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马小女生》 恐怖同桌八爪鱼 大头马有点怕老师,怕老师是因为她觉得老师不喜欢她,而老师不喜欢她是因为她上课爱插嘴,又因为她成绩一般般,还因为她不喜欢和老师套近乎。 但,天性幽默乐观的大头马,却照样能够拥有快乐的校园生活! 绰号往往和长相息息相关,或许是头,或许是手,或许是其它的部位。 比如我——大头马,因为我有个大额头。 我的同桌“八爪鱼”呢,自从我和他第一天坐在一起,就恐怖地发现,此人虽然面相平凡,但那双手一伸出来,却会叫你恐怖到要做噩梦。 从没见过有活人的手是这样的——苍白细长、骨节突出,只有皮,没有肉。 最可恶的是,这家伙他动不动就伸出手来,让细长的五根爪子在你眼前轮番波动,作荷兰风车状,而我往往在眼花缭乱间,产生大白天撞见恶鬼的感觉。 就连上课举手,他也高举右手不断地活动爪子,惹得全班呕声一片、怨声载道。 八爪鱼大概正处在变声期,嗓音奇怪得像鸭子。正如他美丑不分,深为自己的爪子而骄傲一样,他对自己的公鸭嗓门也毫无顾忌。一到下课,教室里总是回荡着他那独特的声音,这还不算,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总是在每句话后面紧紧地粘上一个字——“撒”。 比如他喊我:“大头马撒。” 就连骂人,也是这样:“去你的撒。” 我对待八爪鱼的利器就是“嘿嘿”一笑,八爪鱼评价说我的笑极其阴险,一听就令他毛骨悚然,所以,我一笑,他就会抱头作鼠窜状,嘴里还大叫: “饶命撒!” 美美写过一本书《同桌冤家》,我建议她下次写本《恐怖同桌》。 我和八爪鱼说起《同桌冤家》,他心不在焉地说:“你说什么撒?我从不看小说的撒,我只看足球杂志撒,还有《军事世界》撒。” 八爪鱼上课讲话、做小动作比我厉害得多,不过老师好象对他都宠爱有加,因为八爪鱼成绩不错,尤其是数学。 在我看来,八爪鱼这个人有两个最大的优点,第一个优点是他虽然成绩总是全班前三名,却从不拿这个来显摆,反倒总是不经意似的。 我怀疑自己对他这点有些乱崇拜,只是我自己都不愿承认罢了。 八爪鱼的第二个长处就是爱讲笑话,这一点和我真是投缘到了极点。往往是一到下课时间,八爪鱼就在我面前转动爪子,摆开龙门阵。 每到此时,我就以伟大的毅力,忍受着视觉范围内的极度不适、以及听觉的轻微不适,只为了取得那美妙的“精神食粮”。 八爪鱼讲的最经典的一个笑话是《企鹅打kiss》—— “记者到南极采访企鹅撒,记者问撒:请问企鹅先生撒,你平时都做什么撒?企鹅就回答撒:吃饭撒、睡觉撒、打kiss撒。记者一直采访到第99个企鹅撒,他们的回答都是一模一样的撒:吃饭撒、睡觉撒、打kiss撒。记者就想撒,他们的生活真是幸福死了撒!当他采访第100个企鹅的时候撒,那只企鹅只是说自己吃饭和睡觉撒。记者奇怪了撒,就问了撒:别人都吃饭睡觉打kiss撒,你为什么不打撒?是不是没女朋友撒?” 说到这里,八爪鱼停止了。 他像唐僧一样唧唧歪歪唠叨了半天,还不断地冒出“撒”啊“撒”这样的废话,听得我累个半死、昏昏欲睡。 八爪鱼翻了翻白眼:“你知道答案撒?” 我阴险地“嘿嘿”一笑,八爪鱼连忙供出下文:“那只企鹅终于愤愤地说了撒:妈的我的名字就是kiss撒!” 我只听见一阵“嘿嘿嘿”的声音,蛮恐怖的,八爪鱼忽然从我面前消失,我定睛一看,这家伙抱着头窜到桌子下面去了。 这时我才反应过来,原来那恐怖的笑声,是发自我的嘴巴。 真是一对恐怖同桌啊嘿嘿! 来路不明的阿里路 阿里路是我的前座。 他的最大特点就是说话不清楚,所以,对于他,我可以说是一点都不了解。 我不清楚阿里路家住在哪,不清楚阿里路的生日,也不清楚他的星座、血型,不清楚他家有几口人,不清楚他喜欢吃什么菜。 甚至,我搞不清楚他的血统到底是不是纯正的汉族。 记得第一次见到阿里路的时候,我大为惊奇,以为我们班来了个阿拉伯同学,我高兴得要死,心想,这家伙能出国念书,说不定是个阿拉伯王子! 我立刻把《神灯》和《一千零一夜》这类的故事在头脑里温习了一遍。 当时的感觉,狂浪漫! 一天不到的时间内,我就开始怀疑自己的猜想——阿里路似乎根本就不是阿拉伯人,因为他有着一个纯正的中国名字,最重要的是,班主任老黄对他的态度一点也不象是对待一个阿拉伯的王子。 那一整天里,我只看到阿里路和八爪鱼在教室里不停地玩追追打打的游戏,没一点王者风范。 那天晚上,我坐在电视机前胡乱转着频道的时候,忽然看到有一群穿长袍的人,跪在地上唱着庄严的歌:“阿里路亚……” 镜头前的那个人看着挺眼熟,黑黑的皮肤、微卷的头发,凹进去的眼窝,和阿里路一样。于是,“阿里路”这个绰号正式在我大脑里诞生,其时是晚上9点18分23秒。 阿里路爸爸来过学校一次,被我们瞧见,我们就喊阿里路老爸“阿尔卑斯”,当然,只是当着阿里路的面这么喊,反正他骂人也听不清。 “阿尔卑斯”在这里和奶糖没有一点关系,只是因为开头的“阿”字。 随后,阿里路的妈咪被我们昵称为“阿塞拜疆”。自从我们听说新来的地理老师是阿里路的舅舅之后,就送给了他一个“阿基米德”的绰号。 “史老”是教历史的老师,这是我给他起的绰号。 其实史老还不算老,他似乎比我爸还年轻些,他的肢体语言很独特也很丰富,表现在他写黑板的时候—— 总是做出撅臀的姿势,右手在黑板上划拉着,左手也不甘寂寞地在臀部旁边做出兰花指的手势来。 我们在底下窃笑,史老一点也不知晓。 在史老的课上,我老有捣蛋的欲望,而我前排的阿里路理所当然成为我的发泄对象了,我最喜欢干的就是把改正纸贴在阿里路的背上。 改正纸上写了一些花里胡哨的句子,比如“我是阿里路公主”、“我的舅舅是阿基米德”、“阿里路公主今天拉肚子”等等。 阿里路也被我整出经验来了,每次我一贴,他就伸出手到背后,把一排改正纸都唰地揭下来,干净利索。 这次我决定把改正纸贴在阿里路背后的前、后、左、右、中的位置,这样“地形”一复杂,阿里路就没办法了。 果然,阿里路意识到我的动作之后,先是伸手在背上摸索,然后居然把左手从衣袖里腾了出来 史老瞪着眼睛看着阿里路在课堂上公然脱衣服。 阿里路毫不知晓,他使劲把衣服往前面揪,眼睛拼命去看衣服背后。那动作颇像阿q和小d在抓虱子,我和八爪鱼都差点笑翻…… 史老忍无可忍,命令阿里路站起来,下课去他办公室。 下课后,阿里路垂头丧气地跟着史老走了,我有点忐忑不安地坐在座位上。 果然,5分钟后,阿里路就跑来找我,他叽里咕噜说了一串话,我终于听懂了,原来史老叫我去他办公室。 阿里路也跟在我身后。 史老一见我们,就用严厉的口吻,叫我们站好。 我和阿里路并排站在史老面前,低头做出沉痛哀悼的姿势,耳朵里灌满了史老噼里啪啦的训话,我一句也没听进去。 这时,上课铃声响了。 史老停止了训话,问我们:“下节什么课?” 我很老实地回答:“物理。” 史老挥挥手,说:“物理课蛮重要的,你们这样吧,先去把课上了,下课再到我这里来。” 我心下大喜,怀着被被释放的快感,跑出了史老的办公室。 物理课后,我和阿里路又去了史老的办公室,他正坐在那里恭候我们的光临呢。 又是一阵更猛烈的训话,我都感到史老的唾沫星子飞到我脸上了。 上课铃声又响了,史老又问我们:“下节课是什么?” 我和阿里路对望了一下,犹犹豫豫地说:“生物。” 犹豫的原因是因为我本想撒谎说是语文或数学,但最终还是说了实话,我怕被史老发现撒谎,会罪加一等。 史老把课本往胳肢窝里一夹,站起身来,对我们说:“我去上课了,你们给我老老实实站一节课,好好反省反省!” 我和阿里路拼命点头,嘴里不断发出“恩恩恩”的声音。 史老一闪出办公室,我立刻一屁股就坐在他的椅子上了,顺手拿过桌上的一张报纸看起来。 阿里路在我旁边一张空椅子上也坐了下来,我不经意间一转头,发现他手里居然冒出一根棒棒糖来,正在舔呢。 我差点晕倒。 报纸正好是我妈编的《东南晨报》,那上面还有我的一篇文章呢,不过署名是“大头马”,老师压根就不会联想到是我。 下课铃一响,我和阿里路动作极快地又回到原来的位置站好,做出低头认罪的姿势。史老走了过来,把课本扔在桌子上,喝了一口茶,然后问我们: “你们成绩肯定都很差吧?” 我和阿里路又对望了一下,不知说什么才合适。 “都没进入全年级前60名吧?” 史老用轻蔑的语调又问道。 我小声说:“我是第22名。” “真的?” 史老用不相信的口吻问道。 “恩,是的。”我用诚实的眼光看着史老。 他终于相信了我,不过嘴里还嘀咕着说:“真想不到……” “那你呢?” 他又问阿里路。 阿里路抓抓头皮,含糊其辞地说:“我是第第第……名。” “多少名?”史老歪着脑袋问阿里路。 阿里路痛苦地看着史老,我干脆替他回答:“他没在前60名。” “哦,这倒在我意料当中。”史老得意地说。 “你先回去吧。”史老突然对我说。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直到他再重复了一遍,我立刻拔腿就跑了。跑出史老的办公室,我心里还在纳闷—— 干吗放我先走? 大概是因为我的成绩在前60名的缘故吧。 阿里路的后遗症 听八爪鱼说,阿里路上次被史老训到晚上8点半,神智都不清醒了,还好阿里路的舅舅救了他。 阿里路舅舅是我们新来的地理老师,我们叫他“地老”,或是“阿基米德”。 我很好奇,不知道阿基米德是如何救了阿里路的。而且,我还有点梦里的感觉——明明是我害人,还有人来给我当垫背,似乎本人一辈子也没这么好运过! 话说阿里路被史老训得差点晕倒,这时阿基米德走了进来,做出随便问一下的样子,问史老阿里路是怎么回事。 因为阿基米德是新来的老师,史老根本就不知道他和阿里路是什么关系,就对着阿基米德又把阿里路控诉了一顿,阿里路站得笔直,头垂在胸前,一动不动,像蜡像馆的人。 于是阿基米德又把阿里路骂了一顿,骂得史老好开心,他一开心,就要给阿里路家长打电话,阿基米德说,啊,那就不必了吧。 可是史老非要坚持不可,他翻出阿里路的学校家长通讯录,照着上面的联络电话拨了几个号码。 这时,只听见阿基米德身上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阿基米德只好接听电话:“喂——” “啊?你是——”史老吃惊不已。 阿基米德尴尬的指指阿里路:“这是我外甥,呵呵——” 史老也只好笑笑:“呵呵——原来是这样。”他放下电话后,突然走过来,用很温柔很温柔的语气对阿里路说:“早点回家吧。” 估计是这温柔一刀最厉害,阿里路这两天像是得了失语症,连话都不会说了。别人和他说话,他只是看着你,看着你,看着你……一直看得你心里发毛。 下课的时候,我陪虽然到小卖部去买牛肉干,正好看见阿里路站在柜台前面,他没看见我们。 阿里路:“老老老老板,一一一一瓶瓶瓶瓶鲜鲜鲜橙橙……” 老板大概是听得难受,没等他说话,就拿了一瓶鲜橙多过来。 阿里路:“多多多多少钱钱钱钱?” 我和虽然长舒一口气,心想,他终于讲完了。 老板说:“3块!” 我和虽然对望了一下,心想,太贵了喔! 阿里路:“我我我我买买买买买买……” 唉,阿里路真是傻瓜! 老板又听得难受,就替他把瓶盖扭开了。 阿里路:“……买买买不不起!” 老板的眼睛瞪得滚滚圆的,我和虽然把肚子都笑疼了。 最后阿里路还是喝上了瓶鲜多,我和虽然一人替他付了一元钱。这家伙,身上只带了一块钱的硬币,也敢去小卖部挨宰。 更加奇怪的是,喝了鲜橙多之后,阿里路就奇迹般地不再结巴了。 由此我怀疑小卖部的鲜橙多是一种神水。 班级风花雪夜 谈论同学之间一些风花雪夜的事情,是我们课余生活的一项重要内容。 小麦和刘小峰在我们眼里,是“一对”。他们之间的关系,总是有点让人捉摸不透。说他们在谈恋爱吧,似乎又不是,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之间关系就是有点特殊。 证据之一是班主任老黄曾经把他们叫去谈话。 不过这也是传说。 8月12号是小麦的生日,那天下课的时候,有几个同学看到刘小峰掏出一件礼物给小麦,但不知为何,被小麦拒绝了,刘小峰面无表情地把东西扔进了垃圾筐里。 刘小峰就是这样一个有点“拽”和“酷”的家伙。 阿里路从垃圾筐里把拿件礼物掏了出来,然后放在他的桌子上玩。那是一对亲嘴小猪,他们的嘴是用一根橡皮筋牵在一起的,把他们分别向左右拉出去,然后松开手,这对胖乎乎的小猪就“嘭”地打个kiss。 阿里路玩得兴高采烈,不幸被班主任老黄从窗外看见,他走进来没收了亲嘴小猪。 老黄认为亲嘴小猪是阿里路带来的,就叫他写检讨。 倒霉的阿里路。 对于小麦拒绝亲嘴小猪这件事,八爪鱼表现得很开心。其实我知道,八爪鱼一直很喜欢小麦,他曾经和我探讨过这个话题。 我就问八爪鱼:“你说你喜欢小麦,那你愿意为她去死吗?” 八爪鱼说他不愿意。 我就嗤之以鼻地说,他对小麦根本不是真正的爱情。 八爪鱼一听,就急了,他说如果小麦不死叫他去死,他不愿意;但是如果小麦和他一起死,他绝对愿意。 对他这个回答,我这写过爱情小说的大师,也犯难了。 八爪鱼乘胜追击地继续发牢骚,说刘小峰对小麦不是真正的爱情,他才是。 我问他,那他认为刘小峰对小麦是什么感情呢? 八爪鱼自信地说:“玩玩撒!” 我摇摇头,觉得自己看不懂他们之间复杂的三角关系。 锁锁是我们班的另一个漂亮女生,我觉得除了小麦,最漂亮的就是她了。因为我们小学就是同学,所以关系比较好。 锁锁上小学的时候,就和黄雷两家住在一起,从幼儿园开始,就一起上学一起放学,放学后在一起玩,就是因为这个,他们被大家当作了“一对”。 我对黄雷的印象还不错。 但锁锁说,她现在和黄雷没什么话可说了。 我还曾经努力过,想重新撮合他俩,因为我认为那种从幼儿园就开始的青梅竹马的感情最珍贵了。 不过我的努力也没戏。 一天锁锁拿了封信给我看,居然是阿里路写给她的情书,信中说,他很喜欢锁锁,希望她愿意和他好。 这封信被我们班的女生传着看,渐渐地,大家都知道了。 阿里路也终于知道大家都知道了。 不过他居然一点都不尴尬,他说自己只不过是和其他几个男生打赌,赌他在一周之内能不能追上锁锁而已。 我和八爪鱼笑死了。 说到他们之间的爱情,我觉得我还看不懂。 就我自己来说,还是更喜欢和男生做死党和哥们,我觉得这样很轻松,也很快乐。 送生病的同学回家 每次遇到上课或是大扫除的时候,我就希望有同学生病。 因为那样我就可以送生病的同学回家了。 有一次上老黄的语文课,正听得枯燥乏味,忽然锁锁趴倒在桌上,用异常虚弱的声音说,她肚子疼。 我兴奋地高举起右手,老黄诧异地问我干什么。 我干脆站起来,说我来送锁锁回家。 “你知道她家住哪儿吗?”老黄疑疑惑惑地问我。 “知道!” 我干净利落地回答。 不过我的确没说谎。 “那好吧。”老黄允许了。 我大喜,立刻跑到锁锁座位边,扶着她站起身来。 老黄忽然又说:“不行”,我吃了一惊,接着又很惊喜地听见老黄说: “再找一个人送她回去。” 八爪鱼冲了上来,用快乐的声音说:“老师老师,我撒我撒!” “你杀什么?”老黄严肃地看着八爪鱼。 八爪鱼大概是乐昏了头,所以不慎在老黄面前露出了他莫名其妙的口头禅。他立即字正腔圆地说: “我是说,我也来送锁锁。我是男生,有力气。” 听惯了这家伙说“撒”,乍这么一听他正规说话,还真不习惯呢! 下面很多人在笑。 老黄也没顾上很多,就叮嘱我们快走。 我和八爪鱼一人一边架着锁锁慢吞吞地走,路上不断地有人奇怪地看着我们。好在她家很近,大约10分钟就到了。 锁锁到了家之后,给她妈妈打了个电话,然后就对我们说,她好象肚子不疼了。 我就建议说,我们抓紧时间玩一下。 八爪鱼问锁锁,她家有什么好玩的。锁锁说,要不我们看vcd吧。 就在我们挑选碟片的时候,锁锁妈妈慌慌张张地回来了,一见锁锁就喊宝贝,问她怎么了。 锁锁笑嘻嘻地说:“妈,我没事了。” “哎,同学来了,我做好吃的给你们吃哦!”锁锁妈妈很慈祥地说。 我更加快乐了。 这时八爪鱼挑了一个《灵异第六感》,让锁锁放到机器里。 我们才看了一会儿,锁锁妈妈就端了一个锅过来,叫我们吃罗宋汤。 然后她就匆忙地说自己上班去了。 锁锁替我们舀汤,八爪鱼接过碗的时候,居然说:“撒,有卷心菜的撒,我不吃的撒! “我去抢八爪鱼的碗:“不吃都给我吃!” 八爪鱼躲开我,一仰脖子,居然咕咚咕咚地把碗里的汤一口气喝完了。 我都看呆了。 八爪鱼把碗朝锁锁面前一递:“好吃撒!再要一碗撒。” 我伸头一看,碗里只剩下卷心菜了,汤喝得干干的。 真是佩服他。 喝完罗宋汤,心里暖乎乎的。我们一边看碟一边瞎聊天。 八爪鱼问锁锁几点钟了,我看看手表,说我都算好了,等这节课下课的时候,我们再回去。 我们又问锁锁可回去上课了,锁锁笑着说:“不去算了,你们把我书包都拎回来了呀!” 我好羡慕她呀! 我看看时间,不得不走了,就招呼着八爪鱼回去了。 我们走到学校门口的时候,果然看见是下课时间,操场上有很多人在玩,热热闹闹的。 想不到的是,老黄还在教室里没走。看见我们,他就跑过来问道:“你们怎么去这么久?”他边说边指着手表数落说,“送同学要整整一节课吗?” 我和八爪鱼无话可说,只好低头做出认罪的样子。 肚子里的罗宋汤却在快乐地唱着歌。 我们的s4组合 我和锁锁、小麦、虽然组成了s4组合,s在这里是storme也就是“风暴”的意思。 听起来有点暴力。 其实,我们四个人,大都属于温和型女孩,其中最最温柔的当然是班花小麦喽。在我看来,小麦根本就是个不懂得拒绝别人的人,比如说,如果我要求她每天带个巧克力给我,她会说:“恩,那……好吧。” 当然在这里我只是说“如果”。 很多男生都喜欢小麦,也向她表示过,她的态度是不答应别人,但也不拒绝,所以那些男生就老是一副永不死心的样子。 八爪鱼就是其中的一个。 锁锁么,她就是喜欢笑嘻嘻。 有一天生物老师批评她,批评完之后,生物老师更加气愤,她说:“你笑什么笑啊?好意思笑呢!” 锁锁莫名其妙地说:“我没笑啊。” 她长着一张笑脸,有什么办法? 锁锁的父母似乎对她超疼爱的,这是我很羡慕她的地方。 不过锁锁对她妈妈也是超好的,她有一次问我们到哪可以买到郑伊健的碟,我很奇怪她的胃口怎么变了,因为她只崇拜jay的。 锁锁居然说,郑是她妈的偶像,而且是超级偶像。她打算买盘郑伊健的碟送给她妈做母亲节礼物。 虽然在旁边愤愤不平地说,郑伊健有什么好的,不就是头发长点么! 说着,她猛然拽起小麦的辫子大声说:“这里有头发更长的耶!”害得小麦“哎哟哎哟”直交换。 虽然在我们中间,是唯一一个有点暴力倾向的女生。 小麦和我们说,她小阿姨超级崇拜周润发。 一天她小阿姨带着大头儿子去商场,商场里人流熙熙攘攘的,大堂中间赫然摆着周润发做“百年润发”的广告纸板造型。 小阿姨在众目睽睽之下,不好意思使劲盯着发哥猛看。但小阿姨的大头儿子却很善解人意,他指着又酷又帅的发哥,用全商场人都可以听到的嗓门大声喊道: “妈咪妈咪,这不是你最最喜欢的叔叔吗?” 小麦说她小阿姨连东西都不买了,拉着大头儿子的手就跑出了商场。 我们听了都哈哈笑,只有锁锁皱着眉头说什么“这就是偶像的杀伤力”什么的,真是莫名其妙。 我也没有什么特别崇拜的偶像,如果说喜欢的影星,倒是有几个,星爷就算是其中一个了。 虽然也喜欢星爷,她比我还走火入魔。 如果你威胁她,她会作出怕怕的样子说:“饶命啊,英雄!” 最头疼的是,当你向她借东西,她会很熟练地背出星爷那段早已被人用滥了的台词:“你想要啊?你要是想要的话你就说话么……” 这时别人立即会跟上一起说:“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想要呢?好了好了,借我了!” 虽然会朝你翻翻白眼,继续叨唠下去:“虽然你很有诚意地看着我,可是你还是要跟我说你想要的。你真的想要吗?” 现在,我们班已经没人敢跟虽然借东西了。 最搞笑的是虽然和八爪鱼玩打架的时候,八爪鱼打不过她,情急之下,居然也用星爷的口吻告饶说: “我是女的哎,跟我玩真的撒?” 我是猪 最近我们班男生中间流行玩一种游戏——“我是猪”。 他们课间偷偷地凑在一起打牌,要不就是猜拳,输的人必须在教室里跑一圈,一边跑一边还要大声喊道: “我是猪!” 真是笑死人了。 后来,这个游戏进一步升级,倒数第二的人和倒数第一的人都要被罚跑步,倒数第二的家伙必须一边跑一边喊:“我是猪!” 倒数第一的家伙必须紧跟在其后,说:“我才是猪!” 这个游戏的提议者是八爪鱼,结果正好轮到他倒数第一,于是我们都听见他在悲惨地喊:“我才是猪撒!” 我暴笑到差点滚下座位。 再过了几天,这个游戏第三次升级,那就是赢的人要随便指定学校里的某个人(是男是女还是老师均不限),输的人呢,要揪住那被指定人的衣领,恶狠狠地说: “你知道吗?你是猪!” 这个游戏的创意很暴力,所以实施起来就有很大的困难。因为据八爪鱼说,赢家指定的人全都是老师,所以,输家说什么也不敢去揪衣领。 不过,只要稍稍想象一下老黄被阿里路揪住衣领咬牙切齿地说“你是猪”的时候,就够刺激的了! 一天,我在家的时候,忽然接到我们班一个男生的电话,这人平时很少和我说话,我奇怪地问他找我有什么事的时候,他突然很诚恳地说: “你知道吗?其实我欺骗了你。” “你说什么?”我怀疑他忽然神经失常了。 “我是一头猪!”他大声地说,然后就挂了电话。 我这才醒悟过来,原来游戏又升级了。 第二天到了学校一问,果然有好几个女生都接到这种电话。 这个游戏玩了几天,就玩出了问题。 是这样的,锁锁在家里写作业的时候,接到一个男生打来的电话,那个男生的嗓音听起来很熟悉,他说: “锁锁,你知道吗——” 锁锁已经对这种游戏感到疲乏了,于是就很不耐烦地冲着电话大声说:“我知道,你是猪。你的的确确、彻彻底底是一头猪!” 说完,她就挂了电话。 等等,这个声音这么熟悉,好象是……好象是……班主任老黄哎! 锁锁越想越觉得害怕,就哭了起来。 她的妈妈赶紧跑过来看看宝贝女儿为什么哭,锁锁那么一说,她妈妈也急了,赶快给老黄打电话, 原来,老黄打电话来是想告诉锁锁,她的作文得了全市第五名。 锁锁妈妈拼命地道歉,口水都快说干了。然后又逼着锁锁和老黄说对不起,锁锁就一边哭一边把这个游戏供了出来。 老黄在班上脸色铁青地宣布说,以后要禁止玩这种低级趣味的游戏。 我们对锁锁都钦佩不已,因为事实证明,全班只有惟独只有她敢对着老师说: “你是猪。” 谁和谁是一对 2月14号,大家都知道是情人节。 这个节对我来说,向来没什么意义,因为我既没男朋友,也没奢望有人给我送花。 中午听我妈说,有个无名氏给兔子送了9朵玫瑰花,可惜兔子查了半天也没查到那个人是谁。 这个事件倒让我兴奋不已,我老在想,那个神秘的人到底是谁?我和我妈说,遗憾的是,为什么只是9朵玫瑰而不是99朵? 我妈就带着点气恼的口气骂我:“大头马,又不是送你玫瑰,你怎么比兔子还要积极啊?” 我觉得我妈其实是有点嫉妒兔子。 下午快放学的时候,锁锁神神秘秘地问我,晚上想不想上街去卖玫瑰花? 我说还没想好。 这时候小麦和虽然又阴森森地逼了上来,在这种情势下,我只好说去了。 虽然带我们去一家据说是鲜花批发店的对方,那里每枝玫瑰花居然卖到7块钱。我吐吐舌头,忍不住说:“好贵呀!” “贵?她还说贵!” 鲜花店的老板用不屑一顾的口吻对着店里其他人说,把我的心说得慌慌的。 她们一人买5枝,只有我犹豫着掏不出钱来。 “咳,玫瑰花马上就卖完了!”老板像个神经病,在那里大叫大嚷。 “大头马,你快点啊!” 她们发现我还没买,于是一齐过来催我。 锁锁还着急地说,今晚玫瑰特别走俏,再不买就没有了。 我很不情愿地掏出皮夹,就被虽然很暴力地一把抢了过去,她伸出爪子,揪出里面那些我省吃检用的钱,对着老板大声地说: “喂喂,还要5枝!” 转眼之间,我手上就多出了5枝玫瑰花,而钱包,则哭泣着回到了我的书包里。 唉,我随着她们走出店门,心想,这简直就是勒索啊! 情人节,就是勒索人的节! 走在路上,听见她们说,今晚玫瑰可以卖到20元一枝。我一听,就兴奋起来:“啊?真的吗?” 头脑里立刻盘算起来今晚可以赚多少银子了。 她们不理我,只顾议论着去哪里卖,最后敲定去f大。 我想也对哦,大学生很年轻,应该是最浪漫的。像我爸这么老的人,根本就不会买一致20元的玫瑰送给我妈。就算他买了,我妈这么老的人也不会高兴的,她肯定会怪我爸乱花我们家的钱。 除非那个买花的人不是我们家的人。 嘿嘿。 一路上,见到的几乎都是卖花的人,有比我们还要小的小女孩,还有老太太。令人惊竦的,从她们嘴里叫出的价格居然是—— 6块! 我和小麦说,我要昏倒了! 锁锁安慰我说,别急,到了f大再说,那里价钱肯定贵。 到了f大我才知道,那里根本就不是世外桃源,一切都和外面一个样! 这时候我倒冷静下来了,就像是炒股遇上了熊市,不管有多便宜,脱手了再是关键。于是紧紧盯牢了在一起散步的红男绿女。 可惜这样的人今晚都成了大熊猫,因为他们比卖花女还要珍稀。 “快快!跟上他们。” 虽然拉住我们,要我们紧紧跟上前面三对男女。 我有点犹犹豫豫地跟上去,因为怎么看,他们的关系都显得非常纯洁,也就是说,还不到花钱买花的地步。 “前面的三位哥哥,买玫瑰花送给姐姐们吧!” 锁锁嘴甜,首先发言。 那几个人回过头发现我们,其中一个人回头对我们说:“我们是去上晚自习,不是在谈恋爱喔。” “今天不一般哦,是情人节哎!”虽然大声地说。 “可我们不是情人……” 一个女学生还没说完,就被另一个男生制止了,他回过头,用捉弄人的神情看着我们,“你们要是猜对了我们谁和谁是一对的话,我们就买你们的玫瑰花。” 虽然一听,就很暴力地冲了上去,先指着一个个子最高的男生,然后再指一个个头最高的女生说:“你们俩是一对。” 他们暴笑。 虽然不管,又指着最胖的一个男生和一个最胖的女生说:“你们俩是一对!” 他们笑得更厉害了。 我们三个人,除了虽然,也都忍不住笑起来。虽然不管我们在笑,她很绝望又决绝的声音在风中微微地颤抖着: “剩下的两个肯定也是一对咯!” 我觉得虽然简直就像菜市场上卖不掉萝卜的菜贩子一样,显得又可怜又弱智。 那三个可恶的大学生笑过瘾之后,告诉虽然:“你猜错了。”然后扬长而去。剩下我们四个人站在那里,又生气又好笑,所以一时还不知道该笑呢还是该骂人才好。 谁都没注意到,这时走过来一个大女生,嗓音清脆地说:“买三枝玫瑰花哦!” 我们手忙脚乱地连忙做生意,半天没做声的小麦嘀咕了一句:“我们有四个人,最好是买4枝喔。” 那个大女生就很爽快地说:“好的,那就4枝吧。” “姐姐,你真好!”虽然从我们手里各抽出一致玫瑰交给她,顺带用不经意的口气说,“一枝10块,一共40块钱。” “啊,今年的玫瑰花还是这么贵?”那女生从口袋里掏出40块钱交给虽然,转身就走了。 “快走!”虽然拉着我们就走。 我一边走还一边议论说,“咦!刚才那帮人好可恶,这个人好好喔!看来大学生和大学生也不一样的哎!” “白痴!那个人就是刚才那帮人中间的。” 走出了f大大门,虽然才骂我。 后来在路上,我们不断做着模仿秀,嘻嘻哈哈学着虽然刚才乱点鸳鸯谱的样子—— “高子和高子是一对咯。” “胖子和胖子是一对咯!” “剩下的是一对咯。”“ “哈哈哈——” “死相!”虽然骂我们,“没我,你们能赚到这10块钱?” 剩下的4枝玫瑰花,我只好带回家了,把它们插在雀巢咖啡的空瓶子里。对着它,我哀悼着我的钱。但是,一想到虽然那近似白痴的举动,我就忍不住暴笑不止。 不吐你是我偶像 下午课间时间,同桌八爪鱼伸出他的爪子在抓一包鱼皮花生米吃,我感到肚子也有点饿了,就想也去抓一把。 小气的八爪鱼居然把身子一扭,不给我吃。 偏在我尴尬的时候,前座的阿里路又转过身来,手里举着一根棒棒糖在添。他伸伸脖子,做出印度阿三的呆相,然后两眼定定地看着我。 我便说:“我来给你们讲个笑话吧。” 阿里路连连点头,八爪鱼用狐疑的眼光瞟我一眼。 我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说开了—— “有个人去带著朋友去探望他的外婆。当他和外婆说话时,他的朋友开始吃咖啡桌上放的花生,把花生都吃完了。当他们离开时,他的朋友对外婆说:谢谢您的花生。外婆回应说:喔!嗯!唉!自从我牙齿掉光后,我就只能吸掉它们外层的巧克力而已。老了,咳……” 我还没咳完,八爪鱼就飞快地把手里的花生米塞我怀里了。 阿里路眨巴着眼睛看我,一边还津津有味地舔着棒棒糖,我怀疑他刚才根本就没听懂。 我接过八爪鱼的花生米,顺手丢进嘴巴里一颗,再接再厉地说:“我再讲一个,不吐你是我偶像!” 八爪鱼说:“你要是能让老黄吐撒,那你就是我偶像撒!” 一转眼,阿里路就吃完了棒棒糖,这家伙又从书包里掏出了一罐八宝粥。我灵机一动,想出一个好主意来,于是兴致勃勃地对八爪鱼说: “这有什么难的?等老黄来上课时,你假装不舒服要呕吐的样子。等他老人家一不留意,你就假装已经吐出来,我就把八宝粥撒在你面前的桌上,然后,我就拿勺子舀那些八宝粥,一边吃一边摇头晃脑地说:这家伙吃进去的花生米还没消化掉呢!嘿嘿!” 这时,我听见阿里路干呕起来。 这呆瓜终于听懂了。 不用说,八宝粥又成了我的战利品了。 从那天开始,只要我说:“不吐你就是我偶像”的时候,就会有人向我求饶:“求你,别说别说,要什么吃的都给你了!” 要不就是威胁:“大头马,不许说!你说你说,你说试试看!” 这种时候,我一般都是嘿嘿两声。 作文啊作文 我喜欢写小说,也时常在网路或是报纸上发表一些东西。 但我非常非常讨厌老师布置的那些作文,什么《校园一角》、《一件最难忘的事》、《我的家庭》…… 看到这些题目我就一个词也憋不出来了。 我应付老师作文的方法很简单,那就是拿一本作文选来抄。在书店里闭起眼睛,随便抽一本作文选,里面的内容都是大同小异。 我怀疑作文选里那些文章也都是你抄我我抄你的。 老师给我的作文分数一般都在70分上下,因为我语言还算通顺、结构还算清晰。考试的时候,我凭着记忆,也都能把作文糊弄出来,当然成绩也决不会高到哪里去。 阿里路就惨了,他的作文几乎每篇都被老师勒令重写,他这个笨蛋,根本想不到去抄作文选,即使让他抄,估计他也不会。 每次语文考卷发下来之后,我和八爪鱼都要把阿里路附在试卷后的作文纸扯下来,一边朗读,一边取乐。 阿里路经常在考试作文的时候,冒出一些古古怪怪的惊人之语,把语文老师老黄气得七窍生烟。 比如这样的句子—— “当我被抱出产房时,看到的是爸爸妈妈喜极而泣,他们的泪滴到我的小脸上是热热的。” 八爪鱼大叫:“阿里路,你神婴撒?” 还有那种看起来很坚定的话—— “我是谁?是孙子,是儿子,是学生?不,我是人,是中国人!” 我差点昏倒,趁还清醒的时候,对着阿里路感叹道:“这是多么严肃而又无厘头的对生命的追问啊!” 更让人受不了的是,他经常在作文里篡改历史,有一次居然写到,伽利略在英国的一个高塔上做科学实验,把一个铁球和一个泥巴球同时从铁塔上扔下来。 老黄划了一个无比巨大又力透纸背的大红叉叉以示愤慨。 阿里路的作文本也经常被我拿过来翻阅。 有一次他写自己早晨上学去,路上经过公园的时候,看到树上有小鸟在唧唧喳喳地唱着歌,他居然这样写道—— “小鸟似乎在说,我们都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啊!将来为祖国建设多出力啊!” 真让人呕吐。 最叫人受不了的是,这篇作文的题目是《我爱我的校园》,而这家伙写了满满两页作文纸,还没走到学校,把我看得急死了。 终于在第二页纸的末行,他突兀地写到校园了—— “我爱我的校园,为什么爱呢?(转下页)。” 我迫不及待地翻到下页,只见到一行字—— “(接上页)因为爱所以爱。全文完。” 我倒! 阿里路的作文虽然一再被老师骂作是垃圾,但我和八爪鱼都这么喜欢看,说明他还是有读者的。 我听我妈说过,有读者的文章,大都不失为好文章。 这么说来,阿里路的文章也不失为好文章了,嘿嘿。 上周,老师说在43中举办全省中学生作文竞赛,我回家和我妈说我要去参加,因为有奖金。我妈听了,只是轻轻一笑。 我明白她的意思,她肯定是想说:“大头马,这种竞赛你是拿不到奖的。”但又没说出来,怕打击我的自尊心而已。 但我还是步伐坚定地走进了竞赛场地。 等我拿到作文题目的时候,我都差点蒙了,一共6道题目任你选择。 比如其中有道题目说,一个医学权威给病人做手术,偷偷留块纱布在手心里,谁都不敢说权威出了差错,只有一个护士坚持说医生留了块纱布在病人体内,必须要取出来。权威赞同护士对病人负责,就把她选为自己的助手。要求叫我们就这件事写篇作文。 其它的题目全都是类似的内容。 我对着这题目暗自骂娘:“妈的,一句话不就可以交代了吗!还用得着写一篇唧唧歪歪、又臭又长的文章吗?” 当我们都是唐僧啊? 两天后,老黄居然在班上说起这次作文竞赛。他一本正经地说,他改了某重点中学初三学生的卷子,他们写得精彩极了。 那么精彩在什么地方呢? 老黄说,那些莘莘学子们一忽儿在文章中插进一首古诗,一忽儿在文章前面贴个自己写的诗歌作为“题记”什么的。 我缩起脖子,不禁为自己那天对作文题目的蔑视感到惭愧,同时,几乎被他们的滚滚才华吓死! 晚上和我妈去看暴龙的演唱会,碰到了美美,我用炫耀的口气,把老黄的话重复一遍,我妈听了嘿嘿一笑:“那叫好作文?嘿嘿!” 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美美说她在杂志社经常收到老师们热情推荐的作文竞赛获奖稿件,可惜一般都够不上他们采用的标准,因为写得太不自然也太八股了。 这更是出乎我的意料。 所以我就呆若木鸡地坐在那里,直到言承旭出场了,我才缓过劲来。 那天我还记得美美对我说:“用最朴实无华的语言,写出真实的感情,才是最好的文章。”说这话的时候,她的表情显得一本正经。 我倒是很少看到美美一本正经的样子。 但老黄不这么想呢! 再说,面对那样的作文题目,你用最朴实无华的语言就行了吗? 所以,从那天以后,一连好几天,我都呆呆的。 阿里路同志穿军装 我想,我们几个人走在大街上,不失为一道独特的风景吧。 我们这个学雷锋活动小组分到的任务是给一个叫“轩竹里”的居委会出黑板报。 八爪鱼拎着一个贵州茅台酒的纸袋子,引得路上不断有人用奇怪的眼光看他,其实那里面装的是彩色粉笔两盒、三角板一个、抹布若干条。 阿里路最可笑,他捧着一大沓子书籍报刊资料,下巴抵在上面,勾着脖子一步步地向前挪。 虽然是小组长,她手里拎着一个大红的塑料水桶,随着走路一摇一晃的,桶里半桶水也不停地晃来晃去,像荡秋千一样。 只有我和锁锁空着双手,一蹦三跳地在人行道上走着,还不停地跑进街边的店里,大惊小怪地东张西望 虽然在一个巷弄口停住了脚:“好象就在这里!” 我抬头也看见巷弄口那班驳的旧墙上帖着一块还算新的牌子,上面写着“轩竹里”。 我和锁锁探探头,这是一条很破旧的巷子哎! “走吧!”虽然带头走在前面。 巷弄的地居然是石板路,我和锁锁怕石板缝里的泥巴弄脏了鞋子,只好像鸵鸟一样一跳又一跳。 锁锁不满地嘀咕着:“搞没搞错哦!这样一条满街都是俊男靓女的地方,居然还藏着这么破一个巷子!” 阿里路却乐呵呵地劝我们:“今天是学雷锋呀,不要计较吧!” 锁锁一听,又来劲了,她告诉我们:“我小时候,一直以为雷锋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抽象名字,就是‘好人好事’的意思!” 八爪鱼也凑热闹说:“我以前一直以为雷锋塔就是纪念雷锋的撒!” 虽然说的话就更可笑,她说:“那时候不是说红领巾是队旗的一角么?每次有新队员入队的时候,我就以为校长一定在前一天那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潜入大队部偷偷地撕下队旗的一只角哎!” 我张开嘴巴哗哗地笑,这时,一股臭味却扑鼻而来,呛得我差点呕吐。 一抬头,哎呀,前面居然有个公厕!臭味就是从那里飘来的! 我赶紧捏住鼻子,拼命摒住呼吸,以光速冲过去,然后才松口气,勉强吸了一口同样令人可疑的空气。 才走两步,又赫然看见4个橘黄色的垃圾桶并排排列在墙侧,我和锁锁像见到鬼一样又要跑。 身后却传来虽然的声音:“就在这里啦!” 我停住脚,哭丧着脸回头一瞧——紧靠在垃圾桶旁,的确有一块花花脸的黑板嵌在砖墙中,那上面涂满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一看,不是“王雷是大坏蛋”,就是“丁一是大流氓”,还有张牙舞爪的小人脑袋在上面。 定睛再看那几个垃圾桶,还好,盖子倒是盖得紧。 于是才轻手轻脚走到黑板报前,八爪鱼已经在分抹布给我们,我们几个有气无力地擦着黑板上的烂污,阿里路依然抱着大堆资料,不知朝哪儿放下去才好。 好不容易把黑板收拾干净,大家问虽然:“抄什么?” 虽然顺手抄起一张报纸交给我:“大头马,你抄这个,给你右边那块版面,画画也是你的!” 我一看,居然是一篇叫〈〈计划生育好处多〉〉这样的东东,故差点晕倒。再一看,文章不长,于是接过报纸,就冲到八爪鱼包里猛掏彩色粉笔,红、蓝、绿、白、黄,一共5根,这下差不多了吧…… 八爪鱼举着从数学老师那里借来的巨无霸三角板冲了过来,大声说:“大头马,让我给你画格子先撒!” 锁锁在那边大声叫:“我来画雷锋!我会画我会画!” 我心想:这么高难度的活她都敢揽!哼——,不就是在幼儿园学过素描的么?我也学过画动物的呀,大象啊、小白兔啊、老鼠啊、小孩子啊…… 想到这里,我一拍脑袋——对呀,计划生育,可以画个小宝宝上去!哈哈~~真聪明!我一边猛夸自己,一边向黑板前猛扑过去,差点扑在八爪鱼身上。 我在八爪鱼画的格子的空白处开始画小孩——嘿嘿,轻车熟路!我居然画了一只胖嘟嘟的小宝宝,看起来蛮可爱的! 八爪鱼很快就画好格子了,我开始对着报纸往上抄字。抄了一行,我就叹了口气——这哪里是字呀?简直就是一个又一个横爬着的螃蟹! 等我用蟹爬的字体抄完了〈〈计划生育好处多〉〉,我对计划生育的好处还是一无所知。 锁锁也圆满完成了画雷锋的任务。令人哭笑不得的是,这个雷锋的脸长得特别像阿里路。 我们看的人全都哈哈大笑,其中笑得最厉害的不是别人,居然是锁锁自己,她笑得连腰都直不起来了。 只有阿里路抱着东西,有点愁眉苦脸地站在那里。 我好不容易笑完了,拍着阿里路的肩膀,严肃地问他:“阿里路同志,请问你啥时参军了?” 我是插话大王 郑渊洁是童话大王,我就是班里的插话大王。 从小学四年级的某天起——可惜呀,这个值得纪念的日子居然被我忘记了——我一下子像是变成了另外一个小孩,由原来的憋闷和胆小,变成神经兮兮、喜欢卖弄嘴皮子。 我一直怀疑是周星迟开发了我某个方面的智商或是情商,希望以后能有人专门研究一下这个课题,反正现在“研究员”是越来越多了,为了让自己吃上饭,他们所研究的东西也是希奇古怪的。 上地理课时,老师在上面报一个地名,就要我们在下面回答当地的矿产,我觉得很闷的。忽然听见老师问:“江南产什么?” 我脱口而出:“江南产美女!” 他们呵呵地笑,地理老师看了我一眼,我有点紧张,怕挨罚站,还好,他什么也没说。但心里大概是恨上我了。 没办法,我经常这样管不住自己的嘴巴。 还有一次生物老师费了好大的气力,在黑板上挂了一张挂图,他老人家指着挂图上两只形状有点类似的彩色鸟问我们: “你们怎样分辨出哪一只是鹦鹉、哪一只是画眉?” 大家一时都哑口无言。 我轻轻地说:“这还不简单?站在鹦鹉旁的是画眉,站在画眉旁的是鹦鹉呗。” 旁边听见的几个人都抿着嘴巴笑,只有我严肃地看着生物老师。他看着我们,无辜地眨着眼睛,我突然发现他的头发很可笑地撮成了尖尖的形状,像只黑色的小鸟。 当时就想笑,却又不敢,所以抿着嘴巴,神情鬼祟地看着他。 面对下面这一片诡异的眼光,生物老师不打自招地交代了,左边那只是鹦鹉,右边那只是画眉。 又讲到水,老师让列举一下水的用途,大家七嘴八舌抢着发言,所以,谁的话都听不清,老师啪啪啪地拍着桌子。 就在大家都安静下来的时候,我很不识趣地说:“如果没有水,我们就无法学会游泳,大家都会被淹死。” 老师面色阴沉,很生气地说:“有的人就知道在下面讲小话,让她发言呢,就变成了哑巴。” 八成说的是我,因为我上课是从来不主动举手发言的。 我只是喜欢插话而已,而且是情不自禁。 用我妈的话来说,我算是个性情中人吧。不过老师们不会这么想,我想大概因为我的这个性情,使得好几个老师都在心里恨上我了吧。 下课后八爪鱼问我:“既然没有水撒,我们当然不会游泳撒,不过没有水撒,我们怎么都会淹死撒?” 我不理,只是问他,知不知道5179是什么意思。 “你要吃酒撒?” “那pmp呢?” “拍马屁撒!” “那pmpmp呢?” 他得意洋洋地回答我:“拼命拍马屁撒!” 还没等他喘口气,我紧逼过去:“那2654376是什么意思?” 这下好象难倒他了,只见他神情紧张,眼珠骨碌噜地乱转。这下轮到我得意洋洋了,我说: “这是我家电话号码!” 机老的高才生 “机老”是计算机老师的绰号,和“史老”一样,他一点也不老,在所有老师中间,机老最年轻。 机老的外型,可以用“玉树临风”这样的成语来定位,也就是说,在某些女生眼里,他是个大帅哥。 这里指的“某些女生”,小麦和锁锁是也! 至于我,如果说也喜欢看到机老的话,那是因为他的确很滑稽。 对于机老的来历,不用我多操心,小麦和锁锁早就发挥了她们狗仔队加fbi的想象力,搞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机老毕业于某著名高等学府,学的又是it这样热门又时髦的专业,所不知为什么,这样的人才居然不去微软研究院和朗讯公司,而跑到我们学校来教书,由此她们推断,机老一定成绩很差。 要不他就是极度缺乏自信的家伙,面对我们这样的毛头小孩,他才能抖起来吧。 机老给我们上第一堂课时,我就差点晕倒——他教的居然是dos3。0!所以我们都齐声抗议:“老师,这早就过时了!” 机老眨巴着眼睛说:“我也没办法,教材是这样的啊!机房里也只有dos啊!” 结果我们闹哄哄地开始自己玩,不理他。 据说机老才给我们上了一堂课,就拔足狂奔,跑到校园一个无人的角落,学起屈原捶胸顿足地搞天问: “天哪天哪,这到底是学校还是微软研究院啊?” 恰好一个高年级学兄正逃课躺在草丛里晒太阳,无意中看到了这一幕。 机老继续伸开双手,对着西天,像阿富汗难民一样,喃喃自语:“我在这里随便抓一个毛孩,都会vc,还有的在研究sql,最猛的已经开发出了windows3000。糟了糟了!这些毛孩不得了啦……” 当然这只是谣言了——因为windows3000谁也没开发出来么! 不过越是帅的老师谣言就越多,这和演艺界的现象很相似。所以,我们天天都津津乐道于编造和传播机老的谣言了。 我因为从小就玩电脑的缘故,所以上计算机课倒是可以应付自如。可怜像小麦这样的“计算机盲”,居然连开机、关机都不会, 确切地说,是不敢,她老觉得随便揿一个按钮都极可能会造成“机毁人忘”的重大事故。 小麦比较崇拜机老这样随和的帅哥,所以痛下决心要成为机老的高才生,就特向我请教,我眼都不眨就给她出了个主意:“买台电脑放家里就行了。” 如果我先知先觉,知道了小麦买了电脑后会怎样折磨我,那打死我也会阻止她买电脑了! 小麦买了电脑回家,打电话把我叫去,我以为是她要我一同分享喜悦,哪知她是让我教她开机和关机。终于教会她,顺带还教了她如何建立文件。 刚回到家,小麦的电话又追过来:“大头马,sorry,我找不到刚才的文件了耶!” 我叫她打开“我的电脑”,她半天没吭声,我正纳闷,只听见她犹犹豫豫地小声说:“大头马,我在这里,怎么可以打开你的电脑呢?” 我差点晕倒,只好当是面对着一个白痴,耐心地说:“ok,那就打开你的电脑。” “我的电脑明明是开的呀!” 小麦变得理直气壮起来。 天哪,我要抓狂了! “不是啦,小麦,是用你的鼠标双击‘我的电脑’那个图标。” “啊?喔,你怎么不说清楚呢?我已经打开了。” 还怪我? 我再次要晕倒! 此后,我就倍受小麦骚扰。星期天上午,我正赖在床上做白日梦,电话一阵猛响,我拿懒洋洋地拿起话筒,小麦的声音惊慌失措地向我奔来: “不好了大头马!我的机子出毛病了。” “难道电脑爆炸了?你不还健在吗!” 真服了她,如此好学不倦,一大早就打开电脑刻苦公关。 “不是啦!电脑上面突然就出现了不明飞行物啊。” 我摇了摇尚未完全清醒的脑袋,实在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虚拟世界的人造反?外星人入侵?小麦,你的电脑在玩什么啊?黑客帝国?”我问她。 “哎呀,总之好奇怪耶!求求你过来替我看看啊!” 小麦带着哭腔求我。 我只好穿上衣服去她家了,连早餐都没胃口吃了,反正和午饭就一起吃吧。来到小麦的房间后,我扫了一眼她的电脑,真是欲哭无泪啊,是谁逼得我要暴走? “这这这……这是屏保啊!” 我有气无力地说。 与精神病人为邻 下课的时候,我们偶尔会看到一个很严肃的男生在操场上徘徊。他总是做出思索的样子,让人感觉很神秘。 锁锁从2班打听到,这个男生叫格子,是2班数老的儿子,是个大学生。 “大学生?那干吗不上学,在家里鬼混啊?”我很奇怪。 我们都知道,2班数老的家就在学校里面,所以,格子每天在操场走来走去、走来走去,不就是等于在家里鬼混吗? “他呀!”锁锁看看周围,神秘地指着自己的脑袋,“听说这里犯了病!” “哟!是怎么搞的呀?”极富同情心的小麦,听了大概觉得很不爽。 “真的还是假的?如果他真的是精神病人,那怎么可以随便给他放风呢?哪天拿了刀杀了我们怎么办?” 虽然愤愤不平地说。 “听说他从来不打人的,只是抑郁。”锁锁安慰着虽然。 “可是我看他不怎么像么。”我怀疑这又是一桩谣言。 八爪鱼也在一旁津津有味地听着我们的议论,他高兴地跃跃欲试:“要不我明天去拭拭他撒?” 第二天,八爪鱼真的跑去和格子聊了几句话,回来的时候,我们都围着他,求他告诉我们他和格子到底说了什么。 八爪鱼翻转着他那恶心的爪子,沙哑着嗓子说:“我问他撒,你一直在思考什么问题撒?” “那他回答你了吗?”小麦迫不及待地追问。 面对小麦的提问,八爪鱼有点激动,就结结巴巴地说:“他……他说撒,我一直……一直觉得自己是一只鸟撒 “喔,看来是有病哎。”他们都齐声说。 我却说不一定,以为我也经常觉得自己像是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鸟。 八爪鱼说:“我就又问他撒,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撒?他说:在我还是一只小小鸟的时候撒!” 我便和八爪鱼争执起来,我说格子是个哲学家,他没病。 八爪鱼不服气,他说还要去证明一次。 第二天,八爪鱼没有拿来证明,因为格子不见了。 后来有人发现,格子现在不散步了,他天天都蹲在实验楼后面,一动也不动。听到这个消息,锁锁很害怕,他说格子一定是病重了,应该把他送进医院。 小麦也说,我们跟一个精神病人为邻,太可怕了! 我听说2班的数老在其他老师面前,断然否认自己的儿子有精神病,他强调说格子只是抑郁一点而已,是性格问题。至于格子休学的原因,只是体质虚弱而已。 八爪鱼下了课就跑去找格子,我们跟着去看热闹,我看见但无论八爪鱼说什么,格子就是不理睬他。 “原来格子变哑巴了撒。”八爪鱼灰心丧气地告诉我们。 八爪鱼不死心,天天都跑去找格子,格子不理他,他就和格子并排蹲在那里。虽然说完了,八爪鱼这厮八成受了刺激,也要犯病了! 不过时间长了,她们都不再害怕格子了,小麦还很好心地送巧克力给格子吃,格子就吃了,不过他依然不说话。 虽然和锁锁都说,格子其实很可爱。 某天下午,八爪鱼欣喜万分地从外面跑过来告诉我们,格子终于主动和他说话了!小麦也高兴惨了,连连追问格子说什么了。 “他……他说撒,请问,你……也是香菇撒?”八爪鱼对着小麦又结巴起来。 我和锁锁、虽然笑得差点翻倒在地上。 于是八爪鱼又多了个绰号——香菇。 星期三下午,我们提前放学,小麦说她想给格子送一块金帝巧克力,我们正好也想去看望一下格子,就一起去了。 格子依然蹲在实验楼后面,不过他的面前摆放着一个空鱼缸,他手里拿着一根细棍子,做出专心致志地吊鱼的样子。 锁锁拍着手说,格子越来越可爱了! 我们走过去看格子吊鱼,八爪鱼很不识闲地问格子:“你今天吊了几条鱼撒?” 格子突然跳起来,吓得我们一哄而散。 站在距离格子足有4米远的地方,我们听见格子在大声地骂人:“你脑子有病啊!没看见这是一只空鱼缸吗!” 以后,我动不动就骂八爪鱼:“你脑子有病啊!” 飞行器和贩卖机 杨利伟坐神舟五号进入太空的时候,我们正在上课,老师一点风声也不透露,实在是太衰了。那天中午我回到家时,我妈和我爸正在看电视,我居然凑过去问他们: “啊?今天什么新闻啊?” 画面上是一个发光物体在天空里飞翔。 我妈有点吃惊:“大头马,你们在学校没看电视?” “看电视?哼哼——”我冷笑两声,眼睛盯着电视看,这才知道发生了什么。哇,真是太帅了! 下午到了学校,神舟五号就成了我们的焦点话题了。又听说一中、三中和九中,上午都停了半节课收看电视,所以我们都很气愤。 有人很暴力地说,真想把教室里那台只做摆设的电视机给砸了。 下午自习课时,老黄走进教室,面色阴沉地问,是谁要砸电视机的?我们一听,都愣住了。 我并不吃惊,班里那些尊贵的干部们,他们平时最重要的工作之一,就是打口头小报告。他们其次重要的一项工作呢,就是当监工,比如搞卫生,他们会把最重最脏和最累的活分给同学,而把最轻的活留给自己,甚至什么活也不干,就站在那里吆喝别人,还觉得自己卖嘴皮很辛苦也很委屈似的。 放学之后,大家没像平常那样欢呼雀跃,而是受惊的兔子一般,安安静静地离开。 唉,在这举国欢庆的日子里,我们却如丧拷枇。 我和虽然、小麦、锁锁一出了校门,就精神高涨起来。虽然说杨利伟有点胖,锁锁说杨利伟个子其实很矮,然后又补充一句说,“是我妈说的。”小麦则感叹说,没想到37岁那么老了,还可以做宇航员。 说着说着,我们已走到了步行街上,前面出现了一个从没见过的东东,是那种临时搭建的建筑物,左边赫然贴着一行标语—— 热烈庆贺神舟五号进入太空! 而右边则是一行可笑的字—— 新生事物,投币厕所,欢迎使用! 锁锁后退一步,惊讶地说:“啊?这是搞什么东东啊?” 虽然“哗”地把书包扔给我,勇敢地说:“我要去我要去!我要上wc!”她投了一块硬币进去,只见拉门哗地自动开启,虽然一头冲进去,在拉门即将关闭的那一瞬间,她伸出脑袋来对我们狂呼: “再见,我走了!” 我们狂笑不已,并且叫她“早点回来”。 锁锁见状,也叫着要和虽然一起走,接着就以壮士一去不复还的气势,也丢了书包,投了硬币,冲进了厕所。 剩下我和小麦站在外面看着书包,我说她们一定是乘坐时空飞行器进入异度空间了,估计回来的时候样子一定大有改观,小麦被我说得哈哈地乱笑。 门又一次开启,虽然和锁锁一起神采奕奕地出现了,她们欲伸出右脚迈出来,小麦正要上前接应,我拉住小麦,大叫: “让她们自动出仓!” 虽然和锁锁笑得几乎是滚出来的。 最后我和小麦也忍不住去尝试了一下这个“时空飞行器”,觉得里面还蛮干净的,大概是新的缘故;居然还有香气缭绕,想必是喷了空气清新剂的缘故。 刚解决了内急问题,虽然这好吃精竟然又目光炯炯地盯上了路边的投币贩卖机,透明的柜门里,并排陈列着一罐罐诱人的汽水。 “我渴!” 这是她说的话。 我们围住贩卖机,唧唧喳喳地议论起来。 “一罐可乐2块5,贵了贵了!” “这东西怎么用啊?” “不知道,我从来没在这儿买过。” “看,下面有说明!” 说明写得简单明了,每步骤都很清晰。虽然掏出10元前,很小心地看完说明,才投进柜子里,小麦替她按了可乐的按扭,然后我们就等啊等,等啊等。 等了漫长的几分钟,结果是,可乐没有掉下来,找零也没有跳出来。 虽然哭丧着脸,把柜子上的按扭都按遍了,也没什么效果。 “肯定是坏的。”锁锁说。 虽然不甘心,狠狠地踹了柜子一脚,却疼得自己“哎哟哎哟”直哼哼。我们想笑,又不敢。 就在这时,奇迹发生了,找零突然蹦了出来。 虽然狂喜,大叫一声,抓了找零就要走开。 小麦弯腰推开柜子下部的挡板,拣了一罐可乐,我怎么觉得那罐可乐是从垃圾箱里拣出来的一样。 害怕遭到虽然暴扁,所以当时没敢说出来。 大家都走开了,我却听见锁锁神秘地叫我们:“哎,等一下。” 回头一看,这家伙不死心地一次又一次地揿着橙汁的按扭,机器不动,她居然学虽然也踹机器一脚,希望不用钱也能踹一罐下来。 锁锁回到我们的队伍中时,虽然一边喝着可乐一边说她:“投币就是了。” “才不!”锁锁坚决地说,“这台贩卖机一定是神经不正常。” 我们大笑:“你也是!” 锁锁的伤心 考完数学后,锁锁和我们还玩得很开心,但是,试卷发下来之后,我看见锁锁在掉泪。锁锁是个严重偏科的学生,除了数学,她的语文、英语,甚至历史、音乐,每次都考全班前三名的。 所以,除了数老(数学老师),其他老师没有不喜欢锁锁的。 我妈也说我偏科,但我觉得我和锁锁不一样的,首先,我的文科成绩也好不到哪里去;其次,我没锁锁那么用功。 数老也知道锁锁是个用功的好孩子,但她老是怀疑锁锁尽是熬夜去搞别的功课了,所以老是告诫锁锁:“你要多花时间在数学上面啊!” 数老还到老黄面前告锁锁的状,所以老黄也经常找锁锁谈话,叫她一定要学好数学,不然考大学都困难。谈了话后,还给锁锁的妈妈打电话,要她给锁锁多买数学练习题做。 所以,这样一来,我们对锁锁的感觉都是:她恨数学,对数学没兴趣,她就烦数学,不肯多做数学题,所以每次数学考试都不及格。 放学后,我和虽然、小麦陪着哭哭泣泣的锁锁,我们坐在露天茶座里,打算等锁锁哭完再分手各自回家。 锁锁哭着说,妈妈好希望她数学好,所以,买了很多很多的数学练习题,她都看,都做。每天,她都会花很多很多的时间看数学参考书、做各种各样的数学题。 “你们不知道我有多努力,我做的题真的有很多很多……”锁锁哭得趴倒在面前的台子上面。 我们看着锁锁,眼睛也热乎乎的。 “妈妈每天晚上都陪我做数学题到深夜,每天都给我泡一杯牛奶,我不想做题的时候,看着牛奶,心里就好难过。我对不起我妈妈,呜……” 锁锁看起来真的是好伤心、好伤心! “可是,我每天的数学作业上都是红叉叉,数老还在上面批字,叫我重视数学重视数学。我已经比任何一科都重视了,平时,我花很少时间复习语文和英语,我花很多时间做数学,可是,语文和英语总是考得好,数学总是不及格!” 这时我小心翼翼地插了一句毫无把握的话:“锁锁,也许是你学习方法不对喔?” 锁锁抬起头来,呆呆地看着我们:“学习方法?对了,你们有什么好的学习方法吗?”我们一时语塞。 “虽然!”锁锁忽然拉住虽然的手,泪汪汪地说,“我看你上数学课老在玩,可总是考得那么好,你有什么学习方法吗?” 虽然笑呵呵地说:“什么呀!其实我最羡慕你了,我除了数学莫名其妙地还好外,哪门功课都好烂。你看你,英语口语那么好;语文那么难的题,都能考118分。” “可你数学怎么会莫名其妙地好的呢?”小麦半开玩笑地问虽然。 “我也很纳闷这件事呢!”虽然可笑地摊开两手,眨巴着眼睛,“反正从小学开始,数学就是最好,可是我上数学课最不认真,而且从来不做作业以外的数学题,骗你是小狗!” “啊!这么说来,学好数学的方法,就是不听课,也不做作业以外的数学题。”我怪叫起来。 其实我从来就是这样的。不过我数学成绩和其它科目一样,一直中不溜,比锁锁好些,比虽然要差。 她们都呵呵地笑起来,连锁锁都破涕而笑了。 虽然挥挥手说:“光良的数学和物理都学得很好!” 我们大惊:“啊,连这你都知道啊?” 她凑近我们,鬼鬼祟祟地哼了两句歌词,“我爱你像抛物线,我奔你加速度。”然后煞有介事地问我们:“是不是?” 我们全部涌上去,把虽然的脑袋用力按在台子上,然后一起唱起来:“我爱你像抛物线,我奔你加速度。” 锁锁笑得哗啦啦地像失去控制的水龙头。 闹够了之后,大家就嘻嘻哈哈地各自回家了。 狼狈不堪的一天 昨晚放学回家时,天都黑透了。都怪老黄拖堂训我们,他的口才老是得不到发挥,所以每周至少都要口若悬河地一直要把我们侃晕为止。 我走到家里的楼梯口时,忽然看见一只黑猫从我脚边无声地溜过。 听说晚上看见黑猫,是不详的预兆。 果然今天早晨一起床,我就听见外面有下雨的声音,而且好象降温了。我飞速吃完早点之后,急忙冲进房间里,打开柜门找毛衣。 每天早晨都紧张得像是要打仗,每一分每一秒都有去处,找毛衣纯属计划外的时间,所以我就手忙脚乱了。 柜子里本来就很乱,大概因为尚未睡醒,我就闭着眼睛伸手在里面乱抓,终于抓到一件毛乎乎、手感不错的东东,拽出来,睁开眼睛一看,果然是一件大红色的毛衣。 我又闭上眼睛,套上毛衣,又迅速套上外套,背上书包就冲出了家门。 下楼之后,淋到了冰凉的雨,才发觉没带伞,我寒——我家在5楼!我灵机一动,站在雨中,对着我家厨房的窗户,张开大口喊我爸。片刻,我爸的脑袋探了出来: “干什么?” “快给我丢把伞下来!” “好,你等着。” 我看着手表,急得直跺脚——今天早晨轮我值日呢! 还好,很快地,我家厨房的窗外就盛开了一朵伞花,这朵伞花一打开,就飘飘悠悠地飘了下来,然后,轻轻落在了地上。 我抓起伞转身就跑。 “大头马,加衣服没有?” 我爸的声音在高空响起来,我头也不回,只是挥挥手。 快要走到车站时,忽然有一团东西从我的身上掉下来,我下意识地伸手一接,咦,怎么是一件大红色的羊毛衫? 我把这件羊毛衫拿在手中,一边向车站方向走,一边还百思不得其解。 等我看到车来的时候,忽然想明白了——原来这件衣服是和那件大红的毛衣放在一起的,早晨我穿毛衣的时候,就把它也带上了。 我上车的时候,还在暗笑。 在车上,我又看见很多人都望着我,奇怪!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旁边有人碰我的伞,我这才醒悟过来——原来我还打着伞呢!有人在窃笑,我装没看见,心想,这真是倒霉的一天! 6点50分我准时到达了学校,教室里还没有人! 我把书包一放,就去打水,然后埋头扫地,陆续有人进来了,我听到他们说话的声音,似乎在议论什么。 我头也不抬,继续干活,周围的议论声越来越大了,我也终于扫完了最后一组。等我大喜过望地抬起头来时,却惊恐万分地发现——周围全都是陌生的面孔! 原来,我走错教室了! 鬼故事一大把 说到鬼故事,我有一大把。 八爪鱼受我的影响,也逐渐爱上鬼故事。所以,下课时我们就争相互讲鬼故事,讲的人眉飞色舞,听得人也不厌其烦。 这些故事当然都是我们看来的,但我们又总是喜欢擅自做一些加工,这样一来,感觉就是真正属于自己的故事了。 八爪鱼最喜欢把自己当作故事里的一个主角。 他说有一天晚上,他和舅舅一起走夜路,路过一堆乱坟岗,听到一阵奇怪的声音:“叩,叩,叩,叩……” 这声音正是从前面的坟墓丛中传出来的,所以他和舅舅都吓得直打哆嗦。 “我就和我舅舅轻轻地走过去撒,结果发现是个老头撒,他拿着凿子在刻墓碑撒。舅舅说,天哪,老先生,我们以为你是鬼撒!这么晚了,你在这里做什么撒?” “他是在给自己提前刻墓碑吧?”我问八爪鱼。 “老头说撒,去死撒!他们把我的名字刻错了一个字撒!” 我嘿嘿乱笑,连连点头,由衷地说:“经典、经典!” “那我也说一个吧!”我跃跃欲试、搜肠刮肚地说,“有一个男人,谋杀了他女朋友。于是就天天做噩梦,梦见他女朋友成了女鬼来向他索命,他就向一个道士求助,道士说,noproblem,只要你把她的血衣洗干净就行。” “我知道我知道撒,他找女朋友的血衣找不到了撒!”八爪鱼抢着说。 “哎,你怎么知道?” “我乱猜撒。” “那你说,接下来又怎样了?” “那女鬼就来索命撒!” “恩,再后来呢?” “恩,女鬼说撒,我在下面好孤单撒,亲爱的,你来陪我撒。” “我呸!你以为是琼瑶言情故事啊?”我喷笑,然后接着说,“他到终于找到了血衣,可是怎么也洗不干净,正急得要命,这时,狂风大作,屋子里一片漆黑,闪电之中,女鬼出现了,只见她脸色苍白如纸,披头散发,伸出的舌头一直拖到地上……” “妈呀,怕怕撒!”八爪鱼夸张地缩起了脖子。 “你猜接着怎么样?”我却偏要问他。 “他他他……被女鬼掐掐掐死了撒。”八爪鱼战战兢兢地回答说。 我不屑地一笑,这也太没创意了! “告诉你吧,女鬼指着那男人,说,你知道为什么洗不掉血迹吗?”我继续说,“因为你没有用雕牌洗衣粉。笨蛋!” “男人也指着女鬼说撒,你知道你的舌头为什么这么长撒?那是因为你服了脑白金撒!” 这句是八爪鱼添上去的。 “趁女鬼正在发呆,男人拿出一盒药说,没关系,look,只要服用了哈尔滨制药六厂生产的钙中钙,腰不疼了,腿不软了,你的舌头就会变短了。” 我又接着往下编。 要不是上课铃响了,我们会一直这样编下去的。 马大头 = 大头马 大头马的爸爸妈妈很反感现在学校里的应试教育,所以,大头马就有了一个宽松又自由的环境,这是大头马拥有精彩和幸福生活的基础喔! 马大头=大头马 班里的同学开始叫我“马大头”的时候,大概是小学四年级。我和妈说,她嘿嘿地笑起来。 我妈那个人,笑起来总是那副德性——嘿嘿!害得我笑起来也像是在克隆她的一样——嘿嘿! 同桌八爪鱼说:“马大头的笑,是典型的皮笑肉不笑。” 我回家后又告诉我妈,她再次嘿嘿,看得我心里一动——的确很像是“皮笑肉不笑”的那种。 我一直把小学四年级当作我漫长人生中一个重要的阶段。 当然了,现在我才上初一,说我的人生漫长,翻译成英语,是一个将来时态。我一直认为俺们的汉语是全世界最美的语言,但并不代表它就没有欠缺的,比如汉语没有将来时态,害得我在这里罗里罗嗦地交代了半天。 四年级的时候,我身上潜藏着的幽默细胞开始苏醒了。老师上课时一开口,我就接话,做这种事情,我也是不由自主,按照老师的话来说,是自控能力极差。 我发现只要我一插话,大家必定会笑,有时哈哈大笑,有时咕咕乱笑。老师的反应也比较不奇怪,有时跟着干笑,甚至还故意沿着我的思路说一两句风趣的话;有时则目无表情地停顿一下,让大家笑几妙钟,然后才装着对我不感兴趣的样子,接着上他的课。 看到大家被我搞得乱笑,我心里一高兴,也“嘿嘿”来一下子。 八爪鱼立即恐怖地抱着头,尖叫一声:“耶——” 我上四年级那年,还发生了一件大事,那就是马蓝同志学鲁迅先生弃医从文,从医院调往《东南晨报》任副刊编辑! 马蓝是俺娘的大名,她是医学硕士,但医生这个职业并不适合她,她的才华体现在文学创作上面。 现在,马蓝通过在《东南晨报》数年的打拼,已坐上了副刊部主任的位置。 《东南晨报》副刊上面那一条“本版编辑马蓝、电话xxx、电子邮件xxx”,还有她在各种报刊上发表的小说和散文,使她很快就成了我们这个城市的“名人”。 当我敲下“名人”这两个字的时候,有点想流口水的感觉。 自从我妈调往报社后,我就经常泡在她的办公室里,玩上了电脑,也迅速地上了网。 我对网络一见钟情! 至于网名,受绰号的启发,叫“大头马”。 此后我向大家广为发布:马大头=大头马 后来妈又买了台电脑放家里,我晚上经常上网到夜里,早晨就起不来。 刷牙的时候,我感到头又大又重,于是扭着脖子对妈抱怨说,“头好重哦,我的脖子都撑不住了!” 我妈一听,看着我又是嘿嘿一笑。 然后她又补充了一句,“大头马啊,谁让你头长那么大咧!” 我喜欢呆的地方 妈的办公室是我很喜欢呆的地方。 曾经有一段时间,我很羡慕“编辑记者”这种行当,所以,经常呆呆地泡在妈的办公室,看那些记者编辑怎样工作。 不长的时间内,我和妈的同事就混得烂熟。 但也有害怕的人,我最怕报社的老总。 他很严肃,背着手走进来,看到我时,皱着眉头,也不笑,看得我身上直发毛。 我妈也警告我说,“不要乱跑,不然影响别人的工作,老总会扣我工资。” 那时的我,只要再闻到一丝老总的气息,立即就会“哧溜”一下,钻进妈的桌子下面去。老总不走,我决不敢出来。 这种恐惧,一直延伸到害怕报社的发行主任。和我妈在一间办公室的兔子很不理解,她觉得发行主任和编辑部没多大关系,而且又不管我妈,我怕什么咧? 我喃喃地说,“难道你没发现,发行主任长得和老总很像么?” 最高兴的是看到有个傻头傻脑或是神经兮兮的家伙,捧着自己写的文章,上门来请“马老师”指点,那时我就会站在一旁,听得聚精会神的。 一次我妈和一个男人在谈稿子,妈沉吟了半天,措辞谨慎地说,你的稿子还是稍微平淡了些,我们希望刊登有卖点的稿子…… 这时我飞快地插嘴说:“就是要别出心裁!” 那男人呆呆地看了我一眼,脸上浮出生硬而又痛苦的笑容,连连点头作感激状告辞了。 我听到我妈长舒了一口气。 正得意,我妈拍了我脑袋一下:“嘿嘿,大头马你可以么!” 从此我妈不敢小看我,她下班回到家,喜欢捣鼓中篇小说。当天晚上,她就拿了新写的中篇虚心向我请教,我看了一眼,评论说结尾太平淡。 她一愣,请教我如何结尾才好,我看着天花板想了一下,说出了一个结尾,其中融合了言情、悬念、伦理、凶杀等诸多因素。我妈眨巴着眼睛,又愣了一下,才说,“哟,大头马你也可以写小说了!” “我还可以想出五种结尾。”我边看电视边说。 我早就迷上了星爷,凤凰台正放他的电影专场,所以我不便和我妈多说。 其实我妈不知道,我已用“大头马”的名头频频在网上贴文章四处出击了。所谓“近朱者赤”,说到底还是受我妈的影响。 小气可以遗传 我呆在报社玩的时候,我妈的同事无事就来找我扯闲话。 我穿了条牛仔裤,是姑姑送我的,穿在身上感觉很好,所以我没事就低头看看自己的裤子。 “哟,大头马,你的裤子很酷啊,是你妈给你买的?” 来我妈办公室取稿子的编辑,也打量了一下我的裤子,煞有介事地问我。 我白了我妈一眼:“她怎么舍得给我买这么贵的裤子!” “啊,这孩子——”那人有点不好意思,取了稿件,慌张地跑走了。 我妈只是笑着,并不生气。 她要是生气就好了,下次或许就不会那么小气了。我妈总是给我买20块钱的廉价衣服,有一次她提回来一双鞋,说是给我买的。 我试鞋的时候,听见我妈得意洋洋地对我爸说:“你猜多少钱买的?” “20块。”我爸飞快地报出数目。 “5块!”我妈得意地说,“好划算啊!” 结果这双5块钱的鞋子,才穿了一天,鞋底就玩了金蝉脱壳,幸好那天是星期天,我正在楼下倒垃圾,要是在学校,不知道要出多大的糗! 还有一次,兔子一边看着报纸一边对我说:“大头马,我看到这里有个夏令营不错,你可以参加哦。” “要钱的吧。”我不假思索地问道。 “每人交600元。”兔子读着夏令营的广告。 我怪笑一声:“哼哼——” 兔子诧异地抬头来看我。 我飞快地说:“这么多钱,我妈肯定会昏过去的!” “这孩子,怎么老这么说你娘呢!”兔子骂我。 “她本来就是好小气的么!”我抬高声音,大声地说。接着又把我妈只花5块钱给我买鞋的事情揭露出来,听我说到自己单腿跳回家的时候,兔子听得哈哈大笑。 我妈竟然还得意地对兔子说:“5块钱的鞋子,真的好划算啊!” 一提到5块钱的鞋子,我妈总会这样无比深情地说:“好划算啊!” 过了一会儿,我妈说要去一下出版社,剩下我和兔子两人呆在办公室里。兔子说:“你妈又要出新书了。” “出了书也没人看!”我又飞快的说。 “给你一个毛栗子!”兔子凶巴巴地要来敲我的大头,我笑着躲闪开来。 新闻部的小洛来找兔子,她们谈了一些少女情怀的话题之后,窗外的天色已是接近黄昏。两个姑娘感叹着如何打发这顿晚餐的时候,我正在旁边跳来跳去,张嘴说了两个字:“自费!” “大头马,你借钱给我们好不好?”小洛问我。 “免谈!”我干脆利落地说。 “还说你妈,你才小气!”兔子数落我。 “遗传!”我再次蹦出二字诀。 爱财爱出个性来 谁说不爱财的话,我不信。 一次,不知什么事刺激了我,我在网上发了个帖唠唠叨叨地议论说: “说我对银子不感兴趣,那是不可能的。总有文章大谈银子不重要,重要的是******,但我想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句古训并不是空穴来风。所以说即使做到两耳不闻窗外事,但要做到对于白花花的银子一点也不动心,那么这人不是大脑有点问题,就是文盲到不认识银子。你不得不承认,毕竟,爱财是人的天性。” 此贴被斑竹归入了“精华帖”。 我很喜欢钱,可以说是热爱。 “一热爱,就会去认真思考,一认真思考,就会有收获”——此话来自班主任平时对我们的遵遵教诲,这段话用在我热爱钱的份上,倒是十分有道理! 上小学后,我最大的痛苦就是零花钱太少。出于对钱的热爱,我开始在痛苦中思考,然后我无师自通地找到了一个赚钱的渠道。 那时我每天上学和放学都会经过一个小商品批发市场,我发现那里的文具比学校门口的文具店起码要便宜3毛到5毛钱,于是我就花钱多多地买下来,然后带到学校去,以低于文具店1毛到2毛钱的价格再兜售出去。 想不到的是,生意红火得很。 每个星期数着自己挣的一两块钱,会幸福得捧着大脑袋发呆。 然而,做任何事情都不会一帆风顺——这句话听起来也很耳熟,不知道是不是同样来自班主任——我也在做生意的过程中,也遇到了一些挫折。 具体地说,我手里出现了滞销商品。有一次我头脑一发热,买了一大堆质量很逊的改正纸,结果只好一直留着给自己用,从二年级一直用到五年级。 意识到这个问题后,我就开始调查什么样的文具比较受大家欢迎,心里有了底之后,就再没有出现“改正纸事件”了。 我妈偶尔发现我的零花钱阔绰起来了,便问起原因,我如实相告。妈一听,居然兴奋莫名,热切地对我爸说: “女儿很有商业头脑哎,不但会赚取中介费,而且还知道搞市场调查。” 妈不但口头上表扬,还以行动大力支持我。她掏出钱包来,说是愿意借我本钱,赚了之后再还给她。 我心里颇为得意,这世上爱财之人千千万万,像我这样的爱财爱出了个性的,倒是不多见。 一天和妈一起上街,对街边的电脑算命感起兴趣,拉着我妈跑过去一算,说我将来最有可能经商,而且仕途也很顺利。 我妈深知我心,她评价说这两种职业都可以赚很多钱。 我很有把握说:“经商还可以;不过做官的话,我可不敢保证不会步某些人的后尘。” 我妈一听,又是嘿嘿一笑。 最美好的童年回忆 到钱,我不由得要回忆一下小时候发生的一件事,因为那件事与钱有关。 那时我好象是上二年级,我娘还是个肿瘤科的医生,她喜欢舞文弄墨,在晚报发表一些散文。 一天,老师破天荒对我看重起来,要我把同学们平时学雷锋做的好人好事统计一下,我费了九牛二虎的力气才登记完毕,放学回到家后,我向我妈要了张雪白的4a打印纸,把登记过的内容,再工整地誊抄一遍。 我妈经过我身边时,好奇地探头过来一看,然后竟然哈哈大笑起来。 我一边抄写,一边摇头:“妈,你怎么老长不大似的?” 那时就会说出如此老气横秋的话来,足可见我不是个平凡的小孩。 我妈也不理我,操起我刚刚抄完的好人好事名单,大声地念起来:“许梦原,在车上给老太太让座,帮邻居打扫卫生,帮爸爸妈妈做家务。嘿,小丫头表现不错哦!” 最后一句是她的评论。 我看着我妈的样子——大人有时疯癫起来,就跟一个孩子一样。 她接着念:“方雪静,带自家老人出去散步。哟,这到底谁带谁呢?”我妈越念口气就越阴阳怪气起来。 “戴雨烟,帮家人洗碗;王笑语,帮妈妈洗衣服;卢亚亭、卢亚军,帮家人做家务、提菜;马言,帮爸爸拿啤酒;周志胜、范家乐、邱昊,帮家人拿报纸……呵呵——” 我妈在换气的间隙,似乎冷笑了两声。 “张影丽,在暑假里节约用水……哈哈哈——” 我妈突然爆笑起来。 我摇摇头,摸出课本打算写作业,突然听见我妈说:“什么什么?” “恩?”我不解地看着她,只见我妈盯着那张纸,眼睛瞪得老大。 “马斯琪,帮妈妈洗短裤——喔,还有这种事情?让我想想……”我妈开始进入思考状态。 “马斯琪”是我的大名,现在它越来越多地被“大头马”所取代,但那时“大头马”还没“诞生”。 我有点红了脸,但决定不予理睬,继续写作业。 “马斯琪同学!”耳边忽然像炸爆竹一样,我妈气急败坏的声音炸响了起来,“你是帮我洗你自己的短裤!而且我还付了你钱的,是5毛钱!我记得清清楚楚!” 我沉着地说:“我们同学说你虐待儿童。” 我妈倒是没抓狂,她抓起我那张记录好人好事的原稿:“把这个给我!”说完,没等我表示同意,转身就进了她的书房。 我听见我妈在房里“噼里啪啦”地敲着电脑。 第二天,我去学校,无事发生。 第三天,我再去学校,就有大批同学涌上来,用无比遗憾的语气问我:“你妈妈怎么不写上我的名字?” 我一时摸不着头脑,仔细一问,才知道我妈竟然把这件事写成文章投给了晚报,而昨天的晚报就发表了,其中名字全部如实。我那“马斯琪”的大名,竟以这样的面目平生第一次变成报纸上的铅字。 哎,叫我以后成名了如何做人?! 我左边的同桌笑我:“哈哈,洗自己的短裤还算好人好事吗?” 我右边的同桌说:“我妈妈单位里的人全都看了,因为那篇文章里有我的名字。” 连老师都来过问我:“马斯琪,我看到你妈妈写的文章了。” 我那小小的自尊心难以承受,回到家一见到我妈就哭诉起来,我妈一听,拍拍自己脑袋说:“哎呀,我忘了给你虚构个名字了。” 我哭得更厉害了。 我妈只好掏出20元给我:“这是稿酬的一半,给你吧。” 我一把抓住钱,脸上立刻笑逐言开。那时,20元钱在我心目中,简直就是一笔巨款!我久久地捧着钱,幸福的感觉一阵阵地袭来,害得我的脖子几乎都抗不住自己的大脑袋。 从此,这件出糗的事情,因为那20元的“巨款”,变成了我最美好的童年回忆。 我妈的新造型 马蓝既然是本市的“名人”,自然交游甚广,经常一下了班就直接出去赴饭局。 我常常像个小尾巴,跟着马蓝四处游走吃喝。 作业么,经常是在酒店饭桌上或是咖啡馆里做的——眼里看着作业本,耳朵听着马蓝和她的朋友海聊,这种一心二用、收获颇丰的功夫就这样锻炼出来了。 据我观察,我妈的朋友中,以时尚美女居多。 她们决不是那种大脑简单只知吃喝打扮的笨美女,当然,她们的穿着打扮在我看来都是很上品位的,与她们相比,我妈就差远了。她们还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都会写那种小资兮兮的文章,而且从她们的言谈举止来看,几乎都是那种衣食无忧、讲究生活品位的女子,所以,美女的同时,算得上是时尚的才女。 第三个相同之处是,她们都很欣赏并且喜欢马蓝同志,这一点我看得出来。 我很早就拜托过我那粗粗拉拉的娘,让她在穿着上与时尚搭点边——反正走在时尚前面她肯定是没戏了。她对我的话总是嗤之以鼻。 自从交上这些美女朋友,她们也常对着马蓝说三道四起来,所以,这就开始引起我妈的重视。 某天放学时间,我和同学走在一起,迎面看见小霞远远地向我们走过来,她身边还贴着一个褐色头发、戴变色眼镜、一身紧身黑衣、身材娇小之陌生中年女人。 “哎,美女!”我同学惊呼。 我知道她指的小霞。 “她是我朋友。”我略带一点炫耀地说。 实际上,小霞是我妈那帮美女朋友中间的一位,长发披肩、身材高挑,她是国外一家著名化妆品牌的代理,略一化状之后走出门来,属于回头率百分之九十九的那种耀眼型美女。 “大头马!” 咦?怎么听着不是小霞的声音啊!然而那粗粗的声音听起来又着实很熟悉,仔细一看,哦哦,原来那陌生的黑衣女子竟然是我妈! 我妈大概看见我面露惊诧,于是带着炫耀而又有所期待的口吻问我:“怎么样?我的新形象不错吧?” 言语里,其实藏着几分不自信。 实话说,今天咱妈看起来,很有那么一点叫做“风韵”的东西。 不过我偏偏要这么说她:“妈,你长得丑又不是你的错,可是,长得丑却又跑出来到处吓人,却是你的不是了!” 我同学听了,捂着嘴巴躲一边咯咯笑。 我一来劲,又打量着我妈说:“你这身打扮出来,一路上都不知道被多少重案组盯过。以后我跟着你出去,不成了一黑社会老大身后再跟一个小混混了?” “大头马,我打你啊!” 小霞柳眉倒竖,举着拳头威吓我,淑女风范全无——她是气我完全否定她今天在我妈身上做的努力。 我妈听了我的话,不以为忤,反倒嘿嘿一笑。 不久后,我看到妈发在报纸上的一篇散文《追星女儿》,她说的“星”,当然不是一般的明星,而是星爷。她把我那天对她说的话,一字不拉地全写进去用来换稿费了。 我追着她要分我那份稿费,被我妈蛮有理由地拒绝了,她说:“照你这么说,周星迟也要找我要分稿费了!” 一个人的晚餐 下午的时候,我妈突然接到一个电话,说有个人在医院快不行了。那个快要不行的人我妈不认识,但打电话的人是我妈的好朋友,而那个快要不行的人,又是打电话的人的亲爹或是亲妈,所以我妈才放下电话,就慌慌张张地换衣服。 “大头马,晚上我肯定很迟回来。”我妈一边换衣服一边说。 “那我的晚饭怎么办?”我忧虑地问。 我爸昨天就出差了。 民以食为天,我大小也是个公民。天要下雨,娘要看人,我要吃饭! “你这几天肚子不好,吃干净点,就去吃麦当劳吧。” 我听了,心中一喜。 “钱呢?”我问。 可惜,催命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我妈用穿了一只袖子的手拿起听筒,连我都能听见那边的哭声:“哇哇哇哇哇——俺的娘啊——哇哇哇——” 人死了吗? 我妈不会不去了吧?不去我的麦当劳就要泡汤了! “哎,小意啊,你们这是干吗?人还在里头做手术呢,你们哭什么?放心,我就去,那里的医生我全都认识!” 我妈一连声让那边的人放心,自己却慌得像要去救火一样。 “大头马,煤气灶上烧着水,你看着啊!”我妈拉开门就走。 “钱呢?”我追到门口。 “对了,我的电脑还开着,你替我保存文件后关上!”我妈已经下了两节楼梯,回头又对我说。 “钱呢?” 可是我妈已经蹭蹭蹭地下楼了。 我赶紧跑回家中,拿起电话就拨通我妈的手机。 “喂——”我说。 “啊大头马,我差点忘了,出版社的张叔叔要来我们家,你把电脑旁的绿色软盘交给他就行了!” “钱呢?”我说,但回答我的是“嘟嘟嘟”的挂机声。 结果,这顿晚餐,我只吃了两个包子,是在楼下北方人开的露天面点铺子买的,那里的包子和馒头大喇喇地摆在一个大萝筐里,与苍蝇们亲密接触。 我爸内心的隐痛 我爷爷和奶奶都在安庆,我爸是家中的独子。听我妈说,安庆是个非常重男轻女的地方,所以我爸从小就是那种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小孩。 这个小孩就是从小被宠得太多,所以长大后才这么懒惰和霸道,不干家务活,还成天和我抢电脑和电视遥控器。 这一切都怪谁?怪我爷爷和奶奶! 不过我爸这个人,有个最大的优点,就是从来不逼着我去考高分,也从来不像个侦探,天天盯着我“写作业写作业”,他对我功课上的要求是:“只要考及格就行了。” 我学写小说的时候,遭到我妈的批评和打击,我爸就站在我这一边,他对我妈说:“大头马写东西,只能表扬不能批评!”他把这叫做“鼓励教育”。 一开始我都没意识到我有这么一个爸爸是多么难得,后来耳闻目睹了同学爸爸的各种恶劣行径之后,才痛感自己老爸决不是个一无是处的人。 我虽然是个女孩子,但沾了我爸爸是独子的光,所以远在安庆的爷爷奶奶还是蛮关心着我的,尤其是我爷爷,至少每星期给我打个长途电话,过问我的学习,还在电话里遵遵教导我要刻苦学习,不要像我爸爸那样…… 我每次都是听得右耳朵进、左耳朵出,嘴里像吐瓜子一样,不断地吐出“恩恩恩恩……”。 有一天,我们一家三口人很难得地坐在家里一起共进晚餐的时候,我头脑里灵光乍现,突然浮出了爷爷那句沧桑的话:“不要像你爸爸那样……” 我对这句话有所疑惑,便拿出来请假父母大人。 为父的一听我的疑惑,只是支支吾吾地不肯说;我娘却笑了起来,她终于告诉了我一个秘密——其实我这从小就集“万千宠爱于一声”的老爸,在他的三个姊弟中,是挨打受骂最频繁的一个! “啊?”我惊讶得连饭都不知道怎么吞咽了。 原来想象中的那个锦衣玉食的公子哥儿,忽然就变成了在皮鞭下瑟瑟发抖的角色。 “不为别的,就因为你爸小时候不爱学习,天天逃学、不写作业。”我妈深知我内心的疑惑,简洁地做出了交代。 然后,在我妈和我爸的共同描述下,我的大脑里开始放小电影—— 镜头一:夏日炎炎之下,小二郎(我爸排行老二)背着书包,哭哭泣泣地走在前面,我那剽悍的奶奶咬牙切齿地跟在后面,手里挥着一把结实的大扫帚。 镜头二:在凛冽的寒风里,一个很凶的老头和一个剽悍的老奶奶,像杀猪一样,攥着一个小男生的四肢,在水塘上方来回摇晃,小男生的肚皮都贴近水面了。老头还吓唬那哭喊着像猪叫的小男生:“再逃学再逃学,下次就把你丢到水塘里去喂鱼!” 镜头三:小二郎在镜头二那个老爷爷的直接监视下,抖抖梭梭地写着作业,片刻,老爷爷一个脖拐子就打了过来:“笨蛋,又算错题了!” …… 天哪,我再也无法想象下去了——我那可怜的小二郎爸爸! “我就是因为小时候吃够了被大人逼着要光宗耀祖的苦,所以现在我就不逼你。”我爸对我说。 我含着眼泪,点点头。 “所以你就自甘平庸!”我妈不失时机地糗我老爸。 “如果人人都像你那么出色,那天下就大乱了。”我爸笑着对我妈说。 我妈的光荣历史 与我爸的“不光荣历史”相比,我妈就得意多了。所以我在很小的时候,就听到我妈得意洋洋地讲述过她的从前,以此作为对我的教育材料。 我外公和外婆都是地道的农民,大字不识一个,住在很穷也很闭塞的山沟里,我妈是家中的老小。 没文化的外公和外婆不象有文化的爷爷奶奶,他们从没在我妈身上寄托过“光宗耀祖”的梦想,所以我妈从小就拥有一个虽然贫穷却着实自由自在的人生。 到了上学的年龄,我妈就去上学,放了学就去割草、砍柴、喂猪。至于成绩,具我妈说很差。成绩差倒也无妨,没有大人会责备,因为那种穷地方,从来没有出现过一个大学生,以至于大家都失掉了瑰丽的梦想。 我妈上了初中之后的某一天,忽然灵魂出壳、福至心来——她决定要上大学! 有了这个决定之后,我妈开始勤奋起来,我妈的聪明这时候也充分地体现了出来,中考的时候,她居然考了全县第一名。全县的教育界都惊动了,因为我妈就读的那所乡村中学,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成绩,不仅如此,那里的教师中没有一个是上过大学的,教我妈数学的是个初中毕业生,而我妈的数学成绩却是全县第一名! 我妈现在想起来就很得意,她认为学生是可以超越学校和老师的,她就是一个典型。 之后我妈上了县中,一路顺风顺水考上医学院,之后又考上医科硕士。 我妈签于自己以前的光荣历史,得出的结论便是:只有自己的努力最重要。学校并不重要,老师也不是最重要的,至于家长,完全不必对孩子的功课事必躬亲。 这种观点我妈不止一次地表述出来,而且她的确从来不去殚精竭虑地替我找所谓的“好学校”和“好老师”,至于什么叫“好学校”和“好老师”,我妈也自有她的一套看法,她痛恨目前这种应试教育,认为这是把小孩子全体变傻的教育模式。 所以,我的成绩和名次,在家里除了我自己比较在乎,是没人会去关注的。 好在爷爷奶奶没和我们住在一起。 原来我也是俗人一个 暑假到了,我爷爷和奶奶也跑来了,拖着大包小包的同时,还拖了个大活人过来,那就是我的大表弟,他叫小新,是我大姑的宝贝儿子,我喊他“铅笔小新”。 铅笔小新比我小两岁,喜欢下棋。除了下棋的时候可以看到他眼里的光彩之外,其它时候,表情傻乎乎地像个木头。 爷爷奶奶一来,我家就人声鼎沸起来了。两位老人家脾气极坏,每天早晨,我在两老的吵架声中应声起床,又在两老的大嗓门里,一边和表弟吃着早餐一边讨论今天下什么棋。 铅笔小新带了跳棋、象棋、军棋、围棋、五子棋各一副。 我奶奶喜欢用安庆方言里的脏话狠狠地向我爷爷发起进攻,爷爷被逼急了就操起菜刀和我奶奶在家里玩追打,有点像香港电影里的庙街斗殴镜头。 我和铅笔小新已习惯成自然、见怪不怪了。所以你要是来我家,肯定会看到一幅奇怪的场景—— 一个老头和一个老奶奶在拿着菜刀手舞足蹈地单挑,旁边坐着我和表弟在镇定自若地下棋。 我一边吃掉表弟的马一边摇头叹着气。表弟问我为什么摇头,我说,“可怜见的我爸,从小他就在这样的魔爪下讨生活哇!” 铅笔小新眨巴着小眼睛,竟然不理解我在说什么。 爷爷奶奶单挑累了,就坐下来休养体力,但嘴巴仍然不肯闲着。他们这种时候就目标一致地对着我和表弟来了,两人像是说对口相声一般和谐—— 爷爷(翘二郎腿、傲慢地):你们要是不好好学习,就考不上大学! 奶奶(也翘二郎腿):对!考不上大学只好去扫马路! 爷爷(站起身来,决绝地):不对,现在扫马路都要大学生了! 奶奶(拍手,面露忧虑):那可怎么办呢?你们俩小兔崽子,看你们以后怎么办? 我最讨厌大人这样教育孩子了!扫马路怎么了?清洁工也是一样凭着自己的劳动挣钱,只不过挣的钱比我妈少一点而已,难道这就有了高尚和卑微的区别了吗? 不过我可不敢反驳二老,实在听不下去了,就说要和表弟去书店看看新的参考书到了没有。 溜出门去,领着表弟在街上逛。我知道他身上有姑姑给的钱,就连哄带骗再带点威胁地让他出点血给我买香酥饼吃。 我们在等香酥饼出炉的时候,我漫不经心地问他,期末考了几分,他说语文60,数学50。我听了直摇头,拿了香酥饼出来,迎面过来一个蓬头垢面的乞丐,我拉着表弟跑了好远才停下来,一边吃饼一边用教训的口吻说: “小新,你看到那个要饭的了吧?你要是考不上大学,以后就会和他一样。” 说完,我忽然意识到,我怎么也和爷爷奶奶就立场一致了呢? 原来我也是大俗人一个! 签名赝品 从小我就最讨厌读课文,尤其是语文。 每次面对那一大坨密密麻麻的汉字的时候,我心里那个烦呀!最讨厌鲁迅那种好不容易赶上了白话文时代于是逮着白话就拼命写的人,一写就是婆婆妈妈唧唧歪歪的好几页纸,害的我读得头大如斗。 由此我十分欣赏李白,他老人家总是言简意赅,不给后人添麻烦。 但每次上完语文课,老师总要布置我们回家再读几十遍那些内容大都烂到极点的课文,而且要家长签上“课文已读,xxx”这样的字样。 我娘早就对家长签名表现出了她的不耐烦,她说:“要不你自己签吧。” 也不管这件事是否我力所能及,唉! 为了予人(指娘)方便,也为了予己提供方便,于是我开始研究并模仿我妈的签名,收效很大,这样一来,果然事情就变得简单起来。 老师在上面一宣布下课,我立马在下面大笔一挥:“课文已读。马蓝”。 有时上课走了神,忘了替我妈签名,那也没关系——到老师检查的时候临时补上,方便又快截。 上了初中以后,课程猛增,所以签名的需求量更大了。好在我对签名这种事情早已上了瘾,现在我不仅模仿我妈的签名,而且还力求在模仿的基础上推陈出新,使签名显得炉火纯青、更加完美无缺。 对此,同桌八爪鱼深表羡慕和佩服。我却叹息着告诉他:“这可不是一朝一夕的功夫,这是我冬练三九、夏战三伏的结果啊!” 上周语文老师含泪与我们道别,她老人家说下周将是带我们的最后一节语文,此后她就要调任别的班级。 不知为什么,语文老师那深情的眼神,在我的脑海中始终挥之不去。我告诉自己,这次就给她一个真正的签名吧,也不枉她辛辛苦苦教导我六十多天! 当老师检查签名时,我一脸虔诚地捧出了马蓝的签名真迹,谁知老师认真端详良久,一脸狐疑地质问我:“这真的是你母亲的签名?” 我因毫无心理准备而方寸大乱,支吾着不知说什么才好。头脑里却展开了激烈的思辩—— 难道,她发觉了我的假签名? 不对呀,这次是真的呀! 哎呀,我忘了这次不是我签了啦! 原来…… 等我终于想明白过来时,已经晚了!语文老师命我下课后去她办公室“交代清楚”。 下课之前,我已想好怎样交代了—— 如果坚持这次签名是真迹,那就等于承认以前的全都是赝品,那我就要被罚抄很多篇课文。所以,不如承认这次才是假签名,这样只会被罚抄一篇课文。 结果如我所愿。 晚上,我在家狂抄课文,我妈进来拿东西,顺带探头过来:“你在干什么呢?” 我用手遮住练习本:“别看!” 妈不在意地走了出去,她和我姑姑在客厅里聊天。 我出去倒水喝的时候,听见我姑姑问我妈:“你也是,干嘛让大头马上60中?47中的重点高中升学率那么高,凭你的社会关系,让她进47中还成问题?” 我竖起耳朵,听见我妈说:“其实我也想过找找人,让大头马进47中。但最后还是不忍心,像47中这样应试教育搞得太厉害的学校,对大头马这样的孩子并不合适……” 我端着杯子走过去驳斥我娘:“天下乌鸦一般黑,你以为那个学校不搞应试教育?” 姑姑摸着我的脑袋对我娘说:“这孩子,头上是不是长了一块反骨?” 我妈看着我,又是嘿嘿一笑。 原来我还是搞了特殊 数学老师让我喊娘去一趟学校,我回家和娘一说,她就烦:“搞什么?自己管不好学生就搬家长?我哪有那么多时间啊!” 说归说,我娘还是很听话地去了一趟。 数学老师和我娘具体的交锋过程,我从我娘和我爹说话的时候,听到了一些。似乎我娘的气势,盖倒了数学老师。比如数学老师说你这个女儿真糟糕,不好好地干呢!我娘就和她说了一通应试教育的弊端,说着说着,两人竟当众辩论开来,引得老师们纷纷围观。我娘的口才不如她的文才,不知是赢还是输。 我爹就责怪我娘:“你这种态度对待老师,以后就更别指望老师对女儿好了!” 我娘则说,老师对大头马有偏见。 我爹就说,这下偏见会更深了! 我娘这才有点担忧起来,就说,那怎么办呢? 我插嘴道:“没怎么办!老师不喜欢我就不喜欢我呗!她还能代我一辈子的课?”我数学不好的原因,和我一见到数学老师就烦直接有关系。 第二天见到数学老师,她冷笑着对我说:“你妈的态度,很抵触我呢!” 我没吱声,心里不免有些紧张。 “你妈在哪里上班?”数学老师又问我。 听她的口气,似乎有点猎奇的意味。 “《东南晨报》!”我自豪地回答。 “唔。”数学老师一听,无语。 我妈和她那帮女朋友在一起吃饭,谈起此事,有人就给我妈出主意说:“要不给老师送点礼。” “掉价!”我妈说。 “请老师吃顿饭吧。”又有人出主意。 “可以考虑。”我妈说。 她是吃饭爱好者,她说反正经常在饭桌上呆着,多一个老师也无妨。 “不行!我不同意!!”我强烈抗议,语气决绝。我觉得请老师吃饭不仅令我别扭,而且比送礼还要掉价!要是我妈搞了这种特殊,我就无脸再去学校了。 “大头马不同意,就算了。”我妈说。 我这才放心。 下课的时候,和同学在一起聊天,某人忽然放低嗓音,神神秘秘地说:“告诉你们,某某家长某日请了主课老师吃韩国烧烤,被我瞧见了!” 大伙一听,一轰而散:“咳!这算什么秘密?我们都请过的!” 只有我一个人还呆在那里,半天才缓过神来:“原来,我还是搞了特殊啊!” 时隔一周之后,我妈的手机竟接到一个号码陌生的电话:“马老师啊,能否麻烦您帮我发一篇评职称用的论文啊?” “你是谁啊?”我妈奇怪地问对方。 “哦,我是马斯琪的数学老师啊。” 至于我妈到底是否帮了数学老师的忙呢,回答是否定的。我妈说她帮不上这个忙,因为省内唯一那家发教学论文的杂志,上一篇稿件难如上青天。 我妈说犯不着去趟那个混水。 爱上小资生活 我在我娘办公室写作业的时候,听见兔子和小洛在聊咖啡吧。兔子叹息说,什么时候星巴克来合肥呢?她说每次去上海,必会去星巴克。 小洛说,合肥这些咖啡吧,哪家味道最正宗呢? “上岛。”我抬起头,一脸庄重地说。 “你知道?”兔子笑我,“你喝过上岛的咖啡吗?” 我摇摇头。 其实别看我妈她们经常泡咖啡吧,在咖啡吧里她们全都在喝茶,我妈说咖啡难喝,味道和泥浆水差不多,只不过比泥浆水多了点香味而已。 唉,多了点香味,还“而已”。 我总是很想来一杯,我妈却不让,说小孩子不能喝咖啡。 我便把自己对咖啡的一腔向往,写在一篇小说里,那篇小说题目叫《爱上咖啡》。小说被我贴在网上之后,兔子说是言情路子,我也不否认,的确是写爱情的,不仅有爱情,还有有咖啡和死亡。 兔子断言说,大头马越来越变成一个小资了。 我问兔子,小资有哪些特征,她说一是在网上贴言情小说,二是爱喝咖啡,三是热爱物质生活,四是买碟,五是买数码相机,六是…… “你说的不都是我吗?”我还傻乎乎地问她。 直到我看到兔子和小洛在诡异地笑,才意识到她们在逗我玩。 我喜欢看碟,是因为电影院的电影太少了,而且又贵;电视呢,基本上哪个频道都很难看,以前还有个唯一的选择,就是凤凰卫视,可是最近又莫名其妙地看不到了,说起来很郁闷。 至于买数码相机,我是上网之后,羡慕别人动不动就贴张照片在bbs上,一问人家,原来数码相机这么方便! 于是就鼓动我妈买,因为我没钱。我妈开始不同意,说一个数码相机3000元,太贵了!我却越想得到它,想得都要发疯了,于是把存折拿出来,上面有我几年来省吃俭用、一分钱掰成两半的1500元。我对我妈说,我只能拿出这么多了,你再出一半,相机咱俩一起用,这下公平了吧? 我妈想了一下,说:“1500块买个数码相机,对我们俩来说,都很划算。好吧就买吧!” 于是数码相机到手。 而我的帐号上的钱,统统划到我妈的帐号上了。 热爱物质生活的小资,现在沦为“月光一足”——因为我在一个月内,就花光了全部的存款。 我爱大头表弟 暑假我去小姑家住了几天,已经被我那年仅5岁的大头小表弟彻底征服了。 在此,我要说——我爱大头表弟! 周末的早晨,小姑拎着菜蓝去菜场漫游,小姑爹却在卧室漫游梦境,邻居敲开门说和我小姑爹早已约好一起去郊外钓鱼。 我忙推我那大头表弟:“快,去叫爸爸!” 只见大头表弟望着我,迟疑了一会,走到邻居面前,怯生生地喊了一声:“爸——爸。”吓得邻居怪叫一声,落荒而逃,我则笑弯了腰。 大头表弟说话时语速比常人要慢半拍,这从一年前我给小姑打电话那次就有所领略。那次我打了电话过去,那边接听的是个微弱的童音,我问他:“你是大头表弟吗?我是姐姐啊!” 他说:“姐——姐——好。” 我问他:“妈妈在家吗?” “在,她——很——忙。” 声音很小。 “那叫你爸爸接电话。”我有点不耐烦了。那边的大头表弟依然慢条斯理地小声说:“爸——爸——也——在——忙。” “在忙什么呢?” “正——在——找——我——呢。” 后来和我小姑说起这事,小姑气呼呼地说:“他在家里躲起来,我还以为他跑出去走丢了,正忙着报警呢!” 小姑姑虽然比我妈小好几岁,看起来却很老。我妈说我小姑不修边幅,小姑就骂骂咧咧地说,有了这样一个烦心的小孩,她就快要被折磨死了! 最让我小姑气愤的是有一天,她带着大头表弟去楼下新开的一家店铺买面条,那店里的老板用讨好的语气对我小姑说: “你真有福气啊,孙子都这么大了!” 小姑大为震惊:“啊?我看起来有这么老吗?” 那个本来想拍马屁的老板,没想到错拍到了马腿上,后悔不迭。我小姑拉着大头表弟就走,一路上,大头表弟还一个劲地反复追问我小姑: “妈——妈,他——说——我——是——你——的——什——么?” “我是你妈!”我小姑震耳欲聋地冲着儿子大吼了一声。 别看大头表弟说起话来慢条斯理,发起脾气来也真不是盖的。有一天天都黑透了,不知为什么事情,大头表弟被触怒了,他一气之下,跺脚拉开门就跑了出去,蹭蹭蹭地下了楼。 老天,小姑家是在6楼耶! 小姑用命令的口吻对我们说:“谁都别去追他,让他自己回来!” 我跑进房间,通过窗口朝楼下望去,只见大头表弟站在一楼的空地上,仰着脑袋,“哇啦哇啦”哭得惊天地泣鬼神! “有本事你不要回来,让大灰狼来吃了你!”小姑对着窗下说。 大头表弟大概被吓住了,他“哇啦哇啦”一边哭一边冲进了大楼里,那哭声离我们越来越近,片刻,就在门外了。 小姑打开了门,我站在小姑身后,只见大头表弟一脸幽怨地看着他妈哭着,见他妈没有任何表示,于是又跺着脚,转身“蹭蹭蹭”地跑下了楼,哭声又离我们远去了。 “我下去拉他上来吧。”我自觉不是个心软的人,却不由得怜悯他起来。 “别去宠坏他!他搞够了自会回家。”小姑依然冷酷得紧。 转眼,那哭声又上来了,到了家门口,小姑再次打开门,冷冷地说:“进不进来,随便你。” 我目瞪口呆地看见我那有骨气的表弟又一脸决然地跑下了楼去。 片刻,哭声又从楼下传了上来…… 那天,我那倔强的大头表弟就这样忍着被大灰狼吃掉的恐惧,一连上楼下楼跑了无数个来回,最终还是被我小姑爹牵了回来。 一到家,大头表弟就趴在沙发上累得昏睡过去了。我小姑爹怪我小姑:“你看你,把孩子累坏了!” 小姑虽然嘴硬,不过看她的表情也有点后悔的意思。 我却觉得一脸鼻涕眼泪和脏灰的大头表弟显得十分可爱! 难免尴尬 很多时候,我们都难免会碰到尴尬的事情。 以上是我爸说的。 他是有感而发。为什么呢?因为昨天傍晚,我娘又不在家,我和我爸正无聊地吃着馒头、喝着丝瓜鸡蛋汤,忽听有人在小心翼翼地敲着我家的门: “笃、笃、笃、笃。” 我和爸同时把头从汤碗里抬起来,面面相觑了片刻。因为我家平时来客并不多,况且我妈见客一般都会“电话预约”。 我想,不会是屁戴吧? “笃、笃、笃、笃。” 敲门声再次响起,依然是小心翼翼的。 “大头马,你去看看是谁!”我爸偏偏头,向我示意。 我蹑手蹑脚地走上前去,透过监视孔,看到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一脸媚态站在门外,手里提着两袋沉甸甸的东西。 我才打开门,那人就飞快地一脚跨了进来。 身后响起我爸激动的声音:“来就来吧,瞧你还带着东西干吗?” 我回过身去,好奇地瞅着那人手里提着的东西,用黑色的胶塑袋装着,好象是烟酒之类的。 那人用诧异的眼光,看看我爸,又看看我,忙说:“啊啊啊,对不起,请问这不是不是4楼?” 我一听就明白了,他是找楼下那家的。 楼下住着一个财政厅的官员,每逢节日之前的夜晚,我们整个楼道都会因为他家而变得热闹非凡——蹭蹭蹭的脚步声、笃笃笃的敲门声,此伏彼起……在我听来,有点神秘兮兮的。 “哎,那您走错了,我们家是5楼。”我爸也很尴尬。 那人又一连串说了无数个对不起,退出到门外。 我爸忽然情绪一转,大度地拍着那人的肩膀说:“没关系,你就权当这是一次彩排,下了一层楼之后,您才是正式演出。” 我哑然失笑。 那人下楼之后,我又把门打开一条缝。仔细听着下面的声音——依然是那种风格的敲门声: “笃、笃、笃、笃。” 敲了很久,楼下的门就是没开。 我都听得不耐烦了,就关上门对我爸说:“看来楼下还是一清官呐!” 因为我知道楼下是永远有人在家的,他家有个老太太和小保姆,常年都在家里。 “你懂什么?无官不贪!” 我爸没好气地抢白我。 “老爸啊,你肯定是很失落吧,哈哈,到口的鸭子飞走了!”我大肆嘲笑我爸。 我爸哼了一声,然后说,很多时候,我们都难免会碰到尴尬的事情。 说着说着,我爸来了劲头,说他记得上中学的时候,有一天在路上看到他的物理老师,平时一本正经的物理老师,正盯着一个漂亮美眉的背影看得出神。 物理老师一转头,惊讶地看到自己正被学生盯着看,所以就很尴尬。他把脸一板,嗓音洪亮地对着我爸说: “喂!是你。你怎么搞的么,最近学习退步了不少啊!哪天叫你父母到学校来一趟!” 我爸说他一听,立刻三魂吓掉了两魄,几乎就要瘫在那里。趁这混乱时机,物理老师才得以安全脱身。 我听得哈哈大笑。 我妈回来后,我又讲给我妈听。我妈也哈哈地笑,她说今天在饭桌上,她也蛮尴尬的,盘子里只剩最后一只虾了,她就伸筷去夹,可是没料到却被对方捷“手”先登。 我妈说她一筷子伸到空盘子里,好难堪。 我就说,这有何难的?你就趁势敲着空盘说:“小姐,快来把这盘子撤了!” 我妈不服气被我占上风,就说,小姐当时不在房间里。我不假思索地又说:“那你就敲着盘子问大家:你们猜,这是不是景德镇的瓷器?” 我妈嘿嘿一笑,然后说:“看来,以后吃饭还是要带着大头马!” 最划算的小品 我本来只对湖南卫视的“快乐大本营”感兴趣的,后来无意中看到他们的“玫瑰之约”,不由得也很迷醉。 我爸向我妈报告说:“大头马看那种男女速配的电视!” 我妈就带着有点不屑的口吻告诉我,那种节目其实只是模仿台湾的“非常男女”而已。说得我好没劲,又很遗憾自己又看不到原汁原味的“非常男女”。 我好奇地问我妈,她和我爸是如何认识的。 我妈就不假思索地说,她以前年少无知,被我爸从浙江拐骗至安徽,强迫成亲。说完,我妈就嘿嘿地笑。 再追问下去,才知道,我妈认识我爸的时候,已经读硕士学位了,两人在旅游的路途中相遇,然后一见钟情,然后我爸就频频写信给我娘,然后我娘就被打动,最后我娘揣着医学硕士文凭,一无返顾地从浙江来到安徽,和我爹“速配”成亲。 我听得直咋舌——太浪漫了太浪漫! 虽然,我从爹和娘目前的生活中看不到一丝浪漫的痕迹,但我认为他们年轻的时候的确是很浪漫的。 怪不得我娘会对“玫瑰之约”那类烂节目嗤之以鼻呢! 报社开新年晚会时,在我的大力撺掇下,我们全家登场表演小品。导演是本人,内容么,我照搬了一本杂志上的漫画小品。 我在小品中客串主持人,第一个走上场,拿着麦一本正经地说:“龙配凤,凤配龙。大蒜配洋葱,跳蚤配臭虫!” 下面笑声一片。 我没笑,继续说:“有请我们非常另类的男女嘉宾!” 我爹和我娘粉墨登场了!像电视里一样,他们分别坐在两张桌子后头。 我对着我爹说:“对面的男生看过来,请自我介绍一下!”我爹得意洋洋地说:“我是王小毛,某外资业务主管。月薪外币1万元。” 我请我娘提问,我娘就问我爹:“是美元、欧元,还是加拿大元?” 王小毛先生回答:“都不是,是日元。” 下面哄笑。 我沉着地说:“有请王小毛先生提问。”我爹对着我娘,深情地说:“请问这位小姐,你你你……吃过饭了吗?” 在哄堂大笑中,我大声说:“非常速配,机会多多,选择只有一个!请双方按钮——” 我爹和我娘做了个按钮的动作后,我宣布:“奇迹再次发生……”大家都静下来看着我,我继续说:“速配概率为零!谢谢收看,再见!” 在如雷的掌声中,我忽然脸红了,丢下麦就冲了下去,那一瞬间,我还看到了报社的老总,他笑得嘴巴咧得老大,与平日里严肃的样子判若两人。 我爸平时是个很害羞的人,我呢,其实骨子里还是像我爸一样的。我们这次肯出台,完全是因为奖品的诱惑——这台晚会是由一家空调器厂商赞助的! 结果如愿以尝——在我们全家的努力下,我们的小品勇夺一等奖! 我妈领到了一台奥克思空调的兑换券。 她肯定认为,这是一次最划算的小品表演了! “奥克思空调——火热的激情,冷静的运作”——这是米卢为奥克思空调做的广告。 冥冥之中,我总觉得自己和米卢有缘分,在一个偶然的机会里,我才知道原来我和他是同月同日出生的! 大童血案 人小心大,大头马喜欢参与社会生活,最乐于和大人交朋友。这其中的秒处和好处,实在是太多太多……呵呵! 我妈不在报社的时候,我也喜欢自说自话地呆在那里。 周六上午,我妈在家紧着闭房门写她的小说,我爸霸占了电脑下棋,我闲来无事,便坐公交车去了报社。 反正这里每天都开着门,每天都有值班的编辑和记者。 我妈的办公室门开着,只有兔子一人对牢了电脑不知在看什么。我“咳”地大叫一身,蹦到兔子面前。 兔子双目圆睁,像是屁股底下装了弹簧一样,“哇”地惊跳起来,倒是把我也小小地吓了一跳,我只好抱歉地看着她傻笑。 “大头马,你吓死我了!” 兔子攥起拳头朝我背上猛击。 “你不会是在网上看鬼故事吧?”我问她。然后在我妈的座位上坐下来,东翻西翻的,翻到一本杂志就闲闲地看起来。 “你妈呢?”兔子问我。 “在家呢。”我头也不抬地回答。 “嘁!”兔子头也不回地说我,“好象你妈呆在家里,你出现在这里,是多么理所当然似的。” “今天新闻部那帮小孩还问到你呐。”兔子说。 她和我妈管新闻部那些记者叫做“小孩”,因为人家比她们晚工作十年。在我看开,新闻部的俊哥美女比较多一些,他们个个都很年轻,喜欢跟我玩。 我一听,把手里的杂志一扔,翻身就下了椅子。 “就这么走了?连声招呼都没有。”身后传来兔子酸溜溜的话。 我跑到新闻部,那里面只有小洛一个美眉,她正在电脑前写稿子。“大童呢?”我问她,大童是一个看起来有点傻傻的大男生,今年才大学毕业的。 我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我发现只要小洛在哪里,大童一般也会出现在哪里,他俩如影随形。 小洛努努嘴巴:“昨晚他临时值夜班,正在里间睡觉呢!” 接着小洛又小声跟我补充了一句:“大童上周一篇报道失误,被老总扣了100块大洋,正郁闷着呢!” 我便和小洛闲聊起来,说到学校从下周开始,双休日补课的事情,我牢骚满腹,说个不休。突然,里间的门被拉开了,只见睡意朦胧的大童站在我面前,直愣愣地看着我。 我吓得缩起了脖子,心想一定是这家伙郁闷出毛病来了! “大头马,除了你们学校,还有哪些学校双休日在补课?” 大童神情很严肃地问我。 我立即明白了,喜笑颜开地说:“没问题,关于补课的事情,我给你报料!” 大童听完我的报料,立即背上采访包出发了。 “瞧,你们学校的补课计划今天就要暴光!”小洛笑笑,对我说。 “校长知道,会扁死你。”她补充道。 我一听,心下里未免有点慌慌的,不过转而一想,大童不说,校长怎么可能知道是我报的料呢?反正补课取消了,是一件大快人心的好事。 心里一快活,就蹦回我妈办公室去找兔子。 办公室的门依然开着,和刚才一样,兔子还在对牢电脑在看什么。我习惯性地一脚蹦过去,大叫一声:“咳!” 兔子和刚才一样惊跳起来,然后她又大力地打我:“大头马,你怎么老吓我?” 我任由她打,并且很不理解地对她说:“你刚才吓一跳很正常,怎么第二次还一样呢?”兔子哭笑不得地看我。 我又问她:“你知道大童血案吗?” “你说的是大同煤矿?又出什么事啦?”兔子一脸茫然。 “不是啦!大童写了一篇失实报道,被老总罚了100块,他等于是放血了,这就叫大童血案。”我一字一句地向兔子解释道。 贺卡大派送 12月份一到,那些摆地摊的就开始蜂拥而至,在学校门口抢占地盘。只见他们把袋子打开,掏出一块塑料布唰地往地上一铺,然后哗啦啦,各种圣诞和新年的贺卡就亮了出来。 最可爱的是个老奶奶,她对着放学的人流,举着贺卡大声地叫卖:“快来买啊,法国伦敦的爱而非铁塔,很漂亮的!” 我们看的人多,买的人少。 看的时候倒是眼馋,可惜这年头,什么都不涨价,惟有贺卡越做越复杂,也就越来越贵起来。 有一天我在报社里听到大童说,他要整一篇学生在元旦前热衷于互送贺卡的稿件,他特意来问,我这种情况在我们班里是否很多见,我说:“有是有的,不过只是少数。” 大童不相信我,连小洛都在一旁嘲笑我,说大头马肯定最怕花钱的,一张贺卡都不会送出手! 我真是有冤无处说,也只好对他们说,你们不相信就拉倒吧! 班里有一两个买了贺卡写上几句肉麻话拿来送人的,却遭到一顿痛斥:“搞什么吗?你发花痴啊?” 更有不客气的:“我不要!要了你的还得要回送你,花钱。” 这句话说者无心,听者倒是有意,这个听者便是我了! 这句话我琢磨了很久之后,一个大胆的计划便诞生了。 就在圣诞节的前三日,我捧着大堆贺卡来到报社,见到熟人的就奉送一张,里面有我抄录好的名人警句,接到贺卡的人百分之百的表现出激动不已,一副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的表情。 兔子接到我的贺卡后,惊诧得下巴都快要掉下来了。 两天后,我充当我妈的尾巴参加报社的圣诞晚会,正如我所料,凡是收到我贺卡的人,都会掏出一件礼物来心甘情愿地送给我。 他们翩翩起舞的时候,我却在兴奋地清点我的礼物,其中居然有我梦寐以求的潜水表一只、dvd数张、一次性相机一个,还有可爱的小脚丫调频收音机、多功能折叠灯、卡通cd套…… 哎,到底都是有知识有文化的人,知道什么叫做“礼尚往来”! 我激动万分,当场欢呼起来:“好划算喔!” 那天,大童写的稿件也上了报纸,其中列举了送贺卡的几大坏处,一是浪费金钱,二是浪费木材,破坏环保,三是使单纯的同学友谊带上了功利的色彩。 送贺卡的好处他没写上,不过这样也很好,就让它成为我的永久“秘密武器”吧。 饭桌上的多而废 说起来,我是个苦命的孩子。 我娘马蓝在外面吃饭多,所以,家里没有一个灵巧的煮饭婆,只有一个懒得要死又笨得要命的“煮饭公”——我爸爸。 我爸最“拿手”的一道菜就是鸡蛋丝瓜汤。 我说最拿手的意思,就是他做得最多并且最为之而自豪的东东。丝瓜是从来不削皮的,随便剁成几大块,和鸡蛋花不情不愿、不伦不类地混在一锅汤里,叫人看了只想吐。 我爸振振有辞地对我说:“这汤多好啊,营养齐全!你看,有蔬菜——丝瓜;有荤菜——鸡蛋;还有——汤!” 这就更加坚定了我跟在我妈身后四处出去蹭饭的决心! 一开始我妈也会说我:“大头马,吃饭的全都是大人,你跟着我好不好么?” “你们说你们的,我吃我的!饭桌上那么多菜,又不嫌多添我一口。”我有点可怜巴巴地说。 我妈有点犹豫:“那你作业怎么办?” 对,讨厌的作业,每天还那么多!我对我妈说:“没关系,我在饭店里做完就是!” 后来我妈也就不拦我了。 在饭桌上,我认识了很多人,包括写校园文学的作家美美。 有一天,饭桌上出现了一个“新人”,我的意思是,他和我妈她们那帮人也是头一次见。此人是个壮实的中年男士,嘴唇较厚,却特别能说。 美美出现的时候,我们眼睛都一亮——一直留着短发的她,今天束了头发,穿着一条牛仔背带裙,脚蹬白色的短靴,显得格外精神。 我妈是最喜欢美美的,她连忙站身来把美美介绍给那位新人:“这是美美,全国知名度都很高的儿童文学作家!” 接着我妈又对美美介绍了这位“新人”。那人拍着旁边的空座位,像是对待一个熟人一样,对美美说:“坐这里吧!” “好呀。”美美很干脆地应允道,就坐了下来。 她坐在我和“新人”中间。 那人转头看美美,美美也转头微笑着看他。 “你认识某某吗?”他突兀地问美美。 “不……不认识。”美美有点迷茫。 “他是我弟弟!”那人大声地说。 我暗笑——就在美美来之前,我们已经被迫听他说了好半天的弟弟了! “哦。”美美点头。 “你真的不知道我弟弟?”他奇怪地问美美。 “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 美美的表情有点惶恐起来。 “我弟弟是世界名人!” “啊?哦!”美美似乎吓了一大跳。 “那你认识某某某吗?”他突然又问美美。 美美有点坐卧不安了,脸上露出惭愧的笑容,连说话声音都放低了不少:“不……不认识。” “她是我妹妹!” “哦?那她是……”美美虚心地问。 “我妹妹在美国。”他说。 “噢——”美美礼貌地点点头。 “那你可认识某某某某?”那人再次询问美美。 美美哭丧着脸:“不……不认识啊!” 那人并不生气,宽容地笑笑,对美美说:“他是我小弟弟,是南京市最大的老板!” “喔!” 美美像个机械人,只是点头。好在,这时候小霞赶到了,于是那人撇开了美美,转而又拿同样的话题来问小霞…… 我附在美美耳边说:“这个人简直就是个‘多而废’!” 美美不解地问我:“什么?” “废话特别多!”我悄声解释道。 “哈——”美美忍俊不住笑出声来。我妈问她笑什么,美美忙说,“没什么哦,大头马说了个笑话给我听。” 后来,美美对我说,她好佩服我,几分钟内就能给人起一个绰号。她还说要把这个很好玩的“多而废”写进她的小说里。 饭桌上很多的多而废 为了宴请一对在日本生活了多年的朋友,我妈又招来了她的一帮朋友,听我妈说今天出场的有不少是作家。 我今天分外理直气壮地跟着我妈出场了。 我说理直气壮,是因为我知道今天买单的人是我娘。 很爽的是,虽然是我娘买单,却不需要动用自己家的钱,因为这是我妈代表报社宴请的。 那对来自日本的侨民看起来和我妈年龄相仿,男的穿着布裤和灰色的绵质t恤,双肩背着旅行包,乍看哪像是来赴宴的呢,就像是要去爬山一样。他眼睛细细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女人也穿着棉t恤,是青苔绿色的,下面是一条咖啡色中裙,齐耳的短发,气质安然。 他们带给我两份小礼物,都有着漂亮的包装。打开一看,盒子里是一沓细瓷小碟;纸袋中一本《名侦探柯蓝》,当然是日文的,我看不懂,却很喜欢。 作家们陆续都到了,他们个个气势都有点吓人,所以我睁大了眼睛等美美,终于等到她入场。今天的美美,穿条白色的连衣裙,她进来就对着我怪叫一声:“大头马!” 我二话不说,拉着美美要求她坐我身边,她做了个鬼脸后,一眼看到我手里的柯蓝,就抢了过去,然后又很好奇地翻看了我的另一件礼物。 今天饭桌上的作家们都很健谈,除了美美。她说自己在三人以上的场合会得失语症,我也一样。所以我和她一起埋头苦吃,也就不觉得孤单。 酒过三旬之后,作家们更是无比活跃起来,个个慷慨陈词,嘹亮的嗓门,辅以激烈的动作,还有虽然看不见但完全可以想象得到的飞溅的唾沫,令我看了真有点为那对送我礼物的夫妇担心。 那神态平和的日本侨民的男人身边,坐了位神情激动的作家,作家正万分热情地朝来自日本的同胞凑过去,语速极快地说了一箩筐又一箩筐的话,做着激烈的手势,说着说着,他又翘起了二郎腿…… 我不禁悄声对美美说:“你看,又一个‘多而费’哦!” 美美小声对我说:“哪里呀,是很多的‘多而费’呀!” 席间另一位作家大声宣布说,他的哥哥也在日本,而且,还娶了个日本籍的嫂嫂! “噢——”大家表示惊讶,不过在我看来,那表情起码有九分是装出来的。 那人接着又说,他哥哥在娶那位日本姑娘之前,姑娘的父母不同意,他哥哥就冲到日本人家里,从他早很早以前的生活开始说起,一直说了整整4个小时,把一对日本老人说得热泪盈眶,后悔得捶胸顿足,不但同意了女儿的婚事,并且把这个中国女婿奉为座上宾,整天求着他去“咪西咪西”——最后这句话是我自行添上来的。 哇咧!怎么像小说的情节一样咧? 我转头看美美,她一边低头吃东西,一边扁着嘴巴似乎在偷笑。 “其实,我们国内的人对日本人的了解是很片面的,这跟国内片面的宣传有关,他们并没有我们想象中那么坏……” 那家伙还在滔滔不绝。 一直没说话的那位女侨民,突然慢声细语地开了口:“实际上,日本人是相当虚伪的。” “是啊是啊!”我终于逮到了一个可以插嘴的机会了,壮着胆子说,“我在一本杂志上看到有人写文章说,他访问日本的时候,发现日本人对你弯腰鞠躬的时候,眼角里都装满了对中国人的不屑!” 我的话居然博得女侨民的赞同,她冲着我点头,说:“对。” 这让我很受鼓舞。 那人不再说他哥的事情了,开始转而说他哪天哪天和哪位哪位著名作家在一起吃饭,那些著名作家的名字,的确一叫出来就很爆响。 只是他的名字还不够爆响,如果能等到那么一天,我是不是也会自豪地说“某天我和某人在一起吃饭”来着! 大家都在大声地喧闹,我听见有个美丽的中年女人在渲染自己的女儿有多么多么多么多么的美丽和出色…… 美美吃得差不多了,叹了口气,对我说:“今天实在是太吵了,我都有点头晕。” 我同情地看了那一对神态安详的夫妇——他们肯定比美美还头晕! 就在这时,热闹的场面突然出现了冷场,大家都你看我我看你,张口结舌起来。大概是因为该说的话全都说完了吧。 我突然想笑。 有人冷不丁对那对夫妇说:“你看,我们吃饭这么吵,你们肯定不习惯吧?” “不不,我们觉得这样的气氛很好!”男人和女人连忙说。 “真的很好!”女人又好心地补充了一句。 夜幕下,我们和那对夫妇道别之后,我小心翼翼而又心满意足地捧着礼物和我妈一起打车回家了。 虽然说在饭桌上经常会遇到“多而费”,但是我还是万分热爱这种美食丰盛、熙熙攘攘、话题琐碎的热闹场面。 捉弄美女的快乐 小霞是个漂亮美眉,可听我妈说,她快30岁了,怎么看也不像!这年头,姑娘们都太会保养和打扮自己了。 我妈生我那年,好象也就是小霞这个年龄吧,从那时留下的照片看,我妈头发胡乱挽着一个髻,穿着颜色单调的衣服,手里抱着呆头呆脑的我,欧巴桑的样子已经流露出来了。 可是小霞至今还没结婚,连男朋友都没有。 我妈说,小霞太出色,所以难找男朋友。呕,这倒是新鲜! 不过事实就是这样。 第一次见到小霞,我就好奇地在一旁打量着光彩照人的她,她一开似乎始并没怎么把我看在眼里,还用逗小孩的口气和我说了几句闲话。 观察到了一定的程度,我才有把握开口与她说话:“你很老到哎,高手!” “什么?”小霞面露不解的神情。 “听我妈说,你在公司的千人大会上口齿伶俐、逻辑清晰、滔滔不绝,但是,你在饭局中却很少发言,伪装低调。冷眼旁观众生相的感觉不错吧?” 我终于迫不及待而又得意洋洋地抖出了我的观察结论,然后等着她的喝彩。 小霞一听,立即面露惊恐的神情,不知拿什么话来回答我,手里还下意识地撕着一次性台布。 我看着她的手,又说:“其实我明白,外表再怎么样,你的内心却是很孤独的,而孤独的人会产生自己也不察觉的破坏欲。” 小霞被口里的汤呛住了,猛烈咳嗽一阵。然后才开口大叫起来:“大头马,你是个怪物!” 我妈嘿嘿一笑:“小霞你别见怪,以后你就会习惯大头马了。 从此我就成了小霞的损友,经常拿我妈的手机给她发骗人的短信,往她信箱里猛灌水,或是发一些搞笑和算命的东东,捉弄美女使我感到兴奋。 骑车不小心摔断了腿,打了石膏坐在床上休息,小霞来看我,一进门就用嘲笑的口吻来报复我:“大头马,你好厉害,混成失足青年了!” 我可怜兮兮地说:“好久没见到你了,还真想呢!毕竟,我就和你最谈得来了。告诉你,昨晚我还梦见你了呢。” 小霞一听我的话,脸上浮现出后悔而又内疚的神情:“哎,我真不该开你玩笑。人间毕竟有真情啊!” “对了,你是不是梦见我来看你了?”小霞发完了一通感慨,有所期待地问我。 我皱皱眉头,告诉她说:“梦境很奇怪噻,我梦见你拿着把尖刀在追一只小猪。” “那后来呢?”小霞温柔地问。 “后来猪被你逼到悬崖边,走投无路,回身扑通向你跪下,说了一句话……” 讲到此,我故意打住。 小霞笑了起来:“告饶吗?我可没这么穷凶极恶吧!” 我摇头,诡异地笑起来:“嘿嘿,小猪说: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呀!” 小霞一听,大叫着说,你这个妖怪大头,原来我被你开涮了! 最近,小霞颇有被我整得精力憔悴的感觉,我本来不想再玩她的,但是,最近从网上看到《哈里波特》第5集要隆重推出的消息,我不由得又想到她了。 打个电话给小霞,她一听我说到《哈里波特》,立刻心领神会,还没等我说完,那边就用义正词严的口气:“别想要我的赞助啊。自个儿写稿挣钱去!” 我叹了口气,对她说: “我已是江郎才尽了,而你还如日中天呢。这样吧,你不如就写写我!我们班同学写我的文章全都拿高分,我多精彩的人物啊,不写可惜俺们俩呢!” 小霞还没来得及表态,我又告诉她,买家我早已替她找好了,编辑是我妈的一个熟人,她是另一家报纸的副刊编辑,今天晚上她就会打电话给小霞约稿。 最后我告诉小霞:“她对你的稿子很感兴趣,我都替你答应她了。如果你不写,就会得罪她,而得罪了她,总是不太好,对不对?” 说完,我就轻轻搁下了电话。 心里想象了一番小霞在电话另一端抓狂的样子,我感到很抱歉。 不久后,《哈里波特》还没出来,我就顺利地拿到了这笔写我的稿费。小霞跑来向我妈诉苦说:“你说我冤不冤哪?” 我告诉她:“只不过你得名,我得利,我们各有收获么!” 死亡报告书 有个网友从qq上告诉我一个地址,说那里可以测试出什么时候永别人间,并且可以知道自己将是个什么样的死法。 于是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我悄悄打开了电脑来到这诡异之地。 测试的时候,我心里未免有点胆战心惊,因为我是个很怕死的人。本来,我对自己这一点是没什么意识的,那时动不动就爱说“死”啊“死”的。比如作业一多,我就对着所有人大叫:“苦啊苦啊,不想活了,死掉算了!” 小霞则阴险地说,你这是拿死来开涮而已。她又说,越是喊着想死的人却越是贪生怕死之徒,这句话使得我开始反思,反思后得出的结论,便是:我的确是个贪生怕死的家伙!从此没再好意思把“想死”二字挂在嘴边。 小霞不放过我,拿我来嘲笑,我就辩解说,死了太无聊,我不是怕死而是怕无聊,所以我就凑合着活吧! 小霞说,你可真不容易,这一凑合,就活了12个年头。 想到自己终究有临死的那一天,我就头皮发麻。虽然头皮发麻,我还是好奇心枳烈得很。 我原以为那种测试很简单,谁知上去后做了无数道测试题,还时不时地冒出个血淋淋的手伸向你:“是算了还是死都要继续?知道自己啥时死可是要承受巨大心理压力的哦!” 我怀着踏入雷区的心情以及大无畏的英勇精神,一路小心翼翼地走下去,终于拿到了自己的死亡报告书—— 享龄:87岁。 想不到自己会这么长寿,我沾沾自喜地认为,够本!至于死亡原因,倒是非常奇特:因我痴迷减肥,日日努力又因为怕没有结果,所以一直不敢照镜子。一个月后偶然在镜中看见一个皮包骨的骷髅,结果自己被自己活活吓死了。 我把这结果告诉小霞,她爆笑:“好下场!” 我说你先别笑我,自己也去测一下喽! 小霞把她的死亡报告书发给我看—— 享龄:106岁;死亡地点:家中;死亡原因:久病难医不愈而亡;病因:理想和现实差距太大,因此身体元素紊乱失衡。 后头跟着她的感言:“俺可不想活那么老啊,树皮老妖嘛,有啥活头?但倒是道破我没事找事永不满足的特点!” 我回emial嘲笑她:“哈哈,笑死我了!106岁,那你可以离好几次婚了!” 后来我又擅自替我娘做了测试,报告说我娘平生心比天高、好学不倦,素以博学而被人仰慕,结果90多岁的时候竟被一个小学生出的智力题难住,一气之下吐血爆毙。 我差点笑昏过去,大呼:“烈女啊烈女!”不过这倒还真像她平时要强不服输的臭脾气。 养个网络宝贝 一日遇到小霞,她叹息说,最近闲来无事,实在找不出什么新鲜好玩的东东了。 我白她一眼:“谋杀时间还不容易?” 小霞立即虚心来请教我:“大头马,最近有啥好消磨的?” 我告诉她,本人现正在网上养羊。 小霞做出个大跌眼镜的动作:“养羊?还是网上的?脑子坏了!” 我终于没忍住向她承认说,那只苦命的羊,就在昨天,已被我养死了!说着说着,我就一脸的悲痛欲绝。 小霞哈哈大笑,说我矫情,我和她翻脸:“你这个冷血动物,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又安知鱼之痛?” 旁边又有人笑我说,连古文都冒出来了,想不到大头马还会掉书袋子。 我妈和她那帮女友们说,你们就别揭大头马疮疤了,她也够不容易的。虽然是在虚拟世界里,钱也不好赚的,光是上网的话,分是加得很慢的,要发表文章或是跟贴,越受欢迎积分就越高。有了一定的积分后,大头马才可以把积分当作钱去买一只羊。 大家一听,就更加嘲笑说,搞来搞去,大头马还是心疼钱哦! 我埋头吃蛋糕,不予理睬。 我娘又说,自从养了那头羊,大头马就没省过心,一天三顿都要上网去喂它,而草啊饲料啊都要钱的!还要牵着它出去逛,免得它郁闷而死;羊还娇气,一不留意,还会生病,所以还要带它去看兽医。 小霞同情地看着我说:“哇!这又得花钱。” 有人问我妈,干吗让大头马浪费这么多时间去领养一只羊? 我抢着替我妈回答说:“这样我便学会了什么叫做责任和牵挂,体会到为娘的心情是怎样的了!” “那你还是责任心不够。”她们听了,没再笑我。 我辩解说:“我太忙了。” 养死宠物的伤心,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因为我付出了很多。但我们班也有男生用手掌机养宠物的,或许手掌机宠物不如网上的宠物那样逼真可爱,所以他们养着养着就很不耐烦,就使劲折磨宠物,还叫嚷着:“死吧死吧,求你快点死翘翘!” 还有一点很遗憾,那就是我的羊就快要产奶了,羊奶是可以卖钱的!100快钱一斤呢。 几天后,小霞发emial告诉她,她也在网上领养了个宝贝,不是羊,是人!还有照片发过来给我瞧,差点吓死我! 原来,小霞受我的启发,挖地打洞的,居然给她摸到一个外国网站,她从那里挑选了一个蓝眼睛黑头发,脸圆圆嘴嘟嘟的男孩,她给他起名叫steven?朱,因为小霞就姓朱。既然是单亲家庭,孩子当然跟妈姓。 从此小霞就得意洋洋地经常向我们报告steven?朱的近况,她说自己的英文水平最近在飞速地进步,因为她必须教儿子学说话,说的当然是英文了! 渐渐地,steven?朱的消息越来越稀薄了,最终到无。一天我们无意中问起小霞,她气哼哼地说,小洋鬼子她养不了了,送人了! 啧啧,这个无情的女人! 后来,在一家咖啡馆里,我一边抄着英文单词,一边听着小霞和我妈她们娓娓道来。 原来,那小洋鬼子自从跟着小霞学会说话后,常常会冒出很多希奇古怪的话题来问他娘,老让他娘张口结舌很没面子。 这还不算,小洋鬼子上幼儿园后,才是为娘的小霞恐怖时代的开始—— 他不停地要新衣服和新玩具,吵着要吃大餐、看迪斯尼大片,还惹老师生气,和同学打架。最后居然还泡个黄毛小妞说是他女朋友! 小霞手忙脚乱兼焦头烂额,只好把他送人。 “那你也太不负责任了吧!”我从作业本上抬起头,一字一顿地数落着小霞。自己的孩子,怎么可以随随便就送人? 我妈则看了我一眼,叹口气说:哎,为人父母真不容易啊!“ 我一边重新低头写字,一边说:“嘁!耸人听闻。那一定是个教育青少年别早恋的网站。像我这样的人,摊给哪个父母,就是他们的福气!” “那倒是!”小霞说。 我听不出是赞同还是讥讽。 新新老师咏咏 咏咏是我妈那帮“花样女友”中的一个,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打死我也不敢相信,她竟然是个中学老师! 咏咏挑染成暗红色的披肩发,滑软柔顺,可以去拍细发水电视广告。脸上化着景致淡雅的状容,衣着时尚而不失庄重,怎么看也是个白领丽人,与我印象中的老师形象相差甚远! 我对“老师”这个职业一贯没有好印象,皆因我从小到大,从来就没见过一个好老师! 我所见到的老师,不是老古董无法沟通,就是凶神恶煞般像是噩梦里专门捉人的小鬼。他们永远不修边幅,还讨厌学生把自己打扮得美观一些;他们的教学方法永远是千篇一律;而只喜欢成绩好的和有家庭背景的学生,是他们的一大特点。 所以,第一次和咏咏见面时,当我得知她的职业后,厌倦的情感油然而生,一个晚上和她再无多话。 第二次见她,也是在饭桌上。我谈起周星星,几乎无人响应,我正在心里感叹着知音难觅,咏咏挺身而出,和我笑谈《大话西游》,还有《家有喜事》。 我惊喜不已——居然还有这样的老师,看来不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就是本人孤陋寡闻! 我和咏咏从此成为朋友,也听到有关她的一些事情,比如她每天都上网,每周都会约三五好友去泡咖啡吧;再比如,她对教学有着自己的一套独特方法,所以年纪轻轻,居然混上一重点中学之重点班班主任之要职;再再比如,她经常化名在各种报刊杂志发表那种风花雪夜的小女人情调散文,之所以有必要化名,是怕文章被学生瞅见而不好意思。 最让我感动的是,咏咏对班里的“差生”比对“好生”还要好,她经常请那些“差生”们吃饭或是吃零食,给他们送礼物,和他们交朋友,为此她不惜倒贴自己的工资。 咏咏最划算的一次“倒贴”,是给班里一个爱踢足球的男生买了一个价值200多元的新足球,那个最顽皮的男生为此感动得立刻“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后来那男生的父亲得知此事之后,立即给咏咏买了一块漂亮的手表,咏咏和我一起逛商场的时候,我忽发奇想,一定要搞清楚这块表是多少钱,于是拉着咏咏来到手表柜台咨询,结果是这块手表价值400多元! 我羡慕不已,像我娘买了便宜货一般幸福得直念经:“真划算啊真划算真划算啊真划算……” 无厘头电话 我妈编的版面,被读者投票为“最佳版面”,奖品居然是泰国游,呼呼!我羡慕得流口水。 “带我去吧,也带我一个吧!带我去吧,也带我一个吧!”我反复哀求我娘。 我妈连续三天都未置可否,害得我心里惴惴的,以为没有希望了。可是我妈突然开口说,她已经去旅行社报过名了,小孩居然没有半票优惠,说着,我妈表现出惋惜的样子出来。 我一时还没反应过来,接着就欢呼雀跃起来:“噢——” 我妈转眼又心满意足地对我爸说:“反正我的钱报社可以报销,这样我和大头马两个人等于只花了一个人的钱,还是划算的!” 哦,原来她居然妄想两个人只花1/4的钱? 我真佩服我妈大胆的想像力! 我妈上班前关照我:“导游要是来电话,你接一下噢。” 上了一会网,我困得要命,就跑进房间睡觉去了。自从放假之后,就愈发大胆地养成熬夜的习惯,可惜没有咖啡陪伴,否则连熬夜也成了件富有诗意的事情。熬夜的结果,导致了白天至少要睡两、三个小时。 正睡得昏天黑地,却被客厅里的电话声叫醒了。我懒懒地睁开眼睛,又合上眼,决定不去接听,电话声停住了,可我却已睡不着,这时,电话铃声再次响起来。 我光脚跑到了客厅里,拿起话筒。 “喂——” “喂——”对方是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你找谁?”我有点不耐烦了。 “你是谁?”他居然这样问我。 “你到底要找谁啊?” 是谁这么无聊! “你到底是谁?” 别开玩笑了!这并不好玩。 “我是谁关你什么事!”我大声地说,“啪”地挂了电话。 过了一会儿,我妈打电话回来:“大头马,导游打电话来没有?” “没有。”我不假思索地说。 除了接到一个无厘头的电话外,我没再接到第二个电话。 慢!那个无厘头电话……难道说,是导游打来的? 我拿起电话就拨我妈办公室,听到我妈的声音就问她,导游是男还是女?我妈说,男!我说,哦,那就打过电话了。我妈说他说哪天的机票?我说他没说,你再打过去问吧。 男导游啊? 印象中导游都是女的耶,而且都很是漂亮的那种! 不过我很傻,导游又为什么不可以是男的呢? 画个饼来充饥吧 大童问我:“大头马,愁眉苦脸做什么?” 我说就要期中考试了。 大童哈哈一笑:“考试怕什么?作弊么就行!” 我连连摆手:“不敢,我可不敢!” 想想那么多双严厉的眼睛,我哪敢啊?除非是自己想找死。 大童嘀咕着说:“现在的小孩怎么搞的么,胆子越搞越小了,个个像兔子一样,哪像我们那时候……” 小洛在一旁笑着说大童:“你就别在这毒害青少年了吧!人家大头马,还是一纯洁好少年呢。” 大童却来劲了,他转个身,趴在椅背上,兴致勃勃地对我说: “告诉你吧,我高考补习那年啊,玩得最痛快!反正老师也不管我们。考试么,就你抄我的我抄你的。奇怪的是,都这样了,反倒还偏偏考上了复旦。嘿嘿!睿智吧?” 小洛和兔子都笑大童在吹牛,我却要大童说下去。 不知为什么,我最爱听别人说他爱玩就考上了大学,他爱学习反倒考不上大学这类事情,我怀疑自己有点bt(变态)。 大童说,他每天晚自习都坐不住,就在每个教室外晃来晃去地找熟人聊天,“采访的技巧就是那样锻炼出来的,一点也不吹!” 我听得嘿嘿地笑。 “有一天,我在一个教室里看到一个熟人,就走进去坐在那里和他闲扯,一共聊了半小时,那小子一边和我聊天一边做着一张试卷。渐渐地我发现气氛不太对头,原来人家正在考试呢!” 天哪!这太好玩了。 连兔子和小洛听了都忍不住哗哗地笑。 大童眨着他的小眼睛,一本正经地说:“还有一次,是期中考试,我旁边坐了一个考体育专业的学生,他尽抄我的,我也很大方地让他抄了,心想,交个朋友以后打架能帮忙!交了卷后,那家伙很神秘地问了我一个问题。你们猜他问我什么?” 还没等我们猜,大童就接着说: “他说,为什么那道大题要先写很多字,然后画个大框和大叉,然后再写一段啊?是不是有什么格式规定?” 兔子和小洛已经笑得直不起腰来了,我只是嘿嘿笑了两声,心想,这些好事情在我身上是不可能发生的。 就权当是画个饼来充饥吧。 久久和小猫 久久和小猫是我在上海虹侨机场才认识的新朋友。 久久很黑,小猫很胖。 我们是在上海虹侨机场乘飞机去泰国的,在这之前,我们乘坐旅行社的大巴从合肥到上海。半夜三更的时候,我爸送我妈和我上了大巴,没想到时间还早,车上已坐满了人。 我爸替我们放行李时,要一个胖男人把他的包往旁边挪一挪,那男人像是要被人割肉似的,连连摇头坚决拒绝。 我好气愤呀,想想,这又不是他的车子!他凭什么一个包就占了两个包的位置呢?这种男人,一看就是没品位的那种人。 我爸要跟他理论,被我妈阻止了。我妈对我爸说:“包可以放过道上。你回家吧。” 这年头,男人都不像男人,女人倒是有着男人的气度。 一路上昏睡着,而在睡着之前,我也看到了那个曾往我家打那个无厘头电话的导游,他站那里时,极像两个馒头叠放在一起。所以我迅速给他起了个绰号——二馒头。 大巴把我们直接送到虹侨机场,二馒头去办手续,我们则站在大厅里闲等着。 我在玩我的数码相机时,一个皮肤黑得像咖啡的女生凑上来问我:“这是相机吗?” “恩,数码相机。”我告诉她。 “数码相机是什么相机?” 天哪,我相信自己没听错,居然会有人问——数码相机是什么相机? “数码相机拍的照片可以直接放到网上的!”有人大声地回答,我转过身去一看,是个胖得没心没肺的女生,她冲着我近乎讨好地笑。 就这样,在几分钟之内,我和久久、小猫就热切地攀谈起来。 直到有一群中学生来义卖慈善明信卡时,我才发觉,那个我很厌恶的胖男人,居然就是小猫的亲爹! 等我后悔跟小猫交朋友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小猫啊,我给你买了30张啊!”她爹热切地对小猫说,脸上挂着我讨厌的微笑。 那些义卖的中学生簇拥着胖男人,个个脸上乐开了花。 30张啊!我的老天,出手也够大方的!只是我万万想不到,刚才还一路被我鄙视着的人,对慈善事业竟然如此热心地慷慨解囊,以至于我妈都没好意思慷慨了,她只是随手掏出一元的硬币,而且还是在被人缠住无法脱身的情况下掏的钱,仅花了人民币钱8角钱买了一张。 久久看到我和小猫手里都拿着明信片,就吵着也要她妈妈买,她妈似乎看起来起码比我妈老10岁,久久说她妈是保险公司的,我有点不信,她妈看起来就像是个专职的家庭主妇,不不,像来我家做钟点工的那位大妈。我这里没有贬低钟点工的意思,我的意思是说一个职业的人有着一种气质和味道。 久久妈妈嘴里说着“买啊买啊”,可就是不动手掏钱,害得那些中学生先是抱着希望,既而又失望地走了。 久久的声音里已带上了哭腔,她妈仍然在念经说“买啊买啊”,眼睛贪婪地瞅着小猫手里的一沓明信片,小猫的爸爸看不下去了,就叫小猫分别送一张给久久和我,久久惊喜地接过小猫给的明信片,我则拒绝了。 看来,小猫的爸爸已忘记了他曾和我爸在车上差点吵起来吧?想不到的是,久久居然对小猫说:“她不要的那张也给我吧。” 我再次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过我终于相信了一句古训:“有其母必有其女!” 屁马屁久屁猫.... 泰国那边接我们的是个长得很像霉干菜的男人,他讲话大舌头,还带着两个漂亮的美眉,说是实习导游,一个叫小蓝,一个叫小白。霉干菜说自己叫“屁改”。 “啊?屁?哈哈哈——”小猫毫不掩饰地大笑起来。 久久也跟着笑。 我却急切地想知道这个名字到底什么意思? 小蓝看起来比小白大一两岁,所以也显得善解人意,她向大家介绍说,泰国人称某人为“屁”,是表示尊重的含义,相当于中文里的“先生”。 啊啊啊! 我诧异得说不出话来——想不到想不到,泰国的语言内涵是这么丰富啊,就连这个在中国登不了大雅之堂的字,在这里都成了尊称! 转眼之间,我和久久、小猫就互称为“屁马”、“屁久”、“屁猫”! 大人看着我们嘻嘻哈哈,也跟着笑。 小猫爸爸和久久妈妈大有成为莫逆之交的势头,两个人叽里咕噜叽里咕噜说个没完。我看出小猫爸爸颇有外交天分,他和车子里的每个人都混熟了,看起来待人也蛮热情的。 我妈不怎么爱说话,她只是看窗外的风景。我怀疑是这里没人把她当作名人,所以她才有点郁闷吧。 我和久久、小猫像是吃错药一样,拼命地喊“屁”啊“屁”的,除了喊我们自己外,还喊别人—— 二馒头:“屁彭”,因为他说自己姓彭。这个喊起来,给人一种冲击力的感觉(想象去吧!)。 我妈:“屁老马”,加个“老”字以示和我有区别,喊起来没什么大意思。 小猫爸爸:“屁金”,呵呵,看来不是一般的可怕,因为全车人统统都笑倒了。 久久妈妈:“屁戴”,久久自己向大家解释说:“就是装屁的袋子!” 我发现久久还真不是一般的“白”。 小猫爸爸忽然把他的外交目标锁定在“屁蓝”和“屁白”身上了,他大声地和她们饶舌,越说越少儿不宜起来。我看到小猫脸上的表情渐渐地严肃,她的脸色先是煞白,既而转为粉红,最后是血红…… 终于,小猫发作了,她大声地冲她爸爸吼起来:“你这个colourwolf!” 屁金被小猫一骂,立刻吓得不敢再开口了,车上人哗哗地笑着,说小猫好厉害!小猫愈发起犀利起来,她瞪着屁金说:“别以为我妈不在,就没人看着你,你给我老实点! “想不到小猫这么辣,连我这种见过大场面的人都叹为观止。 “小猫刚才用英语说她爸爸是什么?” 屁戴不是用请教的口吻而是用居高临下的口气来拷问久久。 久久翻着白眼,张口结舌答不上来。 我代替她回答:“色狼!” “你看,人家一个会说,一个能听懂,你呢?学英语学英语,学到屁袋里去了?” 屁戴居然这样当众教训起女儿起来。有人在笑,我却笑不起来。 我终于发现,“屁戴”还真有点名副其实,她的屁话多得可以用天下最巨大的袋子来装,她有本事以任何一件东西为由头,然后喋喋不休地打击久久。 而最终的结论总是惊人地一致—— “你怎么就这么白痴呢?” 而我也终于搞清楚了—— 久久的“白”就是她妈直接造成的! 青蛙二馒头 屁改带着我们去看人妖表演,我和久久、小猫都兴奋不已。 一路上,我们就人妖的性别问题展开了激烈的讨论,小猫说人妖是女的,我说不对,其实还是男的,久久没主意,只是呆呆地看着我们。 摧花辣手屁戴,又开始折磨久久了:“你怎么也不动动脑筋,光看着别人说。你知道人妖是男还是女吗?” 久久傻了。这种高难度的问题,也拿来考久久,我看屁戴真是疯了! 结果到了一家剧场里,我们也没辩论出个结果。 屁改说有男人妖,也有女人妖,这回答着实令人费解。等我想再进一步请教时,屁改却带着我们的监护人上楼去了,留下我们三个小孩让二馒头带去一楼。 “干吗把我们分开?”小猫毫不客气地问二馒头。 “一楼的位置好啊。”二馒头倒是回答得干脆。 我忽然想起曾经看过的那些介绍泰国的文章,于是就用诡异的口气,小声对小猫说:“我知道了,他们一定是上楼看另一场表演!” “另一场?”小猫眨巴着大眼睛,很不解地问我,“干吗不和我们看一场?” 面对小猫纯洁无邪的大眼睛,我实在不忍心说出真相。 想不到的是,久久突然问二馒头:“楼上是色情表演吧?” 我看着久久,用诧异的眼光。我发现久久只要离开了她唠叨的母亲,就变得灵光起来。 小猫大吃一惊,对着二馒头吼起来:“你们居然敢带我爸去看那种表演?”她那么胖,却能暴出脖子上的青筋,可见是用了多大的力气。 二馒头慌了,又是摆手又是发誓:“楼上和楼下是一样的,一样的!根本就没有色情表演!” 我嘻嘻一笑:“不看那种表演啊,那你们旅行社怎么赚到钱呢?” 二馒头说:“那种表演是要另外收费的。” “可不是!”我说。 “看来,你还懂不少么!”二馒头对我刮目相看。 “旅行社的黑幕,网上到处都是,不看也难!”我继续说,“网上说,现在的男导游都要开展反恐斗争。” “反恐?还不至于吧……”二馒头说。 “恐是恐龙的意思。”我告诉他。 “恐龙?”二馒头更傻了。 “丑的女生,叫做恐龙。” 这次又是久久,我简直都要崇拜她了! “哦,那为什么要反恐呢?”二馒头很迟钝,还是没弄懂。 久久被人一问,脸上又浮现出痴呆的表情。我觉得二馒头很无趣,但还是耐心地告诉了他答案: “据说现在经常有长得很丑的女游客骚扰长得很帅的男导游的事儿发生,而男导游要奋起反抗,所以他们说是反恐了!” 也不知他听懂没有,反正我们已坐在座位上了。 我想,二馒头这种青蛙,也不用担心会被人骚扰,所以我刚才真是白费口舌。 令我万万想不到的是,在看完人妖表演回去的路上,二馒头居然给我一个极其崇高的评价,他对我娘说: “我发现你女儿很早熟!” 我呸! 我娘则神态自若,不置可否——她早已习惯了别人对我的褒褒贬贬。 我闭上眼睛,发了一个誓:“愿天下所有的恐龙都来骚扰这只肥胖的青蛙!” 瀑布留影 我对我娘发牢骚说,这哪里像是出国啊?为什么怎么走到哪里、目之所及,全是黄皮肤、黑眼睛的chinese同胞呢? 他们还有个特色,就是走到哪里都喜欢大声地嚷嚷,搞得泰国好一派热闹的中国景象! 我问我娘,是不是现在泰国只有中国游客肯来呀? 我娘喝了一口矿泉水之后,语气平静地告诉我,这是专为中国人设计的旅游线路,而欧美人,走的是另一条线。 我一听,就忍不住想骂人——我kao! 中国人全挤到一条线路上来,就很热闹了,说什么,俺们也是泱泱大国么!所以每到一个景点,给我的最深刻印象,除了人挤人就是人推人。 屁改把我们带到一个巨大的瀑布前,要我们抓紧时间拍照,他只给5分钟时间!我看这也太高难度了,因为周围有几百人在抢水中间的一块大石头,在这之前不知是那个聪明家伙的发明——在大石头上拍照! 我看他完全可以申请专利权了! 久久妈妈,也就是“屁戴”,居然帮久久抢占了那块石头,等我看到久久坐在石头上搔首弄姿的时候,小猫已在前面做好了“预备冲”的姿势,小猫爸爸特意跑来对我说:“你准备好!小猫一拍好你就冲上去。” 我这才知道,这个难得的机会来之不易——它是由久久妈妈和小猫爸爸联手奋战才夺到手的,而我妈却在一旁游手好闲地袖手旁观。 哎,让我无偿地享受别人家父母的劳动成果,心里真有点过意不去! 这时对小猫爸爸的幽怨,已经彻底地化解了。 小猫大概是过于激动了,所以当她冲过去的时候,屁股却坐到了水里。 二馒头闪电出击,把小猫从水里捞上来。转眼间,小猫就兴奋地坐在大石头上,冲着她爸做着“v”型的手势。 后来我也冲上去了,可是我妈却不知溜达到了哪里,好在小猫爸爸用他的数码摄像机摄下了我的倩影。 补充交代一下,小猫爸爸带的是数码摄象机,我带的是数码相机,久久妈妈用一个黑匣子一样的傻瓜相机,像追星族一样,噼里啪啦地追着久久狂拍。 以此推断,小猫家最有钱。 依次推断,未必就数久久家最穷,因为某些人越有钱就越扣门。 久久老想赖到小猫爸爸的摄象机前,她看到屁戴手里端着的破傻瓜机子就烦,我觉得她这样可不太好。最后连小猫都烦了久久,小猫和我咬耳朵说:“真讨厌!” 其实我认为久久最让我讨厌的是上wc的时候。每次去wc,一般都是大家一起排队行动,屁戴总是悄悄地唆使久久跑到最前面去抢位子。 老天!这是上wc,又不是上馆子吃饭! 真让我犯晕。 救命恩人的名字 从瀑布出来,屁改不让上车,说走到前面不远的地方还有个景点,不过要另外收钱。二馒头很配合地走过来向我们的监护人伸手要钱。 小猫用急切的口气连声问我:“是什么景点什么景点?” 她刚才和久久在说话,没听到屁改的介绍,我明白她问我什么,就告诉她:“放心,不是色情表演,是去烧香拜佛!” 久久妈和小猫爸再次成功地联手出击,使出三寸不烂之舌,使得屁改和二馒头不得不把我们三个小孩的费用减半。 我迅速算了一下——这次我娘省下了1200块rmb。 二馒头哭丧着脸。 我妈又一次享受优惠,大约有点挂不住了,就放下架子,和久久妈叽里呱拉起来。这次屁戴又获极大成功——那就是我妈决定要从屁戴手里替我和她自己各买几份保险! 唉,也怪不得屁戴总是很郁闷——久久也太不像她的女儿了! 泰国的寺庙很漂亮,全是金箔贴出来的,亮得晃眼。我大约是被某位爱开玩笑的佛盯上了,在下台阶的时候,忽然腿一软就跪了下来,接着,眼看就要变成一个球叽里咕噜滚下去的时候,一双有力的手及时抓住我,把我拖了起来,我在惊悸之余,看清了那个救了我的人,就是二馒头! 如果不是二馒头出手相救,那我就会一连滚下三十多级台阶,那我就会头破血流、四肢破裂,那……我简直想不下去了,正想和二馒头说声“谢”的时候,他已经走到前面去了。 我对小猫说,你看你看—— 小猫一边抓着浪味仙吃一边唱,月亮的脸偷偷地在改变。 我说,二馒头就是这样不求回报地救我们两条命!说完,我也抓了一把小猫手里的浪味仙。 “恩那恩那!”小猫直点头,同意我的话。 “小猫,我们走快一点,上前去谢谢他吧。”我又抓了一个浪味仙。 “恩那恩那!”小猫加快了步伐。 这时,我看见二馒头站在前面等我们,眼看离他越来越近了,我在心里紧张地打着腹稿:“二馒头,不,应该叫他……叫他什么来着?糟了,我忘了他叫啥了……” 正想着,已走到二馒头身旁了。 “吃吃吃!再吃,好不容易减掉的肉又长出来了!”二馒头很凶地教训着我和小猫。 我们只好默默地走了过去,默默地吃着浪味仙。 “你瞧,是他自己不让我们谢的!”小猫恶狠狠地对我说。 那边,久久在和她妈哼哼唧唧地哭,只听见小猫爸爸朝这边喊:“小猫,浪味仙给久久一袋!” “我没有了!”久久的嗓门大得震耳欲聋。 “搞没搞错,都十一、二岁的人了,怎么还这德行!”小猫小声地骂道。 我知道她是在骂久久。 引狼入室 从泰国回来后,我妈变本加厉地敲电脑,我听她说信箱里已堆满了催稿信。 周六上午,屁戴如约来我家,带着久久。几天没见,再见面还是蛮开心的,我带着久久参观我的书架和房间。 我妈和屁戴坐在客厅里,对着保险说明书在叽里咕噜地商讨,我一贯对大人的事情好奇,所以拉了久久也坐在一旁细听。 屁戴一改那种婆婆妈妈的作风,语言精练地向我妈推荐了两个具她说很棒的险种,又根据我们家的收入替我们计划了具体钱款,结果花了不到半小时时间,我妈就签下了保险合同。 我看到屁戴拿着我妈签好的合同,仔细检查之后,舒了口气,接过我妈递上来的厚厚一沓子钱,塞进了她的皮包。 听说保险业务员可以提成20%.我头脑迅速地算了一下,屁戴在半小时内,纯收入达rmb1000元,因为我妈给了她5000大洋。 事情办妥,我们全都坐在那里听屁戴一个人说话,她说了整整一车轱辘的话,我妈陪着笑脸,我也陪着笑脸,一直听着,我耳朵都听累了,她依然在滔滔不绝。哎,佩服佩服! 屁戴说着说着,突然抬头看我家的钟:“哟,这么迟了,久久,我们要走了!” 我妈也抬头看钟:“哟,11点半了哦!” 屁戴说要走,却不挪屁股,我妈只好说:“在我家吃饭吧。” 我知道我妈是在乱扯,今天我爸不在家,我妈根本就不会做饭给我们吃。等屁戴走后,她会塞给我10块钱,叫我去楼下买两份盒饭,吃完盒饭,我妈会休息一会儿,然后敲电脑敲到深夜。 屁戴一听,脸上居然浮现出厚颜无耻的笑容:“啊,呵呵——” 她的屁股更像粘在了我家沙发上了。 我妈站起身来:“我们就去楼下那家小饭馆吧。” 屁戴连忙也站起身来,用训斥的口吻对久久说:“快点把鞋穿好,我们下去吃饭!” 哎,遇到这么皮厚的人,我妈也没办法了。 这顿饭,屁戴吃得兴高采烈,不过也没耽误她唠唠叨叨地骂久久,一会儿嫌久久不吃青菜,一会儿骂久久不吃肉。总之我看出来了,久久无论做与不做,都是错的! 我妈买单付了290元。之所以这么贵,是该死的久久不吃饭也不吃菜,她只喝酸奶,那是最贵的饮料。 送走了屁戴母女,我和我妈迈着沉重的步子回家——今天屁戴来我家坐了三小时,我家损失了rmb5290元! 一直到后来我还没反应过来——为什么我们让她自己净赚了1000元,她还要敲诈我家一顿饭呢? 我妈说:“大头马,没你这么算帐的!” “她又不是你朋友!”我依然嘴硬。 我妈没否认,但她又说:“那久久不是你朋友啊?” 我不屑地说:“我可是看重朋友质量的人喔!” 我妈说,她看得出来,久久是那种很孤单的小孩。我马上就说,我没义务去替她解除孤单! 我妈疲惫地说,她要睡一下,今天还要赶两个专栏稿。 我知道我妈一定在心里很惋惜今天浪费了很多宝贵时间,不过对于那种自己时间很多的人来说,说什么也不会理解浪费别人时间的残忍的。 后来我爸知道了这事,就嘲笑我妈,说她这是“引狼入室”。 “不管怎么说,她对保险业务还是很精通的,而且我觉得她人也不错,就是话痨子这毛病我吃不消。”我妈总结性地对我爸说。 “还有啊,我觉得她那孩子,完全是被她妈给唠叨傻了。”我妈突然又提起了久久。 我点头,我想我要是久久,摊上这样一个整天倒车轱辘废话的妈,脑筋不错乱才怪! 后来,屁戴又自说自话地带着久久来了我家一次,这次她轻车熟路把我家当作了她自己家里,居然操刀在厨房里忙将起来,还抽空跑进我妈的卧室里,把衣柜门打开,伸手摸了摸我妈几件衣服的面料,我看到我妈脸上的表情就像是见到了恐怖分子一般。 这次屁戴走之后,我妈才发誓再也不见她了,她说居然被人这样肆意侵犯私人空间,简直是太可怕了!我爸则坐在沙发上惬意地剔着牙齿,叹气着说,他希望屁戴天天都来给我们做饭吃。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我妈一听到有人敲门就吓得发抖,对我说:“去……去看看……是……不是……她?”。而且,自从有一天她接听了屁戴的一个电话后,我家的电话铃声就成了“午夜凶铃”,因为屁戴有本事让话筒沾在对方耳朵上长达整整2个半小时! 浪迹到乐趣 对于大头马来说,乐趣是她又一个不可缺失的家。而对于乐趣社区的网民们来说,“大头马”是个人气很旺的id,她可爱又外加一点点神秘。 兔子和我妈在一间办公室,也是副刊编辑,她编一个小资版面,人看起来也有点小资兮兮的。 她没事也喜欢上网,看我在办公室的电脑前拖着鼠标在网上不耐烦地瞎逛,就指点我去一个社区。 “乐趣,不错!”她告诉我。 我进去一看,的确高手云集,甚合我心,于是注册。 从此,“大头马”就开始了浪迹“乐趣”的日子。 我妈对我们时常在社区灌水发贴的行为不屑一顾,她认为有那时间不如在家里写写小说或散文,再不济考虑一下搞个什么报纸版面也好。 “网络的作用不过是发发邮件、看看股票行情、浏览新闻而已。”我妈振振有辞地对我说。 唉,我也不和她多说,因为她怎么能够体会到当你敲好一段文字,然后点击“发送”时的那种快感呢?这种感觉,和你把稿件发到编辑信箱时,是完全不一样的! 我爸知道我喜欢去乐趣后,奇怪地问我为什么不去那些少儿网站。 “听说现在有个什么……网站,里面的文章不要太好看……”他还神秘兮兮地告诉我。 “去过了,那些网站都好幼稚。”我丢下一句话,就进自己的房间上乐趣。 我从小就是这样——喜欢和成年人厮混在一堆;在网上,干脆就冒充一大龄女青年,这样很过瘾。 在乐趣发了几张帖,又灌了几次水,我的身份就引起了网友的兴趣和猜测,我心里有点发慌,因为我决不希望大家知道我是个小孩。 偏偏我妈有一天忽发灵感,说要组一个关于网络的版面,她让我在乐趣替她发个征稿启事。她求我的时候,我心里不免有着小小的得意——嘿,到底还是看出网络的好处来了吧! 二话没说,发了一个帖到乐趣—— [公告]大家快来投稿啊!! 呵呵,我有一朋友是东南晨报一编辑。最近想弄一专栏关于网络方面的。听说乐趣高手云集便托我来向大家约稿,欢迎大家踊跃投稿。 主题:我和网络 投稿请至:shirleybhm@yahoo 要求:只要与网络有关即可。稿费从优 另:别以为我是开玩笑的,我的担保人就是兔子 又另:兔子你若不相信自己去问那编辑好了 没想到,第二天上去看,没人翻它!啊啊,一定是把我当骗子了。赶快再发一帖—— 再次强调,我是认真的…… 数小时后终于有一个人开始回应—— mm把稿酬都写出来吧……不说清楚大家都不知道改怎么写……有没有什么例文? 我看了很失望——好象都没什么热情啊。 可恶的是,兔子居然跟了一张这样的帖公然拆我的台—— 我什么时候成你的担保人了?我证明,这个叫大头马的人坑蒙拐骗无恶不作油盐不进百毒不侵,大家千万不要上她的当,不然必蒙受原本可以避免的损失。 有个叫做“花七七”的更是添油加醋地来毁我—— 看来妹妹真是名声在外!坑蒙拐骗无恶不作油盐不进百毒不侵……真是非滚刀肉可比!小小年纪有此道行,可见颇有邪缘!不知在何处修行? 我急着脸跟帖问他—— 怎么是小小年纪?晕…… 马上有人跳起来笑我—— 呵呵,不打自招,果然…… 汗颜! 不仅约稿失败,而且,恐怕连我的真实身份也快要暴露了! 乐趣论母 上网后不久,已不满足于在网上瞎灌水了,看到兔子把自己写的小资文章贴上去后,人气很旺的样子,自己也忍不住跃跃欲试起来。 然而那时信心还是不太够。 怎么说呢?因为从小到现在,我写的作文没一篇被老师欣赏过,作文分数也总是在六、七十分之间游走,所以就养成了自己有点自卑的心理。 不过转念一想,管它娘的,反正写得再烂别人也不知道大头马是何方神圣! 于是就战战兢兢地敲出了一篇——《我的母亲》。 现在看起来,这题目也太老套了。 内容如下—— 坦白的说,我的母亲是农民出身,据她所说,她小时侯干的也是放羊喂猪之类的活,因此童年的乡村生活便成了她对我孩提时代说教的极好例子。母亲小时侯家里很穷,兄弟姐妹有五个,她排最小,也是父母最疼爱的一个,不知道这是不是她日后勤奋好学的一个关键因素。母亲确实很勤奋,也很聪明,这种聪明在她初中以前完全看不见,后来中考她却是全县理科第一!着实让人大跌眼睛。 母亲大学毕业后当了医生,其实母亲才华横溢,当医生只能将一个人才活埋在肿瘤之下。幸而母亲后来又弃医从文,这份工作才是真正适合她的。 我总抱怨母亲的服装能不能稍微跟时尚搭点边,走在时尚的最前头我是不指望了,但最起码也别拖后腿。母亲对我的那一套理论也总是不置可否,直到身边同我站在统一战线的朋友多了起来她才幡然悔悟。 于是衣服变的怪异起来,眼镜也换了副带色的,我暗想,她这身打扮不知被多少重案组盯过呢。最苦不堪言的是我,我两走在大街上,整一黑社会老大身后再跟一小混混。 虽然外表有了明显的进步,但对于我的“给个理由先”,她完全不欣赏(我怀疑她是听不懂)。她也从不涉足无厘头搞笑之类的东西,因此,光从文章上来看就知道她和我完全是两个时代的人。 母亲也不擅长写小资文章,因为她本身就不是一个小资,不过她的文章总有她的风格。最近她又捣鼓起了小说,在此,我衷心的祝她:%¥#?—*(导演:咔!你在说什么呢?!对不起,导演,我忘词了,再来一便行吗?) 我故意把语气搞得老气横秋的,意在混淆视听,让人感觉这是个成年人在议论母亲。 发到乐趣上之后,我就上床去睡觉了。 中午放学到了我妈办公室,习惯性地进入乐趣,一眼就看到自己的帖子在那里,这才想起来还有这回事。 估计没人翻吧? 我多少有点慌乱地点击开,呵呵,居然有34人翻了,小小地激动了一下。 还有给评论的—— “杀手!”[千层雪] “这个‘大马头’笔锋不错啊!”[小瓦工] “大头马,这篇文章是写得不错,只是还差一点火候啊。”[小空儿] “给你个小星星,让马头大虚荣一下……”[匪君子] 匪君子让我有些紧张,他似乎知道我的身份,但我不知道他是谁。我不露声色,回了一张帖给各位—— 注意注意:是大头马,不是大马头,也不是马头大。 下网的时候,我心里不免有些踌躇满志的感觉——这是我的文章第一次受人追捧。 他和她之她 乐趣上时不时地会冒出别人贴的小说,我比较感兴趣,仔细看了那些东东。 《我的母亲》的成功,使我的大头有点昏昏然起来,我坚信自己也会写那种网络小说。于是才刚想了个题目,就迫不及待地扑到电脑前敲了下来—— 《他和她之她》 接着,就不假思索地敲了起来—— 她知道今晚又不能睡觉了。下午数学老师又将她招进了办公室,这次作业检查所有人都过关了,只有她的本子被留在了办公室,理由是作业不认真,所以她必须把本子上的所有作业抄两遍。她知道解释也没用,因为所有的老师都不喜欢她。从她上学起就是这样。家庭的黑暗使她逐渐变成了一具没有感情的行尸走肉。她认为人生不过是一场游戏,而她所做的就是把这场游戏玩到“gameover”为止。然而冷漠的眼神和玩世不恭的样子并不能遮住她的才华横溢,从小她的学习就没有下过前三名,而她却不以为然。上课睡觉,下课便去老师办公室,晚上则是抄课文的时间。这就是她每天的任务。可她的成绩却依然好的出奇,或许只有当老师在批改考试卷的时候才意识到她的确是个天才。她在班上几乎没什么朋友,同学们都把她当怪物来看待,可心里却又是说不出的嫉妒。她也从来是独来独往,当她感觉到孤独时,就以睡觉来逃避。 她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揉了揉酸涨的眼睛,心想:或许,我该睡了吧! 写到这里,我也忍不住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心想:睡吧! 于是又不假思索地粘贴上去,点击“发出”之后,只欣赏了一遍自己有头无尾的小说,眼皮实在是撑不住了,一头倒在床上就迷糊了起来。 拼着最后有丝模糊的思维,我问自己,后来的故事到底怎么样了? “我也不知道啦。困死了!”我自己回答自己。 之后,是美妙的失去知觉。 第二天早上,我在课堂上睡了一小觉,才把昨天夜里写小说没睡足觉的损失补回来了一点。 中午,一到了我妈办公室,我就迫不及待地去看自己的人气如何。 我怀疑有人会骂我写得太烂。 不过现在我不怕被人骂了——在网上游荡了这么久之后,我认为被骂也是你的人气和福分! 居然有很多人个对我说:“后来呢?”、“我等着呢……” 我先出去和我妈一起吃了盒饭后,就跑回来紧张地继续写。 写的是“她”的身世—— 父母离婚,母亲有钱,把“她”送到另一所重点高中读书,她依然是酷的得不行,而成绩是出奇地好! 写到这里,我看看手腕上的表,今天下午要提前半小时到学校,现在时间快到了! 不得不在小说下面发个“安民告示”的帖子—— 呵,对不起大家,由于太忙的缘故,我只能一天写一点,希望大家耐心看下去 请见谅! 电脑还没关,我就拎着书包跑了。 一路上,我忽然领悟到一点——这个“她”,其实就是我理想中的自己喔。 以前,一想到自己又没钱,成绩又不上不下的,都很没劲。现在却有点不一样了,写了这样的一个“她”以后,似乎心里得到了满足和补偿一样。 这种愉快,真的是难以告人。 写到后来,先后又出现了两个人物。 一个是“她”的亲姐姐,从小被父母送给了别人,她随养父母出国,养父母在国外出了车祸,于是她就又回来找自己的亲人,和“她”及母亲住在一起,又转学到了“她”的学校,姐姐对她处处关心,但她的内心仍然很冷漠。 第二个冒出的人物,就是“他”。他是这所重点中学的高才生,品学兼优,深受老师宠幸。“他”和“她”虽然不在同班,却是强大的竞争对手。在一个偶然的机会,“她”亲眼看到“他”的老师居然在向“他”泄题!她对此很不屑——这就是所谓的高才生?! 就这样,陆陆续续地写着这个小说,其实支撑着我硬着头皮一直写下去的,还是大家的追捧。 天哪,从没写过这么长的东西! 而且,都不知道在哪里收尾。 在网上好几天不见的兔子,突然跳出来和我趟浑水—— 抓住了吧,哼哼,居然还是言情小说!担心我把你的老底给兜出来…… 天哪,这家伙最近总是有点吃错药的样子!她老这样嚷嚷,搞得乐趣上的人都知道了这个大头马有着不可告人的背景。 再说,她从哪里看出来这是言情小说啦? 真让我哭笑不得! 我给兔子发了个好言好语的帖—— 哈哈……没想到兔子你还在乐趣啊!千万别透露我是谁啊,咱也就这点秘密了。 还有,我发誓,这小说——与爱情无关! 呵呵—— 还有,就是那个“匪君子”,再次阴险地唱着—— 小兔乖乖,把门开开 告诉老鼠马是谁来…… 小破孩写的小说 晚上,我妈一见我,劈头就问:“听说你在写小说?” 我愣了一下,答道:“是啊。” 从我妈后来写的一篇散文里,我得知这件事是兔子告的密。当时的情景大致是这样—— 兔子在办公室里和我妈说,大头马在写小说了,而且还是言情小说。你知道吗? 我妈诧异:恩,有这事? 兔子:都贴到乐趣社区了,我打开给你看看吧! 然后我妈弯着腰,居高临下地浏览了个大概,回家就冲我发飙:“你写写那些短小的随笔,我就随你去了!但小说,是你这种小破孩写的吗?” “但小说”这三个字,被我妈咬得重重的。 “我写着玩玩。”我说。 难道这也不行? 再说,我的小说在乐趣还是受欢迎的么! 其实我很明白她的心理。她就觉得,小说这种东东,只该由她们那种头上顶着“作家”头衔的人来垄断经营。我们这种草民,居然敢写小说,有犯上之嫌! “我看了,你写得不好!” 我妈又武断地说。 以前,我妈对我写的东西,总是持鼓励态度,今天她有些反常。 “以往的那种轻松幽默的风格都不见了……反正我就是不喜欢!”我妈不高兴地对我说。 哦,原来是这样。 凭心而论,我写的时候从来没想过要写什么样的“风格”,想到哪里写到哪里罢了。 “今晚收尾。”我简洁地对我妈说。 今天是周末。 回到自己的房间,打开电脑,我又噼里啪啦地敲起来。 现在想来,要不是网友的追捧,我的勇气早就被我妈打趴下了。 后来,“她”发觉,其实“他”也有孤独和辛酸,和她一样。接着,他的父亲死了;又接着,“她”与“他”刚刚可以做朋友的时候,他因为保护她,而被小混混杀死了!而她,开始了对自己的反思…… 我飞快地敲着字,沉浸在自己营造的感伤氛围中。 写完,看都不看,就贴了上去。 好象辛苦半天,就为了这一个动作带来的快感——发出! “大头马,几点了?还不睡觉!”我妈在外面喊,显得有点急噪的样子。 “睡了!” 我简洁地应了一声,“啪”地关了电脑。 一下子写死两个人 有了“她”的故事在前,再写《她和他之他》,就容易了很多。 也就是以“他”的口气和角度,把他们的故事再复述一遍。我曾经在某本杂志上看过这样的“双面小说”,觉得很时髦。 稀里哗啦写到最后,“他”死了。 逊的是,我帖错了,居然把“她”的最后一节贴到了“他”的故事后面。 他死了,陶木死了,在他死前,有一段话让她无比动容: “我知道我快不行了,只……只是在这最后的时候,我……我感到很满足,很快乐,因为我终……终于有了一个朋友,也许她没……没有把我当作她的朋……朋友。” 走出屋子,她发现,夏天的阳光,真的好刺眼。 当我看贴的时候才发觉,估计看的人一定莫名其妙。 于是赶紧补一条—— 糟了,贴错了,是下面这个: ……他感到呼吸困难了,他好想闭上眼睛,但他还有一件事放不下:“陆可无,在我……我死之前,你……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陆可无嘴唇动了动,还是点了点头,“我死后,我妈就拜……拜托你了。” 他闭上了眼睛,刺眼的阳光不见了,他想,夏天的阳光,真的好刺眼。 (全文完) “陆可无”就是我给“她”起的名字,这个名字够酷。 至于这种“临终托母”这种事情,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这么写了——虽然我明明知道这有点可笑。 可能是我在前面也把“他”爸爸写死了,最后没有办法只好让“他”把孤母托付给一个人,而当时似乎只有“她”在场么,所以就是“她”了! 嘿嘿! 点击“发出”后,发了贴自己庆贺一下先—— 终于写完了!哈哈—— 兔子是第一个来顶我的—— 总结一下,本文的特色是特别容易死人,这才几千字,都死两个了。不过顽劣的小马还能写挽救冷漠女青年的文章,让我大跌眼镜,孺子可教,有望成为热血青年。 我很善意又不免得意地问了兔子一声—— 呵呵,离开校园许久后再看校园小说是否又别有一番情趣呢? 接下来,我不断地刷新界面,评论也不断地多了起来—— 你有交代陆无可为什么学习那么好?有点没头没尾的感觉。死人太多。[红色泡泡] 我告诉红色泡泡—— 这一篇要和“她”篇一起看,才会看明白。 他继续纳闷—— sorry,我没看到后面的那一篇。为什么不贴到一起呢? 我—— 晕……她篇已经在乐趣的前几页了,你的问题到她篇里去找…… 也有人起哄的—— 先翻再看,hohohoho…… 想不到的是,蔚叶川居然也发贴给我—— 建议大头马再稍做整理一下。发个全的上来。 蔚叶川是版主大人啊!我之所以有点诚惶诚恐,不全是因为他是乐趣的一个“官”,而是我看过他发在乐趣“原创文学”的小说。 听网友告诉我,版主经历很奇特,他坐过牢! hoho~~~不知是黑社会,还是政治犯?我相信他绝对不会是盗贼之人! 狐狸夸自家的孩子香 《他和她之他》及《他和她之她》,带给我的感觉很不错。 我怀疑所谓成功的感觉,就是这样的。 不过,我自己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而我妈,却从一个极端走向了另一个极端。 我妈一开始就很反感这个题目:“什么他和她……之他,读起来就拗口!”她还反对我写小说,说小说是她那样的人写的,我这样的小破孩,凑什么热闹? 想不到有天晚上,我妈突然对我说:“我看了你的小说。” “恩?”我有点诧异——我妈的表情,看起来有点奇怪。 她犹豫了片刻,终于说了一句表扬的话: “写得还可以。” 后来从我妈写的那篇散文里,我知道了事情的经过—— 先是兔子,接着有其他人,告诉我妈,说大头马贴在乐趣的小说,写得象模象样的呢! 我妈先是不屑一顾,接着就是自我怀疑,后来干脆全文打印下来,下午约她几个“花样女友”喝茶的时候,就拿出来读。 读完,我妈说她感到很惊讶,她觉得小说语言之好,出乎她意料;情节也很吸引人,8000多字,她一口气就看了下来。 于是推荐给在座的各位女友看。 她们看了也是赞不绝口,说大头马小小年纪,写出这样的东东,简直就是很了不起! 在座的有一位美美,是一家少儿刊物的副总编,也是我比较喜欢的一位写校园文学的知名作家,那时我还只是只见其书、未见其人。 美美在茶楼当场就跟我妈拍板说,她的杂志明年要开大头马的专栏。 我妈那天才喝了些茶,头脑就彻底地晕了!很有茶不醉人人自醉的味道。回家后见到我,她没好意思立刻就在我面前做出喜上眉头的样子,就先那么来一下,过渡过渡气氛。 再说,也可能她怕自己做出很兴奋的样子,会滋长我的骄傲。 总之,我妈淡淡地说:“美美要组你的专栏稿。” 我头也不抬地脱口而出:“她们杂志稿费高不高?” “噢!大头马,你写稿就为了挣钱?境界不可以这么低吧?”我妈一副跟我急的样子。 我暗自好笑——其实我只是顺口乱说而已。最主要的是,我觉得自己的水平还不够开专栏的。 所以说,我觉得我妈在茶楼里的兴奋,纯属“狐狸夸自家的孩子香”那种盲目的母爱。 而她那些女友对我的追捧,一是因为她们占了年龄的优势,便不吝那些溢美之词;至于第二个原因么,不言自明——是为了安慰我妈那颗被母爱和野心蒸腾得业已膨胀的心。 我妈又喋喋不休地向我列举开专栏的好处,其中之一便是:“可以提升你的人气。” 我无奈地点头。 “不过,你要注意点,写小说不能影响了功课啊!”我妈又警告我。 不影响?那是不可能的! 只是影响大和影响小的区别而已。 又写死两个人 我一直对兔子对我妈告状说我写的《他和她》是爱情小说这件事耿耿于怀,于是就决定写一篇真正的爱情小说来给她看看! 这次,小说里的“我”是个男生,他叫小可。 小说标题叫《爱上咖啡》。 开头,是以小可沉溺于咖啡,并在咖啡中沉溺于对往事的回忆中,缓缓展开的—— 不知从何时起,我爱上了咖啡。 大概是从咖啡离去的时候吧。我开始以咖啡来消愁。彻夜的失眠却让我越发的思念咖啡,但等到我发现时,我却又离不开咖啡了。 咖啡是我亲梅竹马的玩伴,那时,小白还没有死,我们仨号称是“三剑客”,打遍全院无敌手。院里的小孩都超级崇拜我们。忘了介绍,我们是在孤儿院长大的。 不过苦命的小白,还没来得及长大,就病死了。临死之前,小白告诉了小可一个珍藏在心中已久的秘密,那就是他爱上了咖啡。他要求小可永远为他保留这个心灵的秘密,并且他还把咖啡托付给小可来照顾。 我沉痛地写道—— 小白死时,享年13岁,我11岁,咖啡9岁。 真是对不住小白,刚出场,就把他写死。而且又惨兮兮地来了个“临终托孤”的情节,看来写上套路了。 后来,小可和咖啡都长大了,离开了孤儿院,他们在一起度过了最愉快的时光。可是好景不长,因为咖啡爱上了小可,却遭到了小可的拒绝,咖啡于是不告而别。 咖啡不知道,小可其实心里很爱她,但是,他已身患绝症。 身患绝症的小可,在咖啡的香味中,怀念着一个叫“咖啡”的女孩…… 哎,又写死一个,实在没办法,我怀疑自己是中了韩剧的毒。 我感觉《爱上咖啡》比《他和她》写得好,但乐趣的网友对《爱上咖啡》似乎并不看好。更让我担心的是,我感觉现在上乐趣的人中间,我妈的熟人似乎越来越多了。 他们在乐趣上很不老实,动不动就威胁说要揭我的老底。 我又猜不出来他们到底是哪个,好郁闷! 我成透明人了 我在《爱上咖啡》后面自己顶了个气势汹汹的帖子—— 兔子,你竟然向某人状告《她和他》那篇小说是爱情小说!我就写一篇真正的爱情小说来给你瞧瞧! 一时没回应的帖子,我忍不住撒娇—— 5555555……怎么没有人来捧场呢? 过了一会,人都来了—— 看不出来,爱情小说?[匪君子] 连这都看不出来?我晕…… 兔子也终于上来了—— 大头马,没大没小!首先你怎么能叫你娘“某人”呢?其次小小年纪,怎么能喊“兔子”二字? 第三个感觉是:晕,实在晕得厉害!跟偶像剧似的,看来大头马很有“钱途”啊! 我看了兔子的评语,嘿嘿笑两声。不过,什么叫“没大没小”?嗷嗷,不要让别人看出什么哦。 后面还有跟着来打击我的—— 太通俗了,没新意。头一次批评和打击人来着。嚯嚯。[积雪如花] 批的好!怎么就写着写着越发的俗套了呢?还是不要涉及大人题材的好!年纪小嘛!就写些个青春校园类的吧!或者是蜡笔小新也行的啊!呵呵呵呵……[花七七] 樱桃小丸子也可以。[八宝奇] 我忍不住不打自招地发了个蠢蠢的帖上去—— 好啊!我怎么年龄就小了呢? 这下更热闹了,看那些帖我差点晕倒—— 哈哈!挨群批了吧!让你充什么网络写手啊!尽干些不符合年纪的!你是越来越透明,快现形了吧![花七七] 大头马。我真的是夸你,你怎么不相信我的诚意呢?还有,不许再吓我,再吓就翻脸。[兔子] 我变的越来越透明也不是花七七、兔子你们这些过滤器给整的……快说!花七七,你到底是谁?[大头马] “医生也告诉我,我大概最多只有一年的时间了,不过如果出现奇迹会活的更久也说不定。”这样的情节真多!!!为什么要等快没时间了才去告诉她你的爱?难道你如果没得病就一辈子都不说?真累!没意思!![漂泊在路上] 大头马,十几岁的小姑娘,没啥人生体会,胡乱瞎扯——[jinjin415] 我带着绝望的顽抗心理,追问大家—— 怎么都跑来为我编造身份了? 那个大舌头的jinjin415回答说—— 芒果告诉哥哥,小妹妹正读书初1,天天忙着学平面几何。 “芒果”是我妈常用的一个笔名,哼哼,可恶的是这下我是彻底透明了—— 是又怎么样?jinjin你有种![大头马] 说话呀,错了吗?好好去学平面几何,呵呵……[jjinjin415] 还有跟着来起哄的—— 砸一锤比较过瘾。[无语独上西楼] 嘿嘿,这群殴捏……俺也来小砸一下……[枫之舞] 最后一张帖问道—— 楼主是在读初中的女生?[dd咖啡] 我无语。 花七七请进 这是我发的一个帖的标题——《花七七请进!!》 内容如下—— 呵呵,首先声明,我不是来吵架的。 只是觉得你做的有些过分,又不告诉我你是谁,却声称你认识我,然后慢慢的将我的底细一点一点透露出来,不知你是何居心?? 有人跟我的帖—— 我好象闻到火药味了,闪![奴奴2003] 我怕开罪了人,又怕人说我小家子气,便忍住气打着哈哈补充了一下—— 呵呵,言辞是不是有些激烈了。[大头马] 有人对我说—— 楼上的mm,你的知名度啊……呵呵……想不提高都难哦……[小虾] 我便问他—— 为什么呢?[大头马] 花七七终于说话了—— 呵呵!好几天没来了!开机就看到人点我的名字!赶紧忙不迭的来报到!我没透露什么呀!楼上不是有人说了嘛!是你的知名度啊!知名度怎么来的?炒出来的,灌出来的!你这不是欲盖弥彰嘛!只要你知我知就行了!干吗还要弄得满城风雨,尘土飞扬的,是不是有故意炒做的嫌疑呢?再说了马老师是我投稿认识的!就这些了,消消气先…… 有跑来添油加、煽风点火的—— 直接说了呗!这么神秘。[千层雪] 也有劝架的—— 就是说啊……大头马同志,难道你不知道有n多人帮你宣传吗?呵呵呵呵……气什么啦,都不算坏事的说,只是会多些关注而已……[小虾] 我一看形式对我根本不利,花七七四两拨千斤,就连劝架的似乎都是向着对方,所以,我也只有偃旗息鼓,用了一句著名的星爷语录草草收尾—— 晕,i服了you![大头马] 这也是我爱上星爷的一个理由——他总能使我绝处逢生! 伊斯仁冰书吧 “伊斯仁冰”是乐趣上的一个id,他是“伊斯仁冰书吧”的老板,经常在乐趣发布书吧的活动告示。 伊斯仁冰组织得最多的是自助旅行,帐篷、睡袋、防潮垫是他们出游时的必备物品。从合肥的某个角落到青藏高原都有他们的足迹。 网上还贴有他们的照片。 我对那种旅行很向往,但我妈不同意我去报名,她说那种旅行太辛苦,况且我是个女孩子,这样出去不安全。 在我看来,辛苦怕什么?只要好玩就行。 我才不会相信那些远足的人当中,有坏人呢!起码从照片上看起来,他们都像是好人。 “伊斯仁冰书吧”在f大学校内,伊斯仁冰在网上画了非常详尽的地图,他在网上也给我留过言,很好玩的—— 大头马大头马,乐趣何处是你家? 照片上的“伊斯仁冰”,皮肤黝黑,目光犀利,有点帅帅的。 不过“伊斯仁冰书吧”里面是什么样子的,我很想知道。可惜伊斯仁冰没放书吧的照片在网上,这样一来,我就更加好奇了。 我想,书吧里有书——这是肯定的;有咖啡——这也是一定的。还有什么呢——音乐吧?有书香、咖啡香,还有苏格兰的音乐,这就构成情调二字啦。 我坚信伊斯仁冰书吧一定有着与众不同的情调。 最近我对情调越来越敏感和喜好,兔子讽刺我是一步就从小农跨越到了小资。 所以,有天晚上,当我正在咖啡馆里写着作业时,听到我妈和她那些女友们聊到伊斯仁冰书吧,她们突然说要去看看,我兴奋得像个弹簧,“唰”地就弹跳起来: “嘿嘿,太好了!” 于是我随着一群衣香鬓影的女小资们,坐着豪华的帕萨特呼啸而去,这辆车是其中一位美女的私家车。坐在车里,只听见沙沙沙轻微的声音,还有新车的好闻气味。 我们进了f大后,伸长脖子一直朝黑暗处摸索着朝前走,爬过一个小土坡,才摸到一个有点亮光的去处。伊斯仁冰书吧就在小土坡的后面,要不是门口有灯箱牌子,我准会把它当作是一家简陋的理发店。 拉开狭窄的玻璃门,我就知道这地方我妈她们肯定不适应。 那里空间狭窄,光线阴暗,里面坐着几个人在说笑,就已经显得很拥挤。 有人看见我们进去,居然愣了一下:“你们找谁?”。虽然问得很和气,却让人有点不知所措,似乎走到了别人家里似的。 “这里……有喝的吗?”我妈也愣了一下。 “啊!请上楼。” 有个穿深绿色旧棉t—shirt的男人迎了上来,让我们上楼。我认出他就是伊斯仁冰,看起来,他比照片上瘦;而且,没有照片看起来帅。 我们鱼贯而入,然后上楼。木制的楼梯踩在脚下嘎吱嘎吱地响,墙壁上挂着很多照片,因为光线暗淡,看不太清楚,但看得出都是在外面旅游时拍摄的。 我心里兴奋着。 我妈跟在最后,就在她上楼的时候,楼下的一位女生突然认出来我妈是谁,她用略微激动的语气说:“你不就是……就是马老师吗?” 我回过头一看,我妈像个名人一般对着楼下的那帮人笑得仪态万方。 楼上其实是个小阁楼,只摆了两三张破旧的木头桌子,灯光暗淡,一张桌子上面摆着一筐照片,看来是还没整理出来的。 四周的墙上,仍然还是挂着照片。 “这里空气很闷。”开帕萨特的小姐开始受不了。 看得出来,她们全都希望赶快离开。 老板上来了,他看着我,我也看着他笑。他看起来真不错!他问我妈:“这个是你女儿吗?” “是啊。”我妈笑着说。 “原来你就是大头马!”伊斯仁冰指着我。 我有点不好意思地看着墙壁。 伊斯仁冰把照片拿过来给我们看,这时楼下的几个人也上来了。 他们中间,有电台的dj,是个plmm,她用景仰的眼神看着我妈,小心翼翼地说着话;还有个诗人,是只很拽的青蛙,披着长发,一说话就甩头发;还有个大胖子,是个什么杂志社的人,逮到我妈就罗嗦个没完没了,嗓门又大,好烦人! 只有伊斯仁冰看起来起像是好人! 不过这地方给我一种诡异的感觉。 我妈她们很快就告辞了,走出去才觉得口渴,在我妈的提议下,她们再次奔向一家豪华的咖啡屋。 当我坐在舒适的卡座里,嘴里缀吸着冰凉的柠檬红茶的时候,忍不住发句议论说:“你们全都是伪小资!” “你呢?”她们问我。 “我也是啊。”我毫无犹豫地说。 “大头马,什么叫伪小资?”有人又这样问我。 “就是可以就着咖啡吃油条的那种人,比如我就是!而且还可以把油条浸到咖啡里泡泡,然后津津有味地吃掉。” 我不假思索地说,说完,又被自己的话逗得“嘿嘿”笑了两声。 扼杀在伊斯仁冰书吧 “到了。”车夫说。 我一个筋斗翻身下来。幽静的小道了无声寂,周围一片漆黑。只有从书吧里散发出幽幽的灯光。 推开门。老板不在。一些男男女女,花红柳绿。 昏暗的灯光,古朴的风格。这是一家很有情调的书吧。 小,小的别致,小的精巧,小的暧昧,小的心动。 静,静的沉闷,静的压抑,静的想入非非,静的毛骨悚然。 书不多,却经典。几十本书就那么懒洋洋的散漫的躺在木制书架上。 老板娘走过来打招呼。在笑,却笑里藏刀。手里托着两篮照片,有花有树,有人有动物,有风景有泡吧。 墙上满是文人墨客的宝迹,还有世界各地旅游景点的参观门票,看的出老板是个喜好旅游的人。 上楼。 天花板很低,阁楼也不大,与一楼比起来,二楼跟显得低调和孤寂一些。三张小木桌随意的摆着。一张已围满的三个人,面无表情的出牌,但眼中暗藏杀意。 好重的杀气,地板也抖起来。 转身。 结帐。 走人。 以上是我感觉中的伊斯仁冰书吧。我那天晚上从伊斯仁冰书吧回家后,一口气敲了这样一个东东,然后贴到乐趣。 也算是飞来之笔,题目就叫《扼杀在伊斯仁冰书吧》。 写成这样子,也可能与我最近正在看的新的一期《今古传奇武侠版》有关,不知不觉就用了写武侠的路子,嘿嘿,我自己也觉得好玩! 每个月我必买的两份杂志,一是《故事会》,二是《今古传奇武侠版》。 现在再看网友的评论帖,我就具有一份难得的平常心了—— 果真是神经兮兮。杀手到哪里都觉得不安全。[大地女儿] 我一个筋斗翻身下来。幽静的小道了无声寂,周围一片漆黑。只有从书吧里散发出幽幽的灯光。 我晕,这小丫头属什么的。怎么老是翻筋斗,下个车都没个样子……:)[枫之舞] 上楼。 转身。 结帐。 走人。 这就是大头马,呵呵……[笑一个] 看到了伊斯仁冰新发的一个帖——《关于明晚的诗歌朗诵》 有兴趣的朋友明天晚上来书吧吧, 我们搞个小型的诗歌朗诵会, 有自己作品的可以带过来; 不写的,也可以朗诵别人的 也可以默默欣赏一种精神生活 有几个《诗歌周刊》的朋友过来玩 大家可以互相多交流 在这个依然酷热的夏季 我觉得,他们若是搞一个惊忪故事会大概会吸引更多的人。 嘿嘿! 悲惨的一天 我在网上约好了坏一点在“上岛咖啡”见。 那是星期六的上午,我和小霞在茶楼门口下了出租车,透过玻璃墙面,我看到稀稀拉拉的一片空座位中间,坐着一个长发女生。 她托着腮,似乎正在沉思。额前的刘海遮住了半边脸,显得有点诡异。 “大头马,要是这个人就是我们要见的坏一点,我就打死你!”小霞威胁我。 我有点心虚,只好嘿嘿一笑。 但愿她不是。 我们刚进门,那个“半边脸”的女生就冲我们招手,我心下里一凉——就是她了! 坐下之后,我们略为寒暄之后,是长时间的沉默。坏一点也不说话,只是干瞪眼看着我和小霞。 我干咳了一声,起身拿了本杂志翻开来看,小霞在下面猛踢我的脚,我知道她的意思,她是在说:大头马,人是你约来的,你说话啊! 可是我实在是无话可说。 再过了一会,坏一点终于说:“我先走了。” 我和小霞像是重新又回到了水里的鱼,长舒了一口气, “再见。”小霞说。 我装没听见,埋头看着杂志,连再见也懒得说了。 坏一点刚出了茶楼,小霞就气愤地揪住了我脖子:“大头马!” 我缩着脖子说:“我怎么知道她是这样的?我怎么知道她给我的感觉和在网上有那么大不同呢?我原先也不知道的啊!” “好吧!你跟我回去,当我的模特儿!” 小霞一拍桌子,叫服务生来买单。 我像个犯人一样,乖乖地被小霞押解回她的家。她早说和我说过,晚报约她拍摄一组时装照片,她想让我做她的模特儿。 到了小霞家之后,我乖乖掏出包里的数码相机,原本是打算拿它来拍我和只坏一点的合影的,现在却奉献给小霞来折腾我了。 我那一张纯洁干净的小脸,被小霞涂涂抹抹之后,居然成了个梅超风!我只在镜子里只看了一眼,然后就拒绝再看自己。 斗胆问了小霞一句:“有……有必要涂这么浓吗?” 小霞眉头一跳:“摄影就是这样,不然拍出来的你,就会没五官!” 我很小声地嘟囔着:“没这么夸张吧。” 小霞没听见,她给我换了一套又一套衣服,数码相机闪来闪去,把我眼睛都闪花了。小霞还嫌室内光线不佳,她要拉我去拍室外照。 我穿着一件几乎拖到膝盖的民族上装,低着浓状艳抹的这张脸,像旧社会被拐卖的女人一样,小心翼翼跟着小霞下楼。 小霞帮我摆pose的时候,吼我说:“大头马,怎么哭丧着个脸?” “小霞,我都当自己是个木偶了!”我带着哭腔说。 她却笑了起来。 小霞虽然对我上午的行为耿耿于怀,但对我下午的表现却很满意。 “不过,我知道大头马那天下午之所以老老实实地任我摆布,是有原因的!”事后,当着我的面,她这样告诉我妈。 我妈听了,只是嘿嘿一笑。 后来在网上再遇到坏一点,我俩都装成互不相识。 再后来,小霞替我拍的那组时装摄影照登了出来,我都不认识照片上的人了——她漂亮和成熟得令我惊讶! 仰慕已久的乐趣客 “坏一点”是我仰慕已久的乐趣客。 她喜欢在乐趣上张贴fliash,配上恰倒好处的文字,经常看得我有断肠的感觉。 点开其个人信息,有如下资料—— 性别:女。婚姻状况;未婚。 座右铭:只坏一点,只爱一点 个人描述:有一点坏,但本性不懒!有一点傻,但还不算笨!有一点烂,但还未褪色!有一点爱,但不知给谁! 印象中,她是个才女加美女! 我对自己的直觉坚信不疑,所以按捺不住地想见见她。可是约人家见面总要找个茶吧之类的去处,那里是需要钱的,我的钱并不多,舍不得这样花。 于是给小霞打电话,我和她费了半天口舌,讲了只坏一点一箩筐的好话,小霞在电话那边“恩”来“恩”去的,似乎听得很认真。 这种电话,我又不便在家里打,怕被我爸听到会骂我,他是不准我去见网友的,所以只好用马路边的ic电话了。 “小霞,我觉得你和坏一点应该见个面!” 说到最后,我热情地提议。 “好啊!” 小霞果然上钩了,很爽快地答应了我。 “那你请客!”我飞快地说。 “好你个大头马!”小霞在电话那头发飙,“搞了半天,是你自己想见坏一点,然后叫我来掏钱啊,你这坏东西!” 我嘿嘿一笑:“你答应了,不能反悔!” “哼——”小霞哼哼了两声,然后无可奈何地说,“刚才我还纳闷呢,你这爱钱如命的家伙怎么舍得花这么多电话费在外面给我打电话,原来是有目的的啊!” “好吧好吧,看在你舍得花电话费的面子上,我就请一次客吧!不过你要和坏一点讲清楚哦,是你自己想见她,别让她以为我是她fans呢!” 小霞说到最后,只有气呼呼地向我投降。 我得意地拔下ic卡,其实这张电话卡是我妈送我的,我没花钱。 今夜无聊的有几个 一时兴起,发了张无聊而又不失真情的帖—— [思绪]关于乐趣(如果不是无聊就别进来) 认识乐趣的时间并不长,是一位在乐趣算资深的朋友介绍的。起先并不觉得有什么,所以一直没有做深入研究。只是在最近一段时间无处可去才发现有个网站被我积压在了收藏夹的最底层,乐趣社区。发现是个蛮不错的论坛,这才注意起了它。 又意外的发现报上常见的名字竟也在乐趣,于是开始向乐趣打开心扉。在以后的日子里也遇上过不少的好论坛,只是心依旧放不下乐趣,我不是个喜新厌旧的人。 乐趣的不少文章的确很不错,有思想,有深度,有内涵,非我辈能及。而我能做的也只是远远的欣赏,掩饰住内心的狂野。总觉得它很高很高,又深不可测。 刚在乐趣混了个脸熟又发现新人辈出,觉得自己真是老了。长江后浪推前浪,后浪死在沙滩上。 后记:我不擅长写抒情,因为我是个不懂得表达感情的人,只是想趁着自己还有时间发表一下感慨。写完后发现一塌糊涂,完全不知道在说什么,所以能坚持看完以上这些东西的人我表示感谢 有人跟在后面追问我—— 有多老了?[沐浴] 我回答—— 老得天翻地覆地震山摇惊天地泣鬼神连如来佛上帝耶稣都为我悲泣布什萨达姆都停战为我哀嚎!!!! 还有人跟着起哄—— 眼见为实,贴张pp上来![仙度拉] 我很听话地贴了张照片上去。照片上是个歪戴有檐帽的小鬼头,穿着大红t-shirt,下面是条白色三角小短裤,两只脚踩在一双硕大的军靴里,冲着镜头龇牙咧嘴地笑。 这是我从别的网站copy下来的。 回应的帖子更多了—— 啊哈,是你的pp吗,还没我孩子大么![调味酸奶] 老了老了![夜孤魂] 呵呵,好可爱的宝宝噢!我喜欢呀。[month] 呵呵,果然不一般呀。[仙度拉] 马大头……[匪君子] 原来是马大头啊!!![仙度拉] 头大妈。[晓风] 我也顶了一个—— 怎么不说是人头马????嘿嘿…… 接着再来一个—— 我来数一数,乐趣无聊的人还是不少的么…… 夜已深,还有人在线上,他对我说—— 老,还真老,叫声前辈先! 我打着哈欠,顶了句—— 不敢当不敢当…… 唉——,今晚又是个无聊夜…… 无意中发觉,今晚还有个比我更无聊的家伙。 他的id是“角落地的小鬼”,他贴了张照片,照片上是个搔首弄姿的胖女人,身靠一大垛砖头,对着大家媚笑。 照片说明—— 这是偶的照片,评价一下,能不能做封面发表? 要砖的话,这里有…… 有人跟上来—— 可以!我们《养殖与培育》杂志很看好你这张照片!我们会在封面和封2刊登的。请留下您的详细地址,好方便我们汇款给您!谢谢……[dong7711] 可以可以。我们《动物世界》杂志很看好你这张照片!我们会在封面和封2刊登的。请留下您的详细地址,好方便我们汇款给您!谢谢![jwdn-241] 这也太无聊了,我笑了一阵,关机睡觉。 无聊 可能是有感于在乐趣体味无聊,倒也觉得别有趣味的缘故,所以,无缘无故地,就敲了一篇《无聊》贴上去—— 他和她就这么面对面坐着,不说话。 她想到了那首不知是谁唱的《安静》,很好听。他也想到了,只不过他却不是很喜欢这首歌。是因为她经常在他面前哼,他才毫无保留的记录在了大脑里。 …… 不知是谁首先打破了沉默。“啪”的一声,枪响了,也不知是谁开的枪。 他们的手都放在桌子底下,桌子上铺着一块很大的桌布,一直拖到地上,将两人的腿严严实实的遮住了,所以是谁开的枪别人是不知道的。而枪虽然响了,两人的表情却丝毫未动,只是看见血。血一点一点的从桌布缝里流了出来,开始是一点点,渐渐的,血汇成了一条细细的小流,一直蔓延下去。 酒吧里已经没人了,从刚才的一声枪响,男男女女尖叫的尖叫逃跑的逃跑,各自做鸟兽状飞散无余。 外面是好多的警察,布置哪个该死的家伙报了警,他两同时想。 地上的血越来越多,慢慢的在一处洼地汇成了一个小小的湖海。 为什么,他们曾是好朋友,亲密无间,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两人同时歪到了一边。原来,刚才那声枪响,不是一声,而是两声,只不过两人同时开枪,听起来就只象一声了。 就在他们快死的刹那间,所有仇恨都化做一缕轻烟飘散了,他和她又想到了以前美好的时光,真的是美好。 笑了,两人无声的笑了,就这样相视而笑。 笑,真的是最美的符号。 这篇东东似乎反响也有点不凡—— 俺是不是喝多了,怎么那么晕啊~~~~[枫之舞] 这个大头现在整天关着是否有些变态啦?血淋淋。……我怕怕啊![myshorse] 喝多了?你是不是喝了人头马啊?这不算是血淋淋吧。我不是说了在无聊中创作吗!xixi……[大头马] 能不能创作些健康的适合你这样的儿童口味的呀。还没学好走就跌跌爬爬想跑,我怕你摔得很惨耶,宝贝!:)[[myshorse] 呵呵呵呵,越来越有趣了,连儿童也用上了。[大头马] 感觉好象新上海滩里的丁力跟许文强最后的告别一样。[一口小井] :)[大头马] 大头马在写的时候,肯定是把自己想象成女主角……那两个人是因为她所以成为情敌的。真是齐全……三角恋、同性恋、双性恋……什么都有了…… 应该改个名字……叫在创作中恋爱。……:) 说的不对,不许拿拖鞋打我![晓风] 我不用拖鞋,用砖头!注意注意,是一男一女!!我不是同性恋,更不是双性恋[大头马] 如果不是异性的话。有点像上海滩的感觉,呵呵……[懒懒的我] 是不是才看了新上海滩啊……[文似看山] 秘密秘密!我从来都没有看过上海滩,恐怕普天之下也就我一人了![大头马] 突然有人问我—— 小猪猜出我是谁了吗?[myshorse] 我猜—— 小霞![大头马] 我呸![[myshorse] 那就是咏咏,“我呸”是她的专利。露出马脚了吧?[大头马] 做个一呼百应的楼主 有事没事,我喜欢发帖做楼主,看着下面跟帖云集的场面,你的感觉,跟一呼百应也没多大的区别。 今天发的贴是——《你的外号是什么》 的外号多的数不胜数,最典型的就是大头了。下面该你了,你的外号是啥?[大头马] 我不灌水:)[枫之舞] 哦,原来如此。[大头马] 说说你那些数不胜数的外号来听听呀。[myshorse] 这是咏咏,我不理她。 接着看—— 男人中的极品——三重刘德华。[妙手人心] 吐……[红色泡泡] 雪菜肉丝面[红色泡泡] 偶是“冰箱”和“小邪”[小虾] 那你的身材搞不好是1:1:1[大头马] 呵呵……真能长成调和油比例颇不容易呢……不过这两个外号都和外貌无关^-^ 说起来“大头”应该是形象的外号吧?卡哇依呢![小虾] 小鹿。[闷红] 怎么你们的外号都这样好听呢?!我的外号……简直拿不出手……啧啧![累累] 累累,我能把你的外号说出来吗?[千层雪]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累累] 狐狸啊,一定要说啊,你可是党和国家的好同志啊,可不能跟累累学坏啊…… 要不,咱私下悄悄说?[大头马] 正和累累闹得欢,咏咏又来骚扰我—— 我倒是想把你那些见不得人的外号说给大家听听,你以为如何?如果请我去kfc,可以考虑不说:)[myshorse] 啊??我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外号?[大头马] 啊!死到临头还嘴硬????我真说了!!!![myshorse] 我拨通了咏咏的手机,信号不佳,只听她说“我在外面……” 明显是骗人——外面能有这么安静的吗? 我问她:“你就是myshorse吧?快承认吧!” 咏咏似乎听不清楚:“你说什么……再说一遍……你说我是谁……神经病……” 信号断了。 我只好继续刷新看贴—— 楼上的说吧,严重支持![千层雪] 唉,说吧说吧,像天才中的天才等等……[大头马] 我真的说啦……[myshorse] 我威胁咏咏—— 你自己看吧,只是在家里多安装点防盗系统什么的,你儿子最好要有保膘,你也带把手枪自卫,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大头马] 她的反应似乎很激烈—— 你这个臭大头,本小姐芳龄18,尚未婚配,哪里来的儿子?你是诚心想堵我的后路啊?[myshorse] 我也傻眼了,难道是我搞错人了吗—— 啊??!!!!!难道你不是她???!!!不好意西,认错人了,我刚才还神经兮兮的打电话问她怎么回事。楼上的,你到底是谁啊?[大头马] 呵呵,改正了还是好孩子呀。哦?你打电话问她了???[[myshorse] 我快要错乱了—— 嘿嘿,被骂神经病!!你到底是谁?再不说我派联邦调查局出动了……[大头马] 我们不是刚通过电话么呵呵……[myshorse] 天!这神经病到底承认了了,害得我差点抓狂! 哈哈哈哈!!!!!楼上的,终于露出狐狸尾巴来了不是?!!随便耍了点小伎俩你就不打自招了。[大头马] 你妈让我看着你![myshorse] 原来,她是我妈派来的网络警察。 大家一起玩游戏喽 当楼主是会上瘾的,所以我又来了—— 大家一起玩游戏喽! 这个游戏的玩法很简单,我先说第一个词,大家一人跟一个词,或是短句,我们连一个故事。这个游戏在国外的bbs上都很火爆,跟帖甚至跟了4000多帖。故事接的千奇百怪,令人忍俊不禁,因为你可以接你愿意接的所有东西。 一般的规则没有,但是习惯,接了10次的第十个人应该把楼上所有接的连一下,以方便别人阅读。 至于接的规则没有,只要通顺就可以了…… 咳咳,现在就开始啦—— 早上我从床上爬起来[大头马] 刚离开一会儿,再回来的时候,就发现前来捧场的人出奇地多—— 我发现今天的太阳是从东边升起[蝈蝈2003] 不过今天看起来怎么是两个太阳啊[一口小井] 太阳那么毒累累说中午请大家吃饭会不会变卦呢[简弈] 哎呀!刚才还艳阳高照,现在怎么突然变得阴云密布起来了[听奏] 好象是齐天大圣下凡喽[红色泡泡] 大头,快和牛魔王出来看神仙啊[夜孤魂] 不管它,穿好衣服又躺下睡了[积雪烟花] “铃~~”怎么有电话来了呀???[大头马] 不在,bi——后留言……[无量] 喂,我是累累……[大头马] 西米烧汤了,香米熬粥了,芒果磨面了,全不在,有事跟米缸说去![无量] 看多了科幻小说又做恶梦我再睡[明月本无心] 结果梦见我是齐天大圣孙猴子,给如来那个老贼压在了山下,压的我喘不过气来[安尔fox] 一阵急促的电话铃把我再次吵醒,是累累打来的电话,还好再做梦下去就改成沈殿霞爬在我身上了[听听] 我们都在我家等你,快来……[大头马] 你家消毒了吗?我小心的问累累……[匪君子] 有呀有呀!我们都在开水里烫过了,你也要烫一烫哦![红色泡泡] 可是我们街道昨天就开始停电停水拉![明月本无心] 那就在微波炉里转三分钟就行了[无量] 微波炉?还怕微波泄漏咧[小虾] 听说微波是非典的克星呢,咱们都住进微波炉好吗?另外你要记得带上我的狗枕头,没它我睡不着觉[爬上屋顶] 你睡不着!不会吧,睡不着觉赖枕头呀。还是来整个磁共振吧,别是给非典它兄弟典非给闹的吧?[一口小井] 从磁共振室出来,我感觉我的体内一个非典病毒,半个典非细菌都没有了。啊!今晚的月儿好美![蝈蝈2003] 如果旁边有位mm就更好了[大头马] …… 照片楼主 红色泡泡帖了张自己的照片上去,我和大家一样激动地点击,哗——开了,照片上是个9、10岁的小丫头片子,一张标致的瓜子脸上,长着一对明亮的杏仁眼。她神气十足地背着双肩包包,背景是某个旅游地点。 原来是张小时候的照片! 不过看到她小时候的样子,就可以猜到红色泡泡现在已是个大美女了! 我深受启发——不妨也弄张多年以前的片片,既保持了神秘感,又可以做个照片楼主,看看大家的八卦点评和议论,这种明星一般的感觉,想必很不错! 不过机械模仿可不是我大头马的风格,所以我扫了张幼儿园的集体照上去—— [思绪]打开记忆的闸门:我的幼儿园生活(贴图) :)猜猜哪个是我? 乐趣上的人都跑来猜了—— 前排左5??[花七七] 我知道我知道,是嘟着小嘴流鼻涕的那个。[爬上屋顶] 打开记忆的闸门;我的幼儿园生活。嘿嘿,小马赶着写回忆录了?{枫之舞} 前排右起第四,此人傻乐吧唧,憨态可掬,非马儿莫属![花七七] 你们统统不对。[红色泡泡] 第三排,右数第三个,头最小滴那个!谁说头小就不能起名就大头马啊?就不许人家向往向往……:)[寒飞雨] 也不来点提示?黄裙子扎辫子的?[藤上风铃] 小马乖乖,还不出来指点指点?[累累] ……猜来猜去,没有一个猜对的,居然还有人猜到男生那边去了,不会吧,难道他至今还认为大头马是男的?还有个嬉皮的家伙,居然指认我们的老师硬套在我头上—— 最后一排,左二,,戴眼镜穿红衣服地![高大的蜘蛛] 而且,我发现很多人都把那个个头最高的女生当作是我,大概是因为她的个头最高,相对来说头就最大,而且她的头发几乎是竖起来的,所以显得头就更大。那个女生是个痴呆儿,唉,悲惨的感觉! 我想还是给点提示吧—— 哈哈哈,没有猜对的,但可以给点提示:我的头比较大,但不是最大,而且很傻,象个男孩。[大头马] 中间穿黄裙子滴,不好意思,刚才才发现你是个女滴……[寒飞雨] 第二排扎两个小辫的胖墩?(不对!不象男孩!)那就是第一排右边第四个:)!(一定是的了:)[千层雪] 我还是坚持左排左一。理由:那孩子傻傻的;而右一那个看上去挺机灵,跟大头马的提示难以吻合。[蔚叶川] 最后一排左边第五个,对不对啊,大头马快出来啊![许诺儿] 终于有人猜对了—— 一排右三?晕……小孩子怎么都长得一样……[点点] 我表扬—— 挖塞……竟然答对了,答对有赏……想不到吧?[大头马] 而且,还有封赏—— 点点,玩具汽车(数量1,加27分),送给你的,喜欢吗?真聪明,只见一面就猜出来了……[大头马] 在乐趣社区活动的人,都有自己的积分,我之所以这么拼命发帖,就是想多得些积分,拿着积分可以去社区商店买你喜欢的东西,比如珠宝、电视机、玩具等等。也可以买东西送人,商店里的货品都是明码标价的。呵呵—— 对我而言,最常干的是到处找人要礼物,比如上次版主把《他和她》发到他编的网络杂志上了,我缠了他好几天,终于得到一个电视机,加了1000分,乐死我! 买东西送人这种事情,对我而言,是千年等一回。所以说,这次出手,虽然不是很大方,却也很难得。 我怀疑是本人的自恋心理在作祟。 居然还有人在我公布了答案后还继续乱猜的—— 前排左6!!!![笑一个] 老大,我拜托你了……[大头马] 这次猜对了吧?[笑一个] 天哪,我晕—— 天哪,难道你都没看见我前面的回复吗?[大头马] 看到,穿紫色裤子的那个大头……[笑一个] 进一步地晕—— 难道你分不清左右吗?[大头马] 他倒好,答非所问—— 小孩子还真不丑……[笑一个] 我差点就倒了! 乐趣战争 两周前,我听我妈说,她也去乐趣潜水了。 她的网名:芒果甜心123。 哼,其实我早就知道了,乐趣里总有几个人在那里不停地透露我的身份,都是我妈的朋友和熟人。 不过我对我妈去乐趣,不持赞同态度。 “哦,你可以去,我们就不能去吗?乐趣又不是你们几个少数人的地方!”我妈振振有辞地质问我。 “那里不是你去的地方。” 我也说不出为什么,只是直觉而已。 再说了,既然是潜水,何必又去叫什么“芒果甜心123”的?谁不知道我妈的笔名叫“芒果”。 欲盖弥彰! 芒果甜心123才上乐趣,就和几个版主蔚叶川、累累打得十分火热,相互吹捧个不休,我妈还十分热情地向蔚叶川和累累们约稿。 我只是冷眼旁观。 我妈开始把她的散文贴上去,这却使她有深受打击的感觉——因为人气淡到几乎没有! 对此,我妈表示出愤慨,她对我说:“乐趣的人素质都不高么。” 她的理由大概是——我的烂小说在乐趣都能倍受追捧,而她…… 其实,我觉得根本原因就在于,我妈这样的作家,已经过时了,至少,在网上是这样的!不过我要是这么直说的话,她一定反驳我,我口才不如她,所以干脆闭嘴不作声。 自从我妈上了乐趣之后,我的身份也彻底地“浮出了水面”,几乎人人都知道,大头马是初中一年级女生;大头马乃芒果之小女也…… 这一切,都是拜我妈和她那帮朋友所赐!我苦苦地隐瞒自己的身份,结果却被这些人拿着水龙头一般,冲洗得水晶般地透明。 无奈,无奈! 芒果甜心123和她那帮呼啸而来的新人们,越来越引人侧目了,她们简直就把乐趣变成了茶馆,总是喜欢在别的楼主的跟帖后面旁若无人地聊大天,内容与楼主的帖子毫无关联,我气得牙痒痒的。 终于有一天,听说乐趣上爆发了战争! 那天是早晨,我正要去上学,听到我妈在打电话,似乎是在搬救兵去乐趣与人吵群架。我仔细听了听,原来,我妈和蔚叶川闹翻脸了! 再听下去,据说是版主蔚叶川发了一张帖,大骂那些“传统媒体从业人员”近来在乐趣上飞扬跋扈,所以乐趣不欢迎“这样的新人”! 我从房间里跑了出来,听我妈情绪激动地对我说,蔚叶川之所以突然发难,是因为他给我妈的稿子,没被晚报采用。所以,对于这种小人,她一定要讨伐和论战。 我才听了一点点内容,就拎着书包跑了。 中午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上乐趣寻找那张著名的“肇事帖”,但是,我看到的,只是蔚叶川的一张道歉的帖子,大致内容是他由于情绪过于激动,才发了那张措辞激烈的帖子,为表示歉意,自己删去了它。 为什么?他何必这么谦卑呢? 哼,这下我妈要得意死了! 正在读取中 我气呼呼地发了张帖子上去—— 为什么要删掉那帖!!!! 为什么要删?!!!!我没有看到,但也认为近来某些人确实有点过分!!! 特别是带头的某人,哼!以前我上乐趣时不是很瞧不起吗!整天说这说那,现在呢?!又跑来大献殷勤,然后被指责了,又来叫骂,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以为乐趣是什么?任你想来就来,想发贴就发贴?用的着了就屁颠屁颠跑来,用不着了就一脚踢开?!告诉你们,乐趣不是你们的玩物,也不是你们用来聊天的工具!! 有人发了个批评帖子我没有看到,这见事是我刚刚才知道的,某人还洋洋得意的说着那特邀斑竹是如何如何被她们击退,我听了立马上来找那帖子却没了,只是在上面有个讨伐那特邀斑竹的帖子,本以为他会反击,却惟惟是诺的自我反省,算我看走眼了。那么现在,真正的英雄上哪儿去了?! 在这伙人当中有个是一年前就注册了,据说还是个某报社的编辑,我想了想,发现以前也没见这人到乐趣来过几次,最近他们那伙狗腿帮来了以后,就频繁的出入。而她现在却大喊有人鄙视新人,那么我想问你,到底是我们鄙视新人,还是你们太不把这儿当会事了?! 现在满意了吧?闹也闹过了,叫也叫过了,就某文章中的一句话说:摇完了,快滚吧! 才过5分钟时间,我妈的电话就打回来了,她气恼地问我:“大头马,你的立场站哪边?”“站蔚叶川那边!”我毫不犹豫地回答。 我妈气得挂了电话。 接着,又是我妈的朋友打来,我不好发火,只是说:“我们本来在乐趣玩得很开心,自从你们来后,就不再太平了……” 这是真的,或许是因为我对乐趣的感情太深了,所以今天才会这么难过!这本来是一个安宁幸福的家,后来却被人入侵了…… 刷新之后,后面的跟帖也来了—— 已经补上去了。[蔚叶川] 特警大头马,别激动,坏蛋是户被打垮滴!!![枫之舞] 大头大头,别气:)姐姐送你冰淇淋吃:)[千层雪] 大头大头,下雨不愁,你有雨伞,我有大头。[菲菲的兔] 我终于好受了些,打个笑脸给大家—— ;) 蔚叶川还逗了我一下—— 系统初始化……成功 设备自检………成功 启动项目………开始 正在读取中……… :) 累累则说—— 哇塞,大头,果然厉害。你的大头上一定鼓包了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