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帝王》 第一章 风在狂戏,狂戏着雪的冰冷。 深遽的眸子在看着眼前这一际的荒野,荒野大地在风雪中显得无限的辽阔而沉寂。 是因为天因为地的颜色在十二月风雪中太相近而令人不容易分辨出来增加了大地的广阔!还是一颗历经六年挣扎的心在下定决定后,大地在心中有了不同的感觉! 他不知道。 粗旷的身躯在熊皮大衣下傲立风雪天地间有如一座永恒的大岳,梭菱深刻的面庞在一双如夜穹沉寂的眸子闪烁下有一种惊心动魄的感动。 是,因为他是冥大帝! 这条路通往金陵城,金陵城里有一个年轻人正在那儿大口饮酒大声放笑大力唱歌大戏人间。 “柳帝王!”冥大帝的嘴角有一丝奇特的笑意,甚至连声音在风雪中都能穿透这十二月天最可怕的力量。“我要杀你三天!” “我要杀你三天”! 声音才在他喉咙里吐出来,已是放迈大脚步往前飞射。 一抬足一点地一抬足一点地,动速胜风走。 声音还在风中汤着,人却已不见了踪影! 江湖上人人都知道“天下第一大混混王”柳帝王这号人物。但是,冥大帝又是个谁来的? “柳大混混!” 皮俊大堡主隔着一张桌子的“远”距大声叫吼着:“喂,瞧你心情好像还挺好的?” “怎么会不好?”柳大公子笑的可贼了,“掌指握酒,目流佳人,人生一大享受的事儿。” 可不是,咱们柳大公子身畔不但有宣两情宣大娇妻,而且又有白雪莲、黑珍珠、倪不生、韦皓雁四大美人在侧。放眼天下江湖,最美的女人差不多都到了! “享受你的个猪狗牛大响……”皮大堡主硬生生把“屁”字在众美人之前咬牙根下吞回肚里,好大力的喘了一口气哼声接道:“你晓不晓得有大麻烦了?” “呃?是吗?”柳帝王可真是一付混混的嘴脸,嘻嘻一笑指着额头太阳穴道:“顶多是夺情大蛊在这儿啦!” 他可是轻松的大笑了起来:“不怕,反正修罗天堂内有法界草,要来了吃下便解啦!” “还有更大的事。” 皮俊嘿嘿一笑,哼道:“你把冥大帝的信当放屁!” 屁!皮大堡主终于说出了这个字,心情可是好的多。对面,柳大小子的脸庞紧了一紧,苦笑的耸了两下肩头回话啦:“哥哥我能怎么办?人家明目张胆的说三天内要取首级回去供奉,他的兴趣咱们可阻止不了。” “那个冥大帝到底是什么来头?”黑珍珠剥着橘子,偏头问着:“瞧皮俊吓得那个样子。” 真难听的用语!皮大堡主用力咳了三下,这才哼哼的对珍珠姑娘发话:“他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嘿嘿!只不过在修罗四异鬼王以及天堂四大天王之上的人……” 黑珍珠一片要下口的橘子可是停在半空中,忍不住呆了片刻后急忙的往柳帝王这小子的口里塞。 “干啥?” 柳子子显然有点受宠若惊,“怎的如此温柔客气了?” “唉!怕你以后没机会吃啦!” “什么话?” “什么什么话!”黑珍珠大力叹一口气,道:“修罗天堂这个组合分成修罗和天堂两部份对不对?” “不,外加一个人间世,生死林总共是三部!”曾停云和夏两忘这对兄弟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嘿嘿的笑着接道:“他们属于横的联系为盟而没有纵的关系……。” 四异鬼王是“修罗”掌管天下东南西北各处分舵的大护法;四大天王则是“天堂”控制武林各地的最高首领。 “在四异鬼王和四大天王之上则是由修罗天堂共同组成的‘三十三天地总坛’。”宣两情一双俊眉轻蹙,缓缓接道:“目前这三年是由修罗的人担任盟主,号称‘天地人第一大修罗’……。” “另外有三个常设的副盟主,分别由天、地、人中各有一人担任……。”夏两忘一大屁股坐下,嘿嘿啜了口酒哼道:“修罗派出的那家伙就叫做‘冥大帝’!” 这些柳帝王都知道,而且是知道的非常清楚最少比这屋子里的每一个人都清楚,因为是他告诉他们的。 而咱们柳大公子这消息又是从潘离儿口中得来。 潘离儿是云夫人的女儿,云夫人是四大天王之侧阳、月、星、云“四大天人”之一。 所以,她的消息多一些,也可靠一些! 柳帝王可真有心情笑着,好轻松的抬了抬眉,道:“你们知不知道那个冥大帝老小子长啥样儿?” 没有人知道! “有谁知道他的兵器是什么?” 没有,这更是一个秘密! “或者……,有谁知道他要狙击的方式会用那一种?” “你屁话了老半天。”夏停云叹了一口气,道:“结论是,反正什么都不知道就当它不存在?” “聪明!” 柳帝王大笑道:“你们这样苦着脸有什么帮助?” 没有,的确一点也没有。 柳帝王的话才说完,倪不生已经冲了出去。 屋外有人! 这人有一双套着黑鹿皮套的手中握着黑檀剑柄下是把黑玄太湖石打磨锋说的黑剑身站在黑夜的风中云中黑色的衣袍猎猎有声散发黑色死神的气息。 “冥大帝?”倪不生的瞳孔缩了缩。 倪不生是个很美很美的女人,有一双很美很美的眉毛和一双很美很美的眸子。但是,当她很美很美的手指握住冰冷的刃柄时,你绝对不会有任何其它的念头。 唯一的是,这个女人是个死亡天使。 没有错,以前潘离儿位居黑色火焰八大成员之一的时候,她的手下有五名“要命天使”。 倪不生是五个人中的“大姐”,白雪莲和黑珍珠也是。 现在,她们三个都踏在雪地上,都盯着眼前这个黑的融入黑夜中的人人手指中握着的剑! “这家伙不是冥大帝。”柳小子靠在窗口叹了一口气。 “他当然不是了。”夏两忘接口道:“如果那老小子是这付德性,那不但好打发,而且修罗天也不怎样…:。” “你们怎么知道他不是?”韦皓雁大美人忍不住问了。 “因为他没有那么魄力!”这是夏两忘的回答。 “因为他眼中只有挑战和不服的感觉……。”皮俊叹了一口气,解释道:“一双不过沉稳深寂的眼睛,怎么能看得清人的心?” “一个看不清人心的人又怎么能够爬上冥大帝的位置?”宣两情轻轻一叹道:“不知道他是自己来还是冥大帝派来的?” “自己来的!”四个男人都异口同声的肯定道:“一个会光明正大写挑战信的人,又怎会派一个瘪脚货来?” 他们说完了,忽然间竟然没接着大笑。 因为,那个黑袍黑剑鹿套的男人的黑眼睛变了。 变得非常的沉稳,非常的深邃,非常的有一丝……讥讽。难道,这个人真的是“冥大帝”? “你们三个。”这个人冷冷的对着倪不生她们三个道:“已经死了!” 这是他说的第一句话。 “你们几个……。”声音有好浓的冷讽:“太看轻了别人,也太看轻了修罗天堂的能人!” 这是他说的第二句话。 两句话,说完转身就走!转身,完美无瑕。 “你到底是谁?”柳大公子忍不住脱口而问。 那个人没有回答,足足走出了六步后才冷冷一笑,对着眼前空旷天地出一口气道: “邝,邝八地!” “邝八地!”黑珍珠叫道:“哼!你凭什么说我们三个已经死了!” 邝八地没有回答,出声的是一声长啸,贯通天地。 雪,风,亦为被啸声喷舞一片白茫。 这等内力火候!柳帝王啧啧的摇了一下头朝屋外三个目瞪口呆的女人叹气道:“他是能这么说。” “为什么?”白雪莲知道柳小子一定知道这个姓邝的是号什么人物。 “因为他是‘冥大帝’……。” “邝八地就是冥大地?” “前任的‘冥大地’!”柳帝王双肩一皱,沉吟道:“问题是,他为什么在这节骨眼上出现?啥目的?” 他问,问自己也问所有的人,但是没有人可以回答。 夜更深! 更深,已是深到接近清晨。在金陵城的上空和四周! 这就是金陵城?金陵城的清晨,清晨的街道,街道的十二月冰雪,冰雪很凉,很凉的有一丝古意。 古意笑了,缓缓的由口中吐出白气淡淡的声音在说着话:“这真是一个大行动,一个可以翻天覆地的大行动,嘿嘿!” 他是跟身旁的那个人在说话,一个好年轻的少女。 “这个行动本来定下的名称就叫做‘屠龙’。”身旁的这个少女的名字是百鸟,在笑着用脚尖踢起一街的雪花咯咯轻笑的好脆耳。“龙,明里指的是柳梦狂和柳帝王!” 暗中指的又是谁? 他们双双笑了起来,柳氏父子是武林中的“龙”。 另外,还有一条“天下大龙”就是坐在金鸾殿上如今号令天下那个姓朱的家伙。 朱元璋定都大明于金陵,如今是天下最热闹的地方。 可不是,如今不过寅牌刚换卯时,一街道望眼过去已有不少户人家点灯在干活了。 “是中原人过年的气氛近了。”古意嘿嘿一笑,摇了摇头:“可是有多人能过得了今年?” “再过几天就是他们中原人所说的牛年是吧?”百鸟轻轻嘻笑着:“洪武六年,黄历癸丑属牛。啧啧,岁尾篦弄变大怪牛可是凶得哩!” 古意和百鸟双双纵声大笑了起来。 他们两个都属牛,都是二十三年岁。 只不过,那个二十三岁的“少女”看起来像是十一岁而已。 “看起来像十一岁,她的那一双牛角刃使用出来可是毒辣的像是七十一!”夏停云绝对记得这句话:“这个女人,危险,危险的不得了!” “他们是‘天堂的五名刽子手’……,”夏两忘的声音在寒风中叹气:“古意、又沉、百鸟、飞羽,雅风外带一名光头列……。” 这个组合和修罗的五名刽子手是一样的,光头列就如同以前的“星海亡人”调度配合五名执刑狙击手的行动。 “屠龙?这些关外来的家伙想做什么?”夏停云打了好大一个哈欠,弯道:“你喜欢他们在咱们中原第一城的街道上说这种话?” “不喜欢!” 夏两忘回答的很乾脆,“可是哥哥我喜欢他们在中原第一城留下这生中永远的记忆。” 他说完还不怀好意的笑了两声。夏两忘笑,夏停云也笑,一双身影已是好快的拔身而起! 动如流星,直追前方那一对“牛”的背影。 每一尺的接近,每一次的呼吸,他们都调整着身上每一寸的肌肉。近,更近,已到最完美的合搏双击! 古意和百鸟倏然回身,尺半的薄刃早已在手。翻飞四利锋刃,锐风破空划开冰凉的空气。 很乾脆、很直接出来的就是死亡的味道! 夏两忘的身影忽然不见,四刃交会于夏停云的胸前。 刃与刃之间相距只有只有仅仅的一根指头宽。 “好险!”夏停云可是笑着,“还好哥哥我的手指够粗够有力……。” 咱们夏停云的左手五指四缝夹住了刃身,左手五指四缝则夹住了刃尖。 刃尖已划破胸膛衣袍刺入里头的两层棉袄和一块贴胸的铁片。再后面,可是噗通噗通大力直跳的心脏! 古意和百鸟倒了下去,在他们身后是夏两忘这小子一张得意了的脸。 “嘿嘿,怎样?哥哥我这手‘冲天断地’的腿法够漂亮吧?”夏两忘公子可得意的咯咯笑了:“真是在年底划下了完美的句点。” “是很漂亮!”咱们停云公子看着自个儿的手痴痴的笑着:“唉!普天之下能像哥哥我这么胆大心细的人简直是没有了!” 他们说的可高兴,黑暗处有人冷冷一哼:“这算什么?” 这算什么?夏姓的两位公子可火了:“那个混蛋躲在那儿,出来!” “嘿嘿,想见面嘛?”暗处里一道身影恍若鬼魂似的飘了出来,冷冷的目光可不比这冰天雪地稍差。 “好小子,原来你还活着!”夏停云哈哈大笑道:“人称天下杀手一界中排名第一的贺波子!” “六指蝶”贺波子,一个奇怪的老头!夏两忘打量眼前这老头子颔下长白胡上结了个大红的蝴蝶结,咯咯笑了:“贺老,打从一年前你这老小子狙杀了‘卒帅’晏蒲衣以后便没有了消息。是不是隐退去了!” “是不是娶妻生子啦?” “还是自忏一生造孽太重,住寺拜佛?” “够了没?”贺波子从鼻孔大力的喷出一口气,沉沉冷笑道:“金陵城的龙少爷你们不会不知道吧?” “龙少爷?龙在世!” 夏停云的表情可有一丝严肃,“你提起这小子干啥?” “杀他!” 贺波子说的可轻松又直接:“我要你们两个帮我!” “我们为什么要帮你?”夏姓两兄弟可叫了起来:“咱们跟他无怨无仇,再说帮了你又有什么好处?” “九风楼你们也知道?” “废话,金陵城内第三大户。”夏两忘啧啧怪声道:“老小子,你到应有啥事别吞吞吐吐的行不行?” 贺波子看了地上的古意和百鸟一眼,轻轻笑了起来:“如果你知道这两个小子住的是龙在世的家,吃的是龙在世的饭,而老子的雇主是九风楼……。” 九风楼的老板麻风流一向和龙家不太和。不管是五年前蒙古统治的元朝或是现在的大明都是一样! 夏停云嘿嘿笑了两声,哼了回去道:“一码归一码,哥哥我可没这个兴趣帮你……。” “你没有,柳姓的那小子可不会没有!” 贺波子压低了嗓子淡淡一笑:“贺某人能告诉你们的一句话是,姓龙的那小子很喜欢女人…¨。嘿嘿,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在那里他的人就在那里!” 他的话说完最后丢下一句是:“有事,九风楼!” 人走的可是潇,幌眼间便不见了人影。两忘公子了又,左右手各抓提了古意和百鸟边道:“瞧来今年的年可不好过呢?” “可不是!” 在暗巷,另一处的暗巷有人很沉很沉的声音道:“十二月十八的,今天真是杀人的好日子!” 声音,很沉很有很有威严。 夏停云和夏两忘连回头都没有已经很有默契的双双拔腿飞奔。 是逃命的那种! “你们两个干啥?”皮俊怪叫道:“是不是偷看女人洗澡被抓到了?” “去你的大屁话!”夏两忘用力喘气的把古意和百鸟往地上一扔。他可是吓得连人都忘了放。 “这两个家伙是谁?” “天堂五名刽子手中的古意和百鸟!” “也?他们被你们擒回来?” 黑珍珠痴痴笑道:“想要邀功也用不着这么拼命啊!” 邀个屁!夏停云盯了人家大美人一眼硬生生的把不雅的话吞了回去,嗤哼道:“冥大帝,现任的冥大帝来了!” 这可是够惊人的话! “你们看见了他?”宣大小姐急问着。 她不能不关心,因为冥大帝明白指着目标是她的夫君咱们柳大混混是也! “没有!” “没有?没有你们怎么知道他来了?” “声音!” “哈哈哈,真好笑!”黑珍珠差点笑弯了腰,直抚着肚子哎哟叫道:“只听到声音就吓成这个样子,那见到了人根本不用打了。” “这是有原因的!” 倪不生沉呤道:“第一,古意和百鸟这两个人带回来对我们有相当的价值!” 黑珍珠愕止住了笑,那身旁的白雪莲紧接问道:“第二呢?” “第二,那个冥大帝是个极为可怕的人物!”倪不生缓缓接口道:“最少,他的气势让两位夏公子觉得不要硬出头才好!” “聪明!”夏两忘拍手大笑道:“柳小子的事咱们何必那么卖命?” 韦皓雁大美人可瞪眼了:“那有你们这种朋友?” “不错啦!”皮俊嘿嘿笑道:“最少他们两个也出了点力!” 可不是,眼前地上的古意和百鸟就是他们这一对兄弟博命带回来的。 夏停云挺了挺胸,得意道:“你们要知道,哥哥对付这两名大杀手可是……。” “历经千辛万苦?”“生死关卡?”“万死一生?”“动心忍性?”“智慧过人?” “以命搏命?” 一干女人一人一句,夏姓兄弟可说不下去啦! “柳小子呢?”夏两忘叹了一口气:“死到那里去了?” “找人啦!” “是找那个屁小子?” “鼎鼎大名,龙在世!” “他?惨了!”夏停云和夏两忘双双惨叫了起来。 柳帝王现在并不是在龙在世那间宽敞舒适的豪华大厅里。 但是,这里一样有温暖,有温暖的火炉! 更重要的一点是,这里有个大美人中的大美人。 “我派人通知你来这里是为了一件事……。”潘离儿的声音绝对跟人一样的美,“注意龙在世!” “这一定有很重要的理由是不是?” 柳大公子的眼睛亮着,映着火炉里柴木上的飞焰。这是间舒适的木屋。不大,却是舒适极了! 潘离儿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轻轻叹了一口气道:“我所知道的,是修罗天堂正进行一场极大的阴谋屠龙!” “屠龙?” “是!在中原武林中的目标是你和你爹……。”潘离儿双眉一皱一垂,道着:“另外一个真正的目标就是大明新朝!” 柳帝王嘿哼一笑,点头道:“天堂是关外女真,修罗是塞外蒙古,可以想见他们早有异心!” 他顿了一顿,接道:“人间世和生死林呢?据说他们是由中原人组成的,不是吗?” “天堂开门,修罗出动!”潘离儿苦笑道:“阻止天堂开门的就是人间世和生死林!但是……。” 她叹气,眼中有一丝极深的忧虑。“但是人的心却不是用教条可以约束的!”潘大美人摇了摇头,道:“人间世和生死林中有不少是陈友谅的旧部……。” 这话已经很明显。 野心,足可以令一个人丧失了理智,当然也会丧失了民族社稷的情感! 更何况陈友谅和朱元璋之间的仇也结的够深。 “这个计划……,我所知的是分成两方面进行……。”潘大美人轻轻叹了一口气,看了郎看一眼苦笑道:“一方面对付你,另外一方面在长安城……。” 长安城,正是目前“帝王”柳梦狂和闻人独笑两家子人住着的地方。瞧来,这回修罗天堂在玩真的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告诉你这些……。”潘大美人一双翦水瞳子抬了起来,幽幽一叹道:“长安……,由我娘率领春兰、夏竹、秋菊、冬梅进行第一波的攻击!” 柳大公子心中一阵感动,忍不住轻轻拍了伊人的头顶柔声道:“你放心,我爹对你娘一定会有适度的节制!” 潘离儿默默的点了点头,接口道:“龙在世和修罗天堂有相当深的渊源,你要特别小心那个人。他的来历我不清楚,甚至可能是在三十三天地总坛中人!” 柳大公子沉重的点了点头,“我明白了。”他说完起身,轻轻笑着:“我们见面,一定比原先更有趣了!” “你还是要去找他?” “当然!”柳大混混的表情好坚决,人走到门口忽的转问了一件事:“昨夜邝八地到了武侠居!” 武侠居,就是柳姓、皮姓、夏姓及一干女人们住着的地方。 “邝八地?”潘离儿倏然睁目道:“为什么?修罗天堂内一向退任的‘冥大帝’是不出江湖……。” “有什么特别的情况会出三十三天地?” “有,只有一个!” “什么?” “现任的冥大帝……,”潘离儿的眼神和表情复杂极了:“现任的冥大帝已经不可靠!” “不可靠?”柳帝王当然明白这句话的背后有很重要的含意。 “他只不过是事先寄发了一张信笺给哥哥我。”柳大公子耸了耸肩站在门口处沉吟道: “几个字三日内杀你!” 潘离儿了一口气,眼眸却是极深的关切。“这五个字……,代表了一种很复杂的心境。” “什么意思?” “如果……三日内他杀不了你……。”潘离儿道:“他很可能就是‘朋友’?” 柳大混这回不得不为之一楞,道:“有这回事?” “是!现任‘冥大帝’阎如来是个很奇特的人!”潘大美人倒是有相当的信心:“在修罗天堂里流传着不少他的传奇的事。” 柳大公子倒是很有兴趣的坐了回来,嘻嘻笑道:“说给我听听吧!” 潘大美人看了这个心上人一眼,又瞪又笑了:“你呀!如果不是有趣的事真留不下来……。” 柳大混混可是嘻皮笑脸的道了:“那儿话!如果不是心中想你,怎会被人一叫就过来了。” 潘美人这话听在耳里可是叹在心底。 她知道柳帝王深爱着宣雨情,永远。 他有做丈夫的最基本原则一个令妻子绝对安心的原则。所以,就算她爱他,而他也珍惜自己,但是那个原则是不能有任何一丝丝的更改! 潘离儿轻轻啜了一口茶,双眸盯着身前的火焰整理着思绪一阵后,道:“这一代的‘冥大帝’阎如来在以前就是个很特别的人。可以说……,是一个根本不把组织规定看在眼里的人……。” 柳帝王桃眉一笑,道“有意思,连修罗天堂的规则都敢不遵行而能当上‘冥大帝’这个位置,绝不是普通人!” 潘离儿瞅了他一眼继续道:“他的确不是普通人。最少,六年前就曾上少林在罗汉院十八长老面前把他们的眉毛全给剔了回来。” 大事情!这真是一件大事。 “难怪有三年的时间看不见少林那些和尚们的踪迹。”柳大公子格格笑着:“整个江湖都以为他们闭关苦练去了,谁知道是在‘养眉毛’……。” 你想想,一个年高德劭的大和尚少了那一对长长的白眉像什么话? 更何况少林寺中最负盛名的罗汉堂十八长老! “五年前则在蒙古皇帝托欢特穆尔避走开平时尤且于千军万马中取走了自成吉思汗先祖传下来的天神宝刀……。”潘离儿轻轻一叹,接道:“你应该知道,那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 柳大混混承认这点。 托欢特穆尔远走开平时左右最少有二十万兵马。在那种肃杀的情况下能够取走蒙古可汗向来视为生命珍宝的“天神宝刀”就等于是可以轻易的取走托欢特穆尔的首级! “他自个儿是蒙古人,为什么要这么做?”柳帝王可疑惑了:“托欢没有了宝刀,对族人可不好交代!” “所以才会有洪武二年托欢再逃和林,三年崩逝于应昌!”潘离儿缓缓道:“最主要的原因是应顺帝失去了宝刀也失去了对部族的号召力!” 柳帝王双眉一挑,道:“你的意思是,阎如来故意要造成这种情况?” “真正的目的我就不明白了。” 潘大美人摇了摇头,道:“这两年期间不但江湖武林没有他的行踪,就是修罗天堂内也没有他任何消息。” 这又是一件怪事。 是修罗天堂的人怎么会没有任何消息?更何况他当时已经是“冥大帝”的身份! “冥大帝是十年一任!”潘离儿道:“所以,没有他的消息反而是变成了一个大消息!” 这点柳帝王完全明白,的确是很奇怪的事儿。 “三年前的冬夜又有了他的传说……”潘离儿轻轻一皱眉,道:“据说是在极西的波斯那个国度参加了一个战争,而且帮忙帖木儿帝国的兴起……。” “乖乖,这家伙干的事可真不少!” 柳大公伸了伸舌头,嘿道:“还有呢?” “去年,朱元璋派兵攻下和林后进杀扩廓。”潘离儿轻哼道:“这一战之所以无法攻胜,据说又是这位阎如来的关系!” 柳大公子长长嘘出了一口气,苦笑道:“看来,这老小子果真是一个好对手咧!” 潘大美人的眼中可充满了关切,“你……能应付得了他?” “怕什么?”柳大混混为自己壮胆,用力的哼了两哼道:“男人的世界里,会怕可是成不了大事。” “有意思!” 窗外有人轻轻的笑了:“不知道敢说出这句话的人能做得了几分?” 声音柔缓的在外头冷风中送进来,有力! 有力,而且非常的有威严! “是他!”潘离儿脸色变了,连声音都不像以往那般娇媚醉人:“现任的‘冥大帝’阎如来!” “嘻嘻!要见面了?”柳大混混鼓起勇气大力的站了起来,放声长笑道:“等着,哥哥剥个橘子吃完后出去见你。” “哈哈哈,柳帝王果然是个有意思的人!” 门外,阎如来淡淡的笑着:“今天才第一天而已,还早呢!” 话完人走,柳帝王冲出了屋外却只见得两个好大的雪人摆在那儿。 有一个是像极了自己,另外一个则是粗旷的身影勾雕出轮廓看不清面貌。后者的“雪掌”则好有力的切插于自己这个雪人的咽喉上。 “真好玩!” 柳帝王哈哈大笑,对着风雪呼呼道:“老小子,这是你的预告?嘻嘻,哥哥的脖子可硬着咧!” “长安,真是个很不错的古城!” 说这话的人姓沈,沈京飞。 沈京飞在武林中并不太有名,但是在朝廷里可是鼎鼎大名的一号人物。 北天王!呵,朱元璋派驻守长城关外第一把货色! “王爷今儿个休假一个月回来,见了皇上之后便马不停蹄的到了咱长安城……。”有个女人轻脆的笑着:“这……可是有什么原因?” 自古沙场老将封王称爵还是常事。 既是王爵,喝酒有佳人相伴更是当然的事。 所以,在长安城这座古城里最有名的“飘香酒楼”自然咱们沈王爷的身旁会跟了五、六个大美人。 “本王是特地回来故里看看老朋友们!”沈京飞朝在座对面那个五旬汉子哈哈笑道: “易通,咱们哥儿俩快有二十来年不见了吧?” “是!” 这位飘香酒楼的老板微微一笑,道:“想当年我们都是三十少壮,如今两鬓已飞白发!” “哈哈哈,易兄何必气馁?”沈京飞高声长笑,意气风发道:“五十盛年,正好是留名青史的时候!” 易通苦笑一声,道着:“王爷……。” “也咱们是兄弟,何必如此官场称呼!” “是!”易通轻叹一声,道:“沈兄如今已是王爷身份,小弟仍旧是个酒楼老板,来日成就今天已见千里差别……!” 他们在这儿说着话,楼梯口可是有几声脆悦的娇笑里上来了四个女人。 可真惹眼! 沈京飞由厢房的竹望了出去,忍不住赞呼了一声:“这大城可比长城关上有劲多了。哈哈哈,这四个大美人上那儿去找得?” 易通回头一瞧,双眸闪了两闪后回首朝沈京飞道:“沈兄可是想认识她们?” “你认得这四个美人儿?”沈京飞的兴趣可来了。 “她们据说是金陵龙家的亲戚……”易通微微一笑,道:“各有个俏名字-兰香香、竹翠翠、菊黄黄、梅雪雪!” “好个春兰夏竹秋菊冬梅!” 沈京飞抚掌大笑,一双眼珠子可是直盯着那端落坐的四个美人儿,嘿声笑道:“易兄你可别见怪。这四个妞儿可把你这个飘香酒楼的女人全压了下去。” “那当然!” 易通轻笑声中压低嗓子道:“她们可是由一名叫云夫人的妇人千挑万选出来,经过种种训练后准备其中一个做为日后龙家的少奶奶。” “原来是这回子事。” 沈京飞可犹豫了:“龙家龙在世在京城有相当的影响力,沈某人这下倒是不好……。” “沈兄你放心!”易通察言观色的可快:“龙在世少爷早有倾心的对象,这四个女子只是个幌子……。” “幌子?” “是!这……可是一个秘密!”易通的声音更附了:“龙少爷倾慕的人是静心公主……。” “唉呀!这小子……可真大胆!” “谁说不是?” 易通嘿嘿笑了:“偏偏那位云夫人据说是龙少的姑姑。硬是自个儿想订下龙少爷这门亲事来……。” 在那个时代,这是常有的事,甚至到了现代也是! “有一回龙少爷来到了长安就曾跟在下抱怨过这档子事!”易通对沈京飞眨了眨眼,道:“只要有人能摆平这四个女人,他可是会重重谢礼!” 这话可是大大引起咱们“北天王”的兴趣了。 “易兄,你这话可是千真万确?可别害了沈某!” “兄弟以人头担保!” 易通的眼瞳里可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沈兄你只要想想为什龙少爷把这四个女人留在长安而不是在金陵京城就可以明白了!” “哈哈哈。”沈京飞大笑道:“长安果然是个好地方!”他笑完,可又皱眉头了:“问题是,咱们如何进行呢?” “这简单!”易通十足有把握的道:“明儿她们会到云天观上香,届时兄弟我再帮两方介绍不就成了?” 易通连笑几声,边回头边道:“以王爷的身份和彪彰功绩,对她们来说可是……。” 可是什么?易通的笑声和表情在回头掠过去看那四个美人时忽然凝结冻住。 因为不知何时在一个最后边的角落坐了个人。 一个身旁放了根杖的瞎子! 柳梦狂。 “幸好你没有去找龙在世那小子!”夏停云用鼻孔哼着气道:“否则,现在回来的可能只有你的身体!” 柳大混混笑了:“为什么不说回来的是哥哥的人和姓龙的‘头’?” “少骗了!”黑珍珠哼道:“你有把握的话,从潘姐姐屋子里出来后为什么不去龙家逛逛?” 柳帝王可是瞪了她一眼,哼了又哼两声后朝向皮俊嘿道:“咱们看来得跟九风楼合作不可了!” 跟九风楼合作就是跟贺波子合作! “你为什么瞧着哥哥说话?”皮大堡主可觉得不妙! “因为柳某人希望、一定、绝对要在后天大早你的皮家堡成千上百女人用的玩意儿在九风楼来个大展!” “什么?” “好主意!”夏两忘拍手笑道:“届时来的女人可多了。” “你这小子想干啥?”皮俊可苦下了脸,道:“这种事如果不花上三两个月准备,搞不好会把皮家堡给弄砸了名声。” “咱们在明天一天之内宣告天下。”柳帝王不怀好意的笑道:“我想,修罗天堂会有不少人来瞧瞧咱们在卖什么玩意儿是不是?” “然后由潘姑娘帮我们指出那些人是修罗天堂的成员?”倪不生轻轻一笑:“这倒是个省力的方法。” 皮俊的一双眉头可是皱了半天,这才重重好用力的一叹道:“行啦!哥哥我只好展示办事的能力给你们瞧瞧!不过……。” 他可是哼哼的怪笑了:“为了更热闹些……这些女人们可不能闲着!” 这些女人,当然是指眼前这五位武林中的大美人了。 “你想干啥?” “请他们穿上皮家堡明年春天新设计的衣服和佩饰!”皮俊哈哈大笑,道:“怎样?这下大伙儿都有事做了。” “大大的好主意!” 窗外,忽然有人连着声音冒进来吃吃笑着。那颔下的白胡一个大红蝴蝶结可是幌呀幌的。 “我贺某人就知道柳小子一定能想出好方法来!”贺波子哈哈大笑道:“龙在世那小子可是爱财爱名爱女人。嘻嘻,到时候他一定会来。” 一来,就是他贺波子狙杀的上好机会。 “错了!”这是柳大公子的声音。 “错了?你说他不会来?” “不是!他是会来……”柳帝王嘿嘿一笑,道:“不过,你要狙杀的目标不是龙在世!” 贺波子可要翻脸了:“小子,你想挡人财路!” “谁挡你财路了?”柳帝王“奸”笑两声,道:“而是……,你已经有了另外一个目标要动手。” “谁?”贺波子皱眉。 “我!”又从屋外窜进来一个家伙! “你!”贺波子讶异极了,简直不敢相信。 因为进来的这个人也是一个杀手,在杀手一界中鼎鼎有名的“状元杀手,杀手状元”。 容状元嘻嘻笑着道:“怎么?你不相信?” 贺波子的一双眼瞳可是收缩着,这种行业的同行相见本来就是很奇怪的事。更何况是排名第二的要排名第一的去杀他? “姓柳的,你最好把话说清楚!” 贺波子可有些不高兴啦:“你的目的想干啥?” “是啊!说明白一点吧!”韦皓雁忍不住紧问着:“怎么会变成杀手杀杀手这回子事出来?” 十来道男男女女的眼光全看向了咱们柳大公子身上。其中,就有那么一双充满了坚定的信任! 眸光的主人是,宣雨情。 柳帝王朝爱妻轻轻一笑后,这才缓缓朝众人道:“修罗天堂现刻正实行一个‘屠龙’的大计划……。嘿嘿,咱们也来一个反制的大计划龙威!” “名称不错!”皮俊叹道:“内容呢?” “长安那边由我爹去应付,三两下就摆平了。”柳帝王嘻嘻一笑,道:“至于金陵这端,容大先生的目的就是混入修罗天堂里做为内应!” 贺波子双目一瞪,哼道:“贺某人可是一向真杀人。” “没有人叫你假做呀!”容状元嘿嘿一笑:“不过,还得看你是不是真有这个能力!” “是吗?” 贺大杀手这两个字从喉咙吐出来的时候,十根手指可是有了十条细鲜红的丝线紧扣缠住! “慢、慢!”柳帝王可急忙阻止道:“两位要动手可不急于这一刻啦!日后……多的是机会。” “哼!”贺波子大力一哼,道:“可惜贺某人已经先接下了别的事,恕难……” “怎么,一个好杀手向来可以同时接好几件‘工作’!”夏停云公子可是高高抬起了下巴,哼道:“难道你不成?” “谁说不成?” “那太好。”柳大公子嘻嘻笑道:“就这么说定了!” “谁跟你说定?”贺波子冷冷一笑:“价码还没谈。” 这倒是很现实的一个问题。 别说贺波子这种鼎鼎大牌的杀手,就是一个曾经做过一两件“工作”的家伙也挺有身价。 “好吧!你要多少?”这可是容状元问的。 “这个……”贺波子左看右看容状元一番,又是上下打量了一阵,这才哼哼道:“看在同行的份上,打个折!” “明说!” “一个铜板!” “一个铜板?容某人这么没价值?” “可以了啦!”柳大混混插口道:“哪!一个铜板儿拿去!” 一个铜板,由这手交到那手。很简单的一件事、很简单的一个动作、很简单的一个交易。 每天都有千百万人在做的一件事。 但是,别小看一个铜板。 它可以逼死英雄,也可以改变武林! 一个铜板! “我要杀你!”贺波子接过了铜皮说出了这四个字。 江湖上、武林中,天天有人说的四个字。 “我要杀你!” 由贺波子的口中说出来就会大大的不同,由贺波子向容状元说出那简直是轰动江湖的事。 一夜之间,金陵城内最常听到的一句话就是“我要杀你!” 这是距离金陵城南五十里的一个山洞。 山洞的名称是“三天外洞”。 这夜,阮豪卿大步的跨进洞里朝洞底腹地的一个老头子道:“金陵城传出来两个消息。 第一,皮家堡将在九风楼举办一次前所未有的展示会……。” 洞里这个老头笑了,他的名字是“三天冥王”,那张黑和乾瞿的面庞在少掉一只眼和一个耳朵后特别诡异。更诡异的是左右手的手掌各只剩下一根小指。 阮豪卿知道,那个曾经砍掉这个老头眼睛、耳朵、手指的女人叫云夫人,留下两根小指的目的是在羞辱! 两根小指没有办法用筷子,但是却能合在一起挖饭捡菜来吃。 她要他活下去,活的非常屈辱和痛苦。 “第二件事……”阮家豪咳了两声,道:“贺波子要杀容状元……。嘿嘿,很有趣也很狗屁的事!” 三天冥王翻了翻左眼皮,冷冷道:“你对这件事很有兴趣?” “不错!贺波子和容状元都是狗屁杀手。”阮豪卿哈哈大笑道:“真正的杀手……必须能面对面告诉对方……然后出手毙命!” 三天冥王冷冷看着眼前这个三十五、六年岁的汉子,淡淡道:“不准你杀柳帝王!” “什么?”阮豪卿的脸庞抽搐了两下! “我知道你跟他有极深的仇恨!”三天冥王冷冷一哼,嘿道:“但是当年我救你时……。” “我记得!”阮豪卿咬牙道:“先杀云夫人!” “嘿嘿,你记得是最好。”三天冥王哈哈长笑,道:“杀了云夫人以后,想做什么就随你便!” 阮豪卿的拳头已是紧紧的握住。他永远忘不了十年前那件事! 十年前,他是洞庭湖阮字世家的新主人。阮字世家的势力足可以影响两湖的动向,也就是说当时朱元璋和陈友谅之战,如果他帮陈友谅的话如今大明的主人就不姓朱! 他是想帮陈友谅,但是姓柳的可不想。 更让阮豪卿咬牙切齿的是,那时的柳帝王才二十年岁,一个二十年岁的小混混竟然打败他这个二十五年纪的名门新主人! “嘿嘿嘿,”三天冥王一阵冷笑,哼道:“为了让你谨记这点,我让你知道三个人!” 右侧的岩壁倏然间打开,三个洞口里有三道通道。里面,各有人冷肃的坐在那里! 同样的气息!阮豪卿双目一闪,哼道:“这是什么意思?” “哈哈哈,他们三个分别叫冬叶寒、百风凤、赵不丢!”三天冥王沉沉一笑,接道: “这两男一女随时在你的左右帮你狙杀云夫人!” “帮”,同时也是“监视”! “现在柳帝王正和修罗天堂对抗,所以他是助力!”三天冥王的左眼闪了两闪,冷嘿着声音:“你的命是我救的,你的狙杀技巧是我传,回报我的唯一方法就是不择手段的杀姓云的那个贱人!” “明白了!”阮豪卿叹了一口气,看着洞口又重新闭。但是,岩壁后的杀气仍然依旧凝聚! “他们彼此相互不认识,可是都认识你!”三天冥王哈哈大笑,“你们代号‘毁天灭地’!” “贺波子要杀容状元?” 一个女人的声音从一团惨绿的鬼火后面传出来,沉沉的笑着:“很有趣的一件事!” “更有趣的是卦象上的显示!”-卜痴嘿嘿笑着,朝眼前这位修罗四夫人之一的鬼夫人道:“在下卜出来的是坎离卦象。嘻嘻,水火集聚!” “喔?依你的意思是可以吸收容状元?” “是!最少……容状元和柳梦狂有过节!” “状元杀手,杀手状元”的容大先生曾经想刺杀“帝王”柳梦狂。只可惜他没有贺波子狙杀“卒帅”晏蒲衣的运气。 所以,出手一招便败在柳梦狂的剑之下容状元从此消失于江湖,没有人有他的下落,更没有人知道他是被柳梦狂的宝贝儿柳帝王带到了一个地方参武去了。 当然,也不会有外人知道他们竟变成了好朋友! 男人的友谊有时候是很奇妙的,特别是在武林中;生死仇敌有可能变成生死之交,相同的生死之交也可能有一天是要了你的命的人! “桀桀桀,吸收容状元与否是一回事。”鬼夫人沉阴阴的笑着:“但是,这件事情本来就值得我们参与是不是?” “是!”卜痴哈哈大笑,道:“无论事情的背后如何,这绝对是一件很有趣的事!” 长安城外的云天观可不是闲杂人等可以去的地方。 这里种植的樱花,据说曾让唐朝大诗人李谪仙为之神往,直呼天下别无二处可以醉酒躺卧天地更美之所! 第二章 过了几百年,樱花还是樱花,云天观却不是以前的云天观。最少,已经不是普通人能来的地方。 如果你不是富甲一方的财主,如果你不是雄霸一方的帮主掌门,如果你不是王公贵族,连樱花香都别想闻。 十二月隆冬,正是樱花怒放! 早在云天观大门外五丈处,观中弟子便有四名在那儿守着,不是有头有脸的见了这阵仗早就绕开了去。 每个人都有耳朵眼睛吗? 耳朵听到的以前种种,眼睛看到的现在种种,那个人会以为自己的脖子比人家的剑硬? 更何况今天特别,平常是四名弟子今早儿可变成了十六个一排站开。 呵,这场面可是明白的很观里有大人物! 他是个瞎子,眼睛看不见但是心里比谁都清楚在丈许外这十六个人的武功深浅缺点空门,以及如何一招出手叫他们躺下! 一次十六个躺下,而不是一个一个来! “站住!你这个瞎子。”当头的一个冷喝道:“知不知道前面是什么地方?” 轻轻一笑,柳梦狂淡淡道:“如果瞎子看的到,那又怎么叫瞎子?” 说的也是,这名道士从鼻孔一哼,嗤道:“前头是云天观,识相点早些转个弯走吧!” “原来是云天观。”柳梦狂边笑着边往前走,“幸好眼睛是瞎的,但却没走错了路!” 什么,这瞎子摆明了是来找麻烦! 十六声怒喝,十六把剑握在手中,然后又相同的十六个道士唏哩哗啦的跌了一地。 “没有人可以阻止‘帝王’的脚步。”闻人独笑曾经说过,“只要柳大先生往前走,天下无可阻挡之事、之人、之兵器、之武学!” 柳梦狂就这样走到云天观大门口,早早是有人飞奔进去拉了个六旬老道出来,阴沉沉的一张脸嘿嘿道:“贫道心清,是当今本观掌门心悟帅兄之下第一人。阁下似乎是有‘事’?” 柳梦狂轻轻一笑,道:“可惜,云天观听说有一门‘乘云舞天十八手’,道人只练了五成火候。嘿嘿,大概是先天资质不够加上后天纵欲过度吧!” 刹那,心清道长脸色好大一阵难看。 柳梦狂说的一点都没错,当年他的师父就曾说过他的资质只算中上,能练得本观最上武学的八成已是大幸。 至于纵欲过度这档子事可没人知道,如今叫一名瞎子“看”破,那简直是叫人难堪极了。 心清的心可一点也不清,当下也不想想人家是如何一照面便清楚的好像自家事,怒吼一声便上! 用的,正是发挥到自己极限的“乘云舞天十八手”。可惜,柳大先生用的还是那根杖,平平淡淡的挥出。 拐出人倒,心清一个身子可帮人家撞开了大门,“砰”的一响大大的开出一条路。 柳梦狂可不客气,长笑声中便大步往里面迈入! “这樱花实在够美……”沈京飞深深吸了一口气,嘿道:“可惜,美人如果能早些儿来更好!” 易通哈哈大笑了起来,道:“沈兄何必心急,再一刻钟她们就该要到了。” 沈京飞朗笑两声,点了点头道:“届时就有劳易兄了。” “什么话这般客气!” 易通嘿嘿一笑,道:“云天观的观主心悟道长每日辰时闭关,所以常来的香客都知道想见观主的话必于巳时到观!” “原来如此!”沈京飞方是说了这句话,前头俄然传来一阵阵呼喝之声,中间犹且杂夹兵器碰撞之声! “怎么一回事?”沈京飞皱起一双眉! 易通的心头可是一紧,千万不要那个昨儿见到的柳梦狂这节骨眼儿冲着沈京飞来才好。 声音越来越近,而且好快!易通叹气了。 云天观的武学他可是知道,以观中上百弟子挡不住人家前进的速度约莫在天下寥寥可数。 果然,是柳梦狂气定神闲的踏入这后观樱花园。 “你可是赏完了花?”柳梦狂笑着问。 是个瞎子!沈京飞楞了楞,点头回道:早就赏完。”“那我们走吧!“柳梦狂伸手一拉沈大王爷便往外走,速度可快了。沈京飞哈哈大笑,嘿道:“喂,朋友!花是赏完,可是本王要见的美人可还……” “是男人还怕没女人?” 柳梦狂淡淡回道:“应该是女人等你而不是你去等她们!” 有理!沈京飞点头,眼中可看得清楚。 只见拉着自己的这个“瞎子”在上百把剑挥舞中轻轻松松的往前迈开大步而走。 一忽儿,便是出了山门往长安城大步而去。 “高手!”沈大王爷叫道:“阁下如何称呼?” “柳,柳梦狂!” “柳梦狂?人称‘帝王’柳梦狂的那一位?”沈京飞拍手哈哈大笑道:“我常常听人说无论那里你一定找得到可以喝酒又很安静的地方!” “一点也不错!”柳梦狂第一次笑了。 “我请客!”沈京飞大笑了起来,“如何?” “柳某已经是在往那条路走了!”柳大先生也笑着:“所以,就算你不请客也不行!” 咱们容大先生的心情可真有点紧张起来。 这里,闹人酒楼正闹;冷雪,只留在外头。 酒热人气更热,这间酒楼上下两层少说有七、八十个喝酒的男人正喧哗呼喝。 这是“闹人酒楼”最特别的地方。 在这里你可以大声的喧叫讲话,只要不动手你高兴弄出什么声音都可以从白天到晚上到白天到晚上……。 容状元之所以选这个地方,因为他的耳朵! 如果天下有人耳朵比他好,那就是柳梦狂。 除了“帝王”柳梦狂以外绝无第二个人! 不!柳梦狂是“心”的修为比他好。当时一战他败,是因为“帝王的心”打败了他“状元的耳”。 隔着一条闹街的两侧,他尚且可以听到对面酒楼里一个人喝酒下喉后到达肚子里的声音。 他也可以听见一个人血液流通的声音! 这是与生俱来的异禀,有一点点像佛家“天耳通”的初基。 容状元选在这里,是因为如果贺波子来了他所占的条件一定比对方有利。贺波子是来了,右首,姓贺的在屋外带着满身的杀气。 忽然间咱们容大先生觉得这可不是一个游戏! 杀手对杀手绝对没有游戏。 所以,贺波子说“我要杀你”是一句非常非常认真的话。 容状元的眉头挑了两下,“有意思!”他心里想:“或许这将会是真正的一战!” 念头在转动间已经感受到对方完美无暇的呼吸! 是一个真正的杀手,在杀人和吃饭时呼吸绝对不会急促也不会有任何激动。贺波子已经做到了这点! 风吹的声音、落雪的声音、酒杯碰撞的声音、一屋子里高声谈笑的声音消失! 在容状元的耳里只有屋外那个想杀自己的人的十根手指头举起来的声音。 这刹那,是时候! 墙壁上忽然多出了一个破洞。 急速飞窜的人影在颔下部位有一抹红光流动。 另外,是一道细芒电闪的超越空间不过是是刚入眼眸神经就到了“原先”容状元坐着的位子上! 拾情赴!十道红丝线打穿了四寸厚的木椅,但是容状元已在早一刹那弹身而起,而且回手。 容大先生用的是腰带,在腰带的前方是三寸短又薄又利的缅刀,弹射激打有如毒蛇的獠牙。 两个旋身,在空中一道漂亮极了的弧线贺波子长笑,长笑声中从进来的洞口退了出去。 “这只是个警告!”贺波子的声音在外头越来越远,“死亡,在开始之前总该有点游戏!” 闹人酒楼在今天第一次那么安静了一下下。 “精彩!”立刻有人鼓掌叫了起来。 “漂亮极了。”马上有人附和:“可惜太短了一点。” 于是,酒楼里又是一阵一阵的喧哗,没有人去管那个墙壁上的破洞,也没有人去管外头的风雪寒意不断钻入。 到底酒还是热的,而活着的人也还可以喝酒。 “真差劲!”有人突然冷冷的笑了,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容状元听得很清楚:“原来最有名的杀手不过如此!” 容大先生双眉一挑,左侧的那名汉子仍旧在喝着酒嘿嘿道:“这种技巧,只能杀猪宰羊而已!” “阁下很自负!”容状元冷冷道:“如何称呼?” “阮豪卿!” “阮豪卿?当年洞庭湖畔云梦城阮字世的那位阮豪卿?”容状元冷冷的笑了:“十年前那一战可精彩了!” “你……!” 阮豪卿抬起了头,双眉下一双眸子咄咄逼人,其中更有一丝冷酷,“如果不想活了,是件很容易的事!” 第二次,今天第二次闹人酒楼大例外的安静了下来。 “是吗?大话人人会说!” 容大先生沉沉一笑,轻轻啜着酒道:“当然,唯一例外的是死人!” 哗啦一声,阮豪卿站了起来,原来座下的椅子竟在一股奇妙的气机引动下弹到半空翻打向容大先生而至。 又快又猛,一屋子里的人都可以感受到那股压力。 非同小可,这个人的出手! 容状元的表情立即严肃下来,阮豪卿的呼吸……这是一种很诡异的呼吸法。 可以说,要练成绝顶暗杀技才会有的一种呼吸法。它没有规则,在没有规则中却拥有庞大的力量! 容状元弹身暴退,却是阮豪卿已到了右侧在冷笑。这刹那,他所能的抉择是出手或是死亡! 另一道身影在长笑声中由阮豪卿的背后来,在人影未到之前是根长长的竹竿。 阮豪卿双眉一沉偌大的身躯在半空中硬生生的能再往上拔高两尺反悬,双足一吸倒立于屋顶。 “好!”众人忍不住大声喝彩起来。 “嘿嘿,原来是失传已久的‘蝙蝠倒挂’!”出手的人收回了竹竿,笑了:“在下卜痴,想和两位交个朋友!” 卜痴?阮豪卿飘身下来,沉沉笑道:“可是鬼夫人手下第一员大将,曾经和柳帝王对峙过的卜痴?” “正是!” 卜痴轻轻一笑,道:“咱们换个地方谈谈如何?” “第一步棋总算有了结果!”皮大堡主嘻嘻笑着:“姓容的那老小子和姓卜的那家伙搭上了线。” “问题是现在又多了个阮豪卿来。”夏停云瞅了柳帝王一眼,哼道:“你想,那家伙会忘了十年前的事?” “当然不会!”夏两忘可接口道:“姓阮的是有名的好记性,如果他出面不是为了杀你,哥哥我可倒着走路一年。” 三个男人说完,现在就等柳大混混发表言论啦! “这一战,似乎会比想像中复杂咧!” 柳帝王皱起了眉头,苦笑道:“据说姓阮的武功比以前好的多?” 在闹人酒楼,在容状元的左右当然都有他们的探子在。阮豪卿露了那一手很显然的相当惊人。 “前头有个阎如来,中间冒出邝八地,如今又跑来个阮豪卿!”柳大公子叹了又叹气道:“很艰辛啦!” “还有个龙在世咧!” 皮俊可是皱起了大眉头,叹气道:“那位九风楼的麻大先生要和各位见见面……。” 话才说完,人家麻风流已然是笑嘻嘻的出现在门口。 “各位大侠英雄!”麻风流嘿嘿笑着踱进来道:“这回如果能搞得到龙字家,咱麻风流就是你们永远的朋友。” 这家伙可真现实。夏两忘公子哼了一哼,道:“如果摆不平那小子呢?” “这个……”麻风流一张五旬老脸可笑的很奇怪了:“麻某人听说人家正有一个什么‘屠龙’计划是不是?” 柳大混混嘿哼两声,道:“所以我们帮你也就是帮自己也可以说是你帮我们?” 一串话下来,麻风流竟然听得懂。 “对极了!”麻风流嘿嘿笑道:“最少,你们要的大展场地用麻某人的九风楼不就是我们合作的开端?” 他说着,大笑声里掸了掸那身鹅黄麻衣一抱拳:“各位放心,明儿一定可以见到创古今最豪华的展示大会。” 看着姓麻大笑离去的背影,柳帝王可是双眉挑了两挑。“这家伙也不是等闲人物……。” 最少,在这么冷的天气里就罩穿一件麻衫可不是平常的好手便能做的倒。 “能在十年战乱活下来,而且保存家产的人本来就不简单。”宣大美人不知何时和另外四大美女一道由后头缓缓幌了出来,边道:“他和龙在世之间的争斗绝对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单纯!” 这点,每个人都感觉到了,背后还有一股更大的力量在策动着整个武林,天下的大事。 “喂,五大美人们,你们方才试衣如何?”这可是皮俊皮大堡主最关心的问题。 “我们都没有问题?”宣大美人看了郎君一眼,淡淡一笑,道:“只是……潘姑娘的人还没来呢!” 柳大公子嘿哩一笑,抬头,窗外有冬阳。午时吧! “午时啦?”沈大王爷幌了幌脑袋,哈哈大笑:“跟你喝酒实在过瘾。嘿,柳大先生你跟那位鼎鼎大名的闻人独笑也是这般喝法?” 柳梦狂轻轻一笑,“不但这样喝,往往还有余兴节目。” “呃?”沈京飞的兴头可来了:“沈某人可有幸瞧瞧?” “有!” 柳梦狂嘿嘿两声,忽的语锋一转:“外头的朋友,何必在风雪中吃冻?这里头有酒!” “可惜贫道不喝酒!”外头,是冷冷的回答。 沈京飞楞了一下,讶道:“外面的是谁?” “云天观主,心悟!” “原来是道长大驾”沈京飞吟吟大笑道:“昨天的事是一场误会。道长就快请进;来喝杯酒聊聊吧!” “抱歉,王爷”心悟道长在外头冷冷道:“在江湖的规矩里没有误会……只有 生死和名誉……。” “说的好!”柳梦狂站了起来:“说得出这句话的人值得尊敬,也值得柳某人完成你的心愿!” 他说着边往外走,那沈京飞可是一楞一急了,叫道:“两位这是何必?有话好好说,酒一喝什么事不能了的?” 柳大先生当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不过是把一壶酒放到桌旁小火炉上去温热。然后,拉开了门。 沈京飞望穿出去,可看见了云天观那位气宇轩昂的观主。然后,风吹门又隔阻了他的视线。 咱们这王爷可是不想错过这场好戏,嘿的一声急忙起了身便想开步走。却是,鼻息间一抹兰花香。 怎么,冬天未完就有了春的气息? 沈京飞第一个念头才闪过,第二个念头又爬上了背脊。好冰冷的一抹刀锋架在脖子上,背后传来的是好曼妙的女人的说话:“王爷不是想认识我们几个姐妹?怎么好生没有耐性先走了?” “你是……?” “春兰,兰香香是吧?”门口,柳梦狂淡淡笑着推开进来。 沈京飞再度望眼出去,看到的是那位“气宇轩昂”的云天观主如今已狼狈不堪的摊倒在雪地上。不知是生是死? 别人的生死可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自己! 柳大先生轻轻的关上了门,笑了:“你……没想到我回来的这么快?” 兰香香是真的没有想到。 她绝对没有想到鼎鼎大名的心悟道长竟然在柳梦狂之前是如此的不堪一击。自己将如何? “姓柳的!”兰香香的声音可是冷肃了起来:“沈京飞在我手上,而且我已发出了信号。嘿嘿,不用多久……。” “你那些姐就会到了?” 柳梦狂轻轻一叹,道:“可惜,你再也没有机会跟她们说任何告别的话!” “什么?”兰香香双间一挑,手上短剑正想更迫紧在沈大王爷的喉头上,却是手掌虎口好热的一烫!“柳梦狂不知道何时已经平举了杖,头一点遥隔五尺对着自己的手掌虎口!兰香香只觉那股热力迅速的传遍全身,轰轰巨响恍如全身的血液、气机都在沸腾。怪,在这么冷的天气里竟会全身大量的冒汗。”你可以活到告诉你那些姐妹今晚柳某人和沈王爷住在长风客栈……。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们想要你的兵马,如果要不成……。”“就杀了本王?” “不错!”“这些女人为什么要这么做?”“因为你镇守关外,对她们很重要。”“她们又是干啥的?有那些人?”“这是江湖事!她们……是修罗天堂中的‘天堂’!”“天堂? 啧,一些美人取了个这名字倒不错!”“哈哈哈,没命了还有什么好不错?”“有理!不过……本王真的可以相信……那些美人真会这么做?有这个能力?”“今晚……有戏!“□□□”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找我!“潘离儿一双美妙极了的眸子在火焰前晶莹剔透的闪着: “因为我会妨碍了你们的计划!” “你很聪明!”邝八地哈哈大笑的声音把这座木屋震动的几乎有些要坍倒。“只是…… 你这么聪明的女人为什么不会想要躲藏起来?” 他的声音可冷了下来:“是不是因为你曾经是黑色火焰之一,而对自己的武功有十足的信心?” 潘离儿轻轻一笑,嘿道:“在上任‘冥大帝’之前,就算黑色火焰恐怕也只有秘先生可以相抗!” 邝八地双目一闪,沉沉一哼道:“你有这点认识……那事情一定是比本座原先想像的有趣多了!” “你看见外头那两个雪人了?”潘离儿忽然问了一句。 “嘿嘿,有关系吗?” “那是阎如来的杰作!” “阎如来?”邝八地的脸部抽动了一下,冷冷道:“那又如何?” “你不会不明白吧?阎如来这个人的个性……”潘大美人笑的可是醉人。“他的作品就是他的宣告。竟然摆在我屋子之前……。”那就是表示这屋子里的人的事是他阎如来的人的事。 谁也别想动。 如果说阎如来有唯一的一个规矩,那就是这点! 邝八地冷沉沉的笑了:“阎如来又如何?你可别忘了,他是本座的接班人!在他之前‘冥大帝’……。” “那又如何?” 潘离儿的眼中闪过一丝讥诮。“据说……六年前他要接掌‘冥大帝’时,当时七大长者就属你最为反对?” 邝八地双眼一睁,沉嘿一喝:“你知道的事似乎太多了一点!这些……连你娘尚且没有资格参闻!” “那是因为你们小看了秘先生!” 潘离儿哈哈大笑道:“你有没有想过,如果秘先生进入修罗天堂以他的武功和对里面的了解……。” 邝八地可是整个人一刹那冷静沉稳了下来。不过是眨眼而已,他已经是完全和方才的暴怒半丁点没有关联。 这点,潘离兄不禁有些恐惧起来。 邝八地到底是怎样一个人?他的个性是什么?她越是迷惑不禁就越觉得可怕。 最少,她完全捏拿不住这个人个性上的弱点! “现在我不管阎如来,也不管秘先生!”邝八地冷冷的一笑:“我只管这把剑刺入你这个美丽的胴体内!” 黑麻衣袍下那把黑色的长剑的黑色剑柄已经扣握在黑皮套的五指中。杀气! 这是真正的杀气。剑未出,杀意已穿破目标的气机! 潘离儿只觉得全身一阵僵硬,别说呼吸急促血液在沸腾,单单是要把全身的气机导入任督二脉归真反璞已是力有未逮。 太小看了这个邝八地,她的心中叹了一口气。 她的心叹气,耳里可也听到一个又熟悉又亲切的男人在叹气:“你知道吗?当你在叹气的时候根本用不着出声。” 柳大公子由窗口“滑”了进来,边摇头幌脑边道:“因为……你那漂亮极了的眸子已经表现了一切!” 邝八地看着眼前这个大混混,好半响之后终于淡淡的笑了:“这回我们见面是应该留下一点回忆了!” 风,应该没有昨日来得冷。 因为今天有冬阳,在未时的冬阳应该是特别的温暖。 但是潘离儿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暖意,或者说她也不觉得这腊月隆冬是不是还冷着? 她的心她的眼她的意已经全部在眼前雪地上那两个男人身上。不,是在那个叫柳帝王的郎君身上! 黑色的剑俄然暴发出惊天动地的肃杀力量,拍风卷雪而起的是弥天盖地的强悍力量。 这一剑,着实令人呼吸急促! 柳大公子可是谨慎的观察对方在每一寸移动时的变化、角度、方位,特别是诡异的气机流动。 邝八地的剑果如其名,锋芒所过八地震动。 柳大公子吸气矮身,倏然由下三路往前窜攻。邝八地龙吟长笑,喝道:“剁刹你才八大块!” 剑风更烈,自是由四面八方而来。柳帝王嘿的一声竟是硬生生的能从八道剑气之中弹身飞上,同时在半空中五指往前拍手一团“白雾”出来。 白雾?不,是落雪被他以内力气机蒸发! 邝八地的剑追上,刺入一片白茫蒙雾之中。似乎……刺中了一件轻飘飘的东西? 衣服!邝大先生念头方动,柳帝王这三小子已经不知道何时到了右首窜打一双拳头而至。 拳势来的一点都不花巧,但是那么有力那么直接,令人深深觉得不被捱上似乎有点对不起似的。 邝八地不愧是曾任“冥大帝”的角色,在这等情况下犹能挫身回剑长笑弹身往东方飘开一丈远外。只是,右肩握了咱们柳大公子的左拳一掠,挺痛人的。 他的回手一剑可也撩下柳帝王的一片衣角下来。 “好险!”柳帝王伸了伸舌尖,呼声道:“要不是哥哥我的脚收缩的快,这回准要报销!” 邝八地在那端冷冷一嘿,点头道:“不错,人道中原武林中少年第一是阁下……。哈哈哈,今天已经知道了。” 柳大混混可是哈哈了个大声回笑过去,耸肩道:“知道就好了!” 邝八地沉沉一哼,收剑回鞘。“今日不过是稍为活动一下筋骨,下回……。”邝八地傲然冷笑:“你,没得活!” 话完人走,柳大公子可是叹气了:“这老小子惊人。” “方才…一战……”潘离儿满满是关切的奔了过来,眼中有着赞赏和安慰。“能和邝八地不分上下,对进入修罗天堂有相当的帮助。” “是吗?”柳大公子苦笑的指了指左腿,摇头道:“那姓邝的剑吓人,如果不是哥哥我的经脉移位和常人不同,这时早就躺下去了。” 说着撩角衣袍,果然见得大腿上好黑的瘀血一道。 潘离儿落目在眸,不由得心神为之一震,又复为之一痛,柔柔叹道:“照常理,最少有两条气机脉络被制……。” “幸好柳哥哥我还能站着说笑,这才吓走了那老小子!”他顿了顿,道:“你方才说对于进入修罗天堂有啥帮助!” “可以直接超过人间世、生死林以及天堂、修罗直到三十三天地总坛!”潘大美人既欣喜又关切的道:“凡是能和七大长老抗衡的人都有这点资格。” 她说着,轻轻一抚郎名的太阳穴叹气道:“这夺情大蛊的解法界草,如今已由总坛所管理……。” “很好。” 柳大混混打了个大哈欠,道:“走吧!” “走?上那儿?” “去穿漂亮的衣服!”柳帝王哈哈大笑了起来:“哥哥我保证这辈子绝对没想到有一天会穿姓皮的那小子所设计的衣服……简直令人怀疑他真有这个天份!” “柳大先生……你说这档子事可是要负责任的!” “当然,沈王爷在今夜马上就可看到证据!” “啧啧,真有这么一回事。”沈京飞在灯下皱眉,嘿道:“本王跟她们无怨无仇,这算什么意思?” “王爷镇兵长城北关口,柳梦狂缓缓而有力的道:“如今中原大乱方定,国库空虚兵疲民困之际正给关外女真一个好机会。嘿嘿,再说蒙古人也不甘心统治中原不到百年又被逼走。” “那些贱人……。” “呵呵,别骂了!” “怎的?她们来了?” 梅雪雪、竹翠翠、菊黄黄的确是来了。而且,她们抱着必死的复仇决心而来。 “柳梦狂并不好对付!” “尤其是在兰香香临死前还故意留下了话!” “但是,不管这其中有没有阴谋,我们都得赌一赌!” “做了可能死,但是不做一定死!”梅雪雪想起云夫人的手段,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咬牙道:“唯一的选择,就是拼了命也要换沈京飞那老贼的命!” 她们简单的交谈,动作一点也不慢。很迅速而有节奏的安置了十天处火药的埋置。而且除了落雪没半点声响!“我们……似乎有点翻本的机会!”竹翠翠冷笑的看着火引子在她手中点燃,笑了:“柳梦狂一定想不到!” 的确,她们对这次行动的顺利满意极了。 火引子是用特殊的桐油擦拭浸泡过,所以在雪地里仍然可以急速的速度往前点燃烧去。 焰光所过,白雪变成了蒸气嗤嗤作响! 三个女人六道眸子紧盯着,会不会有人阻止? 忍不住的是噗通噗通急跳的心和猛吞的口水,柳梦狂人称“帝王”,难道连这点都无法预防? 疑惑归疑惑,终究火引子烧到了尽头。 刹时,第一处火药的爆立即牵动了其它的十五处! “好极了!” 梅雪雪出一口气,笑了:“这是经过设计的安置法,里头的人……绝对无法活着出来!” 火药是不大,却是具有十足的威力可以将一屋子里的人炸的粉身碎骨甚至连骨头也捡不齐全。 彼此一照眼,已是迅速的退窜,方才落地,火药便连天翻地的大大震炸响起。 一座偌大的客栈由这端强猛的火焰飞射到另外一端的靠街墙面穿透。 刹时,整二层便焚烧坍倒,不过是顺臾而已! “解决了”梅雪雪楞楞看着,在叹气中有一丝怀疑:“这么容易?” 竹翠翠和菊黄黄也有些不信的看着。 看着这座不大不小的客栈在风雪中熊熊的火焰在尽情散着寒风中的一股热力。不对! 竹翠翠的背脊一冷,天地中只有风声雪声火烧着木头剥剥的声音以及四下呼喊赶来人群的叫声。 但是但是客栈里为什么一点点声音也没有! 难道这里面原本就没有人? 菊黄黄的脸色也不好看的近乎惨白,眼睛直盯向一个方向,一个站在人群中某一个瞎子的身上! “帝王”柳梦狂在那里。 而柳梦狂身旁站了一伙人,有客栈的掌柜、店小二、以及那个目标沈京飞沈大王爷。 沈京飞的眼睛正睁大而充满怒意的望来! “这回我们不但弄砸了而且搞了个大笑话!”梅雪雪叹了一口气“更重要的是,让沈京飞认识了我们,认识了修罗天堂是他的敌人!” 菊黄黄深深吸了一口气,道:“修罗中人一定也有在这里的看我们三个闹出大笑话来。” “我是怕沈京飞兴兵作对!” 竹翠翠同意梅雪雪的看法,苦笑道:“柳梦狂利害,不过是一间客栈就换得三十万镇守长城北疆的强兵来对付我们!” 她们看见那端沈京飞的嘴巴动了动,正朝柳梦狂低声说话。然后,柳梦狂淡淡一笑的回了两句,双双转身消失到人群背里而去。 不止他们,连客栈的掌柜、店小二一干人也都不见了身影。明白了,这件事从头到尾就是柳梦狂的“计”! 很简单的目的,要她们动手。 一动手,就是真实眼前的铁证。 你说,这件事是不是搞得太大的窟窿出来! “如果没弄出一个大窟窿来,咱们办这场展示大会又有什么意思?”柳帝王笑的样子可真像吃饱了的公猪! “喂,这儿可摆了哥哥我的压根宝咧!” 皮大堡主用力叹气道:“这里三百三十四种产品中,最少有三十四种是天下仅有,我皮某人独传的秘法脂粉!” “那又怎样?” 柳帝王哈哈大笑道:“为了修罗天堂,牺牲小我。” “牺牲我?”皮俊差点叫翻了屋顶上的鸟巢,“怎么不牺牲你柳大侠!” “别吵啦,客人在外头可是等了不耐烦咧!” 可不是,九风楼这栋三层的仿唐建外早已是黑压压的一片人潮。而且,有大半是成群结队而来的仕女姑娘。 “瞧她们两眼发光脖子拉长引颈长盼的样儿……”柳大公子从顶楼望下去,笑道:“你皮大公子皮家堡的脂粉布料可真有点吸引力。” “谢啦!” 皮俊这下被一吹一捧,可乐了:“九风楼不够大,应该再借个大点的地方风光风光。” 这小子得意忘形啦? 柳大公子差点骂人了。九风楼已经是金陵城内第三大阔广的建物。要不是跟麻风流合作,还真不容易咧! 前庭后院便足以容纳三百人,加上一、二层的展示会场便足以纳下七百人之谱。 顶上这第三层,又可容得下近两百人看六大美人涂挤各种脂粉穿戴各式剪裁的布料。 柳帝王叹了一口气,道:“更大?那只有金陵太守何真信以及人称‘龙少爷’龙在世的家宅可以借啦。” 皮俊嘿嘿一笑,哼道:“我知道你借不到,所以在这儿就将啦!” 他可不算柳帝王骂人便是大手一挥。 下头,前庭立即有人舞动着大槌往巨铜钟上一敲! 轰偌天彻天响起的一声,盖过了柳大混混骂人的声音也拉开了九风楼的两扇大门。 老天有眼,昨夜一种风雪后今天可露脸了。 冬阳明朗,“真是好天气。”柳大公子骂完了,大大伸了个懒腰,笑了:“咱相信不管是修罗还是天堂,一定有人来……。” “我相信!” 皮俊的眼睛发直,直盯着下头。 下头有两个人,眼珠子正冒火的往上冲瞪过来! 夏停云和夏两忘! 他们不是负责追踪容状元的下落吗?怎么搞得回来凑在女人堆里看那门子的热闹? 柳大公子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因为他也看见了容状元、看见了卜痴。 更可怕的是,他看见了阮豪卿这个男人! “有大事了。”柳帝王和皮俊同时叹了一口气,一直转身看着夏氏兄弟冲到三楼来到了面前,又同声道:“我想鬼夫人脱掉了一身的鬼火,也来啦!” 在这种地方这种场所见面,要得! 好几百个女人里面,怎的去找哇! “这回子事哥哥不玩了!”夏停云叫道:“回到了金陵城就是你们的事啦!” “可不是”夏两忘跟他兄弟这回又意见一致啦:“现在应该要换人好好喝几杯美酒左拥右抱一番的时候”这两个姓夏的一边口呼叫着“老天有眼”,走了! 柳大公子这厢将目光转向皮大堡主去。“别看我!”皮俊的反应越来越快了:“上下的事还有哥哥要忙着。” 柳帝王什么话也没说,只有叹一口气的住外走。 这九风楼的一、二层加上整个前庭后园,那可真是热闹了。 满目所见莺莺燕燕倒也真是令人心旷神怡。柳帝王正是在众女人芳香间三绕两转,迎面一个脂粉味儿挺重的公子哥儿摇着一把玉骨绸缎扇笑着来。身旁,美女三个! “真不错呀!”那公子哥儿被女人们倚偎着,边朝柳帝王笑道:“在下龙在世在金陵住了这么久,可不曾见过有这么多美人聚集一堂的盛况,柳兄当真高人高招……。” 柳帝王双眼一亮,对这个龙少爷可是“耳闻”久矣。 这人别瞧他一付花花大少的模样,真实武功据他的情报是深不可测。 最少,武当门下就有三名顶尖好手在莫名其妙的情况下被这个龙在世击败过。 “客气啦!”柳帝王嘻嘻笑道:“龙少爷一扇败三道,那才是江湖中令人津津乐道的茶余饭后事呢!” 龙在世楞了楞,点头道:“柳兄这个朋友特别,以后有机会咱们可以‘聊聊’。” 柳帝王微微一笑,眼角已经瞧见了有人传递了消息过来。哈哈两声接回道:“龙少爷何不到顶楼去看看本次大会中最特别的六大美女展示!” “正有此意!”龙在世哈哈两声笑,走了。 柳大公子仍旧四下闲幌着,忽然瞥见卜痴带着容状元和那个冤家阮豪卿由旁儿到了身前来。 “咱们又见面了?” 是卜痴冷嘿嘿一笑,道:“日子可过的真快!” 柳帝王哼了两声,耸耸肩道:“可不是?一幌就是八年。” 他这话可是跟着阮豪卿说的! 登时,阮豪卿的眉头跳了好几下冷冷道:“是啊!时间过的真快,如今是朱元璋的天下了。” 柳帝王嘿嘿一笑,点了个头向卜痴哼道:“真想不到,你们这三个男人会对女人的东西有兴趣?” “有人敢卖就有人敢买……。” 卜痴这老狐狸色神色不变,淡淡一笑道:“更何况,卖这玩意儿的是男人,又有什么我们不敢不好来?” 柳大公子痴痴一笑,道:“行了,你们就慢慢逛吧!” 他话一说完,自个儿便往旁儿幌去。卜痴冷哼的看了柳小子的背影一眼,忽地神情变了变。 很细微的改变,但是已经落在阮豪卿和容状元的眼中。在那端,有一个人。 一个女人,约莫四十来岁,论打扮妆相是相当不错的豪家女人。 难道,这个女人就是“鬼夫人”? 那个女人的身旁跟了两名婢女,三个人正好往这边瞧了过来,似乎也是楞了一下。 “倒没想到在这儿碰了面!” 四旬妇人淡淡而有点冷意的道:“你会在这儿,想来鬼夫人大概也在左近吧!” 卜痴的脸色沉了沉,随即轻淡一笑,道:“星夫人大家如果明说了,你也不是闲着来?” 这妇人原来是星夫人! 阮豪卿双眉挑了挑,却是那星夫人身旁的一名婢女已冷冷哼笑道:“夫人那名男子好像跟你有仇咧!” 星夫人转眸看了过来,朝向阮豪卿扫过一眼,笑了。 “原来是昔日阮字世家的阮少主!”星夫人淡淡道:“真没想到,几年不见踪影一出江湖竟然是卜痴这个小角色身旁的跟班!” 阮豪卿哈哈一串长笑,脸色可沉的有够冷。一个窜身,已对是星夫人狂怒出手。 他的动作很快,也很有力。 星夫人左右那一对婢女的动作也不慢。 而且,是看准了阮豪卿的空门所在下重手! 阮豪卿出手是有他的理由。最少,星夫人是目标之一,而且为了在鬼夫人眼前立功大可以一搏。 那对婢女则是在星夫人身旁鼎鼎有名的“冷艳双姝”。别看她们不过是十八九岁模样,可都是出生入死了好几次。 更何况,这回是杀杀“修罗”那方的锐气,正好拿这个阮豪卿来祭刀。 更重要的是,阮豪卿这一出手就有三个空门! 卜痴都差点忍不住出手解围。 阮豪卿未免太差了一点,他想着却又忍住出手的冲动。因为这种角色少了一个也就算了。 容状元可不这么想。 他是杀手大大的一个杀手,所以知道杀手的特性。他已经看出来那一对婢女的四只拳头会打在阮豪卿的身上,然后同一呼息间阮豪卿可以杀了星夫人。 紧接着会是一个旋身转打,那一对“冷艳双姝”便永远看不见明天的太阳。 果然! 果然地上立刻多了三具女人的体! 卜痴只觉得自己的呼吸急促起来。 容状元的呼吸更急,因为他心中大为讶异的并不是正如所料的死了星夫人她们三个,而阮豪卿的出手。 好快好狠,锐利不可挡! 他根本远没看清楚姓阮的如何出手,星夫人她们三个便已是躺在地上不动,如果说这种出手不惊人,那真是抿着良心说假话! “好!” 卜痴可不顾四下惊叫的女人们,竖起了大拇指道:“阮大少已非昔日的阮大少,卜某人可真开了眼界。” 阮豪卿淡淡一笑,看向容状元一眼淡淡道:“你明白了吗?我说过你和贺波子只不过是狗屁小角色而已。” 容状元淡淡一笑,道:“一名成功的杀手并不完全靠力气完成任务……。智慧,才是决定成败最重要的关键!” 阮豪卿脸部动也不动,只有眼神的变化。 那是一种讥诮,冷冷的由眼光中反问。 “方才,我的出手不够智慧!” “容状元你无法否认这次出手连你也想不到!” 这是阮豪卿眼眸里闪过的两句话,容大先生当然也能够神色不动,在眼神一眨巡中已经回答了对方。 “故意制造空门让敌人以为有机可趁,接着突然下以重手。这点是你经过极为艰忍的训练,的确是杀技中极高的成就。” “但是,故意这么惹人注目的目的是什么?” 容状元的回答由凌厉的眸子里闪了出来。阮豪卿笑了笑,这时柳帝王又叹了大气的幌了过来。 “嘿,你们在这儿杀人……有大事啦!”柳帝王瞧了瞧四下退的远远,花容失色的女人们摇了摇头,道:“问公问私,少不得要动手!” 卜痴冷冷一笑,指了指地上的三具体道:“柳大公子你知道她们的身份?” “听到你们的对话啦!” 柳帝王耸了肩,道:“星夫人?又怎样?” “替你除掉了个麻烦,不感谢!” “未必!” “嘿嘿,难道你跟‘天堂’之间有交情?”卜痴在说这句话时,一双眼瞳子闪了两闪! 柳帝王可是一付更神秘的样子了。“最少,哥哥我跟‘天堂’的人没什么交恶。而且,嘿嘿,你知道的,那位潘大美人是云夫人的女儿!” 阮豪卿在旁一听,双睁眼一瞪,哼道:“你认识云夫人的女儿?” 柳大公子怪眼看瞅了他一下,摇头叹气道:“你怎么连这种事都不知道?” 这话可是相当刺激人的。 特别是对阮大公子,那更是一种很大的伤害! 只见他沉沉一声低喝便是要出手了。俄然,在人群中有个女人尖叫了起来:“好可怕,杀人了!” 阮豪卿的眼角扫过,硬生生停住了出手的冲动。 百风凤! 是“毁天灭地”中那一名自己的“同伴”女杀手。她这一出声惊呼,已是十足的警告! 阮豪卿咬了咬牙,扭头对卜痴恨恨道:“卜先生,只怕这件事会闹动了官府!” 卜痴眼见四下的骚动也是有所不妥,颔首一点朝向柳帝王道:“小子,今天的事如果不高兴,就在今夜到城外天王庙里解决。” 话留下,人要走。 柳大混混可不是混假的,便是大步一跨出手如闪电简直叫人家念头都来不及转便把卜痴扣在指中。 这下,不但是卜痴为之一楞,就是阮豪卿亦为之大震。 方才柳帝王的出手,真是出神入化已臻极境。 在自己面前,轻松的举手投足便拿下了卜痴!他的一双浓眉挑起,喝道:“阮某人领教了!” “慢”皮俊不知什么时候幌了出来,冷冷道:“方才是你这小子出的手把这三个女人……?” “不错!” 阮豪卿冷冷回笑道:“你想出头?” 人家要出头他就出手。极快的一双拳攻向皮俊前胸几乎是难以目寻。柳大公子不禁有点担心起来! 皮小子的伤可是没有全好,能捱得下这一记双拳? 皮俊根本连回手的机会也没有! 阮豪卿的一双拳头又重又有力的打在卜痴的身上是卜痴而不是皮俊。这个变化又快又令人错愕。 自然有人说,卜卦者向不知自己如何死亡。 因为,人心比卦象更玄奇难料。 卜痴躺下去的时候,他的脑海充满了不信的震惊。这怎么可能?阮豪卿到底是什么身份有什么打算? “这小子真会大大有名了。” 柳帝王叹了一口气,道:“前后两次出来分别得罪了修罗和天堂的人,以后的日子可有的他‘好过’!” 阮豪卿冷冷一笑,看向柳帝王一眼头也不回的消失在人群中。这时,那位容状元大杀手也不见了身影! “嘿嘿柳公子人称大侠,怎么任得人家在自己盘上撒野杀人却是束手无措?” 那个龙在世大少爷不知何时又幌了出来,边看着皮家堡的人俐落迅速的处理掉体边轻声笑着。 “咱们现在是在做生意。”柳大公子好顺口的回道:“所以在立场上而言,江湖仇杀的事自有官府来管啦!” 龙在世双眉挑了挑,点头道:“有理!” “既然有理,咱们就去瞧瞧那些大美人们如何?”皮俊在旁哈哈大笑,道:“有龙少爷来,必可争辉不少!” 龙在世的脸上可也是客客气气的一回礼,道:“那里皮家堡谁不知天下第一女人堡?;龙某只是来凑点兴!”—— 收集 第三章 柳大混混瞧着皮俊招呼着龙在世走了,这厢抬头望天。很睛朗,冬阳正温煦! 可是,在这么好的天气下会有多少事要发生呢? 特别令人担心的是,那个叫阎如来的家伙! 那个女人就是“鬼夫人”! 潘离儿从布幔后面拉开一条缝往外瞧时,立即是心头一震。不论修罗或天堂的四位夫人如何易容改装,她就是能在众人之中一眼认定出来。 “有什么发现吗?”宣雨情在背后轻声问着。此刻,由缝中望穿出去,一厅子内已经是挤站了不下二百来人或男或女,个个引颈朝这展示台望看过来。 “那个穿全白丝绸绣刺大红花的五旬妇人可看见了?” “冷沉沉在左角的那个?”黑珍珠也凑了过来,问道:“她就是鬼夫人?” 潘离儿点了点头,皱眉道:“外头发生了星夫人以及卜痴被狙杀的事,而她仍旧在这里……。” “这表示什么?”宣雨情双眸一闪,道:“不单纯?” “最少表示四四异鬼王有人来了!” 潘离儿叹了一口气,道:“鬼王出人间,生死由他定!” “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 韦皓雁在一旁听着,间声道:“他们有这么可怕?” 轻轻的一叹,潘大美人放下了布幔回眸看了看旁这五位美人姐妹们一眼,苦笑道:“鬼王出面,夫人袖手!同时,夫人所在,鬼王要命……。” 宣雨情立刻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 四异鬼王中最少有一个在这里! 而且,这个要命的男人要的是她们其中一人的命! “他认为他可以得逞?”倪不生冷冷一哼,笑了:“我们六个人同时站了出去,只怕天下很少有人可以一击夺杀的能力!” 更何况旁边还有柳小子、皮小子、夏姓两小子等等四个男人在。 谁怕谁? “如果明着来,这点我们是有相当的信心让对方很难看!”潘离儿轻轻嘘出一口气,道:“但是,四异鬼王中任何一个绝对不会有光明正大的行为!” “你看不出那一个是四异鬼王?”韦皓雁皱眉着。 “他们居住于浑沌无明处,根本不是一般人可以到得了的地方。” 潘离儿轻轻一叹,接着道:“就算是四夫人也不是随意可以进入其中……。所以,压根儿连他高矮胖瘦男女老少也分不清楚。” “味道呢?” 倪不生紧接着问:“我相信你能认出鬼夫人是因为她具备有修罗天堂内的一种特殊‘味道’?” “是没错!”潘离儿轻轻唉叹一口气,道:“那是因为我娘是天堂中四夫人之一,所以我熟悉。” 但是天堂的四天王和修罗的四鬼王则是另外一个层次另外一个世界,不是她所能知道、了解! “各位大美人们……。” 皮大堡主幌了进来,这个瞧瞧,那个瞅瞅嘿嘿乾笑了两声,道:“有你们几位大美人,哥哥我皮家堡那有不赚钱的道理?” 黑珍珠哼了两声,道:“咱们六个可是冲着柳大公子的面子来的,你别太得意了。” “行了,别嚷啦!”皮俊看向潘离儿道:“你已经认出了鬼夫人?” “是!” 潘大美人双眉一皱,缓缓道:“但是更重要的一点是,四异鬼王最少有一个也在那里面……。” 山雨欲来风满楼! “好句子!”柳帝王这时不知道在发什么癫诗兴,自个儿在前庭众女人间走着,偶尔抬头望天。 是隆冬,但却是个有阳光的日子! 眼前,九风楼最上层传来一响亮锣声,紧接着一片细雨似的密鼓声后俄时扬起丝竹奏鸣来。 是时候!柳大公子轻嘿一声信步走入九风楼内。只见许多的女人往上头蜂涌挤去,同时上头不时传来惊叹的呼声。 看来,这场展示是相当的成功。 最少那来个大美人一露脸就可以让人呼吸停顿! 柳大公子绕到了后头,那里有另外一道楼梯可以上楼,四个皮家堡的好手正看守着。 “四位兄弟,一切平安吧?”他间。 “是,”其中一个笑着回道:“没什么事发生。” 柳帝王笑了笑正想拾阶而上,背后忽的有人笑道:“原来这儿还有一道楼梯可以上去。 前头真是挤昏了人……。” 柳大混混一回头,只见是个年近三十的家伙正冲着自己哈哈大笑:“柳兄咱们又见面了!” 陆醒! 据说要接掌人间与修罗天堂之间“生死林”的陆醒!以前在对付黑色火焰时他们曾经“合作”过。 “乖乖,你不是接掌了‘人间世’那间怪屋前的‘生死林’?怎么又进入江湖来?” 柳帝王哈哈大笑,道:“瞧来不但修罗、天堂的人来了,就是人间屋,生死林也凑了这份热闹!” 陆醒轻笑两声,道:“唉!如果你知道为什么修罗天堂会有这么多人来到金陵城就会笑不出来啦!” 听语气,好像是有挺严重的事要发生? “咱们有一阵子没见面了。”柳帝王很顺口的道:“是不是该找个地方好好喝杯茶聊聊?” “如果一边欣赏美女一边喝茶是不是更美妙?”陆醒哈哈笑了起来:“不知柳兄意下如何?” 这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柳帝王一下子就带着陆醒到了最上层的一个好位子朝厅堂内看着。正是,用水泄不通来形容那些拉长颈子的人湖了! 只见台上是由宣雨情、潘离儿、韦皓雁、倪不生、白雪莲、黑珍珠这六个大美人轮流踱步出展示各种质料、颜色、形式的衣服、配饰、装扮。 台下,则是一阵阵的惊叹、赞誉和交头接耳。 柳帝王早由暗号中知道了鬼夫人的身份。 “看来,你们已经知道了鬼夫人?” 陆醒这小子倒是挺聪明的,轻轻笑了:“就是那个穿白绸袍绣大红花的五旬妇人!” 柳帝王嘿嘿一笑,道:“听说四异鬼王也有人来了?” “不止!” “不止?” “我的意思是,四大天王也有人来……。” “我的妈呀!”柳大混混怪叫了一声,一点都不像是大侠的样子。“星夫人的死那不是大事啦?” 陆醒叹了一口气,道:“修罗和天堂的争执不是正你柳大公子所希望的?” 柳帝王皱眉道:“原因不明,那可是很令人迷惑!”他顿了顿,“似乎,这些现象有些不合常理……。” 边说话间,咱们柳大公子可是又瞅了陆小子一眼。这家伙平白无故的出现似乎有那么一点可疑! 陆醒乾咳了两声,耸耸肩道:“人间世、生死林和修罗、天堂之间是鼎足成三,相互只有‘横’的联盟而没有‘纵’的附属关系……。” 他笑了两声,道:“以前,你也曾经待过生死林,应该是有那么一些比外人多明白一点!” 柳大公子又叹气又点头,道:“那真是奇怪的组织奇怪的地方,充满奇怪的人。” 陆醒笑了笑,道:“人间世和生死林存在的目的是为了阻止修罗出动也为了阻止天堂开门。” 这点柳帝王很清楚。 因为,在他年纪小的时候皮俊就曾经被人以一种很神秘的方法送了进去在其中一住了一年! “嘿嘿,你表明的意思是打算来阻止修罗天堂的行动?” “对啦!所以我们应该好好合作……。” “原来你这小子是来当说客的……。” “彼此有好处吗?”陆醒嘻嘻笑了:“何必那么紧张?” “哥哥我会有什么好处?” 柳帝王作怪眼翻了翻两下,哼哼的啜喝了一口茶,往下方看过去。只见人群中起了一阵骚动! 转看向台上,这回那六大美人换着唐间的袍衫出来,只见个个风华惊人。 “特别是眉心中点了一润小圆的鲜红加金粉外圈的观音痣,更是令人恍恍然真以为天人仙女下凡来。间题是……怎么是七个?柳大公子的心头猛跳了几下,那个多出来的不是晏梧羽这个小女人?她怎么又冒了出来?”皮俊可没有跟你开玩笑。“陆醒轻轻笑了两声,嘿哼道:“柳小子,你可知道修罗加天堂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这位晏姑娘打主意?” 柳大公子叹了一口气,道:“所以你就很‘好心’的把她送到这里来了?真是太感谢啦!” “好朋友嘛,这只是举手之劳……。”陆醒可笑的很暧味,可压低了嗓子:“而且,咱们‘人间世’的‘大天人’还可以送点礼物给你……。” 柳帝王双眉一挑,嘻嘻哼哼一笑:“想收买?” “可没这么难听!”陆醒依旧笑嘻嘻的道:“法界草……,自想对柳公子你可是有点帮助?” 柳帝王的眼眸子可是亮了好几闪。“这礼实用。但是……,后头的‘话’可是也重吧?” 陆醒乾笑了两声,嘻嘻道:“为了一个你也想对付的人!” “谁?” “秘先生!” “黑色火焰的那位秘先生?”柳帝王可是郑重了起来:“那老小子进入了修罗天堂不成?” “更惨咧!” 陆醒大大叹了一口气,道:“是进入了‘人间世’想要登上‘大天人’这个位置!” 有意思了。柳大公子轻轻笑了起来,道:“所以你们现任的‘大天人’只好找哥哥一道合作了?” “这也没什么坏处,不是吗?”陆醒笑了一笑,接道:“如果让秘先生站上了‘大天人’的位子,不但是他咸鱼翻身,而且大开修罗天堂之门……。不妙吧?” 柳帝王不得不承认姓陆的说的有点道理。 “为了表示诚意……。” “陆醒自怀中慎重的取出一个黄绸包来,摊开。只见里面小心翼翼地放着一根皓洁如玉的七寸狭长草叶。” 法界草! 不污不染,白透微晕。 果真是应“法界”二字! 柳帝王可是嘻嘻笑了:“送咱的?” “是!” “那就不客气了!” 柳大混混双指一拈,只觉轻若无物触指没半丝感觉。便是,想也不想的送入口中嚼了两三下。 登时一抹清凉透背的淡雅香味传遍了全身。心中清楚明白,头顶那“夺情大蛊”已是快速收缩! “除了法界草之外……,当然得加上千载难得法界果才能逼出已化为弹丸的大蛊元神!” 陆醒千百种表情的笑了:“柳公子想要法界果并不是件多难的事?” “哥哥我知道,要先对付秘先生是不是?” 柳帝王伸了个懒腰,这时下头七大美人的表演已是到了最后一项那是一袭袭改良过的明装。 一时间叫好喝彩之声令人热血也为之沸腾! “皮俊这小子可真有点才华。”陆醒嘿嘿乾笑了两声,指了指下头观看人潮中一名着黑貂衣身旁有位女伴的汉子淡淡道:“那个男人……,四异鬼王中的‘十二牙’虎阎罗!” 十二牙!好奇怪的名字! “他的脖子上悬挂了一条黑筋线上头穿过十二支虎牙!”陆醒解释道:“十二颗浸过七十七种毒的虎牙!” “有趣的人?”柳大混混眼睛亮了,“有趣的兵器?” 更有趣的是,那个虎阎罗的一双眸子穿过了空间、穿过了如雷的掌声望了过来。 有一丝冷冷、冷冷的讥诮! 目光如虎,威厉惊人。 “乖乖。”柳帝王看着幕谢后散退的人潮人潮中“十二牙”的背影叹了一口气道:“这家伙不好对付!” “这家伙实在是太不好对付了!” 梅雪雪、竹翠翠、菊黄黄三个女人坐在茶楼里大声的叹气着。 柳梦狂既称“帝王”二十年,自然有他的道理。 她们早知道成功的机会非常渺小。 但是,该人家看这么大的笑话可真是一头撞死算了。 “你们看要如何是好?”竹翠翠可没了主意,“云夫人在今晚就要进城,而我们却捅出这么大的漏子来……” 菊黄黄那表情也不很好看,又叹气又摇头的道:“云夫人很可能接替四大天王的位置,这节骨眼上可不能出什么麻烦事影响了她……。” “云夫人要接替四大天王之一?” 梅雪雪楞楞了一下,道:“那原本四大天王各有位属。云夫人接替了其中一位,那……?” “这是修罗天堂总坛内的调动!” 菊黄黄打量了梅雪雪一眼,道:“三年前七大长老之一的弹神长老背叛以后他的位置一直空缺,四大天王中将有一位接任!” 梅雪雪点了点头,道:“所以这次行动是云夫人登任四大天王这位置最重要的关键?” 问题是她们搞出了一个大笑话来! 竹翠翠正想着要说话,才叹一口气便见得茶楼的店小二笑嘻嘻的走过来道:“三位姑娘,有人传了张信笺给你们……” 竹翠翠的双眉一挑,由小二的手中接了过来。看那小二犹且是笑着站在一旁忍不住问道:“还有事?” “是……方才在楼下那位送交信的客倌说道三位姑娘必有重赏……” 店小二摇了摇头,自个儿乾笑了两声接道:“小的相信了他。” 咱们这位夏竹姑娘心情正不太好,听这么一说本来是要冒火了,倒是身旁的菊黄黄眼明手快的塞了一小锭银子给店小二打发了,这才低声道:“别为小事惹火,先瞧瞧这信笺内怎的写再说……” 竹翠翠轻轻哼应了一声,手指稍一用力间已是将那张信笺摊平,里面的字是“尼姑死了”。 尼姑死了? 竹翠翠的脸色可变得难看,不但难看而且全身竟是不由自主的发抖就像她的声音。 “云夫人已经知道了!”她把信笺递到菊黄黄和梅雪雪的手上,每一个字都吃力极了。 “这是……光头刘的条子!” 光头刘,天堂里的五名刽子手总管。 梅雪雪和菊黄黄同样明白一件事,如果是男人,光头刘送出去的字条是“和尚死了”。 女人,一定是“尼姑死了”。 因为光头刘喜欢将目标的脑袋上那一头头发剃的发青乾净。不管是活着或是死了,体一定无发! “人死了最好能超出三界”光头刘的名言是:“红尘痛苦,我心慈悲;既死我手,自当超渡。” 梅雪雪跳了起来,环顾这一茶楼里的座客哼声道:“光头刘一定在这里面,嘿嘿,据我所知,他这个人最大的乐趣就是看着目标在接到他的‘光头死令’之后的反应。” 菊黄黄的眼中也有一丝疑虑,四下一巡着边道:“我们能怎么办?逃得过光头刘也逃不过云夫人……更逃不过日后‘天堂’的追杀!” “事到如今我们还能怎的?” 竹翠翠可是发了狠,“咱们先找易通那老小子商量去。哼哼,这回行动失败他也少不了一大责任!” 易通的长相本来并不难看,甚至还有些中年人特别具有的魅力。 但是,当一个人剃光了头而且是死人的时候,说他能有多好看、多有魅力简直是“屁话”! 竹翠翠这下可真觉得恐惧了。 光头刘的另外一个习惯在她们眼前!一张字条,上面有“和尚死了”这四个字的字条被人家用针钉着插入了易通的额头内。 “这是光头刘的手法!” 菊黄黄的声音有如将死的野兽在悲嚎:“我们现在能怎么办?” 她问的是,有什么办法可以活下法! “既然‘天堂’我们已经没有活路!”梅雪雪看着易通的体,打了个寒颤恨恨道:“修罗又不可能收留我们的情况下只有去找柳梦狂!” 找柳梦狂? “我赞成。”竹翠翠点头道:“反正在那里都是死,不如就做的彻底一点。而且……是柳梦狂害得我们落到这个地步,他当然要负责。” 这话听起来似乎满有理的! “你们能想出这个理由很好!”在隔壁的房间内有人冷冷的道:“只不过让你们光头的体去见柳梦狂似乎是一件更有趣的事!” 光头刘还在这里! 梅雪雪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咬牙叫道:“出来!本姑娘倒也真想见识见识天堂五名刽子手的总管是如何德性!” 如声响应,光头刘由窗口飞了进来。 “重重”的飞了进来,瘫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光头刘是人如其名,他自个儿也是个光头大秃子!这是可以想像到得的一点。 但是想像不到的是,要杀人的光头刘竟然被人家杀了。 “是‘帝王’柳梦狂!”梅雪雪全身忍不住大大的打了一颤! 光头刘的体正眉心有一圈小小的圆印子。 小小的圆印子,就像是杖头那般的大小。 这刹那,房间里的三个女人忽然明白一件事现在她们终于明白她们原先所对付的柳梦狂是多么可怕的人。 “别说光头刘的武功有多高!”菊黄黄整个人都像虚脱了似的,指着光头刘额头的圆印子乾涩道:“正面攻击,不但挡的机会都没,甚至……声音……。” 光头刘一定死的很不瞑目! 他不相信,不相信一个人到了自己面前出手竟然在“死亡”的时候连出声的机会也没有! “‘帝王’的意思已经很明显!”梅雪雪长长吸一口气,稳定心情道:“他要我们…… 做靶子!” 小小的圆印就是一个戳章,一个印信! “不但是天堂,修罗也会有很多人要来杀我们。”竹翠翠苦涩的一笑,道:“他们是螳螂,而柳大先生是黄雀。” 这正是柳梦狂可怕的地方。 因为“修罗天堂”绝不能让这三个女人活着招摇。 但是,为了杀这三个小角色又得付出多少代价! 谁也不会想到有一天会变成这种情势,要杀人的人却变成目标的靶子,而且是被保护的靶子。 “我到现在终于明白柳梦狂之所以能在武林中屹立不败的原因!”梅雪雪沉沉的一叹: “这也是他原先没有料到的情况。但是……他却能连用,变成一种反击修罗天堂最有利的武器!” 现在已经是第三天的晚上。阎如来轻轻的拨弄着柴火,焰芒在狂怒的跳跃着充满了生命力和对抗的骄傲。 冰雪陈人的夜里,它正以极大的热量在抗衡周围的冷寒。 是时候了吧!阎如来听着街道越来越近的马蹄声。 俄然在远处有人敲梆子,二更亥时! 马啼声更静,在没有人迹的深夜里特别清楚。 “真有情趣”马背上的人淡淡道:“在这么冷的夜晚在这么大的城邑在这么大的街道上烤火!” 马背上这个人叫麻风流,正是九风楼楼主一向和龙字世家作对的那个麻风流。他是赴约而来! “你约在下来不会没有事想烤个火吧?”麻风流哈哈大笑,一双眸子却是盯着对方没半点放松:“有何指教!” “为了柳帝王!” 阎如来淡淡一笑,“请你做公证人!” “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来了,柳帝王一定也到。”阎如来冷冷一笑,“最少在这么大的城邑里的这么大街道上杀了他是省事多了。” “有道理!”忽然间一阵喝彩声,皮大堡主,两个夏小子、柳大公子从暗处出来,朝麻风流摇头道:“姓麻的,你九风楼那些机关陷阱可是半点也用不上了。” “原来鼎鼎大名的阎如来就这点能耐?”风麻流嘿嘿笑了两声,嗤道“听说…下死亡令约的可是阁下!” 阎如来淡淡一笑,看了麻风流一眼后转向柳帝王沉眉道:“柳兄弟,你以为如何?” “阎先生一番心意柳某人承谢了!”柳帝王嘻嘻一笑,边点着头道:“是为了怕进去一闹把九风楼的那厢布置给破坏了!” “呵呵呵,你到是真明白人。” 阎如来满意的一笑,倏然双眉一挑嘿道:“昨日……你已跟邝八地一战?” “是!” “嘿,你以为如何?” “这个……,剑威力惊人!”柳帝王倒像跟朋友聊天似的:“特别是剑力气机诡谲难测,在不可能的情况下犹且能博杀回击!” 阎如来颌首大笑,长笑声回道:“真知灼见。邝八地的剑兼俱正宗、奇门两路,特别是……。” 他顿了顿,接道:“揉合了波斯的弯刀战法!” “原来如此!”柳大公子倒真沉思起来,边道着:“波欺弯刀战法据说两人左腕以短铁互系,在短距之内相互牵扯生死影响!” “喂,姓阎的你告诉柳小子这些做什么?”在旁儿“观战”的皮俊、夏氏兄弟三个宝贝纷纷出声叫道:“时间可不多了,只剩下个把时辰。” 这些人算是什么朋友? 阎如来哈哈大笑,朝他们三个深深注视一眼淡淡道:“你们这么急,是怕十二牙今夜的行动吧?” “十二牙今夜虎口吞九风!”陆醒在第一天曲终人散后四下巡了一回,指着墙壁上小小的一行字,苦笑了一声,“这个虎阎罗据说是下一任‘冥大帝’最有资格的人选!” 十二牙要攻九风楼,偏偏阎如来此时又约了麻风流出来。这是巧合,还是计划中的一部份? 今天……你也去了?“柳帝王念头转的可快。”是!所以我才知道!”“知道了而故意在这节骨眼儿上约麻风流……。”“利用时机,一向是成功必备的条件之一,不是吗?“阎如来哈哈大笑:“而且你我一战,似乎不该让其他的人知道比较好是不是?” 阎如来说着,朝向另外几个男人淡淡道:“你们是对他没有信心,或者是你们怕阎某人太强?” 皮大堡主原先第一个想破口大骂,顺便为柳帝王这小子打打气,只是……大大叹了一口气,道:“柳帝王兄帝,人家已经说的很明白了……。” “其实那些邝八地的剑法奥妙是说给我们听的!”夏两忘接着道:“姓阎的人还不错啦!” “因为他知道今夜除了十二牙那家伙以外,邝老小子也会去!”夏停云重重又重重的一叹:“柳小子好好的战吧!” 他们说完便走,一忽儿街道上又冷清清的只剩下三道人影。 阎如来朝麻风流嘿嘿一笑,道:“你当真不挂念九风楼会不会被夷成平地?” “在下既然有幸成为这一战的见证人,”麻大先生哈哈大笑,昂首道:“怎么可以半途而废?” 阎如来竟然是摇了摇头。 “本座和柳兄弟一战,武学修为就是最好的见证人!” 呃?那阁下之意是……?”“有位姓龙的公子少爷在等你!“阎如来的眼中闪过一丝冷笑:“我想你不会拒绝他的邀约吧?” 麻风流脸色一变,沉哼道:“姓阎的,麻某人可不是随意叫人呼来唤去之辈。嘿嘿,你未免太瞧不起人了!” 阎如来倒是神色不动,仍然是淡淡道着:“阁下难道要阎某人说破了身份?嘿嘿,恐怕不太好吧!” 麻风流的一双眸子连连两内,这才一咬牙昂首嘿哼道:“好!今晚算是被你算计在手上!” 麻风流的人也走了。 现在这条街真的是够冷清!柳帝王竟然还能伸个大懒腰偏着头问话:“这点哥哥我就实在不明白了!” 他边说边一大屁股坐在阎如来的对面! “你为什么要让柳某人知道麻风流是‘修罗’四异鬼王之一,而那个龙在世则是‘天堂’四大天王之一?” “我什么都没说,知道与不知道,因为个人的智慧!” “承谢夸奖啦!”柳大公子的一双眼儿眯成一条线,缓缓道:“你这么做是为什么?” “如果你死了,这些都没用了是不是?” “有道理!如果哥哥活着呢?” “能活得?” “一半一半的机会啦!” “那么我们‘可能’有值得彼此互尊敬的友谊!” “可能?”柳帝王愉快的笑了:“就像我爹和闻人名剑?” “他们很令人慕!”阎如来大笑着:“不是吗?” 笑声中,杀气俄然暴张。 甚至连两人之间的火焰也狂喷往柳帝王这端而来。 “慢着!”柳大公子可还有话要问:“你既然是‘修罗’的冥大帝,为什么方才麻风流一付以为你不知道他身份的样子?” 阎如来双眉一沉,整片的火焰飞卷炙热中夺向柳帝王,出手。 “我要杀你三天!” 第三天,最后半个时辰,阎如来出手! 九风楼外风寒正冷。 蓦地十二道蒙面人影由正前门急速往里头窜入。他们似乎对九风楼非常的熟悉?更奇怪的是九风楼里并没有人阻挡他们! 这些人很快的通过了第二层,然后又一股脑的直冲撞破第二层的木门,好快的闯进里面。 “你们是虎阎罗的十二支虎牙?” 里头,七大美人在一长桌子的那边啜着茶,有人叹气道:“听说各位是虎阎罗精挑细选出来的好手?” “佩服!”蒙面人当中有人沉沉道:“既然知道我们的身份又能如此镇定赴死。嘿嘿,比很多男人有骨气的多了!” “你们很有把握!” 韦皓雁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别说九风楼最少有上百名人手在等着,京畿戍卫的‘安宁王’葛鸿和家兄‘镇静王’可是生死之交!” “所以你们可以往外头瞧瞧,”倪不生轻轻冷笑,道:“只要我们一下令,九风楼立刻有人把消息传出去。届时……!” 十二个蒙面人二十四道眼光露出了讥诮的冷意。“你们未免太相信自己的判断了!” “当然这不能怪你们无知。” “因为四异鬼王的身份本来就不是普通人能知道的!” “麻风流是四异鬼王之一?”宣雨情忽然觉得有个大陷阱一直对自己这些人在冷笑。 “你们一定想不到的一件事是……,”十二牙不知何时倚靠在窗口,淡淡而冷肃的道: “所谓九风楼的机关是为了对付你们?” 他的话一说完双掌轻拍作响。 刹时,十二名蒙面“虎牙”从怀里取出一方长盒来。盒子长九寸宽三寸,机括引动了里面的毒雾向七个女人喷去。 这是用产于苗疆樟木之下二十丈的“阴地酸螟”所晒乾磨粉并且加上大理霹雳火为引子点燃。 喷出的速度不但快,而且毒性剧然就算是上好槐木遇之立即腐蚀。 这厢宣雨情等人正想躲避,那潘离儿抢呼道:“阴地酸螟提炼的毒雾又如何?” 对于苗疆毒物,她潘大美人的研究可也不少咧! 只见由她双袖中奔出两道黄光,刹时两相交接之下空气中立即混合了花香和恶臭的味道并且嗤嗤之声不绝于耳畔。 须臾之间,十二支虎牙盒内毒雾已是喷用光。这厢宣大美人第一个挑眉喝声将手上黑檀扇一展一拍便将两名蒙面杀手打飞了出去。 同时间倪不生、韦皓雁、晏梧羽、黑珍珠、白雪莲的动作也不慢,五道倩影如闪电般奔抢向前。 那潘离儿则是一个旋身掸指点向十二牙而至! “嘿嘿,你凭着佛悲光明粉毁破了本座的毒雾,这笔赈得好好算一算!”十二牙挑眉弹身,倏忽由窗沿踢腿而入,又快又刹迫人十足。 潘离儿双掌翻飞改变了一个角度,在绝顶轻功的配合下更见威力。只是,十二牙的武功着实太怪异了一些。 他把右臂往前一架,让潘离儿的一双掌打中,同时臂上气机也震退了潘大小姐。 潘离儿在空中翻身,调气化解了对方的臂上气机,心中方觉得十二牙这个举动奇怪。冷不防是,顶头轻轻一响声里落下一张网来把自亡兜住! 白雪莲和黑珍珠见状怒喝声里奔来,不意方才座位之的团蒲翻开过来最少有二十件暗器往身上招呼。 她们勉强可以避的过,但却避不过十二牙的那串十二支虎牙串成的子。 黑珍珠只觉喉头一紧,硬生生的被摔飞了丈外撞倒在墙下。几乎是同瞬间,虎牙黄光圈又罩住了白雪莲的脖子,一转一拍! 鲜红的血由鲜血的双唇里喷出。白雪莲的一双眸子忽然蓄满了泪,是因为在临死前犹不能见郎君一面! 潘离儿在上头看着底下的变化,忍不住呼叫道:“你们快走,去通知柳帝王他们……。” 宣雨情看着眼前的变化,怒斥一声弹身而上,手中“帝王七巧弄魔扇”化成一道长虹拍扫那张吊住潘离儿的勾网。 十二牙冷冷一笑,紧迫窜身而至。立时,倪不生和韦皓雁双双自左右夹攻而来,一刹那四人交战于半空。宣雨情的黑檀扇拗了一个方向打向十二牙,倪不生和韦皓雁的长退刃则破空掠往十二牙的腰协处。好个虎阎罗,在这三面夹击之中犹且能以那串虎牙左右攻打。 倪不生和韦皓雁的刀被压了下去,如果不是宣雨情迫人的帝王绝学硬逼着十二牙应付,这回又得多死两个! 宣大小姐的黑檀扇划撞上了十二牙的虎牙串,卡的一响里那一串虎牙竟是硬生生的被砍断! 十二牙不得不惊叹“帝王绝学”一招败敌的威力。不过,他仍有回手的能力! 十二支虎牙以三种角度飞出缅铁系线攻向宣雨情。 宣雨情只有尽全力阻挡。 在这短短的刹那已够十二牙点制潘离儿的穴道连人带网一并提走。 转眼,已是消失在窗外黑夜里。 宣雨情喘了一回气,回头看那晏梧羽也累的瘫在地上喘气。 这个小姑娘能对付七、八个大男大的好手真是不容易了。她一叹,看着黑珍珠和白雪莲的体不由得悲从心来。她们……是自己的姐妹啊! “好个麻风流,”韦皓雁银牙一咬,恨恨道:“非把你这座九风楼拆了不可!” “问题是你们今晚能走得出九风楼吗?” 麻风流的声音在暗道的某处冷冷回着:“哈哈哈,四位大美人,不想做鬼唯一的方法就是做我麻某人的偏房!哈哈哈。” “去你的这个老匹夫!”晏梧羽怒声叫骂道:“老贼,我们帮你,竟然是歹心反害……。” “嘿嘿,麻某人是身居四异鬼王之一这么做是应该的。”麻风流长长一笑,倏然沉声道:“或擒或杀了你们,修罗在‘屠龙’计划中可比‘天堂’有成效多了。” 人心!宣雨情双眉不由得高高挑起。 “喂,这是怎么一回事?” 皮大堡主看着周围的家伙,重重一哼:“好像有人要阻止咱们回九风楼的样子?” 四下,少说也有三、四十人在街道暗巷屋顶把他们三个看盯得死紧。 但是,他们的目光全落在街道暗处,靠着墙脚坐在雪地上的那个家伙一身黑连剑也黑的家伙。 “邝八地!”夏停云叹了一口气,朝皮俊哼哼道:“这家伙你能不能应付得了?” “别开玩笑了成不成?” 皮大堡主既苦叫又苦笑,道:“不想让哥哥我活命大可以用好一点的法子!” 他说着,又叹了一口气:“可是九风楼那端似乎也有些危险是不是?” “是啊!这个姓邝的在这里出现……。”夏两忘公子苦着一双眉头道:“好像对九风楼那边的行动很有自信咧!” 夏停云左右打量了一番,可是奇怪了:“这些都是不错的好手啦!只是……难道十二牙去攻九风楼不怕麻风流早在里面布置好了机关?” “可疑!”皮浚下了结论。 “的确可疑。”暗中忽然有人说话了,是贺波子这位大杀手的声音:“最少方才老大看见十二牙的手下没半点阻挡的进入九风楼内!” “这是怎么回事?”皮俊叫了起来:“什么叫做‘没半点阻挡’?” “笨!就是说九风楼的人请他们大大方方的进去……。”贺波子的话尚未说完,忽的是穴道身影窜奔向他藏身的那个位置。 一串闷哼,天地间倏然间静了半刻。 “喂,老贺!”夏大公子停云叫道:“你还活着吧?” “废话,才来六个而已!”贺波子冷冷一哼,嗤道:“而且也不是什么绝顶高手。” “漂亮,不愧是杀手第一!”皮波拍手喝彩。 “少拍马屁,你想问什么?”贺波子可半点也不领情。 “一件事,你表哥怎会去九风楼,干啥?” “因为我接了人家的钱要杀姓龙的……。” 然后呢?”“然后在姓龙的家里看见姓麻的跟他喝酒!”“大事了。然后呢?”“然后老夫……嘿嘿,本来想在九风楼等姓麻的回来。“目的很明显了,就是要姓麻的一个交代。 而这个”交代“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要姓麻的付出惨痛的代价。只不过,贺波子看见了另外一个变化!”杀手一界里最大的忌讳,就是……,“贺波子重重一哼:“把杀手当成棋子在游戏。”麻风流雇用他杀龙在世。 但是,麻风流和龙在世竟是一伙子人! 贺波子不能不生气一种把他“神聚”的职业当成玩弄对象的生气。 皮俊这厢咳了好几下,用着很有感情的声音道:“那个姓麻的真是个大混蛋,偏偏咱们在这儿又被这个姓邝的挡着……。唉,想‘帮’你出口气也不成。” 他的话才说完,东侧屋顶上又掉下五、六名汉子来,只听贺波子的声音在那端一哼回道:“这些小角色由贺某人来应付。你们三个对付那个家伙便成!” 说着间几道丝线红影激射往另外一处而去。眼见又要有几名汉子遭殃,蓦地是邝八地重重一声冷哼。 冷哼声中一股奇绝是风将贺波子的红丝线压打穿入地面下,没半点费力的样子! “乖乖!这邝八地厉害!”夏停云伸了伸如头,道:“望眼天下,恐怕只有请‘帝王’柳大先生来对付了!” 夏两忘也是一脸苦相,大力叹气道:“可是柳大先生人在远远的长安,而这个邝老小子在眼前。” 皮大堡主也有话要说:“咱们怎么办?溜!” “喂,你们三个怎么如此没志气!” 贺波子忍不住骂道:“难道你们三个一起上也不成?” “我们三个?”皮俊看着邝八地冷冷站了起来,苦笑道:“别说三个,连你一共四只也不够!” 这回,咱们夏大公子停云老兄又重覆那句话:“普天下,唯有柳大先生可以挡挡这位仁兄!” 结论,这是他们的结论! “谁说的?” 有人不同意这句说了两遍的话,声音可是又冷又冰。“这种话很刺耳,尤其是连说了两遍!” 夏停云笑了,夏两忘笑了,皮大堡主也笑了。 邝八地的眼神却变了,变得精芒两道如电! 这是一种兴奋,一种遇上真正对手的兴奋。 因为说这句话的真有这个资格。 除了“帝王”柳大先生之外,就属“鬼剑独笑”的闻人独笑有资格说这句“谁说的”! 闻人独笑由街道的那端来,自邝八地的背后。 他走的不快,但也不慢。 很简单的说法是,就是一步接一步,眼前心中天下没有一件事一个人一把剑可以阻挡他如果他不想停! “这个感觉……很熟悉!”皮俊轻轻一叹:“很像柳大先生走路的方式是不是?” 他的表情可轻松了许多。眼前相对的,是邝八地的表情可就严肃了不少。 不仅严肃,简直全身都绷紧了神经! 背后这个人,这个闻人独笑果然名不虚传。好对手! 邝八地缓缓回身,用一种很严肃也很细心的眼光在打量对方。 他非常的用心,甚至连皮俊他们什么时候走了都不知道。“你在这个时候出现”邝八地挑眉沉声:“是代表什么?” “不代表什么?” 闻人独笑冷冷的回道:“只是觉得今夜的雪和月很相称,所以就出来走走。” 好简单的理由,而且平凡极了的理由。 照理说邝八地无法不相信这种理由,但是这句回答出自闻人独笑的口中那可是大大的不同。 最少,邝八地觉得对方似乎有一股冷讥嘲讽在看他。 “如果是这样……,”邝八地看了看天顶月斜,淡淡道:“邝某人也不打扰闻人兄的雅兴了!” 这个时候他能忍下来转身就走,闻人独笑面无表情的目光中不得不有一丝钦佩。 因为时间! 邝八地这个行动的目的在阻止皮俊他们回去九风楼,只要完成这个目的剩下的都不是重要的事。 十二牙擒走了潘离儿的事他已经知道,白雪莲、黑珍珠命丧九风楼,宣雨情、韦皓雁、倪不生苦因于九风楼的机关阵里。 闻人独笑相信在邝八地决定撤退时早有人传了这些消息给他。 那么,他们行动的目标只是为了潘离儿! 不,宣雨情对柳梦狂、柳帝王更重要! 因为她是柳梦狂的传人而且是柳帝王的妻子。 闻人独笑又开始一步一步往前跨行,心中下的结论是宣雨情必然也遇上了大麻烦。 阎如来的攻击着实令咱们柳大公子觉得好吃力。 那种飞破天地的霸势,在火焰一挺的刹那便压的人喘不顺气。 调息一不对,能用的内心圆熟上便差了不少。 柳帝王唯一能做的是,守! 双掌护胸向外,纳一口气于丹田中将背脊底下的气机治脊部往上缓缓移气。 阎如来的气机一波强过一波逼来,柳帝王则藉背部气机往上升移将来力震汤融化于体内百脉之中。 这门“自在观心”心法乃是他受了潘离儿的点醒后足花了“七天”之久想悟出来的新武学。 那时柳帝王和“黑色火焰”成员之一“清白的剑”古元之一战,潘离儿竟然能以奇妙的心法将废掉的内力从足部“吸收”回来。 经由那次的震惊以及对潘大美人在武学上的剑意激赏后,他柳大公子也从这点启发悟出了另一门“内力气机吸收法”。 “内力不一定由自己发射向对方!”柳大公子悟得的一个道理是:“只要修为够,可以把敌人拳、掌上的气机当成自己疗伤补元之用。” 当然,理论是如此,但是其中的变化可没那么简单。 例如眼前的阎如来,不仅是双掌上是风同时具有拉扯推拆破五种回力,而且十根手指更是巧妙的在变化位置! 柳大混混必须以全付精神来“看住”对方的变化。 否则,一个失神简直是前胸尽是空门叫人直捣长驱,想都不用想要看着明儿日升。 阎如来不得不为眼前的情势而震惊! 自古以来,所谓的“博杀”、“决斗”一向是双方各尽其能,或以一招败敌或以连绵攻击在变化中取胜。 但是,像眼前咱们柳大公子这种近乎无赖的“缠粘”方式倒是又创了一件新例啦! 阎如来不禁是又好气又好笑,那双深邃的眸子里闪跳着一丝赞许的神色。 我们是属于同一种人,阎如来的眼晴告诉对方。 你能创出这门武学来抵御我的攻击,着实是有一番常人所不能及的能耐。 但是,在三更梆子敲响以前,可不会就是这样! 眸光闪动,阎如来的十指忽地一屈一扣,在极短是时间里他下了一个极大的赌注! 没有,完全没有任何的内力由体内发出。 这刹那两人之间处于一种“真空”的状态。 就好像两个没有学过武功的人,只是彼此虚张声势比比样儿罢了。 但是,这电光石火般“真空”的一刹那后,阎如来的十指往前一扣可不是那么简单。 穿透两人之间距离的气机宛如要撕裂短短的尺半空间,变化无穷且极是诡异的气机飞射缠向柳帝王手腕上十处穴脉—— 收集 第四章 这手,才真正见着阎如来的武学造诣以及智慧所在。 在短短两人交战的时间内,阎如来已经判断出对方这门武学观点所在只守不攻,无攻何守? 柳帝王也绝,在对方十指扣近来的同时竟是把一对手腕送了上前去。这分明是要叫人制控自己的穴道吗! 阎如来一声轻嘿,十指已是搭扣上柳帝王的手腕,双眸不禁闪动过一复杂的感情。 那是一种融合兴奋和失望的感情! 打败了柳帝王,修罗天堂的力量几乎可以横行天下。 但是,这个自己一直以为是好对手的人那么容易被打败?他不禁有点恼恨起来。 这么不中用的家伙,自己太高估了他! 他挑眉,瞪向对方的同时却是看到一张笑脸。 笑!柳大混混的一双手竟然“抽”了回去。 阎如来可真吓了一跳,自己的双掌十指分明还握住一对手腕,怎么姓柳的可以收的回去? 不但是收了回去,而且又递出来攻击! 阎如来暴退,在柳帝王迎胸双掌中翻飞。在第七个变化产生时,他知道自己已是避无可避。 避无可避,唯有以命博命一战! 念头方动的刹那,眼前的柳小子竟是停住了手。 “你有最好的机会……,”阎如来冷冷道:“为什么停手不发?” “或许你没听到?” 柳帝王笑了,“在第七个变化发生时有人敲锣喊更!” 阎如来不禁楞了一下。 不错,方才在生死博命之际全心全意注意着对方的攻击,的确是没听到任何外物的声响。 “三更了!”他叹了一口气,像是苦笑又像是欣慰的看着手指上所扣着的假手,一笑: “虽然不是正当的方法,但是终究在三天内没杀得了你。” “这种事何必愁眉苦脸?” 柳大公子到是笑的很开心:“或许咱们可以找一处地方坐下好好聊聊?” “这点我赞成!”暗中钻出一个人来,正是那位“人间屋”前“生死林”预掌人选之一的陆醒。 “啧啧,你出现的可真是时候!” 柳帝王用鼻子哼了哼两声,道:“什么风吹来的?” “九风楼的风!” “九风楼?难道以那些女人和机关挡不住十二牙?” “照理说挡得住。”陆醒看了阎如来一眼,叹气道:“但是,如果那些机关是用来帮助十二牙而不是对付这家伙的话,你认为会怎样?” 柳大公子叹气了。 他现在可以想像事情会有多糟。 但是,无论多糟的事总有扳本的机会! “阎朋友,”柳大公子的脸色倒还能笑:“你是不是该说点什么,或者帮点什么忙?” 阎如来淡淡一笑,回道:“我知道你想问十二牙的下落,可惜,我阎某人并不知道!” “不知道?” 柳帝王怪眼瞅了对方,摇头道:“你不是冥大帝?” 十二牙是深居修罗的“四异鬼王”之一,自然在令属上属于“冥大帝”阎如来的手下。 “这点你就不明白了。”陆醒在旁儿道:“前任的‘冥大帝’邝八地可是还暗中掌握着四异鬼王的行动。” 阎如来和邝八地不合,这点咱们柳大公子早已知晓。 不过会不合到这种程度,倒是一件很有趣的事。 “那么,你是不是可以做一点事?”咱们柳大混可笑的有点不好意思又不怀好意了。 “你想要拿我做人质跟十二牙交换人?” “不可以吗?” “不是不可以,”阎如来笑了:“不过,想要救出人质有更好的方法!” “麻风流那个麻子老贼王八蛋!”皮俊不知道已经骂了几百回了。仍在九风楼内又叫又跳,“死了两个,伤了四个,不见了一个……。” 幸好他们赶回来的早,宣雨情她们仍然撑住。 “真是有点意外[”闻人独笑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口,皱眉沉沉一笑;“邝八地为什么要撤退?” “也?你说这是什么意思?”夏停云凑了过来。 “那个姓邝的没跟你拔剑互砍?”夏两忘也过了来。 “有人传出了暗号……,”闻人独笑淡淡一笑,道:“那暗号很显然就是表示九风楼这边的事已经解决!” “怪了?” 皮大堡主偏头道:“难不成有人在暗中帮我们?” “不是帮我们!”宣雨情忽然接口道:“而是有人跟邝八地作对,不愿意他做的事情太过于顺利。” “因为我们方才陷在机关阵时忽然对方莫名其妙的撤退。”韦皓雁沉吟道:“而且,有人暗中进去通知了戍卫队的兵马……。” 难怪眼前九风楼附近冒出了好多的兵士在抓人。 “麻风流这老贼是修罗天堂的人。”倪不生看着白雪莲和黑珍珠的体,咬牙恨声道: “他们必须为今晚的事付出代价。” 窗外,已是将尽的夜。 但是柳帝王的人为什么还没有回来! “难道是阎如来……,”晏梧羽忽地撑起了重伤的身子,道:“昨日我在金陵城外被几名神人物跟踪,是由陆醒带我到九风楼来。但是,路途中他曾说及那些人被阎如来‘挡住’,所以我们才能顺利入城……。” “修罗天堂内的关系似乎比我们所知道的要复杂!”宣雨情皱眉沉吟了片刻,忽的朝闻人独笑一笑,揖身道:“前辈,不知这回到京师来是为了何事?” 闻人独笑一直抱剑闭目在门口沉思,此刻方是缓缓睁开了眼,嘿道:“那一战,还没结束!” 那一战? 每个人心里都明白是指的和秘先生的一战! “前辈的意思是……,”宣雨情苦笑而乾涩的道:“秘先生也疗好了伤,近日将出现在金陵城?” 闻人独笑没有否定这句话,只是淡淡的道:“九风楼的麻风流这几天跟他有联系!” 所以,他注意九风楼的动静是为了秘大先生的出现。 “这么说来,九风楼的事我们就别管了?” 皮俊不愧是个堡主,立刻知道该怎么做,“我们要对付的人只是十二牙跟邝八地。至于姓麻的那老小子就由前辈你看着办?” 闻人独笑显然很满意这个结论。 “麻风流一定会回来,”他缓缓而有力的道:“同时,你们也该知道十二牙带着潘离儿会去那里?” “姓龙的那间破屋子?”夏两忘叫了起来:“真他奶奶的,修罗跟天堂之间到底是朋友还是敌人?” 这个问题太复杂了。 最少,在这之前的武林中没有一个组织是这个样子。 是各方面的“同盟”,也彼此照应一同对外,但是你我间又常常毫不留情的下毒手歼除。 皮俊看了一眼晏梧羽重创的身躯,叹了一口气道:“唉!女人们就回去‘武林居’,咱们三个只好跑一赵姓龙的那间破屋子啦!” 龙在世的屋子可一点也不破! 最少,在破晓第一道晨曦映上那片叠叠起伏的屋瓦时,可是耀显出很傲人的光彩。 京师龙字家,果然是大气派! 柳大混混叹了一口气,朝身边的阎如来道:“喂,一定得这个样子才能进得了这间狗屁屋子?” 阎如来淡淡一笑,回道:“方法当然很多。只不过这是最省力的法子罢了!” 这点柳帝王不得不承认似乎是如此。 龙字世家可比自己想像的要“麻烦”许多。那是一股气势,在你踏入这块土地时就可以感觉到的一种莫大魄力在在于每一处空间。 柳大公子正叹着气在肚子里,耳畔已是传来龙在世哈哈大笑的声音,左右各有一名美女依偎着过来道:“柳兄,咱们又见面了。” 他笑着:“想不到一大早就登门拜访!” 耍嘴皮子咱们柳大混混可不输人,当下哈哈一笑回道:“龙公子精神饱满脸色正常,看来不像刚睡醒的?” 不像刚睡醒,那就是指一夜没睡了。 龙在世哈哈笑了两声,朝向阎如来抱拳揖身道:“天堂的在世天王见修罗冥大帝!” 阎如来沉沉一笑,挑眉道:“十二牙的人呢?” “这里是天堂之地!”龙在世淡淡一笑,:“十二牙在总坛列册上和在下伯仲,可是不敢随便进来。” 阎如来冷冷一笑,嘿道:“如果邝长老在,你大概也‘不方便’拒绝吧!” 龙在世仍旧是那张微笑的脸,忽的道:“这位柳兄弟可是已在阎大先生的控制下?” “大胆!”阎如来那双深邃的眸子忽暴出凌厉的目光,盯着龙在世沉沉一喝:“这句话,已可要你的命!” 杀机怒起,果真是要出手前刹那。 龙在世脸色一变,双目一闪下尴涩嘿嘿两声,道:“大帝何须动怒?邝长老和虎阎罗是已经在大厅候驾了。” 阎如来冷冷一哼,道:“那么,方才你是在戏弄本座?” 龙在世瞳孔一缩,极力镇定道:“大帝莫忘了同盟约定,位居天王、鬼王以上者绝不可相互残杀!” 阎如来紧紧盯着对方片刻,这才重重哼出一口气挑眉道:“带路!” 龙在世淡淡一笑,对着左右两位美人道:“孔雀、黄莺,为了表示尊敬冥大帝,去请邝大先生和虎阎罗来此!” “是!” 那两名美人轻轻一,转身便往后头走。这厢龙在世冲着阎如来一笑,道:“在下这屋里有一座‘囚仙室’,是不是要把这位柳帝王先放置其中以保稳妥?” 阎如来冷冷一笑,挑眉道:“你还有什么把戏要玩的?” 这话来的好直接,可令龙少爷心底一震。他脸色不变,镇定工夫可是挺够的:“龙某人不知道阎大先生这话如此敌视的意思!” 阎如来哈哈大笑了起来,双目精芒闪动的回道:“阎某人入金陵城三天三夜,你以为本座每天在做什么?” 这话不但使龙在世慎重起来,就是咱们柳大公子也不得不为之沉思。 的确,阎如来绝对不会是一个浪费生命的人。 所以这三天三夜内一定做了许多许多你无法想像的“安排”、“设计”。 很明显的是,最少对龙字宅有下过一番工夫! 好,好一个阎如来,真不简单的人物。 双方在一阵沉默中,忽的是一串长笑声里邝八地大步的走了出来,遥遥朝阎如来道: “好一阵子没见了,阎老弟近来可好?” 阎如来嘿嘿回笑道:“一向很好!” 邝八地淡淡看向柳帝王一眼,哼道:“怎么不杀了他?” “本座自有定夺,”阎如来面对这位前任“冥大帝”冷冷一笑,挑眉道:“邝长老不会强要干涉吧?” 邝八地一双眼眯了起来,注视了柳帝王足足有三个呼吸之久,这才点头嘿道:“看来这小子真的是被你以‘如来指’所点制穴道了!” 这些家伙都不好惹。柳大公子嘿哼一声,道:“听说潘大小姐已经落到你们那位十二牙的手中?” “啧,真是风流英雄……,”十二牙忽的冒出来哈哈大笑道:“不错,她的确是在虎某人的手中,如何?” “让咱们见一面吧?”柳帝王嘻嘻一笑,道:“怎么,堂堂修罗四异鬼王之一的虎阎罗可是怕了?” “不是怕!” 十二牙冷沉沉道:“而是一件有十二成胜算的事又何必给对手万分之一的机会?” 好家伙,果然是个狠角色! 柳帝王撇了撇嘴,啧啧两大响声不说话。 嘴巴是不说话,眼睛跟表情说的可多了。 十二牙的一双浓眉微挑,总算是硬生生忍了下来,重重一哼朝阎如来道:“大帝为何还不杀了这小子?” 阎如来冷冷一哼,沉声回道:“这个柳帝王是个人物,另外那个‘帝王’柳梦狂也是个人物。但是,人是两个事情却是一件……。” 一件,指着修罗天堂的大事计划! 阎如来嘿嘿一笑,看向邝八地道:“另外还有一个人,没想到这时也出现在金陵城里……。” 闻人独笑! 邝八地脸色一变,冷嘿一声颔首道:“阎兄的消息倒是灵通,这么快就知道了。” “邝长老有自己的人。”阎如来看了一眼十二牙和龙在世,淡淡接道:“本座可也没少心腹!” 这般针锋相对,在淡淡的言语间已是表露无遗。 邝八地沉沉一笑,挑眉道:“阎兄目下之意如何?” “金陵城这边由阎某人负责!” 阎如来冷冷道:“组织一切行动皆得听令本座指挥。除非是‘天地人第一大修罗’亲至,否则就是七大长老亦无干涉权!” 这话可是挑着明了。当下邝八地脸色也真不好看,沉沉一笑,嘿道:“很好。不过你别忘了,长老有‘督军’之权,可别太一意孤行。” 阎如来冷冷笑着,朝向十二牙和龙在世道:“你们是听本座的命令行事,或是违命叛帮?” 十二牙和龙在世双双脸色一变,依然能镇定回道:“那要看‘冥大帝’下的是什么命令?” “好狂妄的口气!”阎如来看转向了邝八地冷冷道:“邝长老,面对闻人独笑而不出剑,只怕组织里知道了不好吧?” 邝八地沉沉一笑,哼道:“本座自有处!”他话声一落,转向十二牙道:“潘离儿就交由龙在世看管,你跟我配合行动。” 又是一冷冷挑眉,朝向阎如来道:“本座希望在取下闻人独笑的首级后,看到这小子只是一具体!” 这小子指的就是咱们柳大混混啦。 “龙在世是天堂的人,”皮大堡主皱眉看着眼前偌大壮阔的龙字家沉吟道:“为什么会跟修罗的人合作?” “这事并不难。”夏停云公子说的可轻松。 “如何不难?”皮大堡主真怀疑这小子如何变聪明了? “咱们走进去,叫那姓龙的到面前问一问。”夏大公子果然一付很聪明的样子道:“那不就得了?” “好主意!”皮俊今天可不想开口骂人,叹了又叹,“不过哥哥我现在好像感觉到背后凉凉的……。” 夏两忘早就翻眼回头看啦,是三个冷冷在笑的家伙。 “那儿来的?” “飞羽、又沉、雅风!”对方冷冷的回道:“想跟你们要回两个朋友。” “原来是跟古意、百鸟一伙的。”皮俊哼哼嘿嘿笑道:“天堂的五名刽子手什么时候变成龙家的看门狗啦?” 飞羽冷眉沉声,缓缓道:“你们三个不在本组织的眼中,我们也不想增加无谓的麻烦……。” “可惜这麻烦是免不了啦。”夏停云伸了伸懒腰,忽然一偏头道:“不过,哥哥我有一个问题你们是无意中看到咱们的,还是跟踪找来的?” “你们不相信我们有这个能力?” “当然。” 夏姓两公子和皮俊大力的摇头,“因为瞧瞧你们三个这付模样,三两下就摆平啦。” 无论是谁,只要在江湖中混的一定很不高兴。 飞羽不高兴,又沈和雅风也很不高兴;一刹那间三道身影如箭而来,又快又猛端的是好手好杀手的气魄。 可惜,他们面对的是皮大公子夏姓两少爷。六道身影在卯时的晨光中急速接近、交错、然后倒下了三个。 “挺不错的。”皮俊拍了拍手,赞美一声自己嘻嘻道:“只是,真正利害的人物还没出来咧!” 阳光,似乎更亮了一点!不,不是阳光更亮,而是在晨曦之前的屋顶上有个女人全身在发光。 “这是个女人!”夏停云苦笑道:“我敢保证就是那天堂四夫人中的阳夫人!” 他们三个眯着眼在这边瞧,上头的阳夫人淡淡的说话了:“你们都有不错的身手,也有不错的头脑。嘿嘿,天堂这方面倒是可以和三位合作。” 这年头是怎么一回事,怎的大伙儿一见面就谈合作的事? “喂,老女人。”皮俊可叫了起来:“你打算如何?” 一道强光闪现由对方周围放出,刹那到了三人面前。这瞬间的一亮,几乎令人的视觉产生“盲点”。 阳夫人没有出手,因为她是个聪明人。 在这刹那她的立功是占了优势,但是眼前这三个男人却没有让她有出手的空门。 不但没有,而且在不可思议的心意下隐然已形成了一股气势陷住了自己的行动方位。 简单的说,一出手倒楣的一定是阳夫人她自己。 “你们杀了十二牙,麻风流和邝八地、阎如来!” “这么多!”夏两忘大力摇头道:“太狠了吧?” 阳夫人冷冷一笑,嘿道:“难道你们想死在他们的手上?” “这倒也是个问题,”夏停云嘿哼笑道:“不过,你这么做是为了啥?这问题显然是更有趣!” “杀除他们可以减少修罗在我们组织中的力量!” 阳夫人淡淡道:“蒙古人虽然被逼退出中原,不过仍有强大的军力存在……。这点,对同是在关外的女真族而言是个相当大的威胁!” “你们不能翻脸,所以只好由我们来打前锋?”嘻嘻笑着:“这算盘计较起来可是稳赚不赔。” “最少我们可以提供他们的动向以及弱点。”阳夫人淡淡一笑,道:“再说,阻止蒙古人蠢动进入中原,不正是你们想做的事?” “谢了,哥哥们可不是什么英雄大侠。”皮俊耸了耸肩,道:“而且,我们做事有我们自己的风格和方法!” 阳夫人注视着眼前这三个男人片刻,缓缓一笑,道:“很好,就凭着你这句话我可以给你们一点消息……。” “潘离儿如今在十二牙的手上。”阳夫人嘿的一声笑道:“在半个时辰后会由这城里的某一处送进龙字大宅内!” “看来你也不知道‘某一处’是那儿?”夏两忘嘿嘿一笑,道:“但是哥哥我可以知道的是,你……你们不希望她被送进那里对不对?” “那里”指的就是三丈外的龙字世家。 “我说过你们是聪明人。” 阳夫人开心的笑了:“所以,我相信在这短短的时间内你们一定有办法‘封锁’住这里的动静是不是?” “这个消息可不代表咱们合作!” 皮俊在离开以前可是郑重的警告了:“下回咱们见面,可没有这么的机会让你有开口说话……。” 阳夫人虽然说出了件秘密。 但是,却是件对天堂大大有利秘密。 潘离儿只要送进龙字世家,龙在世无论如何处理都是碍手烦恼的事。 于公,必须对“修罗”方面有个交代。 于私,潘离儿的娘亲可是四夫人之一的云夫人。 这原来也是邝八地趁着阎如来的一激所撒下的陷阱来将“天堂”方面一军。 他不简单,龙在世又何尝是个笨蛋! 阳夫人仰天长长吸一口气,嘴角有一丝冷笑。“天堂”有一道最高的极密指令欲入中原,先破蒙古。 虽然他们和“修罗”甚至“人间世”、“生死林”有共同的“目标”,并且设定中原武林中的“帝王”父子为首要下手狙击对象。 但是,真正的中原这块大饼谁也不愿别人分食另咬! 阳夫人缓缓吐出一口气,背后忽然有人说话:“阮某人帮你查蹑上他们三个的行动,你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吧?” 阳夫人笑了,回头看着身后这位昔年洞庭湖畔云梦城阮大少爷阮亳卿,缓缓道:“你想要知道云夫人的目的是什么?” “杀了他!”阮亳卿回答的很简单、有力! “早先你杀了星夫人,如今又想杀云夫人……,”阳夫人双眸一闪,“而且是来问我,不怕自投罗网?” 阮亳卿冷冷的笑着,眼中充满了讥诮。 “你们这些人除了为自己以外还会考虑到别人的生死?”他哈哈一阵长笑:“除掉其他的三个人,对你不是更有利?” 阳夫人也笑了起来,是一种很奇异的笑容。 “想要知道云夫人的行踪,当然是问潘离儿。”阳夫人冷沉沉的一笑,道:“我可以告诉你比皮俊他们多的是,十二牙把潘离儿藏身在城南的老虎赌坊内……。” 阮亳卿暴笑了起来:“你是个厉害的女人!” 可不是,无论是谁或为了什么要“潘离儿”这个人,他们的冲突对“天堂”绝对有利。 鲁西东平湖,这一天的阳光特别的耀眼。 春天的气息在四处回汤,新发挣芽出来的翠绿大肆映到薄冰的湖面上,青天大片扫过。 就在这片湖面薄冰上,有人正啜茶逍遥。 是个中年文士,修长而洁白的十指握着晶莹的水晶杯,琥珀色的茶水正散出一抹清雅极的味道。 身后两丈,服侍着的人就有一十三位之多。 望眼可见的前面,则是浩荡荡的湖面冰映没半道人影。 这是他的习惯,不喜欢眼前有什么人阻止他的目光。 除非,这个是敌人而且很快就变成了死人。 “修罗”有个“冥大帝”,“天堂”也有个“光天皇”。 “光天皇”的四周似乎是永远有光,一种既明亮又不刺眼的光,缓缓披罩在他的周身三尺。 他把手中杯内的茶水饮尽,笑了。“这茶好,”他说,对着背后恭立的一个女人道: “云夫人,你以后也会有这个资格饮用它。” “是!” 云夫人恭敬回道:“贱妾尚有赖‘光天皇’日后多多提拔!” “光天皇”哈哈大笑了起来,眼眸中充满了自负沉声道着:“你知道本座姓名?” “是!”云夫人谨慎的道:“‘天堂上的智者’元般若!” 般若是智慧的意思。 元般若的确是个聪明极了的人,而且也是武功高极了的人。 “既然你知道,那么你就该明白本座并不喜欢冬梅、夏竹、秋菊这三个小女人做出来的事……。” 元般若淡淡一笑,接道:“更不喜欢她们变成柳梦狂的饵!” “是!” 云夫人的脸色可有些不自在起来,“光天皇请相信属下一定会把这件事情妥善处理!” 元般若没有再说什么,因为他认为已经说的够多了。 最少,已经令云夫人明白如果事情再不令他“高兴”的话,就会有人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无相先生很喜欢戴斗笠。 不管到了那儿,甚至在睡觉的时候他头顶上这张用云山长叶编成的斗笠也不会离开他的头颅。 为什么?没有人明白! 连“天管”中人尚且不明白的事,外人又怎么会知道? “四大天王”之一的无相先生,“斗笠”这两个字变成了他的另外一个代号。 “这世界上是不是有十全十美的杀人技法以及杀人计略?”在无相先生的身边永远跟着一对“童子”,他们正问着这个问题:“难道千年武林从来没一个人想出来过?” “当然有!” 无相先生得意而自负的道:“以前可能没有,现在倒是有人想的到、做的到、设计的到!” “那个人一定是无相先生!” “除了无相先生若以外,还会有谁有这种智慧?” “我想这个技法及计略用来对付柳梦狂一定很有趣。” “绝对有趣,特别是我们也是这个计略的实行者……。” 无相先生看着这一对“童子”,笑了:“你们说的没错。普天之下唯有‘帝王’柳梦狂足堪用此杀计!” 那对“童子”格格的怪笑着,看起来像十一、二岁的身躯在无相先生的左右上下翻滚跃跳着。 他们都很轻灵、很轻巧,像风。 他们的脸色也都很红润,如果不是头发丝丝银白还真看不出这一对“筷子”已经有五十以上的年纪。 童子就是筷子,筷子要有一双才有作用。 一双筷子可以吃遍天下,但是还要有手,无相先生就是那只手一只无所不在的手。 “修罗在金陵对付柳帝王似乎有点进展……,”无相先生嘿嘿一笑,道:“我们负责对付柳梦狂可不能慢了他们。” “是!”那一对“筷子”同声嘻嘻笑道:“我们不但不会比修罗慢,而且还会比黑罗汉快……。” 在“修罗天堂”里面,每个人都有手下,都有跑腿的人,也都有负责打探消息的“信鸽”。 但是黑罗汉没有。 “无论是多忠心的手下,只要是活着就有密的可能。”黑罗汉曾经说过:“很明白的说,黑某人只相信自己。” 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又哈哈大笑的补上了一句:“更何况一个聪明的人随时可以找到对自己有‘帮助’的人,有‘帮助’的事、有‘帮助’的情况……。” 现在,他就一直看着夏竹、秋菊、冬梅这三个女人在清晨的街道上走着。 柳梦狂以她们三个人作“饵”来钓天堂中人这件事已是组织内人人皆知的事。 黑罗汉却不想让自己“知道”! 他笑着,笑着走向那三个女人。 “这个黑汉子是我们组织的人?”竹翠翠凝起了双眸,看着一身黑黝黝的汉子迈开大丁字步摆着两条手臂幌了过来。 “这种天气坦着胸、穿草芒鞋,最少内功不差。”秋菊菊叹气道:“可惜,又是一个被柳梦狂钓上钩的鱼。” 梅雪雪也在叹气了:“这是个笨蛋还是个想贪功的家伙?” “他应该不笨!”夏竹皱眉看着对方,哼哼道:“在我们组织内能活到四十来岁多少有点头脑。” 有武功又有头脑的人职位不会太低。 梅雪雪冷冷一笑,嘿道:“那么,他是接着光头刘的工作来杀我们的?” 说这句话的时候,黑罗汉已经站在她们三人面前,唱了个喏嘻嘻笑道:“三位姑娘是昨夜进入南乐城的?” “阁下有何指教?”秋菊沉沉的看盯着对方,缓声问道:“难不成进城出城都要跟你报告?” “倒不至于如此。” 黑罗汉嘻嘻一笑,回道:“只是咱家主人,当今南乐城太守程鸿大人想邀请三位到太守府一叙……。” 程鸿?夏竹、秋菊、冬梅她们三个不禁互视了一眼。 组织的外围并没有这号人物。 是她们不知道,还是对方根本不是修罗天堂中人? 梅雪雪双眉一挑,冷然道:“那位程大人找我们三个小女子有何事?”她淡冷冷的接着又道:“瞧阁下似乎是好身手,是怕我们不依!” 黑罗汉哈哈两声笑着,“姑娘想到那儿去了?”他笑颤一身的黑肉,态度倒是挺诚恳的:“程大人昨夜惊见三位姑娘恍若仙人下凡,是以派遣小的冒昧前来相邀!” 这话不禁令夏竹她们三个一愕,纷纷用眼色相看了一眼。 此时又听得黑罗汉道:“我们程大人年过四旬尚未娶妻,在南乐城方圆百里内是人人敬仰的君子……。他对三位姑娘的风华极是倾慕,不知三位能否让小的不辱使命!” “既然是程大人有此诚意……,”梅雪雪淡淡一笑,回道:“我们又岂会拒人于千里之外?” “那小的就放心了。”黑罗汉像是出一口气,点头道:“请三位姑娘跟小的来!” 他说完又唱了个喏,回身甩开大袖便当先前行。 后头的竹翠翠可皱眉低声问道:“你们相信这黑汉子?” “信与不信,跟着就明白了。” 梅雪雪昂了昂首,道:“如果是真的,我们是多了个保护的力量。如果是假的……那不正合‘帝王’之意?” “有意思?”秋菊痴痴笑了起来:“我现在是相信柳梦狂这个人可以保证我们的安全。 所……可以放手去做许多以前要提心吊胆的事。” 这事变成目前的情况,谁又会想到呢? 顶上,当她们三个人往前迈步时是卯时过半! 卯时过半,在金陵城南的老虎赌坊奔出一辆马车来。 马车不过出了门转两条巷子立刻就有人挡住。阮豪卿! “喂,你不想要命了是不是?”驾车的汉子斥声道:“你知不知道这车把上的虎头代表什么意思?” 阮豪卿冷冷一笑,挑眉道:“我一向只管要 杀的人、要做的事。嘿嘿,老虎不过是一条大虫!” 驾车那名汉子可是大大一挑眉,斥喝道:“你既然想找死,可怪不得爷爷要顺你的意了。” 喝声之中只见他将马鞭往空中一扬“啪”的一声脆响。登时,四道身影从暗巷中窜来;每只手都有一把薄刃,薄刃都闪着湛蓝的光芒。 阮豪卿甚至连眼珠子都不动,从每一道身影和空气之间摩擦的声音已经“看”出来对手的每一个动作。 急转的身子在令人来不及眨眼的速度里已经叫那四名杀手躺下。更同时的一个窜身,阮豪卿已经攻入了车箱内。 没错,车厢内有个女人,而且也正是潘离儿。 只不过在潘离儿的身旁还有一个男人! 十二牙的攻击很刚很猛,强大的压力在阮豪卿刚进入车厢时便已锁住对方一切可以出手的方位。 阮大少爷显然有点低估了这个对手,或者说他对自己的杀技太过于自负。十二牙给了他一次重大的教训。 阮亳卿飞了出来,全身的关节骨头在一阵极剧烈的裂痛中重重的跌在地上。 十二牙从来不会放松对敌人的攻击如果对方是个该死的人,那么就得让这个人的脑袋离开了身体他才会放心。 阮亳卿一口气还没顺循返归丹回,十二牙的一双拳头已经攻了下来。 这一对拳,绝对可以杀得了阮豪卿。 赵不丢在这个时候出手,一张脸蒙面一对拳头也蒙着,甚至身上的那件长袍连脚都给盖住。 除了眼睛以外,你就只能看到黑墨墨的布! 赵不丢的拳头挡住了十二牙的一对拳,冬叶寒则是无声无息的自屋顶上掼了下来。 他也是包在一团布里面,和赵不丢差别的是冬叶寒比较高瘦。 十二牙勉强犹能回身挡下冬叶寒这一手攻击,但是百风凤的十指一双爪可没那么容易了。 十道血口子无情的在十二牙胸口上划破,殷红的血珠在暗夜的火把中闪着冷冷的死亡味道。 十二牙咬着牙从袖腕上打出一串虎牙,十二支虎牙宛如来自地狱的十二名勾魂使在百风凤的左肩上重重的劈了下去。 这一战交手不过是眨巴眼的时间,四周已是聚来了不少修罗的好手。 赵不丢朝百风凤看了一眼,淡淡道:“你走得了?” “只是小伤!”百风凤冷冷回道:“先把这个姓阮的带走豪。” 赵不丢嘿的一声,右臂挟起阮亳卿已是弹窜而走。冬叶寒配合的可好,左右两臂一振中但见闪光炸响,硬是将“修罗”四下聚来人要了一半的命。 十二牙大吼一声,正想窜身拼命却是背后叫邝八地以手掌压住肩头沉声道:“让他走,还有更重要的事……。” 十二牙一回头就看见躺在地上的百风凤,而令他脸色很难看的是,车内竟然已经没有潘离儿的身影。 “你叫容状元?” “是!” “你打算投靠到我身边?” “这是一个机会……。”容状元看着眼前这个包在“鬼火”中的女人,轻轻的笑了: “本来是想藉卜痴的介绍。嘿嘿,可惜他已经死了。” 鬼夫人沉着怪声,冷冷道:“那个阮豪卿是什么来历?” “是昔年云梦城阮字世家……。” “这个我知道,”鬼夫人冷冷道:“我问的是这些年他在那里学来的武功和杀技?” “嘿嘿,你这么关心他,除了他出手杀了星夫人以外……,”容状元的眼睛眯成一条线,缓缓的道:“他是不是又做了什么事?” “刚刚,就在你进入这间屋子的时候我接到了情报。”鬼夫人沉声道:“他出手要劫救潘离儿,而且最少有三个人在帮他!” 容状元沉哼一声,半响不说话。 “你在思考什么?” “一件事、一个人?” “谁?” “在杀手一界中一个极神秘的人物,”容状元淡淡笑着,回道:“他是个天才,虽然本身的武并不是顶尖,但是所构思的杀技无疑是我们这一界的经典!” 鬼夫人尖锐的声音立即响了起来:“谁?” “三天冥王!” “三天冥王?”在鬼火内的鬼夫人沉吟了片刻,忽然怪笑道:“是不是曾经被云夫人砍掉右眼右耳八根指头的那个三天冥王?” “正是他!” “不可能!” “为什么?” “一个连云夫人都可以轻易摆平的人,他又怎能训出阮豪卿这样的超级杀手来?”鬼夫人哼哼道:“不止阮豪卿,他那些同伴每一个都具有相同的实力!” 容状元淡淡笑着,道:“我说过,他的武功并不是很好,可是他的杀技绝对是天下杀手的典范!”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是受了先天体质的限制,所以无法练成极上至妙的杀技!”容状元郑重的道:“但是,他的头脑绝对能想出不可思议的训练方法!” 一阵沉默后鬼夫人终于缓缓的道:“你凭什么如此肯定?” “行家对行家的了解!”容状元长长一笑:“如果你能明白,这就是最好的理由!” 有谁可以在十二牙的背后以及邝八地赶至以前短短的时间内救走潘离儿! 这个人除了有极高的武功之外,必然也有极高的胆识。冬士寒就是这么一个人! “黑色火焰”的冬士寒,是秘先生的衣钵传人,也是秘先生留在中原武林的一粒棋子。 “你为什么救我?”潘离儿望着这个曾是“战友”的男人叹了一口气:“秘先生曾经把他的武学秘笈传给了你,看来今日的表现你是练就了殊胜境界?” 冬七寒淡淡的一笑,道:“我救你,是因 为我们曾是朋友。不过,让我出手的另外一个原因是,我想知道方才出手劫车的是那些人?” “其中一个是阮豪卿!” “洞庭湖畔云梦城的阮豪卿?”冬七寒皱了皱眉,道:“另外那二男一女呢?”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潘离儿低头看了看自己,苦笑道:“你不解开我的穴道是什么目的?” “我不能放你走!” 冬七寒缓缓道:“现在的金陵城内有太多的力量,我相信在此时此刻的许多地方都有人在讨论你的下落,也都有人在追查阮豪卿那些人的来历……。” 潘离儿艳绝天下的面庞闪了一闪,缓声道:“你似乎对他们很有兴性趣?特别是那二男一女中的一个?” 一阵沉默,冬七寒忽的轻笑了起来:“你是个聪明人,从前你一直就是。”他顿顿口气,接道:“可是你不可能明白为什么……。” 潘离儿的确不明白。 因为那些人和冬七寒之间毫无关联牵扯。 “其实连我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冬七寒轻轻叹了一口气,道:“隐隐约约中我只感觉到他们其中的一个跟我之间似乎有宿命的因缘……。” 金陵城的另外一端,有三个男人在大口叹气了。 “哥哥我看到了那家伙就是跟咱们曾经有过过节的冬七寒!”皮大堡主苦笑道: “这下可好了,潘大美人落到了他的手中。” 皮俊叹气,夏家两大少何尝不是? 当他们的情报传到手上赶往老虎堵坊时,远远的屋顶的这端瞧见冬七寒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带走了潘离儿。 时机捏的真好,他的人一带走邝八地就来了。而所有的一切最令人震惊的是,冬七寒的武学造诣可像极了那个秘先生。 “这下可好了”夏两忘摇头道:“咱们的敌人好像是越来越多了是不是?” 他们三个在街头上幌呀幌的,又是摇头又是叹气,这忽儿已经是回到了“武林居”;三个家伙前前后后的踏了进去,晏梧羽已是急切的问道:“柳哥哥呢?” “没见着人,不过……那小子安的很。”皮俊朝向一屋子的女人回道:“虽然他跟阎如来走一道儿……。” “跟那个要杀他的‘冥大帝’在一起?” 韦皓雁大美人皱眉道:“那不是很危险的事?” “不会的。”宣雨情笑了:“我们阎大先生没有下手杀他,大概那两个人又是哥俩好了。” “知夫莫若妻!”夏停云嘿嘿笑着:“柳小子留下了记号,的确是跟姓阎的在‘合作’之中……。”他顿了顿口气,接道着:“问题有个叫冬七寒的家伙又出现了,而且还从十二牙的手中带走了潘离儿。” 这话可又令一屋子里的人沉默了下来,片刻之后倪不生忽的道:“让我去找他……。” “你?”夏两忘吓了一跳,道:“别闹了行不行?咱们才丢了一个人正头大,如果又加上一个那岂不是……。” “可别忘了我也曾是黑色火焰的一分子!” 倪大美人那张娇艳绝伦的面庞闪过一丝光辉,坚决的道:“更重要的是,我曾经是潘令主的手下!” 倪不生、白雪莲、黑珍珠都是潘离儿手下的五名“要命天使”之一,如今五个人只剩得她一个。 放眼目前要找出潘离儿的下落,的确是以她最合适! “我陪你去,”宣雨情点头道:“我相信冬七寒劫走了潘姑娘有一个很重要的目的,就是为了柳帝王!” 柳大混混可真逍遥,外头大伙儿在那里奔波拼命他却在龙字世家“多情斋”内左拥右抱。 怎么龙在世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嘻嘻,柳小子,你知不知道‘冥大帝’把你留给龙某人的意思?”龙在世斜眼瞧了柳帝王一眼,怪笑了两声自个儿接道:“因为他要去对付一个人!” 柳大混混张口喝着左右美女斟来的酒,咕噜了好几口后这才舔着舌头耸肩问道:“对付那个家伙?” “你想不出来?” 龙在世挥了挥手,哼道:“当然是那把鬼剑!” “闲人独笑?”柳帝王瞅了他一眼,格洛笑了起来:“何必呢?早上不是才说好了,闲人独笑由姓邝的那老小子去对付?” “你真有这么笨?”龙大少爷摇头啜酒,缓缓冷冷的道:“阎如来和邝八地之间明争暗斗。嘿,在‘修罗’内部阎如来硬是登上了‘冥大帝’之位,邝八地已输了一筹……。 如今。”龙在世看着柳帝王,上下打量了片刻又道:“不管是真是假,他擒住了你!” 柳帝王嘿嘿怪笑,好一阵子才压低了嗓子 道:“事情恐怕没这么回事而已吧?瞧方才有人用暗号通知你事情!” 龙在世不禁对眼前这小子又多了分警惕,更多了分杀意。 “潘离儿的人还没送到龙字世家是不是?”柳大公子哈哈大笑,道:“那就是半途不见了人,这下邝八地就更难看了!” 所以,对付闻人独笑是邝八地唯一可以板回颜面的一次机会。 如果他对付不了,或是叫阎如来抢得了先机,在‘修罗’方面邝八地不但是失势而且完完全全被阎如来所取代! 龙在世的声音可冷了下来,“你是个聪明人,可惜用错了地方,也用错了时间!” “你想杀我?” 柳大棍一付不信的样子:“或者说,你敢杀我?” 龙在世哈哈大笑,长身而起冷声道:“龙某人怎会‘动手’杀你?只不过……,现在想出去吹吹风罢了!” 他出去‘吹风’当然就不会“动手”,而且以目前咱们柳大公子全身被阎如来的“如来指”所制的这种情况,也实在是用不着他动手。 柳大混混叹了一口气,瞧着龙在世大摇大摆的幌了出去。立刻,方才犹是温柔可人的六、七个姑娘她们的眼瞳子里全有了一丝奇异的光彩。 “真没想到,鼎鼎大名的柳帝王竟然会死在我们手中。”有个穿鹅黄丝袍的美人幽幽叹道:“唉,英雄死在美人指,也算是风流事儿一件……” “咭,各位姐妹们,咱们这档成名的大事,总得想个妙法子好留名千古!”立刻有人鼓掌在笑了。 另一个格格娇笑着,紧接口道:“我有个好法子。” “四妹的点子最多最有趣了……,”当下就有人附和道:“快点说出来好让我们取乐取乐吧?” “嘻嘻,女人家嘛,就是要温柔点!”那名被换作“四妹”的女人瞅了柳帝王的苦脸一眼,笑着道:“怎么个温柔法?当然是‘为君针线缝,密密皆情意’罗。” “好!”一干女人全拍起手来,纷纷笑叫道:“还是老四最得龙少爷真传,咱们现在就去取了针线把这位柳大英雄的衣服跟皮肉缝在一起。” 好狼! 柳帝王不禁用力在叹气,苦笑道:“各位美人,咱柳某某跟你们可没有深仇大恨,又何必如此?” “深仇大恨是没有,”那个“四妹”可好快的取出了一根又细又长的银针,针孔犹且穿了条红线在柳大混的眼前幌呀幌的,哼声道:“只可惜你是‘修罗天堂’的目标。就是这点只能怪自己的命太乖舛了些!” 瞧她幌那根针在手指间玩弄的这般熟稔,咱们柳大混混不禁有点发毛的叫了起来:“这位美人,就算你想下手也先让哥哥我知道你芳名如何称呼吧?” 那名女子格格娇笑着,桃眉道:“我只是个无名的女子,针四妹!” 针四妹?在江湖中的确是相当陌生的名字。 但是柳帝王跟别人就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同。他是天下混混的总头头,而且他也有一个叫‘六指蝶’的朋友! “原来那小子还没忘记承诺!”柳大混哈哈笑着,瞅着针四妹那根银针下面的红丝线道:“哥哥我玉沈穴有点,针一针吧?” 针四妹真的动手,而且也真的是针落在玉沈穴上—— 收集 第五章 忽然之间那些大小美人们都笑不出来了。 咱们柳大公子的拳头和手掌有力而且极快的落在她们身上。 “你真敢下这个赌注?”针四妹盯住柳帝王的眼瞳孔,沉声道:“如果我不是贺波子的‘伙伴’,你今天怎么活着出去?” “这就是个秘密了!”柳帝王嘻嘻一笑,回道:“走,咱们出去找那位‘吹风’的家伙!” 他要去找人家,人家可也是等着! 龙在世是个聪明人。 针四妹那一针落下的同时,他也发出了狙杀令。 三十三名精心训练的好手立即将“多情斋”围成一处死亡地。 他们三个人一组,每一组配合短刃,长枪,暗器形成极强悍搏命的组合。三十三个人十一组,每一组都有着忠心铁胆狂飞热血要实行主人的命令。 “龙在世的武功深浅我不知道,”针四妹从门口看出去,缓缓的道:“但是,我知道他是一个非常谨慎的人!” 柳帝王可以明白,一个男人跟一个女人在床上的时候竟然可以让那个“杀手”女人没有机会出手,这种男人的谨慎是可想而知了。 “看来要走出这里龙字世家是得费一点工夫,”柳大公子皱眉道:“如果你想完成任务,那可是一件更麻烦的事!” 针四妹冷冷一笑,忽的道:“你别忘了,我只是个‘伙伙’,而不是出手的人!” 柳帝王也笑了,真正出手的是“六指蝶”贺波子。 他抬头望出门楣,今天的阳光真好,这座龙字世家的屋阁建也很美。只不过,贺波子这位杀手一界排名第一的家伙是不是会让拥有这一切而且自负极高的年轻人永远不问拥有这些?他会在那里?什么时候出手? 金陵城在辰时的阳光很温暖,但是远在千里外的南乐城可是乌云满天大有风雪欲来之势。 风雪欲来,寒冷入目。 梅雪雪望着熊熊而暖和的火焰,轻轻叹了一口气:“这里是太守府没有错,人家对我们很礼遇也没错。但是,我们人来了半个时辰,那位程大人倒像是失踪了似的没半点影儿。” “我看事情不太妙!”竹翠翠冷目四周,又复摇摇头道:“挺没道理的事。外头没有派人藏伏,气息中也没半点杀意……。” “就是这点叫人不安……。” 秋菊咬了咬嘴唇,低声道:“也不知道那个黑汉子和姓程的在打什么主意。这房间里是有酒有菜,仆役奴婢瞧他们进出送东西也很熟稔……。” 梅雪雪冷冷一笑,接道:“事情就怪在这儿啦!表面上看起来非常正常,反倒是叫人不安。” “管他的!”竹翠翠用力摇了摇头,道:“反正柳大先生也没规定要我们怎么做,做什么。既来之则安之……” “哈哈哈,对极了!既来之则安之。”窗口外忽然有人笑着,同时也扯拉开窗户钻溜了进来。 不是一个,而是一对有着银白头发的“童子”! “你们是谁?”菊黄黄盯着这两个“小子”,心中不安的成分又增加了几分。 “我们没有名字。” “我们只是一对‘筷子’!” “如果你想称呼我们的话,就叫我们左筷,右筷吧!” “这个名字既有趣又别致,而且很好记是不是?” 两个小男人你一句我一句,房里的三个女人同时在互望中叹了一口气,道:“是‘四大天王’无相先生手下的那一双筷子?” “聪明,聪明,我们正是那一双吃遍天下的筷子。”左筷拍手笑叫着:“你们既然知道了,那么自己认为要做些什么才对?” “邀我们来的那名黑汉子就是无相先生?” “呸!他呀?”右筷皱着鼻子道:“他叫黑罗汉!” 黑罗汉?又是四大天王中的一个? 这厢梅雪雪他们可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 四大天王中的两个已经到了这里,而且目标同时放在“帝王”柳梦狂的身上。 当然,如果他们除去了柳梦狂是绝对不会让自己三人活下去。对于这一点是根本连想也不用想就明白的事! “据我所知道的无相先生为人,”竹翠翠镇定着心神缓缓道:“一向自负于所设下的杀陷是无懈可击!” “当然,那位黑罗汉天王也是如此。” 菊黄黄力持镇定的道:“以目前看来,他可不希望你们出现在这里对不对?” “他不知道我们已经出现在这里!”左右一双筷子冷冷道:“无相先生的计谋我们保证让三位大吃一惊!” 说着,左筷又格格怪笑了起来:“可惜,你们活不到那个时候看到最精彩的结局!” 一阵子的沈默后,梅雪雪忽然冷笑一声,道:“你们为什么不动手?” “什么?你这个女人死到临头竟敢如此说话?” “事情大概没有你们想像的那么简单吧?”梅雪雪进一步的挑道:“你们进来到现在也有两盏茶的时间了,嘿嘿,到底还在犹豫什么?” 左筷的一双眉已经是高高的挑起,满头的银发几乎是要倒竖冲天。 刹那,杀气充塞满屋,冷冷寒寒犹冻于屋外。 “何必急于一时?”右筷倒是很沉得住气,淡淡道:“你们还能说话,是因为还有可以利用的价值!” 梅雪雪的妙眸一转正想说话,门外忽的传来喝声吆叫道:“程大人到。” 这四个字一起落,“筷子”双双互视一眼冷笑声中已是自原来进入的窗口溜烟似的消失不见。 便同时,珠一动间程鸿这位南乐城太守已是被左右四名侍卫围伴着大步跟入房内。 两方这一见面,程鸿的脸色可沉了下来,喝道:“三位姑娘是什么人?为何在这里……?” “程大人这话太奇怪了一点吧?”菊黄黄忍不住冲口叫道:“可是你派人请我三位姊妹来这儿的。” 程鸿冷目一凝,斥道:“胡说!本官何时遣人去请三位姑娘来了?哼哼,看你们虽然是一介女流但却流露江湖气息,行踪大是可疑!” 事情好像有了古怪。 梅雪雪力持镇定,缓缓出声道:“程大人明察,我等三人的确是从大门口问一名黑脸汉子带进来的。” “岂有此理?”程鸿冷冷一笑,哼道:“巧言狡辩!本府内根本没有黑脸汉子,你们是想拖延时间好趁机作乱?来人。” “属下在。”立即程鸿身旁的四人往前一跨在他面前排开,凛凛大有威风。 竹翠翠这下可真要翻脸了,忍不住破口大骂道:“程鸿?还亏你是一城一地的父母官,这般反覆食言连我们江湖人尚且不耻。哼,更何况是天下士子……” 程鸿脸色变了变,双目一闪下令:“能擒捉活,不能就斩!” “是!” 那四名卫待一应和,弹身拔刀向前奔来。 他们的动作很快,出刀也很有力;四道刀锋内起绝猛的力量大大超过一般武林人物的身手。 “小心!”梅雪雪叫道:“他们不是寻常人物!” 四把刀已来,卷起的飙风令人肌肤生痛。 竹翠翠窜身上飞,振腕间一把薄刃砸向当中一名的头顶。本来这一招出手又绝又狠,而且是险中必杀之招。 不过会产生意外的是如果对方的功力超过自己很多,那就是自投罗网。 竹翠翠不以为他们四个中的任何一个会比自己高,更不相信自己这一手下去那个“倒楣鬼”还能活着。 这回她真的错了!四把刀中忽的窜出一道亮光迎向自己,又快又绝的压住自己掌指上的薄刃。 同时自己只感觉到一个又硬又粗的拳头好有力的击在自己的小腹上。 强烈的剧痛让竹翠翠连叫的机会也没有,整个身子像倒弹的飞箭往上冲破屋顶而出。 死亡的感觉在她的心中流过。 她的眼睛看见阴沉沉的天空开始飘下一片又一片的雪花。 雪花,如杨絮,又轻又柔非常非常的乾净。 有一个念头闪过,自己竟然不会觉得冷! 这就是死亡的感觉?这一刹那,她的整个心绪飘飞在一种不着边际的境界里,无恨无怨无仇无怒……。不,在这最后又有一个念头闪过。 她们今天非常非常相信一个人,所以敢去做任何事,说出任何话。 但是,为什么那个人没有出现? 竹翠翠的第二个念头又浮上了脑海,为什么隔了这么久自己冲出了屋顶却还没摔落下去? 然后,她感觉到了一只手臂,一只有力又温柔的男人手臂。从这手臂上的五根手指正有一股锦延不绝的生命力贯注到己的体内。 柳梦狂! 这个被称为“帝王”的男人果然没有令自己失望。 程鸿的脸色显然因为极度的震骇而变成了土灰色。 他看见一个瞎子从屋顶的破洞上飘了下来,左臂抱着方才飞出去的那个女人,右手的拐杖在双脚着地前“随意”的挥了一挥。 然后,四个绝对是用刀好手的刀客的刀全插到了地上。 今天真是有点儿冷呢! 雪花从屋顶洞口飘下,程鸿的表情可从土灰色转成了惨白,每一片落雪飘过他的面庞几乎是颜色融合分辨不出来。 “你为什么来这么晚?” 竹翠翠从这个传奇的男人手臂上站下来,竟是发起娇嗔道:“你应该在他们出手以前就该摆平的。” 柳梦狂淡淡一笑,道:“我是在查证一件事。” “什么事?”三个女人可忍不住这点好奇心。 “柳某人想知道这位程大人是被逼的,或者是修罗天堂中的一分子?” 这句话可令程鸿的脸色难看加倍。 “结果呢?” “结果?”柳梦狂笑了:“他是一个该死的人!” “黑罗汉这回可败得难看!”无相先生淡淡笑着:“程鸿也是我们组织里的密成员……。” “当然,那个姓程的‘家属’都是杀手构成的?”左筷嘻嘻笑道:“黑罗汉真正的陷阱是要柳梦狂摆平那四名刀客后去救那些‘家属’时才下杀陷!” “柳梦狂是个聪明人,”无相先生解释道:“当他发现你们两个的行踪后立刻不顾那三个女人!” “为什么?” 右筷可不明白了:“他那么放心?” “我想黑罗汉跟梅雪雪她们在街上一见面柳梦狂已经知道姓黑的来历……,”无相先生冷冷道:“更重要的是,他在太守府发现了你们以后又明白了是另外一路……。” 柳梦狂是怎么明白的?“筷子”没有问,因为他们相信这世界上有人可以判断的出来。 无相先生就是其中之一! “他知道你们不会对那三个女人下手,”无相先生的眸子闪过一线光芒,沉笑道:“因为他已经了解我们这个组织的特质!” 他们的目标是狙杀柳梦狂。 黑罗汉设下的陷阱在无相先生的判断中顶多是引得柳梦狂现身力搏。 他估计以黑罗汉和他运用的人决计杀不了柳梦狂,但是却能让这个“帝王”付出代价。 届时,出来取走柳梦狂脑袋的人就是他无相先生。 为了让整个计画顺利进行,那三个女人就不能死。否则怎么有机会让柳梦狂由程鸿的口中问出他的“家眷”全被关在地牢里? 活人比死人有价值,因为他有命在。 柳梦狂不会替梅雪雪她们报仇而自暴身踪,就算会也不会为程鸿的事出入不可知的地牢。 但是,只要梅雪雪她们还活着可以让柳梦狂利用那情况就大大不同了。 “黑罗汉没料到的一点是,柳梦狂会先去查探地牢的情形!”无相先生哈哈大笑,“更没料到柳梦狂一拐杀了程鸿以后立即头也不回的离开太守府!” 他大笑,是因为黑罗汉当了一回大傻瓜。 除了他已经被柳梦狂“记”下来以外,同时也弄出了个大笑话来。 搞了半天的陷阱人家理都不理,这不是大笑话? 无相先生大笑声中更有一股意气飞扬的魄力,为的是柳梦狂这么好的对手,天下有几人? 金陵城的龙字世家在这个时辰可以说既紧张又无聊。 紧张的是,多情斋里的柳帝王和针四妹随时有可能冲出来展开一场浴血混战。 无聊的是,一个时辰过去了竟然没有半点动静。 “邝长老、虎兄……,”龙在世对通知赶来的邝八地和十二牙叹气道:“你们对这件事有何打算?” 邝八地嘿嘿一笑,挑眉道:“事情的起因是阎如来对不对?如果他早杀了这个姓柳的,不就没事了?” 龙在世也笑了,点了点头道:“是!长老之言甚是。” 他一顿,紧接皱眉道:“只要……。在下派出了不少人手,至今尚未寻得阎如来的下落。所以……” “姓阎的必然是已经知道这里的事,”十二牙冷哼道:“他是故意躲了起来瞧我们怎么处理。” 邝八地的双眸一阵闪动,挑眉嘿道:“处理的方式只有一种杀了这个姓柳的小子!” 他说着转头向龙在世淡淡一笑,接道:“我知道这一战的结果对龙字世家的建以及摆设会有不少的损害……。不过为了大局着想,这个柳帝王可比那些东西重要的多了。” 龙在世沉吟了下来。的确,在这半个时辰内他之所以没有采取行动就在于这座龙字本家。 龙字世家在京城内鼎鼎有名,更重要的是它曾经是当今天子朱元璋御诏钦赐了“乘龙居”这个名字。 单凭这三个字对于他在朝廷官员间有着莫大的方便和利用之处。 如果今日一战对整幢空院构成极大的损坏,别说朝中官员日后前来走动多所问词,事情传进了朱元璋的耳内也是件挺麻烦的事。 “在下倒是可以损失一幢多情斋。”龙少爷叹了一口气道:“如今之计就由我们三人闯进其中,邝长老以为如何?” 邝八地看了一眼四周那十一组三十三名生死斗上点了点头,道:“也好,邝某早就想会会中原的柳氏父子!” 一声冷喝,便是由邝八地居申手掌黑剑大步往屋子里冲去,一左一右的是十二牙和龙在世。 这是绝无侥幸的正面交锋。 柳帝王在屋里看得清楚,不由得叹了一口气道:“针四妹姑娘,我瞧你要对付的是那位龙少爷吧?” “半点儿也没错!针四妹愉快的笑道:“剩下那两个角色就交由你处理了!” 咱们柳大混混除了苦笑以外还能如何? 一弹腿、窜身、破顶,立即觉得底下两道黑影夹着惊人的魄力紧扣追至。柳帝王倏忽转了个身,一双手臂在空中乱挥乱舞。 这简直不是武功。 但是邝八地和十二牙却相当的吃力。 柳帝王的一双手臂在挥舞间似乎处处空门,但是每一个空门的背后却是绵绵不绝玄妙莫测的变化。 所以邝八地和十二牙只有挫身稍顿,此弹指稍缓已叫柳帝王冲了出去。 当下便有三组九人掩杀过来,柳帝王龙吟一声右臂弹振间竟是隔空“拉”起十来片飞瓦照而打去。 柳帝王哈哈大笑两声,一扭身便往东首窜去;后头两处屋顶哗啦的破飞出邝八地和十二牙来。 邝八地显然已经相当恼火,这一厢还近了已是黑剑出鞘。“十二牙”虎阎罗的那串十二牙念珠早已是扣在指间扫向柳大混的双腿而至。 双双这一攻击俱是全力而出,骇迫天地! 柳大公子只有叹气。这个时候、这种敌人、这般埸面,除了一战以外他还能有什么选择? 柳帝王的指尖忽然拈了一朵玫瑰,这刹那他全身也被雪白的绸袍所剽扬着。杨逃! 柳帝王和杨逃是一个人,也是两个人。 一个人,是因为杨逃是柳帝王的化身;两个人,是因为“柳帝王”的武功和“杨逃”的武功完全截然不同。 玫瑰一枝,杀机焦限。 邝八地立刻感觉到一股强悍无比的压迫当胸而来,同时在眼前也见数十片玫瑰粉红花瓣呈现一圈又一圈绵延不绝的“漩涡”要自己卷入不可抗拒的死亡之中。 黑剑飞振,意气飞扬。邝八地忽然长笑,这真是好一战,最少这生当中能令他方才出剑使觉得寒毛飙起实在是过瘾极了。 十二牙的表情可没有邝八地高兴。 杨逃在弹出了玫瑰之后一折身立刻又变回了咱们柳大混混这付嘴脸,而且充任不顾邝八地只猛向自己攻来。 “十二牙”虎阎罗冷冷一笑,那半虎牙念珠在指尖环转出数股奇异的回力,连守带攻的扣向柳帝王右脸。 邝八地的黑剑冲破了玻瑰瓣,沉沉的黑色剑影扬上了玫瑰瓣后的那一梗。 强大的两股震力在微汤时邝八地恼火了。 他这一剑出手,是全心全意而且可以用“虔诚”来说针对柳帝王这样难得的对手的一种敬意。 但是柳帝王似乎是戏弄了他。 最后玫瑰梗上的气机完全是一种“逃避”的阻挡力量而不是一决胜负的巅峰之战。 柳帝王的目的是在阻止短短的一刹那好让他有时间全力对付十二牙。 果然,柳帝王的右腕被虎阎罗的虎牙串所扣住的刹那,柳大混混的一双腿神出鬼没的踢在十二牙的双肩上。 骨头碎裂的声音轻脆有力的响起,十二牙败了! 十二牙败了? 他的双目大大睁开,脑海中迅速回忆起三十年来在修罗天堂内所过着那些不是人的生活。 太多的痛苦太多的怨恨太多的血从自己从别人的身上流出来。然后,他爬上了四异鬼王之一的位置。 肩头,早就碎过七、八次,但是他活了下来而踢碎他肩头的那些人却早变成了枯骨。 十二牙的虎牙串在系线的机括一扣紧之下,立刻“咬”入了柳帝王的手腕内。 这点又大大出乎我们柳大公子的意料之外。 他本来以为在双踢之下十二牙必然往后翻倒,而他的右腕则可以急速的缩回。在两方相对速度之下,应该是没有任何“速度”可以扣得住他的手腕。 “这真是出乎哥哥我的意料之外。” 柳大公子“爬”回了武林居他家,对着皮俊等一干朋友道:“绝对没想到一个人的忍耐力竟然可以到这种地步。” 当时的十二牙不但咬牙忍下了痛苦,而且在一踢之后身子还能往前倾了一倾而将十二支虎牙串锁扣在柳帝王的手腕上。 “那你是怎么逃回来的?”晏梧羽间着的时候心中可是又喜又悲。 喜的是柳郎君回来,悲的是这十二支虎牙可够毒! “当然是卖命逃回来的啦!” 柳帝王苦笑的摇头道:“幸好陆醒那小子先给哥哥吃了法界草,运用自创的玄功把这虎牙上的剧毒给压了下来。”他喘了一口气,接道:“在那电光石火的刹那咱哥哥可是没命的往外逃。” 外头本来有三十三个人在着砍他的脖子。 那忽儿柳大公子出去一看;唉呀,怎的全都躺着不动啦?他可没有时间去考虑那些,逃命要紧罗。 “会是谁暗中帮助你?”韦大美入关切的问着,那双妙眸闪呀闪的满满的尽是担心。 “不知道,不过,”柳帝王笑了笑,嘿道:“如果我猜的话,应该是那位阎兄!” 是阎如来要出龙在世和邝八地的难堪! “好啦,能活命回来真够幸的了。”夏停云瞅了一眼柳小子的手腕,道:“这玩意儿你打算怎么办?” 十二支虎牙钳可是的够深! “放心。”柳帝王哈哈大笑,道,“哥哥我号称天下混王,要找个有技术的人把它弄出来并不难!” 南乐城在背后越来越远,夏竹、秋菊、冬梅这三个女人急速的心跳终于是慢慢的平复了下来。 不过,另外一种忧愁却关心地又默默的往上浮升。 “组织已经倾动全力来对付我们了。” “单凭一个柳梦狂就可以应付得了吗?” “如果柳梦狂的踪迹被跟住而且揽了下来,就凭我们三个那能应付得了组织里面的杀手?” 她们虽然相信“帝王”柳梦汪的武功是以傲视于天下,但是更担心“修罗天堂”这么多人运用起来恐怕柳大先生无暇照顾得及。 “嘻嘻,三位何必担心?” 在她们低头边赶路边沉思的当儿,忽的是前头先先后后有几个年轻人走过。 是迎面走来,而且还每个人有意无意的讲句话。 “修罗天堂的人是不少,乾坤的人也不差呀!” “他们的人有明有暗,咱们就没有啦?” “除了乾坤堂以外,丐帮和柳帝王那小子的‘天下混帮’消息情情报绝对是一等一的。” “所以,哥哥我韩大总管保证你们可以每天安安心心的吃饭睡觉!” 韩大总管? 梅雪雪的眼晴亮了,朝最后那名看起来略似人样的汉子笑道:“阁下就是鼎鼎大名的韩道了?” “正是在下我!” 韩道摇摇幌幌的走了,那一干年轻人嘻嘻笑笑蹋着满地的雪花,拐了个弯消失无踪。 “原来如此。”竹翠翠笑了,口气也轻松了不少:“有乾坤堂做后盾,咱们大可以放心了。” 菊黄黄也点了点头,面有笑容的接道:“韩道既然亲自到了这里,看来我们作饵的任务快可以结束了……。” 她们都明白,下一回修罗天堂再出动人手来拦截她们必然是引起乾坤堂大力的剿杀。 两方面也必然你来我往的投入人力大战,那个时候她们三个已经用不着作饵,也就是说柳大先生和乾坤堂在“道义”上会把她们安排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去。 真正的战争现在才开始吧? 她们三个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飞扬的气势来。 这无疑是五十年来武林最大的一战,也是汉人和蒙古人,关外民族彼此千百年来争战的延续。 而她们不但是站在历史的这一页,而且这一页还是由她们开始写起。 金陵城的这一夜似乎很平静。 麻风流在这三更天的时候接到南乐城那边传来的消息,乾坤堂的人员已在四处活动。 同一个时候另外一张信笺上是由邝八地传达过来的。 “柳帝王负伤中毒!” 短短的七个字,麻风流已经明白。 既然是中毒,必定是十二牙的那串虎牙念珠所伤;而柳帝王要解毒必然是寻找金陵城内三大名医。 “以柳帝王的能力及他身边能人之多犹且要人相助,”麻风流缓缓的朝身前的三名男子道:“必定是被虎牙‘咬’住!” 那三名汉子正是麻风流精心训练出来的人物。柏风雷、陆广四、林淋淋! “虎阎罗的那十二支虎牙一豆机括发动‘咬’住了肉体,”林淋淋呵呵冷笑:“经过数十种剧毒浸泡的虎牙会逐渐浸蚀肌肤以及经脉……。” “侵蚀到了经脉是断绝了内力的运转,”陆广四哈哈大笑道:“如果到最后浸入了骨头,那可是神仙无救了!” 麻风流沉沉一笑,点头道:“你们都明白这有利的时机!从姓柳的中了十二牙的兵器到现在已经有六个时辰,饶他是内力深厚也该是侵入经脉的时候!” “属下有点犹豫。” 柏风雷缓缓沉吟道:“邝长老为什么等到现在才通知我们?而那个柳帝王又为什么不早就寻医治疗?” 麻风流不愧是个人物,当下长笑一声回道:“邝长老到了此时才通知我们采取行动原因只有一个在这金陵城内必然有一个人或一个力量要专门对付本座!” 邝八地在这段时间内必定是做了安悱。而这个安排、布置的目的要让麻风流行动的时候不受干扰。 “至于柳帝王为什么等了这么久?” 麻风流简单的解释是:“他在赌!” “柳帝王想以自创的奇门玄功测验出十二牙那串虎牙的毒力以及种种使用手法的可能变化。” 麻风流长笑出声,嘿道:“也就是说,当他下回再遇见虎阎罗时可以仅仅一招让十二牙永远爬不起来。” 陆广四挑肩道:“姓柳的这么厉害?” “他应该是可以做的到!”麻风流冷冷一笑:“如果十二牙用的是用一串虎牙念珠的话;可惜哈哈哈,虎阎罗随身一十二串念珠没有那两串的用法,虎牙是相同的!” 人的指纹没两个是一模一样。 相同的,也没有那两只老虎的利牙长的相同。 柳帝王是不是一个笨蛋?白费了好大的心力去做一件很可能会令自己丧命的事! 或者是麻风流所说的这个理由并不是咱们柳大公子真正拖延这么久的原因? “金陵三大名医都解不开被虎牙咬住的情况!” “那么依鬼王之见,他会找谁‘拔牙’?” “名医既然做不了的事,当然只有碰碰运气去找庸医了!”麻风流十足的把握道:“庸救,只有他!” 这一夜,在南乐城以东五十里的慈龙镇,夜晚的风似乎特别的冷。 “慈龙镇的来由是因为在镇南有一口湖,慈龙湖!”在这镇里的一角木屋内,有一名老者缓缓的对着身前的三位姑娘半闭垂下眼皮子道:“据说很久很久以前有一次大洪水淹没这广圆千里大地,当时的人祈求上天的慈悲……。” “后来从天上降飞了一条龙来?”竹翠翠笑着问。 “不错!”老者的眼晴眯了起来,淡淡道:“我告诉你们这件事最主要的目的是慈龙湖现在又有一条龙……。” 菊黄黄皱眉道:“那个人很重要?” “修罗天堂有七名长老,”老者淡淡缓着口气道:“而这七名长老原先并没有邝八地这个人。” 这可是“修罗天堂”内极敏感的话题。 六年前弹神长老背叛修罗天堂之事大大震动了总坛,而且经过某种密的通道传遍了整个组织! 这又是一个大事。 总坛里面竟然还藏伏了人把消息往外宣,这个人在六年来一直能以某种方法通传到整个组织内。更令人好奇的人,以修罗天堂人才之众犹且未能发觉!”“弹指长老在这左近? “梅雪雪心中更加放心了些,”不知晚辈猜得对不对?”“就是他宗弹指!“老者呵呵深笑了两声,挑抬眼皮道:“你们现在知道柳大先生要各位来这里的理由了?” 梅雪雪的一双眼眸亮了,轻轻欢呼一声道:“能见得那位前辈是晚辈们梦寐以求之事。” 老者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接口道:“你们是可以见到他,而且就是今夜!” 战争,真的要开始了!竹翠翠长长的深吸一口气问道:“我想,修罗天堂边一定也知道乾坤堂在附近活动吧?” 因为她们一路到慈龙镇没半丝受到修罗天堂的干扰。 并不是人家不下手,而是对方和乾坤堂之间暗中已经展开了剧烈的斗智策战! “双方已都大量的调兵遣将,”老者冷冷道:“这次,那位‘天皇’已经由东平湖沿途指挥部署而来……。” 他看了看梅雪雪三人一眼,沉声道:“负责对付你们三个的,是云夫人!” 虽然天还是很冷,湖水却已解冻。 慈龙湖并不大但很起眼。湖中有不少的沙洲或横或竖,果真隔现出一条龙的形状来。 “那端是龙首,”老者指着最前端的沙洲出声道:“在龙额的部位有一间木屋那里,你们就可以见到宗弹指。” “多谢前辈指点!”梅雪雪恭敬道:“晚辈们至今尚不知如何称呼?” “我?老人一个……,”老者淡淡一笑,道:“一个无名的老人而已!” 湖中有舟,舟子有人汤来,是个年轻人。 “三位姑娘会划船吧?”那年轻人露齿一笑,忽的跳上岸来拍拍手道:“那在下就告辞了!” 哈?要三位大姑娘人家自个儿撑舟子去见宗弹指? 果真,这一老一小转身就走,可没回头一次。 秋菊不由得皱起眉来,苦笑道:“想不到竟是这般,那家伙也未免太不怜香惜玉了。” “恐怕是另有原因吧?” 梅雪雪沉吟了忽儿,当先登上了舟子道:“或许后头组织的人追蹑到来,他们去‘处理’这件事。” 她说的没错,修罗天堂的第一波人是跟踪到了慈龙镇南门外,这一波,共有七个! “各位远来辛苦了。”老者和年轻人从雪松后面含笑的迎向前,笑中有刀:“可是在寻三位姑娘的下落?” “你就是那位木屋的林老头?”有人冷冷喝道:“听你邻居的话,稍早带走了三个女人离开?” “邻居的话?” 老者笑了起来,道:“恐怕是你们方才跟丢了吧?” 这七个家伙可不是笨蛋,江湖打滚久了都看得出眼前的老头子不是个好相与的角色。 “看来你是不会乖乖的说出来她们三人的下落……。”当中一名浓眉汉子喝道:“那就别怪咱们不尊老重贤!” 一喝就动,七个人一式儿用的是子刀。 哗啦啦的七条子撤开来映着月光映着雪,当头压下! 老者和年轻人双双一笑,各自弹身冲向对方兵阵;刹时只见老者左右掌中各有一支判官笔而少年的拳头则早已套上了金刚钩。 七条刀在半空飞舞,前后上下交杂攻向老者和少年,这式七龙盘魂阵他们可是经过了十年以上的习。 本来,这的确是具有十足十的杀伤力。 老者却要让这个“本来”产生变化,变化成“可能”! 一对判官笔的头飞了出去,笔头上有火药。 火药的威力足以炸掉四条铁,而在这个变化时少年的拳头拳头上的金刚钩套已经击中了其中两名的腹部。 老者的动作也不慢。 笔头弹出去的同时又由里头弹出了尖锐的薄刃,两臂左右击开一双漂亮的狐线深深插入两名汉子的心口。 才一接触立刻叫对手四个人躺下,殷红的热血在冰冷的雪地上开。虽是夜暗,犹是赤目! 浓眉汉子大吼一声,“偿命来!” 老者吼的更大一声,“去死吧!” 老者的动作俐落的让人以为他是十七八而不是七八十。但见那对笔刃在掌指间破空而下,猎猎生风杀机飙卷。 浓眉汉子怒吼一声,子刀在半空中转了三折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和速度从老者的左腰射来。 这速度和力度终于看出浓眉汉子的真工夫。 老者发觉不对时已经来不及了,结实有力的刀锋打穿左腰自右下激动血珠飞出。 浓眉汉子冷冷一笑,飞步向前右掌起落间重重的拍在少年的胸口上,直叫对方“啪”的飞撞到丈许外的雪堆上。 “你……是谁?”少年连抬起头的力量也没有,但是他一定要问:“不是普通人……这种身手……。” “嘿嘿,我叫黑罗汉!”浓眉汉子那一身肤色竟是逐渐的转黑,沉泠冷的笑着:“你记住这个名字,我想柳梦狂不久就会来替你们收……在你断气之前。” 夜更深风更冷,“黑罗汉”和活下来的另外两名汉子就这样走了。 在少年的眼中,他模糊看见那两名汉子的头发竟然相反的由黑色变成白色。 怎么了?是自已要死以前意识不清醒,看见一个人的皮肤会变黑头发会变白? 他只觉得全身逐渐冰冻,心情反倒是平静了下来。 自己才二十年岁,正是充满生命势力的时候。但是他一点也不觉得可惜,更不觉得可怜。 因为他的死很有意义! “告诉我,是谁下的手?”耳畔,忽然有人有叹息。 能让‘帝王’柳梦狂叹息的事、叹息的人一定是英雄人、英雄事。 “他说……他叫做黑罗汉!”少年挣扎着说话,但是还能维持思考的能力:“奇怪的是……他的皮肤……变黑……身旁的两人……头发变白……。” 我明白。“柳梦狂淡淡的语调中有好浓的杀意:“动手的人不是黑罗汉,他叫无相先生及左右筷子一双!” 少年满意的微笑起来,“我放心了。” 柳梦狂既然知道那三个人的来历他相信柳大先生一定不会让他失望。 柳梦狂的手抚过少年的胸膛,又问了一句:“他下的手?” “是!” “好!”柳梦狂简单的接道:“他用的是右手,而这根右手将会插在这里替你祭葬!” “谢谢!”少年的面庞停留着笑意在寒风寒雪寒夜中固定。 “无相老小子,这回你有意思了。” 柳梦狂离开后,一道硕壮黝黑的身影冷冷的站在少年的首前面,忍不住得意的笑着: “柳梦狂是个好对手,一个够聪明的好对手!” 金陵城这么大一个地方又是朱元璋定都所在之处,自然是天下名医汇聚各方郎中齐来。 当然,自古以来有钱人找名医,没啥钱两的就只有找个小大夫诊断诊断。 而那些更穷的,就只有找郎中凑和凑和了。 但是不管你是有钱没钱财主乞丐,很少人敢去找庸医治病。 钱财虽然可爱,性命可更是要紧。 庸救对于他自己竟然还能活到五十五岁都免不了半夜藏在棉被内偷笑了好几回。 行医三十年,最少有六十个家伙在他手上不治死亡。 这种数目可能是当今天下第一。 那家伙真烂!“夏停云摇头道:“你干啥还来找他?” “因为他也曾救活过不少认为已经绝望的人!”柳大公子嘻嘻一笑,接道:“只是大半的人不知道罢了!” “可是医死了六十个人可是铁证!” “因为他们该死。” 柳帝王敬佩的道:“像咱们这种武林中打混的人,在临死前往往还有一些未了的事待办……。” 或许是一件事、或许是一句话。 “庸救最少有能力让一个人脑袋清醒的多活一个时辰!”柳帝王微微一笑,道:“别小看一个时辰,已够改变许多事。” 夏停云不得不承认这句话是对的。 但是,要他待在这间又破又霉的屋子内等那位庸医从被窝里出来,十足的是不好受。 “老爷稍会儿就出来啦!” 一炷香前应门的个老妈子这样子回答。一炷香以前! “他奶奶的,要不是你这小子坚持,哥哥我早就拆了这破屋子回去睡啦!” 夏停云公子直搓着手,他奶奶的有够冷这姓庸的在这种天气竟然还能不升把火就睡? “是谁在骂人?” 像幽魂似的一个五十来岁穿着布衣颔下留黑发的老头子冒了出来,鼻孔在大力哼着气: “这房子破?嘿嘿,最少还算是个安身立命的地方。” 柳帝王哈哈大笑,回道:“这句话有道。只不过,如果有人想打主意的话不知道能不能挡得住?” 庸救的双眼一撑,满口大黄牙好像要跳出来似的叫道:“咱庸某人一向妙手救活天下武林黑白两道多少人命。呸!有谁敢打主意到我的头上来?” “外头就有啦!” 柳大混混吃吃笑道:“是那位九风楼的麻子。” “他?麻风流!”庸救翻了翻眼,瞪住柳帝王嘿道:“小子,你有天眼通是不是!” “没有!” “没有?嘿,那你又是如何知道麻风流来烦老夫?” “味道!”柳帝王嘻嘻一笑,用力嗅了嗅空气接道:“这种茉莉花香代表那位麻子的意思!” 庸救翻眼瞪了他一眼,忽的怪笑两声道:“小子,你有意思。嘿嘿,你那些朋友能不能不叫那家伙来打扰咱们?” “可以!” 柳大公子把手腕一伸,耸肩道:“在你把这些牙齿弄出来以前没有人会来干扰。嘻嘻,只怕你明儿要出门时外头已经不像样了。” 可不是,这忽儿已听外头有人冷冷笑道:“姓麻的,咱家九风楼的摊子可是被你砸烂啦!” 说话的是皮俊皮大堡主。“瞧你在京城也是号人物,竟然好好的人不当去做起鬼来了。” 麻风流令然一笑,嘿嘿道:“有你这小子在这儿老夫就放心没找错了地方。姓皮的,你那位柳姓的朋友在今夜没拔出虎牙明儿日升就是他丧命的时候!” “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能耐进得了。”皮俊嘻嘻笑道:“不过,在哥哥我对付你之前先提个人!” “谁?” “闻人名剑!” “闻人独笑?”麻风流冷冷道:“提他做什么?” “他在等你,在九风楼等你。”皮大堡主嘿的一声,道:“目的,当然是为了问出一个人的下落。” 麻风流的脸色一紧,显然不想让皮俊把“先生”这三个字说出口。当下便大喝一声: “杀!” 声出剑到,黑暗中窜出三道人影来,他们手上的剑分成上中下三路剪向咱们皮大堡主的身上。 皮俊嘿的一声,这三把剑他可没放在眼里。 麻风流当然也知道这点,口中啜呼一声当下从暗巷中各方面又奔出数条人影往庸救的木屋闯进。 那些可是夏两忘和夏停云的事了。 只见一个守里面一个挡外头竟是硬生生的把四处来的杀手给料理摆平。 麻风流倒是镇定的很,口中又是一声吆喝! 自是,四周的房舍上冒出三、四十个拉强弩的汉子,张满了弓便往木屋激射而去。 皮俊摆平了那三名拿剑的汉子哈哈大笑道:“这算什么,在皮家堡的‘天罗地网’只是小儿游戏。” 嘿,当真有如变戏法似的偌大一张网飞张了出来。但见十来名汉子全身穿着黑墨劲衣贴在庸救那间木屋的屋顶弹身而起。 是他们在撒网。 这网又细又密而且柔韧之力特别好,那些强弩短箭碰上了之后竟像是被一股磁力吸住般压挂在那儿。 同时,在黑夜中另外掩杀出一批汉子来照着那些放箭的汉子砍杀起来。一刹那间喊杀之声不绝于耳,刹时也惊动了京畿守卫。 “有意思吧!” 柳大公子看着庸救那双枯乾得几乎不见血色的十指正以十分稳定的动作在“拔牙”,边笑道:“这下惊动了京城守卫你庸大名医可要成名了。” 庸救可是理也不理正以全心全意的专注在处理第七颗虎牙,片刻之后这厢用夹子取了出来才嘘一口气道:“是那个家伙用这么狠的兵器?” “一个叫‘十二牙’又叫虎阎罗的家伙。” “你干啥惹上这种人?” “哥哥我可不想惹。”柳帝王叹了一口气,道:“只是他带走了我一个朋友,所以不得不碰面啦!” 庸救翻了翻眼,小心的用利锋剪把虎牙之间的一截缅铁线剪断让第七颗虎牙掉到一只铜碗内“叮”着脆响,这才哼道:“是女人?”—— 收集 第六章 “是!” “嘿嘿,多情种子。”庸救又开始处理第八颗虎牙了,不过现在似乎是轻松许多,还能谈着话道:“你这小子叫啥名字来的?” “姓柳,柳帝王!” “柳帝王?”庸救的眼瞳孔里闪过一抹奇异的光芒,口气可是淡淡的道:“就是那位‘帝王’柳梦狂的儿子?” “是!” 庸救顺利的拔下第八颗虎牙,再用利剪剪断了缅铁线嘿嘿一笑。“这些虎牙可真毒,再过两个时辰只怕就没救了!” 他看了柳帝王一眼,笑了:“你也真够胆,捱到了最后才来见我。” “柳某某想测试看看这玩意的变化,”柳帝王微微一笑:“而且也相信你能在一炷香内可以把这些玩意兄弄掉。” “你这么有把握我会替你取下?” “你现在不是在做?” “嘿嘿!那是我刚才不知道你就是柳帝王。” “呃?”柳大混倒挺平静的回问道:“知道了又如何?” 庸救看了他一眼,眸子里倒是有一丝钦佩。 “你已经知道庸某人将对你不利而仍然能这么稳定……不错。果然足以当少爷的对手?” “少爷?”柳帝王挑眉道:“那一位?” “萧游云!”庸救笑了起来:“我相信你不会忘了这个人、这个名字吧!” 柳大公子当然不会忘,死也不会忘。 那位世外宫的三宫主跟自己可是恩恩怨怨数不清。萧游云的大姐萧灵芝如今跟在爹的“身旁”,而他的同母异父妹子潘离儿跟自己又有另外一个“关系”! 更重要的是,那位萧大公子爱他柳大公子的老婆宣雨情简直是到了疯狂的地步。 萧游云想要他的命,这点是十足十的确定! “你打算如何?”柳大公子叹了一口气。 “我不会杀你。”庸救仍然在做他的工作,温吞吞的道:“而且还会把你手腕上的十二颗虎牙全都取下来。” 对于后面这点咱们柳大公子不得不有一丝佩服了。 “但是你会做一点手脚是不是?” “是!”庸救那张没表情的脸上动也不动的道:“我做我份内应该做的事。” 柳帝王明白。 庸救是个大夫,所以一旦有了承诺就会完成他应该做大夫的责任。 但是,他同样也是忠心萧游云的人,所以当他做完大夫该做的事以后就要做他另外一件身份的事。 柳帝王点点头道:“他也在城里?” “在明天日出以前会到。”庸救沉沉的一笑,道:“我想,你就是最好的一件礼物。” 咱们柳大公子的心里可不是这么想! 宣雨情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一旁的倪不生忍不住讶异道:“宣姐姐,你发现了什么?” “一个记号!”宣大美人轻轻叹了一口气,道:“我们在追杀冬七寒和潘离儿的行踪可能要稍等了!” “为什么?” “因为柳帝王落到别人的手中……,”宣大小姐望了望天色,长长叹气:“而且是‘不愿意’……。” 倪不生明白“不愿意”的意思。 柳大公子做事经常有“愿意”和“不愿意”两种。 “愿意”是在设计人家。 而“不愿意”则是被人家设计! “既然是柳哥哥的事,自们就抢着去解决吧?”倪不生点了点头,正和宣雨情一回头便看见了一团“火”! 惨绿绿的鬼火! “是鬼夫人!” 宣雨情皱了皱眉,耳里听到的是远处交战不已的杀伐之声,轻叹道:“看来如修罗天堂之间全面的战争由今夜开始!” “不错!”在那团惨绿的鬼火内鬼夫人尖声怪叫道:“柳帝王已经落入庸救的手中,可惜……如今庸救又在我们的手中。” 所以咱们柳大公子又回到了修罗天堂的手上。 只不过这一回不同的是,并不是在阎如来的手中,而是那个会要命得邝八地! 宣雨情的双眉高高挑起,冷然道:“你到这里来的目的是什么?” “带你们去见一个死人!”鬼夫人桀桀怪笑,“怎样?敢不敢跟我走?” 现在就是龙潭虎穴也非去不可了。 宣雨情如倪不生双双互视一眼,齐齐向鬼夫人道:“带路!” “好一对多情姐妹花!哈哈哈。” 鬼夫人在一串长笑中便是往北方而窜,忽忽的一团绿光鬼火疾飘后头宣雨情和倪不生紧紧蹑跟着。 “不太对!”宣雨情跟了片刻之后低声朝的朝倪不生道:“这个方向并不是柳帝王所留,只怕有诈!” 倪不生轻轻一哼,道:“既然是如此,我们又何必跟着她走?” “我想他们是曾经对庸救有所行动不过没有成功!”宣雨情冷冷一笑,接道:“现在,大概是想对我们动手。” 倪不生点了点头,正想回答间只见鬼夫人的身影在两个起纵间已是窜飞了北城墙上。 此刻,东方微白,又将是一日开始! 鬼夫人在城墙上一团绿火包着阴恻恻道:“柳帝王的首就挂在这里。哈哈哈,你们上来看吧!” 宣雨情这厢冷冷上望,哼道:“修罗天堂也是个大组织,又何必见不得人用计埋伏我们两个?” “哈哈哈,不愧是柳梦狂的徒弟已经看出了这点!”鬼夫人在城墙上高兴,“可惜的是在这里等你们二位的是太上道人?” 太上道人?又是一个江湖中没听过名字的家伙。 倪大美人妙眉一挑,哼声道:“还以为来的是邝八地,原来只是个无名小卒!” “姑娘太自以为是了。” 蓦地在鬼夫人身边多了个道士,清瞿的面庞一头黑发在飘着,纯白的道袍在这黎明将来前特别的显眼。 不但显眼,而且气魄更见不同。 “在下忝为四异鬼王之一,或许有这资格和姑娘交手吧?”太上道人不徐不缓温和道着:“如果姑娘不反对,就请先领教一下贫道八位弟子的断仙八卦阵!” 断仙八卦阵,宣雨情愕然间想起一个人来,“道长是不是十年前远走葱岭,武当怪杰的乙君道长?” “哈哈哈,你认得出来?” 太上道人昂首道:“贫道早就心仪令师柳大先生是个人物,在未有机缘相遇以前能会会姑娘亦甚荣幸。” 荣幸归荣幸,要命可是一般! 当下只见八名三十年岁上下的道人纷纷叱声劈剑自城墙上窜击下来。 人身尚在半空,却是剑阵早已集成一股悍然杀机往下头的两人罩至。其势湃涌凶猛,可没半点怜香惜玉之意。 宣雨情将那柄“帝王七巧弄魔扇”翻掌在手中,同时朝倪不生低声道:“这四周恐怕已布置了不少他们的人手,我们得挑个方向好像乾坤堂的人在配合!” 倪不生惊喜一笑,和宣雨情双双后退避开“断仙八卦阵”的第一击。两道人影在半空中打了个折双双往东南方奔走。 后头,那八名年轻道人成一横列在半空中排开,八把剑有上有下整齐划一的朝她们两人背上刺至。 同时配合的是,东南方又冒出几名汉子拉着一张大钩网往宣雨情、倪不生罩来,分明是想一照面便要她们无路可走。 宣大小姐可是怒了,将手中黑檀扇往后一拍,斥喝道:“念你们也是武当旁流,现在可怪不得我不尊重张仙人了。” 这一扇在指间变化成十三道扇骨剑,硬生生的是架住了对方来势的八剑;那倪不生这回也使出了杀手的手段,急转的一个身势左右掌中各一把薄刃掠出。 眼前这八名道人不愧武学源自正宗武当,但见他们以轻灵极了的身法往后退开。 虽退却不乱阵势。 一退再进,弹指间已又是另一番剑阵! 这回是三个上三路两个中三路,下三路又是三个。 八剑齐挑,破空掠风凛然惊人。宣雨情笑了! 帝王七巧弄魔扇第二次递出,同样是化成一十三道扇骨,而且分派成上中下三路击出。 帝王绝学一向出手便胜而且只有一招,难道宣雨情在这回破了例? 不!她倏忽转身攻击的是那几名撒网的汉子。 好大胆!太上道人都忍不住有些讶异更忍不住一恼愤怒。难道这个小女人以为自己那八名徒弟手上的剑是纸做的杀不死人? 一个念头才起,入目的是另外一个念头又生。 八名道人的剑身竟是在他们这一回递出的时候全脱离了剑柄! 这可是一个很好笑的情景,倪不生毫不给半丝面子的大笑起来,两把薄刃更不留情的上下翻杀。 刹那,八名道人和一干执网汉子惨叫之声此起彼落,平添得今日第一道阳光东来时便有无限杀意! 太上道人挑眉沉喝,正想发令动员狙杀;蓦地暗中已有人冷笑道:“乾坤堂弟兄,今天是第一战可要给解老大个漂亮礼物!” 在晨曦中,近百名汉子平空里冒出来对着近百名藏身的汉子搏杀过去。 好战! 宣雨情看着这一天的晨光,叹气了:“这个冬天早点过吧!会有多少人看不见明年的春花江南!” 咱们柳大公子不得不对庸救这老头子另眼看待了。 以修罗天堂这个组织的能力竟然是拦不下姓庸的一路由城东北出去。他深深吸一口晨风,又复叹了一口气道:“庸老大,真是人不可貌相!” “嘿嘿,什么时候称呼变得这般客气了?”庸救沉沉一笑,道:“别以为拍了两句马屁话庸某人就会放了你。” “那当然是不敢想的事。” 柳大混混倒是挺镇定的,被人家扛在肩头上犹且能笑的出来:“只是柳某某奇怪你怎的知道那些暗道,怪路什么的能顺利躲过修罗天堂的追查!” 庸救似乎是考虑了一下,脚下可没有慢那么半丁点。片刻之后他才得意的道:“你知道,那些来找庸某求医的大半是江湖中满像样子的家伙。” “所以你在医他们的时候,人家为了报恩自然会告诉你他们在金陵城的布桩和进出的路线?” “聪明!”庸救哈哈大笑道:“老夫真舍不得叫你死在这金陵城外,可惜……。” “有这番心意就行了。” 柳帝王轻轻笑了,道:“最少那天你落到哥哥的手中不会太叫你难堪!” 庸救可是怪眼一瞪,重重的把柳大公子往地上一摔哼道:“小子,你倒是挺有自信的! 难道你以为自己还能逃出生天?” “不是吗?”柳帝王笑道:“人只要活着就有希望扳本!” “可惜你没有希望活着。” 一声,好冷好冷的声音由咱们柳大公子的背后传来,寒冻彻骨的是紧接着一句:“因为,我现在就要杀你。” 萧游云会说这句话柳帝王一点也不讶异,而他更相信自己在没吸完最后一口气时姓萧的已经出手。 事实上的确是如此。 如果,这时庸救没有出手的话,咱们这位柳帝王公子当下就没命,以后更没得他的故事可以写了。 萧游云只觉得全身被点了十七、八处穴道,唯一能活动自如的是他破口大骂的嘴巴: “庸救!你做什么?” “不做什么。” 庸救可一点也不吃惊自己的所做所为,淡淡一笑回道:“只不过目前这个姓柳的不能死,而你更不能进金陵城搞和破坏我们的计划!” “你们?” “不错,我们人间世和生死林!”庸救哈哈大笑的拍解开柳帝王的穴道,微笑道: “小伙子,你可是欠了庸某人一次!” 这下主客异势,咱们萧三公子的脸色表情可难看了。 “很好,很好。”柳帝王愉快的道:“你在那片林子和那间屋子里当的是什么位子?” “大天人?” “大天人?”柳帝王可着实吃了一惊:“目前主掌人间世、生死林的‘大天人’就是阁下你?” 嘻嘻!好兄弟,老夫欣赏你的气魄!“庸救哈哈大笑道:“我们去找个地方喝杯茶聊聊如何?” “那有什么问题?”柳大公子当下就愉快的道:“说到地点再也没有比咱家武林居更适合了!” “有好茶?” “保证一流!” “那还不快带路?” “这姓萧的怎么处理?” “你放心。”庸救哈哈大笑出声,在刹那间似乎完全变了一个人,不但是声音充满了权威,就是长相身躯也似乎有了微妙的改变。“陆醒那小子这几天太闲幌没事干,他就在旁边等着处理!” “哥哥我相信他可以处理的很好!”柳帝王看了怒目相瞪的萧三公子一眼,摇头一叹: “放心,陆醒知道分寸,不会要了你的命。” 事情似乎有了个不错的开始。咱们柳大混的声音可笑的大了! “昨夜这一战可把修罗天堂的锐气全杀了下去。”柳大公子笑的跟老母鸡似的,咯咯直幌着身子瞧四周的朋友们。 “城北的一战,咱们宣大美人和倪大美人与乾坤堂的配合漂亮极了,硬是叫第一回露面的太上老道就绿了脸。”皮大堡主咳了两咳,接道:“至于在这位‘大天人’那间木屋之外的一战……。” 皮俊看了庸救一眼,嘻嘻两笑有点“不好意思”的得意道:“咱家的弟兄们和哥哥我可真俐落!” 宣雨情微微一笑,道“:“夏停云和夏两忘不在这儿,你就不提他们啦!” 皮俊嘿嘿笑了两声,耸肩道:“他们虽然也很卖力,但是跟哥哥比起来那可是差了这么……一点点!” “真是狗改不了吃屎。”晏梧羽在病榻上忍不住笑骂道:“真让人难以相信这付德性竟然可以和修罗天堂对抗!” “哈哈哈,要对付修罗天堂就是需要他们这种人!”庸救大饮一口酒长笑出声道:“庸某现在可相信把这把注押在你们身上是对的了。” “庸老头,少在那儿一付很聪明样啦。!”柳大混嘻嘻笑着,哼道:“要不是那位秘先生要抢你这‘大天人’的位子坐,瞧你会不会理我们!” 庸救的一张老脸可稳得很,脸不红气不喘道:“对付秘先生以及双方联手扼止修罗天堂的蠢动,对你我双方都有好处是不是!” “这倒是。” 韦皓雁瞅瞧着庸救偏头道:“不过晚辈奇怪的是,你们既是属于同一组织,而且同样在‘天地人第一大修罗’的指令下行事……。为什么前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庸救嘿嘿两笑,把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后才缓缓道:“其实你们每一个人都有这点疑惑是不是?” “秘先生虽然是个理由……,”柳帝王乾咳了两声,微笑道:“但是以你目前在人间世、生死林的控制力足够让他连门都进不了。” 庸救的脸色可是难了那么一下,哼哼连连冷笑了两声,道:“目前‘天地人第一修罗’是蒙古人,而你们也明白‘黑色火焰’是蒙古人的组织……” 秘先生的黑色火焰失败,自然紧接着下一步棋是藉修罗天堂之力来扳本。 虽然蒙古、女真两方面都想入主中原,但终究不是中原人,在相当的情势下还是会联手。 但是以陈友谅旧部为主的人间世和生死林就不同了! “天地人第一大修罗直接的号令是要让秘先生到人间世‘帮忙’……,”庸救冷冷一笑,道:“至于真正的目的,我想你们比老夫更清楚!” 倪不生这厢点头道:“就算他进了‘人间世’又如何?难道在短短的时间内就可以影响到你在那儿的权势?” “嘿,修罗天堂虽然组成份子是以蒙古人和女真族为主……。”庸救沉冷冷道着: “但是可别忘了,另外还有塞外,甚至是波斯人等参与其间!” 庸救长长吸入一口气,停了片刻之后才道:“这些人大半在人间世和生死林内。嘿,没想到的是他们原来都由第一大修罗所暗中控制!” “所以姓秘的那老小子一旦进入人间世、生死林后便已有相当的势力足以和你抗衡!” 柳帝王耸肩一笑,接道:“再加上你们总坛那方面不时有压力下来叫你这个‘大天人’干的很不是滋味?” “没错!” 庸救哈哈大笑道:“只要你们除去了秘先生,庸某立即可以控制人间世和生死林。甚至,老夫派藏在修罗、天堂的力量也可以开始运作!” 这家伙的野心可不小。 “我们不是朋友,只不过现阶段相互帮助而已!” “既然是朋友,老夫可以透露一点消息给你们……” “冬七寒把潘离儿放在九风楼后院的一间屋子里没有人想的到,而在这几天也没有人会去那查探!” 庸救哈哈大笑的走了,留下最后一句话是:“闻人独笑在九风楼内等麻风流的事已是人人皆知。你想,麻风流何必去惹这个不必要的麻烦!” 但是,如果麻风流真的回去老巢,又为的是什么? 麻风流真的回到九风楼。 他当然知道闻人独笑在这里等他这件事组织的情报网早就把消息带给了他但是组织中没有人知道,闻人独笑等他的目的是为了秘先生。 “你想通了?” 闻人独笑看着麻风流,淡淡的一笑:“你来的目的,就是想要用秘先生的行踪做为交换条件!” 麻风流嘿嘿一笑,冷眉道:“不错。昨夜那一战……没想到我的人竟然不是皮家堡的对手。” “所以你现在在修罗天堂内的地位大失,”闻人独笑的语调仍旧是那么冷漠,“简单的说,是走投无路!” 麻风流的脸色大大一变,重重哼道:“闻人独笑,你最好知道昨夜的一战是两三百人的群战。而且,要不是京城守卫聚集了几千兵马和乾坤堂勾结好了……” “我只知道你败了!” 闻人独笑冷笑道:“至于原因,你自己好好检讨吧!” 说话的语气简直是在教训后生晚辈。麻风流双目一睁,冷喝道:“你最好记清楚,这里是九风楼!” 闻人独笑可是理也不理,淡淡道:“秘先生的人在那里!” 别听他的口气很平淡,冷冷满满的杀意却足以让麻风流觉得一丝不安。 “哈哈哈,”麻风流勉强笑着,脚下已后退了近足,口中则逞强哼道:“麻某人说过,这里是九风楼!” 刹时,当面的闻人独笑双眉一挑,剑光随人影激射而来。 麻风流当然不是简单的角色。 更何况他自恃自信的是暗中的邝八地那把剑足以挡下闻人独笑这一击。之后,自己双拳便可以全力的挡在这个人的胸口上! 鬼剑已到,邝八地的黑剑却没有出现。 麻风流大喝一声,双拳以刚猛绝伦之势尽全身之力想挡下已失先机的这一着。 挡不住! 闻人独笑的剑本来就是很利、很悍,更何况是抢尽了先机的时候出手。 麻风流只见剑光一大片化成了一线晶亮的闪电扫过自己的腰部,同时带激着血珠往左方奔射! 闻人独笑这一剑并没有要他的命,而且十分技巧的破断麻大先生双拳上气机的脉胳。 那双拳,在人家胸口、喉咙前一寸硬生生的变成了两团棉花。 如果硬是要打在人家身上,只不过变成更丢脸的事! “生或死决定在你自己身上。”闻人独笑缓缓的把剑落回鞘内,声调始终如一。 “说出秘先生的下落,生!不说,在这半炷香内就可以下地狱!” 麻风流的整张脸都扭曲了。 他实在无法置信,为什么在这最重要的时刻邝八地会没有出剑? 一股愤怨不平的心涌上了喉头,他大叫:“我告诉你!” 邝八地是想动手没错,但是却有三个人在左右的背后令他动弹不得。 “邝八地,你没有想到会有今天?”阎如来冷冷的在右后方道:“更没想到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如意算盘打错!” 邝八地可是连回首也不能,唯有冷冷恨恨道:“到底是谁通知了你邝某人的行动?” 阎如来沉沉一笑,嘿道:“可惜这个问题我不会回答你,而你也永远不会知道!” 邝八地叹了一口气,“我另外一个疑惑是,你什么时候培养出这两名高手来?” 阎如来笑起来的声音可是神秘了:“不,他们不是组织的人,更不是我的人。哈哈哈,没想到夏停云、夏两忘这对兄弟对你邝大长老也有兴趣!” “你果然明目张胆的跟柳帝王的人联手背叛组织!”邝八地冷怒斥道,旋身倏忽朝后拔剑出手。 他这一剑刺出是漂亮极了,气势湃然恢宏。乍然之间,阎如来亦不得不为之避锋。 邝八地显然知道今日一战不但事关在组织中的地位,更事关到生死大事。 阎如来绝对不会放过,而他又何尝想放过这个人? 一剑退敌,立即剑柄在掌中倒握顺着身势大步再迫近阎如来胸前。这一手攻击大大异常,弹指间似乎已和阎如来之间攻守异势。 “喂,咱们出不出手?”夏停云皱起眉来,还真是有点担心让这姓邝的走掉,那日后就麻烦了。 “咱瞧是最好再等等。”夏两忘大力摇头,“我们这厢出手万一人家不高兴那可不好玩。” 江湖上最注重的是每个人的风格,或者说是一个“人物”在武林中为了维持名誉往往不能用“常情”来看! 邝八地的第二剑已是掠破阎如来的前胸衣袍,甚至是渗划出一抹血踪来。邝八地冷沉沉一笑,喝道:“在邝某人死亡以前一定拉你垫背!” 第三剑,又在神不知鬼不觉中暗扣着十七个变化大力的劈向阎如来。 这一式才见得真正邝八地的武学造诣! 满天黑沉沉剑影在白雪晨曦中盖罩向阎如来的前方三尺范围。凝眸注视,已是无半丝空隙可寻。 好剑法! 夏两忘自个儿有点疑惑方才不出手是不是对了。眼看这厢情势,阎如来就算要脱飞出这一剑之外也得付出相当的代会! “别急!” 这回反而是夏停云在劝他的兄弟,“哪!那边有个人正看得精彩,我想咱们最少别扫了他的兴!” 那个人,正是方才在屋里一剑破杀麻风流的闻人名剑! 邝八地的这一剑劈出已是经典之作,这厢的闻人独笑双眉略动,淡淡了一句:“可惜剑和心犹有分别……” 他说的很轻,只是在场中一个个的耳根子都够利听得一清二楚。难道是阎如来此刻犹能反败为胜。 正如闻人独笑所料! 阎如来的“如来指”赫然能穿过重重剑影结实的点打在邝八地的眉心上。 乾净俐落的一击,邝八地那双暴突的眼珠子充满了怨恨,更充满了不信。 怎么可能?自己怎么可能败在阎如来的手下? 以一对一完全公平的决战,邝八地至死都不相信这是真的。 但是,死神的驾临又是千真万确的事! 龙在世的心情显然相当的不好。 短短几天之内,修罗天堂在金陵城的第一波政击竟是冰销瓦解。 邝八地死于阎如来的指下,十二牙又负重伤于柳帝王的双腿;另外九风楼的麻风流据说被闻人独笑一剑斩腰后已消失在江湖,更没有向组织回报任何行踪。 这一战败得很难看,到手的柳帝王和潘离儿就这样在掌握间从容遁走。他不能不皱眉重叹! “我们决定先退出金陵城!” 太上道人和鬼夫人离开以前捎来的消息是:“他们在这里的势力比我们想像的大的多。 而且,人间世和生死林暗中配合以及阎如来临阵反叛,我们压根儿没有机会!” 人家可以走,因为他们不属于金陵城。 龙在世龙少爷却不能走! 他的家在这里,修罗天堂划分给他的势力也在这里!无论如何他都必需在这儿守住他的地位和势力。 但是,在这个夜里他却只能喝酒! 龙字世家现在非常的安静,并不只是深夜的缘故,而是许多人在一忽儿之间全消失了踪影。 他现在已经不管是那方面把自己的人弄走,他喝酒、也等。 他等着出手把那个要他命的人的命留下来。 风声、香气、人影,在背后有人轻轻的叹气,是个女人:“龙少爷,怎么也会有深夜独饮的时侯?” “针四妹!” 龙在世冷冷的笑了:“你果然回来了。” 前天一战,柳帝王在邝八地和十二牙的联手下遁走、而自己和针四妹的一战也叫这人让“六指蝶”救走。 现在她的出现已经是很明显的事杀手一界排名首位的贺波子要真正下手。 “我陪你不好吗?”针四妹既大方又大胆的坐到龙在世的对面,自个儿斟酒自饮着边笑道:“以龙少爷的身份,如果没有女人在畔是件多扫兴的事!” “哈哈哈,有理!” 龙在世冷冷长笑,目光连连两闪沉声道:“在下想问你一个问题……” “龙少爷客气了,请尽管说吧!” “如果我出手,不管贺老头用什么方法想暗狙我,你都非死不可。”龙在世眯起了双眼,嘿声道:“那么,是什么原因让你不怕?” “因为你杀不死我!” 针四妹的回答很简单:“你可以试试!” 这话简直是十足十的挑战,冲着龙在世当面这么说换了以前这位龙少爷早就出手立即毙杀对方。 但是龙在世没有这么做,并不是他怕贺波子出手更不是怕自己杀不了针四妹。 而且屋顶上除了原先暗藏的一个人之外这忽儿又有一个人贴到了贺波子的身后。 这个人来的好高明,死怕连“六旨蝶”贺波子这位大杀手都没想到有一天竟是变成了别人狙击的目标! 龙在世杀那之间已做了决定。 在贺波子背后的这个人只对自己有利,于是他出手。 又狠又快的掌力劈到针四妹的胸口上,这同时上头的两人也动手交搏。 双方显然战得很快,在针四妹还没落地以前上头就哗啦啦的掉下一个人来。贺波子! 杀手一界排名第一的贺波子在今夜死在另外一位杀手的手上! “在下阮豪卿!”随着贺波子的体飘下,阮大少爷看着龙在世哈哈大笑道:“我替你解决了一个大麻烦,你要拿什么回报阮某?” “你要什么?”龙在世反问的简单。 “那个女人我的伙伴!”阮豪卿冷冷道:“就是那一天被邝八地所擒的那个女人。” 龙在世的眼睛眯了起来,淡淡道:“你以为如果没有你的帮助,我一定应付不了贺波子?还是以为你说的话龙某人就一定得照做?” “不管是那一样,你答不答应!” 百风凤一直觉得心中有股不安的感觉。虽然她已经被关在这里有几天时间,但是今晚却似乎特别的异样。 这种感觉只能算是本能,几乎是所有的生物在死神来临之前都具备有的特殊预感。 难道是外头起了什么变化,龙在世想杀了自己? 夜是真正的深了,这时的脚步声特别令人不安。果然是龙在世来到了牢前! 百风凤笑了,原来全身绷紧的神经刹时放松了下来。因为在龙在世旁边还有一个阮豪卿在。 “你吃了不少苦吧?”阮豪卿边看着龙在世打开了牢门,边朝里面笑着招呼!:“不过事情都过去了。如今,我们和龙少爷是朋友……” 百风凤笑着站起来,点头道:“幸好你事先声明了这点。否则,无论是他们中那一个要本姑娘的命总得付出惨痛的代价!” 龙在世看着百风凤自由自在的步出牢门,不由得心下暗中一凛,口里却淡淡笑道:“没想到邝八地的点穴手法你都能自解开来。” 百风凤笑了笑,嘿道:“天下任何一门点穴手法就一定有解法。只不过本姑娘正好是专门研究这门武学罢了。” 她边说着边朝阮豪卿一揖,道“阮兄,算我欠你一次!” “不,你并不欠我……”阮豪卿的嘴上笑着,眼瞳孔可是冷的很。 更冷的是,他的出手! 重重的五指撞破了百风凤的喉咙,在这个女人根本连讶异的神情尚且来不及做出以前便踏入了死亡。 “好狠。” 半响之后龙在世才出一口气看着身前的这个男人缓缓道:“你找她的目的是为了杀她? 为什么?” “这点你不用知道。”阮豪卿冷冷的道。“我现在只问你一件事愿不愿跟我联手去杀三个人?” 龙在世的眼睛可是眯了起来,沉声道:“那三个?” “三个都是男人]”阮豪卿哈哈大笑,笑中口气可冷:“其中一个是柳帝王!” 另外两个男人呢? 龙在世没有听过冬叶寒和赵不丢,阮豪卿也没有告诉他。但是,阮豪卿给对方一个不错的理由:“杀了柳帝王,我想对你在贵组织中有相当大的帮助是不是!” 这点,的确是令人无法拒绝的诱惑。 简单的说,杀柳帝王是他目前唯一可以扳本的机会! 梅雪雪十分吃惊在这座湖中的小岛上对于天下武林消息竟然是如此的迅速汇集。 五梅岭北气门和大绵拳间一战,北气门门主隆傲已负重伤坠崖……”“准水大鹰爪帮和美山僵门联手对付长江排帮……”“丐帮九名六代弟子、三名七袋执监。被毒死于少林寺下,少林掌门已通令各地少林弟子和丐帮弟子联手缉查凶手。”“金陵城一战,邝八地死于阎如来之手、麻风流败于闻人独笑之剑、十二牙负重伤和太上道人、鬼夫人退走……。“竹翠翠看到了这条传书,忍不住轻呼道:“修罗天堂在金陵城被柳帝王他们打败了!” “这里还有一条消息。”秋菊看着手上纸条念道:“潘离儿落于冬七美手中,曾被囚于九风楼后院,目前行踪不明。” 她缓了缓一口气,继续接道:“人间世、生死林的‘大天人’江湖用名是庸救!” “想不到这默默无名的小岛上竟是当今武林情报汇集的大要塞……”梅雪雪苦笑道: “据说柳帝王自己在天下各地组成了一个‘混帮’情报网,看来果然不假!” 她们到这座慈龙湖的龙额小岛已是第三天的时间。当时来的时候可真没想到这小岛的里面赫然是挖土开石的建立了一座小城堡。 算算里面来来往往的人也有上百之多。菊黄黄放下了手中的传书,沉吟道着:“奇怪的是,我们到了这里也有三天之久了,怎的不见宗弹指前辈!” 梅雪雪的一双眸子可是闪亮了两下,沉稳稳的声音道:“宗前辈理当不会不见我们。这情形,可能在这附近有了相当的变化,所以由他亲自出去处理……” 这是最好的一个看法。 据她们所知以及传递来的消息,那名老者和摇舟少年已经于慈龙镇外,而凶手则是无相先生及他的一双“筷子”。 另外,黑罗汉亦在附近大有活动的踪象! 她们犹且在思索,又有几张传书从秘密的小通孔放在滑轮小车上传送了过来。 第一张便是令她们心惊胆跳的消息“天堂‘光天皇’元般若已到慈龙镇之东百里范围内……” “云夫人的行踪在慈龙镇之南三十里有现,”第二张的消息更令她们震魂动魄,“随后不见踪迹行影”。 第三张则是一反平常白色用纸黑色字迹,而是用的红纸金字:“慈龙镇之南百里同时亦有元般若行踪!” 这是怎么回事? 梅雪雪急忙抽出第四张来看看。“慈龙镇”以北八十里元般若率领数名高手往镇中快速行动……”“这一张……,“竹翠翠拿起了第五张傅书,忍不住叫道:“慈龙镇已见元般若的行踪!” “到底那一个是真的?” 秋菊只觉得头都昏了,随手拿起下一张落目之间忍不住惊呼叫道:“各处元般若皆不见踪影!” 这不呼叫,那可是惊天动地。 元般若到底有什么目的?这个在“天堂”内号称最聪明的智者,甫一出手立刻显现大家风范。 “如果柳帝王的人、乾坤堂、丐帮这三方面都尚且掌握不住他的行动……,”梅雪雪可是担心了起来:“那还有谁那个力量能掌握得了?” 唯一的可能是修罗天堂! 所以宗弹指要亲自出马。她们都没忘记宗弹指在修罗天堂内还有一个神秘的情报网! 现在,不是元般若要来破这个大谜团就是宗弹指以这股神秘的力量狙杀元般若于慈龙镇。 一月,是春天的日子! 六天以来慈龙镇竟然安静的令人意外。 元般若不再有任何踪迹,修罗天堂也似乎从来没有进入慈龙镇。 这里的镇民除了觉得呼吸之间的空气有那么一点点不一样以外,实在池没什么异常的事足以让他们担心的。 大柱子今天起床就像平日一般,洗了把脸以后拎了鱼竿便往街道走去。呵,早晨的风可是挺清凉的。 大柱子深深吸了满饱肚子,心里还在想着慈龙湖的鱼儿应该是破冰浮出了吧? 他想着就兴奋了起来,完全没有查觉到这天的空气味道似乎比昨日多了那么一点酸味。 大柱子走到慈龙湖时已经是巳时时分,他可是挑了个好位子坐下,理了厘钓竿一把摔飞了老远。 忽然间,胸口有一点疼!不,是胸口由胃里反涌上来一股酸烫,刹那便哽住了喉咙。 这股热烫之力越来越强,到了最后简直像是被人点了一把火在胸膛里面烧着般。 大柱子惨叫一声,狂呼中一蹬便往慈龙湖里投下。衣服还没来得及碰到水面,哗啦的一大片狂血激气已是由大柱子的胸口奔喷飞! “事情很顺!”黑罗汉在一块岩石后冷冷的笑着,“无相老头,这回你更有好戏可以演了!” 他忍不住得意,因为“无相无生雾”的死法就是这个样子。 无相先生曾经嫁祸给他,以便柳梦狂和自己一战力疲后再掩杀出来捡便宜。这回,他只不过以其人之法反制其人之道而已! 因为慈龙镇在他这几天来的观察几乎全是柳梦狂的“手下”,所以毁掉这个镇三百七十三条人命所造成的刺激他相信必然让柳梦狂疯狂。 大柱子是一个眼前的牺牲者,他笑,因为他相信慈龙现下就有更多的例子。 黑罗汉那双穿着草芒鞋的大脚迈了出来,他一路往慈龙镇走去,一路就是看瞧了不少体。 死法,完完全全和大柱子一样! 他的笑声更大了,竟是大到足以让“死人”复活! 四把短刃就地滚来,两旁岩后刀剑大飞! 黑罗汉双目一眸,临变之中高窜上扬,却蓦地是上头有一道既冷又庄严的声音道:“黑罗汉,真久不见!” 字字入耳,就似对方在这刹那指指入穴,既快又狠的令这位高居四大天王之一的黑罗汉连还手机会也没有。 当下是气机一,黑罗汉重重的落在四把薄刃的刃锋。这些人可刺的极有技术,每一刀都是烈断筋脉却又绝不要命。 “你……你……竟然是宗弹指?” 黑罗汉认出了眼前这名高大又傲绝如鹰的五旬男人,不由得猛吞口水讶骇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是在这里!可惜,元般若在这几年来的追查也有了这点消息却没有告诉你们!” 宗弹指哈哈大笑,沛塞气机直贯入黑罗汉的耳膜内。“他之所以不敢说出来,怕的是万一他的情报有误,以后在修罗天堂内可难看了。” 问题是连居位“四大天王”之一的黑罗汉都不知道元般若“路经”慈龙湖的目的,剩下的人又如何知道?这时黑罗汉的心中不禁泛起一股死惧的感觉。 “光天皇”元般若为了自己“立功”,显然将以组织中的许多人做为付出的代价! “你当然不会放过我,”黑罗汉叹了一口气,挑眉盯着对方:“不过我一直想知道这一件事你为什么会背叛组织?” 宗弹指已经是高位于“长老”之职,就算是“天地人第一修罗”也得在某些方面尊重他们一些! “哈哈哈,你很奇怪是不是?”宗弹指长笑了两声,挑眉威声道:“修罗天堂原先组织的目的在于中原以外的民族相互联盟合作互补其长……但是,到了后来却变质为战争的工具!” 黑罗汉的浓眉一动,道:“你身为我满族中人,竟然不顾部族的兴亡。” “我就是顾及部族兴亡!” 宗弹指扬声喝道:“我族如果以为利用陈友谅的余众就可以攻入中原,那只会自取灭亡!” “这可是只有你一个人的想法。”黑罗汉仰天道:“我族长年在关外冰天雪地中苟存,前有蒙古入占中原,现在则是大明初定……。” 黑罗汉激昂道着:“如今趁着朱元璋堪堪一统中原内乱未复之际正是我们入占中原的大好机会。” “我们拿什么跟中原打仗?”宗弹指重重哼道:“各族之间如果能和平相处这才是我族大幸!” “既是如此,你何不跟可汗劝说却要背叛组织?” “老夫是有这番心意。”宗弹指一叹,喟然道:“可惜为元般若预先知晓通报了‘天地人第一大修罗’在半途截杀,逼得老夫不得不改道进入中原……” 黑罗汉双目一闪,嘿道:“后来你就遇上了柳梦狂?” “不错!柳大先生果然不愧‘帝王’之名,”宗弹指仰天长笑,笑声中充满了敬佩之意:“宗某人有幸和柳大先生结交,不枉此生一遭人间!” 黑罗汉也不得不承认这点。 柳梦狂是个好敌人,当然也一定是个好月友。 “我可以见见他吗?”黑罗汉的声音倒是充满了“情感”:“像柳大先生这种英豪在下也是敬仰久矣!” 宗弹指淡淡的笑了,“很好。也许在他见到你以前有机会让你从很慈龙湖逃遁升天!” 慈湖湖?宗弹指藏居的地点是慈龙湖! “黑罗汉失去了联络。”元般若啜着酒,一双晶亮的凤眼看着本子内浅绿的液体淡淡的道:“如果我没估计错,他已经在宗弹指的手上!” “宗弹指?”在他后面的一名女人讶异呼叫道:“就是六年前背叛本盟的弹指长老?”—— 收集 第七章 元般若的脸上闪过一丝冷笑,嘿道:“不错。依据本座在这几年来的追查结果,不论是宗禅指或是柳帝王的‘天下混帮’在这慈龙镇都是一处重要之地!” 他顿了顿,朝那名女人道:“月夫人。” “在!”月夫人恭敬应声道:“请‘光天皇’下令。” “在!”月夫人恭敬应声道:“请‘光天皇’下令。” “传令无相先生和他的手下立刻对柳梦狂攻击!”元般若哈哈大笑起身,接着道:“在本座到达以前……。” “这么多天的平静绝对不代表元般若那老小子不玩了。”韩道对着眼前一十八名带来的好手道:“我们可以确信他正在布署一项大攻击……。” “可是他在那里?”汉子中一个叫杨挂陆的皱眉摇头道:“除了我们十八个人以外,本堂在这左近三十里内布下了最少三百名人手,却没有半点消息!” “他们也同样不知道我们的下落,不是吗?” 韩道可是笑的有些得意了:“所以我们这一战和当年对付巴里特穆尔以及后来的黑色火焰都不同。这是一场瞎子与盲人的战争!” “既然是这个样子,咱们这一仗要怎么个打法?”另一个叫瞿大福的年轻人笑着问道: “进了镇里六天了,半点对方的影子也没瞧见当真会以为我们在捕风捉影……。” “怎么没有?黑罗汉不就是一个?”这伙子人中最肥的那位彭胖子呵呵非常中气十足的道:“第一着棋我们可是下的漂亮……。” 韩道嘻嘻一笑,点头道:“如今敌我双方都布下了天罗地网,只要有一方动作立即引发一层又一层的战斗网。” 这厢杨挂陆正想说话,忽的是他身后一道暗格翻开来响了声脆铃。他的脸色一变,立即反手抽出了一张信笺展开。只见斗大的字是:“无相现身,目标‘帝王’。” “行动了。”杨挂陆呼叫一声,立即引得满室好汉纷纷立起。那韩道挑眉方才起身,却是耳中听得顶上巨大的爆炸声响! 是有人埋了火在这间密室的上头。 大块大块的坍石灰沙快速的掉落下来,剧烈的震动和硝烟呛鼻的味道动魄心弦。韩道的脑袋方才闪过一个念头,背后胸便觉得极深澈骨的痛楚! 没有人可以在这间密室上头埋藏火。 这座密室不但隐密而且深达地下十丈。 深达地下十丈的过程有十八道明桩和十八道暗卡。 更重要的是,任何一个人出入密室都经过极为繁复和严密的检查,绝不可能有人冒充进入。 不可能! 不可能的事却发生了。 原因不在别的地方而是在这里! 这里,有修罗天堂的卧底份子。 □□ 这风,很有杀意! 柳大先生就坐在慈龙湖的湖畔,心中似乎有一种叹息。不久之前,慈龙镇里的大柱子才破瞠中毒死在这里。 他是个不错的年轻人! 柳大先生又是轻轻叹了一口气,转过身来道。“你们杀了不少人,也死了不少人。这么做有什么意义?” 他说话的方向是一座巨大的岩石。果然无相先生的声音和身影在长笑中缓缓出现:“有什么意义?朱元璋起兵登上九五至尊又有什么意义?” 柳梦狂点了点头,道:“你说的有理。不过,这是中原事,又何劳你们关外女真族来烦恼?” “天下是大家的,有能者掌之!”无相先生沉沉冷笑,盯着柳梦狂道:“就像柳大先生人称‘帝王’,不正是凭着卓绝的武学造诣傲视天下!” 柳梦狂轻轻缓缓的叹了一口气,道:“瞧来你在说这些话的时间里已经布置好了吧?” 他叹气,叹气声中夹有一丝冷笑。 在这刹那无相先生却隐隐然觉得一丝不安。柳梦汪笑的表情太奇怪,奇怪到完全不合理。 无相先生就算是心中不安,此时却已无可抽手。沉沉一喝,他忽的暴退向后! 仰身向后,一双靴底则有十八道暗器奔向柳梦狂。这些暗器有各自不同的回力,上下罩住的范围绝对是严密不漏。 柳梦狂唯一的方法就是出手挡下。 他是这么做,而这点也正是无相先生的目的! 就在柳梦狂拐杖抬起向前的同时,在他背后的慈龙湖内最少有二十把分水刺破开湖面击来。 无相先生还是在退,一倏忽就躲到了那座巨岩的背后。难道他不想看看结局? 是因为对那二十名杀手太有把握,还是一点把握也没有? 答案显然是后者! 所有的暗器和所有的人、所有的兵器都全掉落在地上。 柳梦狂就凭着一根杖便足以摧毁这一切。他挑眉,大步一跨往巨岩而行,不过是个呼息而已便到了岩石上头。无相先生似乎是早已料到了这点! 柳梦狂的眼睛看不到,这是在无相先生估计中这个敌人最弱的一环,也是足以致命的一环。 柳梦狂知道在他的左右有一双“筷子”,这点又是一个人的“知识障”。 无相先生就是将这两件事结合起来,左右手早已准备好各一名由慈龙镇擒来的童子,双手一推而出。 “真正完美的狙杀行动,第一先要激起目标的杀机!”无相先生曾经说过:“而最重要的一点是,目标的杀机因为用错而后悔时,就是我们出手最完美的时候。” 两名童子的哑穴早已被无相先生点制。但是他们还有呼吸,这点已足以让柳梦狂产生警戒! 果然又在无相先生的计算中,柳梦狂出手。 排山倒海似的棍力卷向那两名童子,刹那把两名童子震飞老远而去。 “哈哈哈,柳梦狂你可真狠!”在巨岩的左右两侧外三丈处,那一双“筷子”现身长笑道:“连无辜的小孩子也辣手击杀!” 他们的笑声很长很响,而且显然贯注了内力在左右两方向钻向柳梦狂的耳膜。 无相先生就是计算在这个时候出手。 他用的是剑,短短的袖中剑只有小臂的长度,但是,这绝对是比毒蛇的牙还要毒的剑刃、还要毒的剑招。 几乎是违反了武学原则,倒掌剑柄。 剑身仍旧在袖内,所以很容易让人以为他是出拳。 “无相拳握无相剑,剑出无相必夺命!” 这是一句流传在修罗天堂总坛最上秘地的话,也只有四大天王、四异鬼王、长老、冥大帝、光天皇以及天地人第一大修罗才知道的秘密。 一双筷子也迅速的目自左右欺近,这回可是无声无响。 “无相先生这一回可以立功了。” 月夫人轻轻的一笑,眼中有了钦佩之色。“这种攻击就算是明眼人也难逃一死。更何况……柳梦狂错杀了人,在定性上难免差了一点!” “你当真以为是如此?” 元般若冷淡淡的一笑,嘿嘿哼道:“那两名童子可是连皮毛也没伤到!” “什么?”站在元般若身后一名抱剑的年轻人高高挑起了眉头,叫道:“方才他那一棍的魄力……。” “这就是柳梦狂高明之处!” 元般若缓缓闭起了眼睛。是在沉思如何对付这个敌人?还是不忍心看见自己的属下惨败! 无相先生实在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方才被柳梦狂“震”打出去的两名童子此刻竟然是从冰冷的雪泥地上弹跳起来。而且,不偏不倚的是他们手中的薄刃在半途中深深的扎入“筷子”的腹部内。 从他的眼角看到,左右各两个纠缠交结的人影冲弹高了四、五尺后又重重的跌落于泥地上。 这个变化让他吃惊,却也救了他一命。 毫不犹豫的他这道身躯有如装了弹簧机括似的,硬生生的在半空中由前冲而暴退。非常快的速度! “啧!算他命大。”元般若睁开了眼睛,冷冷道:“崔风,你看见了?在江湖中要生存下去,除了有一身足以毙杀敌人的武功之外,就是要有随时可以逃命的能力!” “是!” 那名抱剑的年轻人恭敬回道:“崔风谨记光皇的教诲。” 元般若嘿嘿笑了,“好。从眼前的事你看出了什么?” “一双筷子死了。”这个崔风可不是在说废话。“他们是中计死的死在宗弹指所设下的死亡陷阱。” 宗弹指必然料想到无相先生会使用这手毒计。 因为他曾经是修罗天堂内七名长老之一,对于无相先生的解可是比总坛之外的人多的太多。 所以那对“童子”根本就是他故意“送”给无相先生的。可怜的是,无相跟黑罗汉一样,压根儿不知道在这慈龙镇暗中主掌的人是宗弹指。 “他是一个牺牲者。”月夫人似乎也变得聪明了:“但是我们也不是没有收获。” 她笑了,充满了沉冷冷的感觉:“最少我们确定宗弹指的确在这里。而且,属下相信光天皇必然也对柳梦狂有了更深一层的了解。” “哈哈哈,你跟在本座身旁果然进步不少。”元般若大笑道:“我们且看看无相天王如何逃出升天吧!” 对无相先生而言,眼前的情势可让他一肚子反胃。 一双“筷子”跟了他十年,整整十年的出生入死!他们一起经历过太多的大风大浪,也曾经多少次坐在敌人的头壳上谈笑饮酒。 “只要跟着无相先生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事。”左筷曾经说过,“最少,和死神贴身擦过时,永远不会是要我们的命。” “我同意。”那时大笑回答的是右筷。 如今,说这句话的人死了,同意这句话的人也死了。 无相先生看着那一对狙杀筷子的“童子”他们嘻嘻笑着站到柳梦狂左右。如今,可是攻守异势! 正午的阳光大片的落,映着解冻的湖水整目的光亮;从他的角度看过来,只觉得天光地亮弄得一双眼瞳子好大的压力。倏忽,对方是人影一闪? 无相先生再度吸气暴退,骇然发现柳梦狂已经到了右手方,正冷冷对着自己一抬掌中剑。 他只有全力出拳,拳后有剑的无相拳剑! 柳梦狂出手,但是目标可不是对着他。 元般若的攻击在这个时候发动。十二名穿着鲨皮劲衣的汉子彷如箭矢般由雪泥下面破冲出来。 他们的攻击简直以惊天骇地来形容。每一松手腕,手腕上握着的短钩都非常的稳也非常的狠毒! 柳梦狂的杖当空横扫,立下便有八名大汉平飞了出去。但是剩下的四个加上无相先生的出手却让“帝王”柳梦狂重重的捱下! 捱下而没有倒下。柳梦狂一身反震的力量已足以让无相先生的心胸恍如塞进了一块巨石,当然另外四名汉子也决计好不了那里。 第二波攻击紧接着又至。 这回是三十三名手上拿着缅铁钩的好手,满天一便罩落向柳梦狂而下。 本来,在这波攻击甚至在第一波攻击的时候,乾坤堂就必须配合行动,从中间阻拦。但是韩道被埋在室之下,那十八名负责调派人手的汉子也没出来。 柳梦狂显然在这个时候错误了一回估计! 现在能跟他并肩作战的,就是那两名“童子”! 这两名童子姓童,一个叫童武甲,一个叫童武子。 武中之甲,武中之子,是名便是好手。要不真是好手,又如何过无相先生又如何杀得了一对“筷子”! 他们奋命冲飞向前,硬是以薄刃两把对付满天的飞。 刃挡不住,以身阻。 “柳大先生你快走。”童武甲大叫道:“这些小毛贼由我们应付已经够了。” “别担心我们——,”童武子奋力挥动着薄刃紧接着叫道:“在我们的地盘上,他们可别想……” 话说了一半,蓦地是那三十三名汉子往当中拢罩过来。强大而悍烈的肃杀之气,硬生生的把他们的话截断,也硬生生的把他们最后一口气截断。 三十三名汉子加上两具体以及无数倒钓的缅铁全数压向下头的柳梦狂。 这些人都学过十三太保横练,就像前头那十二名鲨皮劲衣的汉子一样——他们是用最简单也是最有用的武器,肉体来对付柳梦狂。 在近乎不可能的情况之下,柳梦狂犹能窜身向前脱离了这张人肉铁网。 事情可不是这样就结束了。 “柳梦狂不愧是‘帝王’之名!” 元般若哈哈大笑,挑眉凝眸沈声道:“他最大的缺点,就是和敌人交战时永不后退。” 第三波的攻击只有两个人,两个好像快走不动的道人。 他们各挺着一把剑刺向柳梦狂。 剑出,歪歪斜斜的似乎都把它平抬都有问题。而在这雪地中特别显明的,则是剑柄上都挂垂着鲜黄的剑穗。 当年的喜乐双剑是红剑穗名震武林。 眼前的鲜黄剑穗有什么了不起吗? “嘿嘿,连三十年不见江湖的黄山黄穗两道剑也出来了?”柳梦狂沈眉沈笑中出手,大笑出声:“今日一战,至此方见快意!” 一双剑交飞,三道身影倏忽撞合在死亡。 昔日中原有四大名剑。 昔日天下亦有十大剑手。 柳梦狂从没计算这两名道人在内。因为,当他们六旬年岁时便已封剑逍遥山林而去。三十年前,柳梦狂犹是少年;他听说过这两名道人神奇的传说,却绝对没想到传说中的人的剑会出现在这个时候在眼前要杀自己! “你怎么知道我们?” 剑与交击的刹那,有人问。 “认得!” 柳梦狂不愧是柳梦狂,“帝王”这两个字也绝对不是自己叫出来的。“只要是剑,我便认得。” “只要是剑,我便认得!” 这句话好魄力,就像电光石火飞撞在一起的拐、剑。 在清冷的料峭春寒! 一名负伤的瞎子和两名九旬的老道! 他们应该是最没有危险性的人在一般的情况、一般人的眼中——但是,在这里的三个人却是足以制造出惊天动地的一战。 强大的气机回力将满地的雪泥彷如投入巨量火般轰轰于弹指间高高震弹起一片来。 “不能让柳梦狂走了!” 元般若的视线被罩飞一片的雪泥阻隔,竟是忍不住由座椅上虎然立起,喝令道:“所有人员,围杀过去!” 他这一喝,最少有三百道身影从四面八方快速的往柳梦狂和黄山双道那方推进。 三百道身影一动,气势万千。 不,不止是三百道。 哗啦啦的一大片响动,在另外一侧的慈龙湖里可也冒出两百条以上的好汉,也往当中方向抢进。是柳帝王的“混帮”好手。 当下,超过五百条的汉子全睁红着眼大力舞动他们手上的刀剑。元般若的眉头挑得更高了! 在混乱飞杂的人影中当然是更不容易找到柳梦狂的身影。 凝起一双凤目,他搜寻着下头五百道身影的移动。俄然,他的目光停住,停住之后不由得升起一丝敬意。 雪泥落尽刀光剑影之中那个人仍然气定神闲的站在那里。 傲立如鹰傲立如帝傲立如王的柳梦狂! 黄山双道的剑已折,而体则静静的躺在那儿。 元般若的孔在收缩,脑海里则是反覆的思量计算。 他还有最后一波攻击。那是暗中聚结在慈龙镇外五里方圆的三千人马。 如果把他们全部调派来参与目前的战事,就怕惊动了官府而把事情越弄越大,甚至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光天皇,我们是不是要召集所有的人马?”那名抱剑的年轻人皱起浓眉道:“如今己经可以确定宗弹指就在这左近,而且柳梦狂目前必然也负了重伤!” 无可否认的是,目前的确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元般若之所以犹豫,他有他的理由:“宗弹指一直没有现身,而且别忘了前些日子柳梦狂曾经救了‘北天王’沈京飞……” “光天皇之意是,他们潜伏在暗里守株待兔?”崔风高高挑起了双眉,道:“可是…。 我们卧底在乾坤堂的杨挂陆不是已经完成了使命?” “嘿嘿嘿,”元般若一阵冷笑,“宗弹指是个聪明人,柳梦狂更是聪明人。我想,韩道不过是个影子!” “影子?”在旁的月夫人忍不住轻呼! “对!韩道的出现是为了引起我们的注意。”元般若沈声道:“甚至是为了对付他们而暴露出我们的行踪!” 在目前的情况下,月夫人不得不大胆的忙问了一句:“属下恳请光天皇明示,是…。如何下此判断!” “因为已经有了黑罗汉的消息!” 元般若的话可令崔风和月夫人又敬又讶,“云夫人刚刚用了某种方法传达给本座,慈龙湖上龙额岛是大本营。而且…。这方圆三十里内已有兵队聚集!” 他们敬佩的的元般若对整个行动的掌握如此的清楚。而心中泛起一股不安的讶异,则是今日这一战是全面性大战,或者只是江湖人之间局部的战役? “柳梦狂必然已经负创深重!” 元般若下了决定:“对于我们往后的行动,达到这一点已经足够。” 所以,这一战应该是结束的时候了! 韩道都很怀疑自己是怎么活过来的。 “你醒了?”解勉道呵呵大笑着,“瞧你这小子也不是短命的相!” 而对着这位乾坤堂的总堂主,咱们韩大总管的眼眶忍不住有些湿润了起来。 眼前他仍然在秘室的位置,只不过现在是在秘室上头的地面上,抬眉可以看见温煦的春阳。 “看见阳光的感觉真好,是不是?”解大堂主微微一笑,就像兄弟似的拍了拍韩道的肩头,道:“好好躺几天吧!” 韩道可不是个没责任的人,他大力的问道:“柳大先生怎样了?” 他知道,在慈龙湖畔如果没有自己的支援,柳梦狂的情势可能相当的不好过。 “这点你放心。他儿子的那帮混混们正卖命咧!” 解勉道嘿嘿一笑,接着道:“元般若那小子讨不了便宜!而且,我们和沈王爷已准备好等待他发动全部攻击。” 韩道叹了一口气,道:“他会吗?” “战争是双方面的事!”解勉道微笑的表情可是充满了把握:“不管他会不会,我们可是要他叫他非做不可!” 元般若的脸色可是难看了不少。 “这些人,是从那里来的?”月夫人的眼瞳孔内也充满了恐惧。“他们…。并不是我们组织内的份子!” “嘿嘿,是他们逼得我们要发动全面大战。”元般若冷目挑眉而起,沈声发令道“传本座‘死亡飞灰令’!” “什么?”月夫人都为之忍不住讶呼一声,脸色骤变道:“光天皇上‘死亡飞灰令’岂不是要将方圆五百里内变成荒地?” 元般若浓眉重重一沈,嘿道:“你在担心什么?” “属下知罪!”月夫人颤着声,垂下了头连眉也不敢抬的道:“是属下一时失言,恳求光天皇原谅!” “嘿嘿,你不需要我原谅!” 元般若冷冷抬起了下巴,忽的下令:“崔风,斩!” “崔风”是那名年轻人的名字,“斩”是动词、是出手。 “崔风斩”这三个字的结合可变成了另外一个意义——死亡! 月夫人的身体高高的在那名年轻人的剑光流动中被挑起,惨嚎的声音随着体又重重的落下。 她的叫声很凄厉,甚至吸引了下头正在动手的人。 所有的人全停下了动作,他们不明白在那端发生了什么变故。不过慈龙湖的人最少知道乾坤堂的弟兄来了。 上千条的人影已经把四周围得密不透风,目标当然是那位“光天皇”元般若以及他身周围的十来个人。 “你知不知我为什么要你出手杀了她?”元般若犹且能微笑的问着话。 “崔风不知!” “因为她是宗弹指在组织内的奸细。”元般若看着岩石下的体,嘿嘿冷笑:“只可惜她传出去的消息并不正确!” 月夫传出去的消息当然就是元般若布署三千人马的所在以及行动的路线、策应的方法! “原来光天皇早就知道月夫人是宗弹指的内奸?”崔风敬佩的道:“所以,对方的行动其实是在光天皇的掌握!” “哈哈哈,本座这些年来查证的工夫可没白做!”元般若纵声长笑,道:“你就看看眼前上千人死在‘飞灰’之下的情景吧!” “飞灰”必然是一种毒之又毒的东西。 但是,灰也得看风向,而目前四面八方围攻过来的好夫元般若又如何能一次对付消灭? 崔风笑了,大力的一挥手传下命令:“光天皇下‘飞灰死亡令’,立即执行,延误者斩!” 刹时,十二名站在周围的黑色劲衣汉子各自冷笑一声纷纷戴上鹿皮手套,同时从怀内取出一包布袋来。 探手抽手,只见他们手中纷纷握着“石头”? “石硕”是沈灰灰的灰色,每一个人拿着都是有有角呈现不规则的形状。 他们打算怎么做! 难道凭这些“石头”便足以消灭围杀上来的千名好手?可能吗? 元般若放声大笑,“去!让他们见识什么是死神!” 梅雪雪的脸色就像是外头融掉的冬雪浸和着泥巴,又灰又难看。 当然,竹翠翠和菊黄黄的表情也是一样。 “你们在这里很悠闲嘛!” 云夫人的表情在笑,眼睛可是冷冻的吓人。她缓缓看着这间密室,忍不住得意的笑了。 “怎样,没想到我会出现在这里吧!” 是没想到。 这真是一场恶梦!梅雪雪颤着身子,抖着声音道:“你…。你是怎么进来的?” “是我放她进来的!”蓦地一声,黑罗汉的身躯出现,沈沈嘿笑道:“宗弹指可是太低估本座!” 竹翠翠骇然起身,伸出去的手指颤抖在半空中片刻后才上气不接下气的道:“你…。 你…。不是被宗大先生囚于地牢之中?” “哈哈哈,难道你不知道四大天王以及四异鬼王都来自浑沌无明处?” 黑罗汉狂笑傲然睁眼道:“小小的地牢又如何对付得了本座?”他冷沈沈一哼,看向云夫人道:“云夫人,你对你这三名手下教的太少了。” “现在还来得及!” 云夫人冷冷一笑,回道:“最少,我可以教她们知道背叛者的下场是什么?” 解勉道的眉头不禁大大的皱了起来。 为什么本堂派出去的千名弟兄一直没有回音?更令他讶异的是,元般若据说率领来的三千兵也没有动静! “这其中不太对”解大堂主缓缓的道:“慈龙湖那端必定发生极大的变故!” 韩道可是硬撑起了身体,急道:“堂主,让属下跟你一道去走一遭。” “不,目前的这一战你不适合参加!”解勉道拍了拍他的肩头,一笑:“你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好好的到一个地方静养。” 就在解勉道说话的当儿,门外早有一名汉子肃立在那儿等着解大堂主的话说完。 “有什么事?” “属下禀告堂主,”那名汉子恭敬道:“在密室废墟中,兄弟们终于救出一名活口!” 解勉道双眉一动,点头道:“那位?” “杨挂陆舵主!”那名汉子的脸色一黯,悲声道:“其实十七名舵主的首亦分别挖出。” 解勉道沈重的一点头,道:“带进来吧!” 人早已在门外静候,当下便由两名汉子以担架抬送了进入,惨!眼前这杨挂陆的背脊早已是血肉和衣服黏成了一片,模糊的不忍卒睹! 杨挂陆是趴在担架被抬进来的,脸上的表情看不出怎么真切。 “属下们在挖掘的时候发现瞿大福舵主压在一个人身上,”抬送进房的汉子恭声说明着:“那时我们便想或许在睢舵主身下会有活口。” 果然,杨挂陆就是这样死里逃生! 解勉道的瞳孔闪了一闪,“是谁第一个看见瞿大福?” 这话很奇特,也很有别具一番意义。 第一个看见瞿大福体的人是范一呆,一个看起来呆头呆脑,在那儿只会流口水傻笑的短矮小子。 他很快就到了解勉道身前,回答解勉道的问题也超乎外表的俐落。“属下当时所见的是瞿舵主的左手从背后抓在杨舵主的左肩,右手则握住杨舵主的右腕……” 他顿了顿口气,接道:“此外有些‘特别’的是…。” 范一呆停下了话,像是犹豫该不该说出他的看法。 “你说!”解勉道一向喜欢听听手下弟兄的看法。 “在杨舵主右手前方四尺处有一把匕首,”范一呆看了一眼杨挂陆接道:“而且,若说瞿舵主是为了护卫杨舵主而压在他的背后…。杨舵主的背部应该不至于伤成这样。” 因为瞿大福尚且没有被压成肉酱又怎么输到杨挂陆。 光亮一线,一闪,直掠刺向解勉道。 是杨挂陆闪电般弹身而起,掌中一柄短刃刺向解大堂主,冷冷的一笑,解勉道可是动也没动。 在杨挂陆出手时,早就有人从屋顶泻下;是两名穿着鲜黄衣服的年轻人,左右一架便把杨挂陆的两条臂膀折断。 克、克两声,杨挂陆的脸色刹那惨灰的就像十里外梅雪雪她们三个遇见雪夫人和黑罗汉时一样。 叹气的声音充满了恐惧。 无论是谁,眼看着自己同生共死的姐妹在转眼间由活人变成死人时,又有谁会不感到恐惧。 一切都非常的寂静,静的可以呼吸到死亡。 蓦地,其中一格暗箱轻轻响动,是有消息传达! “你拿出来看看。”黑罗汉哈哈笑扬着声音:“或许,是你这辈子看到最有趣也是最后一件事情。” 梅雪雪猛吞了几口口水,她不能也不敢不取出那条信条。 伸手进去暗格内,擅抖的指尖挟出了一张字条。 字条是慈龙湖专用的字条,但是“字”并不是她这几天“习惯”看到的字迹。 一垂眉,仍然忍不住惊呼。 她早可以想像慈龙湖已经落入修罗天堂的掌握。但是,绝没想到的是字条上简简单单的二十五个字——“乾坤堂一千名人员外加慈龙湖两百一十八名人员,已无活口”! 是什么方法,什么方法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让这么一千二百一十八名的好汉死亡? 柳梦狂呢?人称“帝王”的柳梦狂也救不了这么多人中其中的一个! 她的心重重一沈,两眼不禁是一黑,再也不醒人事。 宗弹指的心几乎要裂开来。 在他的眼前是一具又一具绵绵不绝惨不忍睹的体。而在他的后面,有一个人一个让他连看看这个人的面目的机会也没有便叫人“隔空”击败。 这是什么武功?他在这一生中第一次觉得恐惧,就算是六年前他背叛修罗天堂也不曾有过这种恐惧。 武功他是不知道,不过他知道的是,这个神秘极了的人物就是修罗天堂最高的统治者—— 天地人第一大修罗! “宗弹指,你已经看清楚了?”站在第一大修罗身旁,位居七大长老之一的冀还西沈沈冷笑:“只要背叛修罗天堂,就算逃得了一时也逃不了永远。” “哈哈哈,逃不了又如何?宗某人这六年来活得心安理得快意淋漓!” 宗弹指纵声大笑,笑声充满了豪壮和悲伤。 豪壮的是,生死早已不放在心上;悲伤的,则是眼前这么多的好汉就这样断绝了他们年轻蓬勃的生命! “元般若呢?”宗弹指冷冷一笑,“他不是最想杀我?” 他问这个问题,是为了另外一个人。 因为柳梦狂一定不在这一千多具体之中!否则,他们早就杀了他高唱凯歌将大批的人物送往天下武林各地兴风作乱了。 也正因为他柳梦狂还没死,所以他也才活了下来。 “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元般若在做什么,更应该已经知道我们留下你而还没有动手的原因!” 冀还西沈沈一笑:“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柳梦狂现在在那里!” “你的那些手下不会回来了。” 杨挂陆的嘴角渗着血迹,眼眶内也早已布满了血丝,他的声音可是充满了报复的快意。 “哈哈哈,解勉道你以为派出那些人会逼得元般若采取行动,然后你们来个守株待兔?” “呃?看来你很有把握这一戢你们赢了?”解勉道脸上习惯性的笑容消失,但是语气仍然很平静:“你真的这么有把握?” “解勉道,你太不了解修罗天堂更太不了解元般若!”杨挂陆恶狠狠狂笑着,“飞灰死亡令,足以让你那一千名弟兄骨无存!” 飞灰死亡令?这是什么玩意儿? “告诉你无妨!” 杨挂陆显然想要享受眼看敌人恐惧及后悔这种表情出现时的快感。“那是一种‘石头’,‘石头’里面藏养着一百只的‘飞羽毒蛊’…!” 飞羽毒蛊?解勉道不得不尽力保持自己内心的震骇! 他曾经在苗疆以及大理待过好一段日子,他也曾听说过在那个地方有一种最邪恶、最毒的蛊毒,飞羽毒蛊! 这种蛊毒就像是一丝一丝的棉絮,令人防不胜防。因为它进入人体内是借由一个人的呼气吸气! 除非你不呼吸,否则根本没有阻止的方法。 杨挂陆哈哈大笑了起来:“在元般若身旁就有十二名专门养带着飞羽蛊毒的死士!只要需要,他们随要可以牺牲自己,而以一换百要了敌人陪葬填命!” “这世上真有这狠毒的玩意?”范一呆忍不住叹气问着,“若真是如此,那蛊毒随风飘散,岂不是天下大乱?” 解勉道冷冷的一咬牙,嘿道:“这种毒的使用有两个特点。第一,必须先由使用的人吸入腹内以某一种玄功发动它们的活力,而后才经由呼气传向敌人!” “第二,这种蛊毒一旦进入人体后便‘生根’外出。”解勉道终于叹气道:“只是,体腐烂了以后蛊毒在体内的瘴气渗入地下,那地方…。几十年不能住人!” 他摇了摇头,“幸好的是,这种蛊毒很难培育!” “原来解大堂主这么了解!” 杨挂陆哈哈大笑道:“那你就应该明白那些‘弟兄’是永远回不来了!” 解勉道冷冷的笑了,“他们是回不来了。不过讨债的人还没死,赌局也还没有下桌!” 杨挂陆的脸色一变,他立即明白了一件事。 解勉道不会让他这么好死,更重要的是这个胖子一定会想尽办法让自己说出个一语半字! 夜! 这一天好漫长,似乎是过了好久好久以后才等到天黑。康涨一直到这个时候心情才放松下来! “康老大,我们今天可是留名在武林史啦!” 这间木屋竟然是挤了十七名大汉,只见他们一个全裸露着上半身,每双手掌都是又粗又大。 除了康涨以外! “康老大,你那埋火的技术实在是令兄弟们佩服!”又有一名汉子接叫道:“咱们就站在韩道那间密室上头外两丈处,可没半个弟兄受到点皮毛伤!” “所以今天一战咱们康老大是记第一功!”汉子们纷纷笑开了脸,七嘴八舌的道:“天皇传来嘉宾,咱们阻止了乾坤堂的行动所以才创柳梦狂!” “哈哈哈,我看姓柳的在天罗地网之下是别想见到明天的太阳啦。” 汉子们嘻嘻哈哈笑着,大口饮酒大块吃肉。现在是戌时了吧?康涨终于露出满意的笑容来。 子时初起时,就是他们离开这间木屋好好去享受的时候。 修罗天堂有绝对的奖赏和绝对的惩罚。 以他和十六名弟兄们今天的功劳,最少每个人都有五十两黄金和十天的假期到各处去狂欢作乐。 五十两金子,在那个时代可是足以让一家五口过了一辈子不错的生活。 “兄弟们,”康涨微笑的说话道:“子牌一挂,天下一处青楼都是咱们最大了。不过在这最后个把时辰里我们还是有件事要做!” 所有的汉子全沈寂了下来,静静听着康涨下面的话。“我们做事一向的原则——不留下任何痕迹!” 康涨扬声接道:“现在,所有的人立即行动准备将这个地方毁灭!” “是!”一十六名汉子应和一声后立即消失了方才嘻笑的表情,以一种共同的严肃和认真的神态刹那奔出木屋外头去。 康涨满意的笑了两声,随手由椅座下面取出一箱木盒打开。里头,是各式各样配料的火! 这个灭迹行动不但要把木屋炸得片甲不留,而且要在短时间人引起熊熊狂火把里面的一切烧成灰烬。 他有十足的把握,任何人都无法事后感着留下的灰烬查出曾经有些什么人,有多少这里呆过。 “更别想知康涨和十六个火神弟兄曾在这儿待过!”康涨边配着粉边忍不住得意的笑了。 女人,只要再过一个时辰就有数不清的女人任他康某人左拥右抱! 他真想,也几乎忍不住要大叫:“兄弟咱们赶快加把劲。” 但是康涨当然没有说出这句话,理由不止身为“老大”不得不强!忍着激动,更因为他十六名弟兄已经变成什么声音也听不到的死人! “你好康老大,”范一呆那呆傻傻笑着的脸出现在门口,身后又跟了一个胖胖的家伙,“我跟你介绍一位值得你认识的人物……” 康涨的表情实在是像自以为捡到黄金,伸手一拿却变成了大便似的。 “解勉道,乾坤堂的解大堂主!”范一呆笑的更傻似的,“怎样?介绍这号人物给你康老大不丢脸吧!” 当阳由东方升起时,他们的表情似乎都好了那么一点点。 最少,最后传回来的消息总算是比较让人放心了点。 “解勉道一夜之内率领乾坤堂弟子,丐帮弟子及朝廷官兵配合,连破修罗天堂六据点,擒获一千两百四十一名敌员。” 这是条好消息,更重要的是,“柳大先生仍然行踪不明,元般若布下天罗地网毫无所获。” “咱老爹有一套!”柳大公子帝王嘘出了口气,环顾室内的众人道:“各位兄弟姐妹们,现在两方两地的战争在今天变成了一处!” 谁都听得懂这句话的意思。 他们将离开金陵城,而这一路往慈龙湖的方向而去可不会平安无事,更不是游山玩水。 “但是潘姐姐的事呢?”倪不生那张娇俊绝美的面庞轻皱着双眉,道:“她现在可还落在冬七寒的手中。” “而且秘先生必然也在金陵城左右!”宣雨情轻轻提醒着郎君道:“柳哥哥,如果秘先生和冬七寒联络上,事情的演变只怕会更复杂。” “这点我知道,”柳帝王叹着气,苦笑道:“可是目前爹的下落不明,再加上宗弹指落在对方的手中,我们怎么考虑还是以那边为重……。” 他顿了顿口气,又道:“更何况天地人第一修罗现身在那处,这件事也很可能吸引秘先生把注意力和目标移往慈龙湖!” “有理。”门外的陆醒又赞同又点头的抱着一堆早点进来,朝桌上一摆呵呵笑道:“各位早哇,还没用吧?” 当下可是讨了一堆人的白眼瞪了过来,“你这小子出现的虽然不很是时候,”皮俊可是笑了:“不过,最少送来的东西倒很是适合。” 陆醒嘻嘻一笑,朝柳帝王继续道:“秘先生的目标一直是第一大修罗!而且根据大天人方才给陆某人的消息,秘先生的行踪已经往东北而走!” 往东北,就是慈龙湖的方向。 “当然,”陆醒又带了一句:“闻人名剑也往那方向去了!” “既然秘老头往慈龙湖而去,很可能冬七寒也接到了这个消息挟带着潘离儿去追他的老东家。”夏停云顿了顿口气,道:“我看,就由哥哥我跟两忘老先走一步。” 他们两个的轻功和追踪术可是天下最好的一对! “我赞成咱们先走一步。”夏两忘瞪眼道:“不过,‘兄弟’之间的称呼是颠倒了过来。” 这一对夏姓兄弟一忽儿便不见了踪影,也不知道怎消失。 “好轻功!”陆醒赞笑了一声,朝向柳大公子道:“柳兄,‘大天人’还有点事要跟你及嫂夫人聊聊………” 宣雨情楞了楞,嘻声轻笑道:“那一定是要柳哥哥去做‘一件事’,而事先要我同意是不是?” 陆醒尴尬一笑,道:“宣大小姐果然是个聪明人。不过,这一趟在下恳请两位务必赏光。” “行啦,你们去吧!”皮俊搓了搓手,道:“哥哥我跟韦大美人、倪大美人、晏大美人走另外一路往慈龙湖吧!” 柳帝王的一双眼瞳闪了闪,点头道:“的确也是该出金陵的时候了。咱们就这么说定。” “阎如来呢?” 晏梧羽的伤势已经好了大半,踱了过来道:“那位‘冥大帝’我们不事先跟他联络,或许有帮助!” “他是个朋友,”柳帝王微笑道:“但是,并不能因为人家是朋友就想藉想助力而自己不花脑筋是不是?” 这句话,真是有大侠的气魄,陆醒重重叹了一口气,道:“难怪大天人会这么欣赏你,原来也只有你这种气魄的人才能做到彼此‘合作’的事情!”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计划!”庸救深深看了宣雨情一眼,道:“但是,也可能…。很困难。” 宣雨情淡淡一笑,接道:“庸大先生有话就直说吧!” “彩烟楼!”庸救的确说的够直接:“彩烟楼里最有名的应无罪,就是我们‘合作’的目标!” 宝应湖上宝应城,城里一宝应无罪! 彩烟楼是一座青楼,不过它可不是普通的妓院。 最少,你随便进去溜个把时辰也得花上二十两金子。这种钱,在那个时代可是吓人! 彩烟楼又分为七彩七阁,红橙黄绿蓝靛紫,一阁接一阁深入,一处比一处花得银子—— 不,这里是算金子——多! “而在彩虹七阁之后,有一座用纯白的南疆大理石建造的阁楼,里面着是波斯进口的白长毛地毯!” 庸救淡淡的一笑,扬眉道:“那里的每一件家具都是用珍品白檀木雕造,里面的每一个女人也都穿着雪白的丝绸衫。” “应无罪就住在那里面!” 柳帝王嘿嘿一笑,道:“你要我去找她?” “你当然可以想像要见到她的面不会比见到黄帝老子还容易。嘿嘿,当今多少朝廷大官全吃了闭门羹!”庸救的双眼一凝,沈声道:“这个女人,是修罗天堂七大长老之一!” 柳帝王的眉头高高的挑起,点头道:“好个人物。” 庸救沈声道:“你去接受她,甚至将她擒出彩烟楼囚禁起来……” “喂,你以为我是谁,随便就可以把一个‘人物’随手带走?”柳大混叫了起:“更何况那是别人的地盘!” “你不能不带她。” 庸救嘿嘿一笑,道:“除了秘先生知道这个女人的身份之外,更知道了她是第一大修罗的女儿!” 大事情!柳大混混叹气了,“为什么每个组织的首领都有女儿?而且似乎都很难缠!” 他可是想起秘先生那对宝贝女儿秘倚虹和秘挽虹。 宣雨情轻声笑了,道:“庸大先生要我一道来,恐怕是还有别的事要‘合作’吧?” 庸救哈哈大笑,道:“真是聪明的女人。”他点了点头,一双老眼闪过智慧的光辉,道:“宣姑娘是柳大先生的弟子,所以够资格去见一个人!” 他的声音可严肃起来,缓缓的道:“不知是那一位?” 庸救把眼光看向柳大混混,一笑:“柳老弟应该知道吧?” “三十年前的张仙子?”柳大公子的脸色可不好看了。 “果然你知道,”庸救大笑道:“三十年前的天下武林亦有十六名剑,如今仍然活着的共有五个!” 陆醒这厢在旁边接口道:“他们是张仙子、黄山双道、方圆、京走灾、吾尔空年……… 其中,黄山双道在昨天已死在柳大先生的手下。” “你们的消息倒是不慢,”柳大混翻了翻眼珠子,哼道:“你要雨情去找那位张仙子做什么?” “张仙子是个女人,而且是个有很奇怪习惯的女人!”庸救十分有把握的道:“第一,她只跟女人动手,而且绝不会杀女人。第二,如果有男人找她比剑,则由京走灾出面。” “走灾的剑是死神走过的灾难”!这句话在柳帝王很小的时候可是曾听说过。 而且,一直很清楚的记到现在。 “我们真正的目标就是京走灾,”庸救微笑道:“据老夫的记忆,这位京大名剑和天地人第一修罗有相当的渊源。或许…。他知道第一大修罗的来历!”—— 收集 第八章 “知道第一修罗的来历就能针对他们的缺点下手。” “只要除掉第一大修罗,修罗天堂所有的行动便会立刻停止。而且,最少会有六年的时间不出现于江湖!” 庸救的话说完,可当一切没事似的啜了口茶,愉快而舒适的往椅背软皮一躺竟是半闭目的享受满口的茶香味儿。 “你这老小子倒是很有把握咱们会照你的话去做。”柳大混混嘿嘿笑了:“多谢你庸老大提供了这么多的线索。不过,哥哥我做事一向是用自己的方法。” 庸救的眼睛可是大大的睁开,“柳兄弟,去做这两件事老夫可是有比较快的途径…。” “路是人走出来的。”柳帝王哈哈大笑的一口饮下桌面上那杯琥柏香茗,啧得赞口道: “好茶——!” “柳帝王午牌时分离开金陵城。”龙在世看着手上传书信条,嘿嘿一笑:“只要他离开金陵,我们可是好下手的多了。” 阮豪卿哈哈笑出了声,点头道:“不错!只要你的手下能盯得住他的行踪,嘿嘿,我一定可以取下他的首级!” “这不是问题。”龙在世凝眸冷笑,今早龙某的手下发现他的那些朋友离开金陵城后立刻盯紧了他的一切行动。而且,无论他由城门的那一条路出去我的手下可是锁得紧! 阮豪卿满意的一点头,这时门口处见有一名汉子急速的步入房门恭敬伸出双手递出了一张传书。 “查出了萧游云的下落,”龙在世哈哈大笑,道:“这个人对于我们对付柳帝王有相当的作用。” 阮豪卿双眉一挑两眸两眸一凝,沈嘿道:“你什么时候进行这项行动?” “朋友,你最好记住我们只是‘合作’的关系!”龙在世第一次显露出身为修罗天堂“四大天王”的霸气,“我怎么做、做什么可没有你干涉的权力。” 阮豪卿脸色变了变,冷沈声道:“龙朋友,你最好把话说清楚。” “有一天叫‘三天冥王’的老头子你不是不知道吧?”龙在世哈哈纵声长笑,道着: “阮兄的杀技是从那里学来吧!” 阮豪卿额头上的青筋立即暴浮,牙根狠狠一咬:“你还知道了些什么?” “我想你们一共有四个是不是?”龙在世微微冷笑,“除掉被你灭口的那个女人以外,另外那两个伙伴可能不同意你对柳帝王下手!” “你到底想说什么?”阮豪卿现在不得不重新估新他这位“伙伴”。 “如果你不想弄得天下无容身之处,最好是乖乖听龙某人的指令行事。”龙在世哈哈大笑,道:“你那两位朋友的下落龙某已经派人盯上了。” 这意思是,他龙在世随时可以通知赵不丢和冬叶寒自己的下落。后来,必然是他们两个联手执行三天冥王的死亡令! 因为,自己在这几天已完全脱离和他们之间正常联系的管道。想来他们也清楚的知道自己已经毁灭了承诺! “你,以及任何人都不知道他们的真面目。”阮豪卿眯起了双眼,道:“我不相信你的手下能盯住他们的行踪。” “我的手下当然不行。不过…,”龙在世笑了:“却有人行——容状元!” 杀手状元。阮豪卿不禁有点后悔为什么没有杀掉那老小子,弄得如今很可能毁在他的手上。 “嘿嘿,姓龙的,你想用他们来威胁阮某人?不怕我现在就杀了你?” “你能不能杀得了我谁也不知道。”龙少爷哈哈长笑着,“可是龙某人倒是有把握,你一出手便离不开龙字世家。” “哼!龙字世家早已是人去楼空!”阮豪卿的一双拳头紧握,冷喝道:“杀了你才真的是变成了死屋!” “你太低估龙某人了。” 龙在世双手一拍,奇怪的是屋内屋外就平空冒出不少人来。而且,很明显的都是武功相当不错的好手。 “你以为在下这个‘天王’一位是干假的!”龙在世当真得意的哈哈大笑,道:“姓阮的,放明白一点,好好的合作对你对我都有好处。” 阮豪卿这下完全明白了。 龙在世绝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他早就精心设计好一个圈套引自己入彀。如今,果如他所愿了! “他们的剑很厉害?” 萧灵芝轻轻叹了一口气,将火堆上的药举起向碗内倒出一种深绿带黑的药汁递给了柳梦狂。 “这是我最近才研究出来的‘洗脉续元’,你喝喝看效果如何?” 柳梦狂难得有温柔而感激的表情,点了点头接过来一仰饮入喉而尽。滚烫的药汁似乎对他的喉咙没有半点的热水似的。 他向着身前这位女子,淡淡一笑:“辛苦你了。” 简单的四个字,萧灵芝已经是心满意足! 柳梦狂是高不可攀的“帝王”,也是她这一生中唯一的爱。 她愿意随时为他付出一切,不仅自己的生命,更积极的是永远有新的来治愈郎君随时可能受到的创伤。 “黄山双道是了不起的人,了不起的剑!”柳梦狂嘘出一口气,微笑道:“能够和三十年前的天下十剑相较量,真是快意平生之事。” 萧灵芝柔柔的叹了一口气:“你杀了他们?” “是。”柳梦狂缓缓而沈重的道:“帝王绝学只有一式,一式一剑,必败杀敌。” 他说着,便忍不住胸口的一堵气猛咳了起来。而且,还吐出了两三块黑血块来。 萧灵芝反而安心了,拍着郎君的背满是关切的道:“梦狂,是不是感觉到舒服多了?” 柳大先生感激的一点头,笑道:“胸口的郁气疏通了不少,看来过个三天便可以复元了。” 萧灵芝放下一颗悬心,柔声道:“能够将你伤成这样的人,放眼天下实在是很难再有了!” 的确,自来柳梦狂傲行天下可没一回重创如此! “不,只是尚未遇面而已。” 柳梦狂沈思边道着:“三十年前的天下十剑犹且有几名活在人间。而且,闻人独笑、秘先生以及那位修罗天堂的第一号人物都有可能有相当或者更超越的能力。” 萧灵芝一双眸子不禁又忧虑了起来,缓声道:“难道你想一个个的去跟他们比剑!” 柳梦狂哈哈大笑着,道:“你知道我的一生就是剑!” “是!”萧灵芝百分之百的清楚。 “不过,那是以后的事。”柳梦狂微笑道:“那些人如今都隐退于江湖,根本没有知道他们的下落。如有机绿相会再说吧。” 他拍了拍萧灵芝的手背,淡淡道:“眼前最重要的,就是对付修罗天堂。嘿嘿,尤其是向元般若讨回梁子!” 萧灵芝此忽然闪过一个疑惑。“为什么黄山双道会听命于元般若?”她偏着头皱眉问道:“以他们那么大的年纪,而且退隐江湖三十年的世外高人照理是不会再出来了才是。” 柳梦狂淡淡一笑,反问道:“依你的想法呢?” 他这么问,表示也曾经有这个念头闪过。 “以他们的状况来说,除非是不得已的情势才会重出江湖来对付你。而这种情势只可能有两种…。” 萧灵芝沈吟道:“一个是有把柄在人家的手中,一个是碍于心情压力!” “那两位前辈既是方外中人,自是不可能有妻有子被人控制。至于其它的把柄,那就不得而知了。” “这点正是关键所有!” “你…不认为有人情的可能?” “以他们的年岁,谁又忍心用人情去强迫他出剑!”柳梦狂嘿道:“不过,能掌握他们把柄的,倒非是跟他们熟悉的人不可。” 萧灵芝点了点头,轻声道:“莫非你想走一赵黄山去实情来?” 忽的,他哈哈大笑了起来:“元般若必然以为接应我的是解勉道,可不会想到早安排了你在万一时做为隐避的地方。” 没错,这点是大大出乎元般若意料之外,也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甚至连解勉道也是如此! “还是没有柳大先生的下落?” 韩道下床的第一件事就是冲到解大堂主的面前问道:“他甚至连一点点的记号也没留下来?” “如果是死了那就没话说——,”解勉道轻轻叹了一口气接道,:“如果还活着,那么这里面就别具深意了。” 韩大总管可忍不住道了:“什么深意?” “可能是受了极重的创伤眼前不方便出面。”解勉道沈冷道:“也可能是放下一个圈套。” 韩道可不笨,立刻就明白啦! “柳大先生要诈死!” “不管是不是,反正没半点音信可是对元般若一大压力。嘿嘿,这可弄得他夜夜没好觉睡!” 韩道相信这个可能。以他们来说都睡不安稳了,更何况是敌人?他们是担心,元般若也当然会担心。 虽然一个是担心柳梦狂死了,另外一边是担心柳大先生没死。 “三天了!”解勉道嘿嘿笑着:“我们的人和他们的人也在这段期间内遭遇了一十九次之多。可见…,他们也没找到柳大先生。” “所以这也是一种最好的通知方式?” 韩道放心的大笑了:“如果柳大先生真的死了,我想这么多双眼睛不可能没半只没看到是不是?” “对极了。” 解勉道也愉快了起来:“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事就是把修罗天堂剩余的人员一举灭尽,以及追查宗弹指的下落何处!” 为什么一点柳梦狂的消息也没有? 元般若在深思着,他不可能在乾坤堂那边,否则解勉道的人到了今天中午还在四处追查柳梦狂的下落。 问题是,方圆三十里内他能躲到那里? “光天皇是在思考柳梦狂的下落?” 永远站立在元般若身边的崔风轻轻表示了意思:“他受了那么重的剑忌之伤,想在短时间内复元是不可能的。除非”””元般若的双眼一亮:嘿道:“你有什么看法?” “除非他早就安排了后路!” “萧灵芝!”元般若虎的起身,道:“一定是她!” 元般若的一双凤鸶眼眸深邃的闪了两闪,嘿嘿道:“柳梦狂这手棋下的漂亮极了,简直令人无从找起。” “难道我们就这样放弃?”崔风皱起眉头沈吟道:“第一大修罗已现身而且擒走了若弹指这叛徒,如果我们没有趁机擒杀柳梦狂,只件…。日后会影响光天皇的地位。” “不错,正是如此!”元般若颔首哼道:“为今之计只有擒下解勉道用之逼出柳梦狂现身!” 他看向崔风一眼,只见年轻人眉头紧皱着。“崔风,有什么疑惑吗?” “属下是想在这三天柳梦狂复元了多少?” “你担心这点!” “是。”崔风缓缓道:“那日柳梦狂先战无相先生再战十二魂勾,最后能一剑狙杀黄山双道……。他这个人到底有多大能耐?” 元般若也不得不沈思这个问题,他是在想,如果换成了自己是不是有这个能耐闯过这些关口! “去叫无相先生来。”元般若足足思考了半炷香之后才道:“在慈龙湖最后一战应该开始了!” 乞丐在什么地方都见得到,原本这是一点也不稀奇的事。但是,在一条街上躺了一堆乞丐的体那可不是稀奇事了。 总共是十三具,而且还被人一具接一具的往上堆起填高。显然,是有人要这么做! 解勉道静静听完属下的叙述,半闭着眼在沈思片刻后道:“丐帮这次和我们联手对付修罗天堂,如今他们丧生了那么多的弟兄,于情于理上我们绝不能不管这档子事。” “依堂主之意,我们是打算采取全力进攻的策略?”范一呆在旁侧问道,他表示了意见“只怕是元般若之计。” “这的确是他下的毒计没有错!” 解勉道冷嘿道:“而他的目的也正是要触怒我们,在我们有所行动时成为全面的交战!” “那是他以为柳大先生在我们手上了?”范一呆嘻嘻一笑,道:“所以乾脆来用个硬的!” “元般若不会这么想!” 韩道由外头幌了进来,道:“他这次想引发全面大战的目的不过是想要逼得柳大先生出面而已!” “正如我想!”解勉道哈哈两声笑,微哼着:“三天前第一大修罗曾经现身在慈龙湖而且随手间擒走了宗弹指!这点,对元般若而言压力很大。” 他们都明白解勉道的意思。 宗弹指是个可以逼柳梦狂的人质,而元般若在对付柳梦狂时也的确暗中布署对付宗弹指。 他原先的用意是,万一狙杀不了柳梦狂只要能把宗弹指擒入掌中;估计中黄山双道对休柳梦狂最少可以损失姓柳的一半的实力。 那么宗弹指的用处可大了! “谁知道那个神秘的第一大修罗会出现而且擒走了宗弹指。”韩道轻轻一叹,道:“这摆明了非让元般若全力一抟不可!”范一呆不懂的是,“既然他也想到柳大先生不在这里,又何必发动这场战事?” “因为有我们解大堂主在呀!” 韩道哈哈大笑道:“你不认为咱家的解大哥也是个可以逼出柳大先生的人物?” 这倒是,而且十分的是! “行啦!现在对方已经出招,我们要怎么办?”范一呆耸了耸肩,道:“这一阵子我们也拔了不少他们的暗舵!” 解勉道嘿嘿两笑,道:“既然是全面大战,我们乾脆就下战书!” “好方法。”韩道拍着双掌,哈哈笑道:“乾乾脆脆来一个正面大决战,省得大家劳心费尽思量在设计!” 事情好像越搞越大了。 柳帝王出了金陵城赶了一天一夜的路,才刚刚进入天长城便听说了个大消息。 “本来是寂寂无名的慈龙湖如今已是天下瞩目之地!”茶馆内随时可以看到,听到有人在谈论着:“据说一个及神的组织修罗天堂和乾坤堂决战在那儿!” “慈龙湖?”有人听都没听过“那是什么地方?” “它的位置在鲁西东平湖的西侧,郓城的北上端。”说话的是一名灰布衣老者,那张满历风霜的老脸似乎是经历过天下各地的风霜。 只听他缓缓一嘿道着:“至于他们为何选择慈龙湖于三日后一战,那就不是外人所知的了!” “乔老头——,”在旁听着的人发问道:“乾坤堂我们知道是个鼎鼎大名的组织,但是那个修罗天堂又是个什么东西?” “这个老夫也不清楚。”姓乔的老头子嘿嘿道:“不过,能用十二个人毁掉乾坤堂千名弟子,你说他们可不可怕?” 在那个时候,这种消息跟天塌了一片下来差不多的惊人。 “消息传的这么快?” 柳帝王看了宣大爱妻一眼,眼不住皱眉道:“看来那个元般若故意把这消息散布到天下各地……” “他的目的何在?”宣雨情边啜茶边问着。 “为他们修罗天堂建立威望吧!”柳大混叹了一口气,道:“慈龙湖一战绝对不是‘结束’,而是他们进入中原武林的‘开始’。” 宣雨情轻叹一声,眼角已瞥见这茶馆入口处阮豪卿大步的跨了进来,隔着三张桌外坐下。 冷冷的目光,冷冷的肃杀之意侵来! “他可是针对你来的?”宣大小姐双眼一皱,道:“根据容状元的说法他的杀技来自三天冥王……你能应付吗?” 柳大公子沈吟了片刻,忽的一笑道:“三天冥王在当年是杀手一界中最具‘思考’天赋的人。虽然他限于本身的资质未能达到的‘理论’上的境界,但是天下中总有人可以应和的了……”顿了顿口气之后,他挑眉道:“武学一道深不可测,唯以心自创不限……” 这话可是字字钻入阮豪卿的耳中,方才是脸色一变要起身瞪目出手。却是,有个方形脸圆身子的六旬老者哈哈大笑的拍掌道:“好啊!说的太好了!” 这老头子虽然已是花甲年岁,但那张方形脸可是红润的很,特别是配上雪白的短胡髭更见一股别具的风范。 “小兄弟,你说那句‘武学一道深不可测,唯以心自创不限’简直是有道理极了!”这个方脸圆身的胖老头呵呵大笑道:“能说的出这句话的年轻人…。莫非是柳帝王?” 柳大公子不由得双眼一眯,脸上表情一贯的嘻嘻在笑回道:“哥哥我是柳帝王没错,不知前辈如何称呼?” “随便随便——,”胖老头拍了拍自己圆嘟嘟的肚子呵呵笑道:“你就叫我圆老头!” 柳帝王点头一笑,揪了那端的阮豪卿一眼朝回向圆老头道:“圆老头——,你觉得那小子怎样?” “怎样?想杀人呀!”圆老头呵呵大笑着,“而且想杀的人是你老弟!”他边说,还边做出了鬼脸来。 宣雨情被他这付挤眉弄眼的表情弄得好笑,忍不住咭咭笑道:“前辈也真是的,明明知道有事还想来凑身儿。” 圆老头又是一阵呵呵大笑,道:“走江湖路怎么能怕事呢?再说,这位阮大少爷我可没看在眼里!” 原来他知道阮豪卿,而且似乎是冲着他来的。 “死老头子,你是谁?” 阮豪卿终究忍不住拍桌而起,喝道:“如果想死,本少爷倒是很快就可以成全你!” 圆老头理也没理会他,缓缓站起身来随手抓起一瓶酒摇摇幌幌的往外头走。阮豪卿那忍得下这口气,暴喝一声急窜向前。 出手,便是双拳! 一拳攻的是圆老头,另外一拳则是柳帝王。 这两拳又急又猛,而且拳风已凝气忌恍恍忽在拳头之前叠影飞出五道拳影。端的是令人惊震的拳功! 柳帝王双眉一挑,右掌似拍似拂前后三下挥动。只见他右掌五指在挥动间如弹如拨硬是将阮豪卿的气忌猛拳化解于无形。 这一手妙极,几乎已经没有人能在这种情况下用出更好的方式来解掉这一拳。 咱们柳大公子也满意极了,特别是看到阮豪卿的表情。 姓阮的那张脸,柳帝王差点笑了出来,简直像是吃到一大口牛粪似的难看。他真的会笑出来,如果不是发现阮豪卿变脸真正原因的话,咱们柳大混可能会把这茶馆上的瓦片全笑震了下来。但是,柳帝王的脸色变了! 宣雨情的脸色也变了。 她看见一件不可思议的事——阮豪卿的拳头竟然被那个寂寂无名的圆老头一根右手小指头穿破! 穿破,这么猛的拳,被一根小指头! 哀嚎,惨烈的哀嚎高高的拔扬飞出屋外。 屋外,龙在世在对面二楼听得很清楚,也看得很清楚。 “阮豪卿完了,”龙在世啜着酒,缓缓、缓缓的娑摸着酒杯,道:“只是…。不知道那个胖老头是何等人物?” 他转侧头,朝旁坐的太上道长淡笑道:“不知道道长可否认得此人?” 太上道人一双眼瞳子凝缩,表情可是十分的沈重。 “道长,你认识?”龙在世又追问了一句。 “不很确定!”太上道人皱眉道:“不过——,希望不要是他?” 龙在世双眉一挑,嘿声道:“谁?” “走八方,一剑圆。”太上老道沈声道:“你有没有听过方圆这个人?” “方圆?” 在茶馆内的柳大混混叫了起来:“圆老头可是三十年前天下十剑之一的方圆?” “哈哈哈,小兄弟的眼力可真好!”圆老头大道:“你是如何认出老夫来的?” “小指!” “小指?” “真正的剑完全是在小指控制,特别是出手后每一点点细微角度的变化,小指是灵魂所在………可惜,到了现在眼解这道理的剑手已经很少很少了!” 小指,一向被认为最没用的一根指头,似乎它除了戴戒指以外没有别的用处。 但是真正的剑手他们都明白,在出剑的最后一刹那决定那个角度方位刺入敌人的身体,决定胜负生死的最后一个变化,决定一个人一生的名誉地位;小指,所占的地位就是这里! 方圆哈哈大笑,点头道:“小子,你懂。哈哈哈,但是你又怎么知道老夫是方圆而不是别人?” 柳帝王哈哈大笑,回答的跟他老爹一模一样! “只要是剑,我便认得!” “你到底想去那里?”潘离儿轻轻叹了一口气,道:“整天坐在马车内可不是件舒服的事。” 冬七寒微微一笑,看了看外头的又沈沈思的道:“别问我的方向要去那里…。因为,我也不知道…。” “那你为什么又要擒住我不放?” “因为…有一天你或许对秘先生有帮助!” 潘离儿双眉一挑,道:“你想利用我做人质?” 冬七寒摇了摇,喟然一叹柔声道:“不!我也不会把你交给秘先生用来要胁柳帝王。只是…在某一天或许你在我的手中会有些助益而已。” “这小子的算盘打的不错。”车外,夏停云如是说。 “不过,他还挺有点良心的,咱们就别太为难他啦!”接话的,可是夏两忘少爷。 冬七寒脸色一变,俄然纵声大笑道:“外头的可是夏氏兄弟?冬某人心仪两位的轻功和追踪术久矣,今日果然是领教了。” 长笑声里马车已是停住,冬七寒大力一推开车门迈步下地。眼前,夏停云、夏两忘早已站立在马侧嘻嘻笑着,挥手招呼道:“哥儿们,去喝一杯如何?” 冬七寒哈哈大笑,点头道:“既是两位英雄相邀,冬某人又如何不去?” 这家酒馆的名字很奇怪,也很有趣。 “大土瓜酒坊”,你说这名字是不是很奇怪、很有趣! 酒坊的名字有趣,这里面的老板也是个有趣的人。只见他的头上戴着的不是帽子而是用布条卷得老高的硕顶罩子——几乎有两张脸的长度那么高。 更奇怪的是他的衣服,外头那一件袍子随便一数最少也有一百个以上的破洞;里面可更奇怪了,少说有三十种以上的颜色缀补成的。偏偏,脚下是一双大红鞋! 真是,这付穿着十足的——大土瓜! 不是老板土,连三个伙计也土;你说穿着绿衣服配上土黄裤加上红靴子是不是很土? 潘离儿看着都忍不住要笑出声来,心情难免也好了许多。 “这是间有趣的店,里面都是有趣的人。”夏两忘呵呵笑道:“冬兄——,你觉得如何?” 冬七寒点了点头,一摸满颊的胡髭落坐笑道:“果然是有趣的地方,不知道你们怎么找到的?” “有缘人自然能到这里。”那个老板亲自端了酒过来往桌上一放,笑了:“这位爷—— ,你说这话有没有道理?” 冬七寒哈哈大笑,双掌一拍道:“大大有理!” 他的双掌一拍,这种细致的动作可没让那位老皮疏忽掉,哈的一声笑道:“原来你是姓秘的徒弟?” 冬七寒的脸色骤然一变,挑眉道:“老丈是如何知道的?” “当然是拍手的动作罗!” 老板不当一回事的笑了:“姓秘的那一套内功心法咱吴花花可是清楚的很。” 原来这老板的名字也这么老土这么有趣。 但是冬七寒可一点也不敢小觑眼前这个默默无名的老头子。江湖之大,卧虎藏龙之辈真是难以估计。 “不知吴老皮和秘先生有何因源?”冬七寒的语气中有一丝恭敬:“秘先生的来历,可是天下第一大谜!” 吴花花哼了两哼,道:“什么屁来历?姓秘的见了老头子还得叫一声舅子!” 舅子?那么是这位姓吴的妹子嫁给了秘先生啦! 冬七寒的双眸一亮,神情有一丝异样:“那么…。你对他以前的事很了解了?” “干什么问这些?”吴大老板从鼻孔一哼,“小子,你叫什么名字来的?” “晚辈冬七寒!” “冬七寒?”吴花花似乎有一点惊讶,“原来你这小子还活着。真不容易,大难不死果然是必有后福!” “前辈…。知道晚辈的来历?” 冬七寒的神情紧张了起来,急道:“晚辈是…。?” “你来自雪地。” 吴花花的一双眸子眯了起来,沈吟之中有一丝回忆的光芒在闪动:“三十几年前的事了,不过老夫可没忘记。” “请前辈详情相告。”冬七寒恭敬道:“特别是晚辈是不是还有亲人在世间?” “呃?听你的口气好像查觉到有别的亲人?”吴花花嘿道:“不知道你那位兄弟叫冬叶寒的有没有你这么幸运还活下来…。” 冬七寒的脸色不阵激动,忍不住伸出双手紧紧握住吴花花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件事情的衍变可是大大出乎众人的意料之外,就是带路来的夏氏兄弟也没想到变化到此。 “在二十二年前的塞外寒冬,有一回老夫和姓秘的在郊野猎狐,却是在途中被一阵婴孩的啼声所吸引…。”吴花花挥了个手,顺手斟一杯酒仰喉而尽边道:“那是一片林子,有一位残弱的妇人抱了两名婴儿…。那妇人瘦弱的身躯那有能力哺一对孩子”,?” 冬七寒听着,竟是心中一丝迷迷茫茫的记忆恍如被牵动了似的。 隐隐约约,在他的脑海里的某一处似乎有这么一点记忆在。 “妇人又舍不得她的孩子…,在当时我们动了恻隐之心,同时也因为那一对孩子很可爱。所以我们便资助那妇人到布冷格镇住下!”吴花花又大口的饮酒,嘿声道:“事情一过半年,妇人忽的得了急病不治死亡!” “后来呢?”潘离儿可是忍不住催促问着。 “后来由老夫和姓秘的各领养一名孩童,又过了一年以后老夫抱另外那亿冬叶寒到了中原。” 吴花花一双眼皮垂了垂,叹道:“二十几年来老夫就带那个孩子游览中原各地,直到有一夜…。是八年前吧?朱元璋和陈友谅的兵变冲散了我们两地…。” 冬七寒只听得心头一阵热,禁不住激动的站起来道:“前辈的话可是句句实言。” “哼哼,你这些年来的事我可是清楚的很。”吴花花重重一哼,道:“你是一直到十来岁才被秘先生带在身边对不对?” “是。” “你知道为什么吗?”吴花花呸了一声,道:“姓秘的那些年一直热衷于权势,最后还弄出了个‘黑色火焰’这个组织来做为可汗的爪牙…。” 冬七寒看了一眼夏停云、夏两忘,回道:“前辈为什么用这么难听的字眼?” “冬夫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吴花花的脾气也拗的很,“如果不是他每回来舅子长舅子短的,吴某人早就跟他翻脸了!” 冬七寒摇头不解道:“秘先生为我族办事,前辈心中似乎是相当不满?” “姓秘的就是权力欲太重!”吴花花毫不客气的道:“为了那个‘黑色火焰’你看看他对自己的族人下了多少毒手,又有多少人死在他的权势欲下?” 冬七寒微微一叹,道:“这种事,自古以来就是如此!”他顿了顿口气,缓缓道:“晚辈在前些日子曾发现一名神秘杀手…。感觉上…。很特殊的亲切…。” 吴花花双眼一亮,点头道:“下回你见了他,就问知不知道有个叫吴花花的老头子便是了!” 冬七寒内心一阵激动,双拳一抱感激的道:“多谢前辈…。恩人详告此事,晚辈永铭于心。” “老头子想不到你还是蒙古王公贵族咧!”夏停云啧啧道:“只当你是个卖酒的怪老头原来是大有来历。” 吴花花哼哼两声,道:“小兄弟,蒙古人中也不是没有像宗弹指这种人在…。哼,老夫一向主张天下一家海内共存…。” 他一顿,轻叹道:“何必启战事,可怜苍生!” 夏停云听了这话可是不得不钦佩道:“原来前辈是这等有大胸襟之人,晚辈倒是失礼多了。” “少来这一套!” 吴花花挥了挥手,起身道:“老头子有事要去忙了!”他可是说了就走,留下这桌四个人沈点了片刻。 “喂,你说那个神秘杀手是不是跟阮豪卿一道儿的?”夏两忘脑袋转的可快了,“你知不知道来历?” 冬七寒双眼一亮,道:“实不相,正是那天劫潘姑娘时所见,他是相救阮豪卿之一……” “那就是了,他们的杀技是出自三天冥王之传!”夏两忘嘿道:“这几个人出现江湖的目的奇特,搞不懂他们是站在那一方!” “三天冥王?”冬七寒眯起了双眼,朝向潘离儿道:“这个人可跟你娘有点关系…。” 潘离儿的脸色早已有些不自在,听得冬七寒这么一说轻轻叹道:“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那个人被我娘废掉了右眼右耳及八根指头。” “这仇可结得深了。”夏停云苦笑一声,摇了摇头转向冬七寒道:“冬朋友,咱们的事如何解决?” 这时双方已经边吃边喝边聊,气氛是不错啦。不过,谈到了正题难免就有那么一点尴尬! 冬七寒双眸一凝,嘿道:“依两位之意呢?” 正问这话,门外可是进来了一名汉子,冷肃肃的眼神往四下一扫,真叫人不舒服极。 冬七寒的神情有了变化,这名四旬汉子的眼神和行举他看过。很清楚的看过! 那名汉子显然被冬七寒所盯射的眼光所恼,浓眉冷冷一挑沈喝道:“兄弟,赵某人是不是有那些地方让你看不顺眼的?” “你的同伴呢?”冬七寒虎然立身,神情控制了下来以一种威严而沈缓的声音问道: “他在什么地方?” 这一问可把姓赵的汉子一身杀意迸了出来,冷之又冷的寒笑声里,他道:“赵某人一向独来独往,没有同伴,也没什么朋友。” “是吗?明人面前何必说瞎话?”冬七寒指了指潘离儿接道:“前些日子你和另外一个姓冬的朋友不是为了救阮豪卿而出手对付十二牙?” 他这句话套问的漂亮,果然引得这个赵不丢沈下浓眉沈沈好几笑,哼道:“真想不到江湖中竟然有人认得我们!” 这一句回答可是令江七寒心头猛跳了好几下。 眼前的证问是,另外那个人果然姓冬。 “冬叶寒怎么会跟你一道儿在三天冥王那儿?”冬七寒心中紧张,口中则冷淡淡的又逼问了一句:“以他的武功,根本没有人可以教他。” “哈哈哈,好小子你到底是谁?是怎么认识冬叶寒的?”赵不丢的神情闪过一抹奇异,“听你的口气,像是不十十分的肯定在套赵某人的话是不是?” 好精明的家伙! “嘿嘿,赵某人告诉你无妨,我们‘毁天灭地’四人的确有一个叫冬叶寒…。,”赵不丢挑眉一哼,正想再说什么。忽的是门口处进来了几个人打住了他的到舌尖话。 十二牙当头第一个! 紧跟在十二牙后面的是八名携刀好手,一身绿光发闪的鬼夫人以及我们那位容状元大杀手。 “真巧呀。”鬼夫人的声音桀桀怪笑尖锐道:“想不到我们又在这里见面了她这番怪笑怪叫似乎是有相当的自信?” 这当儿门外忽然吹进来一阵鬼哭神嚎起来。 “这些老妖婆,莫非阴、鬼、煞、魔全到了?”夏停云嗤声道:“活这么大把年纪了还在闹这种事。丢脸。” “骂得好!” 潘大小姐忽的拍起手来,笑道:“俗语说啦,丑人多作怪便是了。” 什么时候咱们潘大小姐的穴道解开了? “别吃惊!”潘离儿朝冬七寒一笑,道:“幸亏这四个妖婆的阴寒之气冲解开你点穴的‘阳火忌气’…。” 她可是故意把‘阳火忌气’说的大声。果然,那一串鬼呼鬼叫立刻停了下来。好静好静! “小子,你会‘阳火忌气’这门内功?”阴鬼煞魔四个女人忽的全怪声叫喝道:“是什么人传给你的!” 瞧瞧她们的口气,可是既恼又恨的样子。 “这点你们没有资格问冬某人!”冬七寒冷冷回道:“你们是‘修罗’中人吧?嘿嘿,在下出身于‘黑色火焰’!” “修罗”主要组成份子是蒙古人,而“黑色火焰”更是蒙古人非常重要的江湖组织。 照理,彼此之间应该是同一阵线才是。不过有一点差别的是,他们背后的大老板是不同势力王公贵族。 既然上头的彼此在争权夺势,下头的也不会相好到那里去。 “哈哈哈,黑色火焰?”鬼夫人狞笑尖声道:“黑色火焰早已是火烬焰灭,小子还敢出口大言想跟我们攀关系!” 冬七寒双眼一冷,沈沈笑道:“敬你们是同族的份上好言相对。嘿嘿,你们四个老女人还不在冬某的眼里!” “狂言!” 冬七寒的话可是大大激怒了阴鬼煞魔,刹时只见她们四人并立于一处,便见得阴风、鬼火、煞气、魔影一忽的往冬七寒罩来。 阴风为先,吹得一屋子惨惨怪叫;鬼火紧接,便见绿焰满屋飞舞。煞气四冲,只瞧柱柱黑气黑烟乱射,魔影四化,当是重重叠叠叫人分不清真幻虚实冬七寒冷冷一笑,口里叱声一句:“都是放屁!” 好气魄的一句话,当下也瞧不清他在黑煞气内怎的出手便听到好几声老女人的惨叫。 紧接着,是“咚咚咚咚”四个响。 风停气散火熄影灭,地上怎么躺了四个五旬老女人?冬七寒哈哈大笑,朗声道:“你们这些鬼域技俩岂能挡得住冬某人的‘阳火忌气’?” 他大笑,笑的咳了两声。 “小子…。你别太得意…。”鬼夫人挣扎着恨声道:“你…。也没好到那里去………” “四阴合一,至阳亦破。”是十二牙淡淡的冷笑,“阁下如今奇经八脉皆叫她们阴毒所侵,三个时辰已是魂归西天无可救!” 大伙儿看向冬七寒的脸色,果然在额头中堂有些绿墨气色。难道果真如十二牙所言中了极阴剧毒? 夏停云啧啧两声,哼道:“老小子你可别太得意,最少人家一个赚你们四个…。我看,剩下的也是好打发!” “你可以试试看!” 十二牙沈沈两笑,双掌一拍间左右八名带刀的汉子已是大喝一声冲向前来。八刀齐拔,乾净俐落当下只见一圈又一圈的刀光轮往众人罩至,可不管这屋子里那个才是敌人。反正,除了十二牙和容状元以外都是他们要砍杀的目标! 这下可乱了,立刻挑起咱们夏姓兄弟、冬七寒、潘离儿,“大土瓜酒馆”的吴老板、三名伙计,外带的是四张桌面上早坐了客人等等一大伙子混战了起来。 这八名刀客“十二牙”阎虎罗的心中可是有相当的份量。最少,他们是经历过十年的合搏刀阵! “他们叫醉虎八刀,”十二牙冷笑中得意的朝容状元道:“别看他们是漫无目的的见人就砍,事实上这才是‘披风乱斩无法刀阵’的精髓所在!” “这么长的名字?” 容状元摇头道:“听这名称实在是……” “你觉得不好?” “是!不如简简单单的一个字有用。” “什么字?” “死!” 十二牙这辈子绝对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这么简单的就叫人从背脊一刀捅下。 连半点回手扳本的机会也没有! 一屋子里的战况仍旧很激烈,每个人似乎都杀红了眼。蓦地,有人大叫一声:“谁的头掉了?” 随着大喝声里“忽”的一颗头胪弹向了半空。众人忍不住会瞄了那么一眼,一眼就够了。 醉虎八刀好像真的醉了似的,他们可不敢相信一向最崇拜的十二牙的脑袋竟然会像玩具似的被人扔到半空中耍弄。 像这种好机会夏停云、夏两忘他们可不会放过,好快的就把对方全摆平在地上。 “这一战漂亮极了!”夏两忘自己鼓掌大笑道:“大收获,不但处理掉了一只大鬼、四只女鬼顺便解决了八只小鬼。” 这一战的确是够漂亮! “容老哥,你可记首功。”夏停云往容状元一拍,笑道:“连十二牙这头虎都躲不过你的杀技,可是‘杀手状元’这四个字不是白混的…。” 容状元苦笑一声,道:“事情原本没那么容易。” “谦虚啦?还是真有理由?” “是真的…,因为那个出自三天冥王的神秘身手暗手以杀气分散了十二牙的注意…。” 容状元双眼一凝,道:“所以容某才能那么顺利下手。” 这会儿大伙子人才想到那个姓赵的神秘杀手不见了踪影。 “先别管他上那儿去了。”夏停云朝那四桌参加混战的汉子们抱拳一笑:“各位的身手都相当不弱呀!” “哼,老头子训练出来的人会差?”吴花花幌呀幌了过来,嘿道:“只要在江湖上有点名号的,进了二十里内我吴花花早就在等了!” “呵,原来你老是开黑店?” “呸!你娘才是开妓院。”吴花花嗤嗤哼道:“废话少说冬七寒身上的阴毒要紧!” 夏两忘忍不住又鼓掌:“原来你老真有一套,连这种老妖女的阴毒都解得好了?” 吴花花不理会他在那儿插嘴,早已是招呼着冬七寒往后头去了。这头,容状元朝屋外望了望,皱眉道:“事情还没有结束………” “怎么,后头还有他们的人不成?”夏停云掸了掸衣服,哼道:“有啥好怕的,来一个摆平一个,来两个撂到一双。!” “那个人听说不好惹。”容状元皱眉摇头道:“名列在修罗天堂七大长老之一的麦火林…。” “潘大小姐你有什么意见没有?”夏两忘见风转舵朝向潘离儿问道:“咱们是这儿等呢?还是早点去找那位柳兄弟会合?” 潘离儿微微一笑,娇绝伦的面庞闪过一丝光辉。她柔声缓缓道:“反正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夏停云哈哈大笑,朝屋内布处看了一看,道:“这个姓冬的不知道要不要跟我们一路走?” “他跟我们一路也没什么不好。”夏两忘扭了扭脖子道:“最少他的武功不错,而且已经跟修罗天堂有过节…。” “你们打的算盘可精!” 冬七寒掀开布踱了出来,脸色果然是正常了许多。他环顾了四下一眼,哼道:“你们下一步要如何?” “应柳大公子的消息通知,咱们要去找一个老女心人。”夏停云的眼光看向潘离儿露出奇异的笑容,道:“是一个叫张仙子的女人,你听过没有?” 潘离儿一点印象也没有。但是,她最少知道这绝对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彩烟楼的气魄果然不愧是宝应城最吸引人的地方。 柳大公子长长吸了一口气,偏头朝身侧的爱妻做个鬼脸道:“好啦!咱们到了这里,你说要怎么做?” “你是不是男人?”那个方圆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跟了在后头,呵呵笑道:“到了这种地方还不进去?” 宣雨情咯咯娇笑,左右一看往东首方向指了指道:“你们两个进去吧,那边有家宝祥客栈我先去订三房。” “可别订我的,”方圆挤了挤眼,哈哈笑道:“眼前这间可比什么地方都舒服。” 对大部分的男人来说,彩烟楼的确是百分之一百具有吸引力的地方。 “走吧!”方圆这老头子早已是大步迈开嘻嘻笑着在前头招呼。柳大混混轻轻捏了一下爱妻的手,抬脚一跨也跟了进去。 “两位爷们,可是有特定的姑娘?”人才刚刚踩入了门坊,立刻就有老鸨模样的妇人迎前招呼过来。 这彩烟楼的老鸨果然不同于一般青楼打扮,只见眼前这妇人虽着戴珠宝却不俗丽,身穿黄绸妇服又别具高雅。 彩烟楼的门面已经是叫人刮目相看! “老哥哥我随便就行了。”方圆口里说着,手上早已塞了一锭怕不有五两重的金子到老鸨手中,回头朝柳帝王笑道:“小兄弟,你有中意的就吩咐吧!” 方圆哈哈两声长笑,跟着老鸨到里头去了。彩烟楼可是绝对不会冷落了客人,立即又有一名老鸨模样的妇人到咱们柳大混面前来。笑容可掬! “这位公子,可是有那位中意的姑娘?我那娘一定…。” “是有一个。”柳帝王微笑回道:“就是往在最后头的那位应无罪姑娘!” “你想找应姑娘?”这位邱娘的脸色可犹豫了起来,上下打量柳大混一眼,试探道: “想见应姑娘,第一要………” “有钱!”柳帝王替她接了话,右掌指间也早已拈了一张金通号子硬当当的三万两银票往邱娘眼前一弹。 一切尽在不言中。 邱娘的脸色显然好了许多,语气中可有那么一丝惋惜了。“这位爷儿,你知道的。 要见应姑娘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再说,决定权也不在我们这些下人的手中。” 柳大公子那会不懂,立刻是一锭五两金子塞了过去,大笑道:“那么,是由那一位决定?” “见应姑娘的事——,”邱娘轻声道:“一向由尤二娘来做决定!” 咱们柳大公子前前后后可是又花了四十五两金子这才见到这位彩烟楼第二号有势力的尤二娘面前。 尤二娘高踞坐于一张白象牙椅上,边由女婢修着指甲半眯着眼看向台阶下的柳大混。 呵这间房可是气派,够宽够大。 那尤二娘高坐在上头,还真像唐朝那位武则天咧! “就是哥哥我要!”柳帝王大剌剌的寻了一张椅子坐下,随手拍了拍椅把手笑道:“这张古檀椅,值得五十两黄金!” “识货。” 尤二娘终于正眼看向柳帝王,嘿声道:“年轻人,你是什么来历?竟敢大胆的想见应无罪!” “柳帝王!” 三个字,简单有力。 “柳帝王?好名字、好气魄!”尤二娘哈哈大笑,道:“只是不知道是真是假?” “呃?哥哥我这么有名值得人去假冒?”柳帝王一笑,弹身,倏忽已是窜奔到尤二娘面前出手、擒拿。 手臂一振,那尤二娘连惊呼的机会也没有被叫咱们柳大公子将她掼摔到那张方才坐着的古檀椅上。 哗啦啦的一阵响,人跌椅断好不精彩。 尤二娘脸色土灰的站了起来,那位柳大公子当下已是坐上了自己的白象牙椅上跷着二郎腿在笑着。 笑的好可恶! 尤二良冲脸的怒气消失了,换起的是职业性的笑容,点了点头道:“很好,这种证明的方法很好。” “而且哥哥我也没久你的!”柳帝王哈哈大笑道:“那张椅子的五十两金价,可是一路来早就付过了。” “哈哈哈,果然是少年英雄,江湖中日日传言柳公子是个了不得的人。今日一见,果真!” 尤二娘双掌一拍,两侧柱后立即闪出四名汉子来。她在淡笑中有一抹奇异,“去请应姑娘来!” “是!”那四名汉子同一声回答,俐落极了的动作离去。 “啧,怎么不直接请柳某某到那幢雪云阁去?”柳帝王伸了伸懒腰,问道:“这样由应姑娘亲自迎接,不太好意思吧。” 尤二娘嘿声一笑,哼声:“应姑娘是会来。不过,还要看你有没有这种眼光,以及…。 令她点头的条件!” 她顿了顿,似乎有点不放心的又补充了一句:“柳公子应该知道规矩吧?我们应姑娘一向…。”—— 收集 第九章 “一向只陪你喝酒、弹琴、吟诗而不陪人家上床是不是?”柳帝王可真懂得女人要讲的话不管是老的、少的、干那一行的。 “公子果然是明白人。” 尤二娘正说这话的当儿,门外一阵丝弦轻响。当下便先扑鼻香味,不浓不腻清雅中又具令男人心跳的诱惑! 这回踩踏进来的,是四个一般高矮,穿着佩饰一模一样,身姿脸庞俱是天香国色的美女来。 四个一字排开,很少有那个男人不心下责怪自己为什么只生了两只一对眼,压根儿来不及全看进去。 尤二娘笑了,昂了昂首道:“柳公子,依你之见那一位应姑娘?” 柳帝王双眸一闪,微笑的由上头白象牙椅上起身,幌呀幌的在这四个大美人前头转了巡绕到背后来。 “怎么样?”尤二娘打量着柳大公子的表情,半试探的问着:“你到底有了看法没有?” “当然有!” 柳大混哼哼怪笑两声,嘿道:“应无罪姑娘的确是在这四个之中没错…。” 尤二娘的双眼一闪,露出笑容来问了:“那好,既然公子有眼光就直接指出来告诉贱妾吧?” 咱们柳大公子忽然说出了一句“奇怪”的话。 “我现在对那位鼎鼎大名的应无罪一点兴趣也没有了。” 这句话在应无罪当面说出来,而且还说的又大声又很有理的样子。实在是…。会气死应大美人。 柳帝王说这话的时候是站在四位美人的背后,他当然没看见人家前面面部的表情是如何。 不过他倒像是越发有把握似的拍了拍这美人的腰摸了摸那个佳人的颈,就是从头到底半个点儿没碰到最左边的那一位。 “你知道哥哥我为什么没兴趣?”柳大混斜瞄着尤二娘笑的好可恶的在问。 尤二娘的脸的都白了,只有肚子里咬牙双眼怒火暗生表面上却不得不职业性的陪笑问道:“为什么?” “因为她实在不好看。” 柳帝王说完这句简简单单的话立即大笑转身而出。乾净俐落,连回头那么一点点也没有! 应无罪的确是站在最左边的那一个,现在只看到她全身大力的在颤抖着。这可是气极之后一种愤怒的反应。 “小姐,那小子太无礼了。”尤二娘急步恭立到应无罪身前,低声道:“趁着那小子自投罗网我们让他进得来,出不去。” 应无罪转眼看了那张古檀椅一眼,冷笑道:“你以为凭楼里的人就可以留得下他?” 尤二娘的脸色一白,垂下了头去不敢再说半句话! “查出来他们住宿在那里了吗?” 在一阵沈默后,应无罪像有了决定似的问道。 “是!据探子回报,宣雨情住宿于宝祥客栈雅字房!” “很好。”应无罪冷冷一哼,“备车!” 应无罪要出彩烟楼。这可是宝应城最轰动的消息! 只见应大美人那辆全用白檀木打造的云深名车堪堪驶出了彩烟楼,立刻是万人争观的局面。 马车是由四匹纯白高骏所拖拉,在这春阳轻下特别令人眩目。 “真是好大的气派,”有人在人群中叹气道:“像我们这种人是一辈子没机会见到应姑娘一面。唉,能这样看看她的座车,知道她在里面己经是大福份了。” “可不是!”旁有人接话道:“我们都只听说彩烟楼雪云阁内住着一位应姑娘是咱们宝应城里的一宝。唉,三年了可是第一回能这么接近她……” 众人在那里啧啧称奇,都为应无罪第一次出楼而议论不已。当然,也有人为之争辩起来,有的说是踏青去了,有的说是看残雪,甚至有人说应大美人不待在彩烟楼。 反正说了一大堆,就是没有人想到马车只不过走了半条街到了斜对面那家宝祥客便停下来。 这可是更有趣啦,一伙人全挤到宝祥客栈内外,全是想瞧瞧位应大美人的真面目,当然,另外一股好奇的是,她来这儿做什么? “欢…。欢迎……”宝祥客栈的老板林宝祥三步做两步的超向前,好恭敬又太兴奋的结结巴巴道:“应…应姑娘…。大访…。” “我们是来找人的!”坐在御马位上的可是女人,而且相当漂亮的女人,道:“不知贵宝号内有没有一位叫宣雨情的姑娘?” “宣雨情?”林大老皮可是恢复了镇定,忙不迭的回道:“有、有,是有这么一位姑娘。” “能不能麻烦林大老皮请她出来一会我们小姐?” “没问题、没问题。”林宝祥回头扯开了嗓子叫道:“小顺子、二狗子——,快、快去请宣姑娘下来………”话说了一半,又转口道:“不、不,这件事由我亲自去通知。” 他说着可是蹬蹬蹬的往楼上跑去,一下子就冲到了雅字房边,咚咚咚的擂了好几下。 “什么事?” 宣大美人一身浅绿系黄腰带开应了门,淡淡笑问:“原来是林老板,不知有何指教?” 林宝祥乍然一见了宣大美人不禁楞了楞,又结巴起来了:“是…是应姑娘在楼下…请姑娘下去…。” 宣雨情轻柔柔的笑了:“是她想要见我,叫她自个儿上来吧。” 说着,便是作势要门,那可是急吓了这位林宝祥大老板,慌慌的叫道:“姑娘,人家应姑娘是不方便………” “什么不方便?”宣雨情笑的表情让林老板摸不着头绪。“唯一的不方便…,”宣大美人道:“她根本就没有在马车内!” 应无罪根本没有在马车内! 林大老板可又忍不住的飞奔了下去,这件大消息非得从自己的嘴巴嚷出来不可! “怎么,宣雨情的人不在?”驾车的那个女人皱眉的看了看林宝祥背后,可没半个人影。 “宣姑娘在!” “呃?那么是你没传达到呢?还是她不肯下来?” “她不肯下来,”林宝祥一付看热闹的表情道:“宣姑娘要我传话说,应姑娘根本没在马车内,所以他用不着下来………” 什么,搞了老半天的噱头原来应无罪不在车内? 林宝祥这句话可是大大引起了骚动! 刹时,驾车的那名女子脸色大变。斥喝道:“她果真是这么说?” “是!”林宝祥说的肯定了。 “打开来看个究竟嘛!”人群起了骚动,纷纷叫道:“对啊!把车门打开来不就知道了?” “如果是应姑娘这样耍我们就太过分了!” “可不是,咱们还当她是宝应城里的一块宝呢!” 这些声音越嚷越大,甚至传进了彩烟楼内。 应无罪竟是觉得有一丝的不安。 原先她的设计可以说是万无一失!她信柳帝王出了彩烟楼以后还会再摸混进来打自己的主意。 虽然她不很她不很确切知道这柳小子来这儿耍了自己一记的目的是什么,也不知道柳帝王是不是知道了自己真正的身份! 但是,可以知道的是这小子可不会平白无故的跟自己照会一面。 所以她想出了反制的法子! “首先以我的名义去邀请宣雨情让柳帝王以为我离开了雪云阁。” 在行动前应无罪指示尤二娘道:“我想,姓柳的会趁机摸进雪云阁内。嘿嘿,那才是来得了出不去!” 雪云阁除了是处销魂窟之外,可是有二十二种机关布置存在? “至于马车则是去迎接宣雨情,”应无罪得意的道:“只要她敢跨进车厢内…。哈哈哈,出来的时候绝对是变成体。” 这个计划很不错。 按常理,成功的机会也相当的大! 但是柳帝王没来,宣雨情没进;一切,似乎和原先想像的有点变了调! “柳帝王比长老你想像的难应付的多吧?”门外大人轻轻一叹:“应长老——,姓柳的可是一个扎手的货色?” “谁?”应无罪那只妙眸一寒,冷斥! “修罗的太上道人和天当的龙在世!” 入口处果然见得他们两人大笑的进来,双拳一抱道:“见过应长老。” “你们两个是尾随柳帝王来的?” “是!”龙在世垂下了头,恭敬回道:“我们一路由金陵城跟踪至此!” “哼哼,听说前天你才损失了阮豪卿?”应无罪冷冷道:“看来你是优渥的日子过久了,缺乏斗志!” “属下不攻。” 龙在世镇定的道:“阮豪卿也不是本组织的人,利用他和柳帝王一战对我们只有好处………最少,对柳王这人的武功可以多几分了解!” 应无罪的眼中露出了讥诮,道:“了解?你了解多少了——?” 这一问,可是让龙在世的脸色不太好看。 “应长老——,属下倒觉得目前有一件更重要的事待办!”太上道人插口转了话题道: “就是那位跟柳帝王一道进彩烟阁的老头子………” 应无罪双眉一挑,嘿道:“你知道他的来历?” “属下大胆猜测,他可能是三十年前十大名剑之一的‘走八方、一剑圆’的方圆!” “是他?” 应无罪不由得提了几分警觉,道“这人早已不涉及江湖事,怎么又会出现跟柳帝王一道儿?” 方圆的出现可不会半点理由也没有吧! “这不会是巧合!”应无罪冷冷的起身,道:“既然他来了,我们总得尽尽地主之谊让他会个面才是!” “小兄弟你可真有一套!”方圆在屋顶上躺着,高跷一双腿呵呵笑道:“硬是把每个男人的梦中女人弄得团团转!” 咱们柳大公子回答得也很得体:“梦中女人?不过是红粉骷髅而已,身为江湖中人又丰是只看这么小事!” “好!” 方圆眯起了眼,含笑瞅着柳帝王问:“再来呢?你打算坐在这儿太阳到晚上?” 柳帝王也在笑,笑着反问:“方前辈凑这个热闹又是为了啥?” “有为了啥?前天不过是在酒馆里凑巧碰面,觉得你这年轻人名头不错武功不差,而且…咱们又同一条路到宝应城来。” 方圆那张方形脸笑起来可圆了:“武林中人看江湖事,嘿嘿,合情合理呀!” 柳帝王用力点头,一付很认真相信的样子笑着。“当然、当然。不过,现在人家应大美人怀疑你啦,要怎么解释才好?” “解释?”方圆一付很好的样子摇头道:“老头子退出江湖时这小女人还没出生咧!” “有理,大大有理。”柳帝王起身大笑道:“既然没把这小女人放在眼里,咱们就下去在销魂窟内游览游览吧?” 他可是拿话套住方圆,要拖着人家下水。人家方名剑果然也不愧宗师典范,长笑一声已是挥袖一掸,道:“你带路还是我在前!” “当然是晚辈在前面吆喝开啦!”柳帝王哈哈一笑,双拳略抱弹身而窜。那方圆亦是一笑,双足略点紧追而下。 便是,两道身影一前一后在这座彩烟楼飞奔起来。这下可是大大搅和人家的生意啦。一串吆喝里,便见几名汉子奔出来。 他们那能挡得住这一对老少? 于是,由几个变成十几个变成几十个! “哈哈哈,人越多越有趣。” 方圆可是玩兴大发长笑道:“小兄弟,咱们今天就玩个他留名天下吧!” 这还有什么问题? 柳大混对这一套可是真行,左飞右窜从后面一路到前头,再从前面倒卷回来。立即,一座彩烟楼内鸡飞狗跳,男男女女无不惊叫逃窜。 “快点到后头雪云阁去瞧应大美人呀!”咱们柳大混真混的漂亮,叫喝道:“这种难得的机会怎么可以放过?” 有理呀! 众人给他这么一喝像是全都醒过来似的,纷纷鼓噪着就往里头后院冲撞过去。这是一回事,原本能到彩烟楼的人也不太多,而来了的人也都有那么一些身份地位。但是没料到的是在这座鼎鼎大名的彩烟楼坊门可又有一件大事招惹人来啦! 原来是应大美人那辆美极了的白檀木云深名车着了火,一路逃命似的飞奔回来。 这是怎么一回事? 马车冲了回来,后头可跟了上千个瞧热闹的男男女女。 本来嘛,人总会有一种毛病——喜欢看人出窘! 应无罪在男人的心中是高不可攀,在女人的心中则是夜夜恨得牙痒痒。如今她最深爱的马车给人从上头放一把桐油火烧了,这热闹不看可惜。 偏好的是一大伙子人挤到了彩烟楼一看,这儿也有热闹可瞧哇!耳里又听得有人大叫到后头去看应大美人,这会儿一个向前十个跟,千把人全进了这间平素认一辈子没有机会进来的地方。 “这感觉真好!” 有人在椅子上坐着,有人在床上跳着,甚至一些大胆的还上了屋顶在那儿又叫又闹。 说是像乱民嘛,又有点不同。 如果说不是,彩烟楼实在也被整修的够惨了! “今天可过瘾极了!”柳帝王哈哈大笑,在马背上翻了个斛斗朝爱妻道:“你配合的可真好呀,老婆。” 宣雨情红了红脸,微笑道:“咱们就这样离开了宝应城,我看那位应无罪大概是跟龙在世一样不要了家当追杀我们来了。” “这才是我们的目的呀!” 柳大混笑的真得意:“只要她离开了窝,没那些讨人厌的机关我们可有得好好修理她了!” “你看出她那间雪云阁内布置了不少机关?” “只看出了一半。”柳帝王叹了一口气,道:“另外一半是那位方老头告诉我的。” 这厢方圆可没跟在他们身边,反正在一阵乱后就不见了人影。 宣雨情点了点头,沈吟道:“是他己经事先清楚了里面机关的布置?”她这句话可是对夫君的一种信任表示! 因为连柳帝王尚且看不出来的机关,别人一定也看不出来。 柳大公子笑了,轻轻一拍爱妻的柔荑,道:“那么我们就可以猜想这位方圆老名剑是由庸救那个老庸医派来的罗!” 宣雨情含笑点头,道:“以这点最有可能。” “行,这件事咱们不去管它。”柳帝王看了看前方,轻笑:“在往慈龙湖的路上,我们会经过徐州对不对?” “我知道你要去找谁了。”宣雨情也笑了起来:“是不是徐州唐?” “对极了!”柳大公子双腿一挟马肚,扬声道:“天下的机关唯有出自徐州唐糖的手中才能住哥哥的眼睛!” 唐糖,又是怎样的一个人? “慈龙湖在这一天将名留武林史了。” 解勉道在湖畔缓缓嘘出一口气,望着湖水微笑着。“而我们,也将在这一战中名留武林后世。” “他们也已经在湖的对岸布署完成。”韩道的精神可是好多了,扯开嗓门道:“比我们估计的多了一点,差不多是三千人。” 这时范一呆快步走近了来,恭敬朝解勉道一揖道:“报告堂主,八千弟兄都已经布署好了。” “很好。”解勉道深深吸入一口气,回身。 在他的身后,可有不少闻风而来共襄盛举的武林人物。眼前便有的是,少林明灯长老及少林三金刚、全真赵梅冷、广佑情两名道长、丐帮八袋长老佟范、十三哥爷会的二当当胡峰五当家敦教严、六当家高法刀、大鹰爪帮的白动天。 甚至,峨嵋、昆仑、华山、点苍这些有名的门派凡是能在三日内赶到的也全都到了慈龙湖来。 “各位武林先进、同道,决戢时刻已即将届临!” 解勉道看着眼前这些人以及整齐排列在四周的朝坤堂弟兄,朗声道:“各位在这三日内都已经了解到修罗天堂这个组织的目的…让外族再度入主中原!” 这话一顿,在诸般英雄好汉间已发出一片不平哼声来。解声勉道挥了挥手,接道:“我们当然不能再度让我华夏民族沦为异族统治之下,乾坤堂第一个誓死对抗!” “好!解大当主果然是大气魄!”十三哥爷会的二当家胡峰竖起大拇指道:“十三哥爷会早就心仪解大当主,今日听得这话便知是真英雄。” “解施主忧国忧民,我武林同道甚是钦佩。”少林明灯长老一振锡杖洪声道:“我佛讲究慈悲,却也不能让邪外道坏了正法。” “明灯长老说的极是!”全真赵梅冷青朗着声音昂扬道:“今日之战,就请解大当主总策划,我等绝对尽力配合!” 现下有少林、全真、十三哥爷会的人说话了,自是旁人再无异议轰然叫道:“一切就凭解大堂主发令!” 这种事在江湖中可是件大大不易之举。要知武林中人素来自负,岂有听令于他人之事? 眼前之所以同仇敌忾一则是大明初立方才赶走了蒙古人让汉人得以翻身重见天日。二则乾坤堂在江湖中是三大帮派之一,而且他们的关系和柳家父子有生死之谊! 更何况,最传奇的“帝王”柳梦狂也劫必在这一战中显现惊动天下的帝王绝学。 能和“帝王”柳梦狂并肩作战,这可是中原武林中人人梦寐以求的际遇! 因为,只要有柳梦狂出手的事件就有武林史登录。 能够流传于千百年后,这不是每个江湖人的梦! “各位先进,同道太客气,解某人岂敢号令各位?”解勉道在巨岩上朗声道:“乾坤堂所敢恳请各位的,是由本堂的八千弟兄打头阵,请各位在后头掠阵给本堂的弟兄打气…。” “解施主这话太见外了。”全真派以扫风剑法闻名的广佑情朗笑道:“贫道就先以这把这剑砍中个人头回来祭剑!” “好。”丐帮的佟范亦跨步向前朗声道:“佟某人也得摘十来颗脑袋回来给那些徒子徒孙报仇!”他们两个双双弹身,接连几纵下已是落在最前面一排的子上。 “咚咚咚”! 午牌时分正,一串擂鼓响动自对岸轰然传来。只见数百的艘的子如箭般飞驰而来。是一战之刻! 解勉道双目一睁,魄力十足的一声长喝:┌┐┐”“”“击——鼓!“咚、咚、咚,每一声都打入了人心的深处;咚、咚、咚,每一声都激起热血高昂沸腾。两造各有五百艘的快迅往湖的中央对撞,下便是一阵又一阵绵延不绝的喊杀之声高响!湖水,不过是几个呼吸便染红。”这个阶段我们会支撑一炷香的时间,“解勉道朝众人解释道:“一炷香后金锣敲动,所有湖面上的弟兄退回。” “在岸畔我们有第二波的防御线。”韩道接口道:“他们目的是在引诱对方下舟在上战…。” 明灯大师看了看四周,颔首道:“真正的决战是第三波了?” 解勉道大笑点头道:“大师所言正是。第三波的四千名弟弟兄在半个时辰后掩杀出来。 此时,日斜于敌人背后,我们将以大片铜镜为先导眩惑敌人的目光!” 他长长吸入一口气,又接了一句:“同时,有三千支飞箭招呼!” 正说这话的当儿,右首边忽然传来击鼓之声。解勉道双眉一挑,道:“原来元般若也分了几路人马攻来。” 众人这厢瞧了过去,只见那有一片枯林里头刹时刀剑齐挥迎着正午烈阳砍杀起来。 方才在看,左首乱石堆方面亦有不少修罗天堂的人掩杀过来。一忽儿间,已是分成三路交战! “对方方人数可能不下五千之众了!”韩道皱了皱眉,凝眸道:“这其中,似乎有些是正规军混杂其中。” 江湖中的决斗和军队交战是大大不同,只要细心观察总是可以看出其中的分野来。 这时高法刀两方看了一眼,哼道:“对付这些蛮子,咱高某人可是有数不完的深仇大恨!” 他一喝,拉开那把着名的天巨刀,左臂一抡便是冲向乱石堆去。 十三哥爷会的成立,据说三十年前由十三个深受蒙古迫害的武林人物组成。后来的第二代,则是由他们分别教授出来的一名徒弟继承。 当然,今日一见是份外眼红了。 高法刀这一冲出,胡峰和郭教严也不稍慢。便是见得三道身影奔杀进入混战之中。 这时明灯大师亦是振锡林扬声道:“解施主,枯林这边由老衲来负责吧!” 他大步一跨,双足凌空飘去真有菩萨降世伏之势。紧随其后的,首当是少林三金刚;此外峨嵋、昆仑、点苍、山的弟子亦纷纷引啸跟随。 这时赵梅冷和白动天双双衡度情势,只听岸畔一座高岩上彻响了一声巨锣!果果然解勉道所言,乾坤堂的舟子在乱中有序的往岸边追来。 他们也注意到,在最靠岸边的这几艘舟子的人不知何时全不见了踪影! “我们是要叫这些蛮子上得了这岸回不了那头!”解勉道笑道:“那些弟兄可是‘打洞’的好手——”。 这艘舟子特别的漂亮也特别的大。不仅仅是舱板宽敞,甚至上了长毛的波斯丽地毯。在这种腥杀的场面中,竟是很风雅的有一股淡淡的玫瑰香味儿在浮动。 元般若迎风啜了一口酒,满意极了的朝身侧同坐的冀还西一笑。“冀长老,你看这一战怎样?” “元兄弟,你订的策略顶高明的。”冀还西嘿嘿一笑,回道:“水路似主攻却不用将,两翼进击分别由无相先生和黑阎罗率领…。有一套,虚虚实实不愧是天堂内第一智者!” 元般若哈哈笑了,“有冀长老在此,元某人岂敢不戮命求功!” “元兄弟客气了!老夫在临行之前第一修罗便再三提起阁下运兵遣人之妙。现下看来也不愧第一修罗知人之明!” 冀还西哈哈大笑,双眸一凝道:“照这么看来,元兄弟对逼出柳梦狂是有十足的把握了!” 别瞧他们两个谈话间都一付笑的很“愉快”的样子,每一句每一字可都暗藏针锋玄机。 元般若微微一笑,回道:“冀长老必也知道柳梦狂并不是普通人,他会怎么个方法出来谁也料不准。但是…。,元某倒是有把握他一定会出现就是了。” “好!” 冀还西哈哈大笑,一抚掌道:“有元兄的这句话,我想擒杀柳梦狂是轻而易举如囊中之物了。” 这个姓冀的一步一步逼迫元般若亲诺在今日一战中可狙杀柳梦狂。当然,他有他的目的。 元般若十分的清楚!如果今日一战在对抗乾坤堂方面败了,而且又没狙杀掉柳梦狂的话;那么自己就别想由“光天皇”这位置引上“长老”之位。 甚至连“光天堂”这位子也坐不稳。 这舟子里的两人各怀鬼胎,眼珠子看的是前方的战事,心眼底下可不知道各自在打算些什么?就好像浮在空中的玫瑰香和一湖子的血腥味那么不协调! 猛可里,舟右侧哗啦一声,弹起一件事物来。 那元般若和冀还西双双偏头,各自已是一拍掌一出拳。“啪”轻脆的一响,把跃起的一条大鱼打的粉碎模糊! 一样快的出手,一样强的力道。 他们双只一楞,方是各自一笑收回拳掌却觉得背后轻风带水珠来。难道又是一条鱼? 不,绝不是一条鱼! 因为鱼没这么好的轻功而且更不会出手。 柳梦狂的杖“啪”的一声同时打中了冀还西的前胸九处穴道。 这点,可令一向自视甚高的冀大长老骇异。 杖杖是平的。一根平的杖棍扫打身上竟然可以点住九处穴道,这岂不是柳梦狂这人对玄功的运用上已臻出神入化了! 元般若看着还西痛苦而不信的表情摔跌在舱板上,重重一哼道:“人道柳梦狂‘帝王’,却不料也会使用这种手段之人!” 柳梦狂冷冷一笑,道:“用这种方法,只不过想在你我一战时简单、公平一点而已!” 柳梦狂摆明挑战元般若! 那崔风在旁侧抱剑往前一步,喝道:“在下素闻柳大先生的‘帝王绝学’剑法无敌,早想一试。” “叮”! 崔风的话才说完最后一个字,忽然觉得胸口一震,震而未伤但是双手抱着的那把剑似乎是轻了一半! 是轻了一半,因为人家的头一探一缩间硬是把自己的剑带鞘从中间“点”断。 那位置正好在心口。也就是说,如果柳梦狂要他的命,他崔风绝不可能现在还站着! “哈哈哈,柳大先生皂绝学果然惊人!” 元般若沈住了气淡淡道:“不过,先后出手了两次,只怕已是一盛二衰了吧!” 他边说着边揣测打量对方的表情。 如果柳梦狂的脸部肌肉有一条筋稍为动那么一下下,他会毫不犹豫的出手。 但是没有!柳梦狂就像亘古以傲立在那儿的巨岳。全身上下彷如凝结在舱板上,凝结在慈龙湖、凝结在天地间。 他的气势飙旺,已冲吞日月! 元般若不得不有些疑惧起来。他是怎样的一个人? 六天以前曾经受过那么重的伤,如今还能够两次出手无碍?是不是自己太低估了他?还是掉入他反设计的陷阱?元般若真想让自己身后的八名“死神风”再试试看! “六天前,在跟黄山双道交手之前你被十二断魂钩和无相先‘打伤’是故意的?” 元般若沈声压抑恐惧道:“你故意这么做的目的除了降低我的估计以外,就是要一步翦除我周围的人?” 柳梦狂笑了笑,说出让元般若更震惊的话。 “你算什么?”柳大先生沈沈的道:“能在柳某人心中稍占一点份量的只有那位第一大修罗!” 明白了。 元般若大大叹了一口气!他一向自视为“智者”,但是跟柳梦狂这个盲人比起来自己才是瞎子、笨蛋。 第一修罗扣擒了宗弹指已经离去,因为大家都认为剩下的事由元般若、顶多加一个冀还西已绰绰有余。道理是,受伤的柳梦狂在他们心中不过是手到擒来的病老虎罢了。 可是谁想得到“受重创”的柳梦狂却是人家原先就计算好要来坑自己的一着棋! 元般若纳一口气进入丹田,他还有一丝希望是——在水中,瞎子永远比较吃亏! “咱老爷你师父做的真不错。”柳大公子很愉快的笑了:“慈龙湖一战,就戚他一个擒贼先擒王之计败退了对方。” 宣雨情把掌中的飞鸽传书看完,脆悦的笑了:“夏停云跟夏两忘他们的进展也不错,救出了潘姐姐。” 他们互望一眼,只觉得这些日子来的压力顿时轻松了不少。当然,还有遗憾的是乾坤堂早先损失了千把名弟子、慈龙镇、慈龙湖这个据点被破以及宗弹指落入了那个神秘的第一修罗手中。 “要救回宗弹指只有藉助一个人…。” “应无罪?” “不错,只有她。”柳帝王昂了昂首,看向窗外的蓝天。 这里是洪泽湖北的泗阳城,曾经为黄河古河道所经之处,当河水改道之后留下了大量肥沃沙经过千百年的开垦,已成重要的大城要塞! “我们将要在这里和皮俊,一对夏小子他们三路合一!”柳帝王收回了目光,嘿嘿笑道:“我想,修罗天堂在这种地方一定也藏伏了相堂的势力…。” 这点,陆醒已经提醒过他们! “张仙子呢?”宣雨情提醒道:“不是要夏停云和夏两忘他们去找她引出京走灾!” “谁晓得绕了一大圈他们会到泗阳城来?”柳帝王苦笑一声,道:“据方圆告知,张仙子的一位故交容大娘在这几天将金盆洗手退出武林。而她…也会到泗阳城来!” 宣雨情轻呀了一声,道:“可是人称‘双锒’的容大娘!听师父说过,这位前辈在早些年凭着两挑了无数绿林恶霸顶有名的。瞧来,现在也有六十好几了吧!” “方圆那老头子知道的消息可不少。”柳大混又补上了一句,道:“他说,容大娘的新居可那位徐州唐糖建的咧!” “难道她也会来?” 柳帝王耸了耸肩,苦笑回道:“这点哥哥我就不知道啦!这个女人…很麻烦的。” “徐州唐”是个女人,长得像糖一样甜的女人。 但是,漂亮的女人和如果有一的好头脑的话,那很可能会变成很危险的女人。 更何唐糖一向神秘,只知道她跟刚在蜀中建立基地的唐门似乎有点关系以外,旁的可是没半点她的来历啦。 “咱们出去走走吧!” 柳大公子一笑起身,道:“我想跟在咱们后头的那位应大美人也差不多该进城了。” 便是,双双一前一后出了客栈踏在泗阳城的街道上。这儿是有名的古城,亦是显赫的古战场所在,加上位于洪泽湖之上,城里不时有地下泉水涌出汇聚成池。 自来商家脑筋动的快,建辟了不少茶坊亭子让诗人墨客饮茶赏景。望眼,到处林立随目可见。 “上那间亭子吧!”柳帝王指了指前方一座名叫“品春”的茶坊笑道:“有朋友在那儿。” 宣雨情可不问是那一个。反正她夫君混遍天下那儿都有弟兄在传消息。这厢轻轻一点头上去了,两人方才坐下点完了茶点这柳大公子已经压低话说了:“太上道人和阳夫人已经进城了!” 宣雨情点了点头,微笑问道:“知道在那儿吗?” “就在对面那座茶亭内!”柳大公子不但说,而且还拿起一根筷子往对面弹去。 方向,可正是太上道人和阳夫人坐的那桌! 原本咱们柳大混从观察到出手都是设计的好好,他事先计算好在这前街道上每个人行走的速度和方向! 他有把握,当筷子插在人家的桌面上时正好有四个人挡住彼此之间的视野。 也就是说,他开这玩笑是要对方喝不下茶吃不好东西。 当然,这时如果不是有人也暗中打出了暗器事情完全可以在预料掌握之中。 容大娘觉得今天的天气真好,而且,还有两天就要洗手退出江湖,在心境上也闲适了许多。 “我出去逛逛!”容大娘交代了一句话:“谁也别跟来!” 容大娘的身旁有四大金刚,个个武功是公认的强!而且,他们也都愿意随时拿自己的生命挡住刺往容大娘身上的任何武器。 虽然今天容大娘下达的命令他们很不愿接受。但是,容大娘讲的话他们可没有说过一个“不”字! 容大娘就是这样随心所却的漫步在泗阳城街道上,每个人见了她都很恭敬,也都很自然的让出一条路来。 在泗阳城内,可没有人敢挡住容大娘的路! 因为他们尊敬她,因为容大娘的缘故朱元璋和陈友谅的军队几年交战从来没有泗阳城内打过。 甚至在蒙古人当皇帝的时候,泗阳城的汉人也比别的地方要骄傲一些。 这些都是容大娘的缘故! 所以没有人会想到竟然有人以暗器排名第四的“怒羽针”来行刺容大娘。 连容大娘自己都没想到! 筷子产生的回力在空气中产生一丝很轻很轻的波动。 它移动了空气流动,更重要的是筷子本身藏伏着极大的气机,一经碰触立旋打开来。 四十二支细如牛芒的“怒羽针”最前头那支就是碰到了筷子尖。 容大娘已经有了反应! 讶异! 讶异的不是有人暗算她,也不是暗算她的人是一个叫董逢的绿林巨寇。 她讶异的是,一根筷子竟然可以接下四十二支怒羽针,更讶异这根筷子赫然是出自一个年轻小伙子的手中。 “年轻人,你很有一套。”容大娘坐到了柳帝王这桌,眼光有丝审视和观察:“不知高姓大名是什么?” 方才的事并没有惊动任何人,这附近的人只是奇怪容大娘为什么突然折身罢了。 “有人想暗算你,怎的不去追凶手?”柳帝王反问。 “他逃不出泗阳城!”容大娘可是有十分的自信,盯看了柳帝王和宣雨情一眼,点头道:“莫非是近年来轰动江湖的柳帝王和宣雨情两位当面?” “正是。” 柳帝王笑道:“瞧身手,你就是这城里的女主人,容大娘是也?” “小伙子,说话有力反应也快!”容大娘似乎相当欣赏的一笑,道:“方才你救了我一命。你说——,我能怎么报答你?” 柳大公子竟然摇头。 容大娘可是不高兴了,哼道:“年轻人,你是怕说出来老妇做不到?” “不是。”柳大公子微道:“只不过柳某某丢出那只筷子的目的是要吓两‘好朋友’,原没这心要救人。不过是…碰巧罢了。所以不敢居功。” “好!” 容大娘双眸一闪,道:“一个人的气度磊落至此,不枉我容大娘在江湖四十载。唉,能在洗手退隐前交得你柳老弟这朋友,此生何憾之有!” 这容大娘男子概豪气可不少于男人,立即让咱们柳大混折服,大笑回道:“有大娘这话,哥哥我今天大乐。” 咱们宣大美人可在旁儿吃吃笑道:“你倒真有女人缘,到那儿都交得到朋友!” 容大娘看着这一对年轻男女,不由得越看越欢喜。她老人家大大一口茶喝下,哈哈笑道:“两位到泗阳城来不会是为了游山玩水吧?嘿——,如果只是路过,那我容大娘可也不信!” 这老女人一付想尽地主之谊的模样! “如果是真说有事的话,那就是想见见大娘你两个朋友。”柳大公子这下只有打蛇随棍上了。 “哈哈,我容大娘的朋友很多,你们要见的是那两位?” “京走灾和张仙子夫妇!” “他们两个?”容大娘的脸色可没那么热情了,“好小子,你的消息倒是挺灵通的嘛。” 听她的口气,京走灾和张仙子似乎已经到了泗阳城? 柳帝王微微一笑,问道:“大娘可否愿意引见?” “这个…。,张妹子是没有问题!至于那个姓京的…,哼!”容大娘似乎对京走灾很不满?“老娘我跟姓京的没什么交情,帮不上忙!” 柳大公子微微一笑,道:“这样已经够了。前辈能引见张仙子给晚辈,已是十分的感激!” 容大娘哈哈大笑的站了起来,道:“现在就去如何?” 柳帝王和宣雨情当然没有问题! 不过,对面的太上道人和阳夫人可是暗自皱眉了。 “又叫那小子捷足登先。”阳夫夫哼哼道:“第一修罗下令给我们,目前除掉京走灾是最优先的任务!” “别急。”太上道人仍旧啜饮着茶,嘿嘿道:“咱们仍然是盯着对付柳帝王,京走灾由麦长老去对付就行了。” 柳帝王和宣雨情当然没有问题! 不过,对面的太上道人和阳夫人可是暗自皱眉了。 “又叫那小子捷足登先。”阳夫人哼哼道:“第一大修罗下令给我们,目前除掉京走灾是最优先的作务!” “别急。”太上道人仍旧啜饮着茶,嘿嘿道:“咱们仍然是盯着对付柳帝王,京走灾由麦长老去对付就行了。” 像容大娘这种身份地位的人,她住的地方当然是气派的很。而且,手底下可有不少的卖命弟兄。 每一个知道容大娘的人也都知道她手底下最有名的四人固“大娘的四大金刚”。 常庆红的短戟、白挺古的剑、牟伍华的暗器以及陆坐峰的双刀在江湖上都有显赫的战功。 有他们和容大娘在一起,谁都认为他们是不死的战神,谁也都不会想到有一天会有人摘下他们的脑袋! 尤其被摘下头颅的地仿竟然是泗阳城、泗阳城容家大宅内! 张仙子的脸色真的是十分的难看。 有谁犯到了她的好姐妹容大娘就是犯着了她。现在,有人把“大娘的四大金刚”的四颗脑袋从窗外丢进来,像这种辱她的事那能忍下! 张仙子的人跟剑很快的飘了出来。 不愧是三十年前天下十剑之一,来若惊鸿刹那己挑选到最好的出剑角度,同时拔剑出手。 站在前面的一个双手负在背后的汉子,一身穿着兽皮缝制的皮袄,满颊满腮的胡渣在那张脸上显得特别冷漠而刚硬! 张仙子的剑他竟然没放在眼里,右臂自背后探前拉出。真是太睢不起人了? 不,这名子的右手臂竟是一条青铜打造的臂膀,五指则是布满了千百支细如牛芒的锐利短针头。 “哗”,张仙子的剑打在人家手掌上碰撞出青色的火花,牢牢的叫人家吸住! 张仙子一刹那明白了,这条铜臂的掌心部位有机关,里面是暗藏了一块吸力极强的磁石。另外,配合上这人奇异的玄功,恐怕任何兵器都会叫他吸住卜。 这名神秘汉子的左手瞬间也由背后探出。 一把湛蓝而锋锐的两尺长剑往前挺刺,论速度和角度方位,张仙子是非死不可如果不是京走灾的剑由张仙子的背后滑出的话。 “阁下好身手”京走灾冷冷的道:“如何称呼?” “麦火林!” 京走灾没听过这个名字,他的双眉一挑,道:“我们夫妇三十年来在江湖走动,和阁下无仇吧?” “嘿嘿,京走灾那你为什不先问问令夫人为何见面没招呼就先动手?”麦火林的铜掌可是仍旧扣住张仙子的剑,冷冷的笑:“梁子可是结下了。” 不但铜掌未放,就是两个男人之间的剑可还仍然是相互抵着架格在张仙子脖颈前三寸,暗中较功互撑住。 如果张仙子肯放剑撤手而退,当下可解掉危机!但是她不可能这么做,否则江湖日后如何行走! 京走灾对他妻子的脾气可是了解的很。 “仙儿,你为什么对他出剑?”京走灾问道,“我们不是说好了不管江湖事了?” “我们是不管。不过,谁想杀容姐姐我就跟他没完没了。”张仙子的左臂一抬,伸出两指点向麦火林的双眼而去。 莫瞧她抬指划前,空气中可是嗤的脆耳响动。 麦火林双眉一挑,冷冷一笑偏了偏头右臂往下一沉。“叮”!借一沉之力硬是将张仙子伴身四十年的长剑打断! 那麦火林哈哈大笑震开了京走灾的剑身,倒窜便往院墙外飘走。京走灾双眉怒挑,喝道:“姓麦的,在京某面前可是由你说走就走?” 两道人影已是一前一后奔射出去。这厢张仙子是楞楞看着自己手上半折长剑尚且不回过神来相信这是事实。背后,容大娘已是叫道:“仙子妹妹……。” 张仙子回过神来将断剑往地上一扔,头也不回头:“姐姐稍等,待我去杀那贼回来再说。” 她一个闪幌身,亦奔出院墙之外而去。容有娘看在眼里已经明白了几分,这厢又不见四大金刚出现心中更添了三分怒意。 便是一喝:“拿来!” 卧处居在泗阳城是顶大的一家茶楼,而且也是顶特别的一间。它就建立在城中最大的湖池中央! 这湖池挺大,中央有座沙洲岩,无论从那个角度近看远观都像是一头老虎卧在那儿似的。 四年前,由一个外地的商人自称董员外的买了这座湖池,并且花了一年的时间大力植种草木开辟花圃造成了泗阳城一处绝妙胜景。 当然,这位董席风董员外在这座沙洲岩了开了的这间“卧虎居”便成了泗阳城最负盛名的茶楼,就是容大娘也对这位董席风的眼光、手法赞誉有加。 在湖池畔,永远维持着三十艘小舟,或让人游湖或让人搭乘到卧虎居去品茗赏景。很有格调! 京走灾一路追麦火林到了这湖畔,眼见对方已是登上一方小舟往卧虎居方面去了,他冷冷一笑亦飘身上了一艘舟子喝道:“快追前头的那艘舟子!” 这厢舟子的桨夫看他一眼,嘴里也没说什么的将桨一划便往湖池那方向追去。 一前一后,在几呼吸后果然是接近了不少。 京走灾冷眸估算一下距离,蓦地弹身往前窜去。右掌,已是扣住剑柄! 万万没料想到的,背后一阵机括响动,最少有三十七、八件大大小小的暗器打来。 京走灾怒哼,反手一剑刺出;回间又见得四条铁自湖内窜出卷向后背而来。 他犹且能在半空中一翻身! 双足点落处,正好是麦火林所搭的舟子。想也不想,立刻就是回身一剑狂风似的刺出。 没人! 麦火林和撑舟的汉子早已不见踪影。 京走灾江湖路可是走多了,当下随着心念一声“不妙”,人已是再度窜弹而起。可惜,慢了一点点。 这艘舟子的两侧早已布满了火,轰然巨响挟带着烈焰冲飞有五丈之高宽阔有三丈之远。 天下轻功再好的人也躲不过! 巨大的爆炸声和狂烈的火焰吸引了上百个在湖池畔的人讶异的眼光。张仙子的眼光则是惊骇悲怆。 她老远就看见夫君从这舟子到那舟子的经过,也看见麦火林窜躲入水中。那时,她看见京走灾的背是对着麦火林乘坐的舟子便隐隐然觉得不妥。 麦火林是大大有好机会出走,可是他为什么要弃舟潜逃?莫非舟子有诈? 然后,她便看见强烈的火焰奔罩住了夫君映红了整个水面。天啊!夫君你真的死的这么惨? 巨大火的响声犹且持续了片刻,最后才终于只剩下熊熊的桐油火焰在池面上燃烧着,映得围观过来已超过五百人的眼中心中一丝的不安。 未曾历劫的泗阳城是不是有大祸临头了! 容大娘的眼中在冒怒火! “快点下去打捞。”容大娘沉喝指挥着手下道:“无论如何,都要把京先生捞上来!” 第一个想也不想便冲下水的,是柳帝王! 当容大娘的手下纷纷乘上湖畔的舟子往前奋力划去时,咱们大公子已经游到了熊熊烈前一头钻入水中。 水中的情景,你可能绝不会相信。 京走灾不但没死,而且卜能跟围杀过来的敌人交战争柳帝王不得不配服了,以这个姓京的受伤之重在舞剑间竟仍是猎猎激卷一波波的忌气来。 不愧三十年前天下十剑之名! 柳帝王往前一蹬,破水向前间已是双臂挥动连打昏了四、五名水中的杀手。这是,容大娘的手下亦纷纷赶至。 麦火林显然没料到京走灾的命这么硬,也没料到对方支援的人手来的这么快,但是他还想试试。 混乱间他的右臂拍向柳帝王! 麦火林不认识也看不清这小子是谁。只是心中有气,如果不是他早来了一步那个京走灾早就没命了。 所以,他要这小子赔命! 柳大混看着对方一只右臂拍来,原来是想跟对方比比看谁的拳头硬。却是,在仅仅剩下一寸距离的时候他偏了偏角度。 这是什么手? 在水中的视线虽然不好,可是柳帝王最可以看出对方“用”出来的可不是“人手”,而是“铜臂”! 他一躲可要把胞口卖给别人呢?柳帝王虽躲犹攻,化拳为掌在水中划出半弧只见涌出一道强劲的气机波动水流产生极大的浮力向上。 是,将对方攻击的角度往上拱了拱。 麦火林心中暗自一愕,反遁抽身而退,似鱼窜水而走。这点水中的工夫连柳大混也不得不佩服了。 这厢望去,那京走灾已是支持不住的昏厥过去;容大娘的人处理这种事很俐落,三两下便拱抬着他出了水面送上了舟子。 柳帝王也冒出了水面来。这时,火焰已熄只在空气中留着油燃烧过的味道,顶呛鼻的。 那个人是谁? 柳帝王的眉头不禁皱结在一起。那个有铜手臂的人不但武功极高,更可怕的是他的心思和设计简直是一等一! 莫非,又是修罗天堂中的高手!—— 收集 第十章 “麦火林!” 柳帝王得到了这个答案,当他转告给夏停云他们知道时,在帝的容状元可是叹气了: “没想到他比我们更早一步到泗阳城来。” “你知道这家伙!” “是七大长老之一。”容状元苦笑道:“据说,他以前是天堂部份的‘光天皇’,一向以智谋狠毒着名于修罗天堂之中。” “嘿嘿,修罗天堂的人要杀京走灾,目的只有一个。”柳帝王哈哈笑:“那就是姓京的真的知道第一大修罗的密。” 说完了这话,咱们柳大公子这才将目光和潘大美人相遇。在场,宣大美人可也在一旁咧! 柳帝王尴尬一笑,那宣雨情已笑出了声来拉着潘离儿道:“潘姐姐,这些日子来可真是辛苦你了?” 潘离儿摇了摇头,轻柔笑道:“没有。七寒兄终究是朋友,而且也是血性汉子一个……。” “是说更早以前落到十二牙他们手中的事呢!”宣雨情一笑,接道:“不过他们现在全死了,也算是有了公理。” 潘离儿点了点头,反握住宣雨情的手道:“妹子近来奔波江湖,可也吃了不少苦吧?” 唉!女人家问的事就是这些。 柳帝王将目光转向冬七寒,一笑:“七寒兄,咱们可是又见面了。” “是又见面了。”冬七寒一笑,道:“你这话可是想问问秘先生近来可好?” 大混猛一点头道:“冬兄一定是暗中跟他们联络?” “没错。”冬七寒承认道:“他已经是在泗阳城内。嘿嘿,我想那位闻人名剑也来了吧?” “想得对!” 皮俊从门外幌了进来,嘘气道:“柳小子真有你的,这家主人,泗阳城的容大娘好像对你另眼相看吗?” “那是哥哥我行。”柳帝王看了后头跟进来的韦皓雁、倪不生、晏梧羽这三位美人不禁笑道:“皮老弟,这一路你一定很愉快吧?” 愉快!皮都快要杀人了。 “哥哥我什么也不想说,”皮大堡主往床上一躺,叫道:“现在,皮某人可以安心安静安全的睡一觉了吧?” 安心安静是可以理解的,反正三个女人会有什么麻烦事谁都心里有数。 安全又是怎么一回事! “你不知萧游云又逃出来的事吧?”晏大小姐在说着的时候似乎仍有余悸:“你最好小心他…。因为他的武功变得好诡异、好狠毒!” 什么?那个姓萧的又跑出来了? 难不成他被陆醒关起来以后反而有奇遇! 柳帝王的心中忽然泛起一丝不安,很强烈的不安。 他知道这次萧游云能逃出来再度进入江湖,绝对不像以前那么好善了。 “他的武功特性有了什么改变?”柳大公子问的是皮俊。 “很诡异……。”皮大堡主皱着眉头,道:“似乎他萧家的大梵天心法进入了魔道。或者说,是另外加了一点旁门左道。” 柳帝王沉思了片刻,缓缓道:“迟早要见面的,现在就去把这件事先了了吧?免得日后所有的事情混杂在一起弄得更难收拾!” “柳哥哥”宣雨情关切的往前一步,道:“萧游云的是由我而起,让我来面对他……。” “这是男人与男人之间的事。”柳帝王耸肩一笑,轻轻拍着爱妻的头顶,道:“你放心,天下还没有人可以叫柳哥哥回不来的人。” 萧游云进泗阳城的时候可是相当的嚣张,他可没半点的忌讳。 因为,他就是要让柳帝王知道他来了。 他萧游云来了! “唉!又见面了?”柳帝王的声音果然在背后响起,轻笑着道:“萧朋友,咱们可真是有缘呀!” “柳帝王!”萧游云缓缓回过了身,上眼闪着一丝邪异的光芒沉冷冰寒的声音道: “是,我们又见面了!” 柳帝王耸肩一笑,道:“直接说话了,你到这里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哥哥我?” “你很明白。”萧游云哈哈狂笑惹得一街道的人侧目相视,他可是一点顾忌也没有。 “不过,我可以给一个机会……宣雨情让我带走。” 柳帝王看着这个男人,忍不住苦笑道:“你真是一个奇怪的人。可惜,柳某人是个会用生命来悍卫家的男人!” “那就死吧女”萧游云的牙缝中吐出这四个字,整个人压迫向柳帝王一双手臂彷若在风中的柳絮狂摆不已,更奇异的是那掌上的十指。 急颤似乱弹弦动! 这种攻击的手法相当的冒险。手臂在狂舞,自然是随时露出许多的空门,而且这是一种只有进攻博命的招式半点也没有后路退守。 可怕的是,如果出手的人动作够快,那么这就是一种没有空门,敌人无可回手的杀技! 这已经不是大梵天心法。 大梵天心法是讲究天人合一,在呼吸调气达融于似有若无却又狂霸舞比的境界。但是眼前萧游云所使出来的,只有狂霸而无调息,更无天人合一的妙境。 柳帝王吸气后退,利用这个空档他想更了解多一点。 萧游云大步跨迈强攻,一前进一后退竟是窜走有了四条街之远。帝王心头不得不吃惊! 明明姓萧的完全不注重呼吸调息,但是这一盏茶的时间下来他为什么半点紊乱也没有! 咱们柳大混更吃惊的是,萧游云一双手臂和十指摆动的速度怎么可能这么这么快? 这,已经不是人类所能做出的速度,简直比庙会的乩童所显灵出来的情况还要叫人不可置信。 柳帝王另外注意到的一点是,萧游云脖颈上的肌肉正一鼓一张的大力震动。 这种情况,实在有点像……眼镜蛇! 柳大公子一叹,正想出手相试搏;蓦地是背脊上觉得一凉。 怪,很奇怪的感觉;好像在背有一个人一直在盯着你、透视你,要看清你的肌肉变化、你的感情、你的思想、你的……生命? 柳帝王纳气窜身,往上高拔了两丈瞬间回首看了一眼。 找不到那个人!但是那种感觉更强。 萧游云的攻击更强剧烈,早已是引得上百人讶呼围观。大公子左看右看,忽的往旁边一间早点包子店就冲进去,萧游云追入! 当下碗筷齐飞,豆浆包子乱弹。柳大混瞅眼旁边有那么一大桶豆浆在,便是翻身闪过萧游云的攻击左掌一挥一拍便将那桶滚烫的豆浆往萧游云飞过去。 萧游云可像是铁打的金刚闪也不闪的依往前冲接,当下“哗啦”大响豆浆水珠纷飞以万点水晶滚跳。 不过,他的速度慢了一点点。更重要的是,水珠飞奔的路线在萧游云双臂气机的带动下呈现出一种“图案”! 不,这“图案”可以说是在不规则的运转中呈现出某种“规则”的现象。 柳帝王在闪眼一顾间已是看出了一点点诀窍! 萧游云再进,柳大公子又退;一前一后双双破瓦自屋顶飞出。 咱们大混不愧是混遍天下的打架好手,就在弹身出来的时候双足早已将周围的瓦片全扫向萧游云。 他双足一点一扫,速度当然慢了那么一点点;萧游云眼见就可擒杀这个眼中钉肉中刺,却见自下方涣起的瓦片碎石往全身穴道打来。 刹那,心念闪动,柳王和萧游云可是各有心思。 咱们大公子的想法是,这些碎瓦破石足以点打萧游云一半的穴道:而且方才他已经看出对方某些“规律”,只要稍有空门便够他制伏这家伙。 萧游云的想法可是完全不一样。 现在他满脑子里只有杀了柳帝王! 他佑2宣雨情不可能变成他的女人。既然自己得不到,乾脆连所有人也别想得到。 只要柳帝王一死,宣雨情绝不可能再嫁给别人。萧游云每天告诉自己的一句话是:“我可死,但是绝对要拉姓柳的一道下地狱!” 碎瓦飞石穿打在身上,萧游云将全身气机全在这杀那注于两臂狂舞狂拍。 轰!巨大的一响,两道身影双往下头又穿了两个洞摔落。甚至,这间早点子的屋顶已经撑受不住“折磨”哗啦啦的一大片一大片坍倒了下来。 “柳哥哥。” 宣雨情惊叫一声,和皮俊、夏停云、夏两忘等一伙子全冲了过去。 这时,众人眼角瞥见一道身影迅速由后门窜出,下犹且挟了一具身躯三两下飞跃便消失了踪影。 好快的动作,好轻功。 夏停云和夏两忘互视一眼,可是双双弹足便追蹑了下去。 这厢,宣雨情、皮俊等人窜飞到碎瓦砾之间奋力寻找挖掘。忽然,他们的心全往下沉! 在瓦砾堆中的不是柳帝王而是萧游云。 那么,方才被神人带走的就是柳帝王了! 邝八地的一双浓眉紧紧皱着,他听过那个人。 在修罗天堂的“天堂”,有一个非常神的人物。虽然他只是列名四大天王之一,但是在最上层的人都知道这个人物早就该接任“光天皇”。 他有这个能力,更有这个智慧! “如果不是曾经犯下了一个大错,在六年前无意中让宗弹指顺利叛离组织……。”方圆在旁摇头叹道:“他早就是统领天堂了是不是?” 邝八地看了旁边这个胖老头一眼,道:“你知道的事可真不少,是不是那位‘大天人’庸救告诉你的?” 方圆呵呵笑了两声,不置是否的转了个话题道:“你打算怎么做?如今柳帝王在他的手上不知会干出什么事来?” 邝八地嘿嘿一笑,反问道:“你呢?方前辈一路跟着柳帝王北上,而且暗中使了不少力……。现下的情况你又打算如何?” “那个人,你们称他叫做神通先生是吧?”方圆眯起了眼睛,嘿道:“老夫一向不管江湖事了,更不会明目张胆的招惹这些闲着没事的家伙!” 他说着,便自屋顶起身;前头那座木屋内正是神通先生带着柳帝王进去的地方。 方圆还是一付不想理这事般的立起,眼瞳孔内已经看到夏停云、夏两忘双双往西的方向窜走。莫非是又有了变化? 邝八地也看在了眼里,淡淡一笑:“方前辈是要去喝一杯,还是跟下去看戏?” 方圆瞅了他一眼,呵呵笑道:“这种赏春的好日子不去喝酒,管那些打打杀杀的事多煞风景?” 一串大笑声中,走了。 邝人地淡淡一哼,攸然转身道:“大驾可是麦长老?” “哈哈哈,冥大帝的修为果然有可观之处。”麦火林大笑声中缓缓自另外一座屋顶现身,扬眉道:“邝八地,听说你已经不受组织的指挥了是不是?” 邝八地浓眉一沉,淡淡道:“听你的口气,似乎是奉命来找邝某人?” “你当然明白天地人第一大修罗对你的事情很生。”麦火林嘿声一笑,冷然道:“不过,第一大修罗愿意给你一个表明的机会……。” “哦?是吗?”邝八地淡淡的反问:“是什么?” “杀了皮俊、宣雨情那一伙子人。”麦火林沉沉一笑,道:“我想这对你而言是件简单的事吧!” “简单是简单。” 邝八地的语调半点也没变,“不过,更简单的一件事是,杀了你!” “哈哈哈,邝八地你太自不量力了!”麦火林狂笑声中抬腿攸忽滑飘到了邝八地立足的这座屋檐上另端,嘿嘿道:“既然你已经挑明,那就别怪麦某人不客气了。” 麦火林的双掌一拍,便见忽忽的由四周窜出七、八道身影来。来他早就有计算? 邝八地却笑了,笑的像是看见一件很滑稽的事。 他是看见一件很滑稽的事奔飞出来的是八个人,八个死人八具体! 麦火林的脸色变了,因为他看见八具体上面各站了一个人。宣雨情、皮俊、倪不生、韦皓雁、晏梧羽、容梧羽、容状元,甚至冬七寒也参了一脚! “这个人是我的。” 张仙子冷冷的由容大娘陪伴在隔旁另外一座屋顶上傲立,沉怒在眼瞳孔内跳跃。“姓麦的,我夫君的血现在由我来讨!” “很好。”麦火林老牙一咬,蓦地哈哈恭笑道:“人既然都现身了,你们也出来吧!” 便是,由应无罪领头,龙在世、太上道人、阳夫人他们四个率领了一批人手亦纷纷破瓦而出。 这回可是大伙儿全照面了! “既然如此,那就多一些人全露面如何?”方圆胖老头不知何时又幌了回来,边打着酒边指东南方向道:“两位,一道出来凑个兴怎样?” 众人目光一转,赫然是秘先生和闻人独笑。 这下可好啦,大大小小男女老少一伙子全齐了。 “我们之间的事先解决!”张仙子飘到了麦火林面前,嘿道:“怎样?你不会只做那种使阴的手段见不得人吧?” 麦火林沉冷一笑,喝道:“张仙子,三十年前的剑到现在还想耀武扬威?这可是好自找苦吃!” “这一战就是你我,少废话了。” 张仙子右掌扣剑抽弹击出,已见大家风范。 一出手,便是当年闻名的“飞仙七渡”! 闻人独笑和秘先生的眼睛不由得为之一亮。张仙子出剑的气势的确是十分的吸引人。 不但是姿势好看,每一个变手换式绝对绝对没有丝毫的多余和浪费。 可以说,绵延七剑其实源于一法;一法生七剑,剑剑圆融无碍彷佛是天下最自然的一件事。多了、少了,都嫌不对。 在场的个个高手,个个眼睛雪亮,也个个叫好。 麦火林将一件披风麾袍挥,右臂直挺向前撞去。 他的这个铜手臂既沉又重,却是早已跟身心合一!但见得出手时四个诡异的角度便令人不得不讶异于这只铜手臂是精铜打造的还是用纸糊成的? 若不是纸糊,如何能运用翻转至此? 张仙子早先吃过对方这只铜臂的暗亏。这厢,她冷冷一笑,剑尖稍稍一挑迅速的往前滑去,正赔着麦火林的“掌背”。 谁都看得出来这下是张仙子占了上风。 张仙子手中有剑,剑身的长距可比麦火林的铜臂早些触刺对方的身躯。但是,麦火林是个笨蛋。 剑,已贴着向前沿臂滑上,丝毫之差便可刺入对方的脖子。这几乎笃定赢面的刹那,麦火林的“手指”竟然可以“反”扣。 这可是人类做不到的事。 但是麦火林的“手臂”是机械,它可以做到许多人类不可能做到的事。手指不但可以反扣抓住剑身,甚至从“手腕”部份还可以飞弹出来。众人不禁讶呼一声! 这下张仙子可是大大吃了亏。 一则是双方较功内力,麦火林占了先机;再则麦火林的“铜拳”弹出力道犹加了几分。 张缺子的表现可是令所有人惊赏!只见她的双足轻轻以足尖点着屋面,边间连连点了有十三、四下之多。 这是,传说中张仙子的“御气仙步”! 果然在这迅速的十来点足之后,麦火林偌大的气机力道为之大大的消灭。气势一衰! 张仙子冷喝一声,右再使力一推,“喀”! 麦火林的铜拳竟是硬生生的被接了回去,而且剑身亦在铜指反扣中往前滑了一寸。 这一寸差点要了麦火林的老命,幸亏他见过的场面够多,当下一偏头划出道血口子来但是左掌可是在移首折身时迅速拍出。 好快的劫击向张仙子的丹田腹部。 张仙子以剑柄为轴,一撑向上翻转;麦火林右掌忽放,迅速追补一拳打至。一拳一掌配合的巧妙极了! 容大娘提着双这端见了忍不住呼叫道:“妹子小心!” 好个张仙子人在半空翻转,在如此危急的情况下犹且能回剑一扫,在百险之中化出五道剑锋硬是挡下对方这手狠毒诡辣的一击! “好一手‘朝圣五佛’!”方圆忍不住鼓掌道:“虽然小伤了一点,却是无什大碍!” 张仙子受了伤? 众人注目看去,只见她的左臂衣袖己断,小臂上被剖划出三道指痕来。是麦火林的左掌威力! “原来这个姓麦的左手才见真工夫。”皮俊叹了一口气,道:“可不晓得他的左臂是怎么失去的……。” 容状元则是自个儿在沉吟道:“这条手臂倒是好用。” “你在说什么呀?”晏梧羽在旁儿笑道:“好先生的难道你也想砍下右臂来换装一条不成?” “什么话?”容状元瞪眼道:“那有这种疯子!” 他们的对话可惹得麦火林冷煞的目光瞪来。干啥了? “不错,他正是废了自己的右臂来装上这只铜臂。”邝八地缓缓道:“现在,你们可以知道他是怎样的一个人吧?” “这种人未免太可怕了一点吧?” 韦大美人摇头叹了一口,眼角可见得对方那位大美人应无罪直往自己这边瞧。 又是怎的啦! “那个女人一向自以为很美。”咱们皮大堡主呵呵笑着,可是自己对女人的了解好得意。“所以,今天瞧见了各位大小美人们当然有些吃惊了。” 宣雨情听他这么说忍不住好笑道:“你可真会说话!” “那里。”皮耸了耸肩,加大了声浪笑道:“她现在大概明白柳小子到彩烟楼去,见了以后压根儿看不上眼翻头就走的原因。” 这话分明是要气死人吗? 人家应无罪也是十足的的大美人一个,可没皮俊说的那么难看。不过,这边宣雨情、潘离儿、倪不牛一、晏梧羽、韦皓雁五大美人也真不比她差就是了。 应无罪听在耳里,脸色当下深深一沉,嘿道:“那个多话的小子是谁?” “皮俊!”龙在世回了一声。 “皮俊?皮家堡的那个皮俊?”应无罪嘿的一声,哼道:“想不到做女人生意的皮大堡主原来是个像女人一样的饶舌的家伙。” 一大串笑声响起,可不是来自应无罪那端,反而是晏梧羽她们嘻嘻哈哈的笑着>反常! 反常? 一般人听了这种话大半是翻脸的,可惜的是他们久经柳大混的调教,嘻笑怒骂的可多了。 咱们皮大堡主甚至还拍手笑道:“柳大混以前说过当一个女人开始念你的时候,那就表示她对你有意思了。” 这是什么话? 不但是应无罪听不下去,连站在一道的冬七寒也觉得怪怪的。 这些人真的是江湖中所谓“侠”字辈的人? 他叹了一口气,眼光看向秘先生;只见他虽然和闻人独笑都在看着场中对峙的张仙子和麦火林,但是彼此间两人的角度立位可是呈现一种微妙的互动互制关系。 随时可以出手,亦随时可以退走。 那厢,张仙子和麦火林各自调息注视对方片刻,俄然张仙子冷喝一声再度跨出出剑。 这一剑,人道是“仙子飞天”,正是张仙子当年之所以为天下十剑的一大秘招。 但见得张仙子一整个人在剑光流转之中恍若越来越淡越来越模糊,最后竟至是消失于无形。 当下众人目光所见只瞧着剑光似电乱飞,伸吐有若天龙舞天气势磅礴令人为之心震目眩。这是旁观者所见,而麦火林首当其感受则更加深了许多。 这回,他几乎无法出手。 麦火林只觉额头上冷汗一线一线的滑下,甚至是背脊也为之一阵冰凉。 他不是挡不住这一剑,而是这一剑很可能弄得两败俱伤。这点,他不得不估计是不是值得这么做? 目前情况是早已别无选择,麦火林双目一凝,从喉头里狂声大喝:“别小看了人。”便见他左臂右臂如风轮航转动大步迎向张仙子! 两道身影,好快好快的撞触在一起。胜负……! 神通先生终于出了笑容。 救出了萧游云时,他就是要利用这个人来“测试”柳帝王。当然,针对萧家的大梵天心法做了某些“改造”! 他将萧游一的筋络调整了一些方向,以便让大梵大心法在运转的时候产生不可思议的人衡击力、耐久力。 “要对付柳家父子自创的‘帝王绝学’就不能以正宗的武学来对抗。”神通先生的想法是:“我们必须以不合理的武功逼出他们气机转动到极限。嘿嘿,那时就是我们了解他们武学根源的最佳时机!” 果然一切都在他的计算中,萧游云一进入泗阳城便叫柳帝王蹑跟住,而他们之间的一战也在自己估计之中。 他在乱瓦堆中提擒柳帝王出来,是想做最后的测试。他相信这个年轻人可以让自己在武学的造诣上多一番新的体认。 甚至引发另一方面的看法、智慧,别创出新武学来! 唯一令人皱眉的地方是背后有两个家伙紧追不舍。以那两个人令人讶异的轻功和追踪术,神通先生肯定是在柳帝王身边号称“轻功第一,追踪无双”的夏停云、夏两忘。 神通先生可是用了不少方法,甚至是原先布置了六名手下分别抱住另外一个人来迷惑他们。 足足一炷香之后,他确定当他进入这间平凡极了的民房时再也没有任何人知道。 他笑了,将柳帝王往屋子当中一方长木板放下,微微嘘喘一口气上下打量这个在当今武林中是个传奇人物的年轻人。 “果然是个人物!”神通先生点了点头,嘿声自语道:“在萧游云狂怒的攻击下竟是气息不乱于昏迷中。嘿不简单、不简单!” 神通先生双掌往前拍落,连连由上自下拍打了柳帝王全身一十六处。冷冷一笑之后,左右大拇指缓缓的按捺住柳帝王两侧的太阳穴。 须臾之后,便见他这一对大拇指逐渐泛紫,紫中透气。一缕缕上升的紫气如丝线,由一而数、由数而十余。 再见的是这左右各有的十来道紫气烟到了六寸顶处盘结,彷若是结成一朵紫色莲花。 “好看!”夏停云从墙壁外弄破了一个洞口进来,叹气道:“这个方法是不是两百年前由凌离人发明的‘紫神莲道’?” “识货。”夏两忘由另外一面墙撞了进来,点头道:“这门紫神莲道据说两百年来只有秘传秘咐,江湖中几乎已经忘了有这门诡异的武功。” 神通先生缓缓收回了一对大拇指,哈哈大笑道:“算你们聪明,不敢在本座运功时出手。” “因为你们知道只要对本座一出手,嘿嘿这位兄弟是绝对没有活命的可能!” 这句话好像是事实。夏两忘双臂抱胸,哼道:“老头子,你打算怎样?” “我不叫老头子。”神通先生微笑道:“本座人称神通先生。” 这家伙还真是有趣的家伙。夏停云耸肩道:“行,神通先生,你打算如何处置眼前的事?” “容易啊!” 神通先生笑容可掬,十足有儒士风范的道:“两位能追踪到这里必定是武功智慧皆高人一筹……。” 他看了看柳帝王一眼,笑道:“本座最欣赏有能力而且锲而不舍的年轻人。你们想要怎样?” 怎样?这还问什么? “当然是要这个柳小子!” “行!” “行?” “对呀!”神通先生大笑道:“就把人还给你们……。” “喂,那个老头子是有问题还是有诈?” “没有关”“没有?怎么可能?他把你这样交还了出来……太不合理了吧?” “合理,合理极了。因为……那位神通先生吃了暗!” “怎么说?” “第一,哥哥我全身的经脉早就自己调理过了,所以那个紫神莲道大法一从在下我的太阳穴进来,他可得自己的气机有点不顺!” “第二呢?” “第二,他好像不知道哥哥的太阳穴躲了夺情大蛊!” “听来这个变化好像有趣?” “有趣极了,他可是被夺情大蛊的蛊毒啜了一下下!” 他们全部大笑了起来。 事情的变化有时实在不是人类的计算可以完全控制? 在这泗阳城另一端的决战何尝又不是如此? 张仙子的剑光和麦火林的铜臂魔手迅速的交接,融合,在极眩丽的光芒和剧悍的气机大力波动下这座屋顶照理说是应该支撑不住。 这点,他们两人也在计算之中。 别说他们,在场所有的人也早想到理该如此! 问题是,天下的事很多很多都是出乎“以为”之外。 屋瓦是碎了乱飞,碎石也的确是四方弹走。但是,这瓦片下面赫然是一道一道钢条,而且是特殊的精钢! 以他们两位这等成就和所用的兵器竟不能撼动丝毫! 这不是普通人住的房子。 绝对不是,最少这种精淬的钢条不是一般人能得到! 张仙子和麦火林的估计都有了错误,因为这点错误让他们最后的变化僵在“不应该”的位置。 所以,当剑光和臂影停凝的时候,他们的姿势很奇怪,也很好笑。两人的目光交接,不禁觉得相当的滑稽。 双足一顿,两人各自往后退开了三步。由于这个奇特的变化,两人方才的敌杀气势竟是大大消少了一半。 当然,另外涌起的好奇心是,下头的屋主是谁? 不仅他们有疑问,当下所有的目光也忍不住望了下去。好像知道大伙儿全在等着似的,在里头的人笑了。 “精彩!两位的武学造诣让这一战足以留名武林后世。”说话的声差不多是四旬五、六,沉稳中透着一股自信以及……傲视天下的气魄。 便见得是一道身影施缓缓的踱了出来,一袭儒衫飘风别见宗师点范。那双凤鸾眼眸似睁似闭,淡淡含一丝笑意似有若无。 颔下黑须四寸,更加显出这人与众不同出尘意味。 “帅呀!”皮在上头鼓掌道:“这位中生颇有样子,不知是什么来路?” “剑!”闻人独笑忽然吐出这个字,简单而直接。 “他是一把剑,一把真正的剑。”秘先生同意的接口道:“纵观天,四十五、六年岁能有这种气魄的绝对没过三个!” 一个是闻人独笑在这个年绝,柳梦狂则已达五旬有过。那么,当今天下还有谁可以达到这种成就? “吾尔空年?”方圆讶笑的叫了起来:“好小子,是你?” “哈哈哈,是方圆老兄吧?可有好久不见了。”吾尔空年龙吟长笑,也不见他抬足顿身便已是上了自家屋顶。“想不到咱家这间陋室,竟是来了不少江湖当下鼎鼎有名的人物。” “原来三十年前天下十剑中最天才的吾尔名剑也在泗阳城内。”容大娘叹了一口气,道:“老娘可十是枉费在此居住了一辈子。” 吾尔空年淡笑抱拳,道:“容大是巾帼英豪,吾尔未曾问候倒是失礼了。” “哈哈哈,吾尔名剑果然不愧一代剑圣!”秘先生在另端长笑道:“想当年以十四年岁一把剑在短短一年内打遍江湖无数高手,立登于天下十剑榜中……。” 无论在当时或是现今武林,吾尔空年的确是创下了中最着名的一页。 吾尔空年淡笑一声,朝众人环顾一眼道:“各位,现在是不是可以让在下好好睡个午觉!” 没问题,当然没问题。 在这种情况下谁会那么自讨无趣捋吾尔空年的虎须? 当然,如果说有例外那一定是闻人独笑! “午觉你可以——”闻人独笑临走前可没有稍稍改变他一贯的语调:“不过,醒了以后可记得要见面。” 见面,在闻人独笑来说只有剑锋与剑锋的接触! 吾尔空年微微一笑看着一伙子人纷纷离去,正想举步回屋。却是,倏忽半转身朝东南向的巷子内沈声道:“是那位高人?” “不高不高,”柳大公子微笑的幌了出来,猛挥手打招呼道:“只是个平凡通男子而己!” “有意思。”吾尔空年哈笑着:“平凡最难得。兄弟,进来共饮一杯如何?” “敢情好。”夏停云和夏两忘也冒了出来,“这种有人请客的事,咱们哥儿从来不放过。” 吾尔空年双眸一闪,打量了他们三人一眼片刻后,俄然大笑了起:“很好、很好。三位是我吾尔空年近三十年来第一次正式的客人。请——!” 便是四人鱼贯进入,这屋子内布置的相当清雅。两壁悬挂,分别是晏几道和苏东坡的词画。 当中一座白橡木圆桌外带四张沈檀深褐椅。 颜色配得好,一抹幽檀香味更加几古意。柳帝王环顾四周,忍不住赞赏道:“怪不得方才闻人名剑一见到你便只有一个‘剑’字…。的确,风雅见风范,古意藏傲骨。设非已臻化境是不可能在有无之间可以完全不用‘心’!” 酒,是由吾尔空年亲自端上来的。这位鼎鼎大名的一代宗师竟然简单到没有半个仆役? 他为四人斟酒,同时稍沈眉淡淡道:“这位兄弟深具智慧,不知如何称呼?” “柳,柳帝王!” “好,久仰,果然是人物一个!” “如何能跟吾尔先生在十五年岁便登天下十剑相比?” “你不是个客气的人才对。乾!” “乾!” 四人举杯,一饮入喉而尽。吾尔空年眯了眯眼,看向夏停云和夏两忘一笑,道:“两轻功卓绝,理当是轻功无双、追踪第一的夏氏兄弟!” “嘿,吾尔名剑是退而不休隐而仍观!”夏停云轻笑道:“对江湖可是清楚的很。” 吾尔空年双目一闪,缓缓道:“是诸位在天下武林盛名之故,吾尔空年不过是耳闻而已!” 柳帝王哈哈大笑,道:“吾尔名剑,在下一直有件事思想不通,可是要请问一下。” 吾尔空年微微一笑,又斟了酒道:“天下可谈的事可多,何必执着于一件之上?”他似乎知道咱们柳大公子想问的事,淡淡接道:“不去问张仙子?” “你们的理由都一样?” “喝酒。” “好,乾!” “乾!” 为什么在三十年前鼎鼎大名天下十剑忽然间一起宣布退出江湖? 在当时,那的确是武林中最不可思议的事。 虽然在三十年一直存疑在每个江湖人的心中,也一直有不少人在追寻这件事的真相;但是仍然跟昨天才突然发生的事似的一般不解。 是什么力量可以让这顶尖的十名剑手退隐?不可能是一个人,不可能有一个人一把剑可以打败他们十个人。 最少,江湖中一直没有人相信有这么一把剑存在! “依你们的看法,另外一个可能是什么?”柳帝王问。 “毒?”倪不生偏了偏头,又自个儿摇头道:“不可能。能毒得了一个可不能把他们十个全用毒控制了。” “你想追查这件事用意是什么?”韦皓雁皱眉道:“难道三十年前的事跟我们眼前要对付修罗天堂有关?” “有,一定有!” 柳帝王眯起了眼睛,缓缓而有点忧虑的道:“黄山双道首重新拾剑付对我爹,那就是大大的有关”正说这话的当儿,只见一名女婢急步到了房门口恭身道:“柳公子,我们家主人已经替你约见了京夫人。” 京夫人就是张仙子了。 柳帝王一笑起身,道:“很好,那么麻烦姑娘你带路吧!” “是!”女婢恭敬应了一声便是前头带路。这厢两人一前一后是往花园来,果是见得春绽张仙子负手在其间。 “张前辈在前,柳帝王有礼了。”咱们柳大公子可是换上了一付翩翩公子模样,含笑向前抱拳。 “你要找我?”张仙子语气仍然是冷冷淡淡的。 “没错,是想问一件事。” “说!” “三十年前………”柳帝王的话才出了四个字,对面张仙子已先冷哼抢断道:“二十年前的事不要提!” “不提还找你干啥?” 柳大混觉得还是露出了本性自在一些,哼道:“哥哥我偏要问三十年前为什么天下十剑同时退出江湖?” “看在你曾经卖命救走灾的份上,我原谅你这回愚蠢的固执!”张仙子冷眉道下:“不过,如果你仍然不知道进退…。嘿嘿,可别怪我张仙子翻脸无情。” “好大的火气。” 柳大混混可是一副不怕死的样子笑道:“张前辈,这件事我是非问出来不可。而且,我柳某某还要亲自请问京大先生有关第一大修罗的秘密!” “什么?” 张仙子的脸色大变,冷喝道:“柳帝王,我姑念你曾经有恩于我,亦看重你在当今武林中是难得少年英雄。哼!可别逼人太甚。” 她说这些话的当儿,杀意已是飙涌四浮大有一触动念便是出手。 本来,以张仙子素来的脾气眼前已算是十分礼让忍耐了。如果不是柳帝王冒死相救京走灾,她早已出手无疑。 “要什么条件你才肯说?”柳大公子叹了一口气。 “没有条件!”回答的好坚决! “怪了!”柳帝王摇了摇头,道:“吾尔空年也不敢说,怎么以素来最是天不怕地不怕张仙子也为之噤口?” “这是最后一次警告!” 张仙子抽手断枝,似剑捏于指中微向柳帝王。怒声:“滚,以后别在我面前出现。” “哈哈哈,你说错了一句话!”柳帝王仍旧一付嘻皮笑脸的样子,但是口气可是十足的自信:“天下,还没有一个人能叫哥哥我‘滚’,更没有一个人当我想见他的时候柳某某不敢出现在他面前。” 张仙子手中的树枝暴然往前一探,破风而来在空气间产生极刺耳的嗤声,恍若是从耳膜划入心底。 柳帝王可真一点也不敢小看这一“剑”。 纵使张仙子犹有三分留下余地,却已是宗师经典的剑术,罩身而来的是圆融无碍可没半点空门。 柳大公子随手一摘,是朵新绽的玫瑰。 弹指,玫瑰迎向已近至三尺的树枝。 花瓣纷飞是攻,梗枝正正抵撞在对方的枝头顶是守。 张仙子在手腕气机一震刹那已抽倒树枝划出半弧,十来片的花瓣恍如在一团强大的漩涡中卷滚。忽儿间凝结成一团球落打于地面。 而且,余劲未失的弹了两弹。还真像个花球。 “两位怎么说着说着就打起来了?” 容大娘可当和事佬了,快步走了出来一拉张道:“妹子,无论如何也要给姐姐个面子吧?别说这位柳公子曾经救过姐姐一命…。” 她不愧是江湖走多了,立即又接着道:“再说,狙杀京走灾的是修罗天堂的人,想来正是那位第一大修罗下的令,柳公子目前正集合中原的武林力量来对付他,如果能问你这边多知道了一些消息,在他们的战役上必定有绝大的帮助。如此一来,于私可以替走灾报仇,于公则造福武林同道,两全齐美之事咧!” 容大娘的这一串话很有具说服力,甚至咱们柳大公子听了都差点鼓掌起来道好。且看张仙子,脸色表情果然是缓和了不少。 “三十年前的事我们都不会说的。” 张仙子看了柳帝王一眼,沈吟了片刻才像是下定了决心道:“不过,如果你想追查这件事,倒是有条门路。” 柳帝王立即点头接口道:“晚辈洗耳恭听。” “去找一个叫宿命老人的人。” “宿命老人?”柳帝王差点忍不住想问这世界上是不是真有这号人物。因为,以他的见历耳闻竟是未曾听说。 “他还活着吧?”张仙子叹了一口气,眼中泛起一丝敬意道:“是个一百二十岁的老人。找他,看命;找到了他是不是肯见你,看命。” “好!”柳帝王扬眉道:“那位老老前辈在那里?” “五百里外山东单城与南阳湖之间。”张仙子昂了昂首,朗声道:“两地距离六十里………” “找不找得到,看命?” “明白了最好!” 慈龙湖一战轰动天下。乾坤堂这方面虽然胜了,但也付出极为惨重的代价。 这一役里,单单是乾堂就折损了一千八百六十四名弟子。另外前来参战的少林三金刚、全真广佑情、十三哥爷会的五当家郭教严、六当家高法刀亦全没于此战中。 当然,修罗天堂那边更没得好处。 三路人为中就是左路的黑罗汉、右路的无相先生负创遁逃。中路方面,元般若和崔风落水借遁,而那个被柳梦狂击打穴道的冀还西则不明不白的浮在慈龙湖叫人打捞了上来。 以冀还西的武学造诣,死的实在是不明不白! “我们总算把修罗天堂进入中原的势力瓦解!”丐帮的佟范在经过五天的清理后仰天长嘘道:“这一役,丐帮也损失了近千名子弟……我们这差不多有三千之多。” 若是连前几天千余名乾坤堂弟子算上,也有近五千之谱了。 “修罗天堂在这方面是主力,据我们的消息共有七千之众…。”韩道看着么多的体,忍不住悲哀道:“清理计算的结果,差不多是这个数目!” 这话就是说,在慈龙湖前后半个月内,两造加起来死亡的数目已起过万人之多。 武林中像这么庞大的战役,已数难见。 “剩下来的就是个人与个人之间的仇恨!”全真赵梅冷颢然为师弟广佑情之死十分的怒意,“那个元般若是罪魁祸首,我赵梅冷不会放过他。” “阿弥陀佛。”明灯大师全十叹气道:“无论是为了中原武林将来的安危或是老衲这三名少林师侄,亦不得不去追查元般若的下落。” “好!”十三哥爷会的二当家胡峰一拍掌道:“胡某人愿跟两位一路往东南方向寻找!” “东南方向最是可能。”大鹰爪门的白动天哈哈笑道:“白某在此役中侥幸不死,可不就变成了怕死之辈。” 眼看他们四人已是联成一气,谁也阻挡不了了。佟范点头起身,朝柳梦狂和解勉道一抱拳,道:“这里就交由你们处理吧?佟某为了那些死去的徒子徒孙跟他们先走一步了。” “佟长老也要先离去?”解勉道起身相扶:“依解某某见似可详情策划后再行动。” “不了,解堂主!。” 佟范摇头道:“复仇之心彷如救火之急,我们如何能等待?五天的休顿已是太长…” “佟长老这话正合我等心意。”赵梅冷亦抱拳道:“柳大先生,解大堂主,就此告辞!” 柳梦狂轻轻一点头,道:“各位,来日再见。请!” “请!” 众人纷纷抱拳一送一走,那明灯大师等五人已是往东南方向而去,一阵子沈默! “江湖中不是没有血性汉子。”柳梦狂仰天一啸,龙吟直贯于九霄云天。“解堂主,你可知柳某方才要他们离开的原因?” 解勉道双眸一闪,道:“莫非柳大先生已经知道元般若的动向?” “掌握得住!”柳梦狂淡淡一笑,道:“元般若要对付的人是柳芋人,嘿嘿,我当不会让他失望。” “是!” 解勉道微微一叹,道:“我们将在山东单城和令公子会合,柳大先生希望能在十五日后到达彼处。” “我明白了。”柳梦狂的杖和脚步开始往前迈去,孤傲而自信。真是帝王“他是一个值得尊敬的人,是不是?”解勉道问着。 “帝王就是帝王。”韩道郑重的点了点头,停顿了片刻又道:“可是我一直不明白,在慈龙湖的那一战,他是如何潜游从千百艘舟子找到元般若的所在?” “这点属下也不直百思不得其解。”范一呆显然也想了好久。可不是,这真是令人十分不明白的地方! “原因一点都不困难。”解勉道不愧是乾坤堂的堂主,当下就解释道:“他只要随便上一艘舟子,然后趁乱接近元般若的那艘舟舫再下水不就可以了?” “就这么简单?” “是啊!本来就是这么简单!” 解勉道的回答一点都没错。其实,天下许多大事不就是用很简单的方法完成? 做人做事,何必那么累搞得好复杂来烦死自己?—— 收集 第十一章 元般若觉得一股深深的不安在心头转动。 照理说在七天以前他弄翻了船应当不至于要了冀还西的命。他很清楚这个姓冀的,就算全身穴道被制最少还可以在水中捱得半柱香光景。 但是在那天的混乱中,不过是忽儿的时间而已当他看见冀还西在那儿载沈载浮时一把抓住要拍解开他的穴道来共同对付柳梦狂。 冀还西翻了白眼,也就是死了的意思。 他很清楚在这范围内除了柳梦狂以外都是“自己人”。 柳梦狂当然不会杀冀还西。他早有机会,而且活人比死人有更多利用的价值。 何况柳梦狂真正要对付的目标正是他元般若又何必多此一举先狙杀冀还西费事? 所以他得到一个简单的结论。 “冀还西是死在你们其中的一个人手里!”元般若看着跟他同舟落水遁逃出来的八名手下冷冷道:“不敢站出来承认吗?” 这八个都是好手,都是他精心训练过的死士。 但是,这其中只要有一个是宗弹指当年留下来的人,这八个人中的那一个便威胁到自己的生存! 元般若是很想下令崔风将他们全部斩杀,但是他不能。 不能并不是不忍心,而是他的地位建立在“天堂第一智者”这六个字上。如果连那一个站在自己身边的人是背叛者都查不出来,那又算是那一门子的智者? 元般若的瞳孔紧缩,沈沈一笑道:“现在有一个简单的方法那就是由你们自己去找出来!” 由他们自己找出来?想法不错,问题是怎么做? “我给你们一天的时间!”元般若缓缓站了起来,嘿道:“以及这间屋子,你们在这十二个时辰内随便要做什么都可以,但是…。找出那个人。” 元般若踱步到了门口,再度冷笑嘿道:“这里是郓城,自古为兵家重地!哈哈哈,我相信柳梦狂会来,乾坤堂的人也会来就在今天。你们第二个任务是,只要是敌人,见面便出手。” “是!”那八名汉子恭敬回声,看着元般若和崔风双双跨出了门楣之外。片刻之后,其中一个叫施进的当先发言道:“刘幻道、卜舍德、李雁、谭奇、常病、陆天师、郝做七位弟兄,难道在我们当中有人舍得背叛自己生死与共的兄弟!” “光天皇的判断不会有错。” 陆天师在他们当中算是老大哥,这厢缓缓说道:“只要他说话就不会不对!的确,冀长老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落水死亡,必定是我们当中有人暗下毒手。” “不过这中间有点问题。”常病皱眉道:“以柳梦狂的心意,可不会想要冀长老的命吧?” 这是整个事件的露洞所在。陆天师有个合理的解释:“当时在落水的情况下,柳梦狂没有时间去兼顾冀长老。可以想像的到,柳梦狂那首要也是唯一的目标是光天皇…。” “所以暗中那着‘棋子’宁可趁乱除掉冀长老,有赚无赔?”刘幻道沈声一笑,道: “可惜没有冀长老的体,否则我们大可以藉伤势知道是何人下的手。” “不过现在也有个机会。”郝做嘿嘿一笑,“光天皇故意离开了这里,我想是有人早就通知了柳梦狂这个地方。现在…。,势必也‘有人’会去通知这件事!” 一屋子八个人沈默了下来,终于李雁站起了身道:“在这里坐着不是办法,相互猜忌更不是办法。要抓出那个人,最简单的法子就是所有人全部离开这里。” 离开就有机会去通风报信,当然也可能被发现。 “我们还得思考一件事,”卜舍德嘿嘿笑道:“柳梦狂是个瞎子,如何能在慈龙湖上大乱中找到我们乘坐的舟舫?” “更重要的一点是,我们知道在乘坐皂主舫四周布置了不少我们的舟子…。”谭奇皱眉摇头,疑惑道着:“如果说他乘坐舟子前来,必定被发现。如果在某个距离外便潜入水中;一个瞎子感什么寻找到正确的方位!” 陆天师沈吟了片刻,嘿的一笑道:“瞎子不能用眼睛,但是他有耳朵和子。有时候,耳朵和子比眼睛有用是不是?” 没有人否认这句话。 当你入一间不见天日皂房间时,耳朵子可以眼睛有用多了,慈龙湖一战的混乱情,岂不也是相同? 陆天师说这句话,是不是他已经想到了什么? 郓城在山东可是鼎鼎有名的大城,特别是郓城的馒头足足有一颗脑袋那么大。 山东馒头天下大,郓城的馒头山东大。 郓城最有名的馒头就属“大块头”馒头子,不但是大,而且又香又甜老远就闻得香味。 一大早,可就是挤满了人。偌大的一间子,里头坐了怕不有五、六十人之多。而且,外头还有排队着买回家食用的,吵吵嚷嚷的人声可以说是每天郓城开始活动的序幕就在这里揭开。 在这间子里的一角,崔风默默坐着嚼大馒头。 他奉了元般若竹命令在等一个人,一个据说很恐怖的人不是长相,而是这个人做事的方法和手。 韩火火! “他是四异鬼王之中最奇特的一个…”元般若说这个人的时候皱了皱眉头,道:“就像当年还未登上‘冥大帝’的邝八地一地,是个独立特行的人。” 韩火火和邝八地不同的地方是,邝八地的智慧和见解与人不同,而韩火火则是残忍冷酷简直不是人类。 跟这种人打交道绝不会舒服。 “阁下是光天皇身旁的崔风?” 有人站到了崔风面前微笑在问着,缓缓在对面看着,打量崔风。当然,崔风也在打量对方,只是落目不禁有点讶异一个长得这么清秀文雅的年轻儒生会以狠毒残酷着名的人物! “你找光天皇有什么事?”崔风的声音可是冷冰冰,半点没被对方的名头吓住。 韩火火笑了一笑,没回答这个问题反倒岔开道:“听说十天前柳梦狂对你出手?” 崔风脸色一沈,哼道:“是又如何?” “你觉得他的功力如何?” “你的意思又是如何?” “没什么。”火火微微一笑,眼眸深处可是沈沈一丝深邃的神秘。“韩某人只是有点好奇以柳大先生可怕的内力,为什么没除掉你!”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崔风脸色大变,怒目斥道:“别忘了当时冀长老只有穴道受制…” “可是他死了。” 韩火火沈沈冷笑一声,忽然道:“你有没有想过柳梦狂是怎么找得到你们那艘舟舫?” “崔某人一向只执行光天皇的命令!”崔风冷冷喝道:“剩下的事崔某人一概不管…” 韩火火淡淡一笑,点了点头道:“真忠心的手下,嘿嘿!你应该可以想像的到,第一大修罗派本座来的目的就是为了了解七天前在慈龙湖一战是不是有什么内幕?” 这话背后的意思是,光天皇的地位已经动摇。 “尤其特别重要的要查明,柳梦狂是如何找到你们乘坐的那艘舟舫以及…冀长老是谁下的毒手?”韩火火呵呵两声笑,一双眼眸冷冷看了崔风一眼,道:“崔兄弟,你不会不想查出这两个谜吧?” 崔风的脸色一样难看,冷冷哼道:“你打算如何?” “先生看看在场的另外八个人…。”韩火火对当时的情况似乎已掌握了几分。淡淡嘿道:“或许他们可以提供一些线索。” 他站了起来,随手抓着一颗大馒头撕着边吃边道:“崔兄弟,你喜欢玫瑰花?” 说完,韩火火大笑的往外跨步当先离去,留下的是崔风脸色好沈好沈。 难道韩火火随口一句说话中了某一个秘密? “那个家伙是元般若身旁的人!” 当崔风和韩火火离开这离开这间“大块头”馒头店的时候,同时有两个人站了起来。胡峰和白动天! “只要跟着他一定可以找到元般若!”胡峰冷冷一哼,咬牙到;“十三哥爷会在城左近有三十名好手随时要讨回这公道。” “要不要先知会明丁大师和道长,佟长老他们?”白动天皱眉道:“他们目前可能在城南方向寻找……。” 胡峰挑了眉正想说话,那白动天以抢口道:“胡兄——报仇之事人人有心,但是不可因急坏事…………” 胡峰沈吟了忽儿,终于点头道:“好!由在下去跟那邝,麻烦白兄去通知明灯大师他们及知会本会兄弟……。” 白动天沈吟一点头,道:“好。胡兄请多小心。” “多谢白兄提醒。这是十三爷会的令牌…………”胡峰自怀中取出一块黑黝黝的竹牌交给白动天,便转身大部往后门方向跨了出去。 郓城,一场风暴即将开始! 明灯大师的眉头稍稍皱了一结,缓声向佟范和赵梅冷道:“怎么回事,说好了每个时辰连络一次,怎的胡施主和白施主没半点音讯?” “会不会是遇上元般若?”赵梅冷哼声道:“据我们的资料,他应该现下在郓城内才是。” 他说着转向佟范道:“佟施主,贵帮可有些什么消息?” “没有。”佟范皱眉着看向窗外,此刻已是近午。“据那些小乞丐的回报,曾经看见他们俩个进入看见他们俩个进入‘大块头’馒头店内,却不见他们出来。” “那间馒头店会不会有问题?” “没有,半点问题也没有,是正正当当的生意人。” “照这么说他们从后门离开的?”明灯大师颔首道:“显然是发现了一些情况跟踪了下去,”赵海冷重哼一声站了起身,道:“既是如此,我们再到外面去查探一番。” 说话的当儿,便见几名身着道袍的汉子奔了进来道:“师伯咱们道观外头不佑被谁送来了几十具体。” 这里是全真派的宝兴观,在郸城是鼎有名的一处清修之地。赵海冷听这话倏然挑眉喝道:“谁的这么大胆?” 当下,赵梅冷、明灯、佟范三人大步来到道观前门,只见得四辆驴板车在观门唏聿聿吐气着。 每辆皮车上面最少都有七、八体。 赵梅冷皱眉往前凝目,嘿道:“这些体上衣袍的记志,似乎是十三哥爷会的人?” “难道他们是遭到了元般若毒手?”明灯大师双眉一沈,叹息道:“阿弥陀佛。瞧这些人的死状,似乎是颇不瞑目!” 这点由体上瞪大着眼睛,狰狞的肌肉暴突可以看出他们的确是死的很不甘愿。 “这些人是胡峰安排的秘密好手。”佟范沈吟道:“连我们都不知道他们真正的身份及所在地,元般若又如何动手的?” 一股冷意,在这艳阳正午从每个人的背脊升起。正此刻,门口又见得人影一幌,是白动天全身浴血半扶半背着胡峰撞了进来。 “怎么回事?”佟范急急往前一扶,双手才搭上白动天皂肩头,丹田腹部忽然好刻烈的一痛。 佟范皂脸庞整个扭曲,背后的明灯大师和赵梅冷并没有看到仍旧往前跨步扶来。 双双犹且问道:“白施主,是不是受剽元般若的攻击?”话还没问完,四驴车上可有好几具体动了。 明灯大师和赵梅冷不愧是少林和全真的高手,双双挫步吆喝一声,已见六把快刀砍来。 明灯大师一双金刚当开来,右腿一提一踢沈气出声便是打飞了其中三人。 在隔旁的赵梅冷把剑可是又利又快,振臂挥刺但见泓光奔射连将另外三把刀算珠逼了回去。 那明灯大师往后一退步,反手握向佟范道:“佟施主,看来元般若已经查出了我们的行踪…” 明灯大师这话未完,忽然觉得手腕像被一根细针穿进隐隐约约好像有股麻感在针洞附近。 明灯大师讶异抽手回来一看,看短短时间内从手腕开始一层黑气已是延伸到了指间,上则到了小臂手肘处。 “你…。”明灯大师讶异回头,他看到的是全身“浴血”的白动天那双成名大鹰爪既快又有力的朝自己心口抓下。好有力! 赵梅冷在没命的奔逃。 方才的那一幕着实令他一肚子的胃酸都要反涌出来。 当一个人眼看着自以为是生死相共的朋友背叛自己时,他只会有两种反应愤怒和恐惧。 如果你有能力惩罚对方,你会愤怒。 可是,如困背叛你的人的能力或是他的背后有更强大的力量来压迫你,你吃掉你。 那时,你就只剩下恐惧! 赵梅冷现在心中只想着赶快找到柳梦狂。只有他,才能救得了自己,也只有他才能替明灯大师、佟范、胡峰和三十名十三哥爷会的弟兄报仇。 “柳大先生也来到了郸城左近。”佟范在今早曾经告诉过:“应该会在城东的伍巴老接受丐帮的招待。” 虽然赵梅冷对郓城并不是顶熟,但是想要在城东找到伍巴老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 城东,就属伍巴老的馒头是老字号。 大是没有“大块头”的大,但是论及师傅的手艺这伍巴老可是一等一的。有人说,到郓城不吃伍巴就是白来了。 幸好现在是午牌将尽的时候,伍巴老内可没有什么客人。赵梅冷这般急匆匆的闯进来倒没引起骚动。 “客倌…唉呀,不是赵道长嘛?”掌柜的幌了出柜台本来以为这人是找碴的,这厢认了出来忍不住叫:“你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赵梅冷犹且恐惧的往门口处回望了两眼,这掌柜的早已警觉的一挥手。当下,便有两名伙计关了门。 “在下名叫伍潜!”当柜的朝赵梅冷道:“道长有什么事尽管开口,丐帮弟子绝眉头。” 赵梅冷在江湖中的名声不错,而且他们也都知道赵梅冷和他们丐帮的佟长老有相当不错的交情。 “明灯大师、胡二当家、佟长老他们全都死了。”赵梅冷喘了一大口气,忍不住颤下身子道:“是…白动天…。他和修罗天堂勾结…” 伍潜听在耳朵,不禁双眉高挑急问道:“佟长老也遭到了毒手?” “是。” 赵梅冷痛苦的点了点头,道:“我们没料到白动天竟然被修罗天堂控制…。” 伍潜双眉在结皱在一起,急忙向两名伙计使了手势,边对赵梅冷道:“赵道长,请速到后院的地下密室稍避,伍某人之见,修罗天堂的人可能尾随在后面。” 赵梅冷长吸了一口气,右掌拍弓拍剑柄道:“赵某并非贪生怕死之辈,今天撑得到这里也不想再逃,只不过是想把消息带的柳大先生以免他遭了奸人的毒计…。” 说着,他仰天长朗一喝,接道:“他们是跟踪了下来没错。不过,赵某既是已经把消息带到了,自是会负责清理…?” “赵道长,何不待柳大先生…?” “哈哈哈,全真派为武林一大门派,为义赴死早在古人入我中原时便不曾断绝!” 赵梅冷扬声道:“今日,我赵梅冷亦随先人而已。” 说着他反身跨步,便是要拉开门栅;那伍潜急往前阻止道:“赵道长视死如归我等十分敬佩。但是依伍某之见赵道长目前是证人,而且对敌人知道的最多…。” 赵梅冷这厢稍一犹豫,伍潜已是挽着他的手道:“请听在下一言如何?”那两名伙计亦向前来道:“佟长老之仇我等是非报不可…。不过对方可能尚有一些残余人手,不如待等我丐帮弟子聚集后再一决死战!” 赵梅冷长长一叹,沈重点头道:“好,且留下这条命为日后除铲妖之用。” 当下由伍潜带头众人急步往后院避去。却是,在那儿早有施进,刘幻道长揶揄道:“说不定贵宝号的五香包子真用人肉做的。” “嘿嘿嘿,你讲这句话可惜站错了地方。”伍潜忽的往右一踢,那儿是几短树枝,给他这么一立往前倒了下去,刘幻道方才有所警觉下头的一双脚踝却己是被弹出的地下钢套扣锁住。当下施进和卜舍德不由得吃惊的双双往后跳跃。 却是,彷如早在伍潜的计算之中。 那名伙计各自一点后退,各自往一处碎石踢踩。“哗啦啦”的一阵轻响,在施进和卜舍德的下方纷纷激射出短箭强弩,又快又急! 施进、卜舍德双双大惊,极力闪避中犹且叫腰腿各中了箭纷纷摔跌下来。 “好!”赵梅冷赞了一声,盯着三人道:“这三个贼子曾经配合白动天的行动在宝兴观攻击明灯大师和贫道…。” 伍潜的双眉一挑,嘿嘿道:“既然如此,他们就别想活下去!” “是吗?”有人冷冷的在问。 “出来吧!”伍潜冷冷回哼,道:“既然敢出声,又怎的见不得人?” 便是,李雁‘谭奇、常病、陆大师、郝做他五个四面八方窜奔了出来围住赵梅冷、伍潜他们。“柳梦狂呢?”常病的声音像是得了肺痨病似的,沙哑乾涩的很:“嘿嘿,不会怕了我们吧?” 伍潜冷冷的看了他们一眼,哼道:“就凭你们五个?哈哈哈,别想走出这座花园。” 他说着双掌当空一拍,忽的是四面八方暴然响起一阵竹杖敲打之声,更有数十人吆喝道:“打狗棒,棒打狗,狗贼丧!” 连绵不绝的呼喝声中,便见得三十来名叫花由墙外翻飞了进来,反而将李雁、谭奇他们五个围在夹围内。 “哈哈哈哈”没有想到丐帮‘棒球组’会出现在这里儿吧?”伍潜仰道长笑,看着方冷冷道:“丐帮棒头打,打破头无命。” 陆天师双眉一挑,嘿道:“久闻丐帮棒头的威力,既入中原原来得好好试了!” 话犹久在舌尖上打题,已是窜身而起拉出刀来往眼前几名叫化子砍过去。 好沈好稳的刀!刀法一流。 郝做立即跟进,他是和李雁搭配负责攻击伍潜、赵梅冷他们在最里面的四人。 当然,常病和谭奇的动作也不慢! 这厢那些叫化子吆喝一声,三十六根打狗棒齐身,但见得翠绿绿的一片打压了下来。陆天师和常病、谭奇力敌,无奈这些叫化子的棒头阵太过厉害,直迫得陆天师他们三人的刀一砍出去后便再也没有机会出手。 他们只能挡,硬捱住四面八方的攻击! 郝做和李雁也不好过。 赵梅冷的剑以一对一绝不输他们,伍潜的拳也出人意料之外的强劲。 这一战,很明显的是他们五人即将步上先前刘幻道三人的后路。 “好狠,嘿嘿嘿,元般若果然够狠!” 在两幢外的屋顶上,韩火火淡淡看着伍巴老铺后院的一战,嘿声道:“反正他查不出谁是背叛者,乾脆让他们全去死了。” 崔风显然很不满意这句话,冷冷道:“韩鬼王如果觉得光天皇做的不对,为何不出手助一臂之力!” “你倒是挺替你主人说话的。”韩火火似乎并没有动怒,冷冷一笑,哼道:“元般若在眼前这种局面既未出现又未和本座见面……嘿,不知心中打什么主意?” 他看了崔风一眼,冷讥诮道:“他不会是无颜见我,所以派你来拖着吧?” 崔风显然动了怒气,沈喝道:“韩火火,如果你看不惯大打以和崔某一战。我想,只要你打败了我,甚至是杀了崔某,光天皇一定会如你所愿的现身见面。” “很好。”韩火火的脸色犹是在笑,眼眸可闪过了残酷的光芒,道:“有你这句话在前,那韩某杀了你可不得罪人!” 韩火火令人丧胆的本性终于在此刻表现出来。 只见他挥袖弹身,右掌好快的扣劈向崔风,这一手来的好快,崔风的双足一沈,右臂已带剑掠出。 哗啦一响,崔风往下沈落;却是韩火火的双足亦已破瓦而下。两人在半空中一剑交锋了一招! 韩火火有点讶异的是,崔风的武功比自己想像的要高,而且高了许多。自己这一手“拨云采日”不但毒辣而且可以变化六个角度攻击。 崔风的剑划出三道弧虹,每一道剑光似乎是不“圆满”,但是就是有一股接一股奇妙的回力气机将自己的变化封死。 韩火火不得不后退了一步正想再度出手,却见崔风已是冷笑一声道:“你想见光天皇,他就在你背后!” 韩火火一个回身,果然在窗口处见着一道身影正倚窗啜茶,逍遥脱的很。 “嘿嘿嘿,咱们果然见面了。”韩火火哼笑道:“元般若,韩某奉第一大修罗的密令而来,你为何不敢见我?” “我们不是见面了?” 元般若淡淡的回道:“现在又如何?” 韩火火脸色闪过一丝奇异的表情,旋即恢复淡淡的笑容踱到元般若座前的位子坐下,注视对方好一阵子后缓缓道:“这是第一大修罗的紫金密函,你看着办。” 韩火火从腰际内层取出一封密函递给元般若,这时的崔风急忙一步向前要接下。 韩火火脸色一变缩手! “你这是什么意思?”他问元般若。 “这是崔某的工作。”回答的是崔风,他冷诮的接了一句:“怕的是,你下毒在里面。” “大胆,好大胆。” 韩火火冷冷的声音,脸色却是变也不变,“元般若,你想背叛第一大修罗不成?” “哈哈哈,韩火火,你可别忘了这里由谁在指挥!”元般若冷冷的一拍,隔壁忽进三个人来,无相先生、黑罗汉、云夫人。 “他们都是证人,明你有叛帮的‘意思’。”元般若淡淡一笑,道:“你想,第一大修罗会相信那一方?” 韩火火倏忽便冷静了下来,停在半空中的密函交到了崔风的手上。口中笑着:“不愧是光天皇,情势掌握的好极了。” 口气可是冷沈沈,没有半点夸赞的意思。 崔风这厢打开了密函抽出,看也没看的递到元般若面前。韩火火这时不禁对元般若又有了一番新的判断。 崔风的举动是一种“死士”的行为,而且忠诚的知道什么是自己应该做、什么是不应该做的事。 密函如果有毒,他是一定活不了;没毒,他也不会好奇想要看看第一大修罗在里面写了么内容。 韩火火,不禁对个稍为年轻两岁的抱剑青人有了一丝好感。 如果自己身旁有一个像他这样的人,要取代邝八地成为“修罗”的冥大帝并不困难,“第一修罗约我明日什时在城北外石锦坡六叶亭相见。” 元般若念出了内容,朝几名手下看了一眼,淡淡转了个话题道:“伍巴老后院一战如何了?” “他们是死士,都完成了他们的心愿!”无相先生回道:“丐帮的棒头组也挡下了七、八个…。” “很好。” 元般若嘿嘿一笑,冷声道:“丐帮棒头组可以少一个、二个,但是超过六个便有了缺漏…。”他仰首哈哈大笑,闪跳着眸子道:“柳梦狂还是有没有现身?”“没有。”黑罗汉和云夫人双双摇头! “我们在附近搜寻了一番,没见着可疑的人物……。”云夫人皱眉道:“难不成是他还没有进入郓城?” 元般若嘿声一笑,道:“不,他一定在,只不过你们没看见他而已。现在……你们三个去进行下一步计画!” “是。”无相先生他们应了一声,亦转向韩火火“微笑”道:韩兄弟,有没有兴趣一到去?”“嘿嘿,不知道光天皇的什么伟大计画?”“破杀丐帮棒头组,放走赵梅冷当饵。 “韩火火双眉轻轻一动,脸色稍微沈吟了一乎儿立即哈哈大笑道:“韩某既然来了,又怎么不凑个兴?” 便是,他们四道身影好急快的奔出屋外,两个起落便到了伍巴老铺的后院。 那厢正由丐帮叫化子们整理这一批体,冷不防四名凶神恶煞来得没半点警讯。无相先生得拳剑当先出手,黑罗汉得双掌亦不甘落后,云夫人的飞袖绝对惊人。 但是,他们都没有韩火火的手段毒辣! 只见得这个冷酷的年轻十指弹飞便有十片指甲字指尖飞了出去,撞人着火,火熊烧身。 二十八名丐帮响当当的好手竟然在这四人的联攻下方才照面便躺下了一大半。剩下的八九个才回神过来,无相先生一大步向前又掠杀了两名。 黑罗汉可不落无相之后,拳脚飞踢处又叫对方挡下了三人。好快,云夫人的袖子把其余的人一并料理掉。 伍潜的脸色着实是十分的难看,他做梦也没想到丐帮鼎鼎大名的棒头组竟是在两个呼吸间便叫人打杀乾净。 “好身手!”伍潜哼道:“是修罗天堂像话儿的高手?” “不错。” 无相先生微微一笑,看了看伍潜、赵梅冷以及那两名伙计一眼,方接道:“你应该知道你们今天是绝无活路!” “为了让你们有报仇的机会……。”云夫人笑道:“所以,现在给你时间说出柳梦狂的下落。” “你们的目的就是想要知道柳大先生的下落?哈哈哈!”伍潜忽然大笑了起来:“这真是一个荒谬可笑的问题。因为,我说出来你们绝对不会相信柳大先生的人在那里。” 伍潜可是说得十分的认真,认真到无相先生他们觉得有点怪异。 元般若可是没想到柳梦狂竟然就这样出现在面前。 这简直是,有点像在做梦! “这里很安静,是决战的好地方。”柳梦狂淡淡笑着,道:“你认为如何?” “此时此地,哈哈哈,的确是好极了。”元般若将目光戚厉的投向崔风,冷冷道:“事你背叛了我?” “他没有‘背叛’,因为崔兄弟根本不是你的人。”柳梦狂顿住了话,由崔风自己接下去:“我一直都是宗大先生的人。” 宗弹指的人?元般若的双眸差点喷出火来。 难怪自己一直查不出宗弹指密安置在修罗天堂的管道有哪些份子。原来,在自己身旁有一个! 他调了调匀呼吸,嘿嘿笑道:“难怪在慈龙湖一站你能找到我的座船,就是因为他。” “明白了就好。” 柳梦狂淡淡一笑,“出手吧!” 元般若只剩下一具没有生命的体,这是令人很难以接受的事。或者说,他们都不太愿意相信! 就在两屋之隔,片刻之前伍潜在一阵长笑后仰首停顿了片刻注视着天空。 难道柳梦狂在天上? 当然不是。伍潜是在等一个信息,一个通知。 果然,有一道烟火冲出在蓝穹爆射出美丽的光彩。 伍潜大笑了,无相先生他们的表情却不太好看。因为他们已经发觉烟火是从方才自己出来的那间屋子射出的。 他们很快的回来,早就准备和柳梦狂一战! 可惜,在这以的战争已经结束;留下的是,被点了穴道倒在墙角不动的崔风和变成体的元般若。 韩火火一步向前拍开崔风的穴道喝问道:“柳梦狂有没有受伤。” 好个韩火火,问这话既直接又有力。 “有!”崔风挣扎着道:“光天皇出手也令柳梦狂受了不小创伤。” 韩火火点了点头,起身朝无相先生、黑罗汉、云夫人三人道:“各位目前行踪决定如何?” 这些人彼此望了一眼,云夫人当先回道:“如今光天皇已死在柳梦狂的手中,唯有当面去请示第一大修罗了。” “这是个好方法。” 韩火火嘿嘿笑道:“不过,是不是应该带一样礼物去?” “了不起,实在是太了不起了。”柳帝王忍不住拍手道:“那个元般若就这样被咱家老爹摆平!” “总算是大大压抑了修罗天堂的气势。”皮俊嘘了一口气,道:“现在剩下的,就是咱们这边好好的个解决。” “不错,特别是应无罪那个女人。”夏停云嘿嘿道:“将她调离了彩烟楼一路追到了这里,是我们最好的机会。” “我们是不是应该分成两路行动?”宣雨情沈吟道:“最少,先派人到单城去找宿命老人查探当年天下十剑退出江湖的秘密。” “有道理!”柳帝王朝皮俊道:“我看这档子事就由你带着晏大小姐、韦大美人及倪大美人三个去吧?” “为什么又要支走我们?”晏梧羽抢先叫道:“我不走,我要留在郓城里看戏。” “我也不能走。”韦皓雁有个理由:“我堂兄韦瘦渔的兵权在这里可是顶有用处的。” 倪不生也有个理由,一把拉着潘离儿大美人道:“好不容易才和潘姐姐见面了。无论如何是不会离开的。” “唉你们都别吵了行不行呀?” 柳大公子叹气道:“由张仙子皂口气中你们应该都知道那个宿命老人可不是简单的人物。如果你们不愿早点找到他并且问出原因的话,只怕日后更有数不清的麻烦!” 他顿了顿口气,接道:“再说,第一大修罗会派人来狙杀京走灾是怕密,恐怕也会遣人对付宿命老人。万一你们拖着而发生了变化,那岂不是害了大家?” 赞啊!柳大公子讲了一大串,都挺有理的。 “你们几个娃儿就走这一遭吧?”容状元嘿声道:“而且要隐密一点,别叫修罗天堂的人查出了你们的行踪。” “可是单城到南阳湖之间有六十里,我们又不认识那个宿命老人长得怎生模样,怎么个找法?” 韦皓雁一双妙眸流转着柳帝王一眼,叹气问着。当下,窗牖外有人拍手笑道:“这话问得好,老夫倒是知道一点。” 是方圆这老头子在外面说话:“只有一点,那就是无论他走到那里,身边永远跟着一只猴子!” 这“一点”可是省掉了不少麻烦事。 皮俊朝外头叫笑道:“方老头,谢啦!不进来坐坐?” “卡!先谢再请进,算是那门子诚心?走啦!”说完,果然是一阵轻风飘衫的声音,走了。 “第二方面,我想由冬七寒兄跟潘离儿、雨情三人去找闻人名剑和秘先生如何?”帝王沈吟道:“柳某某是考虑到对付应无罪、麦火林他们时不要有突发的情况。” 咱们夏两忘可苦着脸了:“这说来,岂不是只有我们三个对付人家一大票人马?” “对付就对付吗,怕什么?”皮俊在旁边“插花”道:“大侠你是怎么当的?真是——!” 这一切的分配似乎都很妥当了,准备可以好好的把修罗的人整治料一顿,问题是,人家何尝没有计划?“在距离容家大宅四条街外,这里有座风华阁可也是鼎鼎有名的建。特别是它在近些年的战乱中都不曾遭受到破坏,一直保持着自宋朝以来的文物更是弥足珍贵。风华阁当然也历经过许多回主人的换卖,人们只知道在一年前由一位京城的贵公子买了下来,平素由陈姓管家在打理事物。可没有人知道风华阁真正的主人是龙在世!”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太上道人欣着壁上字幅,拈须赞叹道:“好!苏东坡的词好,字更好。当称得上是‘气魄万千,雄浑拔劲’这八个字!” 龙在世微微一笑,道:“这幅字画可是得来不易!” “所以它的份量很够!”应无罪淡淡一笑。道:“今晚,可是容大娘金盆洗手之夜!” 龙在世双眉一挑,道:“应长老的意思要龙某将这幅字画送给容大娘?” “不错。只不过这是死亡之礼!”应无罪哈哈娇笑:“龙天王,你不会拾不得吧?”应无罪据传是第一大修罗的女儿,龙世可明白得罪这个女人一点好也没有。 反过来说,如果能用一幅字画得到应无罪在第一大修罗面前的夸赞,那可是十倍、百倍的回本! “应长老怎么说怎么是,属下又岂是舍不得之人?”龙世哈哈大笑道:“不知应长老的计划是怎样?” 应无罪沈沈一笑,由怀中谨慎的取出一瓶手掌高的玉瓶来,缓声道:“这瓶装的毒粉名叫‘天机秘’,必须利用某一种玄控制它发毒的时间…。”一阵脆耳的轻笑后,接道:“将字幅拿过来吧!” “是!”龙在世一个弹身已将那幅字画取了下来交给应无罪。当下,应大美人将瓶盖谨慎的揭起,将粉末的在纸面上。粉末,淡淡的蓝色,在帛纸上好明显! 她可是的好,连一点点扬尘都没有。看着应无罪这般小心,不屋子的人也由不得不摒气凝神。特别是麦火林,那一双眼眸闪过一丝奇异的光彩。 应无罪似乎是满意的收起了瓶子,静待着看那些粉末的变化。 果然有怪事! 蓝色的粉末竟是慢慢的变成了淡黄颜色。应无罪深深吸一口气,左手拉拿起了字幅,这举动可是吓了大伙儿一跳,生怕那些粉末不小心叫自己吸了进去。 立即是,一个个全闭住了气! 应无罪闭的是双眼,只见他右手缓缓举起,在字幅的背后上下缓慢的移动,约莫是五个呼吸后那淡黄的粉末逐渐变得透明,终至于无形。 “行了。”应无罪放下字幅,微微嘘出一口气道:“现在距离天黑还有两个时辰。这毒…。在三个时辰后发作。” 麦火林嘿嘿一笑,道:“谁送去?” “他!”应无罪指着站角落的陈大管家含笑道:“以风华阁的名义送去,可没有半点疑心。” 有理。这女人可一点也不简单,够毒够辣! 应无罪看向麦火林一眼,嘿声笑道:“我想,柳帝王他们知道了我另外一方面的身份……” 这身份当然就是第一大修罗的女儿。 “应长老是想以自己饵钓柳帝王上钩?”太上道人的双眸一闪,嘿笑道:“只怕有点不妥。” 应无罪双眉一挑,问道:“如何不妥?我爹不是在郓城北石锦坡钓柳狂!哼哼,莫非太上道人认为本座的武功对付不了柳帝王这小子?” “怕就怕不只是柳帝王而已。” “呃?依你之见还有别人了?” “不错!”龙在世插口皱眉着道:“我看那位秘先生也可能别有所图。” “他?哈哈哈,怎么可能!”龙无罪摇了摇头,道:“秘先生受我爹之令进入人间世生死林打算取代‘大天人’的位子……难道你们不明白这点?” “应长老呆在彩烟楼太久,没注意到这些日子里江湖的变化。” 麦火林缓缓而沈严的:“在京城那几日的一战,我们根本不知道那个康救就是大天人! 同样,我们又怎么肯定秘先生真正的目在在那里?” 连自己人对自己人都搞不清楚以及目的,又如何搞得清楚平空冒出来的秘先生是有什么居心?更重要一点是,秘先生当年控制“黑色火焰”时可是霸气的很,半点也不听第一大修罗的指挥。 应无罪皱眉沈道:“就算他控制了本座又如何?嘿嘿,如果可以以我为人质要胁家父那可是大大的错了。” 这句话倒是实情。麦火林沈吟道:“就怕他别有目的而已!这点,我们不能不防着一点。” “由贫道去监视他的行动吧?” 太上道人含笑道:“至于对付柳帝王那边就由三位了。” “好。”麦火林嘿嘿道:“我们可以想像柳小子必然认定我们会在今晚在容大娘金洗手会场上大闹一场而有所布置!现在,就看是谁套住谁了?” 一直到了这个时候,在旁静默不出声的阳夫人终于道:“妾身有个建议,不知道各位以为如何?” 龙在世嘿声一笑,道:“你说说看!” 在修罗天当的组织内由每一位“夫人”辅助一位“天王”。这位阳夫人正是龙在世的左右手。 “既然他每个人都想以应长老为人质,乾脆我们明摆出来如何?”阳夫人看着应无罪和众人笑着问。 “怎么个明摆法?” “游街!” “游街?” “对!‘宝应城里有一宝’的彩烟楼应大美人名义坐花车游街。料想,势必轰动!” “可是…”龙在世皱眉道:“这又有什么意义?” “游街的目的地当然就是容家大宅。”阳夫人哈哈笑道:“到达的时间,正是‘天机秘’发挥的时间!” 应无罪的眼睛亮了。 “很好!这样无论是谁想对我下手一定都会到那间屋子里去。”应无罪哈哈大笑,道: “当然,他们之中也不会有半个活着出来!” 每一个人都在计算别人,每一个人也都认为自己的设计十分的完美而有效。 对于赵不丢和冬叶寒又何尝不是如此? 阮豪卿还没死,萧游云也还活着。 在两天前冬叶寒不知怎的认出了赵不丢的身份,对着他道:“虽然三天冥王让我们互不见面,但是我们的气息彼此都知道。” 赵不丢承认,不过可是冷冷的问道:“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挑明了找我有什么目的!” “以目前的情势,你不觉得我们应该联手?” 冬叶这句话让赵不丢慎重的考虑了片刻。他也知道两个人的力量特别是他们两个人联手的力量绝对是强大了许多。但是,这冬叶寒是不是可以信任? “好!”赵不丢嘿声点头道:“你打算怎么做?” “先救出那个背叛者阮豪卿和萧家三公子萧游云!” 以他们的能力,对这点并不困难。 困难的是要这两个下去并不简单! 阮豪卿的伤很重,萧游云的伤更重!两天来他们用了一些秘方草要这两人仍然有一口气在,但是很明显的是阮豪卿和萧游云的生命力正逐渐消失。 他们不是没有办法医治这两个家伙,不医治只有一个原因他们彼此互不信任对方。 以赵不丢或冬叶寒的能力,大可以内力气机将阮、萧两人体内的断脉接续而大大增加存活的机会。但是,谁愿意把整个背部空门送给一个不信任的人? 所以,他们也只能捱着萧游云和阮豪卿的生命逐渐一点一点的被死神收回。 “你们有了困扰是不是?”窗外有人在微笑着说话。 “谁?”赵不丢和冬叶寒脸色双双一变,心中立即下了判断,这来人绝对是高手。否则,怎能在这么近的距离内仍然不叫他们发觉! 这对杀手来说可是极为致命的一点! 神通先生含笑的踱了进来,看了这屋内的两人一眼道:“你们对如何处置他们有困扰是不是?” “你是修罗天堂里的那一位?”赵不丢冷冷的问。 “四大天王之一。”神通先生双眼一眯,接道:“你们要找的云夫人正是老夫的所属!” 冬叶寒和赵不丢互望一眼,沈声道着:“你既然知道我们要杀云夫人而且还敢进来找我们。理由只有两个不是搏命就是谈一笔交易!” “对极了,跟聪明人谈事情真是轻松多了。” 神通先生含笑的道:“怎样,有没有兴趣你们把这两个人交给我,而老夫则在日后把云夫人交跟你们。” “你的话可以相信。” “那就要看你们有没有这个魄力来相信。”神通先生仍旧那付淡笑的表情道:“两位,做个决定吧?” “如果我们不呢?” “那就算了。俗话说生意不成仁义在。” 神通先生哈哈大笑道:“问题是,谈妥了这笔交易你们多了个希望。不成交的话,到头来这两个不过是死一对罢了!” 这倒是实情。无论是赵不丢或是冬叶寒,他们可不愿意耗费真元冒着自己生命的危险去救这两个家伙! “阮豪卿是叛徒,萧萧游云则是云夫人的儿子。”冬叶寒冷然道:“把他们交给,单凭口头之这似乎是太不够了些。” 神通先生竟然是点头赞同这句话,道:“你这么说也是挺有理的。这样吧老夫就以这一对古汉血魂玉跟你们交换如何?” 他皂手掌摊开,果然是有两块极品好玉在手上。 “人你可以带走了。”赵不丢嘿声道:“玉块你就放在桌上便行。” 神通先生一笑,伸手左右又抓住了阮豪卿和萧游云便大笑的窜身而出,一闪而没。 “你放走他的目的是什么?”冬叶寒问着。 “他对我们有帮助。” “是吗?理由呢?” “这老头子要萧游云和阮豪卿的目的是什么?”赵不丢冷冷一笑,道:“当然是将他们‘改造’之后来对付柳帝王那一伙人!” 冬叶寒的双目一闪,哼道:“你别忘了,我们的目标是云夫人。” “我没忘,所以我本这么做!”赵不丢昂首大笑道:“你认为方才那个老头子‘改造’他们两个不用费心力耗内力?” 赵不丢说着自腰后谨的取出一袋子来将它打开袋口朝向玉。 “嗡嗡”,袋子内传出了振动空气的声音。冬叶寒双目一凝的看着,只见收了袋后玉佩上停了一只有巴掌大的密蜂,十分吓人。 赵不丢冷冷一笑,口里撮响起几声短哨,那只大蜂忽的盘起朝屋外直飞。 “这种蜂名号‘千里追’,对于人皂气味特别敏感!”赵不丢追蹑在大蜂后边朝冬叶寒解释道:“在五里内只要有那个人的味,或是半炷香内那人停留过的地方它都能追踪的出来。” “倒真不能小看!”冬叶寒点头道:“身为一个杀手,你有这样东西倒是如虎添翼了!” 赵不丢淡淡一笑,便是双双不再言语紧紧跟着大蜂奋足而奔,这一路竟是郓城。 可没想到的一点是,才出了城外不远林子前,神通先生然停在那儿叫人给挡住了! “真巧啊!”宣雨情含笑道:“神通先生,怎的挟了两个人有啥目的呢?” 神通先生双眼一凝,注视着眼前一男二女道:“三位,可是宣雨情、潘离儿、冬七寒?” “是我们没错。”潘离儿哼声:“既然彼此认了那就明白一点说吧!神先生你臂下的那两个人可不能让你带走!” “嘿嘿,这就是你们三个人皂意思?” “一定要说是三个人也可以!”冬七寒淡淡回道:“因为,冬某实在是看不惯你这种拿人身当实验的邪术。” “哈哈哈,冬七寒你什么时候变成英雄、变成大侠了?”神通先生讥诮着道:“别忘了,你可是黑色火焰之一!” 冬七寒的脸皮一紧,旋即挑起一双浓眉哼笑道:“冬某人就是冬某人,做的事就是应该做的!” 神通先生眼眸一闪,沈笑道:“好,你现在可是忘了秘先生对你的大恩大德了?” “秘先生和我之间昏事还用不着你来说话。”冬七寒往前一步,左右则由宣雨情和潘离儿配夹击之势! “我再问你一次,是放还是不放?” “哈哈哈,各位大侠、侠女们,这两个可是被你们害死的。”神通先生伸手一拍萧游云和阮豪卿的后背朝地上扔,大笑道:“想救他们就自己费耗心力吧。” 这人可真是毒辣!宣雨情双眉挑动,窜身向掌指中“帝王七巧弄魔扇”已划出一道黑虹夹飘着檀香味往神通先生身上打至。 好快好强,在经过的这距离几乎“没有”变化。不,落在神通先生的眼里可不是这样。 他可是清楚的感受到最少有十五种化,只不过这变化的速度太快在第十六种变他产生的时候已经到了喉头前不及一寸! 神通先生大吃一惊,急忙倒窜移身,却是仍受到扇骨上裂骨的气机一扫在左肩到脖子间留下一道寸许深的喷血伤口。 帝王绝学果然名不虚传! 神通先生也不愧是修罗天堂内顶尖高手,只见他脖子一扭左臂一转间竟已是将伤口愈合,同时右掌横切硬能把宣雨情下一步攻击阻挡住。 只见他退到丈许外,再度弹身向前;这回神通先生可没退,反倒是睁大了眼睛在看。 看的是,宣雨情那柄黑檀扇的变化! 这次已经增加到二十一个变化。 神通先生又是等到扇面即将贴胸拍落之际方才纵身后退。“啪”的一响,这回相当结实的一扇打在神通先生的胸膛上。 这个“怪人”竟然还没倒。 而且,跟方才一样的是,神通先生的胸膛鼓胀起来有如是吹灌了皮球般,将胸口的一扇血痕给平复止压住了。他还是出手! 这回是双掌翻飞,幻出一大片的掌影和气机又硬是把宣情攻势给阻挡住好有一口喘气的机会。 “很好、很好,帝王绝学果然妙不可言。”神通先生已到了三丈外昂首哈哈大笑道: “今天就先领教到此,下回见面再讨赐几招了!” 说完,一道身影飘飞而起,既疾又快的往郓城内倒窜而去。三两个起纵消失了踪影。 “我们去追他!”赵不丢沈声道:“虽然他是暂时止住了宣雨情在他身上的破坏力,但是势必非疗养不可。” “好!”冬叶寒虽然点赞同,两道眼光可是盯住在那端抱起萧游云和阮豪卿的冬七寒身上。 “有什么不妥吗?”赵不丢沈声在问。 “没有!”冬叶寒淡淡一声嘿笑,“我们走吧。” 那端,冬七寒抱起了萧、阮两人朝宣雨情和潘离儿道:“我们至今仍未找到秘先生和闻人独笑的下落,时牌却已近晚,不由将他们两俩先送回容家大宅如何?” 潘离儿点了点头,道:“这也是个办法。而且,只要我们在容大娘住处的附近布好了椿,他们一出现立即可以赶往监视………” 宣雨情并不反对这个理由。不过,更重要一点是她可不愿意萧游云就这样平白无故的死了。无论是掌年她和师父柳梦狂欠了萧家的恩情,或是在今日萧灵芝与师父之间微妙的关系,这个萧游云可不能死在自己眼前而她却半点也不尽力!—— 收集 第十二章 容家大宅今可是热闹了。 容大娘的双够威力,面子也够大。江湖上各大门派、帮会、组织人可是来了不少,没来的或是赶不及的,最少礼数也由百里内的弟子赶路送了来。 偌大的容家大院就只见得人来人往,彼此招呼笑一绝于耳。当然,人人之间口口之中最常提到就是目前在中原武林中引起血劫轰动的修罗天堂! “这组织好像平空冒出来似的…,”金狮帮主钱重威粗着嗓子嚷道:“怎么连乾坤堂和丐帮的联手仍然受到了极大的重创?” “可不是?”星剑门主李瑞雪摇头叹气道:“据说在慈龙湖那一战,犹且加上了少林、全真、十三哥爷会等等江湖中相当有份量的门派…。” “这修罗天堂到底是什么来历?” 另外一端也围了三五人在谈着:“听说他们是蒙古、女真,甚至有塞外极西的民共同组织成的…?” “这些我们都不明的啦。”以一条长鞭闻名的张达扯开嗓子叫道:“反正柳帝王今晚一定会出现,届时问问他不就得了?” 他的嗓门大,听到的人最少有一半,当下便纷纷附和道:“有理、有理,到时候问问柳公子就是了。” “是啊,他不但跟修罗天堂有交戢的经验”””众人纷纷进入大厅内,边说着道:“而且也是乾坤堂挂名的三总管,知道的势必比别人多了不少。” 就在众人嚷嚷吵吵进入厅堂之际,陈元安这时也以风华阁“主人”的名义大摇大摆的由四名汉子护驾来到。 陈元安戚着风闻在郓城也是鼎鼎有头有脸的人物,容家大宅在门口的管家朝着了立即向前含笑招呼道:“陈爷——,你可是来啦!” “当然要来、当然要来!”陈元安堆满了笑容,朝眼前这游长通管家抱拳大笑:“今晚是容女侠金盆洗手的日子,我陈某人一向敬仰万分,什么也得有礼一番。” “陈爷太客气了,敝主人一定是十分的高兴您大光临。”游长通抬手连忙道:“陈爷请进大厅内稍事休息…。” 陈元安微微一笑,往前一步低声道:“游总管,陈某有一件事情想有个小小的请求,不知道方不方便?” 游长通不愧是总管人物,立即堆满了笑容道:“有什么事陈爷尽管吩咐,在小的能力范围内一定照办!如果不是小的可以作主,也一定请示敝主人。” 陈元安微微一笑,转眼向旁边恭立的汉子接道:“陈某人不成敬意特地带了一幅苏东坡的‘念奴娇’字画来做为贺礼………不知,总管可否给陈某一个面子将这字画挂于厅堂,好让人家知我陈某人的风华阁是十二万分的敬仰容侠女?” “这个容易!”游长通大力拍着胸脯道:“能悬风华阁珍藏的东坡‘念奴娇’字画,这可是一大光彩事………” 郓城今晚可真的是热闹了。 容大娘金盆洗手是一件天大的事!但是,宝应城彩烟楼里那位应姑娘坐花车将由南城进来专为道贺容大娘退隐江湖,这可也是大事。 大事,而且是让郓城人十足有面子的光彩大事。 果然这消息传开后,整个郓城的巷道全挤满了人。当然,可以想像是男人比女人多,年轻力壮的挤的比老头子猛。 甚至,有些人为一睹应大美人的风采跑出了城外在等着的都有。 “这女人好出招!”柳帝王摇头苦笑,朝身旁的两位美人道:“你们也可以去弄一辆花车来比一比。” 在他身旁的是宣雨情和潘离儿。 论及美艳,她们丝毫差于应无罪。但是人家会轰动,那可是因为顶了一个“天下名妓” 的头衔! 这点和她们两个是名女侠可有大大的不同。 名妓女是人人有机会,只要老子有钱。,名侠女则是人人敬仰,除非你是英雄。 有钱容易于英雄,所以人人都有这么“希望”! 这是人类一种悲哀也很可怜的猴子心态。 被看的是猴子?或者看人的是猴子! “幸好庸救早一步到了郓城。”宣雨情了一口气,道:“否则,还真不知道如何来救萧游云和阮豪卿他们两个?” 潘离儿微微一笑,接话道:“那位‘大天人’似乎是挺神秘的,以我们的情报网分布竟是不知情他已经进了郓城内!” 咱们柳大公子双眉一皱,忽的耸肩道:“反正目前不是敌人,而且随时要他时会出现在你面………这种人,算是顶不错的了。” “有理,哈哈哈——,有理!” 庸救在他们的背后出现,猛点着头:“知我者莫若柳公子!” 他们现在的位置是大容家大宅这条街的一间茶楼里。坐在二楼的位子临窗望下,正可将街上万头钻动的情景看得一清二楚。 庸救大剌剌的坐了下来,压低了嗓子道:“柳公子,有一件事可是奇怪了。” 庸救可不是一个危言耸听的人。柳大公子立即郑重的点头道:“是什么特殊的情况?” “萧游云…,他的体内经脉十分的奇怪。”庸救皱眉道:“不知是什么样的武功来‘调整’了他的奇经八脉?” “是出自神通先生之手。” 宣雨情说:“更奇异的一点是,这人似乎是无论受了什么重创皆能在弹指间复元…。” “想不到,真想不到。”庸救的神情闪过好异的几个变化,大大叹出一口道:“他然练了‘空无脉’。” “空无脉?”柳帝王皱眉道:“这又是什么玩意儿?” “是他自创的绝学…。” 庸救有些嗒然若失的道:“记得五年前于总坛一次会面中他曾经对老夫的医术上提出一个问题人身,是不是可以将经脉练到空无的地步?” “练到空无,目的是在不用时空,不需时无。” 庸救缓缓而沈重的道:“但是,有用有需时则将全身经脉集中于那一处上。” “他的意思是把经脉全数移往那小小的地方而后在那一处做周天调息?”柳帝王惊叹道:“如是疗伤,那速度真是加快十数倍以上!” 庸救苦笑的点了点头,道:“柳公子所说的半点不错。只是,这番见解有者已稀,能达此境者自自古未有。” 现在,可有了一个神通先生如此! “神通先生不愧是神通之名!”潘离儿苦笑道:“这么说来我们跟他交手根本没有取胜的机会了?” 对一个全身没有经脉可以点穴,而且创伤立即可复元的敌人,那简直是遇上了魔鬼般的令人恐惧。 “天下事,必然是优点和缺点同时存在!” 庸救眯起了一双老眼,缓缓道:“我相信运用‘空无脉’疗伤之后,势必要有一阵子的调息。嘿嘿,他的体内既然是违反了天理的运行在极短时间内治愈剑伤。那么,每当由空无脉的状态回复平常时,必得花费一番时间将经脉归顺于全身中调养。否则…。他早已是天下无敌!” 没错,庸救说的一点也没错。 否则神通先生又何必在捱了宣雨情两记之后窜身而走! 这是一个希望一个打败神通先生的希望! 应无罪坐在车上露出自信而醉人的笑容,一双美目含情四盼;眸光流转处,她可以看见前推后挤的男人们眼瞳孔里喷冒出来的“欲望”。 当然,还有倚窗而望,那些女人们的“妒火”! 她心中觉得好笑,也有一丝的叹息。 更有一抹轻轻的淡愁觉得可悲! 她好笑是这些争先恐后拉长脖子看自己的那些男人,叹息的是身为女人的价值竟是取决于她的外相容颜。而在心底的某一处,她觉得可悲可悲于以自己的容颜、家世、武功竟然普天下没有一个自己看得上眼的男人! 如果说她自己这位“天下名妓”仍是守身如玉,只怕会把满城的男人笑掉大牙吧! 应无罪转流溜过四周,龙在世在人群中向她做了个暗号。她在笑意盈盈的脸庞中有一股冷意闪过—— 陈元安已经将那字画送进了容家大宅—— 不但送进了容家大宅而且还在大厅堂悬挂了!—— 一切的行动都已安排妥当,在郓城里已经布置下了五十五名经过特殊严格训练的好手—— 现在一切可以按照计划进行。 应无罪满意的笑了,脸庞散发出一抹兴奋的红晕,更添加几分的娇媚和自信。 “这个女人在高兴什么?” “你怎么知道她在高兴?” “废话,你不会看啊?瞧她两眼发光双颊泛红而且全身上下透过一股自信的霸气…” “呃?你啥时候对女人这么了解了?” 在说这些话的是咱们夏停云、夏两忘两位公子。他们现在可是坐在人家的屋顶上居高临下的望着! 当然,他们加起来四道眼光可是上下左右前后内外的扫射着,好眼力,在上千颗的脑袋中硬是一眼就找出了龙在世那颗脑袋来! “这其中大大有不对头的地方。”夏停云皱眉道:“这女人扬言要到容家大宅给大娘道贺,不知存么诈意?” “很简单啦,现在动不了也不方便动这应大美人人,咱们就先抓那龙少爷吧?” 夏两忘的一双招子直盯着下头移动的龙在世,嘿嘿冷哼道:“这事必然在背后有极大的阴谋,非急紧查出来不可!” “好。”夏停云说话的时候已经溜窜了下去,后头夏两忘紧跟着,双双已从这头穿过人家的屋子到了窗口前。 他们的时间可算的真好,好的不得了龙在世正好经过窗口,在根本没有杀意的预警下背后忽然叫四只又粗又壮的大巴掌一阵乱打! 人潮仍旧欢声雷动,鲜花依旧在座旁满堆鲜艳。 但是,应无罪的表情却是笑不太出来了。 龙在世的人就忽儿不见!这是怎么回事。在目前如此重要的情况下,龙在世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擅离职守。 而且以龙在世的武功,任何人对他出手必然会有一番激战,激战也自然引起骚动。 那么,无论是阳夫人或是太上道人,甚至自己神秘行动的麦火林必然其中有人瞧见。 但是没有,龙在世就这么神秘的消失了!—— 龙在世的人在那里?—— 龙在世,他消失了吗?—— 事情恐怕有变,快点去找他—— 可是你这边缺少了人照应!—— 放心,我这里会自己应付。 太上道人叹了一口气,几个快步移身后到阳夫人身旁低声道:“龙在世可能有了什么意外,咱们快去找他。” 阳夫人脸色一紧,点头道:“好,只要龙天王的身上有任何一个地方着地,我便有办法找到他。” 她是龙在世所主的“夫人”,自然有相当的方法相互联络。当下,阳夫人带头和太上道人双双到了龙在世最后站立的位子。 “知道了!”阳夫人点了点头,道:“他受到了暗袭!” “这个人的武功真是诡异!” 赵不丢和冬叶寒跟踪神通先生到了城东南的一座平月木屋来,只见得那人倒竖着身子在调息运气。 “这种逆天行功的方式十分的危险…,”冬叶寒沈吟的注视着:“但是瞧他的表情和气势,却是再算自然也不过的事。” 赵不丢有点犹豫了:“我们是不是照原订想法进入屋内扣擒住他?” “难道你有别的想法?” “是…。”赵不丢缓缓道:“他的武功心法对于我们杀技无疑有百分之百的功益……… 简直可以说是,增加了两倍以上的造诣。” “人家领不领情?” 冬叶寒冷冷嘿道:“如果不有一点‘控制’在我们手里的话,恐怕他不会那么容易把武学心法随便传出来。” “你错了!” 屋里的神通先生竟然在说笑,而且是弯抬起头来讲话:“只要你们有兴趣,老夫倒是可以把自创的‘空无脉’教传给我们!” 一个人在行动,而且是逆天行功时竟然可以说话而不怕走火入魔? 冬叶寒和赵不丢几乎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我们如何相信你?” 冬叶寒问这句话的时候已和赵不丢双双进了屋内,而且很巧妙的以一个钳制之势看住身前倒立的神通先生。 “任何一个一代宗师总希望他自创出来能寻到真正的传人…。”神通先生叹了一口气,道:“就像你们的师父三天冥王,何尝不是如此?” 赵不丢点了点头。嘿道:“可惜他是有目的,而我们也答应了他要杀云夫人。” “哈哈哈,杀了云夫人就彼此没有搭牵了是吗?” 神通先生大笑道:“老夫曾经答应过你们,一定会把云夫人交给你们。而且…,学老夫的心法并不需要为老夫做任何事!” “因为任何事老夫的手自己处理掉!” 神通先生这句话很令人信服。 他是有这个能力做到任何想做的事,要报任何想报的仇。冬叶寒点了点头,嘿道:“听你这么说,倒是挺有理的。不过,我仍然不相信你会毫无所求!” “哈哈哈,你们太不相信人了,这是三天冥天那老头子教你们的吧?” 神通先生翻身正立,负手含笑道:“我且先问你们,如果你们完成了和三天冥王之间的承诺杀了云夫人之后,你们打算做什么?” “杀人!” “杀谁?” “三天冥王!” “好!够魄力!”神通先生仰首大笑道:“凭着这股气魄,你们两个要学老夫的武功心法可是快多了。” 他顿了顿口气,又复问道:“杀了三冥天王之后呢?” 这倒是一个问题,他们一直长居于三天又洞中,在与世隔绝的这几年里不但没有朋友,甚至连敌人也没有! 这是一件十分可悲的事。 赵不丢沈吟了片刻,这才道:“成名!嘿嘿,赵某人想跟现在的‘帝王’柳梦狂一样君临天下。” “很好!”神通先生看向冬叶寒,“你呢?” “成名是件不错的事。”冬叶寒的眸子闪过一处深邃的光芒:“现在你可以谈谈是如何在极短的时间内疗伤!” “这并不难………” 神通先生哈哈大笑道:“半炷香的时间老夫就可以依你们的所学而设计出‘空无脉’心法的初步…。不过,眼前可是有一个大成名的机会!” “嘿嘿,原来你还是想利用我们?” “错了!”神通先生摇头道:“老夫并不是要你们去狙杀柳帝王他们…。” “呃?”赵不丢双眉一挑,沈声问道:“那么目标是谁?” “应无罪!哈哈哈,想不到吧!” 神通先生愉快的大笑道:“现在无论是谁,只要杀了应无罪立即闻名天下,而且变成中原武林的英雄大侠!” “姓龙的,咱们认识也是挺久了是不是?” 夏两忘这小子拍着人家龙少爷,龙天王的头像是哄小孩似的道:“到底那个应无罪有什么目的,说来听听吧!” 龙在世沈沈一声冷笑,道:“你想知道?哈哈哈,等她到容家大宅来不就知道了?” 行,你狠是不是?“夏停云冒火了,扣住人家的后脉上下拍了两回,当下便见得龙在世的脸色好难看了。斗大的汗珠一颗颗的滚落!”这只是开始的小手段。“夏两忘哼哼道: “姓龙的,你这张俊俏的公子脸如果便成了大花脸,那可是很滑稽的一件事!” 龙在世可是真的很不高兴听到这句话,更害怕听到的是:“而且,我们还打算在那位应大美人到来的时候把你拖到大厅当面看好戏!” 这话可让龙大少爷的脸都绿了。太严重啦! 且先不说他想藉着应无罪这条关系得到第一大修罗的青睐一步登天,现在要把他拉到大厅那“天机运”剧毒可是在等着。 “你们虽然事先服下了解药……,”应无罪在早先警告过他们:“但是绝对不能有伤口碰触到‘天机运’!更不能连运气抵抗的能力都没有时让伤口接触到这毒。否则……天下无人能救,无药可解!” “嘿嘿嘿,怕了吧?”夏姓两个可笑乐了。 “奇怪、奇怪。”柳帝王摇头皱眉道:“城南到这里用爬的也该到了,为什么还在十条街外?” “是人太多了吗?” 潘离儿皱眉沈思道:“还是别有目的故意要拖着时间?” 如果是的话,那么这背后一定有个大目的了。柳帝王双眉一挑,这时已有探子送来了密函。柳大公子弹指拆开溜转了一眼。 “怎样?有什么动静吗?”宜雨情柔声问着。 “夏姓两位老弟还没问出结果,这是第一件事。”柳帝王可是摇头晃脑的接道了:“第二件事,就是咱们这位应大美人可奇事了。竟然走走停停,没几步路就停下来跟那些男人们打打招呼抛媚眼……。” “她是故意在拖时间!”庸救哼哼道:“我相信他们在等的不是人!” 修罗天堂对于郓城的一战必然早有了妥善的准备。所以,他们根本不需要什么人手。 那么等的会是什么?庸救双眸一沈,忽的急身立起道:“快,我们快点去瞧瞧那位龙在世!” 柳帝王似乎也想到了什么,跟着起身道:“不是等人,但是等的却是可以害死许多人的东西!” 庸救已急步往前走,边道:“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龙在世!” 柳帝王懂。只要龙在世服了解药,庸救就能从他的身上照出什么是毒! 只要知道这毒的来历,那自然就找好防了。 “这小子真的是嘴硬!”夏停云已经用了六次手法,眼前的龙在世可真硬,连半句话也没吐露出来。“看来,我们只有先废了他的武功再划上两刀抬出去给修罗天堂难看!”“也对!” 夏两忘真的拿出刀子,笑道:“人家应大美人千里迢迢来作客,咱们是不是也该回个礼……?” 一刀划过,再龙在世的面前闪跳,可是好有技巧的贴过脸皮只在人家的肩头上掠起一块破布,同时也画出了一道血口子! 殷红的血布被挑起在龙在世的眼前一幌,可是白了这位龙在世的脸。 “嘿嘿,龙大少爷你还嘴硬是吗?”夏两忘的刀子可是又举起在那里幌呀幌的。这下,龙在世的嘴唇似乎是动了动! 门外,忽然一阵响里冲进来最少二十名汉子! 这些人都一副拼命的样子,当头的太上道人和阳夫人已先是狂悍的出手逼退了夏云停和夏两忘。紧接着,又有九名汉子的九把刀剑刺戟再逼退他俩一步。 配合的很好,剩下的两个一挟一抱龙在世便往外头走。这厢,太上道人和阳夫人亦退,剩下的两组十八名好手硬是以人墙刀剑挡在夏姓两兄弟面前。 夏姓兄弟叹了一口气,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伙子人很迅速很有规律的退走出去。 “我们没有办法出手。”夏停云叹了一口气,朝晚了一步才到的柳大公子道:“他们每个人的左掌都握了一颗黑黑的小丸子……大概可以炸平这间屋子方圆五丈……。” “你们赶过来试想到了什么?”夏两忘挑眉问道。 “毒!” “毒!” “可惜现在没有用啦。”庸就大大叹了一口气,道:“没有了龙在世这个人在世也不知道他服了什么解药……。”他可是大大叹了又叹气:“现在只能静观其变!” “不!等等。”夏两忘忽然很聪明的道:“你是要‘活人’?还是别的情况也可以?” 庸救的双眼一亮,嘿笑道:“什么情况?” “血!”夏两忘挑起血布,谨慎而微笑的问道:“这一块是刚才哥哥我为了吓龙在世那小子时所掠下来的血布,不知道有没有用?” “好孩子!” 庸救哈哈大笑道:“就凭着这块血布老夫足矣!” 总算事情有了转机!但是,是不是来得及?“我现在反而希望那个女人晚点到这里。”宣雨情叹了一口气,道:“她显然是在等时机,等到毒将发挥的时候才到这里!” “更重要的还有一件事!”柳帝王沈声而严肃的道:“我们现在无论如何要让应无罪平安的到达!” 这是很奇怪的事,不是吗? 原本要杀的人现变成要去保护她!而原本是同一伙人却昃想了方法要除掉她。应无罪可半点也不知道这隐藏在背后的变化。 她知道的是龙在世已经在一次完美的行动中被太上道人和阳夫人从容家大宅里救出来。 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事了。应无罪才刚刚露出了笑容,立即心中有了警兆!那是强悍无比的杀机像排山倒海似的涌击过来。而且还不止是一股! 应无罪有点讶异的是,这种杀气必然是出自于杀手的身上!问题是谁会找杀手来狙击自己! 柳帝王他们不可能,除非是在他们一伙子中皂容元。 但是容状元只有一个人,又如何会有两道如此强烈的杀气?应无罪冷冷的将目光一扫,不由得更添加了几分的警惕。 人潮虽多,但是她一向可以很快很直接的找出有意对她不利的人。 但是现在她竟然找不着,找不着这越来越浓的杀气出自于何方何人的身上。应无罪不由得有点担心了起来。 龙在世受了点创伤正由太上道人在一密所治疗,阳夫人则随在伴护法。眼下情势,唯有藉助不知在何处的麦火林来因应目前的危机。 她的脸还是在笑,双手仍旧不时的挥动向人群招呼。但是,目光却十分凌厉的寻找麦火林的下落。 没有,她没瞧见麦火林但却看见了柳帝王、夏停云、夏两忘、冬七寒他们四个人。 “应无罪的表情不太对啦!” 柳大公子皱眉道:“你们不觉她似乎是感受到一股压力?” “是我们给她的压力?”夏停云问道。 “不是!”冬七寒接着回道:“我们没有杀气,但是却有人想要狙杀应无罪。” 这可是一件奇事了。有人要杀应无罪?原先咱们柳帝王公子提议出来“保护”应无罪只不过是想观察这女人在半途中有没有什么变化而已,可没想到真的会有人想对她动手。 “这种杀气可不是普通的杀手所能激发出来的。”容元不知什么时候从人群钻了过来,道:“应该是出自天冥王那两位得意门下。” 他们为什么要杀应无罪?柳帝王可不想思考这个问题!目前最重要的是,先找出他们并且阻止! “你有办法找出他们?”柳帝王问容大先生。 “没有十分的把握!”容状元苦笑道:“他们的武功心法很诡异,甚至连杀气外露都是一种惑敌的手法。否则…。前些日子的十二牙怎会那么容易在受到牵制后为老夫得手所狙杀?” 冬七寒听着这话,忽地接道:“在下跟你一道去找找看。或许…。,会有一些帮助!” 每个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因为他有一位“兄弟”冬叶寒可能是那两名杀手的其中之一! 应无罪花车停了下来,锐利的目光盯住前方某个定点上那里,有个冷肃的男人。冬七寒的心跳忽然加快,的目光也逼投向那名汉子只觉得有一股宿命的呼唤在隐隐约约的在心中响起。 冬七寒忽的迈开大步朝向那名汉子走去,虽然这之间有不少的人阻隔着,但是他仍旧很快的三转两拐到了对方面前。 当然,在冬七寒凝眸举步的时候冬叶寒早就有所注意,对方越逼近过来自己全身的肌肉也越做攻击准备。但是令他自己都有点讶异的是,心中竟然涌不起强烈的杀机! 也可以说,如果对方不攻击他并没有意要出手! 更简单一点的意思是,他在防守而不主动想要铲除这个在破坏目前自己计划的意外客! “你是不是叫冬叶寒?” 冬七寒问的很直接:“如果是的话,你知不知道来自那里?” 冬叶寒的眼睛眯了起来,这个男人正是两个时辰前在城外林前令自己心中有股奇妙牵动的汉子。如今他忽的跨迈步到自己面前问了这么一句,忍不住反问道:“你是冬七寒?” “你记这个名字?”冬七寒的眼眸里有了笑意,更有在深沈处一丝的激动在泛动! “是!记得很深。”冬叶寒的声音也有了感情,“也一直梦想有一天我们能见面!” 人群发出了欢呼之声,只见应无罪花车又继续前进;这厢柳帝王可是嘘了一口气,和夏停云、夏两忘一同注视容状元在人群中穿梭的身影。 眼角处忽然望见吾尔空年亦在人群中淡笑,眼光转望向自己轻轻一点头。柳帝王方是回了个礼忽然发觉吾尔空年的眼光朝向某一个定点。 夏停云和夏两忘也发现了,立即将目光转投过去。嘿,一个站在人群中稍垂首高挑眉往上盯视的汉子不正式曾经“合作”过的赵不丢! “嘿,他们俩个干啥样杀应无罪?”夏停云有点讶异的问道:“难不成是杀修罗天堂的人杀上瘾了?” “事情有点古怪!”柳大混已经朝前移动了,边笑道:“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去问他!” 有道理,这种方法不见得是最好,不过也不失目前最快的法子。 “你为什么要杀应无罪?”冬七寒叹了一口气在问他的兄弟! “你们不是也想杀他?”冬叶寒反问。 “目前不行。” “为什么?” “因为不是动手的时机……。”冬七寒叹了一口气道:“理由……,目前也不方便讲,事关到上百条人命!” “你可以跟我说吗?” 在他们身旁,忽然有人转头淡笑道:“七寒——,可是有一段时间眉见面了!” “秘先生?”冬七寒惊喜交集的道:“属下找你好久了!” “哈哈哈,黑色火焰已经灭了,没有什么‘属下’这种名称!”秘先生双眼一转,望向冬叶寒颔首点头道:“小时候老夫曾经抱过你,记不记得?” 冬叶寒双眉稍皱,看向了冬七寒只见这位兄长点了点头,道:“那时候你还小,不过的确是有这回事。” 冬叶寒望向了秘先生,瞪:“这里人杂,咱们找一处清静的地方,坐下来好好谈?” 秘先生微微一笑,回道:“好。我知道个好地方!” 就当他们三个离去,柳大公子也挤到了赵不丢面前朝人家笑到:“兄弟,别来无恙?” 赵不丢的双眉一皱了,嘿道:“阁下可是近年来鼎鼎大名的柳帝王?” 鼎鼎大名可不敢当!“柳帝王耸肩一笑,”不过是柳帝王没错。你如何称呼?”“赵不丢!”“好名字。“柳大混点了点头,微笑问话了:“你干啥想要花车上那女人的命?” “嘿嘿,姓柳的你不也一样?”赵不丢冷笑道:“再说,赵某人的事你可管不着。” “以前是不想管而不是管不着!”柳帝王纠正了一下,接道:“现在呢,则是不能不管!” 赵不丢的双眼一濒,瞳孔里可闪了两闪肃杀之气。“柳帝王,你太自负了!” “天生的,取了这个名自就没办法啦!” 柳大公子嘿嘿笑道:“说吧,你干啥想杀那女人?” “哈哈哈,我忽然改变主意了!”赵不丢一阵大笑,沈声嘿道:“我是想到,杀了你也是一样。” 柳大公子忽然就明白了:“你是想成名?” “哈哈哈,没错!”赵不丢双眉高高挑起,沈笑道:“怎样?柳帝王你敢不敢接受赵某人的挑战?” 无论敢与不敢,眼前这位可是一副要出手的样子。柳帝王可是不敢半点轻视对方,却又不太方便在这个时候出手;蓦地是旁儿挤过来一个人朝柳帝王含笑道:“柳兄弟,这位赵兄弟还是要聊聊。” 来的这人赫然是吾尔空年! 赵不丢双眉沈沈一聚,低喝道:“阁下适合何方无名小卒?” “老夫吾尔空年!” “吾尔空年?”这名字连赵不丢都吓了一跳,讶声道:“可是三十年前人称‘天下一天才,人间空手剑’的那位吾尔空年?” “正是。” 吾尔空年微微一笑,道:“如果你想成名,当今天下恐怕柳梦狂之外就是老夫!” 赵不丢双眉连续好几下跳动,那端应无罪的花草车早已走远。“好!”赵不丢冷冷回道:“不论你是什么目的,赵某人就是要看到底!” 柳大公子赶在应无罪到达容家大宅之前先回了后院住处来,气还没喘两口宣雨情已急步到身旁来道:“快到前厅去吧!” “有好戏可以看?” “当然!”宣大美人轻轻一笑,道:“应无罪的花车应该到了,我们可以去‘迎接’她,好好给个惊喜!” 应无罪的表情是十分愉快,最少她的眼光落处可以瞧见那幅苏轼的“念奴娇”正高悬在壁上。 “这些人怎么也想像不到他们的生命就只剩下这短短的几个呼吸!”应无罪的心里在笑脸庞也在笑,嘴上更是笑的娇媚朝一厅子里的人招呼道:“各位前辈,想来都是为敬贺容大娘女侠今盆洗手的吧?”“你来这个地方做什么?” 蓦地一声沈喝,是张仙子由后头大步迈出,冷冷道:“应无罪,你有何目的?” 张仙子这声喝问可引得众人纷纷讶异的望了过去,当下就有丐帮乞心长老粗嘎着嗓子皱眉问道:“张仙子,这是怎么一回事?” “哼!这个女人身居修罗天堂七大长老之一!”张仙子冷声道:“而且,还是修罗天堂统治者第一大修罗的女儿!” 这话可是大大震动了全场上百人,那应无罪眼角溜转处瞧见那幅“念奴娇”空白处的宣纸已变化了颜色,而且好轻好轻皂冒出了淡烟来。“哈哈哈,不错,本座正是修罗天堂七大长老之一!” 应无罪昂首得大笑扬声道:“而且,本座可以告诉你们一件事你们绝对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错了。”有人大声的反对这句话! 柳大公子左右由宣大美人、潘大美人这一双大美女陪着出来哈哈大笑道:“在下也可以告诉这位应无罪姑娘一句话明天他们都能看到日出,而看不到的人可是你!” 应无罪的脸色连连变化了好几种颜色。她看着字画上的烟一缕一缕的冒,笑意却僵硬在脸庞上僵硬的笑容跟器泣的表情是差不多的! 没有人倒下去,也没有人用笑脸来迎接她。应无罪的人往下沈。“你怎么知道‘天机运’的秘密?” 柳帝王微微一笑、道:“怎么知道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不能把你留下来!” 应无罪的四周可是多了不少人。 夏停云和夏两忘盯住在背后,宣雨情及潘离儿则分立于左右。同时,顶上有容状元哈哈大笑道:“贺兄——,对付这样一个女流之辈由我们两人看守上头未免太小题大作了吧?” 贺波子长笑的声音传了下来!朗声道:“容兄——,难得干一件不收费的事,大伙儿一块做算是摊平成本啦!” 摊平成本?在那时代可新名词,谁晓得几百年后有一种叫“股市”的经济活动常常用上了。 应无罪眼看这些情势,再瞧瞧自己身边只有两名御花车的汉子和四名花婢不禁有些气馁。再仔细打量人群口中,赫然发现龙在世、太上人、阳夫人已是化易容潜伏其内。 更重要的是,他们传出麦火林亦已在大厅之内的暗号! 应无罪心中定了不少,随手拈捻起车上一朵花在掌指间玩弄着道:“柳帝王何必那么怕事?你我之间就在此地当着所有武林人物面一战,如何?” 这指名挑战,咱们柳大公子一向不会拒绝。“当然可以!”柳大混混微微一笑,朝人群中指了一指,道:“不过,这三位朋友可别蠢动!” 他指的三人可正是太上道人他们。 应无罪的脸色一变,冷笑道:“好眼力!嘿嘿,不过你可以放心,本座和你之间一战,他们不会出手。” 事实上龙在世、阳夫人、太上道人他们三个叫柳帝王这一指明出来后想要出手可也是大大不容。 当下,上百人便分成了三批将他围住,半丝点儿的叫龙在世等人动弹不得! 应无罪冷笑一声,倏忽弹身而双掌双腿早已是翻飞数十朵朝柳帝王激射而出。 咱们柳大公子可是半点也不敢大意,长喝一声中扬身而起;人在半空转移位,身影闪窜于花影里朝对方接近。 应无罪此已做好了攻击的准备,只见她的双掌曼妙无比的轻拍着身前的花朵上下舞动恍若是天女舞花好看极了! 不只是好看,这可是一门极深的玄功心法。 应无罪的手指虽然只拍抚在最近的几朵花上,但是似一股传导之力让这数上百花朵全数随着她的手臂,她的心意在移动! 这是一门前所未闻的“花阵”! 也可以说,是武林前所未见可以在半空中摆出奇门遁甲克敌狙杀的奇异武功! 柳帝王的身势显然受到了相当大的影响! 在这阵势内“开、休、生”三门不断的叫“惊、杜、死”三门所封锁。这正是这门玄功最诡异之处! 任何一个角度、方位你以为是生路,只要身形略有移动立即变成了死门! 咱们柳大混混这回可是好难看了! 应无罪的攻击可不只这样,只听她冷冷一声长笑,笑声中有一股强劲气机激射山来赫然是将花朵大力震动。 这就是应无罪赖以搏命的希望所在! 每一朵花的花瓣四下飞躲,花梗由中折断喷冒出五六色的气体来。短短一刹那,不但我们柳大公子被数百片花瓣攻击,全身被五彩烟雾笼罩;就是一屋子里的人亦纷纷斥喝出手抵挡激射而来的花瓣。 弹指间,层层浓浓的五彩烟雾弥漫了大厅! 谁都想到这烟雾花瓣上必然是有剧毒。这时大半的人也都到宝应城的彩烟楼不仅要你的银子,他们的彩烟还真的要你的命! 大厅中立刻陷入一片混乱,有人冲了出去,好们也有人冲了进来;隐隐约约可以看见刀影剑光,当然耳朵也可以在吵杂的声浪里听到惨叫、怒吼、桌碎椅裂以及…骨头破裂的声音。 没有人确切的知道到底是发什么事。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现在的情况谁也不知道站在你面前的是朋友还是敌人。或者,他既不跟你认识,也不跟你有仇但是会了砍出一刀一剑的人石锦坡! 这个地方在江湖人的眼中可是半点名也没有。 不曾有过什么人物在这里生下,也不曾有过什角色在这住过,更不曾有过那两位几位叱吒风云的人物在这里过手。 “历史是人走出来的,武林的历史则是用剑和血流出来!”第一大修罗坐在一张全黑太师椅子上冷冷的由面罩后面笑道:“宗弹指,你的头颅放在这里地方可是足以在三十年内让武林中人全数记得这个地方!哈哈哈。” 另外一张椅上,宗弹指正瞪着一双大眼布满着血丝盯凝着眼前这个统治修罗天堂的神秘人物。 直到现在,他才发现修天堂内还隐藏着一股极为神秘的御用力量。 就眼前来说,站在自己四角抱刀冷肃不动颜色的四名四十五、六年岁中年汉子,他们都是绝顶高手。 从气势和定力,宗弹指都有点怀疑如果他们其中的两个联手攻击,自己有多大的胜算? 站在第一大修罗身旁的是封悬,一个位居七大长老中最令宗弹指不耻的家伙。 “元般若已经死在柳梦狂手中!”封悬沈沈的嗓子道:“韩火火他们一伙子人又找不到柳梦狂下落………依属下之见,我们不如把这姓宗砍了头到处示众,总会把姓柳的逼出现身!” 第一大修罗冷冷一笑,简简单单的回道:“柳梦狂会来这里!” 封悬楞了一楞,旋即明白似的瞪着宗弹指哈哈大笑道:“主上的意是,宗弹指这叛贼潜伏在本组织中的情报网会把消息传柳梦狂耳中?” 知道这消息的人很少很少,如果柳梦狂真的来了,那么露消息一定韩火火、无相先生、黑罗汉、云夫、崔风这五个人其中的一个,甚至不止! 封悬桀桀怪笑两声道:“主上的意思是,只要柳梦狂出现,五个人就不能让他们活下去!” 宁可错杀一万,不可放过万一。 宗弹指怒发飞冲,直斥封悬怒喝:“封悬——,你活在世上有何益?来日断头血只有人鼓掌叫好没有人稍一叹息遗憾!” “哈哈哈,老夫活了七十,早在四十年就有人这么说了。”封悬长声大笑,得意狂嚣回道:“走在武林路,本是生死途,死几个人又算是什么?” “是!” 封悬朗喝回应一声,大步走向宗弹指站到了他的背后。这时前方由四道人影带领,后头跟了少上百名人员急速的往这方向来。 他们来的很快,忽儿间已皆恭立在大修罗面前肃手垂首声道:“属下等人参见第一大修罗!” 大修罗一双晶亮剔透同时也是深邃的眸子身前韩火火这一干人缓缓点头道:“有没有任何柳梦狂的下落?” “没有!”韩火火把头垂的更低,“属下等人完全没查获到有关柳梦狂的任何消息。” 第一修罗沈沈冷笑,沈声道:“把元般若体抬上来!” “是!”崔风悲切的应了一声,立即转身指挥着两名汉子将元般若体抬到第一大修罗座前放下。正想后退! “你是在他身旁的人?” “是——,属下崔风。” “元般若和柳梦狂一战你看到了?” “是!属下目睹所有的过程!” “很好。”第一修罗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没有人知道,他的表情被隐藏在面罩后面看不出任何意义。“你把经过的情形从头叙说一遍…。” 崔风恭敬的应了一声,清朗扬声道:“属下当时与光天皇正等待韩鬼王们四人到伍巴老,忽然背后一阵剧痛有股强悍的大力将属下撞向墙角…。” 第一大修罗没做什指示,只听崔风继续道:“柳梦狂在属下睁开眼回过神时已经和光天皇对峙于屋…。约莫三个呼吸后,他们两人同时动手。” “你尽量把当时看到的情况描述出来。”第一大修罗的声音没有半点感情让人猜不透他心中正在想什么,“我相信以你的修为可以看出不少。” 这句话可有一些夸赞的成份。崔风抖擞了精神,恭敬回道:“是。属下看见是柳梦狂的杖往上抬起,光天皇则是往左移身变位反手抽剑!” “说下去。” “两人急快的接近,身影交错的刹那属下看到光天皇左掌背面弹出了短刃………” 崔风吞一口口水,接道:“此时柳梦狂的杖不知如何的一的一弹一拍自光天皇右胁下反卷光天皇背部…。” 瞧元般若的体,背后一的力道与气机变化绝对是光明正大而且奇幻莫测几乎无法防御! 对一大修罗点了点头,道:“元般若做了什么反击?” “是,光天皇右手剑远远的脱掌飞到半空,但是他左手刃却在倒下去之前插入柳梦狂右腰胁…。” 这是全部的情况。 第一大修罗的眼瞳冷冷的闪过一丝奇异的光彩,沈声问道:“然后呢?” 这三个字不独让崔风楞住,就是韩火火他们几个也为之一楞。 他们曾经听过崔风同样的叙述,也想当然的知道柳梦狂在负伤必然立即离开去寻找一处疗伤。 但是第一大修罗似乎有不同的看法。 崔风脸色变了变,不过仍能保持镇定的道:“后来柳梦狂便由入屋的门口又退走了出去………”一阵沈默后,第一大修罗冷冷道:“可是你还活着!” 这是大漏洞! 柳梦狂负创之事无论如何不能让修罗天堂的人知道。否则,势必增力自己许多的困扰。 “他曾经放过了你一次,结果是造成冀还西的不明不白沈在慈龙湖。”第一大修罗那个目光投向转那端崔风的表情,嘿嘿冷笑:“如果你是清白的,去杀那叛。” 崔风的表情可是变也没变,冷冷的回道:“属下宁可保留一点力气来抵挡第一大修罗的出手!” 第一大修罗哈哈大笑道:“你承认了?” 崔风摇了摇头,道:“早由光天皇的口中知道,第一大修罗向来宁可错杀一万不肯放过万一!所以,就算我现在去杀了宗弹指你还是不会放过我。” 当下,便是一阵冷肃肃极了的沈默。 没有人敢对第一大修罗说这种话,更没有人敢面对大修罗时他的手掌扣在剑柄上! “你是个很好的年轻人。”第一大修罗叹了一口气,将眼光看向宗弹指,“你也是个很不错人物。很可惜,你们都不晓得自己在做什么?” 叹息声犹且在耳,手掌已是轻轻抬了一抬! 这是死亡的手势比死神还要严格的死亡令—— 收集 第十三章 柳梦狂不是不想到石锦坡,是元般若的那一记短刃的确是武学中十足宗师典范的造诣。 “这次的伤…很重!” 萧灵芝的眸眶里已泛着泪光,声音也有些哽咽的道:“刀锋插入体内后破坏力足以让五脏六腑产生极大的创伤而大量出血…。” 柳大先生的脸色的确是很惨白,几乎没有血色的双唇仍旧在问着:“现在是什么时候?” “申时!” “申时?”柳梦狂的双眼泛出了泪光,轻轻一叹:“石锦坡已经无人…无活人…” 萧灵芝并不知道石锦坡是什么样地方,也不知道有谁在那里但是她可以知道柳郎君的泪光必然是因为原先在里有他皂朋友,而他也一直去那里救那个或那些朋友! “你这次的出手太勉强了。”萧灵芝微微一叹,道:“在慈龙湖先后的几战你还没有完全的复元便一路追蹑元般若而来…。从入城到出手之间根本没有调息的机会!” 终究,黄山双道那两把剑着实骇人之处,这点谁也不能否认! 柳梦狂虽然是躺着在病榻上,脸上的表情柔和了许多:“为了天下武林,很多事是身不由己!” “明白。”萧灵芝将调好成的汁送到泖柳梦狂面前,缓缓着郎君喝下,边道:“但如果你继续这样耗用下去,死怕会对全身经脉产生碎裂的恶果…。” 柳大先生喝下了汁,淡淡一叹着:“老天真的要这对待某人,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说着,两人又沈默了下来。萧灵芝一直看着郎君的表情,在相处的这段时间她已经可以由柳梦狂脸上、脖子、手掌以及身上一丝肌肉的变化知道这个所爱的人心中的情感。 她的心中在叹气,也有一丝骄傲。 叹气的是,郎君的心正在痛楚中,是为了他原本想救却无能动身动手相救的朋友而痛苦。 他痛苦,她心也痛如果继续这样下去,郎君随时会在一次险恶的战斗永远离开自己! 骄傲的是,自己所爱的柳梦狂是个真正男人! 柳梦狂在极度的疲惫中睡着了,眼角有些湿痕。这个男人,萧灵芝轻轻叹出一口气,朋友流泪的男人,才真正的配做“帝王”! 她站了起来,望了片刻熟睡的柳梦狂终于转身进入壁后秘道内。 秘道的深处,解勉道和韩道早就在那里等候! “决定了。”萧灵芝缓缓闭上了眼,眼角有一丝泪光在闪动:“麻烦你们立刻把梦狂送到柳公子那边!” 知道这是个痛苦的决定。 因为柳梦狂是个不后退的人,现在就和第一大修罗近在咫尺却要他不去面对这个敌人。 “我宁可他醒来以后恨我!” 萧灵芝喃喃的道:“但是不能让他在这种情况下应战!” 足足花了一天的时间,容家大宅才算是清理顺当。 在这一战中,死亡十七名,受伤四十四名。 “最要命的是咱们柳大混跑到那儿去了?”夏停云和夏两忘他们两个找了一天,宜冒汗的回来摇头道:“奇怪啊,奇怪啊——,这小子难被对方捉了去?” “以柳帝王的武学造诣应当不此吧?”容状元看了一眼自己负伤的手臂,苦笑的一声叹:他们对付柳帝王的目的是要他的命,可不是要他的人…“这话可提醒了人,纷纷讶呼道:“莫非是神通先生?” 只有神通先生是要人而不是要命! “嘻嘻,你可没想到又落到老夫的手中吧?” 在城东南的一角里,神通先生正对咱们柳大公子说这句话:“只要是我神通先生想要的目标,一定就有通神的手法把他抓到面前。” 他的确是可以得意。 昨夜的一战里,应无罪的彩烟障以玄功花阵都是出人意料的奇门功夫。更重要的是在么乱的情况下神通先生竟然可以穿过应无罪的玄功阵将柳帝王擒住。 柳大混重重叹了一口气,哼道:“那是哥哥我以为冒到前方来攻击的是应大美人,所以下手轻了一些………” “你可真多情!”神通先生一付跟老朋友聊天似的哈哈大笑道:“没想到你一拳打到老夫身上半点效用也没有!” “没效用?”柳帝王皱鼻子哼声,道:“空无脉可不是十全十美的武学。嘿嘿,要不是漏洞你又三番两次的要找柳某人来?” 神通先生的脸色变了变,一双眸子沈沈的闪过一丝阴冷。“嘿——,是庸救告诉你的吧?” “就是他没错…”柳帝王的脑袋转得好快:“不过柳某人奇怪的是,修罗天堂内的天王、鬼王应该都不知道‘大天人’就是庸老头的真正身份…。你如何在几年前就知道的?” “哈哈哈,好问题,以前可没有人像你这么聪明想到了这点…。” 神通先生似乎很愉快,恍若找着一知己似的抚掌笑道:“在修罗天堂的总坛内有好几处秘道、秘室——,其中有一个地方便有四本极上机密的名册,上头可是记载了本组织内所有舵主以上负责人的来历、武学渊源、家世背景。” “你又怎么能进得去?” “为什么进不去?”神通先生哈哈大笑,道:“在塞外有时候难免会无聊到找一些事情来刺激玩玩。” 柳帝王忽然发觉这个神通先生不么冷酷那么无趣的人。他感觉到是,眼前这家伙是个天才,是个孤独的天才! “你怎么会想到‘空无脉’这门武学?”柳帝王也有点好奇的问道:“将全身经脉聚集于一点,这中间要克服的困难实在是太错综复杂…而且,稍有不慎便落于走火入魔中,连救都没有机会!” “明白,”神通先生眯起了双眼看窗外的夜色缓缓道:“在最后的两个关卡一直无法突破——,这点…。,就是我输给第一大修罗之处!” 第一大修罗?柳大公子可不让声音太吃惊,只是淡淡的问题:“他已经练成空无脉的完美圆满法?” 神通先生的眼瞳孔内闪过一丝惊惕,旋即淡淡一笑:“跟你谈话很有意思。嘿嘿——,挺斗智的!” “算了,你跟哥哥我‘闲聊’不会没目的的。” 柳帝王哼哼道:“是不是改变了方法?不用强的打算用商量讨论研究切磋的方式来问柳某某的看法?” “老夫不是说了,跟你聊天有意思?” 神通先生摆了几张总在桌面上,同时毛笔沾了墨汁在纸面画了几个人形边道:“空无脉由任督二脉练起,把这两条经脉移位至全身百脉中…。” 他在上面的人像划了几笔,解释道:“任督二脉移动的方法是内缩也就是把它们缩成细丝完全以‘气’来导引正常的气机活动…。” 柳帝王明白他的意思。“你是把经脉萎缩后在原来的地方练出气柱来替代它的功能?” “完全正确!” 神通先生赞赏的一点头,道:“阁下不愧是自剑一门武学的宗师,当下立即明。任督二脉之后,就是全身百脉用同样的心法以‘气柱’来替代…。” 柳帝王点了点头,赞同着回道:“能做到这点,经过一时间后任督、百脉自然会因为无用而萎缩…。甚至,可以将它们聚集成一小团!” 神通先生抚掌大笑,连连道“好”。 “柳公子完全掌握住‘空无脉’的特色。”他长长嘘出一口气,轻叹道:“可惜你我敌对,否则必可创出一门惊绝天下武学来…。” 他啜着已凉了的茶,在片刻的沈吟后终于道:“问题是有个大关卡在原先有穴道之处,或者说肉体上的任何一处遭受到攻击时,全身的气柱如何保持同样的功能?” 这的确是最重要的一点。 气柱代替经脉的运作最重要的就在全身这些气柱能够在呼吸间维持“不断”,否则用不着别人的攻击自己连武功都废了! “老夫目前只能把‘经脉团’迅速移往伤处‘打开’!”神通先生皱眉沈吟:“经脉在张缩之势必要耗费极大心力来调调息全身气柱正常运作…。” “这就是阁下你神通先生遇到困难的地方?”柳帝王嘿嘿笑着看盯对方道:“也就是说你在寻找、研究一门的新的武学心法来配合经脉涨缩之间不耗费心神?难!” “何难之有?” 神通先生哼声否定,神情大是涌现一股不屈不服。“第一大修罗能做得到,而且更上一层于参天化境之中,老夫资赋不差于他如何不能?” 柳大混嗤的做了个鬼脸,嘿道:“瞧照你所说,那个大修罗岂不是金刚不坏之身天下无人可敌了!” “他的成就的确是称得上如此!” “不、不,哥哥我不相信”柳大公子好大力的摇头道:“骄者必败!就连我爹人‘帝王’他也不敢如此夸口。” “哈哈哈,小子你太固执。试看三十年前的天下十剑如何?”神通先生脱口说道: “再看今日宗弹指如何?以他们的修为,第一大修罗方才出手便应声而倒!” 第一修罗在三十年前打败了天下十剑! “看你也不过是快五十年岁。”柳帝王皱眉怪相,一付逼得人家恼火非说下去不可的样子:“三十年前的事顶多是道听途说而已!” 神通先生双目一闪,嗤声冷哼道:“好兄弟别激老夫了。三十年前天下十剑败于大修罗之手的真相如何老手并不是真确知道。不过,那绝对是事实!” “凭什么佐证?” “凭黄山双道。”神通先生嘿声道:“这点够了吧。” 在这么一林子里赫然有这样一座典雅的石屋着实令人意想不到。 石屋的材是用太湖石堆造塑立,剥洞的岂石漏孔已叫主人植种了花草。简直,像座小小的山岳般! 石屋里三个人都沈默无语,他们正处在一种奇妙的情绪之中。经过一天一夜的交谈,冬七寒和冬叶寒正在思索的是今日子怎么过?路怎么走? “秘先生你有什么建议?”冬叶寒终于开口问道。 “人在江湖当然得霸出一片天地来。”秘先生嘿声一笑,道:“当今中原武林的情势可是大好的时!” 冬叶寒点了点头,道:“的确是如此!以秘先生的修为,加上我们两兄的辅助不用多久便可以创下一片天地!” 秘先生将眼光转向冬七寒笑道:“七寒,依你之见如何?” “依七寒之见…。我们目前以乎不宜介入修罗天堂与中原武林之争。”冬七寒沈眉缓声道:“修罗天堂这次的行动不同于以往我们在黑色火焰时期,”他看了秘先生一眼,接道: “这他们采取的行动已经混和了武林事和国家事。这点…很容易激起全中原武林以及朝廷方面的愤怒。” 秘先生点了点头,道:“那么你认为应该怎么做?” “如果我们想在中原武林立足,就得光明正大的兴创一门派并且告知天下!”冬七寒沈着接着:“这是明的方面。同时,以前黑色火焰仍有部份旧部分布,可以作中布署力量!” 秘先生嘿嘿笑了两声,“你认为中原武林会接受我们的门派而没有猜疑?”他摇了摇头,道:“在他们的眼中,我们永远是不可信任蒙古人!” 冬叶寒随之接口喝应道:“没错,他们在一直扛着大明的旗子对我们仇视的很…。这点,只要在中原开帮立派一定会受到歧视!” “方法不是没有!” 冬七寒看着眼前这两个最亲近的人,说出弓他皂看法:“如果我们能和中原当今最有名望的柳氏父子取得协协议,七寒相信全中原就没有人会说话!” 柳氏父子柳梦狂和柳帝王可不只是代表了个人而己。最少他们的话就有乾坤堂、丐帮、少林、全真等等一半以上的武林大门大派的声援。 “嘿嘿,要我向柳梦狂低声下气?”秘先生哈哈大笑,挑眉沈声道:“七寒——,这些日子不见,你似乎变了?” “七寒没变!” 冬七寒庄穆的回道:“七寒只是为秘先生设想只要我们能光明正大的在中原开帮立派,何愁十年后武林不是秘先生的天下…” “你这话是什意思?” “七寒之见。这回修罗天堂与中原武林之战必是两败俱伤。,甚至柳氏父子都可能丧命在这一役中!”冬七寒解释道:“如果我们能善加利用这个时机,几乎可以不费吹灰之力便以另外一种方式控制了中原武林。” 秘先生不得不认冬七寒这个看法有相当道理。但是,怎么去实行第一个骤却是相当难的一步! “七寒这几天和柳帝王他们有过相处。”冬七寒站起身道:“由属下去试试他们的反应!” “好。”秘先生双眼闪了一闪,诚恳道:“你身处在他们其中可要小心点。宁可翻脸,别中人计!” “是!”冬七寒抱了抱拳,转向兄弟冬叶寒道:“叶寒,你愿不愿跟为兄走一趟?” “我还另外有事要问他。”秘先生道:“你先去办这件事吧?” 冬七寒迅速离去,这厢秘先生看向冬叶寒缓缓问道:“你们曾经见过神通先生?” 冬叶寒点了点头,应道:“是!” “你跟那位同伴见他不会什么事都没有吧?” “是,当时我跟赵不丢都对神通先生那门奇异的武功所震摄吸引。”冬叶寒承认道: “如果能把它用之于杀技,那绝对可以创出一门十全十美的杀法!” 因为你可以以命搏命,而且死的一定是别人。 “他教了你们?” “是传授了一门特异的心法——,”冬叶寒将双掌张,赫然左右掌上的五指可以舒张到近乎成为一个圆形。“对杀手而言,手掌及手腕就是他的生命。一双柔软而稳定的大夫是成功最基本的条件!” 秘先生完全同意这句话! “你说的一点也没错。” 吾尔空年微笑的看着赵不丢,舒适的啜着酒笑道:“他能在短短的一个时辰内就改造你们手掌部份的经脉是十分的玄奇。不过…!” “不过什么?” 赵不丢是在昨天被人家从大街上“邀请”回来的,经过了一天一夜自己使用了最少六十二种杀技仍然叫对方毫发无伤。最后,他不得不有些气馁的下来接受主人的“招待”。 “你认为有问题?”赵不丢塞了一大片牛肉在嘴里嚼着,边哼道:“我可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事始于端一向看不出有什么问题。”吾尔空年微笑道:“但是往往到了后来才都是后悔莫及!” 赵不丢的双目一闪,冷笑道:“行了。你将我‘请’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直接说了。” “想跟你研究一件对你有利对我也有利的事。”吾尔空夫仍旧是淡笑着道:“就是那位神通先生的武功。” “嘿嘿,说穿了原来你也只是对他的空无脉这门心法很有兴趣。哈哈——!” 赵不丢昂首大笑道:“昔年鼎鼎大名的吾尔空年原来只不过如此!” “你错了!”吾尔吾年的脸上闪耀着一丝奇特的光芒,微微笑道:“本人己经用不着知道他是怎么教你们的…。” 他说着是昂声大笑,“原来神通先生和第一大修罗都是想到了这一点…。哈哈哈,真是令人吃惊的想法!” 真正吃惊的是赵不丢。 他一直想不透为什么自己只不过讲了一句话,眼前这吾尔空年便像茅塞顿开似的大笑? 难道,是“空无脉”这三个字对吾尔空年有极大极深的含意! “在你整个心法上有个大缺点。”柳帝王倒是认真的思考了神通先生的问题,沈吟道: “既然你已经将全身经脉萎缩成一小团,在治伤的时候候又何必将它们归位!” “你不明白。”神通先生解释道:“在交战时是将全身经脉移往受伤那舒开,在极小的地方做完一周天的循还所以可以很快的‘复元’。但是,每做一回全身支撑的气柱便薄弱了几分…。事实上在调息时把气脉回归于全身各处的目的是培育气柱!” 也所以神通先生要问柳帝王这点 如何维持气机来做正常的功能运转? “你这样说明就对了。” 柳大公子嘻嘻一笑,道:“如果你的定力足够,那么并不需要把全身经脉归位再重新运行培养气柱,而后再萎缩经脉,…,真是太麻烦了。” 神通先生听咱们柳大混混这么一说,忍不住急切的问道:“柳兄弟,你是不是已经想到了什么好法子?” “法子是。”有柳帝王哼哼道:“不过,那得看看阁下你是不是有这个定力来做了!” 神通先生当下可是兴奋的道了:“愿闻其详!” “只要你的定力够,将那团经脉移往脚底…,”柳帝王微笑道着:“让它们在脚底掌成同天循环来吸取大地之后,那可是快多了!” 潘离儿自创的武学心法中就有这个方式。只不过这者间有一些差异而已! “吸取大地之气?”神通先生忍不住沈吟思索了起来! 他着实有些不明白“大地之气”跟一个身上的“气”有什么可以相互辅助利用之处。当然,在那个时代的人并不知道他们所谓的“气”就是今日物理学上的“磁场”。 更不知那时的气功以今日科学仪器测量就是频率高波长短的“红外线”磁力。 “老夫不明白你所谓的大地之气是何指?” “哥哥我也不太明白--。”柳帝王耸耸肩道:“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如果一个人的定力修为真的够,的确是可以藉大地的气机来调养人体内的经脉气机,。信不信由你了!” 神通先生可还是忍不住问道:“你为什么会告诉我?” “你问我的目的可不就是要柳某某提供意见?” 柳帝王哼声道:“再说,你也告诉了在下我不少事,当然得礼尚往来一番了!” 神通先生双目闪动,哈哈大笑:“你不怕我杀了你?” “那得你能不能啦?”柳大公子说完竟然是拍了拍衣服站起来,朝人家裂嘴一笑道: “走啦!今晚聊的可真是愉快!” 说走就走,留着人家神通先生目瞪口呆的楞在那儿。 他是真的楞住! 向来,最为自负的秘技“神通玄指”竟然对这个年轻人没有半点的效用!这岂不是说明了人家是故意叫自己擒住的?“反倒是,自己所露的消息比得到的多的太多!”想不到一向最机敏的神通先生也有发呆的时候--。“应无罪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背后,冷哼道:“这两天你在做什么,为何不向本座报到?” 她并没看见柳帝王方才也在屋内一幕。 神通先生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应长老--,你该知道老夫做事一向是独来独往,而且大修罗亦赐下了‘逍遥天王’的名号!” 应无罪娇艳的面庞一寒,冷声道:“那么,你是不打算听从本座的指挥了?” “应长老何必动怒?”神通先生的表情变也没变,淡淡回道:“老夫行行事向来是依自己的方法在做可没有出过差错。嘿嘿,当然应长老有何指示,老夫在可能的范围内自当全力以赴!” “这家伙还是改不了老脾气。” 门外,麦火林哈哈大笑的挥动着铜臂进来,沉声道:“据应长老的观察,昨夜她前往容家大宅时曾经有两名杀手想对她动手……。” 神通先生脸色不动的回道:“有这回事?那里派来的?” “他们是三天冥王训练出来的人。” 应无罪哼声道:“至于幕后的主使人,我相信不是柳帝王他们--。” 因为柳帝王他们尚且在想办法阻止这件事的发生,所以背后另外有人在搞鬼,不知安了什么心。 “你要我去查出背后的那个人?” “没错?”应无罪重哼道:“目前我方在城内的人中就只有我和麦长老没有受伤。加上我们这些人已经太过明显,所以才要派你去接近那两个人,套问出他们到底是为谁在工作!” “没有问题。”神通先生哈哈大笑道:“当然没有问题:”“你知他们的下落?“应无罪双眸闪动着问道。”不知道。不过,总是可以查出来!”“不必了!“应无罪嘿嘿笑道: “我们已经知道他们两人的下落……,分别跟秘先生和吾尔空年在一起!” 神通先生不由得变了脸色。 这可是出手他意料之外的事。因为,无论是秘先生或是吾尔空年,绝对都是百分之一百难缠的人物! “特别要查清楚的一点是,吾尔空年和秘先生之间有没有什么秘密的协订?”应无罪冷冷一笑,那双妙眸闪耀着奇特的光芒,沉声接着道:“尤其是秘先生这个人,我可是绝对的不相信他!” 人来了又走了,这屋子恢复了沉寂。神通先生静默了片刻,这才缓缓起身往屋外走去。 深夜、夜深,街道寂静的令人听得到心跳声。 他一向喜欢在这种夜里边走边思考问题。 柳帝王说的话应当是十足的有道理,他想着在和第一大修罗见面的几回里,回忆中隐约觉得那个人不但可以把“气脉团”置于脚底,更似乎可以将它置于全身任何一处吸收天地之气。 他同时想到去年秘先生和闻人独笑一战时便传说他练就了“参化天地一气”。这么说跟这个人谈谈是一件很有帮助的事了? 神通先生的心念一动,眼前竟是秘先生当面迎来。 不但有秘先生,另外一边还有那个吾尔空年也同时朝向自己走近。难道他们两个真是联手? 神通先生立刻定了这个看法。他感受得出来秘先生和吾尔空年之间有一股相互不信任的戒心! 三个人就在沉寂的街道停下,彼此看着对方。片刻之后,吾尔空年笑了:“在这里空年添为主人,请两位到舍下一叙如何?” 神通先生双目一闪,左看右看了这两人一眼,微笑道:“有意思。你们一个跟赵不丢一天一夜,一个跟冬叶寒长谈整日。现在……又来找老夫!嘿嘿,或咱们大家谈谈对彼此都有好处!” 这段话不由得让吾尔空年和秘先生互视一眼。原来对神通先生“空无脉”这种心法有兴趣的人还不少! 不,应该说想藉“空无脉”来了解第一大修罗武功的人还真不少。 “老夫也很有兴趣跟两位谈一谈--。” 秘先生哈哈大笑道:“有趣极了,想不到我们之间有这么相似的兴趣!哈哈哈哈,相见恨晚哪!” “真奇怪--,”夏停云摇头又摇头,道:“是大大的奇怪。你这小子就是命大死不了,真是祸害遗千年--。” 他左看右瞧着柳帝王,一面啧啧叹得有声有色。 “你这个祸害留下来也就罢了--。”夏两忘紧接着道:“干啥让那个神通老头子也在世苟延残喘?” “别开玩笑了行不行?”柳大混瞪起一双眼珠子叫道:“以一对一的硬干,哥哥我可没有十分的把握!” “怎么?你也怕了他的‘空无脉’心法?” “那可不是。”柳帝王大力摇头道:“只不过可以由他身上的武功找出一条对付第一大修罗的理路,这点可比任何事都重要!”他们已经知道宗弹指和崔风都死在第一大修罗的令下。 他们也接到了“帝王”柳梦狂由乾坤堂运送过来的消息。依行程计算,五日之后会到达单城! “在往单城的路上已经有皮俊他们先前往接应,同时寻找崔命老人--。”宣两情沉吟道着:“至于我们是往单城走?还是在这里跟应无罪、麦火林他们一战!” “看韩道那小子传过来的消息咱爹受创似乎是挺重的。”柳帝王难免有一丝忧虑,“万一他们撤退的行动被第一大修罗知道了必定是倾全力追杀。” “你说的半点也没错!” 外头忽然传来阎如来沉厚的声音道:“第一大修罗是发觉了,而且四处调派人马一路围剿追杀柳大先生!” “阎兄既然来了,何不进内一谈?”柳帝王朝外头叫笑道:“在下相信你那儿有好多话可以供我们参考!” “没什么话……。”阎如来淡淡的在外头回道:“如果有,就是麻烦老弟你跟那位方圆前辈说一声以后少跟在阎某人背后,以免到时双方动手就不好看了。” “嘻嘻,老夫瞧你顺眼跟着不行呀?没道理--。”方圆果然来了,边还咯咯笑着道: “真是没道理,路是大家走的又不是你老兄一个人独霸!” 阎如来沉沉一哼,嘿喝道:“方老头,看来你是想逼着阎某人对你动手!” “喂、喂、喂--,你们两个节制一点行不行?”柳大公子冲了出去,弹腿便窜上了对面的屋顶。果然,阎如来和方圆在月光下冷冷互对大有一发不可收拾之状。 “你们这是干什么?”柳大混摇头幌脑的到了中间,连连摆手道:“自己人干了起来有什么意思?想打架?咱们现在就找那个女人去!” 方圆双眉一动,嘻嘻笑道:“你知道他们的下落?” “他一定知道?”夏两忘插着花在旁儿的屋顶上道:“只要是女人,而且是漂亮的女人,柳大混混一定找得到!” “真的?”方圆怪眼笑道:“我相信你这小子有本事。” 柳帝王淡淡一笑,当先抢身往北方向而去。方圆和阎如来互视一眼,双双可也不慢的紧蹑跟下。 夏停云和夏两忘当然一双腿也发奔了起来,就在五道身影急速北窜的同时,暗中另外有两道身影飘上了柳帝王他们原先站立的屋顶。 “很好,我们应该可以做一个了结!”是个男人的声音,低沉沉既威肃且见泠意。 “你的伤……已经没有问题了?”这回身旁的是个女人,语调中充满了关切。 “哈哈哈,江湖路什么道没有走过?”那名汉子长笑两声,扬朗声道:“我们跟下去。” 他们两人才刚走,宣雨情、潘离儿和容状元、贺波子四个人已是紧跟而上。 “嘿嘿,想不到有人在插花--。”贺波子哼哼笑着,“不管他们是谁,龙在世这条命可是我贺某人的……。” 杀手就是杀手,这行规可是半点也不能坏。 “各位怎会在这里?” 蓦地有人窜飞了上来,是冬七寒微笑道:“难不成是到这儿赏月?” 潘离儿哼笑道:“我们是要去做一件大事儿,你来不来?” “什么事?”冬七寒瞧眼前这几个相当慎重的表情,忍不住问道:“是不是想跟应无罪他们做个了结!” “这小子是个聪明人,我喜欢!” 容状元哈哈大笑道:“我们走吧!” 这一夜跟平常应该没什么不同。 应无罪却是老觉得心情有些不安。“今晚的气氛不太对--,”她皱着眉道:“特别是今天一整天都没有他们活动的消息……。” 麦火弃看了一眼这密室内受伤的龙在世、太上道人、阳夫人,哼道:“你们也实在是歹不小心了。要不然,趁着今夜对方大乱未定我们前往攻击不失是个好时机。” “贫道的伤并无大碍--。”太上道人嘘出一口气道:“再说贫道的手下犹且有十八名经过组织严格训练的好手……。” “在下亦可以一战。” 龙在世长身而起,朗声道:“在经过一日夜的调养后,龙某人相信在出手完全没有妨碍。” 阳夫人亦急忙应声道:“贱妾亦是--。” 他们赶紧请缨,当然是因为接到了组织里最机密的发传书。信函上简简单单的--“天地人第一大修罗将与各位见面。静候!” 这可是论功论罪的时刻,再怎样也得用血用剑立下一番功劳来。否则,届时见面第一大修罗那可惨了。 麦火林也是在担心这件事。 “在下付柳帝王这边巩们损失了不少人,但是却半点进展也没有。应无罪可明白不能因为她是第一大修罗的女儿而有特的待遇。现在大家既然都能一战,我们立即对所有在城内外的属下发出死亡命……破晓攻击!” “是!” 太上道人他们三个恭应一声,齐齐转身朝密室外头走出。秘道这端的门才刚刚上,佐然便传来龙在世等人惊斥吼之声。 “谁?”应无罪和麦火林双双窜身到了暗门前,冷不防的机关暗门滑开,三道身影极快的逼近、出手……。 一切,所有的一切声音都像是深夜吞没似的沉寂。 柳帝王皱起了眉头来,边在前头带路边道:“怪了,像这种地方怎么没有明桩暗卡?” 不仅是他觉得奇怪,连阎如来和方圆也稳隐约约觉得不太对劲儿。 打从他们方才由外头一路进到密室内,连个人影儿都没瞧见就不禁起了怀疑--会不会是这个姓柳的小子故弄玄虚? “喂--,柳兄弟你有没有把握他们藏身在这里?”方圆可是憋不住大声问话了。 声音,在空荡荡的密道内回响! 忽然连连几声机括运作的声音,便见得最少有七、八种机关引动一路招呼了过来。“妈呀--!”柳帝王大叫一声可是使尽了混身解数往前逃。 这些不太光明的玩意儿中,就属满顶下的石灰最是缺德!柳大公子真想骂人了。 这修秘道还算明亮,一路走了半修可没见到一点一尘石灰在,谁想到设计这秘道机关的人这般狠了? 差幸他们三个武功高强左右闪出拳劈掌踢腿扭身,嘿嘿竟然全都没损半根毫毛的到了秘道底端。 当然,全身上下沾了些石灰粉是难色的事! “这三个人……?”在最前头的柳大混混朝地上一看,忍不住叫道了:“他们怎么会躺在这里!” 方圆和阎如来往前定眼一瞧,太上道人、龙在世、阳夫人三具体可是没了半点生息。 阎如来的双目一阵闪重冷笑道:“好狠的出手,让对方连回手的机会也没有。” 这意思就是出手的人根本就是存心要杀人--而且连一口气也不让人家着的杀技。 “狠!”方圆嘿声道:“看伤势是以三搏三!” 柳帝王和阎如来都同意。因为三个人死亡的手法都不相同,而且很显的是出手便夺魂要命。 “他们三个都是好手。”柳帝王叹了一口气道:“那么能在一招内就杀了他们三个人的三个人会是怎样的造诣?” 这句话可有很大的压力,因为那三个人可能就在秘道底端这道暗门的后面。自己有多少的把握来应付? 柳帝王一咬牙按开了秘门! 空的,空荡荡的密室内七零八落显然是经过了一番的交战。而且可以从墙面的脚印看出这一战相当的激烈。 “应无罪曾经待过这里,而且刚刚离开不久。”柳帝王十分肯定的道:“因为这里有她的气味!” 气味?柳大公子耸肩解释道:“这女人的身上被哥哥我了一点点的玫瑰香露。嘿嘿,在三十六个时辰凭柳某人的鼻子绝对在三十里内可以找着--。”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 “小兄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方圆叫了起来。 柳帝王叹了一口气,道:“很简单的意思。如果掳走她应大姑娘的人不太聪明的话,是不会注意到那股味道--。” 可惜柳大公子失望极了。当他们重新站口街道和第一波的宣雨情他们部面时,再怎么抬高了鼻子在半空中嗅啊嗅的就是闻不到半点气味。 夏停云和夏两忘已在四周绕了一圈回过来聚面说道:“这四下最少有十七处的明桩和暗卡……。”夏停树先说。 “但是都被人以快速而俐落的手法摆平。”夏两忘皱眉道:“这些明桩暗卡都设置得极好,彼此相互招应。” “很奇怯的是,出手的人如何能在不惊动的情况下解决了他们?”夏停云歪着脑袋着实是想不透:“而且又能很迅速的把他们藏身到这附近最隐密一地方--。” 这时龙在世他们的体当然六被抬了出来。月光之下,每张面孔都充满五惊惧和不信。 “他们象不相信自己会死?还是不相信这么容易就死了?”潘大美人轻轻汉了一口气,转向冬七寒道:“你看得出他们的伤势是那一门武功?” 冬七寒苦笑了一声,道:“出手的人在击毙对方后又故意以重手法弄得血肉模糊,看不出来。” 的确后这整个过程都显得经过十分细密的策划。 “不过我们还是可以猜测一个人最有可疑……。” 柳大公子这句话可引起大伙儿好奇的追问了。“哥哥我猜想一定有神通先生的份--。” 柳帝王解释道:“且不说他对这里的明桩暗卡很熟悉,最重要的的一点是秘道内根没有一点石灰的尘埃!” 出手的人才离去不久,所以当他们通过秘道只要触及了机关便一定会落得满身石灰粉。 但是柳帝王他们早先在里面可没见着! “所以我们唯一的解释是,他们之中有人对秘道的机关十分的熟悉!”柳帝王可下了结论,一种很明确答案的反问式结论:“你们相,会是那个家伙最有可能!” 天将破晓,他们又品到了吾尔空年的子。只不过这品在神通先生的胁下多挟了个大美人而已。 “我们这次的合作愉快极了。”神通先生将应无罪放在椅上,得意笑道:“有了这个女人,不但可以让我们对第一大修罗的武学造诣多几分了解,而且在对付他时可很多了一张天尊牌在手。” 秘先生嘿嘿一笑,道:“别得意太早。我们费了一些力气才擒住这个女人。哼--,目前那个麦火林犹且四下寻找她的下落,只怕引起了柳帝王那厢的人马注意就不歹好处理。” 方才的一战,要生擒应无罪可是一点也不容易。 “放心吧,他怎么想也料不到我跟你们联手。”吾尔空年脱下了面罩哈哈笑道:“我们原先的设计就是仅由我一人蒙面,好误导修罗天堂方面的人全力追查你们两位……。嘿嘿,他们想破了脑袋也料不到你们藏身在我这儿!” 这个计划果然是严谨的天衣无缝。 可惜他们忘了一个人。不,应该说是秘先生忽略了一个人--一个握着剑一直在等他的男人--闻人独笑! “秘先生,当今日第一道阳光出现的时候……,”闻人独笑在门外淡淡道着:“你能忍住不拔剑?” 秘先生的脸色一下子弯得很难看。 闻人独笑终究是找来了,而且是挑在这种时间!他正想回话,闻人独笑接着淡笑道: “有意思,想不到吾尔空年和秘先生竟会在同一屋下‘合作’--。” 有这句话秘先生更不能不出来了。 看着眼前这个接近是“宿命”的敌手,秘先生反倒笑了:“很好啊--,去年一战未完结,现在就做个了断吧!” 闻人独笑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异彩,全身的肌肉立刻涌现出魄人的气机由每一个毛细孔中喷出来。 剑,不是在剑鞘内,而在闻人独笑全力的每一寸肌肤下早有! 秘先生点了点头,往前一跟步。这时吾尔空年和神通先生已是双双负手踱出,静立在一旁观看。 无疑的是今日晨曦闪现的刹那,两把剑交锋将会使得武林史写下非常着名的一页。 长长的一阵凝视之后,一声鸡啼第一道晨曦第一抹剑光! 闻人独笑和秘先生急速的接近,剑与剑在天地间相互汇合成一股巨大的洪流,强大而且惨烈的气机盘结发旋一弹指便吞没了两人的身影。 吾尔空年的眼瞳收缩着,他极力想看清楚这两把剑每一处细微地方的变化。他能看得清楚秘先生百分之百的剑路,却只能看清闻人独笑百分之九十九的变化。 他明白,完全明白这一战只有一剑的一战胜利的人是闻人独笑。 果然,秘先生的前胸喷出一滑血珠往后暴退。闻人独笑并没有向前追击--虽然再补一剑就可以要了对方的命,但这可不是他要追求的目的。 他要的是这把剑成为天下独一无二的剑! “我败了--。” “你没有尽全力……。” “不,我尽了全力!”秘先生苦笑的垂下头看了看自己胸口的这道剑创,道:“这段日子我没有机会、没有时间好好在武学造诣上做更深一层的钻研。所以……今日之败,无话可说。” 闻人独笑静默了片刻,终于轻轻一声冷笑中挟着叹息走了。 他应该值得高兴与骄傲,但是还是有遗憾! 如果秘先生的剑更有威力一些,今天的一战一定梦值得在他的一生中回忆,就如同曾经和柳大先生之战相同。 “你真是不简单的人物。” 吾尔空年望着闻人独笑离去的背影,话却是对着秘先生在说:“在这种情况下能忍得住最后一式一变化,这一忍可把阻力变成了助力!” 秘先生哈哈大笑道:“这对大家都有好处是不是?” “很有道理的话,很有道理的作法。”神通先生也大笑了起来,缓缓道:“闻人独笑在打败你以后心中只有一个目标--柳梦狂!” 只有柳梦狂的“帝王之剑”是闻人独笑未曾打败过的,甚至是在五年多以前的第一次相遇便败了! “两虎相争必有一伤!”秘先生望着闻人独笑离去的方向,十分肯定的道:“以他的剑,柳梦狂绝对会十分的吃力!” 麦火林用尽了各种方法在寻找应无罪的下落。 可是他绝对没想到自己倒被张仙子给部上,更没想到站在张仙子身旁的是京走灾! “我们之间的事,是不是该有个交代?”京走灾冷之又冷的声沉沉道:“而且,是在绝对公平的情况下有个交代。” 麦火林双眉一挑,嘿嘿昂仰首冷声回着:“你真命大。很好--麦爷爷今天就让你完成这个送命的心愿!” “应无罪呢?” 张仙子冷然的在旁边接问道:“那个女人在那里?” “喂--,你是为了容家大宅的一堆人命讨公道?哈哈哈哈,一切冲着麦某人来就是。”麦火林倏忽青筋暴突大大迈步向前挥动他那只精铜右臂往两人扫至。 铜臂一动便鼓动强悍气机迫向两人,这可象具有石裂树的力量。更可怕的一点是,含藏在力道之后的气机简直在尺距外已经先行钻动到你一体内。 京走灾一言不发挑战刺出,便像是破水劲鱼急速穿游激奔向对方。叮!火星飞射。 张仙子没有出手,因为她明白这是男人与男人之间的战争。 麦火林似手明白这点,所以他更放心大胆的朝京走灾的剑锋抓下。铜制的钢掌藏着强大磁力的吸石,五只钢指在强力的机括弹力下迅速的以五个角射向京走灾。 钢指之前犹且弹出利刃,湛蓝淬毒。 闽火弃着实有够毒,京走灾却是碰过比他更毒的人。 早在三十年以前,京走灾什么诡诈的杀人法没有部上过?这厢只见他右腿一抬“叭”一踢向麦火林铜臂的“叉”部,同时左脚一点往上窜起。 窜起是身,下是足--左足下配合右脚上踢。 “卡啦”一响沉声,硬是把麦火林的石铜臂折断六京走灾其势不止于此,右臂强振之下犹且将剑锋推送向前直迫对方颈脉死穴! 麦火林可不是简单的人物,在这种几手没得救的情况下竟能回手。先是五只被京走灾避过的钢指迅速的倒缩回扣,断折的铜臂所露出的大缺口“砰”的喷出烈焰和毒雾里挟着上百细若牛芒的暗器罩住方圆大内。 张仙子忍凝住惊呼出声,眼前的情势分明是玉路俱焚的杀技,两人在刹那间必是同赴黄泉路。 京走灾的剑划穿进麦火林的脖颈里,虽然他自己的后脑被精钢五指穿透扣入,前身被二、三十件暗器击中,但是他有秘法可以救自己--如果在半炷香内立即使用的话! 所以,京走灾应该是高兴,高兴自己这一战胜了。 张仙子已快步向前,在一片毒雾中要去扶助郎君。她当然知道京走灾有一门叫“回天不思议”的秘法--一每年只能用一次的秘法。 她也知道在身受重创但是还有一口气时只要有人将内力气入他的体内引动气机的运行便可以施展这门秘法。 张仙子的手臂穿过了烟雾。 她感觉到部到郎君的身躯,大一步向前整个人投入烟雾之中。 但是,在这刹那她却觉得胸口剧烈的一痛! 张仙子睁大了眼在满怀不信中倒了下去。 她绝不相信,不相信有人的脖子在捱了京走灾的一剑后还能活着。不但活着并且出手! 不可能的事为什么会发生? 张仙子到死都想不透这件事是怎么发生的! 运送的行动绝对非常的隐密,参与这次工作的每个人都知道--躺在拖车上这尊卧佛里面的人对自己对武林对天下有多么重大的意义。 并不是他的武功绝伦天下! “他是一个精神的象微!”解勉道对着自己精挑细选出来的十八名顶尖好手道:“只要他还活着,中原武林永远就有希望。” 他环视这十八个弟兄,严肃而诚恳的说了六个字:“因为他是帝王!” 够了,因为躺在佛像的这个人就像是佛教徒永远的导师世尊释迦佛,柳梦狂在中原武林人的心目中亦复如是! “我们都明白。”十八个同一个声音同样的回答““在我们还没死亡以前,没有人可以用任何的武器部到一分一毫的卧佛铜身。”他们为了这个行动甚至剔光了头发穿上了僧袍。 他们为了这个行动已经在庙内念了七天七夜的经。他们为了这个行动竟很许下佛愿--只要柳大先生能平安的送到柳帝王面前,他们愿意皈依我佛出家为僧。“梦狂的伤有一处震裂了心脉……。”萧灵在马车内对着解勉道和韩道柔柔缓缓的道:“幸好他的武学心法与众不同,所以还能活下来!” 但是,谁都知道震裂了心脉无论你是那一种武学心法永远都是已经和死神贴身并列的事。 柳梦狂的情况已够令人头痛了,更麻烦的一点是:“他活下来是因为武功心法与众不同,但也因为与众不同而令一切医和别人的气机对他都没半点帮助……。” 所以,他们目前唯一的希望就在柳帝王的身上。 这个理由不只是柳帝王的武学心法也跟别人不同,更重要的是柳帝王是柳梦狂的儿子。 交亲和孩子之间唯都相信有一条不可思议的线联结。 这条不可思议的线、不可思议的感觉竟然奇鼠到当他们方才动身时远在千里外的柳帝王就在冥冥中感受到。 所以,昨天的夜柳帝王会跟神通先生讨论空无脉。 那是一种不可解释的理由让柳帝王和神通先生研究、思索。只能用“奇鼠”的天意两个字来解释,否则柳帝王又怎么可能把武学上的智慧提供给敌人? 在这段两时空内的事情没有人知道,但是在卧佛内的柳梦狂却有一种和儿子一样超手时空的心灵联系。 他对自己身体状况当然十分的了解,对于心脉裂创也比任何人有更沉刻的清楚。甚至,他非常明白自己顶多只能再出三剑就会变成了废人。一个没有武功的废人! 但是他不愿意靠别人来救自己,因为他是“帝王”。就算是自己的儿子,他也不愿意“帝王绝学”的创始宗师竟要落到别人相救的地步。 “我能明白你是为我好。”柳梦狂的心中在轻叹,“但是,你真心爱我的情感也必须同样要爱我的剑!” 柳梦狂的心在对着萧灵芝说话:“我希望你能明白,江湖中的男人可以不要命却不能让他的剑滴上了耻辱!” 他的一生中只有六年前在率落世外宫时昏迷不醒中遭人救过--而且这个人就是萧灵芝。 这回她又想救他,他却已是不能! 因为他还能出剑! 就算只有三剑,帝王仍旧是帝王! 他凝神听着外面的音息,入耳的是一声声“南无阿弥陀佛”。他听得出来在自己所在这个“盆子”的外围四周有二十名汉子! 身手都是相当不错的年轻汉子。 然后他又听到有一辆马车跟在后面,在马车旁犹有四匹骏马跟随上头各自坐了一人。 柳梦狂不禁有点好奇,解勉道到底把自己藏在什么样的“盒子”里?听外头是一批“和尚”,难不成是棺材?他笑了笑,伸手在四处摸了摸。 忽儿他明白了过来,心中不禁有一丝钦佩。 解勉道这个人真不阊单,他想笑了出来,利用聪佛做为幌子配合和尚的唱颂佛号的确是出人意表的做法! “我们欲样赶路顶多过了今天就会引起修罗天堂的疑心--。”解勉道看着车窗外缓道着:“今夜停宿于老河镇之后又得换个法子!” 萧灵芝闻信讶视道:“这方法不是很好了嘛?” “方才一路过去已经引起了不少注意。”韩道解释着:“当然,我们相那些人的眼光中有修罗天堂的人--。” 萧灵芝点了点头,道:“这些都在你们估计中了!” 解勉道不否认的笑了笑,道:“下一个方式,我们将采取水遁!” 萧灵芝虽然不明白解勉道将要采取什么方法“水遁”,不过她信任这个乾坤堂的大老板。因为,柳梦狂曾经说过:“解勉道是修不折不扣的汉子!”—— 收集 第十四章 韩火火的心里头可是一直寒寒的有那么一丝恐惧在胸挥之不去。 他并不是因为看到宗弹指和崔风的人头落地而恐惧。 他已经看过太多的死人,并不在手多看两个。而他之所以恐惧的是,像崔风这么优秀自己差点引为左右手的人才竟然是背叛组织的成员之一! 这点可令韩火火相当的不舒服,因为他实在无法再信任组织里的任何人。谁晓得那个站在自己身旁同生共死的家伙会不会泠不防的给自己一刀! “谁都没想到柳梦狂竟然是贪生怕死之辈--。”无相先生在马背上冷哼道:“宗弹指跟崔风为他死的太傻了!” “他会不会有诈?”云夫人皱眉问着。 “柳梦狂倒是一向不使诈术!”黑罗汉这句话每个人都同意。他缓缓接着道:“不过奇怪的是,以他的为人必然会到路锦坡去,为何没有出现?更奇怪的一点是……。” 韩火火冷笑的接了下去:“竟然临阵脱逃!”他朝身旁的三人看了一眼,边强策快马边哼道:“只怕这事的关键是--他身不由己!” 柳梦狂也有身不由己的时候? “韩某人大胆的猜测--柳梦狂是被自己的人暗中设计送走的!” “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他受了重伤?”韩火火冷笑迎风,道:“连日来从黄山双道、龙战役到剑杀元般若,想是受了极大的重创!” 云夫人眯起了双眼道:“柳梦狂可不是一个会让人家知道他身受重创的人。除非……这个人跟他非常的亲蜜而且又懂得医之术!” 萧灵芝无疑是不二考虑。 “现在总算有一点头绪--,”无相先生嘿声道:“以她一个女流之辈当然不可能策动什么力量躲过我们这么严密的组织网。” 黑罗汉可接话了:“那么,是乾坤的力量了!” “很好,我们又多了一条线索。”韩火火哈哈大笑道:“第一大修罗派我们为前锋追杀柳梦狂,这件事的成败真是天堂与地狱的差别!” 他们都知道成功之后会有多大的奖赏,更知道失败了以后会有多可怕的结果。 这种两极化的心理压力可真会逼得人喘不过气来。 他们已是连日连夜的发赶,沿途收到方圆百里内不断传来的消息。 消息很多,但是要判断出正确的那一件可大不容易。 “如果柳梦狂正如掀们所料那般身受重创,那么--他会到那里医治?找什么人医治?” 这是他们考虑的第一个问题! “柳帝王或是宣雨情!”云夫人说出这两个人的理由是:“柳梦狂的武心法与众不同,绝不能用普通的方法救回他的生命!” 四骑快飙,一十六奔蹄的方向没错。 “第二个板题是,解勉道会用什么方法来运送他?” “柳梦狂对他们而言是个重要的人--。”黑罗汉嘿嘿出声道:“解勉道这个老小子一定会动用乾坤堂里最精锐的力量来保护他。” 最精锐可不代表最多。 “应该是一、二十个人--。”无相回忆所接到的资料中往单城方自的有三波人是在这个数目。“有一队是丧家,消息上指出是回老家安葬。总共有一十八名。第二队是一批和尚,据说是送一尊卧佛到单地大昭寺摆供,差不多有二十个,外加一辆施主坐着的马车及四名保镖。第三队--,人数最多共有三十七、八名左右……。” 这消息也是刚刚最后才接到的。 “消息上指出了什么?” “并不明确--。”无相先生摇摇顿皱着眉道:“只道是一位年轻的姑娘坐在大软轿上耀武扬威,身旁那些汉子有的扛箱子,有的驾板车,车上头都是放着大口大口的木箱。” 无相先生顿了顿口气,道:“而且,可以看出来那三十来名汉子都有不错的身手。” 这一队人马显然很有问题。 有问题可不表示就是他们要找的人! “追那批和尚!”云夫人做出了判断。 “为什么?”三个男人同声反问。 “是不是真有丧家很容易查出来。”云夫人在马鞍上蹬着策马,边冷笑道:“而且这法子也太老套。” 有理! “至于第三队的人马是有点奇怪,不过不是我们要找的问标。” “呃--?你为什么有这个把握?” 连我们的探子都看得出来那些人武功不错这又算那门子乾坤堂的精锐好手?“就凭这句话便足以让三个大男人对云夫人另眼相看!”难怪第一大修罗破例让你成为四大天王中有史以来唯一的女人!“黑罗汉赞许的点了点头哈哈大笑道:“从这事儿已让我们三人无托可说!” 云夫人微微一笑,嘿道:“他们的方向是往那儿?” “入夜时分应该是老河镇!”无相先生的表情既兴奋又严肃:“咱们再赶快点,戍时以前可到。” 老河镇今晚可比往常热闹多了。方才入夜便有一波波的人群涌到,先是一队送丧行列后顼跟了一列送佛和尚再是随来一群东扛西背着箱子的汉子。 呵,平白的一口气涌入七、八十个人落在老河镇的寻常人家眼里可奇了。 “有送葬抬棺的,有和尚供佛的,还有抬箱玩耍的--,不单纯啊!”老河镇里的老人皱眉摇头了:“这可不是件好事,大伙儿要多昌注意担心了--。” “加老爹你这话是吓唬人的呀?”茶馆里围着的年轻人有人问话了:“人来多了咱们镇上才热闹啊--。这有什么不好,有什么好紧张的?” “呸!毛头小子你懂什么?”古老爹清了清喉头吐出一大口浓痰,哼道:“我问你;咱们镇上有多少户人家有多少人?” “四百来户人家约莫二千人左右。” “嘿嘿,才两千人!一向咱们这里素是平静,偶而也是来往商旅十来个算多了。”古老爹从鼻孔哼着:“你们的眼珠子掉了是吧?没瞧见里头可有不少会家子!特别是那些扛箱子的……。” 那批人就住在这茶馆对面的韩家大宅里。说真格的,这老河镇里里外外能容得下那么多人可以避风遮雨的地方也只有这儿。 “韩不多那个贪财鬼今晚是福是祸还不晓得哩!”古老爹从鼻孔里吐了个大气,哼道: “他以为是天上掉下来的财神爷,咱可怕是索敛无常……。” 古老爹一向和韩大爷相互看不对眼这是大伙儿明白的事。所以,每个人都把他的托认为是严重了些。 “嘿嘿嘿,咱家屋子大就是有这个好处--。” 在茶馆对面韩不多可是笑得合不拢嘴来,眼珠子都叫两团肉挤得快不见了影。“唐姑娘--,你这一百两银子住一宿,我韩某人保证你不吃亏。” 他把手里的银子往后头管帐的手上一放,吆喝道:“快点吩咐下去,叫他们准备酒菜给那些第兄尽兴!” “是!”一阵应答,这韩宅内可是忙了起来,不稍多久便摆出了五桌来。果然,有酒有菜只是不怎的高级罢了。 姓唐的姑娘笑了一笑随手丢出三片金叶子最少也值五百两的到了韩不多手上,淡淡道: “咱们唐家的家仆一向只喝女儿红吃鱼吃肉,那些撤去了换新的来--。” 呵,这可是大财主呀!韩不多那敢怠慢?立刻又扯开了嗓子大叫:“快、快--,快把陈家记的酒窖全给我搬回来--。” “那个女人是什么来路?”韩道皱紧了眉头在思索着。方才,手下的报告很清楚--一个姓唐的姑娘住人家一夜就花了一百两银子外加三片金叶子!出手够力。 “她是想招摇平么?”韩道在思考的问题是:“尤其在老河镇这种马不生蛋乌龟不靠岸的地方……。” 他摇了摇头在光明寺的后院转过来转过去,不禁越想越纳闷。 这间光明寺可不大,不过是老河镇里唯一的寺庙! 在寺的后面有一口老井,老井的底部有一道暗门,开启了暗门之后是十列的石阶。 “在这些石阶的尽头是一条地底暗流--。”解勉道在临走前对萧灵莨和韩道解释: “这就是我所说的‘水遁’!” 由这条暗流直下一天一夜之后便可以出南阳湖北的白马河,届时再顺白马河行走一天一夜便可南阳湖。 “南阳湖到单城是六十里路,约莫一日不到的路程!”解勉道计的很精确:“不过,我们为了避开修罗天堂的追击会绕一点路,将在第五日的正文时分进城!” 韩道完全明白了行程,点头道:“属下会通知柳帝王他们赶至--。” 解勉道带着四名原先骑马的汉子和萧灵芝、柳梦狂进入了老井内走了。 他们事先点了柳梦狂的穴道,因为谁都知道柳大先生怎也不愿这般“逃遁”。现在,留下了韩道和二十名“和尚”、卧佛在光明寺内挂单。 “我们可不能叫人家起疑心--。”韩道朝二十名“和尚”笑道:“我想今晚很可能就会有事……。” “大总管你放心。”有人朗声道:“咱们这些弟兄可不怕死不好惹--。” “嗟--,千交代万交代,说托前要说什么?” “阿尔陀佛--。” “对啦,别忘了你们现在是光头!” 韩大总管瞧一切就绪后当然不会住在光明寺内。 如果他在而被修罗天堂的人发现的说,邦简直是不打自招这一趟人大大的有问头!所以他只有到外头找这圮河镇唯一的一家太平客栈住下。 说这里是客栈,顶多算是有吃有睡的地方而已。咱们韩大总管忍不住要摇手一挥棉被就发的老高的灰尘真是贵得像是土匪。 这客栈唯一的好处是,可以居高临下瞧见斜对面韩家大宅的后院。韩大总管当然不会平白放过。 夜已经相当深了,他从窗口瞧了出去。怪! 他可瞧见的是那个姑娘屋里不睡反倒在人家后院扎了个营帐,这帐篷外有人巡视守着并不令人意外,怪的是帐围的四周可放了不少口箱子。 韩道可对这个女人越发感兴趣了。 帐里烛光微,轰不成在等人吗?一时好奇心起他就跟着耗下了,足足有个把时辰竟是毫无动静。乖乖,这回韩道可忍不住了。 他从风吹帐折的刹那,可以瞧见那位“唐姑娘”正好整以暇的双手抱朝外头看望着。 真是在等人也没这般等法。韩道可忍不住从窗口发窜了下去,一路大步的走向人家帐前去。 又是怪事! 帐前守卫的那些汉子不但没有阻拦他而且还直冲着他笑。韩道可是心底下稳隐然觉得有点不妥了。 不过即来之则安之,他韩某人如果现在返身退走那可是闹大了笑话。 伸手一折帐,大步迈入。 “韩先生,等你可久了!” 什么,原来人家等的是自己?韩道隐隐然觉得不妥的那股感觉更强了,不过他可不是一个等着打的人,而且更是个聪明人。 “你早就务想到我在那辆马车上是不是?”韩道嘿哼冷笑:“所以,当你知道我们夜宿老河镇之后立即大花银子引起韩某人的注意。” 这是武林人的“职业病”! 凡是到了任何一个地方一定会把那处正常、不正常的情况在最短的时间内摸清楚。 摸清楚以便在遇到危险时有所因应。 眼前这个姓唐的女人就是利用了自己这个“弱点”! “你选择这里住宿当然也有理由--。”韩道更明白的说道:“因为你知道我不会住在寺庙里引起某些人的注意和联想?” 住客栈,韩道早已知道韩家大宅住进了个怪女人当然会挑可以马见人家活动的房间来住。 “而这一切早就在你的意料中?” 韩道大大叹了一口气,接着道:“甚至你都料到哥哥我会忍不住来找你!喂--,你到底叫什么来的?” “我?”人家大姑娘娇俏的笑了:“姓唐--,单名糖!” 唐糖! 这咎女人就是号称“天下机关第一”的唐糖? “怎么,你怀疑吗?” “我是怀疑--。” “为什么?” “因为你现在应该在五百里外的容家大院内参加容大娘金盆洗手的大典才是。” “不错、不错--。”唐糖拍起了双手,直笑叫道:“乾坤堂和天下混帮的情报资料果然又快又准。” 什么话?这分明是谨刺人吗! “本姑娘原本是要去参加容大娘的金盆洗手大典没错。”唐糖好像安慰咱们沮丧的韩大总管嘻笑道:“只不过后来听说慈龙湖一战的大事,所以折了个弯绕过来啦!” 韩道耸了耸肩,可是直接问了主题啦:“你有啥目的?” “你!” “什么?” “你聋啦?”翊糖吃吃笑着,脸颊可红晕开来:“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是为了你!” 韩大总管可是打死也没想到是这回事。无论这个怪女讲出什么理由都可以……接受,但是竟然冒出一个是为了他? 他不信! “别闹了行不行?”韩哥哥快没辄了,“大家都是在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直话直说可以吧?” 唐大美人可是支着下轧笑睇瞅着咱们韩道大哥的窘样吃吃直笑。这回可让韩道更不自在了。 他一转身便朝外头走去。 呵,帐方才折起入目的赫然是大大的一个“喜”字!两方,三尺高的大红腊烛正光熠熠的烧着呢! “老河镇里只有一间庙,他们必定是住在那间光明寺里。”无相先生在冷清的街道上沉沉一笑:“现在,我们是开门见山的进去,还是四人四方位个自闯入?” “我赞成后面的方法--。” 黑罗汉嘿声道:“我可不习惯和人合作。” 没有人有意见,反正他们地位相当也是各自独当一面的人物,刹那,各自分散开去寻了个方向朝光明寺里窜身而入。韩火火这厢两脚才刚着地,冷不防“当”的一声有人敲了法钟。立时是烛光大亮于寺里寺外便见二十名和尚在一尊卧佛前围绕举香慢走。 同时,口中不时念着:“南无阿尔陀佛--,南无阿尔陀佛--。” 韩火火这厢落眼过去可瞧见云夫人、黑罗汉、无相先生时在暗处或在屋檐上全可看得清楚! 是正巧的事,还是落在别人的算计中! 黑罗汉由屋题飘落下来,嘿嘿沉笑道:“和尚可真用功,三更半夜还在那儿做晚课--。” “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那些和尚可没有人理他,这时,由后门处有人高唱一声“阿弥陀佛”便见个老僧含笑走在黑罗汉背后淡淡道:“施主夤夜来访,不知是为了何事?” 黑罗汉倏忽回身,订视着这个神不知鬼不觉冒出来的和尚哼哼冷笑道:“原来这光明寺里的和尚都挺用功的,全在修不倒单--。不知这位高僧是那位?” “老衲光明寺住持,法号大益--。”大益禅师合十一克,微笑道:“今夹是本寺建庙一引子大庆又幸有入京卧佛来宿是一大胜事……。构自子时唱员当是应该。” 人家说得可是十分有理,黑罗汉若是强说理那可不如用强的杀了人家算啦! “我们也是来瞧瞧膜拜这尊卧佛的!” 云夫人缓缓一笑在另外一端接口道:“大师应当不会拒绝吧!” “当然不会,而且十分欢迎。” 大益禅师笑容可掬的道:“不过国有国法庙有庙规--。老衲这座光明寺虽然是小庙一间不过也不能坏了祖师传下来的规矩!四位想要礼佛那就请在卯时尽早吧!” 这个大和尚说话既合情合理神情也沉稳自若,显是有相当修为的高僧令人不得不有一分敬重。 云夫人淡淡一笑,道:“我们四人可无意要坏了大师贵原的规矩。只不过,也不忍心瞧大师的慈悲被那些假和尚所蒙骗了误我佛仁心。”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大益禅师连连合十作克道:“施主说这话可得是要下十八层地狱……。这些同修俱是深修的出家人,施主千万别污蔑了他们。” 云夫人双眉微挑,轻笑道:“只怕大师对他们不了解而补惑骗了吧!” “在下可有一个很简单的证明方法。”韩火火冷笑道:“只需要试一试他们是不是会家子不就得了?” 他说到做到,弹指便发了一片“指甲”。 火火的出手可没用上全力,他用了七分力道! 七分力道让人家犹有命闪避的机会。 立即,无相先生他们八道目光可全盯着那些绕佛僧人的表情变化。 只要有一个稍稍有点异样,那就够了! 但是他们失望了--这些和尚仍然浑然不觉的唱颂佛号绕佛而行。便是,五道火光倏忽在五名僧人身上燃起刹时惨嚎彻夜! “你们……你们这么做是什么意思?”大益禅师看着乱成一团的僧人又急又叫的高声道:“快救他们……快救他们--。” 当下只见得那些和尚又是脱僧袍扑火又是提水桶来灌救,纷纷乱乱的吵嚷成一堆。 弄了半夹好不容易救回奄奄一息的那五名和尚再找四个平空而降的凶神恶煞早已不知去向。 “大师--,真是苦了你们--。” 在大益和尚的背后又走出二十名和尚来纷纷朝大益禅师合掌抱羊作克。当然,他们身上的各种治伤圣也快速的或涂或商在那五名和尚身上。 原来那绕作的二十名和尚真的是光明寺的和尚! “跟你们为天下苍生、武林安危比起来,我们这又算什么?”一名受伤的和尚犹且在血肉模糊的脸上露出笑容,淡淡道:“四大假合的这个臭皮囊色相可是跟讲道成作无关!” 好口气好心胸,乾堂这一伙子汉子们忍不住要真心皈依我作而不是下折还愿而已了! “那些和尚真的是不会武功。” “怯了,难道柳梦狂他们不是走这一条路?” “哼哼--,解勉道一向机计巧设说不定我们全叫他给骗了。” 一阵沉默之后,有人说话道:“不管他是不是走这条路,最少在今晚我们还得去看个地方。没有--我才死心!” 谁都知道他所说的地方就是韩家大院。 那个甘人很奇怪,那些大箱子更奇怪。 柳梦狂不管有没有藏身在里面,反正这事是瞧定了! “喂--,你这是啥门子意思?”韩道在苦笑怪叫。 “笨哪--,你看不出吗?”人举唐大美人娇红着双颊从帐里出来。呵,真快!这忽儿她已经换上了新娘子的大红衣袍喜气洋洋又带含羞不依的站那儿睇着。 韩大总管可真傻了眼,呐呐了半天这才像困头鹅似的问道:“你想干啥?” “咱家大小姐想跟人家成亲呀,你真不还是假不懂?”汉子中有一个笑着叫道,可引起哄堂大笑来。 “跟、跟、跟、跟……谁?” 咱们韩大总管问得可是好吃力。脸都白了! 一向,两个字的问题并不多,两个字的问题的答案一向也很简单。很简单的问题加下很简单的答案咱们韩道公子会问的这么吃力,是因为不敢知道答案还是已经知道了答案害怕人家说出口? “你!” 回答出来了,道差点惨叫。 “你刎得我怎样?”唐大美人娇笑的睇着韩道在问。 “很……很好……。很漂亮--。” “那我就放心了--。”唐糖娇俏一笑,可让韩道极不“放心”。只见人家瞅了他一眼,嘻嘻笑道:“那你还不快游备,穿上长马褂?” 韩道可不能不说话了:“喂--,唐大小姐,你还没咱是不是愿意娶你过门别!那门子赶鸭子上架法?” “你紧张什么?”又有汉子哈哈大笑道:“又不是你来娶--,韩公子你只不过是柳帝王的代替人而已!” 代替人?婚嫁喜事还有代替这回子事? “喂喂喂,这可差得更远啦!” 韩道的嘴轧再叫,心底下可是轻松了不少。大大一耸肩,挥挥手道:“你想嫁他,自个儿去找人吧!” 瞧他一付要走的样子,唐糖可笑的跟蜜一样,嘻嘻道:“你上那儿去呀?方才接到的消息,修罗天堂的人正在这院子外头,你说不希望跟他们部面聊聊今晚无雨无云夜色很好吧?” 这绝对是句实话! 韩道方正在思考,抬头可看着自己住宿的客栈邦间房可有手下做了暗号出来。--光明寺修罗天堂查无所获。 --了名和尚被韩火火以“指火”所烧伤,不过在抢救后已都平安无事。 --他们明的来了四个人,韩火火、黑罗汉、云夫人、无相先生。现在,他们正朝这个方向而来已近及两丈内。 “我答应了。”韩道立即反应,转身向唐糖道:“说好了只是替柳帝王那小子行事,他答不答应我可不管了。” “那有什么关系?”唐糖笑的可愉快了:“只要到时候有你‘作证’,那还会有什么问题?” 韩道真的没有时间想事问话,一下子拥上来六、七个大汉又是帮他穿衣着靴又是标发戴冠,没来得及喘气便叫一堆人给围在中间。 云夫人飘身下来瞧见眼前一大伙子人都在笑着忙着来来去去好不热闹。 特别是那些箱子里拿出来的东西,乍看之下是零零乱乱,唯晓得东并西凑一下立刻刻变成了桌子椅子上绸缎放了花瓶,眨轧眼的工夫有人把波斯地毯扯展一,那可是美仑美奂的令人不敢置信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这韩家大宅的后院完全变了个样儿。 简直像是仙法! 云夫人和无相先生他们目口困的看了片刻,眼处可见着人家金红的大双喜字,四个人不由得皱起眉头来。 “这事儿很奇怪不是吗?”云夫人冷笑道:“三更半夜借人家的后院成亲,宾客也没来半个……。” “而且人家很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别!” 黑罗汉瞪睁着双眼冷冷道:“将咱们像困瓜似的摆在这儿不理不睬,连点好奇心也没有。” 这事儿摆明了就是古怪! 黑罗汉可是管不了那么多,大步向前迈去,喝道:“是谁三更半夜在这里装神弄鬼的摆一台戏给人瞧?” “是我--。” 唐糖这回可是凤冠霞救的出来,缓缓走到黑罗汉面前冷笑道:“好大胆,连本姑娘的婚礼你也敢来闹!” 黑罗汉沉沉冷笑声转为昂首哈哈大笑:“你这小妮子是唯?老子就抓下你的面巾看个清楚!” 他说到就动手,好快的右掌成爪抓向唐糖;同时左羊暗蓄以防对方有任何的动作。唐糖峙立冷笑,身旁早有两名汉子喝道:“大胆狂徒,可瞧见这个?” 这个?这个是什么? 韩道可是耳里听脖子转,回头看了过去。当下周围的汉子好像有意无意间遮挡了他的目光,在一瞥中只见得那两名汉子各张开了双掌对着黑罗汉……以及后面的韩火火他们三人。 韩大总管发折他看得出来那两名汉子并没有半点出手的意思当遮住他目光的汉子稍微了挪开了一线缝儿让他的眼光能透出去的时候,这院子里已经没有任何人--任何不是唐糖的人--除了自己以外。 在这短短的刹那,韩道的眼精虽然只看到背后这个汉子的肚皮,但是他的耳朵还能听。 听到的是:“紫……失敬了……。” 紫?唐糖是什么身份?“这个”到底是什么? 韩道的脑袋还刚开始在转动,耳膜里虫然传来一声:“新郎、新娘准备拜堂啦--。” 皮俊没想到自己的运气那么好,才刚刚进入单城就在最大的那条街上碰上了牵着一只金毛猴的宿命老人。 “哥哥我自从认识柳帝王那小子以后从来没有这么好运过--。”皮大堡主叹了一口气,道:“所以,我相信现在也不会这么好运。” 宴梧羽可是楞住了:“你不相信他就是我们要找的宿命老人?” “嘿嘿,当然不信了。”皮俊扬了扬鼻孔道:“就怕他是要找我们的‘宿命老人’--。” 你要找人家,跟人家要来找你,这中间可就是大大的不同。皮俊不能不顾虑到修罗天堂使诈! “最简单的方法就是直接问他了--。”韦皓雁在江湖中走多了自也培养出一套法子来。 她可是“镇静王”的堂妹,镇静王曾受当朝天子朱元璋宠赏并且御赐了金龙牌。现在,这块牌子就在韦皓雁的身上。 牵着金毛猴的宿命老人在街上溜了片刻后转进一家茶馆内跟他的猴伴儿喝起茶来。也不过喝了第一杯,忽的是三名官差围了上前朝他便抓。 “你们想干什么?怎么可以随便抓人?”宿命老人叫道。 “随便抓人?”一名捕快冷冷笑道:“是唯叫你冒充宿命老人来的?” 这一喝问可把那老头子弄得一楞楞,片刻这才回哼道:“老夫我姓钱,叫钱牧天!什么时候冒充什么宿命老人了?” “那你牵着猴子干嘛?” “牵猴子也犯法吗?”钱牧天叫了起来,“谁规定只有谁可以牵猴子又谁不能牵的?这还有王法吗?” “老头子,你还真是嘴硬!” 当官的把脸一横一摆,真有样儿的把双手往腰上一插吆喝道:“你是不懂规矩或者是外头来的?在这单城内就只有宿命老人可以牵猴子在街上走--。” “这话可没错。”旁边有人道了:“我看你是外地来的不懂咱们这儿的规矩。单城内外一向尊敬他老人家,可没有人像你这般招摇……。” 钱牧天奉命进单城假扮宿命老人可没想到这回事。稍早,他故意在皮俊他们面前露相原先以为可以轻易引那个笨蛋上钩,却不料惹来了官差惹来了麻烦。 再一转眼,只瞧那可恶的皮小子正谈笑风生的和三个大美人从门口进来寻个位子坐下,看戏哩! 这个钱牧天脸色可真难看,当下便是嘿的一声出拳打倒了那三名官差,连猴子也不要了翻遁出窗外忽儿间便无影无踪了。 三名官差哼哼啊啊的站起了身,朝向韦皓雁恭敬抱拳道:“大小姐,我们……。” “行了。”韦皓雁微笑点头道:“你们已经很卖力了,这点银子你们就拿去喝酒吧--。” 银子,可有十两重!那三名官差知道这女人的身份非比寻常那里敢收,连连作揖道: “大小姐的事就是小的的事,应当做、应当做,那里敢受如此厚赏--。” “别争了!”倪不生在旁笑道:“难道是嫌少?” 这话出口那三名官差当然是收下了,且好几个作揖后才退出了茶馆。 “你聪明,用这法子挺不错的。”皮俊点着头笑道:“咱们是不费吹灰之力就叫那钱老头露出了马脚。” “问题是真正的宿命老人在那里呢?”宴梧羽皱眉道:“看方才的情形,修罗天堂也在找他得紧。” 倪不生那张艳绝天色面庞闪过一丝光辉,轻笑道:“人家修罗天堂可以骗我们,咱一样可以以其人之计反制其人之身呀?” “好主意!”皮大堡主拍手道:“料想他们也不知道宿命老人长得是怎生模样!”他说着可是转头招呼伙计前来。 方才连官差爷尚且对这桌人客气万分,伙计当然是忙不迭的哈腰近身来巴结着问道: “爷儿有什么吩咐?” “我问你,那位宿命老人长啥样子?”皮大堡主问。 “这个……小的就无法告诉你了!”这伙计当真是十分为难的样子,却也急忙解释道: “他老人家平素很少在城里出现,这是其一。至于第二理由是--老人家每回出现的相貌大不相同,但却能叫人一瞧就知道是他。” “你又怎的瞧出来?” “这个……很难解释了--。”伙计摇了摇头,道:“应该说他老人家本身有一股与众不同的风范,就算是嘻笑怒骂间仍可见及不可侵犯的威严神态!” 这回皮俊可是好奇了:“有这么奇特的事?小二哥,麻烦你告诉我在那儿可以找到他老人家?我们可是千里迢迢由京城来拜会他的。” “难啊--。” 店小二大力的一摇头,倒是在隔旁桌上的一名学儿凑话道:“你们想见他老人家,最好的机会就是每月十五在承佛寺的法会,或有机会一见……。” 十五?是后天! “神通先生这老头子干啥要擒抓应无罪?”柳帝王在一路往单城的路上百思不得其解的两个问题:“另外一个是以京走灾和张仙子的造诣为何会死在麦火林的手下?” 这点是一大迷团,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的确十分令人觉得可疑,”宣雨情皱着眉应道:“瞧他们的死法,绝对是一个人下的手,而兵器正是麦火林的那只铜臂!” 夏停云可是插话叹气了:“他们两个一死,我看容大娘也别想金盆洗手了。唉--,喜事变惨剧,有她难过的!” 柳帝王颔首点了点头,在马背上眺视远方缓缓道着:“你们对于冬七寒的提议有什么看法?” “秘先生想正式成立门派的事?” 夏两忘从鼻孔哼气道:“那老小子哥哥我可是半点也不信任!” “他是个聪明人,会透过冬七寒来问这件事你的看法绝不单纯!”潘离儿接声道:“且想,他要成立又何必要你同意?” 这个问题是十分的有道理。所以,秘先生这么问过来,背后是不是隐藏了什么目的? “离儿姐--,以你对他的了解……,”宣雨情转头问道:“他这么做有可能是为了什么?” “这是一个藉口!” 潘离儿斩钉截铁的道:“不管柳哥哥是赞成或是反对,他是势在必行。而且极可能利用中原武林和修罗天堂相争之时坐大势力--。” “见解高妙!”夏两忘拍手道:“如果把前后的事情想一想,那老小子是不是有可能跟神通先生联手?” 嘿,事情越来越有重点啦。 柳帝王猛点头道:“在秘道中龙在世、太上道人、阳夫人他们三个的武功都很好,却在一招内叫人击毙!这其中除了神通先生……秘先生之外,另外一个是……?” 吾尔空年! 在那个城里有这个能力的只有吾尔空年,而且是个谁也想不到料不及的人物。 “这家伙大有可能!”柳帝王拍手道:“三十年前的公案势必与大修罗有关,如今擒住了他的女儿可能是要翻案啦!” 好,事情有了初步的结论,柳大公子可要行动了。 “咱们目前的行动想来也落在修罗天堂的监视之中--。”柳帝王嘻嘻一笑,道:“今晚我们赶路到砀山城,半夜时分哥哥我再走回头路来个神不知鬼不觉…………” “可是柳大先生将在单城与你见面……。”潘离儿关切的道:“据解堂主的消息,情势挺紧急的--。” “放心,他们三个不会像白痴的不往单城走!”柳帝王十足有把握的道:“那些老头子的行动才刚开始呢!” 砀山城外有一座明心寺站了相当大的建地。这儿,是三年前才由砀山太守后赐朱姓的朱虎的发心建造。 朱虎这名儒将在朱元璋开国时颇立下汗马功劳,大明立朝之后又不想在朝廷里任大官,朱元璋三请不动只好派任他回故里砀山城任太守一职。 他个太守可不普通,既是深得皇上喜爱信任自是权大势大,但是朱虎出身儒学之家又对佛理大有钻研,这砀山城周围三百里叫他治得兴荣平静。 三年前朱虎发心建造明心寺,直到去年方才完成。落成之后香火自是鼎盛,游客终年不绝。 特别是像现在春季正中,每到夜时正聚集了不少携家带眷前来赏月闻花的游人,当然更多诗人墨客在此。谁都知道朱太守常于入夜后宿住于寺内,谁也都想得到他的欣赏能够平步情云扶摇而上! 名利! 朱虎难色有时候感叹怎么几年工夫忧国忧民的人就少得似乎很难找的到了?他一叹摇头缓缓啜着掌中的香茗。 “大人又在忧心百姓开始图逸享受了?”明心寺住持方丈法悟禅师在对面看了他一眼,柔声轻劝道:“近年来天下底定,百姓总算在经历血劫之后有了一番喘气的机会。大人善加以引导未尝不可为地方创出盛局?” 朱虎点了点头,却仍然叹道:“关外,塞外犹有外敌虎视眈眈,本官身为太守当然想厚植民力以应随时的变局……。只是民心思逸,反倒少了忧患意识!” 法悟禅师回道:“大人也不必忧心至此--。老衲倒是认得一人方才到砀山城,相为彼此引见,大人可愿与他一见?” “大师推荐之人本官当是极礼相敬之宾,”朱虎大笑道:“不知那位如何称呼,人现在又在那儿?” “草民吾尔空年--。”禅房外有人微笑出声,推门而入道:“这厢拜见大人。” “吾尔空年?”朱虎双目一亮,朗笑相迎紧握其手道:“久闻大名--,三十年前先生以十五年岁走遍江湖盛事,朱虎心仪久矣。” 吾尔空年哈哈大笑和朱虎相揖坐下,这厢法悟禅师已为两人斟茶各自举杯互敬一饮而尽。 朱虎一采短髭,看着吾尔空年含笑道:“吾尔兄到砀山城来是路过还是访友小住?” “是路过顺便来探访法悟大师--。”吾尔空年微笑回道:“因久仰朱大人儒武兼备是以冒昧求见!” “哈哈哈,吾尔先生太客气了!” 朱虎高举茶盅道:“朱某人以茶代酒敬你!” 吾尔空年亦仰首大笑双双仰颈而饮。这厢,门外有人轻敲禅门道:“住持方丈--,外头有云林寺的和尚来访。” 法悟禅师双眼一亮,哈哈笑道:“赶快有请--。”他同时转头向朱虎、吾尔岛年道: “鲁境将有百寺共举的大法会,云林寺乃是筹备联络处……。” 朱虎起身含笑点头道:“大师就跟他们谈吧!本官这厢和吾尔先生到花园里漫步赏月相谈--。” 法悟禅师随之起身一揖,笑着道:“两位好好聊聊,老衲这厢就无法相陪了!” 朱虎和吾尔空年双双自禅院出来踱步到花园,望目过去最少有二、三十个人在那里面或啜茶饮酒或当月而唱。 “明夜便是十五,吾尔先生可愿到舍下一叙?”朱虎恳切相邀。 “这个……在下有急事想赶往单城,恐怕明早就得离去。”吾尔空年轻轻一摇头,又复小叹。 “吾尔先生似乎是有什么心事?” “不瞒朱大人你说,小弟是有件事物想运送到单城去。”吾尔空年淡淡喟然道:“只是……怕在路上有人干扰--。” 朱虎双眉一扬,道:“是唯这么大胆敢撄吾尔先生的锋剑?又有谁这么目中没有王法?” “是江湖上的事。”吾尔空年回道:“江湖中的规矩自有江湖中的人解决。他们……倒不是目中没有王法。至于小弟的剑,可是没有怕过任何人!” “既是如此,吾尔兄你在烦恼什么?” “小弟要运送的是一个人--一个非常重要的人--。”吾尔空年道:“在下是恐怕中途遇上贼党无暇照顾。” 朱虎一双浓眉下的双眼盯看了他片刻,点头道:“本官一向敬重吾尔先生的威名,是不是有什么可以效劳之处?” “不敢有劳大人,小弟自会设法。” 吾尔空年这厢和朱虎双双上了凉亭,哈哈大笑道:“来、来--,朱大人咱们喝茶论千古事,别烦那些小事情了。” “不!吾尔先生既然有烦恼朱某人如何不想办法帮忙?”朱虎挥了挥手朗笑道:“本官倒是有个好方法--。” “呃?朱大人可想到了什么妙计?” “只是举手之劳的小事。”朱虎愉快的回道:“吾尔先生可以将运送的那人送到本官府里然后由本官派兵以护送法悟禅师他们到鲁境参加大法会为由夹放其中箱内……。” 朱虎大笑道:“这样,朱某人既没有坏了你们江湖中人的规矩,而且更不会有人打官家、和尚的主意!” “真是妙计,多亏大人想得周到。” 吾尔空年哈哈大笑道:“有大人这一着妙棋,在下真是十足的放心了。” “你信任那个叫吾尔空年的人?” “你呢?你信任秘先生?” 一阵的沉默,赵不丢和冬叶寒双双互视打量对方心中在想些什么。 “我最少可以看出一点。”赵不丢出声道:“虽然目前吾尔空年和秘先生、神通先生联手。但是,他们彼此之间只是相互利用的关系。” 冬叶寒赞同这句话,但是他有个理由是:“秘先生是我和家兄的恩人,所以无论如何我会站在他那一边--。” 赵人丢的双眸一闪,道:“你对他了解有多少?” “这个并不重要。”冬叶寒淡淡哼道:“重要的是我信任我那个兄弟,所以也信任秘先生。”他笑了笑,反问对方“你呢?” “我正在寻找可以创立一片天地的伙伴!”赵不丢简单的回道:“完完全全平等的伙伴!” “所以你认为吾尔空年比秘先生对你还要有利?” “嘿嘿,最少我不欠人家人情。” “好!今晚你跟我谈这些的目的就是要告诉我这点?” “不,有另外一件更重要的事……。” “什么?” “死!” “冬叶寒倒下去的时候耳里最后听到的是赵不丢冷笑的声音道:“你绝对无法想像你的死亡对武林有多大的影响!” 当门外有人把冬叶寒的首扔进来时宣雨情就觉得有些不妙。当然,在这房里正在讨论事情的潘离儿、夏停云、夏两忘他们三个也隐隐然觉得不妥。 特别是他们的房门没有关,而冬七寒又正好从外头一步跨进来看到了地上他这位兄弟的体。 “时间可算得真巧--。”夏两忘苦笑的摇了摇头,对冬七寒道:“你相不相信就在你出现门口前那一刹那才有人把他的体扔进来?” 冬七寒铁青着脸,一双眼珠子睁得好大。他什么也没说,大步的跨到了窗口,返身。 “我凭什么相信?”他问。 “因为你跟他们相处过!”潘离儿回答这个问题:“而你也明白他们不杀人--更不会无缘无故的对不相关的人下杀手。” 冬七寒脸上的肌肉在抽动,冷冷道:“这世界上的事很难说有什么是绝对的。但是…… 首在这里却是无法否认的事实--。” 谁也不能怪冬七寒怀疑他们。甚至可以说,冬七寒还能够忍住不出手北经算是十分理智的人了! “我想最好的方法就是帮你找出真凶!”宣雨情叹了一口气,道:“而且,这也是最好的方法?” 冬七寒什么话也没说了,大步走到相认不到三天的兄弟首前俯身下去双臂抱起。 他缓缓的环顾屋内众人,眼眶已泛出了泪水。“我知道不是你们下的手……,”冬七寒的声音充满了悲哀:“所以,这件事与你们一点关系也没有。” 他的话十分明白。这件事,是他冬七寒的事!—— 收集 第十五章 “办的好──。”神通先生愉快的笑着:“杀了冬叶寒,他那位兄长一定会查出是你下的毒手……。” 赵不丢沉沉一笑,嘿道:“当然,赵某人在明的方面是和吾尔空年站在一条线上。嘿嘿──,只要我和冬七寒之间有冲突,也就是秘先生和吾尔空年之间有冲突!” 当然,最后坐收渔人之利的就是神通先生。 “只是赵某人如何跟吾尔空年交代我为什么要杀了冬叶寒?”赵不丢嘿声笑道:“你说过你有办法可以解决这个难题。” “当然!”神通先生得意的道:“那就是你根本不用解释!” 赵不丢的脸色变了变,冷声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吾尔空年将利用朱虎把应无罪送到单城!”神通先生轻轻一笑,接道:“我想以一个老江湖的个性,最少会要两口箱子运用──。” 另外一口箱子内也要有人,而这个人当然就是吾尔空年比较信任的赵不丢了。 “运送的方法只有吾尔空年,秘先生和老夫知道。”神通先生哈哈笑道:“冬七寒不知道这个秘密,除非秘先生告诉他……。” 赵不丢哼了一声,回道:“他是会告诉冬七寒。特别是冬七寒向他说了赵某杀掉冬叶寒的事。” 神通先生笑的更得意了:“问题是秘老头不会为了这件事跟吾尔空年翻脸。特别是当你矢口否认的时候,只要他们一出手吾尔空年可不认为事情这么单纯。” 赵不丢哈哈大笑了起来,点头道:“有理,大大的有理──。” 他看了看窗外的夜色,不说话的往外头离去。神通先生看着赵不丢消失的方向,嘴角闪过一丝冷笑。 赵不丢可不是一个本蛋,他会毫目的的就听自己的命令杀了冬叶寒?这小子肚里打量什么主意可不能不防。 “喂──,老家伙总算找到你啦!” 屋的外头有人说话,而说到最后一个字时已经到了神通先生的面前。“太漂亮啦──。”是柳大公子,他边鼓掌边道:“真是太不简单了。竟然可以把应大美人弄到手。” 神通先生微微一笑,道:“小兄弟,你倒是挺行的,找到这儿来。” “花了好一阵子!”柳帝王笑道:“一找着便迫不及待的进来啦。你不介意吧?嘿嘿。” “不,当然不介意。”神通先生还真的是宽心了不少,最少这小子没看到赵不丢离去,更不会知道方才的谈话。 但是,他还得试试才保险! “冬叶寒死了!” “什么?” 柳帝王真的吃了一惊:“是冬七寒的那位兄弟?” “别问老夫是谁下的手。”神通先生真的放心了,哈哈大笑道:“因为老夫也不晓得,所以问了也是白问。” 柳帝王上下打量了他一阵,大刺刺的坐在人家对面哼道:“你告诉我这消息的目的是什么?” “提醒你,咱们的行踪可能都在修罗天堂的监视下……。”神通先生眯起了眼嘻嘻一笑:“所以,一个人落单的时候就要特别小心──。” “唉呀,你老这么关心我可是太感激了。”柳大混嘻嘻笑道:“不过,人家更注意的是应大美人咧──。” 神通先生挑了挑眉,道:“阁下来意就直接明说了吧!” “应无罪这个女人对哥哥我是挺重要的──。” “对老夫也是很重要的啊!” “这点我明白。”柳帝王很同意的点了点头,又道:“可惜的是,咱们是非要她不可。” “巧极了,老夫也是非要她不可!”神通先生可没有半点退让的意思。 “所以说事情就被杂了。” 柳帝王仍旧是那副嘻皮笑脸:“哥哥我真不明白,好端端的你背叛修罗天堂做什么?” “背叛!” 神通先生第一回以一种极为严肃的表情冷冷的笑了:“老夫就让你好好的吃一惊──是他们背叛了本座,而不是本座背叛了修罗天堂。” 柳帝王果然是吃了一惊,呼道:“你说什么?” “本座是天地人第一大修罗!”神通先一傲然冷肃回道:“如果不是遭了那的道儿,今日又岂有他猖狂的份。” 这下柳大公子不得不重估眼前这个敌人的力量了。 “我想,原本在天堂的四大天王中就有一个神通先生?”柳帝王试探的问道:“而你易容取代了他?” “对了前面错了后头。” 神通先生哈哈大笑道:“是有‘神通先生’这个名号这个人在四大天王之中。不过……。 从以前到现在那个人一直就是老夫。” “妙,妙着!” 柳帝王叹气道:“你早就留下了后路?万一你被人家设计篡位,根本也用不着四处逃遁还是安安稳稳的在修罗天堂内伺机复仇!” 神通先生冷然的一点头,嘿道:“谁想得道!” 语气之中可是十分的自信!只听他继续朗声接道:“这些年来那个应老贼一直想抓到老夫比抓到任何人要心急。嘿嘿──,宗弹指只不过是他的障眼法而已!” 柳大公子不能不有一丝疑问道:“他想抓宗弹指跟你有关系!” 神通先生可是又说出个吓死人的消息:“他只知道平素本座相当照顾宗弹指,嘿嘿可没有任何人知道宗弹指是本座的胞弟!” 柳帝王不得不叹了一口气道:“所以宗弹指在六年前脱离修罗天堂也是和你的事有关了──。” 神通先生点了点头,微笑道:“你既然明白了这些,也应该明白老夫为什么非要应无罪这个女人不可的道理了!” 他是有很好的理由,可惜的是柳帝王并不相信这点。咱们柳大公子倏然出手,既快又稳的挥手拍向神通先生;眨眼的时间也没有,神通先生全身上下已被拍了一十九处要穴。 神通先生终究有他足以傲人之处,但见得他全身一阵震动连摆,硬是由受到创击的十九处穴道激射出一丝丝的白气来。 柳帝王可是停也没停,揉身而上左臂一扫一搁便将神通先生的脖子锁在胁下。这可是得冒相当大的险,万一受制的人还有反击的能力,那么整片丹田空门都落在人家的攻击中! 神通先生的确还能攻击,他就的“空无脉”可不是说着好听的武学名称。 神通先生的双拳强力的击打在柳帝王的丹田上。他相信没有人可以在这么近的距离捱了他这两拳还能够活着。 就算柳帝王全身经脉经过调整,也绝对捱不住这双拳头握紧的威力! 拳头是击中了柳大公子的丹田,但是倒下去的却是神通先生。他实在不敢相信──空无脉竟然有一个致命的缺点。 绝对是最完美的“空无脉”竟然有不可挽救的要命漏洞! “嘻嘻嘻,这可是你作梦也想不到的事吧!”柳大混嘿嘿笑着,蹲下来几手和神通先生贴着脸道:“哥哥我不能不佩服自己,花了两天两夜终于想通了这门武学还是有致命的缺点……。” 神通先生苦笑的摇了摇头道:“你是从那一点想到的?” “金钟罩啦、铁布衫啦、十三太保横练等等这些玩意儿──。”柳帝王吃吃笑道:“空无脉跟这些虽然是高下层次差别很大,但是基本上的原则不是一样的?” 神通先生不得不承认这点。 无论是那一种外功罩体都会有空门! 空无脉是采取完全相反的观念,但是它也有“空门”──那就是“经脉球”停置的位处。 “哥哥我想,任何一种武学都一定有缺点……。”柳帝王愉快的接自个儿的话道:“所以就想到了这点,只要找出你那颗经脉凝球的位置倏忽将它击开散布,你的全身气柱受到冲击立刻恍如虚脱改成手无缚鸡之力……。” 所以,方才神通先生的那两拳就好像小孩子打出来似的压根儿没有半点破坏力! “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神通先生不得不有几分佩服这个年轻人道:“我想你应当知道我那两个伙伴可是半点也不会被威胁。” “哥哥我当然知道你这个人质实在是没什么用。”柳帝王嘻嘻笑着凑近人家的鼻尖前面道:“不过,倒是可以问问你那位应大美人的下落吧?” 神通先生似乎在打量这档子事,片刻之后便问道:“告诉了你我有什么好处?” 柳大混偏了偏头,一笑:“先扣你五天,之后放了绝不伤你一根寒毛。” 神通先生好像挺满意似的点了点头,对着柳帝理回笑道:“听起来是挺有道理也很合理。可以──!” 可以!柳大混看着眼珠子前这个人有时难免怀疑他的原则是什么? 清晨,太守府那两扇红鲜鲜的大门拉开,便有五十名士兵组成的护卫队浩浩荡荡的往城外明心寺而去。 这砀山城的人们早就知道鲁境有百寺大法会之事,所以这种以官家兵队护送和尚去参加法会的事他们不但不觉得奇怪反而是一种光荣。这一路兵队后头,老老少少跟了不少人。输人不输阵,咱这番排场出去绝对是大有面子的事。明心寺那边法悟禅师和随行的八名弟子也早有准备,待得兵队一来寺内钟声齐鸣,一行人口里唱颂“南无本师释迦牟尼佛”出了寺门。 这厢,兵队中领头的华增光下得马来朝法悟禅师:“大师──,一切都准备妥了?” 法悟禅师合十一揖,道:“华将军,老衲这边俱已备妥,可以启程了!” 便是,后头八名年轻力壮的随行弟子抬出了两口箱子来。这两口箱子各放上了一辆马车拖板上和原先放着的箱子并排,一模一样的外表可叫人难分难辨。 箱子一放置妥当,那华增光跃上了马背朗声道:“大师,请上马车起启了!” 法悟禅师颔首应了声正得要跨上马车内,俄然有人自半空中冲撞下来口中大喝:“别急着走──。” 倏忽间只见得一道身影极快的伸臂挟制法悟禅师便自对面屋题而上,速度之快令人连眨眼的机会也没有。 众人这厢定神一眼,当见着是个有条铜右臂的四旬纠髯客正睁大了眼朝下头狞笑道: “把箱子里面的女人给我放出来。” 麦火林这一招可是妙策。不但挟制了“主角”法悟禅师,而且指明了箱子内藏了个女人。这对个佛门高僧而言那可是十分十分严重的事。 柳帝王在聚拢过来的人群中看着忍不住要佩服麦火林这个人。单枪匹马不但能追踪到这里,而且还能够先发制人大出意料之外的耍了一招! 那个姓华的将军可是破口大骂了:“小贼!不知好歹竟敢挟持佛门高僧全没把官家王法放在眼里了嘛?” “哈哈哈,和尚的行囊箱子里藏了女人又把佛门教规放在眼里了?” “放屁!胡言乱语妖言惑众!” “哼哼──,想要证明清白,为何不敢开箱?” 这话很刺人的,华增光脸色可是难看的很却也有些怀疑的看向法悟禅师。朱虎没有交代过他在箱子里面暗藏了一个人要送往单城,更没想到会是个女人。 “明心寺的法悟禅师会给你两口箱子──箱子很重要,在每一个休息地自然有人负责照料。”朱虎在昨夜交代任务时只说了这么一句。 “华将军将箱子打开吧!”法悟禅师在麦火林的挟制下面色从容镇定的道:“老衲愫来不做亏心事,就将它们打开以昭公信。” 法悟禅师可也没想到吾尔空年今天一大早交付的两口箱子竟真是有个女人藏在里头,而另一口箱子则是藏了个男人──赵不丢! “哈哈哈,秃驴你现在有什么话说?”麦火林看着箱内的应无罪转眼望向华增光冷笑道:“华将军──,你今天助人坏了佛门清规又有何面目在此?” 这个变化可是将所有人全楞在那儿进退不得。那法悟禅师亦是楞傻在上头,望眼下去多少对眼光俱是露出了不信和不满的神情来。 他不由得一叹,想到这世清名已在此时破坏无遗不禁是悲从中来便要往下面一头栽下! 麦火林可不愿如此平白损失了一个人质,紧紧的扣住了他长笑道:“和尚想死可没这么容易──。” “你想怎样?”华增光在下头叫喝道:“天下的事自有王法在管,现在既然明白了真相也不责怪你鲁莽手把大师交给本官带回衙门查究……。” “这倒是容易──,”麦火林哈哈大笑道:“你们将箱子里的那个女人留下,剩余的人全退到十丈外!” 华曾光的脸色可不好看了,冷沉沉重哼道:“本官已不念你鲁莽之罪最好识相点,以免……。” 麦火弃在上头双眉一挑,大喝道:“狗官,本爷是一念之仁放了你一条生路,这般罗嗦不如死了去!” 这一声大喝,便见右铜臂挥了一挥;在人中的柳帝王可看得真切,由铜指最少有八道细如牛芒的蓝丝奔射往华增光而去。 他正想跨步向前救人,却蓦地是一把剑似电划出,轻鸿所过绝不有半点滞碍勉强! 好剑法。 吾尔空年的剑果然是天下顶尖的剑。 麦火林在下头的脸色变得又冷又沉,倏忽在片刻沉默凝峙后暴笑出声:“好个吾尔空年,你终于明白的站出来了──。” 吾尔空年双眉一挑,淡淡冷笑道:“本人做事从来没有不明白过。” 麦火林咬了咬牙关沉恨道:“吾尔空年,你忘了自己不能出剑的约定!” 这话斗然冒出,吾尔空年不由得脸色一变,眼眶下的肌肉一阵跳动。“你在说什么?是谁告诉你的?” “哈哈哈,这可用不着任何人告诉老夫。”麦火林在屋题上昂首长笑,脸色诡异的道: “吾尔空年──,你和神通老贼、秘先生联手擒扣应无罪,同时也杀了本组织的一天王一鬼王一夫人……。嘿嘿,这笔账可真难算了!” 吾尔空年倏忽飘身上了屋顶,冷冷执剑在手沉嘿笑道:“听说你杀了京走灾和张仙子?” 麦火林将手中的法悟禅师“锁”的更紧,挑眉昂首道:“不错!” 吾尔空年这厢目光转过麦火林的脖颈处,只见在左颈贴住伤布遮着,不知伤势如何! 不管不如,他都得试试不可。正是双眸一闪,蓦地下头有了异动,是咱们柳帝王动手啦。 只见他一个曼妙的飞身到了应无罪那口箱子之前,伸探手进去一抱大美人便要退走。刹时,旁边“哗啦”一响赵不丢的一尺一寸薄刃激刺而来。 麦火林瞧这厢变化立即将法悟禅师往吾尔空年一扔同时窜身击下直罩向柳帝王的头顶。 赵不丢一尺一寸长的薄刃可怕,麦火林那只右铜臂更可怕! 柳大混可没有把握同时能应付这两样兵器。 便见得他窜身、移位、踢腿──将应无罪那口箱子挑起挡住赵不丢的刀,同时双掌划出一弧半拱半推迎向麦火林的那只铜臂。 麦火林只觉得下头这个柳帝王的双臂卷出一股既奇妙又难以形容的回力气机硬使自己这只右铜臂给顶在那儿再也移动不了不寸前进。 赵不丢一刀挑破木箱划转半弧卷向柳帝王的丹田腹部。这一手又急又快,咱们柳大公子上有麦火林要命的铜臂在全力攻击,压根儿顾不来下头这夺命的变化。 赵不丢这一刀已经是十拿九稳。 冬七寒怒喝出来的双拳又何尝不是如此? 赵不丢的刀尖才刚刚挑到柳帝王的衣面,冷不防是彻骨的剧痛从前胸后背齐齐挤向心脏。 好大口的鲜血喷出,这可不是柳大公子的喉咙流出来的。赵不丢到死前犹不敢置信一个人怎么敢做出这种攻击的杀技! 一双拳头要同时击中对方的前胸后背,那几乎是只有“以命博命”这四个字可以形容。 吾尔空年的剑迅速的由半空中卷下,惊鸿飞电的令人目眩,也令人全身毛细孔俱为之渗出寒汗来。 麦火林急退,他可不愿意成为上下交攻的靶子。 他退,剑光流转向柳帝王而来! 这时柳大公子已是左臂舒展抱起应无罪,却已无可退的时间。剑虹已至! 柳帝王不得不将应无罪往上一送。 他可不是要把应无罪白白去送死,而是想着吾尔空年绝不会杀了应无罪。果然,吾尔空年的剑虹一转,侧扫向柳帝王的腹部。 柳来王只有退,在退的时候竟是胸口一痛! 这不是剑伤! 柳大公子心中大骇,两颗眼珠子瞧清楚了是应无罪那纤纤玉足踢着了自己胸口。再仔细一点看──乖乖,吾尔空年可是比自己可怜多了。 应无罪一个身子在吾尔空年伸展左臂抱住,他可没想到抱住的是红粉死神。锥心剧痛令他惨嚎一声直挺挺的往后躺下! 太低估了这个女人! 柳大公子隐隐约约已经有点后悔啦。 “嘻嘻嘻──,你很吃惊是吗?”应无罪瞅看着柳大混得意极了的笑了:“柳帝王,事情可没你想的这么简单吧!” 的确是出乎柳帝王的意料之外。在另一侧的冬七寒这厢扔掉了赵不丢的体冷笑道:“应无罪你别太得意,眼前是二对二,鹿死谁手还很难说咧!” 麦火林这厢沉沉一笑,嘿道:“冬七寒,凭你能在麦某手下走过三招!” 他说便动手,强悍的气机自右铜臂卷出丝毫没半点客气的罩向冬七寒全身上下。 “装神弄鬼的玩意──。”冬七寒大喝一声,弹身迎上怒斥道:“冬某人倒是想见识你这条手臂有个什么来?” 冬七寒的一双拳头赫然迎了上去。难道他不晓得人家那条铜臂是可以要命的? 冬七寒当然知道,而且是知道的非常清楚。 拳头和铜臂撞上只是忽儿之间的事,但是奇怪的事发生了,那个变了脸色的并不是冬七而是麦火林!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麦火林的左颈忽然喷出血来,飞奔激射的彷如是被人砍了一剑似的。 没错,他是被砍过一剑──京走灾的剑! 冬七寒冷冷看着自己一双拳头十节指骨血肉模糊,沉沉一笑道:“麦火林,你做梦也没想到最后还是死在京走灾的那一剑之下!” 麦火林是没想到。 不但做梦没想到,甚至到了死前他都还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这是人类的悲哀!”阎如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冒了出来淡淡的道:“往往有人到了死亡时还在奇怪自己怎么死的。” “有意思!”柳帝王拍手笑了道:“你们一定研究过京走灾和张仙子怎么死的,如何一个姿势死的?所以,下了赌注这个姓麦的必然也伤着了某处要害!” 柳大混看着应无罪发白的面庞继续接道:“在经过一番研究后必然认定是伤在左颈对不对?” 大伙儿的眼光看向麦火林,只见他的左颈喷血处有光芒闪动。这是怎么一回事? “这家伙……。”柳帝王叹气道:“不但装了一条铜臂,甚至连脖子都放进了薄钢板。 难怪京走灾的剑刺进去时被阻挡住……。” 生死总是在刹那。 当时京走灾稍慢了那么一慢,死的不但是自己连爱妻的命也给赔上。所谓一着错满盘输! 但是,京走灾就是京走灾,他的剑既已是创伤了麦火林的经脉,只不过是伏而未发罢了! 冬七寒拳头上的气机就是利用了这一点以自己的生死做赌注! 好大的赌注!但是他成功了。 所公死的人是麦火林,而他仍然能好好站着对应无罪冷笑进:“任何一个把冬某低估的人只有死!” “很好,够气魄的男人。”应无罪环顾四下,淡淡道:“看来事情又有了新的变化?” 阎如来跨步飘身上了板车的木箱朝应无罪盯目沉视,道:“应无罪──,阎某人有一句话问你,问完就走!” 应无罪双眉一挑冷哼道:“你凭什么问我?” 阎如来不理会她这句话,自是瞪着她道:“唐糖这个女人跟你是什么关系?” 应无罪显然被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弄得一楞,沉眉闪眸哼道:“她跟本座一点关系也没有──。” “是吗?”阎如来哈哈大笑,道:“她是不是你的同胞姐妹?” 这话可是吓了人一大跳。柳帝王忍不住叫道:“果真有这回事?那天下最少有十个极重要的组织、帮派岂不是在眨眼间就落入了修罗天堂之手!” 因为唐糖是天下机关的第一人。所以,许多的门派组织都以能请得动她到帮里装设机关为荣。 现在,如果唐糖真是第一大修罗的女儿,那中原真的是会面临大浩劫了! 柳帝王这一刻的心情很沉重,也有很大的压力。 无论如何,今天一定要把这个姓应的女人擒到手! 掀无罪站在板车上很不屑似的抬眸望向天空,对阎如来的问题充耳不闻? “嘿嘿,你不相回答或是不敢回答?”阎如来又逼问了一句。 “我说本座跟她一点关系也没有──。” 应无罪泠然道:“而且,一个叛徒根本没有资格跟本座谈话,更没资格问话。” 阎如来哈哈大笑两声,浓眉高挑道:“应无罪──,那就怪不得阎某人无礼了。” 阎如来喝声向前,大张双臂攻向应无罪而至。拳势如风,半途中倏忽一转为指──正是他最为自负的“如来指”! 应无罪吸气后退,双臂似风似云拂动。柳帝王看在眼里不由得有些敬佩,更不禁吃惊警惕! 应无罪是个漂亮的女人,更是个可怕的女人。 且看这一双臂上下拂动恍如无骨,但是每一个角度每一个动作的时间都配合的好极了。 简直是,阎如来的如来指在两人一进一退间已经是变成对方掌中随意控制的“玩具”。 柳帝王自己尚且没有把握能做到这点! “咯卡”!两掌两指很快的交接在一处,柳大公子大喝一声窜身向前。他已经可以明白阎如来这回惨了,而且也真的看到阎如来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 柳大公子来的很快,应大美人在长笑中退的也快。阎如来偌大的身躯撞向柳帝王挡住他的进路,冬七寒立即接上攻击。 应无罪双眉一挑,冷喝拔身中且见一柄蛇形匕首扁薄似纸的往冬七寒射至。 这可是怪了。 若说飞刀这可不是,如果说是暗器那有这么明显的! 冬七寒两道眉毛一皱总觉得这颇不平常心里怪怪的。便是,猛再吸气提身而上在半空中半转半翻两臂如轮卷动。 这回,可看着了两人的真工夫! 应无罪的一双手臂直挺如僵般往冬七寒当胸插来,而令人惊异的是在她两臂掌指之前似手各有一道“气臂往前延伸。”五臂夺魂!“方圆不知什么时候也到了这里,讶叫道:“真臂、气臂、刀臂!” 那把蛇形薄刃果然有妙绝用处。 柳大公子双目一闪,哼道:“冬七寒也不差──。” 这厢冬七寒使用的是年前秘先生留给他的武学弧本上极深奥绝妙的拳法。 只见他的一双拳头在此刻似乎化为无形,两处臂肘拱起有如挽抱天地。与天地合一,正是秘先生武学心法究竟玄奇之处。 两道身影疾快接近,刹气汤力奔种种回力在短短半个呼息间极尽难言变化。 冬七寒似手占了上风!他的一双拳头击破应无罪的“气臂”顶上她的肉掌,一股气劲奔涌冲迫彷如大山大岳。 最后的变化胜负却还未完了。 刀臂! 那把蛇形薄刃彷如受到什么念力的控制以一种十分巧妙的角度奔射向冬七寒的后腰。柳帝王想救已来不及! 方圆的手掌才扣上剑柄亦觉空间距离远超他所能掌握的时间。 冬七寒的双拳和应无罪的两掌似乎已在某股吸力下牢牢黏住,眼看冬七寒已无抽身之力来对付后头的刀臂! 如来指起! 没有人想到在这一刹那生死之际时阎如来会平空自车板上弹跳起来,而且如来指的魄力令人惊心动魂。 如来指“挟”第五刀臂! “虽然你折断了我的指骨──,”阎如来朝脸色惨白的应无罪冷笑道:“但是功力尚不足以摧破阎某人的经脉!” 经脉未断气机仍运。 “哈哈哈,你爹大修罗必然是早就暗中观察组织中每一个人的武学胜弱之处而思创出一招破杀之法传给了你吧?” 阎如来双目精光闪动,长朗扬笑:“可惜啊可惜,你的功力差了火候,只有形而没有神。” 就是估计错了这一点,应无罪两条手臂正承受冬七寒双拳上极大的裂骨压迫之力。 涔涔冷汗滑背而下,一股寒意自胆生心。应无罪在百险之中仍做困兽之斗。 飞腿弹踢扭腰半转,不但可脱走冬七寒的拳势压力而且双腿旋风有攻有守之妙。冬七寒是拼了命扣紧这个机会岂会放过! 于此,亦是弹身飞腿硬是以一双腿和应无罪在半空交遇。啪啪啪,一连四腿相互着踢对方,应无罪先机已失加上是女流之辈这可吃亏了。 砰!重重一落,应无罪跌在麦火林的体之侧。 本来,这一战是结束了。谁都看得出来应无罪在这些顶尖高手的环视下可没半点机会。 没半点机会? 应无罪武功或许可以说没半点机会来对付这些人的攻击。但是就在她手指接触的地方还有一件事物可以让她逃出升天。 铜臂! 麦火林充满机关的那条铜臂。 单城的承佛禅寺今天可热闹了。一年一度一“春祭十五”可是鼎鼎的一件大事!便见得这寺前外十五、六丈早就摆满了各路小摊,人人争做这一笔生意。 别说单城三十万人口最少有一半来到这里,连邻近乡镇也涌来了不少人口。一大早就把承佛寺周围的每条都挤塞的满满啦。 “这次法会特别请了禅宗高僧四无大师登台说法三场……。”皮俊他们在人群中听人说道:“可是十足难得的机缘──。” “说的是。”有人接口道:“如此盛会,我相信那位宿命老人必然不会放过!” “这可有趣了。” 在旁的立即有人附和道:“宿命老人对佛理一向研究十分专精,届时和一代高僧四无大师论法绝对大有妙谛!” 原来这个宿命老头喜欢谈佛论禅! 皮俊左右看了看跟随在身帝的韦皓雁、倪不生和晏梧羽,一笑道:“咱看大伙儿分开去了,人这么多也不晓得那个老头子躲在那儿──。” “好啦、好啦──,你自个儿一路!”晏梧羽嗤嗤哼声笑叫道:“我跟韦姐姐、倪姐姐到另外一边看看吧!” 皮俊点了点头,当先便奋力排开众人往庙院里挤进去。这承佛禅寺极大,眼前这大雄宝殿前的广场最少可以容纳五千人数以上。 到处是人头在钻动! 皮大堡主从鼻孔一直喷吐气来不消片刻也觉得汗流浃背。俄然,在吵杂的人群中有人扯开了嗓子大叫:“皮俊──。” 呵,好大声。皮大堡主扭头一看了,只见在上百颗脑袋后面有一颗头奋战的顶了过来到面前哈哈直笑。 陆醒! “你这小子怎么来到了这里?”皮俊啊哈拍手笑叫道:“喂,出现的地点和时机很奇怪咧!” “来帮你的。”陆醒一付十分诚恳的样子道:“哥哥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劲儿知道了一点点宿命老人在那一带──。” 皮俊笑容可真愉快了:“像句人话,快带路吧!” 陆醒这厢转身便往右首的方向挤过去。当然,皮大堡主立刻也紧跟着展开混身解数在后头猛跟下……。 在人群的另外一头,晏梧羽和韦皓雁、倪不生手拉着手垫脚尖四下张望。人可真多,要不是她们的武功都不错早就被挤散分开。 “人太多了,非想个旁的法子不可。”倪不生苦笑道:“这般找法恐怕是很难有什么结果……。” “我们直接到后头禅房看看如何?”韦皓雁皱起那双美极了的眉头,无可奈何的道: “就算他们不许女众进入我们可也顾不了那么许多。” “好主意──。” 晏梧羽拍手笑道:“许多大庙院都不允许女众入后院禅房。嘻嘻,我早就想好好去破这规矩了──。” 在那个时代,这条佛门规矩是非常非常严格的清律。 而且,也的确有它的必要性! 三个人既然是打定了主意便不再犹豫的往旁侧挤过去。她们可是绝对没料想到,就在咫尺的后头,紧紧跟着死神在冷笑! 皮俊跟着陆醒东转西走脱出了人群到了庙院右侧的小门外,这里和里面是一门一墙之隔却彷如是两个世界。 深长的小巷,宁静而没有人迹。 “喏──,看到前头第四间漆黄色的木窗没有?” “怎的?” “宿命老人在那间屋子里出现的机会最少占了一半。”陆醒拍了拍皮大堡主的肩头接道:“兄弟,一切看你的造化啦──。” “耶?你不陪哥哥进去?”皮俊翻眼挑眉怪叫。 “开什么玩笑!”陆醒叫的可更大声:“你不知道现在这城里聚集了多少条罗天堂的人马?对不起,陆某人可忙着里里外外要招呼,没空忙这厢──:“陆大少挥了挥手便往回走了。皮俊哼哼的由鼻孔喷出一口气来大步的向前跨步迈进,没几步便到了那座有扇黄色木窗的屋子前。这方向是后屋,瞧这围墙占地并不挺大;再看看建材应该是个小康平实人家的屋子是了。皮俊打量了一番完毕,便再也不客气的伸手推窗!应声而开。由外头望了进去,是间相当雅致的书房。格局不大,但是每件事物都摆得恰到好处极了,特别是东面墙上那幅” 心经“──”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照见五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整个气氛,典雅而令人自起生敬之心。”看来这个宿命老人虽然外相牵猴戏人生,但是心境悟界可别有一番见地──。“皮俊翻身进了屋内东打量西看看了半天,自忖道:“从屋内的摆设可以看出一个人的习性,亦可看出一个人的修为来──。” 宿命老人“常在”的这间屋子,不论是不是他的,最少皮俊已经可以感受到这里的主人绝不简单。 他左看右瞧了片刻,推开了书房门再往外头走出。 当面的,是间四面以原木刨滑檀香暗浮的客厅,正面墙上斗大的八个字:“十无量心,必证成佛”。草书飞舞令人望之便觉气魄凌天神遨其中;再看这八字之旁则一横列写出“十无量心”来──慈悲、平等、欢喜、报恩、舍离、精进、智慧、亲和、无畏、法忍。 底下篆体属名是“鲁境单城宿命老人单奕伦”! “当真有见地!”皮大堡主抚掌而笑,也不管是在人家家里自顾自的乐道:“这十无量心依止修行不想成就菩萨我看也是不可能的了。” “啧啧──,小孩子好像有点佛缘?” 皮俊背后忽的有个老人从鼻孔哼气道:“听语气,你对这十无量心挺有领会的?” 皮大堡主回头一看,便见得是名衣着褛布衫足蹬芒鞋露趾一双手掌粗糙的令人肃然起敬。 皮俊在这一生的这一刻之前可从来没想过面对的这个老人竟然会影响他一辈子! “老人家是这儿的主人?”皮大公子都自个儿奇怪什么时候自己的口气变得如此之好。 “不错。”老人哼了好几声连连打量皮俊全身上下嗤道:“小子是从那里来的?平白无故的闯入老夫住处。” “晚辈皮俊!” “哼哼,可是专门赚女人钱的那个皮家堡皮俊?” “正是在下。” 老人看了他一眼,沉沉哼声道:“来这里干啥?” “拔宿命老人。”皮俊很直接的回答道:“问一件三十年前的事。” “三十年前你生了没有?” “正要出世。” “嘿嘿,小子──,别管你还在娘胎的事儿──。”老人挥了挥手,道:“安安份份的过现在的日子,强求什么?” “求个众生平安。” 好回答,皮大堡主都不相信自己那里来的智慧回答这一句! 那老头子的两道眉毛一挑双眼哗啦一睁大喝道:“好个求众生平安,且说来听听!” “修罗天堂居心叵测将以我中原千万生灵为鱼肉──。”皮俊扬眉道:“这其中关键在天地人第一大修罗一人身上。” 老人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道:“说下去。” “欲知此人面目及其武学造诣种种,如今可知最远的是三十年前的天下十剑被逼退江湖之事与他有莫大的关系。”皮俊话匣子可是不停:“晚辈等人是想寻找那位传说中的宿命老人明白此事好做为依线追查的方向!” 那老头子抬了抬眼皮嘿嘿笑道:“小子,你的气魄倒是挺大的吗──,很合老夫的胃口。” “那你老是愿意告诉晚辈有关三十年前的那位公案了?”皮俊可真兴奋的道:“那可保证精彩了。” “谁说我要告诉你了?”老人翻眼怪声道。 “耶?你方才不是说我很合你的胃口?” “问题是──老夫又不是宿命老头!” 搞和了半天,原来这老家伙不是自己要找的人?皮俊忍不住叫骂了起来道:“我的妈呀,你怎么不早说?哥哥我现在的事可是火烧屁股……。” 正说话的当儿,外头猛然磬钟撞响,是法会开始! 倪不生领先闯到了院寺后头禅房环顾四下一巡朝身后的晏梧羽和韦皓雁道:“这后院禅房占地极大,恐怕咱们还是得分头去找了。” 晏梧羽点了点头,当先回道:“那也没什么不可以。当年我爹就曾说过,天上地下那里去不得?” 韦皓雁看了看她们两人,沉吟道:“依我之见,这儿且先交给你们两个,我再找这里的督军想想有什么好法子没有。” 倪不生如晏梧羽双双点头回道:“那我们就各凭本事去找宿命老人了,输的可要受罚!” 这一路来她们可是情比姐妹好,一阵嘻嘻笑着便分开了去各自寻找。 晏梧羽这厢走右首方向,几个起纵穿越但见得禅房内已无人迹。那前头磬钟齐响是法会开始,难怪没人! “法会既已开始,宿命老人八成会去了前头混在人群里才是。”晏梧羽心中思着:“不如到前面去看看反而机会大一些……。” 心中既有此念便要回头就是,冷不防是背后冷沉沉的有人低喝道:“这里就是你的死亡之地,还去那儿?” 倪不生听到磬钟鸣起时立刻决定回头到前庭去。不过,背后那两股杀气来的既强,快令她不得不有所反应! 一个窜身反踢端是妙绝好招。可惜,背后这两名“和尚”的身手更好,左右一人抓住她的一条腿便折断。 好煞霸的手法! 倪不生这张俏艳绝伦的面庞立刻泛出涔涔冷汗来。 这些人是修罗天堂的杀手!倪大美人惨白着脸色牙关紧紧咬住。她并不怕死,只是今天死在这里莫名其妙的遭了人家毒手未免太不值得了些。 “你们到底是修罗天堂里的什么身份?”她的声音虽然已经疼的发颤,但是仍然要问: “是不是第一大修罗身旁那几个‘幽灵’?” “嘿嘿嘿,你到是知道不少事!”其中一个冷冷的凑过脸来道:“我可以再告诉你一件事──姓晏的那个小女人在你之前已经死了!” 韦皓雁是从承佛禅寺的左侧侧门出来到街上的。如果她走的是右侧,很可能就跟皮俊遇上了面。 当然,如果是这样的话她的运气也许就会好多了。 刚刚才跨出侧门外头,背后有人招呼叫道:“那位女施主请留步──。” 韦皓雁回头看去,只见是一名老和尚身旁跟着两个壮年僧朝她在招手。韦大美人可是不疑有它,含笑回身走进道:“是大和尚在叫我?” 那老和尚点了点头“亲切”的笑道:“没错──。老衲有几句话想问施主。” 韦皓雁偏了偏头,往前走近抱拳道:“大师请问。” “施主可是韦王爷之妹,人称‘江南国色’的韦皓雁?”老和尚含笑合十道:“如果是,大驾于敝寺这可非奉为上宾不可。” 韦皓雁正想推拒,旋即转念想到或许多和这些庙里和尚亲近对于寻找宿命老人有莫大的俾益! “小女子正是‘镇静王’韦瘦渔之妹。”韦皓雁深深一福,道:“一介女子何烦劳大师如此优遇……:““那里的话──。韦王爷威名天下人尽皆知,韦小姐国色天姿却且行侠江湖,有何人不晓?“老和尚哈哈大笑道:“无论如何今日法会韦施主是蔽寺的上宾!” 谁听了这句话谁都高兴,就算柳大混也一样。只不过有一点小小的差别是,咱们柳大公子会注意到这三个是不是假和尚! 在寺庙里的和尚也有假的?鼎鼎大名的承佛禅寺竟然也有人敢冒充混进来? 皮大堡主的脸色可真是惨白难看。在他的眼前有三具体,三具亲如胞妹的三具体。 这一刹那他全身都冰凉寒彻! 第一大修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韦皓雁她们三人除离于这个世界,而且就在自己不到十丈的范围内。 到了这一刻,皮俊真的是受到前所未有的压力! 这里是禅寺的后院,方才陆醒以跟他现在同样惨白的脸色出现后带他到了这里。然后,他的眼眶湿了! “她们都是好姑娘──。” “我知道,她们都很有情!” “她们痴情,而且有侠情!”皮俊痛苦的脸皮都在跳动,“是谁会这么忍心杀了这三个这么漂亮,这么可爱的姑娘!” “依据大天人收到的情报──,”陆醒的表情不但惨白而且恐惧:“第一大修罗已经到了单城!” 来了,他终于来了。 皮俊双眉一挑,冷声道:“是他下的手?” “是我们──!哈哈哈,这三个小女人还用得着大修罗亲自动手?” 在他们的背后忽然响起一长串的冷笑来!—— 收集 第十六章 皮俊怒目反身,后头可是站了老少高矮胖瘦各个不同的“和尚”!不,这些人不是真和尚。 出家人以慈悲为怀岂有像他们这般杀气腾腾! “修罗座前的八个‘幽灵’?”陆醒痛苦的呻吟了一声,苦笑低声道:“看来天地人第一大修罗真的到此了!” “怕什么?” 皮俊冷笑道:“这三条命是非要回来不可。” “有气魄!”那堆“和尚”中有人大笑道:“要不回来就乾脆陪她们走一段黄泉路。嘻嘻,三个大美人服侍,可是人间地府都少有的事。” 皮大堡主已经快忍不住要出手了,却被陆醒的一句话挡住。“你们为什么到单城来!” 陆醒好小声的道:“如今只剩下你一个,好歹也要活下去找到宿命老人才是──。” 这句话比什么都有效! 皮俊硬生生吞下这口气,哼声低问:“你的意思是如何?” “先避一避吧!”陆醒谨慎而小心的回道:“大天人也来到单城,咱可以先逃躲到那儿。” 这回皮俊可是想也不想拔腿就跑,陆醒楞了一下当然也不稍后于皮小子。便是,两道身影窜走之际那八名“幽灵”已是怒斥喝声中追杀而至。 旋即的工夫,二前不后十道身影已经是到了承佛禅寺前头。 幸好这儿人多,皮俊和陆醒双双往里头钻便消失无踪。“往这边走。”陆醒的神色可真的是紧张,“第一大修罗的这八个幽灵可怕的很,能不能躲得掉还不知道。” 他们抬眼四望,方才那八名“和尚”已有四名上下分据于出入要口,而其中四名则隐隐约约出现在人群中穿梭往自己这方向靠来。 “奇怪,”皮俊皱眉道:“无论我们移往那个方向那四个家伙总是能抓住位置朝我们包挟过来──。” 陆醒苦笑回道:“现在你相信他们可怕之处了?” 皮大堡主犹自在疑惑着,上头讲法的四无大师已是朗声道:“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皆空,度一切苦厄──。当年广奘大师前往天竺求佛经后在白马寺翻译经文,这‘心经’乃是浓缩一部经典所成……。” 皮俊此时心头正急,耳里听脚下跑正自奇怪那几个“幽灵”如何找出自己的位置来?并且听得:“这首段之意是,观自在菩萨以其大愿渡化世人到极乐彼岸,如果能心口一意称呼其名超越色想行识这五蕴的限制。那,一切苦一切厄皆可藉由其威德力得解脱。所以──,观自在菩萨亦名观世音……。” 话说到此,那四名“幽灵”已到了皮俊和陆醒左近不及一丈,紧紧的围了上来。 皮俊叹了一口气,道:“看来我们不打是不行了。” 陆醒完全同意这句话,也做好了准备。就在他们想要动手刹那,人群中有个好大的声音喝道:“放屁!” 放屁!好大声。便是一道金光在前紧随一身影双双窜上了法坛在那儿哈哈大笑:“我宿命老头听你这和尚狗屁不通的妄信传法,可别下十八层地狱受无量苦!” 四无大师脸色一变,淡淡道:“这位施主有何高见?” 宿命老人这一现身立即引起下头的骚动。当先那道“金光”是宿命老人最佳注册的天竺金毛猴那身金毛映着日光的辉芒。 “这回可真有好戏看了。” 每个人心里都在想,只有皮大堡主的肚子里在干。这个上台的老家伙就是方才自己所见的那个老人,还框了自己不承认就是宿命老人──单奕伦。 “高见不敢──。”宿命老人单奕伦哈哈大笑蹲下拍了拍坐在脚边的金毛猴边道:“心经第一句话为什么用观‘自在’?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用‘照’、‘见’五皆空?嘿嘿,和尚如果明白而且事证修入,自是有神通力度一切苦厄!” 四无大师双眉一挑,道:“愿闻其详。” 宿命老人微微昂首长嘘一口气道:“世人学佛只求文字理、只得文字理。未有真事证亦未真有理证……。” 他缓缓环顾台下黑压压的众人,摇头接道:“所谓观自在这‘自在’两字乃是指观出‘自性佛位本在’之意。亦即当年六祖悟道的那句金刚经所言‘应无所住而生其心’!” 一阵沉寂! 单城人人都知道宿命老人好佛学禅,但可没料到他的见解这般深刻。 “应无所住就是一日十二时辰皆不动念皆不住于一切我、法中,而生其心的心就是自性佛位这时涌现了。”宿命老人接着道:“唯有达到这种无念之念,我法二执已亡的程度才是学佛基本工夫。” 四无大师点了点头,道:“施主请继续说下去──。” “至于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的那个‘行’字,则是永无休止的以法身智慧行使大愿,在‘生死不拘,一切法拘它不得’这句达摩血脉论的境界中不辞劳苦的拔渡众生之苦──。” 宿命老人看了四无大师一眼,谓然道:“接下来的‘深’字则是八地不退转的慈悲心德性!” 四无大师挑了挑眉,嘿了一声含笑道着:“施主请接着说下吧!” 宿命老人可半点也不客气的且说道:“那个照见五皆空的‘照’字则是以智慧完完全全的明白一切佛的心佛的旨意。见字呢──,则是经历过所有的事证,具备一切自性本具的神通。举手投足之间运用自如,已与法界合一!” 他说到这里倏忽大笑接道:“这六个字代表了体、相、智、德、理、事六件大基,而后方有能,用足以突破一切时、空限制。这体、相、智、德、理、事、能、用、时、空是谓‘十大’,十大本一如,十大一如通往大自在是如达么血脉论中所说得:唯佛一人能会此法,余人天及众生等尽不明了。若智慧明了,此心号名法性,亦名解脱;生死不拘,一切法拘它不得,是名大自在王如来。” 注:以上这段佛理解说乃是笔者事证学佛过程所知。学佛一事微妙深邃难以短短数百文描述,来自笔者将以专书论述‘静禅与气能、灵能、心能之神通变化’及‘智慧深禅定’。 另则,笔者在前书“柳帝王”中曾说及“吸收宇宙能”自由自在随心所欲之事后接到许多读者以书信、电话到出版社询问。因笔者后来到世界各地旅游、弘法而一直未能有机会回音各位读者在此深感歉意。目前笔者在台北东区建立一处道场弘法,但是来学之人必须有缘寻至而且要笔者见知其三世中有具佛缘方得笔者传授。 因缘此宿命责任所以笔者在禅定中深虑后仍然决定不在此相告,唯待读者中或有有缘人寻来。在此,再致歉意! 宿命老人这段话说完,四无大师脸色变了几变,耳里且听得对方说道:“应人间,你还不明白吗?” 四无大师脸色一下子变得十分十分的难看。这时他可一点也不像是高僧菩萨相,十足的是愤怒修罗。 “他就是天地人第一大修罗!” 陆醒忍不住叫道:“不,应该说他化成四无大师!” 明初佛门高僧四无大师人所敬仰当然不会是第一大修罗。只是有一回他前往单城弘法的路上曾与随行弟子失踪七天七夜而受了一次魔难。 皮俊这下可明白了,忍不住随之叫骂道:“他奶奶的,哥哥我还奇怪那些‘幽灵’如何能在千百颗人头中找到皮某人的位置方向,原来高高在上有人指点──。” 身旁的陆醒可没他这个心情在这种节骨眼儿上做分析思考比较判断求证,陆公子只想赶紧逃开这个地方。 “幽灵现身,或生或死;修罗露面,有死无生。”陆醒拉着皮大堡主的衣袖道:“咱们趁机快走吧!” “走!你别开玩笑了行不行?” 皮俊可是叫了起来:“眼前台上那位宿命老头在这节骨眼上露面你知道是啥意思?” “啥意思?” “稍早哥哥我问他的事现在是藉机要说出来啦!” 陆醒楞了一楞,环顾四下只见那八名幽灵“和尚”不知何时已暗中挟包到法坛之前。 看来,当前第一大修罗要对付的人是以宿命老人单奕伦为首要目标。 “应人间──,三十年前你用计逼得十大名剑退出江湖之事老头子从来没有对别人提过。”单奕伦从鼻孔喷出一口气,仰天朗喝道:“不过,我们当时的约定你可忘了遵守。” 应人间的表情变了两变,蓦地仰头哈哈大笑掀揭开人皮面具露出本来面目来。这是一张很不平凡的脸! “古拉王爷!”陆醒几手吃惊的被自己的口水噎到,完全不敢置信的道:“他是当今蒙古族内最被看好接替可汗的人选。” 皮俊不得不承认如今站在台上的那个“古拉王爷”应人间当真有王者的尊贵气息;不仅如此,更有统御天下的霸王气魄! “就凭他这张紫面飞虎眉有够摄人的,”皮俊接口点头道:“面庞梭角深烙双眼威武射加上这七尺之躯着实有令人不得不佩服之处。” 陆醒苦笑的看向皮俊一眼,道:“这个古拉王爷曾经遨游过关外及塞外极西,与各处王朝俱有相当交情……。看眼前他露出了真面目,只怕是要化暗为明了!” 皮俊方才一点头,在上面的宿命老人已经再接口冷笑道:“嘿嘿──,应人间你不会忘了三十年前当你犹仅三十年岁时所说过的话吧!” “本王爷没有忘。”应人间昂首洪声道:“只要你不说出三十年前之事,本王可以饶你一命──。” “哈哈哈,这只第一条,而且是你自己说说找台阶下而已。”宿命老人冷冷哼道:“当年中原在你们蒙古人控制之下却对老夫无可奈何,所以你为了自顾颜面才会喷出这种话来!” 他伸手拍了拍金丝猿继续说道:“第二条是什么?嘿嘿,你可是保证过对天下十剑绝不加以杀害。” 应人间浓眉一动,朗喝回声:“本王三十年来从未对他们十人出手。” “哼!既是如此,张仙子、京走灾、吾尔空年他们三个是怎么死的?” “哈哈哈,单奕伦你说这话就太没道理──。” 应人间冷笑接道:“本王这回重回中原长以武林人身份行事,而且目标前并非他们。哼哼是他们干扰了本王的行动而有所冲突!江湖中事,生死平常得很。” 宿命老人嘿嘿笑着,伸手一指应人间大喝道:“满口胡言!既然是以江湖中人身份进入中原,且为何暗中调派上万蒙古兵勇陆续藏伏于中原各处?” 应人间双眉挑动几下,且听得宿命老人朝下头朗声道:“应人间──,三十年前你是使用了‘玄天五浊木’让天下十剑彼此间起了嗔怨恨痴愚而逼得他们退出江湖!” 玄天五浊木? 陆醒脸色大变“唉耶”一声,低沉道:“这玄天五浊木置产于成吉斯可汗陵寝里生长以防止外人盗墓。怎的,应人间难道是偷偷进去了不成?” 皮俊正想再问,那端应人间已是大喝道:“老头子,你今天可是先坏了规矩,莫怪本王手下不留情。便是,八道身影如电般往命老人的身上挤去。是那八具幽灵杀手!”你赶快把这个消息传送出去给柳帝王。“陆醒这回似乎很够朋友的道:“宿命老人由我来接应!” 皮俊现在没有机会提择,唯一能做的就是把“玄天五浊木”这五个字传送出去。他相信,以柳帝王这小子的博学多闻,对这五个字一定可以想出个好对策来。 宿命老人对这八个杀手并没有十分的放在心上。但是他不能不注意近在咫尺的天地人第一大修罗的动向。 八道刺骨裂肉罡气穿打过来,宿命老人神色不动只是稍稍移转脚掌方向便让轰天而来的八猛罡风相互激汤抵消。 妙!陆醒在下头看着忍不住喝彩一声。可不只是他,这庙前广场上成千上万人群无不纷纷大力鼓起掌来。当中犹且有人叫道:“这些蒙古人欺我汉人太甚。如今是大明天下竟敢如此猖狂撒野。” “咱们轰涌而上,吐口水都淹死他们──。” “对!我们人多,瞧这些人能耐我们如何?” 大伙儿一阵呼叫便是齐齐往台上挤去。那应人间看得这情势冷冷一笑,蓦地自袖中飞出一道强光奔到了半空炸响开来。 “这是信号!” 庸救不知何时站到了陆醒背后,哼声道:“应人间安排了近万勇士潜入单城,刻就要发动。” 陆醒这回可是楞了,直问道:“那我们该如何是好?” “退!” “退!” “哼哼──,你以为只有那一万名兵勇而已?”庸救的瞳孔闪过一丝恐惧道:“整个修罗天堂在这时都将大举进攻,可不是你我两人能挡得了!” 陆醒也真的染上了一丝恐惧──“人间世呢?生死林呢?我们可是占了三分之一的力量……。” 他看着庸救的脸色,知道自己是完全白问了这句话! 应人间是个人物。 他可以忍,忍住庸救种种背叛的行为。 但是,他忍的代价是要把庸救的力量连根拔起。显然现在由庸救的表情来看,他做到了! “我明白了。”陆醒的表情闪过一丝痛苦,但是更坚决的一句话是;:“单城是个不错的地方──不管是活着住下来心是死的埋坟地。” 解勉道真的有些烦恼啦。 首先,从地下水道出了南阳湖不知怎的就不见了柳帝狂的身影。 这可是一个丢不起脸的大笑话! 堂堂天下三大帮派之一的乾坤堂堂主解勉道护送的人竟然平空不知在那个时候消失! “我们应该想到柳大先生并不赞成我们的做法,而且会用他自己的法子离去。”萧灵芝十分抱歉的道:“我们是想到了前者,却不明白他是么走的?” 解勉道除了苦笑还能说什么? 暗流经过了石洞自湖的东边出来,这中间约有半炷香的光景是幽暗无光的壁道。他们当然有带着火把,只不过山洞内所卷动的风超乎意料外的强劲,直让舟子摇汤不已。 就是在那一片乱中柳梦狂走掉的吧! 第二件让解勉道烦恼的事是──单城落入条罗天堂的控制中! “据我们的消息昨天单城曾经有一场混战,由承佛禅寺开始推衍到全城!”解勉道皱眉沉吟道:“依这情势来看,蒙古人或将并要大举入兵中原。” 萧灵芝一双蛾眉忍不住低沉,叹气缓声着:“何苦让天下苍生如此?究竟为了个什么?” “一名一利一权,这三件事物……,”解勉道摇了摇了摇头,苦笑道:“人生就是如此,在这三个带不走的东西上沉浮沦没──。” 他叹了一口气朝身前的这些得力助手下令道:“立即发动总动员令,务必阻止修罗天堂的力量从单城扩充出去!” “是!”众汉子齐声朗应,当中一个问话道:“堂主──,有关于柳大先生的下落……?” “他是一条龙──。”解勉道挥了挥手,“碰上了就把消息传回来,用不着刻意去找他!” 柳帝王还没到单城五十里前已经接到了消息:“宿命老人说出了‘玄天五浊木’。” “单城落入修罗天堂的控制中。” “乾坤堂的大批人马散布在单城内外,随时有一场大战!” “柳大先生独自离开了解勉道的护送。” “镇静王韦瘦渔因其妹韦皓雁之死愤然大怒正欲调派大批兵马围攻单城。” 烦恼了!柳大混苦笑道:“无论如何不能让那位韦王爷有所行动。否则正中了蒙古人之计!” 潘离儿在旁点头道:“这是调虎离山之计!” “不错。韦王爷这一调派兵马攻单城势必让蒙古人有机可趁自塞外攻来……,”宣雨情轻叹道:“蒙古人这一攻并引得镇守关外的北天王沈京飞不得不派兵驰援。这回,女真族可中了下怀……。” 柳帝王哼哼接道:“更麻烦的是西疆异族早有入侵中原的野心。如今大明初定民间百废待举,如果这个乱子一大他们岂有不出兵之理?” 要知在元朝时建立了四大汗国王朝,在中原以外地域犹且和蒙古王朝相互有极深不可分的关连存在。 “解勉道一定料到了这点,所以宁可在韦瘦渔行动以前以武林的方式解决。” 柳帝王的嘴角淡淡泛起一丝奇特的笑容:“这是男人与男人之间的战争!” “你打算自己一个人进单城?”宣雨情不愧是他的妻子,轻轻叹道:“没有人可以阻止你……。”她笑了一笑,盯着郎君接道:“但是,也没有人可以阻止我想做什么是不是?” “喂,你的意思是什么?” 柳帝王可是叫了起来:“哥哥我方才不是说了,这是……。” “男人与男人间的战争?”潘离儿笑着接道:“但是你可别忘了,还有女人与女人之间的战争!” 柳帝王快哭不出来啦,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把目光转向在后头一直默默不言的方圆老头求救。 “别看我!”方圆叫了起来:“人间世、生死林已经补应人间那老贼控制,老头子烦恼庸救那小子的下落尚且不及,可没闲工夫理你的家务事。” 在方圆旁两侧马背上的是阎如来和冬七寒。 “不关我们的事……,”阎如来哈哈大笑道:“阎某人可是来游山玩水,顺路而已!” 在几天前的一战,阎如来的“如来指”到底是不是废了?没有人知道答案。 但是这可是一个好理由──他没有能力阻止宣雨情或潘离儿去做任何她们想做的事! “真好,他们都够朋友──。”柳大混以一种哀怨的眼光看向冬七寒恳求道:“那位潘大美人和你以前是旧识……。” “好男不与女斗。” 冬七寒的回答简单的令柳大混气。“你们这些人真够朋友。”柳大公子最后的希望是放在走在最前头的那一对夏姓兄弟身上了。 他正想向前策马,冷不防两旁长草中冒出四个人来。四个看起来实在是有够平凡的人,阻止在路途中间。 “喂──,朋友是想要点银子还是想要命的?”夏停云哼哼叫道了:“要银子没有,要命的话……。” “还不知道是谁欠谁的?”夏两忘接的好极了。 “不要银子也不要命。”其中一个粗粗壮壮的汉子倒是十分有理的往后头一指,道: “我们只是奉命来请柳公子和敝家主人一叙。” 柳帝王这厢到了前头,嘿笑问道:“你们主人是那位?” “当今人间世‘大天人’段九九长老──。” 长老?看来是修罗天堂七大长老的最后一名了? 阎如来这厢也到一前头,听到“段九九”这三个字立刻大喝一声:“快退!” 退什么?反正没有人用脑袋想,立即一个个飞身暴退。刹那,眼前四个活生生的人竟是炸碎开来。 更可怕的是──惨绿带墨黑色的血! 这血一喷到马身上立刻嗤的冒出深绿臭烟来,滴到了地上,整片的砂石就如同翻滚的波浪似的令人触目惊心。 “这是什么?”夏两忘忍不住叫道。 “毒血两亡人!”阎如来很沉重的表情道:“七大长老中就以这个段九九最毒辣。只要出手,必有人亡!” 只要出手,必有人亡。不管死的是敌人还是朋友! 柳帝王忍不住要开骂了:“这家伙的脑袋有问题是不是?竟不把人命当成一回事看。” “人,在他的眼中只是一件可以达到目的的兵器!” 阎如来的脸部抽动了一下,缓缓身接道:“这点,就是我们所知道的全部。” 潘离儿讶异的问话了:“你没见过他?” “除了大修罗以外,没有人见过他。”阎如来轻轻一叹,道:“宿命老人单奕伦为何三十年来蹈光隐晦?据说曾经中了这个段九九的毒有关!” 阎如来说着,将目光转向方圆。 难道,这句话和方圆或是当年的天下十剑有关? 在十四道的目光之下,方老名剑不能不叹气的说句话。“方才的消息中有‘玄天五浊木’这件事……。” 他看了众人一眼,眸子闪过一丝痛苦,道:“前头不远就有一座茶坊,在那儿说吧!” 这条路竟真有一座茶坊,而且是座颇有唐风的茶坊。 “真是不错的地方!” 柳帝王他们并了三张桌子坐下,边啜着茶边看向方圆嘿嘿笑道:“老大,你可以说了吧?” 方圆的目光一直投射在坊外的蓝天上,片刻之后这才缓缓道:“五浊木是天地间最邪恶的树木……,不,应该说它是一种最考验人心的树木……。” 这可是有趣的事,大伙儿可真专心了。 “这种树木须经千年以上方得长成,长成之后全树只结一果……。”方圆双目微闭,缓缓道:“这果子亦须经千年之久吸收日明精华人间千气而后自然爆破……。” 这个“自然爆破”四个字可令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大伙儿全想到方才那个“毒血两亡人”恐怖的样子。 “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时,如果立即将母树的根挖出来七天七夜的时间里趁它毒性潜藏的时候用法子压伏便是‘玄天五浊木’的成因!” 方圆看了眼前这七人一眼,嘿声道:“世间在佛家是由五浊恶世,所言!怨恨嗔痴愚……。这五浊木在母胎千年成果,果成并吸收人间千气种种欲,如果让它发挥出来当真不是人力能挡……。” “为什么?”柳帝王忍不住问了一句。 “此木削制成杖后运用某种方法可以将它千年吸收的各种‘欲’化成一种‘气’击入人心!”方圆苦笑的摇头:“当年天下十剑就是败在这里!” 因为天下十剑人人修为妙绝,亦是人人以己为尊。 纵使他们的定性极高极深,终是忍不住这个“天下第一剑”五个字在心中蠢动! “不过十剑终是十剑!” 方圆哈哈大笑道:“那只‘玄天五浊木’在我们十人全力奋挡之下可也伤了极重的创击!” 宣雨情点了点头,道:“难怪方才你说是人心人性最佳的考验器具。如果一个人的修行能到‘空’的境界一切世间事物皆不落于心的话……那五浊木便是无用了!” “理是如此──。” 方圆苦笑道:“但是你面对一个敌人时可还能‘空’?” 这是实话。绝对实实在在的话! 面对要杀你的人犹且不举剑不出手,那死的一定是你! 柳大公子叹了一口气,道:“这玩意儿那来的?” “成吉思汗的古墓里!”方圆苦笑回着:“普天之下就此一支,也幸好如此……否则岂不是天下大乱!” “那么,是他偷进了古墓之中?” 柳帝王的眼眸闪了两闪,“这在元人可说是天下最大的一条不敬之罪!” 这或许是一个转机!宣雨情点了点头,并皱眉问道:“五浊木不是具十足的毒性?他又如何能取?” “段九九的帮忙吧!”阎如来闭目沉忆道:“有一个曾听大修罗提起段九九在毒术的研究上三十年前已是料千古所未有。” 事情讨论到这里可是只剩下最后一点:“玄天五浊木在三十年前受了创击,要多久的时间可以复元?” “半甲子!”方圆的表情很痛苦:“最久半甲子时间!” “半甲子就是三十年──。”柳帝王叫道:“依这么看来岂不是那怪东西又要出世作乱了!” “可能还有三个月的时间……,”方圆仰首望天,眼瞳孔里一丝好深的恐惧:“五月十五月圆时,正是那三十年前我们与他一战之夜!” 五月十五月圆时! 柳帝王缓缓的站了起身,朝一桌子的人可是十分慎重而严肃的道:“在我们的一生里,总是有件天赋的使命!” “现在,我明白要做、要阻止、要断绝的一件事是什么!”他转身往外走,留下最后一句话:“不论你们要做什么,但是别妨碍到我!” 柳帝王的一生可没这么严肃过,谁都知道!所以没有人去阻止他。 相同的,每个人在心底也各自打着一个主意──一个不允许任何人妨碍、阻止的计划。 单城仍旧是单城。活着的人一样在呼吸,而空气在早晨的时刻仍然是充满烧饼油条的味道,一条又一条的街路也仍是平坦。 如果有什么不同,就是这座中原的城池忽然彷如回到了几年前蒙古人统治的时代,到处都可以见到塞外打扮的鞑靼人呼喝而过。 柳叶家在单城只是上百间点之一,平凡的很。 在子的后头是这家主人柳叶住的房间。 柳叶住房的右侧有间通,里头则住着柳叶家的三名伙计。一个子四个人撑住,这是很平凡很自然的事。 柳叶家今早开门却有点不一样。柳老板今晨可没像以往那般站在柜台拉扯嗓子一大声: “有客人来──,小伙子们努力点!” 起先,早来的客人没什么感觉,到了后头就有人问话啦:“小火毛──,怎一回事不见你们当家的?” “你老关心了。”那个叫小火毛的打揖回道:“当家的今天身体不舒服,受了点风寒在后头躺着。” “有没有去请大夫啊!” 小火目的后头忽的一个笑容可掬的年轻人在问。这伙计回头一瞧,可是个外地人生平未见过面的。 “多应这位公子关心。”小火毛讲话客客气气的,却有一股生疏的感觉:“你可是刚到?要不要点什么?” 年轻人笑了笑,忽然凑到小火毛的耳边低声道:“柳当家的恐怕不是‘生病’,而是在帮人‘医病’吧?” 小火毛的脸色变了一变,倒是挺镇定的嘻嘻一笑回话:“客倌想要吃包子,咱这里没有。柳叶家子上上下下全吃素……。烧饼油条豆米浆没半点沾荤,看来是找错了地方。” “看来是我看错啦?”年轻人又摇头又拍脑的笑道:“咱家这个老亲难道不是这间子的老板?” 小火毛瞅眼看了这年轻人上下一回,试探问道:“这位公子,你怎么称呼?” “柳帝王!” “柳……柳……帝王?”小火毛可是结结巴巴的接不起话,好半天才吞了一口口水道: “咱家老板是有这么一位亲戚没错。可是……。” “可是怎么知道哥哥我是不是真的柳帝王?”这年轻人又凑向前咬耳根道:“因为我爹留了记号表示在这儿给咱世伯治病……。嘻嘻,你不会不知道咱爹叫什么名字吧?” 小火毛这回可不得不信了,当下“啊哈”一声,拍着对方的肩头道:“原来你是老板的亲戚,怎么不早说?” “你来了?”在一大块雪白色有一个半人高的檀香木前面,那个令人尊敬的“帝王”柳大先生正在那儿盘腿打坐向着儿子笑道:“这块自夕阳新月谷得来的万年檀木果然奇妙非常。” 柳帝王用力嗅了嗅,摇头道:“怪了,怎么没有檀香味?” “这种已经上万年化褐为雪的檀木早就将日月精华内敛于干木年轮内……。”柳叶呵呵笑着自这块檀木的另一端探出身来道着:“可别小看了它──,一旦它内蕴里面的精气散发出来若非有极深的定力根本承受不起。” 所谓“天地福气,无慧难得”! 柳帝王踱呀踱的到了他爹身旁一笑道:“受伤了!元般若的剑似乎是有相当可观之处!” 柳梦狂淡淡一笑,回道:“帝王绝学方是天下第一!” “这当然是!”柳帝王尊敬的应了一声,朝向柳叶问话:“这块压箱宝都搬出来了,晚辈有什么可以做的?” “到上头去。” “上头?”柳大公子可是连怀疑也没有的飞身而上。 柳大公子这回可忍不住讶声道:“怪哉──,这玩意儿似乎是有生命的……。” “你所知道的玄天五浊木不也是有‘生命’?”柳梦狂在下头淡淡道:“天地万物自有其灵力精气,只是人类用眼不用心,所以看不到罢了──。” 这话相当有理。柳帝王点了点头在上头叫道:“现在下一步要怎么个做法?” “你从上头用利刃凿一个洞下来,柳叶可是谨慎极了的道:“到了中下方约莫是你爹盘坐心口位置再至侧面一排孔相通!” “明白了。” 柳帝王应了一声便是抽出一把锋利匕首往檀木面上插下。乖乖!这檀木可是大不简单,一股不可思议强大气机反弹而上。 不只是己首插落的位置,整个檀木面上俱为之大转波动。咱们柳大公子差点没蹲个稳便要跌摔下来! “嘿嘿──,小子你可明白这不是件简单的事了吧?”柳叶在下头呵呵笑道:“就看你到晚上能不能做的成?” 柳帝王朝下头哼哼道:“这点事可难不倒晚辈──。” “那最好。”柳叶的心情显然是愉快极了,在柳梦狂的身边一大屁股的坐下道:“老弟咱们好好喝一顿酒轻松轻松,我可相信上头那小子办得成!” 柳大混混能说个什么?一个是他老爹,一个是要救他爹的同宗世伯;除了叹气猛做“苦力”之外可是连半个字也不敢抱怨。 韩道大总管可不觉得这一路往单城走是多光荣的事。 “成亲”队伍老长一条的往南而走本来已是很招摇的事,再加上那个唐糖美人唯恐天下不知似的树了大帜在马车箱后头,斗大鲜明的字是:“唐糖成亲大喜车”! “唉,你一定要这么招摇吗?”韩大总管在马车内好大的一声苦笑重覆着说了这句最少说了一百次的话:“咱们就不能‘正常’点,两个人一对的各骑一匹马吹吹这满天满地的春风?” 他会说这句话另外一个理由是──缚手缚脚外加全身的穴道上上下下被点制了十来处。 “这当然不行了。” 唐糖笑的表情可美了,又俏又娇一双眸子闪着晶亮迷人的光彩。“你们乾坤堂人多势大,我可是知道只要让你露面在外头包管要一天一夜整个中原武林传遍……。” “你不想这样吗?”韩道努力的游说着:“唐大美人──,你跟那个柳小子成亲的事不想让全天下都知道?” 唐糖笑的可乐了,“当然想!”她柔情极了的轻笑道:“不过,要等到见了柳哥哥的面才能说出来。嘻嘻,这不是更有趣?” 韩大总管可一点也不觉得有趣,特别是他从身旁这个女人的口里听到韦皓雁、晏梧羽、倪不生三位姑娘死在第一大修罗的杀手手下后,他不得不怀疑起这位唐大美人的身份来。 从单城传的消息如何在短短的三个时辰内便得知! “你在怀疑我的身份?” 唐糖可是精明的像鬼似的,瞅着韩大总管说道:“反正再过半个时辰便可以到南阳湖,告诉你也无妨……。” 她的表情突然间可是严肃起来,缓缓的仰天嘘出一口气道:“我娘是中原蜀中人,我爹……则是蒙古鼎鼎大名的古拉王爷……。你听过吧?” 乾坤堂的韩大总管当然听过这位塞外权大势大的人物。他点了点头又听唐糖继续接道: “在江湖中,也就是你称为天地人第一人修罗的那一位!” 道忍不住呀呼了一声,道:“他是你爹?这么说来应无罪那个女人跟你是姐妹了?” “同父异母──。” 唐糖的目光投向车窗外冷冷淡淡的道:“她不承认我这个姐妹,嘿嘿──就像我也不承认她一样。” “那你打算怎样?”韩道越来越有兴趣了:“现在你一定知道南阳湖乾坤堂和单城修罗天堂正在紧锣密鼓隼备大战一番!” 唐糖的脸色不由得变了,狠狠的瞪着韩大总管。“你是怎么知道的?”她可是睁大了眼睛,“十天十二时辰都在我的控制中,你是怎么得到外界的消息?” 这是一件很严重的事。 简单一点的说,自己的行动全数落在乾坤堂的掌握中! “你这么明目张胆的挂大招牌当然会引起人家的兴趣啦!”韩道微微一笑,接道:“最有兴趣的是──唯娶了你这位唐大美人!” “这些我并不意外。”唐糖冷冷的道:“重要的是他们怎么把消息传给你?用什么人什么方法!” “你为什么想要知道这些?” 韩道嘻嘻笑着反问道:“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如何?唐大小姐你的目的在那里?” 唐糖盯着韩道好片刻,沉眉了好久后终于道:“击垮修罗天堂这个组织!” “什么!” “你耳聋了是不是?哼、哼──!” “耳朵是没聋,不过有点扭转不过来。” “那就是不相信了?”唐糖瞪大了一双娇的大眼,哼道:“有我帮衬着你们对付修罗天堂这种天掉下来的好运还不知道好好珍惜……” “如果是真心的那当然很好!”韩道淡淡一笑,打了个哈欠道:“可是谁又有把握你是具的还是假的?再说你是应人间的女儿,要我们一下子就相信……。” “好好好──,你怀疑的真有理。” 唐糖的脸色可是不怎的好看,冷冰冰的说话了:“既然是这样,大家便没得谈了!”她忽的一扯嗓子,叫道:“停车!” 停车?停车干啥? “把小子给我丢下去。”唐糖恶狠狠的咬牙道了:“让这个姓韩的给后头跟着的四个料理掉算了。省得老在耳根边吱吱喳喳吵个不停!” “什么?”韩道可是叫了起来啦:“喂──,你这样太狠了吧?” “狠?哼!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唐糖可是笑的很令人生气,“姓韩的,这回可是自找的怪不得别人。” 哗拉一声,自们韩大总管连开口“哀求”的机会也没有便叫人七手八脚的拉下马车一大力的扔在黄土地上。仆! 可真是扬起了好一阵灰尘来。 韩道全少穴道被制,顶多只能弯扭脖子把下巴撑在地上朝前叫道:“姓唐的你可真狠! 好歹也给哥哥我一个公平的机会……。” 一串笑声出自唐糖的口中,只见她半个身子吊在车厢外诡诈的嘻嘻笑道:“你怕什么? 这附近可多的是你们乾坤堂的人,我保证在韩火火他们四个到达以前你们的人已经把你救走啦!” “喂、喂──,你的目的是什么?”韩大总管可是扯大了嗓子“努力”叫着:“千里迢迢把我带到这里丢下……。” 叫破了嗓子也没用,马蹄声已一路走远。韩道可真的是有够一肚子火,幸好自己的人来的果然很快。 “大总管平安哪?”一个满腮大胡子叫席卷的家伙给他在身上拍打了一阵呵呵笑道: “很难得看到大总管你这么狼狈──。” “少说风凉话了。”韩道撑起了上半身哼哼的指着双腿道:“你怎么穴道只解一半来的?” “力有未逮!”席卷苦笑的摇摇头道:“方才一试就知道了,咱们可没这个能力解。” 韩道当然明白眼前这五个手下半点方法也没有,至于自己并不是没这个能力而是被姓唐的那个女人折磨了好几天,丹田的气机一机半刻还不能凝聚起来。 “看来只有你们背着我去见大堂主啦!”韩道这话才说完,背后可有人接话了:“那儿都用不着去。” 又是唐糖这个女人! “你怎么又回来了?” 什么话?你忘了半盏茶之前才苦苦哀求我留下?”“现在不用啦──。”“不用?好呀──,你可真狠心。“唐大美人叫道:“你把本姑当成什么?叫来便来,挥走就走!” “喂喂喂──,”席卷说话了:“这位唐大小姐,说大声话好歹也要看看旁边站了什么人吧?” “凭你们几个?” 唐糖大大的叹了一口气取下左耳坠子在指间往前一弹。坠子是用一排小珍珠镶成半个圆形,在唐糖的指力震飞下立即成一道优美极了的弧度奔向乾堂这五名好手。 韩道在叹气了。 姓唐的这个女人弹打暗器的手法着实高明,简直是妙不可言。果然,席卷他们五个立即应声而倒! “哼哼,你放我下来的目的就是要引得他们五个人现身。”韩道可真的是生气了:“你这种对待乾坤堂弟兄的作法,韩某人打从心底不痛快。” 唐糖半点也不甘示弱,喘声哼道:“你能怪得了别人吗?本唐大小姐好心好意要帮衬你们却惹来了一身腥,少不得要给你教训教训出我一口恶气。” 韩道可没这个辄跟女人吵,只有耸肩道:“随便你怎样都可以,说吧!” 唐糖听了话总算是有些笑容往前幌了过来蹲下身道:“倒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要你去钓那个柳帝王出来。” “你找他干啥?” “明媒正娶罗!” 皮俊跟身旁这位宿命老人已经躲了三天三夜。 他不得不佩服这个老人对生命的执着以及对抗全身上下八道创口、五处极重内伤。 “你真挺得住。”皮大堡主叹了一口气,道:“像这种伤势不凭着丹治疗,就算是高手捱了三天也差不多了。” 宿命老人不但捱了三天,而且神色似乎比三天前更好了那么一些。 “嘿嘿,人类对自己身体的潜能知道的太少!”宿命老人淡淡一笑,道:“事实上就凭着人体内气机的带动和天地能量配合自然而鱼可以治合受创害的部份。” 那时代的人还不知道每个生命体都有“生命能”这个东西,也不知道有“磁场”这个东西。 “太玄了一点。” 皮俊拍了拍脑袋,舒服的躺了下来接着道:“你可真聪明,事先留了这么个‘窝’,倒足以赖活上个把月。” 这间木屋并不大,但是地窖里可藏了不少食物。皮俊也真有心人,就这样弄吃弄喝的跟眼前这老头子耗了三天。 “小伙子,你有话就问吧──。”宿命老人从禅座蒲团起身,缓缓移身坐到了椅上。椅傍的桌面,早就有皮大堡主沏好的盅聆在那儿。 “你老聪明,嘿嘿──。”皮俊嘻皮笑脸的凑近坐在旁边,道:“晚辈只是好奇三天前的那一战而已!” “哼哼,说窒了你就是想知道应人间的武学造诣。”宿命老人啜了大大的一口茶,微闭着双目沉吟道:“这三天你已经暗中观察过老夫身上的创伤,先说说你的意见。” 皮俊可是红了红脸点头恭应道:“八道外伤五处内创总共一十三个打击点于一招出手……。以你老的身手犹且中了这般的重创,可见其势必不止于此了。” 他看了宿命老人一眼,接道:“据晚辈所见得外伤部份,八道创口在一个面上成圆形自心口往八方散出……恍如是烟火爆空……。” “总算有点眼力。”宿命老人淡淡一笑,道:“要不是老夫护住了心脉,此刻早已一心八分!” 皮俊了一口口水,接道:“至于五处内创部份,晚辈尚不甚明,只有请前辈解释了。” 宿命老人嘿嘿笑了两声,停了片刻这才接道:“五处内伤乃是八道外伤所产生气机回力激汤后沿经脉破穴的手法!” 沿经脉破穴?皮大堡主忍不住惊叫道:“这么说来岂不是要变成残废!” “理论是如此!”宿命老人冷冷一笑,“应人间的剑就是如此──不死也残。” 狠!这种“残”可比断手断脚要更狠了几分。手脚就算断废一只仍有可战之力,但是经脉破穴那可是万万没得救。 皮俊不由得深沉一大叹,看着眼前这老人道:“前辈受了那老贼这一记……是不是也会……?” “你以为老头子是谁?”宿命老人翻眼瞪了他一眼冷冷哼道:“应人间杀人的招,老夫未尝没有救人的法。”连这样都还有得救?“皮俊忍不住拍起手来呼道:“了不起!” “少在那边拍捧了。”宿命老人缓缓的又闭上了双目道:“修罗天堂在这几年里不断在暗中培养实力扩大组织!”他可是长长吸了一口气,倏忽睁开眼道:“单城这一万兵,只不过是‘明’的部份!” 皮俊可是很用心的听下去。 “在暗的部份──中原的各大门派组织都有派人渗透,而且在每个门派组织的总坛外围都散布了精训过的杀手。” 宿命老人淡淡冷冷的说了一句:“那些人有一个共通的称呼:不回杀!” “不回杀!”皮俊挑眉问道:“为什么叫这个名称?”他紧接着又自己回答道:“是不是他们根本就没有存着可以活命的杀手?每一次杀人的行动,杀人的人和被杀的人都是走上黄泉不回路?” “你已经解释得很明白。” 宿命老人又闭上了眼精,淡淡的往墙面那端的书架指道:“那里有上百册的佛经,去取一本来看吧──。” 啥?这节骨眼上看佛经? “我累了要休息。”宿命老人笑道:“你坐着无聊,何不利用时间多看一点书好充实自己?” 皮俊真怀疑自己为什么这般听话的果真走到书架前随手取抽出一本经书。 这种心态让他回忆起小的时候爹亲为师叫他到书架去取册籍研读的相同感觉。 他笑了,看看自己手中的佛经。二十年来不变,在以前他就是会挑最薄的书来看,这习惯可没改。 手中的这本,可不是整排整架中最薄的一本? “你挑那一本看?”宿命老人在后头问着。 “六祖坛经!” 柳大公子今生第一回喘气如牛,哈啦哈啦的在那儿直张口用力吸气、吐气、吸气、吐气。 “瞧你这样子算是年轻人吗?”更可恶的是柳叶在旁边喝着酒哼哼摇头道:“叫你做一天工就受不了了!” 很难得,咱们柳大混竟然没有回骂! 他不是不想,而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今天一天弄下来,这该杀的白檀木差点把他给折磨死掉。 好几回,要不是这差事是为了他自个儿的爹,早就装昏不干了! 抬眼看前头,柳梦狂依坐在白檀水之前;那白檀木已被柳帝王挖出七个穴孔各自对着柳大先生的七处要穴。只见,柳梦狂双手按在白檀木上便有一缕缕的白气自孔中冒出投射往他的身上。 再往上看,顶端的那个洞孔则不时冒出红黑的气团来,令人见了触目心惊。 “啧啧,你爹这回受的内伤可重。”柳叶叹了一口气,道:“设非是这种天地神物,就算是用再好的疗伤圣品也没用。” 柳帝王看着眼前的情况,也不得不有一丝担心道:“依你老所看,我爹要多久的时间才能痊愈?” “这个可不是我所了解的──。”柳叶坦白的回道:“想要知道,那只有问你爹了。” 问题是有谁在疗内伤的时候可以说话的! “他可以,”柳叶补充道:“而且这疗伤本来就可以。” 有这回事!柳帝王这会儿可是顺舒坦了气,大步移身到他爹身帝坐下道:“爹,你可以开口吗?” “你想说些什么?”柳梦狂淡淡的回话。 果真是可以!柳帝王忍不住好奇赞叹道:“这白檀木真那么神奇,竟然以天地气机疗创的时候还可以开口而不怕乱了经脉行运……。” “此物乃是孕育天地气机万年神木。一则用时时气机源源不绝,二则顺人随缘依其体性而治。” 柳梦狂微微一笑,接道:“简单的说,就是闭口不言它送入体内的气机有送入的法子,开口说话也有它另外一种行运路线。” “这敢情好。”柳大公子拍手笑道:“如果是这般,那我们以后也不用愁了,没事就用它一用。” “这可不成。”柳叶在后头哼道:“这东西据我们所知──每用过一回就得等它吸收一天一夜的阳光满月之气方可再度使用。” “满月之气?”柳大混耸了耸肩,道:“那岂不是最快也要等上一个月?万一十五月圆那天乌云满天岂不是完了?” “聪明!”柳叶哼了一声又独自喝酒了。 柳帝王转向他爹,又问了:“那以你的伤势,要多久才可以治好?” “一天一夜之后可战,”柳梦狂淡淡回道:“三天三夜之后如未曾伤!” 已经算是不可思议的快了,但是柳大公子似乎还挺不满意的皱起了眉头,叹气道:“老爹──,这里可是修罗天堂在掌握,随时只怕会有事……。” “所以你的责任就更重大了,哈哈哈!”柳叶又在后头发话:“放眼天下,你可是最好的护法。” 原来苦差事才刚开始? 柳帝王正要叹气,脚旁忽的扔过来一段木头,瞧样子和那大块白檀木一个样儿,只是细的多,长短则约莫是六尺间距。 柳叶哈哈大笑,又说下去啦:“反正你也很无聊是不是?帮你爹削一根杖吧?” 啥?这档子事又要哥哥我做! “玄天五浊木可不是只有名字好听而已!”柳叶的声音可是严肃了起来:“所以,我们要有一件足以对抗它的东西!” 没二话可说,柳大混真搞不懂自己怎么一直在苦工当消遣! 这……这是什么世界?—— 收集 第十七章 这是一间相当明亮的大厅。 “登云阁”的大厅在单城一向是最有名最有吸引力的地方。 本来,这儿是单县太爷刘青岳的住处。 大厅依旧是明亮,只是现在多了一股以往所没有一肃杀之气。这是一种感觉,一种令人连呼吸都要放到最轻的压迫力! “我们这趟的行动已经损失了不少人。”第一大修罗应人间的声音可冷了:“因为,你们犯了太多的错误。” 眼前一排五个人,应无罪、韩火火、无相先生、黑罗汉、云夫人的脸色可是有够惨白。 “嘿嘿,别说柳氏父子没有除掉。”应人间冷冷的扫过眼前的诸人道:“甚至连唐糖的行踪也查探不出来……。” 他的目光再转向应无罪,嘿哼道:“我从小是怎么交你的?秘先生的一切行动你竟然掌握不住?” 秘先生假造圣旨接收了人间世这可是出乎整个修罗天堂意料之外的事。 应无罪脸上一颗颗的斗大冷汗滴下,颤声道:“秘先生和神通先生勾结意图不利于本组织,待女儿知道时已是太晚……。” 那时,她已落入他们两个和吾尔空年的挟制中。这些都是不应该发生的事。 不应该发生的事发生了,那就是表示有人怠忽职守。 “我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 应人间对女儿跟下手下一样的严格,“你们五个人前往南阳湖,把解勉道的首级取回来。” “是!”这是绝对没有异议的回答! 他们很快的离开了这里,为自己的生存做最后的一次搏斗。 应人间冷冷的将目光投向段九九道:“柳帝王那些人的行踪是不是都掌握住了?” “是。”段九九恭敬的回道:“八名幽灵使者正盯住他们的行动……。柳帝王则一直待在柳叶家子后头没有出来。” 应人间嘿嘿一笑,道:“他在那里做什么?” “属下怕会打草惊蛇所以一直没有深入查探。”段九九回道:“不过,属下可以肯定他是为了柳梦狂疗伤。” 应人间哈哈大笑,点头道:“你是聪明人。” 段九九想到的是,柳梦狂的伤很重,要疗很重的伤必须付出很大的代价。 所以,何不等到两个人一个旧力已竭一个新力未生的时才轻易的将他们处理掉? “看看时间是差不多了。” 应人间沉沉一笑,道:“在那外头的十名‘不回杀’都已经备好了?”“是!” “很好!现在就下令要他们行动!”“是!” 应人间缓缓的站了起身,双眸闪过一丝冷意:“我希望在我们到达以前就先除掉不必要的麻烦……。” 段九九是个办事效率很快的人。 在柳叶家子的外头,三经半夜的有人来喝豆浆?小火毛听到敲门的声音就知道不对。 “这个时候来的人不是要吃烧饼油条──。”小火毛朝另外一位伙计白胖子道:“这种节骨眼上只有杀人要命的事。” 白胖子嘻嘻一笑,回道:“烧饼油条我们有卖,杀人要命的事我们也可以玩!”他们在说着,第一个往门口走的却是大海鱼。 大海鱼这个年轻人什么都好,粗粗壮壮的一脸憨相挺叫人觉得亲切。 拉开了门闩,外头可是站了三个冷沉沉半垂目的男人,一个个脸色青青绿绿像鬼似的。 “嘻嘻,好兄弟──。是不是半夜路过没钱用?”大海鱼那张脸没半点害怕,挥了挥手道:“放心──,你们留下名字,赶明儿一早就烧纸钱给你们好用……。” 他这一挥手可是有学问,当下见得外头那三个青脸汉子各自冷哼一声二话不说的就撞闯进来。 “唉呀呀──,真不讲理。”白胖子叫道:“我朋友说明儿一大早就烧冥纸给你们还嫌事儿?” 白胖子和小火毛当然向前帮大海鱼顶住。以三对三,这一战照理说是场实力相当的好戏。 但是,段九九的人,又是“不回杀”的份子他们可不是来“缠门”,而是以最快的方式“开路”。 当先的第一个那双手掌忽的就“爆裂”开,黑色的血液喷向大海鱼胸膛。 旁儿的两个亦是双双弹起,自鞋底“炸”破开来。 像这种以命搏命的方式简直是令人不敢相信! 他们三个更可怕的一点是,炸碎的并不是真手真脚,而是充满毒液的机关假手假脚。 不但唬人,而且一沾致命! 小火毛他们三个难逃一死!有人嘻嘻笑着说话了。 “幸好哥哥我早先遇过了一次。”柳大混混呵呵笑道:“所以这回很难看的不是你们三个。” 小火毛嘻嘻笑道:“柳公子,你的解毒粉还真有效。” “耶──,这可不是哥哥我的功劳。”柳大公子竟然连连摇手谦虚了起来,道:“是那块大白檀木的粉屑不可思议。” 不管怎样,送上门来的三个躺下去了。 “这事儿摆平了。”大海鱼拍掸着身上,呵呵傻笑道:“管它后头再来多少人,咱们是‘收容所’有进无出。” “你得意的太早了。” 躺在地下的那三名汉子忽的露齿狞笑道:“别忘了,我们可是来换命的不是来玩的。” 一个全身穴道被制的人还能怎样? 大海鱼不信,小火毛和白胖子也不信。 但是柳帝王相信,一个全身穴道被制的人还是能杀人──如果他挺着心脉碎裂以一命换一命的话。 果然,躺在地上像病猫的三个家伙变成了猛虎,他们硬是以气机逆行冲破了心脉自丹田中喷出一股逆血撞飞了嘴巴里的四根牙。 四根牙是假的,牙齿里面沾肉即蚀的剧毒腐水是真的。 这简直是无从防备的毒杀计! “哈哈哈,以三命换三命你们有多少可以交换?”在门口又有人冷冷在笑,对着柳帝王道:“进得了单城,就变成是出不去的枉死城。” “放屁!” 柳大公子用力摇着头,冷冷从鼻孔哼道:“你们在外头总是七个吧?” “好耳力。” “更好的是工夫!” 柳帝王这回可使出真本领,只见他右脚一抬便冲到了门口,他绝对不要给对方有任何出手的机会。 谁晓得这些全身是毒的家伙有什么令人防不胜防的怪玩意儿害人? 门口的那个被打飞了出去,丹田在柳帝王奇特的气机旋转下根本提不出气劲来。 柳帝王弹身拔起,两朵玫瑰已是如电分向左右而出。他的耳力果然好,出手时对目标的方位知道的一清二楚! 在左右的六个人躺下去后,柳帝王竟是一个返身往屋内走,而且很快的到了里头朝他爹和柳叶道:“刚刚摆平了十个……。” “好像不很累吗?”柳叶叹了一口气,道:“可惜的是小火毛他们三个的体似手无法入土安葬……。” 柳帝王轻轻一叹,投眼向他爹看了一眼,苦笑道:“现在怎么办?刚才只是人家热热身而已──。” “让他们来吧──。” 柳梦狂缓缓的将双掌离开白檀木,两道眉毛沉沉一凝。“应人间是难得的好对手,哈哈哈,当今天下难得。” “他当然是好对手。”柳帝王摇头道:“可是好对手是一回事,是不是公平的一战又是另外一回事。” “有道理。” 柳叶十分赞同的道:“要跟应人间一战,最少也要你身上的伤势痊愈了以后再说。更何况,你别忘了这城里最少有上万蒙古的战士!” “看这情况很热闹咧──。”夏停云在屋顶上头大大叹了一口气,“瞧来以后没有机会到柳叶家子吃他的烧饼油条啦。” “真是小题大作的事。”夏两忘颇不以为然的哼道:“这附近包围的人数最少也有两千人以上。” “唉,这下柳大混可惨了。” “你以为以有他惨?”夏停云苦笑反问道:“问题是咱们该怎么办?” 夏两忘跟着唉叹一声,起身朝后头道:“两位跟着可久了吧?有什么话不能露脸出来直接说的?” “嘿嘿嘿,有道夏家两位兄弟的轻功和跟踪之术天下第一……,”在屋檐的下方突然冒出两个瘦骨嶙峋的家伙来。瞧年纪,差不多是四十来岁。看眼神,那真像鬼像幽灵似的冷青冰冰! “嗟!三更半夜的这付德性冒出来真是挺吓人的。”夏两忘打从鼻孔喷气,好大的两道。“喂──,你们就是应人间那老贼的御用杀手──八个幽灵之一是吧?” “嘿嘿嘿,消息倒是传的挺快!”其中一个已是套上了鬼爪套,青森森的十根指刀有尺许之长。 “唉!本来哥我是想干这一架。”夏停云竟然又坐了下去。“可惜,你们的背后有一把剑很生气。” 一把剑?我们怎么没有感觉! 他们两个双眉一皱还在思考是不是眼前这个姓夏的在诓他俩好伺机动手! 蓦地是杀机斗至,快无喘息机会。 谁! 是谁的剑这么可怕! 他们的眼角飘往后头鼓劲一生最后的力量也要瞧见。否则,岂不是死不瞑目了! 闻人独笑! “我并不是要救你们两个!” “这个我知道……。”“我也知道,你只是不想让柳大先生这种对手被人家用不乾脆的手法杀死而已!” “你们能明白最好。当然,也明白接下来要做什么?” “啥?这个我们可不明白了。”“是啊是啊,这平白无故的冒出一句话来,怎听得懂?” “真的不明白?” 声音,倏然间和剑锋一样的冷。剑锋尚未回鞘,犹有血珠在滴咧! “呃──,可能有一点明白了……是不是要那个……化装易容一下?”“唉呀我也想到了,是不是把我们两个变成柳大混跟他老子。” “难怪柳大先生说过你们两个是聪明人。” “真的说过?”“好,就凭柳大先生这句话为他卖命也值得。”“耶──?不过不对啊,为柳大先生卖命何必为柳大混那小子卖一回?” “唉,理由只有一个!” “什么?” “因为我们前面站了一个人,那个人的手上有一把剑!” 这真是一个好得不能再好的理由! “你对单城似乎挺熟的?”方圆仍旧是跟在阎如来的后头,呵呵笑道:“瞧你走的路径,不住过这儿还真不容易明白。” 阎如来看了他一眼,口气总算是比以前客气多了。“这两天你知道我在做什么?” “不明白──。”方圆摇头道:“只看你左来右去的,搞不太清楚目的何在。” “我共进去过多少间屋子?” “算算是三十之间。”方圆可记得真清楚,不愧是老江湖。 “在这前后三十三间里面你可曾经见到过一个人?” “没有──。” “嘿嘿,道理很简单!”阎如来淡淡道:“因为这些屋子都已经被我的手下买了下来。” 方圆的双眉一挑,“你是在做检查?”他喘了一口气忍不住鼓掌道:“据我所断,这三十三间屋子正好围住在柳叶家子的四周?” 阎如来微微一笑,舒展双臂道:“老江湖果然就是不同。不像外头的那两个呆瓜。” 呆瓜进来的很快,绿沉沉的眸子在冒火。 “阎如来──,你身为‘冥大帝’竟然背叛组织……。”口气可是比眼光还要凶恶: “当受千割万蚁啃蚀之罪。” “放屁!”方圆破口大骂:“什么玩意儿,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青魁、绿魃──,”阎如来淡淡冷冷的出声:“你们那些伎俩阎某人熟悉的很!嘿嘿,最好是识相点快滚。” “哈哈哈,阎如来你好大的口气。” 青魁嗥叫笑道:“方才你说的话我们早已传了出去。嘿嘿,大修罗必然是派人翻查这两天来们经过的三十三间屋有啥鬼玩意儿……。” 阎如来倒是镇定极了,一笑:“我看,你们的消息一定是落在段九九的手中。” “那又如何?” “如果是第一大修罗那阎某可没有把握了……。” “你这话是平么意思?”绿魃的表情有些儿不对啦。 “段九九一定会派人去查──。”阎如来冷哼道:“如果是应人间,他一定会先思考为什我要把消息透露给你们知道?哈哈哈──,借刀杀人!” 借刀杀人? 绿魃和青魁的脸色大大一变,耳膜里面已经传来轰轰轰的火爆炸之声。 声声连绵不绝! 好个借刀杀人!阎如来如何能一个人让三十三间屋子同炸?当然,最好的方法就是让修罗天堂的人自己找死! 硝火烟灰惨嚎,刹那红亮冲天照遍了单城的每个角落! 乖乖,这可是极大的场面。 夏停云和夏两忘这下才双双跃入到地面,可是被四周的情景吓一大跳。这是谁的杰作! 他们没有时间去想这些,一对人化成了柳梦狂、柳帝王便往人群中冲去。呵!他学得可像了!望眼当今世上排开这对兄弟还真难找到能学这么像的家伙出来。 “发现柳氏父子啦!” 叫声一路传往,敲锣打鼓的阵阵涌过来:“快过去包围,别让他们走脱了!” “效果似乎不错?”夏停云叹气着。 “太好了一点。”夏两忘苦笑的叫道:“咱们快走吧──。” 不走还真的不行,夏氏两兄弟这厢拉扯开腿回身就跑;果然是引得一大批的人前前后后的追下。 闻人独笑在上头看的清楚,冷冷一笑中便要从柳叶家子的后院进入。 一双脚才刚着地,在黑暗中蓦地有人冷笑哼道:“闻人独笑,柳梦狂已经走了你还来做什么?” “当然,还有另外一个可能。”另外有一道声音接道:“那就是柳梦狂、柳帝王根本没走──用的是调虎离山之计。” 闻人独笑的一双眼眸眯起,在左肩的方向只看着两个人缓缓的走了出来。赫然是,久不露面的秘先生和神通先生。 “原来是你们两个──。”闻人独笑的双眉又冷又沉。 “很吃惊是吗?”神通先生哈哈大笑,双往空中一拍。响声一起,立即有十来名汉子奔出,他们各挟托背抱了体出来往中间堆聚放下。 “这些死人是修罗天堂潜进来探路的先锋。”神通先生微微一笑,道:“你现在该明白我们的意思了吧?” “我不明白。”闻人独笑声音一样的冷:“我唯一明白的是,有谁想趁柳梦狂受伤时对他不利……。” 剑,已是缓缓的拉起,“我就杀了他!” “哈哈哈哈,闻人独笑你应该是个不笨的人。”秘先生沉声道:“如果我们想对柳梦狂不利,又怎么会替他出面杀了修罗天堂的这些爪牙。” 闻人独笑的表情可是变也没变,冷冷的笑道:“想要歼除对手的方法很多。其中一种最省力的,就是让那个人以为你是朋友!” 做朋友下手当然比做敌人下手容易多了。 最少,他的风险少了很多。 “这么说,你是不相信我们了!” “你会相信婊子是处女?” 话可是说僵了,秘先生双眉好冷好寒的一挑,“闻人独笑,秘某人不会是怕你──。” “我知道!”闻人独笑的右掌已经扣住剑柄:“我们之间还有一场未完成的决战。” “随时奉陪。” 秘先生右手一挥,那十来名汉十又稳身到黑暗中。他冷哼一声,道:“不过,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柳梦狂能不能逃出应人间的追杀。” 说完了这话,他竟是和神通先生走了。 茸人独笑当然不会相信秘先生这个人。就像他不会相信在森林里横霸惯了的老虎会变成家猫一样。 但是有句话他不得不承认:“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柳梦狂能不能逃出应人间的追杀!” 闻人独笑到了柳叶家子后头密室时可发现了自己并不是第一个到达的。 因为这房间内除了柳氏父子、柳叶三个人之外还有宣雨情和潘离儿。 “你很奇怪她们两个是从那儿进来的?”柳叶打了个酒呃,嘿嘿一笑:“如果你知道这间屋子有秘道那就用不着费那么大的劲了。” 闻人独笑淡淡的朝向柳梦狂看一眼倏忽哈哈大笑的坐到了对面。“你不肯走?”他的眼中有一丝激赞:“他们四个劝不动你……” “你是来陪我喝洒的?还是来说废话的?” “喝酒!” “那还不拿碗来倒!” 现在,以这房间里六个人的实力似乎是应该别人走而不是他们逃。 “外头现在很安静,是你用了冒牌货引开了那些人?”柳帝王嘻嘻一笑,道:“哥哥我现在可以想像夏停云和夏两忘他们两个可怜的样子。” 闻人独笑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你似乎不担心他们两个的安危?” “因为我相信以他们的轻功绝对逃得单城外──。” “单城外有什么?” “没什么,只不过有一个姓解的中年人在那儿而已──。”柳帝王大笑了起来:“想不到吧,我们早就约好了解勉道在今晚行动。” 这是一项极精密又极危险的计画。 “首先我们必须假设冬七寒跟秘先生是一伙子人。”柳帝王得意中有一口气在叹着: “于是在咱们这人中摆明由我单独进城见我爹……。” 冬七寒会把消息传给秘先生,秘先生自然有办法让段九九知道这件事。 于是,八大幽灵的监视行动就展开了。 这八个人分开各“盯”住一个人的行动,到了今晚当然就是他们从世间幽灵变成真的地府幽灵的时候! “应人间那老狐狸一定会计算,”柳帝王哈哈大笑道:“他算定今晚柳某人治疗了我爹之后必定是筋疲力竭,到时候便可以轻易的一箭双雕!” “所以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你们在钓那个应人间?” “没错。”柳大混混笑的表情可是可恶了:“不过,最要的一点是──闻人名剑你必须出现!” “为什么?”无论是非,一旦知道自己是被人摆在计划里的棋子可不是件高兴的事。 所以闻人独笑的口气和神情可不太好看了。 “因为我爹的伤还没好──,”柳帝王的理由真好:“而放眼天下能和应人间一战的只有你了!” 闻人独笑的双眼一亮,很亮! “能跟应人间一战是人生一大快意事。”闻人独笑可真难得一笑。“不过──,你做什么?他们做什么?” “柳哥哥对付段九九,”宣雨情含笑道着:“我和离儿姐姐护着公公以免修罗天堂暗中施展鬼技──。” 闻人笑的眼光看向了柳叶,他可是伸手一拍白檀木道:“只有这东西能救得了我这位兄长,所以需要一个人由秘道把它运走。” 一明一暗两条路,的确是神不知鬼不觉。 “既然如此,我们还在等什么?” “等应人间!” “柳氏父子好像冲出重围往城外奔逃了?” “不会。” “不会?可是传回来的消息……。” “那是你的那些手下不了解柳梦狂这个人!” “王爷的意思是他还在柳叶家子?” “不错,而且他正等着我去!” 这条黎明前的街道冷冷清清的,远处不时的传来呼喊叫嚣之声杂杂纷纷成了一片。 火把的光明一直往城东的方向而去! “王爷──,我们是不是要调派一些人回来?” “哈哈哈,你忘记我说过的话了?哼哼──,我说过,在到达柳叶家子以前不要有闲人!” “是。” “更何况柳梦狂在等本王,我们怎么可以让他失望!” 应无罪他们五个一出了单城不到十里就觉得事情不对。城外是连绵数里的森林,在这四更天应该是除了风声以外再不会有别的声响。 偶而,也是夜枭或是野兽走动过去的声音。但是这片林子似乎有“人”的气息。 这是一种很难以用言语来形容的感觉,可以说是一个久经江湖风浪后训练出来的一种本能反应! “事情有点不对。”韩火火沉眉低声道:“林子里的杀气似乎太重──。” “只有人──而且是夹多人才会聚集出这么强烈的杀气。”云夫人冷肃的道:“这件事很不平常……。” 他们都知道,在单城外四周最少修罗天堂有四百名以上的探子在巡查布署。若分开四面来讲这东面最少也有一百个以上! “要派出多少人才能在同时间神不知鬼不觉的除掉一百名探子所布下的明暗桩!”黑罗汉冷冷一笑,“放眼这百里范围内只有乾坤堂有这个能力。” 话才说完停口,后头单城忽的是一连串的烈爆炸,火光直照半空连这边的林子都给映得嫣红。 不妙!这两个字才刚在他们五个人心头闪过,倏忽是黑暗深沉的树林内无声无息的大批人迅速的移动出来。 无相先生见状,一个快步弹身便窜上了树梢,登时应无罪、云夫人、黑罗汉、韩火火亦纷纷寻处而避。往下头一看,他们的神情不由得凝重了起来。 “这是一场战争!”应无罪对着身旁的云夫人道:“解勉道最少派出了三千人以上──。” 云夫人在树梢上往城里方向望去,只见满天火光夹着喧哗声往城东这方向一直移动过来。 “这些人会不会是接应柳帝王他们父子!”云夫人皱眉道:“如果是这样我们大可趁乱之际冒充他们的人混在其中伺机狙杀……。” “这法子挺好。” 应无罪点顼轻笑,冷声道:“如果见着解勉道一并除了去更是大功一件。” 她们很迅速的把决定送了出去,也很快的做分派。当然,以他们五个人的武功要混在下头的众人中根本不是件困难的事。 人群在混乱中似乎又有一种韵律和规则往城门方向移动。他们的速度并不快,也似乎不急的进入单城。 到了半里距离,整天大批队伍分成十来个方位停了下来。蓦地是当中的那一人团人中冲起一道明亮彻夜的冲天火花。 不过须臾而已,便见得一双人影自城里窜上了城埠飘身而下。时间控制的令人叹为观止。 “这点令人不得不佩服,”无相先生低声道:“这段路途移动下是一种绝佳的调息。不急不缓热活了全身血脉,而且培义了战斗的气魄。” 果然,在两道身影飘窜出城后,那城门立即拉开蜂涌出大批的兵马紧追迫下。 看两方造势,一青一乱胜负间已是相当的明显。 “解勉道不简单,今夜总算见到了。”黑罗汉仰天一叹,朝身旁的韩火火、相先生道: “以前我一直奇怪他凭什么把乾坤堂发展到中原三大帮派之一……。” “这个人顶可怕的是不是?” 韩火火看着四周穿着黑衣的这些乾坤堂份子不由得轻叹一声:“现在,我们只有直接去找他……。” 因为柳梦狂、柳帝王出了单城一定会跟解勉道会合。而解勉道所在的位置一定是刚才发出冲天烟火的地方! 他正想要动,忽的是乾坤堂这边的人长喝一声倏忽大动了起来。 迅速又有利的进攻,大大出乎修罗天堂那边的人马意料之外。八组之中有六组最少二千五百以上的人马动手。 “我们快点行动。”韩火火挑眉弹身,极迅速的要往当中那堆人接近。 他一动,可发觉情形不对了。 八组人马中动了六组,另外没动的两组一个是中路指挥部,另外一个就是自己所在的这一组! 韩火火这厢身影方动,立即有三把刀自右胁劈过来。双眉一挑,顿身半转之际眼前又复见五把长钩来的好快好猛。 长钩是特别漆上了黑漆,黑黝黝的倏忽到了面前胸口还真令人防不胜防。 韩火火扭身勉强闪过,揪眼看向黑罗汉和无相先生。嘿嘿,他们两个情况可是半点儿也不好。 别瞧这些乾坤堂的汉子以武功而论差了他们三人一大截,但是他们布下的阵可真有惊人之处。 韩火火受到极大的压力,总觉得力手施展不开来;再看看黑罗汉和无相先生也是左支右拙,怎么回事! “他奶奶的这些格老子的武功挺怪的。”黑罗汉早已经是怒叫连连了:“老子怎么要都不顺手。” “是我们中计了。” 无相先生怒目斥喝:“这些人是专门为我们设计出来的狙杀阵法。” 一语惊醒梦中人。“我们交换个位子……。” “哈哈哈,三位的‘座位’都已经安排好了,怎么不满意我这个做主人的一满番心意!” 解勉道微笑负手的坐在一块巨岩上。 月,在他的背后半圆! 远处是数千人的冲杀,眼前则是三个极端险恶的敌人。解勉道却像一尊石像,一尊不为天地间任何骚动的影响的石像! 韩火火抬头看了过去,竟是忍不住有一丝敬意。 “哈哈哈,解大堂主果然不是泛泛之辈。”韩火火仰首引颈长笑道:“何不下来会会韩某人?” “你急什么?”忽然有人大笑说话了,是“柳梦狂”! 这岩石上头“柳梦狂”、“柳帝王”双双飘落,倏忽又有两道身影自岩后拔起出手。 好快的变化。 “柳梦狂”、“柳帝王”飘身窜起,在半空中哈哈大笑道:“这一生真难得遇到这么狠毒的女人。” 声音,绝对不是柳梦狂,也不是柳帝王! 四道身影在半空中激烈出手,交替了前后位子。应无罪和云夫人方是落身到了岩石前面便叫人用阵势给扣锁围住。 “你们……。” “我们姓夏不姓柳──。”夏停云拉下人皮面具哈哈大笑道:“而且是兄弟不是父子!” “哼哼,看来我们的行动早就在乾坤堂监视之中!”应无罪冷冷道:“所以你们就设下了这个陷井──。” “没错。这件你当然可以想像的到,在单城最少有三十名以上本堂的弟兄──。”解勉道哈哈大笑,挑眉道:“修罗天堂再除掉你们五个人,应人间身边便仅剩一个段九九可用了……” 这一计果然是斧底抽薪之计! 两大帮派的交战就如富是两国交兵,若能狙杀对方手下大将则已胜半。 无相先生听着解勉道谈笑间说出这些话来不由得心惊胆跳。他想到的是:“对乾坤堂了解多少?这个问题同样在应无罪的心中打量骇异。”我们犯了最大的一个错误──。“应无罪叹了一口气道:“对乾坤堂除了知道堂主是解勉道,大总管是韩道以外,我们还知道些什么?” 没有! 乾坤堂里有些什么能人他们不知道。 乾坤堂在平么时候训练出这一批人专门针对他们的武功路数! 乾坤堂能在短短的时间内成为中原三大帮派之一,除了表面上可以看到的以外在桌面下又是怎么进行! 是没有人知道?还是知道的人都已经死了!就像他们一样──只有敌人才有机会看到乾坤堂可怕的一面,但是“看到”的是死神! 应人间大步的从柳叶家子门口走进去,他只不过淡淡的对空荡荡的屋子说了声:“是我们应该见一面的时候!” “是我们应该见一面的时候!” 应人间淡淡的一句话却代表着武林中一场惊天动地的决战! 只不过等在他对面的那把剑并不是在柳梦狂的手上。 “但是普天之下又有谁敢说闻人独笑的剑不是武林中最可怕的一把剑!”柳大混混笑的可愉快了:“再说,你们两个的决斗是不是也要有一个足够份量的人来仲决!” 放眼天下,“帝王”柳梦狂无疑是最有资格的人。 “我要找的人是柳梦狂──。”应人鼎淡淡的说着:“闻人独笑的剑虽然可怕,但是他不是‘帝王’……。嘿嘿,普天之下值得本座出手的只有宿命老头跟柳梦狂两人而已──。” 话声一停,段九九已是沉沉挑眉往前一步。那对面咱们柳大公子可不稍慢的跟上前嘻嘻笑着:“别急──。姓段的,你是哥哥摆平的货色。” 段九九怪笑两声,冷喝道:“柳帝王──,如果不怕死,段爷先除掉你也没什么不可以。” 他的身形暴动,急快的速度令人不得不对这个段九九另眼相看──一个人人以为只会使用毒杀手段的人,赫然在武学造诣上如此惊人! 柳帝王翻身振臂,双掌似抬似拍的落向段九九面首前胸。 一照面,两个人便是搏命生死! 段九九淡淡一笑,忽的是上半身后仰双腿弹踢恍如两道铜柱撞向柳帝王! 这时,应人间出手。 但见得他的硬壮身躯飞起,背后的披风像一片乌云般往柳梦狂罩去。 莫看是披风,旋转打来的速度是有够快、够悍! “应人间,”闻人独笑冷冷道:“你要出手还得先问问我的剑──。” 光华一闪,闻人独笑的剑出。 夜空中一道不可言喻的闪电,控制在闻人独笑的手中。剑被披风其势不止! 剑尖已是到了应人间心口之前。却有万万料想不到的变化! 谁都知道独笑的剑就是死神的化身。 谁也都相片闻人独笑有剑距离你的心口三寸之内,普天下除了柳梦狂以外没人挡得住。 当然,也没有人怀疑闻人独笑对他的剑是如何的珍视宝贝。 所以谁都想不到闻人独笑的剑会忽然着火──是惨缘色显然有剧毒的那种。 更没想到闻人独笑的了根手指会松开剑柄! 这个世界上,想不到的事情是不是很多!就像谁也想不到柳帝王会被段九九的一双腿踢飞了一样!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宣雨情和潘离儿的心一直往下沉,沉到好冷好冷的冰湖里! 应无罪不是一个甘心束手就缚的人。 最少,她爹在她很小的时候就一直告诉他一件事。“一个认为自己已经没有机会的人才是真的没有机会。天下没有绝对的事,所以只要自己不放弃就算万分之一也是个机会!” 她现在当然不能放弃。 放弃就是死亡──没有人愿意把自己的生命由别人来支配──所以应无罪冷喝一声出手。 她的右臂一振,最少有十九暗器在她的前身以半个圆激射出去。这种时候,暗器无疑大是最省力最有效的致命武器! 应无罪的左臂则连弹出三道冲天烟火。嫣亮的火光在夜空中特别的明显,血红的颜色亮光也特别的惊人! 可以想见的,这表十分危急的信号。 果然,在另一端决斗的蒙古兵勇奋力的往这端抢进过来。而不只的是,自单城内又蜂涌出上千的兵马加入了战斗! 应无罪这一动,云夫人当然以拿手绝“飞云双刃”也干了起来。但见的是两道雪白的缅铁布各自结着一把利刃翻飞似龙似电,尽是往四周缠杀。 “这两个女人可真狠!”夏停云在上头怒骂了起来,招呼他兄弟道:“咱们下去会一会吧──。” 夏两忘可是连眉头也没皱一下,便是双腿一抬飘到了云夫人头上长笑道:“哥哥我来会你了!” “很好!”云夫人二话不说,蓦地两道白练赛电往上头的夏大公子劈扫过来。 夏两忘在半空中哎呀一声双足一缩一踩。呵!竟是踏在云夫人的两把利刃上头飘在半空。 帅! 另那端夏停云落身到了应无罪身后冷冷道:“喂──,你这婆娘倒是狠心的很,有种来对付哥哥吧!” 应无罪沉喝一声,倏忽倒翻身同时双掌十指连弹。这回出手可以说欠神鬼莫测。 可惜的是,她这回的对象是天下轻功最好的两个人之一的夏停云公子。 后头渺无人迹! 应无罪也不愧是修罗天堂长老之名,在这百险之中犹且能应变旋身,在一十三转中自身上四周以三百六十度打出了一百二十二件暗器。 这回可是十拿九稳的事了。 夏停云就是夏停云,在这种不可能的情况下他竟然是半点事也没有。怎么可能? 可能,唯一的可能是他以同样的“不动速度”绕着应无罪在转! “不动速度”?那就是相对于应无罪不动!也就是说他绕在外围以更快的速度相对于应无罪的旋转速度。 所以,应无罪的一百二十二件暗器全落空! 夏停云可是瞅准了人家这一刹那的空档出手。 他的拳头又快又急的打向应大美人那狂娇艳极了的脸庞。呵!这出手可是半点怜香惜玉也没有。 在另外一边的夏两忘当然也不稍后。且看他双脚踩在云夫人的双刃上彷如是磁铁似的吸得得紧紧。 然后,以人家的缅铁布当涵梯往下溜了近身。 起先速度还挺慢的,那是夏两忘的脚下气机和云夫人的掌中内力相抗。他一步一步一寸寸进逼,云夫人则一道一道一阵阵的劲力发击。 过了一半距离,夏两忘忽的双足一轻半踩半虚的飘窜进攻,在云夫人的两道缅铁还来不及变化时一双拳头已是到了人家的头顶。 啪!好一响,夏停云的拳头硬生生的被应无罪双拳给握得正着。卡!是应无罪手腕腕骨折断的声音。 应无罪的表情很痛苦,夏停云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 老江湖都知道,善用暗器者永远都会留下最后一件足以致命的绝活──或杀人、或自杀! 夏停以抽身而退,可以很清楚的看到自己的拳头各被钉了一支寸许长的湛蓝细针。 “可真毒──。”夏大公子喘了一口气,哼道:“如果不是哥哥我拳头握得紧岂不是穿进了手臂永不超生啦!” 他这边骂,另外一头的夏两忘和云夫人可也精彩的一战。 夏两忘的拳头已到了人家的顶门,蓦地是云夫人那一头如云似瀑的浓密长发俄然飞卷起来。 千百青丝化作千百利丝缠住夏两忘的双拳,同时两把缅铁布飞刃倒卷回来直攻夏大公子的后背。 这招险中求胜的绝妙好技谁瞧见了都忍不住脱口赞一声:“好!”甚至连咱们的夏两忘少爷也不得不惊叹掀眉:“可是玩真的了。” 便见得是夏两忘双脚底的靴子脱飞,一打云夫人门面一打她胸前心口,更妙的是两脚脚趾平伸一挟! 呵,碟是半毫不差的提住左右来刃! “好──。”在旁看的乾坤堂弟兄忍不住脱口赞赏。 啪、啪!两声响起云夫人咚的栽倒。 夏两忘可得意了!没有,他的脸色跟他兄弟一般难看。且瞧他那张脸十足的苦瓜,猛往脚底掌揪着。 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夏两忘叫了起来,脚趾头正渗出黑色的血丝流着。“这个女人可真毒,这刃面都长了‘刺’,而且还是有毒的那种……。” “你是一个聪明人──。” 柳梦狂淡淡的一笑,缓声接道:“你假扮成了段九九,段九九换成了你……所以让你们的对手在基本上就做了错误的判断!” “哈哈哈,柳梦狂果然是聪明人!”“段九九”大笑声中变成了“应人间”,长笑道: “你早就知道了?” 柳大先生不否认。 “瞎子有瞎子的好处──,”他说:“最少,他用心来看,而不会被眼精看到的外相所迷惑。” 应人间冷冷一笑,盯住柳梦狂:“你看穿了又如何?终究还是要你自己跟本座一战。” “错了!” “错了?” “当然是错了!”柳帝王咕噜爬起来哈哈大笑道:“既然我爹早就知道了,我们又怎么不会知道!” 所以这是一个套住人家计中的计! 段九九的喉咙咕噜咕噜两声,盯着闻人独笑道:“但是你却丢掉了你的剑!嘿嘿嘿,闻人独笑的手中没有剑又怎么成为闻人独笑!” 这似乎是一个事实! 一个没有剑的剑客就像没有爪的鹰怎么去攫取食物? 闻人独笑却是冷冷的一笑──“什么是‘剑’?” “什么?” “你所知道的‘剑’就是一块磨得两边利的铁镶接上了把柄!” “你的意思是还有一把不是剑的‘剑’?嘿嘿,那是什么剑?” “帝王剑!” 帝王剑!这是十足惊叹人的三个字。 段九九的瞳孔收缩,应间间的表情也严肃了起来。 闻人独笑缓缓的自身后抽出了“帝王剑”。 严格的来说,那不是剑而是一根棍子、一根杖──一根雪白色晶莹剔透的杖。 但是,柳梦狂的剑不就是杖? 段九九全身觉得很不安,因为他发觉一身上下的“毒”似乎都在骚动不安。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是对方手上的那根拐──不,那把“剑”有什么古怪! “万年白檀心轮剑?” 应人间的双眉高高挑起,“是用万年白檀正中心的心轮雕出来的东西?” “哈哈哈,聪明──。”柳帝王大笑声中,已经看见闻人独笑以极快极快的出手打断了段九九的四根肋骨。 眼看段九九惨嚎的声音硬是被喷口而出的鲜血哽住在头哑哑呜呜的停住在一半。 “闻人某代替柳梦狂跟你一战,所以用他的剑──。”闻人独笑淡淡道:“我相信你不会反对这点吧?” 单城外的战斗已经打到了天明。这可是开明以来最大的一场武林争战,双方似乎永无休止一争战下去,而且四方赶来加入战斗的人马越来越多。 几乎,已是演变成两国的交战。各地的太守已纷纷急告朝廷并且派兵往单城聚集。同时在边境,亦传出蒙古人联合塞外、联外置重兵欲有蠡动! “单城那方面的战事是怎么一回事?” “禀皇上──,原本是武林帮派之间的战斗……。只是,其中一方据说是由一名蒙古王爷所率领欲图对我大明不利!” “哼!蒙古人在中原什么时候有了可以召动上万兵马的能力而你们却半点也不知情?” “皇上恕罪,是微臣等办事不力……。” 一阵沉沉的死寂! “另外一方的人马是谁?” “是乾坤堂!” “乾坤堂?” “是!乾为日,坤为月,日月为明!他们当时曾经是为了帮皇上建立大明而聚集的江湖帮派!” 说话的人,可是以为拍了个大马屁! “哼,大明既已这建立,为何他还在?是不是有谋反之意!” 朱元璋一生多疑,而且自身是从江湖中混出身的;他最忌讳的一件事就是江湖中人武林份子。 “这些人非常不可靠,”朱元璋冷冷道:“大明内绝对不允许有民间组织的力量!” “是!”有人在列队中拜身而出,“皇上,当年建立大明时曾受乾坤堂堂主解勉道、柳梦狂、柳帝王父子相当的助力。若是今日……。” “放肆!拖出去斩了──。”—— 收集 第十八章 他们已经对峙了六个时辰,但是谁也没出手。 因为谁也没松懈,谁也没露出可以让对方出手的空门。现在,这一战已经变成了耐力和定力的一战。 “这一战,胜负要从那里分出来?”潘离儿忍不住要问了:“难道就这么耗下去看谁肚子先饿?” 这一说,还真有点肚子咕噜咕噜叫啦。 “定力是武学最基础也是最终的境界。”柳梦狂缓缓道着:“一个高手的定力往往决定最后一式变化的方位、角度、力道……” “所以一个越有自信的人他的定力就越够──。”柳帝王接着道:“他已经看穿对手所有的变化,也看穿了对手所有变化后的弱点空门……。” 潘离儿双眼一眨,点头道:“这也就是你们帝王绝学之所以能一招败敌的原因!” “没错,当年师父就是这么教我的。” “宣雨情轻轻一笑,道:“为了训练定力先得从心空、身空、身心皆空、气空循序接步就班的次第进境呢!” 潘大美人咭的一笑,道:“那岂不是成了和尚?是不是还要念经拜佛呀?” “没错,你问的半点也没错!” 宿铬老人缓缓的看了皮俊一眼,道:“武学一道说它深不可测、不可止境是没错的。但是,学武之人最重要的在这个──‘心’一字上!” “心又是什么?” “大哉问!”宿命老人哈哈大笑道:“楞严经看过没?” “没有──。” “楞严经本称大佛顶如来密因修证了义诸菩萨万行首楞严经──。”宿命老人缓缓道: “起源于佛问阿难你为何学佛,而是有七处微心、八还辨见的探讨……。” 皮大堡主都奇怪自己什么时候会变得像学生似的乖乖听人家谈佛论禅了! “佛家讲求的空,是为了求定,由定中生出般若智慧来──。”宿命老人沉眉半闭目道:“这是一种住于自性佛位一十二时辰皆能在定中的真定!” 皮俊真的深思了起来,足足想了个把时辰后终于道:“怎么使出绝无缺点漏洞的一剑? 是因为这个心?” “应无所住而生其心──。” 宿命老人的双眸倏然一亮:“不住于善、不住于恶、不住于法界经典,这才是真正的见着自性的心!” “如果一个剑手在出手时不管胜、不论负……”柳梦狂淡淡的道:“把他全心全意的一切放在剑上,为天地人间出手……。” 缓缓的吐出一口气,柳大先生继续接道:“眼中心中无一切它,便是无败必胜的剑法。” “柳大先生的意思是……只管自己出手?对方的出手是一种阻力,但是只要是‘有相’的阻力就是‘不空’,不空则‘不定’,不定就有空门漏洞!” 潘大美人嘘了一口气,道:“晚辈明白了。” 他们说的话可是字字钻进了闻人独笑和应人间的耳中。原来,帝王绝学最深妙的心法在这点! 所公柳梦狂必是一招败敌。 问题是,如果两个人都在这种境界又将如何? 柳帝王可没想过这点,不过他的眼角可瞧见有人送了一封密函来。 “城外的战况越演越激烈,”柳大混混叹了一口气道:“这一战已经演变成国与国之间的战争……。” 他抬眼,对着应人间道:“朝廷调动了十万兵马围在这方圆百里内……。嘿嘿,古拉王爷你不希望这次的行动败得太惨吧!” 应人间没有回答,因为他现在没有辨法出声。 “你在蒙古各部盟中的地位可是会因这次的行动而大大受损!”柳帝王接道:“所以,如果你趁早回到塞外去不但有机会登上可汗大位也免得千万生灵再受一次兵变死劫!” “再说你何必落个客死异乡!” 宣雨情轻叹的接道:“以我们在场的这些人你根本连生存的机会也没有。” 这倒是十分直得考虑的一点! 柳梦狂往前一站,朝闻人独笑道:“闻人名剑,为了天下苍生着想就且先退一步吧!” 闻人独笑的双眉动了一动,缓缓的往后一步。那端的应人间嘘出一口气哼道:“你打算如何?” “修罗天堂回去塞外!” 柳帝王扬声道:“一个月后,柳某人会出塞向你们讨教!” 好长的一阵思考,应人间冷哼道:“我的那些手下呢?” 他指的是应无罪他们五个! “君子一言──如果他们还活着柳某人保证不为难他们。”柳帝王回道:“但是,在一个月内他们绝不能在中原露面──。” 应人间的双眉沉了沉,片刻之后冷声问着:“你为什么会提出这个条件?是不是有什么重大的变化?” “你认为会有什么变化?”柳大混哈哈大笑道:“别说乾坤堂的人马胜过你们,就是哥哥我的天下混帮人数也比你带来的人多的多……。” 他顿了顿口气,接道:“你这个行动失败提早引起了各方大战,在下只是不忍心再见千万生灵于水火中而已──。” “好,信你一句话。” 应人间大步回身而走,忽儿间已是消失于墙外! 好长的一阵沉默,闻人独笑终于开口:“你为什么要阻止我跟他的一战?” “因为这封密函上的消息──。”柳帝王深深一叹,挥了挥手上的信笺道:“朱元璋那个混蛋,竟然派兵要灭掉乾坤堂……。” “什么?”宣雨情叫了起来:“以前你们不是帮过他攻击陈友谅?现在竟然反过头来要除掉你们?” “朱元璋生性多疑,又岂容得卧榻之畔有人同眠?”柳大先生淡淡冷笑:“多少开国元勋已死在他的手下?现在他除掉了朝廷中各个掌兵权的将领已将矛头指向民间江湖!” 谁都知道朱元璋以前也是江湖帮派出身,以江湖的力量驱逐蒙古人。 所以,他最忌讳民间中有人拥聚力量,更何况像乾坤堂这种庞大的组织,若是兴兵绝对可以在短时间内便据站三省山河。 “那我们该怎么办?朱元璋这计可真毒了!” 解勉道问这句话时已是入夜时分。 “有什么办法?只好暂时把乾坤堂化明为暗了。”柳帝王苦笑道:“谁叫我们当年辅佐这么一位皇帝来?” “这件事不会单纯的──。”潘离儿一叹:“只怕当今的朱大皇帝要对武林中各门各派下手,那真是万劫不复……。” “我们要去阻止他!” 宣雨情把目光投向郎君:“入京去阻止他是不是!” 这就是柳帝王为什么说一个月以后才出塞的原因!宣雨情不愧是他的妻子,对咱们柳大公子的心意完全明白。 “又要走这么长的路?”夏停云在叫了。 “哥哥我的脚受伤咧!”夏两忘跟着快哭啦! “随便你们啦……。”柳大公子呵呵笑道:“有理由,别跟我说!嘻嘻,请跟旁边这位宣大美人说如何!” 又见京城风华。 “似乎是比我们离开的时候又热闹了一些……。”夏停云用手支着下巴撑在桌面上道: “可惜就是搞不懂朱元璋这家伙是不是糊涂了,竟然恩将仇报起来……。” “有什么办法?” 夏两忘苦着脸看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叹气道:“人生最难放下一个‘权’字──特别是有人做了皇帝以后连自己的爹娘也不管啦。” 他们共同的问题是:“你要我们到京城来阻止朱元璋,现在打算怎么做呢!” 回答的当然是咱们柳大公子。“用的当然是最简单最直接的方法。”柳帝王用力叹一口气,道“就是直接进大内禁宫里去找他罗──。” “妈呀!这可是满族抄斩之罪呀!”夏两忘大叫:“再说那个姓朱的不一定说了算数,日后反悔的话……” “所以我们就要想办法罗!”宣雨情嘻嘻笑道:“无论如何要弄一个让他没有办法反悔的法子!” “你想到了?” “没有──。” “那不是……?”夏停云硬是把“屁话”两个字咬在牙齿上,没有喷露出两片唇皮子外。 “那不是什么?潘离儿嘻嘻一笑,道:“别尽说废话了,找个法子混进皇宫便是啦!” “法子当然很多──,”柳帝王往楼梯口一指,嘿嘿道:“哪──,你看那家伙不就是要带我们进宫的?” 那家伙看起来平凡的很,五旬左右的年岁。嘿嘿,当然没有人相信柳大混混随手一指随口胡扯会是当真。 但是这个人真的办的到。 这个“平凡”的老头子赫然是大内侍卫长! “老夫尹正天!”那老头子把一干人送到了皇宫,轻轻咳了两声,道:“这以后的事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尹老头谢谢你了。”柳帝王哈哈大笑,朝人家拍了拍肩头,道:“待会儿‘见面’,可得手下留情呀!” 尹正天挥了挥手,头也不回的走了。 “怎么,我们还会跟这老实见面?”有人问了。 “人家是大内待卫长,朱元璋有事我们当然得跟他见面啦。”柳大混摇头苦笑了一声,“现在进来啦,人家也跟我们说了朱元璋今晚睡觉的地方……” 尹正天是说了,而且也派了人在那儿把守! “这一战是硬闯!”柳帝王的表情可严肃了:“如果失败了,咱们可是非出中原不可了。” “唉,解勉道那家伙可轻松了。”夏两忘从鼻孔大大喷出一口气,“他到了大漠去,咱们在这儿卖命。” 解勉道调动乾坤堂弟兄出塞,当然是为了一个月后和修罗天堂的一战布局。 那一战的成败可是关系了蒙古是否会进兵中原! “我们可以行动了!” 这句话很简单,但是每个人却不能不有沉重的压力。 昭日殿在大内禁宫可是最森严的三个地方之一。因为这里住了二十名当今皇上最“欣赏”的妃子。 欣赏,是因为朱元璋非常惧内,他可是只敢暗中金屋藏娇,偶而“抽空”去看看个把时辰。 “今天晚上朱元璋会去昭日殿──。”柳帝王哼声一笑,“尹正天当然会在那儿动兵驻守──。” “嘿嘿,那些家伙咱们可是不放在眼里!” “当然是罗,不过万一打草惊蛇功亏一篑那以后就麻烦了。”柳大公子可是说的挺严肃:“因为尹正天必定会将我们全说了出来邀功。” “哇,那小子简直是卖友求荣吗!”夏停云忍不住叹气道:“不过也不能怪他,人家总得为一家大小着想……。” 几个人在暗中低语,果然见得朱元璋的轿子浩浩荡荡的由上百名侍卫前呼后拥的来到昭日殿。 殿内,早已是灯火通明。 “我们分成两路自左右偏殿进去,”柳帝王低声道:“看这情况似手有些奇怪。” “奇怪?” “姓朱的向来惧内,难得今夜如此明目张胆而且灯火通明不怕犯了河东狮威……,”柳大混摇了摇头,哼道:“这当中不知道是朱元璋搞鬼还是尹正天摆了个陷阱!” 反正无论是那一方,他们总不能打堂鼓便是。 当下,柳帝王便和宣雨情、潘离儿一路直走左边偏殿躲过几道巡卫溜到了正殿外头廊道看进去。 这一看可是大大出人意料之外! 昭日殿内被困了两个人,不正是失踪多日的秘先生和神通先生两位?怎么他们被擒来了这里! 更出乎意料的是,在这大殿内等着朱元璋的赫然是那位古拉王爷应人间! “哈哈哈,可是蒙古古拉王爷!”朱元璋放声大笑,道:“朕听说你带了大好的礼物来?” “不错。”应人间往秘先生和神通先生一指,道:“皇上可认得这两个人?” 朱元璋双眉挑了挑,身旁一名中年儒士模样的人物往前一站,恭敬道:“启禀皇上,他们其中一个是‘黑色火焰’的秘先生,一个是数‘条罗天堂’主要人物之一的神通先生──。” “嗯!”朱元璋点了点头,注视向应人间问道:“这两个人就是王爷的礼物!” “不错!”应人间淡淡一笑,道:“中原终究是汉人的土地,只是有些蒙古人仍旧不明白这一点……。” “你的意思是什么?说来给朕听听!” “本王在蒙古部族里略有一些势力。嘿嘿,皇上不会不明白总是还有的力量在阻挠──。”应人间哈哈大笑道:“所以,如果皇上能助一臂之力,本王日后统一蒙古必定对皇上忠心耿耿,以为北方屏障!” “呃──?所以你送来了这两个人就是对方的人?”朱元璋嘿嘿一笑,道:“你打算要朕怎麻帮你!” “目前本王最大的阻力在车臣汗部!”应人间哈哈一笑,“只要皇上派兵牵制他们,本王就可以从后头出其不备,一举攻下车臣汗部……。” “这老贼到底在安什么心?” 外头的潘离儿可是皱眉了:“再说我可不相信以秘先生和神通先生的武功造诣会全身无伤轻易的被擒──。” “他是想调动明军出塞再一举歼灭!”宣雨情冷冷挑眉,道:“届时北方一空,自然让蒙古人可以长驱直入……。” “是有这一层目的没错……。”柳帝王摇了摇头,道:“不过──,秘先生和神通先生被‘送’进来只怕另有目的。” 外头在低声谈话,里头朱元璋哼哼沉笑静思了片刻,道:“要朕出兵攻击车臣汗部…… 可以!” “可以”两个字一出,外头的三个人又低声开骂了。 “朱元璋真是笨得可以!”柳帝王在窗外恨恨直哼,“早知道当年就不帮他打退鞑子对抗陈友谅了。” “这个应人间的鬼主意打量个什么咱们不用大脑都清楚,怎么朱元璋不明白?”宣雨情大大叹了一口气,摇头道:“现在天下初定民间百废待举,要不然就杀了这糊涂虫!” 外面骂,里面是一连串的笑声:“不过,在出兵以前王爷是不是也要有一些表示诚意之处?” 应人间双眉一挑,道:“本王愿闻皇上之意。” “你先出兵!”朱元璋呵呵大笑,沉声道:“古拉王爷你先派兵攻击车臣汗部,届时朕自会出兵相助!” 好!这个朱元璋果然有点头脑。 “既然皇上这么说我们就一言为定。”应人间哈哈大笑抱拳一揖,道:“小王就此告别──。” 笑声犹在人已不见踪影! “皇上,这个人很危险──。”朱元璋身旁的那位儒士沉眉道:“就凭刚刚他的出入轻功,着实是绝顶高手。” “哈哈哈,康先生不说朕也知道──。”朱元璋冷冷一笑,大刺刺坐到龙椅上道:“不过国与国之间的战争和政治斗争可不是一般武林仇杀那么单纯……” “皇上之意是……。” “千军万马杀于一旦,呼息之间就是成百上千的人死亡。”朱元璋嘿嘿一笑:“古拉王爷不会真的派兵进攻车臣汗部我们都明白。但是……我们是不是能让他们真的打起来?” “皇上高明!”姓康的儒士恭敬道:“果真能如皇上所料,那么我大明疆土扩充到塞外就是易如反掌了──。” 现在朱元璋不只是有点头脑,简直聪明极了! “咱们看看他如何处置那两个老贼?” “最好是用个聪明又简单的法子──杀了他们罗!” “朱元璋想下手他们也不会这么简单束手就擒。” “没错,特别应人间那老贼当然不可能把两个得力助手送死!” “问题是秘先生和神通先生早对应人间有谋反之心……,”宣雨情皱眉道:“应人间不会不知道!所以,这事的背后一定还有古怪。” 他们边说着,六道眼光可是直盯着里头。 只见那朱元璋在里头似乎沉思了片刻,这才将目光投向被困坐在地上的秘先生和神通先生嘿嘿笑了几声。 “你们两个跟方才那位古拉王爷是什么关系?” “我们曾经是他的手下。”神通先生恨声道:“谁知道他竟然将我们困绑了送到这里来!” “康先生──,你认为应该如何处理这两个人?”朱元璋转头朝向身的儒士轻笑问着。 “依在下之见,留着他们或许有用。”姓康的微微一笑,道:“以他们对蒙古的了解,在日后行事布阵上必是大大有利。” “嗯!很好。”朱元璋呵呵大笑挥手道:“就依先生之见将他们两人押入地牢内。不过……吃住方面要好好的招待他们!” “是──。”一干卫士恭敬应声,押着秘先生和神通先生离去。 大殿之中便只剩得朱元璋、康先生和八名侍卫。“咱们现在怎么办?”潘离儿可皱眉了:“是不是要进去用刀架在姓朱的脖子上!” 虽然这不是好方法,不过目前就先走一步算一步了。“柳大公子这厢方是点了点头要起身,那端蓦地两道身影飘窜进来直奔朱元璋。是夏云停和夏两忘!这下可见着那位朱元璋身旁”康先生“的能耐。便是这瞬间但见他双臂在半空中一拍一转,硬是把夏停云、夏两忘这对兄弟逼退。不但逼退,而且还退的挺狼狈的。”我的妈呀!这家伙到底是谁?“夏停云忍不住叫起来:“两臂似剑,出手简直难以想像。” “喂──,你叫什么名字来的?”夏两忘用力喘了一口气,道:“以你的武功造诣足堪比当今的天下十剑。” “当今天下十剑?哈哈哈──。”康先生扬声大笑,道:“当今天下十剑算什么?康某人根本不将他们放在眼里。” “什么?好大的口气!” “是吗?”姓康的朝向朱元璋恭敬道:“皇上,这两个人意图不轨绝不安什么好心,不知皇上无么处置!” “能擒活口就逼问事由,不行的话──杀了他们!” “是──。” 朱元璋淡淡冷笑,起身便要往殿外离去。又是三道身影窜入,这回人家可学聪明了。 宣雨情和潘离儿挡住了姓康的,柳帝王可是一个扭身便好大的一掌拍扣在朱元璋的肩头上。 “嘿嘿嘿,朱大皇帝咱们以前可是见过面的……。”柳帝王声音可是冷冰冰的,“想当年为了帮你打退鞑子、对抗陈友谅多次出生入死──。哼哼,真恩将仇报!” 朱元璋的脸色可是惨白,恶狠狠的朝姓康的儒士一瞪哼道:“康洗心──,你身为朕身旁座前护卫竟然连这几个小贼也阻止不了!” 康洗心?这个号称当年天下十剑之中排名第一的“洗尽天下恶,心存一念悲”的康洗心! “想不到你还活着!” 夏两忘惨叫一声,“天下十剑不是死了剩下五个?而今仍然活着的只有方圆那老头子啦!” “嘿嘿,那是你知道的太少了。” “不过我可有点疑问。”宣雨情嘻嘻一笑,道:“当年你成名是四十五、六啦,如今过了三十载也该有七旬以上才是──。” “唉──,江湖一代不如一代!”康洗心叹气摇头。 “你叹什么气啊?”柳来王耸耸肩,道:“你只不过是以无上瑜伽法开了七轮而已──。哼哼,保持着一些容颜上的年轻不衰。” “有见识!”康洗心盯着他淡淡一笑:“你爹也是这般?” “原来康大先生早就认出了晚辈。”柳大混反而好像安心了,笑道:“那么刚刚那位古拉王爷你知道他的真正身份?” “柳兄弟要说的是他是天地人第一大修罗?”康洗心哈哈大笑:“不但是康某人知道,就是皇上也知道这件事。” “哎呀,那你们还与虎谋皮?”夏两忘大步走到朱元璋面前,啧啧叫道:“更不可思议的是你竟然恩将仇报想要消灭乾坤堂──。” “你们怎么知道这件事?”朱大皇帝很恼火啦! “嘿,问我们怎么知道,那你是承认了?”夏停云恨不得在这姓朱的脸上猛狠狠的揍一拳。 朱元璋双眉一挑,冷喝道:“康洗心,还不除掉他们!” 如喝声所应,康洗心挫步向前,又快又稳。 出手如风火! 那间迫力骇人,连柳帝王都不得不避退。不来个呼息而已,朱元璋已被康洗心带到了大门口。 这时的情景已是惊动了外头的守卫,尹正天双眉一掀口大喝:“有刺客,快点救驾护卫皇上──。” 这下可是蜂涌了大批武士进来。 “糟了,今天绝对不能让朱元璋走脱──。”柳来王叫喝道:“我们无论如何要擒住他才行。” 这话可用不着他来说,每个人都拼命向前。 尹正天的这批卫士可是在武学上有相当的造诣,他们出刀的力道和速度都已具备高手的气势。可惜,上头飞过去的夏停云、夏两忘天下第一的轻功无人能比。 忽儿,他俩已先和康洗心交斗起来! 下头则有宣雨情、潘离儿两位大美人做前锋,柳大公子则一个挫身到了尹正天面前。 “唉,终究是要交手啦──。”尹正天叹了一口气。 “不交手行不行?”柳大混叹的气可是更重啦! “不行──。”尹正天缓缓抬起了手,道:“这里是皇宫,而尹某人又是大内侍卫长,你说能不打吗?” “那就假装一下吧!” “假装什么?” 尹正天这四个字才刚问完就被柳大混混点了穴道。他只有叹气,叹气之外就是有一丝感激。 因为这是“假装”,传出去江湖以后自己不会太难看。 最少,值得柳帝王“请”你假装的人真够面子! 那端康洗心同时对付夏氏兄弟,可真是惊心动魄。不是康洗心惊心动魄,而是夏兄弟一对他们在惊心动魄! “他奶奶的,姓康的真有一手。” “不是一手,而是两手。他这两条手臂简直不是同一颗脑袋指挥出来的……。” 夏停云和夏两忘的武功有完全相同的攻击技法,有相辅相成的搏杀技法,也有完全相反的格刚柔反杀技。 但是,康洗心可怕的地方就在这里──他可以把自己两条手臂变成两支剑,因缘应付使出完全不同的杀着! “你们好像应付的痛苦是不是!” 忽然在他们三个人的背后柳大混混格格笑的好大声:“别那么累啦,朱大皇帝已经在哥哥我手上……。” 康洗心的脸色真的好难看! 他不是没有注意到四周的情况,特别是对身后朱元璋的安危更是小心百般。但是,绝对没想到柳帝王竟然能在自己神不知要不觉的扣住皇上! “嘻嘻嘻,可以呼叫他们停手了吧?”柳大混这句话可真有用,当下满殿侍卫立即像木头人似的全钉在那儿。 “你想怎样?”康洗心的一双眼都快冒出火来啦! “不怎样,只不过想借朱大皇帝谈谈话。”柳帝王笑的可愉快了:“康大先生,你没有意见吧!” 康洗心能说什么?他可半点把握也没有──可以从柳小子手上救下朱元璋而不伤到他半毫毛。 这间屋子可是顶好的,这材一流里头的文房四宝更是天下极品! 呵,再瞧瞧四周上挂的可都是列代名书画家的真迹,果然不一样,皇帝老子住的地方就是不同。 “龙气!”夏停云煞有介事的道:“这种气魄就叫做龙气!硬是霸得很。” “可是如果是一条死龙再怎么霸也没用了,是不是?”柳大混“拉着”朱大皇帝坐下,凑过脸去嘿嘿笑道:“朱元璋,你这个臭和尚有什么话好说!” 这个朱元璋可是混过来的人物,在这种埸面下倒还有一份镇定。“你们打算对朕如何?”他抽吸了一大口鼻子气吐了出来,哼道:“朕是一国之君,可是叫人威胁不得。” “哎呀,这家伙嘴倒是很硬。”夏两忘可叫了起来:“咱们乾脆一刀把他给砍了,另外找个人扶他做皇帝算了。” 这话不由得令朱元璋有些变了脸色。 他宁可相信这些人干得出这档子事来!江湖中人往往被逼急了啥么大逆不道的事全做的下去,自己登上九五至尊之位,可是犯不着赔上! 再说他也明白以眼前这些人的力量要谋反并不是不可能。 “说吧,你们打算如何!” “对付乾坤堂的事你以后不要再提──。” “哼!朕可以考虑……。”朱元璋双眉一挑,道:“这档子事要朕罢手,除非你们解散乾坤堂──。” “什么?” 柳大公子可恼火了:“别说乾坤堂以往为你打下一片江山,就算现在仍然是暗中对抗蒙古鞑子入侵中原民间的一股力量。你这老小子还真是恩将仇报!” “哈哈哈,无毒不丈夫──。自古以来那个皇帝不是这样儿的?” “那看来咱们今天是没得谈了!” “耶──?还有第二个方法!”朱元璋倒是挺镇定的。他瞧了眼前这五个年轻男女一眼,嘿声笑道:“那就是你们受朕的册封,可以让乾坤堂生存下去。” 这计虽然挺狠毒的,不过不失为两全齐美的法子。 朱元璋这个人,有一套! “行,你册封我们可以──。”柳帝王嘿嘿一笑,道:“不过我们不要在朝廷上上下下也不要依命去任那个啥鬼捞子的太守刺史!嘻嘻,更重要的一点是你要贴出皇榜昭告天下,以免到时候死无对证啦!” 朱元璋还能说什么?眼前可是有五把明晃晃的刀子在闪来闪去。 他可是明白了一件事──好好做自己的皇帝,对于江湖的事少管,特别是绝顶武林高手越不去惹他,大家就过的越平安! “这件事总算是很漂亮的解决了。”夏两忘伸了个大懒腰,想起昨夜力闯大内皇宫之举可忍不住得意了起来。 今天的天气好,人来人往的街道可真热闹! “嘿嘿,你以为事情就到这里为止?”柳大混摇了摇头,道:“依哥哥之见,只怕才是个开端。” “怎么说?” “我可是想了一夜才下了这个结论的──。”柳帝王抬头瞧见前面就有座茶楼,道: “我们上去了再谈吧!” 一干人幌呀幌的上了楼。真巧,茶楼上下全满满的就是刚好楼上那个靠街的那桌客人起身付账。 “唉,人逢喜事事顺,连这好位儿都让给了咱们。”夏停云一屁股坐下了,呼叫小二过来点了道好茶几样点心。 “柳哥哥,你方才的话还没说完呢!”宣雨情笑着催促,眼眸闪了一闪,敢情也是想到了些苗头。 “第一,应人间的人竟然来到了京城,第二,他竟然把秘先生和神通先生送进了宫里──。” 柳帝王嘿了一口气,等着小二把东西放好了离去这才又接道:“最重要的一点是──康洗心那老家怎么会是朱元璋的贴身侍卫。” 潘离儿皱眉道:“会不会是为了功名利禄?” “不可能。”柳帝王大力的摇头道:“这个人在三十年前号称武林的苍龙,一生可是孤傲的很。” “那就奇了──。”宣雨情轻轻一笑,“除非他也是有目的要混进宫内!” “对了。”柳帝王笑道:“而且目的说不定和应人间送秘先生、神通先生进去的理由相同。但是……。到底是什么吸引他们?” 夏停云可叹气了:“那你是想这趟混水了?” 夏两忘差点连茶都喝不下啦:“让他们去玩行不行?” “不行,这可是中原武林……甚至可能牵涉到大明国运的大事,咱们连这个都人管还管什么?”柳帝王大力摇头道:“无论如何,我们可以趁着应人间目前人单势薄的时候多捞点便宜。” 夏两忘可是恨恨的长叹了一口气,“皮俊那小子可不知道到那里去了,这回倒找不着人拖他下水──。” 说这话的当儿,楼梯口蹬蹬蹬的上来了一位和尚,瞧打扮是不住寺的云游僧。 体格挺好,也满眉清秀的;只是……怎的瞧起来似手有点面熟? 那和尚大步往自己这桌走近,合十打了个揖道:“各位施主,真是久违了!” 不但面熟,连声音也好熟!这家伙是谁! 柳来王可是挖尽了脑袋瓜子在回想,自己认识的和尚可不多,而且每个都是好大一把年纪可没有一个像这么年轻,而且带点脂粉味的……脂粉味? “皮俊!”柳帝王惨叫了起来:“你是皮俊?” “柳施主,小僧法号无色──。”那和尚微微一笑,道:“皮俊这两个字已是前尘往事的世间名称。” 真的是这小子? 一桌子五个人不由得看傻了。再瞧瞧他头顶上的六个戒疤,可由不得他们在半信半疑中逐渐相信了起来。 “喂,你在搞什么鬼?”夏两忘叫道:“你要易容改装也扮个好样儿。” “贫僧已由宿命老人接引经四无大师法授戒──,”无色和尚回道:“今日来见者位是为了一椿事由……。” 瞧他说话的口气,这下众人可不能不信了。 “什么事先别说。”夏停云忍不住道:“不过,你倒先说说看干啥要去出家?就算那个宿命老人也是在家居士──。” “贫僧已皈衣我佛,此事施主莫要再问。”无色和尚顿了顿,道:“所谓因缘俱足,自当起生般若往渡彼岸。” “行了、行了,人各有志。” 柳帝王叹了一口气,道:“你说说看吧,是为了啥事千里迢迢的到这儿找我们?” “是有关应人间的那根‘玄天五浊木’及武学心法──。”无色和尚可是道出了惊人秘密:“他的五浊木在当年明军攻下金陵时赶不及回来带走!” 好大一个秘密。 当下,他们全都明白了怎么一回事,甚至连康洗心那个家伙为什么要混入大内皇苑也明白了过来。 “姓康的这一生败最惨也是唯一的一次就是被应人间以五浊木所打击!” 柳大混混叹了一口气,道:“应人间的武功心法又是怎的渊源!” “说来你们也许不信──他的剑法可是康洗心所传!”无色和尚轻轻一叹,道:“康洗心有一本‘金刚十地菩萨剑笈’,他自己只不过练到了第四‘焰慧地’。而据宿命老人所言,应人间偷取了这本剑笈之后已到了第五‘难胜地’,甚至可能有第六‘现前地’能力! 头大啦!”那本剑笈是个什么只有康洗心和应人间知道!“无色和尚苦笑一声:“所以,你们只有去问那位康施主了!” “你怎么知道他没死?”潘离儿忽然问了一句。 “宿命老人知道的事比你想像的多的太多了!”无色和尚又一合十为礼,道:“贫僧欲说之言已毕,个位施主保重了──。” 他说着就转身要走,夏云停可急问了:“喂!你这小子无情无意,就这么要走啦!” 眼前这位“好朋友”回答的,竟是一句“南无阿尔陀佛”! “真没想到他有这么大的勇气放下尘世的一切就此出家去了。”潘离儿不禁感叹道: “千古艰难为一死,更难一事是出家。不简单哪──!” “那是他有这么大的福气。”柳帝王望着这位好朋友消失的背影沉默了片刻方是将目光转了回来看向众人问道:“各位,如今有什么看法!” 宣雨情轻皱双眉,缓气先回道:“玄天五浊木事关重大,如果我们能抢在他们之前得到那可是武林大幸!” “没错,所以我们必须又得入宫一趟!”潘离儿一双妙眸转呀转的,“甚至得有人乔扮重犯给关了进宫内大牢监视那两个家伙的行动!” 这回夏停云、夏两忘两位兄弟可是鼓起掌来了。 “这档子事非柳小子去不可了。” “对,他跟姓尹的熟,由尹正天‘安排’一下我想那老头子一定很乐意。” “再说我们两个根本不放在康洗心那家伙的眼里,只有柳大混混在他心中还稍有一点份量。” “耶,最重要的是京城是他的老家,皇宫是他家的后院,这可是比咱们路熟得多了。” “赞成赞成──。” 两个人你呼我喝,一下子便决定了下来。柳帝王在这节骨眼上能说什么?他只有重重的叹一口气,道:“行了,就由哥哥我进去探探也行──。” 柳大混看了一桌子四个人半晌,嘴角可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来:“不过,你们最好随时进来关照一下,而且对于在外头的那位应人间也得好好的监视住。” “这不成问题。”夏停云哈哈大笑道:“又有一场好戏啦!” 又有一场好戏啦!可不是? 尹正天把柳帝王送到大牢里去的时候可真是兴奋。这小子平白无故的找上门来一定有事,而且一定是件流传武林后世的大事。 像这么精彩的事儿自己怎么可以错过! 当然这件事也有相当的风险──可能会搞得自己丢官,也可能搞成杀头示斩的局面。 但是,人生中不留下点轰轰烈烈的事来,算啥! “匡当”一声,柳帝王被锁进了大牢,就在秘先生、神通先生他们两间的斜侧面,可是个好位子! 柳大公子这回可是易容成一个江湖大盗的模样,好凶恶的一张脸瞪着应只大眼左右张望。 他可瞧得真切,也听得清楚。秘先生、神通先生他们两个的功力根本没有受损,这大牢里另外有五间“住”了人,最少有两个是扎手的人物。 柳帝王嘿哼一笑,认得其中一个是“百冰拳”百冰。这老小子姓百名冰,自创了一套奇特的拳术无以名之,所以江湖中人人且称为百冰拳。 至于另外一个他可是瞧不出来来历,不此人的内力修为已至臻化,绝对是个到时会令人吃惊的人物。而这个人物又正好在柳帝王的隔旁这间。年岁六旬! “喂!老兄咱们今儿可是做伴啦──。”柳帝王靠拢过去打招呼道:“不知道你怎么称呼?” 没有回答,人家甚至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喂,老兄!你是不是聋啦?”柳帝王用力挥着手大声呼道:“你叫什么名字来的?大家是兄弟,有机会遇在一块儿认识认识也好嘛──。” 还是没有回答! 柳大公子似手是火了,乾脆起破锣嗓子大叫:“喂、喂,你再不搭理老头子,那可是要唱歌啦!叫你日日夜夜都不得安宁──。” 这回可奏效了,不过不是对这个神秘人物而是百冰挺不凡烦的哼了一声道:“喂,新来的你最好懂点规矩。” “啥?老子高兴怎样就怎样有谁管得着?”柳帝王装起混混来可真是像。本来吗?他可是天下第一混帮帮主。 “狂妄!”百冰冷冷一喝,“你知不知道老夫是谁?” “我知道你干啥?我想知道的是他!”柳帝王朝人家一指,吃吃奸笑了起来:“我看连你也不知道吧!” “哼!不知死活的家伙──。” 百冰牙根一咬冷冷一阵笑,胸口起伏了片刻终于是把话给吞了下去,不说半个字。 怪了,这家伙如此神秘是什么来头,甚至连百冰也不题提起他的名字。难道会吃人不成? “你就别问啦──。” 另外一间牢房内有人哼哼笑道:“这位前辈进来了三个多月,连半个字儿也没说出来过。” 说话的是个满开朗的年轻人,瞧起来不像是坏人。 “你怎么知道?你来了多久?” “来了有大半年罗!”那年轻人露齿一笑,道:“小弟吴玄,敢问兄台大名。” “我叫葛陆天!”柳帝王随口搬了个济州大盗的名字,嘿道:“小伙子瞧你人是还正派的,怎么也会到这种地方来?” “唉!是开玩笑开过了火,谁晓得开到了皇帝老子的头上?”吴玄苦笑道:“反正有那么一回水龙体,惹出了个牢狱之灾──。” 柳帝王可皱眉了:“论罪要死早死了,说关也犯不着关到这里来呀是不是?” “那是小弟命大,略通一个岐黄之术……。”吴玄回道:“正巧有一位皇上宠爱的妃子近年屡犯奇病,宫中无人能救,小弟才得勉强藉此活下──。” “那你可不简单啦!” 柳大公子笑道:“连御医都不行的病,那你岂不成了神医!” 吴玄哈哈大笑,回道:“葛兄,我看你气色,隐隐然觉得太阳穴处似乎中了……。” 吴玄说了一半可就停住了口。 他知道江湖规矩,有很多事你知道也不能说出口。更何况这里面如此复杂,谁晓得会有平么后果? 柳帝王可不由得心中暗吃一惊,这个吴玄大非常人,一眼便可以看出自己身中夺情大蛊之事。不过这蛊在自己玄功克制下反而成了一种解毒利器,其中巧妙非外人所能道。 吴玄似乎能看出这点似的笑了笑。柳帝王不由得更吃惊啦:“你竟然能……看得出来?” “为什么不行?” “凭那点行!” “眼睛啦!”吴玄自负的一笑,道:“你知不知道这世间有些人有阴阳眼?” “知道,不过是少之又少,而且见鬼之事谁也不晓得是真是假,说不得是故作玄虚──。”柳帝王挑眉道:“难道兄台是有阴阳眼!” 这话题很吸引人的!立时,一牢里的目光全投了过来,且听听吴玄如何回答! “在下并不是有阴阳眼,而是天生异禀一双眼能透视人的身体!”吴玄哈哈大笑道: “吴某定眼一观,个个五脏六腑全是一清二楚!” “原来吴兄弟可堪比美华陀仙医──。”柳帝王佩服道:“佛家常言有‘天眼通’这事。想想来吴兄弟是先天具备的──。” 天眼通乃是佛家五神通之一,是千真万确之事。以笔者言,便曾经有四十余人作证在十三天之前云测了西元一九八九年七月二十日所发生的联合航空惨事。并且大胆预测有三分之二以上的人竟然平安褴事为一不可思议的佛迹。 另外亦曾以宿命通、神足通知晓不少奇人奇闻。此类等等将在日后一系列“身心一如” ──静坐与气能变化、“一心圆法界”──禅定与灵能境界、“无念之念”──般若与心能神通……等等探讨学佛、静坐、禅修、气功等的书籍中详示! “小弟这是天生的,”吴微笑的看了看诸人一眼,嘿嘿朝秘光生、神通先生道:“就那两位前辈,他们都中了一种极为罕见又奇特的剧毒……。” 秘先生脸色骤变,旋即冷哼道:“你看得出来,不过能不能医治?” “医是可以医,不过……。” “不过怎的?”秘先生和神通先生可是紧张了。 “不过材去那儿找来又怎么个煮法!” 这倒是挺费脑力的一个问题。那吴玄犹自沉吟,秘先生哼道:“要些什么材!” “这可是秘密不能说的──。”吴玄呵呵大笑,道:“你放心,我一定会想法子从宫里慢慢弄一些过来,用不着多少天便可以凑足啦──。” “真的可以!”神通先生双目一闪,沉声道:“只要你治得好我们两人,将来必定会给你极大的好处──。不过,如果你只是空口胡言……。” “放心!”吴玄嘻嘻笑道:“你们的病跟那位红花皇妃比起来可是差得太远了!” “她是什么怪症?”这回连百冰也好奇了。 “是一种世间少有的五浊怪气!” 这个吴玄真语不惊人死不休。“五浊怪气”这四个字一出口,可是叫有心人神情俱为之一变! “什么是五浊怪气!”百冰忍不住追问。 “这个我也不太明白欠怎么一回事……。”吴玄摇了摇头,道:“不过可以肯定她住的那间屋子倒是挺邪的!” 吴玄瞧瞧大伙儿这么有兴致,可是说的更高兴啦:“那屋子门口向西,在后天八卦属于兑方,也就是属金!金能克木,照说五浊恶气根本不能在那儿‘活动’才是。” “那五浊恶气是从木中散发的?”有人问了一句:“你又怎么知道?” “那当然是查探过。”吴玄得意的道:“会聚五浊恶气的只有木、土、水三样,金火是不可能。那屋子周围无地无水,地气又旺!所以,唯一的可能是木啦!” “这么说如果红花皇妃搬离了那儿就没事了?” “没错。搬离了以后再细心调养一阵就成了。”吴玄大笑道:“可是如果这样的话,那小弟不就没活下去的理由了!” 他这句话很有道理! 更有道理的是让一些人知道:“玄天五浊木”可能所在的地方! 夜,好深好深,街道上连半个鬼影子也没有。 尹正天对自己竟然在这个时候还在游汤简直是冒火。姓柳的小子太过分了,竟然叫自己当信差传递消息! “尹前辈,你可真是守时呀──。”宣雨情和潘离儿双双自黑巷中闪出来,轻笑道: “可是有什么消息,进来说吧!” 进入巷内,是间木屋的后门,三个人鱼贯的到了房里坐下! “哪,信函在这里交给你们了。”尹正天抽出信函嘿嘿一笑,道:“那小子要老夫明晚带你们入宫──。” “干什么?” “看了信函就明白啦!” 尹正天这一回答,当下两个女便不犹豫的拆信来看。片刻之后,双双一点头道:“我们明白了。尹大侍卫长,这回你可对武林做了名传千古的大事啦!” “真的?可不可以让尹某知道是什么事!”尹正天可是兴了起来:“两位当不会让尹某不明不白吧!” “你放心,待明儿事成之后一定告诉你!”潘离儿娇笑问道:“尹大人,你知不知道那位红花皇妃住那儿?” 红花皇妃?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尹某人当然知道!”尹正天皱眉道:“你们……。” “我们打算到她的住处走走,”宣雨情笑了笑,“我想尹大人一定可以‘轻易’的安排是不是!” 这是什么世界?尹正天往外头走的时候背后又传来宣大美人的“拜托”:“尹大人,最好明晚我们去的时候那间屋子里半个人影也没有。可不可以做到?” 什么?尹正天牙根紧紧一咬,硬是把满口脏话吞回去!—— 收集 第十九章 今天晚上大牢的守卫似乎是特别的森严!秘先生大大皱起了眉头朝隔牢的神通先生低声道:“情况似乎有点不对,难道这大牢有事要发生!” “我怕是有内奸!” 神通先生冷冷哼道:“而且,很可能是那个今天才送进来姓葛的家伙。” “他是很可疑!”秘先生冷冷一笑,双眸闪了两闪,道:“因为,姓葛的在两个月以前就死在本座的手里!” “呃?依你之见那小子会是谁?” “嘿嘿,除了柳帝王以外还有那一个!” “是他?”神通先生皱结起了眉头,沉吟道:“大修罗最近接到的消息是朱元璋想毁掉乾坤堂,怎么他们……会让姓柳的那小子轻易的易容混进来呢?” 秘先生双眉一挑,哼道:“除了他以外还会有谁?” “别忘了,大修罗在见着朱元璋那狗皇帝身旁的亲身护卫时曾暗中指示我们要特别小心他!” 神通先生嘿嘿一笑,道:“康洗心这个人可是危险的很──。” “除了他以外那个人也不能不小心。”秘先生用眼角看了一下那位从不出声的神秘人物一眼,冷冷笑道:“这家伙高深莫测,绝不简单!” 神通先生点了点头,道:“这牢的人似乎个个不简单。如今我们由那个吴玄口中知道了五浊木可能的所在地,依你之见何时行动最好?” “今晚就暂且忍下──。” 秘先生沉沉一笑,道:“不说今晚戒备森严情势诡异。如果是朱元璋的探子回报出去,恐怕我们要取那五浊木此时已是太晚了一点……。” 神通先生的脸色可不太好看了:“那──,我们身上的毒岂不是得不到解!” “看看那个姓吴的小子吧──。”秘先生双眉一沉,嘿道:“他既然有此异禀可以一眼看出我们中毒,或许真有办法帮我们解掉!” 他们这厢正低声说话的当儿,冷不防牢房上头一阵轻哼之声,声音很小、很低,同时有十声之多。 秘先生的瞳孔不由得一缩,低沉冷笑道:“来的人不但武功卓绝而且人数又多,想不出当今天下有那个门派同时俱有这么多的高手。” 话正说一同时,只见十道蒙面身影似掠影般无声无息的进入了地牢里。他们都非常的有规律在运作一个行动! 八个人以不及掩耳之速毙杀了牢里的八名侍卫,另外两个则分别掏出万用匙几乎没半点声响的就开启了号称天下第一牢的大锁。 他们救的人赫然是那个神秘人物! “参见法王──。”这十名蒙面客齐声恭敬合十揖道:“弟子等救驾来迟,望法王恕罪!” 法王!那个不言不语的神秘汉子是西藏法王! 便只见十名蒙面客纷纷取下了面罩,趋身向前分位而立。 前三后三左右各二的将手掌二十只贴拍那位“法王”身上。众人低声一喝,须臾片刻十人头顶上俱冒出黄色气柱,且看那位“法王”则是将那十道黄气自顶上百会穴吸灌入。瞧这情景既好看又严肃的令人觉得煞意! “密宗十方灌顶!”柳帝王忍不住讶异道:“当今世中听说只有天竺莲花生大士直传,历经千年仅存于宗海巴一派──。” “嘿嘿嘿,你倒见识够广。”那个神秘人物俄然出声可吓了人家一跳。“你叫什么名字?” “葛……。” “那是假名!”神秘人物冷冷一笑,朝秘先生和神通先生看了一眼,道:“他们方才说姓葛的早就死了!” 这可不止是柳帝王一楞,连秘先生和神通先生的脸色也为之骤变! 想不到这喇嘛的耳力这般惊人,真是太小看他了。 “名字只是一个代表而已──。”柳帝王耸了耸肩,哼笑道:“你知道了我的名字又如何?” 正问,上头可是尹正天一声怒吼:“你全逃不掉!”随喝声哗啦啦的滚下一堆浇有桐油的圆木来,不一会儿工夫就将牢门到阶梯这一段给塞满。 他奶奶的尹正天,想连哥哥我也给烧死? “哈哈哈,颜呼法王──,”尹正天在上头大笑道:“好好的牢狱日子你不过,现在可要连同你那十位转轮弟子一道葬身火海这才高兴了!” 颜呼法王浓眉一挑,怒喝道:“狗贼竟然用这么卑下的手段,有种下来跟本王一决胜负!” “在下已是胜券在握又何必做这种事?” 尹正天长笑道:“再说我们皇上已和贵境的模巴勒法王有约,你的死和十位转轮弟子的首正是最好的礼物!” 这事可又不止是颜呼法王一人的事,连修罗天堂也一并牵扯了进去。 朱元璋这个人果然利害,他可不笨对修罗天堂早已暗中注意而使出了这一手斧底抽薪之计! 颜呼法王咬了咬牙,恨声道:“既然如此,你废话那么多做什么?为什么不快点点火烧死我们!” 上头的尹正天嘿嘿一笑,道:“皇上有交代,他一片好生之德,如果你们想活命也不是没有办法!” “是什么条件?” “第一,那十名转轮弟子必须要死!”尹正天淡淡在上头笑道:“这点,以法王你的武功及威望是可以做得到!” 好一计离间,颜呼法王咬了咬牙牙根,又喝问道:“第二呢?” “第二,你必须说出藏密密藏图藏在什么地方!” 藏密密藏图?这是什么玩意儿? “哈哈哈,叫你那狗皇帝休想吧!”颜呼法王大笑道:“就算我死了也不可能残杀自己的十名转轮弟子,更不可能说出藏密密藏图藏在什么地方!” “哼哼,三个月前你偷混入宫的目的不就是要取出密藏图?”蓦地康洗心的声音传下来:“颜呼──,蒙古人退出中原太快,是你始料未及的吧!” 颜呼法王的脸色一变,沉哼道:“无论是不是,反正本王绝不会把密藏图藏在那儿告诉你!” “嘿嘿,死到临头了还嘴硬!” 康洗心冷冷传声下来:“多大的宝藏对一个死人永远是没用的!老夫给你半个十辰的时间考虑清楚──。” 随即是上头下面陷于一片死寂。 “喂──,你想清楚吧!”那个百冰说话了:“何必叫大伙儿陪着一块死?不如暂且先答应了他再随机应变!” 颜呼法王双眉一沉,冷冷盯着百冰道:“你想死?” “哼!想死就不会说这话了!” 百冰可也有相当的忧望,冷笑的回道:“你那十个弟子诈死,叫他们来看看。然后你提出保证生命安全的条件……。” “不错。”秘先生接道:“你可以先放出了牢的大伙儿,大家同舟共济!” 颜呼法王冷泠一笑,看了秘先生和神通先一眼,道:“凭两位,出这牢房绝对是轻而易举的事!” “没错。”柳大公子突然从后面出声道:“连哥哥我都可以出得来,更何况是他们两个?” “柳帝王,真的是你!” 秘先生说完这七个字时也和神通先生出了牢外,冷冷盯着柳大混混沉笑道:“这个世界真小!” “可不是?”柳帝王脱下了人皮面具嘻嘻笑道:“现在不是吵架,更不是打架的时候,先想法子出去再说吧!” “原来阁下就是当今在中原武林中大名鼎鼎的柳帝王!”颜呼法王嘿笑道:“今日见面可真是久仰了!” 柳大混混叹气了:“说这些有什么用?” 可不是,目前的情势绝对不是寒暄的时候。 “喂──,颜呼你决定怎样?”尹正天在上头叫道:“我们的耐性可是有限!” “我的十名转轮弟子已经自刎身亡!” “哈哈哈,颜呼你骗得了我?”声音蓦地从上头的另外一个角落传来,是康洗心:“你不晓得这牢房内有七个暗孔眼洞可以见见你们里面在搞什鬼?” 这下可是没得混了! “唉,还是吴玄那小子命好,今晚‘出诊’躲过了这一劫!”柳帝王用力叹一口气,道:“巴老三,这回只有冀望于你了!” 巴老三?这里面有这个人?干啥的? “帮主果然眼利?”最靠边间的牢里有个五十来岁的乾瘦老头格格笑道:“真累人咧,七天之内要挖出一条通道来。” 巴老三是谁这里没有人知道。 甚至,江湖上也没有人听过这个字! 但是秘先生可以肯定一点的是这个人是柳帝王早就安排进来以备不急之需。果然,目前就派上了用场! “你有方法可以出去?”颜呼法王低声问着柳大混。 现在可没有人题意大声说话,谁都晓得那头那位康洗心正贴紧了耳朵在听。 “那个姓康的在监视我们,”柳来王朝众人低声道:“我们想要平安的混出去,只有先把七个洞眼都堵住。” 这点倒是没有人反对,而且很快的就找出那七个眼洞所在的位置。 这些人可是皆能独当一面的人物,找出这类小小的机关实在是太容易了。 “好,我数三下,大家一起动手堵洞!”柳帝王看看没有人反对,低声数道:“一、二、三──。” 身影飘动,十来道身影窜起便个自以掌力拍封了眼洞。登时,听那康洗心怒骂喝道: “敬酒不吃吃罚酒,放火!” “是!” 随着应答之声,那火势极快的自上头烧下。 烈焰熊熊令人肌肤在刹那间便深感炙灼之痛! 这厢众人由柳帝王带头进入巴老三的牢内,只瞧那老头子往墙角一拍,便果真是露出一条略大于身的通道来。 颜呼法王冷冷一笑,蓦地拍掌一下打飞了巴老三。这变化大出人意料之外,转轮弟子亦汾纷倏忽出手攻向柳帝王、秘先生、神通生挡在洞口让颜呼法王当先进入秘道之中。 “他奶奶的,这喇嘛太狠毒了!”柳帝王忍不住骂道:“你这算是什么出家人?” “哈哈哈,我们密宗和你们中原佛教不同──。”颜呼法王一头钻入洞大头笑道:“在西藏法王的生命是至高无上,你们岂能跟我比?” 柳帝王可不想开口骂人了,前有杀手相逼后是烈火烫背,早已口乾舌燥。 偏偏这十个喇嘛一武功又奇高无比,凭着自己和秘先生、神通先生三人联手虽可占上上风,但是要摆平这些人还真不是弹弹指头就可以完成的事! 更麻烦的是这十名转轮金刚弟子显然学过合搏阵势,容是地牢里这么小地方竟能运用自如固若金汤! 火,越来越近,已经是快烧到屁股了! “喂──,姓秘的,看来今天我们要全葬身在这里啦!”柳帝王苦笑道:“真没想到会死在这种火辣辣的地方。” 秘先生从鼻孔大大哼喷一口气,怒声道:“要不是这牢房太小,本座早就解决了他们!” “说这个有什么用?” 柳大混混长叹一声,边出手边道:“只有求老天爷保佑了!” “靠自己吧!”神通先生一张红通通的冷哼道:“这时候老天爷也没胆下来救你!” 柳大混混倒还是挺乐观的摇了摇手道:“这可不一定。” 不一定?难道有死里逃生的方法! 赫然是那十名转轮金刚中的最后那名抽出弯刀,迅速的朝前头的师兄弟背后砍下。 又快又猛的刀势,忽而便砍杀了三人。 这合搏阵势一乱一散,凭着柳帝王他们三人的武功可是不会放过这大好机会,更不会叫敌人喘息。 弹指间那九名转轮弟子全躺了下去,只剩下拿弯刀的那个!“在下鲁鲁齐,是模巴勒法王的手下……。” 柳帝王微微一笑,道:“今晚你们行动就是由你露出去的?” 鲁鲁齐哈哈大笑,道:“没错!三位快走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秘先生双眉一挑:“看来你是有交换条件?” 火,可是已经烧到了这间牢房外头啦。辟哩啪啦的声音顶吓人的。 鲁鲁齐嘿嘿一笑,自怀中取出一颗五彩异丸来振臂丢入了火中。俄然是,冒出五彩带香的雾气一下子罩住了四人的身上。 “这是西藏还魂大仙丹,相信各位知道它是有据毒的。”鲁鲁齐哈哈大笑道:“想要解的话,那只有模巴勒法王才有!” “你……不想活了!”神通先生双目赛背后熊熊烈火。 “对!有三位去取颜呼老贼的首级换解,要鲁鲁齐活着做什么?” 疯子!遇上这种不要命的疯子还能怎样! “不是说好明晚才由尹正天带我们去找红花妃子的住处?为什么今晚就要潜进大内皇宫!” “柳哥哥写信的字迹有好几种……,这种就表示要我们接到这函后立刻于当夜行动。” “这么说柳哥哥是不相信尹正天了?” “防人之心不可无,尹正天可不太能相信。” “段长老,依你看牢房那端是出了什么事?” “火烧大牢,属下之见很可能是有人劫狱索性一把火将他们全烧了。” “嘿嘿,康洗心可真够毒!” “属下怕的是那个朱元璋狗皇帝更毒。”轻轻一声冷哼:“看这火势里面的人是出不来了,难道秘先生、神通先生两位就烧死在里面?” “哼、哼那两位叛徒死了也好。”重重的一声沉哼:“这次我们混入宫内非得到那根玄天五浊木不可。” “是!属下这条九金紫蝮应该可以受到玄天五浊木的所在处……,不过怕会打草惊蛇反而不妙。” “没办法了,只有姑且一试!” “康老──,这回他们可全是死在里面了。”尹正天望着熊熊烈火,苦笑道:“可真是一把火烧死了不少英雄好汉。” 康洗心瞄了他一眼,嘿嘿笑道:“牢里个个都该死,烧了他们也是为天下武林做一件好事。” 尹正天只有叹气。 他可不想害死柳帝王,但是方才那种情况之下又由不得他不动手。说什么别人的命也没有自己的重要! 尹正天呆楞了片刻,正待要回身冷不防是背后树端上窜下来了一人,口里大喝:“要带我去见模巴勒那老贼──。” 来人好快,好高的武功,尹正天根本连转念的念头也没来得及就叫对方沉重的厚掌扣住了颈脉。 “颜呼法王?你没死!”康先心不由得双目冷睁。 “哈哈哈,没想到佛爷这么长命吧?” 颜呼法王大笑道:“姓康的,识相点带本王去见模巴勒那老贼!” “哼,你杀了他!”康洗心哈哈大笑:“如果你想以尹正天来威胁老夫那是打错了算盘──。” 康洗心冷冷的自掌中抽出一柄晶莹透亮的紫光华剑! 好耀眼的紫,在深夜中恍如是天地的闪电。 “紫魂水晶剑?”颜呼法王双眉高挑,粗着嗓子呼噜呼噜道:“你以为这把剑就能耐何得了佛爷?” “试试就知道了。”康洗心一声冷笑,剑出如电! 不愧是三十年前天下十剑之首,单凭这一剑已见不可夺的宗师霸气。 颜呼法王右掌拍飞尹正天的体,反身高拔而起。 康洗心剑走如神,半分不差的直递颜呼法王的心口。“来得好!”颜呼法王大喝一声,十指硬挺似爪便往康洗心的剑锋抓下。 难道他的手比紫魂水晶剑还利? 康洗心冷笑出剑递速更急,颜呼法王冷冷一笑蓦地是“双掌”脱臂飞出。这可是乖乖吓死人了。 一双飞出去的手竟然还能在半空中跟人家搏斗? “神使四臂技!”秘先生在暗处皱眉道:“想不到这种失传的武功竟然还有人会用。” 柳帝王瞅了他一眼,嘿嘿笑道:“这比应无罪的三臂搏杀技还要高一层是不是?” 秘先生淡淡一笑,将目光收了回来看向柳帝王道:“柳兄弟,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你指中毒的事?”柳大公子可真的是重重一叹:“咱们身上中了的毒可都不少,一样去了还有旁的……。” 神通先生点头接道:“依你之见呢?” “那个吴玄似乎有些能耐──。”柳帝王嘻嘻笑道:“咱们不如先去找他看看有啥法子解毒才是。” 天下事再急也没有救自己的命急。 可是皇宫浩大去那里找那位吴玄出来? 他们三个方是皱眉在想,冷不防那端决斗处传来一声怒吼。循声望去,只见颜呼法王的左胸被康洗心划破了好长的一道血口汨汨冒出血来。 颜呼法王惨叫一声后身往东南方向循走。那康洗心咬了咬牙,叫道:“追,格杀勿论。”边叫,喷出一口血! “嘿嘿嘿,老康伤的也不轻。”神通先生双眉一挑,“我们先去杀了他把朱元璋的左右手翦除。” 这点柳大公子可不同意。 “不过,如果逼问他吴玄的下落哥哥我倒不反对。” “奇怪了,为什么宫里没有人知道红花皇妃住那里?”宣雨情看着地上的三名女婢皱眉道:“我们前前后后已经‘问’过了七男六女,倒真料想不到没有人知道。” “会不会没有这个人?” “不可能!人一定是有只不过朱元璋向来惧内所以红花妃可能只是一个代号称呼而已,所以就没人知晓了!” 潘离儿皱眉道:“看来只有先找尹正天了。” 这是不得已的方法,而她们也很快的又“请”到人来问。 “尹正天的人在那?” “女侠饶命啊!” “少废话了,快说──。” “尹大人他……他到大牢那边去了。” “三更半夜的,他去大牢做什么?” “听说有人劫狱,放火烧牢。” 什么?那柳哥哥岂不是也烧在一块儿!好个尹正天果然是不顾义气的小人! 宣雨情出手点了这名侍卫的穴道,冷不防半空有人哗啦啦的跳了下来。 “谁?”潘离儿挫身出掌,迎面而来的是一股好强的掌力。“啪啪”两响,潘离儿若不是自创了气大法恐怕当上便死于非命。 她惊恐的抬眼,只见是一名左胸重创的喇嘛。 “小心!”潘离儿低声对宣雨情道:“这喇嘛虽然身受重伤,武功内力却依然雄浑惊人。” 宣雨情点了点头,朝对方道:“你是谁?” “哈哈哈,佛爷乃是西藏颜呼法王!” “你为什么出手攻击?我们姐妹俩可是跟你无怨无仇。” “哼哼,本佛爷受了一点小伤,要你们女人的鲜血来疗伤补气。” “妖僧!” 宣雨情将黑檀扇一展,冷冷道:“使用这种邪法,天下武林人人得而诛之!” 颜呼法王冷喝向前大步,“小女娃,太不自量力!” 便见是他的双掌如山岳般拍下,宣雨情冷冷一笑黑檀扇横扫而出。使用的是第五种变化! 但见这扇一扫,蓦地有一半的扇骨往前递伸。 这变化神出鬼没,颜呼法王方才的一双“假掌”已叫康洗心斩断,眼前只有以肉掌硬对可是大吃了苦头。 黑檀扇可不是看着好玩,它是“帝王”柳梦狂精心制造的“帝王七巧弄魔扇”这个颜呼法王只觉得十指痛麻得几乎没有知觉。 他大骇退身,心中想到:“料不到中原武林能人真多,一个小小女娃的造诣竟至如此!” 三个月前他潜入皇宫时尚且以为自己是天下无敌,那知道先败于康洗心之手复败于这女人扇下? 颜呼法王吸气窜身,一跳奔走。四下,各处俱见火把光明无不大呼:“莫走了那个喇,见到格杀勿论。” 颜呼法王强忍痛楚边躲边逃,半炷香光景方得见一处前院满是红花的屋子,一大步便闯了过去。 当然,屋子前、屋子里都有不少的侍卫。 以颜呼法王目前的身手仍旧没有人抵得住他!这一飘身进入杀了里面的八个侍卫便见着那个叫吴玄的正替一名女人调。 “你……。”吴玄抬眼讶声道:“是那个不说话的人?” 颜呼法王嘿嘿一笑伸手先抓过来一名宫女,左掌扣住宫女的颈部,右手抓起人家的手臂便大口咬下。 那床上的红花妃见景不由得惊叫一声,且打抖搂的道:“他……他在干什么?” “这是一种西藏黑教的邪法。”吴玄皱眉道:“昔年莲花生大士入藏传法,传授的都是光明正大的佛法以及密咒。不料,西藏当地的巫教偷取了部分行气脉守明点的法要,配合他们的邪术而另外发展出藏密黑教来。” 藏密红、黄、白、花四密宗根本不承认黑教的存在! “那……你快快救她呀!” “在下根本不懂武功,怎么救?” 红花妃子脸色可惨白了,她见着颜呼法王大力吸完了那名宫女的血后两目通红的朝自己望来。 “不要……。”她一直往床后缩。 “哈哈哈,小美人本佛爷不会杀你的!”颜呼法王狂笑道:“你对朱元璋那个狗贼这么重要,本法王如何会轻易地下手加害?” “有道理!” 屋里忽然多出了三个人,咱们柳大公子笑道:“像这么美的女人,那个男人会忍心下手?” “你们……竟然没有被烧死?” “意外吧!” 颜呼法王重重的吸了一口气,那秘先生已是抢先说道:“颜呼法王,方才康洗心的一剑可没全好。嘿嘿,你现在想动手的话可没半点机会。” 康大名剑现在可在神通先生的手上押着。“秘先生看了颜呼法王一眼,淡淡道:“我们修罗天堂和你向来有联盟之义,何不大伙儿做个生意?” 颜呼法王双眉一掀,道:“什么生意?” “第一,大家都想平安的离开这里!”秘先生嘿嘿笑道:“第二,现在我们不是受伤就是中毒,也需要有人来救是不是?” “你的意思是……?” “嘿嘿,就是他们两个!”秘先生一指红花妃和吴玄道:“一个可以送我们出宫,一个可以医好我们……。” 颜呼法王低眉沉吟了片刻,道:“好!不过,我怕那位柳公子一向自命侠义中人,在暗中捣蛋!” 耶?哥哥不说话也有事? 神通先生轻嘿一声,道:“依法王之意如何?” “我们先联手杀了他!”颜呼法王冷笑道:“怎么说这小子总叫本佛爷无法放心。” 这倒是实话! 柳帝王嘿嘿的笑了起来,可真是轻松。 “你笑什么?”颜呼法王大大瞪眼。 “我笑你呆!”柳帝王哼声道:“外头现在有多少官兵?” 可不是,这四周不知什么时候来了这么多的官兵把屋子围得水泄不通。最少,也有三千名以上的骁勇战士在那里虎视眈眈! “那又怎样?” “怎样?”柳帝王大力摇头道:“我们一旦打起来只会叫朱元璋坐收渔人之利,对自己可没半点好处!” 颜呼法王冷冷一笑:“你认为你可以在我们三人联手下走出几招?” “那是另外一回事。”柳帝王长笑道:“最少,在你们杀了哥哥我以前不但这屋子拆了,而且你们也得付出极惨重的代价。” “呸!佛爷我就是不信!” 颜呼佛爷拔身而起,双掌大舞朝柳帝王顶上盖下! 他现在元气可比方才好的多,特别是一番调息后康洗心的剑创和宣雨情的扇伤已经好了大半。 但是他不知道一件事──面对柳帝王这种人,别说是好了大半,就算精满气足没半点伤也自负不得! 颜呼法王大大的摔出了屋外,跌在外头弄得那堆官兵又喊又叫的一团乱。 柳帝王向前左手拉吴玄,右指扣红花妃便是弹身破顶而出。当下,秘先生、神通先生连带那位康洗心一道也飞了出外。 百忙之中康洗心曾见那个颜呼法王被人按倒五花大绑,心中不犹得有分惊异──想不到柳帝王的武学造诣竟深如是! 这端柳帝王方才窜身出来,便听到宣雨情在左首方叫道:“柳哥哥,快过来这边。” 柳帝王嘿的一声将红花和吴玄掷了过去,同时反身双拳把刚刚窜身上来的秘先生、神通先生又打了回去。 哗啦啦一大响,这鼎木屋那吃得住如许功力和冲撞,便是坍倒了一大片墙。 这墙是云木打造,上头则是以檀木为梁。这一撞断坍倒,咕噜的掉下一截插在梁缝的木棍来。 玄天五浊木! 秘先生双眼一亮,反掌横拍便将神通先生不明不白的毙在掌下,也不理会那个康洗心的死活便朝外头冲出。 如果说今天有四个倒楣鬼,第一个就是尹正天,第二个是康洗心,第三个是颜呼法王,第四个就是神通先生。 真是被打死了也没想到是死在秘先生此刻的怒掌之下! 生死一事,岂非天意! 武侠居还是武侠居,这里是咱们柳大公子京城住处,也是他新婚洞房所在。 好一阵子没回来了。 柳帝王长长吸了一口气,只觉胸口隐隐有痛。 “喂,这到底是什毒?”他叹气向吴玄。 “什么毒我可不太清楚,不过可以看得出这毒侵害了督脉及奇经八脉中的三天回路!” “你看得出来能解吗?” “不行!” “不行?”宣雨情可瞪眼了:“为什么不行?” “因为他脑袋太阳穴里多了一条大蛊在……,”吴玄苦笑道:“这夺情大蛊被他用奇门玄功镇住,如果在下麻痹了他的督脉又麻痹了他的三天回路,那恐怕蛊毒一动,救也救不了啦!” 潘离儿可是急得快哭了:“那……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 “办法?当然有!”吴玄自负道:“天下可没有一种毒是在下解不了的。” “胡说──。”红花妃从床上撑起来叫道:“那我的病为什么你救了那么久也没起色?” “起色当然有,但是不能一下子就完全根治是不是?”吴玄深深吸了一口气,笑道: “否则早就死啦!” “你……。”红花妃气得快说不出话来啦。 “喂,你到底意思是怎样?”潘离儿怒道:“一下子说不行,一下子又说有办法。我警告你,如果是想拖延时间莫怪我心狠手辣一刀杀了你!” “急什么?” 吴玄瞧着宣鱼情和潘离儿一眼,格格笑道:“我是男人当然不行了,这毒要解必须要上下同时进行,而且……要两个女人才可以!” 这话可是大有意思了! 潘离儿脸上一红,别过了脸去。 柳大公子这下也听出来了,正想开口大叫“不行”。那知宣大小姐伸手一点了他的哑穴,嘻嘻笑道:“大夫你怎么说,我们照做就是了!” 吴玄可是不怀好意的笑了,朝床上的红花妃一指,道:“第一,当然先叫这个女人把位子记出来。” 红花妃没气的吐血算是她定力够! “第二,我随时携带了十八种要捣、要熬只好请你们帮忙!” 宣雨情瞧这人挺有趣的,笑道:“好,这忙我们帮。” “谢谢!”吴玄兴奋的道谢,边道:“我们先做这些,剩下的等成了以后再告诉你们──。” “喂──,”那个被赶下床的红花妃又不耐寂寞的叫道:“你把我当死人啊,丢在这里没事干!” “你想忙是不是?去升个火吧!” “什么?” “不做?不做就没工作啦!” 怪了,那红花妃嘟着嘴臭着脸竟然也真的去捡柴啦! 段九九收起了九金紫蝮,苦笑了一声:“没想到这里竟然会变成这样。” 这是间刚刚坍废的木屋,他们来到的时候官兵正好押着一个喇嘛扶着康洗心离去。 足足一炷香的时间,他们那条九金紫蝮可没办法找出玄天五浊木的下落。 “难道是有人早了一步?” 在瓦砾中应人间翻出了神通先生的体。 “是秘先生那老贼干的?”段九九问。 “是他!”应人间冷冷一笑:“看这种情势他也跑不了多远!” 段九九点了点头,又取出那条九金紫蝮道:“五浊木曾经在这屋内,所以气息引得这条蛇到此。现在把它放出外头,它自然会带我们去找到姓秘的那老贼?” “颜呼法王──,朕的耐性有限!” 朱元璋高高坐在龙椅上,冷冷瞪着下头狼狈重创的颜呼法王道:“如果你献出藏密密藏图,朕可以饶你一命!否则,大内一百八十八种刑法叫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待续……—— 收集 第二十章 “杀康洗心”! 这是很简单的四个字,但是他们七个人都知道一件事当天地人第一大修罗用红金色的信笺写字时,那代表绝对要完成的任务。 一种就算修罗天堂倾巢而出也要完成的任务! 在这么急迫的时间,这么短的路程,全京城里修罗天堂的人已把武林居到皇宫这段路每个重要位置“占领”。 段九九也很快的到了应人间面前。 “属下已经通知了那七把枪!”段九九恭敬道:“他们守第一关,相信柳帝王他们在遇上七把枪的时候只会有一个死了的康洗心!” 应人间很相信这七把枪能做到的范围!他点了点头! 就在他现在所在的屋子外头,前后官兵紧紧包围着中间柳帝王他们一行人。 这上百的官兵不敢攻击,但也不愿意“钦犯”在眼前跑掉。 所以,就形成了这么一幅奇特的景观大队人马往皇宫方向移动! 七把枪七个人如何突破重围进入到核心狙杀康洗心? 应人间看到了第一个! 卖冰糖葫芦本来是一件很平常的事,特别是这种大街那每天不有七、八个来回走上十趟的事! 不过,眼前这种节骨眼上还有人迎着面一路叫卖过来那可是大大的不寻常! “卖冰糖葫芦,”那是个四十开外的汉子,正扯开嗓子朝前迎向前头的官兵。好大胆! 在那个时代百姓见了官兵走且不及!更何况是这种场面还敢大摇大摆的向前叫卖。 是不是疯了? 如果不是疯了那绝对是个“麻烦”! “这家伙的功夫不错。”柳帝王皱眉道:“那两条手臂最少可以举起三百斤重物。” 夏两忘点了点头,道:“这么看来是有人不想让我们进皇宫?” 夏停云哼声接道:“会不会是朱元璋搞得鬼?” “不会。他可不想让这位康大先生死在众目睽睽之下!”柳帝王摇头道:“而且进了皇宫他行动起来不更方便!” 那么唯一的可能是应人间在搞鬼? 卖冰糖葫芦的汉子已然接近到跟前头官兵只有几步之近。那前端的兵勇中已有人喝叫道:“不想死的就滚开一点!” “卖冰糖葫芦!”那个人是聋子! 双方已近到了两步之距,只见那名汉子咧嘴一笑:“各位官爷,是不是想?” 口里笑着说,手上可把那根子一转一递! 一转,三、四十支葫芦往前头的官兵飞打而至;一递,那根子变成了长枪左挑右拨。 好手!柳帝王忍不住点头道:“以寡敌众用这法子甚妙,不但出其不意而且以一当十的确有头脑。” 那些冰糖葫芦在半途中炸开,各种烟雾和火威力引起一阵阵的惨嚎。这汉子好大胆,难道以自己一个人就想从自己的手中劫下康洗心? 柳大公子当然不相信对方的行动只是这么单纯。 所以他特别用心去听! 烟雾遮蔽了视线,耳朵在这时当然是最管用的了。 他听到右边上头下来两个人,又从窗口窜出了一个。同时,左边的屋里有三个人以一直鸶朝自己方向冲来。 柳帝王哼哼笑了。 这些人的方向是自己没错,但是目标绝对是康洗心。 夏停云往右一揽,只觉受到三挺长枪骇人的威力罩体而至! 骇人,是因为他们三个都是以命搏命。更不可思议的是枪头弹射似暗器,枪喷水必有毒! 夏停云挫身稍闪,已叫其中一个缠住其余的两人则势不休止的往后头柳帝王、康洗心的方向而至。 左端,夏两忘公子也遇上了相同的情形,只听他叫道:“柳小子,你自己想办法解决吧!” 左一对右一双,柳大公子可是有点吃啦。而且从来人的身法、出手他十分的明白这是玩命的家伙。 叫他一个人对付四个好手并不困难。 但是,如果跟四个以命换命全身上下不知藏了些什么要命玩意儿的家伙拼命而且又要保护一个人。太累了! 难道这回要败在应人间的计下! 柳帝王就是柳帝王,他能当上天下混帮的帮主当然有他的一套方法。 什么方法! 烟雾消尽,官兵横竖死了一堆;但是那七把枪也没有人站着!应人间不由得大大皱起了眉头。 “在那种情况下柳帝王是怎么解决他们四个的攻击?”他问,问段九九。身旁这位段长老的脸色可是十分的难看,“不可能!除非他能一招内同时摆平他们四个,否则其中最少有一个会引爆身上的火!” 柳帝王只有两只手,而且只能攻击一个方向;像方才那么险迫的环境中他如何左右应付四个不同方向来的好手! 应人间眯起了双眼盯向体。 “好小子,有种。”应人间说这句话时眼瞳孔里闪过一丝佩服的眼彩,同时也有一抹相较高下的豪气。 柳帝王到底用了什么法子? 段九九随着主子的目光看向体,他也明白了原因。 □□□ 这间密室算是相当的明亮,四面墙甚至是用太湖玄石砌堆打磨而成的。偌大的空间里,只有一张奇特的石椅,石椅上那个人的表情似乎融合了愤怒、挣扎、仇恨。 这是一场无声的“战争”! 石椅背后站着的那个双掌平伸正按在椅上那名汉子的太阳穴,双方的肌肉都在跳动起伏,像有上百条的蚯蚓在脸上、手臂、胸腔爬动。 靠四面墙处,可是森严得很环绕一圈的侍卫少说也有七、八十名之多。 “杀了我吧。”石椅上那个喇嘛怒喝道:“我颜呼法王宁死也不会说出密藏图的下落!” 背后施展“万念俱灰”的当然是鲁鲁齐,只见他双目好紧好紧的闭住,斗大汗珠不断滴下淌湿了一大片。蓦地,他的十指泛成了紫红色! 这是最要紧的关头,只见颜呼法王的两片唇变成了紫红色舌头由里面伸了出来不断颤抖着。 万念俱灰逼供法即将完成最后一步! 这时一直大剌剌坐在门外观看的朱元璋也忍不住站了起来朝里头走来。这下可是紧张了一干侍卫,纷纷紧靠在朱大皇帝的左右! 里头,鲁鲁齐大喝一声,咯咯咯……一连川的脆响。在静室里这一连串十响特别的清楚,清楚到令每个人耳朵都听得出来是从鲁鲁齐的十根手指头传出的。 朱元璋脸色大变,那颜呼法王已是狂吼一声弹身而起巨掌大力的拍在他肩头上。攻守异势! “嘿嘿,朱元璋这回你可是大大失策了。”颜呼法王满脸狰狞,一双眼瞳几乎红的冒出血来,恶声道:“你好狠,现在本法王也让你这种滋味。” “臭喇嘛,你想怎样?”一大团侍卫围了上来纷纷叫喝道:“别对皇上无礼。” “哈哈哈,皇上?呸!你们皇上在本王眼中只不过是个不守信用的混蛋流氓!”颜呼法王狞声冷笑:“现在别说废话,带我去乾宁宫!” □□□ “喂,柳小子你怎么避开那四个人的攻击而且能够同时把他们摆平?” “哥哥我只有一双手对不对?” “半点儿没错。” “但是另外一个人也有两只手呀!” “康洗心!” “不错,就是他。”柳帝王笑的可高兴了:“人家要他的命,你说康大先生会不会拼死救自己呢?” 这是没有疑问的事。 现在的问题是,康洗心是不是仍然被制住? “派出铁甲兵团攻击!”应人间望着沿街道离去的那些人背影,沉声下令:“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们进攻!” “是!”段九九很快的传下了旨令,但是他不明白:“为什么要狙杀康洗心?” “朱元璋一心一意想要除掉乾坤堂,但是限于情势被柳帝王阻止。”应人间嘿嘿一笑,接着道:“但是昨晚姓柳的夜闯大内禁牢露了行纵,这可是姓朱的一次反悔良机。” “但是……这和康洗心的生死又有什么关系?” “康洗心一死,不但可以激起朱元璋对柳帝王他们恨之入骨,而且……”应人间哈哈大笑:“朱元璋身边无能人,本王出入他身边就是易如反掌了!” “好计!”段九九佩服道:“一箭双雕,王爷之计真是令人钦佩不已。” 他们在这边哈哈大笑的很高兴,街道的前头可是很难过!柳大公子看着眼前的情势不由得骂道:“这是什么玩意?” 瞧瞧眼前的情况,连康洗心都要皱眉了。 这条京城大道不知打那儿冒出这么多全身铁甲满盔突刺的壮汉来。不但吓人,而且有些不可思议! “他奶奶的这里是京城重地天小脚下,那些官兵全死到那里去了?”夏停云怒声大骂了:“出了这么大事儿怎么全成了缩头乌龟!” 他一边骂一边用很责怪的眼光看向康洗心大剑客。 “是啊,事情是很奇怪!” 柳帝王嘿嘿对着身旁的康大先生“微笑”道:“康先生,你知不知道到底是为了什么?” 康洗心的表情抽动了一下,哼道:“也许是皇上认为老夫办事不力,所以死了反而好。” “那倒是不可能的事。”柳大混混用力摇头道:“不过有另外一个可能是你康大先生暗中下令阻止的是吧?” “你这话什么意思?” “很简单的意思,你故意要我们一路奋战进入皇宫,因为你相信以哥哥我们三个人之力那些家伙奈何不得。”柳帝王很聪明的道:“但是,我们这一路转战去后已经去掉了半条命,自然是给朱元璋好下手的机会了。” 康洗心重重一哼,道:“你知道了又怎样。” 是啊,又怎样?四下涌来的铁甲人可多了。 “哥哥我有一个很简单的方法。”柳帝王笑的可是可恶了:“那就是把康大先生你送给他们算了。” “什么?”康洗心的耳朵才听到嘴巴回了这两个字身体倏忽飞了起来往前头铁甲兵团撞去。 当然,柳帝王算是有些良心的解开了他的穴道也塞了那把紫魂水晶剑给他。 这下子那些潜伏的官兵不能不出面啦。 “柳帝王这小子好脑子,”应人间睁目起身大步跨出屋外,道:“段长老你招呼这边的情况,本王去皇宫!” □□□ 乾宁宫是皇帝睡觉的地方,也是御书房商讨国家大事的机密重地。 自古以来能进得御书房和皇帝商讨国家大事的,必定是当时皇帝老爷所倚重权倾百官的人物。 颜呼法王虽然内外伤都不轻,但是眼下押着朱元璋大步的跨进来可是意气风发不可一世! “哈哈哈,姓朱的狗皇帝你没料到有这一天吧?”颜呼法王狂声大笑回头对着一大堆跟进来的官兵喝道:“你们全都给我滚出去。” 边喝,手掌五指扣在朱元璋的头盖上的力道又加了两分。可怜这位朱大皇帝那能捱得住?只有口里大呼大叫:“听他的,快退出去外面等待!” “是。”侍卫虽多奈何主子在人手上只有一个个倒着往外头走。 颜呼法王哼哼冷笑两声,一双目光在这厅殿内来回搜巡,同时口里念念有辞:“怪了,原来在这里摆了两座青磁大花瓶怎么移了位,不见纵影!” 朱元璋听在耳里,眼珠子一转,道:“你是指原先摆在墙角那端的一个人高大花瓶是不是?” “你知道它在那?快点说!”颜呼法王的呼吸急促起来,手指上的压力更重更沉。朱元璋唉唉叫道:“朕看他们别具风格,摆到御书房里了。” “嘿嘿嘿,姓朱的你最好别耍诈,那还有命在。” 颜呼法王将朱元璋往前一推,哼道:“带我去。” 御书房离议事大殿并不远,他们两个在前头走,后面可是跟了一大堆侍卫在那儿紧张的叫呀叫的。 朱元璋在颜呼法王在后双双进入了御书房内,果然那两只大花瓶就摆在那张大檀木桌左右。 颜呼法王哈哈大笑,得意之极的道:“好见面,好见面。嘿嘿,姓朱的你知道为什么这两个花瓶会流落到这里!” 他看了朱元璋一眼,继续道:“这一对花瓶原本是蒙古皇帝议室大厅之物,当年元军攻遍天下唯独对西藏一地用笼络的手法……” 朱元璋哼了一声,道:“那又如何?” “西藏人还是怕蒙古有一天会反悔出兵所以将大量信徒供养各寺庙喇嘛,法王的珍宝全藏在一个秘密的地方。” 颜呼法王沉沉一笑,接着道:“那是近百年前的事,各处法王、仁波切打造了两张金泊地图藏于两大花瓶之内送进蒙古朝廷……” “原来如此!蒙古人不会不知道有这么一个大宝藏,只是绝对没想到地图早已暗藏于花瓶中送了进来。”朱元璋哼哼一笑:“好计、好计!既然你已经找到了就取了快走吧!” 颜呼法王冷冷一笑,“取当然是要取,不过我倒觉得由你动手比较好。” 朱元璋这回脸色真的变了。 “花瓶会无缘无故的搬到这里?”颜呼法王从鼻孔哼气道:“你姓朱的又不是什么诗人才子风雅文人会知道摆出屋子的好样儿来看?” 那么,唯一的可能是这两只人高的花瓶有机关! “哈哈哈,朱元璋如困你不敢的话就叫你的侍卫进来把这两只花瓶打破!” 朱大皇帝当然没有选择,只有大声叫道:“进来八个人,四人一组把这两只花瓶打破!” “是!”八名侍卫分成两批立即到花瓶的四个方向纷纷抽出刀来,当中一名侍卫头大喝一声:“砍!” 八刀齐下,“当、当”的两大响那两座花瓶被八把刀一砍忽然间自瓶内各跳出一颗怪形怪的“球”,球上有许多洞口,自洞内奔射出三、四十种暗器来。 那八名侍卫哎呀一阵惨叫纷纷倒了下去。 “好精密的暗器!”颜呼法王沉声道:“莫非是人称机关第一的那位唐糖所设计的?” “朕不知道设计的人是谁,只是命令恭亲王去负责这件事。”朱元璋哼了一声,道: “花瓶已破,你去取你所要的东西吧。” 颜呼法王哈哈大笑,拉着朱元璋往前走。只见他用脚踢踏花瓶的碎片,几下之后已是从碎磁中看着金光一闪。 果然在! 颜呼法王伸手捡起又到了另外一只花瓶处同样也取出一张折了四折的金泊纸来。 这下颜呼法王不由得大喜的放声狂笑,足足笑了有一刻之久这才瞪着一双眼睛对着朱元璋狠狠道:“姓朱的,现在换你我之间的事了。” 朱元璋脸色虽变犹能镇定的道:“你杀了我就永远走不出这间御书房。哼、哼,外头最少有三万名兵士等着把你砍成肉酱!” “哈哈哈,你想威胁我?”颜呼法王狂笑道:“好,我就把你做人质押出宫以后再杀你!” 朱元璋双眉一挑,急声朝外头的侍卫叫道:“谁要是能杀了这贼救出朕,朕可以答应他一个要求!” 这话可是有极吸引人的诱惑力。 一干侍卫听在耳里那个不拼命要向前的,说不得运气好真救了皇上封个三公位子来坐坐那可不得了。 颜呼法王可不是笨蛋,一个大步向前扣住朱元璋厉声喝道:“有谁敢向前一步!” 好一句喝,眼前那堆侍卫全都停住了脚一寸也不敢移动。 眼前没人动,背后可有三十只指头在颜呼法王背后好一阵乱点。听说,这位大法王是有史以来第一个被点了一百个穴道以上的“人类”! 这点不只是颜呼法王吃惊,就是朱元璋也不敢自信。 出手的是八名死亡侍卫中的三位。 在这么短的距离内唐糖精心设计的暗器竟然奈何不了他们? 颜呼法王只有叹气,被比自己武功高明的人从背后下暗手制住实在是天经地义的事。 “你们……,”朱元璋看清楚后面那三位“侍卫”,可是结结巴巴的说不成一句话: “什么。时候……混进来?” 柳帝王可笑的愉快了,嘿嘿道:“大皇帝,你忘记方才所说的话吧?” 朱元璋还能说什么,眼前这三个人随时抬抬手就可以要了自己的受。以颜呼法王的武功都不是他们的对手,更何况如果能利用他们为自己效力大家交个朋友何尝不是件好事? “朕明白!” 朱元璋点点头道:“要朕放过你们以及乾坤堂所有成员朕可以答应。但是……有一个条件!” “什么?救了你的命还提条件?”夏两忘大声叫了起来:“方才你说过的话就不算了? 真是大狗屁皇帝!” “算啦!”夏停云哼道:“杀了他就是,大家省事。” 朱元璋的表情一黑,疾声道:“慢着!杀古拉王爷也是你们的意思,大家合则两利你们为什么不肯答应。” “因为我们可不想冠上朝廷走狗这四个字。” 柳帝王哈哈大笑道:“要杀那个古拉王爷是我们为国家民族做点良心事,可犯不着由你朱大皇帝吩咐!” 朱元璋从鼻孔哼出一口气,似乎是相当不情愿的踱到了书桌后坐下,提笔振书写了一轴大赦圣旨并且以一块雕龙金牌为证交给了柳帝王。 “你们既是自命清高不肯受命于朕,也罢。”朱元璋挥了挥手,道:“就此离去,后会无期。朕不希望以后再见到你们……” 柳帝王他们三个嘻嘻哈哈揖身抱拳,回道:“说的好,这世大伙儿都不再见面,这样彼此也平安……” 他们三个这才刚刚转身走没两步,背后上头忽的是哗啦一大响破瓦而下的应人间。 只见这位古拉王爷左手一撩取走了颜呼法王手上两张金泊地图,右掌将他震死拍飞向门口柳帝王他们阻隔追路。又复一声长笑倒翻上顶! “岂有此理!”柳帝王双眉一挑,骂声方起已是和夏停云、夏两忘拔足而起纷纷跃上了屋顶寻着应人间的背影追下! 朱元璋看这情景气得脸色发白怒不可遏,对着一干拥向前来吵吵嚷嚷“皇上平安”、“臣等护卫不力,请皇上降罪”的侍卫又气又恼。 三日后,朱元璋大换宫内侍卫,另布重兵及命宦官太监习武,是为造成日后明朝东厂、西厂源由。 亦伏下日后太监与外戚争权的种子! □□□ 越是接近塞外,起风的时候就越是有一片黄沙蒙蒙。 “你说好不好看?”唐大姑娘用手支着下巴眺望车窗外的景色道:“不历大漠,那堪谈豪情。真是不错的地方,场面、气魄大。” 韩道实在搞不懂这个小女人心中在想些什么,只有叹气的道:“你千里迢迢的从中原跑到这儿来干什么?” “姑娘我高兴行不行?” “行、行,你爱怎么样都行。”韩道苦笑道:“只是哥哥我难受的很,每天这样坐在车厢里可真是会闷出病来的。” 算算日子,他可是在这里头呆了三个月之久。 三个月!我韩道的青春岁月就这样像白痴似的被埋葬了三个月! “你行行好吧,韩某人这样儿关久了筋骨都快打结啦。”韩道以一付哀怨的眼光看着身旁这位古灵精怪的女子,道:“你想找柳帝王是不是?成!你放我走,韩某人保证在一个月内把人带到。” “那有什么乐趣?” 唐糖格格直笑道:“我的外号叫什么?” “天下机关第一罗。” “既然被人家这么称呼,你说我能够不凭着这点跟姓柳的斗一斗好让他心服口服!” “你的目的就是要藉我引他来了?” “不错。”唐糖愉快的笑了:“根据我的消息,柳帝王离我们不及五十里之距。嘻嘻,我想今晚他应该会来见见你老兄吧!” 韩道反倒是气定神闲表情可轻松多了。 “啊,是这么一回事,你怎么不早说?”韩道可是一付很够朋友的道:“早说了韩某人就发帖子请他来。” “那也不成!” “不成?为什么?” “因为有一样秘密武器没做好。”唐糖的表情既神秘又十分的自信:“这样武器用在大漠是最合适的了!” 韩道也不算笨,他沉吟了片刻后猜测道:“大漠跟中原最大的三点不同是风沙大、视野大、太阳大!” “你聪明,真聪明。” 唐糖忍不住拍手道:“就是利用这三点。” “你疯啦?”韩道可不明白了:“你方才不是说过柳小子今晚会来的吗?” “嘻嘻,姐姐我可是摆下了十阵候教咧!”唐糖清脆的笑了:“捱着捱着,到了天明正好可以利用那局‘天光大地无尽挥’。” 话说到这里马车停了下来,韩道看着唐大姑娘推开了马车跳下去,一阵阵吆喝指挥了起来。 瞧来是要在这儿扎营了,正想着忽然的进来两名大汉将自己左右一挟架了出去。 好地方。 韩道不得不佩服姓唐的这个小女人有眼光。左侧是一泓清池,还有三十来株的树木丛生一片绿。 后头,则是高耸的一块巨石呈平台形,约莫可以容纳十个人在上头睡躺着。 前方及右首则是广大无垠的连天沙地,视线清楚的可以瞧见三里以外的动静。布阵,这是以前方、右首为主,在林里和岩石四周当然也是少不了。 韩大总管在两名汉子的架提下“飞”上了巨岩,只见唐糖在那里同时指挥布阵十个机关阵俨然是一名大将,指挥调度丝毫不乱,而且清清楚楚每一个细节,每一个变化。 对于每一个阵的大小长短距能够记得这么清楚,而且同时指挥布下十阵!这种能力韩道不能不佩服。 “对付一个柳小子排这么大的阵势干什么?”韩道很不以为然的摇头道:“再说,花了这么多的力气如果他没来岂不是白费了?” 唐糖可没理他,一直弄了半个时辰把全部十个机关阵摆弄妥了这才嘻嘻的偏头对韩道一笑:“他一定会来。” “你这么肯定?” “当然a”唐糖叹了一口气,瞅着韩大总管道:“如果他可以不顾他朋友死活的话,他是可以不来。” 这话很严重,韩道的脸可青了:“喂,这是什么意思?” “聪明的韩先生你还不明白?”唐糖格格笑道:“我可是没收分文的养了你三个月啦。 哼哼,你身上这几两肉送到肉子去能卖得多少?” “那既然是赔本生意就别做啦!” “笑话,连赔本生意都不做,那岂不是弄的血本无归!” “这算那门子生意!” 柳帝王好用力的叹气道:“姓韩的闯了祸要哥哥我去替他收拾善后。” “难道他不高兴,”夏停云也唉声叹气道:“咱们一路追那个应人间,就是没有一回逮着他。” 他们可是五个响当当的人物只h帝王、宣雨情、潘离儿、夏停云、夏两忘。 “真是奇怪的事。”宣雨情皱眉道:“没有道理以我们五个人的能力和分布在中原各处的联络网会抓不住他的行纵!” 这倒是真的。“唯一的可能是他知道我们联络的方法。”潘离儿双眉一掀,道:“而这个可能性只有冬七寒或是阎如来告诉了他……” 柳帝王苦笑了一声:“无论是谁,总不希望是我们的朋友。” 没错,因为这是十分伤感的事。 天下间还有什么比生死至交的朋友背叛更令人心痛! “先别说那些了,讲讲唐大姑娘那件事怎么摆平。”夏两忘啧啧道:“想不到这年丑人当道,连逼婚都有你柳小子的份。” “你以为好呀!”柳帝王看着手中的信条,又是一叹:“你们继续追应人间千万别让他回到了老巢c那边的事,今晚哥哥我一个人去解决就行了!” 应无罪看着四方送来的消息,嘴角慢慢泛起一丝冷笑。她沉吟了片刻后,朝座前的韩火火问道:“目前和乾坤堂那边的情势如何?” “双方在大漠上各自抢占据点,虽然还没有大规模的战斗,不过每天都有不少的零星冲突。” 韩火火双眼一眯,冷笑回道:“目前我们完全依照大修罗的指令慢慢将那些中原人拉入大漠内部,让他们如陷泥淖进退不得。” 应无罪点头诡异一笑,嘿声道:“目前有消息传来,秘先生那老贼已经潜回了大漠,暗中联络我族各部注意对我爹的地位有所排挤……。” “他中了段长老的毒竟然没死!” “是玄天五浊木救了他c”应无罪摇了摇头,道:“五浊木俱足天地五阴之气,如果玄功修为高深者而且配合相当的心法倒是可以解得天下任何一种毒。” 韩火火挑眉重哼,道:“他回来大漠做什么?简直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终究,以目前的情况来说无论是军、政或是组织上的势力,秘先生是没有办法跟应人间相比才是。 再说他想利用各部族的力量,那也只是少数几支对古拉王爷太过显赫有所不满。当真两边对抗,兵力仍旧相差数倍。 秘先生不是不明白这道理,他会是笨蛋! “现在麻烦的就在于五浊木在他的手上。”应无罪双眉紧锁,道:“这等奇木可以做到什么效果可没有人知道。不过,有一回我倒是听大修罗和段长老提过一件事……” “愿闻其详!” “五浊木若是用总坛的法界草以某种方式淬炼后以之为兵器……”应无罪表情十分严肃的道:“据说可以号令天下!” 这的确是十分惊人之事。 “如果是真的有这个方法而且真可以号令天下……,”韩火火双眉高高掀起,”秘先生必定会到总坛来!” 应无罪点了点头,起身踱了两步道:“无相先生和黑罗汉分别镇守东、西两路,总坛这边暂时由你负责。方才的话是叫你特别注意秘先生的动静……” “是a长老不知要往何处去?” “看戏!”应无罪哈哈大笑,道:“一场好戏!”夜深风寒,柳帝王抬头看看四周的环境不禁露起了一丝笑意。远在五里外,他早就潜下马贴着地面伏行。唐糖这个小女人一定会用很特别的方法来“欢迎”他。 眼前人家指定的那座绿洲在里许外,凭着咱们柳大公子的经验,这里许内早就布满了对方的眼线。 柳帝王笑了一笑,整个人贴在沙面上无声无息随风而动。风动沙走,在这夜暗时分倒真是难能瞧见人影。 柳帝王躲过了七处暗桩已到了绿洲林木外头三丈处。这片林子里一定有古怪,唐大小姐不会放着这个好地点不设机关。 脑袋瓜子正想着要如何去见那个小女人,耳畔可是听到有人在说话着:“春桃姐呀──小姐要洗澡咱们得快点把(澡堂)布置好c”“行哪,叫白月把箱子里的九重云帐拿出来吧!”春桃指挥着一干婢女道:“你们几个把登天给架了起来。” “是c”同声一应,众婢女纷纷四下忙去了。柳帝王把眼珠子往林内一看,当下见得在树枝上挂了八盏风灯,精致的很。这厢又见着几名婢女衔接一些子在地上、树间,似阵非阵。 那个叫白月的姑娘拿了一包东西来,雪白如云。只见她一抖一展开来,众婢各握住了一角飘身上了树顶抖落这绸麻白布。 呵,设计的可够精巧,重重叠叠欲遮欲现蒙蒙的叫人看不真切里面确实情景。 非礼勿视!柳大公子叹了一口气,但是救人要紧这回擒贼先擒王,只怕不得不有些冒失之处了。 心头打定了主意,眼前林子里却是一暗。当前只见那八盏风灯熄掉其六只剩两盏隐约照着。 是我们唐大美人要淋浴啦! 果然有娇喝声朗道:“小姐淋浴,闲人回避;闯越半步,格杀勿论。” 柳帝王这厢眯起眼珠子望过去,隔了九重又九重的云纱根本看不清楚人家是不是进入了其中。不过,当那位唐大小姐进到了里头倒是在光线的反映下“似乎”是有那么一位人影在移动。 “所有的人全都清理乾净了?”云纱帐内传来一声询问,娇悦之中不失坚毅之力。 柳帝王肯定唐糖是在里面。 因为,只有身在那种地位的人的语气才会具有这种力量。 这厢耳里只听众婢应了一声,旋即传来倒水入桶的声音。须臾,就听到有人进入木桶内淋浴的水声。 一切都在很合理的时间内进行“洗澡”这件事件! 柳帝王此刻却不能不有所疑虑。今夜明明是那个姓唐的女人约战自己,怎么会如此轻松! 是没把自己看在眼里,或是一个大陷阱?柳大公子叹了一口气,就算是陷阱也得闯一闯,只不过不是现在! 柳帝王贴着沙面无声无息的绕过了林子窜到另外一头来。这位置望去,左前方是一池水,右前方则是一座巨岩高高耸立在那儿。 韩道那小子一定是被困在巨岩上头! 柳大混看了看四周,除了林子内隐约传来的水声和风声之外再也没有半点音息。他不得不提高惊觉}的这批手下实在不简单,内力屏气的功夫都做得满深的。 他伸手到沙子里,一阵摸索抓出了三颗石子来! 四周仍然是一片宁静,柳帝王肚子里一声轻哼弹指间将三颗石子打向三个不同的方向。 一颗是池边,一颗是池岩之间的沙地,另外一颗则是打在岩壁上。 他的用力极巧,三颗同时落在地面壁面。 刹那,可瞧见了唐糖这个女人的利害之处! 三颗石头落处俱见机关阵势的运动。在池畔的是自水中喷射出三条“鱼”,这可不是普通的鱼意戎迨w下都是致命的暗器! 单是鱼鳞加起来就超过一百五十件,鱼的眼珠是霹雳小雷弹,张开的鱼嘴内喷出的毒汁竟然连黄沙也煮沸了似的咕鲁咕鲁直翻跳着。 柳大公子又叹气又吞口水,可没忘记另外两处发生的状况。 在岩前的一处沙地上竟是轰轰的由沙面下冒出十来根旋转的柱子。 柱子是突出千百刺锋的荆棘柱,柱子与柱子之间有着数十条薄细如刃锋的缅铁牵连着。 这些缅铁线不但锋利的令人望之体寒,而且彼此拉扯的力量令那些荆棘柱行进的路线根本无迹可寻。 “他奶奶的,如果哥哥我呆呆的进入这里头可没有把握能活着出来。”柳大公子自言自语的在叹气,眼角已注意到岩壁所发生的变化。 岩壁,竟然会整片转动! 可能吗?柳大混混以为自己眼花啦! “很惊讶?”背后,不是他所趴伏的沙地下竟然有那位唐糖大美人的声音传来:“这个机关阵叫做《天旋地转》!” “这个叫做‘隔地千里传音’的机关!” 唐糖继续道:“只要有装这个机关的地方无论多远都可以相互传说,互通信息c” “啧啧,那岂不是变成了天耳通!” “要这么说也是可以!”唐糖格格笑道:“柳公子,你往上抬头看看吧!” 这下柳帝王当然是站起了身啦,抬眼一瞧可是见着了巨岩上唐大小姐正坐在一张很舒适的椅子上微笑的望向自己。 她身边呈现明显对比苦瓜脸的正是韩道。 “大总管a怎么这么久没见面也不高兴一点?”柳帝王竟然还有兴致挥手,朗笑道: “人家对你好不好?” “有个什么好?” 韩道大大叹了一口气,懒懒散散的回道:“新郎当假的,人质却是真的,这种日子一熬三个月你以为如何?” “那真不错,可以训练定力嘛!”柳大混长声大笑:“说不定再久一阵子你也跟皮俊一样去当和尚了。” “行啦,你取笑完了没有?”韩道用一种很痛苦的声音叫道:“你如果够朋友的话,就先冲上来救哥哥我回去。做的到,回去陪你聊三天三夜。” “你又不是女人聊那么多话干嘛?” 柳大混一付不想救人的样子。唐糖可是格格的轻笑了起来:“我说柳公子呀,你就别东看西瞧的了。嘻嘻,我唐大姑娘的机关可不是随便可以叫人认出门路来的c”承认! 柳帝王完完全全承认她说的这句话一点错也没有。他藉着和韩道一阵对话的时候“努力”观察了四周。 四周,除了风与沙之外什么也没有。 太令人不可思议了,这个唐糖的机关布置竟是可以巧妙到连自己也看不出来!如果这一套能用在对付修罗天当,那实在是大妙之事。 “喂,咱们打个商量如何?”柳帝王叫声过去。 “说来听听!”唐大小姐很有兴趣的样子! “柳某人承认你对机关的布置天下无双c”“那又怎样?” “帮个忙罞饥拊i修罗天堂。” “哟a你随便说说就算一回事啦?” “当然还有……ψ韪f我那位朋友!” 这是什么话,天下的好处全被这小子占光了。韩道真不忍心再听下去,偏眼一看,怪了。 唐大小姐似乎很认真考虑的样子! “这两件事好像可以考虑、考虑……”唐大小姐一边说一边笑,很愉快!可不,她笑的令柳大公子有点发毛。 “你想提出什么条件?”柳帝王直接问了。 “你提了两件,本姑娘也提两件事儿交换。”唐糖轻轻笑道:“第一,你要是能破得了我这些机关阵,本姑娘自然会毫发无伤的奉还韩大总管!” “第二呢?” 如果你娶了我,当然我得嫁鸡随鸡罗“唐糖格格的笑声从巨岩上、黄沙下一起涌入柳大公子的耳朵。”到时候你要我对付谁,我就对付谁c“这是什么话,柳大公子那里是给人威胁得了?特别是逼婚这种事!这下只见他窜身而起便往那座巨岩挺进。他的速度非常快,奈何唐糖的机关早就在那儿啦!平地忽然沙石动走,赛是狂风暴中。柳帝王一时摸不清对方这机关阵的奥妙只能以静制动。倏忽,沙石颜色骤变形成了七彩纷缤的光芒。这可是怪事了。柳帝王长吸一口气且再看下去!这一看就不得了了,那些变色沙石说它紊乱倒还是在乱中有序,冥冥中转换的各色光芒交替竟是形成一股令人无法抗拒的力量。更可怕的是,沙石缓缓的靠拢在身前形成了一个漩涡,不断越集越多的沙石、更多的颜色、更大的漩涡,反反覆覆不断增大恍如满天弥地似的倾压过来要把你吞噬!”臭丫头,这是什么机关?“韩道就算见多识广也忍不住惊骇要问了。”你不懂是不是?“唐糖得意的昂了昂首,道:“这个机关阵有名称的叫做‘星河转天’”! 星河转天,倒是名实相符。 “这阵有什么利害?”韩大总管又问了一句唐糖可得意了:“哼哼,连这点你都看不出来,太差了吧!这坤的沙石事实上是经过我涂了某种萤光的颜料,在不同的光芒不同的角度探照下就会呈现出种种不同的颜色来。嘿嘿,你当然知道颜色也是一种杀人的武器是不是?” 韩道不能否认这点! 但是他还有问题:“如果是瞎子呢?” “你以为这机关阵就是这样而已?”唐大小姐撇了撇嘴,哼道:“想知道的话就自己看吧!” 这个小女人聪明,在紧要的关头硬是停住了口不说! 韩道原本打的一个主意,是希望那“传声筒”能把他们的谈话传到柳小子的耳朵里去。 只不过现在被人家识破,玩完了。 □□□□ 应无罪这一路行来原本是很顺利、很简单的事。 但是她绝对没有想到竟然座下这匹快骑会前腿踩进了一个泥坑扭断了马脚。 幸好她轻功顶好,人是没受伤的站在地面上,但是这匹马可是不行了。 本来,事情到现在只有一个方法两种选择方法是用自己的脚走,选择是往目的地或是往回走。 应无罪还正在考虑,忽然耳里听到马蹄声! 这马走的不徐不缓,像是马背上的人正在赏这塞外清月! 活该你倒楣!应无罪冷斥一声,弹身而起、出手! 她要赶时间,所以想着一招得手。 既然要一招得手,出手当然就得狠一些了! 以她现在猝然暗袭,天下恐怕没十个人接得下来。 不是恐怕,而是绝对! 但是,不管是恐怕或是绝对,眼前这个人“绝对”也是在那十个人之中,而且“恐怕” 是最好的一个! 应无罪做梦也没想到有一天和“帝王”柳梦狂见面竟然会是这种情况、这种方式。 “我现在终于明白我爹的一句话,”应无罪被人家一只手抓提在半空中苦笑道: “对付柳大先生最好不要正面硬干!” 柳梦狂笑了一笑,没有回答。 没有回答通常就指的是死! “我知道你想杀我。” 应无罪大声道:“我们是敌人,你是应该杀我。但是,如果你现在杀我,就没有人给你带路去救儿子……” □□□□ “银河旋天”的威力果然令人十分惊骇! 柳帝王身在其中真的是一肚子苦水,现在压根儿没有他出手的余地。强大的七彩光气漩涡恍如是极大的一股吸力硬生生的让自己的双脚不受心神意志的指挥,一寸、一寸的往那死亡的漩涡投入。 更令人气恼的是全身软绵绵的没半点劲,体内的气机才刚刚聚到丹田又散的垮垮,压根儿没办法出手。 他不信,勉强出手了两次。 两次出手的结果却是相同,一旦碰上这股强大的光气回流便硬生生的往前被拖了三、四寸。 当然,他也想过闭起眼睛总成了吧! “闭上了眼皮子就以为可以没事了吗?”唐糖格格的笑声传进来:“别太天真啦不过,你想试试看倒是可以。” 柳帝王当然想试。 他的双眼一闭,这下耳朵可受不了。 睁着眼时是被弄得两眼昏花,这回闭上了眼耳朵可听清楚那些砂所摩娑产生的声音。 这声音也具备同样的力量让人家筋骨酸软。 难道这个机关阵真的没办法破! 柳大混东想西想,竟然想了皮俊那小子身上。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出家? 当和尚是要有极大的魄力和勇气。皮俊这小子有个偌大的皮家堡而且武功人品都是一流,干啥当和尚去! 有这件事情在想,耳朵、眼睛的压力竟然是减少了许多。 他不晓得皮俊在宿命老人那里听到、学到了什么,不过他可以肯定真的是从那个神秘的老人身上学到顿悟出世的心法。 心念想到这里,便是自然而然的闪过一句句的经偈。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柳帝王想到心经这一段,当下心头的压力不禁是豁然开朗,清清明明了起来。 “观自在菩萨证道的方法用的是以眼观‘光’的法门,观世音菩萨则是听声的‘天耳圆通’法门。”他记得有一回六落大师曾经告诉他:“世间一切几乎都是声、光组合,只要心头一片清明,自声入由光出便明明了了没有牵挂!” 眼前,不就是声、光所组成的机关阵! “怎么没动静啦?” 在巨岩上头的韩道忍不住皱眉了:“喂,里面那个柳小子不会被你玩完了吧?” 可不是,里面一点音响身影都见不到,会不会柳帝王已经被自己的机关所击倒了! “沉云、胡求西你们两个进去看看动静。”唐糖指挥着手下下令道:“无论死活都把柳帝王带出来。” “是!”这两名手下方才应答一声,那阵里的柳大混俄然暴笑一声:“不必了,柳哥哥自己有脚走出来。” 刹那,那“星河旋天”机关阵忽然一阵大动,哗啦哗啦的巨响像连珠炮似的响动。 柳帝王的身影冲出了机关阵外昂首嘻嘻笑着! “怎样,唐大姑娘你没想到是吧?”柳大混可得意了:“这个鬼捞子小阵那能奈何得了哥哥我!” “这才对。” 唐糖反而笑的很开心,直点着头:“柳帝王如果连这个小阵都过不了怎么能让我唐糖动心?” 什么话!柳帝王差点咳了出来,直吞了好几口口水才道:“少说这些废话啦,你到底放不放我的朋友?” 唐糖从鼻孔哼出一口气,“你有本事自己上来救他呀,不是早就说过了!” “好!”柳帝王毫不犹豫的往巨岩便冲,一个窜身双手攀到岩壁。果然如同先前掷石一般,那岩壁果真旋转了起来。 “这狗屁机关阵又叫什么名字?”韩道叹气在问。 “这个叫‘转大法轮’,”唐糖仰首望着星穹,缓缓道:“转动世间大法轮,直去贪嗔痴三毒。” “这么有禅味儿?”韩道看着下面双手紧紧抓住旋转岩壁的柳帝王,忍不住有一丝感动。 他为了救自己绝对不会松手,而不松手的毅力和意志就是男人的情谊。 韩道为这点感动。 他是学武的人他知道,在急速旋转的情况下对一个人的内力、经脉会造成极大的损伤。 甚至……会造成终身废武的危机。 但是柳帝王现在紧紧抓扣在岩壁上不放他不能放,只要这厢掉落下去就再也没有机会救韩道! 因为就算他再来一次,结果也会相同;而且内力已经耗费了一次,下回的成功机会只有更渺茫。 “嘿嘿,看来你儿子已经快不行了。” 应无罪遥遥的在夜月风灯的光明下看了过去,对身旁的柳梦狂冷笑道:“想不到号称中原年轻一代最有名的大侠柳帝王会死在塞外大漠。” 柳梦狂淡淡一笑,没有出声。 “你不去救你儿子?”应无罪皱眉的催促着。 柳梦狂气定神闲的一笑,道:“他既没危险也没败,那里需要我现身出手搞乱了这一场戏!” 应无罪的眼睁的大大,怪叫道:“你说他没有危险没有败!哼,我忘记了你是一个瞎子看不见眼前的情势。” 柳梦狂的脸色平平淡淡的,这回连轻轻一笑也没了。不过,应无罪却反而相信起身旁这个人的话来,原因呢? 并不止这个男人是“帝王”柳梦狂。 更重要的是,她发觉这个“瞎子”似乎比自己看的更清楚! “柳小子,你回去吧。”那端韩道不忍心看下去了,叫喝道:“我韩某人有你这个朋友就算死了也笑,别跟这女人计较了!” “看来柳帝王是真有麻烦了!”这端,在柳梦狂和应无罪的背后有人淡淡的道:“嘿嘿,我那个女儿了不起,随便摆个局便将死了一个年轻大侠!” 应人间! 柳梦狂淡淡一笑的起身,转过面来对着这位大修罗轻轻昂首:“阁下一路由中原到塞外老家,可真狼狈。” 应人间重重一哼,旋即哈哈大笑道:“我道柳大先生有什么了不起,原来出手前只会用这种动惑人心的手段。” “柳某人说你狼狈是因为这些日子来阁下没有好好的调养!”柳梦狂沉冷冷的一哼: “念你是一代宗师,柳某不愿捡便宜出手杀了你。” “帝王气势果然非常人能及。”应人间双眉一沉,冷哼道:“不过,以本王的成就只要可以出手,天下无可挡!” 他的气势也不输柳梦狂。 “既然如此,半炷香后一招定生死!” “好,今生就听这句话最豪气爽快。”—— 收集 第二十一章 柳帝王在等。 他等着自己全身的气脉周转运行配合这岩壁的旋转速度。 此时,东方已是光明微现。耳里传来的是唐糖脆悦的笑声:“柳哥哥爬不上来放弃算了,反正第一道阳光出现时你这位韩朋友就没命啦。” 咱们柳大公子什么都没说,他正等着最后一条经脉理络配合这处岩壁的旋转。 上头又传来韩道在大叫着:“你别上来啦。这个女人在这上面摆了一个更利害的机关阵。” 韩大总管在上头很紧张,那端下头回答的是一声长笑。只见柳帝王如大鹏扬天般大喝飘起,两个起落已是到了巨岩上头。 这刹那,晨曦第一道光照射! 自东方来的第一道阳光到了巨岩却变成了千百条。 不,不是千百条,而是浑圆成一大片光亮的恍如要把人也给照透明了似的。 “哈哈哈,这个天光合一阵如何?”唐糖在极强白光圈中拍手大笑,得意道:“这机关阵比我想像的还好,真妙、真妙!” 柳帝王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是天才。 四周不知是布置了什么反射阳光的物体,每个角度不但取得极好,而且具有加强、扩散的作用。 他相信从下头、远处看巨岩目前的情景一定是当世难见的奇景。 不错,应人间也同意这点。 但是他却反身退走。因为巨岩上的光团正向着他的眼睛! 且先别说方才那斗然一亮已经烧伤了他的眼珠,就是无伤的状况下和柳梦狂一战自己也吃了大亏。 柳梦狂是瞎子当然不受影响,但是自己可没瞎而且又是面对着那个方向。战必败! “应人间应该不是不战便逃的人。”柳梦狂冷哼问着。 “他不能不走。”应无罪叹了一口气。 “为什么?” “因为有一颗大太阳突然射到眼前,他……受了伤!” 柳梦狂虽然不很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他可以感觉到背后似乎有一股极强的光气奔了过来。 有点烫背! “是唐糖的机关?” “是!”应无罪叹气道:“真没想到她这么利害,连太阳都可以移到地面……” 应无罪的话正是咱们柳大公子现在心里所想的每一个字。 这个女人真可怕,以身在其中的这种光圈简直是化无形为有形的杀器。身在其内,每个毛细孔恍如遭到无数的暗器穿透似的令人混身不舒服。 紧闭着一双眼皮,但是强光却能透得进让视觉感受到整片的鲜红。 这是人类视神经正常的现象。 只不过这正常的现象却正令咱们柳大混叫苦不迭。 “怎么样,认输了吧?”唐糖的声音赞入了柳大公子的耳内,直笑着:“认输的话我就放了你……” 向女人认输?这种事除了他老婆以外从来没有第二个。柳大混重重一哼,道:“游戏才刚刚开始,怎么就不玩了!” “你还逞强?” 唐糖似乎是在叹气,叹气声中又有一丝激赏。她道:“好,只要你能在这巨岩上抓到我,没第二句话本姑娘立刻放了姓韩的……,不过如果你抓不到呢?” “你想怎样?” “想嫁给你。” “什么话,真不害臊。” “什么害不害臊?一个女人喜欢一个男人就不能想办法嫁给他?难道这也有罪!” 在那个时代的人们很难接受,不过倒是无罪。 “怎样,赌不赌?以一炷香为限!”唐糖轻笑着伸手将韩道的两条筋一弹,直痛的韩大总管哇哇大叫。 “快点回答,不然我就先杀了姓韩的!” 柳帝王实在没有选择的余地,他只有答应。答应的同时他脑袋里一直想着,唐糖到底用了什么方法可以在这种强光下行走自如! 他想着在心里,眼前忽然一暗。 不,应该说光线减弱了许多!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柳帝王当然立刻睁开眼睛来瞧瞧怎么一回事。 眼前、东方,有一片白云溜过略盖了耀眼的阳光。蓦地背后唐糖轻笑道:“喂,别浪费时间了,快来抓我!” 柳大公子一回头,这时阳光又现立即四周便再是好一片极亮强光。 但是,方才的情景已经给了他一个很好的启示! 他是想到夜晚时的屋子如果有灯光,隔着纸窗便只能瞧见屋里面人物的影子。 也就是说纸、布有隔光的作用。 他相信唐糖所用的隔光物器一定更好,说不定是深色的琉璃或是涂上了颜色的水晶! 亏他聪明,后来的人果然是有一种叫太阳眼镜的东西专门遮挡阳光之用。 柳帝王想到这点立刻自怀中取出一块黑纱布绑在额上垂下盖住了眼睛。这下是好的多了。 虽然光线仍然极其耀眼,但是隐约之间总算可以见着人影。他往前几步,脚下踢着一件圆形器物,光线变化了一下。但是,暗器也自那个圆形器物的下方射出! “嘻嘻,我忘了告诉你……”唐糖巧笑道:“这些精心设计的反光器是不能乱碰的,不然吃了暗器我可不负责任?” 柳帝王循声望过去,耳里又听得唐糖在笑道:“已经过了半炷香,想赢的话就得拼命点才行。” “谢了!”柳帝王忽的一个窜身向前,仆向唐糖而至。 显然他这个出手的方向让唐大小姐吃了一惊,暴身而退之际边点头笑道:“聪明,原来你想到了第一关的破解法。” 第一关,难道还有名堂! 柳帝王可不管这些,好歹在方才唐糖暴退的时候来不及拉走韩道,这厢他伸手拍开了这位朋友的穴道,喝了一声:“走。” 耶?玩了一半不玩了? 只见柳帝王和韩道双双飘下了巨岩,在下头哈哈大笑。这可是气楞了唐糖! “柳帝王,你不守信用。”唐糖不知怎的拨了拨,巨岩上的强光团一下子消失无纵。 她骂道:“我们说好……” “哥哥我的目的是在救人,既然人都已经救了又何必玩下去?”柳帝王哈哈大笑回道: “唐姑娘号称天下机关第一,柳某今日领教了果然是名实相符。” 场面话说完便是和韩道各弄了一匹马长笑扬尘而去。 唐糖楞在上面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好一阵子后她的表情有了笑意! 很奇怪的笑。 就好像女人的心一样奇怪! □□□□ 大团圆! 在大漠的这一片草原上,他们终于又群雄并会的聚集在一起。 乾坤当的解勉道和韩道,武林居的柳帝王、宣雨情、潘离儿、夏停云、夏两忘这些年轻人。 老一辈的有天下十剑仅存的柳梦狂、闻人独笑以及更早以前的方圆!此外,就是来路特殊的如来、陆醒、庸救、杀手容状元、贺波子。 放眼中原武林天下,当代江湖中最负盛名的人物最少有一半在这里。 以他们目前的实力,中原武林中除非是少林、武当的七大门派外加丐帮联盟以外,绝无敌手。 修罗天堂!他们要对付的这个组织到底还有多少实力! “修罗天堂最后的那层底只有大修罗本人才知道!”如来叹了一口气,道:“目前我们所知道的是由应人间领军,段九九、黑罗汉、无相先生、韩火火、云夫人帮势。” 单是目前这些人也挺可观的! 幸好,柳大先生擒住了应无罪让对方少了一个力量自己多了一张牌。 “这个女人我们打算怎么个用法?”夏停云瞅着人家不怀好意的道:“我想,以她的特殊身份大可以好好地弄应人间那老贼一番。” “少作梦了。” 应无罪冷笑道:“我们蒙古人一向不怕死,而我爹是古拉王爷更不怕自己的女儿死。……” “这么残忍。”韩道啧啧道:“不过,不谈一谈怎么知道?” “你想到了什么好计?”潘离儿大美人轻笑着问。 “很简单,第一个方法是叫应人间立书为证,担保他们蒙古人百年之内不入侵中原。” 韩大总管道:“第二个方法就简单了……” 他瞧了瞧柳大先生和闻人名剑一眼,接道:“让他随便挑这两位名剑之一单打独斗……只要他死了,天下最少平静一半。” 这个方法似乎是不错,最少省时省力而且避免数万人彼此交战屠杀。只不过就怕应人间不肯答应。 “这里是塞外大漠,”宣雨情摇头道:“应人间在自己老家地盘上当然是以发动战争为选择。更何况他们处心积虑了这么久也就在等这个时候。” “他在中原除不掉我们,如今来到了塞外正合他的意。” 方圆嘿嘿笑道:“所以说这一战既然不可免,咱们早点计议分配才是……” 庸救咳了两声,嘿嘿道:“我们何不兵分两路?一路正面和应人间冲突交战,另外一路则回走攻向修罗天堂!” “百里左右,在东方的一处山谷内。” “你敢去!”应无罪可骂了:“你们这几个背判组织的家伙,我爹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陆醒少爷笑了笑,回唇道:“谁也不会放过谁。” 帐内一阵沉寂,如来在片刻后开口道:“庸大先生这个提议不错。如果我们能攻下修罗天堂的总坛,古拉王爷在蒙古各都盟间的威信将一落千丈……到时,我族中主战派居下风!” 解勉道沉吟了片刻,点头道:“那么这一路有谁去?” 他说着笑了起来,眼光可是瞧向柳帝王。 “唉,又非哥哥我去不成吗?”柳帝王苦笑道:“反正都一样,那就点几个一块上路了!” 夏氏兄弟跑不掉,宣大美人、潘大姑娘是一定跟。另外,阎如来、陆醒、庸救当然之理。 “我们八个人各带领一百名好手趁夜急走攻击,”柳帝王笑了笑,道:“够意思吧,剩下了几万人给你们用。” “你们”指的就是解勉道、韩道、柳梦狂、闻人独笑、贺波子、容状元、方圆这七个人啦! 没有人有意见,反正这头那端都是一样凶险。 贺波子呵呵呵的大笑了起来,“想不到贺某人竟然有这么一天会来领兵跟蒙古子打仗。 哈哈哈……” 这件事不但是他没想到,这里十五个人大半也没想到。不是吗?人往往会遇上想不到的事情而一脚踏进了历史! □□□□ 薄暮黄昏,塞外的风特别就是不同。 在这草原上的一处山丘坐着三个人-一男二女。 “柳哥哥,你是不是应该有个交代?”宣雨情含笑着问话:“现在你可别再推拖了,大家把话说清楚。” 柳帝王红了红脸,另外旁儿那端潘离儿的脸更红。 “情儿,你知道我……呃,不愿意……。” “奇了,我都很高兴有离儿姐,你尴尬什么?”宣雨情说着拉起柳帝王和潘离儿的手放在一块儿,吃吃笑道:“哪,我们三个人的手放在一起不是顶好的?” 柳大混混这下可是只有猛吞口水了。 他能缩手!大难、大难,缩与不缩都不对! “这样子好了,”宣雨情巧眸笑盼道:“我这儿有一些铜板儿,你猜是单是双?这事就交由天意决定吧?” 宣大小姐伸出了左手,紧紧握着。 “你猜我手中的铜板是单还是双?猜对了你说怎么好。” 宣雨情笑道:“猜错了就得听我的……” 柳大公子的额头竟是冒出汗来。 这个更麻烦。 猜错了要听爱妻的话再娶潘大美人,猜对了更麻烦,自己怎么好开口当着潘大美人面前下定语。更难、更难。 “快猜!” 宣雨情催着,柳帝王苦笑的抬眼。一抬眼,便见着潘离儿的那双眸子在清澄中有一抹难以言喻的情愫。 “我……真的一定要猜?” “不然你有更好的方法?” 没有! 这种事只有老爷才能解决!管它的。 “双!” 宣雨情的左手指缓缓离开掌心,是六个铜板。 果然是双? “我猜对了!”柳帝王苦笑一声,眼角已瞧见潘离儿的眼眶有两泓的泪珠在泛动。 “你猜错了。”宣雨情格格的笑了。 什么?难道是摆明了使赖! 宣雨情摊开了右掌,那里还有一个铜板! “我们怎么赌?” “猜你手中的铜板是单还是双。” “这只是不是我的手?” “是。” “所以我赢了!” “是!” □□□ 事情有了很圆满的结局,但是还有话在问。 “你为什么猜双?” “这有什么奇怪,不是单就是双。” “不,我是想问你本来心中就想要一双对不对?” “这……什么话,反正都已经由你决定了……” “说老实可以吗。” “可以……”柳大公子苦笑的点了点头,“或许是有这个意思……可是我……” “别说了。”宣雨情微笑道:“我要你说出来的目的,就是让大家都是打从心底高兴。” 这句话,当然是针对潘离儿而说。 终究,如果柳帝王是出于无奈,对潘离儿来说是一大伤害。但是柳大公子点了头,这的确是令潘大美人打从心底高兴心醉的一件事。 她望向宣雨情,眼中充满了感激。两个女人的手紧紧的握住,在晚风中吹起她们一种难以言传的情谊。 “柳大混以后的日子难过了。”有人吃吃在后头笑道! “可不是,一个女人已经够头大啦,更加上一个也是泼辣有名的美人,那。可怜!” 有人接腔在笑。 “你没瞧见他的脸色惨白?” “瞧?我们在背后怎么看的见?” “笨哪,不用大脑用小脑想也知道,他的表情一定很惨。” 宣雨情和潘离儿双双笑了。 这一对姓夏的朋友实在很了解柳哥哥。因为,坐在身旁的柳大公子表情真的一付很惨很可怜很白的样子! □□□□ 这是一个汉蒙混居的小镇,它的名字叫做“黄三犬”。名字很特殊,特殊的名字就一定有故事。 “黄三犬镇是由一个汉蒙混生的男人所建立,当然他的名字叫做黄三犬。”陆醒看着遥遥半里外的那座镇池道:“黄三犬活到九十岁死了,现在由他的两个儿子在掌管。” “黄三犬死的时候是六年前的事,那么他的儿子最少也应该是六、七十岁了。”夏停云嘿嘿问道:“看来,第三代也该出来了吧!” “黄三犬年过四十才娶妻,又过了五年才生下黄百严;你知不知道第二个儿子是他多大年岁时生下的?” 当然不知道,很少人会去注意这大漠上一个小城镇里有个谁生了个儿子。 “六十六岁的时候,”如来接了话:“也就是说这个黄天贺在现在也不过三十年纪而已。” “六六大顺,得天贺子。” 潘离儿嘻嘻一笑,微哂道:“看来黄天贺在他老子在世时一定是很得宠爱了!” 当然,也很可能引得目前黄百严和黄天贺不和。 这话说到这里,一行已是到了黄三犬镇外。 “听你这么描述形容,似乎是这座黄三犬镇很重要?”柳帝王抬眼瞧了瞧,耸肩道: “难道它是修罗天堂的入口?” “好见解!”庸救呵呵笑道:“一猜就中。” 原来修罗天堂的入口在这座三犬镇里! “修罗天堂总共有九个入口,分别四个属修罗、四个属天堂,一个属人间世、生死林。” 庸救嘿嘿一笑,接道:“三犬镇就属人间世的那个!” 人间世的“大天人”是庸救,理说他到这里来是驾轻就熟的一件事。不过,瞧他的表情似乎不轻松。这也难怪,那个天地人第一大修罗必定也早就在这儿设下了重重的陷阱。 “除了这里最近以外,别的入口都在数百里外,”陆醒轻轻叹了一口气,道:“所以,这是唯一的选择。” 既然是唯一的选择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眼前,他们已经到了黄三犬镇的入口,这批人浩浩荡荡的八百零八个是十分的惹人注目。 想是早在三里外已经有人通知了镇里的黄大爷和黄二爷。 柳帝王一伙子才到,便分别瞧见左右各有一人策马率众而来。 “大天人,好久不见别来可好?”黄百严哈哈大笑,在马背上拱了拱手,一绺黑须随风起飘帅挺威武。 另外一侧的黄天贺也朗笑道:“大天人?,你应该知道,整个人间世的组织除了我们之外,在外头的势力已经被秘先生给接收了……。” “那又如何?” 庸救淡淡的道:“恐怕不止是外头,连里面的生死林、人间世的入口屋子也一样吧!” “不管是怎样,你们打个什么主意?”夏两忘哼哼叫道:“乾脆点就放了路让我们进去,敬酒不吃的话咱们八百零八个只有硬攻啦。” “没有说不放路拦着你们……。”黄百严微微一笑,道:“不过,有些话要先谈清楚?。你们那一位负责!” 这种情况不是柳帝王就是庸救了。 “要谈条件是不是?行?。”柳大公子耸耸肩道:“就由在下和庸大先生跟你们谈。” “好,爽快!” 黄百严朝他那位年轻的兄弟黄天贺看了一眼,嘿嘿道:“天贺,过来我那座风情楼谈一谈吧?” “风情楼?”黄天贺哈哈大笑了两声,“难道小弟我的不醉阁就不是谈话的地方!” 兄弟俩这也有的好吵! “哼哼,你不敢是不是?”黄天贺冷笑接着道:“在你的风情楼有秘先生等着,我这边是康洗心。” 他转向柳帝王淡淡一笑,道:“现在讲明了,要去那一边随便你挑了。” 原来背后还有两个人各占了一边。 “折中一下行不行?”柳大公子嘻嘻笑道:“这样吧,选个中立一点的地方大家坐下来谈一谈!” 黄百严淡淡一笑,道:“我没意见。” “行!”黄天贺咬了咬牙,道:“那就是阴阳地!” 阴阳地!听这名字倒是挺唬人的。 那里是一座花园,一座全部都是开着白色花朵的花园。花开的很雪白,这么一整片的望过去虽然壮观却又令人觉得似乎太单调。 单调中唯一别的颜色是那座亭子! 用全黑玄湖石所搭建的亭子在这里实在是十分的显眼。 柳帝王和庸救被带到了这里等候,那一对黄百严、黄天贺兄弟则各自回去请秘先生和康洗心。 “真没想到那个姓康的追到这里来啦。”庸救啧啧摇头道:“不知道是朱元璋的意思还是他自己的意思!” “不管是谁的意思,但是这是一个变数。”柳帝王皱眉道:“康大先生的剑可是厉害得很。” 庸救哼了一哼,说道:“现在好了,这个三犬镇秘先生和康洗心一人各站一边,只怕情况要比前复杂了。” “这就是我想明白的一件事……。” 柳帝王看了四下“服侍”的汉子一眼,轻声问道:“怎么应人间没有对这个地方下手,让他们自成一格?” “对人间世他可不敢太猖狂。”庸救可明白的很:“修罗是他们自己蒙古人好应付,天堂则是女真满族以及西域各国的人,都算是他们蒙古汗国中的地方倒也不难处理……。” 他顿了顿口气,冷哼道:“对我们中原人组成的人间世那可不同了。这部份十个有九个是中原人,非到不得己他只有尽力笼络不会动武的?。所以,他才会派秘先生进入人间世慢慢的要渗透控制生死林、人间世?。” “结果没想到秘先生反而咬了他一口?”柳帝王摇头笑道:“真是养虎为患那料得到今日?” 挑了挑眉,他又问道:“这三太镇的情况究竟是如何?” “刚才你也看见他们两兄弟不和了?。” 庸救淡淡一声冷笑:“多年来黄天贺一直不服他的大哥想要取而代之控制三犬镇但是时机不成熟所以只好一直忍下来了……” “嗟!一个小小的村镇而己,有什么好争的?” “这个你就不明白了。”庸救解释道:“三犬镇不但是进入修罗天堂的入口之一,而且具有阴阳天地地汇合之气。我们目前所在的这处阴阳地便是交聚的龙球所在……。” 柳帝王点点道:“的确是有些不同。不过,也用不着兄弟反脸成仇呀,大伙儿一起练不就成了?” 庸救哼了一哼,摇头道:“天地精气珍宝异常,一用便竭。以这里的地势而言,每用一次也得一甲子六十年才聚集得起来?。” “那所谓的时机不成熟就是指一甲子的时间还没到了?” 柳大公子点了点头,长长嘘一口气道:“看来时机也是差不多了吧?” “应该是最近的事了。” 庸救的话才刚说完,左右两方各来了两个人;正是黄百严、秘先生一对,黄天贺、康洗心一起。 “好久不见!” 这句话不知道是谁说的,反正是很贴切就是了。大伙儿沉默了片刻各自坐下,好一阵后黄百严开口道:“现在大家见面了,有什么话就直接说了吧?。” 秘先生淡淡一笑,接道:“每个人虽然都有各自的目的。不过有一点是相同的?除掉应人间!” 康洗心两道眉毛高高一挑,冷笑道:“既然你先说了我就问你?杀应人间的目的在那里?” “取代他掌握修罗天堂!”秘先生说的倒很直接:“不过我的做法和他不一样?本人是要在中原光明正大的成立一个新门派,可不是用来入侵中原之用。” “谁相信你?” 康洗心冷冷一哼;“真是此心你就杀了应人间毁掉修罗天堂!果真日后到中原创宗立派,康某人无有二话。” “这个有理?。秘先生你以前的底子太差啦。” 柳帝王点头道:“所以说你要我们相信你就得先有一番好表现。若是教我们联手杀了应人间由你接管修罗天堂那是不可能的事。” “不错!” 庸救接口道:“这些日子来生死林、人间世的势力被你鲸吞蚕食殆尽,结果呢?只是用来做为你个人野心的工具!” 庸救哼了两声,转向黄氏两兄弟挑眉道:“你们知不知道应人间之所以一直没有进来控制三犬镇的理由?” “那还需要什么理由?”黄百严傲然道:“他就是不敢对汉人太过于强硬。嘿嘿,他想进入中原还得靠我们!” “说的对!所以这个秘先生想进中原是不是也得靠你们帮腔才行?” 庸救的这句话很具有杀伤力。 因为谁都知道秘先生是蒙古人,而且谁也都清楚这个在一年前所领导的“黑色火焰”曾经在中原武林造成多可怕的伤害。 “他现在已经稳定了生死林、人间世的力量──。”庸救继续道:“如果三犬镇再落入他的手中,只怕他便再也无所顾忌了。” “庸救──,你这是危言耸听。”秘先生沉怒道:“秘某人是诚心和百严老弟合作打算创一番大事。就如你所说,秘某人已经掌制了生死林和人间世。对这座三犬镇又何必好言共邀!这镇里又不是有什么宝──。” “哼、哼──,人家不明白我可清楚!” 康救半点也不甘示弱的回道:“三犬镇虽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地方。但是,这里是阴阳气机交汇之处!在这里所收集的天地之处正好是一道风口滋养着生死林里的‘生气’!” 他长长吸了一口气,对着黄百严和黄天贺道:“这件事你们老子没有传述给你们知道吧?只要破坏了风口天地气机的运行,生死林的‘生气’必绝。到时‘死气’出没林间,别说林子里修炼的杀手活不成,就是人间世那一片山谷中人也一个个难逃死神的照顾!” 这件事的确是黄氏兄弟所不知。 “真有这么一回事?” 黄天贺皱眉道:“风口在那里?我怎么没查觉它的存在?庸大先生……,你是信口胡扯的吧!” “信不信就随便你了──。”庸救冷冷一笑,道:“不过──,这个秘密只有历任大天人和第一大修罗知道。此外,想要继任大天人的人必须在继任那天开大风口让‘生气’大量涌入以为凭信于生死林及人间世的众人……。” 这目的当然是让他们相信这个大天人真懂知风口的存在以及应用的方法。 当然,另外一个目的是立威──如果生死林或是人间世背叛,“大天人”可以在举手投足间让他们全数死亡。 很可怕的控制方法,却是很管用。 “那么秘先生到三犬镇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寻找天地风口的所在地以及控制的方法罗?” 柳帝王哈哈笑道:“如果他做不到这点,就算生死林、人间世的人被他控制了总也不踏实对不对?” 秘先生的脸色十足的难看,好片刻才喷出一口气道:“秘某人是一片诚心想跟各位合作,想不到在场的诸位对老夫怀疑至此。” “那有什么办法,防人之心不可无!” “好一句防人之心不可无!”秘先生忽的自背后抽出一根灰黑色的棍子,握在手中冷冷道:“既然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他这根棍子一抽出来挥了挥,当场众人的心头便是一阵不舒服没来由的烦燥起来。 似乎,对身旁的每个人都极不顺眼! “玄天五浊木?”柳帝王叫道:“就是它?” “哈哈哈,正是!” 秘先生大笑道:“没想到它在我的手上吧!” 他笑声中将那根灰黑棍子舞开,众人眼前一花只见得倏忽间从棍中升出一层层的灰雾来,忽儿间众人已经笼罩其中。 这下,一个个更是自持不住怒眉瞪眼了起来。 “孽贼!”康洗心怒声道:“事隔三十年以为对老夫仍是有用吗?” 他骂的凶,可是他脸上跳动的肌肉可以看出三十年前和三十年后仍然是一样。只不过,可能经过了三十年之久的反省和修为,比较能挺得久一点而已。 柳帝王可不能不心惊胆跳! 以他奇门玄功自创武学的修为,在遭受到玄天五浊木的恶气攻击之下虽然勉强可以保持心神不乱,但是说到如果出手对付秘先生那是毫无把握的事。 秘先生的修为本来就是深不可测,年前和闻人独笑一战犹且未有落败,更何况现在自己根本就无法使出全力。 所以,他只能有两个选择──以静待动或是转身逃跑。 瞧瞧左右,庸救的脸色发红,黄百严和黄天贺早已是双拳十指握得紧紧快要出手了。 再看看在旁的那些护卫汉子竟已是支持不住早就栽倒在地上打滚。 不成了,柳大混见机不妙,伸手一拉庸救便走。那秘先生冷喝一声递棍而来。 他的出手实在快! 柳帝王勉强闪得过去,庸救的背脊却狠狠的被撞了一记。 当下庸大先生“哇”的一声吐出大口黑血来。 真可怕的恶气,庸救吐的竟不是鲜红色的血! □□□ “看这情况很难了。”宣雨情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注视着庸救的背部道:“那棍子真毒,一旦被击中要害便没救。” 她不能不说没救,因为天下第一医的庸救尚且救不了自己,别人又有什么办法! “老夫活的也够长了,今生没什么好遗憾的了。”庸救的脸色倒是相当的平静,他转向柳帝王微微一笑,小兄弟,我很感谢你把我带到这里……,最少临死前还可以看得到朋友。 “陆醒这时跪在他身旁,一双眼睛睁的老大,恨恨道:“大天人,我一定会替你报仇!” 庸救淡淡一笑,回道:“人生一遭,来是偶然,去是必然,别叫生死乱了自己的心头。 傻小子,定不住神稍后你见了秘老贼就会很快跟我一起上路的──。” 陆醒咬紧牙根,不句话也说不出来。这厢庸救朝向柳帝王挥挥手道:“方才在里面的谈话你全记得?” “是!晚辈记得很清楚!” “那就好──,”庸救叫柳帝王到身畔,附着他耳朵轻声道:“记住,风口的秘密就在那座黑色玄石亭的柱子上……。另外,对于阴阳地一甲子所生的天地汇气,千万要阻止秘先生用来养那根玄天五浊木,否则天下大难!” 柳帝王点点头,问道:“如何阻止?” “以指血七点呈七星排列滴于亭顶便是──。”庸救说着缓缓闭上了双目,淡淡一叹: “生不能尽事于天下,死不得见恶被狙灭。此愿,唯兄弟你完成了!” □□□ “你们现在是不是都听命于我?”秘先生的声音既冷又得意,看着黄百严和黄天贺这对兄弟猛点头。 “你呢?康大名剑──。” “哼!老夫生死已不放在心上──。”康洗心重声道:“姓秘的你要杀要剐随便,但是要康某人听命于你简直是在做梦!” “有骨气。”秘先生嘿嘿冷笑道:“可惜你骨头已老,火气倒是挺大的!” “你到底想怎样?” “不怎样,打算给你一个扳本的机会!” 秘先生哈哈大笑道:“我解开你的穴道还你的剑……。” 康洗心挑了挑眉,只听秘先生继续道:“等一下你我交手老夫劝你最好使出全力求得一条生路。因为,出手无情刀剑无眼,秘某一招半式随时会杀了你!” 秘先生转向黄氏兄弟各在他们颈后玉枕穴以五浊木点了一下,淡淡道:“五浊恶气已入你们两个身内,聪明的就乖乖听话!” “是──,你放心我们绝对不会有异心!” 黄氏兄弟口头恭敬心底可是有些后悔引狼入室。 “好!那你们明白接下来要做什么事?” “对镇外的那八百零八人?” “错了!” “错?” “只剩下八百零七人!”秘先生哈哈大笑道:“五浊恶气破碎任督二脉就是神仙也救不活。” 这句话给黄氏兄弟的压力很大,他们只有恭敬的揖身抱拳而退。 为了自己生存,镇外的那些人就得死。 “现在换我们两个人的事了。”秘先生朝着康洗心冷冷一笑,伸棍点开了对方的穴道转成哈哈大笑,道:“康洗心,把你以前的威名展现出来吧!” 秘先生何必多些一举?他的目的又在那里? 康洗心没有时间想这些,他只知道这辈子第二次的侮辱一定要讨个公道回来。 就算是死,也要找那个侮辱他的人垫背! “秘先生是什么目的?” 藏身在花海中的柳帝王自问自答道:“他可没这么仁慈会给康洗心一个机会!除非……。” “除非他另有目的──夺取康洗心金刚十地菩萨剑法的奥密来对付应人间!”宣雨情接下了口。 “只有这个可能了。” 潘离儿在柳大混的另外一侧点头道:“我跟他相处过,知道秘先生的个性,也知道他的能力──他是可以凭着这次交手的观察得知剑法的变化。” “这么说他真是很难应付的了?” 宣雨情皱起了眉头,道:“现在我们怎么早一步混进生死林、人间世!” “陆醒说出入口在亭子后边的假山里……。”潘离儿望了望那端,一指:“那亭子中央的圆形石桌就是机关转钮了。” 明明近在丈外,却是叫他们三个人一时无法接近。 康洗心和秘先生交战正激,镇外杀之声也轰轰然的传了进来。显然,夏停云他们一伙子人和黄氏兄弟的三犬镇正打的不可开交。 “这件事不冒险一点是不行的──。” 柳大公子下定了决心,道:“待会儿你们去帮康洗心对付秘先生引开他的注意力,而且虚张声势我们已经攻进来了──。” “你要自己一个人进去?” “情非得已,这种冒险的事不能不干!”柳帝王一叹,道:“本来我还想破坏天地汇气,不过目前的情况可能不允许了!” 他看了左右两位爱妻,笑了:“别为我担心,没事的。倒是你们不知道那根五浊木的可怕,待会儿出手时一触即走,千万别让它的恶气攻心。” “明白了,你也要小心一点!” 宣雨情和潘离儿双双相互一点头,便是窜身往前喝叫道:“秘老贼──,三犬镇已被我们攻破,你还不快束手就擒!” 秘先生闻言竟是哈哈大笑道:“你们来的正好,不过是多死几个人罢了!” 便是五浊木倏忽向前直撞向康洗心。 这一剑出手方是见着秘先生的真工夫! 年前他和闻人独笑一战,当时成就了与天地合一的剑忌之气。如今有五浊木在手,更是如虎添翼。 康洗心尽全身出剑相抗。 本来,以他的成就不但可以挡得下来而且犹有余力回手。 但是他先受五浊恶气在先,以让秘先生耗去了不少真力,对方这一棍点来竟是只能架开三寸。 左肩,硬狠狠的撞点了一记! 康洗心一个不稳向后退了三步才算勉强站住。 那宣雨情和潘离儿幸好赶到,各逞绝技迫下! 秘先生前不将潘离儿放在眼里,但是对宣雨情的帝王绝学却不能不防。猛一吸气,退身丈外。 他避过了对方,却用眼角瞧见柳帝王旋转石桌开启了人间世的那道假山石门。秘先生大喝一声:“好贱人,原来早就有计谋!” 秘先生当下不理会宣雨情和潘离儿便抢进冲向假山。柳帝王的速度也不慢,早一步钻了进去按了里面的机关门。 秘先生不得不回身到黑石亭,那厢宣雨情、潘离儿则双双挡住不让他接近。 “嘿嘿嘿,凭你们两个人以为可以阻挡老夫!” “那要试试才知道了。”宣雨情一挥黑扇道:“秘先生,尽管试试你的五浊恶气有多大能耐吧!” 秘先生此时可没那个耐性,五浊木的灰黑云气要散出控夺他人心身最少也要十个八个呼息的时间。 他现在是怕柳帝王进入了生死林、人间世会破坏他控制这个地方的计划──如果柳帝王证明庸救是被自己所杀,那多少会引起一些人不满。总是祸因! 所以!秘先生只有攻击,以最快的方法要除掉眼前的阻碍! 宣雨情冷斥一声:“来的好!离儿姐,你帮我顾后面!” 她一喝窜身,掌中那柄黑檀扇化成数十道扇影迎了上去! 帝王绝学对上五浊木,两相很快的交接。 这回宣雨情用扇子总算是对路了。帝王绝学的气机自扇面发挥出来所形成的是风硬是能将玄天五浊木的恶气在秘先生未料及的情况下拍了回去。 事出大大意外,秘先生竟然自个儿一个不慎吸吞了一口进入体内。只见得是他脸色一变,忽的调头反身遁走。 好快,瞬间便不见了人影! 赢的侥幸! 宣雨情重重长长的嘘出一口气,道:“我们快跟柳哥哥进去看看有什么事吧!” □□□ 生死林还是生死林,惨惨淡淡的灰白色树叶亭夹着一半墨绿色叶片在终年不断的雾气中,很肃杀! 柳帝王缓缓闭上了眼睛,想忆起好久好久以前的事。 虽然那是二十年以前的事,自己还很小很小;同时被送进来的有夏停云、夏两忘、皮俊几个一道穿开裆裤长大的玩伴。 他们在里面过了一年,受到种种逼人发疯的杀人法训练。 柳帝王永远不会忘记,当年他们四个在这片冷湿湿的林子里挣扎求生存的惨况。 他轻叹,才睁开眼背后已经有人喜呼道:“幸好你还没走,不然我们可要担心了。” 是宣雨情和潘离儿这两位大美人娇妻。 “这一片就是你们经常提起的生死林?”宣雨情皱眉看着,啧啧道:“阴森森的挺令人不舒服──。” “你现在只是从外表来看,如果真的进到了里头你就知道在林子里那种滋味!”柳帝王长长一叹,道:“以前这林子里都是七、八岁到十一、二岁的孩童,一个个都背负着深仇血恨……。” “他们到天下各处去找这种小孩?”潘离儿摇了摇头,道:“真亏他们想的到,够狠的──。” “二十年前战祸频仍天下各处是这种小孩──。”柳帝王苦笑着,“这就是战祸兵燹所造下的祸因!” “那你们怎么会被送进来?”潘离儿对这件事可好奇。 “误打误撞的──,”柳帝王耸耸肩回道:“那时我们四个在各处流浪体验种种天下江湖事。结果被生死林的‘世间使’误以为我们也有身仇家恨带了进来足足混了一年才有机会出去──。” “所以重游旧地就很感叹罗!”宣雨情挽着郎君的手臂,轻轻道:“那都是以前的事了别再挂在心上。” “不晓得二十年来有没有变化?”柳帝王指一指身前的林子道:“你们别看这儿很平静没有明暗哨,待会儿进去看那株树木下有人坐着就别接近……。” 林子里是训练杀手的地方。 杀手一向很独立,所以他们各自占据一块地盘。杀手在训练的时候并不去侵犯别人,但是更不容许别人进入他的安全范围。 “明白了。”潘离儿点了点头,便是三个人由柳帝王带头往生死林里面步入。 这片林子果然杀气肃重! 平均每十六株树木下便有一个人坐着,算算这片林子少说也有两、三千株的树干,合计也该有百来名杀手。 “他们可不是你说的小孩啊──。”潘大美人皱起了眉头,道:“瞧他们年岁都在二十以上,而且已经俱备了相当深沉的气势。” “难道他们从进来以后就没有再出去?”宣雨情的双眸一闪,“在这种地方经过一、二十年不疯的人还真不容易──。” “有很多人撑不下去疯了。” 柳大公子在前面小心翼翼的走着,似乎有一种特定的路线避免进入那些树下独坐的杀手“安全范围”。 前面这一半路倒还好走,接下来后面那一半可不同了。几乎每五六株树干下就有一名杀手在那儿打坐。 “这里似乎比前面更肃杀!”潘离儿忍不住打了个寒噤,道:“幸好一路下来你挺熟路的,否则不知道什么情况了!” “前头好走,后面这些可是成熟杀手有资格进人间世考核──。”柳帝王沉吟道:“我们现在就是要进人间世去找三个人──。” “那三个人很重要吗?” “庸救曾经告诉我,如果‘大天人’不能主事将有三名‘净世使者’决定生死林和人间世的运作!” 柳帝王长长吸一口气昂首接道:“我们去见三个人要他们承认我们其中的一个接任大天人的位置!” “接任大天人?”宣雨情讶道:“为什么要这样?难道……。是为了斧底抽薪让秘先生无力可使?” “对!”柳大公子点头道:“而且是折断修罗天堂的一只蟹螫。人间世的后面有通道可以直接到达修罗天堂的总坛,这就是我们这次的目的。” 片刻的沉默后,潘离儿叹了一口气:“不知道外面三犬镇的战况怎样了……。” 话正说着,林子里忽然有四名杀手斥喝窜身而起。只见是一名穿着火红衣服的女子嘻嘻笑着往这方向而来。 这女人好大的胆子,根本没把生死林放眼里! 火红衣服的女子一路笑一路飞奔,那些杀手则像是被点着了火似的公牛又跳又叫又砍。 偏偏,这女子的身手极好,每每的那些杀手以十分凶狠的手法狙击她时千钧一发总能闪躲过去。 忽儿间这名神秘的女子已经来到了面前直冲着咱们柳帝王在笑。唐糖! “怎么不认识我了?”唐大小姐格格娇笑着,得意道:“柳哥哥──,你没想到我就是三名净世使者之一吧!” 的确是没想到。 柳帝王双眉一挑,哼道:“那又怎么样?你想阻止我们进入人间世?” “可没有人这么说。”唐糖愉快的笑着:“不过我相信你明白,如果有我的帮助是可以很顺利的完成你想要达到的目标……。” 潘离儿一挑眉哼声:“如果不是呢?” “柳哥哥可是领教过了!” 唐糖十分自负的回道:“人间世外头的那间木屋里我设计了十八种机关,不怕麻烦的话就去闯一闯好了──。” 她笑了一笑,接道:“还有啊──,另外两名净世使者已经被秘先生收买了,我看你想走这条路可难罗。” 这个女人倒是无时无刻不在想尽办法要胁人家! “你想怎样?”柳大混只有叹气。 “说过了,要你娶我!”唐大小姐可是一点也不害臊,朗口笑道:“两方面都让你占了便宜还不要?” 宣雨情轻轻的笑了:“怎么你那么想嫁给柳哥哥?” “是啊──。” 唐糖看了身前这位大美人一眼,啧啧道:“你就是宣雨情了?怪不得柳哥哥不瞧别的女人半眼,原来你这么漂亮那也难怪了。” 她又转眼向潘离儿上下打量了一阵,笑道:“真是难为了你,等了这么久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 潘离儿微微一笑,淡声道:“你也可以学我呀,或许那一天柳哥哥真对你有意了也说不定。” “别闹了行不行?” 柳大公子苦笑道:“唐姑娘──,就算是硬闯人间世也是早在预料中的事。至于拿感情作交换恕在下难以从命!” 唐糖双眉一挑,哼道:“那你是不肯了?” “你已经听的很明白了。” “好──。”唐大小姐脸色一变,怒道:“我三番两次对你好意,看来是敬酒不吃要吃罚酒。咱们走着瞧──!” 唐大小姐话头摆下便像一阵风似的往回就走。柳帝王这时已无选择,大喝一声:“柳帝王来了!”—— 收集 第二十二章 三犬镇一战充分显示了乾坤堂弟兄们交战的实力。 八百名好手就是好手,无论是兵仗进退、街道暗巷配合袭击都经过了相当的历练。 黄百严、黄天贺所率领三犬镇的人马根本不是对手。半个时辰而已,他们已经被迫退到阴阳地。 “黄氏兄弟──,我们是看在同为中原人的份上不想赶尽杀绝。”夏两忘叫嚷道:“弃投降,既往不咎。” “聪明的就收手吧!” 夏停云飘身在一片白花上昂然临风而立,道:“我们不想伤及无辜,要对付的只是修罗天堂。” 黄百严双目一睁,回叫道:“少废话,有种就攻过来,别那儿猫哭耗子──。” “哼!难道你们想弄得你爹一手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三犬镇变成废墟!” 阎如来朗喝道:“黄百严、黄天贺──,你们做困兽之斗也不能撑多久,何不留下一条命来为黄家传后?” 一阵沉寂。 黄奇严自生下来便负有领导三犬镇的重责,至今尚未有妻室。 至于黄天贺则是日日夜夜想对自己的兄长取而代之,所以年到三十也尚未有娶妻生子。 阎如来这段话倒是挺动人的理由。 在那个时代,绝后的重责可没人担得起! “你说这话是没用的。” 黄天贺回声叫道:“我们身上都中了玄天五浊木的毒受人控制,横竖是一死不如一战──。” 原来秘先生那老贼用了这么歹毒的手段! “所有人员准备──。”黄天贺在那端下令道:“三犬镇是我们的地方,绝不允许外人入侵我们的地盘。杀光他们!” “是!” 三犬镇如今所剩的人虽然只有近百,但是一番交战不仅费时而且又得损兵折将总不是善事。“难道真的没有可以解决的办法!”玄天五浊木的毒没有人可以解,看来我们也只有一战了。“陆醒苦笑了一声,道:“跟他们兄弟怎么说也是旧识,真下不了手。” “现在不是谈交情的时候了。”夏两忘喝道:“人家攻进来啦!” 可不是,眼前三犬镇的人马呈现扇形全力往自己这方冲了过来。 眼看是不可避免的一战,蓦地在黄氏兄弟的背后有一道身影窜起──挟带着耀目夺魂的剑光。 康洗心! 康大先生的剑足以在千军万马中取敌人将领的首级。 眼前并无千军万马,所以他一剑横飞竟是同时砍杀了黄百严和黄天贺两兄弟。 这个斗然的剧变立即瓦解了三犬镇的士气,也完全瓦解了他们的攻势。 谁会想到康洗心会在个时候出手?尤其是每个人都以为他已经死了,却又能挥出这神来的一剑! 黄氏兄弟的首倒翻在地上,康洗心使出今生最后一剑也倒了下去。 这是拼命的一剑。 拼了老命也要尽情脱舞出的一剑。 □□□ “我中的毒太深了,已经是没救啦──。” “你这一剑一定可以流传江湖千年。” “真的?我……这一剑……很好!” “是,非常……完美!” “我……一直有个……心愿……想跟当今的柳……梦狂一战……。你……你们说……我那一剑跟他……跟他有没有得比?” “有,绝对有!我们都相信就算柳大先生在这里他也会同意的……。” “那好……那好……我……放心了……。”声音到后面越来越低、越来越轻。但是,嘴角有笑容! 一个人死的时候嘴角还能有笑容,这并不简单。 最少,比痛苦的人好的太多了。 所有的人都静默了片刻,看着这位三十年前天下第一剑最后的容貌。他们看,是因为真正的凶杀才刚开始! 生死林、人间世就在眼前假山的暗门后面。 有谁能够保证自己这次一定能活着回来? 又有谁能够保证自己死的时候能像康洗心在上挂着笑容! □□□ 生死林内生生死死杀声动天地。 “怎么一回事?”柳帝王边战边进,耳听后头喊杀之声叹气道:“看来夏小子他们冲了进来。” “我们要不要等他们?”宣雨情拍飞了两名杀手,问道:“合起来一起进攻,还是先抢进那间木屋。” 木屋,已在身前三大处在枝干间隐约可见。 “你们两个先挡着,由我先冲进去。” 柳帝王交代一声,便如飞电越空往那间神秘的奈何屋闯去。两旁,宣雨情和潘离儿硬挡! 柳帝王已是窜到了林子尽头,眼看就可以出去。此时,顶上两声喝响便是有一双刀自左右砍了下来。 这是又沉又厚的紫鳞金刀,挥舞起来威力无穷! 柳帝王翻身略退避开了这两刀,左右双拳各自击在对方的胸膛上。 意外的是这两个人捱了这一下竟然还能安然的落地守住出口不让柳帝王有机会得以跨出。 是一对六旬左右的老者! “原来是人生、人死两位林中护法刀使。”柳帝王嘿嘿笑着:“二十年不见,是老了不少啦!” “你是那一个,怎么认得我们?” “我叫柳帝王,二十年前来过一趟待了一年。” “柳帝王?”人生皱眉沉吟道:“是不是和两个姓夏的、一个姓皮的一起被送进来的那个柳帝王?” “好记性,正是在下!” “哼,二十年来没你的消息以为是死在林里了,原来是偷跑出去。”人死重哼道:“正好,今天上门送死!” 话说刀至,两人一左一右的又夹杀过来。 这对老家伙可不能轻视,在二十年前如此,二十年后也是如此。 不过,二十年后的柳帝王和二十年前是大大的不同! 刀飞人倒,柳大公子出林如若无人之境。 “抱歉了两位──。” 柳帝王长笑,已是出了生死林立身于奈何屋之前。 “进来呀!” 唐糖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你不会胆寒了吧?” 柳帝王微微一笑,昂首道:“柳某人一向胆子大胆气更大。不过,人是懒了一点总想用简单的法子解决。” “哼,我的机关布置在这里,天下可没有人敢说简单这两个字!” “你错了!” “错了?哈哈哈,那你进来试试!” “这条路是一定要走,不过可不用卖命。”柳帝王自怀中取出四颗如指甲片大小的黑丸子轻声笑了。 “你……那是什么东西?” “是庸大先生送给在下的‘动地翻’火弹。”柳帝王哈哈两声大笑:“如果你不想被活埋就快走吧!” 果是如说,柳帝王将那四颗“动地翻”弹向屋子的四备角落。刹那,巨大的响声和着火之力把奈何屋全给翻了过来。 角度取的好极了,火威力发挥的淋漓尽致! 叮叮当当的,在火焰硝烟中可以清楚的听到原先木屋所在处正发出这样的一串响声。 “那位唐姑娘一定气昏了。” 潘大美人也到了身旁来笑着:“一十八种机关却没有半样派得上用场──。” “所以说懒人也有好处──。”宣大美人也到了身旁嘻嘻笑道:“最少他们会动脑筋想法子省力。” “行了,别取笑我啦,咱们后面的路还有的走咧──。” □□□ “你怎么那么大意让柳帝王轻易的毁了奈何屋?”语气中有相当责怪的成份,正是出自净世三使之一杜不言的口中。 “哼,你怪我什么?” 唐糖翻了翻白眼道:“谁晓得庸救那老头子死就死了。还把那么多的秘密说给了他知道……。” “庸老头也真够狠!”说话的是三使之中的龙高天,恨恨道:“好歹是一场兄弟,竟然叫个外人来对付我们,而且用的又是这么毒辣的手段。” “这能怪谁?”唐大小姐没好气的道:“我怕的是万一他也知道风口的秘密,只稍那么一堵大伙儿全完啦。” “不成、不成,这事不能让它发生。” 杜不言摇头道:“无论如何我们要阻止他才行。” “这个还用你说。”唐糖嗤哼道:“万一让他闯进了人间世宣布知道风口的秘密,到时所有的人全听他的我们就更惨了。” “那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趁他现在正通过十二重狱地道的时候想法子阻止他呀!” 这里是一座风情绝佳的阁楼,地道的出口就是这儿。 从楼上往下望去,街道楼房并列酒楼茶坊不少;甚至,小桥流水、沿街卖贩也不少。 十足是人间世! 在城镇的后方,也就是这山谷的中央正耸立了一座百丈高山。 高山被层层浓浓的云雾终年盖住,很神秘。 那里,就是修罗天堂的总坛──混沌未明处! 据说山的外围是由以前的四大天王和四异鬼王所掌管,真正总坛所在则是在山腹里面,唐糖没有进去过,人间世的人也没人进去过。 那里,只有大天人有资格去! 但是在这个时候,唐糖却很想去看看。这是一种好奇心,另外就是她想见见那位欺骗自己母亲的男人到底是长生的那付模样。 □□□ 十二重狱地道攻到第六重的时候柳帝王不得不喊休息。 “真累,向下往上攻不但麻烦而且困难加倍。” 潘离儿也擦拭着额头上的汗喘气道:“当初设计的人可聪明了,沿山建关活活会累死人的……。” “就怕后面会更烦──。” 宣雨情回头看了一眼来路,道:“方才一关一关的往上攻,越是后面就越多的机关和敌人,真不知道后头还有些什么。” 这时他们是不能不休息。 打从进生死林以前和秘先生对阵开始就一路消耗了真力。 以他们目前的情况大约只有以前七、八成的功力。 柳大混是个聪明人,“要走更远的路就得好好休息才行。”他说:“最好呢,是等到姓夏的他们到来打头阵。” “你真坏。”宣雨情笑骂道:“人家到了这里也不轻松。” “什么不轻松?咱们可提在前头开了平坦大道。”柳帝王哼哼叫道:“如果说连爬这一段阶上来都喊累那真是没天理了。” “没天理的事多了!” 夏停云从后面探出头来骂道:“哥哥我在后面善后一路帮你押阵竟然背地里遭人骂!这是什么世界!” 这年头真是好朋友见面不相互骂两句是不会开心的! “后面的情况怎样?”宣雨情边笑边问着。 “生死林已经被铲平了──。”夏两忘也凑热闹过来,道:“幸好有陆醒这小子在,总算是少了很多麻烦。” 柳帝王点了点头,接着问:“弟兄们死伤如何?” “情况还算良好,”阎如来及陆醒也陆续到了身旁,边说边往上头看去。“我们大概死伤了百来名左右……。” 回答话一半,忽然上头滚下好几颗用厚纸扎的大纸球来。 怪事,纸球可砸不死人的,干嘛不用石头! “有诈!” 也不知道是谁大叫一声,便是个个上下左飞奔躲命去了。 那几颗纸球滚到了下边正好撞上乾坤堂的那些精锐好手。 刹那,纸破翻展竟由里头成群成群的涌出毒蛇来。 那些毒蛇都好像叫人激怒了似的遇人就咬,蛇信伸吐的嘶嘶之声和坤堂弟兄们怒斥惨叫之声交杂在山洞里回汤成一片动魄的声音。 柳帝王双眉挑起,双腿一弹便是往上抢攻。 在转弯处有一座突伸的平台,正有人在那儿操纵机关打算推动真石头落下压人。柳帝王真怒了! “你们可真狠──。” 他斥声出手,一朵玻瑰飞出瓣往三十二片。 随瓣之所至,那些汉子纷纷栽倒。柳帝王方是抢占了上去,蓦地有人冷哼道:“好身手──。” 三个字入耳,整片平台的地面忽然收缩起来。 不,不是收缩而是柳大混眼前踩脚的位置然是一条大蛇! 那蛇真大,单是一颗眼珠子就有咱们柳大公子的头大,前后加起来最少也有六、七丈之长。 蛇头顶上坐了一个瘦小的黑老头正是方才冷哼说话的那个人。“老夫冷蛇仙来领教帝王绝学──。” 柳帝王这下那有不退的道理? 那条蛇尾一扫下来少说也有千斤之力,凡是人类没有人吃受得起。 柳帝王退,那蛇头便往下探了过来,张大着血盆巨口直冲向下面这些人吐出恶臭之气。 “我的妈呀!”夏停云叫道:“柳小子你去那儿惹来这条无毛畜牲?真吓死人了。” “可不是!”陆醒接叫道:“那上头的老头子叫冷蛇仙。不但武功诡异,他座下的这条‘人间鬼龙’更是难缠──。” “谁要惹它了?” 柳帝王一边闪躲一边叫道:“是它饿了找我的……。” “哈哈哈,鬼龙的确是饿了!”冷蛇仙在蛇头上哈哈狂笑,狞着表情道:“各位的内力深厚正合它的味口。” 当下只见大蛇在这通道摆首弄尾直搞得柳帝王他们一干人左躲右闪。但见的是,无论蛇头蛇尾所扫过的石壁面,无不碎石纷飞哗啦啦的直落。 “怎么办?”有人问。 有人问可没人回答的出来。是啊!这家伙在上头一挡可没有人能越雷池半步。再加上此地狭窄根本没有空隙可钻。 “只有把它引到下头的生死林去……。” 夏停云和夏两忘双双窜身向前,“我们的轻功最好,由我们来负责。” 但见得是他们两人一左一右飞身到顶壁,看准了飞剑掷出直刺蛇眼。 那条鬼龙君虽然闪过了第一记的攻击,但是没料到身前柳帝王会突然拔身而起一掌插劈出狠狠的打断了它的一根毒牙! 鬼龙君痛极怪叫,嗤嗤之声直响动得满条地道都是,趁这一乱,阎如来提刀弹身,他先双足一蹬壁面横斜一刀砍下。 这一刀砍得好,刷的一下将鬼龙君的蛇信砍断。 鲜血喷,鬼龙君大痛之下满地翻滚。 “停!停!畜牲──。”冷蛇仙在上头吼叫直想把它控制下来。却是鬼龙君已如发狂,那冷蛇仙根本呼唤不得。 一阵乱石纷飞,鬼龙君痛极失常全身撞向了岩壁竟是硬生生的把冷蛇仙压死在岩壁上。 这个变化大大出乎众人意料之外,不但是冷蛇仙不明不白的死了,那条鬼龙君亦叫一大块落石砸中了七寸要害直挺挺不动! “真是命大──。” 柳帝王累的直喘气,“要不是这样,把它引到下头的生死林,一路又不知道有多少死伤……。” 这个不能不说是老天帮忙。 否则就算是引到了生死林也未必能杀得了这怪物。 “他奶奶的,这后面到底还有多少关?”夏两忘心有余悸的喘气问着:“陆小子,你有没有简单的法子通过?” “这里是十二重狱地道,已经过了七关!” 陆醒缓缓吐出气,好片刻才道:“最后那五关各是奇人异事,只要通过了便可进入人间世……。” “废话!” 夏停云哼道:“问题是能不能不战放行?” “可以谈谈──。”陆醒点头道:“柳小子知道风口的秘密,大可以跟他们交涉!” “那是最好的了──。” 宣雨情、潘离儿这两位美人也被方才的情景吓得花容失色,催足道:“那就由你在前头带路招呼吧──。” 这节骨眼上已经是不分谁先谁后,陆醒二话不说抢先拾阶而上,只见他拐转西了片刻忽然对着一颗突出壁面的棱石道:“金木水下土五行神君听着,我是陆醒--。” 对着石头说话,他是不是疯了? 柳帝王曾经领教过唐糖,他知道是有这一回事儿。果然,石壁中纷纷来回响:“陆醒少废话了。” “有种就闯关过来,我木行神君的‘八十一断’等你!” “哈哈哈,我火行神君的十四九毒炼也差人来烤──。” 一阵阵嘲笑的声音在四周岩壁回烫响着。好陆醒面不改色,微笑回声:“各位,你们长年的守在这暗不见天日的地道是为了什么?” 这一回可叫五行神君全沉默了下来。 “因为你们当年在生死林时身中奇毒所以不得已不在这里看守是不是?” 陆醒轻轻叹了一口气,接道:“只有天地汇气才能压抑住他们身上的怪毒。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天地汇气如果大开涌入只要三天三夜的时间你们就可以解毒--。” “小子,少骗我们了!”金行神君叫道:“历来有那一位大天人会笨到这样?” “不错──,”土行神君接道:“谁不想控制生死林和人间世?又怎么可能放了我们,那他当什么大天人!” 陆醒清了清嗓子,对那块棱石道:“各位请听小弟一言──,在我身边这位柳帝王兄弟是受先大天人所托……。” “哼!哼──,是不是庸救?他死了!” “是!被秘先生所杀!” “真的?”好几人同声问。 “如有虚假,我陆某愿天打雷劈!”陆醒以十分坚定的语气道:“大天人临终前嘱咐了风口的秘密给柳兄弟……。” “那位是柳帝王?”棱石传出了声音。 “在下便是。”柳帝王往前道:“方才陆兄所说的没半句假话,庸大先生的确是死于秘老贼的玄天五浊木之下!” “好可恶──。”水行神君怒道:“当日姓秘的要我们听从他的指挥而且保证不伤害‘大天人’,想不到反言!” “水行兄弟,目前是片面之词──。”火行神君道:“我们也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如何……。” 这话也是有理。 柳帝王一笑,“各位要如何才相信?” “既然有陆醒说话在前,我们多少相信你一点──。”火行神君回道:“不过,最好的方法就是你把风口打开!证明你果真是受得大天人的嘱托。” “行!” 柳帝王朗笑回道:“在下现在就出到外头阴阳地的秘处为各位打开风口……。不过,希望到时五位能遵守信用放我们过去。” “柳公子这点你放心。”木行神君道:“只要你证明有这个能力打开风口,我们不但不会为难你而且在出十二重狱地道后,在人间世那边还会帮助你!” “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 “你们留在这里看着变化,打开风口的事由我跟夏小子去就行了。” 柳大混混要出来前说这句话原本是不当会有一回事。 所以,他们哥俩三个愉愉快快的东穿西走出了生死林。方才一阵的砍杀,沿路所见生死林都快变成了断木林。柳帝王摇了摇头,笑道:“看来你们是真的很拼命过!” “笑话,那一招一式都是搏命的事!”夏姓两兄弟没好气的话着,已是来到了入口,按下机关。 假山暗门打开,外头的时辰正是新月初落晨曦欲起之时。 三个人飘身出来,忽的是全数仆掩在地。 他们可瞧见了有一个人独坐在阴阳地的黑石亭里正用一种很奇怪的姿势举着一根棍子向亭顶。 这厢望去,棍顶举的方向是亭顶正中的位置! “是姓秘的那老贼──。” 夏停云皱眉道:“这老小子疯啦?干啥!” 秘先生不会疯,柳帝王刹那脑中闪过一念,惊叫道:“糟啦!那老贼打算吸收六十年一次的天地交汇之气!” “没错,肯定是想吸收一甲子难得的天地真气来加强他的内力!”夏两忘哼哼道:“无论如何,我们要摆平这件事。” 他正想出手,俄然有一道人影先到了亭子前。 冬七寒! “秘先生你练的情况怎样?”冬七寒朝亭中的秘先生恭敬揖身道:“这附近七寒已经安排了四煞九幽他们十三人各率领十名好手布置在左右护法,秘先生可以放心练功!” “很好。” 秘先生在亭子里回道:“目前天地汇气初具,方是略有一些弱气在凝聚而已,必须等得东方日出汇集天地阴阳之地方可大用。” 冬七寒点了点头,道:“秘先生还有没有什么吩咐?” “没有人。”秘先生仍旧维持那个举棍的姿势动也不动的回道:“七寒──,我知道这回是你最后一次帮我的忙……。事成之后你就回到大漠去娶妻生子别再管武林的事了。” 冬七寒轻轻一叹不再言语! “现我们要怎的做?”夏停云皱了皱眉,抬眼望去倒真见到不少人影在黑石亭外闪动。 “无论如何也不能让秘先生得手。”柳帝王沉哼道:“再说天地汇气被吸入玄天五浊木不但是武林的浩劫,眼前生死林、十八重狱地道、人间世就有大难……。” 他一叹:“依庸救所说,里头的人没有一个可以生还!” “这帮人挺不好对付的,万一拖延了时间就更不好。”夏两忘建议道:“我们不如来硬的,把里面的人调出来全力阻止这件事。” 柳帝王点了点头,“你进去叫他们出来接应,这儿由我和你兄弟先捣乱一番。” 他们这回不得不谨慎从事是因为事态实在严重,而且四煞九幽在塞外都是鼎鼎有名的人物不好对付。 柳大公子和夏停云相互使了一个眼色便各自左右潜遁以极快的身法接近那座黑石亭。 “什么人?” 四煞之一的冰天煞沉眉喝道:“别缩头缩脑的,出来!” “好耳力。”柳帝王嘻嘻一笑窜身飘过了冰天的头顶往亭子方向抢进。 立即,雪地煞、寒风煞自前方拔空而起相揽。 柳帝王在对方身影初动时已是变化了一个身法,斜里窜偏折了一个翻身闪过他们两人的攻击依旧往亭子方向直进。 另外那端夏停云正遭受到“翻、覆、灭、绝、亡、死、不生、不想、悲”这九位兄弟的围杀。 他们“九幽”是同一父母所生,原本是察罕鲁氏族的人;后来为了行走中原武林方便便立一个“赵”姓。 当下只见咱们夏大公子在九幽合攻之下手忙脚乱大是施展不开来。 这九个兄弟彼此心意相契,合搏之术极好。夏停云虽然轻功绝顶但是在人家九个人同心合力之下,压根儿接近不了亭子。 “柳兄弟,你放弃吧!” 冬七寒挡住了柳大混混苦叹道:“你现回头以后我们见了面还是朋友。” “冬七寒你何必为虎作伥!”柳帝王剑眉一挑很严肃的道:“你难道忘记了自己的身世来历?” “我没忘,但是也不是不知报恩的人。” 冬七寒正色的回道:“秘先生待七寒如父子,无论如何我不能不帮他这一次。” 柳帝王冷笑道:“所以你就甘愿天下苍生受苦?” “不会的,”冬七寒摇头道:“秘先生只是想在中原成立一个门派,并没有任何别的野心。” “你这么相信他?” 柳帝王看了亭子里的秘先生一眼,哼道:“我可不!冬七寒如果你现在不让开,那只好领教秘先生传给你的武功了。” 长长一叹,冬七寒朝柳帝王背后的三煞道:“你们都别出手,这一战是我和他之间的事!” 柳大公子可没有时间耗下去,眼见晨曦曙光已露天鱼肚白,便是长喝一声大步向前。 冬七寒沉声吼声,亦是跨步迎来正是以双拳对应柳帝王的双掌。两道人影以极快的速度交撞。轰然一声巨响,双掌双拳结结实实的硬干! 冬七寒只觉受到自己这双手臂的骨骼好一阵子酸麻略后退了一步。忽的顶上一暗便是叫柳帝王抢往亭子而去。 “你太不光明磊落了──。” 冬七寒反身相追边叫道:“武未比何以藉机抢路?” “别怪我──。”柳帝王在前头回声道:“不得已!” 正说着间前面又拦出一人,正是四煞之中最冷酷的冻残煞。 一双青冥惨绿的双山抓来,口里呵着冷雾沉笑道:“不管你是谁,见到了我就得死!” 柳大公子当然不信这句废话,左指一弹已将原要用来阻止冬七寒的攻射向冻残煞的双爪。 玫瑰鲜红,双爪青惨;两相交接的很快,一双青冥爪勉强突破了红瓣纷飞的罡气,却仍叫那玫瑰梗打翻了在地上睁着不信的大眼。 这一点暂缓已让冬七寒和三煞追上! “喂──,你们可别以为人多可以欺负人少啊。”假山那边传来夏两忘的呼喝,只见得一大群人涌迫而出。 初曦东来,射向黑石亭顶。那座黑沉沉的亭子竟是自顶端罩下一片金光把整个亭子里笼盖了进去。 奇景! 种种变化在同一刹那发生,柳大混口里大叫:“快点,时间紧迫别让那老贼得逞!” 冬七寒亦扬声叫道:“守住亭子四周,让秘先生能心无旁骛的完成收气大法。” 当下是一攻一守,数百人以亭子为目标的缠斗起来。 柳帝王一瞪冬七寒,喝道:“你真是无可救了!” 冬七寒苦笑回道:“各事其主──。” “好,那真的就不客气了!” 柳帝王抢身进攻,冬七寒舍命相迎,这回是见真工夫的出手。但见得他们两道身影各逞变化在半空中分别攻出了六拳之多! 冬七寒绝对没想到柳帝王的内力竟然深厚到这种程度! 以往,他观察了许多次柳帝王的出手,总以为对方的招式重于内力,是利用极巧妙的手法和判断力一招败敌。 但是他错了! 柳帝王真是不露相的高手,硬干硬的六拳冬七寒只觉得胸口好一阵火热,是对方的气机贯入了自己的体内产生无可抵御的爆破力。 冬七寒忍不住大大的吐了一口鲜血翻躺到地上。 倒下,犹且勉强抬眼看着柳帝王飘身上了亭顶,以口咬指在上面滴下了七滴血。 亭子里的秘先生原本已经进入忘我之境完全不知道也不理会亭外的变化。忽然,他觉得吸入玄天五浊木内的天气汇气倏转攻向的往外散出。 秘生大惊睁眼,满亭的金光已消失无踪。再看看四周的战况不由得大喝一声急走出亭。 一出亭,五浊木倒转散气的现象亦为之停止。 “秘先生你怎么不玩了?”柳大公子在上头嘻笑道:“很出乎你的意料之外是不是?” 原来是柳帝王在搞鬼。秘先生双眸一冷知道天地汇气已被阻隔无可再用,而方才吸收的气机尚未完全圆融于五浊木内,不由先寻一处隐密的地方将那天地汇气完全收运用了再来找这帮家伙报仇。 主意打定,并不理会柳大混在上头的呼喊快身往三犬镇外急窜。 “怎么要走了?”柳帝王笑骂一声自亭上翻身下来出手便扣向秘生那根玄天五浊木。 这厢阎如来和陆醒应付着四煞亦纷纷调过身来迫击向秘先生。 三个人的出手都十分凶猛恍如是“三星伴月”。秘先生则是冷声长笑,斥道:“凭你们也想对付老夫?” 大喝一声秘先生往前跨步以棍代剑,奔势如雷! 柳帝王和阎如来被对方的剑势及五浊木所激出的恶气所震汤,幸赖他们的内力修为深厚犹能定住心神偏身闪躲。 但是,陆醒是秘先生的第一目标运气可没这么好。 直直的一棍当场撞刺在醒陆的心口重穴! 陆醒大叫一声双掌当胸一抓硬是拼着最后一口气抓住玄天五浊木的这头。 柳帝王、阎如来双双抢进! 秘先生大喝回身,弃棍出双掌,罡风冷冽逼退了柳帝王和阎如来;自身则倒踢一腿将陆醒右肩踢碎。 再是一个挫身握住了五浊木的中段猛力抽出! 秘先生不愧是一代宗师,这些动作不但是一气呵成,而且最后握住了五浊木的中段猛力抽出犹可变化退敌! 宣雨情、潘离儿双双自右侧闪身出手。宣雨情的“帝王七巧弄魔扇”化成一道匹练用以鞭缠住秘先生那根五浊木的棍头。 棍头失去这一阻挡失去准头,柳帝王飞空跨步双拳猛力击中了秘先生的双肩。 以柳帝王的造诣,这双拳的威力足以碎石断木。 但是他没想到秘先生的肌肉硬于石木,虽然这两拳的气机攻入了秘先生的心脉,但是却仍有回手的余地! 只见秘先生忍痛将口涌起的一口血喷向柳帝王,同时双腿横飞借身转动摆脱了宣雨情黑檀扇的缠绕。 令人惊服的是,横飞的双腿有攻有守硬是顶下了阎如来和潘离儿的攻击。 秘先生往外遁走,乾坤堂弟兄成群围上;四煞、九幽亦纷纷抢进护主。刹时,刀光剑影好一阵砍杀。 夏停云、夏两忘飞身超越众人直逼向秘先生。四煞则纷纷飞身而起全身阻挡。 六道身影在半空中互抢互攻,全是硬里子打法。 那厢九幽抢堵了过来,宣雨情、潘离儿、阎如来三人向前,便是以一敌三陷入混战。 秘先生看情势知道大不利于自己,以四煞、九幽的武功绝对挡不住二十招。 计算一定,秘生直窜不停的往镇外而走。 柳帝王早已死盯那里肯放?正是飞身要追下,那料冬七寒真是舍命护主,硬拼了最后一口气腾上半空拦腰抱住柳帝王! “放手──。”柳帝王急叫。 “抱歉!”冬七寒口已喷血,却仍紧紧抱着道:“就算死也得完成最后一件差事……。” 柳帝王双手一点冬七寒的肩井穴,气机钻入对方的手筋松脱了抱势。双双坠下! 一坠复起,柳大公子在半空四顾,却是这一拦、一落、一起之间已经没有了秘先生的影子! □□□ 戈勤白大漠的这一天,早晨似乎是特别的袄热。应人间的一双虎目看着这无垠的沙石,闪起一道又一道的冷光。 “柳帝王他们已经通过了十二重狱地道进入了人间世?” 他冷冷的问。 “是!净世三使除了唐糖大小姐之外已全部尊奉他为大天人──。” “唐糖呢?” “不见踪影,目前属下正尽力派人寻找。”段九九恭身回道:“但是应大小姐那边…… 我们一直接近不了──。” 应无罪是个重要的人质,解勉道当然不会掉以轻心。 应人间哼了两声,道:“难道你不能把做法改一改?” 段九九一楞,恭回道:“属下愚昧,请王爷指示。” “解勉道认定我们的行动是劫救无罪──,”应人间哈哈大笑道:“如果我们把营救无罪的事变成是饵,反将暗袭敌军之事为主。你认为会怎样?” 段九九不禁十分佩服眼前这个古拉王爷的计谋。 自来从没有人把“正事”营救人质转过来变成“钓饵”的作法。此举不但出乎解勉道的意料,就是自己这方恐怕也没想过种以人质生命为赌注的作法。 “是──,今夜属下调派好兵马立即行动……。” 应人间竟然摇了摇头。 “王爷的意思是……?” “现在就去!” □□□ 清晨大白天守卫的注意力反而最低。 漫长的夜晚才刚过去,接班与接替的都是睡眼朦胧。早起的有些人在外头走动,所以没有人会想到有人舍夜就日的来劫囚。 这批人是二十名蒙面的好手,正是应人间的“不回杀”杀手组织里精挑细选的好手。 他们掩杀而至,从四个方向五人一组的往中间那座钢铁骨架组成的囚室挺进。 急如风,动如火。 惨叫声极快的引起这一区军营的骚动。 “有人劫囚──。”这四个字如惊天动地般响起! “有人劫囚?” 解勉道皱起了眉头,转向身旁的柳梦狂道:“以应人间的做事方法,劫囚只是一个幌子!” 柳大先生点了点头,道:“或许他已安置大军在不远的地方。” “哼哼,那行事向来只求目的不择手段!”方圆接口道:“他可以不顾女儿的生死也要发动战事……。” 解勉道沉吟了片刻,说道:“韩道在这方圆五里内早已安排妥当是不怕他们出兵攻击──。不过,我怕的是应人间除了这点以外还别有所图──。” 他正说着间,贺波子和容状元同时由外头入帐道:“前来劫囚的二十名杀手已尽被闻人名剑砍杀。” 另一个则道:“在西方五里处应人间发动大军……。” “果然是打来了。韩道应付的如何?”解勉道问。 “对方这两路军是由段九九和无相生所率领,”贺波子接道着:“依情势看韩火火、无相先生、云夫人那边也将有所异动。” 柳梦狂淡淡一笑,道:“原来又是一个幌子──。” 解勉道排眉相视,问着:“柳大先生之意是……?” “应人间来了。” 柳梦狂缓缓起身,“如果是全面大战他一定已经趁着方才的混乱混进军营内!” 柳大先生的话才刚说完,纷纷四面的探子已是赶到了这元帅营帐内恭身回报:“各处都有修罗天堂的兵队进行我方──。” 解勉道虎身立起,道:“既然他们敢来我们又如何不敢战?”他环顾四下,简单的立即分派:“方圆前辈你负责东路,波子兄、状元兄你们两位协助南军,由本人统领北军直攻他们总部──。” 顿了一口气,解勉道接道:“这元帅中帐则由柳大先生和闻人名剑两人看管可行?” 没有人有问题。 柳梦狂轻轻一笑,道:“唯一的问题是,主帅中帐可能要迁往旁处……。” 解勉道明白,“旁处”指的是囚禁应无罪的地方。 因为,应人间会亲自往囚牢去劫救他的女儿! □□□ 应人间不得不佩服闻人独笑手上那把剑。 “不回杀”是自己心挑选出来训练的杀手,想不到遇上这把“独笑鬼剑”竟像是牛拉朽木完全不堪一击! “很好──。” 应人间兴起一较长短的气魄,大步跨出直向闻人独笑。 闻人独笑没有任何的讶异反而淡淡的笑了。 眼前是个好对手,他知道,所以一直都没去打扰他。 “你知道我在这里!”应人间点头一笑,“很好,闻人独笑不愧是闻人独笑,知道本王爷一定会出面会你!” 闻人独笑真的是笑了。 不管是朋友或是敌人,只要能了解自己而且有这个资格来了解自己的人就是闻人独笑“喜欢”的人。 以前的柳梦狂是如此,现在这个应人间也是如此! 一阵北风俄然吹起,衣衫飘动。 衣衫动,但是剑却不动稳如山岳! 剑不动如山,是因为心不动! 柳梦狂来的时候就淡淡的站在那儿,他的眼睛看不见,但是他的身与心却完完全全明白这两个人间前所站立的姿势、气机运转、心境空灵。 他明白他们,也知道他们明白他这个“外人”;同样的,他们此间也相互明白。 这是惊天动地的一战!柳梦狂轻轻笑了,现在谁也阻止不了他们的出手──因为,这是真正宗师之间的对决! □□□ “人间世”看起来实在是跟外面的世界没什么两样。 没什么“两样”指的只是外相,眼睛看的耳朵听的和外面的世界相同。但是不同的是,这里的气势! 杀气! 一柱冰糖葫芦三十支里有一半是含藏剧毒另外一半则是十足精心制作的京城正宗好品。 连冰糖葫芦都这般,其余在任何一条街道上卖的东西无不是如此。别以为靴子、衣服没事,十件有九件可能是致命毒浸染在里面。 “东西是卖的有够便宜──。”夏停云一叹又叹,“但是件件要命,看来只有饿着肚子到浑沌无明处去了。” “不成!五行神君曾经说过,想上浑沌无明处就得要有‘出世令牌’才可以。”柳大公子摇了摇头,道:“否则硬闯的话只怕死伤会相当惨重!” “柳兄弟说的没错──。” 阎如来在前面回过头来沉声道:“乾坤堂的弟兄已近折损过半,我们八个人也伤亡了庸救和陆醒……。如果再强攻浑沌无明处的话只怕届时就算攻了进去也守不住。” 宣雨情赞同这点看法,“阎兄说的有理。所以,我还是照规矩通过七杀三绝领出世令牌吧!” “我有一块冥大帝紫金令,”阎如来接口道:“依照修罗天堂的规矩──无论敌友,有令可通。所以阎某人是没有问题!” 他顿了一口气看了众人一眼,又道:“修罗天堂有另外一条规矩,只要有天地人三道入坛牌具足就可以各带十名亲信进入浑沌无明处……。” “若是只有两面的话呢?” “每张牌便可三个人进入……。”阎如来解释道:“如果我们能拿到一面人间世的出世令牌配合上在下的这一面修罗紫金令,最少我们六个人便都可进入总坛--。” 夏两忘偏头道:“怎么会有这条规定干啥!” “每个能进浑沌无明处的人都是足以独当一面的人物。” 阎如来沉吟道:“他们都想让自己的力量进入总坛内。同样的,总坛也需要不断的有新的力量加入……。” 他昂首嘘出一口气,道:“当时也有不得不定下这条规矩的理由──藉此可以将修罗、天堂、人间世三部份的人相互融合为一。” “构想是不错。”柳帝王点头道:“所以,我们现在非得要看到一块出世令牌不可……。” 人间世的出世令牌可不是那么容易到手,必需要通过种种的考验。 每通过一关就会有人给你盖一个印。 十印俱足,令牌在手。 “没什么好犹豫的了──。”夏两忘叹气道:“为了减少无谓伤亡只好由咱们六个去冒险啦!” 现在的问题是,由谁代表过这人间十难? 柳大混!每个人都指着他。 □□□ 六锅子老可是一点也不旧,漆是新刷桌椅也完全是十成新。甚至,连炉火上的锅子也晶晶亮亮新的很。 “这是什么意思?” 夏停云啧啧摇头道:“这么新是干啥!” “去晦气罗──。”店小二没精打彩的道:“这年来那一个进来不是脸色发青全身变黑硬挺挺的被抬出去……。” “原来是在去这晦气,那岂不是一天到晚在重漆重弄吗?” “客倌──,你搞大错啦!” 店小二嗤哼哼道:“咱们是有人通过了才要去这晦气!” 有这种事?什么话嘛! “通过的人是谁?” “一位姑娘──。” “女的?”柳帝王松眉一挑,“是不是姓唐?” “当然是罗,这件事已是满城皆知啦!”店小二哼道。 柳帝王点头一笑,走向炉火上的六个热腾腾的锅子,锅子里各自放着一块肉在炸,一模一样。 “六个里面有五锅有毒……。”店小二瞧见有人上门,精神可来啦,直笑嘻嘻的道: “好好的看,好好的选──。” 六个锅子五个毒,那一个是没毒的? 唐糖是凭那一点选对? 柳大公子淡淡一笑,将头往下一凑这里闻闻那边闻闻,忽儿间已是大笑的取了其中一锅道:“这个……。” 他说着也不理会店小二的反应便热烫烫的一口塞入嘴里大口的嚼了起来。 “我的妈呀!” 是店小二大叫:“老板──。咱们又得要花钱啦!”—— 收集 第二十三章 “想不到你的鼻子这么灵,用闻的都闻的出来。”宣雨情吃吃笑着,瞅着前面那座烟花楼格格笑道:“我相信把这个能力用在闻女人的身上更有用了……。” “别开玩笑了行不行?” 柳帝王率领一干男女进入了这座取名“七仙女”的青楼内,当面就有一个老鸨扭着大屁股过来直挥着手巾打招呼道:“客倌呀、大爷呀──,今天来到这儿真是造化──。” 潘离儿被那老鸨上下打量,很不是滋味的道:“喂,你这个老女人,不怕我把楼给拆了竟然敢这么不正经的看本姑娘──。” “哎哟,有谁敢把咱这楼给拆了?”那老鸨倒是镇定的很:“十关少了这一关,以后谁也别想上浑沌无明处啦。” 这可是大事,恐怕会引起整个人间世的大暴动。 柳大公子耸耸肩道:“别上就别上罗,那儿又不是什么好地方──。” 老鸨的脸色可那么自在啦,当下从鼻孔一哼气道:“你们是来捣蛋还是来过关的?” “喂,你客气一点好不好?”夏两忘叫道:“他可是新任的大天人──。” “新任的大天人又怎样?” 老鸨的叫声更大了:“不通过十关进入浑沌无明处受第一大修罗的认定就是屁天人──。” “行啦──,把姑娘叫出来吧──。” 柳帝王懒的跟这老女人吵催促着对方。那老鸨这下又变了好脸色朝里头叫道:“咱家的七仙女快出来呀──。” “来啦!”一阵娇娇燕燕的声音自内室出来,果然都是挺标致的姑娘。那老鸨冲着柳帝王笑道:“公子你选吧,这七个有两个是‘清清白白’的……。” 七中选二,机会似乎是比刚才大了一点! “不过你要小心一点呀,看清楚那两片朱唇没毒就亲上去吧!”老鸨笑的跟一只老母猪似的:“亲的时候姑娘会出手打人的……” 锅子是死的,人是活的,所以七选二可比才的六选一还要可怕。 柳大混倒不担心眼前这七个女人中那一个出手,怕的是背后那两个爱妻才是麻烦。 “喂──,为什么一定要亲?”潘大美人又哼道:“那个姓唐的来难道也要这么做?” “如果是女人来的话我们会叫男人出来……。” 太恶心了!潘离儿更狠狠的瞪那老鸨,却是眼角飘见柳郎君已经朝一个女的嘴唇点吻一下,而且“更过分”的是又一转身亲了另外一个! “这简直太不像话了。”夏停云鼓噪的叫了起来。 夏两忘也接着叫道:“柳小子,你不怕后头这两个……?” 他们叫,却瞧见那个老鸨脸色土灰,满面的粉霜掉了一地。怎么,柳帝王这小子的方法才是对的! “这七个女人的唇膏都有毒!”柳帝王拿着盖了印的信条吃吃笑着在街上边走边得意道:“其中,有两个人的毒正好相克!唉,哥哥我实在太聪明了。” 没有人否认这一点。 谁会想到竟然是这种方法?他们同样也有一丝忧虑,那个姓唐的女人也一样聪明?这可是可怕的对手。 第三关的名称倒是取的挺好──华清池。 华清池是当年杨贵妃洗温泉的地方,这儿也有温泉池,的白烟老远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白盖子盖住了。 “老夫冼华清,正是负责看管这儿的人。” 有个老头子迎了过来,冲着柳帝王道:“是公子想洗洗澡?” “在下正有此意,请老丈说出规矩吧!” “在这池底有七颗鹅卵石,分别是红黑白绿黄蓝紫!”冼华清道:“想要好好的洗,就到下面就捡一颗起来;然后游到对面──那里是第四关,挑件新衣服新靴子穿!” 他顿了顿口气,又道:“如果你平安无事,老夫自然会放桥让你的朋友过去。” 柳帝王笑了,把身上的衣袍一脱交给了宣雨情噗通一声便跳了下去。一下子就没了顶不见出头! 冼华清不禁直采颔下的黑须点头道:“是聪明人,跟净世三使之一的唐姑娘一样!” 一样?难道柳帝王已经知道如何破解法了? 忽儿间只见柳大公子从池的那一头冒出脑袋瓜来,哗啦一声上了岸。 “这里的衣服倒不少嘛──。”柳帝王冲着眼前的一名老婆婆露嘴笑道:“不知是怎么个玩法?” “很简单──。” 老婆婆露着满口金牙桀桀怪笑道:“从这些乱七八糟的衣服堆里挑一件穿上,一盏茶后你没被毒死就没事。” 柳大混混呵呵笑了两声,道:“老婆婆你怎么称呼?” “少套关系,快点选!” “是、是、是──。”柳帝王把玩着手上那颗自池底捡上来的紫色鹅卵石,偏头道: “这怎么选呢?” 他可是低声凑向人家问道:“可不可以提示一点?” “提示什么?男人家婆婆妈妈的算什么大丈夫!” 老婆婆没好气的从鼻孔喷气道:“老娘活了这么大把年纪可从来没有见过你这种男人。” 她边说边拍胸膊,大有巾帼不让须眉的气概。 柳帝王瞧了一眼,笑了。 他探手翻弄那堆衣服,挑了件灰袍穿上得意的对老太婆道:“姥姥──,你好好的计算时间吧!” 那老婆婆的眼珠子可是从眼眶差点掉下来。 “怪事,怎么一天发生了两回这档子事?”老婆婆苦笑道:“小伙子,告诉我你是怎么发现的?” “不告诉你!” 柳帝王哈哈大笑的朝对面叫道:“你们可以过来啦!” “怎么又是跟那个姓唐的一样个性,不说!” “你别费脑力啦。”柳大混得意的取过了已经盖了四个印章的证书,大步的向前走去。 “喂,你不告诉他们总要跟我们说明白吧?” “为什么?” “拿乔!”好几只拳头挥了过来,“说不说?” “很简单的事嘛!怎么不会自己想一想?” 柳帝王摇着头边走边道:“那个冼老头为什么要‘放桥’?因为池水有毒嘛!” “呃──,原来七颗鹅卵石不是其中六颗有毒,而是其中一颗可以解毒!” “对啦。这不但是要机智过人聪明无比,而且还要内力深厚一边在毒水里一边运动内力以石解毒!怎样,佩不佩服?” 没有人佩服,因为这里的六个人都有这个功力。 不过柳大混混能想到这点倒是不简单。 “那衣服你又怎么挑的?” “喂,你们先说佩不佩服好不好?” “佩服、佩服──。”大伙儿言不由衷的哼了两句。 柳帝王可是咳了好几声,这才道:“是那个老女人拍胸膊时我才注意到的。” “什么?”夏两忘叫道:“连那么老的女人你也有兴趣?” “去你的!” 柳帝王哼道:“是注意到她穿的衣服颜色!” “所以你挑跟她衣服的颜色相同?”夏停云啧啧道:“不怕中毒无救!” “屁!人家穿灰色的衣服可以活到八九十岁,咱们为什么不可以!” 这话真他妈的太有道理了。 几个人边走边谈,已经来到了第五关。 妈呀!冷飕飕的是间棺材店! “什么话?总不会要哥哥我挑一副吧?”柳帝王叫声未绝,里头出来一个中年汉子打揖回道:“公子聪明人,猜的半点儿也没错。” 柳大混混只有叹气了:“这怎么玩法,你说吧?” “很简单,在地面上放了八具棺材你随便挑一个躺进去就行了。”那老板笑的可开心了:“过了半盏茶工夫,只要你还活着就可以出来过关。” “柳帝王耸肩道:“八具里有多少具是没事的?” “没有!” “没有?”柳帝王叫道:“那不是死定了?” 中年汉子呵呵的笑了起来:“有谁躺进棺材里不是死的?不死也是有事才进去呀是不是?” “真他妈的有理极了。” 柳来王果然聪明,“你的意思是只要进去就一定有事,只不过事情个个不同罢了?” “好!”那老板竖起大拇指赞道:“了不,好头脑一下子就抓住了要诀。这些棺木里有的机关暗器、有的会像烤乳猪似的喷火,有的金锋飞轮会把你剁成肉酱………。” “行了,行了──。” 柳帝王阻止对方说下去,在八具棺木间走来走去,不时的用手指这儿敲敲,那里踢踢。 中年汉子倒是没有阻止他,一付气定神闲的样子只管让柳小子弄个够。 可不是,棺材站的老板一向做死人生意对死人或一个马上就要死的人当然特别客气了。 再说,让人选一他喜欢死后躺在那里面的棺材不也是一件功德善事! “行了!” 柳来王绕了两圈后忽的掀起一具棺材盖大笑道:“就是它!”说完,他一头钻入盖上了棺木盖。 这下每个人的心都提起来了,谁也不知道柳小子到底会发生什么事?他们的耳朵里只传来棺木内极轻微的一声“卡”! “卡”声之后什么动静、什么声音都没有。 没有惨嚎,也没有柳大混招牌似的大叫声。 “那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潘离儿紧紧握住宣大美人的手,紧张的直冒汗。 “怎么无声无息!”这是他们五个人共同的疑问。 瞧瞧那位中年老板的表情,怎么也很奇怪? “是不是稍早有一位姓唐的姑娘来也挑了这一具棺木?” 阎如来斗然问了这一句。 那老板吓了一跳,脱口道:“是啊!真怪。难道有什么露洞不成,他们两个事先都敲过棺木,也同样的选了这一具……。” “这一具里面是什么?”有人问。 “想知道?”老板冷冷一笑:“如果你的朋友能活着回来再问他好了。” 现在,大伙儿最担心的是半盏茶的时间怎么不快点过? “他们担心时间过的太慢?”老板看了众人一眼,嘿嘿道:“要是我是你们那位朋友,一定担心时间过的太快!” 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柳帝王真的希望时间过的慢一点! 柳大混混是真的希望时间过的慢一点!因为棺木底下是块翻板,当棺木盖一盖下就启动了机括翻他下落。 这点,在他稍早敲过八具棺木时已经从回音知道了大概,所以好整以暇的不会吃惊,也没慌了手脚。 若不是有这心理准备,他现在绝不会还活着。 当柳帝王往下掉的时候他已经伸出手抓住壁面,瞧瞧下面竟是千百条引首吐信的毒蛇。 它们大概真太饿了,一条条的昂头怒目直恨自己为什么会悬在半空中没有掉下去饱他们一顿? 这四面壁面都涂抹上了油,所以蛇爬不上来。 但是相同的,柳大混抓住那突出的岩块也够累的。滑不溜丢挺不容易着力。 他真的担心时间到了而自己爬不上去翻开棺木底板。 因为,棺盖只要再度打开再上便锁死了机括,那除非再等到下一次有人进来这具棺材否则只有蛇啦。 柳大公子双手抓的紧紧,脑袋中直想着一件事:如果我会飞多好? 人如果会飞的话真的可少掉许多烦恼,过河不用舟、遇山不用绕,那可是省下太多的麻烦了。 “但是没有人会飞!” 棺材店的老板对着宣雨情他们大笑:“所以,你们那位朋友是死定了!” “那唐糖是怎么通过的?”有人问了这一句。 老板的表情变化了好几下没有回答。 因为他也不知道,而且是想了一个早上一直想不通这点不可思议的奥妙。是啊!唐糖不会飞可是为什么可以翻了底板出来? 这老板忽然惊觉时间已到,喝的一声推开了棺盖。 赫然,咱们柳大公子一脸黑的在那儿冲着他笑。 “到底为什么?” 这老板快疯了似的叫道:“为什么那个姓的女人出来也是黑脸一张,而你现在又是!” “少吵了行不行?”柳帝王爬了出来没好气的道:“快盖印行不行?如果想知道答案的话自己不会躺进去?” 他当然不肯躺进去冒险了,所以他水远也不知道答案。 走出棺材店足足有二十来步了,终于夏氏兄弟忍不住左右架住柳大混混逼问道:“说──,到底怎么一回事?” 这问题的答案实在太吸引人了,连阎如来都破例开口问道:“在那种情况之下除了用铁爪硬打入壁面一寸一寸往上升以外还有什么办法?” 柳帝王身上当然没有铁爪之类的东西。 但是他到底有什么法子可以逃出升天! “你们知道里面的情况?” “知道,四壁涂油下头全是毒蛇──。” “很好──。”柳帝王不得不佩服自己的聪明,道:“拿什么攻油最有效?” 攻油?当然是火罗! 这下可提醒了众人,个个忍不住竖起大拇指道:“这次谁都承认你聪明了。难怪出来时一脸黑……。” “火摺子谁的身上都有,但是用法最重要──。” 柳大混又自个儿得意了:“以火去油要用的恰到好处,否则一旦全烧起来那真是连逃命的机会也没有。” 这倒是! “那你是怎么用法?” “用蒸发的方式罗──。”柳大公子嘻嘻笑道:“火摺子不能太旺也不能太弱,正正好可以把要着力的每一个下手处的油蒸掉就可以了──。” 现在可没有人敢否认我们柳大公子不但聪明机智,而且是艺高胆大啦!就算平常玩笑惯了的夏姓两兄弟也不得不表示佩服。 “柳兄弟,以你的武功才智人品,在通过浑沌无明处进入修罗天堂的总坛后必定大有可为──。”阎如来十分诚恳的道:“如果你以大天人的身份争得天地人第一大修罗的宝座,自是可以阻止眼前的这场血劫!” “多谢阎兄赐教──。” 柳帝王微笑的回道:“柳某自当全力以赴!不过,眼前这第六关先得通过再说!” 第六关,唉,每个人都打从心底叹了一声气。 这个第六关到底是啥,有个什么好叹气的! 象,好大的暹逻国巨象最少也有二十头以上昂然的横列在前面,这等场面看起来真是十分的惊心动魄! “我的妈呀!”柳帝王高声叫道:“如果是要哥哥我跟这些巨象比武,那放弃算了!” “公子何必那么紧张?” 一名老头子从象的腹部半蹲半走了出来。“老夫人称象神巴拳,是那位想要过关?” “在下!”柳帝王迎了出来,耸了耸肩道:“巴奉你打算怎么玩这一关?” 巴奉这头上下打量了柳大公子片刻才从鼻孔哼出一口气,道:“凭你这个小子也可以通过前面的五关?” “那有什么了不起?” 柳帝王嘻嘻回道:“是不是在不久前就有一位姑娘连你这关也通过了?” 巴奉的老脸一下子垮变了两三回,冷沉沉的道:“废话少说,盖印的印章在这些巨象后面的岩石上。嘿嘿,小兄弟──如果你想盖过关印的话自个请吧──。” 柳帝王看了一眼象群,似乎不会很难? “但是通过的方法有规定!”巴奉哈哈大笑,道:“那就是必须从这些暹逻象的肚子下面过去才算数。” 什么?柳大公子要不是后面有五个人推着他不准后退早就返身走人不玩啦。 “开什么玩笑!”柳大混叫道:“这些象腿随便一蹬就会踩死人的──。” 巴奉冷冷一笑:“如果你的工夫不够又有什么资格出世上浑沌无明处?又凭什么进总坛!” 他淡淡的又补了一句:“再说人家是姑娘人家都过的去,你过不了?” 柳大公子一咬牙,巴奉这话还真的是刺激人咧!但见的是他十分豪气的叫道:“有什么了不起,过就过!” 巴奉哼哼的一点头,迅速的飘身上了象背桀桀怪笑道:“公子够爽快,请进!” 柳帝王现在是没得选择了,转身朝宣雨情和潘离儿道:“两位大美人,胭脂粉借用借用……。” 干啥?是想让自己死相好看一点还是要帮那些暹逻巨象打扮一番! “来啦!”柳帝王接过两位爱妻的胭脂粉后转身矮蹲便往前冲去。呵,那眼前抬看起像是一座丛林似的挡在前方,比丛林更可怕的是这些象脚会动、会踩死人。 黄沙飞烟滚滚动,象鸣叫声彻天地。 巴奉这个象群阵十分的奇特,不但那八十条粗巨的象腿夺人心神,甚至在巴奉这老头子的招呼下懂得阵势转折变化,加下遮人眼目的翻滚黄沙根本令人如坠五里雾中! “这回好像太危险了一点……。” 宣雨情现在加忍不住担心道:“照这样下去柳哥哥不被踩死也要被累死!” 夏停云也忍不住变了脸色道:“以我的轻功造诣,也没有把握能在这些象脚间通行无碍!” “这么说柳哥哥不是太危险了?”潘离儿急得眼眶都红了,“怎么办?我们又没办法帮他。” 每个人是都在担心,眼看着那些象在巴奉的指挥下十足的有条有律的变化阵势,简直不可能对付的场面。 “象皮那么厚,什么武器也攻击不了它们──。”夏两忘苦笑的道:“再说这些家伙都经过了精心训练,真是太可怕的‘对手’──。” 一直沉默无声的阎如来忽然道了:“如果能弄乱这些象的阵势或许有机会能通过冲到后面……。” 问题是,谈何容易?不仅不易,而且根本不可能! □□□ 剑与剑的对峙彷如是凝结在天地间的两座山岳。 闻人独笑与应人间足足有六个时晨连一根手指头都没有动过。甚至,连呼息也似乎停止。 这两个人已经融入太虚天地之中,柳梦狂轻轻的笑意涌上了嘴角。 人生,还有什么比棋逢对手更令人振奋的事? 柳梦狂也融身在其中,因为这是一种无法形容的的力量美感。柳大先生明白身在其中的快意──以前,他跟闻人独笑决斗的时候也有过这种不可言喻的快感! 忽然间,在这极端肃杀的“宁静”气氛中有了这四股力量闯进来。 这个力量来的很突然,随着这个力量的这个人也很意外的跨进这股一触即发锐不可挡的气机海中。 能够闯进这一漩气机海中的人全武林没超过五个!不,或许顶多只有两、三人。 柳大先生眼盲心不盲,由对方的呼息立即明白了这个人是谁。“秘先生,想不到你也来凑热闹!” 老实说,秘先生完全是无意中闯进来的。 不然,像这种大可以坐收渔人之利的事何必叫自己冒着生死硬要搞和一番! 他真有点后悔方才一路想事没有注意到这个状况。 “来了就来了何必说那么多的理由?”秘生生不愧是一代宗师,淡淡的一笑道:“柳大先生又为何在此?” “你不是回答过了?” 柳梦狂淡淡一笑,道:“现在,这种情况下谁都别想走!” 秘先生十分明白眼前的处境,只要妄动的话全部的气机和剑杀可能都会往那个人招呼过去。 但是他和柳梦狂的位置稍为有点好处的是,在这位方位如果身手不动只是动动嘴巴倒没关系。 闻人独笑和应人间就不行了,只要他们任何一个有动作、开口说话而气立刻会被对方找到空门全力搏杀。 “现在你打算怎么办?”秘先生暗暗运转内力到掌上的玄天五浊木上淡笑道:“难不成柳大先生想跟在下一战?” 柳梦狂如果真有此意,眼前这地方必为后世武林最津津乐道之处。 柳梦狂哈哈大笑了,“不错,柳某正是此意!” 他挑着一双眉,又沉声道:“秘先生你别以为手上那根玄天五浊木便可以打遍天下控制武林……。” “玄天五浊木”这五个字令应人间心神一动。 他这一动心神,原本是闻人独笑绝佳的出手机会。 但是闻人独笑的独笑鬼剑没有递出,因为他要的是与一个可以成为对手的人物好好尽情的全力一搏。 他以剑为自己的命中心,所以他十分尊重自己出手的每一剑──每一剑都是绝对完美了无遗憾,无论输赢! 应人间的眼中闪过了激赏的光芒。 他现在不仅单纯的面对一个敌人,他面对的是一个十分值得尊敬的对手! “柳大先生你没领教过玄天五浊木当然不知道它的威力──。”秘先生哈哈大笑,“如果你知道庸救和陆醒只不过捱了一下就立刻没命的话,大概不会这么轻松了──。” 庸救和陆醒死了? 应人间更佩服闻人独笑的一点是,身前这个人在听到自己的朋友死亡时竟然能完完全全无动于衷。 难道这个人手中有剑时已经断了七情六欲! “玄天五浊木当然是威力惊人!” 柳梦狂淡淡的语气没有半点激动,“但是如果一个人的心中没有七情六欲它只不过是一根很平凡的棍子而已!而且……柳某手上的这根白檀木棍绝对不输给你!” 白檀木棍?秘先生双眉一挑冷冷道:“可是冰封在大雪之下历经万年的白檀木?” “不错,玄天五浊木气聚世间五种恶阳气,是以木性呈阴。”柳梦狂接道:“这是阴阳配合之理──。” “这么说万年白檀木在冰封万年属阴气,所以木性属阳了?”秘先生哈哈大笑,笑声不断可不敢动了身子半丝毫。“你看看现在的天色是向晚时分,你我两棍是势均力敌之际。但是……” 但是一旦入夜阴气加重就正好配合了玄天五浊木的木性! 届时,那根五浊木的威力便胜过了白檀木! “这点不劳你费心!”柳大先生淡淡一笑,回道:“柳某人为了会际闻人兄和应先生的一战已经等了六个时辰,时间日夜早已不在柳某心中计较!” “好气魄!”秘先生双眉一挑,冷冷道:“你既然想等,秘某人当然不会反对。不过……到时柳大先生可别怪秘某没有事先警告过你!” □□□ 柳大混混怎么通过这局暹逻象阵! 每个人都认为不可能,但是眼前明明就看着原本十分整齐运作的象阵竟然引起了骚动。 只见一头特别雄伟巨大的大象直幌动着脑袋很不安的鸣叫。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是柳小子想到了破阵的妙法? “我就知道那小子一定行的?”夏两忘大乐直拍掌跳笑道:“你们看,这些大象已经乱了阵脚那个巴老头控不住啦──。” 可不是,那端的巴奉在象背上不论如何叫驾就是控制不住骚动不安的象群,甚至有几次差点跌了下来。 身形飘起,巴奉不得不放弃的窜身到了宣雨情他们这边来躲避,免得没踩死别人反而死了自己。 “你是不是相说怎么这个男的破阵方法又跟前面那个女的一样?”夏停云凑身过去问着。 “你怎么知道?”巴奉还真吓了一大跳。 “知道就是知道──,”夏停云大大叹了一口气道:“如果是真的我们反而烦恼咧!” “烦恼?”巴奉奇道:“为什么?” “唉呀,告诉你也是白说!”夏停云瞧着那端柳小子已经爬上了岩石盖好章印直挥着手。“咱们过去罗──!” 以这些人的轻功要飞越过眼前的骚动象群虽然危险一点,但是可难不倒他们。 五道身影放声大笑纷纷到了岩石处,那柳帝王已经在下头等着啦。 “你行!”阎如来哈哈大笑道:“女人的胭脂粉这么有用,可以让大象发狂?” “没想到吧?” 柳帝王左搂右抱两位爱妻,拧了拧她们的脸颊直笑道:“这次真多亏你们了,要不是用了胭脂粉倒到那头象王的鼻孔里也搞不乱它们啦。” “大象虽巨最弱在鼻。”夏两忘点头道:“聪明!所以你一开始在里面混就是要找出那一头才是象王!” “对啦!” 柳帝王自个儿猛夸自己道:“没有哥哥我么聪明的人这个象阵怎么破得了?哈哈哈,真是天纵英才──。” “别那么得意──。” 宣大美人翻了两下白眼道:“在你之前也有人通过……。” 唐糖!柳大混混猛了两下胸口哼哼道:“我一定要追上那个小女人,走!” “本来就在走啦──。”潘大美人吃吃笑道:“你看,前面就是‘七杀’中的最后一关,拼一口气通过了吧──。”然后休息一阵再应付后面的‘三绝’!””七杀“的最后一关已是赫然在眼前,这回竟然平凡的令人讶异。那眼前的是一排木屋,首尾十间并列成为一长排。不,或者说是一间有十个门的大长形屋才是!柳大混混皱了一下眉头,大步的跨向前去高声叫道:“是那一个懒鬼看守这里的?有人来叩关啦。” 好片刻没有回音,柳帝王又叫道了:“喂,这不合规矩吧?既然有种摆阵为什么没脸出来见人?” “嘿嘿嘿,好大的口气。”蓦地在屋顶上冒出一个“小孩子”来,稚细的声音哼声道: “有什么事?” “想过关──。” “这个容易──,”那小孩子尖着声音怪叫道:“印章就在门后面的桌上,你自个儿进去拿了盖章便是。” 这么容易?当然不会! 十道门后面只有一个才是真的,如果盖到了假的那大概也活不了命出来。 “瞧你好像有点明白了是不是?”那童子哈哈大笑:“顺便提醒你一点,就算那印章炸开没要了你的命,你那张过了六关的通牒也会被烧掉!哈哈哈,只好重新再走一遍……。” “真是又毒又狠的方法。”夏两忘摇头道:“越是这样就越令人心惊胆跳,谁晓得这一盖下去是不是阴阳两隔?” 柳帝王双眼一翻,微笑道:“我知道啦!” 他大步向前,进入最右首边的那道门内。 里面可是新的很,好像是刚刚才盖好了似的。 柳大公子看了看这间房内就是一张桌子上面的一个印章,剩下的什么东西也没有。 他淡淡一笑又走了出来继续进入第二间方,情形和前面一模一样!第三间、第四间、第五间、第六间,咱们柳大公子就这么进进出出得一直到第七间进去! 房间还是什么都没有,只不过漆是旧了那么一点! “这十关的主持像是有怪毛病,让人家通过了就得重新粉漆不可!”柳帝王自忖道: “怎么这一间不是?” 柳帝王皱眉出来再往后面三间进出,结果是后面这四间是旧的,而前面的六间则是重新粉刷过了。 会不会是刚才唐糖才通过不久,所以还没漆完? “喂,你看了老半天怎么样了?”潘离儿紧张的问道。 “没什么,正在想一件想不明白的事。” 柳帝王沉眉思索了片刻,上头那名童子又尖声叫道:“喂,你想好了没有!嘻嘻,小心点儿的好,那些印章都是有剧毒的,内力不够的话碰一碰就会要命!” “你吓不倒我的,”柳帝王哈哈大笑道:“既然有人能够通过,我柳某人没有过不了关的道理!” 柳大公子往前大步跨去,进入了第一间房内。 门才一关没一个呼息的时间,里面传来轰的巨响! “哈哈哈,又死了一个,又死了一个!”那童子在屋顶上大笑着。 这下,宣两情他们五个人不禁是脸色发绿──难道柳帝王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在这里? “柳哥哥──!”宣雨情和潘离儿大叫,叫声和屋顶上那个童子的尖叫声成为强烈的对比。 轰! 什么?怎么又有一声爆炸? 不,不止一声,一声之后又是一声。 那名“童子”的脸色惨白啦,一个人坐在上头竟是全身发抖不已。不知是气怒还是恐惧。 连炸连响,足足有八声之这才见到咱们柳大混混从第九间房推门出来,嘻嘻直笑道: “简单、简单,果然是容易极了!” “我明白了!” 宣雨情拍手叫道:“你一定是把那印章丢向两间房之间的那道墙面是不是?如果是假的,自然炸出一条通路来。” “真聪明啊,你想到了。” 柳帝王嘻嘻笑着点头道:“可怜的是这位小朋友才修好了六间房的墙壁,现在又得修八间啦!” 房间里新漆旧漆的秘密原来是如此!早先,唐糖就是用这个方法过关的。 那个女人,柳帝王暗中摇头,真是不简单! □□□ 通过了“七杀”关,几乎已是要出人间世这座城池。前头是一条河流,离岸三丈外有一艘舟子在那儿。 河畔有一块石碑,刻了三个字:不归流。 “真是惊人的名字!” 柳大公子摇头哼道:“看来这条河是有过无回的?” “这么大的口气!”阎如来冷冷一哼,朝河中的舟子叫道:“船家──,我们要过河──。” 那舟子巨探出一个人头来,是个女人! “想过河是不是?”那女人不屑的撇嘴道:“船在这里,想过的就上来!” 嘿嘿,这三丈的距离倒是难不倒他们。不过,也不晓得对下会玩什么把戏就这样冒然的上去似乎有点不妥。 “怕了呀?” 那女的表情更不屑了:“这么胆子还敢上浑沌无明处?我看你们回去算了──。” 那女人说着拿起一根篙竿便往河心撑去。什么,没这艘舟子难道要大伙儿游过去不成? 便是,六道身影腾空而起,一个闪眼已经到了舱板上。那女人又有话说了:“早这样不就好了!你们那一个过关──!” 柳帝王挥了挥手,道:“在下。” “瞧你长的不错,这么年轻就送死真是太不值得了!” “是吗?” 柳帝王嘻嘻笑道:“不是有位姑娘通过了?人家可以过哥哥我当然也没有问题!” “你是说那个姓唐的?”船的女人冷哼一声,道:“她还没拿到出世令牌!” “你怎么知道?” “如果拿到的话,魔山浑沌无明处会放光!”这女人冷冷看了魔山一眼,哼道:“可是到现在还没半点动静。” “好极了,哥哥我可以赶上她啦──。” “赶?我看你是去赶着收!” 那女人边说边撑船,已经是冒出汗来了,喘气道:“三绝和七杀是完完全全不同的地方,你别自视聪明、武功高,没用的……。” 她说着把篙竿一放,道:“我只撑一半路,后面那一半由你来……。” 柳帝王双眉一挑还未说话,那女人已经撇嘴道:“我这里没印章,也不是三绝三关之一。不想撑的话就算了,反正老娘也不急得过去那边。” 柳大混混摸了摸鼻子嘻嘻一笑,道:“就撑就撑罗,这有什么了不起。” “你省点力气──,”夏氏兄弟很够朋友的道:“由我们来替你划这段路。” “不行。”那女人阻止道:“必须由过关的人来划!” “为什么?”潘离儿道:“一定有诈!” “认为有诈就怕了?” 那女人昂首哈哈笑道:“你还真不如前面那个姑娘,就算有诈也得摆平!好啦,规矩是如此,划不划随便你了!” 柳帝王双眉挑了挑,微笑往前握住篙竿道:“哥哥我啥么事没干过,划划这舟子又如何?” 如何?似乎有点不太对劲! 柳帝王第一下撑去就知道啦。 “你一定是三绝的第一关对不对?”柳帝王叫问道。 “嘻嘻嘻,你现在知道啦?” “你……你不是说不是?”潘离儿惊怒道。 “唉!你怎么这么笨?” 那女人仰首狂笑,道:“我张四娘方才不是说过了,三绝跟前面的七杀是大大的不相同?” 的确她是警告过了,而且强烈暗示要过关的人来撑船。 问题是那根看起来十分正常篙竿难道有问题? “竿子没问题,但是水流有问题!” 柳帝王苦笑叫道:“这河水表面平静,但是水面下有种种奇怪的暗流若是不懂得技巧十分吃力!” 虽然吃力,硬挺的话应该没有问题吧? “这河里不知有什么怪东西……。”柳帝王真是苦不堪言,开始冒汗啦:“它们一直咬撑竿,好像要咬断了似的!” 有这种事? 柳大混乾脆把竿自水中拔起。呵!上头还有三条牙齿极为锋利面目狰狞可怕的怪鱼。 “嘻──,这是一种食人鱼,中原没有的……。”张四娘得意道:“它们可是来自很遥远的贵客,哈哈哈──。” 这下麻烦大啦! 竿子不放进水里就没办法撑船,但是放进了水里恐怕竿子真给咬断了更没得撑啦。 “过这条不归河规定给你半炷香的时间!”张四娘冷冷笑着点了香往般舱一插,哈哈接道:“随便你怎么玩了!” 柳帝王叹了一口气将撑竿上的食人鱼弹指打回水里,心中则转念在想,这食人鱼是吃肉的干啥咬竹竿? 念头一起,不禁看向篙竿下水的那一部份。 嘿,原来那里面塞满着血丝的生牛肉!那些牛肉塞的满满,在竿面上则钻了许多小洞露出血味而塞口却将它封得死紧。 看来要取出这些牛肉是不可能也没时间去做的事! 柳帝王将竿子倒过来往水中一插,开始撑了起,这回少了身人鱼的威胁算是比较顺利啦。 但是那水底下的暗流依旧可怕,这一赵水程彷如是跟一位内力绝高的好手在比拼似的一尺一尺的移动。 终于,船靠了岸。 “好小子你比那位姑娘行!”张四娘点头笑了。 “为什么?”柳大子喘气冒汗,苦笑问道:“她用的是什么方法?” “她是用一种很奇怪的机关在帮她减少内力的损耗!”张四娘一笑,赞许道:“至于你则是真工夫硬干,了不起!” 了不起归了不起,盖了过关章才一上岸,那第九关立刻就在眼前有人等候啦! “喂,看来他们后面这‘三绝’是一气呵成打算累死的人是不是?”宣雨情机灵,立刻明白了道:“唐姑娘之所以到现在还没通过最后一关可能是内力损耗过大了!” “请问你们六位中是那一位过关?”来人是个四旬左右的中年文士,含笑的站在丈许处问着。 柳帝王往前一步点了点头,“在下柳帝王,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在下姓吴,名小卒──。”那中年文士笑着:“公子请跟我来──。” 哏小卒?无名小卒? 夏两忘哼哼道:“这一路上尽多的是装模作样怪里怪气的家伙,不知道又要搞什么鬼?” 众人走了片刻,只见到了一处约莫十二、三丈高的斜坡下,坡下有块圆形巨岩。柳帝王苦笑道:“吴小卒,你不会要在下把这块巨岩推到坡顶吧?” “嘻嘻嘻,公子是聪明人既已知道了又何必说出反话?” 吴小卒飘身上了巨岩呵呵笑道:“烦劳公子送在下到坡顶如何?” 他边说边点着了一根香往斜坡丢插,接道:“时间是一炷香,柳公子可要把握时间呀!”说完,他可是盘坐在岩石上头微微笑着。 这简直是太强人所难啦! 本来,以内力硬推这块巨岩上坡不是很困难的事,多是耗了一些内力而已。 但是上面又坐了一个人,那可是十分的令人头痛。 柳帝王走到了岩石旁绕了一圈,直摇头皱着眉。 “柳哥哥──,怎么样?”宣雨情紧张的问着。 “挺麻烦的,”柳帝王边绕边回道:“上面多了个这家伙还真不容易处理!” “对啊!对啊──。”吴小卒拍着岩面笑道:“在下略有一点内力也懂一点千斤坠,公子可要卖点力了……。” 这小子摆明了为难人吗? “吴小子,如果你摔下来怎么办?” “别担心!”吴小卒大笑道:“只要吴某摔下来就算被压死了也没有怨言。而且……保证不会再到这上头来……。” 柳帝王双眉一挑,笑道:“这话是你说的?” “不是我说,是规矩本来就如此──。” 柳大混混嘿笑一声,反而朝坡顶上飞奔而去。 他笑了,在这坡顶上还有好几领圆形巨石。 柳帝王二话不说大力推着其中一颗到了坡畔看准了下头吴小卒坐的那颗便滚落下来。 “这下可吓坏了这位吴书生,那顶上的岩石才翻滚一半便急急忙忙的跳上巨岩叫道: “你使诈!” 柳帝王飞身而下,半途中截住滚落的巨石往旁边一拍。 巨石吃力偏了偏方向咕噜噜的掉到另外一边和底下的巨石插边而过,可没撞掉半点儿粉下来。 “哪──,别怪我呀!” 柳大公子哈哈大笑,道:“是你自己定力不够,怪不得别人……。” 吴小卒没话可说,除了眼巴巴看着我们柳大公把巨石推上了坡顶以外他还能说什么? “好小子,这种真工夫的事你比前头那个女人行!”吴小卒也不得不竖起大拇指道: “她用的是一种千斤举的机关可不像你这么扎硬的工夫底子……。” 柳帝王取过盖了印章的通牒,嘻嘻笑道:“看来最后一关也是很耗内力的事罗?” “不错,而且是没办法投机取巧!” 吴小卒淡淡一笑,道:“这也就是为什么在你前面的唐姑娘到现在还没过关的原因!” 那一关到底是什么? 唐糖最少比自已早了两个时辰出发是遇上了什么怪问题连她的种种怪异机关也解决不了? 他们走没多久便明白了。 这里已经是魔山浑沌无明处的山脚。 在山脚有一面是垂直的悬壁挂了一条绳子让人家爬上爬下。 “这绳子涂了油!”夏两忘眼尖,往上头边看去,中间,唐糖正悬在那里奋力的要往上爬。 “看来这绳子挺古怪的,也不知道有什么更古怪的规矩?”才有人问,后头已经有人回答了:“规矩很简单,除了你的双手之外不能用任何别的方法爬上去。规矩是简单明了极了。但是,越简单的规矩往往越难办到!不是吗?柳帝王苦笑一声,又听得背后那个人道: “爬上去的时间限定一炷香,如果未能在时限内爬成就得下来重爬?” 还有这条规矩! 柳帝王摇头啦,第一次爬不成以后内力更弱那机会就更少罗! 他皱眉向前,伸手试了试绳子,真滑溜简直是无法着力。 柳大混抬头看了看上面的唐大小姐大喝一身拔窜而上! 这一跃可是使尽了吃奶的力量,足足有五丈之高。 五丈之高是四分之一的距离! 柳帝王左掌贯注真力一抓住油绳,右手紧伸向上再抓住上方上了一臂之距! 如此反覆三、四次,已经是到了唐糖的脚下! 这油绳上的油在手掌上留的多了,刚开始还可以这样爬,但是没忽儿只怕连握着都有困难更别说往上啦! “唉,你也赶上来了?”唐大姑娘一叹! “怎么没办法啦?” “听你的口气……好像可以上得了?” “不错,这不太难!”柳大公子嘻嘻一笑,“幸好咱们是两个人,只要互配合就没问题……。” 唐糖双眉一挑,道:“你的法子是什么?” “他们规定咱们只能用手对不对?”柳帝王大笑道:“所以我们只要彼此按住对方的身体借力而上,每次以半个身子的距离向上不就成了?” “好!”唐糖娇笑道:“亏你想得出这方法来……。” 柳帝王轻轻一笑,道:“抓稳了!”他伸手抓住唐糖大美人的腰部。呵!可是又柔又软。 柳大公子半点绮想也不敢动,往上撑飞了半个身。那唐糖早已快撑不住,当下急急抓住了柳帝王的腰部爬走了过去。 “太妙了!”夏停云叫道:“原来要过这关非有两个人不可……。” “没错!”背后那个声音回道:“素来人间世的人只知相争先后争名利,不懂得相互合心合力的道理。所以,最后这关你想领到出世令牌就得放下世间的分别心才可以。” 原来如此,似乎挺有智慧的一句话! □□□ 魔山并没有想像的那么可怕,但是山腹里面错纵复杂的通道如果不是有阎如来当响导那还真是花时间的事! “这里就是总坛!” 当阎如来带领众人进入一处十分辉煌而广阔的腹地时轻叹道:“修罗天堂的总部所在之处我们到了……。” 柳帝王转头四处看了一眼,皱眉道:“再来我们要做什么?” “第一个方法是取了第一大修罗桌上的那颗阴五金印,然后出魔山杀了应人间并且由他身上取走阳五金令。那你就是取代了他的位置!” “第二就是趁着这里面没有人放一把火烧了!” “这个方法好!”柳帝王他们全拍手笑了。 “谁说这个方法好?” 唐糖冷冷一哼,道:“我可不答应!” “喂,你打算做什么?”柳帝王看着人家,双臂抱胸道:“你不是要毁了修罗天堂为你娘报仇?” “不错!” 唐糖挑眉道:“那个蒙古人欺负我娘,而且玩弄她!这个仇我非报不可。” 她看了众人一眼,接道:“如果你们烧了修罗天堂,应人间势必身败名裂而退回蒙古部盟内。那……以后要杀他机会就大大的少了!” 柳帝王偏头沉吟了片刻,道:“我们先烧了这地方,你娘的仇我们一定帮你报!” “哈哈哈,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唐糖摇头道:“只要修罗天堂一破,蒙古一旦退兵你们又岂会深入大漠替我报仇而引动干戈!” 这话倒也是真的。 他们的目的是在阻止兵燹血劫,如果应人间退回蒙古而他们又追杀古拉王爷,那势必引起蒙古倾巢攻兵中原! “唐糖姑娘──,”柳帝王向前抱拳一揖,道:“无论如何,柳某人这次非得失礼一次不可了!” 他说着迅速点了唐糖的四处穴道! “你……你无耻!”唐糖惊怒叫道:“想不到号称大侠的柳帝王也会做出这种事来。” 柳帝王苦笑一耸肩,道:“唐姑娘,事非得已请别见怪!” 这厢夏停云、夏两忘已是四下放了火,阎如来则到处按下机关让修罗天堂的总坛变成废地。 “可以走了!” 柳帝王挥手招呼一声,弹指火摺子点燃了火。刹时火四炸,飞烟走火硝石翻动。 当下由宣雨情、潘离儿双双左右抱住唐糖往外冲。阎如来在前带路,柳帝王和夏氏兄弟在最后押阵。 这一路边走边瞧魔山大量的崩石四落。 “阎如来开动了机关大有助益,”柳帝王道:“那些机关势必造成腹地少了支撑力,所以崩倒的特别快……。” □□□ 应人间大喝出剑! 在长长的八个时辰等待后,应人间击出一生中最精锐一剑。 在旁侧三大处,秘先生在这三更阴气最盛时亦出手一剑。 玄天五浊木带着极大的邪气撞向柳梦狂。 他们两个出手的同时,正是柳帝王他们一干人从地底冲出来的时候。 强烈的爆炸引动大地狂震! 出手与防守的人全部产生了不可预测的变化,但是对他们这种宗师而言,出手无回。 四道身影已是极快的交接! 这是武林史上最惊人的一战,从来没有四个如此绝顶的高手同在一个时间,一个地方双双相互出手。 “谁胜谁败?” 有人问,但是没有人回答。 因为谁也不知道眼前这四位宗师的武学造诣、心态随应以及自己等七个人突然出现、地上大炸会产生了什么影响。 落入众人眼中最夺目动魄的是──万年白檀木应玄天五浊木交接的刹那。 一道冰雪白气与灰浊恶气在半空中冲撞,十分的骇人。忽儿,这两道烟气已是将两人紧紧缠入其内。 柳帝王的双眼大大睁开,在白、灰丙道交缠的烟气下已经看不清他们之间的出手变化。 “赢了!” 柳帝王忽的大喜拍手笑叫道:“我爹赢了!” 没有人看的出来,为什么分开的柳梦狂和秘先生动也不动而柳大混混却知道”帝王”赢了这一战? “因为我爹用心来看世界而不是肉眼来看……。”柳帝王的眼中充满了尊敬。“五浊恶气根本影响不了我爹的心性!” 所以,玄天五浊木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对柳大先生而言都只是一根棍子! 但是白檀木可不同了。 它是冰封万年的神木,正好配合柳梦狂此刻五蕴不染的心境。 所以,无论是白天还是晚上,白檀神木都可以发挥出它最高的功效。 “你败了!”柳梦狂轻轻一叹:“败在你自己的手上。” “因为你想胜所以才会败。”柳大先生继续道:“有了好胜之心,心已落入五蕴之中为玄天五浊木所控而阻碍了你内力的运行……。” 秘先生明白了。 无论自己调节的多好,但是为了等三更让玄天五浊木的功效发挥到最大在定力上已输给柳梦狂。 更重要的是,柳帝王他们斗然出现,地下大爆炸都让自己分了神。 这一分神便是定力不足,自如柳梦狂所言原本是想利用的玄天五浊木反而被它所控制! 闻人独笑和应人间的一战呢? 这是两道剑虹之间绝无留情的生死交会。 应人间的出手简直是完美无暇,这一剑就算杀不了闻人独笑最少也可以迫的闻人独笑露出空门! 但是当闻人独笑略变了身法出剑的时候他“忘”了自己下一式的变化。 忘了,因为柳帝王的出现和地底大爆炸! 他当然知道这个地方是通往魔山,大修罗的专用秘道!也同时想到了修罗天堂的总坛已毁在人家的手里。 此念一起当下心神俱为之一夺。 闻人独笑却是在这刹那出剑!以他的个性,绝不会趁人之危出剑,但是应人间出手在先而自己一剑既出便无停止可能。 闻人独笑,独笑鬼剑! 应人间的眼前斗然是光芒划空而至,他大惊勉强挡出一剑。这一剑虽然惊人无比但是先机已失! “你是应该胜了这战。” 应人间躺在剑下地上,嘴角仍有一丝笑意,“本来,在两个时辰以前你就该赢了一战……但是你……没有出手……的确是值得尊敬的……对手……。” 他咳出了血,勉强一笑:“我……。死而无憾……。” 他勉强转头,看向唐糖。“我……对不起你娘……原谅我吧……。” 唐糖整个人傻在那里,这一刻简直说不出话来。 应人间又看向另外一个女儿,边吐血边道:“无罪──,回去吧……回去大漠……。” 纵使一代枭雄仍有亲子之情,所以没有人拦住应无罪的离去。因为,一场国怍武林的大风暴已经平息。 既亡平息,又何必赶尽杀绝! 晨曦,东来! 晨曦,东来。 东!是中原江南无限的好风光。 “喂,你们三位贤伉俪打算去那儿?” “当然是去黄山啦!” “黄山?去黄山做什么?” “还用问,当然是我爹和闻人名剑……。” “什么,他们两个一战你竟然没通知我们!”“太可恶了──。”“就是嘛,这算什么朋友……?” “想看?想看就走啊──。” “喂,说实在的,他们在黄山干啥?”“一定是比剑了,这还用问?” “哈哈哈,绝对是你们想不到的……。” 柳大公子长笑声中左搂右抱两位娇妻放足而奔,后面跟了一大堆人跟着猛追。黄沙滚滚笑骂叫喝不断……。 中原武林似乎有了欢笑──?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