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90年代之小富即安》 第一章 你好，1996 七月艳阳天，正值盛夏时。 李洛洛光着身子趴在滚烫的石头上。 肚子像一个装满了水的容器，用力按一下嘴里就能吐出一口水。 这种感觉很难受，已经有十几年没有体验过，记忆中读小学二年级的时候有过一次。 ……………… 等等，老家河里的水有这么清澈？ 强忍着不适站起身来抬头看去，眼前是一条小河，河水缓缓的向前流淌，接近两米的水深清澈见底。水里成群结对的淡水石斑鱼游来游去。 李洛洛一时间有些呆滞，没有搞清楚状况。 记得前几年搞生态漂流导致河水浑浊不堪。 印象中这条小河承包了他大半的童年记忆，90年代的农村已经基本解决了温饱问题，大人忙着干农活，熊孩子几乎是放养，三五成群不是上山掏鸟窝，就是下河抓鱼虾。 正值盛夏季节，山上也没什么野果，来回一趟一身臭汗，浑身难受不说。搞不好回去还要挨一顿胖揍。那时候被家长打是真打，可不说着玩的。扫帚，扁担，烧火棍，逮着什么是什么……你还没地方说理去。 天气热没空调，下河游泳逮鱼就成了最好的选择。水里冰冰凉凉的，别提多舒服。 白天除了到饭点回家扒拉两碗米饭之外，其他的时间基本都是在小河度过的。太阳落山之前从河里起来，晒干头发，穿好衣服，清清爽爽的回家也不用挨揍。 “喂，洛洛你没事吧。” “叫你不要跟着下河你非不听，回家可不要跟三妈告状。” 一个身材消瘦的半大小伙子正在往身上穿衣服，这是李洛洛的二堂哥，叫李晓勇，比他大五岁。 大孩子总是不喜欢和小孩子一起玩，为了教训跟屁虫，李晓勇和湾子的小堂叔李明亮，两人一人抬手，一人抬脚，把李洛洛从高处丢进了三米多深的水潭里，喝了一肚子水不说，差点嗝屁了。 一直到很多年后，依旧记忆犹深。 正在思绪纷飞的李洛洛看到年青的李晓勇和小堂叔李明亮吓了一跳，又看了看光不溜秋的小号自己，终于确定了一件事。 重生…… 居然重生了。 他只是努力码字奋战了一天一夜，在起点内投了一本仙侠小说，左等右等也没等到编辑回复。索性炒了几个小菜，喝了两瓶啤酒，醒来后就回到了8岁那年。 “你们先回去吧，河里凉快，我再坐会。” 支走了二哥和小叔，李洛洛接受了重生的事实，开始回忆当下的处境。 他的父亲李明辉一直都是病恹恹的样子，干不得重活，在初一那年检查出来肝腹水的病，家里穷没钱治只能拖着，初二那年就离世了。 这样一个人对谁都冷着脸，就像前世界都欠他的，平时话不多，也不懂得表达自己的感情。 其母亲孙兰倒是个贤惠的女人，父亲李明辉身体不好，他一个人撑起这个家。李明辉离世之后经人介绍改嫁给了临村肖叔，都是能吃苦的人，日子过的不错。 李洛洛是家里唯一的孩子，现在8岁，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因为学生少几个村里的小学合并，过了暑假他就要隔壁村寄宿读二年级。 不管是前世还是这辈子，他都觉得自己挺没用的。 前世三十好几的人了也没挣着钱取个老婆，有时候还要家里补贴，为此母亲孙兰操碎了心，逢年过节就张罗着给他相亲。 重活一世。李洛洛内心很复杂，谈不上后悔，也没有喜悦。 既来之，则安之。 李洛洛觉得他不能坐以待毙。 凭着前世的记忆，不说大富大贵，挣点小钱治好父亲的病，让母亲不再那么辛苦。给自己能娶一个能会过日子的老婆就够了。 当一个闲散的富家翁就是他最大的理想。 沿着记忆中的路线，顺着河边的小道，穿过一片竹林，看到低矮的房子，屋子里没有铺地板，连水泥地平都没有，坑坑洼洼的，看着都觉得糟心。 李洛洛端起桌子上的茶壶，倒了满满一洋瓷缸的水，咕噜咕噜一口气喝完才觉得解渴，这个时候还没后世的污染，山泉水泡的茶有一丝甘甜味。 父亲李明辉坐在门口的小板凳上靠着墙，吧嗒吧嗒的抽着焊烟，从小父子俩就不怎么说话，倒不是说没有感情，只能说他随了李明辉的性子。 李洛洛在湾子里转了一圈，同时思索着接下里应该从哪里入手，主要是8岁的年纪有些尴尬，限制太多。被人当成妖孽不说，主要是想做点什么没人相信。 天色渐渐黑了，家里也没人做饭，晚饭是在爷爷李兆陆家吃的，爷爷李兆陆有四个儿子三个女儿，父亲李明辉排行老三，三个女儿都已经嫁人了。 因为家里人多，自从田地分包到户之后就分家了，奶奶早些年就不在了，爷爷跟着李洛洛的小叔过，这个时候小叔不在家，去上海打工了。 吃完饭整个湾子的人都坐在大操场上乘凉，叽叽喳喳的讨论着化肥，种子，农业税，这些许多年都没曾提起的话题。 李洛洛也插不上话，和二哥李小勇两人躺在凉床上，就这么听着大人聊天感觉有些无聊，湾子里至今都没有一台黑白电视机，更不要说后世的手机了。 因为露天的操场上有蚊子也睡不踏实，感觉口渴，干脆起身回到家里喝了一洋瓷缸的茶水。 “爸，妈呢，怎么还不回家？” 天已经完全黑透了，母亲孙兰还没回来，李洛洛不由得有些担心，问了一句。 “你妈去田贩里等着灌水。”父亲李明辉回答了一句就没有下文了。 天不下雨，田子的秧苗子没水都会枯死，只有一条公用的沟渠，大家都等着灌水，白天母亲孙兰要下地干活，只能晚上去排队等着灌水。记忆中确实有这么回事，小时候李洛洛也跟母亲一起去过。 坏了。 李洛洛忽略了一件事，如果不是说起灌水的事情，他都想不起来。 记忆重叠，时间没错。1996年7月16日夜晚，母亲因为和村里的一个喝醉酒男人争着灌水，气愤之下拿锄头锄了一下对方的小腿，流血不少，再加上当时没当回事，导致对方伤口发炎，赔了很多钱，而且大多都是借的，让本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 李洛洛心里一惊，也顾不得太多。 连忙往田贩的方向跑去，希望来的急阻止。 第二章 图一个心情舒畅 看看自己的身材，8岁刚到一米，也不算营养不良，家里有什么好吃的母亲都会留给他。 因为个头小，迈一步只有成年人半步那么远，在加上路上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想要跑快基本上不可能。 从家里到田贩大概有三里地，出门之后沿着马路直走，过一座桥，再走上一段距离才到。山区的土地资源有限，村里分给家里的田地东一块西一块，往往间隔很远。 这个时候的马路说是马路其实有些牵强，准确说是水泥路，水加泥的那种路，一到下雨天走在上面深一脚浅一脚的一裤腿的泥巴，好在这天已经半个月没下雨路面都是干的。 走到马路和桥交接的地方，一阵冷风吹过，李洛洛紧了紧身子加快了脚步，农村山区的夏天，昼夜温差很大，往往白天三十多度，晚上只有不到十度，睡觉要盖一床厚实的棉被。 桥尽头的小路边是一片光滑的悬崖峭壁，说话的时候有回音，走路的时候会感觉后面有脚步声，怪渗人的。 刚走过桥头李洛洛听到有人在喊自己吓了一跳，心都提到嗓子眼上了。不是李洛洛胆子小，实在是这个地方村里有不少鬼怪传言，胆子小的人晚上不敢从这里路过。 稍微走远一些回头望去，看到手电筒的光亮，原来是爷爷李兆陆追了上来。 “洛娃子，我喊你几声你都没听到？” “外面乌漆嘛黑的你不怕啊，跑那么快干嘛，你这娃子……” 李兆陆这个时候六十多岁的年纪，走起路来风风火火，后世21年的时候父亲和大伯相继离世的了他还身体硬朗，他活的好好的。 李洛洛是李兆陆最小的孙子，说话招人喜欢平时很是疼爱。每次父母吵架的时候李洛洛就往爷爷家里跑，可以说童年有一半的时间都是跟着爷爷过的。 “洛娃子，拿着吃……”李兆陆从怀里掏出一块烤的金黄的锅巴递给李洛洛，咬下去嘎嘣嘎嘣脆，这大概是这个年代为数不多的零食。 两人边走边说，李兆陆嘱咐要好好读书将来出息了走出农村，他也好跟着去城市享几天福，只是后世李洛洛一事无成，直到重生前这个愿望也没能实现。 这个时候也不知道冲突发生没有，还来不来得及阻止？李洛洛也没心情想太多，一个劲的催着李兆陆走快些，自己也加快脚步。 远远地就看到田贩上有火把和手电筒的光亮，一群人围在一起叽叽喳喳，其中就有目前孙兰撒泼的声音。 心里咯噔一下。 看来事情已经发生。 走在田埂上踩空，李洛洛一只脚陷进泥田里沾了一脚的泥巴也不在意，赶紧拉着李兆陆朝着人群嘈杂的方向走去。 “大家伙都看看，孙兰这个娘们给我腿锤这个大个口子，这事没个三千两千的解决不了。” “要不赔钱我就去她床上躺着……” 周围的人群一片哄笑，有妇女取笑道“刘浓，你个老光棍，尽想些好事。” 借着手电筒的光亮，李洛洛看到一个大约四十多岁的汉子坐在水沟旁，一只手捂着腿，鲜血从手缝里渗透出来，显然伤口不小，嘴里说着污言碎语，此人正是附近有名的二流子刘浓。 俗话说只有嫁错的小媳妇，没有取错的名字，人如其名坏的流浓，小偷小摸没少干，为人比较懒散，下地干活没有他，有点钱就拉着人赌博炸金花，四十好几的人了也没娶着媳妇，说话荤素不忌，十里八乡的大姑娘小媳妇没少调戏。 前世李洛洛并不知道具体的细节，也不知道这场冲突的另外一方是谁，只知道最后家里赔了不少钱，大部分都是问亲戚借的，那一年交不起学费最后还是爷爷李兆陆卖长工给的。 “2000块，你怎么不去抢，大家都可以做证，是你先调戏我的。” “你就欺负我家男人身体不好，我跟你拼了，大不了都不活了……” 母亲孙兰也不是善茬，一哭二闹三上吊，拿着锄头做势就要砸下去，周围的人纷纷阻拦，这要是砸下去还不得出人命。 96年的2000块钱对于山区家庭来说无异于天文数字，下地种田减掉各种名目的农业税，一年估计也没有这么多。 李洛洛鼻子一酸，记忆中母亲是个温婉贤惠的女人，父亲身体不好不能干活，生活的重担压在她身上，如今像个泼妇一样，都是被生活逼的。 这个时候的人受伤了根本就没有意识到发炎的危险，找点止血的草药揉成团往上一按，找块破布包起来了事，前世之所以赔了很多钱主要是因为没处理好发炎了。 “最少2000块钱，一分都不能少，要不然你晚上跟我回家也行。” 二流子刘浓还在没皮没脸的不依不饶，这么多人看着，他可不相信孙兰真的敢拿锄头砸他的头。 “够了，刘浓，你再说我就去把你老娘找来。” 李洛洛的爷爷李兆陆这个时候也走了过来，高声呵斥道。孙兰是他的儿媳妇，看着儿媳妇被调戏他要是无动于衷，传出去脸面往哪搁。 都说一物降一物，刘浓这个二流子在外面天不怕地不怕，偏偏怕他老娘，别看四十多岁的老光棍，回到家照样被老娘拿着扫把，追的屋前屋后的逃窜。 这场闹剧最终还是以赔钱告终。 不过不是2000块，而是300块钱明天送到家里当着刘浓老娘的面给，在李兆陆的主导十几个村民的见证下约定好到此结束，以后有什么事情概不负责，两不相欠。 即使如此，刚准备回家的时候孙兰还是和李兆陆抱怨“爸，给多了，按我说给个50块钱就差不多了。” “你好意思说，孩子都这么大了你还这么冲动，二流子没脸没皮的什么人不知道吗？” 李兆陆瞪了一眼孙兰，孙兰也不敢说话，在李兆陆面前孙兰还是有些怵的。 “妈，爷爷你们等我一下，我的鞋子刚才掉田里了。”李洛洛说着就往回走，只有他知道所谓的概不负责就是句空话，后来的刘浓伤口发炎，他老娘带着几个族人到李洛洛家里又哭又闹，连村支书都惊动了，后来又赔了不少钱。 李洛洛已经不是以前的李洛洛了，重活一世，刘浓这个二流子当着他的面调戏母亲孙兰，他咽不下这口气。 人群三三两两的散去，刘浓杵着锄头一瘸一拐的往家里走去，他家就在田贩不远处也不用人来接。李洛洛找了一个没人的角落从田里抓起一把泥巴，对着刘浓的头上扔过去。也不管有没有命中，撒腿就跑。 只听到刘浓在后面喊“哪个龟儿子砸老子…………” 远远的听到声音，李洛洛心情舒畅，重生一回可不是为了回来当受气包的，哪怕幼稚，也要图一个心情舒畅。 第三章 挣钱的欲望 好山，好水，好空气，还有久违的木板床。 没有城市的喧嚣，暂时不用担心温饱问题。 这一觉李洛洛的睡得很安稳，早上天蒙蒙亮就被公鸡报鸣声叫醒，干脆不睡了穿衣出了门，围着屋前屋后的跑了几圈，就当锻炼身体，现在还小没有后世的大腹便便，想着这辈子坚持锻炼，可得保持住了。 农村的人早上都起得早，乘着早上温度适宜早点下地干活，日头毒辣的时候也好早点回家。 “洛娃子，起这么早不多睡会，等上学了就没机会睡懒觉了。”李洛洛的二妈手里拿着锄头扁担准备下地干活，随口说道“你二哥还在睡觉，你喊他起来去地里帮忙。” “好。”李洛洛应了一声，有一种久违的亲切感，这个时候家里的半大小子是要帮忙干活的，李洛洛有三个堂哥，一个堂姐。 大堂哥李林寄宿住校读高中一个月才回来一趟，是村里少有的文化人，母亲挂在嘴边别人家的孩子，小堂哥李晓敢放暑假走亲戚了还没回来，只有二堂哥李晓勇在家。 走到二哥的家门口叫了几声起床，见没人答应也就不管了。屋前屋后的跑了几圈身上汗哒哒的得回去换身衣裳，到了饭点正好回家吃早饭。 快到家的时候，老远就听到父母在吵架，夫妻俩还是为了昨晚赔钱的事争吵不休，母亲孙兰的声音要大些，父亲李明辉的声音小些。 李明辉不能干重活，土地里的活儿都是孙兰干，她在这个家的地位更高。 李洛洛在门口听的一清二楚，虽然知道家里不富裕，可也没想到穷到这个地步，全家只有400多块钱的积蓄，又要交农业税，又要给李洛洛交学费，还要赔刘浓300块钱，掰成两半都不够…… 李洛洛也没打断，记忆中父母吵架不过是家常便饭，有一次母亲拿着锅铲，父亲拿着烧柴棍，真刀真枪的干了一架，后来母亲一气之下带着他回姥姥家呆了一个礼拜，爷爷带着父亲说尽了好话，才给请回去。 说白了都是没钱闹的，穷才是原罪。 些许是吵累了，等两人偃旗息鼓了李洛洛才进门。 早饭是咸菜炒米饭，桌子上还放着一碗咸菜。没什么油水看着就没食欲，后世虽然不富裕但还是能吃上肉的，简单的扒拉几口了事。 这样下去可不行，李洛洛不由想着前世172的身高勉强脱离三级残废，搞不好就是咸菜闹的，这辈子吃好喝好，180大有希望。 这让他更迫切的想要挣钱了。 刘浓300块钱不赔是不可能的，而且还不能拖，上午要是没看到钱，下午说不得就找上门来了。 父母都不想看到那个二流子，李洛洛主动领了这个差事，更何况他还有自己的想法。 手上拿着一大把花花绿绿的票子没有一张是整的，大部分都是五毛一块的，临出门的时候父亲李明辉喊着了他，再三嘱咐不要把钱弄丢了，早去早回。 看着父亲坐在门口的板凳上抽着焊烟，心里挺不是滋味的。自打有印象以来李明辉就病恹恹的，这辈子没说过一句狠话，没做过一件值得称道的事，想想也挺窝囊。 按照原来的轨迹李洛洛上初一的时候检查出来的肝病，初二的时候离世的。算算还有6年好活，这辈子如果病治好了应该会有所不同吧。 李洛洛手上拿着300块钱，并没有直接去刘浓家，而是先去了村子的卫生所买了一盒消炎药，花了1块7毛钱，又去隔壁的小店里花了3毛钱买了三根棒棒糖，自己吃了一根味道还不错。 这个时候的物价真心不高，虽然沿海和江浙地区已经流行百万富豪，但在农村万元户就是了不得的存在。 手上还剩下298块钱，李洛洛不是没想过做为启动资金，凭借前世的经验挣一笔块钱，但是这事拖不得，还是放弃了。 李洛洛来到刘浓家里的时候正巧看到刘浓的老娘正在张罗着喂鸡，正好省掉了不少麻烦，他本来也没打算直接找刘浓。 看到李洛洛来了，刘浓的老娘也没好脸色，虽说知道自家的儿子不是好东西但终归还是自己的儿子，哪有父母对儿子不管不问的。 “王奶奶，我来找刘叔给他送钱的。”李洛洛也没在意对方的脸色，客气的打招呼说明来意，帮着喂鸡“这几只鸡得有两斤多了吧，比我家里的鸡胖多了，还是王奶奶厉害。”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李洛洛还是个孩子，王奶奶其实是个和善的人，平时大家伙又忙不过来的的时候她也会搭把手，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生出来的儿子不是个东西。 “洛娃子你坐，我给你倒水。” “王奶奶我不渴，等会还要回去帮着家里干活。” “哎，你妈也不容易，就是脾气得改改，要不然要吃亏的……” “是是是，昨天回去的路上爷爷就说她了，家里的活都他干，最近天气热火气大……”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李洛洛也懂礼貌，奶奶前，奶奶后的，王奶奶也就不生气了。 看着差不多了，李洛洛这才进入正题，说道“王奶奶，刚才我来的时候遇到村里的张医生了，他跟我说王叔的腿伤如果不吃消炎药有可能会变成瘸子？我就自己做主买了一盒阿莫西林，这药老贵了。” 说着李洛洛把钱和消炎药递给王奶奶，接着说道“王奶奶这是294块钱和消炎药你点点对不对？” “这药要6块钱？”王奶奶点了一遍钱见没错，小心翼翼的揣进口袋里，有些惊讶的问道。 李洛洛不好意的从怀里掏出两根棒棒糖，挠挠头憨厚的回答道“王奶奶，这药5快8，还剩下两毛钱我买了棒棒糖，我给你吃好不好，你千万不要告诉我妈他会打我。” “奶奶不会说的。”看到李洛洛可怜巴巴的样子，王奶奶噗嗤一笑，招呼他把棒棒糖收好，也没去纠结那6块钱的事。 “王奶奶，那我走了。”李洛洛走的时候还不忘提醒“王奶奶，这药每天三次，每次两粒，你可一定要看着王叔吃，不然真有可能变瘸子的。” ………… 他也不怕被拆穿，这药只是最常见的青霉素含片，根本就不是什么阿莫西林，这个年代农村的卫生所根本就没有这玩意只知道大城市才有，价格不菲。这是李洛洛无意中捡到的空盒子，换了个包装而已，哪怕去问也问不出个名堂。 虽然漏洞百出，但是别忘了他现在还是个孩子，这个身份也不是一无是处，现在这种情况下就挺好用。 负罪感有些，不是对刘浓，而是王奶奶，只能以后还回去。 这四块钱这就是李洛洛的全部资产，所有的计划都要从这4块钱开始。 第四章 4块钱启动资金 手上拿着的4块钱就是目前的全部资产，凭借前世的记忆李洛洛有信心赚到第一桶金。 从王奶奶那里回来的时候，李洛洛转身到小商店买了一套画笔和一卷小钢丝，至此4块钱全部花完。 回到家喝了一大碗茶水，到地里和母亲打了声招呼，告知钱已经送到。 李洛洛找到了二哥李晓勇，递过去一根棒棒糖，自己也叼着一根，漫不经心的问了句“二哥，最近还在画画吗？” 李晓勇今年14岁，比李洛洛大5岁，是一个非常有才艺的人，前世的记忆中李洛洛最喜欢跟在他屁股后面玩，属于赶都赶不走的那种，后世的时候在所有的兄弟中也是联系最多的。 李晓勇用竹子削的刀剑惟妙惟肖，最大的爱好就是画山水画，画的颇有水平。可惜的生错了年代，在这个忙碌只为了一日三餐的年代，没人会在意你有没有才艺和天赋。 “画的时间不多，暑假作业多平时还要帮着打猪草。”李晓勇回答道。过了暑假他就要上初二了。 “这个给你的。” 兄弟俩也不用卖关子，李洛洛把画笔递过去诚恳的说到“你画的真的挺好的，如果喜欢就不要放弃，说不定将来能靠爱好恰饭呢？” 李洛洛也不知道自己的随手所为会不会让二哥的未来有所改变，如果能一直坚持下去，并且自己有能力的话，他也不介意帮一把。 “给我的。”李晓勇拿着画笔，有些不知所以然的看着李洛洛，感觉堂弟哪里不一样，但是又说不上来，堂弟送自己礼物总感觉哪里怪怪的，但又是自己想要的东西，他本打算寄宿上学后省吃俭用买。 “其实我看中了你画的画，等你画好送我一副山水画呗。”李洛洛说道。 这话倒也不是纯粹为了安慰，前世李晓勇就送过他一副铅笔画的山水画，他都一直保存着，后来年限久受潮褪色才扔掉，也没机会再要一副，李晓勇初中毕业后去东莞打工，后面不画了。 李晓勇迫不及待准备回房间完成他的大作，被李洛洛拉住了，他来的主要目的还没说。 都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第一桶金的主意还要放在山上面。 李洛洛不是没考虑过，去田里抓泥鳅或者河里摸鱼，考虑了一下还是不太现实。 桃花村处于山区农田不多，泥鳅黄鳝也就不多。河里的淡水石斑鱼是不少，一来这玩意不好抓，一天也抓不到多少，二来做起来费油农村人不大喜欢，送到城里去卖也不是不行，主要是产量少，路途远不值当。 于是他就把主意打到了上山的野猪身上，野猪是庄稼的四害之一，谁逮到就是谁的，也没人说闲话。最主要的是这玩意个头大，一头能卖几百块，不愁销路城里人稀罕。 记忆中年底的时候一伙外地来的打猎队伍带着猎枪，在湾子后山发现了一窝野猪，大大小小六个一个也没跑掉，当时爷爷李兆陆羡慕的不得了，还专门带着他去山上看了洞口。 现在首先要做的就说服李晓勇跟着他一起干，凭借现在8岁的身体就是逮住了也没办法拖回来。 这事李洛洛不准备跟家里说，他还有其他的打算。搞到钱了被家里知道，保准收刮个底朝天，像他这么大的孩子身上就没有超过1块钱的。 第二件事就是要确定野猪在不在，有着前世的记忆也难保不出现意外，要知道时间点可是提前了半年。 说话也是一门艺术，李洛洛和李晓勇说的是自己无意中发现的野猪，想攒钱给父亲李明辉看病，李明辉是李小勇的三叔，什么情况心里清楚，也没多想只当是李洛洛有孝心，两人约定天快黑的时候先去看看野猪还在不在，如果事成三七分，谁也不能告诉大人。 乘着还有时间，李洛洛把上午买的小钢丝剪短，做成捕猎用的陷阱，豁口越勒越紧，只要套住了脖子基本跑不掉。 傍晚的时候李洛洛找到了李晓勇，悄悄的朝着后山走去，山上经常有人砍树留下了一条不大不小的山路，两人沿着山路往前走，和记忆中的有些差别，比较这么多年没来了，但是大体的方向是不会错的。 走了大约半个时，按理说应该山洞就在附近，可就是怎么着也没找到，眼看天已经灰蒙蒙，李晓勇都有些打退堂鼓了。 就在这时………… 远处传来嘻嘻搜搜的脚步声，两人赶紧躲在大树后面偷偷的朝着声响处看去。 一头体形较大的野猪估摸着得有300斤上下，沿着山路慢悠悠地走下来。接着，又有4头较小一点的野猪紧随其后，边走边觅食，看上去如一家子出行，十分悠闲。 等到野猪走远了，两人从大树后面冒出头，顺着野猪的脚步找到了记忆中的山洞，也难怪找不到，实在是太偏僻了，在一处杂草的后面，洞口很小只能同时进出一头野猪。 围着洞口逛了一圈，最终确定没有后门只有这一处洞口。为了防止打草惊蛇，两人用枯叶掩饰了走过的脚印这才退回去。 ……………… 第二天李洛洛照例起的很早，先是围着湾子跑半小时锻炼身体，吃完饭看着二妈下地干活了，这才来到李晓勇家，两人先是去了一趟镇上的食品经销处打听野猪肉的价格，又去菜市场和挂着野味菜馆的饭店问了一圈。 菜馆给的价格最高野猪肉8块5一斤，但是要的分量不多。食品经销处看到是两个孩子根本就没人搭理。菜场摊贩给的价格毛猪4快5一斤，猪肉7块钱一斤，有多少要多少。 李洛洛盘算了一下，总共5头野猪，大的算300斤，5头小点的平摊150斤一头，也就是说如果一网打尽，毛猪就是1000斤出头，按照4块5算能卖4500块钱。 要是到县城或者市里价格肯定还能卖的更高，受限于交通运输和储藏，李洛洛暂时否定了这个想法。 还有一个比较头痛的地方在于如何才能够把这一家子野猪一网打尽，搞个一个两个的他还有信心，全部搞到手难度不是一般大。 想想吧，也不急于一时半刻，李洛洛准备明天白天动手。 第五章 烟熏野猪 该做的准备已经做好，其他的只能看临场发挥。 考虑到两人还是不稳妥，李小勇建议拉上小堂叔李明亮一起。 李明亮和李洛洛他们一家子都姓李，并不是嫡亲已经出了五服，只是都住在一个湾子里，和嫡亲的也没啥区别，辈分大一辈所以平时也叫小叔，实际上年龄比李小勇还要小一岁。 李明亮性格有些跳脱，咋咋呼呼的管不住自己的嘴，这才是李洛洛犹豫的原因。后世的时候做装修生意亏过几次，又爬起来闯出了一番事业，在村里也是一号人物。 考虑再三李洛洛还是同意了这个建议，由李晓勇去找他，听到有这么好玩的事情，李明亮当即答应跃跃欲试，最后商讨下来，事成之后李洛洛的分成由原来的7成变成6成，李晓勇和李明亮各得两成，前提条件是暂时不能让大人知道，谁泄露消息一成都不给。 等到大人都下地干活了，三人绕过小竹林往后山进发，几人没空着手，李晓勇拿着一把柴刀，李明亮背着锄头，李洛洛则是拿着准备好的钢丝环陷阱。 “有这么好玩的事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一路上李明亮哼着蹩脚的粤语歌叽叽喳喳，已经在幻想拿到钱之后该怎么花了。 县城开始流行随身带卡带机，班上已经有同学买了，他喜欢听刘德华的歌，早就想买一个，已经在家里磨了很久。这个时候的卡带机要卖四五百，家里肯定是不会买的，不像后世送人都没人要。 “快到了，不要说话。”临近野猪洞的时候，李洛洛提醒道。 野猪有昼伏夜行的习性，一般白天待在洞里，晚上才会出来活动，只有冬天缺少食物的时候才会白天出来，现在是盛夏也就是说肯定在洞里。 三人分工，李小勇负责砍松树枝，李明亮在洞口外的必经之路上挖坑，李洛洛则是稍远处布下钢丝环陷阱。 等到李洛洛布置好陷阱，李小勇也砍好一大堆松树枝的时候，李明亮这边的进度有些慢，为了随身听他可是拼了老命，这个时代的孩子还不知道矫情是何物，奈何土里都是交错的树根，实在不太好挖，于是三人轮流挖坑。 足足忙活了三四个小时，才挖好一个长宽三米，深一米半的坑，三人气喘吁吁的坐在地上动都不想动一下，口渴难耐，肚子也咕咕叫。 已经忙活了一个上午，好在谁也没说要放弃的话，这个时候放弃显然是不可能的，好在不远处有一处小溪流，三人趴在地上手里捧着水喝了个半饱，这才缓过劲来。 一切准备就绪，李洛洛负责指挥，其他两人把松树枝搬到洞口外面正对着洞口的位置，底下垫一层干柴火，点燃起来。 只有一会功夫便升起滚滚浓烟，三人各自拿起一片早已准备好的芭蕉叶，把浓烟往洞口了扇。 哼哼，叽叽…… 几分钟过去洞里传来高亢的尖叫声，显然是被熏受到了惊吓。 “咳咳，在里面就好，加油继续扇。”听到叫声，确定野猪在里面，三人更加努力的往里面扇青烟，也顾不得自己也被呛到。 就在这时…… 一头棕褐色毛发的野猪从洞里冲出来，脖子上一绺鬃毛竖起，耳尖而小，嘴尖而长，嘴里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一头撞在李洛洛的身前的松树上，然后踉踉跄跄一脚踩空跌进早已挖好的坑里。 李洛洛一屁股坐在地上吓得不轻，这要不是有松树挡着自己非死即残，要是被野猪干挂了不得给广大重生者丢脸，重生不是万能的，除了知道一些信息差之外其他的和正常人一模一样。 记得前世看过一本脑洞文，猪脚随身携带空间，见到野猪嘴里喊一声收，然后就收到空间里，从此成了最大的野猪肉供应商，走上人生巅峰……尼玛，都是骗人的。 “洛洛……” “洛洛，你没事吧”你晓勇两人关切的问道，也是吓得半死，这要是出点什么事他们可没办法回去交差。 “没事，继续扇，干他娘的！”好歹前世活了三十好几，不至于吓得迈不动腿，李洛洛又从旁边捡了一些湿松松枝丢进火堆里，继续卖力的扇着。 嗷嗷嗷，哼叽哼叽………… 洞里的野猪声嘶力竭的叫着，过了一会接连又有两头野猪从洞里冲出来，其中一头估计有300斤，正是昨天晚上看到的那头最大的，朝着处逃窜被钢丝绳陷阱套住脖子。 另外一头小的慌不择路的朝着反方向逃跑，运气不错避开陷阱，逃出生天…… 都是钱呐！李洛洛想要一网打尽的心思落空，不由仰天长叹。看了看那头被钢丝套住脖子的野猪还在挣扎，心里好受了不少，这才是此行的主要目标。 几人接着往洞里扇烟，开始的时候里面还有尖叫声，后面越来越微弱，到最后一点声音都没有。 “不会是熏死了吧！”李明亮一遍叉着腰喘气，一遍问道。 又等了半个小时还是没动静，几人往洞里丢石头试探还是没动静，等到烟雾散去，李洛洛顺着洞口爬进去，几面野猪果然被熏死了。 洞里横七竖八的躺着4头野猪，算上坑里的一头，钢丝陷阱套住的一头，还有跑掉的一头，足足有7头，比昨天看到的还要多两头，其中有两头幼崽只有二三十斤的样子，收货颇丰。 把洞里的野猪都拖到洞外的时候，那头被陷阱勒住脖子的大野猪也断气了，空地上整整齐齐的摆放着5头野猪，只有陷阱里的那头还在活蹦乱跳，几人一时之间那它没办法，于是决定先不管他。 为了避开湾子，三人从另外一条山路，来来回回好几趟才把野猪拖到路边，好在是下山不费太大力气，到了路边用树枝盖住野猪，李晓勇和李明亮两人看着，李洛洛则是去镇子上通知菜场摊贩找车来把野猪拉走。要是靠三个孩子猴年马月才能把5头野猪搞到镇上。 于此同时，看守野猪的李晓勇和李明亮两人也是喜笑颜开，虽说这一天下来累的差点要掉老命，可是只要有收获累点又算什么。 两人不由的有些佩服起李洛洛来。 第六章 第一桶金 就在李晓勇两人都快不耐烦的时候，一辆柴油三轮车哼哧哼哧的姗姗来迟。 “等久了吧。”李洛洛看着两人解释道“到镇上有点远耽误了时间。” 接着又介绍开三轮车的师傅和收野猪的摊贩给两人认识，其实上次去打听行情的时候李小勇也是一起跟着去的，摊贩师傅也见过，名义上这些野猪都是李小勇和李明亮搞的，他只是负责跑腿，年龄在这里说出去也没人信，像李晓勇两个半大的孩子倒是有可能。 三轮车上放着地磅，显然早有准备，司机师傅也搭把手，很快就称出来重量4头野猪毛重760斤，并且商量好按照毛猪卖，4块五一斤，也就是3420块钱。 中间还发生了一个小插曲，见三个孩子没有大人在，摊贩动了点歪心思想扣点称被李洛洛发现，摊贩笑了笑也没见不好意思，说了句你这娃子鬼精鬼精的也就揭过去了，老狐狸这种事估计没少干。 “师傅能帮我把这头也带到镇上吗？”李洛洛招呼李晓勇两人把剩下的一头野猪抬到三轮车上。 “你们几个娃子真厉害，这是一锅端呐。”司机师傅竖起大拇指。 按照原本的想法，这5头野猪都是要卖掉的，山上还留着一头呢，再留下一头也是回来的时候李洛洛想起了一些事情临时起意的，他准备抽空去市里一趟能用的上。 “这头不卖？”摊贩看到草丛里又抬出一头问道。 “不卖，留着自己吃。” 摊贩砸吧砸吧嘴也不说话了，人家搞了5头留一头吃听起来没毛病，实际上就连他这个贩子别看收了5头，回头都得卖出去，能留下个猪头内脏什么的就不错了。 野猪都是瘦肉没油水，农村人更喜欢吃家养的肥肉，只有城市人才喜欢买野猪肉尝个鲜。 几人也跟着三轮车一起去镇上取钱，几千块钱不是小数目，摊贩不会随身带着。 三轮车空间本来就不大，5头野猪就堆得满满的，在坐着几个人有种没地方下脚的感觉，再加上路不好，一路颠簸人都快散架了，李洛洛突然有些想念前世的泊油路和小轿车了。 到了镇上，李晓勇和李明亮跟着摊贩去拿钱，账算好了钱不点错就没问题，李洛洛则是让司机把另外一头猪拖到屠宰场，几人约定在镇上的中学门口集合。 留下的这头野猪中等大，一百三十斤左右，去掉内脏和猪头大概能有80斤肉，李洛洛和屠宰场的人商量好，把野猪宰杀掉，内脏和猪头就当是工时费和存储费，猪肉切成2斤左右一块暂时寄放在冷库里，半个月之内过来拿。 实际上这么做肯定是亏了，猪头和内脏也能卖不少钱，但李洛洛也不在意，搞野猪这种事情只是权宜之计，他也没打算再搞第二回，李洛洛摇摇头离开，心想杀猪师傅肯定在想这是谁家我的二傻子吧。 来到中学门口的时候，两人已经在等着了，李洛洛有些好笑，看着李明亮拿着钱的手都在抖，李晓勇也好不到哪去，左右瞅着防贼一样。 三人又把钱点了一遍，一起3420块钱，按照事前商量好的，李洛洛本打算把屠宰场那头重量也算上，李晓勇两人坚决不同意也就作罢，两人各自分了680块钱，李洛洛一人则分到了2060块钱，三人都喜滋滋的，饶是李洛洛重活一世也是感觉激动，这是他的第一桶金。 此时已经是下午三点，几人忙活了一天还没吃饭，李洛洛提议在镇上找个饭店先吃饭，得到了两人的一致同意。 吃的很丰盛，点的两荤两素一汤，没有要酒，这个时候饭店只有白酒还不流行啤酒，三人吃的满嘴流油，这可比家里的咸菜炒饭有滋味多了，几个盘子空空如野被吃光了，就连汤也没放过， 走的时候三人都肚子圆圆的，极为满足。 李洛洛做好了打算把60块钱的零头请吃饭，结果一顿饭下来才花了20块钱，不由感叹物价是真的便宜。 五点左右三人才回到村里，去的时候做三轮车去的，回来只能步行，好在夏天白天长要到七点多天才黑，三人又从小路折返到山上野猪洞的位置。 好在没出什么变故，剩下的那头野猪还躺在坑里，些许是叫唤累了这会也不叫了，李明亮找了个棍子戳了一下还活着，三人把李洛洛下的钢丝圈解下来套在野猪的脖子上，花了不小的力气才给勒死。 三人拖着野猪往湾子方向走去。 这头野猪个头和李洛洛送去宰杀的那头差不多大，估计130斤左右，几人商量好回去交给家里的大人处理，找人杀了肉平分也好改善一下生活。 还有一个原因是几人一天都不在家，午饭也没回去，家里肯定也担心，回去总得有个交代，至于说辞都想好了，三人统一口径。 ……………… “洛娃子，…………” “晓勇，这野猪是你们几个娃子搞的？” “明亮，这个得有一百多斤吧，能卖不少钱呢？” 刚回到湾子三人被围住了，一群人围着问东问西，颇为羡慕。大家都不富裕，这头野猪能卖五六百块抵得上一家子小半年的收成。 “不卖，留着家里吃。”李明亮昂首挺胸的回答道。 “你这娃子尽瞎说，这么大你家能吃的完。” “不止我家，我们三个合伙搞的。” 野猪已经拉回来，出风头的事让给李明亮他们俩，打了个招呼李洛洛一溜烟的跑回家，实在是太累了。 “你这个死孩子一天都不见人，跑哪去了。”刚回到家就听到母亲的声音，再回头看到母亲拿着扫把就要动手打人。 李洛洛感觉拿起簸箕挡在身前，这要是被打了都找不到人说理，连忙解释。 “这么小就会撒谎，这还了得。”听到李洛洛的解释，母亲孙兰更生气了，就要追着打，显然他是不信，两人一个追一个跑，本就不大的屋子里鸡飞狗跳。 李洛洛边跑边说“妈，要是不信的话，你先去湾里操场上看看，要是我说假话了你再动手不迟。” 母亲孙兰这才放下手上的扫把，将信将疑的往操场走去，还不忘回头看了一眼李洛洛，那分明是在说要是骗我你就死定了。 第七章 接下来的打算 烧水，刮毛，开肠破肚…… 总之，三家一合计连夜就把野猪给处理了，每家分到30斤野猪肉。 不容易啊，重生回到这个家第一次吃到肉。 李洛洛吃的津津有味，加上前世起码有10年以上没吃过野猪肉了。 “多吃点。”母亲孙兰一个劲的往他碗里夹菜，难得一家人整整齐齐，李洛洛也很享受这种感觉，父亲还是和往常一样不怎么说话。 些许是累着了，第二天李洛洛睡到上午快9点才起床，看到母亲匆匆忙忙的从外面进来，问过才知道她把野猪肉送到村委会卖掉了，李洛洛一拍脑袋有些傻眼，昨天晚上忘记交代了，既然不可挽回多说无益。 村委会的那帮子大爷没一个好东西，前世20年的时候国家严打，这个只有500人不到的小山村居然有接近400万的亏空对不上账，几任村干部互相推诿扯皮，成了附近有名的烂尾村，直到李洛洛21年重生的时候这笔账还没理清楚。 只要不挡着事李洛洛也懒得去跟他们计较，如果碍着事的话他也不会客气…… ……………… 李洛洛光着身子一个猛子扎进水里游了一圈回到岸边，那凉爽的滋味别提多舒服。 坐在避阴处的石头上，点燃一根大前门，吞云吐雾间，给个神仙都不换。 “你什么时候学会洗冷水澡的？” “你咋学会抽烟？” 李小勇和李明亮两人异口同声的问道。三人相约来河边洗冷水澡……不对，应该说是四个人，今天四堂哥李小敢走亲戚回来也跟着来了。 “前几天你们把我丢到深谭里？起来后就无师自通了。”李洛洛说道，他没有解释为什么会抽烟，前世的时候作为起点孤儿院的扑街码奴，不会抽烟才怪。 几人在水里游一会，累了就歇一歇，只有小哥李晓敢是个旱鸭子，抱着浅水处的一快石头，双脚在水面上打的水花四溅。 李明亮提议把李晓敢抬到高处丢进水潭深处，说不定多喝几口水就会游了，眼前可是有个活生生的例子， 李洛洛连忙拦住，只有他知道怎么回事，前世差点一命呜呼，这辈子重生过来的时候也是撑的够呛，李晓敢可不一定有他的运气。 “我们抓鱼熬汤怎么样？就在河里搞野炊。”李洛洛提议道。 “我看可以。” 谁回去拿家伙？ 三人都盯着李小敢，没办法只有他一个人不会游泳，这种事以前都是李洛洛干的，自从经历野猪事件之后，三人有了共同的秘密，这事自然轮到李晓敢了。 “为什么是我？”李小敢一脸茫然，不过都看着他，三比一，他也没办法，只有老老实实的穿衣服回家拿东西。 等他走了，三人开始下河摸鱼，这个时候河里的鱼多也不怕空手而归，哪像后世石斑鱼可是好东西，卖到了50块钱一斤有价无市。自从搞生态漂流之后更是濒临绝种。 过了一会李晓敢拿着吃饭的家伙回到河边，也加入了摸鱼大军。 没有任何设备的情况下，一中午几人也摸了两斤多，围坐在河边生火煮鱼汤，没有什么别的配料，只有盐巴和猪油，纯天然无污染别有一番滋味。 吃饱喝足，躺在河边的树底下美美的睡上一觉，等到太阳快落山的时候才起身回家，李洛洛美其名曰劳逸结合。 接下来他还有别的打算，首先要去一趟市里，但是他一个人去的话家里肯定不放心，还得有一个能说的过去的理由才行。 他的想法是找一个人陪着去就行不用人多，最中意的当属李晓勇，这几个人里面他年龄最大，做事也稳重。 试探了一番，李晓勇并没有要去的想法，反倒是李明亮表现的很积极，他手头有钱，早就想去县城买随身听了，能去市里那就更好了。 没办法只能带着他一起，两人约定好后天出发。 在此之前，李洛洛还有一些准备工作要做。 这次去市里主要有两件事要做，第一件事自然是父亲的病，前世父亲14年发病的时候才去检查，可惜的是拖的太久了，再加上没钱闹的。 具体的情况已经记不清了，当时他在寄宿住校，为了不影响学习，家里的事情母亲很少和他提及。 这辈子既然重生了，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前世的事情再发生一遍。 父亲得的是肝病，根据症状表现李洛洛判断是肝硬化，后期没有及时治疗才演变成肝腹水。 症状为身体乏力、逐渐消瘦、食欲不振、有黄疸，刷牙时牙龈出血，有事还会出现腹膜腔积液，体内白蛋白下降的情况。 这些都和目前的情况吻合。 乘着家里人都不在，李洛洛把父亲的症状，还有平时吃的什么药物都记在本子上，他打算先去市里了解一下。 另外一件事则是关系到他接下来的打算，99年的时候村里一户刘姓人家和外省的客商合伙成立过酒厂，主营葛根酒，当时很畅销，后来也不知道为什么闹翻，对方半夜喊人把刘姓人家的儿子绑架，这事后来闹的很大，省电视台都报道了…… 15年的时候正巧李明亮领着装修队给刘姓人家装修的时候，在墙缝里找到了葛根酒的配方，据说卖给酒厂得了不少钱，他能够发家和这个不无关系。 后来几年一次聚餐的时候，李明亮还在感叹当时卖亏了，他手里抄录了一份配方，可惜酒厂已经注册了专利，他拿在手里就是一张废纸，随手丢弃后李洛洛几人好奇之下捡起来看了一圈，也替李明亮感到不值。 葛根酒作为一种药酒，和后世的劲酒，鸿茅药酒之类的有异曲同工之妙，只要宣传得当未必不能发家致富。 当然，现在的李洛洛肯定没有实力去建什么酒厂，也没打算把配方卖掉，但是他可以和酒厂合伙得一部分股份分成，成为独家药材供应商之类的也能大赚一笔。 有了这些钱，他完全可以治好父亲的病，让母亲不再那么辛苦，完成自己的理想当一个富家翁岂不美哉。 只是这些都还是想法，只有付诸实践才知道可不可行。 第八章 李洛洛进城 早晨天蒙蒙亮的时候，李洛洛刚出门就看到李明亮在他家门口转悠。 “你怎么才起来。”李明亮有些兴奋，一想到马上就能买到心心念念的随身听，再加上第一次去市里，昨夜翻来覆去的没睡着。 两人寻了个由头，说是李明亮初一班组织暑假活动，别人都带着弟弟妹妹去，李明亮上面只有个姐姐没有弟弟妹妹，就带着李洛洛去，家里也就同意了。 “走吧。”李洛洛也没墨迹，他是空着手的，李明亮背着祖传的帆布包有点老土。 两人要先走到镇上搭车去县城，再转车去市里。 到镇上的时候，李洛洛先去屠宰场拿了三十斤野猪肉，然后再去搭车，李明亮知道是野猪肉，还以为李洛洛要到市里去卖，他主动帮着拎，省了李洛洛不少力气。 一路颠簸。也不知道李明亮怎么睡得着，嘴角还挂着哈喇子。 汽车停靠到站已经是中午11点钟，李洛洛问了一下司机，下午最后一班车5点回县城，晚了只能等明天。 “师傅，去中医院家属院多少钱？”这个时候的主流交通工具还是自行车，摩托车对比后世的奔驰宝马也不遑多让，但还是有心思活络的人利用摩托车载客赚钱。 上辈子李洛洛在市里呆了四五年对这里颇为熟悉，只是和现在还是有些不同，但是大致上也差不多。 来到中医院的家属院，司机师傅收了5块钱扬长而去。 李明亮左看看右看看叽叽喳喳，哪里都觉得好奇，仿佛打开了一扇新天地。 李洛洛对李明亮说道“小叔，市里咋俩还不熟，跟着我不要到处乱跑，要是被卖小孩的拐走了，家里人可找不回来。” 李明亮点头。 “我还比你大呢？你都不怕我怕啥。”李明亮不服气的说道。 “行了，我俩一起，等我办完事再陪你去电子城买随身听。”李洛洛抱起蛇皮袋装着的野猪肉往家属院里走去。 因为天气热的缘故，家属院中来来往往的人并不多，隔三差五的才有一个人走过。 李洛洛两人寻了一处树荫底下坐着，他这次来是要寻省中医研究院的肖教授，肖教授是肝病方面的专家很有权威，80多岁的时候在国际杂志上发表过一篇相关论文，当时引起学术界的轰动。算算时间六十好几的人应该已经退休在家。 前世李洛洛做过一段时间的快递员，给这个小区送快递，无意中听人说过李教授的事迹，只知道李教授家住在这个家属院，但是具体不知道哪一栋哪一户，当时还感叹要是早点知道说不定父亲就有救了。 过了一会，三三两两有卖菜的摊贩走到李洛洛他们旁边支起摊子开始吆喝，都是自家种的，青菜黄瓜之类的，几个妇人拎着菜篮子走过挑挑拣拣的。 其中一个老妇人在摊贩处买了些黄瓜，看到李洛洛面前的袋子，有些好奇的问道“小娃子，你这袋子里是什么，卖吧?” “阿姨，我这个是野猪肉，送人的不卖。”李洛洛回答。 “你这娃娃会说话，我这个岁数当你奶奶都够了。”老妇人心情不错，接着问道“送人的你得去家里啊，在这站着有啥子用。” 李洛洛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他倒是想，那也得找的到不是么，接着说道“阿姨，向你打听个人，您要是知道我送您三斤，您看行么?” “您知道中医研究院的肖教授住在哪吗？” “老头子。” “你找老头子有什么事？”妇人有些好奇的问道。 李洛洛也没隐瞒介绍了一下自己的情况，大概也知道了面前的老妇人是谁，当下不再犹豫，把蛇皮袋递给老妇人，挠挠头道“阿姨，这些野猪肉我就送给您了，你看能不能带我去见见肖教授。” “你这娃子，我咋能白要你的东西。” 踌躇了片刻，老妇人还是说道“你跟我来吧，你才这么大点，跑这么远到市里，家人不担心么？” ……………… 肖教授的家是单位分配的房子大概80平左右不算豪华，但是打扫的干干净净。 “老头子，有人找你。”刚进门老妇人吼了一嗓子，自顾自暇的张罗着去做饭。 肖教授带着眼镜，穿着一身有些褪色中山装，看起来很随和完全没有那种古板学者的印象，笑着招呼李洛洛坐下，然后给两人倒茶。 对于有人上门求医肖教授并没有太多意外，自从去年退休之后慕名而来的不在少数，只是两人的年龄很小，尤其是两人之中李明亮表现的很拘谨，相反年龄更小的李洛洛反而淡定许多，这让他升起了一丝好奇之心。 相对而坐，李洛洛没有半点隐瞒，先是说明了一下自身的情况，着重介绍了一下父亲的身体状况和平时吃的药物，然后一脸期待的看着李教授。 肖教授思索了片刻得出结论确定是肝病无疑，但是具体是不是肝硬化或者其他病症没法确定，李洛洛也理解，各行有各行的规矩，医生在没有拿到检查报告之前不会把话说的太死。 只是建议李洛洛，早点让父亲去省中医院做检查，他在那边还有些关系可以帮着打个招呼。 “肖爷爷谢谢您了。” 李洛洛起身恭敬的鞠了一躬，在老妇人面前可以叫阿姨博个开心，要是叫肖教授叔叔就有些不合时宜了。 “吃了再走，柒柒也应该要回来了。” “你这娃子，跑着远还没吃午饭吧，留在来吃饭，家里也没什么好招待的。”老妇人和肖教授极力挽留。 不了，这些野猪肉都是山里自家人搞的，您尝个鲜…… 这个我们不能要，拿回去…… 这个不是送礼的，是晚辈送给长辈的，天气这么热带回去都臭了。 李洛洛放下蛇皮袋拉着李明亮准备出门，肖教授见推迟不掉，最后一锤定音“既然你当我是长辈，野猪肉我就收下，但是你俩必须留下来吃饭。” 见肖教授发话他俩只能留下，其实李洛洛只是客气一下压根就没准备走，父亲的病情还有很多需要仰仗对方的地方。 “阿姨，谢谢您了，要不我给您做个红烧野猪肉咋样？”他也不当自己是外人，卷起袖子从蛇皮袋里拿出一块两斤多重的野猪肉屁颠屁颠的跑到厨房，留下一脸懵逼的李明亮。 咚咚咚…… 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第九章 肖教授和柒柒 “爸，家里来人了？” 进门的是一个约莫二十五六岁的女人，穿着碎花布裙子，一个丸子头，将前额的头发全部扎起来，露出饱满的额头，整个人看起来特别的清秀。 女人手里牵着一个小女孩，圆脸上缀着好看的刘海儿，嵌着一双不断眨动的黑宝石般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李洛洛。 “爷爷，他是你找来陪我玩的么？” “柒柒，要叫哥哥，过来让爷爷看看今天乖不乖？”小女孩比李洛洛年龄还要小些，伸开手跑到肖教授跟前，肖教授一把抱起来转了圈又放下，脸上慈爱的表情溢于言表。 这个年代农村和城市天壤之别，仿佛80年代和2000年的区别，特别受港台文化的影响，城市的女人已经学会了时髦的打扮，而农村和80年代没有任何区别。 “姐姐……” 李洛洛骨子里装着30岁的灵魂，看到女人有瞬间的失神，很快又反应过来，喊了声姐姐，又意识到辈分有些乱，手脚有些无处安放。 女人淡淡的笑了笑，点了点头，招呼女儿柒柒来跟李洛洛玩耍，自己则是进厨房帮忙。 小丫头柒柒是个磨人的主，一会拉着他看新买的玩具，一会拉着他玩游戏…… 午饭很丰盛四菜一汤，看的出来肖教授一家条件不错，李洛洛做的红烧野猪肉得到了一致好评，小丫头柒柒吃了满嘴流油。 吃完午饭，李洛洛被肖教授喊道了书房开了一副调养的方子。 肖教授酝酿了一下情绪，最终还是开口“爷爷也不跟你拐弯抹角，你爸爸的病最好去省城里的中医院治疗，前期的手术加上调养最少要准备好5万块钱，回家和家里人商量一下。” “洛洛哥哥，过几天还来找柒柒完好不好。”走的时候小丫头拽着李洛洛的手依依不舍，就这一会的功夫两人已经混熟。 走出肖教授的家，李明亮重重的松了口气，平时在家天不怕地不怕，反倒是在肖教授家表现的很拘谨。 李洛洛从口袋里掏出皱巴巴的大半包大前门，点上一根重重的抽了几口有些烦躁。 肖教授的建议是宜早不宜迟，如果条件允许尽量不要拖。 这个时代的农村万元户依旧是主流，没有社保，没有医保，实打实的5万块钱意味着什么，是个人都会算账。 虽早有准备，可事到临头的时候总有一种无力感。 计划赶不上变化，原本的打算相应的也要所有改变，想要利益最大化是得好好规划一番。 “小叔，我们先去电子城给你买随身听。”李洛洛提议道。 李明亮自然是没意见，好几次想问都没好意思说出口，他早就饥渴难耐了，听到洛洛的话哪有不答应的道理。 从家属院到电子城并不远，直走过两个红绿灯就到，不需要打车步行也就十几分钟。 改革开放以来，尤其是90年代中后期经济体制和相应的规范体系逐步建立，市场规范趋于成熟，各种进口商品和国产商品应接不暇，尤其是新兴的电子产品。 国家提倡市场经济，国企一家独大的局面一去不复返，有不少心思活络中间商，俗称黄牛，去沿海地区低价买进，到内陆地区高价卖出已成常态。 一路走来，有不少人背着大号的帆布包兜售产品，有电子手表，vcd，影碟机……就是刚出来的彩色电视机，大哥大都能搞到，只是价格不菲，一个大哥大要将近1万块，不是一般人能玩得起的，随身听自然也在其列。 单单随身的品牌就堪称琳琅满目，昂达，锐族，爱国者，纽曼，飞傲……还有更多连商标都没有的仿造品。 两人又去正规的商店问了一圈，同样的产品从黄牛身上买价格要低两成左右。 “洛洛，我买哪个好？”一时之间李明亮有些傻眼不知该如何抉择，只好把求助的目光放在李洛洛身上，连他都没意识到，两人之间李洛洛成了主心骨。 “还是找黄牛买吧。” “黄牛？家里犁田的，找它干嘛？” 拉着李明亮从商店里走出来，李洛洛花了很大的力气才解释清楚黄牛是什么意思。 两人对比了一圈，最终从一个打扮时尚，染着黄毛的帅哥手上花了430块钱，买了一台爱国者的随身听，顺便选了两盘磁带，李明亮选的是刘德华的一起走过的日子，李洛洛帮着选了beyond的海阔天空，都是经典的歌曲，后世21年的时候都还是ktv的必选曲目之一。 之所以要买爱国者的随身听，是因为李洛洛后世的时候买了一台音响也是这个品牌的，随身听只能算是过度产品，电子产品日新月异，过几年开始流行mp3，mp4，再过几年手机取代了所有功能，随身听送人都没人要。 李明亮不知道李洛洛想什么，拿到心仪的随身听宝贝的不行，迫不及待的开始试听，小心翼翼生怕弄坏了，李洛洛能理解，但心里免不了诽谤…… ………… 长途汽车站门口。 “洛洛，你不跟我一起回去？” “小叔，我还有点事情要办？” “那我陪你一起，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今天你也看到了，市里我比你熟悉，你帮忙带个话就说我在镇子上遇到舅舅家的表姐了，跟她一起去舅舅家玩一天，明天就回来。” “这……” “你票都买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咋俩都不回去家里没办法交差。” “好吧……那你注意安全，明天一定要回来。” “嗯，回去的路上你也注意安全，不要在县城里逗留。” “好。” ……… 陪李明亮买完随身听两人来到汽车站，李洛洛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没有做，也不是想瞒着李明亮，只是这个机缘是后世李明亮的，当着他的面总感觉有些膈应，再加上他也不确定能不能完成。 这会心里只有一个计划，很多不完善的地方好需要细细推敲一番。 看到汽车远远离去的背影，李洛洛折返回市区。 第十章 葛根酒配方 李洛洛没有急着去酒厂推销他的葛根酒配方。 而是漫无目的走在街头眉头紧锁，思考着可能出现的结果。 为了凑钱给父亲治病，他推翻了原本的想法准备把配方卖掉，这事拖不得，现在的物价和后世不能比，给自己定下底价，最少5万块钱一分都不能少。 贸然上门人家只会当他是个孩子，成功的可能性不高，至于怎么操作没有丝毫头绪。 走着走着感觉有些累了，便准备寻一处地方歇歇脚。 路边传来叫卖声，毛蛋，油窝子，酱瓣蒜，烤红薯…… 各式各样的小吃充满年代感的特色感。 李洛洛走过一段路，看到最少有四五波推着自行车叫卖冰棍的大爷大叔，自行车的后座上绑着一个泡沫箱子，箱子外面包着棉被用来冷藏，里面就是一个个的冰棍了。 供大于求，卖的人多，买的人少，尽管奋力吆喝也没卖出去几根。 拐角处有个临时摊位，同样是卖冰棍的生意却异常火爆，孩子们围在一起兴致勃勃的舔着冰棍，卖冰棍的老大爷坐在小板凳上翘着二趟腿悠哉悠哉。 “大爷，你这冰棍怎么卖？”李洛洛颇为好奇的问道。 “单买一毛钱一根，如果你能帮着卖出去两根我再送你一根。”老大爷头也不抬，坐在板凳上回答道。 “大爷，我买一根。”李洛洛丢下一块钱转身就走。 “小娃子，还没找钱呢。” “谢谢大爷，不用找了。” “这娃子脑子没问题吧？” ……………… 用一块钱买一根冰棍，这钱花得值。 思维决定出路。 拨开固有的枷锁，眼前的阴霾豁然开朗。 之前李洛洛一直把自己定位成8岁的孩子，什么事想着亲力亲为，卖冰棍的老大爷启发了他。 随着改革开放的进程，很多不合时宜的规矩发生了变化，比如说过去需要介绍信才能入住的国营宾馆，现在给钱就能住。 这天晚上李洛洛带着全部积蓄出去见了一个人，回来后口袋里只剩下25块钱，仅够两顿饭和回去的车费。 这一次没有退路可言，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 7月20日，技江酒厂。 叮叮叮…… 接连接到了三通电话。 “…………好的，好的，谢谢刘老板，我这就去和我们王厂长汇报情况。” “…………放心，肯定不会让您久等。” 一大早刚上班销售科就忙碌起来。 销售科长正领着一名科员站在厂长办公室。 销售科长满脸激动的汇报。“王厂长，早上我们接到了三家供应商的电话，表示有合作意向，其中有一家本省的之前有过合作，其他两家都是粤省的……” “干的不错，那你赶紧通知车间加紧生产。” 厂长王根生是个秃顶的中年男人，听到销售科汇报有供应商找上门来同样很激动，技江酒厂最开始是国有企业，后来企业改制被他父亲接收，传到他这里已经有五个年头。 随着这些年市场化进程的加剧，只能走薄利多销的路子，利润每年只有30万左右，扣掉员工开销所剩无几，好在经营多年底子不薄。这两年王根生也在积极寻找新的增长点，只是苦无出路。 “王厂长……”销售科长有些欲言又止。 “干的好，奖金少不了你们的。”王根生深知，要想马儿跑，就得先喂草。这帮家伙没有以前淳朴了。 “王厂长，这酒我们生产不了。” 销售科长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拉过旁边的一位销售员，早上的电话是小张接的，还是让她说吧。 “三位供应商都问我们能不能生产葛根酒。” 葛根酒是什么？ 王根生只知道鸿茅药酒，椰岛鹿龟酒，劲酒……这些在全国都卖的不错，知道葛根，可从来没听说过什么葛根酒？ 葛根酒和劲酒这些差不多，也是一种药酒，富含多种维生素和营养物质，可以提高免疫力，补充微量元素，美容养颜，抗氧化延缓衰老等功效。 听完销售员小张的解释，王根生这才知道事情始末，同时深感无力，巧妇难成无米之炊，总不能让他凭空变出来吧。 执掌技江酒厂几年他也是个懂行的，想要生产出葛根酒，最大的难题就是原料和配方，如果说原料还有办法解决，配方就是最大的难题，就是现在开始试验，没个三五年的别想弄出来，等到三五年过后黄花菜都凉了。 可是机会摆在眼前，让他放弃也不甘心。 王根生愁眉苦脸，陷入两难。 就在这时门被推开，销售科的另一位员工进来汇报“王厂长，刚才又有赣省的供应商打电话想要进一批葛根酒。” “知道了，你们先出去吧。”王根生有些颓废的坐在椅子上。 这人啊，没机会就算了，有机会把握不住才最难受，心里面总是痒痒的就像猫抓一样。 这种情况下，只能指望瞎猫碰上死耗子…… 上午10点整，技江酒厂的会议室里座无虚席。 厂长王根生亲自主持会议，动员全厂干部及销售科全体人员打听葛根酒的配方，谁要是办成了这事，奖励现金2万元。 听到这个奖励，台下一片哗然，实在是太诱人了。 这个时代的2万元对比后世的30万也不遑多让，直接就能奔小康。 散会后，这事在酒厂传的沸沸扬扬，大家的热情都被点燃，纷纷通知家人和自家亲戚帮着打听。 于此同时，李洛洛第一时间收到消息，他没有急于行动，虽然计划周密，也难保百密一疏。 还是先稳稳再说。 而且也没打算自己亲自出马。 快到中午的时候，销售科长传回了一条消息震惊了全厂，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有神秘人物掌握着葛根酒的配方，要价20万一次付清，如果愿意的话天黑之前当面交易，如果不愿意就算了。 很快这条消息就被证实，有人看到厂长王根生，在厂长办公室心绪不宁，来回渡步，正在想办法筹措资金。 原本按照李洛洛的想法，先拖个三五天再说，可是计划赶不上变化，这事闹的人尽皆知，要是别人也有配方早他一步出现，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为他人做了嫁衣。 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要知道他手上的配方怎么来的，原主人这个时候有没有掌握还真说不准。 另外就是急着回家，要是再不回去估计要露馅。 第十一章 7万到手 临近中午。 街边的电话亭旁。 李洛洛正吃着特色竹筒饭，竹筒去掉，蘸着白糖吃，又糯又香，吃的满嘴流油。 不管怎么说，不能亏待自己不是。 此时，技江酒厂。 厂长王根生端着茶杯，在办公室来回渡步显得有些焦躁不安。 上午销售科的一名科员前来汇报有人愿意出售葛根酒的配方要价20万，对方要现金，并且仅限今天之内交易完成。 20万不是小数目，相当于技江酒厂一年的纯利益，虽说咬咬牙也能够拿出来，但他有些不甘心。 再加上时间仓促，总觉得哪里不对。 时间一分一分钟的过去，来到了下午3点，厂长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一个长相狐媚的女人看了看四周没人把门反锁上，扭着水蛇腰，走到王根生身前，就欲往他大腿上坐下。 这人正是厂办会计崔娥，两人的关系厂里不少人都知道，自不用多说。 “像什么样子，烦着呢。”王根生撑着凳子退后一步，作为生活的调剂品，如果是平时的话说不定她还有兴趣，只是现在这个时候有些不合事宜。 特别是上次参加招商会时见过市招待办的科长肖玥玥之后，就更加提不起兴趣，肖玥玥人漂亮，气质出众看起来清秀，符合他对女人的所有幻想，听说是个寡妇生过女儿，越是这样他越是心痒难耐，想搞到手。 “哟，你个死鬼还正经上了……” 能在30岁的年纪坐稳厂办会计的位置，可不全是靠和王根生走的近，她有自己的本事。见王根生没有那方面的兴趣，崔娥也不强求，而是说道“遇到烦心事了吧，我有个办法你想不想听听？” “你能有什么办法？说来听听。”说道正事王根生反而来了兴趣。 “这事咋们得掌握主动权……反将一军你看怎么样。” “那就这么办。” 听到崔娥的办法，王根生眼前一亮，当即一拍大腿就同意，这个女人还真有几把刷子。 与此同事，守在电话亭旁边李洛洛接到了电话。 心里一惊，最坏的事情还是出现了。 从技江酒厂那边传来消息，厂办会计崔娥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了葛根酒的配方，对方要价12万，酒厂那边最多只愿意出10万，双方正在交涉中。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已经超出了李洛洛的控制，是10万抓紧卖掉，还是僵持下去这个决定不好下。 当断则断，不断则乱，最后李洛洛还是选择了前者。 好在已经超过了他的5万块钱的底线。 于是，事情处理的异常顺利。 李洛洛急于出手，王根生早拿到配方早赚钱。 一个愿卖，一个愿买，这事就简单了。 甚至两人都没见面，王根生在拿到配方后交由厂里的老师傅确认无误后，痛快的付钱。 李洛洛只能保证配方是真的，至于能不能靠这个大发横财，概不负责。 ………… 在电子城的一间茶馆，李洛洛和一个染着黄头发的时髦帅哥相对而坐。 此人叫林轩，闽南人，正是卖给李明亮随身听的那人，李洛洛对他的评价是个人才。 平时做着黄牛生意，从珠海，深圳等港口城市进货电子产品，到内陆销售赚取中间差价，因为入行比较晚的缘故大城市没有立足之地，只能来市里做做生意，维持维持生活这个样子。 李洛洛也是看重他的心思活络，为人机灵的缘故，才找他合作，两人一拍即合，才有了接下来的故事，这是也算是办的漂亮。 “这事办的可以吧。”林轩脸上的得意之色溢于言表，拿起身边的帆布袋递给李洛洛，说道“7万一分不少，小老板你点点看。” 确认无误，正面是四大伟人，背面是井冈山主峰图，妥妥的第四套人民币。 看着整整齐齐的7扎百元大钞，李洛洛的心终于放回肚子，总算是赚够了替父亲治病的钱，还有些结余用来改善生活。 虽然这次没有达到最理想的结果，不过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将来的机会还很多，凭借先知的本事总能过上富家翁的生活。 “恭喜小老板了。”嘴里说着恭喜，眼神有些羡慕的看着李洛洛袋里的钱，他忙活了好几年，再加上这次的收获，才堪堪和李洛洛持平，真是人比人气死人，不过也只是想想而已，该他的他已经拿到手，盆满钵满，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这次的10万块钱，他拿到了2万，再加上之前2000的定金等于挣了2万2，剩下的一万则是方方面面的拿去打点。 至于怎么操作的，李洛洛不会问他也没必要说，蛇有蛇路，鼠有鼠道。 秉着合作互利，将来说不定还有机会打交道的原则，走之前你洛洛在黄轩那里买了一台21英寸松下牌大彩电，好家伙将近三千块，让这家伙又赚了一笔。 为了表示感谢，黄轩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一辆富康小轿车，把李洛洛连带着大彩电送到汽车站。 连李洛洛也不由感叹，人不可貌相，葬爱家族出了个人物。 李洛洛坐的是到县城的最后一班车，走之前找黄轩借电话给村委会打了电话，让通知李明亮和李小勇来镇上接他，电视是大肚子那种，有四五十斤，他是没办法弄回去。 这个时候的班车和后世还是有很大的区别，最明显的地方在于座位底下没有放东西的空间，好在车上人不多，电视占了一个座位。 按照后世的标准1.2米以下的儿童半票，带点货正常也不用收钱，这么算下来只用给个半票就行，可是卖票的阿姨硬是收了他两个人的票，这也是值得吐槽的地方，不过对于手握巨款的李洛洛来说，这些都是毛毛雨，懒得计较。 汽车上路了，路上坑坑洼洼，注定又是一场颠簸。 “小娃子，你这是电视机。” “我们镇上有人买了，说是老贵了。” “你才这小点，家里放心让你带着电视机？” “家里是万元户，有矿吧？” 唯一值得说道的是，电视机是稀罕物件，车上的叔叔阿姨，大爷大妈们投来羡慕的目光，着实让他过了把赢。 第十二章 父子之间的对话 等班车停靠在镇上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钟。 好在夏天白昼长，此时天还没黑。 李洛洛招呼等候在外的李明亮和李小勇两人过来搬电视机。 李明亮走路一瘸一拐的，李晓勇一个劲的朝他使眼色，他要是还不明白有猫腻那就是傻。 透过人群，李洛洛看到一个人影，那个人的出现既在情理之中，也在意料之外。 父亲李明辉还是和往常一样，站在车站的门口吧嗒吧嗒的抽着焊烟，好像每次见到父亲都是这个场景，不管是前世还事今生，李明辉的存在感都不强，甚至前世过世了，李洛洛也没有太多的感受，只觉得别人都有父亲自己没有了，后来的每年除了过年和清明节例行烧纸磕头，时间长了竟是想不起来模样。 “洛洛，你这两天没回来，搞野猪的事情暴露了。” 李小勇显的有些气愤，指了指李明辉“小叔跟你一起去市里买了随身听回来在村里的孩子面前炫耀，被家里人知道了……” “也不能怪我，我屁股都被走开花了，睡觉都得趴着睡。”李明亮撅了噘嘴，有些不服气说道。 下午打电话到村委会的时候说过电视挺重的，两人推板车过来也就不意外。 两人朝着李明辉的方向努努嘴，把电视抬到板车上，也不多说推着就走，那意思分明在说，我们先走了你自求多福。 李洛洛有些无奈，这事本来也瞒不住，要领着父亲去医院总得把来龙去脉说明白，本打算晚上一家三口吃饭的时候说，正愁不知道怎么开口，现在好了也不用等到晚上。 “爸”，李洛洛都到李明辉身前喊了一声，然后有些踌躇不知道怎么开口，父子俩平时也缺乏交流。 “走吧，回家，别让你妈等久了。”李明辉说道。 父子俩就这么静静的走在一起，一时间谁都没有先走口。 走过一段距离，李明辉才悠悠说道“电视买了就买了，该玩的也都玩半个月了，回家之后好好看看书。” 大家都以为电视机是用搞野猪的钱买的，李明辉也这么认为。 “嗯”李洛洛没有解释，只是重重的点头。 李明辉又掏出焊烟点上，猛的抽了一口，咳嗽了几声“爸没用，身体不好，这些年对不起你妈和你，你好好读书，等爸过世了，让你妈再找个人家…………” “爸，一切都会好的。” 李洛洛有些咽哽，泪水不争气的流下，印象中前世父亲未曾和他说过这些话，他突然有些理解父亲，那是一个男人的无力，用冷漠掩饰情感。 如果病好了，你有什么想做的事情吗？ 这个问题李明辉没有回答，许是已经死心吧，谁都想不到还有重生这一茬。 一路上父子俩聊了很多，大多是李明辉再说，李洛洛默默听着。 天色逐渐暗淡，夕阳的余晖把人影拉长，渐渐消失在远处。 ………… 回到家中的时候，晚饭已经端到桌子上。 “哟，还知道回家呀。” “市里多好玩啊，要不再去玩几天，干脆别回来了。” 母亲孙兰嘴里不饶人，有些赌气，没拿棍子伺候已经算是客气了。 “妈，你别生气了，我给您盛饭，您消消气。” “我都饿了，外面的饭菜没您做的咸菜好吃。” “要是觉的还不解气，吃完饭您也好有力气揍我不是么。”李洛洛有些讨好的说道。 “吃饭吧，这么小就学会不归家。”孙兰最终还是消了气，实际上也就是做做样子，要是真想揍进门的时候就揍了，等不到现在。 饭后，孙兰像是想起了什么，揪着李洛洛的耳朵说道“谁让你去搞野猪的，那么大几头野猪也是你们几个孩子能对付的吗？” “妈，这事不是翻篇了吗？” 李洛洛有些无奈，目前孙兰就是这个性格，想起一出是一出。 “去市里的事情翻篇了，可没说野猪的事情翻篇了。” “胆子这么大，再大点还不得上房揭瓦。” “不敢了，下次就是见到也不搞了。” “你再说一遍。” “下次看到我不搞了，喊您去搞行了吧。” 一番闹腾，总算把这事糊弄过去了，两辈子加在一起40的人了，老被揪着耳朵算怎么回事，李洛洛哭笑不得，关键是这事说出来也没人信。 处理完李洛洛，孙兰又看着还未拆卸包装的电视机发愁，小声咕哝道“这玩意老贵了吧，乘着还没拆封，应该能卖个好价钱。” “妈，电视是买回来您看的，卖他干啥。” “再说了，里面的播放的电视剧，还有唱歌的老好看了。”李洛洛循循善诱，试图说服母亲孙兰。 “算了，买都买回来了，随便你折腾吧。” 李洛洛本想今晚就把电视给装好，奈何忘了这个时候家里没有网线只能作罢，只能明天去县城买个接收锅，这个时候流行这个，村委会的电视也是装的这玩意。 “洛娃子，听晓勇说你买了电视机？” “我来瞅瞅。”湾里的几个叔叔婶婶扎堆似的来到李洛洛家里，围着电视机指指点点，很是好奇，也难怪，整个村子只有村委会有一台，那还是公家的，私人买电视机在村里还是头一遭。 “咋不放电视。”李洛洛二妈问道，他去村委会看过电视，知道电视里正在放西游记，老好看了，本来打算过来看看的。 “要买接收锅或者天线，单单电视机是没办法播放电视的。”李洛洛解释道。 众人知道了原委也就不再多说，李洛洛二妈有对着孙兰说道“洛洛他娘，听说电视机是洛洛搞野猪的钱买的，这得好多钱吧，他仨一起搞的，洛洛分的钱最多。” “二妈，野猪是我看到的，我喊二哥和小叔给我帮忙。”李洛洛回了一句。 农村妇女，哪怕是亲戚间也是这样，是非不少，吵个架什么的也稀松平常。李洛洛本想和父母商量给父亲看病的事也耽搁了，他懒的在家里听这些。 灌一搪瓷缸的茶水，搬起小板凳往操场的方向走去，去乘凉也比在家强。 第十三章 被打多冤枉 今夜的风有些燥热，让人喘不过气来。 青蛙吱吱吱的叫个不停，洞里的蚂蚁成群结队的钻出地面。 “也不知道这天什么时候下雨，再干下去今年的庄稼全完蛋了。” 湾子里的人们围坐在一起乘凉，讨论着下雨和庄稼收成的问题，连续半个多月没有降雨，再加上河里水位下降，想要引水灌溉也是一大难题，不免心中担忧。 “放心吧，明天就会下雨。” 李洛洛随口说了声，然后自顾自暇斜歇坐在板凳上，望着天空暗淡的星辰，想着天气太热下一场雨也好。 “洛娃子你咋知道？别不是随口瞎说。”说话的是李明亮的爷爷，辈分很大，李洛洛这辈的都得喊太爷爷。 “太爷爷，今晚燥热，蚂蚁出洞……，这些都是要下雨的征兆。” “这些都是书里学的？你这娃子聪明，将来肯定能当万元户。”太爷爷夸奖道，在他们这辈人眼中，万元户这个词根深蒂固，觉得这就是有钱人的标准，尤其是湾子里现在还没一家达到这个标准，哪知道李洛洛现在都好几个万元户了。 湾子里十来户人家都是同一个姓氏，沾亲带故的，李洛洛也懒得打击他们。 李洛洛没有瞎说，记忆中96年没有发生干旱，加上今晚的种种情况符合要下雨的条件，也就随口说了说。 要说有什么大事发生，得等到98年，那一年的特大洪水记忆犹新，接近半年的时间学校没有开课。 庄稼被淹，河边的几户人家房屋冲毁以及泥石流滑坡都死了人，去县城的大桥坍塌，整个镇子成了孤岛。损失惨重，很多人差点没挨过去。 距离现在还有两年的时间不用慌，如果到时候条件允许，招呼大家提前准备，该帮的他也不会吝啬。 夜色渐深，大家各自散去，各回各家。 凌晨的时候李洛洛被轰隆轰的惊雷声惊醒，屋外下起了瓢泼大雨，屋顶的雨水顺着瓦片落下砸在石头上，嘀嗒嘀嗒的响个不停。 蒙着头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感觉身上湿漉漉的，迷迷糊糊间摸了摸被子，都快湿透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这觉是没办法再睡了，起身拉了一下点灯开关也没反应，心情糟糕透了。 果然想让这个家过的更好不是那么简单，治好父亲的病，还得盖个房子，简直就是地狱难度开局。 好在现在是夏天不冷，摸黑起身穿好衣服，找来洗脸的瓷盆接住漏水的地方，然后坐在桌子旁怔怔出神。 早上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肩膀上披了件长袖衣服。 门外还在下着雨，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厨房里传来锅碗瓢盆的声音。 “妈。”李洛洛喊了一声，接着说道“趁着下雨一家人都在，早上不喝粥了，有什么好吃的都做上，我去喊爷爷过来吃饭，等会有重要的事说。” 说完，也不管孙兰有没有听见，带着斗笠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洛娃子，下雨天没多睡会？” 到爷爷李兆陆家的时候，李兆陆正在忙活着喂鸡。 “爷爷，我妈在做饭了，早上去我家吃饭，我有重要的事情说。”李洛洛说道。 “行，等我忙活完就去，我都知道了搞野猪买了个大彩电。” 李兆陆还以为李洛洛说的是电视的事情，嘴里絮絮叨叨，让下次不要这么冲动，不安全，野猪逼急了会咬人。 “不是，你去了就知道。”李洛洛也没解释太多。 ………… 早饭还算丰盛，之前的野猪肉虽然卖了，内脏留了下来，一大碗心猪肺汤几人吃的津津有味。 边吃边讨论等雨停了去田里看看，田里种着水稻，也不是说水越多越好。 等到吃的差不多了，孙兰准备去洗碗，被李洛洛拦了下来。 “爸妈，我要说一些重要的事情。”李洛洛站起身来，又对坐在桌子对面的李兆陆说道“爷爷你也做个见证。” “别闹腾，等洗碗了我去让你大伯过来看看挪一下瓦片，你床顶漏水晚上怎么睡？”对于李洛洛说的有重要事情宣布，几人都没当回事。 “妈，你先坐下。”李洛洛起身把孙兰的肩膀按照凳子上。 “咋家现在的情况大大家都知道，父亲身体不好，担子都压在妈你身上。” “当务之急是给爸的病治好，再盖个新房子，这房子到处漏水，没法住人。” 李洛洛郑重的说道，然后看了看几人的反应。 这个话题平时大家都有意避开，母亲孙兰不说话，这些事她又何尝不知道。父亲李明辉低着头往口袋里摸焊烟，作为一个男人他的感触最深，只是无力改变罢了。 “洛娃子，这些爷爷都知道……” 李兆陆欲言又止，便准备起身离开，儿子身体不好不能下地干活，他对儿媳妇是心里有愧的。 如果能改变，绝既不会等到现在，还不都是有心无力。 “我有钱，爷爷你先别走等我会。”李洛洛不准备卖关子，本来昨天晚上就准备说的耽搁了。 “这孩子，没发烧吧。” 几人面面相觑，一万个不相信。 李洛洛拦住李兆陆，起身跑到房间拿出装钱的袋子，又急匆匆的跑回来，一股脑的把7万块钱倒在桌子上。 整整齐齐7摞百万大钞，堆放在桌子上。 90年代的7万，那效果比后世的500万相比也不遑多让。 视觉效果拉满。 一时间安静下来，呼吸变得粗重，屋外还在下着雨，只能听到淅淅沥沥的声音。 “这，这这……” “这都是真的钱？” 几人目瞪口呆，有些手足无措，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这个时候的农村，一次见过几千块的都少，更何况整整7万，说是天文数字也不为过。 “你这孩子，哪里来的钱？” “是不是偷的？” “看我不打死你。”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李明辉，他随手抄起角落的扫把就要动手。 这还是病恹恹的父亲么？ 印象中，李明辉从来没对李洛洛动过手。 两辈子加一起破天荒的头一回。 要是因为这事被打了，那该多冤枉。 第十四章 我摊牌了 “这钱来的这么简单。” “别不会等花了，有人找上门来吧。”孙兰还是有些不放心的问道。 “不会的，放心。” 目瞪口呆之后，几人渐渐接受了这个事情，觉得有些颠覆三观，这钱来的太简单终究无法心安，只能说有钱人的世界看不懂。 李洛洛的解释是自己在市区闲逛遇到有人贩子拐卖小女孩，被自己救下，对方是香江有名的富豪类来内地做生意，为了表示感谢非要给钱，推不掉只能勉为其难的接受。 为了更具真实性，李洛洛讲了很多香江那边绑架勒索事件，以及前些年罐头换飞机的事件，连这些事情都能发生，救小女孩被对方家长报答似乎容易接受了些。 “这么做太危险了，”几人接受了事情的同时，也替李洛洛捏了把汗，要是没有帮上忙，反而自己也被拐走了怎么办？ “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么？”李洛洛挺胸抬头，表示自己已经是男子汉了。 钱的事情解释清楚了，接下来就该说李明辉治病和盖房子的事情。 “还……还是盖房子吧。”李明辉结结巴巴的说道。 他的声音颤抖，眼睛里却有一道光，一直以来他的心底有深深的无力感，现实的重击压垮了这个男人。 甚至连他自己都已经放弃，过一天是一天，等着哪天一蹬腿去见阎王。 骤然听到可以治愈，那种心情无法言喻，旁人理解不了。 以至于接下来的对话都没听清，有些恍惚。 “洛洛，……”孙兰从刚才的担忧中回过神来，脸上有掩饰不住的喜悦，过去他一个人撑起这个家，其中的艰辛自是不必多说，听到丈夫的病能够治愈，他由衷的高兴，抱着李洛洛痛哭流涕。 “高兴地日子哭什么？”李兆陆板着脸呵斥道。内心同样五味杂陈，替老三一家子高兴，他多年的心病总算能够去掉。 “是啊，好事……” “妈，你别哭了，等爸身体好了，咋们一家就能过上好日子。” “妈不哭，不哭……”孙兰眼睛红红的，总算止住了泪水。 不知何时，屋外的雨停了，天空中绽放出太阳，光芒照进了屋子。 似乎预示着，风雨之后见彩虹。 ………… “小娃子拿着这么多钱不安全。” 孙兰把钱收起来，藏在一个只有自己知道的地方，李洛洛有些哭笑不得，好说歹说要了2000快钱装在自己口袋。 “妈，我去趟镇上。”李洛洛和孙兰招呼道。 趁着雨停了，李洛洛打算是去看看镇上看能不能买到接收锅，没有的话还得去县城，彩电买回来总不能闲置着。 刚走到湾子口，就看到李明亮手拿随身听带着耳机摇头晃脑。走路一瘸一拐的。 “小叔，听说你被家里揍了，感觉怎么样。”李洛洛存心想嘲讽一下。 “别提了。”李明亮取下耳机，解释道“我是为了替你打掩护，你是不知道，你妈哪天气势汹汹的……” 这家伙明明自己玩随身听被发现，说的好像受多大委屈似的。 “洛洛，你买电视机了，我之前去村委会看过西游记还在播，等会喊上晓勇他们去你家看去。” “看不了，还没装电视锅。” “电视锅是什么？电视机还能吃饭？” 李洛洛有些无语，看到李明亮被揍的份上不和他计较，闲聊了几句便准备走。 “你去哪？” “去镇上还是县城？”李明亮跟了上来问道。 “不是要看电视吗，我去买接收锅。” 这个时候不管是农村还是县城大部分都是用的接收锅，绝大多数的电视台都能看，不像后世网络普及。 “我也去。”李明亮屁颠屁颠的跟在后面，是个记吃不记打的货，他要跟着就让他跟着。 上次的两盘磁带李明亮已经听了无数遍了，打算去再去买两盘，他是刘德华的铁粉，李洛洛则比较喜欢beyond的歌，特别是那首光辉岁月，后世每次去ktv必点曲目之一。 钟声响起归家的讯号 在他生命里 彷佛带点唏嘘 黑色肌肤给他的意义 是一生奉献肤色斗争中 年月把拥有变做失去 疲倦的双眼带著期望 今天只有残留的躯壳 迎接光辉岁月 风雨中抱紧自由 一生经过彷徨的挣扎 自信可改变未来 问谁又能做到 ………… 一路上李明亮的随身听被李洛洛征用，听着熟悉的歌声，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镇上没有卖接收锅的，两人只好坐车辗转到县城。 一切都很顺利，花了60块钱买了一套接收锅，老板送了一圈电视线。李明亮在李洛洛的建议下，新添了两张专辑，一张是张信哲的爱如潮水，一张是林志炫的单身情歌，都算的上是经典。 临走的时候，李洛洛给林轩打了个电话，让其打听一下葛根酒的生产进度。 俗话说巧妇难成无米之炊，要生产葛根酒原材料葛根少不了，而桃花村处于山区，山上的野生葛根不在少数，如果能和技江酒厂那边达成协议，收购葛根转卖也是一个营生，做得好不说发家致富，总比守着两亩薄田来的强。 其实李洛洛完全可以通过林轩的渠道揽下这份生意，但他不想和之前卖配方的事搅合在一起，还是一码归一把比较好，何况他现在掌握先机成功的机会不小。 “你这是给谁打电话。” “收葛根这玩意干嘛？” 听到电话里说是做生意，收葛根之类的，李明亮有点摸不着头脑，感觉越发看不清这个比自己侄子了。 李明亮咋咋呼呼，打破铁锅问到底的性格，着实让李洛洛有些吃不消。不过不得不承认这家伙还是有几分头脑，也难怪后世混的人模狗样。 “回去和你爸说说，要是有想法的话可以提前做些准备。” 被吵得被办法了，李洛洛干脆找了个理由，只是说上次在市里面听到有人要收葛根，这次打电话确定一下。 李洛洛本来就不是吃独食的人，何况最近要去省城给父亲治病，他没太多时间管这些，总归是要找个帮手合伙。 至于李明亮回去能不能说服他父亲，就不是李洛洛该操心的事。 少了张屠夫，也不会吃带毛的猪。 这个时代有头脑，有胆量的人不在少数。 第十五章 亲戚借钱 “电视有画面了。” 清晰吗？ “清晰，洛洛，你从房顶上下来的时候别摔着了。”李明亮拉长嗓子喊道。 “这就是你说的清晰？要求也太低了吧。” 看到电视屏幕上星星点点的雪花状，李洛洛有些无语，又搭着梯子到房顶上接着调试。 桃花村三面环山对接收电视信号有一定的影响，试了好几个地方最终把电视锅安装在房顶上。 等调试好了，能收到40多个台，包括国内大部分卫视，以及港台地区的星空，美亚…… 从县城了回来后李明亮就催着把电视弄好，两人忙会了半天。 李明亮坐在小板凳上看西游记，看的津津有味。 这部片子可以说是经典中的经典，李洛洛前世看过无数遍，大致情节都能背下来，自然是没有兴趣再看一遍。 等到天黑，操场上乘凉的老老少少转移阵地，自带小板凳，聚在李洛洛家里看电视。 不大的屋子全部坐满。 征求大家的意见过后，还是放的西游记。 饶是李洛洛早有预计，还是低估了大家的热情程度，就连广告大家都看的津津有味，这个时候甭管什么东西只要能上广告的品牌，都是大家心目中的大品牌，放心产品。 要是能找个港台女星代言，那就更了不得了。 等到晚上十点最后一集放完，大家恋恋不舍的离开，几个小屁孩更是赖着不走，少不得一顿竹笋炒肉。 连续几天屋里来看电视的人越来越多，而且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洛洛，电视机得废多少电。”孙兰嘀咕道“明天再过来看得收电费才行。” 一开始，家里来看电视的人多，大家少不得恭维几句，孙兰的心里高兴地不得了，时间长了新鲜劲过了。 对于别人的恭维有了抵抗力，就开始犯嘀咕了。 “妈，我来想办法。”李洛洛意识到问题了，不是在乎那三瓜俩枣的电费，而是家里每天晚上都聚满了人，对自家的生活产生了一定的影响。 于是李洛洛想个了办法，每天到晚上7点主动把电视搬到操场上，这样就可以边乘凉，边看电视。晚上10点不到，两集电视剧放完，又把电视搬走。 这一动作得到了大家的一致好评。 当然也有新的问题，某天下雨电视没办法搬出来，孙兰早早的把门拴住了，就有个别人传闲话，为此孙兰生了两天闷气。 李洛洛倒是没有什么表现，意料之中的事情，农村人晚上没啥娱乐活动，七嘴八舌的也不见怪。 ………… 灶台熬着中药。 药味传的老远。 这几天李洛洛拿着从肖教授开的调养药方，找村里卫生所的医生给发了一个疗程的中药。 每天孙兰和李洛洛督促着李明辉按时按量的喝完。 中药也没加糖很苦，他的心里却是甜的，十几年的病有了痊愈的希望，他也乐意配合。 李明辉这些天的改变很大，精神面貌好了几个档次，不似过去摆着臭脸，也愿意和湾子里的人聊上几句。 “叔，来一根。”李明辉见到湾子里的长辈，递过去一根烟。 “哟，明辉，你这鸟枪换炮了，改抽商品烟了。” “洛洛娃子买的，说是抽焊烟危害大。” 焊烟那玩意不能过滤焦油，对身体危害大，李洛洛专门给李明辉买了几条大前门。 ………… 卫生所的医生建议先把中药吃完。 家里的伙食好些，养养身子。 李明辉看病一事正式提上议程。 一家人遵从医嘱，先调养身体，算算时间中药吃完大概10天左右。 于是决定7月1日出发去省城中医院。 趁着空闲，李洛洛去镇上的屠宰场取回了存放的野猪肉，孙兰把大部分兑换成家养的猪肉和部分鸡肉，难得她这次没说要卖掉的话。 因此最近伙食有了明显改善，每餐都能见着荤腥。 李洛洛觉得幸福感提升不少。 难得空闲下来，一连几天和李小勇他们玩耍，对于上山下河，抓鱼摸虾表现的极有兴趣。 “洛娃子，你大舅来了。” 这天，李洛洛刚从河里回来就听李兆陆说道。 “知道了，我回家看看。”李洛洛回答道。 对于有亲戚过来做客，李洛洛并没有感觉意外，这个年代亲戚间都走动的比较频繁，不像后世那边淡薄。 重生回来李洛洛还没见过自家大舅，记忆有些模糊，回忆了一下这才想起来。 大舅叫孙旺生，不是嫡亲的舅舅，中间隔了一代，和孙兰同一个太爷。 关于孙旺生，只记得是个爱吹牛和贪小便宜的人，李洛洛印象中前世两家人交集不多，顶多也就是过年的时候去亲舅舅家的时候顺便拜个年。 “妹妹，我和你外甥大伟去女方家，对方嫌弃是农村出身爱答不理，我好说歹说，对方最终答应，但是要结婚的话三大件一件都不能少，你也知道你哥我没啥本事，地里刨不到几个钱，这不没办法，只能来找妹妹你帮忙了。” “这，这钱我说了不算。” “大伟现在已经在县里农业局实习，等明年转正那可了不得，到时候你家的农业税直接免了，那也就是一句话的事。” “大哥，实话实说吧，这钱是洛洛挣的，打算用来给明辉治病。” “妹妹，你这话就见外了，洛洛这么小能挣钱？大哥我就这么一个儿子……” “这…………” “再说了明辉的病，要是能看好早就好了，还用等到现在，说不定钱花了病没好，这不是花冤枉钱吗？还不如帮帮你外甥。” “这……我要和洛洛和明辉商量一下。” 听到母亲和大舅的谈话，李洛洛有些火大。 自家大舅子这话说的，要不是亲戚关系，李洛洛都想过去抽几个大嘴巴子。 孙兰也是，平时一幅女强人的样子，关键时候掉链子，不懂得拒绝。 不过，活了两辈子，李洛洛也能理解。 只是，钱是给李明辉治病的谁都不能动，这是早就计划好的。 要是凭借大舅几句话就改变，那重生回来费心费力忙活干嘛，还不如天天在家睡大觉。 第十六章 钱要自己挣 “妹妹，我先走了，你侄子这事你放心上。” “大哥，马上到饭点了，你留下来吃饭。” “不了，最近焦头烂额的，我下午再过来。” 孙旺生没有吃午饭就走了，说是下午再过来，在门口遇到李洛洛也没打招呼，有些不高兴。 孙兰拉过李洛洛郑重的商量。 “洛洛，你大舅借钱这事你说怎么办？” “你爸爸看病不是5万就够了，要不咋们借点，盖房子的事先缓一缓。”孙兰有些心虚的说道。 这钱是儿子挣的，他理所当然找李洛洛商量，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不知不觉中对儿子有了依赖。 气愤归气愤，母亲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李洛洛知道这次孙旺生来借钱，要是空手而归，回去还不知道要说多少闲话，孙兰下次回娘家脸上挂不住。 再加上孙兰也是个爱面子的人，过去家里条件不好就觉得低人一等，所以回娘家的次数也不多，这次未尝没有出把风头的意思在里面。 但是让李洛洛白白的把这钱借出去，那是不可能的，看这架势知道家里有钱了，没个三两千打不住，好在孙兰没说家里具体有多少。 不是看不起孙旺生，只有李洛洛知道，这钱借出去十有八九打了水漂。 前世的记忆中就有这么一茬，他那大表哥孙大伟高中毕业，家里托关系送到县农业局实习，在外面鬼混把人家女方的肚子搞大了，对方狮子大开口，要么给1万结婚，要么就去公安局报案，不是什么三大件的事，根本就是无底洞。 好在孙家人丁兴旺，到了李洛洛表亲这一代有大几十号人，前世最后孙旺生借遍了所有亲戚，凑足了1万块钱给了女方，婚没结成不说，农业局的工作也弄丢了，后面女方更是隔天差五的来闹事。 具体的细节已经记不清楚了，只记得前世直到21年的时候，孙旺生一家的日子还是过的紧巴巴，大表哥孙大伟去外地给人当了上门女婿，几年难得回一次家。 可要是一分钱不借的话，孙兰的面子上过不去。 ………… “妈，这钱咋们不能借。” “你还孩子，毕竟是我大哥第一次找我帮忙，不借不好。”孙兰叹了口气，眼中有些许的落寞。 平日里下地干活，生活的重担压在身上她都没哭过，此刻泪水在眼睛里打转，竟是快要掉下来。 “妈，你先别激动，听我说。” “这钱不借，但是亲兄弟明算账，咋们可以预支。” “预支？怎么个预支法？”孙兰止住眼眶里打转的泪水，有些摸不着头脑。 “上次去市里，我不是救了香江大老板的女儿嘛？人家大老板准备在我们和我们市里的技江酒厂合伙生产葛根酒，正好我们桃花村以及附近几个村山上都有葛根，大舅他们村也有，让人去挖，我们帮忙酒店代收还能挣点钱。” “我们先预支部分钱给大舅，那他帮忙代收葛根，到时候钱从里面扣就行。” 没办法，李洛洛只能这么解释，总不能说自己是重生者吧。 “这玩意真能酿酒？” “还能卖钱？”孙兰有些疑惑道。 葛根是一种藤系植物，根系尤为发达。除了过去困难时期有人挖葛根回来做葛根粉充饥之外，可没听说这玩意还能酿酒，也难怪孙兰有此疑问。 “葛根能酿酒，而且营养价值很高。” 李洛洛仔细科普类了一遍，又招呼孙兰到外面不要见人就说。 虽然山上的葛根到处都是，但是也抵不住众人的挖掘，要是知道能卖钱保准个把月就给挖个底朝天，而且这事还没最终确定下来，存在变数。 家里没个电话，也不知道林轩那边问的怎么样了。 实在不行，只能再去一趟市里。 ………… 说好的下午。 刚吃好午饭孙旺生就来了。 “妹妹，借钱这事你看？” “你放心，等手头宽裕我第一个还你，到时候大伟在农业局转正了，我让他把你家农业税免了。” 孙旺生脸红扑扑的，中午喝了不少酒，看起来心情不错，估计应该是在别处借到部分钱了。 至于说什么免农业税，李洛洛嗤之以鼻，也不看看几斤几两，就是市高官也不敢这么说，别说孙大伟只是个农业局实习科员。 不过，这话在农村还真有人信。 “那感情好，到时候可别忘了，大伟孩子吃国家饭的有出息，我家洛洛以后要是和大伟一样有出息就好了。” 这不，孙兰就相信了，边说边喜滋滋的给孙旺生倒茶。 李洛洛翻着白眼，也懒得反驳，心想老娘要是知道后世孙大伟去外地做了上门女婿，几年不回家，不知道还会不会让跟他学习。 “大哥，借钱这事，还是让洛洛跟你说吧。” 事到临头，孙兰还是不好开口，又把这事推给李洛洛。 “大舅，咋家最近是挣了些钱，但是都是准备给我爸看病的，这个不能变。”李洛洛斟酌了一下，继续说道“不过谁让您是我大舅，我先预支你两千块，到时候要是定下来了您帮着收购些土特产，要是没定下来就当我借您的，您看行不？” 李洛洛自然不会提前泄露葛根的事，用土特产代替，要等到这事敲定下来才好说。 “什么土特产能值2000块钱。”孙旺生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这您就先别管。”李洛洛懒得解释太多，接着说道“您看这事成不？” “外甥，您看能不能再多借点，我可是听说你家现在就是万元户了，就借4000.” 孙旺生打的一手好算盘，要是能在一家多借点，也免得他拉下老脸，一家借个三百五百的。 “大舅钱就这么多，您看要不要吧，而且说好了这事预支的，不是借的。” 李洛洛老脸一黑，感情我家有1万就非得多借点？这是什么道理。 被李洛洛这么一说，孙旺生脸上也有些挂不住。 “你这孩子，这么跟你大舅说话的。” 孙兰连忙出来打圆场，说道“大哥，咱家最多只有这么多了，剩下的得留着给明辉看病，日子都定好了。” “2千就2千吧。” 总比一分钱没有来的强，更何况2000实际上已经是他借的最多的一家了。 这个年代对于身在农村地里刨食的家庭来说，2千不是一个小数字。 第十七章 收购葛根 送走了孙旺生，李洛洛把电视搬到操场上，和李明辉打了声招呼，难得睡个安稳觉，按例早起锻炼，围着湾子跑步。 看着烟冲里升起的袅袅炊烟，李洛洛有些恍惚。 有时候真想一觉醒来回到前世，有时候又想着既然重生回来总得做点什么，等老了也好有和子孙吹嘘的资本。 思想有些矛盾，在他现在这个年纪考虑这些似乎有些不合时宜。 湾子里总共8户人家都是沾亲带故，这个时候的房屋都是一层楼的红砖房，加在一起大概有将30多口人，比后世热闹多了。 重生之前湾里只有几个年纪大的老人常年在家，年轻人要么去县城买了房子，要么去外地打工安了家。 门前的小河开发成了漂流，几亩薄田租给外来人搞了个小型的儿童游乐园，每年收几百块钱的微薄租金，屋后的小溪旁发现了温泉水，因为没有谈妥，到21年的时候也没开发出来。 李洛洛想着要是这辈子，自己要是提前谋划，把这些资源合理利用，未尝不能在小山村里做出一番事业。 他倒不是想吃独食，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人多力量大，湾子里的人在家能找到营生，也不用外出奔波，老一辈也不用做留守老人，一个湾子的人整整齐齐，热热闹闹的挺好。 李洛洛也可以完成自己的理想，做一个富家翁，没事泡泡温泉，年底指着分红，要是娶个老婆过上没羞没躁的日子那就再好不过。 想法是好的，只是想要做成似乎不是那么容易。 李洛洛叹了口气，想起后世那句流行的话，怎么说来着，在本该无忧无虑的年纪，承受了不该有的压力。 ………… 饭要一口一口的吃，事要一件一件的做。 当务之急就是先把收购葛根的事情谈妥。 在这个不大的湾子里，没有任何秘密可言，但凡有个风吹草动，保准没多久就传的沸沸扬扬。 这不，李明亮的父亲，以及湾里的其他几个叔叔伯伯们凑到了李洛洛家里。 “洛娃子，了不起啊，这么小就是万元户了。”李明亮的父亲李兆强，接过李明辉递过来的烟，点燃抽了一大口，嘴里冒着烟砸吧砸吧嘴说道。 “我是看着洛娃子长大的，刚出生的时候我就知道这娃子不一般。”有人恭维道。 也不知到是哪只眼睛看到的，不过花花轿子人人抬，这话也不好反驳，李洛洛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这是闹哪出，难道是刚才的想法被知道了，自己都没说出口不太可能吧？ 好在农村的汉子没那么多花花肠肠，说话直来直去。 “洛娃子，听说你认识香江的大老板要来咋们这收葛根？”李兆强问他。 李洛洛恍然大悟，这事之前和李明亮提过，也不感意外，估摸着其他几个叔叔伯伯也是为了这事而来。 “是有这事。”李洛洛组织了一下语言接着说道“这事八九不离十，但是还没最终确定下来，等确定下来了肯定第一时间通知大家。” “你说说，葛根这玩意能卖多少钱一斤。” 几人明显以李兆强为首，听到李兆强问，也都竖着耳朵听。 “最低3毛，行情好的话有可能5毛。”李洛洛盘算了一下，不太确定的说道。 前世99年的时候村里刘姓人家搞酒厂，生产葛根酒，就是按照5毛收的。只是现在时间提前了3年，他也不敢把话说的太死，以免没有回旋的余地。 “一公斤3毛，十公斤3块，一百公斤就是30块，要是一天挖个两百公斤，乖乖了不得，那是多少来着？” 李兆强掰着手指头盘算着，他没上过学，只觉得手指头不够用。 “叔，两百公斤就是60块钱。”旁边有人提醒道。 “对对对……”李兆强连连点头，自顾自暇的说道“那要是挖上十天半个月的就能抵上我家一年的收入了。” 这个时候山里的葛根很多，早上起早一些，一天挖个两百公斤不成问题，尤其是最近这些年农村基本解决了温饱问题，也没人打葛根的主意。 李洛洛看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盘算，也插不上话。 “小爷爷，我说的是单斤算，没说公斤。”等到大家说的差不多了提醒了一句。 “不是公斤。” “那这么说，我一天挖两百公斤，能挣120块？”有人很快口算出来，说话的人是李洛洛叔叔辈的。 “乖乖，那我要是挖上几个月不就成万元户了。”几人有些激动的看着李洛洛，面色潮红。 李洛洛还是低估了万元户的吸引力，万元户这个概念是八十年代提出来的，到了九十年代流行百万富翁。 李洛洛知道这个时候沿海地区已经有人资产超过千万，就是市里百万身家的也不是没有。 但是别忘了桃花村只是内陆地区的一个偏远山村，随着改革开放最近两三年才有人外出务工，大部分人还是守着家里几亩薄田，面朝黄土背朝天。 能得一个万元户的名头，在村里是极有面子的。 “不能这么算。”李洛洛也怕大家太疯狂，说来说去这事还存在变数，只能先泼泼冷水“山上的葛根是有限的，这样大张旗鼓的挖，不出一个月就能把整片山挖个底朝天。” “洛娃子说的有道理，这事咋们不能宣传。”李兆强回答道。 “对，咋们偷偷的挖。” “大家看这样行吗？”李洛洛有些无奈，也不好打消大家的积极性。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你们先去挖，能挖多少算多少，不管能不能卖出去我保底按照3毛收。” 这事顶多卡个时间差，让湾子里的人先去挖，能挖多少算多少。山是公家的，你能挖别人也能挖，顶多两天时间保准全村都知道。 李洛洛有着自己的打算，既然技江酒厂花大价钱收了葛根酒的配方，就不可能把他闲置。退一万步来讲技江酒厂不收，也能把葛根制作成葛根粉或者葛根粉丝，花些心思也能卖出去。 只是眼下，就必须再去市里一趟。 第十八章 肖婉君 第二天到上午hz市汽车站的时候，李洛洛长舒一口气，感谢天感谢地，一路颠簸，再加上车上汽油味重，终于是熬过来了。 从县城到市里不到一百公里的距离，因为没有高速整整走了3个多小时，整个人都快散架了。想要走高速公路还要等到05年。 出站的时候深吸一口气，从口袋里掏出大前门，深深的吸了一口，后背被人拍了一下，回头一看正巧是上次来市里打车的摩的师傅。 李洛洛还有印象，那摩的师傅倒是没认出来，例行招揽道“小朋友，坐车吗？市里哪里我都熟悉。”说完指了指停靠在路边的桑塔纳2000轿车。 “您这鸟枪换炮了。”李洛洛有些好奇的问道。 这次已经是重生之后第二次来市里，费了老大功夫才说服家人，让他独自一人前来。 上次来的时候这师傅还是摩托车，这才没多久换成汽车了，要知道这个年代即使是市里，能开上汽车的也是凤毛菱角，不是一般人。 “这个是单位的车，没啥事拉拉私活。”那司机师傅回到道，明显不是第一次这么做，再加上看李洛洛是小孩也未隐瞒。 自从改革开放以来，公务员下海已经是常态，还有一些则是处于观望状态，利用公家的资源谋个私利啥的只要不过火，一般也不会有人说什么，这个年代不缺乏心思活络之辈。 “走吧，去中医院家属院。”李洛洛拎着袋子上了桑塔纳，里面装的是土鸡蛋。 这次来还是打算先去看望一下肖教授，问问李明辉治病的事情，这条线暂时还不能断，倒也不是他利益，经历过前世李洛洛明白，要是没点权势或者关系，你去大医院治病做手术，不是你想做就能做的，这个年代医疗资源匮乏，说不定让你在病房住上三两个月，然后慢慢等。 有些日子没见小丫头柒柒了，怪想念的。还有小丫头的妈妈，那个漂亮的不像话的女人。有时候总有些不适应现在的年龄，脑子里还是那个30多岁的灵魂。虽然不合适，但是想想总归不犯法。 “去走亲戚吗？”司机师傅问他。 “嗯”李洛洛回答。 车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李洛洛坐在车上没有丝毫的拘谨，说话老成，年龄不大，这些都让司机师傅颇为好奇。 汽车站离中医院家属院本就不算太远，已经开了十几分钟，再拐过前面的路口就到了。 “你就在这里下来吧。”司机师傅停下车，有些歉意的说道“不好意思啊，我少收两块钱。” “怎么了？”上次来座的摩托车都是送到门口，这次怎么在拐角就停下。 “那是我们单位的肖处长，被发现了不太好。”司机师傅朝着前面路边的女人努努嘴，有些歉意的说道，拉私活这事虽说大家心里有数，当着领导的面能避还是避着点好。 “好，你给我留个电话吧。” 李洛洛付完钱后，看到中控上放着的爱立信手机，心念一动找司机师傅要了联系方式，这才急匆匆的朝着路边的女人追去。 那女人正是小丫头柒柒的妈妈，李洛洛至今还不知道对方叫什么名字，从司机的口中得知居然是什么单位的处长，这让李洛洛有些好奇，在当前的社会环境下，不到30岁的样子，哪怕是清水衙门的处长，那也了不得。 “阿姨，你好。” 李洛洛拎着鸡蛋，跑到女人面前招呼到。这次他没有喊姐姐，上次这么喊可以说无心之举，这次再这么喊，就有些不合适了。 “你是洛洛，你这是？”女人有些疑迟的问道。 “阿姨，你还记得我呢？我爸爸看病的事，上次肖爷爷帮了不少忙，正好这次来市里家里人让我来看看肖爷爷。” 李洛洛没有说自己主动来的，而是推到家里人身上，对于女人还及得他的名字，也不知道为啥心情还不错。 这次女人穿着上班的正装，蹬着小皮鞋，扎着头发。 怎么说呢？和上次完全是两种风格，两种不同的美，同样的惊讶，让人眼前一亮，李洛洛不经意间瞅了两眼，又马上缩回目光。 “走吧，这会我爸和柒柒应该都在家。”女人淡淡的说了句，然后走在前面，性子还是和之前一般清冷不怎么多话，李洛洛跟在后面。 砰砰砰…… 门被打开。 “爸，洛洛来了。”女人招呼了一句，就往自己房间走。 “洛洛来了，怎么还带着东西。” 肖教授招呼李洛洛坐下，假装板着脸接着说道“来就来，带什么东西，下次要去再带东西爷爷不让你进门。” “肖爷爷说的是。”李洛洛先是赞同，又接着说道“家里母鸡生的蛋，不值啥钱，带来给柒柒做蛋汤。” 有了上一次的见面，这次来肖教授一家表现的更随和，只能说是一个不错的开始。 “洛洛哥哥，有没有给柒柒带好吃的。” 小丫头听见外面的说话声，丝毫没有认生，迈着小脚丫跑到李洛洛面前，脆生生的看着他，搞的他有点尴尬。 “柒柒，想吃什么等会哥哥带你去买好吗？”李洛洛只能这么说。 “为什么要等会。”柒柒追问，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 “柒柒，洛洛哥哥是客人，你要是不听话，爷爷就不喜欢你了。”肖教授板着脸说道。 “那柒柒也不喜欢爷爷，以后也不给爷爷买好吃的。”小丫头站在原地噘着嘴，小模样可爱极了。 李洛洛被萌到了，思索了一下对着肖教授说道“肖爷爷，我带柒柒出去转转，一会就回来，您看行吗？” 再征得同意之后，柒柒拉着李洛洛的手，蹦蹦跳跳的跟着出门。 也幸亏现在是90年代，小孩子还没那么金贵，要是后世爷爷奶奶不可能放任自家孩子，跟着一个见过两面的人出去。 街道上七八岁的孩子追逐嬉闹的不在少数，光着脚丫，满脸汗水。 “柒柒，你怎么待在家里，不跟其他小朋友玩。”李洛洛好奇的问道。 柒柒跟个小大人似的，沉思了片刻说道“我今年都6岁了，才不跟他们完，幼稚的很。” 这话李洛洛也不好回答，但是觉得还挺有道理的，要是让他跟同龄的孩子玩，他也觉得幼稚。 “柒柒，你妈妈叫什么名字。”李洛洛话锋一转，接着问道。 颇有种大灰狼的感觉。 “妈妈叫肖婉君。” 第十九章 长大了嫁你可好? “你问我妈妈的名字干嘛。” 小丫头警觉的问道。 “柒柒，等会哥哥给你买玩具好吗？” 李洛洛不由老脸一红，不知道该怎么回到这个问题，当即转移话题。 好在小丫头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听到有好吃的，还有玩具，当即拉着李洛洛往百货大街的方向走去。 小丫头对这里很熟悉，看着有什么好吃的，就拉着李洛洛买，等走到街道尽头的时候，两人都吃的肚子鼓鼓的。 “柒柒，给你买陀螺好吗？” “才不要呢，那是小孩子玩的。” “你不就是小孩子吗？” “我不管，反正我不要。”小丫头手里拿着糖人，噘着嘴。 “那你想要买什么玩具？” “不知道。” “那哥哥先走了，不理你了。” 李洛洛做势要走，小丫头人小鬼大，有些招架不住。 “哼，臭哥哥，我不理你了。” “真拿你这个丫头没办法。” 李洛洛苦思冥想，最终在黄牛手上给柒柒买了两块电子手表，这回小丫头没说不要的话，就像是拿到了什么心爱的礼物，戴在上手把玩，很是爱惜。 至于为什么是两块。 柒柒说说要给她小姨家的妹妹买一个，妹妹身体不好在医院呆了一个多月了，下午去医院看妹妹的时候带给他。 看到柒柒这么懂事，李洛洛也没拒绝。 这玩意还有夜光功能，在这个年代算是稀罕物件，和绝大多数电子产品一样，是从沿海地区运过来的，价值不菲。 本来还打算找林轩买，毕竟之前有过合作，但是没看到人，没个手机真不方便。林轩这家伙门路多到处跑，在不在hz市还不一定。 回去的路上两人手拉手，小丫头难得消停一会，让李洛洛很是欣慰，前世就习惯了一个人，不太喜欢吵闹。 “洛洛哥哥，你给柒柒买手表，柒柒长大了嫁给你好不好？” 小丫头语不惊人死不休，把李洛洛雷的不轻，也不知道小脑袋瓜是怎么长的。 “好。”李洛洛回了一句。 这话他可没敢当真，毕竟小孩子说的话算不得数。再说李洛洛也没有萝莉养成的爱好。 不过。 你还别说。 透过侧脸看去，小丫头五官标致，继承了肖婉君的基因，只要以后不长残，妥妥的美人胚子。 ………… “爷爷，快看洛洛哥哥给我买的手表。” 刚到家，小丫头迫不及待的喊道。 得到心爱的玩具急于在肖教授面前展示。把另外一快还没拆封的手表也拿出来，嘴里说着这个是给妹妹买的。 “这手表要不少钱吧。”肖婉君也从房间里走出来，看到两块手表，急忙问到。 他在政府部门上班的看到有下属也带着类似的手表，再加上平时见多识广，只瞄了一眼就知道价值不菲。 说着就要去拿钱给你李洛洛。 “阿姨，不值钱的，这是我送给柒柒的礼物。”李洛洛连连阻止，他本来就没打算要钱。 “是啊，是啊。”小丫头拉着肖婉君的手臂，接着说道“洛洛哥哥送我手表，说好了等我长大了嫁给他。” 轰…… 李洛洛脑袋有片刻的空白。 这丫头怎么什么都说，也不分场合。 搞的他无地自容，恨不得在地上找个缝钻进去。 “柒柒开玩笑的，别当真。”李洛洛讪讪的回了一句，假装板着脸对小丫头说了句“柒柒，你在开玩笑，下次哥哥就不跟你玩了。” “哼，刚才谁答应的。” 小丫头撇撇嘴，也不理会李洛洛，脸蛋通红的跑回房间。 “哟哟，柒柒还知道害羞了。” 肖教授出声打断了尴尬的气愤，小孩子的话嘛他也没当真，招呼李洛洛坐下，问一些家里的情况，李洛洛也没啥好隐瞒的，按照实话实话说，只是有些环节省略掉了。 当知道已经凑够了给李明辉看病的钱，肖教授还是有些吃惊，农村人要凑5万块钱，其中的难度可想而知。 就是他自己全部家当现在也没这么多，自家小孙女得了白血病，还在医院住着，老婆在医院照顾。虽说自己就是医生，可专业不对口，这也让肖教授忧心不已。 不过他也没有往李洛洛身上想，自动归结到是李洛洛家里问亲戚朋友借的。 ………… 午饭是肖婉君做的。 这女人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简简单单的三菜一汤做的别有一番滋味。 李洛洛尝了几口就放下筷子，实在是刚才和柒柒出去吃多了，没地方装。 吃完饭肖婉君带着柒柒出门，准备先把柒柒送到医院奶奶那里，她再去上班。 屋子里只剩下李洛洛和肖教授。 李洛洛把李明辉的病情，还有最近的情况说了一遍，肖教授也给了不少好的建议，临出门的时候肖教授给了李洛洛一张纸条和300块钱。 纸条上写着一串电话号码，李教授交代去省中医院之前，提前联系电话号码上的人。 至于300块钱，则是给柒柒买手表的钱。李洛洛推辞再三，实在是磨不过只能先收着。 出门走到楼梯口，见肖教授把门关上，李洛洛又折返回来，把那300块钱朝门缝里塞进去，这钱他不能要。 通过和柒柒的聊天中，李洛洛知道肖教授除了肖婉君之外还有一个女儿，年纪轻轻的当了寡妇不说，还有一个得了白血病的女儿。 生活可想而知，免不了要肖教授一家补贴。 都不容易，这钱就更不能要了。 更何况，李明辉治病这事肖教授也是出力了的。 走出中医院家属院，李洛洛找到电话亭，给林轩打了个电话，这家伙古人不再hz市，李洛洛先是问了一下上次让打听技江酒厂葛根的事，另外表示想要买一部手机。 林轩虽然不在，但还是让李洛洛去上次的会面的茶馆等，他安排人送过来。 茶馆里，李洛洛泡了一杯茶，茗了一口，想着接下来怎么去谈葛根收购的事情，有些出神。 “请问你是李先生吗？” 来人是一个瘦瘦嘿嘿的青年，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尽管已经已经从老板林轩的口中对方年龄小，但是当看到李洛洛本人还是吃了一斤，这哪是小，分明就是个孩子。 不过他也不敢怠慢，老板可是交代了，要客客气气的当成生意伙伴看待。 “这是最新款的摩托罗拉手机，您看看。” 眼前的摩托罗拉手机，是键盘翻盖的那种，用后世的眼光来看就是老古董，丢在地上懒得弯腰捡的那种，可就现在而言地地道道的高端货。 哪怕是友情价，也足足花了1万2，这让李洛洛心疼不已。 好在来市里之前，拿了1万5千块钱，知道是来办正事，孙兰也没抠抠索索的不给。 只是正事还没开始办，钱就快花完了。 李洛洛觉得自己任重道远。 第二十章 肖玥玥 技江酒厂是80年代国企改制而来，厂房还维持着原来的模样，在时间的侵蚀下墙皮有些脱落。 别看眼前破败的模样，巅峰时期的技江酒厂有五六百职工，不仅解决的当地人的就业问题，同时贡献了不少财政收入。 现任厂长的王根生的父辈接手以来，还是按照固有的理念经营，不求大富大贵，但求衣食无忧，厂里的职工也从原来的五六百减少到200出头。 传到王根生手上的时候已经成了烂摊子，经过几年的渠道拓展，算是止住了颓势，每年还略有盈余。只能说明王根生能力还是有的，但是想要再进一步难度不小。 主要的问题在于知名度低，缺少拳头产品，酒厂生产的酒大多走低端路线，省内的销售额占比超过7成。 这也是王根生急于购买葛根酒配方的原因，如果一切顺利，无疑可以当成拳头产品，一改颓势。 然而现实和理想存在差距。 原本几家外省客商在电话里表示有购买葛根酒的意愿，但是高价买到配方之后，却是渺无音讯，这等于把王根生架在火上烤，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他这人生平也就酒厂和女人两大爱好。 酒厂的事让他焦头烂额，进退两难，但在另一件事情上却异常顺利。 厂长办公室。 肖玥玥，那个让她心心念念的女人，此刻正一脸纠结的站在他面前，清秀的面容，略微冰冷的气质，哪怕生过孩子也丝毫不影响王根生的幻想，只有这样的女人才能让他暂时忘却烦恼。 “玥玥，只要你答从了我，这两万块钱就是你的。” 王根生起身从保险柜里拿出两摞百元大钞，拍在桌子上，色眯眯的看向肖玥玥，他相信对方无法拒绝。 王根生不傻，事先已经摸清楚了对方的情况，肖玥玥的老公2年前因为一起事故去世，家里有个4岁的女儿得了白血病，住在医院急需用钱。 有了这个契机，王根生才敢主动约对方，没想到肖玥玥真的来了。 肖玥玥揪着衣角，轻咬嘴唇，内心无比纠结。 “玥玥，你知道吗？第一次再招商办会议室见到你我就爱上了你，只要一闭上眼睛，我的脑海中浮现的都是你。” 见到肖玥玥站在原地不动，王根生继续发动攻势，他自觉说的都是真话，连自己都快感动了，相信眼前的女人不会无动于衷。 “你要你愿意，你女儿治病的钱我可以全部承担。”王根生放出大招。 女人就是麻烦明明已经心动，却还是扭扭捏捏，王根生不是没想过用强，只是这招也得区分对待，先不说肖玥玥本身就是公职人员，他姐姐还是市委干部。 综合之下，对付这个女人只能引诱，不能用强。 “晚上可以吗？” 肖玥玥的内心极不平静，女儿的白血病急需用钱，权衡利弊，在自己和女儿之间，他最终还是选择了后者。 她有自己的倔强，女儿生病之后，在医院找了看护，她每天照常上班，甚至都没主动求助过父母，可是每个月工资才几个钱，说杯水车薪都勉强，她知道眼前的选择意味着什么，但是她别无选择。 “我已经等不及了。”见肖玥玥松口，王根生扑了上去，他已经等不及了，煮熟的鸭子不能让跑了。 ………… “大爷抽根烟。” 酒厂门口，李洛洛递过去一根大前门，指了指酒厂办公楼“我找你们厂长有事，能让我进去吗？” 门卫室的老大爷翘着二趟腿，手里摆弄着收音机，收音机里传来黄梅戏女驸马的选段，看了一眼李洛洛递过来的大前门也懒得接。 平时有人拜访都是散的阿诗玛，花喜梅之类的，导致他嘴都有些刁了。再加上对方是个小孩，就更没当回事。 “大爷，我找厂长有要紧事，能放我进去吗？”见递过去的烟看门大爷没接，李洛洛讪讪的收回自己点上，同时加大音量。 “我不聋，听的见。”大爷有些不悦。 “听见了，你倒是开门啊。”李洛洛语气有些不太好，他想过这次来可能会遇到困难，但是没想到连大门都进不去，狗眼看人低。 “你是谁家的小孩，让你家长来找我。”大爷把李洛洛当成厂里职工的的子女，他是销售科长的老丈人，这厂里除了有限的几个人之外，还没人敢对他不客气。 “我不是酒厂家属，我来找王厂长谈生意的。” “谈生意，你这么大孩子玩泥巴差不多。” “吵什么吵。”就在两人争吵间，从办公楼过来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看起来30出头，眉头紧蹙，把不高兴写在脸上，这个女人正是厂办会计崔娥。 “崔会计，烈头这么大，怎么不呆在办公司。” 见是崔娥，看门大爷连忙关掉收音机，屁颠屁颠跑打跟前，厂里传言这个女人和厂长有一腿，再加上手头上管控经济大权，是他惹不起的人之一。 “我去哪里要你管。”翠娥皱了皱眉，有些不耐的问道“他是干什么的？” “崔会计，这小孩说要找厂长谈生意，你说好笑不好笑。” 看门大爷讪笑几声，见没人搭理他，闭上嘴巴，也不自讨没趣。 “你是来找厂长的。”崔娥看着李洛洛问道。 “嗯，我来找厂长谈生意的，大爷不让我进去。”李洛洛老实回答。 听到李洛洛的回答，崔娥沉思片刻，不由眼前一亮，他可是知道厂长在干什么，肚子里憋了一肚子火，正愁没办法收拾那个自己送上门来的浪荡女人，这不机会就送上门来。 至于为什么自动把肖玥玥归结成为浪荡女人，这个只有她自己知道，反正除了她以外勾引厂长王根生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进去吧。” 崔娥不仅让李洛洛进去了，怕他找不到还特意指了路，这让李洛洛有些摸不着头脑，前一秒还一副便秘的模样，后一秒客客气气。 难不成这就是女人？ 李洛洛很快把思绪拉回正轨，朝着门口走去，他不知道的是崔娥狠狠地警告了一番看门大爷，让他不要乱说话。 第二十一章 一把辛酸泪 技江酒厂的办公楼坐落在厂区中间靠左的位置。 步行走上三楼，穿过长长的走廊，最里面一间就是厂长办公室。 李洛洛一路走来也没遇到人影，挨着厂长办公室的几间房子都是空置状态，似乎透漏着几分不寻常的意味。 走近了，办公司中传来声响，说明厂长王根生在里面。 李洛洛也未在意，走过去，推开门，凑巧门没锁。 眼前的场景，让他有片刻的失神，实在是太香艳了。 一个年青女人背对着门口，光溜溜着上身趴在桌子上，王根生一边伸出咸猪手，一边正在宽衣解带。 谁能想到王根生大白天的这么好雅兴，不过好戏才刚开始，还没进入正题。 李洛洛习惯性的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咔咔两张。后世有句话，遇事不要慌，先拍个照，发个朋友圈。 不过这个年代朋友圈肯定是没有的，但是摩托罗拉手机已经有拍照功能，只是像素不敢恭维，但也勉强够用。 李洛洛这么做有着自己的目的，说不准在谈葛根收购的时候用得着。 经历过前世各种信息轰炸，李洛洛知道这个年代很多人的发家史其实都是一部血泪史，他也从来没觉得自己是一个好人。 “你是谁？快给我滚。”王根生率先反应过来，忙不迭的把刚脱到一半的裤子往上提，这事心知肚明也没什么，但是捅出去影响太大，绝对不是他想看到的。 “你继续，我就看看。”李洛洛好整以暇的看着并没有马上离开，来之前他就想好了，要给自己虚构一个的身份，不然一个小屁孩谈生意，有人理你才怪。 轰…… 那女人回头的一瞬间让李洛洛大脑陷入一片空白，陷入停滞。 怎么会这样？ 那张漂亮的脸实在太熟悉不过，明明中午还在一起吃饭，转眼间却在这里遇到，李洛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我们走。”李洛洛只觉得血气上涌，就要上前拉着女人离开。 “你……你……认识我？”肖玥玥慌忙整理衣服，言语中有一丝颤抖，想要躲避发现无处可躲，只能双手捂着脸。 “小子你是谁？不给我说清楚你死定了。” 穿好衣服的王根生暴怒不已，对于这个破坏自己好事的人，他是不会放过的。 “谁死还不一定？”李洛洛回了一句。 连李洛洛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会这么气愤，明明只是几面之缘。可哪个少年人不曾有过幻想，而肖婉君就是他的那份幻想，不一定非要得到，可是你希望她过的好。他骨子里还是原来那个灵魂在作祟。 “走，还嫌不够丢人。”李洛洛走近，不管不顾的拉起女人。 肖玥玥没有说话，连她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听一个陌生人的话，会跟着他走。残存的理智让她走之前把桌子上的钱塞进包包。 也许是解脱，也许内心本来就摇摆不定，哪怕暂时的逃避也好。 李洛洛走前面拉着肖玥玥，肖玥玥低着头跟在后面，低着头就像是做错事的小媳妇。 在外人看来两人的年龄差有些滑稽，可两人一时间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两人走后，技江酒厂厂长办公室。 “那小孩谁放进来的？” “不给我说清楚，都给劳资滚蛋。” 好事被打断，王根生暴跳如雷，把桌子上的文件和摆件掀翻在地，嘴里骂骂咧咧。 “是崔会计放进来的。”看门大爷瑟瑟发抖，还是供出了崔娥。 “给我查，看那个小孩是什么底细？”吩咐完之后，王根生有些颓然的坐回凳子上，此事不可能就这么揭过去。 ………… 轰隆隆…… 原本晴空万里的天空突然电闪雷鸣，下起了瓢泼大雨，兴许连老天都看不过去了。 两人都无心躲避，浑身被大雨淋了个透，就像刚被一大盆水从头上泼下来。湿透了的衣裤以非常不适的姿态紧紧贴在身上， 肖玥玥抱着怀里的包包，蹲在地上失声痛哭，哭的撕心裂肺，仿佛要把所有的委屈化作洪亮的哭声。 雨水混着泪水，伤感的从她脸颊滑落。额前的几缕头发荡在眉前。雨水顺着他颀长的脖颈流进衣服里。湿透了衣衫，冷落了世界…… 李洛洛本想掏出口袋的烟点燃抽上一口，发现半包大前门早已别湿透，索性随手扔掉。他想不通肖婉君为什么会这样。 火气被雨水渐渐熄灭，李洛洛朝肖玥玥看去，这一看李洛洛还是发现了不同，这个女人和肖婉君有九分相似，气质和年龄却有所不同。 “你是肖玥玥？” “柒柒的小姨？” 李洛洛内心一惊，发现闹了个乌龙，有些不确定的问到，他从柒柒的口中得之有这么一号人，再回想起寡妇，白血病这些词语，忽然有些懂了，却也没有后悔。 “嗯。” 肖玥玥抬起头看向李洛洛，眼神中有倔强，有无助……那眼神很复杂。 “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李洛洛问她。 肖玥玥忽然觉的眼前面对的不是一个小孩，而是一个饱经沧桑的中年男人，内心多了那么一丝紧张，不过她没有拒绝，而是缓缓诉说。 故事有些老套，却又符合这个年代的情况，肖玥玥和他老公是经亲戚介绍认识的，她老公是市里刑警队的一名刑警，他则是在市招商办工作，两人见过两次面觉的不错就结婚了，婚后过的还不错，第二年添了一个女儿。然而好景不上，她老公在调查一次耕牛时间的时候不幸死亡，后来女儿也查出白血病，所有的担子都压在她的身上…… 两人一个娓娓道来，一个认真倾听，没有了一开始的激动，只是感叹活着不易，肖玥玥是一个了不起的女人，虽然身上背着大山，却也扛着缓步前行。 良久，李洛洛恢复平静，淡淡的说道“你这个样子会感冒，也不适合回家，先找个地方洗个澡吧。” “好。” 肖玥玥没有拒绝，他也不想让家人跟着担心，蹲久了想要站起身来，小腿一麻，又一屁股坐在满是积水的地上。 李洛洛拉了一把，两人不再言语。一前一后的朝着前方走去。 两个孤独的身影缓慢的消失在大雨中的街道下。 第二十二章 快乐的咸鱼 两人冒雨在附近找了一家招待所暂住。 这个时候招待所已经不需要介绍信，两个浑身湿漉漉的人前来住宿，柜台的收营员以为是姐弟，自觉的开了一间双人间。 房间的环境只能说一般，一个老式的壁桌，两个蔓藤编制的藤椅外加两张木板床，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卫生间里有热水。 “你避讳着点，去卫生间再脱衣服吧。”李洛洛红着脸，扭过头说道。 当李洛洛拿着烧水壶从卫生间里接水出来时，见肖玥玥正在褪下湿漉漉的衣衫，白晃晃的大长腿，隐约可见胸前的隆起，这不是让人犯错误嘛，正常男人谁受得了。 肖玥玥轻笑一声，说道“你就是个小屁孩，比我女儿也大不了几岁，等再过几年就不能这样了。” “这样不太好吧，好歹我也是个男人，你这么漂亮，我万一要是没忍住犯了错误你可别怨我。” 叫肖玥玥自己都不在意，李洛洛也没什么好避讳的，只是脸颊有些发烫，偶尔侧过脸偷偷的瞄上两眼，上辈子30多岁光棍一个，期间也谈过两任女朋友，虽说最后都无疾而终，但终归也是吃过猪肉的。 凭心而论，肖玥玥很漂亮，长相清秀，身材窈窕，一米七几的身高，二十三四的年龄，正是女人最美的年华，按照后世的眼光，妥妥的大美女一个，不是上辈子那两任女朋友可比，提鞋都不配。 “我先去洗澡了，你也把衣服拖了先进被窝，别感冒了。” 肖玥玥脱的只剩下内衣，抬脚往卫生间走去，回过头道“别你啊你的，你既然认识柒柒，就和柒柒一样叫我小姨吧，我叫你洛洛。” “嗯”李洛洛应了一声，心里有些犯难，先不说这事做的对不对，王根生估计都想扒了他的皮，要想再去谈供货葛根的事估计难度翻了几倍不止，回去不好交差不说，手头上捉襟见肘就是个难题。 上次卖葛根酒配方到手的七万块钱，算是给李明辉治病的5万块不能动，买手机以及零零散散的花销，只剩下不到4千块了。 再加上这次肖玥玥的事，心里不舒坦，肖家大大小小的一家子人都不错，是重生以来除了湾子里的人之外接触最多的人。 按理说这事不搀和也行，等雨停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不是不可以，但李洛洛总觉的既然重生一回，遇到了就是缘分，总不能不管不问。 卫生间里的流水声渐渐停下，不多时肖玥玥裹着浴巾出来，再一次把李洛洛惊艳到了，以至于有些失神，优雅性感的锁骨，一头披肩长发，用出水芙蓉形容再适合不过。 “好看吗？”肖玥玥睁着一双漆黑清澈的大眼睛问道。 “好看。”李洛洛回答的很认真。 可以说，像肖玥玥姐妹这样的女人，要是前世根本就不是李洛洛这种屌丝可以觊觎的，满足了他对未来老婆所有的寄望。 “你还看？” 肖玥玥啐了一口，道“你个小流氓，等长大了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见李洛洛眼神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看，肖玥玥脸颊微微有些发红，也不知道是洗澡是热气蒸腾的，还是害羞。 李洛洛扬天长叹，不能再看了，受不了。 肖玥玥倒是勤快，先是把自己换下的衣服抱到卫生间洗了，又勒令李洛洛脱的裤衩子都不剩，把他的衣服也抱到卫生间洗了，闲来无事想想，不求大富大贵，但求小富即安，要是能找个肖玥玥这样的女人共度余生就挺好的。 等到肖玥玥把两人的衣服都洗好，挂在窗户上之后，李洛洛也去冲了个热水澡，两人各自躺在自己的床上，谁也没有提今天发生的事。 通过相处，李洛洛越发觉得肖玥玥挺不简单，和肖婉君相比要更活泼些。一个人默默的承受了所有，只有行动，没有抱怨，她的眼神依旧清澈，倔强。让他想起了那句用在此处不太适宜，却很应景的话——出走半生，归来仍是少年。 “小姨，你的理想是什么？” 两人各有心事，还是李洛洛有些扭捏的打破沉寂，只是这句小姨喊得有些别扭。 窗外还在下雨，招待所的灯光有些昏暗，在这昏暗的灯光下，看到李洛洛一脸正经的脸色，肖玥玥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 梦想大约还是有的，没结婚之前，想着既然改革开放了提倡男女平等，自己也可以做个了不起的女企业家。 结婚后，想着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共度余生。 然后丈夫不在了，想着事有蹊跷，为过世的老公讨个说法。 后来女儿查出来白血病，想着不惜一切代价要给治好。 再后来，就没了，梦想丢了。 ………… 天黑了，两人都没带换洗衣物，只能裹在被窝里，好在现在是夏天，挂在窗户上的衣服明天早上应该就能干。 等到晚上9点多的时候，李洛洛听到肖玥玥肚子饿的咕咕叫，却强忍着不说话，有些好笑。 没办法，只能他这个小男人出去找吃的，屋外的雨还在下，比之前小了些，李洛洛问值班的收营员借了把油伞，跑遍了几条街，才买到两碗素面。 肖玥玥狼吞虎咽，李洛洛也吃的津津有味。直到几年后两人身份绝非今时可比，坐在高档的茶餐厅依旧对这两碗素面怀念不已。 吃完素面，李洛洛问道“小姨，你想过辞职下海吗？” 他这话不是随口说说，而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按照肖玥玥现在招待办科长的工资，一个月也就300不到，想要治疗女儿的白血病基本不现实，彻底治愈白血病的唯一办法就是骨髓移植。而且记忆没错的话，这个时候国内医疗条件还不成熟，最好去国外。另外还要涉及到骨髓匹配等，哪哪都要用到钱。 印象中，90年代虽然不像80年代那么疯狂，对于有先知的李洛洛来说，只要记忆不出现偏差，挣钱的机会很多，他把握住大风向，让肖玥玥按照既定计划执行，未尝不能闯出一片天地。 而他，也可以心安理得当一条快乐的咸鱼。 第二十三章 和美女同处的一夜 吃完素面，肖玥玥把碗筷收拾好，两人躺在自己的床上，各有心事。 90年代后期是一个物资相对匮乏，赶不上发展速度的时期，投身任何行业都有很好的发展前景，人们从温饱现上挣扎过来，手头生有了闲钱，开始对物质需求激增，要说最赚钱的行业当属电子产品，外贸行业，和房地产行业。 电子和房地产都属于重资产行业，入行的门槛相对较高，至于外贸行业，李洛洛也是两眼一抹黑。 要说赚钱最快的当属买彩票，买股票。最稳当的当属买房。 可是这些都不是李洛洛现在能做的，彩票记不住号码，股票只知道未来10年大盘会翻十倍锐涨到2000点，但是记不住具体的时间节点，买房的话倒是稳赚不赔，再过几年可以考虑，关键是现在没钱。 即使李洛洛重活一世，可是现在依然没有想好该从哪里入手，不是没有方向，而大部分原因是因为没有想好该干什么，他要找到一条无本起利，而且短时间就可以见效的生意。 就在李洛洛思索间，肖玥玥开口道“你说我要真辞职了干什么好？” 对于李洛洛的建议，肖玥玥听进去了，并且认真思考，他也知道凭借他现在的工资，想要凑够女儿骨髓移植的钱几乎不可能，要想好接下来该干什么，放弃铁饭碗，这个决定不是那么轻易能下。 “现在还不能说，等想好了再告诉你。” 李洛洛没有急于回答，他需要时间整理好思路，提前想好可能出现的风险，肖玥玥和他不一样，他还有大把时间，猥琐发育总能起飞，肖玥玥经不起任何闪失，他女儿等不起。 “说说看呗。”肖玥玥扎着大眼睛，好奇的看着李洛洛，就像发现的新大陆，李洛洛有些莫名其妙，左右看了看，又抹了一把脸，没见有什么异常。 李洛洛看了一眼肖玥玥说道，“你看我干什么，我脸上有花？” 李洛洛记得自己上床之前，明明去洗手间洗了手，还照了了照镜子，除了皮肤黑点之外应给没什么不妥的。 在农村像他这么大的孩子，整天上山下河也不怕太阳，皮肤能白净才怪，这大概也是城里人一眼就能分辨是不是农村孩子的缘故。 他这还算好的，李小勇和李明亮两人，黑的跟非洲人也没啥区别。 肖玥玥摇摇头道“你真的只有8岁？” “如假包换，要不然呢。”李洛洛两手一摊。 重生回来这些日子，确实做了不少8岁孩子不该做的事情，但是困就在面前，总不能听之任之吧，再说个头摆在这，他也不怕别人怀疑，难不能还能被抓去切片研究。 肖玥玥很认真的说道“我忽然觉得你应该38才对，哪有你这样的孩子。” “农村的孩子早当家。”李洛回了一句。 然后转移话题，不怀好意的盯着肖玥玥，道“我要是38岁，你觉得我俩同处一室，我能放过你这个大美女。”， 李洛洛发现肖玥玥其实是一个很开朗的女人，也很有意思。 肖玥玥脸垮下来，嗔怒道“色胚，我发现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李洛洛继续说道“拜托，我好像从来都没说，我是好人吧？” 肖玥玥测过身，从被窝里伸出一只手，揪在李洛洛胳膊上，“小屁孩，谁让你从小不学好。” “快放手，你漏光了”李洛洛吃痛，他也没想到这女人说话就说话，还动起手来。 两人吵吵闹闹的，肖玥玥就像一个没长大的孩子，这大概是她最近几年以来最纠结，也最开心的一天。对于李洛洛来说，终于遇到一个不把他当小孩的人，尤其还是个美女，他也乐的这样。 前半夜，吵闹完之后两人聊了很多，也都暂时忘记了自己的处境。 后半夜，李洛洛睡得迷迷糊糊之间，从隔壁房间传来熙熙搜搜的声响把他吵醒。他发现自己只要睡在的陌生的地方，稍微有点动静就容易被惊醒，还是家里的硬木板床睡得踏实。 隔壁又传来阵阵欢愉的呻吟声，急促地喘息声，交织而至，没有半点收敛。 旁边床上的肖玥玥显然也被隔壁的声音吵醒，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好几遍。 “吵醒了吧。”李洛洛试探性的问道。 李洛洛其实很难受，一方面有压抑不住的冲动，一方面还没发育好的身体没啥反应，有些不听使唤。内心还是忍不住想些乱七八糟的。 这副身体时候才能长大呢，头疼。 “小姨，我知道你没睡着，别装了。”见肖玥玥不理他，李洛洛存心戏弄，把小姨两个字特意加重语气。 肖玥玥实在绷不住了，有些怒意，道“你个死孩子，别闹了。” 对方不接茬，李洛洛也不好再闹腾。既然毫无睡意，干脆思考起技江酒厂葛根供货的事情怎么解决，湾里人估计都已经挖了不少葛根了，就差等米下锅，他这边无论如何也不能空手而归。 在脑海里把所有的事情都过了一遍，结合和肖玥玥的聊天内容，李洛洛决定冒险一试，只要利益足够，没什么是不能谈的，他已经有了初步打算。 第二天早晨。 窗户晾着的衣服已经干了，李洛洛挂着一对黑眼圈起床洗脸刷牙，等收拾好自己准备出门的时候，看见肖玥玥脸色苍白，和昨夜表现出的孩子气判若两人，他知道，梦醒了就得面对现实。 李洛洛关切的问道，“小姨，你没事吧。” “没事”肖玥玥回答了一句，接着说道“我先去医院看看夕夕，再去上班。” 夕夕是肖玥玥女儿的名字，今年才两岁半，得了白血病住在医院里。 “我跟你一起去看看吧” 这个决定是临时起意的，他打算跟着去看看，哪怕是后世hz市中医院的医疗水平也只能说一般，有可能把小女孩夕夕的病情给耽搁了，李洛洛虽然不是医生，但在前世信息爆炸的时代，通过电影多多少少了解些。 这次跟着去，兴许还能帮上忙。 第二十四章 这是我的责任 “谢谢你。” 招待所门口，肖玥玥道了声谢，他指的是李洛洛把他从技江酒厂拉出来，没有让王根生得逞的事，真发生了后果她比谁都清楚，事后想想有几分庆幸，还有一丝迷茫。 和后世的笑贫不笑娼不同，这个年代大家把这事看的相当重，要是被人知道要戳脊梁骨，免不了被指指点点。 “我自己去医院就行，你早点回去省的家人担心。”虽然觉得李洛洛要比同龄人早熟，但是肖玥玥并不觉得他跟着去能帮上什么忙，除此之外还有部分原因，是自尊心在作祟。 李洛洛摆摆手，道“谢谢就免了，真要谢留着以后吧。” 没有理会肖玥玥，李洛洛站在路边招手拦了一辆摩的，“师傅，去中医院。” “好嘞，去中医院3块。”摩的师傅回答，也不存在讲价，和后世的出租车一样，爱坐不坐，不坐拉倒。 “快上车。”见肖玥玥还在愣神，李洛洛接着说道“这里过去还有将近3里地，等你走过去都几点了？” 肖玥玥想了片刻还是坐上车，平时骑的自行车撂家里了，要是走路到医院再去上班，肯定赶不上。 点火，跨档，加油门……摩的师傅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李洛洛坐在中间，肖玥玥坐在后面，摩的师傅偶尔急刹车，李洛洛就能感觉到从背后撞上来的柔软，怪不得过几年农村小伙喜欢骑摩托车带妹子兜风。 一路风驰电疾，路上的行人老远看到有摩托车过来让的远远的，这种情况维持不了多久，再过些年等路上的车多了，就该反过来了。 “你先上去吧。” “嗯。” 到了医院门口，李洛洛问了一下病床号，没有着急跟上去。 先是去路边打了两个电话，为接下来的事做些安排，然后在附近的水果摊买了些水果，来看病人总不能空着手，也不知道买什么好，在摊贩的建议下买了些苹果和香蕉。 来到病房的时候远远的看到一个约摸两岁半左右的小女孩靠在床沿上，旁边的老妇人一勺一勺的给小女孩喂粥。肖玥玥已经不在，估计看了一眼就去上班了。 老妇人姓刘，是肖教授的爱人，小丫头的奶奶，之前见过，记得第一次见面还喊人家阿姨来着。 李洛洛扬了扬手上拎着的水果，道“刘奶奶，我这次来市里，顺便来看看夕夕。” “你这孩子咋来了？来就来呗，还带东西干嘛？”刘奶奶有些嗔怒道，嘴上这么说，还是接过水果袋，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李洛洛笑着道，“也不是什么稀罕东西，顺手在医院门口买了些。” “坐吧。”刘奶奶招呼李洛洛坐下。 病床上的小女孩瘦的皮包骨，穿着的病号服显得空荡荡，头发被剃光，脸色发白显得不正常。 李洛洛问道“你是夕夕妹妹吧。” 前世光棍一个，李洛洛其实不知道该怎么和小女孩打交道，只能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柔和些。 “你就是柒柒和我说的洛洛哥哥吧！” 小丫头从枕头下面摸出一块电子表，拿在手上扬了扬，道“谢谢你送我的手表。” 李洛洛在打量夕夕的同时，夕夕也在看着他，小丫头有一点和柒柒很像，都是自来熟，不一会儿就聊开了。 “夕夕乖，把粥喝完，这样就可以早点出院。”刘奶奶拿着碗和勺子凑过来，里面还剩小半碗，夕夕抿着嘴，摇摇头表示不想吃了。 “哎，你这孩子。”眼看粥都凉了，刘奶奶招呼李洛洛帮忙看一会，她去打热水去了，想吃的时候拿开水泡泡。 没办法就这条件，肖教授的退休工资除了维持生活其余的给夕夕交了医药费，肖婉君能帮的忙也不多，毕竟还有自家人要养活。别看在机关单位有一官半职，其实工资没多少，说句难听的地主家也没余粮。 看着碗里的白粥，连片菜叶子都没有，能有什么营养，等到刘奶奶拿着热水瓶出去，李洛洛问她，“夕夕，要好好吃饭知道吗？身体好了才能出去和柒柒一起玩。” “你们都是骗我的。“小丫头很倔强，睁着一双清澈的眸子，很认真的问道，“我是不是要死了。” “不会的。”李洛洛回答的很坚定。 眼前的小女孩只有2岁半啊，他很懂事，懂事的让人有些难受，李洛洛虽然从来都不觉的自己是个好人，但是此刻也很难受，泪水在眼眶打转。 “洛洛哥哥，不哭。”夕夕反过来安慰，她伸出小手想要给李洛洛擦拭眼泪，手伸到一半了又缩回去，等李洛洛再看夕夕的时候，发现她正用手擦拭鼻血，鼻孔里的血不停的往外流，止都止不住。 “医生，医生快来……” 李洛洛慌了，他夺步而出，一把推开门，嘴里不停的求救。 来的是一位穿着白大褂的中年医生，检查了一下夕夕的情况，道“这种症状很常见，情绪不能激动，多注意休息。” “医生，我想了解一下情况。” 病房外，李洛洛详细询问了夕夕的具体情况，医生也未隐瞒，和料想的情况差不多，开始送到的医院的时候以为是简单的流鼻血，最近这些天才检查出来是白血病，好在目前处于早期，以目前国内的医疗技术根本就治不好，也就是说只能等死，要不是肖教授的关系，医院根本就不会收。 医生的建议是，如果条件允许送到国外的大医院治疗，宜早不宜迟。 回到病房的时候，夕夕仰着鼻子，闭着眼睛好像已经睡着，刘奶奶靠在床沿上泪水止不住的流，手里拿着一本小学生作业用的练习本，李洛洛凑过去看了一眼，本子上歪歪斜斜的写着夕夕自愿放弃治疗，其中愿字不会写，是用拼音代替的。 很难想象这是出自一个2岁孩子的手笔，这一刻李洛洛再也忍不出，鼻子酸的厉害，泪水没有丝毫疑迟的夺眶而出。 如果说之前还是抱着能帮则帮的想法，那么这一刻他决定了，一定不能让小丫头因为钱而放弃治疗。 这，也是他的责任。 第二十五章 我们都在用力的活着 李洛洛上辈子见过的生死离别不少，但亲身经历这么虐心的事还是头一回。 夕夕躺在床上没多久便醒过来，从她的表情上可以看出，正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别说他才这么大点，就是成年人也不一定能忍受下来。 刘奶奶抬起衣袖，抹掉眼角泪水，却是如同水库泄洪般，怎么也止不住，他不想让夕夕看到，干脆转身去了门外。 李洛洛泪水在眼眶打转，强忍着不落了下来，病房里只剩下李洛洛和夕夕两人。 夕夕抓着床沿，挣扎着坐起身，找了个较为舒适的角度，斜靠在床头上。 李洛洛有些担心道，“夕夕，你怎么起来了，医生说你要多休息。” “我睡不着。” 夕夕做了鬼脸，有些虚弱的说道“洛洛哥哥，你给我唱个歌听好吗?以前在家的时候，晚上睡不着，妈妈都给我唱歌听，妈妈唱的可好了，后来到医院了，妈妈就再也没有给我唱过了。” 不等李洛洛回到，夕夕竖起无名指，做了个嘘声的动作，接到道“告诉你个秘密，奶奶也给我唱过歌，奶奶唱的可难听了。” 见到夕夕可爱的样子，李洛洛也不禁莞尔一笑，没想到肖玥玥还有这一手，只是让他唱歌倒是有些为难人了。 前世上大专的时候父亲已经不在，跟着继父过也不好提太多要求，有段时间流行给女生弹吉他唱歌，李洛洛也拿着同寝室兄弟的吉他苦练了半个月，最终还是没弄鼓起勇气一展风采，后来也就不了了之，这事一度成为寝室兄弟们茶余饭后的笑柄，一直到重生前的一次同学聚会还有人提起。 这辈子一个人闲来无事的时候偶尔也哼几句后世的流行歌，还真没有认认真真唱过一首完整的，夕夕的要求李洛洛没办法拒绝，也不知道能唱成什么样子。 没有音乐，没有伴奏，李洛洛缓缓开口： 我们都在用力的活着 酸甜苦辣里醒过也醉过 也曾倔强脆弱依然执着 相信花开以后会结果 我们都在用力的活着 爱恨成败里赢过也输过 也曾灿烂失落无悔选择 相信磨难历尽是收获 ………… 一曲终了。 我们都在用力的活着。 这首歌尽管不是那么应景，但是李洛洛还是脱口而出，不仅是激励夕夕用力活着，不要放弃，同时也是李洛洛重生前那个晚上听的最后一首歌，算是缅怀，这些天他渐渐地接受接受了自己重生的事实，并且融入了时代环境，就当是和上辈子告别。 “乐乐哥哥，你唱的真好。”夕夕作为唯一的听众，很是配合的双手鼓掌。 李洛洛鼓励道，“夕夕，你也要像歌里唱的那样，用力的活着。” “嗯，谢谢洛洛哥哥，我会的。”夕夕点头。 “夕夕，你好好休息。” 看到夕夕脸上有些不健康的潮红，李洛洛有些慌了，赶紧打住，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心里过意不去不说，也没办法交代。 咚咚咚…… 咚咚咚…… 就在这时，病房的敲门声响起，见无人应答，门外之人连着敲了三遍。 “谁呀，进来。”李洛洛语气有些不太好，这里是医院病房，而且是单间的那种，一般要么医生，要么病人家属，这两种人都是直接开门进来，不存在敲门。 进门是一个中年男人，他的脸上有微微胡茬，皮肤黝黑，上身的白衬衫略显宽大，领口处有明显的汗渍， 打一进门后就像个好奇宝宝似的左顾右盼，到处张望。“刚才那歌是谁唱的。” 李洛洛有些恼怒，道“我唱的，有什么问题吗？” 这歌是21年张茜唱的，这个时候她才多大，再说唱唱而已，不存在侵权吧。 “真是你唱的？” 中年男人略有些惊讶，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恭敬递过来一张名片，并没有因为是面对小孩就有所怠慢，这让李洛洛脸色稍微好看了些。 这个时候的名片还是稀罕物，不像后世烂大街，一般人可不会印这玩意，李洛洛看了一眼，名片很简单，只有两行字，第一行的职业上写着导演，第二行姓名上写着孙树培。 李洛洛也没当回事，记得后世的大导演里面好像没有此人，或许有，但也记不清了。 让李洛洛疑惑的是，要说一个导演被歌声吸引过来怎么都有点说不过去，要是歌手还差不多。 就在李洛洛思索间，中年男人有些激动的开口道，“这首歌应该还没发表过吧，能不能带我去认识一下它的原作者。” “不行。”李洛洛果断的拒绝，他只知道这歌是谁唱的，具体谁写的都不知道，再说了总不能带他去21年吧，李洛洛可没这个本事。 等等………… 李洛洛突然灵光一动，反应过来。现在才90年代，这么说脑海里有无数大火的歌曲，电影，小说，只要自己当个文抄公就能飞黄腾达。 不过也只是想想而已，他不准备这么做，这要是都被他整出来，后世那些人怎么办？这也和他的初衷不符合，不过要是能解决燃眉之急，他也不介意抄一把。 看着中年男人，李洛洛内心有些火热起来，直接问道“这歌版权能卖10万吗？” “不能。” “那你说多少钱？少于5万想都不要想？” “我不打算买。” “那你来干嘛？”李洛洛有些疑惑，内心的火热被熄灭大半，果然没这么简单，当即就准备赶人，“你要找的人我不认识，你也别浪费时间了。” “你听我说……” 中年男人解释，李洛洛这才明白，原来中年男人不是冲着歌来的，而是冲着写歌的人而来，他正在筹备的一部电视剧即将开拍，主题曲还未定，听到这首歌不错，就想结识一番作者。 听完之后，李洛洛问道“能告诉我，筹备的电视剧叫什么名字吗？” “还珠格格。” 中年人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握了握拳头，“我相信这部剧成绩还可以。” 窝草，窝草…… 岂止是能火啊，简直是爆火好吧，说句全名皆知不过分吧。 李洛洛忍不住内心再次火热起来。 第二十六章 小燕子 还珠格格这部剧红遍大江南北，记得总共拍了3部，原著因此跃居一线著作者，在后来的十年间更是掀起了一股琼瑶风。 导演是不是孙树培已经记不清了，但是这部剧的主演可是记忆犹新，尤其是小燕子赵薇。 这部剧的第一部是98年上映的，算算还有两年的时间，不过要说现在开始筹备拍摄也说的过去。 尤其当知道小燕子因为拍戏崴了脚，就住在隔壁的病房，李洛洛有些不淡定了，拉着孙树培就要去探望，倒不是因为追星多喜欢对方，而是过去只能在电视屏幕上看到的人物，活生生的就在眼前，那种感觉很奇妙，抱着好奇的心理也得去看看。 反倒是孙树培被李洛洛的热情搞的莫名其妙，他现在的样子一眼就能看出来混得不太好，小燕子也还不是后世的大腕，说句无名之辈不过分，平时可没享受过这种大导演，大明星才有的待遇。 病房里小燕子的腿上打着石膏，扶着凳子走起来一瘸一拐的，每次受伤的那只脚尖着地都疼的龇牙咧嘴，但她还是倔强的一遍遍尝试，做恢复性锻炼，希望能早日好起来。 见到小燕子的第一眼，李洛洛差点没认出来，和后世的区别太大，简直判若两人，披肩的短发，青涩的面容，更像是邻家小妹。 见到小燕子尝试行走，孙树培其瞪了一眼，有些温怒道“说了叫你好好躺着，你起来干嘛？” 小燕子吐了一下舌头，道“我不是想早点恢复么。” 说完偷偷的瞄了一眼孙树培，看样子还是有些惧怕的，李洛洛有些好笑，这样的场景估计再过几年成了大腕就看不到了，走到哪不得哄着，捧着。 可能是有李洛洛这个外人在，孙树培也没多说什么，小燕子准备返回病床忘记扶东西，痛脚骤然踩在地上，一声惊呼，眼看就要摔倒在地，李洛洛手急眼快打算过去扶住，没想自己也被带趴了，成了人肉坐垫，小燕子压在他身上，彼此都能闻到呼吸，气愤瞬间有些尴尬。 “你没事吧。”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又对视一眼，相视一笑，倒是化解了尴尬。 孙树培连忙过来把两人扶起，脸色不太好看，最近不太顺利，喝口凉水都塞牙，先是自己力排众议选择的主演扭脚了耽误拍摄进度，后是主题歌方面几次稿件都不太满意。 有了这个插曲，李洛洛和小燕子两人倒是熟络很多，咧咧嘴，道“大明星，我是你的粉丝，你能给我签个名吗？” 小燕子翻了翻眼皮，没好气道“你这是埋汰我呢？” 她到现在还没正儿八经的拍完过一步电视剧，自然不存在粉丝。 李洛洛反应过来，连忙话音一转，“我这是提前预测，要不过了两年你肯定爆火，成为一线明星，我这提前要个签名，说不定以后能卖不少钱呢。” 这话不是空穴来凤，这个时候原始版的签名，后世炒作一下，指不定就有脑残粉买单。 得到李洛洛的肯定，小燕子也很高兴，在床头的抽屉里翻出来本子，刷刷刷的签下大名，然后递给过来，这大概是她出道以来的第一次签名吧，字体很秀气，不像后世流行草书，看不看懂。 见两人聊得火热，孙树培坐不住了，道“李先生，您看什么时候有空介绍刚才那首歌的原作者给我认识吗？” 李洛洛有些无奈的摊摊手，“我说是我你信吗？” “李先生，您就别开玩笑了。” 人家孙树培认定另有其人，也没办法解释，这首歌还有20多年才发布，现在肯定不会有，说是自己的应该没问题。 李洛洛有些无奈，道“好吧，我摊牌了，这首歌是我叔叔创作的。” 没办法，对方不信只能找个莫须有的叔叔打掩护。 李洛洛也不想在这件事情上浪费太多时间，假模假样的问清对方的要求，然后互留了联系方式，约定好一个月之内创作完成。 其实身为文抄公，哪里需要一个月，当场就能唱出来大概，只不过这样做太合适，也不好讨价还价，李洛洛可不会得了个小燕子的签名就做赔本的买卖。 还有一个原因是，他只记得大概歌词，具体谱曲之类的，他是个半吊子，属于半桶水晃荡那种，还需要找个专业的人来辅助。 还珠格格第一部的主题曲叫雨蝶，张宇作曲，许常德作词，由李翊君演唱，在这步电视剧播出后也是爆火，基本上所有人都会唱那么一两句，印象中上辈子初中的时候在歌词本上抄过，静下心来还原应该不难。 孙树培其实只是抱着试试看，有枣没枣打一杆的想法，尽管比较看重李洛洛幕后的创作者，他不会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能创作出来合适的当然更好，没创作出来也不损失什么。 见李洛洛信心十足，他也没说丧气话，双方约定好交稿时间，酬劳的话暂定为1万快钱，如果好的话还有谈的空间。 李洛洛有些失望，不过也理解，不是每个剧组都有钱，看孙树培的样子恨不得一分钱掰开两瓣用，能承诺1万块就不错了。 只是这一万块，先不说什么时候能拿到，就是拿到了也解决不了眼前的困境，眼下还是不能指望这个。 等到两人谈完正是，小燕子凑过来，道“刚才那首歌真是你唱的呀，叫什么名字？” “刚才那首歌叫我们都在用力的活着。”李洛洛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说完之后他发现，小燕子看他的眼神多了些光彩，扭扭捏捏的，欲言又止，李洛洛也不点破。 小燕子拽着衣角，做了一番思想斗争，道“这首歌真的很好听，你能给我唱吗？” 说完又小声的接着说道“不过我没多少钱，全身上下只有1000块钱。” 他可是听到还珠格格的主题曲卖了1万块，是以有些不好意思。 李洛洛拒绝，道“不行。” “那好吧。”小燕子有些沮丧，还以为是自己出的钱少了，不过也在情理之中，这么好听又有深意的歌，自然不是1000块钱可以比拟的。 见小燕子犯愁的样子，李洛洛也未打趣，解释道“这首歌要经历过一些事情才能唱出那种，无奈沧桑的感觉，等下次交稿的时候，我也给你创作一首。” 听到李洛洛的解释，小燕子想想也是这个道理，听到要给自己创作，当即喜笑颜开，郁闷一扫而空。 李洛洛倒不是舍不得这首歌，他脑海中有成千上万的作品，只是这首歌有特殊意义，他已经有了打算。 两人谈话间，都没注意到孙树培微微有些鄙视的眼神，估计是在想，这小子吹牛吹上瘾了，明明是他叔叔创作的，怎么有脸安在自己身上。 第二十七章 莫须有的大佬 临走的时候李洛洛去和刘奶奶打了声招呼，对夕夕说道“听奶奶的话，要坚强，用力的活着。” 夕夕乖巧的点点道“我会的，洛洛哥哥记得经常来看夕夕。” 走出医院，远远的看着门口停着一辆看起来崭新的桑塔纳2000轿车，黑色的车漆亮蹭蹭的，过往的路人纷纷注目，有懂行的，知道这是市府的公车。 玻璃摇下，驾驶位置坐着30岁上下的青年男人，此人正是拉过两次李洛洛的摩的师傅，巧合的是他也姓李，和李洛洛是本家，这也是李洛洛最近才知道的，他还有另一个身份，市府小车班的司机。 “李哥，来一根？”李洛洛顺手递过去一根阿诗玛的香烟，上次去技江酒厂，看门大爷看都没看李洛洛递过去的大前门，这事他还没忘记，来的时候专门买的。 司机师傅下车接过烟，抽了两口，开了句玩笑“我想你这么大的时候还在街头街尾的嬉闹，你这都开始抽烟了，少抽，对身体不好。” “呵呵。” 李洛洛干笑两声，这话不知道怎么接，口袋是虽然装着烟，其实抽的不多，每次犯愁或者实在无聊的时候才会燃上那么一根，家里老娘孙兰都不知道他会抽烟。 “走吧。”李洛洛问司机师傅“李哥，这次的去酒厂不碍事吧。” 毕竟是公车私用，用车的目的相当于扯虎皮，传出去总归不太好，来市里那天留了司机师傅的电话，就是为了这次酒厂之行。 司机师傅笑了笑，道“没事，今天领导不在，单位用不到车。” “走吧。” 李洛洛这次坐的后排，司机师傅上车发动引擎，朝着技江酒厂奔驰而去。 路上两人闲聊几句，了解到司机师傅特种兵出身，寻常对付三五个人不在话下，赶上部队裁员，再加上家里催着回来成家，退伍后分配工作一直干到现在，日子过的紧巴巴，家里老老少少张着嘴要吃饭，没有一技之长，也不敢贸然下海。 hz市不算大，约摸20几分钟，桑塔纳停在了技江酒厂的办公楼下，果然人要衣装马靠鞍，这次来门卫室的老头拦都没拦就直接放行了，要是这次李洛洛自己来肯定进不了门，值得一说的是门卫室的大爷换人了，也不知道是轮班，还是开除了。 李洛洛下车后，对司机师傅说道，“李哥，你就在下面等我吧。” 还是和上次一样步行上三楼，这次李洛洛认真看了下，各部门办公室在二楼，只有厂长办公室和财务办公司在三楼，想想崔娥那个女人，怪不得上次一路畅通没遇到人。 到厂长办公室门口的时候，看到几个身穿职业装的年青男女正灰头土脸的从办公室出来，其中有人窃窃私语，“客商不愿意预订葛根酒，我们也没办法啊，下达指标这事不是为难人么？” 另一人回答，道“快走吧，别让厂长听见了，小心转铺盖走人。” 兴许是大家心情都不太好，也没人理回李洛洛，只当他是哪个职工家的小孩，李洛洛也乐的如此。 推开门，见王根生眉头紧蹙，歇靠在老板椅上，心情不太美丽，这些都在预料之中，真要你好我好大家好，也就没有来的意义，李洛洛径直走，坐在会客区的沙发上。 “小子，你还敢来，我正到处找你来。” “胆子不小，还敢送上门。” 见到李洛洛的一瞬间，王根生有些错愕，接着就是无尽的暴怒，这两天除了工作，就是到处打听李洛洛的身份，这还没打听出来，人就送上门来了。 “敢破坏劳资的好事，活腻了，不给点颜色瞧瞧，不知道灶王爷有几只眼。”王根生握紧拳头，陡然站起身朝着李洛洛急匆匆的走来，一个小子而已，用不着喊保安，他一定要把对方凑的哭爹喊娘。 “王厂长，我劝你冷静一点。”李洛洛冷了的道，“你看看窗外，那辆桑塔纳我想王厂长一定不会陌生。” “我倒要瞧瞧。”王根生收回手上的动作，如果李洛洛胆敢骗他，他发誓后果很严重。 透过窗户，看到楼下停着的桑塔纳轿车，王根生陡然一惊，那辆市府的公车他再熟悉不过，有几次宴请领导吃饭，就是坐的这辆车，尤其是看到倚靠在车门上抽烟的男子，那不是领导的司机么？ 王根生惊疑的问道“你到底是谁，和领导什么关系？” “呵呵，王厂长不动手了。”李洛洛笑的很开心，啧啧啧的道“王厂长的办公司有些陈旧了，可怜，可惜啊，手头上有金山银山，却守着这些破铜乱铁。” “啧啧。”李洛洛摇着头，一脸的可惜，“也许这就是技江酒厂，这么多年来无法做强做大，始终迈着小碎步的原因吧！” 李洛洛看向王根生，满脸恨铁不成刚的神色，一个小孩面对一个大人漏出这种神色，说来也滑稽。 王根生望向李洛洛，有些摸不着头脑，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茶呢？”李洛洛敲了敲桌子道，“这就是王厂长的待客之道吗？” “哼。”王根生气的牙痒痒，拿起办公桌上的内线电话，吩咐送来茶水，没搞清对方身份之前，动手是不可能了，但是不影响他放狠话，“小子，你要是说不出个子丑寅卯，别怪我不客气。” “可笑。“李洛洛一脸鄙夷，”连楼下车主人都不敢动我一下，你敢？” 装b就要装全套，李洛洛也不怕激怒王根生，你越是云淡风轻，对方越是不敢轻举妄动。 李洛洛此话出口，王根生脸色大变，暗叫一声侥幸，要是刚才动手了后果不堪设想。 李洛洛趁热打铁，搬出莫须有的靠山，道“我家老爷子对肖玥玥也有想法，王厂长不会有意见吧。” “论说起来，这事可是王厂长做的不地道了。” 李洛洛一说，说白了，肖玥玥早就被某位大佬盯上了。 王根生自认不过小有身家而已，民不与官斗，要是被对方大佬盯上，只怕好日子就要到头了，再有钱也只是个小市民，他王家以前是有些路子，不过早就断了。 一念至此，王根生不仅怒气消散一空，额头隐隐渗出冷汗。 第二十八章 狐狸尾巴 “那么，老爷子是什么……哦不，公子您今天来是什么意思？”王根生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在身，语气也变的恭敬起来，不似之前的恶劣。 听李洛洛的语气，所谓的老爷子比三号还要高一个档次，哪怕不能直接把他怎么样，可是对方要是给他小鞋穿，他也受不了，由不得他不小心对待。同时心有疑惑，若是肖玥玥有大佬关照，又岂会为了给女儿赚治病钱，送到他嘴里。 王根生有些云里雾里，惊疑不定，只能感叹大佬的世界看不懂。 “有些事不能做的那么明显。”李洛洛伸出手指，朝着天上指了指，淡淡道，“老爷子有自己的顾忌，你懂的。” 末了，李洛洛又加了一句，“不出意外，肖玥玥家丫头很快就会送到国外治疗。” 李洛洛见事情顺利，朝着自己预定的方向发展，知道过犹不及，王根生云里雾里，很知趣的没有打听他的来历，他也不打算继续装神秘了。 “公子说得对。”听李洛洛这么说，王根生连连点头，联想到了肖玥玥老公出事，自行脑补了不少情节，越发的敬畏起来，同时庆幸还好没把肖玥玥给办了，不过自己还是过失的，动了不该动的想法，必须要想办法弥补。 思绪至此，王根生连忙起身打开保险柜，取出3摞百元大钞，推到李洛洛面前，讨好道“这件事说起来我也有过错的地方，小小意思，还望笑纳。” 李洛洛欣喜若狂，但是现在还不是高兴的时候，强忍着情绪，板着脸道，“王厂长这是什么意思，觉得我是来你这就打秋风不成。” “自然不是。”王根生又拿出2摞百元大钞，见李洛洛表情没有任何变化，脸都黑了，又拿出3摞，凑在一共8摞，看着保险柜里所剩无几，王根生都快哭了。 李洛洛没想到板着脸还有这个效果，知道薅羊毛也得有个限度，差不多已经到了王根生的极限，不能再贪得无厌。 同时也感叹，这波扯虎皮不亏，钱来的太容易，远远超出预计，其实这只能算意外，和他的初衷不符，不过到手的东西再吐出去那是不可能。 李洛洛笑了，点点头道，“王厂长的诚意我看到了，不过这不是让我为难吗？要是被人知道还不知道怎么说我们家老爷子。” “公子放心，小小意思不成敬意，不会再有别人知道。”王根生拍着胸脯保证，讨好的说道，“还希望公子能在老爷子面前美言几句。” “王厂长有心了，那我就收下。”李洛洛话锋一转，道“既然这钱收下了，我也不会让王厂长白白破费。” 砰砰…… “王厂长，给您送茶水。” 就在李洛洛琢磨着该怎么开口的时候，办公司门口传来了敲门声，王根生变戏法似的找出一个黑色方便袋，快速的把那8摞百元大钞装起来，收进抽屉，然后才喊了一声进来。 进来的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容貌秀丽，穿着连衣裙，放下茶水，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两人，他还是第一次见王根生这副驺媚的表情，对李洛洛这个小孩也就有些好奇起来。 王根生也发现不妥，收起脸上的表情，低沉的呵斥了一句“出去。”，小姑娘不敢说话，低着头退了出去。 这才对着李洛洛笑道，“刚来的秘书，不太懂事。” “王厂长好福气。”李洛洛有些意味难明的赞许了一句，接着暧昧说道，“有钱真好，要什么样的漂亮姑娘没有？” “呵呵。”王根生讪笑一声，也不搭腔。 李洛洛接着说道，“听说王厂长前些日子花钱买了葛根酒的配方，不知道生产出来没有，听说葛根酒有很多养生功效，不知道我替老爷子讨要些如何？” “这……只怕要让公子失望了。” “怎么，王厂长舍不得？” “这葛根酒，厂里好真没有。”这件事前些日子在酒厂闹的沸沸扬扬，李洛洛知道也没什么奇怪的。 提起这个，王根生有些尴尬，实在是笑不出来，花了大价钱买了葛根酒配方，买之前有几家外省客商致电有订购计划，买之后再联系消失不见了，连王根生都觉得自己被坑了。 配方买回来，生产了一批样品全部发出去了，反馈的效果不好，销售科的那帮人至今都没签订一份代销协议，眼看难产陷入停滞，王根生为这事没少发愁。 李洛洛也不卖关子，道，“我来的时候就说了，王厂长可是守着金山银山，没发掘出来呀。” “这话这么说？”听李洛洛这么说，王根生也来了兴趣，忙追问道。 李洛洛不慌不忙的抿着茶，“你说说市面上的劲酒和鸿茅药酒为什么卖得好？难道葛根酒有所不如？” 王根生想了想，答道，“劲酒和葛根酒都在央视打过广告，知名度大，市面上没有葛根酒同类产品，没有任何知名度。” 论起做生意，不得不说王根生还是有几把刷子的，知道困难在哪里，一针见血直指要害，也不知能说他就是坏人，除了世故点，爱好女色……这也是李洛洛还愿意找他的原因。 “知名度低，就想办法提升知名度。市面上没有相同产品，也就意味着这是独家生意，做的好了赚大把的钱不在话下。”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啊，”王根生叹了一口气，央视今年黄金时段的标王过了千万，就是普通时段也要数十万到几百万之间，这不是我技江酒厂能承受的起得。” “为什么非要走电视媒体，走其他渠道不行？”，李洛洛淡淡道，“青年文摘，故事会，知音，地方报纸，实在不行免费搞些营销活动，让那些老头老太太帮着宣传也行，这些都可以尝试。” “谢谢，谢谢。”王根生连忙感恩，固有的思维一下子转变开来。 这会，王根生看向李洛洛，他没有任何小觑的心思，不再把他当成靠父辈余荫的二代，道“公子，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才好。” 王根生一脸尴尬，最近以来他能动用的钱实在不多了，眼下还要采购葛根酒的原料，宣传之类的，都是不菲的花销。 “不用钱，你给我葛根酒百分之10的纯利润就行？” 王根生不由脸色一变，他就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个人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 第二十九章 狐假虎威 李洛洛对王根生道，“王厂长不妨好好考虑一下。” 他吃定了对方，王根生已经做了一次退让，有第二次也不稀奇，更别说现在的葛根酒就是个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美好的前景终归是前景，而不是现实。 这事合作双赢，如果王根生不同意，损失的是谁还说不定。 尽管前世的李洛洛是个一事无成的宅男，但有20多年的信息差，在网上看过太多的营销案例，稍加灵活运用，效果也不会差，说句难听的，如果不是起步阶段，再过几年王根生把股份双手奉上，李洛洛也不一定愿意要。 思索片刻，王根生紧蹙的眉头舒展开来，他也是个杀伐果决的性子，望向李洛洛露出了爽朗的笑容，哈哈一笑道，“那就祝我们合作愉快。” 李洛洛也跟着笑了，道“王厂长果然是个人物，技江酒厂在王厂长的手长一定会飞黄腾达。” “借老弟吉言了。” 王长生哈哈一笑，“不介意的话，喊我声老哥，你我平辈相交，我年岁大些托大喊你声老弟。” 李洛洛翻了翻白眼，心说我两辈子加在一起还没你年纪大，你这样称兄道弟真的好吗，不过两人现在正处于蜜月期，总不能驳了王根生的面子，只等点头称是，道，“那行，以后我就喊你王老哥了。” 这事既已经确定下来，两人的心情都不错，王根生觉的间接的抱上了大粗腿，以后用得着，再加上李洛洛随口提到的宣传方案也很对胃口。 李洛洛此行则是完全超出预期，至于葛根供货的事情，那是小事，相信没问题。 一时间宾主尽欢，王根生招呼着，道，“老弟，晚上老哥做东带你去个好地方。” 说完还不忘眨眨眼，一副有什么猫腻的样子，李洛洛哪里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王根生这人要是栽了，肯定是栽在女人身上。 见李洛洛没有要去的意思，王根生接着道，“那这样，晚上我定好饭店，咋俩喝两杯。” 李洛洛有些无奈，两手一摊，道“王老哥，我过完暑假就上小学三年级了，家里还指望我做个五好学生。” “哈哈哈。”两人的一番交涉，他把李洛洛当成同龄的老狐狸了，还真忘了这茬，突然反应过来，叉着腰笑不可吱，道“老哥孟浪了，一个字服，老弟以后的成就不可限量啊，到时候可别忘了提携提携老哥。” “老弟人中龙凤，只怕再过些年老哥给你提鞋都不配了，趁着现在能帮上些忙，老弟有什么需要尽管说。” 他这话可不是奉承，完全发自内心，在王根生看来，李洛洛家里有势力，这么小就多智近妖，这样的人就如同那炙热的太阳，绝不会普通。 话说到这，李洛洛顺坡下驴，开口道，“既然老哥这么说了，老弟还真有一事相求，我们家在农村有些亲戚，时不时的来打秋风，老爷子烦不胜烦，也不太好拒绝，对名声不太好，咋们生产葛根酒采购葛根这事，看能不能给他们做，让他们混口饭吃。” “没问题，既然老弟开口了，老哥没有不答应的道理。”王根生想都未想一口应承下来，接着说道，“这葛根酒也有老弟一份，老弟应该知道批量生产葛根酒，还有后续的宣传费用不是小数目，只是这价格？” 李洛洛笑笑，道，“价格肯定不会让老哥吃亏的，卖给老哥8毛钱一斤，多少钱收的老哥就别过问了，总要给我那些亲戚挣些辛苦钱。” “行，就按老弟说的。” 能坐到厂长的位置，王根生不傻，8毛这个价格不算低，但也不算离谱，真要花点力气6毛也能收到，更何况李洛洛也说明白了，照顾亲戚，他就更没有理由拒绝。 两人商议好，由李洛洛指定人进行供货，只要质量没问题，检验通过，钱货现结绝不拖欠。 两人有一嘴没一嘴的聊，眼看时间不早，让司机师傅久等不太好，李洛洛直入正题，道，“生产葛根酒这事老哥是专家，我就不指手画脚了，但是销售方面老弟有些心得，老哥愿不愿意听一听。” “洗耳恭听，老弟不说我也准备向老弟请教。” “我是这样想的，首先，咋们葛根酒走中高端路线，定价的时候定高些，先生产一批葛根酒给技江酒厂之前的供货商每人发一些，先不收钱，承诺卖出去了再收钱，给足利润，让他们帮着宣传。” “第二，商标包装上下足功夫，一定要写清楚功效，不能虚假，但是可以适当夸大，让人一眼可以看见，联系一下各机关单位，免费提供一些给退休老人使用，起到宣传作用。” “最后，找一些花钱不多的杂志，小报刊登消息，比如hz早报，晚报，故事会，知音，青年文摘……” “老弟，厉害啊”听李洛洛说完，王根生竖起大拇指，很多东西他之前也想到过，有些东西闻所未闻，算是涨了见识。 就像打开了一扇崭新大门，王根生举一反三，也加入了讨论，疑问道，“你说的知音，青年文摘一类全国性的杂志据我了解应该是不接广告的吧。” 李洛洛道，“老哥想岔了，没说直接打广告，咋们可以编写一些故事，比如说，有一个身体有病，卧床不起的老年人，喝了咋们的葛根酒第二天就活蹦乱跳……老哥觉得怎么样？” “还能这么玩？”王根生佩服道，“老弟简直神了。” 他哪里知道，这些东西在后世就是渣渣，都被用烂了，但是在这个年代无疑是绝妙的点子，打个比方，后世你见过谁看广告能看的津津有味吗？或许有但不多，但在这个年代绝大多数人都是如此。 再说了，李洛洛留了一手，不可能一下子把所有大招放出来，这些点子只是第一步，能提升一定的销售额，但是不至于火起来，要看王根生的表现再决定下一步的营销计划。 至此，技江酒厂之行圆满完成。 第三十章 儿行千里母担忧 谈完正事又和王根生闲聊几句，没啥技术含量，也就是互相恭维几句。 王根生心潮澎湃，恨不得马上大干一场，笑容满面，道，“老弟慢走，技江酒厂以后也是老弟的家，常回家坐坐。” 李洛洛摆摆手道，“会的，老哥不用送了，有事电话联系。” 别看这次技江酒厂之行李洛洛收货颇丰，超出预期，其中暗藏凶险，稍不注意就会功败垂成，两人老哥老弟的叫着，实则谈不上交心，甚至王根生还会继续打听李洛洛的来历。 不过李洛洛也不担心，利益捆绑才是坚定地关系，等王根生尝到葛根酒的甜头，就算知道了，也不会轻易动作，更何况李洛洛留有后手。 这天有些闷热，车里开着空调，司机师傅正躺在驾驶室里玩着手机，李洛洛打开副驾驶的门，凑过去看了一眼，见对方正在玩俄罗斯方块也未催促。 见李洛洛进来，司机师傅放下手机问道，“去哪里。” “李哥，找个馆子吧！” “好。”司机师傅应了一声，什么都没问，发动引擎离开技江酒厂。 王根生站在办公室的窗户边目送两人离去，回到老板椅上沉思片刻，未发现什么不妥，拿起内线电话召集生产科，销售科和后勤人员开会。 此时是下班的高峰期路上稍显拥挤，和前些年清一色自行车不同，路上多了些摩托车和小轿车，明显可以感受到时代在飞速进步。 二十分钟的路程开了半个小时，车子停在了一家名叫“有家饭店”的门口，算不上豪华，只能说一般。 “老王，两菜一汤，老规矩清江鱼来一份，其他的看着办。” 司机师傅进门喊了一声，按照李洛洛的要求找了间包厢坐下，不一会儿菜就上齐了，一份清蒸清江鱼，一份凉拌黄瓜，外加一碗西红柿蛋汤。 “老李，这是你亲戚家孩子吧。”端菜的是一个瘸腿男人，和司机师傅年龄相仿，招呼道，“还是来瓶二锅头吗？” 司机师傅打趣道，“老王，这回你可看走眼了。亏得你侦察兵出身，”说完朝着李洛洛努努嘴，“喝点什么？” 看样子两人很是熟络，结合刚才的谈话，应该是战友之类的关系，李洛洛也不想打听，道，“来三瓶啤酒吧。” 这个时候农村不流行啤酒，市里倒是有，前世一个人的时候喜欢整一瓶，重生回来后还是头一次，酒的名字叫行吟阁，还真有些怀旧的感觉，印象中后世是没有了。 菜的味道不错，两人吃的津津有味，尤其是野生清江鱼，味道极为鲜美。三瓶啤酒，李洛洛喝了一瓶，剩下的两瓶交由司机师傅解决。 等吃的差不多了，李洛洛从口袋里拿出一个装着2000块钱的信封交给司机师傅，道，“李哥，这钱你收下，别的咋们就不多说了。” 正常来说跑趟车，顶多二三十块的也就打发了，可是这次不一样，没有司机师傅和那辆车这事还真办不成，再说人家也冒了风险，要是把别人当傻子，那才是真的傻，须知任何时候都不缺乏聪明人。 “这多了吧。”司机师傅看了看，抽出一张，把余下的推了回来，“我就是个开车的，也没帮上什么忙。” 李洛洛并未因为对方推辞就借驴下坡，道，“李哥，你就收下，李哥不嫌弃我年龄小的话，就当咋们交个朋友。” “行，这话我爱听，我就收下了。” 司机师傅没有过多推辞，点点头，掂量了一下还是收下，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些钱的分量，一家人指着他吃饭，万一有个三灾两病的，有点钱傍身也好。 不愧是军人出身，自始至终司机师傅都没打听李洛洛去技江酒厂干嘛，这是李洛洛最满意的地方。 出了有家饭店，司机师傅问道，“去哪里，我送你。” 李洛洛回道，“不用了，我自己走走。” 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晚上七点十五分，李洛洛朝着中医院的方向走去，本就离的不远，步行大概也要不了多久。 一个人走在路上有些许孤寂，出门几天有些想家了。 完蛋…… 想到这，李洛洛一拍脑袋。 出门两三天了，期间也没打电话回去报平安，按照孙兰的性子应该快发疯了才对，说不定都已经杀到市里了。 家里没有电话，只能往村委会打。 连着打了好些个，电话里才传来声音，“哪位，大晚上的你找谁？” 什么时候七点就成大晚上了？听声音是妇联主任陈永红的声音，态度不太友好，他家挨着村委会开小卖部，没事的时候就把电话线一拆，拉到自家装上谋些福利。 吐槽归吐槽，求人办事总归要有个态度，李洛洛客客气气的，道“陈姨，我是三组的洛洛，你能帮忙喊一下我妈给我回个电话吗？” 见对方不搭腔，懒得拐弯抹角，道，“我家年底准备盖房子，到时候给你销些货。” 陈永红有些不屑，随口道，“就你老子这样，海盖新房？”很快又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道，“等着，我这就去给你叫。”，接着便撂了电话。 明显瞧不起人么，李洛洛虽然理解，但还是很生气。 农村人就这样，没什么城府，说话直来直去，谁家要是男人弱势，干不得活，就会被人毫不掩饰的看不起。 李洛洛点燃一根烟，深深的抽了几口，还是那句话，不争馒头争口气，重生回来不是为了当受气小媳妇，有机会他不介意打脸，狠狠的打脸。 从村委会到李洛洛家，步行来回二十分钟的时间，等了大概半个小时手机铃声响起。 刚按下接通键，电话里就传来孙兰机关枪似的声音，“都不知道回家了是吧，在外面玩野了？我看你干脆别回来了，我和你爸就当没你这个儿子…………” 还好，还好……听到电话里孙兰的声音，李洛洛拍了拍胸口，长长的松了口气。 孙兰就是这个风风火火的脾气，等发泄出来也就没事了，别看电话里放狠话，心里还不知道怎么担心呢？ 李洛洛明白，儿行千里母担忧。 第三十一章 看着都痛 孙兰发在电话了发了一通火，这些年独自负担起家庭重担，一颗心都放在儿子身上，其中心酸不足为外人道也。 儿子不在家除了担忧之外，只觉得翅膀硬了就要离自己而去，心里空落落的。 李洛洛鼻子有些发酸，“妈，我也想你了。” 听到李洛洛这话，电话那头的孙兰有些抑制不住，流起了眼泪，低声抽泣。 李明辉接过电话，“想家了就早点回来，不用担心你妈，她没事。” “嗯，知道了。”李洛洛点头。 李明辉犹豫了片刻，道“你那边代收葛根的事情谈的怎么样了。” 这两天湾子的人挖了有上千斤葛根，一天三趟往他家跑，询问李洛洛什么时候回来，李明辉担心这事要是没谈妥，要自家买单。 “爸，你就放心吧，谈妥了，我明天就回来。” “那就好，一个人在外面注意安全。”说完，也不等李洛洛说话，对面的电话就挂掉了。 李洛洛有些无奈，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两人之间没有话题，都是有事说事，说完了事，这大概就是父子俩的交流方式。 收起思绪，李洛洛辨别了一下方向，朝着中医院而去。 天渐渐黑了下来，路上三两行人匆匆而过，大部分商贩已经收摊，这个年代的夜生活乏味可陈，顶多也就是看看录像，逛逛歌厅之类的。 走到病房外面，李洛洛停下脚步，里面传来刘奶奶和肖玥玥的对话声。 “妈，你受累了，回去吧，今晚我看着夕夕。” “你看你黑眼圈这么重，白天还要上班，你回去休息，我看着我孙女。” “那行，后天周末我来，你回去休息两天。” “快走吧，天黑了注意安全。” 肖玥玥挽着挎包，踏着高跟鞋，从病房里走出来，眉宇之间有掩饰不住的忧愁，神色憔悴，走起来也不看路，连近在咫尺的李洛洛都没发现。 对于现在的肖玥玥而言，眼前只有无尽的漆黑，看不到光明，这个世界于他们而言是残酷的。 按照这个剧本发展下去，要么等夕夕离世后在时间的抚慰下缓过来，要么先夕夕一步垮下去。 李洛洛可以体会到这种无助，同样空洞的眼神，像极了前世父亲过世以后那段时间的母亲。 ……………… 医院前方的拐角处。 一辆摩托车疾驰而过，眼看就要迎面撞上，李洛洛夺步上前一把拉开肖玥玥。 “眼睛瞎了么，碰坏了摩托车你赔得起？”骑摩托车的是个梳着瓦片中分头的年青人。 时下流行这个，年轻人瓦片中分头，年纪大些的大背头，女人一般流行烫大卷，用行话说叫时髦。 李洛洛忙打圆场，道，“不好意思啊，我们的错，天黑没看清。” “马勒个巴子德，不给点颜色瞧瞧，不知道灶王爷有几只眼。？”瓦片男停好摩托车，嘴里骂骂咧咧。 “咦。”借着摩托车的灯光，瓦片男看向肖玥玥，顿时眼前一亮，贼眉鼠眼，道，“让这小妞陪我一晚就算了。” “够了。”李洛洛实在看不下去了，颇有一些无语，虽然肖玥玥没看路有错，但他也帮着道歉了。 还想怎么样，见色起意不成？ 想的倒是美。 果然，长得漂亮也是一种麻烦。 李洛洛不想惹事，让肖玥玥把工作证拿出来，好歹公职人员，能震慑一下宵小，却见肖玥玥支支吾吾的，半天没动作。 瓦片男想伸手拉肖玥玥，被李洛洛挡住，当即呵斥道，“小子给我滚一边去，我的话你没听见吗？” 李洛洛对瓦片男说，“有话好好谈，别动手动脚。” “操，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瓦片男冷笑一声，一脸的鄙夷，做势一脚踹下来，却被躲开，踹了个空。 李洛洛皱了皱眉，没想到瓦片男说动手就动手，要不是他灵活，这一脚下来还不得人仰马翻。 李洛洛计上心头，道“你等等，我劝劝我小姨跟你走。” 他算是看出来了，瓦片男纯粹的见色起意，此事无法善了，李洛洛把手里的黑朔料袋递给肖玥玥，附在耳朵上轻声说，“等会你往左边的鲢鱼巷跑，不要管我。” “哪来那么多废话，叽里咕噜个没完。”瓦片男有些不耐烦。 “我小姨答应跟你走了。”李洛洛嘴里说着，顺势靠近摩托车的方向，突然动手，拔下摩托车钥匙扔向远方漆黑处，同时一脚踹翻摩托车，然后起身奔跑。 说时迟，那时快，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这个时候的摩托车价值不菲，他在赌瓦片男第一反应去看摩托车，而不是追人。 等跑远些，果然没见瓦片男追上来，李洛洛刚准备松口气，马上又提了起来，因为肖玥玥不见了，只能无奈回头。 瓦片男没有管李洛洛，而是追肖玥玥去了，远远的听到其训斥声，“臭婊子，那小子要是不回来我就把你卖到红灯巷。” “不用找了。”李洛洛顺手在街边的墙角找了一块砖头拿在手上，“我回来了。” “小子，你还敢回来，有胆量。” “放开我小姨。”，李洛洛认真的道，“摩托车的损失我赔。” “你走，不要管我。”肖玥玥眼睛一红，有些不可置信，他没想到李洛洛会回来，就连夫妻都可以大难临头各自飞，按道理说两人的关系只能算一般。 可是，哪里来的那么多道理可讲，李洛洛之所处出现不就是为了她，或者说她那尚在病房的女儿。 投降也好，妥协也罢，都是不存在的，很多时候，他都忘了自己的身份还是个孩子。 既然逃避不成，那也得像个男人一样干他一场，李洛洛就是这个性子，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 没有废话，李洛洛扬起手上的红砖，义无反顾的冲了上去。 两人扭打在一起，李洛洛胜在灵活和不要命的打法，倒也能一博，可终究不是成年人的对手，好在对方不敢下死手。 “怎么办？”肖玥玥站在一旁干着急，想着打电话报警，自己又没手机，去远处电话亭吧，他又不放心走远。 危急关头，他也顾不上太多，欺身上前找准角度，对着瓦片男的脆弱处一脚踢下去。 啊……痛…… 瓦片男一声惨叫，蜷缩在地上捂着某处，翻来覆去的打滚。 第三十二章 夜斗瓦片男 黑夜中，李洛洛被肖玥玥搀扶着，两人步履蹒跚的前行，很有默契的都没开口。 李洛洛苦笑，虽说一直保持锻炼，受限于身体，还是干不过成年人，现在的状态很差，身上好几处传来疼痛感，脸上也是火辣辣的。想来应该不至于毁容。 他有些担心明天回家怎么交代。 好在不算吃亏，有个慰藉，瓦片男应该也不好受，那感觉很酸爽才对，也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人道，这就不得而知了。 瞄了一眼肖玥玥，想想这个女人还挺狠，不过干的漂亮，必须点赞。 走过一段距离，李洛洛停下脚步，接过黑色方便袋垫在地上，一屁股坐下去。 他实在不想这么漫无目的的走下去了，只想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一觉睡到天明。 “你怎么会来。”肖玥玥问他。 李洛洛反问，“我要是不来，你让瓦片男欺负了怎么办？” 肖玥玥蹙着眉头，学着李洛洛把挎包垫在地上，不顾形象的一屁股坐下去，回答道，“不知道。” “额”，李洛洛被噎住，“我有点看不懂你了。” 肖玥玥自始至终都没有表现出太多情绪，有些心如死灰的态度。 大概是快要放弃自我，有些抑郁症的反应。 不过也不难理解，当生活遭遇不能承受之重，平日里表现的有多坚强，大概内心就有多脆弱吧，有些人会选择郁郁寡欢，有的人会选择放纵…… 说来说去，都是被生活逼的。 “走吧，找个地方住下。”李洛洛强撑着站起身往前方的光亮处走去，他可不想在这个乌漆麻黑的街道上呆一晚上。 肖玥玥犹豫了一下，“去我家吧，我家现在只有我一个人住。” 说完又觉得哪里不妥，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哎，我跟你一个小屁孩解释那么多干嘛？” 李洛洛有些好笑，看起来肖玥玥还没完全抑郁，道“行，那就去你家。”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上几句，也不知道是最近太累了，还是缺根筋，两人本就往偏僻的方向走，和肖玥玥家的方向正好相反，隔着将近7里地，按照现在的状态靠双脚，估计得走到天亮才能到。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大晚上的打车是肯定打不到了。 李洛洛有些无奈的掏出手机，给司机师傅打电话，让帮忙过来接一下，好在刚才打架的过程中手机没有损坏，要不然可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等了半个多小时，远处出现了摩托车的光亮，两人紧张的躲在棚户后面，等看清来人才敢出来，好在没闹出什么幺蛾子。 李洛问道“李哥，你咋开摩托车来的。” “公车每天晚上都要开回市府，要登记的。”司机师傅回答。 司机师傅叫李坤，两人吃完饭后把桑塔纳开回市府，换上自己的摩托车开回家，等回家把2000块钱上交，家里的婆娘心奋不已，拉着他做羞羞的事情，这才刚结束战斗，就接到李洛洛的电话，大半夜的扰人清梦，一开始婆娘还不乐意，听说是那给2000块钱的金主也就没拦着，李坤慌忙穿好衣服骑摩托车过来。 看着李洛洛灰头土脸，身上有鞋印，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李坤问道，“你这是怎么搞的，被人揍了？” 李洛洛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瞅了一眼肖玥玥，道，“还能怎么，英雄救美呗。” “老弟，牛逼，小小年纪就……”李坤说道一半，瞅见肖玥玥的脸色不太好，当即打住这个话题，跃跃欲试的问道，“要不要老哥帮你报仇。” 李洛洛摆摆手，“还是算了吧，那家伙比我惨多了。” “好吧”，李坤也不多言，现在明显不是问东问西的时候。 “上车。”还是和上次一样，李洛洛坐在中间，肖玥玥坐在后面，hz市本就不大，再加上李坤很熟悉，只要报个地名就能找到。 “李哥，大半夜的麻烦你了。”等到了地方，李洛洛从口袋里掏出100块钱递过去。 李坤连忙拒绝，“老弟，你这就见外了，还当我是老哥的话就收回去。” “行，下次来市里提前联系，好好喝两杯。”李洛洛有些不好意思，讪讪的收回钱。 “走了。”李坤变戏法似的，递给李洛洛一瓶红花油，这玩意擦在伤口处好的快，也不知道这家伙日常备着干嘛。 李坤走了，李洛洛跟着肖玥玥上楼，眼前是一栋有些年代的筒子楼，外表看起来破破乱乱的，肖玥玥家5楼，没有电梯，身体不适光是爬楼梯就费了些功夫。 房子是两室一厅的格局，估计在75平米左右，里面有些寒酸，没什么值钱的物件，简简单单的两套有些年头的红漆家具，唯一年头近些的只有那套沙发。 屋里一尘不染，看的出来经常打扫收拾。 李洛洛从进门开始就认准了沙发，把黑塑料袋往沙发上一扔，人也躺了上去，躺在上面动都不想动一下，着实是全身疼痛，心神疲惫。 想想都多久没打过架了，要追溯到上辈子读高中的时候，等回去了要加强锻炼，以后再遇到这种糟心事，也好一展身手。 有些庆幸的是，幸好现在是90年代后期，经过初期的几次严打之后，治安相对好了很多，在动手的时候有了顾忌，要是再早几年，街上的二流子可是逮着往死里揍。 肖玥玥回家后，就回自己房间也不知道干嘛，李洛洛喊了两声也不见答应，干脆不管了。 两次遇到这个女人都挺惨的，这次本就是专门找她，也不准备绕弯子，三件事，第一件事给她送钱，尽早安排夕夕出国治病。 第二件事，让她去一趟技江酒厂，葛根酒的那百分之十的股份，李洛洛打算挂在她的名下。 第三件事，听夕夕说这女人唱歌有一手，也不知道真假，李洛洛打算考验一下，如果合格，并且她自己也同意的情况下，把那首“我们都在用力的活着”给她唱，如果能借此走上娱乐圈，也未尝不是一条生路。 当然，这些还需要征求肖玥玥自己的意愿。 第三十三章 胜似人间无数 躺在沙发上没多久，李洛洛眼皮一搭就睡了过去。 这一天先是智斗王跟生，接着武斗瓦片男，着实有些吃不消。 本想做个混吃等死的阔少爷，奈何条件不允许，只得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这一觉本该睡的很香甜才对。 迷迷糊糊中觉的有什么东西在身上揉搓，冰冰凉凉的，睡眼朦胧的睁开眼看到身旁坐着一个黑影，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往后缩去。 “别动。”肖玥玥穿着睡衣，半斜着身子，正在小心翼翼的给李洛洛搽药，道，“把你弄醒了吧，不擦药容易留下疤痕，等会就好了。” 还好，还好…… 李洛洛拍拍胸脯，人吓人吓死人。 心说，要擦药你早说啊，非要等到睡着了，这要是没被瓦片男打死，反而被吓死，那就冤枉大发了。 肖玥玥的小手在李洛洛背上乌痕处揉搓，动作很轻很温柔，生怕弄疼他。 还别说，这种感觉挺舒服的，李洛洛也未说话，任其施为。 没过多久，背上擦完了，肖玥玥拍了一下他屁股，“翻过来。” “说话就说话，打我屁股干嘛？”李洛洛嘴上说着，身体却很老实的听从指令。 翻过过后惊鸿一蹩间，眼前一片白晃晃，差点没忍住流鼻血，这场景有些香艳…… 肖玥玥开始没觉得不妥，继续擦药，等到发现不对的时候，顺着李洛洛眼神看去，顿时有些羞怒，同时加重手上的动作，道，“你个色胚，小小年纪不学好，早知道就不该理你。” 啊……痛…… 李洛洛痛呼一声，龇牙咧嘴道，“这也不能怪我啊，我眼睛一睁就看到了，再一闭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 肖玥玥不理他，找了件外衣披上，生气道“这么说你还有理了，等天亮了你就回家，别老在我面前晃悠，还嫌我不够烦是吧。” 李洛洛嘴里嘀咕，“不识好人心。” 斗嘴倒不是纯粹为了占点口头上的便宜，就是占到了身体也不足以支撑他干什么坏事，只是觉得这个时候的肖玥玥多了一丝正常人的烟火气，挺好的。 气愤有些沉默下来，过了一会，肖玥玥主动道“今晚的事，谢谢你。” “打住，谢谢又不能当钱花。”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是肖玥玥第二次说同样的话了。 “我没钱。”肖玥玥低声回应。 也许是想到伤心事了，他忍不住低声抽泣，道，“我怎么办？因为失误，我连工作都丢了。” 李洛洛记得面对瓦片男的时候，找肖玥玥要过工作证，她支支吾吾的没给，这才明白过来，安慰道“想哭就哭吧。” 一个孩子安慰一个大人，场面有点滑稽，想想却又理所当然。 同时不免疑惑，铁饭碗之所以叫铁饭碗主要原因在于稳固，如果没有什么大的过错不至于开除，另外肖玥玥的姐姐还是个处长，应该要有些面子才对。 其中的文章李洛洛没打算问。 机关单位的事他还插不上手，更何况按照计划，肖玥玥本就要离职的，这倒是省了一番功夫。想想这个女人真的挺不容易，背负着巨大压力，处在崩溃的边缘，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绷不住那根弦了。 一念至此，李洛洛也熄了玩笑心思，拍了拍肖玥玥的后背，指着一旁的黑色方便袋，道“你先别哭了，看看这是什么？” 肖玥玥用衣袖擦拭泪水，也不在乎丢不丢脸，顺着李洛洛手指的方便袋看去，是那个黑色方便袋。 李洛洛继续指引，道，“打开看看吧。” “钱……” “你哪来这么多钱？” 肖玥玥张大嘴巴惊讶出声，他不是没见过这么多钱，那都是公家的，而听李洛洛的意思，袋子里的钱是他私人的，这才是她不敢置信的原因。 这个袋子她很熟悉，有段时间一直是她拎着，但是任谁都想不到这么多钱，就放在普普通通的方便袋里，这也太随意了吧。 肖玥玥第一反应，这钱是偷的，想开口让李洛洛感觉还回去，接着又否决了，这不太现实，要是哪里能偷到，她都有些心动…… 李洛洛要是知道她心中所想，估计得气死。 对于肖玥玥吃惊的表情，李洛洛很满意，学着土豪的样子，大手一挥，道“从现在开始，这钱就是你的了。” “给我的。”肖玥玥不可置信。 由不得她不吃惊，这个时候hz市平均工资才多少？撑死了200块钱不到。 如果有人拿好几摞百元大钞放你面前，跟你说，“喏，给你的”，你是什么表情，要么惊喜，要么惊吓，而此时的肖玥玥两者都有，一时间没缓过来。 李洛洛故作潇洒的问她，“这个动作帅吧。” “给我的？” 良久，肖玥玥才反应过来，疑惑的问道“你哪来的钱？” “你只要知道这钱刚才是我的，现在我把他给你了就行。” “为什么要给我？” “你脑袋是不是缺根筋，我乐意行不行，你要还是不要？” 装帅失败，李洛洛有些气馁，不应该是肖玥玥感动不已，以身相许么？ 呸呸呸…… 肯定是还是打开方式不对，亦或者肖玥玥脑回路有问题。 要还是不要？这个问题让肖玥玥陷入了两难，从感性和理性上来说，都是应该要的，她急需用钱给夕夕治病，让做什么她都愿意，这事拖不得。 另外一方面，无缘无故的拿李洛洛的钱也不妥。 一时间，肖玥玥心里就像有两个小人在打架，谁都说服不了谁，左右为难。 “就当我借你的，等有钱了再还我。” 李洛洛有些明白肖玥玥心中所想，不由感叹这个年代的女人真是单纯的可爱，哪像后世的拜金女，甭管你怎么来的，只要愿意给先揣口袋里再说。 “谢谢，我会尽快还给你的。”肖玥玥想通后，最终还是接受了，这笔钱无异于雪中送炭。 她展颜一笑，蜻蜓点水般在李洛洛脸颊亲了一下。 这一笑，千姿百媚。 一扫连日来的阴霾，胜却人间无数。 第三十四章 特别的缘分 李洛洛呆呆的望向肖玥玥，脸上依旧残存着温润，那一瞬间的风情让他有些痴了，以至于忘记言语。 两个年龄相差较大的人，隐隐有了一丝暧昧的情绪，这也是李洛洛不太愿意喊她小姨的原因，这种感觉很微妙。 李洛洛知道，不会有更近一步的发展，仅此而已。 肖玥玥的脸颊有些发烫，红彤彤的像个熟透的苹果，那一亲完全是条件反射，连她都不清楚为什么会对李洛洛这个小屁孩产生异样的情绪。 只能归结于，对方表现的过于早熟吧。 气氛没有维持多久，肖玥玥暗地气恼的轻踢了李洛洛一脚，给他翻了个大白眼，“差不多得了啊，没见过你这么早熟的小屁孩，过几年还不到有多少小姑娘栽在你手上。”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现在谈这个话题为时过早。 只要能治好夕夕的病，让肖玥玥不再为钱犯愁，也不枉帮她一场。 从王根生那里得到的8万块钱，李洛洛拿了2万下来，回家收购葛根要花钱，总得先付一部分，大家才有劲卖力工作，不能完全指望回款再付。 李洛洛熄了不该有的心思，回归正题道，“袋子里是6万块钱，你最好是跟肖教授说说，让他沟通一下国外的相关医院，看看哪家比较权威，抓紧送夕夕过去，这事不能拖。” “嗯。”肖玥玥点头，眉头舒展开来，明显轻松不少。这事他比谁都急，要不是现在大半夜，他恨不得现在就出发。 说完这件事，李洛洛也是一身轻松，点燃香烟还没抽几口，就被肖玥玥夺过去掐灭，教训道“抽烟对身体不好，小屁孩跟谁学的。” 李洛洛不想反驳，在女士年前抽烟确实不太好，尤其还是美女。 想到还有事情，索性一起说了。 “明天你去趟技江酒厂找王根生，我跟他谈了一份葛根酒销售利润的合同，他占百分之九十，我占百分之十，具体细节已经谈好，你只要过去签字就行，暂时挂在你名下。” “我不去。”肖玥玥嘟囔着嘴，“你又不是不知道，王根生就是个老色鬼，我才不要送上门。” 她本能拒绝，经历过上次的事情，再见面那得多尴尬，更何况王根生风评不是很好，她发誓再也不想见面。可是出于好奇，肖玥玥又把脸凑过来好奇的问道“你一个小屁孩，和他谈什么合作，他能给你百分之十的利润？别被他坑死了。” 肖玥玥满脸疑问，第一反应这是玩笑话，仔细想想李洛洛能随手拿出几万块，又觉得是真的，不至于说谎。 “真不去？”看着肖玥玥的样子，李洛洛又好气，又好笑道“不去把钱还我。” “不给。”肖玥玥紧紧抱着黑色塑料袋，还真怕李洛洛要收回，可怜兮兮道，“去就去嘛，要是那老色鬼对我动手动脚怎么办？” “他才不敢。”李洛洛嘱定的答道“只要你别露馅，装的高冷一点，他问什么都别搭腔，一副心有成竹的样子，借他几个胆子都不敢把你怎么样，把你供起来还差不多。” “你就这肯定？” “肯定。” “那好吧。”沉思了片刻，肖玥玥还是答应下来，这女人不是真的傻，知道孰轻孰重，也没过问具体的内容。 这点让李洛洛很满意。里面的细节他不准备告诉肖玥玥，不是信任问题，而是不能说，知道的多了，反而容易暴露。等到李洛洛拥有足够的资本，暴不暴露也就无所谓了，暴露了有可能，反而能成为一段传奇。 “等签完了合同，其他的你就不用管了，到时候利润转到你卡里，你转给我就行，要是夕夕的医药费不够，你也可以跟我说。” 肖玥玥点头，“知道了。” 李洛洛接着道，“你明天去之前，先去商店里买身好点的衣服吧，别太寒酸了，以后也用的上。” “你说谁寒酸？”肖玥玥像是被揪住小辫子，依依不饶的说道“又有哪个女人不爱美，你当我想啊。” 两次见面，第一次肖玥玥穿的那套被洗的褪色的裙子，第二次则是上班的职业装，就像她自己说的又有哪个女人不爱美，只是条件不允许而已。 想了想，李洛洛又从口袋里掏出1000块钱递给她，想来给夕夕治病的6万块钱，肖玥玥是不会用在买衣服上面。 这次肖玥玥没有接，只是眼眶有些微红，认真的问道，“我们萍水相逢，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没有任何值得你有所图的地方。” “不是所有的东西都要用利益来衡量。”李洛洛回答她，“就当我看好你，提前投资吧。” 这个回答完全没有走心，能图什么？ 如果说一开始是对夕夕和肖玥玥的同情，后来则是多了些别的情愫，说不清道不明。 可能见不得美人吃苦吧，谁让美女有优势呢？只是这话说不出口，只能放在心里。 时间一长，或许就忘了。 “投资？”肖玥玥不明所以，一头雾水道，“这话怎么说？” “听夕夕说你唱歌还不错。”李洛洛问她。 “那是肯定的。”说道长处，肖玥玥表现的很兴奋，手舞足蹈道，“说道唱歌那是我的老本行，不是我吹，现在那些港台明显都不一样有我唱的好。” 看着肖玥玥完全没有淑女的样子，李洛洛很欣慰，自己的想法没错，肖玥玥没有丝毫抗拒。 从接下来的对话中，也应证了这点。 肖玥玥从小就喜欢唱歌，中间有段时间还加入过文工团，尤其擅长黄梅戏，闲暇的时候也跟着磁带里学唱过几首港台流行音乐。 李洛洛故作恍然大悟，伸出大拇指，道“会谱曲吗？” “会一点。” “那你找个纸笔，我唱歌词和旋律，你帮着谱曲。” “没问题。” 肖玥玥找来纸笔，听着李洛洛唱那首我们都在勇气的活着，认真的在比纸上写写画画，等到李洛洛唱完，她也写好了，把本子递给李洛洛，道，“看看怎么样。” “你按照谱子，唱一遍歌词我听听。” 李洛洛没有接过肖玥玥谱的曲子，他对这个一窍不通，完全白瞎。 肖玥玥的声音很好听，清脆但是少了些沧桑，或者说烟嗓的那种感觉，李洛洛不太满意，谱子也有瑕疵，总感觉少了些感觉。 李洛洛又唱了几遍，兴许是年龄小还没变音的原因，总感觉怪怪的，被肖玥玥狠狠的嘲笑了一番。 两人就这么改改唱唱，到最后谱子部分才最终敲定，只是还少了些感觉，这个没办法一簇而成。 是李洛洛想的简单了，专业不对口，文抄公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等再抬头瞥向窗外时，天色已经微微发亮。 第三十五章 这波操作绝了 找感觉这事不是说找就能找到，需要合适的氛围，配合专业的录音设备以及伴奏。 另外要找个音乐方面的行家，专业的事还得交给专业的人做，人家说行才是真行，靠他这个门外汉再怎么研究也不顶用。 这事也急不来，肖玥玥最近很忙，先要去技江酒厂签合同，然后联系安排夕夕出国治病，最重要得看有没有合适的骨髓，顺利的话两三个月，不顺利半年一年都有可能。 看着窗外泛起了鱼肚白，两人都哈欠连天再也坚持不住了，李洛洛本就盘腿坐在沙发上，索性换个姿势倒头就能睡，倒也方便。 兴许是累了，再加上熬夜，刚倒下不到三秒就沉沉睡去。 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12点过，肚子饿的咕咕叫。 对着屋子里喊了几声不见应答，估计肖玥玥这女人早就出门了，也能理解。 卫生间备好了洗漱用品，桌子上放的早餐已经凉了。 好在现在是夏天，在加上李洛洛从小在农村长大，没那么多讲究，绿豆汤就着油窝子，大朵快颐，三下五除二就给消灭的干干净净。 吃饱喝足，肚子才不会造反。 跺跺脚，整理好衣衫，李洛洛准备出门的时候想起没有肖玥玥的联系方式。 这年头手机电话没有普及，要找个人如同大海捞针，除了堵门别无他法。 又回头找了纸笔，记下电话号码，留言事情办妥速回电，这才悠悠出门打车前往汽车站。 出门好几天，也该到了回家的时候。 回程的汽车上，30几度的气温没有空调，路面不平左一晃右一晃，再加上一股子汽油味，差点没吐出来，只能哀叹生活之艰难，哪有后世小轿车开在高速公路上来的爽，空调，舒缓音乐，冰镇酸梅汁…… 前一辈子除了一事无成，有啃老的嫌疑之外，好歹也算顺风顺水，没吃过太多苦，也许是老天知道他亏欠这个家庭太多，这辈子来补偿吧。 一路晃晃悠悠到县城，再转车到镇子上，本以为要步行回家，不想有人喊住了他，“还记得我么，上来搭你一程。” “记得，哪能忘记呢，我还没这么大的忘性。”李洛洛抬头一看，正是之前搞野货的时候，帮忙拉野猪的三轮车师傅，只是叫不上名字。 这个时候农村的柴油三轮车可谓是万能的存在，学校开课的时候拉学生上下学，农忙的时候拉谷子化肥，平时的时候开着走村串巷做做小生意，要是有人盖房子还可以帮着拉些砖瓦石头。 总之，有个三轮车等于有门营生，等于是个人物，一年四季不得闲。 李洛洛扶着车上的棚子轻车熟路的跳上车，坐在后排靠近驾驶员的位置，三轮车启动后震天响，冒着滚滚黑烟前行。 这玩意李洛上辈子没少坐，记得上高中之前一直都是村子到镇上的主要交通工具，直到千禧年之后才慢慢淘汰。 车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扯起嗓子聊着，声音小了听不见，司机师傅问他，“最近没搞野猪了？” 李洛洛挠挠头，道“没搞了，野猪又不是家养的，能搞到一次就算运气。” “也是哈。”司机师傅接着问道，“上次搞的几头，没少挣钱吧？” “还行，卖了三千出点头。” 野猪什么行情到一打听就知道，也没必要藏着掖着，说句膨胀的话，那三瓜俩枣的，现在李洛洛还真看不上。 “啧啧……” 实际师傅咂咂嘴，有些羡慕的说道，“你这搞一回，都快抵得上我跑一年车了。” 这话，李洛洛也不好搭腔，转移话题道“你这趟去我们桃花村办事么？” 他记得司机师傅不住在桃花村，而是靠近镇子的另外一个村。 司机师傅道，“刘明泽兄弟俩要把牛卖掉，不打算在地里刨食了，说是干别的营生。” 听了这话，李洛洛一惊。 历史并未因为他的重生而有所改变，至少现在没有。 司机师傅嘴里的刘明泽俩兄弟，正是前世前世99年的时候在村里兴办葛根酒厂的刘姓人家，哥哥叫刘明泽，弟弟叫刘明万。 这刘氏兄弟的骚操作在十里八乡堪称传奇，名副其实的大忽悠，用后世网上段子手的话来说，这就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96年兄弟俩南下去gd打工。 99年回家创业，兴办葛根酒厂子，经营不善半年后面临倒闭。 10年的时候忽悠临省的客商合作生产纯粮酒，兄弟俩出设备资源，客商出30吨大米，拿到大米后兄弟俩转手半价甩卖，一周时间销售一空。 因为事先没有订立合同，在客商找来时死不认账，客商也是昏了头，无奈之下找人绑架了刘明泽6岁的儿子，刘氏兄弟将客商告上法庭，结果大米没要回来，反而被判赔偿30万，刘明泽的儿子找回来时毛都没少一根。 如果说这波骚操作存在偶然性，那接下来就更加离谱了。 拿到钱后兄弟俩二一添作五给分了，刘明泽在村里开起了小卖部，谁买东西都可以打白条，过年邀五呵三的挨家挨户去收钱，没钱给也好办，签字算利息，还得帮着投票。 借此，刘明泽堂而皇之的当上了村书记。 弟弟刘明万丝毫不弱于刘明泽。 拿到钱后，在村里大肆租田租地，去市里招商会上拉投资，兴办旅游景点，乡村民宿，等到兴建大半不上不下的时候，开始叫穷哭爹喊娘，要客商追加投资不说，还组织租地的农户去县府堵门，搞的人家一个头两个大，别说还真有效。 结果倒好，旅游景点影子没有，民宿成了烂尾楼，客商投资和政府追投一毛钱不剩，成了一笔烂账。 这番操作让兄弟俩活的潇潇洒洒，过上好日子。 直到重生前一年严打，兄弟俩抓去号子里呆了半年班房，半年后屁事没有，出来后接着潇洒，你说气人不气人。 这样做的结果是，兄弟俩出名了，村子也跟着臭名昭著。 村里穷就不说了，半大小伙找媳妇就是个难题。 ………… 李洛洛想着，这辈子重活也没什么远大抱负。 让家人过的舒心。 取个条件不错的老婆。 把赖以生存的家乡建设的更加符合自己的心意。 要满足以上条件，就绝不能让刘氏兄弟像前世那样发展下去。 第三十六章 大佬的女人 田里的秧苗已经进入生长期，不用盯着灌水，隔三差五去看看就行。 这个季节没别的农活可做，听说挖葛根能卖钱，趁着农闲全家出动去山上刨葛根，每家每户都刨了不少。 其中要数李明亮和李晓勇家最先行动，看着门口堆着的葛根比人都高，有限犯愁，考虑是不是暂时停下来。 “儿媳妇，洛娃子说这事都谈妥了？”李兆陆问孙兰，末了又嘀咕一句，道“昨天下午我挨着逛了一圈，加起来得有4000斤上下了，再加上今天少说也得七八百斤，这要是卖不出去，明辉看病的钱得全搭进去，我说你们俩口子也真是心大，就任着洛娃子折腾。” “爸，你就放心吧，洛洛昨天晚上回电话，说都谈妥了。” “再说了，洛洛不也是您孙子嘛，他什么性格您能不知道。” 孙兰也没闲着，这些天跟着李兆陆上山，昨天接了电话知道事情谈妥，以她对儿子的了解，知道李洛洛不会在这事上说谎，倒也不担心。 只是有些生气，考虑等李洛洛回来要不要揍一顿，要不然还不得上天了。 李洛洛要是知道亲妈的想法，不知作何感想。 李兆陆也不多说，叹了口气，道，“哎，希望一切顺利吧。” 李洛洛下车伸个懒腰，舒展一下筋骨，这趟车坐下来浑身都要散架，好在正是精力旺盛的年纪，也没啥大碍。 到家门口的时候，大门紧闭，进不去，也没带钥匙，只能转身去湾子晃晃。 接连几家都挂着锁，只有门口或多或少的堆着葛根，目测加在一起有个大几百斤，看来这几天大家都没闲着。 接着逛了逛，见李明亮家门敞着，直接抬腿进屋，刚进门，就吓了一跳，只见不大的堂屋中间，整整齐齐的堆满了葛根，散发着泥土芬芳，从外表是看去，还是新鲜的，刚堆放没多久。 退后一步，从侧面仔细打量，里三层，外三层，得有一人多高，好家伙，少说也有三千斤，着实让李洛洛震撼了一把。 作为地道的农村人，每天能刨多少他还能不知道？ 突然觉得还是小看了农村人想要挣钱致富的决心。 李明亮刚提着洒水壶从门外进来，就看见一脸惊愕的李洛洛，本来准备给葛根洒水的，有些不好意思的放下，招呼道“你咋回来了。” 这次李明亮倒是没有咋咋呼呼，本来他和湾子里的人一样盼着李洛洛早点回来，可是被撞见给葛根洒水增加重量，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道，“我爸说，怕放久了不新鲜，让我时不时的洒点水。” 没想到李兆强还有这个头脑，怎么也没见混出个名堂。 见李洛洛不说话，李明亮也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发怵，黑着脸说道，“这是我爸的主意，可不是我要这么做的。” 李洛洛无语的问道，“小叔，这些都已经撒过水了吗？” 葛根最主要的成分是淀粉，和别的农作物有所不同，如果是正常情况下洒水也没啥不妥，和李明亮说的那样有助于保鲜，关键在于刨的过程中难免损坏皮层，生水顺着破损处渗透进去，里面的葛根肉就会发黑，乃至变质腐烂。 一旦发黑不能用于生产葛根酒不说，甚至会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粥，试想一下，生产出来的葛根酒黑不溜秋的，看着都难受，能卖的出去才怪。 听完李洛洛的解释，李明亮本就黑着的脸越发难看，“洛洛，那你说怎么办，这些都不能用了？” 李明亮越想越觉得难受，刨葛根这事他是最先知道的，也是他一个劲的怂恿父亲李兆强，拍着胸脯保证跟着李洛洛干能挣钱，这才有了全家齐上阵，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猪晚，没日没夜的刨，就差住在山上了。 按照保底3毛钱一斤算，这一堆起码3500斤，也就是说1050块钱，这要是因为洒水都报废了，他哭都没地方哭。 李洛洛摆摆手，“小叔，你先给我倒一洋瓷缸茶水，咋到你家水都捞不着喝的。” 从市里回来，还没来得急喝水，口渴的厉害，正好有现成的人指使，不用白不用。 李明亮垂头丧气的去厨房倒了一洋瓷缸茶水，递给李洛洛，茶水是早就泡好的，掺点热水就行，温度适宜，咕噜咕噜一口气喝完，打了个饱嗝，别提多爽。 看到李明亮的样子，李洛洛又好笑又好气，熄了逗弄的心思，道“之前撒过水的就算了，也怪我没说明白，不管能不能用，还是按照原来的价格收，后面要是再洒水，我可就不收了。” 听到李洛洛发话，李明亮脸色多云转晴，急忙保证，“行，肯定不洒水了，洛洛你放心。” 两人闲聊几句。 不多久李明亮又恢复之前跳脱的性子，道，“这次去市里咋没跟我说，下次再去可别忘了带上我。” 这家伙记吃不记打，俨然有往跟屁虫发展的趋势了， 李洛洛点头应付，“行，你要是闲不住这两天去市里酒厂送葛根，你跟着过去。” ………… 与此同事。 忙碌了大半天的肖玥玥来到技江酒厂。 如果有得选择，这个地方她是不愿意来的，李洛洛帮了她大忙，说句救命恩人也不为过，这事既然安排给她，她也没办法拒绝。 这已经是最近几天第二次上门了，想着王根生那副色中饿鬼的样子，肖玥玥内心有些忐忑。 强自整定了一下心神，让自己表现的自然些，和门卫室的大爷说明来意。 门卫大爷应该是早就得到指定，径直领着肖玥玥来到王根生的办公室。 “肖小姐，快请坐，尝尝今年的新茶味道怎么样。” 王根生亲自给倒了杯茶递给肖玥玥，笑容满面的引着肖玥玥在在沙发上坐下，道，“我可是从早上开始就等着肖小姐贵客登门了，还以为今天等不到了。” 看到王根生眼神中并没有上次那种毫不掩饰欲望，肖玥玥安心不少，不过还是有些七上八下，有些不敢确信，王根生凭什么要把葛根酒的利润让给李洛洛？ 这个问题，她没有问过李洛洛。 既来之，则安之。 想到李洛洛的交代，肖玥玥尽量让自己装的高冷些，直奔主题，“今天是有人让我来签合同的，等签完了我还有别的事要做。” “肖小姐快人快语，合同已经拟好，我这就让人送过来。” 我根生拿起办公桌山的内线电话，播出去说了几句，然后有些尴尬的对着肖玥玥说道，“上次的事情是我唐突了，不知道肖小姐是大佬的女人，我在这给肖小姐赔罪了。” 什么大佬？ 我什么时候成了大佬的女人了？ 肖玥玥有些云里雾里，本想开口询问，又不知从何问起，最终还是没问出口。 中间没有发生波澜，合同签署的很顺利，内容也没任何问题。 上次的事情毕竟王根生没得逞，肖玥玥提出把上次那2万块钱还给王根生，也被其拒绝了。 如果非要说有什么不妥之处，那就是酒厂的崔会计看她的眼神有些莫名其妙敌意，两人见都没见过，按理说不应该，这点也让肖玥玥不解。 走出技江酒厂，肖玥玥拍了拍胸脯，心里的石头落下，总算不辱使命顺利完成。 同时，心里的谜团也更盛几分。 第三十七章 没一个善茬 夕阳西下，劳碌了一天的人们陆续归家。 李洛洛老远看到李兆陆，主动迎了上去，道“爷爷，这些苦力活你就别跟着干了，养个猪，种个菜园子就行。” “你这娃子，几天不见尽说胡话？” 李兆陆麻利的挑着两捆葛根，走起路来晃悠悠的，大气不带喘一口，别看六十好几的年龄，干起体力活可一点不比后生差。 李兆陆养了四个儿子，三个女儿，除了小儿子之外都已经成家，几个女儿家条件都不错，逢年过节的没少孝敬，按理说到了颐养天年的时候，就是不干活也饿不着，但是像他这个年代的人一辈子在土里刨食干苦力，不让干活反而不习惯。 “葛根的事情，和外面的大老板谈妥了？”尽管已经从孙兰的口中得到消息，李兆陆还是不放心，再确认一遍。 “谈妥了，放心吧。”这事本来也要给大家伙一个说法，要是没谈妥还不得闹翻天，李洛洛估摸着等会全湾子的人都得问一遍。 “那就好。”李兆陆心放回肚子里，李明辉的病是他的一块心病，好不容易有钱看病，这要是再赔出去，那还不得要了他老命。 “收葛根，你打算怎么收？” “湾子的人我按五毛一斤收，如果外面有人刨按3毛收，你看怎么样？” 李洛洛寻思着湾子里都是自家人，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能帮衬着点就帮衬着点，至于其他人爱卖不卖，他也管不了这么多。 询问李兆陆主要是他自己不太懂人情世故，都说人老成精，可以帮着参谋参谋。 “按5毛收不会吃亏吧。”李兆陆一直以为顶多按之前说的3毛收，咂咂舌，道，“做生意可不能为了顾着面子，亏了里子。” “不亏，保本吧。” 李洛洛计算过，5毛收卖到酒厂8毛，中间费用支出包括，运费，损耗等，平摊下来不超过1毛，但第一次做买卖，他得六点余地，也能话说死了。 要是劳心劳力，结果还没落得好处，那就得不尝失。 “你算好了就行。”李兆陆接着道，“收的时候你可看着点，把沙抖干净咯，有的说不定中间包着石头。” “嗯，我会注意的。” 李洛洛答应一声，这些东西他之前还真没在意，最了解的还是在山里生活了一辈子的人。 “赶紧回去吧，你妈都念叨好几回了。” 李兆陆知道儿媳妇的性子，两人一起上山，孙兰知道今天儿子回来，所以提前下山回家。 “那我先走了。” 言毕，李洛洛一溜烟的往回跑，回家说不定还得挨一顿批斗。 这个时候孙兰在灶台上做饭，李明辉坐在后面帮着添柴火，自从知道病情可以治愈，李明辉也变的开朗了些，话还是不多，总算不老板着脸了。 “哟哟，这是谁家的公子哥，不会走错门了吧。”孙兰也觉得儿子太不着家了，这才没多大就敢一个人市里几天不回来，以前可不这样，是以拿话臊他。 “我也不想啊。”李洛洛冤枉的很，他自己找谁说理去。 这话他没办法说出口，只得凑到近前，指着右脸上已经不太明显的淤青，可怜兮兮道，“我的亲妈耶，你看我想你，都想的脸肿了，你还好意思埋汰我。” 他这么做倒不是纯粹为了博同情，就是现在不说，孙兰迟早也能发现，与其如此，还不如率先开口。 “怎么搞的，让我看看，你这孩子一点都不让人省心。”孙兰不再关心回来晚的事情，嘴里朝着淤青处吹气，心疼的不得了。 晚饭是香喷喷的大米饭，加上一盆子红烧肉烧梅干菜，李洛洛吃的油光满面，连盆底子都刮得干干净净。 知道儿子要回来，下午孙兰特地早下山，去杀猪佬家买的。 看着李洛洛把盆子舔的干干净净，孙兰心里不是滋味，把李明辉碗里的最后一块肉也夹给了李洛洛，末了还瞪了一眼李明辉。 孙兰觉得儿子这趟去市里，肯定吃了不少苦。 “这趟去市里还顺利吧。”李明辉难得主动关心，就怕李洛洛年龄小被人忽悠，早些年他跟着出去做小工，也算见过世面。 “放心吧，一切顺利。” “嗯”李明辉点点头，接着道，“还有一个月就要上学了，暑假作业也没见你动过，就不要再出门了。” 暑假作业？ 还有这玩意？ 李洛洛压根就没想起这茬，印象中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 好吧，暑假作业是每个小学生都无法逃避的折磨，他现在的身份可不就是个小学生。 好在小学作业没有难度，顶多花个半天时间应付差事。 这都不是问题。 问题在于，他真不不想上小学呀，要是正儿八经的大学还可以考虑一下混个几年，体验一下学姐学妹的风情。 还在，还有一个月的时间考虑怎么解决，也不用急于一时，只能自我安慰，船到桥头自然直。 出去的这几天，吃没吃好，喝没喝好，睡没睡好。 晚饭后，李洛洛想上床酣睡一晚的梦想宣告破产，前脚来了李兆强，后脚湾子里的几个叔叔伯伯跟着进了门。 “洛娃子，我家堂屋都快被葛根堆满了，少说也有3000斤朝上，是你说这玩意值钱，我们才起早贪黑去山上刨的，你小奶奶这几天都瘦了一圈，你看……” 李兆强是个贼精明的主，他第一个开口，丝毫不提撒了水的事，他带头询问，后面的人都眼巴巴的看着，等着李洛洛回答。 “是啊，洛娃子，你给个准话省的我们瞎担心。”其他叔伯也跟着问道。 屋里闹哄哄的让人头大，就跟菜市场一样，李洛洛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道，“各位爷爷，叔伯放心，我们都是一家人，共着一个祖宗，肯定不能亏待大家，上次说的保底3毛，最高5毛，凡是湾子里的人我都按最高的价钱收。” 李兆强火急火燎的道，“那我现在就去搬过来。” 他那点小心思瞒不了李洛洛，他家葛根洒了水，钱没到口袋不安心。 听李兆强这么说，其中也有人跟着现在就要回去搬，生怕李洛洛说的话不兑现。 李洛洛觉得湾里除了，爹妈，爷爷之外，就没一个善茬。 ， 第三十八章 野妄 “吵吵嚷嚷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孙兰见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闹腾，加大音量埋怨道。 李洛洛发现自己想岔了，他老娘也不是个善茬，这一嗓子效果明显，嘈杂的声音戈然而止，都住在一个湾子，众人也都知道孙兰的性子，没人会跟她一个妇道人家计较。 说是这么说，总归不能把关系闹僵了，李洛洛连忙打圆场，“各位爷爷，叔伯，我刚才说了按照5毛一斤收，就会说到做到，这几天去市里着实累了，明天上午十点准时开始收购，我把电视还是搬到操场，大伙想看的电视的话去看看电视。” “这话中，是这个理。” “洛娃子既然这么说了，我就去看电视了。” 众人一哄而散，只余下李兆强在原地，期期艾艾的，留也不是，走也不是，他那点小聪明也就人多的时候跟着起起哄，一个人的时候反而半天憋不出个屁。 “小爷，你跟我到门外。” 李洛洛使了个眼色，示意李兆强跟着出来，道，“小爷，洒水的那些葛根我跟明亮小叔也说了，这次还是按照正常来收，下次您老可别这么干了。” 家里现在是孙兰当家，这事还得避着点，不然说不得闹出什么幺蛾子。 “洛娃子，你放一百二十个心，这次是不知道，肯定没有下次了。”李兆强拍着胸脯保证，走的时候还不忘恭维，“你这娃子，我从小就看着长大，我就说指定有出息，看我说对了吧。” 李兆强有说过这话吗？ 李洛洛摸了摸鼻子，这话鬼才信。 送走了大伙，整个世界都清净了，这几天累得够呛。 洗澡是用的木头澡盆，拖鞋是鞋尖上破了个洞的老布鞋，柜子里翻出的衣裤是几个堂哥穿剩下的，再加上晚上蚊子多，这觉想睡得安稳不大现实。 李洛洛也没去大操场上凑热闹，坐在自家门前的小板凳上，一手洋瓷缸，一手拿着蒲扇搅啊搅。 仰望天空，月明星稀，这日子没法过了。 要想提升幸福感，还得想办法把房子拉扯起来，砖房看不上，盖楼房没有钱。 按照他的想法，得把房子改在屋后的半山腰处，那里清净，视野开阔，冬暖夏凉，最重要的是那附近山沟有一处温泉泉眼，稍加改造就成，难度不大。 盖个三层小别墅，屋后留一片院子，支起葡萄架，夏天可以乘凉，把温泉水引过来造个泳池，冬天可以泡温泉。 想想，都觉得美妙极了。 要说最难的就是交通问题，那里离着马路有将近一公里，得修条路上去，靠步行一次两次还成，长年累月不现实。 还有一个问题，那地方现在不是湾子里的土地，不管是用钱买，还是拿地换，得先搞到手。 印象中，千禧年后有游方道士断言，那地是一处小型龙脉，以至于哪家有人过世，等争着抢着葬在那里，久而久之成了一处坟地。 要想拿到手，得赶在千禧年之前，后世成了坟地，白送都没人敢去住，想想怪渗人的。 算算还有3到4年的时间，还挺紧迫。 随着发展的节奏，工价，材料费，都在疯涨。 李洛洛想着要盖就要盖最好的，盘算一下加上修路，挖地基以及装修一起没个五六十万，不大可能。 暂时也就想想而已。 这一夜，李洛洛想了很多，蚊子也很多，直到眼皮子打架，实在睁不开玩才回房睡去。 第二天天刚亮，感觉浑身瘙痒难耐。 就连嘴唇上都被蚊子亲了一口。 不由感叹，初吻就这么没了。 索性翻身起床，把断了几天的晨跑捡起来，围着湾里跑了两圈感觉不过瘾，干脆往半山腰上跑。 周围郁郁葱葱，抬头望去远处云雾缭绕，峰峦迭起，感觉空气都有丝丝甜味，沁人心脾。 扒开杂草，捧起一把山沟处的泉手抹在脸上，冰冰凉凉的。 这里就是那处温泉所在，冬暖夏凉，李洛洛也说不清原理，夏天比正常河水要凉几分，冬天最冷的时候则可以达到将近四十度。 这里就是他将来的家。 “洛娃子，最近好像长个头了。” “再长大些，我让你婶子把她外甥女介绍给你，去年来家玩过，你应该见过吧，老水灵了。” 李洛洛笑着答应，道“好呀，那就麻烦叔了。” 回来的路上遇到湾里的人，都会笑着打招呼，自从之前挣了李明辉的看病钱，还有这次收购葛根的事情，湾里人打招呼都会比之前更热情几分。 人就是这样，谈不上利益。 况且李洛洛也很享受，说来说去只是个凡人，都有虚荣心。 回到家的时候，孙兰已经做好早饭，白米粥加咸菜，还有昨晚的剩菜，扒拉两碗，满足的拍拍肚皮。 跑到爷爷李兆坤家找了个卷尺，站在门边一量，113公分，最近伙食好了些，身高也蹭蹭的长，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180公分有望。 “洛娃子，葛根是先堆在门口，还是先上秤?”有人挑着两捆葛根上门问道。 说话的是李明哲，李晓勇他爸，李洛洛的亲二叔，就数他家和李兆强家刨的最多，因为和李明辉亲兄弟的关系，想着李洛洛怎么也亏待不了他，是以昨晚没过来。 李洛洛掏出手机，时间才早上八点多，有些无奈的摇摇头。 “二叔，你看我这也没地方放，你先挑回去吧，得找个离马路近，且开阔的地方，找好了我通知你，你让二哥来找我，给我帮帮忙。” 李洛洛一指自家门前，就那不到20平米的地方，要是堆上葛根，连走路都是问题，另外回头找车来拉的时候还得找人往马路上搬，不划算。 李明哲点点头，挑着葛根走了，没过多久李晓勇就过来了。 “走，二哥跟我去路边找个地方。” “好，要拿锄头吧？” 两人朝着马路方向走去，一人背着锄头，一人背着铲子，路边正好有快无主的地，种菜老被路过的人给顺走，都是附近一个村的不好说什么，久而久之也就荒废了，杂草丛生，正好现在用得上。 路上李晓勇说道，“洛洛，上次你给我画笔的时候答应送你一副山水画，我画好了，有空拿给你。” 第三十九章 9000斤葛根 空地位于马路的一侧，约莫有四十平方大小，暂时够用了。 李晓勇握着锄头挖杂草，李洛洛则是把杂草铲到低洼处，上面盖上一层土，然后用脚踩结识。 李晓勇做事认真，一板一眼，对于李洛洛干的毛糙活看不上，他哪里知道李洛洛前世压根就没怎么下过地，说是五指不沾阳春水，也不为过。 正巧干到一半的李明亮寻了过来，李洛洛把铲子扔给他，自己气喘吁吁的坐在一旁草地上抽起烟，跟这家伙也不用客气。 两人早就见过李洛洛抽烟，也不足为奇。 等到几人忙完已经临近10点钟，原本的荒地变得平坦，像那么回事，在问过李洛洛的意见后两人火急火燎回家通知送葛根过来，他们两家是大户，看到他们过来别的人自然会跟着送过来，无需逐一通知。 李洛洛也跟着回家拿秤和本子，哪怕生意不大，该算的账还是要算明白，另外就是喊李兆陆和孙兰去帮忙。 这事昨晚就打过招呼，今天没再上山，喊一声就行。 孙兰和李明辉肯定要参与，让孙兰和李兆陆帮着称重量，李明辉身体不好，但是读过小学，干记账的活再合适不过，再一个自家人也放心。 等回到空地的时候，李兆强已经推着板车过来，把葛根卸在一旁，又推着车走了，他家一板车可装不完。其他人则是用挑的，或者背的。 “李兆强，3753斤，按五毛钱一斤，共1875块钱。” “李明哲，2690斤，1345快钱。” “李明浩，630斤，315块钱。” “李兆丰，202斤，101块钱，结100，欠1块。” ………… “我的乖乖，你这钱还真好挣，兆强你这1800多块抵得上平时一年的收入了吧，还有明哲也差不了多少。”湾子里一个老辈人咂舌不已。 “没多少，没多少……” 都说落袋为安，李兆强表面说着没多少，嘴巴都快笑到耳根子后面了，李明哲也好不到哪去，满面潮红，拿着钱的手都有些发颤。 有人刨的多，就有人刨的少，还有两户压根就没去刨，觉得李洛洛年龄小，说话做事不可靠，这会站在一旁凑热闹，肠子都要悔青了。 趁着大伙还在讨论，连忙转身背着扁担锄头上了山，葛根这东西是野生的，没有归属，谁刨到就是谁的，但是总体是有限的，说句不中听的话，手快有手慢无。 一开始就刨的人都寻简单的刨，越到后面难度越高。 活到十二点半，总算忙完了，本来以为只有6000斤左右，结果一算好家伙8991斤，比预想的多了将近3000斤，实在葛根这东西太上秤了，一条成年人手臂粗长的就有二三十斤。 李兆陆问道，“咋这么多，这得给出去多少钱？” 李明辉负责记账，在本子上加加减减，得出结论，道，“一共9000斤少9斤，都是湾子人的，按照五毛算就是4495块5毛。” 李明辉递给李兆陆一根烟，接着道，“爸，你不是也刨了些吗？我在这看着你也回去挑来呗，看看多少钱一起结了。” “我的就不用上账了。”李兆陆吧唧猛抽一口烟，“你妈死的早，我就盼着你们兄弟几个好好的，你身体不好，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就当给看病添点。” 李洛洛听了这话也知道是事实，李兆辉早就盼着李明辉能把病看好，也好了却心愿。 “爸……”李明辉摸了摸眼角，终究什么都没说，只是心情有些低沉。 “好好的说这个干啥。”孙兰接过话茬，对李洛洛道，“这么多葛根就堆在路边，白天还可以让人看着，晚上怎么办？” 李洛洛回答，“没事，下午我就联系拉走，放在这风干了也不划算。” 拉货去之前给王根生打个电话交代一声，然后找个车拉过去就是。其实技江酒厂就有现成的车，只不过李洛洛暂时还不想暴露身份。 “按我说3毛钱一斤收绰绰有余。”等到家，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孙兰有些不甘心的说道，“你看李兆强那副小人嘴脸，便宜他了。” 孙兰这会直呼其名，也不叫李兆强小叔了，前几年家里艰难，问李兆强借钱没借到，是以心里有气不待见。 说到这事，父子俩都不搭腔，不算大事，也不打算追究。 其实李洛洛是知道的，后世孙兰没少念叨，直到李兆强过世才不再提。 “你点点看看对不对。”李明辉把账本递给李洛洛，沉思道，“你爷爷那葛根没上账，估计得有400多斤，钱还是要给的，你妈也刨了有300多斤。” “行，爷爷的就按500斤算，等会我给送去。”李洛洛看没看账本，原封不动的递了回去，自家老爸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父子俩决定的事，孙兰没有发表意见，她一直喊李兆陆爸，而不是公公，其中有敬重，还有些怵，前些年艰难的日子她之所以能坚持下来，其中也少不了李兆陆的帮衬。 李明辉问，“你按照5毛收，卖几毛？” “卖8毛。” 李洛洛没打算隐瞒，收葛根这事，他本来就不打算掺合，本意就是等步入正轨了，交给李明辉和孙兰做，暂时当个营生，总比上山下地的强。 一听说8毛，李明辉两口子总算把心放在肚子里，就怕李洛洛不懂行，做亏本买卖。孙兰虽然没上过学，简单的算术还是没问题，盘算着，“一斤赚3毛，那9000斤就可以赚2700。” 李明辉接话，“账不是这么算的，还要刨掉运费，停放和运输过程中还有一定程度的损耗。” “那能挣多少钱？感情是在给被人打工。”孙兰有些不高兴。 李洛洛好笑道，“妈，咋们就是收了转手卖出去，哪能一口气吃成胖子，再说了湾里人按照5毛收，外人来卖的话按照3毛收可以赚的更多。” 孙兰跃跃欲试，道“也对，干脆传出话去让整个村的人都帮着刨……” “那不成，怕您和我爸帮不过来。” 李洛洛打消孙兰念头，想起一件事，道，“上次不是预支给了大舅2000块钱吗？妈你下午就去让大舅也帮着刨，给他按照5毛一斤算，但是只收他自己刨的，如果让我知道是收的，我就不要了。” 葛根的收购数量，取决于葛根酒的销量，供求关系要保持平衡。 任何一方出现问题，这个产业就不长久。 这也是李洛洛没有完全铺开了收的原因。 第四十章 惆怅 李洛洛在电话里联系了县城的一家货运公司，让派一辆5吨的货车帮忙拉货到市里，在电话里谈好了时间和价格，对方态度很客气，从始至终都没有怀疑真假。 有了手机办起事来就是方便，很多事情一个电话就能搞定，和后世的人手一台不同，这个年代手机本就是一种身份的象征。 下午3点钟，等到货车司机赶到湾子门口马路的时候，第一波上山刨葛根的人陆续归来，又贡献了将近2000多斤，加上上午的一起有1万两千斤，也就是6吨，比原来预计的要多出来不少。 李洛洛还是低估了钞票魅力，和大家的热情。 按照标准载重，要超出一吨，收都收了，钱也付了再退货不可能，要么挑回家放着，要么找人看着，怎么看都是吃力不讨好的活。 这可如何是好。 货车师傅试探性问道，“小老板，要不都装上，一次性给拉了。” “行吗?“李洛洛疑惑道，“不会半路被交警拦住吧。” 第一次出货，得平平安安才是，有个意外情况损失不说，还晦气。 “没事，小老板放心，我一周跑好几趟市里，还从来没被拦过。”货车师傅肯定的回答，做个一个搓手的动作。 一拍脑袋，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现在去市里没有个高速，也没有收费关卡测重，只要不开到市区就不会有人拦。 很少有货车不超载，大家都这么干。 至于搓搓手，相当于行业潜规则，意思是捞点私钱。 这三瓜俩枣的，李洛洛也不在乎，只是和货车师傅约法三章，要稳健，宁可跑慢点也不要超速，司机师傅欣然点头。 其实李洛洛有些想多了，就现在这道路条件，能跑快才怪。 很多时候，他还是按照后世的思维在考虑问题。 车辆出发了，随行的还有李明辉和李明亮，李明辉作为供货方的会计不去不行，李明亮则是去凑个热闹，李洛洛好存了培养的意思，打磨打磨性子，让这家伙以后独当一面也未尝不可。 本来李洛洛打算自己去的，但他的身份不合适，只能嘱咐李明亮多照顾些李明辉，毕竟他身体不好。 走之前和王根生通了电话，对方说话很客气，说是再晚也会在厂里等着，李洛洛专门嘱咐李明辉两人，到了酒厂之后不要透露和自己的关系，李洛洛没有说明具体的缘由，两人虽然疑惑，但还是点头答应。 这趟如果顺利，这门营生李洛洛打算暂时让孙兰和李明辉负责收购和财务，送货跟车可以交给李明亮，忙的时候也可以让李兆陆搭把手。 总比上山下地要轻松些，也挣的更多。 等事情熟络，走上正规，放出去交给别人做也不是不可以。 李洛洛没打算自己一心扑在这事上面。 这事终究只是暂时的，能不能做长久还两说。 包括葛根酒的股份，在他计划中也只是起到过度期的作用。 归根结底，李洛洛打算把自己解放出来，他现在要做的事情很多，首先是答应孙树培给还珠格格创作主题曲，这事不是抄就行，还得找个专业的人员帮着把曲子写出来，肖玥玥那种水平都够呛。 然后是安排李明辉看病的事，虽说距离上辈子过世还有6年的时间，但保不准什么时候恶化的，越早越好，得在暑假开学之前敲定。 还有一件最头疼的事，那就是上学。 前世好歹混了个大专毕业，这辈子回炉重造也不至于从小学2年级开始吧，想想整天跟着一群毛都没长齐，还在流鼻涕的小屁孩学习加减乘除，那画面想想都害怕，真是让人头大。 你说重生也真会挑时间，重生到高考之前也行啊，努把力说不定这辈子能混个本科院校，调戏调戏学姐学妹岂不美哉。 只能说8岁这个年纪限制太多，有些事情干不了，有些事情不能干。 你说要是小写就会写大学论文，会不会太过分？ 搞个发明创造啥的，没那个阅历，也不合时宜。 要是提前预支未来，要么被当神棍，要么被切片研究。 李洛洛还没活够，不会嫌自己命长。 想来想去，那话这么说来着，狗肉上不了台面，只能当当幕后黑手。 呸……幕后大佬才对。 堂堂五好青年，可不能黑化了。 关键还是在于钱，得想办法挣钱，小钱不行，要挣大钱。 ………… 傍晚，湾里人又挑着不少葛根前来询问，看得出来大家热情不减。 李明辉这个财务不在，也没人收，只能背回家等明天一起卖。 李洛洛想到晚上又要被蚊子折磨，趁着天还没黑去后山挖了一些艾草，放在土灶口上烘干，这东西功效不少，点燃之后也能起到熏蚊子的效果。 晚饭是和孙兰一起吃的，有些没滋没味，平时李明辉虽然存在感不强，可总归是个活人，吃饭骤然少个人还挺不习惯的。 “你爸身体不好，好几年都没出过门了。”孙兰有些担忧道，“也不知道在外面习不习惯，应该没事吧。” “我的妈耶，你就放宽心，能有什么事。”李洛洛有些无语，三十好几的人了，又不是黄花姑娘，能有什么事，平时倒是没发现孙兰这么关心李明辉。 李明辉和李明亮两人今晚是不回来的，卸货之后跟着货车师傅回县城，找地方住下，坐明天的班车回来。 门口还是老三样，板凳，蒲扇，洋瓷缸。 这两天忙活着刨葛根，白天累的半死，晚上躺下就能睡着，连带着看看电视的人都少了，只余下三两个小屁孩。 李洛洛也没那个兴致，房间里点燃艾草，烟雾缭绕的，得等散去才能睡觉，坐在门口的板凳上摇着蒲扇，心绪纷飞。 想些事情。 按理说给肖玥玥留了便条，她早就应该回电话的，可是现在还没等到，和王根生通话的时候，对方也说肖玥玥去签过合同了，别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20出头的人了，就不能让人省点心。 李洛洛觉得他太难了。 主动联系吧，又没对方电话。 说来就是这么其妙，两人年龄差着十几岁就见过几次面，也没把对方咋样，怎么还就念念不忘了。 一定是担心夕夕了，那个懂事的小丫头。 没错，就是这样。 我就是这么觉的。 思来想去，要是明天晚上还没等到电话，就联系肖教授问问。 肖教授的电话李洛洛是有的，肖教授总不能连女儿的消息都不知道吧。 第四十一章 城里姑娘【谢奥里兰多月票】 又是一个艳阳天。 一大早李明辉两人从县城赶最早的一趟班车回来，正好赶上早饭。 累是累了点，李明辉看起来心情不错，到湾子里挨家挨户逛了一圈，他现在掌管葛根收购的财务大权，见了面少不得被人恭维几句，一扫往日的阴霾，精气神都足了些。 “王厂长人不错，没得说，亲自接待，货款两清。” 李明辉咂咂嘴，从帆布包里掏出一摞红红绿绿的钞票，算上本钱，运费，损耗，和收购的钱，总共盈利3205元。 孙兰也跟着高兴，白了李明辉一眼，“这还不是洛洛的功劳，看把你嘚瑟的。” “洛洛的功劳就是我的功劳，我是他老子。” 李明辉腰杆挺的笔直，说起话来振振有词，哪里还有病人该有的样子，这要是过去蔫了吧唧的，指定说不出来这么硬气的话。 孙兰好气道，“还能要点脸吗？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这总行了吧。” 都说财壮怂人胆，这话一点都没错。 看到父母斗嘴，这个家庭越来越和谐，李洛洛乐的如此，颇感欣慰。 忙活一场，有此收货也值了。 两人斗完嘴，李明辉问道，“你爷爷昨天葛根钱，还没给吧。” 李洛洛回答，“没有。” “行，那我等会去结了。”李明辉一直记挂着这事，过去几年李兆陆没少帮衬，早就分家，现在有条件，不能像过去那样含糊。 李洛洛一拍脑袋，本就没打算赖账，一忙就给忘记了。 “爸，你去给爷爷结账的时候，让爷爷别跟着上山刨葛根了，问问愿不愿意帮着称重量。” 李兆陆六十好几的年龄，再过几年就该奔七了，李洛洛想着尽量照顾些，接着道，“咋们也不占便宜，按照一天一百块钱给算，你看成不？” 孙兰插话道，“一天一百是不是多了？” 也不是她小气，平日里农村干活，要挣还几天才能挣到100块钱，而且还拖拖拉拉的，没个现钱。 李洛洛解释，道，“100块钱不多，妈你算算，现在刨200斤葛根就能挣到100块钱，要是出门早，回来的晚说不定一天还不知这么多。” 这么算其实不准确，随着刨的人越来越多，难度也会变大，别看现在一天几百斤的刨，再过些日子只怕就难了，为了打消孙兰的小心思，李洛洛才这么说的。 “那行。”孙兰点点头，算是认同了李洛洛的说法。 李明辉拿着钱出门去李兆陆家，等会来的时候说了一句，“你爷爷同意了，去的时候我喊他就行。” 九点不到，李明辉就扛着秤砣，拿着账本准备出门，已经吃过甜头的他，做起事来根本就不用人喊，积极性很高。 李洛洛问他，“爸，你去哪里？” “收葛根啊，还能去哪里？”李明辉回了句，这架势不是明知故问嘛，除了这事他也没别的是=事可做。 李洛洛摇摇头，“今天不收。” 李明辉停下脚步，疑惑不解的问道，“不收，你这娃子不是发烧了吧。” 李洛洛耐心的说道，“爸，你觉得你今天能收多少？目前只有我们湾子人和大舅家在刨，一天下来撑死了4000斤，这还是最理想的情况，往后只会越来越少，就这点专门找个货车不值当，利润全给司机了，昨天那车是之前积累好几天的。” 李明辉一听，也觉得李洛洛说的是实话，这湿漉漉的收回来放着不动也要掉称，凭白多了损耗，每天那点再找个车跑一趟，那不是闲着没事做吗，得等凑够一车再往市里拉。 道理是没错，但李明辉觉的在儿子面前丢了脸，放下秤砣和账本，道，“就你知道的多，当你老子不知道。” 说完气呼呼的出门了。 李洛洛有些无语，这是招谁惹谁了，怎么一天不见长脾气了。 想不通干脆不想，李洛洛喊了句，“妈，我等会去镇上买点菜。” 最近每顿又有恢复清汤寡水的趋势了，没吃好哪有力气干活，就连他这个闲的没事人，都有些受不了。 去之前专门跑到李明亮家，喊了一嗓子，“小叔，去镇上逛逛去不去？” 李明亮正躺在摇椅上补觉，跟着李明辉去酒厂，返程在县里过夜，看到路上那些花枝招展的姑娘，荷尔蒙分泌过剩，竟是翻来覆去一夜没睡着，像他这么年纪的半大小伙，难免好奇心爆棚，要不是李明辉大早上拉着他回来，他都想住在县城，乐不思蜀了。 “我去，等等我。”李明亮本来就是跳脱的性子，觉什么都可以睡，哪有出去玩重要。 路上李明亮眉头没尾的冒了一句，“洛洛，你说我要是能去城里读书该多好。” 李洛洛有些疑惑道，“怎么了？” “就是想去呗。”李明亮沉思片刻，冷不丁的自言自语道，“你说咋们村的姑娘怎么就没城里姑娘漂亮？” 这年代农村姑娘不打扮，素面朝天，穿的土里土气，城里姑娘会打扮，穿的花枝招展，这一对比差距自然就出来了。 得，敢情是思春了。 只是没想到这么早熟。 上辈子李明亮就是个花心的主，初中毕业就没再上学了，谈了好几任女朋友，直到30出头才结婚，婚后也不是什么老实人，到处沾花惹草。 “城里姑娘不见得就比农村姑娘漂亮，只是不会打扮而已，要是出去历练几年，再回来就会大变样，保准你大吃一惊。” 本着治病救人，为李明亮后世那几人女朋友着想，李洛洛得给他传播正确的思想，避免他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说的跟真的一样。” 李明亮疑惑道，“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李洛洛回道，“我说我经历过你信吗？” “呸。”李明亮摇摇头，“打死都不信，我是你叔，还你你大，我咋没听说过。” 李洛洛有些好笑，“你这是什么逻辑，难不能分个先来后到，这事也按辈分来？” 一路上两人说些有的没的。 今而没赶上车，边走边聊，倒也不觉的累。 第四十二章 包裹 正好赶上周末，街道要比平时热闹些。 迎着烈头，李洛洛早早的买好东西，5斤排骨，一捆青菜，两台小电扇，一双拖鞋，一件大裤衩。 又花了5块钱买了两个大西瓜，其中一个让帮破开，都是外地拉过来卖的，大概是气候的原因，本地种下去就算结了瓜也长不大。 卖瓜的摊贩生意不大好，价格不便宜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本地人没养成吃瓜的习惯，也就大姑娘小媳妇买来尝个鲜，或者家里条件好的偶尔买一个。 李明亮跟着逛了一圈嫌太阳大，老早就坐在桥头处的树荫底下打着哈欠，等着李洛洛，等的心焦不耐烦，时不时的朝着街道方向张望。 等太阳挂到天空的正中间，李洛洛才拎着大包小包出现，走到李明亮身边，指着买的东西道，“小叔，让你久等了，你这来一趟空着手回去也不合适吧。” “让我帮着拎你就直说呗。”李明亮笑骂道，“洛洛，我发现这个暑假你跟变了个人样，具体哪里说不上来，就是有这种感觉。” “可能我最近开窍了吧。” 李洛洛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和之前有所不同是必然的，用衣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拿出一块破好的西瓜，递给李明亮道，“也不让你白拎，尝尝看味道怎么样？” 李明亮三下五除二就干掉一块，抹抹嘴道“味道不错，就是中间的瓜子有些多了。” “有的吃就不错了，还好意思挑肥拣瘦。” 想了想李洛洛还是郑重道，“小叔，跟你商量个事，我琢磨着，这段时间还是你和我爸跟车去市里送葛根，先熟悉着，等过段时间就你自己一个人去，我爸要去省城做手术，估摸着我跟我妈都得跟过去。” 李明亮倒是一愣，毕竟他自己也还是个半大小子，湾里能干这事的人多了去了，为什么就偏偏找上他，疑惑的问道，“咋的啦，我去能行吗？” 李洛洛耐心的说道，“去的话，我给你100块钱一趟，你跟家里说50，你自己留50我也不会拆穿你，存点钱，等回学校了也能用的上。” 李明亮眼神一亮，嘴里说着，“这样做真的好吗？” “不要就算了，那你就全部上交给小爷好了。” “别别……我错了还不行吗，就按你说的办。” 寄宿读书的滋味只有体会过的人才知道，自己淘米蒸饭，吃的不是咸菜就是熏豆干，这东西放的久了不会变质，每到放假回到家，就和那饿牢里放出来的也不遑多让。 除此之外，每周零花钱就够买几根辣条，喝瓶健力宝都够呛。 前世，李洛洛上大专之前就这么过来的，是以印象深刻。 这辈子既然有条件了，再也不想重温一回。 回去的路上，李洛洛问李明亮，道“你有想过将来做什么吗？” 如果按照前世发展下去，李明亮混了个初中毕业就辍学了，跟着村里的人出去打了几年工，后来回家拉上几个人盖房子搞装修，给刘明泽家拆刘房子发现葛根酒配发，卖了之后这才慢慢发迹。 只是这辈子被捷足先登，算是被截胡了这桩机缘，没了机缘谁知道李明亮还能不能混起来，也正是因为如此，内心稍有些亏欠，如果有机会，他也不会介意帮一把。 李明亮摇摇头，“不知道，等到时候在考虑。” 这个话题对他来说遥远了些，也根本没考录过，他这个年龄百分之九十都是这样吧。 “以后可以考虑跟着我干。” 李洛洛接着道，“当然了，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目前还是以上学为主。” 这次李明亮没有反驳，他早就看出李洛洛的不同之处，认真的点头道，“行，没问题。” 老话说的好，穷则独善其身，富则兼济天下。 前世21年的时候村里全是留守老人和儿童，年青人十不存一，要么出去打工，要么在县城买了房子，家里有个什么事也没人搭把手，想想挺心酸的。 天下这担子太大了些，李洛洛自认担不起，重生一回必然先照顾好小家。 如果条件允许，让自家湾子，乃至整个村子跟着受益，李洛洛觉的也不是不可能。 孙猴子在如来佛祖的掌心也知道撒泡尿，写上到此一游留个纪念。 他李洛洛除了要对得起良心，也得改变点什么不是。 这事没办法一蹴而就，不是心里想想，嘴上放几句空炮了事。 要做的事情超出他现在的能力，饭要一口口的吃，事也要一件件的做。 先有个想法，然后变成规划，再慢慢实施。 时间还长，用不着争分夺秒。 ……………… 电话响起。 显示号码是一个陌生的座机，这个时候的运行商还没有显示归属地的功能。 “喂，你是洛洛吗？”电话里传来清冷而后不失礼貌的女声，有些熟悉，却又具体想不起来是谁。 李洛洛礼貌的问道，“我是，请问您是哪位？” “我是柒柒的妈妈，我们之前见过的。” 李洛洛终于想起来，来电的是肖婉君，也就是肖玥玥的姐姐，那个和肖玥玥有9分相似，气质要冷淡些的女人，李洛洛之前还在柒柒嘴里打听过她的名字。 “肖阿姨你好，你来电话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肖婉君组织了一下语言道，“我妹妹昨天去带着夕夕去国外做手术了，因为走的匆忙，给我留了份包裹让我一定要转交给你，你把地址给我一下。” “好的，阿姨，你寄邮政就行，地址是，……县，……镇，……村。” “好，知道了。” 肖婉君疑惑道，“你什么会认识我妹妹？” 李洛洛回答，“我之前听柒柒说过夕夕的事情，去医院看过一次。” “哦。” 电话那头哦了一声就被挂断，连一句多话都没有。 姐妹两人的性格，还真是不大一样。 再说说肖玥玥，就算没手机到电话亭打一个也耽误不了多长时间，偏偏让肖婉君帮着代打，也不知道闹哪样？ 还有包裹，李洛洛倒想看看是什么东西。 唯一值得欣慰是，肖玥玥母女出国也就意味着联系好了医院和骨髓。 希望那个懂事且坚强的小女孩能够早日平安归来吧。 第四十三章 未来国画大师 葛根收购的事情步入正轨，每隔两到三天集中收一次，然后联系货车拉到酒厂。 具体的事物由李明辉负责，李明亮帮着打下手，每天按部就班，流程都熟络了也没出什么乱子，用不着操心。 口袋里渐渐厚实起来，除掉本金，纯利润已经过了一万，名副其实的万元户，这事被传开后，李明辉大大出了把风头，走到哪里都得被人夸上几句，俨然在不大的村子里成了一号人物。 不少人背后酸道，“不就是有点臭钱么？看把老李家那个病秧子嘚瑟得，有钱也得有命花才行。”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见不得别人好是本性，李明辉自己倒是不在乎，因为身体原因这些年没少听人说闲话，传到孙兰耳朵，她可不答应，为此跟村里的妇人大吵一架，均已胜利告终。 这口气憋在心里好些年，过去是没底气，现在底气十足，炒起架来无形中声音都要洪亮几分。 只要父母高兴，事情不闹大，李洛洛也懒的过问。 他被解放出来开始了咸鱼生活。 每天有大半时间待在河里游游泳，摸摸鱼，好不自在。 河畔的柳树下。 自制的烧烤架上，几条一两大小的溪石斑被烤的两面焦黄，滋啦滋啦作响。 一旁的铝锅里，还熬着鱼汤。 高端的食材往往只需要最朴素的烹饪方式。 撒上盐巴和辣椒面，咬起来满嘴流油，口齿留香。 纯天然的野生石斑鱼不是池塘里养的可比，肉质细腻，还有一丝甘甜。 一口烤鱼就着一勺鱼汤，那滋味别提多爽。 吃饱喝足，拍拍高高鼓起的小肚子，躺在树荫下睡上一觉，这日子那叫一个巴适。 给个神仙都不换。 “洛洛，洛洛，你在河里吗？” 正睡的迷迷糊糊间听到有人喊，扰人清梦太烦人了，李洛洛翻个身接着睡。 “洛洛，洛洛……” 李晓勇气喘吁吁的跑到跟前道，“我喊你半天了你没听见吗？” “听见了。”李洛洛睡眼朦胧的坐起，掬一捧在手抹在脸上，困意消散，道，“跟催命似的，有啥事？” 李晓勇双手叉腰，喘着粗气道，“邮政师傅那有你包裹，让你去签字确认。” “你帮我代签不就行了。” “不给代签，要本人签。” “在哪，你带路。” “就在路边上，你快点，师傅说了5分钟见不到人就走，下周再送。” 李洛洛把烤鱼的家伙事在河里涮两下，交给李晓勇拎着，他则是穿着拖鞋，小跑着往路边去。 老远就看见路边停着一辆绿色的二八杠自行车，旁边的邮差是个看起来有些显老的中年男人，穿着印有中国邮政字样的短袖。 “大叔，我拿快递。”李洛洛跑到跟前说道。 邮差大叔瞅了两眼道，“不是说过要本人签收么，让你家大人来拿。” 李洛洛一指自己，“我就是李洛洛，快递上就是写的我的名字。” “你是李洛洛，怎么证明？”邮差师傅摇摇头表示不信。 这个年代只有邮政一家，不像后世有那么多快递公司，态度谈不上好，但是敬职敬责这块没的说。 年纪小制约多，连收个快递都是没人信，找谁说理去。 难不成还要回去拿户口本？ 关键时刻还是正巧路过的李明哲现身证明，邮差大叔这才松口，李洛洛得以拿到快递。 本打算当场拆开，却见被胶带包的严严实实，又怕撕坏，只能退而求其次，回家拿剪刀拆。 “洛洛，你等等我。” 李晓勇拎着家伙事追上来递给李洛洛，没好气道“你跑那么快干嘛，上次跟你说的山水画你还要不要了，不要我就自己留着了。” 李洛洛毫不犹豫道，“要，怎么会不要呢，现在就去拿。” 这事前几天李晓勇就说过，忙着葛根的事也没在意，要不是再次提起，差点忘记这茬。 脑子是个好东西，就是出门忘带了。 李洛洛很苦恼，脑子里装的东西太多，脑容量不够容易忘事，这可不是什么好征兆。 李晓勇撇撇嘴，想当然的认为李洛洛没当回事，自己辛辛苦苦的作品得不到重视，心里能好受才怪，又听李洛洛道，“二哥，我知道你作画不容易，既然是爱好不管有没有人认可都得坚持，你也看到了前几天忙的脚不沾地，最近闲下来就把这事给忘了。” 我知道，每件事都胜在坚持。 就算没人看，我也会坚持下去。 李晓勇用力的握着拳头，“这些道理不用你说我都懂，你跟我来，看看我给你画的满意不，要是觉得哪里不好，跟我说，我下次改进。” 李洛洛想了想，“行。” 纸是普通的大白纸，平时用作红白喜事的那种，被裁剪成100*55，打开之后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座陡峭的山峰，山路蜿蜒，不宽的路径，两边青草，野花，树木，高高低低，错落有致。 半山腰处，有云雾缭绕，隐约可见一座茅草搭建的房子，房前有一颗老槐树，几个孩童在树下玩耍，远处有一道溪流，河水顺着山峰蜿蜒而下。 给人一种朦胧，幽静的美感。 以李洛洛业余都不到的欣赏水准，说不出个子丑寅卯，只觉得的比前世拿到手那张要好些，看的出来是李晓勇用心之作。 整张话都是用铅笔绘就而成，这点倒是和前世一样，得好好保存，要是受潮就全完了。 李晓勇道，“感觉怎么样，满意不满意，不满意你和说我，铅笔画的可以擦掉改，有什么建议也可以提。” 李晓勇压抑不住激动的心情，说起话来有些语无伦次，他从小爱好画画，今天之前从来没有在人前展示过，就连父母大概都不知道，这种渴望被肯定的心情，旁人永远也无法体会。 这何尝不是年代的局限，环境的影响。 还是那句话，在这个勉强能吃饱的年代，没人会在意你有没有天赋，有没有爱好，就算有又怎么样，到头来还不是被磨灭。 只能说，能从一而终，始终坚持的很少，毕竟还是恰饭重要。 思绪至此。 李洛洛重重点头道，“二哥，坚持下去，你就是未来的国画大师。” 这话他说得认真，透着诚恳。 第四十四章 小样(demo) “洛洛，我会坚持下去的。” 李晓勇红了眼眶，握紧拳头，暗暗告诫自己要努力坚持下去，为了自己的爱好，也为了李洛洛这份肯定。 “嗯，我相信你。” 当迷茫的时候，一句简简单单的鼓励显得尤为重要，坚持和放弃就在一念之间，未来怎么样不知道，做好当下就一定不会后悔。 李洛洛不知道他的这句话会不会造就一个未来的国画大师，但他觉得有梦想的人是幸福的。 刚回到家中，李洛洛就迫不及待的找来剪刀。 对于后世经常网购的人来说，拆包裹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了，内心一点波动都没有。 此时的李洛洛正好相反，有些激动和迫不及待。 他想知道肖玥玥寄来的包裹装着什么东西。 包裹装的很严实，外面是一个小纸箱子，里面还套了一层塑料袋子。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封信，或者说是一张便条更为合适。 只有寥寥数语。 洛洛，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带着夕夕出国治病。 已经说过太多次谢谢，本不想再说，但还是想再说一句。 谢谢你，在酒厂的相遇。 谢谢你，在黑夜里奋不顾身。 谢谢你，让我再次看到曙光。 总感觉你很神秘，是上天派来的天使。 没来电话，是我怕控制不住的刨根问底。 你给的歌，我找朋友录成了小样，希望你能满意。 ……当然，不满意你现在也找不到我。 期待再见。 落款：肖玥玥。 肖玥玥的字如同她本人般漂亮，清秀。想来写下这段文字的时候，她应该心情不错。 李洛洛重生以来，肖玥玥是他除了母亲孙兰之外接触最多的女人。 希望她能摆脱身上的枷锁，做回自己。 那将是不一样的烟火。 唯有祝福。 放下手中的信，里面是一盒没有封面的磁带和一板同样没有封面的光盘，应该就是那首“用力活着”的小样。 既然敢拿出手，想来应该在水准上才是。 这么想着，李洛洛不由期待起来。 ………… 洛洛洛找到李明亮，开门见山道，“小叔，把你随身听借我用用。” 家里唯二算的上电器的只有电视机和手电筒，连个磁带机都没，更别说放光盘的vcd了，只能问李明亮借随身听播放。 过去是没钱，现在有钱了没来得急添置。 “你等着我回家给你拿。” 李明亮自然不会拒绝，还想跟着李洛洛吃香喝辣，几张磁带最近听腻了，随身听躺家睡觉好些天了，他也就三分钟热度，看到班里同学有，这才死乞白赖的要买。 李洛洛拿完随身听就走，有些迫不及待，李明亮在后面喊，“你光拿随身听，不拿磁带听什么？” “我有。” 李洛洛回了一句，像风一像消失在视野中，李明亮一头雾水，也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 打开随身听，放入磁带。 悠扬的声音缓缓而出，带着真挚和无奈。 …… 我们都在用力的活着 酸甜苦辣里醒过也醉过 也曾倔强脆弱依然执着 相信花开以后会结果 我们都在用力的活着 爱恨成败里赢过也输过 也曾灿烂失落无悔选择 相信磨难历尽是收获 成长的路上有几程曲折 我以汗水浇灌梦想花朵 任凭谁冷眼嘲我或轻我 都会风轻云淡一笑而过 在我的心里有另一个我 陪我共同面对孤单寂寞 当现实背叛累了倦了痛了 学会洒脱， …… 一曲终了，李洛洛感同身受，红了眼眶。 肖玥玥唱的版本和后世张茜版本区别很大，张茜版本更多是一种回首过去的沧桑，归来仍是少年的感觉，而肖玥玥版本则更多的体现当下的那种无奈，以及对未来的期许。 开头部分唱出了无奈，高潮部分一度哽咽，接着嘶吼，接着平静下来，带着对未来的憧憬。 配音和乐曲部分虽说和后世没法比，但在当前条件下完全在水准之上。 整体而言非常不错。 从专业角度来说，说不上哪个版本更好，给人两种完全不同的感觉。 但在李洛洛心里肖玥玥版本更胜一筹。 她的嗓音结合生活所给的磨难，可以娓娓道来，也可以声嘶力竭，唱出了真感情，这点尤为难得。 可以听的出来，肖玥玥适合走这条路。 “哇，唱的太好了，歌词也好。” 李明亮惊呼一声，问道，“洛洛，这是哪个港台歌星发的新专辑吗？能不能把磁带借我听听。” 李洛洛从他家走的时候，他就悄摸着跟了上来，还以为是港台歌星发的新专辑，也难怪他会这么想，内地音乐大多还是红歌和口水歌为主，流行乐出名的大多是港台地区传过来的，就算偶尔有一两首火起来，也就情情爱爱之类的。 算算时间，内地流行乐盛行要等到千禧年之后。 看到李明亮激动的表情，李洛洛心里也很高兴，起码证明不止自己觉得好，虽然文抄公不怎么光荣，但是内心还是有一丝成就感。 “不借，想白嫖门都没有。” 李洛洛还是回的很干脆，这张磁带对他来说很有意义，怎能借给别人。 另外李洛洛还有一个想法，既然歌都录好了，他就没打算放在家里吹灰，好东西要分享给所有人，如果能因此获益那就更美妙了。 看的出来肖玥玥也喜欢唱歌，给她找个营生也不错。 李明亮噘着嘴嘀咕道，“小气扒拉，我之前怎么没看出你这这种人。” “想听吗？” 李洛洛好笑道，“想听的话等正式发行了，你花钱去买。” “还没发行？”李明亮好奇道，“没发行的你怎么会有。” 李洛洛故作深沉，“你猜，我说我是大佬你信不？” “信你个鬼，不借拉倒。” ………… 李明亮噘着嘴，心有不甘的走了，活脱脱一个受气小媳妇模样。 吵了吵了，闹也闹了，收回心思。 眼前又出现新的难题。 到低要怎么样才能发行出去，找制片公司，还是传网络上，亦或者自费？ 上辈子就是个门外汉，这辈子还在新手村，就更不用说了。 一个头两个大。 第四十五章 乡村来客 李洛洛在本子上写写画画，花了两天时间苦思冥想，脑袋都要炸了。 终于回忆起前世的一些事情。 首先是互联网。 内地从1994年正式接入国际互联网。 起初几年处于摸索阶段，极少有人对这一新兴事物产生足够重视，更想不到后世对生活的巨大影响。 这个时候甚至连一家像样的互联网企业都没有。 丁磊成立网易是在于97年6月，张朝阳正式成立搜狐网要到98年，后世大名鼎鼎的企鹅则是要等到99年…… 至于阿里，京东之类的，那就更是后话。 而现在是96年，互联网还属于未被开垦的处女地。 面对如此诱惑李洛洛不是没想过掺和一手，凭借先知这个优势基本上不用走任何弯路。 但想了想还是放弃。 大家只知道最后胜利的那几家，殊不知在这个过程中淘汰的何其之多。 有多大肚子吃多少饭，这点自知之明还要有的。 李洛洛苦笑，也就先知这点优势，其他的就没一样能沾上边的条件。 当然，等有钱了买点股票还是可行的。 既如此，网络发行这条路肯定行不通，被否决。 至于自费发现这条路，思绪再三也不现实。 当前歌曲传播主要以磁带，光盘和黑胶唱片为主。 就算找厂家生产出来也卖不出去。 究其原因，没有销售渠道，当前的渠道超过9成都掌握在唱片公司名下，个人发行无异于痴人说梦，就算想为爱发电都不行。 既如此，唯有通过唱片公司发行。 只是具体怎么操作还没想好。 要想顺利完成，除非认识这方面的大佬。 等等…… 李洛洛不由眼前一亮，想起了孙树培和小燕子，虽说前者看起来混的不咋地，后者还是个小演员，但是说不准人家就有渠道，毕竟影视和歌曲从来就不分家。 正好，之前答应的主题曲也是时候要交了。 思绪至此，李洛洛拨通了孙树培的电话。 ………… hz市郊，还珠格格片场。 外景拍摄顺利完成，除了作为主演的小燕子中途扭到脚耽误了些时间之外，一切顺利。 而宫廷戏份则要回到首都，初步定下恭王府、承德避暑山庄，大观园、老北京民俗园等地。 这一次外景拍摄经历了大半个国家，从内蒙坝上、到京西草原、济南大明湖等地，hz市作为最后一站，至此大功告成。 得到外景戏份杀青的消息，剧组所有人都欢呼不已，这一路实在是累得够呛，旁人不知情以为游山玩水，只有当事人知道有多不容易。 作为导演的孙树培决定给大家放假一周，让大家好好调整状态，约定好一周后首都见。 剧组几乎所有人都着急忙慌的走了，和家人团聚。 孙树培没走，要留下做收尾工作，此刻他坐在凳子上，眉毛皱成川字。 “孙导，不回家吗？”小燕子拖着行李箱，路过的时候打招呼。 这个时候的演员和外出打工的差不多，除了大咖之外都得自己解决出行问题，更何况现在的小燕子还是个小角色。 “还有些收尾的工作要做。”孙树培回答，接着嘱咐道，“回家可别到处玩，看看剧本，琢磨一下宫廷戏份，要把俏皮活泼的一面充分展现出来。” 对于别人孙树培可以让其放假好好休息，小燕子则不同，女一号不是那么好当的，孙树培对其期望很深。 “知道了，孙导，我知道分寸的。” 小燕子乖巧的头，看向孙树培道，“孙导，外景都杀青了，怎么看你不是很高兴地样子，有什么可以帮忙的你就直说。” “没事。”孙树培摆摆手，正欲说话，突然口袋里的诺基亚手机振动起来，掏出来一看先是来电人为李洛洛，之前在医院他是有备注过的，当即连忙接通。 电话那头春来声音，“喂，你好，请问是孙导吗？” 孙树培回道，“我是孙树培，你是李洛洛对吧，我刚才还在想着给你打电话，你这就打过来了，真是心有灵犀。” 李洛洛玩笑道，“孙导，您这形容词可有些不恰当，还不如用说曹操，曹操就到，就恰当些。” 孙树培讪笑，“咳咳……咋们说正事，你这次来电话是你叔那边主题曲写好了吧。” 李洛洛犹豫道“写是写好了，但……” 孙树培抢话，道，“先说好了，我们剧组不富裕，只有上次说好的1万块钱。” 李洛洛无奈道，“孙导，你想哪去了，我在你眼里就是个见钱眼开的人吗？我叔这个人脾气有点古怪，创作好之后给我唱了两遍之后就去出门去外地了，没留底稿，我现在也找不到，好在我学会了，要不你找个人专业的人，我在电话里唱让其帮着谱曲，你放心肯定你能满意。” 孙树培皱眉道，“这样啊，你这叔叔也太不靠谱了吧，我这一时半会上哪给你找专业的人去。” 李洛洛连忙道，“孙导放心，这事是我叔叔做的不对，这样吧，还是你找专业的人，那1万块钱我就不要了，当结个善缘怎么样？” “这样啊，我想想。”孙树培有些为难，正思索着一时半会上哪去找音乐专业的人士，剧组本来是有个音乐学校毕业的小伙子，可惜人家昨天就回去首都了，再让回来也不合适，另外还有一点，孙树培总觉的电话里谱曲怎么听着这么不靠谱呢？ 正思索间，孙树培感觉有人在拉自己衣袖，回过头见小燕子还俏生生的站在原地，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有些不高兴，接着电话想要呵斥又觉得不太合适。 小燕子委屈道，“孙导，我会谱曲，我之前专门学过。” “洛洛，你先等一下。”孙树培对着电话招呼一声，按了静音，转头好奇道“你会？小燕子我这在谈正事，你可别信口开河。” “我真会，没说谎。”小燕子肯定道。 孙树培点点头，把静音打开，道。“洛洛，你还听吧，这样吧，正好我现在还在市里，你把家里地址告诉我，我亲自来一趟。” 李洛洛犹豫了片刻还是道，“那也行，你记一下，hz市，……县，……镇，……村，你到了打我电话就行，我等着你。” 孙树培慌忙找笔记下，道“那就先这样，等到了当面说，我先挂了。” 第四十六章 迎明星进村 得知有拍电视剧的导演和明星要来家里做客，孙兰忙的脚不沾地，那叫一个殷勤，用她的话说那叫有面儿，着急忙慌的招呼李明辉把挂在房梁上的熏肉，熏鱼取下来，连菜地里长得半大的胡萝卜儿子都没放过。 出门遇到湾子里的人不忘说上一句“来我家玩啊，有大导演和明星要来咱家做客，就是拍电视剧的导演和平时在电视上才能看到的明星。” 这待遇也是没谁了，感觉比过年都要隆重，李洛洛不由想到自己都没享受过这个待遇。 李洛手上摘着菜，有些吃味道，“妈，你知道是哪个明星么，人家电视剧还没上映呢？你至于搞的比娶儿媳妇还隆重吗？” 这爷俩也没闲着，被孙兰吆来喝去，孙兰一会喊李明辉把熏肉拿去河里洗干净，一会喊家里没酱油了让李洛洛去商店买些，等买回来了又喊他把家里打扫干净，可不能被嫌弃，留下不好的印象。 “甭管是哪个明星，不都是明星么，电视都拍了迟早不得上电视。” 孙兰系着围裙，没好气道，“你才多大就想着娶媳妇，再说了娶媳妇，娶回来也得孝敬老娘，总不能娶个媳妇还要让你老娘照顾吧。” 她这话不能说错，也不能说对，主要是时代问题，老一辈的传统思想里媳妇娶回来就是为了传宗接代，下地干活，帮着操持家务，没那么多说法。 哪像后世，儿媳妇娶回家得哄着，供着，恨不得把饭喂到嘴里，说话还得温声细语，声音大了说你吼她。 李洛洛有些好笑，孙兰也就嘴上不饶人，前世自己三十好几了也没娶上媳妇，孙兰比谁都着急，整天忙着找人介绍，真要娶上了别说伺候，天天供起来都行。 想想后世有那么多婆媳关系紧张，互相看不顺眼，大概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观念没转变过来。 只能说时代变了，思想也变了，此一时彼一时。 李洛洛摘完手上的菜，拎着菜篮子回到锅台边，顺手从锅里捻了一块色泽透亮的腊肉放在嘴里，嚼了一口，咂咂嘴味道不赖，正准备再捻一块的时候被孙兰用眼神制止，道，“别偷吃了，别没等到客人来就被你给你吃完了，别在家里碍事了，晃眼睛，去马路边看看来了没有，顺便迎接一下，人家大明星第一次来，可别冷落了。” 吃块肉被训一顿，被使唤的时候不说碍事，使唤完了就觉的晃眼睛，这还是亲妈吗？ 不过，这话也就心里想想，说出口那是万万不能，他还真怕孙兰动手，印象中老妈还真动手揍过他，反倒是李明辉从来没动过粗。 还没到马路边，老远看到李明亮，李明亮，还有湾子里一帮大大小小的孩子，或站着，或蹲着，朝着来路的尽头张望，李洛洛好奇的问李明辉，“小叔，今儿怎么都聚在一起了，大白天的难不能有什么节目？” 这帮大小孩子因为年龄段不同，平时分成三两个小团体，除非过节，或者村里集中放电影之类的才会聚在一起，李洛洛琢磨着这才下午三点多，时间也不对呀。 李明亮道，“不是你妈说，有大明星要来你家做客吗？大家知道了都来路上等着，想看看大明星长啥模样，怎么我看你好像不太积极的样子？” 李洛洛无奈苦笑道，“我妈也真是，怎么什么事都往外说，明星不也是人，能长什么样子，还不是两个鼻子，一个嘴巴。” 他是没想到大家这么积极，不过也可以理解，平时只能在电视上看到的人，这要切切实实的出现在眼前，是以大家比较期待，想想后世那些追星的粉丝才叫疯狂。 想着小燕子这会还是一个不知名的小演员都有这个待遇，等到还珠格格三部曲正式播出，千禧年后火遍大江南北，名副其实的大明星，那时候要再来的话还不得全县都来围观。 他自己倒也不是不积极，主要是孙树培一个小时前来过电话，开车过来的，那会儿刚到县城，正常情况下县城到村里一个小时出头，考虑到第一次来可能时间用的要更久些，说实话这话出来他都嫌有些早了。 反正孙树培和小燕子两人李洛洛都见过，不存在神秘感，也没了初次见面的期待，平常心对待就好，干嘛提前到路边喝西北风。 说句不好听的，要不是李洛洛有自己的小心思，想借着这层关系联系上唱片公司，也不会那么痛快答应两人来。 在他的思想里，不受关注安静些才好，这才符合小山村世外桃源人设。 后世倒是热闹非凡。 到处搞开发，什么生态漂流，儿童乐园，星级酒店，农家乐，说的倒是好听，真正受益的只有少部分人，大部分人还是照常面朝黄土背朝天，亦或是外出谋生活，生态环境一塌糊涂。 不能说开发这事不好，只能说没有好好规划，没有管理好，最重要的事由于部分人的短视，牺牲了环境不说，还被外来投资的人薅个羊毛，本地人收货寥寥。 搞还是要搞，确实是一条出路，关键在于有节制的开发，有健全的管理和处罚机制。 “洛洛，怎么看你兴致不高啊，听说这大明星还是你自己招来的。”李明亮疑问道。 李洛洛回过神来，道“没有的事，我也很激动好吧。” 他不想表现的特立独行，小小年纪心思太多容易老的快，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李明亮琢磨了片刻，眼神一亮，贼嘻嘻道，“洛洛，那大明星是女孩子吧，是不是长的很漂亮，比城里的姑娘还要好看。” “等来了，你看看不就知道。”，李洛洛提醒道，“等见到人，你可斯文点，别跟猪哥似的，要充分体现咋们农村人的素质，知道吗？” “怯，你才是猪哥。” …… “快看呀……” “来了，来了，那辆车里面坐的是不是大明星？” 就在两人斗嘴的时候，有眼尖的孩子发现远处驶来一亮军绿色的北京吉普车，顿时激动道。 第四十七章 形象全毁了 吉普车稳稳的停靠在路边，驾驶室的门被推开，孙树培率先下车左看看，又瞅瞅，道“你叔叔真不在？” “孙导，不用看了真不在？”李洛洛两手一摊，“我不是在电话里说了么，我叔叔创作完还珠格格的主题曲就出门远游了，他对名利看的很淡，不太喜欢和陌生人接触。” 孙树培表示理解，道，“你叔叔这种淡薄名利的做法值得我辈学习，只是有些可惜了，希望能有机会结交一番。” 李洛洛点点头，道，“有机会的，等我叔叔回来了再邀请您再来做客。” 孙树培之所以通完电话就马不停蹄的赶过来，完全是冲着李洛洛那杜撰的叔叔而来，那首用力活着给他的感触很深，他觉的没有相当深厚的功底和生活阅历根本创作不出来。 李洛洛拍拍吉普车，转移话题道，“这玩意不便宜吧？” 这个时代的吉普车开出去比桑塔纳和雪铁龙有面子多了，绝大多数为军用，企事业单位和国企也有一些，有钱都不一定能买到。 后世有个说法，奔驰g是所有男人的梦想，放之现在这辆军绿色吉普车也不遑多让，李洛洛承认他有些馋了。 “去年从老战友哪里淘来的。”孙树培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回了句话就往副驾驶位置走去，拉开门搭把手，扶着小燕子出来。 小燕子艰难的走出车门，一手叉着腰，另一只手按着小肚子，蹲在路边疯狂干呕，完全没有一个大明星该有的矜持。 旁边的孩子七嘴八舌道，“大明星也没三头六臂嘛，和咱们没啥区别。” “走了，走了，回家玩贪吃蛇去……” 眼看没有热闹可瞧，湾子里那帮熊孩子一溜烟的散去。 “这就是你妈说的大明星么，也会晕车？”李明辉鬼鬼祟祟的凑到跟前，指了指小燕子道。 “那你以为呢？”李洛洛笑道，“不是跟你说了吗？明星和咱们没两样，两个眼睛，一个鼻子，饿了也要吃饭，晕车也会呕吐。” 李明亮大概他和那帮孩子一样，觉得明星就该和常人有所不同吧，见到眼前场景，不由有些失望起来。 李洛洛不由为小燕子默哀。 完犊子，这下形象全毁了。 “洛洛。”李晓勇不知何时回家倒了一碗水递给李洛洛，示意送给小燕子，平时倒是没发现，李晓勇还是暖男一个，怪不得后世20岁不满就娶上一房漂亮老婆，婚后两口子小日子过的不错，哪怕旁人闲话鲜花插在牛粪上也不理会，想来根源就出在这。 “没事吧。”李洛洛在小燕子身旁蹲下把水递过去，见仍在干呕，稍微用力帮其拍拍后背，道，“喝点水漱漱口吧，等会就没事了。” 从市里过来一路上坑坑洼洼，实在不敢恭维，李洛洛两次出去算是感受过其中滋味。特别是县城到村里这一段，有些地方坑比簸箕还大，因为是黄泥地的原因被三轮车长年累月压成两条深深的凹槽，中间高两边低。 普车减震偏硬本就不算舒适，遇上这种路跑起来，一晃一颠的，呕吐反胃不足为奇。 “谢谢。”酝酿了一会，小燕子站起身来，强装笑脸道，“我好多了，让你笑话了。” “那走吧，别站着了。”李洛洛招呼两人道，“先跟我回家，我妈知道你们要来早早的张罗饭菜，晚上可要好好品尝一下她的手艺。” 离家还有断距离的时候，李洛洛远远看到孙兰和李明辉站在门口。 见到两人，孙兰迎了上来，热情道，“两位就是著名导演和影视大明星吧，欢迎来家里做客。” “谢谢嫂子。” “谢谢阿姨。” 孙树培和小燕子两人同时回应，孙兰的说辞让两人有些尴尬，什么大导演，大明星的，他们还没这个脸承认。 只有李洛洛知道这话放在几年后说还真没错，以还珠格格三部曲的火爆程度，谁也挑不出理来说不是。 孙兰在前面领着孙树培，小燕子低着头跟在后面，快进门的时候李洛洛感觉有人在拉自己衣袖。 回头看去，却见小燕子拽着衣袖，小脸通红的快渗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可爱极了。 “怎么了。”李洛洛问她。 “跟我来。”小燕子拉着李洛洛走到房檐拐角处扭扭捏捏，捂着脸道，“洛洛，我刚才难受的时候，不小心吐到衣服上，怎么办？丢死人了，你能找个衣服我换一下吗？” 这种情况她还是第一次遇到，只觉得没脸见人，在场的她只认识孙树培和李洛洛，找孙树培她是不敢的，也不合适，思来想去还是觉的还是找李洛洛比较靠谱。 李洛洛顺着小燕子的目光仔细看去，只见短袖的衣角处和裤口处都有呕吐物的痕迹，不是太明显，显然被擦拭过，不认真看的话还真看不出来。 “喂。”见李洛洛神游物外，小燕子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讨好道，“洛洛，帮一下姐姐忙行吗，下次有机会我肯定报答回来。” “不好意思啊。”李洛洛招呼道，“你先在这等我会，我去找身换洗衣服。” 回到家的时候，孙兰咋咋呼呼道，“大明星哪去了，该不会是嫌弃咋家穷，转头溜了吧？” “妈，你想多了，人家来办点事说不准晚点就得走，又不是您儿媳妇，您操这心干嘛？”李洛洛回答，接着解释了一下缘由。 孙兰没有多话，抓紧去橱柜里翻翻找找，把最底下的花衬衫，花裤子给翻了出来，嘴里念念叨叨，“赶紧送去给人家姑娘换上吧。” 孙兰倒是没小气，就这身花衣裳还是两年前去县城赶集的时候买的，总共就穿过一次，平时下地干活可舍不得穿。 接过李洛洛递过来的花衣服，小燕子有些为难，道“身上黏糊糊的，这换了衣服跟没换一样，能找地方洗个澡，再换吗？” “跟我来。” 李洛洛也不废话，闷着头在前方带路，引到河边一处还算隐蔽的水潭边，道“就这吧。” “你让我在这洗？”小燕子惊呼道，一脸的不可思议。 第四十八章 最靓村姑 “弟弟，咋们去你家洗澡好不好。” 小燕子怀里抱着花衣服，脸阴晴不定，尴尬，羞怯，最后变为讨好道。 不愧是演员出身，短短瞬间脸色转变之外令人咂舌，天生就适合吃表演这碗饭，再加上后天的努力，难怪在不久的将来能成为名副其实的大明星。 李洛洛看了她一眼，眼睛滴溜溜的转，故作木讷道，“我平时都是在这洗澡，你看这里清澈见底，水底还能看到鱼儿在游，纯天然的澡堂子，噗通下去那叫一个清爽。” 末了两手一摊，再加上一句，“咋家就两间房，房门都破了窟窿，你自己选吧。” 这么做的目的无非是逗弄一下对方，给这短暂的咸鱼生活增添些色彩，作为五好小学生的李洛洛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算你狠。”小燕子瞪着一双大眼睛，噘着嘴道“臭小子，有种你别栽在我手里。” 她这次难得放假行李都收拾妥当，本想回家待几天，正巧遇到孙树培需要一个有谱曲功底的人，想着其对自己有知遇之恩，故毛遂自荐，放下行李便兴致勃勃而来，没想到却是苦难的开始，好在平时跟着剧组东奔西跑也算是吃苦耐劳，这事要是放在一年前保准哭的稀里哗啦。 既如此，没更好的办法，小燕子只得试了一下水温，一只脚探到水里，然后整个身子跟着下水伏在岸边，水面上只余下一个小奶袋。 初入水时有些不适应，渐渐地习惯，只觉得河水冰冰凉凉的，全身毛孔都被打开，在这夏天沐浴也别有一番滋味，凉爽且畅快。这么一来觉的那个臭小子没那么可恶了。 却不想，一抬头就看到李洛洛站在盯着她，小眼睛贼兮兮的，特别欠揍的模样，幸好早有防备，岸上看过来只能看到脑袋，但还是忍不住噘嘴怒道，“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洗澡吗，小心长肚脐眼。” “得，我对飞机场不感兴趣。”李洛洛走近一步目光扫视，接着道，“既然某人不欢迎，那我可就先走了。” 言罢，头也不回的走了。 小燕子不由自主的看了一眼胸前，俏脸通红，都要滴出水了，啐了一口唾沫，气鼓鼓的想要怼回去，却见岸上已经没有人影，顿时熄灭了火气，想到万一要是有旁人来可怎么办，于是试探性喊道，“臭小子，你还在吗？” 耳朵里只有水流声和远处山林偶尔传来的一两声鸟鸣，除此之外别无回应，小燕子不由有些害怕起来，加大音量呼喊，“臭小子你在哪，快回来，不要吓姐姐。” 如此喊了几遍仍不见回话。 “洛洛弟弟，你回来好不好，不要吓姐姐。”小燕子语气里带着哀求，有些后悔起来。 这偏僻之处，说是荒山野岭也不过分，真要出个什么事应了那句话，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喊破喉咙也没用。 “你也有还害怕的时候呀，小燕子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吗？” 李洛洛根本就没走远，躲在一处大石头后面，见差不多了，再闹下去可能就成仇人了，这可不符合心中预期，当即学着电视剧里的山大王，腿一蹬，用力跳出来，大声喊道，“我胡汉三又回来了。” 小燕子道，“洛洛，你别吓姐姐了行吗？” 李洛洛点头道，“行，但是你得答应我两件事。” 虽说看起来这姑娘吓得不轻，但是该提条件的时候也不手软，这两个要求李洛洛有着自己的打算，要知道小燕子可不仅仅是个演员，后世更是大佬级人物，经常和马芸等一起，虽说现在还没想好提什么要求，但谁能保准以后用不到。 知道历史走向的李洛洛不会对其有超友谊的想法，不是他的菜，友谊可以有，小暧昧也行……不会有其他更多。 作为男人哪怕没那方便的想法，也不会介意逗弄，调戏对方一番。 即使身体还小，也不影响李洛洛以男子汉自居，毕竟还有前世那30好几。 “两件事？”小燕子思索着，好像自己也没啥李洛洛可图的，当即点点头道，“可以，但是不能是让我为难的事，而且得看我心情。” “这不是和没说一样吗，那要是我说什么你都说心情不好呢。”李洛洛接着道，“第一条肯定不让你为难，第二条取消，怎么样？” “行，成交。”小燕子答应，接着道，“那你也得答应我，不准再走了。” “ok！”李洛洛比了个手势，表示答应。 “你个臭小子，我让你吓我，我让你要挟我，还跟我提条件，毛都没长齐你还胡汉三。”得到肯定的回答，小燕子眼珠子一转，双手捧水朝着岸上的李洛洛浇去，娇笑连连，玩的相当过瘾。 殊不知，风景独好，春光乍泄。 就算知道大概率也是不会在乎的，一个小屁孩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再她看来这小屁子除了不知在哪学到了几句口花花之外，应该不懂男女有别之事。 “我靠。”李洛洛站在原地并未躲避，小燕子玩的开心的同时，能一饱眼福他也很开心，太平也有太平的好，没人规定太平就不好，两人各自沉浸的自己乐趣里无法自拔。 良久，才结束这场单方面的打水仗。 洗好澡，小燕子要到岸上换衣服，感觉没了水的遮挡，李洛洛站在原地不合适，颇感不自在，示意他背过身前，虽说有点自欺自人的感觉，但总有个安慰不是，怎么说也是个黄花大姑娘。 这回李洛洛老老实实背过身去走到大石头后面，没再闹出什么幺蛾子，很多时候得看眼色行事，一味的闹腾那叫不知趣，他觉得自己是个大男子汉，不能得寸进尺，不知进退。 等到小燕子喊他的时候，才闪身出现。 小燕子上身碎花衬衫，下身深色花裤子，头发缠在一起耷拉在肩膀上，不时滴落一粒水珠，如果非要用两个字形容，那就是水灵。 这不是典型的村姑形象么？ 毫无违和感。 “花姑娘，大大的有，哟西******” 李洛洛怪叫一声超前跑去，小燕子跺跺脚，气恼的追了上去，“村姑就村姑，那也是村里最靓的姑娘。” 第四十九章 打小孩了 跑了不远，小燕子就赶了上来追问道，“我现在的打扮真像村姑吗？” “不像。”李洛洛肯定道，“应该说就是才对。” 小燕子听到前一句本来还挺高兴的，等到李洛洛把后一句也说出来顿时垮着脸，在其身上轻轻锤了一拳，怒道“去死吧。” 还别说，这套花衣服被小燕子穿在身上别有一番风味，尺寸稍微偏大些，走起路来衣袖一摆一摆的，像极了戏曲里的花旦。 李洛洛眯着眼，一本正经的解释，“村姑本来是褒义词，意思是村里最漂亮的姑娘，你非要当成贬义词我也没办法，我觉得村姑挺好的。” 小燕子疑惑道，“还可以这么解释吗？” “那你以为呢，要不然怎么说我们国家的文字博大精深。” 路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无关紧要的闲话，经这么一闹腾，两人的关系明显熟络了许多，李洛洛说话幽默风趣，好几次惹得小燕子娇笑连连，她本就是开朗的性格，刚才戏弄的事也未记仇。 回到家中，李洛洛见孙树培正和李明辉聊得火热有些惊讶，前世的记忆中李明辉属于那种半天憋不出个屁来的类型，只能说处境和际遇可以改变一个人，亦或是前几年知道病情没救，心如死灰才不愿多言。 不管哪种可能，眼下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这就够了。 “你坐，地方比较乱。”孙兰帮着搬来凳子招呼坐下，又打量了一番小燕子穿着的花衣，啧啧有声，“姑娘穿这身真好看，和阿姨年青的时候一样漂亮，要是喜欢的话就不用换下了，阿姨送给你。” “阿姨，不用了，等我衣服晾干了，我就还给您。”小燕子从凳子站起来，恭敬的回道。 “给你了你就收下，要不然我妈会生气的，是吧，妈？”李洛洛憋着笑，这大概就是农村妇人的眼光，想想要是小燕子把这身穿到城里，还不知道得闹出多大笑话。 另外孙兰说自己年青时漂亮，这点没有自夸，李洛洛可以作证。上辈子李明辉过世后孙兰带着李洛洛改嫁给了临村的肖叔，毕业工作后李洛洛每年总会回来几次看望爷爷李兆陆，顺带着回老房子翻翻看看，无意中看到过孙兰年青时候的照片，五官精致，亭亭玉立，说是十里八乡一枝花估计也没人反对。 看到李洛洛两人回来，孙树培笑着和李明辉打招呼后走了过来，把李洛洛交到门外，脸色难看道，“我说小兄弟，你不会耍我的吧，我这大老远的跑过来一趟也不容易。” 不愧是导演，变脸的速度比演员还快，李洛洛有些摸不着头脑，道，“孙导，你这是什么意思？” 孙树培面无表情道，“什么意思，你问我?” 看到孙树培的这副模样，李洛洛脸也冷了下来，“我没请你过来吧，还请孙导把话说明白？” “既然这样那我就直说了，我刚在跟你爸聊了会，你根本就没有什么会创作的叔叔，也就数说所谓的叔叔是你杜撰出来的。”孙树培也不拐弯抹角，说话直截了当。 还珠格格外景部分已经杀青，顺利的话宫廷戏份在年前也可以结束，整部剧最快明年初就可以在荧屏上和观众见面，然而主题区却一直未能定下来，这也是他着急忙慌赶过来的原因，可以说他对这次出行抱了很大的希望。 这部剧投资空前，来自资方给的压力很大，如果不能火气来，说不得孙树培的导演生涯就要提前结束，也难怪他如此重视。 “我还以为什么事，原来就这点小事？”李洛洛送了口气，还以为怎么得罪孙树培了。他现在最不胆心得就是这个了，作为文抄公，那还不是张口就来。 “在你眼里这是小事？”孙树培的脸色更加阴沉了几分，他已经确信李洛洛是在逗他，那他寻开心。 “走，回去”孙树培朝着小燕子喊了句，一马当先的朝着马路方向走去，希望破灭，心情随之跌落谷底，已经不愿在此处逗留片刻。 “怎么回事。”小燕子不明所以，刚才还和李明辉聊的好好的孙树培，为何会突然变脸，疑惑道“孙导怎么了？” 李洛洛两手一摊，“我说你们孙导尿急你信吗？”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小燕子跺跺脚，眼见孙树培已经走远，和孙兰，李明辉打招呼道，“叔叔，阿姨，不好意思啊，我跟孙导一起来的，也要一起走，下次我一个人的时候再来做客。” 言罢，便欲上前追赶。 “拿着，”李洛洛拦下小燕子，递给他一张纸条道，“给你们孙导看看，看我是不是忽悠他了，告诉他我改主意了，除了原先的条件，现在又多了一个条件。” “好，我会把话带到。”小燕子接过纸条应了一声，来不及多说什么，便朝着孙树培走的方向追了上去。 李洛洛记的很清楚，还珠格格第一步的主题曲叫做雨蝶，张宇作曲，许常德坐词，由湾湾歌手李翊君演唱，自从知道孙树培要来，就把这首歌的歌词写好，装在裤兜里。 不仅如此，印象中这部剧有两个版本的主题曲，其一就是雨蝶，还有一版是动力火车演唱的当，两首歌属于两种风格，旗鼓相当，说不清孰好孰坏。 也因此，那种给小燕子纸条，正反面各写有一首歌的歌词。 李洛洛相信，只要孙树培眼睛不瞎，就知道该怎么选择。 “你这孩子怎么把孙导给气走了。”孙兰怒气边冲冲的质问道，边指挥起李明辉来，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去把孙导追回来。” 湾里人都知道他孙兰家来了大导演和大明星，这要是饭都没吃，就气冲冲的走了，该怎么圆回来，吹出气的牛，含着泪也得实现。 “爸，你回来不用去了。”李洛洛拦住李明辉，嘴里不客气道，“我这么知道孙导发什么疯，说不定人家想通了，一会又屁颠屁颠回来了呢？” “你说的这是人话吗？”孙兰拿着扫把就要上前动手，李洛洛赶紧闪的远远的，要是被打那就冤枉了，就算等会孙树培回来，孙兰知道自己错了，可打都打了还能还回来不成，给他两个胆子也不敢跟父母动手。 孙兰也不是善茬，拿着扫把追了上去，恶狠狠道，“我估摸着好几天没揍你了，你最近尾巴都要翘上天了，已经到了不揍不行的地步了，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你老娘的厉害。” “那扫把是实心的，竹枝做的，你就不怕把你儿子打坏了。”李洛洛边边提醒道。 “实心的打的才痛，下次才能长记性。” 孙兰这次是铁了心，没打算轻易放过李洛洛。 一个追，一个跑，顿时鸡飞狗跳起来。 “我妈无故打小孩了，爷爷救命呀！” 见此情景，李洛洛赶紧往爷爷李兆陆家跑，只要李兆陆拦着，孙兰就不敢动手，这招前世用过很多次，百试不爽。 第五十章 孙导的无耻 就在李洛洛被孙兰追着满湾子跑的时候，孙树培也来到了吉普车旁，药匙扭开驾驶位置的门坐了进去，这个时候的车还没后世的无钥匙进入功能，车门被哐当一声关上，可见孙树培确实被气到了，有一半原因是感觉李洛洛欺骗了他，还有一半是他感觉李洛洛说话语气很冲。 等小燕子追上，气喘吁吁的座上副驾驶，孙树培黑着脸，二话不说发动引擎，汽车冒着黑烟，朝着来路驶离，原地带起一股沙尘。 “孙导，您消消气，洛洛也不是故意……” 小燕子试图替李洛洛辩解一句，被孙树培打断，“别说了，这次算我看错人了，我还就不信了，没了张屠户，就得吃带毛猪？” 行驶在马路上，车上的两人相对无言，第一次见孙树培发怒的样子，小燕子有些畏惧，也不敢犟嘴，一时间气愤有些压抑，只剩下引擎的轰鸣声和风噪，胎噪声。 车子的速度开的比较快，因为路面的原因颠簸不已，小燕子开始有些反胃但还是强忍着，又开了一段距离实在忍不住了，捂着嘴憋红了脸。 “你没事吧。”经过一段时间的冷静，孙树培愤怒的心情得到缓解，发现小燕子的异样，关心的问道，他平时还是一个比较温和的人，对待剧组演员和其他工作人员也算关心，这次要不是真被气到，也不会这么大火气。 见小燕子表情难受，孙树培把车靠边停下，起身下车帮着打开副驾驶的门，小燕子捂着嘴一下子冲出去，蹲在路边上开始狂吐。 这已经是今天的第二次了，想着再把衣服弄脏了可没处再去找衣服换，强忍着难受收了收衣角，接着呕吐，上次有东西可吐，这次肚子里没货，只得干呕，肠子都要吐出来了，难受至极。 孙树培不言语，自顾自暇的蹲在一旁，一根接着一根抽烟，也不知道想些什么。 过了很久…… 等小燕子肚子恢复平静，抬起头来时，天色已经有些暗了。 “走吧。”孙树培站起身来，看不清表情，对小燕子道，“本来这会你都该到家了，也怪我让你跟着跑一趟。” “哎……”叹了口气，他接着道，“你又晕车，今天完成只能在县城找点吃的，凑合一晚了，等明天上午回市里，我再送你去火车站。” 孙树培已经完全冷静下来，有些后悔此次出行，没得到证实，有些匆忙了。 “我不碍事的。” 小燕子说着，忽然一拍脑袋，想起走的时候李洛洛交给她的纸条，因为匆忙和身体不适的原因，他都没看一眼，也没交给孙树培，不由按按自责起来，差点误了正事。 “孙导。”小燕子轻轻喊了一声，道“洛洛走的时候给了我一张纸条，让我交给你，你看我这忘性，差点忘了。” “什么纸条，不知道又玩什么花样，这小子别看年龄不大心眼不少，我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以后也别跟他联系了。”孙树培嘴里告诫着，手上还是还是很老实的接过了小燕子递过来的纸条，回到车上，借着光亮看去。 孙树培先是看的雨蝶，接着翻过来看当，起初是一脸沉思，接着眼睛越来越亮，仿佛要穿透眼前的黑暗。 他虽不是音乐方面的专家，但也算见多识广，明白其中的厉害之处，特别是纸条上的歌词上按照长短音有不同的长短的空格，不说一目了然，琢磨琢磨也能看懂几分。 这简直就是为还珠格格量身定做的，两首都很好，其中孙树培更看好那首当。 “你也看看。”孙树培把纸条递给小燕子。 “这这这……” “写的太好了，不可思议。” 孙树培毕竟是门外汉，只知道好，但说不上来哪里好。小燕子就不同了，对音乐的认知可以说超过了表演，这两首歌的水准都很高，这还不是重点，因为水准高的歌不少，但是能特别契合还珠格格这部剧就显得尤为难得了。 “这小子简直就是个天才。”孙树培夸奖道，他也琢磨出味来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李洛洛开始的时候就说用力活着那首歌自己是原创，后面才改口多出了个杜撰的叔叔，说不定这几首歌还都真是李洛洛原创。 想到这里，孙树培暗暗咂舌，如果所料不差那就太可怕了，绝对的天才，前所未有，这样的人结交还来不及，怎么能得罪。 “孙导，咋们掉头回去吗？”小燕子有些心虚的问道。 孙树培毫不犹豫，道“走，咋们掉头回去，走快点说不定还能赶上洛洛家的晚饭。” “啊。”小燕子捂嘴，这次不是因为难受，而是有些不可思议，颠覆三观，作为一个导演，还是一个大男人怎么可以这么言而无信。 小燕子想着刚才是谁说的，李洛洛不是个好东西，还让自己不要保持联系了，这会又说人家是天才，还有脸回去蹭饭？ 这个世界是怎么了？这么做真的好吗，也忒无耻了吧？ 小燕子怎么想，孙树培不知道，或者说知道了也不在意。 踩离合刹车，点火发动引擎，加油门，……作为老司机，孙树培这套动作一气呵成，吉普车掉头朝着来疾驰而去。 ………… 李洛洛这顿打终究还是免掉了。 和预料中一样，有李兆陆作保，回到家后主动和孙兰承认了错误，至于认错的理由则是没有，因为他觉得自己没错，但这并不影响他认错。 有些绕口，但是事实就是如此。 天渐渐黑了下来。 李洛洛和往常一样，坐在门口的小板凳上陷入沉思。 “难道我想岔了。” “孙树培是没看上这两首歌，还是碍于面子不回来了。” 李洛洛站在门口小声嘀咕，显得有些焦急，怀疑起来，没有了一开始的笃定。 整件事都有着规划，任何一个环节出了问题都很麻烦，而偏偏李洛洛最怕的就是麻烦。 李明辉走过来问道，“洛洛，你说孙导他们还会回来吗？” “不等了，我们先吃饭。” 说完，两人朝着厨房走去。 第五十一章 条件和厚脸皮 昏暗的白炽灯光下一家三口围坐在桌子边，谁都没有开口，气愤稍显压抑。 桌子是一个大号的四方木桌，不是平时的小桌子，这是避免人多坐不下专门换的。 “妈，把做好的腊肉，腊鱼都端出来呗，不能亏待了自家人的肚子。”看着桌上的清汤寡水，咸菜豆干，李洛洛有些无奈的说道。 孙树两人走了，孙兰觉得是李洛洛气走的，把早就做好的腊鱼，腊肉收了起来，想吃那是不可能的，不是因为小气，主要是心里那口气不顺。 李明辉道，“孩子想吃你就端出来嘛，跟孩子置什么气？” “我跟孩子置气？”孙兰把碗筷砸到桌上，气呼呼道，“敢情你们爷俩觉得是我不对是吧，我这忙里忙外的还讨不着好了？” 得勒，看这架势搞不好又得吵起来。 这日子没法过了。 “我吃饱了。”李洛洛碗筷一放就朝屋外走去，心里把孙树培骂了一百遍，这笔账都得算在他头上。 说曹操曹操到。 李洛洛刚把小板凳搬到门口准备坐下，就见不远处有两个人影走来，依稀可以分辨出来。 不是孙树培两人还能有谁？ “懒得搭理。”李洛洛嘴里嘀咕一句，趁着两人还未走到近前，撒腿就朝湾子里走去，得先晾会，上杆子不起买卖。 白天太热，晚上有太冷，只有这会天刚黑下去的时候温度最为适宜，操场上已经聚集了不少人，端着饭，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家常里短。 李明亮凑过来道，“洛洛，我爸让我问问，最近葛根不太好刨了，之前最多的时候一天能刨七八百斤，现在一天也就百八十斤了，让我问问能不能做个二道贩子，去隔壁村帮着收。” “等等再说吧。” 这事本就在预料之中，没人种植，山上都是野生的，也是有限度的。 李洛洛最近没关注技江酒厂的事情，那百分之十的股份留的肖玥玥的名字，也是留的他的银行卡，有没有钱打进来也不知道，想着最近抽空了解一下。 “明亮，你爸都买上彩电了，跟着赚了不少吧？”湾里一个叔辈的中年人乐呵呵的问道。 李洛洛看向李明亮问道，“有这事？” “嗯，”李明亮有些扭捏的点点头。 李洛洛笑道，“这是好事，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挣了钱不就是为了花吗，要不然挣它干嘛。” 李兆强是最先跟着刨葛根的，这段时间下来挣了有七八千，成了湾子里第二个买彩电的家庭，李洛洛真心觉得这是好事，前世的时候湾子里也是他家最先买的彩电，不过时间是99年，现在足足提前了两年，李洛洛心里有了一丝成就感，自己的重生终究是改变了一些东西，尽管它微不足道。 “洛洛，你跑哪去了，快回家？” 又跟着其他人聊了几句，李明辉走过来喊他回家，不用问也知道是因为孙树培两人回来了。本来他是不太想回去的，想想差不多也到了出场的时候。 刚走到家门口，就听到孙树培正和孙兰聊着什么，逗得孙兰哈哈大笑，李洛洛想着我这不是走错地方了吧。 孙树培不愧是成精的人物，几句话就化解了尴尬。 “洛洛，还没吃饭吧，快坐下吃饭。”孙树培帮着搬了个板凳，满脸笑容的招呼道，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他家。 “我自己家，不用你招呼，”看着满桌子的菜，李洛洛恨得牙痒痒，肯定是孙兰把准备好的菜又端了出来，看人下菜碟，这待遇天差地别。 孙兰站起身来，怒道，“你这孩子怎么说话，还不和孙导道歉，按照辈分你还得叫声舅舅，没大没小的，我平时怎么教你的。” “牛b”李洛洛朝孙树培竖起大拇指，这下石锤了，不用问也知道家伙仗着和孙兰一个姓，肯定乱攀辈分，攀亲戚了。 本着眼不见为净的态度，李洛洛就着桌上的好菜吃了两碗大米饭，拍拍鼓起的小肚子心满意足。 饭后，孙树培帮着收拾碗筷，孙兰连连制止，怎么能让客人做这些事呢，招呼道，“洛洛孙导找你有正事，你们去房间，态度好点知道吗？” “知道了。”李洛洛点头，老妈下命令了还能怎么办？死犟到低没好果子吃。 三人搬着凳子来到房间相对而坐，孙树培再也沉不住气，咂咂嘴道，“那两首歌真是你创作的？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中间没了杜撰出来的叔叔，孙树培也不拐弯抹角。 “要不然呢，早就跟你说了，你不信我有什么办法？”李洛洛两手一摊，没好气道。 “真的？”尽管心里已经有了想法，可是得到肯定的回答，孙树培内心还是震惊不已，赞叹道“这也太厉害吧。” 也难怪他有此反应，聪明的孩子他见过不少，但像李洛洛这般逆天的闻所未闻，包括为人处事也非常人所能为。 “孙导，先别夸了。”小燕子迫不及待提醒道，“先让洛洛唱一遍听听。” 说完，也不知道从那里拿出纸笔，一脸期待的等候，看的出来早有准备。 “对对对……”孙树培一拍脑袋，道，“差点就把正事给忘了，洛洛你就唱那首当吧，我觉得比雨蝶好。” 两首歌的风格不同，雨蝶偏向于缠绵纠葛的感觉，当的话则表现的更为炙热暴裂，对于孙树培的选择李洛洛没有意见，对他来说没啥区别。 “唱没问题，”李洛洛眼珠子一转，对小燕子道，“我让你带纸条的时候，还让你带了一句话，你应该没忘和孙导说吧。” “说了。”小燕子吐吐舌头道。 “条件吗？”孙树培拍着胸脯道，“只要我能力范围之内，能办到的我都不会推辞。” 孙树培没有任何犹豫，先前差点交恶对方，他明白再有下次只怕靠着厚脸皮也不管用。 “行，有孙导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李洛洛并没有先讲出条件，他相信既然答应就会做到，对于孙树培的厚脸皮并不反感，相反有点欣赏。 看似矛盾，实则合理。 不管在那个年代，没有一副厚脸皮成不了事。 第五十二章 她不适合 事情既已谈妥，就该步入正题。 李洛洛也不想拖沓下去，早搞定早睡大觉才是正理。 孙树培两人端坐在小板凳上，活脱脱一副学堂中充满求知欲的小写生形象，神色中满含期待。 李洛洛没有吊胃口，干咳两声，调整了一下嗓子缓缓开口。 啊，啊，啊 啊，啊，啊 啊，啊，啊 啊，啊，啊 当山峰没有棱角的时候 当河水不在流 当时间停住日月不分 当天地万物化为虚有 我还是不能和你分手 不能和你分手 ………… 这首歌原本由琼瑶作词，动力火车演唱，开头部分难度不小，再加上偏摇滚风，没有乐器的伴奏，清唱出来的效果只能说一般。 还有一点，因为李洛洛年龄偏小，声线偏脆，穿透力有余，却不够醇厚，和前世动力火车唱出来的感觉完全不同。 饶是有诸多缺点，孙树培两人还是频频点头表示满意，一曲终了时更是不吝啬掌声。 孙树培取笑道，“小兄弟，没想到你不仅才华了得，歌也唱的这么好，我看你完全可以出道了。” “孙导过奖了。”李洛洛笑着摇摇头，“这首歌不适合我唱，真要让我唱才是浪费，不如让小燕子唱一遍试试。” 孙树培点头道，“那行，小燕子你也唱一遍看看。” “我吗？”小燕子欢肩负谱曲的重任，在本子上写写画画，感觉几处地方有些晦涩，听到孙树培喊她，难得有表现机会她也未拒绝。 “那我试试，唱的不好你们可别取笑我。 小燕子吐吐舌头说道，她生性活泼是个爽朗的性子，望向李洛洛，按捺不住的激动，跃跃欲试。 在这一刻她不知道怎么去面对这种感觉，心快要跳到嗓子眼上，这一唱可能关系到今后的发展，是以紧张极了。 “喝口水吧。”见到小燕子这副模样，李洛洛递过去一碗水，戏谑道，“放松些，平常心对待，又不是上刑场，有句话这么说来着，丑媳妇总要见公婆。” 这时候的小燕子和后世判若两人，完全是初出茅庐的小丫头，没想到有机会见到这一幕，李洛洛忍着住想笑。 “你才丑媳妇？”小燕子气呼呼的，瞪了一眼李洛洛，这么一闹感觉也没那么紧张了，看了一眼手中的词曲，双眼微眯，缓缓开口。 ^^^ ^^^^^^ 小燕子唱的很认真，开始稍有些紧张，到后面完全陶醉其中无法自拔，唱出了缠绵悱恻的味道。 小燕子还是有几把刷子的，比起半路出家都不算的李洛洛要强太多，尤其是语调把握方面颇为精准，这大概就是专业和业余的区别。 一曲终了，场面有瞬间安静。 接着爆发出比刚才更热烈的掌声。 小燕子期待且忐忑的问道，“我唱的怎么样，你们倒是说句话呀。” “非常不错。”孙树培咂咂嘴，丝毫不吝啬夸赞之词，“比很多影视明星唱的都要好，稍加打磨这主题曲让你唱我看也行。” “真的。”小燕子一脸惊喜，有些语无伦次道，“孙导过奖了，我会更加努力的，我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我我我……” 看她表情，嘴巴都快咧到耳朵背后了，激动的满脸潮红。 这次机会实属难得，能在影视和歌唱两方面同时发展，无疑是她的梦想，这一天她等了很久，眼看好事将近，那种心情激动澎湃，无法压抑。 孙树培看向李洛洛问道，“你看我这个建议怎么样？” “也行吧。”李洛洛淡淡回应，接着道，“本来这是你们剧组内部的事我不该多言，但是作为原创我还是说一句，虽说以我的眼光来看小燕子唱的绝对在水平之上，但是恕我直言如果这首歌作为主题曲，就不太适合小燕子唱。” 轰…… 此话一出，对于小燕子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脸上的潮红转瞬退去变得煞白起来，心里万分不解，她想不通李洛洛为何会如此说，争辩道，“我没得罪你吧，你给我说明白，我哪里唱的不好了？” 就连孙树培也是一脸不解，疑惑不已，在他看来两人的关系应该不错才对，更何况以他本人的眼光来看，小燕子唱的没有任何毛病，称赞一句优秀也不为过。 “孙导，来一根么？”李洛洛递过去一根烟问道，没有急着回答小燕子的话。 “不了。”孙树培摆摆手，看着他，期待他的下文。 两人的反应被李洛洛尽收眼底，他也不意外，好整以暇的点燃香烟，吐了一个烟圈，这才问道，“不出意外你们这部剧是琼瑶的小说改编吧？” “嗯，”孙树培点头，这部剧投资很大，光是外景部分拍摄从准备到杀青花了将近一年时间，再加上原著也有不少受众，在行业内不是什么秘密。 李洛洛接着道，“虽然不知道你们怎么拍摄，但是想来是部情爱纠葛的戏才对，也是因为如此，我在创作主题曲的时候创作了两首歌，一首雨蝶和一首当，雨蝶走的缠绵路线如果由小燕子唱完全没问题，当的话走的是轰轰烈烈的路线，按我想法最好是找偏摇滚的歌手唱才能表现出该有的那种张力，我就提提意见，具体不搀和，看孙导自己怎么选择？” “原来如此。”孙树培陷入沉思，良久才恍然大悟，赞叹道，“还是小兄弟考虑的周全，这事容我考虑一下。” “孙导，要不我再唱一遍雨蝶你听听看。”小燕子急忙道。 通过李洛洛的解释，她的脸色稍微好看些，但事内心仍有不甘。 孙树培点头道，“行。” 还是和第一次那般，由李洛洛先唱一遍，小燕子记录下曲调，然后按照唱一遍。 受心态影响，这首比较适合唱的雨蝶，反而唱的还不如刚才的当，这让小燕子心急不已，脸色更白了几分。 “先这样吧，明天在试。”李洛洛提议道。 眼前的场景显然已经不适合再坚持下去。 小燕子倔强道，“我还可以的，再试一次可以吗，求你们再给我一次机会。”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到嘴的鸭子飞了，没人比他更难受。 “就按洛洛说的，你今天也累的够呛，好好休息一晚，这事明天再说。”孙树培一锤定音。 第五十三章 两个人一把伞 几人忙完的时候时间来到了晚上九点。 “洛洛，你今晚去跟你爷爷睡。” 孙兰忙着张罗住处，被安排的妥妥的，小燕子跟她睡，孙树培睡李洛洛的床，李明辉打地铺。 “行。” 李洛洛点点头表示没问题，家里孙兰说了算，就算有问题也得憋着，前世父母吵架，李洛洛没少溜去跟李兆陆睡，是以轻车熟路。 家里就两间卧房玩不出花来，这已经是最好的安排方式，要说热情待客这块，孙兰拿捏得死死的，挑不出任何毛病。 期间，孙树培避着几人接了个电话，不清楚说了些什么，只是回来的时候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嫂子，洛洛，没办法，家里有点事，只能半夜赶回去了。” 孙树培勉强笑着招呼道，走的时候不忘招呼小燕子道，“你先呆在这，和洛洛一起把那两首歌再用心雕琢一下，包括词曲和需要用到的乐器，弄好打电话和我说声到时候我来做安排，事情处理好了你就直接回家，到时候首都见。” “孙导，我能也你一起走吗？”小燕子蹬了一眼李洛洛，撇着嘴说道，她还在为刚才被否决的事耍小脾气。 “胡闹，你给我老实呆着，不小的人了还没人家洛洛懂事。”孙树培训斥道，语气有些不耐，显然是遇到什么事心中焦急，接接着对李洛洛说道，“这事就麻烦你了，另外帮我看着点小燕子，走的时候送送她去火车站。” “没问题，孙导你先等等。”李洛洛答应下来，转身递给孙树培一盘光盘道，“这是那首用力活着的小样（demo），我朋友已经录好了，你听听看，可以的话帮着推荐给唱片公司当做单曲发行。” “可以，等回去了我找唱片公司的熟人看看，不过……”孙树培抬头接过光盘答应下来，不过并未把话说死，说来说去还得看质量。 孙树培这么说也无可厚非，有了供求关系的维系李洛洛相信他会不尽心尽力，相信对方知道怎么选择，最重要的还是他对这首歌充满信心。 不过，李洛洛还是郑重道，“孙导，这件事就当是帮你写主题歌的条件。” ………… 孙树培披星戴月的走了。 知道轻重缓急，这次孙兰没有挽留。 只是住宿问题被重新安排，小燕子睡李洛洛床，李洛洛还是去跟李兆陆睡。 “哼，不想理你。”小燕子噘着嘴，嘴上都能挂拖油瓶了，昂首挺胸气呼呼的回房，一副我很生气，快来哄我的样子。 不过是就是论事罢了，招谁惹谁了？ 女人真是个麻烦的生物。 李洛洛跑去和李兆陆打了声招呼，让其留门后，和往常一般坐在屋檐处的板凳上，泡一杯茶，燃一支烟，心中思绪。 光盘已经交给孙树培，暂时能做的唯有等待。 虽说还有别的办法，但是能简单点自然更好。 李洛洛开始回忆起重生以来的点点滴滴，他不求闻达于世，只想简简单单的小富即安，哪怕如此也没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他想起了肖玥玥，感觉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不知道在国外是否安好。 都说少年不识愁滋味，怎么到了自己这里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当真应了后面那句，为赋新词强说愁。 不知从何时开始，李洛洛发现自己喜欢上了在无人的夜晚，独坐在屋前，抬头望天。 今夜月明星稀，乌云涌动，似乎是要下雨的样子。 不知不觉间居然睡了过去。 等到半夜被惊醒，天空中电闪雷鸣，响彻四方，似要把这大地撕裂。 “洛洛，是你吗？” “洛洛我怕，是你在外面吗？” 就在李洛洛搬凳子进屋，准备关门去爷爷李兆陆那里睡觉的时候，听到房间里传来细碎的声音，那声音是从原本自己的，现在被小燕子征用的房间传出来的。 李洛洛担心吵醒父母，小声道，“怎么了？” “我怕，你能进来吗？”小燕子的声音听起来柔柔弱弱的。 “怎么不开灯。” 李洛洛进门准备开灯，却是发现拉了几遍开关点灯都没反应，不由有些无语，这个时候的农村但凡有个下雨打雷，停电就是家成便饭。 借着手机微弱的光亮看去，小燕子裹着被子盘坐在床头卷缩成一团，肩膀有轻微的抖动，就似惊弓之鸟。 “怎么了？”李洛洛再次问道。 “我怕……怕，打雷。”小燕子哆哆嗦嗦的说道。 轰隆隆……正好这时天空又是一声轰鸣，四周白光一闪，李洛洛感觉身上被什么贴住，回头一看只见小燕子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把他死死缠住，不由有些好笑，戏谑道，“是谁说不想理我的，哟哟，这还是胆大包天，天不怕地不怕的小燕子么？” “你别嘲笑了，我好难受。” 小燕子说话有些发抖，牙齿都在打架，声音很柔弱，和白天的时候判若两人。 “你没事吧。”你落落问道，从被小燕子缠住的空隙间缩出一只手，放在她的额头上，很烫，很烫，感觉过了38度，重度发烧无疑。 怎么办？ 这么下去会出事？ “你好好躺着，我去给你买药。” 没有过多思考，李洛洛决定去村里卫生所给她买药，那怕这大半夜的有诸多不便，也没更好的选择。 这事，拖不得。 重生以来家里就没人感冒过，也不存在有备用的感冒药。 “不，你别走，我怕。”小燕子拽着胳膊不松手。 “乖，听话，你现在感冒生病了，你拽着我，我怎么去给你买药?” 李洛洛从没想过，有一天他会像哄孩子一样哄着小燕子，拍着她的后背安慰她，梦里都不敢这么想，然而这就是现在正在经历的事实，两个人年龄感觉完全颠倒过来了，偏偏两人都没觉得不妥。 “我和你一起去。”经过一番连哄带骗，摆事实，讲理由，小燕子终于同意李洛洛去为其买药，前提条件是自己跟着一起去，李洛洛无奈只得接受。 这一夜注定无眠。 小燕子披着李洛洛带有补丁的厚外套，被其搀扶着，两个人一把伞，在黑夜中步履蹒跚的前行。 没有惊动旁人。 第五十四章 自作孽不可活 雷鸣声渐渐停歇下来，狂风暴雨接踵而至。 两人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马路上，裤腿沾了一地泥，向着村里卫生所的方向前行。 雨伞被吹的歪歪斜斜，李洛洛强拽着仍有些控制不住，只能尽量遮住小燕子，导致自己后背已经完全湿透，谁让她是病人呢。 胳膊被小燕子紧紧抱住，倚靠在身上，大半重量都压在李洛洛身上，让本就不大的身躯更加寸步难行。 没走多久便气喘吁吁，有些难以为继。 这个时候不适合停下歇息，只能咬牙坚持。 “你讨厌我吗？”小燕子娇弱的呢喃声夹杂着雨声，若是不仔细听都听不见。 重生后李洛洛只要在家都会坚持锻炼身体，体能和听力都比上辈子要强上一筹，这也是现在还能坚持的原因。 “怎么会呢，你那么可爱。”李洛洛回应，接着说道，“你现在是病人，不要想那么多，有什么事等你好了我们再说，还有大把时间。” “没时间了，咳咳……” 小燕子咳嗽两声，有气无力的反驳道，“没时间了，我今年已经满20岁了你知道吗？我只是想做自己喜欢的事，唱歌，演戏。家里人反对，我尽了最大的努力才说服他们，才找到这样的一个机会，我两次想要唱歌都被你否决了，我只有一个20岁你知道吗？如果不能家人看到我有所作为，我可能和大部分女人一样找个人嫁了，一辈子相夫教子，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你知道吗？” 这段话似是他人诉说，又似对自己而言，黑夜中她紧咬嘴唇，有倔强，有不甘，以及些许无奈。 单看模样，其实看不出来真实年龄，以正常人的角度来看小燕子顶多十七八岁的样子，那话怎么说来着，面嫩。 洛洛洛曾未想过，后世在荧屏上风光无限，在商场上也不乏名气的小燕子，会有眼下的艰难，常人的纠结。 说来说去，谁还不是个平凡人？ 需一日三餐五谷杂粮，油盐酱醋茶。 “等你感冒好了，想唱什么我都给你写行吗？”李洛洛边安慰边解释道，“那两首歌是真的不适合你，用力活着需要足够的阅历才能唱出该有的感觉，何况我已经给比人了，你也看到了小样我都已经给孙导了，当的话更偏摇滚风，即使给你找个乐队你也驾驭不住。” “真的吗？”小燕子的虚弱的声音中透着惊喜，嘴角擎出笑意如同百花绽放，俏皮道，“那你要帮我写很多很多首，最好是能凑出一张专辑。” 那一笑的风景，若不是这黑夜阻挡，李洛洛大概是要看痴，着实有些可惜了。 “有些贪心了。” “你就说行不行吧？” “那行吧。” 一路上两人低声交谈，活跃的氛围驱散了原本压抑的气愤，仿佛冥冥中的一道光，驱散黑夜中的疲惫，连这水加泥的路也不那么难行了。 这段路本就不算太远，只有一公里多的样子，磕磕盼盼，总算是到了。 砰砰砰…… “程叔开开门……” 李洛洛把小燕子扶到屋檐处坐下，敲响了卫生所的大门。 桃花村本就是一个不大的村子，村卫生所只有一个医生，姓程，平时称呼程医生或者程叔，医术谈不上多好，但是看看简单的发烧感冒，体虚风寒还是没问题的。 叫了还几遍，屋内终于有了动静。 “谁呀，别敲了……” 开门的是一个大腹翩翩的中年男人，穿着富有时代特色的大白背心，上面写着为人民服务，手里拿着手电筒，等看清楚来人是李洛洛，这才道，“洛娃子，你这大半夜的不睡觉敲门干嘛，难道是你爸……” 这大腹翩翩的中年人正是卫生所的程医生，能在这个年代胖成这样的都不是一般人，一个村的人相互熟识，李明辉平时吃药都在他这买的，说知根知底也不为过，他还以为李明辉发病了，所以有此一问。 “我爸没事，好着呢。”李洛洛回答道，接着扶起屋檐下的小燕子，道，“程叔，这是我家亲戚，来我加家做客，发烧的厉害，这才大半夜的把程叔你喊起来，你帮忙看看。” 说是亲戚，主要是不想在解释别的，真要刨根问底起来，又要多费一番口舌，要是知道是拍电视的明星，指不定得闹出什么幺蛾子，也幸亏孙兰喜欢炫耀，还没传到村里。 “别站着了，进来吧。”程医生招呼两人进门，拉了两下点灯开关见没电，抱怨道，“这些管电的也不知道干嘛吃的，也不知道起来修修，平时收电费的时候倒是积极得很。” 好在停电这事大家都已经习惯，卫生所备着煤油灯，点亮后灯芯被风吹着摇曳，总算是有了光亮。 “烧的不轻啊。”程医生先是观察了一下舌苔，接着让小燕子腋下夹着体温计量了一下，显示38.9°，属于高烧的范畴，又问了些身体反应，这才悠悠道，“看着症状是遇水着凉引起的，不是下水了就是喝了生水。” 李洛洛竖起大拇指，“厉害。” 敢情这是因为下水导致的，这事说起来还真是他的责任，他有些后悔戏弄小燕子了，要不然也不会有这事。 李洛洛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偷瞄了一眼身旁的小燕子，见她没什么反应这才松了口气。 这个年代极少有人会挂水，卫生所里也没备用的，所以只能开药，在程医生的建议下，花了4块钱买了一盒感冒灵，外加两幅中药。 要说物价是真不贵，之所以没有反对开中药，主要是李洛洛知道程医生早年学的就是中医，在这方面算是略有名气，附近十里八乡的有个什么毛病都会跑过来让开中药调理。 走的时候程医生招待道，“回去记得猛火多熬，一副可以吃两次，别一次就倒了，两天应该就好的差不多了。” “知道了，谢谢程叔。” 回去的时候，还是和来时一样相互搀扶着前行，值得欣慰的是雨已经听了，只剩下风在呼呼的吹。 没走多远，李洛洛发现承受的重量越来越重，停下一观察，好家伙，小燕子不知何时迷迷糊糊有要睡着的痕迹。 “别睡了啊，姑奶奶，等回去再睡行嘛？”李洛洛无奈道，想哭的心都有了，小燕子虽然不胖，好歹也得90斤上下。 叫了几遍也没叫醒。 怎么办？ 这是一个难题。 只能勉强背着呗，难道还能丢了不成。 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 第五十五章 意外的偷牛贼(求票) 没事忽悠人家小燕子去水潭洗冷水澡干嘛，多看几眼的结果就是背上这90多斤步履蹒跚，挣扎着前行。 说来这事还真是自找的怨不得别人，得为自己犯的错买单。 怎么着也不能扔下不管，没这个道理不是。 好在这辈子没把锻炼落下，这才能勉强坚持。 要是像上辈子那样刚过30就大腹便便，走上几步都费劲，那就完全不用指望了。 说归这么说，毕竟年龄摆在那，凭着一股牛劲背了半响，终是不能持久。 李洛洛找了一块还算干净的石头把小燕子放下，自己坐在一旁气喘吁吁，这黑灯瞎火的也多亏两人一起做个伴，要是一个人保准吓的半死。 李洛洛扶着小燕子的肩膀摇晃，“醒醒，快醒醒……” 不把小燕子喊起来，早点回去休息，这大半夜的还不知道折腾到什么时候，两人都得受罪。 “别晃了。”小燕子迷迷糊糊间揉了揉眼睛，低声道，“别晃了，本来就难受，你再晃下去我又要吐了。” “大姐，你睡觉不挑时间，也得看看咋俩比例吧，反正我是背不动了。”李洛洛两手一摊，无奈道，“这样下去咋俩天亮都回不了家。” 小燕子睁开眼看了一下四周黑灯瞎火，伸手不见五指，缩了缩身子好像反应过来，道，“你说我要是死在这就不用努力了，好像也不错。” “呸呸……”李洛洛嘴里说着，“别说丧气话，咋俩都得好好的才行。” 内心吐槽，要真是这样交不了差，小燕子家人还不得拿着50米长刀杀过来。 除此之外，后世的大明星也没了去哪再找一个，得知真相的粉丝一人一口唾沫都受不住。 “走吧，没多远了，再坚持坚持。”李洛洛扶起小燕子，两人低着头继续向前，距离到家已经不算远了。 许是累了，两人走的很慢，没再言语，再拐过一道弯，经过另一个湾子就要到家了。 “等等。” 李洛洛骤然停下脚步。 他眼神好使，老远见山道上有微弱的灯光，那灯光有节奏的朝着一个方向亮了三下，然后消失不见。 而灯光所亮的方向正是两人所在的马路。 那里是是桃花村另外一个小组的所在地，处于山里面，现在还没有通马路，而那条山路是小组连接马路的唯一通道。 蒙着衣服看了一眼手机，时间定格在半夜两点零五分。 按道理说不应该有人才对，没谁这个点出来晃悠，吃饱了撑的差不多。 如果仅仅如此，还有诸多理由可以解释，譬如和李洛洛两人情况一般。 可奇怪奇怪在，刚才传出了闷哼声，那绝对不是人的声音，李洛洛分辨应该是某种畜生被捂住了嘴巴，发出来的呜呜声。 小燕子轻声问道，“怎么了？” “嘘，先别说话。”李洛洛赶紧捂住了小燕子嘴巴，示意她不要说话。 如果没猜想错的话，应该是有人偷牛，前世就发生过这事，在村里闹的沸沸扬扬，短短半个月的时间村里被偷5头牛，连县政府都惊动了，据说是一伙外地人流窜作案。 附近的几个村子都有被偷的，还因此闹出过一条人命，最后的结果却是不了了之。 之所以有印象，是因为李兆陆家就养了一头黄牛，那段时候风声鹤唳，为了防止被偷李兆陆有段时间，天天抱着凉席在牛栏前打地铺，李洛洛也跟着睡过一晚，后来因为蚊子太多才放弃。 人命的事情则是要等到他开学之后才发生，听李兆陆提过一嘴，当时年龄小，再加上事不关己要上学也没有太过关注。 没想到这辈子倒是给碰上了。 “不会是有鬼吧？”小燕子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伏在李洛洛的耳朵上小声问道。 小燕子这还是第一次来农村，只觉的现在的场景，和平时看过的鬼怪小说类似，是以有些浮想翩翩，自己吓自己。 “想多了，这个哪来的鬼？” 李洛洛看了一眼把头埋在自己怀里的小燕子，熄灭逗弄的心思，人吓人吓死人，不作死就不会死。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 偷牛贼这事李洛洛不准备管，也没觉得自己一定能管得上，毕竟自家湾子没有被偷，费那劲干嘛，吃饱了撑的。 他还没有自大到什么都想插一手。 可有些事情就是这么巧，不是说你不想管就可以不管。 就在李洛洛不远处，约摸百米外不知何时多出一个人影，环顾四周后轻声呼喊道，“有人吗，有人吗？有人的话答应一声。” 不好。 李洛洛内心咯噔一声。 赶紧再次捂住小燕子的嘴巴，这次没有松手，也不管她什么反应，拉着她，两人悄摸摸的躲在马路旁的一处杂草后。 暴露了吗？ 应该是没有的。 差点中招了。 李洛洛分辨对方应该是没有发现他们两人，只是试探性的问一句，一般情况下要是不知情，说不定就回应了。 所谓兵不厌诈，就是这个道理，也幸亏他早有警觉。 至于李洛洛为什么会把说话的人和山道上的偷牛贼联系起来，道理再简单不过，还是那句话，大半夜的吃撑了才会出来闲晃，尤其是今晚这个鬼天气。 果然不出所料，那黑影试探过后见无人应答，这才放下心来，打开手电筒一开一合，对着山道处同样亮了三下。 不多久，山道上的人牵着牛走到马路上，和黑影人会和，这才顺着马路继续前行。 近了，走近了…… 那行人经过两人藏身前的马路，依稀可以分辨总共有四个人和两头牛，不用说也知道这是一起有预谋的偷牛事件。 李洛洛两人趴在杂草后，屏住呼吸，气都不敢喘一口，如果暴露小命都得送掉，这种可能不是没有。 因为天黑的缘故，几人捂住手电筒，只余下一丁点缝隙恰好能看到路。 其中一人道，“明泽兄弟，我那份好处你可别忘了。” “少不了你的，跟你说过出来混不要叫名字，你他妈找死别拉上我们？”另一人踹了一脚刚才说话的那人，低声呵斥道。 那人不仅没生气，相反道，“嘿嘿嘿，知道了，知道了，下次注意。” 另一人警告道，“没有下次了，记住了，再有下次我先做了你。” ………… 兴许是事情顺利略微放松警惕。 都说无巧不成书，几人的交谈被李洛洛听个正着。 轰…… 这太不可思议了。 完全超出预料。 李洛洛脑海中一声轰鸣，内心呆滞转不过来弯。 原因无他，因为说话的两人他都认识。 第五十六章 当代福尔摩斯 96年的桃花村还未兴起打工热潮。 绝大部分人都是守着老一辈传下来的一亩三分田地，面朝黄土背朝天。 桃花村地方不算大，人口也不算多，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相互都知根知底，更别说那交谈的两人还都属于村里比较出名的那种。 通过对方的简单交谈，李洛洛基本可以确定几人的身份。 其中一人是村里有名的二流子，叫刘浓，之前还和李洛洛家有过冲突，赔过钱，是以印象深刻，第一时间就给认了出来。 刘浓唤队伍其中一人叫作明泽，应该是刘氏兄弟中的老大刘明泽，而另一个提出警告，踢了刘浓一脚的人，不出意外就是刘氏两兄弟中的弟弟刘明万。 几人都姓刘，村里的刘姓都是同一个祖宗传下来的，沾亲带故。 这也是李洛洛肯定的其中一个原因。 之所以惊奇，主要原因还是在刘氏兄弟身上。 上次李洛洛从市里回来的时候搭乘三轮车，司机师傅有提过一嘴，说是刘氏兄弟打算把牛卖了干别的营生，而前世的记忆中兄弟两人确实在这一年南下去gd打工。 按道理说应该是已经走了才对。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干起了偷牛的营生。 是这辈子发生了变数，还是上辈子打工的说法是为了掩人耳目？ 两种猜测，李洛洛想了想，更偏向于后者。 大家都知道这两人外出打工了，偷牛这事自然不会往他们身上想。 好一招，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想通了关键之后，李洛洛也就不再意外，这两人本就是心思活络之辈，习惯捞偏门，要不然后世也干不出来那些骚操作。 “快放开我，我快憋死了。” 等到刘氏兄弟等一行人渐渐走远，看不到背影后，小燕子用气的掐了一下李洛洛捂住嘴巴的手抱怨道，“你想谋杀我么？” 她的小脸憋得通红，喘着粗气，虽然没弄明白具体什么情况，但她也会看脸色行事，知道轻重缓急，是以刚才非常配合。 谋杀？ 听到这个词语，李洛洛想起后世因为偷牛事件，造成了隔壁村的一条人命案，虽然不清楚是不是刘氏兄弟所为，但也不排除这个可能。 内心不由一慌，那毕竟是一条无辜的人命，如果在不损害自身的前提下，他还是希望能阻止。 另外还有一点，李洛洛一直有个小理想，希望能改变村子的面貌，至少不能像前世那样成为附近赫赫有名负债村。 可以说前世桃花村之所以会有那种情况，刘氏兄弟，和另外两任村干部难逃其疚，如果能因为这次的偷牛事件彻底搬倒刘氏兄弟，将其赶出村子，甚至蹲大狱。 或许可以挽救一条人命不说，还可以除掉一颗以后的蛀虫，可谓是两全其美。 只是这事要怎么操作必须考虑好。 直接跳出去指责，还是去派出所报案。 前者风险太大，肯定会暴露，又被报复的风险。 后者虽说可以让派出所帮着保密，但是也不能保证就一定不会暴露，再说了只是他的一面之词，顶多算得上人证，对方要是打死不承认，也难其没有办法。 必须要像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最好的办法是人赃并获，可是凭现在的李洛洛想要办成不是那么容易，他也不可能去跟踪。 怎么办才好？ “你把情况跟我说说呗。”就在李洛洛陷入沉思的时候，小燕子开口道，“一人智短，两人智长，说不定我能帮上忙呢？” 小燕子本就是个聪明的姑娘，到现在为止她也知道了大概情况，只是一些具体的不太清楚，想帮着分析分析。 “行吧。”李洛洛没有拒绝她的建议，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或许她能有办法也说定呢，没有隐瞒丝毫，李洛洛时无巨细的对其说明。 当然，人命的事情还没发生，这个肯定不适合说，只说了偷牛的事情。 “哈哈，让本福尔摩斯帮你破案。”小燕子不顾自身的发烧，跃跃欲试，道，“既然已经知道凶手是谁，那么事情就简单了，我们只需要找到足够的证据，把其中的事件串联起来就行。” 李洛洛有些好笑，这事有什么值得兴奋的吗？ 不过小燕子说的不无道理，既然已经知道真凶，那么要做只要找到相关证据，让其百口莫辩就行。 要知道这个年代偷牛可不是件小事，耕牛作为生产中最为重要的劳动力，远不是自身价格可以衡量，一但逮住，证据确凿，最少也是5年朝上的刑期。 如果几起叠加，刑期只会更长。 这还是改革开放，律法更正过的原因，放在8几年严打时期那是要吃枪子的。 两人讨论了一阵，最终做了几件事。 第一件事，李洛洛在自己鞋码的对照下，通过手机拍照记录下了几人的脚印，包括牛的脚印。因为下雨天水加泥的路，导致脚印尤为清楚。 第二件事，在路边捡了一块牛屎，虽然不知道这个时候有没有什么相关鉴定之类的，但是有备无患。 “要不要想办法把留言扩散出去，或者提供几人半夜不再家的证据。”做完这件事后，小燕子提议道。 李洛洛否决道，“算了吧，你现在还是病人，我们回去吧，先别折腾了。” 如果能做到以上两点自然更好，但是这么做难度不小，而且存在风险。 李洛洛用力思考，尽量把事情捋顺。 刘氏兄弟偷了牛首先要运输出去，或者找地方宰杀的话也要卖出去换成现钱，而且还不是一头两头，极有可能形成产业链，拔出萝卜带出泥。 因为环节多，漏洞也会更多。 “你是不是傻，还是说你把自己当成警察了。”小燕子脸上的喜色溢于言表，得意道，“想不想知道一个最简单适用的办法，想知道的话你就求我呀？” “求你个大头鬼。”被这么一奚落，李洛洛有心询问也不好意思开口，甩甩手，道“不说算了，那我先走了，你呆在这得意吧。” 小燕子噘嘴，道，“你怎么这样，你这样以后找不到老婆的，哎哟，别走啊，我说还不行吗？” “那你说呀。” “选择一个合适的时机，把照片和自己的想法匿名交给派出所就行了。” “没了，就这么简单？当代福尔摩斯就这点本事？” “说你傻你还不承认？换位思考，如果派出所正在为此事焦头烂额，毫无头绪的时候，你提供了姓名和相关资料，他们把几人抓住单独审讯，是不是诈一下就能诈出来，再顺藤摸瓜……” 第五十七章 床前对话 “对呀，我又不是警察。” 听完小燕子的说法，李洛洛一拍脑袋，反应了过来。 从一开始他就想着要如何找齐证据，如何完善证据链，他想的这些原本都应该是警察叔叔想的才对，不然什么都自己做了，要警察叔叔干嘛。 都说思维决定出路，首先他的定位就有错，把自己陷入死胡同了。 就像小燕子说的，他只需要具体的名字和目前已经掌握的证据交给警察，接着耐心等待就是，时间总会告诉你答案。 想到这里，李洛洛心情骤然放松，对小燕子夸赞道，“谢谢你，你这个当代福尔慕斯还真有几把刷子。” 这话透着真诚，半开玩笑半认真，如果不是小燕子点拨，他或许要走不少弯路。 “那是，知道本小姐，哦不，本福尔摩斯的厉害了吧？”小燕子得意道，昂着脖子，就像是胜利归来的大将军。 “是是是，你说什么都是对的。”李洛洛连连点头，并未反驳。 回到家的时候掏出手机一看已经过了3点，好在接下来的一段路顺顺利利，没再出现什么特殊情况。 小燕子还在继续发烧，加上一番折腾累了，也没了一开始的兴奋，来不及洗漱，吃了一颗感冒药，脱下外衣就睡去，李洛洛也好不到哪去，又困又乏，也跟着沉沉睡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李洛洛在迷迷糊糊中惊醒，窗外已经大亮，估摸着早上六七点的样子。 他不是自然醒过来的，而是被小燕子烫醒的。 再看看此时床上的风景，足以让一个正常人流鼻血。 小燕子穿着内衣，紧紧的缠在他身上，颇为香艳。 如果是平时，虽然年龄条件限制不能做什么少儿不宜之事，但是也足够过过瘾，兴奋一阵子了。 之事此刻情况有些不对，小燕子全身发烫，就像是一个火炉朝四周散发着热量，被缠着的李洛洛自然首当其冲，他正是被这温度热醒的。 再看看小燕子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嘴里低声呢喃着什么像是说胡话，完全听不清。 连被褥都被汗湿，能拧出水来。 这么下去肯定不行，可别把脑子烧坏了。 李洛洛内心焦急起来。 他小心翼翼的掰开被小燕子缠住的手脚，打算先起床，却不想对方缠的很紧不说，刚把手掰开，马上有缠了上来。 最终废了很大劲，才得以脱身。 “别走，我渴，别走……”小燕子被惊动，皱着小鼻子，似乎很是不满，嘴里的呢喃声加大几分，李洛洛凑过去听，才听清楚，不由有些好笑起来。 李洛洛走出房门，正好迎面遇到刚起床不久的孙兰。 “你怎么半夜跑人家小燕子屋里睡去了？”孙兰一脸严肃的训斥道，“你虽然还小可也是个男人，可不能养成这个习惯，人家小燕子还是大姑娘，被人知道了不好。” “妈，你想哪去了。”李洛洛有些无奈，心想管得有点宽了，这都啥跟啥，但还是解释道，“小燕子发高烧，昨晚喊我，我俩去买药了。” 李洛洛只是把生病买药的事说了一遍，而没有说头牛贼的事，说了也没啥意义，无非也就让家里人跟着一起操心。 “发烧了。”孙兰也顾不得再训斥，而是着急忙慌的进了房间。 李洛洛到了一杯水，因为太烫了，拿两个杯子来回渡，直到温度适宜这才端到房间，扶起小燕子喂其喝下。 “哟，这姑娘可烧的不轻啊。”孙兰拿手放在小燕子额头试探了一下温度，有些慌了神，在房间门来回渡步，道“这可怎么办才好。” 若是自家人遇到这种情况，孙兰不至于如此，主要是先入为主的观念，觉得小燕子是大明星，来家里是做客的，这要是出了事没办法交代，是以慌了神。 “妈，先别慌，烧锅热水给小燕子泡泡，然后把汗湿的被褥换换，应该就能好些，我去烧火煎中药。”李洛洛安排道。 记得小时候每次感冒了就是用这个土方法，泡热水澡，多喝热水，盖厚被子闷出一身汗。 就这条件，管不管用的先不说，但总比什么都不做好。 “好好……”孙兰答应一声，就忙着去烧水去了。 孙兰好像也变了，完全没了那种妇女扛起半边天的气势，反而变的正常妇女没啥区别，大概是最近不用一个人扛着这个家，压力骤减的原因。 连她自己估计都没意识到，内心对李洛洛有了一分依赖。 怎么说呢，这算好事，只是李洛洛觉得自己压力更大了。 小小年纪就要承受来自家庭的压力。 用后世的话说，承受了这个年龄不该承受之重。 李洛洛坐在门口拿蒲扇搅动，给炉子扇着火，炉子上的瓦罐内咕噜咕噜响，散发着浓郁的中药气味。 这套设备正好备着有，平时是李明辉的专属，正好也不用去借。 屋子里的床铺已经换好厚被褥，孙兰把小燕子弄醒，在里面张罗着给其泡澡。 “感觉怎么样，好点了吗？” “把中药喝了，很快就会好的。” 等到一切弄好，小燕子裹着被子靠在床沿上，李洛洛端着中药喂她。 小燕子尝试着喝了一口，皱眉道“不喝，太苦了。” “乖，快喝，良药苦口利于病。” “我还是不想喝怎么办？除非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行吧，喝完了我就答应。” “两个行不行？” “你这女人，怎么好得寸进尺了？” “行不行嘛？” “行行行，我答应了还不行嘛。” 李洛洛温言细语，极尽能事的哄着小燕子喝药，小燕子则是皱着眉头如同一个小姑娘般可爱，皎洁，偶尔撒撒娇。 这一幕直到很多年后两人都不曾忘怀。 第五十八章 转变 早上泡热水澡，喝了中药，闷头出了一身汗。 中午的时候孙兰特地熬了些小米粥喂给小燕子，高烧总算退了下来，她突然道，“这个假期看来没办法回家团聚了。” 她家是徽省的，有一周的假期，本来打算回家待上三五天，提前两天左右转道去首都，先适应适应，看看剧本找找感觉。 眼下假期已经过去两天，估摸着等完全康复还得两天时间，然后就得转道去首都，能争取到还珠格格这部戏女主角很不容易，有孙导的看重，更重要的还是自身的努力，因此她很重视，容不得半点马虎。 平时拍戏的时候很是认真，不懂的地方都会不耻下问，闲的时候帮着场务搭把手，休息的时候别人出去玩她一个人在被窝里琢磨剧本。 剧组很多人都开玩笑道，别年纪轻轻把自己累死了，得了个拼命三郎的外号。 只是没有人知道小燕子心中的坚持，在影视圈没有背景，又想做出一番成就，那就要比别人付出更多的努力。 虽说努力不一定就能出人头地，可不努力那就完全没有希望。 “我相信你会成功的，你想要的都会有。”李洛洛说的真挚，他开始有些明白没有谁的成功是随随便便得来的，旁人只能看到表面光鲜，又有谁知道背后的坚持与苦楚。 看破不说破。 只要历史不发生改变，小燕子的成功可以说是板上钉钉。 一切都是值得的。 能有回报的坚持还算好的，还有更多的人和事，坚持了最终还是以失败告终。 大概没有谁希望自己一辈子碌碌无为吧。 你曾拼了命的想要做好过一件事吗？ 答案是有的。 别看李洛洛上辈子碌碌无为，30好几了还让孙兰跟着担心，时不时的还啃个老。 刚毕业那会也是激情澎湃，加入一家公司不分白天黑夜的忙活，提干的时候才发现，努力终究还是敌不过别人的关系，这才愤然辞职，变得庸庸碌碌，自暴自弃起来。 “谢谢。”小燕子在床上坐直了身子，道“怎么感觉你有很多心事，在你这个年纪不是应该无忧无虑才对吗，难道是天才的烦恼？” 天才嘛。 李洛洛笑着道，“那你就当我是天才好了。” 这个词似乎就从来没有伴随过李洛洛，他只是机缘巧合之下重生了而已，但是这事不能说，即使说了大概率也是没人信的。 “给你三分颜色，你就要开上染坊了。”小燕子白了一眼李洛洛，打探道，“话说那首用力活着你给谁唱了啊？” 说完，一双大眼睛滴溜溜的盯着李洛洛，自顾自的解释，“你要是不想说就算了，我可没有打探的意思，就是觉的那首歌挺好的，说不定就适合我呢？” 她的言外之意想说： 你又小瞧我不是，说不定还没我唱的好呢？ 说来说去，有那么点不服气的小心思在里面。 被小燕子盯得有些难受，看来不拿出东西证明是不行了，李洛洛道，“你等着，给孙导带走的是cd，我这边还有小样的磁带，让你知道什么叫心服口服。” 小燕子满脸不服气道，“哼，本姑娘倒是想听听好在哪里。” 李洛洛拉开一旁的抽屉，拿出还没来得急还给李明亮的随声听，熟练地装上电池，把磁带倒退到一开始的地方，按动播放键。 悠扬的伴奏声缓缓响起。 接着是肖玥玥那淡淡的忧愁声，有无奈，有彷徨。 似轻声低吟，又似娓娓道来。 给人一种忧伤的感觉，就像深处迷沼般绝望。 中间部分一度哽咽，仿佛要泣不成声。 就当大家以为这是一首悲歌之时。 后面部分却是爆发出极大的气势和力量，声嘶力竭。 那是对当前境遇的呐喊，对未来期望的向往。 结尾部分恢复平静，似大梦一场，最终醒过来的既视感。 整首歌就像在讲述一个故事，让人身临其境，可以说歌词和情境都无可挑剔，唯有唱功衔接处理上稍显稚嫩。 可偏偏这种稚嫩赋予了整首歌灵魂，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直到一首歌放完，两人还在回味。 小燕子没有一开始的自信，陷入沉思，良久才反应过来。 “我不如她，给我唱的话也不会更好。”小燕子红了眼眶，多愁善感道，“唱的真好，这个姐姐是经历过什么事吗？” 以他的聪明，自然可以听出些弦外之音，没有真正经历过一些事，就算技巧再厉害，唱功在了得，也唱不出那种感觉。 “没什么。”李洛洛淡淡回答，没有去诉说什么故事。 不是所有的事都要拿来和人分享，这件事是肖玥玥的痛，他大概也不想被更多的人知道吧。 “小气扒拉。”小燕子眨动眸子，他是个聪明的姑娘，知道什么时候做什么事情不妥，抱怨一句便不再追问，而是道，“有机会介绍我和这位姐姐认识这总行吧。” “行。”李洛洛言简意赅的答应下来，未再拒绝。 兴许是在床上呆久了太无聊。 下午，小燕子要求下床走动。 孙兰帮着伺候，给小燕子扎起了马尾辫，配上小燕子原本穿过来的那套衣服，格子裙配上浅素色短袖，再配上大长腿和白球鞋。 尤其是在床上呆久了，刚下地有些虚荣感。 这样的她有种说不出来的青春靓丽柔弱美。 绝对秒杀农村姑娘的装扮，不在一个档次上。 丢弃了孙兰的花衣服，有点追潮流的感觉。 李洛洛不无恶意的想着，这场景要是被春心萌动的李明亮看到估计得流口水。 其实李洛洛也感的这样的打扮更适合她，这才像一只天空翱翔天空的小燕子，有些可望而不可以及的感觉。 在小燕子的要求下，两人围着湾子逛了起来，用她的说法是来都来了不逛逛，到时候别人问你去哪了，有啥风景，你都一问三不知。 山村也有山村的美，那是一种和城市截然不同的感觉，山清水秀，怡然自得，可以净化心灵，可以放松心神。 就这样行走，简简单单。 第五十九章 勇气 昨夜的那场雨驱散了些许夏日的炎热，二十五六度的气温最是适宜。 两人在湾子周围漫无目的走走停停，意外的发现山脚下有一片向日葵昂着头盛开，这使小燕子高兴极了。 能在这炎炎夏日，笑看面对天空的也非它莫属。 李洛洛想着摘下一朵，却被小燕子阻止，只能讪讪收手，安心当起了导游。 这条前通往山上的路，李洛洛已经走过多次，只是上次来是一个人，而这次是两个人，多了个人陪着说话心情也大不相同。 两人边走边聊，不多久就走到了半山腰。 这里也是风景最好的地方。 规划盖房子的地点，大门朝向正对着远处山岚，还有不远处的温泉水，到时候门前栽种一颗迎客松…… 李洛洛兴致勃发的介绍起自己的规划，小燕子听的出神，表现的很有兴趣，偶尔也提上几句建议。 李洛洛从一旁搬来两块还算平整的石头，吹吹上面的灰尘率先坐下，道，“坐会吧，看看远处的风景，等你走了可没处去看这么好的风景。” 小燕子一瞪眼，“咳，你就盼着我早点走，再也不要来了是吧。” 李洛洛笑道，“怎么会呢，你要来随时都可以，就怕你这个大忙人没时间。” 小燕子收了一下裙子，优雅的附下身来坐在石头上，眯着眼睛静静感受四周的静谧，深吸一口新鲜空气，道，“等新房子盖好了记得通知我，我打算每年夏天来住上几天，嗯，最好是给我留间房。” 李洛洛挠挠头，“来住几天肯定没问题，留间房大可不必了吧，这话听着有歧义。” 小燕子气的要跺脚，伸手掐着李洛洛腰间软肉，“屁大孩子一个，坏心眼不少，我说留你留着就是了。” “行行行，我赶快松手，我答应了还不行吗？”李洛洛无奈投降，不管什么说先答应着也不吃亏，说小燕子没时间来这话绝对不是推辞，等还珠格格上映爆火，还要拍第二部，第三部，接着晋升超一线明星，通告不断，估计很长时间都没空闲。 小燕子不再纠结刚才的话题，转而问道，“给我写什么歌，想好了吗？” “那得看你喜欢什么风格的歌？” 李洛洛接着道，“要根据你的爱好写，要不写出来了你不喜欢怎么办？” 小燕子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说得跟大白菜似的要多少有多少，要是有这么简单就好了。” 曾经有人说过，每一创作一首歌都是一段阅历，或精雕细琢，或偶然天成……从来没听说信手拈来的，哪怕天才也是如此。 李洛洛只是笑笑，也不解释，道，“你总得给我个大概方向和标准吧，要不然你不喜欢我也没办法。” 对于别人来说创作一首好歌确实不容易，对于李洛洛老说还真就是大白菜，重活一回等于别人多了二十多年的记忆，特别是千禧年后流行音乐大爆发，想要什么样的没有，只是有些歌习惯哼几句高潮部分，需要时间仔细回忆，整理完善。 “那我想要一首比用力活着还要好的，你能做到吗?”小燕子沉思片刻，抬起头看向李洛洛开口道。 李洛洛好奇道，“写一首比用力活着还要好的肯定是没问题，但是你老跟这首歌杠着干嘛？” 小燕子认真问道，“你别管，就说能不能做到吧。” 也不知道这女人想些什么，要说用力活着这首歌在记忆中还真算不得什么，当时拿出这首歌主要是应景。 这首歌除了有些许纪念意义之外，并没有什么特殊。 “行，没问题。”李洛洛回答的很干脆。 “怯，我才不信。”小燕子皎洁道，“除非在我走之前交给我。” 她的小心思李洛洛怎么会不知道，念其也不容易，这次来吃了不少苦头，再加上本就有意结交一番。 或许还有些别的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原因在内也未可知。 综合这些因素在内，李洛洛也未掖着藏着，开口道，“我已经想好了，要不现在就唱给你听。” “这么快？”小燕子疑惑道，“别不是为了敷衍我吧，要不还是再想想。” “不用了，我唱着，你先听听怎么样？” 李洛洛已经想好，这次拿出来唱的歌是由光亮作曲，瑞业作词，梁静茹发行与2000年8月的专辑同名歌曲勇气。 有人说这是一首治愈系的歌曲，也有人说这首歌很励志，不论那种言论都掩盖不了它的光芒。 当时一经发行便红遍大江南北，原唱梁静茹因此步入华语歌坛天后的位置。这首歌再后来的几年获得无数大奖。 这首歌直到21年依然是ktv的必点曲目之一，记得前世开玩笑的时候总会来一句，是谁给你的勇气，姜静茹吗？ 由此可见一般，说一首歌捧红了一个人也不为过。 这首歌同样是李洛洛非常喜欢的一首歌。 回忆了一下具体的歌词，李洛洛便缓缓开口。 这首歌唱起来难度不大，十个人都能唱上几句，但要唱好，唱出感情和那种倔强的感觉，其实并不简单。 如果要给演唱水平打分，李洛洛最多只会给自己打60分，刚刚及格的分数，这还是照顾自己的面子的结果，多一分都没有。 和李洛洛的反应不同，小燕子只听了几句便喜欢上了这首歌。 等到一遍唱完已经彻底沦陷，惊为天人。 两人探讨了一番，小燕子询问了一些细节之后便试着唱出口。 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唱，俨然忘记了自己还是个病人。 或许这就是勇气这首歌的魅力所在，连李洛洛都被其冷落在一旁。 “回去吧，等感冒好了再唱。”李洛洛提醒道。 因为感冒的缘故，又或者用嗓过度，小燕子的嗓子有些沙哑，已经不适合再唱了。 小燕子点头，意犹未尽的道，“嗯，这首歌实在太棒了，我再唱最后一遍就不唱了，总感觉哪里少了点味道。” 别把嗓子给唱坏了。 看着有些魔怔的小燕子，李洛洛开始后悔了。 第六十章 该死的青春没了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间便是一晃而过。 这两天小燕子的感冒发烧已经好了，又恢复成那个青春靓丽，积极向上的美少女。 在孙兰的照料下甚至还长胖了些许。 期间两人把两首还珠格格的主题曲又打磨了一番，直到满意这才停下手来，值得一说的是，有部分细节方面和前世略微有些区别，要更完善。 相信随着这部剧的上映，定然会火遍大江南北。 还有后面拿出来的勇气，小燕子经过练习已经唱的有模有样，比之后世梁静茹也不遑多让。 余下来的时间三人把湾子周围给逛了一遍，多出来的一人则是李明亮。 小燕子不愧跟着剧组走过南，闯过北的人，见多识广，关于农村建设方面，往往随口言语一两句，让其茅塞顿开。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到了该说再见的时候。 孙兰红着眼眶依依不舍道，“有时间过来玩，千万别跟阿姨客气，到时候阿姨给你做好吃的。” “嗯，我会的”小燕子郑重的点头。 孙兰又招呼李洛洛送送小燕子，通过这几天的相处，俨然已经把小燕子当成亲闺女看待了，很多时候对她比对亲儿子都要好。 小燕子也没啥行李，他的行李在市里，要先去市里拿行李，然后再搭乘火车去首都，李洛洛现在不需要去市里，所以打算把她送到县城上车之后就返回。 他还有偷牛贼的事情要处理。 事件在发酵，这两天已经听到湾子里不少人在讨论此事。 离开的时候，小燕子有些依依不舍，在她的眼里，这里的人热情，环境很好，看了一眼面前的李洛洛，这个男孩成熟的可怕，才华横溢，神秘，让人想一探究竟。 李洛洛戏谑道，“怎么，舍不得走了，再不走可就赶不上班车了，要不留在这里当个村姑，回头让我妈给你介绍个农民伯伯嫁了？” “嫁你个头。” 被李洛洛这么一插科打诨，小燕子原本收回原本低落的情绪，道“走吧。” “等等我。”李明亮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看着小燕子，殷勤道，“小燕子姐姐，我也送送你吧，东西我帮你拎着，我力气大。” 说完也不管小燕子的表情，便强行结果她手上的帆布包。 包根本就没多重，里面是孙兰塞给小燕子的一些农村特产。 李洛洛有些无奈，李明亮这家伙就跟阴魂不散似的，小燕子来的时候趴在地上呕吐他没见着脸，所以也没在意。 前两天来找李洛洛玩，无意中发现其容貌，气质，顿时惊为天人，天天跟着献殷勤，妥妥的跟屁虫一个，且不说小燕子怎么想，反正李洛洛是看不下去了。 小燕子拒绝道，“不用了，洛洛送我就行。” 她也对李明亮的热情有些吃不住，又不好发脾气。 “洛洛，你倒是说句话呀，让我跟着一起去送送呗。”李明亮眼巴巴的看着李洛洛，内心焦急，想要跟着去。 “想去就去呗，路是公共的，又不是我们家的。”李洛洛双手一摊，摊上这么个小叔，内心也很是无奈。 一路叽叽喳喳，比个娘们话都多。 有了李明亮的加入在脑壳大的同时，倒也不显无聊。 没有停歇，几人先是步行走到镇上，然后搭乘班车坐到县城，底站正好是县城长途汽车站。 话说没有私家车还真不方便，特别是道镇上这段基本上每次都是步行，印象中直到千禧年左右村里才开通班车线路，每天只有一班车，早上天还没亮出发，下午天快黑了才返程，想搭乘得就着点，早了迟了都赶不上。 想着是不是考虑买辆车，只是年龄限制拿不到驾照，总不能专门请个司机吧，还没大牌到这个地步，年龄是个问题，哪哪都有限制。 这个时候的县城汽车站，简单形容就是脏乱差，也没个等候大厅可以休息，大家都是等在路边，班车来了一窝蜂的往上挤，素质什么的根本不存在。 想要讲素质也行，不好意思没挤上去等下一班车吧。 “你们等我会。”李明亮把小燕子的帆布包塞到李洛洛怀里，屁颠屁颠的跑了，不多时怀里抱着3罐健力宝回来，一脸讨好道，“小燕子姐姐渴了吧，给你买的饮料，可好喝了。” 李明亮自从跟着李明辉送货到酒厂，攒了不少钱，身家颇丰，做起事来也不小气，李洛洛见其没有厚此薄彼知道给自己带上一罐，也不客气掰开拉环，便咕咚咕咚的喝起来，夏天配上冰镇饮料别有一番滋味， 健力宝后世不多见，在这个时候却是主流饮料，上辈子李洛洛也喝过，熟悉的味道熟悉的配方。 抬头一憋间，见李明亮举着饮料，旁边的小燕子没有伸手去接，气愤一度尴尬，李洛洛连忙接过李明亮手上的饮料递给小燕子，打圆场道，“愣着干嘛，拿着喝，不能辜负我小叔的一番心意。” 这次，小燕子没有再拒绝，接过去握在手上，主动说道，“你把电话号码留给我，到时候你要是有新歌了，我可以帮你谱曲。” 这点其实小燕子很好奇，按理说会创作歌曲的人，是肯定会谱曲的，到李洛洛这里则不是那么回事。 既然想不通，就只能归结于天才就是这么特殊，没学会走路，先学会跑步。 “嗯，”李洛洛点头，没有拒绝，以后能用上。 班车吭哧哼哧的从汽车站后院开了出来，等停稳了，李洛洛招呼李明亮先挤上去占个位子，等小燕子上去了让给她再下车。 小燕子似笑非笑道，“你还欠我两个条件，没忘吧？” 李洛洛道，“那首勇气不是抵消了一个吧。” “那不算。” 没了李明亮在一旁，小燕子明显要更活跃些，临上车的时候，主动伸手抱了一下李洛洛，在他脸颊轻轻一点，一触即撤，笑道，“偷牛贼的事情有了结果别忘了告诉我，这是我们的秘密。” 怎么女人都爱这么干。 这不是勾引人嘛。 和肖玥玥的风情万种不同，小燕子更显俏皮。 另外，李洛洛感觉其性格有些看不透，也有可能是错觉。 两人的这一动作被趴在车窗上的李明亮尽收眼底，不由感叹道，“我那该死的青春没了。” 第六十一章 血光之灾 开往市里的班车带走了小燕子。 谁也不知再次见面会是何时，又是在怎样的场景下。 可以预见的是等还珠格格上映，小燕子就是名副其实的大明星了。 或许再难有所交集也说不定。 两人没有在县城耽搁，没多久就坐上了最近的一班返程车，快的话回家还能赶上午饭。 一路上李明亮略显沉默，和来时判若两人，大概是在怀念他那逝去的青春，对此李洛洛嗤之以鼻，不就是懵懂少年遇见漂亮姑娘，觉得遇到真爱的戏码。 哪有那么多一见钟情，说白了无非就是见色起意。 再说了两人差着年龄和阅历，哪里都不搭。 “小叔，看上人家小燕子了？” 想了想，李洛洛还是劝解道，“别想了，你也就见过人几次面，下次还有没有机会再见都说不准，不是快要开学了吗？到时候花点本钱去追你们学校那些女同学他不香吗？” “哼。”李明亮冷哼一声，撇过头，幽怨道，“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在车上看到你们俩抱着亲嘴了。” 那也算亲嘴？ 李洛洛既好笑，又无语道，“亲了一下脸，哪里亲嘴了？你可真会想，不过是我帮了她一些小忙，她为了表示感谢回礼罢了，一看就知道你再学校没好好念书，这是国外的一种礼仪。” 李明亮回过头来问，“真的，还想蒙我，书本上可没写这个。” “你不信，那我也没办法。”李洛洛双手一摊，分析道，“你也不想想，小燕子多大，我多大？咋村一般最早18岁才结婚吧，我还差着十年呢，等我18了人小燕子都30了，咋可能有啥想法，也不知道你这脑袋瓜子咋想的。” “也对啊，你妈指定不能同意。” 李明亮不由眼前一亮，盘算道，“我过完年就15了，小燕子比我大5岁，等我18的时候，小燕子23，到时候我去首都找她。” 这么想着，李明亮激动不已，恨不得自己能飞速长大。 得勒， 说了半天等于白说，本想劝李明亮收起心思，就此打住的，没想到这家伙一根筋，陷入自我陶醉，这会泼冷水的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不过，这也不算什么。 在李洛洛看来，顶多也就是一时兴起，等过些时间就忘了。 谁还没个春心萌动的时候。 从镇上步行回家，路上听到有人讨论偷牛贼的事情，李洛洛不由提起兴趣，停住脚步凑过去倾听。 一个妇女端着饭碗，坐在树下的小板凳上道，“你们听说了吗，张老三家的牛前夜被偷了。” “昨儿个就知道了。”另一位妇人咂咂嘴道，“这偷牛贼太缺德了，指定以后生儿子没屁眼，他家老婆子常年卧床吃药，小子还在念小学，就指着张老三领着老黄牛卖苦力，给人犁田犁地挣点辛苦钱，这下牛被偷了全家都得喝西北风。” “谁说不是呢，他这日子没法过了。”旁边几人都替张老三惋惜。 就在这时路过一位穿着破乱道袍的汉子，大夏天的也不嫌热，嘴里嘀嘀咕咕，嘘声道，“我掐指一算，张老三早年肯定干过缺德的事这才有此一劫，我早就跟他说过请我做场法事，便能消除灾祸，保五畜平安，他偏舍不得那几块钱，还敢骂我，这不中招应验了吧。” “真有此事，那你帮我算算我家什么时候能时来运转……” 几人说着说着就跑偏，话题变成了鬼怪之事。 她们这辈人基本上都没上过学，愚昧无知，容易被这种言论蒙骗。 听其言论，李洛洛恨不得走过去甩上那假道士两耳光，按他这说法，牛被偷反倒是张老三的不是了。 “你这么能掐会算，还出来忽悠人干嘛？算算哪里有人掉了钱然后去捡不就行了。” 看那假道士越说越起劲，看到旁边几个妇人一脸认可的样子，李洛洛没忍住怼了一句，重活一世也没改掉愤青的毛病。 “你是谁家的小娃子，怎么乱说话。”假道士双手一掐道，“我观你印堂发黑，最近有血光之灾，还不快回去让你家大人来请我做场法事。” “血你大爷。”李洛洛被其气笑了，道，“你最好现在给自己算算。” 言罢，从地上捡起一块不大的石头对着假道士的大腿砸了过去，然后拉起李明亮就跑，隐约听见那假道士痛的哭爹喊娘，满嘴喷粪。 等跑远见无人追来，两人这才停下脚步，坐在地上大口喘气。 李明亮担忧的问道，“洛洛，你怎么突然动手，那道士不会去家里告状吧。” “要告就告呗，再让我见到我还得砸他。”李洛洛气愤道。 假道士这种神棍在农村很多，一般来说即使不信，也不会有人去得罪他们，李洛洛则不同，他来自后世是坚定地无神论者，想着人家牛被偷了日子没法过，不可怜也就罢了还编造谣言，就该被打。 见李洛洛气愤，李明亮不再多言，想着自己没动手就算告状也找不到自己麻烦。 “洛娃子，送小燕子去了回来还没吃饭吧，你妈刚才还在念叨等着你呢。”李兆陆抱着一捆半干不干的艾草路过招呼道，小燕子呆了好几天，今天走，他是知道的。 “刚到，还没回家呢。”李洛洛回上一句，接着好奇问道，“爷爷，你抱着艾草干嘛去？” “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的把村里好几户人家的牛都给偷了，我也养了一头黄牛，防止被偷，我打算燃点艾草把牛舍周围的蚊子熏熏，晚上搬着席子在牛舍门口守段时间。”李兆陆停下动作解释道。 记忆渐渐重合，这事李洛洛经历过一次，是以有印象。 因为牛舍是开放的环境艾草用处不大，到了后半夜照样蚊子成堆，李兆陆的牛是没被偷，罪受了不少，那帮偷牛贼闹出人命后就此收手，最终不了了之。 如果说，李洛洛之前是抱着佛系的态度。 那么现在他决心一定要除掉这帮偷牛贼，为防止危害加大，宜早不宜迟。 第六十二章 张老三的哭诉 “你把小燕子安全送到车站了吧。” “嗯。” 刚回到家，孙兰把做就准备好的饭菜端上桌招呼李洛洛过来吃饭，席间孙兰问道，“洛洛，这都快开学了，你爸去看病的事，你看看是不是安排在最近。” “不急，不急，先吃饭。”李明辉嘴里说着不急，但是看其期待的眼神，分明是急不可耐的样子。 今天已经是8月中旬，算算时间再过半个月左右就到了开学季，原本的打算8月初就要送李明辉去省城看病的，因为最近事情不断这才耽误了。 “我先联系一下医院那边吧，看能不能提前预定好床位和手术时间。” 去之前还是提前联系一下比较好，如果直接过去没有床位，排不到手术时间，还不如在家，去遭那个罪干嘛。 回到房间，李洛洛找到了语文课本中间压着的小纸条，那是肖教授留的手机号码，纸条上面的署名是章主任。 李洛洛拨通了对方的电话说明来意，对方听说是肖教授介绍的，表现的很客气。 一番交谈过后，对方表示过去之前提前一天知会一声，会帮着安排，李洛洛自然是欣喜不已，连连道谢，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看的出来肖教授的面子很管用。 得知消息的孙兰很是激动，恨不得马上收拾东西出发，李明辉也是呼吸急促，被病痛折磨多年，如今要去面对，除了高兴，还有几分忐忑。 “妈，再等几天吧，我这边还有点事要处理。” 李洛洛说完，也不管孙兰是什么反应，一个人跑回房间，关上房门，开始琢磨举报偷牛贼的事情。 他不想在这件事情上浪费太多时间，想着最好能在李明辉去治病之前把这件事处理好，最不济也要在开学之前处理好。 想到这里。 李洛洛找出本子，仔细的写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把和小燕子一起去买药回来的路上发现，改成半夜起来上厕所的时候无意中发现的，没有实名制暴露自身。 既然准备这么做，自然是越详细越好，其中的作案人员姓名，身份，以及破案方向写的最为详细，此事对村民的影响，造成社会的危害等等，都一一点出。 对待此事容不得大意，写完之后又仔细检查一遍，见没有纰漏，想表达的内容都写清楚了，这才折好，郑重的装在口袋里。 准备好一切，李洛洛再次出发，目的地镇派出所。 这次他没有喊李明亮一起，也没跟任何人提起过此事。 如果自身暴露，有可能会遭到偷牛贼的报复，还是小心点比较好。 镇上看起来和平日没什么区别，派出所坐落在镇子东边，一座带院子的平房。 还没走近，老远就听见派出所门口传来哭声，被看热闹的人群里三层外三层围的水泄不通。 “这是什么回事？”李洛洛来到人群外围，因为年龄身高的原因，想要挤进去千难万难。 围观的人群七嘴八舌，叽叽喳喳，也听不出个所以然。 当然也不是全无收货，至少李洛洛听到了偷牛贼几个字，看来与之有关。 “里面什么情况？”看热闹是人的天性，在这个不算大的镇子里难得出什么大新闻，是以大家都很积极，有同样未能挤进去的人大声询问。 有知情的人回答道，“张家湾村的张老三耕牛被偷了，一家没了收入，他那卧床的婆娘为了不拖累家里差点喝了农药，还好发现及时被制止，张老三推着板车把她婆娘拉到派出所，要个说法。” 张家湾村和桃花村相邻，同属于一个镇子，张老三不是本名，应该是在家里排行老三，这个名字李洛洛觉得很耳熟，很快就想起来，上午路过才刚听几位妇人提起过，当时很同情，只是没想到还有喝药这茬。 “散开，快让让……” “这么闲，都不用干活吗？” “这件事我们派出所已经在展开调查，肯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等破案了我们会把结果张贴在派出所门口，到时候大家再看，现在先散了。” 派出所里面传来威严的声音，见没热闹可看，围观的人群缓缓散去。 等到大家都散开，李洛洛才看清里面的情况，板车上裹着一床破旧的被子，里面躺着一个妇人，板车旁一个黝黑的中年男人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哭的撕心裂肺，此人应该就是张老三。 旁边还有一个穿的脏兮兮的小女孩，看起来瘦弱，营养不良，眼神呆滞的站在原地，她没有哭，只是泪水顺着眼眶流下，不曾停歇。 看到眼前的场景，李洛洛内心更加沉重了几分，如果不是活不下去了，堂堂男子汉大概不会干这种丢面子的事吧，还有那个小女孩在本该无忧无虑的年纪，承受了太多不该承受之重。 “张老三，你这么闹除了妨碍公务没有任何作用，等找到牛了我们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说话的事一个穿着警服的中年人，正是刚才让大家离开的那人。 这人是镇上派出所的所长，姓万，为人还算正派，风评不错，李洛洛对其有印象，那是05年的事，当时的万所长已经升r县公安局副局长，主管刑侦方面，在一次扫黑除恶的过程中被人蓄意伤害成为植物人，事后被追加一等功。 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主要是因为万所长有个女儿叫万倩，小姑娘长得很漂亮，还有点小傲娇，是李洛洛是高中两年半同学，作为美女的万倩自然不是当时身为屌丝学渣的李洛洛可以觊觎的，但这不妨碍其幻想yy。 这件事发生后，有不少牲口借机安慰，私下组织去看望万所长，李洛洛也去了。 只是万倩高三下学期转学了，让这帮牲口大呼可惜，往后的日子里断了消息，直到重生前李洛洛也没再见过她。 在那之前，李洛洛没见过万所长，也不知道她在这个镇子上任过职，所以第一眼看到的时候有些不敢相信。 就在李洛洛回忆的时候，万所长走过来道，“小朋友，你怎么还不走，快开学了，你暑假作业都做完了吗？” 有点尴尬啊。 李洛洛没想到两人见面后的第一句话会是这个。 第六十三章 举报偷牛贼【2合1】 这话没办法接，李洛洛尴尬的笑了笑，没想到这辈子会在这样的场景下见面。 上辈子跟着同学去探望的时候，万所长躺在床上人事不知，吃喝拉撒都要人伺候，靠着输营养维持生命，脸上的额骨显露，人消瘦的不成样子。 后来万倩转学了，就再没听说过有关万所长一家的情况。 如果不是刚才有围观的人提起，李洛洛都不知道其在镇上当过派出所所长。 想到此处，李洛洛陷入纠结。 站在原地停也不是，走也不是。 按照原本的计划，李洛洛只需要把那张举报纸条交给派出所的相关负责人，然后静观其变，能彻底搬倒那帮偷牛贼自然更好，搬不倒也够他们喝一壶。 现在计划出现偏差，到底是维持原计划，还是和万所长开诚布公，一时之间拿不定主意。 时间缓缓流逝。 就在李洛洛权衡利弊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事，让他握紧拳头做出了决定。 万所长没有在李洛洛这边耽误太多时间，招呼了一句早点回家后，就去了张老三那边，从口袋里掏出200块钱，道，“张老三，我们正在组织人手破案，等有消息了会第一时间通知你，这个是一点心意你守着。” “这个我不能要，我只要自家牛。”张老三倔强的拒绝，农村汉子有时候就是这么单纯且认死理，该是自己的就是自己的，不是自己的不会主动伸手，对他来说牛是赚钱的工具，更是一起劳作的伙伴。 “哎，”万所长看了一眼旁边可怜巴巴的小女孩，接着道，“你的想法我知道，可你在派出所闹腾也不是个办法。” 说完强行把钱塞给小女孩。 张老三似乎打定了注意，非得耗出个结果，别过头去道，“那我不管，不把咋家的牛找着，我就不走了。” 李洛洛目睹这一幕感到有些无奈，这种事说不出谁对谁错。 你说张老三妨碍公务吧，他家牛被偷快活不下去了，这么做无可厚非。 万所长呢，既要调查偷牛事件，也不能放任张老三在派出所闹腾不管。 看起来有些无解。 李洛洛觉得应该做点什么，至少自己不能陪着耗下去。 看到不远处街边有卖冰糖葫芦的，李洛洛跑过去买了两根又飞快的跑回来，嘴里咬了一口，酸酸甜甜的味道不错，伸手递过去一根给小女孩道，“呐，这根给你的，可好吃了。” 小女孩看了一眼李洛洛，又把视线转向张老三，吞了吞口水，双手扯着衣角，没有伸手去接。只是她的表情出卖了她。 “拿着吧。”李洛洛学着万所长刚才的样子，强行递过去，和善道，“吃吧，我又不找你要钱，放完暑假我就上2年纪了，说不定我们还是同学呢？” “我已经上完3年纪了。”小女孩怯生生的回答，像是想到什么，低着头补充道“我爸说不让我上学了，在家照顾我妈。” 也许是同龄人的缘故，小女孩没有拒绝李洛洛的交谈，当说到不再上学后头低的更低了。 是这该死的现实还有偷牛贼让她低下了头，只是低下容易再抬起来未必简单，辍学在家，等长大了不出意外的话，结果就是再沿着父辈的路走一遍。 暂时收起这些不必要的心思，李洛洛走到几人中间道，“张叔，还没吃午饭呢吧，您的情况我也听着了，建议您还是领着姑娘先回去等消息，您在这不走万所长也得在这陪你耗着，根本就没时间破案给你找牛去。” “对对对。”万所长赞赏的看了一眼李洛洛，附和道，“你看人家小孩都明白的道理，你咋就不明白呢，你在这说白了就是耽误我去给你找牛，到时候牛没找着你也把怨派出所。” 此话一出，张老三开始动摇，想想也在理，不由惊疑道“你可别骗我没读过书，我要是回去了你们派出所不帮着找牛怎么办？” 未等万所长说话，李洛洛抢先道，“张叔，你就放心吧，万所长要是半个月没给你找着，您再来就是了，派出所就在又跑步了。” “行，我就信你这娃子一次，”张老三琢磨片刻点点头，走之前还不忘对着万所长说了句，“那我就等上半个月，要是没找着我再来。” 张老三拉着板车，领着女儿走了，一场对峙暂时消弭。 万所长松了口气的同时，也有些懊恼，对李洛洛故作凶巴巴道，“你是谁家小子？你是所长还是我是所长，你就替我决定了？你说了能算数？” 不识好人心？ 这就是做好人好事的结果？ 如果是一般孩子，被万所长这么一反问还不得吓哭，可惜李洛洛偏偏不一般，哪能被唬住，怼道，“行，我知道了，我这就是把张老三喊回来，就说你堂堂万所长刚才是骗他的。” 说完，李洛洛便做势前去喊尚未走远的张老三，被万所长一把拉住，急忙道，“得勒，这都没唬住，你这小子鬼精鬼精的，将来肯定有出息。” 万所长接着道，“说吧，你来派出所干嘛来了，别跟我说你来玩的。” “嘿嘿，万所长就是厉害，这都被你看出来了。”李洛洛竖起大拇指，摸着头，一副憨厚的样子夸赞道。 “别给我灌迷魂汤，我不吃这套。”万所长嘴里说着，内心已经认定这小子是个小滑头，可不能被其三言两语哄骗。 “偷牛贼的事情有眉目了吗？” 小女孩的事给李洛洛感触很深，再结合万所长本人，不管是后世风评，还是今日所见都算得上正派，李洛洛推翻之前的计划，打算何其开诚布公的谈谈，所以没有藏着掖着，而是直接开口询问。 “这是机密，小孩子不该问的别问，快回家去。”听到李洛洛直言不讳的询问，本着职业习惯，万所长瞬间警觉起来，不复之前的玩笑，板着脸道。 再想深层次的想下去，他甚至觉得李洛洛可能是那帮头牛贼派过来打探消息的，这种可能不是没有。 想到这里，万所长不禁有些毛骨茸然，如果一个小孩都能被训练成这样，那就太可怕了。 “可以借一步说话吗？”李洛洛不知道万所长心中所想，即使知道也不会在乎，同时免不了吐槽一句吃饱了撑的，想太多。 “跟我来。” 万所长没有拒绝这个提议，一马当先的走在前面带路。心道，谅你小子在我面前也刷不出什么花样。 进了办公室，李洛洛仔细打量了一番，除了破旧的办公桌椅和一旁掉漆眼中的档案柜之外，没有其他物件，这条件和后世对比有些寒酸了。 万所长道，“别瞎看了，有什么事可以说了。” “先看看这个吧”李洛洛把早就准备好的纸条递过去，淡淡道。 乘着万所长看纸条内容的空闲，李洛洛起身把所长办公室的门反锁，四周的窗帘拉上，虽说已经偏离原本的计划，但是绝不能放松，能少一分暴露的可能就意味着安全一分。 如果被偷牛贼知道是他举报，在落网之前难保不会报复。 打开李洛洛递过去的纸条，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整洁的卷面和娟秀的字体，让人看的很舒服。 没错就是娟秀，李洛洛重活一回继承了上辈子的字体，因为这事上辈子没少被同学笑话，只是习惯成自然，改都改不过来。 等看到内容时，万所长的表情逐渐变化，从刚一开的惊疑，欣喜，到后来的眉头深锁，极为复杂。 所里几位警察都觉得是个例，他也曾把几起偷牛事件联想起来，只是苦无证据，看到纸条上一个个准确无误的名字，以及设想和可能产生的危害，万所长想淡定都难。 看完纸条上面的内容，万所长沉默半响，习惯性的掏掏口袋想要摸出一根烟，却见口袋空空如也，想着可能是刚才给钱的时候弄丢了。 “抽我的。”李洛洛很有眼色的递过去一根，帮着点燃，自己也跟着抽起来。 万所长深吸一口烟，习惯性的吐了口烟圈，这才发现不对，一把抢过李洛洛嘴里的烟，按在烟灰缸熄灭，道“你才这么小就学着抽烟，你家大人不管？” “这你也要管？”李洛洛有些无语，嘴里嘟囔道，“太平洋的警察管得宽。” “还是别抽了，抽烟对身体不好。”万所长摇摇头，道“老实交代，说吧，这纸条是谁让你送过来的。” 在他看来，纸条上面的内容，字体，逻辑性都不是一个小孩子能做到的，如果所料不差应该是个女人写的，眼前的小子只是帮着送。 “还能有谁，就是我的手笔。”李洛洛早就猜到有此一问，随手在办工作上拿起纸笔，按照纸条上的内容，写下一段同样的话。 本来是自己写的还是帮着送的，只要结果一样也没啥太大区别，但是李洛洛想着一事不劳二主，要是不让对方相信，难免问东问西，甚至牵连出家人来，那就得不偿失了。 万所长自认见过不少能人异事，和所谓的天才，但想李洛洛这样的还是第一次见，当下不由拿着与自家闺女比，感觉不管是那个方便都要比自家闺女强，不由有些泄气。 “我还是说说事情的经过吧。”李洛洛自然是不知道万所长内心开小差，一五一十的讲起了那天晚上的所见所闻，包括小燕子在场也未有所隐瞒。 既然都已经决定，李洛洛就能打算隐瞒，因为没有意义，这事只要有心就能调查出来，徒增烦恼不说，还能省心不少。 “照你这么说，只能确定你们村那两个牛是被刘明泽一伙偷的，其他的都没有证据全凭猜测，怎么能把刘老三一案关联起来。”听完李洛洛的诉说，万所长一针见血道。 “这……”李洛洛有些傻眼，这事本就没想周全，他总不能实话实说，告诉对方自己重生一回吧，要是对方不信还好，真信了送去切片研究怎么办。 李洛洛没有急着回答，把中间的环节再串联一遍，反问道，“反向思维，站在偷牛贼的立场考虑，如果吃到了甜头，你会不会就此收手？另外据我所知几起案件都是在最近半个月发生的，但是不是同一天，也就是说同一伙人作案的嫌疑最大。” 万所长为难道，“逻辑上来说没错，仅凭猜测不足以购成证据。” “我在纸条上写了脚印一事，牛棚一般都潮湿容易留下脚印，可以以此为突破口。”李洛洛拿出手机，点开图片解释，有了参照物，很容易辨别出鞋子的尺码。 “不错，是个办法？”万所长眼前一亮。 李洛洛接着道，“桃花村那起偷牛贼案件算是证据确凿了，可以先把他们控制住，兵不厌诈，逐个突破，相信他们嘴巴撑不住的。” …… ………… 两人站在对等的地位就偷牛贼一事展开讨论，万所长表面上表现的波澜不惊，内心则是风起云涌，李洛洛给他的惊喜太多，远超同龄人的成熟，缜密的思维逻辑，天才都不足以形容，唯有妖孽勉强可描述。 一番讨论之后，万所长认可了李洛洛的想法。 认为这是一起有预谋，有犯罪链条的大型偷牛案件。 对于李洛洛提出的把人先控制住这点，万所长没有采纳，他认为最好是先跟踪下去，争取把所有参与的环节和相关人等一网打尽。 对此，李洛洛也表示赞同，他的想法很简单，只要能挽回被偷牛人的损失，把桃花村那几人绳之以法，最好多判几年，不给其后世祸害村民的机会就行。 至于拔出萝卜带出泥，那跟他关系不大，他还没自大到能管尽天下不平事，那是国家和超级英雄该干的事。 “万叔，该说的，该分析的我都说了，我只求一件事，不要把我暴露了，就当我没来。”讨论完正事李洛洛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别的可以商量，这点原则不能变。 “行，你叔我办事你还不放心，你小子就放宽心吧。” 一番接触下来两人颇感对味，俨然已经混熟，连称呼都变的亲密起来。 走的时候万所长挤眉弄眼道，“等我把这事忙完了，接你小子来家里做客，把闺女解释你认识。” “行。”李洛洛一口应下，想想要和前世高中时期的女神见面，心里有点小激动，多了几分期待。 第六十四章 引发思考 告别了万所长，李洛洛从派出所的后门离开，没有惊动任何人。 此事不宜声张，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该做的已经做了，接下来李洛洛不打算掺和，安心的当个吃瓜群众，静候结果便是。 想来这几人的好日子就要到头，等待他们的将是牢狱之灾。 牢房里个十年，八年的，刘氏兄弟出来后与社会脱节，想要在混起来比登天都难，也就不会像原本那样，对村子产生负面影响。 至于刘浓这个二流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送进去吃牢饭再恰当不过，算是为附近的大姑娘小媳妇除了一害，保准除了他老娘没人会说半个不字。 既然选择做偷牛贼就该有惩罚的觉悟。 对此，李洛洛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洛娃子，你这是去哪了，瞧你这一身汗。”李兆陆用艾草熏完，挑水把牛舍里里外外冲洗一遍，就等着天黑以后搬过来守着自家牛，防止被盗。 “出去玩了。”李洛洛回应一句，接着道，“爷爷，依我看呀，您这也不用忙活了，晚上在家睡觉就行，不用守着牛。” 李洛洛还有下半句没说出口，刘氏兄弟要真是不开眼把李兆陆的牛给偷了，那就再好不过，说不得判刑的时候能多判上几年。 “尽说胡话，牛还得养着犁田，被偷了明年上哪借去。”李兆陆要起一勺水泼在地上，用扫帚洗刷一遍，牛舍搞的比家里都不遑多让。 既然不能暴露，工作做不通，李洛洛也就随他忙活。 夏天就这点不好，稍微动几下就容易出汗。 李洛洛回家抱着大裤衩，拖鞋，就往河里去，与水相伴日子不多了。 一是要要开学了，学校寄宿没时间。 二是过了九月中旬气温逐渐转凉，再想下水只能期盼明年暑假早点到来。 走近河岸一看，河里全是赤条条的小屁孩。 “洛洛，来这里，刚才去你家喊你没瞅见人。” 李晓勇坐在河边的树荫处，道，“这两天怎么都没见着你人。” “去了镇上逛逛。”李洛洛瞅了一圈好奇问道，“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不成，咋没见明亮小叔来？” 平时这种活动，李明亮肯定在，说他是积极分子一点不为过。 “我还以为你已经知道了呢，”李晓勇来了兴趣，道，“明亮小叔被揍了屁股，小爷这回可发了狠，削了跟翠竹往他屁股上招呼，打的血痕累累，这会估计趴在床上哭爹喊娘呢。” “怎么回事，咋惹着小爷了。”李洛洛好奇的问道。 李明亮是典型的熊孩子，被揍就跟家常便饭也差不多。 但是之前顶多用扫把柄，这回用上翠竹了，就由不得李洛洛不好奇了，别看翠竹个头不大，但是弹性十足，稍一用力就能把屁股打开花，那滋味叫一个酸爽。 “还能咋了，小叔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说是不念书了要去首都打工，可把小爷气坏了，这才下了狠手。” 李晓勇停顿了一下，好像难以启齿似的，“洛洛，你可别跟小叔学，小叔成绩不好，还不好好念书，家里供读书不容易，只有读书将来能有出息，才能走出大山去看看外面的广阔世界。” 读书就等于有出息。 读书就是为了走出山村去外面。 去哪个外面，北上广深，还是异国他乡。 不知从何时开始，类似的言论已经深入人心，成为家长教育孩子的必说之话。 九十年代的农村是炙热的，农民是感性的，总想着把让子女多读书，然后走出农村，端上公家饭碗。 为何从来都没人思考过，这样近乎疯狂是不是有些过了。 站在自身的角度，李洛洛不反对读书，前世只混了个大专毕业，也曾向往，如果当时努力些考上个正儿八经的本科，会不会有所不同。 条条大路通罗马。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 读书没错，去外面走走看看也没错，但是过分的强调就有些得不尝失的意思。 殊不知，后世桃花村基本上都是留守老人和儿童。 谁能肯定的说，就没受这种过激思想的影响。 这是李洛洛不想看到的情况，重生以来他就想着小富即安，保留住宜居的环境，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也不介意让村里人跟着受益。 从来没想过要去外面闯荡，成为商业巨头富甲一方，亦或是从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哪怕说他没出息也好。 这就是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 想归这么想。 绝对不是同情李明亮，为其辩驳。 这个想法对李明亮不适用。 小爷棒棒哒，这家伙就该揍。 甩了甩头，李洛洛发现自己想的太多了，这事本就没有答案，也不是他一己之力就可以扭转所有人的思想。 让人知道他的想法，估计得被喷的体无完肤。 收回思绪。 人呐，想那么多干嘛？ 还是享受当前才对。 ………… “快下水，我要报仇了。” 李洛洛游了两圈，喊李晓勇下水。 等李晓勇下水，李洛洛一个猛子扎到水底，在水底抱着其大腿不放，等到对方灌了几口水，呼喊求救的时候才放开他。 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李洛洛可没忘记，李晓勇和李明亮两人把他扔进深水处，差点一命呜呼。 关键是前世今生加在一起体验过两回，这次算是先收点利息。 上辈子很长一段时间对水有了恐惧心里，后来上大专时被寝室那帮牲口拉着看大长腿，这才克服恐惧，练就一身高超泳技，好在重生之后继承过来，这才有机会报仇。 当然咯，其中玩笑的成分居多，谁要认真谁就输了。 “别闹，这样多危险，要是出人命了我看你怎么交代。”李晓勇惊慌失措的游回岸边，一脸的心有余悸。 “哈哈哈”李洛洛捂着肚子，笑的前俯后仰，一脸欠揍的表情，“二哥，你可别回去跟大人告状。” 这句话李晓勇曾经对他说过，如今奉还回去，滋味好极了。 至于李明亮的那份，总有机会报复回来。 李洛洛觉的心情都跟着舒畅了几分。 一扫连日来的精神疲惫。 第六十五章 不想念书了 时间总是过的飞快。 跟着一群小屁孩在河水里嬉闹，比憋气扎猛子，比谁狗爬的速度快…… 等到太阳落山，这才依依不舍的结束一下午的悠闲生活。 穿着大裤衩，拖着凉鞋的日子，舒适且惬意。 上岸后，李洛洛提议，“去看看小叔吧！” 也不知道李明亮这家伙发什么疯，初二还没开学就不想念书了，虽然记忆中后世李明亮也不是什么文化分子，但是好歹混了个初中毕业。 莫不是自己这只蝴蝶翅膀才导致的。 这种可能性很大。 如果可以的话，李洛洛还是打算劝一劝，多读书总归没有坏处，读不进去就当在学校养个子了。 14岁半出社会稍显早了些。 这个年龄不读书能干啥，就算去打工也是个不合法的童工。 “嗯，那就去看看吧。”李晓勇没有意见，他性格向来偏沉稳，不忘告诫道，“先说好了，你可不能跟小叔学。” 李洛洛撇撇嘴，“知道了，快打住，怎么跟个老妈子似的。” 到的时候正巧好看到李兆强坐在门口，手里摇着蒲扇，嘴里唉声叹气。 “洛洛来了，我去给你倒点茶水。”见到两人李兆强起身招呼道。 “不用了，我们来看看明亮小叔，等会就走。”李洛洛连忙摆手，示意其不用忙活。 “那我就不起身了。”李兆强刚抬起的屁股又坐下，接着无奈道，“你们帮着劝劝明亮，让他老老实实去读书，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也就赶上现在，我们那会吃都吃不饱，想读书门都没有。” “行，等会我帮着劝劝。” 李洛洛点头道，“那我先去房间了。” “去吧。”李兆强挥挥手。 ………… “别烦我，我说不读了就是不读了，有种你就打死我算了。”听到脚步声，李明亮还以为是李兆强进来，别过头去，硬气道。 “哟哟，态度这么坚决，看来还没打够呀。”李洛洛戏虐道，说话间走到床边对着李明亮受伤的屁股拍了一下，这家伙记吃不记打，嘴硬的很。 嘶…… 李明亮一声痛呼，别过头来道，“洛洛，你够狠。” 接着眼前一亮，对着李晓勇说道，“晓勇，等我屁股好了，下次去河里洗冷水澡，我们再把洛洛拖到深水处，按住头，让他喝个够。” “咳咳。”李晓勇干咳两声，不搭腔。 今天下午他已经尝试过呛水的滋味了，估摸着他和李明亮加起来，也不是现在李洛洛的对手了。 “咋了？”见李晓勇不回答，李明亮有些摸不着头脑。 “好了，不说这个了。” 李洛洛直截了当的问道，“你怎么突然想起不念书了。” “这个，不太好说。”李明亮努力的翻过身来，牵动了伤口，痛的龇牙溜嘴，道“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就是不想念了呗。” 李晓勇接话道，“真有出息，不就是暑假作业没做完，被骂了几句不服气嘛。” “是又怎么样，”，李明亮昂着头，反驳道，“念书有什么好的，我现在不念书了，说不定等你毕业后还得给我打工呢？” “没救了。”李晓勇说完便不再搭理他。 李洛洛这才知道，主要原因是因为临近开学李明亮暑假作业还没动，被李兆强一天三次问，问烦了干脆说不念书了。 除此之外，可能还有些其他原因。 “书还是要念的。”李洛洛慢条斯理的反问，“不读书你准备干嘛去？” 李明亮这话说得也没错，后世很多大老板都是泥腿子出身没什么文化，手下一大把名牌毕业生为其打工。 但这并不能说明他们不喜欢读书，只能说是时代造就的产物，他们大多做的是没什么技术含量的劳动密集型产业，到了一定程度他们的企业很难再做突破，这何尝不是一种制约。 而且随着发展这种比例只会越来越少。 李明亮想了想，道“你爸不是马上要去省城看病吗，我可以帮着负责葛根收购和送货事宜。” “这事只是暂时的，你想过没有等忙完过后呢，你干嘛去？” 李洛洛才知道李明亮打的这个主意，接着说道，“你不念书了，别的孩子都去学校了，也没人陪你玩，你唯一能做的就是出去工厂当童工或者跟着某个师傅学个手艺，不论哪样都是干着最辛苦的活，拿着最微薄的薪水。” 就这还算好的。 李洛洛没有半分夸大其词。 前世在电视，报纸上，见过很多虐待童工的事件。 这些都是真实存在的。 “真的吗？”李明亮讪讪的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他其实也不是铁了心不念书，主要是家里买了电视，一天到晚扒在电视上，暑假作业被逼烦了，再加上这个暑假跟着李洛洛一起过上了舒服的日子，内心开始膨胀起来。 说白了，典型的给点阳关就灿烂，给点颜色就想着开染坊。 他就是这个性格，得时常敲打才行。 想到这里，李洛洛道，“给你一个礼拜的时间，把暑假作业做完，要不然我就告诉小爷，说你藏了私房钱，你有多少我清清楚楚，不想全部被没收的话，就老老实实做完。” 重症当下猛药，李明亮之所以膨胀，无非就是最近跟着李明辉跑车攒了不少钱，觉得天下之大哪里都能去得，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断了其后路。 果然，李明亮哭丧着脸，“洛洛，不至于吧，那些都是我辛辛苦苦挣的，你可不能这么做。” “这个道理你跟小爷说去。” 李洛洛斩钉截铁道，“要么做作业，开学了好好上学，要么接着过以前那种苦哈哈的日子。” “可是我不会做。”李明亮欲哭无泪。 李洛洛道，“让二哥教你，他成绩好，正好比你大一年纪刚刚好。” “怎么把我安排上了。”李晓勇不乐意了，不是不愿意辅导，主要得看对象是谁，要是换别人可能就答应了，辅导李明亮难度太大。 没再多耽误，拉着李晓勇出门后，诱惑道，“二哥，你把小叔的暑假作业辅导完，一年内我送你一副名家的山水画。” 这个条件对其无疑具有极大的吸引力，李晓勇欣然接受。 至此，最终这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申请完结了 很遗憾，没能逃脱太监的命。 有一段时间连续看了好几本重生圆梦类型的书觉得不太符合胃口，想想如果发生在自己身上会怎么做，于是一个念头挥之不去…… 仓促，懵懂，来不及规划，它就这么来了。 从激情，顺畅到晦涩，煎熬，走到太监，这大概就是整个过程。 有庆幸，有抱歉。 点了完结，不知道投资的伙伴能不能挽回一些损失。 就说这么多吧。 江湖路远，有缘再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