tm干得出来!你个警戒的败类!” 刘双诧异的看了警服男一眼,警服男此刻脸上的青筋暴起,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却仍旧努力强装的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说:“罗山!我知道,我这个队长当得不称职,但是你不能污蔑我!你这是诛心!不过,既然你活下来了,我比谁都高兴,或许你不知道,我已经决定牺牲自己来让大家出去了,你不如就跟他们一起走,等出去之后再对我下结论吧!” 这话说的罗山一愣,显然他没料到警服男会来这么一出,一听到能出去,表情立刻变得古怪起来,沉默了几秒之后转向我们问道:“他说的,是真的?” 陆明点了点头:“没错,想要出去,就必须牺牲一个人,他自愿当这个牺牲者。” 罗山的眉头凝成了一个疙瘩,自言自语道:“这,怎么可能……”转而,他看向警服男,警服男也一脸真诚的看着他。 事情虽然发展的看似很顺利,但是我总感觉有些不妥,或许是我对警服男已经产生了怀疑,或许是因为这些突然事件背后隐藏了太多的真相让我心里不安,总之,我就是感觉有块石头压在我的心里,压得我有些喘不过来气,所以,我看了一下身后的大门,距离完全打开还需要几分钟事件,犹豫了再三,还是开口问道:“他是怎么害死那些人的?” 这句话显然对警服男造成了压力,我刚说出口,他的表情就是一拧,但只是一瞬,就恢复了原貌。 罗山听了我的话,并没有立刻回答,从表情看得出,离开的诱惑对他来说显然十分的巨大,巨大到开始动摇了他的内心最初的想法。 过了片刻,他说出了整个事情的经过,最后还特意转向警服男补上了一句:“事到如今,你的死就是对我们的补偿!” 听完之后,我陷入了沉思,他所说的与之前警服男所说的除了立场,视角不同之外,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出入,这样看来,警服男所说的应该不是编造出来的谎话。因为立场不同,有一些添油加醋也是在所难免,无论如何,这一点的证明多少让我的安心了一些。 既然罗山都已经释然了,或许我也不应该就深究下去,毕竟这是他们之间的事情,我作为旁观者,所知所想,也不一定就是实际情况,说是我被现在压抑的氛围感染了,想太多,也不是没有可能。 “该走了。一旦门关上,短时间内是无法再次打开的。”陆明走到门前,略带深意的看了我一眼,而后将目光瞟到了警服男的身上,我顺着他的眼神看去,却并没有发现警服男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绑上”王石已经从背包里取出了登山绳拿在手里,一人递给我们一根示意我们都捆在腰上,青铜门的后面是无尽的虚空,没有地面,没有重力,与外太空的情况很相似,一旦在里面落单,失去动力就有可能再也无法动弹一下,在加上几乎永恒不变的时间,这种恐惧几乎出于本能的让我后退了两步,远离了那扇巨大的青铜门。 “怎么?怕了?”陆明眼神中充斥着嘲讽的意味。 我看了他一眼,心里的确在打鼓,如果这是在太空还好,至少能死的痛快一些,但是在这个空间里能不能死都是一个问题,如果像刚才那个模糊的灵魂一样肉体陨灭了还得被困在这一无所有的巨大空间里几乎永恒的时间,就实在太恐怖了。 这时候姜蕊走过来,帮我拽了一下腰间的绳子,柔声说道:“放心吧,只要我们不落单,借着相互之间的作用力,是不会被困在这的。” 我转头看向她,心中多出了一分暖意:“好。”我点了点头说:“那我们出发吧。” 罗山的手被王石打断了,没办法自己系上绳子,所以他的绳子是警服男代劳的,我们一共七个人,每个人的绳子间距大约一米左右,只有警服男腰间帮了两根绳子,另一根足有数十米之长。 我们一个接一个的带上氧气瓶跳进这个虚无的空间中,这种感觉就像是在水中,只是比水中更为的轻盈,丝毫没有下坠的感觉,反而能感觉到有股力量在拽着我们缓缓上升。 头顶有一个巨大的发光体,像是一颗没有丝毫热量的太阳。 “那个就是核心。”陆明说,他这话主要是说给警服男听的。 我注意到这个空间里并不像我刚才想象的那样已无所谓,其实这里有很多东西,只不过因为距离太远,看不太清楚,单凭形状来推论的话最多的应该是石头和一些骨头,除此之外也有几个莫名其妙的东西,其中一个看起来与十分像是一把巨大的镰刀,就是传说中死神用来收割灵魂的镰刀。 我们静静的漂着,任凭核心的引力将我们向着它拉过去,随着距离越来越近,核心的光线逐渐变得刺眼起来,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开始出现在皮肤表面,就如同是有人拿着几千根带着静电缝衣针不断的轻刺,说不出来的疼痒难受。 “差不多了”在我们距离核心大约只有几十米距离的时候,陆明拽了一下绳子,所有人的身体都是一顿,然后向着反方向漂了一小段距离。 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警服男的身上,内心中紧张和兴奋抑制不住的疯狂涌动,我甚至丝毫没有考虑警服男会有什么样的结局。 “准备好了么?”陆明问。 警服男点了点头,轻嗯了一声。 “好,我们现在把你推出去,然后剩下的所有人抱成一个团,磁场爆发的时候千万不能松开彼此,这绳子只是辅助措施,如果一旦有人落单,很有可能会被磁场巨大的力量直接撕成碎片,永远的漂浮在这个空间里。” 我难以置信的看着他,这个人竟然在所有人最紧张的时候面不改色的说出了这番话,刘双在我旁边,听完之后脸色瞬间就变成了青白一片。 我本来还有些兴奋的心情,此刻也彻底烟消云散,剩下的只有恐惧 第七十四章 算计 等它? 看着陆明比划完,我忽然注意到在他身后的那个核心上竟然出现了一个不大的小黑点,随着就是一股轻微的吸引力拽了我一下,把我们向着它拽了过去。 顿时,我手忙脚乱的想要抓住些什么固定住自己的身形,要知道如果被拽过去,那可是比现在的情况还要恐怖,我记得之前陆明说过,只要进了核心就会被随即扔到某一个空间的随机三维坐标点,换句话来说,很有可能在进入核心之后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被困在了冰块的正中心,不能呼吸,不能动,甚至连思考都无法进行。 可是在目前这个位置周围所有的一切都是漂浮着的,根本没有什么可以抓的东西,无论如何挣扎也是只能是一点一点的被这股力量拽向核心。 我不甘心,可是尽管我努力的挣扎,但是越挣扎那股拉力就越大,当我再次看向那个核心的时候,原本那个不大的小黑点竟然已经急速扩张到了一人多高,并且还有继续发展的趋势。 正当这时,我忽然感觉到了一只手拉住了我的手臂,回头一看,是姜蕊,她微笑着试图让我安心一些,然而我心中的焦虑却是没有丝毫的好转,这种情况之下真能安心下来才更奇怪一些吧! 转眼间,距离那个黑洞的距离已经不足十米,随着距离的越来越近我几乎已经无法呼吸,仿佛那个黑点是一条张着血盆大口的身形超过数十米的花鳞巨蟒,里面有着硫酸一般的消化液正在期待着将我们融化殆尽。 难道我就要这么死了?就这么死在这了?挣扎了这么久?还是就这么死了?不,我不甘心,我不愿意! 可是尽管不甘心,不愿意,我又能怎么样?还不是只能被这股力量拉扯着一点点向着那死亡的深渊靠近! 在进入那个黑洞的一瞬间,周围的一切仿佛都静止了,没有声音,没有光线,在漆黑一片的空间中,所有的五感都失去了知觉。 当我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周围的一切都令我心脏疯狂的跳动,我此刻正躺在一口棺材上,空荡荡的屋子里亮着一盏昏暗的黄色灯泡,除此之外还有另外几个黑色的身影或躺或卧在不远处。 这是哪?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的脑袋此刻就像装了一团浆糊,胃中翻腾不止,十分的难受。 “醒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我努力的看清楚眼前这人,是陆明。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我没进去?不可能啊…… “被骗的感觉,怎么样?” “被骗?被骗?”尽管我很努力的去理解他说的话,但是却仍旧受限于脑袋里的一团浆糊,完全不明白他的意思。 “想不明白吧?没关系,一会你就明白了,我们现在出去调查一些情况,姜蕊在外面,有什么事叫她”说完,陆明转身出了房间,剩我一个人昏昏沉沉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睡了过去,再次醒来的时候脑袋已经清醒了许多,再想到刚才陆明所说的话,心里顿时明白了愿意,当即恨不得问候他十八代祖宗! 原来,所谓那个黑洞会随机传送这一点完全是他编造的谎话,恐怕从警服男跟我一路的时候开始他就已经有了这个计划,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暴露警服男的阴谋,这真可谓是一箭双雕,既解决了警服男,让他心甘情愿的从我们身边离开,还以为自己的阴谋得逞,另一方面则是深深的捅了我一刀,让我了解到了什么叫做伪善! 我承认,他这种做法无疑非常高明,但是却令人十分的气愤,我现在彻底明白了,无论如何,我跟陆明是绝对无法和平共处的,既然靠他们自己也能解决问题,那么结束了这趟事,我一定要远远得离开这里! 这么想着,我推开了门,姜蕊果然在外面坐着,回头看看我刚才睡得棺材,再换股一下这整个房间,我还真算是受到了优待,没有直接睡到肮脏不堪的底面上。 “你醒了?”姜蕊见我推门出来,便迎来上说:“你睡的这段时间雾散了,我们回到了表世界,陆明和王石他们都出去进行调查了,不过陆明临走之前嘱咐过我,等你醒了,我们就得跟上去,否则等什么时候再下雾,我们就又要回到里世界去了,到时候还是大家待在一起比较安全一些。” 里世界……之前对这种概念我一度以为只是一些人的臆测,没想到竟然是真的,按照那些人的说法,我们正常生活的世界是表世界,世界上存在一切磁场紊乱的地方会产生某种匪夷所思的现象就可能会把人从表世界带到里世界,想要回到表世界就必须等这种磁场现象消失,而里世界则很有可能则存在着通向另一个次元,或者说另一个宇宙的通道。 现在看来,我们刚才很有可能就是这么走了一遭。 我晃了晃脑袋,问:“刘双,和……和那个小警察呢?”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大脑还没完全回复,我怎么也想不起来那个小警察的名字。 “他们说要搞清楚事情的原委,不能让兄弟们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所以也跟了出去,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了。”姜蕊答道。 我收拾了一下东西,看了看表,距离我们来到这里已经过了三天,四周张望了一番,确定没落下神秘东西,便背起背包跟着姜蕊出了门,周围的雾果然散了,现在看这个村子,除了破旧一些,和四处都有坟冢带来的几分诡异恐怖之外,也并没有显的有多么的神秘,多么的大,很难想象我们竟然被困在这整整一夜找不到路。 走了有五分钟,我就看到不远处的一座房子前面站着一个人,正是刘双,她此刻不知道抬着头在看些什么,但是我能看得出来,她的精神有些萎靡。 “刘双。”我们走进了一些,姜蕊便开口喊道。 刘双听到声音,回头看了过来,见是我们,勉强的挤出了一丝笑容,说:“你醒了?” 我点了点头,这种时候我说什么都不合适,根据她一个人站在这就能看出来,她只是想自己单独呆一会。 想来也是,自己深爱的未婚夫竟然想杀了自己,这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无法接受的事实,她却连续经历了两次,如果不是她心智坚强,恐怕早就崩溃了。 跟她简单的打了个招呼,双方都没有要多说的意思,我和姜蕊就径直进了那栋房子。 进了屋子,陆明,王石和小警察都在门厅站着,正在说些什么,见我们进来了招了招手,示意我们过去后说道:“还记得这间房间吧?” 我点了点头,说:“嗯,村长家。” “你觉不觉得有哪不对劲?”陆明问。 他这么问的有些突兀,不对劲?哪不对劲? 一开始我没注意看,没发现,现在仔细一看,还真的是不对劲! “这是怎么回事?”我看着房间的一个角落问道:“地下室的入口,怎么没了?” 那个小警察(不知道为什么,我发现我最近对别人的名字越来越不敏感了)走到我身边,回答道:“不只是那个地下室的入口,在其他的房间也有很多差别,我们刚才讨论了一下,初步断定这是因为表世界和里世界的时层面差别。” “层面差别?你是说?”我之前倒是听说过这种理论,表世界和里世界和同一世界的不同层面,存在的东西也不相同,里世界里存在的东西在表世界里可能根本就没有,或者是已经被封死了。 小警察点了点头说:“只在这个层面我们只能找到一些最基本的线索,根本不可能有什么特别重大的突破口,如果想要更深入的了解真相,恐怕还得回到里世界去。” 第七十四章 算计 等它? 看着陆明比划完,我忽然注意到在他身后的那个核心上竟然出现了一个不大的小黑点,随着就是一股轻微的吸引力拽了我一下,把我们向着它拽了过去。 顿时,我手忙脚乱的想要抓住些什么固定住自己的身形,要知道如果被拽过去,那可是比现在的情况还要恐怖,我记得之前陆明说过,只要进了核心就会被随即扔到某一个空间的随机三维坐标点,换句话来说,很有可能在进入核心之后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被困在了冰块的正中心,不能呼吸,不能动,甚至连思考都无法进行。 可是在目前这个位置周围所有的一切都是漂浮着的,根本没有什么可以抓的东西,无论如何挣扎也是只能是一点一点的被这股力量拽向核心。 我不甘心,可是尽管我努力的挣扎,但是越挣扎那股拉力就越大,当我再次看向那个核心的时候,原本那个不大的小黑点竟然已经急速扩张到了一人多高,并且还有继续发展的趋势。 正当这时,我忽然感觉到了一只手拉住了我的手臂,回头一看,是姜蕊,她微笑着试图让我安心一些,然而我心中的焦虑却是没有丝毫的好转,这种情况之下真能安心下来才更奇怪一些吧! 转眼间,距离那个黑洞的距离已经不足十米,随着距离的越来越近我几乎已经无法呼吸,仿佛那个黑点是一条张着血盆大口的身形超过数十米的花鳞巨蟒,里面有着硫酸一般的消化液正在期待着将我们融化殆尽。 难道我就要这么死了?就这么死在这了?挣扎了这么久?还是就这么死了?不,我不甘心,我不愿意! 可是尽管不甘心,不愿意,我又能怎么样?还不是只能被这股力量拉扯着一点点向着那死亡的深渊靠近! 在进入那个黑洞的一瞬间,周围的一切仿佛都静止了,没有声音,没有光线,在漆黑一片的空间中,所有的五感都失去了知觉。 当我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周围的一切都令我心脏疯狂的跳动,我此刻正躺在一口棺材上,空荡荡的屋子里亮着一盏昏暗的黄色灯泡,除此之外还有另外几个黑色的身影或躺或卧在不远处。 这是哪?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的脑袋此刻就像装了一团浆糊,胃中翻腾不止,十分的难受。 “醒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我努力的看清楚眼前这人,是陆明。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我没进去?不可能啊…… “被骗的感觉,怎么样?” “被骗?被骗?”尽管我很努力的去理解他说的话,但是却仍旧受限于脑袋里的一团浆糊,完全不明白他的意思。 “想不明白吧?没关系,一会你就明白了,我们现在出去调查一些情况,姜蕊在外面,有什么事叫她”说完,陆明转身出了房间,剩我一个人昏昏沉沉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睡了过去,再次醒来的时候脑袋已经清醒了许多,再想到刚才陆明所说的话,心里顿时明白了愿意,当即恨不得问候他十八代祖宗! 原来,所谓那个黑洞会随机传送这一点完全是他编造的谎话,恐怕从警服男跟我一路的时候开始他就已经有了这个计划,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暴露警服男的阴谋,这真可谓是一箭双雕,既解决了警服男,让他心甘情愿的从我们身边离开,还以为自己的阴谋得逞,另一方面则是深深的捅了我一刀,让我了解到了什么叫做伪善! 我承认,他这种做法无疑非常高明,但是却令人十分的气愤,我现在彻底明白了,无论如何,我跟陆明是绝对无法和平共处的,既然靠他们自己也能解决问题,那么结束了这趟事,我一定要远远得离开这里! 这么想着,我推开了门,姜蕊果然在外面坐着,回头看看我刚才睡得棺材,再换股一下这整个房间,我还真算是受到了优待,没有直接睡到肮脏不堪的底面上。 “你醒了?”姜蕊见我推门出来,便迎来上说:“你睡的这段时间雾散了,我们回到了表世界,陆明和王石他们都出去进行调查了,不过陆明临走之前嘱咐过我,等你醒了,我们就得跟上去,否则等什么时候再下雾,我们就又要回到里世界去了,到时候还是大家待在一起比较安全一些。” 里世界……之前对这种概念我一度以为只是一些人的臆测,没想到竟然是真的,按照那些人的说法,我们正常生活的世界是表世界,世界上存在一切磁场紊乱的地方会产生某种匪夷所思的现象就可能会把人从表世界带到里世界,想要回到表世界就必须等这种磁场现象消失,而里世界则很有可能则存在着通向另一个次元,或者说另一个宇宙的通道。 现在看来,我们刚才很有可能就是这么走了一遭。 我晃了晃脑袋,问:“刘双,和……和那个小警察呢?”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大脑还没完全回复,我怎么也想不起来那个小警察的名字。 “他们说要搞清楚事情的原委,不能让兄弟们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所以也跟了出去,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了。”姜蕊答道。 我收拾了一下东西,看了看表,距离我们来到这里已经过了三天,四周张望了一番,确定没落下神秘东西,便背起背包跟着姜蕊出了门,周围的雾果然散了,现在看这个村子,除了破旧一些,和四处都有坟冢带来的几分诡异恐怖之外,也并没有显的有多么的神秘,多么的大,很难想象我们竟然被困在这整整一夜找不到路。 走了有五分钟,我就看到不远处的一座房子前面站着一个人,正是刘双,她此刻不知道抬着头在看些什么,但是我能看得出来,她的精神有些萎靡。 “刘双。”我们走进了一些,姜蕊便开口喊道。 刘双听到声音,回头看了过来,见是我们,勉强的挤出了一丝笑容,说:“你醒了?” 我点了点头,这种时候我说什么都不合适,根据她一个人站在这就能看出来,她只是想自己单独呆一会。 想来也是,自己深爱的未婚夫竟然想杀了自己,这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无法接受的事实,她却连续经历了两次,如果不是她心智坚强,恐怕早就崩溃了。 跟她简单的打了个招呼,双方都没有要多说的意思,我和姜蕊就径直进了那栋房子。 进了屋子,陆明,王石和小警察都在门厅站着,正在说些什么,见我们进来了招了招手,示意我们过去后说道:“还记得这间房间吧?” 我点了点头,说:“嗯,村长家。” “你觉不觉得有哪不对劲?”陆明问。 他这么问的有些突兀,不对劲?哪不对劲? 一开始我没注意看,没发现,现在仔细一看,还真的是不对劲! “这是怎么回事?”我看着房间的一个角落问道:“地下室的入口,怎么没了?” 那个小警察(不知道为什么,我发现我最近对别人的名字越来越不敏感了)走到我身边,回答道:“不只是那个地下室的入口,在其他的房间也有很多差别,我们刚才讨论了一下,初步断定这是因为表世界和里世界的时层面差别。” “层面差别?你是说?”我之前倒是听说过这种理论,表世界和里世界和同一世界的不同层面,存在的东西也不相同,里世界里存在的东西在表世界里可能根本就没有,或者是已经被封死了。 小警察点了点头说:“只在这个层面我们只能找到一些最基本的线索,根本不可能有什么特别重大的突破口,如果想要更深入的了解真相,恐怕还得回到里世界去。” 第七十五章 里世界 “回到里世界?”话是这么说,但是从他们的表情里我看得出来,除了陆明之外没有谁是愿意回到里世界的。 “不过,真相也已经大概清楚了吧,从你们刚才所说的话来看,这些村民都是那个所谓的骷髅藤的成员,这里的一切都是他们造成的,接下来或许通过一些法律手段,使用警方的渠道锁定这些人和这些人有频繁接触的人应该就能找到线索了……吧?”小警察话锋一转,回头看向陆明,有些底气不足的问道。 他虽然是这么说,但是显然只是想为自己找一个开脱的借口,当然,他并没有义务一定要回到里世界,站在他的立场上,想要搞清楚真相是一方面,另一方面,现在既然已经从陆明那得知了这么重要的线索,也算是给了那些死去的兄弟一个交代,离开这里调查才是最好的选择,毕竟没人愿意刚出龙潭又入虎穴。 恐怕陆明告诉他这些事情也有他自己的用意,他这种人是不会随便相信别人的,如果这几句话就能让这个小警察离开,对于他来说,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 接下来他说的话,也进一步证实了我的猜测,陆明点了点头,说:“没错,如果能用警方的力量,调查社会关系应该会有莫大的助益,我赞成你先离开这里,但我们必须留下来,接下来才是重头戏,等查出一些线索之后咱们在外面回合,到时候应该就能真相大白了。“ 我看着那个小警察,这俩人现在就像是在演一出蹩脚的情景剧,大家都知道最后的结果是什么,但是过场还必须走完。 等他们说完之后,小警察跟我们告了别就转身出去了,但是门没关上,他在外面跟刘双说了几句话,看样子应该是问她要不要一起走,这个问题被后者果断的拒绝了之后,刘双走了进来,说:“我刚才在外面观察了一下,这栋楼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陆明点了点头:“你不跟他一起走么?” “不,我必须弄清楚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我要知道为什么他会背叛我!”刘双的语气十分坚定,丝毫听不出来任何的动摇。 陆明也就不再多问了,转而说道:“我们要再进入一次里世界,不过这次进入之前我们需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万全的准备?”我问。 “没错,之前我疏忽了,没想到事情竟然会这么复杂,没做好准备就进入了里世界,否则也不会变的这么麻烦。”看着我仍然是不太明白的样子,他轻哼了一声,继续说:“谁给我们这个小学生解释一下?” 接话的人是姜蕊,她语调轻柔的开口说道:“我们会在里世界和表世界之间来回,是因为某些磁场紊乱造成的空间叠加,在这,你可以把磁场理解为一双手,里世界和表世界是两张a4纸,正常情况下,两张a4纸是独立的平铺在桌子上,就算一张叠在另一张的上面,它们也不会有交叉,但是如果有一双手把两张a4纸分别撕开一道口子,那么它们就很有可能会交叉在一起,位于这个交叉点上的我们就会不知不觉的刀了另外一个世界。” 我点了点头,她的解释十分的通俗易懂,但是我仍然没有明白,既然是磁场紊乱造成的空间叠加,那么我们又怎么能做准备自由的出入呢? 姜蕊没有过多的停顿,从背包里取出了一个小瓶子,瓶子里装的是红色的液体,看起来应该是血液,而后接着说:“这是上代‘死神’的血,据他所说,‘死神’在记忆苏醒的过程中,身体也会逐渐发生改变,拥有一些特殊的能力,其中之一就是能够利用自己血液自由的在里世界和表世界之间来回。” “如果是这样,那之前为什么不用?”我问。 姜蕊停了片刻,似乎是在考虑怎么开口,然后说道:“如果不是‘死神’本人,想要利用‘死神’血液进行移动,必须在移动的两个地点分别留下足量的血液,而上代‘死神’留给我们的血液本来就不多,算上这一瓶我们最多只能再进行五次来回,所以……如果不确定需要移动的话,我们不能浪费。” “听明白了么?”陆明这时候忽然插嘴问道。 他这句话的意思我明白,我现在虽然也是‘死神’,但是就凭我,恐怕是没这能力的,所以归根到底,他是在告诉我,这一切都是我的原因,如果我不是我,根本没必要冒这么大的风险。 但是对于我来说,我tm也是个受害者,我本来就是个大学生,虽然对灵异恐怖的事情比较感兴趣,但那也是有一个度的,这个度就是能基本确保自己的安全,而现在这种情况完全已经变成了一种随时会死,并且死了都没人知道的境地,这和我之前的生活是有着天壤之别的,所以他这话我是绝对无法接受的,便说道:“那也只能怪你们之前的那位‘死神’考虑不周,或者是行事怠慢,这次完了之后我就会退出,你千万别指望咱们还有后续。” 却不料这句话刚说完,我竟然第一次在姜蕊的脸上看到了一丝怒意,她紧蹙着眉头对我说:“就算你是死神,也不许你这么说他!” 说实话,我对姜蕊还是比较有好感的,现在连她都这么说,反倒是让我更有些莫名的闹恼火,似乎犯错的人真的变成了我,在我刚要发作的时候,刘双忽然上前一步,说道:“别争了,你们看外面。” 听她这么说,所有人都转过头去,几乎立刻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原本晴朗的天气开始泛起了一丝丝的白雾,看来,我们真正的旅程终于,要开始了。 陆明接过姜蕊手中的瓶子,用一根毛笔沾了血,在地上画了两个同样大小,但是嵌套在一起的圆,如果在这两个圆的边上加两条直线,那就是一个短粗的圆柱体。 画完之后,他说:“我们现在有了准备,接下来就不会再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转了,但是,那些家伙是不可能就这么放任我们不管的,所以情况只会比刚才更加危险。” “没关系”刘双点了点头说:“只要能弄清楚事情的原委,这点危险总是要承担的。” 一切准备完成之后,我只感觉眼前一阵模糊,周围的一切就变了样子,原本消失的地下室入口再一次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 原本被陆明画在地上的两个重叠的圆圈也同时消失不见了。 “我们进来了。”陆明说:“大家待在一起,只要有这半瓶血,我们和表世界的链接就会一直存在,随时都能回去。” 其他人都点了点头,我也没再多说什么,这种时候如果还去计较口舌之争,未免就太不理智了。 等他说完话,我主意到这里虽然还是村长的那栋宅子,但是与之前却有了一些不同,其中最明显的是那把地下室的锁。 之前那把锁是紧锁着的,但是现在虽然还是锁着的,但是锁眼上却已经插进去了一把钥匙。 “那是……?” 陆明王石自然也都注意到了这个情况,却又都没有轻举妄动,他握紧了手中的半瓶血,警惕的环顾了一下四周,确定应该没人在偷窥我们之后才开口说道:“我们去看看那具女尸?” 这个问题自然没人回答他,除了陆明,王石之外所有人的喉头都是一阵上下翻滚。 第七十六章 地下室 “嘎吱”一声刺耳的声响,地下室的门被打开了。 一股浓郁而潮湿的气味扑面而来。 这时候忽然没有任何预兆的从地窖里伸出了一只苍白无比的手,一把抓在了我抬着门板的手腕上,顿时一股寒冷刺骨的感觉浸透了我的皮肤,深入骨髓,让我浑身打了一个激灵。 刘双显然被这手勾起了回忆,“啊”的一声惨叫,说时迟,那时快,本来距我还有几步远的王石已经一个健步跨了过来,手起刀落向着那惨白的手砍了过去。 不过那手出来的突兀,收回去的更突兀,竟然在被刀砍到之前迅速的缩了回去。这一刀却并没有因为它收回去就停了下来,而是硬生生的劈在了木框上,荡起了一片木屑灰尘。 “这是什么鬼东西?!”我心中一惊,后退了两步,那扇地窖门嘭的一声又砸了上去。 王石把刀抽回来,一脚踩在那扇门上,回头看向陆明说:“看来,这下面不简单,我们怎么办?” 陆明沉吟了片刻,把那半瓶血揣到怀里,说:“你掀开扇门,我打一发照明弹下去。” 这两个人的配合十分的默契,王石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发射照明弹的枪扔给陆明,后者从包里摸出来三发照明弹,两发拿在手里,一发装填入枪膛,抬枪对着那扇门,回头点了点头。 又是“嘎吱”一声,地窖的木门被打开了,紧接着“嘭”的一声巨响,一发灼热的照明弹从陆明的手中打出,原本漆黑一片的地下室瞬间被强光照射的犹如白昼。 陆明没有丝毫的停顿,一发照明弹下去,立刻退弹,重新填装,抬枪,又是“嘭”的一声。 这种照明弹的不是那种通常意义上会在天空中炸开的照明弹,算是一种燃烧弹,打在地面上之后并没有炸开,而是愈发剧烈的燃烧了起来,在两发照明弹的映照下,整个地下室的门就像是一个装满黄金的箱子在日光照射下泛着刺眼的光芒,这光芒足足持续了有十秒钟,我们才能直视下方的情况。 我凑到地下室那扇门板勾着头向下看了一眼,这一眼不要紧,完全颠覆了我对这个穷乡僻壤小山村的认知。 这个地下室的布局极为精妙,在光线不足的情况下看起来就是一个老旧破败,普普通通的地下室,但是如果一旦有了充足的光线就能发现,这一切都是假象,地下室的墙壁竟然是全息投影,而那投影仪就位于一个隐蔽的角落里,若不是一发照明弹刚好落在了全息投影的另外一侧,强光照射之下,恐怕很难发现这个问题,再加上地下室中的确有一具红衣女尸,不过那也是全息投影罢了,然而刚才吓到我们的那只鬼手却是不见了踪影。 “刚才那只手是怎么回事?”我看着这一切,喃喃道。 随即,我明白了,那只手恐怕也跟这墙壁和女尸一样,是为了防止外人进入的某种机关,在这民智未开的山村里,矗立这么一座活死人合居的村子,再加上看到了尸体,和那只鬼手,恐怕是个人都不会敢轻易进入,这设定简直是天衣无缝。 这么想着,我低头看了一眼,果然在扇门的一侧藏了一个黑色的小匣子,那匣子的大小就和刚才抓我的那只鬼手无二,后面还连着一根防冻管,里面应该是某种快速冷冻剂,这也就能解释那刺骨的寒意是什么原因了。 想到这,我有些尴尬,之前也遇到过不少这种设计的,但是在知道了鬼怪是真实存在了之后反倒是无法像之前一样一眼看出其中玄机的所在了。 “下去看看“陆明对王石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这下面的情况恐怕会很复杂,先探查一下。” 陆明点了点头,拧亮了一座一次性的灯台,大约有三十厘米左右高度,提留着爬了下去,放在地下室的中心位置后,打开手电筒,向着全息投影后走去。 我们剩余的人在上面看着,他的身影没入全息投影的时候周围的投影面上的光线稍稍紊乱了一下变回复了原状,看起来真的就像是走入了墙壁一般,有几分说不出来的诡异。 这个时候所有人都很默契的没有说话,直到五分钟过后,全息投影又是一阵模糊,王石走了回来,爬上来说道:“这地方,我算是长见识了。” “什么情况?”我问道。 王石从怀里拿出来一张纸,上面草草的花了一些线条,说道:“这下面是一个四通八达的洞,墙壁都是大理石堆砌的,上面雕凿了各式各样的纹路,像是某种宗教信仰,这是我在下面绕了一圈,统计出来的出入口,一共有三十三个。” “三十三个出入口?”所有人都十分的惊讶于这个数字,陆明则是说道:“三十三个,这应该是我们遇到过的最大的地下工事了吧?” 王石和姜蕊都同时点了点头:“之前我们遇到的最多也只是二十一个。” “还不错,这次我们估计都得死在下面。”陆明这么说,让我有些惊异,之前虽然也是危险重重,但是更多的是威胁,所以也从来没听他这么说过,可是这个地方,竟然在下去之前就让人如此肯定会死,那究竟是什么样的地方? 姜蕊见我不说话,便问道:“你还不知道这些入口代表了什么吧?” 见我点了点头,她接着说:“这些入口,每一个入口代表着一个一个邪灵,有三十三个入口,就有三十三个邪灵。” “三十三个邪灵?”我惊讶的看着她问道:“这邪灵和你们之前所说的什么恶魔是什么关系?” “如果说一个恶魔是国王的话,那这些邪灵就是它手下的将领。”陆明说道:“只不过这三个三个入口的规模,恐怕里面供奉的不会仅仅是邪灵。” “你是说,那个恶魔也在这?”王石问道。 陆明尴尬的笑了笑,回答道:“有这个可能。” 这句话让所有人的气氛顿时降到了冰点,半晌后王石才眼神复杂的看了我一眼后再次开口说道:“去他娘的,死就死吧,至少还能拉个垫背的。” 说完,率先爬了下去。 他这话说的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不过他第一个爬了下去,就等于是以身犯险,我也没资格反驳他什么,只能跟在后面也爬了下去,我们犹豫了这一会,两发照明弹已经全部熄灭了,硕大的一个空间里只有王石刚才放置的一盏灯散发着白色的光线。 灯再亮,也毕竟是灯,跟照明弹作为光源时还是相差甚远,在这盏灯的照射下,四周全息投影的墙壁和那具女尸都是栩栩如生,完全看不出来是假的,如果不是知道这个情况,恐怕我还真不敢就这么贸贸然的就下去。 等我们一行人都来到了下面,陆明拿出了一个似乎是眼镜,但又不太一样的东西挂在眼上,他的瞳孔又一次变成了异色,在周围观察了一番后,面色显得有些阴沉。 “怎么样?”王石问道:“有安全的路么?” 陆明摇了摇头:“这些路口全部一模一样,我看不出来有任何的端倪。” “什么?就连你这天生的异瞳都看不出来问题?”王石显得很惊讶。 陆明脸色变得很难看,显然王石这话对他的刺激很大,但还是艰难的说道:“没错,我看不出来。” “那我们怎么办?“王石问:“总不能一直在这站着,不然等一会他们一定得发现我们进来了。” 他的话音刚落,陆明忽然压低了他的肩膀,低声说道:“他们已经发现了。”而后四周打量了一眼,说:“那边没人过来,走那边。” 第七十七章 地下祭坛 一行人向着眼前的这个洞口蜂拥而入,但是我很好奇,他是怎么知道这边没人的?便开口问道。 姜蕊这时候虽然跑的有些吃力,但还是说道:“无论是人,还是别的什么东西,都有自己的磁场,有些人,天生瞳孔变异,能看到这些不同的磁场,他就是其中之一。” “能看到磁场?”瞳孔异色这种情况不少见,但多数是因为混血造成的基因突变,能看到磁场这一点我倒是闻所未闻。 我们一路狂奔,刚跑进那条路没多久,身后刚刚所处的那个房间里就传来了密密麻麻的脚步声,听起来至少有上百双脚。 忽然,我看到身后走廊的拐角一个黑影一闪而过,跑了过去,那身影极为的瘦高,简直就像是一根竹竿。 “有人追上来了。”刘双也看到了那个身影,顿时因为没有站稳,连着后退的几步,扶着墙壁才停了下来。 陆明立刻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我四处打量了一番,发现这条通道似乎是还没有完全开凿完成,入口处的墙壁都是平整的大理石,到了这却变成了洞穴的样子,坑坑洼洼的泥土和凸出来的尖锐石块随处可见,还有不少半人高的死角凹陷,如果不仔细看的话藏进去一个大活人都很难发现,再继续向前的地面上到处都是积水,有些地方甚至看起来像是泥潭。 随着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另一种十分诡异的声音也传了过来,听不出说的是什么,甚至我都无法确定那究竟是不是人类能发出的声音。 那是一种叽叽咕咕的声音,跟一瓶胶水粘在嗓子里后那种嘶哑的声音很类似,这个声音持续了大约有一分多钟,忽然就冲着我们这个方向走了过来。 这让我们所有人心里都是一惊,但是看着不远处那泥泞的道路,贸然过去的话万一陷进去,就真的是雪上加霜了。 所幸的是那声音走了几步就又停了下来,叽叽咕咕说了些什么,回头离开了。 纵然如此,我们也没有敢有丝毫的松懈,这条路虽然没有人,但是也绝对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谁都不知道前面到底通向哪,究竟在尽头会不会有一个极为恐怖的存在,正在恭候着我们。 “我们怎么办?”刘双问:“继续走么?” “走”陆明说:“后面都是人,我们肯定不能回去,无论如何,我们必须向前走。” 等几乎听不到他们的脚步声后,我们才再次蹑手蹑脚的向前走,王石打头,我断后。 走了大约有十几分钟,通道的高度骤然降低了一般,旁边还随地丢弃了几把铁锹,锄头之类的挖掘工具,木头的手柄已经开始被潮湿的环境腐蚀的有些发黑了,看起来废弃应该已经有段时间了。 然而我同时也发现了另一个问题,心里咯噔一下,立刻停下了脚步说道:“等等!,这前面的洞似乎不像是人工挖掘出来的。” 这句话说完,我注意到刘双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古怪的申请看着我,嘴唇动了动,但是却没有说话。 反倒是王石率先开口说道:“你怎么知道不是人工挖的?” 我指了指地上丢着的铁铲示意他们看过去,说:“那些铁铲至少在这扔了有一年了,并且根据这些木柄的长度来看,如果想玩挖一条这么深,还这么矮的洞穴完全是事倍功半,反倒是不如直接挖一条与之前相同高度的洞穴来得快。” “只是这样,你就断定这洞穴不是人工挖掘的?”王石问。 “不”我摇了摇头,继续说:“你看那个矮洞的边缘,太平滑了,与其说是被开凿出来的,不如说是被什么力气很大的东西钻过去挤压出来的。” “钻出来的,你是说……蛇?”刘双说道蛇的时候语气有些动摇,显然是非常的恐惧。 不过我也不能确定这究竟是不是蛇,如果是蛇的话,未免也太粗了一些,直径足有一米的话,那长度简直不敢想象…… “他说的没错”陆明这时候开口了,他说:“这个洞的确不是人工挖掘出来的,甚至连这整个地下工事恐怕都是沿着这些洞进行挖掘的。” “你是说……这些动就是这次所谓的‘神迹?’”姜蕊有些犹豫的问道。 “应该没错了。”陆明答道。 在这,只有两个人算得上外行,那就是我和刘双,我们俩对这些概念完全没有了解,于是便问道:“什么是神迹?” 不过却并没有人打算详细给我们解释,只有王石不清不楚的说了一句:“这些人信仰的来源,就是神迹。”说完,便转向路明问道:“怎么办?进还是不进?” 陆明犹豫了一会,才开口说道:“进,这种没有被彻底挖掘完成的神迹尽头很可能会有重要的线索。” 他这话说的没错,没有被彻底挖掘的意思就是里面的东西应该保存的还算完好。 在这个半人高的洞穴里我们只能向前爬,这种姿势想要回头是极其困难的,并且如果遇到塌方是根本无处可躲,只能眼睁睁的被活埋起来,所以无论是谁,爬进这么一个地方内心都是十分的压抑,更何况进来之后才发现,这个洞并不像之前的过道一样是平的,反而是上上下扭曲着蜿蜒向前,内部更是光滑犹如猪大肠一般,令人感觉十分的不舒服。 这么爬了大约有一百米的时候,从里面忽然穿来了一股奇特的香味,就连百花盛开的花圃都不一定有这股味道来的美妙。 “这是什么味道,好香啊。”刘双说。 “香?你确定这是香味?”陆明冷笑一声。 难道这不是香味还能是臭味?不对……我刚想反驳他,就忽然发现这股味道的确有些不对劲,如果说是香味的话,未免有些太过粘稠了,这种感觉就像是浸在了糖浆里,腻到胃里说不出来的恶心。 “怎么回事?这味道有问题?!”我惊讶的低吼出声,却赫然发现所有人此刻都停了下来,直勾勾的盯着我,那眼神就像是在说我的背上有个什么东西! 我摸摸的咽了口口水,有些颤颤巍巍的开了口:“你们,都看着我干嘛?” “嘘……”刘双对我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指了指头顶,示意我往上看。 我沿着她指的方向微微一抬头,可却是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没看到,正当我打算再开口的时候,赫然反应了过来,头顶为什么是黑色的?我们手里有手电,虽然没有直射在头顶,但是洞穴本来就不大,也不可能是一片黑色的啊。 我再次抬头向上看去的时候,那个黑色竟然蠕动了一下,它是活的! 该死,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我看着那黑色的物体,它似乎对光有吸收的作用,尽管用手电微微向上倾斜也看不清楚是什么东西,反射的光仅仅只能够分辨出来它长着几片硕大的黑鳞。 蛇?!真的是蛇?!这是我想到的唯一一个可能性,我立刻明白了,之所以这条通道挖到一半没有继续向前挖,应该就是他们发现了这条巨蛇。 正在我看着它有些发呆的时候,王石拍了拍我的肩膀,打了个手语,示意我,前面很可能就是蛇头,立刻退出去,趁它还没发现我们之前离开这里,然后再作打算。 我点了点头,整个队伍就开始小心翼翼的向后退,向后退比向前爬要困难许多,我们花了两倍的时候才退到了入口处,虽然及时发现,避免了和那条巨蛇纠缠,但是退回来也就等于是陷入了困境,在这呆着,既出不去,后面的人还随时都有可能会找进来,虽然有铲子,但总不能现挖一条路出来。 然而就在我有意无意的抬头看了一眼头顶,却赫然发现在那竟然有一条向上的通道,甚至还有梯子架设,只是架设的最低高度距离地面也还有两米五到三米左右,并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够到的距离。 “我们,是不是应该想办法上去看看?”我说。 陆明抬头看了几眼,沉思了大约有五分钟左右后说:“这种布局……难道说这上面是祭坛?” 第七十八章 饲养 “祭坛?”我被他这句莫名其妙的话说的有些摸不着头脑。 陆明看了我一眼回答道:“对,这些人喜欢在神迹的正上方建造一座祭坛,用于祭祀,一般来说,祭坛里都会雕刻一些记录他们发现神迹的过程,我们或许能在这找到一些线索。” “既然如此,我们现在就上去看看吧。”刘双闻言也抬头看着这条垂直向上的通道,此刻她眼中的情绪很复杂,似乎有些激动,又有些悲伤,但是最多的是抑制不住的迫切。 “不要着急。”说话的时间,陆明的瞳孔又变成了异色的,抬头注视了片刻后说道:“这上面的磁场波动很明显,除了祭坛之外很有可能还有别的什么东西,如果要上去,最好是小心点。” “没关系,我们一路上都是有惊无险,这次只要做好准备,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刘双此刻已经开始跃跃欲试的向上跳动,如果她自己能够到这梯子,恐怕这会已经爬上去有一半了。 几个人小心翼翼的钻进了向上的通道,防身的武器都放在了伸手就能摸到的位置,一个接一个的顺着梯子向上爬了有大约五分钟的时间,王石已经爬到了出口的位置,出口处有一层厚重的木板挡着,上面有些撞击的痕迹,中心处已经向内凹陷处了许多,不推开它是看不到里面的情形的。但是他试了两次,如果不用些力气的话那木板根本抬不起来。 由于刚才陆明说的话,里面可能有什么别的东西,他也不敢弄出太大动静,只好用脖子和肩膀撑起一块三角形区域向上微微顶起,伴随着木板的顶起,几抹昏暗的光线从里面闪烁着亮了起来。 王石斜着头看了几眼,放下木板回头说道:“里面没人,不过点着很多蜡烛。在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几座石雕和墙壁,不过那墙壁上确实雕刻了很多浮雕,可惜距离太远,光线太差,具体什么内容,看不清楚。” 陆明点了点头,递过去一个s型的窥视镜说:“用这个,再看看周围有什么东西?” 这个s型的窥镜应该是一个类似于潜望镜的东西,王石拿着它转了几圈,因为体位的关系,我所处的位置看不到他的脸,所以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表情,不过看他的身体有几次明显的震动来看,里面的情况不容乐观。 果然,他这次看了足足有五分钟,才再次把木板放下来,小心的把窥镜还给陆明,压低声音说道:“里面的确是个祭坛,这些该死的玩意,他们竟然用活人祭祀。” “活人?!”刘双差点惊呼出声,还好她自己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没错,活人”王石接着说道:“他们把活人肢解了,四肢,躯干,生殖器,乳房,和头颅分别放在祭坛不同的方向上,不过里面没有活人。” “什么?!生殖器和乳房?!”刘双就算是个警察,也只是个女人,如此血腥的场面只是形容一下就让她有些禁受不住了,刚才那股跃跃欲试想要尽快上去的冲动此刻也几乎消散的差不多了。 “上去看看”陆明对王石说道。 王石点了点头,试探性的把木板完全推开,却并没有什么情况发生,这才爬了上去,然后是姜蕊,陆明,刘双。我则是最后一个上去的。 等我上去之后发现大部分人都被眼前的这一幕惊呆了,脸色忽青忽绿的阴晴不定,当我回过头时,才彻底明白,所谓的视觉震撼是什么,这个房间几乎有一个篮球场大小,墙壁上,柱子上到处都是蜡烛和火把,虽然昏暗但却拥有充足的视野。 房间墙壁上雕刻着很多叙事的浮雕,不过我们此刻并没有太多的心思去观察那些浮雕,整个房间里左端是一个祭坛,右端则是摆放着诸多垫子,应该是祭祀的时候信徒使用的区域。 而就在那左端十五届阶梯上的祭坛四周摆放了几只巨大的盘子,盘子里堆放了无数的尸体残肢,就如同王石所说的一样,头颅,躯干,四肢,乳房和生殖器分别摆放在五个不同的方向上,刺鼻的恶臭犹如一股巨浪扑面而来。 “这些混蛋,他们究竟杀了多少人?!”刘双看着这一切,眼眶瞬间就被泪水浸湿了,不得不称赞她一个女人,竟然没有当场吐出来。 “这只是冰山一隅,别忘了这可是有三十三条通道,每条通道都会有这么一个祭坛。”陆明冷声道。 难道这个人就没有一点怜悯之心?他的态度总是让我感觉很不舒服,如果不是他特意做出这种姿态,那这个人绝对算不上什么好人。 “这么多尸体,当祭品用,是不是有点太多了?”说话的人是姜蕊,她向前走了几步说道:“如果是祭品的话就算不说数量的问题,就是这摆放方式也不太对吧?哪有把祭品弄的这么乱七八糟的。” “对啊,这不太对劲啊。”王石也附和到。 被他们这么一说,我也发现了,这确实是说不过去,祭祀这种事情最是要求诚意,这乱七八糟的堆放,别说是诚意了,也就只有喂猪会这么草率了,难道……我忽然想到了一个很可怕的可能性,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我们闯进来这里就真的是糟糕透了。 “没错,这地方刚开始是打算建一个祭坛,不过现在恐怕已经不是祭坛了。”陆明走到哪高台上,站到一堆乳房的旁边向着中心看去,而后又走了回来说道:“还记得刚才那条蛇么?” “你是说……?”被他这么一点,刘双显然也想到了这个可能性,这里不是什么祭坛,而是那条蛇的食槽,所有的这些尸体都是用来饲养那条蛇的,之所以要把这些肢体分开很可能纯粹是出于这条蛇对食物的喜恶而已! “如果这里是一个饲养场,那我们在这,岂不是很危险?”我问道。 “没错,很危险,不过你还出的去么?” 陆明的这话让我心里咯噔一下,出不去?什么意思?随即我转头看向那个木板,然而并没有什么变化,那他这话是想表达什么? 他没等我问,接着说道:“来我这,仔细听。” 我向前走了两步,站在那扇木板的旁边,努力的听着,听了一会,还真的听到了在我那位置听不到的声音,那是一种悉悉索索的声音,很熟悉,那是……蛇吐信子的声音! 然而更可怕的不是那吐信子的声音,而是那声音的位置,它居然就在我们的脚下!正在缓慢的,缓慢的向着我们过来。 它怎么从这上来了?! 看着陆明完全没有打算进行说明的意思,我只好言简意赅的说明了现在的情况:“大家,那条黑蛇从我们刚才上来的这扇木门下面爬上来了!如果不堵上它,到时候就只能祈祷它不吃活人了!” “什么?它上来了?”刘双满脸的震惊。 所有人都围了过来,此刻,那吐信子的声音也越来越明显了,就算它向上爬着费劲,我们也最多只有三十秒的时间了! “怎么办?”王石问道:“跟它拼了?!” “拼?你拼得过它么?那种体型的蛇一口就能把你咬死!快堵上门!别让它上来!” “堵?用什么堵?!”刘双喊道。 “用,你们压着这扇门,我去搬尸体!” “尸体?!”刘双用一种惊讶的眼神看着我,但是只是一瞬,那扇木门就传来了“嘭”的一声巨响,那条蛇,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