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剑独笑》 第一章 如果这十年来的武林少了孤独笑这个人,那江湖中的日子真是太平凡、太无聊了。 最少,不会有独笑三步刀干下九件惊天动地以及数不清的传闻轶事。如果一个没有英雄的武林,那还有什么意思?如果这个英雄的名字不好听,那又有什么意思? “这十年来武林不是没有人才,也不是没有英雄。”江湖上流传这样一句话:“但是,像孤独独笑这种人最少有五十年的时间没有在武林出现过……。” “他有什么特别?” “他很孤傲孤傲的心、孤傲的刀、孤傲的眼神、孤傲的笑容,就像他的名字一样!” “他的武功也是很孤傲?” “对,三步刀,一刀三式没得活。” “嘿嘿,孤傲竟然也算特别?什么世界?” “别不服气,这是他的风格一种充满神秘与魅力的个性。小子,江湖中最少有一半的人崇拜他,想跟他见一面谈两句话。” 西湖的风吹在夏天的花丛柳絮,特别令人迷醉。 湖畔,少说有两三百家茶子,这间少闻听波亭就是其中之一。像这种茶,随便什么人都可以聊上三句,无拘无束的是这儿的乡土人情。 “有一半的人崇拜他,另外一半呢?”问这话的是个十八、九左右的年轻人,长相是挺不错的。不过他神情就一副懒散散的样子。好像从不把什么事当真。 “另外一半的人……”坐在他对面的是个老头子,刚刚才和对面这个年轻人认识。只见他沉了沉眉哼哼一笑:“就是想杀他的人。” “乖乖,和半个武林为敌?他怎么活得下去?”年轻人摇了摇头,道:“不长命哪 他有没有朋友?” “没有。” 老头子叹了一口气,看了眼前这位年轻小伙子一眼,道:“他没有朋友,因为没有人有资格做他的朋友。” 年轻人哈哈大笑了起来,这种笑法可令老头子满脸不高兴的皱起了眉头。“小伙子,你在笑什么?” “我在笑那个孤独独笑!”年轻人笑声不停,可是吸引了整茶子里的眼光。 “一个没有朋友的人怎么能够活得痛快?”年轻人可是说了一句很有道理的话:“一个活得不痛快的人又如何称得上是英雄?” 这句话很令人变色,也很令人不满。 就在刚刚老头子才说过,江湖中最少有一半的人崇拜他孤独独笑。现在,在他们坐着的这张桌子旁就围了六个人恶狠狠、冷冰冰的看着这个笑声不止的年轻人。 老头子见多识广,早就溜到了一旁又找人搭话了。 “那小子这回死走了!”老头子苦笑的摇头道:“这六个人分成三路;那三个空手的壮汉是关外鼎鼎有名的雪天三鹰,那左侧的道士是武当的清虚道人,另外两个则是近三年来华山最有名的‘双璇玉女剑’刘玉枫、沈女莲……。” “的确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年轻人在那端仍旧是谈笑自在的看了四下这些人等,呵呵笑道:“各位有何指教?” “臭小子你胆敢侮辱孤独大侠”雪天三鹰的老三莫不忧冷冷道:“既然有种说话,就连名字一道吐出来。” “我的名字?”年轻人吃吃低笑,点头道:“很好,很好。爷爷我正想让武林的人全知道咧!今天是开张第一炮,天晴风和是个好日子……。” 他还有闲情雅趣的啜了一口茶,这才道:“我姓单,大名扣剑!嘻嘻,单扣剑就是我,我就是单扣剑!” 单扣剑?江湖中根本没有这一号人物。 瞧他这张嘴脸,别说是莫不忧他那个火爆脾气受不了,就是一向涵养不错的刘玉枫,沈女莲也忍不住双双挑眉斥喝:“恁得猖狂,就不知道手下有几分斤两……。” 双璇玉女剑随喝出锋。一走先天八卦剑路,所谓戴九履一左三右七二四为肩六八为足;一是后天八卦北坎南离东震西兑左侧乾坤右置艮巽。一气喝成八八六十四式,两相互换交叠运用,刹那这套华山大天地八卦双剑足可变化出四千零九十六式来。 “啧啧啧。”单扣剑大不以为然的摇头道:“好看不中用,你们是怎么成名的?” 谈笑出手,“啪”的一响刘玉枫、沈女莲约两把剑硬是被人家给夹在手上手上的一本书页里。 沈女莲又惊又怒,睁瞪眼一看书册封面。乖乖,八个篆体大字当面“金刚般若波罗蜜经”。 这小子的兵器是书?而且是经书? “叮,叮”两响一道,是那个叫单扣剑的小子抽书回来时把华山这两位大姑娘的剑给拗断。这回,刘玉枫和沈女莲更是心惊胆跳,见着人家的真功力。 拗断像拗把豆腐,有这种功力的人江湖虽然不多,但也绝对不少。 但是,如果这把剑的剑柄握在武功不像差的人的手上,而拗的令人一点感觉也没有,那可是真工夫了。 刘玉枫、沈女莲的脸色一阵青白,耳里可听得那个姓单的嘻嘻笑道:“是故不应取法,不应取非法;以是义故,如来常说:‘汝等比丘,如我说法,如筏喻者;法尚应舍,何况非法!’“这回儿她们两个真是又气又急,单扣剑所念的这一段经文,正是夹住她们两道剑锋断刃的所在。更令她们心里震惊难堪的是,这回下山之前师父静听师太也曾叫她们好好参悟金刚经的这一段经文。”这位施主令贫道佩服。“清虚道人颔首一笑,缓缓道:“谈笑世间出手不带红尘味,雄浑圆融难得慈悲心。贫道佩服得很。” 单扣剑看了一眼这名俊伟的五旬道人笑道:“清虚道长人称武当山门的四棵巨松之一,不知另外三位道长今在何处?” 清虚道长双眉微动,轻笑道:“施主这问似乎有目的?” “当然是有,不然岂不是成了废话?” 单扣剑哈哈朗笑,星眸两道光清澈如电的射向清虚道长接道:“虚空万变,武当四松;松风起动,无不披靡。单某人耳朵听多,手上可痒……。” 清虚道长点头淡笑,轻嘿一声:“有意思不过,想要见识我们几个师兄弟‘松风起动’,还得有相当的份量。” 这话他一出口,在旁的沈女莲和刘玉枫表情可不好看了。方才自己两人一招落败在这老道的眼中似乎还不是很够格? 她们两位大姑娘脸上正不好看,偏偏姓单的这小子又侧过头来做了个鬼脸,一付看戏的模样,气死人了! 那一旁的雪天三鹰早已忍不住纷纷斥喝一声,六只拳头十分有力的撞扣下来。 单扣剑还在笑。 “老鹰如果用拳会永远捕抓不到猎物。”他摇了摇头:“可惜的是,你们虚幌的这一招永远也没有机会变成了爪来伤人!” 话说的好快,字字清楚入耳。更快的是那本书,不,不,是那木金刚般若波罗蜜经! 有鞭炮声?每个人的耳朵都听到轻脆的咯卡咯卡一串响起。然后,紧接着是三个大男人的哀嚎! 刘玉枫和沈女运的脸色更难看了。 她们忽然想到方才如果单扣剑对她们下重手,现在是不是也跟雪天三鹰一样的被废掉了武功? “我从不杀人!”单扣剑的表情相当的严肃,“这是你们的运气。最少,依你们三个去年在九华镇吴家一十六条人命而言,早已是死有余辜。” 清虚道长的一双浓眉深深沉下,“吴家十六条人命是他们做的?” 他看向雪天三鹰,对面的三个壮汉此刻似乎忘了双腕碎裂的痛苦急叫道:“道长,别听这小子胡言……” “敢做不敢当?”清虚道长沉声喝道:“生有何用?” “道长饶命!”雪天三鹰的老大连不绝差点跪了下来,哭丧着脸道:“看在我们三兄弟武功尽废的份上饶了我们吧……” “是啊!我们当时是一时糊涂。现在我们既然认罪了,请道长大发慈悲心”老二段不断可全没了方才那般霸气,低声哀求道:“我们嫁罪给马奔是我们的错……,不过,那个姓马的也不是什么好人……” 江湖四大盗,天马行空纵天下。每一个在武林行走的人都知道“天上的云、地上的马、水中能行走的人,还有一个是有灯光就有他的影子。”这四个人是近七年来最令人闻名丧胆的巨盗。 嫁祸给马奔无疑是令人十分可以接受的方法。 清虚道长冷沉沉的道:“马奔归马奔,我们武当派自然会找他替武当还个公道。但是,你们这笔血债贫道一样要替吴家讨个公道。” 他冷喝一声,挥剑如风飞撩。 这一剑出手,沈女莲和刘玉枫只有佩服的份。 清虚道长完全做到了腕如蛇、身走风、颈似柱、脚踏云这四种境界。全身上下每一个部份的肌肉配合的绝妙。 一剑剌出似有若无,称得上是清灵绝妙隐隐中又具有高山巨岳不可撼摇的气魄。 但是,偏偏就有人能挡住清虚道长的这一剑! 而且还不止一个人。 清虚道长的脸色可真是十分的难看。在他的剑锋上,有一本书和一支孔雀的羽翎。 书,这本金刚般若波罗蜜经当然是那个单扣剑小子的。“我说过今天要放了他们。”单扣剑叹气道:“所以,今天在我面前我不希望任何人杀了他们”孔雀翎的主人呢? 是个女人,而且是个很美很美的女人。 “我姓那,单名一个群字!”这个大美人露出贝齿轻笑道:“这三个人是我那群要杀的人。”她看向清虚道长的眼光转向单扣剑嘿声轻笑着:“我要杀的人,谁也阻止不了。” 有意思,这戏越来越好看了。在旁边的老头子忍不住拍起手来叫道:“快下注,押看看那一边赢”什么话?雪天三鹰可是一辈子也没想到会落到今天的下场叫人家耍着当赌局。不过,他们又能说什么? “很好,很好”单扣剑看着眼前这位大美人一眼猛点头道:“这么说来咱们难免要一战了?可惜”“可惜什么?”那群挑了挑眉,昂首道:“是不是嫌本小姐名气不够大,输了就更不光彩啦?” 这女人很聪明! 单扣剑咯咯笑道:“是怕赢了没啥可吹嘘的……,不过……。” “不过眼前有一个牛鼻子老道可以扬名立万是不是?”那群轻声冷笑:“武当掌门柳天眠本姑娘尚且不放在眼里,更何况一个小小的守门……。” 她的话尚未说完。清虚道长早已长喝一声出剑。 这一剑十足的是武当硬里子剑法,恍恍如是排山倒海自天地起,这一座茶亭内的桌椅碗筷都为之震动。 那群可是动也不动,不但是眼睛没眨一下就是连衣角也没动那一下下。 孔雀翎在对方的剑尖到达颈前三寸的刹那,这才化成一道五彩虹光破空划出。极快! 那群的孔雀翎缠住了清虚道长的剑锋竟能令这位武当名剑的剑尖停在自己的脖子前一寸再也前进不得半分,更快的是,孔雀翎最前端的毫毛无声无息的飞出一下子钻入了清虚道长前身的一十二处穴道内。 不过是个呼息,胜负已分。 “啧啧,到中原九个月终于看到两个比较像样的年轻人。”茶亭外头,有个青年汉子靠在柳树干上冷冷哼着:“总算没让我失望……。” “少主,你的目标是孤独独笑!” 在青年的身旁站了两名老头子,他们异口同声的劝道:“主人传给你的十八将大剑法是夺造天地妙谛的不世神剑,何必用来对付这些小辈。” 青年冷冷的双眸一闪,沉声哼道:“我爹给我取了什么名字?” 两名老者一楞,右首边的那个话回道:“天剑!” “哈哈哈,没错,我叫天剑,齐天剑就是我!”那年轻人狂笑道:“人间剑术如何跟我齐天神剑相比?” 口气很狂,也很大声。 当然,这个齐天剑也是故意要说给茶棚里那一男一女听。 “好极,好极了。”单扣剑在茶棚里拍手笑道:“哥哥我姓单读音‘善’,叫扣剑。天上地下的剑在下都有兴趣折它一段当纪念。” 齐天剑双眉一挑,刷的裂风响动已是飘到了茶亭槛口,朝里头冷冷道:“很好,齐某人倒想看看谁可以将本公子手上的剑折下一段……。” 剑在左掌五指,很漂亮。 用白玉雕成的剑鞘,上头以极细腻的手工雕刻了五十朵白色的玫瑰。剑柄,则是用紫色的岭南紫华檀木镶钳,整把剑看外相就知道是件好货。 “慢点!”那个叫那群的大美人出声了:“咱们先约好了一战,如果是君子就不该言而无信!” 她说话可是对着单扣剑一个字一个字好用力的在说着:“更何况,为了这一战我已经等了你二十年……。” 二十年?太夸张了吧! 咱们单大公子可有点隐隐然觉得不妥,清了情喉咙瞪大一双眼直瞧着人家,问:“你是谁?” 废话,人家叫那群又不是不晓得! “想要知道我是谁?哼!”那大小姐昂了昂首俏哼道:“二十年前在关外白石镇有没有待过?” 单扣剑的双眉微挑,回道:“有!”他偏了偏头,可是好奇啦:“二十年前哥哥我也只八岁,而你……看来在当时也只有三、四岁的小娃娃年纪……。” 他越说越想不通,在茶棚外那个齐天剑早已是忍耐不住叫喝道:“少谈那些无聊的狗屁话,本公子可没那个闲劲!” 齐天剑沉喝一声,已将那柄漂亮极了的紫檀白玉剑弹抽掠出。一抹白泓随着檀香倏忽到面。 来得好快! 快,而且气势磅砖恢宏中又兼具奇诡难测的角度变化。这一式出手不但是满棚子的人讶呼,就是那个用剑自负极高的清虚道长也忍不住瞪大了眼睛怪呼叫一声:“十八将大剑法? 难道五十阴魔……。” 清虚道长的话还没说完,茶棚内的单扣剑和那群已在人家的追面杀机下不得不还手。 一本经书一根翎,它们同时往那把狂傲的剑迎去。 翎羽缠住了剑势却压抑不住人家紧接着第二个变化! 剑,横斜化刺为劈。劈的是那群的脖颈! 经书十分有力而沉稳的夹住了剑尖,齐天剑的剑锋去势犹且能在经书里面滑动一寸。 滑动一寸,断! 齐天剑的斯剑仍旧横斜劈出,只不过就是差了那么一截,所以那群大美人的粉颈一样美得令人心醉。 更重要的是,那大小姐对付这个姓齐的可没像方才对付清虚道人那么客气。 七丝翎毫的毫尖在击出去的时候已经旋转了九个漩,每支翎毫就像钻子似的打入齐天剑前胸的七大要穴。 狠的令人忍不住为她的杀技惊叹! 齐天剑躺下去的时候,在后头三尺处的那两名老头子脸都变了。 这是一种接近死灰色的表情。 在死灰色的表情上唯一赤红冒火的是他们的眼瞳。 “少主!” “贱婢,碎你万!” 同时的吼声,同时的身影急窜。这两名老者是在那个“五十阴魔”神秘组织里“色阴十魔”中的轻功第一“精明流溢前境”雷难及诡术第一“精明流溢形体”龙夺异! 雷难大步奔到了齐天剑首前一握手脉,悲怒斥喝:“好贱婢,竟敢杀了我们少主!” 那厢龙夺异的双掌本来已是扣向那群,耳里听着雷难这一声叫喝,正是惊怒更深几分。 只见,龙夺异的十指条忽忧成了十条红黑相间的毒蛇咻咻的往那群奔至。 这是幻术还是真实? 那大小姐斗然一见条忽后退,却是那个雷难已无声无息的自龙夺异背后飙窜而起。雷难掌中一柄青锋薄刀迅速的落向那群的头顶! 更诡异的一点是,龙夺异那十指毒蛇的十颗蛇头相互当中一碰撞,轰的交撞出一团又浓又臭的红黑沉烟。 “这些人真不简单。”单大公子瞧在眼里喃喃道:“五十阴魔人称是武林二十年来最奇特的组织,能在二十年内培养出最少五十名高手倒是不可小看了。” 眼前,那大小姐已经被浓雾罩住,雷难的刀也豁然的破空砍下。 似乎这件事情就这么结束! 两声惨嚎从男人的喉咙里迸叫出来。是男人不是女人!单扣剑笑了,这个叫那群的的确有点可观之处,更重要的一点是她处理的方法和自己相同! 雷难的刀砍中的是龙夺异。 那群的彩翎正心口的击中了雷难。 自己也会用这种最省力也是最快的方法解决这场战争,唯一的不同是……单扣剑叹了一口气,道:“不会杀了他们……。” 不过是个呼息,胜负已分。 “你不会杀了他们。因为你认为每个人都有活下去的权利?”那群冷冷的眸子盯着前面的湖水,哼道:“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人家有你这么‘慈悲’?” 他们现在在一艘挺漂亮的舟舫上,舟舫的前头犹且以大块的白檀木雕造了一个虎头顶是威威生风。 冉舫,在西湖的中央! 单扣剑长长吸了一口气,看向身旁这位大美人轻轻一笑:“你是杜法华前辈的徒弟?” “不错。”那群哼声一笑:“我从三岁那天由我爹交给她教我武功,也同样在那天知道要击败南般若的徒弟。” 南般若和杜法华同时崛起于五十年前的江湖,前后三十年他们一南一北各自扬名于天下武林。 据说,三十年前两人相会于关外登天岭,那一战的结果如何没有人知道,只是听闻里南般若便长居关外未曾再回到中原,而杜法华也从此消失于江湖。 单大公子看着眼前这位美人,美人在粼粼的湖水上特别蒙蒙的有一股味道。他叹气了: “卿本佳人,又何苦让杀气坏了你的美?” “哼!我师父在二十年前到白石镇曾经看了你一眼……,”那群重重道:“他说南般若这个徒弟聪明是聪明绝顶,但也是个‘很会说话’的小子。早警告过我了……。” 那大小姐双眉一挑,冷冷道:“当年你我两人的师父登天岭一战,过了三十年的今天该是我们两个在西湖中了结这段公案!” “这么急做什么?” 单扣剑拿起他那本金刚经当扇子在,边还嘻皮笑脸的道:“说打架就打架,这太没情趣啦。更何况我现在不想!” “那你想要怎的?” “西湖自古美名流传,多少诗人墨客在此自作一番风雅?”单大公子长笑道:“倒不如咱们先来比个喝酒吟诗?” 那群一股火可是冒上了双眼,斥哼道:“事前已经照会过了,别说本姑娘是趁人不备……。” 说着,那支孔雀五彩翎已经是要当头劈来! “慢着!” 单大公子怪叫一声连连摇手道:“姑娘人家不想这么急!” “怎么你怕了?”那群瞅着对方,冷冷道:“想不到南般若的徒弟这么没用。” “有用,有用,当然有用。”单扣剑轻笑:“只不过是看看要怎么用……。第一,家师非常尊重令师,他们之间可说是亦敌亦友!第二,就算他们当年在登天岭一战也是喝了三天三夜的酒了以后两人的兴致大发才出手。” “还有没有?” “有有有,第三……”单大公子嘻嘻一笑,道:“当时他们之间一战,身旁可是还有一个见证人!” 那群不得不点头,当时是有一个神秘的公证人在场。 “你知道那个人是谁?”那群挑眉冷哼! “人名是不晓得,”单扣剑呵呵笑道:“不过知道他姓孤独……孤独独笑的孤独!” 不过是个呼息,胜负已分。 孤独独笑的剑是武林中最强也是最平凡的一把剑! 当然有人不同意这句话。 “最强的剑本来就最不平凡!”这是一般人的想法。 “我说它平凡,是因为这把剑是他花了三两银子买来的铁货。”回答的人叹了一口气,接道:“不过,这把剑的确也有这不平凡之处……。” “因为这把剑的剑锋有四个缺口。” “四个缺口?有四个缺口的剑?那岂不是一把废剑?”有人问,更有人紧接着问:“是谁能让孤独独笑的剑锋留下缺口?” 这样的人一定是高手,而且是绝顶的高手。 “女人!”这两个字真令人惊讶! “女人?” “是,而且听说是个很美的女人。”回答的声音在轻叹中流露出钦羡的语调:“他曾经爱过四个女人,当每个女人离他而去的时候,他便在自己的剑锋上折断一个缺口!” 所以没有人挡得住孤独独笑的剑! 因为没有人知道他这一剑是为那个女人出手,也没有人知道他的心情,所以也就没有人在他出手之后能够判断的出来他的剑势、力道、角度、方位! “我们唯一知道的是,孤独独笑出手后躺下去的人不是他!”说话的人缓缓而有力的道:“因为他的心已经死了。一颗没有感情的心只有剑一把纪念过去回忆以及一把通向未来死亡的剑舞向现在的敌人!” “和尚就是和尚!” 有人哈哈大笑的从大厅进来,对着方才说话的那个人扬朗道:“琉璃大师出口不但用词顶芙而且引经论说……。” 琉璃大师微笑起身合十道:“贺施主太抬举老衲了。” “也,老夫说的可是事实!”这个妙严庄的庄主贺妙严一捋颔下长须呵呵笑道: “方才大师说的不正是引用金刚经里: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 “老衲无心说出是施主有意添美。”琉璃大师合十一揖,“说到佛学成就,贺居士在当今天下可是龙凤!” 两人说着哈哈相视大笑,此刻大厅内众人纷纷过来和贺妙严作礼招呼。这当中有“青城飞虎”周松天、“洞庭渔人”黄笛、“洛阳三支香”骆礼佛、“白马河上的白马”白马公子。论数武林,在厅里的这六个人都是赫霸一方的人物! “方才各位在谈论孤独独笑?”妙严庄庄主贺妙严招呼大家落坐后。轻啜着茶边道: “今天老夫邀请各位前来是要讨论近日在江湖上将掀起一场大风暴的五十阴魔以及一对年轻男女……。” “那对年轻男女贺兄指的可是杀了齐天剑的单扣剑和那群?”骆礼佛淡淡一笑,接道: “传闻中那个齐天剑得到‘五十阴魔’的魔主亲授十八将大钊法本来是要找孤独独笑一较长短,未料人在半途就死于那群的孔雀翎下!” “骆兄的消息的确超乎常人的准确。”贺妙严颔首一捋须,虎目一巡众人沉声道:“我想各位也都知道了这消息!问题是,有没有人知道那一对男女的来历?” 一阵沉默,董笛这才轻咳了两声道:“老夫和清虚道兄有些交情,据他提及此事时猜测那姑娘的武功路数有某些部份像是杜法华的武学心法……。” “杜法华?”琉璃大师惊叹一声:“老衲和杜施主有过几面之缘,可惜三十年来不得再见故人风采。” 这厢周松天忽的拍掌嘿道:“这就有意思了。在三十年前武林中谁不知北杜南南?杜法华和南般若两位大侠各据天下武林一隅。当年只听说南大先生出关……后来便再也没有他们两人的消息……。” “周兄之意是……?” “周某方才纵贯所有消息。那天在茶棚中那姑娘找单扣剑决斗,而且以那位姑娘二十出头的年纪竟然说出‘等了二十年’这句话来。” 周松天沉吟道:“会不会杜、南一战后他们各自找传人,杜法华到了二十年前才找到这位那姑娘?” “她是不是杜法华的传人没有人知道?”在旁边一直不说话的白马公子忽的出声轻笑: “不过周兄提起他们两人是有什么特殊的用意?” 这位“白马河上的白马”白马公子是年过不惑之岁的人,自二十岁出闯江湖即以一袭白衣一骏白马翩翩风度及极妙剑、掌双绝名动武林。 二十多年来,人人皆以“公子”称呼,是对他的风流倜傥及肝胆义照的一种尊敬! 周松天当下点头亦朝向贺妙严道:“贺兄请说明这回召集我们几个人来的目的吧?” “这个……”贺妙严缓缓吐出一口气,沉着着声有力的道:“齐天剑之死势必引动五十阴魔大举翻闹武林!” 这句话没有人否认,而且可以想像这场血劫也许就在现在已经展开! “五十阴魔的存在对于中原武林自来就是个极大的威胁,而我们也早就循着各种途径想要打入他们的内部……。”骆礼佛沉声道:“可惜到目前为止都只是在外围而已……!” “所以这对男女就是我们的机会!”有人笑了。 “因为五十阴魔一定会倾巢而出找他们?” “与其我们去找他们,不如让他们来找我们!” “以逸待劳、守株待兔……。” “哈哈哈,外加一句:坐收渔人之利!” 风与风之间的约定! 江湖上人人都知道齐甲风与石头风这两个人在决斗的时候最好不要靠近在一里内。 因为他们都是用毒的高手,而且是在武林中最好的七个人之中。 当然,能成为武林顶尖人物的也都有他们的“道德”。 风与风之间一战的时候,他们会将方圆一里内设下三重警告标志。不懂武功不是江湖人,在最外层就已被迷翻倒地;武功不差的也过不了第二层。 那么想要闯过三层进到里面看戏,那非得有极深厚的内力修为及极巧妙的武学心法才行。 因为,第三重还满地的毒! 齐甲风和石头风就是在满地的毒煞上面一战。 风与风之间的约定曾经有过七次,所以江湖中有过七个地方在三天内不能走人。 但是今天似乎有点例外! 齐甲风和石头风他们实在不敢相信有人在他们预定决斗的地点上如此大胆的摆上了一个东西风铃! 晶莹剔透的白玉风铃用红丝线系着一朵淡紫的兰花。 “是她?”齐甲风瞪着石头风冷冷道:“四年来我们决斗过七次,每一回你都胜不了我。嘿嘿,想不到你是这种卑劣小人竟然请了一个女人来帮你!” “放屁!” 石头风怒目愤斥回骂:“玉铃紫兰这个女人老子根本不认识。哼哼,依我看是你作贼心虚……。” 齐甲风呸的一声,伸出一双红黑相间的手臂冷冷道:“石头风,齐某可不怕你去搬出什么人来,老夫见一个送一个下地府。” 石头风双眉一挑,冷然回道:“石某一生用毒,但是从来独来独往。嘿嘿,老子可没怕过什么人,更不会怕了你要讨救兵!姓齐的,你未免太高估了自己。” 话说到这里,便是双方要使出看家本领生死一战。冷不防是东方那端有个女人冷冷道: “真令人遗憾……。” 遗憾?齐甲风和石头风双双转过头去,只见一名用紫纱蒙面身着雪白绸衣,腰系一条淡紫束带的女子在那儿临风而立。 最引人注目的,当然是腰带上那五枚玉风铃。 齐甲风冷冷一笑手指着地上的白玉风铃眼盯着这名女子哼道:“这玩意是你的?你就是江湖中人称伍还情的那个女人?” “是我!”伍还情的声音从紫纱后面缓缓的一叹“真遗憾,我竟然高估了你们!” “小贱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石头风双目一睁,怒道:“难道正如江湖中所传,你是专门找砸的?伍还情那双绝美的碎子冰冷一闪,娇柔细腻的声音在面纱后轻轻一叹:“我不是找砸,我只不过看看当今天下有那个男人足以称得上是英雄!” 石头风重重一哼:“是英雄又如何?” “嫁给他!” 好简单的三个字。 但是,这么简单的三个字由一个女人而且可以预见是一个武功顶高,绝对长得不差的女人口中说出来││那可是相当的有吸引力。 石头风和齐甲风这时才似乎将自己“变回”正常的男人来欣赏眼前这名女子。他们都是五旬左右的男人,当然对于女人都有相当的经验。虽然眼前这个伍还情的脸庞被紫面纱所遮隐看不真切,但是露在外面的那双胖子及临立在风中的体态;他们可以跟任何人打赌这女人绝对是十足十的大美人。 “你现在的意思要怎样?”齐甲风的口气可是柔和了不少。 伍还情笑了,笑的声音十分的好听。“我要你们的命!”笑的好听,说出来的话可冷,“因为你们的决斗,曾经让三十六个不知情的人中毒误死。” “哈哈哈,你想你有这个本事叫老夫偿命?” “有!而且是一次两个!” 伍还情的声音方方才停止,她的右手已然伸出了袖口轻轻一弹抽腰间系着五枚紫兰玉风铃的腰带。 齐甲风和石头风看着这个要杀自己的女人发呆。 因为这个女人的手、手指实在是太美了。 那恍如是白玉精雕细塑而成的,细腻柔美的让人绝不相信这只手竟然可以杀人。 五枚风铃带着兰花香飞越空间而来,到了面前忽然是叮叮叮的一串响。这刹那,齐甲风和石头风方才如梦初醒,但是似乎醒的太晚了一点。 风铃响动的声音似乎有一股力量,一股令他们根本连“动”一下的念头也升不起来的力量。 轻轻柔柔的齐甲风只觉得自己的胸前被三枚风铃小小触了一下。叮叮叮,脆耳的三响却像是倏涌起大地的风暴将自己大力的要拆解、倒卷。 齐甲风只能做三件事:惨叫、转头看见石头风的下场跟自己一样,以及……等死! 伍还情看着这两具体,轻轻一叹。 她抬首,望着蓝约有些深邃的苍穹哺喃自语:“难道天下除了孤独独笑之外没有英雄了吗?” “谁说的?” 蓦地有人走进了这块毒区,在伍还情的背后淡淡道:“孤独独笑算不算个英雄单哥哥可是还不知道。不过,想在天下找英雄倒也不难!” 伍还情冷冷的回首,看见了一男一女。男的脸上充满了自信和顽皮,但是那双眼瞳子的深处却似乎藏有无穷的智慧与慈悲。 至于另外一例的那位姑娘,很美很高挑,有一股关外民族的英气风华。 “嘿,可是近月来名动江湖的单扣剑和那群两位?”伍还情双眸一闪:”如果是,倒省得我去找你!” 这个“你”字是对着单大公子而说。 “那可真荣幸了,能名列姑娘心中天下英雄之一!”单扣剑吃吃笑着,眼瞳孔直盯着对方可没半点的不稳重,“不过你也不必这般费力,因为我们也正要找一个够资格的人来当我们之间一战的公证人!” 伍还情双眉一沉,那双眸子看着对方片刻这才缓缓道:“你比传说中更可怕一点……。”她顿了一口气淡淡接道:“因为你的脸上表情无论在说什么话、做什么表情,但是你的眼睛却从来没有失去智慧。” “他当然不能不小心一点。”那大小姐忽的插口道:“因为我随时会出手杀他,而且我们方才也拜见了紫兰玉铃玄妙的杀技!” 伍还情轻轻一笑,声音自面纱后柔柔道:“看来,两位似乎选择本姑娘为公证人?” “我没意见!”单扣剑点头。 “很好,谁做都是一样!”那群已然指握孔雀翎轻嘿道:“反正这点顺了你的意,我们现在就可以一战。” “错了!”单扣剑竟然摇头。 “你怕?”那群双肩冷冷挑起。 “天下可没让哥哥怕的事……。”单大公子摇着手,又指指后头道:“只不过现在来了几个想杀我们的人││。” 的确,背后有马车的声音,还有四个人以一种很奇妙的搭配步伐走过来的声音。 马车是由一匹鸡毛马拉着两个轮子上面架放一块板子,简陋的令人在半路中也不会多看一眼。 那四个人看起来也是十足的平凡,要不是他们能走进这里,根本就不会有人将他们当一回事。 “这五个人……,”伍还情淡淡冷声:“是五十阴魔中色阴十魔的‘精魄递相离合’辛苦、‘心魂灵悟所染’卜净、‘抑按功力逾分’俞尺壁、‘心细’郝好人、‘尘并’屈六根。” “啧,这女人是什么来路竟然能知道我们的底细?”卜净龇牙摇头,看了马车上的辛苦一眼,哼道:“辛老头,待会儿可要借你那手一百三十三分筋错骨指问一问了。” “杰杰杰,这个老头子最!”郝好人在后头怪笑接声:“辛老头没别的嗜好,就是爱逼人家自己以为宁死也不会说出的话。嘻嘻,特别是那些自以为漂亮的大姑娘!哈哈哈。” 辛苦在马车上沉沉的一笑,“各位兄弟这么说了,待会儿免不了要请各位看看戏了!嘿嘿。” “讲完了?”伍还情淡淡冷哼,也不动脑的条忽一句:“自古太监多作怪,难免你也不例外!” 这一词儿可伤人了,辛苦的脸面连着脖子好像都扭曲了一下,偏偏这时那大小姐皱眉追问:“太监?哼,是不是你们中原那个门派的特产?” 她可是向单扣剑。 “这很难在一时内说明明白。”单大公子可没时间解释。因为,咱们那位辛苦老头的动作完全将他的表情具体的表现出来。 别看这姓辛的瘦乾一个,动作可是急电凌空一条忽间已奔杀向伍还情。他的兵器是马鞭,最少有上百个倒刺的马鞭飞卷向伍大小姐。 这同时,另外四个人也展开了行动! 屈六根用的是人爪套,这兵器套在五指上,同时手腕底部还藏有一支随时可以飞射出去杀人于不备。 俞尺壁则是一根深红的沉厚铁尺,从一出手便连连变化角度和方位!他们两人的目标是那群。 卜净和郝好人则是用腿用拳。 卜净的那双靴子实在有够脏! 别说靴底,就是靴面也好像刚刚踩进了粪坑似的在半空中甩啊甩的,而且一付要拿单大公子的颔当石头似的“擦”掉。 郝好人可真像个大好人。你瞧,他把两臂张开脸上堆满笑容有如见到至亲故友似的向你抱来。 这种热情,你说他是不是个好人? 单扣剑在估计这一战的胜算。 以伍还情方才的出手对付辛苦应该有七成,那群如果真是杜法华的传人则也该有六成以上的机会。至于自己,面对的这两个摆平他们并不困难;少说也有七成以上。 但是他担心的是目前和自己“联手”的两个女人最少有一个受伤,而更要命的是对方这五个只是先头部队在后头必定有不断接到消息集来的扎手家伙。 如果一波一波的耗下去,三两回之后可能自己这方只剩下不到一成可以活命的机会。 想来算去在电光石火的一刹那,他已经下了决定! “走!” 单扣剑的目光看向伍还情和那群。他不能说出来,否则对方会改变目前出手的方式。 目光交会,伍大小姐似乎地做了相同的估计立即双双有了默契。问题是,那群这位大美人跟人家耗上了。 屈六根和俞尺壁的出手猛。那大小姐的出手也是勘土全力半点也不客气。 只见他们三道身影在半空中急速的交错。俞尺壁的红尺划出一道赤目的红壁,像是一面巨大值牌以的挡住那群所有可能的去路;屈六根那一对六爪套则弥天落,惨森森的寒光彷如是凌射天地的飞电。 他们都是用奇门兵器的好手。 看他们对付那群的样儿绝对是以命搏命的招式。这厢那大小姐也没半点客气,掌中那柄孔雀翎斗然间似乎是放长了一倍。 刹时,孔雀翎五彩的毫羽有如百宝光似的将自己圈罩在其中。弹指之间,三道身影在半空中交汇成一处! 单扣剑以柔功和上净、郝好人周旋。眼角犹有余闲观看那群那端的战况。只见是,俞尺擘的罡风劈向那群,同时屈六根暗藏在腕下的“利爪”电射而出。 漂亮! 单大公子忍不住点头赞赏。眼前俞尺壁和屈六根的联手几近于完美无瑕,特别是一尺双爪的配合选择必杀一击的时点实在是见着大家风范。 那群娇斥一声,掌中孔雀翎缠住俞尺壁的赤红铁尺,同时借力往上拔起、拗身躲过了屈六根那两支利爪。 更令人赞叹的是,那大小姐的一双腿在半空中灵活胜手竟然可以在两爪之间的空隙踩下! 这是险中之险的攻法。 但是,这也是唯一可以击败屈六根和俞尺壁联手的手法。 因为屈六根紧接着已经窜身到了那群的胸前,森利十爪距离心口不及半尺。那群此时已无能力变身闪躲,唯有力战! 俞尺壁只觉得后脑猛力一痛,整个脑袋向上向前弹起。然后,他看见了这一生最后的一个景象。 屈六根的十爪插进了俞尺壁的面庞和脖子。 这一刹那,那群认定自己已经稳操胜券。 孔雀翎七道毫毛分别打向屈六根的肩井、百会、神藏、眉心。屈六根一定也得躺下。 没错,屈六根在这么短的距离内是不可能躲得过那群的必杀一击。 但是她忽略了一点││屈六根和俞尺壁本来就是以命搏命来对付自己。所以俞尺壁在临死前的极端痛苦中仍然记得让自己全身的肌肉放松。 放松,特别是脖子的肌肉! 屈六根被孔雀翎毫打中的时候仍然有足够的力量将左手的五爪穿过俞尺壁的脖颈插入那群的右腿。 这是完全超乎常理的判断。 那大小姐不是没有计算到这个可能,但是她太忽略了俞尺壁在这么痛苦的情况下竟然还能有这个意志及毅力放松紧缩的肌肉! 她只觉得右腿好大一块面积的剧痛,紧接着是背后有人将自己一抱抽退。“他的爪上有毒,”是单大公子的声音!“快运气逼住毒别让它扩散……。” 那群还来不及回头,眼前已瞧见伍还情正以一敌三将辛苦、上净、郝好人挡住在另外一端。 单扣剑口中长啸一声,便抱住那群往北方而走。那厢伍还情挑眉一笑,振手弹出三朵紫兰花。 兰花很美,而且有一抹王者的香气。 辛苦的脸色却是大变,诧呼叫道:“快退,是‘天下妙手法,散花供如来’………。” 卜净和郝好人没听过这句话,但是他们知道能令辛苦忧脸的人、事、武功都不是好玩的东西。 所以辛苦一退他们两人立刻暴退。 兰花余力消尽落到地上,嗤嗤嗤的冒出三股淡紫的烟气。定眼看去,原本被石头风和齐甲风满布的毒区竟是在紫烟的范围内清出了丈许的“净地”。 抬眉,只见这名伍大美人的雪白绸袍在北方的树林一闪,没了半点踪影。 “辛老头。”郝好人皱起一双眉头看着地上的三朵兰花喃声问道:“这个女人是什么来历?” “天下妙手法,散花供如来。” 辛苦缓缓的垂闭上一双眼皮,悠悠沉声道:“在三十年前有一种武功,分别是四个字—— ‘妙’、‘法’、‘莲’、‘华’!其中‘华’和花是相同的字义。” 卜净双眸一凝,嘿声道:“这门武功在江湖中似乎不曾听过!” 辛苦嘿声一笑,看了三十五、六年岁的卜净一眼。道:“这门手法在武林最少有三十年未见。” “呃?你又如何确知?”郝好人方才过了四旬年纪,他也不知道有这回事。不过,连辛苦也会变脸的武功着实令他好奇。”“三十三年前我曾经看过一次。“辛苦轻轻一叹,回身。背后来了一个人,一个少了一条手臂的人。”邪心含受魑魅“董冷酒的表情十分严肃,严肃中更有一股肃杀的冷峻。”因为他看到的那一次就是我的左手臂被打断的那一次。“董冷酒脸部肌肉抽动了两下,旋即眼光更寒更冰!”出手的人就是杜法华!“杜法华?难道那群和伍还情这两个女人都是杜法华的徒弟?或者其中有一个是假的?亦或是两个都不是?”鲁锐和毛君云呢?“郝好人的眼光看向北方树林,自己笑了:”跟踪他们?” 董冷酒沉沉一笑,回道:“不错,姓那的那个女人中了屈六根的断魂爪,活不过三天。 嘿嘿,最少上面交代的事情我们已经办了大半。” 杀死齐天剑的是那群,帮凶是单扣剑。 最少,他们能完成歼除那群的任务总算是替少主人报了仇。 “至于单扣剑那小子就交给各大门派去处理……。” 各大门派? “五十阴魔给了我们一个通告。” 贺妙严看着桌上的信函苦笑的一叹:“他们说如果由我们替他们摆平了单扣剑,就可以免掉一场武林浩劫!” “哼!这算是什么?”“洞庭渔人”董笛可是十分的不满,“他们竟敢要胁我们?老夫在江湖上可是走过了四十年,从来不怕人家威胁。” “冷静一点!” 白马公子淡淡一笑,嘿道:“信封面上怎么称呼咱们?” 董笛楞了一下,皱眉道:“武理盟!” “不错。武理盟!”白马公子嘿声道:“这个名称只有我们六个人知道!但是现在五十阴魔不但知道,而且更知道了我们聚会的地点把信函送了进来……。奇怪是不是?” “意思很明白,我们之中有内奸?”骆礼佛双眉深深一沉:“这是目前最好,也是唯一的解释!” 好一阵沉寂,琉璃大师长长的一叹,道:“依各位之见,我们要怎么处理这件事?” 他指的是桌上“五十阴魔”寄来的信函。 “只有一个问题。”“青城飞虎”周松天嘿道:“他们这帮人讲的话算不算数?” 这点的确重要,否则只是当作呆子给人家利用那就太傻了一点。 “据老夫对他们的了解,五十阴魔的大天魔倒是言出必行的人。”贺妙严看向骆礼佛道:“骆兄的了解呢?” “没错……。”骆大先生一叹:“最少小弟各路探子的回报。这个大天魔并没有什么野心一统江湖而且处事极为公正严厉。只是……他们这个组织的存在总是令人不安而已。” 人类之所以恐惧,是因为面对未知时不知道会对自己有多大的威胁。 董笛重重一哼道:“单扣剑那小子做错了什么事要我们联合全江湖的人断绝他的路?更何况我们武理盟成立的目的就是因应五十阴魔而存在。我们不对付他们已经是违反了当初的用意,更别谈听他们的指令行事。” “不过站在另外一个观点也末尝不合理?”白马公子淡淡道:“齐天剑又做错了什么? 他为什么要死?” “这是五十阴魔和单扣剑、那群之间的事!” 董笛重哼回道:“所以,我们顶多是不插手这件事。但是如果五十阴魔打算引起武林浩劫……嘿嘿,我董某人及洞庭七十二连环坞可不会坐视不理!” “董施主的话有道理!”琉璃大师道:“我们身为侠义中人可不能叫人使来唤去的为虎作伥。” 大伙儿又是一阵沉默,好片刻后贺妙严方才叹一口气只掌轻拍。立时,有两名家丁快步向前到座前恭敬道:“请庄主指示。” 贺妙严深深吸了一口气,道:“请于总管到珍宝阁将九龙香炉拿出来!” “是。”那两名家仆恭身迅速退下。 贺妙严这个命令显然令在座的众人诧异。纷纷问道:“贺庄主,你这么做是何用意?” 好长一声叹息,贺妙严巡顾众人一回这才缓缓道:“武理盟的存在是为了五十阴魔而设但是目前已经有了异动……。”他一沉眉,接着道:“方才我们也讨论过了,在我们其中有人是对方的卧底,甚至可能是对方极有身份的人!老夫相信我们所有的行动都在对方的掌握中!” 贺妙严的虎目一闪,嘿声继续道:“就以昨日‘风与风之间的约定’一战来说,在座每一个人都有派探子跟踪单扣剑和那群。但是……没有一个人活着回来报告!” 他们也是到了今天正午才知道“风与风之间的约定”变成了五十阴魔与单扣剑、那群、伍还情之间一战。 “所以施主认为武理盟的存在不但不安全,甚至是一件很危险的事?”琉璃大师看着妙严庄总管尹饮恭敬的将九龙香炉放到了贺妙严座前桌上,苦笑道:“记得我们当时约定,香炉只有三个情况下才会使用……。” 他们都记得,在他们其中有人死亡,有新的够资格的伙伴加入、或者……武理盟解散! 贺妙严长长一叹,“没想到由兄弟值月的最后一天却是我们解散之日。各位………有没有意见?” “贺兄。”董笛皱眉道:“我们今天散盟那岂不是中了五十阴魔他们的诡计。” 白马公子点头道:“他们这手可毒,造成我们之间的猜疑,而后不战而屈人之兵!” “问题是我们无计可施!”贺妙严苦苦一叹:“贺某不愿意怀疑任何一位兄弟……。今后,我们仍然彼此相互照应久之自然可以查出真相!” 他说着已是自怀中取出火摺子吹了两口气。火星飞舞中资妙严揭开了炉盖朝向在座五人深深一眼,道:“是不是还有人反对?” 没有人作声,因为谁也没把握自己什么时候会被人家出卖? 贺妙严深深一叹,火摺子已将放入香炉之中,刹那,屋内忽然一阵既冰凉又凉爽的风闪过。 这风来得好侠好快而且奇特的令人简直无法捉摸! 但是大厅里的每个人都知道两件事每一根火烛的烛焰都被压到最低最低点,简直是只剩下蕊光而已;所以他们只能看见有一道好快的身影窜入。 第二件事就是,那道窜入的身影出剑斩杀了尹饮到长笑飘身出窗离去,不过是烛焰由暗复明的刹那而已。 好霸道惊人的剑法! 一厅子里的人在明亮的烛光下反而觉得背脊冰凉飕飕的有一股寒意。 “如果那一剑是对付自己,有多少活命的机会?” “这一剑有谁用得出来?” “传说中只有孤独独笑的剑才有这个可能!但是,他为什么要杀尹饮?” “更正确的说,为什么选在这个时候出手?” 他们想同样的事、做同样的推理、也同样的把眼光看向贺妙严的手,手上的火摺子,火摺子之前的香炉! “这是六大烟毒之首的‘临风归去’!”琉璃大师看了九龙香炉内的“香粉”一眼,长叹道:“阿弥陀佛,原来内奸是尹饮……。” 最重要的是,孤独独笑这一剑避免了武理盟的解散! 夜,这一夜突然温暖了起来。 因为他们选择的朋友的确是真正的朋友! 更重要的一点是,孤独独笑这一剑告诉了他们“义”字的可贵。 “我们不接受五十阴魔的要求!”贺妙严朗爽而明确的道:“因为我们的存在就是为了武林天理!” “尹饮的身份暴露,所以他死了。” “武理盟仍然存在?” “是!” “出手的人是孤独独笑?” “是!” 冷冷的一哼,在暗处那张石椅上的人以一种威严沉肃的声音嘿声道:“目前我们要注意两个人……。” “请大天魔教主指示!” “一个是孤独独笑,他已经暗中跟我们作对不下十次!” “教主请放心,只要我们掌握住他的行踪,属下一定能在三天内取下他的首级!” “很好!另外你要注意伍还情这个女人。”一阵冷沉沉的笑从阴暗处传扬在石室内,“这个女人顶神秘,竟然能知道色阴十魔的身份和姓名……嘿嘿,有意思。” “教主的意思是本教之内有内奸?” “这也不稀奇,重要的是这个人到底潜伏在那里?到达了那一个层次?” 卧底,在江湖中是司空见惯了的事。 大天魔说的一点也没错,只有上层的人会知道下层的组织结构情况。也就是说,如果姓伍的那个女人的人只在色阴十魔,那对组织的影飨还不大。 但是,如果是在受、想、行、识,甚至是最高的“天魔祭坛”,那以后的麻烦可就多了。 “屑下已经完全明白该怎么做了!” “哈哈哈,本座很放心你的办事能力,别让我失望。特别是鼓动天下各门各派狙杀南般若的传人单扣剑!” “教主放心。这一切都在属下的掌握中……。” “你听过武理盟这个组合吗?” 伍还情看着熟睡的那群一眼,转向单扣剑解释道:“这个组合时由贺妙严、琉璃大师、白马公子、骆礼佛、董笛、周松天六个人所组成的。” 单扣剑看了她一眼,淡淡道:“那又如何?” “怎样?”伍还情的声音在紫面纱后娇笑一声,点头道:“的确也不怎样。只不过以他们六个人的影响力足以说动半个武林!” 单扣剑眉头也没动那一丝丝,只是用树枝拨弄柴火余烬挑起蜂涌的火星。像是在沉思中一个无意识的动作。 “你在想什么?”伍大美人轻轻的问,偏着头。 “没事……。”单扣剑淡淡摇头。 伍还情双眉轻垂,轻哼一笑:“明明就有,你为什么不说?” 单大公子抬起了眼,好笑回问:“你为什么不把面纱取下?” 伍还情楞了一下,轻轻的摇头:“我不能!” “为什么?”单扣剑追问。 伍还情的眼光看向窗外,窗外遥远的东方已经有一抹鱼肚白横跨在远山的那端。 “我不能……。”她的声音每个字都很清楚,很清楚之中都有一丝无奈。 “因为你跟人家有了约定?” “是!”伍还情抬眉回顾,“你呢?你从来没跟人约定过?” 单扣剑没有回答。第一道阳光从牖外射入飘落在他的身上,蒙蒙的有些神秘的味道。同样的,这一道阳光也投射在伍还情的身上。 曦阳在他们的身上蕴散出光辉,随着时间的流逝越升越高的太阳更扩散了他们身上反映的光辉,甚至是融成了一体! “你真是般若先生的传人?”伍还情忽然问了这么一句。 “是……。”单扣剑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这个初次见面的女子面前承认这件事。 也许,是昨天他们一起并肩作战?不,应该说是他在当时使了一个眼神给她时,而她却能立刻“明白”! 是因为这种无法解释的契悟吧!所以他直觉的认为她是一个好朋友一个可以无话不谈的那种好朋友! 伍还情轻轻嘘出一口气,沉寂了片刻后看向靠墙熟睡的那群一眼,道:“她中了屈六根的毒爪,你能治得了?” “南方有一指,般若渡世间!”单扣剑轻笑声中十分的自信:“哥哥我杀人不会,救人可是一等一!” “是吗?” 伍还情难得豪期的笑了,她那双娇媚迷人的眸子形成了两道弩另在浓密的睫毛下特别的醉人。 醉人,有点像是从梦中浮出来的不可置信! 单扣剑微楞中一笑,看向那群缓声道:“不过,无论如何她都得埋下坟地不可。” 伍还情双眸一闪,轻笑声中抱住双膝将头支在上面!“我知道,因为她‘死了’,五十阴魔便不会再找她了是不是?” “聪明!” “可是你认为她会愿意?”伍还情抱着膝盖像个小姑娘似的沉思道:“除非………你先跟她一战了了她的心愿!” 单扣剑轻轻上了眼,一抹奇异的表情闪过面庞。“其实我们之间根本不需要这一战!” “为什么?南般若的的传人和杜法华……。” “她不是杜大先生的传人!”单扣剑的双眸倏然睁闪,直盯着伍还情道:“你——,才是杜大先生真正的传人!” 太阳升得更高,屋里屋外明晃晃的一片亮。 伍还情的眸子闪过了好几种神情,她看了单扣剑好久好久,终于轻轻一叹:”你从我的武功看出来的?” “只对了一半。” 单扣剑淡淡笑了:“最重要的是,我一直在想你怎么知道色阴十魔的身份?” 伍大小姐一挑眉,“这有什么漏洞?” “五十阴魔是个十分神秘的组织!”单扣剑不徐不缓的回道:“你凭什么会知道天下武林没有人知道的秘密?只有一点,因为里面有人把消息送给你!” “那又如何?这种探子天下到处都是……。” “没错,但是天下各门各派却没有人可以打入五十阴魔的内部!” 这是事实! 因为五十阴魔几乎没有在江湖中活动,既然在江湖中“似乎”不存在这么一个组织又如何派去卧底? “所以唯一的可能是五十阴魔在创立的时候,那个跟你有关系的人就在其中………。 不,换个方向讲……。”单扣剑嘿道:“也许是那个人原本是五十阴魔中人,后来才跟你认识!” 伍还情不得不佩服眼前这个男人,一个十分十分聪明的男人! “南大先生的传人果然不同凡响。”伍还情点头承认。“但是这又如何断定我是家师的传人?” 这次,她是亲口承认了这个秘密。 单大公子嘿声一笑,道:“令师三十年前和家师一战之前曾经畅谈三天三夜,其中就有提过五十阴魔这个组织!嘿,武林中人人以为这魔教是近些年来方才成立的神秘教派,但是,他们早已成立了百年以上的时间!” 伍还情沉默了片刻,道:“不错,的确是如此!而且百年来五十阴魔这组织内一直有一条线将内部消息传到外头,一个系统——│也就是家师这个系统!” 两人相视一眼,笑了。 因为这是一个绝对的机密,一个可以相互认定真正南般若传人与杜法华传人的大秘密! “现在我们都明白,也肯定了对方的身份。”伍还情轻轻嘘出一口气中有叹息,“我们之间的事……。” 三十年之约,他们是不是要一战? 单扣剑的眼睛眯了起来,“我只知道眼前有一件事是非做不可……。” “埋葬那群姑娘?” 第二章 坟堆新立,泥香犹浓。 他们站在坟前,碑上是“那群姑娘之墓”! “我想他们正把消息传出去?”单扣剑低声笑道。 “那两个人是‘迫心逼极飞出’鲁锐和‘欣厌凝想日深’毛君云这一对男女双魔。”伍还情皱眉接道:“姓鲁的也就算了,怕的就是姓毛的这个女人心毒手辣说不得会开坟劈棺检查。然后又补上两刀……。” 单扣剑嘻嘻一笑,道:“那就只有看这个那大小姐的命啦!” 他说完当真转身就走。伍还情楞了一楞,旋即“喔”的一声从后头跟上,嗤笑道: “你在那坟士上动了手脚?” 单大公子不得不承认这个小女人有够聪明。 真是个好对手!他笑了笑,忍不住又问:“我可以问你一句话吗?” “你的问题真多,说吧!” “你的面纱为什么不取下来?” “这个问题很重要吗?” “很重要!” “为什么?” “因为如果我们是朋友……或者说是相互敬佩的对手。”单大公子停住了步,这时他们已经进入一片林子内。他盯住她的眼眸,道:“我想清清楚楚的记得你!” 这是很难形容的一句话。 你可以对你所恨的人说我会清清楚楚的记得你,也可以对恩人讲同样的话。当然,你会对一个将死的人说这句话,更可能对一个你最爱的人说这句话。 伍还情脸上的表情是什么?在紫面纱后看不真切。但是,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却可以由眸子与眸子之间直接达到对方的心底最深处。 好静,夏末的午后。只有轻风与叶的气息。 不!另外有两道声音来自林外! 林外,方才新立的那大小姐坟前! 毛君云的表情显然很难看。恶狠狠的一串话直对着老天大骂:“姓单的真是有够狠!竟然在坟泥里面埋下七种机关盒……。” 可不是,瞧这位毛君云那双手可是“钉”了不少东西。旁儿鲁锐早睁起了一双大眼朝向林子猛啐恨声道:“这小子下回让我见到非剁他十块八块的不可。呸!” 鲁锐边骂边握住毛君云的双手运功将两手臂的细钉全逼弹了出来。 “这个姓鲁的内力挺雄厚的……。”伍还情轻一皱眉,道:“能做到这点的最少苦修过三十年以上的内家心法,倒是不可小觑了!” 单扣剑偏头看了她一眼,淡淡笑道:“你会担心?杜大先生有一门心法可以在十年内凝聚超越一甲子的功力对不对?” “唉!每件事情都瞒不过你,真不好玩!”伍还情轻声一笑,边摇头道:“当时我师父和你师父一见如故,什么秘密全没了。” “那才是真正的英雄!” 单大公子看着林外那端鲁锐扶着毛君云离去,这才微笑的席地而坐,道:“两人相互敬仰一生终能在雪峰之巅见面,正是畅饮酣谈人间事说不尽谈不完……想起家师与前辈风范令人钦叹羡慕不已!” 伍还情轻笑一声在单大公子的对面,偏头道:“再问你一件事……你知不知道家师除了武功智慧天下少有之外,另外擅长什么?” “奇门遁甲、风水八卦、子平斗数对不对?”单大公子朗笑一声,道:“难道他算出了我们两人一战的结局?” 伍还情的眼眸闪过一丝很难形容的神情,道:“是有算出结局,不过没有绝对的事……!会有三种可能。” “哈哈哈,真好的答案!”单扣剑吃吃笑着:“你赢、我赢、平手?” “你错了!” 伍还情的神色可是十分的顽皮,眨了眨眼道:“你是己亥年十一月二十二日申时生的?” “你怎么知道?”单大公子真的吓了一跳,嘿声反问道:“你呢?” “癸卯年九月二十二日……嘻嘻,不告诉你时辰?”伍还情俏皮的一偏头半望着天眯着眼道:“你知不知道我师父为什么这么久才找到我这个好徒弟?” 单大公子耸了耸肩,道:“为什么?”他的眼睛斗然一亮,嘿道:“原来是配合哥哥我的生辰八字来找人?” 伍还情轻笑一声飘身而起,在林子的那头传来她略带调皮的声音:“快去把那个埋在坟下的那大小姐挖出来吧,否则她真的不用出来了!” “我为什么一定要打扮成这么丑的样子?” 那大小姐很不高兴,一屁股坐了下来。这儿是紫禁城内有名的好天楼,那大小姐的表情却是一点也不好。因为她现在一点也不漂亮,简直可以说是个六十好几的丑老女人,而且俗气的穿着大红大绿没半点样。 那个年轻的女子不爱美? “干什么怕那个五十阴魔的人找我?”那群双臂抱胸哼道:“他们不来找我,本姑娘还想去挑他们的老巢!” “没有谁怕谁?” 单大公子微微一笑,看了看这间特定的雅房十分满意的笑了。“你瞧瞧这儿,挺舒服的是不是?” 那群可是瞪大了眼哼哼道:“什么?你让我戴着这张臭人皮面具,穿这身不能看的衣服连赶了七天七夜的路就为了到这里来吃饭?” “这是原因之一!”单大公子显然心情好极了,喝了一口茶微笑道:“原因第二,就是五十阴魔在这里有个分舵!至于第三个原因……。” “怎样?” “就是你并不是杜大先生的徒弟,为什么要骗我?”单大公子就好像话家常似的:“哥哥我很想知道原因!” 那大小姐一双眼睁着老大,重哼一声把人皮面具拉了下来。嘿,她现在的表情可没比那张老太婆的面具好看多少。 “你说我不是家师的徒弟是什么意思?” “因为杜大先生的真正传人我已经见着了面……。” 那群两颗眼珠子瞪得更大啦!“什么时候?” “在你被埋入坟墓的时候!”单扣剑嘿嘿一笑拿起筷子看着店小二送来满桌的山珍海味啧啧道:“快吃吧!别辜负了大厨师的一番好心血。” “等等!”那大美人怒叫一声,好大一声把店小二们全吓得差点了盘子。 “不是跟你们说话,快滚出去。”那群瞪那些小二一眼瞧他们急匆匆的退了出去,立刻转向单扣剑欺身凑面咬牙切齿!“姓单的,你是不是己亥年十一月二十二日申时生的那个?” 啥?她也知道? 单大公子可觉得事情开始复杂啦。什么时候哥哥的生辰八字全天下都知道了?他抬眼,用一种很怪的眼神看向那大小姐,道:“你怎么知道的?” “是我师父告诉我的!”那群满脸的不高兴,倏然弹指攻向拿着筷子张大一张嘴在那儿傻住的单大公子。 这下,单扣剑可更吃惊啦! “南方有一指,般若渡世间”! 这正是他师父不传之秘的般若指。眼前那群使用出来是绝对的正统!不可能,除非她是杜法华的传人否则不可能会这一招“慈悲普渡”! 单扣剑当然有办法化解,因为这是他的看门绝技。但是他心中的疑惑却是更深!“难道杜大先生收了两个徒弟?” “哼,哼,假冒是很简单的事!”那群冷冷道:“至于家师是否另外有收徒?本姑娘可没听过这回事!” 这下玩笑真的开大了! 单扣剑面对整桌的佳肴只有拚命的吃。他边吃边想,难不成杜大先生跟自己开玩笑,先后收了两个徒弟来找自己? 万一……万一还有个第三个的话……甚至更多……。 “好吧!你还知道了些什么?”单扣剑的头都大了。 “还要什么?”那群可是一肚子气!“我知道了你的生辰,也会使用般若指还不够?甚至老早就问你是不是在关外住过?我倒要问你,另外那个人是谁?凭什么你认定她就是我师父的传人?” “因为她也知道我的生辰。”单大公子苦笑回道:“而且她用的也是杜大先生的武功心法!” 这可就奇了。 那群大大皱起眉头道:“没道理啊!就算我师父另外收了弟子也不会不跟我说的是不是?” “有理!” 单扣剑点头道:“这事挺有趣的……。不过,你师父整年都跟你在一起吗?” “不是。”那群摇头道:“是春、秋两季他到关外来找我。至于夏、冬两个季节就不知道他去了那儿?” 单扣剑沉吟了片刻,耸肩一嘿:“这事儿先放下,反正下回遇到了那位姑娘再问她就是了。” “姑娘?原来是个女的……。” “怎么,有什么不对?” “没什么!”那群凝起一双瞳孔转口道:“说另外一件事吧!你带我来这里到底打算如何?” “紫禁城内有一处五十阴魔的分舵,哥哥我赶来这里的目的就是想去拜访他们!”单扣剑嘿嘿一笑,接道:“另外,我还接到了一个消息孤独独笑也来了。” “这都是你的事。”那大小姐嗔哼道:“我呢?” “你?”单大公子可有点不好意思了!“本来要把你暂时放在一处既安全又秘密的地方几个月……。” “几个月?”那群叫了起来!“姓单的你可真够狠。”她气鼓鼓的喘了一口气:“那现在呢?” “现在你很有可能是杜大先生的传人,哥哥我当然不能这么做啦!”单扣剑的脸皮真厚。转了调道:“我已经安排好了地方,你可以舒舒服服的住在那儿。” 那群的一对挺拔浓眉挑起,正要说话的当儿,蓦地外头走廊有人喝叫道:“孤独独笑,你别走!” 好一喝,立即是听到好几个人飘身的声音集中向某一处而去。看来是好多人在围杀一个目标! 那群的一双眉可没放下,正待要起身往外,却是,单扣剑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压下,嘿道:“那个人不是孤独独笑。” “你怎么知道?”那大小姐耳朵听着外头一阵杀,没好气的啐声:“嘿,是不是你怕了他?” “哥哥我可没怕过任何人!”单扣剑哼了回去,道:“不过,如果那个人是孤独独笑的话,武功未免太差了!” 那群立刻明白了这句话。 如果是真的孤独独笑又岂有让敌人活这么久的?更何况在外头叫嚣的那些人武功也不是顶尖的好手,没道理在那儿拖拖拉拉。 那群皱了一下鼻子,盯向单扣剑道:“那么这是个陷阱?” “正是。”单大公子笑了!“而且是针对我们!嘿嘿,五十阴魔的确是不可以小看了他们!” 这话说完,房间里面忽然多了六个人。 “别来无恙?”单大公子冲着毛君云这个老女人的手直笑:“叫你别那么缺德去挖人家的坟偏要,看看弄得自己遭到因果报应……。” 毛君云一双眼儿可瞪得老大,喝道:“小子,纳命来!” 她是叫的很大声,可是屋外有人叫得比她大声! 六个大男人冲口大喝当然比一个女人的声音大得多。 六个后进来的人很快的就把辛苦、董冷酒这一干色阴十魔的六人制住。好高的武学造诣! “你们……?”卜净的眼都直了,脱口叫道:“武理盟!” “原来五十阴魔对我们的了解很多!”骆礼佛右掌一拍,“卡”的响声中废掉了郝好人的武功冷冷道:“为了对付你们,可是布署了好久!” 辛苦睁大一双眼睛瞪向白马公子,怒叫道:“你……?” “吃惊吗?”白马公子嘿嘿一笑,道:“你以为我是你们派到武理盟的卧底?哈哈哈,到底谁卧谁的底?” 琉璃大师轻叹一声,以少林大力金刚指点废了董冷酒的武功,双掌合十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幸亏白施主忍辱在五十阴魔内长达六年得到大天魔的信任,否则还不知道这些人会做出什么危害武林的事……。” 那群可好奇了,朝向单扣剑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你不知道?”单大公子反问了一句。 “我怎么会知道?”那群皱眉的看了屋内这些不速之客一巡,哼道:“前面是五十阴魔的人我知道,后头的又是谁?” “武理盟!听过没有?” “没有。” “他们是一个专门要对付五十阴魔的组织!”单扣剑嘻笑道:“而我们两个就是饵,引他们出来的人。” 那群看了这些人一眼又将目光回到单扣剑身上哼道:“原来你早就知道了?” “是啊!”单大公子承认,耸肩笑道:“是他们在七天前找哥哥我商量这个计画,我觉得很好,所以就答应了。” “好啊!什么事情都是你决定,那我算什么?”那大小姐显然十分的不高兴,虎的立起身用手指着单扣剑道:“你们中原人心眼太多,你我一战早早了了,本姑娘要回关外去!” 她可不是说着玩的n孔雀翎此刻已握在掌中。 “好极了!”周松天竟然拍起手来大笑道:“能亲眼一见当年南大先生和杜大先生的风采,令人快意平生。” 这可不只是他拍手,在场的每一个可都乐了。当然,这里指的“每一个”是指武理盟的六个老头子。 单扣剑左看右看,好一长叹!“现在不战行不行?” “不行!”那群冷哼:“你不出手是你家的事,可别怪我事先没有警告……。” 她说着已是气贯于翎羽上。 “慢着!”单扣剑急急叫道:“别打坏人家的东西,要打也得换一个像样的地方。” “哼,你别想溜走。”那群昂首挑眉:“你说……。” “我有个好地方。”董笛呵呵笑道:“咱们贺老兄在城西有一座大宅。那块前庭空地可是够你们大战的啦!” 多嘴! 单少爷真想骂人了,他只有又叹了一口气:“可是谁来当我们的公证人?” 什么话?这岂不是说武理盟的六个大师级人物全不够格?这小子骂人真是高明! 那群这厢一楞,接问了:“他们六个都不行?我看方才的出手似乎还可以,不至于连我们之间的胜负都看不出来吧?” “慢!”单大公子可有一套他的看法!“所谓真正两大高手之间的决斗往往胜负在丝毫之间,如果公证人个人没有极高的造诣而眼珠子又不够亮的话……。” 太狠了,这小子话中有针刺的一屋子里的顶尖好手个个差点跳脚破口大骂。但是,在他们大骂之前有人笑了。 那是个很美很俏的笑声,随着这笑声伍还情飘了进来。“我的武功你认为怎样?”她问。 单扣剑苦笑的一点头:“还可以!” “武功还可以,那眼力呢?”伍大美人笑的更愉快了。 看她那双又明亮又迷人的眸子,单大公子除了再叹一口气点头之外,似乎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啦! 啧啧,很有意思这一对男女。 一屋子里的老江湖似乎都感觉到一种特殊的微妙在单小子与这位神秘的伍大美人之间流转。不,还有另外一股更奇特的气氛从那大小姐的身上倾出来! “我不喜欢她当我们的公证人!”那美人忽然冲口而出,而且声音也怪怪的!“谁都可以,就是不要她。” 事情好像有点僵了。 “不管怎样,各位咱们先离开这儿到老夫的雅风别苑稍息如何?”贺妙严呵呵两声笑:“贺某人相信那儿比这里‘安静’多了!” 这点,倒是没有人反对。 “这回我们可真是栽在姓白的手里好大一个筋斗!”有人用好冷好冷的声音在地牢里咬着牙,“没想到我们色阴十魔竟然败得这么令人不甘!” “嘿嘿嘿,他们不过是废了我们的武功而已。”董冷酒好沉好沉的笑声,“这点他们一定会后悔!” 郝好人哭丧的那张脸斗然闪现了一丝希望,转向董冷酒道:“难道你有法子可以恢复功力?” 董冷酒在片刻沉默后,朝向辛苦道:“辛老头,你被称为‘精魄递相离合’,应该是受损最少……。” “杰杰杰,多少保留了四成的功力!”辛苦冷冷的眼光闪跳着,“董冷酒,你是打算把压箱宝给拿出来?” 董冷酒的名号是‘邪心含受魑魅’,这是一门十分奇特也是十分危险的生死大关交替心法。 他必须将自己的心神完全放空,空到随便一个人打他一拳立刻便百脉乱气神仙无救。 但是,这个方法也有一个极大的好处可以在很短很短的时间内治疗不可能治愈的创伤。 “现在我们只有以生死一搏!”辛苦看向鲁锐,慎重的道:“你的‘迫心逼极飞出’这时强周会如何?” “迫心逼极飞出”几乎是一种拿命玩命的功法。 它可以达到完全“转气”的目的!就像现在,他们六个人关在不同约六间牢里,而他就在辛苦与童冷酒之间。 辛苦的内力便可以藉由鲁锐这门“迫心逼极飞出”的心法传导到董冷酒的身上。董冷酒以“邪心含受魑魅”接受了辛苦“精魄递相离合”送过来的内力便可以快速的恢复八成以上的功力。 三天内,董冷酒几乎就可以复元。 但是这其中必须牺牲掉鲁锐,而且辛苦在这三天三夜董冷酒破牢而出救自己,以前也是进入于三魂七魄离窍极端危险的状况。 “我们不能不试!”鲁锐简单而坚定的道:“因为只有这样色阴十魔或许可以保留一半的人扳本!” “不行!”毛君云尖着嗓子道:“你一定会死。” 嗓子很尖锐,但是声音中的感情却是十分的浓冽。 他们都知道鲁锐和毛君云之间有一种很难形容的情愫,所以他们一向在分派任务时也让他们在一起。 只要是人就有感情。 感情不分善恶,所以有很多杀人如麻的大盗特别孝顺母亲,也有许多干尽坏事恶贯满盈的巨寇特别疼爱子女。 因为爱是最真实的甚至超越了时空。 更何况这一代魔教的色阴十魔对于江湖也没干下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所以贺妙严并没有杀我们!”毛君云急声道:“他没杀我们,你又何必自己寻死?” “因为士可杀不可辱!” 鲁锐望向毛君云的眼光很温柔。对于五、六十岁的人而言,很少会出现这种温柔! 但是温柔中却有更深的悲壮。“我不能不这么做为了这场战争已经开始,也为了你……。” 谁都明白鲁锐这句话。 色阴十魔只要在五天五夜内还有人在江湖活动执行任务,那么受阴十魔就不会出魔山。 “受魔一出,色即是空!” 只要受阴十魔出动,色阴十魔将永不现天下可能消失在这个世界,也可能在天魔祭坛下一生禁锢遭受风火水雷的毒刑终老致死! 鲁锐爱毛君云,所以他不愿她这一生不是在这里的地牢度过就是在天魔祭坛之下度过。 “开始吧!”鲁锐一声大喝,双腿盘坐闭目! 雅风别苑的确很雅,而且徐风南来时吹在宅院四周的松梢所发散出来的松香和轻浪似的声音特别的令人沉醉。 单扣剑长长吸一口气,对着夕斜沉低的方向凝着眸子喃喃道:“须菩提!于意云何?可以身相见如来不?不也,世尊!不可以身相得见如来;何以故?如来所说身相,即非身相……。” “佛告须菩提:‘凡所有相,皆是处世,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在单大公子的背后有人缓缓接口,是伍还情的声音:“你念金刚经的这一段是在想什么?” 松针石径落,风晚吹伊人。很美! 夕斜染佳人,君子莞尔相迎,只是眼光深邃虚有更深的沉思。 “你也喜欢在这种风情、这种时候漫步?” “是!尤其是微风带香动衫起……。” “只可惜有些事令我不解。” “想问我?” 一阵沉默,他问:“杜大先生收了几个徒弟?” 她楞了楞,回道:“难道那群也真的是家师的传人?” “目前看起来是!”单扣剑缓缓嘘出一口气,凝着一双眸子道:“最少她也知道哥哥的生辰。使的是杜大先生的武学心法……更重要的是,她竟然会使用家师不传之秘秘的般若指!” 伍还情的眉头轻轻一皱,偏头沉思了起来。蒙胧的面庞在紫面纱后面若隐若现,粉颊呈现一弧十分美妙的曲线既细细腻又柔美。 时间在两人默立中随着夕辉没尽流逝,茫然在这一片十分沉静的初夜,几十盏宫灯像海浪似的一波波被点亮。 是由十名雅风别苑的家丁一线排开飞越在树梢,同步同趋的点燃挂在松梢的风灯。 他们从那端过来,飘然而过两人前后,往那端去。 “很美!”伍还情轻轻笑着,有一种很难说出的情怀。她的眸子闪过百种交杂的感受望向身旁的单扣剑,“你在想什么?” “很美!”单扣剑一笑,垂下了眉看着伊人!“我本来不愿意说同样的字眼,但是实在是很牵动人的心神……。” 近百盏的宫灯在夏末的晚风中悬挂,绵绵延延的像是苍弩邃深处的星光。这刹那,恍恍然令人如在梦中星云似静似凝,甚至连彼此的呼息也在这片静默中融合。 好长的一阵沉默。不,是一种心与心之间呼唤、相知的沉静。她忽然对着远方问了一句:“你爱过吗?” 她的眼眸闪过一抹无法形容的情感,轻声反问:“你呢?” 她忽然顽皮起来。“是我先问你的,你先回答!” 他没有回答,只是伸手握住自风中飘落的松叶。 “你为什么不说?” “你为什么要问?” 她楞了楞,稍微低了低眉,一笑:“我只是想知道多一点对手的过去。” 淡淡的,他吸了一口气。“就只有这样?”他问。 “这样还不够?”她掩饰的声音用笑来加强!“我知道你曾经跟一个大美人在一起,而且在这个月里你也一直跟她之间有联络……。” 楚月! 单扣剑苦笑了一声,眸子里最深处像是有一丝很难形容的悲伤。但是。他的表情却是淡淡的在笑。“你知道的事可真不少!” “我说过,像你这种对手我当然要知道的越多越好。”伍还情的眼睛毫不隐瞒的落向单扣剑的瞳孔。“你很爱她吗?” 单扣剑忽然长笑,挑眉反问:“你的事呢?伍大小姐,你那位指腹为婚的凌拾璋少爷又如何?” “阿璋?”伍还情吓了一跳,挑眉道:“看来我小看了你,连这件事你都知道?” “嘻嘻,伍大小姐是京城户察督军唯一掌上明珠是不是?”单扣剑昂然一笑:“那位凌大少爷目前则辽渡海外在扶桑研究东瀛制造的兵器?” “我实在是太低估你了。” 伍还情轻轻叹了一口气,道:“最可怕的一点是,除了知道你是南般若的传人以及这个把月来你在江湖中的事以外。简直查不出你的过去……。” 这是个没有过去的男人? “二十年前你突然在白石镇出现,被南大先生收为徒弟。”伍还情缓缓道:”十年的时间你一直跟般若先生在一起,接受他的教导。但是……往后的十年你消失了,武林中没有你任何的消息。嘿嘿,这点我很好奇。” 单扣剑的双目一闪,突然想起那天伍还情谈及法华先生擅长种种易经命理之事。他笑了,“你最遗憾的是用杜大先生传授给你的种种神奇门相术也追抓不到哥哥我的行踪是不是?” 伍大美人一楞,嘿道:“看来南大先生也传了你一种法子可以逼开梅花异术?” 他们两人相视而笑,这笑声可是各具心机暗有一番斗智在。 在这花苑的另外一端,那群正冷冷的将目光投向那端的单扣剑和伍还情方向。背后,骆礼佛徐步走近嘿的一声,道:“那大小姐真有雅兴在这儿临风赏月……。” 松风月悬,的确是属于诗人墨客的夜。 那群头也不回淡淡的道:“这不关你的事!”她回头盯着骆礼佛,道:“你对那个伍还情知道有多少?” “我?知道的不多……。”骆礼佛嘿嘿一笑,稍沉着声音道:“那姑娘似乎对她很感兴趣?” 那群的脸色可不好看,重哼道:“你要答不答就直接说,别在那儿拐弯抹角的十分不乾脆!” 骆礼佛呵呵笑了两声,道:“来了三天,那姑娘的脾气一样的硬!不过老夫奉劝一句,人在江湖和气一点的好!” “喂,你这个人比我爹还唠叨,看不惯的话你以后见到本姑娘就走远一点!”那群用力踢着地下挑起一片的松针满天飞舞。 别看她似乎在发小姐脾气,这一脚踢起的上百支松针攻向后头的骆礼佛可是彷佛弥天暗器,来的又急又快。 骆大先生人称“洛阳三支香”,一生禅定修为早已如臻化境,眼前这大片松针攻来心中没半点慌乱轻笑声中已是看破其中一处缺漏。 便是右腿清抬挫身向东,左侧则在半空中一勾连守带攻的逼向那群。这招“拜山普陀” 十分巧妙,那群也不得不扭身略退半步。退而复进正待是一轮猛攻要自抽出的孔雀翎展开。 此刹那,南方方位俄然传来一串串的尖锐呼叫,这叫声恍如是鬼哭神嚎。隐约中,又听到许多人在死亡之前所发出的哀叫惨呼。 “等等!”骆礼佛阻止那群的攻势,急声道:“南方是地牢方向,难道是色魔他们恢复了功力破牢而出?” 毛君云今夜可是杀红了眼。 “欣厌凝想日深”毛君云用的是血毒。这是一种十分骇人的武功,必须将自身浸泡在毒槽中十年受尽一切痛苦而且在这段漫长的时间内要时时保持在“愤怒”的状态。 “这绝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琉璃大师看着满地的体合十默念佛号,叹气道:“一个人能保持十年愤恨的情绪让毒物进入体内随血液流转,这绝不简单……阿弥陀佛。” 能维持十年不断的愤怒跟维持十年不动怒同样困难。 甚至更难! 因为人会疲倦,精神会有沉迷昏乱的时候。如果真有人能在睡觉作梦也保持在激愤的状况,那么他如果能把这个心念转换学佛修行,也许不要十年就能证道! “真是不可小觑魔教!”单扣剑赶来的时候,辛苦他们早已留下三十几具体狂笑离去。 “他们怎么可能恢复功力?”伍还情垂眉沉思着。“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这次可真是失策。” 白马公子的表情更难看了。 “这下我可在五十阴魔待不下去了!”白马公子苦笑道:“本来是做得神不知鬼不觉,这下可好……。” 那大小姐东看西看了一阵,跺了过来直站到单扣剑的面前道:“中原怎么这么多的凶杀?我可不想管了,姓单的,我们之间的事现在就解决!” 这回她可是玩真的,话才说完那支孔雀翎已是破风劈空而出。那群这一出手是真才实学,十足十的功力用上! 单大公子不得不退,而且要全力而避! 那群挫身再进,孔雀翎横扫卷劈,卷而后舒!最少有三十支翎毫奔射,丝丝毫毫各逞不可思议的角度力劲,方位变化简直是匪夷所思。 单扣剑勉强能避得了这一把翎毫攻击,但是这一气呵成紧随在后的翎羽飞打,无论如何是要捱上一记。 伍还情的一双眼眸更亮,她在看着单扣剑如何能避开那群这一手攻击!没错,那群用的心法和自己所学的相同,虽然手法另具巧妙,但是与师父教予自己的武学同源。 难道师父真的收了两个徒弟? 单扣剑并没有出手挡下那群这一手攻击。 他没挡,因为楚月的扇子帮他挡在前面! 这是一把极品白玉雕刻了九对鸳鸯的扇子。 扇子是极品,拿扇子的手更是人间难见的极品!那群抬眉怒目,看到的是一张难以形容的娇面庞。 同是身为女人,那群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女人足以称得上是天香国色人间少有。令人惊叹! 那大小姐的脾气似乎被眼前这个美人巧笑的神情消除了不少。 因为,这个女人不仅仅是艳丽动人,更重要的是她的美有一种亲和的魅力!或许是她的面庞很柔,像是供奉的观世音菩萨透露着对人间世的慈悲? “你是谁?为什么出手?”那群的口气仍旧很硬。 “我姓楚,单名一个月字!”楚月轻笑着声音,眼神可是十分的严肃。“扣剑是我的朋友,所以当他不想出手的时候我就会替他挡下来!” “是吗?”那群挑了挑眉,道:“没有人可以挡住我的出手!” “是吗?”楚月笑着回话!“也没有人可以叫我挡不住他出手!” 很有意思,现在似乎是变成了两个女人之间的战争? 董笛这时轻咳了两声,往前一跨步道:“两位姑娘,现在何必争一时之气?日下最重要的是商讨如何对付色阴十魔剩下的那五人才是……。” 他们已经知道了地牢里鲁锐全身爆破而死之事,色阴十魔这回逃脱了五人,日后势必是狂杀报复。 贺妙严亦接口道:“武林之事为大,个人恩怨事小。那姑娘,老夫一向敬重令师大侠风范,我想你与单公子之战就算是延后一些时日他老人家绝不会责怪!” “阿弥陀佛,老衲和杜施主亦曾有面会之缘。杜施主侠骨凛动天地一生行侠仗义向来以大局为重……。那姑娘既是杜施主传人,贫僧料想姑娘亦得杜大施主这番豪情大义才是……?” “好啦!好啦!你们说了一大堆就是要阻止我跟单扣剑决斗是不是?”那群哼声嘟嘴,收了孔雀翎只臂抱胸昂首道:“我们可先说好了只要除掉刚才逃掉的那五个人,你们再也没理由阻止了吧?” 她的话是问贺妙严他们,不过眼珠子可是盯着单大公子不放,直要人家给她一个明确的交代。 “好!”单扣剑爽快回道:“当年你我二人师父在雪室之馈一战前,尚且谈笑狙杀一群白额雪虎较量谁争得第一局之胜,今日哥哥我就与你赌约辛苦他们五人如何?” 那群双睁一闪,挑眉道:“好,当年我们师父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 她说完,立刻是头也不回的亲身离开雄风别苑而去。 这厢楚月伸手拉住单扣剑,嘻嘻一笑:“扣剑哥哥,咱们也走了吧!” 单扣剑方才一犹豫,楚月已是娇嗔跺脚道:“你不是想要找孤独独笑?我已经知道他的落脚处了!” 这回单扣剑可不能不走,他唯有朝在场的众人一抱拳朗笑道:“各位,后会有期!” “请!”众人亦纷纷抱拳合十回礼。只是,伍还情和单大公子双眼接触的刹那,似乎有那么一点奇妙的汤漾? “喂!那个户察督军的女儿很漂亮是不是?” “喂喂喂,你说到那儿去了?脸上盖着紫面纱,长啥么样子那看得出来?” “少骗啦!我会不清楚你?哼!”楚大小姐这厢停步叉手,“狠狠”的瞪着单大公子道:“她漂亮还是我漂亮?” “求求你吧!” 单扣剑苦着一张脸,道:“咱们现在办正事要紧,先去找那个孤独独笑会一会面再说吧!” 楚大美人吃吃笑了:“什么孤独独笑?” “啥?你方才不是说……?” “骗你的!” “喂,干啥要骗哥哥我?” “因为我不喜欢看见你跟那个女人在一起。”楚美人可说的很清楚!“因为我觉得她可能会迷惑你!” 女人!女人?她们是无理取闹,还是直觉灵敏? “别闹了,你是不是真的不知道那的孤独独笑在那儿?”单扣剑只有叹气!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是的话,我现在就要去找剩下的色阴五魔。”单公子说的可严肃了:”如果不是,我要你告诉我孤独独笑的人在那里?” 这是一把有四个缺口的剑。 当剑凌空舞起挑开生与死之间那道界限的时候,总有他对着其中一个女人的爱! 郝好人倒下去,卜净的喉头也深深的被划破一道血痕。辛苦睁大一双不敢置信的眼瞳整张脸和着血仆倒在青草泥地上。 不过是一刹那,色阴十魔如今只剩下董冷酒和毛君云。 现在,这两个剽悍的杀手竟然也会觉得双膝发软半点也不听使唤的直打抖。 “独笑一剑,送别黄泉”。董冷酒只觉得自己的胃不断翻滚,整个喉咙像是被人家一双强而有力的大掌插住,锁得喘不过气来。 胸膛大力的起伏,瞳孔放得好大好大,空气好像稀薄的不够呼吸。好片刻,只是孤独独笑那双冷目一闪,道:“我不杀女人,你走!” 他指的是毛君云。 趁着孤独独笑这一声说话,董冷酒终于能缓一口气来观察这个传奇人物的相貌。他一边看一边明白了为什么没有人可以形容他的模样。 因为每个人都被他剑上的魄力所惊吓!所以要不是死了,就是目瞪口呆像傻了似的! 董冷酒急快而详细的注视对方。 他真是一个男人,一个十足十充满了神秘霸气与魅力的男人末理还乱的短髯,深邃沉蓝的眼眸,挺锐的鼻梁下是深长的人中,粗厚的下巴上是一把坚毅的嘴角。 一袭黑粗麻披风罩在旷野的肩头上垂下,又厚又大的手掌紧紧握住那把有四个缺口的剑。 孤独独笑站在那儿,站在天地之间似乎永远就有这么一股苍凉孤独的味道。 董冷酒忽然完完全全觉得这个男人的名字取得实在是太好。 像他这种人,笑的时候一定更加孤独。 因为这个人的命运天生似乎只有死神才是朋友! 一个只有死神是朋友的人,他的笑声怎么会不孤独? “我不会走!”毛君云忽然厉声叫道:“你杀了我这么多朋友,今日除非你死我亡,否则别想停下这一战!” 孤独独笑冷冷挑眉,冰寒充满的嘴角一扬。 他不杀女人,如果这个女人不是敌人或是这个女人目前不想做敌人。但是,当有一个人要杀自己,不管是男人、女人,敌人就是敌人,也就是死人! 孤独独笑双眸好寒冷的一透,董冷酒的胸口又觉得好大一股压力迫住。然后,他看见一道不可能产生的光芒划破他与孤独独笑之间的空间掠冲过自己的身体。 当董冷酒觉得病的时候,被对方剑风强力扭过去的头,看见方才的那一剑余势未尽的斩杀了毛君云。 真快! 董冷酒只觉得双膝无力,眼前好黑好黑的跪了下去。 这个人的剑实在是太可怕、太可怕,自己这方五个人竟然是如此的不堪一击,好歹每个人也都苦修了四十年以上啊!不明白,更不甘心。 董冷酒的整个人瘫倒,失去知觉以前最后听到的声音是:“独笑一剑,送别黄泉。唉,真是名不虚传。” 这是个令孤独独笑第一次有兴趣端详的男人。 一个看起来很随便,脸上有一抹淡淡笑意,但是眼神却十分严肃的男人。不,不只是严肃,在更深的某个地方是隐藏不住的一种悲悯! “是你?” “是!” 他们没有见过面,但是简单的三个字已经完成了千言万语的对话。 “是你”,可以说孤独独笑知道眼前这个人就是月来闯出名号。南大先生的传人单扣剑。更可以说这是个自己期待已久,堪为“对手”的一个人。 而一个“是”字回答。单扣剑说明了自己是谁,也同样告诉对方自己绝对敢站在他面前领受一刀。 “爱过?” 孤独独笑忽然又问了一句任何人也想不到的话! “是!” 单扣剑回答这个字的时候,很奇怪浮现的竟然是伍还情的眼眸,而不是楚月那张艳绝天下的容貌。 “不够!” 孤独独笑收回了剑,转身、离去。 不够?他已经读出了什么?单扣剑忍不住对着对方离去的背影哈哈大笑:“孤独独笑,我们不只是好敌人,也会是好朋友,是真正的对手!哈哈哈││。” 单大公子一直在笑,这是一种十分快意的豪情。他笑的够了,忽然发觉背后有人在瞪他。一回头,是楚月那双美丽的大眼睛! “你疯啦?”楚月嗔哼道:“自己一个人一直在笑什么?”她边骂边看四周,怪叫了起来:“是孤独独笑出的剑?” 单扣剑点了点头。那楚大美人可兴奋了,一把握住单大公子的手道:“你见到了他?” “是!” “怎样?” “什么怎样?” “你们……?” “没怎样。”单打剑嘿嘿一笑,道:“他是个好人!” 这算是什么答案? 楚美人可不高兴了:“喂!你把话说明白一点!” “很明白啦!”单大公子伸了一个懒腰,微微一笑道:“哪││我现在要去办一点事,你就帮我监视姓那的那个丫头好不好?” “情儿!” 伍寂影推开女儿的房门大笑的踱了进来。她的心情当然很好了,久别了个把月的女儿终于回到家里,这会儿又有人可以谈心啦。 “爹。”娇腻的一声,脱下面纱的伍大美人从梳镜台回首,清艳明亮充满灵慧的面庞揉着小女儿的娇态。 “哈哈哈,出去流浪了个把月总算是记得要回来了。”伍寂影大笑着坐下,桌上早有女儿沏好的茶。这下他可直点头了:“乖女儿,你这丫头早料到爹会来的是不是?” 伍还情撒娇的站到她爹背后轻槌着背,笑道:“这是爹最爱喝的云山无愁茶,是女儿特别买回来孝敬您老人家的……。” “好好好,有你这个女儿爹也实在是心满意足了。”伍寂影含笑撙须,口里哼着两句小调。 伍还情轻笑一声,道:“爹爹啊,什么事这么高兴?”她转了转眼,“呃││”的一长声道:“是不是爹爹升官了?” “哈哈哈,小丫头!爹爹早将名利看淡啦!今生世上能让爹爹操心的就只有你,能让爹爹高兴的也只有你……。” “是什么事那么神秘?”伍大小姐转了转眼,忽的笑道:“是不是阿璋要回来了?” “阿璋?哼,你还想他?”伍寂影可不高兴了:“凌家当年虽然跟我们指腹为婚,但是爹爹现在可不赞成这门婚事。” “为什么?”伍大小姐坐了下来瞧着她爹。 “你还不清楚吗?当年凌居云和爹是同在朝廷的命官交情很是不错。但是,十年前却为了东海沿岸盗贼贩盐的事,早已搞得两家不相往来!” 伍寂影重哼一声,道:“凌家那个儿子凌拾璋曾经暗中和你见面了好几次,爹爹不是不知道,就当你们是青梅竹马的好朋友也不去计较。但是……婚姻大事可由不得你自作主张了。” 伍还情低下了头,只听她爹又继续道:“当今朝廷三公之一的司徒大人冯镇邦有三个儿子,老大老二都已经成亲,就剩下最小的冯理理,也就是人称”京城才子“的那个……。” 伍还情嘟着嘴道:“那又关我什么事?” “呵呵呵,关系可大了。”伍寂影朗笑道:“那位冯大人早就听说你爹有个好女儿,今天在散朝的时候跟爹提了亲啦。” “爹爹,你答应他啦!”伍还情急声道:“也没问人家!” “急什么?”伍寂影大笑:“现在不是问了?怎样?” 伍大小姐摇了摇头,道:“我不答应。” “为什么?冯公子人品好,家世好,才学好,那一点你不满意?”伍寂影皱起了眉头。 “是不是你的心中还在想着凌拾璋?哼,你们之间的事别想爹会答应!” 伍寂影站了起来,一挥袖便走也不理会女儿在后头叫他。这屋内伍大小姐只有跺脚,大力坐下暗生闷气。此时,一名家丁敲着门在外头道:“小姐,有人送信来给你!” 伍还情哼了一声回道:“拿进来吧!” “是!”那名家丁迅速的进入,低着头把信函交给了伍大小姐。伍还情的心情不怎么好,随手便拆开了来;先见着的是落名“阿璋”两个字! 伍还情眼睛一亮,头也不回的朝背后那名家丁道:“这里没事,你出去吧!” 她正要看信,忽然发觉背后的那人没走。 “喂,我叫你出去听到没有?”她可真的有点生气了,回头正要骂人。却是,看到一双促狭的眼睛! 单扣剑! “你……你怎么进来的?”伍大小姐一时间也不知道做什么反应好。 “大大方方的走进来啦!”单大公子耸了耸肩道:“你忘了,刚才是你叫我进来的?” 伍还情可是又气又急了,叫道:“你无赖。” “也!别破坏我名誉!”单扣剑直摇着手,嘻嘻笑道:“你不高兴,那我走总可以吧?” “等等!”伍还情扬了扬手上的信函道:“这信真的是阿璋写的?” “喂,他的笔迹你都不认得?” “那怎么会在你手里?” “半途‘要’来的嘛!”单扣剑咯咯一阵笑,挥了挥手道:“现在没事了,我可以走了吧!” 他人走到了门口,伍还情还是忍不住叫问:“喂,你先交代清楚。今晚你闯入督军府的目的是什么?” “督军府?督军府有什么了不起,连皇宫哥哥我也来去自如。”单扣剑两臂当胸一抱,接道:“最主要的这是你家,我来的目的就是要看看你的真面目!” “放肆!” 这两个字可不是伍大美人说的,而是在单扣剑背后伍大督军怒骂出口。“你这野小子是那儿来的,竟敢到此撒蛮?” 单扣剑一回头,可见着了这位鼎鼎大名的户察督军,果然是生得好威猛,特别是那张方形脸正显得严肃! “晚辈单扣剑!” “单扣剑!”伍寂影冷喝道:“出来,别在我女儿房间里面!” “本来就是要出来的嘛。”单大公子嘴巴里嘟嚷嘟嚷的跺了出来。“还不是这个又叫我站住,那个又说我放肆。” “你说什么?”伍寂影可怒火啦。 “没事!”单扣剑可真像没事的样子。 “好狂妄的小子!”伍寂影这回可要下令拿人了,那屋里的伍还情急步而出,到了她爹身畔道:“爹,他是女儿的朋友,刚刚只是开玩笑的别跟他计较为难他了!” “你的朋友?” 伍寂影哼了哼,道:“还不是江湖浪子一个,谁晓得他是不是在干那种见不得人的事呢?” “爹啊!”伍还情可娇嗔了! 哼了又哼,伍寂影看了女儿一眼这才重声道:“算了,若在我女儿跟你求情的面子,今晚放过你!走吧!” 乔请和韦不过看着“督军府”这块匾额,两个人都冷冷的笑着。 “里面这个伍大人最近一直跟我们组织过不去。”韦不过沉沉一笑。“他这个户察督军也不知道是谁在背后撑腰竟然一连五天清扫了我们三个堂口!” 他们很不高兴,因为色阴十魔不明不白的全被歼没,而这一组的受阴十魔才刚奉令活动就发生了这种事。 这简直是不给他“小乘”韦不过和“定坟安顺入心”乔请面子嘛! 他们正在看,蓦地一声霹雳响,是初秋夜雨。 “很好,这个天气很好!” 乔请愉快的笑了,他飞身而起一掌劈飞了“督军府”那张挂在门楣的大匾额。 好乾净俐落的掌力! “嘻嘻,乔兄弟我们就用这双手让伍老贼滋味吧!”韦不过呵呵大笑,大步向前抬腿踢开了督军府那两道沉厚的重门。 好大的声响在雨中传出,当然立刻引来府中的侍卫。侍卫来得不少也来得很快,但是,他们在乔请和韦不过面前死的也不慢。 “别跟他们耗时间了!”韦不过冷笑一声,道:“我们直接闯入内院抓了那老贼!” “好。”乔请长啸一声当先便往里头抢进。 “这雨来得真是时候!” 单大公子抬头望天,轻轻叹了一口气看向伍大美人,自个儿摇了摇头喃喃道:“自古秋雨最愁人,那堪别离愁添心!” 伍还情的双眉一垂,别过了头去,道:“我爹已经放过了你,还不快走?” 单扣剑嘻噎一笑,点了个头道:“走是一定走,只不过今天你的耳朵好像不怎么好!” 他这一说,伍还情像是“醒”了过来似的。当下可清清楚楚的听到有人狂笑大叫:“老贼伍寂影,有种见出来见面!” 声音在细雨中由远而近,一忽儿已是到了这座花园墙上,在那儿杰杰笑着。 “伍寂影总算不费什么功夫找到你啦!”乔请呵呵两声大笑,冷声道:“姓伍的,我只问你一件专,聪明的爽快回答我们就走人,如果不乾脆的话……嘿嘿,就别怪我们了!” 伍寂影虎目一闪,哼道:“老夫一向公体为国光明正大,自问没什么见不得人之事。但是两位硬闯督军府,似乎太不将王法放在眼里了吧!” “那些废话少说!”乔请沉哼道:“你在这五天内连扫了我们三个堂口,嘿嘿!好大的手笔好狠的作法。” “哼,那又怎样?” “我们想知道的是……。”韦不过冷笑道:“是谁提供伍大人我们三个堂口的所在地?” 他们在说这些话的当儿,四周最少围上来近百名的侍卫,层层的在桥下高举火把搭上弓箭瞄着。 韦不过根本没把下头的人看在眼里,继续道:“放明白点说出来,我们绝对不会为难你!” “好狂妄!你们夜闯督军府,又杀了不少府中侍卫早该论处死罪。”伍寂影喝令道: “各位听着,不论是谁,只要擒下这两名盗道贼者,一律重赏!” “是。”有伍大将军这一句话那可是人人拚命了。 他们都知道伍将军年岁三十五便挂将领兵,三十年来一向赏罚分明,言出必行。 他说重赏,可没有人怀疑是几十两银子的小事。 当然,每个人也同时知道这两个人必然是非同小可的重要。便是听得各个领军喝声四起。叫道:“放箭!” 刷,一波波的飞箭从四面八方集奔向墙头。 乔请和韦不过在上面冷冷一笑,哼道:“这些箭有气无力,简直是在玩小孩子游戏!” 只见他们两个伸手凌空一抓各自左右手拈着一支来箭在那儿谈笑舞动。惊人的是,他们以箭尖抵住四面八方射来飞箭的簇尖,丝毫没半丝差错。 “定力够,腕力也很沉!”单扣剑嘿哼道:“这两人是什么身分?”他可是问着伍大美人。 “受阴十魔中的‘定境安顺入心’乔请及‘小乘’韦不过。”伍还情低声回道: “一个以掌一个以腿,都是有三十年以上修为的硬功夫。” 单扣剑嘿哼一笑,只见那端一阵又一阵的飞箭之后,乔请和韦不过不但丝毫无损,而且以箭抵箭的反震之力反而伤了不少府中侍卫。 “哈哈哈,没箭玩了是不是?”乔请拈着手上的箭指向伍寂影冷声道:“伍大人,现在回答还来得及││。” “放肆,你以为老夫会被你们这些奸人所威逼屈服?”伍寂影重哼冷声道:”这五天是三个堂口,明天就将你们在京城的分舵铲平。” 韦不过的脸色可难看了。 “好,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休怪我们兄弟俩不给面子了!”韦不过嘿的一声左右手飞箭激射向伍寂影而至。 以他的劲道和角度,这两支飞箭恍如是半空腾跳而出的光电。 刹那,划破细雨直奔伍大将军心窝。 韦不过当然认为伍寂影立刻就将死在这阵初秋细雨中。所以,他已经是提气想要离去。 甚至已经转头! 但是他的眼神余光忽然看到站在伍寂影身旁的那个不起眼的年轻人伸出了手臂。 手臂之前是手掌,手掌上的五根手指拿着一本书。 无声无息的,两把飞箭被夹入书中凝住。 好稳好稳的夹住,好像天生就长在那里似的! “好极了!”乔请愉快的笑了!“像这种初秋的雨第一次落下大地,如果现在就这样结束了多无趣是不是?” “对极了,对极了。”单大公子显然同意!“今晚的雨真美,如果就这样不玩了多扫兴?” “哈哈哈,我们很投契。” 乔请轻轻一敲手上的两把箭,嘿道:“小兄弟,你怎么称呼?” “在下单扣剑!” “单扣剑?拿着金刚般若波罗蜜经的单扣剑?”乔请昂首大笑!“很好,能见到般若先生的传人未尝不是人生一大快意事?” 见是见了,所谓“快意”那可是大有文章。 这个年轻人是南般若的徒弟?伍寂影转头看了一眼,只见他微微一笑朝墙上那端道: “乔请、韦不过两位前辈掌脚造诣当世少见,扣剑早就想拜领了!” “好!快人快语。” 韦不过长笑两声,道:“这里杂人太多,我们选一处清静之地如何?” 单大公子点头一笑,回道:“请!” 京城东南城外有一座善恶台,这台挺奇怪的,天生就是黑白岩石构成,更奇妙的是隐隐然形成一幅太极图样。 所以,自古这里称为善恶台,黑白分明冥冥自有天机。 当然许多武林人物也挑这个地方做为比武的场所。如果选出当今天下江湖中比武最多的四个地点,善恶台无疑是其中之一。 初秋细雨纷纷正密,乌云遮月伸手几乎不见五指。 却是,善恶台上八个方位早有人点燃依八卦位置所放置的火把。通亮光耀在这细雨深夜特别的明显。 可怪了的是,这善恶台下竟是围着蜂涌的人群。单大公子这一瞧见,不由得大大叹了一口气。 少说这儿来看戏的也有千把人,可不完全是武林人物、督军府的侍卫而已,京城百姓来的最少也占了一半。 “嘿嘿,不愧是京城所在,总有人可以闲着没事专看热闹!”单大公子摇头叹气:“不是说要选个安静之地……?” 在旁儿的伍大美人蒙着紫面纱笑了,道:“要不是今晚下雨,来的人可更多呢!”她顿了顿口气,接笑道:“这善恶台就像个烽火台,只要一点燃了自然就会吸引人来看戏的!” “那还算什么‘安静’之处?”单大公子又叹气了。 “你别装傻啦!”伍还情吃吃一笑,道:“五十阴魔这个把才一出师就损失了色阴十魔,外加一个齐天剑,现在不在天下人之前杀了你,怎么重整他们的威风?” 单扣剑苦笑一摇头,已是来到了善恶台下。立即是全场一片鼓掌声,在一阵阵叫嚣声中不断听到有人道:“原来这年轻人就是般若先生的传人,挺年轻的……。” “不错、不错,看起来像个模样。” 正说着间,又有人在那端叫嚷道:“来了,来了,五十阴魔的代表来了。” 只见北方长笑声中乔请、韦不过飞越过众人头顶窜身上了善恶台朝南首的单扣剑道: “单公子,请!” 单扣剑淡淡一笑,双腿直挺一弹而起,临风直上了善恶台和对方昂然相望。 “好!”一片鼓彩之声,就是乔请和韦不过也抚掌笑道:“好极,好极!有小兄弟这种对手才够意思。” 单扣剑长笑回声,道:“两位说得够豪爽。有雨有剑,不妨先有酒有诗如何?” “太痛快了!”韦不过双掌一拍,便见下头纷纷飞跃出好几名汉子,抬桌椅拿酒菜的上了善恶台。 只见这些汉子十分俐落的摆置好了一切,又纷纷飘下台去消失在人群中。 “单兄弟,请!”韦不过一摆手,和乔请当先坐下。对面单扣剑也不客气的长笑落坐,三人举杯在半空中一碰! 三杯相触,便是内力一汤其中。 乔讲和韦不过双双自杯中奔导真力往单大公子的酒杯、五指、虎口、手腕、尺泽穴压下。 单扣剑当然早就明白人家不会平白无故的请你喝茶。所以,当对方以极巧妙的回力透过茶杯传递过来的时候,咱们单大公子竟然是将茶杯往对方探伸过来的杯日上一放! 这下可有学问了。 人家武林“规矩”,所谓内力暗劲各逞修为,可没有我们单少爷这种几近无赖的法子。 当下,乔请和韦不过只觉得前头一片“空”,他们两人的气机就这样消弭于无形。而单扣剑放下来的杯子可是有千钧力道,立刻让他们的手臂一阵沉重的酸麻。 这个年轻人当真是不能低估。 乔请哈哈大笑出声,将杯子缩回仰首入口,长一声道:“自古英雄出少年,单公子不愧是名师之后。” “多谢夸奖!” 单扣剑轻轻把杯子碰了一下韦不过的茶杯,笑道:“韦前辈,这茶凉了怕味道就闪失,太可惜了。” “呵呵呵,单公子说得很对,很对!” 韦不过嗟口仰颈,饮茶而尽入喉中。片刻,眯起一双眼睛看着单扣剑道:“单公子,你擅用的兵器是一本书?” “你们应该是很清楚。”单扣剑微笑回道。 “不知那本金刚般若波罗蜜经从何而来?”乔请的一双眼瞳闪着。“是不是般若先生传给你的?” 单扣剑笑得可愉快了:“两位对在下这本经书似乎是挺有兴趣的?” “嘿!不知公子可愿借老夫一观?” “少来啦!”单扣剑大力摇头道:“想看金刚经?书里不少,赶明儿我可以买个十本八本给两位……。” “哈哈哈,单公子是聪明人,老夫等说问这句话当然是有理由,你不会不明白吧?”韦不过沉声一笑,接道:“如果单公子不介意,待会儿一战咱们下个赌约如何?” 单扣剑双眉一挑,回道:“如何个赌法?” 我们以江北七省各门各派与我们五十阴魔有来往的名单为赌注,赌的是你单大公子那本经书!“这话可真引得骚动,登时下面一片哗然。善恶台下武林人物不少,各门各派混杂其中。韦不过这句话分明是把他们的卧底探子以及私下有所交易的各个门派供招出来,这岂不是要引得武林大乱?”这是个好机会!“伍寂影在下头沉哼一声,对着身旁的女儿道:“如果能拿到名册,对朝廷要清除五十阴魔的大事就顺利多了。” “朝廷要清除五十阴魔?”伍还情诧异的问道:“这是江湖事,朝廷怎么……?” 伍寂影似乎发觉自己说溜了嘴,急忙低声道:“在这儿先别说,有话回去谈!”他顿了顿口气,抬眼看着上头的单打剑嘿道:“原来他是般若先生的传人,瞧来武功应当是不差││。” 伍大小姐眼眸一闪,轻笑道:“很好哩!” 这时善恶台上传来单扣剑仰首长笑道:“两位,咱们比武切磋单纯是武学事,何必学那市井之徒下个啥赌约?请出手吧!” 单扣剑不答应? 伍大人正要跺脚骂人,那伍大美人已经轻笑颔首道:“真聪明,否则这一战他一定输。” 伍寂影转头看了女儿一眼,皱眉道:“怎么说?” “乔请和韦不过怎么有这么大的权力下这赌注?”伍还情低声回答她爹:“到时单公子拿到了名册不是弄得武林大乱,就是成为被追杀的目标!不过……。” “不过怎样?” “不过对方不会死心,一定还有更狠的备招留在后头!”伍还情在叹气:“今晚这一战根本就是个陷阱!” 伍还情想到的事咱们单大公子也想到。他甚至想得出来对方一定在他这本金刚经上作文章。 虽然现在已经有点太晚了,不过还有补救的机会。 出手! 单扣剑的速度非常快,快到自己都有点惊喜原来哥哥我的武功这么好。 第三章 “这个年轻人的武功不可轻估!” “是。” “能够在一招出手就逼得乔讲和韦不过露出破绽的人,他的内力和武学心法都已经达到臻境……。” “是,依教主之意是?” “对付这种人,最好的方法就是让他成为武林公敌!”说话的人沉沉一笑:”乔请、韦不过应该可以达成这个任务!” “那我们要不要做一些配合?” “你们受阴十魔唯一要做的就是铲除武理盟,特别是把那匹‘白马河上的白马’的脑袋带来见我!” “属下遵命!” “你觉得他的出手如何?”一声好老好老的声音,苍凉冷漠的在问。 “很好,一切都很好!”一个比较年轻的声音回答更冷:“可惜他的感情还不够资格以对手的身份跟我动手。” “嘿嘿嘿,难道你要人家学你一般,把那本经也钻破四个缺口?” “他有他自己的方法。”年轻的声音彷如冰原,“如果他找不出来,凭那一点做我的对手?嘿,更别说想成为我的朋友!” “啧,没什么看头了,走吧!” 的确没什么看头啦! 台面上乔请和韦不过已经躺下,被咱们单大公子摆平的横竖在那儿不动。这回单扣剑可聪明,左右手各抱一个便往下头冲走,一忽儿到了伍寂影大人面前。 “伍大人,这两位可是朝廷要的钦犯吧!”单扣剑嘻嘻笑着朗声道:“加上他们方才夜闯督军府杀死打伤了上百名的侍卫,这罪可不轻哩……!” 有这话挡着,伍大人不能不叫人押下乔请、韦不过。同时,这善恶台下上千人可没有人敢说话。 是朝廷钦犯,还是避远一点好! 伍还情这回看着喜剧收场可忍不住笑了起来,皱鼻子嗔娇道:“你好啊!利用我爹帮你撑着……。” 单扣剑咯咯笑了两声,朝东方看了一眼,这时,云收微雨尽,晨曦小露。他道:“吃早点去?” “府里有……。” “那要看是不是你亲手下厨熬羹汤。” “喂!你可真挑……。” “挑也得看人呀!” “不怕你那位楚月美人生气?” “说到那儿去了?唉!女人比高手还难应付!” 女人的确是比高手还难应付。 特别是,女人不止一个而是三个,三个身兼高手与女人身份的大美人同在一个桌子上的时候! 单扣剑的表情很奇怪,十分的奇怪。 一张桌子上有三碗鱼翅鲍鱼粥,而这三碗粥又分别走出咱们伍还情大美人、楚月大美人、那群大美人所熬出来的。 怎么他们全部会在这儿? “是老夫邀请诸位在此一聚!”伍寂影哈哈大笑进入,在他的身后同时还有武理盟那六个大小老头子一并进来。 “单施主昨夜展神技,令老衲等十分佩服。” 琉璃大师双掌合十,轻念了一声佛号后接道:“贫僧和几位施主在善恶台下观战,庆幸我道出了施主这位少年英雄。” 单扣剑苦笑一声,道:“就算是各位恭贺在下,也犯不着熬出三碗粥来鼓励吧?” 当然,如果这三碗粥都是同一个女人弄出来的他单某一定不嫌多。但是,这却由三个……很要命的大美人所端到桌面来,这可是有点惨啦! 单扣剑更疑惑的是,干啥连那群也煮了一碗给自己? “不用太高兴。”那大小姐冷冷道:“我这碗粥不过是按照我们关外的规矩││斗之餐,对你订约而已。” 单扣剑当然知道这门规矩。 如果你吃了这碗粥就得跟对方决斗,而且是表示尊敬的意味,承认他是一个值得你动手的对手。 最重要的是,决斗之后两个人有可能变成好朋友。 但是如果你不吃,表示你看不起对手也不愿意跟他决斗。 事情的可能是 对手离去或是一场不见生死不停手的决斗。 单扣剑似乎别无选择。因为他知道那群不可能会不战而走。所以他只有吃下这碗鱼翅鲍鱼粥。 第二碗是楚月大小姐的心意,当然在这个时候他不会不给楚美人面子,所以又是大口大口的喝下肚子。 最后,伍大美人这碗更不能不喝下它。 因为这里是督军府,是自己要求人家亲手做羹汤。 他把这三大碗公的鱼翅鲍鱼粥喝完,鼓着好大一个肚子抬头。咦?怎么每个人看他的眼神都有一丝狡黠?不,除了狡黠外还有一种期待看戏的神情。 单大公子隐隐然觉得有点不好玩的同时,全身筋骨连着脑袋瓜子忽然像是散了似的没半点力可用。 怎么回事? 单扣剑才刚刚起了这四个字在心里打转,已经是不醒人事啦。 江湖上一直在流传一句话 “听说南大先生的传人手上那本金刚般若波罗蜜经里面有南大先生真正的般若心法和记载了四处富可敌国的金矿秘址!” “真的?南大先生的传人是那一位?” “姓单,叫单扣剑!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年轻人!” “看来这消息人人尽知,他可是难过了!” “倒也不是!” “怎么说?难道每个人都碍于般若先生的面子没半个打单扣剑那本经书的主意?”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事。 武林中有义气的人不少。但是贪财贪名的人更多。 “因为没有人知道他的下落,甚至连杜法华的传人也找他不着!”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唉!说到这儿可要从三个月以前京城督军府说起!” “啧啧啧,他们为什要把那小子弄昏?” 问话的仍旧是那个苍凉声音的老头子。他问的人,当然也就是孤独独笑。 因为,这世界上除了南般若和杜法华以外,只有孤独独笑才配跟他说话。 他的名字就叫做孤独老人! “五十阴魔必定为他设下一个挑动武林的计画!”孤独独笑冷淡淡的道:“为了阻止这个阴谋,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他消失在中原武林。” 要迷昏单扣剑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唯一的办法,就是把“离神天醉”这门迷药放入三碗粥里,而且让单大公子心甘情愿的喝下! 当然,这其中伍还情为了江湖安危、楚月为了郎君的安危都会答应。而唯一可以令那群答应的是,迷昏以后的单扣剑会送往关外跟她一战,以了她的心愿。 “因为你不会答应我们。”贺妙严对着单扣剑倒下去的躯体叹了一口气,道:“所以,我们只好用这个方法来阻止武林的一场浩劫!” 他觉得抱歉、叹气,但是事情却不能不做。 一切都很顺利,单大公子在大清早的时候被装上了马车,然后先往西走,连换了七辆车,连赶了三天三夜。 接着再往北而走,又换了十二辅马车。 问题是,当换到第十三辆车的时候,咱们单大公子不见了身影。 这回事情可闹大了。 因为交人的地点在长城,而接人的人就是我们那大美人。 两辆马车在关外大风中对立,那群的神情可比这风还要迫人。因为,她觉得自己像是被人耍了似的猴子,帮衬了半天到头来竟然是个不好玩的玩笑。 “这件事武理盟那六个名侠可难交代了!” “可不是!那位那群姑娘一怒火,乾脆把所有的秘密告昭天下。而且悬赏万两银子找单大公子。” “啧啧,瞧她豁出去的模样,那位单公子被她遇上了可是绝对没好日子过!” “是啊!现在不只是她找,武理盟、五十阴魔也都用尽了各处的眼线、探子一直在找这位单公子的下落。啧││恐怕连钦犯也没有这么多人在卖命咧!” 最重要的还有一点,如果“离神天醉”在七七四十九日内没有解药服用,那绝对会便成废人一个。 金刚般若波罗蜜经还在单扣剑的身上,如果他变成了没武功的废人,只要发现了他这回可真是撞见财神爷了! “他会躲到那里去?”说话的人中有一个跳起来拍掌叫道:“这件事当然要问楚月最清楚!” “这点不用你说。” 说故事的人冷冷一哼:“那位楚姑娘每天见面的人恐怕比你每天吃的饭粒还要多!” “最近我在李家村看见一个年轻人挺不错,是块学武的料。” 这是琴圣园四间贵宾雅房中的“皇”字号。 琴圣园在洛阳可是最好的三座饭馆之一,特别是它“皇”、“天”、“后”、“土”四间贵宾房,更是布置的有如王侯居屋,普通人连探个头看看的机会也没有。 但是牟城能在这里尽情享受,因为这座琴圣园正是五十阴魔的产业,而受阴十魔的中枢联络舵也在这儿。 “嘿嘿,牟老头看来你是想找传人啦?”岳通沉沉一笑,道:“是不是觉得自己老了?” 在旁的“用心亡失桓审”白离凡嗤哼道:“岳通,你的名号‘修心无慧自失’,恐怕是找不到徒弟想学,所以对牟老兄吃味了是吧!” “功用抑摧过越”牟城咳了两声,哼道:“老哥哥这几个月是看了三、四个不错的年轻人,不过李家村那个资质最好,可惜……年纪还是大了一点!” 学武,当然是年纪越小越早开始越好。 近三十岁的人是太“老”了一点。 “那就交给我吧!”“功用陵率过越”邱长变忽然道:“只要是资质好,对我这门武学可是不分年纪。” 牟城看了他一眼,摇头哼道:“你找到的传人已经死了三个啦!我看看目前这个也快不行了……。” 邱长变冷冷一笑,道:“那是他们没这个命!” 他说着,又嘿嘿笑了两声道:“不过,邱某人倒是很有兴趣看一看是那个幸运的小子会让你牟老大动心!” 李无隐把三骡车放到琴圣园柴房后大大伸了一个懒腰揉着肩头,嘴上嘻嘻笑着自个儿跟自个儿说话:“今天运气真好,卖了这三车的柴回去可给爹娘买件棉袄了。” 这时可是秋意挺深。 他走到井旁打了一桶水上来,在那儿泼沈着脸,又从肩头上取下发黄的毛巾搓揉洗洗。 顺便撩了衣服在擦身体。 胳膊和腹肌都相当的结贯有力,特别是配上一脸满腮的胡发,挺是有个性的草野百姓。 “这小子不错!”岳通在暗处看着,朝向牟城道:“身世也很单纯,他爹是个举人也当过地方小官,算是有点学问。啧,替他儿子取得名字倒不差。” 邱长变在旁儿也点头道:“的确是块练武的科子,可惜荒废了这等资质!” 牟城的双眼一眯,哼哼笑道:“这也不见得上老夫相中了他,自然有办法弥补他后天可惜了的时间。” 白离凡挑眉问道:“难道你想用‘抑摧过越’大法?嘿嘿,牟老大这可是很危险的法子,弄不好死了他没关系,怕是连你也会有大麻烦!” “这就要看各位兄弟了!” 牟城迅速的看过周围这三个人一眼,哼道:“如果三位肯尽心护关,老夫在七天七夜之内可以让这小子的任督二脉及奇经八脉都为之打通!” 当下白离凡和邱长变、岳通互望了一眼,道:“牟老大,我倒是有个提议……。” 牟城双肩一挑,哼道:“你说。” “这个小子既然我们都觉得不错,不如我们四个都收他为徒!”白离凡嘿道:“如果他够聪明,三年五载之内可以学会我们四个人一半的成就,到时便可以将他推荐到总坛。也许……在两年一度的‘魔宴’可以帮我们争一口气,到时你我都有好处!” “不错,只要在‘魔宴’中被大天魔挑中进入天魔祭坛,日后我们受阴十魔的地位及方便可不少!”邱长变接口道着:“牟老大,这点我想你不会反对吧!” 牟城原先要收这个李无隐的用意也是在此。 如果这小子能有一点成就,加上一点幸运进入天魔祭坛当总坛大天魔前的侍卫,自己可是面子与地位都光彩。 现下邱长变他们三个也看上了这点,如果自己不答应的话,不但是兄弟难做而且势必让他们暗中阻揽反而两不得美。 如果答应了,有这三个家伙配合教授成为四个人共同的工具,何尝不是件低风险有大好处之事? “不过,老夫怕这小子如果领悟力不够……。”牟城皱眉道:“我们四个人四种心法,只怕令他容易走火入魔!” 岳通哈哈大笑,道:“这点牟老大你可以放心。只要我们四个事先研究好一套可以互助互辅而不相互冲突的功法,这小子说不定学得更快。 ※※※”有消息传出来!“伍还情看着 座中众人,缓缓道:“五十阴魔两年一度的‘魔宴’将在大年初一举行!” 她说话的对象,正是代表朝廷剿杀五十阴魔各处分舵的她爹伍寂影,以及代表武林的武理盟及天下第一大帮“丐帮”帮主徐古风。 “那么我们这回可直闯天魔祭坛了?”董笛扬着声音问道。 伍还情摇了摇头,道:“魔宴并不是在真正的天魔祭坛内举行。不过,很可能真正的大天魔会在那里现身!” “无论如何,这是我们歼灭魔教最好的一个机会!”周松天扬声道:“管它是不是天魔祭坛,是不是大天魔会到场,只要我们联合武林各派人士进行围剿,铲除了他们就天下太平了!” 这时骆礼佛转向伍寂影道:“伍大人,朝廷方面的意思怎样?” “朝廷完全支持各位的行动……。” 伍寂影缓声微哂道:“而且各位这次的行动若是有用得着朝廷兵力的地方尽可以提出来!如果能够圆满的完成任务,皇上必下钦诏嘉勉重赏。” “伍大人言重了。”丐帮帮主徐古风微笑道:“我们武林中人如闲云野鹤,要做的不过是个”卫道除魔“四个字而已,论功行赏的事叫化子承受不起。” “徐帮主是豪情中人,其实在座的各位那一个不是大侠大英雄?”伍还情朗声道:“朝廷论功行赏之事也是一番美意,可以让天下人知道惩恶赏善教化人心!” “哈哈哈,伍大人有这么个女儿的确是不得了。”贺妙严仰首大笑,抱拳朝向伍寂影道:“真是将门有虎女!” 伍寂影这厢也捋须大笑,众人纷纷举茶就饮。那厢白马公子出声道:“伍大小姐,你是否可以先告知我们‘魔宴’所在地,也好大家有个计画!” 琉璃大师双掌合十,“阿弥陀佛”了一声道:“现在距离庚午年大年初一也不过是一个月光景,的确我们要好好计画一番才行……。” 他顿了顿口气,双目微闭慈悲道:“昔年家师传授贫僧武学之前曾经谆谆教诲││佛门中人伏魔在度而不在杀,如果这次行动能越少人伤亡越好……。” “大师说得好!” 琉璃大师的话刚停。外头便见着一位和伍还情年岁相仿的年轻人进来,只见他朝在座的众人抱拳一揖,朗声道:“各位大侠,晚生凌拾璋在此向各位问礼!” 徐古风双眉一挑,点头道:“这个年轻人就是朝廷派竺扶桑学习他们铸造兵器之术的那一位?” 他问的对象是伍寂影,这位伍大人的脸色对凌拾璋可不怎的十分亲热,只是碍于徐古风在才不得不应声回道:“正是这位凌公子……。” 用“公子”两个字可是有几分见外了。分别是将凌拾璋和伍还情之间指腹为婚的事不怎的热衷。 伍还情看了凌拾璋一眼,皱眉道:“阿璋,你怎么就这样随便闯进来?” 他们在商议的这件事不可说不重大,当前这位凌公子倒是气定神闲的回道:”我是奉了兵部尚书程大人的命令来的……。” 他笑了一笑,接着道:“在下设计了几种兵器,或许在各位围剿魔教时有所助益。” 一时在座纷纷看向凌拾璋自怀中所取出的草图听着他继续道:“不知那一天的环境是如何?” 伍还情双眸一凝,道:“地点是在洛阳城北三十里的一处山谷里,消息传来是在一座名叫鹰宿的山洞内……。” “好啊!竟然到骆某的地盘上撒野!”骆礼佛双眉高高挑起,冷声道:“那里的地形老夫曾经去过了三次……。” “那就有劳骆兄你说明了!”贺妙严领声说道。 骆礼佛颔首一声沉笑。道:“那里取名‘鹰宿’不是没道理,因为它就在一壁极为陡峭的山崖中间,若是没有相当的内力和轻功造诣根本下不去……。” 众人这厢点了点头,若着骆礼佛沾笔在绵纸上画出地形图,边讲解:“这附近的地形相当的险峻,东侧是一片落叶及膝的树林!前面北方则有上百座的尖锥巨岩;左首面侧也是一片树林,不过长满了藤枝相当难以通行。” 骆大先生叹了一口气,往中间一昼个大圈,道:“这里倒是一处草地还有地下水涌聚的池子。他们倒员会挑,选了这么一处易守难攻又有临兵布阵不虞久战的地方。” 琉璃大师颔首轻叹:“更重要的是上面有事,下方鹰宿洞立刻便接到了消息,只怕这回要抓那个大天魔很不容易了!” “以魔教中人行事诡异谨慎,在山洞里必然机关重重,且势必是留下一条秘道以便备不急之需可以遁走。”这群人中有人如是道。 “对!”伍还情点头道:“据消息他们已经暗中布置了两个多月,想来大天魔暗中派人开了一条秘道才是。” 贺妙严皱眉道:“伍大小姐,消息里没说明秘道是通往何处?” 伍还情摇了摇头,道:“大天魔做事十分谨慎,这次魔宴会所的布置便分派了七个人各自负责一部份,而且下令如有相互探询或是走露自己一方情况者,杀无赦!” 果然是狠,想来在这期间已经死过不少人,所以连伍怀情暗中长期潜伏的那条密探线也查不出所以然来。 “凌公子,不知道你设计的几样兵器对这种地理环境有什么可以派上用场的?”白马公子眯着眼睛看向凌拾璋那几张设计图。 “这里有一张是根据扶桑伊贺谷忍者的飞檐索所设计的追鹰九钓索,也许对于各位在下悬壁时有所助益!”凌拾璋清秀而英挺的变眉一挑,继续抽出另外一张草图。 那图案上是个十分奇特的形状。有点像是张小椅子上摆了个圆球,再看看它的标明是—— “冲天椅”。 “施主极具巧思。”琉璃大师见图若有所悟,微笑道:“是不是人坐上了椅子可以藉机括弹力往上飞窜?” “大师说的正是!” 凌拾璋微笑一指那圆球圆形处,道:“不过这圆球还另有妙用,到了半空之后会自动打开滑翔,大小足有六尺见方可以飞行六、七支之远。” 徐古风在旁听着忍不住一抚掌道:“好!借这玩意见咱们趁夜通过树林来个攻其不备。 而且人立站其上下头的人也瞧不真确位置,放箭射杀的效果就大减!” “徐帮主说的倒是!”贺妙严哈哈大笑道:“凌公子设计的东西果然匪夷所思,不知道还有那些奇门事物?” 凌拾璋点了点头,又抽出一张草图道:“看来就剩下这张对于乱石阵中交战有所助益的。” 他将草图摊开,只见是呈现尖三角形,却是只有两道边缘的东西。“这东西叫回力镖,扶桑忍者经常用以杀敌,而且绕了一圈又会回到施放者的手上。” 在那个时代,这回力镖可是创举,到了现代倒成了休闲活动的玩具。 凌拾璋这段话一说完。周松天、董笛双双立刻点头道:“好东西,这玩意见既然会打转就不怕敌人躲守在大石后头,一样可以放镖杀人。” 骆礼佛嘿的一声,接道:“不过虽然有了这些东西,咱们还是要计算一下打造的时间和练习使用的时间。” 如今时间紧迫,这点的确是要考虑到。 而且这种大场面的战役如果没有排阵演练,到时自己人伤了自己人,那可是闹了大笑话了。 凌拾璋微微一笑,问道:“不知共要多少?” 众人这厢互望一眼,那伍还情开口道:“各位前辈,如果我们这次共分三路,自三方攻击,每路三千的话就是要冲天椅六千具、回力镖三千支、追鹰九钓索九千条。” 伍寂影这时听完哈哈大笑,摇头道:“用兵之道在有上、有下、有前、有后。两边树林只需三千张冲天椅便够!” 徐古风点头一笑,道:“正是。有上有下,由下引开他们的注意力,自上攻其不备之处方为上策。” 丐帮可是天下大帮,对这种大场面交战之事经验果然是较一般武林人物深刻得多。 “至于回力镖,若是一路三千人都丢掷出去,恐怕占满天空反倒是自己打自己了,那能袭击敌人?”伍寂影微笑的看了女儿一眼,道:“所以,只要二百支使足矣。” 伍还情咭的一声笑,娇俏的道:“女儿那能跟爹比呢?爹是当今朝廷第一大将军啊!” 伍寂影呵呵大笑着,心情愉快极了的朝向在座众人道:“各位大侠不知有何高见?” “伍大人说得极有理,我们就照这么办。”贺妙严微笑的看向凌拾璋,道:”不知打造这批兵器要多久时间?” “目前兵器造得最好最快,人力经验也最足够的是陆家堡。”凌拾璋计算着道:“陆家堡的能力可以在七天之内完成各位所需,加上运送的时间是三天。如果我们今天立刻将草图以快马在半日内送过去,议定好价钱……在十一天之内应该可以取货。” “从京城赶到洛阳城北三十里差不多要十天,而且大批人马调集势必会引起魔教的注意。”伍寂影沉眉道:“最好的方法,当然是就地调派朝廷军队。” 但是江湖之事若无江湖人未免就太难看。 “我们丐帮可以无声无息调动三千人马到达洛阳。”徐古风道:“为了争取时间起见,只好叫陆家堡打造出来的兵器送到开州交给本帮弟兄立刻做练习。” 陆家堡到开州也是三天路程,时效上是最有用的了。 “在下可以在洛阳调动一千人。”骆礼佛接道:“就在大王庄接货练习吧!虽然晚了丐帮兄弟三天,但是路程也少了许多。” “既然是这样,我们的人也齐聚在大王庄?”贺妙严看向在座众人,道:“不知各位意思如何?” 是没有人有问题,以他们几个人所号召的力量已经足够九千之数。 伍寂影沉吟道:“依老夫看这件事情在洛阳守军方面也派出一万兵马做为后援,各位之意以为如何?” 有朝廷做后盾,这事当然是更好。最少,它有一项光明正大的招牌,而且面对魔教强大的力量谁也没把握他们这九十人能不能打赢这一战。 “你在想他?”凌拾璋踏着落叶枯枝飞舞的小径,走向伍大美人淡淡道:“想那个生死未卜的单扣剑?” 佳人缓缓转过了身来,看到花园另外一侧楚月正呆望着天空,轻轻一叹:“想他的人在那里!” 凌拾璋轻笑一声,摇了摇头。“真想见见这位单公子是怎个的人物,如何叫你在相见不及个月却能让你思念了半年。” 伍还情瞪了他一眼,哼道:“你说什么?” “没事!”凌拾璋喟然一声,耸耸肩。 寒风已发,沉乌一大片的天弩黑云是不是要下雪了? 今年的雪来得特别晚,但是冷意依旧。 楚月一直不明白,单扣剑那小子如何能让自己找不到? 她相信他还没死,一定没有。 “这小子不是个短命的人。”她喃喃道。背后,有人接声叹道:“他的确不是,可是他会在那里?” 楚月坐着没动,那背后的伍还情踱到了身畔坐下皱起了眉头。“问题是,如果他没死他会在做什么?他又为什么没有任何消息?难道被困住了?” “不可能。” 楚大美人叹了一口气。“天下没有可以困住扣剑的地方,也没有可以困住扣剑的人。” 她叹气,是因为自己也困不住这个男人。 伍还情双眉一动,忽然道:“他会不会混入了魔教?” 好大胆的说法,楚月竟然同意。 “这是唯一的可能!”楚月兴奋的起来。“所以他不会跟我联络。” 因为单扣剑如果真的这样行动,他必然是十分的谨慎││甚至在思想行为上都强迫自己认定自己是另外一个人。 唯有这样,满布眼线的魔教才不会找出他任何可疑之处。 因为,事迹败露只有死! “看来现在总算有点头绪!”伍还情也不由得兴奋起来。“如果是你,会怎么个方法混进去?” “当然是找受阴十魔!” 楚月差点兴奋得要叫了起来。“他们是我们目前所知道魔教在外头走动最高层的人物……。” “这个年轻人实在是不错。”一向冷险的邱长变看着李无隐在修习他这套“藏密毒拳”,可忍不住赞赏道:“三个月的时间在学这么多的心法、拳路能达到七成的火候,可说是练武奇材。” 别说邱长变大力赞赏,就是岳通、白离凡也忍不住朝牟城道:“全老大,这回你真是捡来了一块宝。” 三个月的时间,他们发觉这个年轻人竟然可以将他们一生绝学吸收了七、八成,那可真不得了。 “虽然他没有修习过内功心法。”牟城得意道:“但是终日砍柴上下山可也不就是一种内功的修行?加上这小子心性未曾外染,所以对我们所传授的完全没有任何杂念,完全吸收进去。” 当然,在这三个月内他们四个人曾经反覆的调查过李无隐的身世││完全全没有问题。 他们也敢教授了基本而完全错误的内功修习法让李无隐饱受折磨,但是姓李的却没有半点的有自己的内力相抗。 所以他们完全相信李无隐是一块璞玉,一块它日必将在魔教发光发亮的璞玉。 “以他现在的成就也许来得及参加今年的魔宴!”白离凡眯着双眼看着李无隐练完了拳走近来,一笑!“各位之意以为如何?” “这个……,”牟城看向走近的李无隐,问道:“无隐,有件事为师想问问你自个儿的意见!” “是!徒儿恭听。”李无隐恭敬的回道。 “呃││,有一个地方将有一场浩大的比武竞试……。”牟城缓缓的道:“这种竞试没有任何的规则,也没有任何的限制。所以,每一次都会死伤很多人……。” 李无隐点了点头,继续听牟城说道:“这种竞试称之为‘庇宴’,在前三回合被淘汰的人只有死路一条。因为,对手不可能放过你,而你也不能放过对手……。” “不能放过对手?”李无隐皱眉道:“大家无怨无仇的,何必赶尽杀绝?” “武林的现实就是这么残酷。”岳通冷声回道:“你不杀人,人要杀你,一力无命,方得休止。” 所以,你想生存下去,只有对方没命。 李无隐似乎不太赞同的摇了摇头,又皱眉问道:“那三回合以后又为什么可以留下对方的性命?” “只要能通过三回合,最少就有资格戍守总坛的能力。”白离凡回道:“所以,一般在三回合以后称之为‘神仙会’,必然是有得享受。” 李无隐点了点头,道:“四位师父也是这样过来的?” 牟城哈哈大笑,道:“不错,只不过我们是经过了更严格的淘汰,出生入死数十回之后才爬到今天的位置。” 邱长变嘿嘿一笑,盯着李无隐道:“无隐,怎样?为师们觉得你可以参加今年的魔宴,不知你个人意下如何?” 李无隐昂首一笑,道:“徒弟自然是听从师父们的安排。四位师父待徒儿恩重如山,怎么决定徒儿便怎么做。不过……徒儿幼承庭训,不想杀人。” 那邱长变皱眉正想说什么,牟城已是抢口道:“行了,只要你自己有把握便成。剩下半个月的时间你就快点将我们传授予你的武功加紧练习吧!” “是!” 李无隐恭敬的朝牟城等四人一揖便又回身退到了场中独自在那端演练了起来。这厢岳通呵呵笑了两声扭转头向邱长变道:“老邱!咱们徒儿的本性纯是个重义气之人,你别逼吓了他。” 白离凡也点头道:“就是。咱们住这里有吃有喝有人侍候,但是每天早上无隐必然为我们四个打理一盆水洗脸……,就凭这一点心意可让人特别舒畅。” 他们从来没有收过徒弟,虽然同样是叫人服侍。但是,由自己徒儿做起来似乎感觉就有大大的不同。 这不同点在那里?他们说不上来,隐约就是好像多了一点亲蜜的感情。 邱长变哼了两声,竟然会叹气。“我是怕这小子心肠太软,到时吃亏送命死在小人手下就太不值得了!” 他正说着,这练武厅入口俄然有人大笑道:“四位老兄别来可好?哈哈哈,有半年的时不见了吧?” 但见那端来的是一老一少。 老的是他们受阴十魔中“修行失于方便”的边东来,年轻的则是个粗眉方脸,两眼炯炯有神的少年。 这少年不过是二十四、五的年纪,十分强健的体格在这冰天雪地的季节,只套住一件短袄在上半身。 锐气毕露,只是多了几分的冷肃阴沉。 白离凡看了这少年一眼,淡淡嘿道:“边东来,这位就是你苦心教导了四年一直没让我个见面的华山顶?” “不错!” 穿着一身破衣百补的边东来,足下蹬着一双草芒鞋咯咯边笑边带着酒意近前来,道: “方才在城门口遇到了赵千千和刘祖清这两个女人。啧啧,她们训练的好徒儿正打得不可开交!” “原来她们也到了洛阳?”牟城眯起了眼睛,看向眼前这个华山顶,只见这少年正目不转睛的盯向场中练拳的李无隐,一双眉头挑了两挑皱起。 牟城嘿嘿一笑,朝边东来道:“看来你这个徒弟对我们这个徒弟挺有兴趣的。” 边东来嘿嘿沉笑一声,扬眉道:“牟兄的意思是要他们两个之间切磋切磋?” “这不正是你的意思?”岳通的口气似乎不怎的好。“边东来,你心里打什么主意我们可明白得很。” 他们的确都明白。这个边东来自己只有一套特殊的心法,而他往往就利用这一套来套取别人的武功。 “修行失于方便”这封号真是对极了人。 邱长变接着长嘿一声,道:“说不定赵千千跟刘祖清的徒弟也是被你由其中挑拨引动……。” 边东来的老脸还真定得主,呵呵乾笑雨声,道:“那是他们自己看不对眼关我边某人什么事?也?谭寒呢?” “因缘或诸轻清”的谭寒是他们受阴魔中最年轻也是资质和运气最好的一位。 他以不到四十的年纪而能爬到受姻十魔的地位便可想见绝对不是简单的人物。甚至在每个人心中估计,谭寒在五十岁以前说不定都可登到最高的识阴十魔十大护法之位。 “还没有他的消息。”岳通嘿声两笑,挑眉道:“不知道今年有多少人参加魔宴?” “最少也有上百人!”边东来沉沉一笑,一双眼珠子老是盯着李无隐在打转,片刻之后才又接道:“色阴十魔那十个家伙虽然丧命在武理盟那一伙子人的手中,但是他们每个人也多少留下了一两个徒弟分别在总坛白长老的监管下。” 他咳了两声,忽的对着李无隐道:“年轻人,想不想和我这位徒弟过手两招试试?嘿嘿,先交个朋友也不错。” 李无隐淡淡的看向牟城,问道:“师父认为如何?” “这个……你就试试也好。”牟城看向邱长变他们三个,觉得没有人反对,便点头又接道:“这位少兄弟你从未见面,有些事要自己‘小心’一点的好。” “是!”李无隐朝向华山顶嘻嘻一笑,开朗着表情道:“华兄弟,在下李无隐……。” 华山顶冷冷一笑!“出手吧!” 这三个字方才出口立刻挫步向前两臂微拱撞向李无隐的头部。好毒的手法,更惊人的是,他的一双腿竟然可以像拆解开似的腾空自肋下穿过交插于后脑。 什么怪招? “啧!这小子连边东来的‘紫气东来’也学会了!”白离凡不禁大大皱起了眉头,心想这一手攻击只怕自己四个人的心血和希望要全毁了。 不仅是白离凡这么想,牟城、岳通、邱长变也全变了脸。 能够练到这一式,最少已具备了边东来七成的功力。 果然,李无隐退身闪避华山顶那一对肘的攻击,紧接着是华山顶忽的那一双交插于后脑的双腿在一个翻身猛力的拉开朝李无隐的天灵盖灌下。 速度不但快,而且拉长的距离李无隐根本来不及退避闪射。 两道身影急速交错,一阵拳影俄然暴起。 弹指刹那,两道身影各自换了一个方位只是其中有一个人睁大着一双不敢置信的眼瞳砰的倒在地上。 华山顶变成了华山崩! “这怎么可能?”边东来气极败坏的叫了起来。 他不信,绝对不信在那种情况下自己的徒弟会落败。 更不信自己苦心调教了四年的传人竟然不如人家教授了六个月的徒弟。 虽然这是绝对的事实,但是他还是不信! 在好长一阵子的沉寂后,窗外忽然有人拍手,而且笑得十分愉快:“真不简单,竟然能将四种不同的武功融合应用。难得难得,的确是学武奇材!” 谭寒!他终于来了。 “你说什么?”边东来盯着自窗外凌空跨入的谭寒,脸色变了两变,道:“你说这小子他刚刚怎么做的?” 谭寒淡淡一笑,看了李无隐片刻这才道:“他利用长变儿的密藏毒学去顶住对方的变腿,腰部却是运用了岳通兄的劈山十三动,一双腿则是以离凡儿的小凌云步周足尖点地慢慢化掉对手的压力……最后,就是牟城兄的抑摧心法贯注于双腕入拳,寻着空隙摆平了对方!” 说起来容易,当真要用起来连牟城他们都不见得能得心应手,更何况是在这种生死交关弹指刹那间! “哈哈哈,真是有天理啊!”赵千千大笑的带着两个徒儿进来,是一对长得挺清秀的姑娘。同时,在身旁一道进入的是“见胜无慧自救”的刘祖清,身后也跟了两个女徒弟。 牟城这一瞧对方徒弟有些狼狈样,知道方才曾经相互交过了手。再看看自己徒儿便忍不住得意的大笑道:“赵贤妹,你这话挺有意思的。” “当然是有意思了。” 刘祖清瞪了边东来一眼,沉哼道:“边东来,这回可是大大出了你的算计之外吧?” 边东来还能说什么?看着自己的爱徒最少有三个月爬不起来的模样,只有暗自在肚里咬牙的份。 “看清楚,而且很清楚!”楚月轻轻叹了一口气。 “他是不是……单扣剑?” “如果这世界上有一个人烧成灰我也认得就是他!” “是他!”楚月的眸子一闪,转头看向伍还情用一种很奇怪的语调道:“你也确定是他对不对?” 伍还情的确是肯定这小子一定是单扣剑。但是她同时也知道,楚月真正问话的用意是在那里。 她轻轻一点头,什么话也没有说。 女人和女人之间的直觉有时用不着多一个字,多一句话。 因为,她们之间天生就有一种奇妙的语言可以交谈。 “现在有一件事情很严重!”谭寒沉缓出声阻止边东来和刘祖清之间怒看相视,说道: “组织里接到了情报,在开州和大王庄分别有丐帮及武理盟的人聚集。消息里面指明是由陆家堡承制了三种特殊的兵器来对付本教!” 牟城的脸色一沉,哼道:“他们胆敢跟我们开战?” “朝廷方面支持他们……。”谭寒语话一停,若了看李无隐和赵千千、刘祖清的徒弟。 牟城嘿了一声,朝李无隐道:“你先带四位姑娘到东厢用茶!” “是。”李无隐应了一声,同时弯腰抱起了华山顶! “你想干什么?”边东来怒目斥喝。 李无隐淡淡一笑,回道:“我想有些话有些人不适合听,而有些茶却适合有些人一起喝……。” 他说完的时候人已经走出了门外,赵干千和刘祖清的徒弟也咭咭一阵笑,低头跟着走了出去。那边东来一脸猪肝色楞在那儿追也不是,站着也不是。 谭寒眼中有一丝赞许之色的看向门口李无隐的背影,旋即回过头来道:“个人私事以后再说,目前最重要的就是教主下令要我们赶快去拿得那些兵器,商讨对策。” 只要他们拿回几件兵器拆解,自然可以看出对方的目的何用。然后针对这个目的反设计! 刘祖清可是皱起一双蛾眉,不放心的朝外头看了看,道:“由我们对付那些乞丐跟武理盟的人不是问题,不过……。” “你放心。”谭寒微微一笑,道:“诸位那几个徒弟将和在下的传人一并进入总坛外殿和那些参加魔宴的年轻人接受白长老的看管!” 从谭寒这句话在场的每个人都可以感受到不同的气氛挺有一种严肃的感觉。 这回的魔宴特别提早聚集所有参加比试的新一代传人,绝对不会没有原因。但是,这原因是什么? 经过三天的行程,咱们“李无隐”单大公子扣剑少爷。可是跟人家混得挺熟了。 赵千千的两个徒弟分别叫做方川映、沈佩菁,刘祖清这两个传人则是周忆、林琳琳;至于谭寒那个徒弟终难得开一次口,在介绍时只知道“万驾世”这三个字,其余的就很少听到有关于他什么了。 似乎可以说,万驾世像是一座石像般的跟着他们到处走,简直有没有他并没有两样。 “那小子本性不改!”楚月在叹气。 这趟旅途到目前为止,“似乎”是单扣剑那小子和四个美人儿一次极为陋意愉快的旅行。 终日,只听得他们的笑声不断从前方的马背上传来。 太不像话了! 楚大美人最少有三次差点忍不住要冲向前去揪着单扣剑的耳朵大声叩问:“姓单的,你到底是在追女人还是办正事?” 她当然没有这么做。不仅仅只是在伍还情面前表示“风度”,而是在忌讳另外那个终日沉默的年轻人。 年轻人看起来不到三十岁,却是沉稳的令人着慌。 “这个叫万驾世的男子真是不可轻估。” 伍还情似乎也感受到对方的压力,皱眉低声道:“我相信单公子知道我们尾随在后面……。”她笑了一笑,“最少,你最少会以一种别人不知道的方式通知他?” 楚月没有否认。 “但是单公子一直没有消息传出来。”伍还情昂首长长的吸了一口气,注视着里外的那轮马车道:“这表示他也很在意那个姓万的……。” 楚月偏头看了她一眼,像是要说出什么又忍了下来把话吞回肚子。就在这个时候,前面发生了奇怪的事! 这是个很好的天气,视野也十分广涧。 在这种天气下不可能会起雾,就算有雾也不会走由地底冒出! “这里……这地点就是本教在天下三十八处‘阴阳两隔’之一?”单扣剑正问着在车内的同伴,猛不防只觉得一震,整个车厢像是“陷落”了似的。 “这是怎么一回事?”沈佩菁惊叫了一声。那厢坐在另外一旁的万驾世也稍皱了一下眉头往车窗外看去,只瞧得是一片漆黑。 马车还在行走,不过这回是在地道里闷轰闷轰的往前策驶。看来是从地面转入了地下,就算有人跟踪也没半点蛛丝马迹可循。 更重要的是,单大公子叹了一口气,如果有跟踪的人一定会很讶异的冲到消失的那片草原去寻找。 但,这是陷阱。一个让跟踪的人现形与死亡的陷阱! 唉││后面那两个女人不知道够不够聪明? “我们不能过去!”伍还情的眉毛动了动,哼道:“在不合理的背后一定有阴谋。” 楚月可有她自己的想法:“想要知道不合理的原因,最好的方法就是看看这背后的阴谋到底是什么?” 伍还情不能否认这句话有什么不对,况且她也管不了楚月想做什么与不做什么。不过她也知道一件事,现在绝不能失去楚月,因为她是最能找出,联络单扣剑的人! 里许的路很快就走完,四周留有稻梗烧焦的味道。现在是明白了方才为什么会突然起“雾”但是,马车怎么会平空无端端的消失? 车轨的路径在眼前斗然消失,看来是进入了地下。“这是唯一的可能。”伍还情看了看四周,皱眉道:“问题是在那里控制这机关?” 楚月皱着鼻子哼了两哼,放眼在四下打量了一回,周遭可没有什么动静。难道自己两人不值得人家动手?”“喂!魔教的兔崽子你们有种说出来!“楚大姑娘扬声高叫,一脸的不高兴:“本姑娘在这里恭候大驾,你们怕了不成?” 她这边吼,那厢人家可没有动静。 怎的回事?事情好像有点怪怪的!伍还情她那张娇艳的面庞也陷入了沉思,似乎是想不透对方的目的在那? “两位姑娘吃惊了?”忽然有人这么说。 “嘻嘻。你们放心,咱们是同一路的人。”来的人中,另外一个直挥摇着手笑道:“我们是‘青天’!” 青天?楚月不太懂是啥玩意见,不过伍还情略为知道一点! “老子是武林盟,儿子是青天照!” 青天,就是由武林盟那些人的下一代自个儿学他们老子们所组成的。 伍还情注视着眼前这两名年轻人,点头道:“瞧两位兄台的长相,让是骆前辈约两位公子骆晓山、骆菩提?” “在下骆晓山!”右首的那个年纪稍为大了一点,颔首笑道:“伍、楚两位姑娘是在追查方才那辆马车的去向?” 楚月从鼻孔一哼,道:“明知故问。” 骆菩提笑了,“姑娘的脾气在下早有耳闻,果然是悍。”他可不让楚月横眉竖眼吓着,急着接口道:“这附近魔教份子已经被我们两兄弟摆平。是不是想知道怎么出入?” 楚月虽然一脸不高兴,但是正事要紧……不,是单扣剑那小子要紧。 她可不是怕魔教的人会对他不利,而是怕咱们单公子会对赵千千、刘祖清那四个俏徒弟“不利”? “两位怎么也会到这里来?” 当整片机关道的入口打开时,伍还情可没急着想冲进去,仍旧冷静的站立在那儿淡淡的这么一问。 “洛阳是咱家的势力范围,”骆晓山咯咯笑了两声,“而两位姑娘美艳绝世自然容易引起注意啦!” 伍还情剑眉微挑,又复是淡淡的道:“我们跟了三天三夜,此刻已是离开洛阳城有百五十里,难道两位丢下洛阳城里的事不管,也一路尾随下来?” 骆晓出的脸色变了变,冷哼道:“伍姑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伍还情脆耳的笑了!“你姓不姓骆我不知道,不过不是骆晓山,他不是骆菩提我倒是可以确定!” 楚月的表情一下子难看起来啦!方才那个叫“骆菩提”的还消遣她一句一直没得“还”。 现在,一把扇子已是刷的亮开在指开摇呀幌的,嘴角笑得好冷。 “你怎么知道?”骆晓山沉眉,可没半点方才的亲切。“以我们的易容术,你不可能看得出来!” 伍还情不得不承认这点。这易容术实在太好。 但是,敌人显然,也不可能知道她和骆家兄弟之间从来不会以“公子”、“姑娘”相称! “青天”里的成员会叫她白日! 不仅叫“白日”,而且还有一个特殊的手势做为相互确认的记号。 眼前这两个人显然不知道这件事,所以钓鱼的人有时也会变成鱼让人家钓。这种事很多! “你刚刚的出手很不错!” “你也不差!” “你真是杜大先生的徒弟?” “为什么怀疑?” “不是攘疑,而是还有一个那群存在……。”在地道里马蹄声跟着对话在回响:“难道杜大先生收了两个徒弟?” “两个也就算了!”一声苦笑与轻叹:“我隐隐然觉得说不定有第三个会出现。” 第三个?那会不会有第四个? 难道杜法华想用人海战术把南般若的徒弟搞昏?不,还有更不妥的是,如果姓杜的传人都是大美人,那……那岂不是叫人翻脸? 单扣剑从假寐之中睁开了眼睛,计算一下行程在地道中走了一天一夜,应该是接近,或者在邙山之下? 俄然间马车停了下来,周忆嘘出一口气喃喃道:“到了?” 车把式拉开了车厢门,在外头朝众人一抱拳微笑着道:“各位辛苦了,请下车吧!” 那位向来不多言语的万驾世朝单扣剑看了一眼,淡淡道:“李兄,你先请!” 车把式拉开的车门就在他们两人对坐之中,万驾世这么一说咱们单扣剑可不客气的抬腿下地。 只见,眼前这片腹地极为深涧,偌大的场面上正有近百人各自分组在那里练功、打坐、交谈。 当中,有三柱高岩台,各自坐了一名六旬左右的老者闪动着炯炯的眼神注视下方各人的动态。 在马车停靠的前方,有一张好大的圆桌,桌子后面坐了一个人一个面无表情十根手指都数了骷髅戒指的男人。 “我叫关白骨!” 那个男人冷冷的隔着桌子打量过来,视线在穿巡过他们六人后又缓缓的在单扣剑和万驾性的身上看了一回。 “没有我的同意,想要进入里面你只会是一具白骨。”关白骨玩着指上的戒指,淡淡道:“当然,没有我的同意,你想离开这里也只是一具白骨。” 他冷冷的笑了,脸上的肌肉动也不动的沉嘿道:“这是你们最后的机会,要回头的就快!” 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回头。 如果被人冷声两句就回身走人,那以后江湖也不必混了。更何况他们都明白,只要有谁一回头,甚至只要有一点点恐惧,他很可能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关白骨又看了他们一眼,从左边桌面上翻开一本厚厚的记事簿,沉声道:“方映川、沈佩菁,你们两个是凤部六组。林琳琳、周忆,鹰部四组……。” 说话的当儿,从桌旁两侧岩壁凹处即时闪身出来两名姑娘,分别对着她们四人挥挥手带领离去。 “李无隐……。” 关白骨看向单大公子,眼珠子转了一转,“目前你才出手打败了边东来的徒弟华山顶,让他三个月下不了床是不是?” 单扣剑耸了耸肩,道:“是!” 关白骨轻嘿一声,冷哼:“有样儿!白长老指示想要见见你这后辈,真是造化。” 单扣剑可不在意,随口问道:“什么造化?” 关白骨显然表情一变,双眉高高挑起了片刻这才又放回了“正常”的位置。 “能被白长老挑中的人就能直接参加‘神仙会’!”关白骨恢复了冷肃的声音道:“小子,别太猖狂。这次分成六部三十六组,三次比试后最少有八分之一的人是你的对手!嘿嘿,更何况你不一定被白长老看上!” 单扣剑随便呃了一声,指着身旁的万驾世道:“那这位万兄弟呢?” “嘿嘿,你倒挺会做人。” 关白骨嗤笑一声,看向万驾世道:“令师应该早就告诉过你,直接进黑月殿接受白长老的调教?” “是!” 万驾世应了一声,接着道:“关老你忙,这位兄弟由我直接带往黑月殿拜见白长老就行了!关白骨以乎挺信任万驾世,当下点了点头道:“你去。” 便是,万驾世朝单扣剑招呼一声,便当先带着走;两人一前一后的穿过这当中腹地,若这地面要容纳上千人也不是问题。偌大的腹地上,分成了六个区! 在每个区城各自有旗分隔开来,分别在旗面上绣了狮、虎、龙、象、凤、鹰。 前三旗为男,后三旗是女。 瞧瞧目前的情况,最少也有百二、三十人之众。陆陆续续的,在关白骨那方向又有人来报到。 这可真是个大场面! 单大公子沉了沉眉,想不到魔教在暗中培植了如此可观的势力与人才。 正想间,前面的万驾世斗然停下的脚;咱们单扣剑差点就要一身子撞上去。怎的啦?透过万驾世的肩头,只见有一道彩光似的人影在前头流轮。 这里已经是黑月殿的入口。 “他们两位是想阴十魔中‘心爱圆明’的两位传人。”万驾世忽然低声对着后头的单扣剑道:“他们用大光圆明形法来刺探你的。” 单扣剑点了点头,同时也对万驾世这个人有了点不同的看法。 他很少说话,但是会在该说的时候说。 而且,说出来的话又似乎是很够朋友! 前方的一大光圈忽的分成两个左右站到黑月殿两侧的柱旁,片刻之后那流转的光彩才消尽了下来。 “这个家伙似乎不错!”在右首边双臂抱胸,中等身材却有极凌厉眼神的汉子嘿声道: “李无隐出手一招华山崩,黄慧印可真有兴趣。” “我叫贾甲。”另外一个长得书生样,只是他的指头十根几乎是平线一起,而且尖端圆得令人怪异。 “两位方才玩的那一套可真精彩。”单扣剑可不怕人家打量他,呵呵直笑。”稍会儿见了白长老出来再和两位聊聊吧!” 单扣剑这句话说的得体。 又是见白长老要人家让路,又走出来聊聊不摆架子。怎么说黄慧印、贾甲两个人都不好出手。 “你不是简单的人。” 万驾世在姻廊行走的时候,偏头对单扣剑说道:“但是,无论你是什么三头六臂,白长老专门在管这种人!黑月殿不小。” 这里面除了大厅之外最少后头的厢房可以住个近百人。但是厢房看来只建了十八间,所以每间都相当的宽大。 啧!待遇就是不同。 黑月殿的那座大厅叫做“乘龙”,是神仙会时比武的场地。第一阶段“魔宴”的三战则是在外头的腹地举行。 这里不是应宿山洞。 单扣剑的心里在嘀咕,难道伍还情的消息是魔教的一个陷阱? 那群在鹰部四组,而且比单扣剑他们早来了二一个时辰。她用的名义是色阴十魔中“进心逼极飞出”鲁锐弟子的名义。 杜法华教过她很多东西,所以冒充别人的徒弟并不难。特别是鲁锐的心法,她甚至看了几眼身上的特徵就可以揣摩得出来。 她当然注视在场的每一个人,也注意每一个通过关白骨进入魔它的份子。对于李无隐,她特别的注意! 这种感觉很难形容。 那个年轻人的面貌、身材自己绝对没见过。 但是,感觉! 杜大先生教给她最重要的一个东西就是感觉。 “南大先生训练出来的传人一定有三个特殊的地方与别人不一样。”杜法华曾经一再加强她这方面的灵敏,“而这三个地方正是般若先生自己也同样具备的风格。” 师傅选徒弟多少会找跟自己有相同风格的传人。 往往,这样的徒弟最能学得自己的东西。 以杜大先生对南般若的了解,以及曾经和单扣剑相处过的经验,势必是把这个心得告诉了他的弟子。 那群肯定李无隐就是单扣剑! 林琳琳和周亿也分派到应部四组。那群已经在这里等了。 “你们两位是那位前辈的徒弟?”那大小姐问。 “我们师父是受阴十魔中‘见胜无慧自救’的刘祖清。”林琳琳反问道:“你呢?” “我是‘迫心逼极飞出’鲁锐的弟子。”那群说起谎来半点也不生疏,扬了扬眉道: “跟你们同来的是……?” 周亿这厢可抢先说话了:“我叫周亿,我师姐姓林,名字是琳玉旁再加个林,叫林琳琳。”她顿了顿口气,笑接着道:“跟我们同一辆马车来的有赵前辈的弟子方映川、沈佩菁两位,以及李无隐公子,谭前辈的传人万驾世公子。” 那群挑了挑眉,偏头问道:“那位李公子是……?” “他可利害了,一出手就打败了边东来前辈的弟子华山顶,好轰动的!”周忆咕咕笑着:“听说是由受阴十魔中牟城、邱长理、岳通、白离九四位前辈所训练出来的。才半年就如此不得了……。” 半年? 那群暗中冷冷一哼,好个单扣剑自个儿躲了半年在逍遥练功,本小姐可找得你好苦。 咱们那姑娘越想越来火,正是要站起来冲向那座黑月殿,身的周忆这时咕的一笑问道: “你叫什么来着?” 这斗然出声一问,那群一下子回过了神来恢复冷静回笑道:“我?叫独孤怒男。” “好奇特的名字!”这下连林琳琳也笑了!“这名字特别,很难让人家忘记。” 难忘?何止难忘?单扣剑你好好等着吧! 第四章 白长老真有长老的样子。 好浓的眉毛,高高自尾端飞出面颊,尺长的胡子雪白透亮,全身罩在一袭灰袍内露出一双很有力的手掌。 掌背上皱纹和创痕一样深刻,满布着骄傲着放在太师椅靠上,像是两条有五头的龙。 凛厉肃严的眼神电射过来,单大公子回望,眸子清澈的恍如是一面水晶镜子。 好一段时间!好一段时间的沉寂,才终于有人说话。 “你把打败华山顶的那一式再出一次手给我看!” 白长老的话不容违背、不容犹豫,单扣剑显然立刻掌握这点,很快的出手比四天前更快更俐落! 这间是白长老休息的房间,里面除了白长老、单扣剑、万驾世之外还有四个人。 四个本来不屑一顾单扣剑的人。 但是他们现在的眼神都有了警惕与疑惧。 传言是真的!他们想,而且是比传说更可怕的人物。 白长老似乎也挺为满意。“你可以留在黑月殿内。”他淡淡的道:“你们几个好好认识认识,以后是自己兄弟。” 单扣剑方才一抱拳。那门口处已有汉子急步行来恭立在门槛道:“禀告长老,秘道有外人闯入,已经过了十八幽冥关,距离‘白骨关’只剩三里路……。” 白长老沉沉冷眉一双挑起,哼道:“是什么人?” “两个女人。”那名汉子低下了头,道:“伍还情和楚月!” “嘿嘿嘿,来得好。” 白长老挥了挥手指使那汉子道:“生擒不成死要!” “是!”汉子恭应后迅速退下。 这厢白长老缓缓看了室内众人一眼,朝向其中一名汉子道:“翁洗星你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 翁洗星凝了凝双眸。道:“楚月这个女人晚辈不很清楚。不过,伍还情既是一个身份相当‘特殊’的人,她不可能会冒然闯入。” 白长老点了点头,朝向另外一个问道:“盛八月你的看法呢?”会不会是伍还情不想进来……最少也要通知一些人手才稳稳当当的闯入!“盛八月是个全身皮肤通红就像被八月的秋阳晒烫了似的三十左右汉子,声音十足的有力。”但是那个楚月却要一意孤行,所以她不得不跟入。“她为什么要跟入?楚月跟她有什么关系?” 这次回答的人是陆法眼,只不过是二十四、五年岁,但是一身的气势相当的迫人。“她会跟入是因为楚月对她有用,她们之间没有关系。除了……一个叫单扣剑的男人,是她们间唯一的联线!” “楚月因为喜欢单扣剑,如果那位单公子现在在里面的话,她一定会不顾一切的进来!”这次说话的是女人,一个又年轻又漂亮,却有一点妖异的女人说着:”伍还情会跟入是因为楚月最容易找到单扣剑这个男人。所以她不能让楚月消失。” 这些人都很有脑袋,单扣剑不得不警惕自己,也开始为武林有一点点担心。魔教前一代有五十阴魔,新一代则有外头里面这些人,放眼当今天下尚且没有一个帮派可以与之相抗衡。 “你的意见?”白长老望向万驾世。 “伍还情既然闯进来势必抱着一种被我们擒拿的决心。”万驾世沉声道:“传说她继承了杜法华的系统,在本教内有卧底……。” 白长老嘿嘿一笑,沉声道:“而且她料准我们尽可能不杀她好当一张牌,用来威胁武理盟及青天照?” “这是一个赌!” 陆法眼展现了超越年纪的成熟,嘿声道:“赌我们逼武理盟就范。或是她在我们里面‘指挥’那个系统运作?” 单扣剑对这些人不得不“佩服”。他们都很冷静的看一件事情无论这件事情跟自己有没有关系。他们的意念都可放在旁观者的立场来想! 这种人很不容易。 这种人能聚集好几个,而且都很年轻是更不容易的事! “李无隐!”白长老忽然朝向单大公子,眯起一双眼睛,淡淡像不在意似的问:“你有什么看法?” “对于整个事情晚辈并不清楚!”单扣剑回答的很中肯:“但是我知道在砍柴的时候,如果下斧的角度用的刚刚好,不但省力而且劈出来的柴特别好烧。” 白长老显然很满意他这个答案。 “说得不错。”白长老嘿嘿了雨声,道:“咱们就来看看谁是砍人的斧头,谁是被砍的柴。”他哈哈大笑起来:“特别的是谁是那双举起斧头的手!” 伍还情显然做了一件出乎每个人意料之外的事。 她和楚月在距离魔宴广厅不过五丈之近,眼前已经可以看见“白骨关”关白骨的时候俄然出手点住了楚月的穴道。 更令人难以相信的是她就这么丢下楚月走入。 这算什么? 里面在等着准备放手大干一番的人全楞住。刚开始还怕伍还情有诈,谁也不敢抢先出手。谁知道等了一刻钟没有半点动静,这才知道伍大小姐走了。 走了?楚月呢? 伍还情显然下手很轻,这段时间楚月自己也解开了穴道。 咱们楚大小姐显然也很“气愤”这件事。 当然,在“气愤”下也会考虑眼前的问题! 刚才她带头一路闯进来,重重关卡重重过,越过越惊心。她已经明自不可能凭两人之力击垮魔教。 甚至连见到单扣剑的面都没有机会! 伍还情这一点穴给了她冷静思考的时间,也同时让她现在决定返身就跑。最少,她有一个比较好的台阶下! “实在是不可小看了姓伍的那个女人!” 白长老在听完侍者的回报后,道:“谁也不会想到她用这种方法逼着楚月退走!” 这回,魔教算是吃了个小亏。他们不但要封锁一条通道,而且对于白长老的面子显然也不怎么好看。 “传令下去!”白长老的声音可冷了:“受阴十魔在完成搜取武林盟秘密制造的兵器后立刻攻击伍家,不留活口!” 这是魔教向天下武林示威宣战的开始。 “冲天椅曾经被两名蒙面客强夺三张!” “回力镖在清点时少了十支。” “追魔九钩索无端端的少了五条!” 董笛看着这些飞鸽传书,抬起眼来望向骆礼佛,道:“骆兄,你的看法如何?” “魔教已经知道了我们的行动!”骆礼佛苦笑道:“但是我们也知道了他们魔宴并不是在鹰宿山洞举行。” 周松天忽然插口道:“对方很明白的表明了一点:鹰宿山洞虽然不是他们魔宴之地。却是向我们挑战之处。” 这里是洛阳城东的大王庄,在开州聚集的丐帮人马也正准备西来到此和武林盟的人马会合。 这次的行动,以武林盟和丐帮为主攻;七大门派少林、武当、华山、峨嵋、昆仑十点苍、唐门则采取包围的援势守在鹰宿山洞邙山周围百里。 “看这情况我们的计画可能要有些更动!” 贺妙严皱起眉头道:“由伍姑娘传回来的消息,正确魔宴的地点应该是在邙山北侧的山里而不是在鹰宿山洞。” 白马公子嘿声一笑,环视众人道:“既然我们已经知道大概的位置,不如我们去一探如何?” “我赞成!”骆礼佛抢声道:“也许可以找出更好的对策来!” 琉璃大师和董笛也双双点头,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以我们几个人的修为来去之间应无问题。” 当下这武林盟的六大高手便是纷纷起身,蓦地外头有人冷笑一哼:“各位,未免将魔教看得太低了!” 琉璃大师双眉一动,低声道:“施主好轻巧,竟可以瞒过我们六个人的耳目………。” 何不现身一见?”“和尚好呆瓜,怎么不出来见我?“那人的声音虽然充满了嘲弄的意味,但是内力修为却是十足的深厚。这六个人中,贺妙严第一个破口大喝:“好猖狂,待老夫来会会你!” 说着,一个拔身便窜了出去。别看他六十好几,身手之敏捷不愧是天下有数的高手。董笛不禁哈哈捋须而笑:“贺老犹胜三年前看他出手时!” 董笛这么说,众人无不颔首称是。 他们都很放心很悠闲的踱步往屋外走去。 因为,以资妙严的武学造诣天下没有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让他躺下。 绝对没有!他们这么想。 没有?贺妙严一声凄厉的怒吼冲向半天高。 怎么回事? 每个人的速度突然加快了十倍。他们不相信的事真的可能发生?是真的发生!贺妙严只剩下体。 在黑暗中只见一道身影长笑越墙而出,骆礼佛身为主人岂有不大怒的?但见得他双腿一弹,好快速的窜上了墙头。 冷不防,墙下一双手握住了他的脚,强悍无比的真气买入了骨头内大力的旋转、击碎! 骆礼佛大叫一声,耳畔只听得人家狂笑一句话:“‘大天魔’皇甫无常对各位太失望了!” 大天魔?魔教教主亲自现身? 琉璃大师喝声一扬,拔身到了半空看向墙外,只见那个自称大天魔的身影一路往北飞奔。他怒极,双腿一蹬紧追下去;身后董笛、周松天亦嚷道:“白马公子,他们两人就麻烦你看看有没有救?” 说着,三道身影已是纷纷消没在黑夜中。 白马公子探了探贺妙严的鼻息,叹了一口气飘身上了墙头将挂在那里的骆礼佛抱了下来。 正凝注视骆礼佛的双踝,蓦地背后有人冷冷一笑:“本座所下手的人绝无可能活命。” 白马公子全身一震,正待是要回身已是觉得背后好凌厉的一指罡气穿透了心脉。 这刹那,他忽然骇惧的发现了一件事。 皇甫无常的武功是顶尖的高没错,但是不可能自己连回手的机会都没有。 白马公子的胃肠涌起了一阵酸苦,一双眉毛在剧烈的跳动。 他不是怕死 在踏入江湖的时候早有心理准备。 但是他不愿意这样的死 死在“朋友”的出卖! 在躺下去的时候,他想像得到琉璃大师、周松天、董笛中最少有一个……不,应该是有两个人跟自己一样的下场! 心脉已断,可是心仍会痛! 你相信吗? 京城,永远是中原任何一个朝代最繁华的城邑。 这里住了许多大官,大官的住邸当然都很宏伟! 不仅是宏伟,而且建材都是一等一的上好材料。桧木、太湖岩、云山彩、大理石无一不是讲究的东西。 有人说,那一家大官的住宅烧了起来,他们那些做为梁栋的柏桧一定会烧出极沉厚有力的烟来。 说这话的人现在有机会看到了! 户察督军的官邸是由当今皇上所钦赐。皇帝老儿赐的房子一定不会太差!所以,当强猛的火焰冲上半天高的时候足足绕了两个时辰。 在外头呼嚷吼叫的人们全拉长了脖子,直到天明剩下余烟才有人摇头叹气:”没半个活口出来……。” “可怜啊!”有人摇头:“伍大人是个人才。” 叹气归叹气,但是事实是伍家上下五十六人口没半个生存着。 “幸好伍大小姐人不在家!” 这点,似乎是唯一可以让人们安慰的地方。 在人群之中有一个年轻人咬着牙双拳紧握!这是个十分俊挺的年轻汉子,一双眼眸炯炯有神。 没有人知道他的名字,江湖上也没有听过这个人。 唐断风! 如果是伍家老一代的仆人也许会有记忆,在二十年前伍家的一个婢女因为未婚怀胎被家人赶了出来由伍大人收留。 那个胎儿在满六岁的时候,有一回被一名和尚看中将他收为徒弟。每两年,和尚会把这孩子送回来探望娘亲,一直到上一次和尚圆寂才由他自已回来省亲。 但是,这次看到的是令他心碎的场面! 他不知道仇人是谁,不过在火堆余烬中官差找出了一样东西。 一个在额眉间划了火焰形状的铜骷髅头。 “魔教!”有人惊呼,“魔教放的火!” 唐断风的牙根咬断了两根,好像要把“魔教”这两个字咬碎一样! “师父,我们是那一派的武功?”唐断风曾经问。 “没有门派……。” “没有门派?师父,不是天下的武功都有派流?” “将来你会懂的!” “弟子请师父明示。”唐断风当时十分诚恳的哀求:“否则,徒儿连自己的师祖是谁都不知道,岂不是为天下人笑柄?” 好一阵沉默,那名自称为天下和尚的僧人才慈祥的看着唐断风道:“师父的师父叫阳东临,你只要知道这些就好了!” 他顿了顿口气,又道:“师祖年岁虽然比师父只大了个八年,但是他的修为是天下无有,不可思议的!” “师祖他……?” “十年前已经圆寂……。”和尚说到这里,忽的喟然一叹:“他生前十分想出家青灯古佛以赎前愆,可惜没有这个机会!” 这是什么意思唐断风不懂,但是他相信师祖是个绝对了不起的人! 因为,他从师父的眼中看到一种无法言喻的尊重。 他发誓,一定要查出师祖的一切事迹! 周松天被押进魔宴广地的时候可造长不小的轰动。 这里面的人都知道江湖上有一个专门跟他门作对的“武理盟”。周松天就是其中之一。 那群不会不知道周松天,所以她也特别注意这事。 “刚刚那个人是谁?”那大小姐故意问着。 林琳琳在魔教的时间久了,消息得来的也特别快。“他是‘青城飞虎’周松天!”林琳琳轻声道:“是个武功很高的人,但是还是被我们抓来了。” 那群点了点头,只看着那周松天被押入了黑月殿内。她正作势要站起来,周忆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道:“那里面我们是进不得的,别想去凑热闹了。” 那群可嘟了嘟嘴,只见黑月殿内有个年轻人大步走了出来,旋即飘身上了耸立在东侧的石柱。 好轻功! 这魔宴广地内的石柱挺高,上头的面积并不大。原先就各有一名老坐着了监督下头的人,如此要捏拿得好极小的位置可不简单。 “这个人叫陆法眼。”林琳琳的眼睛和声音都充满了崇拜,“年纪不大,武功却好的不得了。” 那群点了点头望过去,只见陆法眼朝柱上的老头打了个揖,待那老头颔首一笑后,这才朝下头众人朗声道:“在下陆法眼谨奉白长老之命,向各位宣布两个好消息!” 他微笑顾视下头的众人,紧接着道:“第一,妄想和我们为敌的”武理盟“已经瓦解! 贺妙严、琉璃大师、白马公子、董笛、骆礼佛这五人都已丧命在本教教主大天魔的手下!” 话声一落,当下四周便响起了一片喝彩声。 陆法眼等着掌声稍歇,再度扬声道:“另外,京城的户察督军伍寂影仗势着朝廷凌威想要消灭我们,但是在受阴十魔几位前辈略予惩罚之下,那个伍大人已经永远的消失!” “好。”又是一阵喝彩声,轰天价响的声音似乎会感染似的,把每个人的心都弄得好兴奋。 每个人都拚命的鼓掌,倒不完全是为了这两件事情。或许,是在魔宴之前一种情绪的发吧! 有谁晓得自己能不能活得过呢? 单扣剑的心底在叹气,脸上却不得不有欣喜的样子。 外头,如雷的喝彩声不断涌进来,这真是一种讽刺! 杀人,是件可以庆祝的事? “兄弟。”盛八月忽然踱到了单大公子的身旁。这里是黑月殿内的庭院,布置的人可是十分具有才气;无论在每一个角度和转折处,都可呈现这座庭园在不同的火光下不同的味道。 特别是许多自外头山壁钻穿的孔洞折射进来,总能将这黑月殿的光度和空气调节得十分好。 单扣剑对着盛八月点了点头,仰首道:“这么大的工程,可真要耗费不少人力吧?” 盛八月沉了沉眉,淡然道:“这是蒙古人统治的时侯建的,在天下据说有二十八处之多……这里只是被我们发现的其中之一!” 单扣剑点了一下头,道:“原来如此……。”他一笑,接问道:“盛兄到本教来已经有多久了?” 盛八月的眼神仍旧是十分的锐利,注视着单扣剑好片刻才道:“十二年前跟随家师学艺,直到一年前才经家师引荐正式进入本教!” 他边说他审视着单扣剑,忽然语气一转:“李兄以前可曾学过那一门心法?” 单扣剑很“讶异”的表情做的好极了,“盛兄怎么会有这种说法?在下难道有什么值得怀疑之处?” 盛八月倒是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眯起一双眼盯着单扣剑猛看。咱们单大公子也不是省油的灯,装什么像什么的也有一套。只见他反瞪了一双大眼睛看向对方。 这下,两对四只眼儿在近不及两尺内互瞪着挺怪的。 “喂,你们两位在做什么?”陆法眼从外头进来看了这一幕,皱眉道:“是看上眼了,还是看不上眼?” 盛八月收回了目光,留下一句:“你有种!不过。我一定会查出什么东西来。” 盛八月走了,那陆法眼哼哼笑了雨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一眼,这才换了个微笑的表情对单扣剑道:“李兄,别介意那个人,老是这么阴阳怪气!” 秦欢这厢也从屋内踱了出来,招呼道:“怎么回事,盛八月似乎不太高兴!” “天晓得!”陆法眼耸了耸肩,道:“他那个人一向自以为是,老是想当头,可没有人理他。” 单扣剑可不是这样想。 他发觉一件很危险的事 这几个人都有自己一套伪装的“缺点”。他们可以变成狂妄、热忱、关心种种“个性”。但是他们的心里却是一把利刃。 这把利刃随时要解剖你这个人,如果这个人有危险,那么利刀很可能立刻变成死神刺入你的心口。 “时间到了,你们还挺闲的?”翁洗星和万驾世双双自屋内跨了出来,说道:“今天是我们第一次到前头看看他们,同时也是找‘伙伴’……。” 魔宴有个规矩,凡是能直接进入“神仙会”的人就有资格到参与大会的众人中挑选三名以内的“伙伴”。 凡是被挑中的“伙伴”就可以进入里面做“神仙会”众人的手下。也就是说,这些“伙伴”可以直接避开前面三关的比试,成为这些优先进入神仙会众人的护法。 “能直接进入神仙会的人以后职位都不差。”万驾世边走边向单扣剑解释:”最少,外头的那些人就算比试三关过了,进入神仙会此武也不会此我们有更好的职位!” 因为这些人都有好武功、好背景。 他们每一个人的师父都为魔教立下不少功劳,当然在这方面对于他们的传人也会有相当的礼遇。 从这些礼遇当中也可以看出五十阴魔及各分舵的传人在天魔祭坛内的份量,以及日后各人职务的调动。 五十阴魔可不是固定那些人,在每两年的魔宴之后就会新的位置变动。所谓功过呈堂,赏罚分明。 “简单的说,我们挑的人选很重要。”翁洗星缓缓之道:“他们以后可以说就是你的心腹手下。” 这是很不错的办法。单扣剑对于魔教建立这种伦理关系倒是暗下佩服。 眼前,他们已经到了魔宴广地,那龙虎象狮凤鹰六部二十四组人赫然在前! 万驾世朝单打剑一笑,道:“李兄弟,要不要一道走?” 单扣剑朗笑一声,道:“正是所愿,有不明白之处尚待万兄指点解说。” 两人信步在人群中穿梭,只见在那端的盛八月等人虽然很悠闲的样子,但是个个一双眼无不闪着锐利的光芒。 “距离魔宴还有七天的时间。”万驾世巡目四下,边道:“陆陆续续会有不少人来,所以现在也不必急着挑满数。” 单扣剑点了点头,道:“除了五十阴魔的传人之外,是不是还有别的地力引荐参与?” 万驾世看了他一眼,点头回道:“各分舵只要年纪在三十五岁以下都可以自由参加。” 他说着,眼睛一亮看瞧住某个方向。 单扣剑随他目光看去,不由得心头怦然一动。 那群!这女人怎么会在这里? 万驾世似乎犹在忖度,那位那大小姐已将目光盯在咱们单大公子身上,可是有十分警告的意味如果你不挑中本姑娘,大家当场都难看! 单扣剑和万驾世几乎是同时往前迈去,也同时到达那群那堆人之前。以资历和人情,理当是万驾世先开口,单扣剑正想个什么法子,蓦地上头一阵骚动。 “嘻嘻哈哈,这些人有个屁用,啥好挑的?”有人在笑着,完全不把众人放在眼里。 “别怪他们,因为他们也只有屁用。”有人接口。 “呵呵呵,咱们下去玩玩吧!” 听那些人声,该有十来个,而且个个武功内力都极高。渺渺然不见人影,但只听到这些嘲讽的声音不断响起。 单扣剑注意到万驾世的表倩不太好看。 不仅是他,在人群中仰首瞪目的盛八月、秦欢、陆法眼、翁洗星也都绷着脸,显然对上头在壁顶上叫嚣的那群人十分不满。 单大公子可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他先乘着万驾世仰首上望不留神的当儿,抢先指着那群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大小姐一哼,回头:“独孤怒男!” “好,你当我的护法!” “是!”那大小姐声音是回答的很恭敬,只是那对眼珠子可狠狠的“钉”了单大公子一下。 万驾世仍然是仰首望着上方,又听得那些人说道:“喂喂,现在下去有什么意思,我看还是等人全到齐了才能显出我们的威风来……。” “对对对,今天吓吓他们就好!” 话一停,自上头斗然一柱烈焰直贯而下。立即是,下头象组的那些姑娘无不惊叫四窜。 特异的是,那道火焰柱像活的似,彷如火龙可以四下飞舞。 在石柱上的三名监管老者并未有斥责,只见下方一阵的混乱。 这厢,万驾世的变眉高高挑起,像是忍不住要动手。单大公子眼明嘴快,抢问道:“他们是谁?” 这四个字让万驾世一震,闭了眼睛调息两回过才睁盯着单扣剑道:“李兄,你不简单……嘿嘿,方才他们暗暗输动慑心魔音,你竟然不受影响。” “有吗?” 单扣剑演技可好,抓着脑袋吃吃笑道:“我只是觉得好吵,除了烦死人以外倒没有什么不妥。” 万驾世沉了一下眉,转话题道:“他们是识阴十魔十位前辈的弟子,直接住在上头的黑天殿……。” “哈哈哈,万小子你说得对!” 上头的人在这么吵杂的情况下竟然能听到他们的对话。 “我们是识阴魔子,嘿嘿嘿,在任何时间都会出现在你身旁的识阴魔子!” “因为我们就住在你心中!杰杰杰……。” 识,是绵绵不绝的时间的意思。 佛家说心分八意识,从第六识以后就代表无明累积以来的“记亿”。 正在这阵喧嚣,只见那道火龙柱忽的被人用去一阵白烟,刹那便熄了下去。 只见的,当中是一线缅铁,所以可由上面执控的人任运往任何个方向。 灭火的人是白长老! “玩玩就可以了。”白长老的声音充满了威严,但是也有一丝赞赏,“飞魂阵你们能在七天内出得来算是不错。今天休息,明天再另外摆一个。” 上头一阵安静后,只听到好细微的风动轻响,赫然十来个人全走了。好轻功! 下头这端,咱们单大公子抢先“挑中”了那大小姐,朝向万驾世一笑:“万兄,我先带这位姑娘回去了解一番……。” 万驾世眉头一动,旋即淡笑道:“李兄好眼光,请!” “大小姐,你怎么会进来的?”单扣剑的脸好苦,特别是易容成了“李无隐”的相貌,更是下一双眉猛摇头。“不,应该问说你是怎么进来的?” 呵!咱们那大小姐双手叉腰,横眉竖眼当中一站,恨恨回道:“姓单的,你可好,成天和一堆脂粉打情骂俏,本姑娘可找得你好苦。” “我那有?”单扣剑回答的好大声,外加小小的一声:“找得好苦?很容易引起误会咧!” “你说什么?” “没有!” “没有?那个林琳琳、周忆、方映川、沈佩菁怎么说?” “哦,她们……。” “哦什么哦?”那群边哼边在房里面踱,四下巡目。 黑月殿里每个人的住房可比寻常百姓的住家还大。论起布置,绝对是极有品味的侯门可拟。 那群显然要把这些日子在外头所受的委屈在这屋子讨回来。只见她这里蹲蹲,那里坐坐,踢踢桌子椅子,搞了半天这才大剌刺坐到我们单大公子面前一喝:“咱们之间一战你是逃不了了!” “开什么玩笑!”单扣剑叫道:“你知不知道这儿是那里?” “那里又怎样?”那群的一双眼睛可是冒着火。 两人正一阵沉寂互视,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外头可有人说话了:“李兄弟,咱们兄弟俩来见会你!” 单扣剑一楞,问道:“那位?” “黄慧印和贾甲!” 原来是那天在黑月殿门口见到的“心爱圆明”的传人。 单扣剑起身,到了外头;眼前的是他们两人相当狼狈的站在那里,而且胸口大力喘息像是受了内伤。 “两位……是给什么人打伤了?”单扣剑看了一下他们的脸色,立即会意道:“请到里面来说!” 黄慧印和贾甲双双一抱拳,踉跄的撑着入内坐下。 单扣剑向那群眨了眨眼一示意,又使了使眼色看另端桌上的茶壶和杯子。呵,那大小姐可嘟嘴啦! 嘴是跷得老高,但是却也自己搞不明白的去倒了茶送到三人面前。 “两位这几天不在。”单扣剑凝眉道:“是不是在外头办事的时候……。” 贾甲重哼了一口气,道:“是一个叫唐断风的人所下的手。” 唐断风?武林上可从来没这一号人物。 但是能将贾甲和黄慧印击伤成这样子的角色,可不能半丁点忽视。 “是多大年纪?”单扣剑问道:“会不会是那个成名的高手所乔装?” “不可能。”黄慧印道:“是个年轻人,不超过二十五岁。” 单扣剑不由得有些讶异,江湖什么时候出现了这种高手? “我们兄弟俩来找你的目的……是不想让其他人知道。”贾甲咳了好几下,这才接着道:“我们……是想请李兄弟伸援手为我们疗伤!” 如果黄慧印、贾甲受了重创内伤的事被别人知道了,只怕对他们的地位有极大的影响。 “这点……我们是相信李兄弟有相当的内力修为。”黄慧印叹了一口气,接道:“另外一点,我就坦白的说在这里面只有李兄弟可以让我们相信!” 因为单扣剑来的时间很短,所以不会有什么心机跟他们过不去。 简单的说,最少目前他们之间没有利害关系。 换了别人那可就不同,每个人的师承背景和在教中行事的功过,都是他们十分重视的事。 但是,“李无隐”现在是新人,新人需要的是朋友而不是敌人。 今天他卖了人情,日后大家都好见面。 这个,可以说是彼此之间“互利”或者是“友谊”的开始! 风,好冷! 伍还情的眼泪似乎在风中已经流尽。 楚月陪着她,因为她知道这个“朋友”现在需要“友谊”,比世界上任何一种东西都重要。 这样子已经有三天三夜了吧?在这好荒凉的旷上! 楚月看着坐在伍还情前面的八个人,每个人的表情也都充满了悲恨。 这些人是“青天”。 贺妙严的儿子 贺十波;琉璃大师的唯一传人无明破和尚;白马公子视如子息的徒弟白火焰;周松天的女儿周嫱;董笛的独子董泉声、女儿董樱红;骆礼佛的一对宝贝儿子骆晓山、骆菩提。 在这里,不仅是伍还情的一门灭绝,“青天”所有人的父亲、师父,除了生死不明据说已被囚往魔教的周松天以外,他们那个不也已经死亡? 大天魔真的那么可怕? 为什么老子姓皇甫,而儿子却姓齐?被那位那群所斩杀的齐天剑是不是皇甫无常的儿子? 在那天活下来的就是服侍“武理盟”的一名老仆。 人老耳可不聋。 “无论为武林或是为了自己,这件事一定得跟魔教做个了结!”伍还情终于乾涩的开口:“在原订的计画里,朝廷和丐帮仍然支持这次行动。” “可恨的是那八大门派!”白火焰双眉高高一挑,哼道:“除了少林、武当之外,其余的全打了退堂鼓!” 皇甫无常凭一人之力斩杀武林盟五大高手,又生擒了周松天,这简直是骇人听闻匪夷所思的事倩。 天下若有此高手,那江湖岂非尽为其掌中之物。 没有人要冒这个没有半点胜算的风险去送命。 “难道我们这么就算了?”董樱红扬声道:“就算没有任何人来帮我们,凭我们也要把魔教击垮!” “不错!” 贺十波大声道:“鹰宿山洞一战我们可以放弃,但是在我们手上有关魔教各分舵所在的资料,我们一定要将他们摧毁!” “对!”骆家兄弟悲愤大叫。 在这里面他们最悲痛,因为武理盟被灭的地方大王庄正是他们洛阳骆家的势力范围所在。 无论为了那一点,骆晓山、骆菩提兄弟一定拚命。 “各位。”伍还情长吸一口气,稳定激动的情绪道:“实则虚之,虚则实之。对方一定知道,认定我们会报仇!” 每个人都静了下来在听伍还情的分析。 “我们每个人跟魔教之间的仇恨都一样深。”伍还情沉声道:“我们也都想报仇。 但是,报仇绝对不是去送命。” 没有人反对这句话! 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是有仇不报非君子,父仇不共戴天。必须在这两句话之间取得最有利的出手时机。 伍还情看了前方众人一眼,按着道:“目前不是大动干戈的时机,因为根本那些分舵对于魔教只是外围组织,如果我们这样做只是暴露了自己让敌人监控……。” “所以,我们的目标锁定在五十阴魔身上!” 伍还情的结论既简单又有力:“第一个目标,就是全力狙杀代替色阴十魔在江湖活动的受阴十魔!” 这是一个好极了的方法。 更何况,在他们的手中有受阴十魔中的乔请和韦不过。 以他们目前所知道的五百四十四种方法,有绝对的把握让那两个人说出他们想知道的消息。 只要知道,剩下的八个人……。 洛阳。 王醉楼。 洛阳最热闹的地方在王醉楼前后左右三条街的方格内,洛阳最有名的商店鄱在这固称之为“城中城”的地方。 王醉楼当然是这些最有名的地方中的最有名! 在那个时代,四层楼的建物是了不起的工程。 王醉楼的占地极广,最上层尚且可以摆下五十张桌椅,至于最底层是赌场,可以容纳七、八百名赌徒就更惊人了。 王醉楼的上两层是酒楼,下两层是赌坊,到酒楼的东方另外有个出入门,不必经过赌场的吵杂,而直上上头一览群胜。当然,在里面还是有可以相通的梯道让人在酒酣耳热之余可以直通下头去赌个两把尽兴。 在这么热闹的地方,又在这个最适合热闹的黄昏,王醉楼却安静的令人不敢相信。 “老夫在洛阳活了七十年。”事后有一个老者说:“就算是三更半夜洛阳城中城也没有那个地方这么安静过。” 但是这件事却没有人觉得意外。 不但不意外,而且打从心底认为是理所当然。 因为在黄昏的时候从外头进来一个人。 一个手上握剑的男人。 一切的声音,就在赌客中有人惊叫四个字后完完全全凝结在空气中。 那四个字是 孤独独笑! 孤独独笑会出现在王醉楼当然不是来喝来赌。 因为,他的名字就是剑的同义辞,也是死亡的同义辞! 孤独独笑大步的迈进来,大步的走向刚才正在那里大叫大嚷大赌的孙阿八!孙阿八在洛阳也算个有名的人物,但是似乎不是有名到让孤独独笑成为出手目标的人。 孤独独笑的手从袖口内伸了出来,指尖已握! 握的不是剑,而是一个很旧甚至有些破烂的锦囊袋。 孙阿八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 没有人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只知道孙阿八乖乖的没吭一声跟着孤独独笑走了。 好长的一阵沉寂后,这才有人喘气说话:“孤独独笑不愧是孤独独笑,那一身的气势压死人了。” “真是了不起的人,我陈飞熊佩服他!”有个壮汉双拳一击,痛快道:“男人就要是这个样子!” 没有人反对这句话。 但是有人问:“孤独独笑为什么拿出那个锦囊?” “那个锦囊,好像孙阿八他老婆生前做给他的……。” 这个答案立刻就引起了另外一个问题:“既然是孙阿八的东西,又为什么会在孤独独笑的手上?” 以孤独名剑的身份当然不会去偷去扒,所以唯一的可能是捡来的。 孤独独笑为什么要捡这么一件不起眼的东西? 这锦囊对孤独独笑绝对不重要。除非……在捡到的地方是个很特殊很特殊的场所。 所以,锦囊不再是锦囊,而是证据! 一个孙阿八曾经去过,待过某个地方的证据! “我只问你一句话!”孤独独笑的声音很冷,但是充满令人不敢拒绝的威严:“你听到了什么?” 孙阿八惨白的脸色中只有一丝希望。 “这个锦囊是我的……。”孙阿八猛吞口水,道:“但是……但是在前几天给吴溜手扒走了。” 孤独独笑冷冷一闪双眸,“你知道扒你东西的人?” 孙阿八苦笑的一点头,道:“吴溜手跟我打过赌,说他一定可以扒走我这个锦囊……睹金五十两……。” “他在那里?” “一定在三椰居!” 三椰居是因为那幢屋宅的后院有三株南洋大王椰而得名。 在那个时代,这种产于热带的树木很少见。而且,这种树木结成的椰果也被渲染成具有除百毒的功效。 吴溜手在三椰居? “没有人知道洛阳第一神偷的住家原来在这里。”孙阿八苦笑道:“要不是那小子有一回跟我喝酒说溜了嘴,我还不知道他员实的身份竟然是洛阳第一神偷。” 对于孤独独笑的大驾,吴溜手无疑认为是一件十分光荣的事。 所以他很快的就出来迎接,但也很快的看到那个孙阿八和他的锦囊。 他立刻明白孤独独笑的意思。 “如果我说什么都不知道你一定不相信……。”吴溜手苦笑的坐下,“会吓得我连锦囊掉了也不知道的事,一定是十分可怕的事?” 孤独独笑什么话都没说,他只要知道他想知道的事。 “那天……武理盟被狙杀覆灭的那天晚上我是在场。”吴溜手苦笑了两声,但是在他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光芒。“所以我知道……不,是我听到了一些对话。” 孤独独笑点了点头,只听着吴溜手接道:“周松天在武林盟其余人的茶杯内下了一种叫‘凝穴固气散’的东西,以致于那些人在大天魔的出手下压根儿无法抵挡。” 孙阿八在旁边听得脸色可比方才惨白多了。 他不是笨蛋,当然知道这个秘密以后会和死神有多接近。 吴溜手的话还没完。“而且我也听到周松天被囚送到魔宴的目的是要查出杜法华在魔教的那条线……。” 他顿了一顿,说出孤独独笑最想知道的事:“大天魔现在应该在西域外东云观……化身为观主梦天道长……。” 孤独独笑很满意的点了点头,还没说话倒是孙阿八忍不住叫道:“你为什么把这些事说出来?” 吴溜手苦笑一声,看向孤独独笑一眼,片刻后方才吟道:“这点我也很难解释到底是我不愿意武林盟那些英雄死得不明不白,还是孤独名剑的气势令我不得不说?” 他摇了摇头,自讪一笑,又喃喃道:“也许,我是想看看孤独独笑和大天魔之间一战吧!” 在世界上有许多人以为自己做的许多事都是天衣无缝,绝对是个永远的秘密! 但是他们错了。 只要发生过的事,就一定有可能被人家知道。 东云观的今天跟往常一样没有什么特别的气氛。偌大的道观内散布了不少的香客和游人,四周也可见着僧人和游客三五成群的相互打招呼。 在观的东方,一间厢房内,观主梦天道长正接受信徒的顶礼,以及询示种种世间法解疑。 这间可以容纳十来个人的会客室,此时已挤得水泄不通。当然嘛,梦天道长半年一度接见信徒的日子,总就是特别的不一样! “做生意失败这是很正常的事。”梦天道长正回答一名信徒的问题,道:“所以不要抱着沮丧的心情,不但于事无补,而且会坏了你以后的运气。” “可是现实的问题摆在眼前……。” “现实是苦了,可是未来不能也苦啊!”梦天道长环视室内众人,微笑道:”现在我就教你一个增福法随时面带微笑!” 面带微笑? 梦天道长含笑接道:“佛道两家本有相通之处。佛门唯识中所谓‘万法唯心造’的道理,就是在这世间上的任何事物都可以以你的心来创造、改变。” 一个人在高兴的时候饭吃的特别香,一个愤怒的人则看什么都不顺眼。有人在心情好的时候手风就特别顺,一个浮躁的人赌博一定输! “每个人都明白心情可以影响做事……。” 梦天道长朗声道:“但是,所谓身心一如,身的各种表达也会影响到心情,而心情就是你的运气的根源!” 这话十分有理,众人都纷纷鼓掌起来。 只是,在这些掌声之中有人冷冷的说话:“话说得很对,只可惜你做的事跟嘴巴讲的是两码子!” 梦天道长脸色一变,但是嘴角还有笑容直到他看到说话的人由屋外进来。 孤独独笑也是在笑,但是笑得很冷。 梦天道长的双眸一闪,淡淡道:“施主何出此言?” “因为你是皇甫无常魔教大天魔!”孤独独笑的声音就像他的剑一样冰冷、有力! 梦天道长那双眉头下的眼睛紧紧一缩,倏然嘴角淡淡笑了,起身。一袭道袍已飞舞罩向孤独独笑。 别看是一匹布衫,这其中蕴藏的罡气足令一屋子内的人几乎窒息。孤独独笑退! 果然,皇甫无常冷哼中十指贯出的诡异内气彷如飞电般单向孤独独笑。 双双在刹那间已经窜奔到了外头,又复双双提气跃上的屋顶各自把剑对峙。 孤独独笑的剑是沉黑,神秘的邃深彷如他的心。 皇甫无常的剑是赤红,耀目的惊鸿正如他的霸。 三名道人已是紧扣在孤独独笑的背后。以他们所占立的位置和气势来看,绝对是一等一的高手。 皇甫无常双眉一沉,凝视孤独独笑片刻,这才缓声道:“江湖之事……据本座所知一向与你无关?” 孤独独笑没有回答,握剑的手却更稳更坚定! “魔教一向也没有得罪过阁下。”皇甫无常审视着眼前这个号称天下最强的剑的主人,沉声道:“到底是什么原因?” 这的确是武林中所忽略的一大问题。 孤独独笑为什么在明中暗里与魔教为敌? 因为他是英雄? 或者是因为他天生就具有英雄的性格? 孤独独笑这回回答了 用剑! 孤独独笑,一生未尝败绩。 皇甫无常,一人灭武林盟。 这两把剑谁比较强? 一个是武林中最负盛名的剑家宗师,一个是天下第一大教的教主,两把剑已超越人类眼睛的视觉接近! 剑已无影无形! 注:这并不是武侠小说夸张,人类的眼睛在面对时速一百五十公里以上的物体便看不清楚。是以,棒球投手超过一百五十公里以上的球速往往令打击者无法挥棒。 除了这两把剑,在孤独独笑背后的三把剑也已超过人类视觉判断的速度卷向孤独名剑。 五把无形的剑交汇在一处,鲜红的血喷向半天高。 每一双眼睛都凝结在那片屋顶上,以及远远高出屋顶在碧云间喷的血花。 血花很美,但却是死神的祭醴。 这是江湖中最轰动的大事。 东云观一战,孤独独笑一剑狙杀了魔教教主“大天魔”皇甫无常以及魔教三名长老顶尖高手。 “孤独独笑的确是天下最强的剑!” 每个人说这句话时,既敬佩又惋惜。 因为孤独独笑也付出了代价,一个十分惨痛的代价! 一双手。 “孤独独笑的一双手臂和他的剑都留在东云观上。” “一名剑客没有了剑,没有了手臂岂不就是死人?” “不!是比死人更痛苦的废人!” 没剑的孤独独笑,他现在的心又是如何? 每个人都可以感觉到气氛十分的诡异!整个魔宴腹地内在最后这两天涌来了各式各样的人物,连万驾世都忍不住皱眉低声道:“受、想、行、识所有前辈都到齐了……这似乎不太合理。” 单扣剑偏头反问:”“天就是魔宴大会,他们现在出现也该走合情合理吧?”万驾世摇了摇头,这时秦欢从后头接道:“听说魔宴前他们并不出现,一直等到大会开始才一组一组同时护卫在大天魔前后现身……不像现在三三两两的前来,而且个个脸色沉重!” 他们知道另外一点特别的是,白长老这两天都有现身,显然是有十分突发的状况让魔教上层乱成了一团。 除夕夜,对魔教而言似乎并不怎么快乐? “李兄弟,白长老有事吩咐你!”黄慧印急步走了近来,朝单大公子道:“你的四位师父也在那儿!” 打从几天前单扣剑帮他们医好了内伤,黄慧印和贾甲显然对这位“李无隐”兄弟亲近了不少。 秦欢冷眼看了一下,朝单扣剑道:“李兄弟,这是你的机缘……。” 黄慧印淡淡一笑,朝在场的秦欢和万驾世道:“白长老也吩咐过,稍会儿会和两位见面,不过两位师尊已各自在你们的房间内先行见面。” 事情,似乎比他们想像的更严重! 单大公子很快的就在黑月殿乘龙大厅内见着了四位“师父”和白长老。 有眼睛的都可以看得出来,他们的表情十分严肃。 “这是一件十分重要的事。”牟城沉吟了片刻终于道:“本教教主两天前死了……。” 他看了单扣剑一眼,略为考虑了一下,这才说道:“同时,也牺牲了三位长老!” 是谁?谁可以同时斩杀他们? 单扣剑立刻有了答案。孤独独笑! “出手的人叫孤独独笑!”牟城长长吸了一口气,道:“不过,他现在已经变得比死人还可怜的废人因为他的一双手臂已经不在他身体上!” 单扣剑必须尽最大的力气来禁止脸上表情的变化。 无论是大天魔之死或是孤独独笑断臂,这无疑都是江湖中最骇人听闻的大消息。 单扣剑点了点头,以最平凡的语气问道:“长老以及四位师父召见弟子的理由是……?”岳通这时接口道:“本教原设教主、四长老以及五十阴魔。现在教主以及三位长老身亡,继任教主的人选几位师父较支持白长老……。” “是!”单扣剑恭敬道:“弟子谨记!” 白长老这时露出一丝微笑,点头道:“好!不过现在召你来的目的除了明白这点之外,还有一个任务委派……。” “杀孤独独笑,将他的人头带来交给白长老。”邱长变怪笑道:“以你的武功是轻而易举之事。” 单扣剑这时不能不有疑问:“敢问弟子之所以有此荣幸的理由?” 在场的几个人互望了一眼,白离凡这才咳了两声道:“孤独独笑这人狡诈得很,而且对本教似乎有相当的了解……。你进入本教不久,他感觉不出你的‘味道’!” “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 牟城双眸一闪,道:“除了白长老之外,识魔中最少有两个人也想争夺教主之位,他们也会派出他们的弟子追杀孤独独笑!你绝对不能让他们得手。” “是!” 单扣剑除了答应以外没有第二个选择。 “我们有许多人以及分舵可以支援你!”白长老长长噤声道:“只要能达到目的,任何代价都可以付出。” “嘿嘿,你又想溜走?”那大小姐一直盯着单大公子在冷笑。手指,那把扇子玩得好像风车在转。 “没办法,被人家指派出去杀人。” “杀人?”那群从鼻孔一哼:“我不管你杀谁,咱们的事上回给那两个小子打断了,正好今晚做个了结。” “喂!除夕夜动刀动枪的不好吧!” “我管你什么中原的除夕夜!”那群喝道:“现在不解决以后再找你就难,哼,哼,说不定杀人的被人杀。” “什么话?” 单大公子叫了起来,瞪了人家一眼这才道:“你别急,在这里解决绝对不是好地方,咱们到外面去可以吗?” “外面!” “对!”单扣剑哈哈大笑:“哥哥我可以带走任何人,所以就选了大小姐你啦!” 那群并不反对这个意见,最少她也明白在这里面“解决”并不是个好主意,能够离开这鬼地方绝对是愉快的事。 现在,她有比较好的心情问了:“你要杀的人是谁?” “孤独独笑!” “什么?” 这个世界上有个秘密的地方,在那个地方有个家族,就在单扣剑离开魔教的时候,他们家族中诞生了一个女儿。 那个神秘的地方古代叫葱岭,现在叫喜玛拉雅山。那个诞生的女儿事隔四百年后的今天还活着。 在那个山群中居住的人们高达两千岁以上的人比比皆是,这件事最近美国有十一个科学家去证实过那些修行人种种不可思议的神通,以及他们的岁数的确如此。甚至,他们带着科学家人于大火不化、浮河不沉、穿墙透壁。 那里有一间千年古庙,从久远来便没有正式的名称,一般人只称之为“平安庙宇”或是“神愈的庙宇”。 科学家们证实任何的疾病在进入那庙内便可不药而愈。甚至,断手的人也可以重新长出手臂来。 南般若曾经告诉过单扣剑这件事。 “是不是真实的我并不知道。”南般若当时的眼神十分的深邃:“不过,天下本来就有许多不可能的事发生!”他当时一笑:“是不是?” 单扣剑相信他师父告诉他的事一定有某些理由无论为了过去、现在、或者是未来! 要让孤独独笑变成孤独独笑,这是唯一的机会无论是多么的渺茫,这是唯一的机会。 第五章 伍还情衷心的感谢这个人,甚至愿意用自己的生命让他活下去、恢复原来的他。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断掉的手臂怎么能重新长出来? 所以,她只有尽一切努力让他活下去。 不只是伍还情,整个“青天”的组成份子都抱有同样的心情。整个因为周嫱并不知道她的父亲周松天是魔教在武林盟的卧底。 孤独独笑的伤势严重到令伍还情他们都怀疑为什么这个人还能活着? 两臂齐肩而断,前胸两道又深又长的剑簖脉,后背最少有五道穿膛破腹的重创。可是他还活着。 而且经过了两天两夜竟然除了断臂和前胸的剑断脉之外,那背后的五道重创愈合恢复。 “真是不可思议。”楚月赞叹道:“这两天两夜内他昏迷不醒,但是体内自愈的能力远远超乎我们想像之外。” 董泉声也点头钦佩着:“这个人到底拥有什么不可思议的力量而得以活下来?” 骆菩提这时忽然道:“江湖中对于孤独名剑的来历一向莫测,或许我们可以看看他身上所带的物件知晓一二。” 这个意见是不错,但是是不是英雄所为? 更何况,他们现在是透过无明和尚他先师的关系,住在洛阳佛音寺的秘室内。外头有佛也! “呃,或许我们有个理由可以说得过去……。”楚月脸都红了,道:“也许他有亲人、有朋友,我们可以通知他们来见……面……。” 这个“最后一面”可是硬生生的吞回了肚子。说实在的,他们还是不太相信孤独独笑会“醒”过来。 楚月的理由似乎是可以接受。没有人反对的情况下,他们将孤独独笑所换下的衣物内西取了出来。 有四个列了四个女人名字的玉佩。 有一瓶黄玉石的药粉。 此外就是一个百物袋和一本薄薄的书。 书的封面写了两个字:天下! 书的内容却十分的骇人,短短的五张纸内写的是天下各门各派武功的缺点,以及天下顶尖高手的习性。 “他的成功不是没有道理。”每个人都发出同样的惊呼,直到他们看到最后的那个名字单扣剑! 单扣剑也在孤独独笑这本簿册里面。 更重要的是,在这名字后面是一片空白。 伍还情长长嘘出一口气,道:“在这本子上还活着的人不是退隐就是被他所击败过,唯一例外的似乎就是那位单大公子!” 单扣剑到底武学造诣有多高,足以让孤独独笑列为对手? 他们没有讨论这个问题,先将百物袋的东西倒出来。 这里面有五、六片金叶子、有十张合计超过四十万两的银票,一颗夜明珠,此外还有一块被绣着十分精致的梵文布所包着的古玉。 古玉的正面雏了佛像,背后则刻了二十五个梵字。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无明破和尚的经书没白读,他的和尚师父教的梵文也没忘记,当他念完时不禁沉吟道:“度一切苦厄?难道他的武学心法就是失传已久的‘观自在波罗蜜多’?” “观自在波罗蜜多?” 单大公子大叫的冲了进来。“这不是失传了两百年的最胜妙义心法之一?孤独独笑怎么会的?” 现在没有人能回答这个问题,他们只能说最少孤独名剑正用这个心法自疗“的样子”。 因为没有人知道这心法是什么。 “你怎么会出现?”楚月两手叉腰可问了:“是逃出来还是放出来?” “放出来的。” “放出来就一定有事了?” “是!” “干啥?” “杀人。” “谁?” “孤独独笑!” 好长的一阵子沉默,楚月笑了:“我看你是要救他吧!” “当然是!” 单大公子东挥手西摆掌的叫一屋子人不要紧张,这才道:“单某人绝不杀人,更何况是这样一个英雄?” 楚月点了点头,我相信你,但是要怎么救? “带他去一个地方。”单扣剑轻轻叹了一口气,接道:“一个据说可以治疗任何病的地方││葱岭的平安庙!” “真的有这种地方?”有人这么问,单扣剑没有回答! 因为他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真的! “无论是不是有这么一个地方如此不可思议。”伍还情微笑中带有一丝冷煞,“我赞成这个行动。” “不错!” 白火焰接笑道:“如果魔教知道了这个消息一定会派人来拦截我们……。” 以逸待劳可比费劲的去寻找人家好多了。 “喂!你们可以搞你们的,可别跟哥哥的正事牵扯在一起。”单扣剑急声道:“我可是真的要救他,你们要玩一些什么另外走一路吧!” 董樱红点头道:“对,如此一来也可收到调虎离山之计。” 从洛阳到葱岭是一条十分十分遥远的路,说要走上个一年也不是太夸张,而且沿途上魔教的势力、眼线几乎不可能不被查觉。 陆路如此难行,那就只有走水路。 一条是由洛阳往东到黄海南下,绕一大圈到天竺北上;另外一条则是反走达摩大师的路线,由洛阳南下苗疆自暹逻出海到天竺北上。 第一条水路最安全,但是沿途上风浪诡谲,尤其是冬寒浪急,春秋潮变,夏多台风。当年元朝两攻东瀛不成便是让那台风天灾把战船打得片甲不存。 至于第二条水路,由洛阳到苗疆占了一半的路,衡量下来算是中庸的途径,而且这一段水路也较容易得多。 “如果我们选择由暹逻出海,由于要经过苗疆单凭哥哥我一个人恐怕不好照顾孤独大侠。”单扣剑评估情势,道:“可能要有几个人随行才好。” 骆晓山、骆菩提两兄弟往前一跨,道:“孤独大侠在洛阳范围内受创,我俩兄弟愿为他不顾死活。” 无明破和尚也往前一步,笑道:“阿弥陀佛,小和尚久仰佛陀圣地,能有这机缘是最好。” 伍还情点了点头,道:“好!我们就这么分成两路。” “青天”的九个人分成两路,楚月和那群当然是跟单扣剑一道走了。 “李无隐原来是叛徒!” “不,不是叛徒,他是进入本教的卧底奸细。因为,他是单扣剑!” “他知道了本教不少秘密。绝不能让他活下去。” “这件事情牟城、岳通、白离凡、邱长变要负责!” “负责的方法只有两个一个是他们死、一个是单扣剑死!” “白长老也要为这件事负责。”同样争夺教主地位之一的识魔“圆精应心”杨势在高层集结大会中冷冷道:“不但未察觉出单扣剑那小子的身份,而且还让他握有本数各处分舵及本教在江湖中各暗桩的名册!哼,这个把月来本数上万眼线追踪不到他的身影也就罢了,‘青天’那几个小子竟然利用来对付本教弟兄折损了我们不少人马。嘿嘿,这事该有交代吧?” “本教目前遭逢剧变,外有武林各门各派环视掠攻……。”有人接口道:“如果现在自己内乱了,恐怕木教不出半年便要灭亡!” “不错,外患犹可敌,内乱不可抗,还是先团结对外才是……。” “好!有人这么说,请问由谁领导?” 这又是一个千古来争讼不休的问题。 金钱会要一个人的命。 但是,权力却会要一个团体的命。 就在单扣剑在一个月前离开魔教的那天晚上,唐断风却进了来。 一个月的时间,他了解了不少事。 最重要的是,他讶异的发现自己师父天下和尚的师父,也就是自己师祖阳东临赫然是前一代的魔教教主。 这点发现令他十分惊异也十分矛盾。 难怪自己在对付魔教高手时轻而易举,甚至像黄慧印、贾甲这种好手不过是一招便重创了他们。 这个大秘密让他又难过又矛盾。 但是他也知道,魔教内部的争权夺利是他大好的机会│——无论是灭亡这个组织或是掌权! 他还没决定怎么做,不过他对自己的条件越来越满意。他发现的是,“控制”以及“权力”的确是十分令人兴奋的事物。 宜都,在长江之侧洞庭湖之北。同时,亦是渔洋河、清江与长江交会处。在当时无论是经济、政治、军事上都是相当重要的地方。 这么重要的地方别说是长江排帮、洞庭七十二连环坞十分重视,大江南北各门各派山互有坐视不理的? 有人说,宜都城内要找一个跟江湖那门那派没有关系的人出来还真不容易。甚至连太守卫豪英都是少林七大俗家弟子高手之一。 像这样一个龙蛇混杂的地方当然也有魔教的组织置存在里面。 “咱们这一路来都还算平安。” 单大公子在大伙儿安顿好以后,照例解说各地的状况。“但是从现在开始到过完洞庭湖这段两百里路哥哥我可是半点把握也没有。” 无明破和尚可皱眉了:“单施主这话怎么说?” “一个月来咱们平安无事不让魔教追踪到行踪,再笨的人也知道哥哥我是什么身份。” 单扣剑苦笑道:“更重要的是,在这范围内我所知道的资料并没有记录。” 在中原有七大区域不在单扣剑所看得的资料内,对于魔教而言这招防范的措施着实有令人不得不佩服之处。 骆菩提嘿声道:“他们这批人行事倒是谨慎得多。不过……应该有可以联络的法子或是人物吧!” 单扣剑点了一下头,回道:“这个人是有,不过现在也不能用……。”他一笑,接道: “不是不能用,是看要以什么方法来用。” 咱们那大小姐可皱眉啦,哼道:“噜嗦了那么多干啥,到底要怎么样你快点说明白行不行?” 她当然很不高兴,为了跟姓单的一战总是被拖了半天。这回单小子竟然又有个理由: “咱们这场比武代表了两位师父是不是?” “既然是代表他们两位老人家当然也得照他们当年比武的方式来要有个够份量的公证人……。” “这个公证人当然要有绝对足够的份量,放眼天下除了孤独独笑大侠以外,还有谁可堪任这个荣幸?” 单大公子的话似乎很有道理? “如果孤独大侠好不了又要如何?”那群十分的不高兴,但是也说个理来:”只要他死了,也就是你我一战之时!” 单大公子当然是先答应了再说。 经过了个把月,孤独独笑已经由昏迷中转醒,而且背后前胸的伤口竟能不可思议的愈合。唯一遗憾的是,孤独独笑一身的功力竟在心脉两经络被断之后已经废除。 这段时间来,孤独独笑还没有开口说过半句话。或许是心情的缘故吧? 没有人去问过他,因为每个人都知道像孤独独笑这种人除非他开口,否则你说破了嘴也没有用。 更何况这里的每个人都很尊敬、感激他! “在这宜都城东住着一户人家,姓沈,叫沈大明。”单扣剑嘿嘿笑道:“这位沈先生是魔教在宜都城里四个联络人之一!” 楚月淡淡一笑,道:“我想魔教在那位沈先生的周围已经布置了不少人马等待我们自投罗网?” 单扣剑不否认这点,点头道:“但是他们也不知道我们真正的行踪,最少伍还情姑娘那边距离我们有千里之遥,而且听说白火焰那小子装成哥哥我倒挺像的……。” 这是声东击西之法,虽然法子老,倒有些不错的效果。 “说了半天你到底想怎样?”那群真看不惯这些中原人讲件事儿要拖拉老半天还没个答案。 “这事最好是由和尚去化缘。”单公子终于说了:“查探性沈的家宅四周是一回事,更重要的是看他这个人如何。” 楚月可偏头了,“怎的,你还以为他会帮助我们?” “这可难说了。”单大公子莫测高深的道:“你认为不可能,魔教也认为不可能;也就是说大家都认为不可能是不是?” 因为大家都认不可能,所以才最疏于防范。 “也正因为如此,要走洞庭湖两百里路才能平安无事!” “道理是对,不过太荒谬了一些。”楚月还是不太相信,不过这屋子里只有一个人的脸上淡淡的露出了一丝笑意。 没有人注意到。 因为,孤独独笑在笑的时候本来一向就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有个和尚来化缘?”沈大明的眉头可皱了,挥了挥手道:“怎么不叫他到门房那里领点赏钱打发走?” “启禀老爷,那和尚指名要见你老人家。”说这话的家丁叫梅二,在沈家里面也算半个护院,身手相当不错。 沈大明的脸色可不好看了,哼道:“有来路的?” “是!”梅二低下了头,道:“陈、魏两位护院教头被人家一双拳头出手就摆平了……。” “笨蛋!”沈大明重重一哼:“这话怎么不早说?快唤他进来!” “是!”梅二应了一声,忙不迭的转身快步离去。 同时,在沈大明这屋子窗外有人嘿声道:“这和尚不知道是什么来路,如果跟单扣剑是一路的就有趣了。” 沈大明皱了一下眉,道:“那个姓单的据消息说不是在黄河以北开州附近和本教作对?” “这个可难说了。”窗外那人沉沉一哼:“也许是声东击西之计,我仇严雷就是有这个预感才会反向南走。” 沈大明当然不会跟窗外那个人辩论。 因为这个姓仇的是识魔“圆精应心”杨势所全意教导的传人,而杨势又是目前争夺教主之位三个最有势力的人之一。 像这种人,交个朋友是一个,变成了敌人可一点好处也没有。他正想着,梅二已经带了那个和尚进入了屋内。 “你是谁?”沈大明大剌剌的坐着,从鼻孔哼气问话。 来的是咱们那位无明破和尚,不过他当然不会笨到表明自己的身份。 “你好大的口气,好大的架子!”无明破和尚冷冷一哼,道:“家师在教中人人尊称韩老而不敢直呼其名,想不到我这个做弟子的这么不被看在眼里?” 韩老?莫非是识阴十魔中排名最高的“圆觉润心”韩尘?听说他约三个传人个个杀人不必眼要命像吃饭,怎么也来了? “你真的是韩尘的徒弟?”窗外,仇严雷无声无息的闪落在无明破不尚面前,冷冷一笑:“韩前辈是有一个和尚徒弟,不过……如何称呼?” 无明破和尚真不知道要埋怨姓单的给他这个差事,还是要感谢他叫自己装了个叫“无等等和尚”这名字? “和尚我的法名无等等!”无明和尚冷哼道:“你又是谁?” 仇严雷冷冷一笑,道:“在下姓仇。” “仇严雷?”无明破和尚仰首嘿哈笑了两声,道:“令师左边脖子那道疤……听说到现在还在痛?” 这话让仇严雷反倒笑了起来。 杨势的那道伤口是韩尘造成的,当时他们两人为了争夺识魔第一而大战了三天两夜,最后韩尘一记“无明缘起”而击败杨势,同时也在他的左颈留下好深的一道创口。 这个秘密在数中只有识魔以及长老、教主知道。 眼前这和尚也知晓这秘密,看来是不会假了。仇严雷可没想到白长老为了怕杨势和韩尘两个人抢得机先,早已将一切的细节告诉了单扣剑! “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仇严雷冷冷一哼而问。 “你又是干什么?” 无明破和尚反问道:“难不成你以为单扣剑那小子是声东击西?” 仇严雷嘿笑一声,道:“是不是这两天就可以知道。” 无明破和尚挑了挑眉,哼声:“这么有把握?” 仇严雷忍不住得意道:“很多事情都是用脑袋想,而不是用拳头打出来的。”他顿了顿口气,和无明破和尚双双坐下了,这才道:“你想想单扣剑为什么要暴露了‘李无隐’这个卧底的身份?” “因为他想救孤独独笑!”仇严雷冷嘿道:“为了救孤独独笑绝不能踉本教联络而暴露行踪,所以乾脆来个‘李无隐消失’,等到本教发觉时已是个把月后的事了……。” 无明破和尚一嘿,道:“那又如何?” “这段期间,我可以大胆的预测他是和孤独独笑在一起,而且是要想尽办法救活他。” 仇严雷哈哈大笑道:“如果是这种心态,回避本教尚且来不及,又如何会四处与本教为敌在黄河以北连挑本数十六处堂口分舵?所以,他只有反向而走……。” 无明破和尚不得不警惕这个人,面色不动的道:“反向而走南下又有什么好处?” “当然是进入苗疆内求药!” 仇严雷冷笑道:“苗疆的蛊术诡异莫测,但是苗疆一地奇材异药亦是天下少有。据说孤独独笑心口两脉已断形如废人,所以单扣剑必是带他人苗疆求药以为医治。” 无明破和尚不得不摇头了:“心脉两处创断,又岂有可医之乐?” 仇严雷双目一闪,冷笑道:“这句话说得好!” “什么意思?”无明破和尚觉得有点不对了。 “你是谁?”仇严雷俄然怒吼:“你不是无等等和尚!” 在魔教最上层的人都知道,有一种叫做“魂回灵脉”的法子可以续按全身百脉。这是一门极危险却也是目前所知唯一的方法。 当然,他们的弟子也都知道有这一回事。 无等等和尚是韩尘座下首席弟子当然不会不知道。仇严雷冷冷一笑,千指骨节在缩张间竟是奏出一种很奇异冥渺的“乐音”来。 这下咱们这位破和尚可苦着脸了,两脚架式一摆哼道:“事到如今和尚我也不诳你,小僧法号无明破!” “无明破?嘿嘿,原来是‘青天’的一份子!很好!”仇严雷哈哈大笑道:”单扣剑、孤独独笑是不是跟你一路?他们在那里?” “和尚爷爷自己一路!” 无明破和尚可没那么笨的招出来,哼道:“我可以告诉你,别以为只有苗疆才有奇材异药,关外雪山之中百千山谷亦不遑少让。仇施主,你这回估计错了!” 破和尚这回话当真有理,仇严雷也不得不谨慎考虑。 北关外南苗疆西大漠东东海,这四域自古便有中原闻所未闻的奇珍异宝,如果单扣剑北走出关又有那个女真族公主那群的照顾倒也不是不可能。 一念在此,他就更不能不扣下破和尚了。 “我知道你想先生擒我逼出他们的下落,以免韩尘的徒弟早你一步完成任务是不是?” 破和尚吃吃笑了雨声,道:“咱们可以来个交易。” 仇严雷双肩一挑,冷哼道:“你没有资格跟我谈交易。” 破和尚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啦,耸肩道:“我不知道该夸你还是该笑你因为你不是太有自信可以打败和尚我,就是没有自信遇上了单扣剑不能打败他……。” 咱们这位无明破和尚的话可真是利害。当然,他在口气中也表露了一定让仇严雷和单扣剑“碰面”! “再说你现在跟和尚出手有几分把握?”无明破和尚这张圆嘟嘟的脸一笑,接道:“出家人看破生死,就算你抓住了和尚,我就是不说出你又如何?” 仇严雷哼哼冷笑两声,沉声道:“好,如何个交易法?” 破和尚笑了,立刻道:“我带你去找,不过有两个条件:第一,你见到单施主时只能一对一了结你们之间的恩怨,是胜是败各凭本事,不要仗着魔教人多以众欺寡!” “哼哼,我仇某人一生独来独往,打群架的事不干。” “绝无虚言?” “废话!第二个条件是什么?” “和尚靠化缘度日,所以一路生活就由施主供养啦!”无明破和尚嘻嘻笑道:“还有,咱们的行踪最好不要让你们那些魔头知道,为了大家好……。” 仇严雷明白,如果他和无明破和尚一路的消息传了出去,自己难免有点麻烦主要的是无等等和尚很可能掌握自己的行踪。 当然,自己目前方便权宜,但是如果变成把柄在总坛中让师父被人攻击也不是件好事。 “这些我可以答应你!” 仇严雷冷冷一哼,道:“但是仇其有什么保证?” 无明破和尚耸肩一笑,回道:“你要什么保证?” “仇某人有一种闭脉封穴的手法。”仇严雷嘿声道:“这不会影响你的武功和内力修为。但是……每七天就得出我帮你解一次,否则脉缩经断,到时成了废人可怨不得我。” 这回无明破和尚也要讨价还价了:“那和尚我又有什么保障?到时你一走了之我岂不是死无葬身之地,呼天不应叫地不灵。” 仇严雷哼了两哼,道:“和尚这么爱计较。” “不是计较。”无明破和尚笑道:“是为了大家公平一点,彼此心安嘛!” 仇严雷当然明白他的意思 如果两个人都不能没有对方的话,那是非得在一起不可啦!除非其中一个想死拉另外一个下水。 他冷冷一笑,心中可是笃定。 魔教有太多奇门异法可以调整人体的奇经百脉,所以无明破和尚的任何手法根本对他不成威胁。 “好!仇某人答应。”仇严雷冷冷一哼,道:“不过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资格?” 资格?就是看无明破和尚的武功如何。 如果不是和自己足以相捋的高手,又何必捱这一下? 无明破和尚出手令他有些吃惊。 当然,仇严雷在同时也出手时,咱们和尚也是心惊肉跳。 如果两人没交易硬干的话……可能两败俱伤吧! 仇严雷是个相当遵守诺言的人。最少,在他碰到咱们单扣剑公子的时候一直按照跟无明和尚之间的约定。 “什么?这个人就是单扣剑?”严雷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就在他跟无明破和尚双双才出宜都城北没里许路的一间茶棚前,早有一名年轻人负手而立临风微笑相望。 他正觉得这个家伙气宇不差轩昂有识,如果没事在身说不定会踉他交个朋友也有可能。 那知,身旁的和尚朝人家双掌一合十,道:“单施主,和尚可把这位仇严雷仇施主带到,其余是你们的事了。” 破和尚看了仇严雷一眼,好高兴的笑道:“仇施主,咱们是不是可以照约定解开对方的制穴手法?” 仇严雷虽然是恨得牙痒痒,但是最少他说话算话,而且在该做的事情上承现约定绝不犹豫。 他很快的替无明破和尚解开了禁制,不半句废话,也不半点拖泥带水。这点不但无明破和尚楞了楞,单扣剑的眼中也不得不有一丝激赏。 这种人是个好对手。 因为光明磊落,而且对自己的眼光和武学造诣极有信心! “我喜欢你!”单大公子点了点头,看着和尚解开仇严雷的禁制,边道:“你相信破和尚一定会解开你的禁制,而且你更相信以你的武功可以打败哥哥我?” “我本来也有点喜欢你,可是现在不喜欢你了!” 仇严雷从鼻孔哼了一哼,道:“因为太噜嗦。” 单大公子笑了:“刚刚我说了三十七个字……。” “我只说二十二!”仇严雷立即接口,也果然短了些! “好对手!”单扣剑双掌一拍而笑。 “出手!”仇严雷傲然而立。 “请!”这是最短的句子! 比最短的句子更短的是,杀! 仇严雷出手真如奔雷狂风之势,刹那间在他周围的气流磁场彷如一大团带电的罡气球冲向了单扣剑。 无明破和尚可不得不有些吃惊啦。妈呀“如果在那个沈大明家里硬干的话,和尚我能有几分活命的机会?他庆幸自己没有跟姓仇的结仇,但也有点开始在担心单扣剑这小子能不能对付得了仇严雷?”不仅他担心,在暗处看着这一幕的骆晓山、骆菩提、那群他们三个也有些担心。 楚月照顾孤独独笑没有来。 当时他们曾经问:“你不担心单公子和仇严雷一战!” “不担心。”楚月笑着回道:“如果这世上有时会令我担心那个小子的话,只有两个。” “那两个?” “一个是孤独名剑!” 有理,大家赞同。“另外一个呢?”这个人可以跟孤独独笑并称,一定是不得了的人。 “女人!” “女人?” “对,漂亮的女人!” 在当时每个人都笑了,甚至在他们背后的孤独独笑的嘴角也动了动。一向,没有人知道孤独独笑在笑。 现在,楚月看到这种情形还不会担心吗? 仇严雷的攻击十分狂悍,雷霆万钧之力。 单扣剑则乘风而起,似柳絮无依却自在潇。 仇严雷一进再进。 单扣剑退后更退。 双双已是一前一后对面移动了有十丈之远。 仇严雷一身的罡气并未因为这段距离的移动而稍戢。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完美而圆融的使用,呼吸和意志已经是达到巅峰的状态。 单扣剑可不由得不有些吃惊。 做徒弟的已经有这种身手,它日遇上杨势岂不是更叫人头痛?一叹,倏然止住退势,双掌似拍似拂的迎向仇严雷。 终于决定了。所有在看的人全数屏住了呼息,只见在初夜悬月下两道身影好快的交接在一起。 单扣剑的手轻轻的托住仇严雷的双拳,两脚凌空飘起。刹那,像是仇严雷顶住单扣剑在狂奔。 这时,所有的人全明白了咱们单大公子选这片旷野交手的理由。 最少,方圆十里内除了那座已远远落在他们背后的茶棚外,这里空无一物。也就是说,仇严雷也已是欲罢不能还要奔走个九里许路。 “单公子也不轻松!”骆晓山嘿道:“仇严雷贯注在双掌上的罡气正不断的要透过单扣剑的双掌杀断他的心脉。” 这时,他们已经随着仇严雷和单扣剑飞奔而去的身势紧跟在后,而和无明破和尚会合在一起。 “这是耐力和意志的对抗。”无明破和尚接道:“谁的定力高,谁在这一战就可以获胜。” 自古以来互拚内力的战斗不少,但是像眼前单扣剑和仇严雷这般边跑边拚的可是前所未见。 只见前方的单扣剑和仇严雷仍旧是“紧粘”在一起,那群不禁皱眉了。“如果两败俱伤的话,那我岂不是没有机会跟姓单的做一番了结?”那大小姐不愿意这样! 喝的一声,那群双足一弹往前加速狂奔。 这下无明破和尚他们三个可是吓了一跳,纷纷叫道:“那姑娘,别去破坏他们之问的均势。” “这是男人与男人之间一战,不要插手……。” 那群那管后头三个男人叫喊,挫身猛进间已和单扣剑他们只差五步之近。 这点对仇严雷而言是件很不自在的事。 无论是谁,背部在这么短的距离内露给人家都不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更何况来的人全身充满了杀气? 仇严雷正在皱眉不满单扣剑的人破坏了约定,身前这个单小子却忽的一笑,道:“有个小女人来破坏我们之间的一战,我看先算了吧?” 这话一说可让仇严雷如电掣击,不由得心头猛跳了好几下。 在这种十分危险比拚内力的修为情况下,眼前这个对手不但能说话,而且两掌上化解自己拳的功力竟是没有丝毫减弱? 仇严雷犹自惊心,又听得单扣剑微微一笑,接道。 “这一战就算咱们平手了如何?”单大公子的十根手指像弹琴似的在仇严雷的拳头上一拨,便是轻松的飘身越过仇严雷头顶。转身,以背部挡住了那群前进之势。 这回仇严雷的脸色可真的沉了下来。方才单扣剑那一跃,最少有七次可以杀了自己,就算自己全力阻挡也死了不止三回。 “你想要怎样?”仇严雷并没有回过身,凝视着远力的夜色天际,缓缓的问着。 “你的目的是什么?”单大公子嘻嘻一笑,自个儿接道:“想杀我跟孤独独笑对不对?” “罗嗦!” “我让你有机会完成愿望。”单扣剑耸肩一笑,很“诚恳”的道:“这一路上让你一个人跟着我们行动……。” “一个人”的意思是仇严雷不得跟魔教联络,更重要的是不能让魔教的人知道他们的行踪。 这又是一个约定、赌注以死亡交换生存! 死亡和生存是极端的两面,但是在现在的条件下却似乎共存。 仇严雷倏然回过身来,嘿道:“还有什么?” “在哥哥死亡以前你不得对其他人下手。” 单扣剑哈哈大笑,“当然,你有三次的机会可以对单某人出手。只要你认为可以得手的话……。” 这个交易对仇严雷而言是个极大的诱惑与挑战。 他将是整个魔教最能掌握住单扣剑、孤独独笑行踪的人,而且他还有两个极为有利的因素来赢得这次的赌注。 方才一战,单扣剑的武功目前虽然高过自己一些,但是“圆精应心”杨势教给自己的必杀应心七绝自己还差半个月就可以完全练成。届时自己功力杀技猛进数倍不止,大有斩杀单扣剑之命的机会。 另外一个秘密,那就是要进苗疆之前魔教在边界上设计了一个凶险异常的山谷燃烧的魔天。 就算自己下手三次失败,在那个地方单扣剑这一行人也别想活着出来。 “我答应。” 仇严雷冷冷一笑:“不过,这沿途你最好自己小心一点。” “谢谢你的提醒!”单大公子哈哈大笑:“现在咱们可以去见见那位你心仪已久的孤独大侠啦!” 这条路的往后,是更好走还是更难行? 没有人知道。真的,因为死神往往沉默不语! 沈大明对于眼前这几个从总坛来的年轻人心中可有说不出的滋味。 万驾世、翁洗星、盛八月、陆法眼、秦欢。这五个在魔教年轻一代都是顶顶有名的高手。 而且在沈大明的资料中,这些人曾经都为魔教立过血汗功劳,完成了许多艰巨的任务。 沈大明有些嫉妒的是,这些人都比自己年轻一半,但是现在自己却得像一条狗似的让他们差遣。 “沈大明,你的手下未免太松逸了吧?”盛八月冷冷一哼:“仇严雷跟那个破和尚在一个晚上能走多远?竟然花了一个早上你都找不到人?” 昨晚他们接到了沈大明发出的消息,每个人都以最快的速度赶进宜都城内。沈大明可被吓了一跳,怎么这些人全在这附近? “教里不是只派了几个人出来找寻孤独独笑和单扣剑?”他曾经问。 “事情变得复杂了!” 万驾世淡淡一哼,回道:“目前江湖上的各门各派已经知道孤独独笑斩杀了本教教主和三名长老之事,令他们的气势高涨了不少……。” “更可恶的是伍还情、白火焰他们几个假扮单扣剑连挑了我们不少据点,更令武林不将我们放在眼里。”秦欢沉沉冷肃道着:“目前‘青天’的人到处放谣,孤独独笑已经变成中原武林各门各派的精神象徵。只要他不死,各门各派的抵抗是不会停止的……。” 所以魔教已一反前个月隐密的作法,大量的派出高手追杀单扣剑和孤独独笑。 当他们发现北方的“单扣剑”是白火焰所假扮,立刻火急的往南方赶来。这正是他们会同时出现在宜都附近的理由。 “这个沈大明的确是太松懈了!” 俄然在窗外有个声音很好听的女人在冷笑,“除了正常的搜查以外,对于那些秘密管道也该好好的查探一下!” 翁洗星冷嘿一声,朝窗外道:“来的可是蔚家妹子?” “嘻嘻,翁兄好久不见了是不是?”窗外飘进来两道娇美的身影,齐齐笑道:“是蔚回儿跟谷狼女。” 这是两个冰艳慑人的大美人,沈大明可不敢盯着人家瞧。 因为他很清楚,她们杀人比她们的美艳在魔教内还有名。 “嘿嘿嘿,原先该住在黑月殿内的人全到齐了!”陆法眼冷冷长笑:“当然少了一个姓单的!” 谷狼女嗤哼了一声,朝沈大明道:“通往洞庭湖的几条秘道你查过了没有?” 沈大明脸色一阵惨白,辩解道:“单扣剑他们根本不知道秘道的输运路线,所以……。” “我真怀疑你是不是在宜都享福太久了,所以头脑有些退化?”蔚回儿冷冷一笑:“单扣剑是不晓得,但是仇严雷可比你清楚!” 沈大明不禁一楞,连万驾世他们也皱起眉来。 “难道仇严雷也背叛了本教?” “是不是现在还不知道。不过他也许有他的目的和作法。”蔚回儿嘿声一笑,看了众人一眼,道:“谁也不愿意被抢功是不是?” 谷狼女则冰寒的又加了一句:“更何况,有谁真正的信任过别人?” 没有! 在他们所接受到的训练是 太信任别人就是与死亡做朋友! “我们为什么突然改向往南走?” “因为白火焰乔装单拍剧的事已经被魔教知悉。” “难怪这二天都没有他们的人找上门来!” 因为整个魔教的力量已经大力的南下,要全力狙杀单扣剑和孤独独笑。 “依我们的速度要多久可以赶上?” “不知道……。”伍还情叹了一口气:“因为除了三天前最后一次联络,知道仇严雷也在他们的行伍中以后,再也联络不到人。” 现在,不仅是魔教找不到单扣剑,连“青天”也找不着啦! 伍还情甚至怀疑,在仇严雷的“带路”下,单扣剑那小子知道自己在那里吗? 从宜都到华容城只花了三天三夜的时间,这回单扣剑也不得不佩服仇严雷真的有一套了。 这其中他们换了四趟水路四趟陆路,甚至进华容城走的是秘密水道,神不知鬼不觉的从一家没人住的宅院水井内爬了出来。 “魔教的确是花了极大的心血。”骆菩提感叹了一声,道:“单凭这三天的转接,就算是追踪术天下第一的”三脚“黑星也被甩在半途。” 骆晓山沉重的点了点头,和兄弟两人在旁舍周围检查了一番,回到后院来向众人道: “的确是没有人住的空屋。” 仇严雷哼了一声,当先进入屋内挥了挥手道:“这里总共有八间厢房,赶了三天路大家可以稍微作一番休息了。” 三天三夜的奔命,的确是有点累了。 单扣剑朝众人道:“我们六个人分三班守候孤独大侠,先由我和……。” “和我守第一班!”楚大美人微微一笑,接道:“各位如果没有什么意见的话,就这么决定吧!” 累坏了的人很少会有意见,特别是可以休息的事。于是大伙儿纷纷散去,单扣剑和楚月则用担架将孤独独笑抬入右首厢房内。 随后而来的仇严雷在门口淡淡道:“我睡在左厢房第二间,先告诉了你!”他一顿,接道:“我现在上街去处理一些事务。” 单扣剑点头一笑:“请!” “不晓得这节骨眼上他出去干啥?”楚月望着仇严雷的背影喃喃自语。 “去弄点吃的,顺便看看魔教的动静。” “什么?魔教的动静?” “别紧张。”单扣剑可是很放心的坐到床畔,伸了个懒腰道:“魔教对我们有什么不利的行动,他预先知道了也好防备。” 楚月哼哼两声,道:“你真的相信那姓仇的?” “这点我相信,你呢?”单扣剑斗然转头问孤独名剑。 这动作突如其来,孤独独笑却是没半点吃惊似的道:“有胆量相信也算是不错。” 他?这个人讲话啦? 这可不单是楚美人吃惊,连单公子也吓了一跳。 “你……开口啦?”单扣剑说话从没这么结巴过。 “你不希望?”孤独独笑反问。 “当然希望!”单扣剑拍手哈哈笑道:“最少你那儿不对劲可以告诉我,免得为你医伤还得东猜西换,太累了。” 孤独独笑竟然是叹了一口气,回道:“就是怕被你每天这样折磨,所以才不得不开口讲话。” 有意思,孤独独笑这个人比自己想像的有意思多了。 “喂,你能不能说说那一战的情况?”楚月立刻凑了过来。 孤独独笑看了她一眼,转向单扣剑道:“不够,所以是她?” 单扣剑知道他说什么! 当时两人第一次见面时,孤独独笑问他有没有“爱过”?他回答“有”,但是孤独独笑留下“不够”长笑而去。 现在又回到那个问题的延续,一时间倒是回答不出来。 孤独独笑嘿了一声,接道:“以后有你受的。” 楚月可不明白这两个男人之间说的是什么话,不过,她似乎觉得跟自己有很大的关系。 当她正把一双怒眼看向单大公子时,咱们单扣剑可急急忙忙地道:“孤独大侠,你能不能把那一战的情形告诉我们?” 孤独独笑的瞳孔一缩,好长的沉默之后才迸出几个字:“他也许员的是魔教教主,但是绝对不是阳东临最高心法的嫡传!” “阳东临?”单扣剑大大皱眉道:“魔教前一代的教主,当时江湖上称为‘太阳东临,普光寰宇’的那个?” 孤独独笑沉沉一哼,点头道:“阳东临的成就,他只得十之五、六。” 单扣剑嘿了一声,道:“如果真是阳东临出手的话,你跟他之间一战如何?” “以皇甫无常的功力加倍,我只有一成胜算。” 单扣剑知道这是真话。 当然,不只是孤独独笑不需说这种假话,而且在他前胸的那两道创口便可以明显的看出来。 “既然连皇甫无常也未得到阳东临最高心法。”单大公子松了一口气,道:”普天之下东临绝学已经失传了?” 他松了一口气,是因为魔教缺了这最高心法在武学修练上一定会有漏洞。 只要有漏洞,就不会打不败! 孤独独笑竟然摇了摇头,苦笑了一声道:“你错了。真正阳东临的嫡传另有其人!” 楚月这下也紧张了,疾声问道:“你知道这个人?” “只见这一次……。”孤独独笑凝起一双眸子,沉思中缓缓道:“是一个和尚……。” 孤独独笑在六年前碰到一个正教着年轻小孩武功的和尚。那是一间不算太大的古庙内! 原本,他不会也不屑去看这种事。 他只是在那里借宿一夜,就在隔天清晨他要走的时候,后院传来那个和尚的声音:“一切内力皆自天地间来,如此劲发不竭、气动不息,与敌交手本自不生不灭……。” 好深的心法! 孤独独笑不由得停下了脚步,续听着。 “出招无式,似太阳普照天地,无私无念。”和尚的声音虽然很低,孤独独笑的耳力可是听得一清二楚:“不起心动念与法界合而为一,举手投足皆俱禅意亦皆俱法界一切力量。以之对敌,无可抵者!” “师父,法界之力如何用法?”年轻人疑惑而问。 “内在十法界与外在十法界等无二别!”和尚微笑的回答着,同时朝向孤独独笑的方向道:“在树后那位施主已多少体会了六、七成这道理……。” 孤独独笑当时真是大吃一惊,跨步而出。 刹那,他连自己都讶异的是,看到眼前这和尚时竟然一身的杀气在瞬间消弭于无形。 真是不得了的人! “你先进房去。”那和尚朝年轻人吩咐道:“我要和这位施主聊聊……。” “后来呢?”单扣剑和楚月听得忘神,忍不住问下。 “他自号天下和尚。”孤独独笑沉眉道:“最后在我不断探问下才承认是阳大先生的真正嫡传弟子。” 他叹了一口气,接道:“据说阳东晦后来也皈依佛门,青灯古佛过日,以赎前愆!而他出家也是为了自己和阳大先生赎罪。” 单扣剑不禁长叹一声,道:“真是难得!不知那个年轻人是谁?” “他没告诉我!” 孤独独笑皱眉道:“那个人……正中带邪,如果心性大转,那恐怕是武林的一场浩劫……!” “后来那位天下和尚的行踪呢?” “没再见过他。”孤独独笑皱眉道:“说不定已经过世圆寂了!” “这么说我们也不知道那个传人的下落了?” 单扣剑皱眉沉吟了片刻,旋即朝孤独独笑一笑道:“孤独大侠,这几天车马劳累,以你重创之躯还能挺得住真令人佩服。” 孤独独笑淡淡挑眉,道:“就算我受了再重的伤,周遭发生的事我还是会知道。” 所以当时“青天”救孤独独笑的时候他很放心的把自己交给他们。 当然,这同时也代表了伍还情他们看了孤独独笑那本记载了天下顶尖好手的秘册之事,以及评论有关于孤独名剑的心法是“观自在波罗蜜多”这事。 楚月的脸不禁红了一红。 因为当时是由她提议看孤独独笑身上之物。 “你们现在是不是要聊男人之间的事?”楚大美人的脚已经往门外走了。“既然是这样的话,我到四处去看看,不打扰你们……。” 她和单扣剑做了这么久的“朋友”,当然从单大公子的言语表情中可以知道他即将要说要做些什么。 聪明的女人就是该出现的时候一定在,而不该在场的时候也一定找得出理由来。 “你想知道的事我不一定会回答你!” 楚月一出去反手关了门,孤独独笑淡淡的道:“所以你也别抱太高的祈望。” 单扣剑哈哈一笑,道:“因为你还没有把我当成真正的朋友?” 孤独独笑在沉默中并没有否认。 “这有什么关系?”单大公子可是乐观得很:“最少我们之间有话可以谈,这已经很不错了。是不是?” 孤独独笑难得笑了笑,道:“南大先生教出来的徒弟果然不同凡响!” 单扣剑呵呵笑了两声,接着问道:“有关于葱岭平安庙的传说,你认为怎样?” 孤独独笑双眸一凝,淡声回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再说西藏、葱岭十天竺有许多不可思议修道人,就算能令人起死回生也不足为怪。” 单扣剑双掌一拍,大笑道:“有此念想,真可好好谈了!”他一顿,旋即问道:“你那身上古玉佩,上刻梵文古字,是不是也来自天竺佛门?” 楚月从孤独独笑的病房出来后并没有回房,而是从后院潜伏出去,无声无息的在右边屋宇查看。 他们从水井出来的时候只检查了仇严雷提供的屋子。但是左邻右舍在那个时候并没有时间做详细的调查。 她相信,在这屋宇的左右邻居必然也跟魔教有那么一点点关联。 否则一间空屋突然住进了一堆人,难道左邻右坊不会觉得奇怪? 楚月方方才翻过了人家的后墙,在前端屋顶上骆晓山、骆菩提两兄弟已经跟她挥手示意。 原来这些人还算有点脑袋。 楚月一笑,比了个手势:“另外一边也有人在查?” 骆菩提的手做了一个合十状,同时点头。看来,无明破和尚是在另外一边查看,既然有这些男人忙着,那我楚大姑娘就不用费心啦! 楚月转了个身循原路回到了他们那间秘密,却是仇严雷早已双臂抱胸在厅堂上皱眉沉思。 “有什么不妥?”楚大美人在对面坐了下来,问道。 “白火乔装单扣剑的事已经被本教知悉。”仇严雷哼道:“现在有大批人马到南方来追查你们的行踪。” 楚月眉头一皱,瞧了仇严雷一下,道:“看你的表情,来的人好像很棘手?” “最前面的一批是万驾世他们。嘿嘿,这不算什么。”仇严雷皱眉的是:“我所知道的,家师在第四波亲自前来,而且发出了‘大地回声’!” “大地回声?这又是什么玩意儿?” “凡是家师弟子及势力所属,见到这指令必需立刻回报他的位置!”仇严雷苦笑道: “指令中特别指名要我回报。” 楚月可吓了一大跳啦。“你回报了没有?” 这是很严重的事,严重到关系好几条人命! “没有!”仇严雷很认真的回道:“不过最多只能掩盖三天。” 楚月不太相信这个人的话。 既然是由杨势亲自发出来的指令,仇严雷不敢不作任何回话。顶多,他没说出目前位置所处,但是必然将他与单扣剑之间的源由报告了出去。 以杨势的势力及对仇严雷的了解,根本用不了多久便可查出他们的下落来! “你在怀疑?” 仇严雷的表情有些不高兴了,“我仇某人虽然手上斩杀过四十一条人命,但是从来说话算话!” 楚月哼哼一笑,问道:“那你又是以什么身份得知这些消息的?” “根本不用出面!” “不用出面?难道你们还把这消息贴榜公告不成?”楚月显然是一百个不相信。 仇严雷的脸色可是沉了又沉,重重一哼道:“仇某人不跟你这种蛮横女人言论,想知道答案自己去问单扣剑。” 楚月当然会去问,而且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孤独独笑的病房。 在病房前面,她看到无明破和尚几个呆呆地站在那儿。怎么回事? “喂,你们在干什么?”楚月边说边往前走,当然她也注意到那群的表情有够难看的。 “喂,到底是……。”楚月说这话的时候正好是到门口,朝里头一望:她可是呆住了。 没人。 孤独独笑的病房内竟然没有人。除了原先的摆设外只多了一张字条钉在床柱上。 字条里的字很大 因为里面的字很少。 第六章 留言只有两个字——走了!连署名都没有! “是不是单施主留下的字迹?”破和尚最关心的是这点。 “是他的没错!”这里,只有楚月有资格证明。 “字体很容易模仿。”骆菩提道:“楚姑娘是如何断定的?” 看那两个字是没有什么特别。 楚月淡淡一笑,回道:“第一,没有人可以强迫单扣剑去什么他不想去的地方。无论那一种方法都一样!”她对单扣剑的武功和机智可是百分之百的信任。“第二,如果我跟你说怎么认出来的……。”楚月摇头道:“这种字就真的很好模仿了。” 那群虽然很愤怒,但是她可不笨。“这字迹是不是有指示他到那里去了?” 楚月不禁有些讶异道:“奶怎么知道?” 那大美人可得意了,“因为在关外,我们常常会在草原上留下东西来通知族人事情┅┅。” 这刹那,楚月忽然明白了仇严雷是如何知道消息的。 虽然她对刚刚的怀疑有所内咎,但是眼前的事却更得处理好才行。 “仇严雷方才通知我魔教派了不少人南下。”楚月道:“他顶多只能为我们隐瞒三天。” 骆晓山嘿声一笑,道:“既然如此,我们先下手为强,免得他通知魔教我们就难善了。” 无明破和尚皱了皱眉道:“这不太好吧!似乎有违江湖道义。” 骆菩提哼了一哼,道:“跟魔教中人还讲什么江湖道义?今天我们不杀他,难保明天他不会通知大批人马来杀我们。”说着,便一副要出手的模样往前走。 楚月这时挥手急忙阻挡道:“单扣剑早已考虑到这个情况,所以才会无端端的带着孤独独笑先走一步。” “楚姑娘这话是……?” “反客为主!”楚月一笑,道:“其实单扣剑也有他自己的管道可以进入苗疆,这三天所定的路线为的是观察魔教的秘密通道。” 骆晓山立刻就明白了奥妙,“所以现在只有奶知道单扣剑的路线?仇严雷如今只有跟着走的份?” 楚月含笑的一昂头,道:“正是如此!” “何必要仇严雷跟着?”骆菩提皱眉道:“这不是多了个麻烦?” 楚月轻轻一笑,道:“他有用处的。最少,他会阻止魔教的人查到这条路线┅┅。” 仇严雷不希望这功劳被白长老、韩尘的人抢先。所以。从带头变押后,必有更大的功效。 这是一间非常不起眼的山脚小屋,里面的摆设十分简单,就像一般寻常的樵夫人家。 木屋的主人十分客气,在单扣剑背着孤独独笑进来的时候已经准备好了客房,而且连连作揖相迎。 这间屋子的主人姓陈,叫陈光。名字也很普通。 他有一个看起来很平凡的妻子,这附近的人都叫她针娘。 因为她的手绣又快又好,特别是湘绣的技巧在岳阳城南扁山北侧之间的市集还算有点知名度。 单扣剑和孤独独笑进来的时候针娘正在绣一张手绢儿。孤独独笑的双眼一闪,这一闪的同时针娘的针竟是“不小心”刺到了手指。 这一切鄱在无声中瞬间的发生过去。 但在屋子里的每个人都懂针娘绝对不是平凡的女人,当然陈光也不会是平凡的男人。但是,在不平凡中最不平凡的孤独独笑念头一动,他们却受到了前所末有的压力! 所以陈光和针娘更佩服单扣剑。 “南大先生的传人果然不是寻常人。”这对夫妇的心中同时这么想着。 因为孤独独笑夺心慑魄的气氛丝毫没有影响到单扣剑。 他的手仍旧很轻的托住背后的孤独独笑,脚步的节奏完全还刚进来时一样没有差上一分一毫。更可贵的是,全身的肌肉、脸部的表情、眼眸的神色绝对没有半点异常。 不简单。 陈光第一次见到“主人”南大先生的传人,心中不禁赞叹一声般若先生果然没有挑错人。 客房虽然简朴,但是十分的乾净清爽。 陈光什么废话也没说,作了一个揖,立刻就返身带上门出去。 茶,早已准备好在桌上。 没有手臂的孤独独笑能喝茶?可以。 孤独独笑的袖子飞起,迅速的斟了茶啜口而饮。单扣剑这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场面,不由得楞了片刻才结结巴巴道:“你……这是什么功夫?” 他的念头一转,哼哼的喝了一盅茶好半晌才嘘出一口气道:“好啊!哥哥我又扶又背的,原来你早已经可以自己走了?” 孤独独笑淡淡一笑,道:“走是勉强可以,不过气息尚未能完全调适过来……心脉两路。几乎非人力可续。” 这倒是,单扣剑看看他自斟自道:“至于以气御袖卷物。目前也只能使用像茶杯这种小物件。至于剑……。” 他的脸上闪过了一丝落漠的神色。 美人迟暮、英雄白发是很悲哀的事。 但是,没有手的剑客却远比他们还要可悲! 单扣剑明白他的心情,很快的转了一个话题:“你现在愿意告诉我那块玉佩的来源?” 孤独独笑看了他一眼,微微闭上了眼像是陷入沉思中。好半晌这才听他缓缓道:“这玉佩是来自葱岭……更早之前,据说是当年释迦至尼佛毗荼火化时在周围供养的数百件珍宝之一。” 果真是有来历。 单扣剑可兴奋起来,特别是曾经待过葱岭。 “那你知道这玉佩是来自葱岭的那个地方?”单大公子疾声问话:“是谁给你的?” 孤独独笑看了他一眼,没有直接回答那两个问题,只是说了一句:“葱岭平安庙,那个地方我听过。” 单扣剑兴奋起来,搓着手道:“你听到的内容是……?” “跟你所说的差不多……。” 孤独独笑说到这里,似乎不得不继续道:“告诉我这件事的人就是给我玉佩的人也就是家父孤独无漏!” 孤独无漏? 单扣剑的全身在听到这四个字一下子血液沸腾。 南大先生和杜大先生当年一战的仲裁者就是孤独无漏,想不到自己的猜测竟然就是事实。 “那你知道他们现在的行踪……?”单扣剑疾声问道:“是不是……会不会……很有可能到葱岭探秘?” 孤独独笑说话总有他一套回答的方式。 “当你说到葱岭平安庙我可从来没反对过。”他笑了一笑,接道:“就算那个地方没有传说中这么神奇,最少可以见到我想见的人。” 单大公子哈哈大笑道:“想不到你这么贼,这些事不挑明了早说,让哥哥我一个人心中七上八下。” 因为他对葱岭平安庙的事十足没把握! 如果大伙儿浴血千里万般辛苦的到了葱岭,却不是这么一回事,那岂不是大大的对人不起。 现在可好,有了孤独独笑的证辞,也有了家师、法华先生、孤独名剑他们可能也在彼处的信息,这一趟走起来变得踏实有意义多了。 单扣剑的心理压力减轻,这下可轻松啦!“你对单某提供的路线有什么意见?” 孤独独笑可是很认真的在考虑这个问题,好半晌后才沉吟道:”从苗疆出暹逻走海上是不错的路线,但是海上凶险往往非人力所能控制!” 这点单扣剑不反对,特别是海上飓风暴起之力十分的可怕。 “你有更好的路?”单大公子问道。 孤独名剑一笑,嘿声:“据我所知,师父和令师、法华先生是各走一路到葱岭平安庙会合。现在,你走的可是南大先生之路?” “北法华、南般若”,法华先生必然走出关外西行,而自己出南方出海倒是般若先生所建立的秘道无误。 “如果从苗疆往西北出塞到西康入藏达葱岭,”孤独独笑道:”这就是‘中无漏’的路线!” 单扣剑点了点头,道:“这段路也不平安咧!别说苗疆的奇风异俗和中原内地大大不同,再转往塞外西康、密藏这一路除了应付魔教之外,有许多民族不太欢迎我中原人。” 他顿了顿口气,接道:“不过,如果无漏先生已然建立了管道和关系,咱们走起来当然是顺利多了。” 孤独独笑嘿嘿一笑,回道:“如果是这样,那不只是大出魔教意料之外,就是楚姑娘和‘青天’也大吃一惊也?” 这绝对是令人觉得十分有趣的事。 江湖上对南般若和杜法华的了解当然比孤独无漏多一些。因为,无漏先生在武林十几乎没有人知道这一号人物的存在。 既然南大先生和杜大先生这么有名,武林里对他们的以往种种行踪便有迹脉可寻。 特别是魔教的“天下万里司”必然对某些人物做过极深刻的研究。这也是单扣剑在几天前之所以不用般若先生路线的理由先藉仇严雷的秘道移动一段空间再衔接自己的秘道,这样最少可以让敌人多花上四、五天的时间追寻。 现在如果能配合得上无漏之路,那真是大妙之事。 “我们先过洞庭湖到南端的益阳城走西南到马迹塘镇乘舟顺资水过雪峰山北侧到溆浦镇,再过罗子山走沅江到黔阳顺流而下转渠靖水进苗强……。” 这条路线又快又稳,但是沿途上魔教的势力绝对不小。孤独独笑果真有门道可以通行的话,那末尝不是眼前最好的方法。 “就这么决定啦!”单扣剑嘻嘻笑道:“正事底定,咱们来聊一点轻松的如何?” 孤独独笑哼了一哼,没作表示。单大公子可直接问了:“你那本记载了天下名人的册子是自己编的?” 他的意思是,是不是孤独无漏编出来的? 孤独独笑嘿嘿一声,啜了一口茶道:“别厚古薄今。老子了不起,儿子也不见得比较差!” 孤独独笑就是孤独独笑,有些事连老子也不让,单扣剑双手一拍,哈哈大笑道:“痛快,这种人做朋友够瘾!” 朋友?他和孤独独笑已经是朋友了。 “现在换我问你一件事。”孤独独笑淡淡的道:“你一直要接近我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单大公子楞了一楞,道:“我觉得一个没有朋友的英雄绝对不是真正的英雄。或者,没有对手的英雄也不是真正的英雄。” 所以,他不是要做孤独独笑的朋友就是要做他的对手。也许两者都是。 孤独独笑很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是所有到我面前来的人中,我所听过最好的答案。” 因为,任何一个面对孤独独笑的人不是要杀他,就是崇拜他!不是要他的命就是可以把自己的命给他。 单扣剑例外。 例外只有一个理由单扣剑认为孤独独笑需要有一个跟他同样了不起的人同时存在—— 就如同南般若和杜法华。 这个小老弟心中充满了真正正义的光明。孤独独笑缓缓闭上了双眼,想着。自己一生见过了多少自命名门正派,却暗地里干过多少见不得事的人物。但是,唯有身边这个单扣剑的心情和自己可以相印相契。 边想着,边沉沉的睡看。 孤独独笑自从第一步走入江湖,第一次挥剑出鞘;二十年来第一次睡得这么安稳、这么放心。 因为,身旁有一个可以让他这么放心的人! “果然是仇严雷给他们带的路。”蔚回儿从水井爬出来,冷哼哼一笑,道:“我倒要看看他还能带他们走多远。” 他们这一行人在沈大明家里查出曾经使用杨势的秘密通道以后,立刻判定这个人是仇严雷。 现在,他们确定了这一点。 因为这里有仇严雷留下的记号,而这个暗示翁洗星和盛八月能够明白。 眼前这七个人的组合分别属于白长老的万驾世、陆法眼、秦欢;杨势方面的翁洗星、盛八月;以及韩尘的蔚回儿、谷狼女。 套一句话说,目前魔教分布在江湖上的追踪组织都是采取“混合编组,联合作业”的方式。 因为谁也不愿意失了先机让对方占得这一件大功劳。 “他在这里面说了些什么?”陆法眼淡淡的声音却是充满了魄力在问着翁洗星和盛八月。 盛八月沉吟了会儿,道:“目前已经反客为主,由单扣剑和孤独独笑在前头先行,他与其余的人在后跟随。” 谷狼女嘿的一声,道:“他有没有说为什么这么做?” 盛八月冷冷笑了一下,没有回答。谷狼女可是双眉一挑,怒道:“盛八月,你别自以为了不起。如果你跟翁洗星不赶快把知道的事说出来,我相信其他的人……嘿嘿!” 这是一个压力。 虽然目前是三方的人暂时维持和谐勉强在一起,但是彼此间谁也不信任谁。 这种情况打从开始便是如此!翁洗星冷冷一哼,道:“谷狼女奶也别在那里口舌挑拨。 狙杀孤独独笑,缉拿单扣剑是本教共同的大事!自己人先乱了可不是好事。” 谷狼女这厢要再说什么,蔚回儿已然先抢口道:“行。不过现下我们要烦恼的是对于南大先生以往在江湖中的管道必须请求总坛‘天下万里司’帮忙才行。” 这一来一去,最少又得一天半的时间花费。 “他们原则上向南走是错不了。”万驾世沉吟道:“我们不如先过洞庭到益阳城接消息如何?” 这是个好方法,不但可以减少不必要的时间浪费,而且益阳的地理位置极好,四通八达都很顺畅。 同样的道理,无论往那个方向去,益阳城也是必经之地。 沅江镇最大的特点就是镇里的溪流特别多。 几乎,有四、五十条的渠道水流将镇区分成了棋盘似。再加上沿岸提的柳树摇曳,洞庭湖内大量的鱼虾在清澈的溪水中举目可见。风光煞是引人神往! “洞庭七十二连环坞当年和南大先生颇有交往。”仇严雷倚坐在客栈二楼兴建于溪面上的茶棚槛畔,凝眸远处的洞庭湖面缓缓一笑,道:“沅江,据说他曾经踉总把子卢云佛在此畅谈一昼夜……。是不是就是这间法香客栈的此处?” 楚月有一丝佩服的笑了,道:“想不到连这件事你都能知道。” 仇严雷哼了两哼,道:“别小看魔教,以为我们做事都是暗地下手专门渗透中原各门各派。嘿嘿,我们事前准备的工夫不是中原那一个门派可以比得上!” 无明破和尚沉重的一点头,忽的问道:“小僧一直有件事很好奇,想请教你!” 春风徐拂,茶香溢满。仇严雷的心情似乎也被感染了,这一天地的亮丽明媚,笑了一笑:“你问,我不一定答。” “为什么魔教可以源源不绝的吸收了那么多人?”破和尚当员很疑惑!“那些人是从那里来的?目的又是什么?” 仇严雷的双眼急速的闪了几下,片刻之后才将眼光看过在场的楚月、那群、破和尚和骆晓山、骆菩提兄弟。道:“在你们心目中魔教又是怎么的组织?” “江湖败类!”骆晓山回答的很直接。 仇严雷的脸色变了一变,哼了两哼将目光看向其他的人。骆菩提随着道:“或许你是魔教中人不能赞同我们的看法。不过……中原各门各派并不欣赏贵教在武林中的行事。” 楚月也接口道:“百年来魔教在中原武林间所引起的杀戮,难道仇先生没有觉得不妥吗?” 仇严雷隐忍不言,再将目光看向那祥和破和尚。 “我对中原的事不清楚,也不想知道。” 那大小姐回答的很乾脆:“我到中原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单扣剑跟他一战。之后,中原与我无关!” 仇严雷点了点头,最后看向了无明破和尚。 “据我所知在前元之时蒙古人统治中原就有了魔教。”无明破和尚道:“当时,传说也是抗元的一个组织……。” 仇严雷的脸色稍为平和一些,听着破和尚接道:“直到大明立基之后,魔教便转入了地下……。中间曾经有近百年的时间不在江湖上活动,不过自从八十年前又逐渐的出现在武林中,直至五十年前阳东临教主大放异彩曾有过二十年极盛的岁月。” “看来琉璃大师对本教的了解比一般人深刻多了。”仇严雷点了点头道:“和尚说的半点也没错。” 无明破和尚长叹一声,苦笑道:“可惜先师就是死在魔教教主皇甫无常的手中。” 仇严雷将眸子投向远方,好片刻才道:“阳教主斗然失踪了之后,本教足足经历了十五年的内乱,最后才由皇甫教主一统本教。” 但是在那十五年的时间里魔教元气大伤。所以又经过了十五年的调息,魔教终于又有了今日的成就。 “当时在阳教主之前邓雪晓教主所建立五十阴魔的制度,纯粹是为了武学造诣上的钻研。” 仇严雷看了破和尚一眼,后者点了点头道:“五十阴魔取名来自于楞严经,的确是讲种种修行成就的善根发相。” 楚月这下可有兴趣了:“又怎的变了?” 仇严雷的表情似乎是闪过了一丝痛苦,好片刻才道:“后来皇甫教主不知从何处得到阳教主的秘笈上半卷,以卓绝的武功取得教主之位后,依各人立功大小而传以不同的心法。” 原来有这么一大秘密。 无明破和尚立刻明白道:“所以原来魔教在潜沉了百年间是一群研究武学的高人所组成?一直到了邓教主才集其大成?” “邓教主因个人根基而传予不同的武功心法。”仇严雷道:“这就是魔教在江湖中迅速扩张的原因。” 这点立意并没有错,甚至可以说是强民强国的好事。 “阳教主在位时本教已有十万以上的徒众。”仇严雷双眉一皱,道:“世宗嘉靖二十八年有俺答入寇、东有扶桑倭寇犯浙东,同时朵颜犯辽东,一时中原民生涂炭……。前邓教主虽已传位给阳教主,却不愿见天下苍生于水火……。” 邓雪晓于浙东组民兵抗倭,不料却被朝廷以造反之罪处死!而且当时有不少武林人物误信朝廷之言大力狙除魔教。这事,引得阳东临大怒,江湖血劫弥漫了二十年之久! 仇严雷长长一叹,道:“若是戚继光早十四年在浙东平倭,就不会有这种事了。” 一时语毕,在座众人无不默然。 难道这是天意?或者是朝廷内部的权力斗争而引得天下苍生受此五十年之苦? “阳教主之事容或可原谅。”无明破和尚道:“最后他也出家以青灯古佛忏其前愆。但是,后任的皇甫无常……。” 仇严雷的脸上肌肉痛苦一颤,默然不语。 对于魔教近十来年的作法他并不赞成。只是自己身为魔教中人有很多事又非一己之力可以影响。 现在唯一只有一个机会,让师父登上教主之位,自己便有相当的权力可以慢慢为魔教做改革。 要达到这件事,只有杀了孤独独笑和单扣剑! 虽然他并不想这么做,但是有时不得不做取舍。 也许,这是自古以来英雄的悲哀吧! 万驾世愉快的笑了。 在洞庭湖上这艘快舫,他接到沅江传来的消息:“仇严雷和楚月一行人宿于法香客栈。” “他们走的果然是南般若的管道。”秦欢嘿嘿笑道:“据我所知,本教‘天下万里司’对于南大先生的研究,最少可以掌握他八成的路线。” 翁洗星沉沉一笑,道:“这里到沅江还有一天一夜的水程,加上飞鸽传书的时间差不多是一天半左右。” 一天半,十八个时辰。这个时间对他们而言已经可以说是和目标在咫尺之隔,如果赶路在三天内便可以达到这个差距。 更何况单扣剑带一个病重的孤独独笑速度更慢! 快的话,第三天的夜晚可以照面了吧?在舟舫上的每个人不由得既兴奋又紧张了起来。 但是,紧接而来的消息却令他们心头一冷。 这封飞鸽上的传书是:“无等等已在沅江三佛!” “等等和尚?他不是应该在江北吗?什么时候南下的?” 一舟舫的人不仅是万驾世他们很震惊,就是同属韩尘一派的谷狼女和蔚回儿心中也十分不安。 谁也不愿自己垂手可得的功劳让人抢先一步。无论这个人是不是跟自己一路,总没有自己拿在手上实在。 他们心急,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因为无等等和尚做任何事情都不会等! 远在百里外的仇严雷已经感受到这股压力。 那是一支在手上把玩的小风车,风车的柄是十分锐利的钢针,呼啸着穿过空气插在法香客栈正对面的柳树干上。 风车约三片风叶兀自打转个不停,好疾快的速度变成了一个圆。 这时,正是楚月他们一行人走出法香客栈要往益阳城去的时候。 “这是谁的东西?”骆菩提间,他是问仇严雷。 “无等等和尚!”仇严雷的表情很严肃。 “想不到他来的这么快。”楚月叹了一口气,接道着:“可是他为什么要事先打这个招呼?” 仇严雷嘿嘿一笑,道:“他要我表明态度。” 表明的是,仇严雷是要跟他合作、置身事外,或者跟他敌对? 骆晓山重重一哼,道:“你打算如何?” “我跟你们之间有我们的协定。”仇严雷表明了置身事外的态度!“至于他跟你们之间如何就看你们怎么谈了。” 他们原本也不寄望仇严雷会反过来帮他们,所以这个答案可以说是相当的满意。 “好!在此之前你能不能告诉我那小子带了多少人?”楚月可不想在不知彼的情况下胡干一场。 “一般他的身旁会有一把伞、一把剪刀跟一双筷子。”仇严雷指了指东方,道:“他在东方最近的庙等你们。” 这座庙叫做大庆庙。 大广庙其实并不大也不广。或是当时题字的人希望它能名扬天下而取了这个名字吧? “无等等有一个习惯。”仇严雷在他们离开法香客栈时道:“他第一次约你,如果你光明正大的赴约,往后他一定不会暗着下手。” 虽然一百个有九十九个去了以后便没有回来,但是光明正大的一战总是叫人痛快一些。 更何况在江湖行走,谁怕谁? 为了免掉以后被暗算的麻烦,也为了能在江湖立足,他们当然要赴约。更重要的是,这个麻烦的人物能够早一点除掉总是安心一些。 无等等果然在庙前等他们。 “我虽然是个假和尚,但也不至于在庙堂之地杀人!”无等等和尚淡淡一指南方那片树林,道:“你们有五个人,而我只有四个……,在那面,只要对方还有活人就别出来。” 这是死亡的约定! “咱们似乎别无选择?”无明破和尚看着无等等已飞奔入林,叹了一口气道:“各位,自个儿保重了。” 那群冷冷一哼,她可是愤怒。 到中原来可有一肚子气,今天这些倒楣鬼正好送上门来让她发泄一番。好快的速度,她第一个往里面冲! 树林不大不小,可以隐藏人的地方倒不少。 那群第一个碰上的是一把扇。 这是一把绿色的伞盖、绿色的伞把。 在树林内凌空而降,一时间很难看得清楚。那群却不管这些,长剑已迫空飞斩。那道伞面刹那劈破,伞柄却射出数十道暗器。 又快又疾。 在那批暗器后伞柄犹且弹出短刀刺向那群的心口。在短刀伞枘后的,是个四十来岁的女人在狞笑。 这种对手,一百个都不够死。她想。 那群的剑停也没停的穿过暗器、砍断伞柄也砍破了那张狞笑的脸。 那个女人到临死前都还不明白,为什么几十件暗器还没碰到眼前这个小女人的衣服,就自动往四周“滑”开? 她不明白,不明白杜法华有一回看激流砥石所想出来的内力罡气护身心法。 所有的暗器,除非能打穿这一罩罡气体,否则根本近不了身。 那群的身势不停,很快的在五丈外碰到了一把剪刀。 这把剪刀好大,约莫一个人那么长。 那群的剑仍旧砍下。拿剪刀的是个五旬壮汉,那一头乱发和胡子真该自己剪一剪才对。 可是他一直没有闲时间做这种事。 因为他要剪光了天下所有的兵器才有心情剪理自己。 那群的剑往剪口直下,他大笑的迎上两臂用力一合。 一百次有一百次,那些该死的人的兵器就是这么被他剪断,然后从剪柄再各抽出一柄利刃交插剪断那个人的脖子。 那群可以他聪明多了。 她的剑倏忽往上一飘儿不落入剪口,剑锋激烈的劈向上方的剪刃,叮的一声硬生生将它砍断。 这怎么可能?别说那名汉子面如死灰,就是后头的楚月他们也大吃一惊。那群的内力修为这么深! 眼前,那名汉子已经躺下,那群迅速的往林子里推进。然后,她看见了一个老头。 一个正拿血红色筷子在挟东西吃的老头。 老头坐在一条很细的树干上,这树干不但能支撑他,而且放了三个盘子竟然也不会掉下来。 “小姑娘,奶叫什么名字?”那老头呵呵笑道:“要不要上来吃东西?”他边说边用筷子挟着花生放进嘴里。 那群一哼,道:“你又叫什么名字?” 老头呵呵大笑,口齿不清的道:“人家都叫我‘筷子’余大吃。” 那群右手执剑,左手插腰道:“我不管你吃天吃地大吃小吃,你是不是无等等那个臭和尚的人?” 余大吃呵呵笑了两声,道:“是又如何?” “是就杀了你!”那群可是说了就做的人。剑锋冷冽已化成一道剑直冲而上。余大吃有点吃惊这小姑娘的成就如是! 难怪她一剑就能杀得了齐天剑!余大吃大喝一声,方才在嘴里的三、四十颗花生全喷了出来。这可不是暗器,因为不是花生! 这一嘴的丸子都是小型的火药丸,刹那在半空中炸响开来。那群可没料到这点,只有拗身倒退。 三道白光激射破火网而来,是那三面盘子。 盘子下是强力火药,分别罩住那群上中下三路。 那群只有全力再闪,火药爆炸的威力和碎片是无可抗拒的追杀利器。 那群全力舞剑,仍然在手臂、腿部捱了几片。 余大吃在这个时候出手! 那双血红的筷子来的既沉稳又老辣,倏忽间已经到了那群的咽喉。好快,后面的人要救也根本不可能。 谁都救不了那群,绝对没有人做得到。 没有,除非那群自己。 余大吃的筷子在贴到那群的咽喉刹那,他突然觉得自己的咽喉有好几“点”被什么东西刺入? 气息一滞,他再也没有任何的力量使劲插落。 “你以为那些碎片真的插进了我的身体上?” 那群冷冷一笑,看着余大吃倒下,嘿道:“那是为了骗你这个自以为是的笨蛋送死。” 余大吃就是被“吸”在那群身上的碎片插入了咽喉。一直到临死前,他才发觉魔教对这个小女入低估的太严重! 不,是对杜法华的了解太少、太少。 那群冷冷的眼光投向林子深处,傲然执剑挺立在那里。背后,楚月他们的眼光不由得充满了惊叹和佩服。 前后处理了三名高手,那大小姐也不过是花了三杯茶的功夫而已。这是绝对惊人的事,因为他们根本没把握,也不认为自己可以做到这点! 无等等和尚并没有从林子的深处出现,难道他就这样走了? 什么死亡之约,简直是够狗屁的事。 “现在要如何?”骆晓山冷冷一哼:“难不成要我们满林子的去找?” 楚月嘿笑一声,道:“我们又何必那么笨?反正咱们就认定他怕死溜了,往林外走。如果他还在一定会阻止我们,可用不着咱花那么大的力气找他。更何况他果真走了我们岂不是呆瓜?” 这话听起来似乎颇有道理,一伙儿五个人便往林外走。 无等等和尚并没有出面狙杀他们。 是不是那群的杀技太可怕,让他也为之悚目惊心? “和尚,你认为她的武功和‘白日’比如何?”骆菩提看着那群的背影低声问无明破和尚。 “白日”这个代号,是“青天”对伍还情的称呼。 “看来她是杜法华的传人假不了。”破和尚苦笑道:“若论她们之间高低,只有交手才会知道了。” 说着间,他们已经步出了林外。 林外,仇颜雷正在那儿双臂抱胸等着。 “这么快就如来啦?”仇严雷皱眉,有些不信。 “伞破了!剪刀断了,筷子也折不出来干什么?”楚大美人打了个哈欠,伸个好大的懒腰道:“太无聊了,全叫那群一个人摆平光啦!” 什么?仇严雷想要掩饰吃惊的表情可是还是很明显的显露出来。 这个女人真这么可怕?仇严雷在肚子里叹了一口气,口上问道:“无等等和尚呢?他没有出面?” “跑的不见人影!” 骆晓山冷冷一哼:“口气好大,脚下却溜得比谁都快。” 仇严雷不得不正视起那群来。 以往太小看这个小女人了。一个能让无等等和尚“等”待出手机会的人绝对是顶尖的人物。 在他的记忆中,无等等在十年来对于他所指派的目标前后四十六件里,也不过等过两次。 那两个人现在也都已不在世上。 无等等现在的武功比那时更高、更强。 但是现在那群仍然让他“等”,这表示那大小姐比那两个誉满江湖的“武当神剑”生道子、“九海冥主”龚芦更可怕。 仇严雷在这刹那对那群充满了好奇。 不!应该说对杜法华的武功充满了兴趣。 他发觉,在这堆人里面也许可以得到比自己原先预料的要多得多的东西。 从益阳城到马迹塘这条水路可让单扣剑见识到了无漏先生当年在江湖上所布下的势力。 单单他运送孤独独笑这段水路,前后竟有上百艘的舟舫在护驾。不仅如此,沿途两岸的滩头上最少有二十以上的护卫随时在监视陆上水面的动静。 “真是不简单。”单扣剑叹了一口气道:“不过,这样会不会太招摇了反而引起魔教的注意?” 孤独独笑淡淡一丝笑意涌上了双眸,道:“这正是我的目的。” 单大公子可不明白啦!“你摆明了?” “不错,现在在这方圆五十里内,我所有的手下都知道今晚咱们夜宿马迹塘。”孤独独笑嘿嘿两声,道:“你想魔教会如何?” “只要能赶得到的人马一定全数涌到马迹塘!”单大公子想也不想的道:“届时,马迹塘只怕要成了血水塘。” 孤独独笑一哼。点头道:“不错,迟早终需一战。” 单扣剑可不高兴啦!“那也犯不着现在……。” 他的意思是,孤独独笑现在根本没有杀敌之力。 “我也没说今晚一战!”孤独独笑哈哈大笑道:“向晚时分我们是进马迹塘没错,不过立刻由下水道山镇,连夜过雪峰北侧到东坪镇才休息。” 这中间距离五十里,以目前春水激流的速度是可以在清晨以前到达。 “到了东坪镇我们可以放心的大睡一顿。”孤独独笑大笑道:”因为,我相信百里内所有魔教的教众全部都到了马迹塘。” 调虎离山之计,虽老却好用的很。 单扣剑也笑了,注视着孤独独笑,道:“江湖上传言孤独独笑的剑最强。但是,却没有人知道你的心思比剑更细密。” 最强的人不一定能长命。 但是,小心的人往往可以比别人活得更久。 孤独独笑这时的脸上并没有笑容,因为舟舫外面传来一种很有韵律,但也充满了焦躁的碰竹声。 那是两根竹杆交撞所击出的声响,一直维持在高吭的频率。 有人入侵到这片水域,而且是挡不住的快速! 单扣剑和孤独独笑互视一眼双双出了舟舱到甲板上往东方望去。只见得数道人影借舟顶弹跃,不断往中心这位置窜来。 “是牟城他们。”单扣剑皱眉道:“是受阴十魔中人,想不到这么快就找来了!”正说着间忽然顶上一黑,抬头一看不禁楞了一楞。 那是一只黑色的巨鹰双爪抓住一个篮子,篮里坐了一只大黑狗,很像产自西藏的獒犬。 黑鹰在自己头顶不断盘旋,獒犬则吠声不止。在那端牟城一行人则冲过重重的阻止往这方向来。 “这是很聪明的方法?” 孤独独笑也忍不住佩服道:“这样子就算你走到天涯海角也会被这种狗给追上。” 单扣剑叹了一口气道:“这可是产自西藏的獒犬?” “不,它是混合种。”孤独独笑沉眉道:“据说在极西的地方有一个国度叫德意志,前朝大元的兵马曾经到达那国度东部的莱茵河……。” 孤独名剑顿了一顿,接道:“在那个国度有一种牧羊犬,鼻子非常的敏锐,上面这条犬类就是魔教精心培育出来的品种!三十里内无论多大的风绝不会失去目标。” 他正说着,牟城和白离凡已是抢登到隔旁的那艘舟子,朝单扣剑喝道:“单扣剑,你有种的就过来了这一段恩怨。”当然,他们也特别注意在一旁的孤独独笑。孤独独笑的脸色很“惨白”,一付支撑不住似的背挺在舟舫柱子前。 这厢单扣剑仰首长笑,回道:“这里有茶有酒,两位怎么不过来?” 正说话间,邱长变和岳通也双双到了隔旁舟上,怒目顾视恨恨道:“你这小子真没良心,害得我们四人一片好心叫狗吃了。” 单大公子当然有些不好意思,只有双拳一抱道:“四位就别这么生气啦。为了报答各位,在此奉劝一句那艘舟子上的火药快爆炸了,快点逃命吧?” 什么?单扣剑这话还真十分吓人。当下牟城四人立即飞身往这艘舟舫跃来。果是,后面好大的巨响,那舟子果真烈焰四散的炸飞。 这可不得不让牟城他们惊出一身冷汗。以血肉之躯,万万是挡不住方才的爆射威力。 四个人腾弹在半空,下方孤独独笑的人马早已百箭齐发一阵好射。这回还是留了一点情面! 黑鹰和黑犬在乱箭中丧命坠入江水中,至于牟城他们则是有惊无险,放箭的目的在阻止他们登上孤独独笑的舟舫上。 这一阻隔,待牟城穿过万箭抢先落在一艘舟子土时,孤独独笑和单扣剑的那艘舟舫早已不见踪影。 更好笑的是,他们落脚的这艘舟子不但是没人的空舟,而且底下还挖了一个洞正一寸一寸的往下沉。 四个人的脸色都十分难看,江面远处传来单扣剑哈哈大笑的声音:“人情已还,今后不欠!” 风声鹤唳马迹塘! 连夜赶路进入益阳城的万驾世一行个个双眉紧皱。因为在魔教所具备的资料中,南般若在马迹塘并没有建立什么势力与管道。 甚至,在南大先生的一生中只有两回乘水路在马迹塘外吃过螃蟹。 “为什么单扣剑会选择马迹塘为落脚处而且大张旗鼓?”盛八月冷冷一笑:“几乎可以说摆明了向本教挑战!” 他们做这种判断不能说不合理。因为,谁也没有想到孤独独笑已经康复到可以行动自如而且可以指挥所属。 当然,他们更没想到孤独独笑原来也拥有如此庞大的势力潜伏于江湖中。 “据牟城他们稍前由马迹塘传达出来的消息。”陆法眼嘿道:”孤独独笑在那一战之后恐怕怎么拖也过不了多久。” “以他们四位前辈的眼力在那么短的距离内应该不会看走眼。”谷狼女噤声一笑:“再说,孤独独笑能苟延残喘活得下来已经是不可思议的奇迹了更遑论复原一两成功力。” 在她言下之意,孤独独笑根本不是考虑的人物。这段话获得在场每个人的共识! 这意思是,他们的目标是全力狙杀单扣剑。 只要单扣剑一除,他们要孤独独笑的命就像捏蚂蚁似的简单。 “嘿嘿嘿,我无等等看你们比我还不能等要连夜赶往马迹塘?”窗外,忽然有人一串冷笑,道:“蔚回儿、谷狼女,你们两个出来。” 是无等等和尚?他怎么也在益阳城? 这下不仅仅是蔚回儿、谷狼女出去,一行人纷纷飞身而出。一则是想见识一下这个在教中出使任务从不失手的传奇杀手;再则是想知道他在前天的情况如何? 庭园中果然是一名和尚! 蔚回儿和谷狼女是韩尘的人,对于这位韩识魔座下首席弟子当然是见过了面,而且十分恭敬。 “敢问首席使有何指示?”谷狼女和蔚回儿垂首相询。 无等等和尚看了眼前这些人一眼,哼道:“你们知不知道楚月他们一行就住在离你们三条街外的东风客栈?” 无等等责怪的语气虽然是对着谷、蔚两人说,但是很明显的也有在责备万驾世他们几个。 所谓指桑骂槐,听者肚里明白却是难以作声。 蔚回儿苦笑道:“我们方才进城,末及查探城内动静,请首席使原谅。” “但是人家已经知道了你们的行踪。” 无等等和尚重重一哼,道:“他们会到马迹塘会合单扣剑,在那里共谋对抗本教之事。 嘿嘿,这件事知道该怎么处理吧?” “是!”谷狼女、蔚回儿双双恭敬应道:“我们绝对不会让他们如愿。” 无等等算是满意的一笑,眼光却扫过翁洗星和盛八月两人,嘿嘿道:“特别注意一点—— 仇严雷跟他们一道!” 这个似乎就有点复杂不好处理了。 盛八月挑眉道:“仇兄混身在他们之中是有所为!” 无等等和尚冷冷一哼,道:“他安什么心谁也不知道,不过就凭他一直没跟本教保持密切联系这一点来看,我可不像你这么放心。” 盛八月当然明白大家都在争功,既然眼前自己也不是他的手下,脸色当下一沉,道: “如果阁下不放心仇兄。盛某也不相信你。” 无等等脸色一下子十分难看。 “在沅江镇你不也是碰上了楚月他们一行?”盛八月嘿嘿冷笑道:“结果伞破筷折剪刀断。林中一战你又为什么半途而退?” 无等等和尚刹那全身好飚悍的一股杀气涌起。那不仅仅是因为盛八月说中了他的痛处,更因为仇严雷把这个消息大肆宣传出去。 盛八月面对无等等和尚迫人的杀气倒也是面无惧色,嘿声冷笑道:“这件事已是人尽皆知,就算你能杀得了我也阻不住悠悠之口。更何况相残本教兄弟的重罪你负担得起吗?” 无等等沉沉一笑,压下了怒气朝蔚回儿和谷狼女道:“你们两个跟我来,我另外有任务指派。” 他们三人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夜色初沉中。剩下的五个人沉默了片刻,秦欢首先道: “既然我们赶上了楚月他们一行,又在这里碰面没理由不管?” 这是他们原先的目的没错。 不过在楚月那些人里面出了一个那群,这点可非重新估量一番不可了。 万驾世皱着双眉,朝翁洗星和盛八月道:“两位有何高见?” 他的意思是先在益阳城有一番了结,或者是到马迹塘三加大会战?他问,是因为对楚月那一行人忽然间变得没有把握。 特别是对那个三杯茶的时间可以摆平本教三名好手的那大小姐。 “既然到马迹塘也是免不了一战,现下就解决了未尝不可。”翁洗星老谋深算的回道: “就算是除了单扣剑、孤独独笑,‘青天’那些人也是下一批目标!”他哈哈大笑接道: “再说,如果我们能擒住楚月的话,对姓单的可能会有意想不到的牵制作用。” 万驾世赞成这个看法。 陆法眼和秦欢显然也认为这个主意不错。 马迹塘紧集了那么多人,功劳可不一定是自己的。眼前现有的大好机会又何必平白的舍弃? 东风客栈一点异状也没有。 陆法眼和秦欢假扮成公子哥儿进来的时候可没察觉到这儿有半丝的杀气。 难道是楚月他们一行人往马迹塘去了。 陆法眼立刻要证实这件事,很快的找到掌柜来问话。 “你说那四男二女?他们各自在房里没有下来啊!”掌柜十分肯定的回道:“晚膳也是在房里吃……。” 他顿了一顿,补充道:“六个人六间房,一道进来却不见他们交谈来往。奇怪?”边说,边指二楼的一排房间。 掌柜的说完自个儿偏了偏头招呼别的客人去了。陆法眼和秦欢互视一眼,双双拾阶往二楼而上。 当然,他们暗中打了招呼告诉外头的人。 所以当他们刚刚上了二楼廊道,万驾世、翁洗星、盛八月已经坐在一楼的桌前点菜。 陆法眼和秦欢走到了第一间房门口停下了脚步。他们屏息而听,里面并没有呼息声。 难道是没人? 秦欢迅速的推开了房门,果然是空的。 在那个时代的客栈有个缺点。房门往往无法从外面而上锁。所以,做掌柜、小二的要很小心门户。 陆法眼和秦欢的动作本来是该引起一阵斥喝,但是下头的万驾世他们三个显然已经用了某种方法警告掌柜和三个店小二“安静”一点。 陆法眼和秦欢到了第二间房,仍旧是没人。第三间、第四间、第五间,全部是空的! 现在,如果不是全在第六间就是人家早走了。 他们两人迅速的进入第五间房内侧耳倾听隔壁的声响。还是没有半点声息! 这下他们不禁有些懊恼。 无等等和尚应该不会骗他们,最少东风客栈的掌柜可以证明这点。 那么另外的可能就是他们走了,而无等等和尚知道这点让他们来扑了个空,然后自己带着蔚回儿、谷狼女抢先一步追踪而下。 这一念起,双双一肚子怒火的下来坐到万驾世同桌恨声道:“看来我们中了无等等那小子的道,六间房内压根儿没半个人。” 万驾世双眉一皱,道:“这么说他是抢先一步跟下去了?” “我们也是这么想。”秦欢十分不高兴的道:“无等等那小子的话真不能信。哼!现在我们怎么办?” “如果现在赶到渡头的话。也许还有本教特殊管道的快舟可以跟得上。”翁洗星沉声道:“就怕无等等那个贼和尚把所有的舟船调走……。” 这下根本就是要断了他们的路。 走陆路的时间是水路的三倍,这点可不能不注意了。 五个人立刻赶到了渡头,无等等和尚还算有良心的留下一艘快舟给他们用。 “这艘快舟是三天前谭先生特别交待要留下。”舟舫调度的负责人朝万驾世道:“而且指示只有万兄弟你能用。” 万驾世不禁对他的师父又多了几分的赞佩。 “因慧获诸轻清”谭寒能在魔教中有一席之地,而且前途十分看好是有他的道理。 谭寒早就预料到教里争端会影响到江湖上魔教各部门的派合。眼前预留下这艘快舟就是极好的见证。 万驾世一行五个人立刻搭上了舟子往马迹塘疾进。 舟舫进入了河心,在岸边上有人抱胸,有人叉腰冷冷看着这一幕。是楚月他们这一行人。 “这个计策不错吧?” 楚大美人咯咯笑道:“让他们一伙子全送进马迹塘凑热闹,咱们则轻轻松松的走陆路游山玩水去。” 仇严雷双眉一挑,欲言又止。 楚月却是倏然回头,盯着他看了片刻道:“仇大先生,前几天你跟魔教的事我们不追究了。不过,如果你要跟着我们一道,最好彼此遵守约定!” 仇严雷脸色一紧,嘿声道:“约定?单扣剑先毁了我们之间的承诺。” 楚月淡淡一昂首,道:“你放心,只要不作怪,在五天之内一定让你见到单扣剑跟孤独独笑!” 边东来是第一个进入马迹塘的魔教人物。 当他那些受阴十魔中的四位“兄弟”正和单扣剑纠缠时,他早已暗暗贴潜在孤独独笑那艘主舫附近的舟面下。 “修行失于方便”的边东来连做事也采取最方便的方法。 他一直潜在水面中上下浮沉,足足捱了两个多时辰随船队进入了马迹塘的港坞。然后他看到了一幕令他十分惊骇的情景孤独独笑竟然可以自在的和单扣剑并肩下船往镇走去。 边东来特别注意这位“孤独独笑”的双臂。 袖子是空着没错。 但是,衣服里面似乎藏了“东西”? 如果衣服里面藏着是双手,那么这个就是假的孤独独笑。弄出一个假的孤独独笑的目的,而且在这么多人面前现身,那无非是要欺骗魔教以用来振奋江湖反魔教的人心。 边东来继续看下去,果然在一盏茶的光景后从舟舫上分别四人一组的抬下两口大木箱。 孤独独笑应该是在这两口木箱内! 边东来做了判断,而且正考虑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做。 他的运气不错,两口大木箱抬来的方向正是他这端。运气更好的一点是,大部份的人已经随着前面的“孤独独笑”和单扣剑进入镇内。 两口木箱越来越近,边东来的眼睛又看到一个令他兴奋的现象。 这两只箱子有一个开了小洞,两另外一个则是完全密封。甚至,边东来都可以感觉到木箱里面那个“人”正昏沉不动。 这绝对是绝佳的机会,而且是一辈子再也遇不上的运气。 没有人想到他曾往这里。更有人想到他现在会出手。边东来在那口箱子达到面前刹那,弹身而起,出手! 当然,对于这附近的份子武功已经有了评估。 没有人可以阻挡他这一招出手。 边东来对自己这一剑充满了十足的自信。 剑,很顺利的穿过四名扛夫的阻挡插入木箱。 “这口箱子就是你孤独独笑的棺材。”边东来冷笑的想着,甚至多了一句:“你一生用剑,死在剑下也是瞑目!” 剑是插入了木箱,可是只能到一半就被一股力量挟住。 边东来可以感觉到那是两只十分有力的指头,紧紧的挟住他的剑锋,然后十分轻易的折断。 这是边东来第一个估计错误! 第二个更要命的错误估计是,那四个扛夫的武功比自己想像的要高得多。特别是四个人四把短刀一起飞舞砍下的时候,他连挡一下的机会也没有。 他倒下,临死前非得看看箱子面的人不可。否则他是死不瞑目。 箱盖缓缓的打开,一个高大的老叟冷哼的站了出来。 这个人的体格和面相无论怎么看都是属于王公将相之流,谁也不相信他是个乞丐。 这种人怎么会是乞丐?如果是,只有一个可能,丐帮帮主徐古风! 徐古风带着徒子徒孙到了马迹塘! 边东来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当然更不可能把这个消息传送出去。 更该死的是,在前头那个孤独独笑是真的孤独独笑。而且,他的确是以骇人的修为在迅速复元! 第七章 “从马迹塘走资水到溆浦只要两天的时间。”单扣剑讨论日后的行程道:“我们打算五天后在那里和楚月他们会面。” 孤独独笑淡淡道:“你要我先离去?” “我不能不留下来几天把魔教的人全吸引到这里。”单扣剑道:“如果我们两个全没现身,很快就会引起他们的怀疑。” 单扣剑这招不能不说是一着险棋。 眼前要找一个有能力可以护送孤独独笑,而且可以完全信任的人可不容易。 他之所以敢这么提议,是相信孤独独笑的身边一定有这样足以重托的得力助手。当然,他也有兴趣想看看可以做孤独名剑亲信的人到底是怎的个人。 孤独独笑淡淡挑眉,朝身畔的人下令道:“找‘芝麻’来。” 芝麻姓麻名芝,是个个儿不高挺可爱的小女人。 她没有半点江湖味,武林中也没有人认识她。 “我喜欢人家叫我‘芝麻’,因为不起眼的芝麻往往是大饼上最香的部份。”她曾经说过:“佛经曾说一粒芥子可纳须弭。所以千万别小看一粒芝麻。” 单扣剑在看到她第一眼的时候就相当的放心。 从她看孤独独笑的眼神他可以确定,这个女人随时愿意将自己的生命献给孤独独笑而不会有半丝的犹豫。 第二,这个女人可以完全的平凡,几乎看不出是个顶尖的好手。如果不是现在特别注意,单扣剑在刹那间也查觉不出来。 这可是十分不简单的事。也就是这点,谁会想到保护孤独独笑的人竟然“不会”武功? 单扣剑当然不会化装成一个女人来保护孤独独笑。所以,如果不是单扣剑,那身边的人“当然”也不会是孤独独笑。 “利用人类先入为主的习气,挑这个人太好了。”单扣剑忍不住要鼓掌。道:“现在你们就可以动身了!” “我们确信单扣剑是在马迹塘镇内。”白离凡拍着身旁那头混神獒,站在山丘上道: “幸好当时只有黑鹰被乱箭射死。神獒只受了伤。” 在这个可以遥视三里外马迹塘的山丘上,不仅仅是受阴十魔中的邱长变、牟城、白离凡和岳通,同时想阴十魔中的“心爱圆明”元明和他的两位弟子黄慧印、贾甲;“心爱知见” 何挂天、“心爱深入”卢飞虹及其得力弟子卜现。一伙子人不可谓声势不浩大。 他们这十个人是魔教白长老座下十分得力的支持者,声望和武功在教中自可结成相当的一股力量。 如今他们也知道杨势、韩尘的人马也逐步逼向马迹塘而来。藉着神獒敏锐的嗅觉,他们最少早到了一天半以上的优势。 “在十八个时辰之内要快点把孤独独笑的人头取下回去向白长老交差。”卢飞虹捋着半尺长的灰胡,十分严肃的道:“时间是我们比另外两拨入有利的地方。” “你别忘了这附近可以在一天内赶到的还有无等等那个贼和尚、蔚回儿、谷狼女他们三个。” 何挂天翻了翻白眼,道:“至于跟在陆法眼身旁的翁洗星和盛八月也是讨厌的家伙。” 陆法眼是何挂天的徒弟,这点牟城他们受魔的成员也是不久前才知道这回事。 “那两个人不是问题!” 元明冷冷一笑,挥手道:“在半途就叫你弟子联合万驾世、秦欢把他们除去!” 残杀同门是一条大罪,罪无可赦。元明这句话一说,登时在场的诸人脸色一变,纷纷沉眉不语。 “嘿嘿,这是迟早的事!” 元明哼声道:“届时白长老与韩尘、杨势之间争教主之位恐怕还有的是死伤。反正是早晚的事,除一个少一个。” 眼前似乎是最好的机会,如果等到日后正面交锋也许就没有这么容易。 更何况这事可以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将责任往外一堆套到单扣剑他们头上怎么也无从查起。 何挂天和卢飞虹心中都明白元明之所以会有这个提议的重大理由是,盛八月是“心爱悬应”万重的弟子,而翁洗星则是“心爱绵润”姚密的传人。 元明一向跟他们两人十分不合,现在大伙儿既然已经是壁垒分明各司其主,该了结的恩怨势必会一一浮现出来。 何挂天和卢飞虹只有默许元明的提议。 因为在教里他们也有仇人或是彼此很“介意”的人物。 今天你助人家一臂之力,他日人家也自当还敬你一腿之功。所谓眼前的情势是,合则两利共同对外! “我会派黄慧印和贾甲协助这件事情。”元明话既出口,已是势在必行,“何兄,就请你先照会那边吧!” 何挂天看了众人一眼,嘿声道:“各位有什么意见?” 他问这些人,其实主要的是看卢飞虹的反应。 “如果能做得乾净俐落何尝对白长老不是件好事?”卢飞虹不但不反对,更加强道: “翁洗星和盛八月由他们三个负责已经绰绰有余。倒是无等等这个人……。” 他一顿,朝元明道:“不如由我弟子卜现和你两位弟子阻止他的行动,以待陆法眼他们三人赶到后以六人合击之力狙杀如何?” 先行阻挠再采合击,前后夹杀必死无疑! 元哈哈大笑道:“能够同时除去杨势和韩尘的势力,我想白长老定会十分的高兴。” 整个行动,牟城他们根本没有置喙的余地。 这不仅仅是教中的地位及武功的问题。最重要的是,单扣剑这位“李无隐”是他们的弟子,是由他们送进去魔教。 像这种情况,最重罪责论死,至少也会饱受刑难囚牢废职。 他们之所以还能活着,是幸赖这回教主之争。 当然,他们也知道日后唯一可以生存下去的方法只有一个杀了单扣剑。 卜现和黄慧印、贾甲迅速的去执行他们的任务。山丘上的七个人则沉眉注视三里外的马迹塘。 这时,已是孤独独笑到达后的六个时辰。远天,正是日薄西山,大片的春霞红云盖住山际那端的天边。 “经过长途的跋涉孤独独笑一定十分虚弱。” “所以单扣剑为了救他,必会耗掉不少元气。” “一般估计,他现在应该是睡了一个时辰左右,也就是最熟的时候。” “如果我们现在进镇的话,正是夜晚初临的时候。” 他们获得了一个结论:“这是吃饭的时间,而且也是忙了一天之后该休息的时刻。” 这种时候往往是警戒心最低的时候。因为人们往往认为在这种时刻休息一下是应该的—— 无论是忙了一天或是为了深夜提高警觉。 晚餐永远是最重要的,大夫不都是这么说? 更何况吃饭皇帝大,不吃饱怎么有力气干活。 马迹塘的镇门果然相当松散。 虽然很明显可以看到几名江湖人物在幌动巡逻,暗桩也有三处,但是落在元明他们的眼中简直是玩笑。 “嘿嘿,他们是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到了,还是我们的估计十分正确?”何挂天冷冷一笑,道:“这种守卫我们大可不必理会他们直接入镇。” 以他们七个人的实力要摆平这些明暗桩可以说不费吹灰之力。 但是如果也同样可以不费吹灰之力进镇又何必制造可能会让下一批接班人警觉的麻烦? 也许今晚完成不了任务明天还有机会,能不惊动对方当然是最上策。 七个人相互一招呼,神不知鬼不觉的已是翻过了镇门到了马迹塘里面。 白离凡仍然紧紧抱着神獒行动,要找到单扣剑那小子,最快的方法还是得靠这条狗的鼻子才行。 “我们分成两组进行。”卢飞虹低声道:“你们四位在前头带路,我们三个则在后面呈扇状替你们掩护。” 牟城点了点头,朝白离凡道:“我们两个带着神獒走中路,岳通、邱长变你们两位左右各距离我们一丈……。” 他们协议既毕,当下便由白离凡抱着神獒在夜色中往前窜走。 白离凡和这神獒的默契极好,虽然神獒并没有出声吠叫,但是凭着它四肢的震动白离凡已是一路带着往东北方向直奔。 忽然,神獒全身的肌肉紧绷,白离凡都可以感觉到它体内的心脏和血流正高速的跳动、流动着。 这表示已是十分的接近了单扣剑。白离凡正要向后头及左右招呼,俄然那神獒竟是全身一颤指示了一个后头的方位。 什么意思?难道在这一个刹那停顿的时间,单扣剑已经由东北方向奔到了南方? 正南方是何挂天负责压阵。 何挂天躲藏在一个很隐密的地方注视着白离凡的动静。他看到白离凡抱着神獒朝向东北方向站立。 据他所知,这一停顿表示目标就在前方五丈内了。 何挂天正想和元明、卢飞虹取得联系,却是很讶异的前方的白离凡倏然回身朝向自己这方向。 “怎么回事?”那端的牟城低声问白离凡,这边的何挂天也皱眉,心里在嘀咕。 “就在刚刚单扣剑从我们下方通过,到了正南方位。” 白离凡用很小的声音回答,当然何挂天没有听到。他没听到,但是眼前却看到得个一清二楚单扣剑当面露出顽皮的笑容。 “这么快?”牟城大大的皱眉。何挂天可不是皱眉而已,简直是被吓了一大跳。 一口气还没回过来,单大公子一本金刚经已是当头劈下又沉既重。何挂天冷哼挑眉挫要尽力要避! 却是,冷不防几道黑影奔胸,人处穴道登时受制。 何挂天的哑穴也是其中之一,他一肚子怒火只能压在喉头下方依呀依呀的出不了声。但是他能低头看看到底是什么“暗器”点了自己的经穴? 应、非、况、法、法、何、尚、舍?什么东西? “这是‘法尚应舍,何况非法?’。”单大公子吃吃笑着点了人家的穴道收回了“经句”,将何挂天往下一扔。 便是,有一伙子人在下面早准备好布袋扛了就走。 这前后须臾的时间,不过是那端的牟城和白离凡又对了一句话。 “照你这么说单扣剑已经发现我们了?” “如果神獒没有出问题的话。”白离凡轻轻拍着神獒的头,苦笑道:“方才神獒在发抖,显然单扣剑的气势令它害怕。” 因为单扣剑比神獒强。 动物的本能当它们面对或是感受到比自己强许多的另一个力量接近时,会不由自主的发抖、恐惧! 这点,人类也是一样。 牟城和白离凡现在就是有这种感觉!如果方才单扣剑向他们出手,他们有没有还手的机会? 这边的念头在想,那边的卢飞虹却有了行动。 他的位置可以看见何挂天的遭遇。当然也看到单扣剑的出手。夜色中虽然不是十分的明确,但也自信掌握了七成。 何挂天太大意了,如果不是单扣剑奇袭不可能轻易得手。甚至他还乐观的认为,以何挂天的武功大可以击败单扣剑。 眼前姓单的另一个目标是元明,卢飞虹飞身而下潜入方才那屋内。只见外头四名壮汉正扛着何挂天往暗巷里离开。 卢飞虹沉声冷笑,从窗牖穿身飞出,好快的攻向那四名扛夫。他的出手很重,决定在第一时间就摆平这四个人。 “心爱深入”卢飞虹武功的特色就是出手重,而且对人体的穴道了解的十分透澈。 有许多不是很重要的小穴,只要被他的重手法打重往往和死穴并没有多大的差别。 四名扛夫觉得顶门一阵追杀压力,立时四个人纷纷斥喝回身出手。 他们的手上都有一把小臂长的薄刀,是属于近身搏门的险恶技法。双方一照面,对方甚至连何挂天那只袋子都丢弃不管。 这些人!卢飞虹加深了三分警觉,是完全的搏杀客。 当他们在出手的时候,可以完全不顾自己的一切,甚至是生命。 卢飞虹同时也惊讶的发现了一点,这些人不仅在出刀的气势像孤独独笑,甚至连刀法都有三分神似! 难道他们是孤独独笑的人而不是单扣剑的手下? 卢飞虹没有时间去细想这些,一双粗厚的手掌硬是抓向劈空砍来的四把薄刃。他对自己一身硬功夫有十足的自信,尤其是十指上结了超过五十个厚茧更是无物可摧。 四把薄刀和卢飞虹的双掌硬撞干上,四把薄刀断! 卢飞虹的双腿飞起,旋风似的扫过四个人的胸口。但是他并没有占了多大便宜。 那双认为硬如金刚的手掌有血在流,而这四名壮汉竟然能躲过他这夺命双腿的杀力,只被震的一些内伤。 双方喘气着互视,彼此在打量。 “把袋子里的人放开,我就放了你们。”卢飞虹的双手一搓,立即停止了流血。他冷冷一笑,“这点小伤对我来讲不算什么,但是你们没有了兵器。而且又受了内伤。嘿嘿,我在举手没足间就可以杀了你们!” 这四名壮汉没有回答。倒是左屋顶上有了边打哈欠边道:“喂!这里还有一个,你是不是也顺便要走?” 卢飞虹很吃惊的回头。只见上方咱们单大公子正坐在那儿挢跷腿,旁边正是嗒然看失苦笑不已的元明。 怎么,连元明也落入了这小子的手中。 卢飞虹不禁要好好注视这个以不到一年的时间在武林中引起种种轰动的年轻人。 眼前,这个一开始顶着南般看传人名义的家伙正逐渐显露名能符实的能力。这种对手不能不慎重,否则妄高自大只有跟何挂天、元明一样的下场。 “嘿嘿,对付何挂天你是攻其不备;至于元明则是你曾经治疗过黄慧印、贾甲,所以可以运用所知道的心法趁他未料之时出手得逞?” 单扣剑淡淡一笑,道:“奶的目的是想跟我之间一对一?” “不错。”卢飞虹嘿嘿笑道:“南般看的传人不会不敢吧?” 单大公子飘身下地,微笑道:“其实你用不着激我,单某人早就打算要破那位那大小的记录啦!” 那群一出手就摆平魔教三名好手,这事不能不说是件挺风光的事。当然对于杜法华在江湖上的名望也有更高的评价,致而引起武林中一片讨论法华先生的风潮。 南大先生和杜大先生之间除了当年一战,彼此间亦敌亦友的善意争锋,如今第二代也不得不被卷入啦。 卢飞虹当然知道眼前这年轻小子的话中含意,不由得冷冷怨声道:“你的意思是可以在一招之内打败老夫?” 单扣剑看起来一点也不严肃,嘻嘻随便站着耸肩笑道:“当然是这么想,否则岂不是丢了家师的脸?” 这下卢飞虹就是有再好的涵养也忍不下来这口气。便是一声沉喝,双拳泛紫直挺直罩攻向单扣剑,卢飞虹的外功的确是具有十分惊人的爆发力! 单扣剑不动,仍旧将那本金刚般看波罗蜜经往人家身上送。 卢飞虹冷冷一笑,将全身内力贯注在双掌上打算以硬碰硬,打破这本在魔教及江湖人口中慢慢流传的“金刚经开,无物不容”的传言。 “小子,看你的这本破书能不能容得下老子这双手!”卢飞虹十二成功力的双掌猛力的拍在打开的金刚经上。 这是以硬碰硬半点也不取巧的内力拚斗。 卢飞虹绝对的自信自己这两掌可以把对方连经书带面孔全部击碎。 因为连钢条都可以打断的手掌。如今加了两倍的功力没有道理不能打得单扣剑五官混成一堆血肉。 甚至,他都可以想见这一页金刚经上的“看复有人,得闻是经,不惊、不怖、不畏,当知是人,甚为希有,何以故?须菩提!如来说第一波罗蜜。即非第一波罗蜜,是名第一波罗蜜”五十个字贴满了单扣剑的全身。 这些卢飞虹都想好了,只是没想到一点如果他的双掌没有突破这本经书的阻挡,那么会如何? 这一页,五十个字飞出了六个不惊不怖不畏。一连三个不正好在他的左肩井穴、喉穴、右肩井穴。此外,惊、怖、畏则贴在他的额头上和卢飞虹的表情呈现十分“完美”的搭配。 他不信! 这不是真的!卢飞虹想叫出来,可惜哑穴已经受制。 怎么可能? 这个年轻人凭什么挡住自己五十年修为的内力? 卢飞虹由惊骇而恐怖而畏惧。以这个单扣剑的成就,是不是也可以像孤独独笑一样一剑斩杀了教主和三位长老? 如果真具有这种能力,魔教如何称霸江湖? 忽然间他觉得很悲哀。魔教这些年来扩张太大,也太自视狂妄。根本不知道天下高手如山,往往以为七大门派和武林盟成员就是中原江湖的全部。 不知天外有天也就罢了,如今尚且为教主之位内哄自乱,如果继续下去用不了两年,自先人辛苦建立的魔教非得从此消失在世间不可。 单扣剑什么话也没说,将元明、何挂天、卢飞虹带到马迹塘镇中一间由白色太湖石所建造的屋子。屋子面,牟城、白离凡、邱长变、岳通也早有人“陪伴”。 徐古风! 丐帮帮主徐古风正以一双炯炯有神的虎目迎接他们。 “各位请坐!”单扣剑的口气不错,也相当有礼的请人送上了茶盅,这才微笑接道: “用这种方式请七位前来,实在是不得已的手段。” 何挂天冷冷一哼,挑眉道:“要杀要剐就快点下手,何某人可杀不可辱。” “哼哼,我们自从进入江湖第一天开始就没怕死过。”元明沉哼道:“乾脆点,一刀一个了结了,早死早投胎。” 单扣剑叹了一口气,回道:“江湖的事难道只有死亡可以解决?” “不然你要如何?” 牟城哼声瞪着单扣剑,道:“想要叫我们背叛魔教?别作梦了!” 单扣剑微微一摇头,看向卢飞,道:“卢前辈你有什么看法?” 卢飞虹嘿嘿两声,看了看单扣剑,又看了看徐古风。道:“先说说看你们有什么见解?” 徐古风点了点头,道:“卢兄,我们都是江湖人,都不希望今日武林在我们手中引起一场血劫是不是?” 卢飞虹楞了一楞没有作声。徐古风接着道:“我丐帮弟子数十万散布大江南北、朝廷野世,可没一个怕死,也没半个怕了魔教!但是,今夜跟各位所要说的是,趁现今大战未起,大家收手如何?” 邱长变嘿哼一声,抢道:“我们如何信任你?” 岳通也按着道:“朝廷曾经密令伍寂影铲除本教,而且教令武林盟暗中协助,你有这能力阻止?” 眼前双方都有了巨大损失,伍寂影、武理盟被杀与魔教教主、三名长老之死已是演变成不可收拾的局面。 徐古风沉眉冷目,回道:“事在人为,老夫在江湖上还有一点发言份量,最少可以联合各大门派尽力完成协议。” 元明双眉一挑,回道:“看要本教歇手只有一个办法,交出孤独独笑和单扣剑!” 徐古风嘿嘿沉笑两声,“这么看来你们是没有这种心意了?” “这也是不得已的事。”卢飞虹苦笑道:“如今本教已非孤独独笑的项上人头不可。单扣剑的事也许可以算了。但是孤独独笑无论如何是解决不了的事。” 单大公子这时不能不说话了:“除了这个之外,应该还有别的法子对不对?” 卢飞虹的双目一闪,只是沉沉一哼没有作声。 单扣剑当下会意,看了一巡眼前这些人缓缓道:“在这里的各位都是白长老的支持人是吧?” 这话挑得很明,一时间魔教中的七人全挑起了眉来。单扣剑着道:“也许你们之中有人可以回去传个口信是不是?” 元明疾声而问:“你到底想要怎样?” “我们帮助白长老登上魔教教主之位。”徐古风庄穆而诚恳的道:“但是,他必须答应我们与中原武林立下三十年互不相侵犯条约。” 何挂天嘿声一笑:“孤独独笑之事又如何交代?” “别强人所难!”徐古风冷笑道:“这条件能答应就答应,如果不赞同大家一翻两瞪眼硬干也无妨。” 事情谈到这里已经是没有圜转的余地,剩下的只有他们要派那一个人出去? 正当他们七个互视要讨论的刹那,窗外斗然一阵连环烟炮冲射进来。刹那,屋内浓罩在一片呛鼻的烟味中。 单扣剑只见一道身影窜入,举手弹足间已是解开了元明、牟城他们几人的穴道。 “快走!”那人低喝一击,好熟的音调! 刹那,单扣剑想起这个人是谭寒。 正是万驾世那位在魔教中号称最有希望的师父。 “虽然谭寒目前只是受阴十魔中的地位。”单扣剑曾经听过这句话不下十次,“但是他绝对有能力在今年的魔宴中爬到行魔的地位。甚至,说他已具备识魔的地位也不为过。” 现在,单扣剑真的看到谭寒实力的一面。 “这不仅仅是他能在刹那解开那七个人某些受制穴道的问题。”单扣剑日后对楚月道: “更重要的是,他穿过了马迹塘重重桩卡而不为所觉。” 他叹了一口气,又接道:“更可怕的是,当时在那么近的距离,我和徐大帮主都没有发现!” “后来呢?你没有阻止他?” 单扣剑当时倒没有认真的阻止谭寒。 “因为我要表达的两件事都已经做到了。”单扣剑对着徐古风和孤独独笑的“总管”花百彩道:“第一,他们确信哥哥我在这,而且武功也比他们想像的好一点。” 这点,一则可以让魔教放心孤独独笑在马迹塘,二则也可以让魔教更谨慎行事。 “另外,就是由徐帮主把‘和平’的信息传给了他们。”单扣剑道:“这对他们会有相当冲击与考虑!” 徐古风哈哈大笑道:“单公子真是少年英雄,想得出将魔教对外行动转成对内的争位,如果能成功真是江湖一大福音。” 花百彩亦拱手作揖道:“此计能成,家主人就可以安心的寻一个地方调养了。” 他微微一叹,接问道:“今夜单公子是不是就要循秘道去找家主?” 单扣剑摇了摇头,嘻嘻笑道:“今晚失手可不代表明晚杨、韩两股势力的人马会死心。” 所以,他最少还得再多留一天! “这次多亏你出其不意,我们才能走脱出来。”卢飞虹朝谭寒一抱拳,道:“不过,不知道你对单扣剑和徐古风的提议有什么见解?” 谭寒皱眉回道:“当时谭某不敢靠得太近,对于屋里的谈话并不是十分清楚。可否请详叙一番?” 岳通这时插口道:“这件事由我来说明吧!” 他说得很简单明确。不消片刻已是前因后果交待了明白。一时间,这山丘上陷入了沉寂。 沉寂? 不,还有一种急速奔跑的声音传来。很快! 声音的落点很小,像是有人用脚尖在奔跑那般。而且,有四个落点。 四个落点就是有两个人往这里疾快接近,已到了山丘之下。难道是单扣剑率人追了过来? 谭寒否定这想法:“因为单扣剑方才并没有全力阻止我救你们离开马迹塘。 如果要战,在马迹塘内当然比这里更有利多了。 一道黑影倏然冲上山丘。汪! 神獒?白离凡欢呼一声上前搂抱住它的脖子,一人一犬玩得好不亲热。 谭寒嘘出了一口气,也注意到神獒的颈炼上有一张信笺结着。他吹了一声哨声叫狗过来打开了看内容。 “罢手如何?”四个字,工整有力似欲破纸而出。 谭寒叹了一口气,道:“这件事,依我之见还是依白长老之意为是吧?” 没有人有意见。 因为他们都知道,无论选那一条路都必需经过既长又痛苦的过程。而在这过程,没有人可以退缩。 没有人可以退缩,也没有人有把握可以活得过完看到最后的结果。 这是江湖中每天都有的悲哀。 也许,你可以称它为荣誉。 无等等和尚才上岸,便看见卜现在岸边迎了过来。 “你在等我们?”他的口气很怀疑。 卜现笑了一笑,点头道:“正是专程等你。” 无等等挑了挑眉,道:“有什么事?” “家师和几位前辈在西方里许外的一间木屋等三位,请跟我来。”卜现脸上堆满了诚恳的笑容往前一步,低声道:“陆法眼他们一行不久也将到,这次聚会是讨论如何除去他们┅┅。” 卢飞虹在魔教中并未明确表示支持那一派,所以由他出面比较容易取得无等等和尚的信任。 当然,无等等和尚对于自己的武功也十分自信。但是他是个十分谨慎的人。 “令师是支持那一派?” “目前是倾向于联合白、韩灭杨!”卜现回答得也十分技巧:”至于他真正支持谁他老人家并没有指示。” 这个答案很令无等等满意,但是他还有一个不明白的地方:“你在这里多久?” “一个时辰左右!” “一个时辰?有没有看见楚月他们的船经过?” “没有!”卜现回答的很乾脆:“在这个时辰内根本没看见有船进入马迹塘,也不见有舟子开出来。” 无等等嘿嘿一笑,又问了一句:“你怎么知道我的行踪?” “是陆法眼兄通知了何前辈。”卜现回答的半点也不犹豫,所以感觉十分诚恳,“何前辈也在其中。” 无等等和尚相信了这件事。他想,不得残杀同门的戒律应该有相当大的约束力,更何况以自己的身手加上蔚回儿、谷狼女谁也不用怕。 木屋果然不远,里许的距离对他们来说压根儿不算是一回事。 这一路上不时有兰花的香味淡淡在空气中飘荡。 是春天的关系吧?这四周荒野倒有不少野兰杂生。无等等没有在意这件事,因为他没有联想到卢飞虹的名号“心爱深入”除了重手法之外。对于人体的穴道有十分精湛的研究。 兰花香气如果隐藏了一种叫“鬼寒莲”的无味气粉一起吸入体内的话,在某些部位的穴道会产生沉淀凝结的作用。 也就是说,如果对手攻你某个方位,而你出手的角度和力道又得经由那里的经脉输送内力,很可能会产生停滞中断的情形。 高手过招,这可是绝对要命的过失。 无等等和尚和谷狼女、蔚回儿都没有发现这件事。 所以,他们很放心的跟着卜现进入本屋内。 烛光很亮,但是也很清楚的看到没半个人。 “这是怎么一回事?”无等等和尚的脸色立即变得又冷又寒。 “他们在地下密室。”卜现依旧十分镇定的往墙脚那端的一堆木箱竹篓走去。无等等和尚可不太相信了! 当下,只见无等等一个跨步向前探手便抓卜现;同时之际左右两道窗口,黄慧印和贾甲双双奔入攻击谷狼女及蔚回儿。 卜现冷笑一,低身反掌自下而上连换三个变化攻向无等等的右胁。在他的估计,只要无等等和尚的某两处穴道运动到真气势必要倒下不可。 眼角所见,蔚回儿和谷狼女已经被黄慧印、贾甲双双制住。 这点更加深了他的信心。但是,信心不代表结果! 无等等的拳头比他预料的快,更比他预料的“长”。无等等的手臂竟然可以暴伸手三寸这个变化让结果产生了极大的不同。 倒下去的人是卜现,胸口凹陷了好大一块。看来是无等等和尚把他的肋骨全打到了后背去了。 其势不止,无等等和尚一个回身踢腿踹向黄慧印和贾甲。这种强劲的悍势以黄、贾两人在惊俄中原本是避不开去。 但是,无等等这一踢可动到了那几处穴道的脉络,人在半空中只见他脸部一扭曲双腿登时无力。 幸好的是黄慧印和贾甲在极度惊吓下只顾得用本能逃命,双双夺门暴退没命的往前头冲。 无等等的手段他们不是没听过。 无等等的功夫方才看的更清楚! 所以趁着两条腿还能跑的时候那有不拚命狂奔的道理? 这世界上的事往往很讽刺。 你认为你在吃人结果往往变成了人家的猎物。 同样的道理,你认为你是在逃命的时候,也许是人家合着手掌正在祷告你不要出现在他面前。 无等等和尚就是这个心情,足足等了一炷香之后穴道自解了才冷哼哼的对着门外骂道: “山水总有相逢,咱们走着瞧。” 这时蔚回儿、谷狼女也恢复了自由,双双恨声道:“首席使,他们这么做分明是要挑起内战!” 无等等和尚冷笑两声,道:“大家既然要破坏协议挑明了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立刻传出消息给家师!” “是!” 要除掉翁洗星和盛八月? 陆法眼对这点指示相当为难,但是师命难违。问题是如果万驾世和秦欢不动手的话,自己成功的机会很小! 舟舱这么小,这件事又无法跟他们两人做讨论。 消息是来自岸边有人用风灯的明暗传递告之,他可是眉头深结了。 因为他很清楚,翁洗星、盛八月两个人表面上不在意,心里头可是十分的警戒自己。 “陆兄,方才是传达了什么事?”万驾世出声问道。 “家师如今和几位前辈会合在马迹塘外。”陆法眼似有意无意的回道:“他要‘我们’带点‘礼物’去见他们。” 万驾世是聪明人,秦欢也不笨。 当然,他们也都知道翁、盛两人听得出话中有话。 秦欢立即追问了一句,道:“是不是要我们先潜进马迹塘探一探消息跟他们回报?” “是!”陆法眼回道:“家师正是这个意思。” 他们之间有一种暗号,可以在说话的同时表示这是谎话。 那么这既然是谎话,剩下的别有所指就凭各人去相契相印了。万驾世和秦欢立刻有了相同的回答:“这太冒险了,还是先见了他们再说吧?” 当然他们也做了手势表示明白真正所指。 同时,更明白表示支持这次的行动。 翁洗星和盛八月放松了戒心,甚至加入讨论的范围。“这件事的确莽撞不得。”盛八月嘿声道:“我们对那里面及附近的情况一无所知,如果打草惊蛇就不妙了。” “对,更何况无等等那个贼和尚早我们一步到达。”翁洗星接道:“不如先看他搞什么把戏再说。” “有理!”陆法眼笑道:“好!” 好字不好,不好的是盛八月和翁洗星。 三个人倏然出手挤向坐在一起的两人,在这狭小的舟舱里盛八月和翁洗星根本没有闪避、也没有出手的机会。 他们的生命很快的在惊骇中结束,尸体也随着浪花被丢弃在这段资水的水底。 俐落的杀技,好像方才什么也没发生。 不,好像这舟舱内根本就没有翁洗星、盛八月他们两个人乘坐过似的。 “现在舒服多了!” 陆法眼伸了个懒腰,笑道:“这里面宽敞多了是不是?” 白长老接到谭寒的飞鸽传书已是一天一夜之后。 信函的内容令他十分犹豫。 因为,这个做法只要被对手事先知道,勾结外人颠覆本教的第一条重罪谁也承担不起。 而且,就算成功,事后教里传开自己是受武林各门各派协助登上教主之位,只怕届时也难以服众。 他这边在犹豫不决,另外在洞庭湖北长江之南的潜江大城里的韩尘则肃杀沉沉。 “姓白的,这下可是你先动手!”韩尘冷沉沉的声音回荡在室内回荡,“既然如此也怪得韩某人不留情面!” 他边说边看着前方的两名老者。 “立能为心”柴法缘、“计圆知心”黎舞岩都是识阴十魔的地位,在魔教中可说是有相当势力。 眼前魔教的内争并不是所有五十阴魔全部表态支持那一方,例如行阴十魔就全部退出这次的教主之争置身事外。识魔之中最少也有四位没有表明立场! 所以,眼前的柴法缘和黎舞岩对韩尘而言是十分重要的两根支柱。 “白长老的手下真的出手?”黎舞岩挑眉沉声,道:“这件事依老弟之见应该先调查清楚以免反落人家口实。” 柴法缘也赞同道:“也许这是姓白的挑拨之计,故意引得我们先动手届时好名正言顺的藉教规处置。”他看了韩尘一眼,接着沉声道:“更怕的是出杨势挑拨,甚至是单扣剑那边的人离开之计。到时对我们绝无好处!” 韩尘不是没考虑到这点。但是,这封信函是由爱徒无等等和尚亲笔所写当然是不会假。 而且,通信的管道他更有信心决计他人不知。 韩尘心里明白柴法缘、黎舞岩在眼前这个阶段并不想引起教内流血争战,因为对魔教而言几乎没有半点好处。 “既然两位兄弟的见解如此,就请黎兄走一趟如何?”韩尘沉吟道:“现在各路人马纷纷汇集于马迹塘,老夫在这里将事情布署妥当,也立刻和柴兄前往。” 黎舞岩点了点头,道:“也好!听说杨势也过了长江到洞庭湖不远处。我先过去稳定那边的情况好应付日后的变局。” 潜江城里黎舞岩正要动身的同时。伍还情他们一行则已经顺着沌河出潜江城南而下。 各地的信息不断涌至,这不只是楚月他们一行的动态及马迹塘附近的活动,也包括了各门各派往马迹塘集合汇聚的情况。 “看来洞庭湖方圆百里内已将是江湖各派大集合之处。”董泉声望一江水,缓缓道: “在我们之左五十里有少林、鹰爪、准帮,右则不到四十里则有武当、华山、峨眉,六十里目前知道约有排帮,古剑门、十三龙,刚刚出这条沌河上岸的就有昆仑、点苍……。” 在他们手上,最少有五、六十个门派的动向。 当然,有关魔教的活动也不少。 “眼前魔教分成三派互争教主之位是我们最好的机会。”伍还情临风而立,道:“如果现在马迹塘一战不能把魔教摧毁,日后待他们又团结一气,只怕中原武林就要有更大的损失……。” 白火焰嘿声道:“这么看来最省力的方法就是挑拨他们之间的内斗,我们才能坐收渔人之利了?” 伍还情微微一笑,道:“记不记得我们曾经抓过他们受阴十魔中的‘定境安顺入心’乔请和‘小乘’韦不过?” 现在没有人知道他们的生死。 当时,乔请和韦不过被单扣剑打败后囚禁在伍家官邸内,而伍家早已因一把大火烧得片瓦不存。 伍家没有半个人生还,除了在地牢中的乔请和韦不过。因为在地底下勉强躲过了这一场大火劫! 这是一件很讽刺的事,该死的人反而活下来,而要杀人的人倒没留下半个。 伍还情当时做了一件事到地牢和乔请、韦不过谈条件。 “你们的人怕你们说出魔教内情所以要杀人灭口。”伍还情当时忍着悲痛冷冷道:“而中原武林各门各派也要你们的命!” 韦不过冷冷道:“要命一条,奶尽管拿去。” 伍还情嘿嘿两声,注视着这两个人道:“好死不如歹活,何必口口声声言死?没有生命的英雄比狗雄不如!” 乔请哼了一声,道:“奶想要如何?” “我现在还没想到。”伍还情当时严肃的回道:“不过届时大家合作的事一定不会太为难你们。” 现在,这个时机似乎是到了。 “如果你们教内发生了白长老、杨势、韩尘三人争夺教主之位,你们支持谁?” 今天在进潜江城前,伍还情已经把这问话传了出去。 现在,在沌河上由对面驶来的快舟上的旗帜得到了答案。白长老! 伍还情同时还有一个问题:“如果我们帮助你们所支持的人大家合作,你们的意愿如何?” 白色的旗帜上昼了一匹双足踢空的骏马。 双足扬空,表示两个人都答应了这个交换条件。 “你们之间订的条件是……?”周嫱问道。 “我们帮助白长老的人对付杨势和韩尘。”伍还情轻轻笑了:”而他们则提供我们名册好分清敌友。” 她同时又补上了一句:“当然,白长老的人不会攻击我们!” “这只是他们两个人的意愿?还是可以代表白长老?”贺十波谨慎的问道:“这可是大大的不同。” “在这段时间里他们有相当的余裕可以和外头他们的人联络。”伍还情回道:“我想就是白长老还没有完全答应最少在他的身边有不少人赞同这个提议。” 白火焰嘿嘿笑着说道:“再说到时候姓白的老头也不能不答应。” 只要这些答应的人挑起了战火,已经是让白长老由不得不加入这场内战。而这点,将魔教对外的战争转为对内争教主之战正是他们的目的! 江湖的事,谁也不知道明天又会有什么变化。 但是,今天的事做好,明天你就多了一番胜算。 纵观世间细想从来,何尝不都是如此? 这一夜的马迹塘如常,平静平凡的令人反而更谨慎。 他们四个注视这个镇后方的一条通道足足在一个时辰之久。在这段时间内,没有半个行人半辆车通过。 以地位来说,彼此同样是想阴十魔中人。 属于韩尘势力的“心爱游荡”沈蔓生、“心爱根本”胡妙言;属于杨势的“心爱绵润” 姚密、“心爱悬应”万重。 今晚他们四个是这个把月的时间来最和平共处的一次。因为他们都接到自己人被白长老那边人马攻击的消息。特别是姚密和万重,两名弟子不明不白的死在万驾世、陆法眼、秦欢他们手上更是恼怒! 当然,沈梦主和胡妙言对于自己的弟子蔚回儿、谷狼女也差点和无等等一同遭到毒手之事恨意浓浓。 既然大家同仇敌忾,彼此间拉近了距离是自然的事。 “听说昨晚卢飞虹他们的行动失败!”姚密眯起了双眼,嘿道:“难道那个姓单的有过人之处不成?” 他们彼此在对方的阵营中都有棋子,所以这种消息很难能掩盖住。更何况在马迹塘附近大家都布满了探子,彼此间的动静一忽儿便传了出去。 “哼哼,说不定这是他们的计谋!”沈梦生冷笑道:“用这套虚张声势让我们犹豫,以便他们争取多一些时间抢一步杀了孤独独笑!” “不错!” 胡妙言接道:“无论如何,我们总要先确定单扣剑那小子和孤独独笑在镇里才是。不然光耗着在镇外给人家当呆子笑。” 这是很实际的问题眼见为信。 目前只有白长老的人见过单扣剑,谁又知道这是真假? 万一是对方放出的空气,自己这两路人马岂不是大傻瓜?所以,进镇探查虚实的事是非走上一走不可。 更何况传言中丐帮徐古风已经在马迹塘里。如果这件事查明属实,那日后的整个计画就得非调整不可! 四个人彼此间既然已经取得了共识,便是分成四个方位呈扇形的往马迹塘窜入。 “这次来四个人。” 消息很快传到单扣剑手上,他看了一看朝徐古风道:“这回很可能是杨势和韩尘的人” 徐帮主就先请你们的打狗阵活动活动了。” 徐古风豪爽的哈哈大笑道:“早该如此了,否则那些棍子全叫虫给蛀光啦!” 单扣剑抱了抱拳,再转向花百彩道:“花兄,这回马迹塘随便挑一个让他们魔教吃一惊吧?” “没问题。”花百彩哈哈大笑道:“这里是我们的家,本来就该由我们来才是。怕的就是只有一个,弟兄们觉得不过瘾!” 胡妙言听到一串很奇怪的声响。 那是一种非常有韵律的击地之声,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刹那,他想到了丐帮的打狗阵。 嘿嘿嘿,徐古风那个老乞丐果真是在这里! 念头方动,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各涌出九个叫化子不断以棒击地的靠拢近来。胡妙言冷冷一笑,扬声道:“徐古风,你就只有这几个没屁用的臭化子可用吗?” 徐古风从他背后的屋顶上冷冷现身回道:“凭你?老夫只用三十六名叫化子就够了。” 在丐帮在打狗阵分成十八、二十一、三十六、七十二、八十一乃至最高百零八人不同的阵式。 人数越多威力越是强大。 当然这也表示阵中那个人在丐帮眼中是什么地位身份。 胡妙言显然很恼怒这点,冷冷回道:“是吗?只怕你这些叫化子不够老夫活动筋骨!” 说话间,那四周的丐帮徒众已是围了上来,一阵乱棒飞舞。可别以为真是漫无章法的乱棒,眼前的打狗阵已在现任帮主徐古风的改良下有了新的创意“乱中有序,序于敌变;敌变有射,射不尽乱”。 简单的说,新的丐帮打狗阵本无章法,而阵中目标如何变就是引导他们怎么攻击的章法。阵中人身段手法的变化有力竭之时,而随势所击的阵法却永远不尽不竭。 这点,就有点像目前科技时代的响尾蛇飞弹。 所以这个阵式的成员讲求的是默契与反应,而击败敌人的因素则在于耐力! 胡妙言立刻感受到了这点和以往不同的打狗阵。 在魔教的记录中,打狗阵本来有几个破绽;现在虽然有更多的”破绽”,但是自己却是无法突破! 他在记亿中也回想起徐古风接任帮主以后曾对打狗阵有所改良,但是这阵式的威力却远远超乎他的估计之外。 是以明朝中叶以后的江湖对丐帮打狗阵往往加上“古风”打狗阵的名称以示推崇徐古风在这方面的成就。 当然,只有少数的人知道徐古风的心法其实与武当的太极心法有极深刻的关系。 眼前这位想魔“心爱根本”胡妙言越是急着要突围而出,反而自己越是乱了章法。他一直想不透,以自己平素反应灵敏往往能一眼看穿他家武学根本的修为,为什么对这个小小的打狗阵越陷越深越打越迷惘! 这里胡妙言惊心动魄,另外隔一条街的万重也好不到那里去。 花百彩显现出不为人知的孤独家阵法。 八名执剑的剑客全身雪白的动衣在黑夜中一轮又一轮的攻向“心爱悬应”万重身上。 本来,以万重的心法最适合腾空交战杀敌。但是他千万没想到这八把剑从前后夹击的威力有如此的可怕。 万重飞身在半空中将一双湛篮的钢爪前后飞舞已是极尽变化诡异之能事。简直,已经不是普通的高手能捱得下其中任何的一记抓击。 但是,前后的剑客都挡了下来。纵使他们最前面的三把剑都倒了下去,只要还有一把能插入万重的体内,这个魔教高手就不可能见到三个时辰以后的日出。 不愧是孤独世家的剑法,猛悍与死亡。 单扣剑不愿杀人。但是,却阻止不了别人也这么做。甚至,如果前后各四名剑客中的最后一名没有杀了万重。他们雪白的劲衣上必然染满了自己的血液! 他叹了一口气,倏忽飘身在姚密和沈梦生之间的屋脊,缓缓道:“两位的身份,大可以光明正大的见面吧?” 姚密和沈梦生双双正沉吟着要不要露面,只听一条街外那端传来胡妙言的一声惨叫,以及徐古风哈哈大笑朗声朝这道。 “单公子,咱们这边处理完了,老夫回去润茶等你!哈哈哈……。”徐古风的声音可是字字入耳。 姚密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现在不是硬干的时候。 当然,在另外一端的沈梦生也不是傻瓜。从方才单扣剑无声无息飘身上屋的造诣心中早已明白绝不是好相与的角色。 如今,方才照面胡妙言、万重已是命丧在人家的手里,此时不留着青山在,只怕待会儿就火烧山啦! 单扣剑当然不会去追他们,因为还必需藉由他们把“单扣剑的确在马迹塘”的消息传送出去。 他微笑着看着姚密和沈梦生两道身影急速奔出马迹塘。现在,可以安心的由秘道去和孤独独笑会合! 他放松了心情自屋顶上飘下,花百彩早已在下方等他。开口道:“单公子,我们是不是要送‘两’份礼给白长老那边的人?” 单扣剑轻轻一笑,道:“反正我们是省了挖洞的麻烦,而他们也可以好好认真考虑一下我们的实力。挺不错的!” 花百彩哈哈大笑,道:“跟单公子合作真是愉快,难怪家主人十分欣赏阁下。” 第八章 谭寒这下可真的是在慎重的考虑了。 “从胡妙言和万重的尸体判断。”谭寒解说道:“他们都是在相当短的时间内被多人以合搏之术击杀。” 兵器是,棍与剑! “对方能拥有这等实力我们不得不好好考虑了。”元明嘿声道:“也就是说,如果与他们为敌,对手可不只是单扣剑和徐古风。” 虽然他们不知道剑阵的来历,但是可以和打狗阵具备同样威力的阵式必然是相当骇人的东西。 “第二点,我们的行踪还是在人家的掌握中。” 谭寒仰首叹了一口气。道:“尸犹未寒就已经摆到了门口,可见对方根本就不用‘找’便直接上门了。” 邱长变冷冷哼了两下,道:“这小子鬼名堂买多,想不到当时老夫竟被他憨厚的外表所骗,没看出半点痕迹来。” “现在说这些也没用啦!”卢飞虹挥了挥手道:“目前请白长老快点下定决心才是。卜现之死势必无等等那个贼僧已经通报了韩尘那老头。如果让人家先下手可就大大不妙!” 幸亏万驾世、陆法眼和秦欢没有失手。否则这事迹败露,杨、韩两边人马合作对白长老这边可是大大不利。 “所谓夜长梦多……。”谭寒点头道:“不如我先派万驾世到马迹塘跟单扣剑协商,白长老那边无论如何我们都得要说服首肯才是。” “让他们年轻人去谈也好。” 何挂天赞同道:“最少在黑月殿相处过,而且以身份地位我们也不适合跟那个小……晚辈说这种事。” 万驾世、陆法眼、秦欢外加逃命回来的是黄慧印、贾甲立刻动身往马迹塘走。这一路他们可是轻松多了,最坐是以使者的身份“应邀”而来。 单扣剑对于这些“老友”的到访当然也是十分的欢迎。 “单兄弟个把月不见,像是瘦了一点?”秦欢边喝着青毫龙井边深吸一口气含笑道: “好茶!” “对待老朋友当然得以上茶款待才像话嘛!” 单大公子朝眼前的五人一抱拳,道:“幸好咱们现在又站在一线上了,否则大家见面真是为难。” “可不是?”陆法眼哈哈大笑道:“当时在黑月殿曾经怀疑过单兄弟,想不到今日证实却反而成了‘朋友’!” 世事本难料,敌友一念间。 单扣剑点了点头,冲着万驾世举杯一笑,道:“万兄,你一向相当照顾兄弟,希望这回合作成功让单某回报一点……。” 万驾世举杯回敬,道:“有兄弟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年轻人之间果然是好讲话,彼此不拐弯抹角三两句便完成了协议。 单大公子从身上取出一张名单,交给万驾世道:“万兄,这名单上是属于白长老这一派的人员,是否有疏漏错误之处?” 万驾世落目在眼惊讶在心,这姓单如何得来的资料?他可不知道乔请、韦不过已经通报了伍还情,而在刚刚不久前才传送到单大公子的手上。 “没错!”万驾世叹了一口气,将名单交还给单扣剑,同时起身道:“我们暂且告辞,日后之事就请单兄弟多多配合。” 单扣剑大力一点头,回道:“没问题,这件事对彼此有利,对武林也有大益!单某必当全力以赴。” 万驾世一行纷纷立起,朝单扣剑抱拳道:“有单兄弟这句话,我们就放心了!”他们几人互视一眼,仍由万驾世道:“单兄弟,我等有个请求……。” 单大公子微微一笑,未得对方说出口便先回道:“除了见孤独名剑之外,其余诸事都好商量。” 他当然有拒绝的理由。 笫一,孤独独笑身受重创自是不宜外人打扰。 第二,虽然双力言明合作,但是孤独独笑终究是剑斩魔教教主皇甫无常的人。万一届时见面这五个人临时起意,甚或是蓄意出手,那可是很麻烦的事。 凭着这两点单扣剑已是够相当充足的理由拒绝! 更何况他们见了孤独独笑又如何? 难不成要致“敬仰问候”之意?这又大大的乖厄! 万驾世一拱手,道:“单兄弟有所顾虑我们也了解。既然如此,今日就此别过。” 单扣剑亦一拱手,道:“后会有期!” 这个计画似乎是成功了一半。 如果能够让魔教对外的行动转成对内争教主位,不啻对武林是一大福音。所以,这个行动不能失败! “剩下的就是我们丐帮和孤独世家的事了。”徐古风哈哈大笑,十分满意的和花百彩进入厅内,道:“单公子,你可以放心的去烟溪镇找孤独名剑。” “那么……这里就有劳二位了?”单扣剑正一抱拳为礼放下心来,俄然是一串警铃的信息传达。 镇前有变。 万驾世他们一行人往马迹塘外头离去的时候决计没有想到会遇上眼前这个老头子。 一个头特别大,两臂一长一短,两腿长短不同,站在那里一付十分滑稽模样的糟老头。 他们没有见过这个人,但是在魔教里却是无人不知有这么一位天生异相顶尖人物康宗主。 识魔之中排名四的“执着命元”康宗主。可是个十分十分辣手的人物。斗然撞见,在康宗主绿褐色的眸子闪照下他们五人不禁都是心头一麻。 康宗主的身边已经死了八名剑手,外带有两间木屋正以熊熊的火光照亮这夜色。 “嘿嘿嘿,马迹塘不过尔尔,何必劳师动众?”康宗主自顾自的冷笑两声。朝万驾世倏然道:“小子,你是不是谭寒的徒弟?” 万驾世脸上勉强堆出笑容,抱拳回道:“家师正是姓谭!” 康宗主从鼻孔吐出一口气,双手叉腰嘿嘿道:“那你知不知道老夫是谁?” “前辈可是‘执着命元’康前辈?”万驾世尽量保持自若的神色回道。 “你认得我最好。”康宗主倏忽语气一转,十分冷肃的朝他们五人道:“你们刚刚进去做什么?” 来了,该问的话总是问出来了。 万驾世他们互望一眼正想该如何回答,右侧屋顶上先传来单扣剑的轻笑。道:“我们是老朋友了,见见面先礼后兵,有点君子风度不很好?” 这下,不仅是万驾世他们吃了一惊,连康宗主都不得不“正眼”看了看上头的这小子。 好轻功! “你!”康宗主冷冷一笑,道:“就是化名李无隐混入本教的那个小子?” 单扣剑吃吃一笑,道:“在下是曾有一段时间名叫李无隐。不过……人的名字有什么关系?能做什么才是重要对不对?” 康宗主哈哈大笑,笑声里贯满了真气直冲单扣剑道:“南般若的徒弟似乎还有点样儿。 不知道除了嘴巴以外手下功夫如何?” 单扣剑拍掌两声,笑着回道:“依前辈慧眼来看呢?” 这两掌轻拍大有学问。 康宗主方才随话声攻过来的是风真气立即消失无形。这回,可又令康宗主大大的有兴趣了。 “很好,很好。” 康宗主大笑道:“南般若的徒弟倒不令人失望。小子,是你要下来还是我上去?” 这时可有人接话了,是徐古风:“年纪一大把跟后辈晚生计较?咱们凑一对才算是合适吧!” 康宗主双眸一闪,扭头往另外一侧只见徐古风昂然站立在单扣剑对面的屋顶上炯炯虎目扫来。 康宗主绿褐色的眸子闪了两闪,杰杰怪笑道:“徐帮主,距离我们上回见面少说也有十来年吧?怎么不跟兄弟打一声招呼,见面就忒是凶狠!” “这就是徐某打招呼的方式,从没变过。” 徐古风讲话可十分直接:“你打算如何?” “没如何。只不过进来看看这里有什么了不起吸引一半武林的人来而已!” “看完了吗?” “没有,真正想看的只看了一半。”康宗主嘿嘿一笑,道:“不过今天夜色也晚了,换一天等人凑齐了再说。” 他说完便大笑弹身反向要走。 蓦地是单扣剑凌空虚步踏出,亦大笑道:“前辈也别倚老卖老,杀人放火当做理所当然!” 这下连徐古风都没想到单扣剑会突然出手。不过,他立即明白了这个年轻人的苦心。 如果让康宗主这般轻易的说走就走,那马迹塘日后势必不在他眼里。这点对日后的影响可大! 不但会影响到魔教对马迹塘的忌惮,也同时会影响到他们与白长老之间合作的关系。 如果这事功亏一篑日后就难善了! 康宗主似乎没想到这小子竟然不识趣的敢出手,想来是方才说了两句好话让这毛头乐昏了忘了自己是谁。 他冷冷一哼,大袖随意挥了两下。 这是康宗主失策的地方。 他太低估单扣剑的成就!的确,以他随手这么一挥,长短不同的袖子产生了极不平衡的气机罡力。 康宗主武功最奇特的一点就是,对一般人而言十分不平衡,而且不合理的出手对他来说却是运用的天衣无缝。 这次出手他当然没有用尽全力。 因为他所忌惮的目标是徐古风,原本上也不怎么把单扣剑放在眼里。 刹那,单大公子的那本金刚经打了下来。 张开大大的金刚经,左右两边竟也发出不同的力道。 康宗主大吃一惊! 单扣剑的两股力道“柔化”了康宗主凌厉的罡气,刹那金刚经”啪”的一阖,偌大一股绝伦的强悍劲气随这声音被贯向康宗主! 康宗主双眉一挑脸色微变中大喝一声:“南般若的‘金刚般若法音’?” 他双袖尽全力猛拍飞卷,虽然已是失了先机,但终究是登于宗师级的人物。在单扣剑如此出其不意的攻击下犹且能全身而退。 不!他的双耳已渗出血丝沿耳垂滴下。 这可让万驾世他们看得心头直跳,暗自在心中忖道:“幸好是押对了宝。否则,跟这种人为敌太吃力了!” 那厢的康宗主显然在惊怒中也受到了不小的打击。只听他恶狠狠的杰杰怪笑两声:“小子,有你的。” 话声一落,早已高低不齐的双腿以一种很奇特的移动,好迅速的往镇外而去。 单扣剑肚里也是暗自嘘了一口气,这老头的内力和武功实在是强。打从自己进入江湖以来尚是第一回遇上这种人物。 今夜如果不是趁其大意攻其不备,胜负之间还真挺难预料。 别看他刚才出手时如行云流水,其中巧妙变化暗底苦头只有自己肚子最清楚。 特别是拿金刚经的那只右臂,到现在还酸麻着。 “单兄弟好武功!”黄慧印由衷的道:“今晚真是让我们大开眼界了!” 单扣剑一抱拳回道:“好说!不过康老头知道你们的事,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他们五个人互望了一眼,贾甲道:“我们协议之事当然不会有问题,至于其它的部份是属于本教内的事,单公子用不着担心。 “那就好,各位请回去覆命。” 万驾世他们一行很迅速的离去,那另端的徐古风和暗地观察押阵的花百彩双双鼓掌近前朝单扣剑道:“小兄弟真不得了,一招之内能匹敌,如是高手挫其锐气。” 单扣剑这回可意外的谦虚,连连摇手道:“这是侥幸,只能说那个康老头自视太高,趁其疏漏勉强得逞而已!” 那徐大帮主满脸堆笑,仰首长喝一声道:“般若先生有此传人,当不负大侠风范断灭!” 这可是徐古风极高的评价。 最少,能让徐大帮主讲出“大侠”这两个字的,天下没超过七个。 单扣剑在徐古风的心中已具备这种荣幸。 因为,徐古风这么想,几乎也代表了大半武林的认同。 就以孤独独笑来说,直到他一剑斩杀皇甫无常和三名魔教的长老,方得在徐大帮主口中称上“大侠”两字。 一夜之间,“单大侠”三字藉由丐帮传遍大江南北。 楚大美人的心情可愉快极了。 往往女人的心情一好,她就会变得更美。眼前的楚大美人简直是美得会传染人似的,让一伙子都高兴起来。 “阿弭陀佛,单施主独力击败魔教家高手,对中原武林而言,可是具有莫大的振奋作用。”这是无明破和尚的话。 “这个朋友我们兄弟交定了。”骆晓山和骆菩提当然高兴了。最少,他们以歼灭魔教为己志的公事和替父报仇的私事都更有了希望。 “很好!”这短短的两个字是由仇严雷口中说出来。他虽然面无表情,全身的肌肉却处在一种亢奋之中。 那大美人的反应可比较“正常”一点。 “什么大侠不大侠?反正我就是要击败他,然后回去我们关外过正常的生活!” 这一行人在三天三夜的赶路中已到了雪峰山东侧山腰。 雪峰山东侧及其山腰有不少当时富豪所巨资兴建的别院,素来是避暑的胜地。 每座庄院有相邻不及十丈远近,也有三、五里外方得到达另外一宅的情形。每幢建筑的风格各具特色,像是在拼比财富似的各逞奇异。 甚至,还从另外一个古国名叫埃及的地方,当地人用来建造三角形巨大的金字石塔的那种黄原石在这里也可以见得着。 魔教在这里当然也有一处秘密的分舵。 这个地方,就是一般所谓的“肥缺”! 仇严雷一路上倒是挺信守承诺没有对外有任何的联系。甚至,指着一幢两楼屋宇上面钳着琉璃的屋宇道山是魔教分舵所在! 这点相互“利用”正是楚月仍然让仇严雷跟队的理由。 山腰靠东北方向,一座用红桧木搭建的“兰烟山庄”正是他们今夜宿住之地。取名兰烟,果然真有兰香薄烟微熏。楚月当先一步扣门! 开门的是个管家模样的老仆,年岁刻在脸上的皱纹,手脚却挺灵活。 “靳老头你好哇!”楚月微笑着招呼,“好一阵子不见了。” 那个靳老头咯咯笑了两声,恭敬揖了一揖道:“大小姐,好久没来啦!”他自己笑了两笑,又道:“公子在前两天已经捎来口信说大小姐今晚会到,老奴早已经准备好了。” 说完即转身领导众人进入屋内。 仇严雷沿途观察,不禁暗暗对单扣剑多了一番认识。 别看这屋宅和一般没有两样,里里外外的布置可大有学问。首先,以易经戴九履一左三右七配合九宫飞星将四角方位的二四为肩六八为足稳稳形成一个阵式。 那是外围的情况以先天八卦而成。 屋内,则以后天八卦配合奇门遁甲,特别是乙丙丁三个位置设于这地理上的木火之处更为难得的神来之笔。 “这屋宇是谁所设计建造?” 他们一行在大厅稍歇,仇严雷四顾恍如在欣赏这屋宇摆设似的问道:“真是别具慧意。” 楚大小姐轻轻一笑,道:“外头是单扣剑设计。里头嘛就是本大小姐的手笔。” 仇严雷吓了一跳,脱口而出道:“奶懂得奇门遁甲与易理玄妙?” 楚月吃吃的笑了两声,接过几名奴仆端水盆上来的毛巾边擦边道:“吃惊了?不只是这样,对于梅花易数、紫微斗数、子平八字、麻衣神相、姓名测字,本大小姐都懂那么一些┅┅。” 她顿了顿,将毛巾在面盆搓洗两下,扭乾了擦着脖子汗迹,这才又道:“如果不是这样,又如何算出你有没有跟魔教的人联络?” 真是不可小看这个女人。 仇严雷这时忽然发觉了一件事! 以往魔教将武理盟列为第一劲敌,是件大错特错的事。 孤独独笑一个人就让魔教大乱不靖。 如今又冒出了不遑少让的单扣剑和那群。 现在,师出同门的伍还情也许不比那群差;再加上眼前这个神秘莫测的楚月。 四个年轻人难道会是当年阳东临教主曾经留下的一句话:“五虎搏龙门,宿命存亡关” 中的其中四个? 那么另外一个又是谁? 仇严雷正自皱眉沉思,外头竟是有人敲动铜环叫门。 靳老头皱了一下眉,朝众人打了声招呼到前头去,只听他和来人在大门处对话道:“两位有什么事?” “我们错过了宿头,一时间找不着和人相约好的屋宅。”说话是个年轻的声音:“在下萧闻天,这位兄弟姓陈名峰日,想在这里借宿一夜。” 萧闻天、陈峰日? 仇严雷双眸一闪,低声道:“他们是沈梦生跟胡妙言的徒弟,属于韩尘那边的人马。” 外头,靳老头已经迅速得到楚大小姐以某种方式传达的指示,摇头道:“两位很抱歉。 往前半里另有户人家或会收留你们,但是本山庄一向不收留外人,亦不让外人入内三观┅┅。” “喂,老头子,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把咱们客气当成好应付。”另外一个声音怒道:“我陈峰日先跟你说一声是给面子,不要到时这屋子一把火没个影。” 靳老头冷冷一笑:道:“既然是如此,就等你有胆量烧了这里再说。” 话儿可是放得很明白了。 陈峰日可没半点好涵养,日前师父胡妙言才在马迹塘内被丐帮打狗阵所击杀,早蓄积了的怒气一下子爆发出来! 右拳好有力的击向靳老头的脸部。 有力又快,已经几乎是接触到了鼻尖,却被另外一只手掌稳稳的握住手腕再也往前不了半丝半毫。 陈峰日看清楚了来人,怪叫道:“你不是‘青天’之一的骆晓山?” “正是。”骆晓山一边拗断他的手腕逆气攻心,一边冷笑道:”叫你走不走,现在可是自己送上门来。” 陈峰日惨嚎一声,在旁的萧闻天返身拨腿就跑。 他们都已经知道那个叫那群的女人跟这个姓骆的是一路,这个女人可千万惹不起。 连无等等和尚都不想惹的人物,自己还是早走为妙。 可惜,他碰上了早在等候的骆菩提! 萧闻天全力一搏,以他的武功着实也有可战之力。 但是先惧在前,此时又无心恋战,三两招对手下来骆菩提一记家传的“挽风三劈硬是在他脖子、额头、天灵盖重击三下。 萧闻天连叫的机会都没有便躺了下去。 很迅速的,这两个没事找死的家伙料理掉了。 “有什么不妥?”那群看着楚月对一付卦象直皱眉沉思,可忍不住中原人老是阴阳怪气的问话。 “不太妙!”楚月眉头皱得正紧,缓缓道:“眼前的事看起来‘似乎’是解决了。但是……背后却像有更可怕的力量在冷眼蓄势。” 兰烟山庄的前方是一片树林。 树林内有个老头子坐在树枝上跷着二郎腿,边剔牙冷哼哼道:”看到没有?那种烂功夫真丢本教的脸。” 同样一棵树上的枝桠各站了一名三旬出头的壮汉,他们十分恭敬的回道:“如果是我们,死的会是骆家兄弟。” 老头还算满意的一哼,道:“记住,无论什么事,什么情况都不要丢我的脸!” “师父你放心。”他们双双齐声回道:“弟子永远记得师父的名字阮将帅,弟子绝不会去师父的脸。” 阮将帅,识阴十魔中之“计着崇事”,出手向以沉练深厚在教中素为人所敬惧。 特别是此老心计极深,往往让目标死的不明不白。 “真正的杀技。是不动手的杀人!” 这话,是阮将帅的名言。 赵不走和罗孤刃是他的得意门下,当然谨记这句话。 “我要你们两个比仇严雷、无等等和尚都高明!”阮将帅嘿嘿笑道:“甚至连乔寂灭也不是你们的对手。” “是!” 赵不走和罗孤刃回答得很大声。 杨势的传人仇严雷、韩尘门下的无等等和尚在教中新一代,素有他们自己辛苦心血建立起来的威望。 但是,教中新一代中有个更了不起的人物,乔寂灭。 白长老真正的传人,据称是和受魔中谭寒最具学武天份的人物。只是已有半年的时间没有人知道他在那里,在做什么? 当然,只有白长老知道! 这半年里,乔寂灭一定在进行一个什么特别的行动。 所以甚至连目前本教这种情况白长老都还没有将他推出台面。 跟这样子的人做对手,真值得十分振奋的事。 唐断风对于魔教内部争斗的事兴趣越来越高。 他很明显的体会到自己的武功在面对魔教中所谓高手时,可以做到的范围既惊又喜。 当然,他已经明白师父天下和尚,事实上就是魔教先教主阳东临的嫡传弟子,而自己亦是目前魔教真正心法的唯一传人! 难怪当年天下和尚不肯说出师承来,是怕自己日后在江湖行走时被人误认为魔教教众而引来麻烦。 唐断风评估自己的能力,以目前而言除了一直未曾现身的行阴十魔外,眼下教里只有白长老及识阴十魔诸老可与自己相抗衡。 前两天,他无意中看见白长老指导想魔之一的“心爱入灭”吴三叶几记杀着。以吴三叶的身法出手,唐断风有把握最多两招就可以攻破对方予以击杀。 对于白长老,他倒是没有十分的把握。 这不仅仅是这个长老中排名第一的确是顶尖高手,此外还有的就是他的气势。 白长老位高权重,长年运作魔教这么庞大的组织自是有一种他人所没有的凌厉气势。 往往令人不寒而栗。 至于识魔诸老,他只见过“立所得心”东方风云。 这位在魔教中人人向以风云先生称之的人物,果然是有其独特造诣之处。 关白骨受白长老之命,前往洞庭湖拦截单扣剑他们一行之前,就曾在本来预定的魔宴之处的山谷腹地和东方风云有过切磋。 这回是公开让留在腹地属于白长老人马的教众观看。 白长老的目的不外乎是让这些人更增强信心。 关白骨诡异莫明的手法和东方风云磅礴的气势,果是十分的惊人。 唐断风尚可估计出关白骨的成就在想魔之上,自己在十招内应该可以针对其心法疏漏之处予以击败。 但是,东方风云可是辣手。 这名家伙的历练十分丰富,纵使在心法上某些精髓未曾修习得钥,但是凭着生死交战的经验,以及独力精进三悟已是突破不少关窍。 再加上他深厚的内力,唐断风可没多少把握。 他再三沉思,明白这些年来师父天下和尚所传授给自己的心法尚未完全修练完全。 如果自己想要在魔教中真正呼风唤雨,那可是十分重要的事! 唐断风在这段时间内,也和几个色阴十魔的弟子交了“朋友”。 色阴十魔全数死在武理盟的手中,他们的大批弟子早就由白长老代管严教。眼前就最少有三十名! “其实我们并不是真正得到师父真传的人。”在唐断风的“朋友”中有一个叫刘莲石的道:“每一位色魔前辈最好的传人都不在这里。” 唐断风可有兴趣了,嘴上可是淡淡的回话:“为不么不在这里?” “据说他们把我们早一步接受白长老严格的训练。” 另外一个叫黄雄的接口道:“而在我们进来之前已经移送到另外一个秘密的地方受特殊的训练。” 唐断风点了点头,道:“那就是十个人了?” “应该是吧!”黄雄也不很肯定的道:“如果只是我们色阴十魔的话,那是十个大师兄没错。” 看来原本白长老只是纯粹的代训,却因为发生皇甫无常被孤独独笑所杀之事,所以转了个向别有目的了! “不知道训练的人是谁?”唐断风随口问道。 “这点就不清楚……。”刘莲石和黄雄双双摇头。倒是在一旁的另一个“朋友”冯世强脱口道:“会不会是乔寂灭?” 一阵倏然的沉默,唐断风忍不住问道:“乔寂灭是谁?” 刘莲石他们看了看左右四下,半晌才低声道:“是个了不起的人物,白长老最心爱的首席弟子!” 唐断风双眸一闪,道:“瞧你们这么紧张,口气又这么恭敬。难道他有三头六臂?” 冯世强嘿的一声,道:“三头六臂是没有,不过有三头六臂的人敢跟他为敌,死的一定不是乔寂灭。” 唐断风的兴趣可更高了,道:“凭什么这般说?” “你知道我们前三代教主叫阳东醢?”黄雄看他点了点头,便是接道:“前教主在离开本教以前曾经在总舵天魔祭坛的秘洞内留下一篇心法偈,没有人真正悟得!” 唐断风心头一跳,急问道:“他三悟了?” “不是全部!” 刘莲石将声音压得更低,道:“据说当时有皇甫前教主和四位长老,及识魔中韩尘、杨势七位共入秘洞内研究,后来以皇甫教主三悟最深,成就最为殊胜而登上教主之位。” 唐断风此时心中念头飞转。 师父传给自己东临绝学时,最后一部份极上心法尚未说出,也许就是在天魔祭坛的那篇心法偈! 至于当时皇甫无常他们七个人无法完全三悟,很可能是没有在前部的修练上有系统的教导。 所以,只能各凭天资以及机缘硬悟。 这也正是他能看破教中许多高手疏漏的原因。 “原来如此!”唐断风自忖道:“难怪我总觉得就算是想阴十魔这种高手,在几个出手的身法配合上有漏洞。” 他心中有了明白,口上则继续问道:“这既是七位前辈之事,但是和乔寂灭之间又有何关联?” “据家师说……。”黄雄轻声回道:“白长老有一次和他们闲聊时提到一部份心法偈的内容相传。当时。他们之中没有一个人可以在七天七夜内想通到第三句……。” 唐断风点了点头,只听黄雄继续道:“但是,乔寂灭在第五天就想通了白长老所提的那八句。” 看来,这个人的悟性极高了。 刘莲石则接道:“据说那心法偈共二十句。除了皇甫教主悟到第十五句之外,其余的人最多只悟到第十三句!” “后来呢?”唐断风的兴趣越来越高,问道:“白长老是不是把二十句全数告诉了乔寂灭?” “这点我们就不知道了。” 他们三个摇摇头,倒是冯世强说了一句:“皇甫教主似乎有意在乔寂灭和谭寒前辈之间选择其一作为继任教主!” 谭寒这个人唐断风在这阵子也听了不少。 看来,教主之位最后仍得以武功的方式解决。 武的方法是流血,文的方式是以心法偈为准。 唐断风正低眉沉思,俄然这腹地里回荡一则白长老的命令:“众人整理行囊准备回总舵镇守!” 天赐机缘! 唐断风差点忍不住笑了起来。 白长老当然想回去坐镇总舵,这个行动势必引起杨势、韩尘双双跟进入住,自然三人间产生更大的磨擦。 他们的内斗以及心法偈近在身边,这岂不是天赐我唐断风良机? 唐断风更没想到的一个机会是,白长老竟然传令要他去见面。 无论是什么事,唐断风相信自己的机会和好运正快速的涌过来。嘻嘻,连墙也挡不住! 芝麻护送孤独独笑到烟溪镇的秘处,这一路她很小心也很平安的到达。 但是,她没想到麻烦却是在到达以后! 在烟溪镇小水街的巷子里有间不起眼的瓦房是他们的落脚秘处。这里绝对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而且,镇守这里的周伯人既忠心武功又好。 平素邻坊间说到周伯都竖起大拇指道一声“好”。 前天大出芝麻预料之外的是,从秘道出来后,这房子的“主人”竟然不是周伯,而换成了一个髯大汉及两名壮年汉子。看起来,这三个不太像是汉人! 芝麻皱眉还没得及问话,其中一名壮汉已是冷笑道:“原来这房子不平凡,竟然还有秘道。” “那又关你什么事?” 芝麻怒声道:“你们是谁,怎么可以随便进入人家的屋内。”他看了一看,屋内的情况而言,这些人可能已经住了有一天时间,不由得更怒道:“周伯呢?” “你是说那位老先生?”壮汉嘿嘿道:“他正在后头柴房‘睡’得很熟。” 芝麻挑眉正要出手,却是同时传来两阵咳嗽! 两个不同地方、不同人发出的声音。 是孤独独笑和那名髯客。这下,双方纷纷停话上前各扶各的主人坐下。 周伯的房子不大,椅子就那么两只加一张桌子。所以,孤独独笑和髯客可以说彼此在手可及的范围内并坐相互审视对方! “君非常人!”髯客淡淡一笑,大有王者风范,道:“在下卡尔登,手下或有冒犯之处请兄台谅解!” 卡尔登? 孤独独笑瞿然挑眉,道:“天山剑主?中原名字‘董天下’!” “你知道我?” 董天下相当讶异,皱眉道:“我一生除此次外不出天山,不知兄台如何知道在下?” 孤独独笑这一说出“天山剑主”立即引得那两名壮汉神情紧张,全身肌肉暴起大有随时出手之意。 董天下适时制止,道:“别对人家无礼。” “但是,如果我们的行踪泄露……。”那两名壮汉显然十分顾虑这点。他们正是“董天下”卡尔登的铁鹰卫勒什和雅堤! “谁管你们的行踪!”芝麻没好气的哼道:“我才怕你们两个嘴巴不牢。” 勒什、雅堤可是当主人面硬生生忍下这口气。只与卡尔登碧绿双眸连闪,扬声道:“同是天涯沦落人。但是阁下的气势,天下之中除孤独名剑之外不作第二人想!” 孤独独笑一点头,“正是在下,幸会!” 人生何处不相逢?因缘微妙不可言! 天下两大剑侠一东一西,竟是如此愕然相遇。 更妙的是,两人的情况又是如此狼狈!若比较起来当年南般若和杜法华相逢于雪山顶的豪情快意,真是另外一种“味道”? 或许,是有史以来唯一一次如许天下高手的见面方式! 两人一念及起,双双哈哈大笑起来。妙! 独笑天下,天下独笑。 “这位‘天山剑主’董天下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孤独独笑以一种芝麻没听过的赞美语调道:“天下四大神秘组织‘烛火’、‘赤夕’、‘风尘’中排名第一的烛火首领就是这位董兄!” 芝麻讶声惊呼,道:“他就是烛火首领?” 董天下绿碧眸子一闪,朝孤独独笑笑道:“想不到孤独兄连这点也知道!” “孤独某最佩服兄台之处,就是人不出天山却能在中原组织一个如此庞大的组织,令人赞佩不已。” “这是孤独兄客气。”董天下哈哈大笑道:“在下只知道‘赤夕’的首领是红满世曾经见过数面,至于‘不怨’和‘风尘’的首领说不得其中之一正是兄台。” 以孤独独笑种种行事及情报来源,这不是不可能! 江湖上这四大神秘组织和各门各派、武理盟的行事都不同。 他们可以说是正义的刽子手,专门对付江洋大盗欺世盗名之辈。而且来去无影无踪,只留下他们特殊的记号。 没有人有办法评定他们的功过对错。 因为他们杀恶人和杀一般所谓的好人都不说理由。 孤独独笑在未出剑杀皇甫无常以前,不也是功过难论? “兄台这次又为何出天山进入中原?”孤独独笑转了个话题问。 董天下淡淡一笑,道:“为了躲一个人,也为了找一个人!” 连董天下都会躲的人可是相当了不起了! 孤独独笑双眸一闪,道:“躲谁?” “杜禅定!” “杜禅定?天下第一杀手杜禅定?”孤独独笑嘿的一声,道:”但是这个天下第一杀手据说从来没有杀过人?” 一个没有杀过人的人,怎么可以说是天下第一杀手? 杜禅定在杀手一界中,的确是被冠上了这项皇冠。 “那你又在我谁?” “李闹佛!” “以救人为职业的李闹佛?”孤独独笑淡淡的笑了:“据说江湖上知道他真面目的只有两个,一位是阁下,另外一位就是‘四轮车’车轰?” “杜禅定和李闹佛是一同穿开裆裤长大的生死之交。”董天下哈哈大笑道:“要躲过禅定一刀只有找李闹佛才行。” 孤独独笑可不是笨蛋,淡淡的笑意中问:“董兄在下敬你是英雄,还望说明真相。” 董天下倏忽止住笑声,严肃道:“这事,孤独兄目前受创之躯还是不要闻问得好。” 孤独独笑嘿的一声,道:“江湖人管尽天下事!” “好。” 董天下双掌一拍,尽扫狼狈模样俨然道:“实不相瞒,董某这次亲自进入中原是为了阻止女真满族的一项大阴谋!” 孤独独笑等着他说下去。“女真族派出了一个十分可怕的女人到中原,打算以三年的时间将中原各大小门派的掌门一网打尽送出关外!” “就凭一个女人之力?” 芝麻不信:“他们未免太天真了!” “不,如今三年将届。”董天下皱眉忧虑道:“你们难道不觉得中原的各门各派日来都没有动静?一家家的关门不出?” 的确是。原先,他们以为是魔教之故,想不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那名女子化名万香君,一个门派一个门派的处理掉。”董天下道:“甚至,连远在天山的董某也在她设计范围。” 这么说他们是照过面了! 董天下继续接道:“目前据我所知,有二十来个门派的掌门已被她囚禁打算送运出关。 而且,趁着目前中原大乱,正是绝佳良机!” “所以你要阻止她?” “非阻止不可!”董天下忧皱双眉,道:“据说他们发明了一种会‘传染’的毒药 也就是配合各门各派不同的心法,运功而可以传染出去的毒物,将要让那些掌门中毒!” 可怕。如果他们再放了这些人回来,中原武林可将是大浩劫!也许在一夜之间所有的门派都死伤殆尽。 “那个万香君现在的身份呢?”孤独独笑不能不问! “据说目前用本名在中原武林行动。”董天下长长一叹,说出了两个字:“那群!” 那群?那大小姐就是万香君? “你们话说完了吗?”门外,有人淡淡的说。 孤独独笑冷冷一哼,“阁下是那位?” “管家!” “管家的人?”董天下嘿了一嘿,道:“是管婆婆的人?” “没错。”门外那名汉子嘿道:“轿子准备好了,你走不走?” 董天下哈哈大笑,道:“既然是管婆婆的约请,怎么会不去?” 开茶馆的管婆婆江湖上知道的人很少,但是知道的人都明白,管婆婆有武林中最快最正确的消息。 甚至,连皇帝老子今晚睡那儿都知道! “我也去一趟。”孤独独笑突然开口。 这可吓了芝麻一大跳,疾声道:“家主,奶的身体……。” “不妨事。”孤独独笑摇了摇头。 门外,那名汉子嘿嘿两声,道:“对不起,管婆婆没有邀请阁下。规榘,您孤独名剑别让我们为难……。” 董天下走了,走了不久就闯进来一个英气风发的年轻人破口大骂:“姓董的跟哥哥我玩捉迷藏?快滚出来。” 独独笑看着这个年轻人,淡淡一笑:“杜禅定?” “也!你怎么知道哥哥是谁?怪!”杜禅定大大的偏头,不明白的道:“咱们又没见过面。你是谁?” “孤独独笑!”芝麻很快的回答。 她回答的这么快,是想看看这个“天下第一杀手”吃惊的表情。 可惜,她失望了! 杜禅定不但没吃惊,反而把刀挟在胁下空出手来拍掌大笑道:”原来就是你呀!好极,好极。” 笑完,一大屁股坐下。 芝麻可是挑眉竖眼两手叉腰叫道:“你在这里干啥?不是在‘追杀’董天下?” “原来他跟你们说了?”杜禅定大力摇头:“这董老小子的嘴巴真不牢靠。”他一笑,做了个鬼脸:“不过,这也证明了你的确是孤独名剑没错。” “你这个男人废话怎么这么多。”芝麻没半点好口气:“我是问你还坐在这里干啥?” “因为他在等人。”孤独独笑难得愉快的笑了。 芝麻楞了一楞,道:“等谁?难道董天下令回来?” “不是。他在等董天下要找的人。” “救人为职业的李闹佛?”芝麻又皱眉了:“李闹佛会来这里?” “一定会!” “为什么?” “因为单扣剑就是李闹佛,李闹佛就是单扣剑。” “扣剑”李闹佛的名字可比单扣剑这三个字更早为江湖所知晓。 五年前,李闹佛、杜禅定这两个毛头小子曾经以“救人”、“杀手”两种迥异的职业联手行走于武林。 轰动了两年之后,三年前又销声匿迹!当时有人相传他们两人是“不怨”和“风尘”的首领。 杜禅定后来据说在塞外出现,李闹佛则一直没有任何的消息。 中原武林也逐渐的淡忘了他们两人,倒是后起的“青天”成员慢慢变成了新的少年英雄。 “没想到单扣剑就是‘扣剑’李闹佛!” 芝麻瞅了杜禅定一眼,叹气道:“更没有想到他刚刚一现身江湖就遇上了‘万香君’那群!不知道那个是猎人,那个是猎物?” 是万香君盯上了李闹佛,还是单扣剑盯上了那群? “对付女真族的行动一定要让姓李的小子三与才行!”杜禅定坚决的看向孤独独笑。后者淡淡回道:“但是,李闹佛为了我的手臂和伤势很可能不把那件事摆在第一位!” 杜禅定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孤独独笑哈哈大笑,道:“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我‘失踪’?而且,据说是那群的人抓去的?” 这是再好也没有的方法了,甚至芝麻都同意。 因为她不相信有人在手臂断了以后还可以长出来。 与其去做这种不可能的事,又冒如此大的风险,不如让孤独家主到一处十分安全的地方疗伤。 咱们单扣剑单大公子,不,是李闹佛公子才刚刚船要靠烟溪镇外的码头,隔不远处停泊的舟舫间传来斥喝之声。 他皱眉望去,只见两道身影在黎明露白的天色中往自己这方向急速窜来。 后面,好几道身影高喝怒斥直追而至! “好大的胆子,竟敢偷本教的十八魔相神珠!”后面的人纷纷高叫道:“跟魔教为敌是自寻死路。” 魔教?李闹佛皱了皱眉头。 凝目望去只见魔教之中一名威武的老者急速拨身跃过众人,右掌一拍同时喝道:“敢在老夫身上打主意,叫你们变成一双死蝴蝶。” 这一掌,当下便见到两人中有一个已是惨嚎摔落水面,另外一个则哀叫一声尽全力窜落在李闹佛的面前倒下。 胸口,大力喘着气,是个很美的女人:“救命!”女人低叫了一声。 李闹佛楞了一下。扶起对方道:“奶是蝶儿仙?” 胡不乱和蝶儿仙江湖上称之为蝴蝶大盗。据评断是武林五十年来最成功的神伦巨盗。 想不到今日第一回见面,竟是一死一伤。 李闹佛正皱眉在想,眼前一暗已是见到一名高大威武的老者和四名剽悍的壮汉正以足尖站在舟沿上临风冷笑着。 “哈哈哈,真是得来不费功夫!” 那老者纵声长笑,道:“我费天权这回可要立下魔教第一首功了,哈哈哈,单扣剑咱们真是有缘!” 费天权?识阴十魔中“立因依山”的费怪人? 李闹佛在魔教期间可听万驾世他们再三提醒这个姓费的老头,不仅仅是心狠手辣,而且脾气嗜好十分古怪。 “听说他有一回前教主东临练绝学岔了气。”万驾世当时说话的表情十分奇异:“结果摘了九十九名童子的心脏,蠡养九十九种毒物以毒攻毒。才化解开经脉的聚集废气。” “不过据传也因祸得福。” 秦欢当时接口道:“只要他出手,自然有九十九种毒煞随之而出。在罡气风掌势之中。 令人防不胜防。” 想不到现在见面,更想不到这么接近孤独独笑的地方被这老头子认了出来。 费天权左右四名两臂抱胸的汉子傲然的接着费老头的话齐声道:“天权四星,杀遍八方!” 他们每个人的腰际都有两柄薄刀,看样子倒真像是可以“照顾”八个方向。 李闹佛叹了一口气,朝费天权道:“你是那一方的人?” 费天权冷冷一笑,哼道:“老夫和杨势有交情!” 李闹佛点了点头,道:“那你应该知道仇严雷跟在下合作?” “哈哈哈哈,仇严雷有他小孩子的做法。”费天权冷笑连连道:“老夫有老夫的行事! 单扣剑,如果你想留个全尸好死,快点把孤独独笑交出来。” 他边说已是将一双凌锐的眼光扫向舟舱。 李闹佛点了蝶儿仙的两处穴道,不禁笑道:“传说你掌中带有剧毒,我看这位姑娘倒没中毒。嘿,传言不可尽信,不然真吓死自己。” “别大意……。” 蝶儿仙咳了几下,虚弱着道:“刚才……是不乱哥哥帮我挡下……剧毒……否则我也早已死了。” 原来是真的? 李闹佛站直了身子,那费天权沉沉一笑:“姓单的,传说你是南般若的弟子?老夫倒想看看般若绝学了不起之处!” 他重重一哼。左右四名汉子已是极迅速的拨出薄刃尽向李闹佛而至! 又毒又快的杀技,绝对是一流的高手。 李闹佛苦笑一声,那本金刚经已掌握在手中也疾快的抖打出去。双方,以快对快刹那交接一处。 费天权的瞳孔紧紧一缩,沉冷冷的看着天权四星他这四位徒弟的人柄薄刃被人家的气机“吸”在经书九页八缝中牢牢夹住! 李闹佛的右手执书扣刃,左拳则像闪电般击出! 砰砰砰砰,一串四响,那四名大汉纷纷以不同的角度被击飞倒退落水。 一招定胜负,乾净俐落! “单扣剑单扣剑。”费天权的声音好沉好冷,重哼:”你是五年前那个‘善扣剑’李闹佛?” 费天权一念及比,俄然哈哈狂笑:“难怪你会救孤独独笑。这正是你的职业!杰杰杰,想不到三年销声匿迹的毛头小子化了个名又现身江湖!” 这同时他也想到这小子为什么要化名出现? 当时的目的又是在那里? 杀教主的义子齐天剑,那应该是巧合有那群那个女人出现的关系。 不,不是巧合,也许他的目标是那群! 那群又是怎么个女人,当时何必非致齐天剑于死地不可?因为齐天剑一死,李闹佛也脱不了关系。 因此,造成了日后种种李闹佛联合武理盟、青天、丐帮,甚至中原武林与魔教间越演越烈的厮杀? 果真如此,那群这个女人太可怕了! 费天权最后想到的是,那群自称是杜法华的传人,而且又有相当的证明。这中间到底有什么巨大的阴谋? “叫那个女人把十八魔相神珠交出来。”费天权觉得事情太复杂。魔教和中原武林似乎在另外一股力量的设计下相互残杀,好令人得渔翁之利。 李闹佛看着眼前这个费老头神色变化数回,试问道:“交出来之后又如何?” “今日之事就算了!” 费天权竟然会平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更奇怪的是,咱们“扣剑”李大公子也相信! “人家的东西就还给人家吧!”李闹佛对着蝶儿仙道。 “不还!”蝶儿仙咬紧牙关,脸色已比方才红润不少,精神挺有的叫道:“无论如何要收集完全天下十八异宝,临死不还。” 李闹佛皱了皱眉,道:“死了以后有十八异宝又如何?” “没有十八异宝……生又有何益!” 真是坚决的女人。李闹佛耸了耸肩。朝费天权道:“人家不答应。那我也办法。” 费天权冷沉沉一哼,道:“好。那从现在开始你不要插手!” “不行。李闹佛摇了摇头,道:“救人救到底,更何况她刚才已经委托了在下。” 费天权大大一皱眉,冷哼道:“小子,你这是存心找碴。”以费天权而言,他可算是十分的忍耐了。 李闹佛嘻嘻一笑,回道:“喂,对哥哥的职业尊重一点!” 话说到眼前双方已经是没有圜转的余地啦! 费天权怒喝一声,千指微曲便向李闹佛强力扣至。 十指,果然冒罩着紫黑之气。 李闹佛嘿的一笑,竟是“沉”了下去。 他沉,顺手抓着蝶儿仙也一道往水里去。费天权刹那一张脸难看到极点。原来,李闹佛这小子趁着跟他对话的片刻已经是神不知鬼不觉的以内力粉碎了甲板。 而且力贯透空连底舱也裂碎掉。 因此,他们下去的速度没有阻隔,否则以费天权的出手之快,只要咱们闹佛公子稍慢可真的要到西方去闹佛啦! “你怎么这么久才来?”杜大公子瞧见李大少爷那付落汤鸡样,半句安慰也没有的直抱怨道:“等的我屁股都坐扁啦!” 李闹佛看着他好像看到怪物一样,将蝶儿仙往地上一放,叫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喂,老朋友见面了有感倩一点行不行?” 杜禅定哼了两哼,用嘴嘟了一嘟在旁的芝麻。 李闹佛双眉一皱,问道:“孤独名剑呢?” “落人女真族的手中……。”芝麻低下了头。“方才董大先生也来过。去管婆婆的茶馆找情报了!” 李闹佛嘿嘿两声:“董大先生?是不是烛火的那个董天下老小子!” “你明知故问。”杜禅定哼道:“他一定在屋子里某个地方有留记号给你!” 他很有把握,所以不用急着追董天下的行踪。 因为由李小子带路一定更快! 李闹佛叹了一口气,盯着芝麻道:“告诉奶两件事。” 芝麻有点“不安”的点了点头在听。 “第一,哥哥我并不笨,别以为骗得了我。”李闹佛不高兴的道:“孤独名剑奶好好照顾,如果他出了什么事李某某一定会抓奶打屁股。” 芝麻脸红了,也不知道是为了谎言被拆穿,还是因为“打屁股”那三个字的关系。 李闹佛哼了一哼,又接道:“第二,奶转告奶家主人,哥哥我实在佩服他自己要死了,还能管别人怎么活。” 芝麻笑了:“你不也是这样一个人?” 英雄与英雄之间,往往是心与心的契印。 孤独独笑早知道骗不了李闹佛,而他更知道以英雄对英雄的委托,李闹佛会帮他去做这件大事。 芝麻很快的走了,不过临走前很忧虑一件事。 “楚姑娘她们一直没有联络……。”芝麻一双秀眉紧皱着道:”会不会那个‘万香君’决定动手了?” 李闹佛也在担心这件事,一天一夜之后他证实了这点必然已经变成事实。 因为楚月他们没有来会合,从此就“消失”于雪峰山的兰烟山庄。 看来,自己跟“万香君”那群第一回合的交手好像落了下风?他苦笑的对着禅定公子道:“咱们到关外去吧!” “关外?”杜禅定叫道:“那么远干啥?” 闹佛公子也叫了起来:“你以为管婆婆的茶馆在那?” 什么,那老女人的茶馆开在关外? 真是大笑话,我杜某人这趟接的生意可赔大啦! “我也去!” 休养了一天一夜的蝶儿仙气色显然好多了。 “干什么?我们是去卖命,你去那冰山雪地做啥?”李闹佛可是十足没好口气。 “你以为我是干什么的?”蝶儿仙可有力气回骂人了。 “大盗,五十年来最成功的大盗!” “那不就成了!”蝶儿仙哈哈大笑:“你以为关外没好东西?” 第九章 江湖情势可以说是一日万变。 原本,整个武林的注意力和大半的力量都集中到马迹塘不起眼的这个小镇上。 但是,一天一夜之间,魔教由马迹塘撤走。 不仅是如此,接连两个月的时间里中原武林竟然不见有魔教明目的活动痕迹。 更奇怪的是,原本朝廷要剿杀魔教的行动似乎也停顿了下来。整个武林的表面恢复了平静! 但是每个人都知道,一向在近十年来置身武林事端外的少林寺,竟然派出了“观圆镜智”四大高僧下山。 这是十分特殊的情况!而且,江湖中更传言大江南北有不少颇具规模的门派掌门失踪的消息。 计算起来。竟有二十七家门派之众! 似乎,在平静的底端有更巨大的风暴形成。 风暴形成的地方,启端必然是有许多江湖人物来往聚集之处。而且是不太应该出现在那个地方! 反常,往往是日后“正常”的开始! 关内关外那百里范围,目前就是这种情况。 “看来那些凑热闹的人全由马迹塘转到关外来了?” 李大公子踏马在四月关外草原上嘿嘿笑道:“咱们赶了两个月的路,应该是比万香君那个小女人快一步出关了!” 因为她必需带着二十七个掌门同行,这可不容易。 正说着间,前方三里外见着一片尘土风沙飞扬,近前一看乖乖不得了。 “妈呀!”杜禅定叫道:“最少有上万名士兵!” 可不是,浩浩荡荡的军队,正是满州女真族骁悍的铁卫骑。这么多人难道是要开战了不成? “以一万兵力当然不会开战。” 蝶儿仙皱眉道:“不过,如果是军事操练倒有可能。” 双方很快的接近、交错而过。 李闹佛注意到一件事:“带兵统率的不仅是平民打扮,而且还是个汉人!” “汉人?”蝶儿仙不信道:“风沙尘土那么大,你看清楚了?确定?” “看清楚,而且确定。” 杜禅定苦笑道:“而且还知道那个人叫蒲麻衣!” 蒲麻衣?蝶儿仙的心头一凉! 当年,在南般若和杜法华消失于江湖后,继起十年就是蒲麻衣、徐古风、雷菩萨,以及江湖四大神秘组织各领风骚。 原来他在关外。 蝶儿仙忍不住好奇问道:“二十年前蒲麻衣以三十之年闯荡大江南北鲜逢对手,十年来早已不复有他的消息。你们如何认得他?” 李闹佛哈哈一笑,道:“告诉奶,哥哥我混入魔教用的李无隐那三个字,的确在某一段时间是我的名字。” 他的意思是,很多人“消失”只是他的“名字”消失。但是他的人却仍旧一步一步完成每个人自己要完成的事。 新的名字和新人的相貌出现,往往令人难以捉摸底细。 自然,对于所要完成的事也有比较大的帮助。 李闹佛望着前方,伸了个懒腰道:“前面有个镇叫沉沙镇。我们可以在那儿过夜。后天,差不多就可以到那位管婆婆的茶馆啦!” 跑这么远来喝茶是不是神经有问题? 楚月真是一肚子不高兴。没想到身边的这个那群竟然是李闹佛三年来一直追查的万香君。 三年前,李闹佛和杜禅定在关外无意中听知这个女真族要灭中原武林,造成江湖暴动的消息后,两个人隐姓埋名换了好几种身份追查。 想不到三年的时间仍旧是败在这个女人的手上。 “我们真的是呆瓜。”骆菩提苦笑道:“不但被那个小女人纯真的模样骗得团团转,而且还被她玩弄于掌心。” 破和尚那张脸十足的苦瓜,猛在车厢内随着颠簸在摇头叹气:”什么管婆婆的茶馆,干啥的?” 楚月也不清楚,一肚子火的回道:“谁知道?会让我们进去就一定是出不来的地方。不会让我们进去的话,那就是她要杀人的地方。” 因为要杀人,所以就有敌人。 敌人,很可能就是楚月他们的朋友。 “但是已经三天没有看见那个女人了是不是?”骆晓山皱眉的朝对面仇严雷道:“喂! 我们跟你们竟然都斗不过一个小女人。” 仇严雷脸部的肌肉跳了好几下,重重一哼没开口。 然后,在一片静默中他们突然感觉到大地一片震动! 那是千军万马奔腾的声音。 怎么一回事? 他们很快的就明白,原来人家是来“迎接”他们。 他们,可不只是楚月这一行,还有纷纷被人家从各轮马车里拉下来手脚加上锢炼的人物。 “那些人……。”楚月目瞪口呆的道:“是中原各门各派的掌门!” “你看到那二男一女没有?”万香君的声音冷冷的在响。 “是!属下看得一清二楚。”回答的,是这沉沙镇镇主章变。同时在屋内恭立的还有三名冷肃剽悍的人物││周铜人、尹鬼手、钱仙指。 他们四个,正是沉沙镇的四大将军。 将军见了面也要恭敬的人物,那岂不是更不得了? “万香君”那群大美人冷冷看着下面往街头那端去的二男一女道:“那两个男的,一个叫李闹佛、一个叫杜禅定;至于女的,不管她是谁一并处理掉!” “是。”章变回答得很有力:“格格请放心!” 万香君冷哼一声,“别大意,李闹佛在五年前就很有名,这三年来我跟他斗智是不简单的人物!” “哈哈哈,格格也有忌惮的人物?” 门口,是蒲麻衣在大笑:“第一波的行动圆满达成,二十七名掌门已被铁骑队押送到可汗本部去。” 万香君对蒲麻衣可是相当尊重了,起身迎接笑道:“最后这几个月对属于第二波的魔教、青天、丐帮了解,幸亏有浦大先生事先教授了杜法华的部份心法蒙骗了他们!” 蒲麻衣嘿嘿一笑,道:“他们可没想到杜法华曾经也和我见过面,而且彼此在心法上还切磋过。所以格格奶冒充起来就天衣无缝了!” 每一个成功的阴谋背后都有精心的策划和准备。 万香君能够成功,绝对不止是靠美色去吸引那些掌门! “可惜的是最后魔教和中原各门派的大战没有实现。”万香君轻轻一叹息中,门外已经有消息传来。 “那二男一女住在连云客栈!” “今晚就动手。”万香君站起了身,沉沉哼道:“你们四个,最好不要失手!” 章变他们都明白这个可汗最疼爱的女儿,是怎样个赏罚分明的人! 所以,他们也明白此次任务不成功的代价是什么。 更何况万香君在这次的行动中要冒极大的风险!有任何的闪失,他们也真的别想活在世界上。 “今晚一定有事。” 李闹佛很明白的对蝶儿仙道:“因为,这镇是女真族所控制的地方。” 蝶儿仙可讶异了:“明知是人家的地盘,为什么要来住?”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杜禅定也十分轻松的道:“无论是救人或杀人,这句话都十分适用。” 蝶儿仙则苦笑一声:“希望明天住的地方好一点。” “那是不可能的。” 李闹佛嘿道:“明晚住天堂镇,今晚比起来只是一点暖身运动而已!” 蝶儿仙泄气了:“那管婆婆的店是不是更凶险?” “那倒不是!”李闹佛呵呵笑道:“她那里是关外最安全的地方!而且,对女真族而言是个禁地!” 蝶儿仙知道那一定有原因有段故事。 但是她没有时间来得及问,在门外已经有个很好转的声音脆悦的笑道:“我可以进来叙叙旧吗?” 那群!不,万香君! 李闹佛和杜禅定两位公子都叹了一口气,道:“请!” 万香君大美人带着香气缓缓推开门,莲步轻移巧笑盼兮的跨了进来。 这下,房间里的二男一女全看得呆楞。特别是咱们李闹佛公子,咕噜咕噜直吞了好几口口水! 一向他所看到的“那群”是个刁蛮任性的大小姐,虽然长得很不错,但总是英煞之气远超过女人的抚媚。 而眼前的“万香君”却是个十足不折不扣的女人! 她全身上下散发出的“味道”绝对不是因为洒了点香水就表现出来的。而是真真正正有那种倾国倾城令男人为之陶醉昏迷的力量。 “女人的变化真是太可怕了!”李大公子苦笑兼丧气,猛摇头道:“难怪那二十七名掌门无法拒绝奶的诱惑!” 万香君双眸顾盼一笑,柔声回道:“可惜对你李大公子似乎不管用呢!” “他当然不敢去!。”杜禅定嘿嘿道:“跟过二十七个男人的女人,有谁敢跟她┅┅。” 万香君脸色倒是一正,清楚的回道:“那是那二十七个男人自己见色迷神找上本姑娘的!况且,他们二十七个除了交手以外可没半点机会碰到本小姐一根指头。” 蝶儿仙听到这里忍不住叫道:“太不可能了吧?” “可能!” 李闹佛竟然会同意:“如果她跟一百五十年前的某一个人一样,具有这种能力,那不是不可能的事!” “一百五十年前的某一个人?”杜禅定吊了吊白眼往上在那儿边想边喃喃道:“会是那个家伙?” 万香君这下倒是另外岔开了话题,朝李闹佛道:“李公子,听说奶的职业是救人?” 李闹佛嘻嘻一笑,猛点头。 “那我可不可以委托你救我?”万香君说得很认真了。 “这算什么?”蝶儿仙忍不住又叫道:“他可不是每个人都接的!” “蝶儿姑娘奶这么了解他?” 万香君嘴角闪过一丝嘲讽和挑战,转对着李闹佛道:“怎样?接不接受委托?” “目标、时间、目的!”李大公子问得很简单。 “目标是红满世、董天下、蒲麻衣,目的是苏尼特右翼旗的阿木伊乌苏大城。” 万香君微微一笑,接道:“至于时间则以到达目的地为准。” 开玩笑,单单是“烛火”董天下,或是“赤夕”红满世就不得了,更何况他们两个外加蒲麻衣?奶以为哥哥我是谁? 李闹佛嘿嘿一笑,道:“大小姐,奶在女真族不是很有势力的人物吗?那位蒲麻衣是个可以带兵上万的家伙,怎么会要奶的命?” 蒲麻衣凭什么带兵领军,势必是某个部盟盟主,或甚至是可汗之命才有这种权力。 而万香君显然是在满族中有很重要的地位之人,蒲麻衣不应该干冒大不韪做出这种事。 当然,万香君可能不知道李闹佛已经知道蒲麻衣带兵之事。所以在这谎言上出了纰漏。 香君美人轻轻一笑,道:“你对女真族内部情形太不了解了。单单是关外东侧就有六大盟部三十七旗,彼此之间往往明争暗斗,不比中原朝廷差咧!” 这话也是有理。 “目前关外情势以奴尔哈赤这一族最强,大有形成各部盟共主之势,而且贵朝廷亦封以满州部长之位。”万香君双眉微皱,立显出另外一种风味接道:“但是,依然有不少人不服。” 杜禅定咯咯一笑,道:“那奶是属于那一方?” “方才不是说了?”万香君轻笑道:“苏尼特右翼旗。” “代价呢?”咱们闹佛公子好像很有兴趣。 “把人还给你!”万香君脆悦迷人的笑了:“一位美人、一个和尚、一对兄弟外加一名敌人。” 事情真是说得十分明白啦! “那二十七位掌门呢?”李闹佛乘势而问。 “他们已经不在我掌握之中。”万香君淡淡一笑,道:“再说,我提出的代价已经够合理了吧!” 李闹佛似乎没有拒绝的权力。谁叫他的朋友、敌人都落入人家的手中? 杜禅定笑了,倏忽弹身出手。 万香君万万没有想到,谈到眼前一切情势都在控制下,竟然会发生这点出乎意料之外的变化。 更令她吃惊的是,杜禅定的武功竟是如此之高。高到自己反射动作中以法华先生的心法要应变都来不及! 不,不是来不及。而是所有起意要做的阻挡在早一步,就全叫杜禅定给“封死”,压根儿没有回手的机会! 万香君瞬间如同电击,惊呼大叫:“奶是杜法华的什么人?” 咱们禅定公子还没有回答,门外窗口碎碎的冲进四个人来。章变不能不出手,他可不想让万香君有任何的麻烦发生在沉沙镇。 周铜人、尹鬼手、钱仙指他们当然也抱着同样的想法、同样拚着全力护主。 四个人的目标一致杀杜禅定救万香君。 “这是以命搏命的打法。”蝶儿仙靠向李闹佛吃吃笑道:“他们宁可不顾你会出手,也要针对杜禅定。” 李闹佛呵呵笑道:“他们赌错了。因为我不会出手!” 啥?闹佛少爷不出手怎么会是赌错? “因为他们对付哥哥我的话,受伤会轻一点。”李闹佛看着四个人中有三个已经从来路以更快的速度飞了出去,咯咯笑道:“但是,杜小子可没我这么仁慈!” 蝶儿仙不用看,单是听到那些骨头碎裂的声音,就可以知道飞出去的那三个人有多可怜! 章变的脸色大变,翻了个身自己奔命的倒窜而逃。 禅定公子这下可得意的哈哈大笑了:“喂,奶那些手下太没用了吧?而且不能以死救主,太差啦!” 是吗? 李闹佛淡淡一笑,伸手点了万香君的几处穴道。那位杜大公子把人往李少爷身上一推吃吃笑道:“打架我行,拉着女人的手腕到处幌你利害。” “什么?” 李闹佛叫了起来:“你的犯人要我带?” “什么我的人犯?” 杜禅定叫了更大声:“救人是你的工作,而且是‘你的’朋友在人家手上,关我个屁事!” “不关你屁事你捉人家干啥?” “对不起,这是我的工作!”杜禅定哈哈大笑:“你可以做你救人的工作啊!” 李大公子只有苦笑了:“好,那你现在要干啥?” “睡觉!”禅定公子回答的既肯定又立刻以行动配合! 睡觉?李闹佛看着香君大美人,苦笑! “关外,果然气魄不同!”周嫱像小孩子似的欢呼一声,朝董樱红道:“红姐姐,奶以前可曾出关过?” 董樱红摇了摇头,道:“家兄倒是有过。” 她们在后面闲聊,前头的贺十波则皱眉跟着伍还情、白火焰、董泉声道:“沿途上有不少魔教份子也往关外走……。” 白火焰一哼,接道:“大家目前是井水不犯河水,如果他们先动手可怪不了我们!” 伍还情点了点头,看了一下四周的商旅冷冷一哼,道:“在那群人中就有魔教的教众在注意我们的行动。” 两个月来,武林情势莫大的变化简直是敌我难分。 江湖中有些门派,因为掌门失踪而内乱,也有彼此是宿仇的门派趁着对方掌门不在而相互残杀。 伍还情来自魔教内的消息,“他们三分的势力表面上是平静了下来,但是骨子里却凶涛暗涌!” 几乎,中原武林无论邪正,除了少林之外,连武当也没得清净。 二十七名失踪的掌门中,赫然有武当掌门在内。 这对武当派的名誉影响不可谓不大。 因为谁都知道这回掌门之难是因为一个女人的关系! 武当是道家正宗、更是清修之地。 如果连掌门都叫人家女色所迷,那岂不是大败门风之事? “咱们的目的地到底要何往?”周嫱和董樱红策马上前问道:”总不会漫无目的的穷追吧?” 伍还情淡淡一笑,道:“不,我们在找一间茶馆!” 茶馆?到关外找一间茶馆? 这本来是件很荒谬的事。但是,这个世上不是差不多都是由荒谬的事所组成的? 佛说众生是“颠倒妄想”,你说有没有道理? 关外,四月的风特别清凉。 “这风真好!” 蝶儿仙深吸一口气,看了看旁侧。她忍不住笑了! 咱们李大公子抓着香君大美人共乘一匹骏骑。呵!英雄是玉树临风。美人是冰肌玉骨这情景可是美极了。 不过,咱们闹佛少爷怎么苦着一张脸好像坐得很不安稳? “扣剑大侠!”蝶儿仙跟这两个男人混熟了,说话可随便多啦:“这么有情趣的事干嘛苦着一张脸?” 李闹佛瞪了她一眼,哼哼道:“小孩子懂什么?玫瑰虽美,却十足的刺手。奶以后长大了千万别学她,要温柔一些知不知道?” 小孩子?咱们蝶儿仙可是个十足的大美人啦!她哼了一哼,道:“今晚我们睡那儿?” “去个好地方。” “好地方?难道是天堂不成?” “看吧,跟我们久了就聪明啦!”杜大公子插花大笑道:“今晚咱们住的地方正是天堂镇!” 天堂镇之所以有这个名称,当然有它的道理! 这个镇的形成,因为它的北侧有一条河流。 河流的名称就叫“天堂”一条涌起地底金沙的河流。 你说,这不是天堂是什么? “难道我们不能直接赶到那个老太婆的茶馆?” 蝶儿仙不明白的道:“何必要在天堂镇住一宿?” “奶以为管婆婆的茶馆是客栈想进就可以进?”李闹佛哼了一哼,一只右掌可没片刻放开万香君的手腕。 “怎么,有很多规榘?” “当然有。”李大公子嘿嘿一笑:“如果没有哥哥我‘带’着这位香君美人进去,她可连一步也不敢踏入茶馆四周一里内。是不是?” 最后三个字是问万香君。 两个人前胸靠后背,说话的气息挺搔耳的。 万香君虽然经历过“二十七个男人”,但是从没半个像李闹佛用这么不“君子”的手法跟自己亲近! 一般男人看了她都只有倾慕的份,连正眼也不敢多瞧一眼。只有后面的这个,嘻皮笑脸的像在玩耍。 他到底是怎样的男人? 万香君冷冷一哼,道:“那是本族可汗遵守当年跟那个老太婆的诺言。哼,哼,要不然以弹丸之地能挡得住我关外雄兵?” 她说着话,风从前方将身上香气尽送到背后闹佛公子的鼻孔里。 李大公子深深吸了一口气,笑着:“这风真好!” 这小子!万香君肚里咬牙兼冷笑:“到时,一定叫你死得十分十分难看。” 天堂镇真不负“天堂”这两个字! 随便一条街,最少都有两间赌坊四座酒楼。 街上,汉满夹处内陆中原各式商店在这里都可吃到买足。人们悠闲极了的四处乱逛,溜鸟骑马的不时可见;偶而,有一列兵士扬骑而过,却没有半丝肃杀之气。 “镇的西北是提炼金沙的工厂,只要不去那儿在这镇里可以说十分的安全。” 李闹佛倚着窗口向下看,啧啧道:“想不到沉沙镇的镇主也跑到天堂镇来作客。” 杜禅定凑过来,也连连呼道:“那有个老小子带两个小子,好像是魔教识阴十魔的阮将帅是不是?” 阮将帅带着赵不走、罗孤刃也来了? “不止咧!”禅定公子又呼又叫的,接道:“连少林四大名僧‘观圆镜智’也来过┅┅。” “来过?”蝶儿仙一边沏茶一边好奇的问道:“什么意思是来过?他们留下了记号给你啦!” 杜禅定怪眼的回头瞪了蝶儿美人一下,哼道:“因为他们现在走了,所以我说他们‘来过’可不可以?” “可以,可以!” 蝶儿仙把茶送到他们这厢,从窗口望出。 刹那,她楞住,不敢相信自己的眼光! 不仅仅是她,连李闹佛和杜禅定也张大了口像呆瓜。 什│——么││!这个人怎么也来到这里? 咱们李大公子脑袋一轰,目瞪口呆的看着。 “谁出现在这里都有可能是不是?”杜禅定在苦笑。 “但是他怎么也会跑到这里?”蝶儿仙真不敢相信。 “不可能,只看背影一定是我们看错了!”闹佛公子大力的摇头,一付打死他都不信的样子。 万香君可是好奇极了?真想凑到窗口去看看到底是谁会让他们三个不敢置信。 可恶的是,她被李大少“放”在屋里的一张椅子上。 更可恶的是,那二男一女三个家伙偏不说出名字! “这老小子跑来这里不是摆明了跟哥哥我开玩笑?”李闹佛十分“不满”的道:“分明要累死我才甘心。” 杜大公子可是用力摇头啦:“现在,我又看到那个在烟溪镇外跟你照过面的费老头…… 也?那边不是武当弟子?” “热闹啦!”蝶儿仙好不容易记起来要送茶,硬塞到他们的手上道:“快喝,茶冷了就不好喝啦!” 茶,早就凉了。 李闹佛将目光收回,苦笑着和杜禅定互望。 他们刚刚看到一个人的背影。这个背影之所以会引起他们特别注意,是因为那一对袖子! 袖子很轻,随风而飘。 因为,袖子里面根本没有手臂! 更让他们确信这背影的是,有一个很俏皮清秀的姑娘跟在背影的身旁,而且正好她偏过了头去看一个摊子。 侧面,咱们李大公子曾经看得十分清楚。 “如果那个女人不姓麻叫芝,外号芝麻。”李闹佛在肚子里跟自己打赌,“哥哥我从此就叫大饼!” 万香君冷冷的看着屋内的三人,道:“章变到天堂镇来一定是跟这里的督军联络,不如早走的好……。” 李闹佛回头看了她一眼,耸肩道:“奶的意思是这里的督军会派兵围杀不成?” “这不是不可能的事。” 万香君冷冷一哼,道:“告诉你地无妨,那二十七名掌门如今是由蒲麻衣所率领的铁卫骑所控制。”她顿了一顿,接道:“蒲麻衣只要暗中杀了我,那二十七名掌门擒获之功,就是他一个人独得!” 李闹佛偏了偏头,不信道:“他敢明目张胆的动手?” 万香君冷冷一笑回道:“这次行动是由各部盟在奴尔哈赤的统筹之下共同进行。蒲麻衣是奴尔哈赤的人,为了在各部盟间取得共主可汗的地位没什么做不出的。” 这话也算有理! “那奶为何又要将二十七名掌门交给他?” “我不能不交!” 万香君苦笑回道:“第一,约定上在中原的活动以我为主,出关以后则交给蒲麻衣。第二,这长城以北千里之地都是奴尔哈赤的势力范围,所以我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李闹佛也不知道是不是接受她这个解释,哼哼道:“那奶回到阿木伊乌苏就安全了?” “不错!”万香君昂首道:“只要我能平安的回到本旗部奴尔哈赤也不敢对我如何。” 否则,奴尔哈赤无以服众! 但是万香君果真平安的回到苏尼特右翼旗的话,她的功劳足以在女真族变成英雄偶像。 这点对于奴尔哈赤一统关外的大计可造成不小的干扰。 理由,倒是十分的充足! 李闹佛嘿嘿一笑,朝杜禅定道:“老弟,咱们出去逛逛吧?” “什么‘老弟’?”杜禅定嘿哼道:“要叫老哥!” 蝶儿仙可忍不住两个男人又要吱吱喳喳的吵啦,猛推着两人出门,边叫道:“有话,你们出去好好说可以吗?” 送走了两个吵杂的男人,蝶儿仙才忽然想到一件事。 他们两个都走了,如果有人来救万香君怎么办?她又想到那个费天权也来到了天堂镇,不禁心底一冷。 怪了,李闹佛和杜禅定这节骨眼出去似乎不太合理? 李闹佛和杜禅定是“出去”了没错,不过立刻又由这家汉风客栈的后门溜了回来,两个人窝到了杜禅定的房间密谈。 在这里。不但可以放心的交换看法,而且可以随时照料“囚禁”万香君的那间房。任何的异动,他们都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到,出手。 “那个女人的话你相信几分?”闹佛公子倒着茶边问。 “零分。”杜禅定看着李大公子自斟自喝,忍不住叫道:”喂,你够不够朋友,也不帮我倒一杯!” 李闹佛瞅了他一眼,自说自的:“那点不信?” “一个能够擒下二十七名掌门的女人,奶以为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杜禅定一肚子不高兴的拿过茶壶自个儿斟倒起来,边道:“而且,以那天我出手的情况来看……。” “怎样?” “她是预备让奶出手擒住她,而不是哥哥我。” 这点李闹佛也知道,所以杜朋友果然够朋友的配合。 反正,他们可不能让那个女人如愿。 杜禅定双眉一皱,接道:“不过有两件事值得研究。第一,她的确是懂得一些法华先生的心法。第二,其实以我那天的出手,她还是有反击的能力!” 杜禅定当然也不笨,在出手的时候也故意留下了空门! 他是封死了所有法华心法的变化,但是如果以别种武学也许有反击的机会。 他相信万香君的武功来历绝不是只有法华心法! 但是万香君并没有上当。 “因为那个女人从一开始就打算落在我们手上。”禅定公子皱眉了:“为什么?她接近我们的目的甚至以自己为人质,到底是想要什么?” 李闹佛的双眸闪了一闪,通:“狐狸总会露出尾巴。” 杜禅定哼道:“怕的是我们给狐狸当鸡吃掉啦还没看到尾巴!” 李闹佛耸了耸肩,忽的朝门口道:“阁下好轻功。” “嘿嘿,是李老弟你好耳力。” 门外一闪而至的人影缓缓推开了门,道:“老夫不过是才走到廊道,已被老弟知悉!” 来的这个人,英气焕发一身儒服别见风骨。蒲麻衣! “蒲前辈在二十年前誉满江湖。”李闹佛嘻嘻笑道:“咱们两个这套障眼法可是骗不了你。” 浦麻衣淡淡一笑,正色落坐道:“你们手上那位香君姑娘,想必是知道正是擒拿二十七名中原掌门之人吧?” 这不是秘密,所以根本不用否认。 “将她交给我!”蒲麻衣严肃的道:“这样,对中原大明以及对关外女真部有好处。” “有什么好处?”这又是另外一种说法,三考三考也不错。 “如果万香君不死,奴尔哈赤便无法成为女真共主。” 这句话,蒲麻衣说得跟万香君一样。 “以关外的情势,仍有不少部盟要入侵中原。”蒲麻衣按着道:“目前则是奴尔哈赤全力阻止他们蠢动!特别是苏尼特右翼旗主导的察哈尔盟部那一族女真更是野心勃勃!” “理由是不错。” 杜禅定哼了一哼,通:“但是奴尔哈赤又为什么要擒拿中原二十七名掌门?” 蒲麻衣冷冷一笑,反问道:“有什么证据是由奴尔哈赤所主指?如果没有,这就是苏尼特右翼旗的阴谋!” 如果是阴谋,那就是要引起中原跟奴尔哈赤间的猜忌!进而造成两方的交战好让苏尼特右翼旗渔翁得利。 这件,在中原武林方才造成差点大战一样! 李闹佛掀起了双眼,道:“可是,有谁相信奴尔哈赤没有入侵中原的意图?又有什么证据?” 蒲麻衣脸色一变,道:“老夫说了算!” “这个没用!” 杜禅定真不给面子,“事情,由我们自己看。” “嘿嘿嘿,好狂妄的小辈。”蒲麻衣双眉一挑,冷冷道:“老夫是敬重两位为武林少年英雄所以破例相劝。既然不知好歹,后果如何可别怨人!” 他说完大剌剌一起身,连脚没抬的人已到了门口。 这速度真快,连李闹佛、杜禅定都忍不住叹气。 “跟这种人做敌人似乎是件很吃力的事?” “不是吃力。而是要命!” “那……我们是不是要改变主意?”禅定公子吞着口水问道:”也许现在去追还来得及!” “这个主意是不错。”李闹佛苦笑道:“可惜我做不到。” 他们都做不到。 因为,有时候原则比命更重要! 命是自己的一条,而原则有时侯会影响到成千上万的人命。 所以,英雄的原则往往要用自己的生命来保护。 无论和死神多接近,原则就是原则! 虽然有时它反而会变成致命的弱点! 弱点! “外头有什么情况?”蝶儿仙挺高兴这两个吵杂的男人回来。 耳朵也许又不得安静,但总比这样提心吊胆的好。 “没什么特别的。” 李闹佛凑近万香君上下打量了一阵,嘿嘿“奸笑”道:“只不过蒲麻衣那位‘大侠’跟我们聊了两句而已。” 蝶儿仙讶异道:“他知道我们住在这里?” “这应该没什么了不起。” 万香君冷冷哼道:“天堂镇这么重要的地方木来就是他的辖区之一,眼线多也是正常的事。” “你看,我叫你别误会人家是不是?” 李闹佛挺大声的对杜禅定道:“你还怀疑沿路上香君姑娘留下了记号让蒲麻衣掌握我们的行踪!” “那真是抱歉了,该打。嘿嘿嘿!”杜禅定那表情那笑声十分的不诚恳。 万香君的脸色十分镇定,冷冷道:“你们相信谁的话是你们智慧的问题。不过,最好能依约将我送回阿木伊乌苏城。” “喂,哥哥我可没答应奶!” 李闹佛立刻坚决否认,吃吃笑道:“奶现在是人质不是雇主。不过,可以优待一点就是了!” 万香君重重一哼,没有搭话。 咱们李闹佛只好自个儿说下去了:“奶可以比一般人质享受,也许在某些情况下哥哥我可以决定保护奶。” 万香君哼哼冷冰冰的笑了一笑,寒着声道:“还有呢?” “沿途开销外加保护费先付五千两!” “奶是强盗啊?” “那要看人订价钱,凭奶那句话一万两!” “哇!”蝶儿仙叫了起来:“比我还好赚!” “有什么办法?”李闹佛耸了耸肩,道:“人总是要吃喝拉睡,英雄大侠也要有份‘正当’的收入才行是不是?” 万香君现在真想踢死这个小子! 不是一万两的问题,而是他已经伸出“魔爪”在自己全身上下”翻箱倒柜”,什么东西全挖了出来。 “乖乖,这里怕不有十万两银子的银票?”李大公子十分后悔似的叫道:“早知道就多开个价码!” “嘿嘿嘿,死人要多少钱都没有用!” 费天权不知怎么知道了他们的落脚处,冷冷的从窗外飘入了屋内,沉声道:“小子,我看你这回往那儿跑?” 蝶儿仙脸色大变,早已躲到了李闹佛跟杜禅定背后。 “老小子,想动手也用不着这么快。” 李大公子叹了一口气,指着窗外下头,街道上忽然涌来大批的兵马,甚至连对面的屋顶也爬满了弓箭手。 费天权双眉一皱,便见得对面屋顶上蒲麻衣在那儿喝道:“汉风客栈里面的人听着,凡是闲杂人等尽速离开,否则刀剑无眼恕不得人。” 这一喝,客栈上下立即是一阵骚动? “蒲麻衣这老小子怎会在这里?”费天权双眸一凝,冷冷自语:“二十年前的一段恩怨,老天有眼要在此让我撞上。” 原来他们有仇,这可好极了。 “喂,咱们现在是一致对外!” 李闹佛嘻嘻道:“我们的恩怨等出了这里再算如何?” “可以!” 费天权盯着闹佛少爷背后的蝶儿仙道:“不过,这个女人必须先把十八魔相神珠还给老夫!” “免谈!” 蝶儿仙忽然对着咱们李大公子道:“你记不记得七天前在半途中,经过一个茶馆由本姑娘买了包子请你们吃?” “有这回事。”李闹佛和杜禅定双双点头。 当时还是只有他们三人同行,本来一向由两个男人轮流作东,那回蝶儿姑娘“想不开” 的回请了他们。 “记得就好。” 蝶儿仙笑了,愉快的朝李闹佛道:“那是费用!” 费用?李大公子的脑袋还没转过来:“什么费用?” “唉!”蝶儿仙叹气道:“你的职业是什么?” “救人!” 李闹佛说完后忽然明白似的大叫了起来:“什么,对付这个老头只花了几个包子的铜板?” 这可是十足亏本的生意! 不过咱们李大公子竟然还笑得出来。蝶儿仙忍不住好奇的问道:“你笑什么?” “哥哥我在笑幸好刚刚作成了一笔大赚的生意。”他瞅眼看了一看脸色气得发白的万香君,大笑道:“不然,这下岂不是赔死了?” 你说,闹佛公子说这种话,如果不是咱们香君大美人心脏够强早就给气死啦! 贺天权可是忍了又忍一直没有出手。 因为,这个姓李的小子全身上下竟然没有空门。 还且在犹豫,外头咻咻的一串飞箭已是射入! 李闹佛伸左臂一抱万香君,右掌握着那本金刚经飞舞挡住来箭。杜大公子则破口大骂,边用刀鞘挡架一波又一波从四面八方射来的快箭。 那费天权此刻也没有了心思,大喝一声便往外冲。 以他的武功,这再多十倍的飞箭射击也伤不了他。只不过眼前这是非之地不宜久留,日后多得是机会。 费天权本来是想到对面找蒲麻衣。 他可没想到有人先找上了他! 人从这客栈压顶窜下,一袭红袍鲜目赤亮。 但是,更红更亮眼的是,像血一样的红玫瑰! 红色的玫瑰深深的刻在红色的剑身上。 有红色玫瑰的红色剑身一下子就沾满红色的血。 血,来自费天权的脖子! 红色的身影就像他出现时一样,化成一道闪电般的红光倏忽就消失无踪。好快!实在是好快。 “血红玫瑰!”李闹佛在叹气:“是那把剑的名字!” 屋外四周,显然也被刚才那一幕所镇慑,竟是不再有箭射击进来。 那简直是太可怕的杀人技法。 杜禅定的左手握紧了刀鞘,脸部肌肉跳了好几下。好久,这才嘘出一口气道:“红满世?” 红满世。赤夕的首领! 有人说,江湖四大神秘组织其实该以“赤夕”排名第一,而不是董天下的“烛火”。 “但是,因为‘赤夕’的手法太直接、太残忍,没有“烛火”得饶人处且饶人,所以将‘烛火’排在‘赤夕’之前。”武林中不时有人这么传说着。 “红满世和本教之间有不为人知的深仇大恨!”阮将帅的一双眸子紧紧缩收,冷冷道: “以后你们遇上这个人要小心一点。” “是!”赵不走和罗孤刃恭敬的回答。 “难道他成立赤夕的目的就是为了跟本教作对?”罗孤刃看着远处那端几名兵士将费天权的尸体搬走,问道。 阮将帅皱眉片刻,回道:“这件事教中一直在注意,可惜没有一次能遇得上红满世这个人,想不到反而是我们无意中遇上了。” 此时,也许受到那场突变的影响,蒲麻衣和他的兵队竟是不再攻击的撤走。 “挺奇怪的事!” 董天下沉吟道:“以蒲麻衣的个性在二十年前不是如此。难不成红满世对他而言比对那客栈里的人重要?” 勒什和雅堤双双抱拳恭敬问道:“是不是要属下去查?” 正问着,门外有人敲门扬声道:“董先生,咱们可以上路直赴管婆婆的茶馆了!” 董天下应了一声,朝勒什和雅堤道:“你们先去查探一下,再把消息赶上来回报。” 在董天下离开他的住处同时,李闹佛这边也打点好了行囊往外头离去。 这回可没有什么阻挡。 “怪事怪事。”李大公子还是跟香君大美人同一骑而乘,问着人家道:“蒲麻衣干啥突然撤兵? “我怎么知道?”万香君在回想方才那一幕:“那个红满世到底是怎样的人?太可怕了!” 李闹佛嘿嘿雨声,道:“奶怕什么?” 万香君挑了挑眉,对身后这个男人不得不再加两分戒心。自己的一言一行,往往落入他的眼中瞬间以话击出让人措手不及。 而惊愕的刹那又让他掌握到更多的资料。 好对手。 万香君双眸闪了又闪,真是一个好对手! 终于到了管婆婆的茶馆。 “什么,跑了两个月的路,从中原到关外就是为了来这里?”蝶儿仙十分失望的叹了又叹。 管婆婆的茶馆外头真是十分的不起眼。 门面小小,冷冷清清的一个茶棚。 茶棚后面比较奇特,是个有门的山洞。 “这里到底有什么好?”蝶儿仙真的不明白。 茶棚里三三两两的坐了几个年轻人,他们朝李闹佛和杜禅定笑着招呼道:“两位有三年不见了吧?还记得来喝茶?” 这些人原来早就和他们认识? 李闹佛笑着抱万香君下马,边回道:“三年前婆婆约咱们来喝茶,做晚辈的怎么敢忘?” 万香君的双眸脾闪了一闪,没吭出半点声音。 李闹佛当先拉握着香君大美人的柔荑往山洞方向去,那门里的人显然早受到招呼自里头打开了来。 呵!这里面可是大大的不同。 蝶儿仙的眼睛忍不住一亮,手可是痒了。 且别说在这山洞内天然的凹洞里摆了一样又一样的奇珍异宝令人动心极了,就单单是桌椅地板的桧木建材怕不都是千年以上的紫檀? 再看看在座众人?董天下、红满世;少林四大高僧明圆、明观、明镜、明智、武当第二把交椅的燃心道长、魔教识魔之一的柴法缘、点苍长老黄发鬼剑、华山双剑魏海山、齐冰夫妇。 这些都是中原鼎鼎有名的人物。 他们落坐在董天下这桌,彼此打了个招呼之际,便见一名老婆婆哼哼哈哈的过来,问道:“喝什么?” “老样儿!”李闹佛吃吃笑道:“阿婆,三年没见一样年轻咧!” “少来,没大没小。” 管婆婆嘴巴在哼眼睛在笑:“我看你那个‘单扣剑’的外号乾脆改作‘嘴巴甜’更好一点。” 她看向杜禅定,又是一哼:“你呢?” “我也是老样儿。” “你跟人家学什么学?”管婆婆打了一下杜禅定的脑袋,扭身走了。 看来李闹佛跟杜禅定和这个管婆婆很熟?万香君心中念头正动,周围同时有了两个状况。 一个是外头又进来了几个人,其中一个竟然是章变!剩下的三个,都是在关内关外有名的绿林大盗马天鸣、袭时珍、吴大王。 第二个情况是,少林四大高僧一致的到了他们这桌前盯着蝶儿仙一合十,由其中的明圆大师道:“阿弭陀佛!施主可是蝴蝶大盗中的蝶儿仙?” “是!”蝶儿仙不能不承认。 明观大师接着道:“施主曾经在半年前自少林寺盗取了一样事物,老衲们慈悲为怀,只要施主交出,日后绝不追究。” 这么说当然是看着董天下的面子! 但是,咱们李大公子却大大的苦脸啦! 他知道这位蝶儿大美人是宁死也不会交出来的。 果然!“贵寺那样事物我有不得已的苦衷不能交还。”蝶儿仙摇头道:“请四位大师谅解。” 这四大高僧对自己的事可以容忍,但是那件事物关系少林极重大,岂可被人家一句话就打发? “姑娘这是逼我们动手?” 明镜、明智两位高僧已经是忍无可忍,朝董天下道:“董大先生,这件事你就别插手了。” 董天下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有李尚佛和杜禅神定在,他当然能闲最好。 更何况蝶儿仙无理在先。 “哥哥我也不管啦!”杜禅定立刻把椅子拉远一点。 这些人算什么朋友? 李闹佛大大的叹了一口气,看着明镜、明智以大力金刚掌、伏虎拳攻向蝶儿仙。 人家,蝶儿大美人“哀求”的眸子朝他望来。 你说,咱们李大公子能怎样? 左手抓着万香君,右掌那本金刚经往外送。一声暴喝,明镜、明智的掌拳硬生生挡在金刚经前。 好内力,这少年竟能挡下少林两名高僧合击! 明观、明圆双双讶异互视,同声道:“施主何必强出头?” 李闹佛竟然边运用力边还能笑着开口:“没办法,这是我的职业。” 什么职业这两位高僧可没时间去想,双双低喝道:“施主,情非得已,老衲得罪了!” 明观、明圆亦同声大喝出拳。 李闹佛振臂退走明镜、明智的拳掌转迎向明观、明圆两位高僧。那明镜、明智修为早已是收放自如,立即配合两位师兄一喝再上。 这下,连董天下也要担心了。 整座茶馆全摒住了气息,没有人相信李闹佛挡得下来。 没有,除了两个人! 杜禅定相信,所以他还能回头对管婆婆叫道:“老太婆,茶泡了那么久到底好了没?” 另外一个相信的人就是李闹佛他自己。 砰、砰砰、砰! 一连四响,四大高僧的一掌三拳全被金刚经顶住。 万香君的眼眸一下子变得好深邃、好深邃。 李闹佛抓自己手腕的右掌除了有一股奇异的回转力在急速的流动以外,并且没有消耗内力的迹象。 好高的心法! 太不可思议了。万香君不由得心惊动魄,他到底是怎么做到借力打力,让少林四大高僧彼此拳上掌中内力相互消弭? 明观也看出了这点,朝诸位师弟一使眼四人同时收回了拳掌,合十道:“阿弭陀佛,原来施主是般若先生的传人,真是太失敬了!” 李闹佛急急站起,收了金刚经单掌回礼道:“不得已得罪大师,请四位大师见谅。” “既然有施主出面,今日暂且不提这事。”明观合十,已是和三名师弟回坐了原位。 这厢,管婆婆的茶也送了上来。 “好香!”李大公子甲了一口,满足的嘘出一口气。 蝶儿仙的眼中,刹时充满了感激与敬慕。 这个人,真是男人中的男人。 茶馆内的众人正对方才之事窃窃私语,只见管婆婆往当中一站,人老气可足,朗声道: “管婆婆的茶馆,两个月开一次张。天下事,大大小小都知道,管婆婆,心情好,有问就有答!” “每个问题最少一万两银子起价。”管婆婆喝道:“价钱随我开,出不出看你;要抢独家秘,就比出手阔。” 四句话,简单明白! “现在,正式开始。”管婆婆大喝,楼梯上头的那道门正随这喝声裂碎! 蒲麻衣冷冷的站在那里,朝李闹佛道:“我说过,我一定要那个女人,无论天堂地狱我都会去要。” “嘿嘿嘿,蒲小子,你忘了这是那里?”管婆婆可十分的不高兴了。 “我没忘,我是中原人,所以我可以进来。”蒲麻衣冷笑道:”这点,管婆婆自己订的规榘没忘吧?” 管婆婆沉沉一哼,还没回答,那蒲麻衣倏忽飞身下来,好快的攻向李闹佛。 蒲麻衣出手,章变也同时出手。 一个要杀万香君,一个要救。章变占地利之便。快一步。蒲麻衣人在半空冷冷一笑,拗身化掌为腿! 这一式变得实在是太漂亮,简直是无迹可寻。 蒲麻衣的双腿一攻章变、一攻万香君心窝。 李大公子重重叹了一口气:“人想不出名都不行!” 他出手,因为这是他的职业。 章变死得非常快,简直可以用乾净俐落来形容。 蒲麻衣的右腿可比踢向章变的左腿更有力一倍! 谁都可以感觉得蒲麻衣腿上那股罡风的可怕! 如果刚才不是发生少林四大高僧之事,没有人相信李闹佛可以挡得下来。 现在,相信的人还是很少。 因为少林高僧终究是尽量不出重手,而且李闹佛又跟他们没仇。 眼前的蒲麻衣可不同了。他这一腿十足是要万香君的命。谁挡,这一腿的力量可不会变小。 再说,蒲麻衣一个人最少抵得上三个少林高僧。 所以大伙儿还是不相信李闹佛挡得下来。 又一次的惊讶! 李闹佛挡下,硬生生结实实的挡下,而且竟然还能反击回去,快得让蒲麻衣也吓了一大跳! 蒲麻衣暴跳,有些不信。 “你闹够了吧?”管婆婆冷冷道:“别妨碍我作生意!” 蒲麻衣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冷肃道:“老太婆别以为自己了不起,今天奶要后悔了!” 只见他大喝一声,身后刹时涌出几十名的女真勇士。管婆婆怒目大叫:“姓蒲的,奴尔哈赤要反悔吗?” “是又怎样?” 蒲麻衣大喝:“杀光他们。” 凭这些人能对付这些武林绝顶高手? 蒲麻衣不笨,所以他用的是火药。 几十名汉子同时扔出的火药,在这间不算大的屋子内能活下去那才是不可能的事! 轰轰轰,一连串大炸大响,茶馆内立即哀嚎四起。 马天鸣的断手和华山双剑魏海山、齐冰夫妇的血肉粘在一起又炸碎;魔教柴法缘跟武当燃心道长死的分不出谁是谁;点苍的黄发鬼剑和少林四大高僧中的明圆、明镜、明智三名高僧全身着火一忽儿又消没在烟硝中,一向互争绿林总把子地位的美大王和袭时珍早也炸成了灰。 管婆婆的双目尽赤,她要负这个责任! 在柜抬后面有一处暗门,暗门后是一层更深入的地道。 “你们下去,那下面有船可以带你们离开。”管婆婆说完便要出去拼命。 李闹佛一大把捉住她,叫道:“喂,现在不是玩命的时候。” 他可不管这老太婆愿不愿意,右手捉老太婆,左手扣大美人当先便往下而走。 后面,幸存的杜禅定、蝶儿仙、明观大师、董天下、红满世亦纷纷跟下。暗门一阖。炸药的声音斗然降低,只有闷闷的轰轰声随着他们的往下离开而越来越远……。 扣剑独笑第二部一○ 果然是有地底河流,也果真有几艘舟子。舟旁,还有管婆婆的手下在看守。 “姓蒲的太狠了!”管婆婆咬牙道:“老太婆一定会出去找他算帐。” 李闹佛拍了拍她的背部,安抚这老女人的情绪。眼睛看着激湍的水流可皱眉了。 “这河流通到那里?”他问。 “不知道。”管婆婆竟然摇头! “不知道?”每个人都吓了一跳,红满世终于开口冷哼:“老太婆,最好别说假话!” “是真的不知道。” 管婆婆苦笑道:“派出去的人没有回来的,所以不知道。” 什么话,刚才躲过了炸死、烧死,现在却是要淹死、呛死不成? “这舟子只能坐两人,轻一点的可以坐三个。”管婆婆指了指暗格道:“那里有乾粮,两个人可以吃上半个月!” 这下,要配对坐啦! 舟子共五艘,管婆婆和三名手下分乘两艘先走了。 董天下招呼杜禅定也上了船。李大公子可叫道啦:“大师,咱们一道如何?” “不!老衲乃世外之人,不适合与妇人家同舟。”明观大师朝红满世招呼道:“红施主,咱们一道如何?” 红满世不反对,他们上了舟子也走啦。 这又算什么朋友、什么高僧?李大公子苦着脸,只好拉着香君大美人外加蝶儿仙美人三个人冒险一挤。天佑地佑,千万要平平稳稳的才好。揽绳一解,舟子飞快而出! 水流好急,上下颠簸震动约有好几回差点翻船,前方也不见那些人的踪影,许多的分岔彷如迷宫! 半天后,咱们李大公子竟是大笑了起来。 “这种事有什么好乐的?”蝶儿仙尽力保持舟身平稳,边瞧着湍激的水流皱眉道:“万一撞上了岩壁暗石,可很难保还会有命在!” 这倒不是故做惊人之语。 且看眼前这河水面上就有不少峰突耸冒的尖岩在水流的中央挡着激扬起一片四、五尺高的水花。 特别是这地下岩洞内回音又大,轰轰然两耳彷如在千百雷鸣中捱着,更似是处身于千军万马的战场中让周围的空间都充塞了这种惊心动魄之力! 咱们李大公子倒是挺乐观的运丹田之力朗笑道:“谁晓得会到那里去,好歹有吃的东西总是安心多了。” 李小子的这套说法也不能否定他不对。最少,在这种情况之下勉强算是件值得庆幸的事。 舟子在激流中上下颠摇着,个把时辰下来,挺多的是险象环生。 但是倒有一点奇怪的是,每当舟子将遇碰撞上水中巨岩或是两方壁面时,自然有一股力量把它撑开。 老半天之后蝶儿仙才恍然大悟,露出钦佩的眼神道:“看不出来你年纪不大,内力修为竟是如此深厚!” 她是对着李闹佛在说话:“所以,稍早在管婆婆的馆子里你能接下少林四大名僧的拳头可不是在演戏!” 啥?演戏?李闹佛可差点要翻脸翻船啦! 明观大师那只拳头可是特别又沉又硬,若不是自己的右臂膀子有力,现在可是早就躺下去给人家用抬着走。 一股回流激湍荡起,三个人在一个不稳中相互跌跤碰成了一堆。 李大公子的眼珠子看到的是,万香君大美人一张脸赫然是酡红飞霞,那翦水妙眸直投向别处不敢看向自己。 怎的?嘿嘿,原来是自己“压”住了佳人的躯体,两人肌肤相接的有够近。 一呼一吸气间,肌肉和肌肉可是感觉得既清楚又奇妙。 “我倒是要谢谢你两回出手相救!” 三个人全又坐回了正位,那万香君单用右手理了理衣服和发鬓道:“是有关那个蒲麻衣的出手……。” 一回可比一回凶险。 李大公子乾笑两声,耸肩道:“谁叫哥哥我收了奶的银子?” “喂!你收了人家的银子就保护人家一辈子不成?”蝶儿仙吃吃笑道:“如果是这样,那你可累了。” “有时间性的!” 李闹佛大力摇着头道:“至于这位万大小姐是因为李某人还有些事想问一问,当然是不能‘放手’了!” 从头至尾,李大公子的手可没离开万大美人的柔荑。这情景叫那些不知道的外人瞧见了,必然是羡煞拍胸的啦。 这时的河道在经过方才那阵激湍后可是平静多了。 “可能这是个腹地,所以水流的速度慢了不少。”李闹佛打量了一阵,嘿道:“也真不晓得会流到何方去。” 他可又自己高兴得哈哈大笑起来。 “嘿,你又有什么可乐的?”蝶儿仙忍不住问道。眼前这个男人着实令她迷惑,怎的老是好开心? 这些看在香君的眼里何尝不是。 第十章 望眼天下武林,不论是中原或是关外,那些江湖人那个不是沉眉深思,日日夜夜在想着如何成名惊世? 李闹佛这男人似乎有些儿的不同。 她忍不住抬眉望向这个男人,只听他正回答蝶儿仙方才的问题咯咯笑道:“奶瞧瞧这儿除了风景差一点以外,咱李某某泛舟逍遥,又有两位佳人相伴。唉!人生妙境也不过是如此而已!” 歪理,万香君忍住了笑意,脸上可是冷淡淡的道:“现在我们三人是同舟共济,而且我也证明了不容于蒲麻衣……。你,是不是可以放手了?” “当然没有什么不可以。” 李闹佛仍旧是那张“嘴脸”在说话:“只不过有些话李某人很想知道,不知万大小姐能不能满足这点好奇心?” “嘿嘿,真有趣!”万香君淡淡一笑,盯着李闹佛道:“奶的‘职业’不是救人?这种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聪明的姑娘。”李大公子哈哈大笑,点头道:“我是想问奶们这个‘奇怪’组织的事。因为……”他压低了嗓子道:“那可是哥哥我一大笔‘收入’的来源!” 说完,咱们李大公子哈哈纵声大笑了起来。万香君楞了一楞,忍不住摇头好笑道:“真可惜,当初我们在拟定目标时,竟然没有把你列上去。” 李闹佛嘿了一声,看着万香君有趣的道:“就算列上了名单时又如何?嘻嘻,是不是以为李某人一定也会像那些人一样?” “你以为呢?”万大小姐冷冷看了他一眼,嘿道:“难道你真以为整个行动就凭我一个人的美色而已?” 不,不可能。 那些各门各派的掌门、帮主都是经历千万江湖风浪的人物,啥样子的女人没见过? 这中间,必然有“计策”存在,也就是所谓的智慧! 李闹佛笑了笑,一耸肩接口道着:“当然,以奶的美貌是整个计画中最重要的部份。但是……,那二十七名人物中除了董天下以外,必然有些在‘内心’的秘密被奶或奶的组织所窥破!” 因为每个男人所喜欢的女人类型不同。 所以,万香君在跟他们接触的第一照面就必须要能抓住那种让目标、心神震荡的感觉! “这就是李某人最有兴趣的事。”李闹佛呵呵笑着,右手缓缓离开了万香君的手腕,道:“是谁能掌握住这些人内心的秘密?” 万香君不得不有一丝的佩服。 别看李闹佛这个人不把事情当一回事的嘻笑人间。但是,最少他的这颗脑袋以及反应推索的能力相当可怕! 真是个号对手! 万香君注视着眼前这个男人,充满神秘的眼神在闪跳着。“或许我会告诉你……。”万香君淡淡挑眉道:“不过,那就得看你的智慧如何了?” “呃?就好像捕头和囚犯之间的斗智?” “也可以这么说。”万香君哈哈大笑了起来:“不过,谁是捕头谁是囚犯?” 她在大笑的时候竟然还可以用纤纤玉指拢了拢头发。 李闹佛不能不苦笑! “唉,你根本没有制住她的穴道嘛!” 蝶儿仙也看出来了,笑意中可是一双眸子沉沉的思索:“那么对于一个能两度面对生死关头而忍住不出手的人来说,李大公子你似乎是居了下风啦!” 蝶儿仙说得一点都没错。 最少蝶儿仙已经抓住了他这个人性格中的某一部份——救人不管他是敌人还是朋友,对于没有还手之力而且制伏在自己手上的人就不能不保护她的安全。 “有趣!” 李闹佛大笑道:“有这么美艳的女人做对手,李某某可是特别约有兴趣!” 他仍旧笑得很大声、很开朗,难道在这种挫败的情况下,仍然有十足的自信可以掌握眼前这个女人? “他跟她到底是怎样的人?”蝶儿仙看着同舟的这一对互瞪男女,笑着在想:“自己在中间又会扮演什么角色?” “她是怎样的一个女人?” 董天下深深皱起了眉头,对于杜禅定公子这一问,倒是足足思考了一刻钟后才缓声道: “她是一个很可怕的女人。可以说……,她能在极短的时间内掌握‘对手’的反应以及心念。” “啧啧,这么玄妙?” 杜大杀手禅定公子嘿嘿道:“这么说来岂不是就是佛家所谓的他心通了?” “那是经过相当严格的训练!”董天下双眸一闪,纵声分析道:“除了面相、手相、麻衣神相,这些外观的判定术之外,在内力修为上必然有过极神妙的心法锻炼!” 杜禅定嘿的一声,问道:“怎么说?” “或许她和一个人的肌肤接触,甚至……由对力的呼吸调息中就可以明白那个人相当程度的气机变化!” “这种能力?”杜大公子吓了一跳,道:“据说在一百五十年前的武林中,有一位大杀手叫容状元的也可以做到。” 容状元:“状元杀手,杀手状元。” 他这辈子唯一的一次失败就是败在狙杀“帝王”柳梦狂身上。 状元遇帝王,当然是臣服了! “嘻嘻,如果是这样的话李小子就好玩啦!”杜禅定竟然还能愉快的大笑,游目四下道:不知道他们现在如何了?” 这时他们的舟子也来到了平坦水顺之处,舒缓的水流把舟子往前推送。两个人在沉思中忽然发觉了一件事。 为什么仍然可以看得到对方? 这里是地底下,照理说是伸手不见五指才对。 “方才太过于惊险没有注意到这点。”董天下摸着颔下短密的须髯结着一双浓眉道: “这些岩壁竟然是会发光。” 杜禅定凝目望去,不禁嘿声道:“真是奇妙之地,如果夜明珠也是相同的道理,单单是这里的价值那真的无法估计了。” “哈哈哈,那位管婆婆大概没想到吧?”董天下正笑着,这舟子忽的转了个弯一震动下停住。 眼前,是一大片的泥沼浮沙。 杜禅定嘿的一声举目前望,竟是在远处有光线从上头穿过地表岩面倾泻下来。 一片白花蒙蒙的有如人间仙境! “这块沼泽差不多要四个起落吧?”杜禅定哼哼一笑,“董老小子,咱们过去瞧瞧吧?” 董天下嘿的一声,便是和杜禅定双双扳了舟子上的木块,顺手带着藏在舟底的粮食往前掷出木块纵身而随。 他们的轻功都是极好,须兜四个纵跃已经到了那片阳光之下。 “这个地方真是惊人!”杜禅定不禁叫了起来:“你瞧,这里……简直是一座宝库!” 可不是,辽辽润润的四下岩壁都是金光在闪动! “这里是天堂镇那条天堂金洞的源头!”眼前的金壁光彩令杜大杀手叫了起来:“原来天堂镇那条‘关外第一金河’的金砂是经由这里冲激出去!” 董天下苦笑一声,道:“瞧这脉旷可能相当深广,其他的人可能也都见着了这情景。” 杜禅定左看右看了一圈,喃喃道:“普天之下无不为名为利。啧——,谁晓得眼前是金矿一座又如何?说不得寻出无门活活被饿死在这。” 这问题才是真正的严重! 红满世和明观大师这艘舟子上的两个人倒是安静的很。最少,他们各自表现出见过大风大浪大人物应有的“镇定”! 在经过近五个时辰的激湍以及一天一夜的缓流之后,舟子终于靠到一堆峥嵘横生的岩岸。 红满世和明观大师互视一眼,双双飘上了岩岸。 这入目的一刹那他们不禁楞住。 眼前没几步路又是一块巨大山石壁挡住,可以说他们仅有这小小的一处地方足以容身。 不过这块山石壁足以触目心动的是,金碧辉煌! “嘿,真是一座金矿。”红满世瞅起了眼往上看,挑眉道:“这壁檐上面似乎有块空地……。” 明观大师颔首回道:“依照我们在舟子上的情形来看,这里已经是地下数百丈之深了。” 水往低处流,他们在舟子总共待了十七个时辰,计算前后两次水流的速度明观大师可说的一点也不错。 红满世取出舟舱的食物布包,分了一半给明观大师淡淡道:“能不能活着逃出升天谁也不知道,只好个自求活命!” 明观大师微微一笑,将红满世递来的食物布包取了其中一半,道:“红施主需要的比较多些吧!老衲长年居住于山林中,用不着太多粮食。” 红满世嘿的一声,将布包塞到明观大师手上冷淡淡道着:“赤夕想要进入组织的基本条件就是能饿上七天七夜!” 说完,他转身提气攀着金壁便往上游走。 明观大师轻轻一笑,点头。这个“赤夕”的首领果然是个人物,且看他爬行在壁面上的速度和力道,运用的简直是神妙无比。 那并不是用力、用劲在移动身体,而是用“气”! 每一个移动的姿势都让身体处于巅峰的状态。也就是说藉由爬壁的注动让气机畅走于各经脉间,简直就是正在练功,而且,是越练越调息越有精神的那一种。 明观大师纳一口气进入丹田,亦是窜身而起迅速的自后头往上追去。须臾,他已然到了红满世身畔同步同趋往上移动着。 “这里的上头不知是何处。”明观大师边爬边道:“前头是夜明壁,后面赫然是整座的金矿。” 红满世看了他一眼,终于回话道:“最少我知道这条地下河流通到了天堂镇……。” 明观大师点了点头,道:“人称关外第一金河的那条天堂金洞,想来是由这里把金砂冲激出去……。” 他看了这位“同伴”一眼,缓声又道:“除了天堂镇以外,施主似乎知道了另外旁的事?” 红满世又足足沉默了半炷香之久,这才回声道:“赤夕组织里曾经在一年前接到过一项情报。天堂镇以北五十里处被满族可汗下令划为限地……。寻常人等俱不得接近。” 明观大师双眉一挑,嘿声道:“这么说来,有可能是女真也发现了矿脉,正掘着地下金矿?” 这回红满世就没有回答了,他必须调息全身的气机爬上顶端,以便于随时遇上不可测的事情犹且能够以最佳的情况来应付一切的危机。 半个时辰后,这一对中原武林的顶尖高手终于爬上了顶端的那块空腹之地。双双这一巡目不由得精神振奋。 再往上头极高的地方有许多的洞窟,而且不时有细狭的阳光从顶端倾洒泛着那些洞窟闪出金光蒙蒙的一片又一片,美不可言。 明观大师上下估计了片刻,缓声道:“这次的岩壁更长,上下可能需要两个时辰┅┅。” 上下?为什么说上下? “那些岩洞都很小,我们必须先把它们凿通……以便身体可以通过。”明观大师一叹,又缓声道:“可是又不知道这岩壁有多厚,我们距离地面又有多深……。” 所以,也不知道在粮食用完以前能不能出得去? 红满世嘿嘿一笑,挑眉道:“管它是天,皆它是地,都别想叫我红某人和这把‘血玫瑰’葬身在此!” 明观大师亦扬声一笑,朗喝道:“好,施主这句话气魄非凡,老衲就算是朽废之身也不甘埋骨于此!” 双双又是一互视,俱见飞腾的气势高扬。 火焰映着四壁金光盘旋,简直有些令人以为在梦中。 “这舟子倒是物尽其用。”李闹佛嘻嘻笑着:“用不着了还可以拆下木头来当柴烧。” 万香君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嘿哼道:“想来现在外头是夜晚了吧?约莫估计时间已经是两天左右……。” 蝶儿仙把乾粮拿到火焰上烤了一烤,温热了以后这块芝麻大饼倒还挺香的。她笑了起来:“满有意思的,坐在金矿里面,吃的竟是这种食物。” 李闹佛瞅了一眼,耸肩哼道:“不错啦!只怕再过几天连吃的都没有那才是惨事哩!” “没有通路吗?” 蝶儿仙抬头看了看四周,指着右首边那一面金壁道:“这面壁向上延伸极高,或许可以碰碰运气。” 李闹佛点了点头,回道:“我们先休息一阵子,再想法子上去看看是不是有所转机┅┅。” 他说到这里忽的转向万香君道:“这里是那儿?” 万香君给他斗然这一问,不禁楞傻了一下。原来她一直在思索计算行程和天堂镇之间的距离。 如果没错,这里可是本族内最重要的“可汗禁地”之一的天堂金矿地脉所在。 李大公子可不等万香君稍有掩饰,嘿嘿笑道:“是不是在关外有‘七大禁地’之称中的那一个‘龙汉金矿’?” “你怎么知道。”万香君问的是:“这个名称一向只有本族内可汗帐营里能三与高机密人物才晓得的。” “你们在天堂镇北五十里处划定了禁区。”李闹佛若无其事的笑道:“这件事知道的人可不少。” 当然不少,不然人家如何回避? “我是问你如何知道‘龙汉金矿’这个代号?” “奶又如何知道的?”李闹佛哈哈大笑了起来:“难不成奶也是有资格在可汗帐幕里听得极机密的消息?” 危险人物! 万香君不禁挑了挑眉,淡淡冷声道:“以我们这些人的地位,当然有资格听得七大禁地的重要性!” 她一顿,寒着脸道:“你这人倒是狡诈,明里跟蝶儿仙在谈话。嘿嘿,暗中却是注意我的神情!” “所以奶以后就要更小心了!” 李闹佛似乎不当一回事似的转向蝶儿仙道:“奶可以大大放心了。” “放心?”蝶儿仙嘻嘻一笑,问道:“放心什么?” “我想万小姐自己也不想饿死在这……。”李闹佛哈哈大笑道:“哥哥我更相信她对这里的地脉有相当程度的研究和了解!” 蝶儿仙可感兴趣的问了:“你又怎么知道的?” “你相信以‘他们’的身份可以三与可汗帐幕的机密?”李闹佛忽然问了一句:“他们……蒲麻衣想杀就可以杀的人,会有这种权力?” 万香君不由得又是双眉一沉,静待李闹佛这个男人说下去。她想知道这个男人到底有多可怕? 或者说,这次行动中没有把他列名在内是有多大的错误? “更重要的一点是,蒲麻衣踢在章变身上那一脚是真的。”李闹佛嘿的奇怪笑声,道下去:“哥哥我可是挡了蒲麻衣那一脚……。” 蝶儿仙越来越有兴趣了:“怎样?” “不能相提并论。”李闹佛简单的道:“无论在角度、速度、气机以及变化的完美上都差了那么一点。” 差这一点已经够了,足以让蒲麻衣差点丧命。 因为他估计踢向万香君这一脚李闹佛会挡。但是会挡不住的和万香君一起往后退。 这时,万香君可以反制住李闹佛,同时自己更不会露出空门让人有机可趁。 “但是他错了,因为哥哥的武功比他估计得高了一点!”李闹佛嘿嘿笑道:“而这位万大美人也一直没有机会出手。” 蝶儿仙看着一眼万香君沉寒的脸色不禁叹了一口气道:“如果不是这样,我们中间可能又要多死几个?” 李大公子可不否认这个可能,不仅是因为蒲麻衣的武学造诣实在高,更重要的是李大公子可是大伙儿的救命恩人! 蝶儿仙不禁是敬佩极了:“你早就知道你并没有制住她的穴道?” “当然。” “那你又干啥一直拉着人家的手?” “也没什么不好呀?”李闹佛避重就轻的笑道:“最少让她高兴高兴自以为可以吓李某人一大跳。” 蝶儿仙忍不住拍起手来一劲儿点头道:“真是太精彩了,瞧来没什么事想不到背后有这么多曲折的斗智过程。” 脑袋一偏,蝶儿仙大美人可有疑问了:“那你猜她是什么身份?” “这个学问可就更大了。”李闹佛哈哈大笑,扬声道:“奴尔哈赤放心让蒲麻衣那老小子率领上万兵马,而且一脚有权踢死章变这位沉沙镇主……” “但是他却不敢杀万香君?” 蝶儿仙可是一点也不笨,一笑接道:“可以想见她在女真族内有多重的份量?很可能是……可汗的女儿?” 在女真满族,她们有一个称呼叫做“格格”。 就像中原的皇宫内有“贵妃”、“夫人”的称号! 李闹佛看向了万香君,一笑,笑得可是很可恶。“行了,香君格格咱们今天到此为止,可以休息啦!” 火焰一灭,四下陷入了一片沉寂。 余烬和其几处的夜明壁柔和的把四下晕成鹅黄的光色。轻轻忽忽的,真是温柔乡的情景。 万香君和衣躺下的时候,咱们李大公子好像已经睡死了过去,她不禁深思起来。 这个男人绝对留不得。 自己曾经用美貌也吸引不了的男人,在定力和智慧上必然有高人一等的地方。 这种人会成为整个计画的最大障碍! 更重要的一点是,这个男人的心中在想什么? 董天下一样不受到自己的美貌所诱惑,但是他不同。他是”烛火”这个组织的首领,仍而且是早有目的和自己接触。 李闹佛在中原江湖上并不有名,也没有像董天下掌握一个庞大组织那种见过多少人的历练。所以,唯一支持他的就是背后那个”目的”。 在那个“目的”没达成以前,恐怕天下没有任何一件密、一样物、一个人可以影响到他的定力! 万香君转头看向李闹佛那方向,心中同时自忖道:“最简单的方法,如果这个男人死了,什么目的都不重要!” 她想完,却是同时楞住。 李闹佛竟然不在方才地躺下的地力。 万香君急忙爬起来回顾,声响也弄醒了蝶儿仙。 “什么事?”蝶儿仙可保持相当的警戒:“李闹佛的人呢?怎么不见踪影?” 不仅在这块空地上找不到,就是在四面的岩壁上也不见有人影。怪! 一个人怎会平空消失?难不成这有什么妖怪不成? 火焰再度扬起,光亮把四周照的更清楚。 但是,消失的人还是消失了。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人类不可能爬到她们目光所不能见的高处。问题是,真正的一个人不见了! 四下好静好静。除了平缓而细微的水声以外她们彼此间可是呼吸可闻。而且是越来越恐惧的呼吸! “是妖怪吃了他还是隐身术?”蝶儿仙忍不住叫道:“我绝不相信一个人会平白无故的消失!” 但是,事实摆在眼前,又怎么不相信? 蝶儿仙和万香君互视一眼,忽的双双弹身而起没入那水流之中。 她们不相信有妖怪,也不相信有隐身术。 更不相信一个人会平空无故的消失。 所以,眼前唯一的可能就是在水底! 万香君对李闹佛不禁有更深的一层钦佩和警惕。 原本在她的估计中,这里已经是非常接近天堂河水源的源头。如果运气好的话,在一口气之内是可以冲的出去到外头的世界去。 如果是想爬上这金壁之顶然后再挖个洞出去,那简直是不可能的异想! 她来过这座金矿的外头,也很清楚这里的岩石有多硬。所以,当她下了决定要李闹佛这个男人的命的时候,已经是决定了所有的步骤。 在粮食吃完的那一天出手,只要李闹佛受了伤便必然影响到气机的运转以及在水底停息的时间耐力。 到时只要自己纵身一跳,姓李的心死无疑! 但是……,这回她似乎又输了半步? 万香君和蝶儿仙双双潜入水中,只见黑暗暗的一片看不怎么真切。片刻之后,当她们探出来换气时,只见水面的那边李小子正笑着对她们招呼咧! “下面总共有十八个洞口。”李闹佛半浮半沉在水面上笑叫着:“其中有一个的水流最急,但是却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把我们带出去!” 万香君冷冷一笑,哼道:“也就是因为这样。所以你才会回头招呼我们?” 很多时候,人类是很难和大自然的力量对抗。 但是,当人类团结在一起时就不一定了。 “喂,奶可别把别人看得跟奶一样。”李大公子哼哼笑了出来:“奶万大小姐付出的代价哥哥我只保护奶到现在逃出去为止!” 他可是严肃了起来,倒是令万香君也为之一震。 “好!”万大美人点头道:“出了这里以后生死各自命!” 蝶儿仙和万香君双双游了过去,李闹佛左右各拉住一位佳人的手掌,三人一口气吸入丹田便是往下沉落。 呵,这回可是跟死神赛跑啦! 只见李闹佛在水中犹能识物般的往前急窜,三道身影刹那没入一窟石洞之内。 几乎就在身体进入的弹指,好强烈的一股漩涡回力把三个人急速打转抛开。 水,是眼睛可见的东西里最柔弱的物质! 甚至是柔弱到没有固定的形状。 但是,当这个柔弱的东西产生愤怒的力量时,人类的身体却又是显得如此的渺小而不堪一击! 李闹佛勉强自己燃住一口气,全身的气机随着四周强大的水压旋转之力而运行。 这是最省“气”的心法,他曾经受过这方非常非常严格的训练。 在黄河的激流下,他曾经时过一个多时辰没有上来换气。只是,那时的黄河激湍和现在比起来显得像是家里后院的小池塘罢了! 在漩涡中强力的拉扯中,李闹佛犹能勉强的睁开眼睛看看自己拉着的两位美人动静。 他可真是怕把人家的手给拉断了,那才真的没得救! 蝶儿仙似乎勉强还撑得住。大盗就是大盗! 李闹佛看她嘴巴鼓鼓的,忽然想到一件可恶的事——干贼的那个没想过有一天会躺在水里? 所以他们必然有准备一些随身的东西可以在水底待着时仍然有呼吸的机会。 再看看万大美人,那脸色可难看了。 格格终究是格格,身处的这情况可不是她能想像,或是以往的武术训练中有过极特殊训练。 李大公子一叹气,手臂上稍一用力便拉了万大美人靠近,将嘴对着大美人的朱唇印了上去。 对万香君来说这真是晴天一大雷响,几乎不知如何应付。不过求生的本能她倒是知道,人家说好“救她到出去为止”可没半点假话。 这回,是真正的在救她! 万香若在双唇接触的刹那不禁有了一丝迷惘。 这男人,为什么没来由的让自己心底深处的某一部份有那种……悸动? 她犹楞楞的,不注意中吸呛入了一口水。 肺部,刹时塞满了痛苦和压迫感。 一股强大的飞脱之力击来,万香君只感受到全身一阵剧痛,在恍忽间她觉得全身轻飘飘了起来,越来越轻,越来越轻……,好像……云端! 然后,便什么也不记得了。 一阵阵吵杂的声音钻入刚才清醒过来的耳朵内,咱们杜大公子禅定少爷差点要大叫“别吵”! 睁眼,嘿嘿,下半身犹且浸在水中泡着。 “这里会不会是那座著名的神秘金矿?”董天下嘿声在旁边笑了:“就是七大禁地之一的‘龙汉金矿’?” 杜禅定一咕噜的爬了起来,四下张巡望了一回;只见稍早藉着”水遁”经过极大力的湍流之后来到了这儿。 是个极为广大的山洞腹地,四周回响着敲打的声音以及人声在吆喝。仔细听着,正是在讨论矿脉之事。 杜禅定和董天下互视一眼,双双弹身在高低起伏的岩柱间游走,须臾便见着了火光。 各类的声响也更清楚! “前头虽然挖出了不少含金岩来。”有一道苍老的声音在最近他们藏身处道着:“但是依老夫估计,真正的大宝藏应该还在更下方……。” “沈老之见我们一向很信服……,”一名中年男人回声笑道:”不知再来采掘的方向何处为妥?” “照脉路及水势来看,应该是西北方向为最佳。”姓沈的老头子边说边走了过来。隐隐约约的人影中可以看见是个佝楼身子,银白发丝的老头,左右各跟了一名炯炯目光的中年男子。 杜禅定和董天下潜身在这端,耳里听目交接,相互点了个头。 刹那,各自左右分开于两端。 却是在这小小的移动中已是惊动了一直默默不语的另外一名男人,冷冷一笑嘿道:“是谁在面?” “这里面有人?”另一名中年男人皱眉哼道:“是谁这么大胆?来人!” 他一喝,当下就有四名汉子打着赤膊各举着一支火把,映出他们肌肉上晶莹的汗珠奔了过来。 四人纷纷窜身上了四角石柱上,刹时这周围五丈内光亮了不少。 啧,那家伙可是难缠的对手。咱们杜禅定公子眉头一皱,忽然听到另外一侧有人冷冷嘿道:“托穆贝勒,叫你的人把火把放下来给我烘衣服,剩下的就走远一点……。” 那中年男子一楞,双目一闪中忍不住惊喜叫呼道:“说话的可是香君格格?” “哼哼,你连我的声音也听不真切嘛?”果真是万香君冷然道:“托穆,我的话可不想说第二次!” 那托穆贝勒脸上闪现一股又激动又奇异的表情,急急下令道:”你们全都退开……。” “是!”那四名汉子将火把插入岩缝中,迅速退走。 倒是跟在托穆身旁的那名中年汉子出声道:“贝勒爷,方才属下所听到的声音并不是来自那里!” 他一顿,接道:“而且是两个人……。” 好耳力,真是好耳力。 窝在万香君背后的李闹佛也不得不佩服这点,他可是以为只有自己听到这右侧另外有人移动所产生的风声。 “格罕拉你太多心了。”托穆一直将目光投向万香君说话的方向,搓了搓手道:“既然香君格格要你们全部退开,就快点走吧!” 这下就算不是明眼人也可以看出这位香君格格在托穆贝勒心中的份量。 格罕拉跟这位贝勒爷如此亲蜜,自然更早就知道托穆三番两次托人向可汗求亲,要求把香君格格嫁给他。 可汗也真有这个意思,只是那位香君格格不知为什么一直没有肯定的答覆。 以托穆贝勒在满族中的地位和声望,特别是已到四十年岁而仍末娶一门夫人,更是当今满族少女梦寐以求的对象,香君格格便是唯一的例外? “连你也一道离开!” 香君格格的声音仍旧是冷冰冰的:“稍晚我会出去见你!” “这……,”托穆贝勒可是急了:“让奶一个人留在这里,恐怕……。” “哼哼,难道是要逼得我翻脸?”万香君的语气可是一点妥协也没有:“你最好好好考虑一下。” 托穆贝勒叹了一口气,朝向身旁的两人道:“沈老,格罕拉,咱们先到前头去吧!” 那位格罕拉似乎还想说什么,双眉稍稍一挑中眼见托穆和沈老头已经往前头去了,终于是忍下来朝洞内深处淡淡道:“两位朋友,最好不要有什么异动。否则……。” 他一弹身,在半空中如箭倒窜往前头过去。 须臾已是落到了托穆他们背后紧紧跟着,好身手! “姓李的。”杜禅定轻轻叫道:“你挺聪明的呀,晓得往上爬不出去只好往下用游的出来!” “嘿嘿,真是祸害遗千年,你这杜小子命真长。”李闹佛在另外一端笑道:“去拿了火把过来聊聊吧!” 杜禅定和董天下的动作可快,一忽儿便拿了那四支火把过来,和李闹佛这小子以及两位大美人围着烤起来。 “有什么新鲜事没有?” 杜禅定看看咱们李大公子以及两位大美人,笑着问:“三位在一道可有发生啥么争风吃醋的事?” 万香君可是差点要骂人了,她冷冷回头朝李闹佛道:“我们真是太低估了你……。” 因为刚刚的那些话并不是她要说的! “你在江湖中并不是鼎鼎有名。”蝶儿仙轻轻叹气道:“但是我相信而且绝对肯定,当今中原武林中大大小小有名气的人加起来绝对没有五个比你行!” 蝶儿仙本身也是个很有名气的人,而且更是个见识多的人。能身为武林中五十年来最成功的大盗。当然对武林的事知道得不少。 “另外‘四’个是谁?”杜禅定公子用力哼着说话。 “不。是另外‘三’个是谁?”董天下也插了一句! 蝶儿仙笑了起来,想不到一个“杀手第一”和一个“烛火”首领会说出这么有意思的话来。 “少林掌门见心大师。”蝶儿仙眼中闪过一丝敬意,缓缓道:”以四十之年登上少林掌门大位,单凭这点就不是普通人!” 这点连万香君也承认。 在他们的计画中,少林是第二波的目标而且是全力攻击的唯一目标。 “这十年来的少林大家有目共睹,据说这些年少林寺已训练出一批精壮的中坚份子!” 蝶儿仙一笑,接道:“第二个当然是雷菩萨!” 雷菩萨,一个惊人心神的名字。 “他是个人物!”李闹佛轻轻一叹,点头道:“三十年来凭着‘菩萨双掌’震动中原武林,李某人可是心仪久矣!” 的确,三十年前雷菩萨不过一十五年岁,一个十五岁的少年敢独闯洞庭七十二寨,而且攻入最后的总坛才被当年的寨主谷云天所阻挡。 这点,想不惊震江湖也真不可能。 “第三个又是谁?”杜禅定打了个哈欠问了。 “是一根竹竿!”蝶儿仙的眼中闪过浓浓的恐惧和仇恨,肃煞之气在唇齿间飞跃,“一根黑竹竿!” 没有名字。 那个人没有名字,但是人人都知道他。 “黑竹竿”是江湖人对他的称呼。而这个称呼是“吸血无情,阎罗出世的黑竹竿”的简称。 “吸血无情,阎罗出世!”董天下双目闪了好几下,冷冷道:”烛火第一号目标,嘿嘿!” 蝶儿仙双目一亮,挑眉问道:“你们要对付他?” “姑娘似乎跟他有仇?”董天下缓缓的问。 “仇,不共戴天!” 蝶儿仙一昂首,咬牙恨声道:“我和不乱哥哥之所以要盗得天下十八异宝就是为了换他的首级!” 董天下沉声一嘿,道:“董某人不知奶指的十八异宝为何,但是似乎有人可以掌握他的行踪并且狙杀他?” “是有这么一个人。” 蝶儿仙神秘一笑,淡淡道:“在江湖中绝对没有人知道的一个人。”她一顿,笑得更奇异了:“因为他从来没有出过手,更没有在江湖中走动过。” “那奶又是怎么知道的?”杜大公子可好奇了。 “最好现在别讲出来。”李闹佛轻轻一笑,可是盯着万香君在看:“对这位格格,李某人认为还是小心一点的好!” 万香君的脑中正在盘算思考,让李闹佛在这节骨眼上一打岔,忍不住重重哼道:“奶以为凭你们就能阻止我们这个大行动?” “能不能谁知道?” 李大公子可是一点也不客气的回道:“说不定你们是偷窥不着倒蚀一把米。” 万香君脸色一变,冷冷嘿道:“且看眼前,这座‘龙汉金矿’或许就是各位的埋骨之所!” 外头这关的确是件相当的麻烦事。 “另外还有两个人。”蝶儿仙忽然插口道:“一个叫赵小呆,一个叫刀吻!” 赵小呆和刀吻?他们是什么人? “别闹了行不行?”杜禅定叫了起来:“听都没听过的家伙,是从那儿冒出来的?” 杜大杀手没听过的人李闹佛可也不会知道,甚至连“烛火”的董天下也皱起了眉头来。 蝶儿仙淡淡一笑,看向脸色大为异样的万香君道:“想知道他们,问这位格格可要比我清楚多了。” 怎么,他们两人的名气连关外满族也知道? “我先问奶,”万香君瞪着蝶儿仙道:“奶怎么会知道天下有这么二号人物的?” 蝶儿仙冷冷一笑,哼道:“我可不想回答!” “别吵啦!”李大公子可做起和事佬来,朝万香君嘻嘻笑道:”现在,奶是不是可以说说那两个家伙是谁了?” 万大美人可不是一个会吃亏的人,冷冷哼道:“我倒先要问你,是用什么手法能寻找到我的经络脉点而点制穴道?” “这位姑娘可真好学!”李闹佛哼哼一笑,道:“很简单啦,奶的奇经八脉可是从小就经过‘调整’、‘改变’?” “不错!” “那么哥哥我只要掌握要点反其道而行便成了!” 李闹佛大笑道:“李某某只要以正宗的贯气救治之法,自然会产生反效果而制住奶的穴道啦!” 这只是一个又简单又容易的想法,但是却绝对绝对的聪明! 甚至连万香君都忍不住点头道:“我们是真的错了,对于这么危险的一个人物竟然不在名单之中。” “这么说,那五个人都在名单上了?”李闹佛这一问可是自己后悔起来。 因为他知道了蝶倪仙是如何知道的她必然是由万香君或是蒲麻衣的身上盗得了名单而知道这事。 他后悔,因为万香君必定也同时想到! 果然,万大美人的妙眸一闪,咯咯冷笑点头道:“差点叫奶唬了过去。不错,在中原的确有这两个可怕的人物在我们的名单中。” 蝶儿仙瞪了李闹佛一眼的同时,又听到万香君接道:“嘿嘿,这两个名字对你们可是一点意义也没有。但是,对于我们进入中原……。” 万香君停住了口,昂首挑眉的神情可是凛凛魄力! 赵小呆和刀吻是何许人,真有这么重要? “这点我倒是不担心!” 蝶儿仙冷冷回话:“因为那个人一定知道!” 那个人,大家都知道指的就是那个可以翦杀黑竹竿的人? 万香君双眉一挑,哼道:“是吗?” 语气,可是大大的挑战与不信。 蝶儿仙沉沉一笑,回话道:“如果奶知道我和胡不乱如何成为五十年来江湖中最成功的大盗。嘿嘿,对这句话奶就不会有半丝的怀疑。” 万香君不得不慎重起来。 的确,在可汗帐幕中他们曾经讨论过“蝴蝶大盗”是如何能成功的干下那么多年大案子? “在他们的背后必然有神秘的人物或组织提供极详细的情报!”蒲麻衣在结论时曾说过:“而这个人如果我们不能查探出来,并且掌握他……,很危险。” 连蒲麻衣都担心的人,一定是极值得注意的人。 长长的一阵沉默,李闹佛可是哼声了:“喂,奶问哥哥的话可是回答了,该奶谈谈正事吧?” 万香君看了他一眼,淡淡道:“赵小呆是男人,刀吻是女人。而且,年纪都比你年轻!” 李闹佛楞了一楞的叫的起来:“什么意思?那两个小毛头尚且列入你们的名单,竟然没有哥哥我?” “是哥哥‘我们’!”杜禅定插口道:“真是太瞧不起人了嘛!” 这厢连董天下都说话了:“嘿哼,中原四大神秘组织中另外的‘赤夕’、‘不怨’、‘风尘’也不在你们的眼中?” 万香君神秘一笑,嘿道:“烛火、赤夕、不怨、风尘这四个组织原先不是我要对付的目标……。” 她看了董天下一眼,冷冷中闪过一丝恨意:“是你找上了我,没想到,一时贪功竟然造成了今日的局面!” 原来是另外有人对付四大神秘组织。 董天下可没有继续问下去。 反正人家不可能说的事,自己又何必问! 茫地,四周俄然一片大光亮,不知何时冒出了三、四十名执火把的硬壮汉子来。 领队盘坐在岩石上的正是那位难缠的格罕拉! “果然不出我所料,”格罕拉冷冷望了下来,道:“在管婆婆的馆子里逃跑的人全到了这里! 李大公子可苦笑的叹气啦:“咱们的事听得太入神,可忘了有这家伙蒙混过来。” “反正也没什么不同。”董天下哈哈朗笑道:“迟早总是要闯过前头这一关!” “幸好咱们有这位格格可以送我们一程!”杜禅定可是挺乐观的:“嘿嘿,最少这位格罕拉先生可不能不要她活下去!” “啧,原来中原的大侠们是要用女人来保护自己?”格罕拉冷冷讥诮一笑:“我们未免将你们估计得太高了一点!” “是吗?”李大公子可也笑了起来:“你们想进攻中原不也是靠着女人的力量?” 眼前的万香君就是活生生的证据。 格罕拉脸色一变,身后那位托穆贝勒可气急败坏的冲进来叫道:“格罕拉,你敢不顾格格的生死?” “属下不敢。” “不敢就容易相处啦!”李闹佛拉起万香君大笑道:“咱们出去晒晒太阳如何?” 外头的阳光很亮! 特别是对从鬼门关出来的人而言,这阳光简直是美极了。 当然,除了阳光之外还有许多的人——许多拿着刀剑跨骑在骏马上虎视耽耽的女真战士。 李闹佛一点都不担心,朝托穆贝勒招了招手道:“贝勒少爷,请你过来说说话!” 托穆可不是笨蛋,“说话”变成了“人质”多倒楣? 格罕拉往前一站到李闹佛对面,冷笑道:“马匹帮你们准备好,可别太过分。” 李闹佛注视着对方,一笑:“只要你们不派人跟踪,只要你们不派人跟踪,三天后我会把这位格格放走!以后各凭本事!” 格罕拉双眉一挑:“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这是一个属于男人与男人间的挑战! 李闹佛不会就此回中原,因为他已经知道太多的秘密,这些秘密,他无论如何会阻止! 格罕拉就是要阻止他阻止他们行动的人。 四匹快骑很快的扬尘而去,咱们李大公子还是“老习惯”的跟香君美人共骑一骑。直看得托穆牙根紧咬。“我们要往那里走?”蝶儿仙迎风而问。 “奶要往那里走?”闹佛公子忽然问了一句。 这话,大有分手的意味。 蝶儿仙神情一紧,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哥哥的意思是,如果照我们的走法一定会被蒲麻衣和格罕拉那两只狐狸算出来。”李大公子十分聪明的道:“唯一的办法就是跟奶走啦!” 蝶儿仙笑了,笑得十分的愉快。 她自己也不明白干啥这么乐? 难道是这一阵子相处被李闹佛这小子感染了? “我想去一个有趣的地方非常有趣。而且是他们所想不到的!” “那里?” “八里罕老爷庙!” “什么?”杜禅定叫的好声,他也注意到那位香君美人脸色变了又变。“奶知不知道那里是奴尔哈赤登位可汗的地方?” “当然是知道才去呀!”蝶儿仙吃吃的吹着风笑道:“而且还知道那里距离卓索图盟部和昭乌达盟部的首底,也就是奴尔哈赤所在的赤峰大城只有百里之近!” 疯了!这个女人到底要做什么“大事”?不,大盗! 八里罕老爷庙是一座城,也是一间庙圣庙。 蝶儿仙要去那里,唯一的理由是那庙里的千年宝物——神龙宝冠。 万香君果然被李闹佛放了回来,她可没时间理会托穆那个粘人的家伙,立刻召开了紧急会议! “我们一定要阻止他们到达八里罕老爷庙。”万香君冷沉沉的脸色可十分的不好看。 “这不仅仅是四年一度的告天大祭将由家父努尔哈赤可汗在那举行,而且你们也该知道,今年秋天我们有一项什么样的军事行动。” “是!”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洪声应答。 能够三与万香君那群格格这次聚会的,都是为了秋后入侵中原辽东先期作业的精英。 二十年前名震江湖的“麻衣覆天下”蒲麻衣。 可汗身旁两大高手之一的“龙翼”格罕拉。 女真暗置在魔数中识阴十魔排名第三的“发邪思因”宋翻处。 那位公子哥儿托穆贝勒。 一个身着罩头红袍面上戴着黑色骷髅面具,在关外号称“杀人皇帝”的黑骷髅。 以及一个抱着长棍刀坐在那里像石像动也不动,曾经三次放过奴尔哈赤于生死关前的“无名”潘姓! 这个“无名”潘姓没有人知道他的名字,甚至连可汗也不知道他的来历和家世。 但是族里亲王颇有“他是可汗的私生子”这种猜测。 不然,这个潘姓怎么会有三次不顾自己重创硬是保下了奴尔哈赤的生命? 再说潘姓有某些神情跟奴尔哈赤之间还挺神似? “八里罕老爷庙不但是这次入侵中原誓师之处,而且是我在中原所擒二十七位掌门即将送往的囚禁之地。”万香君很严肃的道:“所以,我们要尽一切力量阻止他们进入其中┅┅。” 她顿了一顿,冷哼道:“就算是进入了,也得让他们无法活着离开那里。” 话是十分明白了,每个人都听得懂! “格格在这段时间对‘青天’那批小子及李闹佛、杜禅定、楚月在心法上的测定有何收获?”黑骷髅冷沉缓声问。 万香君轻轻一皱眉,道:“依我在这段日子来的观察,‘青天’中除伍还情或有可观之外,其余诸子皆不可畏。至于楚月,懂得一些五术之道在武学上的造诣,顶多和青天一般徒众差不多。” “李闹佛和杜禅定呢?”宋翻处对这两个后辈特别有兴趣。 这点,当然跟他日后在魔教中的地位有相当大的关系。特别是咱们“扣剑”李闹佛公子更事关教主之位! “这两个人,杜禅定相处的时间较短,没什么机会捉摸。”万香君顿了顿,道:“不过,他似乎很清楚杜法华的心法。这点不得不在意!” 蒲麻衣双肩微动,道:“天下妙手法,散花供如来!杜大先生的心法非得有极大因缘方能相授。据我所知,世上除了伍还情及蒲某外,就是格格由在下此处得悉一部份。难道还有他人?” 潘姓沉沉出声,“杜禅定会不会是杜法华的儿子?” 这可是一件大事! 江湖上没有人知道杜大先生有没有子嗣。 所以,这不是不可能的事。 但是这个想法由潘姓提出来,又难免令人有一丝尴尬的联想他是不是奴尔哈赤的儿子? 万香君有意无意的看了他一眼,接话道:“这点我们必须再加以详细调查他的来历。” 托穆这时忽然出声道:“李闹佛呢?”她的语气怪怪的,“奶在他身旁那么‘久’,应该相当有掌握吧!” 万香君着实不喜欢她的语气和用辞,但是却不能不回答这个问题道:“没有半点把握!” 什么?以万香君那群格格天赋异禀及她的蕙心聪颖竟然在那么长的时间没有办法看穿那个男人? 托穆贝勒爷相当不高兴的一哼,道:“那群!连中原二十七个门派掌门奶也不过是花了两年零四个月又十三天便全数擒获掌握,而那个小子奶花了……。” “有本事你自己去对付他!”万香君十分冷漠的插口。 托穆脸色一变,醋味十足。这厢蒲麻衣缓颊道:“贝勒爷,那个李闹佛师承南般若,的确是大有可观之处。蒲某尚且差点因一时大意而着了他的道儿,若以是观之……。” 蒲麻衣缓缓环视在座众人,接道:“那二十七名掌门不但没一个比得上他,而且就是随便挑十个联手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托穆哼了又哼两声,满脸不高兴的道:“这么说那群在这段时间的‘心血’不是白作工啦!” 万香君脸色也沉了下来,朝他冷冷道:“我想奶可能对这个行动没有信心。正好,可汗指示我们派人到他身旁帮忙处理一点事,贝勒爷你请吧!” 托穆脸上十分难看,当下便要掀桌子翻脸的样子。但是,面对这个他又爱又恨的女人,却又发作不出来。 只得愤愤推椅立起,大力扭身出房离去。 万香君淡淡一笑,不为所动的接道:“现在我分派各位的工作,务必要在他们进八里罕老爷庙之前予以狙杀!” 扣剑独笑第二部十一 伍还情看着手上的字条,缓缓道:“真想不到孤独大侠也到了关外。” 白火焰惊喜的抢声道:“他也来了,这传书上怎么说?” “告诉了我们楚月他们一行的下落。”伍还情有点担心的皱了皱眉,道:“那群就是万香君,这真是极严重的事。” 每个人都觉得相当沉重的压力。 对于那个女人,他们都有不少的资料。在前些时日,那个女人势必对“青天”的一切有了相当的了解! “不过咱们也有一个单扣剑就是李闹佛啊!” 贺十波倒挺乐观的道:“谁是猎物还不知道咧!” 这点倒是可以让他们稍感安慰的一件事。特别是李闹佛的身份则多了杜禅定这个朋友,很有用的人。 如果再加上董天下以及他的组织,无疑对自己这方面是一大助益! “我们此行的目的是调查出满州女真族的阴谋,以及阻止他们入关侵犯中原。”伍还情明确的道:“朝廷方面已将这项任务委托予我们!” 他们都觉得很光荣。 被肯定的英雄,原本就是十分光彩的事。 更何况他们所作的,绝对对得起天下苍生。 “他们目前和二十七门派掌门由上万兵马分别押送往东北方向而去。” 伍还情沉吟道:“目前在平泉城附近,今夜可能投宿在城外扎营。” 董泉声嘿道:“平泉城东北,最有可能的是八里罕老爷庙!” “不错,”伍还情道:“所以我们连夜赶路,可以到前头去拦截他们。”她顿了顿,慎重道:“我们的第一目标是先救出无明破和尚他们来,至于二十七位掌门则适可而为。” 事有徐缓轻重,他们都明白这个道理。 当然,他们更明白这个行动的困难! “这是怎么一回事?”全城对着手上的密函十分不解。环顾身旁众人道:“目前本教不是和李闹佛井水不犯河水?怎么会下这个指令?” 指令是由教里刑堂总掌识魔排名第三的宋翻处所下! “李闹佛今夜宿于黄土梁子镇,立即狙杀。”这是密函指令的内容。 前阵子教中内斗,一直处于中立公正地位的宋翻处掌管着魔教最令人胆寒的刑堂。 他不牵涉教主之争。 但是。他掌管的刑堂这股力量一直遏阻了教众相互残杀。因为没有人不惧慎宋翻处的“手段”! “这个指令是有点不寻常。” 谭寒皱眉沉吟道:“如果我们出手,势必又引起本教与中原武林之间的大战。”他摇了摇头。”再说我们跟李闹佛之间的‘协议’也不方便动手。” 元明、卢飞虹、何挂天三人亦纷纷赞同道:“这事莽撞不得。再说,宋翻处虽然位居邢堂总掌负责本教教律确实执行,但是对我们可没有下达命令的权力。” “不过这个指令发出总是令人不安。”邱长变沉沉一哼。望着关外这一大片连绵的新嫩绿草,冷笑道:“宋翻处不是不知道目前的情况,难道他本意就是要引起本教与中原武林的大战?” 这是个十分严重的问题! “现在令人担心的是,宋翻处如果看我们没有行动而直接派出刑堂杀手,会有什么结果?” 谭寒心思比较细密,立刻抓住了要点。“所以,我们应该循这条线分两路进行。” 他们都是聪明人,也明白了该做什么。 不过,无论怎么做都是一件令人不安的事。 通知李闹佛及早防备并且划清界限,是不是叛教? 调查宋翻处是不是另外有一种“身份”,这会不会犯下了犯上的罪名? 他们这批人在两个多月前受白长老之命,全数往关外调查女真族意图。之所以会如此动用大批人马,是因为魔教教主之争似乎已由”孤独独笑”这个目标转到“女真族的阴谋” 上。 万香君的震撼连魔教也为之惊心。 因为,“那群”终究曾经以“独孤怒男”的身份进入魔宴聚地调查过。 “而这个女人可怕的地方就是她天赋异禀的能力。”白长老的传信使传达指示道:“她对本教的了解、意图以及女真族的阴谋是你们调查的重点!” 谭寒长长吸一口气,道:“这个情况的变化,还是要早点通知白长老好有所准备。” 他一顿,有点感伤的道:“柴法缘虽然是支持韩尘,但终究是我教中人。他在管婆婆的茶馆死得不明不白,身为教内份子之一的我们也不得不有所警惕。” 这句话每一个人都有共鸣。 “还是派那些年轻人去跟李闹佛打交道吧?”元明长长嘘出一口气,道:“而我们,则调查宋翻处的情况!” 黄土梁子镇在关外是物资聚集地的最北端。 再往北上,满州女真人并不太欢迎汉人进入他们的祖地。所以,往往第一手关外货品的交易都是在这里举行。 当然还是有一些有“办法”的商贾可以更深入北境,直接与女真的商人做更早送货的生意。 现在是春秋夏初的季节,来到这里的汉人可多了。 一年两大交易,便是初夏与秋末,关外的人三、乌拉草、皮件大量的涌向南方待价而沽。 “每天都有大批的货运到,也有大批的货运走。”董天下和李闹佛、杜禅定三固男人慢步在街道上看着吵嚷来往的人群,淡淡道:”忙碌,但是是一种真正的生活。” 他们三个男人在外头幌,那位“大盗”蝶儿仙则一肚子不高兴的替他们在客栈里洗衣物。 “这岂是我‘大盗’这种身份该做的事?”蝶儿仙当然大声抗议! “这也不是‘大侠’该做的事对不对?”杜大公于反问。 “那为什么叫我洗?” “因为奶是‘女人’!” 禅定公子的话似乎有点道理? 蝶儿仙当然不是普通的女人,但是她会咬着牙收拾这三个臭男人的衣服去洗,当然是因为她明白分工合作的道理。 他们出去“逛”绝对比自己洗衣服要危险多了。 更重要的是,她相信这三个男人的情报系统必定延伸到这黄土梁子镇上。 消息,可是决定他们成败的一大关键! 李闹佛瞅眼看了董天下一下,对他刚刚那句话似乎挺觉得不可思议?“喂,你是老了是不是?” 禅定公子也接口道:“那声调表情一付是要退出江湖的样子!” 董天下哼哼了两声,道:“你们都还是毛头小子,不知道我们这种老江湖对于平凡的生活是多么羡慕。” “算啦!” 闹佛公子一百个不相信的摇头,正好伫足在一个摆了满地人三的小贩之前。 随目一流览,可是有些讶异! 铺在地上的一方粗布上最少有两百条以上的人三。 李闹佛不是为那些人三而惊讶,是为了摆放在人三中那尊摩词毗卢遮那佛而大吃一惊。 “见着了什么好货色?”杜禅定出声问道。 “那尊佛像……。” “佛像?”杜禅定皱了皱眉,道:“有何特殊之处?是密宗创始佛部部首的毗卢遮那佛,在藏密译文大日如来是吗?” “在中原译之为大自在王佛。”董天下不但懂,甚至可以说出一段经文。 “天竺禅宗二十八代祖,也就是中原禅宗初祖达摩大师所着的‘血脉论’中就会提及: ‘唯佛一人能会此法,余人天及众生等尽不明了。若智慧明了,此心号名法性,亦名解脱;生死不拘,一切法拘它不得;是名大自在王如来’。” 李闹佛点了点头,慎重的朝他们两人道:“特殊的是这尊大自在王佛的手印摆放方式。” 经他这么一提,杜禅定立即会意过来。 此佛像特殊之处在于左手结印朝向自己,右手结朝向外处,两手印相对左而右后置于中位置! “唯有在宋朝以前方刻此形,”李闹佛缓缓道:“以此佛像脸部比例而言,该是中唐作品!” 董天下对这点有些不明白,皱眉道:“那又如何?” “中唐作品中以立姿刻毗卢遮那佛,并且衣摆四摺盖及脚掌三分之二处者,唯有邵落伯一人!” “邵落伯的作品?”董天下双眉一挑。道:“据说他的佛像向来感应殊胜,传世也不过一十九件而已。至于毗卢遮那佛传说只有两件?” 李闹佛严肃的点了点头,道:“一件在朝廷内供。” 杜禅定嘿嘿一笑,道:“我知道,另外一件传说在传说中的平安庙内是不是?” 葱岭平安庙原本是李闹佛要往之地。 他可没想到情势的变化转到了关外,却在这里撞见传说存藏于平安庙中的大自在王佛佛像。 “你这佛像是那里来的?”董天下以女真话相询那小贩。 “是一个人叫我放置在这里。”小贩回道:“他说如果有人问,就叫他到镇东的文华居找一位雨居士!” 雨居士?看来不是武林中人。“咱们分成雨路吧?” 董天下去找他的人听消息。李闹佛和杜禅定则到文华店去找那位神秘约两居士瞧个究竟。 “看来我的估计没有错!” 托穆贝勒看着刚才的一幕冷冷笑道:“两个多月前李闹佛带着孤独独笑南走,事实上是想转西入藏上葱岭!” 格罕拉佩服道:“贝勒爷心思果然超人,一尊仿造的佛像不但骗得李闹佛团团转,而且探出了他的心思目的。” 在众人眼中托穆只是一个紧粘着万香君不放的公子哥儿。 但是格罕拉心中十分清楚,这个贝勒爷的缺点除了对那群格格的迷恋之外,简直是个可怕极了的人物! 不然,怎堪为奴尔哈赤重用? 文华居是间不大的房子,里面布置的也挺清雅。 三、四十件的关外文物摆放得挺有味道。这里,是专门对汉人做生意,将女真族的艺品藉由汉裔订货往关内。 雨居士这间铺子开张三年,在黄土梁子镇已经颇有名气。 特别是位的货色来源有时常见难得精品,价钱又公道,很合中原商人的味口。 “像这个丝织风景图真是细腻!” 李闹佛和杜禅定进入文华居的时候,正有几名中原的商贾在那里低声讨论。“以这种手艺,应该只有女真贵族才能买得起吧?” “这就是雨居士货色特殊的地方。” “他一向不谈货物来源,也许是有人私卖……。” “嘘,慎防隔墙有耳。咱们自己说说可以,如果传了出去惹出麻烦大家都不好。” 这些对话虽然很轻很低,但是以闹佛、禅定的耳力却十分清楚的字字入耳。 在店面的一角,也摆了二十来尊佛像。 有阿弭陀佛、释迦牟尼佛、大势至菩萨、观世音菩萨、弭勒菩萨、地藏王菩萨等等分成两层,诸佛在上菩萨在下的有序摆放。 每尊佛像前犹且有用小纸片说明是那尊佛菩萨。 “果然是从这里出去的!”杜禅定扬了扬眉。 在上屏的架子有个空格,字张写的是:毗卢遮那佛。外带注解藏译大日如来,汉翻大自在王佛! “两位可有李闹佛公子?”一名店员近前来招呼。 李闹佛微微一笑,道:“在下就是。” “家店主请李公子入内一叙。”那名店小二进退言谈颇有分寸,微笑道:“不知李公子方便否?” 李闹佛哈哈大笑,回道:“当然方便!” 那名小二看了杜禅定一眼,咱们杜大公子摇了摇手道:“你放心,人家不请我,哥哥不会不识趣!” 店小二淡淡一笑,说了个“请”字便在前头带路往内院里面走。 后头是座花园。莫看关外一年有一半以上的时间是在冰天雪地之中,逢春末夏初一样是百花盛开青翠可人。 亭园里有一座中国式凉亭,主人早已在那里煮茶相候! “看来阁下早已得知在下到访?” 李闹佛坐在这位年近五旬一身儒服扮相的中年人面前,嘻嘻笑道:“不简单啊!真人不露相!” 雨居士微笑斟茶,回道:“李公子何必客气,若说少年英雄李公子无论以什么名字行走,何不是都留下惊世之举?” 李闹佛不客气的接茶入口,哈哈笑道:“老兄引在下前来,不知有何赐教?” 雨居士针锋相对:“公子又如何知道在下要找的人是你?” “假佛像要骗真人到。” 李闹佛嘻嘻笑道:“除了哥哥以外很少人这么闲。” 雨居士双眉微动,道了一声“好”!嘿声接道:“看来,你除了看出佛像是假膺之外,可能还知道了不少事?” “最少我知道两件事:看过这佛像而能记得一清二楚的,恐怕和三个月前发生在中原朝廷大内禁宫宝珍楼失火之事有关吧?”李闹佛淡淡笑着道:“当时现场发现了碳笔,是不是阁下或阁下背后那个人派人去描绘那尊毗卢遮那佛?” 雨居士双眉一沉,嘿道:“李公子大非凡人。第二呢?” “有这个能力胆敢这么做,而且能在三个月内依图做出来这尊佛像……。”李闹佛啧啧摇头道:“势必是有相当权力的人。” 在女真族,在高超手艺的人往往被贵族所“请赛”! 要仿造邵落伯的风格以青铜造出那一尊佛像,而且又得用到中唐的铜质,三个月的时间可以说近乎不可能。 “更难的是,宝珍楼失火到灭烬清查不过是一灶香的时间!” 李闹佛双眸连闪,嘿道:“真正可用不过是半炷香光景。在这么短时间里能在千百样珍宝中找到那尊佛像并且丝毫无差的描绘下来,太不简单了!” 雨居士不得不叹口气道:“难怪那群格格对阁下的心思再三谨戒,看来是半点也不夸大。” 李闹佛竟然摇头,“这不是万香君玩的阴谋。” 这下雨居士当真愕讶,道:“你又是如何知道?” “设计这个阴谋的人是估计在下想带孤独大侠到葱岭平安庙祈愿对不对?”闹佛公子哈哈大笑:“但是那位香君美人可没想到这点。” 如果“那群”万香君早就预算到的话,势必在沿途中预先布下许多陷阱擒拿李闹佛。 她没这么做的理由,是因为还估不准李大公子的目的地将要何往。 以万香君的个性,她可不愿做无把握的事! 所以,最后在最安全的原则下擒扣了楚月他们一行。 雨居士嘿嘿一笑,道:“那么你来的目的是想见见在下背后那位主子罗?” 李闹佛当然不否认这点! “可惜你现在还没有资格见他!”雨居士哈哈大笑,倏忽窜身向前抱向李闹佛。 这个人的身手当真不错,但是以咱们李大公子的成就,当然可以轻易击败他。 击败是一回事,陷阱又是一回事。 雨居士的出手不是攻击,而是不要命的缠技。 李闹佛虽然十分迅速的将对方的一双手扣住,但是也十分迅速的往下落去。落? 他坐的这张石椅的下方忽然没有了地板! 雨居士以全身冲撞的力量压住李闹佛不让他往上窜动。 很快的,在上头的光线迅速被阖起的机关所遮盖。 杜禅定看见这两个家伙进来的时候就觉得全身不舒服极了! 这两个人很平凡,一胖一瘦的商贾打扮。 但是……身上总有一股掩盖不住的肃杀凌厉之气在环绕。这种感觉有点像是刑场上的刽子手才有的气息。 “两位有何指教?” 第十一章 禅定公子向来是直来直往不打哈哈,他既然认定人家是冲着他来的,半点也不客气的就道:“有屁快放!” “嘿嘿,我叫‘胖子阔刀’叶大山。”那个胖子冷冷笑着,一脸皮肉在那里抽动:“这位是我的同事,‘瘦子小刃’林施舍。” 杜禅定哼哼笑道:“用刀的?很好!” 他的刀,可是自负为天下第一。 而他的唯一目标,心中认定真正的敌手只有天下第一剑的孤独独笑。 对眼前这两个人,他实在不怎么放在眼里。 叶大山沉沉一笑,自个儿接方才的话道:“我们是魔教刑堂的执刀手,不过要找的人不是你。” 魔教?杜禅定嘿道:“那要找的人是谁?” “叛徒李无隐!” “没有李无隐这个人!” “李无隐就是单扣剑。” “喂,你消息真不灵通!”杜禅定叫道:“也没有单扣剑这个人!” “但是有李闹佛──。”林施舍冷冷道:“无论叫什么名字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要他的人头回去交差。” 杜大公子冷冷一哼,道:“然后呢?” “他这阵子都跟你在一起!”林施舍沉沉道:“现在,如果你想平平安安的离开这里,最好告诉我们他在那里?” 杜禅定哈哈大笑道:“如果我说那小子的事,就是哥哥我的事呢?” “那你就先替他死!”胖子、瘦子双双大喝,一左一右同时出手。刑堂的刽子手果然不同,好冰冷的杀气飞奔! 杜大公子竟然还有心情摇头叹气,啧啧道:“李闹佛啊李闹佛,跟你这种人交朋友实在是没什么好处!” 一句话说完,叶大山和林施舍已经倒了下去。 他们实在无法接受的是,杜禅定这小子连刀都没有拔。只不过是用刀鞘一个起落,透骨的剧痛让他们连一口气都喘接不上来! “喂,凭你们的身手也想要找李小子?”禅定公子十分不满的道:“你们要不是笨蛋就是被人家利用啦!” 这两句话的意思差不多嘛! “他们是被人家利用。”万驾世突然从门外进来,叹气道:“阁下可是鼎鼎大名的第一杀手杜禅定?” “正是哥哥我!” 杜禅定嘿嘿哼笑:“你们是那来的?” “魔教!”陆法眼回话。 “找碴的?” “不!来交朋友。”秦欢嘻嘻一笑,对着杜禅定道:“在下秦欢,他们是黄慧印、贾甲、陆法眼、万驾世。” 杜禅定听李闹佛说过他们,点了点头。 “我们是奉了师父之命前来告之李兄弟一件事──。”万驾世看了四下一眼,房里的客户早就走得没半个人,甚至连店员也早就溜得没点影。 “本教之中有人要对李兄第出手……这事,如果误会的话难免又引起中原武林中一场大恩怨来。” 万驾世苦笑道:“至于那个人为什么下这个指令,本教中已有人在追查真相!” 杜禅定一嘿声,道:“那个人……是他们的头头?” 他指的是躺在地上昏迷过去的一对胖瘦刑堂手。 “是!” “叫什么来的?” “发邪思因。”贾甲抢先回道:“是识阴十魔中排名第三的宋翻处,也是本教刑堂总掌。” 杜禅定点头道:“你们怀疑他跟女真勾结?” “这是目前唯一合理的解释!” 黄慧印苦笑道:“但是如果查出是事实,也是大麻烦。” 因为刑堂在魔教是一个完全独立的组织,全教上下只听受教主之命。 皇甫无常已死,可以说如今魔教内没有人可以管得了宋翻处。 “以刑堂的组织和力量,”万驾世皱眉道:“足够比得上江湖中百分之九十以上的门派规模而绰绰有余。” “这种事别让哥哥我伤脑筋。” 杜禅定哈哈大笑:“这是姓李的那小子的问题……。” 可是李闹佛那小子进去似乎太久了一点? 跟男人,尤其是老男人不应该这么有话聊才对。 咱们李大公子可真没好心情啦! 这里面可以说真的是铜墙铁壁,四面光溜溜的连一个出口也没有。 不可能吧?那岂不是身旁这个雨居士也要饿死在这里?闹佛少爷不相信这种事,一把抓起对方的衣领哼哼问道:“老小子,出口在那里?” “没有。” “什么?没有出口?你找死?” “我是找死没错。” 雨居士哈哈大笑,指了指右手边道:“那里本来有机关可以出去,但是在你来之前就已经封死了!” 李闹佛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哼哼道:“哥哥我可不相信有人这么不珍惜生命!” “你以为只有‘大侠’才视死如归啊?”雨居士不屑的摇着头盘腿坐下,冷哼道:“在下能和李英雄一同丧命在此,说来也是挺光彩的事!哈哈哈,后世将说一代名侠李闹佛死于无名小子雨居士之手。” 他边说边还边打亮了火摺子。 黑暗中斗见光明,四周果然是滑不溜丢的精钢壁面。 不只是四壁,连脚下也是! 李闹佛溜眼一看清楚,将对方的火摺子打灭冷冷哼道:“喂,别浪费空气,让你这样烧下去死得更快!” “早晚要死!”雨居士哈哈大笑,声音在这密室内回汤,“早死早超生,省得痛苦不是很好?” 难道在这间密室内真的没办法逃出生天? 李闹佛叹了一口气,坐下闭目盘腿入定去啦。 “你别以为可以等杜禅定那小子来救你!” 雨士的声音在暗处轰轰回响:“在我们掉下来的时候,开动的机关早已被人斩断封死啦!” 李大公子苦笑一声,道:“那你现在可以告诉我谁是这个幕后的天才了吗?” 雨居士显然在考虑,片刻之后才笑道:“是托穆贝勤!” “他?” 李闹佛十分的不信:“那信小子整天就只会追女人,能成什么大器?呸!哥哥我才不相信他有这个脑子!” 他说好像越好笑,哈哈哈的自己大笑起来,中间还不时夹了上百句取笑托穆的话。 而且,越说越难听啦! “他在激我!” 托穆冷冷的听着密室内的声音,哼道:“他以为用这种激将法就可以引得我进去杀他? 嘿嘿嘿,太天真了。” 格罕拉看着这主子如此沉稳,不禁有一丝寒意从背脊往上爬。 这个贝勒比自己想像的可怕多了。 甚至,自以为他那个“迷恋那群格格”的缺点,是不是也是故意做出来的,相好令人误以为掌握了他的漏洞? “贝勒爷──,我们下一步如何行动?”格罕拉恭敬问道。 “宋翻处想要抢功,结果暴露了自己的身份!”托穆沉沉一笑,道:“上头的那几个人将他们的人头拿去给姓宋的看!” 他顿了顿,接道:“不要用蛮干,没有好处的!” “是!”格罕拉越来越觉得奴尔哈赤叫自己跟随托穆身旁并不是“保护”的角色,而是“学习”的身份! 他甚至闪过一个念头──这个托穆贝勒会不会是奴尔哈赤最可怕的“敌人”? 所以,自己的角色真正定位是“监视”? 格罕拉惊出一身冷汗。因为很可能托穆早就想到了这点,所以他以一向的“表现”好让自己掉以轻心! 谁又知道自己不留意当中,他做了些什么? 就以文华居的整个行动而言,自己也是到现才完全明白整个计画。 太可怕了。格罕拉退出密室的时候,忽然发觉自己在奴尔哈赤与托穆之间,似乎只是一颗不知道自己是谁的棋子? 他皱眉叹了一口气,同时有一个冰凉的东西贴在自己的脖子上。 好冰!他的眼角可以看见的是火红的一抹晶亮剑身。 血红玫瑰! 红满世的剑,十分的锐利冷酷贴在格罕拉的脖子上。出声的却是一个满慈悲的和尚: “阿弥陀佛──,施主和托穆贝勒所作所为,老衲及红施主尽在眼中。” 格罕拉真的叹了一口气,道:“原来两位不但没死,而且还一直跟踪我们?” 明观大师与红满世果然也自龙汉金矿地下水脉逃脱。 “将李施主放出来。”明观大师缓缓道:“老衲和红施主便可放你一条生路。” 格罕拉淡淡一笑,回道:“杀了我吧!托穆贝勒不可能放了李闹佛。况且,以在下的一条命也不值得他这么做!” “没错!” 托穆的声音和地下一声闷轰炸响,同时钻入明观大师和红满世的耳中。 “炸药已经封死最后的通路!”托穆沉沉一笑:“格罕拉的命在你们手上要杀就杀吧! 哈哈哈……。” 托穆在长笑中一个翻身往园庭外急窜! 红满世冷沉沉暴喝:“你以为走得了?” 红光飞卷,明观大师根本来不及阻止红满世的血红玫瑰划破格罕拉的喉咙。 他长叹一声:“阿弥陀佛!” 那厢红满世剑势狂奔已是劈至托穆的背后。 这把剑的速度连托穆也为之惊异。他全力阻挡变化身法,却是胸口已是在弹指间中了三道重创。 红满世的剑果然惊人。 托穆坠身而落,血红玫瑰紧追不舍;蓦地,十支沉墨黝黑的竹竿无声无息而来。 一根黑竹竿,阎王也惊心! 红满世决计没有想到江湖中最阴狠的黑竹竿会从他头顶贯轰而下,其势之强根本没有回手的余地! 一代雄杰。“赤夕”红满世实在是死不瞑目。 明观大师大惊,朝向眼前以背对着自己全身黑袍覆顶及地的黑竹竿道:“善哉、善哉,施主未免太心狠手辣。” 黑竹竿冷冷道:“你去跟佛祖说吧!” 黑影飘动,迅雷赛电狂奔向明观大师当面……。 杜禅定看着眼前这情景简直不敢置信。 以红满世和明观大师的武功竟然是一招之内被人斩杀?在体旁留下了一个特的记号。 黑竹竿下的手! 杜大公子忽然想起蝶儿仙曾说过,当年天下五大高手:明心大师、雷菩萨、黑竹竿、赵小呆、刀吻。 “孤独独笑没列入其中是因为他的双手已断。”蝶儿仙后来补充道:“否则,他可以排名前三!” 据蝶儿仙的说法,前两名是赵小呆与刀吻这一对男女。眼前,红满世和明观大师之死,似乎证明了蝶儿仙的话并没有夸大。 “真是可怕的人!”黄慧印打从心底寒起,道:“看来本教太自傲教中武功,不知天地之大,人外有人。” 陆法眼也感叹道:“可惜的是先教主的东临绝学无人能得其精髓,否则普天之下有谁可相抗衡!” 他们可不知道有一个叫唐断风的人在这两个月的时间里,已经对阳东临所留下的秘偈几乎完全参悟! 陆法眼在讲这话的同时,唐断风也正自忖秘偈最后那一小段似偈非偈的心法:“练精化气,练气化形,练形化神,练神还虚;练虚还实,练实还真,练真还用,练用化圆!” 旁边尚有一小注解:“道家练精化气、练气化神、练神还虚,有漏亦不足!” 千里外的这端,禅定公子可没时间去争武功优劣的问题,将目光四下巡视,对着秘道出入口哼道:“这里面古怪,我们下去看看。” 此情此景,魔教这一伙子人也不能丢下不管,便是前后六个人依序没阶而下。 下方,果然是间秘室,不过强烈的烟硝味令人难以忍受。 杜大公子骂人了:“真他奶奶的,看来有人封死了出路?”他大叫:“喂──,李小子你听到我的话没有?” 声音在回汤,可没有李闹佛的回音。 杜禅定反身窜了出来飞奔到凉亭查看。 “李闹佛一定是从这里掉下去的。”杜禅定指着地上的痕迹道:“看来所有的机关都已经被封死了,只有用火药硬把它炸开!” 这个,似乎是目前唯一的方法。 “这下子连你也惨了吧!” 在黑暗中,李闹佛咯咯笑道:“本来还有那么一个通道都被托穆那小子给封死啦!” 雨居士的声音可没有方才那么镇定,甚至有点颤抖的喃喃自语:“他为什这么做?我们约定好的……。” “认命吧!” 李大公子反过来安慰人家道:“谁不知道现实这东西遇上了,亲人也会变仇家。更何况,你是一个汉人,跟他非亲非故……。” 李闹佛在黑暗中打亮了火熠子,只见雨居士的神色十分惨白,双目尽赤似乎是十分的愤怒。 “不过有一件事足以安慰!” 李闹佛将火摺子在四下幌动,边笑道:“刚刚那一炸似乎炸裂了一点缝隙,所以现在空气清新多了。雨居士开始佩服眼前这个年轻人了。这不仅仅是李闹佛的心丝细密,更重要的是他永远维持着乐观、信心,与高昂的斗志。”这种对手。“雨居士认真的考卢:“托穆可能挑错人了!” 平泉城外,上千个帐篷搭起围绕成圆。 中间,特别有重兵防守其内的十个帐营,看来是囚禁中原二十七名掌门之处。 另外在东北方向,也有不寻常的兵马重驻现象。 “看来我们的目标是在东北方向。”伍还情一行在里许外的山丘往下注视,哼道:“这次的行动务必要救出他们来。一则是杀女真人锐气,再则这段日子里他们可能听到不少消息。” 楚月他们是听到不少消息。 “我们今晚大闹他们营区!”楚大美人笑得好开心“最少要把那二十七名掌门放走一半,否则不是太顺了那群那个女人的意了?” 无明破和尚可十分佩服这个女人,轻叹道:“想不到施主的五术算得如此精湛。” “别捧我啦!” 楚月哼了又哼,道:“幸好我事先算出有难先服了一大堆解药,又调动了筋脉,否则真是求救无门!” 她一叹,自个儿摇头道:“只能算出有难而算不出是那群这个女人,这那能算是‘精准’?” 仇严雷这厢也佩服道:“这样已经不得了了。” “可不是,”骆家兄弟齐齐叹道:“若不是我们将计就计,如何能查出女真族幕后极大的阴谋竟是以染之毒要灭中原武林。” 这计画实是匪夷所思,简直是千年最狂妄大胆的行动。 果真成功,也许在一天之内中原武林从此消失世间。 “时间差不多了!”楚月挣开绳索,轻笑道:“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吧!” 楚月他们迅速往中营而走的同时,伍还情一行也同时到了这帐区的东北方向。 只不过伍还情他们的运气没那么好,刚刚才潜入便让守军团团围住。 “哈哈哈,你们这些小毛头以为能在老夫手下救人?”蒲麻衣昂首负手而出,长笑道: “早在山丘上已落入老夫的监视内!” 伍还情冷冷一笑,道:“阁下在中原武林素负重望,为何甘为外族鹰犬?” 蒲麻衣双眉挑动,冷冷道:“黄毛丫头,死有余辜!” 八字一落,立即是千百枪戟往当中杀至。 伍还情高喝:“不可力战,借力使力。” 乱军之中,只见他们纷纷四下窜走随手燃帐引得一片又一片的火光冲天,连三里外的平泉城也为之骚动。 “怎么回事?” 楚月他们可是楞了楞,自个儿道:“莫非有人来救我们?” 骆晓山急道:“必是伍姑娘他们。” “既然这样你们快点想办法通知他们平安才是!”楚月立刻表现了大将之风:“由他们引开帐中守军我们好行动。” 骆菩提嘿的一声立刻由靴底取出冲天烟火点燃了奔向半空。砰!爆射开来。 原来他们早已平安无事。伍还情一行心中明白! 怎么回事?蒲麻衣大大皱眉,转身迅速进入囚禁楚月一行的帐营中,早已是空无一人。 蒲麻衣大怒,冲出帐蓬朝蓬外两名守卫举手便打,喝道:“你们是怎么看管的……?” 话声未尽,手掌未落。 因为,他举起的手被一只袖子卷住,更因为他的脖子上还有一只更有力的袖子紧紧勒住。 没有人会以袖子当武器。 除非,他没有手拿兵器! 蒲麻衣的心口还有一把薄刃贴着,是个小女人。 “我叫芝麻──。”那个小女人吃吃笑道:“在你后面的是我的主人……。” 蒲麻衣可以感受到后面那个人不可思议的强悍力量。 好对手! 他有点惋惜,如果不是一时大意气昏了头,光明正大一战的话,背后这个人绝对是今生难逢的好对手。 “阁下是……?”蒲麻衣真心的在问对方。 “孤独独笑!”背后的声音十分沉稳而有力。 孤独独笑?蒲麻衣如果不是脖子被紧紧勒住,真想放声大笑起来。 能有孤独独笑为对手,怎不是人生一大乐事。 “你要我如何?” “今晚的事算了!” “你要我放了他们?”蒲麻衣嘿嘿一笑,道:“可以!不过有两个条件──第一,那二十七名中原掌门的权力不在我手上,放不得。” “可以!第二呢?” “一战!”蒲麻衣大笑了起来:“你与我,以剑对剑一战!” 孤独独笑从来不会逃避人家的挑战。除非他不屑! 蒲麻衣有这个份量向他下帖。 无论有没有一双手,孤独独笑尊重可以尊重的敌人! “十天之后,八里罕老爷庙顶!” 这是他们的约定──男人与男人之间、剑与剑之间的生死之约! 董天下不愧为董天下。 “烛火”的组织力量在这个时候也完全发挥。 短短的三个时辰,火药不但运到而且还有两名安装师,计算了最有威力却不会伤害到里面李闹佛的位置。 “把这方法用到拆房子那就省力多了。” 李大公子爬出来的时候,赞不绝口的道:“轰的一声便了事,这生意大有做头。” 的确,到了四百年后的今天就有人做这种生意。 咱们李大公子的生意经还没说完,又大大的在叹气了。 “干啥?”杜禅定很不高兴的道:“救你出来似乎挺不高兴的?” 闹佛公子苦笑道:“哥哥我是在担心你们。” 担心人家?这小子是不是在地下太久了脑袋产生了妄想恐惧症?杜大公子正想骂人,外头忽的传来兵马沸腾之声。 “果然!”闹佛公子叹大气:“托穆那小子早就料定你们会来救哥哥我,所以趁这空档调兵遗将去了。” 董天下冷冷一笑,道:“那就战吧!” 话虽如此,谁的心里都有谱,这一战不好打。 不但不好打,简直是要命! “各位,也许你们可以信任在下。”雨居士出声朝众人道:“文华居在建造的时候还有一条不为外人所知的秘道!” 他顿了顿,恨声道:“既然托穆对我不仁,那也顾不得在下对他不义了!” 这句话现在听起来真他妈的有理极了。 他们全体很快的脱离这里,也很快的各走各的路。雨居士在这回事之后打算隐名埋姓去了,临走前犹且说了个大秘密:“黑竹竿的真面目没有人知道。但是,有一回我无意中听说了联络他的方法……。” 蝶儿仙可十分的紧张在听。 “关外死神黑骷髅和他有相当的渊源。”雨居士道:“也许,这条线索对各位有所帮助。” 黑骷髅是万香君身旁的大将,看来早晚大家要见面了。 雨居士很快的趁天色未明离去。这厢蝶儿美人将三个男人的衣物早已打理办好,偏头问道:“我们走不走?” “托穆虽然在四下追寻我们的踪迹,但是还不敢明目张胆的调动兵马做攻击。” 这也正是他们一路能进入关外的原因。 因为如果大兴兵马难免造成汉人的疑虑,进而引起大明朝廷的注意与戒备。 这样,对于奴尔哈赤侵犯辽东之举就大有妨碍。 “除非像是在文华居的情况,外人不易得悉之下才会冒险一试。”董天下嘿声道:“不过我们可以放心的是,十天内托穆不愿冒这个险──。” 蝶儿仙摇头道:“你这么有把握?” “对!”董天下朗笑道:“因为十天后孤独独笑和蒲麻衣将在八里罕老爷庙顶一战。届时,一切恩怨情仇合并解决不是省时省力?” 因为,到时所有的人都会到那里! 那个地方已经是属于女真重地少有汉人进入。托穆在那情况下派兵围剿当然是无顾忌得多了。 蝶儿仙忽然问了一句话:“你们到八里罕老爷庙的目的在那里?所有女真族的阴谋你们都已知道了!” “知道还不够!” 李闹佛严肃的道:“重要的是如何阻止!” 阻止的方法,最基本的就是将女真所研究出来的毒物销烬。唯有如此才是根本之道! “当然,我们还要找那位满州部长奴尔哈赤聊聊──。”杜禅定嘿嘿的笑了起来:“也许大家‘聊’过以后,他老人家会比较甘心在关外享福!” 出黄土梁子镇的路果然没什么波折,但是令李闹佛讶异皱眉的是,黄土梁子到卑西郎营子三天三夜的时间里竟然不见有任何魔教的教众活动。 唯一例外的是在三天前刚出黄土梁子时,万驾世留下了一个口信:“教内有大变,先回中原。” 这是怎么一回事? “甚至连宋翻处的刑堂执刀手也没半个影。”杜禅定大大的摇头:“事情变化得有点不合理。” 魔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们不知道。 不过,会让这么多魔教教众在三天内从关外全数拚命赶回中原,必定是极不得了的事情了。 “难不成他们出了新教主?”李闹佛十分不明白的道:“白长老、杨势、韩尘三人之间谁也不服谁,难道是有第四个人解破了东临绝学偈?” “这件事等以后再看着办了!” 董天下道:“我们最重要的是和楚姑娘、伍姑娘他们在卑西郎营子镇会合再说。” 他们进驻镇后的一天,楚月、伍还情一行也赶到。 眼前他们这批人的实力不可谓不强!李闹佛注意到仇严雷并没有跟着随行而来。 “耶?那位仇小子呢?”李闹佛问。 “赶回中原去了!”楚大美人嘴上回答,眼睛可是一直盯着蝶儿大美人猛瞧,哼道: “她就是蝴蝶大盗的蝶儿仙?” 李闹佛尴尬一笑,将杜禅定一推道:“人家是杜公子的‘好朋友’,请‘友善’一点好吗?” 什么?哥哥我的“好朋友”? 楚月哼了哼,瞅着杜禅定道:“是吗?” “这……。”杜大公子搔了搔头,道:“只是有时候衣服穿久了请她帮我洗一洗而已!” “这是实情。”董天下挺身而出“作证”。 “我相信董大先生的话!” 楚大美人这下可笑的迷人极了,拉着蝶儿仙道:“男人的事让他们去讨论,咱们姐妹到旁儿聊天!” 这举动是什么意思?杜大公子正想抗议,他那位“好朋友”李闹佛早已一把将他按坐,清着喉咙道:“各位,这里是卑西郎营子镇……。” 废话!差点就有四、五个人要开骂了。 这间屋宇是由咱们董大侠所提供。“李闹佛率先鼓掌道:“请各位给予董大先生一些掌声。” 这小子搞什么鬼? 不过鼓掌的还是鼓掌,董天下也回了礼。 “从这里到八里罕老爷庙来回只有半天的行程。”李闹佛严肃了起来:“所以,这座‘久风高扬’大宅就是我们的总部!” 他的考虑有道理。 八里罕老爷庙太危险,而且根本逃不过敌人的监视。但是这间久风高扬大宅不但地点适中,想必董天下在宅院内也“布置”了不少可以御敌逃生的措施。 伍还情此情朗声道:“不知李公子有何计画?” 怪的是,竟由杜禅定公子抢口回答:“第一步,就是大家分头去探查八里罕老爷庙的环境,好回来共商六天内孤独独笑与蒲麻衣一战之前的行动。贺十波嘿道:“依杜兄之见,那些将用于二十七名掌门身上的毒药是存放在老爷庙了?” “这是很有可能的事。” 董天下出声道:“奴尔哈赤将在老爷庙祭天,这期间很可能是他们第一步行动在此有个了结。” 第一步行动,就是中原二十七名掌门下传染之毒。 “依董某所见,孤独大侠也有相同的看法,所以才会相约蒲麻衣于八里罕老爷庙一战。” “我们想到了,难道女真不会防备?”白火焰反问。 “就是算准了我们想到!”李闹佛接口道:“所以他们才更非在那里采取行动不可!因为,我们一定会出手相救。” 所以这是双方心知肚明的陷阱。 猎物与猎人之间彼此斗智斗力斗胆。 “大家心里最好有个准备──。”李闹佛看着众人,缓缓道:“就算我们成功的完成任务,也很可能回不了中原。” 这点到是一大问题,也是一大决心。 没有人退缩! 因为他们都是少年英雄,是当今武林中最精锐的年轻一代。 死,对他们而言比起“侠”这个字那真是差太远了。 “事情也没那么悲观!” 伍还情自怀中取出大内密函,道:“朝廷方面派有重兵防卫于长城,只要我们能在五十里内他们会支援我们!” 这的确是莫大的鼓舞。 最少,他们并不寂寞!而且有朝廷出面,这个行动似乎便充满了足以一试的动力。 “从黄土梁子镇到八里罕老爷庙只要三天的时间。”万香注视在座的众人,对于格罕拉留下的“空位”可有一丝不满的瞪着托穆,哼道:“我可不希望在敌人这么接近的时候,有人私自行动。” 现在已经是第五天的清晨,八里罕老爷庙整座城池正陷于一片安静沉寂中。 蒲麻衣也只身赶到了这里参加这个非常重要的会议。 “在这次的祭天大典中,中原特别派了一个使节前来。”万香君看向蒲麻衣,接着道: “所以,你和狐独独笑一战务必要获胜。” 大明派使节团来观礼,当然有政治上的目的。 这其中包含了监督、安抚、调查种种混合的情结。当然,像蒲麻衣和狐独独笑这两位轰动天下武林的名人一战,也必是使节团必看的重点。 如果蒲麻衣这一战败了,将使女真大失颜面。 没手的孤独独笑尚且可以打败在女真族中重用的蒲麻衣。这句话如果传了出去,奴尔哈赤的地位将大大的受到动摇。 自然,其他各部盟的可汗也将不服奴尔哈赤的领导。 “这点格格你收心!” 蒲麻衣淡淡一笑,道:“别说孤独独笑眼前失去了双臂,且内创尚未完全复元,就算他是原来的独笑鬼剑蒲某也不会对自己失去信心。” 万香君点了点头,道:“我对蒲大先生充满了信心。” 话正说到这里,外头已有人传来了消息:“十二支蜡烛点在卑西郎营子镇久风高扬大宅内。” 万香君冷冷一笑,复又皱眉沉吟:“十二个人?看来仇严雷也回中原去了!到底……魔教内部出了什么事?” 在他们的情报中,这几天魔教教众全数赶回总坛。就算是宋翻处留下的话,也只有: “有人动用了‘天魔三界令’,属下先赶回看个究竟再回报!” “天魔三界令除非是所有长老共同发出,或者是教主亲下召集天下教众,是他们最重要的指令!” 托穆忽然开口道:“所有一切在外行动停止。他们就算杀人杀到一半也会立刻调头就走赶回总坛!” 万香君看了他一眼,语调比较平和了一些:“这么说,是有人登上了教主之位?不知是三人中的那一位?” “不是在他们三人之中。” 托穆嘿嘿道:“否则,早就内战!” 万香君挑眉道:“你的意思是另有其人?” “不错!”托穆回答得很明白:“有人解破了东临绝学!” 万香君第一回正视到托穆的另外一面。她本来一直不明白可汗为什么重用而又有些忌惮这个人。 现在,由这短短的几句话里她感受到了压力! 万香君缓缓及了一口气,淡淡的接着方才的话道:“魔教之事暂且不理,眼前还有另外一件事得加以注意……。” 她将一本名册放到桌上,道:“这次中原大明的使节团共有两百零八位,扣除他们朝中六名官员,一百七十二位侍卫外……还有三十名和尚!” 这点可令人讶异了。 中原的和尚跑来关外作什么? “大明的皇帝顶着友好祈福的名义,打算在祭天大典那天由这三十位和尚作一场法事。” 万香君冷冷道:“恐怕这里面大有问题。” 潘姓此时开口道:“他们目前到了什么地方?” “已出了平泉城,今夜可入黄子梁子镇!”万香君沉眉道:“以此进度,三、四天内可到此地──是蒲大先生与孤独独笑决斗的前一天到达!” “这件事交给我办吧!” 黑骷髅怪声道:“嗟嗟嗟,我对远来的和尚最有兴趣。” 潘姓也起身道:“在下也想前去一探究竟。” 万香君看了他一眼,道:“那使节团的事由黑骷髅去就可以,至于你就走一趟卑西郎营了镇探一探那座久风高扬大宅的底!” 万香君转向托穆,嘿道:“他们两人各有任务,蒲大先生也准备要为五天后的一战调息身心,宋翻处则回了中原!” 托穆淡淡一笑,回道:“我知道,我知道。格罕拉死了,所以由我负责这老爷庙内外的安全是不是?” “知道最好!” 万香君冷冷道:“不过,你最好也知道轻举妄动的后果不是你能负担得起!” 第十二章 万香君住的地方可以说十分的精致。 白熊毛四张在枫木地板上特别的显眼,四壁上挂着的弓箭和架子的书籍并没有冲突。反而,显出另一种英气勃发的感觉。 香君大美人沐浴完出来的时候,已是东方微明。 那张温暖的丝床正等着她躺下来消除这几日的疲惫!但是,她的一双脚却钉在地上没有向前移动半分。 她不是不累,更不是不想睡。 以她目前的精神状态,恨不得好好睡上一天一夜。 但是,她这张谁也不敢碰的床上竟然有人──男人──而且是男人中最可恶的那个李闹佛! “你……怎么找得到这里?”万香君实在是吃惊! 闹佛公子笑的很可恶啦:“有这么美的女人的地方,想要瞒过哥哥我倒真不容易。” 万香君冷冷道:“你打算如何?” “老朋友见面,不能客气一点?” 李闹佛啧啧摇头道:“好歹咱们同舟共济过吧?” 万香君哼了两哼,脸上反而笑了起来,道:“对!所以,今天非得留你在这里‘吃饭’不可!” 她的房间内有暗铃,随时可以通知外头下达指示。 只是,屋里的三道暗铃好像都故障了? 李闹佛咭的一笑,连连摇手道:“自己人何必客气?哥哥我今天是来请客当主人,而不是作客!” “恐怕由不得你!” 万香君双眉高挑,一身罡气刹那充沛全身。乖乖,这小妮子的造诣可能比自己估计的要高得多? 李闹佛嘿的一笑,道:“你一直想找哥哥比武,今天李某前来是下帖子的!” 万香君一楞,只听李闹佛接道:“那群格格意下如何?五天后,一样是在老爷庙顶!” 这是什么阴谋? 万香君冷哼道:“蒲麻衣与孤独独笑一战,你想插手?” “他们打他们的,咱们玩咱们的!” 李闹佛仍旧是那付表情,嘿嘿道:“了了你的心愿。嘻──,不会是怕了而临阵逃脱吧?” “笑话!”万香君自己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大火:“好!我要让你在天下人面前丢脸!” “行啦!” 窗外,杜禅定的声音响起:“人家答应了‘你的事’还不快走?” 什么话,很容易让人想偏的! 万香君的脸上不知怎的红了一红,呆呆看着李大公子朝她挥手离去。 怪,自己好像有点反常! “我看那个女人在喜欢你啦!”窗外,死杜禅定在临走前还大笑道:“不然,她的脸怎么红了?” “你这是什么眼能穿墙透壁看见人家的表情?”李大公子笑着回答。 “这种事还用看?瞎子也猜得到!” 咱们那群格格听在耳里可真有些冒火,但是挺奇怪的,那种在管婆婆茶馆地下水道的感觉又上了心头? 不,应该是那种感觉一直被自己克制住,但是在见了李闹佛这小子后又忍不住的浮了上来! 她甚至在迷惘中感受到最后一次三天的时间共骑一匹马,那种后背前胸相贴骋驰的感觉。 这个男人到底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 她这样一直往下想,竟是到了日午时分方被一阵呼唤惊醒! 万香君大吃一惊,竟然为了那个男人呆楞了一早? “什么事?”万香君立刻回复到她的身份,而不是一个陷入恋情迷惘中的女人! “今天早上在城里的四周有人到处张贴了布告!”门口的女婢恭敬的回报外头传来的消息:“告示上说格格将在五日后和一位叫李闹佛的人决斗……请大家踊跃观战!” 李闹佛!万香君又爱又恨的咬牙道:“知道了,退下!” “是!” 奴婢很快走了,却来了一个像疯了一样的男人。 “这件事是不是真的?”托穆不顾一切阻挡冲了进来。 万香君脸色十分难看,“你敢进来我的房间?” 托穆挥舞着手上的告示,叫道:“他能进来我为什么不可以!” 呆子也想的到,如果李闹佛不是到这里又如何约我万香君?托穆的情绪可是十分的激动:“你跟那小子到底在中原发生了什么?” “大胆!”万香君大怒,转身向窗外冷冷道:“我不想看见你,快滚!” 这话无异是让托穆火上加油。 但是,他的脸反而极阴沉的寒了下来。“嘿嘿,你说没什么,那就证明给我看!” 万香君绝对没有想到托穆会对她出手。 更没想到的是,托穆的出手如此凌厉快绝! “你……你想干什么?” “嘿嘿,如果你还是完璧,我会请可汗成全我们的婚事。”托穆将万香君往床上一放,开始在脱自己的衣服,边冷笑道:“如果不是,我就杀了你!” 这个人的心神有问题! 万香君处在这情况下根本没有挣扎的余地。她只能眼睁睁看着托穆脱掉了上衣开始脱自己的衣服。 这刹那,她忽然,也不明白为什么的想起李闹佛。 这个男人好几回救过自己! 他是真心的救自己,甚至不顾自己的生命。 但是那是在“朋友”的时候,而这时他们是敌人! 再说,李闹佛现在也不可能回来。 在这城里,除了自己没有人可以阻止托穆做任何事。 难道,我的一生就要毁在这男人手里? “啧啧啧──,真是化外之民!”李闹佛的声音竟然在不可能的情况下响起:“喂──,贝勒爷你温柔一点好不好?” 托穆贝勒脱衣的动作硬生生停住。 整张脸,也不知是因为什么样的情绪而涨得血红! “别怪我回来!”李大公子的左手按在托穆的背后,右手上则有两个便当,他在笑: “哥哥我说过要请你吃饭,绝不会食言!” 万香君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想见到李闹佛。不,应该说除了她爹以外,从来没有这么想见到一个她可以信任的男人。 托穆的喉结咕噜咕噜作响,只听眼前的万香君迷人极了的笑了起来,回李闹佛的话道: “我相信你是个君子,是个真正的男人!” 李大公子一笑,将便当丢放到万香君的膻中部位。 刹时,一股气息暖流通过了万香君的全身,穴道开解了过来。 她这时反客为主,真恨不得杀了托穆贝勒,但是在现实的考虑下,却只能出手点了他的穴道! 托穆既恨又怒的朝香君大美人道:“那群──,你勾结外人危害可汗及本族的安全,我不会放过你的!” 万香君沉沉的笑,反手正掌六、七个耳光,冷冷道:“你刚刚禽兽不如的行为,依我族人律法早该五马分!” 托穆恨声的向后头那位李闹佛叫道:“小子,有种我们光明正大一战,谁赢了那群就属谁!” 在关外,这种男人间争夺一名女子的事是常有的现象。他们敬重勇士,有时这也是个不错的方法。 托穆的提议,可让万香君一张脸透红了起来! 李大公子不知什么时候已在吃他的饭盒,满口的食物含糊不清的道:“决斗!可以啊! ──不过女人的事不是靠男人说了就算数,还要人家心甘情愿才行。” 他顿了顿,吃吃笑道:“那就五天后老爷庙顶如何?” 又是同时同地? 托穆此刻早已顾不了那么多,大喝“好!” “事情似乎进行的很顺利──。”伍大美人很佩服的道:“李公子一个人便让对方两个重要的人物不得不闭关练武,对于我们的行动可方便多了。” 托穆及那群的约战,势必造成他们两非得静心一番不可。 “谁也不敢小看咱们李老弟是不是?”禅定公子可笑的愉快极了:“各位,可以放心进行你们的事啦!” 便是,每个人纷纷报告他们在这一天调查的结果。 贺十波当先道:“在下和火焰兄、嫱妹调查黑竹竿之事并没有明显的收获。不过那位黑骷髅已经出了老爷庙往南,据说这行动和中原朝廷使节团有关!” 杜禅定可有兴趣了:“你怎么知道跟中原使节团有关?” 白火焰接口回道:“黑骷髅这个人被称为关外死神,一向极为自大狂妄,有平么行动也往往不留口。” 周嫱笑着接道:“甚至连厨房的老妈子也知道咧!” 董天下看向伍还情:“使节团之事,伍姑娘是否有所知悉?” 伍大美人轻轻一点头,道:“我也是在今天外出调查事情时才由某个管道通知得悉!” 她压低了嗓音,道:“消息里指出,使节团中有两名重要的人物随行,大可以助我们一臂之力!” 楚月问话道:“可有说出这两人姓名?” “没有!”伍还情摇头道:“情报中没有提及!”她看了众人一眼,接道:”我和骆家兄弟调查老爷庙城池及那座庙四周的地形已经绘画了出来,请各位过目。” 伍还情取出了地图平放在桌面上。 以他们调查来看,女真已在城中四处要津布置了重兵。“更要注意的是全城里有三十八间建物近来有更动过的现象──。” 骆晓山指了指上面画红圈的地方,道:“这里面极可能有埋伏,届时大家不可不防!” 众人正纷纷低头默记地图,那蝶儿仙则接口道:“我和董大先生潜入老爷庙内,除了将里面布置、路径调查清楚以外,同时也发现了几个异常的状况。” “第一,在老爷庙面的大集合场底下似乎有个巨大的空室。”蝶儿仙缓缓道:“董大先生估计,里面最少可以容纳四千人以上。” 这点不是不可能。 以奴尔哈赤每次祭天大典观礼的诸侯贵族及四下布置的卫士就有两千人以上,如果老爷庙下面是空的,容纳下四千人是合理的估计。 “我们也曾到伙房去看过,”蝶儿仙继续道:“依据我们知道负责这次祭典守卫老爷庙内外的约有四、五千人,但是采办的伙食及烹煮的份量来看,加倍于此!” “如果是这样,那可能不单单是对付我们!”李闹佛立即反应道:“如果是针对我们根本用不着这么多人。” 剩下的可能就是对付那些不服奴尔哈赤的部盟贵族! “这点是好是坏就很难下断言了。” 董天下开口道:“如果奴尔哈赤藉祭天的名义铲除掉他的反对人物一举成功,再加上那些人的部盟中有人作为附和的话,奴尔哈赤很快就能一统关外入侵中原。” 他们可以想见以奴尔哈赤这种枭雄,如果事情不是有相当的把握,他是绝不会制造自己的大麻烦引起关外分裂兵战的危机。 “如果他失败的话,那些反对势的部盟自然就可以牵制奴尔哈赤的野心!” 董天下的结论已经十分明显。 “我们的任务已经不单单是救助那二十七名中原掌门。”董大先生道:“阻止奴尔哈狙杀异己更是迫急要事。” 在众人一片沉默中,蝶儿仙又缓声道:“此外,在老爷庙内不少处地方我们发现有十分凌厉的机关。” 她叹了一口气,接道:“还有一件十分特异的事……在老爷庙内所供奉历代可汗的遗物,竟然有大半是伪造之物──。” 这点原本对中原人的他们没有影响,但是此时此景这个“异常”的变化就显得很特殊! “你如何知道那些遗物是膺品?”周嫱的世面见得少,而且也没联想到蝶儿仙是鼎鼎大名的蝴蝶大盗,便是随口问了:“难道你以前见过?” 蝶儿仙笑了笑,回道:“没有。不过我会辨识真膺品的不同。”她一顿,苦笑道:“其实这点会引起我的注意,是因为我所要‘找’的东西是假货而发现的。” 杜禅定可大大摇头了,“这是十分没道理的事,拿死人的东西做什么?更何况放了那么久干啥在这阵子才掉换?” 周嫱又好奇了:“你怎么知道是最近才换的?” 杜禅定可聪明啦:“我们这位蝶儿美人在接到指令要到老爷庙来‘找’东西时,那个下达指令的人必定肯定那件事物在这里面是不是?” 蝶儿仙点了点头:“最后一次接到,是在十五天以前。”她苦笑的接着道:”那位神秘人每隔半个月就会跟我联络一次,告之正确的地点。” 这就是说,十五天以前蝶儿仙要的东西还在老爷庙内! 同样的道理,调包事件是在十五天内发生。也就是说,如果这是奴尔哈赤的阴谋,在这半个月内他必然有些行动得到进展,所以决心放手一搏。 李闹佛嘿道:“看来,奴尔哈赤在这十五天里和其余部盟的某些人有了共识?既然大家暗下的交易有了承诺就可以明摆上台面整肃异己!” 伍还情同意这点! “也许在半个月以前对于反对势力的内部奴尔哈赤还未能从某些部盟找到愿意合作的人。”伍大小姐轻声一嘿:“如果在最近找到了,自然可以推动这项计划!” 问题是,奴尔哈赤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 他拿了那些真品又有何用? 各部盟盟主应该可以一眼看穿。因为,他们绝对比蝶儿仙更熟悉那些遗物。 蝶儿仙能查觉了,更何况是他们? “这个目的我们门前也不十分明白。”伍还情下结论道:“也许和尚调查的事情可以提供我们一些看法。” 的确,以他们目前所知的来看,完全是猜测的成分。说不定前头的“假设”错误,而误导了后面的思绪! 无明破和尚双掌合什,开口道:“小僧和董氏兄妹探查女真族内部的派系情况,发现以目前女真各部盟有七成左右支持奴尔哈赤…………” 董泉声接道:“目前最大反对势力是在东部与朝鲜接壤的那几个部盟,齐扎克鲁盟、卓里吉敦盟和邻近的四旗,约占了关外三成的兵力与土地。” 董樱红紧接着补充道:“和尚的师父琉璃大师当年曾到关外弘法过,和这里的一些方外人士有相当交情。此外,丐帮也有派人在关外探听消息,我们三个人所得到的答案并无二殊!” 一直在沉思的蝶儿仙耳朵边听着他们三人的报告,忽然叫道:“我明白了,原来是这回事!” 楚月睁大了眼睛道:“你明白了什么?” “为什么那些可汗的遗物中有一大半换成了膺品?” 蝶儿仙兴奋道:“那是一种暗示!” 杜禅定可皱眉了,“蝶儿姑娘,你能不能说清楚点?” “会不会奴尔哈赤故弄玄虚,不让反对他的人真正知道有多少人在支持他?”蝶儿仙道:“所以,从历代可汗的遗物调换中表示出要‘对付’的目标?” 董泉声有些不同意的道:“连我们都‘探听’得出来是谁支持奴尔哈赤,更何况是他们本身?” 这倒是事实。 “不过这中间也有一些可能。”李闹佛嘿嘿笑道:“大家都知道的事就很可能是故意制造出来的事!” 无明破和尚竟然同意的道:“奴尔哈赤在关外素有雄才大略大风评,而今整个女真族都知道谁反对他、谁支持他,似乎有点明显的不合理。” 政治这东西无论古今中外在私底下的行动会远多于台面上。 大家都知道的事,往往是自以为知道的事。 而让大家都认为“就是如此”却也正是政治的手段之一! 蝶儿仙开口接道:“我会提出这个看法是有个原因──遗物还保留真品的几个可汗寝位,彼此间是没有固定的秩序。但是……。老爷庙大殿摆放这些棺寝的位置实在是太像目前关外各部盟的分配图。” 经她这一提,董天下亦为之动容道:“的确是很像!” 他说着边沾了笔在帛纸上画出地形,边道:“女真族并不像我们中原人棺木不动安放,而是随着当时可汗敬仰那一代的可汗而随意调放位置!” 董天下画出他所看到大殿中棺木摆放的情景,联想起来果真是关外各部盟的位置! 有单独的一具棺木,也有三四具并排、直列、斜横的状况。 看起来似乎很凌乱,但是摆放的人又很有技巧的空出走道,反而令人觉得整个空间运用的很好。 “如果这是真的!”伍还情双眉一挑,道:“那么留有真品的地方就是目前和奴尔哈赤作对的部盟了?” 蝶儿仙叹了一口气道:“奴尔哈赤真聪明,在大典那天根本用不着通知敌我是那些人,这些明白的人一看就了然于胸了!” 因为事情往往会有变化,而且各部盟间距离又远。 在那个时代传递消息很不方便,也不安全。 奴尔哈赤要传递全盘的最新消息,当然是在动手那天最正确。然而,他不能以任何可能露的方法通知那么多人! 唯一的法子,就是靠这些摆设。 “真聪明!”禅定公子对着蝶儿仙笑道:“你是怎么想到的?” “应该说我们怎么‘看’到的──。” 蝶儿仙得意的笑了:“因为只有居高临下全盘入眼,而且是干我们这一行的才会注意到这些细节!” 这点大家都同意! 不仅是因为蝶儿仙是五十年来的大盗,更因为根本没有人会爬到上面的梁柱往下窥看,而看出这一大秘密! 蝶儿仙笑着接道:“可惜我没记下那些是真品、那些是膺品,今晚再走一趟,便可以知道奴尔哈赤反对的势力是那些部盟,那些人……。” 而这点,正是他们大大可以利用用来牵制奴尔哈赤! 蝶儿仙刚才把话说完,眸光不经意看向窗外。脸色斗然一变,道:“有人来通知被调包的真品放到那儿了!” 众人纷纷往外看去,不见半点异状。 蝶儿仙已是招呼了一声,往门外离去! 那个神秘人物到底是谁,竟然有如此大的神通能够知道几乎是不可能知道的事? 他们都很想知道答案。 但是,没有人追随蝶儿仙的背后出去! 这是一种尊重,也是他们之所以被称为“侠”的原因之一! 这是一间很平凡的茶馆! 李闹佛在进来的时候就有一种似曾相似的感觉。 他可以发誓从来没有来过这里,也没有看过这里面有什么特殊的事物让他产生这种情绪。 但是,真的有一种吸引力让他强烈的感受──这间茶馆的主人让他有十分熟悉的感受。 “小伙子,你来啦!” 背后,一个好熟悉的老女人在笑道:“你这小子的命挺长的!” 李闹佛哈的一声回头,背后这位老女人不是管婆婆还有谁? “真是改不了行!”李大公子拍掌笑道:“难怪孤独独笑会在这里,原来是你老人家开的茶馆!” 管婆婆哼了一哼,道:“那一个喝过管婆婆茶的不想再喝?孤独小子闻香而来也是正常的事……” 半个时辰前,芝麻找到了李闹佛留下了地点。当然,咱们闹佛公子立刻变换了几种路径赶来。 他们住的久风高扬大宅必定已在万香君的监视下,所以每个人“出去”的时候都得费一番苦心! 就以方寸而论,这趟不及半炷香的路程可花了他半个时辰。 当然,他到的时候芝麻也才刚到不久。 “家主人在下头,”芝麻嘻嘻笑着:“李公子请下去吧!” 什么人住什么窝,管婆婆的茶馆就是有地下密室! 李闹佛朝管婆婆说一声“照旧”,便随着芝麻从暗门循阶而下。孤独独笑已在那里以袖卷茶淡啜相候! 英雄相见,用不着客套。 管婆婆很快的把茶送下来──不止一盅,这回可连自己的份也一并带到,大剌剌的坐下。 “你老人家也有话要说?”李闹佛笑着问。 “废话!” 管婆婆哼哼道:“奴尔哈赤破坏了我们的约定,这个公道不讨回来,我以后怎么做人呢?” 的确,前一回的事牺牲太大了,已是无从解起。 李闹佛耸肩一笑,道:“敬老尊贤,你先说──”管婆可也不跟这些小伙子客气,便是道:“你们两个,在祭天大典前一天各有对手交战是不是?” “好灵通的消息!”李大公子拍掌道。 “少拍马屁!”管婆婆重重一哼,嘿嘿出声:“依我所知,奴尔哈赤的行程有安排在那一段时间看你们的决战。” 这是可以想见,而且是合理的事。 这不仅一战事关女真族颜面问题,而且自己的爱女也参与在决战中。奴尔哈赤无论于公于私都会往观究竟。 “我要在你们交手之时行动!” 管婆婆显然很生气:“非得让奴尔哈赤那老小子把债还出来不可!” 李闹佛可吓了一跳,急道:“你要杀他?” “难道还泡茶给他喝不成?” 管婆婆满脸的皱纹都刻上了“很不高兴”四个字,哼哼道:“所以,我要你们决斗的时候精彩一点!” 这是什么意思? “最好能把那座老爷庙弄垮。──”管婆婆嘿嘿道:“在那种情况下是老婆婆最好下手的时机!” 那种情况发生的话势必会引起骚动。 骚动一起,当然是出手暗杀最好的时机。 李闹佛苦笑道:“且先别说我没有个能力弄垮老爷庙,老婆你有几分把握可以行剌成功?这种事,出手就非死不可。” “死又怎样?” 管婆婆哼声道:“老太婆能从下爬出来就是为复仇而重生!” 李闹佛耸了耸肩,望向孤独独笑道:“我可没这个功力,看看你啦!” 孤独独笑淡淡啜了一口茶,舒袖放盅回到几面上缓缓道:“暗杀奴尔哈赤并不能阻止女真族侵犯中原。” 管婆婆老脸一沉,哼声未语。 狐独独笑则慢声沉稳的接道:“女真族之所以在秋收时节犯关抢掠,也有他们在天候上不得已的苦衷!” 他一顿,很有智慧的分析::“入冬之后关外成为不毛之地,为了他们族人生存,中原秋收当然是最好的宝物。” “难道就任由他们作为?”管婆婆恨恨道:“当年老太婆放了奴尔哈赤一条生路他亲口答应我的茶馆方圆三里内为女真禁地…………这种事都可以反悔了,还能信这种人?” 孤独名剑摇了摇头,道:“其实你为大明朝廷也是尽了终生之力,大内绝对没有人会怪你的。” 管婆婆听后为之一愕,疾声道:“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和来历?” 孤独独笑没有再细说原委,只是道:“在下只是念及管前将军的心愿,三十年来你老人家已经可以说圆满完成。至于剩下的,就交给年轻人和天意如何?” 管婆婆倏忽立起,重哼道:“不行!先夫遗志我老太婆无论如何也要完成!” 她说完便是怒气冲冲,头也不回的上阶离去。 孤独独笑看着离去的背影,除了眸子里有一丝深刻的敬意外,并没有出声再说什么。 这厢,闹佛公子可瞪着芝麻小姐啦! “喂,你不是答应我要看好他──”李闹佛指着孤独名剑,哼哼道:“寻一处‘安全’的地方调养复元?” 芝麻苦笑的垂下头,道:“如果你的武功没有一个人高,请问你能不能‘看’得了他呢?” 李闹佛嘿声朝向孤独独笑,道:“你恢复了功力?” 孤独独笑没有回答。 倒是芝麻叹气道:“应该回复了八成!” “那是多久以前的事?”李闹佛忽然问了一句。 “个把月了。”芝麻楞了楞,脱口回道! 李闹佛的表情严肃了起来,正眼正视着孤独独笑道:“是不是最后那两成功力永远也回复不来?最少……。在目前心脉内创未续的情况?” 孤独独笑眯起了眼看他半晌,这才道:“你对我与蒲麻衣的一战没信心?” 李大以子只有重重叹气了! “蒲麻衣不是别人!”李闹佛用力的道:“他在二、三十年前就像是你在半年前一样,早已叱吒江湖的奇人。” “那又如何?” 孤独独笑淡淡道:“二十年先后的人物,能够彼此了却一番心愿,身为剑客亦复有何求?” 李闹佛听出了话中玄机! “原来你早在出关以前就知道蒲麻衣在这里?” 孤独独笑不否认,甚至回道:“我还知道那群的法华心法是由蒲麻衣所传授!” 李闹佛这下可不能不吃惊的道:“蒲麻衣怎么会知道杜大先生的心法?难道法华先生也传给了他?” 孤独独笑眯起了双眼,想起他爹曾说过的一段奇缘! 当年南般若和杜法华一战,公证人即是孤独独笑的父亲孤独无漏。 孤独无漏并没有跟任何人说出那一战的结果。 包括他自己的儿子在内! 事后,杜法华送别南般若至长城隘口,两人惺惺道别之后,杜法华遇上了当时已展露头角的蒲麻衣。 蒲麻衣是慕名而来! 在江湖中,因“慕名”而“讨教”的事是很平常。 杜法华当时虽和南般若大战之后内力尚未复元,但是仍然欣赏蒲麻衣是个人才,而接受他的挑战! “双方战至四百四十二手时杜大先生飞袖打败了蒲麻衣!”孤独独笑道:“事后,法华先生看当时三十出头的蒲麻衣慧质殊异,特别破例传了一炷香的心法!” 当武学修为到了某一个层次,别说是一炷香,往往三言两语便可道破玄关得到莫大的助益! 蒲麻衣不能不说是因缘殊胜了! 李闹佛双眉一挑,道:“当然,令尊知道这件事的始未,当时也在场了?” 孤独独笑并不否认,淡淡一笑道:“以家父的修为,法华先生的心法只当是印证──” 这话十分重要。 否则,若传成孤独世家曾受益杜法华这种事,那对孤独家而言是极重大的困扰。 李闹佛明白的点头,道:“你既然知道二十年前蒲麻衣就曾受教于杜大先生,又为何以受创之躯接受他的挑战?” 狐独独笑轻哼无话,却暴然出手。 飞袖狂飙,李闹佛只有全力阻挡! 挡下! “你故意慢了一慢。”李闹佛喘了一口气道:“事实上你可以更快那么一点点。” 而快那一点点,咱们李大公子可没像方寸的把握了。 “你跟蒲麻衣交过手──”孤独独笑冷冷道:“当时你已经有心理准备!” 但是现在孤独独笑的出手显然是在李闹佛的预料中。 所以,他必须留意那么一点点空档好作公正评估! 李闹佛不得不口气道:“你虽然只剩八成功力,但是依我前后各对你们出手接招来看……平分秋色!” 孤独独笑点了点头,道:“这就是我今天找你来的目的──” 还有三天,万香君却得到一个很不好的消息。 派去观察中原使节团的黑骷髅,才刚到平泉城就莫名其妙的被人放倒! 黑骷髅的体在城北的墙垣上吊挂着,直到黎明时分才被人发现报官处理。这是一件很严重的事! 万香君直皱着眉对潘姓道:“在你的监视中他们都没有人离开卑西即营子镇?” 潘姓肯定的摇头,道:“没有。而且,就算他们有人一时躲开了我们的监视网,在四个时辰内必定被发现出现在镇里的某个角落!” “这么说来黑骷髅之死并不是由他们下的手了?” 万香君沉吟道:“难不成使团里有足以狙杀黑骷髅的高手?” 中原的使节团在今天早上离开平泉城往老爷庙而来。以他们的进度,在后天早上或中午时分可以到达。 这两天的时间非得赶紧追查出这件事情的真相不可。 否则,藏伏的敌人远比公开作对的对手要危险多了。 万香君叹了一口气,道:“目前我们三人都要为了三天后一战调息蓄养,这件事恐怕就得劳烦你了!” 潘姓淡淡一笑,回道:“只要能对可汗有利,在下万死不辞!” 万香君看着这个人,差点要忍不住问出来;“你是不是可汗的儿子,是不是我的大哥呢?” 她没有问,因为她知道眼前这个男人不会跟她说! 万香君正想交待一些沿途联络的方式给潘姓,蓦地,有一道好冷的声音在房里的四周响起! 这声音,就像是由墙壁发出来似的:“我是黑子竿的鬼仆,奉家主之命来询问你事情。” 万香君双眉一动,哼道:“黑子竿前辈我们很尊敬,但是我并不喜欢跟墙壁讲话。” “嗟嗟嗟──”对方一阵怪笑,回道:“既然是鬼仆就是不想见人。别争了,快告诉我黑骷髅是不是真的死了?被什么手法所杀?” 万香君沉沉一笑,道:“我的话已经很明白!” 人不见面,话多无益! 潘姓冷冷挑眉,他那把长刀倏忽划破空间击向东首的墙上屋角。他这把刀是长柄及肩,刀锋薄狭足有小臂之长。 一出手,杀气凌厉万分,令人猝不及防。 果然,那东首屋角有人哎叫一声翻落窜下,一身黑色衣服已被极巧妙的力道控制下划破了三条痕。 如果潘姓稍用点力,或是没控制好,这家伙非死不可! “还有一个!”潘姓冷喝出刀,样们南首屋角逼下一个人来! 这两个人都戴了有两只角的鬼面具,而这面具还来们海外扶桑那个国度。 万香君激赏的看了潘姓一眼,旋即冷眉朝这两名鬼仆道:“一根黑竹竿前辈为什么在意这件事?” 那两名鬼仆互望一眼,其中一个道:“家主人的事一向不喜欢人家过问,就算我们也完全是奉命办事!那群格格,希望你别为难我们好回去覆命!” 万香君沉吟了片刻,道:“带我去见你们家主人。” “不可能!” “那就别谈了!” 这摆明是为难人家的事。 但是,语气却又坚决的没得商量! 两名鬼仆低声商量了一阵,还是由原先那位问道:“格格如果先说明会见家主人的原因,也许我们比较好考虑!” 万香君冷冷一笑,道:“要请他杀一个人!” “谁?” “这点见面再说!” 话已说开,那两名鬼仆只能颓丧的道:“既然是这样,待我们禀明家主以后再来跟格格回答!” 万香君淡淡一笑:“那就快点!” 鬼仆两人双双一弹身,刹那消失离去。 “忍者!” 潘姓皱眉道:“看他们的身法是扶桑甲贺谷的忍者!” “难道黑竹竿是扶桑人?” 万香君皱眉接道:“自从大明东海沿岸由戚继光都督扫荡倭寇之后,已不常有大批海寇之事…………” “难道……”潘姓双眸一闪,“他会是当时被戚继光击败的几个巨寇之一?” 这点目前谁也无法证实! 戚继光最大的行动是在平海之后,即世宗嘉靖四十二年,是年癸亥为西元一五六三年。 至今,为神宗万历十一年,是年癸未为西元一五八三年。 已有二十年之久。 此外,戚继光复于穆宗隆庆二年镇蓟门,是时戊辰为西元一五六八年,至今亦有十五年时间。 “当时平海之后仅存的巨寇太原真一在五年后又被戚继光都督击败于蓟门──”潘姓沉吟道:“倭寇死伤超过三万,但在兵战之中却不见太原真一的踪迹或体,以太原真一当时二十五岁推算,今日该是四旬五、六左右──”这点,倒是和黑竹竿给人的印象相合。 更动要的是,黑竹竿是在近十年来以独特的杀技横行中原武林! 万香君嘿嘿一笑,道:“这事总会水落石山!” 一根黑竹竿一直是他们女真族所要找的人。 所以,在“名单”上也有他的存在! 蝶儿仙这回潜入老爷庙可以说是驾轻就熟。 她贴在木梁上面往下仔细看着,很讶异的是所有的棺木陵寝又摆放成十分规则的形状。 更奇怪的是,那些可汗们的遗物几手又换回了真品,摆放在各灵位前的供桌上。 这是怎么回事?显然他们的猜测全部错误! 蝶儿仙当然最注意的就是她要找的那件事物──第七代可汗的一串蜜腊念珠。 不对! 虽然有一串年代差不多久远的蜜腊念珠摆放在那里,但是蝶儿仙一眼就瞧出异状! “那串念珠分别雕了十八罗汉各不同的六种姿势配合一百零八念珠之数!”那位神必人物曾经详细的告诉她道:“这六种姿势分别是行、住、坐、卧、盘、倒,再分别配以器件,飞禽、走兽、侍者、手印、山水。特别是那颗母珠刻有般若蜜多心经及观音佛像!蝶儿仙不禁叹气,想到前天神秘人物派来的特使所传达最新的情报!”奴尔哈赤取走了不少先代可汗的遗物,其中也包括那串你所要盗取的念珠。“那名使者道:“奴尔哈赤在三天后会到达,目前那些遗物藏放在老爷庙下面一处极机密的宝库之内──”蝶儿仙当时皱眉问道:“他要那些东西做什么?” 特使耸了耸,道:“谁知道?这个人做事一向城府极深,绝对不会没有任何的目的的!” 那位特使在临走前犹且特别交代:“家主人要我提醒你,看守宝库的那个人很可怕,你要多加小心!” 蝶儿仙看着下面好片刻,叹了一口气。 现在,似乎是不闯一闯宝库盗取串念珠不可。 否则明日奴尔哈赤到达,怕更难为了! 现在是薄暮时分。还不是下手的好时机。蝶儿仙缓缓的自原路退出,到了老爷庙外。 双脚才刚着地,背后已经有人冷笑:“你的詹子很大,不过身手倒挺不差,来去之间近手守卫没人发觉。” 蝶儿仙一惊回头,看见的是个年轻人! 一个拿着长刀的年轻人,潘姓。 蝶儿仙缓缓吸了一口气,镇定道:“你是谁?” 潘姓淡淡一笑,回道:“这话应该由我来问你!” 的确,蝶儿仙问人家似乎有点反客为主。 蝶儿美人皱了皱鼻子,道:“你好像是汉人?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任务也来这里?” 潘姓一付不否认的样子,嘿道:“我想你是跟李闹佛、伍还情他们一道的蝶儿仙姑娘吧?” 蝶儿仙点头压低声音道:“这里不方便说话,咱们先出去再详谈──”老爷庙的东南是座树林,蝶儿仙当先带路到了这座女真族人口中唤作“希乌”的林子内。 她很讶异的是,潘姓的轻功半点也不比自己的差! “你的功夫好极了!”蝶儿仙不由得敬佩的道:“请问你尊姓大名?” 潘姓淡淡一笑,回道:“朝廷大内密探,一向无名无姓。” 蝶儿仙有一丝敬意了;“你的任务是……” “支援你们的行动!” 潘姓双眸一闪,大胆的道:“你可知道黑骷髅丧命?” 蝶儿仙不知道,消息还没有传过来! “是你下的手?”她问。 “先见了李闹佛、伍还情他们再说──”潘姓环顾了一下四周:“正如你所说,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 果然如万香君所料,一支黑竹竿破例见她,两名鬼仆在夜色初降的时候,来引导香君美人到了城北外的一片草原中。 及膝的草长里,一身黑色黝暗的黑竹竿双臂抱坐在“草尖”上随风而飘幌。他以背对着万香君来向。 那根鼎鼎大名的黑竹竿则横放的盘腿上! 在黑竹竿的左右,尚有两名鬼仆恭立面向着万香君,当先由其中一个道:“家主人问你,见他有什么事?” 万香君缓缓吸一口气,道:“想请他杀一个人!” 另外一名鬼仆则接道:“谁?” “托穆!”万香君回答的挺令人吃惊。 那厢的黑竹竿似乎考虑了片刻方才传达旨意给那两名鬼仆,反问道:“托穆和你是同生共死的朋友,杀他似乎没有道理?” “他曾经想用非礼的手段强暴于我──”万香君坦白的道:“但是,基于我们是‘朋友’的立场,我不方便出手……” 无论万香君能不能杀得了他,都会引起女真内部的大事来。 特别是托穆的父亲颇支持奴尔哈赤,这点更不能不考虑进去。黑竹竿似乎接受了这个看法! “家主在答应你的要求以前,想先知道黑骷髅是怎么死的?” “被人家以重手法用掌击毙!” “判断出来是交战了多久?” “还没有看见体不知道。”万香君回道:“不过他连一点信号都没留下来,很可能是一招毙命!” 万香君的话刚说完,立刻感受到一股强悍绝伦的杀气罩身。 不,是湃澎的扩张到整座草原上。 是由黑竹竿的身上发射! 万香君的脸色一变,那两位鬼仆连同带自己前来的两名已是往西南急窜! 出手。 登时他们攻击的方向有两名年轻男女斥喝奔出。 这一对男女的武功都不差,四名鬼仆的攻势立即遭到了压制,而且反而在人家的拳脚中闪避。 “董泉声和董红?”万香君一喝,正想加入战事。那顶上倏忽黑云一掠,黑竹竿已快如闪电而出。 一根通墨沉黝的竹竿像是黑夜中的黑电,狠快无情的在这对兄妹头顶激出红色的血花来。 这种杀技,令万香君也为之倒由一口冷气。 绝! 绝命绝杀! “家主吩咐,该还你的人情已还。” 一名鬼仆在他们离去前朝万香君道:“托穆的事你自己找人解决──” ※※※ “是黑竹竿下的手!” 董天下的一双拳头紧紧握着。董家兄妹的死法和几天前红满世、明观大师破脑而死一模一样。 都是一招毙命! 体是被人家用马板车送回来的。 马车停在久风高扬大宅,车主早已不知去向。 “黑竹竿杀人之后从不过问。”杜禅定的肌内紧紧绷起,沉眉道:“所以,这绝对不是他所为──”体放在大厅上,所有的人全都沉寂而悲切。 潘姓和蝶儿仙在这个时候到达。 他们的行动晚了一个时辰,因为潘姓在他们离开树林的时候提议:“黑骷髅据说和黑竹竿间有相当的关系……” 这点,蝶儿仙也听过。 “我既然杀了黑骷髅,当然跟黑竹竿已结下了深仇!” 蝶儿仙了,十分同意这点。 只要有人要杀黑竹竿,都是她的朋友! “你知道他在那里?” “可能──,只是可能!” 蝶儿仙跟着潘姓走,到了城北的草原远远看见黑竹竿的出手──一招毙杀董氏兄妹。 她全身的血脉偾张,几乎难以相信这种杀技。 她更痛苦的是,自己根本没有机会杀死这样的对手。 潘姓的眸光连闪了好几下,却仍然冷静的道:“我们还是先绕路回去会见了李闹佛他们再说──”当他们节达久风高扬大宅时,体已经送达! “我们看见黑竹竿出手。” 蝶儿仙叹气道:“是在老爷庙城北的草原中。” 伍还情看着潘姓,道:“这位是……” “杀黑骷髅的人!”潘姓淡淡回道:“大明朝廷密探!” 这话可令人一阵骚动。 黑骷髅死亡之事他们方才得知,而这个人说的如此肯定似乎有点证明他的身份。 伍还情嘿道:“你也是使节团的人?” “我是暗中随团而来──”潘姓镇定的回道:“而且,也不是在平泉城杀掉黑骷髅…… 而是在半途中。” 他解释的理由是:“就像他们一样,杀了以后运到平泉城吊挂,让女真谈判以为他是死在那边──”当然,以路程而言潘姓现在不可能在卑西即营子镇。如果正如他所说,女真必定以为凶手还远在百里外。 白火焰这时插口道:“你看见了黑竹竿,为什么不阻止?” 潘姓淡淡而冷静的道:“理由有两个:第一,我们那时根本没有机会。方才看见黑竹竿出手,董氏兄妹已经身亡,而我和蝶儿姑娘却远在十丈外──”蝶儿仙点头证明这点。 “第二,这还有更重要的密令要执行……” 无明破和尚对于董氏兄妹之死相当难过。因为他和这对兄妹是分成一组进任务,如今伙伴已亡难免情绪激动的叫道:“有什么任务比追查那个凶手的下落更重要?” 潘姓看了他一眼,沉吟了片刻,忽然朝蝶儿仙道:“你爬到老爷庙看祭堂里的布置是为什么?” 蝶儿仙一楞,只听潘姓接道:“你有没有发现有几件是膺品?” 几件,不是大半? 蝶儿仙当先将她所看到的情况说明出来。 董天下一哼,道:“看来我们猜错了!” 潘姓并没有追问他们的猜测,只是接口道:“那几件真品关系着极大的秘密,如今被藏在老爷庙下面的密室宝库中,以待奴尔哈赤明日前来领取。” 他也知道这个秘密? 蝶儿仙忍不住道:“你怎么也会知道的?” 潘姓淡淡一笑:“这就是我的密令任务──取出那些遗物!” 他的理由十分令人信服。 当然,到目前为止没有人可以证明他的不是! 潘姓对自己一个有十分的自信,就算是在“烛火”董天下,“青天”伍还情、“名侠” 李闹佛、杜禅定面前也是一样。 但是,他忽略了一个人。 一个女人! 一个十分精于算卦的女人──楚月。 “包藏祸心!” 楚大美人将三个铜钱在手指间玩弄着,冷冷道:“方才算出来的卦象,在这个地方,这个时辰有死神接近!” 楚月的卦没有人会怀疑。 纵使她不能算出所有的细节,但是大原则一向没错过。 就以董氏兄妹之死,在昨晚她也早提出警告:“北方属玄为黑,东方杀意为木,两位兄妹要小心了。” 果是,黑竹竿杀他们于老爷庙城北。 潘姓脸一沉,看着众人怀疑的眼光道:“难道各位不相信在下?” 他们也只能怀疑他。 “因为这里没有外人?”潘姓冷冷道:“但是这里有死人,死人可没有敌人与朋友之分!” 他这话十分有道理! 董氏兄妹的体在刹那间冒出浊黑恶臭的浓烟来。 黑烟犹且会分成一团一团的以有实体四下移动飘窜! “难道这是女真新发展出来的毒物之一?” 董天下招呼一声众人,立即是纷纷往外奔出。那些黑烟团受气流牵动亦随他们的身影追出。 他们这些人的武功极高,到了外头已可轻易闪避。 只见惊心的是,那些恶臭黑烟团所碰着的树木盆栽无不嗤嗤有裂音的立即像烧焦似的枯萎。 好毒的手段! “潘姓已经混入他们之中。”万香君淡淡冷笑,抬眉望着今夜的星空。 黎明前,关外的星辰特别大、特别明亮。 “我记得在中原三年从没看过这么美的星辰──”万香君轻轻叹了一口气,竟是想到从来没有人跟她“一起”欣赏过星空。 在这庭园坐在对面的,是一个老仆。 老仆的年纪看不出有多大,也许是七旬、也许是上百。不,当他以慈爱的眼光看着万香君笑起来的时候,又像只有五、六十的年岁。 “不老翁”这三个字正是万香君从小就叫他到现在的名字! 二十多年来,不老翁一直是这个样子也没更老一点。甚至有一回万香君好奇的问他: “不老翁,你有多大岁数?” 不老翁笑了:“你爹从小就看着我这样。以后,你儿子到长大也会看着我这样。” 万香君相信这点,到现在还是。 “小姐在叹什么气?” 不老翁微笑道:“是气托穆贝勒,还是想李公子?” 万香君脸上一红,那不老翁已是笑说:“原来是想李公子。嘻嘻,既然想他,怎么不约他一道来看星空也好过,一个人在这里闷着无聊是不是?” 香君美人白了他一眼,哼哼两下没作声。 老翁呵呵笑着,道:“那群丫头,你做事不是一向很明快的吗?怎么这回像个小孩子一样?” 万香君可有点撒娇的哼道:“不老翁爷爷别取笑人家。”她叹了一口气,“我们……。 可是敌人啊!” “敌人?谁告诉你们一定得互相残杀对方不可?” 不老爷的眸子闪过一丝智慧,沉稳着声音道:“感情这回事是没有年纪、没有民族之分的。” 万香君有点吃惊的看着眼前这个老人。 东方,已是露出了曙光! 整张的天空,只剩下依稀的几颗星辰在闪烁。 “去吧!” 不老翁笑道:“星辰看不成,吃早点也不错。” 李闹佛实在有点受宠若惊的来赴约。 这间在女真族称之为“喜逢”的早点馆布置的十分豪迈。 但是,豪迈中可见桌椅梁栋都是上品的建材。 “这种地方是你们女真贵族才能来的地方吧!”闹佛公子含笑的坐了下来。 他们这位子极好,旁边竟是有一淌不小的水池。 水池上的荷花开的比中原还早。 “很奇怪吗?”万香君笑着。 她特别的打扮过,显得十分的迷人艳丽。 “我们在水汽下加温好促使它们早开──”香君美人抚弄发梢,别有一番韵味。 女人身上的香气、荷花含苞的香气,桌上酒菜配的极好清雅的香气。咱们李大公子轻轻的笑了。 “怎么这般好心情请我?” “礼尚往来。”万香君脸颊红了一红,道:“前几天你‘请’了我一顿,现在回请是应该的事。” 前几天,指的是托穆那件事的时候了。 李闹佛笑了,道:“就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啦!”话说手动,拿起筷子便这般吃喝起来。 筷子,是香君美人的细心。 李闹佛来自中原,当然和关外手抓刀叉的风格不同。 再看看两个人的筷子,是雕工极美的象牙箸!显然是那群格格特别准备来的。 咱们李大公子是聪明人,有点尴尬的喝了一口酒,道:“这酒菜极好,你怎么不吃?” 万香君本来一直楞楞地看着李闹佛,叫人家这一言提起,不禁双颊飞红急慌拿起筷子。 也许是一时心急,筷子没拿稳咚的掉到桌面弹起要往地上落去。李大公子眼明手快,一个折腰斜身探手过去抓住。 耶?怎么抓到的是一只柔若无骨略带冰凉的玉手? 双双轻啊了一声,各自急忙收回了手。 气氛好像挺尴尬的? 李大公子嘿的一笑,赶忙说个话题道:“不知道这象牙筷子碰到桌面有没有什么裂痕呢?” 万香君的头早已是低垂,直楞楞的眼神不知道是看着筷子,还是看着手指? 怪了,自己曾经被这个男人“握”住手腕那么多天,怎么从来没有像方才那轻轻的一碰如此动人心神? 她轻轻一笑,把筷子放到了桌面道:“它们很坚硬,没有事。” 李大公子乾笑了两声,又吃又喝扭扭用完了这一顿,抹净了嘴起身道:“真不好意思,都叫我一个人吃完了!” 万香君瞧他那尴尬的样子,忍不住笑了,道:“本来就是要请你,吃的多才是给主人面子。”是、是──“李闹佛既然起身就是要说道别话。偏偏,这里的小二眼明手快的送上来香茗和水果,堆笑道:“客倌──,本店的好茶,关外的大水梨,您非不可。” 闹佛公子眼光一接触到香君美人那双妙眸,只有又像呆瓜似的乾笑坐下,道:“当然,当然──,刚才是吃的太饱起来活动一下。” 这小子说谎不脸红,店小二偷笑的退下了。“万香君这时突然道:“你和楚月姑娘认识很久了?” 李闹佛一楞,道:“有二十年了吧!” 二十年?那几乎可以说是青梅竹马罗。 万香君的语气很奇怪:“你们……很好?” 李闹佛承认,道:“同生共死好几回了。” “我的意思是……”万香君的脸有点发烫,“指的是男人与女人之间的……。感情。你们很好?” 李闹佛吞了吞口水,道:“是!” 这个字很简单,在两人的讨论里却显得很吃力似的。 万香君笑了一笑,道:“这也是正常的事。”她看着李闹佛反倒是更见欣赏的笑道: “郎才女貌,而且皆为中原名侠,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李闹佛尴尬一笑,道:“承蒙你这么赞美。” 一时间,两人又陷入了沉默。 李大公子乾咳一声,为两人斟茶。 茶香荷香,美人在前,李大公子不得不认为自己的运气实在是不错。 最少,自古以来很少有人跟自己即将决战的对手能在此情此景之下,悠闲的喝一盅茶。 他忽然相起师父南大先生和法华先生之战! 当时,是英雄与英雄间的豪情。 而现在的自己呢?运气好像更好一点? 闹佛公子的肚里在偷笑,最少自己面对的是一个女人,而且是个十分美的女人。 “你的法华心法是蒲麻衣所传授的?”李闹佛想到了这个问题。 “是──”万香君黠慧的一笑,道:“但是你别太轻敌,因为这并不是我真正的武学造诣!” 李闹佛点了点头,道:“当时在中原那座杀齐天剑的茶亭,显露法华心法目的是想藉此接近哥哥我?” 万香君不否认,不过她皱眉反问:“但是事后想想,好像你早就怀疑我的身份,故意让我接近的是不是?” 李闹佛笑了,“如果你不说自己是杜大先生的唯一传人,也许我会相信。” “为什么?” 万香君双眸一转,道:“是不是跟杜禅定有关?”她的呼吸急促了起来,“杜禅定对法华心法的解远远高出于我。难道,他是杜法华的儿子?” 李闹佛笑了笑,道:“不是他的儿子,但却是杜大先生唯一的亲人的后人。所以,他知道法华心法也不足为奇!” 万香君苦笑的一点头,道:“这就难怪了,至于那位伍大小姐的师承?” “她的确是杜大先生的传人!”李闹佛道:“只要是杜大先生的传人,都知道他们的大师兄是杜禅定!” 万香君不知道这点。 因为她不是杜法华的传人! 所以,李闹佛很早就窥破了她的计策,甚至反过来想到这位“那群”,就是三年来令中原二十七门派为之变色的“万香君”。 万香君叹了一口气,道:“所以你早就防我了?” 李闹佛竟然也叹气,苦笑回道:“我宁可你是那个杜法华的传人那群,而不是现在的你!” 万香君听在耳里,忍不住一阵感动。 这个男人,以另外一种表达说出了某些感情! 虽然他们之间有太多不可解的客观因素阻挡。但是……。有某种“东西”……却能在某一种时空下超越那些因素,彼此在心与心之间建立感情。 万香君缓缓的起身,柔声道:“小心托穆,他的武功也许比你想像的要高出许多……。” 李闹佛认真听着。 “他的师父叫烧雪老人,是我们女真族传奇的人物。”万香君在离去前最后一句话是: “在你那杯茶底,有他正在练功的地点──” 第十三章 “今天的早点吃的如何?”不老翁看着那群笑问。却是自己回答:“一定是好极了,否则不会两眼发光!” 万香君红了红脸,道:“有什么新消息?” “毒烟的事查出来了。”不老翁道:“是托穆到毒秘室里拿出来交给手下放到董氏兄妹的体内。” 原来果真是他下的手段! 万香君冷冷一哼,道:“他的人在闭关练功,消息倒是挺灵通的?” 不老翁嘿的一声,压低嗓子道:“另外一件事,就是今晚潘姓会和对方几个人到庙下的密室盗宝!” 这可是对方来自投罗网了。 万香君点了点头,道:“下头的机关没有问题吧!” “放心好了。”不老翁呵呵笑道:“况且有我那位兄弟在守着,加上潘姓的配合,来多少个全叫他们出不去。” 不老翁的兄弟叫不知年,有人说他跟不老翁都活的赶过百八十岁,但是没有任何证实罢了。 “尽量捉活的!” 万香君沉声道:“他们活着的价值不死了有用的多!” 不老翁点头一笑,道:“明白了。至于那二十七位掌门的实验,格格是不是要去看一下?” 今天下午奴尔哈赤就要到达老爷庙,二十七位掌门的下毒实验,成果当然也得提报出去才行。 万香君点了点头,和不老翁双双由后宅的书房秘道进入地下,这中间,最少有八道的关口。 而且,每道关口显然都有机关。 万香君到了下头,这里是种满了花草布置极为典雅的地方,半点有看不出有任何杀气或是牢房的味道。 东面的墙壁滑开,又是一片空地──这里有近六十间的牢房,那中原的二十七名掌门便间隔的囚禁着。 一群行动十分轻快的工作人员正忙碌把各种的手腕,像是探测他们体内气和反应、经脉血络的变化。 “大小姐你来了!” 这里面的负责人,“看尊”贝尼克迎向前来道:“目前的进度十分顺利,完全按照目标进行。” 这意思是,在祭天大典的那天就可以完成任务,也就是还有三天的时间。 万香君欣慰的颔首道:“很好!贝尼克这回你的功劳十分的大,事成以后可汗必封你为贵族!” “谢谢格格提拔!” 贝尼克十分欣喜的道:“属下定尽全力完成使命以不负可汗和格格所托──”万香君一点头,信步四下观看囚牢内的情况。只见那些中原掌门个个丧气不已,而且身上的皮肤纷纷呈现了五彩六色。 虽然很淡,却是十分的诡异! 万香君看了一巡,朝贝尼克道:“你做的很好!但是有一件事希望你能永远记住!” “是!”贝尼克瞧这位格格的脸色一寒,急声回道:“格格请指示!” “今后无论是谁要来领取本室的毒物,都得事先向我通报!”万香君冷冷一哼:“就算托穆也不例外!” 贝尼克猛吞了一口口水,唯诺而应。 以他“毒尊”的名号怎会对万香君如此恭敬? 因据他所知,普天下只有异大师不怕他的毒! 而异大师正是万香君的师父。 当年,万香君要进入中原行使任务,她就曾被带来做过考验。结果,贝尼克一百零八种手法的下毒完全对万香君没半点效! 而对一个武功高过自己,而身份又远比自己尊贵的人,纵使是毒尊也只有佩服从命的份儿。 万香君头也不回的回到了她的香居。 她那张精工雕造的床上又有同样的一个男人──李闹佛! “你……”香君美人这回可没上次那么火大,甚至也跳上了床和人家对坐,道:“是来请我吃饭?” 两人这下可近了,伸手可及的范围,而且是在别人不敢进来的“床上”,气氛有那么一点特殊! 李闹佛强自镇定道:“那二十七名掌门就在地下?” 万香君一哼,道:“可不可以不谈这个?”她一叹,道:“我希望……最少在明天决斗以前,我们是朋友!” 这是一个属于女人的祈求。 李闹佛不忍心拒绝,就算是拒绝又能怎样?人家不可能回答的问题就算动手也问不出来。 他笑了,道:“那么,谈谈那个老头子如何?” 万香君咭的一笑,道:“你猜他多大年纪?” “快有九十了吧?”闹佛公子偏了偏头,道:“不过,有些时候又感觉他像是五、六十而已──”万香君拍掌笑了,十足像个小女孩。 “我从小就看他这样,二十年来一直没变──”她眯起了眼睛,道:“据说,他来自很远、很远的葱岭!” 葱岭?李闹佛差点跳了起来。 “他是来自葱岭的那里?”李闹佛急问。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万香君微微一笑:“也许你直接去问他就可以得到答案也说不定!” 这个提议似乎不错。 却见门外有女婢恭敬的朝里面道:“报告格格,托穆贝勒怒气冲冲的在大厅里嚷叫要见你!” 怎么这小子也来啦? 李闹佛吃吃的笑着,道:“看来他很不高兴?” 万香君瞪着他,忽儿也笑了:“你叫人去过他练功的地方?” 闹佛公子不否认,调皮的眨眼道:“你告诉我地点的目的,不就是要他难受?最好还能影响他,好让他明日一战出糗?” 万香君格格笑着,竟是伸手拉着李闹佛道:“咱们出去看看他到底变成什么样子?” 托穆的心情恶劣极了。 除了万香君,没有人知道他躲藏练功的地点。 方才,不但董天下他们找到了自己所隐藏的密室,而且,还放火把上面的屋子烧掉。 这意思是,守护在屋外的十八道明暗桩,全部叫人家给摆平。 所以,才会在完全没有预警的情况下发生。 对方显然并没有意思要制他于死地,只是这种呛人的事实在是够让这位贝勒爷着火。 一定是万香君说出去我藏身练功之处。 那个女人为了报复,竟然不惜告诉敌人这种事! 托穆十分愤怒的到那群格格的住处,他是很想直冲进入她的房间。但是想到再过两个时辰可汗就要到老爷庙,却又不得不忍下来。 现在,那群含笑的出现在他面前。 这个女人越是愉快的笑着,我们这位贝勒爷的心情就越是恶劣。 因为,香君美人的手正牵着闹佛哥哥咧! 托穆大吼一声,叫道:“李闹佛,我们现在就解决!” 李大公子嘻嘻一笑,摇头道:“那有什么意思?现在打败了你也没多少掌声!” 托穆全身气得发抖,却也无可奈何。 女真族一向信守双方的约定,特别是搏斗。 约好的时间、地点,除非双方同意更改,否则其中一方任意变卦是件十分丢脸的事。 李闹佛嘻嘻一笑,接着道:“贝勒爷如果没事的话,李某某正想和这位大美人出去逛逛──明儿见!” 说完,还真是大摇大摆的和万香君手拉手要离去。 托穆此时那顾得了那么多,大喝一声已是双拳齐飞往李闹佛身上攻来。 别小看这位贝勒爷,这双拳头的力道和速度绝对是一等一的高手方才具备有的身手。李大公子不能不正视! 李闹佛放开万香君,挫身闪避。 托穆既然出手自然是不顾一切杀红了眼。 再攻! 这次化拳为掌,掌风凌厉辛辣,气势在磅礴中带有浑厚的内力。端的是天下少见的掌上功力。 李闹佛再闪,忍不住讶异道:“这掌力如此特殊,就算天下第一的少林金刚掌也不过如此?” 托穆冷冷一笑,道:“这一掌就是专破少林金刚掌!” 这话方落,忽的两臂诡谲震动而掌势化指。 托穆这左右双指似剑,竟在指尖有一道白气喷出! 李闹佛不由得点头道:“已经练到了指心气的阶段?看来哥哥我不接一下似乎太看不起人了。” 话声一落,那本金刚经已是在手。 李闹佛的右臂振起,金刚经从第一页到最后一页反覆翻动,快速似电。 连翻书也成了招式? 万香君双眸闪动,不由得赞叹忖道:“人道般若先生成就已入化境,举手投足皆是武学典范。今日一看他的传人以翻书化解气,想来果真不假!” 托穆显然也吃了一惊。 他只觉左右双指上的气急速的被人家那本经书吸入、打散,正如片云遇风狂,剁那无影无踪。 正觉不对,指上已是一痛。 托穆大惊,硬是倒抽一口气抽出两掌的双指于金刚经夹缝外,算是他成就殊胜,否则这四指非废不可! 托穆恼怒已极,却能硬生生的压了下来,恶狠狠的道:“小子,你别太得意!明日之战会叫你永远没有机会后悔!” 他说完,又瞪了万香君一眼,大步的迈了出去。 “精彩──”万香君拍手笑着,道:“从我认识你到现在,还没有不是一招败敌的情况。” 李闹佛摇了摇头,叹气道:“正如你所说,托穆这个人不简单。在最后千钧一发还能抽走指头!” “你已经是十分了不起啦!”万香君吃吃笑道:“他的师父烧雪老人是个不得了的人物,而至今只挑中托穆为他的传人,你能一招克敌,恐怕烧雪老人要气昏了头。” 李大公子嘿嘿一笑,道:“现在我可以见见那位老先生了吗?” “你想见老夫有什么事?” “前辈是从葱岭来的?” 一阵沉默,不老翁眯起了双眼道:“不错。” 李闹佛紧问着:“不知道是从葱岭的那一处来?” 不老翁哼了一哼,道:“那一处来又如何?” “李某某只是想问,葱岭是不是有一处叫平安庙的庙宇?”咱们闹佛公子的语气算是十分客气了。 不老翁双眉一挑,嘿道:“是又如何?” 李闹佛兴趣可大了:“在下听闻那庙宇神奇异常,可以治愈百病……。不知是否确有此事?” 不老翁沉默了下来。 这厢万香君竟是道:“不老翁爷爷,就你知道的说吧!” 不老翁叹了一口气,朝万香君道:“那群丫头,这件事如果说出来,只怕那片清净之地就要受世间污染了。” 听语气,似乎是真有此不可思议之处! 不老翁叹了一口气,接道:“平安庙的确是如此神奇!我可以作证……因为老夫兄弟就是从那附近来的!” 李闹佛放下了心,停顿了片刻问道:“前辈又为何离开那神圣之地?” 不老翁瞪了他一眼,哼道:“这是老夫的事!” 不老翁转身走了,那万香君凑近李大公子低声道:“这位老先生是为了他的兄弟,千里迢迢的来了这里。” 李闹佛喔了一声,问道:“他的兄弟是……” “他的兄弟叫不知年,”万香君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有一天你一定会遇上他的!” 李闹佛可不好再接问下去。 因为,“目前”他和万香君好像是“朋友”。 但是谁都知道,过了今天就是敌人! 人世间的事往往都很奇怪,也十分的不合理。 李闹佛只有叹气,在叹气中将一块玉佩交到万香君的手上,他没有说任何的话就离去。 因为,现在说任何话都没有比不说话更有深意! 夜! 潘姓轻轻的带头飘入老爷庙内的暗处。紧随在他背后的,是蝶儿仙、杜禅定、白火焰、贺十波、无明破和尚以及伍还情他们六人。 这次的阵容可谓相当的有实力。 特别是杜禅定的刀。天下第一杀手必定有他的道理! “你知道宝库的入口处?”蝶儿仙低声问道。 “不很肯定──”潘姓回道:“不过有三个可能的地点,必在其中之一。” “你打算怎么做?”杜禅定在背后问话。 这点可让潘姓的背脊一阵发麻。让这种人在你的背后,无论是站是蹲都不会是一件舒服的事。 潘姓移了移身子,指着老爷庙内道:“据我所见过可疑的地方,两件在老爷庙庙堂内,一处是在西院部份。” “我们先去西院──”伍还情决定道:“如果那个地方不是,我们再进入庙堂分两路进行。” 这是个十分合理而且省事的方法。 西院的防备虽然也是严谨,但总比庙堂内轻松一些。而且以地形来看,西院比庙堂更不易遭到守卫发觉。 众人正要行动,俄然是一阵吆喝响,只听得左首大门楣处,好像一队军容威武的行伍进来。 “可汗驾到──”“英明的圣主驾到──”“奴尔哈赤万岁──”“奴尔哈赤是我们的救星──”行伍浩浩荡荡而来,当中只见一名雄武威严的汉子满腮虬髯的跨骑一匹白色骏马上。 马高人伟,看起来特别的明显! “奴尔哈赤果然来了!”伍还情叹了一口气,“我们稍早才接获他进城的情报,没想到这么快就到老爷庙来。” “现在怎么办?” 贺十波皱眉道:“这老小子到这里来势必是为了那些偷换掉的真品。如果落入他的手里可拿不回来了。” 落到奴尔哈赤的手中的确是比放宝库中更难。 别说他身旁高手如云,就单那些千军万马也根本欺近不得。 无明破和尚一嘿,道:“如果我们能生擒奴尔哈赤为人质,别说是宝库内之物就是二十七位掌门他们也非放掉不可。” 这话十分有理,只是能不能得手? “以目前情况来看是最好也不过。”白火焰赞同道:“这列行伍不过是七、八百人,而且身边又似乎没有高手护驾?此时不动手以后就难有这个机会了!” “青天”的人似乎都赞同这点,伍还情也不反对。 反正以他们的武功,这些女真勇士还留不住他们! 蝶儿仙没有意见,潘姓似乎也挺赞同这么做。 禅定公子呢? 他的这把刀在这次行动可有相当重要的份量! “你们出手!” 杜禅定淡淡的笑了,语气十分的冷静。“我负责押后,以便随时有突变的情况可以有个接应!” 这句话,又让潘姓的背脊为之一凉。 伍还情点了点头,回道:“这样也好。奴尔哈赤身哈赤身旁没有高手护卫实在有点不合理。” 眼前,奴尔哈赤的行伍已到达了最近的距离。老爷庙里由万香君率领一干将领兵士迎立。 “动手!” 伍还情低喝一声,刹时白火焰、贺十波、无明破和尚抢先攻出分成左、中、右三路。 紧随着的是蝶儿仙和潘姓! 最后压阵的则是伍大小姐。 在夜色中他们急速推近,刹那已进入兵队高举的火把灯笼所照射的范围。 犹仅三丈之近,蓦地四下一片高喝:“有刺客!” 这片庙前广场的青石板纷纷翻开来,从里面是一阵乱箭飞射冲上。这简直是被人当活靶子玩弄。 伍还情尽全力闪躲,眼角却见得前方潘姓落脚之处并没有翻石射箭。 难道还是上了这小子的当? 潘姓立刻证明了这点。长刀劈扫,在前方且闪避底下乱箭的白火焰,那料到背后这位“大明密探”会暴然出手? 白火焰惨叫一声坠地,那潘姓一个弹身在第二波乱箭未出的空隙间窜纵向前,又是一刀杀了贺十波。 伍还情大骇怒极,无奈底下好强猛的一波怒箭激至。 潘姓却挑算好了这个时机,回身一刀。 他的刀既长又利,速度之快无与伦比!伍还情心底一叹,对方时机挑的太好,这时她根本没有机会兼顾。 难道,非死在这把破空而来的悍刀不成? 不! 还有一把刀。 一把号称目前中原武林最强,也是最仁慈的刀。 “禅定一刀”只是江湖中的传说。现在,就在伍大小姐的面前炫耀出不可思议的光芒。 迎向死神的长刀。 叮!彻脆震耳。 潘姓只觉得一股前所未遇的力量从长刀贯入了两臂,这极大的冲力逼得自己站不住的往后退。 他一退,也落入机关阵中。 杜禅定这一刀极好,逼得所有的机关不得不暂停。 趁此空档,无明破和尚、蝶儿仙得以随着杜禅定和伍还情后退至安全的地点。 安全?那是指没有机关而言,四面八方涌出来的兵士长枪长戟的罩了过来。伍还情冷眉一挑,喝道:“正好叫你们来偿命。” 她悲怒已极,手中一把细针用的是法华先生的“天下妙手法,散花洪如来”,振臂而出! 三起三落,竟有近百名兵士哀嚎倒地。 杜禅定早已低声道:“先走再说!” 那厢无明破和尚双拳如龙虎,硬是开出一条血路和蝶儿仙双双越过了墙头,伍还情亦紧随而过。 咱们杜禅定公子则轻窜在墙头上抱刀临月而立,朗声下头道:“这一回算是着了你的道──”他看向潘姓,缓缓道:“不过,下一次哥哥我出刀就不会这么客气了!” 潘姓沉住一口气正想说话,俄然老爷庙的后方传来一阵剧烈的火药炸响,登时,火光冲天。 万香君挑眉急问:“这是怎么一回事?” 杜禅定在这端墙头哈哈大笑:“礼尚往来!既然你们耍了这个手段,就怪不得有人送回个礼!” “唉!真想不到堂堂烛火的首领做事这么粗鲁!”李闹佛公子看着眼前被炸得支离破碎火光四照的屋子叹气! 那间屋子,正是伍还情在今天早上进入地下密牢的地方。 “我们硬闯不是办法。”董天下事前道:“而且时间不多!” 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逼他们出来。 逼出来的方法,以董大先生之见用火最快最省力。 “如果还有别的通道,我们一定可以看出来。”这是他们讨论的结果。现在,他们就躲在不远处的屋顶上瞧着。 四面八方涌来救火的人不少。 甚至,连香君大美人都亲自过来督阵救援。 董天下这次用的火药特别加了一点东西,越是水下去则越速成浓烟。 这点显然令香君大美人十分皱眉! “把假山的铁门敲开!”万香君终于喝令道:“快点!不然里面的人会被闷死。” 原来在花园中水池的假山另外有一条通道! 果然,在铁门被用力敲打开后,从里头传来呼喝该嗽之声。 “警戒四周──”万香君冷静的道:“任何人不许靠近!” “是!”当下,便有近千名兵士团团的将四周围住。 董天下不禁点头道:“这个女人不简单!” 正在这一片乱,万香君很快的控制了场面。这时外头有探子急忙步近了过来报告:“中原使节团已到城口!” 万香君双肩一挑,问道:“可汗可有派人接?” “已经派了喀深将车率队迎接。” 万香君点头道:“好!回报可汗,这里的事处理完毕我会立刻赶过去。” 使节团早一步到达的确令万香君皱眉。只见她向在场官兵吩咐调派人马镇守四周,并且整座庙做严密的搜查后,立即闪身进入假山秘道。 同时,有一批官兵迅速架设工程,乾脆将原先的入口封死。 董天下嘿声一笑,朝李闹佛道:“我说过这个女人不简单吧?现在她封了原来的通道,而且在新道放置重兵,如果没有个将百人根本攻不进去。” 李闹佛苦笑道:“她这么明目张胆的做,显然实验行动已经接近完成的阶段!” 这么说,他们是没有阻止的力量了? 中原使节团披月入城,奴尔哈赤毫不含糊的表现了他在关外可汗的实力。 上万兵马雄赳赳的沿街威立,城里家家户户立即挂出了光明风灯。同时,半空中是连绵响彻不绝的烟火。 这一行大明使节团到了招待的宾馆前,那奴尔哈赤早已威风凛凛跨骑在白色骏马上大笑相迎。 “沈大人远来,奴尔哈赤或有不周之处请予见谅!”中气十足,宏亮贯耳。 使节团团主沈华桢抱拳回礼,笑道:“可汗太客气了。这一路多有麻烦,还请可汗多多包涵。” 奴尔哈赤虎目一闪,望了望后头那些和尚含笑道:“中原僧人素来人天共敬,我们女真是绝对尊敬,也特别准备了素食以供养各位大师──”僧团领袖法悦大师双掌合十一揖,口念佛号道:“阿弥陀佛──,老衲谨代表全体出家众感谢可汗施主的细心。” 双方寒暄既毕,便由主人请领进入迎宾馆。 这座取名“鹰”的迎宾馆果然大有气势。单是住房便有近两百间之多;上下两层再分成东南西北四个方位,中庭部份则是食堂。其中,满置花草并且造了几座水池假山,拱桥横跨端得见匠心巧思。 万香君和蒲麻衣、潘姓、托穆齐聚在西首的二楼往下注视着大明这团人。 他们都明白,这个使节团一定不单纯。 能够在一招一掌内毙杀黑骷髅的人,绝对是顶尖高手。甚至,蒲麻衣在看了这种重手法后都下了一个惊人的结论! “这种掌力天下只有一个人有,”蒲麻衣沉重的道:“那就是雷菩萨!” 中原武林当代奇人之一的雷菩萨! 黑骷髅是碰巧撞见了雷菩萨,还是雷菩萨就在使节团中,早在那里等黑骷髅自投罗网? 托穆一双虎目游视在和尚群,冷冷道:“如果真是在使节团中,必定躲藏在僧团之中!” 蒲麻衣双眉一掀,道:“很有道理。剃光了头谁也不容易辨识出来,更何况一般人对于和尚较不会注视去看。” “他们的目的在那里?” 万香君简单的归纳答案:“如果雷菩萨果然在其中,那么他的目的可能是为了保护使节团的安全以及黑竹竿?” 雷菩萨和黑竹竿是中原武林中的天敌。 一个杀人如麻,一个嫉恶如仇。 如果雷菩萨知道黑竹竿在关外,不远千里前来追杀并不是不可能的事。 “如果只是这么单纯就好了!”托穆冷冷一笑。 万香君转头过去,一瞪:“你是什么意思?” “那些僧人最少有一半学过少林武功。”托穆指着他们的脚,嘿道:“虽然尽力隐藏,但是行走间却无法全部遮掩!” 潘姓这时忽然出声道:“依贝勒爷的看法?” “如果在明日一战时他们就坐在可汗身侧,”托穆淡淡道:“或者祭天大典时他们颂经为可汗祈福……。以他们的武功、人数,同时动手的话…。…。” 万香君瞪大了眼,哼道:“他们敢?” 这可是两国之间大事! 托穆嘿嘿一笑,扬首道:“大明朝廷不是笨蛋,可汗有入侵辽东之心他们不会没有情报耳闻。” 万香君不得不慎重考虑这点! 如果这个使节团是由死士所组成,那真是极端危险的事。但是,眼前没有半丝证据又不能采取任何的行动。 下头,各人的房间似乎已经分配妥当个个拿着自己的行囊纷纷按房而去。 这座“鹰”宾馆里这些天也来了不少各国的观礼使节,有些和中原使节团的人旧识纷纷向前招呼。 特别是那使节团团主沈华桢在大明朝廷负责礼部的大官,对于各国各部盟的人都有相识。 便见听的是中庭笑声不断,尽是寒暄之语。 “如果他们是死士,或者中间有负命暗杀可汗的成员,今晚一定会有所异常的谈话或行动。” 万香君朝托穆和潘姓道:“这件事就交由你们两位去查清楚。务必详实以免到时候后悔莫及!” 潘姓极快的应了一声“是”,托穆则沉了沉眉片刻才淡淡道:“在决战前活动活动筋骨也好。” 便是,双双各自从一方离开。 蒲麻衣看着万香君半晌,终究是把话头吞回了肚里,只是道:“属下到四处去看看──。” 万香君点了点头,“小心注意点,千万别让人有机可乘!” “是──,请格格放心!” “另外,我搬到这迎宾馆的南栋二楼凤字房,”万香君道:“以这里为联络总部,一切报告都送到此。” 香君大美人回到房里的时后觉得挺累的。 这不是肉体上的疲倦,而是属于精神上的压力。 明天的决战是一回事,但有人果真要暗杀父王又是一回事! 绝对不允许这种事发生。 万香君边低头边想,到了房间中央这才无意识的抬头。这下,可吓了她一大跳! 闹佛公子又不请自来的坐在床上。 万香君只觉全身一阵热。 因为,咱们李大公子送给她的玉佩,这时正挂在她的脖子上以红线系着。更令她脸红的是,方才一路低头想事进来,右手竟是无意中不断的把玩。 “咱们又见面了!”李闹佛笑的真可恶,“过来坐坐吧!” 万香君这时也板不起脸来,只有叹一口气的坐到了这个真随便的男人对面。 两人在明日午后就要一战,这时相会似乎更微妙的一种情绪在彼此间流转。万香君缓缓吸了一口气,道:“你来做什么?” “告诉你一件事。”李闹佛叹气道:“杀黑骷髅的是菩萨大侠──”万香君双眸一凝,追问:“你告诉我的用意何在?” “雷菩萨的目标是黑竹竿,这是中原武林的事。”李闹佛淡淡道:“最好你们的人不要有‘太多’的行动。” 万香君沉声一哼,道:“可是黑骷髅是我的手下。” “这种手下也是万不得已的吧?” 李闹佛嘿的一声笑道:“他跟死在红满世剑下的格罕拉都是托穆贝勒的人吧?当时接受他们你也不心甘情愿才是。” 万香君沉默了忽儿,笑了。 “我倒差点忘了李大侠的眼睛和脑袋都十分灵光,”那群格格轻声笑了:“但是为了我的威望以及女真族的声誉,对这件事却不能不追究。” 李闹佛耸肩一笑,道:“如果追究下去后果我可不管啦!”他站了起来,边往门外移动边道:“你当然看出来有些和尚的身手绝对不差!” “那又怎样?”万香君对着李闹佛的背影叫问。 “他们其中有十二名是赤夕的‘十二星杀’,”李闹佛拉开了门,轻叹道:”赤夕的风格一向比较激烈,如果你加给他们的压力太大,到时候反过头来对奴尔哈赤不利,可不是大家愿意见到的事。” 赤夕的首领红满世死在黑竹竿手上,他们组织里的人来复仇是可以理解的事。 但是万香君不放心的是:“除此之外,你能保证他们不再做别的事?” “江湖有江湖的规矩。” 李闹佛道:“只要你们不妨碍他们行动,他们绝对不会对你们有任何的不利!” “给我一个时辰的时间考虑!” 万香君叹了一口气道:“到时,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覆。” 李闹佛走出了门口,却又回身问道:“你所策划进行的‘毒染’行动是不是快完成了呢?” 万香君看了他好半晌,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回答这答这句话:“就算是完成,天下也没有不可解的法子!” “她对你可是很特别咧──”楚大美人哼了好几声,道:“竟然‘提醒’你有法子!” 李大公子苦着脸道:“大小姐──,哥哥我拼命在做事,你就饶了我行不行?” 他们是在老爷庙城的某一幢宅院的某一个房间里谈话,外头“青天”的成员正为贺十波和白火焰之死悲伤不已。 关外一趟,他们已经损失了四名成员。这不能不说是惨痛的教训。伍还情特别难过,因为这次是由她亲自领队,没想到当面对贺十波和白火焰完全无救助之力。 她感激的看向杜禅定,不仅仅是他救了她的命。 更重要的,禅定一刀所展露的法华绝学,让她体会了其中的精髓。 “现在无论为公为私,我们都得在明天有个了结不可。”伍还情沉声道:“趁着奴尔哈赤在祭天大典以前不能让女真人团结!” 骆菩提随着道:“不错。只要我们杀了奴尔哈赤,女真族内必定内乱争权。这样不但可以替死去的弟兄报仇,而且于公于朝廷也可免除外患!” 杜禅定有些不赞同的道:“行刺奴尔哈赤无异以卵击石,不要因为一时冲动而犯下大错。” “这点我们知道!”周墙平素很少开口,此时却扬声道:“但是路是人走出来的,只要有详细的计划不是不可行。” 伍还情紧接着道:“不错,我们可以混身在使节团中伺机下手。” 董天下这时皱眉道:“这点没有想像那么容易。以一般礼仪而言,可汗身旁会有好几名高手护贺,而各使节团团主则依度大小横列左右。” 他一顿,接道:“明日是中原与女真的高手交战,主客之中只有沈华桢大人,至于他国使节则摆于后方。” 骆晓山追问道:“那大明使节团的位置呢?” “必定隔在主篷五大外,中间必有重兵环护奴尔哈赤!”董天下摇头皱眉,道:“再加上发生了今晚之事,奴尔哈赤必定加强兵力护卫。想要接近,几乎是不可能之事!” “有!” 伍还情双眉一挑,道:“还是有可能。” 蝶儿仙可好奇了,偏头问道:“难道地遁?”她自己又摇头,道:“这是不可能的事呀。” 伍还情看向房间,道:“李闹佛就能接近!” “我?哥哥我?” “谁提到咱的名字?” 闹佛公子的耳朵可尖了,人在房里外面的一声一句都清楚! 既然人家提到了自己名字,总不能不探头出来问道:“好像有人叫了哥哥的大名?有啥贵干?” “要你杀奴尔哈赤!” “什么?” 李大公子差点从房里跌出来,三步两下的冲到伍大美人面前,指着人家的鼻子道:“你知不知道哥哥的职业是什么?” “救人!” “对!救人。”李闹佛大声道:“那你还叫我杀人?” “救一个与救一万个,你选那一种?”伍还情淡淡道:“难道你忍心无数善良百姓受兵燹之苦。” 这话很有道理,也很有说服力。 但是李大公子仍然也有他的原则── “释迦牟尼佛说人都有佛性!” “不仅是人,一切的众生也都有佛性,必当于未来世成佛!” “所以,没有人可以决定任何一个生命的生死!” “特别是人!人身难得,你更不应该去杀死一个经历千百万劫才得人身的人。最多,你只能用某种方法让他不能再为恶!” “但是我重视,也珍惜一切的生命!”李闹佛的结论很坚决:“家师再三告诉过我,武功是救人而不是杀人!” 他永远记住这句话,所以五年来在武林中叱吒风云震动天下。但是,李闹佛从来不杀人。 这点,杜禅定也完全做到! 当年南般若和杜法华之所以会相见恨晚,就是他们的心与心之间相映于“侠”与“慈悲”是等无二别。 伍还情沉默了下来,良久这才嘘出一口气,道:“你的论调我看起来虽然迂腐,但是我尊敬你对自己的原则。” 她淡淡一笑,挑眉道:“但是,你没办法,也不能阻止我怎么做!” 李闹佛只有默然。 每个人行事的原则不同,他不能决定别人应该如何! 人家尊敬他,他也同样尊敬别人。 潘姓正奇怪万香君为什么突然发出了一道命令:“立即放弃对使节团成员的监察。” 他尚且沉吟不明白,眼前却有了一阵芬香扑鼻。 是个极美的美人!伍还情。 潘姓笑了笑,道:“你想找我报仇?” 伍还情沉沉一哼,冷目道:“不错!‘青天’里的每一份子都想要你的首级。” 潘姓抚娑着手上长刀,淡淡道:“奉陪!” “不是现在!” 伍还情冷沉沉的道:“明日午后,老爷庙顶!敢不敢?” 又是老爷庙顶? 潘姓嘿嘿一笑,扬眉道:“听说你是法华先生的传人?” 伍还情冷哼不答。 “很好。”潘姓的双眼发光,“能在天下各使节面前击杀法华先生的传人,对我女真族有极大的鼓舞。” “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能力!” 伍还情临走前好冰冷的声音道:“不过,我想你有能力替自己准备一副棺木!” 潘姓淡沉沉一笑,握着长刀直趋到万香君的房间。 方才踏入房内,便听得托穆重哼道:“我已经查看出来那些和尚中有老夕的十二星杀。 你说要停止对他们行动是什么意思?” 万香君淡淡看他一眼,回道:“我不想扯事态搞大。” 托穆嘿道:“请你说清楚!” “黑骷髅是死在雷菩萨手下。”万香君好整以暇的坐在一张由中原运来的太师椅上,缓声道:“他以及赤夕十二星杀的目标是黑竹竿,跟我们无关!” 托穆双眉一沉,冷声道:“你从那里来的消息?” 这点蒲麻衣和潘姓也不得不有疑惑。 “我没有必要告诉你!”万香君不愿说出“李闹佛”这三个字。这似乎成了她心里的一个秘密! 托穆却不放过,疾声追问:“是不是姓李的那个小子来过?” 万香君冷冷一哼不答。托穆见她这种表情心中一阵大怒,正要发作,门口有一道苍老却不失宏亮的声音道:“是老夫告诉她的。” 托穆一回头,门口飘然而立的正是来自葱岭的不老翁。 “是大师你说的?”托穆对不老翁显然有某种程度的尊敬。他旋即点了点头,“既然是大师说的,这件事就此作罢!” 潘姓此时亦朝万香君道:“那群格格还有什么吩咐?” 万香君正自考卢,不老翁已开口道:“你明日约战的那位伍还情不好对付,今晚还是多做调息吧!” “你也跟人约战?”万香君微微闭上了双眸,片刻之后方才睁开道:“难不成对方趁机将我们全数引开好方便去救那二十七名掌门?” 蒲麻衣笑了。 “这次毒物实验的行动几乎已经完成,他们救出去岂不是正合我们的意?” 在他们的计划里,第二步就是将二十七名掌门送回中原,造成中原武林的大浩劫! 除非,在他们接触到本门弟子以前杀了他们。否则,这种没有解药的破天荒毒染几乎无法遏止。 “他们也不该是为了老爷庙下的宝库藏宝──”万香君皱眉沉吟了片刻,道:“兵来将挡,我们以不变应万变,看他们能弄出什么来?” 议事已毕,在众人纷纷出房间时不老翁朝万香君道:“那群格格──,可汗有事召你!” 一直到现在,那群格格才能以女儿的身份见她爹。 “爹──”那大美人撒娇道:“刚才有没有吓着您老人家?” 奴尔哈赤呵呵笑着抚着爱女的头道:“丫头──,爹出生入死多少回从来没叫人吓过。” 那群孩子气的笑了:“爹爹最英勇了,女儿幸好也承袭了这一点!” “哈哈哈,好!”奴尔哈赤大笑的搂着女儿,道:“爹有你这样的女儿真是上天赐下的好恩宠!放眼我女真族里,能跟你这个小调气一样英勇的勇士没几个呢!” 他大笑着,话题忽的一转,询问道:“明日一战没问题吧?” 那群沉默了下来。奴尔哈赤的双眉一抬,道:“怎么,中原二十七名掌门尚且被你玩弄于股掌之中,你会忌惮那个叫李……李闹佛的人?” “他是个了不起的人。” 万香君鼓起勇气道:“二十七名掌门比不上他一个!” 奴尔哈赤的双眉一沉,两眸闪光说道:“是个人材?” “是!” “能够收拢他吗?” 万香君摇了摇头,“这世异上没有东西可以收买得了他──”她叹了一口气,补充道: “他是般若先生唯一的弟子!” 南般若的传人?奴尔哈赤也不得不为之尊重道:“这个年轻人如果能够收买,他就不是般若先生的弟子。” 语气与神情似乎更充满了兴趣,奴尔哈赤微微一颔首,自语道:“在你之前是托穆与他交手吧?大可利用这个机会多用心观察。” 他的话题倏忽一转,笑看着万香君道:“你和托穆相处得如何?” 那群可是大大有气了,怒哼道:“他是个禽兽!” 奴尔哈赤脸色一变,只听女儿接道:“前几天竟然趁我不备点制了我的穴道,想用强迫的手段非礼……” 这是极大的不敬与侮辱。 奴尔哈赤的胸口一阵起伏,半晌这才平息怒道:“丫头,爹一定替你讨回公道。不过,在祭天大典所进行的大事以前,先忍耐着别坏了大计!” “孩儿明白。”那群坚强的一点头,立刻回复了万香君的角色,道:“事情轻重缓急孩儿知道该怎么做。” 她说着,无意间又拨弄颈上的玉轻笑道:“幸好当时有人解救了我。” 奴尔哈赤看着女儿的神情,笑了:“就是送你这玉佩的人?” 那群虽然脸红,倒是坦白的一点头道:“是!那个人就是李闹佛。” 父母对子女的感情总是特别的在意与兴趣。奴尔哈赤似笑非笑的将背往虎皮椅背一靠,含笑的问着女儿:“那位李公子送你玉佩做什么?” “我怎么知道?” 那群的小女儿娇态可是和“万香君”身份时差上十万八千里了。咭的一笑,顽皮道: “也许他嫌戴在身上麻烦吧?” 奴尔哈赤呵呵大笑,拍了拍女儿的头又用手指搓了搓她的鼻子道:“小丫头谎话也不会编好一点的?” 父女俩双双笑着。这种愉悦的气氛,若不是知道他们身份的人见了必定认为这家人十分和乐! 无论是英雄枭雄霸王瘪三,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个家──一个让自己可以轻松而温暖的家。 当你处身其中,可以放上任何的烦恼和智慧。 你只需要在里面放出你的爱以及回收亲人的爱。 这,就是“家”的定义! 漫长的一夜终于过去。 黎明之后,正午似乎也来的特别快。 整座八里罕城里的人都知道今天有三场终生难得一见的决战! 这件事,也早已在各地方来的使节团广为散布。至于女真族各部盟的盟主更是抱着热烈参与的心情。 关内关外顶尖高手对决,任谁也为之心动。 就算是急急想追杀黑竹竿的雷菩萨,和赤夕“十二星杀”也会为之动心吧?特别是孤独独笑与蒲麻衣之间一战,日后必成为武林典范。 能够亲眼目睹,总是人生一大快意! “在女真族中最是反对奴尔哈赤的是图呼贝盟的卡罗盟主!”骆晓山低声的朝“青天” 成员道:“他是一个大盟,表面上支持奴尔哈赤,但是背底下自有主张想取而代之。” 伍还情依骆晓山所提示的方向看去,那是一名雄伟霸气的大汉,坐在那里果然有一方霸王之势。 “这点是由董大先生漏夜追查出来的,”骆菩提一夜未眠,却仍然抖擞精神道:“今晨我们兄弟前去密访彼此间已经有了共识!” 他们协商的结论是,当伍还情和潘姓交手的时候想办法由老爷庙顶往下移动,慢慢穿过中间广场欺近奴尔哈赤的坐位。 这时,“青天”的成员发动攻击,以火药烟雾引起骚动。紧接着同时伍还情攻向奴尔哈赤! 如果无法一击中的,攻击被阻挡了下来;以他们进攻的方位来看奴尔哈赤必然逃向西北方向。那方向正好是卡罗所坐的位置。 乱军之中,他们交给了卡罗的强力机械暗可以趁机按下,在猝不及防中将奴尔哈赤予以狙杀。 “事前的两战已经拖累了蒲麻衣、万香君、托穆他们三人。”无明破和尚缓缓道:“对于我们的行动,会减少极大的阻力。” “使节团那边的配合如何?” 伍还情看着集聚在老爷庙广场的人山人海,镇定的问着:“雷菩萨和十二星杀自有他们不方便出手之处。但是那些少林高僧以及丐帮的徐帮主呢?” 徐古风也在随队之中。 密函曾经指使节团有两位特殊的人物正是徐古风和雷菩萨。 徐古风亲临,丐帮中必然也有高手护驾。 “少林六名僧人和徐帮主都主张擒而不杀。”周墙回道:“以他们之见,认为杀了奴尔哈赤还会有另外一个出来。不如生擒立下协议,同时也可逼迫他放了中原的那些掌门!” 广场上的人越来越多,奴尔哈赤的兵队早已将每种身份观看的区域隔开。众而不杂,集中有序。 奴尔哈赤和沈华桢大人的位置在广场正中对着老爷庙的大门,视野最是好。 中原使节团在右,女真各族使节团在左;至于各国的使节团则置于奴尔哈赤大位后方四丈处。 在奴尔哈赤的位置四周,除了前方的兵勇是蹲下以外,其余三方则像石像般挺立不动正可见军威严谨。 正午稍后,日阳当顶;今天第一战的蒲麻衣,随着奴尔哈赤的护卫队施施然入场。 立时,全场响起一片喝采之声! 鲜明的旗帜,威盛的军容,令人对奴尔哈赤不能不有所敬畏! 同时,因外一端中原使节团也在沈华桢的带领下彼此迎近。双方会于当中略为寒暄后,已是纷纷落坐。 蒲麻衣神定气闲凌空而起,人在半空几个虚步竟是不着地的飘上了老爷庙顶,立即全场为之欢声雷动! 好轻功! 蝶儿仙看在眼里尚且忍不住喝采,叹道:“蒲麻衣能在二十年前轰动大江南北,今日才算见识。” 她朝李闹佛一笑,“你竟然能接下他致命的一腿而且反攻一手,实在太不简单!” 闹佛少爷却大大皱眉,喃喃道:“蒲麻衣的成就比我估计的高出许多,这么说,孤独独笑以内创之躯……” 蒲麻衣已立上老爷庙顶,这厢奴尔哈赤微笑的朝身畔陪侍的女儿点了点头,显得相当有信心。 沈华桢的脸色可没那么好看了! 这时,在观看的人群中忽然有人施缓缓的走出来。 一双袖子,随风而动。 这个人双目微闭,似空似定的境界中往场中移动。立时有十来名兵士上前叫喝:“退回去!” 蒲麻衣在上头下顾,朗笑道:“狐独兄──,咱们十日之约,此时应该有个快意的了结!” 那些女真兵勇一听这话,便又井然有序的纷纷退回。 进退之间,显然受过极严格的训练! 这点对“青天”他们,可是造成相当的心理压力。 “看来今天这个行动比预料中的难──”,在另外一堆人群中,有人低声道着。 “怕什么?”有人冷冷回答:“白长老照顾我们无微不至,今天为他卖命正是我们的光荣。” “不错!养兵千日用在一时!”另外又有人沉沉道:“更何况白长老首席弟子乔寂灭也到了这里和我们并肩作战!” 乔寂灭与谭寒,号称魔教最具天赋的两人。 魔教的人这时出现在老爷庙是有什么目的? 消失多时的魔教先遗派的这批人又是谁? “师父,您老人家请转告教主放心!” 乔寂灭的飞鸽传书在行动前写道:“色阴十魔的十位首度传人,弟子已将他们训练成最具威力的死士!” 年前,在魔教失踪的色魔首席弟子原来是在乔寂灭的全心训练下,已经成为可怕的死士。 他们的目标是谁? 在广场的另一角,管婆婆的一双老眼可是越过众人,和兵士直瞪着奴尔哈赤的脑袋。 她真恨不得现在就冲过去,把那颗脑袋瓜子砍下来做夜壶用。 但是她只有忍。 八名生死与共的手下已经以极好的身份,埋伏在极好的地点。 这盘棋只要开始下,就是结束管婆婆的心中有十分把握。她得意的笑了,这一笑眼睛都快看不见东西。 所以,她就没看到蒲麻衣是如何以不可思议,不敢相信的惨呼重重的由老爷庙顶跌了下来。 全场一片静极! 几乎所有的人都不敢相信这一幕是真的。 不,不如说他们的眼睛所看到的情况,和脑袋里面的思惟还没有联结起来。 这是不可能的! 不可能这样出手。 每个人都在回想方才的一幕── 孤独独笑淡淡回答蒲麻衣的话,“不用了结,因为,一开始就是结束!” 蒲麻衣不懂这句话是什么涵意。不过,孤独独笑半闭眼似空似定的神情,却令他有点不安。 他用笑声来壮胆! 在大笑声中,在场所有的人似乎都可听到一声好轻微的叹息。 而且,每个人都感觉叹息声来自孤独独笑! 狐独独笑是为蒲麻衣的无知而叹息。奇怪的是,几乎所有的人的心中都产生这个想法。 接着,孤独独笑飘身而起,双袖随风而动,其中美妙庄严竟然令人为之起敬肃穆之心! 此时的孤独独笑似乎不太像当年一剑风云,杀气独霸的孤独独笑。可以说,这时的手已融合于天地。 “简单的说,是禅机!”杜禅定缓缓嘘出一口气,道:“禅定一刀也达不到这个境界吧!” 蒲麻衣根本没有出手的机会,他在十分的震骇中已被孤独独笑的双袖,拍震前胸三十二穴脉大吼一声跌了下去。 他不信,更不甘心。 但是,这是几千双眼睛看见的事实! 孤独独笑在上头缓缓睁开了眼睛,朝蒲麻衣道:“‘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开始就是结束,心中无诤无胜负方是天对第一等武学!” 这段话声声入人耳,不仅是蒲麻衣听到,在场数千人亦无不由耳入心。 “这是金刚经里的一段?”楚月朝李闹佛笑问道:“想不到孤独名剑跟你交朋友,连你的‘武器’金刚般若波罗密经也一并读了!” 李闹佛缓缓的闭上了眼睛,道:“也许,另有高人指点吧!” 楚月呀异道:“还有人可以指点孤独名剑?” “不是指点武功!”李闹佛道:“孤独名剑在‘身’的部份目前因为内创已达到极限,唯有在‘心’的部份可以突破!” 身心一如! 身的种种武学成就,与心的空定相辅相成。 “身既已有所限,心量则无限宽广足以和法界同体同量!”李闹佛起身,这话似乎也说给伍还情听:“家师以金刚经心法为宗,法华先生妙法运华经心法为主。事实,金刚法华,法华金刚本来就是佛乘肇始两则为一不有分别!” 这话如同棒喝,伍还情为之一楞。 她同时想到的是杜禅定挡下潘姓的那一刀。 禅定一刀,具金刚坚力! “法华精髓即是金刚第一义!”当年,杜法华在临别时曾给伍还情最重要的一句心法,便是这十一字。 她这时在蒙惘中,似乎欲通未通这一大关窍的真义! 眼前,李闹佛大步跨向场中,对面托穆则冷沉沉相迎而至。这回托穆贝勒可是份外眼红瞪着李闹佛道:“是生是死,今日不晓不息!” 上头,孤独独笑早已远而去。 下方,蒲麻衣亦叫人扶到一旁调息! 便是全场眼光都停留在他们两人身上。 第十四章 李闹佛淡淡一笑,回道:“请──”。托穆冷叱一声弹身直纵乾净俐落,李闹佛也不稍慢同时双落在庙顶上。 众人之间又是一阵喝彩。 管婆婆这回可要睁大眼睛看了。方才那一幕错过真叫人胸顿足真骂自己傻瓜,这回无论如何要看清楚。 托穆贝勒的双掌缓缓伸出。吓人! 他的十根指头竟是呈现红黄绿紫种种十种异色。 “他竟然偷了十彩珊瑚毒?”万香君的脸色十分难看。“毒尊”贝尼克并没有报告这个消息,这是极大的失职。 李闹佛看着托穆那十根指头,轻轻一叹:“据说你是烧雪老人唯一的传人?” 托穆双目凶光一闪,冷喝道:“那又如何?” “可惜的是令师一世英名要叫你用这种手段破坏!”李闹佛大力一摇头,道:“烧雪舞天掌原本是一大绝学,想不到落到你手中却如此糟蹋!” 托穆沉沉一笑,全身刹那陷入一片冷啸之中。 不愧是顶尖高手,能够在出手时迅速进入极冷静到接近冷酷的境界。 托穆无声无息向前,十指变化之快喻之电闪且不为过。强悍的杀气,就是下头观看的众人也为之寒颤! 李闹佛不动,将金刚经用双手“捧”起! 捧? 闹佛公子这个举动几乎像是等着受死! 托穆好快的攻至,一双掌十指成山一扣李佛门面,一抓李闹佛心口。生死交关之际。咱们李大公子却还气定神闲。 怎么一回事,这小子是吓傻了还是想自杀! 群众中一阵骚动,那端万香君这厢楚月、伍还情亦忍不住纷纷从座椅中立起。李闹佛到底在变什么把戏? 每个人的疑惑,立即看到了答案,──李闹佛倏然低弯身。同时金刚般若波罗蜜多经忽然打开,全开! “好!” 杜禅定的双眼发光,赞叹道:“不愧是哥哥的朋友!” 李闹佛低弯身,托穆的双爪要抓面门、心口只有稍为下折下拐手腕的角度。他不得不配合,因为这已经成为“认定”的反射动作。 在托穆的意识中,他要攻击这两处。 眼见分毫之近,自然随对方的变化而变化。 这正是李闹佛的计算──无论烧雪舞天掌有多奇妙的变化,最后的杀法一定只有一个动作。 也就是说,变已尽正破时! 托穆主动的变化停顿成了被动的反射动作。李大公子计算了金刚经打开的长度,正好击中托穆上下手腕。 卡卡! 两声十分清楚的脆响响彻在今天这晴朗的青天中。 金刚经上下翻转带动了托穆的双掌十指,一! 这回,托穆可扭脱不开。 漂亮!下头的人不分是不是中原人、女真人或是外邦人士全都喝彩了来。这种险极求胜的手法融合了武功与胆量,缺一必死! 奴尔哈赤先朝沈华桢一点头,道:“沈大人,这位中原少年英雄果然了不起!” 沈华桢含笑喜不自胜,回礼道:“是运气!” 奴尔哈赤复又回首向女儿低声道:“群儿──,你挑这个对象的话,爹完全的同意!” 万香君脸上一阵嫣红,娇嗔道:“女儿还得跟他一战呢!”说毕,起身往庙的那端阔步行去。 咱们那位在人群中的管婆婆可更乐了。 整完了贝勒整格格,看那老贼的脸往那儿摆! 老爷庙顶上,托穆只觉得全身的气脉全滞,便是无力的垂萎掉下。下方早有兵士奔去接住,这才免得他撞个头破血流。 托穆的心中比谁都清楚,自己一身的武功几乎已叫李闹佛全毁! 他恨,看见那群眼中含讥诮的走近更恨。 “扶贝勒爷下去疗养吧!”万香君冷诮的看了托穆一眼,嘿道:“最好快点请你父亲去找个大夫看有没有救!” 托穆这时的惊恐胜过了愤怒。 因为他想到十彩珊瑚毒很可能沿着经络反走! 万香君挥了挥手叫人带走,飘身上了庙顶含笑长长吸一口气。顶上,好一片蔚蓝的天空。 如果这里只有他们两人多好? 如果现在不是决战,而是互诉衷曲又多好? 如果能在这一片碧空下一直坐到星辰满天,互倚互偎看数着又是多好? 她一叹,知道这些都是不可能的事! 这一战之后的人生会如何?万香君有点迷惘了。她有意无意的以一双妙眸看向李闹佛。 眸子里,千万情怀一言难尽! 李大公子也正以一双清澈的眼眸望来。 眸眸相望心心互印,此情此景无语唯叹! 终是,李闹佛开口:“也许我们目前不适合一战。” 万香君苦笑道:“既已来,何能不战?” “战终须是要,”李闹佛回道:“不过,心要对,身也要对!”他有一个理由:“方才我一历生死未有喘息,也许这不太公平吧?” 最后一句,可是说的很大声。 没有人觉得没道理。李闹佛本来就应该要休息一阵,否则万香君以逸待劳岂不是占了便宜? 香君大美人笑了,这个理由找的真好。她朝下头朗声道:“先让下一场决斗过了以后,我再和李公子交手定胜负。” 这个变化可是出乎伍还情的预料之外。 “行动不变!”伍还情起身时低声道:“看我的暗号行动!” “青天”每一个人都用力的点头。 他们抱着誓死如归的精神而来,早就不想活着离开。 场中的变化,对魔教和管婆婆也没有影响。 他们共同的判断原本是──李闹佛会击败万香君!奴尔哈赤担心爱女的安危自然会疏于戒心。 在那个时候,正是动手最好的时机! 原来魔教的目标也是奴尔哈赤! 伍还情飘身上了庙顶,潘姓长刀在握傲然相待! “那个握刀的手势?”魔教十名死士心中同时一震,倏然发觉可汗奴尔哈赤身边的护卫潘姓,竟然就是乔寂灭! 乔寂灭在好几年前被挑选出来接近奴尔哈赤。 不仅是他的武功、慧根极上乘,更重要的是他的长相和奴尔哈赤有几分神似。 乔寂灭的亲娘是关外女真人,所以有女真人特殊的神韵存在。 最早。魔教派乔寂灭的目的是要拉拢奴尔哈赤;这位魔教的天才也果然不负重任的爬到了目前的位置。 但是情势有了变化! 魔教新教主断风评估如果女真与大明交战,对于魔教的展将有更大的助益!于是,原本派往关外接受乔寂灭指导,配合行动的色魔首席传人熟成了狙杀的死士! 只要行刺奴尔哈赤必定引起女真人的愤怒而推到大明朝廷的身上。双方的一旦开战,魔教在朝廷无暇兼顾下便可大肆活动。 以前,乔寂灭暗中训练这批死士一向蒙面,双方照面皆以手势暗号表明身份。 乔寂灭这十在上头明显的下达指示:准备行动! 伍还情凝目看着前方这人,冷冷道:“我不想和一个不知道姓名的人交手!” 乔寂灭冷冷一笑,道:“姓名并不重要,生死才重要!” “好!” 伍还情一抖玉铃紫兰缓缓道:“你值得我用这兵器!” 兰香轻溢,伍大美人指上玉铃轻响,已是迅速的和乔寂灭缠斗在一处! 他们两人这一战可大有看头。无论是出手的巧妙,或是身法的变化都比孤独独笑、李闹佛那种速战速决好看的多了。 只见两道身影在上空激汤飘飞,刀光如电铃声不断,直看得下方众人频频呼彩鼓掌! 但是,双方似乎都留了一点最后的杀法,为的是等最后最有把握时一击毙敌?是吗? 伍还情并没有尽全力出手,因为她的目标是奴尔哈赤!但是她稳约也觉得眼前这个男人也没尽全力击杀自己。为什么? 更令伍还情奇怪的是,不仅是自己想到下方,对手也似乎大有此意! 双双以极快的身法凌空而战,眼看就要相互“配合”往底下广场坠下。这厢,李闹佛和杜禅定都皱眉! 事情有点怪! 李闹佛的眼光在人群中搜索,他注意到了几个人。 他有点吃惊,因为那些人有魔教的气息! 李大公子忽的朗口笑道:“杜禅定,你知不知道金刚经中大有妙用无穷的武学心法?” 杜禅定一楞,立即会意回道:“废话,别以为只有你会背,哥哥我对那部经可是正念倒背熟可烂!” 他们的声音也不是特别大,但奇怪的就像方才孤独独笑的叹息,硬是所有的人全听到了耳。 是李闹佛与杜禅定的对话!这点挺吸引人,特别又提到的是武学心法上妙用的部份! 闹佛公子这时接话笑道:“是吗?你会背?金刚经一般人误以为是空宗,事实上是空中不空,空中妙有!” “唉!谁要你教?” 杜禅定叫道:“你师民南般若先生和家师杜法华早在二十年前就详细钻研过了!” 大有兴趣了!南大先生和杜大先生讨论的是什么? 李闹佛看上端伍还情和乔寂灭的交手慢了下来,立即打蛇随棍上,哈哈大笑道:“我考你是不是真明白!由我说一句你接一句如何?”他也不待杜禅定反应,便立即朗声道:“佛告须菩提:‘于意云何?如来昔在然灯佛所,于法有所得不’?咱们杜大公子半点也不含糊,马上又接了下一句道:“不也,世尊!如来燃指佛所,于法实无所得”。 “须菩提,于意云何?菩萨庄严佛土不?” “不也,世尊!何以故?庄严佛土者,即非庄严,是名庄严。” “定故须菩提,诸菩萨摩诃萨,应如是生清净心,不应任色生心,不应声香味触法生心;应无所住,而生其心!须菩提!譬如有人,身如须弥山王,于意云何?是身为大不?” 须菩提言:“甚大,世尊!何以故?佛说非身,是名大身。” “须菩提!如恒河中,所有沙数,如是沙等恒河,于意云何?是诸恒河沙,宁为多不?” 须菩提言:“甚多,世尊!但诸河,尚多无数,何况其沙?” “须菩提!我今实言告汝:若有善男子善女人,以七宝满庙所恒河沙数三千大千世界,以用布施,得福多不?” 须菩提言:“甚多!世尊!” 佛告头菩提:“若善男子善女人,于此经中乃至受持四句偈等,为他人说,而此福德,胜前福德”。 “复次,须菩提!随说定经,乃至四句偈等,当知此处,一切世间天人阿修罗,皆应供养,如佛塔庙;何况有人,尽能受持读诵?须菩提!当知是人,成就最上第一希有之法。若是经典所在之处,即为有佛,若尊重弟子!” 尔时须菩提白佛言:“世尊!当何名此经?我等云何奉持?” 佛告须菩提:“是经名为金刚般若波罗蜜,以是名字,汝当奉持!所以者何?须菩提! 佛说般若波罗蜜,即非般若波罗蜜,是名般若波罗蜜。须菩提!于意云何?如来有所说法不?” 须菩提白佛言:“世尊!如来无所说。” 他们双双对话至此,伍还情心中刹那大有顿悟。 “应无所住而生其心”,当年禅定六祖惠能曾为之证悟。 金刚说一切无执无着,所谓众生往往颠倒妄想所以自缚设限! 同等之理,若于武学局限于招法何尝不是如此? 伍还情“心”有领悟,“身”中手上招式刹然合心入无招中。一念不起竟是无意中逼败乔寂灭狼狈坠下。 四下众人高彩欢呼这才惊醒了伍还情,不禁是楞在当场! 怎么一时叫李闹佛和杜禅定所骗而“忘”了原先计划的行动? 这可不仅是她嗒然若失,就是那十名魔教死士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在他们心目中近乎神明的乔寂灭怎么会败的莫名其妙? 这一战,伍还情获胜,也同时表示这一战结束了。 她心中纵有百千不愿,也不得不强颜欢笑回座。 她心中五味杂陈,不知该如何跟伙伴们交待是好。那可恶的李闹佛和“大师兄”杜禅定却双双鼓掌迎接。 “太漂亮了!”李闹佛吃吃笑道:“当下登得精义!” “正是般若波罗蜜第一义!”杜禅定以大师兄的口吻猛点头道:“以你今日的表现,不用多久即可发扬光大本门。” 伍还情瞪着他们正想骂人,那厢却是传出了吵杂怒叫之声。这声音极大极为愤怒,隐约中只听到的是:“我要杀那小子替儿子祭魂,奴尔哈赤如果你不动手,自己调派军队──。” 哇,谁敢这么大口气跟奴尔哈赤讲话? 李闹佛一扭头过去,只见一名冷酸的壮年汉子正指着自己喝叫道:“凶手!我要你偿命。” 李大公子一时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身旁董天下沉眉道:“看来事情不妙!他是托穆的父亲察哈尔部盟主索拉地,看他这样子是托穆死了!” “什么?”李闹佛大吃一惊,叫道:“他怎么可能会死?” 楚月也皱眉道:“会不会刚才他手指上的毒逆攻入心?” “不可能!” 李闹佛坚决的摇头,“这些我都预防到了!” 这么说是有人嫁祸给咱们李大公子了? 那端,索拉地显然已经是十分的愤怒;奴尔哈赤不能不出面处理。他朝沈华桢略一招呼,便起身朝索拉地的方向走去。 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管婆婆抓紧了这个几乎是意外惊喜的时机,下令八名手对悍将出手。这八个杀手,竟有四名就在奴尔哈赤前方蹲下的兵士中! 另外四名,则分是左右后方四卫护团里。 管婆婆不愧是“管尽天下,茶饮世间无难事!”奴尔哈赤的护卫之中赫然有他的人执行狙杀。 这不仅是他们,甚至乔寂灭也认为这是十分难得的机会。 原先,他对于那十名死士执行这任务根本不抱任何希望。因为以奴尔哈赤周围的护卫兵力顶只是引起一阵骚动! 乔寂灭执行这个行动的目的是为的要引起女真族对中原的愤怒进而兴起兵战。 但是他现在发现似乎有一丝希望。 十名死士的眼睛从头到尾没有离开过乔寂灭的手势。 现在,他们接到了狙杀的行动令! 十个不怕死的好手由六个不同的地点齐聚奔向奴尔哈赤!他们以快为主并不恋战,人人手上是薄锋短刃! 管婆婆的人则以抢攻为主,大喝声中四戟双刀双茅往奴尔哈赤那端强杀而至。 同时,他们口中喝叫道:“管婆婆,婆婆管,奴尔哈赤不守信,婆婆管你送上天!” 斗然这一大剧变不仅是奴尔哈赤为之惊骇,就是万香君也为之错愕。她正想叱叫遏阻,冷不防背后腰部有人一股指力穿透,登时全身穴脉受滞。 正骇异,玉枕穴又被一击是点住了哑穴! 万香君吃力的私眼角移动,只看见潘姓的半边脸。 这个人 ……他要做什么? 万香君忽然恐惧起来,眼前是一片混乱刀枪剑戟飞舞。声声吼叫人群相奔之中,乔寂灭已是拉抱着那群格格一窜身往后方窜走。 这一切本来做的神不知鬼不觉! 所有的人全都将注意力放在奴尔哈赤身上尽全力的去保护他。甚至,方才调息完毕的蒲麻衣也带着内创奋力阻挡管婆婆手下的攻击! 乔寂灭已经几乎退到了边际,几步之近就可以带万香君离脱老爷庙外。 眼前大计将成,却是入口处有两个人淡淡笑望。 一个手上拿经书、一个双臂当胸抱刀。 李闹佛与社禅定! 乔寂灭的双眸一凝,冷冷道:“你们想救她?” “那是另外一回事!” 李大子嘿嘿一笑和那群美人的眸子相顾一闪,道:“不过,我们不希望看见你们魔教要挑起关外与中原的战争!” 乔寂灭双眉一动,哼道:“谁说我是魔教?” “是我说的!”背后,一个破衣的老和尚十分威武的神态在那儿喝道:“小家伙,不认得我了吗?” 乔寂灭一回首,不禁心底为之大震!徐古风。 这位丐帮帮主在五年前曾经饶过他一命,当时自己面对他根本没有招架之力。今日又见,打从心底就是一阵凉意冲上了脑门! “这是你们年轻人的事──”徐古风嘿嘿一笑,返身便走。倏忽,已是隐没在人群中。 乔寂灭有点讶异徐古风怎会放手不管? 他那里知道“青天”原本也要动手,要不是阴差阳错他们大可不费吹灰之力完成任务。 徐古风离去,正是应李闹佛之请劝说伍还情! 论辈份,徐古风可算是武林盟之一而且较伍寂影为长。所以伍还情尚且恭敬称一声:世伯。 论身份,徐大帮主可是天下第一帮的帮主! 由他来劝说伍还情并以眼前魔教的阴谋及奴尔哈赤侍卫兵团的护主能力,大可以藉机让伍还情明白利害关系。 乔寂灭虽然不明白那其中因绿,但是他可清楚眼前这两个人非打发不可! “你们到底打算如何?”他问。 “留下这个女人──”,李闹佛淡淡道:“我们放你走?” 走?在这里花了多少年的心血建立基础就此毁于眼前这小子的一个字? 乔寂灭嘿嘿沉笑,又冰又冷将长刀一横掠在香君大美人的脖子上,哼道:“不但我要走,她也要跟我走!” 他冷冷的瞪着李闹佛和社禅定,“不然,乔某不一定死,但是这个女人一定活不了──。” 这话很冷,很大声的说了出来。背后,奴尔哈赤沉声喝道:“潘姓,你好大胆!” 那场乱战什么时候结束了? 乔寂灭吃惊的回头,只见奴尔哈赤正以霸王之势,由上千兵勇护卫遥瞪着自己。 其势,凛然不可侵犯! 乔寂灭缓缓吸一口气镇定心神,道:“我不姓潘,姓乔,叫乔寂灭!”他一顿,昂首道:“我要你保证我带着那群平安入关回中原!” 奴尔哈赤虎目一凝,朗声道:“念你曾经三次护救有功,可以放你走。我保证一路没有本族的人阻止!但是那群你非放了不可!” 奴尔哈赤扬声:“否则,宁可死了女儿也要叫你走不出去!” 话已经掀了底牌,奴尔哈赤果然显露他不同的一面! 骨肉亲情与他的可汗权势间做个提择,他会毫不犹豫的以权势巩固做为第一目标。 说好听一点,是为了女真族的名誉可以牺牲自己的女儿! 乔寂灭显然也怒红了眼,冷喝道:“既然是这样,你就替你的女儿收吧!” 他手上长刀正要用力划下,却骇然的发觉有人在他脖子上吹气!方才,他一直回头跟奴尔哈赤对话,眼睛可没看见身前那两个小子的动静。 难道? 乔寂灭只觉得握刀的五根手指无论如何用力,就是不能往前、往下半分半毫。一点点都不能! 他大骇的回头,看见了两张嘻皮笑脸正冲着自己笑! 闹佛禅定这两个人什么时候在自己的背后? 不可能! 以自己的耳力绝不可能没听到任何的声响。不,就算有可能,但是在行动间所造成气流的变化自己一定知道! 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可以在移动时不产生任何的空气震动。 没有! 绝对没有! “你们是怎么做到的?” 事后有人,所有的人都非常好奇的问:“因为只要一移动就会产生气流的变化。但是看乔寂灭当时的神情似乎绝不相信真的发生了!” 乔寂灭是顶尖好手,没道理没有感觉! 李闹佛笑了:“我们俩叫啥名字?” “闹佛禅定!” “对极了!”杜禅定大笑道:“就算你禅定工夫再深,感觉再敏锐,但是遇上我们两个一起行动就没屁用啦!” “什么意思?” “相生相克罗!” “我明白了!”问的人中有人叹气道:“他们自己发展出一种身法,在行动间彼此可以将对方产生的气流消弭于无形?” 乔寂灭在倒下去的时候还想不通这个道理。 的确,如果不是由李闹佛和杜禅定说出来又有谁会想到这不可能的事竟然会发生? 香君大美人平安的脱险,咱们李大公子、杜大少爷可成了奴尔哈赤座上的贵宾啦! 这个情况的转变可以说是很好笑。 在今天中午以前,双方犹且费尽力气要击败对方;一忽儿的时间,怎么变成大伙儿聚桌把酒言欢? 奴尔哈赤大宴客,各国使节团均为座上客;当然,咱们闹佛禅定是主,“青天”的众位成员也是上宾。 酒过三巡,伍还情朝奴尔哈赤道:“可汗──,小女子有个请求望可汗慈悲应允──” 奴尔哈赤虎目一闪,点了点头道:“伍女侠请说!” “事关中原二十七位掌门!”伍还情正色道:“祈望可汗心系关内关外好友,能放了他们并且给予解药!” 奴尔哈赤将目光看向万香君和蒲麻衣,道:“伍女侠既是如此要求也不是不合理。人当然可以放走,至于解药……。” 蒲麻衣苦笑接道:“目前没有!” 没有解药?那岂不是摆明要灭尽中原二十七门派? 万香君有一丝抱歉道:“实不相瞒!我们所创研出来的毒药还有四成没有解药!就像托穆贝勒中了十彩珊瑚看也是没得解……。” 这件事人人目睹,所以那群格格的话有相当的信服力!问题是,难道就这样算了吗? 楚月美人忽然道:“你不是说过有‘法子’的吗?” 万香君看了她一眼,露出一种女人对女人间很奇特的微笑,点了点头道:“那只是单纯指在理论上可以做到!” 李闹佛淡淡笑着接话:“是不是将他们的经脉及武功心法改变?” 这种毒是针对各门各派的修行心法及调气法而调配设计。如果将中毒的人在经脉及调气行功心法上做了根本的改变,那些毒当然就没有了作用。 当然,也不会“传染”给同门同派! 香君美人在钦佩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爱慕,轻声道:“正是如此!目前为止在理论上只有这个办法可行!” 众人沉默了下来。奴尔哈赤微微一笑,道:“天下无难事,我相信只要有心,一定可以化解──”“可汗之言有理──”伍还情接受,随即又道:“此外,尚有一事……” 奴非哈赤一仰饮酒,含笑相问:“请说!” “望请可汗莫要带兵入侵中原。” 这话可说的直接!奴尔哈赤脸色一变,好半晌才道:“本可汗只可答应你不扩大全面进入中原!但是为了我女真冬好生存,却不能不在边际有所行动。” 他说的很明白:“就算我肯,族人也不会答应!” 伍还正想再劝,蒲麻衣则抢先接道:“不仅仅是可汗所掌握的部盟,其余的部盟也会自己采取行动。总不成要可汗以兵力阻止?” 这的确是个问题。 奴尔哈赤断断没有为了阻止他人入侵中原而内战的道理!于情于理上,伍还情都说不过去。 万香君看了李闹佛一眼,轻叹道:“托穆的死已经引起索拉地盟主和爹之间的怨怼!家父,已尽所能的表达了对各位的诚意!” 这件事他们更是清楚。 托穆不明不白的死了,索拉地的反应为了复仇很合理,也是人之常情。 但是奴尔哈赤以李闹佛救女有功而全力遮护。他绝对是下了很大的赌注!察哈尔盟是个大盟,索拉地一向也十分支持奴尔哈赤。 如果为了李闹佛这个中原人而弄得双方破裂,奴尔哈赤可谓是仁尽义至了! 伍还情无话可说。 因为,索拉地在离去前那怨恨的眼神谁都看得出来,是抱着非复仇不可的决心。 现在几乎可说奴尔哈赤不但丧失了一个十分重要的盟友,而且反目成仇! 李闹佛却在思考一个问题:“谁才是真正的凶手?” 乔寂灭十分吃力的醒来。 他的全身几乎完全没有办法动弹,一身的功力已经叫李闹佛毁去,唯有的是丹田些许凝聚未散的真气可以支持自己“正常”的活下去。 这里他很熟,是八里罕城外的荒野。 他长长的叹气,心中充满了怨恨,尽全力撑起身体! 不能睡在这里,否则风寒进入体内药石无救!他勉强直起了上半身,便看见了三个人淡淡的看着他。 识阴十魔中“计着崇事”阮将帅和他的两名弟子,赵人走、罗孤刃! “你们也来了?”乔寂灭在叹气。 他可没有遇见教中同泽的喜悦!因为乔寂灭太明白这个阮将帅要他的徒弟超越自己的那种渴望。 此情此景不正应了他的心愿? 阮将帅嘿嘿笑了两声,道:“看来你的武功已经被废了是不是?”他又笑又摇头,“想不想有人替你报仇?” 乔寂灭用力喘着气,道:“你想如何?” “你在这里花了不少时间也应该知道不少事情?” 阮将帅嘿嘿笑道:“你说出来不但我们可以运用来替你报仇,而且也是对教里一个极大的贡献!” 乔寂灭微微的闭上了双目,调息了好几口气这才出声道:“你先告诉我,那个新任的教主到底是如何登上九五尊位?” 阮将帅的神情刹那变化了好几种很复杂的情绪。乔寂灭从来没有看过一个人的脸上可以同时显现出疑惑、懊悔、嫉妒、怨恨、惊骇、恐惧这些混合的表情。 好久,阮将帅忽然一叹跌坐在他前面仰首看着天空明亮的星河,又过了好久这才出声道:“他叫唐断风,竟然能利用在祭天总坛两个月的时间偷偷的进出密室,参悟了先教主阳东临所留下的武学心法偈!” 乔寂灭猛力咳了好几下,乾涩的道:“家师只告诉我是由一名年轻教众勘破心法偈,并且力败教中诸位高手而登上教主之位,不知详情如何?” 阮将帅眯起了双眼,陷入回忆中! 魔教总坛忽然发出了教主的天地回声令。 此令,唯有教主可动用,而同在下面属名证明的竟是当时在本教中竞争最激烈的白长老、韩尘、杨势他们三人! 这意思是他们三人已共推某一个人为教主! 而这个人是他从没听过的一个年轻人──唐断风。 魔教教主最基本的条件是:“必须为该教教众,而且必须对该教的武学心法有极深刻的研究!简单的说,如果由前任教主指定继任人选,必须经由长老过半数以上同意即可。若是没有指定继任教主人选,一切便以魔教教中的武功定胜负。武功最高者即是众所同举的教主!唐断风就是经由第二条途径打败所有高手而登教主之位!当时,阮将帅以快速赶回了祭天总坛,他当然也是向唐断风挑战的人之一。他败的很快,也败得很惨!任何一式的出手,完全掌握在对方的控制中。阮将帅已用尽所学,甚至包括自己在深悟体会的新创武学。但是结局正如所有的人一样,只有心服口服! “他的来历是什么?” 乔寂灭显然觉得受到极大的打击,苦涩道:“这位唐教主是如何能参悟得了先阳教主的武学心法偈?” 他实在不愿相信! 因为,以他如许的天资犹且只落在前面几句,怎么会凭空冒出一个唐断风来?而且以两个月的时间就能悟证东临绝学的极深妙谛! “没有人知道──”阮将帅的目光从天空收了回来,冷哼道:“他进本教的时间不过是半年内的事!至于在这以前种种,现在没有人有资格问!” 更没有人敢问! 应知,前一阵子有对新教主不满的人往往无缘无故的暴毙、失踪! 没有人查得出原因? 就算有人怀疑是唐教主下的手也没有人敢有异议。因为魔教的教规极为严苛,妄论教主是非本来就可以由教主下令狙杀! 阮将帅盯着乔寂灭嘿道:“你想知道的事情问完了,现在可以回答我方才的问话了吧?” 乔寂灭看着他,又用力喘了几下长及一口气入丹田,道:“反正我对你没有任何的威胁了!你能不能告诉我,为平么到关外来?” 阮将帅的双眸一凝,嘿嘿笑道:“小子,你怀疑我有什么目的?” 乔寂灭只有淡淡的一句:“我没有接到任何有关三位到关外来的消息!”这话十分明显的表示,这次阮将帅自己私下的行动! 也就是说,这个行动必然有某种目的! 阮将帅显然经过好一阵子考卢,终于缓缓道:“据说在这老爷庙下有一座宝库!” 乔寂灭点了点头,回道:“没错!” 阮将帅的双眼发光,嘿道:“在那宝库里面据说藏了一部‘西归必笈’,是由一位先人云西归所着!” 乔寂灭愕然瞪目,乾哑着声音道:“真有西归秘笈?” 几十年来魔教自阳东临时即流下一句警语──若见西归传人,我教急行别路。 传说云西归是个大美人。当年和阳教主间有一段情。但是后来两人不知为何反目成仇,于是云西归便将东临绝学的一招一式,及其心法依依钻研出必杀的破解法! 那是五十年前往事,这些年来西归武学一直未见于世。没想到阮将帅硬是有办法探听出消息来! “小子,你要问的全问完了,现在可以告诉我宝库的入径,以及内部机关的破解法了吧?” 阮将帅的双目凶光闪现,冷冷瞪着乔寂灭道:“别不知好歹,否则撕破了脸大家都难看!” 乔寂早有心理准备,自己既然知道了这西归秘笈的秘密一定是非死不可,说与不说都是相同! 但是他一定要说,而且很详细的说! 因为,那座宝库里可怕的并不是机关,而是一个人! 一个叫做不知年的老人,那才是真正的死神! 今晚应该是八里罕老庙戒备最轻松的一夜!蝶儿仙做了如此的打算,现在不进宝库内盗得那串神秘人物所指定的念珠,以后只怕更没机会了。 神秘人物破例又给了她几项讯息,那名代号“风”的使者稍早传达情报道:”奴尔哈赤还没有取走那几样遗物,所以还在宝库内!” 蝶儿仙点了点头,问道:“有没有进入里头的地形图?” “有!”风使者交了一张图给她,又叮咛了一句:“十八珍宝你已经收齐了其中十七样,只要完成了这一件行动,主人保证你可轻易的狙杀黑竹竿。” 蝶儿仙淡声回道:“我从来不怀疑这点!所以,这几年来我没有放弃过!” 风特使笑了笑,真的像一阵风似的走了。 蝶儿仙按着地图指示,果然很快的找到宝库入口。那是在老爷庙祠堂旁的佛殿。 佛殿三宝佛的前方是一尊极大的卧佛,旁边三个方位除了前方以外则绕了十二圆觉的菩萨。 这尊卧佛和十二圆觉是大元时以全铜铸造,在蒙古人兵败退出中原途中运送到关外而留下来为女真人所得。 后来,女真入主中原再将之运回中原并安置在今日北京城西郊,北京植物园内的卧佛寺内。 现今北京名胜香山卧佛寺便是! 蝶儿仙依图寻来,躲过四哨口潜身到了三宝佛右边那座东方药师琉光如来的后面。 以她的经验和“专业知识”,立刻看出机括所在以及如何出入。 蝶儿大盗沉思的一个问题是,这么重要的地方为什么没有重兵防护? 她深一层想,这倒也不无道理。 如果这里派有重兵,岂不是告诉了人家这佛殿内有特殊之处?心中如是一想便不再怀疑了。 再说,这宝库真正防卫的力量不再外面,而是里头! 蝶儿仙正想启动机括,外头却传来好声的低哼。她停住了手,十分迅速的换了一个位置从栋柱后无声无息的爬上架梁往下窥视! 只见一名老者带着两名年轻人肆无忌惮的大步闯入佛殿内。 蝶儿仙有他们的资料,魔教中识魔之一的阮将帅和他的传人赵不走、罗孤刃!阮将帅当先进入里面,赵不走和罗孤刃则随后即到。 “回禀师父!”罗孤刃道:“外面四道桩哨都处理掉了。” 阮将帅点了点头,嘿道:“乔寂灭那小子最好没说假话,否则绝不会让他死的痛快!” 说完,他大步走向卧佛的后面,观看药师琉璃光如来一匝,道:“机关在佛像背面莲花座上,将它打开!” “是!” 赵不走谨慎而迅速的向前,看准其中一片莲花叶稍用力的往下一压! 那莲花座叶一片就有手掌大小,赵不走这一压是把暗门打开了没错。但是他可没想到莲叶下压后原先位置所露出来的空隙,竟然有一道锁锢机关弹出。 卡!刹那锁住了赵不走的右腕! 阮将帅不愧见多识广,抢先低声喝阻道:“不要挣扎!” 赵不走点了点头,还是有点急的问道:“师父,会不会是乔寂灭那小子骗了我们?” “不会!” 阮将帅道:“是有些机关的开关另外含有保护设备以防外人潜入,所以只要是打开的人一定会被铐住!” 他挑了挑眉接道:“而打开保护装置的一定是伸手可及的范内,你找一找打开了以后跟下来。” 赵不走似乎放心了一些,恭敬回道:“是!” “另外要注意右手别乱动。”阮将帅眯起了双眼,道:“也许这里面还有什么机关,若是引动了不但会要你的命,还很可能引得里面的人注意。” “弟子明白了!” 阮将帅点了一下头,朝罗孤刃道:“跟我下去!不过要小心点,这里面设计的机关都是一流的心思!” 这点,从打开入口机话就可以看得出来不寻常之处。 蝶儿仙不禁有些佩服这老头子。 阮将帅名号“计着崇事”,在魔教中对机关布阵可说是顶尖的人才。他为啥千里迢迢从中原来这里? 蝶儿仙可不想想这个问题,她首先要做的就是摆平被锁在入口犹且四下寻找”解套”机关的赵不走。 李大公子对喝酒实在没有兴趣,对应酬的场面更觉得没这个天分来应付。所以,他宁可去找一个地方可以安静的喝茶! 他溜出了可汗招待晚宴的“情世馆”,正长长的吸一口气要伸个懒腰,偏偏就是有两个女人一左一右的走近! 楚月首万香君显然不是事先约好,所以他们都一楞。 楚大美人哼了一声道:“真巧啊那群格格,你也是受不了里面的吵杂出来透一口气?” 香君美人嫣然一笑,回道:“咱们三个人可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呢!” 三个人?李闹佛头大了,差点召告饶啦! 果然,楚月姑娘有点不高兴了:“喂──,你是你,我跟闹佛哥哥是我们,可别乱牵线扯到一块儿去。” 万香君可也不示弱,哼道:“如果闹佛哥哥也喜欢跟我在一起,你跟不跟?” 什么话?事有先后人分大小,这小女人这么说啥? 楚月可是一步向前伸出“纤纤玉指”拧着李大侠的手臂道话:“她刚刚说的话你听见了?” 李闹佛不是聋子,当然是一清二楚。 好,既然听见了就非解释不可啦!李大公子苦笑道:“你知不知道哥哥我溜出来的目的?” 原来是有原因的?楚月略为放松了手,道:“为啥?” “为了见一个人!” “谁?” “孤独独笑!” “我也去!”那群接口的可真快,“对于这样一位奇人,如果失之交臂未免是人生一大憾事是不是?” 李闹佛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不过幸好他真的知道孤独独笑在那里。反正迈步往那里走,女人与女人之间的事让女人自己去解决。 孤独独笑所在的地方并不远,距离可汗大宴的“情世馆”也不过是两条街之隔。 这是一间很平凡的木屋,里面却有着是不平凡的人! 孤独独笑、董天下、雷菩萨、徐古风。 这四个可以说是当今中原武林最风云的中生代! 他们聚集在一起,当然除了彼此间相互敬重仰慕之外,必定还有十分重要的事要商讨。 李闹佛到了门口,正巧杜禅定也抱着刀幌呀幌过来。万香君不禁吃惊忖道:”看来这件事不单纯!” “来啦!” 门口暗处,芝麻忍的闪出来朝楚月和那群吃吃笑道:“里面是属于男人的世界,我们不方便进去!” 她说的很含蓄,不过也很明白。 楚月瞪了李大公子一眼,道:“没关系咱们多的是时间来讨论这件事。” 李闹佛能说什么?当然只有急急忙忙凑近那位“好朋友”禅定公子嘿呵傻笑道:“人家都到齐了,我们快进去吧!” 门内,众赛阅他们这对年轻人进来纷纷点头招呼。 雷菩萨剃光了头穿着僧衣还真有和尚样,含笑着当先道:“今晚各位齐聚在此,是因为关外的情势又有了重大的变化!” 徐古风接口道:“魔教新教主已经产生,据消息得来是个名叫唐断风的年轻人!”他一顿,接道:“对于这个人,孤独大侠有所略为了解。” 李闹佛记得孤独独笑曾经跟他提过魔教先教主阳东临有一名和尚传人叫天下和尚的时候,曾提过一个年轻人是天下和尚的传人。 不知道是不是同一位?“李闹佛正想着,孤独独笑已开口道:“唐断风是目前东临绝学的唯一传人,他的师父天下和尚是当年阳东临真正嫡传弟子!” 杜禅定嘿声道:“他是什么来历?中原武林好像没有听过这一号人物?” “他从没有在江湖中走动过!”董天下肯定的道。 “但是他曾经以一招打败了魔教好手黄慧印和贾甲!”李闹佛忽然记忆起在魔宴黑月殿之事,道:“当时他们提到是被一名叫唐断风的年轻人击败!” 雷菩萨点了点头,道:“目前这位魔教教主为了扩展魔教的势力,不惜想引起中原与关外、蒙古、塞外之间的战争!” “开玩笑!”杜禅定叫道:“他这是在玩火吗?” 董天下冷冷一哼,嘿声道:“他必定有自己的目的!”董大先生双眸一凝,缓缓道: “想要充魔教是一个目的,但是铲除异己恐怕是更重要的一点!” 唐断风无端端的冒出来登上了教主之位,这当然会令许多的人不服。 他也必定明白这点,所以要巩固自己的地位,只有假藉各种手段来整肃那些别有异心的旧势力! “有没有斧底抽薪的好方法?”李闹佛道。 “有!” 孤独独笑淡淡道:“西归秘笈!” 蝶儿仙无声无息的躲过各处机关和暗哨往前移动。 外头那位赵不走真的是不能走了。蝶儿大盗的肚里在偷笑,方才把那家伙整得有够“激烈”真是大快人心。 她虽然高兴自己的杰作,但是对前头的阮将帅却也不得不更加提防。 已经过了十八道机关,阮将帅一样是没有触到任何的发动系统。 真是棋逢对手! 蝶儿仙更加谨慎的往前移动一路往弯曲起伏的石阶走下。他估计这样回转绕走最少也经过了上百个阶梯吧? 通过了第二十个机关,前头忽然有了声响! 蝶儿仙屏住了气息贴住顶上石壁往前移游了过去。 只见阮将帅和罗孤刃师徒正被十来根粗柱上下交打着,于其中左闪右避。 这情况有点像在捣米! 上头的七、八根不规则的往下打,地下有有七;、八柱大力往上顶。瞧它们的力道,人力万万抵挡不住! 蝶儿仙十分讶异这种力量从何而来。 正想着,这密道内响起一串铃声,显然是知会了所有的人知道有外来者侵入其内。 蝶儿这位置躲的不错,而且她也有一套自己的方法“隐身”不让人轻易查觉。 “嘿嘿嘿,凭你们两个人也敢进来?”俄然,在铜柱的撞击声中有一道宏亮的声音冷笑道:“太自负了吧?” 阮将帅在机关阵中还算可以应付,他那个徒弟罗孤刃可是已显出左支右绌了。 “哼!用机关算什么了不起!” 阮将帅怒道:“有种就关了这东西我们好好交手一场!” 那名说话的人缓缓踱近了过来,是个白胡及胸的老人。只见他双眸一凝,沉笑道:“老夫不知年,你叫什么?” 阮将帅一看这家伙年纪比自己远大不由得楞了一下,回道:“魔教阮将帅──”正回着话,后面一声惨叫! 阮将帅连头都没有回已是知道徒弟死于此阵中。他仍能保持十分冷静接近冷酷的声音道:“敢不敢跟我一战?” 不知年沉淡淡一笑,回道:“看在你能不碰触任何机关而闯到了这里也算是可以。老夫在此密道内你是最近二十年第二个做到!好,有资格一战!” 不知年重重一哼,哼声震动整个密道激荡不已。 好惊人的内力!蝶儿仙更是大气也不敢喘一口!她放眼看去,那些上下交撞的铜柱果然立即停止。怪!到底是什么力量控制! 阮将帅显然也十分好奇,嘿声问道:“在动手之前我想知道三件事!” 不知年冷冷一笑没有作声,只听阮将帅接道:“第一,这机关启动的力量是什么?” 他相信人力不可能做到。 但是如果靠弹簧的力量又不可能支撑出这些巨柱的重量和力劲不竭! 不知年沉沉一笑,呵道:“是地下水流的力量!” 原来这么简单! 在那个时代没有“电”,所以在大自然的力量不是风、火就是水。 阮将帅点头:“聪明!第二个是……你在这里五十年,是不是见过每一样东西?” 不知年冷冷一笑,“废话!” 阮将帅疾声接问了:“有没有一本叫西归秘笈的书?” 不知年的双眼眯了起来,沉笑道:“五十年前那个人没你这么笨问了第一个问题。但是……奇怪怎么事隔二十年你们的问题竟是相同!” 不知年昂首漠视道:“是有这本书。” 阮将帅似是放下了心,嘿嘿道:“最后一个问题,二十年前的那个人是谁?” 不知年好像觉得好笑般的笑了,好大声! “你笑什么?”阮将帅有些窘怒。 不知年长笑戛然而止,冷冷道:“因为那个人也是跟你一样自称是魔教的人!” 魔教在二十年前就有人来过? 阮将帅吞了一口口水,紧张道:“那个人叫什么!” “姓阳吧?”不知年淡淡道:“好像叫阳东临!” 阳东临教主来过?阮将帅大吃一惊! “他……。是不是已经拿走了西归秘笈!” “他?他能吗?”不知年淡淡道:“天下没有人能从老夫手下逃生,阳东临是唯一的例外!” 不知年双眸极亮一闪,接道:“不过,有我站着的地方开始,也没有任何人可以往里面多一尺一寸!” 阮将帅在这刹那忽然想起一个人。 一个现在肚里嘴上正在大笑的该死小子,乔寂灭! “西归秘笈的来由我们知道了。”李闹佛叹气的点头。想到,有一天楚月会不会像云西师对付阳东临那样对付自己也弄出个“楚月秘笈”来? 他肚里在叹气,嘴上接问道:“这本秘笈在那?” “就在老爷庙地底宝库中。”董天下嘿声道:“西归秘笈并没有完整的武学心法,也没有整套拳路。所以,它并不是一门武功,而是专门对付东临绝学的……克制法!” “所以,除非为了对付魔教的武功,否则一点用处也没有?”杜禅定嘿笑道:“在这屋内有那个人怕了那唐断风!” 他的意思是,何必去偷西归秘笈? “对付魔教势必要死伤许多人!” 雷菩萨说出他的看法,道:“但是,如果能让魔教的武功变得一无是处,那便可用最简单的方法‘解散’魔教!” 这的确是大大省力又慈悲的做法! 他们只要能得到这本秘笈并且公诸于世,各门各派日后在对付魔教上那简直是不费吹灰之力了。 雷菩萨说完便和除古风双双立起,道:“我们所要说的说完了,行动之事就交给你们了!” 啥?李闹佛、杜禅定双双叫道:“为什么?” “因为我们的目标是黑竹竿!” 徐古风大笑道:“还是咱们彼此交换一下?” “不干!” 闹佛禅定怎么算也是偷东西简单。这是他们现在如此想! “没关系,”李闹佛安慰的道:“有我们四个人一样可行!” “对不起,不包括我在内──”董夹下嘿嘿的偷笑了:“察哈尔盟的索拉地和一向反对奴尔哈赤的图呼博贝盟盟主卡罗,是不是有异动,这是在下目前要办的事。” 他也走了,而且走的好快! 李大公子杜大少爷可觉得有点不对劲啦! 这些英雄好汉大侠跑那么快干啥? 他们看向孤独独笑,齐声道:“大侠,你不会也有非办不可的要事吧?” “只有一件──”“什么?” “对付已进入关外的魔教教众!” 完了!这回真是会无好会宴非喜宴,连茶都没喝一口就要出去打拼卖命。 什么“大聚聚”?摆明了叫他们“玩命”吗? 当我们禅定公子好不容易用尽办法把楚大美人“请”到另外一条路回走以后,李大少爷这才嘘出了一口气。 万香君可没有“胜利”的那种兴奋与成就表现出来,而是十分冷静的道:“你有事要问我?” 李闹佛只能苦笑。 两个人一双影走有月下静巷,顶上是玉兔圆满星辰一空。那群格格抬头边看边走,好半晌才叹出一口气道:“你问问看吧!” 李大公子反而问不出口。不过,他知道在另外一种气氛下也许比较好一点! 他出声道:“有没有既可以喝茶又可以看星星的地方?” 有,当然有! 那群有点像进入梦中似的带着李闹佛到了她在老爷庙一侧原先住宿的地方。 那里有一座很美的庭院! 在庭院里,就在五天前才在不老翁面前轻叹为什么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可以陪自己欣赏星星的男人? 五天五夜,经历恍若一生。 但是,五天五夜,恍若前生心愿又悄然在今世完成。 他们坐了好久,茶香正心情、星辰、月满融合为一。 许久! 许久许久之后,万香君的朱唇微启,轻声道:“我知道你有事要问我……。”她一叹,“你问吧!” 李闹佛清了清嗓子,有点不好意思的问道:“老爷庙地下宝库不知道你进去过没有?” 万香君轻轻一叹,点了点头道:“进去过不下十次!每一回……家父进入其中只要我在他身侧他一定带我去。” 李大公子苦笑一声,道:“那里面有一本西归秘笈是不是?”他的声音可是问的有点心虚! 万香君点了点头,道:“我曾经看过里面几页!” 李闹佛可强自按住心中的激动,道:“你看到了什么?” “没什么?” 万香君奇怪似的摇了摇头,道:“前两页是序文,记叙这本秘笈写画出来的理由,后面则是片片断断的武功,招不成招心法不全,所以我便没有再看了。” 闹佛公子稳了稳情绪,接追问着:“这本秘笈是如何进入宝库内被珍藏着?” “据序文的描述,是在二十年前该秘笈的作者名叫云西归的女子重病,躺在天寒地陈的雪地中正好被家父所救。” 那群眯起了双眼,道:“但是她的病已入膏肓也只能拖得了一时!那个女人在临死前郑动的写下序文交给了家父,并且表示这本秘笈对他日后若有心进入中原大有帮助!” 她轻轻叹,道:“当时家父碍于情面收了下来,在日后我看见再问他当时的情况他几乎已记不起来此事。” 李闹佛立刻抓住要点道:“秘笈是事先写好的?” “没错!”万香君也反应十分迅速:“所以,前面那两页序文是后来云西归才增加上去的!” 看来魔教最忌惮的“西归秘笈”果真存在了? 万香君缓缓的又道:“在二十年前,魔教教主阳东临曾经闯入秘道,想到宝库去取这部秘笈!” 李大公子可吓了一跳。 他不是因为阳东临有所行动,而是万香君用的是“曾经想”这三个字──代表了没有成功! 二十年前阳东临正是最盛年武功最值巅峰的时候! “他……没有成功?” “当然!有不知年前辈守着,五十年来没有任何一件东西不经可汗的允许可以带出去!” 五十年,曾经是多少个日子! 一个人是如保在那不见天日的地方这样过来? 这绝不是普通人,不仅不是简直是超凡入圣的修为。 李闹佛可以想像为什么没有人可以从里面拿走任何的东西! 一个能自在居住在里面五十年的人,在这个世界上恐怕只有那个不知年能做到。以这种境界,谁能得手? “除了历代可汗以外,没有人可以自由进出那里面?”李闹佛犹且抱了一丝希望。 万香君淡淡一笑,道:“原则上我是可以随便进出其中。最少,从我出生到现在,不知年看着我长大!” 她叹了一口气,紧接道:“但是,我只能进入里面玩玩,里头的任何东西我还是不能带出!除非我爹允许……。” 这总是一个机会! “如果你真的想知道秘笈的内容,最好不要让我爹知道──”。万香君淡淡道:“他不可能允许我拿里面的东西送你,也不可能由他赠予!” 李大公子立刻明白了眼前这位大美人的苦心! 奴尔哈赤是一代枭雄。 如果他知道这本秘笈是专门对付中原最大的组织,魔教。那么,奴尔哈赤一定会充份的利用这点! “三年前我们在针对中原武林采取行动时也忽略了看过那本秘笈──”那群苦笑的一摇头,道:“天意吧?” 这真是天意! 否则,这次的行动以控制魔教为第一目标的话,中原武林势必完全改变了一个风貌。 幸好现在还来得及!李闹佛正色的朝万香君道:“虽然你不能取走那本秘笈,但是可不可以每天进入宝库记忆其中的部份出来告诉我?” 万香君微微闭起了双目,良久之后才缓缓道:“这件事事关重大,我需要考虑一下!” 这十合情合理之事,李闹佛无话可说。 双方正沉默下来,俄然有两名传令急步到了庭园拱门处恭立道:“禀告格格,方才有一个自称魔教的教众阮将帅带领两名弟子闯入宝库。” 万香君淡淡道:“接下去!” “一名弟子死在密道入口处,另一名则被‘天地铜柱’所撞毙!”一名汉子说完,另外一名立即接道:“阮将帅则被不知年前辈格杀。” “知道了!” 万香君挥了挥手,那两名传令却另有事没有离去。 “还有事?” “是!”他们回道:“另外有一名女子自称是李公子的朋友,也在密道内被不知年前辈擒住。她声称是可汗的座上宾,现在正押在蒲大人处──”李闹佛苦笑了,他想到这个女人是谁? 果然,另外一名传令紧接道:“她叫蝶儿仙!” 当李闹佛和万香君到蒲麻衣的审堂时,东方已经是接近黎明的时分。 从昨日到今天,许多许多的事情和彼此间的关系都变的很微妙! 昨天中午以前,李闹佛绝不敢相信蒲麻衣会泡茶招待他,更不相信他会先把案子押下来而没杀蝶儿仙。 “这是你的朋友?”蒲麻衣慎重的问了一句。 李闹佛也感激的点头:“是!” “我把她交给你──”蒲麻衣简单的道:“我不问她进去要做什么。但是,我也希望你以及你的朋友不要再有人进去……” 他看了万香君一眼,缓缓接道:“因为没有人保证那里面的人一定会手下留情相信他真的是可汗的客人。” 第十五章 十分明白的话,李闹佛只有抱拳一笑:“多谢提醒!” 蒲麻衣看了他片刻,忽的笑了:“你是个了不起的年轻人,天下令你叱吒风云的地方很多。”他深深的看着李闹佛,接道:“我相信,日后武林史上必有‘李闹佛’这三个字流传──。” 这是一种前辈对晚辈极高的期许。 无论,他们将来是朋友或是敌人,最少他们都十分尊敬对方。 李闹佛解开了蝶儿仙的穴道,只见这位原本如花似玉的美人脸色惨白直颤着声音道: “太可怕了!那……简直不是人类可以做的到的杀技!” 不知年真的这么可怕? 李闹佛在叹气!阳东临尚且大败而走,何况他人? 东方曙光乍现! 这一天是奴尔哈赤的祭天大典。 整座八里罕城都充满了欢欣和笑声。但是,却有一个人在叹气,一双白色的长眉深深的皱着出现在万香君面前。 不老翁缓缓抬眼看着眼前比他曾孙女还小的万香君,眸子里充满了忧愁。“他又杀人了是不是?” “是!” 那群坦白的承认,“昨晚有人闯入了密道。” 不老翁深深一叹,道:“当时我答应他守住宝库而不抓他回去,为的是要报答前任可汗的恩情及让他在里面好好的修心调性……。没想到五十年过去了……。” 五十年弹指间过去,不知年却仍然和五十年前一样。 万香君并不清楚这两个老人的来历,但是他知道这个哥哥不老翁十分慈祥,而弟弟不知年好争胜负。 话虽如此,不知年能五十年安于地下宝库,这份近乎是圣人的定力又令人肃然起敬。 “不老翁爷爷你也别难过了!” 万香君劝解道:“不知年爷爷只是尽职的守住地下宝库而已,如果没有人侵犯进去他也不可能杀人。” 不老翁的老脸痛苦一笑,缓缓摇头道:“杀生──特别是杀人几乎不可饶恕的重业啊──。再这样下去,不知年长久以来的修行会完全毁掉!” 他没有说出“长久”是多久的时间。 但是万香君却很明显的可以知道,这对兄弟的修炼法和密宗有相当深厚的关系吧? 他们来自葱岭,那里是天竺与西藏的交界!而那个地区又以密法最为盛行。万香君这时忽然想起一件事。 孤独独笑昨日一战击败蒲麻衣,当时似定似空的神情,她曾在这对兄弟的身上分别见过不只一回! 不老翁却在这同时看穿了她的疑惑! “你想问孤独独笑的事?” “是!” “他来找过我!” 果然!万香君点头道:“你告诉了他甚么?” 不老翁的神情立即陷入那种似空似定的境界,缓缓道:“我甚么都没说,就是这样让他一直站着。” 万香君忽然一阵感动。 孤独独笑的确是个天下奇才,在不老翁的无言之言中,已体悟出禅定出手的圆融无疑妙义! “他只达到了三成!”不老翁出定似的一笑,道:“因为我最多也只能到达这个层次!” 万香君不由得惊叹道:“若是达到十成究竟,岂不是成了圣人?” 不老翁不否定这句话,只是很简单的道:“在葱岭,是有人达到了这个境界!” 那里,到底是怎样的地方?有怎样的人?那群在这刹那忽然好想去那里好好的看看。当然,有一点很重要的是──希望是跟着李闹佛结伴同去! 二十七名中原掌门在黎明日升的时候被放了出来。 他们并不知道自己身上中了甚么毒? 因为根本在调息中没有任何感觉!既然人活着,而且武功没有失去,这个世界终究还是有希望,还是美好的。 虽然穴道还是被制,虽然身上某几处穴道的皮肤有好几种颜色看起来怪怪的。但是,活着就是好事! 因为他们不知道自己是传染剧毒的灭门机器。 “不知道是不是比较好?”伍还情叹气道:“最少,在他们的心中现在是愉快的!” 不只是她,所有的人都不忍心破坏眼前这二十七名曾经不可一世,叱吒风云于一处的掌门的心情。 因为,每个人都知道自由与生存的可贵! “现在将人交给你们──”万香君和蒲麻衣双双过来,道:“祭天大典一个时辰后便要开始,暂且别过!” 这下可真是棘手的问题。伍还情苦笑的不知如何处理──这趟到关外之行的目的就是救出这二十七名掌门。 现在人家双手奉送上门一切没有血腥的详和解决。 这原本是他们不敢梦想的事! “这下好了──”杜禅定伸了个懒腰,道:“人家把烫手山芋丢过来啦!到底要如何是好?” “说真的是没主意──”伍大小姐发笑道:“目前唯一的办法就是将他们带往某个秘处,想法子调整他们的经脉及心法。” 这点虽然是目前唯一的方法,但是不见得那些掌门大爷们会接受。 “为甚么要这样?”他们果然纷纷出声在问:“为甚么我们要到那个叫甚么‘清心谷’的地方住上一阵子?” 董天下不能不代表出来,明白的道:“因为你们身上中了一种会随各门派调息法而传染的剧毒!” 伍还情接声道:“如果你们现在回去中原接触到本门的第子,一日之内全派上下都会被感染此毒。” “难道没有解药?”白准派掌门陈松贞朗声道:“还是女真族故意不给来陷害我们中原人?” “对!这是他们的阴谋──”这些掌门中有比较激动的已经鼓噪起来,要不是他们的穴道到现在还没解开,只怕就要动手打人了。 无明破和尚苦笑一声,朝李闹佛、杜禅定低声道:“这档子事蒲麻衣真是高明!咱们忙这堆人就够了,那有时间去看他们女真内部的变化?” 马上就要往始的祭天大典势必有惊天动地的剧变,现在如果不赶紧想个对策解决眼前这批人的问题,只怕届时就掌握不住情况了。 “你们说这些话也没根据──”俄然,在纷乱中青山剑派掌门丢谷道人朗喝道:“贫道以目前的调息来看并没有任何中毒的迹象!” “不错!”骷魂帮帮主伊举也开口沉哼道:“本座也不觉得有中毒的迹象!你们一直不解开我们的穴道,又编出甚么到‘清心谷’去调经换脉一套鬼话的目的,是不是想趁机盗取我们的武功心法?” “对!对!一定别有目的!” “快解开我们的穴道,别在那里假借仁义之名──”当下这些掌门大爷纷纷鼓噪起来,势难收拾! 董天下双目一闪,冷叱道:“别太自以为那一点微不足道的未技是天下珍宝!” 话毕抽剑,一道惊鸿画过快越目转。 “天山剑主”董天下的“天下公道一剑”果然是绝顶神技! 这不仅是那二十七名吵嚷不休的掌门大爷目瞪口呆哑口无言,就是闹佛禅定、楚月还情也为之震异! “这老小子的一剑大概不差于独笑鬼剑!”每个人的心中都这么想也这么肯定。 这许久以来,他们第一次见识到董天下的武功! 杜禅定哈的一声笑,紧接喝道:“你是掌门,他是掌门,可是掌门又如何?比自己门下徒子徒孙强有啥了不起?” 禅定一刀,法华精义! 杜大公子这一刀出没,其中光飞动所爆发的气势足令所有人的毛细孔渗出冷汗来。 二十七名掌门,没半个自信可以接下这一刀! 伍还情随即也解下玉铃兰花,随手一震在指尖巧妙难测的控制中,刹那随着铃音变化了最少四十种的手法。 那铃音与七只玉铃起伏所搭配出来的画面十分的壮阔,其中所运用的打、击、拐、转、拂、推,压、按等等变化,更是无所捉摸极尽巧变之能。 当下,这二十七位自负甚高的掌门无不一个个冷汗沿颊说不出话来。 伍大小姐看着伊举冷冷道:“贵帮行事向来不光明正大,原本我们这次救援行动中你并未考虑在内……” 伊举脸色一阵惨白难看。 他心中十分明白,就算自己最巅峰的状态也挡不下人家一招出手。 所以,刚才他所说的“盗取心法”变的很可笑! “他们可以放心,”李大公子这时嘻嘻笑着,道:“天山剑主董大先生、杜法华传人杜大公子、伍大小姐怎会要各位的心法?” 当下,这二十七名掌门全着红了脸无地自容。 原来当面的是董天下和法华传人伍还情! 伊举差点昏倒,一颗脑袋早低的只看见头发。不仅是他,一伙子大爷们也个个呐呐在那里不知如何说好。 这些人在江湖中都自有他们的份量,恩怨情仇也自有他们的原则。如今人家卖命深入关外想救,为的是一个“义”字以及天下武林同道安危。 方才个个那些话若是叫天下人知道了岂不笑死? 李闹佛一叹,将手上金刚经一翻一! 刹那,经中一句:“不可以三十二相得见如来,何以故?如来说三十二相,即是非相,是名三十二相”三十一字飞出。 前面二十七“字”疾电似的解开这二十七名掌门穴道,后面的四个“字”则以一个极大的弧度牵引吸动那二十七个“字”,成一道彩虹般回入于李大公子的金刚经中。 这一手,全场鸦雀无声! 董天下不禁一点头,赞叹道:“南方有一指,般若渡世间。南大先生的神技果然令人大开眼界!” 原来还有般若先生的传人在! 当下那二十七名掌门真不晓得是自己幸运可以承蒙这些人相救,还是特别倒楣被擒来做毒品试验?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他们现在可比刚才对眼前这些人信任多了。 “不知清心谷的地点在那?”终于,有人问了。 “就在长城前清龙河两大支脉分界点的双子山里。”伍还情终于展露笑容回道:“东侧义院口,南为长城果岭口,西是要关冷口,北有都山地理位置极好,亦是最近关内的一座山。” 董天下淡淡接道:“此处,是由雷菩萨所提供!” 雷菩萨曾经练武修行之处?众人不禁兴起了一阵激动,这种“朝圣”的心情大大减低了方才的无奈颓丧! “个把月前孤独独笑大侠亦曾在那里住过三日,”楚大美人乘兴说道:“据说那里有一处‘名侠壁’,历代许多大侠都曾在该壁巨留下几式得意手法──”这下别说是要他们去,就算五花大绑他们也要想尽办法用跳的跳到那里。 对这些人而言,还有甚么比“历代大侠的武功”还要吸引人? 当下众人中已有人叫道:“那我们还不走,等啥?!” 工作很顺利的分配完成。 “青天”的无明破和尚、周墙、骆氏兄弟带领这批人往双子山而去。万香君够意思,早就为他们准备了好马,并且给了可汗通斥令沿途各处城邑好好接待。 “真是此一时也彼一时也──”伍大小姐看着这些人意气风发的离去,感叹道:“来时囚,走时宾,人间际遇变化着实微妙!” 可不是?谁晓得一个家财万贯的富翁明日也许败破散尽成为阶下囚?又有谁敢说路旁乞丐不会明天暴发出入奴仆百十?! 他们走远,另一端鼓声俄然大响! 是祭天大典开始。 “那二十七名掌门如何调理他们的经脉?” 一路往老爷庙走,李闹佛仍然在问着伍大小姐! “目前为止只有一个办法可行……” “说来参考吧!” “少林达摩易筋经。” 易筋经从基本式“架骨洗髓”开始就是在调换全身筋络百脉,以易筋经的功法来治理的砣是最温和最省力的方法。 “不过,有谁会?会的人会传给他们吗?” “易筋经分下中下三卷,已有少林高僧暗中传了上卷调理经脉部份给无明破和尚来传授他们!” 少林高僧? 李闹佛双眸一闪,“是不是在使节团的僧团之中?” “你自己看不就知道了?” 这时,闹佛禅定、楚月还情、天下蝶儿六个人已到了老爷庙,飞身趴伏于左侧屋顶隐蔽处往下看着庙前广场的情况。 奴尔哈赤全身穿着鲜明的军袍雄赳赳器宇轩昂的站在大庙门口之前正中。 两旁,则是各部盟的部盟主! “察哈尔盟的索拉地不在其中!”蝶儿仙眼尖,道:“难道他真的跟奴尔哈赤反目成仇了?” 在女真族之后的一排帐篷遮阳下放置了整齐横列的椅子,即是各地使节团的所在位子。 这很那些使节团员为了表示敬意亦随之而立。 “历代的因陀罗(帝)遮阅那(王),你们的修跋怒(金)婆颇婆(光)郁多摩(明) 照耀着我们,使得族人得以在这片天地中强壮而勇敢的生存下去……” 奴尔哈赤的双手高举双手向天,颂唱道:“伟大的天上诸神,你们的慈悲得以令大地生长了我们所需的食物,也繁衍出无数的畜物来养活我们。请让我们以卑微的生命贡献上我们的诚心来歌颂你们……” 便是,从庙内有一最女真僧人敲打着法器走出,纷纷到各部盟主的前后左右绕圈唱颂。 场面极为壮观华丽,呗音缭绕别有恭敬庄严。 董天下在上头颔首道:“这种场面前不简单,以仪轨来看颇有密宗的形式,显然他们和天竺西城方面颇有来往。” 杜禅定接口道:“方才尔哈赤所歌颂的‘帝王’、‘金光明’就用的是梵语,这情况有点奇怪!” 下方,那些僧人唱颂祝福完毕便是结成一列往庙外走去。 依女真族祭天的行仪,这些僧人必须环绕八里罕城七圈参才算是完成了他门的任务。 奴尔哈赤待僧人们全数离开了之后,这才在鼓声擂动之下领头一步一步往庙里去。 左右各部盟主亦纷纷井然有序的跟入,整个情势令人觉得庄严,不由得也为之起敬。 蝶儿仙可是这里的“熟客”,一下子便带领众人溜了进去观看里面的变化。 只见由奴尔哈赤开始,他到每一位可汗的棺寝前都会将手掌放在遗物上闭眼默祷须臾。 随后的各部盟主也相同如是,约莫半个时辰之后他们才鱼贯的出庙。 “你看到没有?” 楚月轻声的道:“某些是膺品的遗物,奴尔哈赤并没有触摸!” 李闹佛点了点头,道:“因为那些膺品上有毒?” 杜禅定无声无息的躲过侍卫滑身而下,须臾之后又神不知鬼不觉的回来道:”的确是有一些附加的‘东西’,不过可能是一种‘混合毒’!” 混合毒就是分开没有毒性,但是几项东西聚集在一起就会产生“变化”! 这种毒最是难解,如果不事先知道由那些构成,在下药解毒的时候不但费时耗力而且往往无法对症下药而引生出更剧烈的毒性来。 “我们是不是应该下去先瞧?”有人这样提议。 没有人反对! 这并不是要跟奴尔哈赤作对,而是有些时候知道一些事情对于未来不可知的发展也许会产生极大的助益! 整个仪式在简单而庄严中结束。 紧接着是由各部盟提供的表演、了宴,以及下午校兵的重头戏! 在校兵点阅之后,则是女真族风行的马赛比赛。 这种比赛是每队九人,由各部盟自行组队代表参加;比赛的方式是在场中竖起九支高,下头挂有猎物。 每人配箭三支,这箭可以用来射上猎物,也可以在对方射中猎物后射断系物绳索。后者当然是比较难! 射中猎物的勇士便可以拔刀砍断木拿取上猎物,奔回己方阵中便算是夺得一分。这其中在射中人未取猎物以前对方不能阻挡,但在取得猎物以后则可以用任何方式抢夺回自己阵内减少对方得分。 比赛中最大的禁忌是,不得杀人! 长久以来女真族的剽悍和这种“游戏”有相当的关系。更重要的是,每逢关外的大节日都有这种比赛,却不曾听说过有人因此死亡的事情。 “这表示他们对于原则十分的重视!”董天下他们一行潜行了出来,混身在使节团中边看表演边交谈道:“另外一种说法是,他们的纪律很好!” 伍还情轻轻一叹,大明军队的纪律与士气是目前最大的隐忧。她难以想像如果双方交战,中原方面能挺多久? 董天下这时又低声的朝李闹佛、杜禅定道:“西归秘笈的事,那位格格有没有甚么回音?” 李大公子摇了摇头,万香君此刻正好踱了过来朝李闹佛招了招手。楚大美人皱了一下鼻子,哼的转过头假装没瞧见! 李闹佛有点尴尬的起身朝香君美人位置走来。 “你们还有多久要离开关外?”万香君问道。 “魔教知道了西归秘笈在此,想来会有不少人陆续出关──”李闹佛看了一下四周,道:“我们换个地方说!” 一样的庭园,样的茶。 一片宽广的树荫下,一样的人对坐。 李闹佛接着刚才的话道:“一来他们势必会对那本秘笈想尽办法到手,二则如果闹下去我怕会引起令尊恼怒藉此名意侵犯中原。” 万香君点头道:“我也不想发生大规模的战役。但是为了族人过冬,挑选某一个地区却是难免的事!” 李闹佛叹了一口气,道:“有关那本秘笈之事……” “我可以进入宝库内观看后参考着说出来──”万香君不得不有顾忌道:“这……终究对我立场而言不是很对的事。” 李闹佛明白这位那群格格是因为感情而做了这个抉择!他很惑动,几乎忍不住要握住对方的柔荑! 蓦地,这庭园里突然冒出许多人来。 李闹佛有点讶异,万香君却大大的皱眉! 这些前不是魔教的徒众,因为他们根本就不是汉人。 女真人来找万香君是甚么意思? 李闹佛想到了索拉地。果然,这位察哈尔盟盟主瞪大了双目从入口处冷冷的进来。 万香君起身扬眉怒斥道:“索拉地盟主,你这什甚么意思?” 索拉地嘿嘿冷笑,声音充满了愤怒道:“昨天有机会杀托穆的只有你们两人,所以你们一起死了最好!” 李闹佛刹然明白托穆为甚么会死的原因。 当然,他也同时想到了别的事! 万香君的脸色一变,冷冷道:“你以为杀得了我?你以为这么做还能出八里罕城?索拉地我劝你没动手以前还来得及回头!” “小贱人你给我住口!” 索拉地愤怒极了的狂笑道:“你以为我那么信任奴尔哈赤?你爹表面是拉拢我,骨子里却想并吞我盟的势力,你以为我不知道?” 他冷沉沉的寒下笑声,缓缓道:“告诉你,这回我南下也带了三万勇士随行,在这一天一夜内他们已经到了八里罕城外!” 原来索拉地第一天一夜消失是调动他的兵马? 万香君的表情严肃了起来,冷哼道:“你真的是执迷不悟?” 索拉地狂笑道:“只怕哭的人是你!” 说完,便立即退出庭园之外! 他退出的原因是,有一张巨大的铜丝网将整座庭园罩住!这可真的是天罗地网,而同样在里面的那些察哈尔盟勇士显然也抱着必死的决心! 李闹佛苦笑道:“看来这老小子玩真的!” 万香君一嘿,回道:“他玩不过我!” 正说话间,四下的勇士已是大喝拔刀齐往他们两人攻来,几十把快刀闪着夺命的光芒罩下! 惊人。 李闹佛一叹,掌中金刚经全力阻挡,举手投足间亦不断点制这些人的穴道! 铜网在这时开始收缩,更有陆续加入战斗的察哈尔勇士一波波的涌入。 “照这情况下去,挤都被挤死啦!”李大公子大叫! 万香君冷冷一哼,斗然一道烟火自她袖里冲上半空! 砰! 烟火的声响和散开的面积都不小,别说是老爷庙内就是在三里外也可以清楚看得! 外头传来索拉地的怒喝,叫道:“快杀了那贱人和贼小子!” 立即,又有十来名身赤膊背满火药的汉子冲进来。 李大公子大大叹一口气,只有在他们刚一进入便出“字”点住他们的穴道。但是,在这些人背后的火药他却无能为力。 更惊人的是,从庭园的墙上亦有近二十名的死士背着火往自己这方向跳来! 李闹佛已近乎是无计可施! 铜丝十分的坚韧,根本无法以内力扯破。 万香君的脸上表情也变了。在眼前这么拥挤的空间,根本没有躲避的余地,再加上铜网的阻隔,对于纵跃下来的死士在攻击上造成了极大的不方便。 难道就这样认命? 李闹佛隔着铜丝网只能尽全内力震开那些死士,但是看着他们拼命欺近从四面八方涌来的压力,看着火药引线越来越短,他也只有在肚里叫骂! “难道这铜丝网弄不破?”李大公子叹气在想。 不是不能破,不过需要有一把刀! 一把既沉又有力的刀才有可能做的到。 杜禅定的刀很沉! 禅定一刀砍下来的时候没有人会说它没力。 也不敢说没有! “你好!”闹佛公子从洞里钻出来的时候朝咱们杜大少爷大叫道:“哥哥我今生第一次这么想见到你!” “谢啦!” 杜禅定看着这一对男女狼狈样,啧啧摇头道:“喂,是谁对你们这么有兴趣……” 话没说完,下头已是一阵巨炸爆响!三个人可急急飘身下墙头到了外面。四下,奴尔哈赤的兵勇正和索拉地的人大战,一片混乱! “快抓索拉地──”在混乱中,万香君斥令叫道。 八里罕城陷入了一片混乱! 街坊间不断传言索拉地带领军队自北方攻来。 又有传言指出可汗奴尔哈赤早有准备,以一万八千兵马对付索拉地的察哈尔三万精兵。 传言最后是,双方对峙于八里罕城城北里许外的草原! 雷菩萨现在没有心情去听这些消息,就如同黑竹竿也没有这等同样的心情。 他们之间正以八里罕的巷道为战场进行一场彼此追杀的生死之战! 赤夕的十二星杀和黑竹竿的四名鬼仆都已死亡。现在,剩下的是两位主角正为这场戏做最后的结局。 黑竹竿窜入一座倾废的庭园内,他知道雷菩萨很快就会追到。 一个多时辰来,他今生第一次感受到有人可以给他这么大的压力。 无论他用甚么方法移换位飞,雷菩萨用不了多久就能找到!他并不是怕这个人不敢正面跟他交手。 而是,这种对手有一种十分坚韧的毅力和钢铁般的意志。 这场战斗已经变的不单单是武功之间的生死胜负。 更重要的,它正严格考验着双方的“心”! 黑子竿迅速的在这颓废的庭园内做死亡的布置。他托转手上黑竹竿的某一段从里头倒出白色粉未算准位置着。 他又旋开了另外一节,倒出许多晶莹的小珠。 黑竹竿的动作十分冷静而迅速,将那些小珠分别弹在方才他所下白色粉未的地方。 他无声的退入庭园一侧的木屋。 木屋不算小,摆放了不少的木柴,看来是曾经被当作仓库的地方。黑竹竿迅速的环顾四下,在沉沉灾暗中他竟然发现有人! 黑竹竿皱了皱眉,却立刻放下心来。 那个人的呼吸必定是受到重创,才会如此混浊!他一声冷笑,飘身到了那人面前!乔寂灭。 乔寂灭被阮将帅锁在这里已经有一天一夜的时间了。 他不怕死。 因为,他早有心里准备非死不可! 现在无论是谁都要他的命──魔教的人要逼问他,中原侠义之士不容他,女真族更非要他的命不可。 乔寂灭感叹的是,自己一生并没有做过甚么大奸大恶之事,但是却要死的比那些该死的人还要惨! 更可恶的是,在这种地方也许要死了好几年以后人家才会发现一堆枯骨,连名字都没留下来。 所以,当他看见黑竹竿的时候反而笑了! 黑竹竿的眼神显然有些不高兴。他一向不喜欢人家无缘无故的对他笑! 因为这往往代表这个人想跟你“要”东西。 尤其在江湖上,要的往往是你命! “我姓乔,叫寂灭──”乔寂灭以极低微的声音道:“是魔教首座白长老的第子!”他用力将涌到口的血吞了回去,继续道:“阁下……打扮是不是鼎鼎大……名的一根黑……竹竿?” 黑竹竿也很讶异自己会开口! 他的声音很特别,是一种“混和”的发声法。 模模糊糊的,让人家没法判断是男女老少!“不错!我就是黑竹竿──”黑竹竿笑道: “你有甚么事?” “没有!” 乔寂灭摇了摇头,道:“死前能和前辈见面已无所求!哈哈哈,我乔寂灭大可以痛快淋漓的走了!” 黑竹竿沉沉一笑,道:“如果有机会,你想不想活?” 这种话由别人说出乔寂灭不会相信! 因为,以自己这样的重创,这世上能治得了的人很少!少而可以用手指头就算的出来。 黑竹竿“应该”是其中之一。 但是这句话由黑竹竿说出来却又令他不敢相信。 他以往所知道的资料中,对黑竹竿这个人太了解了。 残忍和顶尖的武功是仅有的两个结论! “你为甚么给我这个通会?”乔寂灭是聪明人。 黑竹竿的眼瞳里似乎有了那么一点的赞许,用他那奇特而变调的声音道:“因为我要你帮我杀一个人!” 乔寂灭喘着气,淡淡一笑:“很……难杀的……对手?” “他姓雷──”黑竹竿沉笑道:“叫雷菩萨!” 雷菩萨?乔寂灭兴奋了起来,双眸发光用着力气道:“真的是那个用一双手掌打开地狱门的雷菩萨?” 黑竹竿冷冷的一点头:“愿不愿意?” “当然愿意!” 乔寂灭的精神在斗然间似乎好了许多,大声道:“反正我本来就是要死的人。如果能在死前多做一件值得死的事,那为甚么不干?” 雷菩萨确定这里是终点! “想在这里面决一战生死?”他淡淡的笑了,剃光的头在今日极艳亮的阳光下发亮。 “很好,是该有个了结!” 雷菩萨大步的迈进废园,他很快的就看见黑竹竿。 黑竹竿坐在一屋像仓库的木屋前,全身一袭黑袍罩住低垂的头,那根血腥满沾的黑竹竿则靠在右肩上。 一动也不动! 雷菩萨冷冷一笑,他想玩甚么把戏?! “鼎鼎大名的杀人魔王不敢跟雷某一战吗?!”雷菩萨大步向前,距离眼前的黑竹竿只剩四步之近。 这点距离,以他们的轻功而言可以说是“贴身”了! 黑竹竿还是没动,是睡着了? 雷菩萨当然不信,但也知道他没有死! 因为这个人还在呼及,虽然呼与吸之间有点奇怪? 难道这个人不是黑竹竿? 雷菩萨立刻以两个理由否认:第一,他事先查的十分清楚,黑竹竿只有四名鬼仆同出关外,绝没第五个! 第二,他的手下十分肯定的报告,从黑竿进入以后,这废屋的四周绝对没有看到半个人影进出。 基于这两点,眼前这人应该是黑竹竿没错! 雷菩萨是个十分谨真但也是充满魄力的豪杰。 他注意到黑竹竿的手,那绝对是高手才具备的手形。 有些东西是天生的,资质就是其中之一。 一个人适合练那一门武功,可以练到那一种程度,这都和他的体、相有十分密切的关系。 雷菩萨断定这双手绝对是练武奇材! 他另外一个肯定的判断是,这人身上有一股邪气。 这种邪气在鬼仆四人的身上也有相当的感觉。在中原,雷菩萨就只见过魔教中上层份子才具备有这种特异的气势! 魔教目前在八里罕城活动的人全在孤独独笑的掌握中。眼前这个人不会是那三名,因为芝麻正在城的另外一端跟他们玩迷藏的游戏! 这点,在他进来以前手下已经将消息禀告了他。 雷菩萨决定动手,不管这人是不是真的黑竹竿! 只要他出手,假的黑竹竿会变成死的假的黑竹竿。 如果是真的黑竹竿,他可装不下去这把戏! 雷菩萨的双掌真具有开天劈地之力,像不可挡御的暴风卷向“黑竹竿”!他一出手,对方抬起了头。 乔寂灭! 雷菩萨手上的劲道大力的往后收,因为他不想杀一个已经废掉武功的人。 这就是他被称为“菩萨”的理由! 但是,这正也是黑竹竿要利用来杀他的理由。 乔寂灭的背后,黑竹竿快电窜出在电菩萨旧力已去新力未生的时候,将靠在乔寂灭肩上的黑竹竿抽起,刺出! 雷菩萨不愧是天下顶尖高手,在这不可能的情势下犹能变身还招。 黑竹竿的黑竹竿十分有力的穿透雷菩萨左腹,但是雷菩萨的一双铁掌也同样遥打在黑竹竿的双肩上。 黑竹竿忍住了强震和剧痛旋身抽出竹竿。 这点对雷菩萨而言是极大的重创! 他弹身后退,百险中犹可惑觉到脚底似乎踩到了甚么?一阵脆响中冲冒起一柱白烟将自己罩住。 剧痛! 刹那雷菩萨只觉得左腹伤口痛彻百脉入心,几乎不是人类可以忍受。 他不是普通的人类,这正是他叫“菩萨”的第二个理由──诸菩萨为渡众生出离苦海行大心愿,一向不就是忍人所不能忍? 再退,又一次;三退,复是! 雷菩萨终究能窜遁脱离这庭园而去。黑竹竿也不得不有一丝敬佩,天下人中他可是第一次见到有人中了他一竿又中了“水晶销骨毒”后还能走得了路! 黑竹竿冷冷一笑朝身前背对着自己的乔寂灭道:“现在,我带你去一个地方让你活下去。” 乔寂灭的眼中闪过一丝光芒! 这个世界上,终于有自己容身之处。 “我想知道一件事……”乔寂灭在被提起来的时候问道:“你一向都带着另外一套衣服,以备有人可以假份是你?” “我是随身携带了另外一套!”黑竹竿竟然意外的答话:“不过,从来不用来叫人打扮成我!” “那是做甚么用?”乔寂灭还有力气好奇。 黑竹竿竟然在者卢了片刻之后,十分人意外的回道:“难道你的衣服都不用换洗?” 有理!真他妈的有理极了! 乔寂灭真想大笑,无论是大侠还是杀手,如果他们的衣物半个月没先,那就只有一种人──乞丐! 他没笑出声,因为闻到一抹好清淡的松脂香,之后……便像飘在云端似的不醒人事! 八里罕城江战云密布,伍相对旗帜大纛迎风招扬,拍拍声中正添肃杀气氛。 索拉地骑在灰色高马上朝对面的奴尔哈赤叫道:“奴尔哈赤,你为甚么为了坦护那个中原人而不惜破坏我们‘兄弟’间的情谊?” 奴尔哈赤扬声回道:“他曾经救了我的女儿,是个英雄,所以在没有查出真凶以前,我不能把他交给你!” “胡说──”索拉地叫道:“凶手明明就是他!” 奴尔哈赤冷冷一笑,回道:“那你为甚么要杀我女儿?” 这一句反问,索拉地一时哑口无言! 奴尔哈赤再逼问道:“你带那么多军队前来是何用意?如果不是早有预谋想杀光参加祭天大典的各位‘兄弟’,不会有三万之多。” 祭天大典是恭敬而欢乐的日子。 索拉地以宾客的身份前来,顶多带有一千兵马已是引人则目。 如今重兵三万那真的是很难令人信服。 当然在索拉地而言,这是哑巴吃黄连的事! 奴尔哈赤暗中想并吞察哈尔盟的事他早有警觉。对于这次祭天大典,他更明白是中原所由的“鸿门宴”! 所以不能不有万一的准备。 但是事情微鼠的演变,却让自己成了意图对所有“兄弟”绝情的人!现在如何解释也没人会相信。 既然如此,乾脆一不作二不休。 索拉地怒喝道:“奴非哈赤你别含血喷人,我今天单纯是为我的儿子讨个公道──”他的右臂奋力一挥,三万大军立即大吼随着震天战鼓往前冲来,一场大战已是势无可免! 那奴尔哈赤在马背上自信熠熠,神色自若的看着对方冲过一半距离,这才喝道:“三路迎击!” “是!”万八千勇士同声大喝! 背后,各国各部盟使节团及李闹佛他们在城垛上观看着。只见奴尔哈赤的军队以六千人为一路分成左、左、中三路挺进迎敌! 每一路,又各以一千人、两千人三千人成金字状“锥”进对方的阵营中。 “先求突破震敌士气,复加以后续压力的确是初战的高明兵法!”城垛上沈华桢分析道:“三路兵马皆以三千人在后,届时前破敌成三后联己为一,前攻后镇必造胜果。” 果然,在一炷香的交锋后察哈尔盟的军队已是节节溃退,三万大军被一万八千勇士打的几无招架之力! 这点不禁让女真各部盟主看的心惊胆跳,其余诸国使节团亦纷纷低语交耳暗自不安。 察哈尔盟的骑兵一向是关外着名的悍兵勇士,大部份的部盟兵队都不愿与他们交战。 但是,今天看到的是奴尔哈赤以一万八千名兵士轻易的打败了察哈尔的铁骑队。如果奴尔哈赤调动他全部的二十万兵马,那岂不是可以一统关外甚至入主中原? 沈华桢轻轻喃喃语道:“这人是奇才,却是留不得。” 半个时辰过去,八里罕战役的第一战已然结束。 向来强悍的察哈尔铁骑折损了近两万人,退守到三十里外;而奴尔哈赤这边只不过是两千名的死伤! 无论怎么看,这是一场大捷! 八里罕城又陷入了欢乐和狂欢中。 人们又跳又叫,街道上一片喜气洋洋! 但是,对于宋翻处的三名魔教刑堂杀手却十分的愤怒,这点可不能怪他们! 一个女人,一个小小的女人竟然可以耍弄他们半天。 “鬼头双刀”轨两砍、“断首一下”夏一次、“破顶无疤”皮没有,在魔教刑堂是何等令人闻名丧胆的人物。 但是,这个叫芝麻的小女人不但不怕他们,而且简直是把他们当作呆子在耍! 芝麻的轻功实在好,鬼点子又特别多。 两砍、一次、没有他们三个奉了宋翻处之令事先到八里罕城要做一番布署,那里知道有个小女人在他们刚进城就向前来招呼道:“喂──是不是宋老头叫你们来的?” 胆敢叫“宋老头”在魔教没有。 轨两砍当时强忍脾气问道:“你是……” “你看我像谁?”芝麻十分自负的昂了昂首! “难道是宋老再三交待要去拜会的那群格格?”夏一次提醒另外两位兄弟,转向芝麻道:“想来你就是……” “没错──”芝麻挥了挥手,道:“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跟我来。” 于是,咱们鼎鼎有名的“两砍一次没有”便乖乖的跟着芝麻小姐逛大街。一下子进这子买东西,一下子到那站里辨货物,而且都是叫他们三个付钱。 买啥?皮草胭脂香料吃的穿的用的全有。 付银子是小事,叫他们三个大包小包的拿才着火。 终于,逛了一早他们忍不住怀疑了。 “你到底是不是奴尔哈赤的女儿──那群?”皮没有没有叫的很大声,因为如果是的话那就不太好。 “谁?” 芝麻在前头回头笑:“我怎么会是?你看我像是女真人吗?女真人有讲这么标准的中原话吗?笨!” 笨? “杀!”皮没有这个字可叫的好大声! 这声音是似和城北外第一声战鼓比大。轨两砍和夏一下早就丢了那些大包小包,拿刀子要杀人啦! 芝麻的脚下功夫可真不错,东跑跑西跑跑后面三个大男人又叫又吼的猛追,就是擒不住她。 一女三男就这样从城北大战前“玩”到大战结束,家家户户燃烟火放鞭炮,满街烟硝还没了结。 轨两砍一肚子恼火,心想:“我们三人在魔教刑堂中一向是人见人怕的顶狠角色,现在叫这个小女人玩弄,岂不是丢大了脸的事?” 于是,口中一声呼啸长长昂起,夏一下和皮没有闻声双双停住了脚步,只让轨两砍一人追下! 芝麻嘻嘻一笑,绕了个圈回来窜上了屋顶,朝下头待着的夏一下和皮没有叫道:“怎么,没有力气追本姑娘啦?” 皮没有沉沉一笑,道:“想玩?由我们轨老哥陪你就行,我们两个没空陪你!” “你说那个轨两砍啊?” 芝麻咯咯笑道:“他人怎么不见了呢?”这种口气分明是在调笑人家! 皮没有脸色一变,舞动他那把兵器“降魔杵”喝道:“你到底是谁?” “我姓麻,芳名芝!”芝麻笑的好愉快:“人家都叫我芝麻──虽然不起眼,但是很香的喔!” 皮没有大吼一声,喝道:“我看你有多大能耐!” 芝麻又叫又笑的开始跑啦,皮没有又吼又叫的一路追。夏一下只见他们两道身影渐行渐去,不禁在思考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这个小人绝不是平白无故的来寻他们开心。 有谁能够掌握他们的动静,在刚入城时即阻止他们的行动?! 这小女人的背后一定有个组织的力量在配合! 问题是,这组织的目的是要阻止他们跟那群见面?还是要阻止宋大刑堂主取得“西归秘笈”?或者是单纯的要以魔教为敌? “只要不是阻止我们取得‘西归秘笈’一切都好办!”夏一下心中暗想:“可是如何能知道对方真正的目的?” 顶那位芝麻姑又咯咯笑着的站在那儿。 “奇怪奇怪,你那两个朋有怎么跑一跑腿软了就不玩啦?”芝麻笑的那样子实在是可恶! 夏一下这下也忍不住了,窜身一弹便往芝麻的身上攻去。咱们这位顽皮的姑娘咯咯一笑,回头就跑! 夏一下调息好全身百脉倒是不急不徐的追下。 他这回有前两人作借镜,心中早已料定这个小女人只是一个“饵”,后面一定还有一双握竿的手在等他们上钩。 夏一下保持距离的跟着芝麻,心中不断冷笑:不管你这个饵的背后是甚么手,我夏某人“断首一下”一定让你“断手一双”! 这位夏大刑堂执行手还是估计错了。 因为这个人根本没有“手”! 但是,这个没有手的人的那一双袖子却比天下绝大多数的手可怕得多了。 夏一下就像前面两位“朋友”一样被孤独独笑留了下来。来者是客,芝麻小姐还亲手泡上了茶,挺香的。 “孤独名剑‘请’我们三位来有何指教?”轨两砍沉声问话。 “宋翻处派三位先入八里罕城的目的是甚么?”孤独独笑淡淡道:“这些事情我不想知道也不愿意插手!不过……有件事我却不能不管!” 轨两砍沉声道:“请说──”“如果贵教想引起关外女真和大明朝廷之间的战事,那就怪不得孤独独笑在你们还没进入八里罕城以前全变成了死人!” 轨两砍放心的一笑,回道:“你放心,本教中许多人也不愿意见到双方战事……” “只要你们能做的到,我自然不会为难魔教!”孤独独笑淡淡一笑,道:“甚至,你们想要得到西归秘笈的事也不是不能帮忙!” 这话一出,轨两砍他们三人齐齐眼睛为之一亮,道:“有孤独名剑这句话我们就放心了!” 当然,无论是谁只要有孤独独笑愿意为他“出手”,他的心里最少可以踏实九成! 更况孤独独笑一袖打败蒲麻衣之事,在一日之内已轰动关内关外。正是信鸽满天飞,消息满街走,谁不知道? 现今的情势和几个月前已是大大的不同。 魔教中没有人要跟孤独独笑为敌! 不仅仅是他太危险歹可怕,而是新教主已经产生,追杀孤独独笑变成一件十分没有意义之事。 “我们一定把这句话传达给本堂宋堂主!”夏一下肯定而诚恳的道:“希望日后大家在武林中见面不会是敌人!” “朋友”他可不敢说。 但只要不是“敌人”,最少就可以安心多了。 奴尔哈赤这一仗打胜可没有得意忘形。 “索拉地暂时兵败,势必会再微调察哈尔盟的兵队前来。”奴尔哈赤对着在会的将领道:“我们目前二十万兵马,其中有一半要分驻于各处,有五万则巡弋于个部盟边境。” 会中,科特模将军起身道:“禀告可汗,就算我们运用仅剩余的五万雄兵来对付索拉地亦绰绰有余!” 察哈尔盟部邱马十五万,扣除必须驻守的之外最多也只能调动十万左右。 如果索拉地派邱来攻,以奴尔哈赤调动这八里罕城附近两百里人的军队也可达十之数。 再加上地利,其实并不需要畏惧! 奴尔哈赤考虑到的是:“图呼博见盟的卡罗也在稍早趁乱离开八里罕城,如果他和索拉地结盟就比较麻烦。” 另外一名将军格鸟真则起身扬声道:“如果卡罗出邱,可汗大可号加各部盟联邱攻击!” 察哈尔盟之事各部盟主尚可以“谅解”的理由是,索拉地是为自己的儿子报仇,到也说的过去! 但是如果图呼博见盟的卡罗发动兵马对奴尔哈赤不利的话,这就难免引起各部盟的不满! 奴尔哈赤不是不知道,只不过他有更深一层的计划! “格乌真将军的话很有道理──”奴尔哈赤淡淡一笑,道:“但是,如果事情闹大而引起我们女真族内部重大的战争绝不是好事!” 这点大家都同意。 奴尔哈赤微微一笑,虎目含威的道:“所以,为了阻止这件事漫延扩大,唯一最简单也是最直接的方法就是我们出兵攻下察哈尔盟!” 他更进一步的道:“最好的方法是,在索拉地的援兵还没到达以前,我们即刻出兵将他擒获以挫对方士气!” 这是极高明的高招! 如果能做的到,图呼博见盟的卡罗就势孤力单,届时奴尔哈赤自然有办法来并吞掉那块盟部。 但是要这么做,先得让自己的手下乐意以攻代守主动的出兵攻击。 因为索拉地出兵有理由,奴尔哈赤防御也是“迫于形势”。但是,如果奴尔哈赤要出兵,却不能不先给手下一个十分充足的理由不可! 奴尔哈赤深知没有一个共同的目标,打仗一定输! 所以就算他早想兼并各部盟一统关外,也得给族人一个充份的理由才能动手。 现在他的这番话冠冕堂皇,整个在座的众人情绪十分高昂,纷纷起一振臂高喊道:“可汗英明”、“可汗仁慈”! 那群格格进入藏宝库内当然是件容易的事。而且,宝库密道内的守卫早就放开一条安全而顺畅的通道让格格轻松的通过。 那群是自己一个人单独下来,这就更没有顾虑了。 不知年呵呵笑着在秘道的底端一把抱住那群,疼爱的摸着她的头道:“小丫头,还记得来看老爷爷?” 这位神秘而题尖的超级高手一生中自负自傲,但就是对三个人折服──对奴尔哈赤忠心、对那群疼爱、对他的兄长不老翁敬重。 除此之外,普天下没有人在他的眼里! 那群咯咯一笑,搂着不知年的脖子道:“人家这三年到中原去了,好忙的。最近才回来的嘛──”不知年哈哈大笑,由那群扶着手臂踏阶而下到腹地的一处桌椅坐下。 这地底腹地四周环绕了九洞三层,总共是二十七个分门别类各有不同归属的珍宝异物储放。 “小丫头,你到中原去见识了如何?”不知年含笑问道。 “那个地方很大,人也很多。” 那群想了一想,道:“比关外更适合生存的地方!” 不知年点了点头,道:“不错,中原的确是比关外这种天寒地冻的天气更适合生存!” 他笑了一笑,“另外呢,你在那边一定搞得天翻地覆吧?” 那群咯咯笑着,回道:“我用了一个假名字!” “叫甚么?” “万香君!”那群得意的道:“现在那些中原武林人物听到这名字的,不是咬牙切齿就是手脚发软!” “好!” 不知年拍掌大笑:“不愧是我抱长大的,也不愧是可汗的女儿,真的是做出一番大事来了。” 那群嘻嘻一笑,道:“老爷爷我想研究一本书,你可不可以指导我?” “当然可以!”不知年笑道:“甚么书?” “西归秘笈!”那群回道。 “这本书?”不知年翻眼想了一下,促的看着眼前这个小女人,笑道:“那个中原魔教对这本书也很有兴趣是不是?” “是!” 那群用力点头,咯咯笑道:“因为魔教的武功东临绝学的克制法都在这本秘笈内。如果学会了,魔教的武功根本就是废物。” “他们的武功本来就是废物!” 不知年傲然一昂首,接道:“不过,那个阳东临也可算是个人物──他是我镇守这里五十年来功夫最像样的一个!” 他一顿,看向那群道:“你跟他们结下梁子?” “好玩呀!”那群吃吃笑道:“你到底答不答应教人家吗?” 不知年呵呵笑道:“你这小丫头求情,我还会不教的吗?不过……他顿了一顿,看着那群上下打量了片刻道:“小丫头你这么聪明,还要老爷爷指导你甚么?” 那群格格咭的笑没有回答。 不知年翻了翻眼,道:“是不是要我帮你动‘手脚’?” 那群娇笑的一把抱住不知年直笑嚷着道:“老爷爷最聪明了!” 八里罕城南不到五十的地方有一处叫皇姑屯的地方。这里,算是个不小的市集。 日斜西山,无明破和尚朝众人道:“我们今晚就住宿在前方的皇姑屯,奴尔哈赤的通已先一步到了那边!” 这些掌门们纷纷点头道:“一切就听凭小师父的安排。” 对他们而言,在一日之内能从死地重生回复自由,而且可以受前往武学圣地清心谷,那真是如梦似幻的事。 这些大老爷能充份合作,当然是令无明破和尚他们嘘一回气。个个是前辈,位位比老大,一路上能平安无事没少半个的到清心谷最好。 无明破和尚正边想边领路往任姑屯镇前行,蓦地是前方来了一行人。看他们的样子,好像是跋涉了好长的路! 这些人都相当狼狈,低着头有气无力的样子。 无明破和尚正为之一皱眉,身旁的周墙却呼叫道:“爹──爹是你吗?” 在对方的人群中,赫然有失踪已久的周松天! 这下不仅是周墙激动,就是无明破和尚和骆家兄弟也十分谄异的纷纷出声叫道:“的确是周世伯!” 周松天这时也急步嗔踬的走出人群,当下骆家兄弟疾快往前扶住,道:“周世伯。这是怎么一回事?” 话声才停,便觉得腰部震麻全身穴脉为之一滞。 他们是背对着无明破和尚和周墙,所以破和尚也没注意的往前跟来,蓦地,周松天大喝一声一掌拍出! “青城飞虎”周松天的“虎掌十八击”可是鼎鼎有名的绝学,无明破和尚在无备之下只觉胸口剧烈一震,立即运起身上罡气想抗,却已晚了一步! 周松天正欲向前再加一掌周墙惊叫着奋身阻挡在前骇异道:“爹──你这是在做甚么?” 这时,那一群“狼狈”的路客已纷纷朝二十七名掌门动手。只见他们用一种特殊的布罩捂住鼻子,同时手上扔出冒着了五彩烟的瓶罐! 这种烟雾十分的呛鼻,而且具有极大威力的迷醉效果。偏偏,这二十七名掌门的某些穴道事先都封闭住以免身上的毒物流转全身百脉。 当时的想法是:“如果遇上危急情况以我们的修为立即可以解开来应付。” 更何况,他们有四名高手随行,有可汗通照顾。 按理,这是一次安全而快的“旅游”! 但是他们估计错了。 危险不是来自女真,而是来自中原的魔教。 在这短短的弹指间,二十七名掌门已是纷纷颓倒! 骆家兄弟也倒了下去,睁大了眼睛却不知说甚么好。周墙则死命的抱住她的父亲,好让破和尚有一线生机! 无明破和尚抢得一匹马拼命的奔逃。 丢了二十七名掌门的大事一定要传回八里罕城。 他到现在还不明白周松天的身份,更不明白他为甚么这么做。 但是他知道,如果二十七名掌门放回了中原会有多可怕的后果。 这件事无论如何也要阻止! 第十六章 果然,在第四招的时候李大公子道:“这一式右脚和左脚的脚步变化似乎不应该这样……。也许你记错了!” 第七招时他又道:“不合理!如果右臂成拱向上,相信会比你现在更能克敌致胜……” 香君美人实在也不能不佩服李闹佛。 他说的半点也没错,正是西归秘笈所载的原来方式! 不过,她现在更高兴李闹佛看出来! 雷菩萨受重创于黑竹竿的消息,一直到深夜才传到“汉风小馆”也就是李闹佛他们停留居住的地方。 蝶儿仙第一个便要往外冲。 禅定公子急忙一把抓住,道:“你干啥?” “他目前是我唯一知道和黑竹竿交手而仍然活着的人。”蝶儿仙疾声道:“我要从他身上问出一些有关黑竹竿的事!” 杜大公子也显出了相当的兴趣,“好,既然如此我就陪你一道去!” 他们看向楚月,楚大美人摇头道:“总要有人在这里汇集各处的消息吧?你们届时将情报传回来就是了!” 杜禅定和蝶儿仙很快的到了一个秘密的地方会见雷菩萨,也看见他的左腹那处被黑竹竿重创的伤口! “啧啧,这家伙的内力心法似乎和中原各派不同?” 杜禅定立刻指出伤口附近的肌肉道:“这里面的经脉必定被某一种力量『强迫』纠结在一起……” 雷菩萨喘了一口气,不过仍神色昂宇的回道:“不错!这正是黑竹竿特异杀技的秘密!” 中原武林中还没有一种内力心法可以将一个人体内的经脉“打结”。 这对被攻击的人而言是十分痛苦的事! 因为所有的气机运聚到该处便全数盘旋乱窜却又无法疏导开来。加上身上所受的重创往往不用一个时辰也必因气爆伤口而死! 雷菩萨能忍受到现在实在不是普通人! 蝶儿仙看着这位一代大侠鼓胀满满的腹部,似是随时都会爆破身亡,不禁忧心道:“雷大侠,你不运气行不行?” 雷菩萨看了她一眼,轻轻笑了:“不行!” “为甚么不行?” “因为黑竹竿的竹竿上沾涂了一种很轻很轻的毒药!”雷菩萨回道:“这种毒药虽然轻却会很迅速的流遍全身……” 杜禅定挑起了眉毛,嘿道:“如果让这毒进入骨髓内就算日后康复了也是武功尽失的废人?” 因为毒轻反而能渗入骨髓内! 如果是剧毒反倒没须臾便死亡。雷菩萨沉沉一哼,道:“我想黑竹竿的那根竹竿头可以调换各式各样的毒,以随时在应付不同的目标使用!” 雷菩萨这种人如果成为活生生的废人对黑竹竿而言比杀了他更有用。 这不仅是个宣传的好例子,而且甚至黑竹竿有某种“解法”可以用来控制雷菩萨听命于他如果届时雷菩萨怕死的话! 禅定公子缓缓的纳气进入丹田又复集聚于双掌,道:“让在下试试能不能化解你丹田内的聚气!” 雷菩萨淡淡一摇头,道:“就算你现在『化』开了这团气聚,但是过几个时辰却又会再度像现在一样!” 因为他不得不聚气于此,以避免伤口上的“毒”漫延于全身。 杜禅定可不管这些,一双手掌早已贴了下去,边道:“那是几个时辰之后的事!谁晓得又会变得怎样?” 他的话也是有点道理。 别说是几个时辰,也许在下一炷香天下就有大变咧! 雷菩萨只觉受创部位在两股截然不同的气机所牵动。一股是清凉的气机轻轻在创口上将痛楚和伤势平缓;另外一道热流则以头畅略带刚猛之力意欲带动体内聚气冲破那些盘结的经脉! 杜禅定的心法果然有十分惊人之处! “法华先生果真是天下武学一代宗师。”雷菩萨轻叹想着:“能够将这两种完全不同的气机运用到如此之妙,实在是令人不得不自心底佩服。” 眼见雷菩萨的丹田聚气缓缓散开了一些,色也为之轻松了不少。蓦地,杜禅定和雷菩萨双双脸色一变! 那些聚气仅能散开少许,旋即纠盘成一团球似的经脉竟是更紧紧的缠结。须臾工夫而已,杜禅定的内力竟是受阻于其中! 杜大公子不是不能硬冲过,而是怕雷菩萨当场撑不住气胀腹破神仙无救! 蝶儿仙看着这两个男人神色怪异,又见杜禅定叹气的收回了手,急忙而关切的问道: “怎么回事?” 她可从来没看过杜禅定这么难过的表情,一付欲哭强忍的样子,摇头不语。 “杜兄弟你可别难过啦!” 雷菩萨反倒安慰道:“不论这是命或是说黑竹竿的武学心法的确有其可观之处,雷某可没怕死过!” 蝶儿仙睁大了眼睛,道:“没办法治?” “不!一定有办法!” 杜禅定大叫:“就算中原正统武学治不得,魔教的心法也独自成一个偏门,女真的武功也自有其特异,我就不相信找不出解法来……” 八里罕城外的第二战可比第一战更激烈! 他们从夕落西山一直战到朝阳将起,在草原上的断枪残戟和体死马到处散置。 一夜的血战,就像那些油尽的火把般生命与生命不断的消失在这世间。 兵马在这个时候也显尽了疲惫。 蒲麻衣踏过了那些体,在冷肃而血腥的草原上利用黎明前最深的黑暗前进。 这个时候是最好的下手机会! 无论是谁,在经历一夜的杀戮后这时只有身心俱疲想好好的休息下来。四周只剩下偶而远方还有轻微的兵器交撞之声。 越来越深沉的静寂反而不是平静而是另一股肃杀之前的宁静。 蒲麻衣调息好全身的百脉,预感到自己已经十分的接近目标!他的眼眸有了一丝冷肃的笑意。 这个时候,绝对是最好下手的机会。 四十里外的八里罕城内,红莲的心中也同样的想法。 奴尔哈赤在经过一天一夜的心神耗费,从祭天、接宾、初战、开会,、再战,十二个时辰下来任谁也承受不住。 只要是血肉之躯就有疲惫的时候! 黎明之前,奴尔哈赤在接到最后一次军情报告,心情十分的放松了。索拉地的兵马已去十之五、六,只剩下四千余名的残兵在草原上流窜。 奴尔哈赤合计的三万三千勇兵,只有微乎其微的折损不到两手名,如今,已采取包围之势紧紧的将索拉地军队锁在两里的方圆内,几乎可以说是中捉之势! 红莲看着他遗走了屋内的将领,只留下门口的卫兵、四名服侍的女婢和一名老头子。 红莲的肚子冷冷在笑,她有十分的把握可以出手便要了奴尔哈赤之命。 因为她是四名女婢之一,而且一向十分得到奴尔哈赤的宠爱。更因为她曾经学过中原的推拿术,奴尔哈赤往往在疲倦的时候会呼唤她做一番捏筋揉肌的工作。 果然,奴尔哈赤向招手道:“海拉你过来帮我推拿一番。” “是!”红莲和平常一样,恭敬而有礼的快步向前。 她的心中已经估计过这里面的情况无论是卫士或女婢都是不堪一击的角色,至于那个老头子……红莲并不清楚他是干啥的。不过,老头子能干甚么?! 八里罕城内的红莲心中十分镇定,在四十里外的蒲麻衣却有一丝谨慎。 他已经看到了索拉地,而且是在相当近的距离! 索拉地正和两名“将领”讨论四周的情势,一列卫侍在四丈之外。而他们三个人距离蒲麻衣也不过是丈许之距! 蒲麻衣考虑到的是,索拉地在如今这般危险的情况下,不应该随便的离开侍卫如此之距! 他评估那两位“将军”的身手。 蒲麻衣立刻观察出来这两位“将军”是高手,而且相当的沉稳。四周的风吹草动他们即下便有警觉,却又不会毛躁查看! 这点反倒令蒲麻衣放心。 有这种“高手”在,所以索拉地会“放心”的出来透透气。 对一般人而言,这两名乔扮成将领的家伙的确是个高手;但是对蒲麻衣而言,这种对手在在二、三十年前已遇不知凡几?! 蒲麻衣一声长啸,动手! 红莲伸出去的双掌也蓄满了真力,同时随着袖回内的机关暗器也一道动开按向奴尔哈赤的后背。 蒲麻衣的出手十分的快,几乎啸声方才钻入索拉地跟那两名高手的耳膜,他的一把剑已经划断索拉地的脖子! 成功!成功代表死亡! 失败?! 失败代表甚么? 是不是也代表死亡?! 所以,成功就是失败?! 红莲不敢置信的看着身后那名老头,奴尔哈赤的家人一向称呼他为“不老翁”的这个老头。 红莲想不透的是,分明是站在自己和奴尔哈赤身前的不老翁,为甚么在自己一双手掌堪堪差之分毫就可以震碎奴尔哈赤心脉的时候,他便到了自己的身后? 不仅如此,她便不明白的是这个不老翁如何能看出自己手臂中暗藏了机关?而且还能扣住关窍不让它发射出去! 红莲叹了一口气,她不想在“敌人”面前受到凌辱。 所公,她选择了死亡! 奴尔哈赤的精神好极了! 在索拉地军营里大大骚动的事件已经传开来。 今天破晓之前,一名刺客斩杀了索拉地! 旋即,察哈尔盟所仅余的四千多名残部有三千一百六十九名向奴尔哈赤表示了归顺之意! 他们高喊着“可汗万岁”往八里罕城而来。 另外约有千余名的铁骑勇士则奋力冲出重围往伊逊河方向遁逸!这些兵勇之所以能够脱逃,主要是奴尔哈赤的军队见大战已毕获得全胜,不愿赶尽杀绝! 这一天一夜双方共动员了六万多名悍兵强将的八里罕战役终于很快的结束!同时,也造就了奴尔哈赤更高的威望! 连察哈尔盟的铁骑军在奴尔哈赤面前尚且不堪一击,那整个关外还有谁敢撄其锋? “图呼博见盟呢?他们也很强”有人如是说。 “你说他们?”回答的人不屑道:“他们现在只求自保都来不及了,那里敢跟可汗冲突?!八里罕城充满了欢笑,各国使节团和留下的各部盟主也纷纷向奴尔哈赤恭贺。一场关外女真族的动乱似乎就此平复?是吗?蒲麻衣的心都凉了!他觉得不妥,又回到暗杀的现场!”索拉地“头、躯相离五尺远的体竟然还在。那两名护驾高手的体也在!不合理!蒲麻衣皱紧了眉头向前翻动”索拉地“的头颅,那是一张十分精巧的人皮面具!假的。蒲麻衣恼怒的扯下那张人皮面具,蓦地却是这颗头的嘴巴张开!一蓬暗器令人根本料想不到的情况下激射出来!狠。蒲麻衣大喝全力闪避。他一身的罡气在间不容发已是罩住全身,两臂尽全力阻挡!但是,这个距离实是太近,而且暗器机括的力道又实是太强劲!这些蒲麻衣都可以忍受,况且他已避开震散十之八、九。但是真正可怕的不是这些暗器,而是一根竹竿!一根又黑又冷的黑竹竿…… 蒲麻衣的体让八里罕城陷入了骇异。而蒲麻衣体上包着的白布写有:“索拉地三日后血洗八里罕城”这十二个字,却令人恐惧! “索拉地没有死”“暗杀索拉地以为他已经死亡的蒲麻衣却死了。” 街间急速的流传开来,最后变成一句极为影响士气的谣言:“那我们现在自以为胜利是不是在三天后真的变成被人家血洗的目标?” 恐惧像是瘟疫很快的传染了全城上下。 奴尔哈赤震怒的瞪大了双眼,立刻下达命令:“调动兵马到伊逊河和察尔哈盟决一死战!” “可汗请稍息怒!” 万香君起身道:“据我们的消息,如今前往伊逊河集结的察哈尔盟约有六万之数的兵马。如果我们出兵往攻,最少也需此数!” 奴尔哈赤虎目一闪,道:“那又如何?” “图呼博见盟便可利用机会趁虚而入!”万香君道:“而且索拉地写那些字句正是要激怒可汗派兵前往以便他以逸待劳,在这三日内强御工事……” 奴尔哈赤皱起了一双浓眉,道:“但是如果不主动发兵攻击,将为天下各部盟和我族百姓所取笑!” 万香君点了点头,道:“所以,于今之计只有一法可用以真证真!” “以真证真?” 这点不仅奴尔哈赤不明白,就是在场所有的将领也摸不着那群格格这句话的用意! “如果我们现在放出风声说索拉地真的死了,会如何?” “天下将不耻察哈尔盟!但是……” “可汗,就放出这消息以安定民心!”万香君有力的道:“女儿负责让八里罕城内百姓只看到死的索拉地!” 奴尔哈赤双眉高高挑起,道:“好!好计!” 这的确是险中求胜的高招妙计! 否则,以目前八里罕城的士气根本无心应战。 这计更好的一点是,可以立刻稳定各部盟有所异心,以他们的犹豫观望来争取“以真证真”的完成时间! 这次索拉地死里逃生所造成的震撼,在女真族的史书称之为“奴尔哈赤的八里罕之困”。 万香君心中十分明白,要在六万雄兵中狙杀索拉地那乎是不可能的事。 更何况那位神秘的黑竹竿已经很明显的表达了他的立场和察哈尔盟索拉地联结一气。 能完成这件任务的人并不在女真族中。 “我们可以交换条件!”万香君在传出西归秘笈武功以前朝李闹佛他们道:“女真族是知道有一个方法可以消除雷菩萨丹田内的聚气!” 楚月挑了挑眉,道:“那就是有把握可以救得了雷菩萨?” “我指的是『消除丹田聚气』部份!”万香君道:“至于盘结的经脉部份,那就要靠你们自己的内力才行!” 杜禅定点头道:“这点说法倒是合理。不过……” “黑竹竿的毒是吗?”万香君相当有把握的道:“以我们现有的『专业人材』,应该可以很快的找出解药。” 如果先能消除雷菩萨的腹部聚气,外加伤口的毒能够清除,雷菩萨几乎可以说是痊愈! “因为纠缠的经脉总是可以藉由自己本身的调息或是外力无后顾之忧下慢慢解开!” 每个人都同意这句话。 “那你的目的是甚么?”楚大美人问道。 “别急”万香君望向蝶儿仙,道:“你一直想要先代可汗的一串念珠?” 蝶儿姑娘不承认也不行,回道:“没错!” “好!我可以『借』给你!” “甚么意思?”蝶儿仙道:“请详细说明!” “黑竹竿是你的、你们的敌人!”万香君看着眼前的众人一巡,缓缓接道:“现在,他和索拉地相互利用也变成了我们的敌人!” 蒲麻衣之死他们都知道,也都看过了体! “既然大家有志一同,何不联手杀了他!” 万香君的提议的确是十分的合乎情理。杜禅定却有一丝疑问:“目标只是黑竹竿而已?” “不!” 万香君坦白的道:“还有索拉地!” 这个问题显然就复杂了。 首先,对方可以救雷菩萨的命是极大难以抗拒的诱惑。虽然彼此间不是很熟,但是“侠义”两个字往往不是在于相交的时间长短。 再则,那个神秘的黑竹竿武功太高手法也太诡异! 以这阵子来看,明观大师、红满世、蒲麻衣三大高手都死于其手;而顶尖的雷菩萨也为之命在旦夕。 且无论他的手法是否太过险毒,能让这四个了不起的人或死或伤,放眼天下已是极少极少人能做的到! “我将念珠借你,为的是找出黑竹竿的秘密以方便你们行动。”万香君朝蝶儿仙及众人道:“这也代表我的诚心!” 的确,如果她不这么做单纯为了救雷菩萨,他们要答应还是会答应。问题是,索拉地罪足以致死? 没人敢下结论,这是十分挣扎的一件事。 “我答应!”有人在窗外淡淡而十分自信的回答。 这个人的话几乎比任何人的话更具有震撼而信心! 不仅是说的人,听的人也是如此! 因为,这个人是孤独独笑! 一个能把魔教搞得天翻地覆的人,要在六万兵马中摘下索拉地的首级,似乎比任何人还有可资证明的实力! 万香君的双眸发光,道:“有孤独名剑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我也去见识见识那根竹竿”杜禅定叹了一口气,道:“怎么说两个人去比较不会无聊是不是?” 后面那句话,可是咱们禅定公子说给窗外的孤独独笑听。 片刻的沉寂之后,孤独独笑哼道:“你既然要走为甚么不快点?” 杜禅定笑了,回道:“因为哥哥我想听听女真族到底有甚么法子可以解开雷菩萨腹中聚胀之气?” 这的确是每个人都十分好奇的事。 楚月在算卦中只能隐约的知道“阴阳调和”来解掉那股聚气。但是,谁不知道要阴阳调和? 问题是怎么做?! 万香君用的方法可以说很“平常”,也可以说很“特别”。 “平常”的是,男与女之间的那件事是很平常的事。 “特别”的是,需要一个武功相当不错,内力也有相当火候的女子。 万香君的法子是,用一套十分特殊的心法在行男女之间事的时候,藉由阴阳调和的过程将雷菩萨丹田聚气输导进入女方的体内。 接着,再女方的十指将那股冲冲激湃涌的气机释放! “这其中有两大关键”万香君道:“第一,用此心法时心中要无欲定,若心有乱救人不成反自暴毙!” “第二呢?” “导气出指的关键在于微微意守丹田并且观想十指放气而出。”香君美人轻轻一叹: “在那时无论身起任何变化意都要不动!否则,走火入魔百脉皆乱神仙无救。” 万香君说完了,问题是到那里去找这名女子? 眼前的三个女人,那群格格不可能,楚月美人也不可能。蝶儿仙呢? “我愿意!”蝶儿姑娘的脸虽然红了,但是神色却有一丝令人由衷尊敬的庄严。“他是一位大侠,而且为了正义和公理奋战过我的杀父仇人!我这么做,十分乐意!” 杀父仇人? 原来蝶儿仙的父亲是死于黑竹竿之手! 万香君盯视着蝶儿仙道:“你真的愿意而不后悔?” “是!” 蝶儿仙的神情和声音绝对表示了她的决心。 万香君立刻拉她到一旁细声的讲解,她显然说的很详细只见蝶儿仙不断的点头,十分用心的在听着。 一个时辰后,蝶儿仙已经进入了雷菩萨的住处! 隔着五条街外老爷庙的那座庭园里,万香君正舞动着西归秘笈中十八种破解东临绝学的掌法。 李闹佛在她“传授”完毕,立即指出了其中三式的错误! “那式『满天星斗』手指和手腕的角度不对!”李大公子摇了摇头,道:“『踏水探莲』、『乘风驾龙』这两式的脚法变化似乎也有点奇怪!” 万香君肚里吃惊,面上却咯咯笑道:“我是这般记得的!不过也许有了些许差错……” 她看着李闹佛问道:“你凭甚么这么说?” “因为违反出手和气脉协调的原理!”李闹佛比了一下“满天星斗”道:“你看看这两种手式和角度那一种威力大?” 经由李大公子这一比,万香君也发觉了虽然是些微的角度之差,但是从手臂贯注到指尖的威力却有大大的不同! 香君美人不禁摇头道:“你这么利害又何必学这西归秘笈的破解法?乾脆自己创一宗『闹佛破法』就可以了!” 李闹佛呵呵的笑了,道:“如果我知道东临绝学的全貌,这也没有甚么不可以!” 当下一语惊醒梦中人。 万香君倏然明白李闹佛的目的可以说不在西归秘笈上,而是在东临绝学。正如李大公子所说的,如果知道全部东临绝学他真会自己创一套可以克制的方法来。 武功交手,胜负往往贵在出招出在出人意料之外。 如果招式叫人看破往往受制于敌,各种变化被人事先“锁住”以致落败丧命。 香君美人心中有了这点明白,嘻嘻一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以后不记西归秘笈的破解法,只须说出东临绝学的招式便可以了!” 李闹佛偏头想了一想,道:“还是说出的好,免得哥哥要花好多心神去想破解法,太累啦!” 有现成的便宜干啥不赚? 万香君咯咯一笑,道:“我就知道你懒好啦,今夹就说到这里,待我稍晚去看了以后再来告诉你!” “那小子看出了那三招动过手脚?”不知年哼了一哼。 “是呀!这回还是没骗过他。”香君美人轻笑着。 “哼!前面的招式太简单了,只要不是笨蛋也想的到。”不知年嘿嘿一笑,道:“前面二十五招是上卷,中卷有十二式,我倒要看看那个小子能堪破到甚么程度?” 万香君笑了,道:“他是我的『朋友』,可别害到了他。” “小丫头向着外人啦?” 不知年呵呵笑道:“那个李小子有没有资格成为你的『朋友』,那还要看能不能通过我这关考试咧”他们正说到这里,秘道忽然有了异动。 有人闯入! “是那个不知死活的小子想来盗宝?”不知年重重一哼。只有一名汉子急步到腹地前的入口站定道:“禀告守护主,秘道前端有自称是魔教的教众潜入,想找你老商讨事情。” 不知年桀桀怪笑一声,喝令道:“叫他们进得来出不去!” 雷菩萨醒来的时候,对身畔这个既陌生又亲切的女人充满了感激。 对一个女人而言,这是多么大的牺牲。 自己的一条命,是她以女人的贞节换回来的! 在这段时间里两人共同经历了好几回的生死,心与心之间是如此的接近。虽然彼此间在今生总共加起来没说超过二十句话。 但是,在他们的心中似乎前世早有了约定! 蝶儿仙什么都没说,嫣红的双颊露着喜悦和娇羞。她只有轻轻的一句话:“我要去取那串念珠探得黑竹竿的秘密!” 雷菩萨没有阻止,只有十分诚恳的道:“也许……你今晚来得及回来吃饭?” 蝶儿仙的眼睛亮了,闪过一种既安慰又感动的光彩。 她回到了住处,念珠早已由万香君派人送来。 当然,她也听到了消息。 “十四名魔教好手全数死在宝库秘道内。”楚大美人叹气道:“那条秘道简直是通往地狱的道路!” 蝶儿仙点了一下头,道:“看来,魔教对西归秘笈的兴趣十分浓厚,已经是志在必得了!” 无论于公于私,西归秘笈对魔教教众而言的确是十分的重要! 蝶儿仙招呼了一声,拿着念珠离去。 屋内,李闹佛和楚月双双互视一眼。 “你想跟随下去?”楚大美人问道。 “我总觉得那位『神秘人物』有些不对!”李大公子皱眉道:“他会不会是利用蝴蝶大盗盗取十八珍宝后杀人灭口?” 楚月叹了一口气,道:“我也担心这个问题!” 所以,他们都有想跟下去的念头。 “其实我们也好久没有一道散步了是不是?”闹佛公子建议道:“咱们出去四下逛狂如何?” “没有问题!” 楚月很快的站了起来,嘻嘻笑着:“你带路”李闹佛半点也不拒绝的迈脚就走。而且还走的很快! 他的心中一直有股不安,强烈的不安! 八里罕城在奴尔哈赤宣示“索拉地已死”的消息下恢复了平静和欢乐。 蝶儿仙在人群中穿梭,沿途上不时有神秘人物的记号在指引。她进入一间颇有蒙古风味的烤肉店,立刻看见了那位特使。 特使向她使个眼色从后门无声无息的溜出。蝶儿仙紧跟在后,双双在人群中左闪右避不断变化路径! “他们无论怎么转似乎都朝城西的方向去。楚月对着身旁的李闹佛问道。”目前来看是如此“李闹佛注意到蝶儿仙和那名特使进入一幢官宅,低声道:“那里面一定有秘道!” 果然是有秘道。蝶儿仙跟着特使进入秘道内,在里头三转五弯了好一阵子,前头的特使才笑着回首道:“从这里出去,我们就可以直接到家主人那里了!” 蝶儿仙兴奋的一点头,道:“总算完成了十八异宝的收集,这些年来的辛苦没有白费了!” 特使笑了一笑,朝右边的墙面按了一按。 墙壁滑开了来,露出一列往上的阶梯。 这阶梯的质材很特殊,竟然不是用石头而是用大块带有清香的樱木所建造。 蝶儿仙有些讶异,竟是不由自主的用足印在地上留下了记号。 她很难形容自己为甚么要这么做? 也许,是一种谨慎所产生的直觉吧?她叹了一口气,随着特使拾阶而上。 阶梯尽处又是一面墙,是座雕满了扶桑风格的墙壁。那是一幅京都街坊图,相当欢乐热闹的景象。 这种东瀛画风的雕刻出现在这里不仅令人觉得讶异,而且简直有点“怪异”。特使按开了机关! 蝶儿仙定了定心神,跟着这名特使往上走,须臾彷如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 这是一间不小的房间,里面的一桌一椅字画摆设恍然令人到达了异乡他国。 特别是几名在旁边恭候的女侍,更是穿着着扶桑的服饰做着扶桑的礼节躬身招呼。蝶儿仙可是十分的不自在! 几年来,她每回交出盗来的珍宝而和这位名叫“雁夫人”的神秘人物见面,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排场! 蝶儿仙的心情越来越有一丝不安,却不得不硬着头皮向前朝那位在女婢唯中享受服侍的雁夫人道:“我已经将十八样珍宝全数收集完成。你把黑竹竿的秘密告诉我吧!” 雁夫人抬起一双媚眼,三十年岁却有一番令人难以抗拒的妩媚,轻笑声中伸出晰白的近半透明的玉指,道:“先将那串念珠拿给我看看!” 蝶儿仙没有半丝犹豫,取出了一串念珠递了过去。 雁夫人相当兴奋的眯起眼来看。 忽儿,她的脸色大变,盯着蝶儿仙道:“你骗我!” 蝶儿仙的表情充满了讶异,也十分的不高兴道:“十八样珍宝我都卖命为你收齐了十七样,干啥骗你!” 这话是十分有道理! 雁夫人眯起了双眼,缓缓道:“我不是事先告诉过你有关这串念珠种种的辨识法?怎么会弄错?” 蝶儿仙苦笑道:“这念珠在你说的分辨法里已经可以说是『真』的”的确,要不是念珠中某个秘密关系着另外十七件珍宝,单从外表来看实在不能说它是假。 雁夫人接受了这个理由,却有一个问题:“这串念珠你是从那里得来的?” 蝶儿仙当然不能说自己从宝库内偷盗出来。 因为,现在谁都知道老爷庙宝库的那条秘道是地狱之路。她只有叹一口气,道:“是李闹佛给我的”雁夫人挑了挑眉,“他?他为甚么给你?” “这点和你无关吧?” 蝶儿仙哼道:“我们之间的『交易』一向不问来源只看货物合不合”雁夫人沉吟了片刻,忽然笑了。 这是一种十分奇特的笑容,令人有点心里发毛。蝶儿仙强自镇定的道:“你笑甚么?有甚么好笑?” “没甚么”雁夫人道:“我看,以你的能力是没有办法取得那串念珠了!” 蝶儿仙脸色一变,道:“所以,你不会告诉我黑竹竿的秘密?” “我会!”雁夫人狂笑了起来:“而且是现在……” 蝶儿仙的心中没有半丝的感激,反而觉得有些恐惧。 眼前雁夫人的笑声十分诡异,而且透着一股令人不安的残忍! 雁夫人缓缓的站了起来,身上那套华丽的扶桑服饰脱落在地上。里面,是一袭肃杀冷酷的黑袍! 蝶儿仙在骇异中看见了两名女侍十分恭敬而露着奇特笑容的将一根竹竿自里头捧了出来。 竹竿,黑色! 黑竹竿!雁夫人的真正身份就是黑竹竿?! 蝶儿仙在恍然之间差点会意不过来。 “怎么可能是你?”蝶儿仙不信的道:“在二十年前你也只是一个小女孩,怎么可能就……” 雁夫人冷沉沉一笑,变出了一种十分奇特分不出男女老少的声音道:“我就是第二代的黑竹竿,是第一代的太原真一的女儿太原花部!” 蝶儿仙睁大了眼睛听着。 “五年前,我接掌了这根黑竹竿继续在中原实行复仇的计划!”太原花部哈哈大笑道: “柳蝶儿你知不知道我第一次杀的人为甚么选的是柳奇峰!” 柳奇峰正是柳蝶儿的爹亲。 “因为他是当年跟戚继光一道扫荡我爹势力的『祸首』之一!”太原花部冷沉沉一笑: “这几年来我继承家父的『遗志』,前后已经处理掉六名……” 蝶儿仙牙根紧紧一咬,道:“好!既然大家都挑明了现在就来一个了结!” “你放心!”黑竹竿太原花部冷冷一笑,“我会很快的让你去见你爹!” “不见得吧?” 那面墙壁滑开了来,李闹佛和楚月嘻嘻笑着进来。 “李闹佛?”太原花部双眉挑起,沉声道:“既然你地想死,我绝不会让你失望!” 李大公子耸了耸肩,道:“其实哥哥我这是多事……因为你根本不会杀了蝶儿姑娘!” 太原花部双眼一闪,冷声道:“是吗?” “因为你根本不是甚么第二代的黑竹竿”李闹佛嘿嘿一笑,道:“你是太原真一的女儿没错!” 楚月接道:“太原真一就是黑竹竿也没错!” “但是黑竹竿就是黑竹竿,”李闹佛淡淡道:“他永远只有『真正的唯一』,是个狂妄自大,自以为前无后绝的人物。” 李大公子看着太原花部,摇头一叹:“这是你的可悲,一直以为如果是儿子的话,你爹就有可能传给你第二代。可惜你错了……” 这正是太原花部的痛处! 在她的想法中,长久以来一直恨自己不是男儿身。 否则,父亲该不会对自己这么冷淡吧? “你不明了你爹是怎样的人,所以无论怎么想做出轰轰动动的事也不会吸引你爹的注意!” 这句结论让太原花部的脸色大变。 楚月又追加了一句:“你不会杀她,是因为想借她的口宣传出去太原花部的你,就是黑竹竿的真面目!” 太原花部的一双眼眸凶光闪现,叫道:“你们从那里听来这些事?” “是从我嘴巴里听到的!” 赫然,在秘道的入口冒出一名老太婆来!管婆婆。 太原花部的脸色发白,颤声道:“你……你是以前养我长大的管婆婆?” “不错。”管婆婆一叹,道:“你的武功不比你爹,不是这位李公子的对手,还是算了吧”太原花部昂了昂首,哼道:“就算我的武功不如我爹,却也不一定输给李闹佛!” 她冷哼声中出手,果然大有与众不同的凌厉杀气。 一般以女性而言,能达到这种惊人杀气的魄力,已是少之又少。一拐奔出,李闹佛拉着蝶儿仙后退! 四周八名女婢同时动手,用的正是扶桑忍者最擅长的短刃博杀术。 只见八道粉影飞舞,冷煞沉沉的薄刃破空裂响而来。 李闹佛双腿翻飞踢掉了其中二把,掌中金刚经上下拍打又挡掉了一双。楚月也不示弱,一把扇子舞动,已经一对短刃压下! 蝶儿仙则斥声相迎,以肘拱撞弹飞了最后一名。 刹那交手而已,八名女侍已倒下四名! 抬眼,却已不见了太原花部的身影! “幸好最后的时候心中警觉不对没有交出真正的念珠。”蝶儿仙将念珠交给万香君,轻轻一叹:“亏你心思细密,早有留下了一着伏笔以防万一。” 万香君轻轻的笑了,道:“事留一步,犹有余地,这点教训从小我就记得!” “格格说的有理!”门外,有人朗声道:“宋翻处求见。” “宋老回来了嘛?” 万香君笑道:“请进!这时正用人之际,你回来的好。” 宋翻处大步的跟入,在后随行的还有轨两砍、夏一下、皮没有。更后面随之而入的,赫然是万驾世、陆法眼、秦欢、黄慧印、贾甲他们五个。 一时间万香君的房内好不热闹! 李闹佛当先讶异的朝万驾世道:“你们怎么出了关外?” 万驾世苦笑一声,看向宋翻处! “李公子,事情是这样的……”宋翻处咳了一咳,道:“前些日子本教由一名叫唐断风年轻接掌教主之位,并且获得白长老、韩尘、杨势三个人的鼎力支持”李闹佛点了点头,静待对方说下去。 “但是……这只是表面上的情况。” 宋翻处沉吟了忽儿,接道:“事实上那个唐断风来路不明,而且在教中不断整肃异己以致于人人自危!” 楚月美人这时插口道:“所以旧有的势力便暗中各们发展,要想法子推翻唐断风了是不是?” 这是事实,但是宋翻处却不好承认,只有以嘿嘿几声带过。 “中原二十七名掌门之事是谁主使的?” 无明破和尚到了今天才稍为恢复了元气,随李闹佛他们出来走走放松一下心情。现在耳里听到了这种事那有不追问的道理? “正是唐断风所为!” 万驾世叹气回道:“当时教内许多人坚决反对,以免引起中原武林公愤为本教多事之秋又雪上加霜。但是唐教主一意孤行指派心腹动手硬作……” 李闹佛点了点头,道:“那么诸位前来的用意是……” 西归秘笈是当然的答案!楚月心中这么想。但是,宋翻处的回答是:“不瞒李公子也不怕你忌惮,老夫带他们前来是想投靠奴尔哈赤,在关外另创一片天地!” 这个答案令人惊异,但是细细一想却又合情合理。 魔教中人不容于中原武林各门各派,如果再不容于魔教之中那真的只有离开中原了! 宋翻处原来就是那群格格的人,如今率领一批好手前来归降,对奴尔哈赤而言不啻是如虎添添翼大有助益! 万香君笑了,回道:“很好,宋老你这回做的很好。” 秦欢接着道:“我们几位师父过两天也随后会到,届时望请格格开恩收留。” “这是当然!”万香君愉快的笑道:“我可以帮你们在关外成立关外魔教,将来你们一面帮助我爹一统关外各部盟,一面伺机夺回中原魔教的势力,两相皆利!” “谢格格!”当下,一干魔教人士皆抱拳为礼。 这下可看得在场的李闹佛他们尴尬不知如何说才好。 人家的家务事,怎么说也插不上口。 李大公子可没想到更重大的一件事情随着董天下和伍还还情忽然出现而揭露了出来。 “你们怎么回来啦?”楚月看他们的脸色“不太好”,叹气道:“应该不是已经救出了二十七名掌门和骆家兄弟吧?” 伍还情真是叹了一口气,道:“我们都想错了一个方向以为唐断风将那二十七名掌门送回中原!” “难道不是?”无明和尚有些不安了。 “相反!”伍大小姐苦笑道:“他将他们送往伊逊河做为和索拉地结盟的礼物!” 这下事情更复杂了。 魔教分成两派竟然是分别找上关外正在交战的两大部盟!这实在也不能不说是天意。 万香君皱眉道:“索拉地要那些人做甚么?” “是谁也料想不到的事!” 董天下苦笑的一挑眉,道:“我们再三追查的结果,赫然发现『毒尊』贝尼克早已暗中潜往伊逊河!” “甚么!”万香君的脸色十分难看,她也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 “这就是我们来这里要请问你的地方。”伍还情道:“那个『毒尊』贝尼克是不是有隐瞒了甚么事情?” 万香君双眉一挑,恨声道:“前些日子他正做一种实验,正好被我撞见了问他。当时,他有点惊慌的说了出来……虽然神情奇特,但是一时间我也没想到那么多”贝尼克的“实验”是那二十七名中毒的掌门如果再加点“东西”在身上的话,也许可以变成完全没有自己意识的杀手! 所谓“没有自己意识”的意思是完主听命于人,而且是个不知死有何惧的“人”! “如果这些掌门都不怕死,而他们的潜能在药物的刺激下完全发挥出来……”楚月脸色惨白的道:“这将会是多可怕的事情?” 这点没有人敢想像会有甚么后果产生! 对唐断风而言他前没有甚么损失。 只要贝尼克再将各门各派的“毒方”给他一份,一样可以随便抓一个来下毒达到灭门的目的! 李闹佛苦笑道:“现在已经变得欲罢不能了”他的话大家都明白! 如今之计,只有加入奴尔哈赤共同对付察哈尔盟! 李闹佛另外担心的是,孤独独笑和杜禅定会遇上甚么事? 今天是复仇的开始!索拉地大笑的迎出主帅帐营,对面来的是,当今魔教教主亲率教中顶尖高手送来的“贺礼”! “唐教主少年英雄,本王十分敬仰”索拉地大笑的拱了拱手,道:“请入内商谈大计!” 唐断风已是显露出一教之主的枭雄本色,气定神闲的道:“盟主一向以骁悍英明威震于关外,晚辈正好多多请教!请”便是,由察哈尔盟这边的贝尼克指挥兵士押下那二十七名掌门和骆家兄弟,同时他也双手奉上一本十分精致的簿册作为“回礼”! 这本簿册里面正是记载了二十七名派的“毒方”。 唐断风含笑接过,便是和索拉地双双进入主帅帐内。两人方才落坐,索拉地的双掌一拍,早有成群的奴婢端上来酒菜鲜果,亦有弦歌舞蹈在空处表演了起来。 主客两人相敬了三杯酒,索拉地当先问道:“不知唐教主这回带了多少人前来助威本盟?!唐断风微微一笑:“本教最中坚精锐行阴十魔全数随本教主到来。” 行阴十魔在前阵子教主之争时退出观望不参与任何一派。如今,唐断风名正言顺的坐上教主之位,他们亦毫无异议的给予支持! 这十大高手正是唐断风在魔教中十分重要的基础! “除此之外,识魔中的『圆虚无心』连风幻、『执着命元』康宗主、『计圆知心』黎舞岩这三大高手亦随之在列!” 唐断风意气风发的道:“本教之中反对势力,除了白长老、杨势、韩尘、东方风云四名,以及投靠奴尔哈赤的宋翻处外,大半已入唐某掌握之中。” 唐断风是聪明人。 他知道索拉地不可能随便跟他结盟,所以在事先必定早有相当的情报研判。 果然,索拉地哈哈大笑道:“唐教主果然英明过人,在短短的时间内已在如许大的教派内收服了大半人心效命。” 他一顿,继续接道:“唐教主这回与本王结盟,不知本王有甚么可以效劳之处?” 唐断风淡淡一笑,道:“我助你攻下八里罕城杀奴尔哈赤。不过,在老爷庙下有一座宝库,里面有一本书却是本座非取不可之物!” 索拉地双眉一扬,道:“你我结盟,劳则分担功必各半。宝库之内本王绝不独占!”他朗声道:“届时别说是一册书籍,本王必当只取一半珍宝,其余归唐教主所有!” 唐断风微笑摇头道:“本教主得彼书册已足!” “不!本王一向不独居功”索拉地道:“但愿彼此击掌为盟,莫叫本王失望!” “好!” 唐断风昂首大笑,道:“与盟主结盟,真是大快人心之事。今日起征,唐某人及教中弟兄必当效犬马之劳当开路先锋!” 便是双双仰首大笑,大有天下已在掌握之中! 三里外,有两个男人正从山丘注视着下头那一片军威壮盛的察哈尔铁骑军。 “他奶奶的,李小子的飞鸽传书还好来的快!”杜禅定公子叹气道:“一个黑竹竿已经够头痛啦,如今那个姓唐的不但插花还带了一大批人下桌。” 孤独独笑淡淡的收回了目光,道:“谁都一样!” 因为他的目标只有两个人索拉地和黑竹竿。 无论有多少人阻挡在前面,孤独独笑都要跨越他们的头顶去杀了这两个人。 这种气势连“杀手第一却没杀过人”的禅定公子也为之吞了好几口口水,稳定情绪道: “喂,别太冲动!” 在两个男人背后是一个女人。一个很可爱很漂亮的女人!这个女人可没站到前面跟那两个男人一样瞧着前方动静,而是躺在山坡草地上嘴角咬一根草,好悠闲。 “喂,你可真懒”杜禅定回头叫道:“干点正事吧?” 芝麻翻眼向上瞪了杜禅定一眼,道:“现在能干甚么?啥门子是『正事』你告诉我--”是啊,现在好像没甚么事做。 下方三里外的军队正整装校阅,等到要出发约莫还有一个时辰,想想这段时间不如躺下来好好休息! “你打算怎么做?”杜禅定问。 “第一天就杀了索拉地!”孤独独笑淡淡的声音好像在说一件十分平凡的事似的:“也就是今晚子时以前他就不会活在世上!” 妈呀!这老小子到底自以为是谁? 杜大以子苦笑了一声,道:“那我做甚么?” “很简单的一件事……” “在我动手的时候,阻止任何想阻止我的人!” 甚么!“简单”的“一”件事?! 第十七章 索拉地检阅完了兵马,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 身旁共同阅兵的是他的兄弟德里。索拉地转头朝他赞许的道:“德里你训练兵马的确是个将才!” “托大哥的福”德里笑着回道:“也是本盟的福。” 索拉地站在高高的阅兵台上环顾下方的六万雄兵,不由得升起豪情壮志朗声道:“各位弟兄,我们今天是为了部盟的荣誉和生存而战!奴尔哈赤用尽了方法想要并吞我们察哈尔盟,想要将各位的亲人成为他族人的奴隶。你们说,我们能忍受吗?” “不能,我们不能忍受!” “我们要杀掉奴尔哈赤!” “我们要毁掉八里罕城,让奴尔哈赤在我们面前跪下!” 情绪,一下子变得激昂高亢,人人心中充满了愤怒。索拉地挥动着双手示意安静下来,又以悲痛的声音道:“我已经失去了唯一的儿子,我很伤心……” 他的声音倏忽转尽高扬,朗声道:“但是,我可以忍受唯一的独子死亡,却不能忍受我的族人在奴尔哈赤的统治下过着卑微的生活!” “对!我们不能忍受这种侮辱。” “我们要替托穆报仇!” “奴尔哈赤看不起我们,但是他终将付出代价!” “撺哈尔盟的铁骑军天下无敌”索拉地振臂高呼! “我们是天下无敌!”军队中响起了彻动云霄的喊声。 “我们是天下无敌!”“我们的铁蹄踏遍每一块土地。”“任何人看见我们只有丧胆投降!”“我们要征服天下。” 索拉地满脸通红,双目炯炯发光的一挥令旗。 大喝:“出发!” 六万铁骑同扬,动大地惊鬼神。 “好惊人的阵势!”唐断风在索拉地背后喃喃道:“察哈尔盟虽然大意失败过一次。但是……这次奴尔哈赤会很痛苦!” 女真族史,关外着名的“八里罕大会战”,于明神宗万历十一年,西元一五八三年四月十二日展开序幕。 西归秘笈中卷十二式,每一式都被李闹佛指出了错误!万香君此刻已是心服口服。 现在时间已是不多,在伊逊河那边传过来的消息:“今晨,索拉地发动六万兵马往东挺进!” 更有则消息是,“图呼博见盟的卡罗盟主竟是不顾一切悍然出兵,亦以六万之数南下和察哈尔盟遥相呼应往八里罕攻来。”大小姐你是不是受军情影响,所以式式出了差错?“李闹佛叹了一口气,倒能自我安慰道:“不过幸好哥哥我天资悟过人,全看了出来。” 万香君心中的确有所挂碍于目前察哈尔盟和图呼博见盟的行动。但是,对于出手演试西归秘笈,她可没半点马虎! 李闹佛的确是看出了不知年的“设计”! 万香君一则以惊叹,一则有了些忧虑。 原本,她只是单纯好玩要试试不知年与李闹佛之间对武学上的解。当然,如果能藉由这点而让李大公子的体内气脉产生一些“状况”,以至于留下来陪伴自己是更好的事! 但是李闹佛的修为远超过她所想像,每一式“更动”的部份,李闹佛都可以立刻指明出来。 这点,对不知年而言已经产生了怒意! “他真的在你每一出手就看了出来不足之处?”不知年重重一哼,嘿声道:“小子有这点聪明?” 万香君谨慎而撒娇的道:“如果他不是很特殊的男人,又怎么会吸引我?” 不知年一愕,呵呵笑了:“小丫头向外啦?!哈哈哈!” “老爷爷别取笑人家!” 万香君心里头放下一块石头,嘻嘻道:“你也别太为难他。免得……他以为我故意为难不想说出破解法!” 不知年嘿嘿两声,道:“东临绝学的下卷只有心法没有招法。哈哈哈,这可比前面有趣多了。” 只有心法没有招法,彼此之间就看对这心法的领悟创招破招。 眼前不知年和李闹佛在东临绝学下卷的“比试”,彷如是由阳东临出“主旨”,不知年“出题”,咱们李闹佛来“解答”啦! 当然,“解答”也很可能反回去变成“出题”,甚至更往上推成下一道的“主旨” 心法将会是那一句话! 这场两大高手之间不见面不动手,真正以彼此智慧在武学上的“印证”之战,便此开始! 日过正午,察哈尔盟的六万大军在挺进五十里路后终于停歇驻营!索拉地传达了军令: “在此驻扎下营,日落之后奔赶夜行往八里罕城”此时已是四月下旬,骄阳在了后特别强烈。 若是利用夜行不但可暑气酷热,而且夜间多有露水,对于每一阶段暂停时,他们的座下铁骑可以省去饮水的消耗及麻烦。 唐断风对这点相当佩服的道:“这种行军打仗的经验不是我们武林人物所知,单单是从马匹饮水上面减少的时间和饮水少耗的预防,一夜之内足以比白日多赶二十里路。” 黎舞岩点头道:“中原多水,战事亦以步兵为多,这关外地理环境不同,倒是让我们见识了一番。” 康宗主这时则自一侧高低脚的踱近,桀声尖锐着嗓子问道:“教主我们怎么不到前头跟索拉地那些将领一处?而是跟随在大军后方?” 唐断风嘿声一笑,道:“『用』在存亡之际而不在随处一起。”他沉稳的缓声接着: “只要他们与奴尔哈赤之间交战到死伤累累之际,再由我们出手击毙那老匹夫……不但省力,而且功劳第一。” “有理!” 连风幻点头赞同道:“我们武林人物不适合行军打仗,倒是以我们的武功在千军万马中取对方将领首级大可一展身手!” 索拉地和唐断风之间的约盟正是如此! 两军交战兵分数路,每一路中各埋伏了一名魔教高手率领二、三名顶尖好手,在混乱中猝不及防的摘下敌方镇军将领首级。 敌方将领一旦首级被断,军心必然大乱。 军心一乱,其势如溃! “如此只需两战必可攻到八里罕城”索拉地在军帐中对着德里和一干将领道:“届时图呼博见盟的卡南下两相配合围攻……” 德里抚掌称妙道:“不出几天,奴尔哈赤就得枭首悬墙!届时大你就是名正言顺的可汗了!” “对!” 一干将领纷纷喝采高声道:“可汗应当由我们索拉地盟主来做才是!” “我们要打败奴尔哈赤,察哈尔盟一统关外!” “对!我们有最强盛的兵马,我们是最强大的族中!” 一时之间帐营内十来名将领个个神采飞扬,大有八里罕城已是伸手可夺之势。 蓦地是,有人冷冷在帐营外道:“死人是甚么也做不成!” 这声音十分平淡,但是却自信的令人觉得刺耳。 索拉地怒声喝道:“谁?” “要你命的人!” 孤独独笑在这五个字说完的时候已经飘窜过众人的头顶,一双飞袖精准而有力的打卷向索拉地的脖子。 同一刹那,有一道黑影自索拉地背后升起,一根黑色的竹竿恍如来自地狱似的掼向孤独独笑的膻中要穴! 膻中就是心口,心口一击必死无疑! 变化中的变化,索拉地后面有一根黑竹竿。 孤独独笑的后面也有一把刀! 如果说黑竹竿是来自地冥最深处,那么杜禅定的刀就是来自三十三天的飞电。 竹竿穿透的力量冲向那片光幕罩。 在这眨眼的刹那,如果黑竹竿穿越不过去,索拉地就只有一条路死! 禅定一刀果然挡了下来,在千钧一发之际,孤独独笑已然用飞袖拉回索拉地的体后退。 乾净俐落没半点犹豫碍滞。彷如,他斗就知道背后的那把刀一定挡得住身前这根夺命的竹竿! 一来一去,眨眼瞬间已是一刀双袖外加一具方才犹且意气风发的体远离。 一定寂静的骇人。 除了 ……犹有微风折动的帐幕之外,这世界彷如停止!不,还有一个念头不断的从每个人心中涌上: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奴尔哈赤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一天一夜的时间,有一具体用最快的速度送到了八里罕城。 毫无疑问的,索拉地之死对于奴尔哈赤的声望以及所属的士气具有不可思议的提升作用。 体被高高的吊起,城里到处充满了欢笑的声音。 “这是一个很奇怪的世界”李闹佛叹了一口气,道:“有人出生的时候全家愁眉苦脸,也有人死的时候全城欢欣大乐。” 雷菩萨轻轻叹了一口气,将凝视体的眼光收了回来,道:“就是这样,所以释迦佛才说众生颠倒妄想!不是吗?” 李闹佛轻轻一笑一叹,摇头道:“看来那些对奴尔哈赤没有信心的各部盟主,现在又争相表态了!” “索拉地的事解决,下一个是卡罗”楚月一嘿,在背后道:“他可是参加了祭天大典。” 既然参加祭天大典,就很可能中了奴尔哈赤所下的毒! 如果奴尔哈赤用法子逼出了卡罗体内之毒发作,这下又大可藉“天遣”暴毙的名义,吓的关外各部盟非心服口服的归顺不可。 届时,奴尔哈赤便真是完成了一统关外的雄心。 “我们目前之所以和奴尔哈赤站在一线,完全是为是对抗唐断风!”董天下沉声道: “其余的事我们要紧守原则!” 这是很重要的事。 否则,到头来势必为奴尔哈赤利用为御前杀手,专门用来歼除异己,那就大大违反了他们的本意。 伍还情此时提议道:“为了磁免卷入这场是非,我们是不是应该出八里罕城直接找上唐断风?” “伍姑娘这个提议我赞成!”雷菩萨昂首冷笑,道:“更何况孤独名剑已为在下出手一次,黑竹竿的事要由雷某自己来了结才合道理!” 他说着的时候眼光正好和蝶儿仙相遇,有些不好意思的避开了去。终究,有些事是很微妙的! 特别是这个男女之间曾经共历生死。 雷菩萨附和,董天下、蝶儿仙、无明破和尚都没有反对的意思。咱们李大以子呢? “你们先走一步,”李闹佛道:“今日我明白东临绝学的下卷后立即赶上你们会合。” 李闹佛这件事不能说不重要,完全找出东临绝学的破解法,对于对付唐断风是最省力最安全的法子。 楚月则接口道:“我也暂时留下来照料这边的事,届时和闹佛哥哥一并赶上各位!” 彼此之间的行止方才交待完毕,街道上快马奔驰,只见好几名兵勇沿街贴着快报:“图呼博见盟盟主卡罗遭『天遣』,已于今日暴毙于一百里外的宁城驻军中!” 奴尔哈赤果然动手! 他们这些中原武林大侠相互一顾,叹气无言。 “情况并没有想像的那么乐观,”万香君轻轻叹了一回气,道:“察哈尔盟的六万铁骑由索拉地的胞弟德里掌兵符,誓言复仇往八里罕城而来。” 李闹佛点了点头,道:“图呼博见盟呢!” “由他的儿子善达在一干将领的拥足下正加紧南下往本城而来。”万香君的双眸闪了一闪,道:“不过这些都不足惧!可汗有最强盛的军队足以应付任何的挑战!” 八里罕城内军心士气正高,他们相信老天是站在他们这一边。任何的外力,都将遭受到“天遣”! 更何况奴尔哈赤亦以可汗之令,要求各部盟调集兵马攻打察哈尔盟和图呼博见盟,要叫他们得不偿失。 “任何攻下的城邑、土地、人民将属于攻下的部盟所有!”这句话充满了吸引力,特别是这两个部盟目前盟内军力大减又是丰饶之地,早有人食指大动。 这种好机会怎可错过?! 当然,其中也有几个不想出兵的部盟主。 但是很奇怪的是,他们都在短短的两个时辰内改变了主意。 真正的原因没有人知道。 但是有一项传言说,他们在两个时辰内分别得了一种很奇怪的心绞痛,在濒临死亡的时候由奴尔哈赤派出的大夫所救回生命。 所以,在奴尔哈赤发出指令后两个时辰,关外各部盟除了察哈尔盟和图呼博见盟外,全数动员出兵! 关外一天之内陷入战国风云。 李闹佛看着眼前的香君美,一叹:“且不管外头事,你先把西归秘笈的下卷告诉我吧!” 万香君浅浅的一笑,道:“这回,你可没那么容易懂了”“是吗?”李大公子昂首笑道:“那倒是要见识见识!” 万香君淡淡一笑,双臂似拂仅动划弧成圆。似招非招却是绵密无漏几乎无隙可寻! 李闹佛凝目相视,须臾即道:“犹落有心,可败!” 万香君吃了一惊,扭腰轻旋两臂划直随身而动,气势磅礴未可以小觑。李大公子嘿的一声笑,立即道:“虽已无心,但无心亦是为境,境未能转总是外相!” 万大美人大吃一惊,碎步向前全身浑圆融合每一弹指全身一切关节可用之变化尽现无限运用。 变中有变,不见原来面目! 李闹佛双眉一挑,道:“以妄应妄,境中生境。正如『大方广圆觉修多罗了义经』中所言:『善男子!若诸菩萨悟净圆觉,以净觉心,知觉心性及与根尘,皆因幻化;即起诸幻,以除幻者,变化诸幻而开幻众。』“闹佛公子双眼一凝,朗声道:“圆觉经三摩钵提的这段心法在于『悟净圆觉,以净觉心』,若未有『觉』,则只是机巧变化不见精髓真妙!” 倏忽,万香君全身一止,两臂如举如垂。 别毒这恍如木头木的样儿,自身上涌出的气机变化却是圆融无碍,几已无可破之处! 李庆佛点了点头,即刻道:“你的功力不够,所以未完全发挥出这式心法的真啻妙义! 如果以阳东临而言,太阳经脉必然是一气呵成自顶双眼而下两足涌泉绵绵不绝……” 香君美人到现在才算是真正知道自己差眼前这个李闹佛有多远。 稍早,不知年也说了同样的话! “不过就心法而论,这式虽入禅那定境却是静动有别!”李闹佛接着方才的话道:“静动有别犹有分别!既有分别则未能化形……” 他们这时所在之处是老爷庙旁佛殿侧的空地。 这个地点,是不知年求万香君选中在此!为的是,他想看看小丫头口中心里的那个男人如何! 更重要的当然是他想知道这名“年幼”男子是否真如万香君所说,一眼便可窥破东临绝学的秘处?! 上头的对话经过一种极为严密精心设计的传音系统,清晰传达到下方不知年的耳中。 “这小子挺有一套!”不知年嘿嘿的点了两下头,思忖道:“我倒要看看他能看得出多少?” 终究,东临绝学最后只有心法而无招式。 万香君目前所使用的每一招式都是由不知年所设计! 李闹佛能窥破多少,事实上就是和不知年“交手”时能有几分“落败而不被杀”的机会。 不知年曾经对万香君道:“如果那李小子全部解破,那么他很可能会成为自阳东临以来第一个败而不死的人。” 万香君此刻腾身半飞,身影在半空似是变身为四,四中无真假之分若有若无。 “好!”李闹佛叫道:“由练精化气斗然进入练气化形再而练形化神,若达练神还虚则了不起……” 香君大美人在空中一笑一叹,飘身下来在李闹佛面前道:“你真是了不起!阳东临最后八句的心法偈中一看便得知前四句”李闹佛笑了一笑,竟然难得的谦虚道:“那是因为你半途刚学未能完全体悟,所以才叫我看破……” 万香君咯咯一笑,道:“还有最后四句,你先待在这儿等等,稍会儿我再上来演议给你看!” 那群格格嘻嘻笑着转进佛殿内,由药师琉璃光如来背后秘道进入,不须臾便到了底端腹地见着那位不知年。 “爷爷,你觉得怎样?”那群撒娇的问着。 “小子有点可取”不知年嘿嘿笑着,疼爱的轻拍那群的头道:“这位李公子是个人才,如果最后四句能通过了倒是有成为你夫君的资格”那群脸上一红,娇嗔道:“爷爷又取笑人家了!” 不知年呵呵大笑,须臾忽然是脸色庄穆慎重道:“最后四句:练虚还实、练实还真、练真还用、练用还圆。这四句微妙透彻,恐怕不是你能胜任。” 若心未悟勉强而为之,届时逆气反冲登下走火入魔。 那群偏头皱眉道:“那要怎么办?!” 不知年微微一笑,道:“现在反过来由他出题我们来解答!” “练虚还实!” 万香君淡淡的说了这四个字。 咱们闹佛公子只觉心头一跳,略为思惟片刻,只见他将金刚经扣置于右掌中整臂大划圆弧。 但是奇妙的是,那本金刚经在这般快速的转动下映着顶上阳光,却似成了一圈光轮! 其光熠熠越扩越满,赫然整圆光明无有漏缝! 不仅是万香君目瞪口呆,在底上的不知年听此上头旋转所产生的气流韵律及李闹佛的呼吸亦频频点头。 “这小子挺有能耐,难得”一念起,便沉声通过传导系统由一株树干内发声道: “小丫头,告诉他下一句”不知年说着,边打开了暗格秘镜。 这镜子利用反映折射的原理可以看见上头的情况。 当下,只听万香君道:“练实还真!” 这四个字可令李大公子思考更久了。 足足有一炷香的时间,李闹佛方是一笑振臂! 一模一样! 李闹佛所用手法和上句“练虚还实”无半点不同。 但是,结果却大相庭迳! 金刚经映射所产生的光轮并没有向内注满成整片满满的光圆。但是,令万香君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光轮之中竟在其中央浮现那本金刚经来。 更难以了解的是,那本经书一页页翻动,字字句句清楚,彷如本来就是架定在那儿! 万香君没辨法下评断。 因为,这已远远超过她所能了解的成就。 不知年在下面从秘镜观看,嘿的一声俄然暴声喝道:“若已还真,如何仍有页页翻动?” “因为是真”李闹佛含笑住手,朝仰天缓缓道:“所以一切相变出于真中自在。” 他不看向树干说话,因已真确明了树干之中并没有不知年,既然没有人在,又何必对着木头说? 禅意举目可见,禅机字字皆是。 但是,胡言乱语的人却比真明白了禅机本意的人多了太多。 是否契入,唯一之法就是以心印心,师师密付。 要心相印欲师密付,且看你行止如何! 李闹佛这举动不但没激怒不知年,反而朗笑道“好”,“丫头,继续说下一句”万香君定了定神,道:“练真还用!” 莫小看这四字,当下便令李大公子楞住。 足足一个时辰之久,李闹佛犹如木鸡动弹不得! 察哈尔盟的军队经过一夜急行,并且连连赶路到中午,赫然已到八里罕城西方四十里处。 五里外,奴尔哈赤的军队第一道防线驻守! “奴尔哈赤将原本距离八里罕城五十里的第一道防线后退十五里,显然是因应图呼博见盟并没有因为卡罗之死而退兵的措施”德里在主帅帐中和一干将领分析道:“这道防线奴尔哈赤势必采取严固的守势阻止我们推进!” 镶白金旗大将干力乌发问道:“主帅为何做这个判断?” “奴尔哈赤如今背腹受敌,势必不可能两方都采取主动攻击的方式!” 德里嘿的一声,接道:“图呼博见盟如今由善达继承父位,但是年少无以服众。他军中各将领目前只是维持暂时合作的态度……” 届时一旦开战,必是各自争功互不相援。 奴尔哈赤也看穿了这点,所以先败图呼博见盟再转而会力与察哈尔一决死战! 德里不愧是察哈尔盟中第一军事将材,只听他道:“奴尔哈赤真正的战争对象是我们而不是图呼博见盟因为在他眼的的善达根本不是对手。” 此时正红旗的巴巴噶起身道:“既然是这样,以主帅之见我们是全力抢攻好,或是和图呼博见盟合作好?” 德里笑了,两眼一闪! “与一个八稳靠的朋友合作,不如相信自己!”他仰首一笑,接道:“要攻破奴尔哈赤的第一道防线,必需先乱敌心方是上策!” “先乱敌心?”诸位将领纷纷问道:“主帅有何妙计?” “当然是借重那些中原武林高手!” 德里沉稳而自信的道:“由他们深入敌营中制造、散布谣言,效果远比我们强破而让他们团结好的多!” 所谓攻城为下,攻心为上。德里深知其中三昧! 唐断风对这个策略并不反对! 他应邀和德里私下密商,赞同道:“主帅这点见解本座十分赞同。不过,除了扰乱军心之外还得有些配合!” 德里含笑道:“唐教主请说。” “第一,我们需要该地区的地形资料以及此军指挥种种情报。”唐断风道:“由本教负责狙杀!” 德里大笑抚掌,道:“正所愿也。如今由唐教主亲口提出,本帅就不客气的委托贵教了!” 唐断风点了点头,继续道:“第二,我们商定夜半在某一方位打开闸口,贵盟兵马务必配合前来相援……”他一顿,淡笑道:“甚至可以大军直趋而入!” 德里一再点头,道:“唐教主高见,我盟兵马必不让贵教行动人员有所为难!” 这个行动势必会引起防线内大动兵马搜捕。 魔教高手再厉害也挡不过千军万马的围杀!所以,唐断风事先预料及此,不得不留下后路! 德里唤令属下送来地图摊开在桌面上,同时问道:“不知唐教主有何高见,请明说--”唐断风看了一眼,前未作答反而提到:“昨日令兄死于孤独独笑之手,黑竹竿又未能适时阻挡……” 德里沉了沉眉,道:“唐教主之意是……” “以在下个人之见,不如由那二十七名掌门分成三班,每班九名护守于此帐四周以免敌人重施故计!” 有理!德里当下立即颔首道:“唐教主一语惊醒梦中人,本帅本自苦恼该如何强防范对方的刺客,又不方便烦劳贵教诸位……” 他不是不便烦劳,而是不敢完全信任这些中原人。 话虽结盟缔约,总是文字书纸在生死关头谁顾得了?更何况双方以“利”相合,挺靠不住。 唐断风这个建议的确是让德里放下心头一块巨石。 “在下之所以有此见,乃是因为敌方指挥住处四周安排极好!”唐断风指着地图道: “这四周的地形不但可以隐藏上千兵马不为人所发觉,而且若有高手在这十来处中暗伏,也十分不易发现。” 德里嘿的一声,道:“唐教主果然高明,佩服之极!”他双目一凝,道:“不知贵教将如何应付?” 唐断风嘿声道:“由康宗王、黎舞岩两位各率领本教十名随来的总坛护卫好手,足够!” 德里双掌一击,双眼发光道:“那本帅就静候贵教二十二位英雄的佳音!” 八里罕城外第一线的指挥大将叫塞乌布。 塞乌布是个十分高大威武五旬左右的壮汉,当真有力敌三军的气概。他的战绩也十分的辉煌! 前后二十六年跟随奴尔哈赤东征西讨共计二十万兵马以上大战七次,五万兵马以下小战八十六回,从未见败。 是以,受奴尔哈赤赐封为正黄旗身列一等贵族。 董天下、雷菩萨、伍还情、无明破和尚外加蝶儿仙他们五人方才进入第一道防线的守卫区,便为塞乌布所请至指挥军邸中相见。 “黑竹竿此人本将军也曾听闻”塞乌布含笑道:“但是个位想深入敌营之中找杀此人,似乎是大海捞针。” 蝶儿仙抢先道:“无论如何,我们要找到他!” 塞乌布嘿的一笑,回道:“何不守株待兔?” 雷菩萨双眉挑起接声:“将军是料定他会来?” “不错!” 塞乌布道:“他守护索拉地未成,以致索拉地死于孤独大侠的双袖之下。依本将军想法,这个人势必也要狙杀我方一人以挽回颜面……” 而这个人最好最直接的目标就是塞乌布! “你确定他今晚会来?”这句话是杜禅定公子在问。 他问的人当然就是孤独独笑! “他一定来”孤独独笑冷冷道:“因为,索拉地之死是他这一生中极大的耻辱…… 更是他的希望破灭!” 黑竹竿是太原真一,昔日海寇盗首领。 他之所以远赴关外,无非是想藉女真人的力量重振昔日威风。而现在,这个”希望”在索拉地死在自己面前时随着也“死亡”! “为了挽回这点希望,他今夜一定会来。” 孤独独笑缓缓闭上了眼,像是进入了梦乡。 这家伙真放心!杜大公子看着夕阳,好大的叹一口气!他还是有点怀疑,黑竹竿的目标不是第一防线的塞乌布而是八里罕城的奴尔哈赤。 两个时辰过去,李闹佛这才恍如从半梦半醒之中回过神来,淡淡一笑道:“练真还用--练真还用好一句心法!” 万香君也目不转精凝视着对面这个有奇特魅力的男人足足有两个时辰,这时听他开口说话反倒是楞了一楞,又像是醒了过来道:“想到了吗?” 李大公子长长吸了一口气,再度振臂划圆。 这回,只见那圈光轮似有若无,不复方才光彩逼人! 万香君正自错愕,凝目再看下去。 李闹佛忽的微闭起双目,两足一腰稍重。便是,那光圈随着他的身子的摇幌而左右变换移动。 万香君忍不住朝向树干的方向道:“老爷爷他这样不是反而退步?” 不知年在下面看得清楚,沉默片刻之后方道:“不!他已得悉前且解破东临绝学这句心法精髓!” 香君大美人讶异道:“是吗?不见有特异之处!” 不知年在地底下一嘿,道:“你且丢几粒石子攻他看看”万香君应了一声,低身取了五颗石子振臂而出。 其势如电,分成五路上下左右中奔向李闹佛! 两人之间距离极近,这手法又妙绝有力;眼见便要打在李闹佛身上。 万香君心中一惊,正生懊悔出手太快。 念头一动,却是愕然呆若木鸡不敢置信眼前景象! 李闹佛身前竟幻现在五圈光轮! 不,不是幻现。 “练真还用”,五个光圈都是真,都可用! “好!”不知年的声音从下方回荡了上来,道:“果真是了解了这一句的真啻!不过……” 李闹佛含笑问道:“不过如何?” “不过你又如何破解?” 这一问,真大哉问!李闹佛闭目沉思片刻,即是含笑睁眼道:“这些心法偈一句破一句,想来是在最后一句总结了?” 他顿了顿,补充道:“最后一句势必可立可破!” 这等敏思连不知年也为之激赏。 “嘿嘿嘿好,我就看你对最后那句心法如何可立可破?”不知年嘿声道:“小丫头告诉他!” 万香君缓缓吐出一口气,道:“最后四个字是练用化圆!” “好!” 李闹佛单听这四个字入耳都忍不住喝采道:“好一句『练用化圆』,真是了不起!” 不知年在地底宝库一嘿,道:“你明白了?” “不明白!” “不明白你说甚么好?” “因为是真的好”闹佛公子坦言道:“这八句下来一气呵成,后句破前句却也更深前句精髓正如佛家所谓的『入、住、出』三境界……” 不知年一哼,道:“有点见地。欲更上层想,先得破法执。年纪轻轻能明白这点是不简单!” 李闹佛朗笑道:“晚辈方才就一直在思惟最后终结的心法应当如何?若还有漏可破,便大差矣!” 不知年沉默了片刻,回道:“练用化圆的确已是武学最高心法。” 李闹佛紧接问道:“阳东临既然明白,又为何会败在前辈手下?” “因为他只有『理悟』而没有『事证』!” 不知年冷冷一哼,接道:“再说『练用化圆』依各人见解印证不同,虽然同达于此境却仍有深浅不同!” 李大公子立即接道:“前辈之意是,正如佛家所言:理则顿悟,乘悟并销;事非顿除,因次第尽?!” “小子”不知年沉默了片刻道:“你对佛学似乎挺有涉猎?” “不敢。”李闹佛又谦虚了一回,道:“昔日家师在传授晚辈武功时,多有授达佛家经典及其思惟,略知一、二。” “很好!老夫久闻南般若盛名,可惜无缘识荆!”不知年顿了顿,嘿道:“你现在对『练用化圆』了解多少?” “还没有!”李闹佛叹了一口气,苦笑道:“半点也没有。” 这一夜,似乎和往常没有两样! 没有两样的意思是,平常在做甚么的人仍旧做着他们的事!到了亥时,平素早已进入梦乡的人也睡了。 子时,除了巡逻的兵士所拿的火把外,帐营和这个小镇的灯光已是完全熄灭。 一切都十分的沉静,静的似乎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 “如果黑竹竿没来,”无明破和尚皱眉低声问话:“那么还会有别人来吗?” 董夹下双眉一挑,道:“另外一个可能,唐断风的人。” 伍还情这时轻轻叹了一口气,道:“也许我去跟他谈谈或有一些转时也说不定!” “这是不可能的事。” 雷菩萨在一旁缓缓道:“权力比任何东西都还要腐蚀人心!” 他们现在所藏身的位置就在塞乌布住处屋顶。 居高望下,四周的情况一目了然。 而且他们的正下方就是塞乌布的房间,这种地理位置可以说是最适切不过的了。 子时已尽丑时起。蝶儿仙的眼睛越来越亮! 干她这一行的,在某些地方特别与众不同。或者说,她注意到的细节和一般人不一样。 “有人来了!”她说。 董天下一笑,道:“从南北不同的方向,一前十后”雷菩萨接口道:“他们现在呈扇形将屋子的四周暗桩全部放倒。”他摇了摇头:“不是黑竹竿!” 既然来的不是黑竹竿,便用不着耗着守株待兔! “为了以防万一是调虎离山之计!”雷菩萨道:“雷某仍然守候在此,你们下去对付这些魔教的魔子魔孙吧”董天下一点头,嘿道:“好!” 随“好”字出口,俄然指挥底下官邸四周的官兵亮灯。刹那,一片光明大放整条街全亮透! “他奶奶的,中了计!” 康宗主正率领总坛的十名好手欺近到围墙边,那知斗然一阵光亮彻明,四周冒涌出上千兵马来围住。 另一端的黎舞岩也是相同在重兵包围之中。 康宗主和黎舞岩人虽在两处,但是明白今夜若要突围而出,唯有双方合一奋力搏杀才有一线生机。 便是,各自率领十名好手往中间大门方向集相会一处。 塞乌布的兵马只是镇守如铜墙铁壁并未阻挡。 “看来那料到我们今夜来袭,”康宗主哼道:“既然如此,要不我们进去杀了他大家玉石俱焚,要不就往外冲请求教主支援。” 黎舞岩道:“塞乌布既然料定我们会来,他就不会住在里面。再看这些女真人并不攻击,反而是想迫我们入屋。” 康宗主脸色一变,道:“难不成屋内有古怪?” 这不是不可能!像埋些炸药甚么的便很“正常”! 黎舞岩严肃道:“我们只有搏命往外冲了!” 康宗主一点头,挥了一挥手势。立即,背后便有人施放三道青、红黄的烟火到了半空炸响! 这意思是,任务失败处于极危急中。 片刻之后,在五里外的德里和唐断风已经接到了消息。 “塞乌布既然早有准备那最好”唐断风嘿声道:“主帅此刻派兵攻击,对方势必出军相抗。” 德里点头道:“不错。但是……唐教主之见好在那里?” 唐断风挑了挑眉,道:“这一仗必定由塞乌布领军,唐某当会早一步混入他军中,只待两军交战便取其首级!” 德里哈哈大笑道:“原来行刺的人只是饵,而真正出手的人便是唐教主!” “正是本座!”唐断风微微一笑,道:“康宗主和黎舞岩势必将塞乌布身旁武功高强的护卫牵绊住。届时,本座便可轻易斩取他的首级!” 的确,康宗主和黎舞岩所率领的二十名好手让将军邸的千名护卫承受到相当的压力。 他们一个个武功高强而且狠拼! 特别是康宗主和黎舞岩这两位识魔的顶尖高手,穿梭在众人之间,彷如入于无人之境,冷静而有力的往前带动二十名好手一步步向外离去。 千名兵勇竟是无法阻止他们一丈一尺的移动韵律。 在进退之间他们都能找到最有利的方位前进! 眼看,再不及六丈便可到了闸口,康宗主有把握配合上五里外德里的兵马攻到之际打开大闸。 他前进的很头利,一直到碰上一把剑! 剑,意在阻挡不在暴然偷袭。 随意而出,却已令人惊心! 康宗主的双眼眯了起来,看着眼前这名汉子,冷冷道:“阁下可是天山剑主董天下?” “正是董某”“久仰了!”康宗主的一双瞳孔收缩,双眸成线凝视。道:“想不到『烛火』首领一代剑豪的董天下也投靠了女真人?!” “你错了!” 董天下淡淡的回道:“这把剑,是为中原苍生而杀你!” 康宗主双眉一挑,斥声道:“好狂言!” 董大先生冷冷回笑:“是不是狂言,试着便知道!” 双双对峙,已是展气凝神随时便分生死。 同样,黎舞岩也被伍还情的玉铃紫兰所挡! “小丫头,你想跟老夫斗?”黎舞岩不屑的哈哈大笑,道:“凭你,似乎还差得太远吧?” 伍还情淡淡一振手上的七支玉铃,在一阵脆悦铃响中面无表情的回道:“天下,没有人敢轻视家师的武学心法。” 这话倒是真的!黎舞岩纵使看不起眼前这小姑娘,但是却不能不考虑到杜法华的可怕! 他长长吸一口气,嘿道:“那就领教了!” 话声刚完的同时,在闸墙上方忽然传来一阵铜鼓交击的声音。 同时,数十上百的火把在墙垛处高高升举起! 察哈尔盟的军队已攻到里许外! 赫然是一声巨响,第一道防线上的塞乌布已是身披战袍率领两万雄兵出城应战。 塞乌布这老小子果然早有准备。黎舞岩双目凝,正想冲向前去狙杀塞乌布,那知前面又多了一个人! 雷菩萨。 “伍姑娘你和蝶儿仙、破和尚保护塞乌布”雷大侠盯着黎舞岩淡淡道:“这位朋友适合我们年纪大的人来应付。” 伍还情应了一声,招呼无明破和尚和蝶儿仙紧随塞乌布左右跨骑而出闸口。 事实上无明破和尚和蝶儿姑娘已经将那二十名魔教好手“处理”的差不多了。乘下的几名也正是筋疲力竭纷纷为女真守军所擒或杀。 那黎舞岩眼看大势不妙,凝起一双眸心中只想着如何突围遁走,根本没有心思与雷菩萨一战。 在另外一端的康宗主何尝不是? 事实上以他们的武功,特别是所练极为特异的康宗主一力成就,真想不战而走并不是不可能。 只是眼前这情势迫得他们心慌,自然是定不下心来好好思考该如何进退出手才是最好的法子。 一剑双掌蓦地在双双大喝中飞奔面前。 黎舞岩面对雷菩萨这对金刚铁掌真是十分吃力。或者说,根本才出手招架,便像断线风筝般叫人击飞出去。 菩萨双掌,普渡众生! 雷菩萨算是手下留情,黎舞岩却已沉昏不醒。 康宗主眼角所见不由得更慌了些。 面对天山剑主的剑,再镇定的人最多也只有五成把握。何况是心慌手乱的人? 康宗主天生奇特,武修为亦大异常人。 所谓双手不同长两脚有高低,苦练了六十年的奇门功夫在董天下的一剑劈卷中,却完全发挥不威力来。 剑光劈破生死关!一个几乎已接近武学宗师地位的怪才便如此在惊愕不信中殒落丧命! 董天下叹了一口气,轻轻的摇头。 “我不愿意杀你,但是剑出却得分生死!”董大先生缓缓回身朝闸口外和雷菩萨并肩而出。 外面,已是旌帜飞扬刀光火光枪戟箭茅的世界…… 第十八章 八里罕城可以说是异常的平静! 几里外的打杀之声似乎前没有影响到这里。杜禅定看着身旁这位孤独独笑老兄忍不住叹气道:“咱们闲着也是闲着,有些事可不可以问问你?” 孤独独笑淡淡看了他一眼,好片刻才回道:“不用。” 杜大公子楞了一下,自我解嘲似的耸了耸肩,嘿道:“早知道你是这样的怪人,算了!” 两人又沉静了下来,足足有一盏茶之久。孤独独笑忽然声道:“你跟李闹佛是如何认识相交?” 杜禅定双眼一亮,嘿道:“当然是打架了!” 一个是南般若传人,一个杜法华真嫡,难免的事。 孤独独笑双眉略为一动,道:“那一战如何?” “未分胜负。” 杜禅定咯咯笑道:“当时我们彼此敬重对方都没有全力攻击。” 孤独独笑淡淡一哼,没有作声。 这一哼什么意思?禅定公子挑眉了:“你好像大大不以为然?” 孤独独笑回了他一眼,须臾之后方才缓缓朗声道:“对手难得,放手一搏方是人生快意事!” 杜禅定嘿哼一声:“说这么大声是不是一身黑的那个人来了!” 黑竹竿果然在今夜要来狙杀奴尔哈赤! “好耳力!” 黑竹竿无声无息的自夜空中飘浮现身。 这种现象有点像是从空气中凝聚出来似的,真令人以为他会隐身术?不过杜禅定十分明白这正是扶桑忍者擅长的“夜遁术”。只是这老小子的功力更深一筹罢了。 孤独独笑昂视着眼前这名纵横天下武林的奇人,沉声凝眸道:“得与阁下一会,孤独某的剑不遗憾今生!” 黑竹竿哈哈大笑,凄道:“独笑一剑今何在?” “在心!” “心能杀人却杀不了死神!”黑竹竿傲然冷哼! “却杀得了你!” 孤独独笑淡淡道:“因为你并不是黑竹竿本人!” 杜大公子的反应很快,嘿道:“难道是他那个女儿叫什么太原花部的?” 眼前,这个“黑竹竿”全身一阵颤动缓缓脱下了面罩,正是太原花部!“不错是我!” 她道:“我太原花部就以自己的名义向你挑战!” 孤独独笑轻声一嘿,又缓缓闭目趺坐像是入禅定去了。那太原花部先是一楞,旋即怒道:“太小看人了,该死!” 太原花部喝声出手,十指紧扣那根黑色竹竿魄力十足。杜大公子叹了一口气。 他的刀锋轻易的斩断对方的竹竿。 刀背,则在对方的后颈很有技巧的一磕! 刀出刀回只不过是弹指,却足以让孤独独笑睁眼。 好半晌,他道:“好对手!” “谢了!”杜禅定呵呵笑道:“总算到现在才引起你孤独名剑的注意!”他自己说着,又偏头皱眉道:“难道……昨日在狙杀索拉地时杜某某挡下黑竹竿那一竿不够称『好』?” 孤独独笑不置可否的笑,只是淡淡回了一句:“那一刀,余力未用!” 好小子!杜禅定不由得吞了一口口水。 昨夜挡下黑竹竿的那一刀的确是还有余力出手反杀。 但是,反杀一刀便定生死! 杜禅定当时并没有这种必胜的把握。 当然在当时的黑竹竿也没有,所以他也没出手。 否则,在今晚绝对不会两个人都还活着! 长长的街道,咯咯咯的声音自远而近。 十分有自信的声音从竹竿敲击在地面上,每一声的间隔,每一步的距离精准异常。 “这是经由非常严厉的训练后才能做的到的调息法。”孤独独笑的双眸一凝,“而且,他也预感到了敌人在等他。” 这是一种类似荒野中野兽的警觉一种很难以解释的第六感! 黑竹竹竿走完了这条街到了奴尔哈赤的官邸! 屋子的四周前没有警卫,因为有不需要警卫的人在保护奴尔哈赤! 好强的杀气,几乎是与天地弥合为一的迫力! 黑竹竿抬起了头望向西首的顶檐沉声冷漠道:“两位在等在下?” “不错。”孤独独笑在上头道:“我等你,你也在等我!” “哈哈哈,知我者唯你孤独独笑!” 黑竹竿大笑道:“你在我面前杀了索拉地,本座在杀奴尔哈赤时当然也希望你也在当前!” 孤独独笑缓缓回道:“很好!” 两字一出口,双双立即采取了动作。 黑竹竿往东一窜一弹而入奴尔哈赤的大邸内。孤独独笑也同时自顶端急速而下。这时,黑竹竿已穿破第一道门往里面疾进。 孤独独笑紧跟在后,黑竹竿沿路反手连打阻挡。 十七手十字镖,六只伊贺谷追毒蜘蛛、十一次幻影杀技。 这些都不对孤独独笑构成威胁。 当然,黑竹竿也知道这点!因为他们决战的时机还没到。又破一道门,已经是到了五进堂! 沿路上有许多的卫士,他们都没有出手阻挡。 可以说是挡不住,也可以说是他们在奴尔哈赤的命令下“信任”孤独独笑可以狙杀黑竹竿。 等六道门,门后就是奴尔哈赤的寝房。 黑竹竿的竹竿已是挺出意欲破门杀入!孤独独笑窜身而起,快逾目衔。这该是生死决战的时候了! 门破! 孤独独笑的双袖从半空中倾泻滑下卷住。 竹竿,便没再一分一毫的超过门槛。 黑竹竿冷笑声中右腕一转!竹竿产生了两个变化。 孤独独笑衣袖卷住的部份弹出了倒钩反钩住对方的双袖往下一扯。这一扯,拉动了孤独独笑的双肩往下一沉。 第二个变化是,黑竹竿自竹竿中抽剑破空上挑! 他的左手转动竹竿抢住孤独独笑的双袖一拉,右掌扣剑冷啸凌厉刺杀。动作之快,跟随在后的杜禅定根本来不及出手。 剑,已将穿入孤独独笑的喉咙!黑竹竿忍不住要狂笑出声。蓦地,他只觉得左手下扯之力一松,右掌指上利剑硬生生的被“挟”住! 这不是刺入喉咙那种肌肉紧缩的感觉,而是不可置信的被孤独独笑以上下两排牙齿紧紧有力的咬住。 黑竹竿大吃一惊,他不敢置信的是以自己剑上的暨气,孤独独笑的后颈竟然没有被冲破断首? 惊骇未了,孤独独笑的双腿已结实的踢在黑竹竿的头顶前胸…… 老爷庙一样的平静。 这里没有任何的血腥,但是上下古今智慧的交战却更胜于任何一场战役。 李闹佛望着顶上弦月,叹了一口气:“这么短的时间,我悟不出来”地底下不知年哈哈大笑着,回道:“这一句老夫尚且花了一天一夜才达到圆融了解,你这小子已经算是不错了。” 李大公子嘻嘻一笑,道:“多谢前辈夸奖。现在天色晚了,在下先且回去睡它一大觉明儿再想想吧?” 不知年在地底一哼,道:“年轻人就是定力耐力不够,这种机会岂可半途而废?” 李大以子咯咯一笑,回道:“谁管得了我?” 说完,当真便往外走。 这下不仅是不知年一楞,在上头的万香君也为之一愕,道:“你当真就走了?” 李闹佛耸了耸肩,道:“当然罗!哥哥我从不噜苏!” 人可是边说边走已到了拱门处。那地下的不知年何时叫人如此无礼,忍不住喝叫道: “小子!老夫看你算是个人才,你倒是狂妄自大起来!” 这一怒,不知年可是以最快的速度从地底窜了上来。 原来这花园有条秘道可以直通而上! 不知年现下显然火极,一冲上来便朝李闹佛的背后出重杀手。万香君惊叫一声,这种手法就算是在旁的人也为之胆寒心冷。 李大公子倏忽回身,脸上却仍带笑容。 怎的?咱们李大公子不怕死? 最少他这回不怕!因为,在他的背后有一双手掌接住了不知年的双掌。十分十分结实的接下! 不老翁! “兄长!”不知年的脸色大变,大变之后是一阵沮丧。 “回去吧?” 不老翁缓缓的抬眼看向西方的天空,轻轻道:“回到我们住的地方吧?已经离开了太久!” 当年不知年为奴尔哈赤一族效命,不老翁手里迢迢自葱岭追蹑而至。他们之间的协定是,只要不知年不离开那座地库藏室他就不回葱岭。 不老翁这一等已是匆匆数十年过去。 不知年沉默了好一阵,这才倏忽看向李闹佛一嘿出声道:“好小子,你早就设计好来诓老夫的?” 李闹佛有点抱歉的一笑,回道:“晚辈怎么敢这么大胆?是不老翁前辈所交付的任务尽力完成就是了。” 不知年重重一哼,道:“老夫不管那么多理由!既然你把我引出来,就要有准备接下老夫一的双拳头。” 万香君这厢在旁边可是心情大大在起伏着! 一则是不知年势必要随不老翁离去,这对爹爹不可谓不是一个极大的损失。再则,不知年这回出手决计不轻,李闹佛这个冤家的安危又着实令人担心。 这厢不知年朝向不老翁道:“兄长,这件事你不会插手吧?” 不老翁的确是相当的为难。 李闹佛是受自己之托诱出兄第不知年从地库出来,但是眼前李闹佛又得赔上自己的一条命! 他十分肯定李闹佛挡不住不知年的一双拳。 如果他现在硬是要帮李闹佛接下这两拳,难保不会跟数十年前一般又造成兄弟之间的分裂。 正是百般为难,李大公子已是嘻嘻一笑道:“前辈既然有意赐教,晚辈当然不能放弃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很好。” 不知年沉声嘿嘿笑了两声,道:“当年阳东临面对老夫时也曾经说过这句话……你是这二十年来第一个让老夫欣赏的人!” 说着,已是双目微闭半开,那万香君在旁乍见,急呼道:“前辈,请下手莫重。” 不知年彷复未闻,只见他的双拳已是平伸于胸前有如僵模样的全身往前一跳直冲李闹佛而来! 这一双拳不带有风。 没有风的拳并不是因为内力不发。 而是,拳的速度和拳上的内力已经超越人类皮肤的感觉! 不老翁的心绪在飞转,他要不要替李闹佛接上这两掌? 念头犹转已是不及! 不知年的双拳刹然分开分别“放”到了李闹佛心口,和右太阳穴上,凝而未发。 好一阵沉寂! 不知年沉声瞪着近在半臂距内的李闹佛问道:“你为什么不出手阻挡?” 李大公子一笑,回道:“再一次,也许我会!” 这算什么回答?万香君不懂! 不知竟真的往后一退又口到了原位,冷冷道:“这一次,如果你不值得活在世上饶你也没用!” 李闹佛点了点头,道:“有道理!” 有道理?这又算什么?万大美人更不明白了。 不老翁却懂,而且露出了欣慰的笑意! “练用化圆”,不知年正教这个年轻人这句心法的真谛。自来,这是不知年有史第一回“教”东西给人家。 也许他的方式很奇特,也许他是个要求很严的老师如果一次学不成,便用教你的这一式杀了你! 不老翁安慰是,今夜他的兄弟是真心的想跟他回葱岭! 不知年再度出手。 这回,神经线再迟钝的人也可以感觉到裂心碎胆的杀气。这种强力压迫的力势就好像千斤巨石要压碎一颗鸡蛋似的感觉! 李闹佛正是那颗鸡蛋。 虽然不知年无论在攻击的速度、角度、身法和刚刚完全一样。但是,鸡蛋永远是鸡蛋……除非鸡蛋变成了鸡,鸡卖掉以后买了一根铁锥唯有这样,鸡蛋才有可能挡下石头的冲撞。 李闹佛出手。 完完全全一样,李大公子也是双拳平伸有如僵似的迎向不知年。这情景看起来有点好笑,但是明眼人看其中的变化难免要目瞪口呆! 以万大美人的成就,她可以看出两个人的跳跃向前时,颈、腰、膝、腿肌肉都有十分精细的变化,这些变化影响了他们彼此接近的角度和交撞点。 她也看出了两人四拳上二十根手指有着极为繁杂的交替变化着握拳式。 不老翁看出了更精细的部份。 他们的精神状态都已进入到一种神我的境界。勉强用一种形容调来说,就像是两个“虚空”彼此在“吞噬”,或者说是“融合”对方。 这是一种十分奇妙的状态,李闹佛和不知年之间是处于“圆”的无漏中。双方,只要其中之一的定力不足而使得“圆”不成“圆”,那么必将遭受到因其变化而产生排山倒海的“用”的力道所压碎! “练用化圆,用到无穷。无穷无用成圆,若圆有漏,无穷返用加身!”不老翁自语的点了点头,道:“一切武学真谛尽在于此”只有他们双方既已化于圆中旁人已无可插手余地。但是,双方如此坚持下去,内力虽然无增无减的『圆』中,却很可能彼此拖上七、八天不动。 甚至,直到双方立化而去。 万香君看着他们两人凝止不动以一臂之近想恃,忍不住问向不老翁道:“不老翁爷爷,现在怎么办?” 不老翁沉吟了片刻,苦笑道:“没有办法”没有办法?那岂不是就这样一直耗下去? 万香君正想出声再追问,蓦地是一声呼啸自远而近,好快的速度往这方向而来,这啸声十分的厉,像是死神的怒吼! 那群格格方自皱眉讶异,冷不防一道黑影已彷如来自地冥的闪电奔撞向李闹佛和不知年两人。 这个人的武功奇高,当他撞入那个“圆”内的时候,犹且连变了四种身法欲意挣脱。 若换在平时,他也许有这个能力在小创之后脱离。但是,方才孤独独笑那飞腿双踢只让他剩下一口气! 黑竹竿在强大的气和湃涌下倒飞了出去,足足有四丈之远。 落身处,正好是孤独独笑和杜禅定的飘落跟前! 黑竹竿一双眼瞳大大睁起,声音和着嘴角溢出的血液冷笑仰瞪着孤独名剑道: “你。……撑到现在……也好不了……。多久!” 孤独独笑淡淡的一笑,回道:“最少,我活着而你已经死了!” 黑竹竿深沉的叹,满心不甘的闭上了双眼。 几十年来中原武林霸雄,如今葬身在关外蛮地! 那厢,李闹佛和不知年在黑竹竿一撞双双脱离了“圆”的牵制各自往后跃开一丈。 不知年凝视着李闹佛片刻,嘿的一声道:“小子,南般若没有挑错人,以后的日子好自为之!” 李闹佛抱拳一笑,道:“多谢前辈指教!” 另端的不老翁也嘘了一口气,朝向万香君道:“那群格格,我们兄弟就此别过返回葱岭,请你向可汗代为致意!” 万香君楞了楞后,疾声道:“两位前辈,此时……” 不老翁淡淡一笑,插口道:“那群格格,我们兄弟的因缘已到,请勿再多言!” 万香君看向不知年,只见这个最疼很自己的老人喟然一叹,道:“小丫头,老爷爷也舍不得你!但是……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别放在心上割舍不下了。” “你们真的就这样子要走了?”香君美人红了眼眶,不舍的道:“难道……不跟可汗道别?” “君子两别不在相见,”不老翁低喟一声,已是朝门外走去,边道:“只贵彼此心意! 可汗为一代枭雄,它日必有留名青史之大谋略,用不着我们兄弟担心了!” 当时在场的人可没有人想到那位“可汗”爱新觉罗福临祖奴尔哈赤,是为日后一统天下的清世祖顺治皇帝! 万香君楞楞的看着这对奇人兄弟离去,背后俄然传来杜禅定的怪叫:“孤独怪人,你怎的啦?” 怪人?的确是有一点。李闹佛寻声回望,只见孤独独笑那张脸呈现了极为奇特诡异的神情! 脸的一半惨白的近乎透明,而另一半却又赤红的彷如要滴血。这种情景显然是体内气机大乱,地水火风四大呈现冲撞而不循经脉的现象! 李大公子大吃一惊,揉身向前双掌按放在孤独独笑的太阳穴上,十指轻轻变化着揉了起来。 杜禅定看了须臾,讶声道:“你想废掉他的武功?” 李闹佛满额汗落,勉强回道:“能废得掉尚可保命,若废不掉不但他活不了,连哥哥我也……。” “你住手吧!” 孤独独笑闭着眼,缓缓道:“孤独某这一生转战武林也着实在枉今世……哈哈哈快意江湖又复何求?黑竹竿比我先走黄泉路,够了!” 李闹佛执意双手不离,道:“你打败了魔教教主,三大长老的合击,也打败了蒲麻衣、黑竹竿,但是你还有一个对手……” “两个!”杜禅定接叫道:“废掉的武功还有机会回复!” 孤独独笑双眼不睁,淡淡一笑:“自古以来,谁有过?” “我相信平安庙一定可以!” 李闹佛尽力维持十指的稳定,诚恳的道:“你会曾经跟不老翁说过话,更早之前你的那块玉佩也来自那里。你应该比我们更清楚知道这个可能!” 好片刻,孤独独笑一叹:“英雄就应该既在该死的时候!所以,在后世的人心中就一直有这个人活着!” 杜禅定突然从背后出手。 禅定公子点制了孤独名剑的七处穴道,轻轻一叹苦笑道:“你说的话我赞成。但是,一个真正的英雄却不会在还不该死的后候就去死!” “有道理”楚月美人从外头进入园中,拍手道:“杜小弟什么时候讲话变得这么有禅意了?” 杜禅定瞪了她一眼,哼道:“你来干啥?前头有消息?” 楚月苦笑的点头,严肃道:“第一线守将塞乌布阵亡,据说是唐断风下的手……。如今,德里率领察哈尔盟军队已快速攻向八里罕城而来。” 第一道防线失守?万香君大吃一惊,只见这时城内忽然锣鼓齐呜,火光一乍照亮了夜空照亮了整座城! 唐断风的出手着实令人震骇。 千军万马之中,伍还情、破和尚、蝶儿仙根本挡不住唐断风前进的身势。只见他从乱军里倏忽奔现,从容弹跃出手摘下塞乌布的首级长笑而去。 在另端的雷菩萨和董天下双喝而来,却被十名察哈盟的“兵士”阻挡! 十名“兵士”能挡得下他们?除非他们不是真正的“兵士”,而且还是武功顶尖一流的高手。 董天下和雷菩萨并没有制住那十名高手,而且在一阵乱军交战中那十个神秘人物像风似的隐没消逝。 “他们是一直没有现身的行阴十魔!”伍还情老瞧见,飘身过来道:“据说他们这几年来合修一门十分奇特的武,是极为难缠的对手。” 董天下和雷菩萨只能懊恼苦笑的看着德里的军步步进逼。塞乌布这一死的影响极大,再加上这道防线后头军寨俄然一阵大骚动。 只见的是火药炸响,硝烟透亮半天高。 怎么回事?难道有人强行潜入了后方破坏? “是那二十七名受控制的各门派掌门!”伍大小姐惊呼叫道:“假如真用上了他们,这些女真族勇士根本无法阻撞!” 让奴尔哈赤军队更受创击的另外一个变化是,图呼博见盟的军队赫然转向自东北而下,两面夹击这道防线守军。刹那,在短短半炷香内第一道防线的守军已是溃败! 兵马狂飙! 察哈尔盟和图呼见盟联军快攻追击,在黎明之前已是在八里罕城里许近距团团围住。一夜之间的变化,正应了那句迅雷不及掩耳! 城内,李闹佛满身大汗根本无法理会外头的事。 孤独独笑的心一直没有开解,救治的工作更加困难!在旁,杜大公子也只能苦笑的道: “点了他的穴道你就难治,不点穴道这老小子又想寻死……” 楚月忖思了片刻,道:“那对老头从葱岭来,刚才怎么没有问他们?” 刚才?刚才孤独独笑“正常”的很。 李大公子一下子完全明白了过来! 孤独独笑当然十分清楚自己的伤势! 但是他一直强忍没表现在不老翁和不知年面前,为的是他太清楚自己决计活不下去。 先前重创的心脉在昨夜和黑竹竿一战以牙咬剑,受暨气碎裂中已是无可活命之机。他之所以强忍至今,因为他一生未曾败过! 所以黑竹竿先他而死正是要证明独笑一剑永远是独笑一剑! 这是一把永远没有败过的剑。 虽然,终究是被死神带走;但是他并不是败在死神的手下,而是痛快淋漓自愿的离开世间。 李闹佛和孤独独笑的眸子彼此相印了心意! “你明白了?”孤独独笑欣慰的一问。 “是。”李闹佛一叹! “的确是你!”孤独独笑忽然说出了很久很久以前他们见面的第一句话! “是我!”李闹佛放开双手,坐了下来和眼前这个他一直想当“朋友”,又是最好“对手”的人默默相视。 在好一阵沉默中,杜禅定本来想大声开口相问:“李小子你干啥放手?”但是他忍了下来。 因为,他也感受到李闹佛和孤独独笑之间用心想交的“友谊”。这种生死的情谊在生死最后的“交谈”,往往足以令人的心颤动。 黎明的曙光轻轻自东方飘而来。孤独独笑仰首长嘘一口气立身而起,双袖随风飘自在凝视东方晨曦。 风,从中原吹来! “爱过?”孤独独笑淡淡的说出这两个字! “是!” “不够!”孤独独笑仰首长笑了,笑的很乾脆。 这一回,他没有长笑离去。 因为他已无法离去,血珠在笑声中在阳光中在来自中原的风中晶莹剔的飞舞。就像他的生命放散到天地狂傲,却又十分的温柔! 楚月的眼眶充满了泪水。 她的一生不是没有看过死人,但是从来没有一个人的死亡令她如此的感动。 万香君的脚也一直钉在地面上没有移动。 八里罕城危急的战况她早就该到父王那里商讨军情。但是她没有离开!因为眼前的事情让她的心对中原的“侠”这个字有深深的感触。 孤独独笑耸立在那里。 背脊挺直的穿天地,一双眼眶各自映出一颗东升亮丽的太阳。风在动,两袖轻飘!人已死,豪气凌空。 “孤独大侠……。” 园外,伍还情、董天下、雷菩萨、破和尚、蝶儿仙一干人急步进入看着这一场景。 每个人的心中都充满了敬意。因为,孤独独笑或许不是一个值得亲近的人,但是他绝对是一位大侠! “是大侠中的大侠!” 李闹佛朗声道:“无论有多么辛苦,我一定要将他的剑和他的骨灰运回中原埋葬!” 有人在哽咽。 哽咽的人手上有剑! 剑有四个缺口,每个缺口代表一个他曾经铭心深爱的女人孤独独笑的剑不正是他的情? “这是他的剑!”芝麻紧紧的抱在前胸,哽咽道:“少主的骨灰到那,芝麻的人和少主的剑就到那!” 杜禅定蓦地朗声一喝,道:“杜某人今天舍命陪……老弟你!孤独大侠的骨灰到那,禅定一刀就护到那。” 万香君挑起了双眉,道:“你们打算冲围出城?” “不错!”李闹佛在简单回答这两个字时,已经火火光余烬的时候。余烬孤独独笑的身躯已化于天地之中! 李闹佛缓缓的收集了孤独独笑的骨灰放入一座小内,用心的将它封好再将它细心放入怀中。 万香君沉沉一叹,道:“本城有一条秘道可以通往外头……你们可以利用它”李闹佛昂首一笑,朗声道:“孤独名剑一向大步直行于天下,李某人与他神交入心又岂是暗遁之人?” “好!”杜禅定将刀往肩上一扛,道:“咱们走”李闹佛望向董天下他们,道: “这里的事就有劳各位多费心思了!” 董天下点了点头,回道:“那二十七名掌门之事一定要赶紧处理,否则让唐断风利用了无疑是武林一大浩劫!” 雷菩萨亦朗声回道:“李少侠尽管放心离去,关外的事由我们几人负责,中原之事则由你们运筹!” 便是,李闹佛、杜禅定、楚月、芝麻一行四人昂首往城门而走。随后的是,送行的伍还情他们几人。 方到了城门前,外头已听见唐断风以千里传音缭缭响至:“李闹佛他以为可以将孤独独笑的骨灰送回中原安葬?哈哈哈……关外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李闹佛长长一笑,回声道:“唐断风化用为圆,圆在心中无情无想,你真正了解了这点?” 须臾沉默,唐断风冷冷的笑声在空气中回荡:“你看了西归秘笈?嘿嘿嘿太天真了!真正的东临绝学又昊是残断片约的云西归武功所能忖测?” 李闹佛亦朗声大笑回道:“何用西归秘笈?家师般若先生的成就,已足以行走天下!” 风起! 天地中一阵的沉寂。李闹佛双眉高挑,俄然长颂:“须菩提!是法平等,无有高下,是名阿褥多罗三藐菩提。” 杜禅定立即接下这段金刚经道:“以无我、无人、无众生、无寿者,修一切善法,即得阿褥多罗三藐三菩提。” 楚月也深读过,立即朗声:“须菩提!所言善法者,如来说即非善法,是名善法。” “须菩提!如来说有我者,即非有我,而凡夫之人,以为有我。”李闹佛朗朗一喝: “须菩提!凡夫者,如来说即莫凡夫,是名凡夫。” 其语声毕,众人已是到了城门。此时,数千名女真勇士护送于两旁,纷纷高举刀枪致以对英雄的最敬礼。 以四个人面对二十万雄兵,他们打从心底敬服这些中原英雄。而且,更为他们能为“友谊”做这种事而感动! 城门大开! 城外一里,重重兵雄立旗帜高张大纛飞扬! 李闹佛吸了一口气,望着西方最后的余晖,朗喝道:“天下有谁可以挡得了我们呢?” “没有!”杜禅定朗笑接声:“谁也不能”夜风长卷,李闹佛长喝:“走!” 四道身影投向夜色,投向二十万大军! 他们能不能成功的回到中原? 唐断风除了利用这二十万雄兵外还有多少筹码? 八里罕城的奴尔哈赤会不会利用李闹佛他门闯关,而趁机调动军马做孤注一掷? 现在没有人知道在眨眼的未来会有什么变化。 但是,他们都知道,眼前是一幕人性中最感人的情景以生命背负着仁义,面对强大许多倍的人而无惧。 生命的意义是什么? 每个人有不同的解释,但是百年前一代大侠苏小魂说的最好:“如果你的生命不能让别的生命充满了爱与慈悲,那你的生命和一块石头、一棵树有什么差别?”您认为呢? (全书完) 附录一 功法杂谈 十分感谢各位亲爱的读者支持,笔者在上一套小说“武林帝王”中附录了一部份跟随笔者作修行的学员心得日记受到广大读者朋友的鼓励回响!于今,再冬录一部份笔者在前段时日中所发生种种奇妙的事迹--也许你可以说是“特异功能”,也许说是“神通”,或者甚至是“巧合”! 这里的八篇故事文章分别是: 一、“法会因缘”:讲述预测全国联合航空公司空难事件。 二、“天眼通的开始”:说明笔者如何开始突破时间限制! 三、“天耳通与文字般若”:叙说如何只听一个从未见过的人的文字,便可以知道他的健康及种种事情。 四、“我的隔空加持经验”:说明空间的阻隔可以用“心”来超越。 五、“周六的下午”:是一篇对六祖坛经基本几个问题作有趣的探讨。 七、“一大因缘佛叫来”:回忆道场刚开办的种种事。 八、“我所知道的梦魇”:在平素有许多人会作恶梦,在这篇文章里将个人如何解破这业力的经过予以叙说。 这八篇文章是刚开办道场的种种奇异经历,希望各位读者能予笔者鼓励,得以有继续写述这方面文章的勇气!亦请各位亲爱的读者不吝指教! 一、法会因缘一九八九年七月八号我在佛堂里举办了第一次法会,订名为“三世妙缘法会”。订这个名称的意义,是在于“过去世消灾,现在世回向,未来世祈福”,藉此法会功德与十方众生了结宿命因果共植来世菩提。 那天是周六,除了佛堂学生来了二十二个之外,并且由他们介绍了二十几个亲友共襄盛举,一时间四、五十个人把我们这间小佛堂挤得水泄不通。或许是第一次举办法会的原故。 大家兴致都十分高昂。 那天母亲和郑表姐当然都在,她们两个是护持这间佛堂最大的护法。想到在三月二十五日的时候,我身上的钱所剩无几,就是在她们俩位出钱出力的情况下,在短短的一个礼拜内找到了房子,布置了一切而完成的。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是怎么能租到一处满意的地点呢?那就是承蒙大自在王佛,观自在菩萨以威德神通力慈悲加被在一次入定中有所指示而尽快的完成了这个心愿--当时一走进这屋子时就知道正是这个地方,和定中所见的殊无二致。 “你会紧张吗?”母亲和表姐问我。 “不会的,这几天我在拜佛念佛的时候,大自在王佛及诸佛菩萨给了我极大的信心,我相信这次法会会有奇迹发生。”而对着这两个月要付出四万元高昂房租的伟大女性,这次法会是个回报,绝不能失败的。 我之所以如此有信心,除了相信诸佛菩萨必率天龙八部护法护持正信之外,就是以往那里有法会只要到了那地方就可以预知会发生什么事,法会办了的结果怎样……。 下午一点半法会准时开始,在向大自在王佛恭敬诚颂了三声圣号后彼此揖礼坐下。“本门的法会和外面目前所举办的法会形式不同,在这三个阶段中不敲磐不颂经,完全以静禅共修的方式,将我们心起的慈悲念力送往法界十方众生……” 我解释法会的方式,道:“今天我们分成三个阶段,第一阶段为过去世而修,主修忏悔心忏悔无始劫来,自己在身语意所造的恶业;第二阶段则是现在世为现在的身处婆娑世界而修,主修回向心,愿将一切修行功德回向十方众生皆得闻大乘法;第三阶段是未来世祈福,主修慈悲心为自己及诸般有情无情有想无想众生祈福,早日直超三界,永不堕于六道轮回。 在每一阶段修毕有二十分钟的心得报告,随后休息五分钟……” 在那天的法会可以说是十分成功的。无论是不是我们的学生,别的道场的同修,甚至是被勉强拉来的各方大德,竟然几乎个个入于“光明眼”的境界,这点我可丝毫也不敢说是我李某人有什么广大神通可以让人进入光明净相,那完全是大自在王佛及诸佛菩萨感悯咱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所做的特别光明自性三昧加持。 在第一阶段休息的时候,杜讲师的岳母(方伯母)特别跑来跟我说:“李老师,刚才我真吓了一跳,幸好睁开眼睛看见了你四平八稳的坐在我面前,这才放下心来……。” “方伯母你千万别称呼我为『老师』。”我急忙摇手解释道:“只再呼我为师兄或是讲师就可以了……” 方伯母笑了一笑,继续道:“我刚刚在静坐的时候,一开始毛孔生寒意眼前一片漆黑像是个无底洞般,身体一直往下掉。那时心里好害怕,真怕自己不知道要掉到那里回不来了。 幸好,眼睛一睁开就看见了你自在庄严的定在那里,我也就放心了……。” 方伯母是个很开朗很有趣的人,我们的认识是在法会两个礼拜以前的事,那段我为她开光了一串念珠镇压魔魇的事,会在下面的文章中提到。后来,在这法会过后的一个礼拜,她随着我们到了曼谷,香港又发生了些不可思议的事。 “我没有那么利害--。听了方伯母的话我急急的摇手。道:“那是诸佛菩萨给你的信心,与我无关……。” 那时说这话时真没想到,后来的一些日子里在不同的场合--走廊,我们的佛堂,别处的佛堂,在我入定出来时分别有三位女士流着泪对我说:“我刚刚看到你现出了菩萨相,好感动。”千万拜托,对我说这种话会折损我的修行,每听一次总要念好几十万声的佛号,做好几百次的拜忏才能补回来的。 第二阶段是现在世回向,在这一段的静禅共修中,刹那脑海里闪过了一个感觉--一架美国联航空公司的飞机,将在两周内于美国境内失事。于是,我立刻祈求大自在王佛将这法会功德回向给那些踏往死亡关的众人。 大自在王佛答应了我,但是我也知道这是共业,有些人是躲不过的。 第二阶段结束后很多人举手起身报告方才的境界,很多以前没接触过佛教的都很兴奋的说他们刚刚看见紫金色的光芒在闪动、旋转,然后笼罩了他们提升到虚空去。方伯母也特别起来报告说:“这次我一点也不怕了。因为我感觉到李讲师有道光射到了我身上,而且佛桌上的大自在王佛也射出一佛光到我身上,把刚才的黑暗全冲破了。” 在她身旁有一位从未谋面的女孩子也站了起来说:“我本来从不相信佛法的,但是现在我完全相信了。那种感觉……十分的奇妙,是来自于心内很难用言语形容……。” 我看着她,知道她和我的未婚妻单师姐都是来自“相同”的一个地方。当我指出她们俩人某些相同之处,在场的人一会儿看她一会儿看单师姐,全都点头笑了。 “我也有这个感觉--”杜讲师插口笑道:“刚刚一看到她,我就觉得她们两个的磁场特质很像,原来是来自同一个地方。” 这一阶段大家都报告完了,我便说出方才共修时所知道的空难之事。“法会最大的目的就在这里--以共修而产生的磁场能量诚感诸佛菩萨度世间一切苦厄!”我说道:“这是大家共起的慈心愿力所做下的功德,是名为慈济三昧……。” 果然在十一天之后,联合航空公司在美国境内发生了大空难,当时我、单师姐、杜讲师、杜太太、方伯伯、方伯母、表姐等一行人全在泰国,杜妈妈第一个打长途电话追踪到了曼谷的饭店告知了这件事。 “飞机上有两百九十三个人,最少已有一百七十六人奇迹而不可思议的生还,有四十三人不知下落正在找寻中……。” 这是在全世界各报都有极醒目的大标题--一九八九年七月十九日美国联合航空飞机坠毁在爱华州苏成机场附近,竟然有一百七十六人奇迹似的生还。 诸佛菩萨真是无时不以大慈悲大愿力怜悯世人啊!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是不能不相信佛菩萨远远超乎人类不可想像的能力,最少,这件事有四十来人作证,而且有一半是素未谋面,他们来自各行各业根本犯不着说谎骗人。佛教徒是很忌讳犯了五大罪之一的“妄语”啊! 在法会之后又有一件奇迹,那就是会后大家纷纷合照时,赫然在我跟单师姐于佛桌前合影的照片照出了“大光明云佛光”。 当我们去拿冲洗的照片时,照相馆的老板一直以不可思议的眼神注视其中一张照片,并且不时的对照底片。 “怎么了?”我和杜讲师问道。 “你看这张照片--”老板把照片递了过来,道:“佛像后面有个大光圈,白色墙壁变成了淡青色像是天空,更不可能的是从大光圈飞射五朵云状的东西呈扇形张开。” 我急忙拿来一看,可不是? 特别是大自在王佛顶上的那片祥瑞红云即柔和又壮阔,恍如是一个大华伞盖护守在佛顶。这张照片及底片后来又经过许多位摄影师及照像馆老板看过,一致的结论是:“这种现象从未见过,各种假设也都不成立,不可思议!” “这是化身佛显现所造成的物理,化学质变现象--。”我的老师缘道上人听完报告后说道:“各种神通都是物理现象,而以你这张照片现象最为殊胜之一-是大自在王佛的化身佛亲自显现……。” 不相信诸佛菩萨有不可思议的能力?又是一个眼睛可以看见的活生生例子别不相信佛的不可思议,更别谤佛;否则届时落入无间地狱受无量苦经无量劫时,又要让地藏菩萨摇头叹气啦! 二、礼佛的不可思议境界-天眼通的开始“李讲师你是什么时候,怎么一个情况下开始有天眼通的?” 佛堂的学员或是十方前来共参佛法的大德们常常会面上带微笑,双眸闪闪动以一种一分好奇的眼光和口吻问这一句话! 天眼通?想想真是惭愧,且别说跟当年学佛时第一位师父--“水果大师”广钦老和尚的殊胜成就千不及一;就是和在下最钦佩的青年居士冯冯大德也是望尘莫及。 “你们所知道的天眼通是什么?难道是像放电影一样放映出未来事?或者放映出过去事就叫做命通?”或许是我的顽性习气深重老不成熟,所以常常喜欢拿最简单而人人朗朗上口的佛学名词问想问我问题的人。 好啦,这问题一旦反问回去大半都傻在那儿,他们想:“你这位老兄不是把问题的答案都回答了吗?”偏偏问这些问题的人,大概因为佛学的关系所以脑袋清楚,知道我说出的答案是他们心中所想的,但是语气中用上了问号又似乎是否定了它! “我们知道的天眼通不是这样子的,它极少有划面呈现,而是在禅定中自然起生于自性佛位的智慧当下明了。”我说:“这个我自称它为无念之念,也就金金刚经所说的:应无所住而生其心。” 每回说到了这里我就会看看对方的反应,能够明白的就继续接道:“『应无所住』就是无念,『而生其心』的心,指的就是自在法身,自性佛位的意思。楞伽经里面释迦佛曾说到法界(宇宙)源起时提及在法界存在以前就有佛性,而这湛然不动如如的佛性于寂深定中产生了虚空。虚空并不是什么都没有的空,而是具有十二种『能量』在交互尘劳--尘者,最细小的电子;劳者,运动变化。”虚空这十二种能量的交互影响,运作而至产生了法界,也就是最初的宇宙;法界再经由『时间』这个能量的变化而衍生了历劫来的万相万物。所以,当你能住于自性佛位在那自性光一闪的刹那--也就是无念之念的时候,当然什么事都明白了。”“那么就像刚刚我所说的,天眼通看未来,宿命通看过去,其实这些名相只是因应众生的方便说法。我们知道,地球绕太阳做公转,太阳率领太阳系的行星绕银河系以光的速度做公转,所公人类计算时间是以『光』做基准。爱因斯坦的相对论里也说过,如果某种物体能够超越光速那么它就能到达过去、未来。“听的人有些勉强能明白的就点头赞同,但是自们想知道的答案我却还没讲出来。好骗一点的,或者说是较具足慧根本性善良的就被这话题拐了一个弯;但是有时遇上顽固份子十足坚定非得要你说出来不可,那只有坦白招出两个字:“礼佛!” 礼佛?对,我的第一次天眼通,不,那时只能称之为善根发相就是跪在佛前做礼佛拜忏文的时候,蒙诸佛菩萨威德力慈悲加被而产生的。 在说到那次经验以前先说说一个名不见经传佛学未进的我,如何敢动笔写下这几篇文章,记叙这年来的发生在四周种种佛,菩萨的神迹。 原本我是写武侠小说的,第一部“蝉翼刀”尚且经由台湾的中国电视公司改编“蝉翼传奇”连续剧。当时在写作这种打打杀杀的小说时,心中难免嘀咕是不是与佛法相违?虽然五祖说菩提自姓“轮刀上阵,亦得见之”总还是隐隐然觉得不妥。后来行方便引用,决定男主角从不杀人而且书里必有佛经章句融于其中以结读者佛缘,复为生计所以咬牙写了。 民国七十八年三月下旬,承诸佛菩萨的感召及众缘和合和台北东区开了间佛堂传叙佛法及修行次第法要。这下可糟了,佛堂一开教他自修是越教越有趣,越修越上瘾,恍恍如是进入了无底洞似的自在其中,而最惨的是每当要提事写武侠小说,心头就生一念:“咦,写这玩意儿干什么?破坏修行。打静禅入定去吧!” 好,笔一放下,心里想想只坐半个钟头就好;谁知道每回“清醒”回来已经是三、四个钟头后的事。就这样一拖,拖了半年! 终于有一天想想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既然是修行与兴趣所在,那何不写写有关修行的文章?这一想就越想越有道理,又想到今年(七十八年)七月间到香港请南怀谨老师指示时,他曾经说过:“小老弟--,写小说是很好,但是别写错一字误导了别人。我从以前就一直有写小说的心愿,但是一直没有动笔就是怕这点……,……你另外一个工作是开佛堂传法?好,好--!以后我们还有机缘见面,再坐下来好好聊聊--。” 先前有了南老师的指示,后来则是有天华出版公的李云鹏老师一席话才有胆下笔的。 李老师在天母有一处想当宽广庄严的道场--慈生佛堂,虽然久闻其名,却一直没有机缘亲近。直到了今年九月九日的晚上到天华购买“佛门异记”这三本书时方得迸出第一次的因缘来。 “听说李老师的修行很好,是吗?”在结帐的时候,向天华的小姐问了一句。 “你想见李老师吗?”小姐很热怜的答道:“他现在正在佛堂里面,你去了一定可以见到他。” 既是如此因缘殊胜,当下向小姐要了地址和位置图,便拉着一位十来年的好友,也是我们佛堂里的杜讲师一道上山去了。 如果你问我对慈生佛堂第一个感觉是什么?那就是在里面当义工的师兄十分的有礼貌。 你可别以为学佛的人都很有礼貌文质彬彬的,我常常能透过他们躯壳的外相,而直视他们的脑波,磁场变化知道这“礼”来自何处! 在课堂下我就常常对学生说:“我们学佛的人,不要被人家看不起?切记,千万不要我执未消又多了一个法执来贡高我慢;如果因为你这样而让别人起了轻蔑佛教徒的心,那这条大罪就叫做『大乘,出佛身血』是为五逆罪之一,因果自负,业力自担。出了事别来找我……。” 所以慈生佛堂的师兄出于真诚的“礼”,毫无“我慢”是第一个给我最深刻的印象。第二个印象则是“好大的道场”,我跟朋友说道:“有钱人而能如此发心做财布施,法布施的还真是世间少有。”身旁的朋友点头一笑,复又然回道:“可惜我们没钱做这等大事,本来我们的心愿是日后若有足够的钱定会开一所大道场弘法利生,想不到有人已早一步做了我们想做的事……。” 说着双双互视一笑,若非是在庄严道场中,必是仰首大笑有心心相契如是! 慈生佛堂的师兄带领我们分别拜过想上、楼下两处佛堂的观世音菩萨后,便领至讲堂坐下,听闻李老师开示“戒杀,食素”的重要性。在讲堂中我第三次胆大入定“测试”了道场的“气”--磁场能量。 方才在膜拜两处佛堂时,也分别以立定的方式试过,现在则是以坐定的方式起用惜识力来感受。这个,就是慈生佛堂给我的第三个印象。 “慈生佛堂的『气』非常的轻柔而精纯。”回来后在课堂上对学生们说道:“李云鹏老师说他吃长斋一十三年从未间断,诚可信也。否则,该处的磁场绝无可能纯净至此!” 那一次见面因为中途有事,所以跟朋友先行离开,未能和李老师有详谈的机会。但是,这一回到慈生佛堂去,谷促成了九月二十七日再度前往的因缘。 是日,李老师在慈生佛堂弘法,课后所有来讲堂的大德全数立起,有些则请示李老师世间法种种事。当时又顽皮性起,人家问我便入于立定;双眼一闭两耳开放,你问你的,我心中自有答案--我看到有一对夫妻在四十七岁时,因为杀业太重,会一个瞎眼,一个聋耳。 我也看见一位老太太吃了一辈子荤食,结果在右脑部份已经有了伤害,因外有位女居士则在接近五十绿时会有相当大的麻烦发生。李老师慈悲,对于各个的问题,只是尽量暗示而且苦口婆心的劝他们吃素勿再造冤债血仇。 问的人真多,当时我心中一念生起:“李老师站着,所以大家也站着以示敬意,有人拜他,他也跪下回礼。但是,如果他真是一个有修行实证的人,咱这厢坐下了入定以心礼敬;若有责怪之意,那就含笑道歉而走,若不当一回事我就放心不管。” 念起身行,果然众人皆立我独坐,大不礼? “我今天老早就告诉他们,今天有一个很重要的人会来佛堂--。”李老师后来在相谈时笑着对我说:“你们别看那个人进到佛堂以后,一付很自在的样子,他不是没礼貌,别管他要怎样就怎样……。” 后来听到这段话本来是要起身鼓掌大笑的,但是长辈当前也只有强忍住了。回道:“老师方才传法时,晚辈瞧见观自在菩萨在你的背后放大光明,所以就放心率性了……。” 其实,那时我看到的不只于此,只是李老师一向不炫耀自己的成就,所以在这里我也不敢写出来。 在送完所有的贵客只剩下老师的弟子后,李老师招呼我坐到前面含笑询问来意。当然,人都来了也没什么不可说的,于是表明了想写有关佛教修行印证的文章,欲请李老师在这方面做个指导。同时,也提及了事先预知两次国际空难,方才众人请示所见等等。当我说及老师弟子中有位极心忏悔以往杀业而坐断了双腿毁坏一旦的时候,道:“方才老师说他诚心忏悔而蒙诸佛菩萨加被,以至于在其身上某一密处有『光』闪动。晚辈所见是一朵莲花,请问是不是在右眉上方。” 当时李老师轻笑,道:“你看见了,他在那里……”他用手一指,正是那位师兄立于后头不远处朝我笑来。 “你是有很深的佛缘,是带着成就而来;今天你会到里,我们之间也有很深的缘份……。”当李老师这么说的时候,我真想脱口而出,我所知的在多久以前有极深的缘份,但是他不说又那轮到我开口! “你认为我们的佛堂怎样?”呵!蓦地一道题目自头顶压了下来,我只好据实所知的答道:“所谓神通能量分成强弱及『质』的精粗两种,诸佛菩萨的光永不断的在我们四周,但是众生都没有感觉!这里的磁场十分的轻柔精致,非以用『心』则以为平常。据晚辈所知凡太小病来至此,以方才入定中分身三处所下的判断,其病都可好上一半……。” 这绝非妄语,慈生佛堂的确具有这种能量。你可以说是诸佛菩萨的特别加持,也可以说是这里的人修行真诚因缘所感,或者你说风水特别好也随便。 但是真的就是真的,只要你进去时诚心默念佛号,必得大威德力无上慈悲加持。 我这个人有一个毛病的,到了各寺庙,佛堂很少会跪下来顶礼,甚至在曼谷玉佛寺,大理石寺也是如此--并不是我慢,而是有些地方戒律不守,业障太重不敢拜下去。因为“跪拜”是上通诸佛土下达种种地狱的大修行法,一拜错了很容易洞开“以太禁锢”习成外道法让魔界的力量入身,俗称“着魔”!所以有人拜阴庙拜的精神失常就是这般。 但是,在慈生佛堂我会跪下顶礼诚心诚意的膜拜。 话说回头,李老师听了我一番话,只是点头轻笑暗暗含有嘉许之色,但也不会乘机吹嘘他的佛堂如何如何好。唉!这个人有时候谦虚得让你惭愧起来。 “你想写有关佛学文章很好,而且我相信可以接引很多人学佛。”李老师笑着道。 就是这样一大因缘鼓励,并蒙李老师嘉许允告他家中电话为一信任心印,所以现在才敢下笔试写。 前面提到礼佛时初开天眼,那是在去年十月的时候,有一次跪拜在佛前作礼佛拜忏文(此拜忏文十分殊胜,在后面有专篇讨论)时,两张眼皮一闭--怪了!怎么看见自己的五脏六腑?而且由糊而清晰越变越大,那时还真吓了一跳。当时心里想的是:“好个『镜』,你来骗我?” 于是,把眼睛睁开顶上佛像,再闭。这回十足的身内三十六物现前,彷如我有一双眼,又像有好几只眼一个个在看。妈呀!我当时心里真的叫了这一声,别开这个玩笑行不行?当时是不明不白,不过心想反正管你是个啥么东西,我拜我的佛,此心不动瞧你奈何? 那夜拜完佛回家时,因缘际会随手取了天台宗小止观来看,在“善根发相第七”中找着了这一段--“行者或于欲界未到地中,忽然觉息出入长短,遍身毛孔皆悉虚流;即以心眼见身内三十六物,犹如开仓见诸麻豆等。心大惊喜,寂静安快,是为随息殊胜善根发相。”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这件事原本也不放讲心上,过去就算了。那知道后来跟人家对坐时,只要一闭上眼有时就可以看见对方的那一处有业障在折磨,也可瞧见对方的『气』呈现种种色彩、变化。又过了一段时间,甚至是在一刹那明白了对方的未来过去,怎么越丢越多? 想起了布袋和尚那一句:“原来退步是向前。”学佛不着于境就能转境为识,相同的不着于识就转识为智,智慧咱可不敢说有,有的只是佛号念了颜百万声,顺带多拜了十几年的佛而已。运气! 三、天眼通与文字般若释迦佛在大般若经中提及般若共有五种内义:实相般若、境界般若、文字般若、方便般若、眷属般若。在这五种般若之中,文字般若往往被误会以为只有经书才具备有此力量,这是偏狭的看法! 因为“文字”指的绝不单单是白纸黑字,而是一切声音语言都属于文字般若,所以在楞严经中有大势至菩萨以声念佛证道,观自在菩萨以见光证道,观世音菩萨则以天耳圆通而证道。由此可知,在我们这个声光充斥的娑婆世界里以文字般若--听法、念佛、颂经,化种种声相合一圆融是非常重要的功课。楞严经里文殊师利菩萨总结二十五位实地修持法亦推崇以具足一千二百功德的天耳圆通法门最适合娑婆世界的众生。 那么天耳通和文字般若又有什么关系呢? 在说明我的经验以前先看看冯冯大德的天眼通与文字般若之间的关系--他可以面对着一封信,而这写信的人,压根儿跟他没有见过面。冯居士可以将写信的人在字迹上的能量“组合”,慢慢变出了那个人的形象来进而由此“虚相”,自己住于自性佛位起用“实相般若”判断那个人有什么病症! 对于以上这一段冯大德在第一百二四期的天华月刊有所记述。他写道:“字迹是写的人的『能』的表相之一,只是很小的『能』,我需要这些微量的『能』集合起来,使之成为整个个体……。” 冯居士只是用很简单的说法来令读者容易明白、接受,随后又用了照相底片、电脑绘图加强了说明。事实上在我所知道的范围是:任何一件物体都有磁场,当两件物体摆放一起时,它的磁场就会如同镜子般相互“映”入对方的磁场内。 一旦这两件物体分开了,彼此相映的能量就会减弱,随着“时间能量”的作用而呈衰蜕现象。但是因缘每一个物体的磁场性质、能量作用不同,因而产生了时间的长短。例如两颗石头,因为都是属于无情无想,所以将它们分开很快就会消失了对方磁场映力的影响。 但是一个人在写信时就不同了,他全心全意的把思想感情放入其中,“万法唯心造”这股能量所投入映射的影响力是非常的强烈。 这时,信纸就像底片把低头写信的那个人“照”了进去。 但是有底片还是不够,还是得藉由冯居士他那颗具有超高频率脑波念力的脑袋当冲洗暗房才能“显现”! 我可是比冯居士差得太远了,我没有他那么不可思议的慧眼;顶多顶多我只能用耳朵听一个人的名字,而且念他名字的人必须是认识这个人--如果是这样,我倒是试过了几次可以正确无误的说出那个人的病症,偶而也可以配合自己一点点微不足道的识神天眼,识神宿命知道了之所以会有这病症的来龙去脉。 就像前面“礼佛的不可思议境界”中所说的,在慈生佛堂中有人请示李云鹏老师世间法的事情时,我闭上双眼打开双耳,却在刹那耳闻目见当下明了了每个人日后因为吃荤不吃素所造下重大业障果报的后果。李老师后来在给了电话号码以后,还轻笑的道:“欢迎你随时打来,将你『慧眼』所看到的事情告诉我们……。” 我的天,当时我只有连连摇手大力摆头诚惶诚恐的合十对着李老师一直作揖道:“千万别这么说,千万别这么说,晚辈完全承受不起……。”我可是说真心话,如果你知道李云鹏老师的来历,我担保他这句话对你说的时候,能不转身快跑已经是定力十足修行大有成就之辈了。 忆想起第二次做这种实验是在一九八八年底,八九年初的时候,经由杜讲师志中介绍认识了某英商银行的一位女经理y女士。为什么要从第二次说起呢?各位读者看下去就明白了。当时y女士是久闻我的紫薇斗数十分灵验,所以再三托请志中请我务必替她一算。 “佛说不要相信世间的占卜算术,李师兄如今学佛已深得趣机三昧,他不会破坏自己的修行来帮你算的……。”好友志中不愧是十分了解我的人,又一次婉拒。 “他前一阵子不是帮某某知名女星算过?果然斯言响应所提名了金马奖的最佳女主角? 再说前不久不也为银行一位女同事算过,知道她这次不会流产,而且是生女孩?”y女士仍然不放弃所请求着。 “某女星的确是用紫薇斗数算出来的,不过那已经是一年前的事了。”杜志中回答y女士道:“至于最近为w太太的事情则是用入定时以天眼通看见的,并不是用算命的方法。” 志中的这位w太太因为以前怀胎生产时手术不顺利而造成了习惯性的流产,因此被夫家深深责怪,经过了好一阵子之后她终于了怀了身孕,她婆婆便带着她到处去求神问卜外带算命解运。 无独有偶的是,求神问卜的结果是所有的签文都说胎儿不保,而算命的结果又都说腹中胎儿会是男孩,生出来后势必不好养等等。于是,她婆婆的态度更比以前时时表现出相当的不满。 w太太在求助无门的情况下托请杜师兄来问,“这是最后的一丝希望,无论如何请李兄帮忙。只要他能帮得了我,以后我一定诚心信佛念佛!” 这句话太重大了,简直是事关一个人,一整家的慧命。当时杜师兄受人所托传达这句话时,我只有苦笑的回道:“勉强试试可以,能不能准确那我就不知道了。” 这次,就是第一回遇上完全没有见过面的人,而凭着她的熟人说出名字后做出了预测。 只是当时不明白这种能力到底是不是属于天眼通之一?还是属于别种神通? 在杜师兄说完了她的名字之后,我诚心的上双眼,心中向大自在王佛、观自在菩萨、药师琉璃光如来、地藏王菩萨虔诚的请求,希望能消除w太太在前二世所种下的极大杀业。 特别是地藏菩萨,w太太就是被这位大愿大行的菩萨所拔脱救离地狱恶道的。当时,我只感到万佛之师的大自在王佛佛光以一种十分炫目的金光自天际庞然罩下。心中当下明白。 睁开了眼朝杜师兄道:“她会生一个女婴,而且是平平安安的,你叫她放心好了。” 我顿了顿,又慎重的道:“但是你一定一定要叫她念『南无本师大自在王佛』这九个字的九字禅啊--。” 杜师兄点了点头,道:“好,我买一串念珠请你开光后送给她,一定会转告她要念九字禅的……。” “大自在王佛是万佛之师,是一切佛的法身佛--”,我一再叮咛道:“释迦佛常常说卢遮那佛为佛之真身,亦为一切佛之实相法身。卢遮那佛就是大自在王佛,叫她要有十足的信心来信任佛法及佛的不可思议……。” 杜师兄是个十分乐于助人的佛教徒,本身在理事上也有相当的修为。于这件事之后的两个月在台北的一家碧瑶饭站内我见机缘成熟以三分钟的时间传述了他天眼通真空妙有的法门,当下他曾大呼:“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哈哈哈--你说天眼通很简单,只有四个字『原来如此』果然是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是因为你原来就有。 w太太在接受杜师兄的念珠后果然每天勤念不辍,事隔三个月当真是平安无事顺利的生下了一名女婴。后来等到我们开办佛堂时,她特别的前来再三申谢。 “我可没半点功劳。”我笑着回她:“是诸佛菩萨的加被以及你自己念九字禅所得到的感应,跟我没有关系。你要谢就到佛堂去谢大自在王佛吧!” 这并不是我故作谦虚,而是我越来越明白诸佛菩萨不可思议之处。真的,每次不管是在入定神游或是后来进步到行主坐卧用眼不用眼,直接以这个心去领悟就越会对自己的渺小惭愧不已! “更河况楞严经最后说到五十阴魔的现象,”我和杜师兄常常在警惕自己:“千万别着了魔道而不自知。” 前面说的这一件就是以耳和文字般若所产生的第一次实验,只不过那时不太明白以为是天眼通罢了。 到了第二次,杜师兄在y女士的再三请求不前来见我,说明了来意。“y女士的夫家姓m和党政关系十分良好,或许日后她会成为我们弘法的一大护法也说不定--。” “弘法是不讲条件交换的。”我回答他:“你是知道我早就不用紫薇斗数、风水八卦替人算命了--。” “我当然知道,所以推辞了好几次。但是她最近十分的不头利,说不定这次跟w太太一样是佛的『逆行』让她得以亲近佛法……。” 当时我进入禅定中知道她是一个相当有慧缘的人,于是回道:“好吧,它是因缘说法见机行事了--。” 隔天,便由杜师兄带着到了那间英商银行见到了y女士,在双方一阵对坐后,y女士产生了极大的感应。她十分惊喜的道:“太美妙了,整个人好像浮在虚空中非常的舒服,而且在一股能量一直涌入体内。” “这就是诸佛菩萨的加持啊!” 我看了她片刻,终于把方才所见到的诉了她:“在你左边脑袋深处有一股很深的业障在折磨,是不是有偏头痛?” “是、是,这件事被你看出来了?整个银行没有人知道呢!”y甘士连忙点头,并且问道:“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消掉这业障?” “我可以帮你的念珠开光,也勉强可以替你请求大自在王佛暂缓这业障来折磨你……。”我慎重的回答:“但是,无论如何你要诚心的念颂佛号,否则谁也帮不了你的忙。” 杜师兄这时在旁边鼓励y女士道:“前一阵子我不是介绍你看过冯冯那篇『恐怖的因果』?就是你打死了李师兄,他也不敢干预因果的……。” “因果不可思议,佛力更不可思议!”我加强的说道:“所以冯冯用了暗谕的手法,当帝释天出现时,因果就退到了九华山。你对佛要有信心啊!” 谈话到了这里,我看那位y女士十分的虔诚,于是又补充道:“刚才我也看见你父亲的身体情况不是很好……。” “是啊、是啊--,我该怎么办?” “劝他念佛吧!” “可是……我父亲不太相信这些……。” 听她这么说我只能摇头道:“那我是爱莫能助,你就多多念佛号回向给他吧--。” 那天的谈话就到这里结束,隔了几天后y女士向杜师兄要了电话打到我的住处,说道: “李师兄,我父亲的情况很不好,请你帮帮忙--。” “对不起--,我没有那个能力!” “拜托、拜托帮个忙……。”雷话那端的y女士十分心焦的声音传来:“我每天都十分诚心的抽出空来念佛啊,现在午睡也不睡了在念佛,佛家事也在念佛……。” “好吧,我只有试试看了--。”我回答她:“现在你诚心正坐,左手持手印一心念佛号,同时观想你父亲的容貌。左手拿着雷话筒随时彼此能联络……。” y女士告诉了我她父亲的姓名,便依照我说的方法在办公室里坐了起来。电话这端的我则入于禅定祈求大自在王佛及诸佛菩萨的大慈大悲威德力加持。 五分钟之后当我对着电话筒说“好了”时,y女士兴奋的回答我:“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真难以相信方才我想像我父亲的样子时,他竟然『真的』出现在我面前,十分的清楚就好像他本人就在眼前似的。” 她喘了一口气继续道:“于是我心中一直念祖师圣号,忽然感觉到全身毛细孔张开舒服极了。我感觉到自己跟父亲飘在虚空,有一股极强的能量、极亮的光芒由电话筒传进体内,再由我念的佛号送到父亲身上--。” “很好、很好--。”我笑道:“这是你的宿命因缘善根发相,多多念佛吧!” 这次算是比上回更直接的一次经验,对于这种诸佛菩萨隔空以人为导体的加持情形。在下面一篇“我的隔空加持经验”里会有详细的解释。 后来y女士又打了个电话给我,再三道谢今天的加持,果然令她父亲的病情大有起色。 我是很不喜欢人家谢我的,就算现在佛堂的学生在学佛心得上写上了“谢谢李师兄”这种字眼,一定要挨骂的。 因为我根本没有这个能力,诸佛菩萨你不谢反而来谢我这个凡人破坏我的修行,不骂你骂谁?所以他们现在乖巧了,改了话:“谢谢诸佛菩萨让我们从李讲师这里学到大乘佛法……。” 我是真的怕人家“谢谢”这两个字出口,一出人口入我耳就造了“因”,有因又得了“果”。这不是破坏我的修行是什么?写到这里就想到天华的李老师有时也真可怜,六十九岁了身体是十分的硬朗,但提有人对他跪拜顶礼时,他必然也跪下回礼。唉!真是折磨人。 四、我的隔空加持经验说起我个人隔空加持的经验那是相当的多。不仅仅是在台湾本岛内大家手拿着电话立即做加持,就是从曼谷、香港也做过相同的实验,而目前所做的则是在凌晨一点以至黎明六时之间“入梦”的实验。 最早做这方面隔空感应的实验,是和好友杜志中在电话闲聊时想到的。大约是在一九八八年十一月的时候,当时我已经慢慢停止了武侠小说的写作,也逐渐断绝外面影视界的编导工作而专心做修行。 每天,杜师兄都会到我的租赁的敦化南路住处,从早上九点一起共修,念佛到下午四点半他去接妻子回家为止。这段时间差不多维持了四个月,一直到我们开办佛堂为止,除了过年以外可以说天天是这么做,那一阵子我每天修行接近十六个小时,许多神通现象、身心变化就是在那个阶段显现的。 杜师兄也十足是个有心人,当时他任职的银行要高升他坐上经理的职位,第二天他就辞职了。当时锩对着英国老板所说的理由是:“经理的工作太繁忙,会影响我的修行--。” 真是气魄得令那个洋人老板起身致敬。 在那段日子里几乎每晚都会和杜师兄通电话,相互讨论他回家后彼此又做了些什么功课,有了些什么感应?有一回杜师兄在谈完话时突然道:“好奇怪,从刚刚你一接通电话到现在半个钟头的时间,我全身都像电流传过似的麻感!” 就是这句话开始了我日后数十上百件的为亲戚朋友做种种隔着电话,请诸佛菩萨为他们加持的实验。像前面那一篇“天耳通与文字般若”里的y小姐也是其中之一! 一九八八年十二月三十一日我和单师姐去了香港,这是第一次做跨海隔空加持的实睑。 在五天的行程中,事先和杜师兄约好每晚的十点到十点半之间实验,彼此把时间记下来以便回国时对照。结果一回台湾就被杜师兄笑骂一番:“你真不守信用,这五天没有一次是在约定的时间里做过,而且还有一次是半夜三点三十分左右把我『叫醒』……。” 隔着电话这端我哈哈大笑,乐极了。“如果按照我们事先约好的时间,有可能是心理作用,所以我故意没有一次在那个时间内打坐入定,如果两个人所记的时间一样那才是对的!” 第二次做这种跨国实验是在今年(一九八九年)七月间分别于曼谷、帕泰雅、香港对着佛堂的学生所做,后来纷纷写下了日记心得,将附录在本书的后面--佛影心踪中。 这到底是一股什么样的能量,可以突破空间的限制? 去年的十二月中旬有一个例证,或许有助于大家了解。那就是杜师兄的太太方淑宜的左胁里面生了一颗瘤,打算在台北的宏恩医院动手术。在诊疗结果出来的时候,杜师兄就跑到了我的住处说道:“淑宜要动手术除掉一颗性的小瘤,虽然那颗瘤对身体没有影响,但是家里还是决定把它取出来的好。” “是应该这么做的啊!”我点头同意。 “淑宜希望你能为她做特别的加持。”杜师兄说道:“对一个从来没有动过手术的人而言,第一次被推进去难免在心理上会产生恐惧!” “你太客气啦!”我笑着回道:“以你的功力绰绰有余!” “不行!不行--,你知道淑宜她是相信你不相信我的!”杜师兄大笑道:“她每次都要你『出手』才肯相信--。” 这点在为方伯母开光念珠渡化梦魇时已经知道了。这世界有些事情就是这样,自己的人不相信自己的话,总是认为种种境界、神通太夸张、太迷信,必须向外人肯定了这个现象才半信半疑。 就像以前吧!当我入于禅定飞身至药师琉璃光如来的佛土、一身三化在家中半空自在飘游、禅定中见窗外千百万亿发金光的弥勒菩萨对着我笑,亦有过修睡梦禅定时,出身大楼顶见着三道圆形的彩虹光……等等这些说给单师姐听,被她斥为胡说八道。 一直到后来杜师兄也有相同的境界,而且单师姐也持颂佛号多次,殊胜感应后才相信了。 “我当然知道--,”听了杜师兄的话,我一边笑一边叹气道:“反正是淑宜相信我,单志贞反而相信你就是了。” 临挂电话前,杜师兄笑着开口道:“你放心这几天我会叫淑宜多多和我共修、多念一些佛号的……。” 当晚,他他夫妻俩共修完之后睡觉时,到了半夜似睡似醒之间,淑宜忽然看见了一件奇特的景像! “李师兄,昨晚淑宜说你全身发着金光盘腿飘浮在她的头上为她加持--。”杜师兄兴奋的一大早见就叫道:“时间差不多是凌晨四点多的时候……。你还跟她说叫她放心,好好的念九字禅就好不要怕,手术会顺利平安的……。” “我那有这种能力?”这点我急忙否认,“在这段时间我是入于禅定没错,不过像什么全身金光、坐于淑宜头上的事可没有--。” “那你在禅定的时候有没有说那些话?”杜师兄追问。 “念头到是有动过……。” 后来在开刀的前两天淑宜先住进了宏恩医院,在我得知以后暗暗祈求大自在王佛大慈大悲威德力加持于淑宜。 才刚刚出定,电话就来了:“李师兄,你刚刚是不是有加持过来?”是杜师兄的声音。 他是知道我的生活习惯,每晚十二点以后入定、修行、看经、研究冯冯的书中境界、做笔记,常常是到了早上七点才睡觉;然后大约十一点起床继续做功课。所以他会特别强调“多放几个闹钟好不好?” 或许是受人所托吧!那天早上九点就起床了,到了九点半时坐了三分钟的禅定;后来一直等到的九点五十五分才又坐到十点。事后,杜师兄所记下的时间跟我记的时间一模一样,他笑着摇头道:“太明显了,你偷懒我都知道!” 淑宜后来也告诉我她的感受:“这次是做局部麻醉,但是心里非常的平静半点也不害怕,而且有一股十分轻柔的气罩住全身,绵绵密密的好舒服。” 在这整个事件当中,我一直相信是大自在王佛、观自在菩萨及诸佛菩萨特别的眷顾。特别是淑宜进手术房时,把她平常念佛的念珠也带了进去,一点“诚”必可感应到佛菩萨的加持爱护。 后来有一次半夜一点多,我在佛堂打坐时看见了第二期中的一名学生正在骂人,而她的“灵识”则正在哭泣。 “贪嗔痴是三毒啊!怎么可以犯这么大的戒呢?”我以心念传达给她,并且求大自在王佛加持她、原谅她。当第二天上课时我问:“你昨晚一点多在干什么?” 她吓了一大跳,正常人是在睡觉了! 只见她垂下了头很不好意思的回道:“和几位师兄姐在喝茶。” “喝茶?半夜一点在喝茶?还有呢?聊什么?” “骂人!”她的头便低,脸更红了。 “骂人?哼、哼--骂人?后来呢?” “后来,差不多两点的时候,突然全身一阵清凉罩下……,”她好像明白清似的看着我,“是不是李师兄加持?” “是大自在王佛看你可怜--。”我指着佛像,道:“还不快去做礼佛拜忏文忏悔?” 从以上的例子来看,这种隔空加持好像是很不得了的神通?!错了,这只是很平凡很平凡的一件事。隔空加持其实只是一种“念力导体”的作用而已。 这种“念力导体”事实上只是用一种方法--修持念佛、礼佛、食素“将你全身的磁场纯净、脑波的频率振动,不断提高至可以和法界诸佛菩萨的能量产生共鸣而已!当你的脑波念力和诸佛菩萨的能量产生共鸣作用时,这股法界最纯净的能量,将以超越时空的速度”当下“传递反映进入你的身、心。这个时候,你就是一个导体!藉由念力(诚心)与诸佛菩萨能量共振,再以自身为导体”送“往要帮助的人身上。这就是整个隔空加持”不可思议“的可思议之处。但是在做隔空加持时千万要切记的是,自己的”心“放在那里?如果定力不够,很容易被境所转为识所惑,届时不但落于虚幻假相,而且很容易着了五十阴魔而诳称自己是佛。所以,想具备这种能力前必须诚心诚意的礼佛拜忏,老老实实的念上一百声以上的佛号,更重要的是保持自己的身的磁场净度,能和心境念力相互配合--也就是戒荤食素。 否则,身心不能一如又如何能感得诸佛菩萨的护持眷顾?!进入了身心一如的境界之后,再来就是要把这个”心“放在那里?精神上的心要放置于”无念“之中,而本性的那颗”心“则主于自性佛位。一旦住于自姓佛位,则和恒河沙数无量不可数的诸佛菩萨心意相通光光相融。一心功德,岂有不藉己一念承佛菩萨感德力加持的?所以我说隔空加持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神通,只要你恒行不断念佛、礼佛、食素,谁都有这个能力的。五、周六的下午(讲坛经前的十个问题)佛堂在每个礼拜六下午是间放给各期的学员前来共修、问问题。不知道中国人的习气使然或者是这些学生连问题也不知道在那里,所以我问他们的反而比他们问我的多的多。”张别驾为六祖书偈以前曾说:『汝但诵偈,吾为波书;汝若得法,先须度吾,勿忘此言。』但是整本六祖坛经里六祖并没有度他,为什么?”“惠能问五祖向甚处去?祖云:『逢怀则止,遇会则藏。』惠能三更领得衣钵后南逃被惠明追上,一番说法度得惠明后,明问:『惠明今后向甚处去?』惠能日:『逢远则止,遇蒙则居。』怪了,六祖自己到底知不知道『向甚处去』?知道何必问五祖?不知道又如何指点惠明?! “一颗石头怎么个明心见性法?” “为什么有些罗汉的神通力高过菩萨?又为什么罗汉具足大神通力利益众生对他根本毫无损失反而有功德,为什么不做?” “诸佛无相何来手印?” “礼佛时为什么要用跪的?难道要跪你才诚心,用站着、坐着你就不诚心了吗?” “什么叫做帮人背业障扛因果?别人的怎么会变成你的?” 诸如以上种种问题都陆续出现在黑板上,每周六下午大约都问四、五道题目考倒众生。 回到了房里禅定一个小时出来到佛堂。 “有没有答案了?” “没有!” “怎么会没有?你们学佛有的三、四年,有的十来年,道场跑遍,佛像拜光,这些小问办怎么会没答案?” 没有就是没有,问题越小疑惑越大。中国人似乎比较喜欢遵循师训,教授师怎么教自己就怎么做。所以弄到后来,说的是别人的话,修的是别人的境,半点儿智没出。理证缺缺,事证没有,十足可怜! 今年七月底自泰、港回国后,准备在八月中旬往始讲六祖坛经,选定了天华出版圣印法师的“六祖坛经今译”做为教材的范本。 在第一次上课之前的周六下午,就六祖的偈和神秀的偈共列出了十条问题来问学生。在这里我绝不敢说我对六祖坛经有多高深的见解,只不过是把自己一点点理证事证的看法放进去六祖坛经内比较而已。更何况天华的这本坛经是圣印法师的译释,中肯切题令晚辈的我相当折服于法师的用心。 圣印法师的道场是十分有灵力的,有一回杜讲师从台中回来立刻打电话告诉我:“那位圣印法师的寺庙十分有灵力,石阶爬到了一半就感受到上头一波波绵延不绝的灵能变化,一定是有相当修持的人。” 但是我所所以斗胆讲六祖坛经,是因为太多人忽视了它内蕴深邃的上百种即身成就修持法。在我所知道的佛教徒里面,太多人把六祖坛经当成的事书在看。 多么可惜啊,六祖一生成就将法界一切佛的旨义浓缩在坛经内,就像大般若经被浓缩成心经相同,世人不知有宝随看随扔十足的令人摇头。 我们且随手摘取两小段来看看六祖坛经怎么个看法? 这两段都是出自行由品第一,原书的第七页和第十六页:“惠能闻说,宿昔有缘,乃蒙一客取『银十两』与惠能,令充老母衣粮,教便往黄梅参礼五祖。” 在这一段里的“银十两”请问能让惠能的老母活多久?惠能这一去可没再回到老家,他娘用完了十两银子以后怎么办?饿死?!惠能如何胆敢放心走?! 第十六页的这一段是:“秀乃思惟,不如廊下四书,从他和尚看见,忽若道好,即出礼拜,云是秀作,『若道不堪,枉向山中数年,受礼拜,更修何道』?” 后面这句“若道不堪,枉向山中数年,受人礼拜,更修何道”神秀说的对不对?瞧这段话神秀是挺有惭愧心的,而且我慢相当轻微;否则怎有日后推崇六祖而派弟子前往“盗法” 之事?但是,学佛的人有这么一点点挫折便心生退转,说出“更修何道”四个字来,是不是笑话?! 更重要的是,坛经是六祖口述第子笔记而成的;六祖在说到这部份时,又如何知道神秀当时心中在想什么?难道他在那时是偷趴在神秀的窗外往里头瞧,然后看穿了神秀的脑袋瓜子有他心通而知道的? 诸如以上的问题在六祖坛经里比比皆是,看经随便一点的把坛经当做事书看,过去就算了。但是有些精明点的、自称佛学治学专家的就开始拿来诰问佛教徒。你怎么回答?! 可怜啊,没有理证、事证横竖左右看佛经最多只得、依文解义“弄得”三世佛冤“;但是心上明了了,所有的佛经加起来又只有拿去引柴火烧了还能热水。且先列出神秀的偈语及六祖偈语: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十道问题是:比较二偈的差别?神秀偈上的境界比不比六祖差?五祖为何说六祖的偈未明心见性?是不是真的未见了本性?或是五祖方便权宜的妄语?六祖是真的到了偈中的境界,还是只将神秀的偈”反“过来而已?六祖是不是欺世盗名?依时间推算,五祖问六祖米熟了吗?至三更往见五祖得授金刚经,中间这六个时辰十二小时内六祖在想什么?他凭什么一句”应无所住而生其心“见性?神秀所提的境界是本身的事证或在玩文字游戏?六祖继承衣钵南逃,五祖为何不阻止门人追杀六祖的行动?五祖门下何多好杀贪嗔之人?六祖得衣钵南逃,神秀心态如何?前面六、七两问题和神秀的偈有何关联?神秀的修行法对,或是六祖的修行法对?将黑板上的两偈擦掉后问道:“刚刚黑板所写的四十个字是什么?擦掉之后剩下的是什么?” 以上这十个问题也许要被各方大德当成笑话,不过我之所以提出来是因缘于个人的见解--六祖与神秀这两首偈语是进入六祖坛经浩瀚智慧的孔道,如果不能用智慧看破了这两种对上上根器及凡夫俗子的修持法,那么整本六祖坛经可能只剩下文字相! 我们首先将第一、二个问题一道讨论:神秀这一偈语是有为法,讲的是“生”;六祖那一偈则讲的是无为法--“灭”。所以五祖以鞋擦偈说:“亦未见性”是有他的相当道理。 因为当真明心见性必定是破出了生灭法,又岂是只执于其中一端?修行讲就身心一如的大乘法,以身为入世、以心为出世,觉悟无常而正常用方是大乘法的妙义。但是,不管入世法、出世法都是法,仍是为法所拘,都还在诸般文字理上推敲。 大乘法说的是灭合一圆融,但是我们必须把这个圆融也丢掉了,这时方得见性方才住进了自性佛位。所以,当五祖讲金刚经那一句:“应无所住而生其心”,六祖方得真明白,见了本性是那个无生无灭如如不动非常非非常的西,也就是“生死不拘,一切法拘它不得”! 第三个问题的答案又是什么?以我个人的浅见是拿起一瓶贴有“甲苯”标签的玻璃瓶给你看,问你:“这瓶子里装什么?”你会回答:“甲苯。”因为一般人看到文字相就认定其意;商是换成去问一个美国人而他又不懂中文,他会怎么答? “不知道!” 禅是很自然的,一个修行人在心性上进入了某种层次之后,他会因缘于所做的事、所说的话,一切行止间体会到整个宇宙在自然的运行下所作的种种能量变化。心能体会到这点就是禅!如果不用心去思惟乃至明明白白,相用文字相去追寻“心”的世界是绝对不可能的。 因为,佛性的这个“心”创造了虚空,虚空十二种能量运作尘劳而产生了法界,法界经由时间能量的作用而产生了万相万物。在这万相万物之中一颗小小的地球千百种语言文字里的中文--你想以这个中文文字相去追寻“心”是不是有如井底之蛙怎知大海阔壮?! 可是反过来说,如果以“心”来看诸般佛经的文字相那可就“一听理证,因事证尽”! 现在我们回头看看第三个问题! 六祖看到神秀的偈知其未见本性,知道落于文字上有为法是不对的。(且先看六祖初遇五祖的答话:“只求作佛”,当时六祖并不知道佛是不可求的--想成佛在于自求内证!所以,我们可以想像六祖悟得本性以前的观念和一般人相同:非正即负,错的相反就是对!然而此为外道世论--有比较心。)所以六祖以完全相反对等的方式托张日用写下了那首流传千古的名偈。五祖虽然明知他未见性,但是怎的说是比神秀强上一些--因为六祖可以看出神秀并未见性。 在这里我们可以看出来,六祖并非欺世盗名之辈。他是十足的锐利慧根,只是在当时还未受到五祖的密付心印直指心证罢了。所以当五祖问:“米熟也未?”惠能日:“米熟久矣,犹欠筛在。”真是依情依理而答没半点矫情。 所以,紧接着第四个问题:这六个时辰里六祖在想什么?就可以明白了。我们可以想像以六祖的慧根利器必定极尽思惟反覆参究--为什么错的反面不是对的? 在世间法上“错”的反而就是“对”,但是在佛法上为什么不是?六祖在这段时间内可以说是心(思惟)与禅(佛意)在定(参研不断)中自然而然的结合。 这对六祖是十分重要的一段时间,也是五祖以鞋擦偈、以仗扣地良苦用心所在。据我个人的理、事证上的见解--若欲大悟,先得一日二十四小时阶在定中皆不起念;而后才能在这“无念”的“定”中生“慧”--“之念”。 在这里我们学佛人要知道一件事--如果把你的脑袋识神一直用在想世间法的命财官科上,则佛性为五蕴所遮,终会在六道沉沦此起彼沉无得超越三界;但是,如果你的念头丝丝应扣于佛法大事,此时脑波的能量不但不损耗,而且在反覆参惟之下脑波的频率振动愈趋细致,也就是禅宗一门所谓的参得智生。 六祖此时终日沉思老在生灭法内轮转,是以斗然听闻五祖说到那句“应无所住而生其心”的刹那,必定是石破天惊大醒大悟--何必去想着对错善恶生灭?所谓不住于前、不住于后,不思善、不思恶,无一切功德亦罪性本空。 六祖大悟,悟下即证,证得的就是这个自求内证的“心”--自性佛位。 接着我们看第五个问题:神秀的境界究竟如何? “身是菩提树,心为明镜台”这是属于“相”方面的感受,时时自许自戒长久的时间下来,很容易由“心”的识神作用反映到“身”的变化。神秀将这个变化的“境”作为偈语以表达他的理证见解。 “时时勤拂拭”这五个字是神秀的修持法要亦即是他的修行法门。可别以为它是简单的,贪嗔痴这三毒弄得世人团团转,能够随时反省的人当世还真不多。所以神秀这句“时时勤拂拭”是以戒为修行基础,正是修行二十四小时皆定很重要的一门基本功课。 如果真能修进去了,甚至连睡觉、作梦亦可修行作功课,那就是相当的成就了。 “勿使惹尘埃”最后这五个字就是被五祖,也是被六祖看破未能明心见性的关键所在。 我国人的见解是,五祖认为根本没有“尘埃”可言;而六祖以其善根利器则可一眼认定,纵使有“尘埃”又那能惹上“原本无一物”的佛性上? 由上头的四句偈语来看,神秀那句“时时勤拂拭”在“心”根本未有契入,未有真事证而言证法是文字理的游戏而不是真实理证。否则,又岂有一十三度呈上不得而书偈南廊壁面之举?! 当我们明白了他们三人之间的想法和见境之后,接下来的五个问题就简单了。 五祖不阻止门人追杀惠能,一则以机缘未具所以非六祖传法之时,另则六祖业力(或是众生业力)未净到弘此大见性法门之时所以不阻止。更重要的一点是,因为他没有阻止,而造就了惠明得闻六祖开悟之大机缘。 以五祖成就,他难道不知道那位四品将军弟子的机缘已成熟,而且度他的人正是六祖?! 那么神秀又抱持着什么样的心态?众师弟为了衣钵四下追寻讨杀惠能,相信他的心情是由沮丧而反省。 沮丧的是自己贵为首席教授师,竟然比不上一个槽厂破柴踏店的猖獠?!这种沮丧挫抑的心情,幸好在“时时勤拂拭”的修持上转魔往圣。正所由心念一转,转业修慧;所以日后神秀之能成为国师之贵,跟此刻有极大的渊源。 这两个问题和神秀的偈最大的一点关键在那里呢?还是在那句“勿使惹尘埃”上面。 神秀终其一生的成就无法和六祖相提并论,就在于一生中虽然赞叹六祖的成就,但是始终碍于空间的距离、民师的尊贵而未能亲自向六祖求法悟证。学佛的人要胆大心细,没什么放不下的,连面子都放不下如何或菩萨、或佛?神秀一生未悟,是可惜亦可怜! 现在谈到了第九个问题,神秀的渐法对,还是六祖的顿法对?或许你会说渐法对凡夫,顿法对上上根器者。但是,如果你明白释迦佛说佛法是自求内证之法,那么也就明白一切法都不是法。法无顿渐,因不而异;而这个“异”字就是因你累世以来的慧根及今世所下定的精进心来说! 纵有慧根却为外境世间法所转,何益?! 以我所知,佛经中的任何一段乃至任何一句皆可成为一大妙义法门修持;所谓“沉入经藏,智慧如海”正是! 神秀对或是六祖对?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这个学佛的人的心是放着一颗什么意念的心?如果能咬着牙对自己说誓言精进再三,永不退转;我可以说,你必是娑婆世间上上根器佛门龙象。 最后,我把黑板上的这些字一擦,你说还剩下什么?视觉残存?不对!识神仍在起用? 不对!什么都没有?不对!空?简直是未证言证乱玩文字游戏。 那到底剩下什么? 剩下乾乾净净的黑板!连个都不懂,瞎了眼?!好像很有禅意似的?胡说八道,什么禅?撺一撺黑板也叫禅?要搞清楚明白,禅是最自然最合乎佛性的才是真的,也才是如来禅;否则全弄成了愚夫禅、攀缘禅、观察禅、浑浑沌沌弄了三大阿僧祗劫,结果人家都成佛了就你没有! 千万记住六祖在坛经的第一句话:“菩提自性,本来清净。” 本来清净,谁叫你弄了一大堆自己也不懂的东西来害人害己?! 六、怎么这么多个我? 在我所知道的神通经验之中,最烦恼的就是神足通。怪了,你或许会偏头问我:“神足通的经验很好啊,可以足不出户的遨游世界,甚至到法界各佛土去!有什么不好?” 对,神通原本就没平么好不好之分,只不过如果是在睡梦之中,你以神足通回到往世去度自己累世劫以来的业障时,你就会明白“定”力的重要。 而且,就算不是自度自的宿命业障,叫你一晚经历千百处或在佛土、或在天界、或在别的世界、或在地狱那实在是一件接近“痛苦”的事。当时刚刚启发神足通的现象时,还不能在睡觉中做功课、修行,所以往东西飘无法控制,一直到有一天祈求:“法界诸佛菩萨,拜托你们让我消失这个能力吧?” 你说奇怪不奇怪,后来足足有三、四个月再也没有这种现像发生。 “那有这么笨的?”杜师兄听完我的叙述后深觉不可思议:“看冯冯书上写他的经验不是顶好玩的?” “唉!有一天你遇上了就明白--。”当时我叹气的回道。 到了今年六月,杜师兄在佛堂见了面一脸苦笑的道:“不行了,昨晚我也请诸佛菩萨让我失去这个能力--。” 说完,我们双双相视大笑。 怎么这么多个我?这是第一个感觉,时间是一九八八年的十一月初;当时正是晚上七点睡半个钟头“午睡”的时间。 起先,我看见一个“我”自身内浮起悬在半空中不上不下的,心里挺觉得好奇怪;接着自身体的右侧又滑出一个“我”也是悬空,盘腿坐着看另外两个“我”;这时,我突然发现原来不知道何时还有一个“我”在脑门上后方同时看三个“我”。 很奇怪的是,跑出来的三个“我”眼睛方向不同,但是看到的景象却可以同时存在于我的肉体的那个“我”的脑袋意识里。 这种情形有点像你的眼前摆了三台电视,各自扭开台视、中视、华视,两眼望过去三台的岂面都可以由视神经进入脑海中一样。 第一次有这个经验心中老觉得不踏实,啥身体一直浮在半空中,不安安稳稳的躺在床上?听说大部份的人第一次产生神足通时,都会吓一跳然后回过神来,但是那三个“我”可安稳了,不但动也曾而且还各自在念佛号! 就这样前前后后折腾了半个钟头,上头的那个才算安稳的回“家”,至于另外两个就倏忽不见了踪影。 到了第二天晚上又发生时,心情可是笃定多了。这回只有一个,而且比较“自由”一点可以在房间里东跑跑--都是在半空中,甚至跑到了客厅翻跟斗,玩了好一阵子才回来,第三天以候到一大片草原躺下,那草地的感觉十分的清楚,好柔软而且充满了弹性,醒过来时身上还有前种触感、鼻子里也有那股草香留着。有时候则看到许许多多的犯人脚下都被铁锁着,前后串成一串分成上百列绵绵不绝的走着,当我手持手印对着他们大声念佛号时,他们的脚全松落地蜂涌的奔向我。 更有一回去超渡一只死掉的白色大蜥蜴,它竟然活了过来点头向我道谢;又有一次是深入魔境去向一名女修罗说法,最奇怪的是在梦境中的我一开口,眼前自然浮现了佛经按句而解--而同时,在睡觉中这个肉体的我也说着跟梦中同样的话! 就这样前后经历了半个月以后,我终于忍不住向诸佛菩萨请求别让我有这个能力。它倒是停了一阵子,问题是当我念完一百万声的九字禅之后,倒不是在梦中发生,而是在静坐的时候发生了这个现象。 这阶段可就记得比较清楚了! 刚开始在静禅入定时,陷于半醒半睡之中,俄然飘身出了窗外,飘啊飘的到了对面大楼,往人家的天台的一角“横”着站停。本来这种经验很多次了也不怕,只是没想到忽然翻过一个身来背上面下,这可是吓了一大跳。 天啊,我怎么会站到这里来?这一大吓可把自己给吓醒了回来。 “除非有一天自自己有这情形,否则我很难以形容那突然间『腿软』的情形让你明白--。”后来我向杜师兄说这个经验的时候,道:“有点像你心想立身在很高的悬崖边往下看,而膝盖会觉得酸涩一样,只不过比它真实的多。” 这种经验释迦佛在楞严经里有所说明:“即此所说临高想心,能令汝形真受酸涩,由因受生,能动色体。汝今现前顺益违损,二现驱马。名为虚明第二妄想。” 楞严经是一部很不得了的经典,一开始从佛问阿难:“你为什么学佛?”而有七微心八还辩已经是精彩万分,进而由心性本体,宇宙心物,心理、生理、物理、精神种种“自性” 功能的探讨--正是如金刚经所说的由我相而人相而众生相。紧接着进入了事证部份的二十五位实地修持法门,反归理证圆融道指修习佛法的次第法--寿者相。最重要的是在最后提到“五十阴魔”种种定慧情事。 依我所知的一点点见解,这“五十阴魔”正是针对五神通而说,层层剥下你的贡高我慢达到“事非顿除,因次第尽”的目的。 “小兄第,回去以后要好好的研读楞严经啊--。”今年七月在香港,隔着电话南怀瑾老师前后吩咐了四次:“这部经书对你很重要,对任何一个修行人也都很重要……。” 有了第一次经验以后,就越来越能定下心来不理会那个“我”要去做些什么啦。反正守住一个原则,见镜勿喜,也不强求今天这一坐就打算去那里。学佛学到现在最大的一个心得就是--境界能丢是菩提!一直从此受益罪浅,每每柳暗花明,不数日又进入了另一番新的理事证中。 这个阶段依循老师的指示,完完全全只修一个“定”字!越是守个心定,那个“我”就越是“自由自在”。所由“化身三我”,驰飞药师琉璃光如来的水晶佛士,天空是彩色的令人惊叹,水晶佛土之后则是千百万亿难以形容的发出纯净白光的僧人。这一次入定到醒来接近三修钟头,竟仍不可尽! 也曾至三十三天中上下“玩耍”,据我所知的那些天人们好像是透明的白衣,水晶人形作种种古装扮相,百千万亿每一个都是带着笑容对着我笑。 有一次在下午入定时,心中念头一起想到冯冯居士常常提起帝释天有“三道宝虹光”不知是怎个样?这念头才闪过了,便看见窗外分别有一个横圆、一道桥拱形,另外一个则是自天际斜拱射到我房内的七彩彩虹。那个“我”则飘出了穿过了窗口在半空工看着。不知道这次看的是不是如冯居士所说的帝释天宝虹光?因为不认识冯居士所以一直没有机会去请教他。 到了后来不知道天眼通是不是跟神足通结合?曾经在两个小时以前知道隔壁楼下失下火,而且也事先去看到失火从何而起。当时只以为是幻境,没想到是真的发生了;一时间敦化南路、信义路交口一片消防车鸣叫警笛声,隔着窗口望下去,心中一直默念佛号,眼眶泪水在转。 “神通有什么用?”隔天我对着杜师兄十分沮丧的道:“我一点阻止的能力也没有!神通有有么用?!” 想不到到了十二月二十一日那天更去经临了一件大事。那天下午和杜师兄共修到三点半左右,我忽然在不到一秒钟的时间里看到飞机着火爆炸,同时我的许多分身在英国、德国、美国出现,接着又到了莫斯科,最后是看到中东回教式的建。 “难道是世界大战?”我从禅定中回来后对面的杜师兄脸色惨白的道:“会牵涉到那么多的国家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也不知道……”杜师兄苦笑的回道。 十二月二十三日,报纸第一版的大新闻出来了:“英国史上最大空难,机上二百六十八人全数罹难!”发生的时间是在一九八八年十二月二十二日,也就是在我知道之后的一日! 飞机由西德法兰克飞往伦敦,再由伦敦飞往纽约的途中在苏格兰失事坠毁。事先,莫斯科已经警告过美国将有一架飞机失事……。后来,由一个教组织承认这件事情是他们干的。 “这是令人十分难过的事,因为我根本没有能力阻止,挽救这件事!当时我最大的疑惑是,要神通做什么?既然神通力无法拔渡众生苦厄,要之何用?除了破坏修行以外实在说不出它存在的价值。”后来我在上课的时候对着学生道:“这个困惑让我每天除了念佛就是礼佛,十六个小时持续不断的恳求诸佛菩萨度世间一切苦厄……。” “后来李讲师还有没有发生那类情形?”学生们问,问这句话的时候还没有发生日后第三阶段的种种事情。 “除了一次以外,大半都是天眼通部份--。” “那一次是什么情形?” “看见无数无量弥勒菩萨在我念佛的时候,出现在窗外一直延伸到天际,一排又一排的全数发出柔和的金光……” 我笑着回答他们:“我从来没有见过弥勒菩萨,所以当时只觉得很安详、很平静……。” 当时可没想到,就在昨天(一九八九年九月三十日)竟然是被弥勒菩萨感召到慈生佛堂和李云鹏老师有一段殊胜因缘。这个因缘以后有机会再写在文章里面,应该是属于他心通、天眼通及宿命通的融合吧?! 第三个阶段开始于今年的六月中旬左右,在这个阶段,所谓行住坐卧四大威仪心皆住于自性佛位之中,睁眼是笑看诸佛慈悲心,闭眼则光明自在无相亦无境。却是,心中清清楚楚的明白!隐隐约约契悟了那一点如如不动反而清清楚楚法界一切动。你若问我怎么知道过去、现在、未来,问我顶上脚下四面八方如何知道? 只会回答你一句:“晚上没有太阳!” 进入了第三阶段以后就开始做“入梦”的实验! “李师兄,请问你是不是在前几天跑到我的梦中骂我『偷懒』?”学生胡伟栋有一次上课中共修完了以后,上前报告心得时询问道:“前几天在睡觉时突然看见了你出现在面前骂我最近偷懒、不精进,醒来以后想一想这两个礼拜的确如此,很惭愧的痛下决心好好修行……。” 同一天的报告,王巧梅也兴奋的道:“这两天也梦见了李讲师,在梦中他教我--切红萝卜。”在大家的笑声后她接道:“在梦境里我正在切萝卜--一丝一丝的切,李讲师在旁边摇头说:『不对!切红萝卜应该是这样切法。』于是李师兄一把拿起菜刀往红萝卜便当中切下,一切再切,边切边道:『萝卜要这样切,一块一块的切,每一块有梭有角,而且大小要完全一样……。』“过两天后,巧梅又跑来说:“李讲师,昨天你在梦中是不是引导我跟姐姐心玉到一个好大好大的地方?那里有一张大告示牌,上头写满了我四姐前世的罪业,而且说我四姐前世是一条红色的龙,这世要赶紧修……。后来你又出声告诉我修行如果要有成就的话,就必须如何如何的修……。” 一个月前,学生童招弟报告说:“对不起李讲师,昨晚我做梦时看见了一位白衣女士在训勉我,那时我跑去找李讲师请示那个女人是不是观世音菩萨?李师兄叫我『不要执着』。 问,李师兄又说『不要执着』;我三问,李师兄又是同样『不要执着』,声犹在耳就醒来了。醒后想想自己真是太执着了,很惭愧让李讲师三更半夜还要到我的梦中劝导……。” 半个月前学生廖美纯有了不同的报告:“有一天凌晨四点多接近五点的时候,我起身念佛、静坐,全身觉得一波波的能量持续不断的加持下来好舒畅,就这样一直坐了到黎明才睁开眼看出窗外。耶?赫然看见李师兄在窗外下着我笑……。”(详情请见附录的『佛影心踪』。)最近这一次则是前天(九月二十九日)黄厚桢的报告:“三天前我梦见了李师兄在哭……为我们不精进而哭。当时我问你,我们真的不精进吗?你说:“是啊,因为我看见了你们的灵魂因为你们不精进而哭,所以我也替你的灵魂的悲伤而哭。”醒来以后切实的反看了一阵,的确有时候自己的贪念太重了,想起来真是十分的惭愧。自己的心愿还想随李师兄到全世界各地弘法,贪嗔痴这么重那有资格?“从上面这几个例子看起来”入梦“的实验似乎有些成效,但是这是很了不起的神通吗?在前面那篇”我的隔空加持经验“里也提过杜师兄的太太方淑宜在开刀前,曾经看见我坐在她的上方为她加持。那时可不真切的明白如何这个”用“法进入人家梦中,总以为是瞎猫部到死耗子而已。隔空加持是”念力导体“,但是”入梦“又是什么?简单的个字,就是六祖所说的:“迷时师度,悟时自度!”好朗朗上口的八个字,可是不玩文字游戏,这句话真正的理证、事证在那里?! 前面已经而过,五通俱去是漏尽通起,心常住于自性佛位无所念起是自在光明。 这个光明禅宗六祖称之为自性光,亦即自性佛生之意。 所谓“入梦”不过是夜间静坐时心住于自性佛位将意慈悲于法界十方,此能量自我自性佛光中出。而学生与我之间因常接触,彼此磁场脑波相应较为容易。 再加上一个人睡梦中时五蕴羁伴较轻,一旦受到相互亲近的磁场能量、脑波念力加持登时启发自性佛光显露而现种种像。 事实上,他们看到的“我”不是我,而是他们的自性佛光闪动牵引脑波活动能量,频率放大而出了我这位李师兄的“相”来。 “所以我常常跟你们说,除了基础法以外,所有的法都是大自在王佛教我的--。”今天,在天母的雅堤咖啡站腾稿时对着王巧梅道:“你明白了吗?事实上就是『我』在教我自己,也就是自性佛光闪动,让我『回忆』起我本来就知道的事--也就是所谓的『本性俱足一切』的意思。”释迦佛说『善哉,众生皆有佛性』这句话半点也不骗诳人,完完全全是正如他所说的一切神通、佛性本来每个人每个众生都有,只是你自己迷失罢了! “这个境界叫做『祖师相应法』的无上境界。如果你能做到这一点,你就是和一切诸佛菩萨的十无量心相印;也正是悟(心明心见性)、神通(事明心见性)、解脱(法明心见性)三者理事圆融的境界!” “所以昨天你有一大因缘去慈生佛堂找李老师时,在大智讲堂内感受到大悲殿的千手观音对你『笑』也是这样?” 王巧梅不愧悟性极高,一点就通! “对了。”我回道:“其实山个『笑』并不是在『相』上的笑,而是彼此之间光光圆融幡然无分所起的密密心印一笑!”我大笑的回答。 六祖真是不得了的佛门龙相,一夜授法当下就证到了“迷时师度,悟时自度”的境界,而我却用了一年又五个月余才勉强沾上一点边。 迷时师度,就是藉由诸佛菩萨,授法老师启发你的智慧(住于性佛位)、能用(自性佛光)。而当你已经住进去以后,则时刻不忘精进行愿度化“人、众生、寿者”--亦即度化自己这个“我”! 神通何用?以前的疑惑在十个月后明白了,用以德! 智德双轮是通往菩萨初地乃至成佛最重要的行器啊。 写到这里,心中不禁十分感激诸佛菩萨无时无刻的不在加持庇护,真是无怨无止的令人千万赞叹,记得好久、好久以前我曾问水果大师:“弟子曾得过四次文学征文奖,不知道这次投稿能不能再得奖?” “写一般的文章做什么?”广老面带微笑看着我,慈眉低垂轻轻的说了一句当时不明了的话:“修行最好!” 现在,这四个字深烙心版日日夜夜看它--修行最好。 真的! 七、一大因缘佛叫来在一九八九年三月二十五日为了弘扬佛法而开办了目前的这间佛堂。当时,我和杜师兄两个人身上没有半分钱;十万元的押金、近四万元的租金,以偶随佛堂内的布置所需的花费在尽量节俭的原则下,也需要有四十万元才够! 幸好家慈和表姐发大心愿鼎力支持,勉强布置了个大概,东区的电话是众所皆知的难申请得,甚至寻了好几家电话公司才勉强能找到一只以高价买下。 一切似乎都妥当了?左看右看有点缺憾似的,大伙儿看了半天才想到原来少了光明灯。 于是,又为了这两座灯塔在龙山寺附近往来奔波,这才知道小小的两座光明灯,左杀右砍的还要一万五千元这么贵。 “算了,”我说:“不如到天华去买『南无观世音菩萨广大圆满无碍大悲心陀罗尼』的画像,每格充当一个人填写光明灯的位子。既省钱而且意义深远……。” 当时的原因一则是没钱可以添购,再则光明灯这个东西也实在是没那么必要。 杜师兄的家就住在天华正对面新学友书局的楼上,想起当年介绍他读冯冯的书时,犹且在翻找天华出版社到底在那里?蓦地回首,“在我家正对面!”杜师兄听完地址大叫一声,这一叫可和天华结下深缘--我们佛堂的念珠每个月都向天华近万元的购买! 所以,如果你到天华去问谁是“念珠大王”他们一定会告诉你是杜师兄的。 “念珠大王,今天有一批新的念珠进来,要不要来看看?”每隔一阵子杜师兄总会接到这样的电话。偏偏天华的念珠极好(念珠、佛像与开光的问题另篇再述),杜师兄和我总是会忍不住一买再买。 买了也有好处,我们立下了弘愿每串念珠要念一百万声的佛号,买的越多就越逼得自己晨昏早晚不加紧修行不行。像目前我个人所持颂的就是一串一百零八颗号称天华有史以来最大颗的打磨过的金刚菩提子--这串念珠听说来自普陀山,第一天摸到它时它可还是一条桀傲不驯的猛龙! 似乎有点神话?以后再谈吧! 佛堂是准时在三月二十五日开张,亲戚朋有来了不少热热闹闹的,在我们附近天丽素食的李小姐也送了花来,一切总算有了个开头。 当时,为了方便弘法只好贴出“免费看三世因果”招贴,希望能藉此度化有缘之人,同时也为了佛堂生存下去所不得已的措施。 家慈做了十来年的公务人员,本来就没什么储蓄可言,表姐则是自导游退休在家修行了好几年,如今她们把老本送来做弘法事业。而那时的我为了修行,半年间已是从每天可以写两万字的武侠小说变成十天下不了笔两千字,佛堂要能做弘法事业必须有收入才行。 最基本的收入,就是招生传授禅功与静坐,藉由身心一如的修持慢慢的导引他们进入佛法的浩瀚智慧。 但是,学生从那里来? “看三世因果实不是我们应该做的事,”当时大家苦思对策,“但是我们权宜用天眼通、宿命通行方便般若,先自立活命而后才能利益众生!” 第一来的是菲律宾人,幸好我们这里面国、台、英、日四种语言可通,算是勉强的应付过去了。 “这样不行,”杜师兄叹气道:“来算命的不会有想学佛的人。我看,我还是回去以前工作的银行拉人……。” 这一回死拖活拉了七个同事来凑数,而且事先声明:“我们只学禅功练练身体如果说佛法就翻脸不去。” 当时代表说这句话的是马德驹、黄厚桢夫妇,但南你相信吗?事隔五个月后的今天,他们一生的志愿竟然是:“如今,我们有了一个弘法全世界的目标!真的,我是向往的--向往那种自由自在逍遥的日子。但是这种想法似乎是不正确的,真正学佛的人心量应该不是于此的。但是,我真的找不出更强烈的动机激励自己激发使命感。”(撷自黄厚桢九月二十九日日记,原文参照后面附录的“佛影心踪”。另外有关于他们夫妻改变的事将在九篇“两对佛缘深种的夫妇”里详提。)行了,当杜师兄把话传回来时我点点头道:“佛法不可思议,只要他们来上课,一切问都可以迎刃而解。” 我相信大自在王佛,我相信观自在菩萨,我更相信法界无量诸佛菩萨会护持我们--只要我们行的正,一切为佛传大乘,没有理由诸佛菩萨会舍弃我们而不顾。 隔天的凌晨我进入了禅定中默默向大自在王佛及诸菩萨祷祝:“弟子如果福德、智慧、威德三项皆不具足,则是贡高了未有资格弘法,若是我佛看弟子有缘了,这桩大事心愿那就请协助弟子……。” 刹那,心中动过一念:“今天下午五点半有四个人会来--。” 是真?是假?是感应加被?或是虚幻识作? 那天到了下午五点半没有人来。六点,还没人;七点,也没半点踪影。唉,肚子饿了! 到天丽素食吃了今天第一顿,前脚才刚进门后头就有人按门铃了。 时间:七点半,人数:三个。 怪了,当时我心里想:“到底我感应到的对不对?” “你们不是应该五点半就上来了吗?”我脱口而出:“而且怎么只来了三个?应该是四个人吧?!” 他们傻住了,不可置信的停顿了片刻才回道:“我们的确是四个人,也的确是五点半就在楼下……。” “怎么少了一个?” “他家中临时有事回去了--。” “那么你们五点半怎么不上来?却拖到现在!” “肚子饿了……,”他们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所以先去吃饭--。” 就是这样,佛堂在三个静坐班、七个禅功班的情况下,开始过着“自立活命”的日子。 当然,以佛堂各方面的支出根本无法凭着这笔微薄的收入可以应付的了。 两个月之后,我不得不向大自在王佛祷祝着:“诸佛菩萨,我知道这是一大法震、一大魔考,请求你们怜悯弟子的心愿吧!如果第子所传授的法是对的、如果弟子有资格承受诸佛菩萨的爱护加被,请让我们的佛堂可以继续维持下去,而且来的人是为学佛而来,而不是为了世间法!” 在那天上我长跪在佛堂,心中一再祈求十方三世诸佛菩萨:“弟子坚信就是末法也有佛法,就是娑婆也有佛缘,难道弟子真的如此罪孽深重在今生今世度不了自己也度不了人?释迦佛说只心念弘扬大乘必得天龙八部护持,亦得十方诸佛摩娑其顶使令其愿得以完成;弟子信佛是真实绝不妄语者,祈求大慈大悲威德力加持……” 在那一夜,是泛着泪珠卧眠,时到今日回想当时的心情,可谓惊惶痛心中抱着一丝不灭的希望! 第二天,邱煌闵和黄月兰带着同修的师兄一早便来! 这也是一件奇事。邱居士、黄居士他们两人原本在佛堂刚开的第三天便来过,但是因缘未具所以一直再也没有光临过。没想到,这回竟将在同一处学密法的四名师兄、师姐一道带来,到了后来开课时他们这一期总共来了十个人! 在他们之中有人学密学了十来年,也有人出国日本学东密,当中亦有资赋特异,也有台湾各处道场跑遍了的。林林总总简单一点的说,他们这十个是来“踢馆”;如果让他们心服口服日后势必为佛门龙相。 当时我真是十分感谢诸佛菩萨,若不是他们大慈大悲召唤这些人来,佛堂的生存不可能到今日。更动要的是,由他们的身上让我看到佛教新一代年轻的希望和活力。 他们都很年轻,二十来岁到三十出头,十个人只有一个共同的心愿:“我们誓愿利益众生以身以命相舍永不退转。请问李讲师你有什么方法让我们达成这个心愿?!” 呵!好气魄?! “利益众生?”我笑了,当时简简单单的回他们一句:“一个佛教徒的心愿就仅仅只是这样?” 他们傻住,利益众生只是小事? “我们的心在法界,佛法真义在自求内证即身成就。”我告诉他们:“学佛的人,不仅仅在『利益众生』而已,根本的是在阻止娑婆世界的末法时期出现,以至于法界中无量世界弘法。想利益众生?这太简单了!只要你们在『体、相、智、德、理、事』圆融培养出『能』而后真空妙有的『用』之于三世十方的『时、空』,利益的不只是地球的人类、也不只是地球的众生……。” 我看了他们一眼,又继续道:“佛教徒的心量要广,要学佛就先学菩萨的六度万行。可没有那一位菩萨自私的只替那一颗星球众生慈悲……。” 那天足足谈了近六个小时,他们提出了不下三、四十个个人在几年来学佛的种种不解疑惑。现在回想起来真的是太感谢诸佛菩萨,若非个人在理证事证上已蒙佛光加被,而稍有一点点的圆融贯通,否则那些千奇百怪的问题还真不是只求经书文字理可以回答的! “为什么一个杀人犯一生做尽了恶事,而且骂僧辱庙死后却烧出舍利子来?这是不是和佛教的理论不合?” “为什么佛教徒在社会中、朋友群里会被视为异类?当我们学佛以后很多朋友都远离了?” “我们相信你这里是正信的大乘佛法弘扬所在,但是你却债台累可怜的很。但是,那些神棍们却反而大饱私囊赚进大笔的钱?难道诸佛菩萨不护持?” “为什么会有末法时期?” “为什么娑婆世界的众生罪业这么深重……?” 凡此种种倏然问出,如果不是诸佛菩萨的加被,以我个人微不足道的修持又怎能回答得他们心服口服? “李讲师我们完全相信你了--。”黄月兰这时问道:“但是你说你是正信大乘,别人也说他是正信大乘。请问,以平凡的我们如何去分办?” “第一个在修行法要上要直契佛心,本门讲的是身心一如的修持,十大一如的印证,十无量心的考核,出世法与入世法同俱的圆满修行法。也就是在学佛自求内证不走外道世论的过程中,在世间以出世心修行,在修出世法自然成就世间法--。” 我看了他们一眼,不得已只好又接道:“世人常以眼见为真。这样吧,你们是何门何派我不知道,你们以前的师父名字我也没听过!现在,我们在事证上做两个测验--第一,你们把你们师父的名字念三遍,我就说出他身上有什么病。第二,等一下在佛堂我请诸佛菩萨为你们加持,感应到佛光的慈悲--。” 我个人很不喜欢用神通以自炫,佛说“不尚神通”是完正确的。但是,有时候为了大乘佛法,为了了度众生的心愿,却又不能不用。 当时我在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你们如果真是大自在王佛召唤来学大乘法的殊胜因缘弟子,诸佛菩萨必不误我。” 那个时候对“天耳通与文字般若”之间的关系尚未能十分明了,心中唯有一念--我这生中有无机缘弘法,就看此刻诸佛是否悲悯弟子一颗诚心无它! 三个月后,在佛堂所出(没有经费打字印刷,只好借用王赐明居士公司的影印机)的“千庄严”刊物中我看到了他们的心得与感激。 但是我更要感激他们--不仅仅是在让这个佛堂每个月庞大的支出得以舒缓,让我不用越来越多的债务而烦恼;更重要的是--他们给了我无比的信心和希望,知道这个世界上真正学佛的人并不孤单! 我衷心的感谢诸佛菩萨如此的呵护加持,我可以确信他们不是听不到你的声音,而是你的诚心是不是足够?!我也衷心的希望这篇文章能让那些不相信佛的人起了信心、希望,那些正对着诸佛菩萨祈求的人以更诚挚的人不要放弃。这是我唯一的心愿! --谨以本文致赠单伯伯在天之灵 当我写到一半时您过世 希望我为您所念的佛号能令您 往生诸佛净士,不再受轮回之苦南无本师大自在王佛! 八、我所知道的梦魇梦魇,每个人或多或少都会有这个经验,特别是修行人在你经历一段逐渐记忆不起梦境的“假空”境界后,你会开始在梦后经历诸佛菩萨的种种法震--一般称之为魔考的测试--测试你是不是在梦中仍然一心不乱精进不退? 但是,有更多不信佛法或是相信外道的人却有着更惊心动魄的经验。当那些”异物”在做干扰时,不信佛的人也开始有点变成他们口中的“迷信”了,那些外道的信徒就开始问这个神明问那个太子,于是东奔西走只求自己以后睡觉时能够安安稳稳的一睡到天亮。 佛说的半点也没错:“众生至爱者身命!”但是,千万要记住佛的下一句:“诸佛至爱者众生!”所以,别再去求什么符、什么咒,那个天师如何如何,那个道士如何如何都没有一句佛号念到睡着有效! 在梦魇方面乡也遇过几个特殊的例子。 前面所说的杜师兄的岳母方伯母原本是相信某某宫的“三殿下”,有一天她由杜师兄带到了佛堂说道:“李老师,我最近常常做很奇怪的梦……。” 在方伯母来以前,杜师兄已经约略的提过他岳母的情形,而且强调:“我岳母是信道教的三殿下,这次是不得已的情况才到佛堂来。呃--,帮个忙给个面子,如果她有什么和佛法不合的说法,请不要介意--。” “各人有各人的因缘,你放心好了。”当时我笑着回道:“而我现在已经知道是观世音菩萨要她来的……。” “真的?” “佛有正行、逆行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笑着说:“这次算是小小的『逆行』,为的是要让你岳母得闻大乘佛法。” “那我就放心带她去了。”杜师兄在那头高兴的回道。 五月初夏的阳曦在从淡紫色的百叶窗滑进屋内,柔柔的风飘动方伯母叙述;”最近我老是在梦中被鬼折磨,这两天更严重了--他们把我的肚子撕开,将里面的内脏全部拿出来又扭又拉的好痛苦。甚至……,我睁开了眼睛都可以看见他们狰狞的表情对着我笑……。” “你没有吃素!” 我把闭上的眼睛缓缓的睁开,感觉到在方伯母背后观世音正含笑的看着我。”而且,某种海产吃的太多了--。” 这方面我可是很有经验,有人一辈子没吃过鲨鱼肉,不小心吃两片就重病、有人三年没吃过鸡肉,结果吃了一条鸡腿自己都忘了、也有人吃了太多的虾子或是有人在一生中唯有前两天才打死一只蜘蛛,这些我全会知道。(以上种种将在“不可思议佛悲心”中详述。)当时我那么一说,方伯母就担心的道:“那要怎么办?有没有方法可以『化解』?” “很容易,”我回答她道:“第一,要吃素,最少目前这一个月要吃素不沾荤。第二,你请一串念珠我帮你开光后”你回去要好好的念九字禅--。” “什么是九字禅?” “南无本师大自在王佛,这九个字称为九字禅。大自在王佛在密宗称为大日如来是密宗的创始佛,释迦佛则称之为卢遮那佛,威德力不可思议!” 当时我故意不跟方伯母说明选那一种念珠,为的是再一次测试我自己的判断对不对--果真有缘的话,一定会黑玛瑙的串珠。 果然不错,方伯母是选了黑玛瑙的串珠来请我开光。我笑了:“选的真好,一般像方伯母这种年纪的人不会选黑色的念珠来念,怎么会挑上它?” “我也不知道--。”方伯母笑了一笑,回道:“在那十几种念珠里面,我第一眼就看上它。有什么关系吗?” “有!”我微笑的点头鼓励她:“你这次是观世音菩萨唤来这里的,黑色的念珠对梦魇很有效力!像那种金刚菩提则专门对着魔之类的精神异常很有效果。” 方伯母点了点头也高兴了起来,从此以后她真的跟佛法结下很深的因缘,吃素、念佛是不在话下,而且多次受到诸佛菩萨的保佑。这些,将在“不可思议佛悲心”中另提! “真不敢相信我岳母相信李师兄到这种程度,”有一次杜兄对着家母不敢置信的道: “凡是以后只要亲戚朋友有事情了,她总指着我说:『请志中带你去见李师兄,有什么问他好了,他神通广大……。』 神通广大?当时听了这句话只有赶快到佛堂行拜忏! 我可不是故作谦虚,而是我真的有错。 如果我让人家因我而相信佛法那是对的,但是如果因诸佛菩萨护佑我而让人家以为我很“利害”、“神通广大”、“不知到了几地菩萨”那真是莫大的罪过! 绝绝对对坦白的说,我连初地菩萨的门槛都还差的好远、好远,这可以是客气!我们可以翻照华严经十地品的初地菩萨所需具备的心量、神通来看就可以明白。 在这里我要特别强调一点,佛说“不尚神通”的意思是不以神通境界为追求目标,相信看过冯冯居士大作的人都知道!而我要强调的是:如果没有神通就不可能是罗汉,更不可能是菩萨、佛!法界中没有不具神通的菩萨,更没有不具神通的佛。 所以释迦佛说修行而没有神通显现的人叫“乾慧”,乾慧的人无法做事证来圆融理证佛说的种种前因后果。他在华严经中说,初地菩萨若不能化一百分身至各世界说法,便不是初地菩萨! 再举例说,狗看人的手能开门,所以人对狗而言具有“神手通”,难道这个本性具足的“开门”你也说是外道?音乐家会弹钢琴、拉小提琴而你不会,同样是人你却不会,你为什么不骂人家是“魔”?因为他们学过、练过?!对!学佛修行可不也是学、修?本性自具的神通显现如果没有那才表示你的修行有错或者是用心不够。 神通是考核你修行成就的方法之一!它一点也不稀奇,更一点也不可怕,没有人念佛念成了魔的! 因为,依我的经验神通是我每天念佛、拜佛十六个小时,持续不断的经过了十八个月到今天自然就有的。你想要?照这么做就一定有! 附录二 佛影心踪 在这部份的附录里面收集了精舍内共修的杜讲师以及五名学员的修行日志。在日记里我们可以看到许多一般人认为不可思议、或者说是“骗人”的经验--正如同以前的人对伽利略的理论:“地球绕太阳转”所作的疑惑一般。 这次收集的六个人,都是大学毕业的知识份子,从事于金融机构、设计师、摄影师的工作。他们经历种种“善根发相”的现象并不是什么特别了不--因为,只要做真正的修行,你也一定会有相同的感应。 从他门的日记中也许对各位读者在探究佛学、修行、人类潜能、超时空特异功能或者在神学的领上有所助益。 这正是笔者选刊这些日志的理由! 以前面的附录中挑选了几个笔者以往所经历的故事,而这部份则是去年(七十八年)一些学员的日志。笔者在此诚恳的祈待各位亲爱的读者鼎力支持。往后,笔者将陆续写出一些见闻经历诸立爱护笔者的读友赐教。 祝各位亲爱的读者福禄俱全,万事如意! 八月十四日 廖美纯 将昨日的情况,告诉了李讲师,怎么会有这种现象发生,答案是天耳通要打开门,气海穴道通的症状。 此阶段要做的功课,是将能量资源充足,即是多念九字禅,精进不懈,否则百脉虽通也会再次合起来,到时候就得重新再来。 有人问我,“你到底开的是任、督两脉,还是百脉全通,通了以后对修行上有什么不同?” 第二期同修当中,算我最差,曾是退转者,承蒙--大自在王佛的加持,巧遇机缘,打通百脉。说实在的,于我个人凭什么,九字禅念的也不多,动禅、静禅做的更少,竟然能打通百脉。对于第二期同修们曾经造成一股波动,要怎样修行才算是正确的方法?大家心中纳闷、存疑。 在我个人从开课至今,于日常生活中,不管双手正握笔做稿件,或是切菜、洗衣、刷牙……。之中,虽不能安计数器,心中常念九字禅。心想,计数器是让人知道拟定的计划实现了多少,而若把身体当成计数器,常念九字禅,能量多了,势必也能反映修行的阶梯。不是吗? 八月十五日 今天考试,考试方式是由李讲师当学生,由学生当老师上课。 惨了,光是个坐断乾坤,十个人就有十个说法,什么是无、有、空。更是胡扯。其实心中有数,一定考鸭蛋,此方式只是要让学生们了解,自己于两个半月里所学的,到底知道的多少。讲错了,经由李讲师做一次解说,更能加深对问题的领悟。 经过法震后,第一期气功班只剩四位,与第二期静坐班十人重新组成一班。 今晚共修,只要一念“九字禅”凉意顺着喉咙直下丹田,由内往外,全身释放能量,人觉得状大。 八月十六日 同事的男友之二姊,于前阵子,因耳疾开刀。最近又发生跌倒撞上石头。此事之后,常有人在其耳边说话,造成精神失常。 其男友的大姊为一贯道,带其至具有天眼通的女道友处,经看后说,于五十年前,生为男身霸占别人祖产,致人怨死。今日,前来讨债。 同事问我如何是好,请她念九字禅,回向怨亲债主。或是做财布施,我懂的也仅是如此。 此事的发生,使我忆起七月份,这位同事本是天主教徒,(家人全是天主教徒)。经我谈起九字禅的殊圣后,一路念下九字禅。且其个人也曾经历过,因诚心念九字禅,结果男友出差催工厂的货,于路上发生车祸,化险为夷,再者,不可能出的,也能如期交货。她心里都明白九字禅殊圣,但隔日,告诉我,那些都是迷信,值得怀疑,断然收起念珠。 今日。部到男友之姊的事,使她想到什么是业障。才又想要再念九字禅。人往往是处于逆境时,才会想到如何来消业障。假若在当时不造因,今日就不会有果。烦恼事又何在呢。 八月十七日 刚踏进办公室,同事慌慌张张的告诉我,她的念珠,本是好端端的戴在手上,(预计要拿给她男友之姊),不知怎么,一股力量,使她猛抬手,往后一甩,刹那间,念珠不知飞往何处,和其妈妈找了许久,都没找到。她心中纳闷,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于是乎,我将手上的念珠交给了她,请她带去给男友之姊,请她念九字禅,回向给怨亲债主,希望能有所帮助。 八月十八日 第三期今日开课,其中有些是朋友、有些是同事。决定去看看上课的情况。坐满了佛堂,好欢喜。 于课间休息时,有人问我如何通百脉,通了百脉有什么好处?为什么明明背好了九字禅,不知怎么搞的,念的时候就会忘记,不然就是念错。 说实在的,百脉怎么通,我还知道,关于后面的问题,不知如何回答? 八月十九日 凌晨二点,于梦中见到一片好强的光。心想,怎么可能照得我无法睁开眼,因每次看到光是亮的,但都是祥和不刺眼,不觉中又睡着了。 于六点起床,念佛静坐,约二十五分钟,前十五分钟有杂念,后十分钟,眼前出现紫光,透明的,互相包容,再转成白光,充满全身周围,又转成紫光。觉得脑袋空空,没有东西,身体好像没有了,只觉脚有麻意,及结手印的大拇指又食指,全身释放能量。 心量方面:想着,家对面的猪寮里的猪,人家说它脏,坏了环境,难道它愿意住不好的地方,吃馊了的饭菜。只是以往种种的始然,人们能看得到的都不能以平等、慈悲待之,还说,那存在于虚空中,不能见的呢。于是心量放大,产生以上的感应。 九月五日 许久未提笔写修行日记,因在这段日子里,总觉得什么都是空空的,什么事,随时都会忘记,更妙的,会突然的感到自己到底是谁,长得又是什么德行。镜中的我,又是谁?常问大儿子,我是谁?唉!反正这段日子迷迷糊糊的。 今晚共修,心中又和以往一样的想法。妄念不断,一定又是心不能静,不免唉呀一声,自己真差,只好认命,且“坐”。 默念礼佛拜忏文三次后,一声九字禅,刚起,坐于左侧面的杜讲师,散放出的能量,一波波的推着我往右侧倾斜,此时,使我体会到,聚于个人身上的能量到底有多大的能耐,只有在用时方知。再道要如何的去开发能量,也只有靠自己去修维。 再下去,心想,李讲师要大家于静坐中思惟,才能激汤脑波,产生智慧。最近自己于各方面都是呆滞,空空的,藉此机会,想到刚才上课的内容“转境为识”。 怎知道,心中如此做想,结果脑中一片空白。一个字儿也无法出现,只好认命“呆坐”。随后,觉得自己好自在,一直到敲磬时,还是一样的感觉,既然如此,多做一会儿何妨。其间,对师兄们搓手、讲话声,对我并未造成影响,觉得是那么的定。 九月六日 以往听到救护车的声音,心中赶紧默念佛号。希望病人或伤患,都能好起来。 最近听到救护车的声音,心中亦是念佛号,但不再是以往的想法。什么是平等、什么是慈悲呢。 生为“人”,就必须经过生、老、病、死的。也可说是因果、业力的造成,有人在生病,情况紧急,亲人一定会要求医师不惜任何价码,只求病人能起死回生,将病魔驱走。这是人之常情,但反过来看,那病魔以所受的怨气,以及所难,就可不了了之吗?那平等、慈悲的意义又何在呢? 当救护车呼叫声,心中“九字禅”一句句的回向十方众生,希望有更多的人能听闻大乘法。 九月七日 于梦境中出现一只蟹脚,颜色是火红的,刚开始时,它将二姊家铲平,接着朝向父亲家攻击,父亲紧抱小孩逃离,当时我站在父亲的后面,发现情况紧急,大叫:“家人逃命”。 往隔壁大哥家奔逃。没想到大门锁住,眼看死难当头,不知何时大哥交给我钥匙,将门打开。全家总算平安。其间不知蟹角如何摧残整个西螺镇,只知一片混乱。 另一画面出现,人们将蟹脚敲开,有人喊道:“该死的东西,脚内竟然是空的,还能做怪,不可思议”。梦中,并且出现了○三二的号码,六合彩,哈! 醒来后,想了想,蟹死了才会呈红色的,怕它吗? 九月八日 晨四点多时,眼前为一片强光刺醒,当眼睛睁开时,看到橘红的光,呈现在天上好美,叫醒了先生,两人到阳台上看个究竟,哇!长这么大第一次看到如此美妙的境界。山是黑的,一丘丘的延绵着。 山的上头就是那橘红色的光,好亮丽,右侧的光转为较亮的橘黄光,再上为灰色的云带,灰色中有层次,且有镶金边,于云带上游现一朵朵的云朵,云朵灰色也镶金边,随风疾掠过,感觉云朵条似莲花。更上一层是湛蓝的天空,浮出很大的云朵,也是灰色镶金边,真是美极了。心想,“净土”又是一个怎样的境界。 九月二十三日 今晚,同期师兄们到家共修,刚开始觉得眼前一片黑,且黑的像沉了进去,一动也不能动的样子。 过了一会,身上的磁场很强,全身从命门振动,扩大于全身振动,耳朵突然通了,并能听到高频率的声音。 头顶像碗倒扣,压住眼、耳,有麻、酸的感觉,不好受。眼内有风、气,环绕眼球。 呈现一片网板,如同电视上没影像的画面,没有光,黑黑的,后来于画面上添加上椭圆形的点,并且慢慢的放大,有如伸缩镜头,将物体调近,清楚的看到网目的结构。 九月二十五日 利用空档时间静坐,身体的变化很大,可听到心跳声,它的声音非常的大,接着血液循环经瓣膜,放放的感觉非常的清楚。 头顶像碗到扣感觉亦在、不舒服,眼内的风、气亦在跑动。突然觉得有一股气进来,发现头顶的碗不见了,整个人从头往下,呈一个圆柱中空,塞!舒服多了。 眼前有一画面,透明的圆物体,中间有人物出现,时间很短。 九月二十六日 今晚共修,仅仅坐了十八分钟,感觉是将近四十分钟之久,好难受。 刚开始,觉的心脏跳动声,其大无比,接着,后脑形成一颗心脏,亦在跳动,紧接着手、脚也变成心脏、跳动声大作,并且各个心脏的律动均相同,突然,感到自己变成了一颗好大的心脏,跳动再跳动着,哇!我急了,因觉得这颗心脏,就要轰一声炸一开了。 心中喊着:“李讲师!救命吧!”后来以“九字禅”定住,才将要炸开的心脏,慢慢的平息,恢复为正常的律动。 九月二十九日 中午时分,忽觉体内的凉气,由骨髓经肉、表皮散于体外。且可依及吐自由吸吐,并能感到身体周围有一厚度的凉意。 八月五日 王赐明 今日到大自在禅林皈依本门缘道宗师,正式成为佛乘宗弟子。仪礼完后共修,坐中念完三遍佛礼忏文及三遍达摩八十一字心法后,在虚空中即浮现一莲花座,发白老、雾雾的,以逆时钟缓转着,之后有股能量自心中游离而出,与莲花座结合。再稍后,又浮现出三尊佛菩萨的影像,仅任轮廓,细部不可见,外环绕佛老。 晚上因事与同修六人至佛堂忏悔,痛哭流涕,深感无明业力之可怕。众生念迷,颠倒妄想,离道日远而不自知,今日之事若能深志不忘,日后必有所得。 八月十二日 今日大缘佛堂办第二次法会--九字禅实修十无量心,然而因时间不够充裕,修舍离心、报恩心、平等心及欢喜心。 其中仅欢喜心我有较好的意境:天下滂沱大雨,落至地面却凝成金块,以致大地一片金黄。 有一深邃的地道,彼端尽头有强光,壁上呈金黄色,刻满经文,我独自一人在地道中循着光源前进,后来发现跟在后头的人越来越多,真是“道不孤、必有邻”,等大伙走至尽头后,便没入在无垠的虚空中、强光中。 置身浓密森林中,枯叶落满地,阳光透过树梢投射在身上颇有暖意,枝叶翠绿可喜,独自缓行在此林内,微风徐徐,如蚕丝拂过,身心俱感无比凉意与舒适。 坐中念九字禅,感到身体胀胀的,飘飘然的,后来则发现体内空掉了,而填满一粒粒如念珠的圆形物,外表则沁着水滴,此时心中感到极其清凉。 八月十五日 前几日修法时突感妄念特多,犹如排山倒海而来,毫无招架之力,虽感苦恼,却又无计可施。下午在藤椅上猛念九字禅时,忽有股能量自体内排出,咦!再来妄念似乎偃旗息鼓了,于是盘腿坐静禅,坐中出现诸多莲花相,有单瓣的、成群的,还有莲叶等。 希望数日来为妄念所苦的现像能就此止息。 南无本师大自在王佛 八月十六日 九字禅已念了七十万声,招弟每次在跟我印证意境时,诸如善根发相、气觉、身觉、能量等,我都答以“莫宰羊”。我在念九字禅时会如实遵照李讲师所示的一路狂飙,其余则不知。 九字禅念法进入七十万后是为“欢喜见禅”,初闻此法后,便在脑中细细思考,待融会贯通后,又再度提起念珠一路狂飙。初念此法是在高速公路车上念的,大约念了十多分钟后,心有所感,不同于前。我总觉得此念法的定力相当明显,犹如坐静禅一般。 每次起念后,心中便浮现一片九字禅,而在一片九字禅当中存在一颗念珠,上头刻满九字禅,当粒粒念珠自手际滑过时,心中这片九字禅海若有能量缓缓释出,或应说是句句九字禅自体内滑出体外,在此当儿,我便会极自然地随目之所至而将此能量扩散至人群、虚空、法界。当然也因为能念念护住心中此种竟境,所以目虽能见,却犹如幻化的景物,见而不随。整个感觉像在坐静禅,外界的事事物物都成了幻相。 九字禅的诸多念法中,至此方能有点觉知。 八月十九日 今日下午佛堂共修时,赐贤问了一个大乘佛教徒应如何发愿的问题。结果在场诸多同修的答案多所涵摄,琳琅满目。待李讲师开示后,当头棒喝,大家的答案都死在一堆,横遍野,有若不净观。 晚上在我家共修时,再度提及而彼此略舒所得,我因内急,在如厕时,突然念头一转,忆及金刚经:“灭度一切众生已,而无有一众生实灭度者。”当下契入此理。 稍后独自在客厅念九字禅时眼前浮现一颗硕大的念珠,上面刻印无数的九字禅,又觉得似有无数的众生,此时心念直觉此一念珠好似婆婆世界,又好似整个法界的缩影。逐渐地,此一念珠起核爆作用,震成无量无数的微小个体悬浮在虚空中,每个个体似乎都有一句九字禅,一名众生,而且每个个体均微微发光,如满天繁星。 一个念头在脑中,依念力之起用,以致身体起善根发相,而了悟“一即无量、无量即一”的道理,是否即“转境成识、转识成智”呢?尚析开示。 八月二十二日 昨日写完笔记在家里佛堂坐静禅,有善根发相二:初上坐不久,感到一大团能量移出在左侧前,赫!竟是一人如我一般盘坐。画面一转,赫!竟有无数无量的出家众和我对坐。 隐约中似有一人横躺在前方地上。后来将视线改由内观,突然发现在心窝处钻出一只蛆虫,双眼和我对个正着,然后出现满坑满谷的蛆虫在蚀我的五腑六脏,须臾间,整个内脏被啃光,整个人像石膏像落地断裂成数块。此时成千上万的蛆虫如被解放出来般,瞬息将我的躯体啃蚀的血肉模糊,白骨外露,旁边则是滩滩血污。起坐后,我已是魂飞魄散,花枝乱颤了,赶紧上楼睡觉,留得一地的鸡皮疙瘩。 八月二十五日 每次念起九字禅,会感到身内有种能量,有种觉知的灵明,知道外界尽是幻假虚无,此时能都摄六根不攀缘六尘。但是当九字禅未在心中起用时,便护持不住这种觉知的灵明而落入色尘中了。 本门强调身心一如,世间法与出世法一如,但这文字理,真能通过事证的考验,回光返照,契入理证,而后事理圆融无碍,那真要有大丈夫气概了。 今晚老婆笑我手印打不紧,是名“不打紧”。 八月二十七日 晚上在家坐静禅时,虚空中出现莲花尘,缓缓转着,后来渐渐倾斜,变成座中心面对着我,座中物为水晶,但又如钻石般有菱形切割面,晶莹剔透,且散发出七彩折射光。 后来眼前一转,出现一圆形旋转物,慢慢地中心点出现一阴阳太极图。心中思考半天,不知为何出现道教的图腾? 九月三日 晚上在家中看电视,突闻父母亲及祖父的争吵声,我连忙上想劝息,不意在劝解之时,由于言词上的误失,竟导致自己也大动肝火,唉! 回到自己住处,在佛堂前发奋忏悔,礼佛拜忏拜二十一拜,念了八十八万声的九字禅也决意归零重头念起。火烧功德林,一但定力不足即落入三毒,不可不慎。 九月十五日 距离前次事证至今已有二周,在此期间似乎所有修行上的能量、磁场,意境都破坏殆尽,又落入黑暗时期,凡此一切都令我极触目惊心与撼动,因痴而嗔,其杀伤力如此之大,能不谨言慎行吗? 宗师曾着六尘之起,虽知其为缘起假合,而欲以一念止其妄,终不可得,惟有反观本源,入自性佛位,方可得力。 所言如此,我当时时定慧观照,善加护持。 九月十九日 因缘于几日前的一次法震,数日来胸中总笼罩着一股低气压,今日终能了悟而将此负能量转为精进心,并祈愿日后若修法有得即是十方众生所得,愿十方众生俱能起般若智慧永不退转于正法。 一把盐巴撒在汤里,没有可能一边是咸一边是淡。我们皆知万相万物本源自自性佛位,源自大自在王佛,法界万物皆是大自在王佛的法,法界众生皆是大自在王佛的子民,是以若一人修法有所得,应亦是十方众生有所得,“一即无量、无量即一”。若有差异,应是众生各起的分别心作祟。一间工厂有一百日盏日光灯照明,没有人能随意指着地上说这是来自那盏灯的照明。所以众生的关系应是“你泥中有我,我泥中有你”了无分别,对吗? 有时我也常在夜里深思,学佛百日,是否能以李师兄所传授的大乘法来触及自性佛位,而非笼罩在其个人阴影魅力下?我们毕竟了解“自己”有几分?李师兄殚精竭虑、倾囊相授到底有没有溃散在个人的息气业力之下?“打得念头死,方许法身活”。凡此,值得几根长寿深思。 今日共修时,脑际思及前述负能量转正的问题,之后凝神静观,欲睹有何幻境相应。果然幻相显现,自身从头至足,如花瓣般裂为千片落地成环,不断地绕转,然后再浮显园林花木之美。 事后我想,此为转识成境还是转境成识?境识之间是单向然或双向?静禅中的境界是心法的契印呢?或仅是世藏识的浮光掠影呢? 尚祈李师兄批示。 九月二十一日 据说在无重力的虚空中,动者动,静者静,而在娑婆世界万物之所以能动,是由于摩擦产生阻力的关系。于是我不禁在想,一西英雄如果失去了战场,那么彪炳的勋业仍有可能吗?一位菩萨如果没有了众生,那么佛果涅盘仍有可能吗? 初地以上菩萨可享业力豁免权?佛教史上最有名的一场病--维摩诘示疾,是为了了因吗?众生恩应报答是因为男子皆我父,女人皆我母吗?凡此,我实应好生思量。 前日佛堂共修,王巧梅说某个景像屡屡出现,看烦了,懒得理它!这令我产生了一个疑惑?幻相与境界有何不同?者说初定是幻相,极深定是境界,那么瞬间即逝影像与连续动的影像是否有分别?天眼通是如何产生的?是否由一个思想输入脑中产生幻相,当下智慧开通,超越时空而了然一切。果若如此,应是转识成境,转境成智了?所以每有幻相境界显现,便应转为识(思考),若智慧通达,十方三世一切当下明白,对吗? 九月二十三日 今日下午在佛堂共修自性加持法,初始觉得浑身表面似有一层护膜,麻麻热热的,内心则感到宁静及微微凉意。在观人形时,却观到一容器,内盛一物,为白色球状物。 晚上十一点半伙同招弟等六人继续在家共修,仍做自性加持法。初观佛光加持时,非呈圆柱状,而是呈椎状投射下来,隐约中似为金黄色,又似为淡紫色,此时心中九字禅不断,并以佛光及九字禅转回向十方众生,心念愈强时身体的麻感愈强。而在观人形时出现二种幻相(一)身中出现长条状闪光,后则变为旋转光柱,因为离心力关系,光柱旁有火花现象。 (二)有一三面立体尖状物,不断高耸入云,终于穿破云层,强烈的光焰射撒下来,笼罩全身。 后来要接着修感应遍十方及舍离心,但修不起来,于是改修欢喜心,此时全身细胞微微振动,心中感到无比欣喜,极其畅快。 事后彼此印证讨论,发现虽因宿世因缘不同,但其中善根发相却是大同小异的。大家也感认比佛堂共修坐的还好,不禁怀疑李师兄是否又大驾光临加持过了呢? 九月二十四日 记得佛堂开第二次法会--九字禅实修十无量心时,修到欢喜心当儿,我曾出现一种幻相,觉得全身仅存轮廓体内装满圆圆的珠珠,体外则沁着水珠,浑身感到阵阵清凉。 而今日下午驱车奔驰在高速公路时,手里拨着念珠,念的是欢喜见禅。每次念及此法,心中总会浮显念珠在同步念着。而今日念着念着心中念出了无数的念珠充塞在胸中,而后竟慢慢地布满了全身,正如前述法会所见幻相一般。再一路往下念时,骤然全身一阵微微地酥麻感,然后是一团能量绵绵密密地释放出去,而布满体内的九字禅念珠亦正随着此股能量如雪花般飘散四方。 晚上在家观看电视时,又故意拿来试试,此时眼睛虽注视着萤光幕,但心中念珠粒粒分明,其余的觉受如前述一般。嘿!欢喜见禅的九字禅念法,真正让人觉得有意思。 九月二十六日 今晚上课李师兄言及房东一个月后将收回佛堂转售,并提及将开始招生第四期等等,似有无胜慨叹! 在共修时,念完礼佛拜忏文及达摩八十一字后,幻相便出现坐姿人形如接龙般不断蜿延而去,终不可见。而后又出现一莲花座,座台呈黑色,台上叹有莲瓣五六片,中间有缺,莲瓣外呈黑色,内为粉红,整个莲座以逆时钟缓缓转动,后来忽有瓣掉落旁边黑水河,此时我心中九字禅不断,见此莲瓣花并未随流而下,却缓缓逆流而上,之后并转为金黄色而逐渐扩大。 后来心念落在李师兄那感伤的话语,并思及佛法在此荒缪人间种种不可思议之事。此时脑中闪过十无量心,而悟到以无畏心与精进心随缘不变,不变随缘。哈!既生瑜,又生亮,咱们一竿子笨弟子是赖定了,“心事谁人知,怨叹没路用”看样子李菩萨有认命了,因为尽管众生再烂,菩萨是舍离不了众生的。唉!就是这样,或许本该愁眉苦脸的却被我修成了欢喜心,伤脑筋! 路总是要走的,是坎坷也罢,是崎岖也罢,是渡众生也罢,是相提携也罢,路总是要走的! 回到家做完动禅,上想做礼佛拜忏,才一拜下,觉得有异样,于是拿出蒲团上坐,吓地发现一条雨伞节在蚀头颅,搞得血肉模糊。画面一转,乖乖!满山遍骨的腐,全腐烂的、半腐烂的、骷髅杂陈堆叠,无其上尚有阵阵恶臭及烟雾飘散。不过这次敝人我老神在在,毫无惧色,有经验了嘛! 九月二十九日 昨晚吃宵夜时,突然清楚地觉得腹内有只蛆虫,渐渐地蛆虫变大,最后竟然觉得我就是蛆虫,天啊!蛆虫在吃宵夜,于是宵夜甭吃了! 连着几天,断断续续地研读金满慈的“参禅日记”,心中有诸多感受与省思,唉!参禅本当经法禅一如,而返观自思,实在太烂了! 静坐中有妄念,但常能知而不随,而现实生活中亦有妄念,却常兜得团团转,为甚么呢?金满慈居士的修为姑且不论,自其习禅之初,心临泰然处之,一切自如如,不似自己一日涨跌停板数次,心绪起伏不定,无此习禅何能得身?罢了!罢了!且重新来过。 九月三十日 今日下午在佛堂共修时出现了几种幻相:朦胧间有一火红的落日掩映着晚霞余晖,璀璨已极,令我忆及观无量寿经第一观:观落日。 湖边有数人垂钓,湖心波光粼粼,和风煦日,状至悠闲,然而钓者独有一人浑身发出强光,如镜子反射阳光不可逼视。 静坐中感到身体丹田一节失踪了,忽然又见一水晶球移入丹田部位,本来无一物,慢慢地球内有水银出现,银白剔透,上下翻滚着。此时心中突起一念,“它会不会注满。”念头一起,倏地挥发而光,又恢复本来无一物。 观自性加持法,佛光如锥状撒下加持佛堂诸同修,此时自对方虚空中出现一小光点以小光点为中心如弹簧状一般的光束扩拚出来,直至涵盖了全身。 十月一日 晚上访诸同修回来后,待小孩入睡“同老婆在客厅聊及佛教徒形象问题及世出世法诸多问题后,又独自一人在音响室边听音乐边思考人与法的问题,唉!出世法易修,几年可至某境界,得某种成就,而世间法难搞啊!佛看魔是佛,魔看佛是甚么呢?之后参”你无拄拐子,我予你拄拐子,你有拄拐子,我夺你拄拐子。“略有所感。续参”老天爷真小器,才送来个瀑布,又收了回去。“菩提自性本自具足,能生万法,瀑布与我何有哉!参不得要领,于是起身礼佛拜忏去。心中在默念礼佛拜忏文时,眼前出现一大片微微的光,继之出现鱼市场一隅,五六个竹篓子上堆满各类鱼货,分列过道二旁,中立一人,浑身敢发强光,不可逼视。此时心中闪过一个念头,难道昨日湖滨垂约那位藏镜人将其所得批发到渔市场来了?之后,我在想是否因垂钓杀生,心有不忍,是以在礼佛拜忏时浮现了藏镜人及成群鱼,或是在铲除藏识?藏镜人是我自己吗?好生思量。十月二日下午在公司念九字禅,念着念着,总感到好似有大大三小的圆形物在周遭神出鬼没,于是乾脆盘起腿来坐静禅,果然有幻相出现: (一)虚空中大小圆珠罗列,此时体内感到气动,气在体内四处大串连,且极迅速地跑动。 之后,心带动身的变化,虚空中部份圆珠串连成各种形状,做各种方向的运动。(二)圆珠珠化成莲花,一朵朵愈聚愈多,终至形成整个面,且往后不断延伸,遥不可见,之后此一莲花阵往始流动,如大江东去,奔腾千万里。然后画面一转,我的视线自上俯瞰而下,看到一大朵含苞待放的莲花正缓缓展开其花瓣,之后一朵、二朵、三四……又绵延成一片莲花海,见此景状,徒起一念”躺在上面不知有何感觉?“感既起,便发现已葡伏在花海上,这时莲花又流动了,唉!真是”道不修,乘莲浮于海“,后来发现莲花阵彼端出现一大瀑布,到瀑布上头更发现前有一大海,呈湛蓝色、波平如镜,我们(因为我觉得莲花是有生命的,而我们则紧密如一体)顺着飞湍的瀑布而下,心中不惊。在海面上,莲花又飘浮在虚空中,初无形状,后则无数的单朵莲花逐渐凝聚成一好大的莲花座,座下则有水晶呈柱状擎立,水晶上示缀饰了好多莲花……太壮观了,太璀璨了,太不可思议了,太感动了,真的,那种气势,那莲花座所投射出的万丈光芒,好像电影”第三类接触“飞碟要凌空而降,众人在旁屏息凝观,生怕一眨眼便会遗漏每一秒美好的画面一般,太气势磅礴了,太波澜壮阔了?!十月三日今晚做动禅”空即是色“时,身体可感受到气而有暖暖的感觉。做”力化六道“时整个掌面麻麻的,如有物平贴着。做”初段总结式“时,气带动的力量特大,身体犹如要甩出去似的。近日总觉体内似有无数蛆虫蠕动,如杯弓蛇影,而感到身体极不清净。十月四日四妙定禅,于行住坐卧时观九字禅能量自头入丹田再至足上而出时,整个腿部总会感到一阵胀麻,自脚底而出时更觉得似传火焰喷出之感。有时无意间能量会反自脚底窜上来,不知有无关系?今日躺在床上恻觉得气能是从两脚两手自然排出,有无关系?下班后,在车上,因感到同修中有人的修持有所不妥,而一时便有微言,晚上在听音乐时,突有一念相看书,于是抽出一书随意一翻,看到神秀初遇六祖的经过:师以拄杖打三下,云:“吾打汝是痛不痛?” 对曰:“亦痛亦不痛。”师曰:“吾亦见亦不见。” 师又曰:“汝若心迷不见,问善知识觅路。汝若心悟,即自见性,依法修行。……何不自知自见,仍问吾见与不见?” 看完后,心生惭愧,到佛堂发奋忏礼佛拜忏。事后,仔细一想,怎会如此巧合?难道冥冥中自有菩萨护佑? 十月五日 昨晚因事未能到佛堂上坛经。后来在家里听赐贤录回来的录音带,结果发现有许多问题是能答得上来的,大概是因为无压迫感,在妄念不起的情况下,智慧较能涌现。例如:“如何将空空掉?”我的答案是慈悲度众,因为大小乘的份界点在空,而菩萨与阿罗汉之不同乃在于一为自了汉一为慈悲度众。也由这里我发现学佛的过程虽说要一路丢尽,但也是一段空有连绵交替的过程。那如此说来,菩萨的有最后是否要以涅盘来空掉呢? 今天斗上骑车到老古出版社买书时,发现呼吸一直不太顺,后来走在路上觉得丹田好像一直往下沈,最后沉到了脚底,是脚底在吸气和呼气,气自鼻孔及入后便一路沉到脚底(涌泉穴),丹田的作用反倒不太明显。 晚上做静禅时看到虚空满天景斗,有流星雨不断朝我打过来。后来则发现有位学生在书桌前看书,突然间,大地严动幌动,学生和桌椅震得四脚朝天,但我觉得自己是坐得四平八稳,并无任何气动的现象。 接着礼佛拜忏时忏文一直忘记而停顿了四五次,没办法,脑中一片空白,怪哉! 七月五日 王赐贤 做动禅--排除四大时,手不用力,只是轻轻向前推,而后自然往两旁划圆弧,感觉到有股力量存在手掌,很轻松的就可做完这动作。以前,我都是手用力在做,身体自然微微僵硬,所以,体会不到这股力量。这力量好似源自于我,亦好像自然就存在宇宙,我只是配合它罢了。 我推测,当定力够时,这股力量应可扩大到与法界融合,自然身体的组成--地、水、火、风--既排除掉。 七月十七日 晚上做静禅时,突感觉到有股强大的力量欲将我颈子扭转,虽极欲保持不动,然而力量过于猛,心想若不顺着它,脖子恐怕会断了,于是,随它去啦!看你有啥搞头。颈子开始缓慢而有力的旋转,接着上半身立跟着转,大概有十五分钟之久。 心想,这几天,颈部一直很紧,经过气动现象后,舒服多了。十一点半再做静禅,仍然发生同样情形,不过,只限于颈部。发觉这种气动和动禅的法轮常转第一式完全一样。原来,李讲师所说的“动静一源”,这道理有一点感受到了。 七月二十日 静禅的气动现象较明显只一天 九字禅念满二十四万声前一百声,念的速度非常的缓慢,每念一声入丹田,再念下一声大概要一分钟,甚至更久。此时的念佛法是丹田乾坤修持法,感觉上,每念一声,骨入丹田的感觉,很类似牛奶广告,一滴奶掉入一杯奶上,所引起的涟漪。每一声九字禅,丹田就震一下,震幅还真不小,此感觉实在新鲜。 七月二十二日 固定隔空加持香港--台北晚十一~十一:二十四分刚上座不久觉得头很重,颈子有重负感,胸部压力大。过会儿后,背部满清凉,转至胸前,再来是整个人,时间约十分钟,颇纳闷。 李师兄加持完立刻由香港来电,说大家业障怎么如此重,他花了十至十五分才化解掉。 业力这股负能量是自己所创造,无时无刻不在另造新业。旧业未了,新业又来,业上加业无时了,然而总不得老是让讲师来为我们消业吧!若如此那我们就真是讲师的最大业障。 业力虽是一种障碍,然而,只要学佛的心不变,精进不懈,时时思考,终有业尽晴空的一日。 九月二日 自发生气冲顶以来大概一个月。所由气冲顶就是气冲至头,盘踞不上,而造成脑部压迫及涨痛,有时气聚在头顶,有时气聚在后脑部,有时压迫两边太阳穴。本来气冲顶刚发生,只要稍加注意,将气下沉至丹田再从双脚排出,多做几次即可。若不注意,久而久之,气即导不来可能会造成类似惯性作用,比较麻烦一点。 以下细述发生始未:刚开始时是在念佛时,修二法印。本来念佛是全身放松专心的念,大概在念到五十三万时,忽然全身充满了气,渐渐的气往上慢慢升起至头不散,此时又感觉麻麻的也不会难过就不理他,往后每念佛就有这种感觉。 做动禅时,做到空即是色,手部的震动是气来带动,不是自己的手部摆动。我是可做到气来带动手,只是很慢。就因为要让气聚的更紧密以使手的震动更快,无形之中把注意力集中在脑部,如此不但手动的速度没增快,反而脑部开始涨痛。 如此几天之后,只要一念佛号头就涨痛、动禅、静禅、礼佛拜忏亦是如此。最后连想些事情,思考一下都会发生气冲顶。尤其是念达摩八十一字心法最厉害,念了两三句就感一股气直冲至头顶。 后来请教李讲师解决之道,动禅做轻度的,慢慢来,不要急,我只好依法去做。念佛时,只要气冲上来,导不下就做法轮长转第一式及天耳圆通或初段总结式。做静禅到了无法忍受就停下来。我就是这么且战且走吧! 到后来只觉得气冲顶好似是一个警报器,若是意念过于集中头部就发出讯号,于是赶紧守着丹田。做静禅时若有妄念就不予理会,偶而有见到眼前闪过一点什么的,也不敢以心眼去看,怕无意之中守了眉心,就试着以丹田去感觉。就这么一天天的练习气冲顶现象好像已控制住了。 九月八日 一连三天来做静禅开始前二十分气仍盘在头部,后来心一横看气会不会冲过头不理会它,此关卡若不突破终会卡死在此,做个愚笨的殉道者也不错啊! 于是,一路坐断乾坤就此坐下,专心于佛号。很奇怪的聚于头部的气渐渐沉至丹田而后至脚。眼前一片漆黑,唯一的念头就是佛号,感觉到气息愈来愈弱,最后丹田好像也不再动了,只是气息在鼻孔出入,不知吸进的去至那里,只知道九字禅通过全身,背部好似在打通气脉,肌肉在震动,也感到脚有气走动现象。 坐毕,感觉全身柔软,精神快,心里涌起一个念头--“静禅真好,为什么大家都不来学大乘法,体会一下内心的宁静安详。” 九月十四日 今天是中秋节,第二期学生晋见宗师缘道上人宗师是本门的大家长,他的修为是那么的高,然而言行之中却是那么的和蔼可亲,平易近人。他谈到传法的经过以及一生的际遇,历尽人生的酸甜苦辣,始终秉持着不求人、不动念,表现出来的是菩萨般的自在神态。 “我手上有一即生成佛的法门,你们将以何资格来跟我交换。”宗师突然问在座诸人,一时众人哑口说不出话来。 后来宗又谆谆的教诲:“一个人的心要时时保持正念,做好人的本分,如此学佛才不至走偏,也才契合诸佛菩萨的本愿。” 最后宗师要回去时笑笑的对我们说:“你们对很重,要好好修。”而后众人目送宗师离去。 之后才知道宗师为我们控业,血压上升至一百九十。 我们人时时刻刻在造业,起心动念有多少时候是保持正念而至一念不生。经过宗师的言教身教,深深的体会到他才是真正顶天立地一切拘他不得的人。 世间法修不圆满,期望出世法能修到多高的境界实是不可能的。 九月十五日 晚上上课一踏入佛堂马上感到一股不同于往常的能量强大到使我立刻气冲顶,很纳闷,气冲顶已不太发生在我身上,为何会莫名其妙产生。 上课中杜讲师带领大家做礼佛拜忏,并告诉我们今天佛堂请来一颗释迦佛的舍利子。到此时我的头还是涨涨的,之后共修。只感受到一股很强的能量笼罩全身,本身的磁场先是无法接受,而后眼前似乎是看到两团气在交融,最后融合为一,气冲顶现象至此才结束。但是我并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与舍利子有何关联? 九月二十日 晚上做礼拜忏文时,观想自己脚入地狱与六道众生一起做礼佛拜忏,诚心默念至第二句感应遍十方,只觉有股气顶住头壳,好似要将我提起一般,我知道不是气冲顶,也没有麻麻的感觉,从没有过的经验。 直至做完才消失,实在想不通。难道与心量放广有关?若与心量有关,又为何做静禅时没有呢? 九月十三日 黄厚桢 新的工作比以往轻松,不再忙得喘不过气来,因此,常能空闲下来,看看笔记,对着佛卡念念圣号。希望,有朝一日能与祖师相通契! 平时,对着佛卡注视,也许是太专注、时间太久,常觉得晕眩,且在佛像四周产生白色光影的错觉。今天,亦是如此,不同的是,在一段长时间注视之后,突然觉得在大自在王佛头部与颈之间,产生红铜色的光影,淡淡的盈绕着,不知,这是微微的佛光呢?还是又是视觉上的作用? 九月十四日 难得放假日,身心均感舒畅,梳洗之后与马德驹开始共修,一阵呼吸协调之后,渐渐定了下来,眼前有微光产生,不是挺光亮的,泛着微黄,一段时间之后,突然想起--涌泉寺墙上的偈语,依稀只记得三句,“细细勤寻觅,寻到最细处,佛在我心中。”心中有了这样的想法,学佛只是在学一个法,学一个把心中自性佛位找出的法。因此,我想、不论是在寺庙、佛堂或是家中静坐,佛力应该是相当的,只要心念对,一样能开悟,证道的,不知这想法对否?但仍有疑惑的。毕竟,感觉上是不同的。 突然身体一阵悸动,寒毛竖立,眼前光影不断闪动,经过丹田呼吸调息,才停止了下来,就这么直到另一个念头升起,何谓无念之念,是不是当自己没有意识之下,仍其有的心念称之?又为何上回眼前一片光明涌现时,是在自己半昏睡近乎无觉之际呢?思考了好一会,没有答案,我想以后就得知了! 九月十五日 今天的一平淡无奇,由于好长一段时间不玩股票了,虽然眼睛看的、耳朵听的都是股票、行情,但渐渐的也能较不动念了。起初,倒是挺痛苦的,因为得到的都算还挺准确的情报,只要将钱投入,就可获利,但想想,一颗经过好久才稍不易动念的心,若轻易动此贪念,要收心恐怕就难矣,就这么常警惕自己,看淡钱财,慢慢的终于能不再感到难受,有所憾意!也许,若真能在此看空人无时不在追求的名、利,进证券公司,对我而言倒是一大福音! 晚上,上静三班的课,再一次听课发现不懂的真多,除了了解以前的懵懂,相对的,发现自己有进步了,师兄讲解了法震的意义,我大致了解,但自己的经验倒是不多,我想是程度不够吧! 另外提及贪嗔痴在身上产生疼痛感应的部位,贪--丹田下方,嗔--心脏,痴--肩膀。说来也是奇怪,今天在佛堂里,肩膀常感微微痛,这是好久不曾起的毛病,听师兄说完不久,左心脏也往始轻微的抽痛,也许真是三毒太重,当场感应了吧! 静坐时,心中想着自性佛光加持法,感觉身体不是挺舒服的,左边脸部压力不少,右边有光产生,也许是想着佛光加持的光景,头、脸的压力不轻,就这么无特别的感应持续到结束。 九月十六日 星期六上班,真痛苦,尤其下午。 下午空闲,看了静二班整理出来的讲义,某个周六师兄在讲六祖坛经前所提出的几件事,师兄提出的问题,是资质迟钝的我从未相过,也答不出来的。 讲义上写,大乘法之基础是讲--生灭问题,那么小乘是不是大乘的基础呢?又大乘法=生+灭,这在我们所学的法上又如何相应呢?又上面提及时时勤拂拭已接近无念之念了,但若心一直放在佛灭上,怎可称之呢?莫非心已纯净至不须再劝念拂拭已明亮照人了?可是意念还是放在心上,有心存在又如何种无念? 九月十七日 星期天又是个秋高气爽的艳阳天,心情理当该好的,但却是沉重心伤的。只因,去年此时我们失去了我们的小舅舅,真是挺难过的。 人死了到那儿去呢?像个梦一般,什么都没有了,只给活着的人,留下叹息!难过的是,小舅舅的生命,真是四个字可以形容--人生苦短!如果,一切能重头来过,相信他一定不难这么过了一生。但是,人生的目标到底是什么呢?逝去的人不知,活着的人茫然! 九月十八日 家与公司这一段路程--是我每天念佛号、静思最好的时间,虽知这只是一种假空、冥想,但总觉功夫不会百花的,也许有一天真能从家里(在机车上)入定至公司,那可能真的在修行上有所境界了。 师兄常提起我--资质好,这点我实在受之有愧,因为很多想像中静坐时的该有境界,如飘飘欲仙,腾云驾雾的感觉,至今仍未有过,佛学中许多禅意,大多不甚了悟,这样的程度如何称得上好呢?只不过在愧疚之除,多了一点愚昧的欢喜,只因人家说我好!又多了一层压力,只因自己程度不佳。 晚上静坐,也许太累,只做了一会儿,就昏昏沉沉的睡着了。虽然,一直想做的久些,在自性佛光加持法中产生感应,但仍一无所获,想想可能是能不够且念力太重了,不知对否,好久没有感觉了,这种感觉实在不好受。 九月十九日 总爱听师兄说起与宗师相关之事,也许是在其中总能找到希望,目标,使自己有努力的方向。 今晚在佛堂静坐之初,心中充满无限欢喜,回来想了一会,到底为何呢?除了“千庄严”后面漫画幽默之外,真正之因在那呢?我想--应该是宗师已在着手进军全世界这件大事吧! 常在想,我跟马德驹学佛的原因,目的在那儿?真的,没有像第二期那么伟大发下宏愿成佛渡众生,也没有想学成那无比的神通力看透宿命、来世,有的只是求得平安、求得学佛人心中那股宁静自在吧了!这是不是目光如豆,太短暂了呢?如今,宗师给了我们一个弘法全世界的目标,真的,我是向往的,(只是在自己有限的能力下,我晓得目标离我是很远的)。向往那种自由自在逍遥的日子,但是这种想法似乎是不正确的,真正学佛的人,心量应该不是在于此的。但是,我真的找不出更激烈的动机,激励自己,激发使命感,惑!希望,在未来的日子,能在大自在王佛的率引下,了解自己这一生的目的所为何来,解开疑惑,真正从心灵深处发出渡化众生的声音。 九月二十日 这一阵子做静禅总是无所心得,似乎有些懒了,不对,不该生退转之心才是! 连续几天,运气都不顺,许多事情的发生,让我怀疑是否是业障在考验我,多念佛号应该有助益的! 九月二十一日 以前做梦总记不得内容,但是这些天作的梦却都能在清醒之际留下印象,怪矣! 昨晚的梦境十分有趣,梦中我与同事东奔西跑似乎在找寻什么,又在躲藏什么,一会儿便跑上了屋顶,突然,右前方,出现了观世音菩萨,起初,自己还奇怪又惊喜为何会看见菩萨现身呢?一会儿,观世音菩萨突然变成塑像,直挺挺的向我而来,彷佛像游行中的巨人像。但是,神奇的是,当他行至我面前时,突然手握仙女棒,弯下身来,向我点了一点说: “把好运带给你”,就这么,菩萨不见了,我梦也完了,醒来时只记得这些,只是至今仍分不清,最后那一幕时,我看到的是观世音菩萨呢?还是圣母玛丽亚呢?还好,她们都是同一尊佛,无所分别的。 梦是不是与事实有所关联?常常会议测梦的念意,它是否是属于第六意识呢? 九月二十二日 早上拜佛时想着头上有光直上法界,脚下有光直通地狱,心境上不同,但身体的感觉没有特别差异!有些累!心里想着达摩八十一字的禅意,不太能悟,尤其何谓“法性”? 九月二十三日 星期六时间最紧凑、忙碌,直到下午一点才能透过气来,休息体息! 有些遗憾没能上周六下午的课,听录音带的感觉毕竟不太一样,如果有天耳通,是否能听的到呢? 九月十四日 马德驹 晨九时家中坐静禅,在家中坐禅难得能一次坐上四十多分钟,脑海中都可不想事情,身体也不觉得累,只是心情仍重,好动。 今日静禅时,感觉上身虽不觉得累,可是身的感觉仍重,常想如何才能坐禅坐的更久些,如何才能定,如何才能减少念头,这还真不易。 稍晚回家渡中秋,只一天假无法回高雄,心中也真过意不去。 九月十五日 今日至佛堂参加静三班的课程,许多内容曾听过,而仍有许多是一知半解的,提到了一些法震的内容,想想自己程度不够,境界未到,何必再想再猜呢? 稍晚共修,起初今日思绪似乎较少,觉得气管部位有硬物,并不难受,身体反而觉得坐得更挺,过半后,以自性加持法加持,由一身慢慢扩及众生,总觉得很难去想像,才慢慢缩回,始觉得腰下有些坐不住,耐不下心。 九月十六日 上午轮休,办了些私事,台北的天气好热,交通又乱,中午看了场电影,打打杀杀,看了心里很是不舒服,这类的片子,并不觉得有教育义意,只不过是个人英雄主义罢了。 下午至佛堂上课,一些平常不觉得是问题的题目,都答不出,拜佛为何跪拜,本想只是更诚恳,没想到两脚是法忍心,无畏心在跪拜时,下直通地狱道、畜牲道,身、心结合十无量心,并且与法界结合。想想,平日拜佛只知跪拜,口中念念有辞的,似乎只会求事或表达诚敬跪拜在那,未将心量放广,要做好这门功课,还尚须多学习。 九月十七日 早起做毕礼佛拜忏文,与厚桢同去参加小舅的周年忌,第一次进骨灰塔,见到如此多的骨灰缸,从老至少,有时真感慨人生的无常,生命也挺脆弱的,心中一直默念着九字禅,希望逝者皆能受用。 曾想进佛堂学佛一段时日,身的变化不大,至少在心上不易心生恐惧,从前听鬼故事,都怕上好多天,现在自然心中即想起九字禅,恐惧也少了许多。 九月十八日 上班久了似乎心浮气躁,修养似乎退步了,有时想起师兄说的,贪嗔痴之毒,有意无意间即容易犯过,要守戒还真难。 晚上静坐,近来每当做到自性加时时,总觉得坐不住,有时感到火气太大,有时觉得下半身不适,有时坐没几分钟就觉得想睡,都没有进步的感觉,身体平日好动似乎也影响了心。 九月十九日 下班后至佛堂上课,记得以前看过影带六祖慧能传,提及六祖及神秀间总总,那时描写神秀是如何如何的坏、六祖是如何的慈悲、伟大,后听师兄解说六祖坛经才明了六祖之所以为六祖固有其伟大之处,然而神秀也比我们凡夫俗子好太多了,有时深觉得一个错误的记载,影响非常大。 共修时,仍有感觉以自性加持法坐禅,身体的压力仍大,似乎又坐不住,今的课程教至隔空加持法,比自性加持更近了一步,也须更多用心去体会。 九月二十日 这一阵子厚桢诸事不头,自己也忙忙碌碌的,每天都很疲倦。 九月二十一日 今日上班一天下来心情很是不好,极易动肝火,许多事何必斤斤计较,即伤身又伤神,更造下不少因果业障,虽知不值得还是逞了一时之快,实在是想不通。 九月二十二日 最近日子来,睡中的梦,好像比从前记忆还要深刻,从前睡醒只知睡中觉得有做梦,近日大略可知一些,可是从前梦到不舒服的梦,自然中心里就默念着九字禅,可是近来梦境中已遗忘了九字禅,晚上上课问了师兄,师兄说考试未通过。 回到家中,深觉得动禅做的太少了,与厚桢拿从前的讲义,再从身心一如做起,身体硬了许多,太久没有活动,生疏了许多。 九月二十三日 午后到佛堂上课,正好师兄有事,约静坐了一会,师兄指示,就和师兄、师姊讲了自性加持法而后继续共修!似乎觉得修法不确实,有些在赶时间,心未真正契入,最近杂念似乎相当多,意念反而被杂念牵着走,心未能真正的定、真正的静。 晚上与厚桢和两位朋友共进晚餐,和两位逃兵讨论了些佛事,心还是在捉摸不定当中,想想或许缘未到吧!餐后去大展歌喉,到ktv唱歌,不知是否会将心玩野了,不过听师兄说他是去跳disco时学会抖落根尘的,不知我们会学会什么?不管那么多,至少是很开心的一晚。 九月二十九日 杜志中 今天在开车时忽然体悟到李师兄常说的一个道理:真正神通的用,是在住于自性佛位时,无念之后的一念,此一念引动虚空中之能量运作而影响法界。我想,诸佛的净土便是如此,由其本愿之力,于自性佛位之中一念而成。 另外,这几天来较能体会李师兄常言:大乘法不只是在教人心不为外境所动,不是在求心中能常保安详在种种逆境发生之时而已,更重要的是要能转负能量为正,转逆境为修行。 心前常听李师兄说:“告诉我你要什么而不是问我你能不能如何。”觉得有些夸张,现在才知大乘法本是如此,由自性佛位之中而能影响法界,那么要什么有什么本是自然不是吗? 不过我认为所谓要什么有什么并不是要六合彩号码就有,要赌博一定赢就赢,要有钱就有钱,想想,此心一起则离自性佛位远矣,差别心、贪欲心一起那能有什么无念之念?结果就变成求什么没什么了。 黄厚桢问我,天眼通是不是你想看到谁,一入定便能看到谁?我想不是如此,应是连有想这个念也没有,而且也非看见也,只能说就是知道,自然的知道而已。很玄,不过就是如此,难怪我常问李师兄是怎么知道这,知道那的,他总是笑而不答,只说,就是知道,这回我总算明白了。 九月二十六日 最近常可在别人问一件事或看到一些事物时了解到许多事,好像黄厚桢拿念珠给我看,也不用入定、闭眼,就可知她动禅做太少,因为上面的气不强,但质是不错;看了刘顺宗一眼就知他近来有进步,气色较好,对于将发生的事,心中愈来愈有把握会这样会那样,虽未说出,但常能证验,我想,这是不是属于天眼之一部份?或是碰巧?不过真的去猜什么又猜不中! 虽然李师兄说我已至相似法身第二级,但是我总觉得自己什么通也没有,而且还常觉得自己气能愈来愈不强,不知是自己有能不会用,还是能也不够? 李师兄常说:“学佛在学佛的第一义,也就是佛的心”,如何做好一个人,如何常使自心与佛的心相契合,才是真正重要的,我愿我能常行菩萨的十无量心,常行普贤菩萨的大愿,愿众生与我皆能常行大乘佛法,能不退转,能启真正般若智慧;这些,这想是比追求神通更来得重要。 九月二十七日 老实说,最近不太用功,练得少了,可是不论在做任何事之时心中仍在思索何是自性? 何是虚空?如何在入了虚空之后找到自性?无念之念,在入了无念之后而怎样真空妙有而有真正的一念? 六祖有云:“何期自性本自清净,何期自性本不生灭,何期自性本自具足,何期自性本无动摇,何期自性能生万法。”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见性之人能知此者,未见之人总是未见,只知其理是如此,未能事证总不真切,总不是自己所有。 李师兄早在二个多月前即已告诉我什么是明心见性,什么是三觉--身觉、心觉、气觉,只不过我智慧不到好似天方夜谭,目前连相似法身第三级的二十四小时皆定都不知怎么修哩!实在太差了,应该多用点心的。 九月二十八日 近来一直在想,二十四小时皆定是怎样一个境界?如何去修入呢?我现在所能做到的不过是在行住坐卧之中皆能随时在想到时定下心来入于一点无念的感觉,此时心无想,且不太感觉有身的存在,自身的感觉落在一个比实际的肉身稍大的虚空之中,具体点说,例如手放在肚子上,在理论上,我的肚子和手应皆有感觉才是,可是事实上心中虽明白应有感觉而实际上却不觉得手在肚子上,满有趣的。同时呢,所谓感觉落在虚空之中即是觉得有整团的能量充满自身,不甚强,但是自身的感觉好像落在这股能量之外,也就是任何能引起这股能量有反应、感觉的虽未加诸身上亦有所感。也不知这是对还不对? 而且最重要的是我得到时才能有此感觉,未想到时还是占大多数,离二十四小时皆定恐不止尚有千里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