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墨菲特》 第一章-奇怪的男人 我出生在一片熔岩之中,生来孤独。 有时候,我会爬到地面上去看星星,仿佛只有那一闪一闪的存在可以让我感觉到宁静。 又是新的一天,我再一次爬到了外面,巡视着我的领土。 那是一片入眼贫瘠的黄沙地,外面的人,管这叫做沙漠。 地面上一片潮湿,伴随着的,还有淡淡的骚臭。 我皱了皱眉,尽管我没有眉毛。 没有猜错的话,这是我那个邻居留下来的。 我顺着气味找去。 没一会,在我前方一团黑影正匍匐在地,做着些让人无语的动作。 我走上前,大声的打了个招呼。 “嗨,狗头,你还好么?” 那家伙被我吓了一大跳,动作被打断,下体一阵抽搐,好不容易站稳,把头慌忙转向一边,隔了一秒钟,他转过头,看着我哈哈大笑。 “啊哈,我当是谁呢,是你呀石头,早上好啊。” 我看着贱兮兮的狗头,将目光投向他那还滴滴答答的胯下,一阵无语。 可能是被我的眼神看的有些不自在,狗头打了个冷战,问我说:“你今天怎么想起来上来了。” 我想也没想就回答:“哦,我要看看我的领土之内有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狗头听了,嗨了一声,拍着胸膛,气昂昂说道:“有我沙漠死神在这,谁敢造次。” 我撇撇嘴,这家伙又来了。 我转过了身子,不去搭理他,继续巡视着我的领地。 狗头在后面哎哎了两声,连忙跟了上来。 我瞥了他一眼,问道:“你跟着我干啥?” 狗头挠了挠他那滑稽的脑袋,道:“正好我们一块。” “你的小跟班呢?”我问。 “你是说那个木乃伊?”狗头反问。 “难道你还有其他的跟班么?” 狗头一听,就不乐意了,一张狗脸拉得极长:“笑话,想我堂堂沙漠死神,难道还会愁没有跟班么?” 我见他又开始吹了起来,我不答话,自顾自走在前面。 狗头不满的哼哼了两声,不在说话,跟在了我的身后。 我知道,这家伙,也是孤独的,尽管他比我多了一个跟班。 他的跟班是一个木乃伊,是狗头从一处叫做金字塔的建筑内挖出来的,用他自己的话来说,伟大的沙漠死神感觉到了自己追随者的气息,于是便伸出了援救的手,将自己最忠诚的部下从水深火热之中拯救了出来。 我知道,那是他信口胡说,这家伙分明是饿的受不了了,才把主意打到了那玩意里头,谁知道吃的没找到,却找出来了奇怪的东西来。 木木。 这个骚气的名字是狗头对自己跟班的称谓。 他那小跟班我见过,天生带着一股子忧愁,每次看你的眼神都极其幽怨,那种感觉,就好像自己是个始乱终弃的人渣一般,狗头也是个人物,长期面对这样奇怪的家伙,竟然精神上一点事都没有。 “我让木木在家看着,我出来看看。”狗头说道。 闻言我好奇地看着这家伙,心想就你那狗窝还用人看着? 感觉到了我的眼神,狗头有些懊恼:“哼,只有高贵的人才能享受到这种资格。” 我不再搭理他,一边向前走着,一边说道:“好了,你跟着我可以,只是你不准再把小便撒到我的脚上面。” 狗头闻言,拍着胸脯道:“你放心好了,我可是伟大的沙漠死神,怎么会做那种低贱的事情。” “那就好。” 事实证明,有些话,还是有它的道理的,例如狗改不了吃屎。 没两步的路,我感觉到脚上湿哒哒的,在看狗头的时候,这家伙正趴在地上,翘起了一只后腿,在哪抖啊抖的,我气急了,一脚将他踢翻在地。 狗头瞬间从地上跳起来,对我龇牙咧嘴,张开了嘴巴大声咆哮。 我抓了一把沙子,往脚上抹了抹,擦干净脚上的液体,也盯着狗头。 狗头喉咙里发出了一阵低鸣,像极了掐架前的狗,哦,他本来就是狗。 十分钟后,我揉着留下了数道齿痕的肩膀,坐在地上喘气。 狗头蹲在一边,捂着嘴巴哀叫,黄沙地上,散落着几颗牙齿。 看着狗头的惨样,我正想哈哈大笑,突然间,远处挂起了一阵飓风。 飓风卷起了黄沙,接天连地。 黄沙中,渐渐的走出了一个身影。 他走的很慢,每一步都好像费劲了全身的力气,偏偏他的身子很是挺拔。 强烈的反差映入我的眼眶,几乎盖过了天边的骄阳。 那个身影渐渐地向我们走来,等到了我们身边,我才看清楚了他的模样。 那是一个被风包裹住的男人,狂风在他身边流动,任何尘埃都无法靠近他一步。 他身上裹着蓝色的斗篷,下面穿着蓝色的胖大裤子,一头浓密的长发用一根绳子随意的扎在脑后。 走进了我们,他眼睛的余光不经意的瞄了我一眼。 在那一刻,我感觉我仿佛是被一头危险的史前巨兽盯住一般。 仿佛是永恒,也仿佛是瞬间,那个男人收起了他的目光,紧了紧身上的斗篷,继续往前走。 心中没由的升起来了一股后怕,我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重新将目光投向那个已经远去的背影上面。 狗头在一旁呼哧呼哧,过了一会,猛然叫了一声,满脸凶相,低声的咆哮着,作势就要往那个背影扑去。 我连忙伸出了手臂,环住了狗头的脖子。 狗头不依不饶,嗷嗷大叫:“混蛋,混蛋,太过分了,竟然不把伟大的沙漠死神放在眼里。” 我抱着狗头的脖子,从他身上感觉到了一丝丝的颤抖。 我抬起头,望着男人走远的方向,地面上长长的脚印,渐渐的被风抚平。 第二天,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他一手提着狗头,一手按着剑柄,严肃的站在我家前面。 我走出来,就是这个形式。 看到了我出来,他笑了,笑的很灿烂,狗头被他随手扔在地上。 狗头摔倒了地上,滑稽的吸了口气。 他的小跟班连忙将狗头扶了起来。 狗头跳起来,指着那个人就要咬。 可是狗头的身子还没动,就定在了那。 那个人腰间的那一把剑,迅捷无比的出了鞘,剑锋带着寒光,停在了狗头的脖子上面。 狗头吞了口口水,不敢动弹。 见制服了狗头,那人转过身子,笑眯眯的看着我,另一只手从怀中掏出来了一张画像,笑问道:“请问,你见过这个人么?” 画像上面,正是昨天见到的那个男子。 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被那人尽收眼底,他对我笑了笑,点点头,收起了画像,道:“请问,你知道他往哪个方向走了么?” 闻言我不由自主的将头转向昨天那个人消失的方向。 看着我的动作,他眯起了眼睛,就这么一刹那之间,一股滔天的杀意从他身上喷涌而出,被杀意席卷,我竟然从骨子里发出了一阵寒意。 突然,他转过头,看着我,开口说道:“谢谢。” 说话间,他将剑收入鞘中,同时对狗头做了一个抱歉的动作,做完这一切,转身向我看的那个方向走去。 那人走了好长时间,狗头才缓过来了神,他吞了口口水,看着我,声音还打着颤:“石头,那家伙是谁?” 闻言我摇了摇头,示意我也不知道。 狗头哦了一声,眼睛转了转,底气十足道:“还好他跑得快,不然的话,让他尝尝沙漠死神的厉害。” 我歪着头,看着狗头,心想刚才你怎么不这么说。 “狗头。” “嗯?怎么了?” “你有没有发现,他和昨天的那个男人,长的很像?”我说。 狗头瞪大了眼睛,目光中满是不可思议。 第二章-斗篷男 和狗头商量了一下,我们两个跟在了那个男人的后面。 用狗头的话来说,他是这片沙漠的神灵,是这片沙漠的主宰,所以,他要对这片沙漠负责。 其实我知道,我们两个都太闲了。 狗头领着我在地底下面走,借着天上飞的秃鹫,我们可以察觉那个男人行走的方向。 他和昨天见到的那个人一样,淡淡的青色旋风在他的脚下旋转,仔细看来,却又不一样,两个人的态度,有着天壤之别。 一整天的时间,那个人在夕阳快要落下的时候,追上了他要找的那个人。 我和狗头趴在一片沙丘之上,看着低洼的沙地上面站着的那两个人。 “你来了。” “嗯。” “你要带我回去?” “嗯。” “你为什么还不动手。” 宽大的斗篷被风吹起,略过了他的眼角。 突然间,一抹清澈的寒光闪烁而起,似一汪清泉,快速的滑向对手。 仓朗朗~~ 他的剑被斩下。 斗篷男亮出了他的武器,那是一把单刃剑。 刹那间,两股剧烈的狂风在沙地里面卷动,激烈的碰撞着,似乎是不共戴天的仇敌一般。 狗头用手紧紧的抓着沙子,四肢几乎都埋进了土中,就算如此,他身上的毛发还是往上竖起,几乎快要被风卷飞上天。 他的小跟班被他盖在了身下,瑟瑟发抖。 斗篷男动了,他手中的单刃剑只是轻轻地往前递了递,如此简单的动作,他的对手却不得不往后退,斗篷男的剑一剑快过一剑,打的对手几乎没有还手的能力。 就算如此,在我看来,他们两个的打斗太过于单调,一板一眼,毫无欣赏可言,相比较的,还不如我和狗头掐架好看呢。 夕阳下,渐渐的升起来了一抹月光。 亮白色的月光照射在地面上,投出两个人的声影,在地面上拉得极长。 斗篷男用剑拄着地面,呼哧呼哧的直喘气,他的武器上面还低着血,落在金黄色的沙地中,是那么的耀眼。 在他面前,躺着一个人,那个在白天问我的那个人。 斗篷男看着那人,一成不变的眼神中充满了哀伤。 他的嘴唇动了动,哆哆嗦嗦的说出来了几个音节:“为,为什么,为什么,我的弟弟,连你都不肯相信我。”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斗篷男直起来了腰,他将剑插在了地上,将他所谓的弟弟拦腰抱起来。 月光下,他的弟弟闭上了眼睛,睡得很是安详。 地面上被掘了个大坑,他把他弟弟放在了坑中,用黄沙掩埋,而后将他弟弟的佩剑,立在了坟头。 做完了这一切,斗篷男将目光向我藏身的地方投了过来,语气重新恢复了那个冷冰冰的模样。 “出来吧。” 我不敢动,心中还在侥幸的想着,你看不到我,你看不到我。 斗篷男叹了口气,轻轻的挥动着手中的剑,一股飓风盘踞在他的剑上面,作势就要甩出。 见状狗头嗷的一嗓子,从沙丘上面窜出,贱兮兮的表情,搓着手道:“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我和木木只好跟着他站了起来,从沙丘往沙地那走去。 斗篷男收起了剑,插进了鞘中,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歪着头看了我们一眼,淡淡道:“坐。” 我想也不想,便坐在一旁。 狗头自来熟,咳了咳,满是自豪道:“请允许我做一下自我介绍,我的名字叫做内瑟斯,沙漠死神内瑟斯,是这片沙漠的守护神。” 斗篷男没有搭理狗头,而是看向木木,凌厉的眼神落在木木身上,吓的木木藏在了我身后。 狗头见状,有些尴尬,正想开口的时候,斗篷男却笑了,扭头看着狗头:“我听说过你的名字,人类与神之间的存在。” 狗头听了,得意洋洋的样子看着我,仿佛在说,看吧,我没有撒谎。 我没理会狗头,而是看向斗篷男,问道:“你是谁?” 斗篷男笑笑,眼神变得深沉,一丝迷茫在他的眼睛中一闪而过:“我?我只是一个被冤枉寻求正义的可怜人罢了。” 狗头听了,哈哈大笑,走上前,伸手去拍斗篷男的肩膀,乐呵呵道:“朋友,你放心吧,正义会与你同在的,我以神的名义祝福。” 斗篷男被狗头这一拍,面色突然变得潮红,重重的咳了一阵,脸上的表情变得古怪起来。 狗头吓了一跳,连忙收起来了手。 斗篷男看着狗头,目光阴沉的可怕。 狗头尴尬的笑了笑,挠了挠头。 斗篷男手扶着地,费力的站了起来,冲我们一抱拳道:“后会有期。” 就在我和狗头一愣神的功夫,斗篷男便消失在我们两个的视线之中。 月光下,斗篷男刚刚坐的地方,一大摊暗红色的血迹。 四周突然变得冰冷起来,不知道何时,周围沙丘上面,多出来了数个人来。 他们全都是一身灰白色紧身衣,几乎与周围环境融合在一起,如果不是刻意去看,几乎都辨别不出来。 一个人走向了我们,绕过我和狗头,先是看了看一旁的坟头,一股子悲伤涌上眼睛,而后又扭头看了看斗篷男刚刚坐的那个地方。 看见那一片暗红色的沙地,那人紧锁的眉头送了开来。 他弯下腰,伸手捏起了一搓沙,在手里捏了捏,而后拽下蒙在嘴巴上面的布,将沙子放在鼻子下面嗅了嗅,嗅了几嗅,他的表情变得诡异起来。 将沙子扔在了地上,那人站起来,伸手招了招,指向了一个方向,只见周围站立着的人瞬间消失,仔细一看,却是一个个踩着黄沙在快速的移动。 我和狗头一句话也没有说,那一波神秘人带给我们的,满满的尽是些散不去的杀意,我敢打赌,如果他们在晚走一会儿的话,我就会忍不住大声地叫了出来。 狗头在一旁吞了吞口水,良久道:“石头,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来了这么多奇怪的人?” 我摇摇头,心想谁知道呢,看样子,事情有些不太对劲啊,还是老老实实的在家呆着吧。 站起身,正要回家,狗头却叫了起来。 我看向狗头,却发现狗头伸手指着先前斗篷男远去的方向,说不上来话来。 我顺着他的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摇摇晃晃的人影慢慢的向我们走来。 等他走近了,我才发现。 那个摇摇晃晃的人影,正是斗篷男。 斗篷男走近了我们,抬头看了我们两个一眼,脸色苍白道:“我们又见面了。” “嗯,啊!”我下意识的回答。 斗篷男用他的斗篷紧紧的缠住了肋下,用手臂夹着,脑袋一样,对着狗头道:“伟大的死神阁下,能不能借助您的神苑暂避一下。” 狗头本来不乐意,但是听到了斗篷男对他的称呼,一张狗脸贱的可怕,人模人样道:“当然,我的朋友。” 斗篷男点了点头,对狗头再一次的表达了尊敬的谢意。 狗头乐的合不上了嘴巴,在前面殷勤的带路,那种感觉,就好像斗篷男在遛狗一般。 狗头住的地方我去过,说是狗窝根本不过分,他家周围全是他撒的尿,离大老远就能问到那股子骚臭的味道,真不知道他的小跟班怎么忍得了的。 想到这,我扭头看了看木木,却发现木木的脑袋被紧紧的缠着,只露出一双眼睛和一张嘴巴。 来到了狗头的家,说是家,那仅仅是在一座金字塔上面掏了一个宽广的洞罢了。 斗篷男眯着眼睛打量着四周,满意的点点头。 第三章-亚索 斗篷男的名字叫做亚索。 一晚上的时间,亚索只跟我们说了一句话。 对于外面那些找他的人,他没有多解释,他不说,我们也不敢问。 第二天一早,狗头喘着粗气找到了我。 看狗头的模样,我皱着眉,问道:“你怎么了?” 狗头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的粘液:“外面来了很多人。” “很多人?”我有些疑惑。 狗头点头,依旧是那贱兮兮的模样:“很多。” 这个时候,身后一阵脚步声。 我回过头,亚索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起来了,他走到了我们身边,嘴角含着冰冷的笑,道:“他们找的是我,你们把我交出去吧。” 狗头一听,眉毛挑了起来:“什么话,在我的地盘上,谁也带不走你,放心吧你。” 听了狗头的话,我不仅无语,这个家伙,没一点脑子么?我一个石头脑袋都知道亚索这家伙是故意激你的,你心眼都让狗吃了? 不出我所料,听了狗头的话,亚索点点头,转身走进了狗头的窝。 狗头兴奋的搓了搓手,叫来了他的小跟班,道:“木木,过来。” 木木愣了愣,大概知道狗头想干什么,所以便站在那,假装听不到狗头的话。 狗头急了,上前伸手拽住了木木的脖子,指着外面,道:“你去帮我看着那些奇怪的人,有情况向我汇报。” 木木眼神中满是幽怨,点点头。 狗头将木木放下,木木拖拉着长长的绷带,一摇一摆的走出狗头的窝。 我把狗头拉在一边,故意压低了声音道:“狗头,你这是干什么?” 狗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窝,亚索的目光似乎一直在笼罩着我们。 狗头听了我的话,挺起了胸膛,故意大声道:“石头,注意你的言辞,我可是伟大的沙漠死神,内瑟斯,你可以叫我死神大人,也可以叫我死神主人,我可不是什么狗头那种低贱的东西。” 我撇撇嘴,知道狗头在充大头,想也不想就扔出去了一个飞盘。 霎时间,狗头眼前一亮,那种感觉,就好像是看到了天底下最妙不可言的东西一般,汪汪叫了两声,打着欢快的摆子,飞一般的窜了出去。 “···” “石头,我跟你说过了多少次了,我是伟大的沙漠死神,不是狗头那种低贱的东西,你到底明不明白。”狗头一边跟我说,一边将嘴里面沾满了他的口水的飞盘吐在地上。 闻言我拾起飞盘,作势要扔。 狗头见了,立刻伸出了舌头,哈喇子滴滴答答的流在地上,嘴巴还倔强道:“石头,这些对我都没有用,你死心吧。” 闻言我呵呵一笑,小样,本大爷专治各种不服,心想着,顺手将飞盘扔了出去。 狗头瞥了我一眼,眼神中带着哀怨,以及兴奋,嗷的一嗓子,汪汪汪的追着飞盘跑了出去。 我抚掌大笑。 正在这时,突然感觉到背后一寒,整个人都不舒服起来。 我打了个激灵(石头怎么会有冷热的感觉?真奇怪。),回过头去。 亚索站在我的身后,虽然他只到我的肋下,但是却给了我一种高不可攀的感觉。 亚索眯着眼睛看向前方。 一个狼狈的身影爬了回来。 狗头嘴巴里面叼着飞盘,喉咙里面发出了一阵阵示弱的哀鸣,四肢在地上飞快的扒拉,像是夹着尾巴逃的狗似的。 速度不减,狗头快速的掠过我的身边,躲在了我的身后。 远处地平线上面,渐渐地出现了几个人影。 灰白色的紧身衣,一个个的脸上都是那么的严肃。 领头的一个人,一手提着一把细细的单刃剑,一手提着满脸迷茫的木木。 不到一会儿,他们便走到了我们身前。 那个领头人抬起头,打量着我们。 他的目光落在了亚索身上,忽地笑了:“你这个白眼狼,你让我们好找。” 本来还没什么,那领头的话一落下,我立刻感觉到身后一股滔天的怨气拔地而起,我被这股怨气吓了一大跳,几乎跪在了地上。 亚索向前踏出了一步,仅仅是这一步,仿佛是踏过了几个世纪一般。 剑慢慢的被拔了出来,亚索握着单刃剑抬起头,目光冷冷的看着那个领头的,吐出来了几个字:“长老,不是我杀的。” 那领头的耸耸肩,笑了笑:“天知道,但你一定要跟我们回去。” 亚索的身子都在发抖,他手中的剑发出了清脆的鸣叫:“怎么,连师兄你都不相信我了?” 领头的眯起了眼睛,打量着亚索。 仅仅是被那余光所笼罩,我依旧从心底感觉到了寒意。 领头的摇了摇头,似笑非笑道:“永恩也死了。” 亚索一愣,点点头,承认道:“是我干的。” 领头的听了,仰头哈哈大笑,笑声中带着恨意:“好啊,好师弟,你让我怎么信你,你自己的亲弟弟都被你杀了,我还怎么相信长老不是你杀的。” 亚索摇了摇头,说道:“我会去找战争学院的院长,有院长帮我,找到真正的凶手并不是很难。” 领头人一愣,似乎是想了想,过一会,轻轻地摇摇头:“不行,道场有规矩,你犯下错,必须将你给带回去才行。” 亚索叹了口气:“那师兄还是动手吧。” 那领头的不再客气,将木木一把扔在了地上。 木木摔倒了地上,立刻爬起来,手脚并用往狗头跑来。 狗头将木木扶起来,护在身后,立刻冲着那几个人大叫道:“你们几个知不知道,你们现在可是在向伟大的沙漠死神内瑟斯大人进行挑衅,我可以给你们机会,十秒钟之内,离开我的视线,不然的话,别怪我本大人对你们不客气。” 一听狗头的话,我暗暗叫糟,这个傻13,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充大头。 那几个人也看了狗头一眼,一时间,也没有反应过来,那领头的低下头思考。 大概以为自己的话起到了作用,狗头站起来,来到了人前,抱着膀子,得意洋洋的看着那几人。 一边得瑟,还一边对亚索使眼色。 风。 好快的风。 好凌厉的风。 风吹过我的脸庞,竟然让我感觉到了一丝疼痛的感觉。 我大惊失色,什么东西,我花岗岩的肌肤竟然都没有办法阻拦么? 眼前一阵耀眼的光芒闪过。 尘埃落定,我凝眸去看,亚索站在了狗头前面,一把单刃剑横在了面前,同时,剑身上面,扎着另一把剑的剑尖。 我从来没看到过这么快的速度,包括那个被亚索杀死的弟弟都比不上。 出手的是那个领头人。 狗头被吓的坐在了地上,他的脸上先是惊恐,随即满是愠怒。 嗷的一嗓子,狗头从地上一跃而起,张牙舞爪的,嗷嗷怪叫,冲向那群人。 那个领头的皱了皱眉,不等他说话,从人群中快速的分出了两人,迎上了狗头。 亚索眉毛一挑,道:“师兄,这件事情跟别人,有事冲我一个人来就是。” 领头的哼了哼:“凡是跟我们执法队作对的,都是敌人,不管是谁。” 亚索还想在说话,旁边却悄无声息的递出来了数把剑来。 我咧开了嘴巴,上前一步,伸出手,一把将那些偷袭来的剑刃抓在了手中,用力的一握,折成了碎片散落在地上。 亚索看了看我,一成不变的眼神中破天荒的带着感激。 我憨憨的笑着,心想这些家伙明显是想把我和狗头一块办了,这个时候咋不出手的话,等亚索死了,我俩也不好弄。 想到这,我对亚索扬起了一个友善的笑容。 第四章-出发 亚索看了看我,一句话也不说。 我有些不高兴了,再怎么说,我也是帮了你的,你怎么不表示表示。 没等我抱怨,脸边刮过了一阵旋风。 冷汗顺着我的脸流下来。 亚索的剑停在我的脸边。 那个领头人的剑则被亚索挡开了去。 亚索瞄了我一眼,像是训斥一般:“生死斗的时候,小心点才是。” 我尴尬的笑了笑,没有说话。 那领头的向后一个小跳,跳出了攻击范围,看着我和狗头,脸上满是阴沉:“不时好歹的东西,也敢妨碍我办事。” 一听这,狗头不乐意了,就他那臭脾气,典型的顺毛驴,你要是说好话恭维他还行,可那领头的这么说,我也是没办法。 只听到狗头吱嗷一声,疯狗也似的扑向那领头人。 领头的吓了一跳,想要拔刀阻拦的时候,狗头已经将他扑倒在地。 领头的双手被狗头按在地下,身子被狗头骑着,面对着狗头那狰狞的狗脸,他的面色极其苍白。 狗头的喉咙里发出了呜呜的低叫,口水顺着不是太严整的齿缝流下来,滴在了那领头的脸上。 “汪,你说谁是不时好歹的东西?”狗头龇牙咧嘴。 “···”领头。 “汪,告诉你人类,我可是伟大的沙漠死神,是神灵,你竟然敢亵渎我,汪。” 看狗头那一脸凶相,几乎是要将那领头的吞下肚中。 亚索走上前,伸手提住了狗头的脖子,狗头那五大三粗的身子,竟然被亚索单手提了起来。 四肢不着地的狗头在空中手舞足蹈,亚索回头看了狗头一眼,道:“伟大的内瑟斯大人,能不能把他交给我来处理。” 一听到恭维的话,狗头立刻安静下来,故作矜持的点点头。 亚索将狗头放在地上,狗头乖乖的站在一旁。 走到了那领头人的身边,亚索低头看着那领头人,嘴唇动了动,道:“师兄,请你回去告诉馆长,长老不是我杀的。” 领头的哼了一声,把头扭向一边:“你自己怎么不去说。” 亚索一听,有些微楞,随即抬起头看向天边,道:“我要去战争学院找学院的院长,他肯定知道凶手是谁。” 领头的哼了一声,正想说话的时候,狗头在一旁满脸凶相的盯着那领头的,像是被踩了尾巴似的。 那领头的吓的一个激灵,连忙道:“既然这样,你自己保重吧。” 说着,就站了起来。 亚索对着那领头的微微欠了欠身子,道:“既然如此,谢谢师兄了。” 领头人摆了摆手,吹了一声哨子,那几个人和他迅速消失在远方。 我松开了抱着狗头脖子的手,看向亚索。 亚索不说话,而是看着天边。 狗头被那声口哨勾引起来的兴奋劲还没过去,干劲满满的样子,对着亚索直摇尾巴。 过了好长时间,亚索叹了口气,扭头对着狗头道:“感谢伟大的内瑟斯大人的收留,我想,我们现在应该说再见了。” 狗头一愣,有些不明白。 “我要动身前往战争学院了。”亚索说。 狗头听了,嗨一声,拍着胸脯道:“既然你都叫我为大人了,那么伟大的死神大人是不会丢下他的随从的,你放心好了,我和你一起去。” 听了狗头的话,我就想往狗头那脑袋上来一下子,这王八,听不出来亚索是在利用他么,瘪犊子玩意。 果然,得到狗头的保障,亚索呵呵笑了,对着狗头一抱拳,道:“谢了。” 狗头摆摆手,人模人样的回了个抱拳。 第二天送走他们的时候,狗头悄悄地拉住了我,道:“那啥,石头,要不你跟我一起吧。” 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不知道狗头啥意思。 狗头嘿嘿笑笑,搓着手,那张狗脸看起来是那么的可怕。 “我对外面不是太熟悉,多一个人,多一个心眼。”狗头腼腆的说。 我:“···” 看这狗头,心想拉倒吧,我一个石头里出来的你跟我谈心眼,这不是骂我了嘛,不过这家伙知道思考问题了,倒是不错。 想到这,我点点头。 狗头兴奋的嗷了一嗓子,将一旁的亚索吓了一跳。 收拾好了东西,准备上路。 其实也没什么东西,主要是狗头这家伙,光是骨头,他都拿了好几箱。 木木坐在狗头的家门口,双手托着腮,不断的唉声叹气,那一张脸,忧愁的几乎能滴下来水来。 看木木有心事,我过去,拍了拍木木的肩膀,问道:“你怎么了木木?” 木木扭过了头,正面对着我,眼睛忽地变大了,亮闪闪的,里面不经意之间还有泪光闪动。 “你们,是不是不要我了。”说完,木木紧紧的抿住了嘴唇。 我天,好萌,受不了了。 我连忙把头扭过去,生怕再看下去血压冲高,尽管我没有血。 “怎么会,木木,你想多了。” “那你为什么不看着我呢。” 我:“···” 狗头走了过来,嘴巴里面嚼着一根骨头。 “木木,大人我要出去一段时间,你帮我看着家知道么。”狗头吩咐。 木木听了,脸上更加的忧伤,用比刚才更加萌的动作看着狗头。 狗头喊了一声卧槽,一拍自己的狗头,转过身子,道:“算了,这破狗窝也没啥好看的,你还是跟着我吧,只不过我那粮食你要给我背好了。” 木木有些兴奋的从地上跳起来,将狗头那好几箱骨头扛在肩上。 我:“···” 亚索在不远处的一座山丘上面坐着,用木木身上的布正在擦拭他手中的刀。 他擦得很慢,非常有装比嫌疑。 “好了?”亚索问。 我们点点头。 “那出发吧。” 风沙中,一行四人走出了那个我居住许久的沙漠。 ··· 夜晚,狗头抖了抖身上的雪屑,往火堆前面近了近,抱着膀子瑟瑟发抖。 “亚索,你怎么能带伟大的内瑟斯大人来这种鬼地方。” 狗头向亚索抱怨。 亚索从怀中掏出来了一壶酒,往肚子里灌了一口:“怎么?” 狗头歪着脑袋打了个喷嚏,一旁的木木被口水鼻涕喷了一头。 “太冷了。”狗头哆哆嗦嗦说道。 亚索哦了一声,抬头看了一眼远方,喃喃自语:“到了。” 听亚索的话,狗头一愣:“到了?” 随即狗头兴奋起来:“这么快就到战争学院了?” 亚索摇头:“不,我说的是风暴平原。” 狗头:“···” “好好休息吧,风暴平原,是可以冻死人的。”亚索说完,又灌了一口酒,躺了下去。 狗头又打了个喷嚏,把手伸向亚索。 亚索一愣,不知道狗头什么意思。 狗头的声音颤抖着,说:“把你的酒让我喝一口。” 亚索哦了一声,把酒壶扔了过去。 狗头接过,大口大口的灌了好一阵子。 而后狗头把酒壶递给亚索,亚索也不接,瞄了壶口还沾着亮晶晶口水的酒壶,亚索说:“这酒就送给你了。” 狗头乐的屁颠屁颠的,忙不迭的点头,将那酒壶压在身下。 我看着狗头的模样,心想你得意个屁。 就在这时,一股蓬勃的杀意骤然间升起,近在咫尺的我感觉像是掉进了冰窟窿,我艰难的回过头,只见躺下去的亚索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直起了腰,手按在了剑柄上面,好像随时都可以快速的拔出他的剑来。 我被亚索吓了一跳,不知道他这是干什么。 黑夜中,亚索那幽幽的目光紧盯着远处,像极了饥饿的猎豹。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远处一个人影,渐渐的,在风雪之中显露出了他的轮廓。 第五章-风暴平原 身影很是高大,跟我差不多,只是体型却比我宽大许多。 走进了我们,我看清楚了他的相貌。 光头,满脸的络腮胡子,腋下夹着一个酒桶,看起来很是豪迈。 亚索按在剑柄上面的手放了下来。 那人走到了我们身旁,大鼻子用力的嗅了嗅,咧开嘴巴笑了。 “我就知道,你们这一定有酒。” 说话间,那人走向了狗头,在狗头疑惑的目光中,他拍了拍狗头的肩膀,笑呵呵道:“朋友,你的酒能不能让我尝尝。” 狗头摇摇头。 看着两人,我笑了,这家伙不了解狗头,狗头这家伙不止是个顺毛驴,还是个铁公鸡,你想平白无故的从狗头手上拿走东西,不出点血怎么可能。 那家伙也上道,拍了拍大脑袋,笑呵呵道:“这样吧,我拿东西跟你换。” 狗头听了,直点头。 那人见状,把手伸向衣服中,在那扒拉着什么。 我看向亚索,发现亚索正在微笑。 出于疑惑,我开口问亚索。 “你认识那个家伙?” 亚索听了,摇摇头:“不认识。” “但是我知道,他没有恶意。”亚索补充。 我哦了一声,不说话了。 那人在衣服里找了好半天,什么都没找到,不禁有些羞涩了,他尴尬的挠着头,讪讪笑了。 亚索直起了身子,走了过去,从狗头身下将那剩了半壶的酒拿了出来,递给了那人,笑道:“诺,别客气。” 那人眼前一亮,道了声谢谢,拧开盖子就喝了起来。 狗头还想说话,却被亚索用话逼住:“伟大的内瑟斯大人,这位远方而来的朋友身子寒冷,借助您的酒来暖暖身子,您不会介意吧。” 狗头一听,一双狗眼眯了起来,傻笑起来:“没关系,没关系,伟大的内瑟斯对于自己的随从,一向都是很大方的。” 那大汉喝了好几口,抹了抹嘴巴,皱起了眉毛。 “怎么,酒不称意么?”亚索见那大汉表情不对,问道。 大汉直摇头,打了个酒嗝:“不不不,酒可以说是美酒了,只是我有些奇怪,味道怎么会这么怪。” 我一听,心中明白,便把目光看向酒壶的壶口,那个地方,还沾着狗头的口水,亮晶晶的。 亚索呵呵笑了,和那个大汉说起来了话来。 “我叫古拉加斯,朋友都叫我酒桶。”大汉说道。 亚索微微点头:“古拉加斯阁下,请问,您是从北方来的么?” 酒桶抿了一口酒,点点头。 “那阁下是否可以告诉我北方现在的情势。” 酒桶听了,放下了嘴边的酒壶,好奇的看着亚索。 亚索笑着解释:“我和我的朋友们,要去北方。” 酒桶不说话了,过了好长时间,他的目光变得呆滞,眼神中带着说不上来的感觉,他缓缓说道:“北方···,好乱,好乱。” 听了酒桶的话,我将跟我得瑟的狗头推在一旁,凑了上去。 酒桶瞥了我一眼,又转头看向亚索,疑问:“怎么?你要去北方?” 亚索点头:“准确来说是去战争学院。” 酒桶哦了一声,一边摆手一边说:“去不得,去不得。” 亚索愣了,反问道:“为什么?” “那里正在开战,你们去了,只是送死罢了。”酒桶说完,又喝了一口酒。 亚索听了,在那发楞。 过一会儿,酒桶道:“你去战争学院去有什么事么?” 亚索没有接酒桶的话,而是反问:“谁和谁开战?” “德玛西亚和诺克萨斯。” “哦。”亚索答:“战争学院没有出面干预么?” “没,这次没有。” “嗯,知道了。” 酒桶诧异的看着亚索,看亚索的眼神很是奇怪:“你一定要去?” 亚索点头。 酒桶无奈地摇摇头,从地上战了起来,道:“那就助你一路平安吧。” “谢谢。”亚索说。 酒桶笑笑,伸手晃了晃酒壶,说:“谢谢你的酒。” 说完,酒桶从手里扔出来了一个东西。 亚索伸手接住,摊在手心一看,却是一片掌心大小的雪花。 没等亚索发问,酒桶就已经消失不见。 白茫茫的平原上面,回荡起酒桶那粗犷的歌声。 亚索的眼神有些迷茫,盯着酒桶远去的地方看了好长时间,叹了口气,像是自言自语:“睡吧,睡吧。” 说完,亚索就躺了下去。 我抱着腿,一句话也没有说,狗头早已经睡去,木木在他搭在地上的两只前爪中间躺着,头枕着狗头的脖子,肩膀上面全是狗头流的口水。 石头会有困意么?我想不会的,不然的话,我也用不着每天晚上都出来看星星了。 第二天,天还很早,亚索就已经醒来了,他瞥了一眼还在睡着的狗头,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 看他的眼神,我知道,他要早点动身,但是却碍于什么似的,让他没有办法将狗头叫起来。 是不好意思么?我这样想着,走上前去,一脚将狗头踢醒。 狗头嗷的叫了一嗓子,看起来我那一脚踢得他很疼。 醒来的狗头龇着牙四处乱看,最后发现是我,立刻摇上了尾巴,笑嘻嘻的,十足一个贱样。 我看了一眼亚索,说道:“我们出发吧。” 狗头答应的很干脆,也不墨迹,叫醒了木木,然后我们就再一次的出发。 风暴平原很大,亚索是这样说的。 具体有多大,他也不清楚,不过狗头对此却是不相信的,用他的话来说,还有什么地方比他的领土要大的。 直到第三天,狗头实在是冷的受不了的时候,他一边流着鼻涕,一边问亚索,还有多长时间才能走出去。 亚索瞥了瞥狗头,淡淡的回答:“以我们现在的速度,还需要五天时间。” 看狗头那胀红的脸,我有些想笑,这家伙憋得受不住了。 前些天,这家伙还能顶着寒自己方便,现在越走越冷,我是几乎没看到过狗头再到处乱做信号了,这对于走到哪就把自己的味道留在哪的狗头来说,实在是有些不可思议。 歪着头想了一会儿,狗头叫来了木木,俩人小声嘀咕一会,最后是狗头提着木木躲在了一边。 我挠了挠那花岗岩的脑袋,心中还在纳闷,狗头这货,打算干什么? 当我到狗头这家伙做完了记号,让木木生火的时候,我算是明白了,狗头这家伙,也不傻啊。 火堆刚刚升起,亚索快步的走了过去,一脚踏灭。 狗头急了,龇牙就要咬人。 亚索向狗头解释:“尊敬的内瑟斯大人,你要是想在睡觉的时候没有火的话,你就现在把柴火用完吧。” 亚索一这么说,狗头的表情立刻变得讪讪,挠着脑袋,憨憨的笑了。 突然间,四周忽地暗了下来,风呼呼的响起。 狂风将地面上的积雪卷上了天,纷纷扬扬的,像极了春天里飘扬的柳絮。 狗头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颤抖着双腿,差点摔倒在地上。 凭空一团暴风雪出现在我们面前,暴风雪中,一个异常凄厉的叫声响起。 “该死的,你们究竟在我家里面做了什么。” 声音尖锐,听起来很柔弱。 亚索上前走了一步,拦在了我们前面,淡淡说道:“我们只是远方而来的过客,如果有什么事情冒犯了这里的主人,还请原谅。” 狗头此刻已经说不上来话了,在哪瑟瑟发抖。 风暴中,那个声音的主人听了亚索的话,更加的恼怒了。 一根冰锥毫无预兆的疾射而出。 仓。 一声清脆的铁器交鸣声。 冰锥落在了地上。 亚索的单刃剑出鞘,横在眼前。 第六章-暴走的狗头 亚索抖了一下剑,冷冷的哼道:“阁下好暴躁的脾气啊。” 随着亚索的话落下,风暴开始缓缓散尽。 漩涡中,一个人影站立。 银白色的长发飘动,浑身上下,不着一丝。 狗头在一瞬间鼻血就喷了出来。 我感觉到脸上如同火烧一般。 怪不得之前听她的声音很柔弱,原来,她是一个女人啊。 我并没有见过女人,这是第一次见,看狗头的样子,他也和我差不多。 仔细看那个女人,和男人还是有些区别的。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女人的那一瞬间,心中就有了一种想要怜惜的感觉。 亚索大概也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看着面前赤身的女人,脸上刷一下的红了起来,在这冷冰冰的暴风中,对比是那么鲜明。 女人非常暴躁,雪花被风带动,围绕着她的胴体卷动。 她瞄了一眼狗头,咬牙切齿的模样让人觉得一阵后怕。 狗头打了个激灵,大概他也没想到为什么那个女人会这么的恨自己。 没等狗头仔细想,一根长长的冰锥就向狗头扎去。 亚索正在害羞,没来得及动手阻拦,那冰锥就刺伤了狗头。 狗头疼的嗷嗷直叫,夹着尾巴后退,这么一来,惹恼了他的小跟班。 木木虎着一张脸,走到了狗头身前,将狗头拦在身后,冲着那女人,嗷嗷的叫了两声。 看样子,跟狗头呆的时间长了,木木也变了,变得跟狗似的。 女人看到了木木,凌厉的双眼中闪过了一丝震动与不可思议,她甩了甩脑袋,脸上又是一副凶狠的模样。 随着女人高声的吟唱,一大团凌厉的风暴渐渐汇聚,在她的手中盘旋不散。 那风暴从她手中跳落在地,骤然间变的巨大,在那风暴前面,我们好似侏儒一般。 木木也被吓呆了,眼看着风暴慢悠悠的向自己吹来。 一阵巨大的光芒闪烁,木木呆了。 木木被揽在了怀中。 我傻傻的盯着眼前。 狗头已经站了起来,他的手中提着一根长长的四方形的斧头,身子在此刻放大了数倍。 狗头的目光变得凶狠,但是却看不到一丝眼白,就好像无意识状态一般。 那个女人明显的被狗头吓住了,就连那团接天连地的风暴都停在了那。 狗头的喉咙里发出了一阵阵的低鸣,充满了危险的气息。 狗头率先发动了攻击,扯着嗓子叫着,像极了发情的狗。 那女人反应过来,不禁有些恼怒,口中高声念叨着晦涩难懂的咒语,从而使那团风暴更加的凌厉了。 狗头撞上了那团风暴,一秒钟都没过去,狗头便被扯进了风暴之中。 风暴中,狗头不断地惨叫。 我有些急了,卯头冲上了前。 没等我进去,狗头已经出来了,他身上鲜血淋漓,点点滴滴的滑下,没等落在地上,便被冻成了一个个红水晶似的冰晶。 女人得意的昂着脑袋,看着狗头,没等女人得意一会儿,狗头嗷的一嗓子,提着斧头就冲上去。 女人此时高兴不起来了,开始往后退,退的同时,还不忘了召唤出来冰锥。 那些冰锥一根根的扎在狗头身上,疼的狗头不断叫唤。 打认识狗头以来,从来没见过他这么有种,换以前,早就跑了。 见自己的攻击对狗头没什么用,那女人脸上挂满了不悦,手一招,一团剧烈的漩涡从她的面前凭空而生。 漩涡中,满是高速运动的冰碴与雪花。 那些冰碴与雪花在狗头的脚下卷动,将狗头的腿刺的满是伤痕。 尽管如此,却依旧拦不住狗头前进的步子。 紧紧一瞬间的事情,狗头已经跨过了那团冰雪漩涡。 女人吓了一跳,眼看着斧子往自己头上斩落。 唰的一声,女人消失于无影无踪。 再仔细去看的时候,女人已经在数十米之外了。 她口中吐出了一大口的鲜血,落在洁白的雪地上面,像极了盛开的梅花。 女人极其幽怨的瞥了狗头一眼,口中恶狠狠道:“你们这群不请自来的家伙,等着看,我一定会报复的。” 话说完,女人的身子化成了片片雪花,消失于天地之间。 事情发展的极快,从女人现身,到女人消失,也不过是那么几个呼吸之间。 我和木木都呆在那了,我转头去看亚索,发现亚索还是那个表情,脸色胀红,一动也不动,我叫了好几声,亚索方才回过了神,只是回过了神的亚索脸上更加的红了。 脑后扑通一声,吓了我一跳,我回过头去看,只见狗头摔倒在了地上,身子也恢复了正常的大小。 木木连忙将狗头扶了起来,我也走了过去,仔细一看,发现狗头已经昏迷了。 亚索走过来,看了看天气,道:“先生一把火吧,在这种天气下,没有火,会把内瑟斯冻死的。” 木木听了,二话不说,立刻从背上的箱子中掏出来准备好的干柴,用硝石打着。 将火生了起来,木木把狗头费力的拉到了火前。 我则是坐在了亚索旁,开口问道:“那个人是谁?” 亚索好奇的看着我。 我手比划着,说:“就是那个女人。” 亚索听了,脸重新红了起来。 他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也不知道。 我哦了一声,有些失落的低下了脑袋。 “不过还是小心点好,她可能是这风暴平原的主人。”亚索站起来,说道。 我抬头看着亚索。 亚索却红着脸走开了。 我挠了挠头,心中纳闷,亚索今天是怎么了? 到了晚间,狗头醒来了,看着近在咫尺的木木,狗头吓了一大跳。 我伸手拍了拍狗头的肩膀,道:“你醒了。” 狗头睁着茫然的狗眼,点点头,看着我,一脸严肃的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怎么睡着了。” 听了狗头的话,我皱起了眉。 “你不记得了?”我试探的问道。 狗头点点头,又摇摇头,说:“我只记得有一个漂亮的女人,一个不穿衣服的漂亮女人。”说话的时候,狗头握着拳头,一脸的严肃。 我:“···” “对了,后面发生什么事了,给我说一下。”狗头道。 “哦,也没啥事。”我摆摆手,将发生过的事情重新给狗头讲了一遍。 听完故事的狗头一下子跳了起来,兴奋的大声喊:“卧槽,原来我这么牛13。” 我抬头看着狗头,心想哥哥你没毛病吧。 被我的眼神盯着,狗头有些不好意思了,咳了咳,又坐了下来,说:“照你这么说,我变成了巨人,把那女人打跑了?” 我想了想,点点头:“嗯。” 狗头伸手捏着下巴,跟个人似的:“可是为什么你们都不帮忙呢?” 听了狗头的话,我不禁乐了,心想还用的着我们帮忙,你一个人就把他给收拾了,还用帮忙。 正想说出来,狗头却拍了拍我的肩膀,一脸的贱样:“哈哈,其实我也知道,你们上去,也帮不了什么忙,对于那种难缠的角色,伟大的内瑟斯大人一个人就够了。” 我:“···” 一旁坐着的亚索听了,也忍不住的笑了起来,想来他也是想起了狗头被被打的嗷嗷叫唤时候的场面。 “哎。”狗头叹了口气。 我心中好奇,忍不住的问:“你怎么了。” 狗头瞄了我一眼,眼神是那么的沧桑:“可惜了。” 我满脑袋迷茫,顺着他的话问道:“可惜什么了。” 狗头舔了舔嘴唇,把头转向我说道:“伟大的内瑟斯大人竟然会对一个女人出手,这么一来,会不会让内瑟斯大人的追求者少了很多。” 狗头的话说完,还冲我眨了眨眼睛。 第七章-雪人努努 看狗头冲我挤眉弄眼的样子,我竟然觉得有些可笑,除了木木,你再给我找出来一个你的追求者,我直播给你洗澡。 不过狗头却不这么想,大概是窝囊久了,好不容易自己牛13一回,所以显得很是兴奋。 我突然间想起来了什么,伸手拉住蹦蹦跳跳的狗头,问:“那个女人为什么总是针对你,你干什么了。” 狗头嗨了一声,毫不在乎的说道:“能有什么,一定是那个女人嫉妒伟大的内瑟斯大人了呗。” 我:“···” 亚索走了过来,淡淡的说道:“内瑟斯大人,是不是你在人家的地盘上做记号了。” 狗头一听,立刻不乐意了,说道:“普天之下,都是神的领土,什么别人的地盘。” 一听这话,我想起来了,这王八曾经拉着木木在人家地盘上方便,靠,这不没事找事么。 我正想说话,狗头却摆了摆手,拍了拍胸脯,一副天下舍我其谁的样子:“放心吧,有什么事情内瑟斯大人会帮你们顶着的,哇哈哈。” 看狗头这么有兴致,我也懒得打击他,反正这家伙白天的时候表现的很牛13的样子。 晚上睡了过去。 第二天的时候,木木踩灭了火炭,扔进了背箱,我们再次上路。 我低头瞧着木木那柔弱的身子骨,想要将那背箱提着,木木却看了一眼我,笑了笑,加快了脚步。 一连两天,都没有发生什么事情,直到第三天。 天上的乌云稀薄了很多,就连空气中的寒冷都减弱了许多,对于这样的环境,狗头乐的咧开了嘴巴。 中午的时候,太阳终于露出了脑袋。 走得有些累了,我们坐在地上歇息。 木木放下了背箱,兴高采烈的去堆雪人。 我们坐在地上看着木木,这两天没发生什么事情,木木的兴致倒是高了不少,一路上堆了有七八个雪人了。 这也难怪,在我们所居住的那个沙漠,一年到头,雪是如何都看不到的。 狗头又不见了,大概是去做记号了吧。 亚索还在擦他那把刀,很慢很慢。 只有我无所事事,也好,我躺了下去,想要闭上眼睛休息,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眼皮。 “啊。” 耳边传来了木木的尖叫,两天来,我都习惯了,每当成功堆成了雪人,他都会叫一声。 “啊。” 又是一声尖叫。 我皱起了眉毛,怎么回事,怎么又叫了一声,难不成这次的雪人比以往的更加的漂亮? “啊。” 当第三声尖叫响起来的时候,我才发觉,出事了。 我猛然直起了身子,只见木木堆的那个小小的雪人,竟然活了过来,那雪人正一手提着木木,作势要逃跑。 他喵的,大白天见了鬼了,我叫了一嗓子,就往前冲。 那雪人冲我诡异的一笑,手一扬,雪地里立刻纷纷扬扬的飘荡起来了大片白雪。 雪花四处旋转,渐渐凝结,变成了一只比我还要高大的雪魁模样。 那雪魁看到我,咧开嘴巴笑了,笑的很人性化。 他的手一扬,一大片的雪锥被他从地面上掀了起来,向我做着运动。 我叫了起来,有些愤怒,手往前一伸,一掌将那雪锥拍的粉碎。 雪魁早已经跳开,跳到了那雪人旁边。 那雪人提着被冰雪裹住的木木,冲我嘿嘿的笑了笑,一下子跳上了雪魁的肩膀,摇摇晃晃的跑去。 我在后面干着急,却是无论如何也追不上。 我连忙扭头去找亚索,这一扭头,吓了一跳。 亚索,他被一块方形的冰冻在了其中,整个人的脸变的铁青。 正在我焦急的时候,那冰块发出了一声裂开的声音,在我的目光中,那冰块迅速裂成千万片掉在了地上。 亚索从里面走了出来,他的身子站得直直的,面色阴寒,一句话也没说。 虽然亚索就往那一站,可是我却感觉到站起来了一座高山。 亚索一直站到了狗头回来。 我把木木被掳走的消息告诉了狗头,狗头气的用爪子直刨地,嘴唇都哆嗦着。 亚索扭头看一眼狗头,说道:“我们去救他。” 狗头听了亚索的话,先是楞了一下,点点头。 亚索的话让我有些诧异,我本以为亚索会不管不顾木木的死活的,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会等狗头回来,可是亚索却率先说了出来,这多少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亚索提着刀,在前方走着。 我和狗头跟在后面。 走了大概有两个多小时,风声呼呼的更加紧了,吹的人睁不开眼睛,他俩还好,有眼皮可以闭上,哪像我,只能硬睁着眼睛去瞪那风雪。 我们走进了一片冰雕的世界。 这里好像以前是一片湖,只不过全结成了冰,冰层下面的鱼虾还清晰可见。 湖面上立着好些冰做的雕像。 只不过那些雕像全都是女子的模样罢了。 亚索看到那些雕像,哼了一声,走了进去,一剑就往那些雕像上面戳。 剑刃还没碰到雕像,那雕像就发出了一声惊叫,紧接着,雕像上面的冰层碎裂,里面跳出来了一个女子,躲过了亚索的剑。 亚索甩了甩他的剑锋,目光阴寒的看着那个女子。 那女子全身上下泛着冰一般透明的颜色,全身上下,和先前那个女人一样,同样是不着一丝,仅仅在些要害部位,裹了些冰雪罢了。 随着那女子的出现,湖面上面的冰雕,一个个都裂了开来,里面的女子全都跳了出来。 大致一数,有二三十个。 狗头立刻变得兴奋,好像是忘了救木木的事情。 我连忙伸手环住狗头的脖子,防止他想要扑上前摇尾巴动作。 亚索的剑斜指地面,他本人则昂起了脑袋,看着天,不可一世的样子。 那些冰雕里面出来的女子,一个个恶狠狠的看着亚索,愤怒丝毫不加掩饰。 亚索嗤笑了一声,冲上了前,手中的剑不断的斩落。 我搂着狗头在后面站着,突然间,我发现了一个问题,那些女人,都是一个样子,身高体重相貌,都是一模一样。 亚索的动作极快,那些冰雕女人,没有一个能拦得住他。 而亚索也没有怜香惜玉的打算,一个个的冰雕女子被他斩碎在剑下,香消玉损。 当只剩下一个的时候,亚索一脚将那女子踢翻了,脚踏着那女子的胸前,哼了哼声,问道:“你见过一个骑着雪魁的雪人么?” 那女子的目光中已经满是慌乱,亚索问她的时候,她明显还有些呆滞。 当亚索问第二遍的时候,那女子才慌慌张张的回答:“见过,见过,见过,你说的应该是努努大人吧。” 亚索皱起了眉头,他也不知道那个神秘雪人的名字,不过看女子的回答,大概也知晓了。 于是乎,亚索将脚收了回来,用剑指着那女子,示意她站起来。 女子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目光中还有些恐惧。 亚索一声冷哼,吓的那女子几乎站不稳。 “既然你知道他是谁,那么你也应该知道他在哪,带我去。”亚索说道。 女子一听,立刻变得慌张起来:“不行,不行的,不能带你去。” 亚索闻言,眉毛一挑,作势就要出剑。 那女子却依旧摇头:“努努大人,会杀了我的,不行,不行。” “这个你不用担心,你带我去,有我在,他杀不了你。”亚索淡淡道。 女子有些疑惑,看着亚索,又看了看我和狗头,带着疑惑的语气问道:“你们,找努努大人干什么?” 亚索嗯了一声,催促道:“别废话了,带路吧。” 女子哦了一声,不说话了。 第八章-虚空先知?玛尔扎哈 亚索又催促了一声,那女子却是不回答了。 正当疑惑的时候,却发现,那女子胸前插着一根长长的冰锥。 亚索登时就将剑横在了身前。 女子摔倒在了地上,已经死去。 我和狗头都吓了一跳,谨慎的看着四周。 面前十步之外,狂风卷动,渐渐地勾勒出一个人的模样,一个女人的模样。 只是一眼,我就认了出来,那个女人,是先前被狗头打跑的那个。 那女人俯下了身子看了一眼地面上横七竖八躺着的冰雕女子,哼了一声,对着亚索道:“远方而来的人,你们找努努什么事情。” 亚索还没说话,狗头就叫了起来:“老娘们,不关你的事,快些走开。” 那女人听了狗头的话,瞬间脸色狂变,我想要阻止狗头,已经来不及了。 一阵风刮过,狗头被掀翻在了地上。 见那女人还想在动手,我连忙拦在了狗头身前。 狗头吃了个亏,也不敢在骂人了。 亚索甩了甩他的剑,淡淡说道:“你说的那个努努,带走了我们的伙伴。” 女人听了,皱着眉呀了一声,点点头,道:“这件事情我会去给你们一个解释的,但是这不是你们在我地盘上撒泼的理由。” 亚索哼一声,没有说话。 女人说完,消失不见了。 见那女人走开,狗头来了劲,从地上跳起来,口中尽是些杂碎,怎么难听怎么骂。 我见狗头嘴不干净,便劝狗头道:“你积一些口德吧,要不是你在人家地盘上乱方便,又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狗头听了,找不出反驳的话,便坐在那独生闷气。 我走近了亚索,问他:“现在我们怎么办?” 亚索抬头看看我,道:“等。” “等?”我挠挠头,疑问道。 亚索点头,说道:“我们现在都找不到那个努努的所在地,更何况,那些冰魅也都死了个干净,去哪打听消息。” 说话间,一阵风雪平底卷起,吹得人脊背发寒。 先前那个女人去而复返,漂浮在我们身前。 女人桀桀冷笑:“哼,你们好大的胆子,还敢找来。” 亚索一听,立刻站起来,把剑指着那个女人,毫不客气道:“废话少说,人呢。” “人就在我这,你们要是有本事的话,就过来拿吧。”女人的话说话,便消失不见,面前只留下了一个充满了诡异气息的黑洞。 狗头在一旁骂骂咧咧:“什么东西,才多大一会儿,就他娘的翻脸了。” 我耸耸肩,大概女人都很善变吧。 亚索率先走向那个黑洞,我和狗头连忙跟上去。 一脚踏进了黑洞,我感觉到周围时空不由自主的扭曲了一下,这让我多少有些诧异。 亚索像是早已经知道会是这样一样,丝毫不显得意外,反而是狗头,他竟然也没有什么奇怪的表现。 看出来了我的疑惑,狗头嘿嘿笑道:“先前我把木木从金字塔找出来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 我哦一声,继续往前走。 黑洞仿佛没有尽头一般,我踮着脚往前去看,依旧是看不到任何东西。 我心中疑惑,叫了狗头一声,同时问道:“狗头,你那次有没有发生这种事情。” 狗头没有回答我,我又叫了一声。 还是没回答我。 这个时候,我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了,连忙扭头,可是周围哪里还有狗头的人影,就连亚索,都不见了。 我大吃了一惊,心中开始惊慌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正在这个时候,一阵仿佛从远古飘来的声音传进了我的耳朵:“你是谁?” 声音仿佛就在我的耳边,可又仿佛是从天边一样,我四处查看,却什么也没看到。 “你为什么会来到我的领地。”那声音再一次的响起来。 听到声音,我几乎是崩溃的,那种看不到人的无力感,几乎快要摧残了我的心智。 我快速的回头去看,四周一片幽蓝色的漆黑,什么都看不到。 “谁,是谁在和我说话。” “···” 虚空中走出来了一个人。 他穿着一身黑紫色的衣服,头上戴着一个斗篷。 我看着他,看着他向我慢慢走来。 走到了我的身边,他停了下来,同时用好奇的眼神打量着我。 他看着我,我也看着他。 良久,他说话了:“好久没见过和那人一样的人进来了。” 他说的话很是模糊,让我感觉一阵纳闷。 “你好,我叫玛尔扎哈。”他对我伸出了手,抬起了头道。 我伸手去握他的手,看着他的脸。 从感觉上来看,他的年纪并不是太大,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在虚空中散发着异样的光芒。 他蒙着嘴,所以看不到他的长相。 “怎么样,奇怪么?”玛尔扎哈忽然问。 我打了个激灵,连忙回过了神。 “你来这,是来找我的么?”玛尔扎哈问。 我听了连忙摆手:“不不不,不是的,我是来找一个人的。” 玛尔扎哈笑了笑:“是一个叫木木的木乃伊么?” 我一听,顿时觉得不可思议起来,有些诧异的望着他。 他笑了笑,有些失望道:“原来不是来找我的啊。” 我挠了挠头,问道:“我们见过么?” 玛尔扎哈笑笑:“没有。” “那我为什么找你?” 对于我语气中的无礼,他并没有在意,而是抬起了头,望着头顶上那幽蓝色虚空,良久,才出了一口气,缓缓的说道:“他说过,你会来找我。” “他?他是谁?”我问。 玛尔扎哈看了看我,笑道:“现在你还不能知道,等到了时候,你自然就会知道。” 我还想再说什么,玛尔扎哈却摆了摆手:“好了,你朋友等急了。” 说着,玛尔扎哈就转过了身子,扭头冲我说道:“跟我来吧,我把你带出去。” 我闻言跟在玛尔扎哈的身后。 他在半空中飘着,慢悠悠的向前。 一边走,我一边找话说:“你怎么知道我要找木木?” 玛尔扎哈笑笑,只是说了一句让我不明白的话:“一切,都在神的注视下。” 玛尔扎哈这句话弄得我丈二摸不着头脑,也不好意思再问,只好闭上了嘴巴。 “你知道别人都怎么称呼我么?”玛尔扎哈突然问。 我摇摇头。 玛尔扎哈停了下来,说道:“他们都叫我虚空先知。” “好奇怪的名字。”我低声嘟囔。 “是的,的确很奇怪。”玛尔扎哈说道。 “就你一个人么?”我问:“我是说这么大的一个地方,就你一个人么?” 玛尔扎哈点点头,又摇摇头:“人的确只有我一个,但不是人的,不止我一个。” 他的话让我很是不解,怎么是人又不是人。 看出来我的疑惑,玛尔扎哈笑了笑,道:“以后我们还会再见的。” 听着他的话,我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便问道:“你和暴风平原的主人,很熟悉么?” 见我这样问,玛尔扎哈停了下来,好奇的看着我,有些疑惑:“为什么这样说。” “那个黑洞,我见是那个女人开辟出来的啊。”我道,想了想,我又补充了一句:“我朋友还说那个女人是暴风平原的主人。” 玛尔扎哈听了,摇头笑了笑:“我和那个女人,并不熟悉,况且,那个女人也不是暴风平原的主人,我这次出来,主要是看看你。” “看我?”我问。 玛尔扎哈点头,还想再说什么,却又闭上了嘴巴,只是说道:“到了。”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面前出现了一片黑洞,和入口出很相似。 第九章-使枪的妖怪 玛尔扎哈将我推出了黑洞。 临出来前,我扭头看了他一眼,发现他正对我笑着摆手。 我重重的跌落在地上,疼得我轻叫了一声。 感觉到有人扶住了我的肩膀,我扭头去看,却是狗头。 狗头的脸上带着些许的焦灼:“石头,你怎么了,咋现在才出来。” 感受到受人关心的温暖,我多少有些动容,正想说的时候,却想起玛尔扎哈对我说的话,便说道:“没事,第一次经历这东西,差点出不来了。” 狗头对我的话深信不疑,只是亚索却好奇的看了我一眼。 他难道发现了什么? 我连忙站起来,不敢注视亚索。 我打量着四周。 我们正处在一座巍峨的大殿前。 大殿是用一块巨大的寒冰雕制而成的,整座大殿都透着浅蓝色的幽光。 站在外面,我都可以看清楚里面的景象。 大殿的门突然打开,发出了轰隆隆的巨响,将我吓了一大跳。 一股寒风从大殿里面吹拂而出,风停在了我们面前,一个虚幻的人影出现。 是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看着我们,眼神中满是不屑,她淡淡的说道:“你们,进来吧。” 说着,转身走进大殿。 我们跟着她走了进去,刚刚进入大殿,背后传来了哐的一声。 我连忙回头,那冰做的大门,已经紧紧的关了上去。 在扭头往回看,那个女子也已经消失不见。 我和亚索当时就有些慌乱,尽管亚索掩饰的很好,但是我还是看到了他那微微颤抖的拇指。 反而是狗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乐得自在。 阳光透过冰层打进了大殿,使的大殿不是那么的昏暗。 狗头忽然咦了一声。 我连忙问他怎么了,狗头指着四周,开口道:“你们有没有发现有些不对。” “有些不对?”我挠着脑袋,好奇的问他:“什么不对。”说话的同时,还打量着四周。 没等狗头说话,亚索的低沉声音就响了起来:“注意了。” 亚索话还没说完,大殿上便响起来了嗖嗖的破空声响。 亚索一声大喝,持剑劈砍。 剑锋划破了空气,发出了一阵清脆的交鸣。 当啷啷。 落在了地上,才发现那是一些长长冰锥。 亚索停住了剑,开口大喝:“如此做法,岂能算是英雄。” 大殿上面的一阵沉默,良久才有声音传出:“对付你们,用平常手法又怎么行。” 那人话说完,又是一阵冰锥射出。 亚索剑一横,一股旋风从他的剑上面抛了出去,横在了面前,形成了一堵风墙。 “风之屏障?” 看到了亚索的招式,那人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亚索愣了愣,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那声音没有理会亚索,而是反问道:“风之道馆的馆长是你什么人。” 亚索皱了皱眉,没有说话,更多的似乎是不想提起这件事情。 见亚索不说话,那声音的主人急了,手一挥,又是一阵冰锥射出。 亚索没来得及反应,眼看那冰锥就射到了他的身上。 我大吼一声,走上前,手一伸,一把将那些冰锥攥在手心,用力一握,化成了碎片掉在地上。 我扭过头,看着声音的来源处。 四周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传出,狗头忽地叫了起来:“妖怪啊。” 我被狗头这一嗓子吓了一跳,正想骂他,却发现原先落地的那些冰锥,一个个的都动了起来,渐渐的融合在了一起,成为了一个怪物似的模样。 那东西比我稍矮一些,大概是因为驮着背的关系吧。 他的背上有四五根尖刺一般的冰凌,四肢很是细小,大概还挨不上我一拳头。 脸上没有口鼻,只有一双空洞眼睛。 它就这样的站在了我们面前,手中提着由冰形成的长枪。 它并不是只有一个,刷刷刷的连续几声,大殿上面出现了好几个一模一样的怪物。 我被面前的景象惊呆了,生平还从未经历过这种事情。 那声音再一次的响了起来:“那使剑的,你到底说不说。” 亚索听了这种有如训斥一般的话,眉毛瞬间一挑。 见亚索的模样,我就知道,亚索是不会搭理她的。 虽然和亚索呆的时间并不长,只是几天而已,但是亚索的脾气,我多少是了解一些。 果然,亚索甩了甩手中的剑,冷哼了一声,傲然道:“有什么弯弯绕绕尽管使出来就是,哪那么多的废话。” 那声音的主人被亚索这句话冲撞了一下,先是一愣,随即有些恼怒了。 其实那声音我早已经听了出来,就是那个女子,只是我不明白,我们到底和那个女子有什么深仇大恨,非得这么往死里整我们。 难不成,只是因为狗头随地大小便的事情? 想到了这,我把头扭向一边,看着一旁的拘谨的狗头。 狗头被我看着,吓了一跳,颤抖着声音问:“石头,你用这么无良的眼神看我,到底是何居心?” 我摆了摆手,示意没事,心中却在想,往后说什么也不能让狗头这么的没有素质了。 没等我想完,战斗已经开始了,那些拿着冰枪的怪物,一个个走上前来,高举着长枪,伸直了身子,往下就扎。 亚索默不作声,提剑拦住了两人。 我算了算,一共五个,亚索拦住了两个,也就是说还有三个,狗头对付俩应该不成问题,那么好,剩下的一个就交给大爷我了。 一想到这,我咧开嘴巴笑了,这都不算事。 谁曾想,当我去看狗头的时候,却发现,狗头正被一只怪物撵的满大殿乱窜,一边夹着尾巴跑,一边嗷嗷直叫。 我:“···” 长枪破空,直直的向我扎来。 我有些恼怒,先伸手将面前的长枪拍在一旁,同时伸手去捏那怪物的手臂。 只要让我摸着,哼哼,一下子我就能捏断你。 那怪物睁着茫然空洞的眼睛看着我,眼睁睁的看着我的手掌落在了它的手臂上面。 我乐开了花,心想这怪物看着恶心难缠,倒也不难对付。 一想到了这,我手上便加大了力气。 只是没想到,想象中那种冰凌破碎的声音并没有响起来。 手中感觉,握着的那里是冰凌,分明就是钢铁也不过分。 怪物看着我,大概知道了我的意图,眼睛弯了起来,它是在对我笑。 我感觉到脸上一阵刺痛,另一只怪物的长枪已经刺了过来。 我大吃了一惊,扬起了空着的手去阻拦。 手刚刚抬起来,就使不上了力气。 一直枯瘦的手臂攀在了我的手上面。 那只怪物弯着眼睛看着我,眼神不在是那样的空洞,甚至有了一丝得意。 我用力的想要挣脱它的钳制,却感觉到一阵阵的无力。 这看似枯瘦的爪子下面,到底藏了多大的神力。 时间匆忙,我连忙将背挪了过去,用背部来顶住迎来的长枪。 长枪落在了我的背上,疼的我差点叫了出来,我感觉我的背上一定被扎了个口子。 在我身前那个怪物眼中的得意更加的旺盛了,我看着恶心,想要松开握着它手臂的手,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手掌,已经被粘在了它的手臂上面。 情况似乎出了我的意料。 那个在我背上留下创口的怪物,拔出了它的冰枪,冰枪从我那花岗岩的皮肤上面拔出,发出了一阵金石也似的交鸣声,就好像是生锈的铁器互相摩擦一般。 怪物的动作很慢,它拔出了长枪,慢慢的刺向我的脖颈。 我甚至都能感觉到脖子上面传来的一阵阵寒气。 第十章-风暴之怒?迦娜 冰枪快要刺进了我的咽喉。 我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 一声轻微的低响在我耳边响起。 是冰枪刺破我肌肤的声音么? 过了好些时间,我丝毫没有感觉到痛楚。 我试探性的睁开了眼睛。 那个怪物一般的家伙手里拿着半截冰枪,正傻愣愣的在那发呆。 我咦了一声,双手也是可以活动了,面前那个钳制着我的双臂的怪物退了去,站在我面前五步远的位置,十分的拘谨。 见此情形,我不禁有些好奇,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大殿上卷起了一团气旋,一人踏空而来。 和亚索交战的那俩只怪物以及追着狗头的那个怪物见此情形都退了下来。 那人踩着气旋而来,我看着她,呀了一声。 是哪个女人。 女人微笑着看着我,又扭头看了看亚索和狗头,笑眯眯的样子,很是和蔼。 “你们没事吧?”女人问道。 我摇摇头,同时心中暗暗的做出了提放。 女人像是看出来了我的心里想什么一般,脸上含着淡淡的笑意,摊开了她的手掌,笑吟吟道:“你看,我并没有恶意。” 我看着她的手掌,那犹如葱白一般的十指,是那么的炫目。 我一时间看的有些呆了。 耳边传来了一声嗔怪,我连忙回过了神,抬头去看那女人。 她的脸泛着微红,却强做镇定。 我看着她,有些不解,先前要害我们的是她,现在要救我们的也是她,难不成,女人真的这么善变。 她笑了笑,道:“你们的朋友,我已经找到了,这件事情,的确是我的不对。” 听到了她的道歉,我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心想不会是我出现了幻觉了吧。 “你什么意思?”亚索收起了刀,毫不客气的质问。 对于亚索语气中的无理,女人丝毫没有放在心上,而是淡然一笑:“我说过,我没有恶意,相反的,我还非常讨厌使用暴力的人。” 一听这话,狗头立刻不答应了,他走过来,指着屁股上面被怪物捅出来的伤口,气愤的说道:“那你给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女人看到了狗头的动作,脸变的通红,下意识的扭过了头,嘴里面轻声嘟囔:“这就算是你在我领地里乱来的惩罚吧。” 狗头听了,十分的不忿,气鼓鼓道:“你说的什么意思,阳光所照射到的地方,全都是神的领土,你说这是你的领地,不怕神对你进行惩罚么?” 女人笑了笑,手举了起来,一团风暴在她的手中凝聚:“神?在我的领域里面,我就是神。” 狗头暴跳如雷:“荒唐,荒唐,你竟然敢对神不敬,神会惩罚你的。” 女人不再搭理狗头,而是扭头对着空气道:“努努,把他们的朋友带出来吧。” 女人的话一落下,大殿深处走出来了一个魁梧的身影。 等离了近一些,那魁梧的声影才显现出了他的全貌。 一个大概直到我膝盖处的小矮人,穿着一身雪白色的棉装,只露出一张脸来。 小矮人骑在雪魁的脖子上面,他手里还拽着木木身上的绷带,木木被他提在手中,吱呀吱呀的晃。 他走了出来,看着那女人,道:“迦娜大人,为什么要还给他们。” 迦娜?是哪个女人的名字么? 迦娜听了努努的话,笑了笑,道:“这件事情本来就是我们错在先,去吧,努努,把他们的朋友放了吧。” 努努哦了一声,拍了拍雪魁的脑袋。 那雪魁会意,有些憨憨的向我们走来,来到了我们身边,俯下了身子,努努趁机将木木放了下来。 木木落在了地上,抬头看了看努努,回身向狗头跑去。 迦娜看着我们,笑了笑道:“你们还有别的事情么?” 听出来了迦娜话中的意思,我抬手就要告辞。 忽地,一声极其怨恨的声音在大殿上面响了起来。 “主人,不能让他们走。” 声音的主人在大殿上显现出了身形。 看到了那人,我大吃了一惊。 那人和迦娜,赫然是一模一样,宛如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迦娜看到了那人,道:“雪女,你怎么来了。” 雪女向着迦娜磕了磕头,怒气冲冲道:“主人,他们伤了雪女,还请主人为我做主。” 狗头一听,立刻就张口反驳。 “谁伤了你了,你不要乱咬人。” 雪女听了,抬起头,伸手指着狗头:“就是你。” 一听到这,我算是明白了,先前出现的,恐怕不是迦娜,一直都是这个雪女才对,被狗头打伤的,也是这个雪女,一直以来对我们抱有敌意的,同样还是她。 迦娜皱起了眉,道:“雪女,你退下吧,我自有主张。” 雪女依旧是不依不饶。 正在这时,亚索走了上来,从怀中掏出来了一个东西,那是一片晶莹的雪花。 看到了那片雪花,迦娜咦了一声:“你是从哪弄来的这东西?” 亚索语气淡然:“一个朋友送的。” “什么朋友?”迦娜逼问道。 “一个叫古拉加斯的朋友。” 迦娜的眉毛皱的很紧,显然是那个叫古拉加斯的人和她有着莫大的联系。 我看着迦娜,想着那个叫做古拉加斯的男人,忽地轻声笑了。 狗头在我身边,被我这一笑搞了个迷茫,便问我笑什么。 我想起来那个邋里邋遢的酒桶,又看着面前这个气质绝高的迦娜,心中暗暗揣测俩人之间难不成发生了什么事情? 迦娜突然发问:“他人现在在哪?” 亚索不说话了,收起来了雪花:“我也不知道。” 亚索的话一落下,大殿上凭空添了一股寒意。 那是一种绝对的严寒,就连我都感觉道身子运行不便,而亚索和狗头更不用说。 迦娜在发怒,她和古拉加斯两人之间到底有什么。 就在这时,亚索又说话了,只是声音却是颤抖着的:“古拉加斯对我说过,你会让我们过去的。” 亚索的话说完,那股严寒便凭空消散了。 迦娜似乎又恢复了那种淡然的气质,他看着亚索,轻轻的嗯了一声:“这个自然。” 说着,迦娜一挥手:“努努,带他们出去。” 雪女听了迦娜的话,立刻变的恼怒了起来:“不,主人,您不能这么做。” 迦娜眯着眼睛看了雪女一眼,声音柔和道:“我做什么,还用不着你来教。” 雪女被吓了一跳,不敢在说话,只是用那阴狠的眼光看着我们。 迦娜看着我们,道:“努努会带你们走出风暴平原,你们跟着他就是。” 亚索点点头。 迦娜迟疑了一下,又问道:“你们真不知道他去了那?” 亚索有些犹豫,只是说道:“我只知道他从北方来。” 迦娜听了,舒了一口气:“谢谢。” 说完,迦娜的身子幻化成了一团风雪,从我们身边掠过。 我拍掉了肩膀上面沾上的一些雪屑,扭头看着迦娜,叹了口气:“余恨最是多情人。” 狗头听了,挠着脑袋问我什么意思,我瞥了瞥他,心想你知道什么。 迦娜走了,雪女立刻变得狰狞起来,她手一挥,先前那五个怪物站了起来,重新将我们围住。 我心里一个咯噔,心想坏了。 努努在一旁劝着雪女:“雪女,你这么做,迦娜大人该不高兴了。” 雪女头也不回的答道:“努努大人,有什么事情我一个人承担就是。” 只是雪女的话还没说完,一个声音便被一阵冷风送进了大殿:“雪女,你难道想违抗我的命令么?” 雪女一听迦娜的声音,立刻脸色变得惨白,呆在了那,说不上来了话。 第十一章-诺克萨斯 努努叹了口气,驱使着雪魁走到了我们面前,奶声奶气道:“你们跟我来吧。” 我们点头跟在了努努身后,临走的时候,我扭头看了看躺在地上的雪女。 雪女的表情变得很是落魄,像是丢了魂似的,或许她真的很憎恨我们吧。 努努是个很健谈的孩子,一路上,他和木木两个人倒也聊得来,只是和狗头却是针尖对麦芒一般,谁也不服谁。 我也曾经试探努努的口风,想要知道那个胖大的汉子古拉加斯和迦娜两个人的关系,可是努努虽然看起来大大咧咧,但是心里面却精明的很呢,怎么也不肯上当。 走出大殿的第三天,终于出了那风暴平原。 努努站在那,指着前方,说道:“再往前四五里,翻过山脉,就出了风暴平原,往东走是诺克萨斯,往西是德玛西亚,你们别走错了。” 我嗯一声,答应道:“嗯,知道了,谢谢你了。” 努努摆摆手,说:“这都是听从迦娜大人的吩咐办的。” 说完,努努的嘴唇紧紧的抿着,似乎还有什么想说的。 我心中好奇,便问他怎么了。 努努犹豫了半天,说道:“你们还会回来么?” 我点点头。 努努听了,脸上扬起了兴奋的笑容:“那你们回来的时候能不能给我讲一讲外面的事情?” 我正想用话去搪塞,却看到了努努脸上那天真的笑,一时间,有些说不上来话。 倒是木木,答应的异常干脆:“好。” 得到保障,努努跳下了雪魁,伸出了小拇指,道:“那我们拉钩。” 木木背着背箱走上前,同样的伸出了小拇指,俩人的手指勾在了一起,同样是振振有词:“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拉过了钩,努努拍了拍手,返身爬上了雪魁,抱着雪魁的脖子,冲我们扬手:“你们走吧。” 木木也扬起了手,算是回应了。 狗头拉住了木木,和我们往北走去。 越往北走,越是变得温暖起来。 特别是在翻过了那道将瓦罗兰大陆一分为二的山脉之后。 第五天的时候,我们翻过了那道山脉。 天有些昏暗了,我们一行坐在地上,正在休息。 木木升起来了一堆火,准备着晚上吃的食物。 我四处的看了看,却不见了亚索,正想叫的时候,却在一旁不远处的一块巨石上面看到了他的声影。 我走了过去,见亚索正盘腿坐在石头上面,他的剑横在腿上,此时的他被夕阳的余晖所笼罩,好像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霓裳。 “你在这干什么呢?”我夯声夯气的问,语气有些直。 亚索也习惯了我的语气,不是怎么在意,便哦了一声,道:“没什么。” 说着,亚索收起来了放在腿上面的剑。 “走吧。”亚索说道。 说完了,亚索领着我回去了。 狗头已经睡着了,木木还在忙活。 我走过去,蹲在地上,看着狗头。 睡梦中的狗头还满是惶恐,那张狗脸上面不时的闪过一丝焦灼,显然心里异常的不安。 “唉。” 我叹了口气。 木木在一旁像是看出来了什么,便解释道:“主人他有恋家的毛病,去哪睡觉都是这样。” 听木木这么说,我点了点头。 吃过了食物,他们都睡了。 我爬上了亚索先前坐着的那块巨石,学着亚索,盘腿坐在那。 今晚的月光很好,照射在我的脸上,仿佛有一种温暖的感觉。 迷迷糊糊的,我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变得空洞,面前的一切都模糊起来。 正在我惊讶的时候,却感觉到脚上一片潮湿。 我瞬间清醒,已经是第二天了,我低下头,只见狗头正蹲在我脚边,敞开了条腿,在那方便。 我恼怒起来,一脚将狗头蹬开,狗头嗷嗷的叫了起来。 我看着还散发着骚臭的腿,低声叫了声,跳下了巨石,从地上抓起了一把泥土来在腿上抹了抹。 亚索和木木都已经醒来了。 看着我,亚索问了一句:“睡醒了?” 听了亚索的话,我咦了一声,他是在问我? 见我不回答,亚索又笑了笑。 我心里带着糊涂,也不好说什么。 一行人再次上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觉得自己的精力变得异常的充沛,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一般。 路上问我亚索现在到哪了。 亚索微笑着回我说再有一两天的时间,就到了。 过了两天,我们来到了一座异常高大的城市前面。 城市的宏伟,是我从来没有看到过的。 我扭头去问亚索:“这就是战争学院么?” 亚索皱着眉不说话,在那想着问题。 反而是狗头,打着欢子走了过去,我连忙上前,提着狗头的脖子就拽了回来,这个家伙,又想留记号。 我把头看向亚索,带着质问的目光。 亚索终于说话了:“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战争学院,因为我也没去过。” 我:“···” “管他呢,我们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被我提着脖子的狗头说。 我点点头,这的确是一个好办法。 于是乎,便走向了城门。 只是当我们迈出步子的那一刻,我却发现,城市一边的森林里面,传来了不少诡异的目光。 我心里面打了个颤,扭头去看,却只瞥见几个怪物也似的身影。 刚走没两步,我们被守门的士兵拦住了。 那士兵低声跟亚索说些什么。 亚索尴尬的笑了笑,叫去了狗头。 过一会儿,狗头走回来,抱着木木就要跑,亚索大步走上了前,快速的从木木的背箱里面掏出来了一块黄橙橙的金属来。 一见到那东西,那守门的士兵立刻变得眉开眼笑。 只是狗头的情绪很是低落。 那士兵将我们放进了城市。 映入眼睑的,是一片繁华模样。 人生地不熟的,亚索只好拦住了一个人,先是抱了个拳,施了个礼,恭声的问:“请问朋友,这是什么地方?” 那人是个青年,长的跟营养不良似的,风一吹,能倒三四个倒。 他上下的打量了我们一番,脸上带着一丝犹豫。 亚索又问了一遍,那青年才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你们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么?” 亚索点头。 那青年松一口气,唉了一声,道:“你们还是赶快走吧。” 走?这次轮到我们不解了,不知道青年什么意思。 青年左右的看了看,一见到巡街的士兵,立刻缩住了脑袋,轻轻的说道:“你们跟我来。” 不知道怎么回事,见青年那鬼鬼祟祟的模样,我就觉得不靠谱,只是亚索却跟了上去。 我无奈的拍了拍狗头,示意他跟上。 狗头哦了一声,伸手拉住了一旁东张西望的木木。 青年领着我们左拐右拐,钻了也不知道多少个胡同。 亚索都开始有些不耐烦了,便问道:“朋友,还要走多远。” 那青年只是拿话来应付:“快了,快了。” 走到了一处完全背着光的胡同前,那青年率先走了进去。 我犹豫了半天,看了看亚索,亚索哼了声,大摇大摆的跟上,狗头也不甘示弱,拉着木木就过去了。 没办法,我只好跟上。 胡同里面散发着阵阵恶臭,仿佛透过肌肤钻进你的身体里面。 我揉了揉眼睛,试图驱赶钻进眼睛的疼痛。 好不容易适应了环境,我看着胡同的样子。 青年正站在胡同的尽头,他的旁边放着几个垃圾桶,还有些苍蝇在上面盘旋飞舞。 亚索看着那青年,开口问道:“朋友,现在你可以告诉我这是什么地方了么?” 青年嘿嘿笑,从腰后面摸出来了一把小匕首来,笑嘻嘻的模样:“实话说,你们不该来这个城市的。” 顿了顿,青年补充道:“诺克萨斯,是这个城市的名字。” 第十二章-入狱了 那青年话说完,吹了一声口哨。 随着他的口哨声落地,胡同口钻出来了十多个大汉,一个个五大三粗的模样,手中都拿着斧头和宽刀。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往亚索身上看去。 亚索显得很是平淡,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把手放在了他的剑上面。 那些大汉里面走出来了一个人,他提着一柄劈柴用的斧头,一脸的的络腮胡子,一看就知道不是个好东西。 络腮胡走出人群,看着胡同里面的那青年,扬声道:“三哥,还是你有本事,出去晃一圈就弄来了这些个肥羊。” 那青年笑了笑,指着我们道:“这次老天要我们发财,先前在城门口的时候,我见这些人拿了黄金给守门的兵爷,那背箱肯定还有。” 木木听了那青年的话,连忙往后退了退。 木木这个举动让那络腮胡眼前一亮,嗯了一声,斧头一扬,那十来个人同时往前一步,用贪婪的目光看着木木。 络腮胡哈哈大笑,道:“弟兄们,小心点,别伤了那个小个子。” 络腮胡话说完,那些人扬起来手中武器嗷嗷怪叫。 亚索往前踏了一步,皱眉道:“朋友,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吧。” 络腮胡嘿嘿笑了笑,把斧头扛在了肩膀上面,说道:“这怨不得我们,诺克萨斯的规矩就是这样,怪就怪你们走错了地方,弟兄们,上。” 络腮胡的话一落下,他身后的那些个大汉叫嚷着冲上来。 亚索不在犹豫,手中剑一挥,一面无形的风墙霎时间出现,那些大汉撞在了风墙上面,一个个撞了个头破血流。 络腮胡见状有些懊恼,叫开了众人,高举着斧头,往下用力劈落。 亚索见状,叫了一声好,身子往前一送,举剑硬抗。 斧与剑相撞,发出了一声剧烈的轰鸣,那络腮胡往后退了数步,好不容易站稳了脚步。 被亚索办了个丢人,络腮胡的脸也有些挂不住,手往前一指,叫道:“杀。” 那些大汉不在犹豫,一个个的冲上来。 亚索持剑左劈右砍,那些大汉一个个的怪叫出了声。 狭小的胡同里容不下太多人,三人同列都有些拥挤,亚索一人堵在前面,那些人竟然都近不了身。 鲜血一蓬一蓬的洒出,溅射在胡同旁边的墙壁上,使的本来黝黑肮脏的墙面更加的昏暗。 络腮胡见亚索如此神勇,在后面急了,不停地叫嚷着。 亚索的眉毛挑了挑,不退反进,往人群中冲杀,向着那络腮胡杀去。 络腮胡吓了一跳,叫了一声妈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我被络腮胡的举动闹得笑了,哼,没有什么本事还想学强人劫道。 狗头用手杵了杵我,我有些好奇的扭过头,他嘴巴向着胡同努了努,我登时明白过来,和狗头往胡同尽头走去。 那青年大概是被眼前发生的事情惊呆了,张大了嘴巴,手里还拿着那柄小小的匕首。 狗头咧开了嘴巴,还捏了捏拳头,发出了一阵咔咔的声响。 那青年听到了声音,回过了神,叫了一嗓子,手中拿着匕首,对着我们,颤着声音:“你,你们,你们别过来。” 狗头不理会他,依旧往前走去。 青年身子往后一直的退,背已经紧紧的贴在了墙上,再无退路。 狗头哈哈大笑,搭配上那丑出了新高度的狗脸,当真是恐怖异常。 扑通一声。 青年一下子跪在地上,匕首被他扔在了地上,脸上鼻涕眼泪全是,双手对着狗头不断的作揖:“大爷,大爷,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各位,还请大爷别放在心上。” 狗头似乎非常享受这种被人恭敬的样子,得意洋洋,道:“你不是说要我们的金子么?” “不不不,小的开玩笑呢。”青年慌忙道。 狗头哈哈大笑,道:“是么?” 青年不断地点头,频率之大,让人担心会把脑袋摇下来似的。 这时,亚索走了回来,手里提着一个大汉,正是那个络腮胡。 亚索一把将络腮胡扔在了地上。 络腮胡跌倒在了地上,和那青年两个人挤在了一块,用惊恐的目光看着我们。 狗头笑嘻嘻的,道:“怎么处置他们。” 络腮胡听了,连忙摆手,口中慌忙道:“各位大爷,是小的瞎了狗眼,各位大爷千万别计较。” 络腮胡不说这话还好,话一说完,狗头立刻变了脸,上前一脚将络腮胡踢到在地,怒气冲冲道:“你再说一次。” 络腮胡从地上爬起来,连忙拱手作揖赔礼。 正在这个时候,胡同外一阵喧哗。 我回过头去看,只见先前逃走的那些大汉去而复返,站在胡同口,指着我们,道:“军爷,他们就在里面。” 说话间,看到我在瞪他,吓的忙缩回了手。 那汉子的话音一落下,胡同口走进来了两个士兵。 仔细一看,正是那两个守门的军士。 那两个士兵看到我们,咦了一声,道:“是你们?” 大概是亚索给他的买路财过多,那士兵也记住了我们的样子。 青年和络腮胡一看到士兵,就像是见到爹娘一般,连滚带爬的从我们之间钻了出去。 青年跑到士兵身边,附耳说了几句话。 也不知道那青年说的什么,只知道士兵听了之后,眼前一亮,指着我们说道:“你们打他们了?” 我点点头。 “你们几个也太大胆了吧。”士兵又说。 我听了连忙要解释,那士兵却打断了我的话,说道:“什么也别说了,你们跟我走一趟吧。” “走?去哪?”我问。 士兵看着我,哼一声:“当然是执法处,怎么,你们是自己来还是我绑你们去?” 狗头听了这话,暴脾气立刻上来了,顶着士兵的话就说:“又不是怪我们,凭什么跟你们去。” 士兵哼了哼,从怀中掏出来了一个东西,在手里面拧了拧,霎时间,那东西嘭的一声飞到了空中,猛然炸开,在空中形成了一个奇怪图案。 我正在好奇那士兵在干什么,没一会儿的功夫,一大片的脚步声响了起来。 那士兵指着我们,道:“捉住他们。” 他的话一落下,涌进来了大对大队的士兵,一个个平端着长矛,指着我们。 狗头想要上去动手,却被亚索拉住了:“内瑟斯大人,别上去,会吃亏的。” 狗头看着亚索坚定的眼神,只好放弃了挣扎。 那些士兵将我们反手绑住,拉出了胡同。 走到了胡同口,那个守门的士兵伸出了手道:“慢。” 听了他的话,士兵们停了下来,他从木木身上将那背箱拿去,在里面翻来覆去的找。 狗头的骨头全都被他扔在了地上,急得狗头眼都红了。 突然间,他的动作停下了,满意的点点头,手一挥,道:“带走。” 士兵推推搡搡,将我们推出了胡同,上了一架囚车。 囚车在城市里面行走,有半个时辰的样子,来到了一处建筑前,囚车停了下来。 士兵将我们四个拽了下来,亚索的剑也顺手被摘了去。 走进了那建筑里面,有几个人也不知在哪忙活什么,听到声音,抬起了头,见到我们,笑道:“哟,这几个看起来还不错,哪弄来的。” 押着我们的那个士兵听了,笑着回应:“城南小三孝敬的。” 那人满意的点了点头:“嗯,那家伙倒也识趣,知道我这里缺人,好了,你把他们送进去吧。” 士兵应了一声,押着我们往里走。 过了走廊,下了两节台阶,来到了一处铁做的栅栏前,那士兵一把将我们推了进去,关上了门,并上了锁,转身走了。 第十三章-诺克萨斯的亲王 狗头看了看我,我看了看亚索。 亚索倒是很淡定,一句话也不说,坐在那闭目养神。 狗头的口中不断地抱怨,我也习惯了狗头的习性,索性也不搭理他,坐在一旁,学着亚索的样子。 过了也不知道多长的时间,耳边传来了异样的声音,我睁开眼睛,顺着声音看去。 声音的来源是别处的监牢,我把头贴在栏杆处,看向发出声音的地方。 就在我们临近的监牢处,一个头顶上面披着斗篷的人站在牢门口,手里面提着一个篮子,正对着监牢里面低声说些什么。 大概是感觉到有人看他,他转过了头看向我的方向,与我四目相对,我不禁呀了一声。 听到我的声音,那人有些慌了,匆匆的交代了几句便走了。 我也是有些惊讶,那是个女人,还是个非常漂亮的女人。 隔壁突然响起了嗡嗡的砸墙声。 将打盹的狗头吓醒,看狗头惊慌失措的样子,我忍住了笑意。 砸墙声还在持续,我走过去,也砸了两下,对面方才消停下来,只是没一会儿,传来了一个犹如闷雷一般的声音:“你们是谁?” 听到这个声音,我抓了抓头,反问他道:“你又是谁?” 那声音的主人听了,沉默起来,过了一会儿,有些夯夯的笑了,自言自语起来:“希望你们好运吧。” 说完,没了声响。 我听着他那喧哗一般的低声言语,脑袋中充满了好奇。 牢房内又安静了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士兵送来了饭,五菜一汤,三荤两素,每人还有一碗肉汤,很是丰盛。 狗头吃的哗哗的,汤水顺着他的脖子直流到胸口。 狗头一边吃,一边问道:“没想到他们的食物这么的丰盛,我看就算是把这牢底坐穿了我也愿意。” 看狗头一副没出息的样子,我们也都是也是无奈了。 我一边吃着,一边看亚索,开口询问他是怎么想的。 亚索吃得很慢,一张饼被他拿在手里,一次只撕下小小的一角,慢吞吞的放进嘴巴里,嚼了好长时间才咽下。 我又问了一遍。 亚索瞄了我一眼,说道:“你知道犯人临死前都吃什么么?” 我摇头,随即明白过来,把目光看向我们的食物,脸色瞬间变了。 亚索拍了拍我的肩膀,唉了一声,没有说话。 此刻我只是觉得我的脑袋里面尽是些空明,什么也不知道。 狗头看着我们俩,眼睛紧紧的盯着我们面前的肉汤,忽然问道:“你们怎么不吃?” 亚索摆了摆手,强做微笑道:“我吃饱了。” 狗头一听乐了,便说:“那好,我帮你吃就是。” 说着,伸手便捞亚索碗里肉,汤水粘了他一手,淅淅沥沥的,洒满了盛放食物的托盘。 只是一小会儿,亚索的肉汤便被狗头消灭干净,他又将目光看向我。 我心里只觉得好笑,这种时候,大概也只有狗头才有心情吃喝吧,想了想,我把肉汤推向了狗头。 狗头很是兴奋,也不客气,端起碗来一饮而尽,连带这里面的肉块,带着骨头都给嚼碎了咽下肚中。 吃饱喝足,狗头拍了拍肚皮,伸了个懒腰,躺下睡了。 士兵走过来收走了餐具,临行前看了我们一眼,那眼神中带着怜悯,一想到那士兵的眼神,我更加的不安了。 带着惶恐渡过了这一夜。 第二天天亮的时候,来了许多士兵,还提着几个大的木桶。 他们的奇怪举动让我觉得有些好奇。 士兵把木桶放在了地上,又往里到了些热水,开口说道:“你们先洗洗吧。” 说完,士兵冲着同伴一仰头,几个人走了出去。 这又是闹哪样?我看向亚索。 亚索也是弄不明白了,和我一样,也是满脑袋的浆糊。 狗头倒是随便,蹬掉了衣服,嗷的一下就跳进了桶中,却被热水狠狠的烫了一下子。 清洗完毕,士兵将木桶拿去,用铁链将我们拴成一排,领着我们走了出来。 站在了走道里面,我往回看了一眼,想要看一下那个砸墙的人长什么样子。 只是匆匆一瞥,便被士兵推搡着向前走去。 尽管是这么匆匆一瞥,我还是看清楚了那人的长相。 他和狗头很是相似,只不过不同的是狗头是顶了一个狗头,而那个家伙却顶了一个牛头,身子也要比狗头强壮的多。 我看他时,他正坐在地上不知道干什么。 士兵领着我们一直走,路越走越觉得昏暗,见到了这种情形,我突然想了起来,该不会是要对我们进行行刑吧。 正在想着,一束阳光打了下来,照射在身上,很舒服的感觉。 我打量着四周。 我们来到了一处露天的建筑前。 那建筑被很多贴栅栏围成了一个圆形,每一根栅栏都有五六米的高度,在栅栏外,是些一排排的座位,粗略看去,那位置恐怕得有四五千个吧。 只是此刻座位上面却空空如也。 士兵推着我们,走进了栅栏旁边的一个小屋。 小屋里面,有着和我们一样被铁链拴在一起的人,只是那些人有高有矮,有胖有瘦。 士兵拉着我们和他们站了一排之后便离去了。 我看了看那些人,他们一个个表情都变得异常的麻木,双眼无神,满是空洞。 正在我打量着那些人的时候,先前那士兵又进来了,随他而来的,还有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 士兵对着那中年男子不断地谄媚,让人看着就觉得恶心。 中年男子穿着一声华丽的服装,他的手指上面带满了金光闪闪的戒指,脖子上还挂着跟狗链一般粗细的金黄色项链,说话间,露出来了一口大白牙。 士兵对那个中年男子很是尊敬,中年男子附耳对士兵说了些什么,那士兵拼了命的点了点头,而后向我们走来。 我看着中年男子,中年男子也看着我,笑的很是和蔼的样子。 正在我好奇的时候,士兵走进我,打开了我这一截的铁链,拉着我走向了那中年男子。 事情和亚索说的完全不一样了。 中年男子看着我,突然开口道:“你好。” 他的声音很好听,这让我很是意外,我本以为以他这种丑陋的身形,说话也应该是很涩耳的吧,他一开口,倒是让我觉得有些见识短浅了。 见我发愣,那士兵不乐意了,踢了我一脚,尽管不是很疼。 “这是我们的亲王大人,不得无礼。”士兵道。 士兵的话一落下,身后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我不知道亲王是什么意思,但是听见身后的声音,我多少也知道这是个大人物。 于是乎,我便装模作样的拱了拱手,尽管我的行的礼节有些不伦不类。 亲王也没有在意,而是拉着我的手哈哈大笑,说道:“如此英雄,甚好,甚好。” 说着,亲王看了看那士兵,那士兵非常的上道,立刻点头哈腰:“王爷自行方便便是。” 亲王又是一阵大笑,拉着我就往外走。 亲王走没两步,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原因是我身子没动,他又拉不动我,差点给自己拽倒。 士兵见状,恼怒起来,开口就要训斥,亲王瞪了他一眼,那士兵登时闭上了嘴巴,不敢说话。 亲王和蔼的看着我,笑问道:“这位英雄还有什么事情么?” 我夯着声音,问那亲王:“你要带我去哪?” 亲王笑眯眯的,说道:“我要赦免你的罪行,指你一条生路。” 我听了眼前一亮,不敢相信道:“真的?” 亲王点头。 我又有些犹豫了,扭头看着狗头他们,道:“可是我的朋友···” 亲王哈哈大笑,说道:“重情重义,是个好汉。” 说完,亲王大手一挥,豪气万千道:“放了。” 第十四章-荣耀行刑官?德莱文 亲王领着我们去了他的家中。 亲王的住宅很气派,站在外面,没由的生出来一丝羡慕之情。 门口两个卫兵见了我们,走上来了恭敬的施了一个礼,虽然知道他们只是对亲王恭敬,但是我却非常享受这种感觉。 亲王微微颔首,从那两个卫兵中间走了过去,同时口中问道:“公子还没回来么?” 那卫兵听了,道:“回王爷,公子还没有回来。” 亲王嗯了一声,回头叫了一下我们,向着庭院里面走去。 坐在大厅中,女仆端上来端上了茶,亲王亲自端起来为我们倒茶。 我没觉得什么,倒是亚索,脸上带着与往常不同的惶恐。 亲王小啜了一口茶,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各位英雄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就是,本王能办得到的,一定尽力。” 亚索看着亲王,试探性的说了一句:“我们想去战争学院。” 亲王一听,笑了起来:“我以为是什么事情,战争学院的院长曾经与我有过一面之缘,多少也有些交情,这点小事,不足挂齿。” 亚索一听亲王的这句话,离开了座位,拱手道:“多谢王爷成全。” 亲王听了,笑眯眯的不说话。 见亲王的样子,我猛然醒悟,自古没有天上不会掉馅饼,这个亲王又怎么会好心的帮我们。 一想到这,我便开口道:“王爷,你有什么事也说吧,看看我们能不能帮忙的。” 亚索听了,好奇的看着我。 我没去理他,亚索虽然看起来很成熟,但是有些事情恐怕他还不如我。 果然,亲王一听,乐了起来,一双眼睛几乎眯成了一条缝:“那就麻烦各位英雄了。” “到底是什么事?”我又问,话刚落下,我就觉得自己的话说的有些鲁莽。 亲王倒是没有在意,而是说道:“是这样的,你们先前去的那个地方你们还记得么?” 我点头。 亲王笑了笑,站了起来,双手背在了身后,道:“那个地方叫做角力场,是我们诺克萨斯的勇士们比斗的地方。” 我没有说话,静静的等着他的下文。 “我和一个朋友有过节,于是乎我们就定下了一个约,要选出来三个勇士与对方的人比斗,输了的话,当众向对面赔礼认怂。” 亲王说完,扭头看着我们四个。 我算是明白他的意思了,便站了起来,道:“我知道了,俺们帮你就是。” 亲王听了,大喜道:“那就多谢各位英雄了。” 见亲王的态度,我总是有些不舒服,总感觉亲王是在做作一般,不过既然他说帮我们见到战争学院的院长,那么对于我们也是好事一件。 亲王冲着门外叫了一声:“来人。” 他的话音落下,走进来了一个高高瘦瘦的管家模样的人,那人对着亲王施了个礼。 亲王道:“准备好酒菜,我为英雄们接风洗尘。” 那人看了我们一眼,恭敬的退了去。 亲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道:“各位英雄,请移步。” 我想了想,也不跟他客气,反正都是各取所需,便大踏步的走在前,亚索在后面还向着亲王微微的点了点头。 来到了王府所谓的餐厅,坐在一张足有四米乘一米长的桌子前,刚刚坐下,便有仆人端上来了食物。 不得不说,他们办事的效率就是快,没一会的功夫,美酒佳肴摆满了一个长长的大桌子。 狗头看着桌子上面的东西,心里干着急,全都表现在了脸上。 亲王笑了笑,说道:“别客气,吃吧。” 狗头一听,伸手就端过来了一个盘子开吃。 我看了看亲王,见他只是笑眯眯的,也不说话。 正在这时,门外一声响亮的叫喊。 “父亲,儿听说有贵客到。” 声音刚一落下,门外便走进来了一人,几乎是踩着声音进来的。 我循声望去,走进来的是一个粗壮的大汉。 一头的中短发被发箍束在了头顶上面,两鬓垂下来了一缕发髯,满脸凶恶,浑身带着一股邪气,身上披着一件带着貂裘的皮夹克,腰间挎着两柄飞斧。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自从这个人一进来,我就生出来了一种压抑的感觉,从这个人身上,我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他身上带着隐隐的血腥味道,一路走过来,就好似在血海从我脖子上面漫过一般。 他走到了亲王的旁边,施了个礼,叫道:“父亲。” 亲王嗯了一声,伸手拍了拍旁边的位置,道:“坐。” 他拉开了一张凳子,大大咧咧的坐了上去,整个人显得很是放荡。 狗头也停止了吃饭,而是抬头看着那人,那张终日里嘻嘻哈哈的狗脸也终于有了一丝凝重。 亲王见我们都停止了动作,连忙招呼:“都别停啊,继续,继续。” 一边说,一边拍着那人的肩膀,介绍道:“这是我的儿子,德莱文,来,阿文,见过各位英雄。” 德莱文听了,站起来,邪笑着冲我们施了个礼。 “见过各位好汉。” 亚索连忙站起来回礼,见亚索如此,我和狗头也只好站起来回礼。 德莱文伸手往下按了按,道:“坐坐坐,都别客气,别客气。” 说完,德莱文率先坐了下来。 我们坐了下来,重新拿起了刀叉,德莱文一进来,便没有人说话了,整体气氛变得有些压抑。 那绝味一般的佳肴,嚼在嘴巴里面也感觉如同嚼蜡。 吃过了饭,亲王命令人领着我们去住的地方去,德莱文自告奋勇,承担起了这个任务。 我们跟在了德莱文身后,他不说话,我们也没吭声。 突然,德莱文回过头,看着亚索,笑道:“这位朋友,不知道出战的那三个人有没有你?” 亚索被德莱文问的一愣,下意识的回答:“应该有吧。” 德莱文见亚索的模样,哈哈笑了起来。 见德莱文有些得意,我不禁有些气恼,我们一行四个,木木的条件一定是会被剔除,那德莱文故意问了一遍,分明是要亚索出丑。 大概是我想错了,德莱文笑吧,说道:“不知道你善用什么武器,我们比试比试练练手。” 亚索施了一礼,道:“回世子,不才惯用单刃剑。” 德莱文听了一愣,抓起了脑袋,疑惑的问道:“你是风之道馆的人?” 亚索咦了一声,反问道:“你怎么知道。” 德莱文笑了笑,道:“整个符文大陆,也就风之道馆的人惯用单刃剑了。” 亚索听了,恭维的说道:“世子真是博学。” 德莱文哼了哼,看着亚索,打量了一遍,问道:“你的剑呢?” 亚索道:“应该还在监牢里。” 德莱文伸手叫来了一个小仆,吩咐了两声,那小仆答应着走开了。 不一会儿,那小仆回来,手中捧着亚索的剑,恭敬着冲着德莱文道:“世子,英雄的剑已经取回。” 德莱文伸手接过,放在了手中,好好的打量了一番,叹了口气:“剑是好剑,只是还不知道用剑的人怎么样。” 德莱文的话已经丝毫没有礼节了,大概德莱文面对的大多都是比自己的地位低的人吧,所以他并不觉得有什么。 德莱文手往一抛,将剑掷向亚索。 亚索伸手接过,面色却变了变。 我看在眼里,心中暗道德莱文使了个坏。 果然,亚索平复了一下心情,道:“世子好大的力气。” 亚索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毫不客气了。 德莱文也不放在心上,从腰间掏出来了那两把飞斧,在手里使了个花样,指着亚索的鼻子道:“请指教。” 面对着德莱文狂妄的挑衅,亚索深吸了口气,闭上了眼睛,等亚索再次睁开了眼睛的时候,一股滔天战意从他身上喷涌而出。 这股战意,连站在对面的德莱文都忍不住退了一步。 第十五章-诺克萨斯的卡特公爵 亚索持剑做了一个起手,不卑不亢道:“请。” 德莱文深吸了口气,脸上重新扬起来了那种邪笑,大喝了一声,说道:“小心了。” 伴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一柄飞斧霎时间飞了出去。 亚索瞅的亲切,横剑切了过去。 一声巨响,那柄飞斧被亚索隔开,重新回到了德莱文的手中。 亚索持剑而立,一种睥睨天下的豪情从他身上迸发出来。 一剑在手的亚索,好像是变了个人一般。 我发了一会呆,重新看向他们。 德莱文的争斗与亚索还在持续,亚索不断的抛出一团墙壁也似的能量,借助那墙壁的掩护,亚索在德莱文的飞斧下不断的前进。 德莱文也被亚索的办法弄得脸色有些难看,但是却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用那飞斧进行压制。 亚索也不敢冒昧的冲上去,对于德莱文的飞斧,他也是很忌惮的。 一时间,两人的状态陷入了焦灼。 忽地,我感觉到边上有一抹赞赏的眼光。 我连忙扭头看去,只见亲王正站在走廊上面,一边笑,一边看着场下争斗的两人。 他是什么时候来的?我心中产生了一个疑惑,是听到声音才来的么?只是为什么不来阻止?莫非,这本就是亲王吩咐好的? 正看着亲王的时候,他猛地开口喝道:“好。” 说话的同时,拍着手走下了走廊。 我忙回过头,只见德拉文衣服的领口已经裂开,脖子上面还有淡淡的一道红痕。 亚索两肋下的衣服也破烂不堪。 见亲王下来,亚索微微的点了点头,算是行了礼。 亲王满意的看着亚索,笑道:“风之道馆出来的人,果然不同凡响。” 亚索听了,又连忙赔礼。 亲王哈哈大笑,忽地沉下了脸,道:“三个月前,风之道馆的长老受刺身亡,不知道你知道不知道。” 亲王的话一说完,我就看到亚索变了变脸色,整个人都呆在了那。 亲王没有再说话,而是拍了拍亚索的肩膀,转身走了。 德莱文见了,忙跟上去,临走的时候还狠狠的瞪了亚索一眼,想来是极不乐意和亚索相斗回事这种平手的局面吧。 一旁走过小仆,将我们领到了住的地方。 等小仆退下,我连忙走到亚索旁边。 亚索坐在了房间的窗户上面,目光满是忧愁的看向远方,他那把剑斜倚在窗台上。 听到声音,亚索扭过了头,看着我,笑了:“是你啊,有什么事么?” 我嘴唇动了动,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亚索。 仿佛是知道我的心一般,亚索似是在自言自语,又好似在跟我说:“我收的委屈与误解多了去了,不在乎多一个人或者少一个人,等见到了战争学院的院长,自然就知道了。” 听亚索那沧桑的语气,我不由得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扭头去跟狗头说话去了。 一连好几天,亲王再也没有召见过我们,但每天酒食依旧不断,小仆伺候的也挺周全。 对此我心中大有疑惑,其实不仅是我,就连亚索也是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倒是狗头乐得自在,有吃有喝就什么也不放在心上。 此时的狗头正大爷似的躺在了一旁的躺椅上面,木木正在给他捏腿,爽的狗头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门又被敲响。 想来是送酒食的小仆吧。 我走过去打开了门,却发现是哪个高高瘦瘦的管家。 管家对我们施了一个礼,脸上没有半点表情:“各位,王爷有请。” 我听了点了点头,扭头叫了狗头和亚索一声,两人来到了我身边,我看着那管家,道:“带路吧。” 那管家愣了愣,大概是感觉到我的语气比他更加的冷漠吧。 管家的嘴角抽了抽,也不说话,扭头领着我们往外走去。 又来到了那个议事厅,厅上面坐着两个人。 一个是那亲王,另一个却不认识。 我看的有些入迷,狗头在后面推了推我,我才反应过来。 进了议事厅,管家对着亲王行了个礼,说道:“王爷,客人们已经过来。” 亲王摆了摆手,那管家退去。 亚索对着亲王微微的施了个礼,我和狗头没动。 我觉得我们之间只是互相利用的关系,没什么好客气的,他的王爷只是诺克萨斯的,又不是我墨菲特的王爷。 狗头不行礼的原因很可能是他觉得自己的身份要比那亲王高的多了,哪有神给人行礼的。 见我们上来,亲王站了起来,对着旁边那人道:“卡特大公,这几个就是我找来的英雄,你看看和你那几个比如何。” 我顺着亲王的手看向那卡特大公。 卡特大公的长相要比亲王好看的多,瘦瘦的,那一头红色的短发立在了头顶,显得很是精神,虽然是坐在那里,但是却有了一种蔑视天下的霸气。 我心中一凛,不敢再去看他。 卡特大公放下了茶杯,叹了口气,道:“卖相倒还可以,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如同竹笋一般不经用。” 他说这话已然是含着很大的瞧不起了,竹笋这种东西,头顶尖尖腹中空,是用来形容那些虚有其表的人。 想到这,我便开口顶着他说话:“竹笋破土钻岩而出,非英雄而不能。” 听了我的话,那卡特大公咦了一声,看着我,上下打量了一番,笑了:“看不出你口才倒也不错。” 他这么说,是在嘲讽我的外表了,我心中有些不悦,扭头看向亲王,心中忽地有了对策,便开口道:“卡特大公说的有些差了。” 卡特大公听了,笑着问道:“怎么差了。” 我看着亲王,笑了,亲王被我看的有些瘆的慌,不由自主的退了退。 “人岂能貌相,亲王这样的英雄,不照样隐于外表之下,更何况我。”我这样说,既反驳了卡特大公,又恭维了亲王,我甚至都看到了亲王那弯起来了眼角。 卡特大公被我这话一顶,也不好在跟我说些什么了,便扭过头看着亲王,道:“德亲王,你找来的这几个却有些伶牙俐齿啊。” 亲王哈哈大笑,显得很是豪迈,拜拜手说道:“大公那里话,下人不识礼节,还请见谅。” 卡特大公也笑了起来,一时间,议事厅里面充满了两人的大笑。 “爹爹与大公在笑什么。”德莱文从外面微笑着走了进来。 德莱文先是对着二人施了个礼,站在了一旁。 卡特大公看着德莱文,眼中带着赞赏,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只是觉得那赞赏有些虚伪。 几个人说起来了家长里短。 我听着有些犯困,狗头用手指杵了杵我,道:“你刚才那些话谁教给你的。” 我挠了挠头,道:“这个我也不知道,只是感觉有人在我耳边说话,我就说了按着那话说了出来。” 狗头哦一声,没了声音。 我重新把头扭向大厅,大厅上他们三人说的倒也热闹。 我倍感无趣。 “对了大公,怎么不见琳娜妹妹过来。”德莱文忽然开口问。 听了德莱文的话,卡特大公和亲王对视了一眼,两人忽地笑了起来。 德莱文的脸瞬间红了起来。 两人笑罢,卡特大公笑着看着德莱文,轻轻说道:“那个妮子上了前线,瞒着我偷偷去的,大概是去了你哥哥军中。” 德莱文一听,哦一声,变得失望起来。 卡特大公又说了一会儿的话,便起身告辞。 亲王让德莱文送了送卡特大公。 等大厅上面没多少人的时候,亲王看着我,笑了一声:“没想到你学话的本事倒挺快的。” 亲王说这话有些莫名其妙,忽地我反应过来,指着亲王,惊讶道:“刚才对我说话的是你?” 第十六章-牛头酋长?阿利斯塔 亲王笑了笑,不置可否。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亲王带着我们出了府。 坐在亲王为我们准备的马车上面,一路往角斗场而去。 尽管我们四个挤在了一辆车上面,可是这辆车依旧显得很是宽广。 狗头摸着车子上面的装潢,显得很是兴奋,大概是他总以神自居,却没有一个像样座驾吧。 亚索坐在窗户边上,眉头紧紧的皱在了一起。 我拍了拍亚索的肩膀,道:“你没事吧?” 亚索回过了头,哦了一声,道:“没什么。” 虽然亚索矢口否认,但是我总觉的他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 一路上面晃晃悠悠,我们来到了角斗场。 昨天见到的那个卡特大公早已经在那等着了。 见到我们,卡特大公对着亲王见了个礼,俩人嘻嘻哈哈的走在前面。 进了角斗场,一个管事模样的人领着我们进了旁边的一处小屋。 亲王和卡特大公俩个人却上了观景台。 德莱文跟在他俩身后,异常拘谨的样子,这让我不禁有些好笑。 德莱文这个人毫不掩饰他的性格,就算是在他老子面前,他依旧是大大咧咧的样子,只是见了卡特大公,就显得畏首畏尾,果然是应了那句话,一物降一物。 正在想着,那管事的说了一声:“你们进去吧。” 说着,他推开了那道门。 我们四个排队进去,屋里面已经坐着几个人了。 那几个人一个个都是五大三粗的样子,身上套着破烂的服装,这些人中,最明显的还是坐在地上的那个头上顶着一对锋利牛角的人。 看到那人,我咦了一声。 那个不是在监牢里面看到那个人么。 听到我的声音,他抬起了头,硕大的牛眼瞪着我,一丝迷茫闪现而过,随即戒备爬满了他的眼睛。 我走过去,伸出了手,道:“你好。” 他看了看我的手,夯声夯气道:“就是你们和我比试么?” 说完,他扶着腿站了起来,转身走了。 狗头走了过来,看着那人,道:“石头,你认识他么?” 我摇摇头,迟疑了一下,又说道:“他是我们邻居。” “邻居?”狗头显得有些不解。 “监牢里的。”我说。 狗头哦了一声。 我们四个坐在一旁准备好的长椅上面。 这个时候,外面突然想起来了一阵声音。 听到声音的我循声望去,只见德莱文推门进来,那个管事模样的人在一旁点头哈腰,恨不得跪舔。 德莱文来到了我们身前,看了我们一眼,开口说道:“我家老头子说了,不管你们输赢,他答应你们的事情,都会帮你们办到的。” 亚索听了,抬起来闭上的眼睛,道了一声谢。 德莱文说完,便转头走了。 到了门口,他又看了我们一眼,眼神中带着一丝惋惜。 德莱文走后,木屋里面重新恢复了寂静。 我闭上了眼睛,学着亚索的模样。 忽然觉得有人在看我,而且不是一个人。 我忙睁开了眼睛,只见屋子里的人都在看着我们,我呀了一声,听到我发出了声音,他们重新闭上了眼睛,其中一个还在摇头低语:“唉,又是一个送死鬼。” 听他的话,我感觉有些疑惑,是在为我们担心打不过对手么? 我正想问出我心中疑惑的时候,那个管事的人又走了进来,点了几个人的名字。 被点到名字的那几个人面无表情的站了起来,跟在了那管事人的后面。 过了一会儿,外面突然响起来了一声巨响,我被这声音吓了一跳,差点坐倒在地上。 狗头趴在了窗户边上,看着外面的情况。 没一会儿,狗头便兴奋的叫了起来。 我连忙过去,狗头让开了位置给我。 隔着窗户,我看着外面。 先前被带走的那几个人站在了角斗场里,每个人手中都有一件武器。 他们立在场中,稀稀拉拉的站在那。 在他们对面,卧着一只老虎。 那老虎极其庞大,就算是卧在地上,那几个人在老虎面前,也犹如儿童一般。 一声锣响,那几个人拿着武器慢慢的凑上前。 老虎不耐烦的睁开了眼睛,虎目射出精光,猛然站了起来。 这一站,连我也吓了一跳。 只是觉得那老虎庞大,没想到大到了这种地步。 只是站着,就有一人高,身长要是算上尾巴的话,足有旁边栅栏那么长。 那几个人被老虎的动作吓的一个激灵,往后退了数步。 老虎慢悠悠的走向前,也没有多余的动作,却让那几个人不敢动弹。 我把目光收了回来,重新坐下。 倒是狗头,却对着场面很是喜爱,在窗户上面看的津津有味。 外面只是传来了几声哀嚎,以及老虎的咆哮,还有观景台上面观众那盖过了天的呐喊,后来便没了声音。 又过了一会儿,那管事的重新进来,手里拿着一个花名册。 他上下的看了看,开口叫道:“内瑟斯,亚索,墨菲特,你们出来。” 听叫到了我们三个,我们腾一下子站起来,倒是把那管事的吓了一跳。 管事的瞥了我们一眼,又叫了一个名字:“阿利斯塔,你也出来。” 那管事的话一落下,那个在地上坐着的牛头人立刻站了起来。 我回头看着他,他却看也不看,径自的走了出去。 到了外面,站着一大队的士兵,每个士兵手里面都握着杆长枪,目光冷峻的看着我们。 管事的一挥手,士兵押着我们进了角斗场。 进了角斗场,一个穿着异常风趣的人走了过来,看了看我们,道:“各位,下面的节目是我们的百战勇士与无名英雄的对决,相信会让各位满意的。” 他说了没两句,我就走了神。 地上还留着些暗红色的血迹,我想那应该是刚才与老虎对决的那几个人留下的吧。 一想到要面对那样的庞然大物,我不禁产生了一些惧意。 “下面,对决开始。” 那主持的说完,便退了去,场中算上那个牛头人只剩下我们四个。 我看着四周,不知道那个老虎在哪。 正在这时,对面想起来了一个声音:“喂,你们动手吧。” 听到声音,我抬起了头,发现正是那个牛头人说的,我记得他的名字叫做阿利斯塔。 阿利斯塔看着我们,瓮声瓮气道:“你们一起上吧。” 我满脑子迷茫,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阿利斯塔开始不耐烦起来:“你们一起上吧。” 这一次,我明白过来,原来我们要对决的,是面前这个牛头人。 我仔细的打量着他。 他一身蓝色的皮肤,身子很是强壮,浑身的肌肉紧绷着,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他的脖子上面的鬃毛很是旺盛,腰间围了一块破烂的布,鼻子上面还套着一个铁环,此时的他正愤愤的看着我们。 观景台上面响起来了阵阵的呼叫,仔细一听,全都是为他喝彩。 “阿利斯塔。” “阿利斯塔。” “阿利斯塔。” 声音一阵高过一阵,直入云霄。 我向观景台上面看去,亲王和卡特大公两个正坐在那品着茶,谈笑风生,不时的用手指了指我们。 阿利斯塔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你们,快些一起上吧。” “一起上?”我问他。 阿利斯塔点头:“你们三个一起吧,省的说我欺负你们。” 一听他的话,我顿时感觉胸中一股闷气,这王八,挺横啊。 亚索最先受不了,他走上前,手按着剑,拦在我们面前,用足以可以冻死人的语气道:“对付你,用不着三个,我一个就行。” 第十七章-亚索单挑牛头 阿利斯塔摆了摆手,大概还在认为亚索和他单挑是对亚索的不公平吧。 只是没等阿利斯塔再多废话,亚索已经持剑冲了上去。 阿利斯塔也懊恼起来,举起了拳头就向亚索身上去砸。 阿利斯塔这一动手,我不禁吃了一惊,看他这副臃肿的样子,实在是没想到速度却有这么快。 亚索反应也快,身子忽地矮了下去,从阿利斯塔的拳头下面钻了过去,手中剑撩向了阿利斯塔的腋下。 阿利斯塔的身子也不动,变拳为肘,猛捣亚索的后心。 他的肘尖带着破风的呼呼声响,这一下被砸实了,足以要了亚索的命。 焦急之下,我去看亚索的表情,却从亚索脸上的看到的只有淡定,丝毫不显慌乱。 只见亚索向左顺势一个突进,绕到了阿利斯塔的右方,手中的剑直直的递了出去。 阿利斯塔叫了一嗓子,一拳往地上锤了下去。 拳头碰地,发出了一阵冲击,将亚索掀开。 亚索被这一拳砸的重重的落在了地上,好不容易站了起来。 阿利斯塔也没有偷袭,只是在那静静的看着。 等亚索站了起来,阿利斯塔憨憨的说道:“我说过,你们三个一起来吧,你不行。” 说话时,阿利斯塔一副认真的表情。 亚索咳了咳,顺了顺胸中的闷气,甩了甩剑,笑了起来:“不一定。” 阿利斯塔一愣,正在好奇亚索为什么这么嘴硬的时候,突然间捂住了脖子叫了起来。 他的脖子处,留有一处细小的伤口,正是被亚索用剑扎出来口子,此时那个伤口还在向下淌着血。 阿利斯塔哼了哼鼻子,嗡嗡道:“好小子,倒是小看你了。” 亚索哼一声,高傲的抬起了脑袋。 观景台上面一片寂静,片刻后,响起来了一阵阵盖过了天的呼啸。 亚索豪气顿生,一声长啸,如气贯长虹,他手中剑一摆,踏着诡异的步子上前。 阿利斯塔一双牛眼变的通红,叫一嗓子,直冲冲往亚索身上撞来。 速度之快,直让人觉得那是幻觉。 大概亚索都没有意识到阿利斯塔的速度,被一下子撞了个正着,身子也倒飞了出去。 见一招之下亚索就败出场,我呀了一声,睁大了眼。 我扭头看着阿利斯塔,心中满是不可思议,这王八,真的这么厉害? 阿利斯塔的背后突然起了一阵旋风,我笑了起来,原来如此。 感觉到背后传来的危险气息,阿利斯塔瞬间回头,只见亚索手中按着剑柄,正蹲在地上,抬头邪笑着看着自己。 如果把我放在阿利斯塔的那个位置,我想我一定会感觉到绝望。 这么近的距离,亚索说什么也不会失手。 快。 快的不可理喻。 亚索手中的剑一闪而逝,如同天边转瞬消失的流星,又如同充满威严的怒雷。 在那一刹那,我只是觉得眼前一闪,便什么也看不见了,印象中,只记得一道白茫茫的光线在我眼前划过。 等一切重归寂静之后,亚索已经站在了我们面前,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说道:“好了,我们走吧。” “你要去哪?” 一声闷雷也似的声响在我们身后响了起来。 听到了声音的亚索惊慌的转过头。 阿利斯塔还站在那,他的脸上带着一丝怒气,正愤愤的盯着亚索,他的肩膀上面,有一条直贯到胸口的伤口。 伤口处的皮肉外翻着,还在往外流着血。 怎么会? 他怎么会没事? 亚索那一剑可谓是斩天一剑,为什么对他来说,只是受了点伤而已。 亚索回头盯着阿利斯塔,忽地笑了:“你现在应该是下去疗养才是,不然会丢了性命。” 听了亚索的话,我忙回过头看亚索。 午后的阳光打在了亚索的脸上,为他平添了一份莫名的自信。 阿利斯塔的眼神中已经满是怨毒:“杀了你,在疗养也不迟。” 说话间,阿利斯塔已经撞了上来。 亚索的脸色顷刻间变得煞白,浑身动也不动。 我正在惊讶亚索的举动的时候,亚索忽然说话了:“墨菲特,快帮我,我没有力气了,没办法动了。” 亚索的话一落下,我吃了一惊,原来亚索那一剑用完了全身的力气,原来亚索刚才只是在诈阿利斯塔。 我来不及考虑,大步走上前,拦在亚索身前。 迎面对着阿利斯塔冲撞过来,四周的空气都变得有些稀薄,被他这一撞之下,我竟然有了一种窒息的感觉,仅仅只是威势,竟然让我产生这种感觉。 阿利斯塔当真恐怖。 在这一瞬间,我甚至有了一种自己不是对手的感觉。 阿利斯塔与我近在咫尺,他头上尖角透过空气对我带来凌厉的痛感将我拉回了现实。 我心头凛了凛,身子微微的蹲了下来,伸出了双手。 嘭。 一声巨响之后。 我好像什么也听不见了。 手掌上面还保有着火辣辣的痛感。 我从迷茫中回过了神,双臂感觉好像不属于自己一般。 阿利斯塔正在地上坐着,呼哧呼哧的喘着气。 近距离观看之下,我才看到了他肩膀上面的那道伤口。 透过了那道伤口,我几乎可以看到他里面的白骨,这么重的伤,足以要人的命了呀,如果不是亚索的手偏了偏,那么阿利斯塔很可能会命丧当场,只是,真的亚索的手偏么? 感受到我的目光,阿利斯塔抬起了脑袋,睁着一双牛眼看着我。 那双眼睛中,我看到了恨意,以及无力。 此时全场都安静了,不知道谁先叫了一嗓子,接二连三的有人跟着欢呼。 我不知道我怎么走下的角斗场,此时的我现在心中还在想着阿利斯塔的眼神。 我们三个坐在那小屋里面,我看了看亚索,他面色苍白的坐在长椅上面,身子微微的颤抖,这是脱力后的正常表现。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掌,掌心中有着两个缺口,那是被阿利斯塔的牛角顶出来的缺口。 直到现在,我依然是觉得手心不断地颤抖,回想到阿利斯塔的巨力,我不禁有些后怕。 门外又响起来了吵杂的声音。 吱呀一声,门被人推开来。 我连忙看向门口,那个管事人倒着走了进来,一边往后退,一边点头哈腰。 亲王笑眯眯的跟着他,走进来,看着我们,满是赞赏。 这个时候,跟在他身后的那人突然说话了:“德亲王,没想到你找来的这几人倒是有本事,把我的常胜将军都给打败了。” 听到声音,我咦了一声,卡特大公也跟亲王一起来了,先前却是没有注意到。 亲王哈哈大笑,看着我们满是赞赏,忽地说道:“你们先歇息一下,本王为各位好汉举办庆功宴。”说完,叫过管事的吩咐了一下后,扭头便和卡特大公走了。 管事人走到了我们面前,目光中带着嘲笑,以及隐藏在嘲笑下面的羡慕。 “走吧,亲王说了,你们几个从今往后就是王府的幕僚了。” 那管事人有气无力的说道。 狗头背着亚索,我们跟着那管事人走向外面。 门口处早已经备好了马车,是我们来时候坐的那辆宽广的马车。 我们上了马车,马夫说了一声坐好,手中鞭一抖,转头往亲王府而去。 突然间,我想到了什么,掀开帘子问那管事人。 “那个阿利斯塔会受到惩罚么?” 那管事人正要转身走,听到了我的话,忙扭过了身子,看着我,有些恭敬说道:“惩罚却是不会的,多半是要处死。” “处死?”我只觉得脑袋里面闪过了一阵霹雳。 看到我的表情,那管事人笑了笑,说道:“他让卡特大公出了丑,除了死之外,我实在是想不起来别的惩罚方式了。” 说完,他向我告了个别,转身走去。 第十八章-艾丽娅 马车行驶在官道上,路上的一些行人还在讨论着上午那场亚索与阿利斯塔的决斗。 我们到了王府,那管家把我们安顿在了先前住的房间。 亚索躺在床上歇息去了。 狗头叫走了木木,让木木给他捏腿。 我一个人有些无聊,和他俩打了一声招呼,便在王府里面闲逛起来。 因为不太认识王府的路,走了没多长时间,就已经迷路了。 我努力的想要回忆起来时的路,却猛然发现王府里面的路都相差无几。 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我不禁有些好笑。 得了,迷路就迷路吧,反正总会有人找到我的。 抱着这样的想法,我竟然感觉到浑身有些轻松。 一路在王府里面走走逛逛,也不知道来到了什么地方。 我抬起头环视了一圈周围的环境,和我认识中的光鲜亮丽的王府不同,周围尽是些低矮的普通建筑,想来是王府里仆人居住的地方吧。 正当我瞧得仔细的时候,一个人快步的走了出来。 我只是再看王府,一时间也没有注意,和那个人撞了个满怀。 我倒是没什么,只是那个人却倒在了地上。 他跌倒在地上,却不是先站起来,而是慌忙收拾落在地上的篮子。 我连忙走上前,拾起篮子,口中道歉。 那人也不恼,也对我不停说着抱歉的话。 我扶起来了那人,将篮子递给了他。 他伸手接过,道了一声谢。 他的声音甜脆入耳,竟然是个女子。 她抬起了头,我吃了一惊,这个女子,我好像见过。 我见过的人并不多,尤其是女子更少,所以我记得比较清楚,只是一时间想不起来了而已。 看她身上的服饰,应该是个仆人无疑。 我挠了挠头,犹豫了一下,开口道:“我迷路了,你能不能带我出去。” 女子笑了笑,如春风拂面,沁人心扉:“你住在哪里?” 我说了住的地方。 她笑了笑,挽起了提在手中的篮子,转向了一个方向,说道:“跟我来吧。” 我走在她背后,看着她的背影,问道:“我看你拿了一个篮子,这是准备干什么去?” 女子听了,回头冲我笑了笑,道:“王爷要招待贵客,厨房吩咐我去外面的森林中采些蘑菇。” 她说的贵客应该就是我们了吧。 只是一想到阿利斯塔竟然会被处斩,我心里却有些不好受。 又回想起了阿利斯塔身受重伤是对我冲锋的倔强样子。 忽然间,我的眼前一亮。 阿利斯塔。 我偷眼去看那女子,越看越觉得像,我说我怎么感觉好像见过这个女子呢。 我想起来了,先前在监牢里的时候,曾经有女子见过阿利斯塔,还记得那时候我曾看了一眼那个女子。 在监牢里面看到的那个女子赫然就是现在领路的这个女子。 “好了,前方左转就是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女子说道。 我点点头,独自走了回去。 女子走得很急,大概是厨房催的急吧。 我回到了住处,狗头他们三个都已经睡下了。 我虽然毫无睡意,但是在这种氛围下也觉得有些困了。 我搬来了一张藤椅,放在了外面,躺在了午后的阳光下睡了。 这一觉也不知道睡到什么时候,只是感觉有些冷了。 我被冻醒了。 打了个喷嚏,我从躺椅上面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扭头往房间里看去,狗头他们还没睡醒。 耳边突然传来了一阵吵杂。 我顺着声音走去,只见庭院里立着许多仆人,有男有女,在他们面前,有一个腰系围裙的胖子正在大声地吩咐着什么。 那胖子的声音实在有些大,我距离他们这么远都感觉耳朵有些微痛。 胖子说了一大通,咂了咂嘴,问道:“艾丽娅呢?你们看到她没有?” 他问完,没有人说话。 胖子有些不悦,又问了一遍。 这个时候,一个女仆举起了手,脆生生道:“艾丽娅出去了,提着篮子出去了。” 我一听那女仆的话,脑子里瞬间想起来了一个人来,那个女孩的名字,叫做艾丽娅么? 胖子皱起了眉,问道:“她说出去干什么了么?” 那女仆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 胖子听了,瞬间恼了起来。 我走了过去,道:“艾丽娅说出去采蘑菇去了。” 胖子听到我说话,只当是有仆人插嘴,恼道:“谁在多嘴。” 说着,转过了身子,一见到我,立刻变得惶恐起来。 想来亲王也向他说过我们几个吧。 “原来是墨菲特先生。”胖子恭敬的施了一个礼。 我对他们繁琐的礼节有些不感冒,便说道:“先前我见到过艾丽娅,她提着一个篮子,说是厨房让她去外面采蘑菇去。” 胖子一听,愣了,扭头问身后的几个和他一样打扮的人。 “你们说过让艾丽娅去采蘑菇么?” 那个人相互看了看,都摇了摇头。 其中一个嘴唇动了动,还是说道:“厨房里面还有些蘑菇,用不着出去采啊。” 我听了他的话,挠了挠头,说道:“可是艾丽娅就是这样跟我说的啊。” 那人还要说话,胖子却拦住了他,说道:“这样也好,厨房里面的多少有些不新鲜,艾丽娅这丫头倒是挺有眼色劲。” 说完,他又要对我施礼。 我不耐烦这些套路,便摆了摆手,扭头走了。 胖子又说了两句,挥手让那些仆人散去。 我回到住处,躺在了躺椅上面。 忽然间,脑子里面闪过了一丝清明。 艾丽娅不是去采蘑菇去了,她很有可能是去见阿利斯塔去了。 只是为什么艾丽娅要撒谎呢? 我挠着头,有些搞不懂。 难不成是见最后一面?我这样想着,重新躺了下去。 到了晚间,德莱文来到了我们的住处。 德莱文说道:“父亲已经在餐厅备好盛宴,请各位移步。” 说这话的同时,德莱文满是不乐意,想来他还是对我们有些不屑吧。 亚索歇息了一下午,力气也恢复了些,不用人背着了。 我们四个跟在了德莱文的身后,来到了餐厅里面。 亲王在那坐着,浑身的肥肉堆成一堆,像是一座肉山似的。 见我们来了,亲王站了起来,脸上带着和谐的笑,开口说道:“本王略微备下了些薄酒,还请各位英雄不要嫌弃,请坐。” 卡特大公坐在亲王的身边,板着一张脸,寒气森森的模样。 我们几个按着顺序坐下。 亲王很是高兴,大概卡特大公不高兴了,他就高兴了吧。 用饭的时候,亲王不停的向我们敬酒。 狗头贪杯,一连喝了好几瓶,醉的不省人事,早就趴在了桌子上面。 亚索端着杯子,脸上挂着隐隐的忧愁,期间好几次想说话都没说出口。 我看着亚索的样子,心中多少猜出来了些。 我腾地一下子站了起来。 只是我站的有些突然,把亲王和卡特大公吓了好大一跳。 亲王看着我,呆了半天才问我道:“墨菲特先生,你有什么事情么?” 我点了点头,放下了手中的被子,问道:“亲王大人,请问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去战争学院。” 亚索向我投来了一个感激的目光。 我向亚索笑了笑,他虽然也非常相问,但却是个顾及礼节的人,要是这样问的话,多半是失礼了。 我却不需要顾及这么多,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要比亚索自在多了。 亲王忽地笑了,端起来杯子,道:“来,墨菲特先生,本王再敬你一杯。” 我没有动,只是又问了一遍。 亲王的脸寒了下来。 第十九章-床下有人 随着亲王拉下了脸,我徒然感觉周围的环境变得冷了起来。 那种如坠冰窟的感觉,让我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 见自己父亲态度突变,德莱文也把手摸向了后腰。 我心中忍不住一颤,看向亲王。 亲王忽地笑了,放下了手中杯子,伸手对着德莱文虚按了按。 德莱文迟疑了一下,把手放了下来。 我一直提着的心也放了下来,如果德莱文这个时候突然开始为难我们,恐怕我们真的没有什么还手的余地,四个人,两个人残废,一个醉了,一个人没什么战斗力,真可谓是束手就擒。 卡特大公在一旁笑眯眯的,不时的啐一口酒。 亲王瞥了一眼看笑话的卡特大公,扭头对我们说道:“各位先别着急,坐,坐。” 见亲王率先示弱,我顺着台阶就下来了。 亲王仰着头想了一会儿,说道:“这样吧,过些日子,我就安排各位前往战争学院。” 听到亲王答应,我才点了点头。 宴会又恢复了欢声笑语。 亲王是个极其善谈的人,只两三句话,便把尴尬的局面说开了。 我看了一眼亚索,发现他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坐在那里,眉间的忧愁更加的深了。 当着众人的面,我并不好去多问什么。 宴会结束的时候,已经到了凌晨左右,亲王叫来了人,将我们送回了住处。 亚索独自的坐在窗户边上,抬头看着外面的月亮不说话。 我过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亚索回过头,看了我一眼。 那是怎样的眼神啊,忧虑,迷茫,坚韧,种种复杂且又对立的情绪在他的目光中同时出现。 “亲王要变卦。”亚索说道。 听了亚索的话,我心头一惊,实在是不敢相信。 “可是亲王已经答应了我们。”我说着我都不敢相信的话,试图来安慰自己,早在宴会上的时候,我就觉得亲王有了这种心思,只是被说出来,我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亚索叹了口气,语气中夹带着沧桑,轻轻的道:“我们现在也只能寄托于亲王的善念了。” 说这话的时候,亚索已经是万念俱灰了。 想来是亚索也绝望了吧,换成谁都会是这样,前一刻还知道自己有寻找出真相的机会,下一刻却知道了原来是在骗自己而已,这种经历,换谁都承受不了吧。 我学着亚索趴在窗台上面,和他作伴,望着天边的皎月。 这个时候,远处突然响起来了一阵喧哗。 整座城好像在一瞬间炸了开来,满是高喊的人群。 我猛然站了起来,抬头望向声音的来源处。 那个地方,正是角斗场和监牢的所在处。 发生了什么事情? 王府也有了动静,府中的护卫一个个都拿起了刀枪,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我把身子探出了窗台,望向庭院。 德莱文整装待发,腰间挎着两柄飞斧,好不威风。 他的身前站着一队雄壮的护卫。 亲王也出来了,眯着眼睛看着那对护卫。 德莱文回头对着亲王施了一个礼。 亲王只是瞄了德莱文一眼,开口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德莱文的脸色很难看,有些艰难的说道:“角斗场的犯人推开了牢笼,全都跑了出来。” 亲王哼一声,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拿眼睛来看德莱文。 德莱文见亲王如此,脸上的羞愧之情更加的旺盛,他叫了一嗓子,道:“王府的好男儿,都随我来。” 说着,德莱文领着那队护卫出了王府。 卡特大公也走了出来,因为太晚了,卡特大公并没有回家,而是住宿在亲王家中。 卡特大公笑着看着德莱文,缓缓说道:“看来,阿文这孩子真的生气了。” 亲王眼睛往一旁瞥了一瞥,在卡特大公的身上打量了一圈,说道:“生气是自然的,他一直对陛下夸耀自己治理重犯的本事如何如何,现在出了这种事情,这不是打自己的脸么?他能不急么?” 说着,亲王笑了起来:“倒是你,大公,怎么不见你慌乱。” 卡特大公回道:“慌乱?一些跳梁小丑罢了,能有多大能耐。” 亲王看着卡特大公,哈哈大笑,挽着卡特大公的手,转身拉进了屋子,一边走,一边说道:“本王娇贵日子过得多了,倒是比不上大公,来来来,咱们哥俩喝喝酒来压惊。” 我听着他们两个的对话,一种针尖麦芒的感觉悠然而生,两个人,似乎有着很深的芥蒂。 外面的慌乱持续了没多长时间便停了下来,想来那卡特大公说的也对,只是一些角斗场战败的犯人,能有多大的本事。 等等,角斗场战败的犯人。 那岂不是阿利斯塔也在其中?怪不得会有这么大的动静。 我知道阿利斯塔的本事,亚索也是勉强打了个平手,德莱文会是对手么? 正在这样想着,我伸出手来,用力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这些都和我有什么关系,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骚乱仅仅持续没半个时辰便平歇下来。 德莱文领着那队护卫回来了,只是每个人身上都沾满了血迹。 亲王走出来,德莱文施了一个军中礼节,正想开口的时候,亲王拦住了他的话,说道:“你做这些,本就是你分内的职责,用不着跟我说,明天去跟陛下解释吧。” 德莱文听了亲王的话,脸色涨得通红。 卡特大公站在亲王身后,微笑道:“王爷,话也不能这样说,阿文,说说吧,进展如何。” 德莱文这才松了口气,开口说道:“犯人大多已经就地处决,只有少数人还在追捕之中。” 卡特大公微笑着点点头,扭头对亲王道:“看吧,我就说阿文的本事很好的。” 亲王哼了哼,没有说话。 卡特大公又说道:“好了,我们继续喝酒吧。” 亲王瞪了德莱文一眼,和卡特大公转身进了屋子。 看着卡特大公与亲王两人的斗气,我都觉得好笑,德莱文成了两人的受气筒,俩个人还偏偏都是德莱文的长辈,这让德莱文有火也撒不出来。 德莱文垂头丧气,领着那队护卫又走了出去。 我看了看亚索,亚索打了个哈欠,道:“没什么好看的,睡了。” 说完,亚索就躺到了床上,嗬,真是个风一般的男子。 我也只挺了没一会儿,便睡着了。 睡梦中,只是感觉有所一动,好像有人在你眼前晃悠一般。 我睁开眼睛。 映入眼睑的是一张脸,我被吓了一跳,抬手就打。 那张脸慌忙说道:“是我。” 听是亚索的声音,我才松了口气,骂道:“你大半夜不睡觉,吓我作甚。” 亚索把手指放在了嘴唇上面,示意我噤声。 我好奇的看着他,只见亚索的耳朵动了动,眼睛往天花板上面瞅去。 我顺着他的目光去看,却是什么也看不到。 亚索缓缓的抽出了剑,没有发出一丝声响,月光照射在剑上面,映照出一阵幽幽的光芒,他将剑横在身前,直起身子往头顶去看。 我正在好奇亚索在看什么,突然间,亚索手一抖,那剑如同一汪秋水一般在屋内绽放开来,将整间屋子都铺满了一层水一般银白色的光华。 那剑直奔床下而去。 我吃了一惊,不理解亚索是要干什么。 剑离床还有二尺的时候,床底下传来了一声惊叫。 床下有人。 我猛然醒悟。 “出来。” 亚索一声低喝,手中剑舞成了一片飘扬的梨花。 “别,别动手。” 一声甜脆的声音入耳,我猛然响起来了一个女子。 “艾丽娅?”我惊叫出声。 第二十章-少女与野兽 听到了我的呼喊,床底下传来了一声“呀。” 见状我更加确定,我一手拦着亚索的剑,一边轻声道:“艾丽娅,你出来吧,我没有恶意。” 床底下却没了声音,过了好长时间,才探出了一个怯生生的脑袋来。 艾丽娅看着我,有些畏惧道:“墨菲特先生。” 我看了看她,问道:“你怎么会在我的房间里面。” 亚索一声不吭,走上前,持剑就往床底下刺。 我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连忙去阻止,却赶不上他那快似迅雷一般的动作。 亚索的面色变了变,收起了剑,喝道:“出来。” 我听了一愣,听亚索的话,床底下面还有人? 床下面一声冷哼,语气中满是不屑:“哼,诺克萨斯的狗腿。” 我只是觉的声音有些熟悉,一时间也想不起来是谁,亚索听了这声音却叫了起来:“阿利斯塔。” 阿利斯塔? 他竟然会在我们房间里藏着。 阿利斯塔从床底下面钻了出来,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直起了身子,抬着头看着我们,一副桀骜的模样。 亚索见状,唉了一声,叹了口气,把剑收回了鞘中,转身关上了窗户。 亚索的举动让阿利斯塔很是迷茫,只是迷茫归迷茫,阿利斯塔对我们的恶意丝毫不见减少。 亚索回身坐在了椅子上面,说道:“坐吧。” 艾丽娅对着亚索施了个礼,有些感激道:“亚索先生,谢谢你了。” 亚索只是微微颔首,也不答话,而是看着阿利斯塔。 阿利斯塔倔着脾气和亚索对视,毫不退缩。 艾丽娅在一旁看了看,用手轻轻的拉了拉阿利斯塔那宽大的手掌。 阿利斯塔扭头看了艾丽娅一眼,哼了一声,抱着膀子直接坐在了地上。 我在一旁看的有意思,看来阿利斯塔这种牛脾气的人还是有人能制得住的。 亚索先开口了,他看着阿利斯塔,沉声问道:“你来我房间做什么。” 阿利斯塔听了,瞪着一双牛眼,气愤愤道:“谁乐意来你房间。” 看阿利斯塔的态度,想来还在为肩膀上面那一道被亚索留下的伤口而愤恨吧。 艾丽娅见俩人马上就要吵起来,连忙伸手拦住道:“都别吵,消消气好不好。” 阿利斯塔瞪着亚索,扭头看了艾丽娅一眼,满目柔情,连声音都软了下来:“好。” 我看着他们两个的表情,心里也猜出来了些猫腻。 活脱脱的少女与野兽,想到这,我不禁笑了出来。 听到了我的笑,阿利斯塔转头瞪着我,怒斥道:“那破石头,你笑什么。” 我闻言顶着他的脾气气他道:“就笑,你能怎么。”这王八,惯你了怎么。 阿利斯塔也说不上来什么话,想来他也清楚,他不是我们两个的对手。 阿利斯塔哆嗦了一下子,也不知道是被我们气的,还是上午那道伤口又开始疼了。 一想到这,我看向他的肩膀。 他的肩膀上面敷着一大片黑乎乎的东西,在夜晚里,倒也不是那么显眼,想来应该是草药一类的东西吧。 可能刚才的动了气,牵动了伤口,阿利斯塔的脸色变得苍白起来,额头黄豆办大小的汗水滚滚低落,就好像一盆水沿头浇下似的。 艾丽娅见他的模样,急了起来。 阿利斯塔伸手拦住了艾丽娅,道:“没事,不用担心。” 他重新坐直了身子,强忍着疼痛,像一尊雕像似的看着我们。 艾丽娅看看阿利斯塔,又看了看亚索,忽地哀求道:“亚索先生,请你不要把我们在这的消息说出去好么?” 亚索被艾丽娅弄得一愣,不知道该怎么说。 艾丽娅又慌忙哀求。 阿利斯塔见了,低声叫了一声,忙拉着艾丽娅拉到身后,道:“你求他作甚,不就是一死,有什么大不了的。” 艾丽娅没有理会阿利斯塔,见亚索还在犹豫,艾丽娅又说了一句话:“亲王他不想让你们走。” 艾丽娅这话一出口,亚索再也不淡定了,叫出了声,意识到自己失声,亚索又变得冷静下来,身子猛然探上前,凝眉看着艾丽娅,道:“你怎么知道。” 听亚索的语气,显然他也是知道的。 艾丽娅缓了口气,道:“你们不是第一批来王府的人了。” “他们是不是都死了。”亚索问道。 艾丽娅点点头。 亚索笑了,身子收了回来,道:“我和他们不一样。” 艾丽娅一愣,不知道亚索什么意思。 亚索笑笑,开口说道:“诺克萨斯角斗场的规矩,输的人,要被处死,想来之前那些人都是和他比试失败而被杀的吧。”说着,亚索还看了看阿利斯塔。 阿利斯塔哼一声,没有否认,反而看着艾丽娅说道:“艾丽娅,你和他们说这些有什么用,左右都是一死,你···” 阿利斯塔的话还没说话,嘴巴就被艾丽娅用手给捂住了。 艾丽娅看着亚索,脸上满是严肃:“亚索先生,就算是你说的那样,亲王不会杀了你们,但是亲王他一定是向将你们留在王府,为他角斗出力。” 亚索耸耸肩膀,道:“那又如何。” 艾丽娅见亚索这副不死不活的样子,有些急了,又说道:“亚索先生,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你也输了的话,就和阿利斯塔一个下场了。” 亚索双臂放在了脑后,身子躺在了躺椅上面,吱呀吱呀的晃着,开口道:“如果我现在帮了你,我现在就会死,如果我不帮你,我还能多活些日子。” 亚索这样的话一说出来,艾丽娅已经急的眼泪都快流了出来。 我也诧异的看着亚索,不知道亚索是什么意思。 亚索用眼睛瞥了瞥我,示意我不要说话。 亚索又看着快要哭出来的艾丽娅,问道:“如果我帮了你,你有办法救了阿利斯塔?” 艾丽娅本来已经绝望,一听亚索这句话,立刻变得高兴起来:“有,有办法,我自然有办法。” 亚索闻言,沉吟下来。 艾丽娅用期盼的目光看着亚索。 亚索忽然笑了:“你怎么出城。” 说这话的时候,亚索眼睛中那一丝不下于艾丽娅的期盼一闪而过。 艾丽娅自信满满,说道:“这些包在我身上就是。” 亚索点头:“好,我们一起走。” 艾丽娅吓了一跳,道:“我们一起走?” 亚索点头,嗯一声。 艾丽娅歪着头想了想,过了好一会儿,才答应下来,说道:“行,没问题,只是你们却要负责我们出城这几天的安全。” 亚索笑笑:“这个自然。” 城中还在不时的响起来一些嚎叫,想来是那些罪犯一个个被抓回来时发出的绝望叫声吧。 我看了看艾丽娅和阿利斯塔,发现艾丽娅的脸上还不时闪过了一丝惊恐。 阿利斯塔在一旁安慰着艾丽娅,艾丽娅的脸色才好看了些。 混乱一直持续到了天亮方才平歇下来。 第二天的时候,王府里面响起来了亲王的痛骂。 我把头探出了窗户看去,德莱文正站在庭院中,他身后的那些护卫和他一样垂头丧气的模样。 亲王在他们身前,开口痛骂,丝毫不顾及德莱文的感受。 德莱文也是委屈的不行,期间几次想说话都插不上口。 亲王骂累了,喘了口气,瞥了一眼德莱文,道:“说罢。” 德莱文施了个礼,开口道:“罪犯已经全部抓回来处斩了,只是还有一个却找不到他的声影。” 亲王瞥了德莱文一眼,轻描淡写道:“你不是说全都捉住了么?” 德莱文一听,汗水立刻淌了下来。 亲王哼了一声,道:“早朝时候陛下说昨晚上的骚乱让他没有休息好,让你这个表兄弟好好陪陪陛下。” 德莱文听了,吓的说不出来话来。 第二十一章-怀疑 亲王站在台阶上面,居高临下的看了德莱文一眼,拂袖走进了屋子。 德莱文面色变了几变,正要动身的时候,亲王的一句话却传了出来。 “逃走的那个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声音停顿了一下,又说道:“这是陛下说的。” 德莱文抱拳称是。 我缩回了脑袋,心中却暗笑亲王和德莱文,他们苦苦捉拿的要犯其实就在王府里面,只是他们却不知道,嘿嘿。 一连好几天的时间,亲王再也没有见过我们。 这样也好,我们也乐得自在。 亚索和艾丽娅商量着逃出城的计划,不断的完善着这计划。 大概过了十多天的时间吧,追捕罪犯的事情也淡了下来。 天一早的时候,房门就被人敲响。 亚索被惊醒,摇醒了还在睡觉的阿利斯塔和艾丽娅。 俩人迷迷糊糊的看着亚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亚索看着两人,低声道:“快些藏起来,有人来了。” 俩人听了,低声呼了一声,忙躲在了床下。 门外的敲门声有些急促,王府里管家那淡如水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亚索先生,亲王有请。” 亚索答应了一声,同时用眼睛对艾丽娅两人使眼色。 停了有一会儿,亚索走过去打开了门,同时一副睡眼朦胧的样子:“原来是管家先生,失礼失礼。” 那管家一张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对亚索施了一个礼,如同机器人一般的说道:“亚索先生,王爷有请。” 亚索点头,说道:“请管家先生等我一会儿。” 管家点点头,只是站在门外。 亚索走回来,背对着那管家,同时用眼睛偷瞄艾丽娅和阿利斯塔藏身的地方,看有没有破绽。 亚索抓起了他的斗篷,套在身上,同时对我说道:“墨菲特,我先去了,一会儿就回来。” 说着,还对我直眨眼。 我心中明白亚索的意思,他留我在房间里,是要周全艾丽娅和阿利斯塔。 我点了点头,道:“嗯,你去吧。” 那管家听了我的话,忽道:“王爷说让四位全都过去。” 我一听那管家的话,心中登时凉了半截,亚索的表情也变得僵硬起来。 那管家已经走了进来,一边走向床边,一边说道:“我来叫醒内瑟斯先生。” 狗头已经醒了,此时正在装睡,听了管家的话,连忙翻了个身子,直起了腰,嘴里嘟嘟囔囔:“啊,发生什么事情了。” 那管家笑眯眯道:“内瑟斯先生,王爷有请。” 说这话的同时,那管家还在向前走着。 狗头的眼睛里面闪过了一丝慌乱,他猛然醒来就是防止管家继续往前走,可是看管家的样子,并没有停止的意思。 那管家走的很慢,快到床边的时候,哎呀叫了一声,摔倒在了地上。 我的心一瞬间揪在了一起,心中乱了起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是要动手灭口么? 管家的眼睛在床下面一闪而过,又站起来,脸上对着笑:“见笑见笑。” 管家道歉的同时,却绝口不提床下的事情。 亚索摆了摆手,脸上带着疑惑,只是奇怪管家到底有没有看到艾丽娅和阿利斯塔,如果没看到,他还好说,如果看到了,那为什么不说。 我们四个跟在了管家身后,走出了屋子,临走时,亚索还有些不安的看了一眼床底。 来到了亲王的书房外,管家敲响了房门。 里面传来了一声淡淡的声响:“进。” 管家推开了门,走进去,恭敬说道:“回王爷,四位先生已经带到。” 亲王挥了挥手,示意管家出去。 那管家点点头,走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我们五个。 亲王坐在书桌后面,正在看一本书。 他看的很是入迷,也不说话,房间里静悄悄的,偶尔只有亲王翻过书页发出的轻微声响。 见气氛有些诡异,我大气也不敢喘。 过了大概有半个时辰吧,正当我心中担忧着艾丽娅和阿利斯塔的时候,亲王放下他手中的书,冲我们陪笑道:“不好意思了,这一看就入了迷,见谅见谅。” 亲王虽然这样说,可明眼人已经看出来亲王这是在拖时间,想来早已经有人去翻我们的房间了。 现在外面很可能埋伏了大队的士兵,随时都有可能冲进来将我们大卸八块。 一想到这,我呼吸就不禁有些急促。 亲王看着我,忽然开口:“墨菲特先生,你怎么了?” 走神的我听到了亲王的话,回了神,啊了一声,慌忙答道:“没,没什么。” 亲王眯着眼睛笑,虽然他是在笑,我却感觉到那笑容里面所隐藏的冰冷。 书房的门被人敲响。 亲王抬起了头,道:“进。” 德莱文推开门走了进来。 德莱文看了我们四个一眼,走向了亲王,伏在了亲王的耳边,轻轻耳语,说话的时候,还不停的看我。 见德莱文的模样,我心中开始不安起来。 亲王听着德莱文的话,也不说话,只是笑眯眯的点头。 末了,德莱文说完站了起来,亲王点点头,道:“嗯,我知道了。” 说完这话,亲王看着我,开口问道:“对了,墨菲特先生,我心中有个疑问一直想问问你。” 我心头一凛,暗道来了。 亲王笑着开口:“这些日子,为什么你们房间的窗户都是紧闭着的。” 先前我心头还存有意思侥幸,祈祷亲王并没有怀疑我们,看来,亲王早就注意我们了。 我结结巴巴,已经说不上来话。 亲王的身子向前探了探,紧紧的逼视着我。 被亲王这么一看,我更加的紧张。 正在这个时候,亚索突然说话了:“回王爷,内瑟斯近日受了风寒,所以我们紧闭着窗户。” 亲王听了亚索的话,哦了一声,将身子缩了回来,看向内瑟斯,道:“哦,是么?” 亚索点头,狗头倒也有眼色,立刻装成了有气无力的样子。 亲王笑了起来,道:“可是最近正是春暖花开的季节,怎么会受了风寒。” 亲王说这话的时候,面色已经寒了下来。 亚索点头,说道:“王爷有可能不知,内瑟斯和墨菲特来自苏瑞玛沙漠,来的时候,我们曾经横穿风暴平原,内瑟斯很可能不适应环境,所以受了风寒。” 亲王听了,点了点头,说道:“这样的理由,倒也合理。” “我府中有人对医术颇有研究,这样吧,我把他唤来给内瑟斯先生看看。”亲王又道。 亚索的面色瞬间变了,只要那个医生一过来,狗头的病就会被拆穿。 大概狗头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又慌忙装成快要好了的样子,对着亲王摆手道:“不用了,我觉得差不多要好了。” 亲王听了狗头的话,看着狗头,忽地大笑起来。 我们都不敢做声,亲王笑罢,挥了挥手:“既然这样,我也就不麻烦了。” 闻言我么都暗暗松了口气。 沉吟了一下,亲王又开口道:“各位,战争学院那边我已经联系过了,过些日子就能出发。” 亚索一听,喜上眉梢。 亲王又摆了摆手,说道:“只是有一件事情还需要各位帮忙。” 亚索也不问是什么,满口应承下来。 亲王听了亚索的话,豪迈大笑。 “三天后,陛下要去角斗场看看比斗,到时候,还请各位帮帮忙,逗乐了陛下就行。”亲王道。 亚索答应了下来,亲王笑了笑,又拿起了那本书。 见状,我们告退。 走出了门外,我心中依旧对着亲王那句话感觉愤恨。 他是要我们逗笑了诺克萨斯的皇帝,当我们那只是玩偶么? 第二十二章-再见虚空先知?玛尔扎哈 回到了住处,我急不可耐的趴在了床底下。 睁眼一看,艾丽娅和阿利斯塔却是不在。 我心中大骇,难不成,两个人已经被抓走了么? 亚索看到我的脸色,也明白了什么,他焦急的冲上来,也趴在地上去看。 看着空空如也的床底,亚索颓废的坐在了地上,嘴巴里面轻轻的嘟囔着:“完了,完了,这次要完了。” 正在这个时候,空气中突然回荡起了一丝波痕,就好像是有人把石子扔向平静的水面荡起的波纹一般。 亚索虽然很是失落,但还是瞬间做出了反应,他拔出了剑,指着产生波动的地方。 空间裂开了一条缝隙,从里面伸出了一只脚。 一人从里面走了出来,他一身幽蓝色的打扮,头顶着大大的帽子,嘴巴上还带着护面。 一看到那人,我诧异的叫出了声:“玛尔扎哈?” 那人抬头看着我,果然是玛尔扎哈。 玛尔扎哈看到我,他的眼睛弯了起来,说道:“我们又见面了。” 我点头,有些诧异道:“你怎么来了?” 玛尔扎哈笑着,说道:“他让我来帮你。” “他?”闻言我只挠脑袋,正想问他是谁,一想玛尔扎哈也不会说,边做了罢。 亚索盯着玛尔扎哈,手依旧在剑柄上面放着。 我连忙去关上了房门和窗户。 亚索紧盯着玛尔扎哈,开口问我:“墨菲特,他是谁?” 听着亚索的话,我用手抓起了脑袋,也不知道该怎么介绍玛尔扎哈。 玛尔扎哈也没有看亚索,而是扭头对着破裂的空间道:“你们出来吧。” 随着玛尔扎哈的话音落下,空间里,又走出了两个人。 那赫然就是艾丽娅和阿利斯塔。 玛尔扎哈笑眯眯的看着我,自顾自开口说道:“情况紧急,我至于把他们两个带到虚空里去,没给你们添麻烦吧?” 我连忙摆手,道:“不麻烦,不麻烦。” 看着玛尔扎哈,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便开口说道:“玛尔扎哈,你能不能帮我们一个忙。” 玛尔扎哈大概已经知道我的想法,无奈的摇摇头,说道:“这个不行,你们的体质和我不一样,你们在虚空里面无法行动。” 我皱起了眉头:“可是上次不是这样的。” 玛尔扎哈笑了笑,开口解释:“那不一样,那个时候,虚空的两头,是被人打通过的,你们如果执意进去,却是进去出不来。” 我还想在说话,一旁的狗头却开口了:“石头,这个人说的不错。” 玛尔扎哈闻言看着狗头,皱起了眉,似是在回想,忽然开口道:“原来是内瑟斯大人,一时间认不出了,恕罪恕罪。” 狗头听了恭维的话,立刻得意起来。 我还有些不甘心,问道:“真的不行了么?” 玛尔扎哈点头。 我满是失望的哦了一声,扭头看向狗头,问他:“你怎么知道这么多的?” 狗头听了我的话,眼神变得迷茫,在哪呆了半响,良久才说道:“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这些事情在我脑海里面存在了一般。” 我还想再问,玛尔扎哈却拦住了我,将话题转移了过去。 玛尔扎哈冲我招了招手,说道:“我要走了,再见。” 说完,玛尔扎哈转身就要离去。 我挥手和玛尔扎哈告别。 等玛尔扎哈走了之后,艾丽娅看着我们,开口说道:“我们恐怕要早些谋划出城了。” 亚索还没有回过神,我叫了他一声,亚索慌忙答应。 艾丽娅又说了一遍。 亚索想了想,完全赞同艾丽娅的话,开口说道:“三天后,三天后我们就出城。” 艾丽娅听了,开口问道:“是不是王爷说三天后有比试。” 亚索点头,又补充道:“诺克萨斯的皇帝也会去。” 听到这个消息,艾丽娅皱起了眉,嘴巴里面轻轻的嘟囔:“这样啊,事情有些棘手了。” ··· 三天后。 一大早就有人来将我们叫醒,打开门一看,正是那个管家。 我装作睡眼朦胧的样子,说道:“这么早,管家先生,你有什么事情么?” 管家恭恭敬敬的施了一个礼,说道:“王爷说,今天的日子和往常不同,要早些去。” 我点点头,觉得也是,不然的话怎么体现出对皇帝的尊敬,哼哼,这个亲王倒是有心。 我回头叫了亚索他们一声,又扭头不好意思的对管家说道:“先吃过饭去可以么?” 管家听了点头,说道:“这个自然,王爷也是这个意思。” 说着,带着我们四个往餐厅走去。 我悄悄对着房间里打了个手势,跟着管家走了。 这也是我们计划的一个环节,将人引走,车夫这个时候也应该没有到,所以就趁机让阿利斯塔和艾丽娅爬到车子上面。 他们两个已经打扮成了我和亚索的模样,去车上的话,应该不会让人怀疑,只是不让跟我们在一起的管家看到就行。 到了餐厅,亲王和德莱文已经在那等着了,见我们来,亲王微笑着招呼我们。 亲王咂了一口浓香的豆浆,说道:“亚索先生,这件事情过了以后,我就会安排人送四位先生离开。” 亚索放下了手中的食物,站起来对着亲王施了个礼,口中道谢。 亲王笑了笑,摆摆手道:“亚索先生不要客气,这都是先前说好的,本王也不是那种失信的人。” 亚索又是千恩万谢。 我看着亲王做作的样子,心中不屑,你不是失信的人,这话也只能骗骗没有脑子的人了,例如狗头。 直到现在,狗头都还不明白计划的实施过程是什么,尽管我已经向他解释了三天。 一想到计划,我心中就有些不安,不知道这计划能不能成功。 心里藏着事,吃没两口就放下了刀叉。 倒是狗头,别管什么时候,他的胃口都是这么的好,这一点让我极是羡慕。 亲王吃过,拿起边上的洁白毛巾擦了擦嘴巴,问道:“各位先生可曾饱食。” 我听了连忙点头。 亲王笑了笑,道:“那我们出发吧?别让陛下等急了。” 亲王这话说出来,我都有些不屑,他口中所谓的陛下,恐怕到现在还没起床也不一定。 想归想,但我还是点了点头,从了亲王的话。 狗头见要走,看了看桌子上面的食物,又看了看亲王,眼睛里面有些不舍。 我见狗头的样子,顿时有些哭笑不得,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吃。 狗头咂巴了咂巴嘴巴,用眼睛看着木木,一双狗眼打着暗号,往桌子上面不断地瞄。 木木明白狗头的意思,点点头,从背上摘下背箱,张开双手,飞快的往背箱里面扒拉。 德莱文在一旁都看的呆了,大概是没看到过这样的人吧。 狗头咳了咳,示意可以了,木木这才住了手。 老实说,木木那个背箱,吃了睡觉的时候,我几乎都没见过他摘下来。 此时背了一背箱的东西,重量正加了不少,木木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德莱文摇了摇头,自顾自的出去了。 我们走在后面,跟在亲王身后,一直出了王府大门。 门口处已经停着两辆车子了,德莱文已经不见了,大概已经是上了车子吧。 亲王的车子在前方,比我们坐的车子要豪华的多,只是此刻亲王却停在了我们身前,开口对我说道:“墨菲特先生,要不我们坐一辆车子吧。” 亲王的话一落下,我被吓了一跳,难不成,亲王已经知道了艾丽娅和阿利斯塔在我们车中。 我尴尬的笑了笑,道:“王爷说笑了。” 亲王扬天大笑,没说在说话,而是背着手,摇摇头,走向了他的车子。 我站在原地,背后凉飕飕的,不知道为什么,我心中升起了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对于我们几个的秘密计划,亲王什么都知道。 第二十三章-诺克萨斯的皇帝 我们的马车跟在亲王的车子后面。我们躲在车中,看着街边往后倒退的场景。艾丽娅和阿利斯塔两个人话也没说,大概是怕车夫听出来不对劲吧。要去角斗场,前方却是要转个弯,而要出城,就必须要直着走。亲王突然停了下来,他的马车打道向后走去。我心中疑惑,把身子探出了车子问车夫道:“亲王这是要干什么?”车夫哦了一声,说道:“没什么,王爷突然说要去见见陛下,和陛下一起来。”我答应了一声,把身子缩了回来,对着亚索他们轻轻摇摇头,示意无事。亚索见如此,才安下心来。到了岔道口,车夫眼看就要转弯。亚索对我使了一个眼色,我心里明白,快步上前,挤出了车子,一把将车夫揪了进来。失去了控制的马匹长嘶了一声,停了下来。车夫被我揪了进来,正在迷糊的时候,亚索的剑已经按在了他的脖子上面。车夫瞬间被吓呆了,大气也不敢喘,口中只是不断的求饶。亚索俯下身子,问道:“你要死还是要活。”车夫忙点头:“小人要活,要活。”亚索冷笑一声,看了看我,我点点头,把车夫扶了起来。亚索提着车夫的膀子,说道:“一直往前走,别转弯,出了城,我就放你走,路上遇到问话的,你应该知道怎么做。”那车夫被吓坏了,忙不迭的点头:“小人知道,小人知道。”亚索满意的点点头,拎着车夫走了出去,将剑藏在了袖口,顶在了车夫的后腰上面。车夫的面容僵了僵,接着扬鞭大喝,架着马车,往城门口而去。见事情如此顺利,我不由得松了口气。藏在暗箱下的艾丽娅和阿利斯塔钻了出来,艾丽娅的面容上面带着担忧,看着我说道:“我怎么感觉这个车夫的声音有些熟悉。”我听了挠挠头:“有么?我怎么没感觉到。”艾丽娅没在搭理我,而是凝眉隔着车帘看着外面。一路上风平浪静,没有什么乱子,直走到了城门外。守门的两个士兵用枪拦住了路,喝道:“停下,停下,接受检查。”车夫有些畏惧的看了一眼亚索,亚索眼神变得凌厉,手中剑往前顶了顶。车夫背都被扎出来了小血珠,立刻腰板硬朗起来,用鞭子指着那两个士兵喝骂道:“你们两个不知好歹的东西,知道这是哪家的车子么?”两个士兵冷哼着笑了笑,道:“管你哪家的车子,德亲王有过命令,谁都不能私自出城,必须接受检查。”亚索的手又往前递了递,车夫顿时疼的汗如雨下。他手哆哆嗦嗦的伸入了怀中,掏出来了一个小小的牌子,用力扔向那两士兵,大骂道:“瞎了你们狗眼,大爷就是德亲王府的。”那两个士兵接住了哪个牌子,大吃了一惊,忙对着车夫行礼。我在车里面看的清清楚楚,实在是没想到,德亲王府一个小小的管家,都有这样的能量,真可以说的上是狗仗人势。那两个士兵往后退了退,挥手道:“放行。”拦路的士兵向一旁退去,车夫抖了一下马鞭,车子重新开动起来。正在这时,一声刚高亢的声音从极远处传来,如同凤鸣九天一般。“且慢,各位先生,本王不曾怠慢了几位先生,为何不辞而别。”亲王的声音响起,吓的我一个激灵。我连忙把头探出窗户。只见亲王站在一亮豪华的銮驾之上,手握着马鞭,正扬声大叫,一旁,卡特大公骑马跟上。亚索回头看了一眼亲王,扭头对车夫大喝:“快走。”车夫被吓呆了,被亚索这一喝,清醒过来,用力的打着马匹。正在这时,城门口的吊桥突然被人拽起,两旁涌出来了大量的士兵。亚索当机立断,跳下马车,迎着城门冲了上去,一边跑一边大叫:“墨菲特,内瑟斯,护住马车。”我和狗头答应了一声,也学着亚索跳了下来。亲王架的銮驾转眼间到了跟前。亲王用力的拉住了奔马,看着我们,说道:“各位先生,这是如何道理?”我没有说话,而是用谨慎的目光看着亲王。一队穿着黄金甲的骑兵奔了上来,围在銮驾左右。亲王松开了缰绳,把手背在了身后,淡淡道:“把艾丽娅交出来,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你们也可以走了,战争学院那边,我也会给你们安排。”我听了亲王的话,对着他啐了一口,道:“信你话的是王八。”亲王面色一变,正要发作,却顾及什么一般,自顾自的笑了起来,说道:“既然这样,就怨不得本王心狠手辣了。”说完,亲王的手一挥,两旁停着的士兵齐声叫了一声,风也是的卷了过来。我见状凛凛以待。正在这个时候,銮驾里面一声慵懒的声音却隔着亲王传了出来:“王叔,你让我来,就是看这些无聊的事情么?”说话的时候,一个人从那銮驾里走了出来。自那人走出来,两旁的士兵都停了下来,对着那人恭敬的施礼。我打量着那人。他身穿着华贵的衣装,脑袋上面还顶着一个镶满了宝石的头箍,在他手中,握着一柄顶着红宝石的黄金权杖。他生的很是俊朗,一头有如太阳一般耀眼的金发,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看他的面相,不过是二十多岁。此时的他,正拿着那权杖一头,在后背蹭了蹭,却是用来搔痒来。亲王听到声音,连忙回过头,对着那人行了一个大礼,诚惶诚恐道:“陛下,恕罪,恕罪。”原来他就是诺克萨斯的皇帝。皇帝用手挥了挥,随后双手背在身后,握住了权杖的两头,挺直了他那挺拔的身子,说道:“无罪无罪,正好我也是好奇,那个偷了王叔你机密文件的人到底长什么样子。”卡特大公听了皇帝的话,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亲王的脸张德红了,狠狠地瞪了卡特大公一眼,随即对皇帝施礼道:“回陛下,不出片刻,就能让陛下看见。”说着,亲王向我们一挥手,大喝道:“左右,给我拿下。”那士兵终于大叫一声,层层压了上来。我看了一眼,用力的握住车夫的脖子,大声道:“把马车开进城门洞中,快些。”车夫涨红了脸,艰难的点了点头。我把车夫扔在了车上,迎着冲上来的士兵撞了上去,狗头左右疑惑了一番,跟在了我身后。迎面递过来两杆长枪,往我心头上扎来,我张开两个手掌,往旁边用力的一拍,将长枪拍了开来。而后上前踏了一步,手去拽那两个士兵的腰带,双臂一晃,将他们两个提过了头顶,大喝一声:“走你。”士兵被我扔在了人群中,砸翻了好大一群人。士兵们并没有被我所吓倒,反而是更加的英勇了,一个个悍不畏死的一般冲上来。长枪如林,大刀如森。那些铁器划在我的肌肤上面,让人很是不爽。我有些恼了,叫了一声,从地上拾起了一个死去的士兵,握着他的双腿,在手中抡了起来。那些士兵被我抡上,不死也要掉层皮。我往前一步,他们便被我逼退一步。将那些士兵挤出了城门洞,我看了一眼手中的士兵,脑袋已经如烂掉的西瓜一般。我随手扔掉,又拾起来一个,往后略退了退,退到了城洞口。身后还在喊杀不断,我扭头看了看,见亚索被二十几个死士堵在了城门处。我跳上马车,高举着手中死去的士兵,大喝了一声:“亚索,闪开。”亚索一剑将面前那个死士刺死,身子往后纵去。我手臂发力,将那士兵用力的往那群死士中扔去。 第二十四章-艾丽娅的身份 那些死士被砸了个踉跄,往一边倒去。 亚索趁机踏步上前,手中斩落,砍死了几个人。 见开了僵局,我还没来得及欣慰,腿上就觉得一痛。 我扭头看着,只见一杆长枪在我的腿上划了一道白印。 吃痛之下,我大吼了一声,跳下车,一把揪过那个士兵,往他心窝里只是一拳,打昏了去。 提着那士兵,我再次冲向围上来的人群。 那些人见我上来,叫了一声,都往后退了。 把他们撵出了城门,我扶着腿喘气,一系列剧烈的运动,即使是我,也有累了。 正在这个时候,人群分散了开。 见状我有些纳闷,不明就里。 皇帝微笑着走了过来,脸上带着几乎可以融化寒冰的暖意。 我看在眼里,心中却是在想,天赐了他这么一张好面皮,不知道又要迷倒多少痴情少女。 皇帝身旁,立着卡特大公和德亲王。 皇帝看着我,笑道:“这位英雄如此神力,不如效忠于朕如何?” 他笑的很自信,就好像我一定会降了他似的。 我自嘲也似的笑了笑,不搭理他,只是大喊了一声,重新提着那士兵的尸体冲上去,旨在皇帝。 只要我擒下了他,那么那些如狼似虎一般的士兵也会投鼠忌器,我们出去的把握也就更大了吧。 我是这样想着,我也这样做了。 皇帝抬头看着我,只是笑着,也不躲闪。 就在我距离皇帝还有四五的时候,一旁伸过来了数杆长枪,拦住了我的去路。 我怪叫一声,身子转了一个圈,用结实的背将那些长枪顶折,脚下不慢,往皇帝扑去。 那些士兵被我推翻了,一个个东倒西歪。 就是这个时候。 我提起手臂,将手中那具尸体往前仍,身子却一矮,张开了双臂。 皇帝还是再笑,不慌不忙。 那尸体眼看就砸到了他的头上,这个时候,他的面前却伸出来了一柄短剑。 那剑锋利异常,割在那尸体上面,如汤泼雪,瞬间一分为二。 我吃了一惊,看向拿剑的人。 卡特大公。 竟然是他。 卡特大公拦在皇帝身前,挺直了身子,竟然还要比皇帝高上一头,和我相差不已了。 卡特大公身上满是鲜血,零零碎碎的红白之物洒在他的肩头,只是那柄短剑,却干净异常。 真是一把好剑。 此时的我已经没了退路,扬起了手臂就往卡特大公的右肩抓去。 卡特大公扬起了他的手臂,将短剑贴在了手臂上面,拦住了我的手掌。 我露出了得逞一般的微笑,又扬起了左手,攥成拳,往卡特大公的脑袋上面砸去。 这一下砸中,以卡特大公的年龄,一定会命丧当场,我脑子里甚至已经想到了卡特大公的脑袋碎成西瓜一般模样的样子。 左手上传来了一阵剧痛,将我拉回了现实。 我倒吸了口冷气,看着我的左手,一柄短剑,正插在了我的手臂上,直没入半。 我愣了愣神,胸口又是剧痛传来,,卡特大公一脚踢出,我腾腾的倒退了好几步,左手上的短剑被拔出,我半跪在地上,抱着拳,咬着牙,努力的让自己不发声。 卡特大公正要上前结果了我,皇帝却说话了:“慢着。” 卡特大公一愣,随即恭敬的闪在一边。 皇帝慢悠悠的走来,是那么的闲庭鹤步,不急不躁。 “怎么样,你考虑好了么?加入我,为我效力,我们一起创造新的时代。” 皇帝用好话来迷惑着我。 左手上的疼痛已经消了下去,大概是手臂麻木的关系吧。 我艰难的直起身子,皇帝就站在我的面前,距离我不到一步,我直起身子的情况下,他直到我的胸口。 他身上异常的干净,刚才那士兵的鲜血丝毫没有落在他的身上。 皇帝笑眯眯的看着我。 我大声的喊了一声,抬起了右拳,往他的脑袋上面砸去。 皇帝摇了摇头,神情中满是遗憾。 一拳砸空,身前只是皇帝的幻影,而人早已经退到了三步外,正好避开了我的拳头。 随着皇帝的退去,那些士兵重新冲了上来。 我身子侧了侧,将右臂放在身前。 纵使雄狮独臂,又岂是蝼蚁所能撼动。 那些士兵还没到我的身前,一阵恶风扑过,一个个的都倒飞了出去。 我看着面前的人影,松了强提的一口气。 “狗头,你怎么过来了,我不是我说让你守着马车么?” 狗头头也不回,只是不说话的拦在我身前,喉咙里发出了一阵又一阵的低声咆哮。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幻觉,总是感觉狗头的身子好像放大了数倍一般。 人群中的卡特大公突然大喝:“拿下他们。” 士兵们发了一声喊,重新围了上来。 狗头哇哇大叫,手中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件方形的斧头。 狗头拿着那斧头,在身前劈砍,杀的兴起,冲进了人群中。 一群士兵将他围住,手拿长枪,不住的乱搠,他的身上已经多了好几道伤口。 狗头浑然不觉,拿着方斧,左冲右突。 那涓涓流血的伤口,随着他的咆哮,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 脑后突然一声巨响。 我忙回过头。 亚索已经杀尽了那二十多死士,斩落了吊桥。 亚索一边往回跑,一边大叫道:“内瑟斯,墨菲特,快上车。” 说话间,亚索跳上了马车,手一挥,一道风墙出现在内瑟斯的前方,将冲上来的士兵撞的七荤八素。 狗头回身,身子恢复了正常大小,将身后的几个士兵劈倒后,狗头往回大踏步的走来。 我们钻上了马车,那车夫已经吓得呆了,伏在驾驶的地方,瑟瑟发抖。 亚索踢了他一脚,道:“快些驾车。” 车夫迷茫了一下,抬头看着亚索。 亚索剑噗嗤一声扎进了他的大腿中,疼的那车夫嗷嗷叫了起来。 亚索刷一声把剑横在他的脖子上面,低声厉喝:“快走。” 车夫慌忙答应了两声,扬起马鞭,甩了一鞭,往城外走去。 马车行驶起来,速度渐渐上来,似乎是将那些士兵抛开。 德亲王的声音在后面响了起来:“快,拦住他们,不能让他们跑了。” 骑兵开始发了力,一大队一大队骑兵对我们进行左右包抄。 艾丽娅和阿利斯塔从暗箱里面钻了出来,看着我们,感激的道谢。 亚索隔着窗户看了看后面,见那些骑兵还有些距离,松了口气,扭头对艾丽娅问道:“一般逃犯是用不着这么大的阵仗的,说说吧,你到底从德亲王那偷了什么出来。” 艾丽娅的表情先是一僵,随后笑道:“哪里偷什么,德亲王胡说罢了。” 亚索的眉毛一挑,用剑掀开了车帘,面无表情道:“我们不是傻子,也不是聋子,德亲王和皇帝说的话我全听见了,现在我们正是合作的时候,如果你不说的话,别怪我心狠。” 见艾丽娅还不想说,亚索又说道:“反正他们追的只是你,我只要把你扔下车子,我们四个也会安全的。” 阿利斯塔在一旁听了,把眼睛瞪圆,看着亚索,叱骂道:“你敢。” 亚索反瞪着阿利斯塔:“要不试试?” 两人一时间针锋相对。 艾丽娅拉住了阿利斯塔,看着亚索,有些犹豫道:“告诉你们可以,只是你要确保我们安全。” 亚索嗤笑一声,没有回答艾丽娅。 艾丽娅喘了喘气,开口说道:“我从亲王的府中偷来了一份诺克萨斯军队的作战计划。” 亚索听了,反问道:“你偷那东西干什么?” 艾丽娅听了沉默下去,仍凭亚索催了好几次也不说话。 过一会儿,艾丽娅突然开口:“其实,我是德玛西亚人。” 第二十五章-被围 德玛西亚? 不是正在和诺克萨斯打仗的那个国家么? 艾丽娅是德玛西亚的人? 见艾丽娅这么坦白,亚索也笑了笑。 艾丽娅想了一会儿,从怀中摸出来了一份地图,道:“这就是我盗出来的那份文件。” 亚索看了一眼艾丽娅,淡淡的说道:“你收起来吧,我又不需要这些东西。” 艾丽娅似乎看出来了亚索的冷淡,开口说道:“你不是要去战争学院么?” 亚索点头,问道:“是有如何?” 艾丽娅笑了,说:“这样吧,我们做一个交易怎么样?” “你是想让我们护送你到德玛西亚么?”亚索一语中的。 艾丽娅也没有反驳,而是笑眯眯的点点头:“是的,只要你护送我们到德玛西亚,我就会向嘉文四世殿下说说你的事情。” 亚索嗤笑着看着艾丽娅,说道:“不用,我自己长着腿,可以去。” 艾丽娅听了,说道:“哦,是么?据我所知,战争学院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去的。” 亚索回过了头,看着艾丽娅,问:“你有办法?能保证么?” 艾丽娅点头,却不说话,而是看着亚索。 亚索叹了口气,答应道:“好吧,这一路我会保护你的。” 艾丽娅笑着点头。 阿利斯塔突然开口,翁声翁气道:“艾丽娅,你求他作甚,我也能保护你。” 闻言我看了一眼阿利斯塔,笑出了声。 阿利斯塔瞪着一双牛眼,问道:“那破石头,你笑什么。” 我也不理他,像他这样身有重伤的人,能起多大的作用。 或许,艾丽娅只是在利用阿利斯塔而已,和他之间有没有真的感情,我是不知道的。 艾丽娅用手轻轻的拍了拍阿利斯塔,目光中满是柔情。 阿利斯塔见了,也不说话了。 艾丽娅又转头看着亚索,手中还在拿着那份地图,说道:“那就请亚索先生收起这份地图吧。” 亚索看了一眼,把头扭向一边,道:“还是你拿着吧。” 艾丽娅笑了笑,道:“这样也好。” 说着,就要收起地图。 正在这时,一声唐突的声音响了起来。 “既然你们都不要,就给我吧。” 我被这声音吓了一跳,扭过头看向声音的来源处,却发现是那个车夫钻了进来。 车夫一副笑嘻嘻的样子,趁着我们发愣的时间,劈手夺过去了地图,往怀里面一塞。 我们都被着突如其来的变故给惊呆了,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艾丽娅最先反应过来,伸手就去抓车夫。 车夫长啸了一声,从后腰摸出来一把飞斧,劈进了艾丽娅的胸膛,另一只手则放在了脸上,揭下来一层皮来。 车夫揭下来脸皮。露出了那张带着邪气的脸。 “德莱文。” 我大叫出声。 德莱文听到我的叫声,嘿嘿一笑,拔出了没入艾丽娅心口的飞斧,纵身逃了出去。 亚索蹭一下子拔出剑,跟着窜了出去。 艾丽娅跌倒在车里面,鲜血染红了她的衣衫。 阿利斯塔被吓傻了,忽地抱起来艾丽娅,失声痛哭。 我连忙钻出了车子,亚索正在追德莱文。 德莱文因为一条腿不方便,很快的被亚索追上。 亚索持剑开口大喝:“德莱文,你把那地图换回来,我饶了你。” 德莱文哈哈大笑,摸出飞斧,往后一抛。 亚索瞅的分明,剑一挥,甩出了一堵风墙,拦住了德莱文的飞斧。 德莱文手一用力,用拴在飞斧上面的绳子将飞斧拽了回来,同时身子也向前窜出了好几步。 他的声音在风中被传了回来,满是一股得意:“亚索,你要是够胆,就追过来。” 亚索咬了咬牙,把剑甩了甩,身子突然间加了速度。 没两三步,已经赶到了德莱文的后心。 二话不说,亚索握剑就往德莱文身上扎。 感觉到背后恶风不善,德莱文就势一滚,躲过了亚索那一剑,滚出去的同时,抛出了手中的飞斧。 亚索一剑扎到了地上,飞快的拔出,拦在面前。 飞斧撞在了剑身上面,弾在一边,被德莱文又给拽了回去。 亚索跺了跺脚,还想再追,却看到前方尘土飞扬,一大队的骑兵已经冲了过来。 见状亚索也不敢硬上,提剑往回赶来。 我站在车上,看的着急,大声道:“亚索,再快些。” 两条腿又怎能跑过四条腿,那些骑兵越来越近,甚至靠前的几个骑兵手中长枪在亚索背后弄影。 亚索转身抛出了一个风墙,之后毫不停歇,迈开步子继续奔跑。 四五个骑兵撞在墙上,撞倒在了马下。 一个领头的呼喝一声,剩下的骑兵自动分成两队,绕开了风墙,又去追亚索。 我见状咬了咬牙,拾起落在车上的鞭子,在空中一抖,驱使着马往回赶去。 亚索已经被骑兵追上,被围在中心,正在抵抗。 虽然地上躺着几个骑兵的尸体,但是亚索的情势也岌岌可危。 那些骑兵居高临下的一枪,即使是亚索,也不敢去硬接。 我驱使着马车撞进了人群,撞开了那些骑兵。 亚索伸手拽住了马车,翻身跳了上去。 那些骑兵见状,持枪拦在了前面。 我手拿着长长的马鞭,只顾乱甩,在骑兵眼前乱晃。 一时间,那些骑兵倒也拦不住我们。 见如此,骑兵们纷纷放下了枪,从马鞍下面摘起来长弓,搭上箭,望我们尽力射来。 亚索立在车顶,一边用剑将那些飞来的箭矢挑落,一边大喝:“墨菲特,快点往回走。” 我答应了一声,用马鞭驱赶马匹转向。 谁知道那匹马性子上来,只顾往前冲。 亚索又拨落了几支箭,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对我大喝:“墨菲特,快回去。” 我急得满头大汗,大叫道:“我也想回去,这匹马不听话。” 话刚一落下,腾地一声,亚索从车顶上面跳了下来,从我手中夺过马鞭,道:“你进车里去。” 说着,亚索手腕一抖,马鞭在他手中打了一个响,抽在了马匹身上。 马匹吃痛,顺着亚索的意思转弯。 后面追来的骑兵见马车回来,都愣在了那,亚索站起来,手里拽着缰绳,又跳到了车顶上面。 那些骑兵反应过来,一个个大呼小叫,一时间,箭如飞蝗。 亚索把右手中的马鞭一抖,在头顶转了个圈子,轮了开来。 那些飞来的被亚索的马鞭全都卷在了一起,入不得来。 亚索一边驾车,一边挥舞马鞭,硬顶着箭雨冲了出来。 那些骑兵被亚索的神勇给吓住了,一个个都愣子那,不敢上来。 德莱文走了出来,皱眉看着那些骑兵,开口喝道:“你们可是帝国最为精锐的金甲骑兵,难不成被吓住了么?枉你们自称精锐,一个个都是废物。” 金甲骑兵,是诺克萨斯皇帝的近卫队。 那些骑兵听了德莱文的话,一个个脸红脖子粗。 也不知道谁先叫了一声,那些骑兵嗷嗷叫着冲了上来。 亚索从车顶上面跳了下来,满面的憔悴,一副脱了力的模样。 又听到耳后的声响,亚索把头往后看了看,皱起了眉。 没等亚索先说累,拉车的马却先倒了下来,一匹马再怎么强健有力,也终归有力尽的时候,更何况是拉了六个人。 拉车的马倒在了地上,口吐着白沫。 马车随着马匹倒在地上,也整体往地上栽去,整辆车子都翻在了地上,散落成一片狼藉。 亚索跳了起来,手中握着剑,横在身前,看着身后近在咫尺的骑兵。 那些骑兵赶上来,也不急着动手,而是将我们团团围在了中间。 第二十六章-艾丽娅死了 骑兵们让开了一条通道。 德莱文走了进来,得意地看着我们。 我们几个除了狗头之外,全都失去了反抗的力量。 意识到情况不好,狗头拦在我们几个身前,龇牙咧嘴。 德莱文手一挥,说道:“拿下。” 那些骑兵平端着长枪,一步步向我们走来。 那些长枪都有丈长,狗头根本就近不了身,只能眼睁睁看着我们被制伏。 突然之间。 那些骑兵一个个都大叫了起来,脸上露出了惊恐的表情,纷纷往后退。 一时间,人仰马翻。 德莱文止不住的大喝,却丝毫不显作用。 虚空裂开了一条缝隙,玛尔扎哈从里面走了出来。 看着我们,玛尔扎哈松了口气道:“还好,还好,没有耽误了事情,不然又要惹那位生气。” 看到了玛尔扎哈,我也高兴了起来,至少,死不了了。 玛尔扎哈走近了我,只是打量了一眼,手在身侧往下一划,那虚空被他割出一道裂缝来。 我被他推进裂缝中,紧接着就是狗头木木和亚索。 我把头探出来,对玛尔扎哈道:“还有艾丽娅和阿利斯塔。” 玛尔扎哈点点头,伸手去提阿利斯塔。 阿利斯塔不理会玛尔扎哈,猛然抬起头,瞪着一双血红的牛眼看着德莱文。 艾丽娅在他的怀抱中,已经气若游丝。 玛尔扎哈见状,心中明白阿利斯塔此时想的什么,连忙拦在阿利斯塔身前。 阿利斯塔脾气上来,仗着一身神力,将玛尔扎哈推开。 见阿利斯塔往自己走来,德莱文也有些慌乱了。 阿利斯塔在诺克萨斯的角斗场上号称常胜将军,自从被诺克萨斯的军队捉住之后,一直在决斗场和猛兽恶汉生死争斗,从生死之中磨练出来的本事,却不是德莱文这种养尊处优的阔家少爷能比的了得。 从阿利斯塔身上散发着一股恨意,一股怨天怨地的恨意,艾丽娅不曾重伤的时候,阿利斯塔还有着温柔如水的一面,可能德莱文错就错在伤了艾丽娅吧。 他以为,一个故意不显示自己爪牙的雄狮就是只大一些的小猫了么? 阿利斯塔往前走着,他的怀中还抱着奄奄一息的艾丽娅。 德莱文开口大喝起来,借此来掩饰自己心中的慌乱。 艾丽娅突然半睁开了眼睛,手放在了阿利斯塔的手掌上面,轻轻的摇了摇头。 阿利斯塔停了下来,犹豫了半天,终于放弃了。 德莱文松了口气,我连忙大叫:“地图,地图。” 本来放弃的阿利斯塔听了,立刻睁起来一对怪眼,转头看向德莱文。 德莱文见情势不对,把马一拉,掉头就要走。 只是那马还没迈开蹄子,就哀叫了一声,倒在地上。 德莱文倒也是机灵,落在地上,身子就地滚了滚,卸去了力,还趁机逃出了一段距离。 他回头叫了一声:“来人,快拿下他们。” 叫声虽然响,只是没人听他的,那些骑兵直到现在一个个脸上都还带着惊恐,如同梦游一般四处的乱晃。 见状德莱文跺了跺脚,发力狂奔。 玛尔扎哈在德莱文身后,见状伸开了五指,用力一抓,德莱文嗖的一下子飞了回来。 德莱文跌倒在了地上,玛尔扎哈走上前,用脚踏住了德莱文的胸膛,伸手入德莱文的怀中,掏出来了那份地图,打开来看了看,不明所以。 德莱文被踩在脚下,大喊了一声,手中多出来了两柄飞斧,对着玛尔扎哈的胸膛抛去。 仓促之间,又是如此近的距离,恐怕谁也不能躲过。 玛尔扎哈一脸愕然的样子,德莱文露出了阴谋得逞一般的微笑。 只是那笑容还没等弯起嘴角,就僵硬在了脸上。 那飞斧透过了玛尔扎哈的胸膛,向后方的天空飞去。 玛尔扎哈则是一点事情也没有。 我看的分明,那飞斧穿过玛尔扎哈身体的时候,就好像是穿过水一般,还荡起了阵阵涟漪。 德莱文惊得呆了,忽地大叫起来:“不可能,不可能,没道理的,你一定不是人。” 玛尔扎哈低头对着德莱文笑了笑,道:“你说的对。” 看德莱文那惊恐的脸,我猜想玛尔扎哈的笑容一定很吓人。 艾丽娅看到了地图,才放心的闭上了双眼。 我看到阿利斯塔的面上又是一揪,不忍再看。 纵是铁骨硬汉,也有满腔柔情。 艾丽娅闭着眼睛,轻轻道:“阿利斯塔,你跟着墨菲特先生他们吧。” 阿利斯塔轻轻点点头,也没有说话,而是抱着艾丽娅向我们走来。 玛尔扎哈,手握着地图,跟在后面走进了虚空。 玛尔扎哈一进来,我就感觉到脑子一痛,瞬间昏了过去。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却发现天已经晚了,我们正处在一片森林中。 玛尔扎哈生起来了一堆火取暖,狗头和木木拿着亚索的剑,串着早上从亲王府中拿出来的食物,在火上面烘烤。 我看了看亚索,发现他已经睡着了。 玛尔扎哈笑了笑,道:“不用担心,他只是脱力了而已,没有大碍。” 我点点头,心想亚索要是不睡着的话,狗头又怎么敢拿他的剑用来烧烤。 我试着活动了一下手臂,发现已经不是太痛,吃惊之下,我咦了一声。 玛尔扎哈看着我,道:“在走过虚空的时候,我帮着你们治疗了一下。” “走过虚空?”我疑问。 玛尔扎哈点点头。 “可是你先前不是说不能从虚空里面走么?”我问。 玛尔扎哈又点点头。 看我疑惑的样子,玛尔扎哈笑着解释:“因为我虽然生在虚空,确实无法制造虚空入口,这个入口,是他设下的。” “他?” 玛尔扎哈已经不止一次的说过了他,直到现在,我还不清楚这个他到底是谁。 玛尔扎哈将话题转移了开,说道:“你试着活动一下,看看力气恢复没有。” 我听了他的话,站起来,动了动筋骨,虽然左手还是有些微痛,但是却无大碍了,一身力气,也恢复了八九分。 我点了点头,说道:“恢复的差不多了。” 玛尔扎哈笑了起来:“那就好。” “对了,阿利斯塔和艾丽娅呢?”我问道。 玛尔扎哈伸手指了一个方向道:“在那边呢。” 我点点头,走了过去。 狗头忽然叫住了我。 我停下来,看着他,狗头张了张嘴巴,没有说话。 我抓了抓脑袋,迟疑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顺着玛尔扎哈指着的那个方向,我走了没几分钟,便看到了阿利斯塔。 昏暗的森林中,月光透过叶子之间的缝隙打在了阿利斯塔的肩膀上面,照射着他那一身密密麻麻的伤痕。 阿利斯塔的肩膀一动一动的,似乎是在哭泣。 我又走进了些。 听到了阿利斯塔的自言自语。 “艾丽娅,你先睡一会儿,睡醒了,我带你去我的家乡看看,我跟你说,我的家乡可漂亮了,有着参天大树,大树旁长着茂盛的花草,还时不时有小松鼠在里面跳来跳去,很逗的。你不是说要看一看海么,我也答应你,我要造一艘大船,可以载着我们儿女的大船,航行出海,看一看海上的波澜壮阔···” 说着说着,阿利斯塔再也忍不住了,放声大哭,长声悲恸:“艾丽娅,你怎么睡了,听我讲故事啊,醒醒啊,别扔下我一个人。” 我听在耳里,心中只是觉得凄惨。 我坐了下来,靠在一颗大树上面。 阿利斯塔的痛哭还在我耳边响着,远处的树林发出了一阵哗叫,一群乌鸦叫着去了,似乎是在为艾丽娅送行。 第二十七章-目标,德玛西亚 我坐了一会儿,站起来往回走去。 狗头已经将食物烤熟了,正用手拨弄着。 我蹲坐在火堆旁边,捡起来了一根小木棍,拨弄着火堆。 过了一个多时辰。 阿利斯塔走了回来。 他一声不吭,在火堆里面捡起来了几根烧的正旺的木棍,用手握在了一起,往回走去。 狗头看了看我,疑惑的说道:“这傻牛是要干什么?” 我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 “去看看吧。”亚索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了。 听到亚索的声音,狗头吓了一跳。 此时的狗头手里还拿着亚索的剑。 亚索看着狗头,目光很是幽怨。 狗头摸着脑袋嘿嘿的笑了笑,用手把上面热腾腾的食物拿了下来,把剑还给了亚索。 亚索接过剑,剑身上面有几处被火烧出来的幽蓝,亚索用斗篷爱惜的擦拭干净,插进了鞘中。 亚索站起来,往阿利斯塔走的哪个方向而去。 我和狗头看了看,连忙跟上。 木木还在那拨弄火堆,却被狗头拎着脖子跟了过来。 阿利斯塔走的不是很快,所以我们很快的就追上了他。 他扭过头看了看我们,眼神中带着哀伤,也不说话,而是举着火把慢慢走着。 狗头挨不住性子,想要开口,却看见没人说话,也只好闭上了嘴巴。 跟着阿利斯塔一直走,穿过了森林,直来到森林里面中心处。 森林中心有一处湖,艾丽娅静静的躺在湖边。 阿利斯塔拾来了些木柴,堆成了一个两米高的立方,艾丽娅就躺在上面。 阿利斯塔身高很高,比我还要高些,两米的高度对他来说不值一提。 阿利斯塔举着火把走了过去,站在那立方跟前,满目柔情,低头看着艾丽娅。 月光斜射在湖面上去,像是一面银白色的镜子。 四周不时响起虫鸟的叫声,一片寂静祥和。 阿利斯塔用手轻轻的摸着艾丽娅的头发,是那么的小心翼翼,就好像是在抚摸一件举世珍贵的艺术品一般。 过了好长时间,阿利斯塔发出了一声叹息,轻轻的说道:“艾丽娅,这个地方很美丽,你应该会高兴吧。但是我把你葬在这里,想来你也会不高兴吧,我们之间还有诺言未曾兑现,艾丽娅,你可千万别怨我心狠。” 说完,阿利斯塔把手中火把扔在了柴堆上面。 天气比较干燥,那些柴火都是干了很久,所以木柴烧的很快。 阿利斯塔见火烧了起来,往后略退了退,睁着眼愣愣的看着燃烧的火柴出神。 火舌卷在了艾丽娅的脸上,映照着她的脸红扑扑的,就好像艾丽娅只是熟睡一般。 阿利斯塔看着火焰中的艾丽娅,忽地掩面痛哭。 哭声之凄惨,牵动肺腑。 火焰渐渐的吞没了艾丽娅,消失在了阿利斯塔的目光之中。 当火焰散尽,地面上只留下艾丽娅的骨灰。 阿利斯塔收起来了艾丽娅的骨灰,装在了一个盒子里面,挂在了脖子上面。 我们站在他身后,至始至终都没说过一句话,就连狗头这样嘻嘻哈哈的人,都忍不住要哭了起来。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伤心个什么劲。” 狗头扭过头,手还揉着眼睛,他把手摊开,一个小小的木炭躺在他的手心,他对我说道:“眼睛里进了东西。” 我:“···” 阿利斯塔转过身子,对我们道:“走吧。” 我张了张嘴,想要劝他,却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第二天一早,玛尔扎哈指着一个方向对我们说:“往东一直走,就是战争学院了,昨晚上那场大火一定会被诺克萨斯的士兵看到,大路已经不安全了,你们只要挑些小路走就不会有什么危险。” 我点点头,把玛尔扎哈的话记在了心里。 阿利斯塔默不作声,听我们说完,忽然开口道:“德玛西亚怎么走?” 玛尔扎哈楞了一下,回道:“也是往东一直走。” 阿利斯塔哦了一声,又转头看着亚索,问道:“你们答应艾丽娅的事情还算数不?” 亚索听了,转过了身子,道:“走吧,目的德玛西亚。” 阿利斯塔点点头,道:“你还算个好汉。” 玛尔扎哈见亚索如此,只是笑笑,说道:“你们万事小心一些,我先走了。” 亚索点点头。 玛尔扎哈扭头跟我告了个别,而后双手在面前一撕,空间被他撕开了一条裂缝。 玛尔扎哈又扭头对我们笑了笑告别,而后钻了进去。 裂缝随着他进去渐渐变回原样。 狗头忽地叫了起来:“出发,出发。” 我们都笑了起来。 过了有十多天。 一路上听着玛尔扎哈的话,大路不走,净钻小路,倒也安全。 只是狗头却不是一个安生的人,走了这半个月,也有些烦恼了,整天都在唠叨着上大路。 我向他反驳,说道:“走大路危险。” 狗头满是不屑:“能有什么危险,这都半个月了,他们一定找不到我们,再说了,有伟大的内瑟斯大人在这,你们怕什么。” 我不理会狗头的吹牛,自顾自往前走。 狗头急了,往地上一坐,开始撒泼。 我有些好笑,便停下来问他:“你到底要怎么样。” 狗头吧嗒吧嗒嘴巴,说道:“这些天走小路,总是吃野果,我嘴巴里面都淡出了鸟来,不爽,不爽。” “那你自己走大路呗,又没人拦住你。”我没好气道。 狗头不依,这家伙的胆子我知道,人越多,他胆子越大,说白了,就是狗仗人势。 狗头听了我的话,眼睛滴溜溜转了转,说道:“这样吧,我们来投票,走大路的举手。” 说完,他先把手举了起来。 见我们都没动静,狗头用眼瞪了瞪木木,木木见了,连忙也举起了手来。 我笑着看着狗头,说道:“我们五个人,三个不愿走大路,你有什么想说的。” 狗头见状,急的干瞪眼。 一直沉默的阿利斯塔突然开口了:“我们走大路吧。” 我诧异的回头看着阿利斯塔。 阿利斯塔正睁着一双牛眼,说道:“走大路吧。” 被阿利斯塔的目光盯着,我感觉有些不自在,扭头看着亚索,寻求他的意思。 亚索也同意了他们的提议,说道:“那就走大路吧。” 狗头听了亚索的话,得意的看着我,领着我们上了大路。 我没去搭理他,而是走近亚索,用手戳了戳亚索,说道:“你怎么同意狗头的提议呢,万一出了事怎么办?” 亚索头也不回说道:“我们一起走,出了事也能互相照顾,要是让他们三个走,我不放心。” 听了亚索的话,我站在了那。 是呀,他们三个独自走,的确是让人不放心。 狗头这家伙没事还想找点事,典型的捅祸篓子,木木没什么主张,只知道跟在狗头身后当小跟班。 阿利斯塔算是比较让人放心的了,只是艾丽娅的死让阿利斯塔乱了心,从他目光中,我看到了一股死意,如果不是艾丽娅说过要把那份地图送到德玛西亚的话,恐怕他早就去找诺克萨斯的人去拼命了。 亚索的担忧,也不是没有道理。 狗头雄赳赳气昂昂的走在前面,那种感觉,就好像老子天下第一似的,一副欠揍的样子。 狗头一边走,眼神一边乱看,一副兴奋的样子。 走了有半天时间,路过了一座古庙。 古庙前立着好多些人,都在哪挤在一堆,也不知在干什么。 狗头见有热闹可凑,兴冲冲的上前,我还没来得及叫住他,他已经挤进了人群中。 第二十八章-被通缉了 我怕他惹祸,连忙跟上。 古庙上贴着几张纸,围观的人群一边看着,一边叹着。 我仔细去听他们说的话。 却只是些对纸上面画着的人的憎恨罢了,听着更多的却是对上面的赏金有些惋惜。 亚索也挤了进来,我有些纳闷,以亚索的性子,是不喜欢这样热闹的场面的,怎么会进来凑热闹。 亚索默不做声,挤到了我的身边,伸手拉住了我,往外就走。 我被他拉了个趔趄,一时间站的不稳。 狗头还在里面叽叽喳喳。 我问亚索到底怎么了,这么急。 亚索低着头,像做贼一般,说道:“快些走,那是通缉我们的榜文。” 我一听,吃了一惊,连忙回去就拉狗头。 狗头已经挤在了人群最前面,忽然扭头冲我大叫:“石头,这个傻13和你好像。” 狗头的话一落下,人群哗然,全都扭过了头看着我。 我:“···” 也不知道是谁先喊了一声抓住他们,整个人群随着这声呐喊,都沸腾了起来。 我推开了挤在我前面的几个人,大声叫道:“狗头,我被你害死了。” 狗头也愣了愣,他和我一样,大字不识一个,对于榜文上面的字,一个也不认识。 我拼命的往前挤,仗着身强力健,我将那些人都挤的东倒西歪,好不容易来到了狗头身前,抓起了他的手臂就往外拽。 狗头还处在迷糊之中,见我拉他,还有些不满:“你拉我作甚?” 我没有时间回答他,拽着就往人群中挤。 只是那些人都不要命似的,依旧拦在我们身前。 我有些恼了,抬手打翻了一个,从他身上踩了过去呀。 人群中见倒了一个人,更加来劲,二话不说,围成了铁桶一般的样子。 我连着打翻了好几个人,才让他们产生了惧意。 好不容易挤出了人群,却不见了亚索和阿利斯塔他们。 狗头抬头四处看了看,也没看到人,还问我道:“亚索他们去哪了?” 我没好气的回他:“我哪里知道。” 狗头嘻嘻笑,说道:“没想到我们出名了竟然。” 见狗头还能笑出来,我只想在他脑袋上面来一拳头。 拉着狗头,我慌不择路的逃窜。 见我们跑了,那群人又哗一下子士气上来了,一个个从地上捡起来砖头石块,跟在我们身后,口中叫着。 狗头在我身后,没我跑得快,挨了不少砖头。 我们俩逃到了一处高粱地里,方才骗过那群人。 我松了口气,暗道好险。 如果说和那群人动手,他们绝对打不过我,只是他们都是些平民,我却不忍心下死手,更何况我们还是被通缉态,如果引来了官兵,那么乐子就大了。 狗头看着我,问我说:“接下来怎么办?” 我没好气的看着他,说道:“我怎么知道,祸是你闯出来的,你来问我。” 狗头听了,很委屈的说道:“我哪里知道那是通缉的榜文。” 我被他的表情逗笑了:“现在知道了?” 狗头点头。 我叹了口气,说道:“我们先找到亚索吧还是。” 狗头嗯了一声。 我把身子探出高粱地,只露出一个脑袋,四处的看了看,确定了没什么危险,才松了口气,叫了狗头一声。 狗头畏畏缩缩的伸出来一张狗脸,看了看,跟着我走了出来。 我和狗头一路走着,约莫走了有半里路,看到了一处小酒肆。 门口站着一个小孩。 我走进了一看,咦了一声,那不是木木。 狗头见了木木,也高兴起来,慌忙跑了过去。 狗头抱起来木木,问亚索和阿利斯塔两个去哪了。 木木指着酒肆,道:“他们两个在酒肆里面。” 狗头听了一愣。 木木接着说道:“一开始我们三个在人群后面跟着你们,跟着跟着,却看不到了你们,又走了有一会儿,找到了这家酒肆,便进来歇歇脚。” 我听了又问木木:“你怎么在外面站着?” 木木又道:“亚索说让我在外面看着,榜文上面没有我的画像,别人看到我也不会怀疑。” 狗头听了,点点头道:“也是,那榜文上面的确没有你的画像。” 木木领着我们进了酒肆,我和狗头都遮着脸,躲过了殷勤的酒保。 木木走在前面,上了二楼,来到了一处房门前,推开门就要进去。 突然,一柄剑从推开的房门前递了出来。 剑锋上闪烁着寒光,我吓了一跳。 亚索露出了头,看了一眼,道:“是你们,快进来。” 说着,还往外看了看。 我和狗头连忙跟上,亚索关了门,把剑收回了鞘中。 我松了口气,也不再提心吊胆了。 亚索倒了两杯茶给我和狗头。 我喝了一口,问道:“那榜文上面到底写了什么?” 亚索哦了一声,道:“也没什么,就是说我们几个是罪犯,出钱悬赏我们。” “悬赏?”狗头听了一愣,随即问道:“出了多少钱?” 亚索道:“三千金悬赏阿利斯塔两个,两千金悬赏我和墨菲特,八百金悬赏你。” 狗头一听,眉毛倒竖,站起来一掌拍在了桌子上面,大叫了一声。 我被他吓了一跳,差点从凳子上掉了下来。 “你干什么?”我冲他大叫。 狗头瞄了我一眼,怒气冲冲道:“太过分了,太过分了。” 我被狗头弄得满头雾水,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只听狗头又说道:“竟然只用八百金悬赏伟大的内瑟斯大人,不可原谅,不可原谅。” 我:“···” 亚索:“···” 阿利斯塔:“···” 木木:“···” 我尴尬的笑了笑,道:“别放在心上。” 谁知狗头一瞪眼,看着我道:“不行,连你都值两千金了,我怎么只有八百金。” 我听了狗头的话,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正在狗头气冲斗牛的时候,房门忽然被推开了。 狗头动作也快,飞一般的遮住了脸,看得我目瞪口呆。 酒保端着些酒菜,说道:“让各位久等了。” 亚索让酒保退下,并关上了门。 见有吃的,狗头也顾不上发牢骚了,伸手就去拿吃的往嘴巴里塞。 见状我只想笑。 狗头的嘴巴塞得满满的,说话都说不清楚,只是发出了呜呜的声音,他一边吃,一边伸手招呼我们。 我们都被狗头的样子都笑了,倒是狗头,一点也不知道收敛,依旧大吃大喝。 正在吃的高兴的时候,亚索突然停住了。 我看着亚索,问他怎么了。 亚索嘘了一声,道:“安静。” 见亚索这样神秘,我们连忙闭上了嘴巴,就连大快朵颐的狗头都停住了嘴巴。 亚索的耳朵动了动,开口道:“有人,很多。” 一听到亚索的话,狗头腾一下子站了起来,费力的咽掉嘴巴里的食物,问亚索道:“是什么人?” 亚索摇摇头。 我站起来,往门口走去,悄悄的开了个门缝,往下面看去。 只见楼下站着许多士兵,当先一个身穿铠甲的军官,按剑站在前方。 那酒保伸手指了指楼上,对着军官轻轻的说着什么。 那军官听了,手往楼上一招,士兵们迈着整齐的步伐,往楼上走来。 我慌忙关上了门,看着亚索他们,将楼下的情况告诉了他们。 亚索听了,皱起了眉,走到了窗户边上,推开窗户看了看。 我走过去,问他怎么办。 亚索摇摇头,道:“外面有不少人,跳窗户也行不通。” 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我有些急了,道:“难不成我们坐着等着被捉么?” 第二十九章-又被捉住了 我的话音还没落下,门就被人一脚踹了开来。 拦在门口的狗头受到冲力,一头栽倒了地上。 从门外涌进来了一大队的士兵,一个个手持刀枪。 阿利斯塔腾一下站起来,手顺势拿起了屁股下坐的凳子。 一个军官分开了众人走了进来,看着我们,说道:“好啊,一窝罪犯,全都在这。” 大概是榜文上面没有写我们偷了他们地图的事情吧,所以那军官也并没有提。 军官喝了一声,大声道:“拿下。” 士兵们发了一声喊,丈余长的枪被平端在身前,整整齐齐的往前走着。 我看着干瞪眼,想要还手也不知道从哪个地方下手。 阿利斯塔叫了一声,手上的凳子猛地被他掷出。 阿利斯塔天生神力,几个士兵被凳子砸到,闷声倒在了地上,昏了过去。 那几个士兵倒下,立刻就有别的士兵将位置补上来。 阿利斯塔见了,把桌子上的东西都给扫在地上,双手握着桌子腿,闷头往前冲。 那些士兵见阿利斯塔来得急,几个人配合了一番,手中长枪一递,同时刺出,都扎在了那张桌子上面。 阿利斯塔见状一声大喝:“撒手。” 说着,他把桌子颠倒了个转。 枪杆在士兵手中摩擦,那些士兵都拿不住,被阿利斯塔一下子将长枪拽了过来。 阿利斯塔放下了桌子,把上面的长枪都拔下来,扔给我们。 那丈长的长枪在手,我和狗头相互看了一眼,异常默契的顶在了前面。 那军官在人群中看着我们只是冷笑,他手又是一挥,出现了一群异常强壮的士兵,他们手中都拿着巨盾,几个士兵站在一起,那巨盾连在一起,好似铁墙一般。 那几个士兵慢慢的向我们走来,我们把长枪往前用力一戳,却将长枪的枪尖折断了,那些巨盾士兵一步步逼上来,我们见状无奈,只能一步一步的退下来,没一会儿,就退到了窗户边上。 眼看没了退路,阿利斯塔叫一声,冲上前,用肩膀顶住一名巨盾士兵,双手扶着那巨盾,双膀发力,那巨盾士兵被他推了个踉踉跄跄,连带着那巨盾士兵身后藏着的几个士兵,都被他推了个倒。 只是还没等阿利斯塔欢喜,从那盾墙豁口之中猛然飞出来了四五个飞挠来。 阿利斯塔一时间没有提放,被那飞挠勾住了腿。 盾墙里的士兵一起发力,用力的往后拉那飞挠,阿利斯塔登时站不稳了,重重的摔倒在地。 那些士兵倒拖着阿利斯塔就拽进了盾墙。 事出突然,我和狗头想救也来不及了。 被逼在了窗户边上,我望了一眼窗户下面,满满的站着的全是士兵。 狗头突然问我:“亚索呢?” 我一愣,是啊,亚索去哪了? 正在这个时候,屋梁上起了一个霹雳。 亚索屋梁上跳了下来,落在人群中。 人群顿时乱了起来。 亚索持剑砍翻了数个士兵,逼退了他们,又斩断了阿利斯塔身上的飞挠,左手拖着阿利斯塔,右手把剑横在身前,且战且退。 那军官见了,手又是一挥,士兵中又闪出来了二十多个弩兵。 那弩兵一出现,本来围在我们身前的军士如潮水一般退去。 我见那弩兵出现,我暗暗的叫了一声糟。 军官兀自冷笑,把手一招,那弩兵扣下了扳机,霎时间,箭如飞蝗。 亚索把剑舞成了一片铁幕,把剑都给隔开,一时间,叮叮当当的响个不停。 那些士兵中又走出来了一些手持飞挠的军汉,把飞挠一甩,又将阿利斯塔给勾了去。 亚索叫了一声,叫着往前冲,势要将阿利斯塔救出来。 离得近了,亚索把剑一挥,一道风墙拦在了他身前,那些箭射在风墙上,如泥牛入海一般,顷刻间没了声响。 亚索这一手展露出,让那军官都吃了一惊,站在那呆了,也忘了指挥。 我正想开口称赞,耳边狗头却叫了起来。 我连忙去看,只见窗户边上已经立着几道梯子,上面爬着些士兵,用飞挠勾住了狗头,隔着窗户往下去拽。 狗头双臂用力扒着窗沿,和那几个飞挠手做着斗争。 见状我拉住狗头的手臂,用脚蹬住了窗户,身子向后倒去。 下面的力气突然加大了许多,狗头再也撑不住了,嗷嗷大叫起来,那些飞挠深深的嵌进了他的皮肉里,在拽的话,怕是要拽下来一片肉来。 亚索连忙奔了回来,把剑举起来,作势要斩断那飞挠。 还没等亚索的剑落下,我和狗头就已经被下面那些士兵拽下了窗户,一头倒栽了下去。 嘭的一声,落在了地上,头先落的地。 一阵灰尘扬起,我趴在灰尘中,被摔了个七荤八素,胸腔中一片动荡。 狗头也比我好不了多少,他现在也是直喘气。 士兵一下子围了上来,用长枪将我们逼住了。 我看了一眼脖子上面架着的长枪,一时间,也不敢动了。 被绳索在身上捆了一圈又一圈,还勒的很紧,狗头对着那捆绳索的人说道:“别绑那么紧,憋屈的慌,你绑松点,不然的话,伟大的内瑟斯大人是不会原谅你的。” 那个士兵听了狗头的话,一脸迷茫的样子,随即低声骂道:“神经。”说着,还用力的踢了一脚狗头。 狗头嗷的一声,瞪着那士兵,那士兵也不惯着狗头,从一个骑兵那借来了马鞭,狗头安静了。 不一会阿利斯塔也被带了出来。 一个士兵见了,忙走上前,到了那军官跟前,问道:“大人,只有这三个么?” 那军官看了一眼那士兵,说道:“还有两个翻窗户跑了你们没看到?” 那士兵连忙摇头。 军官叹了一口气,道:“三个就三个吧,总是捉了他们一半的人。” 蹲了一顿,军官有些无奈的说道:“走吧,先回营吧,去和琳娜大人复命。” 我看的分明,在说到琳娜大人的时候,那个军官和那些士兵都抖了一下子,似乎这个琳娜大人很恐怖一般。 我们三个被绳子捆住,扔在了一辆押送货物的车子上面,三个人,怕是有两千斤的重量,压在那车子上,吱吱呀呀,连拉车的马都有些走不动。 我躺在车子上面,用力的抬起头,往回看了一眼,只见那些车子上装的全是些粮食蔬菜,难不成,这是只运粮兵? 那大车押着我们走了有小半个时辰,停在一处空旷的地界上。 地上扎着一个营寨,里面立着许多帐篷。 军官立在大寨门口,去和守门的士兵对了对部队番号以及军中暗号,那士兵方才放行。 进了大寨,军官叫了二十多个强壮的军士,把我们三个从车上面提下来,押送着我们,往军中最大的那个帐篷处走去。 越往那大帐篷走,就越是安静。 军中本就是不能喧哗的场所,可是那搭帐篷也未免太过安静了吧,几乎像是死地一般。 那捉住了我们的军官走到了里大帐外二十步的距离,就停了下来,高声叫喝:“琳娜大人,下官已经押粮回来。” 军官的声音落下,大帐中寂静无声。 我抬头去打量那大帐,只是看到一层昏暗,在夕阳下面,什么都看不清楚。 那军官报完了号,就站在那静静的等着,也不说话,也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 过了好长时间,从大帐中走出来了一个人,还是个女人。 那个女人一脸的冷漠,背上还背着一柄剑。 那个琳娜大人就是这个女子么? 我刚有这个想法,那女子就开口说道:“琳娜大人让你进来。” 那军官又恭敬称是。 这个女子,原来只是那个琳娜大人的女侍。 一想到这,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个琳娜大人,倒也知道享受。 那个女子听到了嗤笑声,瞬间扭过了头,双目如电,娇斥道:“谁在喧哗?” 我连忙把头看向狗头。 那军官见我的样子,也把头看向狗头,冲着狗头身边的那个士兵看了看,那士兵会意,点了点头,抬手扬起了马鞭,对着狗头的脑袋就抽了下去。 狗头吃痛,嗷的一嗓子叫了起来,扭头对着那士兵龇牙咧嘴,大声咆哮。 女子皱了皱眉,不悦之情言于其表,那士兵见了,更加用力。 军官对着那个女子施了一个礼,恭敬说道:“还请大人对琳娜大人通报一番。” 那女子嗯了一声,点了点头,淡淡说道:“你们先等着吧。” 军官又是恭敬的施了个礼。 过了一会儿,那女子走了出来,对着那个军官说道:“你们进来吧。” 说着,女子领头转身走进了大帐。 军官跟着进去了。 不一会儿,那女子又了走出来,对着那些押送我们的士兵说道:“把他们带进来。” 那些军士施了一个礼,点了点头。 狗头还在对那个拿鞭抽他的军士龇牙,却被几个士兵推着进了大帐。 我走在最后面,悄悄用眼来看大帐里的环境。 大帐深处,坐着一个人。 一个女人,一个红头发的女人。 第三十章-不祥之刃?卡特琳娜 那女子伸了个懒腰,完美的曲线暴露在空气中。 她拨弄了一下浓密的红发,将发梢拢在了耳后,用手拍了拍嘴巴,打了个哈欠。 那军官正跪在地上,十分拘谨的样子。 难不成,她就是那个琳娜大人?还是说她也是那个琳娜大人手下的一个女侍。 想着想着,我发起了呆。 那个女子的目光越过了众人,径直落在了我的身上,她趴在那张大大的床头上面,像一只慵懒的猫。 “哎,那石头,我听我爹说起过你。” 她突如其来的话将我拉回了现实。 我怔怔的看着她。 她嘻嘻笑了起来,像是邻家女孩一般。 我看的有些发呆了,一旁立着的背剑女子喝了一声:“咄,哪来的登徒子,敢如此无礼。” 她伸手止住了那个背剑女子的喝骂,饶有兴致的看着我,开口说着:“你们为什么帮这个犯了死罪的人逃跑,我很想知道。” 说着话的时候,她用手指了指阿利斯塔。 我哼一声,不去理她。 她也不恼,而是叫起了那个军官,笑着说道:“看来我们的英雄骨头很硬,你去找些玩意来,伺候伺候这位英雄。” 那军官点头,施了个礼退了下去。 我被她的话弄得满头雾水,不知道她什么意思。 那军官下去以后,她也不说话了,而是趴在那,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木棍,拨弄着床头桌子上放着的一个小盅。 盅里面不时的传出来几声蛐蛐叫,想来是在斗蛐蛐。 过了有一会儿,那军官上来了,领着好几个人,只是每个人手中拿着的家伙什都不一样,都是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她上下的看了看,指着一个人道:“就用这个吧,其他的都下去。” 我看向被她点着的那个人,那个人手里拿着两根齐眉高,手臂一般粗细的木棍,被她点到了名字,那个人很是兴奋。 没等我仔细看,背后突然一阵力传来,膝盖还被人踢了一脚,一时间,我没来得及反应,便跪倒在了地上。 紧接着,膀子上面被人用力一压,整个人趴在地上。 她直起了腰,从床上面走了下来,穿着一身轻薄的睡衣,走到了我面前蹲了下来,笑嘻嘻道:“我和我爹一样,很欣赏那种有骨气的人,所以呢,你要是有什么想要投降的想法,就赶紧说出来,免受那皮肉之苦。” 听着她对我说的话,蓦地想起来德莱文曾经问卡特大公的一句话。 我抬着头,看着她,艰难的说道:“你爹爹是卡特大公?” 她听了咦了一声,道:“你也是挺聪明的。” 说着,她又像是自言自语,低声喃喃:“爹爹曾经说过,你们几个如果被我捉住了,一定要送到帝都里去,陛下要你们几个的人头,本来想多玩一会,只是被你揭穿了,唉,怪只怪你们运气差吧。” 我听了她的话,叫了起来。 她站起来,转过身子,侧着头对我轻轻一笑道:“我叫卡特琳娜,我的对手一般都叫我不祥之刃,你记住了,如果我下手很了些,你见了阎王,千万别做了枉死鬼。” 我对卡特琳娜的话没听进去几句,只是记住了她的名字。 卡特琳娜又笑了笑,把头发拢起来,走向了那张在帐篷里面的大床。 扑通,连着两声。 狗头和阿利斯塔两个也被按倒在地。 卡特琳娜一挥手,说道:“左右,打吧。” 两旁站着的人一听到卡特琳娜的吩咐,把手中的棍子高举起来,眼看要打下去。 见状我连忙叫了起来:“你打我们做什么,军人是不能虐待俘虏的。” 那两名举着棒子的军士听了愣住了,扭头去看卡特琳娜,听从她的意思。 卡特琳娜点点头,说:“他说的有道理,不过我的话不说第二遍,先从那个狗头人身的家伙开始。” 狗头本来没什么,一听卡特琳娜的话,登时叫起屈来。 卡特琳娜笑嘻嘻的,说道:“谁让你眼神那么贱兮兮,色眯眯的。” 狗头听了,连忙辩解:“其实我有眼睛有毛病,生来就是这个样子。” 卡特琳娜也不听他解释,手一招,说道:“打。” 那两个士兵听了,往手掌上面吐了口口水,举棒就打。 狗头急了,哇哇大叫起来:“怎么长的漂亮的女人心都这么狠。” 卡特琳娜听了狗头的话伸出手来,止住那两个士兵道:“慢。” 两个士兵瞬间停了下来。 卡特琳娜眯着眼睛问狗头:“你刚才说的什么?” 狗头被吓呆了,不知道卡特琳娜什么意思,怯生生的又说了一遍。 卡特琳娜听了笑开了花,连说了三声好。 狗头见卡特琳娜的样子,心里知道无意之间拍到了马屁,又连忙说了几个好话。 卡特琳娜笑的花枝乱颤,狗头也拍的起劲。 我和阿利斯塔看着狗头,心中都在鄙视着他。 狗头倒也不在意,继续拍着他的马屁。 卡特琳娜也笑的欢快,就在狗头以为自己免除了皮肉之苦的时候,卡特琳娜的表情忽地拉了下来,说道:“嘴巴挺甜,不过不能免了你的罪,左右,拉过去,打十板子。” 那两个士兵也知道卡特琳娜的意思,只是在狗头身上轻轻的点了点。 狗头本来还在惊恐,却见只是这么轻的样子,不免得意起来,还挑衅一般的看着我们。 卡特琳娜又看着我,用眼神使眼色,意思是在说你知道怎么哄我吧。 我把头转过去,故意不去看她。 卡特琳娜气笑了,指着我说道:“这个,二十板子。” 那士兵见卡特琳娜样子,只是以为也是轻轻的打,便做起戏来。 卡特琳娜见了,喝退了那两个军士,从他们手中躲过了棒子,对着我的背尽力敲了下去。 二十棍子下去,打的一佛出窍,二佛出世,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卡特琳娜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无意间露出了一直用头发遮住的左眼。 我瞅的分明,咦了一声。 卡特琳娜连忙掩起来,问我道:“你看到了什么。” 我看了看卡特琳娜握着棍子的手又紧了紧,生怕说了出来又是一顿,连忙闭上了嘴巴,摇了摇头。 卡特琳娜松一口气,转过了身子走了回去。 一旁的士兵突然指着阿利斯塔说道:“琳娜大人,这还有一个呢。” 卡特琳娜不耐烦的摆了摆手,道:“剩下那个五十棍子。” 阿利斯塔:“···” 那两个士兵摩拳擦掌,举起了棍子就要打,这个时候,外面突然一阵喧哗。 卡特琳娜闻声眯起了眼睛,道:“竹,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个背剑女子听了,答应了一声,走出帐外。 卡特琳娜在帐中来回走了数步,脸上露出来了烦躁的表情,便转到了帐后。 没一会儿的功夫,那个叫竹的背剑女子又跑了回来,叫道:“琳娜大人,不好了。” 卡特琳娜听到声音,从帐后出来,身上披着一件皮衣。 见竹晃晃张张的样子,卡特琳娜皱了皱眉,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请。” 竹吞了吞口水,走过去,对着卡特琳娜低声耳语了一番。 卡特琳娜听了,眉毛挑了起来,弯起嘴角笑道:“真是个阴魂不散的家伙,也是他,别人也没这么大胆的了,走,我们去看看。” 竹听了,忙从一边挂着的架子上面拿下卡特琳娜的衣服。 卡特琳娜慢悠悠的穿着衣服,还低头看了看我们说到:“把他们几个看好了,别让他们跑了。” 那几个士兵答应了一声。 卡特琳娜的衣服还没穿好,帐外就响起来了一声闷雷一般的大喝。 听到那声声音,卡特琳娜的眼前一亮,说到:“果然是他来了。” 说着,也不顾衣着,只是穿了一层软甲就跑了出去。 那个叫竹的女侍干着急,手中拿着衣甲就跟出去。 那几个士兵看着我们,不时把头往外眺望,想来也是很着急外面的事情。 外面突然叫了起来。 “火,失火了,快些救火。” 我隔着帐篷去看,外面果然是红彤彤的一片。 帐篷的帘子突然被人掀开。 那几个士兵急忙把棍子指向帘子。 卡特琳娜走进来,说道:“是我。” 士兵见了,连忙施礼。 卡特琳娜摆了摆手,道:“带上他们,我们走。” 那几个士兵也不反驳,从地上拽起了我们就走。 卡特琳娜表情很是决然果断,从腰后摸出来了两柄尺来长的匕首来,在手里掂了掂,兀自冷笑:“哼,盖伦,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拦得住老娘。” 卡特琳娜走在前方,那个竹跟在左右,我们被二十多个士兵压着,跟在了卡特琳娜左右。 外面燃起了熊熊大火,想来是粮食都被烧尽了吧。 正在走着,火光中,一彪军冲了出来。 领头一人,手持阔剑,身上穿着深蓝色粗矿的铠甲,火光映照在他的脸上,照出了一张坚毅的脸庞来。 一看到那人,卡特琳娜的嘴角弯了起来:“果然是你,盖伦。” 顿了顿,卡特琳娜低声道:“都别声张。” 与那大汉快要碰到的时候,卡特琳娜突然大喝了起来,整个人从地上跳了起来,停在了半空中,手中匕首唰唰两声,疾射而出,奔着盖伦的面而去。 第三十一章-落风峡谷 虽然卡特琳娜打了一个先手,但是那个叫做盖伦的汉子反应也快,凭着感觉,把阔剑横在了眼前。 匕首与阔剑相撞,撞出了许多火花,在黑夜中一闪而逝。 盖伦把头看着卡特琳娜,喝道:“原来是你。” 卡特琳娜从后腰上又摸出来了两柄匕首来,说道:“盖伦,亏你是个英雄,却来劫小女子的营盘,传出去,不怕别人笑话。” 盖伦听了,扬天一阵大笑,说道:“卡特琳娜,你也别用话来激我,如果是别的人,我兴许会放了他们,只是你,我却不敢大意。” 卡特琳娜听了,一副笑嘻嘻的模样。 她高高的举起了手,道:“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在这比一比吧。”卡特琳娜说着,顿了顿,接着手往下重重一挥:“撤。” 说着,卡特琳娜率先迈开了步子。 那些跟在卡特琳娜身后的士兵都愣了,他们大概也没想到卡特琳娜说跑就跑。 只犹豫了一下,那些士兵迈开了腿就追了上去,临走的时候,还没忘了将我们三个带上去。 盖伦大笑了一番,举起了他的阔剑,道:“追。” 说罢,领着那一彪人追上来。 卡特琳娜一边奔跑,一边把头扭过去看。 火光中,卡特琳娜矫捷的好似豹子一般。 “竹,德莱厄斯将军到了么?”卡特琳娜突然问道。 那个叫竹的女侍点了点头,说道:“德莱厄斯将军已经传来了书信,让我们往落风峡谷去。” 卡特琳娜嗯了一声,回头笑了起来,自言自语道:“盖伦呀盖伦,这次原来是你来劫营,只是你知不知道,你却已经陷进了我的口袋中,不知道,这次你会不会死在我的手里。” 放慢了一下速度,等盖伦他们追的差不多了,快要追上,卡特琳娜把手一招,那二十多士兵又领着我们跑了起来。 挨到了第二天天明。 卡特琳娜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也不嫌脏,从竹手中接过了水壶,往肚子里狠狠的灌了一口,擦了擦唇角,问竹道:“离落风峡谷还有多远?” 竹立在卡塔琳娜身旁,像是一个雕塑一般,听到卡特琳娜发问,才动了动嘴巴,说道:“按着我们这样的速度,应该上午的时候能够到达吧。” 卡特琳娜听了,垂头丧气,嘴巴里面嘟囔起来:“还要这么长的时间,真是费劲,德莱厄斯也是真是的,非要在落风峡谷那,别的地方不好么?” 竹听了,说道:“德莱厄斯将军这样做应该有他的道理吧,况且这次来的还是盖伦。” 卡特琳娜本来已经提不上来劲了,此时听了竹的话,猛然兴奋起来:“也是,德玛西亚那边也只有盖伦这有这样的待遇了。” 顿了一顿,卡特琳娜又问竹道:“各地的败兵应该也向落风峡谷去了吧?” 竹点点头。 卡特琳娜伸直了脖子往后面看了一眼,叹了一口气,说道:“该死的,他们又追了上来。” 说着,她扶着腿站了起来:“走吧。” 那些士兵听了卡特琳娜的话,一个个都站了起来,手中握着武器,又随着卡特琳娜开始跑路。 我躺在地上听着他们的话的样子是要伏击昨晚上见到的那个大汉。 我看了看阿利斯塔,阿利斯塔还是一副茫然的样子。 我暗暗叫了声,心想真是一头笨牛。 到了那个落风峡谷的时间比预计的时间要晚了一个时辰左右。 正午的时候,卡特琳娜领着人进了那个所谓的落风峡谷。 峡谷极长极窄,走在峡谷中,我抬头看着两边耸立的石壁。 那山壁之陡峭,真可以说的上鸟飞不上。 我把头看向卡特琳娜,卡特琳娜弯起了嘴角,笑了起来,说道:“以前不知道这个地方,现在才发现正是个打伏击的好去处。” 没等卡特琳娜感慨完,峡谷的一头响起了阵阵的脚步声。 卡特琳娜看着声音的来源处,笑了起来:“盖伦看起来却是心急的很。” 话还没说完,那伙人已经到了跟前。 隐隐约约的,甚至可以看清楚哪些人面相。 当先一个人,赫然就是昨晚上那个汉子。 卡特琳娜也看清楚了那人的相貌,咯咯笑了起来。 那人举着大剑大叫了起来:“卡特琳娜,你往那里去。” 卡特琳娜笑了起来,说道:“老娘我哪也不去,就在这等你。” 说着,卡特琳娜看了看四周,想来是找那所谓的伏兵在哪吧。 盖伦已经冲到了卡特琳娜面前,身子高高跳了起来,举起了阔剑。 嗖的一声破空声响。 跳起来的盖伦身子在空中一僵,低头看了看胸口。 一杆鸡蛋粗细的长枪没在了他的胸口出,枪尖从他的背后露出,还滴滴答答的往下淌着血。 扑通一声,盖伦从空中掉了下来,落在了地上。 随着盖伦的落地,像是起了个头似的,空中下起了如磅礴大雨一般长枪。 那不是投出来的枪,而是用弩炮射出来的长枪。 盖伦落在了地上,口中发出了嗬嗬的声响,口中喷出来的血染红了地面,见状卡特琳娜脸上中露出了惋惜的表情。 而盖伦领来的士兵在枪雨中,像是被收割的麦子一般,叫着在地上躺了下去。 生死之下,那些士兵纷纷大叫了起来:“是自己人啊,自己人啊,都别动手啊。” 虽是这样说,但是那些弩炮手那里留情,只是不停的把长枪上弦,疾射出来。 卡特琳娜领来的那二十几个军士,不知道从哪掏出来了些巨大的铁盾,躲在了山体下面,用铁盾拦住身子,躲避那夺命一般的弩炮。 当盖伦领来的那些军士都躺在了地上的时候,弩炮停止了咆哮,卡特琳娜走了出来,皱眉看着地上的那些尸体。 卡特琳娜走过去,用手将一具尸体翻了个面,看清楚了那人,卡特琳娜惊叫出了声。 看到那人,我同样的叫出了声,那个人,赫然就是捉了我们三个的那个军官。 卡特琳娜的面容变得很是难看,走到了盖伦的身边,用手将他翻开了面,而后一脚将盖伦踢开,喝道:“上当了。” 我把头直起来,看盖伦的样子。 虽然我只看到过盖伦一次,也是认出来了那人不是盖伦。 两人的身材发型很像,长相也只是有些相像。 峡谷外忽然一阵响彻天的叫喊。 卡特琳娜面色一变,把头抬起看着峡谷口。 峡谷口站着一人,看见他的样子,卡特琳娜大声的叫了起来:“盖伦?” 对面那人答应了一声:“是我。” 卡特琳娜说道:“你好狠的心啊。” 盖伦默不作声,想来那个和他长相有些相像的那个人和他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吧。 盖伦大声说道:“卡特琳娜,你的诡计我全都知晓了,那些救兵,一个都别妄想了,你出来投降吧。” 卡特琳娜叫了一声,道:“你我也这么多的交情了,也别用这话来辱我了。” 说着,卡特琳娜回头看了看那些士兵,那些士兵脸上都有些惶恐。 卡特琳娜用目光扫过那些士兵,那些士兵被卡特琳娜的目光扫过,一个个都低下了脑袋。 卡特琳娜眯起了眼睛,口中带着一丝不屑道:“你们信他的话么?” 那些士兵不说话,但是看到了地上那些昔日的同僚都被自家人射死在峡谷中,都多少有些失落了。 卡特琳娜把头抬了起来,看着峡谷上道:“都下来吧。” 此时卡特琳娜身边只有二十多士兵,她这么一说,也没人应声,过了有一会儿的时间,峡谷上稀稀拉拉的下来了二百多人。 那些人全都是便衣打扮,身上都背着一个布袋,布袋里装着些长枪。 那二百来人中走出来了一个领头的,对着卡特琳娜施了个礼,道:“琳娜大人,德莱厄斯将军让我们接应你。” 卡特琳娜听了,也不说话,而是反问道:“你们身上带着干粮么?” 那领头的一愣,点头道:“有,不过不多。” 卡特琳娜道:“够了够了,拿来些。” 那领头把干粮袋给了卡特琳娜,卡特琳娜掏出来了一张干饼,又要来了些水,就这凉水吃着干饼,还一边指挥:“你们先把峡谷上面的弩炮拆下来,放在峡谷口。” 那领头的一愣,想要开口反驳,卡特琳娜瞪了他一眼,他瞬间不敢说话了,忙让人按着卡特琳娜的意思办。 卡塔琳娜坐在一个石头上面,叫来那二十多个跟着她来的士兵,道:“你们当我的亲卫吧。” 那二十多个士兵听了,换洗起来,竹在一旁想要说话,却被卡特琳娜用目光制止了。 我也知道卡特琳娜的担忧,她不止担心峡谷外的盖伦,也是担心那二百多德莱厄斯派来帮忙的士兵吧。 卡特琳娜挥手让那二十多个士兵下去了,让人将我们三个的绳索给松开了。 我活动了一下手腕,好几个时辰被捆着,我的手腕已经有些泛酸了。 卡特琳娜回头看了一眼那在峡谷上面忙活着的便衣士兵,忽地叹了口气,低声的说道:“德莱厄斯,你到底是在想什么?” 我把头扭过去看卡特琳娜,卡特琳娜瞪了我一眼,嗔道:“你看什么。” 我忙回过头,不说话。 第三十二章-跑马镇 卡特琳娜指挥着士兵,在峡谷口设下了十多架弩炮。 从中午到了晚间,盖伦都没让人进攻。 卡特琳娜皱着眉直疑惑,心中叨咕着盖伦到底在打什么心思。 从峡谷里望着天,月亮仿佛挂的很高。 卡特琳娜让他的侍女竹领着几个亲兵巡逻,自己在峡谷中找了一个天然的洞穴,躺在里面休息去了。 我和狗头低声商量了一阵,想要趁机逃跑。 阿利斯塔也赞成我们两个的话,正好我们三个也没有被绳子捆着,这个时候逃跑,在合适不过了。 狗头迟疑了一下,把头扭了扭,说道:“我们该怎么躲过这些看着我们的人。” 我沉默了,阿利斯塔也沉默了。 卡特琳娜怕我们逃跑,特地吩咐了那个带队来的军官,让几个人看着我们,如果是几个人,我们也不怕他,只是那几个人却是用弩炮瞄着我们。 任凭一个人在多么有勇气,被这种大型杀伤性的武器所对准了,也会时时刻刻担忧那弩炮会不会忽然失灵,不受控制,从里面飞出来一杆长枪来吧。 我叹了一口气,道:“都别想了,好好睡吧。” 说着,我闭上了眼睛。 狗头的眼睛滴溜溜的转了转,想来是不甘心。 第二天一早。 我睁开眼,感受到阳光明媚,心情也变的好了些。 一旁有着微微的呻吟。 我把头低下一看,只见狗头正趴在地上,撅着屁股哀嚎。 我对狗头的姿势有些好奇,问他怎么了。 狗头抬起脑袋,露出了脸上铁青的脸,说道:“别说了,我昨天夜尿摔着了。” 对狗头的乱扯,我根本就不相信,多半是这家伙想要趁夜逃跑被人抓住给揍了一顿,这家伙,怎么说呢,实在是有些笨。 在落风峡谷这种环境下面,就是一条直线罢了,前后一堵你,你出都出不去,还想着逃跑,除非你会飞,飞出峡谷才行,而且依着落风峡谷这样的地形,就算是会飞,怕也是不容易出去。 卡特琳娜虽然松开了我们身上的绳索,但是却将我们给软禁在了这里,却不知道是为什么。 直到了中午时分,卡特琳娜才从那山洞里走了出来。 她走出来,先是伸了一个懒腰。 竹从一边走了过来,走到了卡特琳娜的身边,附耳悄悄地说了几句话。 虽然卡特琳娜的表情一成不变,但是我还是从她的眼神中看出来了一丝慌乱。 卡特琳娜挥了挥手,让竹下去了,说道:“我知道了。” 竹有些担忧,还想再说话,卡特琳娜却不听了,走向了我们。 那几个看着我们的士兵一见到卡特琳娜,立刻施了一个礼,卡特琳娜挥手让他们下去了。 我看着卡特琳娜,此时她身边一个人也没有。 离她最近的人也是被她赶到了十步外。 如果,我现在趁机将她制伏,那么我们三个也能逃出去了吧。 想到这,我看了看阿利斯塔,阿利斯塔见我看他,愣了愣。 我把眼睛去看卡特琳娜。 阿利斯塔会意,微微的点了点头。 卡特琳娜似乎是没有看到我们的小动作一般,她从后腰上掏出了匕首,坐在一块巨石上面,用匕首剔着指甲。 一边剔,一边说道:“你们知道峡谷外面把我们围住的是什么人么?” 我一边挪动着身子,一边回答道:“我听你说了,是德玛西亚人吧。” 卡特琳娜笑了一声,说道:“你倒是好记性。” 我笑了笑,没有回答她。 卡特琳娜也没有看我,开始了自言自语:“峡谷外把我们围住的,是德玛西亚的盖伦,据说,他是德玛西亚的储君嘉文四世的好友,他们之间,交情莫逆,不仅如此,盖伦的家族还是德玛西亚的中流砥柱,是光盾家族的左膀右臂。” 卡特琳娜说着,抬起了头,我连忙停止了动作,用言语去转移卡特琳娜的注意力:“然后呢?” “然后?”卡特琳娜笑了起来:“然后就有了这次的行动。” “你们这次的行动是来针对盖伦的?”我问。 卡特琳娜摇头:“劫粮道是德玛西亚惯用的伎俩,德莱厄斯他也想到了这条路上,所以让我来担任这场危险的任务,只是没想到,这次来的却是盖伦,而且也将我们的计划给扰乱了,怎么说,算得上阴差阳错吧。” “但是你们却失败了。”我说:“昨天进来被你们射死的是你们的自己人。” 卡特琳娜笑了起来,笑的很是天真浪漫:“没错,而且那都是我的部下。” “你不觉得他们很无辜么?”我问她的同时,还往前挪了挪。 卡特琳娜点点头,很认真道:“他们的确很无辜,只是这是战争,谁也躲不了的。” “你们,是不是被放弃了。”我突然问卡特琳娜。 卡特琳娜的表情僵了僵,手上的动作也顿了一下。 “不知道,管他呢。”卡特琳娜大大咧咧的说道。 “听说,你们在诺克萨斯的时候,救出来了一个女孩子?”卡特琳娜问我。 我为了稳住她,便点了点头。 “那个女孩子从德亲王叔叔那里是不是偷走了一份地图?”卡塔琳娜又问我。 我点点头。 卡塔琳娜闻言低下了脑袋:“那份地图呢?” 地图?听到卡特琳娜的话,我也愣住了,好像,那地图是在亚索的手中吧。 “地图不在我这里。”我说:“也不在他们身上。”我见卡特琳娜看狗头和阿利斯塔,连忙又说道。 卡特琳娜哦了一声,低声喃喃:“想来地图是在那两个逃掉了的人身上,原来如此,我说这次行动怎么失败了。” 近了,近了,我嘴角就忍不住弯了起来。 卡特琳娜叹了口气,把匕首收了起来,倒握在手中,往巨石上面扎去,噗嗤一声,那匕首直没入柄。 我被吓的呆了。 卡塔琳娜站了起来,笑嘻嘻的看着我,说道:“墨菲特先生,你难道不明白么,对一个柔弱的女孩子下手很不符合英雄本色么?” 我不敢动弹,看着那石头上只留下了一个柄的匕首,心头直发颤,暗暗的吞了口口水,心想这他娘也算是柔弱的女孩子么? 卡特琳娜弯腰捏着匕首,豪不废力的从石头上面拔了出来。 卡特琳娜笑着走开了。 只留下我在原地站着发呆。 卡特琳娜走了以后,阿利斯塔扭头看了看我,我也看着他,很显然,他和我一样,都被卡特琳娜那一下给吓住了,最后我们两人都扭过了头,口中发出了一声嘁。 又过了三天。 峡谷外面丝毫不见人来进攻,他们只是围住不让出去。 那些德莱厄斯派来埋伏的人带来的干粮早就已经完了,现在只是在峡谷中挖些野菜就这酸果子吃。 狗头吃的脸色都变青了。 倒是卡特琳娜,吃的面不改色,我都有些佩服她了,那种酸倒牙的果子,吃过之后就算是吃豆腐也能将你的牙齿咯疼了,不少人在吃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就异常的丰富,偏偏是这个卡特琳娜,一点也不见她有什么异样。 换成我,我宁可吃那种苦了吧唧的野菜,我也不吃那种酸倒牙的果子。 卡特琳娜一边啃着果子,一边想着事情,同时目光看着峡谷外面。 突然,她一把将果子扔在了地上,叫道:“竹。” 竹听到呼喊,立刻跑了过来。 “大人。”竹对着卡特琳娜施了一个礼。 卡特琳娜站了起来,说道:“让下面的人集合。” 竹听了,领命去了,不一会儿的功夫,那些人都整齐的列在一起。 卡特琳娜开口说道:“我们不能再等了,冲出去。” 冲出去?那些士兵都愣住了,显然是卡特琳娜这句话让他们都有些疑惑。 卡特琳娜见他们的样子,说道:“他们只是封住了峡谷而已,让我们以为他们的人很多,我们其实上当了,德莱厄斯将军迟迟不来,怕是被他们拦在了峡谷外面,恐怕他们的目的就是将我们困死在这,然后将德莱厄斯将骗过来,用同样的方法对付德莱厄斯将军。” 听着卡特琳娜款款而谈的样子,那些士兵一个个都似信非信的样子。 我看着卡特琳娜脸上那自信的笑,心中也不知道她说的是不是这样,只是觉得她说的多半不错。 艾丽娅从诺克萨斯帝都里面带出来的那份地图,恐怕就是诺克萨斯军队的分布图与地形图。 亚索多半将那地图交给了德玛西亚,不然的话,他们也不会对诺克萨斯的行动进行如此致命的打击了。 和卡特琳娜预料的相差无几,当卡特琳娜领着两百人进行冲锋的时候,那些围在峡谷外围的德玛西亚士兵不到片刻就退了下去。 地面上躺着十几具尸体。 卡特琳娜笑了起来,道:“果然,盖伦果然不在这里了。” 说着,卡特琳娜叫来了竹,从腰间掏出来了一个令牌递给了竹,说道:“你带着我的令牌,从附近的城镇中征集来些军士。” 竹一愣,问道:“如果他们不听怎么办?” 卡特琳娜瞄了一眼竹,说道:“你背上的剑难不成是摆设不成?” 竹听了,施礼而去。 卡特琳娜站在了一块石头上面,任风吹在脸上,过了一会,说道:“我们去跑马镇去。” 第三十三章-突袭跑马镇 “跑马镇地处要害,地面相对来说较为平坦,是诺克萨斯外出的必经之路之一,如果我是此次德玛西亚行动的指挥官,我一定会把这个地方当成预留的退路之一。” 卡特琳娜抬起头,对着那两百多士兵道。 那两百士兵话也不说,而是看着卡特琳娜。 卡特琳娜顿了顿,又继续说道:“我们就去跑马镇,夺下它,想来他们这次的行动也会被我们扰乱。” 一个军官听了,便开口问道:“琳娜大人,既然跑马镇是这么重要的地方,德玛西亚的人怎么不会多做准备。” 卡特琳娜听了笑了,脸上洋溢着自信:“不怕,就算是这样,跑马镇最后也一定会被我们夺下。” 军官愕然:“为什么?” “因为去的是我卡特琳娜。”卡特琳娜如是说道。 我站在一旁,看着卡特琳娜,心中没由的产生一种想法,也许,卡特琳娜真的会夺下跑马镇也不一定。 卡特琳娜让那二百多士兵在峡谷外歇息了片刻。 过一会儿,卡特琳娜站起来,才领着那些人走出了峡谷。 峡谷外,一片寂静祥和。 卡特琳娜眯着眼睛,打量着那寂静的环境。 那些士兵见卡特琳娜不动,一个个的也不敢有什么动静。 “走吧,没事。”卡特琳娜说道。 那些士兵都松了口气,跟在卡特琳娜身后。 跑马镇距离落风峡谷并不是太远,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我们就到了跑马镇外。 卡特琳娜挥手让众人停了下来,让人又休息了一阵,说道:“前面就是跑马镇了,半个时辰后就进攻,你们还有什么事情要说么?” 那些士兵一个个都互相看了看,一个都没说话。 卡特琳娜闭上了眼睛,坐在一棵树下面养神。 过一会儿,卡特琳娜忽然开口:“来几个人,把他们三个看住了。”说话的时候,卡特琳娜用手指着我们。 几个士兵走过来,用绳子将我们捆住,又用长枪将我们三个逼住了,立在那,一动也不动。 对于卡特琳娜的担忧,我都有些好笑,在峡谷中三天,我们三个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他们这些士兵还好,前两天还能吃些干粮,哪像我们,从第一天开始就吃起了野果。 半个时辰之后,太阳已经完全下了山。 卡特琳娜把头抬了起来看了看天。 此时正是太阳刚落,月亮还没升起,天上正一片昏暗,正是偷袭的好时机。 卡特琳娜从衣衫上面撕下了一块布,勒住了嘴巴,压住了舌头,缠在脑后,这样一来,连说话都困难。 那些人都学着卡特琳娜的样子,也从衣服上面撕下来一块布勒住了嘴巴。 他们悄悄地向跑马镇摸去。 镇子里一片祥和,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的来临。 两百多人分布在镇子外面,几个巡哨的士兵来回转了好几趟。 卡特琳娜蹲在那,眯起了眼睛,从腰间拔出来了匕首,在手上面掂了掂。 猛然间,卡特琳娜睁起双眼,从地上一跃而起,身子在空中紧绷了起来,匕首顺势夹在了手中,望着那个来回走动的士兵飞出了匕首。 扑哧一声轻不可闻的声音响过,瞬间归于宁静,如果不是仔细去听,恐怕只是自己的错觉而已。 那士兵连叫声都没发出来,便一头栽倒在了地上去。 剩下的几个士兵听到耳后有些不对劲,忙把头扭过去看。 正在半空中的卡特琳娜手上不停,手从腰上面一晃,摸出了数把匕首,双手连抛,如同打上发条一般。 四五柄匕首在一个呼吸之间被卡特琳娜扔了出去。 那四五个士兵应声而倒。 卡特琳娜轻轻的落在了地上,嘴角弯了起来。 卡特琳娜从腰后摸出来了两柄尺来长的匕首,把布条拽了下来,捏着嘴巴吹了一声口哨。 那嘹亮的口哨在宁静的小镇上空响了起来,也吹响了进攻的号角。 那二百多士兵一同发喊,叫声之响亮,惊起了镇外树林里夜宿的飞鸟。 片刻后,镇子慌乱了起来,满是哭喊声与厮杀声。 一直到后半夜时分,卡特琳娜才领着十多个人走出了镇子。 我抬头看着卡特琳娜。 她看起来十分的疲惫,连话都懒得说。 她的身上满是暗红色的血迹,往地上一站,只一会儿,她的脚下便满是鲜血。 卡特琳娜走到了我们身前,吩咐那几个人将我们带进了镇子。 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有着天使一般面容的女子会这么看重我们。 我们跟着卡特琳娜进了镇子。 镇子里如同人间炼狱一般,地上铺满了残肢断臂,红色的鲜血是这个镇子的主色调。 这个镇子早就没了居民,大概是因为这个镇子特殊地理的原因吧。 卡特琳娜领来的那两百多人,此时能喘气的大概也只剩下不到八十吧,可是地上却躺着六七百的尸体,也就是说,德玛西亚五百军队,全都被卡特琳娜这一个突袭,给杀死在了这个镇子,永远的埋骨他乡。 卡特琳娜吩咐剩下的人打扫战场,自己却坐在了镇子入口处。 那阵子入口有一座雕像,雕像是一匹及其雄健的骏马,那马一蹄踏地,三蹄腾空,隐隐有越上青天之势。 卡特琳娜就坐在那里,神情有些萎靡。 我们三个也被几个士兵看守在了那里。 我还好一些,狗头和阿利斯塔确实不知道为什么,两个家伙身上都捆着铁链子,只有我,身上只是松松垮垮的棉绳,只要我一用力,就会撑断的那种。 或许我比他们两个要帅一些吧。 卡特琳娜把我叫了过去。 我犹豫了一下,卡特琳娜掏出了她的匕首,嗖的一声,那匕首从我脸颊旁边飞了过去,死死的钉在了我脑后一堵青石墙上,只留下了一个匕首柄在外颤动。 我连忙站起来,动作毫不拖泥带水的,走到了卡特琳娜身前,问道:“你叫我有事么?” 卡特琳娜笑了起来:“没有。” 我哦了一声。 卡特琳娜听出了我的语气有些不满,有些不悦道:“怎么,没事就不能找你了么?” 我连忙摇头。 卡特琳娜叹了口气,手拢了拢发梢,把头发掀到了脑后。 我把头看向卡特琳娜,一见到她的左眼,连忙扭过了头。 卡特琳娜见我的样子,扑哧一声笑了,开口说道:“怎么,不好看么?” 我不敢回答她。 卡特琳娜自顾自的点了点头,自言自语:“这个伤疤,是我第一次上战场的时候留下来的。” 卡特琳娜一边说,一遍把手去摸左眼眼角。 在她的左眼上,赫然有着一道切断秀眉的刀疤,从眉框直贯下眼梢。 我依稀还记得,上次我不小心看到了她左眼上的那道伤疤,害的阿利斯塔挨了五十棍子。 从那个时候,我就明白,有些事情,属于某些人的禁区,是不能走进的,我一直以为眉角上那伤疤就是卡特琳娜的禁区,谁曾想,却是我猜错了。 士兵们将镇子打扫了干净,回来和卡特琳娜复命。 卡特琳娜笑眯眯的,正如她的内心一般,让人看不透。 见那些士兵回来复命,卡特琳娜捏着下巴点了点头,又开口说道:“你们去镇子外多砍些树木来做成鹿角,堆在镇子外面,多做些。” 那些士兵听了,都愣住了,忙问卡特琳娜为什么这么做。 卡特琳娜笑了,笑的很是自信:“用来挡住德玛西亚人回去的路。” 那些士兵还想再问,卡特琳娜却不耐烦了,挥手让他们下去了。 我看着卡特琳娜,卡特琳娜笑了起来,说道:“有些时候,他们并不需要知道太多。” 我点头,回答道:“就好比你在落风峡谷被围的时候,你口中的那个德莱厄斯并没有到来一般。” 卡特琳娜的表情僵住了,很不自然。 第三十四章-眼红 卡特琳娜的表情已经完全的僵了下来,似乎我不小心触碰到了她心中那神秘的禁地。 她寒着一张几乎可以将人冻死的脸,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我。 我盯着她的眼睛,从那道刀疤中,我似乎看到了泛红的血丝。 身子周围突然一阵又一阵的压迫感,那分明是从卡特琳娜身上传出来的一阵阵怨气。 想来就算是她口中不说,心中依旧对德莱厄斯有些不满吧。 卡特琳娜看着我,我也看着她。 事实上,我除了紧盯着她的眼睛之外,生怕一个扭头,就会让自己产生想要逃跑的想法。 她身上这种宛如实质的威压,我只从一个人身上感受到过。 亚索,你现在在哪? 我们对视了只是几个呼吸,却好像几个世纪一般。 卡特琳娜收起了她的眼神,轻轻的笑了起来。 “你不怕我?”卡特琳娜笑道。 我疑惑了,反问她:“我为什么怕你?” 卡特琳娜一愣,随即点点头:“你说的也对。” 卡特琳娜没了下文,我也接不上话。 她又一个人在那骏马的雕像前,望着那弯如弓一般的月亮发呆。 竹回来了,她还带来了七百多守备军。 诺克萨斯和德玛西亚大相径同,每个地方都设有守备军,其实也就是担任城镇的治安与守备,只是拿这些守备军来打仗,却有些笑话了。 卡特琳娜看着那七百多的守备军,只是笑眯眯的点点头,说道:“好,来得好。” 竹将令牌交给了卡特琳娜,卡特琳娜让竹下去了。 卡特琳娜扶着腿站了起来,对我说道:“跟我走一会儿吧。” 我不知道卡特琳娜为什么叫我陪她走,想来应该这镇中没有让她可以谈心的人了吧,以至于让我和她走路散心。 我和卡特琳娜走在破败的城镇中,那新来的守备军被卡特琳娜安排了下去,那些守备军现在都在镇子外砍树木,在那做鹿角。 卡特琳娜一边走,一边说道:“墨菲特先生,您知道我为什么会让你陪我来散心么?” 我听了迟疑了一下,开口说道:“想来这个镇子中,没有比我更闲的了吧。” 卡特琳娜听了,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我挠挠头,我说的都是事实,不知道卡特琳娜为什么发笑。 “比你闲的我还能再找出来两个,只是他们没你合适罢了。”卡特琳娜道。 我知道卡特琳娜说的是谁。 狗头和阿利斯塔两个的确比我闲,但是他们两个却没我合适。 狗头那个家伙,不知道是不是缺爱,看到雌的,总是一副色眯眯的样子,想来我比他要正经许多吧。 阿利斯塔因为艾丽娅的原因,对于诺克萨斯的人,总是没有好脸色,他没有当众骂起来诺克萨斯的人,就说明他已经在可以压制自己的脾气了。 此时卡特琳娜再去找阿利斯塔,真是把包子往狗嘴里送一样了。 这样一想,在三个最闲的人中,我的确是最合适的了。 我正在想着,卡特琳娜突然的叹了一口气,带着说不出来的沧桑。 卡特琳娜的话锋突然一转,问道:“你知道我为什么总是带着你们么?” 被卡特琳娜这么突然的一问,我吓了一跳,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等缓过来了劲,仔细想着卡特琳娜的话。 是啊,这一路上,别管卡特琳娜往哪去,总是不忘了将我们三个带上,这点却怎么也是说不通的,按理说,在哪个叫盖伦的德玛西亚人来劫寨的时候,她就完全可以将我们扔下自己逃命去,为什么却一直将我们带在身旁。 我努力的想着,却发现怎么也想不通。 卡特琳娜把手背在了身后,像个小女孩一般蹦蹦跳跳,口中轻轻的哼着小曲。 我想了好半天,终于放弃了,打趣道:“难不成是因为我们三个长得帅么?” 卡特琳娜听了一愣,而后捂住了肚子,笑抽了过去。 我嘴角抽了抽。 卡特琳娜笑够了,站起来,用手扶着我的肩膀,说话的时候还断断续续的被自己的笑声打断:“墨菲特先生,你觉得你们三个对得起帅这个字么?” 我听了,想了想,摇摇头。 狗头就不用说了,那张丑出了新高度的狗脸吓人倒是最佳的选择。 阿利斯塔要比狗头好些,却也只是局限在好些罢了,他有着寻常牛头人一样的粗犷,却缺少了关键的美感,怪不得狗头急了总是骂阿利斯塔为牛头。 我倒是比他们两个好得多了,板板正正的,但也和帅差了十万八千里。 卡特琳娜正了正神色,努力让自己严肃起来,开口道:“家父曾经说过,你思维敏捷,又胆气过人,只是缺少一个契机,如果有机会,家父是十分想让你加入诺克萨斯麾下的。” 卡特大公在夸我? 我略微楞了一下,随机明白了过来,卡特大公说的那两次,应该是我第一次见他用话和他顶嘴以及逃跑时候一个人堵门想要捉皇帝的那两次吧。 没想到,这个诺克萨斯帝国地位足以排的上前五的公爵会这么的夸奖我。 只是卡特大公也不知道,第一次是受了德亲王的指点,另一次,则是狗急跳墙没法子了。 和狗头厮混了这么些日子,我多少也沾染了他的习气,便故作深沉,摆了摆手,有些狂妄道:“这些不足挂齿,倒是你父亲,厉害的紧呢。” 卡特琳娜上下打量着我,嘴角挂着那玩味的笑容,几乎一下子看穿了我内心真正的想法,说道:“家父是诺克萨斯军中第一人,你能在他手中支持这么长时间,也是本事不小了。” 我心里打了个唐突,不敢再去看她。 卡特琳娜也不再看我了,又把身子转了过去,低着头,用脚踢着地上的石子。 走了又好几步,卡特琳娜蓦地回过了头,对着我笑道:“你怎么不过来。” 我心中好似一根心弦被拨动,久久不能平静。 那一刻,卡特琳娜在我心中,由惊恐,转变为敬畏,在转变为仰望,不忍亵渎。 我有些慌乱的答应了两声,便趋步跟了上去。 卡特琳娜在我的右边走着,顺手把左边发梢拢在了耳朵上面,露出她眼睛上那一道贯穿性的伤疤。 我看着她,有些呆了,卡特琳娜见我的样子,笑了起来,对我说道:“不好看么?” 我点点头,说道:“你不是总遮住它么,怎么···?” 卡特琳娜突然打断了我的话,说道:“你看我这道伤疤红不红。” 听卡特琳娜这么一说,我只是觉得脸上发热,尽管我那石头脸不会脸红。 我仔细看着她的眼睛。 那是一双会说话的眼睛,眉目不经意的转动间,就有千万腔柔情对你倾诉。 我越看越觉得要深入其中,忙把头瞥向一旁。 卡特琳娜没有注意到我的动作,自顾自说道:“我眼角这道伤疤是通灵的。” 我本来把头转向一边不去看她,今番听了她的话,我咦了一声,越来越觉的她的话有些玄乎了。 卡特琳娜也不理会我,自言自语说着:“从你们被捉到我军营的哪一天起,我就感觉我的眼睛热了起来,我进了后帐去看,发现眼睛涨红了,像是要淌下血一般,紧接着,盖伦就领人来劫营了,比我们预料的,要早五六天左右。” 不等我发出感慨,卡特琳娜继续说道:“在落风峡谷的时候,我的眼睛也如同火烧一般,结果我们就被反包围了,而且德莱厄斯将军也陷入了僵局。” 说完,卡特琳娜就不再说话了,而是停了下来。 我正在好奇的时候,卡特琳娜突然把头转了过来,将双手扶在了我的肩膀上面,脑袋猛的伸向了我,口中发出了低沉的质问,问我道。 “现在,你看我的眼睛,红还是不红。” 月光下,卡特琳娜那吹弹可破的脸一览无余,在我面前,美得不可方物。 只是在眼角,却有一道如血一般的伤疤,连带着左眼,都隐隐的泛着红。 第三十五章-下策 仿佛是忘记了时间,我愣愣的站在那里。 地面上卷起了一个小小的气旋。 被冷风一吹,卡特琳娜眼睛上的伤疤的血红也似乎变淡了许多。 卡特琳娜把手从我的肩膀上拿开,把头看向天,叹了口气,说道:“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觉得卡特琳娜就像是一个多愁善感的老人一般。 但卡特琳娜偏偏却是一个拥有绝世容颜的妙龄女子。 那些在老人口中稀疏平常的叹息,从她的口中说出,总是让人感觉到滑稽。 卡特琳娜把头回过来,看着我说道:“你放心,你们三个,我会保证你们的安全。” 说着,像是怕我误会一般,又补充道:“你们逃跑的那两个朋友,很可能也在德玛西亚军中,留下你们三个,也算是我给自己留的一条生路吧。” 直到此时,我才明白了卡特琳娜的意思,她不放我们走,也不将我们装进囚车押上帝都,不是因为卡特琳娜善良,也不是卡特琳娜喜欢作弄人,只是因为,她在给自己留后路。 想到了这,我突然觉得面前的可人,变得遥远起来。 卡特琳娜的话很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眼角那道伤疤会报信的原因。 德玛西亚的人在第二天凌晨的时候,已经整整齐齐的列在了跑马镇外。 领队的是盖伦。 卡特琳娜站在匆忙立起的鹿角后面,笑眯眯的看着盖伦,说道:“别来无恙啊盖伦,落风峡谷一别,老娘对你甚是想念啊。” 盖伦站在那,一副威风凛凛的样子,说话间,口中犹如雷霆在盘踞。 “卡特琳娜,我也不瞒你,我这次一共带来了三千人,是降是战,你看着办吧。” 盖伦的话一落下,我明显看到卡特琳娜匆忙间聚集起来的守备军一个个都哆嗦了一下子。 卡特琳娜也不看那些守备军,而是把目光投向盖伦的身后,仔细勘测着盖伦说的话是真是假。 卡特琳娜突然笑了起来。 她那清脆的笑声在夕阳下传的极远,宛如善歌的百灵一般。 “盖伦,你不瞒我,但也不能哐我,你哪里有三千人,老娘差点就上了你的当。” 盖伦见卡特琳娜这样说,也不反驳,而是转身走了。 不一会儿的时间,跑马镇外德玛西亚人扎起来了许多帐篷营帐,看他们的样子,是要打着长期驻守的想法。 好几个守备军军官联合起来找到了卡特琳娜,试图劝说卡特琳娜趁德玛西亚军队立足未稳的时候,集合兵力杀出去,然后和德玛西亚人进行游击战术。 卡特琳娜被他们的话气笑了,用马鞭在他们身上抽了好几鞭子,才让那些军官安宁下来。 等遣走了那几个军官,卡特琳娜看着在堂下坐着的我,问道:“墨菲特先生,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做?” 闻言我愣住了,仍凭我怎么想也没有想到卡特琳娜会问我怎么做,一时间,思维有些跟不上来。 卡特琳娜捏着下巴,坐在位置上,竹捧剑站在一旁。 我几乎抓破了脑袋,也想不来个所以然来。 卡特琳娜喃喃自语:“外面恐怕不止三千,盖伦果然不欺我。” 我听到这个数字,也没说些什么,倒是竹却叫了出来。 我不知道三千士兵意味着什么,便把头看向卡特琳娜,问道:“三千人很多么?” 竹听了撇撇嘴,只不过因为卡特琳娜在一旁,也不好对我说些什么难听话,便开口道:“将墨菲特先生请来的那队士兵,也不过是二百人而已,没有发生劫营之前,琳娜大人所率领的运粮军也仅仅只有八百。” 我一听,吃了一惊,照这么说来,三千的确是不少了。 两百人我不怕,一个人就能杀他们个来回,如果是二百训练有素的士兵,我怎么也不会是对手。 竹还想开口劝卡特琳娜,在这个忠心的侍女心中,诺克萨斯的胜败怕是比不上卡特琳娜一根头发重要吧。 卡特琳娜无力的把手挥了挥,打起了哈欠,说道:“竹,你先下去吧,我要睡了。” 竹嘴唇动了动,想要说什么却忍住了,点了点头。 “慢。”卡特琳娜止住了竹。 竹一愣,只是以为卡特琳娜变了主意,脸上扬起了舒心的笑容。 “去给我打些水来,这么些天,身子都油腻腻的,愁死老娘了。”卡特琳娜道。 竹听了,嘴角抽了抽,把拳抱了起来,退了下去。 我坐在原地没有动静。 卡特琳娜看着我,眼睛里面带着玩味的笑容:“怎么,墨菲特先生,你还想在一旁看着我沐浴不成?” 我听了,脸羞红到了耳根,连忙告退了,走得急了,差点摔倒在了地上。 卡特琳娜看了,捂着嘴巴笑了起来。 我刚走出了屋子,却听到有人叫我。 我顺着声音看去,只见一旁屋子墙角站着一个人,正探头探脑的对我招手。 我走过去一看,却发现是竹。 见到了我,竹二话不说,纳头便拜,叫道:“墨菲特先生。” 我连忙扶起竹,口中说道:“快起来。” 竹拗着性子,说道:“墨菲特先生不答应我,我就不起来。” 我一听,心想这不是狗头惯用的招式么,撒泼耍赖。 这样想着,我把手一松,说道:“那你还是在地上跪着吧。” 竹一时间没站稳,重心全在我的手掌上面,我的手一松开,竹差点摔在了地上。 我扭头就要走,心中还在想,惯你了咋地,爱起来不起来。 刚刚还没迈开步子,竹叫住了我:“墨菲特先生,请留步。” 我回过头,竹也不顾我答应不答应了,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 她一边拍打着身上的尘土,一边对我哀求道:“墨菲特先生,我想求你一件事情。” 我听了她的哀求,抱起了膀子,老神在在说道:“说吧,什么事情。” 竹左右看了看,神秘兮兮道:“我想请先生劝一下琳娜大人,让琳娜大人快些从跑马镇逃出去。” 我咦了一声,看着竹道:“可是卡特琳娜说了。” 竹打断了我:“事急从权。” 我还想在推脱,竹说道:“事情办成了后,我会安排三位先生脱身。” 我听了竹的保证,心想拉倒吧,傻瓜才想着脱身呢,有卡特琳娜在,至少我们的生命还不会危险,脱身了谁知道会怎么样。 竹见我犹豫,猛然一声从背上拔出了剑,望着一旁的青石砖墙扎了进去。 噗嗤一声,那剑整个剑身都扎进了墙中。 我心头一凛,暗暗喝了个彩,暗道:“好大的手劲。” 我拍着胸脯,答应下来:“你放心,我会帮你劝卡特琳娜的,只是她听不听,就不是我能保证的了。” 竹轻描淡写的把剑从墙上拔出来,在袖子上面擦拭干净,放回了鞘中,说道:“那就谢谢墨菲特先生了。” 看着竹把剑收起来,我松了口气,只是心中还是有些忌怕,便找了个借口走开了。 天上月正明,照在大地,一片亮腾腾的。 镇子外安安静静,偶尔有德玛西亚的巡逻士兵走过的脚步声。 我被一个人从睡梦中叫醒。 那人领着我往外走,来到了一处胡同,那人走开了。 我揉着眼睛,心中暗骂那个家伙混蛋。 “墨菲特先生,是你么?” 那是竹的声音。 我没了睡意,答应了一声。 竹走过来,手中拿着一根绳子,说道:“墨菲特先生,我们去将琳娜大人捉起来,一起逃了。” 我听了大惊,叫道:“你计划不是这样啊。” 竹看了看我,目光变得决绝,说道:“家主交代过我,让我保护小姐的安全,只是小姐打小倔强,竹也只能出此下策。” 我忙摇头,卡特琳娜的脾气那么暴躁,要是知道了我算计她,非把我身上的花岗岩全都敲下来不可。 第三十六章-采花贼,亚索? 只是眼前这个竹也不是善茬,看她看我的眼神,要是我不同意的话,她现在就能敲掉我身上的花岗岩。 被竹胁迫着,我们两个悄悄默默的溜进了卡特琳娜住的大院里。 两个卫兵看到我们,正想开口阻拦,被竹挥手遣走了。 那两个卫兵认识竹,知道竹是卡特琳娜身边的女侍,也非常听话,倒提着枪就走开了。 竹拉着我,在卡特琳娜的屋子下面躲着。 我看着竹,用眼神询问她怎么办。 竹抬头看了一眼灯火依旧明朗的屋子,低下了脑袋,说道:“等一会儿,等小姐睡着了,我们再过去。” 我摊了摊手,随便,反正我又不是主谋。 卡特琳娜仿佛是在考验我们的毅力,直到公鸡报晓,天边露明,那屋里面的灯光也不曾减弱。 竹把头抬起来看着天,天已经是灰蒙蒙的了,再不动手的话,等到天明,就难办了。 竹一咬牙,腾一下子站了起来,说道:“不能再等了,墨菲特先生,我们快些进去。” 还没等我回答,屋子里面的灯光忽地暗了下来,同时传出了卡特琳娜的厉喝。 “哪里来的登徒子,敢来占老娘便宜。” 话还没说话,屋子里就是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 竹一听到动静,心中先乱了起来,立刻把计划扔在了脑后,抬起脚,一脚踢开门,冲了进去。 竹进去了以后,那嘈乱的声音非但没有减少,反而增多了许多。 我走到了门边,探头往里面看了看。 面前一片黑影飞了出来,砸在了我的身上,将我砸到在地。 “哎呦喂,这王八,挺狠的,疼死老娘了。” 听着身上人的呻吟,我愣住了,卡特琳娜。 卡特琳娜翻身从我身上跳了起来,手里还握着两柄匕首,身上套着睡衣,只是那睡衣上面全是脚印。 没等卡特琳娜进去,竹又飞了出来。 紧接着,一个人影从房间里面窜了出来,快速的跳到了屋顶上面,三两下,消失不见。 虽然那人去的急,我依旧看清楚了他的相貌。 亚索,他怎么会出现在卡特琳娜的房间里面。 只是为什么亚索不来见我,反而直接逃跑了呢? 见亚索跑了,卡特琳娜扶着腰哎呀呀叫了起来,口中还在低声骂着:“什么东西,没一点怜香惜玉的意思,净往死里下手。” 卡特琳娜一边说,一边把头转着。 突然间,卡特琳娜看到了我手中的绳子,楞了一下,问道:“墨菲特先生,你这是干什么?” 我被问的一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连忙把头看向一旁站起来的竹。 竹脸一红,把头扭向一边,故意装作看不见我。 “墨菲特先生,你到是说啊。”卡特琳娜催促。 我咬咬牙,索性把和竹商量的事情抖出来,反正我又不怕。 谁曾想,没等我张口,竹扑通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对卡特琳娜哭告道:“墨菲特先生说怕了,找我商量,说要掳着小姐逃出跑马镇。” 我:“···” 卡特琳娜听了,眯起了眼睛,上下打量着我。 我感受到一阵冰冷,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卡特琳娜移开了目光,看向了竹,说道:“你也跟了我这么长时间了,应该知道我的脾气,这是最后一次。” 话说到后来,已经完全不带有一丝感情了。 竹身子抖了抖,连忙跪在地上,一言不发。 卡特琳娜满意的点点头,揉着腰叫了起来:“那个王八,别让老娘再看到他。” 我知道卡特琳娜说的是亚索,也不好说什么。 卡特琳娜忽然停住,扭头对我说道:“那个人墨菲特先生应该认识吧。” 我一愣,不知道卡特琳娜怎么知道,脱口问她:“你怎么知道。” 卡特琳娜笑嘻嘻的说:“家父曾经给我写过信,说过你们几个的长相,只是想不到亚索这么有英雄气质的人,却来做采花贼。” 我一时无语,也不好说什么,毕竟亚索被抓了个现行。 卡特琳娜又看了我一眼,说道:“那份地图,你那两个朋友已经交给了德玛西亚。” 卡特琳娜说话的同时,眼神里带着偌大的幽怨。 我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这一切算是有了解释,亚索也明白凭借他和木木两个人,救不出来我们几个,也只好借助德玛西亚的力量才行,这也是导致诺克萨斯一直失利的原因。 只是为什么亚索会跑到卡特琳娜的房间里,这还是让人觉得疑惑。 卡特琳娜打了个哈欠,用手拍着嘴巴,推开房间的门,走了进去,同时对竹说道:“你先下去吧,我要睡了。” 竹诺诺告退。 卡特琳娜又看着我,说道:“墨菲特先生,你呢,想看着我睡觉?” 我闹了个脸红,连忙转身走了。 卡特琳娜在我身后又笑了起来。 过了没一个时辰,天已经完全亮了起来。 卡特琳娜已经在镇子里巡逻了。 竹叫醒了我们三个,说是卡特琳娜有请。 狗头在一旁舌头伸出了嘴巴,哈喇子在舌头上滴滴啦啦的,问竹道:“卡特琳娜让我们去干什么。” 竹听了狗头的话,眉毛倒竖,喝骂了一声:“大胆。” 狗头被吓了一跳,看着竹。 我连忙把话题转过去,问竹道:“你们家小姐让我们去做什么?” 竹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 我哦了一声,竹看了看我们三个,说道:“走吧。” 我扭头看了看阿利斯塔和狗头,俩家伙也没有异议,我耸耸肩膀,那走就走呗。 竹让人开了狗头和阿利斯塔的链子,任由竹领着,往镇子中心而去。 依旧是在那座飞马的雕像前,卡特琳娜正坐在那雕像前,抬眼望着远方,愣愣的发呆。 她身边站着四五个军官,唯唯诺诺在那立着,一句话也不说。 竹将我们领了过去,对着卡特琳娜施了一个礼。 卡特琳娜回过了神,把头看向我们,笑了起来,说道:“坐,快坐。” 狗头被卡特琳娜的殷勤吓住了,抬头看着卡特琳娜,也不敢说什么。 倒是阿利斯塔,天不怕地不怕,腾一下子坐了下来。 卡特琳娜用手拄着腮,笑眯眯说道:“各位,今天没有别的吩咐,只是好好守住跑马镇就行,巡逻的哨兵,增加一倍。” 那几个军官听了,连忙站起来,同时口中大叫起来。 卡特琳娜听得心烦,用手指住了一个人,说道:“都别吵,你说。” 被点住的那个军官深吸了一口气,说道:“琳娜大人,末将意味,我们现在应该放弃跑马镇,率领军队进入深山,和德玛西亚人进行游击,不然的话,等德玛西亚完成了包围,我们就危险了。” 卡特琳娜一声嗤笑:“狗屁。” 狗头的脸突然红了,我好奇地看了他一眼。 “你们都怂了而已,哪有那么多的废话。”卡特琳娜又继续道。 那个军官被卡特琳娜说的脸红耳燥,答不上话来。 突然间,剩下的几个军官同时站了起来,和先前那军官一同对着卡特琳娜跪下,说道:“末将们恳请琳娜大人退兵。” 卡特琳娜眯起了眼睛,眼神中托露出一种被称之为危险的气息:“怎么,你们是在逼我不成?” 那几个军官也不说话,只是跪着。 卡特琳娜哼了一声,大喝道:“竹。” 一旁捧剑站着的竹听见呼喊,拔剑而起,手中三尺寒铁,犹如奔涌而下的江河,带着势大力沉的威势,在那几个军官脖颈上面一闪而过。 等尘埃落定,那几个军官的脑袋落在了地上。 因为拔剑太快,那几个脑袋落地,不曾溅出来一点鲜血。 第三十七章-开战 卡特琳娜笑眯眯的看着还在地上跪着的那几具无头尸体。 竹收起了剑,把剑归了鞘,重新捧在怀中。 一旁站着的几个守备军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都往后退了好几步。 卡特琳娜站起来,指着一旁站着的几个守备军,说道:“你们几个接替他们的位置。” 说着,卡特琳娜还用手指着地上的那几具尸体。 那几个守备军听了卡特琳娜的话,猛然兴奋起来,也不管地上干净不干净,扑通一声,齐齐跪在地上。 卡特琳娜把手摆了摆,站了起来。 竹走过去,把地上那几个守备军军官的头颅抓住头发提在了手中。 卡特琳娜回头冲我们三个笑了笑,说道:“几位,和我走一遭怎么样?” 直到此时,那几具尸体方才从断掉的脖颈处喷出来了鲜血来。 我忙站起来,跟在卡特琳娜身后。 狗头见了,也跟在了我身后。 倒是阿利斯塔,愣了愣,才站了起来。 卡特琳娜领着我们来到了镇子外,隔着鹿角,看向外面。 德玛西亚巡逻的士兵看到我们几个站在那,一个个如临大敌的模样。 我知道,他们怕的,也只是卡特琳娜罢了。 卡特琳娜把手被在身后,笑吟吟的样子,任谁也想不到现在笑嘻嘻模样的小女生刚才谈笑间斩去了几个人的头颅。 卡特琳娜突然放声叫了起来:“对面的德玛西亚,把你们主帅盖伦叫出来谈话。” 那几个德玛西亚相互的看了看,其中一个快速往自家营帐跑了回去。 没一会儿的功夫,十多个人簇拥着一名大汉走了出来。 那大汉正是盖伦。 盖伦空着手,大踏步走出来,人未至,声音先传了过来。 “卡特琳娜,你叫我出来有什么事情。” 卡特琳娜也不说话,等盖伦露出了面,卡特琳娜眯着眼睛笑了起来。 两个人隔着鹿角相望。 盖伦突然开口:“卡特琳娜,你降了吧,我保证你的安全。” 卡特琳娜嗤笑了一声,语气中满是不屑:“盖伦,你也算是了解我,也别用这话来辱我了。” 盖伦已经知道他的话对卡特琳娜不会起作用,只是笑了笑。 卡特琳娜扭头对竹使了个眼色。 竹会意,走出来,手往前一扔。 那几个守备军的头颅被竹掷出了鹿角。 盖伦的面色一变,有些疑惑的看着卡特琳娜。 卡特琳娜笑着说道:“这几个,是主张投降逃跑的军官头颅。” 盖伦低头见了那几个军官脑袋,沉默不说话,忽地扬天大笑:“哈哈,不愧是卡特琳娜,果然有些本事,对于之前的话,我表示抱歉。” 卡特琳娜眯着眼睛,笑的很开心:“这就对了,有什么真本事,咱们直接拿出来就是,别用这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了。” 盖伦点头,嗯了一声,说道:“如你所愿。” 说完,盖伦就转身离开了。 卡特琳娜望着盖伦的背影,嘴角忽然弯了起来,手一挥,领着人也走开了。 我跟在卡特琳娜身后,心中正在想着事情。 卡特琳娜忽然回头,对我说道:“墨菲特先生,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杀那些人么?” 我心中一动,试探的问道:“是因为他们是德玛西亚的奸细么?” 卡特琳娜笑着摇头,说道:“不是。” 我抓着脑袋,有些不明白了,既然他们不是奸细,为什么要杀了他们。 卡特琳娜哈哈大笑,转身大摇大摆的走开,说道:“他们的胆子太小,动摇军心着,斩。” 下午的时候,德玛西亚展开了进攻。 隔着鹿角,两方的军队展开了最原始的厮杀。 仅仅半个时辰,鹿角周围已经躺着近百具尸体。 卡特琳娜站在鹿角后方不远处,抬起头来看着战场。 十多个士兵正在打扫战场,正好看到德玛西亚阵营里走出来了十多个人,也是要打扫战场的模样。 那十多个士兵见到德玛西亚的人,猛地把长枪提了起来。 卡特琳娜叫住了那几个人,说道:“落叶归根,由他们去吧。” 那十多个士兵见卡特琳娜这么说,放下了长枪,对面德玛西亚的士兵说了一声谢谢,将地上死去的德玛西亚士兵尸体给抬了回去。 卡特琳娜伸开了个懒腰,口中呓语。 “看来今晚是没有什么事情了,我先回去了,竹,你在这看着,有什么事情通知我。” 竹抱拳施了个礼。 卡特琳娜打着哈欠走了。 我们三个回到了住处,半夜的时候,狗头忽然醒了,龇牙咧嘴,一点也不安分,我被他吵醒了,坐起来骂狗头。 狗头也不恼,有些慌乱说道:“来了,来了。” 我一头雾水,问他,什么来了。 狗头把头扭向窗户外,说道:“人来了。” 话还没落下,镇子中一阵嘈杂的叫喊声,整个镇子都随之沸腾,叫喊声几乎将整个镇子都给掀翻。 我猛然从床上跳下来,走到门口,推开门一看,镇子远处,凭空涌进来了大队的德玛西亚的士兵,约莫有百十人。 那些德玛西亚的士兵一个个身着轻便的衣甲,手中都提着短刀,正往卡特琳娜的住处冲去。 迎面走来了一个人。 我仔细去看,却发现那人是卡特琳娜。 卡特琳娜身上裹着一张毯子,一边走,一边打着哈欠。 走到了门口,卡特琳娜抬头看着我,说道:“镇子里面太乱了,我借你这个地方休息一下,没问题吧。” 一边说着,卡特琳娜一边往房间里面挤。 进了屋子,卡特琳娜爬上了床,一脚将狗头踢下了床,躺在床上睡去。 阿利斯塔也已经醒来,看着睡在身边的卡特琳娜,眼中杀意顿生。 卡特琳娜翻了个身子,开口道:“我劝你还是打消了念头才行,我死了,你们三个都活不了。” 说完,卡特琳娜便没了声响,过一会儿,传来了卡特琳娜轻微的鼾声。 狗头将阿利斯塔拉在了一旁。 动乱一直持续到了第二天天亮的时候。 我坐在门口的阶梯上,狗头和阿利斯塔在另一边,三个人就好像是看门的一般。 竹满身鲜血的走了过来,看着我问道:“我家小姐呢?” 我把头扭向屋子里,说道:“还没醒呢。” 竹哦了一声,恭立在一旁不说话。 “怎么了竹。”卡特琳娜的声音传了出来。 伴随着她声音的落下,卡特琳娜也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一脸迷糊的样子。 竹见了卡特琳娜,忙道:“小姐,你还是休息一会吧。” 卡特琳娜摆了摆手,说道:“够了,够了,说说镇子里的事情吧。” 竹迟疑了一下,说道:“昨晚上突袭小姐住处的一百多德玛西亚的死士,已经全部斩杀。” 卡特琳娜点点头,耳朵又动了动,皱眉问道:“怎么镇子外面还有厮杀的声音。” 竹听了回答:“那应该是盖伦转移我们注意力的招式吧。” 卡特琳娜嗯了一声,问道:“那些死士呢?” “都在镇子广场。” “带我去。” 卡特琳娜披着毯子走进了广场,广场上尸体横了一地。 卡特琳娜用毯子捂住了嘴巴,皱着秀眉,说道:“把他们的头颅都砍下来,送给德玛西亚人。” 竹领命去了。 到了镇子外,鹿角外围德玛西亚的进攻还在持续,只是比昨下午的进攻力度要小了许多。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们只是佯攻。 卡特琳娜对着竹扬了扬脑袋。 竹会意,领着十几个人走过去,将手中提着的头颅隔着鹿角扔了出去。 德玛西亚阵营一阵慌乱。 过一会儿,慌乱平静了下来。 盖伦从人群中走出来,皱眉看着那一百多头颅,忽地叹了口气,道:“撤吧。” 第三十八章-退了 接下来三天,德玛西亚的人仿佛是疯了一般。 三千人,分成了数波,日夜不停息的对跑马镇发动了进攻。 跑马镇几经易手。 急的卡特琳娜亲自上阵。 双方都打红了眼。 卡特琳娜坐在镇子广场,用绷带缠着肋下。 那是盖伦的大剑留下的伤口。 我就坐在卡特琳娜身前。 卡特琳娜的匕首放在她身前,她口中骂骂咧咧,这与她一向沉着自信的样子不符。 镇子里调来守备军也没有了多少,稀稀拉拉的二百多人围在卡特琳娜周围,大多还带着伤。 镇子外围已经被德玛西亚夺了去,卡特琳娜正领着他们和德玛西亚人进行巷战。 双方在一个小小的镇子里僵持不下。 “大人,德玛西亚退了。”传令兵飞也似的跑来,因为跑的急,还摔了好几个倒。 卡特琳娜猛然站起来。 那传令兵跑到了跟前,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双手抱拳,恭敬道:“大人,德玛西亚,退了。” 那传令兵的声音颤抖着,那是兴奋过度的激动。 卡特琳娜大笑起来,一连说了三个好。 “竹,随我去看看。”卡特琳娜道。 竹听了,猛地一下子站了起来。 卡特琳娜领着竹,带着十多个随从,在镇子里转了一圈,回来之后,喜悦之情言于其表。 “德玛西亚要败了。”卡特琳娜说。 镇子先是沉默了一阵,随后爆发了高声欢呼。 五天,卡特琳娜领着不到一千的孱弱军队,在没有险阻可守的跑马镇,硬生生扛住了三千德玛西亚的精锐,此时好消息传来,不少士兵都低声哭了起来。 我深吸了口气,心情却有些沉重,卡特琳娜胜了,也就是代表着我们将会被送到诺克萨斯,接受诺克萨斯皇帝的审判。 卡特琳娜挥手让人群安静下来,她脸上重新恢复了自信的笑。 “我们,追。” 卡特琳娜说道。 只是她的话一落下,镇子又安静了下来,对卡特琳娜的命令,从心里都有些抗拒。 这五天来,战争的惨烈我也算是感受到了,尽管卡特琳娜吩咐了人保护我们三个,虽然保护大于监视。 但是当晚上那些士兵的嘶喊声与哭叫落入我的耳朵,我依然觉得自己仿佛是在人间炼狱一般。 所以,当卡特琳娜说出了这个命令,那些士兵都有些不情愿。 卡特琳娜不去管那么些事情,只是传达了自己的命令。 那些士兵虽然不情愿,只是碍于卡特琳娜太过于强势,只好遵从了。 从跑马镇出来的第三天,我们终于追到了盖伦的部队。 卡特琳娜蹲在地上,用匕首拨了拨地上的沙土,露出了沙土下面被掩盖的炉灶痕迹。 她肋下那紧缠着的绷带,到了现在,也从洁白变成了血一般的颜色。 卡特琳娜拍了拍手,很满意被她发现的线索。 她挥手叫来了竹,命令将速度提升,赶在日落前追上盖伦。 士兵都坐在地上休息,听到了卡特琳娜德的命令,一个个都叫苦不迭。 不愿意归不愿意,但是命令还是要听从的。 正在这个时候,四周突然响起来了破天的叫喊声。 那些士兵都吃了一惊,大片大片的德玛西亚士兵从四周涌了出来。 那些士兵都慌了起来,一个个乱跑乱跳。 卡特琳娜气急了,从竹背上拔出了剑,连着砍死了四五个人,才让慌乱平静了下来。 一名大汉领着十多人,提着一柄大剑,径直冲了过来。 看到了那人,卡特琳娜大喝了一声:“盖伦。” 那大汉听到叫他,把头抬了起来。 两人的目光在半空相遇,撞出来了无形的火花。 卡特琳娜把匕首掏出来,迎着盖伦就冲了上去。 两人在阵前,一对一的打了起来。 盖伦走的是刚猛一派,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排山倒海的气势,卡特琳娜在盖伦的剑下,仿佛一片孤舟,摇摆不定,随时都有覆灭的可能。 竹令人支起了十多架弩炮,那是从落风峡谷带出来的弩炮。 弩炮发出了一阵阵吱呀的声响,将两米长的弩枪射了出去,一连撞破三四人的尸体,那弩枪方才失去了力道。 弩炮的出现让德玛西亚人停滞了一会儿,片刻后,那些士兵再一次叫喊着杀了上来。 目标就是我们三个站着的地方。 卡特琳娜忙里偷闲,把头往后一转,正好看到那些德玛西亚人对我们进行冲击,忙大喊了一声:“保护墨菲特他们。” 只是这一愣神的时间,卡特琳娜的肩膀就被盖伦的大剑在肩膀上面刮了一下,整个人好似离弦的箭一般,倒飞了出去。 竹见状,叫了一声,提着剑就上去了。 盖伦大步走向卡特琳娜,手中大剑劈落。 竹赶上,用剑招架住了盖伦大剑,同时大喊:“将琳娜大人救下去。” 几个士兵拼死将卡特琳娜带回来。 卡特琳娜一把将那几个士兵推开,飞快的往回跑,一边跑,一边大喊:“拦住那些人,别让他们靠近墨菲特先生他们三个。” 一时间,我们三个隐隐的成为了战场的主角。 弩炮手调转了炮口,对着冲上来的德玛西亚士兵猛轰。 德玛西亚的士兵一个个仿佛是不怕死一般,接二连三的倒在了弩炮之下。 尽管如此,德玛西亚的士兵也距离弩炮越来越近了。 卡特琳娜急了,从地上跳起来,手中已经多出来了七八柄匕首。 她双手连抛,冲在前面的那几个德玛西亚士兵应声而倒。 卡特琳娜冲到了我跟前,一手拉住了我,叫道:“撤。” 说着,撒开腿就跑。 竹领着数十人在后面垫后,卡特琳娜领着我们逃了出来。 两个时辰的没命狂奔,终于逃出了生天,只是不知道竹怎么样了。 卡特琳娜手扶着树,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忽地坐倒在地。 两名士兵见了,忙上前搀扶。 卡特琳娜挥了挥手,让他们下去了。 我们三个站在一旁,卡特琳娜侧着头,看着我,讥笑道:“墨菲特先生,看来你们几个真是吃香啊,盖伦拼着不救嘉文四世,也要将你们夺走。” 我听了不说话了,盖伦从跑马镇撤退的那一天,卡特琳娜收到了德莱厄斯发来的书信,德玛西亚的统帅嘉文四世被德莱厄斯用计困在了落风峡谷,盖伦放弃跑马镇就是回去救嘉文四世,这也是卡特琳娜为什么要死追着盖伦不放的原因。 休息了一阵,卡特琳娜领着我们去了最近的城镇。 守城的军官一见是卡特琳娜,立刻开了城门,将卡特琳娜放了进来。 卡特琳娜一路往城守府中而去,那个城守一直在卡特琳娜身边献殷勤,卡特琳娜看着心烦,开口赶走了那个城守。 歇息了一夜,第二天一早,草草将肩膀上伤口包扎了一下的卡特琳娜调走了城中八成的士兵,往落风峡谷而去。 嘉文四世是德玛西亚的储君,也是德玛西亚的统帅,当亚索将诺克萨斯的军队分布地图交给他的时候,嘉文四世就意识到战机来了。 他吩咐自己的好友兼大将盖伦,领一队精锐偷偷进入诺克萨斯后方,偷袭了卡特琳娜的运粮队,迫使德莱厄斯领兵回身围剿盖伦。 与此同时,他将德玛西亚的军队化整为零,全部潜进了诺克萨斯的领土,对毫无防备的德莱厄斯发起了突袭。 当盖伦将卡特琳娜围在了落风峡谷的时候,嘉文四世也完成了对德莱厄斯的包围。 如果说不是卡特琳娜发现了落风峡谷外盖伦已经不在而偷袭了跑马镇的话,那么诺克萨斯很可能就会遭到了近百年来首无前例的大败。 第三十九章-德玛西亚皇子?嘉文四世 嘉文四世站在落风峡谷谷口,下面的士兵正忙着搭建防御工事。 他和德莱厄斯是老对手了,输输赢赢,但是也没有一次像这样跌宕起伏的经历,一子落错,满盘皆输。 当卡特琳娜到达德莱厄斯的大帐之中的时候,德莱厄斯亲自出账来迎接。 卡特琳娜只是瞥了德莱厄斯一眼,说话间也不怎么客气,想来还是在生德莱厄斯的气罢了。 我跟在卡特琳娜身后,看着这个诺克萨斯军统的统帅。 他也不是太过于俊美,相貌普普通通,只是举手投足间不经意流露出一丝霸气来。 他身上很狼狈,想来是前些日子局势被动的时候所劳累的吧。 德莱厄斯也不在意卡特琳娜的态度,将卡特琳娜让进了大帐之中,看了我一眼,德莱厄斯问道:“这是谁?” 卡特琳娜看着德莱厄斯,目光中有些疑惑,随即明白过来,便淡淡的嗯了一声,也没说话。 阿利斯塔看到德莱厄斯,又想起了那个伤了艾丽娅的德莱文,无名火失升腾而起,双目通红,鼻子里面传出来了愤愤的哼气声音。 见阿利斯塔的样子,我暗叫不好,连忙拉住了阿利斯塔的肩膀。 德莱厄斯和卡特琳娜已经进了大帐,临进去的时候,卡特琳娜硬是将我也拉了进去,我让狗头看好阿利斯塔,便跟了进去。 德莱厄斯这次没再说什么,只是瞥了我一眼,让人去通知军队里面的中下层军官,而后就看着大帐里挂着的地图发呆。 不一会儿,军官全都到齐。 我就站在卡特琳娜身后,充当她的侍卫,那些军官倒也没说什么。 军官们先是对德莱厄斯施了一个礼,而后有对着卡特琳娜恭敬的施了个礼,不知道的,倒以为这座军营之中,卡特琳娜是主帅。 德莱厄斯像是没看见一般,让军官们坐了下来,而后开口说道:“德玛西亚的嘉文四世,已经被我们围在了落风峡谷,接下来,我们只需要围困住他,将他擒住,就能逼迫德玛西亚人让出战争学院的名额。” 听到战争学院,我忍不住咦了一声。 一时间,帐篷里的人全将目光投向了我。 我连忙闭上嘴巴,也不敢说话,卡特琳娜见了,瞥了那些人一眼,淡淡道:“怎么,有意见?” 那些军官连忙摇头道歉。 德莱厄斯咳了一声,道:“现在各位都说说,我们是一鼓作气的拿下嘉文四世好,还是只是在峡谷围困他们好。” 一时间大帐内寂静无声,德莱厄斯把头看向卡特琳娜。 卡特琳娜装作没有看见,故意把头扭向别处。 刹那间,我感觉到大帐中飘散着一丝尴尬的韵味。 德莱厄斯摸了摸鼻子,自嘲的笑了,说道:“既然都没有主意,那都下去吧。” 那些军官听了,站起来,对着德莱厄斯和卡特琳娜见了个礼,一一退了下去。 大帐中只剩下我们三个人。 德莱厄斯看了我一眼,对卡特琳娜说道:“这位是谁?” 卡特琳娜翘起了二郎腿,身子一抖一抖,一副享受的表情:“我的人。” 卡特琳娜话一落下,我看德莱厄斯的脸都红了。 平息了一下呼吸,德莱厄斯又恢复了冷静的模样,开口说道:“这次多亏了琳娜你突袭跑马镇,不然他们粮草如果一直不断的话,我们还就真的危险了。” “他们没了粮草?”卡特琳娜突然惊讶的问道。 德莱厄斯一愣,点点头。 卡特琳娜手哆嗦起来,问道:“什么时候?” “四天前。”德莱厄斯道。 四天前,那不就是盖伦与卡特琳娜在跑马镇打的正欢的时候么,怪不得那两天德玛西亚人的战力都有些下降了,攻破了镇子外围之后,战力又升了上来,我一直都有些奇怪,还以为是盖伦用的骄兵之计呢。 ··· 嘉文四世坐在峡谷中一块巨石之上,他的亲兵为他端来了一份几乎可以看到人影的粥来。 嘉文四世叹了口气,摇了摇手,说道:“你们吃吧。” 他的亲兵们忙跪下劝他:“殿下,老将军说过,人是铁,饭是钢,不吃怎么行。” 望着亲兵那殷勤盼切的目光,嘉文四世又发出了一声叹息,伸手接过了没有几粒米粒的粥来,只是两三口,那粥就被灌进了肚子。 嘉文四世把碗给了亲兵,又坐在巨石上面发呆,他回想着整件事情的经过。 他怎么也不明白,被围在落风峡谷这种天险的地方,卡特琳娜是怎么逃出来并将跑马镇拿下来的。 军中断粮已经两日,大概也只有嘉文四世的身份关系,才能有着粥吃,其他的人,包括许多军官,早已经将峡谷中生长的野果给摘了个干净,用来充饥,只是这样也不是办法,再用不了两天,那野果也会被摘个个干净。 他又想起来了出征时老将军对他说的话。 当时老将军语重心长的对着自己道:“万事切不可大意,哪怕你下一刻就能斩下对手的人头,这一刻你也要全力应对,否则你的对手就会狠狠的给你一口,不死也会伤了你。” 老将军的名字叫做赵信,是德玛西亚的三朝元老,年轻的时候,随着大帝东征西讨,在瓦西兰大陆拼出来了一份威名来,只是老来失去了年轻时的锐气,多了几分持重,便安心的守护德玛西亚的皇室。 赵信在德玛西亚的威望极高,军中许多军官都是他的弟子,他的话,嘉文四世一开始很是遵从,只是到后来完全占了上风之后,就不免有些得志,大意之下丢了跑马镇,才导致了今天这种局势。 正在嘉文四世想的出神的时候,一个军官慌慌张张的跑了回来,一边跑,还一边叫道:“殿下,诺克萨斯的人又进攻来了。” 嘉文四世听了,猛地一下子站了起来,从亲兵手中接过了长矛,大踏步往峡谷口走去。 峡谷出口的地方,德玛西亚与诺克萨斯已经展开了厮杀。 凭着一腔悍不畏死的勇气,德玛西亚的士兵将诺克萨斯的人压了下去。 诺克萨斯也没有在继续派兵,而是借势退了。 嘉文四世心中疑惑,在峡谷口转了几圈,抬头眺望诺克萨斯的中军帐。 那升起来了渺渺炊烟,空气中散发着小米的清香。 看的眼馋,嘉文四世强行把头扭过去,走进了峡谷。 第二天到了中午的时候,诺克萨斯又展开了激烈的进攻。 德玛西亚全力应战,丢下了一地尸首,诺克萨斯方才被打退。 在诺克萨斯的大帐中,那些军官一个个脸上都挂着笑,此次如果将嘉文四世擒下,可以说是诺克萨斯有史以来最辉煌的战绩,他们已经忍不住开始商量擒下嘉文四世后的事宜了。 德莱厄斯笑着看着他手下的军官争的面红耳赤,这种氛围他很是满意,如果将嘉文四世擒下,那么自己的名声也会达到了历史最高点吧。 一想到这,德莱厄斯把头扭向一旁,看着在那坐着的卡特琳娜。 卡特琳娜一副随意的样子,用小拇指掏着耳朵,扭头正对着他的随从说着话。 因为卡特琳娜的关系,诺克萨斯这种高度机密的会议,我也有幸参加,这几天来,那些军官和德莱厄斯也都习惯了我的存在。 卡特琳娜扭头对我笑嘻嘻,还用手指着那些军官:“一个个都是猪。” 我也不好评价,只是顺从卡特琳娜的话,嗯了一声。 德莱厄斯笑着对卡特琳娜道:“琳娜,这次战役结束后,恐怕德玛西亚在战争学院里也抬不起了头吧。” 卡特琳娜打了个哈欠,道:“抬不起头是一定的,不过我更看重能够到手的实惠。” 说着,卡特琳娜眯着眼睛看了帐中军官一圈,在那一刹那,从卡特琳娜的身上,我突然发现了一种睥睨天下的英雄气,与那些军官,格格不入。 第四十章-刺客亚索 第二天一早,诺克萨斯展开了最后的总攻。 落风峡谷的谷口极窄,七八米的宽度,十个人都显的有些挤。 两方的士兵在峡谷口都杀红了眼,那青色的石壁都被染的红了,整整一个上午,诺克萨斯在谷口寸步未进。 德莱厄斯一气之下,组起了一个由军官组成的敢死队,势要夺下落风峡谷的谷口。 那些军官都有些武艺,十人一队,排了有四五排,后面是大对大队的士兵。 普一交锋,德玛西亚的人立刻顶不住了。 那些军官如同锋利的刀一般,毫无阻拦的摧毁了德玛西亚的三条防线。 德莱厄斯站在一辆车子上,拳头紧紧的握着,脸上的肌肉都颤抖着。 敢死队往峡谷口一直推进了二十多米,地面上躺满了尸体,甚至好几名敢死队的军官被尸体绊倒,还没等站起来,就被后面的士兵活生生踩死在地上。 胜利就在眼前,德莱厄斯也露出了安慰的笑容。 只是就在这个时候,变故突生。 峡谷中突然飞出了百十杆长达两米的弩枪。 那些军官一时间没有防备,倒下了十多人。 见到那弩枪,德莱厄斯叫了出来。 敢死队没有得到命令,咬着牙往前冲。 只是没等迈动步子,第二波弩枪再次飞出,地面上,又躺满了一片尸体。 德莱厄斯瞬间做出了抉择,他望着峡谷,目光中满是不甘,挥手让人退了下来。 诺克萨斯的人如潮水般退下,那些军官领着人断后,防止德玛西亚趁机反扑。 清点了一下伤亡。 仅仅一个上午,光是死去的士兵,足足有五百多人,这还不包括受了伤的。 那支由军官组成的敢死队也死去了六成,剩下的也多半带伤。 大帐中,气氛有些压抑。 每个军官都低着头。 德莱厄斯拼了命的压抑着自己的情绪,那盏铜做的酒杯被他握在手中,发出了一阵呻吟。 突然间,德莱厄斯拍案而起,道:“他们怎么还会有弩炮。” 那些军官都保持了沉默,德莱厄斯搞不懂的东西,他们更不会懂。 卡特琳娜皱着眉,说道:“你们还记的先前埋伏盖伦的时候么?” 德莱厄斯扭头看着卡特琳娜。 卡特琳娜道:“那弩炮,应该是那时候留下的。” 德莱厄斯气急反笑:“想不到,想不到,我们的弩炮却伤了我们的勇士,卡特琳娜,你做的当真是好啊。” 卡特琳娜听了德莱厄斯的取笑,脸涨得通红,却也反驳不了什么。 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些冲了,德莱厄斯只好坐了下来。 我看着卡特琳娜,她还在为自己的错误赌气,其实这也怪不了卡特琳娜,如果带了那些弩炮,速度难免慢下来,等围困峡谷的德玛西亚败兵逃到跑马镇,只怕跑马镇也拿不下来了。 德莱厄斯看着帐中军官,张口道:“各位,说说吧,要怎么办。” 没有人说话,上午的弩炮余威还存在他们印象中,恐惧还未抹去。 见大帐一片安静,德莱厄斯怒了,大声道:“怎么,你们都怕了。” “将军,我想,我们还是先围一阵吧。”卡特琳娜说道。 德莱厄斯看向卡特琳娜。 “他们已经断了粮。”卡特琳娜又道。 德莱厄斯点了点头。 “要小心盖伦啊。”卡特琳娜道。 盖伦,盖伦还在外面。 卡特琳娜的话一落下,德莱厄斯猛然惊醒:“盖伦还在外面。” “他手中还有两千人。”卡特琳娜又补充道。 德莱厄斯皱着眉想了一会儿,把头抬了起来,环视着帐中诸人,看样子是要点兵围剿盖伦。 帘帐突然被掀开,一个传令兵趋步走了进来。 见那传令兵来得及,似乎是有什么急事相报,德莱厄斯见了面上一沉:“怎么了?” 那传令兵也不说话,只是往前走。 德莱厄斯察觉出了有些不对劲,大喝一声:“站住。” 那传令兵充耳不闻,依旧往前走着。 我看着那个传令兵,总是觉得他的背景有些熟悉。 一个人从我脑海中浮现出来,我猛然惊醒,亚索,他是亚索。 卡特琳娜也认出来了亚索,一脚将面前的桌案踢向亚索,喝道:“采花贼,还认得老娘么?” 那桌案向亚索飞去,亚索身子往前一个突进,躲开了那桌案,同时双膀一晃,手中多出来了一把剑来,剑锋直奔德莱厄斯面门而去。 德莱厄斯见了,喝了一声彩:“来得好。” 说话的同时,手中多出来了一柄短手斧,竖在了面前。 亚索的剑戳在了那斧头上面,发出了一阵铁器交鸣的刺耳声响。 亚索见状,手腕一翻,剑从德莱厄斯的腋下划过。 德莱厄斯哈哈大笑,用斧头将亚索的剑逼向一旁,顺势抬起了左手,一拳砸了上去。 亚索剑被逼开,不慌不乱,抬起手,和德莱厄斯对起了拳头。 两拳相撞,两个人都往后退了四五步。 德莱厄斯居高临下的看着亚索,哼了一声:“你到是好胆气。” 帐中的军官方才反应过来,纷纷抽出了腰间佩剑,叫着向亚索杀去。 亚索看着那些人,轻蔑的哼了一声,手中剑一摆,一团旋风在帐中升起,将那些军官卷的东倒西歪。 卡特琳娜抽出了匕首,向亚索扑去。 我在卡特琳娜身后,伸手拽住了卡特琳娜的腰带,手上发力,喝道:“回来。” 卡特琳娜身子吃力,倒飞了回来。 我快步走向亚索,看着亚索道:“你来了。” 亚索回头看着我,脸上扬起了笑:“看起来你过得很好,比内瑟斯和阿利斯塔好的多了。” 我挠了挠头,笑了笑,问道:“他们两个呢?” “盖伦将军已经把他们救了出去。”亚索道。 我点头,和亚索背对着背,看着围上来众多军官。 卡特琳娜从地上站了起来,扶着脖子看着我,无奈的苦笑:“墨菲特先生,没想到你还是心在那边。” 我对着卡特琳娜笑了笑,道:“卡特琳娜,是我对不起你,你对我再好,诺克萨斯的帝都我也是不能去的。” 卡特琳娜还想再说话,德莱厄斯却叫了起来:“拿下他们。” 那些军官听了,手持佩剑再一次的冲上来。 亚索扭头看着我道:“帮我拦住他们。” 说完,不等我答应,亚索已经持剑奔了出去。 那些军官围了上来,我转过身子,伸出双手,拦住那些军官,咧嘴笑了。 亚索已经和德莱厄斯交上了火,卡特琳娜左右看了看,握着匕首奔向了我。 亚索瞅的明白,身子向后滑了一步,把剑伸出,拦住了卡特琳娜的势头,用剑将卡特琳娜拢进了战圈。 见亚索的样子,德莱厄斯和卡特琳娜同时大喝:“好狂妄的小子。” 亚索并不答话,只是用剑在两人面前弄影。 帐外响起来了士兵恐慌的声音。 “敌袭,敌袭。” 那叫喊声拉得极长,像极了乌鸦的叫喊。 头顶忽然射进来了阳光,那是整个大帐被人拔了去。 帐中人都吃了一惊,忙扭头看去,帐外立着一个高大魁梧的声影。 阿利斯塔。 阿利斯塔红着一双牛眼,张着双手,发出了一阵震天的咆哮。 眼看着德莱厄斯,阿利斯塔眼中恨意更加旺盛,低声叫着,身子快速的撞了过来。 带着地陷山崩一般威势,阿利斯塔奔着德莱厄斯而来。 亚索吃了一惊,连忙让过身子。 德莱厄斯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等阿利斯塔近在咫尺的时候,方才匆忙的将斧头横在胸前。 两人相撞,德莱厄斯的身子倒飞了出去,口中喷出的鲜血在空中划起了一道完美的弧线。 阿利斯塔的脚步不停,三两步走向躺在地上陷入昏迷的德莱厄斯,抬起了脚,照着德莱厄斯的脑袋就踩了下去。 第四十一章-有一种吹牛叫不打草稿 被阿利斯塔一脚踏上去,仍凭你是铜皮铁骨,也要丧命。 眼看阿利斯塔的脚就要落下,德莱厄斯猛地睁开眼,手扶着地,从地上跳了起来,手中斧头飞快劈向阿利斯塔的脖子。 阿利斯塔来不及躲避,把手臂举起来,遮拦住要害。 德莱厄斯的斧头劈在了阿利斯塔的手臂上,斧头镶嵌在了上面。 阿利斯塔吃痛,闷声不吭,扬起了拳头,对着德莱厄斯的面门就砸了过去。 德莱厄斯也想到阿利斯塔这么凶悍,一时间没防备,被阿利斯塔一拳砸在了面门上,倒飞着在空中昏了过去。 阿利斯塔咧开了嘴巴,向着德莱厄斯的方向走去。 背后一声利刃破空的声响,阿利斯塔连忙回头。 视线中,出现了一点白茫茫的闪光,直奔阿利斯塔的脸而来。 阿利斯塔抬起了手,用手掌遮住了脸。 噗嗤一声,那闪光扎进了阿利斯塔的手掌中。 那是卡特琳娜掷出的匕首,直没入柄。 见了血,阿利斯塔叫了一声,更加的愤怒,他一把将匕首从手上拔出,扔在地上。 等阿利斯塔转身再去看德莱厄斯的时候,却发现德莱厄斯已经被卡特琳娜扛在肩上逃去。 地面上还淌着血,那是卡特琳娜留下来的。 她为了支援德莱厄斯,被亚索用剑捅穿了肩膀。 我一掌将我面最后一个军官拍倒在了地上,转身去看亚索。 亚索将剑擦拭了个干净,有些急道:“快些走。” 说着,亚索转身领着我们就跑。 见状我连忙跟上。 我们三个在混乱的军营中快速奔跑,眼看就要冲出了诺克萨斯的宅子,四周一起发喊,突然涌出来了大队大队的士兵。 卡特琳娜站在人群后面,德莱厄斯被她扛在肩上。 我抬头去望,正好与卡特琳娜的目光在空中相对。 卡特琳娜怨恨的看着我,我心里头有些过意不去,把头低了下来,闷着头与亚索和阿利斯塔向着人群冲去。 那些士兵配合的颇有章法,一进一退之间,将我们三个围在核心,任凭我们怎么努力冲杀,都是出不去。 正在慌乱的时候,喊杀声震天,一个大汉领着一队衣衫褴褛,面有菜色的士兵撞了进来。 他手中大剑挥舞,面前无一合之将。 像是一把热刀切进奶油一般,毫无阻拦的杀透了人群。 大汉快步跑到了跟前,看了我们三个一眼,关切问道:“三位没事吧。” 我抬头看了一眼,那大汉正是盖伦。 亚索松了口气,对着盖伦抱拳答谢道:“多谢盖伦将军搭救。” “亚索先生客气了。”盖伦道。 说话间,周围的士兵再一次围上来。 盖伦身子一转,手一挥,说道:“带着三位先生先出去。” 他手下的亲兵一愣,问道:“那将军你呢。” 盖伦傲然一笑,答道:“我来断后。” 那亲兵还想说话,盖伦却提着大剑冲进了人群。 亲兵咬了咬牙,一群人将我们围在中心,向外杀了出去。 盖伦走在最后,大剑挥起落下,那些拦着他的人连人带武器,都一分为二,不一会儿,地上就满是尸体。 卡特琳娜见状,抬声叫了起来:“你们都是废物么,这么些人还拦不住一个。” 那些士兵听到卡特琳娜的话,脸上都泛起了红,一个个嗷嗷叫着往前冲。 盖伦哼一声,提着剑左冲右突,以一人之力撼动千军。 凭着一腔血气之勇的诺克萨斯士兵很快的就被盖伦杀的退了下去。 盖伦杀退那些士兵,缓缓的往回走。 见盖伦退去,那些士兵又围了上来。 盖伦见状,提剑又回去冲杀一阵。 诺克萨斯的士兵纷纷倒退。 盖伦杀退了诺克萨斯士兵,又往回走。 那群士兵又围上来。 盖伦见此情形,不由得怒火中烧,他恼道:“鼠辈岂不惜命。” 说话间,盖伦又杀了上去,大剑横劈竖砍,地上又躺下了十多具尸首,那些士兵被盖伦的神勇撼动,一个个都恐惧起来,仍凭卡特琳娜怎么催促,一个也不敢在上前。 盖伦抬着头,神情高傲的看着那些士兵,发出了一声不屑的嘁声,转身大摇大摆的走了。 有着盖伦断后,我们很容易的就逃出了诺克萨斯的营帐。 约莫着距离诺克萨斯营帐有一段距离了,我们停了下来,等着盖伦。 过一会儿,盖伦赶了上来。 我看着盖伦,他脸上满是鲜血,手中大剑已经被染红,我胸中一股豪气顿生,做人能有盖伦这样的英雄气概,单枪匹马,杀的敌国胆寒,也不枉此生了。 盖伦把大剑插在了地上,对着我抱了个拳。 我连忙还礼。 一旁亲兵递过来了个水袋,盖伦接过,往手心里到了些,伸手胡乱的抹了一把脸。 此时他的身上还满是血迹干了之后留下的暗红色血迹。 亚索站起来,对着盖伦又拜了两拜。 盖伦急忙扶起来亚索,说道:“折煞折煞,亚索先生不必多礼。” “多谢将军将小人朋友救出来。”亚索道。 盖伦听了,脸上带着几乎可以融化冰雪的笑容,说道:“这是本将答应过亚索先生的,怎不敢竭尽全力。” 听两个人的客气话,我有些不耐烦,把头抬起来,看了一圈,问道:“亚索,狗头呢?” 亚索正在和盖伦说着客气话,听了我问,抬起头来,扫视了一圈,也是有些疑惑:“内瑟斯怎么不见了?” 我看向阿利斯塔,问他知道不知道。 一名士兵正在给阿利斯塔包扎双手上的伤口,见我问他,憨憨的挠了挠头,说道:“我一直跟你们在一起,也不知道那傻狗去哪了。” 盖伦听了,忙道:“我已经将各位的朋友都救了出来。” 听到盖伦这样说,我也感觉到不对劲了,皱着眉,心想着狗头到底去哪了。 “木木也不见了。”亚索突然叫道。 我一听,连忙去看,果然,木木也找不到了,难不成两个人没冲出来。 正在着急的时候,远处出现了两个身影。 一高一低,从模样上来看,很有可能就是狗头和木木。 两个人走路都是大摇大摆的模样,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牛掰似的。 等那两个人到了跟前,我嗬了一声,好家伙,果然是狗头和木木。 我走过去,问他们道:“你俩去哪了。” 木木听了就回答道:“内瑟斯大人领着我走错···” 话没说完,木木的嘴巴就被狗头给捂住了。 我看着狗头,狗头打了个哈哈,说道:“诺克萨斯的人又追了上来,我帮你们把他们打跑了。” 说完,狗头又是哈哈大笑。 我不咋相信狗头的话,用怀疑的目光看着他,心想八成是这家伙带着木木走错了路。 盖伦是个实诚人,听狗头这样说,以为事实的真相就是如此,叹了口气,啧啧称叹:“好英雄。” 狗头倒也不谦虚,得意洋洋的样子。 见狗头的样子,我没好气的转过身子,不去看他。 盖伦抬起了头,望着远方,过了好一会儿,他从怀中掏出来了一份地图。 我看得仔细,这正是艾丽娅从德亲王府中盗出来的那份。 在地图上面看了一通,盖伦叫来了一个军官,低声吩咐了几句。 那军官点点头,走过去,将正躺在地上休息的士兵一个个都叫了起来。 盖伦清了清嗓子,将士兵的目光都给吸引了过来,顿了顿,手指着东方,道:“全军列队,出发。” 一个军官听了盖伦的话,楞了一下,问道:“将军,我们走了,殿下怎么办?” 盖伦听了,斩钉截铁道:“按照我的命令做。” 那军官还想在说话,盖伦却不听他的了,吩咐全军开拔。 第四十二章-兵峰直指帝都 将近两千军士被盖伦率领着,一路向东。 士卒们对盖伦做出的决定多有不解,却不敢质疑盖伦的决定。 第二天下午的时候,来到了一处城市外,守城的诺克萨斯人见了突然多出来的敌人,惊慌失措。 盖伦只是说了一句话:“拿下。” 那两千德玛西亚军士如同饿虎扑食一般,卷向城墙。 战斗仅仅持续了两个时辰,城门便被攻破。 盖伦领着亲卫队长驱直入,攻破了城守府,斩下了城守的头颅。 城市里的人慌乱起来,四散逃窜。 吩咐士兵们饱食了一顿,带够了干粮,盖伦一把火烧掉了城市里的粮仓。 火龙将天空都烧的红了,盖伦看着那火龙一眼,下令全军继续进军。 下午的时候,急行军的盖伦再一次拔掉了一个城市。 一连三天,盖伦领着两千军士连下城池十一座,诺克萨斯前方城市的粮食被盖伦烧了个干干净净,也截断了诺克萨斯前军的粮道。 消息传到了德莱厄斯的大寨中。 德莱厄斯面色阴沉的坐在中军帐上,下面站满了愤怒的军官。 他们全都向德莱厄斯请缨,想要领兵灭了盖伦的威风。 卡特琳娜坐在德莱厄斯的下手边,她肩膀上还缠着绷带,此时见到满营军官的嘴脸,不由得露出了一丝冷笑,当初本可以将盖伦围在大寨中,却因为他们的胆怯,放跑了盖伦这条蛟龙,现在却又来劲了,以为盖伦到了强弩之末,是个人就可以欺负的么? 听着大帐中那些军官七嘴八舌的建议,德莱厄斯也有些动摇。 卡特琳娜突然开了口,说道:“德莱厄斯,你是要德玛西亚的土地,还是要盖伦的人头。” 见卡特琳娜直呼自己的名字,德莱厄斯楞了一下,随即道:“有什么区别么?” “有,别管盖伦,他翻不起什么风浪,只要杀了嘉文四世,盖伦就会不战而退,到时候,我们携大胜之威,将盖伦杀掉,易如反掌。”卡特琳娜越说越激动,到了后来,竟然站了起来。 德莱厄斯听了卡特琳娜说的话,心中也计较起来。 卡特琳娜坐了下来,想了想,又说道:“后方城市被破了十多座,想要就地征粮已经是不可能了,军中的粮食顶多再有三天,如果不趁着这三天破了嘉文四世,后果恐怕会更加的严重。” 帐内的军官听了,觉得卡特琳娜的话不对,嘉文四世现在还有着两万多士兵,而盖伦有一千五就不错了,孰强孰弱,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想到这,那军官跃跃欲试,站起来,将自己的看法说了出来。 “将军,有盖伦在后方作乱,我们粮队怎么也是过不来的,只要我们发兵,灭了盖伦,又能将粮道疏通,何乐而不为。” 那军官说完,洋洋得意。 卡特琳娜听了,气的想骂那军官,灭盖伦,灭盖伦,口头上说说就行么,你带人去杀他,要多少人合适?军中粮食也没了多少,不趁这个机会击中优势兵力将嘉文四世拿下,反而去打盖伦,这不舍近求远么。 一想到这,卡特琳娜就向德莱厄斯进言,陈述利害。 那些军官听了卡特琳娜的话,没一个赞同的,反唇相讥,一时间,帐中吵得德莱厄斯脑袋都大了。 德莱厄斯猛然拍了一下桌子,道:“都闭嘴。” 帐中猛然安静下来。 德莱厄斯看了看卡特琳娜,又瞥了瞥那些脸红脖子粗的军官,大手一挥,指着一个军官说道:“你领三千人,拖住盖伦就行,给我守住一个粮道。” 那军官见被点名,脸上兴奋起来,心急之下,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 卡特琳娜叹了一口气,为这个军官感觉到悲哀。 卡特琳娜站了起来,往外面走去。 见卡特琳娜的动作,德莱厄斯有些楞,问道:“琳娜,你去哪。” 卡特琳娜扭头对着德莱厄斯苦笑了一声,道:“还能去哪,准备一下棺材吧,只是着三万军的棺材,要好一阵子准备。” 德莱厄斯听了卡特琳娜的话,脸腾一下子红了,帐中军官更多的却是愤怒。 只是碍于卡特琳娜身份,那些军官敢怒不敢言罢了。 当细作将消息传给了盖伦,盖伦大口的吃下了手中干粮,用水顺了顺喉咙,擦了一下嘴巴,说道:“看起来,德莱厄斯对我有些看不起啊。” 亚索在一旁,只是微笑着,也不答话。 盖伦掏出来了地图,低头看了看,道:“就这个地方了。” 说完,手一招,宁静的森林哗一下子站起来了黑压压的壮汉。 只是那些人全都穿着诺克萨斯的着装。 借着这身衣服,盖伦迷惑了好几个城池的城守,一瞬间夺下了城门。 又是一次出征,这次出击的力道应该能让德莱厄斯动容吧。 想到这,盖伦领着人出征。 当再一次拿下一座城市后,盖伦并没有和下面的士兵一样兴奋的表情,反而眉宇间带着淡淡的忧虑。 他立在城头,抬头望着远方,那是落风峡谷的方向。 落风峡谷中,嘉文四世坐在常坐的巨石上面,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手中长矛用力的拄着地。 诺克萨斯的攻势又猛烈了一分,一个上午的时间,拼着五百人的性命,耗尽了峡谷中的弩枪,而后漫天遍野的士兵卷了上来。 峡谷中德玛西亚的军士早就断了粮,就连那苦涩的酸野果,也供不应求,除了一些强壮的精锐一天能分到三枚果子,剩下的军士,一天也只是一枚而已。 如果说不是落风峡谷的谷口太过狭窄的话,恐怕连诺克萨斯半个时辰的攻击也抵挡不了。 诺克萨斯的人发了狠,不要命一般,谷口摇摇欲坠,几经易手,双方战损的比例几乎是一比三,地上躺着的几乎全是德玛西亚的士兵,到了中午的时候,诺克萨斯的人退了下来,又换上了一群龙精虎壮士兵,继续冲击谷口。 ··· “什么,盖伦击破了诺岩。”德莱厄斯已经完全保持不了冷静了。 诺岩是那天请命的军官,他出发的时候,自信满满,可是谁也不曾想到,卡特琳娜的那句气话,却成了现实。 帐中人都沉默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盖伦所率领的那支孤兵,竟然可以爆发出如此的能量。 传令兵跪在地上,又说道:“盖伦恐怕是要往帝都去。” 传令兵话一落下,帐中沸腾了起来,纷纷叫嚷:“不可能,就凭盖伦那点人,去了帝都只是自寻死路。” 只是话说完,他们又想起来了盖伦连拔十二城市的战绩,以及帝都中那些少爷兵,一个个都沉默了。 德莱厄斯坐在了座位上,抬头看着帐顶,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卡特琳娜扭头看着德莱厄斯,猜测着德莱厄斯会下出什么样的命令。 过了好久,德莱厄斯叹了一口气,语气中,满是无奈,他的手挥了挥手,说出了一个让卡特琳娜无法相信自己耳朵的命令:“全军,退兵吧。” 在这一瞬间,卡特琳娜仿佛听到了惊天噩耗一般,愣在了原地,说不出来话来。 帐中军官纷纷告退,下去收拾行李,准备归程。 卡特琳娜并没有和那些军官一般退去,而是望着德莱厄斯。 德莱厄斯脸上带着失落和沧桑,放在桌子上的手都在隐隐的颤抖。 卡特琳娜看出来了,这个被称为诺克萨斯之手的杰出将领,此时心中正在害怕。 如果真的被盖伦攻到了帝都城下,那个爱好面子胜过一切的皇帝,恐怕真的会下令斩去这个爱将的头颅。 卡特琳娜嘴唇动了动,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叹了口气,退了下去。 第二天一早,诺克萨斯的军队缓缓而退,一些带不动辎重全都就地焚烧,全军只是加快了速度,往帝都方向全速行军。 第四十三章-诺克萨斯之手?德莱厄斯 当消息传到了落风峡谷中,嘉文四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向那个传令兵问了一遍又一遍。 传令兵也有些不耐烦了,再三保证。 嘉文四世皱眉想了一会儿,还是有些不敢出峡谷,他生怕是德莱厄斯的阴谋。 在峡谷中,还可以占据着地势与诺克萨斯一争高低,如果出了峡谷,诺克萨斯只一个冲锋,体力不济的德玛西亚士兵就会土崩瓦解。 那个传令兵想了一会儿,忽然说道:“是不是盖伦将军的原因。” 嘉文四世听了眼前一亮,觉得很有可能,对于自己这个好朋友,嘉文四世是再清楚不过了,当初撤离的时候,盖伦还没来得及跟上大队,自己便被困在了落风峡谷,说不定,或许真的是盖伦做了什么让诺克萨斯不得不退的举动。 一想到这,嘉文四世兴奋起来,他挥手让士兵排成防御的阵型,一点一点的往峡谷外推进,一点风吹草动,就会让嘉文四世惊恐半天。 那传令兵被嘉文四世的小心逗笑了。 嘉文四世也不恼,在他心中,小心高过一切,他按照着老将军赵信的话,将谨慎发挥到了极致。 峡谷口不过百十米的距离,嘉文四世足足走了半个时辰,速度比乌龟也高不了多少。 除了峡谷,嘉文四世让几个看起来有些机灵的士兵在外围查看,看有没有诺克萨斯的埋伏。 林子里飞出了一片飞鸟,吓的嘉文四世猛然跳起来。 几名军官看着嘉文四世,都低声笑了。 过了有两个时辰,那几个斥候都返了回来。 嘉文四世焦急的问那些斥候,急促的想要知道答案。 那几个斥候喘着粗气,累的有些直不起腰,说道:“我们查看了有二十多里的路程,并没有看到诺克萨斯的人。” “都查看清楚了?”嘉文四世问。 那几个斥候点点头。 嘉文四世哦了一声,叫来了几个军官,又低声吩咐道:“让下面的兄弟们先歇息一会儿,你们挑几个还有力气的兄弟,打些野味来。” 那几个军官早就有些不耐烦了,如果不是嘉文四世拦着,他们早就领着自己的人去打秋风了。 得了嘉文四世的将领,那几个军官答应了一声,欢欢喜喜的领着数十军士走进了一旁的林子。 嘉文四世的将令一下,那些士兵像是一滩烂泥一般瘫软在了地上,再也不想起来。 嘉文四世领着十多个亲兵,在诺克萨斯的大寨中还在燃烧的灰烬中翻找些什么。 那几个亲兵有些不解,问嘉文四世。 嘉文四世来不及理会他们,自顾自的翻找。 过了一会儿的时间,嘉文四世松了口气,看样子,诺克萨斯的人真的退了去。 突然间,嘉文四世跪倒在地,双手掩面,低声抽泣起来。 那几个亲兵见状都慌了,连忙去扶嘉文四世。 嘉文四世站起来,一股劫后余生的喜悦涌上心头。 “嘉文四世,你可是出来了。” 嘉文四世的喜悦还未退去,一声高亢的叫喊声在峡谷两旁的山崖上响了起来。 嘉文四世吃了一惊,把头转过去,只见在那山崖上,站满了黑压压的人群。 德莱厄斯站在前方,手中提着短斧,正冷笑着看着自己。 嘉文四世吃了一惊,心中暗道怎么忘了查看落风峡谷,嘉文四世惊慌失措道:“快退进峡谷。” 德莱厄斯见状,手一挥,峡谷两旁士兵将立着的巨石推了下去。 巨石滚落山崖,堵住了退路。 紧接着,诺克萨斯的士兵在德莱厄斯的指挥下,如狼似虎的向山下冲去。 德玛西亚的士兵急忙就要跳起来,却因为体力不济,站不稳,又跌倒在地。 两方普一接触,德玛西亚士兵的悲嚎声就响了起来。 嘉文四世从亲兵手中抢过了长矛,冲锋在前。 迎面三四杆长枪,嘉文四世把手一抓,握住了那些长枪,手中长矛向前递出,搠到了士兵,而后脚下不停,往前奔走着。 嘉文四世身上耀眼的黄金色铠甲让他成为了战场中最醒目的存在,大队的诺克萨斯士兵向着嘉文四世发起了冲锋。 他身周围的亲兵压力倍增,没一会儿时间,亲兵们伤的七七八八。 嘉文四世本人被被一杆长枪扎透了身子,锋利的长枪在嘉文四世的身体上留下了一道足以致命的创伤。 亲兵们发了一声喊,从枪林中抢下了嘉文四世。 几名亲兵不要命一般,阻拦着那些杀红了眼的士兵,亲兵队长抱起了嘉文四世,向一旁的森林中逃去。 嘉文四世还有些意识,手虚握着,口中呓语,听他的话,似乎是要亲兵队长放下他,继续冲杀。 因为跑的急,亲兵队长扛着嘉文四世,好几次跌倒在了地上,本来就有伤在身的嘉文四世直接被摔的昏迷了过去。 亲兵队长干着急,嘉文四世伤口流出的鲜血洒满了亲兵队长的肩膀。 森林中一阵异动,亲兵队长吓了一跳,忙拔出来腰间的佩剑,横在身前。 林子中钻出来了数十人来。 见到了那些人,亲兵队长松了口气,那些人正是嘉文四世吩咐打野味的士兵。 几个军官走上前,看着亲兵队长,疑惑的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亲兵队长说道:“快走,诺克萨斯的贼人又上来了。” 那军官吃了一惊,问道:“怎么回事?” 亲兵队长眼角泛起了些泪,哭道:“我们中了埋伏,诺克萨斯的贼人根本就没有离开,而是埋伏在了峡谷上面,趁我们不备的时候,突袭了我们,弟兄们大多都陷在了里面,殿下也受了重伤。” 军官听了亲兵队长的话,把肩上的野味扔在了地上,噌一声拔出了佩剑,红着眼叫道:“弟兄们,跟我杀回去。” 亲兵队长急忙叫住军官,道:“保护殿下要紧。” 那军官左右看了看,一跺脚,咬了咬牙,护着嘉文四世跑了。 战争接近了尾声,战场上只余下德玛西亚零星的抵抗,不时有人发出了哭喊。 德莱厄斯从山坡上缓缓的走下来,他紧了紧肩上披着的披风,神情肃然。 卡特琳娜跟在德莱厄斯身后,表情异常的恭敬。 在卡特琳娜心中,一直认为德莱厄斯不过如此,诺克萨斯之手的称谓,更是敌国嘲笑他的外号。 可是卡特琳娜却忘了,到底是怎样一个人,才配得上诺克萨斯之手这样高贵的称呼。 德莱厄斯用战争向卡特琳娜解释了敌国对他的敬畏。 当德莱厄斯说要撤退的时候,所有人,包括卡特琳娜在内,都以为德莱厄斯放弃了。 谁会知道,德莱厄斯骗过了所有人,悄悄的布下了必杀的一局。 卡特琳娜终于对德莱厄斯低下了高贵的头颅。 感觉到卡特琳娜态度上的变化,德莱厄斯只是微微的笑了笑。 “将军,嘉文四世跑了。”一个军官跑过来跪下来说道。 德莱厄斯微笑着,弯着嘴角,一副万事在掌握的样子:“嗯,我知道了。” 卡特琳娜在后动了动嘴,想要开口提醒德莱厄斯。 德莱厄斯回头对着卡特琳娜笑道:“走吧,我们去捉拿嘉文四世。” 说话间,一阵战马嘶鸣声响起。 马上坐着许多雄壮的士兵,一个个挺直了身子,手中端着长枪,锐气难挡。 “这些骑兵,我特意留在了现在,希望可以建功。”德莱厄斯说话的时候,翻身上了一匹马。 卡特琳娜愣在原地,回想着德莱厄斯说的话,军中有骑兵的消息,连自己都不知道,先前嘉文四世攻击猛烈,形式岌岌可危的时候,德莱厄斯忍住了没有使用这支骑兵,派人围剿盖伦的时候,德莱厄斯同样没使用这支骑兵,就在刚才击溃德玛西亚大军的时候,德莱厄斯一样忍住了。 第四十四章-不服solo 这支骑兵被德莱厄斯藏锐多时,就连骑兵胯下的战马都在兴奋的刨动着马蹄。 骑兵安抚着战马的情绪,端着长枪的手也在隐隐的颤抖。 德莱厄斯坐在马上,把战斧挂在马鞍上,低头对着卡特琳娜道:“上马,我们去看看嘉文四世。” 一旁士兵牵过来了一匹马来。 卡特琳娜望着那匹马,雄健的肌肉线条勾勒出战马完美的体型,这匹马,比之自己父亲最喜欢的那匹马也不遑多让。 卡特琳娜翻身上了马。 德莱厄斯笑了笑,手握着马鞭,在空中一抖,战马人立起来,发出了一阵咆哮。 德莱厄斯开口大喝:“驾。” 战马听到口令,如箭一般飞窜出去。 骑兵踏着闷雷,紧跟在德莱厄斯身后,向着嘉文四世逃跑的方向追去。 半个时辰后,德莱厄斯勒住了奔马,跳下来,俯下身子看了看道路两旁被压倒的花草,又抬头嗅了嗅空中的味道,站起来,翻身上马,指着一个方向,道:“追。” 骑兵呼啸如雷,再一次撒开腿狂奔。 ··· 我抬头望了一眼天上的骄阳,懒洋洋的躺在了车子上。 自从那日将前来支援的诺岩击溃,全军都兴奋了起来,一个个都摩拳擦掌,只等盖伦下令,继续挥军东进。 却不料,盖伦却下令全军回撤,向西而走。 盖伦的命令一下,一些军官都叫嚷起来,纷纷要求继续东进。 盖伦凭借着连胜十三场的威信,强行命令军队改道,士兵们多有怨言,但是却无法违抗命令。 为了节省士兵的体力以及加快行军速度,盖伦让人就地征来了许多车辆,说是就地征集,那些诺克萨斯人却多是不愿意,所以,大多是抢来的车子。 我伸了个懒腰,感觉到身旁有人在看我,我扭过头,对着目光的来源处,道:“你总瞪着我眼睛不疼么?” “哼,你这个没心没肝的东西,小姐当初怎么瞎了眼护着你了。” 说话的是一个女子,而且还是一个我很熟悉的女子。 当初竹为卡特琳娜断后被俘,盖伦一直将竹带在军中,也不害她的性命,也不曾缺吃少喝,所以现在竹还有力气来骂我。 听了竹的话,我也不恼,你爱咋说咋说。 竹看我的样子,继续骂着。 我侧着身子,捂住了耳朵。 她被绳子绑住了,全身上下,大概也只有一张嘴可以动了。 竹越骂越凶,凡是和我有关系的人都被她骂了个遍,我心想得亏我是石头里蹦出来的,不然早就揍开你了。 狗头爬上了我的车子,看着骂骂咧咧的竹,嘿嘿笑了。 也不知道狗头从那拿出来了一块破布,那破布脏兮兮的,还散发着一股恶臭。 狗头把破布团成了一团,不怀好意的看着竹。 竹大概意识道狗头想做什么了,骂的更起劲了:“傻狗,你敢这么做,老娘扒了你的皮。” 狗头一听,气上心头,他平生有一个禁忌,最听不得人骂他傻狗,用他的话来说,他是高贵的神,和傻狗那种东西怎么会一样。 听他的话,我都有些好笑,叫他狗头的时候咋没见他这样说,这家伙,典型的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 阿利斯塔骂他傻狗的时候咋不见他反驳,不还是干不过人家么。 狗头一边笑着,一边自言自语道:“这块破布是阿利斯塔的兜裆布,我趁他睡着了拿过来,石头,你得谢谢我。” 我一听愣了,心想我谢你什么。 狗头看着我,傻呵呵笑道:“这娘们总是逼逼叨,嘴里尽是些不干净的话,我帮你把她嘴堵住,让你清净一会,你不得谢我。” 听狗头承认了要这么做,竹脸色变得煞白,连忙闭上了嘴巴。 狗头得意的冲我笑了笑。 我跳下车子,爬上了狗头与阿利斯塔的车子,心想你自己玩去吧。 刚下车子,耳朵后一阵惨叫,我听着乐了,心想俩人真会玩啊。 摇摇头,继续往前走。 车子又行驶了一段时间,看着周围的环境,我觉得距离落风峡谷也不远了。 盖伦下令车队停了下来,让士兵们都下了车。 我走向盖伦,亚索也在。 盖伦看着亚索,皱眉问道:“亚索先生,你说的是真的么?” 亚索嗯一声,点点头,道:“嗯,前面有马蹄声音,而且还不少,足有三千多。” 盖伦听了,抬头看了看,却没看到什么。 亚索面色突然狂变:“快些躲起来,那骑兵要过来。” 盖伦听了,连忙下令众人躲开,车子被抛在了大路上。 我回头一看,不见了狗头,把头抬起来巡视了一圈,见狗头和竹还在车子上。 见状我连忙走过去。 到了跟前,狗头正被竹压在身下,见我来了,抬手向我求援。 那片阿利斯塔的兜裆布塞在了狗头的嘴巴里,他正一脸嫌弃的样子。 竹双腿跪在了狗头的心口上,口中骂骂咧咧。 狗头呜呜求饶,竹却充耳不闻。 我伸出手,一把提住了竹的肩膀,拉向一边,同时从狗头口中摘下了那片兜裆布。 狗头腾出嘴来,张牙舞爪的就要咬竹。 我用另一只手提着狗头,往道路两旁躲去。 大地正在隐隐的颤动,那是战马奔走时留下的余威。 士兵们的脸都寒着,一个个都不敢高声喘气。 我把身子向亚索的地方挪了过去。 他和盖伦正趴在地上,亚索的耳朵还紧紧的贴着地,密切的注意着声音的来源处。 过一会儿,亚索突然咦了一声。 盖伦忙问他怎么了。 亚索皱着眉道:“那些骑兵停下了,好像还有些厮杀的声音。” 盖伦听了,捏着下巴想了起来。 盖伦叫来了一个人来,低声道:“你去前方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被挑中的那人极不情愿,碍于将令,还是去了。 那人走后,盖伦吩咐众人做好随时出击的准备。 我扭头又看了看狗头趴着的方向,他和竹又掐了起来,见我看他,狗头伸手对我求援。 我一阵无语,走过去,将两人分开。 狗头在我左手边,对着竹汪汪叫。 竹在我右手边,恶狠狠的瞪着狗头:“不服solo。” 狗头只是放狠话,却不敢和竹单挑。 我看的无味,便将竹扔在地上,拉着狗头走开了。 狗头被我拉着,一边走一边说:“石头,得亏是你来了,不然的话,我不把那娘们打残废,我就学狗叫。” 我扭头看着狗头,上下打量了一番,道:“得了吧,你本来就是狗。” 狗头听了,汪汪汪的叫了起来,冲我直叫唤。 我不再搭理他,走在了亚索身旁。 过了有小半个时辰,先前走开的那个人返了回来,他走的匆匆忙忙,因为跑的急,差点摔倒在地。 盖伦连忙从地上站起来,走过去扶住那人,问道:“前方怎么了?” 那人说话时喘着粗气,盖伦一边拍他的背,一边道:“别急,慢慢说。” 那人理顺了气,大叫一声,道:“将军,殿下被围了。” 盖伦一听,一下子愣在了那。 过一会儿,盖伦反应过来,虎吼一声:“全军听令,前进。” 那些士兵纷纷从道路两旁挑出来,手持刀枪。 盖伦让人将马匹从车子上解下来,得了有三百多匹战马,让会骑术的士兵骑上了,而后手中大剑指着前方,开口大喝:“冲。” 亚索分到了一匹马。 我因为身高体长的原因,只能步行,狗头和阿利斯塔两人和我一样,只能当步兵。 盖伦看了看我们四个,有些犹豫道:“几位,要不你们先别去了。” 亚索不等盖伦说完,已经纵马狂奔而去。 我哈哈大笑,跟着亚索就跑了出去,狗头肩上扛着木木,和阿利斯塔跟上了我的脚步。 第四十五章-死亡前夕 盖伦只好催马赶上。 越往前走,战马的咆哮与将士的厮杀声则是越加的明显。 盖伦握紧了手中大剑,举着剑大叫:“全军,冲锋。” 三百匹战马忽然加快了速度,将后面的步兵远远地抛了下来。 士兵们高喊着德玛西亚,士气如虹。 转过了山头,看到了那大队的骑兵。 盖伦把身子站在了马背上,往圈子里眺望了一番,仗着身高马大,盖伦看清楚了里面被困的人,着急了起来,也不管身后的士兵,独自冲杀进去。 十多名诺克萨斯骑兵自觉的转身拦住盖伦。 迎着冲过来的骑兵,盖伦一声大喝,似半天里起了个霹雳,大剑起落之间,那几个骑兵倒撞下马。 没等剩下的骑兵反应过来,盖伦催马掠过,空中飞起了几颗面露惊讶的头颅。 势如劈竹。 盖伦一人一剑,连连杀透三层包围,等我们到达的时候,盖伦已经看不见了人影。 骑兵哗一下子卷了上来,见我在地上站着,那骑兵咧开了嘴巴,大概以为我好欺负似的,抬起钢枪,往我身上就戳。 我一巴掌我那长枪拍开,走上前,一拳打在那战马上,战马的冲势被我打了个趔趄,那骑兵脸上露了惊奇的表情,我一拳打在了马腿上,那马吃力,扑通一下栽倒在了地上,我向前一步,用手提着那骑兵的领子,大喝一声:“走你。” 骑兵被我扔进了人群中,砸到了好几个人。 一旁传来了震天的咆哮,将我吓的一个咯噔,差点倒在地上。 我扭头一看,见是阿利斯塔。 阿利斯塔见到了诺克萨斯的人就红了眼,一副你死我活的样子。 拦着阿利斯塔的骑兵没一个好下场。 仗着天生神力,阿利斯塔敢于和那奔驰的战马硬撼,双臂晃动间,无穷的力量从他双臂中涌出,连人带马都被他掀翻在地。 周围的骑兵都愣了,一时间也不敢上来。 狗头就跟在阿利斯塔身后,他倒也知道那个地方安全。 我伸直了脖子,抬头望望亚索去了哪。 却发现亚索早不知道什么时候冲进了骑兵圈中,仗着自己高超的剑术,亚索如同蝴蝶一般在人群中上下翻飞。 见状我咧开了嘴巴,得,也用不着我瞎操心了。 有阿利斯塔和亚索两个人,我们很快的和盖伦汇合在了一起。 在盖伦的脚下,躺满了尸体。 那些诺克萨斯的人都打着一个主意,就算是拦不住你,也要堵住你不让你往前走。 这种情况下,就算盖伦是个铜铸铁打的人,也会有力气消散的时候。 当我们到达的时候,冲散了盖伦身后的敌兵,使的盖伦没有后顾之忧。 盖伦扭头感激的看了我们一眼,没有多说话,反而是用大剑拍打马匹,继续朝着人群最密的地方杀去。 ··· 嘉文四世躺在地上,被几个军官围在中心。 外围站的是亲兵队长和数十士兵。 他们当初逃跑的时候,没曾想过这么快的时间,就会被追上。 与其这样说,倒还不如说他们根本就没料到对方会有骑兵。 这也难怪,德莱厄斯一直藏着这支骑兵,直到胜利之后才派出了这支骑兵,担任最后的斩首任务。 德莱厄斯也急了,三千精锐的骑兵,围困着数十人的小圈子,依旧是攻不下,这让第一次指挥骑兵作战的德莱厄斯心里有些忐忑。 那几十个德玛西亚的士兵也拼了命,在情知活不成的情况下,每个人都发了狠,任凭对方再怎么进攻,就是死战不退,没有人想到投降,就算是投降,敌方也不会留下俘虏的,除非你是有什么大背景的人物。 双方早就在多年征战中结下了太多的怨恨,每个士兵的亲人都在战场上被对方杀死,这是化不去的仇恨,必须用血来偿还。 德莱厄斯阴沉着脸,说道:“卡特琳娜,你去。” 一旁的卡特琳娜正看着那几十个残兵发呆,听到德莱厄斯的话,啊了一下,反应过来,催动着战马上前。 正在这个时候,一侧传来了喊破天的叫喊声。 卡特琳娜惊讶之下,把头侧过去看。 一名大汉领着一小股的骑兵冲透了阵,那大汉正挥舞着大剑,面前拦着的骑兵全都被他一剑挥为两段。 那大汉正是盖伦,冲破了阵势,盖伦抬声大叫:“殿下休慌,盖伦在此。” 盖伦的声音极其混厚,竟盖过了战场上的厮杀声。 场上的人都是一愣。 德莱厄斯听到了盖伦的声音,叫了一声,道:“卡特琳娜,盖伦,盖伦。” 正向着嘉文四世而去的卡特琳娜听到了德莱厄斯的呼喊,连忙转过了身子,调转马头,把匕首从腰间拔出,夹在指缝之间,望盖伦而去。 见盖伦威不可挡,一个人杀的众人节节溃退。 卡特琳娜叫了一声:“盖伦,你还认得老娘么?” 盖伦一剑将面前的士兵劈开,抬头看着卡特琳娜,眉宇之间透露出了一丝威严,用手掌擦了一把大剑,默不作声,踢马冲上。 卡特琳娜一见到了盖伦的那匹马,忍不住的笑出了声,盖伦胯下的那匹马,只是诺克萨斯里民众拉车所用的驽马,亏得盖伦如此冲锋,那驽马到现在也没有歇气。 整个瓦罗兰大陆,只有艾欧尼亚才会产的出那种雄赳气昂的雄壮烈马,其余的地方,就算有马,也只是些无用的老马,劣马。 这三千骑兵,还是与陛下的亲卫骑兵队一同买下来的战马,之前也没有见过这支骑兵上过战场,这是这支骑兵第一次展露锋芒,偏偏却遇上了盖伦这个捣乱的人。 卡特琳娜隐隐感觉到天空之上有一双眼睛默默的看着这一切,操控着世间万物的发展。 将这些没用的甩出了脑子,卡特琳娜把夹在了手中的匕首当成飞刀甩出。 盖伦的大剑横起来,只是轻轻一个拨动,那些匕首便落在了地上。 卡特琳娜并没有奢望那飞刀能伤的了盖伦,她只是借助这个机会,更加的靠近盖伦罢了。 她的匕首,只有在近距离的范围内,方才能对盖伦产生威胁。 她的目的达到了,等盖伦移开了大剑,卡特琳娜已经凑到了跟前,手中举起匕首,向盖伦心窝里头扎去。 盖伦面色不变,攥起了拳头,往卡特琳娜脖子上砸去。 盖伦是要搏命了。 盖伦的神力,闻名两国之间,如果被砸实了,一头牛的脖子也会被盖伦砸断。 卡特琳娜不敢托大,身子往下矮了矮,就这个愣神的时间,盖伦得到了反映的时间,把拳头顺势往下一打,卡特琳娜催马往一旁跳出圈子,目光幽怨的看着盖伦,道:“盖伦,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对女生下这么狠的手。” 盖伦没有回答卡特琳娜,老将军赵信曾经对自己说过,战场上,不容一丝一毫大意,在盖伦眼中,没有男女老幼的分别,只有敌人和朋友。 也是凭借这一份心境,盖伦极少败绩,无论是对谁,他都会用出自己全力相对,哪怕对方只是一个小兵,更何况,现在与之对敌的还是大名鼎鼎的卡特琳娜。 盖伦逼退了卡特琳娜,攻势一潮连着一潮,卡特琳娜被逼的只有招架的本事,那还能还手迎击。 周围的敌军都无法围上来,盖伦的大剑挥舞之间,带着如狂风一般的气势,让人进不得半步。 盖伦大剑舞到了极致,圈子里一阵呼呼的风声,只听的盖伦一声大喝:“撒手。” 一声清脆的交鸣,空中飞起来了两柄匕首。 盖伦大剑斩向惊愕的卡特琳娜。 卡特琳娜愣在了那,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被盖伦将武器击飞。 感觉到脸上有些疼痛,卡特琳娜忙抬起头,眼中盖伦的剑越来越近,在这一刻,卡特琳娜仿佛看到了死神对自己招手。 第四十六章-放逐之刃?锐雯 盖伦的大剑毫不留情,一剑斩落,卡特琳娜便要香消玉损。 卡特琳娜的脸上露出了惊恐。 那剑锋越来越近。 就在此时,旁边突然伸出来了一柄阔剑,那阔剑比之盖伦大剑也不遑多让。 盖伦的大剑劈在了那阔剑上,发出一阵刺耳的轰鸣。 我在后方看到,忍不住从心中喝了一声彩。 那使阔剑的,一定是个英雄壮汉。 盖伦也愣了愣,想来以他这居高临下的一剑,世间能过挡住的也是少有吧。 我看向阔剑的主人。 他穿着和普通的诺克萨斯士卒一样,出乎我的意料,他的身材也并不是太过高大,相对来说,还比较纤瘦。 盖伦看住了那人,忍不住开口赞叹:“好一个英雄。” 那人抬起了头,露出了一张秀丽的脸来。 我惊叫出了声,这个巨力之人,竟然是一个女人。 那女人一头英姿飒爽的短发,面容冷峻,阔剑被她举过了头顶,一双眼睛中射出了狠毒的目光。 卡特琳娜见了那个女人,叫道:“锐雯。” 锐雯头也不回,语气冷漠的说道:“琳娜大人,你没事吧。” 卡特琳娜终于松了口气,道:“没事。” 锐雯嗯了一声,把阔剑往上一架,将盖伦的大剑逼开。 盖伦低头看着锐雯,打量了一番,点了点头,神色中满是赞扬。 看出来了盖伦眼中所蕴含的意思,锐雯猛然一声大喝,高高跃起。 看不出身材纤瘦的锐雯,爆发力却是如此之高。 她一跃之下,高过了在马上的盖伦。 盖伦吃了一惊,锐雯的阔剑举过了头顶,一声大喝:“盖伦,你纳命来吧。” 阔剑携带着千钧之力,带着破风的呼啸声,似山崩地陷一般,往下斩落。 声势浩荡,盖伦也不敢托大,举起大剑硬接。 在那一刻,以两人为中心的地带仿佛失去了声音一般,周围的士卒一个个都捂着耳朵叫了起来。 荡起的烟尘遮拦住了我的视线。 当尘埃散落,露出了两个人影。 我只觉得自己的耳朵还在嗡嗡的叫着,时间仿佛被定格在了这一刻一般。 盖伦半跪在地上,偏着脑袋,大剑贴在肩膀上面,锐雯的阔剑劈在盖伦的剑上,盖伦胯下的那匹战马,竟被锐雯一剑之下,震的七窍吐血,震死了过去。 我心中满是震撼,世间竟然会有如此神力之人。 在锐雯身后的卡特琳娜面色阴沉的坐在地上,脸颊突然泛起了潮红,只听的哇一声,卡特琳娜吐出了一大口的淤血。 吐出了淤血,卡特琳娜的脸色变得苍白,但是看起来却好的多了。 盖伦与锐雯两人的角力还在持续。 一个拼了命的往下压,一个努力的往上顶。 周围的厮杀都停止了,他们都在看着两个天人一般的人物,怔怔的发呆。 盖伦紧咬着牙,半跪在地上的膝盖一点一点的往上抬起。 锐雯手又加大了力度,额头滚下了豆大的汗珠。 盖伦忽地一声大吼,如同虎啸山林一般,震的人耳朵嗡嗡直响。 盖伦慢慢直起腰板,力量随着挺直的腰一点一点的传到了盖伦的剑上。 锐雯已经已经压不住盖伦了。 盖伦已经站了起来,随着盖伦的一声大叫,将锐雯的剑撇开到了一旁。 锐雯反应也快,不等盖伦还击,身子顺势转了个圈,阔剑当成长枪捅向了盖伦的面门。 盖伦大叫一声来得好,退了一步,把大剑竖在脸前。 锐雯的剑尖戳在了大剑的剑身上,巨力使的盖伦向后滑了三四步的距离。 锐雯一招得手,攻击一环套着一环,似大海里巨浪一般,连绵不绝。 盖伦见招拆招,大剑横栏竖挡,将锐雯的攻击一一化去。 短短一个呼吸之间,锐雯前进了有十多步,盖伦也退了十多步。 两人都是巨力之士,一旁看的士卒随着两人的动作,让出空间,稍有退的迟的,便被卷进圈子,化为肉泥。 又一次的交锋,两人都停了下来,瞪着对方喘气。 也不知道谁先喊了一声,双方的士兵都在为自己主帅加油喝彩。 盖伦用眼睛瞥了一眼圈子里的嘉文四世。 锐雯明白盖伦心中想的什么,犹豫了一下,扭头回去了。 盖伦楞了一下,不知道锐雯什么意思。 锐雯突如其来的动作让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卡特琳娜在内。 锐雯走到卡特琳娜身前,一下子跪了下来,一句话也不说。 卡特琳娜忙问锐雯怎么了。 锐雯用手指着被围住的嘉文四世,道:“琳娜大人,我想和盖伦单挑。” 卡特琳娜抬头看了看被围住的嘉文四世,眼睛眯了起来,也不说话。 “当然,不管大人愿意不愿意,小人都会履行一个诺克萨斯人该有的责任。”锐雯又道。 “既然锐雯小姐这样说,就随了她的愿吧。”德莱厄斯走了过来,口中淡淡说道。 见到了德莱厄斯,卡特琳娜和锐雯连忙行礼。 德莱厄斯摆了摆手,示意两个人不用多礼。 卡特琳娜还想在说话,德莱厄斯却下令让围着嘉文四世的士兵散了去。 德莱厄斯走上前,对着那些保护着嘉文四世的残兵,朗声叫道:“你们回去吧,你们盖伦将军,要和我方英雄单挑,我答应了他们不伤你们。” 那些残兵只剩下十多个,就算是那十多个,此时也带着伤。 那几个残兵相互的看了看,将嘉文四世背了起来,对着德莱厄斯道了一声谢,连忙跑出了圈子。 盖伦正在疑惑锐雯回去到底是干什么的时候,几个残兵背着嘉文四世走了过来。 那几个残兵一见到盖伦,拜倒在地,哭了起来。 盖伦连忙让人将嘉文四世扶下来,问那几个残兵怎么回事。 那几个残兵将德莱厄斯说的话对着盖伦又说了一遍。 盖伦闻言,愣在了原地,忽地叹了口气。 盖伦转身,走到了我们身边,对着我们拱了拱手,道:“几位先生,还请帮忙照顾殿下一二。” 亚索对着盖伦还了还礼,说道:“盖伦将军,你放心就是了。” 盖伦又道了一声谢,抱拳答礼。 安顿好了嘉文四世,盖伦叫来了一个士兵,低声说了几句话。 那士兵点了点头,转身跑到了后面。 那些诺克萨斯的士兵还想阻拦,却被德莱厄斯叫开了。 那个士兵走后不久,返了回来,来的时候,还带着一个人。 一见到那人,卡特琳娜失声叫了出来:“竹。” 竹抬起了头,看着卡特琳娜,叫了起来:“小姐。” 盖伦手一挥,那人松开了竹身上的绳子,竹揉了揉手腕,走向卡特琳娜。 主仆再次相聚,自然是欢喜异常。 盖伦提起大剑,走进了场中,扬声大叫:“盖伦在此,请锐雯小姐一见。” 锐雯听了,毫不犹豫的走出去。 两人相距四五步站着,盖伦抱拳行了个礼,口中就要道谢。 锐雯拦住了盖伦,冷冷说道:“你也不用谢我,我这么做,只是想和你完完全全的比试一场而已。” 盖伦笑了笑,把大剑横起,道:“如你所愿。” 两人站在原地,都沉默了。 场中一片宁静,浓郁的战意盘踞在空中,惊起了树林中沉睡的鸟。 忽然间,两人同时举剑,狠狠的磕在一起。 两股巨力相撞,如同平地里打了个霹雳,振聋发聩。 围着的士兵齐声喝了一声彩,喊声动天。 两个人往后都退了两三步,都看着对方,眼神中的赞扬与兴奋毫不掩饰。 “再来。”盖伦叫了一声,举起大剑劈下。 第四十七章-虽千万人吾往矣 望着场中央拼斗的两人,卡特琳娜皱起了眉毛,有些担忧的问德莱厄斯道:“将军,万一锐雯输了怎么办?” 德莱厄斯回过了头,笑眯眯的看着卡特琳娜,说道:“输了就输了吧,既然锐雯想和盖伦单挑,那就打吧,正好我也想看看盖伦的实力。” 卡特琳娜嘴唇动了动,想要说话,德莱厄斯却自顾自道:“以前没发现我军中还有如此英雄,本来我还有些担忧盖伦真的会翻起来什么风浪呢,看起来现在是不用担心了。” 卡特琳娜不再说话了,而是专心的看着场中的争斗。 德莱厄斯忽然转过头,对着卡特琳娜道:“你准备一下,如果锐雯输了,别管那么多,让下面的人一起上就是了。” 卡特琳娜愣住了,惊愕的看着德莱厄斯。 德莱厄斯依旧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别惊讶,我又没说过盖伦赢了会放他们过去。” 看着卡特琳娜惊讶的样子,德莱厄斯转过了头,饶有兴致的看着场中。 卡特琳娜不说话,她回想了一阵刚才与德莱厄斯的对话,发现却是如此,德莱厄斯从来没说过这样的话。 场中的争斗到了白热化的阶段。 盖伦与锐雯两人走的都是猛烈地招式,一招一式之间,展现出来的,也全是充满力量的碰撞。 盖伦久经战阵,对于力量与技巧的把握,全都胜过锐雯一筹。 反观锐雯,凭借的却是一股蛮勇,短时间内,盖伦倒是占了下风。 如果长此以往的话,锐雯很快就会力量衰竭,到时候,就是盖伦翻盘的机会,如果盖伦擒下了锐雯,那么我们应该就能跑的出去吧。 这样想着,我心中隐隐的有些期盼,又有些失落。 周围围着三千如狼似虎的骑兵,我们只有区区三百人,如果说不怕,那是骗人的,况且诺克萨斯后续部队却有着不下三万的士卒,拖时间对我们没有一点好处,难不成,锐雯也是这样想的不成? 想到了这,我心中又泛起了担忧。 人群突然哗然起来。 我被打断了思绪,连忙把头扭向了人群中。 盖伦磕开了锐雯的剑,用他的大剑指着锐雯的脖子,锐雯站在场中,怔怔的看着还在流着血的虎口,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盖伦收起了大剑,将大剑扛在了肩膀上面,道:“你输了。” 锐雯久久无话,抬头看了天空半响,低头拾起了剑,叹了口气:“是我输了。” 说完,锐雯满是失落的倒拽着大剑,回到了自己阵营中。 盖伦将大剑举起,耀武扬威。 那三百士兵见盖伦样子,猛然发出了一阵大喝。 声音响彻大地,使的那三千敌骑都忍不住往后退了退。 锐雯回头看了一眼盖伦,神情中满是羡慕,看她的样子,也是非常羡慕在万军从中击溃敌军大将的盖伦吧。 德莱厄斯望着走回来的锐雯,走过去,用他宽大的手掌拍了拍锐雯,眯着眼道:“你很好。” 锐雯神情失落,一句话也不愿说,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 德莱厄斯往前往前走了一步,手握着马鞭,指着我们道:“诺克萨斯的儿郎,给我杀。” 那些骑兵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了震天的狂吼。 当战马开始咆哮,那些骑兵端着长枪,一步步紧挨上来的时候,我看到盖伦领来的那些人,脸都变了。 盖伦哼一声,把剑举起来,向前走了一步,大声的喊着德玛西亚的冲锋口令:“德玛西亚。” 三百士兵下意识的跟随盖伦喊出了口号:“德玛西亚。” 声浪之高,盖过了诺克萨斯的叫喊与咆哮。 盖伦提着剑,独自往前走,一个人站在三千骑兵面前。 我在盖伦身后看着他的背影,他的背影透露出一丝萧条来,萧条中还带着一丝狂傲。 我突然想起来了狗头常对我说的那句话,虽千万人,吾亦独往。 同样一句话,在两个人身上却有着天地的差别。 我更是觉得,这句话,更适合盖伦。 当盖伦举起了大剑,挥向那些士兵的时候,排山倒海的气势从他身上喷涌而出,不同于与锐雯争斗时的战意,此时盖伦透露出的更多的却是杀意。 那杀意之浓郁,几乎让人不能呼吸。 原来刚才,盖伦并没有用出全力与锐雯争斗,或许与锐雯争斗的时候,盖伦心中还留有一丝感激吧。 阿利斯塔冲了上去,天生神力的他并不需要武器,他的一对铁拳,就是他最具有威力的武器,那些敢于拦着他的人,一个个骨断筋折。 性子起来,阿利斯塔敢于硬撼奔马并胜之。 诺克萨斯的士兵被阿利斯塔的神勇惊得呆了,一个个面面相觑,竟然有意识的逼开阿利斯塔。 比之盖伦在战场上的神勇,阿利斯塔更多的却是带着狂野的力量美感。 他举手投足之间,总是带着催动山河的神力。 我觉得,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够在力气上能过压得过阿利斯塔。 狗头来到了我身边,咂了咂嘴,说道:“这笨牛,怎么这么大的力气。” 我哈哈大笑,扭头看着亚索,亚索也回头看了看我,我们两个相视一笑,跟上了阿利斯塔脚步。 人的力量是无穷的。 这句话我不知道是谁说的,但是说的却颇有几分道理。 我一直都看不上那些士兵,因为我觉得身体素质没我好的士兵都不算好士兵,但是我却忘了一件事情。 为什么上古符文战争的时候,独独人类活了下来,并成为了这个世界的主宰,我想,这也是和他们能够团结分不开关系。 那些士兵一个人或许不是我们的对手,但是当他们联合在一起的时候,却爆发出了令人难以想象的力量来。 我的力气虽然比不上阿利斯塔,但是也比盖伦少不了多少。 当十多个骑兵组成战阵的时候,竟然让我进退不得。 相反的,我所面对的形式还有些危险。 阿利斯塔所面对环境要比我险的多了,但是却没人能够拦得住他的脚步。 我这样想着,不知不觉中就分了神。 一杆长枪趁着这个机会,绕过了我的双手,扎向了我的眼睛。 我慌忙回神,把手掌举起来,想要阻拦那杆长枪。 只是多少有一种亡羊补牢的感觉。 长枪在我手掌伸开之前就已经到了我的眼睛前方。 我的眼睛甚至可以感觉到枪芒上面带来的锋利压迫感。 我看到了那杆长枪的主人,那是一个什长发出的枪,他的嘴角已经忍不住的弯了起来,想来在他心中,我已经是死人了吧。 面前突然飞过了一片白。 那是一闪而逝的刀芒。 刀芒耀眼,几乎刺瞎了我的眼睛。 我下意识的将眼睛闭上。 等我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在我身前半尺前,有着一截被截断的枪杆。 那枪杆异常光洁,断口处没有一丝瑕疵,混如天成。 那个什长一脸愕然的样子,看着自己断掉的长枪发呆。 地上突然响起来阵阵木杆落地的声音。 那十多杆在我心头弄影的长枪,此时都已经被削断了枪头,枪头落在地上,露出了长枪后面那些士兵迷茫的神情。 我面前多出了一柄剑。 那是亚索的剑。 亚索慢慢的站了起来,白茫茫的剑锋上没有一点缺口。 我忍不住赞叹道:“真是好剑。” 亚索回过头,对着我道:“你没事吧。” 我点点头,道:“亚索,谢谢你了。” 亚索没有回答我的话,而是说道:“生死搏斗时,分神就是把头送到别人的刀下。” 我脸腾一下子红了,说不出来话。 亚索也不再管我,把剑甩了甩,朝着那十多个士兵冲了过去。 一阵哭喊声响了起来。 第四十八章-劫后余生 争斗持续了有大半个时辰。 德玛西亚的士兵死的七七八八,大约只剩下四五十的数。 他们簇拥在嘉文四世的身围。 盖伦垂剑站在了最前方。 又一次的杀退了诺克萨斯的进攻。 盖伦抬着头,眼神中带着蔑视。 “亚索先生,请你带着殿下先走。”盖伦嘴唇轻轻的动了动,对着身后的亚索低声道。 亚索嗯了一声,答道:“好。” 迟疑了一下,亚索又问道:“你呢?” 盖伦哼一声,冷笑出声:“总有人需要断后。” 话没说完,盖伦又道:“麻烦亚索先生了。” 亚索嗯了一声,道:“好,小心些。” 盖伦听罢,哈哈大笑,大踏步向前,举着大剑冲锋,口中唱起歌来:“燕山身陨英魂飞,头颅一掷君莫悲。” 唱罢,盖伦挥舞起了他的大剑。 阿利斯塔受到了盖伦的感染,不在和我们退去,而是跟着盖伦跑了过去,并开口道:“墨菲特,你们先走吧,我帮帮盖伦。” 阿利斯塔说完,把双拳举起,一拳砸碎了面前士兵的脑袋。 只是一拳,惊骇的那些士兵都慌了神。 他们好像也认出来了面前这头凶悍的牛头人,正是帝都角斗场里常胜将军。 见盖伦和阿利斯塔上去,暂时的拦住诺克萨斯的骑兵,亚索把剑一收,道:“走。” 说完,亚索一把将嘉文四世扛在肩上,飞一般的逃出去。 身后的诺克萨斯骑兵想要上来围困,我和狗头一人一边,将那些骑兵撞散了阵型。 亚索趁机扛着嘉文四世从缝隙中钻了出去。 盖伦抽空回头看了看,哈哈大笑,口中又唱起来了苍凉悲壮的歌来。 我不忍再看盖伦,把头扭过去,跟着冲阵。 顶在最前方,我承受了不少刀枪。 那些铁器在我身上划下了许多白印,发出的声音极其刺耳,也异常的疼痛,疼的我差些叫出来。 我紧咬着牙,闷头直冲,也不管面前的刀枪,反正只要我护住脑袋,他们就伤不了我。 眼前忽然一亮,已经冲透了重围。 我心中欢喜,连忙扭头叫狗头和亚索。 亚索苍白着脸,嘴唇都在打着哆嗦。 我连忙过去,问亚索怎么样了。 亚索一手扶着肩上的嘉文四世,一只手捂着肋下。 我顺势看着他手捂着的地方。 鲜血从他的指缝之间流出,将他的手都给染红了。 亚索受伤了。 看到了我担忧的神情,亚索强颜欢笑,安慰我道:“没事,走吧。” 我把手伸出去,想要帮帮亚索,亚索却推开了我。 正在这个时候,狗头突然嗷嗷叫了起来。 我连忙把头扭过去,只见三杆骑枪扎在了狗头的肩膀上。 狗头吃痛,狠劲被激了出来,一巴掌将那三杆枪拍断,而后从肩膀上拔出了枪头,身子猛然变大了四五圈。 狗头的异变让我大吃了一惊,他身子的变化,算现在,我也只看到过三次。 第一次是木木被抓走的时候,第二次是在诺克萨斯帝都门口的时候,第三次也就是现在这一次了。 狗头把手往前一探,手收回来的时候,已经多了一柄方形的长斧。 狗头手握着斧头,双目充血,变得通红,好似那幽幽的地狱恶鬼一般。 那几个骑兵被狗头突如其来的变化吓了一跳。 狗头大步走过去,一掌将高大的马匹拍倒在地,手中战斧斩落,那骑兵被斩下了脑袋。 狗头弯腰把那骑兵的人头提在手中,发出了一阵似乎来自远古的咆哮。 惊讶狗头的变化,我急忙要过去。 如果任由狗头厮杀,很可能狗头就会陷进阵中,他的本事我最知道,虽然他现在的身形产生了变化,但是却不是长久之计。 我步子还没迈开,狗头却灰溜溜的跑了回来。 我瞪着眼睛看着他,好家伙,外形上变得这么凶狠,本性却还是没变。 狗头也看着我,瞪眼叫道:“还不快走。” 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狗头又催促了我一遍,我慌忙哦了一声,连忙跟在了狗头身后。 越过了狗头,我跑在亚索身旁,问亚索道:“我们现在怎么办?要往哪个地方跑?” 一旁跑过来了一名士兵,道:“盖伦将军曾经吩咐过往哪个方向撤,跟我来吧。” 说完,那士兵跑在前方,在前头带路。 两条腿是跑不过四条腿的,没一会的功夫,诺克萨斯的骑兵便追了上来。 我看着干着急,问那士兵:“还有多远。” 听着而后传来的马蹄声,那士兵也急了:“快了,快了。” 话还没落下,又是几个被追上的士兵传出了一阵惨叫。 那些骑兵如风卷残云一般,顷刻间,将我们包围并困在核心。 亚索也跑不动了,坐在地上,呼哧呼哧的喘着气。 那鲜血顺着他的身子,直流到了裤腿上,将他的裤子染得通红。 嘉文四世被亚索放在了地上,也没了呼吸。 我吓了一跳,连忙用手去叹嘉文四世的鼻息。 “呼,还好,还有一些气。” 我松了口气。 士兵们将我们围在最中心,外围则是诺克萨斯的骑兵。 突然,诺克萨斯的骑兵如同潮水一般的向两旁分开。 德莱厄斯走出来,笑着看着我们。 “几位,你们交出来嘉文四世,我保证你们离开。”德莱厄斯对我们说道。 我没去理会他,心里也懒得和他说了。 亚索坐在地上,他坐下的地方流了好大一滩血迹,将那干枯的草地染的都湿润了。 德莱厄斯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只等着我们做出抉择。 从心底来说,我还是有些佩服德莱厄斯这个人的,被盖伦这么一搅和,诺克萨斯几乎陷入了万劫不复的境界,但是这种局势,却被德莱厄斯谈笑间转换了局势。 我心中想着,又发起了呆。 德莱厄斯叹了一口气,想来他是放弃了对我们的招降吧。 他的手一挥,那些骑兵绕过了他,开始向我们逼近。 那些丈长的枪慢慢的逼向了我们。 德玛西亚的士兵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我闭上了眼睛,难不成,我真的要死在了这里么? 慌乱的马蹄声与冲上天的叫喊将我拉回了现实。 我睁开眼睛,四周燃起了熊熊大火。 马匹被大火惊扰,惊慌失措的四处狂奔,仍凭马上的骑兵怎么都控制不住。 火,火。 我大叫出了声。 德莱厄斯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大火给吓住了,事情出乎了他的意料。 他胯下的马不安的刨动着蹄子,如果不是德莱厄斯拼了命的压着马匹,那马早就随着大批的惊马一般,四散的逃开。 大队的德玛西亚士兵卷了上来,每个人的长枪上都裹着火,像是天兵突降。 那些马匹见到了火,更加的乱了,诺克萨斯的骑兵再也没了章法。 一种劫后余生的喜悦冲上我的心头。 我连忙扭头看着身旁的亚索。 亚索呢?亚索怎么不见了? 我站起来,四处环视。 春天的草地经历了一个冬天的摧残,早就失去了水分,遇火就燃。 火光中,亚索跌跌撞撞的声影出现在了我的视线中。 他一手握着剑,一手扶着肋下,赫然是往德莱厄斯而去。 德莱厄斯正拼命的压制着奔马,同时下令骑兵下马步战,一边阻拦突然冲出来的德玛西亚人,一边围困嘉文四世。 亚索无声无息的到了跟前,猛地一声大喝,犹如起了一个惊雷。 那匹马受惊,再也压不住,将德莱厄斯一把掀到了地上。 亚索向前一个突进,高举起了剑,对着还在地上躺着的德莱厄斯就扎了下来。 第四十九章-惯你了咋地 地上的德莱厄斯还有些浑浑噩噩,对于即将到来的危险,却置之不闻。 或者说已经知道,但是却无力躲闪。 亚索的剑,实在是太快了些。 我们的生命,就维系在这一剑之中。 噗嗤一声。 亚索的剑扎在了德莱厄斯的身上。 不知道是不是亚索失血过多的原因,那把剑扎的偏了,只是扎透了德莱厄斯的肩膀。 我见了大叫:“亚索,杀了他,快些。” 亚索不应声,握着剑,用剑柄捣在了德莱厄斯脖跟。 德莱厄斯闷哼一声就晕了过去。 直到此时,德莱厄斯的亲兵方才反应了过来,一个个都叫嚷着要抢回德莱厄斯。 亚索手提着德莱厄斯,面色有些苍白,眼睁睁看着那几个亲兵的长枪扎向自己。 亚索转过了身子,用背来抵住了长枪。 长枪在亚索背上留下了数道伤口。 亚索大喝一声,身子一转,用背别断了枪头,把德莱厄斯提起来,用剑放在了德莱厄斯的脖颈上,目光凛凛的看着那些亲兵,那些亲兵见状都不敢擅动。 我连忙跑了过来,来到了亚索身边,扶住了亚索的身子。 亚索回头见我来了,强提着的一口气松了下来,整个人也要垮下来。 我一手扶着亚索,一手握着德莱厄斯的脖子,用此来警惕那些随时都要扑上来的亲兵们。 我四处的环视了一圈,手臂高举着,将德莱厄斯举起来,大喝道:“都住手,不然我就捏死他。” 那些正在拼杀的诺克萨斯士兵听到了我的叫喊都愣住了,看着我,以及我手中的德莱厄斯,盖伦埋伏下的士兵见状,兴奋的叫了起来。 我装着恶狠狠的样子,大喝道:“谁敢上前,我就捏死他。” 那些士兵全都是犹豫的样子,也不敢在动。 我又大叫了一声:“把武器放下。” 那些士兵都拿不定主意,战场上,交出了武器,等于说把性命交了出去。 我手上的力度加大了许多,德莱厄斯的脸猛然涨红了起来。 几个军官见了,连忙大叫:“快放下武器,快放下武器。” 士兵们看着军官,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将武器扔在了地上。 我松了口气,还好,那些诺克萨斯人还是挺在乎德莱厄斯的生命的,不然的话,他们一拥而上,我们还是有些危险。 簇拥着嘉文四世,我手中还是不敢放松。 那些士兵都站在原地,我把头扭向亚索,问他该怎么办。 亚索被狗头搀扶着,根本说不出话来,失血过多的亚索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亚索的嘴唇动了动,狗头连忙把耳朵凑了过去。 亚索连说了好几次,狗头才听得明白。 狗头抬起头,叫道:“把他们都捆起来。” 德玛西亚的士兵听了,放下了手中的武器,解下了腰带,将诺克萨斯的士兵都给捆住了。 几个诺克萨斯的军官拼命的阻拦着想要反抗的士兵,在他们心中,德莱厄斯的命要金贵许多。 将那些诺克萨斯的人都给捆住,我一把将德莱厄斯扔在了地上,几个士兵马上上来用武器架在了德莱厄斯的脖子上面。 德莱厄斯早就醒来,此时的他面无表情,与先前意气风发的样子大不相同。 亚索坐在地上歇了一会儿,一旁走过来几个士兵草草的将亚索的伤口包扎了一下,因为失血过多的原因,他的脸色苍白的几乎可以看到下面的血管。 几个德玛西亚的军官搀扶起来了嘉文四世。 嘉文四世的伤口已经结了痂,他嘴唇紧紧的抿着,因为断粮好几天的关系,他身体并不是很好,亚索的伤要比他重得多,但是亚索还能保留自己的意识。 歇息了一会儿,亚索站了起来,让人捆住了德莱厄斯,与被擒下的四五百诺克萨斯士兵一起,都看住了。 亚索想了一会儿,对我说道:“墨菲特,你先带着嘉文四世殿下去跑马镇,我带着他们把阿利斯塔和盖伦领回来。” 说着,亚索用手指着德莱厄斯和那些俘虏。 我迟疑了一下,点点头,又说道:“要不还是我去将他们换回来吧。” “你?”亚索有些疑惑。 我点点头,道:“我们几个,就我和狗头还有木木身上没伤,我去是最合适的,要是你的话,万一把自己搭进去怎么办。” 亚索皱起了苍白色的脸,想了一会儿,眉头舒展开来,点了点头道:“那好吧,你多注意点,我在跑马镇等着你,德莱厄斯千万别过早的给他们。” 我笑了笑,对着亚索道:“你放心,我心里有数。” 亚索嗯一声,狗头扶着亚索走了。 我点了百十个看起来身强力壮的士兵,每个人手中都拿着武器,往先前嘉文四世被困的地方而去。 德莱厄斯双手都被捆着,反绑在身后,绳子在他身上捆了一圈又一圈。 押送着诺克萨斯的士兵,德玛西亚人并没有给他们脸色,一路上反而是拳打脚踢,双方多年来积攒下来的仇恨,不是轻易就能化解的。 我看着被两个士兵看着,用武器在脑袋上架着的德莱厄斯,笑了。 我笑出了声,德莱厄斯听到了,抬头看着我,在他脸上,我看不出来一丝一毫的气馁。 “你那个朋友,很厉害。”德莱厄斯道:“我两次都栽在了他的手中。” 我知道他说的是亚索,便道:“亚索一直都这么厉害。” 德莱厄斯嗯了一声,点了点头。 “你们为什么不想着为我诺克萨斯作事?”德莱厄斯忽然开口。 我挠了挠头,道:“你们诺克萨斯的人不爱讲信用。” 德莱厄斯听了我的话,哦了一声,疑问道:“你怎么会这么说?” 我把德亲王答应亚索的事情告诉了德莱厄斯一遍。 德莱厄斯听了,沉默下来,一句话也不说,只是从他那紧锁的眉头上我却看出来他内心中的忧愁。 “父亲的事情,我要对你说声抱歉。”德莱厄斯开口道。 听了德莱厄斯的话,我吃了一惊:“德亲王是你父亲?” 德莱厄斯笑了起来,道:“家父有些事情做得是不对,但这并不妨碍你成为我们诺克萨斯的优秀人才。” 我摇了摇头,说道:“还是不了,我不喜欢人骗我,骗了我的人我就再也不相信他了。” 德莱厄斯听了不再说话了。 一名军士突然跑了过来,对着我道:“先生,就要到了。” 我嗯了一声,站在原地想了一会儿,对着那个士兵道:“你解开去一个诺克萨斯人的绳子,让他去给诺克萨斯传信。” 那个士兵楞了一下,点了点头,解开了一个诺克萨斯军官的绳子。 那军官被人用武器逼着,走到了我跟前,看着我,一句话也不说。 我指着德莱厄斯,道:“你去跟你们管事的人说说,想要德莱厄斯活着,把阿利斯塔和盖伦送回来。” 那军官听了,面露担忧的看着德莱厄斯。 德莱厄斯对着那军官笑了笑,道:“我没事,你放心去吧。” 那军官听了德莱厄斯的话,方才对德莱厄斯抱了个拳,快步跑开了。 我往地上瞅了瞅,用脚踩了踩地面,一屁股坐了下来。 德莱厄斯看了看我,跟着坐在了我身边。 我侧着头看了德莱厄斯一眼,德莱厄斯冲我笑了笑,自顾自道:“我算了一切都有可能发生的变故,但是我却没想到,最大的变故,恰恰是你们几个。” 我故意不接德莱厄斯的话茬,把头扭向一边。 德莱厄斯并不生气,或者说他并没有生气的资本。 “这绳子有些紧了,能不能松一些。”德莱厄斯道。 我感觉到头有些大了,腾一下子站起来,德莱厄斯抬头看着我,一副笑眯眯的样子。 我看着有些恼,从地上拽起了一把干草,一把塞进了德莱厄斯的嘴巴中。 娘的,叭叭叭,叭叭叭,没完没了还,惯你了咋地。 第五十章-再过跑马镇 过了有一会儿,那军官去而复返。 与他同来的,是卡特琳娜。 卡特琳娜领着十多名随从,打马慢悠悠而来,看着我,说道:“墨菲特先生,别来无恙。” 尽管卡特琳娜的话非常客气,但是却掩饰不住她那话里面所蕴含的怨恨。 “事情先前那人跟你说过了吧,你应该知道怎么做才行。”我说。 卡特琳娜点点头,道:“你先让我看到德莱厄斯将军。” 我站起来,一把提着德莱厄斯的脖子,将德莱厄斯提了起来,道:“你看到没有。” 卡特琳娜点点头,嗯一声。 我抬头叫道:“盖伦和阿利斯塔呢。” 卡特琳娜扭头对随从说了句什么。 那随从点点头,转身走了。 我看着卡特琳娜身后那几个随从,只是觉得有些奇怪,一时间,也不知道奇怪在那。 我又看了一遍卡特琳娜身后的那几个人,猛然发觉,竹去哪了?锐雯去哪了? 一想到这,我连忙把提着德莱厄斯脖子的手又加大了力气。 背后恶风入背,惊得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我想也不想,提着德莱厄斯,挡在了我的背后,而后再慢悠悠的回过头。 竹立在了我身后,提着一柄剑,正惶恐的看着德莱厄斯。 我举着德莱厄斯,对着竹道:“咱又见面了。” 听出来我对她的挖苦,狠狠瞪了我一眼,我笑嘻嘻的,也不理她,而是把手上的力度加大了许多,德莱厄斯的一张脸瞬间如同秋天的苹果一般,红的如同火烧。 我看着竹,大声道:“锐雯呢?让她也出来吧。” 说完,我又说道:“怎么,你还想再被我抓住么?” 竹听了,脸一红,几个纵跃之间,逃了出去。 我嘿嘿笑了,这娘们。 我转过头,手中还不忘捎带着德莱厄斯:“卡特琳娜,你曾经对我也算多加照顾,只是我们终不是一路人,你把盖伦和阿利斯塔送出来吧,我保证不伤德莱厄斯的命。” 卡特琳娜咬了咬嘴唇,还在犹豫。 我也不催促她,同时叫来了二十多个士兵,散布在我的周围,提放到现在还没出现的锐雯。 过了有一会儿,卡特琳娜下定了决心,正要点头的时候。 一股狂风沿着大路刮了过来。 狂风中,一人提着阔剑,如同远古而来的战神一般。 我想过锐雯无数次用不同的方式出现在我面前,但是我却没想过锐雯会用这种最原始,最直接的方法。 锐雯的突然出现,将我们的心神扰乱,趁着我们这一分神的功夫,锐雯已经到达了跟前。 她的阔剑高高举着,如同高山倾倒一般,势不可挡。 等我回过神的时候,她已经将阔剑举在了我的脖子前。 锐雯冷冷的看着我,双眼眯起,里面射出了危险的光芒。 我一咬牙,握着德莱厄斯的手更加的用力了,来呀,谁怕谁,我皮糙肉厚的,我就不信你能一下子将我的肌肤划破,还真就不信了。 德莱厄斯嘴巴里塞着干草,而我又时不时的加大掐他脖子的力气,不一会儿,德莱厄斯就咳嗽了出来,只是却被干草堵住了嘴,那声音显得极闷。 锐雯见我的样子,恼了起来,叫道:“你。” “我什么我。”我毫不客气的和她顶。 锐雯干着急,就是说不上来话,她手中的阔剑是以势取胜,简单来说,必须要借助距离,瞬间发力,才能达到伤敌的作用,可是她现在的阔剑却只横在了我的脖子上,这么短的距离,她要是还能把阔剑加力,刺破我的花岗岩,哼哼,我就学狗头叫。 卡特琳娜喝住了锐雯,对我说道:“墨菲特先生,抱歉了。” 我摆摆手,大度道:“没事,有些人冲动是正常的。” 卡特琳娜嗯一声。 “盖伦和阿利斯塔呢?”我说。 卡特琳娜这次一点也不犹豫,叫来了竹,道:“你去把盖伦将军和阿利斯塔先生请过来。” 竹一点也不犹豫,抱着拳就下去了。 不一会儿的功夫,盖伦和阿利斯塔两人被竹领着过来了。 我看着面前的两个血人,上下的打量了一番,差点没认出来。 盖伦看到我,神情忍不住露出了一分激动:“墨菲特先生,谢谢你了。” 相对比盖伦,阿利斯塔这家伙就不会来事了,我这样冒着危险救他,他连一句话的表示都没有。 “墨菲特先生,你提的要求我已经全部完成。” 卡特琳娜对我大叫。 我点点头,正要挥手把德莱厄斯送过去的时候,突然间想到了什么,我让那些士兵将俘虏都给卡特琳娜送了过去。 卡特琳娜看着我,有些疑惑,问我说道:“墨菲特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摇摇头,说:“不是我不讲信用,而是我觉得,不管怎样,自己总要留一些保命的后路才行,卡特琳娜,你也别说我胆小就是了。” 卡特琳娜听了,报以理解的一笑,道:“那这样吧,我当你的俘虏,你把德莱厄斯局将军放了吧。” 我摇摇头:“不用了,对你,我还是下不去手。” 卡特琳娜听了,脸腾一下子的红了。 我不在看卡特琳娜,而是提着德莱厄斯,对着盖伦使了个眼色。 盖伦强打着精神,提着剑跟在了我身后。 诺克萨斯的人还想追上来,我回身大叫:“卡特琳娜,你应该知道我的胆子吧,是经不起别人吓的。” 卡特琳娜听了沉默了,挥手让手下的人停了下来,她张口问我:“你能保证德莱厄斯将军的性命么?” 我嗯一声,说道:“他死了,我帮他偿命。” 卡特琳娜的脸上扬起了一丝笑容:“好,谢谢你。” 救回了盖伦和阿利斯塔,我们一路往跑马镇而去。 背后跟了些不少的尾巴,对此我们也没有丝毫办法。 如果不是碍于德莱厄斯的性命,那么我们早就被追上杀死了。 到了跑马镇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下午了。 狗头和木木两个蹲坐在镇子口的那尊飞马雕像前,没记错的话,那是卡特琳娜经常坐的位置。 进了镇子,嘉文四世亲自出来迎接。 他已经醒了,他的伤并不重,只是身子有些虚弱而已,这些天的调养,让他多少恢复了些意识。 他还走不动路,被手下人搀扶着,来到了我跟前,看着我,嘴唇动了老半天,吐出来了两个字:“谢谢。” 说罢,又扭头看着盖伦,盖伦也看着他,两个人的脸上都露出来了一种说不出来的神色,似是担忧,又似乎是感激。 盖伦哈哈大笑,上前将嘉文四世搀扶住了,道:“殿下,你还是这样的多愁善感。” 嘉文四世叹了一口气,道:“盖伦,我的好朋友,这次多亏了你,不然的话,我就再也见不到德玛西亚的土地了。” 盖伦笑了笑,也不说什么话。 我抬头看了看,所有人都到齐了,皆大欢喜。 嘉文四世突然看着德莱厄斯,开口叹道:“德莱厄斯,没想到我们会以这种方式见面。” 德莱厄斯笑眯眯的看着嘉文四世:“的确没想到,本来你们应该全落在我的手中。” 嘉文四世嗯了一声,道:“造化弄人。” 德莱厄斯并不反对嘉文四世的话。 休息了一夜,第二天的时候,大军往德玛西亚撤离。 嘉文四世坐在车上,忽地大哭起来。 盖伦连忙扶住嘉文四世,劝着他。 嘉文四世一边哭,一边道:“先前我就应该听你的,不然的话,也不会落得这样下场,三万大军,到现在百不存一啊。” 盖伦听了,到:“殿下,您看开些,当年大帝立国之时,以大帝那样的惊才艳艳的人物,也曾经历过惨败,更何况我们呢。” 第五十一章- 嘉文四世抱着头痛哭了一阵,平复了一下心情。 军队持续行进。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是觉得有人在暗处用眼神瞪着我,让我后背生了一层寒霜。 我往德莱厄斯处坐了坐。 德莱厄斯坐在车子上,扭头看着我,笑道:“墨菲特先生,你怎么了?” 我没有搭理他,而是转头看着道路两旁的林子。 林子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响。 每当危险降临的时候,周围的环境总是异常的安静。 亚索身上缠着一圈又一圈的绷带,他寒着脸,走了过来。 我看着亚索,不知道亚索想要干什么。 亚索蹭一下子拔出了剑。 我顿时被吓了一跳。 亚索跳上车子,把剑搭在了德莱厄斯的脖子上面。 亚索抬头看着路边的林间,眯着眼睛,从目光中射出了丝丝危险的光芒。 那种如针芒在背的感觉正在慢慢褪去。 亚索也不下车,盘腿坐在了车子上,闭上了眼睛,也不说话。 大部队走的很慢,到了晚间,也走了没多少路。 月明星稀,一片祥和,就连林间的鸟儿也歇息了。 盖伦派出了许多的巡逻士兵,就连他自己,也被编到了巡逻队伍中。 我仰卧在地上,看着天空上的星月,一种舒心的感觉发自肺腑。 这些日子,面对的全是敌人与厮杀,我只觉得我都快变成了战争机器,心中突然产生了一种想法,我厌倦了战争,尽管这战争和我并没有太多的联系。 耳边一阵嘈杂,几个巡逻的士兵押过来了一个人。 那人口中叫嚷着,还不断的挣扎。 那几个士兵毫不客气的在他的肚子上打了一拳。 那人立刻弯起了腰。 我从地上站起来,走了过去,问道:“这个人是谁?” 那几个士兵一见到是我,立马恭敬的行了个礼,说道:“回墨菲特先生的话,这个人是诺克萨斯的细作,我们发现他的时候,见他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样,于是我们就擒下了他,交给盖伦将军发落。” 正在说话间,盖伦已经走了回来,他一边走,一边看着我们,道:“墨菲特先生,这是怎么了?” 我扭过头,挠了挠头道:“你手下的人说抓到了一个细作。” 盖伦疑惑的皱着眉,道:“细作?在哪里?” 那几个士兵将那个人押上了前。 那个人见到了盖伦,立刻喊起冤来。 盖伦一摆手,说道:“别废话,有什么你就说吧。” 那人缩了缩脖子,有些畏惧的看着盖伦,说道:“小人是诺克萨斯军中一名什长。” 盖伦听了冷笑:“嗬,你们诺克萨斯的人还真是撕不掉,踢不开的牛皮糖啊,怎么,你们不想要德莱厄斯的生命了么?” 那个什长听了盖伦的话,连忙摆手摇头:“将军,不要误会。” 盖伦打断了那个什长的话:“怎么,难不成你是来向我投诚的?” 那个什长突然恼怒了起来,他挺胸抬头,看着盖伦,大义凛然道:“盖伦将军,我敬你在战场上的无畏,才会对你恭敬有加,可这不是你来侮辱我的资本。” 盖伦只是冷笑,看着那个什长,冷喝道:“有些脾气,斩了。” 那个什长听到了盖伦的话,脸上闪过了一丝慌乱,却强做镇定。 一声清脆且绵长的声音从黑暗中传了出来。 “不知道盖伦将军的脾气何时变得这么暴躁了。” 声音听起来像女子。 我抬起头来,看向声音的来源处。 一个人从黑暗中走了出来,月光照射在她的脸上,将她的脸映照出。 看到了那个女子,盖伦笑了起来:“原来是竹小姐。” 竹背着剑,踩着优雅的步伐走了过来。 盖伦双手垂着,站在那傲视着竹,他也的确有着傲视竹的资本。 竹对着盖伦微微欠了欠身,算是见了个礼。 盖伦抱拳还了一礼,说道:“竹小姐远道而来,不会是为了对我拜一拜这么简单吧。” 竹点头:“当然。” 盖伦叹了一口气,道:“那恐怕你们要遗憾了。” 说话间,盖伦猛然释放出自己身上那雄厚的气势。 一时间,林间飞起惊鸟无数。 竹的面色一变,随即安静了下来,只是竹的脸却有些苍白,想来还是有些对盖伦有些恐惧吧。 “盖伦将军,我想是你误会了,诺克萨斯的臣民虽然有些残忍,但是对于信用还是很看重的,所以,请盖伦将军放心。” 竹幽幽道。 盖伦看着竹的眼睛,竹毫不逃避的对着盖伦看回去。 盖伦的气势还在增强,我感觉到空气都有些稀薄,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竹双手紧握着裤腿,贝齿紧咬着下唇,额头上滚下了一粒粒黄豆一般的汗珠。 忽地,我只感觉浑身一松,那种呼吸困难的感觉已经消失不见。 盖伦把手抱在了胸前,看着竹。 竹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再也不淡定了。 “说说吧,你来到底是为了什么。”盖伦道。 竹看了一眼盖伦,眼睛中蕴含着异样的色彩:“小姐吩咐过我,让我为盖伦将军沿路接风,在前方两里处的小镇,我已经令人安排下了酒肉和医官。” 盖伦听了一愣,不知道卡特琳娜什么意思,酒食对付着还行,从跑马镇出来的时候,每个人身上都携带着三天的干粮,足够回到德玛西亚了,只是竹所说的医官,却是当下我们最需要的,这一千军中,带伤的足有六百余人,这还不算重伤只能躺在车上的人。 竹看着盖伦,嗤笑道:“怎么,你还怕我不成?” 盖伦点点头,毫不掩饰自己内心的想法:“我不能拿这一千多人的性命去相信你。” 竹一愣,随即弯起了嘴角,盖伦的话,并不是没有道理。 “诺克萨斯并不全是爱做卑鄙小事的人。”竹道。 盖伦只是摇头,不在搭理竹了。 竹气的跺了跺脚,嗔道:“真是一个石头人。” 听见叫我,我扭头看着竹,见我看她,竹瞪了我一眼,道:“又没说你,你看什么看。” 我:“···” 第二天一早的时候,军队又开始行进。 当天夜里,竹还是如约而至,对着盖伦说着同样的话。 盖伦摇头拒绝。 气的竹指着盖伦叫石头人。 听到叫我,我好奇地抬起头看竹。 竹恶狠狠的瞪着我:“你看什么看。” 我一个哆嗦,连忙把头低下来,一句话也不敢说。 每天我们不管我们走多远,只要还没出了诺克萨斯,竹总是能在前方镇子处等着我们。 第三天的时候,情况有些不乐观。 亚索和嘉文四世两个人的伤势都加重了。 嘉文四世这些天一直得不到调养,本来清醒的人又一次昏迷过去。 而亚索那浑身的伤口,只是草草的包扎过而已,两天的舟车劳顿,被亚索死压着的病魔一起发作,击倒了这个从来不肯倒下的汉子。 亚索的额头滚烫滚烫,盖伦让人腾出来了一辆车子,让亚索躺在车上。 当天夜里,竹又一次的来了。 竹脸上挂着一副爱来球来球,不爱滚球的表情,道:“盖伦将军,请到前方镇子歇歇脚。” 她说话也远不如第一次态度那样恭敬了,想来这几天是被盖伦气坏了吧。 盖伦想了没想,就答应了下来。 竹愣住了,大概她也没想到盖伦会这样的爽快。 盖伦把大剑提在了手中,将我叫道跟前,道:“墨菲特先生,请你和内瑟斯先生看住德莱厄斯。” 我点点头,拍着胸脯道:“放心吧。” 盖伦嗯一声,把亚索和嘉文四世的车子并排而行,自己站在了车子前,请阿利斯塔站在车后。 吩咐完了这一切,盖伦才转头对着竹道:“走吧。” 竹看了盖伦几眼,眼神中带着说不上来的感觉。 到了竹说的那个镇子,镇子外站着十多人,见到我们过来,一个领头人趋步走了上来,对着我们一抱拳,朗声道:“见过各位。” 听着声音有些耳熟,我仔细去看那人,却发现是熟悉的人。 锐雯。 锐雯手中也没有武器,一副邻家女孩的样子。 盖伦一声不吭,提着大剑站在路口,放士兵进入镇子。 锐雯见到盖伦这样的模样,叹了口气,眼中羡慕与佩服的神情更加的浓了。 进了镇子,竹忙前忙后,招呼张罗。 盖伦并不领情,只是让下面士兵找地方休息。 诺克萨斯的人端来了酒食,盖伦一边啃着干粮,一边看着竹道:“你们说的军官呢?” 竹笑笑,道:“这就来。” 盖伦眯着眼睛,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干粮碎屑,走进了德莱厄斯处。 在德莱厄斯惊讶的目光中,盖伦一屁股坐了下来。 竹端来了一份酒食,道:“盖伦将军,吃些吧。” 盖伦把头看着竹,哼一声,道:“不用,我吃不下你们的食物。” 竹听了只是冷笑:“怎么,盖伦将军放下不下么?” 盖伦也不掩饰,点点头:“没错。” 竹听了哈哈大笑,而后瞪着盖伦。 盖伦也不退缩,反瞪回去。 正在这个时候,一声幽幽的叹气响了起来。 “竹,把那食物给我吧。”德莱厄斯突然说道。 第五十二章-大胡子医师 德莱厄斯吃着酒食,一边叹气:“那厨师手艺不错,改天介绍给我。” 竹对着德莱厄斯施了一个礼。 狗头在一旁看着德莱厄斯吃的香,忍不住口水滴滴答答,不一会儿,就将他的胸口沾湿。 我鄙夷的看着狗头一眼,站起来,往一旁走了好几步,这家伙,实在是有些磕碜。 没有得到盖伦的将令,那些士兵都不敢动嘴吃诺克萨斯送的酒食。 过了有一会儿,锐雯领着好几个身穿洁白大袍的医师。 在瓦罗兰大陆,除了达官显贵之外,恐怕就要数医师的地位最高了。 他们救死扶伤,悬壶济世,得到所有人的尊敬。 也正是因为如此,医师亦被称为医官。 我回想起和亚索闲着无事聊天的时候,亚索告诉我的话。 那几个医师走过来,其中一个看起来像是领头的道:“伤者在哪?” 盖伦神情有些恭敬,领着那几个医师往嘉文四世和亚索躺着的那辆车子上去。 那个医师皱眉看着嘉文四世身上的绷带,鲜血和泥土早就变了绷带的颜色,看着脏兮兮的,就算是人伤势不重,用那种绷带包扎,也会一命呜呼了吧。 那医师上了年纪,一大把花白的胡须垂在了胸前,我被那漂亮的胡须吸引,忍不住入了迷。 大胡子医师瞪着眼睛,胡须被他呼哧呼哧喘出来的气吹的飞了起来。 “笨蛋,笨蛋,你们到底知道不知道医学常识?” 听着大胡子医师的话,周围的人都愣住了,一个个睁着茫然的眼睛,大眼瞪小眼。 见那些人的样子,大胡子医师将我们全都赶走了。 站立在距离那大胡子医师十多米远的地方,盖伦脸上隐隐有些担忧,看来他也是怕那医师是诺克萨斯的人假装的来行刺嘉文四世吧。 大胡子医师从腰间掏出来了一包东西,把那包东西打开,医师从里面抽出来了一柄锋利的小刀。 把刀子在火上烤了烤,用那刀子挑开了脏兮兮的绷带,大胡子医师小心翼翼的拨开了嘉文四世伤口周围的烂肉。 盖伦忍不住的走上前。 大胡子医师只是瞥了盖伦一眼,道:“你们难道一点医学常识都不懂?伤口是不能感染的,你看看,他伤口周围的肉都烂掉了。” 盖伦听了心里一惊,表现在脸上,忙问医师:“那应该怎么办?” 大胡子医师皱眉想了想,道:“你先打盆清水过来。” 盖伦想也不想就答应了,刚答应下来,脸上却露出了一分为难的神色。 我看在眼里,知道他是放心不下嘉文四世,连忙走开,用盆打来了清水。 我端着清水,走了过去。 大胡子医师看了不看,只是说道:“放地上吧。” 我把水放在了地上,站在一旁观看。 嘉文四世的伤口是在肋下腰间,正是一团软肉的地方。 那伤口黑乎乎的,被医师用刀子挑开的地方,还在流着脓水。 大胡子医师盯着看了看,又从包中取出来了一个镊子,另外还有三把刀子。 医师左手拿着镊子,右手中指,无名指,小拇指夹住了刀子,而后又用拇指和食指捏着刀子,在嘉文四世伤口处比比划划。 比划了一阵,医师猛然下了刀子。 那刀子吹毛断发,锋利异常,这一刀子下去,割在了嘉文四世的身上。 大胡子医师额头上出了汗,一旁连忙过来一个随从样的人,用白毛巾在医师的头上擦了擦。 大胡子医师手下不停,刀子在嘉文四世的伤口处轻轻的切着。 昏迷中的嘉文四世皱起了眉,疼得他下意识的闷哼出声。 外围站着一圈看大胡子医师给嘉文四世疗伤。 从嘉文四世身上切下来的烂肉纷纷掉在了盛满清水的盆中,那些早已经黑掉的腐肉带着一片血脓,落在水中,将水顷刻间染黑了。 大概有半个时辰的时间,嘉文四世伤口处的腐肉烂肉全都被切掉了,那个大胡子医师松了口气,挥手叫来了两个随从,说道:“把那药粉拿出来吧。” 那两个随从点点头,一个人从怀中掏出来了一个瓶子,瓶子上贴着一张红纸,上面写着几个字,不过我却是不认识。 另一个送出从背在身后的包裹里掏出来了几条干净的绷带来。 医师接过瓶子和绷带,把瓶子打开,往嘉文四世的伤口处倒了些药粉。 白乎乎如同面粉一般的药粉均匀的撒在了嘉文四世的伤口处,医师用绷带紧紧的绕过嘉文四世的腰,绕了好几圈,结结实实的扎住了。 将嘉文四世的伤口包扎好了,医师坐在地上呼哧呼哧的喘着气。 盖伦有些焦急,忙上前一步问医师怎么样了。 医师摆了摆手,道:“没什么事情,这个人主要是身子骨有些虚,伤口处还有些感染了,我把那些腐肉切掉了,伤口也包住了。只要安心调养,就没什么大碍了。” 盖伦点点头,忙对着医师道谢。 医师拦住了盖伦,道:“救命济人,是医者本性,将军,你不用太客气。” 盖伦又对着医师拜了拜,道:“医师,小将还有一个朋友处在昏迷之中,还请医师大人帮忙看看。” 我对着盖伦投去了一个感激的神情。 医师听了,扶着腿站起来,问道:“那人在哪。” 盖伦领着医师来到了亚索躺着的车子旁边,对着医师鞠了个躬,道:“医师大人,就是这位朋友了。” 医师走到了亚索身边,用手戳了戳亚索伤口处的绷带,疼的亚索皱起了眉。 那医师捏着下巴,抱着膀子,来回的走动,打量着亚索,口中不断称奇:“怪事,怪事,怎么会是这样?” 说着说着,医师又拿出了刀子,在火上面过了过。 那刀子泛出了一丝幽蓝,医师那干净的白布在刀身上面擦了干净,用刀子将亚索伤口处的绷带割开。 将绷带解开,露出了亚索身上那几处致命的伤口。 他身上滚烫滚烫,似如火烧一般。 在他的伤口处,空洞的伤口还留在那里。 医师俯下身子看着亚索的伤口,过了一会,医师把刀子慢慢的伸向亚索的伤口。 刀子在距离亚索伤口还有一指宽的距离的时候,猛地一下子被弹飞了。 那刀子在我耳边掠过,直钉进了那木头伸出。 我感觉到耳朵有些微痛,我把手抹了抹耳朵,被那刀子划出来了一道口子。 医师突然叫了起来,亚索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了,手抓着医师的腕子,双眼眯着,他浑身上下透露着生人勿进的危险气息。 我连忙跑过去,叫道:“亚索,亚索,住手。” 亚索抬起了头,看了看我,哼了一声,猛然把他的手松开了。 那个医师握着手腕,上面已经被亚索给捏的黑了。 医师跪在地上,抱着手腕大叫:“风之道馆,风之道馆,你是风之道馆的人。” 亚索听到了那个医师的话,双眼猛地睁开了,如射出一道电光一般,在那一刻,我感觉到了亚索身上那阵阵的如风一般的杀意。 医师被亚索吓了一跳,连忙闭上了嘴巴。 亚索从地上捡起了绷带,重新的缠在了身上。 那个医师被压缩的举动给弄的恼怒了,手一甩,领着那几个随从气冲冲走了。 任凭盖伦和竹怎样去劝那个医师,那医师也都是话也不说的走了。 亚索一句话也不说,跳下了车,他脸上还泛着阵阵血红,我走过去问他怎么了。 亚索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盖伦和竹说了几句话,大概是在向那个医师赔礼。 我不禁笑了出来,看来在瓦罗兰大陆上,医师的地位的确不低,就连盖伦这样的盖世英雄,也不敢怠慢了医师。 一连在这个镇子呆了三四天,嘉文四世的情况好了些,再也不用半夜里听到嘉文四世疼的磨牙的声音了。 这些日子,盖伦只是下令手下人收些新鲜的粮食,让军中的伙夫制成干粮,随身携带,对于诺克萨斯人送来的酒食,盖伦的死命令是谁也不能动。 那些士兵看着那香喷喷的酒食,不知道有多少在暗中吞咽着口水。 只是事有轻重缓急,那些人也都知道现在不是贪图口头之欲的时候,一个个都强行忍住了。 想来也怕我们误会,伺候我们酒食用度的诺克萨斯人只有不到五十,竹每天都会给德莱厄斯送酒食吃,馋的那两个看守的人都转过去了头,不再去看。 又到了晚上,德玛西亚的士兵们都要睡了。 我和狗头他们在一间屋子里,因为受了伤的原因,亚索早已经睡去了,用身体来调养伤势。 我趴在窗户上,双手托着下巴,怔怔的看着天空发呆。 一直以来,打我从恕瑞玛沙漠里走出来的时候,见到的全是相互的厮杀,尤其是德玛西亚和诺克萨斯两方,不死不休。 这个镇子恐怕是唯一的一个例外。 诺克萨斯的士兵和德玛西亚的士兵在这个镇子里和平相处,井水不犯河水。 但这毕竟是表面上的功夫罢了,狗头这几天有空就爱跑出去。 我问他去干什么了,他说要去看角斗。 我知道,那是双方私底下做出的较量。 第五十三章-亡灵战神?塞恩 狗头倒是兴致勃勃,非拉着我去看。 我撇开了狗头的手,说道:“你去吧,我要睡了。” 狗头嘁了一声,抱着木木走了。 我继续趴在窗户上面,双眼慢慢的闭在了一起,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进入了梦乡。 心头猛地一个激灵,我抬起头,额头上满是汗水,心还在扑通扑通的乱跳。 耳朵边上传来了一个奇怪的声音,是一种从来没有听过的声音。 我翻出了窗户,循着声音找去。 寂静的夜里,那声音在孤独的响着,在这幽暗的夜空下,显得是那样的诡异。 沙沙···沙沙··· 那声音节奏明朗,一起一伏,听着有些像贵族老爷人家里做贺用的乐器。 声音戛然而止,就在我不远处的地方。 我心头猛地一跳,坏了。 那个地方,应该是关押德莱厄斯的地方吧。 我连忙跑过去。 德莱厄斯坐在囚车里,正坐在上面睡着。 那两个看他的卫兵在一旁拄着兵器,倚在墙壁上睡着。 我一声不发,捏着下巴绕着囚车转圈。 转圈的同时,我紧紧的盯着德莱厄斯的脸。 他睡得很安详,脸上除了安详之外,没有一丝一毫别的表情。 我挠着头,心中疑惑不止。 一阵恶风袭来,刹那间,我觉得我掉进了冰冷的地狱中,浑身都结起了霜白。 我还没来得转身,就觉得背上一痛,飞了出去。 脑袋重重的摔在了一侧的围墙上,摔的我浑身的骨头都发出了呻吟。 耳朵边上一阵重重的脚步声。 紧接着就是携夹着山崩地裂的一阵风。 我感觉到脑袋上有些疼痛,仅仅是那恶风,就有如此威力。 我连忙把手举起来,护住了头。 手臂一阵破碎的声响,我痛叫出了声,还没看见敌人的模样,我就吃了这样大的亏。 一时间,怒火中烧。 我从地上跳起来,想也不想的对着后方用力挥出了拳头。 一拳头砸在了那人身上,黑暗中,我看到那人也跌跌撞撞的往后退了四五步。 干你娘,不发猫你当我病危。 当那个人影完全落在了我的眼眶中的时候,我忍不住张开了嘴巴。 巨人,这是我脑海中的第一印象。 近三米的身高,高过了那一道围墙。 乌云散去,月光照射下来。 借着月光,我看出了那人模样。 紧绷的肌肉划出了一道道完美的线条,在那人的身上勾勒出他的身形,三米的高度非但不显得臃肿,反而看着精壮不少,只是他的小腹上面却有着一块圆圆的,血红一般的圈子,隔着肚皮,几乎都可能看到他肚子里燃烧的内脏。。 他手中提着一柄和他身高差不多的战斧,嘴巴上蒙着一个奇怪的东西,让人觉得滑稽的是,他的脑袋要比他的身高比例差了许多。 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个普通人的脑袋,装在了一个巨人的肩膀上一般。 他瞪着一双血红色的双眼,打量着我,从那眼神中,透露出的满满全是无情。 就好像,就好像是在打量一个猎物一般。 他不动,我也不敢动。 突然传来了一声乌鸦的叫喊,他像是听到了命令一般,迈开了步子,举着大斧,往我走来。 他的脚落在了地上,发出了一阵剧烈的响声。 大斧从天而落,力劈华山。 我连忙往后退,那斧头落在了地上,一阵剧烈的轰鸣。 我趁机跳上前,扬起拳头就往那人身上砸下。 他猛地抬起了头,瞪着我,我像是被人从头上浇下来了一桶冰水一般,直冷到了骨子里。 乌鸦又叫了一声。 他直起了身子,手中握着战斧,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德莱厄斯,终于一声大叫,扬起斧头,朝着德莱厄斯,重重劈落。 哗啦一阵声响,那囚车被他这一斧头劈散。 德莱厄斯突然睁开了眼睛,跳下囚车,那个人伸出大手,用两根手指一撑,德莱厄斯身上被紧紧捆着的绳子便瞬间被他撕断。 德莱厄斯试着活动了一下双手,看着我,笑眯眯道:“墨菲特先生,你好啊。” 当德莱厄斯睁开眼的那一刻,我就知道,这一切,全都是针对德莱厄斯所做出来有计划性的方案,目的就是就出德莱厄斯。 德莱厄斯拍了拍那个人的大腿。 那个人面无表情,或者说脸上只有凶狠这一种表情,他蹲下了身子,德莱厄斯坐在了他的左肩上。 他迈开了步子,往外走去。 “那里去。” 一声大喝从极远处传来,如同凤鸣九天一般。 我惊喜的扭过头,欢喜叫道:“盖伦。” 盖伦不知道何时立在了墙头上。 那个人已经到了墙边。 站在墙上,盖伦也仅仅比那人高出一头罢了。 那人抬起头,看着盖伦,却发现只看到盖伦的胸口。 他的嘴巴张了张,往上抬了抬头,开口说话:“你···走开···,不走···斧头···杀···” 德莱厄斯拍了拍那人的肩膀,笑道:“塞恩,他就是盖伦,德玛西亚第一勇士。” 德莱厄斯的话已落下,那个叫塞恩的巨人眼睛忽然一亮,仿佛是看到了最喜欢的东西一般。 “第一勇士···战···我···胜你。”塞恩缓缓说道。 我听着耳朵都费劲,这个塞恩好像是天生语言缺陷,说话总是断断续续的。 塞恩的话还没说完,握着斧头的右手便扬了起来,往盖伦腿上斩去。 盖伦只听着塞恩的话,一时间没有提放,等斧头到了跟前,才反应过来,匆忙间,勉强跳了起来。 那个塞恩扬起了左手,眼睛弯了起来,似乎是咧着嘴角在笑一般。 “第一勇士···不是···对手···,我···赢了。” 话一落下,那高扬起的拳头狠狠的砸在了盖伦的胸前,只听一声响,盖伦倒飞着出去了。 塞恩趟过了那围墙,肩上坐着德莱厄斯走开了。 我连忙跑过去,把盖伦扶了起来。 盖伦神色萎靡,脸上一阵阵的潮红。 突然间,盖伦歪倒在了地上,哇的一声,吐出了大口的鲜血。 我惊叫出声,盖伦拉住了我,急道:“快走,快走,快让大家撤出镇子,往德玛西亚走。” 我点着头,同时问道:“你怎么办?” 盖伦摇头,道:“你不用管我,先让大家撤出去,德莱厄斯被救走,诺克萨斯的人很快就会发动进攻。” 我一听,终于不敢在怠慢,连忙从地上站起来,背着盖伦送到了他的房中,然后挨个找到几个军官。 那几个军官听了我的话,又有些不相信,我急得直跺脚,说道:“德莱厄斯都被救走了,盖伦将军也受了重伤,这命令,还是盖伦将军让我说的,你们要是不相信,就去问盖伦将军。” 几个军官将信将疑,其中一个作势要往外走,口中还说道:“我现在就去问将军。” 他们几个啰啰嗦嗦,就是不肯相信我,我有些不耐烦道:“去吧,去吧。” 那个军官听了,把步子迈开了,推开门就要走。 通,通。 重物落在了地板上发出一阵声音。 月光下,一个球形的东西滚落在地板上。 房间里一群人都抬起头来看,等看清楚了那件东西,却全都叫出了声。 那个东西,赫然就是先前那军官的头颅。 我跳过了桌子,往前跑了几步,冲到了门前。 那军官的尸体还抓着门框,还未倒下。 在门前不远处,站着一个人,拄着一根拐杖,肩膀上站着一只乌鸦。 那人看见我,咧嘴笑了,道:“我代表德莱厄斯将军来下战书。” 第五十四章-策士统领?斯维因 那个人一边说着,一边用他的拐杖指着我,他的拐杖上面尾巴上又一把小巧的锋利刀子。 刀子上还滴着血。 那人说完,转身走了。 一个军官见那人要走,大喊了一声,从腰间拔出了佩剑,往那人身上招呼。 那人轻蔑的一笑,拐杖扬起,轻轻松松的将军官的佩剑隔开,拐杖在那军官的胸口点了下去。 军官踉踉跄跄的往后退了好几步。 我连忙上前扶住了那个军官,在他的心窝处,有着一个流着血的伤口。 军官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死气,已经没了呼吸。 那人哼了一声,把拐杖上的刀子一按,刀子缩了回去。 而后那人转身走了。 几个军官面面相觑。 我领着他们去找盖伦。 盖伦一句话也不说,眯着眼睛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几个军官拘谨的站在盖伦床边。 “盖伦,我们还是撤吧。” 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走进来了几个人。 说话的,正是走在前方的那人。 一见到那人,盖伦慌忙站起来,对着那人拜道:“殿下。” 嘉文四世被人搀扶着,挥了挥手,让盖伦站起来,虚弱的咳了咳,手心里咳出来了些鲜血。 “我们现在只能走了,趁着他们还没有将我们包围的时候。”嘉文四世道。 盖伦点点头,叫来了几个军官,将嘉文四世的命令吩咐了下去。 当德莱厄斯被救走的那一刻,我们就应该走了。 天还没亮的时候,千余德玛西亚的士兵从镇子上撤离,一时间,镇子空了下来。 第四天中午的时候,来到了两国的边境线。 两国被一条小溪隔开。 嘉文四世望着溪对面,叹了口气,道:“终于再次见到了故土。” 盖伦也跟着点了点头。 他的伤并不是太重,只是前些日子晚上塞恩的那一拳让他一时间换不过来气罢了,歇息了一个晚上,又重新生龙活虎起来。 嘉文四世下令众人趟过小溪,过了小溪,就是德玛西亚了。 人已经过了半数。 嘉文四世和盖伦两个人站在队伍最后,看着军队慢慢过溪。 我抬头眺望着溪对面。 隔着条溪,仿佛空气都变得不同。 正在我看的出神的时候,背后一阵马蹄刨地的声音。 我惊回了头,只见远处天地相接的地方,大片烟尘遮天连地。 只是眨眼间,那群追兵便如期而至。 德莱厄斯骑在一匹高壮的骏马上,风吹起了他身后的斗篷,一副英雄豪气的样子。 在他身后,跟着成千上万的骑兵。 盖伦大叫一声不好,便立刻将大剑提起,横在胸前,叫道:“保护殿下。” 骑兵到了跟前,德莱厄斯拉住了马匹。 那马匹在我们跟前人立了起来,发出了一阵希律律的叫声。 德莱厄斯压下了马匹,看着我们,笑道:“各位,走这么急是要干什么?” 盖伦一声不吭的将嘉文四世拦在身后,只是看着德莱厄斯。 我忽然瞥见了德莱厄斯身旁站着的一人,惊讶的叫出了声。 那个手持拐杖,单身一人来下战书的,不就是他么? 他的肩膀上面还立着一只黑漆漆的乌鸦,那日晚间看不清楚,他垂在外侧马肚的腿好像还有些坡。 那人立在德莱厄斯身后,对着我们只是冷笑不止。 嘉文四世好像也看到了他,大叫了起来:“斯维因。” 斯维因听到嘉文四世的叫喊,把头抬起来,看着嘉文四世,开口道:“殿下,没想到你还记得我,上次是你侥幸,这一次,你怕是逃不了了。” 嘉文四世还想说话,背后却传来了一阵天崩地陷似的声音。 我忙回过头,只见溪那边,突然涌出来了无边无际的人。 诺克萨斯的人,竟然埋伏在了溪对面的德玛西亚中。 军队还大半陷在了小溪里,此时被包围住,一个个都慌乱了起来。 嘉文四世举起了长矛,长矛上挂着一面战旗,嘉文四世大叫了一声:“德玛西亚。” 那些陷入了慌乱的士兵听到嘉文四世的叫喊,一个个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一般,卖力的叫着:“德玛西亚。” 我不知道这四个字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魔力,那些还在慌乱的像是绵羊一样士兵,此时都一个个嗷嗷叫好似狼一般。 德莱厄斯眼中闪过了一丝震撼,随即撤下了巨斧,把巨斧摘下,指着我们,大叫道:“活捉嘉文四世,拜公爵,封地千倾。” 诺克萨斯人是贪心的,比之瓦罗兰大陆任何地方都要贪。 他们得到了德莱厄斯的保证后,看我们的眼神就好像是在活动的金子一般。 盖伦提着他的大剑,像一阵大风,率先的卷进了诺克萨斯军阵阵中。 马下的盖伦,在面对骑兵的时候,在处于劣势的时候,也丝毫不影响他的斗志。 在那些被利益蒙蔽住,几乎陷入疯狂的诺克萨斯骑兵面前,盖伦对他们,依旧有着一边倒的压制力。 大概都摄于盖伦的神勇,那些诺克萨斯骑兵都往一边散开,有意识的躲避盖伦。 盖伦杀退了一波骑兵,退回来,对着嘉文四世说道:“殿下,你先走,我断后。” 嘉文四世呵呵笑,推开了搀扶着他的亲兵,笑道:“不用,这次,我们一起。” 盖伦看着嘉文四世,眼中闪烁着亮光。 嘉文四世已经提着长矛冲了上去。 先搠死了几个骑兵,德玛西亚士兵立刻士气高涨。 德莱厄斯看着圈子中发生的事情,表情变得凶恶起来,扬起战斧,道:“弓箭手,上。” 随着德莱厄斯的话落下,从人群中走出来了大队大队的士兵,一些手执巨盾的士兵把盾牌戳在了地上,脑袋都不露出来。 另一群手中握着长弓的士兵把箭对准了天空,用力的抛射起来。 德玛西亚士兵因为缺少防护的工具,只是一瞬间,便躺在地上一片。 盖伦见状,有些急了。 嘉文四世对着盖伦说了几句话,盖伦犹豫了下,嘉文四世已经带人向德莱厄斯发起了冲锋,盖伦见了,一跺脚,卯头往德玛西亚的方向冲。 溪对面还有着数千诺克萨斯的士兵,见到盖伦冲阵,人群哗一下子散开,走出来了一个三米多高的人来。 塞恩。 我叫出了声。 塞恩看到了盖伦,眼角弯了起来,似乎是在咧嘴笑。 “第一勇士···虚名···你···不是···对手。”塞恩还在一字一顿的说。 盖伦咬了咬牙,趟在溪中的他大吼了一声,将小溪震得沸腾起来。 盖伦高高跃起,大剑举过了头顶,带着水的阻力,盖伦一跃跳到了超过塞恩的高度。 塞恩的血红色眸子里闪过了一丝惊讶,好像奇怪盖伦怎会有这样的爆发力。 不等塞恩缓神,盖伦那大剑就带着劈断山崖的雄浑神力,斩向塞恩的脑袋。 塞恩倒也凶悍,把手抬起来,用蒲扇一般的大手,握住了盖伦的大剑。 一阵金石交鸣的声音从手与剑的碰撞出传出。 那塞恩痛的甩了甩手。 而盖伦那惊天一剑,只是让塞恩甩了甩手这么简单。 塞恩收起了对盖伦的轻视,上下打量着盖伦,又用他那独特的嗓音说道:“你···有些本事···我···大意了。” 盖伦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想来他以为凭借着自己这一剑,怎么也会重伤了塞恩,只是没想到,却连塞恩一点皮毛都没伤到。 塞恩转过身子,把斧头挥起,将那些诺克萨斯的士兵全都赶开,口中还说道:“我···盖伦···打···,你们···走开···。” 那些士兵避之不及,稍有动作慢的,便被塞恩的大斧卷到,一面呜呼。 第五十五章-龙 那些士兵让开了圈子,塞恩满意的看了看,重新转过头,对着盖伦勾了勾手指挑衅,口中断断续续道:“你···我···,打···,输···,死···。” 盖伦哼了两声,把大剑提着,快步向塞恩跑了起来。 他的速度越来越快,到了最后,只看到一道影子。 快到了塞恩跟前,盖伦提声大叫:“小心了。” 说话间,盖伦的大剑随着他的话落了下来。 塞恩举起了斧头,扛住了盖伦的剑。 两个人收到力量的撞击,都往后退了两三步才站得稳。 塞恩性子上来,手中大斧好似山岳一般,每一次挥击,都带着雷霆万钧的力量。 但凡巨力之士,走的都是大开大合招式,盖伦与塞恩,两个人每一次交手,都会响起一阵天地都为之颤抖的神力。 阿利斯塔本来和我们一起与嘉文四世抵挡着德莱厄斯的进攻。 他听到了耳后的声响,一双牛眼瞪着通红。 他转过了身子,将我们撇下,独自趟过了溪水,向塞恩发起了冲锋。 盖伦正在和塞恩打斗,听到溪水声响,用大剑架住了塞恩的斧头,脑袋往后瞥了瞥,见阿利斯塔红着牛眼冲了过来,一时间,有些迷茫,不知道阿利斯塔是要干什么。 阿利斯塔冲到了跟前,牛吼一声,把拳头举起,一拳往塞恩轰去。 塞恩也不躲避,抬起了空着的另一只手,与阿利斯塔硬碰硬的回击。 当两个拳头相撞,两个人都向后退了四五步。 塞恩看着阿利斯塔,眼中的赞扬之情更盛。 从他那仿佛地狱一般的血红色双眼中,仿佛透露着来自远古一般深寒。 塞恩晃了晃还在颤抖的手,断断续续道:“你··名字···。” 阿利斯塔不理会塞恩,把拳头扬起,只是不断的往塞恩身上招呼。 塞恩被阿利斯塔压制,急的嗡嗡叫了起来。 盖伦还在发愣,阿利斯塔大吼了起来:“他交给了我,盖伦,你去别的地方吧。” 说着,阿利斯塔的攻击更加的急了,一拳连着一拳,压的塞恩说话的时间都没有。 盖伦听了阿利斯塔的话愣了愣,算是明白了阿利斯塔的意思,原来,阿利斯塔是来抢对手。 想到了这,盖伦脸上露出无奈的表情,领着人往诺克萨斯阵营冲击。 失去了塞恩这个勇猛的人,那些诺克萨斯的士兵没一个是盖伦的对手,普一交手,便被盖伦压的节节溃退。 相比于盖伦和塞恩战斗,阿利斯塔更好的诠释了什么是天生神力。 塞恩这样魁梧巨力之人,在阿利斯塔的铁拳之下,只有遮拦招架的份,哪有还手的力气。 当两个同样都是神力的人相争的时候,比的不再是技巧了,而是力量上的较量。 很显然,塞恩在力量上,还是不如阿利斯塔。 后方诺克萨斯士兵的节节溃退,让我们士气提升不少。 有一小队的士兵,竟然对诺克萨斯的骑兵,发起了反冲锋。 步兵对阵骑兵,尤其是在野战还是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一直都是被屠杀的局势,步兵敢对骑兵发起冲锋,和找死没什么两样,偏偏这戏剧性的一幕出现在了将诺克萨斯与德玛西亚分割开来的这条小溪边。 对面的诺克萨斯骑兵也被打的懵了,那队骑兵竟然被步兵的反冲锋压了下来。 德莱厄斯望着战场上那一处溃逃的骑兵,气上心头,用马鞭抽的座驾直叫唤。 正在这个时候,骑兵队中飞出一骑。 马上的骑士手提一柄宽大的阔剑,冲散了溃逃的骑兵,用阔剑连斩四五个溃兵,将四散逃跑的骑兵镇住,紧接着,向着那队还在追击的步兵发起了反击。 我瞅的明白,那个提阔剑的骑士,正是锐雯。 锐雯的力量丝毫不逊色与盖伦,假以时日,在战场上磨炼的锐雯说不定也能成为盖伦那样的勇士。 那队追击的步兵受到了锐雯的冲击,没几个呼吸间,便被重新卷上来的骑兵围杀。 随着锐雯亲自冲阵,一直拼死抵抗的德玛西亚士兵终于慌了神,四散开来,被锐雯冲的四零八落。 嘉文四世急了,提着长矛就往锐雯的方向冲去。 我急忙上前抱住了嘉文四世的腰,不敢放松。 嘉文四世急的直跺脚,但是我却不敢把嘉文四世放过去,他本来就有伤在身,对付小兵还行,对付锐雯这样的人,只怕是凶多吉少。 一直歇着的亚索走了上来,道:“我去吧。” 亚索说话的时候,他脸上还带着丝丝红晕。 他的伤还没好,昨天夜里我还见亚索吐了血,正因为这样,我和狗头才坚持不让亚索动手。 我想要开口让亚索放弃,亚索却已经拔剑上了。 我叫了一声狗头,让他好好看住嘉文四世,跟着亚索的脚步便跑了上去。 亚索步子方才迈开,便张口大喝。 紧跟在亚索身后的我只觉得耳边一声震雷响起,震得我耳朵嗡嗡直叫。 锐雯被亚索这一声大喝吸引住了,把头转过来看着亚索。 锐雯看到亚索,眼前一亮,好像是一个孤独许久的绝世剑客见到了对手一般,锐雯浑身上下都透露兴奋,提着阔剑,打马往亚索而来。 亚索抬起头,紧盯着锐雯的眼睛。 刹那间,我只觉得空气中仿佛起了一阵绚丽的火花,那是找寻到对手的兴奋在空气中燃烧。 两个人的眼中都只剩下对方,再也容不下别的事物与人。 还未曾交手,便已经战意昂扬。 亚索那单薄的背影落在我的眼中,竟然渐渐变得高大起来,就好像一座直插入天空的高山一般。 我渐渐的跟不上了亚索的脚步。 两个人交锋在了一起,手中武器碰撞,夺人双眼。 天地间,变得白茫茫一片。 我感觉到眼睛有些微痛,连忙闭上了眼睛。 昂··· 一声咆哮从极远处传来,仔细去听,却又似乎在耳边响起。 那声咆哮极其具有威慑力,一种来自灵魂上的动荡涌上心头。 在那声咆哮响起之后,我发现我竟然控制不住自己的双腿,忍不住就想对着声音来源的地方匍匐跪倒在地。 听到那声咆哮,群马震惊,躁动不安,一个个再也不受骑兵的控制,纷纷跪倒下来。 马上的骑兵也全都愣住了,望着声音的方向发呆,神情中满是呆滞。 战场上所有人都停止了动作,忘记了疼痛,也忘记了一切。 我强行控制着想要跪下的双腿,望着声音来源的方向。 天空中,出现了一个黑点。 那黑点越来越大,咆哮声接连不断的响起。 每当有一次咆哮响起的时候,我就会发现,地面上竟就会跪倒一批人。 到了最后,只剩下嘉文四世和狗头木木三个人还在那站着。 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跪下的,那咆哮响起来的时候,我只觉得冥冥中,有一股来自灵魂上的威压,让我不由得不跪下来。 黑点渐渐变大,已经逐渐看出来了它的轮廓。 当那个黑点飞到了我们上空完全展现出它的样子的时候,所有人都震撼了。 龙。 竟然是传说中的龙。 那种只存在于上古符文大陆里的龙,竟然真实的出现在了我们面前。 那是一条浑身泛着血红的火龙,呼吸之间,一股股炙热的气息喷洒在大地。 那条龙足有十多丈长,张开的双翼遮天盖地,浑身上下散发着来自高等种族的粗犷美感。 一股天生的威压在人群中扩散,甚至就连亚索这样高傲的人,都弯了自己的膝盖。 蓦然间,我脑海中闪过了亚索曾经对我说的一句话。 世间万物,除了神之外,龙是最为高贵的种族,也是最接近神的种族,没有之一。 第五十六章-龙血武姬?希瓦娜 当那条火龙在空中肆意咆哮,耀武扬威的时候。 在它声波所笼罩之下的所有生物,上到狮子老虎,吓到蚂蚁蟑螂,没有一个不瑟瑟发抖的。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德莱厄斯不敢动弹,或者说在这条龙的威压笼罩下,他根本就无法动弹。 火龙降下了身子,从天空落下来。 火龙粗壮的后腿与前肢蹬在地上,火热的肌肤烧干了地面上的草,就连不远处的那条小溪,都变得沸腾起来。 火龙在地上四肢爬行,到了嘉文四世前方。 在场还没有跪下的,嘉文四世是其中之一。 那条火龙在嘉文四世前方,睁着一双大眼,针芒一般的瞳孔看着嘉文四世,竟从中透露出一丝可以称之为温柔的眼神。 嘉文四世看到那条火龙,身子突然不稳,连忙用长矛拄着地,脸上挂着牵强的笑,道:“你来了。”说话间,嘉文四世皱了一下眉毛,在他腰间,那处旧伤又一次发作,从伤口里面淌出来了一丝丝黑血。 那条火龙见到嘉文四世的样子,眼中变得焦急,躁动不安,鼻子中不断的喷着岩浆,落在草地上,发出一阵滋滋的声响。 突然,那条龙开口了。 “殿下,我带你走。” 声音中带着一丝温柔,偏偏是火龙这样暴躁的龙类,却似水一般的温柔。 嘉文四世摇了摇头,道:“我怎会一个人逃走。” 那条龙听了,把长长的脖子扭了回去,看着德莱厄斯他们,张开了大口,道:“殿下领着人随我走就是,他们不敢拦。” 说话间,那龙从天上飞了起来,对天发出了一阵咆哮。 身上那股一只被压迫的感觉突然间消失无踪,我连忙从地上站起来。 亚索也起来了,盖伦也起来了,阿利斯塔也起来了。 德玛西亚的士兵全都起来了。 火龙在低空中慢慢飞着,闪动着一双大翅膀,带着一阵阵燥热的气息。 那些拦路的诺克萨斯的人,比之刚才的反应,还更加的严重,他们一个个都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从人群中穿过,一声断断续续的声音从地上传上来:“你们···别走···我···战···杀···。” 我低下头,见是塞恩,气不打一处来,抬起脚就要踢上两脚,亚索却拉着我快走了。 有那条火龙开路,总算是出了包围圈。 约莫着往前走了两三十里路,所有脱离了危险的德玛西亚士兵,一个个脸上都带着喜悦的表情,不知道是谁先起的头,当第一个士兵将帽子扔上天空,对着天空大喊回家了的时候,无数人未知动容,一时间,大地上一片哭声,紧接着,天空上就飞满了帽子。 嘉文四世怔怔的看着那些欢喜跳跃的士兵,愣愣的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当一个士兵转过头,对着嘉文四世拜下来,口中大喊着殿下万岁的时候,所有士兵都跟着跪下来,口中高呼着嘉文四世的名字。 感受到那些士兵狂热的崇拜,我心中竟然有着微微的动容。 嘉文四世怔怔的看着那些士兵,忽然丢掉了长枪,手掩着面,跪在地上,痛哭起来。 在一旁的盖伦慌了神,忙抱起来嘉文四世,口中安慰起来。 “我愧对三万远征战士,愿以死谢罪。”嘉文四世说话间,顺手拔出了身边将士的佩刀,架在了脖子上。 士兵们见了嘉文四世的动作,一个个都慌了神,扑通一声,一大片的将士全都跪在了地上,对着嘉文四世拜倒。 嘉文四世把刀在脖子上一抹,那刀锋利异常,瞬间就见了血。 一见到血,那些士兵都慌慌张张的,盖伦抢过了嘉文四世的刀,扔在地上,将嘉文四世抱在了怀中。 那伤口极深,从两旁翻开的粉红色的口子中涌出了大量的鲜血。 我颓然愣住了,嘉文四世,他这是要干什么。 天空中一声嘹亮的龙吟,吟声中,带着慌乱与担心。 龙吟还未散去,那条在天空盘踞的火龙已经落在了地上。 春泥被火龙蹬散,在空中飞着,落在地上,已经变成了焦土。 一阵红光大闪,那条火龙在红光中缩小,当红光散尽,哪还有火龙的影子,地面上只是多了一个婀娜多姿的人来。 那个人身穿着一身红色的盔甲,头上顶着兜鍪,兜鍪上顶着和阿利斯塔的牛角差不多大小的尖锐锋角。 那一身英姿飒爽的装束,却掩盖不住兜鍪下的绝世容颜。 对于那张脸,我找不出别的形容词,只能用最通俗的讲法来描述。 我硬了。 火龙化成的女子从盖伦手中抢过了嘉文四世,揽在怀中,脸上带着焦急,隐隐的就要哭出来。 女子慌了神,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忽然间,女子看到了被盖伦扔在地上的道,她从地上拾起刀,在自己手腕上一划,顿时鲜血涌出,如沸腾的岩浆一般。 女子将手腕凑近了嘉文四世的嘴巴,炙热的龙血滴落在嘉文四世因失血过多而显得干瘪的嘴唇上。 龙血顺着嘉文四世的嘴巴流进他的腹中,嘉文四世那苍白的脸也渐渐的变得红润起来,他脖子上的那道伤口也渐渐的愈合。 女子不容人凑近,你刚刚迈开步子,便感觉到周围的空气变得浓稠,仿佛整个天地都对你开始排斥,让你一步也前进不成。 龙血灌进肚中,嘉文四世慢慢的睁开了眼睛,他的眸子中还带着一丝迷茫。 见到嘉文四世睁开了眼,那女子脸上露出了喜悦的笑容,将嘉文四世搂在了怀中,脸上洋溢着一种称之为幸福的微笑。 嘉文四世被女子搂着,只是不说话,用眼睛看天。 盖伦突然跪在地上,抱拳道:“赖殿下洪福,希瓦娜小姐才能将殿下救治。” 盖伦一跪,那千余德玛西亚士兵跟着跪下,抱拳说着和盖伦一样的话。 嘉文四世眼中泛起了一道泪光,嘴唇喃呢,千百豪情终于转换成了一腔柔情。 他看这把自己搂在怀中的女子,眼神中的金戈铁马也变成了似水一般的柔和,千万心情堵在心口,却化成了一句短短的话:“辛苦你了。” 希瓦娜脸一红,把头低下来,说不上话来。 嘉文四世坐起来,问那女子道:“你怎么会出现在边境的?” 希瓦娜红着脸,捏着双手,小声道:“自你出征那天起,我就一直在那条小溪边等着,偶尔会变成人身偷偷过去,打听你的消息。” 嘉文四世愣住,看着的希瓦娜不说话。 希瓦娜看了一眼嘉文四世,又道:“你失利的事情,我传到了帝都,陛下他派人来援救你了,只是看样子也是不用了。” 嘉文四世突然把希瓦娜抱在怀中,深吸了口气,道:“遇上你是我今生最大的幸运。” 希瓦娜本来就红扑扑的脸蛋听到了嘉文四世的深情告白,脸更加的红了,仿佛可以滴出血来。 嘉文四世不再说话,松开了抱着希瓦娜双臂,站起来,走向了盖伦。 他将盖伦搀扶起来,又转头对着士兵大声道:“各位,都起来吧,是我对不起大家。” 那些士兵一个个眼角含着泪,对着嘉文四世又拜了拜。 嘉文四世忙还礼,那些士兵有连忙跪拜,嘉文四世又还礼,士兵又跪拜··· 看着嘉文四世和那些士兵做作的动作,我心里就有些不舒服。 亚索看出了我的心意,只是淡淡道:“驭人之道,不外乎如此,你本不是人,对这些感到反感也是正常。” 我点了点头,或许,人性本来就是这样吧。 亚索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对他笑了笑,突然觉得不对劲,这王八,刚骂我不是人。 正想发作,转念一想,他说的也多,我本来就不是人。 第七十六章-御风剑术 军队进了临近的一个小镇。 当那个镇子的镇长得知了面前站着的这个将军,就是德玛西亚皇储的时候,激动的说不上话来。 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哪个镇长一直跟在嘉文四世的身后,跟个跟屁虫似的。 那家伙,忒没眼色,你就看不出来人家皇储殿下再跟希瓦娜亲亲我我么,你倒好,非要凑上去当电灯泡,他娘的比狗头还不要脸。 晚间,当地的镇民取出来了家中过节时都没舍得吃的家畜,犒劳军队。 宴会在露天的野外进行,火焰升腾。 众人围着篝火吃烤食。 正吃着的时候,嘉文四世忽然停住了。 希瓦娜和盖伦两个看着嘉文四世,不知道嘉文四世要干什么。 嘉文四世叹了口气,仰头看着天,道:“三万将士埋骨他乡,空留有我们这些败兵,哪里还有脸面吃这些食物。” 将士们听到了嘉文四世的话,都沉默闭上了嘴巴,低头默哀。 狗头不是他们军中一员,也没有受到他们情绪的感染,依旧吃的兴起。 空旷的地面上寂静异常,只有狗头嚼碎骨头的声音在回荡。 阿利斯塔瞪着牛眼,怨狗头不长眼色,用脚踢了狗头一脚。 狗头回头瞪着阿利斯塔,喉咙里一阵低沉的咆哮。 眼看俩人就要掐起来,我连忙一手一个,将两人分开。 狗头瞥了瞥阿利斯塔,低声骂笨牛。 阿利斯塔也不甘示弱,低声骂傻狗。 俩家伙骂着骂着,又要掐起来,我将俩人分开,坐在了两人中间。 嘉文四世领着军士默哀了有好一阵子,盖伦开口劝说嘉文四世。 嘉文四世整个人无精打采的,忽然间,嘉文四世抬起了头,神情有些癫狂的叫道:“盖伦,我要出征,我要出征,我要进攻诺克萨斯。” “你领着你的无畏军团,我要来父皇的光盾军团,让赵信老将军当统帅,我要踏平那个可恶的诺克萨斯,斩下他们帝君的脑袋,拧断卡特公爵的头颅。” 嘉文四世一边说,一边站了起来,紧握着手掌,脸上忍不住洋溢起了一丝类似于心愿得逞一般的微笑。 盖伦听了嘉文四世的话,急躁不安,站起来,用手拉着嘉文四世,口中慌道:“殿下,殿下,你失态了。” 盖伦的呼唤让嘉文四世回过了神。 嘉文四世低头看了一圈,发现所有人都看着他。 嘉文四世连忙坐下来,脸红了起来。 夜间散会,地面上留着满地残渣,几个居民将地上的狼藉打扫干净。 我走在最后没动,盖伦送回了嘉文四世,回来看到我,笑道:“墨菲特先生,你怎么还没回去?” 我指了指地上躺着的狗头。 这家伙刚才趁我不在的时候,和阿利斯塔两个人还是掐了起来,只不过没打过人家,被干趴在了地上。 我来的时候,狗头还连趴在地上,撅着腚,口水流了一地。 我把狗头扶起来,狗头看了一眼盖伦,哼唧了两声。 盖伦笑呵呵,没搭理狗头,而是对着我道:“我已经把镇子里面的医师找过来了,为亚索先生治病。” 我回想起先前诺克萨斯的那个大胡子医师为亚索治病的时候,那个时候,亚索就对医师异常的反感,这次不知道会不会发生什么变故。 正在想着,木木慌慌张张的跑了回来。 我看着木木,就好像是被狼撵了一般。 木木抬起他那一如既往多愁善感的脸,道:“亚索又把医师打跑了。” 我:“···” 盖伦:“···” 我索性不再管他,亚索是个心里有数的人,做什么事情,没人在比他有分寸了,既然他觉得不需要医师,那就不用让医师再去了。 盖伦想了想,觉得也是,便点了点头。 我和盖伦并排走着,心中的疑惑一直缠绕在我心头,我感觉再不问出来,我就会被憋疯。 见我面上的神色,盖伦笑了笑,道:“墨菲特先生有什么想问的,说出来就是。” 听了盖伦的话,我犹豫了一下,最后开口道:“殿下他···” 盖伦听了,低下了头,沉默片刻,而后将话头接过去,道:“殿下有一个弟弟,叫做华洛,很受陛下疼爱,这次殿下战败,损失了三万将士,恐怕会让陛下心寒吧。” “殿下这样做,也是迫不得已吧。”盖伦抬头叹了口气,看着天空,眼神中带着隐隐的担忧。 我知道他说的是什么,这么好的局势,都让嘉文四世败了,如果再受到有心人的中伤,那么皇储的位置也要移位了吧。 一路无话,我走到了住处,盖伦对我拱了拱手,道:“几位的事情我会向殿下提起,等过些日子,就安排各位去战争学院去。” 我心头一暖,想不到这个看似粗莽的大汉,还记得我们的事情。 这样想着,我进了屋子。 亚索一个人盘腿坐在床上,睁着眼睛,眼珠子一动也不动,就仿佛老僧入定一般。 狗头唯唯诺诺的蹲在一旁,看亚索的眼神很奇怪。 我走过去,把手在亚索眼前挥了挥,亚索没有丝毫反应。 我挠了挠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狗头把我叫了过去,我学着他,和他一样的蹲在墙角,问他怎么了。 狗头指着亚索,道:“你别去打搅他,他正在给自己疗伤。” 我听了一愣,不知道狗头这话什么意思。 狗头反问我道:“你感觉冷不冷?” 我听了他的话揉了揉肩膀,还真有些冷,我扭了扭头,见屋子里的窗户都开着,冷风嗖嗖的灌进来。 我问狗头:“你开着窗户干什么?” 狗头笑了,得意洋洋的,弯起的嘴角扯动了被阿利斯塔打肿的脸颊,倒吸起了冷气。 我看他的样子,只觉得好笑。 “你知道御风之术么?”狗头捂着腮帮子问我。 我摇摇头,什么劳什子御风之术,根本就没听过。 狗头一脸鄙夷的看着我,道:“在艾欧尼亚有一处大陆闻名的道馆,道馆中主修剑术,其中御风之术更是道馆的镇馆之宝。” 听着狗头的闲扯淡,我咦了一声,这个家伙,什么时候这么博学了。 狗头又得瑟似的摇了摇脑袋,他那狗头来回乱晃,带着说不出来的滑稽。 只听狗头又接着道:“御风之术,不仅可以感受风的流动,还可以用风的力量作战,更重要的是,御风之术,是可以疗伤的。” 我上下打量了一番狗头,好家伙,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家伙知道这么多。 我扭过头,看着亚索,依稀记得亚索也是从哪个所谓的风之道馆中的人,并且也掌控了御风之术,看起来,亚索之所以拒绝那些医师为自己治疗,是自己有更好的治疗办法。 想通了这,我便点了点头。 我站起来,走进了亚索,近距离观看他的样子。 我发现,在他的体表,隐隐有一圈气流在涌动,围绕着他的周身汗毛孔出,向外喷着冷飕飕的凉风。 “墨菲特,你在干什么?”亚索突然开口。 我被吓了一跳,跌坐在地上。 亚索从床上跳下来,看着我,满脸疑惑。 我抓着头,忙向他摆手:“没事,没事。” 亚索哦了一声,将我拉了起来。 我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土,问亚索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亚索对我笑了笑,说:“好多了,谢谢你关心了。” 我嘴唇动了动,正想说你多想了,话到嘴边,转念一想,咽了回去,多想就多想吧。 第二天一早,镇子外来了许多士兵。 人声嘈杂凌乱,镇子里的居民一个个奔走相告,镇子顷刻间热闹了起来。 嘉文四世走出屋子,面容冷峻的看着镇子口列队站的整整齐齐的士兵。 第五十八章-无双剑姬?菲欧娜 从诺克萨斯撤下来的那千余人都蹲坐在地上,手搭凉棚的看着镇子口那一支军队。 嘉文四世迈步往前,大声道:“你们是谁的手下。” 带队的军官见到了嘉文四世,恭敬的施了一个礼,道:“回殿下,小的是劳伦斯将军的部下。” 劳伦斯? 嘉文四世听到这三个字,明显的一愣,随即面色阴沉了下来,问道:“你们不在帝都防备,怎么上了前线。” 那个军官神情恭敬,抱着拳道:“陛下令劳伦斯将军领兵前来,具体是因为什么,却不是小人敢猜测的了。” 听了那个军官的话,嘉文四世不说话了,我从他的脸上看出来了一丝慌乱。 希瓦娜走上前,轻轻的用手握了握嘉文四世的手臂。 嘉文四世扭过头,用他宽大的手掌拍了拍希瓦娜的手,道:“让你们管事的人来见我。” 那个军官对着嘉文四世又施了一个礼,道:“小姐和将军还在后方,我们只是先驱部队。” 嘉文四世一愣,道:“她也来了?” 那个军官答是。 我在一旁,正好能看到嘉文四世的变化。 我不知道他说的那个她是谁,但是看起来确实不简单的样子。 嘉文四世面容变化的很是丰富,像是厨房打翻了的调料一般。 嘉文四世一转身,懊恼的走了。 那个军官恭敬的弯腰,恭送嘉文四世离去。 到了中午的时候,镇子外响起了一阵马蹄踏地与战马的嘶鸣声响。 亚索正在为自己疗伤,听到马匹声,他猛地睁开眼,面上惊慌的神色一闪而逝。 我忍不住慌乱起来,同时心中暗想,难道,诺克萨斯的骑兵追了上来。 我正在想着,亚索已经持剑出了门。 我连忙跟在身后。 狗头和阿利斯塔两人又在为骡子他爹是马还是驴的事情掐了起来,木木站在那,看着掐架的两人,左看看,又看看,一副迷茫的样子。 见到我么你出去,狗头愣着了,看着我道:“你们去那?” 我随口回道:“出去看看。” 狗头松开了抓着阿利斯塔鬃毛的手,阿利斯塔挪开了踏在狗头胸前的蹄子,俩人同时开口:“一起去。” 我摆摆手,让两个人连忙跟上。 到了镇子外,一片祥和,我松了口气,还好,不是诺克萨斯的人来了。 嘉文四世和盖伦两个早已经在镇子处站着,想着他们也是听到了声音出来的吧。 见到了我们,嘉文四世和盖伦对我们弯了弯腰,打了个招呼。 我和亚索忙回了个礼,狗头左顾右盼,全然没一些教养。 上午到来的那队士兵,此时正分列在道路两旁,努力的挺直着胸膛站着,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丝虔诚。 一辆华丽的马车从空旷的道路上慢慢走来。 马车后面跟着百十名骑兵。 那些骑兵分成两队,在马车后面缓缓走着。 马车周围还有着八名与众不同的骑兵。 那八名骑兵骑着白色的高头大马,那些马浑身没一根杂毛,仰脖咆哮间,隐隐的带着一丝高贵之气。 马上的骑兵衣着华丽,不像是骑兵,倒像是礼仪卫队。 最前方的两名骑兵举着两面旗子,其中最长的那面旗上画着一面闪闪发光的盾牌,那是德玛西亚的标志,在德玛西亚帝国中,只有皇帝本人和皇室成员可以打这样的旗子。 另一杆相对来说要短一些的旗子,上面画着一把细剑,想来是那个劳伦斯家族的族徽吧。 马车缓缓的行驶着。 到了镇子口,停了下来,一旁连忙跑过来了一名骑兵,跳下马,将马上的木梯放在了马车边。 马车门打开从里面伸出来了一只纤细的足来。 一双小蛮靴蹬在脚上,将小腿肚更加显得完美纤瘦。 一个人从车子中钻了出来。 一见到那人,我眼睛瞬间瞪大了。 那人拥有着一张足以羞煞天地间万物生灵的容颜,那张脸就算是冷冰冰的板着,你也是觉得她对你在笑,继而沉陷其中,天地间竟有如此容颜。 是一个女人。 我站在嘉文四世的身后。 嘉文四世看到那个女人,嘴角忍不住抽动了一番,嘴巴里面嘟囔:“见鬼,还真是她来了。” 我侧头看了一眼嘉文四世,心中暗暗盘算着嘉文四世与这个女人的关系。 女人打了个哈欠,用手拍了拍红唇,带着万种风情。 女人有着一头火红色的短发,像是冬天里熊熊燃烧的烈焰一般,充满了野性的诱惑力,她上身穿着一身泛着磷光的银白色衣甲,脖子上还围着一条丝巾,挂在后面,她下身则是一件黑色的紧衣皮裤,脚上蹬着一双鹿皮靴子,腰间则挂着一柄和旗杆上画着的一模一样的细剑。 女人用手按着细剑剑柄,抬头隔着街道看着嘉文四世,弯起嘴角笑了。 马车上又走下来了一个人。 一个中年男子。 只是这次下来的人却看起来有些煞风景。 仅仅只是站在那,什么动作都没有,可那人的身高依旧超过了马车,真是难以想象,他是怎么样钻进去马车的。 那个中年男子已经有了微微隆起的将军肚,他腰间挂着一柄和那女子相似的佩剑。 眉宇之间,不时的透露出一丝威严。 那是久居上位养出来的气质。 中年男子和女子隐隐有些相像,也算是个美男子了,想来两人还有些关系。 这是和女子站在一起,那个男子就有些相形见绌了,在那个女子面前,仿佛世间一切,都是衬托那个女子的绿叶。 嘉文四世深吸了一口气,走过去,对着那个中年男子抱了个拳,见礼道:“见过劳伦斯将军。” 劳伦斯看了一眼嘉文四世,眼神中隐隐带着一丝嘲笑,虽然一闪而过,但是却落在了我眼中。 劳伦斯扶着剑,抬头打量了一番镇子中的军队,本来面无表情的他把嘲笑在脸上展现出来。 “殿下,老将军教过你行军七要中第一条是什么?”劳伦斯淡淡道。 嘉文四世面上露出了紧张,把腰弯了弯,道:“为兵者,当令行禁止,军纪威严,可无命,不可无军容。” 劳伦斯咂了咂嘴,笑了:“殿下倒是好记性。” 说话的时候,劳伦斯又故意的看了看在地上横七竖八坐着的从诺克萨斯撤下来的将士。 嘉文四世脸色变得很难看。 这个时候,那个站在劳伦斯身边的女子开口了:“爹爹,你也别说殿下了,能一口气拔掉了诺克萨斯前线十二座城镇,这样的战绩也是古今少有了。” 那女子开口,宛如百灵声鸣,婉转动听,一时间,听得人耳朵都要酥了。 劳伦斯听了自家女儿的话,变闭上了嘴巴,不在挖苦嘉文四世。 女子撇下了劳伦斯,走到了嘉文四世面前,弯着嘴角轻声道:“嘉文,你没事吧。” 嘉文四世听了女子的话,面色变了变,正想开口的时候,站在嘉文四世身边的希瓦娜立刻将抱着嘉文四世的手臂又紧了紧,同时谨慎的盯着那个女子。 女子看到了希瓦娜的动作,捂着嘴笑了起来,就连眼角,甚至都含着笑。 我突然感觉到背后有些湿润,用手摸了摸,全是水,扭头一看,却发现狗头这家伙正盯着那女子流口水。 我气不打一处来,往狗头脑袋上来了几个爆栗。 狗头嗷一声叫了出来。 女子听到声响,抬头看了一眼,见到我,迈步向我走来。 到了我面前停下,女子伸出手来,笑吟吟道:“这位就是墨菲特先生吧。” 听了女子的话,我一愣,心中正疑惑她怎么会认识我的时候。 女子笑了,继续道:“我叫菲欧娜,菲欧娜-劳伦斯,是我的名字。” 第五十九章-圣锤之毅?波比 我听得心头一痒,忍不住就飘飘欲仙起来。 菲欧娜看着我,抿嘴轻轻笑了笑。 刹那间,我觉得天地都为之失色。 背后更加湿了,不用想,狗头这王八蛋又把口水滴在了我的脖子里。 菲欧娜走到了阿利斯塔身边,上下的打量了一番。 阿利斯塔瞪着一双血红的牛眼,夯声夯气的问道:“你瞅啥。” 菲欧娜叹了口气,道:“艾丽娅,她,她真的死了么?” 听到艾丽娅的名字,阿利斯塔浑身一震,双眼中流出了浑浊的眼泪。 菲欧娜见阿里斯塔德表情,鼻子忍不住抽了抽,最后扭过了头,捂住了嘴巴,手在脸上一抹,等在面向我们的时候,菲欧娜依旧是那副微笑的脸。 事后我才知道,艾丽娅原名叫做,艾丽娅-劳伦斯。 和劳伦斯一起来的,还有一万军队。 奉德玛西亚皇帝的意思,劳伦斯接管了嘉文四世前线统帅的指挥权。 嘉文四世与盖伦等战败的将军,一律前往帝都,等候惩罚。 离开镇子的那一天,嘉文四世扭头看着诺克萨斯的方向,双眼朦胧,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说对不起随他一起出征的将士。 盖伦走上前,用手搀扶着嘉文四世,低声的念叨着什么。 我看着嘉文四世,心中有些恶毒的在想,嘉文四世或许并不是在哭那些阵亡的将士,恐怕,他哭的是自己的皇储位置有些保不准了。 菲欧娜和我们同回帝都。 我看着在马上驰骋的菲欧娜,心中总是觉得,菲欧娜是来监视我们,并防止我们逃跑的。 马上的菲欧娜更是别有一番风味。 她遒装骏马,手握着马鞭,在马上指指点点,宛如一名乱了江山的佳人。 一行人缓缓的向着帝都而去。 路上经过的一些小镇,那些居民得知嘉文四世经过,一个个都牵羊担酒,在路边等待着。 我们一过去,那些居民都欢呼了起来,口中称呼嘉文四世是英雄。 嘉文四世很是感动,嘴唇都哆嗦着。 菲欧娜把马略停了停,等嘉文四世赶上。 嘉文四世到了跟前,菲欧娜抿嘴轻笑:“看来殿下还真是深得民心呐。” 嘉文四世请笑了笑,道:“可是我还是打了败仗。” 说完,两个人都相视一笑,只不过,一个却是苦笑,两个人异常有默契的分开了。 菲欧娜专门为我们准备了一辆车子。 就是他们来的时候坐的那辆豪华马车,据说那是德玛西亚皇帝赏给劳伦斯家族的马车。 那马车极其宽大,足可以坐下七八人还不嫌拥挤。 阿利斯塔嫌在马车里面憋屈,自己坐在了马车前头,当起了马夫。 狗头和阿利斯塔一向不对付,俩人有事没事都喜欢掐架,并且狗头还总输。 我正在发愁两个人会不会在马车掐起来的时候,正好阿利斯塔走出去了。 希瓦娜和我们同坐在马车中,想来她也听说了我们拼命救嘉文四世的事情吧,正因为如此,希瓦娜对我们的态度很是柔和。 只是一想到面前的这名女子是一头巨大的火龙的时候,我就忍不住一阵心惊胆战。 希瓦娜面露担忧的把头扭向外面。 我压不住好奇,问希瓦娜怎么了。 希瓦娜连忙摆手,说没什么。 希瓦娜一这样,说我就更加的觉得好奇了,一般来讲,说没什么的,心头都缠着一桩大事。 我问了好长时间,希瓦娜方才说了出来,原来,她在担心菲欧娜。 菲欧娜出生于帝国著名的剑术家族。 当代的族长更是闻名于世的剑师,就连现任的皇帝,嘉文三世陛下,都是那个族长的徒弟。 那位剑师的儿子是当今陛下的师兄弟,早年间,剑师的儿子与陛下两个,纵横南北,多次击溃诺克萨斯的军队,俩人在战争中,立下了不可磨灭的情谊。 当今的陛下当了皇帝之后,剑师的儿子变成了大将军。 两个人怀念起曾经共同杀敌的豪迈,唏嘘不止,在嘉文四世出生前,两人指腹为婚。 那个剑师的儿子,就是领兵替代了嘉文四世前线统帅的劳伦斯。 希瓦娜说完,我哦了一声,恍然大悟,怪不得,嘉文四世在劳伦斯面前,跟孙子似的,敢情是老丈人啊。 我话没说完,希瓦娜一双幽怨的双眼直往我身上刮。 我吓了一跳,打了个激灵,讪讪笑了。 菲欧娜是了劳伦斯家族中当代剑术天才,非常得那位剑师的喜爱,据说,菲欧娜隐隐有代替劳伦斯成为族长的意思,这是那位剑师的意思。 我听了嗤笑出声,什么剑术天才,都是闲扯淡罢了,没上过战场,没经历过那种生死之间的厮杀,算什么剑术,小孩子过家家而已。 希瓦娜看我的表情,大概猜出了我心中想的什么,便笑了笑,不说话了。 我掀开了车帘,往外看去。 却不见了阿利斯塔。 正在我疑惑的时候,却看到阿利斯塔和菲欧娜走在了一起。 我咦了一声,希瓦娜在一旁解释:“艾丽娅,原名艾丽娅-劳伦斯,是劳伦斯家族的人,按辈分来讲,应该是菲欧娜的小侄女。” 我扭过头,看着希瓦娜,心中奇怪她怎么知道这么多。 希瓦娜笑着看看我,道:“之前在殿下府中的时候,她们两个经常结伴前来,所以我都认识。” 我掰着指头算了算,心想阿利斯塔这不是菲欧娜的侄女婿么卧槽。 马车在路上走了十多天,一开始还没什么,但是后来我却下了车。 那晃晃悠悠的感觉让我很不舒服,一阵胸闷的感觉。 好几次都差点吐车上。 盖伦令人牵过来了一匹马,我挠了挠头,也没骑过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学着盖伦的模样,慢慢的往马上爬。 那马瞪着眼回头瞅着我,我也瞅着它。 忽然间,那马打了一个响鼻,喷了我一脸鼻涕口水。 我:“···” 又走了三四日,前方一处雄伟的古城在远处显露出它的轮廓。 所有的德玛西亚人一见到那座古城,都是一脸虔诚的模样。 想来那就是以德玛西亚命名的帝都了吧。 前方道路口站着一队士兵。 见我们到来,一人打马而出。 他对着嘉文四世抱了个拳,道:“见过殿下,陛下令我再次等候多时了。” 嘉文四世对着他笑了笑,道:“辛苦波比将军了。” 波比点了点头,把马勒住了,让过嘉文四世,领队跟在后面。 我打量着那个波比,忍不住脸上一阵惊奇。 那个波比,身材也太过矮小了。 我猜想,他很可能就到我的腰那么高。 见鬼,怎么会有这么矮的人,偏偏他还不是发育不全,他的身体的每一部分,都异常的协调,比例也是正常。 他穿着一身轻便的皮甲,在他战马上,还挂着一柄大锤,一柄超过了他身高两倍的大锤。 感觉到有人再看自己,波比把头扭了过来,看着我,裂开嘴,眯着眼笑了。 他的笑容里带着一丝纯真,就好像未涉世的孩子一般。 当我把眼睛移向他那隆起的胸口的时候,我感觉到脑袋轰的一声,见,见鬼,他竟然还是一个女人。 我感觉我的世界观被颠覆了。 盖伦走出来,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墨菲特先生,你怎么了。” 我摇摇手,道:“没,没什么。” 盖伦看着前方的波比,叹了口气,道:“波比将军是约德尔人,她们那个民族,文明发达的程度,在瓦罗兰大陆,大概也只有祖安可以比肩了吧,但是相比于祖安的粗鲁,她们却文明多了。” 我没有说话,听着盖伦的自言自语。 第六十章-怕你是王八 望山跑死马。 远看德玛西亚古城很小。 当我们往前走了有半天的时间,那古城的轮廓大笑也没多少变化。 我不禁有些惊讶。 盖伦看着我,笑道:“德玛西亚是大帝开国的时候,约德尔人为了表示对大帝的尊敬,出手建筑的。” “约德尔人那么瘦小,也能筑城?”我惊问道。 盖伦笑了:“那是当然,他们可是有名的工匠,军中一些武器铠甲,都是从约德尔城运来的。” 看着我张大了嘴巴的模样,盖伦自顾自的笑了起来。 走了整整一天的时间,那座德玛西亚的古城,在我的眼中也不过放大了一圈而已。 在感叹约德尔人的时候,我不禁也在抱怨路程的遥远。 靠近德玛西亚帝都,就会有专门用来接待歇脚的驿站了。 驿站的主事官大概早就接到了消息,领着驿站里面的人员在门外恭敬的候着。 驿站内已经备好了酒食。 菲欧娜面无表情,大概她在人前这幅样子惯了,对于主事官的热情,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 主事官也不恼,或者说他根本不敢恼,也恼不起来。 随行而来的千余人,也就是从诺克萨斯战场上撤下来的人,将驿站住的满满的。 阿利斯塔被菲欧娜带走了。 我一想,觉得这样也是,作为劳伦斯家族中的侄女婿,阿利斯塔怎么着也算是半个劳伦斯家族的人了。 刚刚洗去了身上的风尘,便被通知要参加一场接风宴会,作为幕僚,我们跟着嘉文四世出席了宴会。 主事官在酒席上忙上忙下,东张罗西招呼,一刻也不得清闲。 狗头是饿坏了,不管三七二十一,用手扒拉着就吃。 正在讲话的主事官瞪着眼睛看着狗头,一副震惊的样子。 狗头没一点自觉,依旧我行我素,我在桌子下踢了一脚狗头。 狗头瞪大了眼睛,看着我,道:“你踢我干什么。” 闻言我只想拿脑袋撞墙。 “你慢点吃,别噎着了。”我牵强笑道。 狗头大手一摆:“没事。” 我:“···” 嘉文四世笑了:“内瑟斯先生真是性情中汉子。” 狗头洋洋得意。 坐在一起的阿利斯塔从鼻子里哼出了一口气,他对狗头的样子很是瞧不起。 不知道两人上辈子是不是冤家,狗头也看不惯阿利斯塔。 俩人在一起,没少掐架。 眼见两个人又要打起来,我连忙给狗头夹了一个肉骨头。 狗头眉开眼笑,也不管阿利斯塔了,抱起来就啃。 阿利斯塔在一旁撇嘴,直骂傻狗。 狗头占着嘴巴,也不肯吃亏,趁着咽食物的当,骂阿利斯塔笨牛。 骂着骂着,俩人急了眼,阿利斯塔一拍桌子,腾一下站起来。 狗头把骨头一扔,也跟着站了起来。 阿利斯塔一双呢牛眼瞪的血红,呼哧呼哧的直喘气。 狗头龇牙咧嘴,露出四颗锥子一般的犬牙,低声咆哮不断。 阿利斯塔头望外一扬,颐指气使道:“solo。” 狗头也不甘示弱:“solo就solo,怕你是王八。” 主事官不停活着稀泥,要劝两人。 我让主事官坐下,说道:“这俩王八蛋一天不干架闲得慌,你让他们去吧。” 主事官讪讪笑,看了菲欧娜和嘉文四世一眼,见俩人也不说话,只好坐下来。 俩人气着走出去了。 我回头看了一眼狗头,心想这家伙今天怎么这么有种。 俩个人出去了,宴会终于清净了,不一会儿,外面传来了狗叫和牛吼。 宴会上,主事官没话找话,一会儿说大陆上的风土人情,一会儿说帝都里的绯闻笑话。 说着说着,就聊上了军事。 我听得乏味,只觉的眼皮直打架。 我扭头看了一眼亚索,发现他和我也差不多。 倒是嘉文四世和波比两个,聊得欢天喜地。 过一会儿时间,狗头和阿利斯塔两个回来了。 我好奇的看着两个人,狗头脸肿的像猪头,本来就难看的他现在更看不下去了。 阿利斯塔也不好过,背上的鬃毛乱糟糟的,还有的地方毛被扒光了,光秃秃的。 狗头走进来,呼哧呼哧直喘气,指着阿利斯塔大叫:“我在搭理你我就是王八。” 阿利斯塔也不甘示弱:“我要是理你我就是狗娘养的。” 俩个人发下了毒誓,坐在那直喘气。 波比和嘉文四世好像聊到了什么分歧点,两个人都脸红脖子粗,拍着桌子大叫。 狗头挠了挠头,凑近了阿利斯塔,问道:“他俩聊什么呢?” 狗头先当了王八,阿利斯塔也不管他娘愿不愿意,说道:“我也不知道。” 狗头嘴贱了起来,嗤笑一声,道:“笨牛,想来你也不知道。” 阿利斯塔挠了,指着狗头大骂:“你这傻狗知道还问我。” 狗头最恨别人骂他傻狗,就好像阿利斯塔最恨别人骂他笨牛,俩个人撸袖子就要干。 不一会儿功夫,两个人全倒在了地上,钻进了桌子地下掐了起来。 菲欧娜对自己这个侄女婿也是无奈了,把坐的椅子往一旁搬了搬,靠近了我,对狗头和阿利斯塔一脸嫌弃的模样。 菲欧娜坐在我身边,我只是觉的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似乎是要从我喉头跳出来一般。 菲欧娜举起了一个酒杯,对着我道:“墨菲特先生,我敬你一杯。” 我受宠若惊,连忙端起自己的杯子,和菲欧娜碰了一杯。 菲欧娜轻轻的抿了一口,咂咂嘴,道:“这酒怎么有奇怪的味道。” 我看了一眼,说道:“那是狗头用过的杯子。” 菲欧娜面色一变,不留痕迹的吐出了口中的酒,将杯子放在了桌子上。 宴会一直持续到凌晨方才结束。 我从桌子下面拽出来狗头的时候,他正勾着阿利斯塔的肩膀,俩个人哭了起来,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伤心事。 回到住处没二话,躺下就睡。 第二天天一亮,院子里面传来了一阵阵叫喝声。 我被吵醒,心中有些烦躁,心想谁这么没有道德,扰人清梦。 我推开门,走出去,来到了院子中。 空旷的院子里,站着一个人,正在那晨练。 我看到那人,咦了一声,波比。 波比看到了我,对我友好的笑了笑。 我挠着头,昨天我好像记得她和嘉文四世两个人喝了不少,按理说现在应该抱着被子呼呼大睡才是。 波比耍了一通拳,长出了口气,拿起了在地上放着大锤。 我蹲坐在地上,看着波比。 波比用手掂了掂那大锤,试了试力道,一声大喝:“起。” 那声音极其高昂,将我吓了一跳。 随着波比的话音落下,那大锤被她轻轻掂起来。 我忍不住喝了一声彩,想不到,以波比这身高不过我腰间的矮小身材,竟然轻轻松松举起了是她数倍重的大锤。 波比提着锤子,在院子中练了起来,一招一式,都带着混厚的力量。 那大锤刮过的劲风,吹在我的脸上,吹得我的脸生疼。 我看的入迷,鼓起掌来。 背后突然一声清脆的喝彩。 波比停住了锤子,她将锤子放在地上,面不红,气不喘的。 对着我的背后,施了一个礼:“见过菲欧娜大人。” 菲欧娜笑眯眯的走了出来,腰间悬挂着一柄细剑。 我连忙也站起来,对着菲欧娜施了一个礼。 菲欧娜对我摆摆手,道:“墨菲特先生多礼了。” 我挠挠头,尴尬的笑了笑。 菲欧娜把目光投入场中,看着波比,打量了一番,道:“波比将军,一人独舞有什么意思,不如你我比试一番如何。” 第六十一章-赐教 波比听了菲欧娜的话,有些犹豫。 菲欧娜也不磨蹭,从腰间拔出来她的的细剑。 我看着那比我手指头粗不了不少的剑,就有些好笑,这种剑,恐怕连我的花岗岩都扎不透。 菲欧娜已经拔出了剑,波比也不好说什么,只好把锤子举起来,摆了个架势,道:“菲欧娜大人,你要小心了。” 话还没说完,就看见波比瞬间加速,整个人好似一道光一般。 再看的时候,波比已经到了菲欧娜的跟前,她高举着锤子,向菲欧娜狠狠砸去。 我惊呼了一声,依照着波比的力气,这一锤砸实了,菲欧娜也差不多了。 呼声还没落下,菲欧娜不慌不忙的用剑轻轻的架住了波比的锤子,同时菲欧娜身子往侧面一滑,同时把剑刺向波比的左侧肩膀。 剑刺出的同时,口中还道:“左边有破绽。” 波比举起了左手,在她的手腕上,贴着一面脸盆大的光质圆盾。 菲欧娜刺在了圆盾上面,发出了一阵刺耳的声音。 波比在举起左手的同时,右手一带,把锤子横扫,带起一阵风。 菲欧娜身子微蹲,左手往地上一拍,地上瞬间出现了一面方形的阵来,波比的那一锤被那阵散去。 菲欧娜趁机身子向后一滑,滑出去的同时,还把剑横扫,拦住了想要冲上来的波比。 波比也不追,只是把锤子往地上用力的砸。 青石铺成的地板被波比砸碎,在菲欧娜的脚下涌出来一股暗劲,将菲欧娜抛向了天。 好机会。 我心中暗喝。 喝彩还没落下,我心中又兴起了一丝恼怒,怨波比下手太狠。 波比把握住这个机会,小短腿跑了两步,把锤子挡枪来使,直溜溜的捅出去。 菲欧娜脸上先是一阵慌乱,随即平复下来,借着暗劲,跳在了波比的锤子上,脚下踩了四五步,在锤子柄上滑了两步,人已经到了波比面前。 糟,波比要输。 菲欧娜与波比近在咫尺,只要菲欧娜随随便便的一击,就能让波比倒下。 菲欧娜也的确是这样做的。 她的剑上面蒙上了一层光芒,对着波比的脖子抹去。 我正在为波比担忧,却发现波比的嘴角弯了起来。 难不成,波比还有什么后招。 想法还没落地,波比突然撤下了锤子。 菲欧娜失去了着力点,从锤子上跌下来,志在必得的一击也被波比化去。 波比凌空跳起,足有四五米高。 空中的波比将锤头放下,双手握着锤柄,借着惯力与身体的重量,把锤子往地上压去。 轰的一声。 宛如巨雷响彻天空。 地面被波比这一击锤成了粉碎,空中飞着许多粉末尘土,就连我,都受到了波及。 我捂着脑袋,咳嗽不止。 当我把面前的灰尘驱赶散尽,连忙睁大眼睛看着场中的两个人。 波比的锤在地上放着,她人却踩在了锤子柄上面,左手的圆盾贴着菲欧娜的脖子。 圆盾边缘泛着凌厉的闪光,圆盾,开了刃。 菲欧娜的脸上看不出来一丝慌乱,因为她的剑也搭在了波比的脖子上面。 两个人都看着对方,忽然同时笑出了声。 菲欧娜把剑从波比的脖子上拿了下来。 波比放下了左手,跳下了锤子,把锤子从地上拔了起来。 菲欧娜甩了甩剑,笑道:“波比将军果然好本事。” 波比客气道:“菲欧娜大人也不愧是德玛西亚年青一代闻名的剑术天才。” 两个人互相看着,忽然都笑了。 菲欧娜把头转向我,笑道:“墨菲特先生,不如下来露一手。” 我挠挠头,心中本想拒绝,但转念一想,也想试一试着所谓的剑术,到底有什么不同。 于是乎,我便点头答应。 我走进场中,左右的看了看。 菲欧娜把剑拔出来,弾了一下剑身,道:“赐教。” 我有样学样的抱着拳,学着菲欧娜的话:“赐教。” 菲欧娜咯咯笑了笑,问我道:“墨菲特先生,你的武器呢?” 我低头看了看双手,把手举起来,道:“这就是。” 菲欧娜楞了一下,点头笑了笑。 波比识趣的让开了场地。 和菲欧娜分开站定,我看着三米远的菲欧娜,沉声喝道:“小心了。” 说话间,我双腿用力蹬地,将力量爆发开来,向菲欧娜撞去,这一招,还是我向阿利斯塔学的。 我明显的看到了菲欧娜眼中的震惊。 我咧开了嘴巴,看来,一招就能分出胜负。 菲欧娜震惊归震惊,但是还是做出来了反应。 她把身子向后一滑,刚好退出了我冲击的距离。 我整个人撞了个空,菲欧娜还把剑伸出来,在我眼前弄影。 我张开大手,遮在眼前。 菲欧娜的剑刺在了我的手掌上,一阵钻心的疼痛传入脑海,让我差一点叫出了声。 我强忍着,伸出另一只手,抓住了菲欧娜的手臂,身子转了个圈,借力将菲欧娜扔了出去,口中大喝:“走你。” 菲欧娜飞在空中,正是没有着力点的时候,也正是我攻击的时候。 狮子搏兔,尚且出全力。 我没有留手的习惯,跟着就跑了出去。 菲欧娜在半空飞着,我在她的身下,往上伸出了双手,抓住了菲欧娜的双腿。 我咧开了嘴巴,我要赢了。 我一边想着,一边把菲欧娜往地上砸去。 手刚刚用力,就有些后悔了,一时间,出了神。 菲欧娜借着这个机会,调整了一下重心,腰一弯,双腿发力,夹住了我的脑袋,用双手撑着地,接着腰眼一用劲,将我整个人给扔了出去。 我摔在地上,七荤八素,还没等我缓过来劲,菲欧娜的剑已经搭在了我的脖子上。 我懊恼的叫了一声。 菲欧娜收起了剑,将我拉起来,疑惑的看着我,道:“墨菲特先生,你刚才怎么留情了?” 我羞得脸红,便道:“那里留情了,是菲欧娜小姐本事太高了而已。” 菲欧娜见我有些赌气,只好笑笑。 这个时候,主事官突然出现,看到我们,恭敬的施了一个礼,道:“各位大人,殿下在餐厅等着各位。” 菲欧娜哦了一声,把剑插进了鞘中,对着我和波比道:“墨菲特先生,波比将军,别让殿下等急了,我们走吧。” 一招被菲欧娜击败,我心情有些低落,哦了一声,就跟了上去。 波比只是笑笑,把锤子倒提着,跟着走上来。 主事官看了一眼被波比砸坏的地面,心头一揪,面上一紧,连忙转身跟上。 等我们到了餐厅的时候,发现所有人都到齐了。 嘉文四世看着我们三个,疑惑问道:“你们是干什么去了?” 我低头看了看身上,发现全都是尘土。 菲欧娜直接就坐了下来,也不嫌手脏,拿起面包就往嘴巴里面塞,同时口中还解释道:“刚才和波比将军还有墨菲特先生比试留下的。” 嘉文四世听了,哦了一声,笑着问菲欧娜:“那你们比试结果如何。” 菲欧娜抬头看着我,脸上带着玩味的笑容:“墨菲特先生留情了,不然我就要躺着回帝都了。” 菲欧娜这样说,我更是觉得脸上似火烧的一般。 我低着头,找了个地方坐下。 狗头给我让了个位置,递来了一个面包。 我伸手接过,三两口吞进了肚子中。 吃过了饭,嘉文四世就要告退。 驿站主事官恋恋不舍,看那样子是想跟着嘉文四世进帝都看看。 嘉文四世苦笑,要是主事官知道嘉文四世此次回帝都是受惩罚,不知道他还是不是要跟着了。 军队收拾完毕,菲欧娜他们几个骑上了高头大马,我们几个上了马车,往帝都方向而去。 第六十二章-德邦总管?赵信 临近中午的时候,太阳正是火辣。 我把头伸出了车子,眺望远方的路。 隐隐约约的,好像看到路对面站着一群人。 我咦了一声,心想敢不成碰上劫匪了? 正在我想的时候,那群人中一人跃马而来。 嘉文四世拉住了马,静候那人。 那人到了跟前,我才看清楚他的样子。 他穿着和盖伦才不多款式的铠甲,头上扎了一个长长的辫子,头发已经花白,一张脸,写满了坚毅与沧桑。 他一双剑眉入鬓,眼角好似流星,嘴唇轻抿,平和中带着一丝凌厉。 他已经年过中旬,可依旧挡不住从他身上喷涌而出的朝气与活气。 一见到他,嘉文四世连忙抱拳施礼:“老将军。” 他笑了笑,把手伸出来,抱住拳,还了个礼道:“殿下,你还是这么客气。” 嘉文四世一副恭敬的模样,俨然邻家乖乖男孩的样子。 菲欧娜见到了他,也是抱拳弯腰,叫了一声老将军。 我正在疑惑这人是谁的时候,盖伦和波比两个,走上前,摆正了脸上的表情,对着他施了一个礼。 他微微笑,把马一勒,转过了身,道:“殿下,前方驿站,我已经安排好了,请移步吧。” 嘉文四世一副激动的样子,口齿不清:“一切都听老将军安排。” 我纳闷的看着嘉文四世,怎么觉得这个人难不成是嘉文四世他爹啊让他这么恭敬。 那人领来的士兵自动分开两旁,簇拥着嘉文四世往前走去。 嘉文四世转头看了看那些士兵,对那人笑道:“老将军,父皇怎么安排这么些人来接我。” 那人看了一眼嘉文四世,像是一下子看出了嘉文四世的内心一般。 嘉文四世打了个战,也不敢说话了。 他一双锐利的双眼,几乎可以看透人的内心一般,嘉文四世在他眼中,仿佛是透明似的。 他转过了头,抬头看着天,叹了口气,良久才道:“你也不要多想了,陛下之所以派我们前来,是有他的目的的。” 嘉文四世唯唯诺诺,也不敢再说什么。 末了,那人有补充了一句话:“帝都最近不安全,陛下担心你遇害。” 话落到嘉文四世耳中,宛如起了个晴天霹雳,吓的嘉文四世几乎落了马。 他颤抖着声音,问那人道:“帝都,帝都怎么了?” 他也没说话,只是抬头看着远方,幽幽叹息:“天,要变了。” 话音一落,天空一个春雷落下,宛如在耳边响起一般,马匹收到惊吓,惊惶不安。 马上的人拼命的压着马,防止马乱窜。 天空中阴云四合,雷霆在乌云中穿梭,碰起一丝丝小电花。 我抬头看着天空,那云黑的仿佛可以递出来墨水来,本来艳阳高照的天霎时间变得昏暗,伸手不见五指。 狂风四起,吹来了寒冷。 那个人令人打起了灯笼。 灯笼刚刚打起来,便被狂风吹散吹烂。 他从鞍下拽出了一杆长枪,用一块站满了松明的棉布,紧紧的裹在长枪上,点上火,像是海上的灯塔一般,指引所有人前行的道路。 风愈发的紧了,那火焰在风中摇曳,随时都有覆灭的可能。 突然间,哗的一声巨响,暴雨倾盆而下,那松明也被浇湿。 那个人扭头无奈的样子。 我们在雨中摸了有半个时辰,方才到达那个驿站。 主事官跑出来,忙里忙外的,又是吩咐吓人熬姜汤,又是让人准备热水。 主事官对着那人一副殷勤的模样。 “老将军,还有什么吩咐的没有?” 那人用毛巾擦了擦铠甲上的水,把毛巾在外面拧干,道:“你也不用太麻烦了,把热水和姜汤弄好就行了。” 主事官点头哈腰,频率之大,让人担心他的脖子会断掉。 一会儿工夫,水已经烧热。 嘉文四世他们几个先去洗了。 那人没去,他看着在长廊上跺脚取暖的士兵,道:“为将之道,当爱兵如子。” 主事官也不管强逼他,劝了几句,便下去准备了。 狗头身上的毛全都粘在了一起,他正用毛巾捂着鼻子,不停的打着喷嚏。 阿利斯塔在旁边看到狗头的样子,哈哈大笑。 其实说实话,狗头这家伙也的确贱,下雨的时候,有车你不坐你非要下去迎接雨水的到来。 狗头对阿利斯塔的嘲笑不理不顾,反而是看着我,道:“石头,你忘了雨水对于我们的重要性了么?” 我猛然惊醒,是啊,雨水对我们的重要性。 恕瑞玛沙漠终年与黄沙为伴,别说下雨了,露水都几乎没有。 每当有雨水降下的时候,沙漠里的生物全都沸腾了,在雨水来临的那个阶段,沙漠充满了生机,所以,沙漠里的生命都会将自己的身体暴露在雨水下,借此来感谢对雨水的尊敬。 我低下了头,默默的走向外面,虔诚的跪在地上。 雨水淋在我的头顶,浇醒了我来人类世界的初衷。 我不由的感叹雨水的神奇。 还记得和亚索出恕瑞玛沙漠的时候,我们是来帮亚索找真凶,可是多日来的忙绿与人类世界的繁华,渐渐的迷失了我的本性。 狗头故意用迎接雨水的方法,想来也是提醒我不忘初衷吧。 这些人中,恐怕也只有狗头还记得了。 在雨水中拜了有好些时间,我站起来,走回了屋子。 狗头又和阿利斯塔掐了起来,全然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我:“···” 我也懒得管他俩,掐掐去吧。 “你这么淋雨,不怕中寒么?”耳边一声温和有礼的声音。 我扭过头,见正是那位老将军。 他洗过了身子,穿着一身白色的长衫,俨然一副儒生模样。 “我看你在雨中拜了一个时辰。”他又说道。 他的眼睛看着我,他的眼睛似一汪清泉,时时刻刻都在透露着一种叫做波澜不惊宛如大海一般的气质。 我低下头,不敢再去看他的眼睛。 他笑了笑,把头扭向院中,看着外面还有些昏暗的天,叹口气道:“雨过天晴,人们也好休养生息。” 我忍不住问他:“你说话总是这样高深莫测么?” 他扭过头,愣了一下,摇摇头苦笑道:“见的多了,不免就这副模样了。” “你叫什么名字。”我问。 他也不嫌我问的唐突,笑眯眯的回答:“我叫赵信。” 我哦了一声,随即反应过来:“德玛西亚的三朝元老?军中军神?” 赵信点点头,又道:“只是些虚名罢了。” 我重新打量着赵信,我本以为在德玛西亚有着如此荣誉的人,怎么着也应该是一副五大三粗的模样。 我有些失望。 赵信全看在眼中,他微微笑了笑,不置可否。 “墨菲特先生。”赵信突然道。 我答应了一声,扭过头看着他。 “你觉得,殿下他怎么样?”赵信问我。 我一愣,不知道赵信什么意思,便含糊答道:“还不错。” 我回答的很笼统,赵信笑了笑,抬头也不知道看什么,良久,赵信幽幽叹息道:“殿下天资聪颖,人中龙凤,偏偏生性带着一分犹豫,优柔寡断,是殿下最大的缺点。” 我不知道赵信说这些是什么意思,抬头怔怔的看着他。 赵信又看着我:“墨菲特先生的事情我都听菲欧娜那个姑娘说过了。” 话说到一半,赵信笑眯眯的看着我,那种感觉,就好像狗头吃饭的时候眼还惦记着桌子上的骨头一般。 “包括在诺克萨斯的。”赵信补充。 我听了一愣,菲欧娜怎么会知道我在诺克萨斯的事情? 第六十三章-愿望 转念一想,肯定是阿利斯塔告诉菲欧娜的。 我耸了耸肩膀,等待着赵信的下文。 “你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德玛西亚?”赵信向我伸出了橄榄枝。 “加入你们德玛西亚杀人么?”我反问赵信。 赵信一愣,随即笑了:“你是说诺克萨斯么?” “他们也是人。”我说话的同时,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卡特琳娜。 赵信笑着点头。 “那你们为什么还要相互厮杀?”我反问。 赵信一时语塞,他的脸上露出来了一丝迷茫。 “诺克萨斯凶残暴戾,大陆公认,他们举国上下都有着一统瓦罗兰的野心。”赵信像是为自己找了一个借口。 “你们呢?”我问。 “我们是阻拦他们的。”赵信道。 “用刀剑?” 赵信点头:“以战止战。” 我哈哈大笑,好一个借口。 赵信看着我,问道:“莫不是我说错了什么?” 我摇头:“如果诺克萨斯被你们消灭了,你又怎么能保证不会变成诺克萨斯的模样。” 赵信自信满满道:“不会,我们德玛西亚是个热爱和平,提倡共存的国度。” “是么?你确定。”我问赵信。 赵信刚想满口应承,却沉默了,他或许会是这样的人,但是他却无法保证他人和他一样。 正在这时,盖伦走了过来,对着赵信施了一个礼,道:“老将军,入席了。” 说着,又对我拜了拜,道:“墨菲特先生,请。” 我大笑着走向了宴席,留下赵信在原地发呆。 宴席上,赵信不吃不喝,拿根筷子,在哪发呆,他眉头紧锁,似乎是在想我刚才问他的话。 嘉文四世看出来了赵信的不寻常,只是问他怎么了。 赵信随口答没事,可是谁都看出来了他那乱掉的心神。 草草的吃过宴,各人都回去睡了。 夜间,大雨散去,露出了明朗的夜空。 我睡不着,一个人爬到了屋顶,抱着腿看星星。 一阵瓦片被踩动的声音,我扭头看去,只见菲欧娜也爬了上来。 我心中一阵跳动,装作淡然的模样,问道:“菲欧娜小姐,你也睡不着啊。” 菲欧娜听到声音一愣,抬头看是我,笑了起来:“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我本以为只有我睡不着,没想到墨菲特先生你也是啊。” 我挠了挠头,伸出手,伸向了菲欧娜。 菲欧娜笑笑,把手搭在了我的手掌上。 轰的一声,我只觉得脑海中仿佛一阵岩浆爆发,冲的我脑门血红血红的。 感受着手中柔荑,我一阵心猿意马。 拉着我的手,菲欧娜坐在了我身边,她从怀中掏出来了一叠纸,垫在屋子上,坐了下去。 菲欧娜松开了我的手,说了一声谢谢。 我有些口齿不清,答道:“不,不客气。” 菲欧娜笑笑,把头抬起来,看着天上的星星发呆。 我低下头,手中似乎还残留着一丝香气。 “墨菲特先生,你有什么愿望么?” 正在我发呆的时候,菲欧娜突然问我。 我慌忙把手放在腿上,看着菲欧娜。 月光照射在菲欧娜的身上,平添了一份神秘的光彩。 我挠了挠头,想了想,看了看天,最后道:“我希望时间过得慢一些。” 菲欧娜听了,疑问道:“墨菲特先生觉得时间过得快么?” 我点点头,扭头看了看菲欧娜,心中默道,特别是现在。 菲欧娜不知道我心中所想,她只是笑笑:“原来我们的愿望一样。” 话落在了我的耳中,我只觉得心神荡漾,似乎接到了菲欧娜对我发出的暗号,忍不住看着她那天人一般的脸。 菲欧娜自言自语:“时间啊,总是不等人的。” 我嘴唇动了动,正想将心中所想说出来的时候,菲欧娜又开口了。 “眼看距离我的目标越来越远,可是我却毫无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时间从我手中溜走。” 我知道我误会了菲欧娜的意思,脸上一红,又把头低了下来。 菲欧娜神情失落的低下头,开口道:“墨菲特先生,你快乐么?” 我想了想,发现也没有什么烦心事,尤其是现在,便点了点头,道:“快乐。” 说着,我又反问菲欧娜:“怎么,你不快乐么?” 菲欧娜矜持的笑着,用手摸着下巴,脸上露出愁容:“我一直都没快乐过。” 我听了一惊,道:“怎么会,你出生富贵,衣食无忧,更是德玛西亚中年青一代的佼佼者,怎么会不快乐?” 菲欧娜听了我的话,先是没有表情,慢慢的,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怨毒来。 “出生富贵,本领高强,嗬,这些都给我带来了什么?” 我哑口无言。 “他们剥夺了我的自由,我有什么可快乐的。”菲欧娜道。 “你和嘉文四世···”我小心翼翼的问。 菲欧娜瞥了我一眼,道:“你是说婚约的事情吗?” 我点点头。 “可笑,可笑,没想到这种政治婚姻墨菲特先生也会相信?”菲欧娜道。 我不说话了。 “我从来不相信任何人,我只相信我自己。”菲欧娜恶狠狠道。 我看着菲欧娜脸上狰狞得表情,心里有些惧怕。 菲欧娜忽然看着我,道:“我意中人是一个英雄,是一个站在大陆巅峰的男人,举手投足之间,天地都为之颤抖的人,不是嘉文四世那种靠可怜收拢人心的二世祖。” 说着,菲欧娜看我的眼神更加的凌厉了。 我震惊了,原来,菲欧娜的真实想法是这样的。 “那嘉文四世?”我问。 菲欧娜笑了,又坐下来,双手拄着地,身子仰着,懒洋洋道:“他知道我什么意思,我也知道他的想法,所以,我们只是逢场作戏而已。” 我看着菲欧娜,此时慵懒的她更是多了一丝俏皮。 菲欧娜把手举起来,虚握着天边的月亮,喃喃自语:“如果有一天,整个大陆好似这个月亮一般就好了。” 我看着她的手,那月亮正被她虚握在手中。 我心中震惊,看着她。 菲欧娜笑了笑,站起来,道:“天也不早了,墨菲特先生,早些休息吧。” 我嘴唇动了动,道:“菲欧娜小姐,你···” 菲欧娜把头侧了过来,看着我,眼睛笑成了一条缝:“墨菲特先生,你还有什么事么?” 我忍住了心中的想法,说道:“晚安。” 菲欧娜笑道:“晚安。” 菲欧娜走后,我又坐在屋子上,一个人望着星空发呆。 第二天再次见到菲欧娜的时候,她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见到我,依旧是彬彬有礼的打招呼。 菲欧娜和嘉文四世,两个人时不时演一演戏,倒是惹得希瓦娜神经崩的紧紧地。 春雨在吃过早餐的时候,又倾泻了下来。 所有人被堵在驿站,去不得帝都。 这倒高兴坏了驿站的主事官。 趁着我们在驿站的这些日子,主事官大献殷勤。 赵信让主事官在大厅里腾出来了地方,考验嘉文四世的枪术。 我们站在一旁,当观众。 嘉文四世耍了一通枪,如同蛟龙探月,看的我们直叫好。 赵信看的直摇头,一边批评一边道:“花枪刷的倒好,却赢不了真好汉。” 嘉文四世脸上一红,几乎要滴出血来。 赵信抬起头,在大厅中环视了一圈,指着菲欧娜道:“菲欧娜,你和殿下过过招。” 菲欧娜笑眯眯的品着茶,听到赵信点名,把茶放下,从腰间拔出了剑,走下了场。 我顿时一阵紧张。 菲欧娜把剑竖起来,做了一个起手,笑吟吟道:“殿下,请。” 第六十四章-筷子 俩个人在场中比试,枪来剑往,好不热闹。 赵信在一旁看着,用手拄着腮,时而皱眉,时而叹息。 忽地,赵信拿起桌子上放着的吃糕点的筷子,伸向圈中。 先是用筷子隔开菲欧娜的剑,又将嘉文四世的枪逼开。 两个人一愣,看着赵信。 赵信站起来,手拿着筷子,下到场中,指着嘉文四世和菲欧娜道:“你们两个,向我进攻。” 我见过不少狂妄的人,却没见过像赵信这般的。 他一根筷子,就要像菲欧娜和嘉文四世挑战。 两个人也先是愣了愣,随即抱拳道:“老将军,刀枪无眼。” 俩人的意思是你多少也拿一件武器才行,万一伤着你怎么办,赵信听了摆摆手,对两个人的话不往心里去。 两个人相互的看了看,一脸的无奈,同时发力。 嘉文四世先喝了一声,长枪如龙,探向赵信的脸。 赵信向后略退了两步,用筷子把长枪架住,同时身子向一旁一侧,躲过了菲欧娜趁机刺过来的剑。 两人首次攻击失利,还没等换气的功夫,赵信又往前踏了一步,筷子点向嘉文四世的面门。 一寸短,一寸险。 被赵信逼到眼前,嘉文四世也慌了,他长枪的优势发挥不出来,眼看赵信的筷子就要戳在他的脸上,赵信却收了手。 只见赵信身子一转,滴溜溜的发出声,闪在一旁,躲过了菲欧娜的剑。 菲欧娜见一击不中,娇喝一声,把剑挺直了,身子矮下来半分,直刺出去。 赵信竖起筷子,轻轻的敲在菲欧娜的剑身上,发出一阵巨响。 菲欧娜手一抖,差点握不住剑。 赵信筷子向前逼了一步,菲欧娜只能退去。 赵信也不追,同时把筷子向右侧抽击。 筷子敲打在了嘉文四世刺过来的长枪上,将嘉文四世的枪打偏了准头。 嘉文四世脸上露出了惊愕的表情。 赵信身子突然消失,等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到了嘉文四世身后。 嘉文四世一动也不敢动,因为赵信的筷子正落在嘉文四世的脖子上。 菲欧娜稳住了身形,正想还击,却看到嘉文四世被制住,叹了口气,把剑低垂,道:“老将军果然好本事。” 赵信把筷子收起来,双手背在身后,叹了一口气。 嘉文四世连忙站直了,对着赵信施了一个礼。 赵信看着嘉文四世,眼中满是失望。 “殿下,我曾经怎样告诉过你。”赵信质问嘉文四世。 嘉文四世脸一红,低着头,像是做错了事情的孩子:“生死相博之间,万不可粗心大意。” 赵信哼一声:“殿下记得倒清楚。” 听出来了赵信语气中的不悦,嘉文四世连忙认错。 赵信又叹了口气,走到了门口,望着外面的春雨,怔怔发呆。 嘉文四世只以为赵信生气了,连忙跑过去,对着赵信道:“老师,我错了。” 嘉文四世变了称呼,赵信转过了身子,语重心长道:“殿下,与人搏斗之间,万不可粗心大意,否则的话,便会破绽百出,最后吃亏的还是你自己。” 嘉文四世一副诺诺称是的样子。 赵信抬起头,看着菲欧娜,道:“还有你,菲欧娜,虽然我不是你的老师。” 菲欧娜连忙弯腰,道:“老将军眼重了。” 赵信转过头,似是自言自语,又似乎是在对我们说:“狮子搏兔,尚且全力而为,怎能因为局势占优而大意呢?” 说完,赵信看着嘉文四世。 嘉文四世的脸更加的红了,他想起了自己在诺克萨斯被德莱厄斯反败为胜的事情。 “老师教训的是。”嘉文四世又施了一礼。 赵信把嘉文四世扶起来,道:“我也是糊涂了,战场上的厮杀,本来就与你没有关系。” 嘉文四世听了赵信的话,脸上露出来了诧异的表情。 赵信笑笑,道:“征战厮杀,是我们这些武夫做的事情,殿下,你要做的,只是领着我们向前走就是。” 赵信的话中有话,嘉文四世听在耳中,嘴唇动了半天,说不上来话。 赵信拍了拍嘉文四世的肩膀,道:“好好歇息吧,帝都中的事情,陛下早已经安排妥当了。” 嘉文四世重重的点了点头。 赵信把筷子扔了,让从人取来了他的长枪,在手中掂了掂,对着嘉文四世道:“来,我们再耍一遭。” 嘉文四世点点头,把长枪提起来,两个人重新走进场中。 赵信把长枪头往下,枪杆往上,做了一个拨草寻蛇势。 嘉文四世深吸了口气,长枪枪头对准赵信,平端着,摆了一个军中最基本的枪术套路。 不知道是不是赵信刚才那句话的原因,嘉文四世的水平明显的提高。 大堂中枪影重重,嘉文四世竟然能在赵信手中坚持不下。 长枪划破空气带来了凌厉的风,吹在脸上,竟然比外面的春雨还更加的寒冷。 两个人舞枪越来越快,大堂中只剩下了呼呼的风声,以及喘气的声音。 亚索蹲坐在一旁,双眼目不转睛的看,一边看,还一边手指比划着。 突然间,只听得一声大喝,空中飞起了一杆长枪,那长枪带着呼呼的声响,扎进了房顶上的横梁。 场中胜负以分。 嘉文四世光着手,站在那,赵信的长枪顶在了嘉文四世的咽喉处。 嘉文四世摇头苦笑:“还是比不上老师本领。” 赵信笑了笑,收起了枪。 嘉文四世在赵信收枪的瞬间喘起了粗气,呼哧呼哧的。 反观赵信,面不红,气不喘的。 赵信把枪递给了从人,将嘉文四世扶起,道:“做任何事情,都要心无杂念,殿下,你记住了么?” 嘉文四世抬头看着赵信,点点头,道:“记住了。” 赵信满意的笑了。 驿站主事官也有眼色,连忙跑过来,谄媚笑道:“各位大人,小的已经吩咐人烧好了热水。” 赵信看着嘉文四世,目光中有些爱怜:“你去洗洗吧。” 嘉文四世嗯一声,被主事官领着去了。 亚索走向了赵信,抱了个拳道:“老将军。” 赵信一见是亚索,连忙还礼:“亚索先生有何事?” 亚索想了想,开口道:“请问老将军是如何理解枪术与剑术的。” 赵信怔了怔,随即笑道:“所谓枪术,剑术,不过是杀敌技,万变不离其宗,讲究的就是快很准,这一点,你们风之道馆一向掌控的很好,只是最近这些年,那御风剑术也渐渐失去了根本。” 亚索闻言,深吸了口气,道:“还请老将军赐教。” 赵信笑了笑,拉着亚索的手,从地上拾起来那根筷子,拉着亚索走向了门口,指着外面的春雨,道:“答案,就在这雨中。” 亚索闻言,一副不解的神色。 赵信向主事官要来了一张白纸,让亚索拿着,用笔在上面画了几个圈,指着上面的几个圈道:“若想伤人,必须先学会自保,你看着这些圈,是你身上的要害。” 亚索点头。 赵信让亚索把纸伸出去。 亚索照做了。 在纸伸出去的同时,赵信手拿筷子的手也跟着伸了出去。 外面春雨正急,赵信双手夹着筷子,凭空舞了起来。 那筷子被赵信舞的密不透风,水泼不进,一刻钟之后,赵信让亚索把纸收回来。 亚索把纸收回来,上面依旧干干净净,滴水未沾。 赵信把筷子递给了亚索。 亚索接过看了看,脸上赫然露出了震惊。 那根筷子,还保持着原先的干燥。 赵信又开口道:“所谓快很准,全在以一根筷子之上,你明白了么?” 亚索闻言低着头,看着那根筷子出神。 第六十五章-屠龙 整整一个下午,亚索都看着那根筷子发呆。 我不由得好笑,赵信就拿一根筷子把你骗成这样。 我扭头看着赵信,发现他正一脸赞赏的看着亚索。 亚索又看了一阵,把纸和筷子放在地上,走进了下的还有些急的雨中。 我忙站起来,不知道亚索想要干什么。 亚索走进雨中,从腰间拔出了剑,在雨中挥舞起来。 雨水击打在了亚索的剑上,发出一阵清脆的鸣声。 片刻后,亚索走了进来,在他身上,衣服依旧是那副模样,干干燥燥。 只是他垂向地面的剑却沾满了水珠。 赵信看着亚索,对他点头赞扬。 亚索显然不是很满意,他嘴角牵动,对着赵信抱了个拳。 在第二天放晴,我们再一次上路了。 路上泥泞难行,我们放弃了马车,在驿站处换来了几匹战马供我们骑乘。 经历过春雨的洗刷,大地上洋溢着一片泥土的芬芳。 木木也不骑马,在地上跑着,粘的身上全是泥巴。 狗头把木木提着脖子拽上了马,跟上了大队。 行到中午,我抬头看了看,德玛西亚帝都已经尽入我眼中。 到了跟前,我不由的从心底发出一声对约德尔的感叹。 盖伦走到了我身边,对着我笑笑,道:“再往前走一个时辰,就到了。” 我惊讶了:“还有一个时辰?” 盖伦嗯一声。 我指着德玛西亚,道:“可是都已经这么大了。” 盖伦哈哈大笑:“除了约德尔城,德玛西亚在瓦罗兰大陆上也是知名的建筑。” 我哦了一声。 众人加快了脚步。 没走一会儿,前面却有人在等着。 我把身子在马上直起来,探着头往前看。 到路边,站着一群人。 那群人都簇拥着一个华盖,华盖下,坐着一男一女。 那个男的衣着华贵,衣服上画着一面光质的圆盾,眉清目秀,只是神情中带着一丝桀骜,生了一副好皮囊,却不知道性子好坏。 那女的坐在他身边,两个人都非常亲密的样子。 见到了华盖下面的那人,赵信把马放快了,到了跟前,在马上抱拳道:“小殿下。” 原来那个男的是嘉文四世的兄弟, 小殿下的听到赵信的话,从华盖下站了起来。 他身边的那个女的也连忙跟着站起来。 小殿下对着赵信施了一礼,恭敬道:“老将军。” 赵信颔首。 小殿下又对着嘉文四世行了个礼:“大哥。” 嘉文四世还礼:“小弟。” 小殿下又扭头对着众人施礼道:“各位将军。” 盖伦波比也忙回礼。 见到了菲欧娜,小殿下笑了起来,那弯起的眼角几乎看不见了眼睛:“姐姐。” 菲欧娜淡淡一笑:“殿下。” 在他们互相见礼的时候,小殿下身边的那个女孩一直好奇的看着他们。 听他们有些复杂的关系,我有些不解了,用手捅了捅盖伦,问他怎么回事。 盖伦看了看,低下声音,指着小殿下,道:“小殿下名字叫做华洛,是陛下的幼子,而小殿下的生母却是菲欧娜小姐的姑姑,所以两人也算是姐弟关系,也正因为这样,陛下才赐予劳伦斯家族光盾皇旗。” 我恍然大悟,又指着华洛身边的那人问是谁。 盖伦哦一声,道:“那个女孩,是一个小家族的女孩,他的哥哥是小殿下的亲卫队长。” 闻言我哦一声。 华洛领着我们,他和嘉文四世并肩走着。 我看到盖伦面上有些不悦,一时间也不知道应为什么,便问盖伦怎么了。 盖伦摇摇手:“没什么。” 我又把头看向华洛,却恍然大悟,按理说,兄弟同行,特别是在这皇族之中,华洛要至少慢嘉文四世半步,可是那华洛却不知道尊卑,竟然走在嘉文四世前面。 那个小女孩被华洛抱在怀中,惹的女孩脸上一阵娇羞。 华洛扬天大笑,丝毫不怕羞耻。 我看到嘉文四世和赵信的脸色都变了。 走了有一段路,到了皇城门前。 我抬头看着这巍峨的城市。 那足有十五米高用大青石垒成的城墙,可以说是最结实的堡垒,城墙上每隔一步,便站着一名士兵,那一面长长的一段城墙上,足足站了万人。城外还绕着一条天然的河,从城中水道流过,贯穿整个城池,为整个城市带来生机。 城门口站着数十名身高体壮的士兵,一个个虎视狼顾,威风凛凛。 我叹了口气,称叹不止。 盖伦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对我道:“怎么样。” 我点点头,说:“很棒。” 盖伦听了,神情中满是自豪。 我又道:“要比诺克萨斯的城市好看多了。” 盖伦笑笑,说道:“诺克萨斯人逐水草而居,只是近几十年方才定居下来,他们城市也大多是用土夯成,在防护能力上,差了好些档次。” 我点点头,的确如此。 盖伦又道:“不过,他们诺克萨斯的人却是英勇善战啊,如果他们军中才出现几个和德莱厄斯这样的人,恐怕我们就难办了。” 我拍了拍盖伦的肩膀:“英雄只是少数的,太过多的了话,那和普通人有什么区别。” 盖伦嗯一声,我们俩个打马跟上大部队。 城中街道两旁,早就站满了居民。 他们手中都提着篮子,篮子里面装满了鸡蛋蔬菜。 见到嘉文四世出现,一个个都叫喊了起来。 维持秩序的士兵拼了命的拦住那些冲动的居民。 嘉文四世下了马,牵着马慢慢的走,同时泪眼朦胧的看着那些热情的居民。 我看这种情况有些不解,问盖伦是怎么回事。 盖伦看着嘉文四世,忽地叹了一口气,扭头对我道:“墨菲特先生,这些人中,有不少人的亲人都死在了诺克萨斯,可是他们依旧爱戴殿下,你知道为什么么?” 我摇摇头,心想我怎么知道。 盖伦伸手指着人群中一个坡脚的老人,那个老人正手拿着两个鸡蛋,拼了命的往前挤。 我看着那个老人,说道:“怎么了?” 盖伦道:“那个人,曾经是与老将军一起上阵的老兵,在战场上坡了脚,便退伍在家,按理说,他本不该对殿下喝彩欢呼。” 我点点头:“是啊。” “你知道龙么?”盖伦突然问我。 我歪着头想了想,点头问道:“希瓦娜不就是么?” 盖伦笑笑:“没错。” “大概十多年前,那个时候殿下方才十多岁,在老将军那里学成的他意气风发,不可一世,历代皇储都有猎虎的习惯,甚至成了传统,每一任皇储登基的时候,都会披着虎皮走上皇位。” 盖伦一边说一边抬头看着天,似乎是在怀念一般。 “殿下他年轻气盛,在深山里转了好些时间,都没有什么收获,回城的时候,却遇上了一条恶龙。” “恶龙?”我惊叫。 盖伦点头:“哪个时候,大军正在前方与诺克萨斯开战,那条恶龙在帝都兴风作浪,根本就没人可以将它制服,那一年,帝都里满是鲜血,仅仅那几天的时间,帝都里被恶龙夺取生命的,就有数万,城西到现在还是废墟,十多年前,那里本是帝都最繁华的地方。” 我听得入迷,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后来殿下回来了。”盖伦探口气道:“那时候殿下正在为打不着虎恼怒,正好赶上恶龙攻破了皇城,那时候,赵信将军和劳伦斯将军都不在帝都,殿下就凭借着那一杆枪,在皇城下,数十万人的眼中,硬生生的挑了那条龙,救了帝都数十万人的生命。” 我心中久久不能平静,看着街边与那些热情的居民洒泪告别的嘉文四世,一时间,对于那晚菲欧娜那句话,我隐隐有些不赞同了。 第六十六章-何以为武? 别了热情的人群,一行人往城市中央而去,那里是皇城的地方。 越往皇城方向去,就越是安静。 城市里的人都有意识的静了声,哪怕是街边的商贩,都不高声叫。 那些商贩用感激的目光看着走在前方的嘉文四世。 嘉文四世牵着马,一边走,一边对着那些商贩点头致敬。 在宽阔的街道走了有小半个时辰,畅通无阻的来到了皇城前。 皇城前方有一处巨大的广场,广场上立着一座巨大的雕像。 雕像是一面巨大的光盾,上面刻着德玛西亚四个字。 广场周围围着许多喷泉。 此时广场上站满了身穿金甲的士兵。 在最前方,站着一个老人。 老人穿着一身金色的,画满了光盾的衣服,在太阳下,熠熠生辉,面容隐隐看去,和嘉文四世有些相像。 嘉文四世一见到老人,连忙把缰绳松开了,跑过去几步,跪在了地上。 “父皇,儿臣来了。”嘉文四世对着那老人哭泣道。 这老头竟然是皇帝。 我心中惊讶,同时仔细打量着这个德玛西亚最高的领袖。 他和那些风烛残年的老人没什么不同,如果褪去了那一身华服,在搬个藤椅躺在路边,就俨然一个晒太阳的老头。 皇帝把嘉文四世扶了起来,上下打量了几眼,眼中泛动的泪光,忽地一把将嘉文四世搂在怀中,泣不成声:“回来了就好。” 嘉文四世鼻子一酸,眼泪滚了出来。 皇帝拍了拍嘉文四世的肩膀,口中安慰:“孩子,别怕,别怕,有父皇在呢。” 嘉文四世哭的更加的大了。 小殿下华洛走过去,对着皇帝弯腰施礼,恭恭敬敬道:“父皇。” 皇帝松开了抱着嘉文四世的手,嘴唇动了动,道:“洛儿啊,辛苦了。” 华洛恭恭敬敬称是,立在一旁。 赵信走上前,对着皇帝施了一个礼,道:“陛下,外面风寒,回宫吧。” 皇帝抬头看了一眼赵信,用异常客气的语气道:“老将军说的是。” 说着,皇帝拉着嘉文四世的手,往宫内走去。 刚走两步,又回过头来,对着我们道:“各位,一起来吧。” 我们不敢不听,一个个下了马,跟在了皇帝的身后。 德玛西亚的皇宫果然气派,就连站岗的士兵,都一副英雄气概。 皇帝拉着嘉文四世,只是不停的叹气。 嘉文四世唯唯诺诺。 一直到了皇城朝堂。 一个内侍跑来,对着皇帝施了一个礼,恭敬道:“陛下,可否开席。” 皇帝瞪了一眼内侍,怨内侍没有眼色。 那个内侍吓了一跳,皇帝挥手让他下去了。 我们几个在朝堂分开落座,皇帝只是拉着嘉文四世唠家常。 我听得倍感无聊,便打起了哈欠。 小殿下华洛和我差不多,也感觉有些无趣,总是把脑袋望向外面。 他那个女伴,还不够资格进入朝堂,被留在了外面,弄得他心直痒痒。 皇帝突然看了华洛一眼,笑道:“洛儿,你带着客人在外面走走逛逛吧。” 华洛一听,连忙从座位上跳起来,对皇帝施了一个礼,道:“遵命。” 皇帝又看了看赵信,道:“老将军,你也跟着去吧,洛儿不懂规矩,招呼不周的话,难免失了我皇家风采。” 赵信抱拳答是。 我们几个跟着华洛出了朝堂。 华洛一把抱住了在朝堂外等着的女伴,闹得那女伴脸通红。 赵信捂着嘴巴咳了咳,华洛才收敛住了。 华洛看着赵信,眼珠子转了转,道:“老将军,你带着几位先生逛逛吧,我有些事情。” 赵信答了个是。 华洛搂着女伴欢欢喜喜的去了。 我看着华洛远去的方向,扭头看赵信。 赵信笑眯眯的,自言自语道:“这样也好,他也有自己的正事,也不会有什么歪念想了。” 我听在耳中,一阵迷糊,正想问的时候,赵信却开口了:“几位先生,随我来吧。” 说着,赵信在前方引路。 一路左转右拐,顷刻间便迷了方向。 在抱怨路远的同时,我不仅感叹着皇城的宏伟。 眼前忽地一亮,绕过了满是楼阁的建筑,进了一处园门,迎面扑来了一阵香气。 我瞪着眼瞅着。 满地鲜花,各种未曾见过的奇珍异卉,在园里盛开。 赵信笑笑,道:“皇城虽好,却没什么可看的,大概也只有这座御花园了。” 狗头不答话,嗷一声,冲进了花草中。 我伸手拉他,都来不及。 狗头一下子跳进了花丛中,仰面躺了下去。 我连忙进去把他拉起来。 狗头不满的看着我,嘴巴里面嘟嘟囔囔。 我扭头看着赵信,赵信微笑着,道:“不碍事,不碍事。” 虽然赵信是这样说,但是我却不敢再让狗头乱来了。 我们跟着赵信走,在园中央,有一处假山,乱石嶙峋,各种天地奇石都仿佛聚集在了此处,隐隐的,我竟敢感觉到那石头和我心意相通。 我看的眼直,差点掉了队,直到木木叫我,我才回过了神。 过了假山,有一座凉亭立在园中,亭子上有一套茶具。 狗头渴坏了,打着欢跑过去,就着壶嘴,往肚子里咕咚咕咚的灌了起来。 我连忙拉狗头的胳膊,狗头被呛了一下子,有些恼怒的看着我。 赵信对我们摆摆手,道:“不碍事,不碍事。” 亚索突然对着赵信道:“老将军,我还有些不明白的事情,还请赐教。” 赵信哦了一声,亚索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两个人坐在两边。 我左看看亚索,右看看赵信,心想两个人又开始了。 狗头对这些不感兴趣,拉着木木走开了。 我怕两个人又闹出事,正想跟着走,却看到赵信和亚索已经谈论了起来。 亚索把剑放在桌子上,扒出了一半,剑锋正对着赵信。 赵信伸出一根手指,在桌子上点了一下。 亚索皱眉想了想,又把剑合上了,从地上拾起来两根树枝,递给赵信一根,同时道:“老将军赐教。” 赵信接过树枝,把树枝上面的乱枝拔掉,对亚索道:“请。” 亚索深吸了一口气,把树枝往前轻轻一探。 这一探,看似缓慢,却眨眼间到了跟前。 赵信不慌不忙,树枝抬起,压在了亚索的树枝,往下压去。 亚索手抬不稳,那树枝几乎被压成了九十度。 亚索眼见不是方法,把树枝一放,手快速的捞住了快要落下的树枝,同时直刺向赵信的面门。 赵信不去管那树枝,他手一挺,后发而先至,直奔亚索喉头。 亚索慌忙回手防守。 赵信得了势,不依不饶,压的亚索渐渐离开了座位。 赵信忽地停住了手。 亚索手拿着树枝,已经站起了来。 亚索低头看了看手上的树枝,低头想了一会儿,兴奋起来,道:“再来。” 说话间,亚索又展开了攻击。 攻势比之先前,还要凌厉许多。 赵信只是把树枝稍微的拦了拦,轻轻的化去了亚索的攻势。 紧接着,赵信的树枝便缠住了亚索的树枝。 任凭亚索如何发力,都无法将赵信摆脱。 赵信步步紧逼,亚索再一次被逼离了座位。 亚索低头看着手中的树枝,皱眉沉思。 “亚索先生,我问你,在你心中,何以为武?”赵信突然问亚索。 亚索抬头,神情有些茫然。 赵信叹了口气,道:“在你的招式中,我看不出来你的想法,攻不想攻,守不能守,如何与人对敌。” 亚索听了,满面通红,对赵信抱了个拳,道:“请老将军指点。” 赵信道:“亚索先生,你只需要记住一句话就是了。” 亚索一愣,忙问道:“什么话?” 赵信忽然将树枝掷在了桌子上,口中厉喝:“武不以溃敌而为之,何以为武?” 第六十七章-摘星楼 我看着赵信,久久无言。 园门外走过来了一个内侍,对我们鞠了个躬,道:“陛下有请。” 赵信笑道:“想来是宴席要开始了。” 我抬头看了看天,太阳还高高的挂着。 赵信笑笑:“晚间还有宴会,不算早了。” 我哦了一声。 赵信对着那个内侍道:“麻烦领个路。” 内侍说了一声客气,在前方领路。 我高声的叫着狗头的名字,把狗头从花园中叫出来,几个人跟着内侍走。 亚索还在发呆,他还没从赵信那句话中缓过来神。 内侍领着我们进了朝堂。 皇帝正和嘉文四世说着什么,盖伦和菲欧娜还有波比三个在一旁听着,很认真的样子。 赵信在门外大声的叫了一声,遥遥的对皇帝行了个礼。 皇帝抬起头,见是赵信,笑道:“老将军,你来了。” 赵信行了个礼,叫道:“陛下客气了。” 皇帝让赵信领着我们进来。 一个内侍走过来,对皇帝拜了三拜,问道:“陛下,可否开席。” 皇帝点头,指着朝堂道:“就在这吧。” 那个内侍一愣,随即为难道:“陛下,可这是朝堂。” 皇帝哈哈大笑:“只要我喜欢,这天下何处不从我意。” 说这句话的时候,皇帝自信满满,在他枯瘦弱小的身体里,突然迸发出了一丝耀眼的光采来。 内侍连忙点头称是。 几个内侍将餐桌搬上了朝堂,将酒食摆满了桌子。 皇帝招呼着众人落座。 突然,皇帝一皱眉,问道:“洛儿去哪了?” 问话的时候,皇帝紧紧的盯着赵信。 赵信连忙起身,对着皇帝拜道:“回陛下,小殿下说是自己玩耍,臣便让殿下去了。” 皇帝眯起了眼睛,道:“是和那个叫奎因的女子么?” 赵信点点头。 皇帝深吸了口气,手指轻轻的敲打着桌子,似在沉思,闭口不言。 气氛有些诡异,朝堂内众人大气都不敢喘。 良久,皇帝哈哈笑了起来,拿起了筷子,招呼道:“吃吧,不用等他了。” 众人都松了口气,跟着拿起筷子来。 皇帝笑眯眯的,可是我却从他眼中看出来了一份不悦。 吃饭的时候,皇帝显得兴致很高,时不时的说些笑话,逗得我们哈哈大笑。 吃过了饭,内侍端来了茶。 皇帝擦了擦嘴,把茶端起来抿了一口,问嘉文四世道:“那张地图你还拿着没有?” 嘉文四世点头:“回父皇,我一直都带在身上。” 说着,嘉文四世就要拿出来。 皇帝摆了摆手,道:“你拿着吧,日后还有你用得着的时候。” 嘉文四世愣了愣,随即兴奋起来,眼看就要下跪,皇帝拦住了他。 皇帝咂了咂嘴,叫来了内侍,道:“晚会马上就开始了,去把小殿下给我找来。” 内侍点点头,小跑着出去了。 皇帝摇头笑笑,把茶水喝尽了。 过了有一会儿,那个内侍去而复返,对皇帝摇摇头道:“回陛下,未能找到小殿下。” 皇帝笑了起来:“这小子,倒是挺能野,多派些人,再有一会儿宴会就开始了,别让他晚了。” 那个内侍连忙点头,与十多个内侍下去。 皇帝把手伸向了茶杯,端起来一看,里面已经空空如也。 皇帝把身子探起来,去拿茶壶。 菲欧娜站了起来,双手将茶壶端起来,为皇帝倒满。 皇帝眯着眼睛看着菲欧娜,笑道:“你倒是有心。” 菲欧娜对皇帝甜甜一笑,看得人心都酥了。 皇帝一边轻品茶水,一边问菲欧娜的家常。 菲欧娜一一回答。 他们两个把我们一群人都给晾在这了。 我左右看了看,倍感无聊。 皇帝突然问菲欧娜道:“我看你和嘉文连个年纪都不小了,找个日子嫁了吧。” 两个当事人听了,腾一下子脸红了,似秋后的苹果。 我心一下子揪了起来,看着菲欧娜。 与我相同的,还有希瓦娜,她一脸紧张的看着嘉文四世。 嘉文四世和菲欧娜两个相互看了看,都扭扭捏捏,眼神四处乱飘,口中说着不找边际的话。 皇帝哈哈大笑,道:“嫁给我们光盾皇族,不亏待你菲欧娜的身份吧。” 菲欧娜红着脸点点头,嗲声道:“可是陛下,我们现在还小呢。” 皇帝摆手:“不小了,不小了。” 嘉文四世突然站起来,对着皇帝道:“父皇,宴会要开始了。” 皇帝听了,指着嘉文四世笑:“你这孩子,倒是挺护短的。” 嘉文四世脸一红。 皇帝站了起来,把茶杯放下,道:“我们走吧。” 赵信听了,道:“陛下,不等小殿下了么?” 皇帝眯起了眼睛,像一头蛰伏的雄狮一般:“不等了。” 说着,皇帝径自走了出去。 我看了看,正想着要不要去,嘉文四世却对我们几个施了一个礼:“各位先生,还请同去。” 狗头连忙答应,他这人最喜欢热闹,早就急不可耐了。 皇城里有一楼,是德玛西亚最高的建筑,足足四五十米高,有着二十米见宽窄,楼有三层,除去十米的地基,每层十多米高。 因为那座楼过高,帝都里的人都习惯称之为摘星楼。 据说摘星楼是约德尔人主持建筑并完成的。 历代皇帝的每次宴会都是在摘星楼进行。 受邀的众人早早的就呆在了摘星楼内。 皇帝的马车行驶在城中的道路上,停在摘星楼前。 皇帝整理了一下衣服,从车上下来,挽住了嘉文四世的手,往摘星楼上去,赵信站在皇帝侧后面,跟着去了。 我们几个跟在后面。 盖伦和菲欧娜还有波比陪着我们。 盖伦走在了我身边,对我笑笑。 我暗骂盖伦没眼色,本来菲欧娜在我身边,这下倒好,让你给挤走了,什么家伙。 盖伦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他还想为我充当向导。 摘星楼前,有着严密的防守,假如说摘星楼出了意外,那么,呵呵,德玛西亚可能会瞬间瓦解掉。 那士兵对我们严加盘查。 或许他们看狗头不顺眼,也可能狗头又偷偷的往那做记号被抓住了,那几个士兵拦着狗头就是不让进,盖伦说话也不行,我想叫嘉文四世,却发现已经走远了。 狗头急了,红着眼就要咬人。 正在这时,一声还略显童声的声音传来。 “他是我的朋友,你放他们进去吧。” 我扭头看去,却是华洛小殿下。 华洛搂着那个叫做奎因的女孩子的腰,一脸的青涩。 奎因羞红着脸,把头埋在华洛怀中,在他身后,站着一个健壮的汉子。 我们几个连忙对华洛施礼。 华洛把手摆了摆,道:“免礼。” 那士兵一见是华洛,连忙放行。 进了摘星楼,一个内侍走过来领路。 我们跟着那个内侍,一路往上走。 足足走了离地十多米的高度,方才到了摘星楼的一层。 我不禁咂舌,这劳什子摘星楼,看不出来,还挺高的。 摘星楼的一楼全是些摆放酒食的地方,有些几个身穿仆服的人在四处工作。 盖伦指着一楼,道:“摘星楼一楼,是吃糕点的地方,这些人,都是军中精锐。” 我点点头。 倒是亚索,扭头看了几眼那些仆人。 内侍又领着我们上了二楼。 二楼有一处长长的通道,我打量了一眼通道,发现足有三米高,内侍把我们带到了那通道里,往前走又一会儿,出现一面门。 门左边是一条岔路,内侍指着左边的岔路口道:“各位,从这个地方就可以进入会堂。” 说完,那个内侍就下去了。 第六十八章-战书 门外,皇帝和嘉文四世还有赵信已经在那等着了。 见我们过来,皇帝脸上露出了笑意。 华洛走过去,对着皇帝拜了拜道:“父皇。” 皇帝似乎是没看到他一般,一句话也不说。 场面有些尴尬,华洛又大声的叫了一声。 皇帝这才把目光转到了他的身上。 皇帝眯着眼睛,一对锐利的目光在华洛身上笼罩。 一股威压涌上心头,让人不由自主的从心里发出一阵恐惧来。 华洛连忙跪在地上,汗水从他的额头滚落在地上。 那个叫奎因的女子拘谨的站在一旁,一句话也不敢说。 皇帝走上前,伸手把华洛搀扶起来,微笑道:“你来晚了。” 听了皇帝的话,华洛脸上的紧张更加明显了。 皇帝叹了口气,转身道:“走吧。” 嘉文四世连忙扶住皇帝,迈步走进了会场。 一行人慢慢而入,我走在最后面,扭头看华洛,想要安慰他一下。 这一扭头,却将我吓了一跳。 只见华洛脸上,满是恶毒,一双眼中透露着一种称之为怨恨的神情。 奎因在一旁拉了拉华洛的胳膊,轻声嘤咛。 华洛深吸了几口气,把奎因的手甩开。 奎因吓住了,也不敢说话。 话音的面色变了几变,最后终于平复了自己那激动的心情。 华洛一把将奎因搂在怀中,嘴角弯起了一丝弧度。 奎因吓了一跳,叫了一声。 华洛笑嘻嘻的看着奎因,全然忘记了刚才的样子。 也不知道华洛对奎因说了什么,奎因拍了华洛一下,两个人嬉笑着。 我抓了抓头,止不住的纳闷,也不去多想,便掉头跟进了会场。 刚刚迈步走进门,我便被面前的辉煌闪住了眼睛。 我用手臂遮着眼,让眼睛渐渐地熟悉了大厅里的环境。 大厅铺着一张大大的红地毯,整个大厅,都被红地毯占满。 四周的墙壁上挂满了象征着德玛西亚荣誉的皇盾,在大厅中,站满了光鲜亮丽的人,男男女女,一个个凑在一旁,说这些悄悄话。 我抬头四处看了看,想要寻找亚索他们的声影。 一旁走过来了一个门童,在我身前恭敬的弯身:“这位先生,请出示您的请帖。” 请帖?我头顶雾水,谁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门童对我略带歉意的笑了笑:“抱歉先生,没有请帖,我是不敢让你进去的。” 我听了着急起来,好么,把我领来了也不管我了是吧。 正在我焦急的时候,小殿下华洛搂着奎因走了进来。 那个门童见了华洛,把我撇在一旁,像是苍蝇看到坏鸡蛋一般,兴冲冲的跑了过去。 华洛指着我,对着那个门童道:“那个是我朋友,也是父皇宴请的客人,怎么,你敢拦他。” 那门童看着我,一副点头哈腰的模样:“不敢,不敢。” 华洛哼一声,绕过了那门童,来到我身边,对着我道:“墨菲特先生,请。” 我生来就讨厌那些繁文缛节,也不和他客气,迈开步子就走。 背后突然一阵寒意,我打了个冷战,扭过头去,却发现什么都没有,小殿下华洛不知道搂着奎因又去了那里。 我在人群中闲逛,也不知道东西南北。 突然间,我看到了狗头。 那家伙正蹲在墙角,一条腿翘起来,不住的抖着身子,一双眼睛瞄着厅内众人,像是小偷行窃时谨慎的模样。 我大踏步走过去,一把拍在狗头的肩膀上。 狗头一个趔趄,摔倒在地,而后瞬间跳起来,对我龇牙咧嘴。 我扭头看了看墙角,一片湿漉漉的。 狗头见是我,立马把脸变了,贱兮兮的模样:“石头啊,原来是你。” 我看着那湿漉漉的墙角,问狗头道:“你在干什么?” 狗头挠了挠脑袋,装聋作哑:“什么干什么?” 我撇撇嘴,这家伙。 “亚索他们呢?”我问狗头。 狗头挠了挠头,说不知道。 我就知道是这个答案,于是乎,我转身就走,狗头在后面连忙跟上。 大厅里熙熙攘攘,三两成群,谈笑风生。 我看到亚索的时候,他正坐在一张椅子上,在墙角里擦他那把剑。 我拉着狗头连忙过去。 还未靠近亚索,亚索猛的抬起头。 见是我们,亚索笑了:“是你们啊。” 我走过去,问:“怎么不见木木了。” 亚索哦一声,道:“木木和波比去了。” 我哦一声,搬了一张椅子坐下来,亚索左右无事,还在擦拭他那把剑。 我忍不住挠起了头,问亚索道:“不是说这里不让带刀剑么?” 亚索听了,把剑蹭一下子插进鞘中,笑道:“礼仪用来装饰的刀剑还是可以的。” 我听了抬起头,见果然是有不少男人腰间都挂着细细的长剑。 菲欧娜领着阿利斯塔走了过来。 我和亚索在椅子上坐着,狗头在地上蹲着,把手拢在了袖子里,鼻涕都快要滴下来都懒得动。 菲欧娜看着我们三个奇怪的样子,噗嗤笑了。 菲欧娜指着狗头道:“内瑟斯先生好高的兴致。” 狗头见菲欧娜夸他,得意起来。 我瞥了一眼狗头,心想你瞎得意什么劲,连嘲笑的话都听不出来。 菲欧娜搬来了一张椅子,坐在我们跟前,和我们聊些家常。 我看着菲欧娜,只觉的脸烧的通红,连忙低下头,也不敢看她。 亚索本来就是个寡言少语的人,对菲欧娜也是爱答不理的。 反倒是狗头,这家伙兴致勃勃,只是爱胡言乱语,三两句,惹得菲欧娜不高兴了,直拿眼睛来剜狗头。 又过了一阵,大厅忽然安静下来,和之前那种低声言语的情况还不一样,之前虽然安静,但是人们只是低声言语,并不比现在,连话都没人敢说。 在大厅中央,有一处两米左右高的台子,台子有五米宽窄,上面铺着绣,台子周围围了一圈栅栏,每个方向留有一个缺口,算是上台用的,台子中间有一高杆,却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 皇帝被嘉文四世搀扶着,慢慢的走上高台,赵信跟在后面,距离皇帝有两三个台阶。 大厅里面的人都噤声了,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皇帝和嘉文四世,一个个也不敢说话。 菲欧娜用眼睛瞅着皇帝,神情满是羡慕。 皇帝走上了高台,脸面向东,从上面摆好的香案上拿起来一枚还泛着光的盾牌,套在手上,高高举起,大声道:“德玛西亚。” 厅内众人都沸腾了,一个个高举着酒杯,大声嘶喊:“德玛西亚。” 我被情绪所带动,忍不住的站了起来。 皇帝喊了三声,把盾牌取下,恭敬的挂在了高杆上,拉动绳索,那盾牌慢慢的升到了最高处。 大厅内还在沸腾,皇帝把手向下压了压。 众人立刻安静了下来。 皇帝从怀中掏出来了一份手书来。 众人都看着皇帝,不知道皇帝什么意思。 皇帝轻蔑的环视一圈,目光森寒,在他的目光笼罩之处,所有人都忍不住低下了脑袋。 皇帝把手书高高举着,提高声音道:“这是诺克萨斯那个小崽子下的战书,约我前往战争学院一战,我没有别的话,只有一句,战之,胜之。” (小崽子是德玛西亚皇帝给诺克萨斯皇帝起的外号,就像诺克萨斯皇帝叫德玛西亚的皇帝为老东西一个意思。) 大厅内众人又大喊出声:“天佑吾皇。” 皇帝把手书交给了嘉文四世,转头看着嘉文四世道:“这场仗,就交给你了,打赢了,你就是德玛西亚的新帝君。” 人群哗然。 嘉文四世腾一下跪在地上,双手举过头顶,那封手书就在他手中静静躺着。 第六十九章-光辉女郎?拉克丝 人群中有欢呼的,也有失落的。 我把头转着,仗着身高,环视了一圈厅中众人。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喜欢看人生百态,喜欢看那些人脸上不同的情绪。 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不一样的表情。 皇帝让嘉文四世站了起来,从脖子上取下来了一条盾牌模样的项链,挂在了嘉文四世的脖子上,并抱着嘉文四世亲吻了他的额头。 我看见,在角落里,怀抱着奎因的华洛,正用怨毒的目光盯着皇帝。 被华洛那目光的余光笼罩,我感觉浑身泛寒,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狗头在一旁问我怎么了,我摇摇头,说没事。 皇帝站在台上,手一挥,众人高唱着赞歌,又开始了狂欢。 他们分列在两旁,皇帝拉着嘉文四世慢慢的走下了高台。 我发现,那些男宾一个个都往后退了退,只留下女眷在前排站着。 皇帝走下台子,把拉着嘉文四世的手松开了。 那些女眷一个个用能勾掉人魂的眼神直瞟嘉文四世。 嘉文四世像是没看到一般,他站在原地,把头抬起来,四处的看了看。 菲欧娜见了,整理了一下衣服,道:“该我上场了。” 我疑惑的看着菲欧娜。 菲欧娜走进场中,站在一处最明显的地方。 嘉文四世看到了菲欧娜,脸上堆起了笑,满是虚伪,和菲欧娜一样。 嘉文四世走向菲欧娜,把手伸了出来,菲欧娜笑笑,把手搭在了嘉文四世手上。 周围围着的女眷发出了一阵失落的嘘声。 嘉文四世搂着菲欧娜的腰,菲欧娜的手搭着嘉文四世的肩膀,两个人走进场中。 围着的人立刻让开了一个圈子。 嘉文四世和菲欧娜在里面轻盈起舞。 一通舞毕,嘉文四世和菲欧娜下了场,人群开始热闹起来,一个个找着自己的伴。 菲欧娜端着酒杯,挽着嘉文四世的手,向我们走来。 两人亲密的姿势,我看在眼中,心头好似堵了一般。 两个人一走到角落里,就立刻分开了,配合的异常默契。 我心里好受了些。 狗头把眼往场中直瞅,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菲欧娜坐在椅子上,道:“几位,怎么不去玩耍玩耍。” 狗头听了,眼睛一亮,作势就要下去,扭头一看我们都没动,便讪讪笑,又蹲了下去。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女孩小跑了过来。 我看着那个女孩,她脸上还有些雀斑,婴儿肥还未曾褪去,一脸紧张的模样。 那女孩跑到了跟前,缓了缓胀红的脸颊,对着嘉文四世道:“殿,殿下,可以跳支舞么?” 说着,女孩把手抬了起来。 嘉文四世温和的笑了笑,把腰弯了弯,道:“那将会是我的荣幸。” 说着,嘉文四世拉着那女孩的手就走了。 狗头瞪大了眼睛看着远走的两人。 阿利斯塔在一旁看了,嘁了一声,很是不屑。 狗头也不搭理他。 菲欧娜看着狗头,忽地笑了:“内瑟斯先生,你也可以邀请你中意的女伴跳舞呀。” 狗头扭头看了看我,我把头转向一边,吹牛皮道:“你要去自己去,我等人来请我呢。” 说这话的时候,我不经意的瞥了菲欧娜一眼。 菲欧娜似乎没有注意到,依旧笑眯眯的看着我们。 狗头听了我的话,咂了咂嘴,道:“那好吧,伟大的内瑟斯大人也陪你在这等吧。” 说着,狗头举起了两个爪子。 我看的疑惑,问他干什么。 狗头嘎嘎笑,道:“万一有两个女孩看中我怎么办。” 我:“···” 看狗头那副自信的样子,我实在忍不住想告诉他,你太高估自己的颜值了。 我想法还没落地,便看到一个贵妇人模样的女人走了过来。 狗头得意洋洋的看着我。 我直皱眉,心里头还纳闷,怎么现在的人都这么重口味。 狗头把手抬得更高了。 那贵妇人举着杯,矜持的绕过了伸着爪子的狗头,走到了闷头擦剑的亚索前,用几乎可以腻死人的声音道:“这位先生,可以赏脸跳支舞么?” 正在擦剑的亚索一愣,拿着布的手都停住了,他抬头看着那个贵妇人,脸上通的红了。 亚索扭扭捏捏道:“我不会。” 贵妇人依旧笑的很甜:“没关系,我教你。” 亚索脸更红了,拿着布的手胡乱擦拭。 狗头在一旁跃跃欲试,就差把爪子伸到贵妇人的面前了。 贵妇人瞅也没瞅狗头一眼,一双带着魅意的美目在亚索身上直看。 亚索看着我,求救也似的眼神。 我看着他,心想你看我也没辙啊,她邀请的是你又不是我。 菲欧娜趴在椅子上,眯着眼睛直笑:“亚索先生,当有女士邀请你跳舞的时候,作为绅士,是不能拒绝的哦。” 亚索无奈,只好把剑归了翘,站起来,把手送了上去。 亚索手还没伸出,那贵妇人一把抓住了。 亚索被吓了一跳,贵妇人笑嘻嘻的,拉着亚索就走了出去。 狗头在后面眼巴巴的看着。 阿利斯塔在旁憨声的笑了起来。 狗头瞪了阿利斯塔一眼,阿利斯塔反瞪了回去,俩人眼见又要掐起来,我连忙拉住狗头,菲欧娜拉住了阿利斯塔。 “墨菲特先生,你们怎么不下去玩。”盖伦的声音突然想起来。 我顺着声音看去,只见盖伦不知道什么时候脱去了戎装,换上了一身礼服,他挺拔的身材将礼服撑得起来,一副人模人样的样子。 他手臂挽着,一个身穿礼服的妙龄女子正环着他的手臂,笑吟吟的。 见到陌生女子,狗头立刻一副严肃的样子。 盖伦和那女子走过来,说说笑笑的。 我提不起神,摆了摆手,道:“嗨,有什么好玩的。” 盖伦搬来了一张椅子,学着菲欧娜的样子,趴在椅子上,对着我道:“宴会就是用来放松的,你看亚索先生,玩的多尽兴。” 我听了盖伦得话,把头抬起来看向场中,亚索和那贵妇人跳的正嗨,只是时不时两个人同时一个趔趄,而后亚索面红耳赤,那贵妇人一阵娇羞。 我摆了摆手,道:“我又不会跳舞,下去了也没用。” 这个时候,在盖伦身边的那个女郎突然开口了:“你就是墨菲特先生吧。” 我看着那个女子,正在惊讶她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时候。 那个女子笑了起来,伸出手,道:“你好,我叫拉克丝。” 我也把手伸出来,握住了她的手。 柔荑入手,触手生温,那种感觉,妙不可言,我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 “我教你跳舞吧。”拉克丝忽然开口,打乱了我的遐想。 我回过神,看着拉克丝,发现她正笑眯眯的看着我。 我连忙把手伸回来,道:“不用了,不用了,你还要陪盖伦呢。” 拉克丝听了,嘴巴撅了起来,道:“我才不陪哥哥呢,他笨的要死,总是踩我的脚。” 我:“···” 盖伦:“···” “她是你妹妹?”我问盖伦。 盖伦点头。 “你妹妹比你长得好看多了。”我实话实说道。 盖伦:“···” 拉克丝把手伸在了我面前,道:“走吧,墨菲特先生。” 我还想拒绝,却响起了菲欧娜说过的话,拒绝女士的邀请,可是不礼貌的行为。 想到了此,我便站了起来,有模有样道:“那将会是我的荣幸。” 我的话一说完,倒是惹的拉克丝咯咯直笑。 狗头在一旁眼巴巴的瞅着我。 我故意不去看他,跟着拉克丝走了。 耳朵后又是一阵狗头和阿利斯塔两人对骂的声音。 第七十章-格布族长 场中人一来一往,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笑,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 当我第七次踩了拉克丝的脚的时候,拉克丝也恼了。 我身高体重的,连续七次踩脚,让拉克丝苦不堪言,她强忍着和我跳完了舞。 下了舞池,拉克丝口中直报怨。 我们往角落里去。 可怜狗头依旧举着爪子,到现在也没个人去邀请他。 盖伦笑眯眯的,和菲欧娜两个也不知道说些什么笑话。 亚索坐在椅子上,又在擦他那把剑。 见我们回来,盖伦笑问拉克丝玩的愉快么? 拉克丝板着一张脸,走过去坐在椅子上,揉起脚来。 盖伦看了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我羞的脸红,灰溜溜的坐在了亚索旁边。 拉克丝直向盖伦抱怨我。 狗头在一旁贱兮兮的凑上来,道:“我聪明,一教就会。” 拉克丝瞥了一眼狗头,撅着嘴巴道:“不要,你太丑了。” 狗头:“···” 我扭头问亚索:“你怎么不和那个贵妇人跳了?” 亚索动作一滞,脸红了起来,口中支支吾吾,左顾右盼。 我看了亚索的样子,哈哈大笑,我明白了,这家伙和我一样。 亚索低下头,赌气不搭理我。 我们聊得正欢的时候,一个内侍走了过来。 那内侍对我们鞠了个躬,道:“各位,陛下有请。” 盖伦听了,站起来,道:“知道了。” 说着,盖伦低头看着我们:“各位,请吧。” 菲欧娜伸了个懒腰,呓语道:“真是的,从回来就没歇过。” 闻言我瞅了菲欧娜一眼,心想你今天下午才回来,装什么累,一边想着,一边死命的看她的蛮腰。 或许是我的目光太过灼热了吧,菲欧娜看了我一眼,我忙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左瞅右看。 菲欧娜撇撇嘴巴,站起来道:“墨菲特先生,一起吧。” 我听了连忙摆手:“你们去就行了,我在这坐一会儿。” 那个内侍听了我的话,做了个揖,道:“陛下说了,还请墨菲特先生和亚索先生同去。” 狗头在一旁听了,指着自己的鼻子道:“我呢我呢。” 我瞥了狗头一眼,心想啥事都有你。 那内侍对狗头鞠了个躬,道:“当然,还有内瑟斯先生和木木先生。” 我抬头看了一眼,找不到木木。 内侍似乎看出来了我心中所想,道:“木木先生和波比将军已经去了。” 我哦了一声,跟着站了起来。 亚索闷声不吭,把剑插进鞘中。 我看着亚索,心中有个疑问,这家伙没事就喜欢擦他那把剑,以后干脆娶了那把剑就是了。 内侍领着我们,沿着厅内墙壁走,上了三楼。 三楼是个四面通风的场所,在这里,已经是摘星楼的最顶端,隔着围栏往下看,就能看到皇城一片繁华的景色。 皇帝已经在那等着了,在他身旁,还有不少没见过的老头子。 我们对着皇帝拜了拜,皇帝把手抬了抬,道:“免礼。” 拜过,盖伦和拉克丝又对着其中一个老头子拜道:“父亲。” 那老头子嗯了一声,挥手让盖伦和拉克丝免礼。 我看着盖伦他爹,岁月在他身上流逝,并未带去少年时驰骋疆场的威严,举手投足之间,还带着军旅气息。 皇帝让人看了座,一行人围着坐在了一起。 正在这个时候,华洛小跑着上了楼,连带着的,还有两个人,一个是奎因,另一个是进宴会时候看到的那个高大男子。 皇帝看到华洛,淡淡道:“洛儿,你又迟到了。” 华洛讪讪笑,抱着奎因,找了一个凳子坐在末侧。 皇帝抬头看了一眼奎因和华洛领上来的那个男子,皱眉看着华洛。 华洛笑了笑,道:“父亲,开始吧。” 皇帝也不好说什么,便点了点头。 皇帝先是沉吟了一下,开口说出了自己心中所想。 其实就是怎么应对战争学院那场和诺克萨斯的较量。 华洛的表情很是丰富,有责怪,有兴奋。 我知道,华洛责怪的是皇帝当众说的那句嘉文四世赢了就让他继位的话,兴奋的,却是他想要争取与诺克萨斯的对决机会,证明自己。 皇帝的话已落下,便看着围着的众人,问道:“各位,有什么好的想法,就说说吧。” 嘉文四世皱着眉,似乎是在想着事情的安排,思量着让谁去比较合适。 “陛下。” 一个老者先开口了。 皇帝抬起头,看向那老者,脸上露出惊讶来。 “格布族长,你什么时候上来了?” 皇帝问那老头。 格布族长脸上露出了紧张的神色。 华洛见状,俩忙道:“父皇,是我请格布族长上来的。” 皇帝听了华洛的话,皱眉不满。 盖伦悄悄的捅了捅我,指着那个格布族长道:“这个人,是奎因和那个迦勒的父亲。”说着,又用手指了指华洛身后的那个人,道:“他是奎因的哥哥,名字叫迦勒。” 我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这个格布族长,还是华洛的老丈人,挂不得华洛把他请来。 不过看皇帝的神色,显然这个格布族长还不够格参加这个小聚会,也怨不得皇帝用这样不满的神色来看华洛了。 华洛讪讪笑了笑,对皇帝陪了个礼。 皇帝也不好让华洛丢面子,便趁势问格布族长,道:“爱卿有什么见解。” 格布族长长出了口气,对皇帝拱了拱手,道:“陛下,臣在想,诺克萨斯为什么执意把争斗定在战争学院?” 皇帝听了,皱眉想了一会儿,道:“大概是真正学院比较公正吧。” 格布族长反问:“只有这么简单么?” 皇帝不耐烦,问道:“那你觉得还有什么?” 格布族长笑笑,对皇帝做了个揖,道:“臣请问陛下,此次去战争学院,都有谁去?” 皇帝瞄了格布族长一眼,眼神中带着不信任,那意思明显就是你还不够格知道。 格布族长好像是没看到皇帝看他的眼神似的,自顾自道:“到时候,诺克萨斯突然进攻我们怎么办?” 格布族长的话一落下,盖伦咦了一声。 我扭头看着盖伦,盖伦捏着下巴,自言自语道:“是呀,万一诺克萨斯真这么做了,就有些难办了。” 我低声问盖伦:“你们不会留些人么?” 盖伦笑了笑,看着我,用手捂着嘴巴低声道:“这人倒是好见解?” 我挠了挠头,心想皇帝也不是傻瓜,他怎么会不知道防备,只是越想越觉得头疼。 转念一想,这些事情不是我瞎操心的,我瞎想什么劲。 盖伦看着格布族长,又叹了一口气道:“他倒是好人才,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陛下总是不用他。” 听着盖伦的话,我心中暗想,大概是和小殿下有关吧。 他们还在讨论,我听着也是不懂,闭起眼睛,昏昏欲睡,一会迷糊了过去。 感觉有人捅了捅我,我睁开眼皮,见亚索他们都站了起来。 菲欧娜用垂下的手轻轻的碰我。 我睁开眼睛,茫然四顾。 菲欧娜低声道:“快站起来。” 我站起来,咂咂嘴,道:“怎么了?” 皇帝看着我,脸上带着宽和,笑道:“墨菲特先生,此次前往战争学院,还请几位帮吾皇儿一把。” 嘉文四世在一旁忙对着我和亚索他们鞠了个躬。 我还在迷糊着,云里雾里的,就随口应承了。 谈完了事,皇帝站起来,挥手让人退下。 那几个老头子对着皇帝施了个礼,走向楼梯口。 格布族长走在最后,脸上满是失落,一边走,还一边哀声叹气。 第七十一章-父子间的谈话 我们起身就要告退,皇帝却叫住了我们,道:“几位先生,还请留步。” 我回过头,看着皇帝,不知道皇帝什么意思。 皇帝吩咐内侍摆上宴席,招呼我们几个坐在一起。 他的话,我们不敢不听。 几个人在摘星楼上坐下。 皇帝亲自把盏,我连忙站起来,口中道:“折煞,折煞。” 皇帝笑笑,把杯子举起来,道:“吾皇儿此次前往战争学院一行,还多多仰仗各位。” 亚索说了一声客气。 酒过三巡,皇帝脱掉了身上的狐皮袍子,用筷子敲着盘子,唱起了行酒令。 我在一旁偷笑,喝多的皇帝和撒疯的狗头没什么区别。 皇帝端着杯子,走到了摘星楼边,望着下面灯火通明的皇城,豪气顿生,开口唱道:“星河落此间,只手扶青天,百年归土后,芳名世间传。” 我听得不明所以,也不知道皇帝在感叹什么,只好闷头吃自己的东西。 赵信走到了皇帝身边,轻声道:“陛下,天有些寒,别太靠前了。” 听了赵信的话,我深感为意,刚过几场春雨,正是冷到骨子里的时节,依照着皇帝这样的身子骨,伤风受冷还不是简简单单的事情。 皇帝也不听劝,只是道:“朕乃天下之主,区区寒冷,岂能伤的了我。” 说话间,皇帝神情凛然,宛如天神。 只是如果皇帝能忍住不打喷嚏就更完美了。 皇帝话刚说完,一个喷嚏打了出来,鼻涕喷了狗头一身。 狗头:“···” 皇帝看自己出丑,本来还想解释什么,话还没出口,又是四五个喷嚏。 狗头默默的站起来,绕过桌子,挤在了我身边。 皇帝揉了揉肩膀,觉得是真冷,便灰溜溜的回来了,把狐皮袄重新披在身上。 又吃了一会儿,是该告退的时候了,和盖伦早就说好了,回去去他家暂住,其实我是想去菲欧娜家的,而且菲欧娜也邀请了,只是盖伦这家伙忒没有眼色,一个劲的邀请我们,气得我只想用脚踹他。 皇帝让华洛送了我们一程。 我心里面咦了一声,按理说,应该是嘉文四世来送我们啊,毕竟我们和嘉文四世比较熟。 华洛搂着奎因,身后跟着迦勒,笑嘻嘻的领着我们。 下了摘星楼,出了皇城,与菲欧娜分别,转道向东,奔着盖伦家中而去。 摘星楼内。 皇帝双手背在身后,站在摘星楼边,沉默不言,仰头看着天。 嘉文四世跪在皇帝身后,一句话也不说。 过了许久,嘉文四世只是觉得自己的双腿都有些麻木了,皇帝这才慢悠悠的转过了头,道:“孩儿,你有什么话么?” 嘉文四世对地拜了拜,道:“父皇,孩儿曾经答应了亚索先生他们,一回到德玛西亚,就安排他们去战争学院,如今我们却利用他们帮我们与诺克萨斯的争斗,如果传出去,恐怕不好。” 皇帝听了,走过去,将嘉文四世从地上扶起来,叹口气道:“痴儿,痴儿,你这样心性,又怎能成就大业,又怎能接替我的位置。” 嘉文四世脸红彤彤的。 皇帝拉着嘉文四世坐在凳子上,抚着嘉文四世的手道:“你在诺克萨斯失利的事情,我都听盖伦说了,孩子啊,你太过于优柔寡断了,太过瞻前顾后,你就是缺少了敌国德莱厄斯那种一往无前的气势,才会导致你失败的。” 嘉文四世羞得脸通红,道:“父皇,孩儿知道了。” 皇帝唉了一声,道:“孩儿,父皇也不知道能在走多长时间了,父皇只能为你尽可能的铺平道路,日后的事情,就看你了。” 嘉文四世闻言,诚惶诚恐,连忙跪在地上,对皇帝拜道:“父皇说的哪里话,父皇还能再活个千八百岁呢。” 皇帝呵呵笑,用手指着嘉文四世,摇头道:“你这孩子,就会用话来哄我,我要在活千八百年,不就成王八了。” 嘉文四世脸一红。 皇帝将嘉文四世扶起来,道:“国中精锐过少,特别是你们年轻这一代的,这件事情成为了我国最重要的短处,墨菲特他们几个不错,你可以试着把他们招揽。” 嘉文四世点点头。 皇帝扭头看着一旁的赵信,笑道;“不过你也要注意些,对于他们,老将军也曾说过同样的话,却被拒绝了,这种人,只能以情交,我们那些大话,哄不得他们。” 嘉文四世忙口中称是,道记下了。 皇帝话锋突然一转,问道:“你和菲欧娜那个小妞怎么样了?” 嘉文四世一听,脸涨得通红,口中支支吾吾,撒谎道:“还,还可以。” 皇帝摇头笑:“你这家伙,还来哄老子,你老子我哄人的时候,你还没出来呢。” 嘉文四世闻言诺诺,不敢再说话。 “希瓦娜去哪了?”皇帝突然问嘉文四世。 嘉文四世听了,躲躲闪闪,顾左右而言他。 皇帝哈哈大笑,道:“你放心,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看看自己的儿媳。” 嘉文四世听到皇帝的话,双眼猛然放出喜悦。 皇帝看嘉文四世的表情,用手虚按住嘉文四世,道:“你先别急,我话还没说完呢。” 嘉文四世听了,又一副恭敬的样子,只是却掩盖不住脸下藏着的兴奋。 “和菲欧娜你们两个,我不管你们是怎么想的,菲欧娜你是一定要娶的。”皇帝笑道。 嘉文四世一听,顿时泄了气。 皇帝叹了口气,道:“你那个岳父,也不是什么好鸟,这些年劳伦斯家族在他领导下,隐隐的成为国中第一家族,不想些法子治他,恐怕是不行的。” 嘉文四世听了,沉默下去。 诚如皇帝所说,在老将军赵信不理军政之后,劳伦斯家族在其族长,断-劳伦斯的领导下,日渐发展其势力,隐隐盖过了盖伦所在的冕卫家族。 断-劳伦斯更是帝国军方一把手,此次嘉文四世出征,就是皇帝力排众议,让年青一代出征。 皇帝此举,正是为了消弱劳伦斯家族的势力,只是没曾想到,嘉文四世却反胜为败,让劳伦斯看了笑话。 皇帝也干着急没办法,也不能说劳伦斯家族不尽力,人家为了帝国,还死了一个侄女,怪只能怪嘉文四世了。 想到了此处,嘉文四世头埋的更低了。 “父皇,其实也并不以只有联姻这一条路。”嘉文四世憋着脸想了好长时间道。 皇帝似乎是看穿了嘉文四世心中所想一般,道:“你是说给劳伦斯家族找对手么?” 嘉文四世点头。 “你是不是向推荐格布家族。”皇帝问。 嘉文四世点头。 皇帝叹了口气,摇头道:“格布族长的确是一个人才,如果用他来制衡劳伦斯家族,倒也可以。” 嘉文四世喜上心头。 但是皇帝把话一转,道:“只是我却不能这么做。” 嘉文四世愕然。 皇帝笑了:“华洛和格布家的奎因走的太近,我在的时候,还没什么,如果我去了呢?” 嘉文四世沉默了。 诚如皇帝所说,真有一天,皇帝百年,那么格布家族很可能会完全的靠向华洛,到时候,打压下去了劳伦斯家族,又起来了一个格布家族,并且后者要比前者可怕多了。 因为格布家族的表面领头人,也是皇室,也是先皇亲子,也同样拥有皇位的继承权,到时候一旦谋反,也名正言顺。 皇帝站起来,道:“你最近多去劳伦斯家多跑跑,别有事没事就和希瓦娜腻歪在一起,你们两个我不反对,但是事有轻重缓急,如何搞好与劳伦斯家族的关系,才是你目前最重要做的。” 嘉文四世叹了口气,道:“遵命。” 皇帝把嘉文四世扶了起来,搀着嘉文四世走到了摘星楼边。 第七十二章-怪人 皇帝一手指着摘星楼外,对着嘉文四世道:“你看那漫天繁星,每一个都在扮演着它各自的角色,在天空中熠熠生辉,但是为什么太阳一出来,他们就消去了?” 嘉文四世茫然的看着皇帝,不知道皇帝在说些什么。 皇帝傲然一笑,凭空涌出来了无边的自信:“因为这个世上,太阳只有一个。” 嘉文四世看着须发皆白的父亲,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皇帝揽着嘉文四世的手,道:“父亲老了,这帝国日后还要看你们年轻人,孩儿啊,别让父亲失望啊。” 嘉文四世连忙跪在地上,一言不发。 皇帝笑笑,也不扶嘉文四世,而是转过身子,背对着嘉文四世,自言自语道:“年轻人就应该富有朝气,不能因为一时失意就变得瞻前顾后,畏首畏尾的。” 听着皇帝的教训,嘉文四世记在心中。 “此次前往战争学院,你放心就是,有父亲在后面为你撑腰,怕什么。” 嘉文四世拱手称是。 风吹过了摘星楼,吹动了皇帝那银白的须发,根根宛如银线。 赵信走上前,劝道:“陛下,天寒了。” 皇帝听了,笑了笑,忽地打了个喷嚏。 皇帝拦住了焦急的赵信,自顾自道:“真是不服老不行啊。” 说着,皇帝让嘉文四世起来,道:“不晚了,该睡了。” 说罢,往楼梯处去。 华洛并没有离去,他趴在楼梯口,支着耳朵,听皇帝和嘉文四世的话。 两人的对话一丝不落的进入到了他的耳中,也激起了他心中那一丝不甘的心。 正在怨恨间,听到脚步声,忙蹑手蹑脚的下了楼。 皇帝走到了楼梯口,望着华洛趴下的地方,皱起了眉。 跟在皇帝身后的嘉文四世问皇帝怎么了。 皇帝想了想,摇了摇手,道:“没什么,走吧。” 嘉文四世称了个是,扶着皇帝下了楼。 二楼的宴会还没有结束,还有几个大家族中的公子,在宴会里来回穿梭,一双贼眼四处乱瞄,想做些窃玉偷香的勾当。 皇帝乐呵呵的看着那几个公子,扭头对赵信笑道:“人啊,不服老是不行的,十年前,我还和这些小崽子一样呢,现在,唉,老咯,有那心也没有那副好身体了。” 听着皇帝说的荤段子,赵信也是相当无语。 皇帝把头抬了抬,在人群中看到了搂着奎因笑嘻嘻的华洛,眉宇之间凝起了一丝严肃。 嘉文四世感觉到气氛不对,抬头看着皇帝,见皇帝脸上的表情,暗道不妙,不知道自己父亲又怎么了。 顺着皇帝的目光看去,发现华洛正在那玩的尽兴,松了一口气,对皇帝拱手道:“父皇,洛弟到底是小孩心性,由他去吧。” 皇帝不说话,只是用眼看华洛。 过了好一会儿,皇帝才叹了口气,摇头道:“只怕这小兔崽子不安分。” 嘉文四世笑了笑,道:“父皇,你又多心了。” 皇帝摇头笑笑,道:“走吧。” 在皇帝走了之后,角落里搂着奎因的华洛猛然抬起了头,望着皇帝离去的方向,眸子中尽是些怨毒。 奎因被华洛吓了一跳,惊恐的看着华洛。 华洛看了好一阵子,方才收回了眼神。 奎因暗暗松了口气。 华洛站起来,搂住了奎因,往楼下匆匆而去。 主人都走了,宴会到了这个时候,也差不多该散了。 人群开始慢慢散去,偶尔有几个大家公子,搂着怀里的流莺,嬉笑着走出了摘星楼。 仆从们在外等的差不多了,约莫着都走干净了,便进了场,开始打扫。 几个仆人拿着扫把,在地上打扫。 一个主管模样的人指手画脚,呼呼喝喝。 那些仆人都暗骂着那个主管,人模狗样的。 仆人一边打扫,一边暗骂。 忽然,那仆人看见了一只脚。 慌得他连忙抬起了头,见不是主管,便松了口气。 仆人打量着那人,疑惑的看着他。 宴会都已经散了,那人还独自坐在那喝闷酒。 仆人微笑着提醒他:“先生,宴会散了。” 那人好似没有听到一般,依旧在发呆。 仆人又提醒了一声。 那人回过了头,叹了口气。 一看到那人的脸,仆人被吓了一跳。 那是一张苍白的几乎看不到血色的脸,嘴角带着邪笑,偏偏脸上还没有任何表情。 那个人把玩着手里的酒杯,道:“谢谢提醒。” 声音冷的好似冰块,仆人忍不住一阵发寒,顾左右而言他:“先生客气了。” 那个人站了起来。 仆人被吓了一跳,心中暗暗吃惊:天啊,这个人太高了吧,少说也有一米九。 而且,这个人穿着也太奇怪了,上身只挂着一件简单的布,那布在中间开了个口子,算是领口,下身穿着一件黑色的粗布长裤。 那个人居高临下的看着仆人。 仆人只觉的自己被一条毒蛇盯住了,暗暗的吞了口口水,语气颤抖的又提醒了一遍。 那人的嘴角依旧弯着,声音依旧是冷冰冰的。 “谢谢你了。” “不,不客气。”仆人道。 那仆人只想早些离这个怪人远些,因为他发现,这个怪人在说话的时候,嘴唇都未曾张开过,就好像,就好像戴了个面具似的。 对,就是戴了一张面具。 怪人把手伸向了裤子兜中,掏出来了一枚小巧的金属粉色莲花,递给那仆人,道:“这送给你了。” 仆人迷迷糊糊接过,那怪人轻轻的笑了笑,迈开步子,走了。 手中的冰冷让仆人回了现实,他连忙看向手中。 那朵粉色的莲花正在手中绽放,莲花分四层,奇怪的却是每朵莲花都是四瓣。 莲花好像还是金子做的,仆人这样想着,心中窃喜起来。 “对了。” 耳边又传来了那怪人的声音。 仆人连忙把莲花藏进衣服中,毕竟像这样的人少见了。 那个怪人转过了头,幽幽如同孤狼的目光从那张似笑非笑的面具后面传来,盯在仆人身上,让仆人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先生还有什么事情么?”仆人问道。 那怪人摇摇头,道:“没了。” 仆人松了口气,只是以为那怪人是向他索要莲花呢。 怪人扬起手,对仆人打了个招呼。 仆人也笑了起来,他觉得虽然这个怪人有些奇怪,但是出手却是阔绰,也算好人。 只是他的手还没扬到半空中,就徒然听到一声巨响。 紧接着,一股鲜血撒在了半空中。 仆人的天灵盖被一股无形的巨力掀飞。 仆人的半张脸还带着微笑。 他临死都还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死的。 那怪人手中拿着一件奇怪的东西,是个l形状模样。 怪人拿怪东西,这是仆人心中最后一个想法。 那怪人把还冒着烟的奇怪东西凑到了嘴边,轻轻的吹了口气,转身扬长而去。 “他走路好拽的样子啊,出去一定会被人打。” 仆人躺在地上,心中还在想着。 那怪人走后没多久,听到了巨响声的众人连忙循声而来。 但是映入他们眼睑的,却是地面上只剩下半个头颅的尸体。 那个主管模样的人惊叫了起来,一屁股坐在地上,张大了嘴巴,发出了嗬嗬的声音。 也不知道是谁先大叫了一声,转身蹲在地上吐了起来。 那个主管愣了好一大会儿,突然抬起脚,一脚踢在了一个人身上,道:“快去叫执金吾,快去。” (执金吾是主管帝都皇城秩序的军队,往通俗的说,就是一安保部队。) 那个被点到名的仆人连忙站起来,往外跑去。 只是那个仆人还没迈开步子,身后就是一股巨力,那仆人连带着被掀飞了起来,紧接着,他面前的一切都变成了粉红,而后就失去了意识。 第七十三章-那一年 怪人就站在摘星楼外一处高屋子上,望着散发着滚滚浓烟的摘星楼,站直了身子,伸开双臂,做老鹰展翅状,似乎是在享受一般。 哄乱惊起了皇城内的执金吾。 片刻间,纪律严明的执金吾成队跑了过来。 那个怪人站在高处,看着那些执金吾,也不知道隐藏在面具下面的脸是什么表情。 怪人看了一会儿,转身走了。 耳后又是一阵剧烈的声响。 怪人放声大笑起来,像哭丧的乌鸦一般。 爆炸声响了四次,终于平歇。 ··· 当晚我们回到了盖伦家中,我忍不住咂舌。 这家伙,看着不显山不显水的,没想到还是富家少爷。 我们还没进他家的门,我就被门前那豪华的排场给惊呆了,好家伙,恐怕也只有皇城可以和他家比了吧。 盖伦对我笑笑,道:“墨菲特先生,你怎么了?” 我吞了口口水,扭头看着盖伦,悲天悯人道:“腐败。” 盖伦:“···” 进了门,几个仆人慌着跑过来,一个个忙前忙后,大献殷勤,让狗头着实高兴了一把。 盖伦让人安排了几间屋子,我们住了进去。 狗头摸着屋子里面金闪闪的饰品,双眼直放光,我连忙拉住他,道:“大爷呀,你可别随便拿啊。” 狗头听了我的话,气呼呼的看着我,不满道:“看你说的,我是那样的人么,要不石头,咱俩平分。” 我听了心花怒放,好个狗头,哥哥平时没少疼你。 盖伦在一旁嘴角直抽搐,拉克丝掩着嘴偷笑。 亚索一拍脑袋,一手提着狗头,一手拽着我,把我俩丢到了床上,道:“安分点。” 等亚索在扭头一看木木的时候,发现木木正抱着一件瓷器乐。 亚索:“···” 亚索也是无语了,对着盖伦尴尬的笑了笑。 盖伦也尴尬了,只好把手摇了摇,道:“不碍事,不碍事。” 说着,盖伦拉着拉克丝走出了屋子,并带上了门。 好些日子没有睡床了,一沾枕头,便雷打不动,沉沉睡去了。 或许是睡得美的关系,我梦到我正在吃咸鱼。 我吧唧吧唧嘴,这条咸鱼够味,咸不拉及的,一尝就知道主人家手艺高。 突然感觉到眼睛有些刺痛。 我睁开眼睛,却发现阳光已经透过窗户照射进了屋子。 我低声呓语了一阵,这么快就天亮了。 我咂了咂嘴,突然觉得嘴巴里面有东西。 我连忙把身子直起来,却发现狗头的蹄子伸在了我的脖子处。 我顿时面色变了,心头一阵一阵恶心,接着就把身子弯在床边,干呕起来。 盖伦推开了门走进来,看到我,笑道:“墨菲特先生原来已经醒了。” 我也不好意思说啃了狗腿,便糊弄道:“嗯。” 盖伦笑笑:“那正好,我正要叫你们起床吃早饭呢。” 我听了,跳下了床,伸手提住了狗头的尾巴,把他硬生生从床上拽下来。 狗头的脑袋磕在了地上,把他磕痛了,自然醒了。 睡不饱的狗头很是急躁,也不管脑袋上的包了,冲我就汪汪。 我不急不躁,我只有治你的法子。 “吃饭去,你去不。” 我说道。 一听到吃,狗头立刻安静了下来,本来背上竖起的狗毛也倒了下去,一副听话的样子。 我暗暗好笑,心想我把不住你的脉,我这兽医名头白叫了。 我又叫醒了亚索和木木,四个人洗漱了洗漱,跟着盖伦就走了。 一路上左拐右拐,差点把我弄迷糊了。 我忍不住问盖伦,道:“富人家中都喜欢弄得这么复杂么,你们走路就不怕迷路。” 盖伦听了,停下了脚步,道:“怎么不会。” 我听了惊讶道:“你迷过路?” 盖伦沉默了,仰头看着天,脸上浮现出一丝我看不懂的神色,用一种饱经沧桑的语气道:“那一年,我还小,那一年,我还是家中独子,那一年我跑错了路,撞到了父亲和二娘房间里,那一年,我挨打了,第二年,我有了妹妹。” 我听了心里直乐,该,让你们盖那么多屋子。 到了餐厅里面,盖伦他爹正在屋子里坐着,连带着的还有许多女人,年老年少的都有。 这些人中,我只认识拉克丝。 那些女人,一个个千娇百媚,就算是一两个年龄和盖伦他爹差不多的女人,眼角也都含着魅意,不难看出,她们年轻的时候也是倾国倾城的美人。 我悄悄地用肩膀蹭了蹭盖伦,指着那几个年轻的女子道:“那几个也是你妹妹?” 盖伦瞥了我一眼,拍了拍身上的衣服,走上前,先是对着他爹鞠了个躬,道:“父亲。” 盖伦他爹抬起头,瞥了盖伦一眼,那眼神,就好像盖伦用眼神瞥我的时候一模一样。 盖伦又对着坐在他爹身边的年长女子道:“大娘。” 那个女子嗯了一声,眼神中带着关怀,妥妥地,没跑了,这是亲妈。 盖伦又对着另一个女子,叫道:“二娘。” 被叫二娘的那个女子也是嗯了一声。 盖伦又对着剩下的女子挨个见礼,一直叫到了十九娘。 我看的目瞪口呆。 好家伙,盖伦他爹真牛13啊。 那最小的女子,恐怕还没有拉克丝大。 我不由得用钦佩的眼神看着盖伦他爹。 盖伦他爹把手一挥,道:“几位先生,请坐吧,就等你们了。” 我瞪着眼,看着他爹,心想你他娘面前那碗汤都见底了,撒谎也不会。 盖伦给我们搬了椅子,我一屁股坐下。 狗头屁股刚一沾椅子,就立刻用手扒拉着面包,死命的往嘴巴里添,腮帮子都快炸了也不住手。 盖伦的那些娘看的目瞪口呆。 我用勺子舀着汤喝,对于狗头的习惯,我早就见怪不怪了,这家伙也不知道上辈子是个啥东西,这辈子逮啥吃啥,还他娘的吃的飞快,生怕有人跟他抢。 没一会功夫,桌子上的食物被狗头如同风卷残云一般扫了个干干净净。 狗头拍着肚子,打着饱嗝,一副享受的样子,跟射了似的。 狗头一边打着嗝,一边用爪子剔牙。 盖伦他爹也懵逼了,过了好长时间才道:“去给这位先生拿过来牙签。” 坐在桌子上最末尾的一个女子用手倒出来几根牙签,递给狗头。 没记错的话,那个好像是盖伦他十八娘。 狗头接过牙签,便伸进了嘴巴中。 盖伦十八娘嫌狗头埋汰,把收回去的手用丝帕擦了好几遍。 盖伦他爹笑着看着狗头,道:“好壮士,果然海量。” 狗头伸手拦住了盖伦他爹的话,问道:“还有么?” 正在想要说些话活动一下气氛的盖伦爹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一般,话硬生生咽下去了半句,过了好长时间,盖伦他爹才一脸肉疼道:“有,有,有,先生还要吃多少。” 我看着盖伦他爹那副模样,心里只觉得好笑,这老头子,太扣了,换成别人,大概就会大手一挥,道:“尽管来上。” 可是盖伦他爹却还先问客人的食量。 但是当我看到餐桌上围着的一圈盖伦他娘的时候,我也随之释然,养活这么一大家子,实在有些难啊。 想到了此,我对盖伦他爹投去了一个可怜的眼神。 吃饱喝足的狗头躺在院子里,垫着二郎腿,在院子里晒太阳,木木给他捏着腿,一副大爷的样子。 我和亚索坐在狗头身边,看着狗头。 盖伦和拉克丝两个现在正挨个去跟他的那些娘见礼呢,要我说,这富人家的规矩就是麻烦,按着他爹那些老婆,见完了礼,又倒了午饭时间,午饭过后,见礼完,又可以吃晚饭了。 想想就觉得头疼。 第七十四章-火器 在院子里晒太阳晒得正美,一个小黄门却急匆匆从门外赶来。 拉克丝陪着那个小黄门,匆匆往盖伦他爹那房间而去。 没一会儿功夫,盖伦他爹就跑了出来,和那小黄门一样,让狗撵了似的。 两个人上了在外面停着的马车,匆匆往皇城而去。 我探着头,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拉克丝走过来,我问她怎么了。 拉克丝表情凝重,秀眉微颦,摇摇头说她也不知道。 我听了暗骂,你他娘不知道你装成这样子有意思? ··· 皇城中,皇帝站在摘星楼前,望着已经化为了废墟还散发着黑烟的摘星楼,眉目间闪动着怒意。 嘉文四世和华洛小心翼翼的在一旁呆着,大气都不敢喘,此时他们两个也都感觉到了皇帝的怒气。 赵信走了过来,对着皇帝拜了拜,道:“陛下,冕卫家族鲁特族长到了。” 皇帝把手挥一挥,道:“让他过来。” 赵信回去,将盖伦他爹也就是鲁特族长请了过来。 鲁特族长对着皇帝拜了拜,唱了一个万福。 皇帝让鲁特站起来,指着那片废墟道:“爱卿,你看看。” 鲁特顺着皇帝的手势一看,到吃了一惊,问道:“摘星楼怎么成这个样子了。” 皇帝摇头,道:“发生什么事情我也不知道,只知道今天一早就有执金吾长告诉我说摘星楼毁了。” 鲁特忙问:“那可曾还有活口,问问他们就知道了。” 皇帝摇头:“没有,没有,百十多仆人和三百执金吾,全都死在了里面。” 鲁特皱起了眉,他也意识到了事情的重要性。 “似此如何是好。”鲁特忧虑道。 皇帝也陷入了忧虑。 “陛下,臣有办法。” 正在此时,一声苍老不失中气的声音响起。 皇帝把头侧过去,看了一眼那声音的来源处。 一见到声音的主人,皇帝眉毛几乎都拧在了一起,转头看着华洛,华洛低下了头,不敢与皇帝对视。 皇帝哼了一声,道:“格布族长,你有什么办法。” 格布族长把手拱了拱,鼻子在空中用力的嗅了嗅,此时,空中还留着散不去的怪味。 “陛下,摘星楼似乎不是被焚烧的。”格布族长说出了他的判断。 皇帝闻言恼怒,大喝道:“大胆,你欺朕是瞎子么。” 格布族长闻言慌了神,忙跪下来,对皇帝百拜,道:“陛下,恕罪,恕罪。” 皇帝哼一声,道:“起来细说。” 格布族长暗松了口气,站起来,对皇帝拱了拱手,道:“陛下,据微臣所指,摧毁摘星楼的很可能是火器。” “火器?”皇帝问。 格布族长点点头,道:“没错,如果是有人恶意放火焚烧的话,不可能在一瞬间烧掉,而且执金吾也不可能全被烧死在其中,况且空气中此时还留有刺鼻的硝烟味道,所以臣推测,是火器。” 皇帝的面色变了好几遍,忽然间一声大喝:“大胆,你敢恶意中伤我国高邻,拿下了。” 格布族长慌忙跪倒在了地上,不停的叩头。 一旁走过来两个金甲禁卫,拖起来格布族长就往外拉。 华洛忍不住了,上前劝道:“父皇,格布族长也是一心为国,还请父皇网开一面。” 皇帝闻言,眯起了眼睛,打量着华洛,语气冰冷,从口中吐出来冰块一般的几个字:“怎么,你也想被拉下去么。” 华洛面上忽然一红,随即闪过了一丝恼怒来。 嘉文四世突然走出了圈子,对着皇帝抱了个拳,道:“父皇,格布族长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并且火器也不一定是约德尔人家的,万一有歹人拿来兴风作浪怎么办。” 皇帝皱起了眉,似乎是在思考一般,最后他手一挥,让那两个金甲禁卫放了格布族长。 格布族长跑在地上,双手作揖,对着皇帝不停的拜。 皇帝哼一声,道:“起来吧,把你心中想到都说出来。” 格布族长千恩万谢,站起来,也顾不得拍身上的尘土了,开口就说:“现在班德尔城的波比将军就在我皇城中,何不使人将波比将军请过来一看。” 皇帝恍然大悟,对赵信道:“老将军,还烦请来波比将军,一切随你从权。” 赵信一听皇帝的话,心头一凛,随即瞬间沉了下去,表面上看皇帝对约德尔人如何信任,可是内心里还是防备的,不然也不会说什么一切从权了。 赵信拱了拱手,拜了拜,道:“遵命。” 说罢,领着几十名金甲禁卫走了。 波比住的地方就在盖伦家对面,那是接待各个友国特意所准备的驿馆,说是驿馆,却也有半个盖伦家那么大了。 我正躺在院子里晒太阳,盖伦对他那些娘都见完了礼,走到了院子中,和我们一起坐下解闷。 忽然听到外面有些声音,我咦了一声,直着脖子看外面,问盖伦道:“外面怎么了?” 盖伦也一直摇头,说不知道。 狗头兴冲冲跳起来,道:“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说罢,狗头一阵小跑,拦也拦不住,就已经跑到了院子外面。 亚索在一旁,把剑收了起来,站起来,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慢吞吞道:“走吧,一起去看看。” 说着,就迈开步子,跟在了狗头身后。 我看的暗挑大拇指,嗬,真是个潇洒的好男儿。 我们几个倚在盖伦家门口,看着对面驿站站着的几十名金甲禁卫。 盖伦走上前,大喝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那些金甲禁卫听到有人喊,忙回过头,一见到是盖伦,连忙行礼。 其中一个道:“回盖伦将军,陛下遣老将军与我等请波比将军。” 一听到赵信也来了,盖伦慌忙的跑过去,挤过了人群,钻进了驿馆中。 我们几个也乐得自在,跟着盖伦就进去了。 驿馆中,波比正在耍锤,赵信在一旁静静的看着。 我也看着波比,那一通锤子端的使的好,只是好归好,却没人欣赏解闷,平日里,她作为派过来与德玛西亚建交的使者,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要是皇帝不宣她,她能一个月都不出门。 仔细一想,觉得波比这样做也对,毕竟还是要避嫌的,不然你今天去军方大佬家,明天去政方首领家,过两天再去几个大家族中逛逛,皇帝对你不起疑心就怪了,用刀砍你还要浪费脑细胞给你定了个罪呢,便宜你了。 波比耍完了锤子,用毛巾擦了擦汗,一看院子里站着的这许多人,先是吓了一跳,随后对着赵信笑道:“什么风把老将军这尊大佛吹来了。” 赵信笑了笑,背着手走过去,道:“波比将军,陛下有请。” 波比没答话,看着赵信。 赵信也看着波比。 站在赵信后面的我分明看到了赵信那背在身后的手,紧紧的攥起了拳头。 波比忽地点了点头,道:“容我换一身衣服。” 赵信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波比听了,对赵信甜甜一笑,道:“多谢老将军。”说着,波比进了屋子。 盖伦连忙问赵信发生什么事情了。 赵信沉着一张脸,道:“摘星楼被人烧毁了,格布族长说废墟中有硝烟的味道,说那是班德尔城火器的味道。” 盖伦一听,惊讶了一声。 我在一旁捅了捅盖伦,问道:“什么是火器。” 盖伦想了想,歪着头对我解释一通,他说的迷糊,我也听不清楚,弄得两个人都怨对方笨。 亚索在一旁冷笑,道:“火器小的只有巴掌大,大的却有房间大,小的百步之内瞬间害你性命,大的瞬间之内毁掉一城。” 我暗暗吃了一惊,我的天,还有这种东西? 第七十五章-暴走萝莉?金克丝 过了一会儿,波比走了出来。 她脱去了戎装,换上了一身简便的衣服,就连她一直提在手中的锤子,也放在了驿馆内没有拿。 赵信领着波比,往皇城内去。 我们几个闲的无聊,问赵信可不可以一起。 赵信想了想,点点头,笑道:“正好,殿下也想你们了。” 我们几个跟在赵信后面,没一会儿功夫,到了皇城摘星楼处。 皇帝背手站在那,一句话也不说,他身边的人一个个都好像鹌鹑一般,拘谨的在那站着。 看见我们几个,嘉文四世对我们扬了扬手,打了个招呼。 赵信走上去,对着皇帝施了个礼,道:“陛下,波比将军来了。” 皇帝看着波比,道:“波比将军,你来。” 波比看着还在散发着烟的摘星楼废墟,双眼间闪过了一丝惊讶。 皇帝把波比叫了过去,道:“昨晚有人防火焚烧摘星楼,格布族长却说是你们班德尔城的火器造成的,你来看看。” 波比恭敬称是,走过去,仔仔细细的看了一番。 皇帝在一旁问道:“怎么样?” 波比没有回答,而是蹲下来,手捧起来灰烬,放在鼻子下嗅了嗅,而后皱起了眉。 皇帝又问了一遍。 波比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抱拳道:“陛下,诚如格布族长所言,这灰尘里的确有火药味道。” 皇帝一听,猛然间一股杀气涌上来。 艳阳高照,我却是觉得骨子里生出了一股子寒意。 波比面色瞬间变了,汗水顺着她的额头涌了下来。 我暗叫坏了,在皇帝眼皮子底下毁了摘星楼,这不明摆着打脸么? 果不其然,皇帝眯着眼睛打量着波比,双眸中尽是些危险的杀意。 波比打了个激灵,忙跪在地上:“陛下息怒,火药火器也并不是只有我班德尔城才有。” 皇帝把杀意收了收,道:“起来说话。” 波比战战兢兢的起来,吞了口口水道:“陛下有所不知,班德尔城也并不是上下一心。” 皇帝哦了一声,道:“继续说。” 波比喘了口气,道:“在班德尔城,除了约德尔王陛下,还有着一支不归我王掌管的势力。” “以约德尔王为首的势力力主和平,通过外交建立可靠的盟友,继而保境安民。然而那一支不归王化的势力,却是心高气傲,他们认为除了约德尔人之外的所有种族,都是低等种族,他们对外排斥,对内残忍,为约德尔人成为瓦罗兰大陆的霸主而努力。” 波比说完,看着皇帝。 皇帝脸上看不出来什么表情,而是问波比道:“这么说,此次坏我脸面就是那支蛮夷了?” 波比低着头,汗水津津:“多半是了。” 皇帝哼了一声,道:“你们班德尔城也并不是朕想的那样强大,怎么会容忍这支势力的存在。” 波比一听,面上有些急了,正想开口辩解,却被皇帝的手势拦住了。 皇帝闭着眼睛想了一会儿,而后把身子转了过去,道:“回去吧。” 赵信在一旁答应了,张罗金甲禁卫,排开架势就走。 嘉文四世对着波比抱拳陪了个礼,道:“波比将军,父皇心有些急了,言语间冲撞,还请别放在心上。” 我看了好笑,好一个黑脸,一个红脸。 波比强行笑了笑,道:“殿下哪里话。” 皇帝坐上銮驾,抬轿的力士迈开步子就要走,皇帝却突然探出了头来,那力士连忙停住。 皇帝转头对着格布族长道:“格布族长,明天你也来上朝吧。” 那个格布族长一愣,随即狂喜起来,恭敬的跪在地上,老老实实谢恩。 皇帝点了点头,挥手吩咐力士抬轿。 鲁特族长和嘉文四世都愣了,不知道皇帝什么意思。 赵信领着金甲禁卫,走在銮驾两边。 突然间,赵信一把抢过身后金甲禁卫的枪,脚下一跺,整个人跳上了銮驾。 而后长枪一摆,一声巨响声从远处传来,巨响声中,还夹杂着一声清脆的微响声。 皇帝在銮驾里高叫:“怎么回事?” 赵信脚踩在銮驾上,低声道:“陛下别出来,有刺客。” 同时赵信高声大叫:“保护陛下。” 那些金甲禁卫一个个围在銮驾四周,谨慎的盯着四周。 嘉文四世叫了一声,从腰下抽出来了佩剑,大步赶到了銮驾前,道:“父皇,你没事吧。” “没事。”皇帝沉稳的声音从銮驾里传出来。 我们见了,也都连忙凑上去,围在銮驾周围。 赵信把长枪举起来用眼角偷瞄了一下,却发现枪头已经折断,只留下一杆光秃秃的枪杆。 一个金甲禁卫把自己的长枪递给了赵信,道:“老将军,枪。” 赵信道了一声谢,接过枪,把枪杆扔在地上。 嘭。 又是一声巨响声传了出来,站在外围的一名金甲禁卫瞬间躺在了地上。 人群顿时慌乱了起来。 赵信用长枪敲打着銮驾,道:“都别乱,都别乱。” 说着,赵信对嘉文四世道:“殿下,你护好陛下。” 话一落下,赵信身子就已经向声音响起的方向窜出。 片刻后,巨响与赵信的长啸在远方响起来。 皇帝却走出了銮驾。 慌得嘉文四世连忙道:“父皇,快回去。” 皇帝哼了一声,道:“我倒是要看看,哪里来的蟊贼。” 贼字还没落下,皇帝便闷哼一声,倒在了銮驾上面。 嘉文四世大叫了一声,跳上了銮驾,把皇帝搂在怀中,语气慌乱道:“父皇,父皇。” 远处渐渐显出了一个身影来。 那个身影走到了跟前,却是个娇媚的女人。 只是那个女人却有些奇怪。 她穿的极其暴露,看了就会让人面红耳赤,她有一头如天空一般的蓝色秀发,扎成了两个辫子,垂在身子两侧,她腰间却挂着一个奇怪的东西,那东西有六根管子,用铁串联在一起,围成了个圈。 那个东西还在微微转动,从那管子中还散发着青烟。 女人的嘴角弯了起来,笑嘻嘻道:“金克丝,任务完成。” 一见到金克丝,嘉文四世叫了起来,把皇帝放在銮驾上,提剑就要冲向金克丝。 金克丝嘻嘻笑着,她腰间那个奇怪的东西转动了起来。 只听见一阵沉闷的声响,木屑纷飞,在嘉文四世身后的銮驾上打出了许多小孔来。 金克丝脸上带着嬉笑,道:“你如果再乱动的话,我就打你了哦。” 嘉文四世愤怒,依旧往上冲,一只手却拉住了嘉文四世。 嘉文四世一愣,低头看去,却看见皇帝拉着他,扶着嘉文四世的肩膀,晃悠悠的站了起来。 见皇帝又站了起来,金克丝咦了一声。 皇帝胸前被鲜血染红,他脸色苍白,指着金克丝,厉声高叫:“那里来的贼子,胆敢行刺朕,左右,给我拿下。” 皇帝喊完,脸色更加的苍白了,豆大的汗珠顺着他的额头滴下,一个站不稳,差点摔倒,幸亏嘉文四世扶住。 盖伦叫了一声,从一名金甲禁卫手中夺过了阔剑,领着那些金甲禁卫就冲了上去。 金克丝嘻嘻笑,腰间那奇怪的东西转动起来,喷出火舌。 盖伦把阔剑举在身前,发出了一阵阵清脆的声响。 只是那些金甲禁卫却没有那么好的本事了,一个个被打穿了黄金甲,闷声倒在地上。 皇帝扶着嘉文四世坐了下来,大口的喘着粗气,鲜血从他口中随着唾液被喷出,将他那银白的胡须染得粉红。 嘉文四世慌了神,眼泪不争的流下来。 皇帝扶着嘉文四世,用手握着嘉文四世的手,喘着气劝道:“莫哭,莫哭,父皇身子硬着呢。” 第七十六章-保命甲 嘉文四世止住泪,却还是一脸慌张。 盖伦已经到了金克丝跟前,高举起阔剑,劈头斩下。 金克丝翻了个身子,笑嘻嘻道:“你这人,怎么这么不知道怜香惜玉。” 盖伦不答话,只是拿阔剑追砍。 金克丝倒是不慌不忙,用腰间那个武器来阻拦盖伦的攻势,还时不时的拿话来调戏盖伦。 两人正斗到酣处,一道旋风顺着地面就刮了出去。 金克丝往后一个小跳出去,骂道:“好呀,你们二打一。” 亚索倒提着剑,不声不响,不知道什么时候加入了战局。 本来对付盖伦一个,金克丝就有些力不从心,亚索再次加入战局,让金克丝压力倍增,只有遮拦招架的份,连张嘴的空都没有了。 眼见不是法子,金克丝大叫了一声,声音尖脆,也不知道从那摸出来了一个黑黝黝的管子,对着亚索和盖伦。 只见金克丝嘻嘻笑,笑容中带着一丝奸诈。 亚索暗叫不好,提剑就要赶上阻止金克丝。 金克丝轻轻的扳动了一下那黑管子下面的一个小小的岔枝。 紧接着就响起来一声雷鸣,我忍不住捂住了耳朵,脑袋里嗡嗡直叫。 亚索与盖伦还有金克丝站着的地方,被火焰所吞噬,就连远在銮驾前的我,都感受道一阵热浪袭来。 火焰升起了一阵黑烟,直卷上云霄,形成了一朵巨大的蘑菇云。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扰乱的七荤八素,一个个连站都站不稳了。 我用力的甩了甩头,想把脑袋里的浑浑噩噩甩出去。 感觉到好受了些,我抬起了头,却看见火焰中冲出来了一个人来。 那个手提着一件奇怪的东西,喷着火舌,发出了一阵沉闷的哒哒声响。 金克丝。 我心中暗叫。 那些围在銮驾前的人一个个都叫着躺在了地上,就连鲁特族长,都被火舌擦伤,躺在地上哀嚎。 金克丝冲出了火焰,从地上高高跃起,又掏出来了那根黑黝黝的管子。 管子对准了銮驾,我暗叫不好,连忙站起来,向金克丝冲去。 我将速度提升到了极限,耳边一阵呼呼的风响,眨眼间,冲到了跟前。 金克丝那握着管子岔枝的手还没扣下,看到我冲倒跟前,一脸惊讶。 危急时刻,我也顾不得怜香惜玉了,抬起拳头就打。 金克丝把管子抡起来,向我的拳头砸去。 两者碰撞,我只觉得手臂好似断掉了一般。 金克丝倒飞了出去,在地上滑了好长时间才止住了身子。 金克丝从地上爬起来,咳出来了两口鲜血来。 扭头恼怒的看着我,把黑管子举起来,对准我,就要扳岔枝。 我惊恐的看着金克丝。 只听见一阵风响,火焰中,卷起了一阵旋风。 旋风携带着火焰,形成了一个火龙卷,向金克丝吹去。 金克丝看着那火龙卷,心中思索了一下利弊,娇蛮的一跺脚,咬牙快速离去,几个纵跃之间,便消失不见。 我把头看向那还在燃烧的火焰。 火焰消散,亚索和盖伦两个从中走了出来,在他们面前,一道风墙耸立,若隐若现。 两个人身上都是黑漆漆的,还冒着烟,一张嘴,喷出来了些黑烟来。 这个时候,銮驾周围的人才从迷糊中醒了过来。 嘉文四世抱住了皇帝,忙去摸皇帝的鼻息。 皇帝突然伸手抓住了嘉文四世,将嘉文四世吓了一跳。 皇帝嘴唇动了动,用微弱的声音道:“我没事。” 嘉文四世长出了口气,还没等气缓下来,又看到了皇帝胸前那一滩血迹,又紧张了起来。 皇帝已经昏了过去。 听到了声音的执金吾飞快的赶来,数百执金吾里三层外三层的将皇帝围起来,往皇城内去。 我们几个也跟了去。 嘉文四世慌忙令人叫来了御医,查看并治疗皇帝。 我们都在屋外面等着,一个个坐在地上,大眼瞪小眼。 我看了看头发还在冒着烟的盖伦和亚索,问道:“你们两个没事吧。” 他俩相互看了看,摇摇头,盖伦皱了皱眉,道:“感觉到肺腑还有些疼。” 亚索哼一声,不说话,他是个高傲的人,轻易不低头,受了伤也不会让别人知道。 皇帝躺在床上,双眼紧闭着,嘉文四世在一旁紧握住皇帝的手,鲜血在他们掌中,使的整个手掌都变得滑腻腻的。 御医清理了皇帝的伤口,用绷带紧紧包住,对嘉文四世道:“回殿下,陛下洪福齐天,并无大碍。” 嘉文四世松了口气,对御医拜了拜。 御医慌了,忙道:“折煞,折煞。” 御医告退,嘉文四世依旧陪在床前,紧紧的握着皇帝的手。 看着父亲脸上那苍白的脸色,嘉文四世只觉的心头一阵疼痛,忍不住落下泪。 “皇儿,别哭,光盾家族的好男儿,不轻易落泪。” 皇帝的声音忽然响起来。 嘉文四世吃了一惊,忙看向皇帝。 只看到皇帝的双眼睁着,盯着屋子的天花板发呆。 嘉文四世惊讶道:“父皇你···” 皇帝让嘉文四世将自己扶起来,躺在软枕上。 只是这一个简单的动作就让皇帝额头冷汗直流。 皇帝把手伸进怀中,掏出来了一件东西。 那是一个小小的铁块,此时已经变了形状。 皇帝把铁块放在眼前,冷笑道:“哼,想不到这么一个小小的东西,就差掉要了朕的命。” 嘉文四世惊讶的看着皇帝。 皇帝把铁块扔在地上,叹了口气:“如果不是大帝留下来的这身保命内甲,恐怕朕真的要去了。” 见皇帝没什么大碍,嘉文四世松了口气。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嘉文四世看向外面。 华洛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大哥,老将军回来了。” 皇帝听了,挥手道:“让老将军进来。” 嘉文四世点点头。 赵信站在门外,长枪倒垂着,枪头已经断了一半,枪杆上也是破破烂烂的,他身上的长袍脏兮兮的,还破了好几个洞,那一头挽起的长发也散落在肩上,整个人很是狼狈。 我抬头看着赵信,在我印象中,赵信已经算是最厉害的人了,几乎可以说是顶尖也不为过,可是能让他这么狼狈的人那该是有多厉害。 门内嘉文四世的声音传了出来,有些惶恐不安的感觉。 “老将军,请进。” 赵信把枪倚在一边,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推开门走了进去。 华洛凑着脑袋,想要看看里面的情景,赵信却关上了门。 赵信进到屋内,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道:“殿下,微臣有罪。” 嘉文四世一愣,问道:“老将军何出此言。” 赵信低着头,脸上也不知道是什么表情:“如果不是微臣善做主张追击刺客,也不会中了刺客的调虎离山之计,陛下也不会受伤了。” “老将军,你起来吧。” 皇帝看着房顶,怔怔的发呆。 听到皇帝的声音,赵信发了楞,只以为自己听错了。 皇帝又道:“老将军,这件事情不能怪你,就算你不去追那刺客,他们还是会有办法刺杀我的,老将军,起来吧。” 说话的时候,皇帝已经坐了起来。 赵信看着皇帝,脸上先是惊讶,随后变成了惭愧,到最后又成了感激。 嘉文四世连忙扶住皇帝。 皇帝靠在枕头上,对赵信道:“那刺客可曾抓住?” 赵信脸上露出了羞色,道:“回陛下,未曾抓住。” 皇帝叹了口气。 赵信更加的惭愧了。 皇帝只是抬头看着屋顶,也不说话,只是在那发呆。 赵信低着头,也不知道想些什么,一时间,房间内有些安静。 第七十七章-暗影猎手?薇恩 华洛焦急的等在外面,抓耳挠腮的,也不知道他在急些什么。 我在一旁看着,只是觉得有趣。 赵信走了出来,嘉文四世跟在他身后,垂头丧气的。 我一看暗叫坏了,皇帝恐怕有事情。 果不其然,赵信开口宣布。 “陛下重伤,尚昏迷未醒,吩咐殿下暂时执政,战争学院的事情,暂时搁浅。” 得,又去不成了,我有些失落的想道。 我扭头看向亚索,想看他的表情。 亚索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没有丝毫动容,只是还在冒着黑岩的头发有些滑稽。 华洛一副焦急的模样:“老将军,父皇说是谁执政?” 赵信看了华洛一眼,淡淡道:“自然是大殿下。” 华洛宛如听到了什么噩耗一般,愣在了原地。 突然间,华洛大吼,歇斯底里一般的样子:“不可能,父皇怎么会下这种命令,一定是你们作假话来骗我。” 赵信哼了一声,让人将华洛拽走了。 格布族长仰脖看了看华洛被拽走的方向,又连忙把头收了回来。 赵信挥了挥手,道:“先退去吧,让陛下好好调养调养。” 我们几个拜了拜,便退去了。 赵信叫住了波比,道:“波比将军,还请留步。” 波比停下来,扭头看着赵信,不知道赵信什么意思。 赵信也不说话,领着波比就进了屋子里。 我扭头看着,心中在想,难不成,他们认为这件事情是波比干的? 一路出了皇宫,直来到了盖伦家里。 皇城内,皇帝的住处。 赵信进了屋子,轻轻道:“陛下,波比将军到。” 波比站在赵信身后,听了赵信的话,不禁有些惊讶,不是说,皇帝已经昏迷未醒了么? “波比将军。” 皇帝的声音响起,将波比拉回了现实。 波比一个激灵,忙跪在地上。 皇帝笑了笑,道:“将军起来吧。” 波比站起来,皇帝又道:“这一次,是朕冤枉将军了。” 波比嘴唇动了动,却不知道说什么话,索性哑口不言。 皇帝把身子往上靠了靠,道:“这次刺客的确是使用你们班德尔城的火器,而且我想十有八九就是那支不归王化的组织干的,你有什么信息可以提供么?” 波比歪着头想了想,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她摇摇头,道:“陛下,恕臣无罪,那个组织,资料极少,只知道有这么一只组织,其他的,和白纸一般无二。” 皇帝听了,叹了口气。 他挥手让波比退下。 波比告退,转身走出去,到了门口的时候,皇帝又叫住了波比,道:“你会使用火器么?” 波比停下来,挠了挠头,有些尴尬道:“回陛下,微臣会使,只是打不准。” 皇帝点头,又问道:“你此次来进京,有没有携带一些。” 波比摇头。 皇帝把手挥了挥,道:“下去吧,记住,被告诉别人我没事。” 波比拱手告退。 房间内除了皇帝只剩下了赵信和嘉文四世。 房间内寂静无声,皇帝也只是怔怔的发呆。 皇帝突然问赵信宣布嘉文四世执政时众人的反应。 赵信一一说了。 皇帝听了冷哼:“这个小兔崽子,我就知道他会这样。” 嘉文四世连忙跪倒,道:“父皇,洛弟还小。” 皇帝见嘉文四世要求请,摇头探口气,道:“你这孩子,就是太过于善良了,起来吧。” 嘉文四世站了起来。 皇帝喃喃自语:“相比于朝中的事情,我更担心的,还是外面的那两个刺客呀。那两个人,就像是悬挂在我头顶上的利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掉了下来。” 赵信脸一红,正要开口说话,皇帝却拦住了他,道:“老将军,你好好保护嘉文,这些天,我总感觉还要发生什么。” 赵信点头称是。 皇帝想了想,突然开口道:“来人。” 赵信一愣,随即走上前,正要答应。 却不料,一声仿佛来自于九幽之下的声音传了出来。 “陛下。” 赵信惊骇的看着房间内墙角处,大踏步上前,一拳打出。 铁拳刮风,吹得人心惊胆战。 角落里那声音的主人就地一滚,狼狈的从赵信手下逃掉。 赵信不依不饶,还要追击,皇帝连忙阻拦住了赵信。 赵信松开拳头,把手垂下来,同时还用眼睛盯着那人。 皇帝笑了笑,道:“老将军,这位是我皇家暗影部队,还请老将军不要见怪。” 赵信一听,哦了一声,德玛西亚自大帝立国开始,就世世代代的相传着有一支神秘的守护皇家的部队,据说名字就是暗影部队。 那个人站定了身子,对皇帝拜了拜。 皇帝把手挥了挥,道:“你们首领呢?” 那个人拜道:“回陛下,首领她说陛下迟早要召见我们,所以便将所有的部队集合了。” 皇帝点点头,道:“你告诉你们首领,说外面的暂时不要召来了,就皇宫这些就够了。” 那人恭敬称是。 皇帝伸了个懒腰,一系列的事情让他失去了最后的精力,脑袋里浑浑噩噩,躺在枕头上睡去了。 赵信和嘉文四世慢慢的退了出去。 到了晚上,嘉文四世端着一碗熬好的汤药,走进了皇帝的寝室。 皇帝似乎还在睡着未醒。 嘉文四世叹了口气,转身就要走,心中还在想,又浪费了一副好药材。 一天的时间,嘉文四世连着熬制了四五济汤药,都是趁热端过来的,只是皇帝未醒,嘉文四世又不敢打扰,只好将汤药给倒掉。 嘉文四世走到了门口,推开门就要出去,耳后却响起了一个声音。 “皇儿,你去哪里。” 嘉文四世连忙把头扭过来,只见皇帝不知何时已经醒了过来,倚在床头,一双眼睛在黑夜里散发着闪闪的幽光。 嘉文四世连忙转过身子,就要拜。 皇帝叫住了嘉文四世,把嘉文四世叫到了跟前。 皇帝看着嘉文四世手中的汤药碗,笑道:“你倒是有心。” 说着,伸手就端起碗。 嘉文四世慌道:“父皇,有些凉了,儿臣再去熬些热的过来。” 话还没说完,皇帝已经一饮而尽。 皇帝擦了擦嘴角,把碗递给了嘉文四世,咂了咂嘴巴。 “现在什么时候了?”皇帝问道。 嘉文四世道:“午夜了。” 皇帝听了,抬头看着外面,道:“是啊,午夜了。” 嘉文四世点头,突然间,嘉文四世只觉的后背汗毛直竖,一时间,好似被一条毒蛇盯上。 嘉文四世连忙跳起来,把头转向墙角。 接着月光,嘉文四世看到墙角处立着一个人。 刹那间,嘉文四世感觉脑子里哄哄乱叫,这么一个人站在那都不知道,假如那人是有恶意,恐怕自己早就见先祖了。 那人慢慢从墙角走出来,到了皇帝床前,拜道:“陛下。” 她的声音冷冰冰的,仿佛是一块千年寒冰一般。 皇帝看着她,笑了,道:“你来了。” 那人嗯一声。 嘉文四世愣了愣,看样子,那人是父皇叫来的? 嘉文四世借机打量着那人。 只见她一身蓝色的紧身皮衣,勾勒出她的完美身材,头发用一根绳子随意扎起来,披在脑后,脸上不带着一丝表情,宛如一个冰美人。 在诧异对方是个女子的时候,嘉文四世也看到了她右臂上那副小巧的短弩。 皇帝坐起来,招呼嘉文四世。 嘉文四世忙走过去,皇帝呵呵笑,指着那人道:“皇儿,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暗影部队的首领,暗影猎手,薇恩。” 嘉文四世倒吸了一口冷气,忙对着薇恩拜了拜。 第七十八章-掌权 薇恩身子也不动,只是淡淡道:“殿下客气了。” 皇帝问薇恩道:“你知道我叫你来的事情吧。” 薇恩点头,道:“请陛下放心,微臣一定查出来这些刺客的藏身之地,并杀死他们。” 皇帝摇头:“不不不,别杀他们。” 薇恩愕然。 “杀了他们,背后的主就吊不出来了,拿住他们可以。”皇帝道。 薇恩想也不想,点头称是。 皇帝又问道:“这些天各家大臣家里有什么事情么?” 皇帝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让嘉文四世惊呆了,原来,自己的父皇,早就在那些大臣家里面埋了暗线。 薇恩道:“冕卫家族的鲁特族长这几天总是忘城里面盛意枋跑。” 皇帝皱眉:“盛意枋?那是什么地方。” 薇恩的脸红了,小声扭捏道:“一家医馆。” “医馆?他去哪里干什么?”皇帝皱眉。 “买药。”薇恩红着脸道。 “什么药?”皇帝追问。 “鲁特族长又纳了十九妾,陛下忘了么?”薇恩道。 皇帝一愣,随即知道了去买什么药了。 皇帝一阵无语,随即摇头笑道:“这个鲁特,兴致还真高啊。” 薇恩脸上潮红退去,又恢复了那个冰美人的形象:“还有劳伦斯家族的菲欧娜小姐最近领着一名叫阿利斯塔的牛头人,在城外狩猎。” 皇帝皱眉沉思,,想了好久,也想不出来个所以然来,最后道:“盯紧了。” 薇恩点头。 “还有么?”皇帝问。 薇恩想了想,摇摇头。 “驿馆那边呢?皇帝问。 嘉文四世诧异的看着皇帝,原来,他还是对波比不放心。 薇恩摇头:“驿馆很安静,这些日子都没什么动静。” 皇帝点头:“嗯,知道了,下去吧。” 薇恩恭敬的称是。 皇帝突然道:“格布家族也派些人去吧。” 薇恩一愣,看着皇帝。 皇帝躺下去,道:“我累了,去吧。” 薇恩拱手弯腰,道了个是,消失在房中。 嘉文四世站在一旁,怔怔的看着皇帝发呆。 皇帝对着嘉文笑道:“这些,都是必要的,一个偌大的帝国,可不是这么容易就能掌握的。” “父皇怀疑刺客和他们有关。”嘉文四世反问。 皇帝只是笑笑,前言不搭后语:“人心隔肚皮,未雨绸缪,总是没坏处的,这些,你将来也要继承的。” 嘉文四世叹了口气,抱拳下去了。 第二天天一亮。 嘉文四世就早早的来到了皇帝的房间。 皇帝喝过了嘉文四世端来的汤药,抹了抹嘴,道:“你还有什么不懂得么,一会早朝的时候,你要注意了。” 嘉文四世嘴唇动了动,道父皇,我行吗?“ 皇帝笑笑:“不试试怎么知道。” 嘉文四世深吸了口气,恭敬道:“是。” 皇帝挥挥手,道:“去吧,尽早体验一下这个国家。” “还有。”皇帝道。 嘉文四世转过了身子:“父皇还有什么事情么?” “别忘了格布族长,他的官衔。”皇帝道。 嘉文四世点头,退出了房间,赵信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换了一身朝服,嘉文四世走进朝堂,端坐在帝位之上。 下面站满了人,居高临下,整个朝堂里所有人的表情一览无余,他们一个个对自己恭敬崇拜。 嘉文四世突然心中生出来了一股豪气来,在这一刻,好像,好像他真觉的自己是皇帝了一般。 赵信咳了咳,将嘉文四世拉回了现实。 朝堂上站着了一个人,对嘉文四世拜道:“殿下,殿下,你在听么?” 嘉文四世忙回过神,道:“在听,在听。” 那人看到嘉文四世的样子,就知道这位临时皇帝走了神,霎时间,心中对这位殿下也有些看不起了。 无奈,他只好再说了一遍:“殿下,劳伦斯将军发来急报。” 嘉文四世平复了一下心情,抬起手道:“念。” 那人清了清嗓子,朗声道:“昨日傍晚时分,诺寇集结大量军队,在遥溪对岸扎营,粗略看去,约有三万余众,断-劳伦斯百拜吾皇,恳请援军,以据诺寇,光盾纪年,212年4月3日表。” 嘉文四世听了先是一惊,心中第一个想法就是诺克萨斯又想展开进攻了,不然没办法解释为什么在遥溪,也就是那条边界线对面扎营。 这报表是五天前的,帝都距离边界如此遥远,如果形势危急,劳伦斯也不会急报了。 那人念完了表,退回了班内。 嘉文四世有些慌乱,断-劳伦斯是德玛西亚中知名上将,连他都觉得事情有些棘手了,恐怕事情真的不好收拾了。 “劳伦斯将军不是还有一万军队吗?”嘉文四世问道。 那人脸上闪过一丝不屑,道:“殿下,劳伦斯将军只有那一万军队,如何是三万诺寇对手。” 嘉文四世闻言迟疑了,摇摆不定。 正在这个时候,一人越班而出,道:“殿下莫急,可先请劳伦斯将军凛凛以待,帝都再调兵前往援助。” 嘉文四世抬头看那人,却是格布族长。 嘉文四世本来就拿不定主意,听格布族长这样说,正想叫好。 赵信在一旁咳了咳,嘉文四世又迟疑了,便道:“我知道了。” 只是这样一句模棱两可的话,让朝堂上所有人都愣住了,不知道嘉文四世什么意思。 又说了几件无关紧要的小事后,嘉文四世宣布退朝。 格布族长一直用双眼盯着嘉文四世,见要退朝了,不禁有些失落。 嘉文四世站在帝座前,突然看到了格布族长,猛然响起来了皇帝的话,便叫道:“且慢。” 已经告退了的众大臣都愣住了,不知道嘉文四世又要干什么。 嘉文四世咳了咳,道:“格布族长,吏部还缺个职位,你去看看吧。” 格布族长先是一愣,随后狂喜起来,拜倒在地,恭敬称是。 众大臣都看着格布族长,本来还在纳闷今天朝堂怎么会让这么一个布衣上殿,现在释然了。 格布族长欢喜而去,出了门,走路时都觉得有些神清气爽。 “格布族长,留步。” 突然听到有人叫自己,格布族长停住了脚,扭头一看,却看到华洛在一旁对自己招手。 格布族长连忙跑过去,对华洛行了个礼,道:“殿下。” 华洛笑嘻嘻的,道:“格布族长,今晚去你那吃酒,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格布族长连忙道:“殿下哪里话,只管去。” 嘉文四世回到皇帝住处。 皇帝正在喝药,见嘉文四世来了,把药碗放在一边。 嘉文四世对皇帝拜了拜。 皇帝笑问:“怎么样感觉?” 嘉文四世迟疑了一下,随即苦笑道:“不怎么样。” 皇帝笑笑:“慢慢来,我第一次上朝堂接受跪拜的时候,和你差不多。” 嘉文四世答应了一声,将朝堂上发生的事情向皇帝说了一遍。 皇帝听了,皱眉想了想,忽地笑了起来:“这个断,又在和我玩什么把戏。” 嘉文四世听了一愣。 皇帝摆摆手,道:“求援,求援,我哪里来这么多兵给他。” “那劳伦斯将军。”嘉文四世问。 皇帝笑笑:“别急,既然他要了,就从帝都守备军中给他调去一些就是了。” 嘉文四世点头,迟疑问道:“多少合适?” “就一万吧。”皇帝眯眼道。 嘉文四世点头。 “我让格布族长去了吏部,父皇你看。”嘉文四世道。 皇帝摆摆手,道:“这些你看着办就行。” 嘉文四世嗯了一声。 皇帝打了个哈欠。 嘉文四世连忙告退。 第七十九章-戏命师?烬 帝都东处某一处小酒楼。 酒保倚在柜台上,看着角落里那个客人,那个客人脸上戴着一张面具,一张弯着嘴角异常诡异的面具。 那个人上午就来了,一直坐到现在。 要不是老板规定了不能赶客人,酒保早就将那怪人给撵走了。 整整一上午的时间,那个怪人就是占着座不走,也不点食物,只是在喝着免费的茶水。 酒保心中恶毒的诅咒着那人,希望他喝水被呛死。 “酒保。” 那怪人突然开口了。 酒保立刻又是一副谄媚的表情,忙跑过去:“客官,您有什么事情么?” 那人把桌子上的茶壶端起来,冷冰冰道:“没水了。” 酒保听了,顿时失望起来,心中骂着这个客人不是东西。 那怪人像是看清楚了酒保所想,从怀中掏出来一朵四瓣莲花,递给酒保道:“我在等人,麻烦你了。” 酒保接过那莲花,见是金色的,忙用牙咬了咬,顿时眉开眼笑起来:“客人稍等,稍等,我这就去给您打水去。” 那怪人有端起杯子来,放在嘴边轻抿了一口。 酒保端着茶壶,心中还啧啧称叹,这年头,出手这样阔绰的人可不多了,只是却全然忘了先前咒骂的时候了。 门外又走进来了一个人。 酒保下意识的回头,却再也转不动眼睛了。 酒保瞪大眼,看着进来的那个客人。 是个女孩,是个非常漂亮的女孩,那一头宛如天空一般蔚蓝色的头发扎成两个辫子,垂在肩膀上,平添了些俏皮可爱。 女孩俏生生的站在原地,举目四看。 酒保也忘了那个怪人的话,忙小跑过去,谄媚道:“客官里面请。” 一边说,还一边用眼看女孩。 女孩穿的很暴露,该漏的漏,将女孩的身材展现的淋漓尽致。 女孩肩膀上背着一个黑色的布袋。 女孩看着酒保,笑吟吟道:“谢谢你了,我找人。” 酒保一阵迷糊,嘟囔道:“找人?” 正在这个时候,坐在角落里的那个怪客人突然扬起了手,道:“这里。” 女孩一看到那个怪人,立刻眼前一亮,小跑着过去了。 酒保瞪的眼睛都大了。 女孩坐在那怪客人对面,把背上的东西放在一旁,一把抢过了怪人手中的杯子,将里面的水一饮而尽。 女孩抹了抹嘴巴,道:“这几天你死哪去了,把老娘都快饿死了。” 怪人不说话,而是招手叫来了酒保。 酒保跑过来,怪人道:“把你们店里面的拿手的菜都上来吧。” 那酒保答应了,却还是立在那不肯走,一双眼睛在女孩身上乱瞟,要知道,这样的美女可不多见。 女孩见酒保不动,嚷嚷起来:“快些,快些,饿坏了老娘,老娘拆了你这破店。” 酒保回过神,陪笑道:“姑娘莫急,莫急,这就来。” 说完转过身子,还恋恋不舍的瞅了女孩几眼。 女孩又转头对着怪人道:“你这几天到底去哪了?从那天之后,就没见过你。” 怪人轻轻抿了一口水,淡淡道:“出城了。” “出城?出城干什么去了?”女孩问。 “那人要见我。”怪人道。 “那人?”女孩疑惑。 怪人点头。 女孩谨慎的盯着怪人,道:“这行的规矩你应该知道吧,没成功之前,是不能见雇主的。” 怪人笑笑,或许只是他的面具在笑:“那老头不是被你打重伤了么,怎么会说没成功。” 女孩哼了一声,神采飞扬道:“那是,也不看我是谁。” 说着,女孩又有些丧气:“唉,只是还没打死,不行,我要进去看看,可不能因为这个糟老头子坏了我的名声。” 怪人嘘了一声,道:“噤声。” 女孩连忙闭上了嘴巴。 酒保端过来了几份凉菜来放在桌子上。 女孩见了,眼前一亮,双眼放光,从一旁筷笼里拿出来筷子,端起盘子就往嘴巴里面扒拉。 怪人只是淡淡的品着茶,看着女孩。 一旁的酒保都惊呆了,没一会儿功夫,那些凉菜被女孩吃了个干净。 女孩把盘子放下,拍着肚子道:“快些上,快些上,晚了半分,拆了你家店。” 酒保目瞪口呆,口中答应着走向了后厨。 “你去见他他怎么说。”女孩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问道。 怪人道:“也没怎么说,就是按原计划进行,还有,怪我们上次没成功。” 女孩撇了撇嘴,道:“这能怪我们么,谁知道那老家伙身边这么多能人,光是那个使枪的老头,就把你给缠住了,要我一个人对付那么多,开什么玩笑,那个拿剑的小白脸,还有那个看起来憨憨的家伙,这两人我都打不过,又来了一块破石头,能把他伤着就不错了。” 怪人笑道:“不,你说错了。” 女孩愕然。 “那个使枪的老头,我不是他的对手,如果他不是忌惮我手中火器的话,我恐怕就被抓住了。”怪人道。 女孩惊讶道:“那破老头这么厉害。” 怪人点头。 女孩低下头,轻声嘟囔道:“看起来下次见到他要躲着了。” 怪人笑笑。 酒保端来了菜,眼睁睁的看着女孩在一瞬间如风卷残云一般消灭了个干净。 女孩牌牌肚皮,打了个嗝道:“呃,下午还有事情,吃个八分饱就行了。” 酒保嘴角不断抽搐,看着桌子上累积成山一般的盘子,心中只有一个想法,这他娘的也叫八分饱。 怪人又从怀中掏出来了一朵金莲花,递给酒保,道:“这是饭钱。” 说着,站起来就要走。 女孩忙拿起来在一旁放着的黑色布袋,小跑跟在后面。 酒保追上去,道:“客官,用不了这么多。” 怪人扭头笑笑,声音透过面具传出,异常诡异:“多了的,就当是赏钱吧。” 那酒保一阵欣喜。 女孩拍着怪人的肩膀,笑道:“你到是挺大方的。” 怪人不留痕迹的拉开了与女孩的距离,口中道:“走吧。” 两人向外走去。 酒保在后面看着,心中寻思着两人的关系。 如果这女孩是我妻子多好啊,酒保心中升起了一个想法,但是一想到女孩的食量,酒保又忍不住心头一阵抽搐,这样能吃,两天就能把自己的家底吃光。 酒保抬头看着走到了门口的两人,看着那怪人走路的姿势,突然想到,这个家伙的走路姿势真tm拽,出去会不会挨揍。 摇了摇头,酒保从怀中掏出来那两朵金莲花,眼睛都眯了起来,乐的没边。 怪人和女孩走出了门,到了街前,两个人分别,女孩向西皇城方向而去,怪人却转身进了酒楼后面的一条小胡同里。 怪人一边走,一边开声数数:“一,二,三···” 怪人数的很慢,数到了八的时候,怪人跳到了胡同一旁的围墙上,扭头看着酒楼。 那酒楼已经在数十米之外。 怪人桀桀笑了,有开口数道:“九,十···pang。” 随着怪人话音落下,酒楼突然响起了一阵惊天的爆炸声。 滚滚浓烟携杂着烈焰,卷入空中。 怪人站起来,哈哈大笑着,向时哭丧的乌鸦一般。 火光照射在他脸上的面具上面,异常恐怖。 突然间,怪人的笑声止住,扭头看向胡同里。 胡同里站着一个人,一个女人。 “什么人?”怪人笑问道。 “暗影猎手,薇恩。”女人笑着回答。 怪人眯起了眼睛,看着薇恩,从薇恩的身上,怪人感觉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怪人问道:“你来做什么。” 薇恩笑道:“杀你。” 怪人哈哈大笑,身子蹲下来,用力往上一跃,身子在半空中。 薇恩抬头看着。 怪人忽然开口大声道:“戏命师,烬。” 第八十章-天上掉下来个林妹妹 烬飞在空中,从腰间摸出来了两个奇怪的东西。 烬握着那东西,面具下面的脸传来了一阵诡异的笑。 薇恩暗叫不好,连忙躲向一边。 砰。 一声响,烬手中的东西喷出火舌,打在了薇恩刚刚站立的地方,地面被打了个小孔,散发着热气的泥土四落。 薇恩心头一凛,难不成,这就是火器。 烬不给薇恩思索还击的机会,两把火器连续扣动。 连续四声响,敲打着薇恩的心头。 薇恩只能连续的腾挪跳跃,躲避那火器打出来的弹丸。 烬看到了薇恩的窘态,哈哈大笑,扣动火器的手更加的快了。 薇恩咬牙硬撑。 烬踩着屋子上的红瓦,一步一步挪着身子,使的薇恩没有丝毫死角可以躲。 烬一边开枪,一边大声嘲笑道:“这就是所谓的暗影猎手么?笑掉人的大牙了。” 烬突然闭住了嘴巴,那种感觉,就好像被人硬生生掐住了脖子一般。 薇恩半跪在地上,手臂举着,连带着的,还有手臂上瞄准烬的短弩。 薇恩嘴角弯起来,挑了挑眉:“你再动一下。” 烬桀桀冷笑,抬手就打,他不相信那弩箭比自己的火器还要快。 嗖的一声。 一杆小巧的弩箭飞出,钉在了烬的手臂上面。 一阵麻酥酥的感觉从手臂传上心头,烬只觉的自己的半边身子都麻痹了。 薇恩站起来,端着短弩,笑道:“你现在还动?” 烬只是冷笑,道:“你以为这样,我就没办法了么?” 薇恩一愣,不知道烬是什么意思。 突然间,身后一股热浪袭来,携带着的,还有一股如天崩地裂一般的巨力传来。 薇恩被掀飞,整个人都往前飞了出去,扑在墙壁上。 烬桀桀笑着,拾起了落在屋顶上的火器,从怀中掏出来一朵金色莲花,扔在地上,转身走了。 薇恩甩了甩头,她只觉得浑身好像都碎了。 一道闪光经过了她的眼睛。 薇恩连忙转头去看那闪光的来源处。 只见一朵金色的莲花在太阳下面熠熠生辉,独自绽放着。 薇恩慌了,忙站起来,转身就要跑。 又是一声巨响,薇恩飞了出去。 ··· 今天闲来无事,狗头也晒够太阳了,硬是拉着我们出去逛逛。 盖伦也被烦透了,他十三娘和十七娘两个人吵架,非要拉着盖伦评理,盖伦左得罪不是,右得罪也不是,只好和我们一起出来。 狗头在大街上,昂首阔步,一副嚣张到极限的样子,那种感觉,仿佛就是在说,天是老大,我是老二。 路边走过一对对男男女女,看的狗头双眼直瞪。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哈哈大笑,道:“你别急,说不定就会有美女飞出来倒在你面前。” 狗头拿眼睛剜了我一眼,说:“你也来消遣我。” 我撇撇嘴。 突然间一声巨响,恍如晴天一个霹雳,我被吓得呆了。 狗头嗷的一嗓子,浑身瑟瑟发抖,忙问怎么了。 亚索转过身子,看着巨响声的来源处。 我也把头扭过去,只见在我们后面不远处的一家小酒楼,此时已经变成了废墟,滚滚浓烟从废墟里飞舞,像是一头狰狞的恶龙一般。 亚索想也不想,提着剑就往失了火的酒楼跑。 怕亚索出事,我们连忙跟上去。 还没等到跟前,又是两声连续的巨响声,在空中打着阵阵雷鸣。 我们又连忙循着声音去找。 钻进了一条小胡同里,沿着声音的来源处就走。 突然间,飞出来了一道黑影来。 亚索飞一般的转过了身子,把剑蹭一下拔了出来。 黑影落地,摔倒了狗头身前。 狗头吓了一跳。 那黑影动了动,没了力气,瘫倒在地,昏了过去。 狗头试着看了看,把黑影的身子扶直了,突然间叫了起来。 我被吓了一跳,问他发什么疯。 狗头用手抹了抹那黑影黑漆漆的脸,让我看清楚,道:“石头你看。” 我闻言看那黑影的脸,一瞬间被惊艳了,好,好漂亮的女子。 狗头喜滋滋的,把黑影揽在怀中,唱道:“天上掉下个林妹妹。” 我撇撇嘴,心想你得意个什么劲。 亚索紧皱着眉,鼻子一耸一耸的。 我走过去,拍了拍亚索的肩膀,道:“亚索,你也别羡慕狗头了,盖伦他妹妹不错,和你挺配的。” 盖伦听了,跳过来就掐我的脖子。 我被勒的喘不过气,只能求饶。 亚索突然喝了一声:“安静。” 我和盖伦不再胡闹,而是转头看着亚索。 亚索轻轻道:“你们闻见没,有一股硝烟味道。” 我用力的嗅了嗅,摇摇头,道:“那有什么硝烟,亚索,你癔症发作了吧。” 盖伦用鼻子嗅了嗅,也是点点头:“是呀,哪里有硝烟味。” 狗头却突然开口了:“有,很轻的硝烟味。” 我一拍脑袋,对呀,狗头能闻到,这家伙的鼻子灵着呢。 亚索闷声不响,跳在了一堵围墙上,站起身子,举目四望。 狗头指着胡同里,道:“那里面味最浓。” 亚索听了,也不回答,而是依旧四处看着,突然间,亚索盯住了一个方向,身子纵跃之间,就已经窜了出去。 我看了看盖伦,问道:“怎么办?追还是不追?” “追。”一旁的狗头道。 我诧异的看着他。 “你们追,我回去。”狗头道。 我听了直瞪眼,这王八,站着说话腰不疼啊。 狗头瞥了我们一眼,道:“难道让我抱着这个女的跟你们跑么?” 我一时无语。 扭头看了看盖伦,俩人闷头往亚索远去的方向去追。 烬正在跑着,突然觉的背后恶风不善,忙回过头,只见身后面一个持剑的小白脸正追上来。 烬愕然。 亚索寒着一张脸,仍凭我们怎么叫他也不答应。 我在下面跑的腿都疼了,这家伙,在屋子上面追着,没那么多障碍,不像我和盖伦,还得钻胡同。 就在烬发愣的那一会儿,亚索已经到了跟前,大喝了一声,亚索举剑就刺。 烬慌忙举起来手臂阻拦。 那一剑刺透了烬的手臂,疼的烬闷哼一声。 亚索一脚踢开烬,用剑指着烬,问道:“你是谁。” 我在下面看的干瞪眼,这亚索,你咋不先干掉他再问他是谁。 不过转念一想,看那家伙那副打扮的样子,就知道不是什么好鸟。 烬躺在屋子上,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亚索又把剑往前逼了逼,顶在了烬的脖子上。 我好不容易到了跟前,和盖伦两个费力的爬到了屋顶上,累的跟狗一般,在哪直喘气。 我看着烬,问亚索道:“就是这个家伙?” 亚索点头,用鼻子又嗅了嗅:“就是他了,身上很重的硝烟味。” 我瞪大了眼睛,好亚索,你狗鼻子? 烬躺在地上,看着我们。 我踢了他一脚,问道你是谁。 烬桀桀笑了起来,道:“你们还记得昨天么?” “昨天?”我挠头。 突然间,一声清脆的声响,夹杂着的,还带着化不去的硝烟味道,直冲入鼻子中。 我感觉到心口一痛,整个人往后倒去。 烬从地上跳起来,用手握住了亚索的剑,另一只手抬起来火器,对着亚索就扣动了扳机。 亚索见烬挑起来的时候就把头低了下去,躲过了烬的攻击。 盖伦在一旁,恼上心,抬起拳,一拳对着烬就砸了下去。 烬躲闪不及,被盖伦一拳砸的飞出去十多米。 飞出去的烬在空中身子一扭,接着盖伦的力,飞快的窜了出去,脚尖踩着房顶上的红瓦,片刻间消失在了我们视野之中。 第八十一章-闯皇城 咳咳。 亚索捂着嘴巴,从烟烬中站起来。 我捂着心口,只觉的一阵胸闷,有一种恶心的感觉。 盖伦蹲在我身旁,问我怎么了。 我疼的说不上来话,咬着牙硬挺。 盖伦把我的手挪开,吃了一惊,连忙背起来我就走。 亚索跟在后面,我们往城东盛意枋而去。 刚一进门,那个打工的小仆立刻迎上来,看着盖伦道:“公子来的真是及时,鲁特族长的药已经配好了。” 盖伦推开小仆,道:“把你们管事的找来。” 那小仆看着凶神恶煞的盖伦,有些慌,连忙答应了一声,跑到了后堂,叫来了一个老头。 那老头弓着腰,走路慢悠悠的。 见到盖伦,先行了个礼,盖伦一摆手,指着我道:“把他救活。” 老头走近我,上下的看了看,一副疑惑的样子。 老头扭头问盖伦我怎么了。 盖伦咬咬牙,道:“让火器打伤了。” 那老头惊讶了一声:“火器。” “那刚才听到的爆炸声?”老头追问。 “让你治就治,那来那么多话。”盖伦厉喝。 老头头一缩,不敢再多话,让人把我抬到了厢房床上。 老头挽起袖子,站在床前,左看看,右看看,就是不知道怎么下手。 盖伦在一旁急了,道:“你怎么还不动手。” 老头也是一副无奈的样子,他耸了耸肩膀,无辜道:“我也没治过这种伤,我也不知道怎么治。” 盖伦恼了,一把推开老头,狠狠的瞪了老头一眼,道:“不会治你跟我在这瞎掰掰。” 说着,盖伦一把将我背到背上,迈开步子出了盛意枋。 亚索紧跟着盖伦。 出了盛意枋,大街上满是执金吾。 当先一个身穿高级铠甲的执金吾指着伸直了脖子看热闹的人,道:“所有人都回去,十息之后,还有在街上的,一律当成罪犯抓。” 那些执金吾高叫了声是。 盖伦也不管那些人,背着我就走。 那个领头的看到我们,一挥手,让人将我们围住了。 盖伦有些急,也不管不顾,拳打脚踢的将那些执金吾踢开。 执金吾有些恼怒,一个个拔出了刀剑。 一道白茫茫的光闪烁而过,那些执金吾回过神的时候,手中只剩下了半截的武器。 当啷啷一阵清脆的声音,地上落满了半截刀剑。 亚索站在我们面前,剑出鞘,他寒着一张脸,浑身上下都透露着杀气。 那个领头的怒了,拔出剑,推开众人,大步走上来,指着我们道:“大胆。” 只是他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了盖伦,叫出了声:“盖伦将军。” 盖伦抬起头,看那人,只觉的有些熟悉,却不知道是谁。 那人对着盖伦恭敬的施了一个礼,道:“末将迦勒,见过盖伦将军。” 迦勒,迦勒,对了,是格布家的那个人,奎因的哥哥,格布族长的儿子。 迦勒看着我们,疑惑的问道:“盖伦将军,这是?” 盖伦深吸了口气,没空和迦勒扯淡,道:“昨日行刺的刺客已经找到,墨菲特先生受了伤。” 迦勒一听到刺客找到,脸上一紧,问道:“刺客在哪?” 盖伦扭头,看向烬逃走的方向,道:“往哪个方向去了。” 迦勒听了,对着盖伦行了个礼,连忙领着人去追了,同时还开口大喝:“执金吾捉贼,一应不相干的,都给我回去。” 那些平民一个个战战兢兢,慌忙退回了家,等执金吾走后,又把头探出来,相互讨论起来。 盖伦背着我,一路往皇城而去。 亚索用手拽着盖伦,问道:“你去哪?” 盖伦道:“皇城,让御医给墨菲特先生医治。” 亚索皱眉,手不放松:“他们行么?” 盖伦点头:“行,陛下都被治好了。” 亚索还不放手:“他们肯不肯治。” 盖伦道:“我们找殿下。” 亚索这才松开了手,跟着盖伦往皇城去。 跑到了皇城广场处,守门的士兵围上来,将我们围在中心,道:“什么人,止步。” 盖伦抬起头,气喘吁吁道:“是我,我要求见殿下。” 士兵见是盖伦,把枪收了起来,恭敬道:“原来是盖伦将军,我这就去向殿下禀报,还请盖伦将军等候。” 盖伦点点头。 亚索顾不了那么多,拔剑就斩断了围着我们的长枪。 那些士兵都乱了起来,一个个叫道:“放肆,放肆,拿下他们。” 士兵们发了一声喊,都围上来。 盖伦惊道:“亚索先生,别乱来。” 话还没说完,地上已经躺着好几个士兵了。 亚索把剑舞成了一层铁幕,密不透风,无人可挡。 那守门官叫了起来:“大胆,大胆,去调集弩炮来,杀死这些胆大的贼人。” 亚索双眉一皱,身子上前,将剑横在守门官脖子上,把剑半出了鞘,眯着眼道:“你再动动试试。” 那守门官牙一咬,横着心道:“你们都愣着干什么,快去调弩炮来。” 那些士兵听了,一个个都面面相觑。 守门官大吼:“快去。” 亚索把剑在守门官的脖子上抹了抹,顿时鲜血涌出。 那守门官脸都白了,只是嘴巴还强硬着。 正在这个时候,皇城里走出来了一人,皱眉看着城门口的众人,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士兵们一看到那人,慌忙跪下,道:“老将军。” 盖伦看到赵信,弯腰行了个礼。 赵信挥挥手,让众人站了起来。 亚索还挟持着守门官。 赵信扭头看着亚索,道:“亚索先生,你这是?” 亚索把剑收起来,道:“老将军,事情紧急,还请恕亚索无礼。” 赵信把手摆了摆,道:“到底怎么了?” 亚索道:“我们找到刺客了,但是墨菲特受了伤,别的地方医不好。” 赵信一听,心里明白了,挥手道:“放他们进来。” 亚索把剑归鞘,对着守门官拱手,赔礼道:“得罪。” 守门官摸着脖子上的伤口,尚心有余悸。 地上躺着的众士兵一个个都叫了起来,亚索打他们的时候,只是用剑鞘将他们打倒,并没有伤人,当然,除了守门官。 赵信让那些士兵下去,而后领着我们,往皇城中去。 一路来到了御书房。 赵信敲了敲门。 屋里传来了一声低沉的声音:“进。” 赵信推开门。 嘉文四世抬头看是赵信,笑道:“老将军,有什么事情么?” 赵信让开身子,嘉文四世看到了在后面的我们,吃了一惊,忙站起来,把书放在一旁,迎下来,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盖伦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嘉文四世听了,连忙叫来人。 一名内侍走过来,对嘉文四世行礼,道:“殿下。” 嘉文四世忙道:“快去请御医。” 那内侍点头,躬身下去。 嘉文四世拉着盖伦,忙道:“快来。” 御书房一旁有一张床,嘉文四世拉着盖伦,将我放到床上。 我喘着气,胸口更加的觉得气闷。 亚索在一旁拉住了我的手,不说话。 过了有一会儿,御医到了。 那御医对着嘉文四世就要行礼,嘉文四世不耐烦,拉着御医就走了过来,指着我道:“墨菲特先生受了伤,你把他治好。” 御医恭敬称是。 御医将我的手拿开,露出了我被打碎的胸口。 御医一看伤口,吃了一惊,道:“这是火器打伤的?” 嘉文四世道:“你别管那么多,能治不能。” 御医一边将自己的带来的医药箱打开,一边慢条斯理道:“治是能治,不过还请这位先生能忍住疼。” 说着,御医看着我。 第八十二章-像天空一般的头发 我还有些意识,此时看着御医的脸,咬牙道:“你动手吧,我能忍住。” 御医点头。 说着,御医从医药箱里面掏出来了一个镊子和一把刀子。 他用刀子拨开了我胸口的碎石。 当那刀子伸进了我胸口的时候,我只觉得一阵疼痛涌上脑海,头好像都炸了一般。 御医停住了手,玩味似的看着我。 被疼痛一激,我多少清醒了许多,便嘴硬道:“继续。” 御医听了,埋头继续,他用刀子拨着碎石,用镊子伸进了我的胸口。 在里面扒拉了一阵。 我疼的只想骂娘,这老头子,非要疼死我才行。 ··· 一队经过了御书房外巡逻的士兵突然听到了御书房内传来了一阵歇斯底里的痛喊。 那些士兵连忙端起来武器,往御书房里冲。 领头的一脚踢开了门。 我停止了叫,错愕的看着外面站着的士兵。 嘉文四世沉着脸问怎么了。 那领头挠了挠头,尴尬道:“我听见有人叫喊,怕是刺客,就,就···” 嘉文四世挥手让那些士兵退了下去。 御医手不停,继续在我心口扒拉。 我紧咬着牙,从牙缝中挤出来了几个字:“老头,你行不行。” 大概是我的称呼不是太客气的关系,御医的手更加重了。 我慌忙求饶。 突然间,御医把镊子往里处猛地一戳。 我嗷嗷大叫起来。 等御医把镊子拿出来的时候,镊子上夹着一枚小小的已经变形的铁块。 御医把铁块扔在一旁的盘子里,笑笑:“好了,弹丸取出来了。” 御医擦了擦头上的虚汗,把刀子和镊子放下。 我也是一头虚汗,疼的。 御医又从医药箱里面掏出来些药粉,均匀的撒在了我的胸口处,拿出来绷带,紧紧的缠了一圈又一圈。 感受到胸口不在那么气闷,我终于好受了些。 御医站起来,对着嘉文四世拜了拜,道:“殿下,已经好了。” 嘉文四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御医,道:“麻烦先生了。” 御医笑笑,扭头看着我,道:“你记住了,这些日子不可动怒,也不能做激烈的运动。” 我点点头。 御医掏出来一个瓶子,递给我,道:“隔两天换一次药,把药均匀的洒在伤口,等这瓶子里的药用完了,你也就差不多好了。” 我接过瓶子,对御医点点头。 御医哈哈大笑,向着嘉文四世行了个礼,提着药箱就走了。 嘉文四世蹲在我身边,问道:“墨菲特先生,你感觉怎么样?” 我试着动了一下,道:“除了心口还有些疼,没什么大碍了。” 嘉文四世笑了。 亚索对着嘉文四世弯腰行了个礼,道:“多谢殿下了。” 嘉文四世摆摆手:“诶,哪里话。” 亚索将我扶起来,对嘉文四世告退。 嘉文四世和赵信将我们送出皇城,还特意找来了一辆马车,载我到了盖伦的家中。 回到了住处,正发现狗头坐在门外郁闷。 我有些疑惑,问他怎么了? 狗头听了,站起来,先是看了我一眼,道:“石头,你怎么搞得?” 我苦涩的笑笑,道:“被火器打伤了。” 狗头一阵紧张:“没事吧。” 我笑笑:“没事,已经治好了,这些天我多注意一些就会好了。” 狗头点头,放下心来。 我四处的看了看,问狗头道:“你怎么不进去呢?你扛回来的那个人呢?” 狗头一听,一副气恼的样子:“嗨,别提了,那女人,忒恶毒,不让我回去。” 我闻言有些纳闷,问狗头怎么回事。 狗头转过身子,把屁股撅起来,道:“喏,你看我屁股。” 我一阵嫌弃,道:“滚你的,你屁股有啥好看的。” 狗头一脸苦逼样子,道:“我一进去那女人就那箭射我,都他妈把我屁股射烂了。” 我:“···” 亚索听了,哼一声,推开门就进去。 狗头想阻止,却来不及了。 亚索进了屋,好久没有动静。 我看着狗头,试探的问道:“怎么亚索进去没事?” 狗头挠着脑袋,道:“是啊,怎么亚索进去没事?” 我笑了起来:“是不是因为你太丑的原因。” 狗头恼了,骂道:“你这破石头才丑呢,内瑟斯大人要比你好看多少倍。” 我耸耸肩膀,这种摆在明面上的问题,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谁好看。 亚索又走了出来。 我看着他,问道:“怎么样了。” 亚索不说话,而是走近盖伦,道:“你再给我们安排一个房间吧。” 盖伦愣了愣,点点头。 盖伦领着我们向空房间走去,我特意往后走了走,用眼偷偷的瞄了亚索的后背。 亚索扭过头,问道:“墨菲特,你看什么?” 我摇摇头:“没,没看什么。” 亚索的背,跟筛子似的。 ··· 皇城内,皇帝的寝宫。 皇帝躺在床上沉睡。 一名女侍推开门,走进来,手里还端着一碗散发着热气的汤药。 女侍柔声叫皇帝道:“陛下,喝药了。” 皇帝似乎还在梦中,呓语了一声。 女侍又叫了两声,将皇帝叫醒了。 皇帝睁着朦胧的双眼,看着女侍,道:“哦。” 说着,皇帝用手臂撑着身子要坐起来。 女侍连忙拿起来一个枕头,放在皇帝身后,将皇帝扶起来。 皇帝靠在床上,砸了砸嘴巴,道:“时间过得可真快,一眨眼,又到了喝药的时间。” 女侍笑笑,道:“陛下,多吃药才能好得快。” 皇帝点头,接过碗,凑到了嘴边。 女侍在一旁看着。 皇帝嘴唇动了动,似乎要喝下去了。 女侍的心揪在了一起。 正在这个时候,赵信推开门走了进来。 皇帝放下了碗,扭头看着赵信,笑道:“老将军,你来了。” 赵信对着皇帝拜了拜。 皇帝挥挥手。 女侍在一旁对赵信行礼道:“老将军。” 赵信走进皇帝,附耳轻声说了些话。 女侍把耳朵竖起来,想要偷听,却发现只是徒劳。 皇帝笑笑,道:“你们看着办就行。” 赵信称是,恭敬的站在一旁。 皇帝又端起来了碗,作势要喝下去。 女侍眼睁睁的看着。 皇帝把碗放下去了。 女侍顿时有些失望。 皇帝看着女侍,笑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女侍闻言,恭敬道:“回陛下,现在刚过午后。” 皇帝听了,怔怔发呆:“午后,午后,我记得,我刚吃完药还没一个时辰吧。” 女侍一听,心里一咯噔,连忙道:“这是御医新开的药方。” 皇帝摇摇头,对着女侍道:“你来宫中有多长时间了。” 女侍心中暗骂皇帝,但还是一副恭敬的样子:“回陛下,有三四年了。” 皇帝把碗放下来,抬头看着屋顶,道:“哦,是么?可是我这皇城之中,女侍并不是太多,你说有三四年了,我怎么没见过你。” 话说着,皇帝猛然睁大了眼睛,瞪着女侍,道:“你是哪里来的人,如此大胆。” 女侍一惊,随即慌乱跪下:“陛下明察,小人真是宫中的人。” 皇帝叹了口气,道:“起来吧。” 女侍站起来,拘谨的站在一旁。 皇帝把药端起来,递给女侍,道:“你先尝尝,替朕试试毒。” 女侍听了,脸上一僵,僵硬的笑道:“这是陛下的药,小人怎敢尝试。” 皇帝哈哈大笑,把药放下。 女侍看着皇帝,以及注意着在一旁觉察到不对凑上来的赵信。 她正在心中思索着,要怎样脱身。 皇帝突然开口:“你的头发真好看,像天空一般的颜色。” 女侍正在走神沉思,一听到皇帝的话,猛然惊呆在原地。 第八十三章-鱼 女侍咯咯笑了起来,把手放在腮边,用力的揭下来一张人皮,露出来一张千娇百媚的脸来。 皇帝看着女侍的脸,笑道:“果然是你。” 金克丝笑着,道:“好老头,果然有些心计。” 赵信在一旁,大踏步上前,抬拳就打。 金克丝知道赵信厉害,把身子向前一滑,竟然是要擒拿皇帝。 赵信回头一声大喝,去阻拦金克丝。 金克丝突然回头,手中掏出来一个匕首,往赵信心窝上去捅。 赵信往后跳开,躲过了金克丝的匕首。 金克丝却趁机往皇帝身上扑去。 赵信情急之下,用脚勾住了一旁的椅子,踢向金克丝。 听到耳后风向,金克丝咬了咬牙,不躲不闪,她相信,现在只要控制住了皇帝,她就能脱身。 椅子砸在了金克丝的后背,碎裂在地上。 金克丝喉头一甜,一丝鲜血顺着她的齿缝流出。 这一砸,却让金克丝离皇帝更加近了。 金克丝脸上露出了兴奋的表情。 皇帝躺在床上,毫无动静,或许根本没什么力气动。 哼哼,皇帝的性命,就在我手中。 金克丝这样想着。 就在那匕首距离皇帝还有半尺的时候,一旁一声娇喝。 “拿下来了。” 紧接着,就是一阵恶风袭来。 沧啷一声响,金克丝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手中的半截匕首。 床头蹲站着一个人,一个女人,一个娇笑的女人。 女人手拿着一柄与她身高极其不配的锤子,先前截断自己匕首的,是一面开了刃的圆盾。 “圣锤之毅,波比。”女人自报家门。 金克丝恼怒,怨波比坏了自己的好事,把手中半截匕首当暗器甩出。 波比把锤子举起来,隔开匕首,脚下一用力,跳了起来,高举着锤子,往金克丝脚下砸去。 金克丝吃了一惊,想不到以波比这样身材,却有这样的神力。 匆忙之间,金克丝也不敢硬撑,连忙往后退。 只是金克丝哪里还有退的路。 赵信在后面,往心窝里只一拳,金克丝被砸倒在了地上。 赵信将金克丝的双手反剪在了背后,用大手抓着,一手提着金克丝的衣领,把金克丝提起来,看着皇帝道:“陛下,刺客已经抓住。” 躺在床上的皇帝微微笑:“嗯。” 波比恭敬的下了床,站在赵信身边。 皇帝看着波比,笑道:“这次多亏波比将军了。” 波比弯了弯腰,把手拱了拱:“陛下客气了。” 皇帝扭头问金克丝,道:“是谁指使你来行刺朕的?” 金克丝头一歪,哼了一声,笑道:“陛下,这行的规矩你不知道,没成功之前,是不能透露雇主姓名的。” 皇帝哈哈大笑:“你都被我抓住了,还谈什么成功不成功。” 金克丝哼哼笑:“谁告诉你刺客只有一个了。” 皇帝听了,笑声停住了,皱起了眉:“你什么意思?” 金克丝努努嘴:“就字面上那个意思。” “你那个同伴在哪?”皇帝逼问。 金克丝唉了一声,道:“我说陛下,你就别问了,我也不会说的。” 赵信在一旁,眉毛瞬间瞪了起来:“大胆。” 金克丝扭头对赵信嘻嘻笑。 赵信恼怒,手臂发力,将金克丝的手扭了起来。 金克丝瞬汗如雨下。 皇帝身上止住了赵信,道:“老将军,把她带下去吧。” 赵信听了,点点头,拉着金克丝出了门。 房间内只剩下皇帝和波比两个人。 波比起身就要告退,皇帝叫住了波比,道:“波比将军,有件事情还要你帮忙。” 波比听了,停下身子,扭头问什么事情。 皇帝笑了,道:“其实也没多大的事情,就是要波比将军回去向约德尔王带句话。” 波比看着皇帝,拜了拜:“是。” 皇帝一挥手,道:“去吧。” 波比退下了。 ··· 我躺在床上,伤口又发作了,隐隐作痛。 狗头在一旁呼噜打的震天响。 他的狗腿还搭在我的脖子边上,我提着他的狗腿,扔好几次了,这家伙都不改。 话说盖伦家这么多的空房子,他们都不乐意分开住,非要住一起,我真是服气了。 借着外面的月光,屋子里亮堂堂的。 那个在狗头怀中睡觉的是木木,也不知道木木梦见啥了,哈喇子流了狗头一身。 亚索没有在床上睡,他躺在了房梁上,我问他为什么不下来睡,亚索说这是他们道馆的传统。 我听了直撇嘴,心想这是那家道馆这么扯淡,当自己古墓派小龙女。 亚索也不跟我反驳,依旧躺在房梁上,只是每次第二天看他的时候,他总在地上趴着,鼻青脸肿的。 我把双手枕在头下,闲得无聊,只好想些春宫。 正在我想的起劲的时候,突然间,脑海中闪过了一个人的身影来。 那一头火焰一般似的红发,短短的,披在肩上,轻抿的嘴唇透露着寒冬一般冰冷,含魅的眼角时不时让你心猿意马。 菲欧娜,好些日子没见过她了吧。 我把手抬起来,虚捏着从窗户射进来的月光。 第二天一早,我被一声巨响惊醒。 我慌的坐起来,四处扭头。 亚索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顺手擦掉了鼻子下面的鲜血。 我松了口气,呼,以为是啥东西呢。 亚索看到我,惊讶道:“墨菲特,你咋醒了。” 我撇撇嘴,心道你每次掉下来都能把我惊醒,都他娘成闹钟了。 亚索尴尬的笑了笑。 我把狗头的蹄子从我脖子上拿开,挪下了床。 亚索看着我,问我干啥去。 我回他:“去外面走走。” 亚索哦了一声,跟在了我身后。 我俩在盖伦家东逛逛西逛逛,只是觉得有趣。 此时天还早,月亮还未曾完全退去,东方就已经露出了鱼肚白。 “入夏了。”亚索叹道。 我点点头,夏天清晨里那种刺到骨子里的寒冷,也渐渐显露了锋芒。 我俩东一脚,西一脚的,也不知道踩到了什么地方。 最后只知道来到了一处池塘。 池塘里游着许多鱼,金灿灿的,极其好看。 亚索搓了搓手,问我吃鱼不。 我迟疑了一下,矜持道:“吃。” 亚索左右看了看,道:“你给我把风,我下去抓些鱼来吃。” 说着,亚索摘了那把终日不离左右的剑,把衣服脱了,赤条条的,望着池塘,扑通一声,一个猛子扎了进去。 我帮他望风。 亚索一头进了池塘,就再也不出来了,过了有好大一会儿,我都以为亚索淹死在了池塘的时候,亚索钻了出来。 他抹了一把脸,左手提着三尾大金鱼,爬上岸来。 亚索将鱼递给我,将衣服穿上去。 亚索道:“快走,快走。” 我被催的急,同时也想尝尝鱼的鲜味,急忙忙的和亚索往住处而去。 俩人一路像是做贼,东张西望的往住处跑。 路上碰上几个早起做工的仆人,亚索就把冰凉凉的金鱼藏在衣服下面,冻得牙都哆嗦了。 回到了住处,亚索将椅子拆了做木材,堆放在地上,让我关了窗户。 亚索蹭一下子拔出了剑,将鱼整理了干净,用剑串着鱼,把木柴点着,在上面烤着。 不一会儿的功夫,鱼被烤熟了,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闻到了香味的狗头瞬间醒了,跳下床,蹲在我们面前,口水哗哗问道:“这是什么?” “鱼。” “能吃不。” “能。” “那给我点。”狗头抹了一把嘴角上的哈喇子,道。 “那你去找些盐来,这样更好吃。”亚索道。 “好勒。”狗头答应了一声,兴冲冲的往外跑了出去。 第八十四章-这汤没味 狗头出去后没多久,外面响起了一阵阵的叫喊。 我歪着头仔细听,却听到他们都在喊捉贼。 门吱呀一声推开,狗头探头探脑的钻了进来。 我问狗头怎么了,狗头笑眯眯的样子,从怀中掏出来了一个罐子来,道:“我去厨房找来了些细盐。” 亚索接过,同时还道:“用不了这么多。” 说着,抓起了一把盐,均匀的洒在了鱼身上。 不一会儿,香气四溢,连还在睡觉的木木都被香醒了。 四个人一瞬间将第一条鱼分吃干净。 狗头意犹未尽,催促亚索继续。 外面的吵闹还在持续,一个个敲锣打鼓,捉贼,捉贼。 我看着狗头,问道:“他们是不是说你。” 狗头正在啃鱼骨头,听了我的话一愣,随即道:“不会吧,一罐盐而已。” 我想想也是。 正在此时,外面一声威严的喝骂,盖伦开口道:“大清早,你们吵什么吵?” 一个仆人上前禀道:“公子,有贼溜进来了。” “贼?”盖伦疑惑,问道:“有什么东西丢了么?” 那仆人嗯一声,认真道:“偷走了一罐盐。” 盖伦:“···” 我在屋内听得哈哈大笑,指着狗头乐坏了肚子。 狗头也懊恼了起来:“这王八,竟然把伟大的内瑟斯大人说成是贼。” 盖伦的声音又响起:“算了,一罐盐而已。” 亚索也笑了,他又拾起一条鱼,用剑串着,让狗头拆了一个椅子,点火烘烤。 刚点上火,鱼还没架上去,门突然被推开了。 盖伦站在门口,一脸愕然的看着我们。 狗头往外瞅了瞅,连忙将盖伦拉了进来。 盖伦看了一眼地上被拆成碎片的椅子,嘴角抽了抽,道:“各位好兴致啊。” 我招呼盖伦坐下。 盖伦看到了那罐盐,嘴角又是一阵抽搐。 亚索对着盖伦笑笑,道:“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正好你也来了,一块吧。” 盖伦点点头,看着亚索手中的鱼,疑惑问道:“这鱼你们那弄来的。” 我正想开口说是从池塘里捞的,亚索却踢了我一脚,道:“外面买的。” “买的?”盖伦挠了挠头,憨憨道:“我原以为,这种金色的鱼,只有我家池塘才有。 我一听,便问道:“怎么,这种鱼很少么?” 盖伦点头,脸上一股自豪:“那可不是咋地,这种鱼,就连皇宫里都没有,整个德玛西亚,我家是独一份,我爹他都是养着看呢,每年夏季庆典上,陛下还会向我家求几条鱼用来招呼大臣呢。” 我一听,懵逼了,便扭头看亚索。 亚索一副平淡的样子,脸上波澜不惊:“哦,是么?” 盖伦点头:“那当然,我骗你们有什么用。” “来,尝尝味道。” 亚索试了试火候,感觉可以了,把鱼递向盖伦道。 盖伦用鼻子嗅了嗅,果然闻到一阵香气扑鼻。 盖伦嘿嘿笑,挽起了袖子,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亚索努努嘴,道:“别客气,我这还有。” 盖伦狼吞虎咽的将鱼吃完。 而剩下的一条也未曾幸免于难,烤熟了,众人分吃了。 几个人坐在地上,摸着肚子,眯着眼睛,一副享受的样子。 盖伦一边咂嘴,还一边感叹:“还别说,这鱼的味道,就是美。” 亚索笑的眯起了眼睛:“那当然。” 过了有一会儿,拉克丝推门进来叫我们去吃早餐。 看到盖伦,拉克丝呀了一下,惊讶问道:“哥,你咋在这。” 盖伦笑笑,没搭理拉克丝,而是对我们道:“吃过了饭前糕点,现在去吃主食。” 亚索站起来,狗头抱起来那罐盐,放在了桌子下面。 我有些纳闷,问他干什么。 狗头嘿嘿笑,道:“往后吃鱼还用的着。” 我:“···” 随着拉克丝到了餐厅,盖伦他爹正和他的那些娘坐在桌子旁。 盖伦他爹见我们到了,便道:“就等各位了。” 我撇撇嘴,这句话他爹每天都说一遍,也没个新词。 狗头也不客气,坐下来,笼着食物就吃。 我看着狗头,都有些纳闷了,这家伙,我就没看到他吃不下饭过,仿佛他那肚皮是无底洞一般,从来没从狗头嘴巴里听到过吃饱了这三个字。 盖伦他爹招呼我们坐下,我看了看他爹,发现他爹的眼圈红红的,眼睛里满是血丝,明显昨晚没有休息好的样子。 我挠挠头,坐下来,尝了一口汤。 狗头突然把头凑过来,道:“墨菲特,这汤没味。” 我一听,又尝了一口,可不咋地,淡淡的,一点盐味都没有。 我示意狗头别声张。 好像是盖伦的十二娘,尝了一口汤,叫了起来:“老爷,这汤怎么没味道。” 他十二娘一叫起来,其余的娘都端起来尝了尝,也都跟着起哄。 盖伦装看不见,低下了脑袋。 吃饱喝足,我和狗头躺在院子里晒太阳。 我问狗头:“你那个林妹妹不吃东西不会死么?” 狗头嗨了一声,摆摆手道:“别提了,早就走了。” 我一愣,问:“你怎么知道。” 狗头耸了耸鼻子,自豪道:“我闻不见她的香味了。” 我:“···” “那她把咱撵出来干啥。”我手一摊,问道。 狗头左右看了看,把嘴巴凑近了我的耳朵,低声道:“因为我和亚索进去的时候,她正在给自己脱了衣服治伤。” 我听了一惊,问:“亚索怎么没说。” 狗头嘁一声,道:“反正我进去的时候是这样的,至于亚索,你没看到他是红着脸出来的?” 我恍然大悟,好狗头,还挺细心的。 ··· 薇恩回到了皇城,去了皇帝的寝宫。 皇帝正躺在床上看书,突然抬头,道:“你回来了。” 薇恩从墙角走出来,对着皇帝行了个礼。 皇帝笑笑,道:“你们怎么都喜欢钻墙角。” 薇恩一愣,随即意识到是皇帝的玩笑话。 皇帝把书放在一边,道:“好了,事情怎么样了?” 薇恩脸一红,道:“失败了。” 皇帝点点头,脸上看不出来什么表情:“嗯,看起来,这刺客本事不小。” “你见过那个刺客么?”皇帝问道。 薇恩点头,说:“我曾经偷听他们的对话,知道了一些事情,后来我想要顺藤摸瓜,却被发现了。” “嗯。”皇帝点头,问:“一共有几个刺客。” “两个,一男一女。”薇恩道。 “女的是不是很漂亮,还有一头蓝色的头发。” 薇恩惊讶了,不明白皇帝怎么知道。 皇帝笑了笑,道:“女刺客被老将军拿住了,昨天她来我寝宫,想要对我下毒。” 薇恩听了,连忙跪下,道:“陛下恕罪。” 皇帝把手虚抬了抬,道:“这事不怨你,起来吧。” 皇帝问薇恩:“那个男刺客长什么样子?” 薇恩想了想,将烬的外表对皇帝描述了一遍。 皇帝嗯了声,点点头:“烬么?好奇怪的名字。” “另外。”薇恩有些犹豫。 “怎么了?说吧。”皇帝道。 薇恩想了想,将所有事情发生的经过都说了一遍。 皇帝皱起了眉头,道:“你是说,那个叫亚索的,曾经和刺客交过手?” 薇恩点头。 皇帝嗯了一声,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薇恩恭敬的告退。 皇帝叫来了赵信。 赵信立在床前,听候皇帝的指使。 皇帝想了想,道:“老将军,你去鲁特族长家中,将墨菲特先生他们请来。” 赵信拱手称是。 “另外,把嘉文也叫来。”皇帝又道。 赵信点头,转身出了皇帝寝宫。 第八十五章-海洋之灾?普朗克 太阳高高的挂在天上,暖洋洋的。 狗头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转了转身子,躺下继续睡。 我乐呵呵的,天突然黑了。 我猛地坐起来。 抬头一看,却发现是有人挡住了阳光。 “老将军,是你啊。”我见是赵信,笑问。 赵信笑着看着我,道:“墨菲特先生,陛下有请。” 我挠了挠头,有些疑惑,问赵信道:“皇帝找我干什么。” 赵信不理会我的无礼,只是道:“这个我就不清楚了。” 我哦了一声,双手撑着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赵信左右看了看,问道:“亚索先生呢?” 我仰着脖子,四处招了招,耸耸肩膀,道:“不清楚,和盖伦不知道去哪了。” 赵信笑了笑:“那我就在这等等吧。” 说着,赵信就坐在了地上。 我叫醒了狗头,狗头睁着一双迷糊的眼睛,问我咋了。 我努努嘴,指着赵信,没有说话。 狗头一脸的迷茫,坐起来,看着赵信。 过了一会儿,盖伦和亚索两个回来,见到坐在地上的赵信,两个都忙上来行礼。 赵信站了起来,对着亚索道:“亚索先生,陛下有请。” 亚索愣了愣,便点点头。 赵信看着我,道:“墨菲特先生,还请移步吧。” 我答应一声,把坐在地上还在打迷糊的狗头提起来。 叫上了木木,四个人跟着赵信出了盖伦家,一路往皇城去。 进了皇宫,入了皇帝的寝宫,赵信上前对皇帝行了礼,闪在一旁。 嘉文四世和皇帝正在说些什么,见我们来了,闭上嘴巴,皇帝笑眯眯的招呼我们坐下。 我左右看了看,也没有可以坐的地方,便学着狗头,一同在地上坐了下来。 皇帝开口道:“仓促之下,请几位先生进宫,是朕的失礼了。” 亚索连忙道:“陛下哪里话,不知道陛下叫我们来何事?” 皇帝只是笑笑,说道:“等一会儿几位就知道了。” 说完,皇帝闭上了嘴巴,也不说话了。 我心里犯嘀咕,脑子中猜想着皇帝叫我们来是什么事。 过一会儿,一名内侍走过来,对着皇帝行礼道:“陛下,波比将军到了。” 皇帝笑了,道:“快请。” 波比从外面走进来,先是对皇帝行了个礼,皇帝让波比起来说话。 “波比将军,此次前去班德尔城,墨菲特先生代表朕与约德尔王会晤。”皇帝道。 波比对我们几个弯了弯腰。 我听得直犯迷糊,皇帝说的都是哪跟哪。 “墨菲特先生,不知道先生可有什么意见。” 听皇帝突然问我话,我反应过来,忙摆手道:“没有,没有。” 皇帝笑笑:“那就麻烦先生了。” 我正想问皇帝为什么叫我们去的时候,亚索却在一旁给我打眼色。 我闭上嘴巴不言。 皇帝笑道:“既然这样,那波比将军就三天后动身吧。” 波比点头:“遵命。” “路上不太平,还是走水路吧。”皇帝道。 波比称是。 我听着皇帝的话,只觉的他话中有话。 皇帝挥手让我们下去。 我心里一阵迷糊,稀里糊涂的就这么答应了皇帝的事情,最重要的是我还不知道皇帝让我去干什么。 出了皇城,赵信一路将我们送到了盖伦家中。 到了家中,我问亚索,对我使眼色是什么意思。 亚索只是笑笑,怎么问也不说。 ··· 皇城中,在皇帝的寝宫。 皇帝坐在床头,嘉文四世在一旁削着苹果。 皇帝伸手接过了嘉文四世削好的苹果,咬了一口道:“孩子,你知道为父为什么让墨菲特他们替我们去么?” 嘉文四世摇摇头,迟疑了一下,又道:“父皇做着事情,定有父皇的道理,儿臣愚昧,怎会知道。” 皇帝听了,哈哈大笑,道:“你这孩子,怎么也会拿话来搪塞我。” 嘉文四世埋着头,道:“儿臣不敢。” 皇帝收起了笑,冷哼了一声:“道理,道理,那里来的道理,为父这都是被逼成这样的。” 嘉文四世吃了一惊,不理会皇帝的意思。 皇帝仰起头,看着天花板,叹了口气:“如今这帝都,暗潮涌动,这暗潮之下的主使,我却不知道是谁,着实是让我心难安啊,墨菲特他们,在帝都毫无分量可言,就算他们失踪了一段时间,也不会让别人戒备的,所以,我只能让他们替我了。” 嘉文四尺惊讶的看着皇帝,问道:“父皇是说?” 皇帝看着嘉文四世,将话题转了过去,道:“皇位坐的还安稳么?” 嘉文四世听了,一脸惭愧,道:“回父皇,儿臣先前只是以为军政事情有些简单,今番一试,才知道辛苦。” 皇帝哈哈大笑,拍了拍嘉文四世的肩膀,道:“不怕,不怕,慢慢来,慢慢来,德玛西亚这艘船大着呢,掌舵手可不能着急了才是。” 嘉文四世称是。 皇帝眯着眼睛,似乎是在自言自语:“为父虽然老了,但是当你的后盾,还是可以的。” 嘉文四世躬身。 皇帝挥了挥手,道:“下去吧,让我静一会儿。” 嘉文四世点头告退。 ··· 三天的时间过得很快,这些天,狗头总是唆使着我去抓鱼吃。 他是吃哪种特供给皇帝的鱼吃上瘾了。 我一开始不答应,怕盖伦他爹发现了,后来也是忍不住嘴馋,和狗头商量了一下,找来了亚索。 亚索听了,二话不说,在夜里提着剑,摸着黑,跳进了池塘,捞出来了些鱼。 狗头笑的眼睛都没了,当晚,一阵欢喜。 吃过鱼之后,有些担忧,玩意盖伦他爹发现了鱼没了会怎样,最后一想,反正都吃了,总不能挖开肚子拿去吧。 这样一想,心里算是好了许多,躺在床上就睡。 狗头高兴的没边,这些天嘴巴总是油腻腻的,还总跟我得瑟,说他受到了皇帝的待遇。 我听了只撇嘴,几条鱼而已,看你那德行,我又不是没吃。 到了出发那一天,波比早早的就来到了盖伦家中。 和波比早就说好了,吃过饭,几个人坐上了一辆马车。 马车往城西去。 出了城,路边赵信已经等着了。 我们对赵信行了个礼,赵信摆摆手,跳上马车,将车夫遣了回去,扬起鞭子,赶着马车继续往西走。 这一路,除了吃饭上厕所,赵信都不让我们下车。 走了有十多天的时间,我听到了水声。 赵信停住了马车,对我们道:“到了,下来吧。” 我们几个下了马车,我发现,我们已经到了海边。 海边有一个小木屋。 木屋里钻出来了两个人来。 两个异常高大的人。 走在前面的那人约莫有四五十岁,留着短平头,下巴上长着唏嘘的胡茬。 他手中拿着一顶帽子,背上背着一把宽刀,卷着裤腿,走了过来。 赵信见到那人,热情的打了个招呼。 “文森特。”赵信抬手道。 文森特见了赵信,也笑着打招呼:“赵信。” 两个人相互拥抱了一下,随即热情的聊了起来。 赵信指着我们,道:“就是这几位,带他们去班德尔城,应该不是问题吧。” 文森特爽朗的一笑,道:“哪里话,老朋友你还不相信么?” 赵信笑了笑,道:“那就麻烦你了。” 文森特嗨了一声。 赵信走过来,对我们低声嘱咐了几句话,便驾着马车走开了。 文森特走过来,对我们伸出了手,豪迈的笑道:“你们好,我叫文森特,魅影,是我的外号,我是冥渊号的船长。” 我们伸出了手,和他握了握,道:“你好。” 文森特拉过了身后站着的那人,拍着那人的胸脯道:“这是我的儿子普朗克。” 闻言我瞅向他的儿子。 第八十六章-销金窟 普朗克站在文森特的身后,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 想来是少年心性,普朗克戴了一顶大大的船型的帽子,帽子上有一副骷髅的图案。 普朗克的胡子垂在胸前,双眼转动之间,偶尔闪过一丝精芒。 他的身子比他父亲还要高大许多。 看父子俩的样子,我都有些忍不住笑,说是父子,其实说兄弟俩也有人相信。 文森特领着我们,转身向木屋走去。 让普朗克备了些酒食,我们就坐在地上围着吃了起来。 狗头饿坏了,大口的只是吃,看的文森特是目瞪口呆。 亚索嚼着一块咸鱼干,问文森特:“船长,我们什么时候动身?” 文森特笑笑,道:“不急,不急,等船来了就动身。” 亚索哦了一声,不再说话。 时间过得飞快,第二天,当我们还在睡觉的时候,文森特却将我们叫醒了。 我睁着朦胧的双眼,望着文森特。 文森特抹了一把脸,道:“船来了。” 我坐起来,用脚踢醒了狗头,亚索早已经醒来了,正在擦剑。 我们随着文森特出了木屋。 我抬头望着大海,想要寻找文森特说的船在哪。 大海上白茫茫一片,却是什么都没有。 正在我疑惑的时候,远处出现了一个黑点。 黑点渐渐变大,却是一艘船,驶到了我们面前。 我疑惑的看着文森特,有些不敢相信这就是我们要坐的船,那船只有三四米长,与其说是船,还不如说是舟。 文森特招呼我们上了船。 我忍不住问道:“船长,这就是我们要坐的船么?” 文森特听了,把头扭向我,像是看出了我的心里所想,道:“这一片暗礁太多,冥渊号不能过来,只能过来这么一艘小船。” 我心中疑惑这才散去,随着文森特上了船。 船上,普朗克正坐在船头,手握着木浆,口中叼着一根烟,在吞云吐雾。 文森特走过去,一把将烟从文森特口中夺过去,扔进了海中。 普朗克撇撇嘴,开口道:“都坐稳了么。” 说着,普朗克划开木桨,那小船慢悠悠的离了岸。 太阳从远处的地平线上升起来,本来有些昏暗的海面变得亮堂起来。 迎着旭日,我们几个好像往太阳方向驶去。 ··· 帝都的某一处偏僻的地方,著名的销金窟。 门口停着许多华丽的马车,马车上的族徽都被摘了藏去。 尽管这样,依旧是躲不开门童的眼睛。 帝都几大家族的马车他都认得,那个看起来朴实无华但是内里却珠光宝气的马车,是冕卫家族鲁特族长的座驾。 像那个异常宽大的好似一栋移动房子一般的马车,是劳伦斯家族的马车。 等等,劳伦斯? 劳伦斯将军不是在前线么?怎么今日也来了销金窟。 正在门童疑惑的时候,马车上走下来了一个人。 门童一见到那人,眼珠子都恨不得瞪出来。 菲欧娜嘴角含着笑意,下了马车,阿利斯塔跟在她的身后。 门童走上前,委婉的要菲欧娜报名号。 菲欧娜笑笑,往大门走去,同时口中道:“菲欧娜-劳伦斯。” 门童听了,先是没反应过来,等愣了有一会儿,随即叫出了声。 菲欧娜,菲欧娜,竟然是菲欧娜。 门童激动的说不出来话。 菲欧娜一边走,还一边抱怨:“真是见了鬼了,父亲怎么会来这个地方。” 走了没两步,几个登徒子就围了上来。 菲欧娜皱起了眉毛。 几个人把菲欧娜围住,其中一个端着酒杯,故作儒雅的样子:“这位美丽的小姐,在下菲特,菲特家族长子,家父···” 嘭。 那人的话还没说完,便被硬生生的打断了。 阿利斯塔一拳将他打飞,甩了甩手,朝地上吐了一口口水:“呸,什么东西。” 那些狗腿子一看到自家主子被人打了,一个个叫喊起来,作势要报仇。 阿利斯塔哼哼笑,走在了菲欧娜身前。 那些狗腿子一见到阿利斯塔,先软了三分。 阿利斯塔身高有两米四五左右,往哪一站,好像半截铁塔,那一身虬结的肌肉,无时无刻不在诉说着他身上宏伟的神力。 冲突惊了管事人。 管事人连忙跑了过来。 一见到有人过来,那几个狗腿子一个个嚣张了起来,仿佛他们认定,阿利斯塔再怎么放肆也不敢乱来了。 可是他们实在是不了解阿利斯塔的本性。 听他们几个吵得心烦,阿利斯塔红着一双牛眼,抬拳将那些狗腿子一个个打倒在地。 那些狗腿子躺在地上嗷嗷叫了起来。 管事人也恼了起来,当着面打人,这不是拆招牌么? 管事人把手在空中一招,哗啦啦一阵声音,围上来了一群看场的人。 众人将菲欧娜和阿利斯塔围在中心。 阿利斯塔全然不惧,还用挑衅似的目光看着那些人。 管事人也有个分寸,用言语挑拨道:“两位,如果是熟人介绍来玩的,我当然欢迎,如果是来闹事的,嘿嘿,管你那路的···” 他的话没说完,菲欧娜亮出来了一个令牌,硬生生的将那人的话打断了。 管事人瞬间汗水津津。 他吞了口口水,牵强笑道:“原来是劳伦斯族长推荐来的,失敬,失敬。” 菲欧娜撇撇嘴。 管事人挥手让那些人都散了去了,凑上来,一副贱兮兮的表情,领着菲欧娜往大厅走去。 销金窟外,天黑月明,一片寂静无声。 就在菲欧娜进到了销金窟有一会儿的时候,在菲欧娜的马车上探出了一个脑袋,东张西望的,最后悄悄地溜下来一个人。 那人钻进了外面茂密的林中。 林子里早就站着一个人在那里等着。 那人进了林子,看到那人,走过去。 两个人碰头,相互交了手中的东西,随后又都离开。 菲欧娜在销金窟里面东一头西一头的闲逛。 那个管事的早就被菲欧娜支开,此时的菲欧娜,手中正拿着一摞筹码,东张西望的。 阿利斯塔跟在她的身后,寸步不离的。 菲欧娜来到一处有空位的地方,这张赌桌上面,只有三人。 菲欧娜大咧咧的坐下来,把筹码往面前一放。 赌桌上的三人抬起头看了一眼菲欧娜。 其中一个惊叫出了声:“呀,你咋来了。” 菲欧娜抬头一看,也惊叫出了声:“鲁特叔叔。” 盖伦他爹一脸尴尬的模样:“你好啊,大侄女。” 菲欧娜一脸玩味的笑,一双眼睛在鲁特身上上下直瞄,只看得鲁特面红耳赤。 “菲欧娜小姐,你好。” 另外一人站起来,对着菲欧娜行了个礼。 菲欧娜顺着声音看去,只觉的那人有些眼熟。 那人自我介绍:“在下,方-格布,格布家族族长。” 菲欧娜哦了一声,笑道:“原来是格布族长啊,幸会幸会。” 格布族长笑笑,坐了下来。 菲欧娜又看着另外一个人,皱眉想不出来是谁。 那人对着和菲欧娜笑笑,自报家门:“杜-鲁高。” 菲欧娜又是一惊,面前这个三人,可以说每个人都不简单。 鲁特自然不用多说了,格布族长现在正是被皇帝赏识的人,那个杜-鲁高,不显山不显水的,其实德玛西亚国中所有的武器军备,全都是他一手操持,可以说是地地道道的武器贩子。 想到这,菲欧娜对那个杜-鲁高微微颔首。 杜-鲁高笑眯眯的,用手摸着牌九,一双眼睛兴奋的瞄着手中牌。 鲁特族长在一旁,笑道:“大侄女,来一把?” 菲欧娜笑笑:“既然鲁特族长都开口了,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第八十七章-我要是妞一定嫁给你 “这个在海上呢,最怕的就是遇上风暴,一旦遇上风暴,也就九死无生了。”狗头咂了咂嘴,向我科普海上的知识。 我坐在船尾,听得耳朵都起了茧子,这家伙也不知道从哪听来了这么一个小知识,一直跟我逼叨叨逼叨叨的,都他娘说了好几遍了。 大概海龙王也被狗头给恶心坏了,远处突然间就昏暗了起来。 正在划船的文森特猛然站了起来。 我见情况不对,问文森特怎么了。 文森特手搭凉棚,望着远处,嘴唇动了动,突然开口大喝:“快划船,快划船。” 说着,文森特坐下来,双手提着木浆,在海里飞快的扒拉。 黑色像是墨水一般,顷刻间将天空都染上了暗色。 本来还在明朗的天空,在这一刻变成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 风声呼呼的响起,四面八方都是。 狗头脸都变了。 我对着狗头大叫:“乌鸦嘴。” 狗头愣愣的坐那,突然翻身跳下了船,跃进了海中。 我连忙伸手拉他,却没拉住。 狗头跳进了海中,双手扒着船,后腿在海中,卖力的甩了起来,推动着船前进。 文森特急了,道:“内瑟斯先生,你别添乱了。” 亚索伸手把狗头从海里拎了起来,扔在了船上。 文森特把手指放进了嘴巴里,而后伸到空中。 闭着眼感受了一会儿,文森特道:“还来得及。” 说着,文森特对普朗克道:“往冥渊号方向靠过去。” 普朗克一句话也不说,一把脱去了衣服,露出了满身的伤疤,抓起桨,伸进海中,卖力的划了起来。 父子两个配合默契,小船像是风一般的往前游。 风暴渐渐的从远处吹来,接天连地,带着震耳欲聋的呼啸,从远处吹来。 我惊恐的看着那越来越近的风暴。 文森特一边划着桨,一边开口大喝:“趴下。” 我怔了怔,还没放映过来,亚索就已经按住了我的脑袋,将我按在了船上。 文森特唾了口唾液,低声骂道:“奶奶的,老子运气还真是不错。” 说话间,文森特划桨的手更加的快了。 风暴愈来愈近,在侧方随时都能吹过来一般。 大海像是沸腾了似的,一波波海浪打了过来,小船像是风中的落叶一般,被掀离了海面,飞出了四五尺高。 文森特大喝:“都别慌,都别慌,稳住,稳住。” 文森特的大喝仿佛指路明灯一般,我们听着他的话,一动也不敢动。 小船落在了水上,又往前滑行了起来。 可是大海仿佛和我们对着干上了,又是一波海浪打来,这次的海浪要比上次的高的多了。 足足四五米的高度打了过来。 见状我就要站起来。 文森特一把将我按下来,道:“想活命的都抱紧了船。” 说着,文森特把木桨放在船上,压在身下,双手紧紧的抓着船沿。 我们连忙学着他的样子。 只是还没等我抓稳,那波海浪便已经涌了过来。 海水冲过我的身子,击打在我的皮肤之上,我只觉得一股不可抗拒的天地间洪伟的力量顺着我的肌肤敲在了我的心头。 我把身子往下趴了趴,借着船身来躲避这恐怖的风暴。 海浪抚过,文森特抬起了头,他身上湿淋淋的,大声问道:“大家有事没有?” 亚索大声回道:“没有。” 文森特和普朗克又从身下抓起了木桨,卖力划水。 我们几个的平安无事惹恼了大海,大概那大海以为我们挑衅了它的尊严,又是一波海浪从远处而来。 文森特见了,又划了两下,趴在了船上。 此次的海浪,恐怕足有十米的高度了。 我连忙趴下。 海浪涌来,我浑身都湿了。 我感觉我的身子在下沉,我忙睁开眼睛看,却看到一片幽蓝,幽蓝上空,则是一片漆黑。 我,我落水了? 我忙稳了稳身子,却猛然想起自己不会水。 我慌了神,手脚乱弹。 我感觉到我的身子在下沉,海中的暗潮推动着我,往一边推去。 咸咸的海水顺着我的鼻子嘴巴灌进来,直灌的我肚子都撑了。 我会不会被撑死? 意识有些模糊,双眼渐渐闭上了,身子还随着暗潮推动。 我,我这就要挂了? 嗬,早知道这样,我就该出城的时候见一见菲欧娜了,真是遗憾呢。 我睁开眼,海水浸透了我的眼角,涩涩的,还很疼。 幽蓝的海水中突然涌出了一个人影。 那人影推浪而来,一头长发在海中飞散,像是鬼故事中的海猴子一般。 我张开嘴巴,大声道:“菲欧娜,是你么?” 还没等我张口说话,又是一大口海水灌进了肚子。 那人推开浪,游到了我身前。 我感觉我的意识都有些迷糊了。 抬头看了看那个人,却有些惊讶了,亚索。 亚索拽住了我的手臂,双腿蹬开浪,推水往海上卖力游。 暗潮还在一阵一阵的打来,将亚索和我好不容易游出的距离打回来,让亚索做了些无用功。 这样不是办法,我用仅存的意志握住了亚索的手,用力掰开。 亚索一个人,或许能逃得掉吧。 或许是我失去了太多力气的关系,也可能是亚索手握的太紧的关系,我怎么都掰不开他的手。 我渐渐的失去了意识。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发现我已经躺在了小船上。 天空重新露出了明朗。 太阳高挂,照在船上,暖洋洋的。 呕。 我匆忙翻身,趴在船头,呕吐着肚中的海水。 直到将自己肚中苦胆都快吐了出来,才感觉好受了些。 胸口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我疼的倒吸一口冷气,嘶了一声。 胸前缠着的绷带早已经被海水浸湿,被太阳一晒,绷带虽然被晒干了,可是海水中所蕴含的盐分却留在了绷带上面,碰着伤口,疼的人只想骂娘。 亚索本来坐在船尾晾晒衣服,扭头看我的样子,忙走过来。 亚索伸手将我肩膀按住,查看了我的胸口的伤势,而后噌一声把剑拔出来,挑断了我胸口的绷带。 绷带被亚索挑去,我才感觉好受了些。 我喘着粗气,看着亚索,道了一声谢。 亚索收起了剑,向文森特要些淡水。 文森特站在船头,正在看方向,听到亚索的话,扭头说道:“没了,淡水和食物都在刚才敬了海龙王。” 亚索听了,皱起了眉毛,,想了想,亚索对我道:“墨菲特,你先忍一忍吧。” 我点了点头。 文森特又仰着脖子看了一会儿,指着一个方向道:“往这个地方走。” 普朗克听了,答应一声,在后面抄起了木桨,伸进水中,划了起来。 亚索坐在我身边,陪我说这话,转移我的注意力,使我不在那么在乎胸口的伤痛。 我咧着嘴巴,对亚索道:“亚索,谢谢你救了我。” 亚索笑着摆手:“客气了,我们是同伴,就应该相互扶持才对。” 狗头在一旁凑上来,笑嘻嘻的赞同亚索的话。 我瞪了一眼狗头,道:“你还笑,要不是你乌鸦嘴,怎么会这样。” 狗头一副委屈的样子。 亚索拍了拍狗头的肩膀。 我坐起来,喘了一口粗气,对亚索道:“不管怎样,还是要谢谢你救了我。” 亚索嗨一声。 我又道:“行了亚索,救命大恩无以为报,我给你说,我要是妞我一定嫁给你,只是我是个男的,以后有话就说,我绝对帮你。” 亚索本来还挺淡定的,听了我的话,瞬间脸红了,直红到脖子根处。 他手足无措,慌忙答应道:“一定,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