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门棺》 第001章 死人送图 “诡门棺”是山场子和水场子里流传的一个禁忌,说的是常年与山林、河道打交道的人,经常会在山林里、河道上遇见裸露出来的棺材,尤其是在老坟圈子、荒地破庙以及经常淹死人的河道里最为多见。遇到这种事情必须要绕着走,不然这人肯定就会无缘无故的出事儿。要么就是在山林河道里失踪了,要么就是当场毙命,而且查不出来任何死因,死相也非常诡异,就像是被厉鬼给勾走了魂魄。就算这人能活着回去,也总像是丢了魂一样,成为一具行尸走肉。最后要不闹得全家是鸡犬不留,尸横遍野。所以谓之“路遇诡门棺,止步莫往前。轻者死一人,重则灭满门。” 这个故事要从我爷爷年轻的时候开始说起,时间要追溯到20世纪40年代。那个时候我爷爷还年轻,在秦岭大山深处的原始森林里做伐木工人。其实这事情说来也奇怪,以当时爷爷的家境来看,那完全是吃饱了没事干,自己瞎折腾。家里有好几十墒地,好几间大瓦房。完全属于是个地主老财家的贵公子,用今天的话来说就是富二代,根本没必要去山场子水场子里揽活计来讨生活。 山场子主要是在山林子里伐木,水场子则是用来运木材的水运通道。当时没有固定的林场,更没有专门搞货物运输的火车。没有好的运木材的交通工具,所以主要是通过水路运输,将砍下的木材扎成筏子,顺水而下运到木料场换几个钱。 当时人们早早就意识到将木材穿成木排顺江漂送很是方便,因而就产生了木材采伐和漂送的行业。伐木和运输自然也就结成帮伙形成排群往下漂流。负责采伐的称“木把”,负责放排的叫“木帮”,木把和木帮们的工作也分别称作山场子和水场子。 山场子从每年的阴历九月开始到第二年三月结束,这段时间是森林采伐的黄金季节,木把们一冬天都在伐木,大树伐完,运下山,山场子就结束了。山场子结束叫“掐套”,掐套的时候还有隆重的仪式,木把们要带着红纸、鞭炮、猪头到庙上,去祭奠保佑他们平安的山神爷。 掐套结束之后,水场子就开始运作了。水场子首先要穿排,把砍好的木料扎成木排。排头最宽8米,全长65米左右。穿完排就进入了漫长的放排时间,放排的总大把头为“头棹”。头棹要对山水之间的各种帮规习俗了如指掌,特别是江风、水势、天气、鸟兽、地俗、人情等都要有足够的了解,这些本事都是需要好几年的历练才能够完全掌握的。 采伐与漂送,其实就是在跟残酷的大自然进行殊死的捕斗,山场来冬难熬,大雪封山不能进出,水场子更是把命拴在裤腰带上,置身于风口浪尖,弄不好就会葬身江底。 冬天的时候爷爷跟其他木把一起在山场子伐木,来年开春河水解封之后,又顺着汉水进入长江,把木料运送到各个木料场子。 可爷爷为什么要去山场子涉险呢?这就要从之前发生的一件怪事儿开始讲起。 只记得那年的深冬,天色已经黑得看不见人影儿了。一个穿着破皮袄子,浑身上下撒发着汗臭味和血腥味的虬髯大汉,趁着夜色摸进了爷爷家里,似乎爷爷跟他还认识,至于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爷爷没说,也没人敢问。 “吴爷,吴爷……”一阵仓促而又急切的敲门声把爷爷从睡梦中惊醒过来,那人的声音听起来极其恐怖,就像是游魂野鬼在呜咽一般,全然不像是个活人。 等到爷爷去开门的时候,那人正好就倒在了门口,奄奄一息还有口气,但也已经是离死不远。他浑身上下到处都是刀口子,本就破旧的皮袄只剩下几张烂皮子,被他用草绳绑在身上。伤口流出来的血早就冻成了冰溜子,和身上的烂皮子黏在一起分都分不开。 爷爷赶紧招呼了几个伙计从外头铲来一簸箕的积雪,就着那人身体来回搓了半个多小时。被冻僵了的人不能用火烤,更不能用热水去浇,只能用雪在他身上来回搓,否则这个人是根本救不过来的。到最后爷爷更是解开自己的衣服,把那个人抱在怀里,用自己的体温把他暖活的。 那人缓过劲儿之后什么都没说,只是跟我爷爷眼神交流了一下,就把身上破的不能再破的皮袄子脱了下来。他浑身上下已经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了,有的地方甚至是刀疤上盖着刀疤,还有的地方看起来还是新伤口,伤口上的冰渣子一解冻,就不停的有血水流出来。更为恐怖的是,那人的后背上整张皮都已经被人撕下来了,露出已经有些变黑的血肉,让人觉得恶心又恐怖。 直到最后他从裤裆里掏出来一张地图,交到我爷爷的手里。我爷爷的眼睛已经完全湿润了,看着手里的地图双手止不住的颤抖。这张地图是画在人皮上的,那形状和那个大汉后背上的伤口居然是一模一样,赫然就是从他后背上撕下来的那块人皮。 “吴爷,我怕地图被那些人砍坏了,就把它撕了下来。现在图交到你手里,我就是死了也没啥遗憾的了!只是还挂念着家中的老娘和还没出世的娃子,往后还望吴爷您多照应着点儿。我刀把子这辈子能遇见吴爷,能跟着您我不后悔,如果还有下辈子我还跟着您!”他说话的时候,义正言辞,神色笃定,就像是马上要赶赴刑场一样。说完这句话那大汉冲着爷爷微笑了一下,之后就倒在了地上,再也没能爬起来。 爷爷抱着他的尸体久久没有说话,眼神很是复杂,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可说他没敢上去打搅他,都那么木讷的杵在门口静静的看着。最后爷爷起身了,但他也仅仅只是吩咐伙计们把他的尸身拉出去安葬,看不出来他当时是悲是喜。 伙计们赶紧照他吩咐的忙活起来,可就在这个时候,诡异的事情发生了。伙计们进屋之后,在屋子里找了个遍,都愣是没发现那大汉的尸体,就像是他根本就不曾来过这里一样。连原本滴落在屋子里的血水都像是人间蒸发了似的,没有留下任何一点痕迹。被他脱下来的破皮袄子也没了踪影,唯一能证明这件事情真实发生过的,也就只剩下爷爷手里还死死攒着的那张人皮地图。 从那天晚上之后,爷爷经常会在半夜看见窗户外头,平白无故的出现一张人脸,已经扭曲变形,被生生从头骨上剥离下来的人脸。赫然竟是那个来给爷爷送地图的虬髯大汉的脸,样子极其可怕,嘴唇还不停的一张一合,像是在说着什么。 从他的嘴型爷爷看出来,那个大汉是在反复的跟他说:“报仇!报仇!” 出了这档子事儿之后不久,爷爷跟家里交代了一下,嘱咐奶奶照看好这个家,照看好地里的庄稼,又交代了雇来的几个伙计多多帮衬。然后收拾了几件衣服,就去了秦岭深处的大山,在山场子里头当起了木把,这一去就是十几年,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杳无音讯。 家里人都不知道爷爷去了哪里,甚至不知道他这么些年都干什么去了。就在奶奶都以为爷爷已经不在人世的时候,突然一天夜里爷爷却回来了。整个人活脱脱的就像是个野兽,身上穿戴的衣服早就分辨不出来颜色了,破衣烂衫,蓬头垢面,胡子拉碴,而且全身上下也尽是伤口,血水都已经在衣服上结了厚厚的一层黑色的血痂。 奶奶当时吓得都要昏死过去了,一头扑到爷爷身前,哭着喊着:“这是哪个天杀的,咋把你祸害成这样啊!” 爷爷并没有去安慰奶奶,更不等奶奶去给他清理伤口,就赶紧从怀里掏出了那张人皮地图,让奶奶按照上头的图样连夜用针线绣在了一张白布绢子上。 这一切做完之后,奶奶才帮着爷爷处理身上的伤口,好多地方都已经溃烂流脓了,甚至有些伤口上还能看见活的蛆在腐肉里蠕动,来帮衬的伙计们都连连作呕,忍不住吐了好几回。后来还是奶奶用嘴把脓血给吸了出来,再用盐水清洗了好几遍,最后敷上了草药用布条子包扎好的。 紧接着就有一批人闯进爷爷家,要他交出那张人皮地图,否则就要灭他满门。爷爷把那张人皮地图给了他们之后,不久变卖了家里所有的田产和房子,带着一家人逃到了今天我们所住的这个镇子上。却绝口不提那十几年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也没有告诉家里人来抢地图的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安安分分的白手起家做起了皮货、山货生意。 第002章 神秘来客 爷爷把家迁到这个小镇子四十年之后才有的我。虽然爷爷对我爸他们绝口不提,他失踪的那十几年里发生什么事情,甚至只要是我爸他们一问起来,爷爷都会大发雷霆。时间长了,我爸他们也就不再问了,权当是这事儿从来没发生过一样。可是他却时常给我讲一些稀奇古怪的故事,说得既神秘又诡异。 那还是我很小的时候,有一天晚上,我光着屁股蛋子躺在被窝里,死活就是不肯睡觉,哭闹着让爷爷给我讲故事,爷爷对我没办法,不能打不能骂又哄不好。实在拗不过,才跟我讲了那么一小段。 “这大山、河道啊也都是有脾气的,你贴在地上听听,这虫叫、蛇嘶、狼嚎、河水咕咚咕咚响,那就是这大山、河道的再跟你说话。它要是稀罕你,那啥好东西都给你送。野鸡、兔子、狐皮、狼皮、山参、灵芝,河里的鱼虾、蚌壳、大珍珠啥稀罕物件儿都有。你像我们现在这做山货、皮货生意的,可不就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可要是这大山河道不稀罕你,你做啥都不顺。呼啦啦的白毛风、毒蜂子、白蚂蚁、野猪群,不光是糟蹋庄家,有时候还要死人。行船在河道里,闹不好就遇上大风大浪和洪水。轻则掀了你的船只,吞了你的财货;重则船毁人亡,财货两空啊!”爷爷一边抽着旱烟袋子,一边坐在火堆前茗着苞米酒。 我当时年纪还小,趴在被窝里听的津津有味,忍不住问了一句:“爷爷,那大山稀罕你不?” 爷爷敲了我一个脑门儿蹦,“好好听着!” 接着又跟我讲了他在山场子、水场子遇到的怪事,什么老坟圈子里的棺材板子,荒郊野地里的鬼庙。在大树上晒鳞片的蟒蛇,脑袋能有水缸那么大,身子能盘下半个山头儿。还有老林子里头狐狸迷惑人,黄皮子拦路,鬼打墙。河道里水鬼截船要祭品,甚至有时候还要活人当祭品。听的我是一愣一愣的,好几个晚上都不敢睡觉,睡着了还不断的做噩梦。 到最后爷爷才沉吟了许久,用一段意味深长的话草草结尾:“这大山里的野兽,河道底下的水鬼,并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人心呐!” 当时我还小,不知道爷爷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就这样过着波澜不惊的生活,上学、逃课、打架、恋爱,直到现在我在武汉一所三流大学,念完一个三流专业,慢慢开始接触社会的时候,才算是渐渐听懂了他当时话里的弦外之音。 那是一个艳阳高照的午后,我趁着下午没课的时间,去家里开的铺子里小坐了一会,像这样的门面铺子,我家开了不下百十来家,做的都是山货生意。野兽皮子、老山参、灵芝、野味儿,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只要你出得起价钱,我们这铺子里就啥都有。 这铺子也都分里间和外间,外间摆在明面上的都是些草药和人工养殖的兽皮,里间却是洞里乾坤,另一方景象,那儿才是我们真正做山货、皮货买卖的地方。如果光就凭着明面上的这点买卖,那估计我们全家都得跟着喝西北风。但我们这里都只是收皮子和卖皮子,却从来不进山狩猎,赚的就是中间高额的差价,所经营的皮货、山货也都是在法律许可范围之内,有正规的营业执照。 之所以分成里间和外间,关键就是区分哪些是真心想买皮子的主顾,哪些是不懂装懂,看新鲜凑热闹的门外汉。这些人进了铺子可能啥也不买,好皮子都能让他给你磨坏了。要是真心想买皮子的行家,一眼就能看出明面上这些东西品相、质量和价钱。不等你开口,他肯定会问你还有没有更好的货,这样的人就是真心想要买皮子的,掌柜的伙计会直接带他去内堂挑好皮子。 铺子里的掌柜也都是爷爷当年带个来那几个伙计的家属亲戚,办事勤快不含糊,关键是嘴巴严实靠得住。做皮货生意的,主要就是那么几个老主顾。摆阔气要面子,不懂装懂。但这样的人你还不能得罪,铺子里有什么好货色的物件儿都还得给他们留着,地道货色地道价钱。这些老主顾那就是铺子的财神爷,得罪不起。一年之中也就那么几单大买卖算得上是真正的生意,这些个老主顾买完皮子以后,这一年的生意也就算是做的七七八八了。 其他上门的过路客,那是能坑就坑,能蒙旧梦,宰一个算一个,看到不顺眼的直接往外撵。这样的人你就算是把刀架在他脖子上,都榨不出来几个钱。 常在铺子里进进出出,这些做生意的门道自然也就无师自通了。不是我跟你吹,不管什么皮子,我只要一经手就能看出来皮子的好坏。其实做皮货主要就是一看二摸三闻,这里边的门道没有个三五年的功夫,是学不会的。 这天下午,我正坐悠哉悠哉的坐在门外的躺椅上,就着树荫乘凉,手里握着个紫砂壶泡的龙井,心里美滋滋的品着茶。却见铺子里头有个一身白领打扮,时不时还扶一下鼻子上的金丝眼镜的上班族,我一看就知道这八成又是个看新鲜的,给铺子里的伙计使了个眼色。那伙计也机灵,在铺子里拍桌子摔板凳,不一会就这看热闹的就灰溜溜的走了。 我在铺子外头看得直乐,拿起紫砂壶茗一口茶,半眯着眼睛躺着。 就在这个时候,我听见铺子里的伙计在嘟囔着,像是在往外撵着什么人:“出去出去出去!” 我一抬头就看见铺子里多了个人,衣衫破旧不堪,穿着一件洗的都褪了色的军大衣。我有些纳闷了,这大热天的怎么还有人穿着军大衣啊?心里寻思着,这人八成是从北方过来的,这个时候只有北方才会因为常年下雪穿这么厚的衣服。 “撵啥子撵,俺是来卖禳子的!”那个人操着一口极重的东北口音说到。 我见他浑身上下都没带着东西,不像是来卖皮货的,倒像是有什么事儿,到铺子里来找人的。我不由得走进铺子,支走了伙计,意思是跟他说这事儿我来处理。 那人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见我年纪不大,不肯跟我谈买卖,只是很轻蔑的撩了一句话:“我这禳子,不见你们掌柜子不卖!” “我就是这家铺子的少东家,你有什么好东西,拿出来给我看看也是一样的!”我心里估摸着,这人八成是来找茬的,想在这闹事儿。这几年像这样的事情我处理过好几起,倒也算是驾轻就熟了。如果见到当家的,他拿不出来好皮子,我肯定会招呼伙计们把这人扫地出门。 “你是少东家,那这货给你看也是一样的!”那人一听说我是少东家,也开始客气起来。 “敢问这位老板拜得是哪山的神啊?”我学着爷爷的样子冲那人拱拱手。 “长白山,五山老爷!”那人也冲着北边虚拱了下手,手抬到头顶,意识是在敬山神。 这是皮货圈子里的黑话,我问他拜得是哪山的神,意思是问他在哪打猎。他说长白山五山老爷,意思就是说他自长白山打猎,狩猎的老猎人都信奉五山老爷,保佑他们进山能平平安安,活着把皮子带出来。 “那敢问老板您是响山的还是赶山的?”我又问他。 “响山,放雷的!”他这么回应着我。 我问他是响山还是敢山,意思就是说,你是负责打猎还是负责勘察和驱赶猎物的?他回答我说响山,放雷的。意思的他是专门负责打猎的,放雷其实就是打枪的意思。 从话头儿上来看,这人是个正儿八经的行家。皮货圈子与其他生意不同,跟黑白两道都有往来,你要是没问清楚,弄不好就让人黑吃黑给一锅端了,再不就是遇到了便衣警察过来查铺子的,但他们也不是真的要来查铺子,就是想来敲诈勒索,黑你一笔钱当封口费。所以这一头一道的事情都得弄清楚了,人才能往后堂领。 我又问他:“你这禳子都是啥色儿的?” “黑的,白的,灰的都有!”那人回答道。 我问他这禳子是啥色儿的,意思就是说你卖的都是些什么皮子。他回答我说,黑的,白的,灰的,分别指的就是黑熊皮,白狐狸皮,灰狼皮。 以我常年混迹在铺子里的经验来看,这人一准儿是个盗猎的老猎贩子。可到了我们这,你这些皮子是怎么来的,那可就不是我们操心的事儿了。不管你是偷的抢的,还是盗猎打来的,只要是好皮子,我们都是一分钱一分货,照价签收,童叟无欺。 把这人领进内堂,只见他脱了军大衣,露出里边裹在身上的皮子。我一验货才知道这回这买卖做的值当,全是一水儿的好皮子,也没有枪眼儿。就让他给个价,我照价全收了。 这打猎的行当里头,又分为文狩猎和武狩猎。所谓文狩猎就是指下套子、挖陷阱、摆毒碗儿,这样猎到的动物八成都还活着,皮子也没什么损伤,所以卖的价钱自然也就高些。武狩猎不一样,有用枪打了,弓弩射的,如果不是几十年经验的老猎手,一枪对耳穿,那这皮子上肯定就会留下枪眼儿。所谓对耳穿,就是子弹从野兽这边耳朵眼儿进去,从那头儿耳朵眼儿出来,这样才能保证皮子上没有枪眼儿。可一旦皮子上有眼儿了,价钱也就立马就折了一半儿。 眼前这人好像有些着急,眼神不住的四处乱瞅,心思好像完全不在这皮货上,只是心不在焉的说了一句,你看着给就行了! 我给他报了个价,他二话没说就答应了。我心里却觉得价钱给高了,八成这人不懂行情,早知道是这样,就该把价钱在往下压一压。可这话都说出口了,也不好再收回来。就让伙计给提款,钱货两清之后,我给他开了张单据,还特意留下了铺子的地址和我的联系方式,跟他说以后要是还有好皮子,尽管照着这个地址过来,或者打我的电话都行。 那人走了以后,我把房间的灯都打开了,又仔细看了一遍那些皮子。的确都是上等货色没跑儿,心里正乐呵呵的觉得这笔生意做的够本,抛开本钱不算,少数也能赚他个七八万。可是突然间我发现有一张皮子有些不对劲儿,不像是动物的皮,而且上头像是纹身一样刺了一幅图,看了许久却不知道刺得是个什么图案,倒像是一幅地图。 可当我正研究这到底是什么动物的皮子的时候,却猛地一惊,这哪里是什么动物的皮子啊,分明就是一张生生的从人的后背上撕下来的人皮! 第003章 无头尸案 “真他娘的晦气!”我把人皮往桌案上一扔,忙在衣服上来回搓着手,搓了好几遍都还能隐约闻到一丝血腥气。 虽然皮货里边夹杂了一张古怪的人皮,但是丝毫不会影响着单生意的利润。只是无缘无故的让人摆了一道,心里有些不舒坦。心想着八成是那卖皮子的弄错了,把这么个物件儿夹在了皮货堆里,没准人等他发现还要回来寻,还是先收起来比较妥当。 “小福,小福!”我冲着外头的伙计喊了几声,这小子打小就在铺子里长大,平时大事儿小事儿都交给他来处理。 “少东家,您叫我!”小福屁颠屁颠的跑到后堂,见我脸色有些难看,知道我这个时候心情不大好,也没敢跟我嬉皮笑脸。 “把皮子都收了!”我对他吩咐到。 “好嘞!”小福一边收皮子一边不停地来回瞧着这回收来的皮子,心里美滋滋的。他其实也算是个行家了,对皮货懂得也蛮多,除了我们家不外传的皮货学问,其他的他都门儿清。 他把皮子一张张的披在自己身上,时不时的还用手摸摸,又把皮子贴在脸上来回蹭,开心的像是吃了蜜蜂屎一样,乐得合不拢嘴。这小子其实心里也明白,平时遇到这样的大生意,是不让他们经手的。有上门来卖皮子的老山客,皮子成色好,手感细腻,没有任何损伤的,多半都是直接引到老铺子,由几十年经验的老掌柜验货、买卖,所以他也捞不到多少油水儿。可这回不同,赶巧我正好在铺子里,这单买卖做成了,光是奖金,少说能抵他三个月的工钱。 “瞧把你美的,别整一身痱子!”我被他高兴的憨样儿给逗乐了,小福这个人老实、勤快、为人憨厚,唯一的毛病就是有点死心眼儿。 “少东家,这还真是黑熊皮啊?”小福冲我憨笑着问道。 “叫你平时多跟我学着点儿,你不学。你觉得这是啥皮啊?这他娘的不是黑熊皮,难道是牛皮啊?”我表面上虽然装作一副生气的样子,可心里却还宽慰,能在伙计面前显摆一下我的学问,心里倒是蛮受用这种感觉。 “嘿嘿,平时哪能见到这些稀罕物件儿,都是吴叔经手的!”他姗姗一笑,憨憨的说到:“少东家,我听老东家说,黑瞎子厉害的紧。这黑瞎子就算是肚子破开了口子,肠子流出来,都还要跟猎人拼命。把肠子往肚子里一塞,一只爪子捂着伤口,一只爪子去拍猎人。一爪子就能把人的脑袋拍个稀巴烂,刚才那人还真能打到黑瞎子啊?” “赶紧都收了,要是这皮子掉根毛,你看老子不骟了你!”我心里也有些没谱,来卖皮子的人,从他的打扮和气息来看,的确是常年混迹在大山里的老猎人。可是要说他能猎到熊皮,那可就不好说的。我当时留了个心思,还刻意的多看了几遍皮子,的确是黑熊皮没错。 “少东家,这是啥皮啊?”小福拿着那张人皮看了半天,还在脸上来回蹭了好几下,可始终没瞧出来是啥皮子,忍不住又开口向我我问道。 我冷哼一声,笑着跟他说:“你说那是啥皮啊?” “咦,这皮子我没收过,不过咋看着像人皮啊!”小福又反复看了几遍那张皮子说到,最后把目光投向了我。 “哈哈哈,那就是张人皮!”我瞧那小子不停地把皮子往脸上蹭,闻了又闻,看了又看,故意吓唬他说。 这小子吓得一个激灵,把那张人皮仍的老远,一脸惊恐的看着我。 “赶紧收起来,没准儿人家还要回来寻,这人皮还得还人家的,别弄坏了!”我没工夫在跟他逗着玩,可是看见这张人皮地图就打心眼儿里瘆得慌,能画在人皮上的图,那可都是用命换回来的。我估摸着这八成是张藏宝图,要不然谁会没事儿把图画在人身上,而且还把这张皮子从人后背上山撕下来呢? 可就在这个时候,外头却听见有人在叫我,听声音应该是个熟人。还不等我出去,那人就直接往后堂走进来。 “吴少爷,你今儿是不是收了一批皮子啊?” “哎哟,刀把儿叔,什么风把您吹到我这铺子里来了啊!”我忙迎上去跟那人客套起来,回头吩咐小福去泡茶。 走进铺子的这个人是个警察,姓刘,他比我长一辈儿,按照辈分儿我还得管他叫声叔。因为这人做事总是雷厉风行,要说他带的那支警队是一把锋利的匕首,那他肯定就是握着匕首的人,因此得了这么个外号,叫“刀把儿”。 这人以前受过我爷爷的恩惠,帮了他不少忙,就连他考上警校都还是我爷爷帮他出的学费,小时候他总是让我骑在他脖子上玩儿,亲的像是自家人。所以平时要是有点什么风声,对皮货这一块查得紧的时候,总会提前跟我们通个气儿。 “吴少爷,您也别跟我客气了。我问你,你今儿是不是收了一批皮子!”刀把儿叔一脸紧张的看着我,样子看起来很着急。 “是呀!我这刚收的皮子,你是咋知道的?”我就纳闷了,这头儿我前脚刚收的皮子,怎么这警察后脚就上门儿了呢?难道我是着了那人的道,他想黑老子不成? “卖你皮子的那人,是不是一口东北口音,还穿着一件旧的军大衣。”刀把儿叔又急切的问我,看来他关心的不是我这皮子收了什么货色的物件儿,而且问我卖皮子给我的那个人。 “对呀,咋了?”我不知道他问我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是他也算得上是自己人,没必要隐瞒他,就实话跟他说了。 “卖你皮子那人出事儿了!”刀把儿叔往椅子上一坐,端起茶碗儿一口把里边的水给喝干了,又叫小福再给他填一碗。多大点事儿啊,他咋就急吼吼的,毛躁成这样呢。给他泡的茶是西湖龙井,在外头高档餐厅里至少80块钱一杯,他却浑沦吞枣一口就灌下去。 “那人咋了,被抓了?他把我供出来了?”我心里到是不怎么把这事儿放在心上,皮货这行经常遇上警察查铺子,关系也都提前做到位了。就算那人真把我供出来,倒腾倒腾关系也就过去了。 “这他娘的要是被抓了还好,那人死了!而且我们还从他身上,找到了一张你铺子里开的收货单据。不过你也别怕啊,单据我早就黑下来了,没人看见。”刀把儿叔跟我说到。 “死了?”我一听心里也乍起了毛,这人从我这铺子里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这他娘的才多大一会功夫,怎么就死了呢? “死了就死了呗,跟我有啥关系啊?经常进出山林子,这命早就不是自己的了,早死晚死,那完全得看五山老爷的心情!”我就纳了闷了,难道说就凭一张单据就怀疑是我杀了那人?可这也说不通啊!我就算是再蠢,想要黑下这批货,也不可能杀了人之后不搜一搜这张单据吧。更何况我们家这皮货铺子那也是名声在外,地道货色地道价钱,童叟无欺。 “我没说跟你有关系,这人死的邪门。脑袋让人给砍了去,到现在都没找到,后背上的皮都让人给割下来了!而且法医也已经鉴定过了,这人死了起码得有半个多月了!最邪门的是,他在死的时候,还用血在地上写了你的名字,血迹都还没干!”刀把儿叔越说越邪乎,像是在跟我讲鬼故事一样。 “这没理由啊,他这皮子是刚卖给我的,怎么可能已经死了半了多月呢?而且你还说他在地上写了我的名字,这人都他娘的死了半个多月,他又怎么会认识我呢?今天以前我也没见过他呀!最操蛋的是,你说他用血写了我的名字,血迹没干?这人都死了老久了,他身上还能流得出来血啊!”其实我心里也有点慌,小时候爷爷给我讲的故事不停地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最后汇成一句话----这大山里,啥邪乎东西都有。 “你说这三伏天的,人都死了半个多月了,咋就一点没见他腐烂,连一点臭味都没有!”刀把儿叔把现场的照片递给我看,自己点了一根烟儿,又塞给我一根儿。 我看着照片上那人的死状,心底着实被吓得不轻。猛一回过神儿来,才发现这里边有问题。这人后背上让人割下来的那块人皮的轮廓,和他卖给我的皮货里夹的那张人皮的形状居然一模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儿呢,难道这块皮子是他自己割下来的?可谁他妈的没事儿会从自己身上割下这么一大块皮,那得有多疼,有多大的毅力啊? 可他已经死了至少半个多月,为什么又会出现在我的铺子里呢?我在跟他谈买卖的时候,丝毫没觉得他又哪里不对劲儿,一个地地道道的东北老猎人,活生生的没跑儿。 难道是诈尸了?仅仅是为了把这张人皮地图送到我手里,才又死而复生了?这他娘的也太扯淡了把! 一时之间,我冷汗都流到了脖子上,越想越觉得这事儿邪门儿。 第004章 诡事连篇 刀把儿叔简单的嘱咐了我几句,让我最近收皮子的时候多留点心,然后就匆匆忙忙的离开了。而这个案子也成为无头悬案,闹腾了好一阵子才算是消停下来。 可是从那天晚上之后,铺子里就开始闹鬼了。很多伙计跟我反应,说半夜的时候总能在窗户上看见一张诡异的人脸。一开始我觉得事情蹊跷,该不会是同行觊觎铺子的门脸儿,整出这么一档子事儿,想搞的人心惶惶之后,在低价吞并了我这铺子。 直到有天夜里,我自个儿也遇上同样的诡异场面,才觉得这事情有些邪门儿。 那天夜里铺子老早就打烊了,我正跟小福在后堂喝着小酒,突然前厅就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这大晚上的,谁呀?”前厅守夜的伙计半睡半醒的打着哈欠问道。 “卖禳子的!”门外的人回应到,那声音就像是从死人堆儿里传出来的,低沉嘶哑,有气无力,听起来像是个年纪很大的老头。我在里间听的很清楚,这人分明也是一口东北口音。 “少东家,卖禳子的!”外头的伙计冲着我这头儿喊了一声,意思是在问我这皮子收还是不收。 出了前面那档子事儿,我就多留了个心眼儿。怎么这一阵子总有那么多东北人跑到武汉这一块来卖皮子呢?北京的皮货生意肯定比我们这景气,价钱也给的高。如果说是冲着我们铺子这名声来的,在北京那边也有我们的分店,犯不着跑千八百里上咱们这家铺子来。 “收!”我对伙计说到,虽然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儿,可是我们做皮货生意的,哪有送上门的皮子不要的道理。就算这里边真的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我觉得也能都给他摆平咯。 在铺子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什么大场面没见过啊?伙计们之所以能理直气壮的叫我一声少东家,并不单单因为我是爷爷的亲孙子。刚来的时候他们表面上对我恭维,可是背地里总是阳奉阴违。我是一单单生意做出来的威信,皮货买卖上的事儿,各方面关系的处理,黑白两道之间的交情。渐渐的那些个上了年纪的大掌柜才买这个后生的面子,在外头别人也称呼我一声“小吴爷”。 伙计把铺子上的门板取下来,我看清楚了外头那人的打扮,当时酒杯就掉在了地上,摔得粉碎。他穿着一身旧式的军大衣,帽檐儿拉得很低看不清他的脸。可这人分明不就是前几天来我铺子里卖皮子的老猎人吗?前几天刀把儿叔还跟我说这人死得离奇,怎么今天他又活生生的站在我面前了呢,还他娘的要卖给老子皮子,不会又是诈尸了把?越想越觉得心里有些发毛。 小福一见来卖皮子的是这人,吓得一屁股摊在了地上,浑身上下止不住的发抖,说话都有些结巴:“你你你,你不是已经死……死了吗?” “咋滴,你之前见过俺?”那老猎人也是一头雾水,反而问起我们来。 我一笑,赶忙打圆场说:“额,这南来北往的老山客多,都是您这打扮,八成我这伙计喝多了,把你当成其他客人了。莫怪莫怪!” “不稀罕,在咱东北那旮旯,老猎人都是一个样儿!”那老猎人讪笑着说道。 可我心里却很肯定,这人就是之前来我这儿卖皮子的东北老猎人。虽然觉得这事儿极其诡异,但也没有立马就戳穿他,闹不好他就是砍了那人脑袋的杀人犯。 “您这禳子都有啥色儿的啊?”我依旧正襟危坐的问道。 招呼伙计下去泡茶的时候,还特意给他使了个眼色儿,那伙计也不含糊,知道我的意思是让他通知刀把儿叔,冲我微微点了下头。 “白腚沟,长脖子,黑瞎子,啥都有!”那老猎人一边乐呵呵的回应着我,一边解开肩头扛着的蛇皮袋子,把皮子一张张的掏出来让我看。 这白腚沟是狍子,长脖子就是长颈鹿,黑瞎子就是狗熊,统共十几张皮子。 从我开始接触皮货生意开始,生物课本里的动物皮子我几乎都经手过。可要是单论皮子的色泽纯度和完整度来看,都比不了这老猎人手里的这几张皮子。不光上头儿没有一个枪眼儿,就连动物的脑袋和四肢都保存的完好无缺。 其实做皮货生意,来卖皮子的猎人多半都会斩去动物的脑袋和四肢,收来的皮子基本上都只剩下躯干那一部分。因为不管你是文狩猎还是武狩猎,多多少少都会伤到这些部位。挖陷阱虽说能补到活的野兽,但也不可能保存到一张完整的皮子。 武狩猎就自然不必说了,猎枪和弓弩,不管怎么着都会在动物身上留下眼儿。枪法能到达对耳穿境界的老猎人,那更是少之又少。 至于文狩猎,一般来说野外生存的动物天性骄傲,就算是掉进了猎人的陷阱,也不可能乖乖束手就擒。本能的反应就是想着怎么逃出生天,他要是不在陷阱里头折腾的精疲力尽,伤痕累累,你就别想逮着它。可掉了毛,一身口子,这皮子也就废了。 下套子的话,捕兽夹子会夹伤动物的蹄子,皮子也不可能完整。要是遇到狗熊、豹子、狼这些凶残嗜血的物种,那么它们很有可能连带着兽夹子一起给你拖走。最不济的时候,也会选择断蹄保命。等到猎人去查看夹子的时候,最多也就能捡回来半截蹄子。你说半截蹄子能有什么用,就算是拿来煮着吃都不够塞牙缝的。 摆毒碗儿可能会得到一两张完整的皮子,但也并不多见。就算是野兽真的中招了,可以它们的性子,就算是中了毒都不会让你剥了它的皮。要么在它们会死之前做最后一搏,用尽最后一口气儿都要杀死这个猎人,跟他同归于尽;要么它们会自个儿从山崖上跳下去,或者投身到大江大河里,总之你就是别想逮住它。这样的事情经常发生,能活活把猎人气个半死。 所以后来猎人圈子里就很少有人摆毒碗儿了,真正的老猎人们也不屑这样做,他们之所以选择狩猎这个行业,骨子里多少都有点血性,宁可选择真刀真枪的真野兽干上一架,也不会搞这些下三滥的手段。 这也难怪,以前生活条件艰苦,狩猎是一门职业。可现在生活条件好了,日子好过了,偏偏就有人放着豪宅软床生活不过,想去山林子里头过把猎人的瘾。能打到些什么啊?最多也就是野鸡、兔子、麻雀之类的,还就以为自个上天了,到处跟人吹嘘。可也因此衍生出来了这么个行业,专带有钱人进山打猎,让他们体验一把猎人的生活。风吹雨淋、餐风饮雪的领着你在老林子里头晃悠个十天半个月,就要收你几万到几十万,偏偏这些有钱人还就是乐此不疲,愿意把钱往里头砸。 前几年盗墓很火的时候,就有人专门做这行生意。随便往哪个乱坟圈子,野山岗子埋点破玉烂瓷的,就说发现了谁谁谁的古墓。然后一个坑洞要价五万到五十万不等,卖给一些有钱人,让他们去体验盗墓。你说能开出来什么呀?这也不可能开出什么来嘛! 我还记得爷爷跟我说过这么一句话:“这猎人啊,只有对动物爱到了骨子里,他才会选择去当猎人。”当时我并不知道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还反问他:“既然爱动物,那干吗又要猎杀动物呢?”爷爷当时只是笑着摸摸我的脑袋,并没有更我做太多的解释。可是现在我明白了,那些有钱人和猎人一样,并不在乎有没有打到猎物,或者从古墓里发现什么宝贝。他们享受的是那份紧张的快感,以及杀戮带来的刺激。 这年头就算是国家动物园想弄几只狗熊都难,可这老猎人居然能猎到熊,不光这次的熊皮完整无缺,上次的皮子也是如此。之前的猎人们来卖皮货的时候,多半都是没有脑袋和四肢的皮子,因为那些地方肯定是在猎捕过程中损坏的部分,如果连带着一起卖,反而会让皮子的价钱大打折扣。我一方面开始佩服这个老猎人,另一方面也在感慨这次收到了好东西。 可就在这时,小福从旁边拽了拽我的衣角,我抬头去看了他一眼,只见他满额头都是细密的汗珠子,还使劲儿的朝着那老猎人身后努了努嘴。 我顺着他提示的方向看过去,可那老猎人身后什么都没有啊,小福究竟是要让我看什么呢?我心里正纳闷,小福不会没有来由的一个劲儿给我使眼色,他到底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惊恐成这个样子。 我又朝着那老猎人身后瞄了一眼,却突然意识到什么地方不对。什么都没有?就是什么都没有才不对劲儿,这老猎人居然没有影子。 第005章 人鬼难辨 此时我脑海中闪过无数过念头,就算是东西再好,皮子的质量再怎么出色,可是这生意我却无论如何都不能做了,因为这不是在跟活人做买卖,而是与死人打交道。一旦被这东西盯上,是福是祸尚未可知。 按照我爷爷的那套说辞,这个世界上没有影子的只有两类东西,要么是山里的妖精,要么就是鬼。可如果说眼前这个老猎人是妖精的话,多半也都是山里的物种变得,那么他是不会用动物的皮子来卖钱的。这么想来唯一能说得通的可能,就是眼前的这个猎人是鬼,是个已经死去的人。 如果他是鬼的话,我就更不可能用铺子未来去赌。鬼这种东西比人精明,它要是想从你这里得到好处,不会跟你绕弯子,更不会搞尔虞我诈那一套。可是我不能保证什么地方会得罪它,一旦如此,遗祸无穷。 “小福,把灯都点上,我要好好看看这些皮子!”一方面我想看看是不是因为灯光太暗了,我没有看清楚他到底有没有影子。另外一方面我也想看看这家伙的庐山真面目,确定这个老猎人到底是人是鬼。 “少,少东家,铺子里的灯都打开了!”小福显然是知道了我的意思,在他打开灯的时候,还特意的去看了一眼那老猎人身后,令人匪夷所思的是这个老猎人确实没有影子。 此时我只觉得后背一阵冰凉,可是嘴里却渴的要命,因为过于紧张,我一直不停的咽着口水。 就在小福打开灯的一瞬间,我终于看清楚了那个老猎人的面孔。果然不出我所料,这人就是前几天来铺子里卖皮子的老猎人,不光衣着打扮和上次一模一样,而且更让人难以置信的是,这个老猎人的脖子上有一道明显的伤疤。 虽然他一直把帽檐儿拉得很低,可我却看的很真切,那道口子在他脖子上绕了一圈,就像是一条血红的线缠在他的脖子上一样。不光如此,在伤口周围还用针线给缝起来了。 你说人的身上要是做个什么手术,用针线把伤口缝起来,这个我倒是见过。可你要说,谁的脑袋被看了下来,再用针线给你缝上去,你他妈的还能再活过来,那就是真的见了鬼了。 我心里想着该怎样大发了眼前这个老猎人,一方面不等得罪他,但另一方面还不能收他的皮子。 “老板,实在是不好意思,你这皮子的确是好东西,可是眼下我这刚跟上面交了账,一时半会也拿不出来那么多钱,要不你再去别家问问!”我找了这么个理由来应付他,一方面夸赞他的皮子货色好,另一方面推脱给不了他一个好价钱。 “俺这次来卖皮子,不要钱!”那老猎人手滑有气无力,始终都没有抬起头。 我心里咯噔一声,你他妈的大半夜跑到老子这铺子里来卖皮子,都是一水儿的好货色,不管是那家铺子,少说都能给你个七八万,你居然跟我说你不要钱,这他妈的难道是要命不成? “实在是不好意思,今天确实提不出来那么多现钱,要不你改日再来?”我寻思着不管怎么样都先把他打发走了,哪怕等他走了之后,老子转手就把这铺子卖了还不成?俗话说得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更何况现在站在我面前的,八成还是个已经死了大半个多月的死人。跟他说说话,老子都他妈的觉得后背像是被猫爪子在挠一样,浑身都不自在,心里别提有多瘆得慌。往后要是让他惦记上了,那我这铺子也别打算再开下去了。 “我听说你这能搞到喷子,长的短的都行,俺拿这些皮子跟你换!要是有炒面儿,俺给现钱!”老猎人不紧不慢的说道。 我一愣,这大晚上的,他拿这些上好的皮子到我这来换喷子?其实这事黑话,喷子的意思就是猎枪。长的是长枪,短的是火铳,炒面儿的意思就是子弹。 这他妈的老子要是给他搞把枪,卯不准儿明个儿刀把儿叔就得请我去喝茶。武汉虽说是个二线城市,比不了北京,可怎么说也是湖北的省会城市,他要是拿着我给他搞得家伙出去抢劫、杀人,那我不也得跟着成了从犯了! “老先生,您从哪儿听说我们这里能搞得枪啊?”我反问了他一句。 “孔瞎子,孔老黑说的!”那老猎人想了一下回答说。 我心里正纳闷,如果不是熟人,谁都他妈的不知道我这里有那家伙。原来是这狗日的把老子给卖了,孔老黑原名叫孔云亮,是我的发小兼大学同学。平时跟我关系还不错,也算是在道上混的,黑白两道通吃。打起架来更是猛得一逼,据说这家伙敢跟黑瞎子摔大跤,因此的了这么个名号。 “老先生,这都是好多年以前的事情了,那个时候管的不是那么严实,我上面的东家还能弄到那么几根儿老土炮儿,也就是自己在山里捣鼓点儿野味。现在这年头您别说喷子了,就算是弓弩估计都弄不到了!你要是真心想买枪,我建议您去南边看看,那儿或许能搞到趁手的家伙!”我心里把孔老黑的十八辈儿祖宗挨个问候了一遍,然后使劲儿的压着火气回应着说道。 其实这里就得说道说道,枪是违禁品,不过要是你肯花大价钱,去南边边境上看看。靠近南疆边境那一块,说不准还真的能搞得到这些东西。我听我爷爷说过,那边买枪就跟我们这儿卖白菜一样。整个一条街专门做的就是军火生意,表面上看起来像是个菜市场,可懂行的人却知道这里头的门道。卖菜的人挑着一箩筐白菜坐在路边上吃烟,可是这白菜下边却都是军火,长的短的都有。买家和卖家也不谈价钱,想买枪的人把手伸到篓筐里去摸,摸到自己中意的家伙了,跟卖家一个袖里乾坤,这就算是谈下来了。 可要是遇到外行的过路客,旅游的人从这经过,觉得这事有些古怪上去想问个究竟。卖家一般都不怎么打理他们,最多也就跟你说一声,让你赶紧走,这里的的东西你买不起之类的话。可如果这过路的人死心眼儿,非得要看看箩筐里边装的是什么,那你可就算是到了大霉了。 你要是想看,人家也不会拦着你,可是等你看见箩筐底下卖的是枪,不买的不行了。人家怎么知道你不是便衣警察,这本来见不得光的东西,让你看见了,那你就得买,如果你要是说不卖,那估计也走不出那条街。前几年国家派军队和警察整顿了一下,稍微有所收敛,不过这个行业确实屡禁不止,为什么呢?因为哪儿的人穷呗! “老先生,你这皮子到时好皮子,我也是真心想买,但手头确实拿出来钱,要不你还是上别家去问问?”我试探着问道,想看看那人什么反应。 “那行,皮子你先收着,下回俺来的时候在一起结账!”这老猎人到时也含糊,把蛇皮口袋往地上一扔,就往外头走。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看来这皮子我是不收都不行了,不过说实话,这两次他来卖的皮子都是上等货色,至少比我之前见过的皮子质量都好。我心里也是稀罕得紧,可他妈的来卖皮子的偏偏是个死人,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啊? “老先生,要不您等等,我让伙计去给您凑钱?”这种事儿还是一回就把帐结清心里才踏实,要是前者死人的钱,难保走夜路不遇见鬼。 “没事儿,你跟你们家老爷子打交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信得过他!”这老猎人突然搬出我爷爷来,让我有些犯迷糊了,难道这人跟我爷爷认识? “好嘞,那成,您慢走!”我虽然心里一百个疑惑,但还是赶紧把这人先打发走了才安心。 他前脚刚走,我就让铺子里两个精明能干的伙计跟了上去,想查查这老猎人的底细。 就这样,过了差不多半个多月! 不光那老猎人没有在出现过,就连我派出去的两个伙计都没了音信。手机完全打不通,问了所有认识他俩的人,也都说没他们的消息。就在我觉得这两个伙计可能出事儿了,想安排几个人出去找找的时候,却突然接到一个电话,是我派出去的其中一个伙计打来的。 电话刚一接通,那头就传来诡异、惊恐、凄厉的呼救声:“少东家,救命!救命!啊……” 最后一声撕心裂肺般的吼叫声拖得极长,吓得我瞬间把手机扔出去老远。等我回过神来,从地上捡起手机的时候,那头却早已经挂断了!他们究竟经历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为什么会在电话里跟我喊“救命”呢? 第006章 山野狼孩 平日里这几个伙计都是一等一等的好手,随便三五个人根本近不了身,现在突如其来的求救声却让我觉得异常的不安。 于是我又吩咐了几个伙计呆上家伙去查探他们的踪迹,不管怎么样,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家的皮货铺子有个规矩,这是从爷爷那一辈传下来的,如果要是进山或者出远门,尤其是像现在这样执行特殊任务的时候,都会沿途留下铺子的标记。那是一张诡异而又扭曲了骷髅头,看起来却格外像是一张狼脸,但是眼睛看起来却又像是狐狸,总之就是这么一个四不像的玩意儿。 至于当初为什么要把这样一个图案定位铺子的标记,爷爷却没有详细的跟我解释,只是很简单的说了一句,他以前在山里遇到过这么一张脸的怪物,并且那怪物还救过他的命。爷爷说把这张四不像的图案当做是铺子的标记,是为了让子孙后代都记得真的发生过这么回事儿,要懂得感恩。 当时我心里还一阵纳闷,能长出这样一张面部诡异,恐怖的脸,该是怎样的一头怪物呢?可是只要沿着这些标记,一路找下去,肯定就能找到那两个伙计。 突然间电话就响了,打电话的是孔老黑,我没好气儿的说道:“老子这正遇上点棘手的事情,没事我就挂了啊!” 我丝毫不想跟这小子闲扯淡,上次他跟人说我这里能搞到枪,这事到现在还是我心里的一个疙瘩。平日里虽说与这小子走得近些,无话不说,但规矩还是要讲的。可这小子倒好,就是死了改不了贪杯的臭毛病,只要一瓶猫尿下去,什么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像是倒垃圾似得,一股脑能给你抖个底朝天。 “别呀!我这找你事有正事儿啊。老爷子来消息了,问你那边的事情是不是碰到钉子了……”孔云亮在那头有一搭没一搭跟我闲扯。 可我一听这话,立马就气不打一处来。铺子里遇上事儿了,我三令五申的吩咐伙计们不许告诉老爷子,免得他老人家操心。铺子里的其他伙计,我也算是知根知底,嘴巴都严实得很,唯一一个可能把这事儿捅到老爷子那去的人,就只有这个孔老黑了。 “你他娘的,老子这边已经是他妈的焦头烂额了,你还在这个时候火上浇油,给老子添乱!”我当真是被这家伙气坏了,平时遇到什么事情,那可都是咋俩商量着来,有事想办法,想不出来办法在请人帮忙,唯一一档子忌讳就是不管在外头遇到多大的事,都只能自己扛着,不能让老爷子替咱擦屁股。 “这事儿不怪我啊,你叫我帮你打听那个老猎人的消息,我一个不留神打错了电话,谁知道打到老爷子那去了!老爷子你可是知道的,猴精猴精的,咱俩加一块都不够在他面前过一个来回的,他一问,我就全招了!”孔老黑倒还一副很委屈的样子,搞得像是老子欺负了他似得。 “你他娘的,八成又是猫尿灌多了,才误了事儿。平时叫你往老爷子跟前坐会儿,你他娘的都跟要上断头台一样为难,活像个被逮住的老母猪,死气白咧的瞎哈哈!”我奚落了孔老黑一通,正愁这段时间心头憋了一股子火气没地方撒,保不齐让他撞枪眼上了。 孔老黑是爷爷领回来的,具体以前是干什么的,他也没跟我细说,只知道这小子家里以前是个暴发户,他妈死的早,是他后爹把他养大的。后来因为他老子沾上了赌博的嗜好,把家业都搭了进去,甚至到最后连他都一起用来抵债了。刚好爷爷从那路过,就给了他老爹一笔钱,让他去还赌债,之后就把孔老黑带回了家,和我一起上学,放学,逃课,打架。直到后来大学快毕业的时候,这小子失踪了两年,具体是干什么去了,他对谁都没说过。回来的时候活像是个非洲野人,身上还披着一张黑熊皮,据他自己说,那熊皮是他徒手放到了一头黑瞎子,从它身上剥下来的,是真是假却没人知道。不过从此,孔云亮就多了这么个外号,叫孔老黑。 “哎哟,我的爷,你先过来,过来我在跟你细说!”孔老黑在电话那头一副很不耐烦的样子。 刚好我也正想去他那儿打听一下,关于那个老猎人的一些事情。就目前来说,唯一知道这个老猎人身份和线索的,除了我爷爷之外,就只有孔老黑了。 “等着啊,老子过来再跟你算账!”我虽然心里已经不怎么生他的气了,可是嘴上却已经习惯了这么跟他说话。可能是因为关系太过于亲密,所以也就不拘泥于礼数什么的,反而觉得偶尔说几句脏话心里会觉得更痛快些。 一路开着车子,我就往孔老黑那边赶,离我这也并不算太远,驾车过去差不多也就两个多钟头。这小子也算是个怪人,明明在城区里有一套房子,偏偏要一个人住在郊区,说是接地气,搞得现在想见他一面都为难。 我一路开着车子,把音乐声音开的很大,想以此来缓解一下最近这段时间疲惫的心情。可是刚上路不久,车子就熄火了,我一看油表才知道忘了去加油。只好把车子停在路边上,给孔老黑打电话,叫他来接我。 在路边等待的时候,却发生了一件怪事儿。 三个穿着破衣乱衫的小孩正围在田埂间的一个坑洞前,像是那洞里藏着什么似得。我有些纳闷了,这荒郊野岭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就算是要饭也不会跑到这荒芜人烟的地方来啊?但是我并没有多管闲事,只是靠在车上抽烟,想看看这几个小家伙到底在做些什么。 其中一个年纪稍微小一点的小孩,正拿一个陶罐子在舀水,不停地往洞里灌。我看他已经连续灌了好几罐子水,可始终不见那个洞被填满。不一会功夫,水就从旁边的泥土里渗了出来,可是他们还是一个劲儿的往洞里灌水。 我有些好奇的看着他们的一系列动作,好心的提醒了他们一声:“这个洞是漏的,根本灌不满水!” 可是他们似乎并没有对我产生任何好感,见我吱声,两个年纪稍微小一点的孩子,就往各自稍大的那个男孩身后躲,似乎是怕我会伤害他们,还不断的发出动物遇到危险时候的嘶吼声。 我见他们对我有敌意,便没有在靠近他们,只是从车里拿出了几袋面包朝他们扔过去,可是他们捡过去之后,只是闻了一下就扔了,似乎根本就对这东西不感兴趣。我就有些疑惑了,难道这三个小乞丐就不饿么,可是为什么我给他们吃的东西,他们反而没有一点食欲呢?这让我有些懊恼,又从车子拿出一袋面包,拆开袋子闻了下,很香啊,又使劲儿咬了一口,肉松馅儿的,味道很不错! 我一边啃着面包,一边看着三个小孩子在田埂间忙活着。那洞里究竟藏着什么东西,能让他们抵御住食物的诱惑,我不禁对里边的东西产生了兴趣,想等他们弄出来之后瞧瞧到底是个什么稀罕玩儿。 似乎是发现了往洞里灌水不起作用,最小的那个小男孩子便跑开了,过了差不多十分钟左右,他抱着那个舀水的陶罐又跑了回来。一边跑还一边用手捂着陶罐的口子,似乎是怕里边的东西跑出来了。他到达洞口边上的时候,把陶罐翻过来扣在那个洞上边,轻轻的拍打着罐底,过了一会才把罐子拿起来。 这个时候我才看清楚,原来那罐子里装的是米粒大小的黑蚂蚁,黑压压的一大片,洞里洞外爬得满到处都是。 我正疑惑他们在干什么的时候,却从那洞里钻出来一只白色的穿山甲。当先那个小男孩手疾眼快,直接用罐子朝着那穿山甲砸了过去。本来在洞里喝了一肚子水,又被成群的黑蚂蚁撕咬,这才不得已从洞里爬出来的穿山甲本就奄奄一息了,被那小男孩子用罐子一砸,瞬间就浑身颤抖的躺在了洞口。 就在我感叹这些小孩子聪明过人,懂得用蚂蚁把穿山甲从洞里逼出来的时候,诡异的事情却发生了。 当先的那个小男孩捡起地上的瓦罐碎片,直接摁在了穿山甲的脖子上,来回一拉,硬是把穿山甲的脑袋给切了下来。 我心了一阵恶寒,如此小的年纪,就这么狠辣、果断,实在是少见。以这样狠辣果决的手段,长大了那还不得上天了。 那个男孩直接提起穿山甲的身子,居然把嘴凑到断口上去接流出来的鲜血,喉咙不断的一起一伏,直到他喝饱之后,才把手里穿山甲的尸体递给另外两个小孩。 看得我是一愣一愣的,这是谁家的小孩,心智聪明过人不说,狠辣、果决的手段更是连很多成年人都自愧不如。 这个时候,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三个小男孩都喝饱之后,将穿山甲的尸体往田埂上随意一扔,冲着我微微一笑,可就在这个时候,我清楚的看见了他们的脸。虽然用破草帽遮得很严实,但我还是看得清清楚楚,那草帽之下哪里是三个小孩子,分明就是扭曲变形、狰狞诡怖的三张狼脸。 第007章 惊魂未定 大千世界,真实无奇不有,但要是说小孩子能长成这样,实在是颠覆了我的世界观了。 看着他们一步步的朝我走过来,我心里一惊,有些好奇,难不成这三个小家伙还想对付我不成。虽说他们长了三张面目狰狞、诡异的狼脸,但毕竟还只是三个孩子,我自信可以应付的过来。稍微往后退了半步,把身体靠在车上,这样能让我稍微觉得安全一些。一般来说,不管是打群架还是对付兽群,首先要做的都是保证背后不会有人偷袭,尤其是眼下这种以少对多的情况。 我已经做好了随时准备迎战的架势,可突然之间,远处传来一声枪响,三个小男孩先是吃了一惊,然后扭头就跑。我顺着枪声传来的方向看过去,来人正是孔老黑,见他赶过来,我紧张的心情稍稍放松下来。 可等我在回头去寻找那三个小男孩的时候,却已经完全不见踪影了。我冲着远处的田野间扫视了一眼,放眼望去,除了一地枯草之外,再也没有其他东西存在。平坦的稻田也早就收割完毕了,没有任何可以用来藏身的地方。从我这个地理位置来说,眼前一马平川的原野尽收眼底,可却怎么都找不到那三个男孩了。 “我操,跑这么快!”我骂了一声,啐了口唾沫。 “你不要命了,你知道刚才那是什么东西吗?什么都不懂,还什么都敢招惹,真实服了你!”孔老黑把车子停在我前边不远的地方,人还没下车就冲着老子一通臭骂。 “你他娘的胆子真大,活生生的三个小孩子,你也敢开枪?不怕坐牢啊!瞧把人家吓的,一溜烟都不知道跑哪去了!”我也是一肚子火气,本来是去找他问问那个老猎人的消息的,车子半路熄火已经让我有些毛躁,这小子见面就是一通脏话,把我骂得都找不着北了。我预想中的情况,不是见到这小子先臭骂他一顿的么?怎么倒先让这小子开了口! “不是我说你啊,刚才你知道情况多危险吗?你以为那是三个小孩啊,那是三匹狼崽子,你知道嘛你!”孔老黑下了车,四下扫视了一眼,见周围没什么情况之后,把猎枪往我手里一塞。然后从后备箱里取出来一根钢丝绳,一头系在我车上,另一头挂在他车子后头。我见他神色异常紧张,动作麻溜得很,像是很着急的样子,也没敢掉以轻心,端着猎枪在旁边戒备着。 “三匹狼崽子?”我心里咯噔一下,瞬间惊出一身冷汗。孔老黑这么一说,我还真的觉得这事儿是真的,且不说他们三个围捕刺猬的狠辣果决,单是从那三张狼脸来说,八成还真是三匹狼崽子。 坐在孔老黑车子的副驾驶位置上,车子一路呼啸而过,两边的原野不断的从眼前掠过,这个时候我透过车窗确实看见三匹狼在田野上奔跑,速度极快。 “我操,孔老黑,快看,狼。跑这么远了,这才多大一会功夫啊!”我比较好奇,也有些激动,这还是我第一次在野外看见活的狼。虽然平时从我手上过的狼皮子不计其数,在动物园里也见过真的狼,可是像这样自由自在,野性十足在野外生存的狼,却还是头一次见到。 “还好我来的及时,要不然你小子可能就见不着明天的太阳了!”孔老黑对那三匹狼崽子似乎没什么兴趣,猛地一脚油把它们甩在了身后。 “难道那狼崽子成精了?”我有些好奇的问道。 “狼精狼精,那三匹狼崽子可不就成精了。你当那是啥?三个小孩子!你说你那脑子怎么也不好好想想,这荒郊野外的,怎么会有小孩子跑到这鬼地方来?”孔老黑没好气的说道。 虽然爷爷经常跟我说,这大山里边,啥东西都有,可要是说这个地方会有狼存在,我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按照道理来说,早在上世纪六十年代的大跃进时期,因为大炼钢铁而成片的砍伐森林,野兽早就躲进深山老林里去了。这里即便算是郊区,也离市中心并不算太远,顶多也就二百来公里,怎么会出现狼呢?我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老孔,这狼都怎么会跑到这地方来啊?而且还装的跟人一样,身上还穿着小孩子的衣服,这也太邪门了吧?”跟人打交道我是行家,但要是说到动物,那孔老黑就算得上是一本活词典了,但凡山里的野物只要是看上一眼就没有他不认识的。不仅如此,他还能根据野兽的脚印、粪便等等一些细微的线索,判断出来这一片有哪些动物,甚至是公的母的他都知道。 “人能进山打猎,这野兽咋就不能下山吃人啊?跟你说你还别不信,这野兽都聪明着呢!他们的智商不比人类差多少,尤其是狼!”孔老黑说到这的时候异常严肃,和平时的他完全就像是两个人。 “别他妈的唬我了,你以为老子跟你一样迷信啊!进山打猎把你脑子都打坏了,什么妖魔鬼怪都出来了,你当这是在拍新版的西游记啊!”我一方面很好奇他接下来要跟我说些什么,尤其是他讲的山里发生的怪事儿。但是另一方面我要是不给他来个激将法,这小子肯定又要吊我胃口。 “前几年我跟着老爷子在山里见过这东西,当时我也跟你一样,以为是个要饭的乞丐,还准备上去给他点东西吃。老爷子当时一把拉住我,正当我纳闷老爷子想干嘛的时候,那人一溜烟就消失在我眼前了。而且不是两只脚走路,是手脚并用趴在地上跑,快跑到林子里的时候,回头看了我一眼,差点没把老子的魂儿给吓出来。那人他娘的居然长着一张狼脸!”孔老黑越说越邪乎了,但要是说发生这事儿的时候,我爷爷也在现场,那肯定是真的。这小子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用我爷爷来撒谎。 “还真是狼啊?”我听的是又好奇又害怕。 “可不就是匹狼嘛!当时我以为是我眼睛花了,看错了,还特意问了老爷子,那是个啥东西?你猜老爷子怎么说!”孔老黑说到这的时候,故意顿了顿,专门转过身子看了我一眼。 “老爷子说啥?”我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塞了两根在嘴里,一起点燃后,把其中一根递给了孔老黑。 “老爷子说那东西叫‘狼巴子’,是山里的狼吃了死人肉之后变的。精明得很,善于伪装,专门等人送上门,然后一口咬断那人的脖子,吃肉,啃骨头!吃完之后,它还会把死人的衣服披在自己身上,扮成人的样子,等着下一个猎物自己送上门来!”孔老黑猛吸了一口嘴里的烟说道。 “狼巴子?这也太他妈邪性了吧!”我越听越觉得不可思议,如果换做以前,孔老黑要是跟我说这些东西,我八成会以为这小子猫尿灌多了,跑我这来撒酒疯来了。可眼下我自己亲身经历了那一幕,眼看着三个穿着小孩子衣服的狼脸怪物出现在我面前,由不得我不信了。 “老爷子排行老三,你还有个四爷,老早的时候就没了,这事儿你知道吧!”孔老黑突然问道。 “这个我知道啊,老爷子跟我说,四爷爷是被狼给咬死的,怎么了?”这个时候,孔老黑突然跟我提起这事儿来,我有些犯迷糊了,难不成四爷爷的死是其他原因? “老爷子没告诉你吗,你四爷是被狼巴子给叼走的?”孔老黑狐疑的看着我,我也狐疑的看着他。家里边的人都跟我说,四爷爷是被狼给咬死的,可从来没人跟我说过狼巴子的事儿。只是在我很小的时候,如果我要是哭闹起来,我妈总会用狼巴子来吓唬我。当时年纪小,我妈一吓唬我,我就怂了,也不哭了,只是像个小尾巴一样,拽着她的衣角,跟在她身后,寸步不离。可是渐渐的长大之后,那些儿时的记忆已经忘却了大半,想起来的时候还会情不自禁的觉得好笑,也会因为自己小时候的怂包样儿而自嘲。可难道四爷爷的死,真的是另有原因? 第008章 伥鬼拦路 我一时之间很是纳闷,怎么我家的事情,孔老黑比我还清楚呢?就算其他人有意隐瞒我什么,可爷爷也不可能不告诉我呀? “这些事儿,你是咋个知道的?”我很是不解的看着孔老黑问道。 “你也别管我是咋知道的,反正这事儿我是知根知底!要说啊,还得从你爷爷讲起。那都是五十多年以前的事情了,那个时候你们家原本是不住在这个地方的,这你是知道的!”孔老黑看了我一眼。 “嗯,这个我知道!可是和我四爷爷的死因有什么关系吗?难不成是因为他得罪了什么人,我们一大家子才不得不搬到这个地方来的?”我很是困惑的问了一句。按照道理来说,当年之所以会举家迁移,是因为我爷爷招惹上了一股子不该招惹的人。但又因为当时我爷爷家族在那一块的势力,所以那些人只是从爷爷手里夺走了那张人皮地图,并没有为难其他人。至于为什么要搬家,爷爷只是说不想再添乱子,其他的细节性的东西却并没有跟我细说。 “这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我就不清楚了。但是你四爷爷确实不是被狼咬死的,他是被那种东西给带走了?”孔老黑说到这儿的时候,像变了一个人似得,气氛也变的很是古怪。 听他这么一说,我也开始有些紧张了,烟头一下子掉在了裤子上我都没注意,直到孔老黑使劲儿的嗅着鼻子,说怎么有股烧焦的臭味,我才猛然反应过来。 他所说的那种东西,不用多想就知道,肯定是不干净的邪门玩意儿。可是为什么家族里所有的人都隐瞒着我事情的真相呢?就连老爷子带回来的孔老黑都多少知道一点门道,可偏偏就我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你想啥呢,这么入迷?我要是不提醒你,老二都被烧糊了!”孔老黑似乎看气氛有些紧张,故意调侃起我来。 “去你娘的,你老二才被烧糊了呢!”我一听这话,当时就不乐意了,再怎么说老子还是个正儿八经的处男,还没有享受过男女之事,鱼水之欢。要是就这么把身上的零件给报销了,估计我老爹气的非得把剩下那半截也给我扯下来。 虽然气氛有些缓和,车子一直在半山道上飞快的行驶,可我的心情始终有些压抑,准备询问孔老黑,我四爷到底是被什么东西给带走了。可是前边却突然遇到了一个急转弯,我怕后边拖着的车子被树枝划到了,所以到嘴边的话有给咽回了肚子里。给孔老黑使了个眼色,又朝他努了努嘴:“前头一个急转弯,你开慢点,别把老子的车给刮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我隐约却从后视镜上看见,在后车的驾驶位置上坐着一个人。 天色有些暗了下来,看的并不是特别清楚。正当我准备回头瞧瞧,是哪个王八羔子摸进老子车里的时候,孔老黑似乎也发现有些不对劲儿。他只简单的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然后突然一把拽住我,大吼一声:“别回头!” 突如其来的一声雷霆巨吼,把我吓了一跳。我刚想跟孔老黑说,有人摸进了我车里去了。可是想想又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以这样的行车速度,不可能有人能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爬进后边的车子里去。更何况我在孔老黑把车子系在钢丝绳上之后,就已经把车门给锁死了,车钥匙都还在我手里,这人又是怎么进去的呢? “有人进了我的车!”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孔老黑提醒我别回头,但还是有些恼火的说了一声。俗话说得好,车与老婆,恕不外借。虽说我现在还没有老婆,可这车子平时也不是什么人都能上的,我现在心里边正窝着一股火气,就像是自己的老婆让人给上了一样,反正就是火冒三丈。 “我知道!”孔老黑加快了速度,只是淡淡的回了我一句,而且一反常态的严肃起来,双手紧紧地握着方向盘。这条道孔老黑走了无数次,毫不夸张的说,他就算是闭着眼睛也能把车子开回去。可什么时候见过他这样谨慎过,我以前坐他车的时候,他还时不时的一只手去口袋里拿烟,另一只手裤兜里摸打火机。反正坐在他的车上,我就从来没有过安全感。 这小子总是憨笑这说:“这开车啊,不能紧张,要浑身放松。开车嘛,那就是手握方向盘,脚踏鬼门关,阎王要你三更死,从此世上无此人!”说到最后,还能自个编几句词儿瞎唱起来。 我好几回都吓得一身冷汗,骂了他无数次,可也从来没见他改过。后来一赌气,狠狠地说了句:“你他娘的,别逼老子骂人!”然后伸手帮他捉住方向盘。可是这回又是怎么回事儿呢?这小子一反常态的举动,反而让我觉得更不安了,啥时候见他开车这么严肃过。 “你他娘的知道有人上了老子的车,也不下去看看!”我没好气的说了一句,可是心里也有些瘆得慌,尤其是在这荒郊野岭的,还是大晚上。本来那人神秘的摸进我的车里,而我们居然毫无察觉,已经是让人觉得后背发凉了。再加上下午在田埂上遇上三个狼崽子,诡异的有些匪夷所思,孔老黑又突然变得这么反常,反而让我觉得事情远不止我想得那么简单。虽然他以前总是神神叨叨的跟我讲,说他在山里遇到多么邪门的事情,可我从来都是一副满不在意的态度,甚至是觉得这小子在跟我吹牛。 “那根本就不是人!”孔老黑额头上已经开始不住的往下留着汗珠。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后头车里的不是人,难道是鬼?这么一想我心里更觉得没底了!之前虽然总听人说起山里边出现的灵异事件,可我到还真是没有遇到过。孔老黑跟我说那三个小孩是狼崽子变得,我当时还半信半疑,可现在突然想起来,不禁也是一阵后怕。 我又从镜子上瞟了一眼,可刚才出现在后车座位上的那人居然不见了。 “老黑,那人呢?”我的心已经快要跳到嗓子眼儿上来了。 “都他妈跟你说了那不是人,你还问!”孔老黑有些不耐烦了,冲着我发起牢骚。 “不是人,那是个啥东西啊?”他越是不肯告诉我,我反而越觉的不安。 “鬼,拦路鬼!前阵子这里死了人,就是去你铺子里卖皮子的那个老猎人,被人把脑袋给砍下来了!这种人死的冤,死了之后鬼魂还会一直在原来的地方徘徊。要是有人从这儿经过,他们就会出来看看,如果要是他想起来这个人和他的死因有关系,他就会想法设法的来害你!”孔老黑也有些紧张,说话的时候脸色惨白。 “又不是我们害死他的,他跟着我们干嘛?”我四处瞟了一眼,但始终没敢回头看,生怕一扭头就看见什么恐怖的东西。这人死的凄惨,脑袋到现在都没找到,可以说是死无全尸。越想越觉的后背像是有什么东西,咯应着我。脑海里还不时的出现各种死人的场面。我甚至都觉得此时他就坐在我身后,手里提着颗人头,不停的往下滴着血水,人头瞪着眼睛,伸着舌头,七孔流血的看着我。 “给我根烟!”孔老黑使劲儿吞了口唾沫说道,这个时候不光是他,连我也一样。因为过于紧张,嗓子眼儿干得快要冒烟了,只想能马上点上支烟,使劲儿的嘬上几口,让火辣辣的烟气一直烧进肺里去。 此时我明显发现自己的手有些不听使唤,虽然平时没见过这档子邪门的事情,可也不至于吓成这样。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把手伸进口袋里去摸烟盒子,就剩两根了。我还是和之前一样,把两根烟一起塞进嘴里,然后又去摸索打火机,想点着了之后,再递一根给孔老黑。可是摸索了好半天,都没找到打火机。 就在我正纳闷,明明打火机就放在口袋里,怎么会找不着的时候。突然有人把打火机凑到我面前,帮我点燃了香烟。我本能的以为是孔老黑,就没多想,就这火苗使劲儿的嘬了几口。一股火辣辣的烟气吸进肺里,烧得我整个人都觉得精神起来了。 可当我把其中一根眼递给孔老黑的时候,却突然发现,他的两只手从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方向盘。 我的心像是瞬间停止了跳动,嘴唇和牙齿开始不停的哆嗦起来。给我点烟的不是孔老黑,那又会是谁呢?难道那个东西真的已经上了我们的车,此刻就坐在我的身后? 第009章 深山诡闻 这个时候,坐在车上的就只有我和老黑两个人,那刚才从后边伸过来的手是谁的呢?难不成这世上真的有鬼!我不敢再继续想下去,只想立刻、马上逃离驾驶室,哪怕是从车上跳下去摔死,都好过我现在这般恐惧、痛苦的煎熬着。 “愣着干啥,把烟给我撒!”我的手僵在半空中,一支已经被点燃的烟还夹在我的手指间,眼圈在我和孔老黑之间来回飘荡着,最后把他熏得眼眶都湿润了。 我没有任何动作,甚至说是扭过头去看看身后到底是个什么东西都做不到,身体似乎已经不受我控制一般,定格在了那一刻。我的余光瞥到孔老黑的时候,他还像是个没事儿人一样,全然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跟你说啊,只要你不回头,等我们的车子开过这一段,那东西就不会再继续跟着咱们了!”孔老黑见我半天都没把烟递给他,果断从方向盘上腾出一只手,从我手中把烟给夺了过去。使劲儿的嘬了一口,慢悠悠的吐着烟圈儿。虽然他表面上故意装的很镇定,可以我分明能感觉到,他在从我手中接过烟的时候,胳膊一直在不停的哆嗦。 见我半天没出声,孔老黑又瞥了我一眼说道:“莫怕,莫怕。天塌不下来,咱们肯定能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 “老,老黑!”我感觉喉咙像是有什么东西堵着一样,想喊他却怎么都发不出来声音。 “都说了叫你不要怕,那东西肯定跟不上来!”孔老黑继续安慰着我说道。 “后头有人!”我憋了半天才勉强从嗓子眼儿里发出声音。 “我知道后头有人,这种拦路鬼啊,只要你不去搭理他,肯定就没事儿。放心啦,过了这段地界儿,保准没事儿!”孔老黑完全名听懂我的意思,还一边吸着烟,一边让自己看起来更冷静。 “我说,我背后,有人!”我颤抖的说完这句话,就感觉整个人快要虚脱了,好像说出这几句话用尽了我全身的力气。 “别自己吓自己了,哪有……”孔老黑一边跟我说话,一边扭头朝我身后扫了一眼,最后半句话硬是没说出口。我只听见一声轮胎与地面摩擦而发出的尖锐刺耳的声音,然后感觉胸口像是被人有铁锤使劲儿抡了一下,之后眼前一黑,就人事不知了。 当我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微微亮了。睁开眼睛的时候,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陌生的背影,不过却不知道这人到底是人是鬼,我心里先是猛地一惊,然后慢慢的坐起身来,想找个什么家伙防身。刚一动胸口就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班的疼痛,我没忍住,咧着嘴轻嘶了一声。 “醒了!”那人并没有回头,依旧静静的站在那里,后背对着我,然后淡淡的说道。 “你是人是鬼?”我强忍着剧痛问道,可是说话引起的胸腔起伏都让我觉的胸膛快要炸开了,慢悠悠的推开车门,往大马路上一坐,使劲儿的喘息起来。 此时此刻我也不想管面前这个陌生人到底是人是鬼了,就算这家伙真的是鬼,老子他娘的也不打算跑,认命了。胸膛上传来的疼痛已经让我没有逃跑的力气了,甚至连抬一抬胳膊,我都觉得是一件非常吃力的事情。 那人并没有回答我,而是转身朝我走过来,这个时候我看清楚了他的脸。他在我面前蹲下身子,四目相对的时候,我突然觉得这个男人长得真的是太美了,忍不住又多看了两眼。剑眉星目,冷酷英俊,这些词用在他身上,都显得有些不恰当。这个男人不是长得帅,而是长得漂亮,长得美。如果他没有喉结,如果他不开口说话,那么我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肯定会把他当成个绝美的女子。 他把手放在我胸口轻轻摸了一下,然后还不等我反应过来,他便直接解开了我的领子。 “你干嘛?”看着他这样奇怪的举动,我有些手足无措了,赶忙把守护在胸前,死死地拽着领口。虽然老子觉得这家伙长得比女人还要漂亮,但他娘的老子再怎么说也是个纯爷们儿,直男。就算现在没有力气反抗,但不管怎么说,老子都还是正儿八经的处男,怎么能就这么被他给那啥了吧。 我一把握住他的手,死死的攥在手心,不让他再有其他动作。他也被我的举动惊住了,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义正言辞的冲我说了一句:“别动!” 虽然仅仅就是这么两个字,没有任何语气,没有任何感情,可我却情不自禁的放开了他的手,然后坐在地上任由他解开我的衣服。这个时候脑海里不断的出现各种乱七八糟的场面,心里想的也都是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突然胸口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把我的意识拉回了现实。我再也没忍住,撕心裂肺的吼了一嗓子:“啊!”一直喊道声嘶力竭,直到我觉得胸口好像不那么疼了,才安静下来。 “两根肋骨错位了,不过好在没断,我已经帮你扶正了!”那人还是没有什么语气,没有任何情感的句子,冷冰冰的,让人觉得心里一暖,立马又是一阵心寒。 “接骨头就接骨头嘛,提前打个招呼啊。你把气氛搞得那么销魂,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不知道为什么,一种从心底萌生出来的信任,让我觉得眼前这个美到极致的男人值得相信。如果放在平时,如果换做是其他人,估计我最多也就只是会简单的说声谢谢。可是面对眼前这个惜字如金,冷酷美艳的男人,我却不知道从哪里产生的冲动,心里莫名其妙的有种想要调戏他想法。 他冷冷的看了我一眼,只是这么一个眼神,我就觉得浑身上下一阵冰冷,忍不住把眼神移开了。 “我朋友呢?”直到这个时候,我才想起来,孔老黑不见了。 “不知道!”他见我的伤势已经没什么要紧了,就从我边上站了起来,然后还是把后背对着我,淡淡的说道。 “你没看见他吗?跟我一起的那个人,长的黑黑的,壮壮的,看起来像只狗熊的那个!”我朝四周看了看,又朝山下扫了一眼,确定孔老黑不是因为昨晚上的变故,掉到山下去了,才开口问道。这个时候,孔老黑不知所踪,眼前又出现了这样一个美的不同寻常的男人,让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想起昨晚上的事情,我不禁一阵后怕。除了我和孔老黑之外,车上必然还有第三个人,或者说不是人。可是孔老黑扭过头去到底看见了什么呢?以他天不怕地不怕,老子天下第一的个性,除非后座上是一个出乎他意料的可怕东西,不然他不会选择突然急刹车,最后直接撞在了路边的树桩上。 “看见了!”那人有淡淡的说了一句。 “他在哪儿?”我一听他见过孔老黑,心里先是一阵激动,然后又慢慢的舒了一口气,至少证明这孙子命大,他还活着那我就放心了。 “走了!”那人说话就像是挤牙膏一样,我问一句,它只回答我一句,而且每句话都是精简到不能再简单了。 “嘿,这狗娘养的龟儿子,他妈的把老子一个人撂在这,自个到他妈的先跑了!”我自言自语的骂起来,估计孔老黑肯定是有什么紧急的事情,所以才先走了。要不然他不可能会把我一个人丢在这荒郊野岭的地方,而且还把我交给了一个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这不是他的作派。孔老黑虽然人大大咧咧的,可是就我跟他这交情,他跟我说愿意帮我当枪子儿我都信。 “哎哟,我的小祖宗嗳,你可算是醒过来了,没事吧!”孔老黑的声音突然从我身后传过来,我回头去看他的时候,却发现他手里正提着个油桶。 “我没事儿,断了两根肋骨而已!”我故意没好气的说道。 孔老黑看了我一眼,然后又瞥了一眼那个陌生人的背影,跟他打了声招呼之后,才悠哉悠哉的跟我开玩笑说:“断两根骨头没事儿,还能长出来。只要没少啥重要零件就行,你还没结婚是吧,总不能到时候让我去代劳!” “去你娘的!”我抬腿就踹了空老黑一脚,这小子也不躲闪。 “你这是干啥?”我指着孔老黑手里的油桶问道。 “我这车子算是报销了,引擎让树桩子给顶了个窟窿,油全漏了。我看了下你的车子,还能开,就是没汽油了。刚好这条道上有个废弃的加油站,我估摸着能找到点存货,这么勉强弄了这么一罐子,等先到了前边的镇子上再想办法吧!”孔老黑说着,就径直往我车子那边走去。 我也很配合他,朝那陌生人的背影看了一眼,见他似乎没有丝毫要帮忙的意思,然后才跟了上去。至于昨晚上孔老黑到底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还是等我们先离开了这鬼地方,到时候我在让他跟我细说吧。这么想着,我赶紧从口袋里摸出车钥匙,打开了车子的油盖。 可就在孔老黑把汽油倒进油缸里的时候,我却突然发现,这桶里装的根本就不是汽油,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浓烈的恶臭味,我和孔老黑一愣,交换了一个眼神。当我们把油桶里装的液体倒出来的时候,却诧异的发现,里边流出来的居然是粘稠的已经发臭的鲜血。 第010章 野地惊魂 这好端端的油桶里边,怎么会倒出来已经发臭的鲜血呢,难道是孔老黑去找油的时候弄错了?可是这也说不通啊,就算油桶里边装的不是汽油,也不会有人把血装在里边啊?难不成这废弃的加气站改行做屠户生意了? “孔老黑,你他娘的办事儿真不靠谱,装桶臭烘烘的血回来,这要是都倒进油缸里,估计老子这车子也得跟着报销了,光是换油缸、油管都得花好几万块钱,你他娘的是不是诚心的?”诧异的同时我更觉得一股无名火直往脑门上窜,接连一段时间都发生这些诡异而又邪门的事情,难道老子他娘的是让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给盯上了? “这事儿你可别赖我,我是直接从那加油站的油枪里接得油。当时可没这么大一股子臭味儿,而且这油桶我是一路扛回来的,中途也不可能让人给掉包了。反正这回,从你来找我的时候开始,总有邪门的事情跟着,谁知道是不是你招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我估计八成又是什么那种东西在捉弄老子!”孔老黑先是一脸的无奈,然后想了半天也没搞清楚到底是哪里出了纰漏,明明带回来的是一桶汽油,可是倒出来的却是恶臭难闻的血液。 “加油站在哪儿?”这个时候一直站在旁边没说话的那个美男子开口了,语气冷淡,说话也是言简意赅,简单明了,甚至是惜字如金,从不多说一句废话。 “沿着公路往前走四五公里就到了!”孔老黑想都没想就顺口回应了他,可话刚说完却又觉得哪里不对,有继续问道:“你问这干什么,难道那个废弃的加油站有问题?” “去看看!”那人只是简单的这么说了一句,完全没有给我们任何反驳的机会,就一个人沿着孔老黑回来的方向往前走去。 我和孔老黑愣在原地,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本来遇上昨晚上那种事情就已经够倒霉的了,现在明明知道那个废弃的加油站有不干净的东西,明知道那里可能会有什么恐怖的事情发生,还非得要去瞧个究竟。要不就是他艺高人胆大,要么就是脑子坏了,吃饱了撑的,没事找事。 “怎么办啊,老黑?”我向孔老黑询问道,现在呆在这个地方不是个法子,荒郊野岭的,天黑下来就麻烦了。可是如果真的跟上去,那就是脑子进水了,好不容易才死里逃生,气都还没喘够,就又往鬼门关闯,而且闹不好那地方还真他娘的有鬼。可要是就这么让他孤身一人去涉险,又显得我们有些不仗义,虽然我跟那人还不认识,甚至连他叫什么都不清楚。可毕竟我昏迷的那段时间他照看着我,还帮我接骨头。我一下子就觉得脑袋比平时大了好几圈,想跟上去吧,又怕遇上什么脏东西。留在这里等着也不是上策,丢下那人不管自己走了又于心不忍。 “还能咋办啊?跟着他呗!在这熬着也不是法子,这条公路不知道废弃了多少年了,估计要想打到车,除非是那个傻子迷了路才会开到这条道上来。”孔老黑说完话就直接跟了上去,到是我一个人站在原地两头为难,重重的叹了口气,也只好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一路上倒也还算平静,没什么状况发生,我好好的审视了一下这条公路。在我的印象中,去孔老黑家完全不用经过这么一条废弃的公路,而且之前每次去他家的时候,我也从来没发现有这么条岔路,我们的车子究竟是什么时候开进来的,我有些纳闷了,越想越觉得这事儿离奇。可是事已至此,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只得想想怎样才能从这里出去。 “老黑,这条道你之前走过吗?”我好奇的问道。 “他娘的鬼才晓得这里有这么条破路,你瞧瞧着路面,还都是砂子铺出来的,连水泥硬化都没搞,估计是很多年前的马路吧!”孔老黑冲我耸了耸肩,一副很无辜的表情。 “老子叫你平时开车注意点,你他娘的偏就是不听,现在好了,连自己在哪儿都不知道了。你说你放着城里的房子不住,跑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干啥,这里是有金矿还是有美女啊?”我一路都没有给孔老黑好脸色,可不管我怎么跟着小子发牢骚,他都是一副油盐不进,满不在意的态度,让我极为恼火。 “嘿,你还别说,真让你小子猜着了,这山里到还真有美女!”孔老黑一说到女人,顿时就来了兴趣,跟吃了蜜蜂屎一样讲的眉飞色舞的。 “还美女,我看你他娘的八成是遇到女鬼了!”我寻思着这深山老林子里,怎么可能会有美女呢?不是撞邪了,就肯定是让鬼迷了心窍。别说是人了,老子连只猴子都没看见。 “到了!”就在这个时候,前边的那人突然开口说道。 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前边到还真有一个废弃的加油站。从规模上来看,比现在一般加油站的规模要大不少,不过整个场地还是用的六七十年代的老旧设备。加油的油枪都是那种已经锈迹斑斑的水龙头,后边接着一根很粗的塑料管子。一边走我一边打量着周围的环境,查看是否存在什么危险。 那塑胶的管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做的,有的地方连水龙头都已经锈断了,可是这些管子却还跟新的一样,我用脚在那管子上踩了几下,依旧弹性十足。按照常理来说,这些水龙头虽然是生铁做的,但是因为经常从里边放出来汽油,肯定不容易生锈才对。要让这些东西自然生锈直到断成两节,起码也要十几二十几年。这塑胶管子的寿命应该远没有达到这种程度才对,可是偏偏却又完好无损,真实奇了怪了。 “四处看看,如果能找到汽油,我们还是马上离开这鬼地方吧!”我提议说道,那个陌生的男子并没有做任何回答,只是眼神死死的盯着加油站里边的一处仓库。孔老黑先是看了他一眼,然后冷哼了一声,就四周去找汽油了,这个地方他毕竟来过一次,所以大体情况也比我们了解一些。 没一会功夫,孔老黑就在那边喊起来,“吴狄,快来,老子找到汽油了!” 孔老黑比发现了金子还要兴奋,乐得合不拢嘴,一只手提着油枪往我这边拖过来,一边四下寻找可以用来装汽油的东西。可是把整个加油站都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找到一个可以用来装油的桶,连他娘的喝水的被子都没看见。油桶虽然很多,可是大部分都已经锈透了,那铁皮轻轻用手一拧,就立马碎成了一堆铁渣子,被风一吹满到处都是混合着铁锈的灰尘,呛人得很。 “他妈的,老子又白忙活了,早知道就该把刚才那个油桶一起带过来!”孔老黑也不顾满地的灰尘,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骂街。 “你刚才的油桶是哪里找的?”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孔老黑刚才带回去的那只油桶分明是一只新桶,上面军绿色的油漆在太阳光的照射下,甚至能照出人影儿来。 这个地方不是已经废弃了很多年了吗,地上的灰尘足足有一指厚,其他所有的油桶都已经锈的不能用了,怎么可能还会有一只新桶出现在这里呢?难道是有其他人来过,可是这也说不通啊,地面上除我们三个人的鞋印,就再也没有其他痕迹了。如果说有人来过这里,之后掩盖了痕迹,可是在这样的环境下,无论如何去掩藏脚印,都会在这一地的灰尘上留下些什么,可眼前的这一片铁锈覆盖的地面上却什么都没有。 “在那仓库的屋子里看见的,咋了?”孔老黑指着加油站里边的一间屋子说道,而他所指的那间屋子,也正是之前那个陌生人一直盯着的方向。 我和孔老黑相互对视了一眼,彼此明白了对方的心意,难道这个人一进来就发现了那间屋子里有古怪? “嗳,额,那个,你看啥呢?”我本来是想问一下那个人,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东西,可是却突然意识到,我还不知道他的名字,一时之间尴尬的不知道该怎样去称呼他。 “屋子里有东西!”那人还是一副很淡定的表情,说话依旧没有任何感情,只是眼神却从来没有离开过那间屋子。 “啥东西啊?”我有些好奇,却又有些恐惧,但不知道从哪来的一股莫名的信任感,不由自主的就把身子往哪人身边靠过去,似乎是觉得离他越近就越安全。 “不知道!”他简单的做了回答,但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管他娘的啥东西,不管他是人还是鬼,老子都给他揪出来,有枣没枣抡一杆子就知道了!”孔老黑顺手从脚边捡起一根铁棍,朝着那边的房间就走了过去。 我本来想叫住他的,可是回头一想,这小子连狗熊都敢摔跤,就算里边真的埋伏了三五个人,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可还是忍不住对他说了一声:“小心点!” 如果这个时候要是能有杆猎枪就好了,可惜昨晚上撞车之后,孔老黑的猎枪就不见了踪影。 老黑没有做任何回答,只是转过身子回头冲我点了一下头,然后就蹑手蹑脚弓着身子,慢慢摸到了那屋子的窗户边上。小心翼翼的侧着身子朝里边扫了一眼,在确认屋子里没危险之后,他一只手在窗台上一撑,就跳了进去。 等了好半天也不见里边传出来任何动静,静的让人觉得有些不安。 孔老黑不会出事儿了吧,不管里边有什么东西,这小子也总会吱一声才对啊,这都进去好一会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就在我等得不耐烦,想要走上去看看到底什么状况的时候,却听见孔老黑吼了一声:“出来!” 听到孔老黑的声音,我的心才算是安定下来。可也就仅仅片刻功夫之后,我的心又揪在了一起,难道孔老黑真的在里边发现了什么人,他到底应付得了吗? “老黑,里边什么情况?”我扯着嗓子喊了一声,算是在给孔老黑壮声势。不管里边到底有什么东西,听见外头还有人的话,肯定会有所顾忌的。 就在这个时候,孔老黑却灰头土脸的从屋子里退出来,手上不知道拽着什么东西,像是一条黑蛇,不停的摆动着身子。最后那条像蛇一样的东西一下子缠在了孔老黑的腰上,想要将他整个人拉近那间屋子。 “快来帮忙啊!”孔老黑一边和那东西僵持着,一边冲我这边喊道。 我先是吃了一惊,然后准备冲上去帮他,可身边那人却比我先动了,一道白光从我眼前一闪而过。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赫然发现孔老黑一屁股摔在了地上,而在那间屋子的门口,赫然插着一柄样式古怪的剑。剑身已经没入了门框中,只有半截剑柄还露在外边,不停地颤动着,发出嗡嗡的声音。 我赶忙朝着孔老黑冲过去,想看看他有没有伤着。可是就在我跑到他面前的时候,那半截缠在他身上的像蛇身子一样的动物肢体,却一下子缠住了我的脚踝,瞬间将我绊倒在地上,接着从那半截断了的身子上传来一股巨大的力量,把我朝着那间屋子里拖。已经来不及去思考这黑不溜秋的东西是什么了,我赶紧寻找身边任何能抓住的东西,以便可以稳住身体不被那东西拖进去。手忙脚乱的抓到了一根钢管,本以为可以脱险了,可是谁知道拿钢管早就已经生锈风化了,只支撑了不到几秒钟就直接断开了。 孔老黑手疾眼快,在我快要被拖进那屋子的门口时,一下子飞身扑过来,抓住了我的手,双腿死死的夹住了旁边的一根水泥柱子。 我朝着那屋子门口看了一眼,吓得三魂丢了两魂半,只要再稍微往前一寸。那柄插在地上的剑就会直接把我整个人划成两半。 “别,松,手,啊!”我使劲儿全身的力气跟孔老黑说道,此时感觉整个人快要被扯成两截了,隐约能听见脊柱一节节被拉开的声音,只要再稍微使点劲,估计我的脊椎骨就要断开了。 “我快要撑不住了!”孔老黑死死的拽着我的手臂,可是他夹住水泥柱子的腿正在慢慢松开。 到最后他终于支撑不下去,拽着我的手臂,一起被那东西拖着往前走。此时我觉得自己已经要死了,而且会死的相当凄惨。我只知道中国古代有种刑法叫腰斩,可是老子现在面临的情况比腰斩还残酷,如果你非要让我给它安个像样的名字的话,我觉得最合适的应该叫做“胯斩”,就是直接把人从两腿之间一直到身子,再到脑袋给一刀划开。 千钧一发之际,在我的命根子离那柄剑还有不到一指头的距离的时候,终于停了下来。 我抬头一看,是那个人,他正站在我前边。那边原本插在门框上的剑已经被他我在了手里,而且是双手握剑,将那根像蛇一样的东西死死的钉在了地上。 此时我整个人已经完全虚脱了,躺在地上丝毫不想动,很是享受这种劫后重生般的感觉。 可就在这个时候,从屋子里突然发出一到我所熟悉的声音:“吴狄,快走!” 我猛地一个激灵,这不是孔老黑的声音吗,怎么会从屋子里传出来?如果他还在屋子里的话,那刚才拽着我手臂的那个人又是谁呢?我还躺在地上,来不及起身,就仰着脑袋朝着后边看过去,可是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个披头散发,看不清面孔的身影。那东西身上披着一张白布绢子,看起来就像是在电影里出现的女鬼一样。眼角余光撇过,我发现那东西居然长着一副动物爪子一样的手脚,并且以极快的速度朝我扑了过来。 第011章 慕容野靖 来不及多想,我直接贴着地面一个驴打滚,才勉强避开那怪物的袭击。可就在我翻身准备爬起来的时候,却感觉有什么东西死死地锁住了我的腿。我回头一看,原来是用力过猛,直接将一块锈迹斑斑的窨井盖踩穿了,半条腿都卡在里边,怎么都抽不出来。 这个时候,那东西眼见一击不中,扑了个狗啃泥,似乎已经彻底愤怒了。他的身体已经完全扭曲到了一种诡异而又可怕的程度,张大嘴巴冲着我嘶吼了一声,我吓得浑身瘫软,连逃跑的欲望都丧失了。这怪物虽然长着人的形状,可是他却没有面孔,冲我吼叫的时候,嘴巴一直裂开到了耳根处,里边长着很长、很尖利的牙齿。那怪物嘴巴里不知道是一种什么液体,看起来极其恶心,因为嘴巴张的过大,里边的液体像藕丝一样被拉得极长。一股恶臭的口气从他嘴里喷出来,打在我的脸上,熏得我连眼睛都睁不开。 此时我是一万个后悔,如果当初不是因为意气用事,非要跟着那个家伙一起来冒这个险,说不定现在已经到了前边的小镇子上,就算没什么山珍海味,胡裘锦被,但起码也能跟孔老黑在小饭馆里美滋滋的喝点小酒。现在可倒好了,先不说要做饿死鬼,说不准死了之后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那人却突然一脚跨到我和那怪物中间,手里提着那柄奇形怪状的剑。 那头怪物似乎有些忌惮,并没有马上就冲我们扑过来,一直四爪子着地,来回的在我们周围寻找必杀的契机。 “你快走!”我冲那人说道,虽然刚认识他不久,凭直觉来说我也知道这人是个练家子,可是面对着这样超自然的生物,别说你手上拿着的是冷兵器,就算有挺加特灵机关枪都不一定能起到什么作用。我在电影里看到的情节不知道算不算是真的,反正就是觉得眼前这家伙不好对付。孔老黑还在屋子里,也不知道是不是还活着,这个时候我是不可能丢下他不管的,但就算是要死,没必要让这哥们儿也跟着一起搭进来。 可是那家伙似乎根本不理会我的好意,甚至都没有回头看我的意思,只是一直握着手里的剑,很是淡定的挡在我和那怪物的面前。 那怪物游走了好一会,都找不到可以发起攻击的机会。突然它仰起身子怒吼一声,那声音震得人耳膜都快要裂开了。整个身子直接人立而起,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它的身体里膨胀,直到最后撑破了外边的一层人皮,从身体的后背上钻出一只像是被剥了皮的狼,全身都露出白花花的油脂,粘液从他的身体上不断的滴下来,在地面上聚集成一团。 直到这个时候我才看清楚这怪物的真面目,原来之前的那个披着一身白布的,是一具早就被掏空了的女人尸体,而这个怪物就一直寄宿在她的身体里边,把血肉和内脏吃得精光。现在这怪物完全脱离了那具尸体之后,原本还有血有肉的女尸立马就变成了一张空荡荡的皮囊,铺在了地上。 那怪物露出本体之后,似乎也不再有所顾虑,直接就朝着我和那人扑了过来。 它的身体凌空跃起的那一瞬间,我觉得整个世界都完全黯淡下来了,我等待着那怪物落地,等待着身前那人被扑倒,然后再眼睁睁的看着他被那怪物咬断脖子。可是这一切却并没有如我预料般的反生,眼前那人从始至终都保持着先前的姿势,没有任何动作,我以为他是完全被那怪物给吓傻了,连移动身体的本能都丧失了。可是那怪物却在离他身前仅有一寸距离的时候,猛地一下下摔在了地上,或者说是用砸这个字更准确一些。那怪物是直接在半空中失去了重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的从半空中给扯下来的。 怪物倒在地上不到片刻功夫,整个身体就直接拦腰断开成两半。半截身子还拼命的朝着我这边张牙舞爪,似乎是要将我生吞活剥了一样。 在那半截身子快要触碰到我的身体的时候,孔老黑突然出现了,直接将那怪物一脚踢开。然后用手里的铁棍在那东西的脑袋上使劲儿的抡了几棍子,直到将那怪物的整颗头颅都打得稀巴烂才收手。 “老黑!”我激动的差点没流出眼泪,这家伙浑身上下都是伤口,衣服已经被撕得不像样子了,满身都是血。虽然这小子平时总是大大咧咧的,但是个性使然,豪放惯了,改不过来。稍微喝点酒,就拉着我跟他拜把子,可回回也就只有那么一句誓词----“不求同生,但求不死”。那时候我还总是笑骂着说:“咋滴,长生不死,你还想吃唐僧肉不成!” 这次真的算是死里逃生,在鬼门关上走了这么一遭,才知道到这小子在生命紧要关头,都还拼命的喊出那一句,“吴狄,快走!”想到这里,我的眼角都有些湿润了,但又怕被这小子看见,硬是生生的把眼泪收了回去。 “没事吧?”孔老黑帮我把腿从破碎的井盖里弄出来,拍了拍我身上的灰尘问道。 “放心吧,老子命大着嘞,死不了!”我回答的很是轻松,可是心跳却久久都不能平复下来。 就在这个时候,我听见了从身后的屋子里穿了一阵脚步声,像是女人的高跟鞋与地面接触发出的声音。 他娘的,好不容易才解决的一只怪物,难不成又出现了一只。然而刚才那只怪物到底是怎么死的,我到现在都没搞清楚,眼前那人从头到尾分明没有任何动作,至少他的剑上没有留下任何一点那怪物的血迹。要是再出现这样一只怪物,不知道他他能不能应付,我有种想拉着孔老黑就跑的冲到。 可看着孔老黑,他正瞧着我身后的方向,神情很是放松,似乎并没有因为那屋子里走出来一个人而感到诧异。 脚步声在离我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我回头想看一眼背后的人究竟是谁,可是回头的那一瞬间我的下巴差点没掉到地上。 在我面前两三米的地方竟然站着一个美到极致的女人,高贵、冷艳、没有任何表情,只是静静看着我。但她的眼神好像又不是锁定在我身上,像是直接穿过了我的身体,定格在了我身后那人身上。 “刚才多谢出手相救,这个人情算是我欠你的,先记下了!”孔老黑一副色迷迷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那个女人。 可在那女人眼中,我们似乎根本不存在一样,她甚至根本就没有要搭理我和孔老黑的意思,径自朝着地上那张人皮走过去。 我和孔老黑有些纳闷,虽然这个女人身上有种让人觉得丢魂的魅力,可跟我们说句话,起码的礼节还是应该有的吧,这也太傲慢了吧。 那女人在那张人皮旁边蹲下身子,仔细检查了一下,似乎是要确定那人的身份。我看见她的背影稍微有些起伏,似乎是在抽泣,难道说这个只剩下了一张人皮的女尸跟她有什么关系? “她已经死了!”这个时候一直站在我身后的那个人开口了,这句话听不出来任何一丁点情绪,不像是在安慰眼前这个女人,到好像是要让她知道,这就是事实。 我心里一时之间五味杂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本想要过去安慰一下那个女人,因为她身上的确有一股吸引力,尤其是在看见她悲伤的时候,你就算再怎么铁石心肠的人,都会忍不住想要去保护她,安慰她,照顾她。当然眼前这个男人是个另外,我甚至都怀疑他是不是对女人没兴趣。 “你明明可以救她的,但是却为了这两个陌生人,让她就这样凄惨的死去,慕容野靖,你当真已经冷血无情到这般地步了吗?”那女人猛地从地上站起来,一把揪住了那人的衣领,两眼死死的瞪着他。直到这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眼前这个陌生的男子叫做慕容野靖。 过了差不多一分钟,他俩还这样僵持着,谁也不肯低头,谁也不肯先妥协。那个女人一直就那样死死的瞪着他,而他呢,却只是低头静静的看着那个女人的眼睛。到了最后,可能是因为觉得这样僵持下去没有任何意义,或者是觉得那个男人的眼神里找不到丝毫的悔意,女人恶狠狠的甩开他的衣领,把头一扭,站在那里独自生着闷气。 可就在这个时候,从前边不远的地方,再次传来了一个女人高跟鞋与地面摩擦的声音。我们几个人不约而同的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眼神里却是各不相同的神情。 孔老黑和我都难以置信,朝我们走过来的那个人居然和眼前的这个女人长得一模一样。难道此时走过来的这个女人,也是什么邪门的东西变得?或者说和我们站在一起的这个女人有问题呢?我和孔老黑面面相觑,一时之间经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第012章 孪生姐妹 在我的映像中,刚才也发生过同样的事情。一个和孔老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从哪间屋子里出来,可是屋子里却又传出来孔老黑的声音。而现在在我眼前却用出现了同样长相的两个女人,虽然她有沉鱼落雁般的姿色,闭月羞花般的容貌。可是却骗不了我,这其中肯定有一个女人是刚才的那种怪物变得。 “老黑,一人看住一个!慕容是吧,你要是发现哪个不对,就直接动手!”我想了都想,冲过去抱住那个朝这边走过来的女人。面对这样超自然力量的东西,只能先下手为强了,至少不能让自己处于被动的处境之下。 我死死的抱着那个向这边走过来的女人,使尽了浑身的力气,生怕她挣脱了,或者是逃跑了。这他娘的就算你还没开始对老子下手,但也肯定是刚才那怪我的同伙,要怪也就只能怪你自己不长眼睛,偏偏招惹了小爷我。 而那女人先是一愣,然后脸上突然出现了一抹红晕,再然后突然狠狠的踩了我一脚。我疼的龇牙咧嘴的,可是依旧死死的抱着她没肯松手,大声的冲着慕容野靖和孔老黑喊道:“还愣着干嘛啊,动手啊!” 怀中的这个女子挣扎的更厉害了,她把身子往下一顿,抬起胳膊肘就对着我的下巴撞了过来。因为这一切都发生的太过于迅速,我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她胳膊肘子撞到我下巴上的时候,我还正在朝着孔老黑他们喊话,这突如其来的一肘子到时没有太大的力道,可我却一口咬到了舌头了,疼得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 可是再回头去看孔老黑他们的时候,他们却还傻傻的愣在原地,很是木讷的看着我和那个女人撕扯在一块,毫无出手相帮的意思。我一边抱住那个女人,任由她不停的对手出手,一边不停的向孔老黑他们求助,“还不动手,老子快顶不住了!” “她不是怪物!”这个时候慕容野靖终于开口了,而且语气相当肯定。 一听这话,我脑子里快速反应着,如果我抱着的这个女人不是怪物,那么现在和孔老黑站在一起的那个女人肯定是怪物。 “老黑,抓住她,别让她跑了!”我冲着孔老黑喊道。 可是孔老黑却依旧很木讷的看着我,并没有动手。就在这个时候,怀里的这个女人挣脱了我的束缚,回头就给了我一记响亮的耳刮子,抽的我半张脸都火辣辣的疼。 我一咬牙,也没跟她计较。现在脑海中唯一的一个念头就是要抓住那个怪物,说什么都不能让她跑了。如果这个女人不是怪物的话,那站在孔老黑身边的必然是怪物。既然孔老黑不敢动手,那就只有我亲自上场了。我三步并作两步,快速的朝着孔老黑身边的那个女人冲过去,想要抓住她。可是我刚冲到那女人身边,还不等我抓住她,她也抬手甩了我一个大嘴巴。 这还得了,被那怪物三番五次的捉弄,老子早就已经愤怒到了极点,现在又被她狠狠的抽了个大嘴巴,要是不把她大卸八块了,难消我心头这口恶气。 就在我准备再次冲上去的时候,孔老黑突然一把拽住我:“我操,你小子发什么神经啊?这两个大美女是一对双胞胎!” “双胞胎?你咋知道,这其中肯定有一个是怪物变得,刚才还从那屋子里冲出来一个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怪物,要不是老子反应快,你就见不到我了!”我很是警惕的提防着眼前的那个女人。 “你还没看出来,这两个大美女和那个慕容是一起的,在你昏迷的时候,我见过她俩!”孔老黑突然很不好意思的小声跟我说道。 “你大爷的,咋不早说。老子这回可糗大了!”此刻不光是因为连续被这两个女人扇了俩大耳刮子,更因为刚才的误会而发生的一连串的糗事,不光我半张脸火辣辣的疼,连脑袋都一下子热起来了,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先前被我抱住的那个女孩慢悠悠的走到我面前,恶狠狠的朝我说了一句:“臭流氓!早知道你是这副德行,刚才就不救你了!”说完还故意把头背过去,冷哼了一声。 我这才想起来,原来刚才那只怪物是被眼前这个女孩给杀死的,难怪当时我明明看见慕容野靖那么淡定的没有任何动作,怪物却在他身前被砍成了两段。现在可倒好,我还没来得及感谢人家,没来得及这眼前这两个美到极致的女孩子打好关系,就落下个臭流氓的印象。 孔老黑在一旁偷着乐开了花,憋得满脸通红,最后实在没忍住,噗哧一声笑出来。 我用肩膀顶了一下孔老黑,眼神一直在观察着眼前的这三个人,然后悄声说道:“这三个人,你在我昏迷的时候都见过?” “咋滴,我还能骗你不成?”孔老黑虽然回应着我的话,可是眼神却从来没从哪两个女孩身上移开过。 “这荒郊野岭的,怎么会出现这么三个人。最近这一段时间,我总是遇上些邪门的事情,你连对方什么身份都没弄清楚,就敢把我仍给那个叫慕容的家伙!”我警惕性的问道。 可还没等孔老黑回答我,那个之前被我抱过的女孩却突然问道:“你就是吴狄?” “额,对,我就是吴狄!”我估计是孔老黑在我昏迷的时候告诉她的,所以就没多想,回应着她说道。 那个女孩的话却戛然而止了,然后围着我和孔老黑看了一圈,最后摇摇头说道:“没想到,你老吴家到了你这一代,竟然没落成这个样子!” 我一听这话,突然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什么叫我们老吴家没落啊?从爷爷白手起家开始,我们的生意可以说是越做越好,怎么会没落呢?但是为了避免再次发生不必要的误会,所以就什么都没说,免得多说多错。 “你是吴良辅老爷子的孙子?”这个时候一直站在慕容旁边的另一个女人却突然开口问道。 “对呀,吴良辅是我爷爷,怎么了?”我越发得觉得有些摸不着脑袋了,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可那女人却并没有继续往下问了,只是转头跟慕容说了一声:“你早知道他是老吴家的少东家?” “嗯!”慕容简单的回应了一声。 这个时候,那个女人看我的眼神也突然变得谨慎起来,四下打量了我一番。见她们两姐妹都那样子看着我,我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低头在自己身上看了下,没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啊。又抬起手在自己脸上来回擦了一把,除了半边脸火辣辣的疼以外,也没什么脏东西,可她们干嘛要这样看着我啊? “不好意思,先前多有得罪,请多多海涵!”那女子突然一副很客气的样子,让我浑身都有些不自在了。 “额,没事儿,那个之前的事情,应该我说抱歉才对!”我连忙回应着她说道。 “他叫慕容野靖,我叫唐傲霜,这个是我妹妹唐傲娇,地上那具女尸原本是和我们一起的人,可是……我们是接到吴老爷子的消息,赶过来查一些事情的!”叫做唐傲霜的那个女孩子介绍着说道。 我和孔老黑对了个眼神,都有些疑惑。为什么爷爷叫人过来,却没有通知我们呢?难道是不想让我们知道,老爷子在背后帮我们吗?可是完全没有这个必要!为了能把整个事情的经过都弄清楚,我决定先找个地方坐下来,然后大家在好好的聊一下这个事情。 “既然是我爷爷叫你们过来的,那大家就都是自己人,别那么客气。咱们先找个地方吃点东西,边吃边聊!”我询问着他们的意见。 “可以呀,反正我是没意见,只要有好吃的就行!”第一个开口回应的是唐傲娇,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嘴里塞了一颗棒棒糖,说话的时候,有些吐词不清。 看着她有些淘气的神情,我不禁觉得有些好笑。终于知道为什么明明是双胞胎,孪生姐妹,性格却如此迥然不同。姐姐叫唐傲霜,的确是一副高贵、冷艳的气质,给人一种冰山美人的感觉;妹妹的个性跟她的名字很相称,唯一的特点就是傲娇、任性。 我把目光投向唐傲霜,征询她的意见。她似乎是对妹妹很无奈,但是看着她单纯可爱的性子,最后也简单的说了声:“那好吧!” “慕容,你也跟我们一起去吧!”唐傲娇不等我开口,就率先拉着慕容野靖的胳膊撒起娇来。 “我们已经走不了了!”慕容野靖却淡淡的说道。 我和孔老黑一愣,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却发现在我们身后的屋子里,平白无故的出现了成千上万的老鼠,个头比平常时我所要见过的任何一种老鼠都要大,差不多和成年狼的身材一般大小。这哪里还能算是老鼠啊,就算是基因变异,也不可能长这么大的个儿吧。一眨眼的功夫,我们就被老鼠群给包围了。慕容野靖,我,唐傲霜还有孔老黑背靠背围成一个圈,小心翼翼的戒备着,唐傲娇却一个人躲在我们中间,大声的尖叫着:“老鼠精啊!” 第013章 重回都市 面对一群老鼠,本来已经是够头疼的了,尤其是面对这样一群比猫还大的老鼠,实在是已经超出了我的认知。我记得曾经看过一篇报道,说是西安秦岭野生动物园从广州引进六只体长六十至八十厘米、体重达五至九公斤的“老鼠王”。据说,当猫鼠相遇时,猫吓得胡须和全身的毛发都竖了起来,歇斯底里地狂叫。 “老黑,这他妈什么东西啊?”我下意识向孔老黑问道。 “老鼠啊!”孔老黑想都没想就简单的回了我一句。 “是个人都知道这东西是老鼠,我是问你这是什么品种的,你见过这么大个的老鼠啊?”我有些不满意孔老黑给我的这个答案,尤其是当我们被一群体形大得离谱的老鼠给包围的情况下。 “管他什么老鼠,都肯定怕猫,学猫叫两声肯定能把这群耗子镇住!”孔老黑说完就长长的“喵”了一声。 这不叫还好,他刚叫完,眼前的老鼠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兴奋起来,吱吱吱的狂叫着,朝我们冲了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慕容野靖整个人像是武侠小说里走出来的大侠一般,将手里的剑舞的是密不透风,凡是扑过来的老鼠,都被他一剑砍成了两截。眨眼间的功夫,数十只老鼠都死在了他的脚下,我和孔老黑都看傻了眼儿。 “跟着我!”慕容野靖冲着我们大喊一声,然后在老鼠群里杀出了一条血路,直到最后我们被老鼠群逼近了加油站最里边的仓库边上。 “吴狄,汽油!”孔老黑冲我使了个眼色,我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想用汽油来烧死这些老鼠。 我毫不犹豫,立马和孔老黑一起把身边的几个油桶推翻,油桶顺着地面一路滚过去的同时,我燎燃了打火机扔了过去。瞬间火光冲天而起,在我们和老鼠群之间形成了一道火墙。 “走!”趁着火墙隔开老鼠群的时候,慕容野靖大声的朝着我们喊道。 这个时候唐傲娇跑得比兔子还快,虽然刚才的场面的确有些吓人,可是我无论如何也想不通,一个女孩子穿着那么高的高跟鞋,怎么还能跑得那么快的。 直到最后我们跑得都快要喘不过来气的时候,却见迎面开过来一辆面包车。孔老黑直接冲上去堵在马路中间,生生的将那辆车子给逼停了。 “你脑壳有毛病啊,当心老子撞死你!”开车的死机把头从窗户上伸出来,骂骂咧咧的冲着我们吼道。 孔老黑也不跟他啰嗦,直接从口袋里掏出一沓百元大钞,足足有好几千块钱:“你这车子,我们包了。把我们送到市中心,这钱就是你的了!” 那开车的师傅一听,立马就变了脸色,笑盈盈的接过钱,数都没数就一下子捅进口袋里,似乎是生怕孔老黑反悔一样:“上车上车!” 直到我们都挤进了面包车里,车子在盘山公路上呼啸而过的时候,我们才勉强松了口气。 “几位老板是来山里边旅游的吧?我劝你们还是别到这地方来,这山上经常出事儿!”开车的司机好心的提醒到。 “师傅,你经常在这条道上跑吗?”我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和那个开车的司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来。 “可不是,我做的生意就是专门接送你们这些从城里来旅游的老板。这山里头啊,有不干净的东西,遇上了就走不了了!你们是运气好遇上了我,要是等到天黑了,估计明天早上你们就下不了山了!”那司机越说越不靠谱,就好像对着山里的事情一清二楚似得。 “老师傅,那你在这山里见过一米多长的老鼠吗?”我好奇的问道。 一听我这么问,孔老黑就突然来了兴趣,也急吼吼的补充说道:“对对对,像狼狗那么长的老鼠,成群结队的,黑压压一大片,你见过没?” 那司机一听,脸色立马就变得难看起来,神色紧张的反问道:“你们也见过那么大的老鼠?” 他这么一说,我和孔老黑就明白了他话外的意思,他肯定是知道这种巨型老鼠的来历。 “你们也算是命大,见到那些家伙居然还能活着出来。这座山在抗战时期,是日本人建造的一个化学武器基地,里边遇到的东西,都不能按常理来看待。”那司机似乎很享受这种给我们科普抗战时期,大武汉被日军侵略的事迹。 “对对对,这事儿我知道。前几年修长江隧道的时候,还挖出了几枚印有日本标记的炮弹。当时这事儿还上了报纸了,好像是《长江日报》报道的这事儿,当时还专门考证过这事件的真实性。有武汉‘活历史’之誉的武汉市图书馆资深馆员徐明庭老先生说,当时日军侵略武汉时,确实施放过毒气。”孔老黑说的是眉飞色舞的,就好像那几枚导弹是他发现的一样。 可是听他们这样一说,我还是觉得这事情有些不对头。那份报道我看过,当时调查的结果也只是说那几枚是瓦斯催泪弹。可是跟老鼠变异根本就扯不上一点关系,我虽然心里这么想,可是却没有说出来。一路上都听见孔老黑跟那开始的司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扯,从八年抗日聊到了新中国成立,又从文化大革命聊到了改革开放。最后我们下车的时候,那司机死活要拉着孔老黑去他家喝酒,倒是显得我们几个有些多余了。 看着孔老黑在大街上和那个老司机拉拉扯扯的,我脑袋都大了。最后还是唐傲娇拉着我的胳膊说她要吃大餐,孔老黑才一步三回头的跟那人道了别,临了了还不忘问人家要个电话号码。 好不容易到了铺子里,门却还被锁起来了,里里外外一个人都找不着。我叫了好几声,也没人回应。最后还是孔老黑翻墙进去,从里边开的门。 铺子里边到时一切如常,只是却见不到一个伙计,我骂骂咧咧的嘟哝了几句,也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八成这几个王八羔子又出去约会去了。我们几个人洗完澡之后,在路边找了家大排档,吃着烤肉喝着啤酒,聊起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从头到尾分析了一遍,所有这些诡异事件之间的联系。从最开始那个东北老猎人去我铺子里卖禳子,里边居然还夹杂着一张人皮聊起。之后刀把儿叔来跟我说,这个老猎人已经死了大半个月,脑袋被人砍了去,临死还用血在地上写了我的名字。几天后铺子里开始闹鬼,窗户上总会出现一张变形的人脸。再往后同样又来了一个东北老猎人到我铺子里卖禳子,奇怪的是这人居然没有影子,我安排了两拨人去查这老猎人的背景,可都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两拨人都是生死未卜,下落不明。到最后我本想去孔老黑那里探探口风,却又遇上了这么一档子事儿,真实惊心动魄,九死一生。 我正说到这里的时候,烧烤店里的老板突然应和了一声:“好,思路清晰,题材新颖。故事架构有条不紊,合乎情理又出人意料。情节铺垫步步悬念,引人入胜,仿佛身临其境。你这小说在哪里连载啊,我去帮你点个订阅!” 我一愣,原本紧张严肃的气氛,被烧烤店的老板这么一搅合,反而让我们觉得轻松不少。 几瓶啤酒下肚,感觉整个人都有些懒洋洋的。现在唯一的线索,就只剩下了我手头上的那张人皮地图了。 问到那个老猎人的身份的时候,孔老黑却是一问三不知,这让我无比困惑。明明是那个老猎人亲口告诉我,是孔老黑跟他说我这里能搞到枪支,他又怎么会完全不认识那个老猎人呢? “老黑,你再好好想想。那人穿着一身军大衣,操着一口很重的东北口音。”我简单的跟孔老黑描述了一下那个老猎人的体貌特征。 “我肯定不认识这么个人,要是见过的话,我不可能一点印象都没有!”孔老黑一边打个酒嗝一边吱吱唔唔的说道,可是突然间,他却像是想起来了什么,整个人一下子就清醒过来了。猛地一把抓住我的手臂说:“我想起来了,确实见过这么一个人!” “在哪儿?”我激动的问道,只要能找到那个老猎人,这所有的事情就都能得到合理的解释了。 “你还记得,我们在路上开车的时候吗?当时你跟我说,你背后有人。”孔老黑说到这的时候却突然停了下来,酒气也化作汗珠子从他脑门儿上滚落下来。 “你倒是说啊!”我有些急切的催促着他,难道那个时候坐在我身后的,是那个老猎人? “当时我确实看见一个穿着军大衣的老男人坐在你背后,可是那个人竟然没有脑袋!”孔老黑紧张的说道。 “没有脑袋?”我一愣,怎么又是他妈的这么邪门的事情。 “对,那人就是没有脑袋。脖子上一个碗大的断口,还不断的往外冒着血泡。”孔老黑的酒劲儿完全醒过来了,汗珠子已经浸湿了他的后背。 就在这个时候,唐傲娇却轻轻的扯了扯我的衣角,指着我身后不远处的桌子说道:“你说的是不是那个人啊?” 我回头一看,在离我不远处的地方,坐着一个穿着厚厚军大衣的老男人。他这身装扮很是显眼,尤其是在七八月份的大夏天,所有人都穿着短袖的时候,一眼就能认出来。 那人赫然就是老猎人,是我派出两拨伙计苦苦寻找的老猎人,是死了个把月,没有影子的那个老猎人。 第014章 老谋深算 孔老黑一听说这人就在我们后桌,当时就怒了。不管这老猎人是人是鬼,都要冲上去问个明白,且不说这家伙三分五次的捉弄我们,就单是这家伙诬陷他,说在我这里能搞到枪支,已经让他火冒三丈了。刚好几瓶啤酒下肚,孔老黑趁着酒劲儿上来,脑门一热,不管不顾的抡起板凳就冲了上去。 “嗳,老黑!”我本想拉住孔老黑,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在我开口的时候,一张板凳从我身前就飞了过去。 顺着板凳划过的轨迹,我一路瞧过去,但却并没有发生如我所料的结果。那个老猎人甚至连头都没回,很是淡定的坐在桌子前喝酒,但是另外一只手却准确无比的握着凳子的一条腿。 孔老黑先是一愣,继而带着挑衅的口气说了一声:“呀呵,老家伙身手还不赖啊!” 那老猎人却也不生气,轻轻的把手里的板凳放下,慢悠悠的茗了一口酒,然后背对着我们说道:“小哥,想喝酒就过来坐吗,这样打招呼的方式可不礼貌啊!” 孔老黑一听这话,就更恼火了。可他也不是个没脑子的人,以刚才老猎人接着板凳那下子来看,就算真的动起手来,孔老黑也未必能讨到什么便宜。 我拉住孔老黑的胳膊,示意他先坐下。然后朝着那人拱了拱手说道:“老先生,原来您还没走啊!上次您到我铺子里来卖货,钱还没付给您。您看要是方便的话,去我那儿坐会,我把账给您结了!” “正好,我也想请少东家帮个忙,那走吧!”老猎人到时毫不客气,把随身携带的蛇皮袋子往肩膀上一抗,就直接朝着我铺子的方向去了。临走的时候,还回头跟烧烤店的老板说了一声:“老板,我的账算他们一起,那个小哥请客!” 孔老黑一听这话,有些坐不住了,一拍桌子,怒喊一声:“凭什么老子要给你买单啊?” 眼下都差不多酒足饭饱了,我也懒得去计较这些小事儿,付了酒钱之后,便和孔老黑他们一起回铺子里去。 我们到的时候,那个老猎人已经先我们一步到了,正坐在门口的石凳子上抽烟。昏暗的路灯下,我朝那老猎人看了一眼,和上次的情况一样,这人没有影子。可是因为有了上次的见面,心里也早就有了准备,再加上这次还有慕容野靖他们在,所以我到也没觉得害怕。 进屋之后,孔老黑往沙发上一躺,整个人显得有气无力的。慕容野靖和唐家姐妹也都分别坐在我旁边,我给他们各自都泡了一杯茶之后,才在正中间的位置上坐下。 一时之间,气氛有些尴尬,大家都只是在低着头喝茶,可是内心变化却是极其复杂。 最后还是孔老黑先开了口:“嘿,问你个事儿?我啥时候跟你说过,在吴少爷的铺子里能搞到家伙的?这事儿你得跟我解释清楚,要不然我可跟你没完。” “哈哈哈,原来是为了这事儿啊!我还有些纳闷,怎么这小兄弟一见到老朽就那么大火气!”老猎人把茶杯放在身边,然后慢悠悠的说道。 “这事儿说大可大,说小也小,但我老孔就是不乐意别人往我脑袋上扣屎盆子,话说开了,那就什么都可以商量。可是这话要是说不明白,哼……”孔老黑把茶杯往桌子上一放,水花四溅。 “年轻人别那么大火气,这事儿确实赖我。我要是不这么说,估计少东家也不肯把家伙卖给我,所以就先斩后奏了,算是老朽不对,在这里给小兄弟赔个不是!”老猎人所有的细节都做得一丝不苟的,倒是让孔老黑一是下不来台。人家都已经把事情澄清了,要是还揪着这事儿不放,就显得有些得理不饶人的意思。 孔老黑有些吃瘪,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最后气鼓鼓的坐在沙发上生闷气。 可是他这话一出,我就觉得这老猎人是有备而来。我和他见面也不过就是这一两个月的事情,在这之前分明没见过他。孔老黑虽然与我关系要好,但平常时也很少到我铺子里来,这老猎人居然能查到我和孔老黑之间有这层关系,想必来之前肯定下了不少功夫。 “老先生,这是您的货款,收条。如果没问题的话,麻烦您写个收据给我!”我把一摞钱放在桌子上,推到他面前。 可那老猎人却丝毫不在意这事儿,也并没有收钱的意思,淡淡了说了声:“不急!” “咋滴,你还要加钱啊?这买卖可都是事先谈好了的,想反悔?”孔老黑急了眼儿了,虽然他懂这行的规矩,可是却很少经手生意场上的事情。尤其是眼下与这个老猎人结下了梁子,心里这有口气没出撒,刚好借题发挥。 “钱,老朽不要,只是想麻烦少东家帮我一个忙。这钱就当是我付给您的酬金,如何?”老猎人面带笑容的看着我,那眼神似乎已经把我完全看透了一般。 “这,恐怕不合规矩!”如果放在平常事,这样尽赚不赔的买卖我肯定会一口答应下来。然而跟这个老猎人打了两次交道,总觉得这人身上有股子邪气,所以也不敢轻易就应下这事儿,怕再招惹上什么麻烦。 “少东家放心,我要您办的事儿,很简单。只要您把我上次卖给您的皮子,交到吴老爷子手上就行了!”老猎人继续说道。 我心里有些搞不明白了,我这铺子里的货,进进出出的只是为了赚个钱而已。他这事儿看起来很简单,可就是因为太过于容易,我反而觉得心里没底。 “老先生,要不,您把钱给我吧,我帮您把东西送给去!”唐傲娇突然兴奋的说道。 “哈哈哈,少东家,这笔买卖您是稳赚不赔,怎么就拿不出来一点做掌柜的架势呢?”老猎人并没有理会唐傲娇的调侃之辞,反而因为她的话来讥讽我,意思是我还不如一个小姑娘有魄力。 越是在这个时候,我越是应该保持冷静,这是我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十几年总结出来的经验,越是看着容易办的事情,可能越容易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如果要是让他这么一激,脑子一热就答应下来,那我这么多年都白混了。 “老先生,做生意都是有规矩的,既然您已经把货卖给了我,那么该怎么处置这批货,应该是我说了算!您现在提出这样的要求,倒像是有点不守规矩了!”我脸色一沉,以一副很老道的口气说道。 “这个是自然!财货两清,绝无反悔。但你应该知道我说的货是什么东西吧!”老猎人突然神情严肃起来。 他这么一说,我自然是明白他的意思,他所说的货,应该就是夹杂在这批皮子中的那张地图,那张人皮地图。可是我却越想越觉的这事情蹊跷,一个老猎人可能在山里窝上一冬,都不一定能猎到什么好货色。可是他现在拿着那么一大批皮子到我铺子里来卖,换了钱之后,反而又要因为一件小事儿全都挥霍掉,这让我有些想不通。如果他要是不解释清楚的话,这生意我就不能做。 虽说我们铺子里有时候也会收些来历不明的皮子,不管你是盗猎打来的,还是黑吃黑从别人手上弄过来的,这个都与我们无关,我们都会按照皮子的质量,一分钱一分货,照价全收。可这次不同,看起来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只是把那张图送到老爷子手里,可是这事让谁做都可以,或者你直接寄过去也行,可为什么偏偏要让我自己跑一趟呢,而且还给了七八万块钱的酬金? “老先生,您的皮子里边夹了其他东西,那东西我们这里是不收的。要不我还给您,权当是您误把那东家夹在了货里。至于您要怎么处置,都随您自个的意愿,您看如何?”我好说歹说就是不愿意趟这趟浑水,话说到这份上,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少东家有所顾忌,老朽心里也清楚,任谁收到那么个东西,都会觉得心里不痛快。可是我现在不方便见你家老爷子,还有件事儿,这张皮子对你们家老爷子很重要,如果不能赶在中秋节之前送过去,你们家老爷子可能就过不了这个坎儿了!”那老猎人近乎用哀求我的语气说道,看他的神情到不像是在骗人的。 我看了一眼孔老黑,他此时应该跟我是一样的心情。这事儿怎么会突然跟我家老爷子扯上关系呢?尽管心中一大堆疑问,可是我却丝毫从他脸上找不到一点异样。 “帮你送东西也行,但是你至少得告诉我这其中的缘由吧!我还有几个问题想问您。”因为记挂这老爷子的安危,所以就算觉得这事情有些蹊跷,可是也不得不接下来。但是我心中还是存在着很多谜团,如果现在不一一解开的话,势必会存在隐患。 “你尽管问,老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老猎人拍拍胸脯说道。 “首先,您第一次到我铺子来卖皮子的那天,警察发现一个跟您一样装扮的人,半个多月以前就死在郊外,脑袋都被人砍去了。而且那人口袋里还揣着我给你开的收条,这事儿您是不是能给我个合理的解释呢?”我虽然知道那天死去的那个人八成是这个老猎人,但是却也没好直说,所以刻意说成是一个和他装束一模一样的人。 “少东家是想问,为什么在那个人死的地方,会有人用血在地上留下你的名字吧!”老猎人一语中的,一针见血的指出了我所要问的重点。 明显这事儿就是有人刻意安排的,所有的嫌疑都直接指向了我,如果不是因为刀把儿叔刚好是警察,与我一早就有交情,故意帮我把那张收条藏了下来,可能现在确实会有些麻烦。虽说前后打点下来,这事情也能挺过去,可是多少也得在号子里边呆上一阵子。 “老先生快人快语,我也就不跟您藏着掖着了!这事儿要是不说清楚,估计这买卖可能会谈不拢!”我阴沉着脸说道。 “这事儿确实是老朽一手安排的,为了那张图,他们从大兴安岭一路追到这里。一方面我安排这么一档子事儿,是想让那些人觉得又已经死了,不再继续追查我的行踪,可是却始终都没能瞒过他们的眼睛。在案发现场留下你的名字,是想提醒你重视这件事情。一旦你跟这件事情搭上关系,被警察带进去了,吴老爷子肯定会插手这件事情。以吴老爷的面子,把你从里头捞出来,轻而易举。这样以来吴老爷势必会调查整件事情的真相,那张图自然而然就到了他手里了。可是我万万没想到,少东家居然有这么大人脉圈子,那个警察铤而走险帮你掩藏了证据。”老猎人把事情的经常一五一十的交代了一番。 我突然觉得一阵后怕,本以为自己在生意场上混了这么多年,已经算是个老江湖了,没想到在这老猎人面前,却还像是个刚出道的毛头小子,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如果不是我与刀把儿叔的交情,让他没有想到这一层面上,使得他的如意算盘落空了,估计所有的事情真的会按照他的计划一步步发展。 听到这里我虽然觉得完全被这老猎人摆了一道,可毕竟人家并没有要知我于死地的意思,慢慢的压制住了心中的火气,可是更多的是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感觉。 “老先生,好深的计谋啊!”我突然想起爷爷跟我说的一句话,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鬼,而是人心。 “惭愧惭愧!为了老朽这档子事儿,把少东家也牵扯进来,实在是有些过意不去,万望见谅!”老猎人连连作揖,态度极为诚恳。 “那老先生第二次是所谓何来啊?”我继续问道。 “这第二次就简单的嘛,您不是已经看出来我的身份了吗?而且你安排的两拨人都一去不返,这事发展下去,肯定会闹到吴老爷子那儿去,目的显而易见。不过你放心,你手底下的伙计都没事儿,他们现在就在您这铺子的仓库里,没少一根毫毛。”老猎人继续说道。 这就更加让我不安了,他居然把我安排出去的伙计全都给打发了,神不知鬼不觉的就关在我这铺子里,心机之深,实在是令人发指!还好这人对我并没什么恶意,要不然我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但是有一点我很纳闷,他说我知道他的身份?难道是指我看见他没有影子这件事儿吗? 我又故意朝那老猎人看了一眼,却是是没有影子。正当我想询问此事的时候,却听见门外窸窸窣窣的传来一阵脚步声,像是有人闯进了我的铺子。 老猎人很淡定的喝完了杯中的茶水,然后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追杀我的人到了!” 第015章 半夜敲门 说完这句话,老猎人把蛇皮袋往肩膀上一抗,就快速的夺门而去了。我们追出去的时候,外头居然连一个人影儿都没看见。这就更让我怀疑这个老猎人的身份了,他前脚出门我们后脚就跟了出去,前前后后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可是他却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没留下一点踪迹。 而且更加诡异的是,明明从院子里传来很多脚步声,可却就是看不见一个人影。脚步声近的离我们不过几米远而已,周围一阵强烈的风刮起院子里的灰尘四处飞舞,呛得人有些睁不开眼睛。 能造成这样的声势,除非是有一大队人马从我们面前快速奔袭过去,才会因为速度过快带起一阵风。可是灰尘散尽之后,却见不到一个人影儿,地面上也不见任何痕迹。 “这,这么大动静,咋一个人都没有,太邪门儿了吧!”孔老黑吃惊的说道。 只闻其声,未见踪影。如何浩大的声势,居然见不到一个人,我心里更加断定,这个老猎人绝对不是个活人! “吴狄啊,这事儿你怎么看?”孔老黑向我询问道。 我明白他的意思,这老猎人临走的时候,委托我们在中秋节之前,把那张人皮地图交到老爷子手里,否则老爷子可能就会过不了这道坎儿,孔老黑问的是我对这件事情的看法和决定。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个老猎人处心积虑的想要我们把这张人皮地图送到老爷子手上,如果想要对我们不利的话,以他缜密的心思,估计我们早就成了死人。现在也只能按照他说的去做,把地图按时送到老爷子手里。也许这其中隐藏的谜底,也只有老爷子才能帮我们揭开了!”我思量了一下事情的轻重,做出了这样的判断。 “你说的也在理,可是我怎么越来越觉得这个老家伙不对劲儿呢!”孔老黑望着夜色,使劲儿的挠着脑袋。 孔老黑的顾虑我明白,他是怕这个老猎人还有后手,怕我们着了别人的道。可是按照眼下的情形来看,七八月份也没什么生意可做,呆在铺子里也只是瞎耽搁工夫,倒不如回老家一趟,把事情的始末搞个清楚。 “你才发现那个人不对劲儿啊,瞎子都看得出来!”唐傲娇冲着孔老黑说道。 “你也看出来了?那你说说那老家伙是什么啊?”孔老黑似乎很喜欢和这个小姑娘打哈哈,饶有兴趣的问道。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路上寡言少语的慕容野靖却突然开口说道:“他不是人!” “不是人?我也知道那老家伙不是人,难道还是鬼不成?”孔老黑对于慕容野靖似乎有些不感冒,尤其是性格上的对立。孔老黑是个率真的性格,喜欢大大咧咧的,有什么说什么。可是慕容野靖偏偏冷言寡欲,说话也总是说一半,把孔老黑急得有些坐不住了。 “他也不是鬼!”慕容野靖继续说道。 “那他到底是个啥玩意儿,你倒是给句痛快话啊!别总是我问一句,你答一句,磨磨唧唧的急死人了!”孔老黑抱怨着说道。 “活死人!”慕容野靖冷冷地说道。 听他这么一说,我心里也是猛地一惊。小时候听爷爷说起过,大山里的东西,有很多都是说不清道不明,不光是有能化作人形的妖精,还有死而复生的活死人。其实他们并不能算作是鬼,但却也不能说是人。除了表面上看起来和常人没什么异样,这种东西没有影子。按照古代的说法,人的灵魂其实就在他的影子当中,身体机能消失之后,灵魂还游荡在世间的我们称作鬼。可是灵魂消散,身体机能还存在,看起来和活人并无差异的,我们称作“行尸走肉”,亦或是叫做“活死人”。 孔老黑却是听得云里雾里的,忍不住又问道:“啥叫活死人啊?” “活死人就是没有灵魂的死人呗!”唐傲娇简单的跟孔老黑解释道。 “哦,你这么说我就明白了嘛!”孔老黑恍然大悟,可是又突然觉得那里有些不对,又一改口气说道:“不对,不对不对,这人死了,灵魂会变成鬼我能理解,可是要说这人没了魂魄,那不也是死人了嘛,那他怎么还活蹦乱跳的啊?” “老黑,还记得我们小时候,经常做的游戏吗?踩影子!”我饶有兴趣向孔老黑问道。 “这咋还跟‘踩影子’扯上关系了呢?”孔老黑还是有些摸不着头脑。 “当时老爷子讲的故事,你还记得吧!”我又问到。 “当时老爷子好像说的是古代处决囚犯的事情,他说刑场之所以选在午时三刻行刑,是因为人的魂魄在影子,那个时候,日头当空,人的影子刚好和身体合在一块。把脑袋砍下来的同时,会连同人的魂魄也一同给砍杀了。这样死的囚犯,在死之后就不能变成厉鬼,继续出来作恶了!”孔老黑想了想说道。 “我估计眼下这个老猎人刚好相反,魂魄被杀死了,可是他的身体却还活着,所以才成了现在这幅摸样。表面看起来和常人无异,但是却没有影子!”我将自己的猜想说了出来。 “这,这,这他娘的,我脑子有点乱,你让我慢慢缕缕!”孔老黑想了一会,又继续说道:“不对呀,吴狄,这单子咱不能接啊!那老家伙不是人也不是鬼,你咋能接他的生意呢?” “唉,你以为我愿意揽上这么档子破事儿啊?可是以眼下的情况,这张地图偏偏牵扯到老爷子身上,不管是真是假,都不得不硬着头皮把东西交到老爷子手上啊!”我也表示很无赖,想拒绝却又不能拒绝,只能照办。 “这铺子是你当家,你说咋整就咋整吧!”孔老黑一摊手,很是无奈的答应下来。 看看时间也已经凌晨一点多了,孔老黑去仓库里把伙计们都救了出来,前前后后照应了一下,见伙计们都没伤着,我才算是放心下来。 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之后,我们计划明天一早出发,将那张人皮地图送回去的。可是我们才刚刚睡下,门外却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小福,有人敲门,你去看看!”我冲外头喊了好几声也没见有人回应,这才想起来小福不在铺子里。伙计们被关在仓库好几天了,都疲惫得很,我也不好再去麻烦他们,穿了件背心就起身去开门。 “谁呀?”我一边朝着大门走去,一边对着门口问道。 “少东家,是我,我是小福!”外头应了一声。 “你小子,又他娘的出去泡妞,连钥匙都不带。下回再这样大半夜才回来,老子扣你工钱!”我一边帮小福开门,一边骂骂咧咧的嘟哝着说道。虽然总是这样吓唬他,可从来没少过这小子一分钱。只是大半夜的被吵醒,不骂几句脏话,心里觉得不舒服。 门开了,小福招呼也不打一声就往里冲,一溜烟就跑进了自己的房间。我有些纳闷了,觉得这小子有些古怪。可是看背影又觉得这人的确就是小福,也就没多想。无奈的摇了摇头,拴上大门回去继续睡觉了。 还没进房间,屋子里就传来孔老黑的鼾声,跟打雷一样响。而且进屋之后,就看见孔老黑在床中间摆了个大字,一点空地都没给我留,我有些无奈,睡意全消,索性就一个人在院子里抽烟。 烟刚点上,还没来得及抽几口,外头就再次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小福,有人敲门,你去看看!”我有些疲惫了,此刻不想动弹,想想小福刚从外边回来,肯定还没睡下,就朝着小福的房间喊了几声。 “咚咚咚,咚咚咚!”这时候敲门的声音更大了,连鼾声如雷的孔老黑都被吵醒了,躺在床上对着外头吼了一句:“敲敲敲,大半夜的,敲丧啊!” 我有些不耐烦了,把烟头在地上蹭灭之后,起身去开门。一边朝门口走去,一边发着牢骚:“这狗日的小福,他妈的反了天了,叫都叫不动了,大半夜的还要老子出来开门!” “谁呀?”我冲着门口喊了一声,语气显得有些毛躁。 “少东家,是我,我是小福!”外头传来一阵急促的回应声。 听见是小福的声音,我就更加恼火了,一边开门一边骂骂咧咧的说道:“你他娘的大半夜的不睡觉,刚回来又往外跑。再有下次,老子真要扣你工钱了!” 小福进来之后,还是一声不吭的就往自己的房间里跑,连个招呼都不打。我心里寻思着,多半是这小子约会失败了,心情不大好,也就没跟他一般见识,只是让他早点睡觉,别误了上早班的时间。 说完我把门拴上之后,准备上楼去睡觉。虽然是大夏天,可是晚上还是有点凉,我只穿了件背心,怕继续在院子里呆下去会感冒。可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却再次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这时候,我突然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儿了,铺子里的伙计都已经睡觉了,没人出门。就连小福也已经回来了,怎么还会有人三更半夜的来敲门呢? “谁呀?”我试探性的询问了一声。 可是许久都不见门外有人回应,难道是这阵子太紧张,神经绷得太紧,是我听错了。正当我转身准备上楼的时候,门外却又传来的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这次我并没有急于去开门,而是从猫眼里朝外看了一眼,外头站着的人居然是小福。我当时就怒了,这小子他妈的半夜三更的不睡觉,诚心来折腾老子是吧!正想把这小子揪进来,然后好好教育他一番,可却突然想到,整个铺子就只有这么一个门。小福刚才进来之后,我才把门栓上的,他明明没有再出去过,怎么会又在门外敲门呢?如果站在门外的这个人是小福,那刚才进屋的那人又是谁呢? 第016章 我撞邪了 我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一想到之前伙计们反应铺子里闹鬼的事情,就觉得浑身有些不自在。外头又有些凉,而且我还只穿了件背心,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可是这个时候,我的手机却突然响起来了,突如其来的手机铃声下了我一跳。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一看,居然是小福打来的。 “少东家,我忘带钥匙了,麻烦您帮我开下门!”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和门外传来的声音完全一致。 我又从猫眼往外瞄了一眼,门外小福正在打电话。我这才肯定,门外站的这个人的确是小福,可是为什么他三更半夜进进出出了好几趟了,他什么时候出去的我怎么不知道呢?刚才我开门之后,他明明就没有再出去过,怎么又会出现在大门外边呢? 打开铺子里的灯之后,四下都照的一片透亮,我这才去给小福开门。 他一进门,我怕他又像两次一样,勾着头就往里头跑,一把拽住他问道:“你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出去干啥?诚心消遣老子是吧!” “不是,我请了两天假,去看我女朋友!刚下火车回来,忘带钥匙了,所以才……”小福有些不好意的说道,他是觉得大半夜的让我起床帮他开门,有些过意不去。 可是听到他这话,我就有些吃惊了:“你是刚回来的?还有你啥时候跟老子请假了?” “请假的时候您不在,我就让孔爷给批了!女朋友过生日,不陪又不行。所以昨晚上搭火车过去,陪她玩了一天,今天又赶回来的!”小福也有些纳闷了,还从口袋里掏出了签了字的请假条。 这就更加让我觉得诡异和不安了,我是前天去孔老黑那边的,中途因为出了点状况,在山里耽搁了整整一天,直到昨天晚上才和孔老黑一起赶回来的。这三天时间里,孔老黑一直都是跟我呆在一起的,怎么可能有功夫给小福批请假条呢? “小福,你是刚回来的,之前没进过铺子?”我脑袋有些混乱了,小福刚才不是已经进进出出两趟了吗?怎么他又说自己是刚回来的呢? “对呀,我才到的!”小福有些疑惑,我为什么要这么问他。 “他妈的,那刚才进来的两个人是谁?难怪一直还勾着脑袋,是怕被老子认出来啊!”我心里寻思着,可这两个人到我铺子来做什么呢?不过这事儿到可以先放一放,这两个人现在在我铺子里,大门一直有我看着,他们也跑不了。可是小福突然提到了孔爷,说他来过铺子,这事儿我就觉得有些蹊跷了! “孔爷是昨天给你批的请假条?”我又问道。 “上头有日期的,你看!”小福把请假条递到我手里。 我一看上边的字迹和日期,整个人像是被雷给击中了一样。请假条上写着“孔云亮”三个字,这样的字迹只有孔老黑写的出来,别人是模仿不了。特别是孔老黑签名的时候,习惯把“云”字的最后一点跟“亮”字最后一点连起来,是他的笔迹没错,日期也的确是昨天。 可这事儿就有些邪门了,孔老黑这几天明明一直和我呆在一起,根本没时间来给小福批请假条。更为诡异的是,小福说他是刚回来的,那之前进铺子的两个人是谁呢?就算是因为天色比较暗,我没看清楚他们的脸,但声音总不会有错吧! “孔爷啥时候过来的?”我怎么都想不明白到底什么地方不对劲儿,继续询问着小福。 “前天你走了差不多三个多小时,孔爷就过来了。他说是接到了你的电话,你车子在半路上熄火了,让他过来接你。可是孔爷一直把车开到铺子门口都没看到你,还说你肯定是不想到他那边去,故意骗他,好让他赶过来的。当时骂骂咧咧好半天,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人接,孔爷一直在这等到昨天早上才走的!”小福将事情的整个经过简单的跟我说了一边。 此时此刻我的后背已经沁出了一片冷汗,孔老黑确实是接到我电话之后,才过来接我的。如果他没有来铺子里的话,小福根本就不可能知道这件事情,现在我可以肯定的是,三天前到铺子里来的人的确是孔老黑。眼前的小福知道孔老黑是因为接到电话,才赶过来接我这件事情,所以他也没有问题。可是在半道上接我的人居然也是孔老黑,从我给他打电话到他过来接我,时间上也刚好对得住。但要是说孔老黑会同时出现在这两个地方,那这事儿就真是他娘的见了鬼了。 现在我唯一可以判断出来的就是,此刻睡在我房间里的这个孔老黑,还有刚才进入铺子里的两个小福都有问题。想到这里,我不禁觉得心里一阵恶寒。孔老黑当天一路赶过来,都没见到我。我竟然和一个与孔老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呆了三天,而且我可以断定,跟我呆了三天的这个人,绝对不是真正的孔老黑。 “少东家,你怎么了?”小福见我久久没有说话,不禁忍不住问道。 “小福,老子好像是撞鬼了!”我想了一下当时孔老黑接我的场面,尤其是这小子当时居然还带着猎枪,似乎是早就预感会发生什么事情一样。 “撞鬼?”小福一愣,有些难以置信。 “你之前在铺子里见到了孔爷,他跟你说是接到我电话才来接我的,这个孔爷肯定是真正的孔爷。但是我当天却被另外一个孔爷给接走了,这个人现在就躺在屋子里。还有,在你进门之前,先后有两个人敲门,我开门之后,却发现进来的人都是你!”我把心中的疑惑告诉了小福,这个时候我能够相信的也就只有小福了。慕容野靖、唐傲霜、唐傲娇都是在半道上相遇的,之前我并没有见过他们。孔老黑认识这几个人的时候,我还在昏迷当中,所以现在我还不敢断定这几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历,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一伙的。 就在这个时候,孔老黑突然从背后喊道:“吴狄,你咋大半夜的还不睡啊,明天还要给老爷子送东西呢!” 小福看见此时出现的孔老黑,吓得脸色煞白,仿佛像是见到了鬼一样。我赶忙从背后扶着他,给他使了个眼色。这小子也还算激灵,立马就回应了一声:“孔爷,我刚回来,忘了带钥匙,所以叫少东家帮我开门。打扰您睡觉了,实在是不好意思啊!”小福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吱吱唔唔好半天才把这句话说全。 “你小子啊,总是丢三落四的,回头啊,孔爷可得好好给你上上课!”眼前这个孔老黑故意装作很严肃的神情说道。 “是是是,孔爷教训的是!”小福赶忙应付着他说道。 我冷静一想,现在只有我跟小福发现孔老黑不对劲儿,可能他自己还不知道,为了不让他看出来破绽,我接过话题说道:“你他娘的还好意思说,打鼾跟打雷似的,老子哪儿睡得着啊!” “嗐,习惯就好,习惯就好!”孔老黑憨笑着说道。 可是他这句话一出口,我就更加断定这个人不是孔老黑了。我是故意拿这话来试探他的,以孔老黑的个性,我如果说他睡觉打鼾,他肯定会立马跟我顶起来。以前每次只要我抱怨孔老黑打呼噜,那家伙都会憋红了脸说:“你他娘的还磨牙,还有脚气,还,还放屁,我都没说你,你反而抱怨起老子来!” 而且在我的映像中,孔老黑心直口快,脏话连篇,从来不会像他这么客套。在武汉的方言中,人们总是习惯把“我”用“老子”来代替,除了正式场合外,大多数人说话都是这口气。父亲跟儿子说话的时候,就一口一个老子;儿子跟父亲说话的时候,也是老子长老子短的;甚至连有些上了年纪的大妈都是如此,一口一个老子。 “赶紧滚去睡觉吧,今晚我跟小福挤挤,你那鼾声,我真没法睡!”我故意装作很气愤,有很无奈的样子,打发着眼前的这个孔老黑。 孔老黑摆了摆手,回屋子去了,等到里边传出来鼾声的时候,小福才压低了声音问我:“少东家,孔爷不会是出事儿了吧?” 我明白小福的意思,他是说能同时在不同的地方出现两个孔爷,多半是孔老黑已经遇害了,变成了鬼魂。我啐了他一口:“放屁,先前还进来了两个小福呢,难不成你他娘的也是鬼魂变的?” 说这话的时候,我自己心里也有些没底,怕眼前这个小福真的是鬼魂变的,还刻意的朝他身后看了一眼,在确定这小子有影子之后,才算是定下心来。爷爷跟我说过,鬼是没有影子的,虽然不知道这种说法靠不靠普,但暂且还是先相信了这种说法。 “少东家,趁这个孔爷还没察觉到我们已经发现他有问题,咱们还是先跑吧!”小福紧紧的拽着我的衣角,怯生生的说道。 “不能跑,他们好像是冲着老东家来的,我必须要把这事情弄清楚。现在要是连事情的原委都没弄明白就走了,说不准会对老东家不利!”我打消了小福逃跑的念头。 “可是,可是现在连对方是人是鬼都没搞清楚,怎么查啊?我们留在这里,没准就被他们给害死了!”小福略带着哭腔说道。 “怎么查?容我想想!”面对这样诡异的事情,我也是一头雾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从哪儿着手。 “查案子,找刘警官啊!”小福突然提醒我说到。 “刀把儿叔是警察,又不是道士,这些事情估计他也帮不上忙!”我的脑袋都快要炸开了,查案子方面,刀把儿叔的确很在行,可是眼下,我们要查的这些人太过于邪门儿,就算是刀把儿叔也不一定有门路,犯不着把他拉下水。 “哎呀,少东家,你怎么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刘警官办的案子那么多,难免有跟死人打交道的时候,我可是听他说过,有些案子里也会出现灵异事件,但是他都能应付过来,肯定会点那方面的本事。你找他过来帮忙,总好过你独自一人涉险吧!”小福又继续说道。 “只能如此了!小福你去找刀把儿叔,把这里的事情都告诉他,让他务必过来一趟。办完之后,铺子里的事情你就先别管了,直接去老东家那边,给他带个话儿,让他老人家留点神!”我跟小福交代了一下,然后他就火急火燎的出了门。 这一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小福走了之后,我并没有回房睡觉,反正现在也睡不着了,索性就一个人坐在院子里抽着烟,把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情,在脑袋里过了一遍,想找到些线索。可是想来想去,都没有结果。 就在这个时候,我却看见从小福房间里走出来两个人,两个和小福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夜色下,他们似乎并没有发现我。 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我先是稳住心神,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慢慢的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最后这两个人悄悄的摸进了库房里,等他们进去之后,我也悄悄的跟了过去,在门外守了好一会,可是里边居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我有些坐不住了,想看看这两个人到底有什么企图。可我打开库房的灯,仔细搜查了好半天,却连个人影儿的都发现。这就奇怪了,我明明是跟着他们进来的,仓库也没有其他的出口,四周的货架子上也没多少存货,根本就不可能藏人,怎么就会凭空消失了呢? 就在我准备要放弃的时候,却突然看见货架上站着两只狐狸,瞥了我一眼之后,以极快的速度从窗口窜了出去。 第017章 完美计划 我想都没想,从货架子上提起一根棍子就追了上去。这还了得,我是专门做皮货生意的,死的我都不怕,难不成还怕两只狐狸。虽然没有真正的进山狩过猎,可是骨子里却还是总有种那样的冲动。 可是那两只狐狸速度实在是太快,我追出去的时候已经完全没影儿了,这倒是让我有些懊恼。回头一想又觉得事情不大对劲儿,我明明看见那两个人进了仓库,怎么就找不着了呢?因为现在是皮货生意的淡季,所有大部分皮货都已经转手了,仓库里空荡荡的,根本就没什么地方可以藏人,难道这两个人是狐狸变得?除此之外,我找不到任何合理的解释来说服自己。 先前在半道上遇见了三个像人一样的狼孩,就已经是颠覆了我对那些东西的认知了,现在倒好,这狐狸都他娘的找上门了。难道真的是因为我做皮货生意,收了太多的动物皮子,才让那些东西给盯上的?可我爷爷做这行生意都几十年了,也没见出过这样的事情啊,怎么反而我一接手,铺子里就三番五次的撞邪呢? 四处搜索无果,我只好拖着疲惫的身子往回走,可是没走几步,就发现有人挡住了我的去路。我礼貌性的让开路,想等他们先过去了我再走。可是我往左边让,这两个又堵在我左边,往右靠,他们有堵到了我右边。 我寻思着是不是遇上劫道了,这一块晚上不太平,治安也相当混乱。平复了下心情,问道:“两位大哥这是什么意思啊?” 那两人却也不说话,只是冷笑一声。 “要是打劫呢,这深更半夜,我就是出来遛弯的,没带钱!要是想找茬呢,你们也可以打听打听我吴爷的名声!”我故意把手里的棍子杵在身前,一副很嚣张的架势。说实话,应付这么三五个小混混儿,我还是游刃有余的。 “吴爷是吧,听说你是做皮货生意的,兄弟想跟你做笔买卖!”其中一个人说道。 “呀哈,你这买卖到是做的稀奇了!”我故意把声调拖得很长,意思是说哪有像这样,半夜把人堵在路上做买卖的。可转念一想,做皮货生意的,难免存在一些盗猎或者黑吃黑的情况,眼下这中方式倒也算是见怪不怪,又继续问道:“那不知你二位这买卖怎么个做法啊?” “听说吴爷最近收了批货,里边有张图,只要吴爷把它交出来,咱们也就不难为您了,您看怎么样?”那人很是嚣张的说道,似乎已经是成竹在胸,意思是我要是不把图交给他们,还就走不了了。 “那不知道你们给我开个什么价儿啊?”我表面上装的很轻松,可是心里却是一阵翻江倒海般的波动。怎么所有人都是冲着这张人皮地图来的?老猎人还刻意交代我,中秋节之前要是不把东西交到老爷子手上,他可能就会出事儿。八成铺子里那个假的孔老黑也是冲着这张图来的。甚至连刚才那两个不知道是人还是狐狸的东西,也是在找这张地图。 “一条人命,你看够不够?”那个人却突然恶狠狠的说道。 “想威胁我?老子也不是吓大的!”一听他这话,我顿时就恼火了。 “吴爷,您别误会,我们怎么敢威胁您呢?现在我们手上有个人,如果吴爷愿意用那张地图来换的话,自然是最好不过。我想这个人的命,应该够分量了吧!”那个人冷笑一声,把一个打火机扔到我手里。 接过那东西一看,我瞬间整个人都紧张起来,这是一款复古式的zopoo打火机,现在市面上也很少见到这东西,算是老古董了。可是这东西明明是孔老黑的,怎么会出现在这人手里呢? “你们把他怎么样了?”我激动的一把揪住那人的衣领问道。可是从手上的触感来说,我感觉却不像是抓住了衣服的布料,从多年查验批获得经验来看,到好想是什么动物的皮毛。我吃了一惊,赶忙松了手。 面前这两个人却也不温不火,带着笑意说道:“吴爷应该已经知道我们的身份了,我想吴爷也不会用孔爷的性命来跟我们开玩笑吧!”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我现在既愤怒又恐惧,从那人话外的意思来看,他们应该也是人类。 那两个人却不说话,只是慢慢的抬起头,让我看清楚他们的面孔。就着路灯昏暗的灯光,我朝着夜色中的那两个人看过去。触目惊心的一幕让我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差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眼前这两个人居然是一副狐狸的面孔,没错,确实是狐狸的面孔。 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来回使劲儿的摇晃了一下脑袋,可是等我再次朝他们看过去的时候,面前却根本一个人都没有。我四处张望,但是目光所及的地方,连一个人影都没看见。 当我回到铺子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一时之间,我也管不了那么许多,直接冲上二楼我的房间,想先把那个假的孔老黑揪出来。他居然能冒充孔老黑,而且恰好孔老黑刚好在这段时间落到了那些东西手中,他们之间必然有所联系,只要抓住了他,就能问出孔老黑的下落。 可是等我踹开房门的时候,里边早已人去楼空,那个假的孔老黑也早就不见了踪影。 但是在床边上却做了一个人,赫然竟是那个老猎人。我也不管他到底是人是鬼,总之所有的事情都是因为他引起的,如果不是他把那张人皮地图送到我手上,孔老黑也不可能被绑架。我三步并算两步冲上去,将老猎人按在椅子上,大声的朝他吼道:“你他妈的到底是谁?老子那里招惹你了,你他妈的要害我?” “少东家,稍安勿躁,稍安勿躁!”那老猎人慢慢的掰开我的手,半推半就的把我按在椅子上。 我不停的喘着粗气,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但是心里始终都堵着一口气没出撒,让我觉得很不舒服。从小到大什么场面没见过,我都能应付自如,可是偏偏现在事情发生在我身边的人身上,我反而有些六神无主了。 “你到底是谁,到底有什么目的?那张人皮地图到底藏着什么秘密,绑架孔老黑的到底是什么人?”我一股脑的问出了心中所有的疑问。 “唉,少东家,我是什么人,这我会告诉你的,但不是现在。可我对你确实没有恶意,如果我要是想害你,完全没必要把事情搞得这么复杂。那张人皮地图到底关系着什么秘密,我现在也不能对你说,你只要在中秋节之前把他送到吴老爷手中,这一切就都会有一个结果!”老猎人坐在我身边说道。 我冷静下来一想,他说的没错,如果他要是想害我,机会多得很,的确没必要兜这么大圈子。可是眼下所有的事情我都是一头雾水,总是觉得心里不踏实。 “不是有人要追杀你吗,你又回来干嘛?”我冷冷的问道。 “我是担心你的安危才回来的,刚才是因为情势紧急,才不得不离开这里。可是我回头一想,如果不把事情告诉你,你可能会有危险,今晚的那个孔爷,有问题!”老猎人很严肃的说道。 “我早知道他有问题了!”我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可是话一出口又觉得有些不妥,这老猎人被人追杀,居然冒着危险折回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件事情吗?然后我换了种口气问道:“你怎么直到这个孔爷有问题!” “还记我跟你说过买枪的事儿吧,的确是孔爷告诉我的。可是这人却什么都不知道,为了我冤枉他这事儿,还要跟我大打出手。它虽然刻意的揣摩孔爷的脾性和做事的风格,但是还是忽略了一点,我和孔老黑其实一早就认识。”老猎人给我分析着整个事情的经过。 “其实在那个时候,你就已经知道他有问题了。可是为什么当时你不拆穿他,反而又冒险回来告诉我这些?”我疑惑的问道。 “他的目的,我早就知道,他们都是奔着这张图来的。其实我一早给你的那张图就是假的,那是我杀的那个人的皮做的。真的图现在估计这会儿已经到了吴老爷子手里,之所以我让你在中秋节之前把这张假的图送回去,就是为了迷惑那个假的孔老黑。只要你还在这里,他们肯定就会以为那张图还在铺子里。但是我却万万没想到,他们会绑架了孔老黑!”老猎人叹息这说道。 “我操,原来你一直在用我当诱饵,让那些人把眼睛都盯在我身上啊!”我不知道该怎么来形容此刻的心情,是该说这个老猎人老谋深算,城府深沉,还是该说他老奸巨猾,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少东家先别生气,事态的发展都在老夫的意料之中,您的安全这一块我也考虑到了。和一起回来的那一男两女,都不是一般人。慕容家和唐家的人还是信得过的,他们三个在你身边,应该出不了什么岔子!”老猎人见我一脸气愤的样子,连忙解释着说道。 本来我一直以为他们三个人是跟那个假的孔老黑一伙的,没想到居然连这个老猎人都知道他们的来历。 “慕容家,唐家,他们什么来头?”我询问道。 “这,这个恐怕现在也还不方便告诉你,时候到了,你自然就明白了。不过你只要记住一点就行了,这三个人可以相信就行了!”老猎人吱吱唔唔的说道。 我虽然有些恼火,但也不好发作。明明整个事件他都一清二楚,可又总是对我三缄其口,就好像一个喷嚏堵在鼻孔里,怎么都打不出来一样,让我极为不爽。 “你来的时候,这个假的孔老黑知道吗?你知不道他去哪儿了?”我问道,现在所有的线索都断了,只有先找到这个假的孔老黑,才能知道真的孔老黑的下落。 “嗳,这事儿怪我没考虑周全。我本想故意把假消息放出来,让他把消息递出去之后就擒下这小子,可是一时大意,让他给逃了!”老猎人连连摇头,一连懊恼的表情。 我也觉的没抓住那人有些可惜,狠狠的一拳锤在了椅子上。 “没抓住那人,也不算是件坏事。虽然我打草惊蛇了,可是毕竟他们已经告诉你,孔老黑在他们手里,只要按他们说的去做,应该能把孔爷换回来。”老猎人有继续说道。 我将事情连贯起来一想,也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应该是那两个假扮小福的人想来铺子里偷地图,但是却被我发现了,所以才不得不放弃。而这头,刚好假的孔老黑被老猎人识破了身份,所以才会选择逃跑。但是他们依旧不死心,觊觎着那张人皮地图,所以才会在我回来的路上拦住我,要我拿地图去换孔老黑。 “你不会是想用张假的地图去跟他们做交易吧?那些东西是人是鬼都还没搞清楚,一个个精明得很,要是出点岔子,孔老黑可能就没命了!”我有些担忧的看着老猎人,孔老黑现在已经落在了他们手上,如果被那群人发现我们的图是假的,那后果将不堪设想。不光孔老黑会有身命危险,可能连我们也回不来了。 “少东西放心吧,老朽跟你们一块去,保准把事情做的天衣无缝!”老猎人胸有成竹的说道。 看见他这么有把握,再加上来回好几次栽在他手里,被他耍得团团转,他要说跟我们一块去,那估计把孔老黑救出来的概率会更大一些。 可就在这个时候,我却突然发现窗外有一个人影儿,难道这人一直在偷听我们说话?要是被他逃了,那我们的计划就前功尽弃了。 “谁?”老猎人似乎也发现了我的异样,朝窗口看了一眼,大喝一声,冲那人影儿冲了过去。 第018章 棋逢对手 我紧跟其后,想出去瞧瞧结果如何,那老猎人是否抓住了那人。这个时候我的心七上八下,忐忑不安。万一要是让这个人逃了,不光我们救不了孔老黑不说,可能他们也会知道,真正的地图已经到了爷爷手里。如果是那样的话,那形式就不容乐观了。 老猎人活像一头豹子一样,身手凌厉,动作敏捷,跟那人动起手来,两手扭打在一起,一时之间居然棋逢对手,胜负不分。 我一看那人的面孔,心头的石头总算是落地了,连忙上前制止:“嗳,别打了别打了,都是自己人!” 老猎人先是一愣,但却也没收手。两人就那样一直僵持着,紧紧的锁住对方的攻势,钳住彼此的胳膊。 我赶紧上前劝阻道:“老先生,这人是我请来的,你看……”我的意思是,让他先撤招撒手。 可是这老头子似乎是打架的瘾上来了,那人到好想也蛮有兴致,对我所说的话置若罔闻,反而架势拉得更大了,招招犀利,拳风凛冽。我怕他们伤了和气,或者是谁被伤着了,一直在外围叫停,可却怎么都插不上手,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他妈的,多大仇啊?老子都说了是自己人,怎么还掐在一起。 他们彼此吃了对方一拳之后,居然大笑起来。我倒是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怎么打架打得两败俱伤,立马有相逢一笑泯恩仇了? “警体拳能练成你这样,年轻人好本事啊!”老猎人突然笑起来,像是觉得很欣慰。 “老先生老当益壮,擒拿手的功夫也不赖嘛!”那人却也客气起来,恭维着说道。 刚才在窗外出现的人影儿正是刀把儿叔,一身笔挺的警服,身材魁梧,身手了得,这我是知道的。可是没想到这个老猎人居然也有这么好的身手,看起来那么瘦小的身材,速度和力道都毫不逊色身为警察的刀把儿叔,让我着实有些吃惊。 “刀把儿叔,你见到小福了?”我见他们已经打完架了,正在整理衣服,从凑上去说道。 “嗯,小福说你这里出了点状况。我怕你出事儿,就急急忙忙赶过来了!”刀把儿叔拂了拂身上的灰尘说道。 “额,是出了点状况!大体情况我想你已经知道了,我们的计划刚才你在窗外也听的差不多了,你觉得怎么样?”我询问道。 “我可不是有意要听你们谈话的,我进来的时候,到处都黑灯瞎火的,不清楚里边的情况,所以就先没露面!至于说你们的计划,我原本是不赞成的,怕你这人手不够,应付不过来。有人被绑架了,这就是刑事案件,应该报警。但是这个事情有些特殊,而且对方还是那种东西,估计就算报警了,也立不了案。你也知道警察办案是讲证据、讲科学的,虽然我也遇到过不少那种事情,但这事儿却不能往档案上写。现在看来,这老先生有这样的身手,再加上我,估计应该没什么问题!”刀把儿叔分析了一下当前的局势和应对措施。 就在这时候,一道清脆的嗓音在楼上响起来:“还有我们哟!”说话的人正是唐傲娇,慕容野靖和唐傲霜也站在她身边。我一直在劝架,倒没注意他们三个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刀把儿叔抬头看了一眼,眉头一扭,似乎有些不大情愿带着这个小姑娘。 我明白他的意思,办案子向来都充满了危险性,她是怕带上这么个小姑娘会成为累赘,更何况我们面对的还是一群超越人类认知范畴的物种,连他们是人是鬼都不知道。 “刀把儿叔放心,你别看她是个小姑娘,身手不一定输给你!”其实唐傲娇并不比我小几岁,只是因为她的性格,所以看起来一直都像是个任性的小女孩。 我话还没说完,就见一个人影儿从我面前窜了过去,我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儿,刀把儿叔就已经躺在地上了,但他也毫不含糊,立马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可是刚站起来,却又被一记扫堂腿打翻在地。我这才看清楚,从我跟前窜过去的人影儿竟然是唐傲娇。 虽说知道她身手了得,可我还是吃了一惊。以前从来没见她出过手,而且看起来也总是一副娇滴滴的样子,说话都是嗲哩嗲气的,没想到她能瞬间将刀把儿叔击倒两次。 她是直接从二楼的阳台上跳下来的,借着下落的力道,以及人体的重力,直接一脚将刀把儿叔踢翻在地。如果说第一次是偷袭的话,那么第二次我可是看得真真切切的,那一记扫堂腿绝对是因为动作太快,刀把儿叔才没有避开的。 “哼,你服不服?”唐傲娇一副趾高气扬的架势问道。 刀把儿叔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很是无赖的摇头笑着说:“居然栽在一个小姑娘手里,丢人丢到家了!” “我们三个当中我最弱,要不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跟那个木头脸打一架!”唐傲娇气鼓鼓的叉着腰,活像是个小母老虎似得。 “唉,算了算了,我服你了!”刀把儿叔觉得唐傲娇还是个小孩子,实在是有些没办法,只好投降了。 被这么一闹腾,我们几个反而也就没什么睡意了,大家都在客厅里坐着,商量着去营救孔老黑的策略和计划。 唐傲娇却率先开口问道:“老伯,那些人不是要追杀你吗,你干嘛还要自己送上门去啊?有我们几个和吴狄一块去就行了!” “哈哈哈,小姑娘,你弄错了!追杀我的人跟绑架孔爷的人,不是同一拨人。虽然这两拨人的目的都是人皮地图,可是他们的目的却完全相反!”老猎人讪笑这说道,似乎是对于自己被人追杀,丝毫没放在心上。 “他们为什么追杀你啊?”唐傲娇继续问道。 “因为我偷了他们的地图呗!”老猎人很坦然的说道。 “活该,你偷人家东西,难怪人家要砍你!”唐傲娇表情显得有些夸张。 “小姑娘,这你就又错了!这幅图原本就是属于我们的,是被他们抢了去,所以我才要从他们那里把图给偷出来!”老猎人并没有因为唐傲娇出言不逊而生气,反而很耐心的解释道。 “老伯,那这张图到底藏着什么秘密啊?”唐傲娇继续凑到老猎人身前问道。 “不可说,不可说啊!时候到了,你们自然就知道了。总之现在有两方势力在觊觎着这幅图,一方势力是为了让这幅图里的秘密永久的被埋藏下去,而另外一方势力是想要毁掉这幅图。我们的目的呢,是为了解开这幅图里所藏的秘密。至于这个谜底究竟是什么,就要靠你们去发掘咯!”老猎人把事情的始末粗糙的介绍了一下。 “老先生,我们现在还不知道孔老黑被他们带到哪去了?而且他们虽然让我拿图去换人,可是连时间和地点都没告诉我,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啊?”我向老猎人问道,并不是因为我不愿意动脑子,而是我觉得他考虑问题,运筹帷幄方面,都比我思虑的周全。而且他也是唯一一个对整个事件原委一清二楚的人,有他在,我何必费脑筋呢! “等,等他们主动上门来找我们!”老猎人似乎很是肯定,那帮人会继续找上门来。 “可是连那些东西是什么都没闹清楚,你怎么直到他们会不会来?尤其是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真实他娘的邪了门儿。这个假的孔老黑怎么会如此逼真,而且今晚还出现了两个和小福一模一样的人。你要是说是易容术,我还好想点,毕竟在电视剧里见过,比较容易接受。可是偏偏他妈的那两个人露出一张狐狸脸来吓唬老子,这有作何解释啊?”我实在是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妖怪这种东西存在,眼前这个老猎人没有影子,已经超出了我的接受能力,现在连妖精都出现,这他妈的是要翻拍聊斋么? “这世界上的闹不明白的事情多了,在老猎人圈子里还有这么一个说法,经常在大山里出没的人都知道,老林子里有五大仙。狐仙(狐狸)、黄仙(黄鼠狼)、白仙(刺猬)、柳仙(蛇)、灰仙(老鼠),民间俗称‘狐黄白柳灰’五大仙。这些事情,你们家老爷子比我清楚,回头你去问问他!”老猎人话说到一半就草草结尾了,倒是十足的吊我胃口。 “老先生,办完这事儿,你可能还得跟我去警察局里走一趟!”这时候刀把儿叔意味深长的看着老猎人说道。 “你说的是大半个月以前,有个穿着军大衣的人被砍了脑袋的那个案子吧?”老猎人也沉声说道。 刀把儿叔不提我倒把这事儿给忘了,那个案子到现在都还是一桩悬案,没有任何头绪。 “成,这事儿了了,我会跟你走!不过事先跟你打个招呼,那个人不是我杀的。”老猎人很坦然地说道。 “不是你杀的,那是谁杀的?”我也有些疑惑的问道。 “不知道,我发现那人的时候,他就已经死了。为了让追杀我的那群人以为似得那人就是我,所以我才砍掉了那人的脑袋,把军大衣和你给我开的收条留在了那里。可没想到这样都没能瞒过他们的眼睛,还是让他们找到了我!”老猎人似乎是有些无奈。 如今之际,也就只能等了。折腾了大半宿,我实在是有些疲惫了,整个人往沙发里一窝就不想在动弹了。可是就在我把身体躺下去的时候,眼下的余光却瞥见了一点异样。 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窗户的玻璃上,居然被人用血留下了一行小字,“三天后,城郊乱葬岗,以图换人,过期不候!” 第019章 无影无踪 三天时间转瞬即逝,在这三天我们做好了一切准备,来应对各种突发情况。先是叫了辆拖车,把我的车子从山里拖了回来,送去修理。然后刀把儿叔和我从商店里搜罗了一些我们觉得可能会用得着的东西,包括强光手电筒,绳子,医药箱等等。我和他一人扛着一个背囊,每个人都配备了必要的防身武器。 一切都准备就绪之后,我们驱车赶往那群人指定的地点,城郊的乱葬岗。离这里差不多二百来公里,驾车过去的话估计也要将近三个小时,尤其是那一段多为盘山公路,道路并不算太宽阔,所以最快也就只能开到60码。我们先是沿着国道出了市区,然后又沿着省道行驶了两个多小时,一路上到还算是比较平静,没出现什么意外。 等我们到了那地方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一两点了。车子进不了山,我们只好在山口选择弃车步行。虽然日头正盛,但走在山林里边,迎面吹来阵阵清风,再加上头顶被高高的松木遮盖着,倒也不算太热。只是这一路走下来,汉水早就把衣服浸湿了,又被山风吹干,半干不湿的贴在后背上,让人觉得格外的不舒服。 “还要走多久啊,我走不动了!”唐傲娇半拖着身子,三步一停五步一歇,落在了最后头。 我回头看了她一眼,实在是有些无奈,只好折身回去帮她扛着背包。“哎呀,我的大小姐,我们是来救人的,又不是来露营的,你背这么多吃的干嘛啊?” “哼,你们是来救人的,本姑娘跟那姓孔的又不熟,就是来露营的,怎么了?”唐傲娇一把从我手里抢过背包,一溜烟就窜到了队伍前边去了,似乎生怕我要抢她的零食。 “大家小心点,进了林子,不管遇到什么奇怪的东西,都不要随便乱碰!”老猎人突然神情严肃的说道。我知道他是个老江湖了,在老林子里混迹了大半辈子,多半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都遇见过。虽然他话只说了一半,但是大家都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都纷纷打起了精神。 这个时候,刀把儿叔却突然摸到我身边,轻轻的蹭了一下我的肩膀,然后压低声音对我说:“进山之后,你跟在我身边,不要离我太远!” 我本以为刀把儿叔只是怕我遇上什么危险,刻意的想要保护我的安全。可是他却看是老猎人的背影,表情凝重的说了句,“我始终觉得这个人有问题!” “有什么问题啊?这个人身上有股子邪气,这我也看出来了。可是他要是想害我,早就动手了,根本犯不着都这么大个圈子!”我觉得刀把儿叔是有些谨慎过度了,完全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通过这几次的较量,我的智商在这老家伙面前简直就像是个小孩,完全被他耍得团团转。所以这样的人,最好不要把他变成敌人才好,我可不想得罪这么个主儿。 “我说的不是这些。凭我多年办案的经验来看,这事儿绝不想我们想得这么简单!我始终觉得这老猎人有些看不透,搞不好他还有后手。防人之心不可无,反正你留意这点这人就行了!”刀把儿叔说完就继续跟了上去,反而是我一个人愣在原地,揣摩着他话里的意思。 可就在这个时候,却突然听见前边传来一声尖锐的叫声,我猛地一惊,思绪被拉了回来。这是唐傲娇的声音,难道她出什么事儿了?我赶忙跟了过去。 “怎么了?”我跑到她们跟前才发现,每个人的表情都很凝重,不禁开口问道。 “傲娇,傲娇!”唐傲霜焦急的喊起来,这还是我第一次看见她如此失态。在我的影响中,这个女人和唐傲娇完全是两个对立的性格。如果说唐傲娇是天真、任性、清纯、可爱的萌妹子,那么唐傲霜绝对算得上是妩媚、妖娆、知性、高冷的御姐。两个人出了长相一模一样之外,似乎没有一点共同点。 “刀把儿叔,唐傲娇人呢?”这个时候我唯一可以询问的也就只有他了。慕容野靖寡言少语,不问还好,等他把事情讲明白,估计黄花菜都凉了。唐傲霜此时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如果问她的话,那就是火上浇油,自讨没趣。至于老猎人,自从刀把儿叔告诫我之后,我觉得还是不要和他走的太近比较保险。 “不知道,刚才她一个人走在最前头,我们是被她的叫声引过来的,可是赶过来的时候,人就不见了,周围也一点痕迹都没有!”刀把儿叔也是一脸警惕的注视着周围的情况,他是警察出身,这里所有能用上的线索他都已经一一勘察过了,如果要是连他都说不知道,那可能唐傲娇真的是失踪了。 “少东家,我们还是四处找找吧。这老林子里危险得很,如果不找到那女娃娃,可能她就回不来了!”老猎人提议道。 “那就一个一个方向,半个小时之后,不管找没找到,我们都在这个地方集合!”刀把儿叔计划了一下,又继续说道,“吴狄,这一群人里边,可能就你身手最弱,你跟这姑娘一组吧,让她保护你!” 我本来想说点什么的,可是看见唐傲霜快拧到一块的眉头,还是把话都咽回肚子里,只是点头答应下来。 老猎人选择了朝左边的林子搜寻,刀把儿叔给我使了个眼色,然后选择了右边的道路去了。我回头的时候,慕容野靖就不见人影儿了,估计是朝着前边的方向去了。只剩下我和唐傲霜还留在原地。 现在就只剩下一条路,我们也没得选,只能沿着进山的方向往回找。可是从理论上来说,唐傲娇明明是在我们前边出事儿的,就算是去寻找,也没有理由往回走。我知道这是刀把儿叔故意安排的,他们三个人各自朝着极有可能发生意外的方向去寻找,而唯独将我们安排在这条道上,很明显是不想我俩参与。一是因为我身手比较弱,我承认,在他们这一群人里边,我的确是最弱的一个,或许在唐傲娇手下都走不了几招。而是因为唐傲霜现在情绪上有所波动,如果真的遇上什么事儿,难免会乱了分寸。 看着她焦虑的心情和急切的样子,我也就没跟她明说,只是一直跟在她身后。 “那个,你先不要着急,傲娇身手那么好,肯定出不了事儿,我们肯定能找到她的!”一时之间我居然发现自己竟然不知道怎么和女孩子沟通了,尤其是漂亮的女孩子,说话都有些吱吱唔唔的。 “傲娇平时被我宠坏了,虽然她身手不在我之下,可涉世未深,而且从来就没进过大山,我怕……”唐傲霜似乎没有心情跟我说话,眼神一直在四处寻找。 “你先歇会儿,说不准刀把儿叔他们那边有消息呢。遇上事儿,解决事儿,急也没用,起不了任何作用!”我安慰着她说道。 唐傲霜靠着一颗大树慢慢坐下,我从包里掏出一瓶矿泉水递给她,然后自己也拧开一瓶,咕咚咕咚大口灌起来。可这个时候,却发现她正神情异样的看着我。 “额,那个,我也不是不担心傲娇,只是……”我有些语无伦次了,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不知道是我说错了什么话,让她不开心了,还是因为我对唐傲娇失踪这件事不上心的态度,反正被她用这样的眼神盯着,让我觉得浑身都有些不自在。 可是唐傲霜却突然换了一种语气问道:“你多大?” 我有些疑惑了,这个时候她问我这个问题干嘛?虽然心里边有一百个疑惑,但还是脱口而出:“二十四,本命年,怎么了?” “看不出来,你们老吴家到了你这一代,的确不一样。你这个年纪,就有这样的心劲儿,确实很难得!”她一副很老道的口气说道。 我只是干笑了两声,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脑勺。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得她说这话,好像自己已经一大把年纪了似得。那口气也完全不像是平辈儿之间的交流,更像是长辈在赞许晚辈一样。 可这些事情,我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去问她,最后本想问问她到底多大,可又觉得有些不合适。问女孩子年龄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情,何况她和唐傲娇是双胞胎,估计年龄也不可能比我大。虽然觉得她说这话有些奇怪,但也只是理解成一种女性的成熟罢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却突然从我们进山的方向走过来一个人,这人分明就是刚刚失踪的唐傲娇。 “看,我就说她没事儿吧!”我指着正向我们走过来的唐傲娇说道。 “你刚才哪里去了,知道我们多担心你吗?”唐傲霜一把将她搂在怀里,死死地抱着不肯撒手。过了差不多几秒之后,她又把唐傲娇放开,双手捧着她的脸,看了又看,上上下下检查了个遍,直到确定她确实没事儿才放下心来。 “哼,你们还好意思说呢?我在车子上睡着了,你们走了也不叫了,把我一个人锁在里边,还把窗户管得严严实实的,想热死我啊?”唐傲娇气鼓鼓的把背包仍在我身上,撒起娇来。 我和唐傲霜对视一眼,不由的有些吃惊。如果说唐傲娇是因为睡着了,才被我们锁在了车里,那刚才和我们一起进山的人又是谁呢? 第020章 调虎离山 这个时候,不知道是因为天气燥热,还是因为刚才的事情而后怕,汗水已经渐渐的打湿了我的后边。而反观眼前的唐傲娇,她也浑身是汗水,原本宽松的衬衫紧紧的贴在身上。我本来是想观察眼前的唐傲娇是否在撒谎,可是上下打量一番之后,脑子一下子就短路了,几乎要流出鼻血来。 衬衫原本就很薄,加上被汗水浸湿之后,紧紧的贴在她身上。我一时之间那里还有心思去考虑刚才的事情,只觉得脸颊滚烫,不停的吐咽着口水,可越是如此就越是觉得口干舌燥。 唐傲娇似乎也发现了我的异样,顺着我的眼神往自己身上看了一眼。当她发现我的眼神不对,瞬间就变成了一只张牙舞爪的野猫,又羞又恼,甩手就直截了当的给了我一记响亮的耳光。然后双手紧紧的挡在胸前,恶狠狠的冲我大声说道:“臭流氓,看什么看?”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已经是我第二次被唐傲娇甩耳刮子了。第一次是因为我不知道她们是双胞胎,以为她是怪物变的,冲上去就死死的抱住了她……可这一次的事情,绝对不能赖我。因为之前也出现了有人冒充孔老黑的事件,再加上刚才有一个和她一模一样的女人跟我们一起进山,然后又莫名其妙的失踪,这让我不得不怀疑,此时站在我们面前的这个人是不是真正的唐傲娇。可是偏偏这个时候,我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东西。 “咋滴,跟飞机场一样,还不让人看啊!”我觉得这次真心不是有意要耍流氓的,这一巴掌挨得很是冤枉,不由的觉得有些生气。可等我的手碰到火辣辣的脸颊的时候,却隐约觉得有什么液体在鼻孔和嘴唇中间流动,我以为是汗水,想都没想,直接用手抹了一把。 可是等我摊开手掌的时候,居然是一抹鲜红的血液。一时之间我竟不知道,是因为唐傲娇出手太重,一巴掌打得我流了鼻血,还是因为我看见了不该看的东西,把持不住,才出洋相的。 “你不说是飞机场,那你流什么鼻血啊?哼,臭流氓!”唐傲娇又气鼓鼓的冲我喊道,可是话刚说完,又觉得好像有问题,立马又补了一句,“谁是飞机场,谁是飞机场?”说着还不停的在我面前使劲儿的挺挺了胸脯。 “反正跟你姐一比,你就是飞机场!”我想的没想就跟了一句。 可这话刚一说出口,我就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这他妈的本来只是无意间瞥了一眼唐傲娇的胸口,就被她一口一个“臭流氓”,骂的狗血淋头。却突然又拿她跟唐傲霜做比较,那不是不打自招,承认我心里在动歪脑经了。不光对妹妹有不良居心,连姐姐都想一起拿下。 “不是,我不是那意思,我就是说你姐的胸比你的大!”我有些口不择言的想要解释,可是越解释就发现事情更加麻烦了。“也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们姐妹俩的胸都很大;额,也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哎呀,我真没那个意思!” 越描越黑,越解释越麻烦,我真是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大耳刮子,好端端的,我没事儿提她的胸干嘛? “好啊,你个臭流氓……你还敢盯着我姐姐的胸看!”唐傲娇气的像是一只抓狂的小母老虎一样,恶狠狠的揪着我的衣领。 “你别凶啊!唉,不是,咱能不提胸这事儿了吗?换个话题!”此时此刻我实在是不想解释了,真不知道我以前那些女朋友都是怎么交上的。感觉自己在生意场上混了几年,到是把泡妞的本事儿都给丢完了。 “嗯!”唐傲霜也有些脸红了,轻轻的嗯了一声,示意唐傲娇不要纠缠不休,适可而止。 见到姐姐表态,唐傲娇才强忍着努力撒开了手,依旧是一副气鼓鼓的样子。 被她这么一搅和,我倒是把正事儿给忘了,捋了捋思绪,才开口问道:“你一直都是在车里子,没跟我们一起进山?” “哼,你还敢说,我就坐在你边上,你下车都不叫醒我。这么热的天气,把我锁在车子里,你是不是想要闷死我啊?”唐傲娇侧着身子,没好气的说道。 “你现在不是好好的站在我们面前吗?就是多出了点汗,死不了的。而且多出出汗,有利于新陈代谢,对女孩子有好处的!”我想的没想就顶了她一句,可是又觉得有点奇怪,车钥匙明明在我身上,她是怎么车来的呢,难道她会穿墙术不成? “喂,我车门都锁了,你怎么出来的?不会是……”我一头黑线,有种不好的预感。以这小姑奶奶的性格,那估计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对呀,你猜对了,我就是砸了车窗上的玻璃才跳出来的!”唐傲娇一副很是得意的表情,笑呵呵的冲我做了个鬼脸儿。 “我操,你狠,那可是正宗的防弹玻璃,我特意花了二十万块钱从美国空运回来的,你居然,你……”一时之间我不知道是该心疼那二十万的防弹玻璃,还是应该佩服这小姑娘的手段,防弹玻璃都能被她给砸开,我真是服了。 可是一旁的唐傲娇似乎很为她的杰作为自豪,就像是在想我炫耀她的本事一样:“我只是砸了块玻璃你就心疼成这样,那我要是告诉你,你的车门也被我踹掉了,不知道你是不是要被气的吐血啊?” “我……你……”我的手指不停的在唐傲娇面前来回哆嗦,气得我已经说不出来话了,老子这辆车算是让这丫头给报销了,我是真的差点没一口血喷在她脸上,反正是快要被这小妮子气炸了。努力的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使劲儿的喘着粗气,吱吱唔唔的说了一句:“算了,只要你人没事儿就行了!”要是真的让她呆在车子里,估计以这样的气温,估计我们发现她的时候,她已经被蒸熟了。要是这么个大美女以那样的方式死去,那还真是可惜了。 过了好一会,我才把这事儿放下。钱财毕竟是身外之物,更何况事情已经发生了,怪罪她也是无济于事。可是当我把事情前前后后回想了一遍之后,才发现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难道是那个时候,她就混进了我们身边?”我自言自语的嘀咕着。 “下车的时候,我也看见傲娇就在我身后!”唐傲霜和我对视一眼,也觉得这事儿很古怪。 “你们在说什么啊?”唐傲娇这个时候才发现我们谈论的话题她竟然一无所知,好奇的问道。 “我的大小姐啊,刚才有个跟你长的一模一样的人,跟着我们上山了。可是半道上却又失踪了,我们以为是你出事儿了,漫山遍野的找你。可是你居然压根就没跟我们在一起,当我和你姐姐找到你的时候,你却说你一直在车里,所以我们才会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儿,所以我才会那样盯着你的……盯着你看。现在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吧!” 我把事情的经过简单的告诉了她一下,但是语调故意提得很高,意思是要她明白,我们有多么担心她。最重要的一点,是要让她知道,为什么我刚才会用那种眼光看着她,以此来证明我不是登徒子。 本来是准备说“盯着你的胸看”,可是保险起见,我还是把这句省略了两个字。 “我说你们怎么看见我就跟见了鬼似得,原来是这样啊!”唐傲娇这才恍然大悟。 “唉,你比鬼还可怕,我就算盯着这女鬼看,估计她也不会像你这样给我个大耳刮子!”我有些玩味的说道。 “不知者不怪嘛!谁叫你一直色迷迷的盯着人家的胸口看!”唐傲娇也显得有些气愤,脚一跺,插着腰说道。 “又要走光了啊!”我也叉着腰站在她面前,一副玩世不恭的口气说道。 “你,你怎么没跟着一起失踪啊?哼!”唐傲娇有些懊恼,朝着自己身上看了一眼,然后有些羞愤的冲着我吼道。 “失踪?”我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然后脑袋一下子就清醒过来了,突然想到了一件可怕的事情,焦急的说道:“我知道了,那个人的目的是想要把我们分开。她故意扮成你的样子,然后从我们面前消失,而且在她失踪之前,还刻意的的尖叫了一声,就是要让我们以为你出事儿了,然后分头去寻找你,这样她在暗我们在明,她就更容易对我们下手了!”我终于想通了整件事情儿的原委,如果说那人扮成唐傲娇的样子混在我们一行人中,却没有对我们下手。而是选择玩起了失踪,那么最有可能行的目的,就是为了把我们分开,然后各个击破。 “那怎么办啊?”唐傲娇继续问道。 “刀把儿叔他们跟我们约定,不管找没找到你,半个小时候之后,都会在刚才那个地方汇合,快走吧!”我看看了时间,已经过去差不多一个多小时了。 可是当我们感到约定的地点时,却连一个人影都没见到。难不成是因为我们回来晚了,所以刀把儿叔他们又寻找我们去了,还是说他们根本就没有回来过呢?可是如果我们没回来的话,那么他们肯定会沿着我们当时取得方向寻找,这样就必定会跟我们碰面。可是一路上我们都没有见他们的影子,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性,他们几个肯定是遇上麻烦了。 第021章 久别重逢 唐家兄妹和我沿着老林子寻找了许久,都没见到他们三人的踪迹。更为奇怪的是,我拨通了刀把儿叔的手机,可是却始终没有人接听。我们一边在林子里搜索他们可能会留下的线索,一边不停的给他打电话。可就在这个时候,却在我们面前出现了一座寺庙。院落早就破败不堪了,看样子是很久没有人来过,只有一座相对比较完整的佛像,坐落在庙堂中央。 整座寺院从原有的规模来看,分为前殿、后殿、偏殿以及配殿。从就是结构上隐约还能分清楚客堂、禅房、斋堂、寝堂、浴堂、寮房、西净、放生池等,占地面积足足有好几千平米。如此大规模的寺庙,怎么就会衰败成这副摸样呢? 按照道理来说,寺庙有如此放大的规模,早就应该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就算是早就衰败了,老一辈的人也多少应该知道点什么,可我也不可能一点消息都没听说过。 “奇怪,这地方怎么会有这么大一间寺庙呢?”我不禁感慨道。 “你问我们啊?你自己土生土长的本地人都不知道,我们又怎么可能知道!”唐傲娇没好气的说道,似乎还在为刚才的事情跟我赌气。 “那现在怎么办?慕容他们也不知道去哪儿了!”唐傲霜也有些没了主意,把眼神投向我。 “这本来是过来换人的,孔老黑没找到不说,连他们三个都丢了!”我也有些懊恼,始终觉得这事情像是有人刻意安排的一样,我们的一举一动都牢牢的掌握在那人的手中。 眼下天色就下暗下来,可他们几个却始终都没有露面,不禁让我有些担心。可是转念一想,以他们几个人的身手,即便是真的遇上什么突然状况,逃命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 “就在这里等他们吧,今天晚上就在这里过夜。我去外头的院子里生几堆火,他们要是回到了我们约定的地方,肯定就能看见这里的火光。这个时候也没别的办法了,只能等他们来找我们了!”我把计划告诉给了他们几个人,然后从周围搜罗了几根木椽子,在寺庙周围点起几个大火堆,又在上边铺了一层湿树枝。这样能保证火堆能烧得更久一点,一方面可以防止山里的野兽袭击,另一方面湿树枝燃烧释放出来的烟气,可以很好的驱散周围的蚊虫。 当我再次回到里边的时候,唐氏兄妹已经收拾出来一片干净的空地。我从背囊里拿出帐篷支了起来,又在面前生了一堆火。虽然是七八月份的天气,可是大晚上呆在山林子里边还是有些冷。三个人就这火堆坐在一起,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们都有些犯困了,唐傲霜坐在火堆前闭目养神。而唐傲娇却已经睡得很沉了,脑袋靠在我的肩膀上,不时的还抿抿嘴唇,估计是梦见了什么好吃的东西了。我看着她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把衬衫披在她身上,只穿着一件背心坐在火堆边。 就在我们三个人都快要迷迷糊糊睡着的时候,却听见外边传来了一阵稀稀疏疏的脚步声。因为是在山里,我的神经一直绷得很紧,虽然眼皮子重的像是黏上了一层胶水,但却始终没敢睡得太死。 “醒醒,醒醒!”我一边很警惕的看着院落门口,一边叫醒睡梦中的唐氏兄妹。 “天亮了?”唐傲娇揉了揉眼睛,一副懒洋洋的神情问道。 “有人来了!”我冲她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压低声音跟她说道。 “难道是慕容他们找过来了?”唐傲娇一下子就激动起来,刚想冲着院墙歪的人打招呼,却被我一把捂住了嘴巴。 “现在还不清楚外边来的人到底是谁,保险起见,还是先藏起来吧,等看清楚他们的身份再出来!”我考虑了一下说道。毕竟现在处在大山深处,很有可能是绑架孔老黑的那群人发现了火光才找上门来的,我们在没有确认对方身份的情况下,不能冒险。 唐傲霜心领神会的冲我点了点头,然后藏在了佛像后边,我也拉着唐傲娇躲进了一口大钟下边。 这个时候,外边的人已经走进来了。 “咳咳,谁他娘的生火搞一堆湿树枝,呛得老子连眼睛都睁不开!”那人骂骂咧咧的说道。 这个人的声音,我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分明就是孔老黑的声音。让我吃惊的是,他不是已经被绑架了吗,怎么会跑到这破庙里来呢?难道它从那群人手中逃出来了? 可是我还是不敢确定,眼前这个人到底是不是真正的孔老黑。一想到之前发生的事情,有个和孔老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居然跟我一起呆了三天,我就觉得心里一阵后怕。 “估计是少东家他们点的火,这山林自里头野兽,蚊虫多得很,八成是用来预防野兽的!”另一个人说道。 我一听另外一个人的声音,就更纳闷了,这不是小福的声音吗?我明明已经让他赶回老家去了,他怎么又回来了?难道小福更那群人也是一伙的?想到这里,我更是觉得心里一阵恶寒。究竟是谁在背后操控着这一切,小福是从小在铺子里长大的,居然也站在了他们那边,让我着实有些想不通。但一想跟我朝夕相处的伙计,居然是别人安插的眼线,我的心里不光是愤怒,更是一阵后怕。他要是随便在老子吃的饭里、喝的水里投点东西,那老子这条小命可就报销了。 我越想越恼火,但却又不敢发作,怕被那两个人察觉到了,一口恶气憋在心头,让我极为不舒服。 “谁?出来!”孔老黑对着我这个方向大吼一声。 难道被发现了?我心里先是有些紧张,但随后又被愤怒给占据了脑袋。就算是被发现了,老子也刚好出去把事情弄个明白。眼前的这个孔老黑到底是真是假,是人是鬼?还有小福,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他跟那些人是一伙的?难道他是别人安插在我铺子里的眼线,是叛徒吗?这些老子都要一一问个明白。 可还不等我从铜钟下边出去,就突然有一个人比我们先一步露面了。从钟鼎下边的缝隙出,我看清楚了那人的鞋子,是一双最新款式的作战靴,这不是慕容野靖吗?难道孔老黑先前并没有发现我们,而是发现了慕容。想到这里,我又把身子缩了回去,想看看事情究竟会发展成什么样子。 “是你啊,你怎么会在这里,少东家他们人呢?”小福却像是很兴奋,急切的问道。 “不知道!”慕容野靖只是简单的回复了他们一句,然后就静静的坐在了火堆前。 “这人谁呀?”孔老黑很不耐烦的向小福问道。 “之前和少东家一起来铺子里的,和他一起的还有两个女的,少东家说是他的朋友,其他的我就不清楚了!”小福回答说。 “喂,小哥,吴狄他们人呢?”孔老黑又继续问道,口气里充满了挑衅的味道。 “不知道!”慕容野靖还是很冷淡的只说这么一句,然后就没有下文了。 “你不是和吴狄他们一块进山的吗?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孔老黑有些着急了,看样子是把事情全部怪罪在了慕容野靖身上。 “中途走散了,我看见这里有火光,就过来了!”慕容野靖继续说道。 “这火堆不是你点的?我们也是看见这里有火光,才想过来碰碰运气,看能不能遇到吴狄他们!”孔老黑先是一惊,然后很警惕的看着四周。他这才反应过来,慕容野靖是因为看见了这里的火光才赶过来的,如果这些火堆不是他放的,就说明除了他们以外,这里肯定还有其他人。 “出来吧!”慕容野靖淡淡的朝着我们的方向说道。 我们三个这才从藏身之处出来,不论眼前的孔老黑是真是假,也不管小福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至少现在我们找到了慕容野靖,也算是意外的收获了。 孔老黑一看见我,就像是久别重逢一样,立马就冲上来,像条章鱼一样把我搂住,就差没亲嘴了。这让我觉得很不自在,推开他之后问道:“你是?” “老子是孔老黑啊?嘶,这才几天不见,你就把老子忘了?”孔老黑一脸迷茫的看着我。 “你不是被绑架了吗?怎么会在这里!”我不知道面前的孔老黑到底是真是假,心里还有些防备着他的意思。 “绑架?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孔老黑在我面前赚了一个圈,见我还是有些难以置信的样子,不禁开始挠头。 “还有小福,我不是让你回老家了吗,你来这里干嘛?”我厉声问道。 “少东家,我是按你的吩咐给老爷子送信去了。可我回去的时候,孔爷刚好也在,然后我就把你遇到的怪事跟老爷子说了一遍,老爷子不放心,就让孔爷带着我赶回来,看能不能给你帮点忙!”小福赶紧把事情的原委跟我简单的描述了一番。 “这个孔爷,你是在老爷子家里看见的?”我再一次向小福问道。 “是呀!”小福很不解的看着我,然后有些疑惑的回答道。 这就奇怪了,如果说眼前的孔老黑实在老爷子家里看见的,那他的身份就不用怀疑,必定是真的孔老黑。可是为什么那些人又要兜那么大一个圈子,说是绑架了孔老黑,让我用那张人皮地图来换人呢? 第022章 欲盖弥彰 事情在我脑海中过了一遍,可是我却始终缕不清头绪。难道说这件事情从一开始就是一场阴谋吗?可是他们处心积虑的都想要得到那张人皮地图,根本没必要安排这么大一场戏,直接从我铺子里抢不是更直接吗? “孔老黑,你啥时候去老爷子那边的?”我有些摸不着头脑了,一脸迷茫的问着孔老黑,这小子平时不是最怕跟老爷子相处吗,怎么没事儿跑老爷子那边去了? “你还说呢,老子在铺子里等了你一天,你他娘的跑哪去了,成心折腾老子是吧?”孔老黑没好气的说道:“从你那走了以后没多久,就接到了老爷子的电话,让我回去一趟,说是可能有大事儿发生。” “啥大事儿?老爷子没事儿吧!”我紧张的问道。 “老爷子没事儿,好的很。我回去之后才知道,之前你让我调查的那个老猎人,有问题!”孔老黑一惊一乍的,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大。 “这事儿我知道,你不是跟那人还认识吗,怎么会有问题呢?”我有些纳闷的问道。 “嗐,你怎么还是这么死脑经啊!这人从一开始就在撒谎,我压根就没见过他。”孔老黑一摊手说道。 这怎么可能呢?我感觉自己的脑子都快不够用了!把之前所有的事情连贯在一起,又考虑了一遍,可还是没发现到底那里不对劲儿了! “这老家伙一直就是冲着那张人皮地图来的!而他这次的目的,却是你。他是想把你绑了,然后用你去跟老爷子换那张地图!”孔老黑慢慢的给我分析着整个事件的原委。可是我却更加纳闷了,那张图不是他要交到爷爷手上了么,东西本来就是他的,何必要多次一举,先东西送到爷爷手上之后,然后在把我绑了,又去跟爷爷换这张图。 “这老家伙不是神经病吧,吃饱了没事啊?先把地图送到老爷子手上,然后又把我绑了,再拿我去老爷子那儿换图?”我是在不知道这是个什么逻辑,整个人都已经蒙圈了。 “那老家伙手上根本就没有真正的地图,真的地图一直都在老爷子手上。他到你铺子里来卖皮子,故意把一张假的地图夹杂在里边,就是故意给你布了一个局。然后又摆出一道苦肉计,说是有人要抢那幅地图在追杀他,取得你的信任之后,他才好对你下手。而刚好整段时间我去了老爷子那边,他们刚好利用了这个时间差,上扬了一出我们绑架的戏,让你拿着那张假的地图到这老林子里来换人。到时候一旦他们发现这图是假的,你觉得你还跑得了吗?只要你落到他们手上,你说老爷子为了救你,能不把真的地图交给他们吗?”孔老黑给我们分析了老猎人布的局。 我听到着的时候,整个人都傻了眼儿了。虽然我觉得这个老猎人心机很深,老谋深算。可是从一开始,我忽略了一个最关键的因素,那就是我误以为这张地图,是属于那个老猎人的,而这几方势力都是因为要抢那张地图,才有接下来发生的一连串的事情。可是没有想到,从一开始这老猎人就是在打那张地图的主意。如果今晚孔老黑没有赶过来,可能我们现在都还蒙在鼓里。照着原来的计划,用那张假的地图去交换孔老黑的话,说不准还真的就掉进了老猎人事先设计好的圈套里。到时候就算老爷子本事再大,那也是投鼠忌器,为了我的安全,他肯定会把真正的地图交给他们的。想到这的时候,我先是一阵气愤,然后更多的却是一阵后怕。 “他妈的,好深的计策啊,老子差点就着了这老王八蛋的道了!”我愤愤不平的一拳打在门柱子上,扑簌簌的从房梁上掉下一地的灰尘。 “哈哈哈,姜还是老的辣,没想到这么多年的,我居然还是都不过吴老爷!输在他手上,倒也不算时间丢脸的事儿。”这个时候,老猎人却突然从寺院外边走出来了。 “你还敢来?吴狄,咱们一起宰了这老东西!”孔老黑立刻就坐不住了,火气一上来,九头牛都拉不住。 “我为什么不敢来,这里都是我的人,难道你以为我还会怕你们不成!”说着,老猎人脸色一变,原本慈祥的脸上露出了凶狠的面色,轻轻一招手,周围立刻就冲出来几十个虎背熊腰的东北大汉,个个手里都还拿着家伙。 孔老黑和慕容野靖一件局势不对劲儿,立马就拿着武器防备着周围的人群。 “等等!”立刻喝住了孔老黑的动作,示意他先不要冲动。 “怎么,想通了?这事儿好说,只要少东家派个伙计回去,给吴老爷子带个信儿。就说是老朽想留少东家住几天,保准他就会乖乖的拿着地图来换人。老吴家就你这么一根独苗儿,我想吴老爷子为了你这条命,应该是啥都舍得吧!”老猎人似乎觉得事情已经完全在他的控制之下了,有些意味深长的说道。 “地图的事儿,咱们稍后再说,可是在这之前,我还有几件事儿想请教一下前辈!”我丝毫没有害怕的意思,一副不卑不亢的架势问道。 “你是想问我,为什么我没有影子吧?”老猎人很是玩味的看了我一眼。 “还有冒充孔老黑的那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继续朝他问道。 “这个很简单,少东家现在看看,我又没有影子!”老猎人故意往火堆跟前走了几步。 可这个时候,我分明看见这个老猎人是有影子的。这事情也太过于诡异了吧,难道这个人是妖怪,会法术,能隐藏自己的影子不成? 老猎人突然把一个很小的纸团扔到我手里,然后慢悠悠的说道:“这就是你想要的答案!” 我打开纸包一看,里边是些极细的粉末,可是看了很久都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东西,这当我想要嗅一下那东西的气味的时候,慕容野靖却突然一把将纸包打翻在地上。 “苦艾草、迷幻蘑菇、曼陀罗、小韶子、卡瓦根、乌羽玉仙人掌、迷幻鼠尾草,是这些东西混合在一起的粉末,无论哪一种都会让人产生幻觉!”慕容野靖继续解释说道。 “好见识,的确如此!你每次见到我的时候,我都穿着那件在药水里浸泡过的军大衣,难道你就丝毫没起疑心吗?”老猎人似乎对自己的杰作很是满意。 “还有一个问题,你直接绑了我,去跟我家老爷子换地图,不是更直接嘛,干嘛兜这么打个圈子呢?”我好奇的问道。 “这个我也想过,可是觊觎这张地图的,并不止我们一方势力,还有其他人也想要得到这幅地图。为了避免让他们盯上我,所以我才会设计了这么一个局,等到地图到手之后,谁都不知道图在我手上!”老猎人继续说道。 “的确是好计策!不过我还有一点没搞明白,那就是那个假的孔老黑,他又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汇合孔老黑长得一模一样呢?”我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大山里的东西,谁又真的说的清楚呢?你们在废弃的加油站,不是还见到过狼狗那么大的老鼠群了,还有那个变异的怪物。这方面的事情,你应该回家去问你们家老爷子,他比我更清楚这些事情!”老猎人也很纳闷的说道。 “最后一个问题,你怎么知道我爷爷手上有那样一张地图呢?那张地图又到底藏着什么秘密呢?”这才是所有事情的关键所在。 “那张地图本来就是我的,是你爷爷找人从我手上偷走的。那都是六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当我发现地图被盗了,却怎么都找不到盗图的那人。后来在山场子听到消息,说是有人再查拿图上的地点,我们才找到那人。就是吴老爷子,我们一路追到了他家,可是竟然得到了一张假的地图。害得我好苦啊,六十多年了,我居然到现在才发现那张地图有问题。”老猎人似乎是有些抓狂了,恶狠狠的说道。 “这地图到底藏着什么秘密?”我好奇的问道,为什么爷爷会拿一张假的地图去蒙骗老猎人呢,而且这一骗居然是六十年。 “很多人都说这事一张藏宝图,还有人说这是一张金脉图,还有其他的说法,都是些无稽之谈。可是能刻在人皮上的地图,你说说,不是宝藏,不是金矿,又能是什么?”老猎人有些激动的说道。 “你连这地图里究竟藏了什么秘密的都不知道,怎么就断定这张地图是假的呢?”我疑惑的问道。 “我找了整整六十年,沿着这张地图上的标记寻遍了所有的地方,可是都一无所获,不是被你爷爷骗了是什么?”老猎人狠狠的将他怀里的那张人皮图摔在了地上,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兄弟们,把这几个人都给我绑了,到时候咱们用吴少爷去换地图,找宝藏。” 周围的人一听说宝藏,个个都很兴奋,拼了命的朝我们吵了上来。 可就在这个时候,寺院里却刮起了一阵骤裂的风,吹的人连眼睛的睁不开。直到所有的火堆都被吹灭了,风才停下来,可就在这个时候,却不断的有东西从正殿的屋顶上掉了下来,动劲儿极大,把我们所有人都吓得一愣。当我把强光手电筒的光照射过去的时候,映入眼帘的一幕却让所有人都胆战心惊。从房梁上掉下来的,竟然是一口口棺材。 第023章 荒野诡棺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停止了动作,小心翼翼的盯着我手电筒扫过的地方。气氛一下子就变得紧张起来,这个时候,所有人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心脏也扑通扑通乱跳。除了剧烈的呼吸声,心跳声,以及吞咽口水的声音,便再也没有其他声音了。甚至连虫叫的声音都戛然而止了,整个寺院静的有些诡异。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从背后传来吱呀呀关门的声音,可能是因为寺院衰败已久,门轴和门框都太过老旧,这声音显得极为刺耳。就像是从脑海深处响起的,而且声音拉得极长,让人觉得极为不舒服。 “我操!这破庙以前不是义庄或者棺材铺子什么的吧,咋这多棺材。”孔老黑小声的嘀咕着说道。 “你家棺材铺子把棺材搁在房梁上啊?”我没好气的啐了他一口。 此时所有人都紧张的要命,老猎人的动作定格在发布命令那一刻,一只手还抬在半空中,略微的有些哆嗦起来,嘴角还微微的抽动了一下。 所有人的目光都锁定在光圈那一块,脑海中浮现出各种诡异的画面,想象着接下来会从棺材里跳出个什么吓人的东西。可等待了很久,佛堂里都没传出一点动静。就像这些棺材突然掉下来,只是一个意外。我们心里开始不停地揣测着,难道真的是因为年久失修,房梁已经腐朽到了一定的程度,承受不住这些棺材的重量,所以它们才会自个掉下来的? 可是仅仅也就是这么片刻的功夫,佛堂里却有突然传出一阵“咚,咚,咚”的声音,像是有人在不停的敲打着什么东西。声音持续了好一会,才渐渐停下来。 这个时候,老猎人重重的呼出一口气,然后跟手下的人吩咐道:“你们两个,进去瞧瞧!” 那俩人,你瞧我,我瞧你,眼神里透漏出极大的恐惧,谁也没敢先迈开步子。你说在这荒山野岭的,出现一座不为人知的破庙,规模还如此之大,已经是让人觉得诡异了。更何况,就在刚才,还从佛堂的房梁上掉下来这么多棺材。任谁都会觉得这事儿有古怪,谁会在佛堂里放这么了忌讳的东西呢? “你他妈不去,老子现在就宰了你!”老猎人一把揪住那人的衣领子,把钢刀架在他的脖子上,恶狠狠的说道,从他的狠绝的眼神来看,这样的事情,他还真有可能做得出来。 而那两个东北大汉似乎也很敬畏老猎人,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赶忙求饶,几乎是带着哭腔说道:“我去,我去!” 听到这句话,老猎人才把手松开,冷冷的“哼”了一声。然后把钢刀杵在身前,静静的站在那两个人身后。那架势就像是打仗时候的监军,士兵们只能往前冲,一旦你要是胆怯,想逃跑,那他可不会管你是不是自己人,迎接你的肯定就只有死路一条,他会毫不犹豫的砍下你的脑袋。 那两个东北大汉畏首畏尾的向前渡着步子,一步三回头,在老猎人的淫威之下,慢慢的朝着佛堂里走去。 两个人似乎还在小声的嘀咕着什么,个头稍微壮实一点的走在前头,而背后那个小伙子看起来似乎才二十出头,胆子比较小,始终把身子半藏在那人身后。 走在前头的那个人在佛堂门口停了下来,我看见他后背不断的起伏,像是不断的在深呼吸,而且喘息的声音都听得很清楚。 最后他终于下定了决心,使劲儿的吐了一口口水,才慢哟哟的抬起手,去推开佛堂早已破旧不堪的大门。 推门的时候,咯吱咯吱的声音打破了周围的寂静,那道门就像是快要掉下来一样,颤颤巍巍的来回晃动着。 我把手电筒的光圈照到他们那个方向,好让大家能清楚的看见佛堂里边的情况。 可能是因为恐惧,生怕里边会突然跳出来什么可怕的东西,他只是把那扇大门推开了一道缝隙。然后借着手电筒的光,快速的朝里边扫视了一眼。最终沿着“咚,咚,咚”的声音找到了发出响动的源头,这才送了一口气。 “没事儿,里边的窗户没关严实,被风一吹,才来回撞击着发出了声响。”走在前边的那个壮汉回头跟我们说道。 可就在这个时候,却突然又从里边传来了一声巨响。把我们刚放松下来的心神,又给提了起来。 躲在那人身后的年轻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巨响吓破了胆,连忙用手捂着脑袋,慌不择言的大喊大叫起来:“妖魔鬼怪别找我,别找我,我上有老小有小,别杀我……” 走在前边的那个壮汉本来还想壮着胆子,回头看看里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可被后边这个小伙子一阵怪叫吓了一跳。刚好在这个时候,一阵风猛烈的从佛堂里吹了出来,还带起大片的灰尘,但也只是一瞬间就消失了。手电筒的光圈下,两个东北汉子出现在特写镜头里。一个抱着头直哆嗦,另一个愣在原地,动都不敢动一下,一脸惊恐之色,汗珠子直从脑门上往下流。 可是我们站在佛堂外边,刚才发生的一幕看得真真切切,佛堂的大门被那人推了一下,可能是因为年代久远,腐朽到了一定程度,整扇门直接从门框上掉了下来,然后重重的砸在地面上,才会从里边传出巨大的声响。整扇门落掉的时候,因为自身的重力作用,就像是一把大蒲扇被人使劲儿甩了一下,所以才会带起满地的灰尘。 而当先那个人正好回头跟我们喊话,没瞧见这一幕,再加上身后小伙子一阵叫喊声,所以才被下了一跳,愣在原地不敢动弹。 “你他妈的叫唤个啥!”当那人看清楚状况之后,羞愤的给了那小伙子一巴掌。此时估计连他自己都觉得这事儿丢人,几十岁的人了,居然在这么大一群人面前出丑,有些下不了台。尤其是被我手电筒的光圈笼罩的情况下,他们的一举一动都成了我们眼中的焦点,这样就让他觉得更加没有面子,只能从背后那小伙子身上找点自信,把责任全怪罪给他。 大门落下之后,佛堂里的情况就全都摆在了我们面前,我用手电筒扫视了一下,从头到尾数了一遍,正好二十八口棺材。而且棺材全都是一水新货色,上头的油漆还没有完全干涸。可是我就纳了闷了,怎么这荒郊野岭的,尤其是在这件早就衰败不堪的佛堂里,怎么会出现这么多新棺材呢?不光如此,这棺材的的漆色也有些不对劲儿,在我的影响中,棺材不都是上黑色的油漆吗?怎么这些棺材全部都漆成了红色,这让我觉得有些诡异和不安。 可这个时候,已经有人大着胆子走进了佛堂,想一探究竟。 突然有一个人慌慌张张的喊了一声:“二十八口棺材!是二十八口!” 我有些纳闷了,心里边嘀咕起来,“二十八,二十八,难道这个数字不吉利吗?可是从来没听说过这事儿啊!”在中国人的传统观念里,除了忌讳“四”这个数字之外,也没听说“二十八”这个数字有什么不对。就算在西方世界里,也没听说过有这么一茬,他们不喜欢“十三”这我是知道的。 可就在这个时候,我猛然想起来一件事情,不禁忍不住对孔老黑说道:“怎么会这么巧合,这里怎么会有二十八口棺材?” “咋了,二十八口棺材咋了,有啥不对劲儿啊?”孔老黑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一脸狐疑的看着我。 “这里有二十八口棺材,可是,我们却也有二十八个人!”我有些紧张,把心中的猜想说给孔老黑听。难道这里有二十八口棺材,是意味着我们这而是八个人都要死在这里吗? 这个时候,其他人似乎也发现了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大声的冲着老猎人喊道:“把头儿,快来看!” 老猎人一听这话,还有些不知其所以,但还是大步的朝着佛堂里边走了进去。然后向着刚才喊他的人投去了疑惑的眼神,似乎是想问他,到底有什么发现。 而我们和其他还站在院落里的人都有些面面相觑,一时之间,竟然了这么一档子诡异的事情,他们已经没有心思理会老猎人的命令,继续来攻击我们。只是三三两两的在小声的议论着,这么多棺材出现在这破庙里,是个什么兆头。 “不会是这破庙里有鬼吧!”我听见旁边有人怯生生的身旁的人问道。 “别多嘴!”另一个人却果断的喝止了他。这个时候早已经是人心惶惶了,气氛紧张的让人觉得有些窒息,连大气都不敢踹一下,最忌讳的就是有人提到“鬼”这个字。 周围安静下来之后,我们却听见里边传来老猎人的声音:“怎么了?” “你看!”那个人惶恐的把手在棺材上抹了一把,然后凑到老猎人身前。这个时候,我分明是看见了他手上有一团鲜红色的东西,可是这有什么可怕的呢,他又为什么会紧张成这个样子? 老猎人也在那棺材上摸了一把,然后用手指轻轻捻了捻那些液体,凑到鼻子前一闻,脸色立刻变得煞白,神色古怪的说道:“是血!” 第024章 死亡凶兆 这个时候,外面的人一下子就炸开了锅,都纷纷开始议论起来,“是血?”一时之间这句话在人群里不断的重复,大家你看,我我看你,脸上都是同样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是啊,本来在这破庙里出现这么多棺材,就已经让人觉得晦气了。更何况这些棺材上边抹的不是油漆,而是鲜红的还未完全干涸的鲜血呢?不仅如此,棺材的数量也和在场的人数完全吻合,怎么会有这么凑巧的事情呢?难道这仅仅只是一个巧合! “嗐,你管他这棺材是哪来的,一把火点了不就得了!”孔老黑却突然开口说道,一副眼不见心不烦的架势。 这个时候,人群里纷纷应和起来,觉得这倒是个好主意。不管这破庙里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把火烧个精光,就全都干净了。 可是老猎人却突然大吼一声,制止了人群的骚动:“什么都不懂,瞎叫唤个屁。都给老子闭嘴!” 大家都被他这一声雷霆巨吼吓得一愣,但是一看见他那张惨白的脸,以及高度紧张的神态,就都不说话了。这老东西常年混迹在大山里,拿着一张假的地图,硬是在老林子里头苦苦寻找了六十多年,估计是没少遇见过这样稀奇古怪的事情。既然连他都紧张成这样,那我们也就不敢在多说些什么。只是眼巴巴的把目光锁定在他身上,希望他能尽快的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亦或是能给我们大家伙出个主意。总好过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大眼瞪小眼,心惊胆战的杵在这里强。 “呵,你让闭嘴,老子就要闭嘴啊。现在露出真面目了,说话都换了个口气。小福之前还跟老子说,你温文儒雅来着,儒雅个屁,我还不知道你哪个旮旯的,纠集了这么一帮生瓜蛋子,你以为你仗着这么几个人,就摇身一变,就成了他娘的土匪头子了!”孔老黑骂骂咧咧的,跟老猎人顶了起来。从一开始他就对这个老家伙有很深的抵触情绪,尤其是在他提议,要一把火烧了这些棺材,却被老猎人硬生生的给怼了回来,心里就更是恼火了。 “算了,老黑,都这个时候,别净打嘴仗了!”我这了一把孔老黑的胳膊,让他先不要跟老猎人发生冲突。眼下遇到这种情况,还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这个时候,多一个帮手就多一条路,没必要把自己的退路全堵死了。 “老家伙,这棺材是怎么回事儿啊?”我不禁也忍不住开始问道。反正都已经撕破脸皮了,也没必要跟他客气,我没叫他“老匹夫”,就已经是嘴上积德了。 “路遇诡门棺,止步莫往前。轻者死一人,重则灭满门。”老猎人长舒了一口气,反而变得坦然起来,可却说了这么一句谁都听不懂的言语,搞得我们更加疑惑了。 “嘿,说你胖,你还喘上了!又他妈的在这跟老子装,你以为吟首破诗,就能显得你有学问是不?”孔老黑讪笑这嘲讽这老猎人说道。 “哼!”老猎人似乎根本就没有要理会他的意思,只是冷哼了一声,然后神情严肃的说道:“这是老猎人圈子里流传的一句古语,遇上野地破庙里的棺材,肯定不会有啥好事儿。轻则死一人,重则灭满门。你以为只是说说而已!”老猎人冲着孔老黑反问了一句。 “老子光棍一个,怕个鸟!”孔老黑也不甘示弱,意思是自个不怕死。就算真的是遇上了不干净的东西,顶多也就是把命撂在这儿,一副天不怕地不怕,老子天下第一的架势。 “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等这东西真的找上你的时候,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老猎人还是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有些气愤的说道。 “哎呀,这棺材都已经摆在老子面前了,你看老子有一点怕的意思吗?到是你,都七老八十的人了,迟早要成棺材瓤子,咋还怕的连脸都白了,真是……唉!”孔老黑故意装出一副怒其不争的样子,不停地摇头叹气。 “你!”老猎人似乎是真的有些恼火了,可是却又不知道该怎样去反驳孔老黑,不禁有些气愤,指着孔老黑的手一直在颤抖,却气的说不出来一句话。 我原本是因为老猎人只是被孔老黑的话给呛着了,情绪才会如此激动,可是我看着他的表情,却又觉得有些不对劲。他脸上这表情分明就不是因为生气,到好像是看见了什么吓人的东西,所以一时之间,才惊恐的说不出话来。 “咋滴,被老子戳到痛处了是吧?本来嘛,都这么大年纪了,早该退隐江湖,安享晚年了,趟这趟浑水干嘛呢?”孔老黑似乎觉得很得劲儿,越是看见老猎人这幅表情,他还越就是喋喋不休,没完没了了。 “你背后!”老猎人惊恐的喊了一声。 我和孔老黑这才反应过来,忍不住顺着老猎人所指的方向,朝着身后看了一眼。可我们回头看过去的时候,背后竟然空无一人,什么都没有。我和孔老黑都有些纳闷了,这老猎人完全没必要跟我们开这样的玩笑才对。尤其是他那副惊恐的表情,决定是因为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才会那般紧张,不像是装出来的,可是为什么我们扭过头去,却什么也没看见呢?就这么一会功夫,如果背后真有什么东西,他也不可能瞬间逃离我们的视线才对。我又用手电筒来回照了一下,依旧是什么都没看见。 可就在这个时候,却突然从人群里传来一声惨叫,凄厉、恐怖而又诡异,吓得我和孔老黑猛地一颤。 “怎么了?”老猎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叫喊声惊住了,不禁从佛堂里跑出来问道。 当我们沿着那叫喊声传出来的地方看过去的时候,那里却站着一个人,一个没有脑袋的人。脖子上碗口大的一个窟窿,鲜血不断的从断口上喷出来,把那人周围一圈地面都染红了。一直到最后,可能是那人身体里的血已经流得差不多了,断口出还不断的冒着血泡。而从这个人身上穿的一副来看,他应该是老猎人的属下。 人群里一下子就变的惶恐不安了,有人大叫起那人的名字,“老六?” 我们的心瞬间就提到了嗓子眼儿上,这人究竟是怎么死的。虽然这里黑灯瞎火的,只有我手头上的一只强光手电筒,可能会看不清楚有些角落里的情况。但是谁又能有这样的本事,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一个人的脑袋砍下来,然后又消失在众人的视线当中呢? “你刚才看见了什么东西?”我惊恐的向老猎人问道。 “刚才在你们背后有道白影,一闪就不见了!”老猎人急促的说道,似乎想起刚才的事情,还一阵后怕。 可就在这个时候,却又从佛堂里传来了凄惨的叫喊声。我们赶忙又朝那边看过去,手电筒一路扫过去之后,赫然发现了几个没有脑袋的人站在里边。这些应该就是刚才走进去想要查看棺材的那几个人,也仅仅就是这么一小会的功夫,怎么又死了这么多人呢?而且佛堂里根本就没传出来一点响动。 “吴狄,你听出来没有,佛堂里传出来的叫声,和刚才这个人死的时候叫声是一样的!”孔老黑一脸惊恐的表情,额头上已经瘆满了汗珠,焦急的跟我说道。 这个时候,我们才猛然回想起刚才叫声,的确像孔老黑说的那样,是有一个人发出来的。可是我仔细的回想了一下那道声音,却又觉得,那声音根本就不像是人发出来的。 “啊!”就在我正在思索着这一切的时候,又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从人群最外层传了过来。直到这声音第三次响起的时候,我才猛地意识到,这根本就不像是人发出的叫声,更像是什么动物发出来的。因为那叫声有些急促,低沉,又有些失真。如果说是一个人在死之前发出来的声音,那么不可能这些人死的时候,都是同样一个叫声。 第三次声音响起来的时候,我并没有回过头去看那场景,因为我知道肯定和之前两次一样,看见的肯定还是一个没有脑袋的人,静静的杵在那里,然后脖子的端口往外喷着血。这个时候,我的脑子里反而出现了这样一个念头,那道这些人的脑袋被砍下来之后,为了引起我们注意,凶手才故意发出那样凄厉的叫声,让我们发现那些已经被他杀害的人的尸体。 “怎么办啊?”唐傲娇有些害怕,抱着我的胳膊问道。 这个时候,我已经六神无主了,究竟是个什么东西,能在这么短暂的时间内杀死那么多人,而且还做得神不知鬼不觉。我们也只是在听见叫喊声之后,才发现死者的尸体。明显就是那东西故意让我们发现的,可是从听到叫喊声,到我们发现被害人的尸体,这之间不过也就是几个呼吸之间的事情,凶手又是怎样从我们眼前避开的呢? 就在我思索这件事情的时候,却猛然发现,有人拍打了一下我的肩膀。我原以为那人应该是孔老黑,可就在我回头的刹那,却猛然间发现,打在我肩膀上的根本就不是人的手,而是一只动物的爪子。那爪子上还长着像匕首一样的指甲,隐约还有血珠子,从指甲上不断的滴落下来。 第025章 波谲云诡 我瞬间惊出一身冷汗,心里凉了半截。想着该不是这东西在作怪吧,这些人的透露难道都是被它给割下来的?可是此时,他把爪子他在我的肩膀上,难不成下一个要死的人就是我? 冷汗瞬间从额头上流了下来,如我的猜测是真的话,这个怪物极有可能马上就要向我下手了,情急之下,我顾不了那么许多,身子往下一蹲。趁着怪物爪子落空的档口,我就地一滚,脱离了它的控制范围。 可当我回头去看那东西的时候,才猛然吃了一惊。这东西竟然是一只大猫,足足有一米多长,碧绿色的眼睛,在手电筒的光照射下,它的眼睛莹莹的泛着绿光。慢慢的踱着步子朝我跟前走过来,不过看它那架势,似乎并没有要攻击我的意思。虽然被突如其来的恐惧吓得不轻,但是我脑子还算清醒。这种地方怎么会出现如此大一只猫呢,它爪子上的血珠子又是从何而来呢? 这个时候,孔老黑也发现了我的异常,回过神来看着我。当他注意到我身前这只一米多长的大猫时,也下了一跳。可也仅仅只是一刹那间的功夫,他先是有些吃惊,然后立马又变得紧张起来,内心波动复杂,思绪万千,神色警惕的盯着这只大猫,随时都有冲上去的可能。 “这是个啥东西啊?”人群里有人开口问道。 “我操,这么大一只猫,该不是成精了吧!”另外一个人第一眼看见这只大猫,直接就吃惊的大叫起来。 那大猫却也不管我们对它的敌视态度,甚至根本就没有露出一点怕人的样子,闲庭信步的朝着佛堂里慢慢走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这只大猫身上,看着一步一步的从我们面前离开。可能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一只猫,所有人的第一反应就是吃惊,甚至忽略了猫爪子上有血这个细节,就这么紧张的看着他慢悠悠的逃走。 “老黑,它爪子上有血!”我冲着孔老黑大喊一声。他立马就明白了我的意思,这个地方离奇的死了十几个人,而猫爪子上却还粘着血,极有可能这些人的死因跟这只大猫脱不了干系。要是让他就这么逃了,指不定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诡异的事情,闹不好我们这一群人的性命都的交代在这里。 “想跑?”孔老黑像离弦的箭一样,嗖的一声就追了上去,可是就在他追进佛堂的时候,那大猫却静静的坐在一口棺材上,用舌头不断的舔舐着爪子上的鲜血。 我们都被这幅画面给惊呆了,棺材上边全是这大猫的脚印,看起来就像是一副用血画成的梅花图。 可就在这个时候,留有这大猫脚印的棺材里,扑通扑通的传来一阵剧烈的响动。就像是棺材里头有什么东西,在不断的扑腾着想要从里边出来。 “我操,该不会是诈尸了吧!”孔老黑惊恐的说道。 在民间有这样一种说法,说猫这种东西能通灵。一般要是遇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总会听见猫啊,狗啊不停地狂叫。大家都说是因为猫狗的眼睛能看见人看不见的东西,而且尤其是猫,更是被称作是幽冥界的守护神。农村办丧事,最忌讳的就是周围有猫出现,甚至还有人说,这猫只要在灵堂上一叫唤,棺材里的人还会猛然坐起来,场面极其恐怖和诡异。但这种说法有没有科学依据,却无从考证。 尤其是在眼下这种情况,不断的从棺材里传出来一阵扑通扑通的声音,场面就更加吓人了。怎么会只有上边有猫脚印的棺材里传出声响呢?难不成真的是因为这只大猫能通灵,才唤醒了棺材里的死人? 孔老黑和我对视一眼,然后很是紧张的朝着那大猫身下的棺材走过去。可是那大猫却依旧还坐在棺材上,丝毫没有因为孔老黑的靠近而逃开。这就让我觉得事情有些诡异了,难道这只大猫是故意把我们领进这件佛堂的,他的目的是想让我们看看这棺材里边到底有什么东西不成! 起先声音还不是很明显,断断续续的,可是就在孔老黑凑近棺材的时候,里边却突然发出“咯噔咯噔”的声响。现在我们更加确定,这棺材里边有东西存在了,可是里边到底是什么呢?大家心里都没底,可能是死了很久的人,已经完全变成了一副骨架子,也有可能是其他别的什么东西。这要是里头是个死人,我们还有心理准备,也比较容易接受。可要是这棺材里突然蹦出来个活物儿,或者是什么可怕的怪物,那我们这一群人的处境可就危险了。 “里头还真有东西!”孔老黑冲着我们嚷了一嗓子,满脸都是惊恐之色。 虽说好奇害死猫,可是都到了这种时候,如果不搞清楚这棺材里头到底是个什么东西,那估计我们都不会罢手的。更何况这一晚上,莫名其妙的还死了十几个人,如果不把这事儿搞清楚,查出谁是真正的凶手,那我们以后都别想安生,冷不丁在你睡觉的时候,就有人把你的脑袋给砍了去。 “要不打开瞧瞧!”有人提议说道,口气也显得有些惊慌。 “这要是里头跳出来个尸体什么之类的玩意儿,我们都他妈的得交代在这里,你小子不要命了?要死你自己死去,没人拦着你,别他妈的拉上我们。”另外一个人似乎已经是恐惧到了极点,恶狠狠的反驳道。 他这句话一出来,剩下的人立马就炸开了锅。老猎人手下的那帮东北大汉立刻就分成了两个阵营,一派说是要把棺材打开,看看里头到底是什么东西,就算是真的跳出来个什么邪门的东西,咱们这么多人,正好可以给死去的兄弟们报仇。可另外一派却觉得不值得,他们只是收了老猎人的钱,才过来趟这趟买卖,都是为了那张人皮地图里的宝藏,为了发财来的,没必要为了这事儿把命留在这里。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个道理是不假,可眼下连那张地图到底是藏宝图,它又藏着什么秘密都不清楚,犯不着继续为老猎人卖命。 眼下才刚刚出现了这么一点变故,手底下的人就已经剑拔弩张,闹得面红耳赤,大有三句不和就要动手的架势。那要是以后真的找到了宝藏,这些人还不得为了财宝互相残杀。老猎人一急眼,狠狠的一刀劈在棺材上,然后语气坚定的说道:“谁要是再敢多半句嘴,老子现在就做了他。” “呵,一群乌合之众,死了几个人就他娘的吓成这样。谁要是怕了,现在就可以走,但要是留下来,就别他妈的唧唧歪歪的,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像个娘们儿似得!”孔老黑说着就要去打开那口棺材。 他这话的意思,大有点挑拨离间的味道。眼前老猎人跟前不过也只剩下九个人了,而且反对打开棺材的就有五个。眼下是因为出了这么档子诡异的事情,大家才勉强拴在一根绳子上,要是等这事儿解决完了,真跟老猎人撕破脸皮动起手来,我们这边反而处于劣势。我不禁觉得孔老黑这家伙心机够深,都这关口了,还想着为之后的事情做准备。 孔老黑站在棺材前,那只大猫也像是很通人性一般,知道他要打开棺材,直接就从上面跳了下来。 深深的呼了口气,孔老黑使劲儿的将棺材盖子推开了一条缝隙,他这样做,一方面可以让我们看清楚棺材里的东西,另一方面,棺材盖子没有完全被打开,就算里边真的有东西,这么小一道缝隙他也逃不出开。慕容野靖站在他身后,眼神很是淡定,似乎是随时做好了应付一切突发事件的准备。 孔老黑打开棺材的一刹那,我立刻就把手电筒的光圈移了过去,就算里边真的跳出来个什么可怕的东西,我们也能第一时间看清楚那东西的真面目。可是事情却没有如我们所料办的发生,棺材里边似乎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就在我和孔老黑都有些疑惑的时候,却突然看见有一个球一样的东西,从棺材另外一头滚过来。当那东西停在棺材缝隙这头的时候,我们才看清楚,那东西居然是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可就在这个时候,却突然听见有人喊了一声:“老六?” 这人话一出口,其他人似乎也才反应过来,棺材里的人头居然是老猎人的属下,就是我们第一次听见惨叫声,发现的那具无头尸体的人头。难道说这些被杀害的人,他们的头颅都被搁在这些棺材里边了?我数了一下有猫脚印的棺材,正好十一口,而刚好和今晚死的人数相吻合。我心里顿时生出一种恐惧感,这里还剩下的棺材难道是为我们准备的,难道说我们都得死在这里! 孔老黑继续打开了其他有猫脚印的棺材,果不其然在里边发现了一颗颗血淋淋的人头。 所有人都震惊了,我们明明是听见叫声之后,才发现这十一个人被砍去了头颅,仅仅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并且在那个时候,我们也没听见棺材发出任何响动,谁能在这么短暂的时间内,神不知鬼不觉的,把这些人头藏进棺材里呢?我不禁觉得头皮有些发麻,一阵后怕涌上心头,挥散不去。 第026章 佛堂有鬼 可正当我寻思着,究竟是谁把这些人头放进棺材里的时候,却猛然发现这事儿不对劲儿。如果说这些棺材是给我们准备的,凶手是想把今晚进入到破庙里的人都杀掉,然后把我们的头颅装进这些棺材里,可是为什么却偏偏是二十八口棺材呢? 老猎人带的那一队东北大汉,一共是二十个人,再加上我、慕容野靖、孔老黑、小福、唐氏兄妹以及老猎人自己,统共才二十七个人,可是这里为什么又会出现而是把口棺材呢?那多出来的一口棺材又是给谁准备的呢! “老黑,这里怎么多出来一口棺材!”我很是惊恐的看着孔老黑问道。 “是二十八口棺材啊,哪儿又多出来一口?”孔老黑还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我问他那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们这里明明只有二十七个人,可是这里为什么偏偏却有二十八口棺材?多出来的这一口棺材是给谁准备的呢?”我又重新把问题跟孔老黑他们解释了一遍。 孔老黑数了一下在场的人数之后,也是一脸吃惊的表情,狐疑的看着我。一时之间大家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可是我却突然想到一件可怕的事情,猛然有提醒着他说道:“坏了,刀把儿叔呢?他跟我们一块来的,后来在老林子里走散了,难道……”我不敢再继续想下去,生怕会如我所预料般的,在某口棺材里看见刀把儿叔的人头,这是我最不愿意看见的事情。 “不可能,那小子被我在树林里打昏了,现在估计都还在林子里躺着,他不可能会出现在这里!”老猎人突然也很狐疑的说道,我明白他的意思,他也对这里会多出来一口棺材表示不解,可如果说这多出来的一口棺材是给刀把儿叔留的,那这事儿就太诡异了。谁会知道我们这批人会闯进破庙,提前算好人数,准备这么多口新的棺材呢? 听说刀把儿叔被老猎人打晕在林子里,我忍不住有些恼火,原来从那个时候,这老家伙就已经准备要对我们下手了。可是转念一想,这个时候刀把儿叔没来这个地方,反而是一件好事儿,至少他不会遭遇什么不测。凭他的身手,就算是一个人呆在这荒郊野岭的,估计也出不了什么事情。 但是为什么这里会多出来一口棺材,一时之间大家心里都有些没底。 “嗐,怕个球,把这些棺材都打开,瞧瞧这里头到底有些啥东西,不就什么明白了嘛!”孔老黑大着胆子说道。这个时候,也的确没有更好的办法,这事儿要是闹不清楚,可能我们这群人谁也别想活着从这间破庙里走出去。先前十一个人死的莫名其妙,而且更为诡异的是,居然在留有猫脚印的棺材里发现了他们的头颅,已经让我们觉得相当不安了,现在居然又多出来一口棺材,难不成真正的凶手就藏在那口棺材里。 按照孔老黑的主意,大家伙一起动手,又依次打开了剩下的十几口棺材,可是里边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最后在我们面前就只剩下一口棺材了,谁也没敢上前去打开它。因为这口棺材很是特别,比其他棺材都稍微大一点,而且眼色也跟其他棺材不一样。其他棺材上边都是还未干涸的鲜血,可是这口棺材却是我们常见的那种老黑漆。如果放在平常时,这样的棺材大家都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可是偏偏在这种场面下,就是因为证口棺材太过于平常,反而让我们觉得这里边有古怪。 棺材上边已经积满了厚厚一层灰尘,看来是很久以前就已经放在这里的了。可是我们之前进来,怎么就没发现这里有口棺材呢? 就在孔老黑想要去打开这口棺材的时候,那只大猫却再次引起了我们的注意,它突然发了狂似得叫起来,浑身的毛都扎开了,像是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喉咙里还发出呜呜的嘶吼声,不断的对着佛像狂吠,爪子还来回在地面上扑腾,溅起一阵灰尘。可等我把手电筒扫过去的时候,那里除了早已破败不堪的佛像,便再也没有其他东西。 大家都有些纳闷了,这猫不是疯了吧。可是转念一想,猫狗这类动物能看见人类看不见的东西,尤其是那种不干净的东西。不禁都捏了把冷汗,小心翼翼的凑到佛像前,想看看那里究竟藏着什么怪物,竟然让这只大猫如此不安。 可就在我们刚刚靠近佛像的时候,一道白影唰的一下就从里头窜出来,吓得我差点没把手电筒扔在地上。等我们看清楚那道白影究竟是什么的时候,都忍不住一个激灵。那居然是一个人,一个披头散发,手里还提着一个人头的女人。她手里提着的人头还在不停的滴着鲜血,面部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我们,这人头赫然竟是那个老猎人。 我梗着脖子朝身边看了一眼,老猎人的尸体还杵在那儿,脖子上的断口不停的往外冒着血泡。 大家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之前被砍下头颅的人,都是眼前这个东西杀死的。一时之间我也说不清楚她到底是人还是鬼,一口气堵在心口,让我觉得无比压抑和窒息,若不是孔老黑他们还跟我在一起,我肯定会撒腿就跑。 那东西把老猎人的头颅丢在了地上,再次向我们扑了过来,而从他选择的目标来看,居然是冲着我来的。速度快到难以想象,几乎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她已经站在了我面前。这个时候,我清晰的看见了她的面孔,是一个女人。虽然头发耷拉在身前,遮住了她的半张脸,但我还是看得真真切切,这是一张美的让人难以想象的脸。双目清澈,宛若秋水,鼻梁挺拔,嘴唇丰润,可伴随着她到来的瞬间,还有一股让人作呕的臭味,就像是尸体在水沟里浸泡了很久,所散发出来的尸臭。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那女人冲到我身前的瞬间,一道白光从我面前闪过,接着传来了一声凄厉的惨叫声,那女鬼就不见了。 我颤颤巍巍的抬起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确定它还长在我的脖子上,这才松了口气。可这个时候,我才发现,在破庙的墙壁上,一柄古怪的剑钉着一件白色的衣服,静静的挂在那里。慕容野靖从我面前慢慢的走上前去,将那柄剑从墙上拔了出来,上头居然不断的有黑色的血水留下来。 我这才反应过来刚才是怎么回事,原来就在那女鬼冲到我面前,正准备要对我下手的时候,慕容野靖直接将手里的剑当成箭给扔了出去,巨大的力道不光刺近了那东西的身体,更是连带着一起将她钉在了墙壁上。 慕容野靖就着那件衣服,将剑上的血水一抹,然后冷冷的说道:“快走!” 我们也丝毫不敢再在这间佛堂停留,撒开步子就直接向着门外冲出去。慕容野靖持剑垫后,当所有人都已经除了佛堂,他才最后一个退了出来。 “我操,这佛堂还真他娘的有鬼啊!”孔老黑一边跑一边穿着粗气说道。 “快走!”慕容野靖继续在身后喊了一句,似乎是那个女鬼又跟了上来。 可是他话刚说话,诡异的一幕却又发生了,冲在我前面的一个人瞬间倒地,头颅在地上滚出几米远,身子猛地一下子跌倒在我面前。因为冲得太快,加上这一切都发生的太过于诡异,也就一瞬间,那具没有头颅的尸体一下子横在我前面,我没来得及听着脚步,直接被那半截身子绊倒在地上。 “吴狄!”孔老黑大喊着冲到我面前,一把将我拽起来,就朝着破庙的大门冲了过去。 近了,很近了,寺庙的大门已经出现在了我们眼前,只要从这里冲出去,应该就没事儿了吧。大家都像是重新看见了希望,不顾一切的朝着大门口冲过去,只差一点了,就剩几步了,马上就可以出去。这个时候我甚至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似乎有一道诡异的声音在跟我说:“冲出去,你就可以活下去!出不去,那就都留下来陪我吧!” 是一个女人的声音,但是却不知道这声音是从哪里传过来的,就像是直接从人的脑袋里响起来的。直到最后,那个女人的声音开始变得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诡异,她不停的开始笑,笑得人毛骨悚然,继而又突然开始哭,哭的那么凄厉。 从大家的表情可以看出来,不光是我听见了这女人的声音,其他人应该也听见了。可是谁都没有去理会,只是依旧拼命的朝着门口冲过去。 可就在我们都以为,马上就能这鬼地方出去的时候,恐怖的事情确又发生了。我们明明是从那道门里冲了出去,可是这大门外面,居然又出现了一座和身后一抹一样的佛堂。我们原本是要逃离那件佛堂,逃离这座破庙,可是现在看来,反而是在拼命的朝着那件佛堂冲过去,想都没多想,大家立刻停住了脚步。 这个时候,我们回头一看,寺庙的大门居然出现在身后。慌乱之中,有人喊了一声:“往回跑!” 可是跑了没几步,我们就发现事情不对头。身后的那道大门不是出去的路,而是再次进入佛堂的路。我们明明可以看见大门外就是一片老林子,可是无论我们怎样从这道门里穿过去,都是同样一个结果,这道大门后边都是那间佛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了,我们进来的时候,明明已经查看过这间寺庙,建筑结构已经了然于胸了,出了这道大门,就应该是老林子才对呀,怎么会一直在这里打转呢,难不成真的是遇见鬼了? 第0027章 同归于尽 补发昨日章节 这时候四周一片黑暗,手电筒也在刚才摔跤的时候,落在了佛堂里。现在两眼一摸瞎,什么都看不见了,大家伙都陷入了深深的恐慌中。生怕一回头,刚好就迎面撞见那个女鬼。我们只能是凭着感觉,来确定同伴的大体方位,根据对方说话的声音,来辨别周围人的身份。 就在我们疑惑,为什么总是走不出这件佛堂,一直在原地打转。可是突然,一声诡异而又凄厉的哭声,却一下子从人堆了传了出来。听的人后背发凉,头皮发麻,只想立刻堵上耳朵。可是即便堵上耳朵,也是无济于事,这哭声撕心裂肺,凄惨至极,就像是直接从脑海深处发出来的。 当时有人心一慌,大叫一声:“有鬼啊,快跑!” 本来气氛已经相当紧张了,那道诡异的哭声几乎让人奔溃,神经都快要被绷断了。突然有人这么叫了一声,大家心里就更没底了。人群瞬间就骚动起来,大家纷纷慌不择路,撒腿逃命,四处奔窜。也不管跑的是哪个方向,反正只要是不站在原地,不站在人堆里就行,能甩开这个女鬼就行。 一时之间,我有些六神无主了,使劲儿压抑这内心的恐惧,可不管我怎样克服这种感觉,心脏都像是直接要从身体里跳出来似得,扑通扑通的跳个没完,就像是刚跑完马拉松。身边似乎已经没有人了,这让我觉得更加紧张了,我试探性的对着夜空喊了几声:“老黑……慕容,你们在吗?” 却没有人回答我,难道他们已经丢下我逃跑了不成,我心里暗骂一声,“操,一群没义气的家伙,这个时候撇下老子一个人跑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有人轻轻的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一愣,想要撒腿就逃,可却无论如何都迈不开步子了。这人是谁呢?是和我们一起进山的同伴,还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鬼呢?我的呼吸瞬间就急促起来,感觉整个身体都已经不停使唤了。 就在我以为自己被那个女鬼给撞上了,马上就要身首异处,脑袋被她给摘下来,脖子上的断口不断的往外冒着血泡的时候,一道熟悉的声音传进了我的耳朵里,这声音显得那么娇气,让人情不自禁的萌生出一种怜香惜玉,想要保护她的冲动,:“吴狄,我怕!” 紧接着,一道香风扑鼻而来,是女人的体香,淡淡的水果香味。她紧紧的拽着我的手臂,整个身体紧紧的贴在我身上。我的胳膊被她抱在怀里,刚好夹在女人身体最柔软的部位。可这个时候,我哪里还有别的什么歪心思,还是先想着怎么保命要紧。哪怕是等我们活着出去了之后,大战三天三夜都行。 这个女人,分明就是唐傲娇,也只有她才会用这种水果味道的香水。在确定了她的身份之后,我的心才算是稍微平静下来。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小手,以示安慰,然后壮着胆子,底气十足,捶着胸膛,本来是想说:“别怕,有哥在!”可却因为这一拳用力过猛,加上心脏跳动太快,一口气没顺上来,话还没说出口,就忍不住咳了起来,着实是把老子尴尬坏了。 “吴狄,你喜欢我吗?”唐傲娇声音很小,几乎都快要听不见了,把嘴唇凑到我耳朵边上说道。可她说话带起一阵香风,打在我耳膜上,这种极具挑逗性的行为,反而让我刚鼓起来的勇气,瞬间就奔溃了。我心里想着,这他娘的该不会是被吓傻了吧,都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口了,这小妮子居然还有心思来跟老子调情,到底是哪根经不对? 虽然我心里也是一颤,这么性感、漂亮、可爱的女人,我要是说对她没想法,估计天上立马就会劈下来一个炸雷。但是我还是稳住了心神,警惕的听着周围的动静,然后小心翼翼的说了一句:“别闹!” 本以为唐傲娇会就此打住,可是这小妮子却偏偏不依不饶了,突然撒起娇来,语气似乎还带着点生气的意思问道:“你到底喜不喜欢我嘛?” 这个时候,我哪里还有心情和她纠缠儿女情长的事情,脑子里完全是一片空白。为了能让她尽快安静下来,我想都没想,脱口而出就说了一句:“等活着从这鬼地方出去,老子陪你滚床单都行!现在你在这么闹腾下去,非得把那女鬼招来不可!” 一听这话,唐傲娇心里似乎还蛮高兴。虽然四周一片漆黑,我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但是她的动作却让我感觉到,她对这个回答是相当满意的。亲昵的把脑袋贴在我的肩膀上,不停的来回蹭,搞得老子一头雾水。 我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别闹!”然后就拉着她的小手,在黑暗中寻找孔老黑他们的行踪。 她的手几乎没什么温度,冰凉的有些刺骨。我寻思着这七八月份的天气,手怎么会这么冰,是不是被吓成这样的,情不自禁的握紧了她的手,想让她觉得稍微暖和点。 我拉着唐傲娇一边走,一边在脑子里回忆整个寺庙的建筑结构,除了中间的佛堂之外,两边还有十几间偏殿。刚才大家被女鬼一吓,四处逃窜,但想从这里出去,是肯定不可能的,八成都躲到了这些房间里去了。现在只要我们挨个一间间的找,肯定能找他孔老黑他们,至少大家都在一块,心里会稍微有点底气,不至于这么担惊受怕,提心吊胆的。 可就在这个时候,离我们最近的一间屋子里却突然传来一阵响动,像是有人打斗的声音。可是声音却很仓促、短暂,仅仅也就是刚有点动静,然后就重归平静了。我心里一喜,终于找到活人了,不管里边到底是谁,多一个人在身边就多一份保障。 轻轻推开那间屋子的大门,然后朝着里边瞟了一眼,黑咕隆咚的,啥都看不见。我试探着,把声音压得极低,朝里边喊了一句:“有人吗?” 可是却并未得到任何回音,这就让我有些纳了闷了,刚才明明听见里边有动静的,里边肯定是有人的,为什么就没人回应呢?但转念一想,也对,都到了眼前这种情势了,如果我藏在屋子里边,有人这样朝里喊话,估计我也不敢答应!深深的吸了口气,好让自己有点心里准备,不管一会碰到的是什么,不至于那么被动。我鼓足了勇气,拉着唐傲娇,迈进了那间屋子。可刚一进门,脚下就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我一个踉跄,差点没一头栽进去。唐傲娇在身后,刚好拉了我一把,这才稳住身形没有跌倒。 这他娘的里边到底是个啥情况呢?我隔着衣服在口袋上按了按,还好,打火机还在。只要有点光,就能看清楚里边究竟是怎么回事,刚才差点把我绊倒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呢?撞到那东西的时候,明显感觉很柔软,像是一个人的身体,还有点温度。想到这里居然还有大活人,我心里反而是有了些底气,从口袋了摸出打火机,燎燃了火苗。 当我看清楚那东西是什么的时候,吓得猛然往后退了好几步。打火机微弱的光亮下,我面前居然躺着两个死人,死状也特别古怪。从现场的局面来看,这两个竟然是互相残杀而死的。其中一个人把刀子捅在另外一个人的心窝子上,但同时他的脑袋上也插着一根尖利的木楔子,木楔子另外一头还握在被他杀死的那个人手里。 从这两个人的衣着来看,应该是老猎人带来的那一队人。看着他们死的时候,都保持着这样的姿势,我寻思着,八成这两个人都是先后藏进这间屋子里的,中途不知道什么情况下,两人发现了彼此。但是周围一片黑暗,根本看不清对方到底是谁,加上今晚所遇到的事情太过于诡异和恐怖,心情紧张过度,以为是那女鬼找上了自己。慌乱之中选择了放手一搏,本能的给了对方致命一击,所以就造成了这样同归于尽的局面。 这个时候,打火机的金属帽微微有些发烫了,我怕打火机被烧坏了,就赶紧把大拇指从气门上拿开。周围黑灯瞎火、漆黑一片,要是没了这打火机,到时候真的找到孔老黑他们,卯不准他还没看清楚我是人是鬼,就会也这么给我一刀子,那老子可就死得冤了。真要是被女鬼给害死了,那只能说是老子命不好。但要是因为没看清楚,被自己兄弟捅一刀子,那可就真是死不瞑目了!打火机的气门一松开,周围就又是漆黑一片了。 屋子里浓烈的血腥味,让我觉得很不舒服,一刻也不想在这停留。拉着唐傲娇从里边出来之后,就直接奔着下一间屋子去了。 因为有了刚才那一幕,所以我心里也有了点准备,没有直接推门进去。先是在门口停留了一会,仔细听了下里边有没有声音。眼下整座寺庙安静的让人心慌,连心跳声和呼吸声都听的清清楚楚。 我刚到那间屋子门口的时候,就听见里边有剧烈呼吸的声音,好像那人此时就正好靠在门后边。听见喘气的声音,我心里才有了那么一丝希望,这回,屋子里头总该能找到个大活人了吧! 在我听见里边传来的呼吸声时,那人也应该听见了我的脚步声,为了避免发生刚才那样同归于尽的惨烈结局,我觉得应该先燎燃打火机,让我看清楚那人面孔的同时,他也能看见我的脸。可就在我按下打火机气门的时候,却突然看见一张脸色惨白,几乎只有黑白两种颜色,没有任何表情的面孔,正从大门的缝隙里直勾勾的瞪着我。 第028章 阴差阳错 补发昨日章节 当时我脑子一蒙,头皮发麻,想都没想,抬腿就直接一脚踹在了门上。突然在门缝里,出现的这么一张可怕的人脸,着实把老子吓得不轻。当时心里唯一的念头就是,管他娘的是人是鬼,反正不能让他先扑过来。 里边那人可能也没想到,我会先来这么一下子,没有丝毫心里准备。也可能是情急之下,我这一脚的力道太大,不光大门被我踹开了,连带着那人也被门上传来的力道掀翻在地。 可说时迟那时快,这人不但没有丝毫退缩的意思,爬起身来就准备夺门而出,可能是因为过于惊慌,居然直接跟我撞了个满怀。 我跟那人都不约而同的被撞翻在地上,唐傲娇却始终都挽着我的胳膊,她的身材本就瘦小,被我这么一带,刚好就直接压在我了身上。可就在那人倒地的时候,我却突然听见他“哎哟”了一声! 这不正是孔老黑的声音吗?一时之间,我喜出望外,激动的差点没哭出来。可唐傲娇还压在我上面,这让我没法子站起身来。 “老子跟你拼了!”孔老黑大吼一声,就朝着我这边冲了我过来。我被他撞翻的瞬间,打火机也不知掉落在了哪里,黑灯瞎火的,孔老黑八成以为我就是那女鬼。整个人像支离弦的箭一样,嗖的一声就冲到我面前,干净利落的给了我一记飞脚。 这个时候,唐傲娇在压在我身上,我站都站不起来。再加上孔老黑动作太快,就算是我现在开口喊他的名字,他也已经刹不住这一脚了。整个人凌空而起,身子都在半空中,根本没有任何着力点,速度快的带起一阵风,我知道这一脚该有多大力道。 可是此时,唐傲娇还趴在我身上,势必会先挡下这一击。孔老黑使尽全力的一脚,她这瘦小的身板又怎么可能扛得住呢?我脑子转的飞快,反正这一脚是避无可避了,总不能让唐傲娇来帮我扛下这一脚吧!抱着她在地上滚了一圈,将她护在身下。与此同时,我的后背就直接暴露在孔老黑的攻势之下了。虽然我提前做好了准备,使劲儿吸了一口气,然后憋在胸口,身体的肌肉全都绷得紧紧的,双手死死的撑着地面。可还是被孔老黑一脚给踹了出去,身子在地面上划了好几米,又滚了好几圈才将力道完全卸下来。 这一脚可真是要了我的亲命了,尽管我早就做好了被孔老黑踹出去的准备,在他的脚掌刚接触到我的后背时,身子猛地向前一倾,可还是感觉骨头快要散架了,背后火辣辣的疼,脊椎像是断成几截儿似得。 孔老黑见一击得手,丝毫没有给我喘息的机会,跟着就又冲了上来。千钧一发之际,我猛地大喝一声:“老黑!” 似乎是听清楚了我的声音,他的动作终于停了下来。黑暗中我看不清楚他的脸,可是有一件事情却可以断定,此时他的表情一定极为复杂。 孔老黑先是一愣,然后才慢慢冷静下来,呆呆的杵在原地,声音略微有些吃惊的叫到:“吴狄,怎么是你?” 听见他喊出我的名字,并且没有继续下手,我这才勉强松了一口气。整个人一下子就瘫软下去了,不知道是因为找到了孔老黑,我心里紧张的情绪暂时得以放松,还是因为被他使尽全力的一脚踹出了内伤,总之我现在就想这么一直躺在地上,舒舒服服的睡过去。 “吴狄,你没事儿吧!”孔老黑愣了几秒钟之后,才慌忙的扑到我身前,想要将我从地上扶起来。 我双手撑着地面,浑身无力的坐在地面上,不住的喘着粗气,感觉着身体上是否还有不舒服的地方。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来,咳了好半天,最后才从嗓子眼儿里憋出来一句话:“你让老子踹一脚,看看有没有事儿?” “这也没看清楚是你啊!”孔老黑此时极为尴尬,慌忙的向我解释着说道。 “没看清楚是老子,你都下这么重的手;那要是看清楚了,老子还有命啊!”。我没好气的怼了他一句。 “不是,不是,这个,这个……你刚才不也踹了我一脚吗?扯平了,扯平了好呗!”孔老黑似乎也为这事儿觉得愧疚,但一时之间,又实在找不到一个合理的借口,慌不择言的说道。 我知道这小子是无心的,本来这事儿也怪我,只是单从门缝里看见了双眼睛,就吓得跟丢了魂似得,问都没问一声,抬腿就是一脚。要是遇到这样的事儿,还不敢还手的话,那他就不是孔老黑了!感觉身体上没什么不对的地方,我这才准备从地面上站起来,孔老黑似乎也察觉到了我的动作,赶紧搭了把手,使劲儿的把我拽了起来。 可我却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在额头上爬,有种特别痒的感觉,想都没想,抬手去摸了一下,想看看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可是这不摸还好,一摸才知道,原来我额头上流血了。一股温热的液体粘在手心,黏糊垃圾的和汗液混在一起,让我极为恼火和无奈。我估摸着,多半是被孔老黑那一脚踹出去,不小心磕到了地面的石头上了。 “你他娘的下手还真黑,都出血了!”我一边抱怨着,一边把衬衣的袖子凑到嘴里,使劲儿的用牙咬着,从上边撕下半截布条,然后在黑暗中摸索着伤口,简单的包扎了一下。 “对不住啊,实在是对不住!”孔老黑有些不好意思,讪笑着说道。 其实我也没有真的要怪他的意思,只是已经习惯了这么跟他说话。既然他都已经跟我赔不是了,这事儿也就当这么过去了。我把布条打了个结,然后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你看见慕容他们了吗?” “嗐,别提了!当时也不知道是哪个狗杂种大叫了一声,吓得老子心里也有点发毛了。然后又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凭着感觉乱窜。这才躲进那间屋子,还没来得及喘上口气,就听见外头传来一阵脚步声。老子准备先瞧瞧门外头到底是人是鬼,然后再作打算,可谁承想,外头漆黑一片,我才往门外瞅了一眼,啥都还没看不见,你就直接一脚踹过来了!”孔老黑有些无奈的跟我解释着,我们分开之后,他所经历的这些事情,言外之意就是说他也没看见慕容野靖和小福他们。 说到这,我心中不禁生出一种失落感。这个寺庙这么大,周围又有这么多房间,小福他们究竟藏到哪去了呢? “嗳,你这头呢,找着他们没有?”孔老黑突然也严肃起来,然后开口问道。 “除了唐傲娇跟我在一起,其他人我也没看见!”我冲冲的叹了口气说道。 这个时候,唐傲娇已经不知不觉的摸到了我跟前,估计他应该也被刚才的时候吓着了,紧紧的抱着我的胳膊,怎么都不肯松开。 “没事儿吧?”我想了想,还是开口问了她一声,但她也仅仅只是“嗯”了一声。见她没事儿,只是因为刚才的事情,有些害怕,我这才放心下来,然后又继续跟孔老黑说道:“走,四处找找他们几个,可千万别出什么事儿!” 可就在这个时候,却猛的听见旁边屋子的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正当我和孔老黑警惕的防备着那个方向的时候,却看见一个黑影儿站在门口,然后浑身上下止不住的颤动。 “谁?”孔老黑立刻堵在我和唐傲娇身前,一副随时准备迎战的架势,朝着那道黑影儿大喝一声。我心里也有些紧张,好不容易放松的心情,又一下子被提了起来。 “少,少东家!”门口那人声音有些颤抖,有些不确定我们的身份。 可是一听见这声音,我立马判断出来,这人就是后来和孔老黑一起进山的小福,可能是因为太火与恐惧,他的声音显得有些不真切。我们竟然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小福,不禁有些兴奋和意外。因为看不清楚他的脸,所以我只能开口朝着那个方向叫了一声他的名字,等得到他回应之后,根据声音才能判断这个人到底是不是小福。可是听到了我叫他的名字,小福却“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一路飞奔着朝我跑过来,一边跑还一边喊“少东家!” 然后小福也一头扎进我的怀里,止不住的哽咽起来。我本想呵斥他几句,哭什么呢,像个娘骂似得!可一想到他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只有十七八岁,心一下子就软了下来,最后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着他说道:“好了好了,没事儿了,没事儿了啊!” 过了好一会儿,小福才缓过劲儿来,抽泣着跟我说道:“我还以为,还以为少东家不管我了呢!” “好了好了,别哭了,我这不是来找你了吗?”我继续安慰了他一句。 过了一小会,小福才慢慢的止住了哭泣,不停的用手抹着眼泪,估计的确是被吓坏了! “小子,你跑这来做啥,看见慕容和唐傲霜了吗?”孔老黑粗声粗气的问道。 “当时,大家都到处跑,霜姐就在我前边,她往那个方向去了,慕容可能是担心她,怕她出事儿,就一直跟在她后边。可是我追不上他们,跟丢了。后来听见后面有脚步声,有些害怕,这才躲进了屋子里!直到我听见少东家的声音,这才敢出来……”小福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似得,说话的时候,还时不时的抽泣几下! “那还等啥,咱们去那边,看能不能找着她俩!”孔老黑建议着说道。 可就在我们准备朝着那边一路寻过去的时候,却猛然间发现前边有一道光射了过来,照在我们脸上,几乎让人睁不开眼睛。是有人拿着强光手电筒朝我们这边走过来了,我抬起手挡在眼睛前边,半眯着眼,想看看那几个人到底是谁。可这一眼看过去,我的心咯噔一下,猛然就紧紧地收在一块。打着手电筒的是慕容野靖,唐傲霜跟在她身边。可是当我看清楚唐傲霜身边,另外一个人相貌的时候,却不由得吃了一惊。孔老黑和我一样,也是无比惊讶的表情,眼睛瞪得的极大,嘴唇不停地哆嗦着,有些难以置信喊出了那个人的名字:“唐傲娇?” 怎么会出现两个唐傲娇呢?我不禁一个激灵,脑子转的飞快,回想着今晚,唐傲娇反常的举动,亲昵的动作,以及没有任何体温,冰冷得有些刺骨的手。一个可怕的念头瞬间出现在我的脑海里,难道说一直死死拽着我手臂的,其实就是那个女鬼? 借着强光手电筒扫过来的光线,我和孔老黑僵硬的扭过脖子,回头去看她的脸。可当我们看清楚她样子的时候,却瞬间惊出一声冷汗。拉着我手的哪里是唐傲娇啊,分明就是那个穿着白布衣服,披头散发的女鬼。此时她正缓缓的抬起头,冷冷的盯着我,居然是在冲着我笑! 第029章 九死一生 当时我一哆嗦,立马就想甩开她的手,撒腿就跑。可是身体却已经不受控制了,甚至来拿开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就那么呆呆的站在那女鬼面前,和她四目相对。想要开口喊些什么,但嘴唇却一直不停的颤抖,两排牙齿也因为过于惊慌来回乱颤,最后什么都说不出口。小福一件这情形,吓得直接瘫软在地上。孔老黑更是直接跳将起来,足足和我们分开了好几米的距离。 我静静的等待着女鬼下一步的动作,思绪凌乱,几乎就要昏死过去,心想着她接下来会不会直接拧掉我的脑袋。这种恐慌和煎熬让我几乎快要奔溃了,然而出乎意料的,那个女鬼却并没有要杀我的意思。反而伸出手臂,从后边揽住我的身体,把脑袋贴在我的后背上。这个时候,她身上几乎没有丝毫温度,加上后背的衣襟早就被汉水浸湿了,我有种后背结了冰一样的错觉,冷得有些刺骨。 “你喜欢我吗?”女鬼将脑袋挂在我的肩膀上,嘴唇凑到我耳边,轻声的问道。虽然她的声音及其动听,如银铃般清澈,可此时却听得头皮一阵发麻,就如同厉鬼嚎哭一般瘆得慌。 她想干什么呢?如果此时,我要是还心存侥幸,觉得这女鬼是看上我了,估计也不肯定活着从这里走出去。可一时之间,我又不知道该如何去回答她。要是我说喜欢,那就真的在骗鬼了;可我要是说不喜欢她,万一惹怒了她,后果将不堪设想。一旦她发起狂来,我岂不是分分钟就要成为一具没有头颅的尸体了。 “我,我,我……”我哽了半天,始终都没把剩下的话说完整。一是因为惊恐,我实在是已经吓得说不出来话了;二是我是在不知道该怎样去回答她这个问题。 “放开他!”孔老黑冲着女鬼大吼一声,表情极为凝重。生怕看见女鬼一抬手,就把我的脑袋给拧了下来,然后扔到他脚下。 “难道你不喜欢我吗?”这女鬼是好没有理会孔老黑的意思,语气变得生硬起来,厉声朝我喊道。 “不,不是,我……”我一紧张,舌头就开始打结了,说话也语无伦次起来。 “你不是说要跟我滚床单吗?那么,来吧!”那女鬼说着,就伸出舌头在我脸上舔了一下,动作极其暧昧。可这个时候,她的举动却吓得我本能的把头往旁边一侧,使劲儿的梗着脖子,避开了她接下来的动作。 然而女鬼似乎对我嫌弃她的举动非常不满,双手紧紧的捧着我的脸,猛地往过一搬。我心里瞬间凉了大半截,坏了,该不是这女鬼真的发怒了,要拧断我的脖子吧。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不光是让我觉得可怕,更是一阵剧烈的恶心。女鬼居然直接把嘴唇堵在了我的嘴上,使劲儿的亲了一口,舌头一下子撬开我的唇瓣,钻了进来。 就在我感觉他的舌头快要钻进我喉咙里的时候,猛地瞪大了眼睛清醒过来。剧烈的反抗和挣扎着,一把推开了她紧紧搂着我脖子的手臂,往后急退了好几步,直到孔老黑扶住我的身体,我才放下心来。这个时候,慕容野靖、唐傲霜、唐傲娇也都已经赶到了我们身边。一想起女鬼刚才竟然把舌头伸进了我嘴里,就忍不住一阵剧烈的干呕,可是呕了半天却什么也吐不出来,总觉得嘴里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然后有使劲儿的吐了几口唾沫,发出“噗,噗,噗”的声音,直到最后我感觉口腔里已经再也分泌不出唾液的时候,才用袖子擦拭着嘴唇。可做完这一切之后,我还是始终觉得嘴里很不舒服。 孔老黑和慕容野靖都很警觉的站在我身前,这个时候有他们几个在我身边,而且已经脱离了女鬼的掌控,顿时心里就有了几分底气。可那女鬼却瞪大眼睛死死的盯着我,看得有浑身发毛。 似乎是对刚才我猛地推开她,有些吃惊和恼怒。然后她慢慢的用手捂着脸,身体不停的颤抖起来,像是在哭泣,后背不断的起伏着。到最后她猛地抬起头,大声的朝我吼道,声音里带着强烈的恨意和怨气,“你这个负心汉,我要杀了你!” 说着就朝着我铺了过来,孔老黑和慕容野靖却一下子看到我身前,把我挡在背后。借着手电筒的强光,我从他们两人的缝隙之间看清楚了女鬼的脸。想到刚才她的舌头居然伸到我的嘴里,我不禁又觉得有些恶心。因为扑过来带起的风,使得女鬼的头发都飘向了身后,而头发撒开之后,那张恐怖的脸也出现在了我们面前。她半边脸妩媚动人,楚楚可怜,可是另外半边脸,却早已经腐烂了,隐约还有蛆虫不停的在腐肉里蠕动。可能是因为她动作幅度太过剧烈,蛆虫掉了一地。 就在女鬼冲到我们面前的时候,慕容野靖动了,手里倒持着那柄形状怪异的长剑,先是藏在身后,等到那女鬼正好到达攻击范围之内的那一刻,他猛的将那柄剑整个刺进了女鬼的身体里。 因为致命的一击,女鬼直接摔在了地上,并且还传来一阵撕心裂肺、极其痛苦的叫喊声,“啊!”尾音拖得极长,让人听的心跳加速,扑通扑通的乱撞,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可是那道声音划破夜空之后,我们才发现,掉落在地面上的,只是一件白色的衣服,根本不见女鬼的踪迹。 “我操,这样都让她给逃了!”孔老黑有些失望的骂了一声说道。 “我们杀不了这女鬼!”慕容野靖淡淡的说道,看不清他的表情到底是镇定还是恐惧。 可他这话一出口,孔老黑就有些慌张了,赶忙问道:“咋滴,连你也对这东西没办法?”言下之意,慕容野靖是我们这群人中,身手最为突出的,如果连他都没辙了,那我们岂不是永远也走不出这座寺院了。呆在这里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死亡,不被那女鬼吓死、害死,也得活生生的饿死。 “其他人呢,都跑哪去了?咱们去找找吧,毕竟多个人多分希望!”这个时候我提议说到,个老猎人一起来的,多是些四五十岁的老猎人,他们常年混迹在老林子里,这种事情八成碰见的多了,也会有些经验。现在凭着我们这几个生瓜蛋子,估计是走不出去了。 “不用找了!”慕容野靖淡淡的说道。 “你见过他们!”我一听这话,心里立刻就有些激动了,觉得只要是找到这群老猎人,那活着从这里出去,都只是时间上的问题了。 “他们都在前边的巷子里!”慕容野靖继续说道。 “那还等什么啊,咱们赶紧过去呗!”孔老黑撂下这么一句话,就准备朝着那边的巷子走过去。 可这个时候,慕容野靖却制止了他的动作,简单的说了一句:“那些人都死了!” 我的脑袋嗡的一声就要炸开了,怎么会都死了,这才多大一会功夫,难道女鬼在找上我之前,就已经把那群人都给害死了吗?可要是连这群常年混迹在山林里的老江湖都着了道,那光凭着我们自己肯定是走不出这座寺院的。想到这里,最后的一丝希望不禁也破灭了。 一时之间我们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商量着要怎样才能出去。可唐傲娇却突然凑到我身前,眼神很奇怪的看着我,然后疑惑的问道:“你对那个女鬼做了什么,为什么她说你是负心汉呢?” 这个时候,她怎么会有此一问呢?我不禁有些纳闷了,难道这丫头知道我对她有那方面的想法,所以才会用这样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可脑筋一转,就觉得这小妮子八成是在诈我,想要框我的话。所以我也故意装作很纳闷的样子,挠着脑袋反问了她一声:“是啊,我之前也没见过那女鬼,她干嘛总是缠着我呢?” “嗯,那女鬼不是说你要跟她滚床单嘛?”唐傲娇一跺脚,很生气的样子看着我问道。 “这……”我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去跟她解释,愣子原地久久没说话。难道要我跟她说,其实我把那女鬼当成是你了,真正想要滚床单的对象是你。这话要是一出口,那小妮子绝对是想都不想,抽我一个大耳刮子。可我也纳了闷了,那女鬼要跟我滚床单,她干嘛生这么大气呢,难道是在吃醋不成? “嗐,都啥时候了,你俩还在这打情骂俏的。等从这出去啊,俺老黑给你们证婚都行,可现在你俩能不能让人消停会儿!”孔老黑本来就觉得一个脑袋两个大,见我和唐傲娇正在为这件事情争论不休,顿时就有些不耐烦了。 “去你娘的,我父母都还在,伦也轮不到你来给我们证婚!”想的没想脱口而出这么一句话,因为在我们那里,证婚人都肯定是新娘或者新娘的长辈,孔老黑这话的意思,好像是在占老子的便宜,我肯定就不乐意了。可是这话一说出口,我自己就觉得不对劲儿了,这不是不打自招,承认了我对唐傲娇有想法吗!可回头去看唐傲娇的时候,她却好像还是一头雾水,啥也没听懂。 就在这个时候,我们隐约听见,似乎是有什么东西朝这边走过来了。慕容野靖用手电筒一照,光圈下出现的居然是那只大猫。那大猫发现我们已经察觉到了它,便不再向前走了,冲着我们懒洋洋的叫了一声:“喵!”然后掉头就跑,没跑几步还停下来看我们一眼。这个时候那大猫出现在这里是什么意思呢,难道它是想带们从这里出去不成?想到这里,我跟他们几个喊了一声:“走,跟上那只猫!” 第030章 逃出生天 果然和我想的一样,我们就这么一直跟在那只大猫身后,来到了寺庙的大门口。可这个时候,我却有些犹豫了,先前无论我们怎样从这大门里传过去,眼前都是同样的一间佛堂,难道说只要跟着这只猫,我们就能从这里出去。没多想,我试探性的往大门外迈了一步,然后伸长脖子去瞧外边的情况,外头居然站着一个人。 “刀把儿叔?”借着慕容野靖手上的强光手电筒,我这才看清楚那人的容貌,忍不住有些激动的喊了他一声。 刀把儿叔一看是我们,也有些吃惊了,然后喃喃的问道:“少东家,你们跑进这老坟圈子里干嘛?” “老坟圈子?”我不禁有些纳闷了,身后明明是一座衰败的寺庙,刀把儿叔怎么会说成是老坟圈子呢?可当我回头往后看了一眼之后,这个人都蒙了,身后居然真的就是一座碑林满目的老坟岗子,这事怎么回事儿呢? “我操,还真是乱坟岗子啊!这还真他娘的见了鬼了,我们进去的时候,这里还明明是一座破庙,怎么出来之后就变成乱坟岗子了?”孔老黑也有些不敢相信,使劲儿的揉了下眼睛说道。 “我看你们八成是遇上诡门棺了!”刀把儿叔想了祥说道。 “鬼门关?嗐,那种东西你们也信,真当这世界上还有地府啊!”孔老黑对于刀把儿叔给出的这个答案,抱着强烈的怀疑。 “我说的不是通往鬼节的鬼门关,是说你们遇到的这东西,是老坟圈子里的老棺材板子!”刀把儿叔又解释说道。 “诡门棺,对,我们在里边确实遇到了一堆棺材。而且数量和我们人数还刚好一致,似乎这棺材就是给我们预备的!”孔老黑突然想起佛堂里的棺材,忍不住大叫起来,一脸的后怕。 “你们居然能毫发无伤的从里边出来,真是命大!”刀把儿叔看着我们说道。其实也不能算是毫发无伤,至少我脑袋上现在还用半截袖子包扎着,虽然暂时止住了血,不知道以后会不会留下疤痕。 “刀把儿叔,你怎么也会找到这来?”我忍不住问道。 “嗐,别提了。当时我们一起上山,小唐姑娘不是丢了嘛,我们在林子里四处寻找,可是中途我遇上了那个老猎人,对那老家伙完全没防备,让他一棍子给抡晕了。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还躺在老林子里,我怕你们不知道那老猎人有问题,会吃亏,这才在老林子里找了好一阵子。直到最后看见这边有火光,就朝着这边赶过来了。可是我过来的时候,却发现这里居然是一座乱坟岗,估摸着是不是看见鬼火了!可是我到了这里,却看见了很多东北猎人,我寻思着是不是和老猎人一伙的,怕被他们发现带来什么麻烦,所以才没出来,就一直躲在边上观察他们。可是这些人却一直在老坟圈子里打转,我就有些奇怪了!一直到刚才我看见你们几个从里边出来,这才上前来跟你们碰面!”刀把儿叔说道。 我心里想着刀把儿叔说的话,我们一直在老坟圈子里打转。这多半就是当时我们发现了女鬼之后,她接连不断的开始杀人,最后直到老猎人也死在了我们面前的时候,大家这才慌不择路的想要逃离这间寺院,可是无论我们怎么从大门里穿过去,面前都是那件佛堂。原来并不是我们走不出那件寺庙,而是我们一直在原地打转。这么一想,事情就说的通了。也就是民间常说的鬼打墙,障眼法之类名堂。 “刀把儿叔,可为什么你能看得清楚这里是个乱坟岗子呢?在我们眼里,这里确实一座衰败的破庙!”我不禁有些摸不着头脑,以前只是听说刀把儿叔在查案子方面是把好手,没想到他居然还懂得这些方面的东西。 “对对对,我也想问你来着,你是不是懂什么道家法术啊,捉鬼什么的!”孔老黑却突然来了兴致,很是兴奋的问道。 “嗐,我哪会什么法术啊!我就是个警察,警察办案子靠的是证据和科学依据。可能正因为我是警察吧,警察身上煞气重,阳气足,所以这些东西对我不起作用!”刀把儿叔想了一下说道。 在民间确实有这么一种说法,如果这人身上杀气重,煞气强,阳气足,连鬼都不敢招惹他们。而往往能看见鬼的人,都是那些经常熬夜,酒色过度,阴盛阳衰的人。至于说什么阴阳眼能见鬼啊,道士能开天眼啊,都是些骗人的把戏,纯属小说和电影里的情节,恰恰有些人就刚好利用了人们的无知,以及他们对于封建迷信的说法盲目跟从,然后在打着道士的招牌做幌子,以方便他们行坑蒙拐骗之事。 “嗳,少东家,那老猎人和他带的那一队人去哪儿了?”刀把儿叔这才想到事情的重点,如果要是那群人还藏在我们周围,那我们的处境可就危险了。 “死了,都死了!”孔老黑不等我开口,就忙接着话茬子说道。 “死了?”刀把儿叔有些吃惊的看着我们,尤其是当他看见我头上还包扎着半截袖子,慕容野靖手里提着一柄形状怪异的剑的时候,八成以为我们在这老坟圈子里跟那些人发生了冲突,然后才杀死了那一群人。 “刀把儿叔,你别误会啊。人不是我们杀的,他们是被老坟圈子里的女鬼给害死的!”我赶忙跟他解释了一下,然后简单的跟他描述了一下事情的经过。 刀把儿叔这才松了一口气,他原本以为人生是我们杀的。一方面来说,他是个警察,就算我们跟他有很深的交情,但要是摊上人命案子,估计他也不会包庇和窝藏罪犯,这让他觉得很为难。另一方面他估计也是在感概,慕容野靖实力强悍过人,要真是我们几个人干掉了那一队人马的话,绝对就是慕容野靖下得手。最后他面色释然的说道:“人在做,天在看,死了好!多行不义必自毙!” 可是转念一想,刀把儿叔有开口问道:“那你们是怎么找到出路的呢?” 不光是他,连我们也觉得这事情有些诡异。我们居然是跟着这只大猫,被它从老坟圈子里领出来的,难道这只提醒巨大的猫,真的成精了? “咯,我们就是被这只大猫带出来的!”孔老黑朝着那只大猫努了努嘴说道。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那就说的通了!”刀把儿叔自言自语的嘀咕起来。 可是我们却有些纳闷了,为什么这只大猫能从里边走出来,我们却被女鬼的障眼法蒙住了眼睛,在老坟圈子里打转呢?我忍不住问了一下刀把儿叔。 可是他却说:“这猫啊,能通灵。尤其是上了年纪,九斤以上的大猫,格外通人性。猫的眼睛比较特殊,能看到人看不见东西,据说猫还能穿梭阴阳两界,游走在阳界和地府之间,被称作是冥界的守护神。所以你们才能跟着它一起,从老坟圈子里走出来。”刀把儿叔想了想说到。 然后还跟我们讲了一些关于猫的灵异事件,说他以前在办案子的时候,去停尸房查看尸体寻找证据的时候,刚好在房间里边看见了一只大猫。而且只要这大猫一叫唤,死了好几天的人都会出现诈尸现象,猛地一头坐起身来,直挺挺的看着你。当时他还年轻,第一次遇到这种怪事,也被吓得够呛,死活都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尤其是像他这样从警官学院毕业的高材生,什么事情都是以科学理论为第一基础,讲求证据。可是后来一个办案的老民警告诉他,他们办案子的时候,也经常会遇到一些科学解释不了的案子,他这才相信这些事情。而且据那个老民警说,毛不光是冥界的守护神,更是阴间的引魂使者。这但凡是有死人的地方,都能看见猫的影子,他们就是过来带着这些死人的鬼魂去阴间报道的。 就在这个时候,那只大猫又冲着我们叫了一声:“喵”,似乎是对刀把儿叔说的这段话做了一个肯定。 我和孔老黑对视一眼,都觉得这猫太通人性了,居然像是能听懂人话,不禁有些面面相觑。 而随后那只大猫却是一步三回头的朝着老林子里走,见到我们没有跟上去,还不不停地冲着我们叫唤。最后刀把儿叔才慢慢哟哟的说了一句:“这大猫好像是要带我们去什么地方,走,跟上去看看!” 第031章 不死不休 经历了这一夜事件之后,大家伙都有些疲惫了,走在老林子里,有些力不从心。没跟一会,那大猫就没了踪影儿,这让我们纳闷的好一阵子,找了很久,连那猫的影子都没见着。 夜莺在树枝上不停的聒噪,声音在树林里传了很远,似乎一直在我们头顶盘旋,我们走到哪它就跟到哪,叫的人有些心烦。 “叫叫叫,叫你妈个头啊!”孔老黑实在受不了了,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朝着那声音的方向丢了过去。 不一会,就从黑暗中传来一声凄厉的叫声,似乎是正好打中了夜莺。听见夜莺的惨叫,孔老黑乐了,有些得意的说道:“你倒是叫啊!” “孔爷,算了,别跟个扁毛畜生一般见识!”小福劝了他一声。 “想起来老子心里就有火,先是被那老猎人耍得团团转,之后又被女鬼追着跑,现在连这扁毛畜生都来烦老子!”孔老黑有些气愤,冲着老林子骂起来。 “得了,你还是消停会吧!现在那猫也不知道跑哪去了,咱们现在这将就一晚上,等天亮了再下山吧!”我靠着棵大树坐下来,有些懒散的冲着孔老黑喊了一句,真不知道这小子哪来的精力,反正我已经疲惫不堪了。 “我去找些树枝生堆火,咱们在这对付一晚上,天亮再下山!”刀把儿叔把背囊往地上一扔,瞬间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打了声招呼,叫小福跟他一块去捡柴禾。 火堆生起来之后,大家也没打算睡觉,就这么干坐在火堆边发呆。经历了这么一档子,谁还能睡着的,虽然都有些疲倦,但还是准备坚持到天亮。我看看手机,离天亮还有两三个小时,但愿这段时间别出什么事情才好。 孔老黑骂了一阵子,觉得口干舌燥,睡不着,又没人搭理他。把身子朝我这边挪了挪,用肩膀顶了我一下,然后说道:“嗳,你平时不是挺聪明的,怎么也着了那老家伙的道了!” 他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老子心说,要不是为了救你,谁他娘的没事跑老林子里来啊。这小子非但不领情,还尽说风凉话,让我觉得很不痛快。把身子往书上靠了靠,想离这家伙远点。 见我也不搭理他,孔老黑显得很无聊,用手指捅了捅我的后背。 这回是真把我惹急了,我刚想冲他发火,说你小子能不能消停会儿,他却把一根烟递到我面前。我叹了口气,无奈的接过他的烟。 孔老黑立马把打火机凑到我面前,燎燃了火苗,我没拒绝,把烟叼在嘴里,凑到火苗上吸了一口,把烟点着了。靠在树上,火辣辣的烟气烧进肺里,让我觉得稍微舒服些,然后慢慢的烟雾从鼻孔里喷出去,形成两道烟柱子。 他又扔给刀把儿叔一根烟,自己也点了一根,一边吸着烟一边问我:“那老家伙给你的人皮地图是啥样的啊?给我瞧瞧!” 烟气打在我脸上,让我很不自在,不耐烦的从背囊里翻出那张人皮地图扔给他。 可就在这时,一道影子从我跟前窜过去,地图就不见了。等我反应过来,想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这么敏捷的抢走我手里的东西,可那道影子却不见了。 孔老黑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伸长脖子朝背囊里扫了一眼,催促着说道:“找着了没?” 我猛地一头站起来,拿着手电筒在林子里扫了一圈,可什么都没发现,四下除了灌木丛,便再也没有其他东西了。 孔老黑被我突如其来的举动搞迷糊了,疑惑的看着我说道:“掉了就掉了,反正也是一张假的地图,掉了没啥要紧的!” 此时我担心的倒不是地图被那东西给抢走了,而是他从我身边窜过去,除了我之外,居然没一个人看见,该不是又遇上脏东西了吧! “老黑,你刚才有没有看见,啥东西从我身边窜过去了?”我有点紧张,刚松下来的神经又立马綳起来。 “啥东西啊,你不会被女鬼吓傻了吧!放轻松点,都过去了!”孔老黑先是一愣,然后安慰着我说道。 “不是,刚才我明明从背囊里找到了地图,可有什么东西一下子从这窜过去,地图就不见了!”我敢接把事情跟他说了一遍。 听我这么说,孔老黑他们才觉得事情不对劲儿。如说要是我看花眼了,手里的地图也不可能凭空消失,刚才必定是有什么东西来过,只是速度太快了,他们没有主意。 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刀把儿叔也拿出手电筒在林子里扫了一圈,然后才很谨慎的跟我们说道:“这林子太诡异了,咱们还是赶紧走吧!” 说着,大家就开始收拾东西。可就在这时,不远处的灌木丛里,传声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像是里边有什么东西。 孔老黑也注意到了那边有情况,从火堆里拿出一根还带着火苗的柴禾棒子,朝着那灌木丛扔了过去。火光在空中划过一道痕迹,最后落在灌木丛里,里边的东西似乎失手了惊吓,从灌木丛里窜出来,速度太快,只看见一道黄影儿,一溜烟就不见了。 我把手电筒照过去,那张人皮地图却刚好就搭在灌木丛上。 孔老黑狐疑的走过去,从灌木上扯下那张地图,看了一眼,然后自言自语的说道:“啥玩意儿对这东西感兴趣啊!” 可突然间,地图却从孔老黑手上掉了下来,他的身子不住的哆嗦起来,样子极其诡异。 “老黑,你没事儿吧!”我小心翼翼的走过去,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问道。 可是孔老黑并没有回应我,这让我觉得有些纳闷和不安了。正当我搬过他的肩膀,想看看他到底怎么回事了,却猛的被孔老黑的表情吓了一跳。他面目狰狞的看着我,嘴角歪斜,眼白往上翻,整张脸已经扭曲到了一种可怕的程度。还不等我反应过来,他伸手就掐着我的脖子,超卧铺了过来。由于事发突然,我没任何准备,直接被他按在了地上。 孔老黑力气大的惊人,骑在我身上,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使劲儿掐着我的脖子。 我感觉脖子快要被他捏断了,呼吸都极为困难,紧紧的握着他的双手,想把他推开。可是尽全身力气,都无济于事。 “老黑,我是吴狄啊!”我憋足了全身的力气,才勉强从喉咙里说出这么几个字。 可孔老黑却像根本不认识我一样,毫不不理,依旧死死的掐着我的脖子。此时,他整个人像是只发了狂的野兽,牙齿都快咬碎了,鲜血从牙龈里渗出来,血水和唾液像丝线一样,从他嘴角流出来,几乎快要黏在我脸上,恶狠狠的想要知我于死地。 刀把儿叔他们发现事情不对劲儿,慌忙跑过来,想把孔老黑从我身上拉开。 可是不管他们如何拖拽,孔老黑都始终没撒手,像是其他人根本不存在一样,他唯一的目标就是我,估计是不想我掐死,是不会停手的。 “放开少东家,你放开他,给我放开!”小福的声音带着强烈的哭腔,激动的有些不择手段,对着孔老黑一阵拳打脚踢,却没有任何效果。 最后他急了,先是使劲的在孔老黑手臂上咬了一口,几乎快要把整块皮肉给啃下来,鲜血顺着他的嘴角往下流,可孔老黑却一点没感觉到疼,掐着我脖子的手始终都没放开的意思。 见这招不凑效,小福又用手臂死死地勒住孔老黑的脖子往后拽,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甚至快要把孔老黑给勒死,但依旧没办法把他从我身上拉下去。 就在我觉得眼睛一片黑暗,快要昏死过去的时候,慕容野靖却大喝一声:“让开!” 刀把儿叔和小福见他如此果断,肯定是有法子,想都没想,赶紧给他腾出位置。慕容野靖二话没说,直接一只手把我和孔老黑举起来,往外一扔,在我们还没落地,身子还在半空中的时候,飞起一脚把孔老黑踹了出去。这才把我和孔老黑分开,我从地上爬起来,双手捂着脖子,使劲儿的喘息着。 孔老黑被踹出去好几米,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圈才停下来,可是他却丝毫不含糊,爬起来身子,继续朝我扑了过来,一副不死不休的架势。 说时迟那时快,眼下孔老黑不依不饶的扑过来,小福直接就挡在我身前,把手臂张开,想拦住他,但却直接被孔老黑撞翻在地。 我见孔老黑继续朝我扑过来,一副要跟我拼命的样子,几乎忍不住想拔腿就跑。 慕容野靖却比他速度更快,直接挡在了我身前,这个时候我看不清他的脸,他把手放在背后的剑柄上。 就在孔老黑冲过来的一瞬间,慕容野靖动了,又是一脚将孔老黑踢翻在地。而且这个时候,一道金属摩擦的声音出现在我的耳朵里,凌厉剑光从我眼前一闪而过。 慕容野靖居然是准备拔剑,我脑子里瞬间翁的一声,一个念头在我脑海里闪过,眼前浮现出孔老黑身首异处,血溅当场的画面。电光火石之间,我冲着慕容野靖大喊一声:“别杀他!”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慕容野靖的剑已经脱手而出,像箭一样朝着孔老黑的方向射了过去。 我不敢想象接下来会是怎样的场面,孔老黑到底能不能避开,几乎就准备朝慕容野靖冲过去,把他扑倒在地,跟他厮打起来,为孔老黑报仇。 可是黑暗中却传来了动物死前的叫声,那柄剑并没有刺中孔老黑,而是生生的贴着他的脖子射了出去,直到完全插进一棵大树里才停下来。 而就在这个时候,我却猛然发现,那柄剑上居然挂着一只动物的尸体,赫然竟是一只黄鼠狼。 第032章 荒山秘闻 一时之间,我竟然愣在原地,不知道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儿。直到孔老黑声音传进耳朵里,我才清醒过来,赶忙跑过去,想看看他到底有没有事儿。 “哎哟,老子的屁股啊!”孔老黑怪叫着从地上爬起来,一脸迷茫的看着我们,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 听见孔老黑说屁股疼,我知道这小子已经清醒过来了。 小福见我走到孔老黑跟前,怕他再次向我下手,立马把我护在身后。神情紧张的看着孔老黑,然后怯生生冲他喊道:“不准你伤害我们东家!” 孔老黑还有些纳闷,一副满不在意的表情,看了小福一眼,然后一边拍打着身上的灰尘,一边说道:“我伤害他,你脑子没病吧?我跟你们东家一快上学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玩泥巴呢?就算我跟他动起手来,你能拦得住我!” 小福被孔老黑说的哑口无言了,想了一下,然后语气坚定的说道:“拦不住也要拦!” 孔老黑被他越说越迷糊了,有些纳闷的朝我们走过来,一把揪住小福的衣领子说道:“你小子想造反是吧!” “老黑!”我只值了孔老黑的动作,然后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跟他简单的讲了一遍,他这才明白,小福为什么会对他一脸敌意。 “嗳,吴狄,这话的说清楚啊,我怎么可能想杀你呢?”孔老黑自己也有些纳闷了,但是看见我脖子上的手印和淤青,也有些懵了,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的。 场面一下子变得尴尬起来,我心说,孔老黑跟我的交情,让他帮我挡子弹我都信,可为什么他刚才会发了疯似得,想要掐死我呢?不禁也有些闹不准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慕容野靖把剑从树干上把出来,什么也不解释,从我们身边经过的时候,把剑上串着的黄鼠狼尸体往地上一扔,淡淡的说道:“是这东西在作怪!” “黄鼠狼?”孔老黑不解的喊了一声。 几乎是同一时间,却从我身边传来另一个声音,似乎是有些吃惊。说话的是刀把儿叔,可是他看见这东西的时候,却喊得是:“黄皮子!” “你知道这东西?”孔老黑有些不解的问道。 “闹了大半天,原来是黄皮子在作怪!”刀把儿叔说。 “啥?老一辈儿说的黄皮子,原来就是这黄鼠狼啊!”孔老黑有些不敢相信的说道。 “黄鼠狼这东西邪性,东北那一块把这东西叫黄皮子。民间把狐狸、黄鼠狼、刺猬、蛇、老鼠,称作是山林五大仙,俗称‘狐黄白柳灰’,我也只是听说,没见过这些事情,这还是头一回遇上!”刀把儿叔继续说道。 这个时候,我却突然想起爷爷给我讲的故事,再结合眼前这情形来看,多半就是他说的黄皮子拦路。 爷爷跟我说,动物的领地意识是最强的,一旦有人闯进它的地盘,它就会想法设法的要把你赶走。如果实在赶不走的话,可能会另选一块地盘。可这黄鼠狼却不一样,它们像是选择了一块地盘,就不会轻易离开。除非是它自己想走,否则就算是真的遇上敌不过的对手,也会誓死捍卫自己的领地。 “可,可为啥吴狄说,我刚才想发了疯一样,想掐死它呢?”孔老黑还是有些不解。 “多半是被黄皮子上身了!”我想了想说到。 “对,就是这么回事儿!以前有个老警察跟我说过这事儿,当时我还不信。他说有一回,他跟几个警员一起追捕一个盗猎的皮货贩子,一直追到了老林子里。可是等他们发现那老猎人的时候,人都已经死了,而且死得非常诡异,那人居然是自己把自己给掐死的!在他的尸体不远处,还有一只黄鼠狼的尸体。那黄鼠狼的尸体被一根草绳子吊在树枝上,当时他们以为是这个老猎人打死了那黄鼠狼,把尸体挂在那儿的,就没多想!可是后来,他们才知道事情的原委,原来老猎人不是自杀的,他是被那只吊死的树枝上的黄皮子给害死的!”刀把儿叔说道着的时候停了一下,似乎是还没从刚才的事情里缓过来。 孔老黑有些着急了,忍不住催促着,说道:“不是,到底咋回事儿,你倒是快说啊!” “这黄皮子啊,你要是打不死它,它就会记仇。想法设法的来害你,大家都以为黄鼠狼只会放屁,用臭气熏走入侵者。可是要是真的被逼到了绝境,就会选择跟这人同归于尽!” “被黄皮子上身的人,一般都会自己掐着自己的脖子,脑海里出现各种可怕的幻想。他们以为掐死的,是生平里最恨的人或物,可是到最后,幻境里出现的那东西被掐死的时候,这人也就死了!老人们说,黄鼠狼不能打,直接被打死了,倒也没事。可你要是打不死它,那就栽了!它们会像人似得,找根绳子上吊,这其实就是再跟你换命,想同归于尽!当你看见那人掐着自己脖子的时候,就得赶紧在附近找那只上吊的黄鼠狼,在它被吊死之前打死他,否则这人就没救了!”刀把儿叔说道。 “我操,还真有这么邪门儿的事儿啊!”孔老黑有些不信,朝我投过来一个眼神。 我没理他,被这小子折腾的差点连命都丢了,心里有些不舒服,这我这一肚子火气没出撒。刚才如果不是慕容野靖发现事情的真相,果断的一剑将那只黄鼠狼钉死在树上,估计老子今晚就得交代在这里了。 “吴狄,我刚才还真的是中邪了啊?”孔老黑又问道。 “你他娘的自己中邪了你不知道?差点没把老子脖子给掐断了!”我没好气的啐了他一口,想想都觉得一阵后怕,脖子到现在还疼。 可这个时候,孔老黑才发现,手臂上正在流血,看了一眼之后,怪叫起来:“我操,这他娘的是谁咬的啊?哎哟!”说着还用手捂着伤口,牙齿龇了好半天,才算是缓过劲儿。 最后见没人愿意搭理他,又凑到我跟前,很不好意的说道:“那个,吴狄,这事儿也不能怪我啊。我不是被黄皮子上了身吗,是那邪乎玩意儿想弄死你,又不是我,你干嘛跟我生气呢!” 我一想,理儿是这么个理儿,但事儿不是这么个事儿。没好气的问了他一句:“屁股没事儿吧!” 这小子却突然撒起泼来,往我身上一靠,大声叫唤起来:“哎哟,老子的屁股啊,要是让我知道是谁踢得,我非得……” 他话还没说出口,就看见慕容野靖正冰冷的眼神看着他,心里估摸着,多半是这人踹的。知道慕容野靖不好惹,最后半句话才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我看了慕容野靖一眼,心想着,这人可真不简单。刚才那种情况之下,他竟然一只手把我和孔老黑提了起来,少说也有二三百斤,这人怎么会这么大力气呢?尤其是他一脚踹翻孔老黑,抽身拔剑的那一瞬间,所有的事情都已经算好了。那只黄鼠狼掩藏的那么诡异,都能被他察觉到,那一剑更是贴着孔老黑的脖子射出去的,稍微有一点偏差,孔老黑就没命了! 一时之间,我越来越对他感兴趣了,身手敏捷,动作凌厉。不管遇到任何事情,永远都是一副没有任何表情的脸,泰然处之。不但如此,他似乎对老林子里的事情了如指掌,甚至连那些邪门儿的东西,他都能应付。 我走到他面前,本想跟他道声谢。他抬头看了我一眼,触及到他的目光,我竟然连自己想说什么都忘记了! “以后小心点!”他淡淡的说道。 “额!”我木纳的回答着。 “你们俩说什么呢?”孔老黑见我们动作有些古怪,忍不住冲着这边嚷嚷道。 似乎是不习惯被众人的眼神盯着,慕容野靖直接把头测了过去。 这个时候,天已经慢慢亮起来了,这一晚上的事情真是惊心动魄,让大家都有些疲惫不堪了。直到天空破晓,周围的一切都出现在我们的事业中之后,才有种如是重负的感觉。但也就在这个时候,我们却发现,找不着回去的路了,原本我们走过的地方,居然都长满了枯草和藤蔓。这就让我有种不安的感觉了,是那种大猫将我们带到了这里,之后它就在老林子里不见了。我们跟在那大猫身后的时候,明明是一条宽阔的山路,可是此时为什么会长满了枯草和藤蔓呢? “快看,前边有个村子!”孔老黑的声音突然打断了我的思维,我顺着他的手往前看去,那里居然是一座金碧辉煌的寺庙。 一时之间,大家都有些奇怪了,面面相觑。这深山老林中,怎么会出现这样一座富丽堂皇,建筑规模庞大的寺庙呢,难道我们又遇上了什么诡异的东西不成? 第033章 山野鬼村 遇上这种事情,我们本不想再节外生枝,既然孔老黑已经找到了,直接回去就是了。可是原来上山的路,却已经找不到了,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经历了这么多稀奇古怪、诡异惊悚的事情,再加上一天一夜都没吃东西了,大家都觉得又累又饿,实在是走不动了。眼下周围都是荒郊野岭的,我们甚至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还是先去前边的山村里问下路,找点吃的,再想办法回城里去。 山道难走,几乎没有一条像样的路。那小山村虽然就在眼前,可我们却足足走了大半个小时,最后直接顺着山坡一路滚下去的,才进了村子。 进去之后才发现,这里的建筑根本不像我们在远处看见的那么富丽堂皇,都是上世纪二三十年代的建筑。房子是泥土筑起来的墙面,上头盖着瓦片,里边的村民也都是旧时的衣着,似乎好几十年都没出过村子一样,甚至连电都没通。 那里的村民看见我们进村,像是看怪物一样盯着我们。放下手里的东西,活也不干了,扭头就钻进屋子里,把门紧紧的关上。刚才还热热闹闹的一个小村庄,瞬间就变得异常的安静,就连狗吠声都停止了。气氛一下子就变得紧张起来,诡异的让人觉得窒息。 我们有些纳闷了,四处都找不到一个人,全都像是见了鬼一样,藏进了屋子里,他们为什么会那么害怕我们呢?一时之间,我们竟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村落里静的出奇,不管我们走到哪,都能看见有人从窗户上偷窥我们。可当我上前去,想跟那人打声招呼,告诉他们,我们其实并没有恶意,只是想问问路,找点吃的。那一双双眼睛却都从窗子后边避开了,我们明明知道里边有人,可是怎么敲门都没人理会。 就在这时,从村落里冲出来一对人马,瞬间将我们围住。手里头还拿着各式各样的武器,有的手里拿着大刀,有的手里拿着土炮,还有些人手里拿着锄头,一副要跟我们拼命的架势。他们的打扮也特别奇怪,就像是抗日时期的民兵团。 “我操,这什么情况啊?拍电影啊,摄像机在哪呢?”孔老黑觉得这群人的举动很奇怪,就像是在拍抗日剧。可如果真是拍抗日战争题材的电影,那这个剧组可真是够穷的了,水平估计还停留在上个世纪四五十年代,比1965年拍《地道战》那会儿条件还次。 这个时候,从人群里走出来一个人,像是这群人当中领头的。一身抗日时期土八路的打扮,袖子挽起来好几圈,露出虬结有力的手臂,手里还拿着一只毛瑟m1932冲锋手枪,俗称“快慢机”。这人往我们面前一站,上下打量了我们一番,然后厉声问道:“说,你们是不是小鬼子派来的奸细?” 孔老黑一听这话,当时就乐了。心想着,这家伙入戏太深,真是太他他妈敬业了,也阴阳怪气的和那人调侃起来,学着日本人说汉语的习惯,把鼻音压得很重,清了清嗓子说道:“我们,大日本帝国,将要,建立一个,大东亚共荣圈,让你们滴,都过上,好日子!” 孔老黑这句话还没说完,一堆人就直接把他按在了地上。我们刚想过去救他,想跟这群人解释一下,说你们弄错了,我们不是来拍戏的。却又被围上来的村民,用武器抵在了身前。 “嗳,卡卡卡,可以了啊!摔老子一身灰,一会起码的加四个盒饭才行!”孔老黑趴在地上大喊大叫起来。 可这群人根本就没有要放开他的意思,把他从地上拖起来,双手扭在身后,由几个村民押着。这时候那个领头的站到他面前,冷哼一声说道:“好好的中国人,非得当汉奸,当小鬼子的走狗。也不怕死后,没脸见祖宗!” “松开,松开!哎哟……他娘的,老子不演了,给我放开!”孔老黑大叫着,想让那些人放手,可是他一挣扎,那些村民使得劲儿就更大了,差点没把他膀子给卸下来,疼得龇牙咧嘴的。 “喂,我们就是过路的,不是你们剧组的演员,你把人松开!”我见孔老黑有些招架不住了,而且这群人似乎跟着了魔似的,演戏演入迷了,别真把空老黑给怎么着了,赶紧出声喝止他们。 我这不出声还好,刚一出声。领头的那人反而不理会孔老黑了,任由他不停地挣扎着,朝我们走了过来。 慕容野靖和刀把儿叔把我、小福还有唐家姐妹护在身后,和那人僵持着,他对着我们打量了一番,然后也有些纳闷的问道:“你们是从哪里来的?” “从武汉过来的,怎么了?”我也很是狐疑的看着那人,不知道他问这话到底什么意思。 “指导员,别跟他们啰嗦了,先绑起来再说!”其中一个小伙子提议说却被他给拦了下来。 “你是说,你们从武汉来的,难道那也被日本人占领了吗?”领头的那人继续问道。 我有些摸不着头脑了,想了一下跟他说道:“抗日战争都胜利70多年了,怎么你们不知道?” 村民一听我这么说,居然是有些不敢相信,都有些疑惑的看着彼此,不知道是悲是喜。最后还是那个领头的,他激动的看着我,带着微微颤抖的声音问道:“抗战真的胜利了?” “咋滴,这事我们还能骗你不成。之后又跟老蒋大了四年内战,把他赶到台湾去了,新中国都成立67周年了!”孔老黑梗着脖子说道。 这时候,那群人居然高兴的又叫又跳,有些人居然激动的大哭起来。倒把我们下了一跳,搞不明白,为什么他们听说抗日战争胜利,会高兴成这个样子。难道说他们不是在拍戏?这里虽说比较偏远,但是离武汉也仅仅就而三百来里路,就算消息再怎么闭塞,也总不至于说,连抗日战争胜利,新中国成立这样的事情都不知道吧? “快,快告诉乡亲们,小日本被咱们打退了,快!”领头的那个指导员激动的说道。 村子里一下子就欢腾起来,锣鼓喧天,鞭爆齐鸣。家家户户都开始庆祝,激动的老泪纵横,拉着彼此的手,止不住的叨念着:“胜利了!我们胜利了!” 孔老黑被他们撩在了原地,没有搭理了,一时之间也无比纳闷。这群人就算是演戏,也总不至于说是演得这么逼真吧,看那架势,也不像是在拍电影,倒好像他们真的是刚知道这个消息似得,那激动的样子和泪水,应该也都是发自真心的。 “什么情况,难道我们穿越到了抗战时期了?这他娘的实在是太扯淡了吧!”孔老黑越想越觉得这些人有问题,可又闹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先找个人问问,这到底是咋回事儿吧!”刀把儿叔也觉得事情有些蹊跷。 可是这个时候,那里还有人搭理我们啊。一个个的,都像是中了500万彩票一样激动,手舞足蹈,载歌载舞的。不停地有小孩从我们面前跑过去,手里拿着红纸糊的镰刀锤子旗。 我这才觉得事情是真的不对劲儿了,这些人居然连新中国的国旗是五星红旗都不知道,八成还真的是抗战时期的人。可是那个时候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大山里呢?从这出山,就算是步行,最多也就两天的时间。就算是这里的人没出去过,也总会有人进山吧,难道他们就一点消息都不知道。 一直到了晚上,这里都还是一片热闹的景象。我们本来是想走的,可这里的人非得把我们留下来,让我们跟他们一起庆祝抗战胜利。虽然整个村子到现在还没有通电,但是村落里点起了好几个大火堆,火苗足足有两三米高,把周围都照得一片通明。村民们一直闹腾到大半夜才消停。 这个时候,我们坐在火堆边上和那个指导员闲聊起来。 “嗳,同志!抗战都已经胜利60多年了,你们怎么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这个消息啊?”我有些疑惑的问道。 他人深深的叹了口气,收回了脸上的笑容,然后似乎很无奈的跟我们说道:“唉,这个村子,只能进,不能出。进得来,却出不去啊!” “这是为啥啊?啥叫‘进得来,出不去’啊?”孔老黑粗声粗气的问道。 那人朝着四周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然后神色紧张的说道:“村子里,有鬼啊!” “有鬼?”我和孔老黑异口同声的问道。 “那是70年前的事情了,具体情况,也只有老村长一个人知道。反正这村子,进得来,出不去。多少想出去的人,第二天一早醒过来,尸体都会被挂在村头的大树上。后来时间久了,大家都不敢再提出去的事儿,在这一住就是70多年啊!”那指导员有些泄气,全然没有了刚才那股子高兴的劲儿头! 我和孔老黑对视一眼,心里一阵后怕。难道我们真的出不去了,要被困死在这个地方吗? 第034章 南侨机工 “不成,说什么老子也不信你的鬼话,今晚老子就要从这出去!”孔老黑一激动,猛地一头站起来,就要往村子外头走。 我们怕孔老黑一个人会出什么事情,赶忙跟那人告了别,就跟了上去。他也不阻拦,就任由我们在村子里乱闯。 可是差不多半个多小时过去了,我们却还在村子里先转悠,根本找不到出村子的路。就算已经走到了老林子里,可是到最后七拐八拐的,又绕了回来! 当我们回来的时候,那人却依旧还坐在会对旁边,就像是在等我们回来一样。 “怎么样,我说了你们走不出去吧!”那人淡淡一笑说道。 孔老黑本就觉得窝了一肚子火气没出撒,正好这时候那人突然说了这么一句,当时就压不住火了,冲上去揪住那人的领子,恶狠狠的冲他吼道:“肯定是你他妈的在捣鬼,告诉我们怎么才能从这出去,要不然老子掐死你!” 说着就使劲儿的勒住那人的脖子,一副要弄死他的架势。我们赶忙上去,把孔老黑拉开。又跟那人道歉说:“我们在老林子里头,遇见了脏东西,这兄弟到现在还没缓过劲儿来,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什么,你们是不是在老林子里看见了一座老坟圈子,里头还有个女鬼?”那人吃惊的看着我们,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 “是呀,你不是说你们出不去吗?那怎么会知道那乱葬岗上有女鬼呢?”我有些疑惑的看着那人,估计他肯定是知道些什么。 “你,你们,你们居然能活着从哪里出来?”那人一脸惊恐的看着我们,有些不敢相信,好像只要进了那乱坟岗子就必死无疑似的。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平静下来,冲着人群招呼了一声,从那边跑过来一个小嘎子,差不多十一二岁的样子。他在那小嘎子耳朵边上小声的嘀咕了几句,然后他就飞快的跑开了。 “你们在这先坐会,我让小嘎子去叫老村长了。等他来了,让他跟你们说吧,那老坟岗子的事情,我也说不明白!”那人就火堆坐在那,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不时的还朝我们看两眼,可眼神却很奇怪,不知道是恐惧还是惊喜。 约莫过了差不多二十多分钟,才有四五个村民抬着一把太师椅赶过来,太师椅上做了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头。看起来身体还蛮硬朗,双眼也炯炯有神,可是那人却没有双腿,从膝盖以下的部分就没了,只有两条空落落的裤腿在风里来回摇摆。 “你们几个,去过那老坟圈子了?”老村长和那人对了一个眼神,就明白了我们的身份,然后试探性的问道。 “老村长,你是不是知道那老坟圈子里闹鬼是怎么回事儿啊?”孔老黑粗声粗气的问道。 “唉,一言难尽,一言难尽啊!”老村长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似乎时想起了往事。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哎呀,老朽失态了,失态了!” “嗐,没事儿!你要是知道到那老坟圈子里的女鬼是咋回事儿,跟我们说说,没准我们还能想想办法,帮你们从这地方走出去呢!”孔老黑一副很豪爽的样子,好像他有办法对付那女鬼似得。 我糗了他一眼,示意他别多嘴,听听老村长怎么说。 “那都是七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当时正赶上日本人侵略中国,已经是到了危急存亡的关头了!我们一起三千多华侨和同胞,从东南亚各国赶回来,想为抗日尽一把子力气!”老村长想了一会说道。 “啥,你说你们是南桥技工?”孔老黑突然就坐不住了,一下子站起身来。 这件事情,我也知道。1939年,3200名风华正茂的南洋华侨子弟放弃优越生活回到祖国,加入了一支特殊的部队成为汽车司机和修理技工。他们通过抗战生命线--滇缅公路抢运了50万吨物资,为中国人民抗日战争和世界人民反法西斯战争的胜利,做出不可磨灭的贡献。 并且在2014年,为了纪念南侨机工回国参加抗战75周年。央视纪录频道派出精英团队,历时一年多,查阅了海内外有关“南侨机工”的文献史料,远赴美国、日本、马来西亚、新加坡以及国内8个省区,采访在世的14位南侨机工,首次发现并披露60多分钟的珍贵彩色胶片和2000多张历史照片。 为了再现3200名南洋华侨子弟回国抗战壮举,还拍摄纪录片《南侨机工--被遗忘的卫国者》。纪录片由昆明市委、市政府与中央电视台纪录频道合作拍摄。共分六集,分别是:《参战》《新兵》《浴血》《求生》《离合》《回家》。 “对,当年我们3000多同胞前后分9批,先后回到了中国。不光是为了救亡图存,更是要将一张人皮地图送回八路军手里。那张地图隐藏这一个惊天的秘密,是我中我民族传承了几千年的秘辛,绝对不能落到外国人手里!”老村长义正言辞的说道。 “又是人皮地图?”我和孔老黑对了个眼神,有些纳闷,怎么所有的事情都是跟人皮地图有关。现在不光是我们被那人地图牵涉其中,更是连70多年前的南侨机工都扯进来了,前后跨度如此之大,跨越了一个世纪,好几代人,可这幅地图究竟影藏着什么惊天的谜底呢? “怎么,你们也知道人皮地图的事情?”老村长有些激动,看他那架势,如果他要是有双腿的话,一定会直接从太师椅上站起来。 孔老黑刚想接话,就被我拦住了。这个时候,还不知道这张地图到底藏着什么谜底,贸然把我们之前遇到的事情说出来,可能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于是我赶紧说道:“只是听到过一些传言,但具体是怎么回事儿,却不知道!我们也就是来山里探险的,说是在这一块能找到一张人皮地图,地图质地的位置藏着一个大宝藏,所以才来瞧瞧!” “唉!那地图,哪儿是藏着什么大宝藏啊,而是一个大的陷进,一条不归路啊!”老村长又有些伤感了。 “70多年前,我的老师交给我一张人皮地图,说是八国联军进驻紫禁城的时候,从颐和园盗走的。好几代人为了寻找这张地图,都把命搭进去了,客死异国他乡。他让我回国,去云南找一个叫吴良辅的接头人,一定要把这东西交到他手里,其他的什么也没说。并且当天下午还来了一队神秘人,也是在找那张地图。虽然他们都蒙着脸,但我还是知道那些人的身份,他们应该是日本间谍。当时我躲在地窖里,才逃过那一劫,可是我的老师却被他们带走的!” “那后来呢?”我有些吃惊的问道。心里却是一阵疑惑,孔老黑和刀把儿叔也是一脸的迷茫,这个叫吴良辅的接头人,不就正是我家老爷子么!他怎么也会跟这件事情扯上关系呢? “后来我带着这张地图,混在回国的南侨机工队伍里,踏上了归国的旅程。一路上都有人在查找我的下路,搜寻这张人皮地图!后来我躲在船上的水箱里,在里头泡了三个多月,才回到了大陆!上岸之后,乔装打扮成乞丐的模样,多方打听吴良辅的消息。可是这个时候,外界却有无数传言,说我身上的地图是一张藏宝图,甚至还有说这是一张金脉图的。只要得到这幅地图,就能找到惊天的财富。一时之间各方势力都在找我,有日本人,有国民党,有流寇土匪,还有中央红军。”老村长说到这,顿了一下,似乎是想起了当年那种提心吊胆,颠沛流离的日子,眼神很是复杂。 “这些事情,怎么又和那老坟圈子里的女鬼扯上关系呢?”孔老黑有些纳闷,觉得这老村长说话前后不着边际。 “当时我不知道该何去何从,又找不到那个接头人。为了避开那些人的搜捕,这才躲进了川西南的大山里,这这山村里暂时住了下来。因为当时有人说这一带有八路军活动,我寻思着能不能在这里遇见他们,就算是找不到接头人,只要能找到中央红军,就肯定能把那张人皮地图交到党中央领导人手里。可是我千等万等,却等来了一队日本特务。当时他们乔装打扮成游击队的样子,诓骗我交出地图。我一见到他们,激动的都说不出话来了,就把地图给了他们。可是没过多久,那个叫吴良辅的接头人居然找上门来了。在确定了他的身份之后,我才知道自己上了那群人的当。” “那后来,地图找回来了吗?”我又问道。 “那个时候,简直是大海捞针。我们多方打听,才探查到那群人的下落。但是他们怕地图被我们夺回来,就将地图分成了三份,每三个人一队,分不同的路线,想把地图送回日本关东军本部。吴良辅跟着一队人,他带来一个叫刀把子的兄弟跟着一队人,我跟着另一队人。后来我一直跟到这地方,才找到那一队人的踪迹。” “那你跟着的那一队人手里的地图夺回来了吗?”我想了一下问道。 “地图是找回来了,可我却再也没办法离开这地方了!”老村长表情有些苦涩,不知道从何说起。 “为啥就离开这不地方了,难道这地方是个迷魂阵啊?”孔老黑忍不住问道。 老村长愣了好一会,才神情严肃、无比惊恐地说道:“因为这地方,有个女鬼!” 第035章 骇人听闻 这事儿,我和孔老黑都知道。而且在破庙里的时候,我们已经跟她打过照面了,现在想起来,还觉得脊背发凉。能从那破庙里逃出来,已经算是九死一生了。现在一听老村长提起,难免有些后怕。可终归是事出有因,这青天白日,朗朗乾坤的,怎么平白无故的就冒出来个女鬼了呢? “老村长,这女鬼到底是咋回事啊?”孔老黑有些好奇的问道。 “其实啊,这女鬼原本也是村子里的人。只不过是死得太过凄惨,怨念才始终停留在村子里不肯走!”老村长想了一下,叹息了一声说道。 我和孔老黑有些面面相觑,尽管在电影里边看到过这样的情节,但还从未遇到过。要说人死了能变成鬼,这事儿可没有科学依据的。就目前来说,灵魂研究学最权威的说法,也只有美国著名医生麦克杜格尔的《灵魂重21克》理论。他在人死的瞬间,用一台精密度非常高的天平,称量了人死前后死后的体重。经过多次实验,对比发现,人死后的瞬间,体重会莫名其妙的减少21克。从而得出一个重要结论,这减少的21克就是灵魂的重量。可即便如此,也没听说过能证明灵魂真实存在的事件和依据。 “那女人是怎么死的啊?为啥就能变成厉鬼呢?”孔老黑有继续问道。 “那个时候,我追着那一队日本特务,来到了这个小山村。可是当我到这里的时候,才发现,除了那一队日本特务之外,还有其他日本军队,足足有一个中队的兵力。他们占领了这个村庄,并在离这里不远的地方,建立了一个化学武器研究基地。”老村长说道着的时候,眼神力似乎升腾起了强烈的怒意,抓着椅子的手,明显因为太过用力,虬结突起,几乎要把皮肤给撕裂开一样。 “那个女人,是被那些日本兵拉去做人体实验了吗?”我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声。 “这是后来发生的事情,在这之前,还有另外一档子事儿。是那个女人救下了一个日本军官,才引狼入室,造成了后边的悲剧啊!”老村长有些惋惜的说道。 他停顿了一会,似乎是在回忆当时的情景,然后继续说道:“这事儿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那个女人叫方卉,是村子里老郎中的女儿。那会儿,她才十九岁。有一次上山采药的时候,发现有个人躺在山坳里,浑身是血,奄奄一息。方卉力气太小,实在是抬不动那人,于是又折回村子里叫人。大伙一听说这事儿,就赶忙跟着她一起进山,这才将那人抬回来。因为那人当时并没有表明自己的身份,还说得一口流利的中国话,所以大伙都以为他是中国人。”说到这,老村长点了一袋旱烟卷子。我们也没敢打搅他,就静静的坐在火边边上看着他。 过了好半晌,他才继续说道:“方卉足足照顾了那个日本人三个多月,他才完全恢复过来。当时方卉还是个小姑娘,情窦初开,经不起诱惑。被那个日本人的花言巧语给蒙骗了,以为那个日本人会一直留在村子里。老郎中也对那个日本人极为中意,所以他伤好之后,就跟方卉成了亲。这样平静的日子一直过了大半年,一切照旧。在这个时候,方卉已经怀孕了,肚子里的孩子都六个多月了。村民们也都对这对新人羡慕不已,说他们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可是好景不长,突然有天晚上,一对日本兵找到了这个村子。据说是专门寻找这个受伤的日本人,大家怎么也没想到,这个日本人居然还是军官,大佐军衔,相当于中国的上校团长。” “起初这个日本人是不想在跟着他们回去的,所以一直都躲着,没现身。一直到那队日本士兵开始杀人的时候,他是实在受不了那种煎熬了,才出面阻止了那群日本兵,然后就跟他们一起走了!” “她这一走,可就害苦了方卉一家人。老郎中发现自己的女婿居然是个日本军官,气得当场就吐血,没过几天就死了!方卉身怀六甲,没人照顾,一些死了家属的村民更是觉得,方卉就是罪魁祸首,如果不是她救回了那个日本军官,村子里也不会死那么多人。都说她是个扫把星,她肚子里的孩子,是那个日本军官的孽种。说什么都不肯让她把那个孩子生下来。” “唉,真是造孽啊!已经七八个月的孩子,硬是被那几个死了家属的村民给强行引产了。”老村长说道着的时候,有些于心不忍的样子,差点没留出泪来。 我们也觉得,这件事情做的真是太过分了。就算那日本人犯下了多么大的罪行,但孩子总是无辜的。一个怀孕七八个月的孕妇,居然就这样被强行拿掉了孩子,真是令人发指。 “操,真是穷山恶水出刁民。这群村民的行为,跟日本人有什么分别!”孔老黑有些气不过,恶狠狠的使劲儿吹了一下大腿,身体剧烈的起伏着,呼吸都变得急促了。 我给孔老黑使了个颜色,让他先稍微平静下来。然后继续问道:“那后来呢,方卉就是这样死的吗?” “她没死,毕竟是老郎中的女儿,懂些医理。自己配了几幅药,好好调理了一下,这才勉强捡回来一条命。不过,也已经是心力交瘁了,整个人像是丢了魂一样。也不收拾打扮,经常披头散发的在村子里乱走,逢人就问,‘有没有看见我丈夫?’可每次都会被一群人羞辱和谩骂,他们冲着方卉身上吐口水,丢石头。还咒着她早点死!” “方卉满心期望,以为那个日本人还会回来找她,带她走!可是千等万等,那个日本人没有回来,等来的却是一队日本兵。他们进了村子之后,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方卉被无数日本兵给糟践了,可是她却火了下来。她坚信只要自己还活着,迟早有一天那个日本人会回来找她的!” “日本兵走了之后,幸存下来的村民就觉得,方卉是个不祥之人,只要她还活着,村子里就永远不会安生。所以他们要烧死方卉,永绝祸患。他们把方卉绑在寸头的大树上,树下边堆满了柴禾。方卉不断地向他们求饶,求他们放过自己。她心里就只有一个念头,只要能活着,就能见到自己的丈夫。她不相信那个日本人会那么决绝的抛弃她,哪怕她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没了!” “那方卉真的就这样被烧死了吗?”我好奇的问道。 “没有,后来村民们还是下不去手。大家只是当时在气头上,一时之间没办法找日本日报仇,心里憋屈,而方卉又在那个时候,逢人就问,‘你有没有见过我丈夫?’这才激起了村民的怨气,想烧死他。可是回头一想,这个女人也实在是太可怜了,终究还是下不去手,就把她给放了!那个时候,方卉已经疯了,不光看起来像个乞丐,连饭都不做了。几个上了年纪的老婆婆看她可怜,就偶尔给她一口吃的,觉得年纪轻轻的女孩,刚刚死了父亲,七八个月的孩子还没生出来,就被引产了,实在是造孽。所以村民们对方卉的情绪也有所改变,一方面对她怀有恨意,但另一方面又觉得她可怜。最后干脆就不搭理她了,就像这个人不存在一样。任由她在村子里瞎转哟,有时候一大早起来,看见她呆呆的坐在自家门口,也都会给她个红薯、窝头什么的。” “可万万没想到,事情就这么凑巧。刚好为了那张人皮地图,我追踪着那三个日本特务到这里的时候,那日本军官却又回到了村子里,而且还带着一队日本兵,原来他是专门来接应那三个特务的。那个日本军官比那三个特务早来几天,他发现方卉的时候,知道是村民拿掉了他们的孩子,直接杀光了村子里所有的人!” “在他细心的照料下,方卉慢慢变得像个正常人了。他本以为会跟自己的丈夫一直在一起,他爱这个男人,而这个男人也厌弃了战争,她希望这个日本男人能带她离开这里,不管去哪都行。可是事与愿违,那三个特务中,有一个官职最高的女特务,她居然是这个日本人的原配妻子。当她知道自己的丈夫与方卉之间的事儿之后,恼羞成怒。因为她的身份特殊,而且官职也在那个日本大佐之上,硬是威逼那个日本人杀掉方卉。” “真的是那个日本人杀了方卉?”孔老黑急吼吼的问道,气的快要跳起来了。 “唉,那个日本人百般乞求,都没能让自己的妻子对方卉网开一面,最后百般无奈之下,切腹自杀了!”老村长叹息了一声说道。 “呸,还算这小子有点血性!他娘的自己有个日本老婆,还跑到咱们中国来糟践姑娘,早生几十年,你看老子不活撕了他!”孔老黑猝了一口吐沫,怒气冲冲的说道。 “那方卉呢,她怎么样了?”我想了下问道。 “方卉?方卉知道那个日本人是为她而死,哪里还有一丝求生的念头。被关在草屋里的时候,她想尽各种办法自杀,可都被那个女特务给拦了下来!”老村长说道。 “那日本娘们儿能放过方卉,她有这好心?”孔老黑突然问道。 “当然不是,她丈夫宁死都不愿意杀方卉,这让她气急败坏,羞愤至极。怎么可能让方卉就这么轻易的死了?她让人把方卉绑在村头的大树上,活活的把她的皮给剥了下来!” 听到这里,我不知道自己的内心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有可能是觉得怒火难平,也可能是心惊肉跳。这日本女人的的手段,真是骇人听闻,令人发指。 “可是在她们撕下方卉身上的皮的时候,她从头到尾都没叫过一声,始终带着笑容看着那个日本女人。最后已经被拨了皮的方卉被挂在树上暴晒了三天,整个人的都被晒成了肉干,那样子凄惨、可怕,看得人心惊胆战的!” “再后来呢?”孔老黑问道。 “再后来,就在方卉死了之后,头七的那天晚上,这个村子里就开始闹鬼了!不断有日本兵莫名其妙的死往,尸体被挂在村头的那颗大树上。被人发现的时候,死相也极为可怕,都是被剥了皮挂在那里的!”老村长一副很惊恐的样子说道。 “嗐,这些个日本畜生,死不足惜!”孔老黑骂骂咧咧的说道。 老村长想了想,然后继续说道:“这还不是做可怕的,最可怕的是,那个日本女人,她被人发现的时候,身上的皮只剥了一半,浑身上下鲜血淋漓,居然还活着!” 第036章 女鬼谋皮 “居然还活着?”孔老黑诧异的问道。但一想到,一个活生生的人,身体上的皮居然被生生撕下来一多半,那究竟该是怎样一副恐怖的景象啊! “对,还活着!但是那些日本兵却已经吓得屁滚尿流,都以为,这个被了半张皮的日本女人,是方卉的鬼魂,纷纷逃命去了,哪还有人理会她的死活啊!”老村长有些气愤的说道。 “再后来呢,那个日本女人怎么样了?”我好奇的问道。 “说来也奇怪,那个日本女人居然失踪了,或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估计多半是死在了哪个山沟里了!等我带着八路军赶到这里的时候,村子里竟然一片狼藉,到时都是死人的景象,尸体都已经发臭了。蛆虫、苍蝇满到处都是。后来我们在山上见了那么一座乱坟岗子,把这些人草草掩埋了。可是我们在回到这个村子的时候,却发现怎么都走不出去了。而且每隔几天就会闹腾一次,大家都说经常在半夜的时候,看见一个没有皮的东西,像人一样的个头,在村子里飘来飘去的。还有人说,是看见了一个被剥了半张皮的女尸,拖着撕下来的皮在村子里走!”老村长越说越邪乎,气氛一下子就变得紧张起来。 “我操,你不是说只有一个女鬼吗,怎么突然冒出来两个?”孔老黑更是惊出一身冷汗,一个女人已经让大家觉得头皮发麻,后背发毛了,居然还有一个女鬼在村子里。 “反正从那以后啊,就没有人能活着从村子里走出去!刚开始还有几个胆子大的人,想从村子里跑出去,可是都一去不回。大家原本还以为他们逃出去了,就想也跟着往外跑。可是刚走到村头,却突然传来一股子恶臭味儿,还不断的有什么东西从树上滴下来。抬头一看,才发现,原来那几个想逃出去的人,居然都已经死了。尸体被挂在村头的大树上,身上的皮被活脱脱的给撕了下来,做成一个个的皮囊,那些尸体啊,就是装在那里头的!你是没见过当时的死相,一个个的都已经晒成了人干儿,天气一热,尸体里的油脂都晒出来了,活像一块块腊肉。”老村长眼睛瞪得极大,就像是那些画面又出现在他眼前一般。 我和孔老黑相互看了彼此一眼,都觉得这场面太过血腥和诡异了。但一想到,可能要一辈子都呆在这个鬼地方,又觉得有些不甘心。 “到底是啥东西作祟,为啥就走不出这座村子呢?”孔老黑想了一下继续问道。 “当时有人说,是因为我们埋了那些惨死的日本兵,方卉的鬼魂心有怨念,不肯放我们离开。还有人说,是那些日本兵死的太过凄惨,客死异乡,灵魂得不到安息,游离在村子周围。更有人说,那个日本女人,经常会在半夜,看见自己的丈夫和方卉,如胶似漆的出现在她面前。是因为丈夫娶了别的女人,心有不甘,为爱痴狂,想把自己的皮给撕下来,再把从方卉身上剥下来的皮,套在自己身上,想扮成方卉的样子,让那个日本男人对她回心转意!” “就算是这样,那个日本男人也算是跟着方卉一起死了,虽然生不能在一起,可终归是阴间做了一队苦命夫妻。可为什么她还是不肯放过村子里的人呢?”孔老黑有些纳闷的问道。 “说不上来!反正终归是怨念得不到安息,这个村子里的人,就永远别想出去!”老村长将烟袋在太师椅上磕了磕,弹完了烟锅子里的烟灰。 “老村长,那您这腿,又是怎么回事儿呢?”想了半天,我不知道这个问题到底该不该问,最后终究还是没忍住。 “嗐,你也怕跟你们说,我这腿就是被那个日本女鬼给砍下来的!”老村长说的很坦然,似乎根本就没有一点痛惜的意思。 “咋滴,你还真见过那个日本女鬼啊?”孔老黑瞪大了眼睛问道,觉得这事儿有些难以置信。 “我也说不清楚,那都是好几十年前的事情了。可是到现在,我却都是记忆犹新。那天晚上,我听见有人在瞧我的房门,起来一看,外头居然没人。就在我准备折身回房间的时候,却突然发现,我身后站着一个影子!” “我回头一看,就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在冲着我笑,赫然就是方卉的面孔。当时我吓得六神无主,直接逃进了屋子里,把门栓得死死的。可是那个女鬼却还在门外砸门,闹腾的我一晚上都没敢睡觉。” “天亮之后,我本以为这件事情就这样过去了,那个女鬼肯定不会在找上门了。可突然有一天夜里,我在睡觉的时候,却听见床底下有什么动静。我本以为是老鼠,就没在意。但是等到三更天的时候,我却突然被一阵凄厉的哭声给吵醒了,睁开眼睛一看,却发现,那个女人就坐在我床头。就着窗户上传进来的月光,我才勉强看清楚,那个女人,正在慢慢的从脑袋后边,撕开自己的皮。我当时已经吓得不敢出声了,躲在被窝里浑身发抖。而那个女人把皮全脱下来之后,就搭在椅子上。她说,我腿上的人皮已经磨破了,可不可以把你腿上的皮给我呢?我一听,吓得爬起来就跑,可就在我刚跑到门口的时候,却被人给打昏了过去。” “等我醒过来,以后是第二天早上了。脑袋后边一阵火辣辣的疼,可就在我准备爬起来的时候,却猛然发现,膝盖以下的部分,已经被那女鬼给砍了下来。一双被剥了皮的脚,就扔在我旁边。我当时再也忍不住,叫的撕心裂肺。直到村民们听见声音赶过来的时候,我已经流血过多,休克了!” “那后来呢,那个女鬼有没有在出现过?”孔老黑下意识的问道。 大家都很期待老村长能继续跟我们讲讲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可就在这个时候,老村长却什么都不说了。沉吟了好半天,才缓缓的说:“年轻人,既然到了这里,反正也出不去了。既来之则安之,就在这里住下吧。只要你们不想着逃跑,那个女鬼是不会取你们的性命的!” 然后他又跟那个指导员吩咐了几句,就让几个村民抬着太师椅走了! 我们愣在原地,纳闷了好一阵子,面面相觑,心情更是五味杂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几位,老村长吩咐过了,让邱婆婆帮你们安排几间屋子,你们就先将就着住下。等明天天亮了,大伙在帮你们搭房子!”那指导员说完,就转身去找邱婆婆了! “搭房子,这家伙还真以为我们要住在这儿啊?”孔老黑突然就跳了起来,对那人的话很是恼火。 “老黑,先住一晚上吧!大家都已经疲惫不堪了,不管怎么样,还是现等到天亮了再说吧!”我安慰这孔老黑说道。 “你还真打算留在这鬼地方啊?这他娘的连根电线都没有,简直快赶上原始社会了。要住你们几个住,反正老子是一刻都不想在这鬼地方待下去了!”孔老黑气不打一处来,粗声粗气的说道。 我想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桩桩件件似乎都是由那张人皮地图引起的。现在这个村子看起来又那么诡异,更何况,到现在还有一队人马没有出现,就是假扮孔老黑的那群人。是他们说,带着那张人皮地图,到荒郊乱葬岗来换孔老黑的。之后才出现了破庙里的那一幕,遇上了女鬼。老猎人的一支人马全都折在了那里,包括他自己,也未能幸免。 这一切事情联系在一块,我总觉得是一个巨大的阴谋。似乎所有的事情,都是有人事先设计好的。可是为什么都到了这个局面了,他们还不肯现身呢? 就在我思索着这些问题的时候,孔老黑却突然大叫一声:“吴狄,你身后!” 我身后到底有什么东西呢?看着孔老黑他们一脸错愕、惊恐的表情,以及他们警惕的举动,我瞬间被吓的一个激灵。 可当我回头的时候,却猛然发现,在我身后站着一个人,正佝偻着身子,抬着脑袋看着我。当我看清那人面孔的时候,心脏几乎都要停止跳动了。此刻,与我对视的,居然是一张被剥了皮的人脸。 第037章 午夜心跳 我被吓出一身冷汗,从石凳上摔了下去,差点没掉进火堆里。 可那人却不慌不忙的说道:“我是邱老婆子,老村长让我给你安排住处,跟我来吧!”说完,她就提着马灯,往村子里走。 我在地上躺了半天,才缓过神来。这个时候,孔老黑却突然笑起来,一边笑还一边嘲讽我:“哈哈哈,你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了,屁股没烧着吧?” “去你娘的,一惊一乍的,吓老子一跳!”我没好气儿的骂了一句,啐了口唾沫,拍了半天心脯子,才爬起身来。 孔老黑赶忙来搀我,帮我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然后笑呵呵的赔不是,说:“意外意外,纯属意外!天儿太暗了,没看清楚,我也被吓着了!” 这小子没皮没脸的贴上来,我也没好跟他计较。说实话,不管谁第一眼看见那老婆子,估计都会被吓得半死。她整张脸上,居然没有一块儿皮,像是被烧焦了,又像是脸皮被撕了下来,里边的血肉结了痂,肉壳子掉完后,才会长成这幅鬼模样。 “走走走,睡觉去!”孔老黑催促着,半拉半就的拖着我,追上了他们。 一路走过去,气氛压抑的很,也没人说话。我心里寻思着,这老婆子的脸,到底是咋回事儿呢?就算是七八八十,满脸皱纹,我都能接受。可怎么就长得跟块儿腊肉似得,不是我尊敬老人,实在是她这模样太恐怖了。 想起老村长的断腿,我就一阵哆嗦,猜测着,莫不是这老婆子的脸皮,让女鬼给撕了去。可女鬼杀人就杀人,干嘛整一堆人皮呢? 想了半天也没闹明白,最后小声的跟孔老黑嘀咕了一下:“嗳,你说那老婆子的脸,咋就……” “我哪知道,你要是好奇,直接去问她不就得了!”孔老黑朝那老婆子看了一眼,身体明显一哆嗦。 “嗯哼!”邱老婆子使劲儿咳嗽了一声,然后有气无力的说道:“别猜了,老婆子这张脸,被那女鬼把脸皮撕下来了。你们看着怕,也是情理之中,老婆子我都习惯了,没啥好议论的。想当年,老婆这长相,也不比这两个女娃子差多少!唉……”邱老婆子似乎想起了往事,眼神有些黯然。 听到这,我和孔老黑交换了个眼神,心里有一种负罪感,像是戳中了这老婆子的伤心事儿,有些过意不去,正准备跟她道歉。 可邱老婆子却听了下来,转过头看了我们一眼,说道:“只有三间屋子,将就着点吧,你们仨睡这屋。剩下四个人,两人一间。” 按照邱老婆子的安排慕容野靖和孔老黑一间屋子,刀把儿叔和小福一间屋子,而我却和唐家姐妹一间屋子。一时之间,我有点搞不明白了,这老婆子干嘛这样安排,把我和两个女人,安排在一间屋子里呢?按照老传统的说法,这些上了年纪的老婆子,不是最看重女孩名节的吗? “不是,凭啥我跟他住一屋啊?”孔老黑却结结巴巴的问起来。 “咋,你还想往人家姑娘屋里挤啊?要不,你跟我老婆仔住一屋!”邱老婆子瞪这眼睛说道。 孔老黑咽了口唾沫,干巴巴的说道:“算了,我还是跟着木头脸住一屋吧!” “那个,我怎么跟两姑娘住一屋啊,这,这不好吧!”我也有些尴尬的问道。 “呵,小伙子还挺正直啊!”邱老婆子冷笑一声。 被他这么一夸,我更加不好意思了,挠着头说:“正直谈不上,可人家毕竟俩大姑娘,跟我住一屋,这回头,还不得有人说闲话!” “身正不怕影子斜!”邱老婆子慢悠悠的说道。 “可是……”我话都到了嗓子眼儿,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那成,你跟我老婆子住一屋吧,老婆子不怕别人说闲话!”邱老婆子淡淡的说道。 我被她这句话呛了回来,憋得脸都红了,心说:“跟你住一屋,晚上起个夜,没准儿都被你给吓死了!” 本来是想装正人君子的,没想到,自己挖个坑把自己埋了。俗话说得好,“上山容易,下山难”,我他妈的现在是骑虎难下了。 孔老黑却在一旁乐开了花,憋了半天,最后噗的一声笑了,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我把眼神投向唐傲娇,多么希望,她能够主动收留我,然后我就屁颠屁颠的溜进屋子里。可这小妮子,关键时候掉链子,我给她湿了好几个眼色,她都愣是没看明白,最后侧着脑袋瞅了我半天,突然反问了一句:“吴狄,你眼睛咋了?” “噢,没事儿,可能是进沙子了!”我嘴角抽搐了一下,抬手使劲儿揉了揉眼睛,差点没把眼珠子搓出来。这个时候,老子不光想哭,还他妈的想死。不过死之前,更想先掐死这小妮子。她明明看出来我是啥意思,却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太不仗义了。 最后邱老婆子开口说道:“好了,不闹了!你还是跟这俩女娃子住一屋吧!要是住老婆子那儿,被我给吓死了,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听她这么说,我才觉得心头的大石落地了,一副很不情愿的样子,说道:“唉,那就只能这样了!” “桌子上有油灯,老婆子我就住隔壁,有事儿招呼一声就行了!”说着,邱老婆子提着马灯,佝偻着身子,一拐一拐的回去了。 邱老婆子刚走,孔老黑就再也憋不住了,笑着说:“叫你小子装大尾巴狼,差点把自己装进去了吧!” 我糗了他一眼,说道:“滚!” 然后跟在唐傲娇身后进了屋子,正准备关门,却突然发现一个人影,吓了老子一跳。等看清楚她的长相,才确定,这人是邱老婆子。 “邱婆婆,你咋还不睡呢?”我拍拍心脯子,送了口气,问道。 “小伙子,半夜千万别出门。不管听到啥动静,都装作没听见!切记切记!”邱老婆子一脸慎重,说完这句话,才转身离开。 我楞在门口,略有所思。她干嘛突然跟我说这话,难道晚上会闹鬼不成?“切”了一声,没把这话放在心上! 点燃油灯后,才看清楚屋子的布置。虽然不大,但是很干净。桌子上摆着一个茶壶,还有几只粗瓷碗,倒扣在桌子上。我拿起茶壶摸了下,里边的水还是热的。心想着应该是邱老婆子准备的,抱起茶壶,倒了三碗水,把其中两碗推到她们面前。 可这个时候才发现,屋子里只有一张床,是那种用泥土垒起来的火炕,长不过两米,宽不过一米五。 只有一张床,这他娘的咋睡啊?依着唐傲娇的性子,估计老子今晚得睡地板了。 “你俩先睡吧!”我故作镇定的说道。 “你不睡吗?”唐傲娇却双手捧着脸,把胳膊支在桌子上,眨巴着眼睛看着我。 “这一张床,咋睡啊?”我没好气的顶了她一句。我心里却想着,你要是叫我,这回打死老子都不装了。 “一起睡呗!”唐傲娇一脸无邪的表情看着我。 “好好好!”我二话没说就答应了,等的就是这句话。 可上床之后,才知道,这丫头居然是让我横在床头,给他俩当枕头。唐傲霜把头枕在我胸口,唐傲娇挨着她,把头枕在我肚子上。唉,算了,来日方长啊,还是先睡觉吧。 刚收下心思,准备睡过去。唐傲娇却突然翻了个身,一只手刚好搭在我命根子上。我操,这来了得! “喂,你别乱动啊!再动,我可把持不住了啊!”我既尴尬又紧张,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上,身体被她俩枕着,又不能动弹。 “你要是把持不住,信不信我现在就给你切了!”唐傲娇懒洋洋的说这话,同时猛地拽了我一把。 “啊……”我差点没疼晕过去,大叫一声。 刚想说点什么,却听见墙壁被敲的咚咚响,接着就传来孔老黑的淫笑声:“吴狄,你小子可悠着点啊!明儿早上别爬不起来!” “放你娘的屁,睡你的觉去吧!”我没好气的骂了一声。但还是听见孔老黑在隔壁笑。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大半夜了,不知道睡了多久。我身子有些僵了,想翻个身。伸了伸筋骨,就着火炕滚了一圈。 可过来一会儿,我却意识到,不对呀,唐傲娇她们不是枕在我身上么,怎么我还能翻身呢?半眯着眼睛,在床上摸了一下,居然空落落的。我瞬间睡意全消,心想着,这床就这么宽,她俩去哪里呢?难道是小解去了?可是床铺却冰凉的,一点温度都没有。要是说她她俩都掉床底下去了,那就更不对劲儿了。 这个时候,我却突然响起邱老婆子说的话,“小伙子,半夜千万别出门。不管听到啥动静,都装作没听见!切记切记!” 我脑袋一下就炸开了,她俩不会是出什么事儿了吧? “老黑,老黑!”我叫了两声,隔壁却没有人回应。 刚才孔老黑说话的时候,明显听得很清楚,这房子的隔音效果并不好。我这么大的声音,就算他睡得再死,也不可能听不见。我急了,把墙壁砸的咚咚响,声音喊得震天,“孔老黑!孔老黑!” 过了好半晌,隔壁才传来一阵慵懒的声音,孔老黑先是翻了个身,懒洋洋的说道:“你他娘的见鬼了?大半夜的号丧!” 听到孔老黑的声音,我心里才平静下来,至少他们还在。然后我又冲着隔壁喊道:“老黑,她们俩不见了!” 孔老黑似乎还没睡醒,呢喃的说道:“别玩了,老子困着呢!” 我正准备发飙,对听到隔壁传来一阵剧烈的动静,像是孔老黑一下子从炕上跳了起来。然后他声音急促的喊了我一声:“吴狄!” “咋了?”我刚忙问道。 孔老黑这才声音颤抖的说道:“那木头脸也不见了!” 第038章 危如朝露 我震惊了,难道说他们三个,撇下我们,自己跑了。可是这个地方根本就出不去,就算他们想走,也只是在村子里来回打转,徒劳无功而已。但为什么他们却同时不见了呢?这个时候,我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莫不是他们真的出事儿了。邱老婆子跟我说的话,又有什么深意呢? “老黑,你等着我,我马上就过去!”我冲着隔壁喊了一声,直到听见孔老黑回复,才定下心来。 “你快点啊,我总觉得,这地方有些瘆人!”孔老黑的声音有些微微发颤,好像一下子变得不像他了。 可就这短短的几步路,我却觉得像是走好几光年一样。心脏也跳得不正常,呼吸声也变得极为厚重。唐傲娇、唐傲霜、木头脸,你们可千万不能有事儿啊,千万不能有事儿啊!等着我,等着我去救你们。 当我到孔老黑房间的时候,他却猛地从床上跳了起来。一把把我搂在怀里,一副极为惊恐的表情,让我很是意外。 “你发什么骚啊,放开!”我有些不耐烦了,这是时候,婆婆妈妈的,完全不像孔老黑的风格,让我极不适应这种奇怪的感觉。 孔老黑却怎么也不肯撒手,声音都有些颤抖的说道:“吴狄,你看!”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那里居然站着一个人,或者说是一个鬼。因为之前我们见过她,就是老坟岗子里的女鬼。看见这一幕的时候,我吃了一惊,连话都说不出来。 可是转念一想,现在慕容他们三个失踪了,孔老黑对付人还可以,可是面对女鬼,我不知道他会不会把我也捆了,交出去。这个时候,我只能靠自己了。 一边安抚了一下孔老黑,一边朝着那个女鬼,吼了一声:“是你抓走了他们三个?把人交出来,不然老子撕了你!” 虽然是一时冲动,心里比平时多了几分底气。可是这话喊完,我就泄气了,额头上也是一脑门子汗珠子。 见那女鬼迟迟没有动作,我有些发慌了。使劲儿的吞了口口水,让自己稍微镇定点,然后又试探性的,喊了一声:“喂,别装神弄鬼了!我知道你是方卉的鬼魂!” 可是那女鬼却依然没有理会我,这个时候,我几乎快要奔溃了。嘴角抽搐了一下,朝着那女鬼慢慢的移动过去。 “吴狄!”孔老黑怯生生的,一把拽住我。 被他这么猛地拉了一把,老子鼓了半天的勇气,一下子就没底了。咧过头去,对着孔老黑做了一个恶狠狠的表情,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然后又唇语跟他说:“别他娘的别一惊一乍的!” 我还故意把嘴唇动的很慢,表情也做得很夸张,让他好看清楚我的意思。这个时候,我哪里还敢发出一点声音啊,紧张的要命。 稍微把孔老黑安抚下来之后,我又继续朝着那女鬼走去。可就在这时,门外却刮来一阵风。油灯上的火苗在风中狂舞,随时都有熄灭的可能,就在油灯熄灭的前一刻,我看见那女鬼居然动了,朝着我飘了过来。 所有的事情几乎发生在同一时间,油灯熄灭,女鬼朝我飘过来,孔老黑的鬼叫声。一时之间,我再也忍不住,也跟着狂叫起来,声音比孔老黑还要夸张,“啊!” 过了好一会,孔老黑的叫声似乎停了下来,我也才跟着停下来。但这个时候,我却感觉有什么东西,正趴在我的后背上,似有如无的,身体很轻,但我又确确实实的觉得,那东西真的存在。心里闪过一万种念头,该不是方卉的鬼混吧,她要干什么。想在破庙里一样,把我的脑袋拧下来么? 我没敢动弹,手轻轻的摸进口袋里,想燎燃打火机,看看趴在我身上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就在我燎燃火苗的那一刻,孔老黑却突然有大叫起来,万份惊恐的喊道:“吴狄,女鬼!” 我瞬间愣在原地,动也不敢动。心脏噗噗的跳个不停,声音传到我的耳膜里,就像是古战场上在擂战鼓一般,咚,咚,咚,声音急促而又强烈。我张开嘴巴,剧烈的喘息着,似乎是觉得,光靠鼻子已经供应不了呼吸了。打火机还捏在手上,按着气门的大拇指一直没干松开。这个时候,打火机的金属帽已经被烧红了,我甚至能闻见金属烙在我皮肤上的臭味,可我却不敢松开,汗如雨下。 过了好一会,孔老黑似乎觉得我背后的女鬼,有些不对劲儿,然后说道:“咦,好像不是女鬼啊!” 听到这句话,我猛地放开打火机,松开气门。把手指凑到嘴唇边上,不停的吹着冷风,发出“呋呋呋”的吹气声。 等手指不在那么疼了,我才再次燎燃了打火机,就着火苗一看。原来刚才趴在我身上,竟然一整张人皮。样子跟老坟圈子里的那个女鬼,简直是一模一样。难道这就是,70多年前,被日本人残忍杀害的方卉的人皮吗? 就在我正思考的时候,却从隔壁传来一阵惊恐的叫声。我一听这声音,才想起来,糟了,居然把刀把儿叔和小福,给忘了。他们俩不会也出什么事儿了吧! 容不得多想,我赶忙朝着隔壁的房间跑过去。 “嗳,你等等我!”孔老黑见我冲出来,也一路追了出来。 我们到达小福住的屋子里,可里边竟然一个人都没有。难道仅仅就是刚才那一瞬间,小福和刀把儿叔就都不见了。 握手上还紧紧的攥着那张人皮,不知道它为什么会出现在孔老黑的房间里,还被人挂在了墙上,乍一看,还真想是女鬼。刚才因为光线太黑,没看清楚,刚巧这张人皮被风一吹,朝我瞟了过来,正好落在我的脊背上,我还以为背后爬得是那个女鬼呢? “现在咋办啊?”孔老黑惊魂未定的看着我。 “走,找邱老婆子去,他肯定知道是咋回事儿!”我想了想,和孔老黑又返回了他的房间,带着了桌子上的油灯,然后才朝着邱老婆子的屋子赶过去。 “咚咚咚,咚咚咚!”我们巧了半天门,。里边都没人回应一声。 最后我急了,冲着里边喊了一声:“邱婆婆,你在不开门,我们可就要冲进来了!” 等了一会,始终都没人回应,我和孔老黑大着胆子,一脚把门给踹开了。孔老黑用力过猛,差点一个跟头栽了下去。我们这才发现,原来邱老婆子的门,并没有锁,可是她人诱导哪里去了呢? “操,这邱老婆子不会是也跑了吧?”孔老黑这个时候,才勉强镇定下来,想了一下说道。 “那咋办啊?”我也有些六神无主了,一屁股坐在门槛上。 “要不,要不咱们去找老村长问问。我始终觉得那老家伙没跟我们说实话,他肯定还有其他的事儿,瞒着我们!”孔老黑一本正经的说道。 “唉,只好如此了!但愿木头脸他们别出事儿才好!”我叹了口气说道。 “操,吴狄,你怎么到现在还没看出来,那木头脸有问题啊,他们三个都有个问题!”孔老黑突然神色雅俗的说道,看他的样子,不像是骗人的。 “你不是说,是那个老猎人告诉,这三个人可以相信吗?现在不光是老猎人要算计我们,卯不准他们三个才是主角。你想想,老猎人怎么会知道他们是什么身份,又凭什么让你相信他们。而且那老家已经死了,他们三个肯定是想着,事情办不成,这才溜之大吉的!”孔老黑将他的想法,跟我分析了一下。 他这么说,固然有一定的道理,可是我却从心里生出这样一种感觉,觉得他们三个值得信任。至少我们已经一起经历过生死了。而且我对唐傲娇似乎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情愫,不知道是爱慕之情,还是说把她当妹妹看待。 “老黑,你说的确实有道理。可是现在,还没证据能证明他们三个起我们而去了。再说了,这个地方,你又不是不知道,只能进不能出的,他们能跑到哪去呢?我觉得他们肯定是遇到了什么危险。”我也跟孔老黑表明了自己的立场,这个时候,他们五个人,我谁都不会放弃的。 “嗐,你迟早要死在女人手上,你也不想想,唐家姐妹出事而就算了,那木头脸是谁啊,他的身手咱们又不是没见过,你就是说,他能屠了整个村子,老子都信!要是说她会遇到什么危险,那除非是遇见鬼了!”孔老黑有些愤愤不平的说道。 听他这么一说,我猛地回过神来,跟他说道:“他们不会是真的遇见鬼了吧!” “吴狄,我是怕你吃亏啊!”孔老黑还是一副苦口婆心的表情。 “我能吃啥亏啊,他们三个是图我财了,还是害我命了!”我没有理会他,直接朝着老村长住的地方走去。 回头看了一眼,孔老黑还杵在原地,我有些恼火了,宠她喊了一声:“你还冷着干嘛,走啊?” “唉!”孔老黑叹了口气,很是无奈的跟了上来。 可就在这时,却从村子里传来一声死心裂肺般的叫声,是个女人的叫声。我分辨了一下声音传来的方向,大体判断了一下方位,这声音分明就是唐傲娇,他们究竟是遇上了什么事儿呢? 我再也按耐不住了,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飞快的冲过去。扯着嗓门喊了一声:“唐傲娇!” 第039章 情之所起 声音如炸雷一般,划破夜空,在寂静的村子里,回荡着,可却没人回应。 这是我第一次,思绪万千,六神无主,却不知道怎么办。脑子里出现的都是唐傲娇淘气、任性、傲娇的场景,所有关于她的一切记忆,都瞬间出现在我脑海中,第一次尴尬的见面,第一次被她抽嘴巴,第一次挽着我的手臂要美食,第一次……太多关于她的画面,关于她的记忆,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 当我找到那间屋子的时候,里边空无一人。只是桌案上还放着一盏油灯,这是周围唯一一个还亮着灯的屋子。我想都没想,就直接冲了进去。 一进门,正好对上一双眼睛。一个全身皮肤都被撕下来的女人,躺在地上,不停的抽搐着。被撕下来的人皮,就扔在椅子上。桌案上还有一柄带着血的,剔骨尖刀。 我整个人都蒙掉了,像是被雷击中了一样。不敢相信,这一幕是真的。朝着那人扑了过去,想将她抱起来。可是她已经满身伤痕了,我怕会弄疼她,有些手足无措。 眼泪已经开始打转了,我急吼吼的叫着她的名字:“唐傲娇,唐傲娇,你不会有事儿的,你不会有事儿的!” 孔老黑听到声音,才赶了过来。站在门口,一副惶恐的表情,看着我,也看着地上那人。想说话,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呆呆的扶着门框,静静的站在那里。 可地上那人,却一副受惊的样子,似乎害怕我们会伤害她。蜷缩着身子,鲜血淋漓的手臂,不停的挡在我身前,使劲儿往桌子底下藏。 “你别怕,别怕!我来了,我来晚了!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会嫌弃你!”我的心很痛,像是有一只手,穿过我的胸膛,使劲儿的捏了一把,有些喘不过气来。 可是她却依旧很警惕的看着我,快要掉出来的眼珠,瞪得极大。一副很惶恐,很不安的表情。头发已经完全凌乱了,贴着没有皮肤的脸上,和血水黏在一起。 看着她被折磨成这样子,我再也忍不住了,一口气憋在胸膛,怎么也喘不上来。 可就在这时,那女人却猛地从桌子下窜出来,向门口冲去,似乎是想夺门而逃,却刚好和孔老黑撞了个满怀。 说时迟那时快,孔老黑见这么个血糊糊的东西,朝自己冲了过来,避是避不开了。他赶紧稳住身形,双手护在身前,一把捉住了这女人,猛地一把将她推了回来。 她身材瘦小,加上情绪慌乱、激动,浑身上下鲜血淋漓,受了不轻的伤。直接被孔老黑一把推了回来,撞在桌子上。 “孔老黑,你干什么,她是唐傲娇啊!”我气愤的朝着孔老黑喊道。 似乎是被孔老黑的举动吓着了,她显得万分惊恐。刚好在她撞到桌子上的时候,那柄剔骨尖刀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她好像也听见了金属落地的声音,朝着地上看了一眼,猛地从地上捡起那柄刀。然后双手握着刀,很是惊恐和警惕的防备着我们。不断的从喉咙里,发出恐吓声,把刀子来回挥舞着。 看着她这个样子,我心里真不是滋味,不知道是心疼,还是害怕。然后,稳定了一下情绪,小心翼翼的跟她说:“傲娇,我是吴狄,我是吴狄啊!你别怕,别怕!” 我连连安抚着她的情绪,想让她平静下来。可就在这个时候,我最担心,最害怕的一幕,发生了! “不要!”我发了疯般的喊道。 可是,却来不及了,她将刀子,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使劲儿一拉!一股鲜血从她脖子上喷涌而出,贱了我一脸。 此时,我的眼睛里火辣辣的疼,有液体流出来。不知道是她的血,还是我的眼泪。接着,刺鼻的血腥味冲进我的鼻腔里。 再次传来一声金属落地的声音,声音在我的耳膜里无限放大,一次次的回响。心跳声,喘息声,都那么强烈的在我周围震荡着。 直到最后,她的身体重重的跌倒在地面上,撞到了桌子,板凳。 我呆呆的愣在原地,身体还保持着最后一刻的姿势,一只手停在半空中,脑海却一片空白。眼前是一片血色,什么都看不见。 “唐傲娇死了,死了,死了……”这个声音不停地在我脑海中重复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只是十几秒,也许是几千年。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不敢相信,这事情就发生在我眼前。不敢相信,唐傲娇死了的事实。 身体仿佛已经僵住了,连放下手比,连眨一下眼睛都做不到。 当滚烫的泪水,滑过脸颊的时候,我才渐渐恢复了知觉。 低头看见的,却是唐傲娇躺在地上,身上没有一块皮肤,鲜血不断的从她的脖子上流出来,在地上汇成一条刺目的血线,一直流到我身前。 “唐,唐,唐傲娇!”我扑到她身前,一把将她的身体抱在怀里,声音已经有些哽咽了,死死的捂住她脖子上的口子。 可却无济于事,鲜血不断的从我指缝间流出来。 “你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死啊!”我把脸贴在她的头发上,紧紧的抱着他,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孔老黑也静静的站在门口,一副很是吃惊的表情看着我,可却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只是木讷的站在那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已经哭的没有力气了,眼泪也已经流干了! 这个时候,却听见孔老黑的脚步声,很急促的跑进屋子里。我不想去看他,不想知道他做什么,也不想他过来劝我。只想静静的抱着唐傲娇的身体,一直这样抱着她。 就在我的快要麻木,想要放弃一切希望,什么都不想管了。 却听见哐当一声,是金属在地面上滚动的声音。孔老黑进屋的时候,踢到了什么东西。 “刀,是刀!”我这才清醒过来。 一个声音不停的在我脑海中回荡,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最后从我嘴里爆发出来:“我要报仇,我要报仇,我要报仇!” 我放开唐傲娇的尸体,从地上爬起来,捡起那把血淋淋的刀,冲了出去。 夜色中,村子里什么都看不见,我挨个一间间屋子的寻找。每到一家屋前,都直接一脚把门踹开,然后朝着里边吼道:“出来!” 可村子却像是一个人都没有,不管我踢开那一间房门,里边都是黑漆漆一片,什么都看不见,连一点声音都没有。 “啊……”我对着夜空,使尽全身的力气吼了一声,吼得惊天动地,撕心裂肺。直到整个人都精疲力尽,没有一点力气,才停下来。 我彻底失望了,失落了,绝望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捂着脸,却哭不出来。 这时候,孔老黑也追了上来,见我静静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推了我好几下,一遍遍的叫着我的名字,“吴狄!吴狄!” “别烦我,让我一个人静静!”我不想搭理他,也不想动,只想这么安静的坐着! 见我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始终没有理会他,孔老黑终于有急了,说道:“你好好看看,屋子里那个女人,到底是不是唐傲娇?” 听到这句话,我才回过神来,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死在我面前那个女人,不是唐傲娇? 刚才发生的一切,快速在我脑海中过了一遍。我是听见唐傲娇的叫声,才慌不择路的跑过来。一进门,就看见一个被剥了皮的女人,躺在地上。我本能的以为,她就是唐傲娇,想都没想扑过去,想看看她是不是还活着。接下来,就出现了刚才那一幕。 “你说什么!”我猛地从地上爬起来,一把抓住孔老黑的手臂,问道。 孔老黑龇牙咧嘴的说道:“哎哟,你轻点!” 我这才意识到,因为过于激动,指甲已经插进了他胳膊的肉里,赶忙松开了手。 “我操,你不会是真的喜欢上了那小妮子吧!”孔老黑搓着胳膊,往指甲印上看了一眼,漫不经心说道。 “你他娘的到时快说啊!”我急了,朝着他吼道。 孔老黑却不慌不忙的,将一张人皮扔到我手上,然后有些气愤的说了句:“你自己看吧!” 当我将那张人皮铺开之后,仔细瞧了一眼她的面孔,才发现,居然真的不是唐傲娇,这才松了一口气。 可死在我们面前的这个女人,又是谁呢?为什么她会出现在那个屋子里,还被人剥了皮呢?唐是姐妹、慕容野靖,还有小福他们,又为什么会失踪呢? 第040章 扑朔迷离 看着手里的人皮,想着死的这人不是唐傲娇,我的情绪有些复杂。不知道是该兴庆,唐傲娇还活着;还是应该担心,此时我和孔老黑的处境。 村子里的人,竟然在一夜之间,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而,且慕容野靖他们,也不见了踪影儿。这个时候,在屋子里发现一个被剥了皮的女人,到底意味着什么呢?难道说,村子里还有人,一直在暗中盯着我们。 刚才,我和孔老黑听见有女人的尖叫声,才匆忙赶过去的。那么是谁剥下了那个女人的人皮呢?难道凶手是怕被我们发现,在我们赶到那里之前,就已经逃跑了吗? 不对,从我们听到那女人的尖叫声,到我们赶到那里,只不过短短几十米,那间屋子有灯光,门口就暴露在我们的视野里。我们根本就没看见,有人从那屋子里跑出来过。 难道说,剥下那女人人皮的凶手,还在那间屋子里? 孔老黑声音突然打断了我的思绪,一边挫折胳膊,一边问道:“现在咋办啊?那木头脸和小福他们也不见了,这鬼地方,又出不去!” “走,回那间屋子!”我急吼吼的朝着孔老黑喊了一声,就朝着刚才那间屋子跑过去。 “嗳,你等等我!”孔老黑虽然疑惑,但还是追了上来。 我站在那屋子门口,并没有直接闯进去。而是先朝里边瞟了一眼,见里边没什么异样,这才小心翼翼的走进去。私下查看了一番,屋子里确实没人。可却突然发现,地面上多出来一双脚印,粘着血水的脚印。从尺寸上来看,这脚印绝对不是我和孔老黑的。 这个时候,孔老黑也赶了过来。喘着粗气,说道:“跑这么干嘛啊?这屋子里,除了这具女尸,什么都没有,我们回来干嘛呀?” “你看!”我指着地上带血的脚印,对孔老黑说道。 他看了一眼,脸色大变,神经一下子就紧张起来。很是警惕的朝屋子里扫了一眼,然后压低声音说道:“吴狄,刚才这屋里,还藏着其他人?” 我安抚了一下他,示意他别那么紧张,说道:“那人,应该已经跑了!” 孔老黑这才放松下来,重重的吐了口气。见我蹲在地上,查看那些脚印,不由得问道:“人都跑了,光这脚印,能看出什么啊?” 我想了一下,说道:“我八成已经猜到凶手是谁了!” 孔老黑却有些纳闷,抓了抓脑门,狐疑的问道:“就凭这些脚印,你能看出来,谁是凶手?” “你来看!”我叫了他一声,等到他在我身边蹲下之后,才继续跟他说道:“你看这些脚印,都是一浅一深,左脚脚印只有半个轮廓,右脚的脚印却很清晰,血印子也很完整!” “这,这能说明什么啊?”孔老黑还是不明所以,想了半天,也没搞明白。 我跟他解释着,说道:“这说明,凶手很有可能,是个跛子!只有跛子走路,才会一瘸一拐的,所以脚印自然就是一深一浅。他可能是被发现,所以才趁着我们出去的时候,跑出去了。但是情急之下,踩在了地上的血水里,才留下了这样的脚印!” “嗐,这村子里那多么多人,现在人都不知道跑哪去了,这哪知道凶手是谁啊?”孔老黑还是有些纳闷。 “那在你见过的人里边,谁是跛子,总该有点印象吧!”我问道。 “哦!”孔老黑这才恍然大悟,手指头在我面前上下晃了半天,眼神坚定的说道:“肯定是那个老村长!” 我快被孔老黑气疯了,已经说的这么清楚了,他居然还是死脑筋。手指头捣鼓了半天,居然扯出来个老村长,我差点没一口血喷出来。忍不住骂道:“放你娘的屁!那老村长双腿都没了,行动不便,让人抬着走,他能跑出来行凶吗?” “那,那还会是谁呢?”孔老黑又开始挠脑门儿,一副略有所思的样子。 以他这智商,我估计他就是把头发都揪下来,也不一定能想到谁是凶手。叹了口气,说道:“是邱老婆子!” “邱老婆子?”孔老黑先是想了一下,然后表情豁然开朗,大声说道:“哦,对,就是她,只有她是跛子!这脚印大小,恰好符合她的身材,凶手肯定就是她!” “你激动个屁,人都已经跑了。就算我们知道她是凶手,又能怎么办呢?”我没好气的啐了他一口,感觉快被他气炸了。 “只要我们沿着这些脚印,找到那老婆子,不就知道木头脸他们的下落了吗?”孔老黑突然说道。 “好,那去你找吧!”我淡淡的说了一句。 孔老黑兴冲冲的,就沿着脚印子往门口走去,没走几步,又回头对我说道:“你不跟我一起去吗?” 我叹了口气,摇摇头,然后对他说道:“你自己看吧,那老婆子,早就发现自己鞋子上沾了血迹,把鞋子都脱了下来,你上哪找她去!” 孔老黑这才沿着我值得方向看过去,门口果然有一双沾了血迹的布鞋。 可就在他往门口看了一眼,却猛地吃了一惊,相见了鬼一样,声音颤抖的喊了一句:“吴狄,有人!” 我本来有些沮丧,一直耷拉这脑袋,可听孔老黑说有人。猛地一下精神起来,不由自主的朝着门口看了一眼,也跟着吃了一惊。 在门外,居然真的站着一个,一个浑身是血的血人。 那人身上的衣服,就像是从血水了捞起来的一样,鲜红的有些刺眼。 油灯有些很暗,看不清那人的脸,只看见他手里提着一柄沾满鲜血的剑,血水不断的从剑尖上滴下来。直接朝我们走过来,肩膀上,居然还扛着一个跟他一样的血人。 我和孔老黑的心都揪了起来,惶恐的看着那人一步步的朝我们逼近,紧张的直咽口水。 等他走进屋里,借着油灯微弱的灯光,我们这才送了一口气。转而却是一阵惊喜和激动,这人竟然是慕容野靖。 他进来之后,什么都没说。把肩膀上扛着的那人,往地上一放,我们这才看清楚,被他放下的人,居然是小福。 我见小福满身是血,急忙问道:“他怎么了?” “只是被迷晕了!”慕容野靖轻描淡写的说道,胸膛不断的起伏着,穿着粗气。 听他说小福没事儿,我这才放下心来。可是转念一想,他怎么浑身是血,又急切的问道:“你受伤了!” 他朝自己身上扫了一眼,才慢悠悠的说道:“不是我的血!” 他把已经完全被血水浸湿的衣服脱了下来,对折了一下,使劲儿把里边的血水拧出来,血水从衣服里流出来,在地上滴了筛子那么大一滩。我和孔老黑我看傻了眼儿,静静的盯着他。可他却像个没事儿人一样,把拧干的衣服撑开,使劲儿抖了一下,又穿在了身上。 我和孔老黑都被眼前这幅场景给吓着了,一时之间,竟然愣愣的杵在原地,似乎连呼吸都忘记了。 “你们没事儿吧!”慕容野靖做完这一系列动作,见我孔老黑都已经看傻了眼,才问道。 “哦,我们没事儿,只是唐家姐妹,还有刀把儿叔不见了!”孔老黑回过神来,说道。 “你!”我依旧还是一副惶恐的表情看着他,有些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他到底是经历了怎样的事情,竟像是掉进了血池子里一样,浑身是血。 慕容野靖深深的喘了口气,才淡淡的说道:“我杀了人,这些,都是他们的血!” 我和孔老黑一愣,对视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脸上看到了不可思议的表情。我心想着,这究竟是要杀多少人,才会弄成这幅模样啊! 孔老黑咽了口口水,看慕容野靖的眼神,就像是看见了鬼一样恐怖。过了好久,他才颤抖着声音,惶恐不安的问道:“你,你,你身上,这么多血,不会是,屠村了吧?” 听到孔老黑这么一说,我心里也是咯噔一声,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心脏跳的跟波浪鼓似得。 可慕容野靖眼神坚定,语气冷漠的说道:“我杀的,不是人!” 第041章 史前生物 “不是人?”我嘴里叨念着,和孔老黑对了一个眼神,他也是一脸的惊恐和疑惑。 可就在这个时候,还不等慕容野靖跟我们解释,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外头却传来一阵驴子的叫声,而且不是一头,听声音应该是一群。外头的动静大得离谱,就像一只全部武装的军队急行军一样。 不光是驴子的嘶叫声,地面也开始震颤起来。我和孔老黑不约而同的盯着桌案上的茶壶,因为地面震动,不断的朝着桌面的边缘移动过去。直到最后,狂浪一声掉在地上,碎了一地。 慕容野靖却警惕的看着门口,说道:“它们来了!” “谁来了?”孔老黑不明究理的问道,刚准备去门口看看,外边来的,到底是什么人,却被慕容野靖给拦住了。 “准备火把,越多越好,快!”他突然跟我们吼道,声音很是急切。这是我和他相识以来,第一次见他如此紧张,不禁也有些纳闷,外头到底来的是什么人呢,他怎么警惕成这个样子? 可是心里却有一种莫名的信任感,不管怎么样,既然他都这么说了,还是按他说的做。毕竟这家伙见多识广,他让我们这样做,肯定有他的道理。 可这个时候,上哪找火把去呢?我和孔老黑在屋子里找了一圈,整个房间里干净的连根稻草都找不到,床铺都是泥土垒起来的火炕。我多想这个时候,能有一张铺了稻草的床,起码有些能点的着的东西。可现在倒好,屋子里能点得着的,就只有木头做的桌椅板凳了,甚至连个扫把头子都没看见。 我一着急,一时半会儿,也实在是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了,冲着孔老黑喊了一声:“老黑,拆桌子!” 孔老黑似乎明白了我的意图,在我刚把油灯提起来,他就直接把桌子掀了过来,四脚朝上的扣在地上。然后动作麻利的,把四根桌子腿给踹了下来。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又从床上扯过来一床被子,直接把背面撕成一缕缕布条,缠在桌腿的一头,扎得很结实。此时孔老黑情急之中做的几支火把,就像是超大个的棒棒糖似得,前头缠的布条子,足足有足球那么大。 这个时候,我也没心思,去挑他这火把的毛病了。把油灯的灯帽儿提了下来,将灯油全部浇在布团儿上,就着灯帽儿上的火苗,直接点燃了四支火把。半米多高的火苗子,噌的一下就着了。我和孔老黑双手各拿着一支火把,站到慕容冶金身旁。 “走,跟紧我!”慕容野靖从孔老黑手里接过一支火把,一马当先冲出了屋子。孔老黑将小福往肩膀上一扛,紧跟其后。我手持两只火把,走在最后边。 可当我们一出门,就被眼前的场景给惊呆了。堵在我们身前的,居然是成群结队的不明生物。 这些东西,看起来像是驴子,可却都长着狼的身子,爪子上还有锋利的倒刺。 “这,这事什么玩意儿,咋还这么多?”孔老黑有些吃惊和不解,世界上怎么还会有长得如此奇怪的生物,真是闻所未闻。就连中国最古老的神话传说,《山海经》中都不曾记录过,有这样一种神秘的生物。 慕容野靖神色异常紧张,淡淡的说了一句:“驴头狼!” “驴头狼?”孔老黑紧张而又诧异的看了我一眼,似乎是想从我这里都到一个合理的答案。然后在这个时候,我哪里有时间去跟他废话。说不准儿,就在我跟他说话的空档,一个不留神,就会被这种东西扑倒在地,那可就真是死不瞑目了。 别看这玩意儿长了驴子的脑袋,叫声也极像是驴子。可是那一口锋利的牙齿,就像是锯子齿一样。以后对动物的了解,这些东西绝对不是吃素的。 而眼前这群驴头狼,似乎并没有攻击上来的意思,只是不停的在我们周围游走,阴魂不散的跟着。不管我们走到哪里,都会被这群长相怪异,体形庞大,数量难以估计的东西跟着。 见他们一时半会,并没有直接冲上来的意思。我这才想起来,慕容野靖刚才说的话,他说:“我杀的,不是人!”难道指的就是这种神秘生物吗?再看看那些不停游走在我们周围的驴头狼,似乎也很是忌惮他,我不禁又对这个人平添了几分敬畏。他究竟是砍杀了多少这玩意儿,才会把自己弄得,像是掉进了血池子里一样,衣服能拧出一滩血水呢? “这群家伙,似乎很怕你啊!”孔老黑见他们一时半会儿没攻上来,只是一直紧紧的跟在我们身后,胆子稍微大了起来。 “别大意,它们不是怕我,是怕我们手里的火把。只要火把不熄灭,它们就不敢冲上来!”慕容野靖解释说道。 我看看了手里的火把,这一大支火把,起码能烧到明天早上,才勉强松了口气。而孔老黑却来了精神,笑将起来:“嘿,没想到这玩意儿居然也怕火啊!” 就在我们刚走到村口,却又被一群驴头狼给堵了回来。而且,这群驴头狼明显和村子里的,有所不同。体格也比村子里的驴头狼大了不止一倍,足足有扁担那么长,眼睛却是红色的。就像是从地狱降临的恶鬼,殷虹的眼睛似乎随时能滴出血来。他们似乎并不怕火,一步步的朝我们逼过来,不管我怎样在身前挥舞着火把,几乎把他们的皮毛都点着了,可都不管用。他们依旧是一副悍不畏死的架势。龇着牙,从喉咙里发出低沉的怒吼声,像是要让我们退回去。 “有人不让我们离开!”慕容野靖淡淡的说道。 “谁呀,谁敢拦着不让老子走,我现在就跟他拼了!”孔老黑怒了,一副加压切齿的表情,也龇着牙,从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嘶吼声。和面前诡异的生物对峙着,似乎是想喝退它们。 他这动作,明显带着强烈挑衅的意味。其中一头体格较大的驴头狼,似乎被孔老黑的嘲讽给激怒了,猛地朝他冲过来,吓得孔老黑连忙藏到了我们身后。脸上再也没了刚才那种嚣张的气焰,就差没尿裤子了。而那匹驴头狼见到孔老黑露出了胆怯的样子,竟然也没追上来。站着原地,不断的从嘴里发出驴子一般的叫声,“嗯啊,嗯啊,恩啊!”像是在嘲笑孔老黑,随着它的叫声,其他驴头狼像是炸开了锅似得,也跟着叫起来。 孔老黑脸一红,有些无奈的骂了一声:“操,这些畜生居然敢笑老子!” 慕容野靖却并没有理会他,背对着我们,说道:“走不了了!先退回去再说!” 听他这么说,我和孔老黑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好又折身反回,随便找了一间,墙体看起来比较结实的屋子里,踹开门就进去了。并将火把分别插在了门口和窗户上。 见外头一时半会儿没什么动静,孔老黑这才问道:“这,‘驴头狼’到底是个啥玩意儿啊?” 我想了一下说道:“应该是一种史前生物,原名叫作‘沙犷’,因为长着驴的脑袋,狼的身子,所以也被叫作‘驴头狼’”! 孔老黑一下子来了兴致,忙问道:“嘿,你咋也知道这种怪物?” 我糗了他一眼,继续说道:“驴头狼是传说生活在中国湖北省神农架的一种驴头狼身的怪物,体形和毛驴差不多,但有四支像狼的利爪。是一种食肉动物,在20世纪60年代,有不少人声称见过此种动物。不少生物学家认为驴头狼是史前动物沙犷,主要生活在距今450万至700万年的欧洲、亚洲以及非洲大陆上。” “不是史前生物吗,怎么,又从地底下爬出来了?”孔老黑纳闷的说道。 想了一下,我才继续说道:“这些事情,都只是从书上看到的,到底是不是真实可信,我就不敢打包票了!书上说,1977年,由中国科学院、中共湖北省委等单位组织鄂西北奇异动物科学考察队,进入神农架地区考察,曾收集到驴头狼活动的大量材料。1987年以后,又多次进入神农架地区,对驴头狼进行考察。这些考察虽有收获,但由于没有取得活的或死的驴头狼,因此无法做深入研究。他们分析,距今600万年前,在马科动物进化过程中,曾有一类爪蹄兽类在300万年前灭绝,驴头狼可能与之有亲属关系。现尚无专业组织机构对其作进一步深入研究。” “我说,吴狄啊,你这说法到底靠不靠谱啊?不是说,这‘驴头狼’生活在神农架那一带吗,怎么会出现在鬼地方?”孔老黑对我的回答有些不满意,抱怨着说道。 孔老黑还想继续问下去,可就在这时,窗户上的火把,却突然哐当一声掉了下去。我们回头看的时候,一匹驴头狼正站在窗口,虎视眈眈的盯着我们。那架势,随时都有可能朝我们扑过来! 第042章 血流成河 不是说这些东西怕火,所以才不敢攻上来吗?怎么想在,连火把都拦不住它们了呢?这匹驴头狼刚冲进来,紧接着,门口的火把也哐当一声倒了下去。我回头看了一眼,竟然是一匹体型硕大,双眼泛着血色的驴头狼,用嘴叼起了火把。孔老黑刚想追上去,屋子里那匹驴头狼却龇着牙,挡在了他身前。就在孔老黑犹豫的片刻,它却掉头就跑,从门口窜了出去。 “他们要进攻了!”慕容野靖警惕的说道。 孔老黑着急了,有些紧张,又有怒气,骂骂咧咧的说了一句:“我操,你他娘的不是说这玩意儿怕火吗?现在可好,都要被你给害死了!” “老黑!”我也有些紧张,想让孔老黑先闭嘴。 “本来就是嘛,这家伙吃饱了撑的,没事儿挑这么大个‘马烽火’,现在好了,这些畜生找上门儿来了吧!”孔老黑还是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觉得这些不明生物,是慕容野靖招惹过来的,想着就要成为这群驴头狼嘴里的肉,落个死无全尸的下场,心里有些憋屈。 “你他娘的先安分点,都啥时候了,还窝里横!”我怒了,这家伙总是在自己人面前耍横,还说自己敢跟“黑瞎子”摔大跤,感情都是在吹牛啊! “唉!”孔老黑有些无奈了,做了个深呼吸,然后对我说到:“一会儿,你跟紧我,别掉队啊!” 我看了他一眼,心里五味杂陈,这家伙虽然嘴上一直在抱怨,可关键的时候,却总是先考虑着我的安危,不禁心里一暖。 这个时候,身后却传来一个声音,有气无力的说道:“少东家!” “小福,你没事儿吧!”见小福醒过来,我这才松了口气。 “嘿,可总算是醒了!这下好了,不用老子在扛着你,可以放手一搏,跟着群畜生大干一场了!”孔老黑舔了舔舌头,一副很兴奋的样子。 慕容野靖还是一马当先,走在最前边。我一手扶着小福,一手握着火把走在中间,孔老黑走在最后。是不是从房顶上,漆黑的屋子里,巷子口窜出一匹驴头狼,也直接被慕容野靖意见劈成两半。孔老黑也偶尔上去帮他一把,用火把逼退冲上来的狼群。 “这样打下去,可不是办法!”孔老黑粗声粗气地说道。 从我们走出屋子到现在,走了还不到十几米,就不断的窜出来几十匹这种驴头狼。尽管慕容和老黑暂时还能应付过来,可照着这样的速度,再加上狼群数不胜数,杀了一头,又窜出来一头。就算是杀到明天早上,我们都不一定能从村子里走出去。 “把火把给我!”慕容野靖劈死一头狼,冲我喊道。 我想都没想,就直接把火把递了过去。这时候,他直接点燃了屋顶上的茅草,这种常年累月铺上房顶上的干草,经过风吹日晒,早就干枯到了一定程度,一点就着。不一会儿,火光就冲天而起。孔老黑看见他的动作,瞬间明白了他的意图,也点着了身边的房子。 就在火苗刚烧起来,就不断的从屋顶上传来一声声哀嚎,一匹匹身上被冒着火苗的驴头狼,瞬间冲上边跳下来,四处逃窜。 我吃了一惊,心里一阵后怕。没想到这些驴头狼居然都潜伏在房顶上,要是照刚才那样,一路杀出去。没准儿什么时候,这群畜生就直接一涌而下,从房顶上跳下来。就算慕容野靖身手再怎么了得,估计一时半会儿,都自顾不暇,更不可能腾出手来救我们。 我重重的喘了口气,吓出一身冷汗。同时又朝慕容看了一眼,不得不说,这家伙确实与众不同。这群驴头狼趴在房顶上,藏的那么隐蔽,连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居然能被他可察觉到。我心里不禁又对他多了几分敬佩之意,想着,要不是有这人在我们身边,估计明天,我们三个人都得变成一堆狼粪,回归大自然了。 这个时候,身上带着火苗的驴头狼,四处逃窜。不一会儿,整个村子都被点着了,四周不断的传来狼群的哀嚎声,门窗上的木头被烧的滋滋滋冒水汽儿的声音,以及房梁被点燃,再也没法支撑房顶的重量,轰然倒塌的声音。 整个村子瞬间陷入一片火海之中,强烈的高温,几乎能把人烤熟了,我甚至能闻到自己头发被烤焦了,散发出来的臭味。汗珠子不断的从额头上,后背上,裤管儿里流下来,还没落地,就又被高温给蒸发成了水汽儿,冒着白烟儿。 “走!”慕容野靖朝我们喊了一声,就半弓着身子,用手捂住口鼻,在巷子里一路穿行。我们也学着他的样子,紧跟其后,不敢在村子里停留便刻。空气里弥漫着浓烈的草灰味儿,呛得我们直咳嗽。始终都憋着一口气,实在手憋不下去,才敢喘一口,怕吸入了太多的烟尘,被熏昏过去。 要是没死在这群驴头狼的利爪之下,反而是自己放了把火,把自己烧死在村子里,那才是真叫一个冤。 好不容易,才从村子里跑出来。就着村前的空地,我们直接躺在地上不停的喘息着,心里都有一种死里逃生的感觉。看着火光冲天,漫天烟尘的村落,心里都是一阵后怕。就在我们刚从村子里冲出来,房子就像是“多米诺骨牌”一样,一排排的倒下去。空气来弥散着浓烈的烟尘味儿,还有驴头狼被烤熟的肉香味儿,以及脂肪被烧焦的臭味儿。 一时之间,我们心里都是五味杂陈,这样是再晚出来一步,估计也跟这群畜生一样,非得被生生烤熟了,再烧糊了不可。 “哎哟,我的亲娘啊,总算是跑出来了!”孔老黑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撑着地面,不停的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我也是一脸惊魂未定的神色,看着面前冲天的火光。虽然我们离村子已经三四十米远了,可以就觉得脸颊被烤的火辣辣的疼。汗珠子刚流下来,就直接被烤干了,和空气里的灰尘混在一起,像是在脸上结了厚厚一副面具,用手一摸,还不断的掉下来一层灰片子。 只有慕容野靖还依旧一副警惕的样子,看着火光,不知道是在感慨这村落会在我们手里了,还是也有心惊魂未定。不过从他脸上,却看不到一丝表情。 我朝孔老黑看了一眼,他也看着我,然后再看看小福,突然就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估计我们三个现在,都跟刚从泥巴堆儿里爬出来一样。脸上、头发上、衣服上,全都变成了一层土黄色。笑起来的时候,连牙齿都是土黄土黄的。我笑得有些直不起身来,直到最后,实在是笑得没力气了,才捂着肚子,使劲儿吐了几口唾沫,“噗!噗!噗!” 本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可没想到,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就在我们刚松了口气,准备休息会儿的时候,却从身后的林子里,不断的传来驴子的叫声。到最后,一个无比悠长的声调,盖过了所有声音,这声音听起来,极其恐怖,像是个女人的尖叫声,凄厉、恐怖而又诡异。而在这道声音响起来的时候,林子里却突然安静了下来。究竟是什么可怕的东西,竟让这些悍不畏死的驴头狼,都瞬间安静下来,不敢发出丝毫声了呢? 慕容野靖异常严肃的盯着漆黑的老林子,持剑站在我们身前,背对着我们说道:“它来了!” 我和孔老黑对视一眼,赶紧从地面上爬起来。也是一副很警惕的样子,朝着他眼神的方向看过去。可是林子里却一点动静都没有,静的有些诡异,让人觉得恐惧和不安。 “啥,啥东西来了?”孔老黑还有些疑惑,难道说这把火,没把那些东西都烧死?他的喘息声变得急促起来,小心翼翼的盯着老林子里,那叫声传过来的地方。 就在这个时候,却听见一阵脚步声,林子里有什么东西,朝我们走了过来。老林子里落满了枯树叶子,那人应该走得很慢,一副很悠哉的样子。才在树叶上,发出“嚓咔嚓咔”的声音,让人觉得头皮有些发麻。不时还有树枝被踩断的声音,没发出“咔嚓”一声,我们的心都猛地跳动一下,气氛也更紧张一分。 可当那东西从林子里走出来的时候,我原本已经揪在一起的心,却猛地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上。借着身后的火光,勉强看清楚那东西的身影。 那是一道白色的轮廓,和夜色形成鲜明的对比。等到看清楚那人的长相,我下巴都快要掉到了地上。眼前这东西,不是人,居然是在老坟圈子里见到的那个女鬼! “我操!吴狄,要是野兽,我来应付;女鬼,你上!”孔老黑怯生生的把身子藏到了我身后。 我吐了口口水,结结巴巴的啐了他一口:“要是个美女,你他娘的咋不叫老子上啊!” 话音刚落,那女鬼竟然瞬间从我们眼前消失了。可我们丝毫不敢大意,依旧紧张而又警惕的盯着四周,耳朵都竖了起来,分辨着身边细微的动静。 可就在我侧身的时候,眼角的余光却瞥见,孔老黑和小福不知怎么了,躺在了地上。正当我准备转身去看他俩,却猛然发现,那个女鬼,就站在我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