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命天子爱找碴》 序 第十本简凡 简小凡出产的书宝宝,终于来到双位数了!可喜可贺!^____^ 由去年七月第一本的「总裁情史」开始,至如今第十本的「真命天子爱找碴」,简小凡参与了两次的套书写作,以及完成了三个个人系列。这是简小凡第一次累积到十本的作品,不过,这只是开始,往后,简小凡会继续生产书宝宝,将来,会有更多的十本,呈献给各位亲爱的看倌。 本书的时装设计题材,简小凡很久之前就想尝试了,因为时装给人一种很美、很梦幻的感觉!哈哈,简小凡就是对美丽的东西没辙,不过这大概是女孩子们的共同特征吧! 写这个序的时候,简小凡正忙着替自己的网站更新及装潢。事前,简小凡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能够设计、制作自己的网站。制作过程很费神,但很有满足感,在此,简小凡要向我最要好的死党--影小姐,致上最深的谢意! 亲爱的影,谢谢-教我怎么架纲站,更谢谢-提供纲页素材给我。 简凡书阁:http://home.kimo.tw/mailjianfan 简小凡历今出版过的书宝宝的封面、故事简介和第一章试阅,书阁一应俱全。另外,书阁也设有投票区(投票题目例如:你想简小凡尝试写哪些题材呢?),你神圣的一票、宝贵的意见,简小凡一定会珍而重之地看待!~^___^~ e-mail:mailjianfan@yahoo.tw 请各方看倌不吝赐教!评语不论好坏,简小凡一律欢迎,放mail过来吧!等你们喔!^o^ 就酱,下回见! 第一章 电话铃声响起,一道婀娜的身影,第一时间跑去接。 「喂!」声音满是期待。 「请问关韵茗小姐在吗?」话筒另一端传来端庄的女声。 「我是!」回答者拥有高挑的外形、姣好的脸蛋、清爽秀丽的短发--这充满时代感的气质美女,声音里的期待更明显了。 「关小姐-好,我是日进集团人事部的秘书。」 日进集团!? 她终于等到了! 「这次打来,是想通知关小姐来面试。」 凡是投考日进集团的人都知道,要成功获聘,都要经过三次面试。要求之高,是台湾时尚界之冠。 不过,日进集团既然是台湾服装界的龙头大哥,要求高也是理所当然的。 在大学专攻服装设计时,关韵茗很早便决定,毕业后要到日进集团工作。不!应该这么说,自从她高一开始迷上服装设计,同时迷上闻名国际的服装设计大师--应风笙开始,她便下定决心,无论有多艰辛,她都要到日进集团工作。 怀着务必要成功的心态,关韵茗连过两关面试,终于,通知她最后面试的电话来了! 「关小姐,请-明天早上九点,带着-的作品集来日进集团-到询问台那里,自然有人会告诉-该到哪里面试。」 「是!」关韵茗朗声回答。 「请关小姐务必准时,应先生对守时这一点要求十分严格,一旦迟到,面试将会立即取消。」 「我知道了。请问……」关韵茗有一点紧张,「明天的面试,是应大师亲自进行吗?」 「没错。」 「太好了!」关韵茗禁不住欢呼一声。 「关小姐?」人事部的秘书小姐,不明白为什么关韵茗这么高兴,应风笙的要求一向高得很,服装界的人全都知道这一点。要由他手上过关,被日进集团聘用,绝对不是一件易事。 最后一关由他把关,决定录用她与否,照道理,她的心情应该是忐忑不安吧? 这位关小姐,真怪。 「对不起!失礼了。」关韵茗稍微收敛她的兴奋情绪。「明天我会准时到的。」 「那明天见。」人事部秘书小姐也没再多说什么,就这样挂了电话。 秘书小姐觉得关韵茗怪,全因为她不知道,关韵茗有多崇拜应风笙。 就算电话已经挂断了,但关韵茗还是握着话筒,美丽的脸上难掩愉悦的笑容。 「小茗,我想要一些猪肉,-帮我去菜市场买。」关母由厨房探出头来对女儿说。 犹自陶醉在自己的世界当中,关韵茗压根听不见母亲的话。 「小茗?」关母由厨房走出来,拍了女儿的肩一下。 感觉到有人拍她的肩,她这才回过神,「妈,-叫我?」 「-怎么了?失神得这么严重。又在想-那个无敌偶像啊?」关母语气流露出受不了的味道。 她这个独生女什么都好,只除了她太迷她那个偶像了。 自从高一那年,关韵茗接触服装,对服装设计产生了兴趣开始,她就几近疯狂地迷上服装设计大师应风笙。 当初,关母以为她只是迷一阵子,便会将之抛诸脑后,然而,事实却告诉她,她错了。 因为关韵茗迷应风笙,一迷便是七年! 由高一至大学毕业,着迷、崇拜、欣赏他的程度,有增无减。 只要是有关他的报导,她都会一件不漏地剪下来,贴在她的剪贴簿里,三不五时拿出来欣赏一番。 她对他的背景、丰功伟业、特殊癖好、个人性格等等,简直是如数家珍,倒背如流。 「小茗,那个姓应的男人真的有那么好吗?」 关母承认,应风笙出身豪门,才二十八岁,便是世界数一数二的服装设计大师,拥有辉煌的成就之外,人又长得帅……不过,听说他批评人很不留情面,被他批评过的人,往往会自信全无。 「一个人外在条件再好,如果性格有缺憾,都只能算是个坏男人。」 「妈,应大师不是坏男人!」一听见母亲诋毁自己最最崇拜的偶像,关韵茗一双好看的柳眉,立即皱了起来。 平日,她极少这么大声跟母亲说话,但只要一扯上她最欣赏的应风笙,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他平日是十分风趣幽默的!但只要一牵涉到工作,他就会变得一丝不苟,要求极高;说话也会不留余地,一针见血。在他眼中,工作就是要认真,所以他说话才会那么直接。」关韵茗极力为偶像辩护。 「直接是没错,但措词也可以稍为修饰一下吧?何必伤人自尊心呢?」 「与其拐弯抹角,巧言粉饰,倒不如直接指出来好了。再说,时尚界本来就是一个充满批评、尖酸刻薄的地方,总不能因为个人心脏较弱,就要求别人刻意婉转地跟你说话吧?」关韵茗不认为应风笙一针见血的说话方式有错。 「是是是,-说得对。」关母自知说不过女儿,主动休兵。「-那位无敌偶像的讨论到此为止。请-收拾心情,帮我去菜市场买一些猪肉回来,今晚晚饭要用。」关母把钱包递给她。 「好!」关韵茗快乐地应声,接过钱包,再到厨房拿过买菜的篮子,便踏着愉悦无比的步伐出门去。 她现在心情正好呢!就算妈叫她到菜市场背一整只猪回来,她都会很乐意去做的。 呵呵!明天,她就可以见到她崇拜已久的超级偶像了! 关韵茗来到家附近的菜市场,经过卖菜的摊位时,福婶笑着叫住她:「小茗,来帮妈妈买东西啊?」 「嗯!」关韵茗停下脚步,漾出一朵太阳般的笑靥。「对了,福婶,-的脚好点没?」 前不久,福婶工作时,不小心扭到了脚。 「好多了,好多了!」福婶扬起慈爱的笑容。 「那就好。工作是要紧,但-也要小心身体啊!」 「知道了。」福婶一边笑,一边俯下身,把一大束新鲜白菜放到关韵茗的篮子里。「今天白菜很新鲜呢!来,拿去吃。」 「福婶,-又来了。」关韵茗露出一副没辙的样子。 每次她经过她这里,福婶都会把一些菜硬塞给她。 她明白这是福婶疼爱她的表现,但她不太想占人家的便宜。 「好孩子不要多说话。」 知道没法回绝,关韵茗只好笑着收下,「那谢谢-了!」道谢的时候,心里在盘算下回做什么糕点给福婶吃,好答谢她的疼爱。 再聊一会,关韵茗便向肉摊子走过去。 「林大叔。」一走近肉摊子,她便拍了高大的中年男人的肩一下。 「是-啊,小茗。」林大叔一见是她,立即笑开了脸,「今天想买什么?」 「猪肉,妈说要拿来炒。」 「没问题,立即给-最好的。」林大叔拿下猪肉,手起刀落。 关韵茗早有默契,把篮子打开,好让林大叔把猪肉放进去。 但林大叔不只把她要的猪肉放进去,还顺道把两只猪脚一并放进去。 「林大叔--」 她不喜欢占人的便宜,但偏偏菜市场的人,独独喜欢送便宜给她。 「猪脚拿来煮汤很有益喔!-妈说-有时候要长时间站着做衣服,喝点猪脚汤,以形补形,懂吗?」 「知道了。」关韵茗笑应。「谢谢林大叔。对了,昨天我经过书店,看到一本数学问题集很适合小新做呢!小新现在的数学越好了,做问题集也做得很起劲。」 小新是林大叔的儿子,每逢星期二、四晚上,关韵茗都会到林家,帮小新补习数学和英文。林大叔本来想给她钱,但她只肯收一元的象征性家教费。 「小新的事一直都麻烦-……」林大叔有点不好意思。 「不会啦!我喜欢小孩子。」 「那-结婚以后,一定会生很多小孩吧?」 「想是这么想啦,不过,也得看孩子的爸想要多少个。这种事,总不能一个人决定啊!」 「呵呵,那么,-得快去问那个应大师,他想要多少个小孩。」 「林大叔,你在胡说什么啊?」关韵茗脸一红,作势要打他。「我只是崇拜应大师而已。」 「好了,我不开-玩笑了-前些日子不是到日进集团应征了吗?结果怎样?」 「他们叫我明天去面试,你知道吗?面试的人就是应大师耶!」 「那-可要好好把握机会,我对-有信心,-一定会成功的。」 「嗯!」她点一下头,「我也是这么想。」 她对自己一向充满自信,她可是以第一名的成绩自大学毕业的呢! 「关小姐,请进。」 「谢谢。」关韵茗起身,美丽的脸庞上写着自信,以及一丝因快要见到偶像,而掩饰不了的喜悦。 秘书小姐把她引领到一间偌大的办公室,有礼地示意她进去。 关韵茗向她微笑致谢,然后,昂首阔步地踏进去。 视线触及到的男人,正是目前台湾最炙手可热、名字响遍全世界的服装设计大师--应风笙。 在杂志上,她早见过他无数次了,但真正面对面,还是第一次。 心里虽然涌上一阵狂喜,但关韵茗努力压抑住,不让真实的情绪形诸于外,她没忘记今天是来面试的,态度如果不恰当,一定会影响到她被录取的机会。 想日后能够时常见到他,就一定要争取到这份工作!虽然,她很有自信能拿到这份工作,但她还是谨慎一点的好。 努力压制住内心的激动及雀跃,关韵茗挂出一抹得体的微笑。 「坐。」应风笙瞥了她一眼,说。 「谢谢。」她依言坐下。 「我不习惯浪费时间。」他拨了拨垂在额头的褐色发丝,束在脑后的及肩中长发,因他这个动作而有轻微的摆动。「-有两分钟时间,说服我录取。」 在来日进集团前,她早就设想过一千道可能性的刁难提问,眼前这一道问题,又怎会是漏网之鱼? 「你不请我,绝对是你的损失,我敢保证,在台湾,你绝对找不到比我更优秀的新进设计师,这就是你要录取我的原因。」关韵茗字字铿锵地说。 自小什么都会,样样第一,因此,她有足够的筹码,来支撑她满溢的自信。 两分钟太长了,她要用最简洁、最有力的言词,让应大师深刻地记住她的名字。 闻言,应风笙一扬剑眉,露出一抹让人分不清是什么意思的笑意。 「-是说---是个天才设计师?」他终于正眼看她,眸光如炬。 「我是不是天才,你录取我以后,就会知道了。」他如火般炽热的眼神,让她浑身发热,心脏本来就因为终于见到偶像而狂跳不已,让他这么一瞧,心脏跳得更快。 但表面上,她还是一样的从容、镇静、游刃有余。 他俊美的脸上,绽放出一道更深的笑意,他站起来,紧贴身体的皮制上衣及裤子,把他高大硕壮、看得出有经常锻炼的健美男性身躯,悉数展露。 一百八十八公分的傲然身高,让他有本钱居高临下地俯视安坐在位子上的关韵茗。 他盯着她,过了几秒,向她伸出手。 意会到他想要什么,关韵茗由公事包中掏出自己的作品集。 应风笙接过,锐眼在图样上一扫,优美唇角噙着的笑痕,快速的掺进嘲讽。 「这是-最近期的作品?」他斜睨着她。 「对。」她点头。 「那么,-可以回去了。」语毕,他把她的作品扔在地上。 「什么?」她深感错愕。 满怀自信来应征的关韵茗,没料到会得到应风笙这样子的贬蔑对待。 能让他亲身来接见的求职者,应是多名应征者中最强的吧?她……是不是听错了? 「-这么年轻,不像有耳背的毛病。」应风笙语含一丝嘲讽。 他--是真的叫她走!? 强压下满腔的疑惑及震惊,关韵茗问:「应大师,请问我的作品有什么问题?」 她才进来不到五分钟,他就决定把「落选」两个字扔给她? 她有什么问题?她每一个作品,大学教授都赞不绝口;做出来的衣服,见过的人都不约而同地竖起大拇指,而他怎么会表现的这么不屑? 「问题?」应风笙轻笑一声,魅惑人心的星眸露出丝丝讥讽。 他没说什么,但笑声、神态、表情……在在表示出她这个问题是多么的多余,多余到他连回答都可以省下来。 她早知,时尚界的批评都是尖酸刻薄的;她早知,应风笙批评人是绝对不留余地;她更早知,应风笙的要求非常严格,比天还高,要入他的眼绝对不容易…… 是的,一切她都早就知道了,也有心理准备,但原来,知道是一回事,亲身感受又是另外一回事。 亲身领教过他毒舌的威力,她开始有一点明白,为什么那些被他狠批过的人,会那么难受。 而她,比那些人来得更要难受。 只因,蔑视她作品的人,是她仰慕七年、崇拜不已的超级偶像。 「应大师,如果你真的觉得我的作品很有问题,那么,可以请你指教一二吗?」 不要慌!说不定这是他的测试。她没有那么差,她有实力,见过她作品的人都可作证。 「要指教吗?」应风笙一扬眉,大发慈悲地说:「那-听好了。」 关韵茗正襟危坐,洗耳恭听。 「-画的图,线条十分清晰,画功亦无可挑剔。」 应风笙这些赞赏的话,关韵茗早听过不知多少次了,但这一次,她却怔住了,只因他刚刚才叫她走,但下一刻,他却大赞她的图画得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十分了解应风笙的性格,但关韵茗现在才知道,应风笙是个谜样的男人,她别想可以轻易看穿他。 「既然这样--」关韵茗想开口。 「不过,也仅止于此。」凌厉的眼瞳对上她,一瞬间,后者有被石化的错觉。 仅止于此? 「什么意思?」关韵茗好不容易才回过神。 「简单一句---的设计图,没有灵魂、没有生命、没有风格、没有味道。」他字字铿锵地说。 「再美、再漂亮的图,没有个人风格,充其量,也只是一张美丽的图画。就如同小学生的图画,就算画得再美,也和专业的服装设计图没得比。」 「小学生的图画?」她睁圆杏眸,一脸不置信。「你是说,我画的设计图是小学生的图画?」 是她听错了,还是他说错了? 「不!」应风笙摇一下头,俊帅的脸绽出一抹笑意,「说得再白点,-的设计图,比小学生的图画还不如!」 这次,关韵茗肯定自己没有听错。 「小学生画画时,图画中也会有他的个人风格,但-的嘛,抱歉,我一点也看不到。」 关韵茗整张脸都白了。脑海只充斥着应风笙无情鄙弃的狠毒评语,胸口隐隐燃起不服气的火焰。 一直以来,她的身边充满了别人的赞美掌声与嘉许的目光,参加的比赛也都稳赢不输,从没拿过第二,这样的她怎么可能如他说的那么差? 「我没记错,-在大学是修读服装设计的吧!我真好奇,一个人花了整整四年时间,怎么可能画出连小学生的图画也比不上的设计图? 关小姐,-的大学学位是怎么拿来的?」不留半点余地的尖锐评语,一句接一句由应风笙的唇瓣逸出来。 关韵茗想反驳,但奈何整个脑海都像是被什么堵塞了一样,运转不了,双唇亦像是被什么黏住一样,开不了口。 「-好像还是以第一名的成绩毕业的,对吗?」应风笙浅叹一声,「t大的水准,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低了?怪不得人们都说,现在的大学生大部分都是草包。」 她水准低?她是草包? 她的作品一直倍受各方称赞,就算他眼光异常严格,评语最差也应该只是「普通」、「还好」而已吧? 草包?比小学生的图画还不如?她不信自己这么没料! 「请问,你在说什么?」她用充满愤怒的语气,咬牙切齿道。 「国语。关小姐,-别跟我说,读了那么多年书,-听不懂国语。还是,以-的智商,听不明白我刚才的话?」 应风笙没有刻意嘲讽她的意思,只是他的字句合并起来,听在她耳里,却充满讽刺的味道。 今天,她本来是怀着兴奋雀跃、信心十足的心情来应征的,但她崇拜了七年的偶像,却把他俩原本该值得纪念的第一次亲手摧毁,并用再恶毒不过的话,彻底粉碎她建立已久的自信。 如果,这么刻薄的人是别人的话,她的怒火不会那么旺,偏偏这个恶意践踏她自信的人,却是她膜拜、仰慕了七年之久的偶像!这叫她情何以堪? 她忿忿不平地站起身,怒声质问:「如果,我的设计图真的这么糟糕,那请问伟大的应风笙先生,为什么肯接见我,浪费你宝贵的时间?」 假如,他这么看不起她的作品,那他为什么还要通知她来面试,让她以为自己有被录取的希望? 关韵茗脾气一向很好,终日笑脸迎人,很少对人凶,但这次,她真的被激怒了。 她明明是有才能的。家里摆放的奖杯、教过她的老师、她的朋友、视她为头号竞争对手的人……在在都可以为她作证的! 为什么他硬要跟大家持相反意见?他并没有理由这么做…… 会不会他看她不顺眼?还是他根本见不得人家好? 她知道时尚界多的是坏心肠、阴险、没有容人之量的人,他们专以打击他人为乐…… 难道,他就是那种混蛋? 思及此,一股对他的强烈失望顿时充盈心中。 闻言,应风笙一笑,「-send过来的设计图,比其他求职者的都来得美、来得细致,可是,无论看多久,我就是看不到-的风格-设计这服装时的心情、感觉……我一概感受不到。如果有人问我,最糟糕的设计是什么?我会说,只要看-的作品就知道了。」 本来,关韵茗已经够气的了,听罢应风笙的一席话,她的头顶更像是可以冒出白烟来。 对她的愤怒视若无睹,应风笙继续说:「服装设计不是画画图,剪剪布料,东拼拼,西贴贴这么简单、这么肤浅、这么低层次。 如果,-的能力只有这种小学程度的话,我劝-立即离场,不要浪费-的青春,也不要碍着我的眼-的作品、-的存在、-自以为是的自信,都令我觉得-在蔑视我的专业。」 关韵茗越听下去,脸色就越差,什么崇拜、雀跃、兴奋、欣赏……统统都消失不见。现在她脑海里,就只有冲天的怒火。 「如果你的话是对的,那不就是说,之前称赞过我的人、给予我奖项的人,都是错的?」关韵茗挑衅地说。 「没错。」应风笙不假思索地说。「他们都被-华丽的表象骗倒了,没发现-的作品除了美丽的假象之外,什么都没有,是连循环再造也不行的垃圾。」 再次领受他句句刺骨的辛辣批评,关韵茗顿时气得说不上话来。 垃圾!他说她的作品是垃圾!? 「叫-来,其中一个原因是想看看,-的其他作品是不是也一样没有灵魂。结果,不出我所料,-的图只是虚有其表---一点也配不上『服装设计师』这五个字-不适合当设计师,说得再白点,-没有这个资格--这是我叫-来,最想告诉-的事。」 关韵茗紧咬下唇,瞪着应风笙的目光,彷佛想把可恶透顶的他,瞪出一个大窟窿来。 「我有没有资格,不是由你来决定!」她一字一句,彷如起誓一样地说:「应风笙,我会用铁一般的事实来告诉你,你今天这番话是彻底错误的!」 听完她这番激昂的宣言,他只是耸耸肩。 再狠瞪他一眼,关韵茗这才昂首阔步,离开这个她曾梦寐以求的办公室。 目送她离开,直至她的身影完全自他视线范围里消失,应风笙才轻叹一声。 他狠评过的人不计其数,批评过后,他都不会有一丝情绪波动,更不会有「如果他不是这样,那该有多好」的惋惜感。 然而今天,他却破天荒的有了这份惋惜的感觉。 整个人倚进真皮的大椅子中,应风笙的目光,不经意掠过她遗留在他办公室的作品集。 扫过作品集,萦绕在他胸口的惋惜感,更加强烈了起来。 她有一双巧手,所以,画出来的设计图,很美;寄过来的衣服,剪裁亦十分细腻。可惜,她的作品没有灵魂,没有她独有的风格,没有韵味深长的意境。 没有灵魂、没有风格、没有意境,就无法成为一个真正的服装设计师。 指出她的致命缺点,血淋淋的过程一定会让她很难受,但忽视这些必须更正的缺点,只怕将来她会更难受。 nopain,nogain. 如果她跨不过这些难关,克服不了自身的缺憾,那么,她还是及早放弃服装设计这条路比较好,不要再浪费时间。 他是基于好心,才会专程叫她来,对她说出那番不中听,但对她却是至理名言的话。 所以,她怎么想他,他都无所谓,他从来不在乎别人对他的看法,只要她能醒悟她那双巧手底下隐藏的致命缺点,并努力克服它,他就觉得今天没有浪费彼此的时间。 她日后怎样造化,就得看她对他这番刺耳忠言的领悟了。 第二章 大门倏地打开,走进一个怒气冲冲的身影。 关母正在客厅看电视,听见开门声,猜是女儿回来了,头也不抬地道:「小茗,-回来了啊!面试怎么样?」 骤闻「面试」这两个字,关韵茗原本已经到达顶点的怒焰,旋即爆发开来。 「糟糕透了!」她大吼。 她现在极度需要一个宣泄情绪的管道。 女儿极少发飙,关母立即察觉不对,抛开看电视的兴致,上前小心翼翼地关心:「小茗,-在日进集团发生什么事了吗?」 看她整张脸都气红了,表示她是真的很气呢!到底发生什么事,惹她这么生气了? 「和-那个超级偶像有关吗?」 「不要提他!」一想起应风笙,关韵茗更气了。「今生今世,都不要再提起这个杀千刀的混帐!」 「可以问为什么吗?」 「因为,我、讨、厌、他!」关韵茗咬牙切齿地说。 「-不再崇拜他了?」 「如果我再崇拜他的话,就是天下第一大蠢材!」 一想到自己崇拜、仰慕了那个该下地狱一千次的混球七年之久,关韵茗满肚子的怒火,便再度燃烧起来。 于是她气呼呼地把应风笙种种令她发指的行径及话语,简略地跟关母说一次。 「他根本就看我不顺眼,所以,才会对我百般挑剔。」 「小茗,我早就说了啊,条件再好,如果性格有缺憾的话,都只是一个坏男人而已。」 「没错。应风笙正是本世纪心肠最坏、嘴巴最毒的混帐男人!」 像是想起什么,关韵茗笔直往自己的房间冲去。 「小茗?」关母连忙上前一探究竟。 一回到自己的房间,关韵茗立即撕掉墙上有应风笙照片的报导,看着他的的照片被撕成两半,她的心情愉快多了。 把墙上的一切碍眼东西都撕毁掉后,她把自己一直很宝贝收藏着的剪贴簿,统统从抽屉里拿出来。 首先,她把剪贴簿扔到地上,狠狠地在上面踩呀踩,然后拿出剪刀,毫不留恋地继续进行她的毁灭大计。 这些东西部解决后,应风笙不再是她崇拜的偶像,她不会再迷恋他。从今以后,他只会是她的死对头,以及事业上的竞争对手。 她,一定会叫应风笙跌破眼镜! 敲门声响起,可应风笙正闭上眼睛,静听着松弛神经的悠扬音乐,没有留意到这阵敲门声。 敲门的人没等多久,便径自推开办公室的门走进来。 「应先生,有空理我一下吗?」日进集团的总裁--高进,笑着问。 听到音乐以外,突地插进一道熟悉的男声,应风笙立即张开眼。 看到好友,应风笙笑了笑:「你不是去度蜜月了吗?怎么那么快就回来了?」 「采芬放不下学校那里的事,而公司这里也积压了很多公务,既然这样,还是早点回来好了。」高进回道。 「你老婆还真是个热血教师,新婚也不忘执教鞭的事。」应风笙笑说。 「就是嘛。」 「如果,某些人也跟你老婆一样,对自己从事的工作能充满热忱,不怕艰辛,咬紧牙关改正自己的缺点,那么,事情就好办多了。」说着的同时,应风笙脑海不禁浮现出关韵茗那倔强、不服输的表情。 虽然那已经差不多是四个多月前的事,但他对她的印象,却仍然非常深刻,彷佛面试那天的事,昨天才发生的一样。 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高进挑一挑眉,「应大师好像话中有话。」 「有吗?」应风笙不置可否,只是笑。 「风笙,最近来应征的设计师,没有一个能入你的眼吗?」 「没有。」 「素质真的那么差吗?」以他们日进集团在服装界的领导地位,三流的应征者理应自知不够格来应征,敢来的,应该至少有两三把刷子吧! 「中上素质的应征者比比皆是,但我要的,不是那种人。如果连黎耀扬的一半功力也没有,我想不到有什么理由录取他们。」 黎耀扬是日进集团排名仅次于应风笙的服装设计师。 「你的标准会不会高了一点?」从打算招募新血至今,一批又一批的人来应征,可却没有一个能让应风笙感到满意。 「你第一天认识我吗?」应风笙反问。 不论是对人或是对自己,要求一概异常严格,是他应风笙的原则。 「这样看来,近期内是不会有新人加入-?」 「本来是有一个女的有希望。」应风笙慢慢说。「她是一块未经雕琢的原石,如果稍加琢磨,便会成为一块光彩夺目的宝石。可惜……」 「可惜?」高进狐疑了,应风笙鲜少会用上「可惜」这个字眼,亦绝少会这么称赞一个人。 「就技术层面来说,她绝对够格进来,但她没有个人风格。没有个人风格,再厉害,也只是一台先进的制衣机器罢了。」他要的,不只是让人单纯感觉到美丽的华裳,他要的,是更高层次的。 关韵茗的设计图,只能给人漂亮的感觉,却不能让观赏的人,感受到设计师的灵魂及个人的风格。这是她的致命伤,所以,到最后,她被他刷了下来。 可是,她的影像,却像鬼魅一样,不住地在他脑海盘旋,挥之不去…… 「她来面试的时候,一定被你骂得很惨吧!」就算高进不在场,以他对应风笙的了解,关韵茗一定被他批评得体无完肤。「对女人,还是别那么狠吧!」她们的心灵没男人来得坚强。 一向,他都不认为自己的评语太毒、太狠,他心里有什么想法、观感,就会直接说出来,所以无形中得罪了很多人。 也因为他这种直言的性格,所以,他不适合在自家的饭店工作,饭店卖的是服务,而他天生就不是这种料子,要不然,他爸妈一定会强迫他协助老哥经营饭店。 应风笙不认同地挑眉,「我对她已经口下留情了。如果她连那么一点批评都忍受不了,那将来怎么在时尚界立足?时尚界评论者,可是比我毒上几百倍。」 「口下留情?」高进虽然劝过应风笙很多次,叫他说话别那么直,但应风笙却依然故我。但,现在,他竟然说,他对某个人口下留情了? 「你也会给人留余地?真不像你啊!」 闻言,应风笙一怔。 的确,这不像他。 那,他为什么会对关韵茗口下留情? 说实在的,他答不出来。 「你之所以会口下留情,是不是因为你其实很欣赏她的才华?」高进猜。 「……或许吧!」思索一会,应风笙道。 他会时常想起她,也许,就是因为欣赏她。 毫无疑问,她的确是有才华,但如果她的作品还是只有华丽,没有生命力的话,那只会浪费了上天赋予她的才华。 「她长得怎么样?」高进忽然问。 应风笙露出狐疑的表情,「怎么这么问?」 高进漾出一抹略带促狭的笑容,「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在想,除了欣赏她之外,是不是还有其他原因促使你口下留情?」 知道好友在暗示什么,应风笙配合他说:「其实,我是对她一见钟情了,但她不接受我,所以,我就公报私仇,把她刷下来!」 高进笑着拍拍应风笙的肩膀,「别只顾着工作,有空也去物色个温柔的女朋友吧!你和jilian都结束那么久了t也是时候开始另一段感情了。」 应风笙笑笑,「我在等你介绍绝世美女给我啊!」 说是这么说,但在jilian之后,他深切觉得自己实在不太适合谈恋爱。 所以恋爱这东西,还是随缘吧! 「各位来宾,请以最热烈的掌声,欢迎我们本年度『霓影云裳』的冠军得主--关韵茗小姐!」主持人宣布。 全场扬起如雷的掌声,关韵茗由后台一出现,镁光灯瞬间此起彼落。 关韵茗细致的五官上,挂着一抹胜利的笑靥。 「关小姐,请看这边!」台下的记者,无不争先恐后地高举照相机,希冀能以最佳角度,拍到冠军得主的风采。 关韵茗开心地笑着,一一满足记者们的要求。 大学毕业后,她一心想到日进集团开展她服装设计师的生涯,可得到的却是应风笙的冷言嘲语。 但她没有放弃,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她改为参加一年一度的「霓影云裳时装大赛」,为了获胜,她花了好几个月的心血,废寝忘食地设计参赛的服装,结果,她的努力没有白费,她拿到了梦寐以求的冠军奖座。 赢了这个全台湾最具分量的时装大赛,不但向世人证明了,她关韵茗是个前途无可限量的新进设计师,更得到了进入「尔飞滋服装设计学院」的门票。 服装界的人都说,在尔飞滋待过的人,无一不是明日之星,当今最炙手可热的华人服装设计师--应风笙,也曾在尔飞滋待过。 到尔飞滋留学,无异是踏上前往世界舞台的踏板。 「-不适合当设计师,说得再白点,-没有这个资格--」 大脑蓦地闪出应风笙对她的狠评,关韵茗美丽的面容不禁一凝。 她喃喃低语:「应风笙,我说过,我会让你知道,你是错的。」 今天,她能站在台上,就代表她是有才能的。 给记者们拍过照后,才刚下台,一些服装杂志的编辑,立即上前拉住她,想为她做独家访问。 「关小姐,今年-才二十三岁,成为霓影云裳最年轻的冠军得主,-有什么感想?」 「关小姐,人们都说,到尔飞滋留学,就是成名的第一步,-对即将开始的留学生活,有什么期望呢?」 「关小姐,-得到冠军,最想谢谢谁呢?」 一堆问题抛出,一时间,她也不知道该先回答哪个问题。 突地,会场的入口处传来一阵骚动。 「是应风笙!」 「应风笙?不会吧!他很少出席颁奖典礼的。」 「每年霓影云裳的主办单位,都会邀请他当嘉宾,可没一次成功过,难道今年应风笙破例答应了?」 注意到应风笙到来的众人,七嘴八舌地讨论着。 应风笙慢步踏进会场,一身休闲的装扮,和现场的隆重气氛有点格格不入。 「他来干嘛?」关韵茗喃喃道。她记得嘉宾的名单上,并没有应风笙的名字。 没理会众人的注目礼以及惊呼声,应风笙往关韵茗所在之处,笔直走过来。 原围着她的人们,立即让出一条路来。 「恭喜。」在她面前驻足,应风笙扬起一抹浅浅的笑意,伸出大手。 「……谢谢。」没想到他会恭贺她,关韵茗过了两秒,才跟他握手。 在场的记者们,自然不会放过这大好机会,镁光灯闪个没完。 「从杂志上,我看到-得奖的消息,也看到-得奖的作品。」也是因为这样,他才会来这里,「听说,-将会到尔飞滋留学一年。」 「没错。」他想说什么? 关韵茗总觉得,曾那么不留余地、严苛批评过她的应风笙,不会单纯为道贺而来。 「那么,我劝-,还是不要去比较好,免得浪费飞机票,和搭长途飞机的时间。」 虽然,关韵茗早知应风笙动机不单纯,但听到他这番话,她还是禁不住愣住了。 过了半晌,她才回过神,「你叫我不要去尔飞滋?!」 她没听错吧? 那是所有新进服装设计师,作梦也想去的地方耶! 「-接受不了我的批评,那-一定更受不了尔飞滋那里的批评。」尔飞滋老师们的评语有多一针见血、严格刻薄,他是过来人,非常清楚。「-去了,也只会丢人现眼。」 此言一出,现场立即骚动起来。 刚出炉的冠军得主,却被世界知名的设计大师狠狠批评,这种新闻,可不是天天有耶! 「应风笙,你说什么?」关韵茗瞪着当着众人面前,出言不逊的他。 无视她的怒意,应风笙继续淡然说:「在现在的-眼中,霓影云裳是个大赛,赢了,好像得到全世界的认同。 但我想告诉-,台湾是个很小的地方,就算让-赢了全台湾的服装设计比赛,-还是一只见识不足的井底之蛙。 等-真正踏足世界的服装舞台,-才会真切的意识到自己有多渺小。以-现在的实力,去了尔飞滋,只会遭人笑话、遭人奚落,然后,自尊尽碎,信心全无。」 关韵茗压下胸口的怒气,展露一抹笑靥,「所以,你就好心的劝斤两不够的我,别去那儿留学,对吗? 应大师,谢谢你的忠告,不过,我这个人脾气很怪,最不听劝,尤其当劝我的人,是我讨厌的人的时候。」 早见识过她的倔强脾气,应风笙也没什么意外,他笑了笑,「就算-拿到霓影云裳的冠军,我对-的评价还是不变- 能够赢得这次比赛,只代表评审没有看出-豪华、美丽包装下的作品,是一点灵魂、风格也没有的垃圾。」 再听到「垃圾」这个狠毒至极的评语,关韵茗脸上的笑意倏然消失。 这次的评审群,专业度全台数一数二,难道他们同时都瞎了眼,看不出她的作品是「垃圾」? 他是故意来找碴的吗? 「应风笙,现在你不只在眨低我,也在轻蔑霓影云裳评审群的专业。虽然你身分超然,但不代表你可以任意贬低人!」 对她的怒愤视若无睹,应风笙兀自说:「时间很宝贵,废话就免了吧!我不会白白要-放弃到尔飞滋留学的机会。」 「你这是什么意思?」关韵茗搞不懂他葫芦里在卖什么药。 「简单一句--我要收-为徒。」 瞬间,抽气声此起彼落,在场所有人都露出震愕的表情。因为,很多设计大师都会收徒弟,但唯独应风笙例外。外界一致认为,是因为他要求高,所以截至目前为止,他都没兴起收徒弟的念头。 可是现在,他却要他刚刚批评过的关韵茗,做他的徒弟?这可真是天下奇闻哪! 「应风笙,你在开什么玩笑?」 一而再无情残忍地贬低她的才能,然后却说要收她为徒?天底下,大概没有比这更大的玩笑了吧! 「我不喜欢浪费时间,-的回答?」应风笙一脸正色。 关韵茗直直盯着他,想从他脸上找出一丝端倪。她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他会突地想收她为徒?他不是很瞧不起她、认为她没资格当服装设计师吗? 「为什么?」她问。 「这个-不用知道,-只要回答我,-是要当我的徒弟,还是要到尔飞滋留学就行了。」 自从在日进集团见过关韵茗后,他就一直忘不了她,她的影像总是会趁他不留神时,偷偷的窜进他的脑海。 她的作品虽然被他批评得一文不值,可他一直保留着,多次翻看,惋惜的心情就越发浓烈。 接着,他在杂志上意外看到她得奖的作品,他从没见过哪个新人的剪裁技巧能这么好! 虽然,关韵茗现在的作品还是没有她独创的风格,也没有美丽以外的感觉,可是,她那双巧手的潜力却一点也不容轻视。 他觉得,如果她意识到自己的致命伤,得到合适的纠正、栽培,假以时日,她应可闯出属于她的一片天。 不过,在一片胜利的欢呼声以及掌声中,要她正视自己不可不改的缺点,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 应风笙怕她过度的自信,会冲昏她的头脑,淹没她尚有待发掘、磨练的才能。 再三考量,他决定收她为徒,因为,他实在不想浪费了她不可多得的天赋才华。 所以今晚,他才会来这里。 「我不用关心?」关韵茗失笑,「这关乎到我的前途,你却说:『这个-不用知道』?没人会用这么儿戏的态度,看待自己的前程。」 「现在-满身缺点,我肯收-为徒,做-的引路明灯,绝对是-的荣幸。我不认为-需要多问什么,或是考虑什么。」应风笙直言。 这姓应的家伙,不但没啥子口德,还自大得令人生厌! 「当应大师的头号徒弟,听起来,好像是个很不错的提案,」关韵茗轻轻一笑,「不过,应大师,很抱歉要告诉你,我还是决定到尔飞滋留学。」 这个姓应的混帐,根本就是吃饱饭没事做,知道她赢了比赛,便来闹场! 收她为徒是假的,一旦她答应放弃到尔飞滋留学,做他徒弟,他一定会用充满嘲讽的语气,说:「我只是说说笑而已,-不会以为,我真的会收-这么低程度的垃圾做徒弟吧!」 打从一开始,他就是想再侮辱她、想看她笑话才来的,她才不会上当。 闻言,应风笙挑眉,看着她,「-决定了?」 关韵茗笃定地点头,她相信,这次点头是她出生以来点得最爽的一次。 「很谢谢应大师的厚爱,只可叹我没缘分当你的徒弟。不过,我深信,我去尔飞滋这个决定,是绝对正确的。很快,你便会接到我向你发出的挑战书。」 「人各有志。」应风笙淡笑一下,「既然这样,那-就当我没说过吧!-的挑战书,我引领以待。」话毕,他便转身往出口走去,有记者想上前访问他,他一概视而不见,大步离去。 原来,好心想帮助一个人,也得看对方愿不愿意接受。看来,这回他是白做好人了。 路,是她自己挑的,他有给她选择的机会,只是她没有接受,日后发生什么事,也得由她自己承受。 「关小姐,-为什么不做应大师的徒弟呢?他从来都不收徒弟,但却指明要收-为徒耶!」 「关小姐,-是觉得到尔飞滋留学,可以更快成名吗?」 「关小姐……」 一连串的问题再度向关韵茗袭来,可当下,她满脑子却都是应风笙的一言一语、一举一动。 第三章 日进集团,应风笙办公室。 「霓影云裳历届最年轻的冠军得主关韵茗,拒绝接受世界知名服装设计大师应风笙收她为徒的提议。」高进拿着最新一期的时尚杂志,念出这则爆炸性的新闻。 「难以想象,应大师在狠评过关小姐后,却破天荒说要收她为徒,令人不禁怀疑应大师是认真的吗?」 应风笙没好气,连骂他也省下来,只是白他一眼。 「你说,那位关小姐不答应当你的徒弟,会不会也是因为她觉得你不是认真的?」高进放下杂志,看着好友。 「我又不是她,怎么知道她那颗除了自以为是之外,便什么都没有的脑袋在想什么?」毒舌本色,依旧不变。 「你那么不留情面地践踏她之后,却说要收她当徒弟,她会觉得你是在寻她开心,多过想收她为徒,也是人之常情。」高进说句公道说话。 「我没那么有空,专程去寻她开心。」应风笙哼一声。 「我了解你,当然知道你不会那么无聊,但她就像写那篇报导的记者一样,不了解你。 别忘了,她只见过你一次,而那一次,你把她批评得体无完肤,她会误解你,一点也不稀奇。」 「误解就误解,我不希罕她了解我。」应风笙别过头。「反正,我不想再理她。那么刚愎自用的人,在尔飞滋待得下去才怪!」 「你是说,她不会在尔飞滋留很久?」 「没错。」她根本不觉得自己的作品有问题,但尔飞滋的老师会让她知道,她不只有问题,这个问题还是致命的。 应风笙一边笃定地预言,关韵茗在尔飞滋一定待不下去,但另一边,他却又真心希望她能待得下来。 「如果,她诚如你所讲,真的待不下来,那她怎么办?」高进不禁好奇。「回来台湾,重新开始?」 「谁知道。」应风笙用事不关己的漠然语调说。 表面上,他对她的事一点也不在意,但实际上,高进的话却勾起了他的担心。 万一她真的待不下去,那她将来怎么办? 米兰尔飞服装设计学院 「拿回去!」金发碧眼的中年教授,只看了手上的设计图一秒,便把它甩到地上。「重做!」 「维多教授,我的设计图哪里有问题了?」关韵茗脸上除了疑问,还是疑问。 「-的问题,我早跟-说过了。」维多转过身,不打算在她身上多花时间。 「这份设计图,我足足画了两个星期。」十四天才完成一张设计图,是她耗时最久的记录。「维多教授,请你再仔细看一下,好吗?」 关韵茗不放弃,捡起地上的设计图,递给维多。 他从书架上拿过一本书,坐到沙发上,对关韵茗的话置若罔闻。 「维多教授--」 「与其在这里说废话,倒不如争取时间,回去重画一张来。」维多头也不抬,「下次别再拿这种垃圾来给我看,浪费我的时间。别说我没提醒-,-再交不出象样的设计图来,我这一科,-就等着被当吧!」 自己不眠不休、呕心沥血画出来的设计图,竟然只是换来一句「垃圾」评语,关韵茗有点恼羞成怒,「维多教授,我不觉得我的设计图有什么问题。」这份功课,她重做又重做,但他都不满意。 这次,维多终于抬起头,看着她,清冷的嗓音,传递着残酷的事实:「-不了解自己的问题,就是最大的问题。」 关韵茗一怔。 她不了解自己的问题? 「连自己的问题都察觉不到,我看不到-有成为服装设计师的资格!」 像是说够了,维多低下头,视线重新落在书本上,「回去!别碍着我看书。」 怀着挫败的心情,关韵茗离开了教授的办公室。 教职员办公室大楼外,是一大片的翠绿草地,耀眼的阳光毫不吝啬地洒落,让那片充满生气的草地,染上一层金黄色的光辉。 然而,再美的风景,关韵茗现在都无心欣赏。 一直以来,她都是个高材生,不论是功课,还是考试,每一次,她都是做得最好的一个。 但……来到尔飞滋之后,她高材生的身分像是遗留在台湾,别人向她投过来的欣羡目光,彷佛都成为历史…… 关韵茗整张脸写满苦恼及问号。 视线不经意扫过不远处的投币式电话,她快步走上去。 现在,她需要一个她可以信任的倾诉对象。 她拿起话筒,迅速拨号-- 「喂?」 「依纤,是我。」 「韵茗!」彼端的郭依纤,高兴地喊一声。「-这通电话来得正好,我刚巧觉得闷呢!」 「-老公呢?他没陪-?」心里的话霎时说不出来,只好顺着郭依纤的话去说。 「季游那个家伙?哼!别提他了,本来他说今晚会回来吃晚饭的,但最后却打电话回来,说临时有个很重要的应酬,不得不去,害我一个人吃晚饭!」 「是吗?」脑海全是维多教授刚才的狠评,关韵茗不知道该回应些什么,只好随便应一声。 「韵茗,-没事吧?」郭依纤跟关韵茗是死党,她有异样,她很快便会感觉到。 郭依纤这句担忧的话,令关韵茗突然鼻一酸。 在尔飞滋尝到的苦,她一一跟郭依纤说了。 「韵茗,-别太担心,-才到米兰两个多月,这可能只是短暂的不适应而已,我对-有信心!」郭依纤安慰她。 「嗯……」好友安慰的话,是暖化了她的心,但却消除不了她心头上的苦恼及疑问。 「我相信,终有一天,-会比那个什么应风笙更有名的!」 听见应风笙的名字,关韵茗倏然一愣,大脑不自禁涌现起他曾对她说过的话-- 「等-真正踏足世界的服装舞台,-才会真切的意识到自己有多渺小。以-现在的实力,去了尔飞滋,只会遭人笑话、遭人奚落,然后,自尊尽碎,信心全无。」 关韵茗没有握着话筒的手,彷佛渗出了一些冷汗,应风笙刻薄的嘴脸,也于瞬间浮现在她脑海。 她不会认输! 现在就泄气的话,她还怎能让那个姓应的混蛋跌破眼镜? 她一定要成功给他看! 两个月后,米兰,尔飞滋服装设计学院。 「ivan?」一道惊愕声,在应风笙身后响起。 他回过头。 「真是你!」对方指着他,大大地笑着。 「leo。」应风笙也展露笑容,「好久不见。」 「当然好久不见-,自从你离开尔飞滋以后,你从没回来过一次。」名叫leo的外国男子说道。「做人不可忘本哦!」 「忘本?没那么严重吧!」应风笙笑道。 「嘿!无事不登三宝殿,说,你回来是为了什么?」广吕跟应风笙是同学,应风笙离开这里后,很快便在世界舞台大放光芒,反观leo的际遇就没他那么好,最后,leo决定待在尔飞滋,当栽培未来服装设计师的助理教授。 应风笙摊摊手,「哪有为了什么,当季的时装已经推出,我想,也是时候筹备下一季的东西了。我看时间还蛮充裕的,便亲身来米兰一趟,看看有什么罕见的布料、染料,说不定能刺激我的灵感。刚巧逛到附近,便回来看一看。」 「你的灵感哪还需要刺激?你只要坐着几秒钟,灵感自然会涌出来。」 「我还没到那么神的地步。」 「天才嘛,没什么不可能的。你的名字,在米兰可是响当当呢!」 「对了,」应风笙一转话题,「你们近来是不是收了个来自台湾的留学生?她现在学得怎么样了?」 他来尔飞滋,的确是顺道没错,不过,也有一点想看看,那个超级倔强的关韵茗近况怎样。 虽然,他对她的评价没一句好的,但他由衷地希望她在这边能过得很好。 「台湾?」leo侧侧头,想了几秒,才恍然大悟,「你是说那个已经休学的华籍女生啊!」 「休学?」应风笙脸色一变。 纵然他早预言过她不会在米兰待得很久,但亲耳听到这个消息,他还是觉得惊讶。 「ivan,你认识她吗?看你一脸紧张。」leo认知中的应风笙,鲜少会有这么大的反应,除非对方是对他很重要的人。 「这是怎么一回事?」他是预料过,她在尔飞滋的日子,应不会过得很如意,但他没想过,才四个多月的光景,她就已经休学了。 「我没教她那一班,不过,我有听过她的事。」黄皮肤、又长得标致的东方留学生,总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听说,教她那一班的维多教授,对她交上来的功课很不满意,给她的评语是『漂亮的垃圾』。 之后,无论她把怎样的作品交去,得到的都是一样的评语,然后,再过一段时间,便听到她主动休学的事了。」 「主动休学……」应风笙喃喃道。 那倔强、自尊心奇高的女人,竟然这么快认输,逃离失败的地方?! 他还以为,她或许可以撑下去。看来,是他太高估她了。 「leo,帮我一个忙。」黑色的眸子,闪过一个决定。 下了计程车,应风笙抬头,看了看眼前的公寓。 关家是小康之家,唯一的掌上明珠要出国留学,疼惜她的双亲,自然是替她安排了好的居住环境,好让她能安心读书。只是,关氏夫妇没料到,他们精心安排的公寓,居然成了他们爱女逃避现实挫败的收容所。 依着leo他的资料,应风笙来到三楼,按了门铃。 差不多过了半分钟,才有细碎的脚步声靠近门。 门开启,开门者的憔悴容颜旋即映入应风笙的眼底。 关韵茗完全没料想到,应风笙会出现在她家门外,神色震愕。 「怎么是你?」语调中净是不敢置信。 看到她这么失魂落魄的样子,应风笙的心不期然揪痛了。 他一掌猛然击在大门上,砰地一声,让关韵茗马上清醒过来。 「关韵茗,-在干什么?」他怒喊着。「-来米兰,就是为了躲在这漂亮的公寓里,逃避-失败了的事实吗?」 关韵茗不作声,紧抿着唇,目光回避着他。 「众目睽睽之下,公然拒绝当我的徒弟,还口气极大的宣布,很快便会向我挑战!然后呢?在尔飞滋待了四个多月,便熬不住,主动退学。 三岁小孩跌跤都懂得站起来,-只是受了一点挫折,就爬不起来?!关韵茗,-未免太没用了!」 「住口!」她吼回去。 应风笙每一字、每一句,都是那么的扎痛她。 诚如他所说,由小到大,她从没遇过挫折,突如其来的暴风雨,把完全没有失败经验的她,吹得站也站不稳。 最后,她选择躲在象牙塔里,把一切伤害她、撕痛她的残酷现实,全部拒于门外。 直至应风笙到来,强迫的唤醒她,必须面对血淋淋的失败事实。 「-是不是打算在这里躲一年,然后风风光光的回台湾,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欺骗-的朋友、家人?-想得美! 现在的媒体,最喜欢-这种由高处一下子跌到地狱的新闻。他们很快地就会听到风声,来到这里- 别忘了,之前,-可是顶着最年轻霓影云裳的冠军得主光环来米兰的-想躲?无孔不入的传媒绝不会让-那么安稳,我看-能躲到什么时候?」 「不要再说了!我不要听!」关韵茗掩着双耳,拒绝再听他说出的残酷话语。「我变成怎样,关你什么事?你给我回去!回去!」 被最讨厌的人,强迫去面对自己失败了的残酷事实,她觉得很难受。 「-放心,我一定会回去。一蹶不振的-,我也没兴趣再看一眼。只是,我很后悔曾经说过想收-为徒- 这样的人,跌倒了,恐怕站起来后,还会再跌倒,所以,干脆连重新站起来的力气都省了。关韵茗,我告诉-,怕失败比失败更失败,而-是我见过最失败的人!」 愤然说完想说的话,应风笙头也不回,大步离去。 见过关韵茗后,紧接下来的几天,应风笙都待在饭店的总统套房里,没有踏出一步,彷佛在等什么。 他半躺在沙发上,手里拿着半杯威士忌,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 「如果让高进知道,我来米兰,居然窝在饭店喝闷酒,他一定不放过我。」他笑了声,头一仰,喝尽杯里的辛辣烈酒。 这时,电话响起来,他只好起来,走过去接听。 「我是应风笙。」他一边应声,一边拨了拨额头上稍微凌乱的发丝。 来电者巴啦巴啦的说了一堆,应风笙的脸色倏然一变。 连电话都来不及放回原处,他便像一支升空的火箭,疾速地跑离总统套房。 「应先生!」饭店经理早在饭店一楼的电梯处,等待应风笙,电梯门一打开,经理马上凑前,「看到您太好了!那位小姐她……」 「她在哪?」他急切地问。 「她不停地吵着要见您,但我们看她行迹有点可疑,所以,在查明她的身分之前,不敢让她打扰到您--」 「废话说够了没有?」应风笙喝一声,「说重点!她在哪?」 「她不停地吵嚷,吵了好一会之后,便毫无预警地昏了过去,一时间,我们不知怎么处理她,只好把她带到休……息室……然后,我们便通知您了……」经理被应风笙喝令得有点抖,说得有点断断绩续。 「还等什么?还不带我去休息室!」 「是!」经理立即领命。「这边请!」 沉重的眼皮,以极缓的速度张开,首先跃入关韵茗眼帘的,是华丽的水晶吊灯。 「醒了?」醇美得一如陈年佳酿的柔和男声,在她床边响起。 她转过头,看到应风笙坐在床沿。 「身体还好吧?」他问。 她慢慢的点了点头。 「那就好。」他吁一口气,心头的大石终于可以放下来。 「我……」关韵茗想说什么。 「-这个大白痴!在这种只差没下雪的大冷天,竟然衣衫单薄地跑来找我?!」温柔的男音倏然一变为怒吼,钻进她的耳膜,把她想说的话都震断了。 「医生告诉我,-身体很虚弱,-一定很久没有正常的吃过东西。医生给-打了几瓶点滴,-才回复一点人气。还有,医生说-都冻僵了,差一点点,-就得在医院待好长一段日子-现在告诉我,-到底做了什么,把自己搞成这副鬼样子?!」 耳朵被他吼得嗡嗡作响,耳鸣作祟下,她蹙起眉头。 「-敢给我皱眉?我还没皱眉,-凭什么皱眉?」 「我皱眉,是因为受不了你大声嚷嚷!」关韵茗大声反驳,可才一发声,她便觉得喉咙一阵火热刺痛;嘴唇在同一时间,也传来轻微痛楚,虽然没有镜子,但她也可以猜到,她的唇瓣因干燥而裂开、渗出血来了。 「长期没喝水,喉咙痛死也是活该!」应风笙一边落井下石,一边倒过一杯水,递到她跟前。 正想喝水,好好的滋润早干涸了的喉咙,关韵茗自然是不会拒绝,她一手拿过,咕噜咕噜地喝完整杯水。 「我警告-,-的嘴流血归流血,可别流到我的床单上去。」他递过一张干净的面纸给她。 唇上的血,总不能任由它这么流下去,关韵茗只好不情愿地接过他递上来的面纸,轻柔地拭去唇上的血丝。然而,过度干裂的嘴唇,一旦受到外力挤压,痛楚便加倍而来。 「痛!」她禁不住低呼出声。 「活该。」应风笙虽说她活该,但心里却掠过一阵心疼。 「除了活该两个字之外,你还有其他更好、更妙、更棒的嘲贬词汇吗?应大师。」她忍不住反讽回去。 「看-精神蛮不错的嘛!」他挑一挑眉,「三天前去看-,-摆出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三天后,-反过来找我,还没道明来意,便昏倒过去,闹得整间饭店的人都人仰马翻,最后还劳烦我抱-上来,叫医生来看。医生走后,我还得亲自照顾。 现在-醒了,便立刻来讥讽我。关韵茗,-知不知道什么叫感恩图报?我想,在-的字典里,应该只有『恩将仇报』四个字。」 「是你……抱我上来?」她愣愣地反问,「你还……照顾我?」 一连串想象不到的事,让她的大脑暂时一片空白。 「怎么?想控告我对-性骚扰?」他扬眉,看着她。 「……」想跟他道声谢,但碍于个性、自尊,她又说不出口。 彷佛能看穿她心底的天人交战,他话题一转:「-来找我什么事?」 原本低了下去的眸子,慢慢的抬了起来,她看着他。 「三天前,你跟我说,『怕失败比失败更失败』。你走后,我一直细想你这句话,想了好久、好久……也许,你这句话,说得很对。」她顿一下,「不过,你说:『-是我见过最失败的人。」这个评论,我不认同。」 「哦。」知道她还有下文,他只是哦一声。 「因为,我会重新站起来,重新开始!我的挑战书,你等着,不久的将来,你一定会收到!」本来还有点散涣的眼瞳,在说这番誓言时,隐约闪过橙红色的火焰。 闻言,应风笙不语,表情没什么改变,唯独优美的唇角,轻轻的往上扬。 这三天,他一直足不出户,或许,就是在等关韵茗幡然悔悟,跑来跟他说这番话。 「别人的挑战,我一向欢迎,怕只怕到我退出服装界时,我还等不到关大小姐-的挑战书。」 「我的挑战书,你一定会在有效期内收到。我会让你后悔专程来骂醒我这个难缠的对手。」 她已经重重的在他面前跌过一跤,她要扳回劣势,让他知道,她绝对有能力跟他并驾齐驱,甚至是超越他! 第四章 从她燃烧着斗志的眸中,看出她心底的想法、目标以及渴望,应风笙满意地笑了。 「-的挑战书,我一定会等,反正输的人一定不会是我。」他笑着说,一副不怕人来挑战的自信模样。 「好了,该说的也说了,现在,-给我好好休息,免得又得叫医生来,徒增我的麻烦-为我带来的麻烦,已经够多了。」说完,他准备离开。 「等一下。」关韵茗喊住他,「我、差不多踏遍米兰所有的高级饭店,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不是单单为了下战书。」 「什么?」他一怔,「-说……为了找我,-走遍了米兰所有的高级饭店?」她快要冷僵、冻坏的身体,就是因此得来的? 「没办法,我不知道你住在哪,只好逐一去找、去问。」 在他那样登门怒骂后,接着的三天,她整个脑海只回荡着他骂她的话,她静静坐着,仔细回想、思考他的话,完全忘了要进食这回事,身体异常虚弱,就是这样形成的。 到她终于顿悟时,她满脑子只浮现出「要找应风笙」五个大字。 不知道他的去向、住宿地址,只好往他有可能人住的高级饭店去询问。跑了一间又一间,最终,在这里找到他。然而,她有限的体力,也完全消耗殆尽,还没见着他,她便昏倒了。 「-是世纪大白痴啊?」应风笙才遏止没多久的暴龙吼叫,再度响起。「米兰有那么多饭店,到-走遍了,-都累毙了! 还有,-没有想过,我可能不住饭店,住别的地方吗?-的脑袋是用来做什么的?装饰吗?」 一想到不久前,关韵茗一个人在冷得要命的街上来回奔跑,为的就是要找到他,他的心就不由自主地揪疼。 「我是没有办法好不好?」一间一间去找,她当然知道这绝不是聪明的方法,可她无计可施,又迫切的想找到他,只好出此下策。 他以为,她很想在寒风吹送的街上,不停地跑来跑去啊? 「-……」气得不知该说什么,应风笙干脆瞪着她。 过了好半晌,他才平复下激动的情绪。 「好!在那不要命又愚蠢到家的方法下,-找到我了。战书,-也下了,那-还有什么想跟我说的?」 「我要当你的徒弟。」她字字清晰地说。 应风笙来过她住的地方后,她不断回想起他的话。 她赫然发现,他对她的评价,跟尔飞滋教授们给她的评价,竟然不谋而合。 痛定思痛,她决定重新站起来。 面对现实虽然会很痛苦,但她不想继续躲下去了。 「-说什么?」应风笙有点惊讶。 「我说,我要当你的徒弟。」关韵茗重复。 他并不是没有听清楚,只是不太相信耳朵所听到的。 「关韵茗小姐,如果-的记忆力不太好,我可以提醒-一遍,-曾经公然拒绝当我的徒弟,-忘了?」 「我没忘。只是,我现在改变主意了。」 应风笙失笑,「-以为一句『我改变主意了』,就可以把过去-断然拒绝的话,一笔带过吗?还是-以为,我的徒弟是任何时候都可以当的?-凭什么叫我接受-这个曾拒绝过我的人?」 关韵茗早知道,以他恶劣的个性,绝不会轻易点头收她为徒的。 「那你要怎样才肯收我为徒?」 沉默一会儿,他开口:「再次收-为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这一次可没那么容易。」 「愿闾其详。」 「如果,-能顺利通过我给-的考验,我就考虑收-为徒。」 「考验?」她一脸疑惑。「什么考验?」 「考验的细节我还没想到,想到的时候,我会告诉。」 「那--」 「我会在米兰待一段时间,看看有没有什么新的灵感。而我在米兰的时间,就是我考验-的时候。怎样?-可以不接受没关系,反正-也拒绝过一次了。」他魅惑一笑。 关韵茗直视他,朗声回道:「我接受!」 不管应风笙的考验有多难,她都一定要通过。 她要当他的徒弟,把他的所有技巧都学过来。那么,超越他的一天,便指日可待! 闻言,他俊脸上的笑痕加深。 「是-说的,我可没强迫。先君子后小人,之后无论我怎样待-,要-做什么,-也不能有半句怨言。」 「我不会。」为了成功,为了超越他,她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那就好。」 拐了那么大的一个圈子,终于,她还是来到他身边。 「什么?搬到这里来住?」关韵茗美眸圆睁。 那天跟他谈拢师徒一事后,他要她好好休息几天,恢复精神及力气后,再来饭店找他。现在她一抵达饭店,便由他口中听到这个消息,不,是命令才对! 「有什么问题?」应风笙反问,「我住的地方,横看竖看,都比-那间公寓好上几倍。」虽然她住的是中上型的公寓,但跟他住的总统套房一比,却是相形见绌。 「我会叫饭店多加一张床给-睡。」总统套房大得很,就算多摆放几张床也不是问题。 「我想不到要搬过来的理由。」她家和饭店虽有一段距离,但搭车很快就可抵达。 「我要-搬过来,这就是理由。」 「这是什么鸭霸理由?」她翻白眼,露出受不了他的样子。 「看来……」他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仁慈的让-休息几天,只是把-爱跟我唱反调的劣根性完全勾回来。 关韵茗,-该不会忘了,前几天-在这里答应过我,无论我叫-做什么,-都不会有半句怨言?」 「这……」她登时语塞。「可是,我是女的,你是男的,这样共处一室--」 应风笙讪笑的话语,打断她的发言:「-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该不会以为我叫-跟我住一块,是因为我对-有什么企图吧?」 「……」她不说话,但浮现在脸上的表情,已经回答了他的话。 应风笙朗声地笑,看着她的眼神,毫不掩饰嘲弄之色,「拜托,关大小姐,-别以为男人都是净用下半身思考的色狼,好吗?就算我是那种三流男人,也不见得会把禄山之爪伸向-吧? 无可否认,-是有几分姿色,不过我这个人,不但在工作方面要求严格,就连女伴也一样。 放心,我对-没半点兴趣,就算-跟我住在一块,睡在同一张床上,-一样也会毫发无损。」 他顿一下,看着她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促狭的光芒,「还是,关韵茗小姐-,暗自希望我对-会有什么不轨企图呢?」 她一听,白皙脸颊立即火热了起来。 「你在说什么鬼话?」她用食指直指着他,「什么暗自希望?希望你个头!我只承认你有当我师父的能力,其他的,我一概不承认!」 「啊--」应风笙意味深长地啊了一声,眼睛斜睨着她,「依-这么说,-一点也不觉得我是个帅哥-?」 「帅哥?」她刻意露出鄙夷的眼神,「抱歉,虽然我想拜你为师,不过,我不喜欢说谎。」 突地,他站起来,往不远处的她靠近;而她没料到他会走近,瞬间呆站在那。 应风笙伸出温暖的大手,轻柔地抚上她美丽的脸庞,魅力四射的俊脸,顷刻间,和她只有半-的距离,他漾出一抹笑意,柔声地跟她说: *「听-这么说,就算我和-这么靠近、这么亲昵地摸-,-都应该不会有脸红、心跳的动心感觉-?」 事情的发展,完全脱离了关韵茗之前的预料,她只能呆愣地站着,彻底地失去反应、回话的能力。 「那,即使我吻-,-也不会心动,对吧?」他更为缩短彼此间近得可以的距离,关韵茗彷佛感觉到他呼出来的热气,吹到她白皙的脸蛋上。 吻?辟韵茗圆睁杏眸。 他说……要吻她?! 顿时,关韵茗整个脑海只浮现出红色的「吻」字,然后,红色的浪潮光速似地袭上她的心头,害她心脏猛烈地跃动着,接着,如雪的粉颊,也无法避免地染上一片火热的绯红。 当心房跳动得正烈时,隐约中她期待着不应期待的--他的吻。 把她的反应全然收归眼底,应风笙得意地笑了,「看-现在脸红成这样,可不像不会对我心动啊!」 「谁……」好不容易才找回说话的能力,她努力褪却脸上的热潮,露出一张辩护的面容,「谁有空对你心动了?不要脸、自大也要有个限度,我才不会受你影响!」 话毕,她便骤然拉开跟他过近的距离,她可不想心脏再高速狂跳个没完。 「-不会受我影响?」他挑一挑眉,一笑,「如果真是这样,-便不会……」他没说下去,只是指了指彼此间突地出现的距离。 「这……」她有几秒词穷,「我只是觉得,这里那么大,实在没必要两个人拥挤地靠在一块而已!」 「哦,是这样吗?」应风笙露出明显不相信的表情。 「当然!」 自知情急想出来的理由不是理由,三岁小孩也未必骗得到,更何况对象是应风笙。可她着实想不到其他更好的理由,只能越描越黑地继续强调。 「既然-这么说,我也就这么相信吧!」 他也玩够了,就放过她吧!虽然他是颇喜欢看她涨红了脸,为了解困只好睁眼说瞎话的可爱模样,可是,凡事还是适可而止较好。 应风笙重新坐回软硬适中的高级沙发,「好了,闲话废话说了一堆,简单一句,-要当我徒弟,就得跟我一块住,我要当我心血来潮想考验-的时候,-就在附近-若是觉得这条件和南京条约过于相似,可以转身大步离开,我不会阻止。」 「现在是考验期,你想随时找到我,那,当考验期过了,我们回到台湾,那个时候,我还是得跟你一起住吗?」关韵茗问的同时,心坎里不自禁萌出一丝期待到他家一看的奇怪想望。 「-过得了考验期才说吧!-这问题,不觉得问得太早了吗?」他轻声嘲弄。 她瞪着他,过了一会儿,才道:「好!我跟你一起住。谁怕谁?」 同居共住一事,如果她再表现得别别扭扭的,他不知又会说出什么,或做出什么怪异行径来。 在她眼中,应风笙只是一个有才能的师父,这当中不含性别成分,理所当然的,也不包含什么男女之间的情感瓜葛。既然这样,跟他住在一块,也没什么关系。 「什么?你要我打扫?」才刚搬进来,应风笙便叫她打扫,关韵茗以为自己听错了。 「有什么问题?」应风笙反问。 「总统套房有专人打扫,压根用不着我来。」 「但我要-打扫。」 「应风笙,你--」杏眸怒瞪,关韵茗想跟他理论。 飞无论我怎样待-,要-做什么,-也不能有半句怨言。应风笙闲闲地说,「我之前已经说过了。关大小姐,-好像挺健忘呢!」 自知形势比人强,关韵茗咬咬唇,不说话。 「打扫用具在那边。」他指了指某个角落,然后便闲适地半躺在沙发上,看着超大萤幕的电视。 虽然满腔愤怒不甘,但关韵茗又无法违抗应风笙的命令,谁教她已答应了那不平等条约。 走近那些陌生的打扫工具,她便一阵头痛。 由小到大,她都没做过家事。没想到,宝贵的第一次,居然是奉献给可恶的应风笙。 豁出去了! 关韵茗振奋精神,腰一弯,拿起吸尘器。 「重做。」 「耶?」她忙碌了老半天,搞得自己疲惫不堪、灰头土脸的,换来的,竟然是简单的两个字--重做? 「-耳背?」应风笙挑一挑眉。 「为什么重做?」关韵茗只差没咆哮出声。 「为什么?」他伸出修长的食指,在沙发前的精致茶几摸了摸,把沾了些许灰尘的指头显示给她看。 关韵茗为之气结,「这么大的总统套房,有一点灰尘,也是可以接受的吧!」 「关韵茗小姐,看来-还不太了解我。」应风笙双手交盘于胸前,「我要求很高,我要-打扫,要的,就是一尘不染。」 「你未免太强人所难了吧!」 这家伙根本就是在鸡蛋里挑骨头。 「强人所难?」他拖长尾音。 就算他没明说,关韵茗也明白他想说什么,「我做。」声音充满无奈。 她早就知道,这个姓应的混帐,喜欢将自己的变态快乐,建筑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虽然很想揍他,但碍于还有求于他,她决定暂时记下这笔帐,到有一天,她不用再倚赖他,她要一次把这些帐都讨回来。 关韵茗重新再打扫一次大得令她生厌的总统套房,结果,几个小时以后,应风笙仁慈地给予她三个字-- 「还可以。」 虽然关韵茗期望听到更好的评价,但只要他不是说要她再次重做,她就如释重负了。 「那……我去休息了。」纵然还没到气若游丝、快要虚脱的地步,但关韵茗真的觉得很累了。 「等一下。」应风笙喊住已转过身的她。「打扫只是-第一项工作。」 「第一项?」她睁大眼,眼底净是不敢置信。 「第二项工作,去这个地方买晚餐给我吃,我肚子饿了。」他边说边递上一张有着餐馆地址的名片,以及他要她买的餐点。 「饭店有roomservice。」关韵茗提醒他。「你要吃什么类型的菜,这里都有。」 「我要吃这家店的。」应风笙把名片塞到她手里去。 「应风笙!」瞪着他,她提高分贝。 他根本就是存心刁难她! 「二十分钟内,我要见到晚餐。」不理她,他朝浴室走去,打算洗个澡。 投诉遭彻底漠视,关韵茗除了跺脚,用目光凌迟他的背影之外,别无其他宣泄不满情绪的方法。 终有一天,她会痛扁这个满肚子坏水的混帐一顿,一定会! 第五章 「-迟了三分钟。」应风笙看着手表,说道。 「……」关韵茗用力瞪着他,如果不是她气喘吁吁的,她一定会对他破口大骂。 认识她的人都知道,她是个脾气很好的人,骂人、瞪人、凶人……一向和她没有太大关联,除非对方真的是个非常要不得的讨厌鬼! 而应风笙,很明显的,在她眼中,就是讨厌鬼中的佼佼者。 「下次再迟到,-就没饭吃。」应风笙拿过食物,走向饭厅。「过来一起吃。」 「我不吃!」丢下三个字,关韵茗便急步往自己的床走过去。 鬼才要跟他一起吃饭! 「-不饿吗?」 「不关你事!」一个人累到极点,只想倒床大睡,供奉五脏庙的问题,她睡醒再说,反正睡着了也不会觉得肚子饿。 闻言,应风笙只是耸耸肩,不勉强她,在饭厅坐下来,自己开动起来。 这姓应的家伙,真不是一般的冷血!邀她一次,她说不要,他便就此作罢,自顾自的吃起来,也不想想是谁劳役了她一整天。 心里的牢骚几乎到达顶点,关韵茗恶狠狠地瞪了应风笙一眼,这才甘心倒头休息。 如果,关韵茗以为今天的衰事已经告一段落,那她实在太不了解应风笙了。 睡了大约两个多小时,她便被人推醒。 「嗯……谁啊?」不想睁开眼睛,她还没睡饱。 「快起来!」应风笙一手抽掉她的被子。 被迫抽离甜美的梦乡,关韵茗不悦地从床上坐起来。 「什么事?」声音满是烦躁、不高兴。 他又想怎样折磨她了? 「去洗衣服。」 怀疑自己听错,她重复一遍:「去洗衣服?」 「浴室里有一堆脏了的衣服,-现在去洗。」 「应风笙,你不知道饭店有洗衣服务吗?」很想发脾气,但她努力压抑住。 「我要-洗。」 「你!」火山快要爆发。 「-还想当我的徒弟吧!」应风笙一笑。 这杀千刀的! 「应风笙,你好样的!」关韵茗气得磨牙。 「谢谢夸奖。」他笑得更得意。 总有一天,她会双倍,不!十倍奉还! 怀着气愤难平的心情,关韵茗无可奈何地走到浴室,一边打呵欠,一边充当人肉洗衣机。 为消减萦绕心头的不平衡情绪,她很用力的洗,把衣服当成是对她颐指气使、可恶至极的应风笙。 「-可不可以温柔点?我的衬衫全都是名牌。」应风笙站在她身后凉凉地道。 关韵茗气炸了,霍地起身。 「姓应的,你别得寸进尺!」深夜时分,把她由梦乡叫醒,要她拖着一身疲惫,在浴室洗着根本不用她动手洗的衣服,接着,他竟然还敢在她耳边抱怨个没完? 这不是得寸进尺,又是什么? 「-洗衣服的技术真差!」对她的咆哮置若罔闻,应风笙拿起一件她洗好的衣服看,「洗完等于没洗,不!应该说是让-洗完,那件衣服比洗之前还要来得惨。」他把已经惨遭蹂躏的皱巴巴衬衫,递到凶手的眼前。 「我没把你的衣服撕烂,你已经算走运了!」 「那我是不是该感谢-手下留情呢?」应风笙一笑。 「你根本就不应该叫我洗衣服!我拜你为师,是跟你学习服装设计,不是学习怎样打扫、怎样去买晚餐、怎样洗衣服!」一整天所受的委屈,当下全数爆发出来。 「只是叫-做一天佣人,-就一副筋疲力竭的样子,-的体力比我预想的还要差。」 「我是要当服装设计师,不是当苦力!」 「关小姐,请-听清楚,要举办一场fashionshow,设计师会忙得昏天暗地。 如果-没有名气,又没钱请人帮忙干活,那-凡事都得亲力亲为,就算-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都要搬运重物,从fashionshow的现场布置,到一切烦人的杂事,-都要亲自打点;劳心劳力。 当一切事前预备工作都办妥了,接下来便是fashionshow的预演,由预演到正式开始,前后估计-得站立十多个小时或更长时间,-一点体力都没有,怎么去搞fashionshow?怎么去处理fashionshow进行时,后台可能会有的突发状况?」 一听,关韵茗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回去,她没想到举办一场fashionshow,会牵涉到这么多她不知道的事情。 「如果-以为服装设计师只是设计衣服、剪裁布料那么简单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 关韵茗无言,一刻前的怒焰统统消失无踪。 「对话到此为止。洗过衣服,出来吃东西。」 「吃东西?」 「-那一份,我留了下来。」他转身,离开浴室。「-一整天都没吃过东西吧?」 没料到眼里只有自己的冷血恶魔,也会为她设想,关韵茗不禁怔住了。 他才不是为她设想哩!他一定是吃不完,所以才留下来的。 他哪会这么好心! 之后的十天,关韵茗仍然是应风笙的免费佣人。 总统套房内的所有家务,全由她一手包办,当然,跑腿的人也是她。 应风笙的体能训练一点也不简单,她是很累很累没错,但仍是咬牙熬过去。 虽然他没说什么,不过,关韵茗这份坚韧,成功赢得他的欣赏。 「今天不用打扫,-跟我一起出去。」应风笙一边吃早点,一边跟关韵茗说。 吃过早点,应风笙便和她一起离开饭店,搭计程车来到某条巷子里,一家外表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店。 走进去,关韵茗看到很多布匹。 「哈-!老板,好久不见了。」应风笙笑着跟老板打招呼。 两个大男人寒喧一番,应风笙转过头喊着:「关韵茗,跟我来。」 说完,他便走进客人止步的布匹储放仓库,她连忙跟上去。 店的面积看上去好像不大,但仓库的布匹库存量及种类,却不在少数。 「这是什么布?」应风笙随意指着某匹布料,问她。 「是雪纺。」 「错!」应风笙敲她的头一记。 「好痛!」她瞪他一眼。 这姓应的坏蛋,不但满肚子坏水,更是个暴力狂。 「这是米兰近年来的新布料,它比雪纺更轻更柔。」 接着,应风笙又问了一连串的问题,每当她答错,一记爆栗便会随之而来,关韵茗想躲,但总是躲不了。 但「严刑」过后,他都会为她详尽解释,充实她对布料的认识。 今天以前,关韵茗以为自己已经很了解布料了,但现在她才知道,原来,她只是一只井底之蛙。 在店里消磨了一个多小时,离开前,应风笙跟老板拿了各式各样布料的样本。 搭计程车回饭店的途中,应风笙说:「从今天开始,-要成为布料专家,就算蒙着眼,只要一摸,-就要正确无误的说出那是什么布料。」 关韵茗一边摸着还在隐隐作痛的头,一边微点一下头。 这个混帐,害她的头现在还在痛!不过,她也不是痛得全无价值,至少,她对布料的认识增加了许多。 「麻烦你,这里停车。」应风笙跟司机说。 「我们还没回到饭店……」关韵茗提醒他。这暴力狂是不是得了老人痴呆症了? 「下车。」就像是没听到她的话,他兀自下车。 鸭霸! 瞪他的背影一眼,关韵茗不得已,只好跟着下车。 「你不要告诉我,你突然心血来潮,想散步回饭店?」她不想做无谓的体力消耗。 「谁说要散步?今天我们在这里用餐。」他指了指眼前的中式餐馆。 关韵茗看了看餐馆,瞥见应风笙已经走了进去,她连忙跟上去。 落坐后,应风笙熟练地叫了几道菜,关韵茗也懒得跟他争取点菜主动权,就让他全权负责。 很快,前汤便来了。 「怎么你的汤跟我的不一样?」她的汤乌漆抹黑的,感觉上不会太好喝,反观他的就很正常。 她应该早知道,他突然来这里吃饭,一定没安什么好心。 「吃饭不要说话。食不言、寝不语,-该不会没听过吧?关大小姐。」不回答她的问题,应风笙径自喝起汤来。 虽然很不想喝,但深知不喝的话,应风笙一定又会搬出「-不是说过什么事都听我的吗」的理由来,关韵茗只好硬着头皮把这不知名的汤喝下去。 咦?味道没她想象的难入口嘛…… 喝着喝着,关韵茗觉得这个卖相很难看、本来勾不起她食欲的黑汤,其实也蛮好喝的。 吃过饭,应风笙走去结帐,关韵茗起身,打算穿回大衣时,目光不经意瞥到餐馆墙上的宣传海报,刚才她喝的黑汤墙上有名。 原来,刚刚她喝的汤是由各种昂贵中药熬成的,是用来补充体力的。 他是故意带她来这里喝这个汤的吗?脑海不禁涌现这个可能性。 可是,怎么可能?这姓应的混帐,哪会这么好心? 内心断然否定了刚浮现的可能性,但关韵茗的内心深处却有些动摇。 这天,应风笙在饭店劳役了关韵茗一天俊,大发慈悲地不用她再跑腿,去外面买晚餐回来给他吃,改为跟她一起到外面用餐。 吃过晚饭,他俩便走回饭店。 劳动了一天,关韵茗回饭店后,只想洗个热水澡,然后倒床就睡。 她一边走,一边打呵欠,精神萎靡,没注意到应风笙俊脸上一闪而过的异样。 他突然站住,跟关韵茗说:「我想喝啤酒,-去买。」 「什么?」才刚在餐厅喝过红酒,这姓应的喝什么啤酒啊? 「别-嗦,快去。」把钱塞给她,他道。 又开始鸭霸了!瞪他一眼,关韵茗这才拿着钱,往附近的便利商店去买啤酒。 看着她从他视线范围里消失后,应风笙转过身,向躲在不远处电话亭的男人大步走过去。 对方见应风笙朝他走近,立即想鬼祟地跑开,但已经迟了-- 应风笙牢牢抓住男人的手,冷着一张俊帅的脸,道:「你是哪家杂志社的?」 「我不是记者--」男人想狡辩。 「你不是记者?」应风笙冷笑一声,重复着他的话,语调渗出阵阵的冰寒,令人毛骨悚然。 「……应先生,您……您说得对,我是记者……」男人完全震慑在应风笙的强势当中,不敢再说谎。 「哪家的?」应风笙-起眼,星眸里净是令记者男人感到颤栗的危险讯号。 「尚……尚潮。」 「你既然是尚潮的记者,那你应该知道,关韵茗的事是采访的禁忌。」应风笙寒着一张脸。 「应先生,我知道……我知道……」男人脸色发青,一副明显受惊的样子。 「知道还来跟踪我们?」抓住男人的大手,倏然加重了力道。 「应……应先生……对不起!」男人不敢吭一声痛,怕会令应风笙更生气,他还想多活几年,不想明年今天就是自己的忌日。「您发布『关韵茗在米兰尔飞滋的事,一概不准报导』的命令,我们都知道……只是……」 关韵茗这个霓影云裳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冠军得主,从尔飞滋休学的消息,米兰有四家杂志社得知,还打算大肆报导,可在报导出刊之前,统统被神通广大的应风笙拦截下来。 以应风笙今时今日在服装界的卓然地位,世界上所有服装杂志社、报社都会买他的帐,只因如果开罪了他,日后要报导有关他的新闻、跟他做访问等等的,便会困难重重。 米兰这四家杂志社,为了不得罪应风笙,都不约而同地抽掉关韵茗主动休学的报导。 本来,事情就此平息了。 然而,其中一家知情的杂志社,近日易了主,新上任的老板搞杂志社,纯粹是一时兴起,他并不熟悉服装界,因此,他并不了解应风笙在服装界有着举足轻重的位置。 当他发现关韵茗那篇已遭搁置的、极具娱乐性的报导时,便决定让它重见天日,而为了令这篇报导更丰富,他更派记者去跟踪关韵茗,务求搜集到更多独家的资料。 熟知内情及应风笙势力的尚潮杂志社编辑,都曾力劝老板别这么做,但老板不听劝,一意孤行。所以,就算尚潮的记者有多不愿意去做采访,但为了饭碗,都得冒险一试。结果,才第一天跟踪,就让应风笙逮个正着。 「我不要听只是!」应风笙厉眼看着记者,「总之,如果让我看到尚潮报导关韵茗在尔飞滋的事,尚潮就准备关门大吉吧!」 以他的力量,要令一家服装杂志社倒闭,是轻而易举的事。 「明白吗?」 「明……明白!」记者整个人都在抖,「我会跟老板说的……」 「消失。」应风笙松开抓住他的手。 「是!」男人立即飞也似的逃离现场。 记者消失后,应风笙满腔的怒气彷佛才平息一点。 心想关韵茗可能快回来了,他立即敛去脸上的怒容,转过身。 怎料,他才转身,便看到关韵茗站在他身后。 她脸上的震惊神色,告诉应风笙她不是刚刚回来。平日他的警觉性很高,身后站了个人他一定知道,只是,刚才他实在太生气,所以才会一时疏忽,没察觉到她已经回来了。 「啤酒呢?」应风笙走近她,闲闲地问两手空空的她。 「我……不知道你想喝哪个牌子的,所以……」她才回来问他,也正因为这样,她才意外得知原来有记者跟踪他们,而记者的目标还是她。 「-拿主意就行了。」 电光石火间,她突然明白--「你根本不是想喝啤酒!」 他只是想支开她,然后,趁她不在的时候,神不知鬼不觉地帮她赶走记者。 「你说,这是怎么一回事?」她要知道全部的事实。 「刚才的对话-都听到了吧!」他无意重复一次。 她是听到了全部对话,但她不明白。 「你为什么要帮我压下新闻?」 她之所以一脸震惊,原因有两个。 第一,她从没见过应风笙这么生气的样子;第二,也是她觉得无比震惊的最大原因,她最讨厌的家伙居然在暗中保护她?! 她怎能相信,一个眼中就只有自己,根本不会关心别人死活、顾及别人感受,喜欢将自己的快乐,建筑在别人的痛苦之上,以看别人痛苦为乐的应风笙,居然会暗地里帮她压下攻击、伤害她的报导! 他没必要,也没义务帮她。而且,以他恶劣的个性,应该乐见她被传媒伤害,不是吗? 但为什么……他要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帮她? 应风笙耸耸肩,「不因为什么,我只是纯粹讨厌那些以揭人疮疤,来刺激销量的三流杂志。」 关韵茗不再逃避,来饭店找他后不久,他便风闻到有些杂志社想报导她在尔飞滋休学的新闻,他第一个反应,就是要压下这些攻击性的报导。 他不能看着她被伤害! 至于为什么他不能袖手旁观?他想他是不希望她的才华从此被扼杀。 「就只是这样?」应风笙的理由很正常,也像是很合理,但关韵茗就是觉得,他帮她压下新闻,不只是闪为他讨厌这些丑闻报导那么单纯,当中,还有其他原因。 「当然。」话毕,他便伸一下懒腰,「我累了,回去了。」说着,便兀自往饭店的方向走过去。 关韵茗没有跟上去,只是看着他高大的背影,脑海不自禁跃出一个想法--他帮她,是因为他不想她受伤害! 她……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她不是一直都认为,他是这个世界上心肠最坏、嘴巴最毒、人格最差的坏蛋吗? 但现在,她动摇了……她开始怀疑,她对他是不是有所误解? 过了几天,应风笙带关韵茗去到一个布置得美轮美奂的fashionshow现场。 「米兰会定期举行时装周,每次都会吸引很多设计师和上流少奶奶们来观赏,某个程度上,米兰时装周是下一季新装的风向球。」应风笙一边挑了个位子坐下来,一边跟关韵茗说。 坐在他身边,关韵茗点了一下头,当是回应了他。 「这次时装周将会掀起新一轮的复古风潮。」他轻声道。 「你怎么知道?」她不禁好奇。 应风笙只是笑笑,没回答她这个问题。「待会儿,-要仔细留意每一件服装,然后跟我说出-的feeling。」 「feeling?」她疑惑。 「每一件服装,都有它特有风格,能够让观赏者感觉到。」 宛如醍醐灌顶,关韵茗说:「我的设计欠缺的,就是feeling。」 应风笙点头,笑了,「笨蛋也有醒觉的一天嘛!」 关韵茗罕见地不回嘴,只是看着他。 她想看清楚,他究竟是怎样的人。 过去她对他的看法,好像过于主观。 她想要深入的了解他,想知道--她究竟有没有误解他。 *应风笙继续说:「-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双巧手,所以,-设计的衣服,不论是设计图还是剪裁,都会让人觉得很漂亮,但致命伤是,无论别人看-的衣服多久,都感觉不到-想表达的feeling。再精美、再漂亮的设计图,没feeling,也只不过是漂亮的垃圾。」 关韵茗觉得,应风笙这番话虽然难听,却隐约有循循善诱的味道。 这时,突然有一道男声响起-- 第六章 「ivan!」 应风笙向声源看过去,笑了,「dave。」 「你这家伙,来米兰都不找我。」名叫dave的外国男子,大力拍了应风笙的肩膀一下。 「你近来正在筹备服装发表会吧,你这么忙,我怕打扰你。」 应风笙跟dave因公事结识,后来更成为好友。 「再忙也得见见老朋友吧!」视线一转,dave看着关韵茗,「嘿,有美女相伴喔!一向不近女色、视工作为老婆的ivanying,好像变了耶!」 「你在说什么?」应风笙无奈地笑,摇摇头,「我和她不是那种关系。」 关韵茗英文很好,dave跟应风笙的对话,她全都听得懂。 听见他澄清跟她没有暧昧关系,不知道为什么,关韵茗的心隐隐泛起一丝难受。 「那么她是谁?」dave追问。 「她是--」霎时,应风笙不知道该怎么介绍她,星眸快速扫过她,心湖彷佛漾出一圈看不见的涟漪。 说他们是师徒,好像言之过早。 「她是朋友。」除了朋友,他想不到更好的介绍方式。 话语刚落,他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是高进,猜测是公事,应风笙起身,「dave,不好意思,我要接个电话。」说着,他便走到会场较宁静的一角,接听这通越洋电话。 dave不客气地坐在应风笙的位子上,笑着说:「嗨!我叫dave。」伸出友善之手。 「我叫关韵茗,幸会。」跟他握了握手。 「-真的只是ivan的朋友?」dave觉得他俩挺相配,刚才看到他们时,他还直觉地以为应风笙终于找到新情人了呢! 「……嗯。」明明是再明显不过的答案,为什么她会迟疑两秒呢? 「jilian之后,ivan这家伙三年来一直都是单身,亏他还长得那么帅,真浪费!」 「jilian?」 突然冒出来的女性名字,勾起关韵茗的好奇。 她想问dave,但又觉得这么问很唐突。 jilian是谁,关她什么事?她为什么要追问? 没注意到关韵茗脸上一闪而过的异样,dave另起话题:「-也是服装设计师吗?」 「嗯。」她点头。 「怪不得ivan会带-来,待会儿的表演,-用心去看,一定会有所得的。」 「对了,刚才我好像听见ivan又在发挥他的毒舌功,说什么漂亮垃圾……」dave懂一点国语,「-不要太在意啊!他就是这样,嘴上不饶人,但他没有恶意的。他是想-好,所以才说得那么白、那么直。 他啊,常常都因为说话太直,令别人误以为他是个尖酸刻薄的讨厌鬼。不太了解他的人,很容易会误会他。」 自从知道应风笙暗中帮她压下攻击性的报导以后,关韵茗心里便涌起她会不会误解了他的疑惑,她越是去想,就越是觉得自己好像真的误会了他。 她曾经崇拜他七年,他的毒舌直言个性,她应该很清楚啊……那,为什么她之前看不到呢? 他和她非亲非故,相识的经过算不上愉快,她对他的态度也只可以用恶劣来形容,但他却不计前嫌,这么帮助她。 不是每个犯了错的人,都能这么幸运,遇上能帮她走回正路的明灯…… 感动的漩涡,倏然卷上关韵茗的心头,鼻头萌生出一股酸意,关韵茗觉得视线开始模糊起来。 「-没事吧?」dave看到关韵茗突然双眼通红,好像要哭出来的样子,不自觉地慌了起来。 他应该没说什么会惹哭人的话啊! 关韵茗正想摇头时,一道带有一丝几不可察怒意的男声响了起来-- 「dave,你做了什么?」 质问者,正是听完电话回来的应风笙。 「我没……」dave觉得很无辜,他不觉得自己有做过什么,或说过什么惹哭人的话。 「关韵茗。」应风笙走近她,俯下身,柔声地问:「-怎么了?」 听见他史无前例的用温柔的语气关心她,关韵茗除了觉得讶然外,也再一次深刻感受到--他对她是真的好! 过去,她对他的偏见及误解,真是太深了。 不想眼泪被他看见,关韵茗摇头,说:「我没事,只是眼睫毛掉进眼里去而已……」 应风笙一眼便看穿关韵茗的谎言。但既然她不想说,他也不想勉强她。 应风笙从口袋里掏出面纸,递给她,「-真的没事?」不忘再确认一次。 「嗯。」关韵茗拭去眼角的泪。 「show快开始了,dave,座位还给我吧!」 「好!」dave起身,擦过应风笙身边时,在他耳边低语:「ivan,你什么时候开始做双面人了?」 据dave的了解,应风笙跟他的前女友jilian恋爱时,他对她也不特别温柔,可是,刚才他却亲眼看到应风笙温柔的一面,这跟他瞪着他,质问他做了什么惹她哭时的表情及语气,真是天差地别。 闻言,应风笙不禁一愣。 「双面人?」什么意思? 「不明白就算了。」dave笑笑,「拜!电话联络。」话毕,便走回自己的座位。 整理好内心的震撼,关韵茗收拾心情,专心一意观看时装发表会。 看完整场show,关韵茗投射到应风笙身上的目光,明显带着敬佩。 「你怎么知道复古浪潮会持续?」难道,他真的到了这么神的地步? 「直觉。」应风笙轻声道。 「就只是直觉?」 「再加一点经验。」他起身,「快走吧!」 再不走,恐怕就有人上前搭讪了。这次来米兰,他只是想找灵感,不想接下意外的case。 「ivan?」突然,一只玉手搭上他的肩。「真的是你!」 应风笙回过头,「嗨!nicole。」 「好巧啊!」名叫nicole的二十余岁富态女人,笑道。 谁? 关韵茗的视线,在应风笙跟突然冒出来的女子之间来回穿梭,心中有着若有似无的酸意。 「你来米兰做什么?出差?」 「不,只是来走走而已。」 「那你就是有空-!」nicole笑得高兴。「我有个不情之请,你可以帮忙吗?」 既然是不情之请,那就不要开口了,免得他不知道怎么拒绝。关韵茗心底如是说。 不知道为什么,她对这个nicole没啥好感,希望她别缠着应风笙说话。 「那得看看我能不能帮上忙。」 「是这样的,我的订婚宴快到了,但之前订作的那些礼服,我全都不满意,你可以帮我设计一些吗?」 「没问题。」应风笙爽快地答应。 关韵茗一听,有点愕然。 她以为应风笙会拒绝的,虽然没有实质证据支持,但她就是感觉到他不想接这个case。 是因为他和nicole之间,有过什么瓜葛,所以他不得不答应吗? 这想法浮现在她脑海,心立刻一阵紧缩。 「真的吗?谢谢你。」nicole开心不已。 「小事而已。」应风笙微笑,「对了,我还没恭喜-订婚呢!」他伸出手。 「谢谢!」nicole甜笑着和他握了握手。 握手只是再普通不过的社交礼仪,但此时此刻,看在关韵茗眼里,却是这么的碍眼、这么的不舒服。 「有关礼服的事,我再联络你。」说完,nicole便走了。 nicole前脚方走,关韵茗劈头便问:「你明明不想答应,为什么勉强自己?」 闻言,应风笙有一丝愣然。 她看得出?他还以为自己已经掩饰得很好了。 是他不小心露出了破绽,还是,她比他想象中还要了解他? 「-怎么知道我不想答应?」他反问。 「这……总之,我就是知道!」要说为什么,她也不知道。 应风笙看出关韵茗不是说谎,既然无法知道原因,他也不再深究。 「nicole是高进的亲戚,她父母拥有日进集团的股份,于情于理,我都得帮这个忙。」他解释他答应的原因。 原来是迫不得已,不是因为她和他之前有过什么瓜葛……原笼罩在关韵茗心房上的郁闷感,骤然一扫而空。 「有钱人家果然特别高傲。」 「为什么这么说?」应风笙不明白。 「刚才她只和你说话,连站在你身边的我是谁都没问半句,不是高傲是什么?」关韵茗还是不喜欢nicole。 「她大概以为-是我的助手吧!」 「我的确是,只是我是无薪的。」关韵茗藉此投诉一下。 「我教-这么多东西,还没向-收学费呢,-敢跟我要薪水?」应风笙轻敲她的头一记。 「暴力狂!」 「我只对某些不懂感恩图报的人使用暴力。」他笑着语出调侃。「走吧!」 轻瞪他一眼,关韵茗这才甘心跟着他离开。 「什么?你说,要我做其中一件礼服?」关韵茗用不敢置信的眼神看着应风笙。 「nicole订婚宴在即,要做五件我满意的作品,时间有点仓促,所以,-帮我做一件,限期两星期,-要什么材料,我会提供。 事前,我不会告诉nicole其中一件不是出自我手,如果nicole满意-的作品,我就正式收-为徒。 别说我没提醒-,nicole要求很高,-别妄想可以打马虎眼,蒙混过去。就算是我的作品,她看不顺眼,一样会挑剔-要有心理准备,她不是一个容易满足的客人。」 关韵茗抿抿唇。「我明白。」 这是一场硬仗,但她没有选择,她发誓一定会让应风笙收她为徒! 知道她已燃起斗志,应风笙暗中一笑。 垂头丧气的样子不适合她,还是伶牙俐齿、好强、不服输和她最相衬。 接下挑战后,关韵茗用尽每一分、每一秒,努力把自己想到的设计意念,跟nicole的喜好融合在一起。 偌大的总统套房,当下划分成两个工作室。 有时候,应风笙经过她的地盘,会顺道看看她的进展。 「这是-的设计图?」 「请不要擅自看我的东西。」关韵茗抢回设计图。 如果设计得好,她不介意给他看,但遗憾的是,连她自己也觉得不好。 「赠-两个字:低俗。」嘴上虽然说她低俗,但应风笙看得出,在这张缺点处处的设计图里,隐约显出她的可塑性,他相信,假以时日,她必成大器。 「不用你慷慨赠言!」她瞪着他。 虽然,她已知道他只是嘴巴毒,其实心肠很好,不过有时候,她还是对他的毒言恶语很感冒。 「服装界这一行,恶意批评是家常便饭,如果-连那一点批评都受不了,那-就是没有自信,没有自信的人,绝对不能在服装界站稳脚步。」 「谢谢应大师的宝贵意见,如果你说完,烦请你离开。」时间不多,她要构思更好的设计。 这是他给她证明自己能力的机会,她一定要让他肯定她的才能。 除此之外,她不想让他失望,也是推动她创作更接近完美作品的原动力。 应风笙耸耸肩,转身回到自己的工作室。 看她一副斗志高昂的样子,看来,他给她的压力没造成负面影响。 两星期后,应风笙及关韵茗把礼服交给nicole。 nicole一一试穿。 「不愧是ivan,大师就是大师!」nicole满意地笑,「穿上你的衣服,我觉得自己特别漂亮。」 「那就表示,这五件礼服-都很满意?」应风笙问。 「当然满意!」 「哪一件-最喜欢?」 关韵茗的心,立即加快跳动。 「每一件我都喜欢。但如果要说印象最深刻的,莫过于这一件。」 nicole拿起一件湖水蓝的礼服。 「这件礼服无论是材质还是款式,都带有浓浓的威尼斯气息,所以,我对它的印象最深刻。」 闻言,应风笙打从心底笑出来。 终于,关韵茗脱离了只有纯粹漂亮的低层次设计行列,开始有自己的风格了。 而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能够领悟以及实践,不是件易事。应风笙对关韵茗的欣赏,更添加了几分。 「其实,这件礼服不是我设计的。真正的设计师,是她。」应风笙指着关韵茗。 「呃?」nicole反应不过来。 「对不起,nicole,未经-同意,-委托给我的五件礼服,其中一件我交给了她设计。」 「这件礼服是-设计的啊?」nicole问关韵茗。 「没错。」关韵茗点点头。 「-才二十出头吧?」nicole眸中净是赞叹。 「嗯。」 「-真的好厉害!」 「名师出高徒,她是我徒弟,当然得有两把刷子。」应风笙插嘴。 名师出高徒……那他是要收她为徒了?关韵茗不禁睁大了眼睛。 「原来她是你徒弟啊!怪不得。不过,你什么时候开始收徒弟了?」 应风笙笑笑,不回答。 在nicole的豪宅再逗留了一会儿,应风笙跟关韵茗便离开了。 正式当上他的徒弟,关韵茗当然很高兴,但另一方面,她又有点担心,刚才nicole说她设计的那件礼服,是让她印象最深刻的,她抢了他的风头,不知道他会不会不悦…… 心里的想法,令她看着他的目光渗进惶然。 应风笙扫视过她,突然赏她一记爆栗,「不能青出于蓝,就不配做我的徒弟。」 他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关韵茗惊讶地望着他。 「-的想法都写在脸上,连瞎子都看得见。」应风笙再一次展现他的读心术。 「有这么严重?」她下意识地摸摸脸。 她这略带孩子气的举动,逗笑了应风笙。 「傻瓜!」他轻柔的捏了她的脸颊一下。 从小开始,关韵茗就不喜欢别人捏她的脸蛋,但应风笙的举动,她却一点也不反感,反倒觉得那是再自然不过的事。 「我已经订了机票,后天我们就回台湾。」他边走边说。 也是时候回去了。 他在米兰逗留的时间,已经比预期中的长。 「嗯……」关韵茗应一声。 刚刚应风笙捏过的地方,彷佛燃起一束火焰,热力把她所有思绪都集结起来,让她无从思考其他事。 「回台湾后,-到日进上班。」他要数她更多东西,务求她在最短的时间内,成为最耀眼的新进设计师。 「嗯……」 发现到她正神游太虚,应风笙驻足、转身;关韵茗走在他身后,没料到他会突然停下来,就这样撞上他的胸膛。 「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不许作白日梦!」应风笙又赏她一记爆栗。 「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她呆呆地重复他的话。 「有什么问题?」他的话有语病吗? 「不,没有没有!」她摇头。 她心底明白,应风笙说的「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是指跟他一起工作的时候,并无其他意思。 然而,明白归明白,关韵茗还是胡思乱想起来。 第七章 回台湾后,关韵茗立即到日进集团上班,每一天,应风笙都给她很多的工作,虽然很累,但她从工作中学到不少知识及技能。、 真正跟应风笙一起工作,关韵茗这才真切的感受到,他真的是个工作狂。 每天八点半,他一定会到公司。如果没人提醒他,他十之八九会忘了吃午饭。到下班时,日进的人都差不多走光时,他还在工作室里继续工作。 他这份常人没法比的投入,关韵茗除了敬佩,还是敬佩。 「工作中,不准作白日梦!」应风笙赏她一记爆栗。 「知道了。」她立即回神。 「我的设计图和布料样板都放在家,所以,今晚,-跟fanny到我家来加班。」fanny是应风笙的助手。 因在米兰逗留的时间太长,所以,应风笙一回台湾,便立即着手制作下季ying的服装,要事事完美,就必须付出时间。 在应风笙底下办事,超时工作、加班、熬夜等等,都是家常便饭,关韵茗很快便习惯了。 「嗯。」关韵茗应声。 「办好手头上的工作后,到我的工作室来。」丢下话,应风笙便大步离开。 「是!」不敢再分神,关韵茗专心一意地埋头苦干,不知不觉,办公室里的人都走光了。 「小茗,-好了吗?mr.ying说要到他家去了。」fanny走到关韵茗的办公桌前。 「可以了!」迅速收拾桌面上的文件及设计图,关掉电脑,拿过皮包,她起身。 和fanny结伴走出办公室,搭电梯到日进集团的地下停车场,她俩便见到应风笙高大的身影。 一如衣架子的完美身材,倚着银灰色的敝篷式跑车。他右手拿着笔,左手握着纸,视线专注在纸上,右手快速地在纸上来回描绘。 他比fanny和关韵茗都要早来到停车场,等她们的时候,为免浪费时间,池匣拿出纸和笔,利用这个空档画起草图来。 关韵茗看到他的-那,目光全被他吸引住。他专注的样子,令她觉得好帅!一颗心,不经意地怦动了一下。 听见脚步声,应风笙抬起英俊的脸,见是她们,浓眉轻皱,「-们上一世是蜗牛啊?慢死了!」 「对不起!mr.ying。」fanny立即陪笑脸。 即使他正皱着眉,骂着她们,但关韵茗犹自沉醉在欣赏他的国度里,不能自拔。 「关猪头,-在发什么呆?」看她又出了神,应风笙想也不想,便轻敲她的头一记。 「啊!」关韵茗这才回过神。 「啊什么?给我上车!」应风笙打开前座的车门。 「是。」她乖乖上车,一边系好安全带,一边想,他专注工作的样子,这两个月以来,她应该很习惯了啊!那为什么她还会为此失神呢? 尚未找到答案,跑车已经驶到应风笙位于高级住宅区的别墅。 应风笙见她还未回神,伸手捏了她雪白的脸颊一记。 「痛!」她叫了一声。 「从上车到现在,-一直在神游太虚。」虽然他在开车,但她出神的样子,他可没漏看。「-在想什么鬼东西?」 一向,他只对工作有兴趣,除了是和他有很深关系的人之外,其他人的事,他一概不感兴趣。 然而现在,他却追问关韵茗到底在想些什么。 「没什么。」关韵茗想蒙混过去。因为,她总不能跟他说,她一直都是在想他的事吧! 「没什么?」依他看,绝对有什么。 「真的没什么啦!要工作了。」怕他一再追问,关韵茗快速松掉安全带,逃也似的下车去。 本来是想问出个所以然来,但觉得苦苦追问不是他的作风,应风笙也就作罢。 他快步下车,走在她俩前头,掏出钥匙,打开家门。 「进来。」应风笙首先踏进家里去。 关韵茗第一次来应风笙的家,好奇心驱使下,目光不由自主在室内浏览一番。 如果要用一个词语来形容他家的装潢,关韵茗只联想到--简洁。 没有多余的摆设,很有应风笙的风格。 「我去弄些东西来吃,-们坐着等一会儿。」应风笙一边说,一边走到厨房去。 他不是没有良心的上司,要下属到他家加班,一定会先亲自下厨,煮一顿好吃的给她们吃。 「我们到客厅坐吧!」fanny跟着他差不多三年,已经很熟悉状况了。 「好。」关韵茗跟着她走。 两个人在客厅那张超大型的进口真皮沙发上落坐。 「这是-第一次来mr.ying家吧?」 「嗯。」关韵茗应声的同时,视线扫过沙发旁边的矮柜子上,那里除了放着一盆仙人掌外,还有一个银制的相框。 从她现在坐着的角度,她看不到相框里放着什么样的照片,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很好奇应风笙会把什么样的照片放进去。 不经思考,关韵茗便伸过手,想把相框拿过来看。 「小茗,-想做什么?」看到她像是有所行动,fanny连忙喊住她。 「没什么,我只是……」关韵茗吞吞吐吐,「觉得这个相框很美,所以想拿来看一看而已。」她无法坦言,她是想知道相框里有什么样的照片。 「看看相框是无所谓啦,不过,-可要小心,别碰到相框旁边那盆仙人掌。 「mr.ying很宝贝它的,如果-一个不小心把它扫到地上去,让它有什么损伤,到时候-可就--」fanny没说下去,只是做了个砍头的动作。 「他……很宝贝它?」关韵茗的注意力立即转移到仙人掌上去。 为什么? 她横看竖看,都不觉得应风笙是个喜欢园艺的人。 视线紧紧锁在仙人掌上,满是疑惑的目光,扫视到盆栽上刻有i&j的字样。 i&j?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为什么mr.ying那么紧张这盆仙人掌,我只知道,三年前,我跟着mr.ying工作之初,第一次来这里,见到这盆仙人掌,心血来潮想捧起它看看,mr.ying一看见,立即冲过来从我手上抢过仙人掌,并厉声叫我不要随便碰它,他那副紧张神色,我至今也忘不了。」 一个人会很重视某样东西,一定是这样东西对他来说,别具意义。 那……这盆仙人掌,对他有什么意义? i&j又是什么意思?无论她怎么看,i&j的字样都像是故意刻上去的。 关韵茗抿抿唇,盯着仙人掌的目光,充满解不开的疑惑。 「这场show怎样?」 「好厉害!」关韵茗由衷道,「单是用牛仔布料,就可以剪裁出那么多的变化,真的好厉害。」 闻言,应风笙微笑。 现在,他俩正身处香港。 应风笙风闻香港有一个人气服装设计师,打算举行一个「牛仔服装show」,他觉得有趣,便带着她来香港一趟,汲取他人所长。 「那个设计师只比我年长两三岁,但却已经能设计出一连串令人拍案叫绝的服装。」 「服装界卧虎藏龙,要赶上顶尖的人,-还有很多很多东西要学。好了,回饭店吧!」 「嗯。」她跟着他,离开服装show的会场。 会场离饭店不远,所以,应风笙选择步行回饭店。 关韵茗走在他身边,视线有意无意会扫过他的脸。 自从那天在他家,偶然间发现到那盆仙人掌后,她便常常想着那些仍然不知道答案的疑问。 「怎么了?」她的注视,逃不过他的法眼。「我脸上沾了黄金,-在想办法偷走它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关韵茗不承认有偷瞄他。为了掩饰心虚,她抬起手,拨了拨额头上的刘海。可这一拨,她赫然发现到-- 「我的手炼不见了!」她失声大叫。 「手炼?什么手炼?」看她那副晴天霹雳的样子,那条手炼很重要吧? 「小时候,有一次我发高烧,好不容易才康复,爸妈便买那条手炼来送我。」那条纯银手炼,她小时候就戴着了,对她来说很有意义的。「天啊!我在哪弄丢了?」 早知道会弄丢,当她发现手炼的扣子有点松开的时候,她就应该立即拿去修理的! 「不要慌,我们回头去找,不是掉在这条路上,就是在服装show会场,应该不难找。」他记得到达会场时,她手上还戴着那条手炼。 两人旋即转过身,往会场的方向走回去。 一路上,两人都仔细地察看地上,有没有手炼的踪迹。 突然间,应风笙跑了开去。 「你去哪里?」关-茗喊他。 没回答她,他兀自快步往前走去,当他走到一个牵着一只狗的小女孩跟前时,才止住脚步。 「你是谁?」小女孩的母亲警戒地看着应风笙。虽然这帅哥横看竖看,都不像是坏人,但这个年头,长得好看的坏蛋也不是没有。 「对不起,太太,」应风笙扬起一抹友善的笑容,「我的朋友刚刚丢了一条很重要的手炼,那条手炼,和令千金现在戴在手上的很相像。可以冒昧请问,令千金的手炼是从哪里得来的吗?」 拜应风笙那抹充满善意的笑容所赐,小女孩的母亲放下了大部分的警戒,老实地说: 「这条手炼是她刚才捡到的。是你朋友的?」母亲把女儿戴着手炼的手抬高。 「是!」应风笙笑着点头。 这时,关韵茗跟了上来,立即看到小女孩小手上的手炼。「我的手炼!」 「如果可以的话,请问可以把手炼还给她吗?这条手炼是她父母送她的。」应风笙说。 「不要!」小女孩叫喊,「我喜欢这条手炼!」 关韵茗弯下身,「乖,把手炼还给姊姊好吗?这条手炼是姊姊的。」 「我怎么知道是-的?」小女孩嘟起嘴巴。 「手炼的扣子背后,刻有一个m字。」那个m字,是茗字的缩写。 小女孩的母亲拿起手炼看,发现关韵茗所言非假。「小雯,把手炼还给姊姊吧!」 「不要!」小雯不肯。 「小雯,听话!」母亲摇了摇她。 「不要!」 应风笙半蹲下身,柔声笑问:「小雯,不如这样吧!哥哥给-看些东西,如果-觉得精采好看的话,就把手炼还给哥哥的朋友,好吗?」 小雯想了想,点了一下头,小孩子就是好奇心旺盛。 他把别在左胸上的襟花拿下来,那朵襟花,是刚才服装show的会场人员别在他胸膛上的。 「这朵花漂亮吗?」他把花递到小雯眼前。 「嗯。」小雯点头。 他由裤袋中掏出一条浅蓝色的手帕,盖在握住襟花的手上面,「现在-拿掉手帕看看。」 小雯依言照做。 「啊!」小雯惊呼。「花不见了!」 原本还在应风笙手里的襟花,霎时消失不见了。 「小雯,-想知道花去了哪里吗?」应风笙笑问。 小女孩重重地点头,「想!」 「其实,花就在--」大手优雅地越过小雯的耳朵,「-这里!」 襟花再度在他手里出现,小雯看到花,惊讶地大叫:「真的呢!」 「这朵花送给。」 「谢谢!」小雯高兴地收下。 「小雯,哥哥的表演精采吗?」 「嗯!」 「那么,手炼可不可以还给这位姊姊?」应风笙指了指他身旁的关韵茗。 小雯看了看满怀希望的关韵茗,思量几秒,点了下头,「好。」 「小雯好乖。」应风笙笑了,「哥哥帮-拿下手炼吧!」 应风笙正想脱下小女孩的手炼,一名刚巧路过他们身边的路人,手一滑,手上的饮料不小心掉到地上。 清脆的玻璃碎裂声响起,原本被小雯牵着的狗,一时受了惊吓,朝近在咫尺的应风笙的手咬了下去。 一切发生得太突然,应风笙躲避不及,右手便让-给咬个正着。 「啊!」关韵茗大叫。 「汤米,快住手!」小雯立即喝令她的狗。 彷佛听懂了主人的话,小狗慢慢松开嘴。 「你怎么了?」关韵茗紧张地追问。 应风笙看了看右手的伤势,虽然咬他的是体形较小的狗,但因为-受 惊,所以狠劲颇大,害他的右手明显出现了几个渗血的小洞。 「我没事……」不想她担心,应风笙说道。 「还说没事!都流血了。」关韵茗握住他的手,「痛不痛?」 「-别太紧张,-令我觉得受伤的人是-,不是我。」 「你还有心情说笑!」关韵茗瞪着他。 「拜托,我不是受了重伤。」 「我们去医院。」 「医院?不用了,回到饭店,跟他们要些消毒水,洗洗伤口就可以了。」 「怎么可以!」不上医院一趟,关韵茗就是不放心。「我们现在就去医院。」 见她这么担心,为了让她能够安心,应风笙决定顺她的意,「好,我们去医院。」 「快走!」 「走之前,得先拿回-的宝贝手炼吧?」应风笙提醒她。 小女孩的母亲连忙递上手炼,「不好意思,我女儿的狗……」 「不要紧。」应风笙笑笑,左手接过手炼。 关韵茗见有计程车经过,立即扬手,「应风笙,有计程车了。」 「再见。」道别后,他俩钻进计程车,往医院出发。 医生帮应风笙检查过伤口,打了破伤风针,说伤势不严重,只要上药包扎,一个星期就会好了。 「-现在放心了吧?」拿过药,走出急诊室,应风笙说。「紧张大师!」 「我担心你,你还调侃我,应风笙,你有没有良心?」 「是是,很感谢。」他故意用敷衍的语调说。「-担心我的大恩大德,我今生今世没齿难忘。」 「你这个欠揍的家伙!」她作势想打他。 对她假装想扁他的动作视若无睹,应风笙由口袋里拿出手炼来,「喏,-的宝贝手炼还。」 乍见手炼,关韵茗这才记起它的重要。 应风笙意外受伤后,她满脑子都在担心他,手炼的事早被她抛到九霄云外。 接过手炼,关韵茗的心五味杂陈。 这条手炼,从小到大她都戴着,对她来说,它就像是她身体的一部分。正因为这样,所以当她发现它不见时,她才会这么想找回它。 现在,手炼失而复得,她理应很高兴的,然而,她却高兴不起来。 目光扫过应风笙包着白色绷带的右手,她的心,倏然泛起一阵心疼。 如果早知道他会受伤,她宁可手炼不见算了。 「喂,-又在发什么呆?」应风笙推了推她。「回饭店吧!很晚了。」 「啊……好!」回过神,关韵茗立即跟上他的脚步。 离开医院,坐上计程车,因夜晚车子比较少的关系,计程车很快便驶近位于尖沙咀附近的半岛酒店。 :这里停车就可以了。」应风笙跟计程车司机说。 「还没到饭店啊……」关韵茗不明所以。 「下车吧!」待计程车停下来,应风笙便先行下车去。 「做什么啊?」她也下车。 「跟我来。」应风笙示意她跟着他走。 「去哪?」她跟上他。 「来香港一趟,怎能不来尖沙咀海旁的星光大道一次?」他边走边说。「星光大道离半岛酒店不远,我们逛一会再回去也不迟。」 「星光大道……是那个新兴的旅游景点吗?」 「正是。」 很快地,他俩便来到坐落于尖沙咀海滨长廊的星光大道。 虽夜已深,但仍有一些旅客逗留。 关韵茗有耳闻过星光大道是怎么样,但亲眼看到又是另一回事。 沿途地上设置特别的灯光效果,夜里闪烁生辉,让走在上面的人,有如漫步星河。 那么,漫步在星河之上的自己,应该是织女,至于牛郎…… 关韵茗禁不住偷瞄身边的应风笙一眼。 什么牛郎织女?她在想什么啊!关韵茗摇了摇头。是她太累了,还是被这里的浪漫气氛冲昏了头? 尖沙咀海旁,一向是香港情侣热恋之地,她一定是被这里的浪漫氛围感染了,所以才会想到什么星河、牛郎、织女的。 「-抬起头看看。」应风笙拍了她肩膀一下。 关韵茗依言抬起头,发现不只地上有星星,头上也有星星的踪迹。 「好漂亮!」沿路海旁的栏杆上方,都挂上会发光的星星。 「前面有很多明星的手印。」应风笙续说。 「有梅艳芳的呢!」关韵茗雀跃地说,「她演的胭脂扣,真是超好看的!」 看她那欢喜的样子,应风笙也跟着笑了。 在医院里,她那副愁眉深镇的样子,他实在不喜欢。 想逛一下美丽耀眼的星光大道,是他来这里的原因之一,但不是最主要的原因。 他想她开怀地笑,暂时忘却他手上的伤,所以才专程带她来。 「应风笙,你也把手放到手印去,挺有趣的!」关韵茗把自己的手放到地上的手印里去。 她的笑颜,令他脸上的笑意加深,他在她身边蹲下,把左手嵌到手印里去。 这时,有个卖花女走了过来,「先生,买朵花给你女朋友吧!」 闻言,两个人同时一怔。 女朋友?她是指……她吗?关韵茗看着误认为他俩是情人的卖花女,再看看应风笙。 「不,我不--」觉得要澄清一下,关韵茗站起来,摇摇手。 「多少钱?」应风笙起身,用左手掏出钱包。 他……要买花给她?关韵茗不敢相信地睁大眼睛。 卖花女说了价钱,应风笙递过钱,接过那朵红色的玫瑰花。 「谢谢你!」卖花女走开去。 「接着。」他把花抛给她。 「要给我?」她的心不自禁漏跳了一拍,脸上的温度好像也跃升了好几度。 「一个大男人拿着一朵红玫瑰花,成何体统?-拿着好了。」 「那你为什么买?」 原来,他只是不想拿,所以才给她。 「我喜欢。」 一向,他是不会买花给女人,就连j乏an也没收过他送的花。但今晚,他却破例买了一朵红玫瑰送给关韵茗。 为什么呢?应风笙问自己。 是因为卖花的人上前兜售,他就顺便买了吧? 找到一个理由,应风笙释怀了。 这时,他并没有想到,以前他会觉得买花、送花是很无聊的举动,现在又为何会这么做。 「你喜欢,我可不喜欢!」关韵茗想把花还给他。 「我不要!-给我拿着。」一个大男人拿着红玫瑰在街上走,算什么样子。 「这是什么鸭霸语气!」 「我是-师父,有鸭霸的权利。」 「应风笙!」气势上输了给他,关韵茗觉得不服气。 「不用这么大声喊我,我不像-有耳背的毛病。」 「你给我拿回去!」 「不、要。」不理她,应风笙兀自往饭店的方向走去。「-不想要的话,就扔掉吧!」 他不肯拿回去,她又不想因为他不要,而帮他拿着。那么,扔掉的确是个好提议。 但是…… 看着手中鲜艳欲滴的红玫瑰,关韵茗舍不得扔掉它。 如果这朵玫瑰是别人买的话,她一定二话不说便扔掉它。但,这朵红玫瑰是应风笙买的啊…… 看看不远处的垃圾桶,看看渐行渐远的应风笙背影,再看看手中的红玫瑰,关韵茗握紧玫瑰花,快步跟上去。 「你这算是什么师父!把徒弟丢在后头,置之不理。」她用力拍打他的肩膀一下。 看到她手上还拿着红玫瑰,一丝莫名的高兴掠过应风笙的心头。 「哪有师父等徒弟的道理?」他哼一声。 「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冷血的师父!」等她一会儿会少块肉吗? 「如果我是冷血的,那-也不会好到哪里去,近墨者黑,-没听过吗?枉费-还是个高材生,唉!我早说过现在大学生的水准,是越来越低了。」 两个人一边吵,一边往饭店的方向步去。 第八章 「晚安。」回到饭店房间门前,应风笙跟关韵茗说。 关韵茗侧头想了想,走近他。 「干嘛?」他看着她。 「你要洗澡吧?」 「那又怎样?-该不会想跟我一起洗吧?」应风笙不忘幽她一默。「虽然我跟-是师徒关系,但应该还没到这么亲昵的地步吧!」 「谁要跟你一起洗!」关韵茗白皙的脸染上一抹红霞。「我是想说,你右手受伤了,手指动作会不灵活,换衣服可能不方便,一个不小心,可能还会扯动了伤口,所以,我可以考虑帮你一下。」明明很想帮他,但因为面子问题,还要装出一副很勉为其难的样子。 「帮我换衣服?」他微怔。 「要不要?」 「不要。」他干脆地回绝。 男人喜欢帮女人,但他可不喜欢角色互换。 「你不要?」她睁圆眼,彷佛没想过好意会被拒绝。 「我早说过,-有耳背的毛病,看,我没说错吧?」 「人家的好意,你应该怀着感谢的心,欣然接受才对。」 「谢谢-的好意,我心领了。」他打开门,打算跨进去。 她拉住他的衣-,「我不要你心领。」她要他接受她这番好意,因为他是因她而受伤的。 「那我收回刚才那句话。」 「不要给我打哈哈!」她知道他懂她在说什么。 应风笙拿她没辙,翻了一下白眼,「关大小姐,请-不要把我当成是受了重伤的病人好不好?」 「我只是想帮你而已,你干嘛一定要拒人于千里之外?」 从小到大,她都喜欢帮人,每次她想帮的人,都会以感激的心接受她的帮忙,但应风笙就是要跟她唱反调。 「那是因为我根本不需要-的帮忙。」他坦言。 闻言,她紧抿着唇。 盯着他看两秒,她松开拉住他衣-的手,转过身,回到自己的房门前。 一直以来,应风笙都是心里想什么便说什么的人,就算高进常跟他说,说话要婉转一点,人家会好受一点,他还是依然故我,直言不讳。 然而,今晚,他却后悔了。 或许高进说得对,他可以用婉转一点的方式告诉她。 「关韵茗,等一下。」 「晚安。」她打开自己的房门,便打算走进去。 「我说等一下!」他上前,习惯性伸出右手,想拉住她,浑然忘了他右手受伤的事实。 虽然说右手的伤不算严重,但如果用力过度,还是会觉得痛的。 「啊……」为了拉住她,他扯动了右手的伤口,俊脸流露出一丝痛楚的神色。 关韵茗虽然想漠视这个不肯接受她帮忙的人,但当眼角余光瞥到他疼痛的表情时,她就无法置之不理了。 「你怎么了?」语中净是关心。 「恭喜-!-说中了,我真的扯动伤口了。」他苦笑一下。 「看,我就说吧!」没有幸灾乐祸,只有浓浓的担心。 「如果-不做服装设计师,可以改行去做预言家。」 「亏你还有心情说笑!」白他一眼。 「现在,如-所愿,我可能真的需要-帮忙。」其实,他的手也不是真的痛到无法自己换衣服,只是看她真的很想帮他一把,便顺水推舟地说下去。 本来关韵茗是想损他几句,但话跑到唇边,她又说不上来。 等他伤好了再损他吧! 「那还不进去?钥匙呢?」 应风笙把钥匙递给她,她开门。 进去之后,关韵茗看了看床边的钟,发现时候真的不早了。 「来换衣服吧!」她走近他,玉手开始解他衬衫的扣子,动作之快,不消两秒,便把所有扣子都解开来。 「-令我有被人施暴的错觉。」应风笙不忘发挥他的幽默感。 「我肯对你施暴,是你的荣幸。」关韵茗一边配合他,打起趣来,一边俐落地帮他脱掉衬衫。 衬衫脱了下来,应风笙健硕的身材,便一览无遗地展现在她眼前。 早知道他有副衣架子般的身材,但她从没想过会是这么的完美,完美到害她一瞬间忘了呼吸。 「好了,谢谢-的帮忙。」 「呃?」她回过神。 「剩下来的,我可以自己来。」单是他袒露的上半身,已足以令她失神,他还怎能让她继续帮他脱下去? 请她帮忙,只是想达成她想帮他忙的想望,本来他就可以自己来。 「让我帮你--」他帮了她那么多,她想在他需要别人帮忙的时候,回报他一下。 「不用了。时间很晚了,回去休息吧!」他想拿回她手上的衬衫。 「不要!」他越叫她回去,她越不要回去。她死命扯住衬衫,不让他拿回去。 「-在干嘛?」她孩子气的举动,逗笑了他。但笑归笑,他可没放松手边的力度,男人天生的好胜心,驱使他要成功拿回他的衬衫。 「不关你的事!」他要跟她唱反调,她就以牙还牙。 「-不肯把我的衬衫还我,还说不关我的事?」话毕,他更用力一扯。 关韵茗的力气本来就不及应风笙,他这么一用力,她手中的衬衫一角便被扯离,自己也一时失去重心,向后倒去。 应风笙第一时间察觉到,立即甩开衬衫,大步踏前,伸出铁般双臂-- 拜他反应够快之赐,她安然纳入他怀中。 她第一时间,应该是庆幸自己的后脑勺跟地板没有来个亲密接触,可是,现在她的脑袋根本没有多余的空间腾出来庆幸。 只因,她整个人部落在应风笙的双臂当中,他的俊脸就近在眼前,他健美的胸肌紧贴着她傲人的双峰。 长这么大,她从没和哪个男的靠得这么近过……关韵茗心跳剧烈加速,验蛋温度急速上升。 而应风笙则是突然有吻她的冲动,但理智压过欲望,他最后还是放开了她。 一拉开距离,疑问便涌上各自的心头-- 为什么她会因为他而心跳加速,双颊发热? 为什么他会产生想吻她的冲动? 虽然拉开了彼此身体的距离,但视线却是没离开过对方半秒。 可紧锁住的目光,却没有帮他们找寻到答案。 「我……我回去睡了……」关韵茗觉得现在她的脸一定很红,她要冷静-下。「晚安!」 说完,她便逃也似的离开了。 大手敲了敲门,不一会,大门便打开了。 「早。」应风笙用再平常不过的语调,跟关韵茗说。 「……早。」她迟疑半秒,道。 「去吃早餐吧!」 「好。」 搭电梯来到饭店里面的高级餐厅,落坐后,两人分别点了不同的餐点。 应风笙向服务生拿了份报纸,他一向有早上阅报的习惯。 关韵茗是他徒弟,他这一点她知道,也习惯了。然而,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她却觉得有点儿坐立不安。 她为什么会觉得不自在?昨晚想了那么久,她不是已经归纳出她之所以会脸红心跳,全因为是气氛、客观环境使然吗? 裸露上半身的超级大帅哥搂住她,任谁都会脸红心跳吧! 想到个好理由,昨晚关韵茗才能睡得着。 「关笨蛋,餐点来了。」 「啊!」她回过神。 应风笙吃起来,关韵茗也拿起餐具,一边切餐盘上的餐点,一边偷瞄他。 不论是表情,还是态度,应风笙都一如往常,彷佛昨晚那个超亲密的接触,是她凭空想象出来似的。 她离开他房问以后,他到底有没有为此烦恼过? 看他一副老神在在的淡然表情,一定是没想过吧! 猜想应风笙没有费神去想昨晚突发性的亲密事件,关韵茗忽然觉得胸口闷闷的。 事实上,应风笙是有思索过的。 在他眼中,她应该只是徒弟,他一个做人家师父的,不应该对徒弟有亲密想望。 但实情是--他的确是想亲吻她。 思考良久,他方才想出个所以然来,在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情况下,身体有了亲密接触,基于男性一向比较容易冲动,所以,他会突然有想吻她的念头,绝对是可以理解的。 找到理由,应风笙这才能释怀。 因为释怀,所以他才能表现得跟平常一样。 「吃过早餐,-回房收拾一下,中午我们就到机场。」照预定行程,他们今天就回台湾了。 「嗯。」她回答的同时,视线扫视过他仍旧包着绷带的右手。 昨晚他那么用力抱住她,不知道有没有扯动他的伤口? 想问他,但又有点忌讳提起昨晚的事。 最后,她决定略过那个拥抱,「对了,今天你的手痛不痛?」 「有一点。」 「活该!」她言不由衷地说。 「谢谢-的安慰。」他反讽一下。「有-这样『关心』师父的徒弟,真是我三生修来的福气。」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昨晚的事,彼此都很有默契,只字不提。 不过,口上不说,不代表心里就会不想。 香港发生的亲密接触,应风笙跟关韵茗有志一同地把它遗留在香港。 回到台湾后,师徒俩又在繁重的公事中忙昏了头。 这天,关韵茗刚完成了设计草图,第一时间便想拿给应风笙看。 「小茗,现在不能进去啊!」fanny见关韵茗想敲应风笙办公室的门,连忙喊住她。 「为什么?」 「因为有人在里面。」 fanny特别强调「有人」两个字,好像这个人很特别似的。 「谁?」关韵茗很好奇。 彷佛就是在等关韵茗追问,fanny凑近她耳边,低声说:「是名模jilian。」 「jilian?」脑海马上忆起应风笙的朋友dave,在她面前提起过jilian。 「小茗,-是mr.ying的徒弟,不会不知道jilian就是mr.ying的前女友吧?」fanny说完,从抽屉中拿出一本杂志,封面人物正是美艳动人的jilian。「喏,这就是她!」 应风笙不喜欢公开私人的感情生活,新闻界及传媒界也很识趣,没有报导过他跟jilian的事。也因为这样,所以即使关韵茗崇拜了他七年,也不知道他跟jilian的恋情。fanny毕竟跟着他工作了几年,他的私事总会知道多一点。 前……女友? 大脑犹如引爆了一个广岛原子弹,关韵茗霎时忘了言语。 之前尚未解开的疑惑,一一浮过脑海-- 「jilian之后,ivan这家伙三年来一直都是单身。」 「-可要小心,别碰到相框旁边那盆仙人掌。mr.ying很宝贝它的!」 仙人掌盆栽上刻有的i&j字样…… 她真笨! i&j就是ivan和jilian的缩写啊! 他之所以那么重视那盆仙人掌,因为那是他跟jilian的爱情见证。 他--仍然难忘旧爱。 所以,这三年来,他才会一直维持单身,才会那么珍惜那盆仙人掌。 突如其来的惊人事实,让关韵茗反应不过来,原握在手中的设计草图,因双手乏力的关系,黯然飘落地上。 「小茗,-的草图掉了!」fanny弯下身帮她捡起来,起身,赫然看到她那张倍受打击的脸。 「小茗,-干嘛露出一副大受打击的样子?mr.ying又批评-的设计了吗?」 大受打击?她吗?关韵茗呆呆的,大脑空白一片。 原以为,应风笙狠狠批评她的设计,是最打击她的事。没想到,最最打击她的事,竟是让她发现他忘不了旧情人…… 她神经错乱了吗?应风笙忘不了前女友,和她一点关系也没有,为什么她会觉得大受打击? 关韵茗转过身。 「小茗,-去哪?」fanny见关韵茗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有点担心她。 「我……」她不经意扫视过墙上的钟,十二点多,「我去吃午饭……」 她一定是肚子饿坏了,所以大脑才会出现这种荒谬的念头。 「但今天早上,-不是已经买了红豆面包回来当午饭了吗?」 自从关韵茗跟随应风笙工作后,不知不觉感染了他爱吃面包的习性,午饭十之八九都是以面包解决。近来,关韵茗跟应风笙最喜欢吃的面包,就是红豆面包。 fanny曾经取笑他们:「红豆代表相思,你们近来都迷上了红豆面包,是在相思啊?」 压根没听到fanny的话,关韵茗兀自走开。 恍惚地离开日进大楼,她来到附近一家西餐厅。 落坐后,服务生把菜单递给她,「小姐,想吃什么?」 「应风笙。」脑海想什么,她便说什么。 「呃?」 服务生错愕的声音让她回神,她尴尬地笑了笑,瞥了菜单一眼,说:「我要厨师推荐的餐点。」 「好。」服务生记下餐点,「小姐,餐后饮料您想喝什么?」 「醋……」她又恍神了。 「醋?」服务生再度呆住。 「对不起!我要……咖啡。」关韵茗摇摇头,企图让神志不清的脑袋回复正常。 「请稍等。」看了怪怪的她一眼,服务生这才离开。 「我究竟怎么了?」关韵茗垂下头,双手按着头,一副苦恼状。 应风笙只是她的师父,他对旧爱还没忘情,根本和她无关。 但如果真的无关的话,她为什么会言行失常? 她抬起脸,脸上写着「百思不得其解」几个大字,就在这时,餐厅大门打开,走进两道惹人注目的身影。 「不会吧!」看到应风笙跟jilian结伴走进来,关韵茗张大了嘴。 就在她因为他俩而烦恼不堪的时候,他们就出现在她面前,这么巧? 她反射性拿起服务生忘了拿走的菜单,来遮掩自己的脸。 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她要这么做。 服务生安排应风笙跟jilian坐在关韵茗的后面,应风笙越过关韵茗的桌子时,拜菜单所赐,他并没有注意到她。 落坐时,他选择背对着关韵茗的位子坐下来,而jilian则坐在他对面。 「好久没来这家餐厅了,好怀念耶。」jilian说。 因为走秀的关系来到台湾,jilian便顺道跟应风笙见一下面,情人关系不再,不代表朋友关系也荡然无存。 「我也有一段时间没来了。」他说。 两张桌子不是相隔很远,他跟jilian的对话,关韵茗都听得见。 他们以前常来这家餐厅?思及此,关韵茗突然觉得这里的高雅装潢很刺眼,心里漾出妒忌的漩涡,脸色也越趋难看。 「对了,听说你破天荒收了徒弟呢!」 「嗯。」想起关韵茗,应风笙的脑海不自禁又忆起在香港意外发生的亲密接触。 「她一定很厉害。」 「她嘛,是挺有才华的。」提及她的天赋才能,他打从心底笑出来。 听见应风笙赞美她,关韵茗的难看脸色才舒缓一点。 「你收她为徒,除了她有才华之外,还有其他原因吗?」 「-想说什么?」 「我在杂志上看过你跟她的合照,你们给我一种情侣的感觉。」 闻言,应风笙跟关韵茗都怔住了。 「-多想了,她只是我徒弟。」一直以来,他都把她当作徒弟,徒弟以外的身分,他没有想过。 心里是这么想,但他的脑海,却又浮现出那个暧昧的拥抱。 「真的只是徒弟那么简单?」刚才提及他徒弟时,他那张笑脸除了笑意之外,还隐约有幸福的影子。 一个男人会那样笑,除了恋爱,jilian想不到其他原因。 「现在,她是我的徒弟;以后,她也只会是我的徒弟。2 事业占去他绝大部分的时间,爱情,他没有时间去想,也没有时间去灌溉。 三年前跟jilian分手,就是因为jilian觉得他的工作远比她重要,所以最后,她选择黯然离开他。 对jilian,旧情已了,但歉意仍在。他自觉没有好好珍惜他们的感情,觉得伤害了她。他一直好好照顾那盆她送的仙人掌,就是基于一种补偿心态。 太热爱工作的人,大概不适合谈恋爱吧! 不适合的事,他从不费神去想。 和他背对背的关韵茗,听到应风笙一再强调她只是他的徒弟,她的心,像是被人硬生生捏碎一样。 他……只当她是徒弟……只是徒弟…… 眼眶一阵炽热,视线模糊起来,一串珍珠泪,很快便从白皙的脸蛋滑下。 她哭了?关韵茗摸了摸脸上的泪珠。 因为应风笙,她哭了…… 她从来没为男人哭过,应风笙是第一个。 突然间,她懂了! 知道jilian是他的前女友,觉得他难忘旧爱,她觉得大受打击;听见他只当她是徒弟,她觉得难过…… 全是因为,她爱上了他! 第九章 关韵茗不知道,昨天应风笙跟jilian是什么时候离开餐厅的,因为,赫然发现自己已经爱上他的同时,她也知道,她这份感情只是一厢情愿。 泪涌出更多,她怕被应风笙发现,立即跑到洗手间里去,在那个小空间里,她可以尽情哭泣。 以为把伤心都哭出来后,她会觉得舒服点,但实情却是--她还是觉得非常难过。 铺天盖地的单恋伤悲,害她无法回日进工作,她只好打电话回去,谎称身体不舒服要早退。 回家躺在床上悲痛了一整个晚上,第二天醒来,看到自己满脸憔悴,关韵茗心情更糟。 「要上班了……」看了看钟,时候不早了,她不快点,一定迟到。 其实,她不太想回日进见到应风笙,看到他,只会令她更难过,但不论个人心情如何,也不能影响到工作的进展。昨天她已请了半天假,她今天一定得回去办公才行。 随便换过衣服,她便出门去。 平日她都会搭公车,但今日她没心情,也没时间去挤公车。 「搭计程车好了。」她站在路边,正想看看有没有计程车时,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到,自己的视线相当模糊。 「天……我忘了戴隐形眼镜……」 走了一段路才发现到,可见她心神是多么的恍惚。 想起自己在日进放了一副备用眼镜,关韵茗便放弃回家的念头。 模糊的视线中,她看到有一辆计程车来了,她立即招手。 车在她身边停下来,她马上上车,并说了日进的地址。 「小姐……」坐在驾驶座的男人,从后照镜看着关韵茗。 「司机,麻烦你快开车,我赶时间。」 「小姐,-搞错了,虽然我这辆车的颜色和计程车差不多,但却不是计程车。」应浩南笑说。 刚才他看见有个美女向他招手,好奇心驱使下,他停下了车,以为这是新兴的搭讪伎俩,没想到,憔悴但仍难掩气质的美女,居然是误会了他这辆是计程车。 她这才如梦初醒,「不好意思!」想立刻下车。 「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可以载-一程,反正我也要去日进集团。」 「可以吗?」现在是交通尖峰时段,要拦到计程车不容易。 「当然。」应浩南立即发动车子。 不一会儿,他俩便来到日进大楼。 「谢谢你!」关韵茗下了车,跟应浩南道谢。 「不客气。」他笑了笑,视线一直盯着她看,「-在这里上班?」 「嗯!不好意思,我要走了。」关韵茗不想迟到。「再次谢谢你!」说完,她便冲进大楼。 以极速来到顶楼,她气喘吁吁。 「关韵茗。」一见到她回来,应风笙立即朝她走过去。 「我没迟到啊!」她看过手表,她没迟到。 「我又没说-迟到。」看到她精神不振的样子,应风笙的心霎时吊得老高,「-怎么了?脸色这么差。」语气净是担忧。 「我……」她低下头,不想他瞧见她萎靡的模样。 大手抬高她的小脸,他要看清楚她,「-是不是还觉得不舒服?」 昨天跟jilian吃过午饭,回到公司,fanny跟他说关韵茗请了半天假,一听到她身体不适,他便想立即打她手机,问问她的情况。但拿起话筒,脑海突然掠过jilian的话-- 「真的只是徒弟那么简单?」 她只是身体不适,他便担心得要死,天知道他多久没这么担心过一个人了。 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小题大作,最后,他按捺住打电话关心她的冲动,放下了话筒。 以为她休息了一晚,应该没什么事了,但她的脸色却不是这么告诉他。 「不舒服就在家休息啊!猪头!」 看到她的脸色这么难看,他的心紧紧揪着。 「我是猪头又怎么样?关你什么事?」她挥开他的手。 对,她就是猪头!猪头到不知不觉爱上了他这个师父! 「-这是什么语气?」他这么担心她,却只是换来她一句「关你什么事」? 关韵茗正想回话,但这时,一阵清脆的拍掌声响了起来。 「不好意思,打扰两位。」拍掌的人,正是应浩南。 两个人同时看着他。 「是你?」 「大哥?」 关韵茗跟应风笙异口同声地说。 「他是你哥?」 「-认识他?」 看着对方,两人再度异口同声。 「你们真有默契啊!」应浩南吹一下口哨,有神的眸子在他俩之间来回穿梭。「风笙,你什么时候交了个这么可爱的女朋友?」 「她是我徒弟。」 闻言,关韵茗脸上明显闪过受伤的神色。 「原来-就是风笙破例收的徒弟啊?」弟弟收了徒弟,是服装界一大新闻,应浩南当然知道,但他倒没看过关韵茗的照片。 「幸会!」应浩南上前,向她伸出手,「我是应浩南,这家伙的哥哥。」 「幸会!」关韵茗礼貌的跟他握一握手。「我是关韵茗。刚才谢谢你。」 「举手之劳而已,-不必谢我三次。」应浩南爽朗地笑。 这么近距离地看,关韵茗发现他跟应风笙的笑容颇相像,眉宇间亦有相似之处。 「什么举手之劳?」应风笙追问。 他要立即知道关韵茗是怎样认识他大哥的,也要知道他哥帮了她什么。 「说来话长。」 「我有很多时间,你可以慢慢说。」应风笙不许大哥蒙混过去。 应浩南挑一挑眉,星眸掠过了然。 「简单来说,我顺道载了小茗一程。」 「小茗?」对大哥这么亲昵地喊她,应风笙第一个反应就是皱眉,并且感到不悦。 「我可以这么喊-吗?」无视弟弟的皱眉,应浩南兀自问关韵茗。 「可以,我的朋友都这么喊我。」 「那我就叫-小茗-!」应浩南给她一个迷人的笑容,「小茗,不如待会一起吃午饭?」 大哥一而再,再而三喊她小茗,应风笙心里的莫名不悦益发膨胀。 「哥,你来这到底干嘛?」抢在关韵茗回答前,他问。 「我专程来看你,你这是什么凶恶表情?」 「你是来看我的吗?怎么我不觉得。」他只觉得他大哥在把马子。 「你今早吃了什么?炸药?口气那么冲。」应浩南窃笑一下。 「你如果没事的话,我要去工作了。」 「你忙你的吧!我有小茗陪我就行了。」 一听,应风笙立即拉住关韵茗的手臂,「她也要工作!」 「迟一点工作,日进会塌下来吗eon,风笙,把你的徒弟借我一会儿。」 「不行!」想都不用想,他断然拒绝。 「这就是你对待亲爱哥哥的态度?」 「大哥,公私要分明,现在是上班时间,她要工作。」应风笙说得冠冕堂皇,说得理直气壮。 彷佛对弟弟的坚持没有意外,应浩南笑笑,「好吧!我不打扰你们工作。」 大哥不再强求关韵茗陪他,一方面,应风笙觉得心里的不快像是减少了一点,但另一方面,他又觉得诡异--他大哥从来不是这么容易让步的人。 应浩南凑近关韵茗,展露帅气的笑容,「小茗,午饭的时候我来接。」 果然,坏的预感特别灵验! 「大哥!」 「午饭始终是要吃的嘛,跟我一起吃,有什么问题?」 一直都找不到机会插嘴,关韵茗连忙开口:「不好意思,应先生,我今天很忙,没时间出去吃饭,下次吧!」 应浩南想追求她的意思很明显,但她现在没心情去应付追求者。 「我先去工作了。」怕应浩南会再抓住她,她赶忙开溜。 「风笙,你不帮我追小茗就算了,干嘛处处阻挠?」应浩南问。 「你不可以追她!」应风笙说。 大哥花花公子的个性他还不了解? 「为什么?」 「因为……关韵茗现在要专心发展事业,没空谈恋爱。」 「恋爱和事业是没有抵触的。」 不想跟大哥多费唇舌,「总之一句--我不准你追她。」 「你凭什么不准?」应浩南反问得理所当然。「就算你是她师父,也没权干涉她的私生活吧?」 「谁说我没有?」她的一切,他都有权管。 应浩南一笑,「风笙,你知道你脸上现在写着什么字吗?是独占、嫉妒。」 独占、嫉妒?他对她? 「你胡说什么?」她只是他徒弟。他阻止他哥追求她,只是不想她分神,希望她专心一意,做好服装设计。 他这个老哥,有两大强项,一是经营饭店,二是当情场杀手。 每次出手,再难搞定的女人都会被他摆平,应风笙怕一旦关韵茗被他老哥攻陷,心碎之日就近了。一个女人为情所伤,那个伤口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才能复原。 所以,他这个当师父的,怎能在这个节骨眼,允许他老哥跑进来搞砸一切,让他跟她的心血和努力都付诸东流? 「那你的意思是说,你没有喜欢她-?」 「……没有。」不知道为什么,应风笙迟疑了一秒才回答。 「那就行了!」 「哥,你不可以追她!」他大哥的风流帐,真是三天三夜都数不完,他可不想关韵茗成为他大哥其中一个短期女友。 「如果我跟你说,我这次不是玩玩,是认真的,你就不会反对了吧?」 「认真?」 「没错!我对小茗一见钟情。」 「骗人!」应风笙才不信。「就算你是我哥,我也不会让你伤害她。」 他是她师父,他会保护她,不让她受半点伤。 「你不相信我,我也没办法。」应浩南耸肩,「对了,这次我来,是奉了家里的皇帝皇后之命,把这个交给你。」说着,他由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递给应风笙。 连照片也不用看,应风笙已经猜到是什么,「你跟爸妈说,我要结婚的时候自然会结。」 「你要他们不再安排相亲,至少,你要交个女朋友。」应浩南硬把那张相亲照片,塞到应风笙手里去。 「女朋友不是说交便可以交到的。」他们兄弟俩最不相像的地方,就是对男女感情抱持的态度。 对情人,他认真、专一、从不抱着玩乐心态:反观他老哥,就跟他完全相反。 「以你的条件,一天内交几个女朋友都绝无问题。」 「这是什么话!这样你还要我相信,你对关韵茗是真心的?」 「小茗都已经是你徒弟了,你还连名带姓的喊她,不会嫌生疏吗?」应浩南顾左右而言他。 「不要岔开话题!」 「安啦!」应浩南拍拍他肩膀,「我先走了。2 「哥,你不可以追她!」应风笙再次强调。 应浩南吹着口哨,假装没听见,挥挥手,走了。 隔天早上,差不多九点的时候,关韵茗抵达日进集团大楼,还没走进去,就见到那辆她曾误认为是计程车的车,以及车的主人--应浩南。 「嗨!」应浩南笑着向她挥手。 「嗨!」关韵茗不得不跟他打声招呼。 应浩南下车,把手里拿着的一大束红玫瑰递给她:「鲜花赠美女。」 「谢谢。」觉得拒绝收花会惹来更多麻烦,她决定收下算了。 「我预备了一个惊喜给。」 「嗄?」惊喜?不用了吧! 应浩南打一下响指,他车子后的小型货车里,鱼贯地钻出九个男人,其中有人手里还拿着音乐器材。 「干嘛?」关韵茗一头雾水。 把音乐器材放好,那九个男人便围着应浩南跟关韵茗,不一会儿,一阵音乐声便响了起来。 她记得这首旋律,是人人所熟知的流行曲「老鼠爱大米」。 音乐前奏结束,那九个男人便用始献唱。 完全没想过应浩南会作这样疯狂的安排,关韵茗呆住了。 动听的歌,一下子便唱完了。 在她还反应不过来的时候,应浩南已拿出一枚五克拉钻戒,「小茗,请-嫁给我。」 什么?关韵茗瞪大眼。 「-就是我唯一爱的大米,-希望的话,我可以每天唱『老鼠爱大米』给-听。」应浩南深情地说。 「我……」天!她是在作梦吧?这等浪漫美事,只会出现在连续剧里。 「嫁给我吧!」 这时,那九个男人一同朗声说:「点头!点头!点头!」 路上突然上演一场liveshow,人们自然不会放过看免费好戏的机会,有些人不只看戏,还帮忙起哄,跟着喊「点头」。 路人不停地喊着,吵得关韵茗耳朵嗡嗡作响。 「关韵茗,-敢点头看看!」突然,一道浑厚的男声压过吵杂的声音,穿过人墙,传进关韵茗的耳中。 是应风笙!他的声音她不会弄错。 应风笙饱含怒气的声音一出,全场霎时寂静下来。 轻而易举地拨开人群,应风笙顶着一张超难看的脸,来到她跟前。 「-!立即到我办公室。」他转向应浩南,「大哥,你也是。」 偌大的办公室,三个人神色各异。 应浩南露出轻松的表情,把玩手里的钻戒。 关韵茗不时偷瞄犹如岳飞再世的应风笙。虽然,她不觉得自己有做错什么,但任谁看到他怒发冲冠的样子,都会发抖吧! 而应风笙则是铁青着一张脸。 应风笙生气骂人的表情她见过不少,但他整张脸都气绿了,这还是第一次。 「大哥,我昨天才跟你说过不可以追求关韵茗,但今天你竟然就跟她求婚了?」应风笙打破沉默,声音充满压抑不住的愤怒。「还专程叫人通知我,叫我由办公室下来,看你这场求婚show?!」 什么?应风笙他……阻止应浩南追求她?为什么?难道他对她,也有一点意思? 「我收她为徒,就是要把她训练成顶尖的服装设计师,一切妨碍这个目标的人和事,我都会一一剔除。」 闻言,关韵茗的期待正式宣告落空。 他还忘不了jilian,怎么会对她……唉!算了吧! 「我明白你伯我玩弄小茗,害她伤心。但我已经向她求婚了,风笙,那你应该明了,我对小茗有多认真吧!」他这话的意思是:我既然是真心的,那你也没理由再反对了。 应浩南是他大哥,他的言下之意,应风笙怎会不明白? 婚都求了,可见应浩南不是闹着玩的,但他越是显露出认真的态度,应风笙就越想阻止他追求关韵茗。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而言之,他就是不想见到大哥追求她! 应风笙抿抿唇,沉声说:「大哥,就算你是认真的,也难保不会情海生波,影响关韵茗的工作情绪。我的徒弟,一定要成为最出众的人!要成为最顶尖的人,就得付出百分之百的专心。」 他是为了关韵茗的事业着想,所以才反对到底。没错,就是这样! 「你有你的想法,我也有我的想法,总之,小茗我是追定了。」 「大哥--」 「风笙,你现在应该没闲工夫去管我和小茗的事,你不是要去相亲吗? 相亲有很多琐事要办吧!」应浩南从父亲那里得知,应风笙在抵不住母亲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后,终于妥协肯去相亲一次,算是了了母亲的心愿。 「相亲?」关韵茗睁圆一双眼睛。 他要去相亲?但他……不是还忘不了jilian吗?心里有个人,怎么还能够去相亲? 他要去相亲,可以,但必须先放下jilian那段旧情,旧情已了,才能展开新恋情啊!这才是一个有担当、有责任感的成熟男人的表现。 枉费她意识到自己对他的感情时,虽然很伤心,但内心深处,她还是觉得他是个用情很深的男人,对感情抱持很认真态度…… 但现在她只觉得他是个自私到家的男人! 「你要相亲?」为求证,她看着应风笙,问道。 「嗯。」他的确答应了去相亲,他没必要说谎。 一阵强烈的失望,倏然袭上关韵茗的心头。 「但你不是……」还忘不了jilian吗? 他是想藉由相亲的对象,来忘掉复合无望的jilian?这怎么可以!利用一个不知情的人,来忘掉割舍不下的旧爱,要那个人做爱的替身,这样对那个人太不公平,也太不尊重了! 万一女方爱上了他,但又不知道他心里其实还惦记着旧情人,那她不是很可怜吗? 「-怎么了?」应风笙见关韵茗的脸色顿时苍白了起来,关心地问。「身体又不舒服?」大手很自然的抚上她的额头。 关韵茗立即拍开他的手。 「-……」应风笙莫名其妙地看着她。 「我真是个有眼无珠的大笨蛋!」竟然会爱上他! 她转身便走。 「关韵茗!」应风笙想喊住她,但她不理会,兀自离开他的办公室,回应他的,是粗鲁的一声关门声。 他老哥发神经,突然对相识不过两天的她求婚,然后,她也跟着发神经,骂完他是笨蛋后就走了。 难道,台湾出现了一种名为「神经症候群」的传染病? 就在应风笙思索关韵茗的异样成因时,应浩南也悄悄离开了办公室。 第十章 「小茗!」应浩南快步追上关韵茗,拍了她肩膀一下。 她停下脚步,他走到她面前,正想跟她说话,赫然发现她在哭。 「小茗……-没事吧?」 关韵茗摇头,但眼泪一直掉。 她不该哭!为那种混蛋哭,简直是浪费了她的眼泪! 「小茗,-过来这里。」在走廊上哭,始终不太好看,应浩南把她拉进储藏室,并锁上门。 在隐密的空间里,她怎么哭都可以。 「-尽情哭没关系,我把肩膀借。」他柔声说。 「呜……」她老实不客气地把他的肩膀借过来一用。 哭了差不多十来分钟,哭声才慢慢止住。 「对……不起……你的衬衫都被我弄湿了。」 「不要紧。」他笑笑,然后体贴地递上面纸,「来,把脸抹干净。」 「谢谢!」她接过面纸,用力地抹去脸上的泪痕。 「-太用力了-想多几条皱纹吗?」应浩南轻笑一声,拿过她的面纸,轻柔地帮她擦拭。 那张和应风笙有几分相像的俊俏面孔就近在眼前,关韵茗心中警铃乍响,赫然发现到她跟他过分亲昵了。 刚才太伤心,不小心借用了他的温柔和体贴,浑然忘了他不久前才跟她求过婚。 她不可能嫁他,那么,就不可以任意接受他的温柔,以及做些会令他误会的事。 「我……自己来就行了!」她向后退几步,拉开跟他的距离。 像是明白她的小脑袋瓜在想什么,应浩南一笑,「小茗,我的求婚,-可以考虑一段时间再回复我。」 「我不可能嫁给你的!」 「我知道,-喜欢风笙嘛!」 「你知道?」关韵茗瞪圆一双眼。 他轻笑一声,「我知道的事还多着哩!」包括风笙那只迟钝的笨牛,还没察觉到自己的感情,这些他都一清二楚。 「-现在喜欢风笙没关系,我可以等到-喜欢我的一天。」 「我……」即使刚刚被她发现,应风笙对感情这么不负责任,她还是没有自信能轻易放下对他的感情。 「我可以等,ok?」 关韵茗看着应浩南:心中百感交集。 如果说她对他的戏剧性求婚,一点感动都没有的话,那绝对是骗人的。 假如,她喜欢的人是他,不是应风笙的话,或许,她会幸福一点吧! 关韵茗啊关韵茗,人生哪有假如呢? 她禁不住嘲笑自己。 「对了,有件事不知道-有没有兴趣。有个女客人将会在我的饭店举行盛大的婚礼,她希望能穿着一件独一无二的结婚礼服,-有兴趣接这个case吗?」 闻言,关韵茗先是一怔,然后便仔细考虑。 应风笙并没有不准她接日进以外的case,这段日子以来的锻炼,她对自己的手艺很有信心,也许,现在是时候牛刀小试一下。 工作忙碌一点也好,越忙,她就越没空去想那个混蛋。 十天后。 「什么?」应风笙瞪大眼。 「报告完毕,没事的话,我先出去了。」 「-不准接这个case。」他不希望他老哥借机接近她。 「我已经接了。结婚礼服的草图我已经完成,所需要的布料也找到了,一切都准备就绪,我不可能现在放弃。」 「我不管,回绝!」如果这个case不是他老哥介绍的,他还可以考虑。 「办不到。」她冷冷地说。 一双剑眉,因她没有转园余地的口气,而皱了起来,「草图、布料-都有了,既然-都铁了心接这个case,那-还来告诉我做什么?」 「你是我师父,也是我上司,我接了日进以外的case,我有必要告诉你。」 「-不觉得-太晚告诉我吗?」草图画好,布料找到,足见这个case她不是昨天接的。 「是我疏忽,一时忘了告诉你,对不起。」她一心想做好这个case,所以,一时忘了要先跟应风笙说一声,「但请你放心,这个case绝对不会影响你指派给我的工作,我会在我的私人时间才去做。如果你没事的话,我想出去工作了。」她想转身。 「这是我老哥亲近-的把戏,-到底懂不懂?他是个花名远播的花花公子--」一想到他老哥费尽心思去追她,一簇无名火,便在他体内熊熊燃烧。 她打断他,「恕我直言,我的私生活、你不用费心,也没权干涉,师父。」 就算他俩是师徒关系,但她从没正式叫过他师父,每次都是毫不客气地连名带姓叫他「应风笙」。 她这么叫他,他不但不觉得她无礼,反倒觉得有一种另类的亲近。 然而,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师父」,以及她强硬不已的态度,却把他跟她之间搭建起来的亲近,一瞬间拉得老远。 从米兰回来后,虽然她跟他还是有拌嘴,但他的话,她都会很听话地遵从,可是自从他老哥出现后,她对他的态度明显变了。 除了公事以外,她变得不再跟他说笑、聊天;除了必要的接触外,她不会主动找他。 他和她,变得越来越生疏。 「再说,我觉得浩南是好人。」 应浩南一知道她想用的罕有布料,在中国大陆才有,便立即叫人帮她买了回来。对她,他也一直很绅士,从没企图占她便宜。 相处下来,她觉得应浩南是个可以交的朋友。 她叫他老哥「浩南」? 「-跟我哥,好像已经交情匪浅。」应风笙没注意到,自己的口气有多酸。「看来,我这个当师父的,有一天要叫-大嫂呢。」 「徒弟的私事,师父不用操心。有时间,师父还是操心你的相亲好了。」 这几天,她一有私人时间,便会埋首于结婚礼服的case上,要兼顾正职以及额外接下的case,她忙得不可开交。 但不管忙得怎样头昏脑胀,她还是会时常想起应风笙要去相亲这件事。 而每次想起,她都会一肚子火。 她气应风笙不该利用对方来忘掉jilian,但她更气自己,到现在还割舍不下对他的感情。 「不打扰你,我出去了。」每次见到他,那颗不争气的心,仍然会为他怦怦怦跳。真是气死她了! 本来想喊住她,但偏偏这个时候,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目送她离开,他拿起话筒。 「喂!」 「你吃了火药?」高进莞尔。 「找我有事?」自知语气很差,应风笙深呼吸一下,希望空气能冲淡体内的怒气。 「想约你一起吃午饭,不过,看样子你已经吃饱炸药了。」高进不忘调侃。 「很风趣。」应风笙牵牵嘴角。 「怎么?哪个人办事不力,惹你生气了?」 「没人办事不力。」真如关韵茗所讲,她没有因为那个case,而令分内工作出现瑕疵。 「那你为什么那么生气?」照他了解,死党会生气,百分百是因为工作。 「……」应风笙答不上来。 对啊!他在气什么?他已经警告过她,他老哥是个花花公子,是她不听!将来不管她是心碎断肠,还是事业尽毁,都不关他的事。 理智是这么告诉他,但心里面却有一道听不见的声音,悄悄地说--他不能不管她! 「风笙?」 「我想静一静。迟点找你。」话毕,应风笙便挂了电话,脸上写满烦恼,以及连自己也不明白的不解。 八天后。 「好漂亮!」准新娘穿上关韵茗为她设计的结婚礼服,赞不绝口。「我就是想要这样的礼服-好厉害,我心里在想什么-都知道!」 「谢谢夸奖。」对方的热情赞美,只是换来关韵茗一抹勉强的笑意。 「我有个朋友半年后结婚,关小姐,-务必要帮她设计礼服。对了,我以后出席晚宴的礼服,都拜托-了。」 「如果我有空档的话,一定帮忙。」 再寒喧一会,关韵茗便跟陪她一起来的应浩南,离开新娘子的宅邸。 「小茗,-患了绝症吗?」上了停在附近的跑车,应浩南问。 「没有啊。」 「那-干嘛哭丧着脸?」 哭丧着脸?她? 「客人那么喜欢-的设计,还说以后都要找-为她做礼服,-应该很高兴的,不是吗?」 「嗯……」对啊!她是应该很高兴的,但事实却恰恰相反! 「婚礼一举行,宾客一看到-设计的结婚礼服,-的名字就会在上流社会广泛流传,到时候,就算-辞掉日进的工作,也不愁没有生意。」 「谁说我要辞掉日进的工作?」她从来没想过。 「我听说,近来-跟风笙相处得不太好,不是吗?」 关韵茗抿抿唇,不语,等于默认。 的确,近来她跟应风笙时常意见分歧或争吵。但即使吵得再厉害,她也没想过要离开日进,离开应风笙的身边。 就算,他去相亲的动机有多要不得,她还是爱他,还是舍不得离开。 「徒弟总有离开师父的一天,-的手艺已经非常好,刚才客人满意的笑容,就是最好的证明-离开风笙,一样可以闯出一片天。」 应浩南的话不无道理,她不能一辈子都在应风笙身边,而应风笙,也不会一辈子都单身。 如果今晚的相亲顺利,说不定,他会跟女方结婚呢! 思及此,关韵茗的心便涌上一阵强烈的戚然。 「别苦着一张脸,开心点,-的设计那么成功。来,我们去庆祝一下!」话毕,应浩南便发动车子。 「我们美华呀,厨艺真是好得没话说……」女方的母亲巴啦巴啦说了一堆女儿的优点,但应风笙半句也没听进去。 现在应风笙脑海,就只重复播放着今天中午,他路过茶水间不经意听见关韵茗的通电内容: 「今晚八点对不对?我没忘!我会把礼服带过去的。嗯!今晚见。」 通话中没有提及对方的名字,但单从这段话来看,她很可能是约了老哥。 一想到今晚关韵茗有可能跟应浩南在一起,应风笙就浑身不自在。 「风笙!」应母低声喊他,「说话啊!」 这个儿子,除了刚坐下时,跟对方打过招呼外,一直都没说过半句话。 「……不好意思,」应风笙起身,「我去一下洗手间。」 应母只差没气到当场昏倒。 离开餐桌,应风笙快步走到餐厅一角,拿出手机,熟练地拨了关韵茗的手机号码。 想知道她跟谁在一起,旁敲侧击一下就可以了。 很快,便有人接听。 「喂?」 然而,传进他耳朵的,却不是关韵茗的声音,而是他老哥的。 「怎么会是你?」她的手机,怎么会是由他接?手机是很私人的东西,没有非常熟稔的交情,不可以贸然帮别人接听手机。 难道,在他还烦恼着该怎么处理这件有史以来最棘手的事时,老哥已经攻陷她了? 「风笙,你找小茗有事吗?」 「你还没回答我,怎么会是你听电话?」应风笙差不多是用吼的。 「因为小茗醉了,没办法听电话,所以我便帮她接。」应浩南答得轻快。 他还在想,回家后要用什么借口打电话给老弟呢!没想到他竟主动打来。 「醉了?为什么她会醉了?」 「她设计的礼服客人非常满意,所以,我便和她一起去pub庆祝,一坐下来,她就猛喝酒,不一会儿就醉了。」 「为什么她会猛喝酒?」她平日是滴酒不沾的。 「风笙,你别一直问为什么好吗?好了,不和你说了,我回到家了。」 「回到家?哪个家?」一阵不祥预感升起来。 「当然是我家-!」 「她醉了,你应该送她回她家才对!」 「风笙,你还在相亲吧!别让人家久等,快回去。」说完,应浩南便挂了电话。 「老哥!」 幸好应风笙身边没有人,不然那个人一定会变聋子。 孤男寡女独处一室,女的醉酒不醒,男的声名狼藉…… 大事不妙! 他本想火速离去,但手却被人拉住。 「风笙,你躲在这干嘛?」应母见他去洗手间那么久,不放心来看一看。 「妈,我有急事要先走!」松开母亲的手,应风笙转身便跑。 「风笙,你去哪?」应母急得跳脚。 「救人!」 老哥如果敢染指她,他一定不放过他! 坐在沙发上,应浩南喝了口红酒,再看看挂钟,微笑,「时间差不多了。」 他起身,往卧室走过去。 关韵茗躺在大床上,脸蛋通红。 他爬上床,大手俐落地脱掉自己的衬衫,然后,再帮关韵茗解开上衣的扣子,扣子甫开,诱人的米白色胸罩便若隐若现。 要不要再脱一点? 应浩南正在考量的时候,关韵茗的眼睛慢慢睁了开来。 「浩……浩南?」 「嗨!」他笑一个。还是多脱一点好了。 大手向她的及膝裙伸过去。 「你做什么?」她立即惊醒。 「放心!一切ok。」计画很顺利。 「ok你个头!」他正在脱她的裙子耶! 她想推开他,但奈何酒气未散,根本使不上力来。 「走开!」想反抗但又没有效果,眼泪渐渐涌了上来。「救我啊!应风笙!」 她的求救立刻有了回应:「老哥,你在做什么?」 骤闻应风笙夹带着愤怒的浑厚声音,关韵茗呆了,而应浩南则暗地笑了。 应风笙冲上前,把应浩南用力拉开,二话不说便赏他一记铁拳。 「-没事吧?」应风笙边说边扯过被子,把衣衫不整的她团团包住。 「呜……」见到他,心是定了下来,但惊恐仍在,眼泪串串落下。 她的泪,灼痛他整颗心。 「有我在,不用怕。」他搂住她,给她全部的安全戚。 「你下手居然这么重!」应浩南抹去嘴角的血。「痛死了!」 应风笙狠狠瞪着他,「你还敢喊痛?」如果他不是他大哥,他下手一定会更重。 「做红娘还要让你打,这世界还有没有天理?」非必要,应风笙是不会动手打人,加上他俩兄弟感情一向很好,所以,应浩南原以为应风笙来到时,只会扯开他,没想到他居然会赏他超用力的一拳。 是他低估了关韵茗在他弟弟心中的地位。 「红娘?」听出一点端倪,应风笙微怔。 怒火稍歇,大脑快速回忆应浩南做过的一切,以及当中隐约透露的蛛丝马迹…… 「你想撮合我们?」应风笙看着老哥。 「正确点来说,是想你认清自己对小茗的感情。有人跟你抢小茗,你才会赫然发现,小茗在你心目中早就不只是一个徒弟那么简单。我追小茗,你会吃醋;我向她求婚,你会第一时间阻止;我跟她亲近,你会浑身不自在--这全都是因为,你老早就爱上她而不自觉。」 顺道载关韵茗来日进那天,他一眼就看出弟弟跟关韵茗之间的暧昧情感。 「要你发现小茗喜欢你,难;要你发现自己也喜欢小茗,更难!我看你的爱情触觉,早就被你的工作狂性格给磨平了。」一口气说了那么多话,应浩南受了伤的嘴角发出疼痛的讯息。 「啊!好痛……我看不过去,所以好心想让你们早日相亲相爱,结果呢?就是换来一记兄弟爱的重拳!这个故事教训我,好心没好报。」 「我怎么知道你有苦衷……」应风笙说。 「你当然不知道,你的眼睛早给妒火完全遮蔽了!」应浩南不忘调侃他。 应风笙犀利的眼睛,闪过了然的精光,「你说,你是关心我和关韵茗才演这场戏,我看,原因不是这么单纯吧! 爸妈不只催促我结婚,你也一定难逃一劫。一旦我跟关韵茗结了婚,爸妈便会专心一意帮我们搞婚礼,如果婚后,我跟关韵茗有了孩子,爸妈的注意力更会集中在我们身上,而你,就可以暂时逃过被催婚的厄运,继续过你花花公子的逍遥生活。」 弟弟的头脑一点也不比他逊色,应浩南很早便知道了,他笑笑,「风笙,做人不要太聪明嘛!难得糊涂,是种乐趣耶!好了,我要去我的红颜知己那里疗伤,我家就暂借给你们,你们想做什么都可以。」 听出他的弦外之音,应风笙回他一记狠瞪,关韵茗则红透了一张脸。 应浩南走后,卧室弥漫着一片沉默。 关韵茗挣脱开应风笙的怀抱,仍残留泪光的双瞳,盯着他,「刚才浩南说的是真的吗?」 你也喜欢我…… 「嗯。」 他这声回答声浪颇低,但关韵茗还是清楚听见了:心头顿时涌上一阵甜蜜。 「我没听见。」她想多听一次。 「关韵茗,-不要得寸进尺。」他知道她听见了。 「小气鬼,多说一次有什么关系!」 「-都还没跟我说,凭什么叫我多说一次?」 「我喜欢你!」反正到了这个地步,也没什么好掩饰的了。 然而,简单的四个字,却足以暖透应风笙整颗心。 「拜托-,不要用这么粗鲁的声音来告白好不好?」他故意找碴。「很刺耳耶!」 「你说什么?」她抡起粉拳,想稍微教训他一下。 但拳头还没打到他身上,他已经把她再次纳入温暖的怀中,性感的薄唇不偏不倚地封住她娇艳的嫩唇。 深情一吻结束,他在她耳边低喃:「我爱。」 清晰明确的爱之告白,一字一句嵌进她的心湖。 「你爱我,那jilian?」jilian一直是她心上的刺。 「我和她已经分手三年了。」 「但你还很宝贝那盆仙人掌!」 应风笙把他珍惜仙人掌的缘由说出来,然后强调-- 「我跟jilian老早结束了,现在只是朋友关系。」 他的眼睛坦荡荡,足见他是说真的。 jilian那根刺拔去了,但还有另一根。 「如果你喜欢我,那你为何又跑去相亲?」他去相亲,是她心上另一根刺。 应风笙赫然明白,她先前对他一反常态,冷冰冰又生疏,原来都是因为她误会了。 「我是被迫的。我爸妈伯我只顾着工作,忘了终身大事,所以帮我安排相亲。不过,以后他们都不用再担心了。」 明白他在说什么,但关韵茗还是明知故问:「为什么?」 「-不明白吗?那算了。」他作势要放开她。 「没花没戒指,这算哪门子的求婚?」她立即紧拉住他的手。 「我有跟-求婚吗?-会不会想太多了?」他恶劣地笑。 「你欺负我!」她紧握拳头,捶了他几下。 「既然-都说我欺负-了,那我就欺负到底吧!」话毕,他便再度封住她的粉唇。 不过,这次他可不会只是吻吻那么简单。 「欺负」的话,就「欺负」到底,对不对? 【全书完】 编注:欲知高进和凌采芬之精采情事,请翻阅棉花糖399《真命天子系列》三之一「真命天子冷冰冰2。 欲知季游和郭依纤之精采情事,请翻阅棉花糖417《真命天子系列》三之二「真命天子不对盘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