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青春》 第一章 孤儿姐弟 我有一个天生痴傻的姐姐，是我爸年轻时捡来的弃婴。几个月大时，我爸带着姐姐去省城检查，机缘巧合下救了一个漂亮无比的姑娘，或许是被我爸的英勇所打动，那姑娘不仅跟着我爸回到了乡下，还嫁给了我爸。 一年后，我出生了，那会家里条件不好，我爸妈只好辛勤劳作，才让生活渐渐走上正轨，可好景不长，在我六岁那年，我爸踉跄入狱了。 事情的起因，是一个在省城务工多年，刚回乡不久的胡三到我家来非礼我妈，我爸干完活回来看见这一幕后，愤怒的把胡三从小院一直打到门外。当时围观的人很多，胡三觉得损了面子，就朝着我爸大声吼道：“叶正阳，可能你还不知道你老婆是什么操行吧，呵呵，几年前我有幸在省城的夜总会见识过，你老婆当时还是头牌呢，哼，你娶了个千人骑万人睡的失足，老子占点便宜又怎么了，大不了事后我付……” 话未说完，我爸脸色一变，抄起锄头就挖在了胡三的头上，胡三顿时血流如柱，一命呜呼的躺在了地上。 就这样，我爸因杀人入狱了，上车前，他把我和姐姐托付给了大伯，为了保存妈妈的颜面，又苦口婆心的劝她离开乡下，直到看见我妈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中，我爸才挂着眼泪，仰天长啸道：“我保护不了自己的妻子，也给不了天儿琳儿完整的家庭，我不甘啊！” 母亲离去，父亲被抓，那是爸妈留给我最后的记忆。之后，我和姐姐就住进了大伯家，可大伯是个单身汉，他既没有带小孩的经验，又要种田供我念书，所以那些年，我和姐姐一直都只能穿着脏兮兮的衣服，显得邋遢无比。 姐姐是傻子，没办法念书，但她总爱陪着我上学，还让我教她读书识字，可每当我俩走到学校的时候，周围的人就会像见瘟神一样避开我们，估计是嫌弃我俩穿得脏，身上也臭。 他们这般做法倒也无可厚非，但胡建雄就不一样了，他是胡三的亲侄儿，好像天生就对我有敌意，他不仅带头孤立我，还到处宣扬我是孤儿，有一个傻子姐姐。而每次姐姐躲在教室外看着我时，他都会大声的起哄道：“看啊，叶天那个捡垃圾的傻子姐姐又来陪他念书了。”顿时就惹得全班的学生哄堂大笑。 自父母离开后，我饱受白眼，遭人嘲弄，早已尝尽了世间冷暖，以至于我的内心无比的脆弱，性格也无比的孤僻。在我的世界里，姐姐就是我最亲的人，也为我撑起了一片天空。她知道我念书累，就把好的东西留给我吃，她知道家里穷，就到处捡垃圾给我买文具盒铅笔，因此，我不允许任何一人说她的坏话。 我咬着牙，抓起一本书砸在胡建雄的脑袋上，破口大骂道：“胡建雄，你他妈够了，你为什么总是要针对我？” 胡建雄恶狠狠的看着我，一字一句道：“因为，你父亲是杀人犯，你母亲是失足妇女，你这样的小贱种，就该遭众人唾骂！” 从那一天开始，父母的身份像一块巨石压在我心头，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我开始变得敏感不已，我不敢和人接触，不敢和人说话，长期下来，原本就内向的我，愈发变得自闭。但庆幸的是我有一个姐姐，虽然她傻，却一直陪着我，成为我最坚强的后盾。 小学五年级时，经人介绍，大伯娶了个二十岁的年轻寡妇，我们管她叫大伯娘。大伯娘初到家里，对我和姐姐无比的照顾，她会给我俩洗衣服，还会给我们做香喷喷的饭菜，让我们姐弟感受到了家庭的温暖。 但同时，大伯娘的到来，让原本拮据的家愈发举步维艰了。为了维持生计，大伯经常会在外面打点零工。我上初二那年，大伯干活时不小心摔断了腿，黑心工头见势不妙连夜跑了路，最后大伯花光了家中积蓄，也没能保住自己的腿，落了个终身瘸子的下场。 大伯是家中顶梁柱，他失去劳动力后，大伯娘性情大变，像换了个人似的，她不仅有了抱怨，还整天骂大伯是个没本事的窝囊废，买不起摩托修不了楼房也就罢了，可三年了连她的肚皮都搞不大，害得她被乡下的人说三道四，直骂得大伯头都抬不起来。 一次吃午饭，大伯娘刚和大伯吵了一架，心情有些不好。这时，姐姐盛好一碗饭，还未上桌大伯娘就一把抢过她的碗，怒吼道：“你一个傻子吃那么多干嘛，不知道家里穷吗？” 姐姐本来就傻，被那一吼后，发着呆眼泪一下就流了出来，大伯心疼的拉过姐姐，对着大伯娘叹气道：“琳儿脑袋不好使，你何必要……” 大伯娘冷哼着将饭桌掀翻，大骂道：“姓叶的，我嫁给你真是瞎了狗眼，不仅要干活收拾家务，还要替你养两个累赘，现在我发个火你居然还数落我，这日子还怎么过？” 一句话，说得大伯哑口无言，打那以后，姐姐的一日三餐，被大伯娘克扣成了一顿，就算有多余的饭菜，她宁愿喂狗，也不给姐姐吃。很多时候，我和大伯都会私下给姐姐饭吃，可大伯娘性格太过强势，只要她一发现，就会狗血淋头的骂着我们。 姐姐正是长身体的年龄，吃不饱饭哪里受得了。有一天放学，还没到家门口，姐姐就晕倒在我身边，我当时吓坏了，一直叫着她的名字，等到醒来时，姐姐有气无力的看着我说：“小弟，我好饿啊。” 我心中突然一痛，扶着姐姐走进厨房，用大灶给她煮了两个鸡蛋，可我刚剥好递给姐姐大伯娘就回来了，她看见后，一把抢过姐姐手中的鸡蛋，三两口吞进自己肚里，然后像个疯子似的抓起姐姐的头发，又是耳光又是脚的把姐姐打在地上，不解气的唾骂道：“你这遭天杀的傻子，土鸡蛋是存着卖的，你吃得起么？” 姐姐身子柔弱，被大伯娘打得蜷缩在地，眼睛都有些翻白，大伯娘见不能打她了，就转头拿着我出气，呵斥道：“叶天，这个家是我做主，你个有爹生没娘养的杂种，谁给你勇气去偷鸡蛋的？” 说话间，她利索的扇了我一耳光，在她又要动手时，姐姐忽然跑来站在我的前面，畏惧着道：“大伯娘，别打小弟，是我，是我饿……” 先前，姐姐分明已经被打得差点晕厥了过去，这会她居然还能保护我，不觉间，我双眼湿润，心中温暖无比。我委屈的看着大伯娘，苍白的辩解道：“大伯娘，刚才姐姐饿晕了，所以我才拿鸡蛋的。” “呵，饿晕了？怎么不饿死呢？”大伯娘厌恶的扫了一眼姐姐，从灶台上端起一碗喂狗的残汤剩饭摔在姐姐面前，哼唧道：“傻子，就只配吃这个！” 我知道，大伯娘脾气之所以变得如此暴躁，是觉得生活没有了希望，我也知道，大伯瘸腿后没少受气，经常会在背地里偷偷的抹眼泪。为了不给家里增添负担，我和姐姐决定上山捡野菌赚钱，可大伯说雨季上山危险，让我俩打消这个念头。于是，我和姐姐只能到处去捡垃圾，然后把赚的钱原封不动的交给大伯。 某天放学，我在校园捡垃圾，隐隐好像听见姐姐在门口喊着救命，我心里一急，跑出去看见胡建雄正一把将姐姐推搡在地，还带着同学朝她脸上不停的吐口水。姐姐天生痴傻，这会被一票人围着，坐在地上无助得像个可怜虫，那模样深深刺痛着我的心。 我火冒三丈，挤在姐姐身前大骂道：“胡建雄，欺负一个傻子，你他妈是人？” 胡建雄冷冷一哼，鄙夷道：“你姐偷了我一百块钱，要不见她是傻子，我早就动手了。” 我低头一看，发现姐姐还真的攥了一张红票子，我让姐姐还给别人，可姐姐摇着头，说不还不还，最后还是我掰开姐姐的手，才把钱还给了胡建雄。 人群散去后，我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绪，第一次对姐姐发了火。我指着她，恨其不争的道：“姐姐，我们没有父母，但并不代表我们低贱，我们是穷，可穷得有骨气，你为什么要偷别人的钱，为什么要做出如此不耻之事？” 姐姐挂着眼泪，抓着我的手解释道：“小弟，我没有，我没有！”我厌恶的挥开她的手，咆哮道：“你没有？钱就在你手中你还说没有，难道我的眼睛还会骗我？姐，你太让我失望了，从今以后，我不需要你跟在我身边，你给我滚！” 说着，我决绝的离开了姐姐，老远还听见她哭着祈求道：“小弟，不要，不要……” 偷钱事件过后，或许是摄于我可怖的眼神，姐姐不敢粘着我了。不过那几天姐姐很奇怪，她总是早出晚归，回家后浑身是伤，脸上却带着笑容，也不知干啥去了。我看见她受伤其实很难过，但我对她的气未消，就故意淡漠对她。 又过了几天，我在心中已经原谅了姐姐，便想着和她道个歉，毕竟当时我话说得有点重。放学后，我兴匆匆的跑回家。进入房间，我发现床头有一个小纸盒，上面还有一张纸条，我拿起一看，上面是一行歪歪扭扭的字，姐姐写的字：小弟，我没有偷钱，那是我捡的钱，我想留着给你买手机，因为我听说城里的高中生都有手机，你还有一年就要念高中了……不过没关系，我去山上捡野菌，也存钱给你买了部手机哟。 只是一眼，我心中就阵阵绞痛划过，我默默的打开盒子，看着那部最为廉价的山寨手机，眼泪瞬间簌簌而流。原来，我冤枉了姐姐，原来，姐姐之所以受伤，是因为去深山采野菌，好赚钱给我买手机！ 我顶着眼泪，不顾一切的往外跑，想要去山上寻找姐姐，可刚跑到小院，我就看见大伯抽着草烟，黯然神伤的哭泣着。我狐疑不已，关切的问道：“大伯，你怎么了？” 大伯失魂落魄的看着我，长吁短叹的哀怨道：“天儿，大伯对不起你姐啊，自从我出事后，咱家的日子一天不如一天，如今连吃饭都成问题了，你大伯娘看见这样，天天和我吵架，还逼我二选一，要么将琳儿抛弃，要么和我离婚，所以……” 轰隆隆！ 大伯话还未说完，我就已经猜到了答案，姐姐，被他们抛弃了！ 那一刻，我犹如遭受到了晴天霹雳般的打击，连心脏都好像停止了跳动。呵呵，我从未想过，和我相伴十多年的傻子姐姐，时常守护我的姐姐，给我买手机的姐姐，会突然之间消失在我的世界！ 可我，还欠姐姐一个永远的道歉啊！ 眼泪，迅速升腾起一片氤氲，染红了我的眼眶，我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不停磕着头：“大伯，求求你告诉我，姐姐到底被你们丢到了哪里。” “琳儿是你大伯娘带去丢的，我也不知道。”大伯也跪在地上，抱头痛哭道：“天儿，我知道自己很自私，我知道你恨我，可我年近半百，万万不能离婚啊。” 大伯后面说的话，我一句也没听进去，而我悲痛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姐姐，无论你在哪里，我都要找到你！ 第二章 姐姐的消息 姐姐被抛弃后，大伯娘心情好了不少，她不再为难大伯，还整天笑眯眯的，但我却愁眉苦脸，恨她得不行。 那段时间，我像一具行尸走肉，浑浑噩噩度日，苟且偷生残存，觉得世界是那么的荒唐和没有意义。而我的脑子里，时刻都浮现着过往与姐姐相处的每一点一滴，只是时光不待，我还在，相守十多年的姐姐，却再也看不见她的一颦一笑。 在学校里，我依旧被欺负，被辱骂，好在老天有眼，这样的日子很快就结束了，因为胡建雄他爸做生意发了大财，带着家人搬离了乡下。胡建雄走的那天，指着我说：“叶天，我大伯最心疼我，可你爸却杀了他，我们之间没完。” 我想着魔鬼将要离开，心中一阵轻松，淡淡的道：“我等你！” 念初三时，大伯娘再次有了变化，她突然学会了化妆，总爱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有事没事就往外面跑，久而久之，村里到处都是关于她的流言蜚语。 大伯娘二十多岁，长得不差，有人说她跟外面的一个小饭馆老板好上了，大伯听不下去，就去问她，大伯娘当即矢口否认，却也没有减少外出的次数。 有天，大伯娘焕然一新的回了家，她烫了大波浪，穿着时髦的衣服，脖子还挂了根项链，她刚一回家，就对着大伯冰冷道：“姓叶的，去民政局，我要和你离婚！” 大伯眼神呆滞，抽烟的手抖得比羊癫疯还厉害，声音沙哑的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大伯娘嘴角一咧，不留情面道：“因为我有相好的人了，他能给我买几百块的衣服，能带我做头发，还能给我买你一辈子都买不起的项链，而你呢，只是一个混吃等死的瘸子，还带着一个没爹没娘的拖油瓶，老娘凭什么要把青春糟蹋在你们身上？” 之前，无论大伯怎么逼问，大伯娘都不承认自己勾搭汉子，没想到她今天居然主动招来了。只是这一残酷的现实，让大伯瞬间苍老了许多，他两眼无神，喃喃自语道：“原来，村里传的都是真的。” 在大伯娘无休止的的吵闹威胁下，最终，大伯还是同意离婚了。离婚当天，一个死胖子开着车来接大伯娘，大伯见到他，红着眼就要动手，可大伯娘一个用力，就把大伯推倒在地，我不忍直视，气急的也挥出拳头，但死胖子带了一个人来，他俩怎会容我放肆，三两下把我打得站都站不起来。 见我和大伯都躺在地上，大伯娘哈哈大笑，指着我和大伯讽刺道：“一个可怜的杂种，一个硬不起来的太监，去死吧你们！” 我趴在地上，心中牵挂着姐姐，不甘心的问道：“等等，你把我姐丢到了哪里？” “丢到哪里？”大伯娘用丑陋的嘴脸看着我：“你姐虽然傻，但长得漂亮，我把她卖给老鸨了，哈哈！”说完她就谄媚的搂住死胖子钻进了车里。 大伯娘走后的几天，一伙人突然来到家里，说房子已经是他们的了，让我和大伯赶紧搬走。大伯一愣，瘸着腿与人辩解，还差点打了起来，可到最后，我和大伯还是离开了家，成为了居无定所的流浪汉。 因为，大伯娘那个居心叵测的贱女人，在和汉子跑路前，居然偷偷的把大伯的房子，还有我父母的房子，都卖给了别人！ 大伯一生憨厚老实，不曾想年近半百之时，连自己的房子都保不住，这样的沉重打击，已经让他没有了活下去的念头。他吃敌敌畏自杀那天，满是痛苦的抓着我手，老泪纵横的道：“天儿，大伯被一个女人毁了一生，我辜负了你爸的托付，更是对你的姐姐终身愧疚，答应我，无论如何，你都要找到琳儿，替我跟她说一声对不起。” 接着，大伯说出了他人生中最后的一句话：“你姐姐没有被卖，她在省城……” 大伯临死时，眼睛睁得很大，我看着他死不瞑目的样子，心中绞痛不已，而造成这一切的，就是张晓芳，那个曾被我唤作大伯娘的贱女人。她无情的抛弃了姐姐，贪婪的卖了我们的房子，活生生的气死了大伯，让我真正变成了孤儿…… 在我眼中，张晓芳就是这个世界上最歹毒的女人，我恨她，恨不能杀了她，而我没有想到，不久后，报应就发生在了她的身上，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大伯去世后，我无家可归，村长见我可怜，就带着村民为我搭了个简易木棚，还给了我一些大米。我那时十八岁未满，面对举目无亲的世界，面对孤儿般的生活，茫然得几次想要结束自己的生命，但我不能，我答应过大伯要找到姐姐，我就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 思考一番，我决定继续念书，我要考上高中，然后去省城念大学，顺便找到姐姐！ 有了这样的念头后，我开始拼命的学习，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中考结束，我以全区第一的成绩考上一中，成为了乡村中学唯一一个考上高中的人。但同时，苦恼也来了，我没钱交学费。 为了赚钱，我跟着村民去工地搬砖，有天，工地上突然来了一伙穿着西装的人，路过我身边时，其中一人停下脚步，阴笑着道：“叶天，没想到啊，你居然来搬砖了。” 我抬起头看着眼前的人，也没给他好脸色：“胡建雄，我搬砖干你球事，滚！” “哈哈。”胡建雄不怒反笑：“这是我爸的工程，该滚的是你吧？” 我吃惊的看着胡建雄，以为他在吹牛逼，可我们的工头看见他后，一副谄媚巴结的表情，打消了我最后的残念。我咬着牙，红着眼道：“胡建雄，你真的要把我逼上绝路吗？” “怎么，不行啊？别忘了，你是在谁的地盘上讨生活！”胡建雄上下打量着我，突然问道：“对了叶天，看你的样子，应该很想留下来吧。” 我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胡建雄见状，阴恻恻的笑道：“叶天，你想要留下来搬砖也不是不可以，这样吧，你跪在我面前，从我胯下钻过去，我就让你留下来。” 胡建雄摆明了是要羞辱我，我又怎么可能答应？我脱下手套，强硬的道：“抱歉，我做不到。”说着我拧头就走，反正搬砖的地到处都是。 刚迈开脚步，背后的胡建雄就冷哼道：“叶天，你是不是打算去其他地方搬砖？哼，你太天真了，没有熟人带你的话，根本不会有工地要你！” 见我停下脚步，胡建雄又道：“你现在是孤身一人，肯定很需要钱吧，你不搬砖，难道去捡垃圾么，那玩意又能赚几个钱？依我看，倒不如留下来，一个月还能赚两三千呢，这样的好事，你上哪去找？” 胡建雄的话，句句戳中我的痛处。毕竟，我要念书，要养活自己，还要去找姐姐，所有的一切，都需要大量的金钱，但胡建雄分明是借机在践踏我的尊严和人格，我要妥协么？ 我纠结的闭上双眼，想起了姐姐对我的好，她在我被打时拦在我身前，她拼着遍体鳞伤给我存钱买手机……，这些事，像电流一般刺激着我的躯体，姐姐对我那么好，我居然还冤枉她，也正是因为对她有愧，我才如此迫不及待的想要找到她。 睁开眼，我长出了一口气，淡淡的道：“胡建雄，你说得对，我的确需要钱，你说的，我答应你便是！” “哈哈，我他妈以为你多清高呢，原来也只是个贱种罢了！”胡建雄笑得很灿烂，他身边的人也大笑着，像看小丑般看着我。笑过之后，胡建雄张开双腿，嘴巴发出唤狗的咗咗之声，命令着我道：“来吧叶天，像条狗一样的钻过去！” 我噙着眼泪，膝盖缓缓下沉，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但面对残酷的现实，我选择了妥协，因为在我看来，只要能够让我活下去，有机会找到姐姐，所有的磨难，就不值一提！ 在众人眼皮底下，我跪在地上，双手撑地，匍匐着前行，可每爬一步，我的眼泪都会止不住的落下，我咬着牙，在心里暗暗发誓，胡建雄，总有一天，我会把你对我所做的一切，原原本本的还回去！ 第三章 一中 钻当的一瞬间，我内心煎熬，感觉时光比一个世纪还要漫长。钻完后，眼泪早已浸湿了我的脸颊，我爬起来，苦涩的问道：“这样，你满意了吗？” “呵呵，满意，我怎么不满意？”胡建雄拍着我的脸，奚落的道：“哟，你个傻蛋还掉眼泪了。”他这一说，周围的人都大笑了起来。 我也自嘲的笑了笑，说没事我就搬砖去了。岂料胡建雄脸色一变，大声道：“还想搬砖，你在说笑话么？工头，把钱结给他，立马让他滚蛋！” “什么？”我难以置信的看着胡建雄，质问道：“你耍我？” “我那么恨你，不耍你耍谁？”胡建雄丑陋的摆了摆手：“怎么，你不服气啊，可你又能拿我怎样呢？哈哈，现在我给你两条路，要么拿钱滚蛋，要么我叫人把你打出工地，你自己选吧。” 胡建雄一副吃定我的表情，那模样，直让我后悔不已。呵呵，我果然是太天真了，居然对胡建雄这种畜生抱有希望，最终换来的，不过是他的欺骗和嘲笑。 我看着那些已然上前，要对我动手的人，不甘不愿，却也无可奈何的拿着工钱离开了工地，可我走得很远很远，都还听见身后那些肆无忌惮的嘲笑声…… 失去赚钱的机会后，生活好像关闭了属于我的那扇大门。我不甘心，我到处找工作，却四处碰壁，只好以捡垃圾为生。有一天，乡政府的人找到了我，说有个华盛的企业可以资助我上学，让我去办张银行卡，那面会定时转学费过来。这消息无异于雪中送炭，我当时高兴坏了，也没细想，办好银行卡就把卡号给报了上去。 过了几天，我去银行查账，发现里面居然有三千块钱，我以为自己眼花了，连看了好几遍，才确定是真的。可转念我又有些狐疑，三千块钱，对于我来说，无疑是一笔巨款，资助我的企业，怎么会一次性给我那么多？ 也许是给我用一学期的吧，我这样安慰着自己。 很快，时间就来到了八月下旬，开学那天，我兴奋无比，带着被子赶车就去了一中。那里，不再会有人知道我的过去，我也不用背负着沉重的压力生存，而等待我的，将是一片崭新的天空。 分班分寝室，接着是班级小会，学生上台自我介绍什么的。会上，班主任先分配同桌，又叮嘱一番军训的安全，完了便吩咐自由活动。 我的同桌是一个柳眉杏眼，穿着时髦的漂亮姑娘。初次见面，她伸出手，落落大方道：“你好，我叫肖娜。” 在肖娜伸手的那一刻，我有些晃神，不敢相信她的主动。毕竟这些年，因为种种原因，根本没人愿意搭理我，我也习惯了这样的环境。出于礼貌，我还是伸出了手，淡淡的道：“叶天。” 肖娜像是没有看见我对她的冷漠，兴高采烈的道：“叶天，以后我们就是同桌了哟，可得相互监督，好好学习才行。” 我象征性的嗯了一声，便离开了教室。 几天的军训相处下来，我发现肖娜是一个性格活泼的姑娘，她好像天生就带着亲切感，和每位同学都能打成一团，再加上她长得好看，短时间就吸引了不少男生的目光，来送情书的人也没断过，不过每次那些情书刚到她手里，转头就被她丢进了垃圾筐，倒让我有些刮目相看。 有天在烈日下跑完步后，我累得瘫坐在了草坪上，这时，肖娜拿着两瓶水到我跟前，递给我一瓶，笑眯眯的道：“口渴了吧，给。” 我本能的想要拒绝，可刚抬起头肖娜就白了我一眼，抱怨道：“叶天，我是巫婆么，你就那么不愿意搭理我呀？还有啊，那么多人看着你还不接我的水，是想要我下不来台么？” 我拧头一看，果然发现了很多注视的目光，还有一些不间断的议论声。 “那人是谁啊，肖娜居然还主动送水给他。” “不知道啊，看起来长得一般，肖娜不会是喜欢他吧。” …… 我老脸一红，要是还不收下肖娜的水，未免就太没人情了。我接过后，肖娜微微一笑，喃喃道：“呆子，这就对了嘛。” 肖娜坐在我身边，随性的将秀发拨弄在耳后，才优雅的喝起了水。烈日阳光下，她肌肤白里透红，那额头因为运动而冒出的细汗，愈发衬得她娇艳，一时间，我竟然看傻了眼。 “我好看么？”肖娜回眸而望，抓了我个现行。我有点尴尬的点了点头，惹得她掩嘴大笑：“叶天，你还真够呆啊，以后我就叫你呆子好了。” 我没有说话，肖娜又道：“下午一起去食堂吃饭？”我摇了摇头，说不了吧，我还有点事。 当天军训结束，我独自回到了寝室。刚坐下没多久，突然有两人走进寝室，还径直来到我身前。我抬头一看，发现是我们班的聂天林和周强。 聂天林是班上的混子，整天耀武扬威，牛得像个二百五似的，贼眉鼠眼的周强则是他的小弟，对于他们这种人，我一向没什么好感，便问道：“有事？” “小子，你很拽嘛！”聂天林藐视的看着我，顺带还推了我一把，我立即就握紧了拳头。 “哎哟，看样子你还想动手？”聂天林毫不在意的又推了我一把，冷哼道：“小子，别说我没给你打预防针，识相的就离肖娜远一点，否则我分分钟教你怎么做人！”说完他带着周强就扬长而去。 看着两人的背影，我很是疑惑不解。我们班有两朵班花，除去肖娜外，还有一个浓妆艳抹，暴露性感的李小娟，据我所知，聂天林一直都在猛追她，那他为毛会因为肖娜而来威胁我？ 罢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我和肖娜没什么交集，以后少来往就行了。 不知不觉，一周的军训眨眼即逝，这期间，因为我没怎么和肖娜接触，聂天林倒是没有找我的麻烦，只是看我的眼神，仍旧有些不怀好意。 放假当天，我打算回乡下一趟，出校门时，路边两侧满满当当都是接学生回家的车辆，我看见肖娜也钻进了一辆轿车，心里顿时有点苦涩，原来她是有钱人的孩子呀，难怪穿得那么时髦。 这会，坐在车内的肖娜也看见了我，她热情的和我打着招呼：“叶天，你要回家么？” 我敷衍的点了下头，不想肖娜一下窜出轿车，拉着我道：“你要回家的话，我让司机送你呗。” 肖娜天性活泼，是个热心肠的姑娘，但我内心抗拒外在的一切，就果断的说不用了。肖娜也是一根筋，拽着我就说：“没事，反正我也无聊不想回家，上车吧。” 我态度强硬，一个劲的说不行，肖娜拒不妥协，也一个劲的拉着我，于是，大马路边，我俩就这样拉拉扯扯的僵持着，动作还有些亲密，惹得我脸都有些发烫。可我不知道，我和肖娜这般举动，早就被两双眼睛给盯上了。 最后，我被肖娜拉得有些烦了，心态也失了衡，总感觉她是在借自己的轿车来羞辱我，便怒推了她一把，冰冷道：“肖娜，你有车就了不起么？有车就能在我面前炫耀么？” 肖娜被我推得有些错愕，拼命解释道：“叶天，我不是那个意思。”我黑着脸没有理她，转身就离她而去。 在乡下睡了一夜，第二天我早早起床，赶去学校周边找工作，毕竟资助的事有些玄乎，保不齐哪天就断了粮，人还是靠自己才最实在。 兴许是我运气好，那天我还真的在小饭馆找到了份临时洗碗打下手的工作，老板也随和，说我只要有空，随时来都行，我当即感激不已。 打了两天杂后，我返回了学校，可我还未跨进寝室，就看见聂天林周强站在我的床前，而他俩的后面，还悠然自得的坐着一个人，我定睛看向那人，突然感到阵阵心悸…… 第四章 旧人相逢却是痛 打了两天杂后，我返回了学校，可我还未跨进寝室，就看见聂天林周强站在我的床前，而他俩的后面，还悠然自得的坐着一个人，我定睛看向那人，突然感到阵阵心悸。 那人有一张熟悉得让我发指的脸庞，他坐在床上，翘着二郎腿，阴森冷峻的看着我，哼唧道：“叶天，山水有相逢，我们又见面了啊。” 我看着他，心里油然而生一股愤怒，气得眼皮都在突突直跳，因为，那人赫然就是胡建雄。呵呵，当我考上一中后，我满心欢喜的以为自己可以摆脱遭人唾弃的命运，可以无忧无虑的学习生活，可胡建雄，这个对我了如指掌的人，居然像是挥之不去的噩梦，无情的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残忍的打破着我一切的幻想！ 我头皮发麻，万般不甘的道：“胡建雄，你怎么在这里？” “我是本校生，不在这又在哪呀？嘿嘿，你是不是觉得很意外？”胡建雄缓缓起身，一步步迈向我的眼前，阴阳怪气道：“听说你和肖娜走得很近？” 随着他的话说出口，跟在他身边的聂天林周强迅速分居左右，一把架起了我的肩膀，这阵仗，我就算是个傻子也明白了，难怪当初聂天林要威胁我呢，原来是胡建雄喜欢肖娜啊。而且，看聂天林周强拍马溜须的样子，胡建雄应该混的不赖。 我心脏狂跳个不停，故作冷静的道：“我没有。” “没有？”胡建雄冷哼一声，接着一耳光扇在我脸上，扇得我头晕目眩，他却无所谓的道：“你真的没有？” 我脸如火烧，但意识还算清醒，这个时候我要说和肖娜走得近的话，完全就是傻逼，何况我们本来就毫无关联。我摇着头，笃定的说没有，聂天林大骂道：“放你妈的屁，雄哥，那天我亲眼看见叶天和嫂子表白，失败了还推了嫂子一把！” 聂天林这杂碎睁着眼说瞎话，分明是要污蔑我，我又怎么能让他得逞？我着急的嗫嚅着嘴唇想要辩解，但还未开口，胡建雄就气急的抓住我衣服，龇牙咧嘴道：“好你个叶天，我看中的女人你也敢碰，简直是在找死！” “砰！” 胡建雄一拳砸在我肚皮上，打得我叫苦不迭，但他好像不过瘾似的，一拳接着一拳的打我，打得我眼泪四溢，差点没把苦水吐出来，边打他还边骂道：“你这个土鳖，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的操行，肖娜是你能惦记的么？” 我弯腰忍着剧痛，却不敢说任何反驳的话，也不敢动手反击，因为我的把柄全在胡建雄手中，我怕他把我的身份和过往说出去，到时候，我的生活就会重蹈覆辙，变得和以前一样，我会再次陷入悲凉的境地。所以，我只能像块木头似的，被架在那里任由胡建雄出手。 打到最后，我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了，胡建雄才放过我，撂下狠话道：“今天我就暂且饶了你，但要是让我知道你还敢接近肖娜的话，后果你可以想想。”威胁完，他才吩咐聂天林周强把我放下，三人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我瘫坐在地上，觉得浑身疼痛不已，试着挣扎了好几次想要爬起来都没有成行，寝室里的人看见我这样，非但不来帮忙，脸上还一副活该的表情，直让我绝望丛生。 这是我第一次被打得这么惨，从前，胡建雄再嚣张，也没对我下狠手，因为我从小与农田打交道，身体还算强壮，他也有所顾忌。但现在不一样了，他有钱有势，又和我有解不开的仇恨，才开学就让我付出了惨重的代价，那以后的日子，我该怎么过啊？ 想到这些，我心里就委屈无比，压抑得都快要窒息了。自打失去父母后，周遭的环境让我体味到了现实的艰辛，为了活着，我不知吃了多少的苦头，而姐姐离开，大伯去世，更让我的处境雪上加霜，别人都说我是灾星，只要与我亲近的人，全都不会有好下场。如此这般，我活得比狗低贱，比蝇虫鼠蚁龌龊，每一天，我都小心翼翼，孤僻得不和任何人接触，可就因为和肖娜说了几句话，胡建雄就打我，我也知道，就算没有肖娜，他也会找千奇百怪的理由对付我…… 噩梦般的未来，让我的眼泪如断线般滚了下来，只是，我抱头痛哭的模样没有换来任何一丝的同情，还惹来了室友们的厌恶与抱怨：“傻逼，要哭滚出去哭，别在这影响我们心情！” 我呵呵傻笑，擦掉眼泪缓缓爬了起来，失魂落魄的朝着小饭馆走去。 傍晚时分，返校的学生多如牛毛，小饭馆生意很好，我也比较忙。这会，一个刚吃完盖浇饭的人支吾着结账，可他摸了半天的荷包也没摸出钱，只好尴尬的对我说：“兄弟，不好意思啊，我忘记带钱了。” 那人身强体壮，穿着背心，露出块块鼓胀的肌肉，倒是有些骇人。我浅咧嘴角，说没事，也不是多少钱，算我请你的吧。他摸着额头，悻悻的道：“谢了啊兄弟，我叫黄亮，一中高一体育班的学生，改明儿我把钱给你送来。” 我也没太在意，礼貌的点了下头，就继续忙活自己的去了。 临近晚自习，我心有余悸的回到了教室，肖娜见我回来，巧笑嫣然的对着我挥手。这会的她，或许是刚洗了澡的缘故，发丝柔顺，身体泛着香味，美的不可一世，但我哪敢欣赏美景，闷头就坐在了凳子上。 “叶天，你眼睛不好使么，没看见我在和你打招呼？”肖娜嘟着小嘴，有些生气的向我靠近，我被她这番举动给吓坏了，连忙瞪了她一眼，可她不仅无视我凶狠的目光，还愈发往我身边凑，拉着我说：“叶天，那天你误会我了，我真没有炫耀的意思。” 我被肖娜拉得有些发蒙，这一幕要是让聂天林看见的话，指不定又得打我的小报告。我心虚的拧头一看，发现后排的聂天林果然在阴恻恻的看着我，还对我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我心里咯噔一声，下意识的就挥开肖娜的手，可她像块牛皮糖一样，扭着我就不放，气得我一把推开她，怒吼道：“你烦不烦！” 肖娜被我推了一下后，脸色有些微红，茫然的看着我：“叶天，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啊？” 难言之隐么，我的确有，可肖娜是无辜的，就算没有她，胡建雄一样会找我的麻烦，而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避免和她接触。想到这，我黑着脸，冰冷无情的道：“我没有什么难言之隐，那天的话，是我说得太过激，如果你因此而生气的话，我可以对你道歉，但请你以后和我保持点距离，毕竟我们并不熟！” 说完后，我也不管肖娜的脸色有多难看，兀自就翻起了书，可没翻两下，我就心烦意乱，害怕得不行。 是的，我很害怕，怕被人掀老底，怕被人打，下午胡建雄就狠揍了我一顿，现在我和肖娜接触的事又被聂天林看见了，以他那种小人的性格，绝逼会添油加醋的说给胡建雄听，那到时候，胡建雄会怎样对付我？ 我脑子一团糟，也不知是怎样上完晚自习的，放学后，我心情沉重，步履缓慢，每走一步，都感觉无比的煎熬。终于，寝室缓缓出现在了我的眼前，我却犹豫得不敢继续前行，我不知道，里面等待我的，是一片安宁，还是噩梦的延续。 我咬了咬牙，鼓足勇气走向寝室，刚进门，一道声音就飘然而至：“叶天，你不怎么听话啊。” 第五章 英语老师 胡建雄，又是胡建雄，聂天林那个小人，果然把我和肖娜接触的事告诉了他，那他，又怎么会放过我？ 我忐忑的抬起头，看见胡建雄的身边除开聂天林和周强外，俨然还多了几人，这分明是要把我置于死地的节奏啊。 胡建雄坐在我的空床上，一脸阴笑的看着我，而他的双脚，正不停的践踏着我的被褥，这个杂碎，居然连我的栖身之地都不放过！ 他戏谑的朝我招了招手：“叶天，怎么，你不敢进来？别怕嘛，我不会打死你的！” 我不是傻子，当然知道进寝室的下场，面对如此之多的人，我不可能有好日子过。想明白后，我转身就跑，可还未迈步，就被身后一人给推在了地上，胡建雄见状，冷冷一笑道：“犯错要承认，挨打要站正，叶天，在我的面前你还想逃，逃得掉么？” 我趴在地上，看着对我一脸不屑的众人，又看了看被捧得像个皇帝的胡建雄，示弱的道：“你想要干什么？” “干什么？”胡建雄鼻息一哼，缓缓从荷包里掏出一支烟，悠然的为自己点上，才甩了甩手，沉声道：“当然是要干你咯，给我打！” 一时间，在聂天林的带领下，那些人像奔流的潮水一样，不停的朝我涌来，然后凶猛的将我吞没。他们下手粗暴，拳脚不停的往我身上送，没几下，我就疼得睚眦欲裂，感觉浑身骨头都快被拆散架了。 我蜷缩在地，拼命的护住脑袋，然后一个劲的求饶，希冀他们能手下留情，可我的求饶如同空气一般，他们不仅视若无物，下手还更加猛烈了几分。渐渐的，疼痛让我失去了说话的力气和保护自己的能力，我躺在地上，像条将死的老狗，承受着无休止的殴打。也不知何时，突然有一人说别打了，再打下去就得出人命了，那伙人才悻悻的收了手。 打完后，胡建雄走到我面前，随意的踢了我一脚，说：“傻逼，还起得来么？” 我浑身僵硬，麻木得已经不知道痛是何味，胡建雄见我不说话，吩咐聂天林和周强把我架起来，完了侮辱的拍着我的脸道：“我警告过你，让你别再去招惹肖娜，可你居然把我的话当作耳旁风，这顿打，根本就是你咎由自取！” 事到如今，任何的辩驳都是徒劳，甚至还会引起又一翻的毒打，对于这一点，我无比的清楚。我颓败的低着头，用尽余力的说道：“如果我说没有，你会相信吗？” “哈哈，你倒是不笨！”胡建雄大笑一记，突然将火红的烟头烙在我胸口之上，瞬间我就恢复了痛觉，龇牙咧嘴的大叫了起来，可胡建雄像个疯狂的变态，看我越疼他就越高兴，直到烟头完全的熄灭，他才狠狠的道：“叶天，我说过，我们之间没完，今天这只是开胃菜，以后的日子，我会慢慢的陪你玩，让你知道什么是绝望，我保证，你会拥有一个永生难忘的高中生涯！” 说罢，他带着人潇洒离开，留下遍体鳞伤的我，无助的躺在地上。 他们走后，寝室的人开始慢慢回到自己的床位，可他们看见我，仍旧和傍晚一样无动于衷，甚至还带着几分鄙夷神色。 呵呵，我看着冷漠的他们，觉得眼前都是一片灰色。我的心很凉，我的身体很疼，我多么希望在这个时刻，能有人对我伸出援助之手，哪怕扶我一把也好，可现实是残忍的，在这个世界上，我举目无亲，孤单一人，就连唯一对我好的姐姐都杳无踪影，那又会有谁愿意来帮我呢？ 我躺在地上，身体不停的发抖，眼泪也不停的落下来，模糊着我的视线，我挣扎了几次，用尽全力想爬起来，可被打成狗的我，虚脱得已经撑不起自己的身体，直到寝室关灯，夜色渐深，我才捂着胸口缓缓爬上床，苦楚的对着黑夜落泪。 第二天，我鼻青脸肿，拖着老迈的身体去上课，刚进教室，肖娜就惊诧的大叫道：“叶天，你被打了？” 我扫了一眼正一脸坏笑的聂天林周强，也没敢搭理肖娜，兀自就坐了下来，可肖娜也是性子倔，她见我不答，又拉着问我怎么了？ 其实，我很想告诉肖娜，我之所以成了这样，就是因为和你多说了几句话，才被胡建雄连续打了两次。但我是男人，也明事理，肖娜不过是胡建雄对付我的一根导火索，就算没有她，我的日子也不会改善丝毫。 “喂，呆子，你是哑巴吗？”肖娜无休止的拽着我衣襟，一下就点燃了我的怒火，我回头凶狠的瞪着她，大骂道：“肖娜，你有病是吧，我被打了关你球事，你那么牛逼，咋还不上天呢？” 这些不留情面的话，我自然是带着目的说的，我想要在聂天林周强面前表明我和肖娜决裂的态度，从而让胡建雄暂时找不到对我动手的借口，只是这样一来，无辜的肖娜可能就会寒心了。 果然，肖娜满是不解的看着我，委屈得眼泪都快流了出来，良久，她才鼓着小嘴，一字一句道：“叶天，身为同桌我才关心你的，可你是怎么对我的？呵呵，你这样的人，活该被打！” 说完肖娜就趴在桌子上，不停的抽噎起来，看见她伤心的模样，我也很难过，毕竟像她这样娇贵的女生，估计从小到大都没受过这样的气。但我来一中，只想平平静静的度过三年，然后考一个省城的大学，找到姐姐，而和肖娜走得近，就注定我的生活不会安宁，所以，为了保全自己，我只好对不起她了。 早自习结束，高中的学习生涯正式来临，第一节是英语课，来给我们上课的居然是一个年轻的女教师，她肌肤白皙，五官精致，拥有一张明星的瓜子脸，初初见面，着实惊艳到了大家，甚至很多男生还在私下议论：“哇塞，好漂亮的老师。” 类似的声音虽然不大，但还是落入了老师的耳中，她拿着课本走上讲台，微微一笑道：“同学们好，我叫林菁，刚从省城师范大学毕业，以后你们的英语课就由我负责，如果你们有什么不懂的话，欢迎来找我。” 林老师长得漂亮，没想到声音也很迷人，随意说的话瞬间就拉拢了和学生们的距离。接下来，她拿着学生名单，分别念着我们的名字，说是想认识下大家，可不知为何，在念到我的名字时，我总感觉她多看了我几眼…… 潦草的认识了一圈后，英语课来到了正轨，或许林老师是刚毕业的缘故，一开始讲课明显有些紧张，不过没一会，她就渐入佳境，讲得愈发的精彩，还频频与我们互动。而为了试探一下大家的底子，林老师连续出题，让大家自告奋勇的起来回答，一时间，教室里全是举手的人，其中，数班花李小娟答得最为完美，她脑袋灵活，口语流利，引得林老师啧啧称赞。 又讲到一个关键点时，林老师出了一道很难的题，这一次，全班竟然没有一人举手。林老师也不尴尬，指着我柔声说道：“叶天同学，你来试试吧。” 在林老师念出我的名字后，私下很多同学都爆发出了低沉的哗然之声，各种嘲讽更是没有断过，“林老师怎么会叫那个土鳖农民起来答题啊？” “是啊，这么难的题，他那种挨打货怎么可能答得上来？” …… 那些赤裸裸的嘲笑话语，如同尖锐的针，寸寸没入我的肌肤，刺得我鲜血淋漓。 其实，在我刚来一中时，同学们并没有对我抱有异样眼光，但渐渐的，一切都变了。我知道，我的穿着和班上的同学都不一样，我衣服破旧，裤子洗的都发白了，脚上穿的也是最为便宜的解放鞋，因此，那些同学私下里没少说我是土鳖农民。我也知道，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我，在同学的心目中，俨然成了一个软蛋和笑话。 可是，我家境贫寒，哪里来的钱添置新衣服，而我敏感的身份也拿捏在胡建雄手中，更是没办法与他对抗，所以，我遭遇的一切，都是我无力抗拒的，但就因为这样，他们就能肆无忌惮的对我说风凉话，甚至看不起我吗？ 这时，林老师又叫了一遍我的名字，催促着我起来答题。她的声音柔弱动人，并没有让我觉得难堪，反而像是在鼓励我，鼓励我用实际行动来反驳同学们的偏见。 林老师所出的是一道语法题，稍不留神就会混淆出错，但好在我初中有一个好的英语老师，帮助我打下了夯实的基础，倒是难不倒我。我整理了下思绪，在众人注视下，缓缓的站起身，用平生最为流利的口语，沉着冷静的交出了我心中的答案。 在我说完后，周围的人皆是用错愕的眼光看着我，可刚过几秒，大家都嗤笑了起来，“哈哈，林老师到现在都还没说话，那傻蛋肯定是回答错了。” “切，我还以为他多厉害呢，原来也只是在装叉啊。” …… 我苦涩的瘪了瘪嘴，觉得命运真是可笑，这道题，我有十足的把握回答正确，可就因为我穿得不好，性格也孤僻，所有人都在否定我。还好，林老师微微震惊过后，自发的就鼓起了掌：“叶天同学的答案是正确的，看来他初中的基础很扎实哟，你们可得向他学习才行。” 她这一说，班里所有想看我笑话的人都哑口无言，愕然的眼光也变成了难以置信，而我不知道，在我坐下的那一瞬间，不远处的李小娟，正无比复杂的看着我…… 第六章 饭馆尴尬事 下课后，林老师走到我的面前，轻启朱唇道：“叶天，课间操没事的话，来我办公室一趟吧！”不用说，她的话语再次把我推向了风口浪尖，惹得无数的人都在议论着她为什么要叫我去办公室。 其实，我也不明白林老师为何叫我，但我还是点了点头，在第二节课后，来到了她的办公室。林老师见我到来，先招呼我坐下，然后眉头微皱：“叶天，怎么刚开学你就和人打架了？” 和人打架，我有什么资格和人打架？我阴郁的看着她：“林老师，你叫我来，就是为了质问我？” 林老师避而不答，兀自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塑料袋，关切的道：“叶天，这些是涂抹的药，擦了后你的伤会好得快一点。” “什么？”我有些吃惊，也有点感动，看这些药物，应该是她专门去给我买的，她为什么要给我买？ 林老师似乎是看穿了我的疑惑，浅浅一笑：“你初中的英语老师是我师哥，他说你是颗好苗子，如果有机会的话，让我多照顾照顾你。” 听见她的答案，我恍然大悟，但同时也失落无比，原来，林老师是念在师哥的份上才对我另眼相看，只是那样一来，恐怕我的背景她也完整的知道了吧，那她对我的好，真的是照顾，而非可怜么？ 我低着头咧了咧嘴，冰冷道：“谢谢你的药，不过我还扛得住。”说完我拧头就走，出门后还听见林老师不停的叫道：“叶天，你怎么就那么不近人情呢！” 中午放学，我浑浑噩噩的走到食堂，独自端着餐盘在角落吃饭，还没吃两口，胡建雄就像个喋喋不休的幽灵似的，带着人又来到了我的面前，看见他，我打心底后怕，只好怯弱的道：“胡建雄，我已经和肖娜决裂了，你还要我怎样？” “别怕嘛，我又不是魔鬼，不会吃了你的。再说了，你都被我打成狗样了，再对你动手的话，我未免也太没人情味了。”胡建雄照例羞辱的拍着我的脸，云淡风轻道：“叶天，你还算有点眼力，知道主动避开肖娜，不过我听说你骂了她，这可不是个好消息啊。” 我心中咯噔一声，感觉有些不妙，果然，胡建雄脸色一变，端起饭桌上的餐盘就往我脸上扣，一时间，米饭菜叶全部粘在我的脸上，甚至辣椒油渍还进入了我的眼睛，疼得我捂着脸就大叫了起来，可我的痛苦，在他们眼里就是快乐，胡建雄带头猖狂大笑，离开前还威胁着道：“傻逼，来日方长，等你身体好了，我们接着玩。” 恶毒的声音渐渐飘散，我捂着脸，痛苦的跑到食堂的水龙头旁清理，只是，当我洗完后,眼泪早已覆盖满了脸颊。那一刻，面对这个冰冷的世界，我绝望了，胡建雄对于我来说，就是恶魔，吞噬一切的恶魔，这样的敌人，我无法和他抗衡，而有他存在的一天，我将永无光明之日。 况且，他说等我伤好了之后，会继续对付我，可他连续几次对我的羞辱与毒打，已经让我的身心都已体无完肤，我承受不住了，我正走在崩溃的边缘，我该怎么办啊？ 我的心里，第一次萌发了退学的念头，但我不能，我现在一无所有，就算直奔省城找到姐姐也没有作用，而考上大学，有一个好的前途，才是我和姐姐见面的最好时机啊。 退学，留下，无数的纠结，让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于是，在喧哗四起的食堂里，我崩溃的站在原地嚎啕大哭，直到哭够了，心死了，我才慢慢的离开学校，去小饭馆帮忙。 放学时间，小饭馆生意火爆不已，刚到老板就吩咐我去上菜，我嗯了一声，端着一份汤菜去了二楼包间，在我刚要把汤菜放在桌上时，身边一人突然起身碰了我一下，我手一抖，汤汁就溅在了那人的身上。 “我草泥马，你眼睛瞎了吗？”那人脾气火爆，转身恶狠狠的瞪着我，我被骂的脸颊通红，一个劲的给他道歉，可看他那怒不可遏的样子，明显是不打算放过我。在他又要发怒之际，门口突然传来一道清脆的女声：“阿七，你吃饱了撑着是吧，屁大点事你还和一个服务员较劲干嘛。” “轩儿姐，我在开玩笑呢，开玩笑。”阿七神色有些苦涩，悻悻的让我赶紧继续上菜。我见有台阶可下，点头就答应起来，只是，在我转身那刻，我的眼神就呆住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身材高挑，性感火辣的超级大美女，她眉目如画，巧鼻高挺，那张合间的红唇，不经意就能流露出无限的勾人魅惑。她穿着超短牛仔裤，一双丝袜将双腿衬得修长圆润，上半身则是紧身黑色小皮衣和一件单薄t恤，奈何这美女太有资本了，t恤在她身上，明显掩盖不了某些事实。 我目光被那一抹白皙死死的吸引住，怎么也离不开，直看得我唇干舌燥，感觉鼻血都快流了出来，妈蛋，这女人，是个天生尤物啊！ “小子，你再用这样的眼神看我，信不信我把你眼珠子给挖出来！”美女冷然走到我的身前，即便是威胁，声音都那么的动听。我赶紧收回目光，为自己的尴尬道歉，也为刚才她替我解围的事说了声谢谢，才匆匆的下了楼。 中午忙完，我趴在桌上小憩了一会，等到下午上学时才回到寝室换了套衣服，匆匆的赶去教室。 一路上，我心情都无比的压抑，脑子里也混乱不堪。如今，胡建雄像是挥之不去的噩梦，搅得我喘息之机都没有，而我想要留在一中，就必须翻过他这座大山，但现在我身处上天无门下地无路的境地，不认识人，也没人帮我，那孑然一身的我要怎样才能留下来？ 想着想着，我就走到了教室，兴许是上午决裂了，肖娜看见我有些麻木，我也不介意，闷头就坐了下来，只是坐下后，离我不远的同学就窃窃私语的说：“咦，那农民身上什么味啊，好臭。” “好像是油烟味，前几天就有，今天最臭了，熏得我都快吐了。” …… 我被说得脸皮发烫，却也无法辩驳，毕竟我在小饭馆帮忙，沾满油烟是常事，加上今天被胡建雄泼了饭，虽然换了衣服，但那股味道的确很浓。转过头，我对那些说我的人报以歉意的眼神，方才专心的看书。 第一节课，倒是过得风平浪静。下课后，一伙人突然气势澎湃的来到了教室门口，领头的，正是胡建雄。他一出现，瞬间就引起了班级的骚动，很多女生都双眼冒光，直夸他好帅，还有心花怒放的女生说他不仅帅，家里还很有钱，是真正的高富帅。 平心而论，胡建雄长得还行，穿着也很有品味，如果他和时髦的肖娜是一对的话，的确可被称作为金童玉女。我看着被众人吹捧的他，莫名的感觉到一阵自卑袭来，也害怕他又要找我的麻烦，好在他跨进教室后，无视我直接走到了肖娜的面前，微笑着道：“娜娜，高中还习惯吗？” “我不需要你关心。”肖娜神情有些淡漠，冷冰冰的说：“胡建雄，你来做什么？” 胡建雄笑容不改，柔声的说：“娜娜，有空吗，下午一起吃个饭吧。” “没空没空，我要学习呢。”肖娜敷衍着说：“那啥，你快走吧，一会该上课了。” 我余光瞄了一眼肖娜，总觉得有些诧异，我原以为胡建雄是她的男朋友，可看她的态度，明显不像啊。 胡建雄不是傻子，当然看出了肖娜不太想搭理他，便叮嘱了几句准备走人。可在迈出步子时，他忽然吸了下鼻子，说：“娜娜，你身边怎么有股臭味啊？” “哪里臭呢？”胡建雄装逼的自言自语，开始把目光投在我的身上，只是，他刚看见我，就做出一副畏惧的表情，大叫道：“哎呀娜娜，你怎么和这个人是同桌？据我所知，这个人可不简单啊！” “咯噔！” 不简单这三字，像一把悬在喉咙的利剑，让我后背发凉，紧张得嘴角都颤抖了起来。原来，胡建雄一直都没有放过我的打算，他单纯的找肖娜聊天只是一个表象，而最终的目的，就是要当着肖娜的面，当着我们全班的面，无情的说出我的身份…… 第七章 满腹委屈 我浑身在剧烈颤抖，我的心脏在不停狂跳，这些，无疑不显示着我的害怕。我不敢想象，当胡建雄揭露我的身份后，人云亦云的校园里，那数千人会用怎样的白眼待我，又会怎样的嘲讽我，那样一来，我绞尽脑汁留在一中的梦，会因为扛不住周遭带来的压力而破灭，我好不容易在内心建立起来的薄弱城墙，也会轰然倒塌。 这些，都是我最为致命的死穴，我不甘心，我万万不能像条丧家之犬的离开一中，从而失去寻找姐姐的机会啊。 但是，现实是无情的，因为肖娜成功被胡建雄的话勾起了好奇，她抬起头，问道：“不简单？” “嗯，不简单。”胡建雄戏谑的看着我，嘴巴隐隐有嗫嚅的迹象，那脱口而出的举动，差点没把我吓尿。我无助的摇着头，用最为祈求的眼神看向他，希望他不要那样做，而后，我委曲求全的讨好他：“雄哥，我是农民，我身上臭，我不配和肖娜坐在一起，今天我就去找班主任给我换座位，成么？” “哎呀，你换座位跟我说干嘛，我又不认识你！”胡建雄故意装作对我很陌生的样子，话锋一转：“不过你还算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配和娜娜坐在一起！” “雄哥我明白，我会去找老师申请的。”我低着头，回答得无比卑微，这样没有志气的表现，顿时引起了全班同学的鄙夷，甚至连肖娜都有点看不起我了，但我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要胡建雄不把我的过往说出去，这些委屈，我统统都能忍！ 叮铃铃！ 上课铃声，在最为关键的时刻响起，胡建雄离开前，嘴角泛笑的叮嘱了肖娜几句，然后看着我，留下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见他离开，我长吁一口气，悬着的心终于沉了下来，这才发现，提心吊胆的我，额头正冒着滚滚大汗，好在胡建雄并没有揭露我，让我逃过了这一劫，但他的笑容，到底意味着什么？还有他今天来，只是为了给我一个下马威，从而远离肖娜么？ 当天上完班主任的课，他刚走我就打算去和他商量一下换同桌的事，不想我才迈出步子，身后的肖娜就看不清表情的说：“叶天，你卑躬屈膝的妥协，太让人失望了。” 我微微一愣，心里苦涩遍布，失望么，我对自己也很失望，但苟且残存的我，又能有什么选择？而我主动换同桌，至少能在某种程度上，减少胡建雄对我下手的几率！ 找到班主任后，我直接表明来意，可出乎意料的是，无论我怎么软磨硬泡，他都不答应，最后我只好失落的回到教室，继续和肖娜保持着距离。 随后的几天，胡建雄无比的反常，他像人间蒸发了一样，突然消失在了我的世界，就算偶尔来找肖娜和聂天林，也不会为难于我。那时我以为他对我失去了欺负的兴趣，还暗暗窃喜不已，可没多久，我就发现不对劲了。 我的书本开始散乱一地，做好的作业会不翼而飞，更夸张的是有一次我来上课，发现凳子都跑到了垃圾框那里，连肖娜都觉得莫名其妙，在班上抱怨：“谁这么无聊。” 这还不止，我发现自己无论穿什么衣服，每天下课后后背都有墨水，那种墨水的排列，一看就是钢笔甩出来的，为这事肖娜还问过后排的同学，两人都摇头说不知道。 当然，我也不傻，能这么无聊的人，除了我右侧后排的聂天林，还能有谁？果不其然，有一次聂天林不知是不是劲道用大了，连钢笔都扔在了我身上，当场就被肖娜和我看见了。被发现后，他不以为耻，还对着我得意洋洋的大笑，大有你能把我怎么地的感觉，而我的确不敢把他怎样，只好当作没事发生。毕竟，他能对我做这些，要是没有胡建雄授意，打死我都不相信！ 肖娜看不下去了，上课时，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压低嗓音说：“叶天，聂天林那样对你，你为什么不去质问他！” 我愁苦的笑了笑：“我不敢！” “你……”肖娜恨铁不成钢：“那你就忍受得了一直被他欺负？” 我一时语结，憋出了三个字：“习惯了。” “习惯了？”肖娜用手托着下巴，眉头紧锁着自言自语：“我怎么感觉自己好像明白了点什么？” …… 当天放学后，我有一道题没弄明白，便留在教室继续思考，对于学习，我一向都比较投入，等我做完后，教室早已空无一人，不对，肖娜居然还坐在我的身边！ 我用余光瞄了她一眼，然后缓缓起身离开，可还没走两步，肖娜就淡淡的道：“你等等。” “有事？”我停下脚步问她。她斟酌几许，轻声道：“叶天，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的伤，是胡建雄打的吧。” 我冷嘲一记，无声的迈开了脚步，不想肖娜一下上前拽住我的手，大声道：“叶天，你被打，是因为我，对吗？” “你想得太多了。”我矢口否认，肖娜却是不信，反而还走到我对面，义正言辞的道：“叶天，我不傻，自然能想得通透，这件事是我对不起你，我会去找胡建雄说清楚的！” “你疯了吗！”要是她找胡建雄的话，我肯定又得被打一顿，便忍不住的朝她大吼了一句，但转瞬我发现自己有些激动了，只好故作平静的道：“肖娜，如果你真有歉意的话，就不要和我说话，也不要管我的事，谢谢。” …… 那之后，我依旧过着忍气吞声的日子，聂天林见我这样，气焰愈发的嚣张，对我的欺凌更是变本加厉起来。 有天晚自习，大家都在看电视新闻，这时，我突然听到砰的一声，随即我的衣服就湿透了，我下意识一摸，还黏兮兮的。我转过头，看见聂天林悠闲的道：“不好意思，手滑，可乐喷在你身上了。”这杂碎，脸上哪有不好意思的表情？况且，我分明看见他刚才才把冰镇的可乐使劲摇晃了一番，他是故意而为！ 我满腹委屈，漠然的摇头道：“没事，我洗洗就好了。” “叶天，都明目张胆的欺负到头上了，你还要忍？”肖娜面露不悦的嘀咕着，我轻轻叹了口气：“那我要怎样？” “全班那么多人，为什么聂天林偏偏欺负你？因为你不敢反抗！”肖娜悄悄的举了举自己的粉拳：“你要做的，就是反抗！” 呵呵，反抗，说着轻松，实践起来才知道是多么的不切实际。我孤身一人，无亲没朋，就凭我自己，拿什么去反抗聂天林，还有他背后的胡建雄？用拳头，我能打一人，又能打多少人呢，到时候，还不是以卵击石，照样被他们欺负！ 而且，我有胆反抗丝毫的话，我敢肯定，胡建雄一定会把我的身份大肆宣扬出去。正是这些牵绊，才让我在一中处处蹑手蹑脚，低贱如狗！ 又一天的英语课，我正专心学习着，突然就感觉凳子一摇，我知道聂天林在踢我凳子，也只能当作没事一样继续看书，趁林老师写黑板时，聂天林又冷不丁的往我大腿上来了一脚，那一脚力度很大，踢得我重心不稳，连带着书桌一起，摔得人仰马翻。 全班都在哄笑，林老师也有些不满的问：“叶天，你怎么回事？” 平常，因为诸多原因，林老师对我的态度总是优于他人，不曾想，聂天林的龌龊，居然让她第一次对我摆起了脸色，一刹那，我只觉苦楚遍布全身，委屈得泪水都在眼里打转，但我看着聂天林那赤裸裸的威胁目光，只好没底气的把错误往身上揽：“对不起林老师，我不小心摔倒了。” “哈哈，傻逼！”聂天林毫不掩饰自己的嘲笑。 “聂天林，你有病是吧，上课还踢叶天？”导致我的丑态，肖娜都是看在眼里的，哪怕当着林老师的面，她也忍不住的站了起来。 由于胡建雄对肖娜有意，而聂天林又是跟胡建雄混的，这会被骂了，倒也只能吃个哑巴亏，不过他看我的眼神，就有些阴险了，他用唇形对我说：“傻逼，你给我等着！” 第八章 尿之耻辱 聂天林撂下狠话，就一定不会轻饶了我，想到这些，我就有些头皮发麻。哎，我也不知道，肖娜这个热心肠的姑娘，她正义的为我出头，这事到底是帮我，还是又一根引发矛盾的导火索？ “叶天，你是不是男人，都被欺负成这样了你还无动于衷？”肖娜气鼓鼓的朝我抱怨，如此这般，我也觉得自己不像个男人。 很多时候，我也想过反抗，因为我知道，以胡建雄那种小肚鸡肠的性子和他如今的势力，是一定会和我不死不休的，而我一味的忍让，只会让他的欺负变本加厉，但我有把柄在他的手中，又对退学很是顾虑，根本不知道拿什么去和他抗衡。 见我发愣，肖娜碰了一下我的手臂，轻声道：“叶天，我不知道你的内心为何会那么敏感，也不知道你为何会如此懦弱。但你是男人，就应该有男人的尊严，如果你自己都不坚强，这世界上就没人会看得起你，你懂吗？” 肖娜声音柔弱，却字字戳心，这些鼓励的话，让我内心充满了温暖，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带着感谢道：“我懂。” 下课后，林老师收起书本要走，一个叫刘静的女生问：“林老师，英语科代表什么时候选啊？” 刘静的问题，估计大家都想知道答案，如今我们班的各个职务皆已安排妥当，唯独英语科代表迟迟没有动静，每次收作业，也都是班长代劳，所以刘静一开口，大家都看向了林老师。 “这个嘛……”林老师略微思考一番：“我是这样打算的，既然是科代表，就应该选择在这一科表现最为优异的同学来担当，大家觉得呢？” “那是自然。”全班齐声说道。林老师微微一笑：“那这次月考谁英语第一，谁就当科代表吧。”说完，林老师再次来到我面前，示意跟着她走。 来到办公室，林老师脸色有些阴沉的问道：“叶天，上课的时候你和聂天林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不知为何，看见林老师这样的态度，我就感觉自己很憋屈：“你那么好奇的话，怎么不去问聂天林？” “叶天，你怎么说话呢！”林老师被我气得小脸通红，我才发现自己有些过激了，一番冷静后，我淡淡的道：“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我转身而去，却听见林老师低声的说：“是不是因为你的家庭？” “林菁！”我心里一紧，猩红着眼，咬牙切齿道：“我不准你说我的事！” 林老师明显被我狰狞的表情给吓住了，深吸了好几口气才缓过神：“叶天，我知道你很忌讳自己的过去，但并不是每个和你说话的人都带着有色眼镜，你又何必那么敏感？” 我微微一愣，些许诧异的看着她。她善意的笑了笑，温柔的摸着我脑袋：“叶天，我也是贫苦家庭出生，所以我特别能理解你的感受，但你性格太过孤僻，这样下去是不行的，你要改变，你要试着去接受别人，知道吗？” 这会的林老师，眼光纯净，动作轻柔，居然让我有些脸红，而我也没有想到，只是为了鼓励我，她就肯把自己的家庭说出来，这般做法，让我内心有些愧疚。 看来，以前我真的对她有所偏见。 “叶天，这次的月考，我希望你能拿英语第一，然后当我的科代表，你做得到吗？”林老师突然说道。 我有些不明所以：“为什么是我？” “因为我看好你呀。”林老师的声音有些调皮：“如果你做到了，我会给你份礼物哟。” 当林老师的这些话落入我耳里时，不觉间，我内心竟然窜起了无数的感动。从小到大，外人带给我的只有嘲笑和白眼，如今，先有肖娜的正义，现在又有林老师的鼓励，一刹那，我觉得自己有些幸福。而对于林老师的礼物，隐隐之中我也无比的期待，便重重的点头：“我会努力的！” “这就对了嘛。”林老师又摸了下我的头：“叶天，如果你把我当朋友的话，以后你有什么苦都可以来找我倾诉，我也会尽我所能的帮助你。” “林老师，你说什么？”我万万没有想到林老师会如此待我，她见我傻乎乎的样子，嘴角泛着点点笑容：“别叫我林老师，那样显生，直接叫我名字呗。” 我体味着她的关怀，轻轻嗯了一声，慢慢的离开了办公室。 回到教室，刘静一把拦住我的去路，冷冷的道：“叶天，林老师叫你去做什么？是不是内定你做英语科代表？” 我横了她一眼，没有鸟她，气得她指着我说：“别以为你上英语课表现好就能当科代表，这个职务，不是你想当就能当上的！” “是啊，就他这种土鳖农民，有什么资格当英语科代表呢？”一道声音冷不丁的响起，随即我就看见李小娟在聂天林的陪伴下，缓缓的朝着我走来，这下，我总算看出了点什么。 刘静和李小娟是闺蜜，她拦住我，原来是想替李小娟打探消息！ 经过这些天的课程，全班英语成绩最好的应该就是我和李小娟了，科代表这个职务，不出意外，也只会在我俩之间产生。一中是全市最好的高中之一，而一中的英语尤为出类拔萃，在这里，只要你英语成绩好，就有机会代表学校去参加各种比赛，还能和全市的英语尖子生交流，而科代表这个职务，无疑能和老师拉近距离，对以后的前途也有帮助，难怪李小娟会那么在乎呢！ 李小娟扭腰挺胸，步子迈得极其风骚，来到我面前后，她一脸鄙夷的道：“叶天，我不会给你任何机会，英语科代表的职务我势在必得！” 聂天林也拍着我脸，说：“识相点的话，就自动放弃吧！” “你干什么！”肖娜一把冲上来挥开聂天林的手，然后挑衅的道：“想要当英语科代表，就在考场上见真招，现在在这里威胁算什么？李小娟，你未战先怯，就那么没有自信？” “就这等土鳖农民，能让我未战先怯，可能吗？”李小娟不屑一顾的打量着我：“叶天，这次月考，我必得第一！” “考完再说吧。”肖娜拉着我的手，在聂天林的眼皮底下，和着我回到了座位上。 坐下后，我看着聂天林阴恻恻的眼神，心里隐隐有些担忧，好在接下来的几天，日子风平浪静，不仅胡建雄没有找我的麻烦，连聂天林也没有过多为难我。可事出反常必有妖，我留意了一下，才发现胡建雄他们只是暂时的遗忘了我，因为他们有大事要做。 据说胡建雄现在打着一统高一的主意，东征西伐下来，已经有些收获了。而在他的指使下，聂天林也开始强势整顿班级，他带领周强还有胡建雄其他的几个手下，先招拉拢人心，一旦不归顺他们的，就会对其疯狂下死手，打得我们班乌烟瘴气，男生也怨声载道不已。 不过，拳头的威力是无穷的，只要聂天林看中的人，到最后，都被打成了他的手下，至此，班里的气氛才稍稍平稳，而聂天林，也再次恢复了对我的欺负。 某天清晨，我肚子有些疼，刚下课就匆匆的跑去厕所，我拉得正起劲时，隔门突然一下被拉开，然后我就觉得一股热流喷在了我的脑袋上，我木讷的抬起头，发现聂天林正站在正前方，掏着老二对我撒尿，脸上还笑容满面的。 轰隆隆，那一刹那，我脑子一片空白，而随即，我就感觉受到了世界上最大的屈辱，那种屈辱，让我的眼泪滚滚落下，一滴滴溅在地板之上！ 我的心碎了，我所有的防备也消失了。来到一中后，我独来独往，想要把自己隔绝起来，就算胡建雄聂天林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负我，我也默默承受着，还委曲求全的讨好他们，可最终，我越忍受，他们的欺负就越加肆无忌惮。 今天，最大的羞辱终于来了，聂天林那个杂碎，居然在对着我的脸撒尿！ 第九章 冲动而为 天知道当时我有多愤怒，我只知道我受够了，再也承受不住了。我迅速的提起裤子，一下窜出便池，火冒三丈的就要出手，可这时，我发现聂天林身边站满了同学，他们皆是用那种嗤之以鼻的眼神看着我，仿佛我在他们的眼中，就是一个小丑似的。 面对如此之多的人，我懦弱的性格再次凸显，刚刚升腾起来的怒火也瞬间熄灭，只好没有底气的质问道：“聂天林，你不觉得自己很过分吗？” “哎呀，叶天你怎么在厕所里蹲着啊，真是不好意思了，我都没看见。”聂天林满带惊讶的眨着眼睛，脸上却没有一丝的歉意，说完他得意一笑，拉好拉链就转身而去。 他带着人大摇大摆的离开，步伐迈得那叫一个嚣张，好像对我的羞辱，根本就是随意而为，不值得放在心上一样。我看着他们渐渐消散的背影，心中阵阵发凉，而视线也在悄然之间变得模糊，那扭曲得不成形状的面庞，竟也挡不住眼泪的坠落！ 聂天林，这个丧尽天良的畜生，在他掌权班级之后，终是再次把矛头指向了我，选择用尿来泯灭我的尊严和人格，可我他妈也是人，是有血有肉和你们一样从娘胎里出来的男人，不是生来就让你们虐的狗！ 你们，为何要对我苦苦相逼！ 眼泪，涔涔而流，和着尿液一起覆盖着我的脸颊。我像个傻逼一样，一咕噜的跑在水龙头旁，疯狂的用水冲洗着脑袋，可哪怕我把头皮都搓掉了一层，也好像洗刷不掉那些尿液似的。我知道，那些浑浊的尿，虽然是撒在我脸上，却已经在我的心里烙下了一道深刻的伤疤，而我，要怎么清除它啊？ 洗完后，我顶着眼泪，拖着似被灌了铅的双腿，失魂落魄的朝着教室走去。刚坐下，四周的几个女生就捂着鼻子，暗暗的道：“哎呀，这土鳖身上什么味道啊，熏死人了。” “还能什么味，尿味呗！”周强幸灾乐祸的说着，顿时女生们就阵阵嫌弃传来，而聂天林也适时的骂道：“没用的废物，哈哈！” “呜呜！” 我趴在桌子上，委屈得抱头痛哭，老天爷啊，如果你有眼的话，可知道此刻我的伤心？我身世悲催，能活下来已经很不容易了，可我为何还要受如此之多的罪？游离在绝望边缘的我，谁又会给我一丝可怜眼光？ 上课时，肖娜回到教室看见我的模样，着急的问道：“叶天，你怎么了？” 我强忍着哭意，但根本无济于事，眼泪像汪洋大海一般源源不断，最后，肖娜趁老师不注意，偷偷的塞给了我一张纸条，我打开一看，上面写着一行字：叶天，肯定是聂天林又欺负你了吧，哎，你要明白一个道理，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如果你都软弱的话，那谁来替你昂起头颅？ 看着这些字眼，我身体一抖，感觉阵阵暖流划过，这些道理，其实我都懂，只是我一直侥幸的认为，逃避才是解决矛盾的手段，但现在看来，我错了，大错特错！ 我猩红双眼，咬紧牙关念想：聂天林，胡建雄，你们他妈的够了！ 下课时分，老师刚走，聂天林就在教室里大声的道：“那个脸上有尿的废物，你熏得老子一节课都没有上好，过来我教你怎么做人！” 呵呵，又来，欺负又来了，聂天林，我脸上的尿明明是你撒的，现在你还找尽借口的埋汰我，你就那么容不下我吗？ 我唯唯诺诺的起身，肖娜却一把拉住我，不停的摇头，示意我别去。我苦苦一笑，不经意的掰开她的手，朝着咫尺之遥的聂天林走去，谦卑的道：“林哥，我来了。” “哼，你这条狗倒是蛮听话的嘛，既然这样的话，我也不为难你了，给我跪下随便认个错就行了。”聂天林说得云淡风轻，殊不知跪之一字，对于男人是多么的难捱。这时，风骚的李小娟捂着鼻子来到聂天林身边，嗲声嗲气的道：“哎呀聂天林，都是同班同学，你何必那么暴力呢？” “就是嘛林哥，人家可是要和咱们娟儿竞争英语科代表的人物，好歹你给个面子呗。”和她一起来的刘静也假意劝说着，而两人的脸上，明显有着数不清的看笑话神情。 “叶天，你运气真好啊，两位美女都替你求情，我要是再纠缠的话，倒显得有些不近人情了。”聂天林阴险笑道：“来，我给你擦擦吧。” 说话间，他拿起一张肮脏不堪的擦桌帕，又拧开墨水瓶盖将墨水倒在上面，然后戏弄的为我擦脸，一擦，我脸上就黢黑一片，比乞丐还要狼狈几分。 全班的人都在笑，骂我傻逼的也大有人在，聂天林也不例外，他一边使劲的用帕子蹂躏着我的脸，一边和李小娟刘静在我面前肆无忌惮的捧腹大笑，笑得头都抬不起来。 在他们赤裸裸的笑声中，我干涸的眼泪再次滑落，呵呵，这群人，根本就是恶魔，他们的内心，从不会对我有任何的怜悯，有的只是白眼，嘲笑和讽刺。 够了，你们真的够了，我就算再过窝囊，也扛不住了！ 我压制住怒火，一字一句的道：“聂天林，我真的有那么好笑吗？” 聂天林频频点头：“当然了，像你这种废物，当然好笑咯！” “呵呵，好笑，好笑，那你们继续笑个够吧。”我冷冷一哼，眼光扫视着当前的现状，如今，聂天林就在我的眼前，正是动手的最好时机！ 脑海中萌发出动手这个念头时，我已经忘却了将来我要承受的后果，现在，我只想不计代价的发泄心中愤怒。我大喝一记：“聂天林，我笑你麻痹，老子要你死！” 我脸色风云突变，趁聂天林低头的瞬间，我利索的伸出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就往我身边压，紧接着，我弯曲膝盖，狠狠的朝他的脸上顶了上去，只一下，聂天林就闷哼一声，满脸鲜血飞溅！ 恒古岁月，只争朝夕，这一刻，那些隐忍多时的屈辱与愤怒，终于沸腾的冲出了我的体内，疯狂不休的爆发开来！ 被屈辱吞没的我早已丧失了最后的理智，我一步上前，用尽全身力气，朝着他的胸口就是势大力沉一脚，踹得他毫无悬念的躺在了地上，连课桌都掀翻了几张。我深知趁其病要他命的道理，所以不敢有丝毫停留，一个猛蹿就压在了他身上，然后，我挥起硕大老拳，一拳拳送在他的脸上。 我长在农村，自幼与体力活相伴，身体本就结实无比，而我的每一拳，都能让聂天林吃痛无比，他躺在地上，毫无抵抗的大骂道：“叶天，你敢打我，你这是在找死！” “就算死，我也要你死在我的前面！”我的双眼被愤怒染红，我的拳头因屈辱变得勇猛，我不遗余力的砸着聂天林，不休不止！ 我打至疯狂，突然感觉后背吃疼，直接被周强踢在地上滚了一圈，与此同时，聂天林也在地上不停的挣扎着想要爬起：“呵呵，叶天你完了，你完了！” 如今的形势，如果让周强得手和聂天林爬起，我就真的完了。我不做思考，一把抓起一张凳子，结结实实的砸在了周强身上，他顿时捂着腰身体弯曲了起来。我不敢怠慢，又提起凳子连续补了几下，周强终是不甘的闷声栽倒在地，像条死狗一样，连爬起的力气也没有。 解决了后顾之忧，我再次用凳子招呼聂天林，三两下，他就和周强有了同样的下场，我跳在他身上，用脚死死的踩住他，然后提防着四周，尖声咆哮道：“我知道还有些人是聂天林的兄弟，如果你们也想倒在我的凳子之下，就尽管来对老子下手！” 第十章 无尽悲凉 眨眼灭两人，这一刻，我犹如天神下凡一般，举着凳子，环顾众人，光气势就震慑得他们木然发愣。许久，教室里仍旧飘扬着我那如洪钟般的怒吼声，先前那些跟随聂天林在厕所的‘兄弟’清醒过来后，不知为何，居然没有丝毫的反应，更别提过来帮忙了，唯有胆小的女生在不停的尖叫着。 肖娜三两步跑到我身边，声音有些颤抖：“叶天，我帮你看着，有事我提醒你！” 我点了点头，睚眦欲裂的看向聂天林，他满脸是血，蠕动嘴唇道：“叶天，你要做什么？” “我要做什么，你还不知道？”在我冲动的反抗那一刻，我和胡建雄聂天林之间，就已经没有了回旋的余地，既然他们不会放过我，那就算我要离校，也要在这之前捞够本。我微微挪脚，死死的踩住聂天林的脸：“你不是说我完了吗，现在呢？你不是想要爬起来吗，再爬一个给我看看！” “你很拽……”聂天林有气无力的说：“可我是雄哥的人，你知道得罪我的下场吗！”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面色冷峻，目光如炬：“我只知道，之前不可一世的你，现在正被我踩在脚下！” 我朝着聂天林肚皮势大力沉的来了一脚，然后缓缓的蹲下，他嘴角抽搐，身体发抖，见我如见魔鬼一般：“不要，叶天不要。” 呵呵，聂天林在求我，他害怕了，牛逼如他，居然害怕了！ 从前，我胆小怕事，面对欺负已经习惯了逆来顺受，但此时，我踩住了聂天林的脸，这是我之前从未想过的事，而带给我这一切的，就是我手中的拳头！ 拳头，让我第一次体会到了反抗的感觉，逆袭的感觉，这种感觉很爽，爽得让我贪婪，而聂天林的求饶，明显来得晚了一些！ “砰！” 一拳落在聂天林脸上，他下意识的抱头护住。 “砰！” 一手肘砸中聂天林的肚皮，他随即蜷缩起来，我咬牙切齿的骂道：“草泥马，你丢我的书，掀我的桌，上课踢我，还天天欺负我，怎么你现在躺下了，起来啊！” “砰砰砰砰……” 拳脚无情，狂暴且毫无章法的洒在聂天林的肌肤之上，我像具行尸走肉一般，机械的重复着暴打的动作，每打一下，我体内热血就沸腾几分，我也愈发的兴奋，一边打还一边问候着他的祖宗十八代，只是打着打着，我委屈的眼泪就流了下来。 “你不是骂我是狗吗？”我面目狰狞，疯狂得像入了魔的人，起身就是一脚踹出，痛哭流涕道：“你他妈倒是再骂啊！” “骂我，欺负我这些我都能忍，可你还朝我脸上撒尿，这是人能干得出来的事吗？你不是人，是畜生，对我撒尿还嫌弃，还用墨水帮我擦脸，呵呵，你是不是觉得这样很爽！”我当时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一把拿过墨水瓶，将黢黑的墨水一咕噜的往聂天林脸上倒，大骂道：“人渣，你现在还爽不爽！” 我气还没撒够，又蹲下对着他那张布满鲜血墨水的脸挥舞起了拳头，那些拳头，如奔腾的潮水一样汹涌，尽情发泄着我的怒火，打得聂天林连呻吟的声音都发不出一句。 多久了，我忍了多久了，今天，我终于堂堂正正的做了一次男人，亲手击溃了眼前的噩梦！ “够了叶天，你快住手！”肖娜看着奄奄一息的聂天林，不停的拉着我衣襟，我一把推开她，喋喋不休的道：“别拦我，我还要打这个畜生！” 肖娜不管不顾，再次拉住我衣服：“再打下去聂天林就死了，难道你想要去坐牢吗？” 坐牢二字，瞬间将我从理智尽失的状态中拉回现实，我清醒了几分，看着地上的聂天林，果然，他浑身肮脏的躺在了血泊之中，周强也痛苦的哼唧连连，我这才长出一口气，渐渐的松懈了下来。 没一会，李小娟带着班主任出现在了教室里，他看见地上的聂天林和周强，后怕万分的道：“叶天，你……你就是魔鬼，居然把同学打成这样，来人，赶紧把他们俩送去医院！” 眼见两人被抬了出去，我像只泄气的皮球，回到座位，一下就瘫坐在了凳子上，肖娜看着余怒未消的我，心有余悸的道：“叶天，你好可怕。” “可怕？” “嗯。”肖娜颤抖的递给我一包纸巾和一瓶水：“擦擦脸吧。” 我僵硬的递过纸巾，还未开始擦，欣慰的眼泪就掉了出来，也许，此时此景，我真的期待了太久太久吧。 重新上课后，我脑袋有点恍惚，各种情绪交替，等到彻底冷静下来，我终是感觉到了害怕。 在对聂天林动手时，其实我是忍受不住才冲动而为的，我的出发点很简单，就是报仇，把他往死里打，但现在最后一层窗户纸被我捅破了，等到他回校后，一定会和胡建雄来压制我，到时候，一中势必没有我存在的余地，难道，我真的要灰头土脸的离开？ 我不甘啊，在大伯离世后，我独自上学，独自做饭，靠捡垃圾养活自己，多少次，我茫然的躺在床上默默啜泣，多少次，我只能在没有电的木棚中点蜡烛看书，我如此坚持，为的就是上高中，考省城大学，从而找到姐姐，但现在，我竟然连高中这第一步都迈不出！ 想到这，我就头痛欲裂，脸有挣扎之色。旁边的肖娜轻轻叹了口气：“哎，叶天，你可能会被开除！” “什么？”我大吃一惊，心里塞满了苦涩。或许，肖娜说的不无道理，我在教室当着大家的面，堂而皇之的把胡建雄周强给打进了医院，如此恶劣的行径，必定是要受到惩罚的，呵呵，刚才我还在思考怎么应对聂天林的返校，现在看来，是我想得太多！ 果然，第三节课后，班主任就气冲冲的来到教室，对着讲台怒拍一记，大声道：“叶天，聂天林被你打得到现在还处于昏迷之中，这下你开心了么？哼，你的行为太过嚣张，简直无法无天，我一定会把你的所作所为如实报告学校，你等着被开除吧！” “唔！” 整个教室一片安静，所有的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甚至李小娟周静还用那种自作自受的眼神看着我。而在听到开除二字时，我身体骤然一紧，心脏跳动得快要失去了节奏，我好难受！ 事到如今，我真的无法留在一中吗？ 我无尽悲凉的看着班主任，声音沙哑的问道：“李老师，你要开除我？” “不然呢？要是像你这种害群之马都能留下来，学校岂不乱了套？”班主任字字戳心，用他那强硬态度宣判了我的死刑，但是，我不甘，我不愿，我也不能含冤离开！ 突然间，我拔地而起，像条疯狗一样怒拍着桌子，也不管班主任那错愕的神色，直接如泼妇一样骂道：“你为人师表，居然不分前因后果就要开除我，我不服！你说我是害群之马，那你可曾知道，我的中考成绩，是整个南城区第一？你口口声声说我留下来学校会乱了套，那你可曾知道聂天林周强他们对我做过什么？” 哽咽一记，我声声不休的问道：“开学头一天，我被聂天林周强他们打得鼻青脸肿，连走路都没有力气，你身为我的班主任，在课堂上看见我的伤势后，可对我有过丝毫的关心？聂天林周强丢我凳子，砸我书本，往我后背洒墨水，故意用可乐喷我，上课把我踢倒让我出丑的时候，你在哪里？今天，聂天林在厕所里朝我脸上撒尿，还用墨水擦我的脸，他做这些的时候，你他妈又在哪里？” 此刻，我情绪前所未有的激动，但我控制不住，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只想发泄，不顾一切的去质问，因为质问，就是我所受委屈最好的诉说，而当我质问完最后一个字时，眼泪，已在不觉间盖满了我的脸颊…… 第十一章 带着眼泪的午饭 我近乎嘶吼的咆哮之音，让班里齐齐陷入了沉默，连班主任都有些神情呆滞。我苦楚一笑，掩饰不住悲痛的嗫嚅起嘴唇，哽咽道：“李老师，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班主任看着我，终是没有了先前的强硬：“你说。” “嗯。”我点了点头，泪流满面，又掷地有声道：“李老师，你也是男人，那请你告诉我，男人，应该有自己的尊严吗？还有，身为一个男人，当别人泼我墨，唤我为土鳖农民，天天打我，甚至往我脸上撒尿时，我该不该反抗？如果你告诉我男人不应该有尊严，我也不应该反抗，那我无话可说，也甘愿接受你的开除！” 我说的话很过激，很尖锐，班里的同学听后皆是满目错愕，估计他们万万没想到我的胆子会有这么大吧。当然，班主任的脸色也极度难堪，他眯着双眼，脸皮有些抽搐：“叶天，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你有什么证据？” 证据？ 我目光缓缓扫过四周，看了连续见我两次被打的室友，看了班里每一个见证我上课被欺负的同学，才发现他们的脸上全部都挂着冷漠，瞬间，我的心就凉了。 不过想想也能理解，自打来到一中，我破败的穿着，满身的油烟味，都让这些天之骄子觉得反感，再加上帮我作证，就等于是要做出头鸟，他们肯定会顾及将来聂天林的报复，呵呵，这是个世态炎凉的现实世界，他们怎么可能帮我？ 可没有他们的证据，我就是个活脱脱在教室殴打同学的恶人，根本摆脱不了被开除的命运啊！ 片刻后，教室里的同学仍旧无动于衷，麻木得直叫我绝望不已。好在肖娜一如既往的正义，她站起身，清脆的说：“李老师，我和叶天是同桌，他的遭遇我最清楚，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肖娜的雪中送炭，让我为之动容，但更多的则是人情冷暖带给我的心寒。班主任眉头微皱：“全班就一人为你作证，这可……” 话未说完，教室外面突然走进一人，居然是林菁。不知为何，林菁一来，我就觉得她像一个救星出现在我的世界，让我隐隐看到了留校的希望。 她一脸严肃的来到班主任身边，义正言辞的道：“李班，上我的课时，聂天林曾把叶天连人带桌的踹倒在地过。” 林菁和我们身份不一样，她说话的效果自然也要强上很多。班主任听后脸色大为改观，只是还在沉默着思考着什么。这时，教室里冷不丁的冒出了一句声音，一个身材偏瘦，戴着眼镜的同学微微起身，有点结巴的说着：“李老师，今天上厕所，我……看到聂天林在对着叶天脸上撒尿。” 戴眼镜的人名为杨国平，性格比较软弱，也被聂天林周强欺负过，没想到他竟然在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为我开口，着实出乎我的意料。而我没想到，在他帮我之后，班里又有几个女生鼓足勇气的起身为我作证，一时间，形势相比之前，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我心中温暖，对每一个帮助我的人都投以感激的眼神，完了才看向班主任。久经思考后，他一锤定音道：“罢了，这件事我先调查一下，但医院那边的医药费，叶天你得通知你家长去交一下，还有，放学后，你跟我去医院！” 班主任走了，我却发愁了。我孤身一人，没有父母亲朋，哪里有什么钱，华盛集团资助我的倒还剩下不到两千，但明显不够啊。 林菁像是察觉到了我的难处，把我单独叫出去问道：“叶天，你有钱吗？” 我摇了摇头：“有一些，但可能不够。” “那这可怎么办啊？”林菁急得脸都泛红了：“我刚出来工作，也没什么钱。” 我埋着头，一时也想不到什么办法，最后林菁拍着我肩膀说：“别怕，我想办法去借一点。”说着她就急匆匆的离去，好像还掏出电话在联系着什么。 回到教室，我愁眉苦脸，懊恼到了极点。肖娜低声问我有钱么，我苦笑的说没有。她碰了我一下，然后从钱包里掏出一张银行卡，私下递给我说：“拿去应急，留在学校最要紧。” “什么？”我错愕的看向肖娜，发现她那漂亮的脸上满满的都是不容拒绝的笃定，面对着她的善良慷慨，我一时语结，连感谢的话都忘了说出口。 肖娜，我叶天和你认识不过数天，我何德何能，能让你对我如此之好啊！ 肖娜嘴角泛起一抹动人的笑容：“别有负担，这些钱算我借你的，一定要还我哟，那可是我存了好多年的零花钱呢。” 我眼中噙着不明晶莹，重重的朝她点了点头：“我一定还你！” 放学后，班主任和林菁都在教室门口等我，我看着她那一筹莫展的样子，就知道没能借到钱，不过她有这份心意，已经足够让我感动了。我试图宽慰的说：“我有钱了，放心。” 匆匆赶到医院，周强已经平安无恙，聂天林则裹满纱布的躺在床上，也不知清醒了没。他父母一看见我这个肇事者到来，暴躁的就想要动手，好不容易被班主任阻拦下来后，又扬言要去学校举报开除我，好在林菁一直都在为我求情，说聂天林犯错在先，要追究的话，两人都会被开除，而一中是全市最好的学校，离开就得不偿失了。 最后林菁信誓旦旦的说这边会承担医药费，并且会对我做相应惩罚后，聂天林父母方才作罢，周强本是皮外伤，倒也没过多纠缠我。 在窗口为聂天林周强存了五千，又买了些水果营养品，班主任林菁我们三才离开了医院。路上，班主任一改先前恶劣态度，拉着我正色万分的道：“叶天，当老师这么多年，对许多事我都已经麻木了，你骂我骂得很对，也许我该好好考虑一下，到底该怎么当一个合格的人民教师了。” 他的话，让我和林菁有点面面相觑，但他却毫不在意的笑了笑，低沉说道：“打架这事别班的人也看见了，影响有些大，我只能尽量保你，当然，不排除你会有被处分的可能。” 我听完紧绷的心脏一松，长长的喘了口气，只要不被开除，我的希望就能保留。 班主任走后，我看着为我周旋而累得额间出汗的林菁，感谢的道：“林老……林菁，我请你吃个饭吧。” “请什么请，在外面吃那么贵，不如去我家吃吧。”林菁吸了下巧鼻，也不等我答应，拉着我就上了一辆公交车。 林菁租住的地方是一中背后的农民房，一栋两层小楼被隔成了数个房间，洗漱淋浴水龙头都是公用的，加上形形色色的人，环境可谓相当之恶劣。我看见后眉头一皱，故作平静的道：“林菁，你怎么住这里啊？” 林菁利索的掏出钥匙开着门，云淡风轻的说：“一中老师多，教师单身宿舍都分完了，这里租房便宜嘛。” 我默默的点了点头，心里很不是滋味，林菁长得天姿国色，却屈尊于这种地方，这他妈就是现实啊。 进门后，破败的房间倒是被林菁收拾得整洁无比，她蹲在地上，麻利的用盆装了两个土豆和一些青菜，起身说道：“叶天，我去洗菜，你脸黑黢黢的，也去洗洗吧。” 听话的洗完脸，我陪林菁把菜洗好，接着我淘米做饭，烧水煮菜，她则切土豆丝，两人分工明确，倒是有点默契。 林菁切菜炒菜的动作娴熟，很快，两道菜就被她端上了桌，接着她招呼我坐下，笑眯眯的道：“吃吧。” 我嗯了一声，缓缓的夹起土豆丝，刚放入嘴里，就莫名的感觉到内心有一阵触动划过，辛酸得泪水都升腾出了眼眶。 自从大伯离世后，每天，我都只能在木棚里，孤零零一人默默的吃着饭，那时，我多么想有一个人能坐在我的身边，陪着我吃一顿饭，可就是如此简单的梦想，对于我来说都是一种奢侈。而今天，林菁不仅陪我吃饭，还主动为我做饭，我又怎能不感动？ 林菁抽出一张纸巾递给我，柔声细语的让我吃慢一点，完了劝慰的道：“叶天，贫苦家庭出来的孩子，总会背负很多的东西，你打了聂天林周强我不怪你，但打架就是打钱，有时该忍则忍，动手也应该适可而止啊。” 我眼睛雾气氤氲，摇晃着脑袋说：“他们欺人太甚，我忍不住。” “唉。”林菁知道我的苦楚，也没再劝我，而是深沉的叹了口气，找了点其他的话题和我聊。 吃过午饭，时间已是一点过，这是个极其尴尬的点，寝室回不去，我模样狼狈，也不好意思去小饭馆，留下，那就更不可能了。 在我茫然纠结之时，林菁突然说道：“叶天，你身上太脏，不如留在这洗个澡吧。” 第十二章 林菁的秘密 “啊？”我嘴巴张得老大，以为自己听错了，林菁娇艳的笑了笑：“啊什么啊，你在这等着，我去外面给你买点衣服。” 林菁走后，我对着她婀娜的背影有些发呆，说实话，她对我的善意和好，完全出乎我的意料，她知道我身上脏，不方便出去，就绝口不提让我陪她。而只是因为师哥的嘱托和老师的职责，她就给予我她所能付出的全部，只为看到我这颗学习的好苗子，能够拥有一个璀璨的未来。 但现在我深陷敌境，根本没有安稳可言，指不定聂天林还没返校，胡建雄就对我出手了，而想要在荆棘密布的一中留下来，我所面临的困难，还有很多很多，目前而言，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我幽怨的叹了口气，目光无意识的扫了扫房间。都说女人的闺房最为神秘，但廉价的布衣柜，松散的小木桌……，无疑不显示着林菁房间的简陋，仔细看了一番，唯一能引人注意的就是她那粉红色的床单被套了。 悄然间，我鬼使神差的来到床前，闻到了一股淡淡的余香，和林菁身上一样的香味。我深陷其中，闻得很陶醉，良久，我才深吸鼻子，继续挪动起了目光。 床旁边，是一个用花绿纸张包裹表面的小柜子，按这房间的操行，小柜子应该很破烂才对，可林菁为何偏偏把这柜子弄得像新的一样？ 我盯着柜子满心狐疑，里面，到底存放着什么？ 想到这，我像个偷鸡摸狗的贼，心脏噗通噗通跳个不停，我看了一眼外面，发现并没有什么动静，便有些挣扎的想着到底是看，还是不看？ 最终，对林菁隐私的好奇战胜了理智，我蹑手蹑脚，轻轻的拉开了抽屉，看见里面满满的都是英语书籍和资料，不对，当我拿起最上面的书后，抽屉里，正安安静静的躺着一张照片…… 那是一张男女合照，里面的林菁穿着裙子笑意盎然，美的不可一世，而她的旁边，则是一个帅气逼人的男子，他嘴角泛笑，一只手搭在林菁的香肩之上，明显和她的关系很亲昵。 不知为何，看见这张照片，我心里莫名的有些难受，那个帅气的男子，应该是林菁的男朋友吧。 就在我伤感之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我连忙手忙脚乱的将书籍放好，关闭抽屉，故作平静的坐了下来。几秒后，林菁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她将塑料口袋递给我，催促着道：“快去吧。” 我没有矫情，接过就去了走廊尽头的浴室，洗完后，我发现刚买的衣服里竟然藏了盒内裤，不禁心中一动，感叹林菁真是个贴心的女人啊。 穿上新衣，洗掉旧物，回到房间，林菁有些发愣的盯着我，说我换了新衣服后蛮好看的，完了擦着汗水，抱怨着道：“这天真热啊，我也去洗个澡。” 南方城市，九月正是天热的时候，加上林菁住的是二楼，日照强烈，房间温度着实很高。她拿出吹风，让我自个吹下头发，接着端起盆就走向了浴室。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左右，林菁还没洗好，我在屋里呆的有些热，便打算去走廊上吹下风，可刚走出门，我就看见浴室旁边的水龙头处，有一个獠牙外翻，长得奇丑无比的大汉正借着洗手之名，有意无意的瞄着浴室，那猥琐的样子，好像恨不能把浴室门推开，从而欣赏里面美景似的。 是我想得太多么？为毛我感觉这个老杂毛是想要偷窥林菁呢？ 我朝着浴室方向走去，大声叫着林菁的名字，那大汉察觉我的存在后，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才不甘不愿，有些尴尬的离开了。 草，这个老杂毛还真他妈的不怀好意啊，看来我有必要提醒一下林菁了。 林菁出来后，已经换上了一件米白色长裙，她头发湿漉漉的，脸蛋则因为水温而白里透红，那别有韵味的漂亮直让我看得傻眼。她看着我的痴傻样，微微一笑：“叶天，你来这干嘛啊？” 我说你洗了很久都没出来，有些担心，她亲切的摸了我一下脑袋，笑得倾国倾城。回到房间后，我旁敲侧击的提了下这里鱼龙混杂的事，林菁无奈的感慨道：“条件不允许，否则也就不住这里了，对了叶天，你帮我吹下头发呗。” 我应了一声，让她坐下，像男朋友一般亲密的拨弄着她的头发，只是整个过程中，我回味着林菁的好，又想起那个老杂毛偷窥的情形，突然鼻子有些发酸：“林菁，以后我赚钱了，一定让你过上好日子。” “什么？”林菁缓缓站起身，眼睛有些微红，我加重语气，再次说了一遍：“林菁，我不想让你住在这种地方。”这话，让林菁的美眸红得愈发的厉害了，不过她还是控制住情绪，溺爱的刮了下我的鼻头，对着我吐气如兰：“叶天，现在你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好好念书，不要让我失望，知道吗？” 我郑重的点了下头，林菁嘴角才露出了一抹笑容：“下午你还要上课，在这先眯一会吧。”说完，她直接拉着我来到了床边，我脑子有点发蒙，不解的问：“床只有一张，我……” “一起睡啊，又不做什么。”林菁坐在床弦，扬起的嘴唇娇艳欲滴，勾得我魂不守舍，几近想亲吻上去。 最终，我还是被她拉着给强睡了，当然，是她睡她的我睡我的，只是我身边不间断的有她的香味散发，着实撩人火烧。 下午上课，或许是我穿了新衣服的缘故，走进教室后所有的人都有点对我刮目相看，唯独李小娟嗤之以鼻的道：“癞蛤蟆，就算穿了新衣，也还是只癞蛤蟆。” 我无视她的鸟语，对着上午帮过我的同学弯腰说了声谢谢，才坐下把卡递给肖娜，感激的道：“借了你五千，我有钱了就还你。” “处理好就行，看见你不再懦弱的样子，我也觉得很开心呢。”肖娜毫不心疼她的钱，反而还凑在我耳边说：“叶天，平常我还没发现，原来你也挺帅的。” 我老脸一红，略带羞怯的模样，惹得肖娜掩嘴偷笑，直说我呆得可爱。 …… 接下来的日子，学校里没有聂天林周强的存在，胡建雄也没来找我的麻烦，生活突然平静得不像话，只是，这样的幸福宛若阵阵清风，来得突然，去得也很快。 几天后，胡建雄再次出现在了我们班，他像块牛皮糖一样，对着肖娜死缠烂打，言语上对她关怀，物质上为她买牛奶面包，但肖娜对他总是一副不屑一顾的态度，让他每次都只能悻悻而归。 胡建雄来班里，表面上对我没有任何的搭理，但我总是能看见他那阴森的眼光中，好像正预谋着什么。有天傍晚我和肖娜在食堂吃饭，听见旁边一人感叹的道：“胡建雄牛逼啊，现在已经拉拢了三个班的老大，高一，恐怕是要落在他手中了哟！” 我听后心中一紧，感觉有点莫名的恐慌，难怪胡建雄最近老往我们班跑呢，原来是暗中拉人的事大有成效，那他现在忙完了，会不会等到聂天林返校后，再次来找我的麻烦？ 肖娜像是看穿了我的想法，轻轻的拍了下我的手背：“别怕，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会好么，我也问着自己，不过现阶段对于我来说，月考才是重中之重，我也想要看看，在一中这个人才济济的地方，自己到底能走到哪一步！ 为了自己，也为了不让林菁失望，我开始挑灯夜读，疯狂的投入到学习中。这期间，受伤稍轻的周强已经回到了班级，他看见我，脸上好像带着点畏惧，并没有什么过激行为。 但渐渐的，返校后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周强开始变了，他好像不再惧怕我，每每看我都趾高气昂得不行，有天清晨，路过我时他甚至还故意用肩膀撞了我一下。 我一把拉住他，质问道：“周强，你撞到我了。”他厌恶的挥开我的手，大声道：“撞到你又怎样，傻逼，等着死吧。” 我寻思着他的语气有些反常，为何他会如此有底气？难道…… 第十三章 胡建雄的怒火 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周强这个狗腿子都能嚣张跋扈，肯定是有所仰仗，而他的仰仗，无非是来自于聂天林，按时间算算，聂天林恢复得应该差不多了，麻痹，他这是要返校的节奏啊！ 果然，第二节课间操做完，班长就让我去一趟班主任办公室，说聂天林也在。我忐忑不安的来到办公室后，李老师先狠狠的批评了我和聂天林一顿，完了他大吐苦水，说他身为火箭班的班主任，我俩却丢了他的脸，让他在学校那边抬不起头，现在给我们两个选择，一起挨处分还是写份保证书到此为止。 聂天林思考了一番，冷冷的道：“既然叶天为我出了医药费，我愿意息事宁人。” 我看着他阴恻恻的脸心有怀疑，因为他的话，怎么都听不出真诚，不过他既然都愿意写保证书，我当然也不会自找处分。 写完保证书，我先回到了教室，过了一会，聂天林也跟了进来，他一踏进门口，就径直朝我走来，凶神恶煞的说：“今天中午，去小树林一趟，如果你不来，我保证你会后悔。”接着，他又指向杨国平，咒骂道：“四眼仔，你居然敢告我的状，等老子收拾了叶天，会教你怎么做人的！” 威胁完我俩，聂天林大摇大摆的回到了他的座位，一直冷笑个不停。我拧头一看，发现周强、李小娟、刘静他们三也在用幸灾乐祸的眼神看着我，大有我要倒霉的意思。 妈蛋，聂天林这杂碎，果然是在班主任面前演戏，他根本就没放过我的想法！ 肖娜脸上有些担忧，掩着嘴低声道：“叶天，你千万别去，否则你肯定会吃苦头！” 其实，我又何尝不知道小树林是个陷阱，但一中就这么大，我今天不去，又能躲多久呢？ 放学后，聂天林迫不及待的敲了敲我的桌子，示意我跟着他走。我没有甩他，而是走到杨国平身边，满带歉意的道：“兄弟，连累你了，对不起。” 杨国平扶了扶苦瓜脸上的眼镜，些许忧愁的说：“哎，就算不帮你，我的日子也不会好过，现在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顺手抄起一根桌子腿藏在衣服里，才一步步朝着小树林走去。到了小树林，胡建雄正靠在一颗树上，怡然自得的抽着烟，聂天林则抱着双手，冷哼着道：“傻逼，你还算识相嘛。” 我没有理他，而是迅速瞄了一眼四周，发现在场的一共有八人，六个男生，还有李小娟刘静，就算一会胡建雄不出手，我还要面对五人，这形势，不妙啊。 我额头隐隐冒着细汗，故作平静的道：“你们找我来做什么？” “草泥马，就是做这个！”周强像条疯狗一样，跳出来就是一耳光扇在我脸上，打得我脸阵阵发烫，他还大骂道：“叶天，你很牛逼嘛，居然敢打我和林哥！” 我强忍怒火，咬着牙道：“你们不那样对我，我会对你们动手吗？况且，我也付过医药费了啊。” “你还敢提这事，我草尼玛！”聂天林暴跳如雷的欲要对我下狠手，好在胡建雄怒喝一记：“慢！”才阻止了他的举动。 胡建雄踏着虎步慢慢走到我的身前，托起下巴，面色有些阴沉：“叶天，我很好奇，你一个穷逼，到底哪来的那么多医药费？” 闻言，我身体一抖，竟然有些紧张，医药费的事，我万万是不能说的，否则胡建雄肯定不会轻饶于我。我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能说出答案，胡建雄见我这样，大眼一瞪：“不要告诉我，你是去找肖娜借的钱！” 肖娜二字，像一把重锤击打在我的心上，顿时让我陷入了沉默。胡建雄恶狠狠的抓起我衣服，咬牙切齿道：“好你个二百五，还真有脸去找肖娜借钱。” “呵呵，叶天，你完了，你完了！”胡建雄怒气不止，大声的道：“给我打，往死里打！”说完他一把推开我，头也不回的转身而去，与此同时，其余的五人瞬间就朝我包围而来。 其实，在来到一中看见胡建雄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自己的生活不会平静，那时，我一再忍让，只求能保住留在一中的机会。可当我冲动的对聂天林下手后，一切就已经变了，我和胡建雄之间，变得不问缘由，都注定会不死不休！ 我不傻，当然明白今天到此不会好过，那现在，既然你们要对我无情，就别怪我狗急跳墙。想到这，我心一横，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直接抽出木棍，照着胡建雄后脑勺就大力砸去！ “雄哥小心！”离他最近的聂天林高声提醒，但我出手的速度极快，就算胡建雄有逆天的反应也晚了，我的那一棍，稳稳当当的撼在了他的头上，使得他脑袋开花，摇摇晃晃的栽倒在地，吃了满嘴的泥：“哎哟，叶天你麻痹，居然敢打我！” 我没想到他那么经打，头部挨了一棍还能逼逼刀，不过这一招效果倒是蛮好，至少让聂天林他们看呆了。趁着他们发愣的空当，我一个侧身，木棍直逼聂天林而去，但那杂碎很是机灵，见无法躲避，果断选择用肩膀硬扛，好在我一棍下去，还是让他疼痛难忍的捂住了肩膀。 片刻伤了胡建雄聂天林，如今形势一片大好，我深知矛盾激发就不能后退的道理，便想着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运气好说不定我还能有一线生机。 我不再犹豫，跳起来狠狠的干了聂天林一脚，他当即就踉跄后退的倒在了地上。而随着他轰然的躺下，其余四人总算是反应了过来，纷纷散开，虎视眈眈的看着我。 面对被包裹的局面，我后背发凉，死死的握住木棍，大声道：“煞笔们，你们不是想打我吗，来啊！” 挑衅是我故意而为，我的想法很简单，若是他们一起出手的话，我逮住一人就往死里打，就算我结果不妙，也能收点利息不是。但周强四人明显看穿了我的意图，他们占据人数的先天优势，并没有着急对我出手，而是四下和我周旋起来。 僵持中，李小娟用力把胡建雄扶起，还拿出纸巾为他擦着头上的鲜血，她的举动让我很是犯迷糊，明明聂天林在追她，她为何还要对胡建雄会那么好？ 片刻后，聂天林也爬了起来，走到胡建雄身边，着急的问道：“雄哥，有事没！” 胡建雄没有回答，兀自用幽怨歹毒的眼神看着我：“叶天，长这么大，你是第一个让我流血的人，呵呵，你很牛逼啊，就是不知道，一会你还能不能那么牛逼！” “给我……” 他的话还未说完，突然一阵仓促的脚步声就由远而近袭来，肖娜大吼道：“你们在干什么！” 看见肖娜到来，胡建雄扭曲的脸上瞬间有了笑容，欢喜的道：“娜娜，你来这干嘛呀？” “胡建雄，你要打叶天？”肖娜理直气壮的问着胡建雄，胡建雄嘿嘿的笑着：“他动了我的兄弟，只是给他个教训罢了。” “教训？如果你的兄弟没有混蛋的去侮辱叶天，他又怎么会打你兄弟？”肖娜吸着鼻子沉声质问，胡建雄脸色微变，一字一句道：“娜娜，你来……是要保叶天？” 像是想起什么，胡建雄又道：“对了娜娜，聂天林周强的医药费，是叶天找你借的吧？” “不是他找我借，而是我主动借给他的，还有，今天我不准你动叶天！”肖娜目光坚定，毫不畏惧的与胡建雄对视着。 “呵呵，不准动，不准动……”胡建雄亲眼目睹肖娜再三的护着我，气得脸都绿了，而在肖娜说出主动借我钱的那番话后，他纵然脾性再好，也有了暴走的迹象。 突然，胡建雄像发疯了一样，一把推开李小娟，也不管她那难堪的脸色，歇斯底里的咆哮道：“娜娜，你不准我动叶天，我就偏要动给你看，我喜欢的女人，容不得别人染指！” “都他妈给我上，打，给我往死里打！”胡建雄发话后，聂天林迅速归位，五人终是蠢蠢欲动的要对我动手，肖娜见势不妙，连忙想要跑来我身边，却被胡建雄死死的给拽住，只好啜泣的道：“不要，胡建雄你不准打叶天！” 只是，肖娜的祈求并没有改变我的命运，反而愈发让胡建雄愤怒：“你们是饭桶吗？五个人还搞不定一个废物，快给老子打！” 终于，一个大块头率先朝我发起了攻击，他助跑上前，举拳朝我奔来，见他那样，我下意识的挥出木棍，准确无误的砸中了他的手臂，他被打后，不退反进，伸出腿就踢了我一脚。 我身体吃疼，被踢得连连后退，只得努力稳住身形，不让自己摔倒，聂天林见我脚下打滑，迂回一圈想捡我便宜，却被我用木棍逼退。不过我以一敌五，就算有家伙，也翻不了天，这不一个瘦猴抓住机会，在背后施冷箭，一脚就把我踹倒在了地上。 打架倒地，绝对是致命的伤害，我暗叫不妙，连滚带爬的想要站起来，可这几个人也不是什么菜鸟，尤其是大块头，他上前像踢皮球一样踢着我肚子，刚踢中我我就知道自己完蛋了。 没有意外，随着他一招得手，剩下的四人顿时如马蜂一样钻了上来，噼里啪啦对着我就是一顿好打。一刹那，我只感觉浑身都泛着疼痛，我努力用双手护着头部，即便这样，我的肚子，后背，双腿……每个部位都没能逃脱挨打的命运。最后，我只能蜷缩在地，麻木的承受着他们拳脚猛烈的冲击。 良久，我听见不远处的肖娜哽咽哭道：“别打了，胡建雄你快让他们别打了，呜呜。” 胡建雄见我已不能动弹丝毫，才冷哼一声让他们住手，接着吩咐李小娟刘静把肖娜拉住，缓缓的踱着碎步朝我走来。他踩住我的脸，俯瞰着我，不屑道：“废物就是废物，怎么都摆脱不了挨打的命运，你是第一个让我见血的人，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把他的右手给我抬起来，我要废掉他打我的手！” 胡建雄沉声怒喝，弯腰就去捡着木棍，聂天林周强则麻利的固定住我右手。见他们来真的，我被吓坏了，连忙哼唧着不要不要，肖娜也不断祈求着说不要，但胡建雄像是没有听见一样，凶神恶煞的道：“叶天，你破我头，欺我女人，动我兄弟，唯有断你手，才能泄我心头之恨，去死吧！” 话毕，我看见肖娜的无助，看见李小娟刘静的阴笑，看见聂天林周强的歹毒，看见胡建雄手中的木棍从上而下，带着无可匹敌的力度，朝着我右手闪电般挥出…… 第十四章 校花梦轩儿 “不要啊！”我肝胆俱裂，只好穷尽最后之力嘶吼着，我不敢想象胡建雄这一棍下去会给我带来怎样的悲惨，我要参加月考，我还有很多的事情未做，右手，万万不能被打断啊。 但是，我的祈求并没有任何作用，因为胡建雄已经被愤怒所吞没，他不管不顾，丧心病狂的直取我右手，那木棍，在视线中狂暴坠落，离我的身体也越来越近，我的手，要废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小树林突然响起一道震耳欲聋的声音：“胡建雄，发那么大的火可不好啊！” 这道声音响亮豪壮，带着万分的威严回荡在空中，终是让胡建雄停下了手中木棍，我见手没有被废，心有余悸的喘着大气，才发觉畏惧的汗水已经浸湿了我的衣服。 “是谁！”胡建雄警惕的叫了一声，脸上挂满了好事被破坏的愤怒，他抬起头，待得看清来人时，脸色陡然大变，冷冽道：“黄亮，你来做什么？” 黄亮，这名字怎么有些熟悉？我微微错愕，侧头看见约莫十来号穿着背心的肌肉男正跨步朝着我们走来，那领头的人我好像见过一般，我定睛一看，居然是那天在小饭馆没钱付帐，到最后我请他吃盖浇饭的黄亮！ 当时他说自己是体育班的学生，如今看他们一伙走路的气势，的确霸道无比。而身居前方的他，更是被衬得愈发的威风凛凛，他……是来救我的吗？ 脑海中出现这个念头时，我自己都觉得有些可笑，这是一个利益至上的现实世界，凭一碗盖浇饭的交情，他怎么可能会救我？ 很快，黄亮带着人来到了我们的对面，他环抱双手，嘴角浅浅咧起弧线，随意说道：“胡建雄，放了他吧。” 什么？我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便难以置信的看着他，黄亮发现我的目光后，云淡风轻的脸上好像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他在对着我笑！ 一时间，我内心涟漪四起，隐隐中好像看到了希望！ 胡建雄脸上带着血迹，看起来颇为狼狈，他眉头紧皱，不解的道：“黄亮，你也要来保这个废物？” 黄亮没有多言，微微一个偏头，他带来的人瞬间就把胡建雄他们六个给团团围住，这才高声的道：“他是我兄弟，你说呢？” “兄弟，别逗了，据我所知，这个废物跟你没关系吧。”胡建雄冷笑一声，发现黄亮仍旧是那副拒不退让的神情，顿时不甘的道：“黄亮，为了一个废物，你真的要和我做对？” “胡建雄，你要一统高一的野心众人皆知，不和你做对，你又会放过我？”黄亮鼻息一点：“放了我兄弟，否则，我不介意今天灭了你！” 黄亮态度强硬，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拒绝的霸道，久经思考后，胡建雄瞪着我，愤恨道：“没想到，你这种废物都攀上了高枝，不过来日方长，你逃不出我手掌心的！” “走！” 胡建雄带人离开后，我还沉浸在后怕之中，不敢相信自己真的虎口逃生了，直到他们的身影渐渐消散，我才后背发凉，忍不住的长叹一记，这一劫，好险啊。 “叶天，你没事吧。”肖娜跑到我面前，着急的问着我的状况。 我浑身尽是脚印，骨头像被人拆散了一般，每一寸肌肤都泛着疼，但是看着眼中泛光的肖娜，只好强撑着说：“没事，我还扛得住。” 肖娜嗯嗯点头，想要把我扶起来，可她连试了好几次也没成功。这会，黄亮来到我身边，弯下腰，对着我微微一笑，伸出了他那蒲扇般的手掌：“兄弟，还记得那碗盖浇饭么？” 看见黄亮弯腰伸手的动作，不知为何，我竟有种想哭的冲动，我没想到，只是一碗盖浇饭的交集，他就能义无反顾的前来救我，这份情，怎能不让我感动。 我缓缓的抬起手，在黄亮的帮助和肖娜的搀扶下，挣扎的站了起来，感激又好奇的问道：“你……怎么在这啊。” 黄亮主动在另一侧扶着我，解释道：“我兄弟说胡建雄在小树林修理人，我就打算过来看看，没想到是兄弟你啊，对了，你怎么招惹到他了？” 我和胡建雄的矛盾，并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说清的，况且，有些隐私，我也绝不会对外人道来。我低着头，满带歉意的说：“亮哥，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手肯定废了，但这件事，会不会连累你？” 黄亮知道我在转移话题，也没深究，兀自大笑着道：“连累什么啊，胡建雄那杂碎野心太大，就算没有你，迟早我也会和他交手的。” 我嗯了一声，见眼下无事，又对他道了声谢，便倔强的和着肖娜想要离开，可还没迈开脚，黄亮就拉着我，招呼着自己的兄弟上前，拍着胸口道：“你们看清楚了，这是我兄弟……” “对了兄弟，你叫啥名？”黄亮倒是幽默，介绍人都不知名字的，我说了自己的姓名后，他又大声的道：“这是我兄弟叶天，以后他如果有难，你们知道该怎么做吧。” “知道！”那些人对我无比的热情，纷纷上前与我握手，我也不好意思拒绝，和他们一一握过之后，黄亮目光真诚的说：“兄弟，你也听见胡建雄说的话了，你一个人斗不过他的，不如加入我们吧。” 黄亮能为了一碗饭而帮我，肯定是个仗义的人，他身后也有兄弟，他的话，不让我动心肯定是假的，但我对校园纷争并不感兴趣，也不想因为我而把他们牵涉进去，毕竟，他能帮我一次已经出乎我的意料了。 一时间，我有些纠结。黄亮看出我的为难，继续搀扶着我向外走去，边走边说：“考虑一下吧兄弟，加入我们，至少你能保得一时安稳。” 走出小树林后，黄亮叮嘱我有麻烦的话，尽管去一班找他就行，我当即感恩的点了点头，才在肖娜的搀扶下，慢慢的走向医务室。 随便开了些涂抹的药，接着肖娜带着我去食堂吃饭，整个过程中，她都在问着我疼不疼，那满带关怀的声音，温暖着我苍凉的内心。 我看着她，动情的说：“肖娜，我和你只是同桌，何德何能让你对我那么好呀？别人都嫌弃我穿得脏，身上有味道，但你却鼓励我，还借那么多钱给我……”说着说着，我的声音就伴着哽咽，只好把千言万语都化成了谢谢二字。 肖娜笑眯眯的看着我，一脸单纯道：“叶天，同学，不就应该互相帮助吗？况且那些钱我也用不上，能帮你也不错啊？”我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差点没被感动得流出眼泪。 吃完饭，肖娜打算送我回寝室，我固执的说不行，还是我送你吧。见执拗不过，肖娜只好任由我把她送回女生宿舍楼，临分别前，她还不停的嘱咐我路上小心。 带着肖娜的温情，我拖着孱弱的身躯缓缓离开，中途路过一食堂时，我发现门口围了好多的男生，而他们的目光，无一例外的都瞄向了食堂里面，很多人还窃窃私语的说着什么。 “哇塞，那就是一中的校花梦轩儿吗，真是有够漂亮啊。” “我擦，又性感又有气质，看得我都快流口水了。” “哎，别说那么大声，梦轩儿不仅是校花，还是高二的老大呢，这可是活脱脱的一株带刺玫瑰，你们小心一点啊。” …… 我侧耳一听，觉得那些围观的人有些骚包，无奈的笑了笑就要离开，可突然间，围观之人爆发出了响亮的哇喔声，还纷纷的叫着：“梦轩儿，梦轩儿……” 我被声浪所吸引，转头一看，一个双腿修长高挑性感的美女就映入了眼帘，她五官精致如画，胸前层叠起伏不定，澎湃得能把人的眼睛都勾出来。此时，食堂四周到处都是欢呼声，她却于众星捧月中处乱不惊，带着一众兄弟干练的迈着步伐，显然是对于那些声音习惯了。 咦，不对啊，这梦轩儿我怎么感觉在哪里见过呢？ 我脑海一转，顿时就想起了不久前在小饭馆包间的那一幕，原来，当初威胁我的那个姑娘，就是一中校花，同时也是高二老大的梦轩儿啊，难怪她长得那么漂亮，还能呵斥看起来很牛逼的阿七呢。 啧啧，这种人我可惹不起，还是赶紧走为妙。 闷头睡了一觉，下午到教室后，聂天林周强满带仇恨的看着我，估计是没想到我居然能死里逃生，李小娟的的眼神也有些微妙，她这个女人我倒是小瞧了，为了一个英语科代表的位置，就能如此恨我，心机很深啊。 我也没有理睬他们的仇视，现在矛盾公开化了，我没必要再蹑手蹑脚，只是暗地里，还是得提防一番。毕竟我今天在胡建雄眼皮底下逃过一劫，他肯定会心有不甘，接下来势必也会想方设法的弄我。 这般苦恼，让我烦不胜烦，我不知道胡建雄的手段，更对黄亮无比费解。按理说，为了一碗饭而无私帮助，这根本就是电视剧里才有的桥段，但偏偏却发生在了我的身上，那黄亮为何要如此待我？他有阴谋么，好像我没什么值得他企图的啊？ 趁老师没来，我低着头，试探的询问着肖娜：“肖娜，你觉得我该加入黄亮他们吗？” “这个啊……”肖娜思索了一番，有些纠结的说：“说实话，我也不太知道耶，对了，我看胡建雄对你的态度很恶劣，你们之前是不是有什么过节啊？” 额，我没想到肖娜机敏的捕捉到了这一点，顿时有些语结，好在善解人意的她并没有继续追问。 第一节是英语课，林菁走进教室看见我的样子后，下课就把我叫了出去，问我怎么回事。我无奈的叹了口气，说被聂天林他们打了，她听后很是愤怒：“这样下去你撑不了多久啊，不行，我得去找李班反应反应。” “别啊。”我断然拒绝，让林菁颇为不解，我赶紧说有时间再细细道来，她瘪了瘪嘴，果断道：“那就下午放学吧，你来我家一趟。” 第十五章 绝望漫天，心如死灰 放学后，来到出租屋时，林菁正系着围裙在炒菜，那贤惠的模样，就像是在等着自己的丈夫回家一般。她看见我来，热情的招呼我坐下，没一会，就端着三道荤素搭配的小菜上了桌。 林菁的手艺不错，我和她面对面坐着，边吃边聊琐碎，一顿饭我再次吃出了家的味道。饭后，我主动抢着洗碗，林菁笑了笑，说一起吧，于是，我俩聚在水龙头旁，像一对热恋的情侣般忙活。 洗完碗，简单的收拾了下，林菁突然一把关上了房门。我有些迷糊，问她为何关门，她不言不语，拉着我走到床前，勾人双唇吐出了三个字：“脱衣服。” “啊。”我嘴巴张成一个o型，脸也红得通透无比，结巴的道：“脱……衣服，这不太好吧？” “你想什么呢？”林菁白了我一眼，捣鼓着小书桌上的塑料口袋：“你不脱，我怎么帮你擦药？” 呼，我暗自喘了口气，一下轻松不少，原来是我自己想歪了啊。不过，要我当着别人的面，尤其是女人的面脱衣服，我还是害羞得不行，最后在林菁再三的催促下，我才不情不愿的脱掉了衣服，露出身上那些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林菁看见后，冷不丁的尖叫了一声“啊”，完了才心疼的道：“哎，那些学生还真下得了手啊。” 听从林菁的吩咐，我乖乖的趴在了床上，紧接着，她的纤纤玉手就带着药物，冰凉的覆盖在我的肌肤之上。其实，林菁触碰我的时候，我真的很疼，但在她的面前，我不想流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也不想让她担心。我就那样静静的趴着，任由她轻柔的涂抹着，而她手所到之处，我都感觉不到药物的冰冷，感觉到的，唯有滚滚的炙热，关心的炙热。 擦完药，林菁旧事重提，喃喃道：“叶天，现在可以给我说了吗？” 可以说吗？ 我挨打的事，全因胡建雄而起，我俩之间积怨已深，远不是纠葛这么简单，而若是和盘托出的话，势必就会牵扯出我隐藏在心底多时的痛楚。 面对林菁的问题，一时间，我眉头紧锁，陷入了说与不说的挣扎。 从小到大，因为家庭环境，父母身份，我已经承受了太多的不公，而姐姐离开，大伯去世，更是让我的处境愈发显得艰难。每一天，我都过着与同龄人不一样的生活，每个夜晚，我都会在噩梦之中惊醒，这样的日子熬下来，我真的很累，感觉自己时刻都处在崩溃的边缘，已然快要支撑不住了。 但这时，我遇到了林菁，她从见到我那一刻起，待我就如亲人一般的好，她给予我关怀和爱，我受欺负时，她鼓励我，我陷入困境时，她为我作证，还为我做饭擦药，这些，都已经深深铭刻在了我的脑海，而之于林菁，我也在慢慢放下戒备，尝试着接受她为我做的一切。 想到这里，我觉得自己应该对林菁如实相告，至少，她会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 我深吸一口气，迅速整理起情绪，接着没有丝毫隐瞒，第一次将我人生所遭遇的一切，包括与胡建雄的仇恨，都完完整整的说了出来，只是说到最后，我已泣不成声，林菁也眼眶红润，鼻子发酸。 林菁泛着泪光，微微张开双臂，哽咽的对我做出了拥抱的动作。我悲伤不止，毫无思考的就抱住她，脑袋倚靠在她的香肩上痛哭流涕……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那天，我在林菁的肩上哭了很久很久，直到快要上晚自习时，她才轻轻的推开我，嗫嚅着嘴唇道：“叶天，之前我只是知道你的大概，却没有想到你的身世竟然如此的凄惨。哎，现在我终于明白你面对欺负，为何会一直忍气吞声了，原来是害怕胡建雄说出你的身份啊，可按照他的性格，真的会帮你保守下去吗？” 我摇了摇头，心里不仅没底，还有些纳闷。照理说，以胡建雄的德行，在一中与我重逢后就该大肆宣扬我的一切，可至始至终，他都只是欺负我打我，而对我最脆弱的身份缄口不言，那他到底是对我心存善心，还是别有所图？ 想了老久，我也没能想出个答案，只好无奈的和林菁告别，回到了学校之中。 来到教室后，肖娜拉着我，低声说道：“叶天，我发现聂天林他们的神情有些不对啊。” 我抬头看了一眼聂天林几人，发现他们也在看我，但他们的脸上，不再有中午没断我手的失落，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笑容，这还真有些反常。而更为离奇的是，聂天林居然一步来到我面前，凑在我耳边小声的说：“傻逼，一会有场好戏要上演，你可别错过哟。”说完，他就阴笑连连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一旁的肖娜问我怎么了，我像是没听见似的，兀自对着聂天林的后背发呆，他口中的那场好戏，到底是什么，难道跟我有关？ 七点，自习铃声响起，按照一中的惯例，这是给同学们看新闻联播的时间，老师并不会到来。 班长照旧去打开电视，我们也照旧一边看书一边看新闻。不过看着电视，我总是习惯性的有些发愣。犹记得刚来一中时，有天班主任说校长要讲话，我以为要去操场集合，可班主任直接打开电视，里面就出现了校长的身影，还是全校直播。当时我无比感叹科技的先进，后来才知道，一中学生数千人，没什么大事，根本不用去操场，领导在多媒体室就能开学校大会。 新闻播放至中途，教室一切如常，但我想着聂天林说的话，心中总有些惴惴不安，他说一会就有好戏登场，那一会，究竟是何时？ 就在我陷入纠结时，身边的肖娜突然猛烈的碰了我一下，焦急的嚷嚷着让我快看电视。我哦了一声，缓缓的抬起头，可刚看到电视，我就身体一抖，仿似浑身血液都在瞬间被凝固！ 电视上的画面，不知在何时，已经从新闻联播变换成了一个视频，里面，胡建雄正张开双腿，不停的发出唤狗的声音，而我，正噗通跪在地上，缓缓的钻着他的裤裆…… 我只看了一眼，心就紧成了一团，疼得不成样子。胡建雄这个杂碎，居然让人把当初羞辱我的场景给录了下来，现在这一播放，意味着全一中的人都看见了我的丑态，那以后，我会承受着怎样的白眼和嘲笑啊。 呵呵，原来，聂天林口中的好戏就是这个，他们通过多媒体的帮助，在肆无忌惮的宣扬着我的软弱，从而让我陷入舆论满天的万劫不复之地，可他们是否想过，这样的压力，我一个高中生，怎么撑得过去啊。 “哈哈。” “原来这个土鳖农民是条搬砖下跪的狗啊。” “真是完美无缺的演绎了胯下之辱这个词，长见识了。” …… 聂天林他们在班里狂妄的笑着，那鄙夷的笑声，如一把利剑入体，搅得我五脏六腑都支离破碎，而在他们的笑声中，我发现之前对我稍稍改变态度的同学们，看我的眼神再次变得诡异起来，我知道，或许从此以后，整个一中的所有学生，都会用类似的眼神看我，看得我抬不起头，看得我只能夹着尾巴做人。我也知道，我的三年高中生活，将不会再有黎明破晓的那一天了。 伴随我的，只有黑暗，无尽的黑暗…… 眼泪，如同奔腾的潮水，汹涌而来，却再也不愿褪去，我的眼眶红了，我的心绝望了，我不知道自己到底犯了什么错，老天才会派出胡建雄这样的恶魔来惩罚我，他为了对付我，已经一而再再而三的使出了无数歹毒的手段，而这些手段，远远没有尽头，接下来，他又会以何种方式来折磨我啊！ 那个晚自习，我脑袋一片茫然，眼神呆滞的可怕，我听见无数的人在背后偷偷的议论着我，他们声音不大，却丝丝入耳，让我刚刚敞开试图接受外在的心，再一次变得敏感起来。 这期间，肖娜一直拉着我的手，不断的说着鼓励的话，但我根本听不进去丝毫，只是一个劲的落泪。 下课后，聂天林他们凑在一块，对着我刺耳大笑，还说着各种难听的话。呵呵，这群灭绝人性的畜生，让我陷入四面楚歌的境地不说，现在还要狼心狗肺的看我笑话，突然间，我感觉体内火气升腾，蹭的一下就窜了起来，紧握拳头不管不顾的朝着聂天林冲了过去，大叫道：“聂天林，我要杀了你们！” 可现实是残酷的，我中午才受了重伤，这会哪里是聂天林的对手，他和周强三俩下把我打趴在地，站在我身边更加大声的嘲笑起来。 “呜呜！” 我无助的掉着眼泪，一拳拳砸在地面上，砸得皮开肉绽，也挥不去心中悲伤。为什么，为什么他们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这个世界上那么多人，偏偏只有我一人吃苦受难！ 就在我绝望漫天，孤苦得心如死灰时，教室门口突然窜进来一伙人，紧随而至的，还有一道怒气冲天的咆哮声：“马勒戈壁，欺人太甚的杂碎，老子灭了你们！” 第十六章 我的决定 突如其来的怒吼声，让班里所有人都为之一愣，我满是错愕的抬起头，发现来人竟然是黄亮，他刚跨进教室，就径直朝我走来，如同中午那般对我弯腰伸手，正色着道：“兄弟，起来吧。鬼门http://.biqugezw/1_1219/” 黄亮的到来，完全在预料之外，在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他竟然像无数的雨滴一般出现在我面前，尽情灌溉着我这颗干枯的树木，我看着他，感动得久久凝噎。 “兄弟，起来吧。”黄亮加重语气，点点泛笑的鼓励着我，而在他那真挚的目光下，我终是不再固执和怀疑，颤抖的抬起手，任由他把我大力的拉了起来。紧接着，他扫了一眼离我最近的聂天林周强，一字一句道：“来人，这两个杂碎怎么动我兄弟的，给我原封不动的招呼回去。” 闻言，聂天林脸色阴的像个茄子似地，气势瞬间就软了：“黄亮，我是雄哥的兄弟，还是十六班的老大，你不能这样对我！” 聂天林试图在班上寻找自己的小弟，可之前被他痛打收服的人，并没有一个站出来帮忙，黄亮见状，冷声讥讽道：“像你这样的废物也配当老大？” 没二话，一班的肌肉男迅速上前，拖着聂天林周强就去了过道，眨眼间，鬼哭狼嚎的求饶声便传进了我们的耳内，黄亮听见后满意的笑了笑，搭着我肩膀示意跟着他走。 来到厕所，我眼泪不止，哽咽的问道：“亮哥，你为什么要连续的帮我，还对我那么好？” 黄亮摆了摆手：“我不是说过了吗，因为你的饭。” “就这么简单？” “男人交兄弟，就是这么简单。”黄亮搂着我，说得铿锵大义，但随即他就话锋一转，莫名的叹了口气：“兄弟，你接下来的日子不好过啊。” 我当然知道接下来意味着什么，但我除了唏嘘感叹，又能做点什么呢？黄亮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重重的拍着我肩膀，严肃道：“兄弟，无论怎样，以后有我。” 兄弟，无论怎样，以后有我！ 简单的几个字，却比世间任何东西都来得要珍贵和窝心，我默默的念着这句话，念着念着，泪水就爬满了眼眶。 原来，这个世界上，孤儿的我并不孤单，先有肖娜林菁，现在又有黄亮和他的兄弟，他们皆是在我最困难之时伸出援助之手，却不曾索取丝毫，这些情，我会记住，也会还的。 回到教室后，聂天林周强已经被打去了医务室，我坐在凳子上，心情有些沉重，胡建雄被我打破脑袋，就想要收我右手，而今断手不成，又改用现场直播来收取利息，那他还会以何种方式对付我？ 冥思苦想多时，我也猜不透他的手段。挨到晚自习放学，肖娜搀扶着我离去，顺便鼓励道：“叶天，胡建雄真的不是人，居然对你……。不过事情已经发生了，只要你能强大起来，就一定可以改变周遭的环境，同学们也不会再笑话你的，所以，你不要怕，行么？” 最后的话，肖娜近乎是用祈求的语气说出来的，她怕我受直播一事，在不间断的嘲笑中迷失自己，她能如此待我，真是用心良苦了。 我嘴角泛苦，心中却温暖无比：“肖娜，放心，我不会倒下的。” ………… 第二天课间操，我刚到操场，全校的人都在对着我指指点点，看我的眼神更是带有无尽的厌恶和讥讽，甚至还明目张胆的说着难听话语，“哎呀，那不是给人当狗下跪，还钻裆的人吗？” “呸，这种人简直是男人的耻辱，真是丢了我们一中的脸。” “是啊，也不知道他还有什么脸面出现在这里……” 尖锐的嘲讽声，此起彼伏的飘扬在我耳内，我听得老脸发烫，心都在遍布着绝望。这一刻，我很想找一条地缝钻进去，从此躲避诸多的风风雨雨，但现实是，那些热议的声音从不停歇的响起，而看我笑话的人中，还有很多熟悉的面孔，胡建雄，聂天林，周强，李小娟，刘静…… 从昨晚视频播出后，我就知道会面临这些，那时，我侥幸的认为，自己是可以面对那些怪异眼神和刺耳话语的，但我错了，在我来到操场那一刻起，我就像过街老鼠一般，陷入了遭万人唾骂的众矢之的，而一中的人，不会给我一丝的同情怜悯，给我的，只有嘲笑，赤裸裸的嘲笑！ 还有，这样的生活，才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的三年高中生涯，类似的声音会愈演愈烈，直至在我身上烙下一道软蛋之名的标签！ 我站在操场上，想着自己的处境，听着那些肆无忌惮的笑声，眼泪不经意的就溢出了眼眶。 那天，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做完课间操的，也不知自己是怎样走回了教室，快上课时，肖娜急匆匆的跑回座位，偷偷的递给我一样东西，我低头一看，发现居然是一个口罩。 “叶天，我不知道该怎么帮你，只希望你能撑下去，加油。”肖娜的声音很低，却尽显她对我的关怀。我默默的接过口罩，心里比吃了黄连还苦，学校，本应该是学生快乐成长的地方，但在这里，我感受不到一丝的快乐，甚至从此以后，我都只能像个偷鸡摸狗的贼，戴着口罩，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以此来逃避周遭的白眼。 我咬着牙，心中有万千不甘，我是多么不愿意这般年龄就过着人人喊打的生活啊，可我又该用何种方法来改变局面？ 突然，我想起了黄亮对我发出的邀约，之前我心存疑虑，但现在我走投无路，为何不答应他，和他并肩作战，一起对抗胡建雄呢？ 挣扎几许，我戴上口罩来到一班，拉起一个昨天和我握手的兄弟，问黄亮哪去了。他被我拉得有些狐疑，在转角看清我的面目后，他并没有一丝的嫌弃，还热情的道：“原来是叶天啊，你找亮哥么，他在外面网吧玩游戏呢。” 黄亮兄弟的表情，带给我无限希望，以他们这伙人的真诚，完全值得我毫无保留的相信。我点头对他道了声谢，中午放学直接就去了网吧，到时，黄亮正对着显示器发呆，不停的喃喃着不科学啊，怎么就死了呢。 “黄亮，你他妈又坑老子，我草，我草，老子扛不住了，我……你麻痹！”邻座一长发男满口污秽，各种脏话粉墨登场，和黄亮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激动处，甚至还一拳砸向了键盘，那模样，看得我目瞪口呆。 我有点尴尬，取下口罩干咳了两声，黄亮看见我后，站起来就问我发生啥事了，眼睛咋那么红呢。我苦苦一笑，把课间操的遭遇完整的说了一遍，完了试探的问我现在该怎么办。 黄亮刚要开口，那个长毛男就义愤填膺的窜起，将自己的拳头放在我面前，抢先道：“兄弟，你知道你为什么会被胡建雄压得抬不起头吗？因为你软弱，因为你打心里怕他。但你是男人，一个浑身热血的男人，你应该让热血沸腾，让青春无悔，而唯一能改变你命运的，就是拳头，谁人敢欺你辱你，你就用拳头打回去，打到他们不敢对你有任何的小瞧，那时候，你就不会问别人该怎么办了。” 长毛男说得有些突兀，但每一个字都是他的肺腑之言，我闭上眼，回味着其中的韵味，感受颇深。良久，我睁开眼，感激的看向长毛男，又看向黄亮，目光如炬道：“我懂了！” “来吧兄弟！”黄亮微微一笑，用握手的方式，表达了他对我的欢迎，接着，他为我介绍起了长毛男：“我兄弟云鹏飞，昨天逃课玩了一天的游戏，所以两次出手你都没有看见他。” 云鹏飞估计是通宵熬得太多的缘故，黑眼圈特别的重，他朝着我笑了笑，大声道：“叶天，我知道你的事，也特别理解你现在的处境，如今咱们是兄弟了，我希望你不要有连累我们的想法，因为胡建雄那种杂碎，迟早会与我们交手的。” 黄亮也点了点头：“昨晚我干了胡建雄的两条狗，等他伤好后，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到时候，跟着我们大干一场！” 这件事，本身就是由我引起，如果没有我的话，就算黄亮和胡建雄有矛盾，也不会现在就被激发，所以，我责无旁贷的就答应了下来。 两天后，胡建雄出手了，他下战帖，要替聂天林周强出头。黄亮收到消息马上就带着云鹏飞找上了我，压低声音说：“中午，小树林，可能是场硬仗，记得带家伙。” 我打量着他一脸正色的样子，隐隐感觉有些不妙，以他的性格都说是场硬仗，胡建雄那边给予的压力肯定很大吧。哎，想到这些，我心里就无比的愧疚，若不是为了帮我，黄亮完全不用陷入艰难的境地，现在还要带着自家的兄弟去和胡建雄争斗…… 黄亮岂不明白我的心思，当即就安慰道：“兄弟，这都要打架了，你还纠结个蛋啊？”云鹏飞也说：“叶天，我看你不是纠结，而是愧疚啊。都说咱们是兄弟了，就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你要真觉得愧疚的话，中午多撂翻几人，岂不更好？” 他们话已至此，我再不答应也就太矫情了，便一脸笃定的说自己绝不会拖后腿。 中午放学，聂天林周强率先离开了教室，临走前还不忘威胁着我：“傻逼，等着死吧。” “就怕你们没那个本事。”我没有示弱，在教室找了根木棍，又把垫垃圾框的砖头藏在了身上，才去一班集合。 来到一班，黄亮已经清点了十个肌肉男，还有相对偏瘦的云鹏飞，他们一脸严峻，并没有因为我惹事而对我有所偏见，而看他们的身上，俨然也藏有家伙。 做好准备后，我们一行十三人，浩浩荡荡的朝着小树林走去。一路上，我都不停的为自己加油打气，这一仗牵连的人太多，我万万不能丢脸啊！ 走出教学楼，路过操场，很快，小树林就出现在了大家的视线之中，只是，刚进入深处，我就身体一颤，额间都在不自禁的冒着冷汗…… 第十七章 来就来 此刻，我只感觉眼前黑影重重，仔细一看，对面大约有三十来号人，他们手上提着家伙，皆是虎视眈眈的看着我们，那眼神，就好像要生吞活剥了我们一样。而领头的，正是胡建雄，他随意瞄了我们一眼，确定了大致的人数后，嘴角禁不住翘起一抹弧线，拿我开刀道：“怎么样叶天，那晚的好戏你觉得还精彩吗？” 直播一事，对我来说就是奇耻大辱，它毁了我的生活，也让我以后在一中的道路越来越窄，这一切，都是拜胡建雄这个狗杂碎所赐。我狠狠的瞪着他这个人面兽心的畜生，瞬间紧握拳头，只想干得他屎尿不分。 黄亮看出我的愤怒，示意我轻松一点，然后对着我喃喃道：“和胡建雄贴身的那个大块头名为涂志远，是他的头号打手，右边穿蓝色衣服，看起来有点弱不禁风的叫徐凯，九班老大，脑袋极为的聪明，是为白纸扇。左边那个胖子是马飞，十班老大。” 难怪当初涂志远让我吃了大亏，原来他们都不简单啊，我目光一一扫过三人，巨细无遗的把他们记在了心里。 那边，胡建雄自讨没趣，脸上有些挂不住，沉声呵斥道：“我说，你们两个在那里唧唧歪歪个什么？” “干你球事？”黄亮毫不客气的道：“有话就说，有屁就放，老子还赶着去吃午饭呢。” “还想吃饭，你是在搞笑么？”胡建雄也是经历过风浪的人，并没有为此生气，反而还淡淡的道：“黄亮，你动了我的兄弟，不打算给个交代？” “老子打两条狗还要给交代？”黄亮话语够呛，连连讽刺道：“对了胡建雄，高一都在传，说你是四个班的老大，那晚我杀去十六班，才发现你根本没有拿下来嘛，呵呵，你这牛逼吹得倒是挺大啊，大到让我不得不怀疑其他两个班也是这种状况。” 我们班的形势的确有些奇怪，按理说，之前聂天林也收服了不少人，但他被我打，被黄亮兄弟打时，居然没有一个人出来帮忙，这倒是有些匪夷所思。 胡建雄损了面，脸色极其的阴沉：“黄亮，你眼睛瞎了么，没看见九班十班的人都在这里吗？哼，跟我做对，你还差得太远，要是你有点眼力的话，早点归顺我，还能免去皮肉之苦，再说了，你为了一个废物跟我斗，值得吗？” 还未交战，胡建雄就开始挑拨离间，这如意算盘打得我有些心惊胆颤，生怕黄亮把我交了出去，不过，黄亮接下来的话就让我释然了：“归顺你，我来做老大么？” “草，好你个敬酒不吃吃罚酒的黄亮，之前我还打算最后才收拾你，既然你现在就想找死，那我不介意用你来杀鸡儆猴，为我一统高一铺平道路！”胡建雄大手一挥，跟随他的三十来号人瞬间就有了动作！ 黄亮冷哼一声：“黄口小儿，野心太大，就凭你那点破垃圾臭狗屎就想让我躺下，简直是白日做梦，兄弟们，给我上！” 一时间，双方的人都抄起家伙，疯狂的朝着前方冲去。我被黄亮的气势所感染，只觉浑身血气沸腾，充满了无尽的戾气，抽出木棍也跟着压了上去。 眨眼后，先前还在动嘴皮子的人，现在已经交上了手。第一个出现在我面前的，是死对头聂天林，他手持木棍，对着我脑袋就砸了下来，看他那凶神恶煞的样子，真是有够恨我。 经过几天的休整，我身上的伤势已经好了个七七八八，对上聂天林，我根本不惧。眼见他来势汹汹的一棍，我强行侧身便让他落了空，紧接着我一棍打在他腰上，顿时他就弯曲身体，嗷嗷个不停。我也不含糊，飞起一脚把他踹倒在地，刚要挥棍狠揍他，就觉得后方有一股恶臭袭来。 我忙不迭的转身用手格挡，还是被周强一脚踢得连连后退，站定后，我贪婪的吸着气，差点没把早饭吐出来，麻痹，这杂碎好臭的脚气。周强见我无事，举棍继续朝着我奔来，我也不甘示弱，与他来了个硬碰硬，同时，我弯曲的膝盖狠狠的顶中了他的肚皮。 “哎哟！” 周强像个垂暮的老人，弯腰驼背的给了我大好机会，我跳起来，对着他背就是一手肘，他终是不甘不愿的栽在了地上。 趁着空当，我瞄了眼现状，看见黄亮一下撂翻几人，已经和涂志远交锋在了一起，他俩体格相仿，打得虎虎生风好不精彩，看来短时间还分不出胜负。云鹏飞倒是出乎我的意料，看似无精打采的他，实则下手极其的狠毒，他提着棒球棍，所走过的地方，没有一人能站起来。而一班的其他男生也是暴力狂，拳头和家伙并用，让人数不占优的我们并没有落什么下风。 又打了会后，黄亮和涂志远对拼了一拳，两人齐齐退后，都没占到什么便宜，云鹏飞还是一如既往的潇洒，但除开他俩外，形势就有些不对了。 我们与对方的人数大概是一比三，体育班的学生虽强，但并不是每个都能以一敌三，况且，胡建雄那边的混子明显不是菜鸟，争强斗胜也是一把好手，在片刻的僵持后，他们开始渐渐的占据了上风…… 不妙啊，我眯着双眼，心底有些紧张。 这时，胡建雄提着一根甩棍，带着徐凯马飞从人群中杀出，一步步朝着我走来，看那架势，是要把我置于死地啊。 徐凯马飞一对上我就来狠的，他俩招招刁钻，一看就是久经沙场的狠人，我频频抵抗，却是有些疲于奔命，和他们交锋了一阵后，胡建雄找到机会，从后背阴了我一脚，我倒在地上暗道不好，就地滚了一圈想要爬起，但他们三不是笨蛋，根本没给我丝毫的喘息之间。 现在形势紧迫，其余的人无暇抽身前来帮我，我只能机械的抱着脑袋，任由他们那狂风暴雨的拳脚落在我身上，打了几下后，胡建雄仰天大笑，趾高气扬的踩着我：“叶天，你这个贱种，这辈子都只配被我蹂躏，之前你不是破我头么，现在再来啊！” 刚有机会，胡建雄就迫不及待的要踩我，看来在他的心底，已经习惯把我当成玩物了，可不知为何，瞧着他那不可一世的样子我就憋屈得不行，我心一横，掏出身上的砖头就朝他脸上砸了过去，疯狂大叫道：“来就来！” “啊！”胡建雄估计没料到我会狗急跳墙，捂着鼻血飞溅的脸，痛苦哀嚎道：“叶天我草泥马，你个废物居然真的敢打我，老子要你死！” “草泥马，草泥马……” 胡建雄不遗余力的踹着我，那力度，就像我睡了他妈一样恨我，在他又要一脚干下来时，肖娜带着林菁出现在了视线之中，林菁见我被打，果断的阻拦道：“你们给我住手！” 看见有老师到来，胡建雄微微一愣，转瞬又对我下起了狠手，这个杂碎，被我气到连老师都不放在眼里，胆子也真是够大的。林菁见状有些生气，大声的道：“有老师在这里你们还敢打架，等着被开除吧，教导主任马上就来了……” “什么，牛胖子要来！”听到教导主任四个字时，胡建雄满带诧异，一脸不甘的瞪着我：“傻逼，算你运气好，哼！” “都他妈别打了，快走！” 三十来号人，在眨眼之间消失在了小树林，我看着那些被打得躺在地上，不停呻吟的肌肉男，心中掀起阵阵愧疚，热泪也情不自禁的落了下来。这等场面，就像一把重锤，无情的敲打在我身上，让我明白了校园争斗的残酷！ 躺下的兄弟，他们和我本无关系，但就因为黄亮的一句话，他们不仅没有偏见待我，还义无反顾的为我走上了战场，最终呢，得到的只是惨目忍睹的结局，这一切，都由我而起啊！ 我擦拭眼泪，听着那些痛苦的惨叫声，心如刀割般疼痛。这一刻，我多么希望自己不再是个累赘，不再让所有关心我的人为我承担丝毫的苦楚，这一刻，我前所未有的想要强大起来，去改变身边的所有！ 肖娜林菁来到我身边后，一左一右的将我扶起，不远处，黄亮云鹏飞也在扶着自家的兄弟，云鹏飞看见我哭泣的样子，大大咧咧道：“我说叶天，你哭个蛋啊，打架不就这样嘛，有人站着，就有人躺下，你有这闲工夫哭，还不如多想想下一次怎么成为站着的人呢。” 黄亮也安慰着我说：“别灰心，今天我们落了下风，以后打回来就是了，你没事吧兄弟。” 我摇了摇头，强忍着说没事。一边的云鹏飞唏嘘一记，深沉的道：“黄亮，现在我们和胡建雄算是彻底卯上了，但那孙子有三个班的势力，接下来肯定还得继续拉人，我们若是没动作的话，有些被动啊。” 黄亮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沉思的说：“飞子，那你觉得如何是好？” “这个嘛……”云鹏飞看着林菁在场，也没好意思开口，直到林菁识大体的走到一边后，他才淡淡的道：“依我看，应该直接让叶天当十六班的老大！” 第十八章 林菁出事 云鹏飞语不惊人死不休，差点没把我吓一跳，一边的黄亮摸了摸后脑勺，若有所思道：“这的确是一个好办法，如果叶天能够拿下十六班，我们就有两个班级的势力，加上我们的战斗力，面对胡建雄倒是不会落了下风。”说完，他看向我，欲要征求我的意见。 其实，我也深知拿下十六班的好处，但不觉间，我目光就飘向了林菁，一直以来，她对我的期望都很大，若是我一旦答应了黄亮，可能就会和她的期望背道而驰，从而走上一条校园混子的道路，这般矛盾，让我内心纠结不已！ 我遮遮掩掩避而不答，敷衍着黄亮说赶紧走吧，一会教导主任来了，我们也没好果子吃。岂料林菁噗哧一笑，说骗人的，教导主任根本不会来。我们闻言目瞪口呆，皆是没料到她会以这样的方式为我们解了围。 可不对啊，教导主任到底何方人也，才能让胡建雄如此惧怕？我心有狐疑，就这个问题问了一番，云鹏飞哈哈大笑道：“牛胖子和保安队长号称黑白无常，在一中除校长外，他简直一手遮天，学生不怕才怪呢。” 我当下释然，被搀扶着走出小树林，一路上，或许是碍于林菁的存在，黄亮并没有对当老大的事多提。大家一起在食堂吃午饭时，林菁朝我眨了眨眼，我瞬间点头会意，知道她是想要为我上药，啧啧，这个时间段出校的话，我肯定是不能回来午休了，那我……不就又可以和她同床共枕了？ 想到这，我心里就期待无比！ 吃完饭，来到出租屋，林菁照例先让我去洗澡，接着唉声叹气的给我上药。擦完后，我俩像对同居的恋人，一起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许久，林菁淡淡的问道：“叶天，周末结束就月考了，你准备好了没？” 为了月考，我已经努力了太久，便笃定的道：“放心吧，没问题的，至于英语嘛，区区一个班级第一，我信手拈来。” 林菁侧着脑袋看我，有些疑惑的说真的？这会的她，离我只有咫尺距离，如兰的气息夹杂芬芳不断钻入我的鼻孔，让我阵阵心猿意马，情难自持。我脸如火烧，连连往后退着，才低声的道：“真的，我有把握。” “那就好。”林菁又向我靠近，逼得我退路都没有，我看着她那薄如蝉翼的双唇，差点有些按讷不住，连忙红着脸说：“那啥，林菁，我考第一你说会给我礼物，那是什么呀？” “成绩出来了再说吧。”林菁毫不退让，嘴角撇出一丝灿烂的弧线，我只觉身体燥热，支吾着睡觉睡觉，这番窘迫的模样，惹得林菁笑靥如花，直骂我小屁孩。 下午刚到教室，黄亮云鹏飞就找上了门来，肖娜屁颠屁颠的和我走出去后，黄亮一针见血的说：“兄弟，胡建雄那杂碎做梦都想一统高一，现在他有三个班的势力，接下来肯定还会想方设法扩大自己的实力，如果等到他羽翼丰满，我们肯定就走投无路了，所以中午的建议，你赶紧考虑考虑。” 这件事情，我也思索过，但我一直觉得班里的情况有些奇怪，在没有明白通透之前，我觉得不是下手的最好时机。想了想，我说我会在短时间给你们一个结果的，黄亮这才点了点头，临分别前，云鹏飞问我有电话没，不然总往我们班跑不太好。我摊了摊手，说有电话，没办卡。他骂了我一句逗比，顺便问我下午放假回家么，不回家就跟他们去网吧玩游戏。 我身背巨额债务，总感觉亏欠肖娜很多，当务之急是要赚钱，便委婉的说不去了。黄亮迷糊的道：“哦，我明白了，兄弟你是要去饭……” 话音未落，或许是自尊心作祟，我不想让肖娜知道我在小饭馆帮忙，就一把捂住黄亮的嘴，还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肖娜觉得有些奇怪，不解的问道：“叶天，你要去做什么？”我嘿嘿一笑，脱口道：“亮哥下午要请我去饭馆吃饭呢。” 黄亮也不笨，掰开我的手，连连应和说要请我吃饭，方才打消了肖娜的疑惑。 他俩走后，肖娜好奇的问我刚才怎么不答应黄亮？我打趣的说你就那么喜欢我当混子？她白了我一眼：“我只是想你不被胡建雄欺负嘛，再说了，混子也能好好学习啊。” 我心中自有打算，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进教室拉着杨国平就来到了楼梯转角。见四下无人，我先对他道了声谢，接着开门见山的问道：“你知道班里怎么回事吗，聂天林被打居然没人帮忙？” 杨国平眯着双眼，面无表情的说：“叶天，你那么聪明，难道猜不出来？”我苦涩一笑：“我心中大概有底，但是不太确定，所以……” “哎。”杨国平深深的叹了口气，感慨道：“咱们班是火箭班，能进这个班的，谁愿意去混啊，可聂天林为了当老大，居然动用别班的势力来打压同学，大家扛不住，虽然表面诚服于他，但私底下，谁不恨那个杂碎？” 果然，杨国平说的话完美的印证了我的猜测，看来暴力并不是拉拢人心的最好手段，况且是心高气傲的火箭班学生。我心中大喜，琢磨了下如今的形势，隐隐看到了拿下本班的希望，而且，这个希望，离我并不遥远。 放学后，周末假期到来，肖娜让我送她去校门，一路上，她不断的叮嘱我好好看书，毕竟收假就要月考了。我深知月考的重要性，便沉着的点了点头，顺便祝她周末愉快。 送走肖娜，我一咕噜的来到小饭馆，忙活了没多久，黄亮云鹏飞一伙兄弟就来了，那些个肌肉男看见我打杂的样子，眼中没有流露出丝毫的嫌弃，还纷纷和我打趣。我一时心暖，安排他们上二楼包间等候，自己则在厨房内帮忙。 上菜时，黄亮把我拉到一边，淡淡的道：“咋的，你那女朋友还不知道你在这帮忙？” 我脸有些微红，语结的道：“不知道呢，也不想让她知道，亮哥，你得为我保密啊。还有，她不是我女朋友。” “那姑娘不错啊，人水灵，对你也好，收了吧。”黄亮给了我一拳：“至于你的秘密嘛，放心，我嘴巴紧。” 当天，或许是放假的缘故，黄亮他们玩的比较疯，在包间里又是喝酒又是划拳的，一顿饭，足足吃了两个多小时，完了他们才摇摇摆摆的走向网吧，离开前黄亮还让我忙完了去找他们，一起玩个通宵。 我瘪了瘪嘴，看小饭馆的生意，也不知得忙到多久去了。 小饭馆一共四人，老板，掌勺，以及一个打杂的和我，掌勺师傅姓郑，身兼做菜墩子两职，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相识以来，我几乎没见过他说话，不过他的刀工倒是出神入化，隐隐有龙门客栈里那个剔骨砍肉的店小二风范。 我们四人相处有些时日，搭配起来自然默契无比，夜晚十点，老板见忙得差不多了，就贴心的让我们休息片刻，自己亲自下厨炒了几个小菜，还提前炖好了蹄花汤，以此来犒劳我们。 忙活了一天，这顿饭大家都吃得比较享受，直到学校将要关门，我才起身离开。这时，我看见锅里还剩下一些蹄花汤，莫名的就想给林菁送一点过去，我征求了下老板的意见，他不仅没拒绝，还笑眯眯的拿碗给我盛满。 路上我怕汤汁溅出来，步子迈得极其的缓慢，来到出租屋后，还未上楼，我就隐隐听见林菁在叫着救命。我心里一急，端着汤赶紧跑了上去，临近门口时，林菁的声音更大了，她声嘶力竭的大吼道：“你个人渣，快放开我，呜呜！” 我草，听这意思，是有人在对林菁做不轨之事啊，当即我脑海里就蹿出了那天欲要偷窥她洗澡的那个丑逼老杂毛。 这会我的心情很差，明明这栋楼还有其他的住客，而林菁求救的声音也很大，但那些人就像死猪一样无动于衷，呵呵，人情冷暖，这他妈就是现实啊！ 我咬牙把汤放在走廊上，打算直接冲进房间，转念我想着那个老杂毛是个身体壮实的农民工，自己不一定能对付，就匆匆下楼找到了一根钢管，死死的攥在手里。 再次来到房间门口，里面的林菁几乎是撕心裂肺的在叫着，那声音，听得我心里阵阵绞痛，而就在这时，那老杂毛突然哎哟叫了一声，紧接着，我就听见了一道响亮的耳光声！ 不用猜，一定是林菁反抗被那老杂毛打了。 我的脑海里，不间断的涌现出林菁对我的好，她为我所做的每一点一滴，这些日子里，要不是有她的照顾和解围，我早就已经绝望了，在我的眼中，她就是我的守护神，对我最好的人，因此，我不容许任何人对她有差！ 终于，我憋起一口气，用尽平生最大之力，一脚狠狠的踹在了木门上，而在木门应声打开缝隙的那一瞬间，我提着钢管，双眼血红的冲了进去…… 第十九章 租房 房间里没有开灯，本应是一片黢黑之色，好在窗外的皎洁月光，在轻柔的洒向房内。借着月光，我隐隐看见一人趴在林菁身上，还在不停的想要扒开她的衣服，我气不打一处来，三两步走到床前，对着他那龌龊的后背就是势大力沉的一钢管。 岂料那人反应也快，在我第二下又要砸下去时，他忍着剧痛翻爬起身，勇猛一脚踹在了我肚皮上，直接把我踹倒在地，见机，他跳下床来，迈着大步嚷嚷道：“傻逼，敢坏我的好事，看我不整死你！” 那人的体形，一看就是当初的变态老杂毛。他獠牙外翻，张牙舞爪的朝着我走来，我虽然打架不错，但面对成年人，潜意识仍旧有些害怕，情急之下，我毫不犹豫的把手中钢管瞄着他丢了过去，他下意识的双手一挡，正好给了我偷袭的机会。 我迅速爬起，助跑一步跳起来就是一腿飞出，可我那一脚居然没把他撂翻，反而还被他死死的抓住我的脚，一摔我就躺在了地上。他瞪着我，恶狠狠的大骂道：“不自量力，去死吧。” 说话间，他紧握起了砂锅大的拳头，加上他那丑得骇人的脸庞，着实让我心生畏惧，连额头上都在冒着大汗。我双手撑地，不停的往后退，退到墙角边缘时，我突然摸到了一把菜刀，与此同时，老杂毛也走到了我的面前，面目狰狞的对着我脑门就是一拳轰来…… “我草泥马！” 这一刻，我无路可退，也无法选择，若是被他一拳打中的话，我肯定得歇菜，林菁也势必逃不出他的魔掌。我拿起菜刀，疯狂的对着他的拳头砍了过去，一刀命中，顿时他就大叫了起来，嘴巴还喋喋不休的咒骂着。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起身对着他又是一刀砍去，直让无数滚烫的鲜血不停的飞溅在我脸上，此时，我像发疯的魔鬼，只懂发泄，不想后果。第三刀下去后，老杂毛终于怕了，他捂着伤口，不要命的就跑了出去……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像泄了气的皮球，终是胆颤心惊的放松了下来，而后，我三两步来到发愣的林菁面前，声音颤抖的问道：“林菁，你没事吧。” 林菁被吓坏了，抱着我就痛哭流涕道：“呜呜，叶天，我好害怕。” “别怕，一切有我！”我颤巍巍的抱着林菁，脑海却在飞速运转，想清楚后果后，我着急的催促道：“这里不能住了，那老杂毛被我砍了三刀，但都不是致命伤，他没死，肯定会回来报复的。” “哦哦。”连番的遭遇已经让林菁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她机械的点头，转身就大包小包的收拾着，我一把拽住她，大声道：“你整理那些干嘛，随便带几件衣服就走，晚了就来不及了。” 林菁应了一声，慌乱的拿起了衣服，收拾好后，我拉着她慌慌张张的下楼狂奔，一路上，我害怕老杂毛拦路报复，便一直紧握着菜刀，直到跑出了整片农民房，我才长吁了一口气。 马路上，林菁浑身颤抖不已，战战兢兢的问我去哪里。我思考了下，说随便找个地方避避，一切等天亮再说，她沉默无言，任由我拉着走到了一家小旅馆门前。 要进去时，我担心身上和脸上的血迹会引起麻烦，就脱下衣服擦了下脸，擦完后，我发现林菁的衣服已经被那老杂毛撕得破碎不堪，连春光都有些外露。妈蛋，刚才紧张过了头，居然没让她换了衣服再跑。 林菁往自己身上套了件t恤后，带着我进去开了间房，刚进房间，她就像个惊魂未定的小孩子一般，抱着我不停的喃喃哭泣。 面对林菁的难过，我心里悲恸不已，她今年刚毕业，年龄不过22岁，遭遇这等事情，是个女生都会撑不住，好在我及时出现，才保住了她的贞洁，不然，后果真是不堪设想。我轻轻将双手环抱着她的后背，心疼的安慰道：“没事了林菁。” “嗯嗯。”林菁趴在我的肩上，声音凄凉，哭得伤心欲绝。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渐渐的从啜泣中走出来，看着我，心有余悸道：“叶天，谢谢你了，要不是你……” “别想那么多，都过去了。”我一把揽过林菁，紧紧的抱住了她，她嘤嘤点头，问道：“对了叶天，你怎么会来我家啊。” 得，她这一说，我才想起那碗蹄花汤还被我搁浅在走廊上呢。我微微松手，温柔的替她擦掉那些晶莹的泪珠，稍显遗憾道：“我本打算送蹄花汤给你喝的，没想到发生了这档子事，算你没口福，只有下次了哟！” “什么？”林菁眸光闪烁，眼神中满是诧异和感动，我微微一笑，像她刮我鼻头那样刮了她一下：“好了啦，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你用不着和我客气。” 那晚，我和林菁同床而眠，但刚睡不久，她就枕在我臂弯，主动的抱起了我，在那种接触下，她胸口柔软肆无忌惮的压在我身上，让我的小腹都在窜着火焰，我唇干舌燥，下意识推开她，干咳了几声：“林菁，别这样抱我，我有点受不了。” 可林菁不管不顾，再次抱着我，力度也更甚之前，黑暗中，她一记浅吻落在我的额头，柔声细语道：“叶天，我想你抱着我睡。” 那个吻，有些冰凉，却让我的内心狂热无比，从小到大，还没哪个女生和我有过如此的亲密接触呢，我脑袋有点发蒙，只好顺从的抱着她，默念着三字经，才和她相拥入梦。 第二天睁开眼，我发现有些不对，林菁环抱着我，那修长的腿如同蛇妖一般，正攀附着我的身体，她整个人贴在我身上，连一丝距离都不留下，直让我觉得到处都是柔软。我脸皮发烫，看着林菁那张美如画的脸，心噗通噗通跳个不停。 我喉结蠕动，故意碰了她一下，发现她没有丝毫的动静，于是，我像个心虚的贼，鼓起勇气，偷偷亲了下她的脸颊，感觉满满的都是幸福。 吻了没多久，一束阳光穿过窗户，投射在林菁弯弯的睫毛上，她缓缓睁开眼，呢喃着道：“叶天，你醒了啊。” “刚醒呢，我去把窗帘拉上，你再睡一会吧。”我宽慰着林菁，想让她多睡一会，她嗯了一声，环抱我的手却没松开，还慵懒妖娆着道：“叶天，你怎么有东西戳着我呀？” 我脸红心跳，被问得语结难堪，良久，我不经意的瞄了林菁一眼，看见她的嘴角居然带着一丝笑意，那话……是她故意说的。 哎，林菁啊，不仅是个美女，还是一个折磨人的妖精！ 拉上窗帘，我让林菁继续睡觉，自己则套了件她的t恤出去买早饭。走出小旅馆，我直奔路边的一处小黑板，上面贴有很多租房的信息，昨晚我砍了那个变态老杂毛，农民房肯定是不能住了，我也不想林菁再去住任何的农民房，只能来这里看看有什么合适的房源没。 把整块黑板巨细无遗的看了一遍后，我锁定了一套房子。那房子离一中不远，是农牧局老职工的单位房，如今年代虽然久远，但好在环境不错，一室一厅生活也方便。决定下来后，我撕下租房纸张，找了个公用电话摊就联系起了房东。 和房东见面时，他先带我去看了下房子，继而说出自己的底线，房租四百一月，一千押金，三月一付。 这房子我很中意，至少比农民房好了十倍，只是一次性要交两千多块，着实让我有些犯难，毕竟，华盛集团资助我的钱只剩两千不到，这些钱虽是不少，但根本不够交房租，我，该怎么办啊？ 离开房东，我失魂落魄的走在马路上，脑袋一片混乱繁杂。林菁，她对我是那么的好，现在她落了难，连个栖身之地都没有，我却像个废物一般，给予不了她丝毫，一时间，我觉得自己就是个没用的傻逼，学校里过得窝囊也就算了，连对自己好的人都无法回报！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这刻，我终于亲身经历了类似的无奈和绝望！ 我自嘲一笑，像个落魄的乞丐，憋屈得坐在马路上抱头痛哭，也难以抚慰心中自责。也不知哭了多长的时间，我才泪眼朦胧的抬起了头，只是，我刚一抬头，目光就死死锁定住了旁边的一根电线杆！ 此时，电线杆上静静的贴着一张a4纸张，上面内容简洁，只有卖血二字和一个电话号码。我眨了眨眼，等到看清后，我大喜望外的窜起，如同中了五百万的彩民，激动得忘乎所以。 我像见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记下号码就打了过去，一番交谈后，对方说一次性抽40，报酬五百块，我忙不迭答应下来，欣喜若狂的赶过去完成了这笔交易。拿到钱，我按捺住兴奋，找了一个取款机取出全部家当，找到房东直接付清了二千二的房租押金。 买好早饭回到旅馆，林菁已经洗漱完毕，还换上了一条白裙，她刚看见我就凑上前来，问我怎么去那么久，我打了个哈哈，说没什么呢，赶紧吃饭吧。 我俩坐在床边一起吃着早饭，可吃着吃着，林菁的眉头就皱了起来，略显忧愁的道：“叶天，出租屋不能去了，我现在该住哪呀，哎。” “住哪里？”我托着下巴，故作茫然的没有说任何一句话，直到过了差不多一小时，我才尖叫着道：“林菁，我有地方让你住了，你跟我来。” 林菁还在发愣之际，我就收拾好衣物带她去退了房，然后来到了新的租房。林菁站在门前，不解的道：“叶天，你带我来这里干嘛？” 我沉住气，慢慢的掏出钥匙打开房门，等到林菁看清里面的状况时，她语无伦次的大叫道：“我的……怎么……” 第二十章 被林菁发现 林菁拉着我的手，惊讶得说话都有些打结，直到她平复好了澎湃的心情，才难以置信的问着我：“叶天，我出租屋里的东西，怎么全在这里？” 我嘴角带笑，不动声色的将房东开好的单子递给她，淡淡的道：“这里是你以后的家，你的东西不在这又在哪？” “什么？”林菁樱唇微张，愣神的接过单子，刚看了两眼，美眸不觉间就泛了红：“难怪你买早饭去了那么长的时间，原来是在偷偷的替我租房搬东西啊，可叶天，你哪里来的那么多钱？” 我摊了摊手，低声解释道：“首先，东西并不是我搬的，而是我租好房，碰见了打完游戏的黄亮一伙，他们帮我搬的，至于哪里来的钱，反正不偷不抢，你放心住就成了。” 林菁呆呆的看着我，那布满氤氲的双眼，将她的感动显露无遗，突然间，她上前一把抱住我，抽噎连连的着说谢谢，谢谢。她的这一抱很是猛烈，让我有种眩晕的感觉，双腿也有些发软，林菁察觉不对，着急的问我怎么了，脸那么白？我咧嘴浅笑道：“没什么，来，咱俩先布置一下你的房间吧。” 打扫，清洁，铺床，布置，整理完毕后，时间已经来到了中午一点，我累得够呛，直接坐在了凳子上休息，林菁见状，主动过来给我擦了把汗，温柔的问我累不累。我摇头说不累，她哦了一声，缓缓弯曲身体，双手勾住我的脖子，在我耳边吹风道：“叶天，这房子够大，不如你搬出来和我一起住？” 额，我嘴巴张得能生吞鸡蛋，心里窃喜不已，敢情林菁这是要约我同居的节奏啊。我压抑激动，平静的道：“咱们这样同居，合适么？” “切，你个小坏蛋想哪里去了，我是让你在客厅搭张床，顺便我还能帮你补习一下英语嘛。”林菁脸上有抹难得的娇羞，甚是可爱。 对于她的提议，我内心躁动，很想答应下来，但转念我就想起自己那敏感的身份，如今，全一中的人都当我是个笑话，如果他们发现我和林菁一起住的话，恐怕对她的名声有损。 我避而不答，嚷嚷着肚子饿了，林菁哪里会不明白我的意思，也不再纠结，还拉着我非要请客吃饭，我执拗不过，只好和她随意找了家小饭馆坐了下来。 吃完饭，我敷衍着说有事，离开林菁就去了小饭馆洗碗。快洗完时，外面来了一桌客人，我估摸着像是一中的学生，为了躲避他们的白眼和嘲笑，我卑微的戴上了口罩，才去招呼他们。 我拿着本子，一一记下客人点的菜，拿进厨房后，我又热情的为他们端茶倒水。倒最后一杯时，我余光看见一道熟悉身影正柔弱的站在门口，双眼噙满眼泪的盯着我，我心里咯噔一声，手一抖，茶水不小心的就倒在了一个学生身上，惹得他起身大骂：“我草，你水倒老子身上了。” 我自知理亏，赶紧弯腰道歉，才打消了他的怒火，完了我跑出饭馆，将林菁拉到一边：“你来这干嘛，快回去休息。” “我不要。”林菁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女孩，挥开我的手啜泣道：“吃完饭你让我走时我就觉得你不对劲，原来你是要来这里干活，叶天，你就是用这些钱来为我付房租的，对不对？” 我老脸一红，支吾着林菁赶紧走，回头再给她解释，可她就是不听，无奈之下，我只得好言相劝，说我在干活呢，老板看见了会对我印象不好，林菁这才作罢，不甘不愿的迈开了脚步，离开前还给了我把钥匙，让我今晚一定要去她那。 那天，有一桌客人吃喝到深夜，直到凌晨我才疲惫的打开了房门，可我刚进去，就看见林菁坐在餐桌前，那没穿睡衣的模样，感觉好像是在故意等我似的。 她见我回来，也没有说话，而是双眼微红的端了碗白粥在我面前，我接过后，发现白粥居然还是热的，不由心中一暖，感叹林菁对我真是体贴。 喝完白粥，我知道林菁的心里对我有愧，便捧着她的脸，真诚的道：“林菁，我是男人，有力气，能吃苦，况且，在饭馆帮忙一点都不累，你也不用如此内疚。还有啊，我一定会努力，让你过上好日子的。” 不用猜，我的话再次勾出了林菁的眼泪，我只好抱着她，不断的给予安慰。 周日，照旧是在繁忙中度过的，不过清晨出门时，林菁像小媳妇一般的叮嘱和依依不舍，倒是让我满足不已。 辛勤忙碌了一天，傍晚回到教室，我刚坐下肖娜就碰了碰我：“咯，给你办了张电话卡，以后你和亮哥他们联系就方便了。” 我有些发愣，还有些触动，肖娜表面性格活泼，心却细如密网，那天她只是随意听见我说没电话卡，今儿她就给我办了一张，一时间，我竟不知说点什么好，只得默默接下，点头以示感谢。 临近晚自习，同学们开始陆续走进教室，等到杨国平来时，他鼻青脸肿，俨然被打成了个狗样，我一下窜起，拉过他就走到外面，低声的问他怎么回事。他叹了口气，些许无奈的说：“还能咋回事，被聂天林周强他们打了呗。” 虽然我心里已经猜到了答案，但听见杨国平亲口说出来，难免还是会有些难受。我搭着他肩膀，略带愧疚的道：“兄弟，连累你了，真是……” “停停停，你还是自己保重吧。”杨国平打断着我，唉声叹气道：“哎，接下来，不只是你，恐怕我们全班男生都得遭殃咯。”说完，他一瘸一拐的走进了教室，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莫名的有些惆怅和欣喜。 惆怅是因为连累了杨国平，欣喜则是……胡建雄，终于要对我们班出手了！ 第一节晚自习下课后，我迫不及待的找到黄亮云鹏飞，一字一句道：“拿下十六班的机会来了。” 黄亮一下来了兴趣，嚷嚷着让我赶紧说是咋回事。我点点头，开口解释道：“之前，聂天林在胡建雄的指示下，用暴力的手段拿下了十六班，但我们狂揍聂天林时，班里根本没有一人出来帮忙，为何，因为他们打心底不甘心，归顺也只是假象而已。所以说，十六班并不是如外面传言那样成为了胡建雄的口中菜，而是让他蒙羞的空架子，以他那骄傲的操行，蒙羞之事他可咽不下肚，那么……” “那么，他肯定会再次拿十六班的学生开刀！”云鹏飞高深莫测的接过话茬：“十六班的学生被暴力对待过一次，现在又要面临打压，情绪肯定躁动不平，如果叶天能顺势把握住机会，说不定能利用他们的情绪，白捡一个大便宜！” 云鹏飞的话句句说中要害，不得不让我多看了他几眼，黄亮也不笨，听完就释然的大笑道：“果然是天赐良机，叶天，你估计胡建雄他们什么时候动手？” 我浅浅一笑：“胡建雄还在养伤，我觉得他会在国庆收假时动手！” “好！”黄亮拍手称赞：“难怪你小子当时支支吾吾呢，原来是在等机会啊，那现在机会来了，我就祝你马到成功，拿下十六班，我们两兄弟好并肩作战！”话毕，黄亮又偷偷摸摸的把我拉到一边，低声问道：“你和林老师啥关系啊，怎么还帮她搬家来着，莫不是和她搞师生恋？” 我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脸却有些微红，连回教室的路上都带着欣喜，可不对啊，我为毛要那么高兴，难道…… 当晚，我也没去林菁那里，直接拿着书在厕所蹲到半夜，做着最后的准备。第二天，我和肖娜在教室碰了个面，相互加油打气一番，便各自去了考场。 一中月考，第一次是全年级的学生随机抽取座位，分配到不同的教室，以后的月考座位，则是由上一次的成绩来分配，这样安排，好坏分开，某种程度上能杜绝作弊抄袭，也蛮合理的。 我被分配到七班教室，进去后，我发现涂志远和我同一个组，也没当回事，兀自就坐了下来。 一天结束，我三科都发挥得很好，这般状态，不由得我对第二天的英语产生了期待。翌日，在看到英语考卷上那些了然于胸的答题后，我满脸带笑，心中难掩激动，这一次，我完全有把握考到接近满分的分数，到时候，别说李小娟，就是全年级也没人能和我出其左右！ 英语科代表，稳了！ 答完题，仔细检查了一遍后，交卷的时间也到了，轮到我们组交考卷时，我跟着前面的人，慢慢的迈着步子走向讲台，可才走两步，我就感觉后腰一凉，好像有什么冰冷器物正抵着我一样…… 第二十一章 奇怪的林菁 我感觉有些不好，拧头一看，发现涂志远正用一把刀子抵着我，他身形高大，离我的距离也很近，这般掩饰下，外人根本看不出任何的异常。我心砰砰直跳，茫然的看着他，不停揣测着他到底要做什么。 “傻逼，你拿错试卷了。”涂志远嘴角掀起一抹阴险笑容，说话的声音比蚊子还低，而后，他一把抢走我的试卷，又把他的试卷递给了我。 这一连串的动作迅疾无比，让我都有些木然,我看着手中被替换的试卷，上面已经写好了我的班级和姓名，但其余的，全是一片空白！ 呵，为了让李小娟顺利的当上英语科代表，这群杂碎，居然以刀相逼，欲要让我交白卷！ 这一刻，我的身体仿似被敲了一记闷棍，僵硬得无以言表，而我的心脏，也好像被刀割了一般，疼得不停的在流血，我不敢相信完美的答卷变成空白卷，我无法接受眼前那赤裸裸的现实…… 我承受不住！ 一直以来，我都活在唾骂白眼的环境中，在众人眼里，我是废物，不值一提的渣滓，但我有尊严，也想要改变现状，所以，斗不过胡建雄他们的我，就打算用成绩来证明自己存在的价值，我想做英语科代表，还要从高一一千多人中杀出重围，走上第一名的位置。 为了这个目标，我饱受眼泪，在无休止的殴打与欺负中活了下来，好多次，当同校之友在饭馆大鱼大肉时，我只能坐在小院洗碗，抑或为他们端茶倒水，好多个夜里，当别人酣然大睡时，我都在厕所中挑灯夜读，我拼命养活自己，拼命的学习，为的就是在月考上告诉众人，那个曾被胡建雄欺负的软蛋，其实也有闪光点。 但是，我的试卷已经被抢走，还被涂改成了他人的名字，而我手中的，只是一张刺眼的空白卷！ 空白卷，对于学生来说，本是尽情展示自己学习成果的地方，可现在，它无情毁掉了我所有的梦想，我不敢想象，当成绩出来后，林菁会怎样看待我的零分卷，班主任会怎么看我，李小娟刘静那些人又会怎样嘲笑我！ 眼泪，悄无声息的覆盖着我脸颊，即便我戴有口罩，也能清晰的感觉到它的冰冷。我心情很压抑，脚步很沉重，离开教室后，我看见走廊上满满当当都是面带微笑或者紧张的学生，他们表情丰富，却没有一丝的悲伤，和我的绝望哭泣更是有着鲜明对比，那一瞬，我突然觉得生活对于我来说，真是太过讽刺和残酷。 傍晚走进教室，我像个孤魂野鬼一般失魂落魄，连复习最后一科的心情也没有。肖娜发现了我的异常，连忙问我怎么了，我苦涩的瘪了瘪嘴，任由满腹委屈烂于身体。 过了一会，班里人数渐多，大家都在热情洋溢的议论着之前的考试，零星几人还在说起了英语科代表的事。李小娟听到这个话题，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对着我就大声的道：“叶天，现在，你还有胆和我争吗？” 争，你唆使别人用卑鄙的手段抢走我的试卷，我又拿什么和你争？ 我咧嘴傻笑，憋屈得说不出任何话语，肖娜不知道我交白卷的事，起身就回呛道：“李小娟，成绩都还没出来，你就那么迫不及待了？” “我已经稳操胜券，还需要比成绩么？”李小娟一脸不屑，连连嘲讽得我脸颊发烫，我使劲的拉着肖娜，想要让她坐下，可她还是一如既往的正义：“你还真是大言不惭啊。” “我大言不惭？”李小娟叉着腰，目光阴森的冷笑道：“肖娜，你与其在这为叶天出头，倒不如多替他祈祷祈祷吧，这个土鳖，熬不过今晚了，哈哈！” 李小娟那贱女人的声音，比针尖还要刺人，她自己做了龌龊事还来这里奚落我，气得我真想对着她的丑陋嘴脸猛扇几个耳光。肖娜听见她的话后，有些狐疑的问我今晚会发生什么，我摊了摊手，一脸的无奈。 那节晚自习，我对着书本发呆，有点度日如年的感觉。临近下课时，班主任突然来到教室，怒气冲天的叫道：“叶天，马上跟我走一趟！” 我身体骤然一紧，当然知道他所为何事而来，离开教室前，我看见聂天林李小娟他们嘴角嘻笑，正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我，肖娜则茫然的问着我：“叶天，怎么回事啊，班主任为何会发那么大的火？” 我对她投以一个安慰眼神，示意没事，然后才忐忑不安的朝着办公室走去。我进去后，林菁居然也在里面，面色很是阴沉，班主任更不用说了，一张脸比炭黑墨水还黑，他对着桌子怒拍一记，近乎咆哮的吼道：“叶天，我要一个解释！” 说话间，他猛地把那张空白试卷扔在我的面前，凶神恶煞的盯着我，双目中尽是火焰。林菁也幽怨无比的说道：“叶天，你为什么要交白卷？” 面对班主任的愤怒，林菁的质问，我心里比塞了一块巨石还堵得慌。我不是神经病，也不想交白卷，可面对当时的情形，我根本无法选择，我的苦衷，谁又能懂？ 我自嘲的笑了笑，苦涩道：“我没有。” “你没有？这上面白纸黑字写着你的名字班级，连字迹都和你一样，难道还能有假？”班主任恨其不争的大骂道：“刚刚改你试卷的老师给我打电话，说老李，你们班的学生拽得可以嘛，居然交白卷。呵呵，我堂堂火箭班的班主任，手下竟然有交白卷的学生，叶天，你让我这老脸往哪搁？” 我被骂得哑口无言，只好低着头，默默的看着空白试卷上的字迹，交卷那会我忙着失落，只是随便瞄了一眼，这会仔细一看，发现那字迹还真的和我如出一辙，麻痹，涂志远连模仿都那么专业，他们为了李小娟，也真是煞费苦心了。 林菁见我不说话，起身着急的问我到底怎么回事，班主任也气得面庞狰狞，估计他教书那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事情。他咬牙切齿的道：“叶天，你不反驳，是不是无话可说？” 无话可说么，我悲凉一笑，麻木的道：“李老师，如果你想知道原因的话，就去七班找一份改过姓名和班级的试卷吧，找到了，你也就明白了。” 班主任微微一愣，随即又拍了下桌子，恶狠狠的道：“叶天，你要是敢耍我的话，等着被我收拾吧。”他出去后，林菁一直询问我事情的原因，我站在原地，沉默的摇了摇头，她叹了口气，也只好不再多言，但她的脸上，却是有着诸多无比复杂的神情。 很快，班主任拿着一张试卷，面色铁青的回来了，他刚走进办公室，就对林菁说：“林老师，麻烦你拿一本平常叶天做的英语作业来给我看看。”林菁不明所以，但还是迅速的拿着我的作业赶了过来。班主任接过后，当下拿着试卷和作业做对比，许久才道：“好你个叶天，英语居然考了148，但你的试卷怎么是别人的名字，那白卷又是怎么回事？” 这个问题，我该如何回答？难道给班主任说，光天化日之下，我被涂志远用刀威胁换试卷？那样的话，估计傻子都不会信，再者说，就算他相信，涂志远也没留下证据，这冤枉，到头来还不是得我自己扛。 想清楚后，我看着班主任，满是愧疚的道：“李老师，有些事，我不想，却也无能为力，你是明眼人，应该能猜到点什么，但这事就让它过去吧，我不想为你添麻烦。” “你说什么话，我是你班主任，就该为你负责到底。”班主任义正言辞的说道：“叶天，是不是聂天林……” 我挥手打断他的话，轻声道：“李老师，你能对我说这些，我已经很满足了，也请你放心，我的事自己能搞定，实在不行的话，我会找你的。” 一番话说完，我释怀了很多，心情也随之好了起来，回到教室后，聂天林李小娟几人照例不怀好意的看着我，肖娜也意料之中的问着我去办公室的原因，我随口瞎掰了几句，就全情投入的看起了书来。 第二天，我发挥一如既往的完美。考完后，我来到教室收东西，恰巧肖娜也在，她问我考得如何，我说还行，她笑了笑，让我送她去学校门口，我点头答应，只是临分别前，肖娜转头看我的眼神中，好像有着一抹难以察觉的……不舍。 离开学校，我直接去了林菁家，两人一起做饭，刷碗，平淡，却也不失快乐。期间，她旁敲侧击的问了我一下白卷的事情，为了不让她担心，我隐去了涂志远手中的刀，只说被他威胁抢走的。 林菁听后眉头微皱，脸上挂满了无奈和唏嘘。我见她皱眉的样子有些心疼，便打趣的说我考了那么高的分数，第一肯定没跑，奖励在哪里？她俏皮的用筷子敲了一下我的脑袋，说这就是交白卷的奖励。 过了一会，林菁问我国庆怎么过，我嘻笑着说陪你同居呢，岂料，我刚说完，她就脸色一变，冷冷的道：“国庆，我不会在家……” 第二十二章 英语科代表 林菁突然转变的语调，让彼此都有些尴尬，我莫名的看着她，想要从她的脸上寻找点蛛丝马迹，最终却毫无收获，只得无奈的问道：“不在家，那你要去哪里？” “有事。”林菁避而不答，还吞吞吐吐，那模样，不由得让我疑窦横生，各种胡思乱想，最后，在我再三的追问下，她才淡淡的道：“我要去省城一趟！” 听见省城二字，我连连暗道不妙，脑海中霎时就浮现出了抽屉里的那张情侣合照，那张照片显示的时间，表明是林菁在省城念大学时所拍，而据我了解，林菁在省城无亲无故，她这一去，唯一的解释，就是幽会情郎！ 想到这，我心脏骤然一紧，连身体都在悄然震颤。自打认识林菁以来，我从未对她的私生活有过任何过问，包括那张照片和她的男朋友，因为我觉得自己没有资格，也无权过问，可当我发现她要去省城的目的后，我居然在瞬间就难受无比！ 我吃醋了吗，我为何要如此难受？ 这个问题，我曾在随后的日子里问过自己多次，直到某一件事情的发生，我才知道，不过问，并不代表不在乎！ 林菁见我闷着，终是恢复了正常，笑着问我舍不得她走啊，我随口敷衍后，她抚摸着我的脸，点点关心道：“叶天，我走后，你可别把家里弄乱了哟，还有啊，饭馆忙归忙，空闲了还是得多看书，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安心学习。” 安心学习，为了找到姐姐，我也肯定会的，但现在有胡建雄这座大山等着我翻越，生活就注定不会平静。我看着林菁，复杂的问道：“林菁，如果有一天，我变得和你想象中的不一样，你还会对我这么好吗？” “额。”林菁莫名其妙的盯着我，良久才道：“不会的，在我眼中，叶天就是叶天，他永远都不会改变的。” 我有些茫然，潜意识也很希望未来的自己，改变的只是现状，而不是初衷，而之于林菁，我最大的梦想，就是和她一直保持着这样的微妙…… 第二天，我把林菁送到火车站后，马不停蹄的就赶回了小饭馆，由于一中已经放假，饭馆生意不像平常那般火爆，我也乐得清闲，抽空还看起了书。 整个国庆假期，我都是在充实中度过的，收假当天，因为返校的人多，我忙活到快要上自习才赶回了学校。 走进教室，我还未坐下，就看见班里好多男生都颓败如狗，脸上还挂着明显的伤痕，瞧这模样，明显是被狠干了，啧啧，胡建雄那杂碎终于是按讷不住的出手了么，好啊，你尽情的出手吧，这一次，老子要让你为我做嫁衣！ 我不动声色的把杨国平给拉了出去，低声问道：“那些被打的人诚服了吗？” 杨国平冷哼一声：“聂天林带着外班的人来动我们，大家都恨他得要死，又何来的诚服呢？” 我心中狂喜，差点笑得合不拢嘴，胡建雄，没想到聪明如你，原来也会犯致命的错误啊。原本，武力征服这事放在其他班级也算正常，但你错就错在把它用在了火箭班，要知道，火箭班的学生都是天之骄子，根本没有混的基因，你要施暴的话，只会愈发激起他们的愤怒，那你既然要慷慨送我大礼，我也只能却之不恭了。 当晚下自习，我把这面的形势大抵给黄亮云鹏飞说了一下，他俩听后难掩激动，还不停的为我出谋划策，直到聊至夜深，我们才相互道别。 翌日，万里晴空，蔚蓝一片，是个出成绩的好天气。 第一节是英语课，未上课前，大家都在热火朝天的讨论着英语科代表的事情。其中，少部分人觉得我能选上，更多的则是看好李小娟，说她长得漂亮，没想到口语还那么流利，肯定能夺得第一。 李小娟听到别人在夸赞自己，嘴角都快翘上了天，刘静也站起来大声说道：“放心吧，这次英语第一，已经没那个软蛋的事了，英语科代表，注定是我们娟儿的囊中之物！” 刘静的话让我如鲠在喉，但我偏偏却没法反驳，这一次，我虽然万般不愿，但也输得一无所有，只能亲眼目睹李小娟从我手中抢过科代表的职务。不过，不知情的肖娜却听不下去了，她站起身，义正言辞的道：“刘静，成绩没下来之前，你最好不要狂言，否则被打了脸，岂不是让大家看笑话？” 肖娜一脸正色，心虚的我却只感到阵阵刺耳，我没底气的拉着她，可她不管不顾，还大声的道：“叶天你怕什么怕，以你的水平，那谁还能对你构成威胁不成，这职务，非你莫属！” 哎，按平常，李小娟断然不是我对手，但经过换卷一事，我注定会让肖娜失望了。我脸皮发烫，一个劲的拉着她坐下，这时，不远处的李小娟站了起来，藐视的看着我和肖娜道：“叶天，就你这种钻裆的软蛋还想和我争，简直是痴人说梦，还有肖娜，你刚才对刘静说的话，我会原封不动的送给你，希望到时候你的脸不会被打肿！” “你……”肖娜被气得又要站起，我死死的摁住她，低声道：“别和那种人斗嘴，不值得！” “哼，我就是替你气不过而已，你的成绩我了如指掌，那种女人，怎么可能考得过你。”肖娜说得信誓旦旦，殊不知，她身边的我却尴尬得一塌糊涂，我实在不知道，现在的自己，该怎么拿着零分试卷，去面对她对我的期待…… 没一会，林菁抱着书本卷纸出现在了教室，她今天穿了件米白色长裙，整个人显得既漂亮又清纯，直让很多男生都看傻了眼。我看着她，心间也涟漪四起，只是一想到她去省城，我心底就有些无法释怀。 如今，我和她关系甚密，英语科代表的事情，其实我有大把机会可以问她，但我并不想因为自己而影响到她的抉择，毕竟，这也是她的工作之一。 她走上讲台，笑眯眯的道：“各位同学的试卷已经在我手中了哟，不用急，你们马上就能知道自己的成绩了。”这一说，下面的同学都欢呼雀跃起来，对成绩也无比的期待。 上课铃声响起，林菁开始分发试卷，每念一个名字，都会说出对应的分数，考得好的，稍微夸赞，差的也加以鼓励。肖娜这次的成绩不错，一百二十多分，她拿着试卷，满脸的兴高采烈。轮到李小娟时，林菁顿了顿，微笑道：“李小娟，一百三十六分，考得很好哟，下次再接再厉。” 这分数很高，不由得惊奇无数人的羡艳，李小娟搔首弄姿的走上讲台拿着试卷，那耀武扬威的神情，活像个二百五似的，拿过试卷，她嘴角带笑的看着众人，偏偏对我一脸不屑，真他妈的。 很快，全班所有的试卷都已发完，唯独缺少了我的名字，肖娜不解的问着我：“叶天，怎么没你的成绩？” 我略微有些挣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这时，刘静那个小婊砸抑制不住了，她起身问道：“林老师，试卷已经发完了，那咱们班的英语科代表是不是该选选了？” “是啊。”聂天林周强也在打着配合，经他们三的演戏后，大家都有些好奇的看向了林菁。 现在成绩已经出来，没有了我的威胁，李小娟意料之中的一马当先，看来英语科代表非她莫属了，哎，面对既定的事实，我纵然万千不甘，也只能看着李小娟唱独角戏了。 显然，李小娟也认为科代表职务自己唾手可得，她坐在凳子上，一脸得意洋洋的嚣张，那样子，看得我咬牙切齿。突然，班长陈鹏疑惑的举手道：“林老师，怎么没有叶天的成绩啊？” 林菁没有回答，兀自笑了笑，淡淡的道：“之前我说过，这次谁英语考第一，谁就当科代表，现在成绩已出，那接下来，我就公布这个职务由谁来担当吧。” 听到这句话，李小娟眼睛都泛着喜悦的光芒，那惺惺作态令人作呕的操行，直叫我心里瘆得慌，而我明明知道自己输定了，满脑子还都是不愿让她得逞的念头，甚至幻想片刻后，要是从林菁口中蹦出的名字是我，那该多好啊…… 齐刷刷的眼光，全部盯向了林菁，她轻启嘴唇，一字一句道：“英语科代表的担当者，是……”林菁抑扬顿挫，把我们的胃口都吊在嗓子眼了，完了她深吸一口气，吐出了一个人的名字：“叶天！” “什么！” 我和李小娟异口同声，都不敢相信这个答案，毕竟，我交零分卷是现实，虽然我也对自己有过幻想，但那也仅仅是幻想罢了，我又哪里能猜到自己能当选呢？ “恭喜你，叶天！”肖娜伸出手，那庆贺的声音响亮无比，讽刺得李小娟脸色一阵青一阵紫的。她嘴角震颤，双眼泛红的站起身，难以接受的说：“林老师，我不服，叶天明明交的是白卷，我才是这次月考的第一，科代表职务，理应由我当选！” “唔！” 李小娟的话，瞬间引起了轩然大波，同学们纷纷看向我和林菁，对我的零分嘲笑，对林菁的决定质疑。 好在这些并没有影响到林菁，她依旧柔声细语，耐心的解释道：“这次月考很奇怪，叶天同学明明参加了英语考试，但他的试卷却是张空白卷，后来我们调查了一番，才发现他的试卷遭人恶意涂改成了别人的名字，他自己的则成为了一张空白卷。” 紧接着，林菁喃喃的问道：“对了，李小娟同学，你是怎么知道这事的？” 第二十三章 胡建雄发难 李小娟被问得哑口无言，那吃瘪的样子，直让我想笑。而林菁犀利的质问，也让我大感意外，突然间，我觉得她无比的有魅力，简直刷新了她之前在我心底的印象。 “他，我……”李小娟语无伦次的指着我，急得脸都有些红了，肖娜看见她这样，一副恍然大悟的大叫道：“哦，我懂了，李小娟，没想到啊，你为了当英语科代表，居然唆使别人用白卷替换掉了叶天的试卷，啧啧，你还真是够卑鄙的。” 肖娜何等的机智，瞬间就看穿了前因后果，而经她一说，全班的人都瞄向李小娟，看她的眼神也从之前的恭维变成了鄙夷和厌恶，一些性子直的女生还直接开口骂着李小娟不要脸。 类似的声音不大，但讽刺的效果绝对威猛，果然，李小娟那张还算漂亮的脸，在这时就像被霜打过的茄子，阴得都快滴出水了，她结结巴巴的辩解道：“我没有……” 事情已经摆在了面前，没想到李小娟都能矢口否认，看来她对科代表的职务还真够执着的，不过，这种阴险狡诈的女人，也最可怕！ “你没有？”肖娜沉声质问，步步紧逼，可李小娟还未开口，护花使者聂天林就站了起来：“林老师，无论怎么说，叶天都是交的白卷，一个考零分的废物，怎么配当科代表？” “我同意聂天林的说法。”周强刘静也顺势站了起来，见有人撑腰，李小娟顿时就有了底气，她不停的摇着头，用奥斯卡影后般的演技噙着泪花：“我没有……况且，以我的成绩，就算叶天不交白卷，他也不是我对手！” 气氛，被李小娟神乎其神的演技弄得有些僵持，我没料到到了这刻，李小娟想到的还不是坦诚，而是继续践踏于我！ “好了。”林菁打破沉寂，笃定的道：“当老师的，一碗水要端平，李小娟，我知道你心里不甘，叶天也未必信服，这样吧，我随意拿一套题给你和叶天做，你俩谁的成绩好，谁就来当这个科代表，怎么样？” “可以！”李小娟再次看到了羞辱我的希望，忙不迭的就答应下来。这时，肖娜略带疑惑的道：“林老师，既然你们找到了叶天原本的试卷，那可否透露一下他的成绩？” 林菁神秘一笑，摇头道：“既然李小娟都同意再考一次，那叶天的成绩就无关紧要了。” 这话原本说得稀松平常，但李小娟做贼心虚，听起来估计有些刺耳，她几度哽咽不止，悲情的道：“林老师，还请你把叶天的成绩说出来，好让他死心！” “你确定？”林菁问得无比委婉，分明就是要给李小娟台阶下，可她也是铁了心要踩我，毫不犹豫的点头：“我确定！” 林菁看着李小娟，些许感慨的摇了摇头，淡淡的道：“叶天考了148分，全年级第一！” “啊！” 全班的人都发出诧异之声，目光紧随而至的看向了我，李小娟也不例外，她张大嘴巴，目光呆滞，像是听到了全世界最为匪夷所思的事情，而她的脸上，五颜六色正在不间断的交替，使得她丑态毕露，待得她反应过来后，还执迷不悟的嘀咕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那个软蛋怎么可能考得过我？” “不可能，难道林老师会骗你吗？还是你想要亲眼看到叶天的成绩？”肖娜愤愤的为我鸣着不平，冷哼道：“李小娟，你的脸被打肿了吗？哼，现在，你还要自取其辱的和叶天再比一次吗？” 李小娟不傻，反而还很聪明，虽然她还是不愿接受我考赢她的现实，但最终，她还是默不吭声的坐了下来，绝口不提再和我考一次，只是她看我的眼神，就歹毒得可怕。 第二堂课，是班主任的语文课，他的到来，引发了全班的轰动，因为，他带来了班级排名和全年级排名。他还未把排名贴在墙上，同学们就开始疯抢着关注，肖娜也挤进人群，观看一番后大声的道：“哇塞叶天，你真是要逆天啊，就算英语交白卷也考进了全年级前六十，我看看，如果加上你的英语成绩，你稳稳当当的是全年级第一啊！” 肖娜这番话，再次狠狠的扇了李小娟一耳光，她目光幽怨，咬牙切齿得恨不能杀了我似的。不过，就算她这样，也改变不了现实，班里之前很多瞧不起我的女生，现在都有些正眼看我了，班主任也走到我的面前，鼓励着道：“叶天，这一次你的英语成绩不计，所以总分第一被其他班的人抢走了，下一次你可要夺回来，为我们火箭班争光！” 我嗯了一声，心里却有些狐疑，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能从火箭班手中抢走第一？肖娜回来后，我问她谁得的年级第一，她嫣然一笑：“龚棂欣，四班的学生。” 一中分为体育班，普通班，重点班，火箭班，九班之前，都是普通班，这个龚棂欣，居然能从普通班走到第一的位置，看来不能小觑啊。 那一天，我心情就像天气一样好，整天都笑容满面的，与李小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不过，开心归开心，我脑袋却没停止运转，以胡建雄的脾性，他昨天收拾了我们班的同学，肯定会再次出手，一直打到他们诚服，抬不起头来为止。 果不其然，胡建雄很快就有了动作。 当晚七点，他带着涂志远等五人大摇大摆的来到了我们班，然后手持木棍走上讲台，牛逼轰轰的道：“各位十六班的兄弟，一天过去了，不知你们考虑得如何？” 一边说，胡建雄一边用木棍敲打着讲台，威胁意味浓重，使得下面的人脸色都不太好，尤其是班长，接着，他又道：“我再给你们五分钟时间思考，不过在这之前，我想提醒一下大家，现在我有三个班的势力在手里，高一被我拿下，只是迟早的事情，你们，应该知道怎么抉择吧？” 在胡建雄来到我们班的那一刻，我心脏狂跳，以为他会先拿我当开胃菜，毕竟我曾连续两次让他见了血，可如今，他不仅没动我，还在使用暴力前玩起了攻心之术，这形势，有点不妙啊，若是让他的蛊惑成功，那我还捡个蛋的便宜啊，不行，必须得阻止他。 我晃动着身体，故作亲密的和肖娜聊天，想以此来吸引着胡建雄的注意力，好在他看见我，马上就中计了。他走到我面前，眉头一紧：“叶天，你怎么还死乞白赖的和娜娜坐在一起？哼，看来是我没有让你长记性啊。” “胡建雄，是……”肖娜刚想开口辩驳，胡建雄就温柔的打断她，上下打量着我道：“上讲台，我们解决一下你打破我脑袋和脸颊的事。” 呵呵，胡建雄这杂碎，虽然他被我伤了两次，但也把我打成了狗样，现在他又要我上台解决，这性格，还真是够睚眦必报啊。 我缓缓的站起身，不想肖娜却一把拉住我，不停的摇着头。那边，胡建雄看见她拉我的动作，气得脸皮都在发颤，几近暴跳如雷。我微微一笑，轻轻撇开了肖娜的手，目光如炬的朝着讲台走去，我不是脑残，当然知道上去要面临何等的结局，但我就是要以身犯险，从而来一把疯狂的豪赌！ 走上讲台后，李小娟也跟了上来，她穿着很暴露，刚来到胡建雄身边，就不停的往他身上贴，还故意用妖娆的身躯磨蹭着他，声音嗲得骨头都在发麻：“雄哥，这个废物今早羞辱我了，你可要为我出头啊。” 李小娟的行为，简直毁了我的三观，她自己伸出脸让我来打，现在却对我心怀恨意，而为了报复我，她居然直接视追她的聂天林于不顾，主动巴结起了胡建雄，按这形势，要是有张床，她绝逼脱掉衣服就往上爬啊。 妈蛋，这女人，已经丧心病狂到不可理喻了！ “既然娟儿妹都开口了，我肯定是会为你出头的。”胡建雄贪婪的享受着李小娟的摩擦，继而戏谑的看着我，仿似在他看来，我就是贫贱的蝼蚁，而后，他面色一沉，用手中木棍拍着我的脸道：“傻逼，看不出来，你还有点胆色嘛。” 第二十四章 关门打狗 我承受着胡建雄那羞辱的拍脸动作，脑海则在迅速合计着对策，现在是自习期间，以他带来的人来看，应该只是威胁，而不会大动干戈，但我想要拿下十六班，就得想方设法的激发出班里男生的血性与愤怒，从而让他们站在胡建雄的对立面，与他不死不休。 那我，该怎么挑起战争？ 我思前想后，心中忐忑不定，畏惧的道：“雄哥，我们的事能不能出去说，班里其他的同学还要学习呢。” “哟，你还挺关心同学呀？放心，老子办完事，自然会让他们好好学习。”胡建雄鼻息一点，大声道：“傻逼，给老子站正！” 胡建雄气焰嚣张，完全不把我们班的人放在眼里，我偷偷瞄了一眼陈鹏，发现他这会气得脸都绿了，他身为一班之长，平时在他的管理下，班里的学习氛围极好，但胡建雄的出现，不仅让班里陷入哄闹，还让他损了面，加上他昨天还被打过，不气才怪呢。 我心中偷乐，非但没有反抗胡建雄的旨意，反而还乖乖的站正，见状，他得意一笑，提起木棍就要打我。不过，在他要出手的时候，陈鹏终于看不下去了，他站起身，红肿的脸上露出不悦，强忍着道：“胡建雄，你在寝室打我们也就算了，能不能别在我们班闹事？” “我闹事，你又能怎样呢？陈鹏，等我收拾完这个废物，会有你好过的。”说罢，胡建雄嘴角扬起一抹不屑，果断的就是一棍砸在我脑袋上，砸得我头破血流，身形都有些稳不住。 见我被打，李小娟那贱女人笑得嘴都合不拢了，不过其他的女生并没有见过这等场面，当即惊声尖叫着，肖娜也不例外，她神色焦急，慌张的想要上来：“叶天，你怎么样了？” 现在陈鹏已经开了口，这种关键时刻，我万万不能倒下，我强行稳住身体，挥手阻止着肖娜：“娜娜，你不要上来，我没事！” 娜娜二字，是我故意所叫，还喊得无比的亲密，胡建雄听见后，果然神色大变，戾气十足的瞪着我：“叶天，娜娜是你能叫的么？哼，看来我这一棍打得有些轻啊，接下来，我们再算算利息吧！” “够了！”陈鹏咬牙切齿，一字一句的嚷嚷着，但胡建雄根本没有鸟他，又是一棍要砸下来，岂料，陈鹏怒拍一下桌子，大叫道：“胡建雄，你三番四次前来找我们麻烦，想让我们当你的小弟，现在还在班里打叶天，你真当我们火箭班的人是窝囊废吗？” 陈鹏发怒之际，班里很多男生都有点蠢蠢欲动的迹象，这般形势，直叫我兴奋难当，妈蛋，要是这会我再火上浇油的话，说不定大计可成！ 想到这，我马上装着满分逼，大义凌然的道：“班长，你能替我出头，我打心里感谢你，但雄哥势力庞大，你为了我和他做对不明智啊，他要打我，我扛着便是。” 我这个马屁拍得胡建雄忘乎所以，他骄傲的扬起脸颊，淡漠的道：“陈鹏，看见没，这个废物多会来事呀，你们要是能向他学习，早点诚服于我，老子也不会打你们了。” 余音刚落，班里诸多男生都忍受不住胡建雄的嚣张，齐齐的站立了起来，胡建雄看见他们这样，仍旧不改高傲本色，挑衅的道：“哟，这架势好吓人啊，可你们，又能怎样？” 一句话，正中我下怀！ 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此刻，我前所未有的想要感激胡建雄，若是将来我有逆袭一日，他一定功不可没！ 意料之中，陈鹏被胡建雄的藐视气得面目扭曲，他攥紧拳头，嘴皮抽搐道：“你带着混子来动我们班的人，还要收我们做小弟，现在居然又问我能怎样，我能怎样……” “我他妈能干你！”陈鹏怒不可遏，爆发的大叫道：“十六班的男生，如果你们有种，就给老子关门打狗！” 胡建雄的强势和连番的打压，终于激起了班里男生潜藏的血性，在陈鹏发话那刻，班里几乎全部的男生都有了动作，前后两道门也顺势被关上。 这一连串的事情，都发生在眨眼之间，不禁让胡建雄愣神不已，而见着班里人的举动，我心中火苗一下就窜了起来，趁着胡建雄发愣之际，我以雷霆之势，一拳砸中他的脸，继而抢过他手中的木棍就是一顿痛打。没打几下，以陈鹏为首的同学全部压了上来，我大喝一声：“班长，提防聂天林周强背后下手，完了点干那个大块头，这些人中，他实力最强！” “提防个锤子，给我连聂天林周强一起打！” 陈鹏也是有够疯狂，果断的发号施令，自己则带着五人围住涂志远，活活的给他上演了一场包粽子大戏，与此同时，其他的同学，纷纷解决着胡建雄其余的手下！ 我完全没有想到，胡建雄的所作所为，会引起这么强烈的反抗，就连和我同寝室，之前一直看我笑话的人，现在也同仇敌忾，一致对外的动起了手。一时间，人数占优的我方，打得胡建雄一方哀嚎不断。 胡建雄被我打了几下后，下意识的就要反抗，但论单挑，他岂是我的对手，我又是一拳打中他后，猛然一跳就把他撂翻在地，吓得他脸色煞白：“叶天，你这个废物要对我干什么？” “干什么？” 如今，胡建雄的手下正在被痛打，根本无暇顾及到他，而这是我第一次直面着他，该饶了他么？ 我的脑海里，充满了过往的点点滴滴，念书时，胡建雄推搡着姐姐，毕业时，他在工地上唤我为狗，欺骗的赐予我钻裆之辱，开学时，一天连续两次暴打于我，后来，他往我脸上扣餐盘，继而是他数次的羞辱，毒打…… 这些场景，不停的涌现出来，刺激着我的内心，让我的双眼爆红，拳头紧握，牙齿也咬得咯咯作响。胡建雄，我们之间的前尘往事，远不是仇恨二字能够形容，既然你没有放过我的想法，那我也要在你报复之前，享受这最后的疯狂！ 我一改软弱，眼神变得如他之前一般的戏谑，目光如炬的说道：“当然是干你咯！” “哎哟！” 一拳下去，胡建雄在大叫，可他叫的声音越大，我体内的热血也就越沸腾，我面目狰狞，杂乱无章又不遗余力的干着他，很快，他刚刚痊愈的脸就肿成了猪头，鼻血也随之四散开来，但这些，还远不够我怒火的发泄！ “草泥马，胡建雄，你设计逼我下跪，还在全校直播我受辱的视频，你他妈是人？”我举起硕大老拳，用尽平生之力，对着他那张令人厌恶的嘴脸挥了出去。不用说，我刚打下去，他就像野猪一般发出了嚎叫声。可转瞬之后，他高高在上的本色尽显，不接受被暴打的现实也就罢了，还龇牙咧嘴的威胁道：“废物，别让我起来，不然……” “不然你麻痹！”我根本不给他任何喘息之机，愤怒的一拳直接落下，他脑袋下意识一偏，我的拳头居然落了空，而脸颊也受了他一拳。 虽然，他打中了我，但我一点都不生气，反而还愈发的感觉到兴奋，因为猫戏老鼠，如果老鼠都没有反抗之力，当猫的岂不很孤单！ 我像一堵大山压在胡建雄的身上，一手摁住他脖子，一手像叶问打木桩一样，连绵不绝的轰向了他。打至兴起，我站起身，青松般的腿如同雨滴一般，尽情的发泄着我的屈辱，无一旁落的散乱在他的每一寸肌肤之上。 良久，胡建雄躺在地上，蜷缩身体，颓败得像条老狗，软绵无力的祈求道：“不要……” 我的拳脚瞬间停住，连目光都有些呆滞，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居然听到了胡建雄的求饶，呵呵，歹毒如他，面对我升腾的愤怒，他终于胆怯了，他终于第一次对我发出了求饶之音。 原来，他也不是不可战胜！ 在我又要动手之际，林菁突然给我打了个电话，刚接起她就急切的道：“叶天，刚刚保安队长对我说你们班在打架，现在他正带着人从校门口赶去现场……” 她还没说完，我就挂断电话，任由脑海飞快的思索着。 现在，我们处于关门打狗的状态，除了我们班的人，外人根本不可能知道里面的状况，那唯一值得怀疑的，就是贱女人李小娟或者刘静了，我拧头一看，发现李小娟一碰见我的目光就低下了头，草，果然是她！ 第二十五章 楼顶 我瞪了她一眼，抓住最后的时间，一面暴打胡建雄，一面大叫道：“都别打了，我们被班里的奸细出卖了，李小娟已经联系上了保安队长，他正带着人马赶来，全部给我住手！” 陈鹏他们这会正在疯狂的出手发泄，不过他们都是理智之人，听到我的话后马上就停止了动作，纷纷回到了各自的座位。 讲台上，躺着的人哀嚎不断，但还是努力的挣扎着想要爬起，涂志远体格最好，抗打能力也强，他率先站了起来，挨个的扶起胡建雄他们，屁滚尿流的就离开了教室。只是整个离开的过程中，伤势很重的胡建雄都用那种幽怨的眼神看着我，恨不能要我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一般。 他们走后，教室终于恢复了安静，陈鹏心细如网，跑到李小娟面前，凶神恶煞的威胁道：“一会你要是敢乱说的话，就等着被全班排挤吧。”顿了顿，他又补充道：“去两个身材高大的人坐在聂天林周强前面，别让保安队的人发现了异常！” 肖娜给我擦拭完头上的鲜血，过了一会，保安队的人就急匆匆的出现在了教室，领头的是一个肤色黢黑如炭，身体却壮如牛的大汉，看那样子，应该就是传说中与教导主任统称为黑白无常的黑无常了，他手握电棍，声若洪钟的问道：“刚才谁打电话到保安室，说这里打架的？” 全班鸦雀无声，没有一人鸟他，李小娟深受威胁，断然也不敢开口，黑无常面色不好，又问了一遍：“说！” 我们或多或少都有些伤痕，不方便回答，最后还是肖娜机智的站起身，沉着应对：“队长，你搞错了吧，我们是火箭班，个个都是尖子生，怎么可能打架呢？” 黑无常眉头一皱，四下瞄了我们一圈，估计没发现什么异常，随便嘀咕了几句，才带着人大摇大摆的离开。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我长吁了一口气，心脏狂跳不已。许久，我还是无比的紧张，不过回想起刚才暴打胡建雄的那一幕，感觉就像做了一场美丽的梦，我深陷其中，久久都不愿醒来。 因为，我实在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能把胡建雄打到求饶的地步！ 我也没有想到，理想中的形势会来得那么的猝不及防，让我都有些不敢相信。如今，我们班与胡建雄的矛盾，已经公开白热化，彻底没有了谈和的可能性，而接下来，注定是无休止的恶斗。 这，不就是我最为期盼的事吗？ 我深知，今晚能顺利引发双方的战争，中间其实夹杂了很多因素，有我的决绝，陈鹏的出手，胡建雄对肖娜的感情，以及他的嚣张霸道……，少了其中一点，都未必能点燃这根导火线，那么下一步，我唯一要做的，就是寻找契机，为自己铺上一条前行的路，顺势登顶火箭班！ 想起胡建雄，我心有疑惑，轻轻的碰了一下肖娜，低声问道：“肖娜，我看胡建雄对你的感情很深，能不能给我讲讲你们之间的事？” “额。”肖娜莫名其妙的看着我，摊了摊手道：“我和他能有啥事啊，就是他初三的时候追我，我没答应呗，所以他就一直缠着我，真是烦死人了！” 肖娜的解释，让我瞬间释然，心想胡建雄还真是脸皮厚啊，追了一年无果还死缠烂打，如今，他恶贯满盈的操行已经众人皆知，更是让肖娜反感，那聪明如她，以后，断然不会再给胡建雄一丝追求的机会了。 可胡建雄是那种执念很深的人，越是得不到的东西，越想要得到，就像践踏我已经成瘾了一样，那他，会放弃肖娜么？ 我没想到，这刻我的担忧，差点在后面衍变成一场噩梦，也就是那场噩梦，几近让我和肖娜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下课后，我当着聂天林李小娟等人的面，站起身，对着全班鞠了个躬，深情无比的道：“今晚，谢谢大家了。” 陈鹏深深的叹了口气，徐徐走到我身边，拍着我肩膀道：“叶天，这事与你无关，是胡建雄本身就不怀好意，再说了，要不是你，我们班也不会这么团结。” 看得出来，陈鹏还是很正义的，这种人，蛮适合做兄弟。我对他回以一笑，善意的提醒道：“我们动了胡建雄他们，如今双方已经势不两立了，我担心他会有所报复，班长，让大家小心一点。” 陈鹏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神色无比的凝重，估计是在想着对策，不过，就算他抓破脑袋，都不可能以一班之力逆转形势，挨打被报复也在所难免。当然，我有和黄亮联手的计划，但这种野心是建立在我有实力完全掌控十六班的前提之下，好在和胡建雄的对立还在，以后双方的争执也会很多，我只需要把握机会，赢得大家的信任，方能运筹帷幄。 晚自习结束，林菁第一时间打来电话，问我这边的状况，我不想让她担心，就一一隐瞒，她听后将信将疑，柔声问我去她那么，我内心一阵骚动，但还是婉言拒绝了她。挂断电话，肖娜带着我去医务室上了点药，不过我兜里没几个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付账，然后将她对我的好默默的记在心中，以便将来有机会偿还。 把肖娜送回女生宿舍后，我遇到了杨国平，他架着眼镜，看着我，意味深长的道：“叶天，你以皮肉之苦和煽风点火来让胡建雄为你做嫁衣，十六班，恐怕很快会落到你手里吧。” 我心中咯噔一声，没想到被杨国平看穿了我的意图，不过我也没慌乱得失去阵脚，还真诚的问道：“兄弟，你有兴趣把聂天林周强，甚至胡建雄踩在脚下么？” 杨国平身体弱，性格也弱，之前聂天林周强没少欺负他，但他今晚胆敢动手，还能一眼看穿我的计谋，就足以说明他很聪明，也有血性，这样的人，值得拉拢。 “你这是在招揽我？”杨国平眼眸犀利，我尴尬的笑了笑：“不是招揽，是想和你做个朋友。” 杨国平盯着我，表情明显有些不信任，良久，他嘴角咧起一道弧线，也没回答我，直接就闪身走人，还真是有点意思。 夜晚，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满脑子想的都是接下来的状况，今儿胡建雄在我们班栽了大跟头，报复肯定只是个时间问题，那面对他的报复，我该怎么反抗，又该怎么趁乱拿下十六班，这些变幻莫测的局面，一一等待着我的破解。 如今，我手中最大的仰仗就是黄亮的势力，但怎样才能打好这张牌，还需要我绞尽脑汁的想一番，罢了，走一步看一步吧，毕竟，要拿下火箭班，还需要太多的机遇和形势。 第二天上午，十班老大马飞突然出现在了我们班教室，他摇晃着肥胖躯体走上讲台，面无表情的威胁道：“放学后楼顶见，如果想被三个班围攻，可以选择不来。” 他撂下狠话便走，却让我们班人人心悸，唯有聂天林李小娟等人，在泛着阴险至极的笑容。 我眉头紧锁，总感觉哪里不对，昨天，我把胡建雄打得够狠，按理说，报复不应该来得那么快啊，还有，胡建雄这一招可谓用得相当的歹毒，他以人数优势压垮我们的心里防线，又在楼顶提前设下圈子，让我们别无选择，只能任由他宰割，这一趟，结果不妙啊！ 放学时分，陈鹏迅速召集着昨天出手的十多人，欲要上楼顶，见状，我神色严峻的走到他面前，劝慰道：“陈鹏，你们留下吧，胡建雄是我打的，我一个人去就行，否则……” “叶天，这事大家都有份，你就别多言了，我们是一个班级，就该同心协力，走吧。”陈鹏不笨，当然知道上楼意味着什么，他既然这样说了，我也不好反驳。 临行前，肖娜拉着我，满是担忧的叮嘱着万事小心，我点了点头，跟着陈鹏一伙走出了教室。 我们一行人像是奔赴沙场的战士，步伐铿锵，神色凝重，没有丝毫退却之意，路上，我压低声音询问着杨国平：“这一趟有去无回，你不怕？” “挨打我当然怕。”杨国平耸了耸肩：“不过，我更想看看你到底怎么拿下我们班。” 我瘪了瘪嘴，无奈的露出一丝苦笑，拿下，谈何容易啊，当前，先考虑怎么熬过楼顶一劫吧。 迈步，上阶梯，我们刚来到楼顶，一人突然关闭大门，顿时我心一紧，连连暗叫糟糕。这是一道铁门，关上严丝合缝，外力根本攻不破，而在之前，我早已通知黄亮他们在关键时刻上来支援，这下该如何是好！ 后背，在隐隐之中透着冷意，我抬眼一看，发现胡建雄一脸青肿，像个死尸一般坐在凳子上，此时，李小娟正一脸谄媚的为他点燃香烟，而在他的四周，则是遍布的三十来号兄弟，他们一看见我们到来，马上四散着将我们围住，看这架势，是想要把我们给生吞活剥了啊！ 面对这些人虎视眈眈的表情，陈鹏他们瞬间就被吓呆了，我方寸大乱，腿也有些发软，麻痹，我哪里料得到胡建雄的动作会如此迅速啊，而他来这么一出关门，不觉间断了我所有的后路，今天，恐怕在劫难逃了。 我鼓足勇气上前，面对着胡建雄，低声问道：“雄哥，你找我们，有事吗？” 胡建雄冷冷一笑：“我为你们准备了那么多人，你猜会发生什么事？” 第二十六章 再来一次 会发生什么,傻子都能猜得到,陈鹏见不惯胡建雄高高在上的样子,直接表达起自己的情绪,大声吼道:“叶天，既然都来到了这里，你又何必跟那种杂碎多说？不就是一顿打嘛，老子扛得住！”他一说，班里剩余的人都情绪高涨，嚷嚷着别怕。 现在形势不定，这番话，只怕会愈发的激怒胡建雄，果然，他眉头一皱，嘴巴嘟囔着就想说点什么，我连忙接过话茬，陪着笑脸道：“雄哥，你弄那么大的阵仗挺吓人的，难道有事还不能好好说吗？” “说你麻痹！”胡建雄拖着孱弱之躯，起身就是一耳光扇在我脸上，吩咐道：“去个人，教教这废物怎么做人！” “好咧！” 九班老大徐凯一个应和，上来就是一脚踹在我肚皮上，踹得我连连后退，才笑着道：“叶天，你居然敢把雄哥打成那样，今天就给我留在这里吧！”接着，他用手一一指过班里的人，大声道：“还有你们，都会躺在这里！” “等等！”我脸皮发烫，看着徐凯气定神闲的样子，狐疑的问道：“今天这局，是你布下的吧。” 徐凯骄傲的扬起嘴角，用这种方式给出了他的答案。我就说嘛，胡建雄被打成死狗样居然不好好养伤，还偏要来到这里，除了对我的仇恨外，就是别人的建议了，看来徐凯这人，不愧为军师之名，以后得对他多多提防才行。 “徐凯，办正事。”胡建雄催促着徐凯，他应了一声，转身就离开而去：“先把十六班的人给我放翻，废物最后留给雄哥！” 随着徐凯的发号施令，涂志远带着聂天林周强以及一个杀马特就盯上了我，其余的人则迅速抄起家伙，像饿狼一般凶神恶煞的扑向了陈鹏他们。 现在，双方已势如水火，根本没有罢手可言，那既然要打的话，也不能无动于衷的干挨着！ 可我们班全是读书之人，哪里来的以一敌二之力，拳头最硬的估计就是我了，所以我万万不能被缠住。打定主意，我掏出木棍转身就跑，直接杀向了陈鹏那边，三两下就撂翻两人，大吼道：“陈鹏，各位同学，不要怕，就算要躺下，也不能让他们好过，给我打！” 黄亮告诉我，群斗之中，气势很重要。虽然人数不占优的我们注定要吃到苦果，但我也不想大家未战先怯，还好，在见识到我的果断以及大吼后，陈鹏他们的气势一下就起来了，开始不顾一切的和对方缠在了一起。 胡建雄看见我这番举动后，并没有太过在意，反而难听的嘲讽道：“蛇虫鼠蚁，又能蹦达多久？先把那废物给我揪出来！”他的话不言而喻，就是要把我单留在最后，当作他发泄的对象，而为了对付我，徐凯亲自上阵指挥，很快我就在人群中被刻意盯上了，让我根本无暇顾及他人。 好在于两倍人数的压制下，陈鹏他们并没有惧怕，反而还拿着提前准备好的家伙，打得虎虎生风，连杨国平那种瘦弱之人，这会也有凶猛之色，但是，任凭他们再过勇猛，也只能形成短暂的僵持之势，而在涂志远将矛头调向他们后，形势开始渐渐有了变化…… 涂志远身形高大，肌肉成块，钻入人群后，他利用身体优势，疯狂的出手，他挥拳迅速，加上木棍在手，简直如鱼得水，所过之处，皆能叫人躺下，打得杨鹏他们毫无招架之力。 形势，已然无法逆转！ 我们班的同学虽是学习的好手，但这种量级的群架，对于他们中的很多人来说，或许都是人生头一遭，能有勇气对抗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而接下来的发展，也的确应了我的猜想。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有了涂志远的加入，胡建雄那边的兄弟有恃无恐，瞬间攻势如潮，在那般汹涌之下，陈鹏他们很快溃不成军，难以抵挡，整个楼顶上，全部都是他们躺下的痛苦哀嚎，那些声音，不间断的落入我耳内，让我有种无能为力的苍白之感，可即便这样，陈鹏还铁骨铮铮的大叫道：“胡建雄，断了你拿下十六班的梦吧，我们打死也不会做你的小弟！” “去你妈的！”见已无威胁，聂天林周强两个狗腿子一人一脚踹在陈鹏身上，踢得他抽噎的力气都没有。我眉头一紧，咬牙切齿的骂道：“聂天林周强，你们他妈的也是火箭班的学生，这样做，还是人吗？” “傻逼，先管好你自己吧！”周强一脸的幸灾乐祸，聂天林则戏谑的看着我：“哼，一会有你这个废物好受的。” 如今，我们班来的人，只剩下我一人站着，他们躺下了，黄亮一伙也无法攻进来，那我的下场，想想心都能为之一颤。原本，在我的预期中，矛盾双方会来一些言语上的冲突，然后才会动手，这时，我可以利用自己最强的实力，一边给予同学气势，一边身先士卒的压上去，那样一来，同学们对我的印象一定会翻番，还会以我为核心，一起并肩作战，而等到战至疯狂时，黄亮云鹏飞一伙出来力挽狂澜，我们两个班的人数虽然稍微劣势，但凭借体育班的肌肉男，不一定就会落下风！ 我坚信，只要这一战，能保得班里的人全身而退，那他们肯定会有所思考，我有实力，有兄弟，到时候，不怕他们不来投靠。可出人意料的是，胡建雄一上来就有所动作，还用一道门生生打破了计划，不仅让我们班的人吃到了苦头，也会让我即将遭遇难以预测的下场。 毕竟，昨天我才把他打成了狗样，新仇加旧恨，他怎么可能会轻饶了我！ “哎哟！” 地上，此起彼伏的发出呻吟之声，但胡建雄的手下根本没有停止殴打的迹象，尤其是昨晚栽在我们班的那几人，这会就像母亲被睡了一样，特别的丧心病狂，下手也自然狠毒无比。 我听着陈鹏他们的惨叫声，心仿似被刀割了一般疼痛，说到底，他们能走到今天这步田地，也有我的私心作祟，但现在他们被打，我却帮不了任何的忙，此般无奈，使我心中充满了内疚。 “胡建雄！”我双眼血红，放低姿态的道：“雄哥，麻烦放了我同学吧，他们快……扛不住了！” “他们昨天动了我的兄弟，放过他们，你觉得可能吗？”胡建雄目光扫过地上的陈鹏一伙，悠然的吐了口香烟，满满的都是笑意，我麻木一笑，几近祈求的道：“雄哥，昨天的事情是因我而起，我留在这里任你处置，还请放了他们！” 我的话，让躺在地上的陈鹏他们都感到吃惊，但我其实也是无奈之举，反正胡建雄不会放过我，如果我这样做能让他们少挨点打，自己内心也会好过一点。 “哟，你这个废物还想逞英雄啊？”胡建雄上下打量着我，突然挥手叫了一个停字，瞬间他的手下就没了动作，完了他看向我，阴险的笑了笑，道：“叶天，如果你想逞英雄，我可以给你个机会，不过嘛……” “不过怎样？”我知道胡建雄要谈条件，而且看他那笑容，就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果然，他不怀好意的瞄着我，一字一句道：“好久没尝试过你的跪舔神功了，如果你肯给我跪下，我就放了你的同学！” “不可能！”我断然拒绝，心有余悸道：“胡建雄，你上次就骗了我，这一次，我绝不会对你下跪，还有，我是男人，我也有自己的尊严！” 胡建雄毫不在乎我的反应，兀自喃喃着道：“叶天，看不出来你挺有骨气的嘛，那这事，就是没得谈咯，既然如此的话，给我接着打！” 他一挥手，涂志远他们就准备再次出手，一时间，我陷入了两难的境地，胡建雄，这是要逼我做选择啊。 我闭上眼，心中一片纠结，我深知，今天到此，我已经成为了案板上的鱼肉，只能任由胡建雄宰割，而我想，无论怎样，他都会绞尽脑汁的羞辱我，让我挣扎不了丝毫，那样一来，我跪与不跪，或许只是迟早的事情。 “慢。”我哽咽着喉咙，万般无奈的吐出了这个字，胡建雄听后满带兴奋，嘴角掩饰不住的翘起了弧线，期待的道：“叶天，我兄弟的拳头可是很硬的哟，如果你愿意替你的同学们下跪的话，他们就完全不用吃苦了嘛。” 我苦笑一记，像个傻逼似的点了点头：“好，我跪。” “不要啊叶天。” “别给那种畜生下跪！” …… 班里的人，皆是在声嘶力竭的大吼着让我别下跪，见我还有些举棋不定，胡建雄拍着胸脯道：“放心，只要你跪，我绝对不动他们！” 说完，他驾轻就熟的张开双腿，嘴巴再次发出了唤狗的咗咗之声，朝我勾手道：“来吧，和上次一样，像条狗一样钻过去，你的同学就解放了。” 第二十七章 奇耻大辱! 跪么？ 不跪么？ 对于这个问题，我心中早已经有了答案，黄亮他们攻不上来，就等同于没有了援助之力，到头来，神仙都改变不了我被任由摆布的命运！ 我不再纠结，直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只是那一瞬间，我感觉地板是那么的冰凉，心情是那么的沉重，而我的余光中，胡建雄正在仰天大笑，李小娟在一脸报复的贱笑，刘静，聂天林，周强，所有的人，都在可怜巴巴的看着我，肆无忌惮的大笑着…… “哈哈！” “不要啊叶天！” “叶天，不要为我们而下跪啊，你他妈快起来啊。” 我的四周，遍布着赤裸裸的嘲笑，以及陈鹏他们的懊恼自责声，我趴在地上，听着那些声音，内心就像被火烧过一般煎熬，这是我第二次对胡建雄下跪，但其实，我是多么的不甘不愿啊，可我……无法抉择。 在这般复杂的声浪当中，我一步一匍匐，忍着万分悲痛的钻完了裆，起身后，我眼中噙着泪花，哽咽的问道：“雄哥，这样可以了吗？” “可以了？”胡建雄冷冷一笑，用手拍着我的脸道：“叶天，你果然还是和当初一样天真啊！” “给我继续打！” 胡建雄沉声命令，那得意且满足的嚣张，直让我怒得暴跳如雷，之前，我已经料到了他可能会耍我，但当我亲耳听见他的回答后，我还是忍不住的咆哮道：“胡建雄，我草泥马！” 我举起拳头，于刹那间要暴打他，可围着我的人不是吃素的，马上就对我下起了狠手，与此同时，本就浑身是伤的陈鹏他们，再次遭遇了惨不忍睹的毒打！ “胡建雄，你他妈就是个杂种，总有一天，老子要干死你！”我扛着打，看着惨遭荼毒的同学们，不自禁的咒骂了起来，胡建雄听见后，并不生气，还踩着我的脸，俯瞰着道：“叶天，我知道你想激怒我，让我早点收拾你，但我不偏偏不如你愿，还有啊，我们之间的仇恨，现在才刚开始清算，你可千万别急，哈哈！” 胡建雄脸上青肿未消，笑起来极其的阴森可怖，而就在这时，黄亮一伙赶来了，他们疯狂的踹着门，还大叫着开门，只是，他们越吼得厉害，胡建雄就愈发的开心，他谨慎的让人注意着门，兴高采烈道：“幸亏徐凯料事如神，劝我选择了楼顶，否则体育班那群疯子加上你们，还真有点不好对付呢。” 徐凯，又是徐凯，这个杂碎，当真是助纣为虐！ 胡建雄坐在凳子上，翘起二郎腿，悠哉的欣赏着手下对我们的暴打，直到看见陈鹏他们连哼唧都没了力气，他才大摆了摆手道：“好了，游戏该开始了，来人，把这个废物给我架起来！” 一听到要拿我开刀，聂天林周强跳得比狗还快，带着人就把我架到了胡建雄面前。 胡建雄幸灾乐祸的看着我，用恶臭的嘴怡然说道：“叶天，你猜我会怎么玩这个游戏？” 我知道他戏弄了我那么久，终于要开始来阴的了，便心一横，对着他的老脸就吐了一泡口水，一字一句道：“玩你麻痹！” 口水击中胡建雄后，他脸皮抽搐，怒得睚眦欲裂，看那样子，要是身体无恙，绝逼会亲自起来狠揍我。他声音发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怒火难耐的道：“叶天，你不是想激怒我吗？好，恭喜你，你终于成功的激怒了我，打，给我打，一人一拳的打！” 胡建雄，这是要置我于死地啊，可不知为何，我居然毫不畏惧，还挑衅的道：“来啊，有种你他妈干死我啊！” “草，我来如你意！” 聂天林跨步上前，对着我阴笑一记，率先一拳挥在我的面庞上，顿时我口中就有血腥之味。周强也不甘示弱，一拳将我鼻梁骨打断，鲜血四溢而出，疼得我眼泪都流了出来。 我死咬着牙齿，不愿发出任何一句悲催之声，但是，我的坚持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因为那些轮番上阵的人，就像我杀他爹睡他娘一样，皆是挥起老拳，不遗余力的打着我，在他们无情的拳头下，我的鼻梁歪了，我的脸肿了，我的牙齿掉了…… 我脸上沾满了鲜血，终是扛不住的哼唧出了声，胡建雄听见我的声音后，当下大喜望外，变态的嘲讽道：“傻逼，原来你的嘴也没有想象的那么硬嘛。哼，给我接着打，还有很多人没轮上呢。” “砰！” “砰！” …… 三十多人，如同深山出来的豺狼，凶神恶煞的看着我，冷不丁就是一拳送出，打完后，他们满带戏谑，就像没打过瘾似的，略显遗憾的朝我脸上吐着口水。呵呵，这群杂碎，完全没有人性可言，在他们眼中，我就是随意践踏和侮辱的猎物，打我还不够，还要尽情的戏弄一番才行。 拳头，随着人来而出，错落有致的遍布在我脸庞上每一寸的肌肤，让我的脸变得火辣辣的疼，渐渐的，我开始头晕目眩，眼神飘忽，好像近在咫尺的东西都已变得模糊，周遭的繁杂也消失不见。 我感觉眼皮好沉重，我感觉四下好安静，我好想就此睡去，做一个美梦，关于姐姐的梦。 “噗！” 数瓶矿泉水，猛烈激荡在我脸上，瞬间让我变得清醒，胡建雄见状，冷冷的道：“想昏迷，可没那么容易。” “别打了胡建雄，叶天是人，不是畜生啊！”地上的同学看得眼泪都流了出来，纷纷替我求着情，外面的黄亮一伙也一如既往的疯狂敲着门，但胡建雄视而不见，无情的道：“继续继续，老子也没看够呢。” 那一轮的殴打，像世界末日一般让人绝望，而每一秒，都比刀山火海还要难熬，打到最后，我已不知痛是何味，身体麻木的像块木头似的。 我耷拉着眼皮，余光都能看见自己的脸肿得可怕，而要不是有人架着，恐怕我根本连站都站不起来，终于，我生生扛下了三十多记拳头，以为噩梦会就此结束，但胡建雄不屑一顾的瞄了我一眼，就自言自语道：“哎呀，没想到你个废物能坚持这么久，那接下来，我该怎么玩呢？” 听见他的话，我绝望得血液都在瞬间凝固，但，我已经没有力气叫骂了。这时，李小娟故技重施，又用自己的资本来磨蹭着胡建雄，娇滴滴得令人作呕：“雄哥，别光顾着你尽兴，让小妹我也玩玩嘛？” 胡建雄无休止的享受着暧昧，直到裤裆撑起一顶帐篷，才随意的笑道：“娟儿妹都发了话，我还能不同意么？去吧，有怨抱怨有仇报仇。” “谢谢雄哥。”李小娟照旧不鸟聂天林，当着他的面亲了胡建雄一口，收敛起笑容，便带着刘静嚣张的走到了我面前，这个死婆娘，为了那点破虚荣心，想方设法的都要搞我，她到底是有多恨我啊。 “土鳖，你有今天的下场，完全是咎由自取！”她叉着腰，小人得志的瞄了我一眼，二话不说对着我的脸就是两记响亮耳光，随后，刘静也不甘示弱，两人一前一后，耳光像雨点一样不间断的洒在我脸上，打得她俩手都肿了还意犹未尽。 天空中，啪啪啪的耳光声，像是一首动人乐曲，久久未曾消散，这一刻，多一记耳光少一顿殴打对我来讲都已无所谓了，因为我的躯壳，早已是一具行尸走肉，但我身体麻木，并不代表我内心毫无知觉。 我肿成猪头的脸上，双眼正艰难的挤出一条缝，然后死死的看过在场所有的人，这是我此生遭遇最为残忍的毒打，这些仇，我要记下，我一定要记下！ 人生遭遇此等经历，他日不报仇，我叶天誓不为人！ 李小娟看到我的眼神，身体后怕的抖了抖，随即她定住神，唾骂道：“好你个废物，居然还敢瞪我，你完了！” “把这废物给我放下，我要收拾他！”李小娟娇声一喝，架着我的人就缓缓的松开了手。 奄奄一息的我，在失去支撑后，如同一根飘零的羽毛，软绵无力的坠落在地，李小娟见我趴下，马上像踢皮球一样，用脚踢着我的脸，边踢还边叫骂道：“让你抢走我的科代表职务，让你个杂碎羞辱我……” 此时正值中午，阳光无比的浓烈，拉得李小娟的影子像个恶魔一样笼罩在我的身前，这时的她，哪里还有一丝的班花形象，完全就是个站街泼妇，她踢够了后，掷地有声的道：“叶天，你知道我为什么只打你脸么，因为，你当着全班的面打了我的脸，呵呵，既然你让我丢了脸面，我就要百般折磨你的脸！” 说话间，身穿短裙的她一步上前，两腿叉开，内裤直面我的后脑勺，继而身体带着一股骚气的恶臭，开始缓缓下沉…… “砰！” 李小娟，一屁股坐在了我脑袋上，我他妈居然被一个女人骑了头！ 第二十八章 手机 在李小娟坐在我头上那一刻，我闭上眼，感觉世界一片黢黑。我知道今天这一趟会受尽磨难，但我没想到，自己竟会被一个女人坐在头上！ 呵呵，挨打不过身体疼，羞辱才让心绝望！ 心，仿佛被无数的细针穿过一般，无声无息，却带出挥之不去的痛楚。我趴在地上，无动于衷得像个傻逼，这般羞辱，已经到达了我所负担的极限，我扛不住了，我只希望眼前的噩梦早点过去。 但，李小娟明显没有放过我的想法，她就那样肆无忌惮的站起，又一次次的把我脑袋当成凳子坐下，而每当她坐下时，我的脑袋就要承受着她那龌龊躯壳的重量，一时间，我头昏脑胀，感觉脑袋都快要爆裂开来。 “傻逼，真当我的脸是你能随便打的么？哼！”也不知坐了多少次，李小娟才心满意足的站起，狠狠的踢了我一脚，拍了拍手道：“哎，任由摆布的废物，玩着真没意思，算了，今儿我就放过你！” 任由摆布，我不是畜生，怎么会甘心任由摆布？可我们一个班的人，怎么拼得过三个班级的势力？ 而，听见李小娟的放过，我心里没有任何的轻松或欣喜，因为放不放过，对于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我身体疼，心更疼，再多的毒打和羞辱，也只是徒添伤痕罢了。我脸贴在地上，麻木的嗫嚅道：“胡建雄，要怎么羞辱我，继续吧。” “叶天你别说话！”陈鹏无助的道：“胡建雄，我们已经被你打得站不起来，叶天也生命垂危，你放过他吧。” “放了他吧。”班里所有的人都不忍直视的看着我，希冀胡建雄能手下留情，他们那焦急的神色，让我破碎的心感觉到了一丝温暖，或许，世界并不是那么的无情。 “放过，我肯定是会放过的！”胡建雄神色冷峻，话锋一转：“不过叶天连续打了我三次，这帐，还差最后一笔才能算清啊！” “你到底想怎样？”陈鹏颓丧无比的质问着，胡建雄鼻息一点，道：“不想怎样，只是要收他一只手，当作动我的代价！” “你……”陈鹏刚开口，我就软绵无力的劝慰道：“陈鹏，别说了，让他来吧。” “哼，算你个傻逼识相，来人，把他右手给我架起来，上次没断掉，今天我要弥补遗憾！”胡建雄大喝一声，不想他的手下一时间竟然没有动作，甚至恨我至死的聂天林还颤巍巍的道：“雄哥，算了吧，弄出人命就不划算了。” “怎么，你下不了手？”胡建雄阴恻恻的看了聂天林一眼，大声道：“放心，这废物天生命贱，只断他一条手而已，他怎么可能会死？” “给他的右手架起来，我要亲自废了他的手！” 最终，我还是被人拖拉着站了起来，右手也暴露在了胡建雄的面前，他冷哼一声，随手从地上捡起一根木棍，凶神恶煞的看着我，一字一句道：“傻逼，之前有黄亮和老师救你，今天，神仙都保不了你！”话毕，他雷厉风行的出手了…… “不要啊！” “畜生，你快住手啊！” “胡建雄，有种你他妈就来打断老子的手啊！” 这一瞬，我们班所有的人都饱含热泪，用尽最后之力大吼着，不顾一切的朝我爬来，可刚爬，就惹得一顿好打。我目睹着他们的义气，关心的话语，接近崩溃的心灵竟然触动万分，原来，孤儿的我，其实并不孤单，原来，还有着一群同学，在为我而担忧，原来，人生有人一起陪着挨打受辱，也是一件愉快之事。 唯一稍显遗憾的是，这次断了手，以后，我恐怕再也没有机会与胡建雄抗衡了。 一中，留给我前行的路，也将越来越窄！ 这厢，胡建雄阴森的对着我咧嘴一笑，手中木棍就开始狂暴坠落，带着无可匹敌的力度，砸向了我的右手手肘！ “咔嚓！” 当亲耳听到断裂之声时，一股剧烈的疼痛瞬间席卷着我全身，几近让我晕厥过去。我喘着粗气大叫了一声啊，浑身都在剧烈发抖，额头也冒起了滚滚大汗，如今，我已感觉不到手臂的连接，感觉到的，唯有蚀骨般的疼痛，而眼前的胡建雄看见我这样，并没有一丝的同情，拍着我脸道：“好了，之前的帐一笔勾销，至于以后的嘛，就看你的表现了哟！” “噗通！” 众人一松手，我就像一根断线的风筝，飘摇着身躯，重重的摔倒在地，而这一摔，因为力度过大，居然把我裤兜里的手机给摔了出来！ 看见手机落地，我心脏骤然一紧，感觉万分的难过，也顾不上断手之痛，蠕动着身体就朝着手机爬去，刚抓起我就视若珍宝的紧紧攥在了手里。这时，原本抽身而去的胡建雄一伙察觉到我的异常，其中一人停下脚步，好奇的扫了我一眼，轻蔑的道：“咦，这都什么年代了，他还在用山寨机？” 一句话，引起了胡建雄的注意，他微微回眸，淡淡的道：“这种废物，能用上手机就算不错了，呵呵。” 我视他们的话于无物，拿起手机就要装进包里，可我被打得浑身颤栗，动作自然极其的不协调，装了很久也装不进包里，胡建雄托着下巴，默默的看着我的举动，沉思着道：“我怎么感觉这废物很珍惜这手机啊？” “叶天，把手机给我！”胡建雄刚开口，我心里就咯噔一声，下意识的摇起了头。 这部手机，是姐姐深入大山，拼着遍体鳞伤赚钱给我买的礼物，也是姐姐送给我最为宝贵的礼物，对于我来说，它承载了太多回忆和亲情，哪怕轻轻的摔一下，我都会心疼，更别说让人抢走！ “哟？”胡建雄饶有兴致的蹲下身体，我被吓坏了，神色慌张的拒绝道：“不行，我不能给你！” “去你妈的，给我！”胡建雄二话不说就要掰开我的手，可我宁死不从，还死死的抓住，气得他直接给了我一耳光，即便这样，我仍旧没有丝毫的松手。 但，我躯体孱弱，论力气，根本不是胡建雄的对手，在他快要得逞时，我突然双眼一红，像条疯狗一般，张嘴对着他的手就狠狠的咬了一口！ “废物松口！” 那些个狗腿子，手掌纷纷在我头上用力，想要让我放开胡建雄，但我不管不顾，咬着就不松口，因为，我知道为了给我买手机，姐姐吃了数不清的苦头，而她的目的，就是想我考上高中后，能和其他城里的学生一样，有一部自己的手机，可以说，这部手机，包含了姐姐对我所有的心血。 而且，这还是姐姐离开之前，留给我的最后一件物品，也是我俩姐弟之间唯一的牵连，很多次，当我想念姐姐时，我都会对着手机发呆，仿似看到手机，就像看到姐姐一样。所以，手机就是我的逆鳞，是我一辈子最为珍贵的东西，我不允许任何人对它有所染指！ “去你妈的！” 突然，一人一记下勾拳砸在我下巴上，顿时就让我松开了嘴巴，可我仍旧疯狂不减，穷尽最后之力，不顾一切的向胡建雄扑去，歇斯底里的咆哮道：“把手机还给我！” 无数的人拉拽着我，阻挡下了我的蛮狠，胡建雄抢走手机后，龇牙咧嘴的瞪着我：“叶天，为了一个破手机，被打成狗的你都能重新焕发力气，看来这手机对你很重要啊！” “畜生，别动我的手机！”我睚眦欲裂，仇恨的双眼鼓胀得比牛还大，可看着胡建雄没有还我的迹象，又低三下四的祈求道：“雄哥，求求你了，你把手机还给我吧，只要你还给我，我愿意给你做牛做马，成么？” “既然你那么诚心的话，我就还给你吧。”胡建雄的话让我欣喜不已，可转瞬之后，手机，就在我眼前悄然掉落，如惊雷炸响的摔在了地上：“哎呀叶天，不好意思啊，手滑了。” “嘎吱！”胡建雄大力一脚踩在手机上，大笑着道：“哎哎哎，你看我这脚，怎么就不听使唤呢？” “呵呵。” 我苦楚一笑，目光发愣的看着地上的手机，只是一眼，我的心就阵阵绞痛划过，难受得几近窒息而死，而眼泪，也在一刹那滚滚直落。 只因手机，被踩得支离破碎！ 那一刻，我浑身松散无力，体内的所有信念都仿似被掏空，连最后一丝希望也杳无踪影，我这一生，尝遍崎岖坎坷，体验过白眼嘲笑的无奈，感受过亲人离别之苦，遭遇过举目无亲的凄凉，但任何的绝望和打击，都没有这一刻的心疼来得实在。 我的心，在滴血，我的心，充斥着愧疚，愧疚傻子姐姐几经艰辛才存钱给我买的手机，我居然都保护不住，我他妈就是个废物！ 清醒过来后，我噗通跪在地上，如同饿了几天的乞丐看见食物一样，连滚带爬的就对着手机而去，而当我捧起手机残骸时，我喉咙哽咽，身体颤栗，眼泪霎时涔涔而流，继而伤心欲绝的嚎啕大哭，哭得整个楼顶上，都是我连绵不休的绝望声。 可就算这样，胡建雄依旧不依不饶，一把抢过我的手机就从楼顶上丢了下去，然后狂妄的大笑着带人离开，我看着转身而去的他们，用力的站了起来，声嘶力竭的怒吼道：“胡建雄，你记住，今天我不死，来日你赐予我的仇恨，欺压，羞辱，我全部都会还给你，我发誓！” 说完，我只感觉体内气血上涌，大脑意识在愤怒之下，瞬间苍凉空白…… 第二十九章 拿下十六班 “姐！”省城，繁华都市，一个熟悉身影听见我的声音后，转过头看着我微微一愣，大喜望外的道：“小弟，你怎么来了？” “姐姐，我终于找到你了。” “小弟！” 我俩姐弟张开双臂，飞快的朝着彼此奔去，刚见面就相拥而哭，良久，姐姐柔声问道：“小弟，手机还用得习惯么？” “手机，被我弄坏了……” “什么？我那么辛苦给你买的手机，你居然还不珍惜？”姐姐愤怒的推开我，转身就走。 “姐，你不要走啊……” 我低沉呐喊，不停的呢喃着姐姐不要走，喊了无数声后，我感觉有人在猛烈的摇晃着自己，睁开眼，才知道原来是做了一个美丽又可怕的梦。 我后背发凉，心有余悸的喘着粗气，感觉浑身疼痛难忍，环望了番四周后，我发现自己正躺在病床之上，身边则有抹淡淡的清香味。 林菁眼中泛光，关心的道：“叶天，做噩梦了呀？” 我点点头，不置可否，然后目光下意识的扫过那裹满纱布的右手，低沉的问道：“林菁，我的手废了吗？” “放心吧，你的手术很成功，修养一段时间就好了。”她缓缓俯身，纤纤细手心疼的抚摸着我脸颊，哽咽道：“别怕，都过去了。” 过去了吗，我苦涩一笑，楼顶一幕不自禁的浮现在了脑海中，当时的场景，仿似伤痕一般刻骨铭心，就算过去了，我也忘不掉！ 像是想起什么，我开口问道：“对了林菁，我的医药费……” “这些天，你抢救，手术，昏迷的花费，都是肖娜一人出的。”林菁随声应和，却让我纠结得开不了口，肖娜，欠你那么多，我该怎么偿还啊？ “叶天，你和肖娜是不是在谈男女朋友啊？”林菁冷不丁的问了一声，那眼神中，好像有着对答案的期盼。我摇了摇头，不假思索的道：“肖娜生性善良，那么好的姑娘，我有什么资格和她在一起呀？” 林菁些许释然，叮嘱着说肖娜之前问过她和我的关系，她借口姐弟搪塞了过去，叫我别穿帮，我默默记下，可转念想起不对啊，我和林菁本来就没什么，为何还要搪塞？ 我昏迷了三天，知道我清醒后，下午时分，病房里就来了很多的人，黄亮，云鹏飞，肖娜，陈鹏和班里的诸多同学，以及班主任，班主任看着我，眉头紧成了一团，沉重的道：“叶天，我对不起你。” 我错愕满脸，不解的道：“对不起？”班主任嗯了一声，愧疚的道：“教导主任在保胡建雄，开除不了他！” 教导主任的脾性，之前云鹏飞私下里给我讲过，那厮有两个嗜好，贪钱，好色，胡建雄动了火箭班那么多学生还能留校，肯定没少给教导主任好处，罢了，这本是个有钱能使鬼推磨的社会，他能留下来，也没有让我感到意外。 这会，由于班主任在场，黄亮他们都对打架的事绝口不提，只是热情的表达着对我的关心，我一一接受后，向肖娜真诚的道了声谢，她笑了笑，让我好好养伤，周末再来看我。 住院期间，林菁一直在负责我的一日三餐，为了我不落下学习，她还借自己老师的身份，把每天的课程给我录了下来，英语方面则亲自指导我，看着她每日在学校医院间穿梭，忙得焦头烂额的样子，我感动得无语凝咽。 周末，肖娜和班里的同学一起出现在了病房，她提着大包小包的水果保健品，刚放下，也不管林菁在一旁，拉着我的手就体贴说道：“叶天，你就在医院安心住着，其他的有我，知道吗？” 我默默的点头，看向陈鹏他们，担忧的道：“胡建雄找你们麻烦了么？” 聊到这些，林菁主动的就离开了，只是不知为何，她脸色好像有些不好。陈鹏见她走后，淡淡的道：“我们伤势很重，胡建雄要下手应该也没那么快。”唏嘘一记，他又道：“对了叶天，一班的老大和你关系很好么，他把你送到医院后，下午返校就带着人去八班堵胡建雄，可惜那狗日的没在教室，才让他逃过了一劫。” 我听得有些震惊，更多的则是感动，没想到私下里，黄亮为了我，居然做了那么多。我微微一笑，道：“一班的人，都是我兄弟。” “原来如此。”陈鹏恍然大悟，转过头一一看了下身边的同学，那模样，直叫我有些狐疑。这时，杨国平来到我身边，低沉的道：“叶天，一班的人很有实力，既然你和他们交好，不如就当我们的老大，带着我们与一班结盟吧，那样一来，胡建雄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动我们了。” 杨国平的建议，让我点心惊肉跳，之前，他明明已经洞穿了我想拿下十六班的想法，那现在，他为何会对我说出这样的话？我错愕的看着他，发现他的嘴角正挂着笑容，他……是在帮我啊。 “叶天，你觉得如何？”陈鹏沉声说道：“这是杨国平的主意，我们都觉得可行。” 我一时沉默，其他的同学纷纷说道：“叶天，你为我们付出了那么多，理应来当这个老大。” “是啊叶天，只要你开口，我们便誓死追随你，与其让胡建雄收服，还不如咱们和一班的人奋起反击。” …… 类似的话，此起彼伏的飘入我耳内，让我有点不敢接受眼前的现实，之前上楼顶看见门被关上后，我对自己的计划已经不报希望了，可一场架打下来，班上的同学居然莫名其妙的就要认我做老大，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兄弟，如果你做老大的话，我一定当你最坚强的后盾！”一道如洪钟般响亮的声音传进病房时，黄亮和云鹏飞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 我会心一笑，知道事已至此，若是再不答应的话，就太过矫情了，毕竟，我想要继续留在一中，这也是最好的出路。 答应下来后，班里的同学都雀跃不已，各自对我叮嘱一番，才渐渐的离开了病房，他们走后，我感激的对黄亮云鹏飞道了声谢，他俩依旧吊儿郎当的样子，毫不在意的挥了挥手，接着说了番安心养伤的话，就要去网吧玩游戏，可最后，黄亮还是不甘不愿的留了下来，眼巴巴的看着云鹏飞自个去痛快玩耍。 毕竟，我断了手，又刚拔了尿管，需要人搀扶，还有帮忙‘掏鸟’上厕所，这种光荣的使命，林菁和肖娜都不适合，只能只能劳烦他了！ 周末一过，在我强烈的要求之下，林菁带着我回到了小屋修养，因为，我实在不想看到她为了我，忙碌得蓬头垢面，满脸憔悴的样子。 每天，我和林菁一起起床，吃早饭，她上班，我在家看书，类似的生活淡如白开水，细细咀嚼，却是那么的有味道，而学校那边，自有黄亮云鹏飞主持大局，他们一武一文，帮衬十六班，自然不用我担心。 待了几天后，我突然想回乡下看看，便在一个傍晚坐车回到了久违的小木屋，如今，虽然乡下已经没有了任何的亲人，但这里是我的根，还残存着我和家人的回忆，以及和姐姐共度的时光。 夕阳西下，日落黄昏，我打着石膏，慢慢的在村落中游荡，而经过的每一寸土地，闻到的每一抹芬芳，都让我有一种熟悉的亲切感，内心在这样的环境下，也悄然的变得平静许多，直到逛至夜深人静时，我才徐徐的打道回府。 我踱着碎步，借助皎洁的月光前行，来到中途，两旁是密密麻麻的竹林，一阵风吹过，窸窸窣窣声音响个不停，加上枝繁叶茂阻挡着光线，黢黑得有些骇人，我身体发凉，加快脚步而走，就在这时，我突然听见竹林中，隐隐传来一道无比微弱的声音：“救命……” 我心底有些害怕，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便谨慎的问道：“是谁？” “兄弟，救命，救救我。”竹林中，缓缓亮起了一团光线，应该是开了手机电筒，我鼓起勇气，循着光线走去，可刚见那人，我就被吓得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大小便都有失禁的感觉，而等到看清他的脸时，我诧异的眨了眨眼，颤颤巍巍的道：“怎么……是你？” 第三十章 何时返校 眼前的人，浑身衣服破败不堪，每一寸肌肤都泛着鲜红的血液，而他的右腿侧方，更是血流如注，把四周的地面都染成了一片红色，他死死的攥着一把菜刀，孱弱的趴在地上，呼吸起伏不定，宛如一个可怖的恶魔，最让人震惊的是，他的面庞居然无比的熟悉。 他，正是小饭馆掌勺的郑师傅。 我心砰砰直跳，被他的样子给吓得够呛，但还是稳住心神，慢慢的爬向他，心惊胆颤的问道：“郑师傅，你怎么在这？” 郑师傅发现是我，眼中隐隐有些欣喜，有气无力的道：“叶天，救救我。” 我右手受伤，花了无尽的力气，才把他扶到了小木屋，躺下后，他呼吸愈发的微弱，形同将死之人，我看着他，慌张的道：“郑师傅，你伤得很重，我该怎么救你？” “呼呼！”郑师傅连吸了几口气，才痛苦的挤出一句话：“我右腿中了一枪，必须把子弹给取出来，叶天，只能麻烦你了。” 听到中枪二字，我嘴巴张得能生吞鸡蛋，满满的都是难以置信，这是和平年代，哪里来的枪，谁又有胆开枪？不过，眼见着郑师傅的模样，我还是没有丝毫怀疑，转身就找村民借起了工具。 给工具清洗消毒后，在郑师傅的指导下，我克制住喉咙巨大的呕吐之意，忐忑的撕开他的伤口，寻找着里面的子弹，整个过程中，我浑身颤栗，手指比羊癫疯患者抖得还厉害，而面对着那些血液，我的心里，满满的都是畏惧和后怕。 好在郑师傅是条汉子，哪怕要昏过去了，都一直陪着我说话，借此来分散我的注意力。由于没有麻药，他疼痛难当，忍得脸色比鬼还要煞白，额头也在冒着滚滚大汗，但就算这样，他都生生的没有吭一个痛字。 “噗哧。” 当火药在伤口上点燃后，郑师傅尖叫了一声，继而长吁了一口气，我紧绷的神经也跟着松弛了下来，这才发现自己的后背，早已被浸得湿了透。我擦了把汗水，诧异的问道：“郑师傅，你怎么会中枪啊？还有，你怎么会伤成这样，到底是什么人干的？” 郑师傅的伤势已经到了骇人的地步，先前取弹时，他时不时就会吐一口血出来，不用猜，除了枪伤外，内体俨然也受伤颇重。 看着他的伤势，我脑海情不自禁的就开始胡思乱想起来，而在不经意的瞄了一眼郑师傅的菜刀后，我发现刀背面，莫名的有一个凹坑，锋利的刀刃还染着红润，种种迹象表明，他刚经历了一场生死大战，还用菜刀挡住了一颗子弹！ 刀挡子弹，这是星爷电影里面才会发生的事，但郑师傅好像……，一时间，沉默寡言的他，让我觉得有点难以揣测。 像是看出了我的疑惑，郑师傅苍白的笑了笑，沙哑道：“叶天，有些事，知道多了对你反而不好，你能理解么？” 说完，他就扛不住的沉睡了过去，我看着他，心有万千疑窦和好奇，却也没打算了解详情，毕竟人生在世，谁都有不能与外人道来的秘密，只是我回忆起他说的话，总感觉他的经历已经超出了我的认知，他，一定很不简单！ 我拍了拍后脑勺，清空杂念后，拿着被子，蹑手蹑脚的给郑师傅盖上，盖到胸口时，我看见他的胸口有一个蝎子纹身，顿时有些想笑，这年头，谁不是纹老虎狮子什么的，蝎子，倒还是头一次见识。 …… 郑师傅的身体素质强悍得出乎意料，三天后，他就从垂死边缘，变成了精神抖擞的常人，刚能下地走路，他便拉着我，一脸郑重的道：“叶天，这次算我欠你一个天大的人情，以后有需要帮忙的，尽管跟我开口。” 我随意的挥了挥手，示意没事，完了些许担忧的道：“郑师傅，伤你的人，还会来找你麻烦么？” “不会了。”郑师傅高深莫测的回应，亲切的道：“叶天，以后你就叫我郑叔吧。” 郑叔伤势无碍后，我们一起离开了乡下，他照例去小饭馆，我则呆在出租屋，中午时分，林菁进屋发现我在家，脸上有挡不住的笑容，可随即她就阴沉的道：“骗子，不是说只在乡下呆一晚么？” 这会的林菁，就像个小孩在抱怨一样，特别的可爱，我起身凑在她的面前，笑着道：“怎么，几天不见，很想我呀？” 林菁的脸颊在迅速蔓延着绯红，她娇嗔的敲了下我的头，便到厨房里忙活去了。吃饭时，我们习惯性的聊着琐碎，突然，她眉头微皱，淡淡的道：“叶天，接下来，你打算怎么走？” 我知道林菁说这话的意思，一方面，她担心我被胡建雄打出了阴影，回到学校后，会丧失信心，从而一蹶不振。另一方面，她很心疼我，心疼得并不想我回到学校，毕竟，这次我被打至昏迷，还惨遭断手，回校就意味着依然会有类似的风险。 这些矛盾，让林菁顾虑重重，却也显示着她对我无微不至的关怀和爱，至于接下来的路，殊不知，我其实早已想好。 在楼顶受尽折磨时，我身心俱损，已经绝望到了极点，退学更是在脑海中浮现过无数次，可从胡建雄踩坏姐姐送我的手机那一刻起，我就没想过任何的退缩，想的，只有报复，想方设法的报复，对于那个畜生，我愿意付出一切代价，来让他毕生后悔！ 也正是这样，在班主任说胡建雄不会被开除后，我才没有任何的失落，隐隐中还带着点期待，因为他在学校，我才有报复的机会，而且，就算现在的他手中有八九十三个班，我也不会惧怕，有一班当作后盾，交手并不意味着吃亏。 更为可喜的是，经过楼顶一架，我在班级的环境势必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至少，班里的人，不会再以白眼待我。 有兄弟陪伴，有改善的环境，那我岂有不归之理？ 我给林菁夹了一块肉，浅笑着道：“林菁，作为‘同居’恋人，如果我被打一次就畏畏缩缩的逃避，你还会看得起我吗？作为我的英语老师，你又希望我这种学习苗子离开学校吗？” 林菁摇了摇头，脱口就说不想，可眨眼之后，她就发现了我的阴谋，故作凶狠的瞪着我：“谁和你是恋人呀，哼。” 话题好不容易聊到这里，我趁势问道：“我不是你恋人，难道你还有男朋友？” 我的问题，让林菁陷入了尴尬，不过她脸上升腾起的娇羞，已经明确的告诉了我答案，我心一凉，略显沮丧的道：“吃饭。” 往后的几天，我依旧是在林菁的叮嘱下，一边养伤一边看书，这个月我耽误的课程有些多，想要在月考上夺回第一，还需要加倍的努力才行。而在我的右手稍微能够动弹后，我果断的去了小饭馆帮忙，毕竟，背负着巨债的我，心里着实有道坎，蚊子腿也是肉，能赚点则赚点。 偶尔，黄亮一伙会来饭馆吃饭，和我聊聊学校的现状，他说胡建雄最近表面还算老实，但私底下在尝试着拉拢其他班级的老大。我听后心里一紧，若是胡建雄成功的话，哪怕只是再拿下一个班，我们都将处于被动挨打的状态。 黄亮看出了我的担忧，轻松的道：“别紧张叶天，形势没那么坏，胡建雄暂时也拉不到人。” “哦，为何？”我莫名的看着他，云鹏飞却接过话茬，为我分析着形势：“现在，已经是开学第二个月，对各自班级有想法的人，差不多都已经用手段登顶了老大位置，可他们刚刚整合完自己的班级，胡建雄就要拉他们入伙，他们能同意么？” 说到这里，我差不多能推算出一点什么，如今，胡建雄一统高一的野心众人皆知，那些班级的老大都不是傻逼，也都知道明面上是入伙，实则做胡建雄的小弟，他们好不容易才拿下班级老大的位置，怎么可能甘心去当小弟？所以，处于观望状态的他们，绝对不会轻易的答应胡建雄。 那不答应的话，高一，恐怕要有一番腥风血雨了！ 我眉头紧锁，沉声问道：“胡建雄那厮心狠手辣，威逼利诱层出不穷，如果他成功了，我们该如何应对？”黄亮摆了摆手，沉着的答道：“依葫芦画瓢，胡建雄能拉其他班，我们也能。” 我点了点头，深知这是最好的策略，但要实施起来的话，恐怕会面临无数的困难。 这时，云鹏飞以闲谈口吻说胡建雄最近经常叫人给弟妹送情书，让我提防着点，别被戴了绿帽。黄亮骂了他句乌鸦嘴，安慰着道：“放心吧，弟妹每次都拒绝了。” 他俩一口一个弟妹，说得我有些糊涂，知道是肖娜后，我老脸都在发烫，当即就要矢口否认，可黄亮满脸鄙夷的道：“兄弟，装逼过了头就是你的不对了，弟妹对你那么好，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她喜欢你，要不然，一个学生，怎么可能为你付上万的医药费？” 不等我辩驳，黄亮又大大咧咧的拍着我肩膀，问我什么时候回校盯紧弟妹，可千万不能让胡建雄占了便宜，我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说右手彻底养好就回去，再不济，月考之前肯定返校。 某个傍晚，我在小院洗完碗，便去了厨房打下手，郑叔炒好一盘菜后，让我端去包间，我应了一声，戴上口罩端着便菜上了楼，可刚走到包间门口，我前行的脚步就在瞬间停了下来…… 第三十一章 可怖的后果 包间里面，隐约传来阵阵熟悉的声音，而那声音，一飘入我耳内，就让我有种毛骨悚然之感，呵呵，能让我如此畏惧的，除了胡建雄那个杂碎，还会有谁？ 我现在戴有口罩，进去的话，胡建雄肯定认不出我来，但他那种人，我看一眼就觉得恶心，更别说为他上菜了。我没有丝毫犹豫，转身就要下楼，准备让另一个打杂的送上来，可在我刚要迈步的时候，我好像听见了一道微妙低沉的女声，是肖娜的声音！ 肖娜，怎么会和胡建雄一起吃饭？ 我狐疑不已，各种猜测不断，按照肖娜的性格，在知道胡建雄的龌龊后，断然不会和他有交集啊，再者说，黄亮明明告诉我先前她已经数次拒绝了胡建雄的情书，那这顿饭…… 想着想着，我身体一阵莫名的自卑袭来，又开始龌龊的否定起自己的想法，人家肖娜是天之娇女，胡建雄的条件也很好，两人在一起，也不是没可能啊？ 升腾出这种思绪后，我心里很不是滋味，便把耳朵贴在门上，想听清楚肖娜到底在说什么，可里面闹哄哄的，根本听不清，罢了，肖娜又不是我女朋友，她和谁吃饭，又与我何干，还是走吧。 但，我明明想走，脚却像灌了铅一样，怎么也挪不开，心里也透着不甘，纠结了一番后，我还是执拗的想要弄清楚状况，便轻轻的推开了门。进去后，我目光第一时间扫视着现状，包间里除了胡建雄外，还有四个狗腿子，聂天林周强并不在，或许是怕引起肖娜的反感吧。 接着，我视线移动，看见了角落中的肖娜，这会的她，漂亮的脸颊满是通红，而她的身前，还有两人正在向她敬酒，但看她那眼神呆滞，说话都支支吾吾的样子，明显是已经喝到了极限。 我默默的放下菜，总觉得有些不妙，在场的人，好像是在刻意灌酒，而胡建雄，则托着下巴，坐在一旁默默的坏笑，他们，要做什么？ “我头好晕呀……”又是接连两杯酒下肚后，肖娜终于撑不住的趴在了饭桌上，口齿不清的呢喃着什么，这时，一刚敬完酒的人碰了她一下，发现并没有什么动静，冷不丁的奸笑两声，不怀好意的道：“雄哥，今晚大嫂就是你的人了哟，祝你春宵一刻值千金！” “什么？”我牙齿一紧，拳头在瞬间攥得发出了声响，这群畜生，还真的是在灌肖娜酒，待得她喝醉后，好行不轨之事！ 可聪明如肖娜，怎么会羊入虎口？ “哈哈！” 胡建雄狂妄的大笑着，阴恻恻的道：“老子追了肖娜一年，对她就差点没掏心掏肺了，可她呢，不仅不从，还把我最近送的情书直接丢在垃圾筐里，呵呵，真是让我寒心啊。” 顿了顿，胡建雄又道：“不过肖娜，你以为拒绝了我，我就我拿不下你吗？哼，等过了今晚，你还不照样是我的胯下之物！” “恭喜雄哥。”一人拍着马屁：“雄哥，你之前千方百计的想约大嫂出来吃饭她都不答应，还好凯哥足智多谋，让您以叶天返校后不再动他为由，才成功的把大嫂给骗出了学校。” 一人又挑拨的道：“可这样看来，叶天那废物在大嫂的心中……” “哼！”胡建雄鼻息一点，愤怒的道：“叶天在我眼中比蝼蚁还要下贱，要是他还敢回来自取其辱的话，我不介意再断了他左手！” “哈哈，雄哥先吃饭吧，吃了晚上才有力气干活！” 听着他们那肆无忌惮的笑声，我气得全身都在发抖，而想起徐凯的计谋，胡建雄将要对肖娜做的事，我怒火攻心，几近按捺不住的就要动手。可最终，我还是压制住了自己的怒气，毕竟，我现在断手未愈，就算全盛时期，也不可能以一敌五，况且我呆在这里有些时间了，再不走，恐怕会引起怀疑。 离开包间，我脑子像热锅上的蚂蚁，乱成了一团，但我告诉自己要冷静，一定要救出肖娜，她能落到今天这步田地，完全是为了帮我，可天真单纯的她，怎么玩得过胡建雄那种老奸巨猾的牲口？ 我内心充满了负罪感，思索了片刻，终于是终于想出了一个计谋。我快步走回厨房，麻利的套上一件围腰，抄起一把菜刀就放在了围腰包里，郑叔见我拿刀，问我怎么回事，我随意说了下后，端着一份菜就匆忙上了楼。 重回包间，我发现胡建雄已经按捺不住的在肖娜身边揩起了油，亲眼目睹着他那色性暴露的模样，我愤怒得牙齿都在咯咯作响，恨不能当场手刃了他！ 一人见我到来，狐疑的问道：“你来作甚，我们菜上齐了啊？” “老板说你们菜点得多，吩咐要再送你们一份。”我一面点头哈腰，一面悄然踱步，借机走到胡建雄身边。 “放下快滚，别耽误老子好事。”胡建雄急不可耐的挥了挥手，我嗯了一声，趁他转头的瞬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盘子扣在了他的脸上…… “啊，我草尼玛！” 油渍辣椒刚刚碰到胡建雄，他就如杀猪般哀嚎了起来，其他四人反应过来后，迅速站起想要动我，可我不会傻到给他们机会，果断抽出菜刀就架在了胡建雄脖子上，变着嗓音道：“都他妈别动，否则他会死！” 一句话，瞬间斥退四人，胡建雄被刀架着，吓得颤颤巍巍：“大哥，我们无冤无仇，你为何……” “闭嘴！”我心脏狂跳，努力平静着自己的呼吸，完了才押着胡建雄来到肖娜身边，左手揽起她，强硬的道：“这姑娘，你们几个臭流氓小瘪三还动不起，不想死的话，就给我老实一点！” 这话是我故意所说，目的就是想要尽量撇开自己，不让胡建雄他们对我有任何的怀疑，而胡建雄听见后，机械的点了点头，胆小如鼠的跟着我迈起了步子。 走出包间，我看见其余四人想要跟上来，便在菜刀上加了点力度，一字一句道：“再上前一个试试？” “别过来，别过来！”胡建雄脖子见了红，当即就声音哽咽的发号施令，见那四人停下脚步后，我才小心翼翼的架着胡建雄下了楼。 走完楼梯，我心里慌张万分，但还是迅速的权衡着利弊，现在，我带着肖娜，是万万不能放走胡建雄的，否则，以他们五人之力，或许我还没把肖娜送到安全之地，就会深陷围攻之中，而如果从小饭馆正面离开的话，我等同于在大庭广众之下举刀相逼，那般行为太过恶劣，后果也不堪设想，看来，只有小院后门一条路可行。 可出了门，我又该怎么做？ 管不了那么多了，我挟持着胡建雄，一路穿过厨房，小院，这时，郑叔戴着口罩，莫名的朝我招了招手，我大脑一片空白，下意识的就跟着他走出了小院。 跨出门，郑叔马上跳上老板买菜的三轮摩托，示意着我上车，直到摩托点燃启动后，我才心有余悸的长出了口气，但随即，我就警惕的问道：“郑……我们去哪？” “有我在，一切放心。”不知为何，看见郑叔那宽厚的后背，我顿感踏实无比，而他简单的几个字，也让我不再有所慌张。但，胡建雄就不一样了，他脸皮抽搐，几近吓尿的道：“大哥，我知道错了，你放过我吧，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再不敢碰娜娜了。” 我明白言多必失的道理，并没有说任何的话语，而是继续保持着架刀的动作，然后仔细的回想着整个过程，可草草的想了一番，我就感觉到了无尽的后怕。 先前，眼见肖娜有事，我着急万分，临时的想出了这般解救之法，可现在看来，我的举动简直漏洞百出，着实有太多不堪的地方。首先，我是在饭馆动手，虽然成功的救出了肖娜，但事后呢，如果胡建雄心有报复，就算我和郑叔都有所掩饰，也必定会被他查出，到时候，我还逃得掉么？ 又或者，他会选择直接报警？ 总之，无论何种方式，我都要承受着可怖的后果！ 不觉间，摩托行驶到了一个未开发完善的公园内，刚停车，我就一把拽过胡建雄，沉声呵斥道：“跪下！” 胡建雄听话的跪下后，我心一横，打算完全的豁出去，麻痹，这一劫我是万万躲不掉了，那就算拼着要坐牢，抑或被报复的下场，我都得收点利息来填补不甘，想到这，我提起菜刀，对着胡建雄的身体就砍了出去…… 第三十二章 两次救我 今天的事情，完全在意料之外，我没有想到因为自己的考虑不周，会让形势来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我已经走在了悬崖边缘，再没有后路可言，而想起当日楼顶之辱，我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一不做二不休！ “不要啊。” 胡建雄跪在地上，看着我举刀的动作，痛哭流涕的求饶着，连空气中都飘散出一股浑浊之味，乍一看，这不可一世的杂碎，居然被生生的吓出了尿来。 我不管不顾，决绝的砍了下去，可在菜刀离他的身体只有几厘米距离时，居然霎时僵在了空中，再下不去丝毫，我抬眼一瞥，发现郑叔已经紧握住我的手，不停的摇晃着脑袋，示意我别砍。当然，我们的交流完全落入了胡建雄眼里，他脸有喜色，慌张的擦着汗水道：“两位大哥，我错了，我被猪油蒙了心，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哇！” 三轮摩托上的肖娜，突然爆发出了一阵突兀之声，我心里一急，连忙想要去看她，不过，郑叔的反应明显比我快，他三两步跑到后座，刚看见肖娜，就眉头一皱，道：“这姑娘酒精过敏，症状有些严重，必须送去打点滴，否则可能会有危险！” “什么？”我咬着牙齿，一时间，只感觉身体每个部位都在冒着火焰，怒气的火焰！眼前的胡建雄，不仅设计毒害肖娜，还让她成了现在的模样，这种人，就是千刀万剐也不为过，可我不明白，郑叔为什么要阻止我。 “快走！”郑叔神情焦急的催促着，我眼见胡建雄跪在我的面前，要走，又岂会甘心？还有肖娜的仇，楼顶的辱，今天不报，以后就没那么好的机会了，哪怕时间紧迫，我也该收点利息！ 趁着郑叔这会并不在我身边，也没法控制我任何的动作，我眼皮一颤，猛地拉过胡建雄的右手，对着他的手肘就势大力沉的一脚踹了过去，瞬间，断手的咔嚓之声和撕心裂肺的哭声就传遍了整个天空，郑叔目睹着我的动作，不禁叹了口气，接着飞奔过来夺走我的菜刀，拉起痛苦的胡建雄就是正面一刀砍过去。 那一刀，由上而下，速度快到眼睛都看不清，直让我愣住了神，待得反应过来，我只听见嘶啦一声，胡建雄的衣服裤子在霎时破裂开来，肌肤却丝毫未损。 “我知道你是一中的学生，如果你胆敢报警的话，下一次，我的菜刀会离你再近一厘米！” 话音落地，郑叔拽着我就上了车，胡建雄则呆若木鸡的站在原地，连断手之痛都忘了叫出声，估计是被那一刀给吓傻了。 其实，我也被震惊到了极点，直到摩托启动，我都还茫然的沉浸在郑叔刚才的霸道之中，那一刀，带给我的震撼无以复加，我从未想过，一个人的刀法会精妙到这种程度，砍出去，贴身衣裤破开不说，肌肤居然没有一丝的损伤，可谓是毫厘都尽在掌控之内！ 而，郑叔以这种强大的震慑作为威胁，又以一中学生来当作提示，那吓破胆的胡建雄，断然不敢选择报警，郑叔，这是在救我啊！ 我心里充满感激，欲要道声谢时，我突然想起了什么，刚下车那会，我的出手被郑叔所阻止住，现在细想了番才知道，以我当时的冲动和愤怒，若是暴戾的一刀砍下去，十拿九稳会收了胡建雄的命。 郑叔，无形间，连续救了我两次！ 我看着郑叔，莫名的有些发呆，而联想着他的一系列举动，我突然横生出一股难以揣测之感，我坚信，他一定比想象中的还要更神秘。 出了公园，郑叔找了个僻静的诊所，才把车停下，我怕自己的出现会让醒来的肖娜难堪，便借口让郑叔搀扶她去诊所，郑叔岂会不明白的想法，意味深长的道：“叶天，遇事要冷静，为了那种畜生，犯不着把自己搭进去，还有，凡事都有代价，以后的小饭馆，你就别去了，工资我会给你的。” 说实话，听见郑叔这么说，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兴许，这件事，会连累到饭馆老板了。 和郑叔挥手告别前，他在小诊所写了自己的电话号码给我，让我有事联系他，完了我才回到了出租屋。 “咕噜噜！” 我坐在凳子上，脑袋浑浑噩噩，混乱得不行，连喝了几杯水，也没能压抑狂跳的心脏，我没想到，短暂的时间内，自己竟会像电影主角一样，经历如此惊涛骇浪的事情，我不仅救出了虎口中的肖娜，还借机断掉了胡建雄的手，但其实，我根本没有发泄的快感，有的只是对肖娜浓浓的担忧，以及，对自己的担忧。 在我的幻想中，胡建雄对我做的任何事情，都应该加倍的还回去才行，仓促的断手，并不能解我心头之恨，况且，这次事有纰漏，等他伤愈后，一定会查出是我所为，那到时候，他会怎样猛烈的报复于我？ 林菁见我心神不安的样子，关心的问我怎么了，我敷衍着没事，却不敢停下任何的思考。想了很久后，我突然有些释然，因为，傍晚的事情，只会增加胡建雄对我的仇恨，至于形势，其实和我断手后没有任何的改变，待得我返校，他依旧不会放过我，我也会伺机反抗，而现在我打断了他的手，就意味着腾出了喘息之机！ 既然解不开仇恨的结，我又何必坐以待毙？ 我当机立断，做出了返校的决定，我要趁着胡建雄不在的日子里，提前拉拢其余班级的老大，才有颠覆他的希望！ 第二天，我和林菁一起来到了学校，初入教室，班里的人看见我，都大感意外，恨我的人，照例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聂天林周强刘静都不屑一顾的瞄着我，李小娟还嘲讽连连的道：“哟，英语科代表，那么快就返校了，不怕手又被打断呀？” 这女人，当初恨我至死，简直不拿我当人看，还以龌龊的方式坐我脑袋，要不见她是个女人，我现在就想上前扇她两耳光。 我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并没有过多的搭理，这时，几乎班里所有的男生都站了起来，诧异又热情的叫道：“天哥，回来了呀！” 这一嘹亮的声音，顿时让那四个贱人呆滞成了傻逼，我随意一笑，挥手示意大家坐下后，我也坐了下来。 “叶天，亮哥不是说你伤好了才回来么，怎么，你伤那么快就好了？”肖娜见我回来，脸上有遮掩不住的激动，但眼神中，似乎有着些许的黯然，应该是郑叔旁敲侧击的给她说了一下发生的事，继而让她提防着胡建雄吧，当然，郑叔肯定没把我给泄露出去。 我心疼的拍了拍她拉着我的手，淡淡的道：“想你了，所以就回来了。” “真的吗？”肖娜可爱的吸着巧鼻，满满的都是期待。 原本，由于大伯娘的作恶，让我潜意识里对女人产生了阴影，觉得世界上除了姐姐外，就没有一个女人是好东西，可来到一中后，与林菁肖娜的相处，使我改变了错误的观念，而在昨天眼见肖娜将要遭到毒手时，不知为何，我居然出奇的愤怒与心痛，我不想看见肖娜出任何的事情。 我不懂自己为何会产生这样的情绪，我只知道，几次帮我的肖娜对于我来说，很重要。 “嗯。”我老实而答，惹得肖娜俨然巧笑，我看着她那璀璨的笑容，希冀昨天的事情不要对她的生活产生影响才好。 下课后，班里的同学一窝蜂的跑来我面前，对我各种嘘寒问暖，令得我无比的感动，和他们瞎聊了两句后，杨国平凑在我身边，莫名的手掌一摊，我就看见了姐姐买给我的手机，如今，虽然已经成为了残骸，但仍旧是那么的亲切。 “谢谢。”我鼻子发酸，默默的接过手机，杨国平感叹着没事，说电话卡不知跑哪去了，没找到。 我点了点头，也没放在心上，毕竟现在我没有手机，电话卡拿来也没用，可我刚想到这，肖娜就递给我一个手机，笑意盎然的道：“这是我以前淘汰掉的手机，你不准嫌弃哟。” 额，我呆呆的看着她，一时竟不知说些什么好，又或许，说什么，都不足以表达肖娜对我的好！ 想着返校的目的，我戴上口罩来到一班，和黄亮云鹏飞寒暄了几句，便直接问道：“云鹏飞，你是本校生，以你的了解，高一十六个班，现在有多少班级出现了老大？” 云鹏飞微微一愣，不假思索的道：“据我所知，一共十个班，胡建雄占三个，我们占两个，还有五个班处在观望状态。” 我嗯了一声，一针见血的问道：“那依你俩所见，如果现在我们就开始拉人，该如何下手？” 这个问题，关系到我们在一中的前途发展，黄亮云鹏飞顿时就皱起了眉头，一语不发，良久，黄亮看向我，询问着道：“叶天，你觉得呢？” 我眼眸微眯，一字一句道：“探口风，摆鸿门宴！” 第三十三章 就是这个意思 如今，高一表面上波澜不惊，实则风起云涌，估计除了我以外，每一个有能力走上班级老大位置的人，都想趁乱分一杯羹，甚至一统全年级，他们之所以按兵不动，无非是是见着形势未定，抑或知道我们和胡建雄两相对立，想要做墙头草，等着风吹来。 而，如果能摆上一桌，让高一各个老大前来相聚的话，定能测出高一这趟浑水的深浅，对我们可谓是百利无一害。黄亮云鹏飞都是聪明之人，当然明白我的意思，黄亮摸着额头，试探的问道：“这样成么？” “我看可行。”云鹏飞随声附和，深思着道：“不管怎么说，探下口风总是好的，而且，这也是打倒胡建雄的必经之路。” 初步定下策略后，我们三又商量了下细节，至于约人的事情，云鹏飞信誓旦旦的说交给他，完了等消息就成。 云鹏飞永远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好像除了游戏，就没有能勾起他兴趣的事，对于他的应承，我略显怀疑，但没想到，第二天他就带来了消息，说周末放学后，外面小饭馆相聚，五个老大都叫上了。 见事已定下，我对陈鹏杨国平，以及班里的男生通了口气，他们都比较支持我的想法，还异口同声的说我是老大，只要我做的决定，他们必然义无反顾的捍卫支持，那坚决的态度，直令我有些飘飘然。 没有琐碎缠身，我开始全身心投入到学习之中，整天和肖娜泡在教室里，短暂的时间内，我落下的课程就隐隐有补回来的趋势。不过这期间，我还是有些提心吊胆，因为我怕胡建雄会报警抓我，但过了几天，学校仍旧风平浪静，我悬着的心这才彻底的沉了下来。 某天，黄亮神神秘秘的拉着我，狐疑问道：“兄弟，你知道胡建雄的事么？” 我心中一动，故作不解的问道：“胡建雄怎么了？” “胡建雄那杂碎来报应了，手都被别人打断了。”黄亮看我的眼神有些诡异，随意的道：“这事你应该知道吧，要不然你怎么会提前返校，还一来就要拉拢其他班的老大？” 黄亮倒是机智，从旁枝末节就看出了背后的原因，见我一片沉默，云鹏飞也插嘴道：“还有，他的手，是你打断的吧？” 他俩毫无遗漏的猜测，让我的心都遍布着慌乱，我知道，这两厮是在试探我，我断然不可能承认，便白了他俩一眼，唏嘘的道：“我倒是做梦都想打断胡建雄的手，可我伤势未愈，拿什么断？” 两人哦了一声，脸上仍旧是那种‘打死我都不相信’的表情，可我拒不招来，他俩也无可奈何。毕竟，这事关乎肖娜的名节，我有义务只字不漏，就算迫不得已，我也会抹掉她的那一段。 胡建雄被打断手的事，很快传到了班里，大家都各自诅咒，说活该，断得漂亮，唯独肖娜听到这个消息后，脸上飞快闪现着一抹惊讶之色，我将那抹惊讶尽收眼底，兀自笑了笑，默念道：肖娜，救你，是我心甘情愿的，如若将来遭遇到报复，我也会一肩扛下。 时光如流水，匆匆而逝，很快，周五就来了。 放学后，我照旧把肖娜送上私家车，她拉着我，笑眯眯的说周末会去给我办电话卡，回校后再给我。我回以一笑，目视着她离开，才带着陈鹏杨国平去向了网吧，一路上，我意有所指的问道：“校园混子，兴许是一条不归路，陈鹏杨国平，你们可要想好了。” 陈鹏目光如炬，沉声道：“我一定要把胡建雄那狗日的踩在脚下！” “叶天，事已至此，你不会先于我们后悔吧？”杨国平托着眼镜架，嘴角有些泛笑。说实话，我能出人意料的拿下十六班，全靠他从中帮忙，至于他为何要帮我，我却是不知，或许等时机成熟，我会问上他一番。 “我和胡建雄，注定有一人会灰头土脸的离开一中，我坚信，那个人，绝对不是我！” 我以掷地有声的话语，回答了两人的问题，相信这个答案，一定能让他们满意。 来到网吧，一班逃课的兄弟们整齐的坐在电脑面前，像是商量好似的，一群人都在对着屏幕骂娘，其中还数云鹏飞最为突出，他唾沫横飞，各种污秽话语不断，听得我们三暗暗乍舌，而后，我几乎是想尽各种办法，才将他和黄亮这两个游戏迷给拉出了网吧。 “不再带点兄弟去？”我担心一会要是一言不合打起来的话，我们五个可能会吃亏。云鹏飞吊儿郎当的给黄亮散了一支烟后，喃喃的道：“我草，叶天我们是去吃饭，你以为干毛？” 黄亮也拍着我肩膀，说有他在，一切放心，我们只管敞开肚子的吃，能吃多少是多少，反正不用付钱。我琢磨着他的话，又看着云鹏飞脸上的阴笑，突然好像明白了点什么，麻痹，难怪这两个杂碎怎么拉都拉不走呢，原来是想拖时间，好让其他班级的老大付账。 陈鹏杨国平我们三面面相觑，皆是感觉尴尬不已，主动请客吃饭，却让别人掏腰包，这两个逗比还真极品啊！ 来到预定的饭馆，上楼走到包间门口，就听得里面散发着喧哗之声：“黄亮这谱摆得可以啊，我们都到了，他还没见影！” “草，他以为自己是谁，不就是仗着体育班的人团结嘛，真要动起手来，我们六班也不差！” …… 他们说得热火朝天之时，黄亮一招手，带着我们推门而入，大大咧咧的道：“哎呀，各位大哥不好意思，刚刚肚子有点不舒服，来迟了，我自罚三杯，以示敬意。”说完他就一骨碌的喝下了三杯啤酒，毫不客气的狼吞虎咽起来，还招呼我们一起。 见黄亮都厚颜无耻的做起了表率，我们几个也不能丢他脸不是，于是乎，经过我们五个的风卷残云，只是片刻，满桌的菜就只剩下了光秃秃的餐盘。吃完后，黄亮悠闲的剔着牙，云鹏飞则主动散了一圈烟，还为我们介绍起了人。 饭桌上，除开我们五个，还坐着五位其他班里的老大，四班老大名为包文浩，长得颇为帅气干净。六班老大叫黄俊杰，名字虽然好听，但实则是五短身材，一脸阴郁的狠人。留着杀马特头型的是七班老大田子星，瘦如火柴的是十二班老大柴平，穿着火红色衣服，面无表情的为十四班老大袁宝权。 相互认识了一圈后，黄俊杰瞄着我，阴阳怪气的道：“叶天这名字我怎么感觉有些耳熟啊，还有他这张脸也很熟悉，让我想想，哟，这不是全校直播胯下之辱的那个废物嘛。” “咦，还真是啊。”田子星面露不屑，连连讽刺道：“不就是这个废物嘛，呵呵，就他这种货色，有什么资格和我们坐在一起？” 我被说得老脸发烫，心底直泛着酸楚，不想，陈鹏突然拔地而起，看样子是想要为我出头，我深知今天吃饭的重要性，为了大局着想，我也应该忍辱负重，便使劲的拽着他，他只好不甘的指着黄俊杰和田子星：“对我们天哥，你俩说话最好客气一点！” “哟，癞蛤蟆，也能摇身一变成为天哥？”柴平也赤裸裸的呛声说道，而他一开口，黄俊杰田子星又连绵不绝的讽刺起来…… 在来之前，我已经预料到自己的出现，可能会引起类似的风波，毕竟一中的人，全部都戴着有色眼镜看我，只是，自以为有所准备的我，在听到那些刺耳的嘲讽后，内心还是有点难受。 这时，一直沉默的黄亮吐了个漂亮的烟圈，神色严峻道：“各位大哥，叶天是十六班的扛把子，自然是有资格坐在这里的，还有，他是我兄弟，还恳请大哥们给个面子，我们好谈正事。” “行吧黄亮，谈正事。”包文浩应了一声，袁宝权见气氛有些僵，也说着类似的话来打圆场。 “我呸，这种废物都能当老大，还谈个锤子！”不知为何，经过黄亮发话，包文浩袁宝权的解围后，黄俊杰柴平都选择闭上了嘴，唯独田子星却是异常的愤怒，那模样，感觉就像在刻意针对我，黄亮无奈的笑了笑，目光犀利的看着他：“田老大，你就那么看我兄弟不顺眼？” “不然呢？”田子星不屑一顾的道：“与他这种人同为班级老大，我他妈都感觉丢脸，我看今天有他在的话，就不用谈了！” “哦，原来如此，我懂了，我懂了。”黄亮若有所思，田子星喋喋不休的道：“黄亮，懂了你还不叫他滚？” “滚？”黄亮咧了咧嘴，徐徐起身来到田子星身边，一脸平静的道：“你身后站了两个兄弟，你会让他们滚吗？” “你什么意思？”田子星蹭的一下窜起，显得并不畏惧，黄亮笑了笑：“什么意思，呵呵。” 话毕，黄亮脸色风云突变，一记迅猛的下勾拳悄然砸出，直接砸得田子星身体后仰，连人带凳子的躺在了地上，接着，黄亮一步上前，青松般的腿毫不留情的踹在他肚皮上，怒火升腾道：“就是干你的意思，现在你明白了吗？” 第三十四章 有麻烦 田子星就是个个性张扬的杀马特，论武力，他在黄亮手中连一招都走不过，被黄亮死死的踩住后，他额间青筋暴出，破口大骂道：“黄亮，我草泥马，别嚣张，马上就有你的好果子吃，给我动手！” 说话之间，跟随他而来的两个狗腿子就想着要动手，可我和云鹏飞又怎么会让他们得逞，我俩迅猛上前，一左一右瞬间撂倒两人，不仅让田子星看呆了眼，还震慑到了在场的其他老大。 “田老大，现在你还要让我兄弟滚吗？”黄亮虽是询问，但脚上的力度却丝毫不减，田子星能走上老大的位置，眼力见自然不差，他瞄了下形势，知道黄亮这是在给他台阶下，瞬间就收敛了嘴上逞能，无奈的道：“不了，不了。” 黄亮微微一笑，弯曲身体，主动的拉起田子星，装着好心道：“田老大，你看看你，要是早点这样说，也不用吃那么多苦头了嘛，你这又是何必呢，哎。” 不得不说，黄亮这一耳光一颗糖的把握相当纯熟，田子星只好吃了个哑巴亏，面露不悦的坐了下来，黄亮这才淡淡的道：“现在，可以谈正事了吗？” “可以了，可以了。”黄俊杰柴平都点头迎合，不敢再否定一句，估计是被我们的强势给吓坏了。 重新坐定，包间的喧嚣一下变成了安静，黄亮朝我使了个眼色，我当即整理嗓子，整理着情绪，娓娓说道：“在座的五位大哥，现在胡建雄一统高一的野心众人皆知，相信不用我过多赘述，他现在手中有八九十三个班级，势力相当庞大，而他要一统高一，务必会用尽各种手段，一点点的蚕食其余的力量，那到时候会发生什么，大家应该能猜到吧。” 我目光一一环视过五人，发现他们的脸上都有着一抹明显的忧虑，我鼻息一点，接着道：“我知道，各位老大能拿下各自的班级，肯定都是有实力之人，可胡建雄有钱，有兄弟，俨然就是高一的庞然大物，我们单独面对他，无异于蚍蜉撼树，而一旦他有所手段，我想，在座的五位老大，都逃不掉……” 话说半截，我突然没了声音，继续察言观色起来，良久，黄俊杰首先按捺不住了，他开口道：“叶天，形势不用你分析，我们大家都不是笨蛋，也都知道，你直接进入主题吧。” 我嗯了一声，果断的道：“其实，各位老大明面上风平浪静，私底下，大抵都有诸多的忧虑，现在，我们可谓是同一根绳上的蚂蚱，面对着共同的敌人，而想要在庞然大物的打压下存活下去，只有两个办法，要么诚服于敌人，要么，结盟反抗！” 从我口中说出的话，声音不大，却足以表达出利害关系，一时间，众人都陷入了沉思。见机，黄亮打破寂静，接过我的话道：“各位老大都是心高气傲，且有血性的男人，如果选择诚服，就意味着要给胡建雄当小弟，这种结局，肯定不是在座想要的，鉴于此，我希望大家能够摒弃偏见，团结在一起，共同面对敌人！” “黄亮，你这共同面对说得倒是好听，但谁又能保证过去不是当你的小弟？”柴平冷哼一声，显得有些不屑，我当机立断，拍着胸脯道：“这个问题，我可以替亮哥回答，我和亮哥萍水相逢，他却把我当兄弟看待，我几次有难，他都在第一时间出手相助，甚至在我出事后，他还带着兄弟前去八班堵胡建雄，这件事，以各位的眼线，想必早已知道，那么，如此义气的男人，又怎么会把兄弟当小弟看呢？也正是因为敬佩亮哥的义气，我才决定代表十六班，和一班结盟！” “什么，你们已经结盟了？” “难怪那么有底气呢。” …… 谈了这么久，这是第一次引起五位老大的情绪波动，当然，他们的反应，完全在我的预料之中，毕竟，以一班的战斗力，加上十六班的兄弟，绝对可以和现阶段的胡建雄抗衡，甚至不落下风，那他们，肯定会有所想法。 过了一会，田子星仍旧抱有偏见的道：“如果一班和十六班早已结盟的话，对于我们来说，未尝不是一个选择，只是叶天这种人都能当老大，打心底不能让我们信服！” “哦？”黄亮瞪了田子星一眼，他马上就乖乖的闭上了嘴巴，完了黄亮严肃万分，声若洪钟的道：“叶天是一中唯一一个连续三次打到胡建雄见血的人，不知道这样的战绩，能不能让大家信服！” 毫无意外，这番话，让大家再次陷入了不可思议之中，而若是他们知道连胡建雄的手都是我打断的话，或许会更震惊了。 云鹏飞适时的出来调节气氛，随意的道：“今天这个结盟聚会，并不是让大家马上就要表态，接下来，你们有的是时间思考，不过在这之前，我想要提醒一下各位，胡建雄是什么样的人，大家心里都清楚。我知道他先前就找过你们，但你们今天肯出来相聚，就证明还是有结盟的可能，所以，这件事还请大家三思啊！” “如果你们想清楚的话，欢迎随时来一班或者十六班，我们的大门，永远为你们敞开。” 说完，云鹏飞眨了眨眼，我们瞬间会意，也不管那些个老大满是错愕的表情，一咕噜的就溜了出去，这顿饭，算是成功蹭到了。 马路上，黄亮摸着肚皮，一脸的享受，不停的说白食就是好吃，云鹏飞也随声附和，两人的德行，完全刷新了我们的三观。歇了口气后，云鹏飞莫名其妙的笑出了声，幸灾乐祸道：“接下来，有好戏看了哟！” “什么好戏？”我们皆是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他嘿嘿两声，一脸阴笑着道：“在这个聚会之前，我故意泄露了点风声，若是胡建雄知道了这件事后，你们猜猜他会做何反应？” 做何反应？ 我眉头紧锁，迅速的思考了起来，若是胡建雄知晓我们试图在拉拢着其他班级老大，肯定会如坐针毡，担心我们的结盟成功，以他那种小肚鸡肠的性格，断然会想方设法的阻止，而阻止的途径，好像只有那么一条----下死手！ 他如今人不在校，绝逼不敢拿我和黄亮开刀，那么…… “云鹏飞，你很贼啊！”我嘴角泛笑，直接给了云鹏飞一拳，激动的道：“胡建雄生性多疑，睚眦必报，他想要拉拢的人，现在却和我们吃饭，那他岂会轻饶了他们，啧啧，今天的五位老大，有麻烦了。” “我草！”陈鹏在大叫。 “我们的机会来了！”杨国平很欣慰。 黄亮重重的拍了下云鹏飞的肩膀，称赞道：“不愧为白纸扇，走，请我上个通宵庆祝一下！” “滚滚滚，我和你又不熟。”云鹏飞一脸嫌弃，在大马路上和黄亮肆意打闹了一番，完了黄亮才一脸正色的叮嘱道：“做好准备，周日晚自习，必然有场大的。” 相互告别后，我直接朝着出租屋走去，中途，我遇见了在小饭馆门口抽烟的郑叔，他跑过来，把为数不多的工资递给了我，我收下钱，诧异的问道：“郑叔，你怎么还在这啊，要是胡建雄伤好后来小饭馆找麻烦……” 郑叔拍了拍我的肩膀，笑着道：“你觉得他能拿我怎样？” 想想也对，一个学生，又能拿成年人怎么样呢？ 和郑叔闲聊了一阵，我快步回到了出租屋，进门时，饭桌上已经摆好了几道小菜，林菁则整好以暇的坐在旁边，对着我笑靥如花：“等你好久了，快坐下吃饭。” 这会我的肚子很饱，但我不忍扫林菁的兴，也很享受她的陪伴，吃完饭，我俩在厨房默契的洗着碗，收拾完毕后，林菁拉着我，喃喃的道：“叶天，听说市区的夜市很漂亮，难得今天有时间，你能不能陪我去逛下呀。” 林菁眼眸如波，那满带渴望的样子，就算神仙都无法拒绝，见我点头答应后，她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兴高采烈的让我稍等片刻，兀自钻进房间换起了衣服，连房门都没关上，好像一点都不害怕我偷看她似的，当然，她知道我不会偷看。 对于林菁想要逛街的想法，我特别的理解，她和我同在一个省份，却不是我们城市的人，这座城市对于她来说，完全是陌生一片，她充满好奇也合情合理。只是，每当想到年纪轻轻的她孤身来到一个举目无亲的地方，我内心就很不是滋味，因为，她这般选择，只有一种解释合理，为了爱情。 她的男朋友，那个照片中的帅气男子，一定是我们城市的人，或许他还在省城念书，抑或出于其他的原因，才暂时没有回来，林菁，是在等他！ 很多时候，我都在猜测，到底是何等优秀的男子，才能让林菁如此的不顾一切，而他们之间的爱情，一定很深厚吧。 哎！ 第三十五章 误会 一声轻叹，竟掀起思绪无数，而想起林菁有男朋友的现实，我心里就像吃了醋一样，横生片片酸楚。 过了一会，林菁焕然一新的走了出来，她身穿白裙，长发随意散乱肩头，衬得她漂亮的脸颊愈发的精致，而她嘴唇上还涂抹了淡淡的唇彩，那娇艳欲滴的样子，直让我有想亲吻她的冲动。 我喉结蠕动，一时看呆了眼，还是林菁主动挽着我的手，柔声细语的道：“走吧。” 坐公交，摇摇晃晃到市区时，天色已经黢黑一片，此时，整个城市灯火辉煌，车水马龙和匆匆行人，筑起了最美丽的夜景。下车后，林菁没有如公交车上那般拘谨，习惯性的再次挽起了我的手，这番举动，让我心中一甜，满满的都是兴奋。 市区我来的次数不多，但也算熟悉，我带着林菁首先来到了商业街，她兴致勃勃，拉着我逛了很多的女装店，遇到觉得中意的衣服，她都会拿在身前比划一番，连连问我好不好看。 林菁原本就天生丽质，那些新衣服，即便没穿在她身上，都特别的漂亮，听到我的夸赞后，她靓脸含羞，有着数不尽的开心，但转瞬，她看着衣服上的价钱牌，又默默的把衣服给放下，绝口不提买字。 我知道，林菁是个节约的女人，她舍不得花太多的钱。 路过一处饰品店时，林菁提议进去看看，我欣然陪同，和她看着各种饰品，最后，林菁看上了一串手链，拿出来套在手上试了试，我俩都觉得不错，销售员也不停的说很适合，可当林菁知道价格是一百八后，还是挽着我转身而去。 哪怕，她的眼神中，是多么希冀能买到那串手链。 看着林菁的那种眼神，我瘪了瘪嘴，笑得很是苦涩，这是个现实的世界，有人开奔驰宝马，就有人挤公交车，有人穿金戴银，就有人衣着朴素。而之于林菁，她明明那么的美艳动人，却要为一串一百八的手链而犯愁，甚至不舍的放弃，她的这般无奈，尝尽辛酸的我深有体会，但其实，我是多么的不愿她过着这样的生活…… 随后，在我这个导游的建议下，我们一路走走停停，喝冷饮，吃路边小吃，在快乐惬意之中，不觉间就把商业街逛了个遍。随着时间渐晚，我们来到了中心广场，这会，广场中间喷泉四起，加上绚烂的灯光，勾起了无数人的驻足观望。 林菁端着一杯奶茶，目不转睛的欣赏着美景，见她看得出神，我借口想上厕所，让她在原地等我，她毫不犹豫的点头，还催促着我快去快回。离开后，我直奔先前的饰品店，拿着傍晚郑叔给我的工资，果断的买下了林菁中意的那串手链。 回到广场，林菁依旧像个小姑娘一样，好奇的环望着四方，我悄然来到她身后，用手蒙住她的双眼，说着本地方言：“美铝，你猜我是哪个？” 林菁笑眯眯的拍了下我的手，娇声道：“叶天，你再调皮的话，老师要惩罚你哟。” 我顺从的松手，抽身站在林菁身前，淡淡的道：“林菁，你把手伸出来，我给你变个魔术。” “你会变魔术？”林菁狐疑的看着我，却是没有拒绝，乖乖的就把手伸了出来，我嗯了一声，笑着道：“这个魔术，还需要你把眼睛闭上哟。” “哼！”林菁嘟着巧鼻，双眸紧闭，留下长长的睫毛，见状，我微微一笑，拿出手链，小心翼翼的为她戴上，才轻声的道：“好了。” 话音刚落，林菁就睁开了双眼，她看着自己手上的手链，惊讶得无以言表，与此同时，她的眼眸中，迅速在升腾着一抹氤氲，良久，她动情凝噎的道：“叶天，你居然把刚才的手链给买了，可你怎么会有钱？” “这是我在小饭馆打杂赚的工资。”我轻轻拍着她的手臂，柔声相对：“林菁，我只是个没有依靠的学生，不能为你买太贵的礼物，希望这个手链，你不要嫌弃。” 见她凝噎未消，我开着玩笑道：“如果你感动得想要对我道谢的话，那就给我一个吻吧。” 不想，当我说完这句话后，林菁突然一把抱住我，冰冷又炙热的吻猝不及防的来到了我的额头，她倚靠在我肩上，喃喃哽咽的道：“叶天，谢谢你，谢谢你。” 我咧了咧嘴，缓缓的将双手环在林菁的后背，如她拥我一般拥住了她，这一刻，周遭人影攒动，四下繁杂喧哗，可对于我和林菁来说，世界是那么的安静，安静得只剩下两颗跳动的心灵。 也不知拥抱了多长的时间，林菁才娇嗔的推开了我，满带羞怯的道：“哎呀，好丢脸，被那么多人看见，叶天，快走了。” 说罢，林菁微红着脸，挽着我的手准备去向公交站台，可就在这时，我的余光中，隐隐发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我脚步瞬间停止，连忙拧头一看，发现肖娜正站在不远处的手机店门口，她身形呆滞，双手攥着一张单薄卡片，一阵微风吹过，凌乱了她的秀发，也使得她身体无比的孤单柔弱，她就那样静静的站着，一动不动的盯着我，眼神中充满了复杂，而在霓虹灯光闪烁下，她的脸上，正隐约挂着一串串晶莹。 咯噔！ 我心脏骤然一紧，整个人有种剧烈的手足无措之感，我下意识的想要松开林菁的手，然后去和肖娜解释，这时，林菁不解的问道：“叶天，快走啊，你停下干嘛？” “额。”我愣了愣神，不知该如何回答，而当我再次看向手机店时，肖娜居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是我眼花了吗？不，我绝对没有眼花，刚刚站着的，分明就是肖娜。 自打我来到一中后，肖娜见我孤僻，就用她活泼的性格影响我，见我懦弱，就不间断的鼓励我，在我打伤人以及断手后，又拿着自己的积攒多年的零花钱替我支付医药费。不长不短的时间相处下来，我知道肖娜之所以对我这么好，除了她天性善良外，还有着一抹难以言说的情愫，对我产生的情愫。 关于那抹情愫，或许懵懂的我们都不懂，也从不曾提及，但眼见胡建雄欲要欺凌肖娜的那一刻起，我确信，她之于我，很重要，又或许，我之于她，也很重要！ 可现在，于黑夜中前来为我办理电话卡的肖娜，在看见了我的林菁的亲昵后，会是何等的难过，她又是带着何等的失望离开？ 那个夜晚，我浑浑噩噩，心就像被密密麻麻的麻绳缠绕住一般，挣扎得不行，情绪也糟糕到了极点，惹得林菁几次问我怎么了，我摇头唏嘘，敷衍而答，满脑子都是想着该怎么和肖娜解释。 在煎熬之中度过了一天半，周日中午我早早的回到了学校，守候在女生宿舍门口，期间，黄亮云鹏飞在一食堂吃饭，见到我后，黄亮吊儿郎当的问我干啥，我白了他一眼说不干啥，他自讨没趣的打了个哈欠，又拉着我商量起晚上保卫战的细节，我不耐烦的说知道了知道了，完了问他那些个老大有回信没，他摆了摆手：“这特么是周末，都顾着玩去了，谁有事没事的来结盟啊。” 他俩走后，我站在寝室门口，感觉时间过得极其的缓慢，比度日如年还要难受，直到下午五点多，肖娜才出现在了我的视线之中，看见她，我一扫疲惫，三两步跑到她的面前，抓着她的双肩就着急的道：“肖娜，你听我……” “请你放手！”话未说完，肖娜便冰冷无情的打断着我。 此时，陆续回寝室的女生很多，很多人都停下脚步，看着我这个痴情怨男到底能厚颜无耻的纠缠到何种地步，也亏得我戴有口罩，否则还真不知道会有多难堪。 我无视众人眼光，仍旧抓着肖娜不放，下意识的道：“肖娜，你听我解释，我和林菁真的没什么。” “呵呵，林菁，你叫得可真亲切啊，还有，你和她有没有什么，都和我无关！”肖娜脸色苍白，眼睛却非常的红润，看得出来，当晚那幕，着实让她很生气，也正是这般，她才不给我机会辩驳：“放开我，我和你不熟！” 肖娜执拗想要掰开我的手离开，可我不是傻子，知道这事拖下去，只会让我们的误会更深，便死死的拽住她，还不停的喃喃着自己和林菁真的没什么，可越解释，我就越感觉苍白无力，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或许，我的拉扯点燃了肖娜的怒火，她突然转身，毫不留情的对着我脸扇了一耳光，大声的道：“没什么，你们拥抱了那么长的时间还叫没什么？呵呵，我真是一个傻子，才轻信了你们姐弟的关系，还姐弟呢，有姐弟做那种不要脸的事么？” 肖娜声音之中带着哽咽，不甘的道：“亏我大半夜的还叫司机送我去广场给你办卡，可你居然在我面前秀恩爱，叶天，我看错你了！” “从此以后，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第三十六章 最熟悉的陌生人 肖娜决绝的转身离去，徒留我傻逼似的站在原地，对着她的背影发呆，而周围那些好事者看见我被扇了耳光，都在窃窃私语的说着什么，“叶天，这名字怎么那么耳熟？” “好像那个胯下之辱的软蛋就叫叶天，也不知是不是他。” …… 这时，李小娟冷不丁的出现在众人之中，像看笑话似的盯着我，刺耳说道：“大白天的戴着口罩，不是那个废物又是谁？”她这一说，那些个女生都对我一脸厌恶鄙夷的样子，赤裸裸的讽刺着我，说我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纠缠着美女不放…… 我老脸发烫，心中泛凉，像丢了魂一样颓败，艰难的迈着步子离开，可即便走得老远，我还频频回头，忍不住的盯着女生宿舍门口。 之前，我料想肖娜会生气，也在心中细想过该怎么回答，可面对她的质问，我根本没有办法呈现出事实的真相，我和林菁，虽然是玩笑而为，但拥抱和亲吻的确是真实发生过的，我也并不抗拒和林菁的亲密，可不知为何，看着肖娜如此生气的样子，我就无比的难过和失落。 傍晚上自习，肖娜走进教室，看都不看我一眼，直接把电话卡丢在我面前，搬着课桌就要走，我一把拉住她，着急的道：“肖娜，你要去哪？” 她双眼红肿，一语不发，甩开我的手就搬着桌子去了杨国平身旁，然后把头埋在课桌上，显得特别的沮丧和悲伤。 我目睹着她的举动，一时间，心里漂浮起无数的无奈酸楚，看来肖娜，是真的不想再见到我了，她……要和我老死不相往来！ 下课后，杨国平跑来问我咋回事，肖娜怎么会气成那样？我苦笑一记，避而不答，只是让他做好动手的准备。 好不容易挨到了晚自习放学，我看了肖娜一眼，强行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现在，胡建雄不在学校，正是我们发展壮大的好时机，而以他的性格，绝逼会落入云鹏飞设下的圈套，这等白捡便宜的事情，我们可不会任其落了空。 回到寝室，我按兵不动，只在背地里派了两人出去打探情况，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聂天林周强也是住校生，我们要行动，就不能引起他俩的注意，至于黄亮云鹏飞那边，由于要顾及着胡建雄三个班的势力，我们暂时兵分两路，具体动手细节则视情况而定。 坐在床上，我心急如焚，有些忐忑不安，直到宿舍楼关灯，手机才收到一条信息：四班寝室，涂志远带队，一共六人。 我冷笑一声，既开心又失落，妈的，要是徐凯带队就好了，今晚我非得干死他不可，毕竟，他不仅布局让我吃了人生最大的亏，还设计差点让胡建雄糟蹋了肖娜，这种阴险狡诈的狗头军师，危险程度不比胡建雄小，看今晚的形势，也只能让黄亮他们帮我出气了。 清点好人数，我带着十多号人马利索的下了楼，四班老大是包文浩，话不多，长得帅，也不知一会打起来了，他扛不扛得住。 来到四班寝室后，我并没有直接进去，而是挥手示意停下，自己则在躲在门口听着里面的状况。 “包文浩，你胆子挺大啊，居然敢和一班的人接触？”说话的是涂志远，声音很大，包文浩随意的哼了一声，道：“涂志远，大晚上的，你带人来是几个意思？” “少他妈给我扯犊子，说，你是不是打算和黄亮他们结盟？”涂志远态度十分不友好，语气中有股浓浓的想要干架的味道，不过他越是这样，我就愈发感到高兴，包文浩怎么说也是班级老大，出来混的，哪个没点血性，还能憋屈的任人质问？ 果然，包文浩不甘示弱的道：“结不结盟关你球事，马上给我滚出寝室，不然老子分分钟灭了你！” “灭我，很牛逼嘛，可要是我把门关上，你还能叫人灭了我吗？”涂志远猖狂一笑，就要吩咐人关门，嘴巴顺势还恶狠狠的道：“雄哥有心拉拢你，可你并没有表态，看你今晚这恶劣的态度，是想要公然和我们叫板啊，既然如此的话……” “砰！” 随着我的指令，班里的人突然抽身而动，一脚踹翻前来关门的人，接着一窝蜂的钻进去，将寝室门死死的给堵上。 这一连串的举动，发生在眨眼之间，不仅打断了涂志远的话语，还让他错愕不已。 我从人群中走出，打开手机电筒，对着涂志远嘻笑道：“好久不见。” “叶天，竟然是你这个废物！”涂志远深知情况不妙，脸色煞白得可怕，我微微摊了摊手，淡淡的道：“听说你想要动我的兄弟？” 这句话，是我故意而为，目的就是为了把包文浩给拉下水，而我之所以没有在第一时间冲进寝室，也就是为了等这雪中送炭的最好时机，让他对我心生好感，相信今晚过后，包文浩已经别无选择，只能和我们结盟！ 包文浩目光复杂的看着我，却是没有多言，涂志远则眼皮突突直跳，冷冷的道：“叶天，没想到你这种废物都能翻骚，真是出人意料啊。” 我懒得跟他废话，一个挥手，陈鹏杨国平带着人就围了上去，噼里啪啦的交上了手，涂志远他们只有六人，就算有逆天本领，也只能承受恶果。我也不管寝室里的状况，兀自来到包文浩面前，拍着他肩膀道：“兄弟，受惊了。” 包文浩帅气的脸颊笑了笑，并没有对我表现出反感，“叶天，你好计谋啊。”我回以一笑，热情的伸出手道：“欢迎你，兄弟。” “哎。”包文浩深深的叹了口气：“罢了，形势都已发展成这个局面，就算我要投靠胡建雄，他也不会轻信我了，我貌似别无选择。” 说完，他也不矫情，直接就和我握起了手，至此，四班已稳稳拿下！ 将涂志远六人放倒在地后，我一脚踩在他的脸上，略带怀疑的道：“傻逼，就算你再能打，也只是一个莽夫而已，带五个人就想踩包文浩，可能吗？” “废物，你别得意，等雄哥回来，有你好受的！”涂志远满脸不甘，我不屑的哼唧道：“高一已经不是胡建雄一个人的天下了，总有一天，我会把你们全部赶出一中！” “砰砰砰！” “开门！” 突兀的敲门声和熟悉的喊话声，在瞬间响起，我抬起头咧嘴一笑，又踹了涂志远两脚，才慢慢的打开了寝室门。 走廊上，徐凯带着十来号人，阴险冷峻的盯着我，他扫了一眼寝室后，脸阴得就像被霜打过的茄子：“叶天，你好手段啊！” “跟你比，恐怕还差了很多，不过，我一定会迎头赶上的！”我挑衅的扬起嘴角，见宿管老师到来，才带着人优哉游哉的离开而去，只是擦肩而过时，我和徐凯碰撞的目光，充满了万分的仇视。 回到寝室没多久，黄亮那边也完事了，还发信息叫我去厕所相聚，见面后，我问他情况如何，他说是马飞带队，打十四班的袁宝权，已经撂倒了马飞，但袁宝权态度不明。我默默了点了点头，心里疑窦横生，照理说，徐凯是九班老大，更比涂志远聪明百倍，若是他带队，无论计谋还是质问，都会比涂志远的效果好，但他为何事后才带着人来欲要解围？ 我把这般疑惑说出来后，黄亮云鹏飞当即眉头一紧，最后，在我们三的冥思苦想下，终是得出了一致的结论：徐凯，早就知道我们会出手相助！ 有了这样的推测，真相其实就很好解释了，徐凯看穿了我们的行动，势必会对胡建雄有所规劝，但胡建雄性格有缺陷，他是睚眦必报之人，有手段，却缺乏计谋，他不可能对我们拉人的情况坐视不理，也一定会派人对那五个老大下手，徐凯见劝不住，也知道自己带人前去会被我们围殴，所以他就当起了缩头乌龟，等到完事之后才现身…… 想到这，我们后背都隐隐伴着凉意，这个人，老谋深算，绝对是我们的劲敌，而胡建雄这次吃了亏，肯定会完全的放权给徐凯，那接下来，我们绝逼还会有无数次的碰撞！ 有意思，有意思！ 走出厕所，躺在床上，我辗转反侧难以入梦，脑子里各种思想交替划过，如今，胡建雄在打压我们的同时，也拱手送出了很多的大礼，先有十六班，现在又有四班，可谓是恶魔与送财童子的化身，而我想趁他未返校前，继续丰满自己的羽翼，下一步，到底该怎么走…… 抛开变幻莫测的形势，我又开始想念肖娜，眼下，她不再和我同桌，甚至不愿多看我任何一眼，这种突如其来的改变，让我一时难以接受，但也无法改变，难道，曾经亲密无间的我们，只能成为最熟悉的陌生人么？ 第三十七章 暂时结盟 翌日英语课，机缘巧合下，林菁点名让肖娜起来答题，原本，那只是一个很简单的提问，按照肖娜的成绩，回答完全不再话下，可她站起身，敌视的看着林菁，直接说自己不会，弄得林菁无比的尴尬。 下课后，林菁像是察觉到了什么，问我怎么没和肖娜同桌了，还说肖娜看她的眼神有点奇怪。我心有些慌乱，不知该如何应对，只好敷衍的说别想那么多。 这一天，生活风平浪静，身边没有肖娜，我却是极度的不适应，平常，每当我遇到学习上的难题，总会习惯性的往她身边靠，和她一起探讨，但现在，我的同桌，已经从活泼烂漫的肖娜，变成了一个胖胖的可爱女生。而以前，每当放学，肖娜都会拽着我，笑眯眯的陪着我一起去食堂，我狼吞虎咽时，她总爱把自己的饭菜分我一半，然后托着下巴，目不转睛的看着我，痴痴的关心道：“叶天，你吃慢一点，不然胃受不了。” 但现在，即便有众兄弟陪伴，也少了身边那抹注视的目光！ 吃完饭，我颓丧的走在校园中，看着视线里每一寸的土地，心里都触动不已，思绪也瞬间涌现脑海。之前，清晨我会早早起床，到女生寝室门口耐心等候，只为看见肖娜的无邪微笑，然后，我们会一起上学放学，闲暇时看遍校园风景，但现在，风景犹在，伊人，却已不在…… 我不甘心，我心里还有残念，上课时分，我几度情不自禁的拧头看向肖娜，想要见到她的一颦一笑，可事实上，我见到的，只有她愁眉苦脸的模样。偶尔，我俩的目光会重逢，但她一看到我，马上就低头避开，神色也阴沉无比。 种种的迹象表明，肖娜，对我已经彻底的绝望了。 熬了一天，下午放学，黄亮我们一起齐聚，继续商量着接下来的路。昨晚，胡建雄的狗腿子中了我们的圈套后，应该不会愚笨的再次出手，至多也只是在暗地里想着对策，而至于其他班的老大，态度大抵会有所改变，经过我们一致讨论后，黄亮拍板决定，再次商讨结盟之事！ 第二天，同样的饭馆，同样的拖时间后到，来到包间后，五个老大依旧，除了田子星多带了三个人外，并没有其他的变化。 黄亮刚坐下，还是一如既往的招呼我们猛吃，吃完后，云鹏飞散了一圈烟，我擦着嘴巴，云淡风轻的道：“前晚包老大袁老大的事，相信其他三位大哥已经有所耳闻，当晚要不是我们的人收到信，说不定包老大袁老大已经栽了，那既然胡建雄已经选择了出手，不知其他三位老大有何想法？” “有何想法？呵呵，这几天，我一直都有点纳闷，怎么出来吃个饭，就被胡建雄的狗腿子给盯上了，好在想了这么久，我终于是想到了点什么。”田子星点燃一根香烟，冷冷的道：“聚会的事，要不是你们提前走漏了风声，打死我也不相信会被盯上！” 顿了顿，田子星又道：“还有，叶天，你和胡建雄的矛盾，千万不要把我拉扯进去，我只想守住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没兴趣和大家联合在一起，搞什么共同对敌。如果今天你还是说这事，那我恕不奉陪了。” 不想，这杀马特脑子不笨，居然猜到了我们的所作所为，他一脸不屑，猛吸几口烟，起身扭头就走，可他这一走，势必会动摇到其他的老大，不妙啊。 “等一下！”我利索的站起身，心想田子星这厮太过桀骜，如果任由他走，说不定我们的努力就会白费，鉴于此，我眼眸微眯，一字一句道：“田老大，我们刚来你就要走，你让我们情何以堪？” 田子星盯着我，毫不畏惧的冷笑道：“怎么，听你的语气，是想要动手？我带了五人前来，你确定动手后能留得住我？” 话音刚落，他又煽风点火的道：“各位老大，看见没，叶天长本事了，也就牛逼了，我要走居然还想动手，呵呵，跟这种人合作，你们知道下场吧？” 我拳头一紧，知道不拔掉田子星是不行了，既然你要犯贱的话，我不介意摆平你，杀鸡儆猴！ “田老大。”我晃晃悠悠走了两步，低沉说道：“我这两天也在思考，为什么胡建雄的狗腿子没有找上你，现在看你行色匆匆的样子，我也总算猜出原因了，因为，你就是胡建雄安排在我们之中的奸细！” “叶天，你休要血口喷人，栽赃我，没那么容易！”田子星很是暴躁，但云鹏飞比他更暴躁，云鹏飞一个起身，指着他就唾骂道：“你要不是奸细，又怎么会挑拨离间，动摇军心！” 说话之时，我们五人群起而动，虽然我受伤未愈，但这关键时刻，我绝对要雄起，至少不能拖了后腿。 田子星离我最近，反应也很快，见我要出手，他直接一记老拳就朝我砸来，不过我也不是吃素的，一个侧身后，我用左拳和他硬拼一记，他退后两步，我仍旧站在原地。 与此同时，黄亮他们也热火朝天的找好了对手，虎虎生风的打了起来！ 其他的老大见状，都各自起身，想要劝解一番，但我倔强的挥手，笃定的道：“各位无需多言，今天我不是针对田老大，只是不想让他的挑拨离间来瓦解了我们的团结！” 田子星恶狠狠的看着我，知道今天双方不分出个胜负是走不掉了，他不做多想，果断的又是出手袭来，这一次，我故意扛了他一拳，然后下勾拳狠狠的砸中了他的下巴，刚拉开一丝的距离，我便势大力沉的踢了他一脚，无二话，他直接躺在了地上。 打架躺地，除非实力特别强的人，否则都难逃落水狗的命运，我压在田子星身上，数记拳头直取他的面门，没几下他就鼻血飞溅，如死狗一般，一动不动的躺着，我这才冷冷的道：“奸细，永远都不会有好下场！” 我起身后，黄亮他们也差不多完事了，我们五人，完胜田子星六人，这般强势，让其他四个老大都心有警惕。黄亮冷笑一声，拍了拍手道：“不好意思，出了点小插曲，让各位老大见笑了，来来来，谈正事。” 包文浩嗯了一声，不假思索的说道：“叶天，你们救了我一次，我理应感恩与你们，但咱们都是出来混的，那就把话讲开，我只有一个班的势力，无论跟你们抗衡还是跟胡建雄抗衡，都不是对手，我可以和你们结盟，只是结盟归结盟，我并不会做你们的小弟！” 有了包文浩带头，其他班级的老大也深表赞同：“包老大此话有理，我们好歹都是班级老大，若是卑躬屈膝的带着兄弟去给别人做小弟，万万是做不到的。” 话至此，他们已经含蓄的表达出了自己的意见，我们要是还不懂，那也就是傻逼了。不过，这群混子头若是这么容易就被治住的话，估计胡建雄早就得手了，这件事，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 黄亮又让云鹏飞散了一圈烟后，拍着胸脯，声若洪钟道：“各位老大不用多虑，我们只是暂时结盟，一起对抗胡建雄，等到将来成功，大家仍旧各走各的路，我也不会忘记这结盟之情，但丑话还得说在前头，若是到时候谁出工不出力，又或者背后来阴的，就别怪我黄亮手下不留情！” “当然，当然！” 事情谈到这里，目的差不多已经答成了，可接下来的路，仍旧布满荆棘，不过我坚信，只要给予我们足够的时间，一切，都不是问题，包括真正的让其他老大诚服。 包文浩他们带着人走后，田子星还躺在地上，痛苦的喘着粗气，我来到他身边，缓缓的蹲下，他见我这样，不甘的吼道：“叶天，难怪你能从众人皆知的软蛋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原来你手段是如此的毒辣！” 我没有搭理他的话，而是朝云鹏飞要了根烟，亲自放在他的嘴巴上，为他点燃后，才轻声的道：“田老大，不好意思，让你受苦了。” 田子星一愣：“叶天，你什么意思。”我笑了笑，故作幽怨的道：“田老大，动你不是我的本意，只是你性子太直，说出了其他老大都想说出的话，所以你这出头鸟，我必须得打啊，哎。” 对于田子星，虽然之前我没有接触过他，但看得出来，他是一个爱憎分明的人，至于刚才我说他挑拨离间，的确是刻意栽赃，因为我知道，胡建雄的狗腿子之所以没找上他，无非是要同时对付五个老大，一时抽不开身罢了。 我伸出手，缓缓的将田子星扶起，只是，他刚站起来，就不悦的甩开我的手，咬牙道：“叶天，你少他妈在这惺惺作态，老子和你没完！” “我真没惺惺作态，也真心对你有愧！”我目光诚恳，轻声的道：“田老大，还是那句话，以胡建雄的脾性，你要么诚服的做他小弟，要么只能被他视为眼中钉，来吧，跟着我们一起干，一定会成功的。当然了，要是你因为之前挨打而生气的话，我站在这里，让你原封不动的打回来！” “草泥马，既然你要犯贱，老子就不会手软！”田子星脸色一变，不做考虑的一拳轰向了我…… 第三十八章 胡建雄李小娟 “砰！” 田子星的那一拳力量不小，打得我面门开花，龇牙咧嘴的疼，而黄亮他们没想到田子星真的敢动我，当下义愤填膺的上前，蠢蠢欲动的大骂道：“我草尼玛，田子星你胆挺肥啊，居然敢打叶天！” “你们别出手，让他打！”我张开双手，阻拦着黄亮他们的冲动，目光如炬道：“田子星，我说过的话就不会反悔，你心里有气，尽管拿我发泄，只是我希望你打完之后，能和我们并肩作战，一起对抗胡建雄！” 闻言，田子星有些发愣：“叶天，你确定……要站着让我打？” “眨一下眼，就不配找你合作！”我的每一个字，都是那么的掷地有声，田子星看着我，不停的点头道：“好，好，你这个逼装得满分，不过我会让你付出代价！” 拳头，在视线之中狂妄而来，隐约间还伴随着呼呼的风声，我瞳孔紧缩，强忍着突突直跳的眼皮没有眨眼，很快，咯咯作响的拳头离我越来越近，可至始至终，我都没有感觉到一丝的疼痛！ 我后背发凉，心有余悸的道：“田子星，你为何不下手？” “哼！”田子星哼唧一声，撤开拳头多看了我几眼：“叶天，一中的人都小瞧你了，原来，你他妈也是带种之人！” 我咧了咧嘴，笑得很是欣慰，田子星能说出这句话，就表明打心底佩服我了，看来我的赌博已经颇见成效。 之前，我故意使出了苦肉计，目的就是想要真正的拉拢田子星，毕竟，我们现在手中的势力不算庞大，虽然其他老大已经答应结盟，但他们都是心怀鬼胎之人，也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到时候真的和胡建雄干起来，谁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谢田老大夸赞。”我重重的拍了下田子星的肩膀，他情绪莫名，沉重的道：“叶天，你这个兄弟我认了，以后有什么事需要帮忙的话，尽快开口就是，我若有半点含糊，就不是男人！” 田子星的话，让我吃下了定心丸，我抬起头，和黄亮他们相视一笑，皆是感到无比的畅快。如今，我们手握包文浩田子星两个班级，再加上一班十六班，一共是四个班级的势力，足以能够使我们一跃成为高一不可忽视的力量，就算接下来胡建雄返校，也掀不起太大的波浪了。 四个班级，想想我都忍不住的有些激动，曾几何时，胡建雄就是一个挥之不去的噩梦，让我在每个夜里都会为他而感到心悸，好在经过我的计谋和努力，以及黄亮他们的支持，命运终于为我打开了一扇天窗，我也终于看见了属于自己的那抹阳光。 但，激动归激动，有些事情还是得低调的好，经过我们深思熟虑的商量后，决定对田子星一事缄口不言，不与任何外人提起，这样一来，胡建雄肯定会掉以轻心，认为我们只拿下了四班，而田子星则会被我们隐藏起来当作秘密武器使用，说不定在关键时刻，还可以助我们绝地翻盘！ 随后的几天，胡建雄的狗腿子没有动静，我们也没有主动发难，生活倒是陷入了如水般的平静。只是，肖娜对我仍旧那副冷冰冰的态度，誓死不和我说话，不看我一眼，反而，她对新同桌杨国平的态度就迥然不同，他俩关系渐近，一起学习，一起聊天，那相处的模样，直让我心生怀疑。 有天，眼见肖娜笑靥如花的又和杨国平聊天，我实在忍不住了，便把杨国平拉到一边，故作随意的问道：“你和肖娜聊什么呢，她笑得那么开心？” 杨国平摊了摊手，解释道：“我和娜娜没聊什么啊，就说了些初中的开心事。” 我心里咯噔一声，感觉有些不对，杨国平对肖娜的称呼，怎么变成了娜娜，还有，他们竟然是初中同学？难怪当初搬课桌的时候，肖娜会直接搬到杨国平身边呢，原来他们早就认识。 “杨国平，你是不是喜欢肖娜啊？”我试探的问着，杨国平当即矢口否认，语气却有些结巴，眼镜下面的脸颊，甚至还有些发红！ 他的表情，无一旁落的被我尽收眼底，我身体骤然一紧，霎时有股莫名的嫉妒和怒火升腾，杨国平，果然对肖娜有意思！ 像是发现了自己的失态，杨国平连连说道：“叶天，你可别想太多，我看得出来，娜娜喜欢的是你，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你俩突然就僵了下来，对了，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矛盾啊？” 我随口敷衍了下杨国平，失魂落魄的坐在凳子上，眼神茫然的可怕，说实话，我和肖娜本没有什么，但看着她和别人聊天嘻笑，哪怕杨国平是我兄弟，我心里都无比的不是滋味，就仿似醋坛子打翻了一样。 熬到周末放假，我缓缓起身，沿路注视着杨国平把肖娜送到学校门口，沮丧得无以言表。回到出租屋，林菁已经在厨房炒着最后一道小菜，吃完饭，她换了套衣服，挎着一个廉价布包出来，挽着我柔声细语：“叶天，有个私人补习班在招代课老师，你陪我去看看呗？” 我看着林菁，心底惊讶几许，但转瞬就释然了，林菁虽然有稳定的薪水，但她刚开始工作不久，积蓄不多，开销却不小，如果想要过上不再拮据的生活，短时间内，也只能出去兼职了。 我默默的叹了口气，多么希望自己能够长大，能够赚到很多的钱，让林菁不用那么辛苦，但之于现实，我不仅无力改变林菁的现状，甚至还差肖娜很多的钱，罢了，虽然肖娜已经和我决裂，但欠她的，我还是应该还。 坐上环城巴士，我们很快来到了南城区街上，找到补习班后，林菁利索的和对方详谈，还算谈得比较愉快。一切妥当，我和林菁离开，一起留意着路边的招聘广告，只是短短的时间，却也没找到什么适合我的工作。 南城区的夜景很漂亮，既然出来了，自然是要带林菁逛逛的，不过碍于这里有很多的一中学生出没，我倒是没有让她再挽着我的手，她知道我的用意，顺手就买了两个口罩，自己戴上后，又贴心的给我戴上，掩饰完毕便直接挽住了我的手，还时不时的靠着我肩头，显得特别的小鸟依人。 林菁是个很有魅力的女人，跟她在一起，完全没有学生面对老师的压力，反而无比的轻松自在，她挽着我的手，动作如热恋般的情侣一样亲密，我心中窃喜，带着她就在灯火阑珊的小河边逛了起来。 走得有些累时，林菁提议要请我喝冷饮，让我找地，我应和一声，带着她来到了小河边附近的烧烤城，里面有家冷饮店的柠檬水挺好喝，等待片刻，我俩捧着柠檬水，慢慢的走出了烧烤城，可刚来到马路边，我就看见了两道熟悉的身影！ 视线中，一男子右手打着石膏，他的左手，正搂着一个性感暴露的女人肩膀，还有意无意的往下试探，一把抓住了那女的屁股。大庭广众之下，那男的脸上有着数不尽的贱笑，女的被吃了豆腐，不仅没有害臊，还举着粉拳，撒娇的砸着男的胸膛，唇形说着不要嘛。 我看着眼前的这一幕，难以置信到了极点，眼睛也瞪得比牛还大，因为，那对狗男女，赫然就是胡建雄李小娟，而他们所要走入的地方，竟是南城宾馆！ 李小娟能被称作十六班的班花，的确有雄厚的资本可言，她长得漂亮，打扮得花枝招展，再加上她夸张暴露的穿着，对于春心懵懂的男生来说，的确有着致命的诱惑，也正是这样，刚开学不久，聂天林就对她发起了猛攻，可现在，她居然要和胡建雄去开房！ “叶天，你在看什么？”林菁好奇的问着我，然后紧随着我的目光看去，略带疑惑的道：“咦，那不是李小娟么，她怎么会和男生去那种地方？” 我处于震惊之中，久久都没有抽离，惹得林菁娇声抱怨：“叶天，你老盯着李小娟看什么呀，难道你也想去？” 咳咳，我有点尴尬，打趣道：“你陪我去呀？” “小坏蛋，你胡思乱想着什么呀，我可是你的老师！”林菁敲了下我的头，脸上有着圈圈红晕，我笑了笑，道：“我对李小娟没兴趣，我在看胡建雄！” “他就是胡建雄？”林菁眉头微皱，叹着气道：“哎，李小娟真是糊涂啊。” “人家你情我愿的，无所谓糊不糊涂，走吧。”我拉起林菁，慢慢的走向站台，心里有点替聂天林可怜，自己费尽心思喜欢的女人，到最后却成全了胡建雄，啧啧，他这顶绿帽子，还真是有够难堪啊。 第三十九章 出事了 周末，林菁去补习班上课，我则在家做饭看书，为将要到来的月考做着准备。对于这次月考，我野心很大，也只有一个目标，就是想要光明正大的拿回属于自己的第一。 中午，我担心林菁来回跑比较累，就做好午饭给她送去，等她吃完后，我提着碗在街上游荡，想再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工作，路过银行时，我不知哪根神经没有搭对，鬼使神差的就走了进去。 掏卡，插入atm机，输入密码，我发现卡里居然多了一千块钱！ 我皱着眉，心中狐疑不已，开学时，华盛集团明明已经资助了我三千块钱，我以为那是给我用一学期的，现在看来，那应该只是学费加第一个月的生活费，而接下来，每月都会给我存一千用作生活，可一个企业，资助贫困学生，至于给那么多钱吗？ 不管了，我把钱取出装在包里，想着返校后先还肖娜一千，至少那样，还能借机和她说几句话不是。 周日下午，我算着时间，再次来到了女生寝室门口，等了一会后，肖娜来了，但她的身边，还有着个杨国平在帮她拧着东西，我苦笑一记，摇了摇头，也没等他们发现，就悄然的离开了此地。 来到教室，我有些懊恼，我告诉自己，肖娜已经不愿搭理我了，杨国平也是个不错的男生，至少比胡建雄好上很多，如果他俩能够情投意合，未必不值得祝福，可我明知这个道理，心中还是过不去那道坎。 肖娜出现在教室后，我跨步来到她的面前，低声的道：“到走廊一趟，我找你有点事情。” 肖娜像是没听见我的话，闷头就看起了书，我按捺不住火气，拉着她强硬的来到楼梯转角，她脸色有些不好，连声质问道：“请问你有什么事？” “你和杨国平在谈朋友？”我本想直接还钱，但还是忍不住的问了出来，肖娜冷哼一声：“跟你有关系么？” 看着她的态度，我确定打探不出深浅了，只好无奈的掏出钱，递在她的面前：“先还你一千，剩下的，我会尽快还清。” “叶天，你哪里来的钱？”肖娜脱口而出，语气中有些好奇的关心，不过随后，她又变成冷冰冰的样子，接过钱就回到了教室，根本不给我一丝的机会。 …… 月考，在不知不觉中来临，由于上一次我只考进了全年级前六十，倒是与本班擦肩而过，只得坐在十五班的考场，也没能见到那个考第一的龚棂欣，不过我相信，下一次月考，我们就会在同一个考场了。 顺利的考完一天，翌日考英语时，我深吸一口气，满满的都是期待。 月考前一天，林菁在班上说，这次英语年级前五的同学，都能参加全市的英语交流活动，我知道，类似的活动，对自身的帮助特别大，而英语是我的强项，一定不能失手。 答完题，我巨细无遗的检查了两遍，感觉甚是满意，这一次的交流资格，可谓稳稳当当了。 三天月考结束，假期如约而至，来到出租屋，我和林菁默契的在厨房捣鼓，期间，她淡淡的道：“叶天，英语成绩出来了，你就不关心关心？” “还用关心么，第一名肯定是我啊。”我对自己的成绩了然于心，显得毫不在乎，林菁噗哧一笑，道：“哟，你还真有自信啊，不过这一次你虽是第一，但也赢得很惊险哟！” “是嘛，我的成绩应该离满分不远，还有人能接近？”我有些好奇，还真没想到谁能够在英语上胜我一筹，林菁敲打着我道：“你别那么骄傲，四班的龚棂欣只比你低两分，说不定下次她就超过你了。” 龚棂欣，又是龚棂欣，她到底是何等的女生，才能从一个普通班脱颖而出？再者说，她那么强劲的实力，怎么不在我们班？ 看来有机会，得找包文浩问问了。 短暂的假期，林菁照旧出去补习，我则在云鹏飞的介绍下，找了份替楼盘发传单的工作，一天一百块，还包午饭，待遇倒是不错，不过相比之下，林菁的工作强度就大了很多，她每天回家，嗓子说话都是沙哑的，直叫我心疼无比。 收假当天，因为发传单的缘故，我临近晚自习才回到出租屋，拿着书本匆匆忙忙的赶往学校，途经之前我打工的小饭馆时，我下意识的瞄了一眼，瞬间就发现了不对，里面……竟然一片狼藉，就好像被人掀了一样，还有，和我同为打杂的那人还躺在地上！ 我心里一急，连忙跑进去，大声的问着发生什么事了。老板端着凳子坐在角落，浑身凌乱不堪，脸上还带着点血迹，他不停的抹着眼泪，伤心欲绝道：“发生什么事？呵呵，叶天，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你才要这样害我？” “害你？”我来到老板面前，疑惑的道：“老板，到底怎么回事啊？” “还能怎么回事？”打杂的在地上哼唧的想要爬起，可连续挣扎了几次也没能成功，我过去把他扶起后，他一把就将我推开，恶狠狠的道：“我被打，都他妈是因为你！” 这时，老板也暴跳如雷的窜了起来，双眼血红的指着我道：“叶天，以前你在这里打工时，我从来没亏待过你吧，可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老板双手朝我身上一推，推得我连连后退，几近踉跄摔倒，可我没有还手，也没有任何的生气，相反，我看着凌乱破碎的饭馆，以及老板那瞬间的苍老面孔，心里布满了数不清的愧疚。 眼前的老板，并不是本地人，他独自在这座城市打拼，绞尽脑汁的经营着这个小饭馆，只为养活自己，还有远在他乡的老婆孩子，可今天这一幕，完全等同于毁掉了他的心血，让他挨打不说，还白白损失了很多的钱，而究其原因，就是我！ 是的，在我看见饭馆的情况时，我就已经猜到了个中缘由，这事，一定是胡建雄那厮干的，可他，哪里有本事带着人前来砸场子？ “叶天！”郑叔从外面走进小饭馆，拍了拍我肩膀，沉重万分的叮嘱道：“回学校小心一点，那人已经知道是你了。”说着，郑叔的目光就看向了打杂的，我知道，他已经供出了我！ 对于郑叔，我其实有很多的疑问，胡建雄既然知道了是我，也肯定知道了那个帮手就是郑叔，可这会的郑叔，相比打杂的和老板，身上居然没有一丝的伤痕，不过他能平安无恙，应该是有自己的手段吧。 “嗯。”我点了点头，低声的道：“郑叔，你也小心一点。” “放心，我不会有事的。”郑叔还是一如既往的稳重，我给他留了个自己的电话号码后，对着老板愧疚的鞠了一躬：“对不起！” “叶天，你滚，我再也不想看见你这个扫把星！”老板身体颤抖，气得五官都扭曲不已，我承受着他的唾骂，默默的退了出去，可刚走几步，我看着手机上郑叔发来的信息，泪水瞬间就浸湿了眼眶。 胡建雄，为了查出真凶，居然带着社会上的人前来逼问，难怪老板被砸了店也不敢声张，更不敢报警抓人，因为，他怕事后再次被报复。 我攥紧拳头，怒火在瞬间升腾，胡建雄，你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算算时间，你也应该返校了吧，那在一中，你所谓的主场，我一定要好好跟你斗一次，让你把对我的羞辱，对肖娜的不轨，对老板造成的伤痛，一次性偿还得干干净净！ 我，誓死要把你打出一中！ 当晚，我是在悲痛之中度过的，而对于胡建雄将要返校的事情，我并没有告诉黄亮他们，毕竟，胡建雄不可能在清楚形势的情况下对上我们，至于其他班级老大，他要动手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第二天，各科试卷发放，第一节是英语课，李小娟这次考了140，在我面前趾高气扬得不行，或许在她的潜意识里，觉得我根本不可能考得过她，可当我再次以148分登顶全年级后，她阴沉的脸都快黑出了水来。 试卷发完，英语前五名我们班占据四个名额，我，李小娟，陈鹏，肖娜，再加上龚棂欣，便凑齐了参加交流会的阵容，只是我隐隐有些担心，到时候如果林菁带队的话，肖娜我们该怎么相处啊。 第二节课，我最为在意的全年级名次出来了，班主任刚走进教室，就来到我面前，笑容满脸的道：“恭喜你叶天，你终于不负众望的拿下了全年级第一，也算是为我们火箭班正名了，来，各位同学，为叶天鼓掌！” 我长吁一口气，总算力压龚棂欣拿到了第一，可转瞬，班主任又道：“不过叶天你不能骄傲自满，第二名总分也只比你少了十多分而已！” 龚棂欣，的确是一个劲敌，但我想她应该清楚，十多分，也是一道莫大的鸿沟，尤其是我这种各科都均衡的学生，她想要超越我，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当天中午放学，我为了一道题而耽搁了点时间，直到完全想清楚后，我才站起身准备去食堂吃饭，可就在这时，黄亮突然给我发了条信息，内容言简意赅，只有三个字：出事了！ 第四十章 黄亮云鹏飞 出事了？ 我心中一惊，想都没想就回拨了过去，可电话响了无数声，黄亮也没有接听，看来真的是有状况发生。 不做犹豫，我快速来到一班，随便抓了一人，连声问着黄亮哪去了，知道他和云鹏飞早就逃课去网吧后，我连连暗叫不妙，心想这下麻烦了。 黄亮云鹏飞既然身在网吧，出事就只有一种可能，落单被人给围了！ 冒出这个念头后，我脑海有些慌乱，但还是强忍着剧烈思绪，立即联系上陈鹏，让他带着自家兄弟，以及一班的人马去校门口汇合。我来到门口等了片刻，二十多号人就迅速集结，匆匆忙忙的朝着网吧赶去。 到达网吧后，我一记挥手，示意大家四下寻找黄亮云鹏飞，同时，我的目光也在不停的转悠，却是没有发现那两个熟悉的人。网管见我们一行杀气腾腾的样子，颤巍巍的来到我面前，些许畏惧的道：“你们……是来找人？” 眼见他知道情况，我汹涌上前，一把抓住他，高声问道：“是不是有两个人被打了，他们在哪里？” “不是两个，是三个！”网管被吓得够呛，结结巴巴的道：“他们，从窗户跳下去了！” “什么！”我下意识的来到窗户旁边，看见下面是一条逼仄狭长的幽静小巷，我倒吸一口冷气，顿感无数不妙，到底是什么样的麻烦，才会让黄亮云鹏飞他们选择直接从二楼跳下去？ “都给我下楼，去网吧后面的小巷找，黄亮他们一定不能有事！”我大喝一声，率先狂奔出了网吧，噌噌噌的下楼，逆向来到了小巷之中。 面对着阴暗小巷，我心生警惕，顺手在苍蝇飞舞的垃圾桶旁边捡了根木棍，抄在手中才继续前行，走了十多米远后，肮脏的地面上，我竟然看见了数道清晰的血印，刚刚喷洒出来的鲜血！ “草泥马！” 我牙齿紧咬，心在瞬间就凉了半截，这，分明就是一个事先设计好的圈套，对方提前打探清楚地势，让黄亮他们根本无从逃避，既然这般，黄亮他们又岂会有好下场？ 脚步不停，目光不休，我如热锅上的蚂蚁，乱窜一通，只为找到自己的兄弟，路过一个转角时，后面的一个兄弟尖声叫道：“叶天，这里有个人！” 我喜出望外，奔到转角阴暗处，看见是一个一班的兄弟，他躺在地上，浑身破败不堪，脸也肿成了猪头。我连忙扶着他，关心的道：“兄弟，你还撑得住么？” 那人嗯了一声，缓缓的睁开双眼，显得极其的痛苦，而看着他这样，我不由得就惦念起黄亮云鹏飞，连忙问道：“黄亮云鹏飞在哪里？” “他们……”他指了指小巷尽头，颓败的叹了口气，软绵无力道：“亮哥他们从小巷跑了，叶天，你们千万别去，胡建雄带的是社会上的人，他们手上有刀！” 我知道，视我们为眼中钉的，只有胡建雄那个杂碎，也知道今天这圈套，来自于徐凯的主意，但事已至此，就算前方是刀山火海，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因为，我绝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兄弟出事，况且，那两人还是待我如亲人的黄亮云鹏飞！ 安顿好眼前的兄弟后，我继续朝着小巷尽头奔去，顺便叮嘱陈鹏他们分头寻找，小巷中的任何一个角落都不能放过。 走出小巷，我站在最前方，心中焦急忐忑遍布，每一分一秒都感觉挣扎万分，也不知过了多久，陈鹏他们陆续回来，纷纷摇着头，说四下都找遍了，就是没有看见人。 我自嘲一笑，在这个时刻，感觉尤为的苍白无助，但我坚持着没有放弃，打起精神道：“小巷没人，就到外面找，今天，即便掘地三尺，也要把黄亮他俩给我找出来！” 小巷外，是南城区重点打造的小河观景，但由于开发还没到这里，所以呈现出来的，是一片荒凉地带。我缓缓踱步，眉头紧皱的看着视线中的景象，心中有一丝丝的侥幸，如果黄亮他们能够在众人围攻下杀出小巷，来到这空旷之地，就有很大的机会逃走，那他们，成功了吗？ 由于没有见到胡建雄一伙，搜索行动，仍旧是落实到每个人头上，这样找到的机会更大一些。渐渐的，我们已经远离了小巷，可越走得远，我就愈发的紧张，都找了那么多的地方，为何还见不到黄亮云鹏飞的人影？ 这时，我脑海灵光乍现，掏出手机就拨打起了黄亮的电话，若是他真的在小河附近，就算他不接，也应该有手机铃声响起啊！ 一面寻找，我一面让众兄弟仔细的听着铃声，左顾右盼的又走了一段路程后，反方向的杨国平突然大叫道：“我草，叶天，亮哥飞哥在这里！” 杨国平虽是在大叫，但那声音，明显不太对劲，我阴沉着脸，三步并作两步朝着他的方向赶去，只是，当我站在杨国平身边，刚看见黄亮云鹏飞，我便心脏一紧，连身体都在瑟瑟发抖！ 此时，黄亮云鹏飞满脸血迹遍布，浑身全是错落有致的脚印，而入眼之内的每一寸肌肤，皆被青肿所覆盖，他俩奄奄一息的倒在血泊之中，如同两个将死之人，伤势恐怖到可怕！ 只一眼，我的心就像被锋利的刀子割过一般，疼痛得快要窒息而死，而眼泪，也在一瞬间断了线，连绵不绝的滚落了出来。 “亮哥，云鹏飞！”我沉重的蹲下，不停的摇晃着两人，可无论我怎么摇晃，他们都没有任何的反应，这般残忍的现实，让我的脑海瞬间变得一片苍白，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只知道自己很绝望，我只想要唤醒他俩！ “叶天，亮哥飞哥不行了，赶紧把他们送医院吧。”陈鹏理智的打断着我的悲伤，我一下反应过来，连连点头道：“对对，马上送他俩去医院！” 一路上，黄亮云鹏飞已然陷入了深深的昏迷之中，而他俩的脑袋如同小河一般，鲜血涓涓细流而出，脸色越来越煞白，呼吸也越来越弱。来到市区的中心医院后，云鹏飞的父母已经赶到，黄亮家隔得比较远，他的父母一时半会也赶不过来。 云鹏飞的父母认识黄亮，见他伤势严重，毫不犹豫的就替他交了医药费，而直到目送他俩进入急诊病房后，我还沉浸在茫然之中，眼泪不停的簌簌而流！ “噗通！” 我像个乞丐一样，瘫坐在地上，心里有无尽说出不的痛楚，在胡建雄把手伸向小饭馆那刻，我知道他的报复迟早会来，但是，我万万没有想到，报复竟然来得如此之快，如此的狠！ 而，今天的事情，绝对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在涂志远栽在我手里那刻，他们就已经开始谋划了。 胡建雄知道，现在的我们，在学校里已经成了气候，一班四班十六班，光是三个班级的兄弟人数，就不会比他的少，再加上黄亮一伙强大的战斗力，两相交锋起来，他绝对不是我们的对手，况且，我们手里还有田子星这张底牌。 所以，胡建雄避其锋芒，选择来阴的！ 他不敢在学校动手，就利用黄亮云鹏飞喜欢泡网吧的习惯，直接拿两人开刀，他的这种做法，看似无奈之举，实则充满了诸多的狡诈。因为，黄亮之于我们，就是最为重要的核心，他和云鹏飞一武一文，成为了胡建雄最大的威胁，而在胡建雄的计谋中，如果除掉了他俩，就等同于一刀斩下了我们的脑袋，让我们群龙无首，到时候，就算我们有再多的兄弟，都只是一个美丽的泡沫，只能任由他宰割。 胡建雄，好心计，好歹毒！ 我死死的攥着拳头，任由无数愤怒翻滚，我不明白，胡建雄今天既然选择了动手，又为何不多等上片刻，顺便把我一网打尽，或许，在他的眼中，我根本就是不值一提的蝼蚁，他灭掉黄亮云鹏飞，自然能把我玩弄于鼓掌之间…… 可，我明知他计策如此，又怎会甘心，我不甘心！ 我缓缓的从地上爬起，突然间感觉浑身充满了无尽的戾气，胡建雄，你残暴的伤害了我的兄弟，又选择轻视于我，那我，偏偏要让你刮目相看！ 我，不会让黄亮的心血毁于一旦，我，一定要带领兄弟度过这个难关,我还要尽最大努力，铲除你，胡建雄！ 第四十一章 胡建雄返校 那一天，光阴如炼狱一般难熬，让每一个等待的人都度日如年。临近上课，我让陈鹏带着人回到了学校，自己则留在了医院里，而一班的人眼见黄亮云鹏飞出事，竟然选择全部留下陪同，没有一人离开。 三点，黄亮父母风尘仆仆的赶来了，他们衣着朴素，还未看见黄亮，就焦急得眼泪都流了出来，眼见他们如此悲伤，我内心倍感自责，若是我昨天就把胡建雄将要返校的消息告诉黄亮，兴许今天这一劫，能躲过也说不定。 过了一会，云鹏飞先于黄亮一步出了急诊室，还清醒的对着我们笑了笑，他父母看见他这样，好像见怪不怪，只是随便抱怨了几句，我则忧心忡忡的上前，着急的问道：“感觉怎么样？” “没事，十天八天应该就能出院了。”云鹏飞强颜欢笑，略微皱了皱眉：“黄亮比我挨得实在，也不知道他扛不扛得住，哎。” 他这一说，黄亮的父母顿时又大哭了起来，我的心情自然也好不到哪去。等到云鹏飞被搬到病床上后，我压低声音，偷偷的问道：“那些社会上的人不是带有刀子么，怎么你们没被……” 云鹏飞无力的摇了摇头，叹道：“我也有点糊涂啊，胡建雄摆那么大的阵仗，却只是对我们拳脚相加，估计那杂碎也知道砍人是犯罪，提防着我们报警，所以才没有明目张胆的下令砍我们吧。” 我点了点头，心想唯有这样才能解释，不过，就算没动刀，形势也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期间，足够胡建雄兴风作浪了。 又隔了半小时，黄亮总算出现在了病房之中，这会的他，脸上裹满纱布，像个嗜睡的孩子一班，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他父母抹着眼泪，不停的问医生情况如何，医生擦了下汗水，低沉的道：“生命没有危险，就是轻微脑震荡，得在医院住一段时间。” 听见这番话，黄亮父母才如释重负的长出了一口气，接着，他母亲颤颤巍巍的掏着包，摸出了一些钱递给云鹏飞父母。 不知为何，看见黄亮母亲的动作，我就心酸不已，而看他们的穿着，说明黄亮的家境并不好，一场架打下来，或许，会让他的家里承受莫大的负担，好在云鹏飞艰难的叫了声阿姨，说自己是黄亮的兄弟，医药费替他出了就行，不用还，黄亮母亲这才微微收了下手，满脸都是感激。 傍晚时分，林菁给我打来电话，问我下午怎么没去上课，我如实相告后，她也没有责怪我，还念叨着想要过来一趟，毕竟当时还是黄亮他们帮忙搬的家，我见她有心，便点头答应了下来，反正除了肖娜之外，别人都当林菁是我姐姐。 林菁赶到医院没多久，黄亮也清醒了过来，他刚睁开眼，就痛苦的哀嚎道：“哎哟，胡建雄那狗杂毛，干得我好痛啊。” 大家压抑了一下午，都被他这句话给逗笑了，我一步上前，关切的道：“亮哥，还撑得住吗？” “撑不住也得撑啊。”黄亮瘪了瘪嘴，轻声的道：“叶天，谢谢你了，要不是你，可能我命都没有了。” “我们是兄弟，不是吗？还有上次我被打成狗，不也是你把我送到医院的吗？说起来，我欠你的更多。”我微微一笑，卸去黄亮内心负担，他嗯了一声，脸色有些阴郁：“叶天，胡建雄那厮阴险至极，接下来我们不在，你的路……不好走啊。” 我看着黄亮，语结得久久凝噎，他都成这样了，醒来第一件事居然不关心自己，反而还担忧着我，这样的兄弟情义，直让我内心说不出的感动。我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笃定的道：“放心亮哥，你的仇，我一定给你报回来，接下来的路，我也一定不给你丢脸！” 男人之间，交流不需要太多的言语，有时候，一个动作，一个眼神，便能明白彼此心思，又安慰了黄亮云鹏飞几句后，我和林菁慢慢的离开了医院，只是，哪怕坐在车上，我的心情都沉重无比。 如今，胡建雄返校已是铁板钉钉，但他就像躲在背地里的小鬼，使出了一系列不耻的手段，让我们只能被动挨打。我不知道，他到底哪里找到的社会上的人，也不知道，紧接着，他到底还要玩出什么样的花样，不过，我相信以手里四个班级的势力，若是真要在学校对峙起来，我并不见得就会怕他！ 在一中门口下车后，我本想回学校上自习，可林菁说有话要对我讲，拉着我就回到了出租屋。 “叶天，胡建雄有钱有势，你斗得过他吗？”林菁坐在凳子上，漂亮的脸颊关心意味浓重，我唏嘘一句，不甘的道：“你知道我和他的恩怨，如果我不和他斗，我可能就会离开一中，还有，他把黄亮云鹏飞打成那样，这个仇，我是一定要报的。” “哎。”林菁叹了口气，目光无比的深邃：“我也知道你不会罢休的，只是我担心……” 我一把捂住林菁的嘴，淡淡的道：“别担心，我会有分寸的。”接着，我转移话题道：“对了，那个交流活动什么时候开始？” 捂嘴的动作有些暧昧，惹得林菁的脸都有着一抹娇红，她轻轻推开我的手，道：“下旬的时候。” 我点了点头，这才想起时间已经来到了十一月，不出意外，华盛集团的生活费已经到账，又可以还肖娜一点钱了。 第二天清晨，我在路边atm机查看，卡里果然又多了一千，取出后，我快速来到校门口，却是有些挣扎的迈不开步子。现在的我，身上背负的压力很大，一旦我踏进学校，就意味着要面临胡建雄的纠缠，而在他的绝地反击之下，我不仅输不起，还要在对抗中保存实力，至少，要熬到黄亮云鹏飞返校，这个任务，对于赶鸭子上架的我，其实无比的艰难。 我深吸一口气，终是缓缓的迈开了步子，来到教室，稍等了一会，肖娜就在杨国平的陪伴下跨进了教室门口，她看见我，眼神有些发愣，但转瞬，她就很好的掩饰住自己的眼神，淡漠的朝着自己的座位走去。 路过我身边时，我起身叫住她，低声的道：“肖娜，我有点事想要找你。” 或许是看见我有些严肃，肖娜并没有如之前一般抗拒，默默的跟着我走到了楼道转角，冰冷问道：“什么事。” 我见她不怎么想搭理我的意思，掏出钱便递在了她面前，她看着我手中的钱，脸上虽然有着无数的惊讶，嘴上却是没有多问一句，也许，变了的东西，真的再也回不去了吧。 中午放学，胡建雄出人意料的带着徐凯马飞涂志远，以及一票小弟出现在了教室门口，他阴恻恻的盯着我，嘴角咧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而后，他搂着谄媚万分的李小娟，嚣张的消失在了视线之中。 我心砰砰直跳，转头看了一眼肖娜，发现她的脸色煞白无比，眼中还有着满满的仇恨，而见着她的眼神，我就觉得满腔怒火升腾，胡建雄那个杂碎，还真是有够无耻的，在他的龌龊行为被暴露之后，果断的放弃了肖娜，转而抢走属于聂天林的李小娟，行不轨之事，夺兄弟之妻，现在又来挑衅我，这种人存活于世，简直天理难容。 傍晚上晚自习时，田子星给我发了条短信，让我去厕所一趟，有重要的事情告诉我，我赶到时，他抽着烟，深沉的道：“叶天，胡建雄下午找到我们了。” “什么？”我错愕几许，故作平静的道：“他找上门，应该也是想要拉拢你们吧？” “不错，他开出了和你一样的条件，做兄弟，不做小弟，甚至还答应把你们收拾掉后，其他的老大可以来瓜分你们的势力。”田子星忧郁的吐着烟圈，道：“而且，他还买通了教导主任以及保安队长，无论怎么动你，上面都不会管，这一劫，你想想该怎么应对吧。” 闻言，我瞬间沉浸在了无法自拔的震惊之中，胡建雄一返校，就花费如此大的血本，还勾勒出一个偌大的饼，看样子，断手之恨，已经成为了他的耻辱，不把我置于死地他不甘心啊！ 田子星离开后，我独自站在厕所中，眉头紧锁，倍感形势不妙。如今，除了田子星包文浩外，其他班级老大虽然答应结盟，但那举棋不定的态度，根本就当不得真，而面对胡建雄开出的诱人代价，他们会不会反水？ 如果反水，胡建雄就等同于掌控了六个班级，那我们四个班，怎么和他对抗？ 一时间，我内心无比的纠结，之前，我还妄想着凭借手中势力狠狠的打击胡建雄，现在，还真的是痴心妄想了，那我，到底该如何是好？ 当晚，我想了一个深夜，也没有想出什么好办法，最终，我决定再找其他几个老大谈谈，试探一下他们的态度几何。 翌日中午，我和班里的兄弟一起吃过午饭后，慢腾腾的往寝室走去，期间碰上了袁宝权，他看见我，悄悄的来到我身边，嘀咕着想跟我说几句话。 袁宝权和其他老大不一样，他曾被黄亮救过一次，于情于理，都应该心存感激，而我昨晚想要拉拢的第一个人就是他，既然他主动有话说，我当然要去。 想到这，我让陈鹏他们先走，跟着袁宝权就去了他的寝室，只是我刚走进去，就身子一抖，后背都散发着冰冷的凉意…… 第四十二章 中计了 入眼之内的寝室，已经占据了密密麻麻的身影，而那些人的面孔，全都熟悉得令人发指，胡建雄，徐凯，马飞，涂志远，柴平，田子星，黄俊杰……，他们一脸嘻笑，皆是轻佻的看着我，一副我不会好过的神情。 我心脏咯噔一声，瞬间明白这又是胡建雄设下的圈套，我被袁宝权给骗了！ “叶天，我终于把你请来了啊。”胡建雄随意的掏出根香烟点燃，特别的怡然自得，我没有鸟他，转身看向袁宝权，咬牙切齿的道：“没想到堂堂十四班的老大，居然是恩将仇报的小人，呵呵，我今天算见识到了。” 袁宝权面无表情，唯有嘴角那抹阴笑，在泛着淡淡的狡黠。那边，胡建雄冷笑一声，低沉的道：“叶天，你是不是很不甘心，不甘你拉拢了那么久的人，却只是当了我的陪衬？” 说话之间，寝室的人全部悄然移动，活活的把我包围了起来，我身居中间，气得暴跳如雷，举拳就胡乱的朝着胡建雄挥去，涂志远盯着我的举动，迅速的也是一记老拳砸来，互拼之下，我拳头闷声一痛，生生的退后了三步，看来论实力，涂志远的确远胜于我，而今天，身陷重围的我，想必又少不了遭受屈辱了。 “叶天，你不是说我笨，说我弱吗？”涂志远骄傲的扬起脸庞，一字一句道：“那现在，我会用拳头来让你改变答案！” “别着急，游戏才开始呢。”在涂志远欲要动手之际，胡建雄开口拦住了他，而后，胡建雄来到我面前，肆无忌惮的拍着我脸道：“叶天，你知不知道，看见你生气却无可奈何的表情，我真的很开心，还有，对你的每一次戏耍，都让我感到期待……” “呵呵。”我讽刺一笑，觉得此情此景太过熟悉，犹记得军训返校之时，同样是寝室，同样是有很多人，同样被胡建雄作弄，那时，我承受了非人的毒打，难道今天，我也难逃那种命运吗？ 我抬起头，忍不住的将目光一一扫过在场的人，平静的道：“各位老大，你们先前已经答应结盟，现在却要反水，肯定是胡建雄开出了你们无法拒绝的代价吧，不过，胡建雄的野心众人皆知，我就怕事成之后，你们竹篮打水一场空，照旧只能卑躬屈膝的当他的小弟！” 田子星也在这里，我断然是不能说明具体的代价，还得为他留一线。 “哈哈，绝境之中你还想着挑拨离间，叶天，你很不错啊！”胡建雄满脸带笑，不停的鼓着掌，但转瞬，他就脸色一变，冷冷的道：“可你觉得，你的做法有用吗？真是滑稽的小丑！” 小丑么，我的确像个小丑，这本是个人心不古的世道，我居然轻信了袁宝权，落到这步田地，也是我咎由自取罢了。 “动手吧，胡建雄。”说出这句话时，我虽然有些忐忑，但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害怕，胡建雄点了点头，道：“动手，肯定是要动手的，不过，羞辱你会更让我觉得……” 我挥手打断他的说话，鄙夷讽刺道：“羞辱？我就算承受再多的羞辱，也不会像某些孬种一样，直接被吓得小便失禁，呵呵，一个吓尿的废物，有资格在我面前叽叽喳喳么？” 我的沉声嘲讽，让在场所有的人都感觉到震惊和难以置信，或许，在他们眼中，胡建雄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角色，断然不会像我说的那么不堪，他们质疑我也是正常的，我视若不见，继续道：“胡建雄，你知道那个孬种是谁吗？” “叶天，我草尼玛！”被我戳到了痛处，胡建雄龇牙咧嘴，丑陋得五官都已扭曲，他指着我，手指不停的颤抖：“废物，你居然有胆打断我的手，那今天，我就断你双手！” “什么，雄哥的手是被叶天打断的？” “如果是那样的话，或许胡建雄真被吓尿也说不一定！” …… 在场的人窃窃私语，目光无比复杂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胡建雄，胡建雄面红耳赤，拧头恶狠狠的瞪着他们：“你们他妈给我住嘴，以后谁要敢提及这件事，就是与我胡建雄做对！” “呵。”我冷然一笑：“怎么，胡建雄你被我打断手，又被我吓尿，这事明明发生过，你还不准别人说，未免也太霸道了吧，还有，你口口声声说我是废物，跟你比，恐怕我还是要甘拜下风哟！” “老子要你死！”胡建雄终是被我激得恼羞成怒，竟然主动朝我出手，可单对单，我一只手就能灭了他！ 我身体一侧，膝盖毫不留情的顶在了他肚皮之上，接着弯曲手肘就要砸去，涂志远见势不妙，挥出了一道势大力沉的拳头，无奈之下，我只能退避闪身…… “好，好，那么多人包围之下，你还敢动我，叶天，你胆子越来越大了。”胡建雄挣扎的挺直身躯，沉声命令道：“给我打，狠狠的打，打死算我的！” “想打叶天，恐怕没那么好的事吧。” 门口处，冷不丁的传来了一道响亮之音，我心中一动，看见包文浩陈鹏已经出现在了门口，两人身后则是密密麻麻的人，顿时身体一阵轻松，连呼吸都畅快了很多。 在进寝室没多久，我就感觉到了无助，那时，我抱有希望的看了田子星一眼，而他的回应，是一记高深莫测的点头，吃下定心丸后，我知道今天无论怎样，自己都不会出事，而之所以要和胡建雄故意扯把子，就是要拖延时间，等待救兵的来临！ “包文浩，你怎么来了？”胡建雄不是笨蛋，看了一眼就知道恐怕是动不了我了，顿时无比的不甘，我鼻息一点，淡淡的道：“包文浩怎么会来，难道你猜不出么？” 包文浩也配合着道：“哎呀，不可一世的胡建雄，原来也只是一个被吓尿的憨货，今天到此见识一番，果然不同凡响啊！” “哈哈！” “就他妈你这种人，还想要一统高一，你是在痴人说梦吧！” …… 外面的兄弟，在肆无忌惮的嘲笑着胡建雄，那如洪钟般的声音，久久飘散在校园之中，而想必用不了多久，胡建雄的‘美名’，就会传遍整个一中，到时候，胡建雄应该能体会到他当时赐予我的痛了！ “叶天，你这是在逼我！”胡建雄脸色煞白，恨不能生吞活剥了我，“别忘了，你也有把柄在我手中！” 我知道胡建雄所谓的把柄就是我的身份，但这个时刻，就算我害怕，也不能表露出一丝：“能把我们牛逼轰轰的雄哥拖下水，值得了，不是吗？” “你……”胡建雄刚想说话，徐凯就拉住他，低沉的道：“雄哥，我们这群人里，有人是奸细！” “奸细？”胡建雄大吃一惊，怀疑的看向每一个人，释然的道：“我就说嘛，这天衣无缝的计划怎么就落了空，原来是有人提前走漏了消息啊！” 不得不说，徐凯的确是一个聪明万分的人，那么快就看出了前因后果，有他这样的角色帮着胡建雄助纣为虐，的确不是一件好事。 这时，田子星的脸上微微有些难堪，但他是我的底牌，万万不能让他暴露出来，于是，我转身拍了拍袁宝权的肩膀，感激的道：“兄弟，谢谢你的通风报信，要不然今天我可就惨了！” “别他妈跟我套近乎！”袁宝权一把推开我，有些恼怒不止，我心中偷笑，淡淡的道：“哎呀，我说袁老大，我知道你提前通知我，是想报黄亮救你之恩，既然都明目张胆的做了，又何必怕胡建雄呢？那啥，谢谢你了哟！” 说完，我也没管那么多，给了胡建雄一个挑衅的眼神，匆忙且慌张的就要转身离去，我之所以很着急，是因为我发现徐凯的神情有些古怪，这个时候，他的脸上，居然还有着一抹难以揣测的笑意，他肯定有什么后手！ “想走，没那么容易！”胡建雄突然一扫颓势，嚣张的大叫道：“既然都来了，老子就把你们一网打尽，还有，叶天，今天不让你躺下，我誓不为人！” “叶天，惨了！”陈鹏在外面惊天尖叫，声音中布满了畏惧，我知道，最不想看见的事情，终于来了，与此同时，胡建雄贱笑一声，威逼利诱的道：“各位老大，你们是不是也该表示一下？” 第四十三章 险象环生 额头，在悄然之间，冒着冰冷大汗，不用猜，现在的走廊上，除开我们的人，八九十三个班的学生肯定已经到齐了，而由于偏居一隅，我们人数虽是不少，却也只能被活活堵住，哪怕拼了命，估计也杀不出去。 而，胡建雄刚才说的话，表面上带着商量语气，但实则是在发号施令，他是要其他的老大表态，表态的方式，就是吩咐自己的兄弟赶来围攻我们！ 七个班的人，要点干四班十六班了！ 我心里像装了一块巨石一般沉重，连声音都显得苍白无力，我抬起手，近乎祈求的道：“各位老大，今天这一战，如果你们搀和，就等于被胡建雄拉下了水，从此以后，你们都逃不掉当他小弟的命运，各位可要三思啊！” 现在事态紧迫，我只能出此下策了，哪怕能劝退一人，也会少一分的威胁，我逃不掉就罢了，但我不想自己的兄弟全部栽在这里。 “哼，形势已经摆在眼前，叶天无论如何都跑不掉了，各位老大，你们可要擦亮眼睛，如果今天站错了队，恐怕以后被围的，就是你们自己了！”胡建雄见我的劝说让其余老大脸有犹豫之色，马上就赤裸裸的威胁了起来，想要以此来打破我的希冀！ 袁宝权或许是为了洗清先前我对他的栽赃，当即扯起嗓子，叫着旁边寝室的人：“十四班的人，都他妈给我出来，准备干四班十六班！” 经他开口后，黄俊杰皱着眉头，复杂的掏出手机打起了电话，而田子星也知道这刻无法选择，只能不甘不愿的叫起了人！ “柴老大，你为何还不叫人？”胡建雄瞥了一眼柴平，神色有些不满，好在柴平并没有昏了头，他看着胡建雄，久经思考道：“雄哥，高一的水太浑，也太深，我自觉能力浅薄，还是不进来参与的好。” 柴平能说出这句话，着实让我有些惊讶，他们都是聪明人，也都明白跟了胡建雄会有什么命运，黄俊杰袁宝权在明知胡建雄有歹心的情况下还选择他，无非是经不起诱惑，想要豪赌一次，而柴平较于他们，就明智和清醒了太多！ 胡建雄阴险的瞪着柴平道：“柴老大，可能刚才我说的话你没听清楚吧，如果今天……” “如果今天你不让我走，只要我还能爬起来，我就会果断和叶天结盟，到时候，你打压起来，未必会很容易吧。”柴平冷哼一声，鸟都没鸟胡建雄，浑身是胆的迈出了寝室，那模样，当真是屌爆了！ “柴平，你有种！”胡建雄对着柴平离去的身影，咬牙切齿道：“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将来不客气！” 柴平走了，七个班变成六个班，之于下场，其实还是没太大的改变，我嘴上逞能的道：“哈哈，黄俊杰袁宝权田子星，现在你们知道胡建雄有多歹毒了么？回头是岸吧，不然，我保证你们以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胡建雄愤怒到了极限，震天的怒吼道：“动手，给我打残这个嘴贱的废物！” 我深知，双方的矛盾已没有任何回旋之地，便声嘶力竭的大叫道：“兄弟们，今天我们肯定是栽了，但躺下之前，能多干一人是一人吧，至少，我们不能白白挨打！” “砰砰砰。” 走廊上，相隔最近的人，已经按捺不住的交起了手，这时，杨国平突然咆哮吼道：“四班十六班的兄弟，全部进寝室，就算我们要栽，也他妈把胡建雄干死！” 他的话，让我不觉间浑身都泛着机灵，此刻，我们身处走廊上的兄弟，一共有二十多个，他们虽然没有退路，但完全可以和我一样躲在寝室之中，到时候，门一关，我们还真他妈能把寝室内的各个老大干趴！ 这是最坏的时刻，这也是绝境逢生的时刻！ 杨国平，陈鹏，包文浩，以及其余的兄弟，在混乱之中开始乱窜的进入寝室，胡建雄见状，像丢了魂的小鬼一般，疯狂的呐喊道：“来人，阻止他们，阻止他们……！” 袁宝权也后怕的嘶吼道：“十四班的人，给我上，给老子上！”他一开口，我就略微皱了皱眉，此刻，我们正是处于十四班的寝室，而旁边两侧，也都是十四班的寝室，如果袁宝权的兄弟突然冲出寝室对我们走廊上的兄弟出手的话，会让我们首尾不能相接！ 但，已经没有任何思考的时间留给我了，外面，已经猝不及防的动起了手来！ 我死咬着牙齿，仇恨冲天道：“胡建雄，我兄弟的痛，老子要十倍强加在你身上！”说话之间，我彻底放开了手脚，毫无顾忌的直奔胡建雄而去，那厮也是个胆小鬼，见我刚出手，就开始连连后退起来，一面退，还一面让人堵着我，神色慌张的道：“给我拦住叶天，一定要拦住他！” 砰！ 杨国平那硕大的关门声突兀传来，应该是外面的兄弟来不及往里面逃了，好在在短暂的时间内，寝室之中已经涌入了十多号兄弟，这等数量，已经足够我们关门打狗了，只是那样一来，没有进到寝室的兄弟，会…… “杨国平，无论花费什么代价，你一定要把寝室门给我挡住，再不济，也要坚持到我收拾掉胡建雄！”我想着外面孤零零的兄弟，会被无数人围殴，顿时双眼煞红，狂暴肆虐的出了手！ 首先横亘在我面前的是涂志远，他的拳头如砂锅般大小，势大力沉的就朝着我砸来，我身边是密密麻麻的人，面对这一拳，我毫无闪躲的余地，而一拳打中我胸膛时，我感觉自己的心脏都骤然停止，窒息得让我看见了死神的到来。 可刹那之后，我就忍着逆天般的疼痛，像条疯狗一样原地跳了起来，而我的膝盖，不偏不倚，准确无误的顶到了涂志远的裤裆。 “哎哟！”涂志远在视线中缓缓弯腰，那剧烈冒出的汗水，以及胀红的脸颊，都说明眼前的他，正承受着难以言说的痛楚。 他蹲在地上，双手摸着裤裆，哼唧不出任何一句话来，眼瞅着他这副衰样，我有些于心不忍，但刚才交手，如果不那样做，躺下的，应该就是我了！ “去死！”我几乎是把吃奶的力气都用了出来，照着涂志远的肩膀狠踹了一脚，没二话，他直接躺在了地上，成为了我们的人肉地毯，只是，他看我的眼神中，有幽怨，憎恨，愤怒…… “啊！”见我打倒涂志远，胡建雄的声音都在颤抖：“叶天，你不要过来！” 我嘴角不自禁的咧起一抹弧线，觉得胡建雄真他妈搞笑，占据先机时你不曾放过我，现在你让我别过去，可能吗？ 一拳砸倒一个瘦竹竿后，我不做停留，一边鼓舞着兄弟们的士气，一边强势的朝着胡建雄走去，我的前方，还存在着一些阻拦，但他们人数不占优，注定会成为我们的垫脚石。又让两个杂碎躺地后，堵门的杨国平喘着大气道：“叶天，抓紧时间，我们在外面的兄弟已经快挡不住了。” 岂止是挡不住了，外面的零星兄弟，分明已经痛苦的哀嚎了起来！ 我攥紧拳头，正准备有所动作时，田子星竟然被胡建雄推到了我的面前，面对他，我一时有些纠结，不知该不该出手！ 按理说，田子星是我们的人，就应该不遗余力的和我们并肩作战，但他是我们的秘密武器，非关键时刻不动用，况且，以外面的形势看来，就算他带着自家兄弟突然发难，也只是然并卵。 演戏，还是得演全套啊！ 显然，田子星比我更加明白这个道理，他怕僵持之中没有动手，会引起胡建雄的注意，于是，趁我不留神的一瞬间，他闷声一拳击中了我的鼻梁，直打得我鼻血都流了出来。 “好耶，田子星你干得漂亮，继续打，给我狠狠的打，对了，黄俊杰，你也上去！”胡建雄见我被打，比睡了李小娟还要高兴，如今，他身前守护的人已经所剩无几，还要把黄俊杰给推出来，看来为了对付我，已经变得丧心病狂了。 可，田子星在黄亮手中一招都走不过，又怎么斗得过我？我一手肘挥在他脸上时，他于躺地的瞬间，偷偷的朝我眨了眨眼，示意我加油，我收下他的鼓励，前突后冲，强势灭掉黄俊杰，又让徐凯感受到了我拳脚的残酷，至于袁宝权马飞，早他妈被兄弟们干趴在地了。 “你……”胡建雄的眼睛瞪得比牛还大，估计他做梦都没想到，自己精心设计的圈套，强横得足以让我们栽在水中连泡都冒不出一个的势力，会演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们没躺下，他自己却先掉进了坑里。 轰隆隆！ 走廊上，突然爆发出了一阵震耳欲聋的打闹声，我微微一惊，连忙问杨国平怎么回事，他摸了一把虚汗，起伏不定的说一班的兄弟赶来支援了。 我眉头一紧，背地里暗暗的叹了口气，一班的兄弟，团结正义得让我敬佩，但他们面对的是拥有六个班级的胡建雄，此行前来相助，注定逃不掉悲惨命运啊。 哎，一班的兄弟，四班的兄弟，十六班的兄弟，我叶天连累你们了，也对你们有愧，此时，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打胡建雄，狠狠的打他，不死不休的打他。 我目光犀利，直射着靠在窗户墙上的胡建雄，咬牙切齿道：“你……完……了。” 第四十四章 两败俱伤 怒火，在走廊上自家兄弟的哀嚎声中，陡然变得愈发的不可控制，我目露凶光，拳头攥得咯咯作响，一步一上前的走了上去，胡建雄看见我这样，浑身瑟瑟发抖，感觉又要被吓尿的迹象，求饶着道：“叶天，你不能动我，否则，你今天会死得很惨！” “不动你，我就会活得很好吗？”我跨步走到胡建雄面前，不想，他趁着我说话的间隙，冷不丁拿起一个铁碗砸在了我的脑门上，砸得我额头都带出了丝丝血迹，一击得逞，他竟然举起碗，又想要砸我。 我一把抓住他的手，连鲜血模糊了视线也不生气，反而看见他的畏惧，心里有种病态的欣喜，我鼻息一点，冷冷问道：“你……打够了吗？打够了，我就要出手了。” 这会的胡建雄，面色铁青，目光呆滞得像个脑残，只知道一个劲的发抖，说着不要，不要。 “不要你麻痹！” 终于，我爆发出了自己所有的力量，对着胡建雄那张丑陋的老脸果断挥出了一拳，只一下，我就听见了轻微的骨折声，他的鼻梁，被我生生的打歪了，鼻血也肆无忌惮的流了出来。 “哎哟！”胡建雄痛苦的捂着脸，模样比街上的乞丐还要狼狈几分，听着他的叫声，我莫名迸出一阵兴奋，连连握紧拳头，更加用力挥出，像打沙包一样狂轰滥炸的打着他的面门。 三拳下去之后，胡建雄鬼哭狼嚎，撕心裂肺的求饶道：“叶天，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他的声音中，带着畏惧的啜泣，牛逼如他，一如上次被吓尿，也会害怕，也会掉着狗屁眼泪，但我内心坚若磐石，根本没有一丝的同情，我只是一言不发，默默的将他对我所做的一切，对肖娜所做的一切，对黄亮云鹏飞，以及对我们兄弟所做的一切寄放在心里，然后，将痛楚转换成了殴打的动力！ 是的，我浑身上下，充满了殴打的动力！ “砰砰砰！” 我如同行尸走肉，僵直着身体，脑海一片空白，只知道不遗余力的举着拳头，一拳拳砸向胡建雄，犹记得不久之前，他曾吩咐三十多人轮番用拳头轰我，现在，我就要把这三十多记拳头，完完整整的还回去。 “哎哟，叶天，求求你了，别打我了，呜呜。”胡建雄的脸已经面目全非，非人的疼痛，让他卸去了不可一世，变成了一个没有自尊的可怜虫，但我在知晓兄弟命运的那一刻起，便没打算放过。 又是狂风暴雨的挥出了数记拳头后，胡建雄眼神涣散，嘴角发颤，俨然已经快要晕厥了过去，可就在这时，单薄的寝室铁门，突然散发出了无数道踢踹的声音，而一旦那声音响起，就意味着残留在外面的兄弟，以及一班新赶来的兄弟，全都被收拾掉了。 三个班的兄弟，已经完了！ 那一刻，我心脏骤然一紧，有着无数悲痛划过，浑身血气也在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数不清的颓丧和自责，我没想到，因为袁宝权的一个欺骗，会让我一步步进入到胡建雄的圈套，还连累得几十号兄弟全部遭殃，我恨啊…… “叶天，抓紧时间，我快要撑不住了。”杨国平用身体死死的抵着门，那眼镜之下的双眼，满满的都是慌张和畏惧，他开口后，其余的兄弟全部聚在一起堵着铁门，目光齐齐看向我，铿锵的道：“叶天，快打。” 我沉重的点了点头，面庞狰狞的看着胡建雄，再次紧握起了拳头。他眼睛瞪得老大，很是不甘心，估计事情发展成这样，也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我冷然一笑，不再有丝毫的含糊，拳脚并用，使出了毕生之力，一丝不落的挥洒在了他的身上。 很快，他的五官已经被打成了畸形，他的身体每一寸肌肤都遍布着我的脚印，他蜷缩身体，痛得哼唧都发不出一句，而短暂的时间内，他就双眼翻白，绝望且复杂的昏迷了过去。 但，我并没有停下动作，还变本加厉，一次次重复起了暴打的举动，因为我深知，这刻麻木的我，是在享受着最后的疯狂，兄弟们齐心协力为我争取到的疯狂，如果对胡建雄有任何的留手，我就对不起拼命为我的兄弟！ 只是，疯狂过后，我们所有人都会…… “哐当！” 当耳朵内听见这道声音时，门栓在瞬间断裂，前去用身体挡门的兄弟们，全部轰然躺在了地上，一刹那，走廊上无数的人就像奔流的潮水一样，汹涌的闯进了寝室，残暴的对着杨国平他们动起了手。 末日，来了！ 眼见着那些人将要来到我的面前时，我心一横，挑衅的抄起拖把，将其倒拿，怒气冲天的朝着胡建雄脑袋挥了一棍，顿时就打得陷入昏迷的他都再次支吾出了疼的话语，鲜血也簌簌而流！ “叶天，敢动我们雄哥，你好大的胆！”窜进寝室的人群，像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眨眼之间就吞噬掉了所有的兄弟，接着虎视眈眈的看着我！ 那一瞬，面对数之不清的人，我没有畏惧，有的，唯有勇气，视死如归的勇气，我屹立原地，浑身血气沸腾，尖叫了一声草泥马，提着拖把不顾一切的交汇在了人群中…… 在我脑海重新有意识后，我感觉自己的身体被打得皮开肉绽，正泛着火辣辣的疼，挣扎了几次后，我艰难的睁开双眼，发现天色渐黑，自己已经躺在了干净洁白的医院之内，而身边，并没有任何一人的存在。 看着空荡的房间，突然间，好像有无数的问题在萦绕着我，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而一班，四班，十六班的兄弟呢，他们的下场肯定也好不到哪去，那现在，他们也在医院么？还有，胡建雄那煞笔被我开了瓢，肯定也得来医院，难道，他就在我的附近不远？ 我试着回忆起中午发生的一切，可刚有所思绪，脑袋就像被炸弹袭击过一般，徒留废墟一片，乱哄哄的想不起任何一件事情，疼痛欲裂得让我几近窒息。 也不知过了多久，有两人相互搀扶着走进了病房，我一看，正是之前受伤的黄亮云鹏飞，不知怎么回事，一看见他俩，我眼泪忍不住的就流了下来，当初，和他俩告别时，我信誓旦旦的说回到一中后，一定会替他俩报仇，然后死磕胡建雄，可才短短的时间，我不仅什么都没有做到，还把所有的兄弟都给牵连了进去，我就是个只会空口说大话的废物啊！ 我悲伤不止，对着两人就沉声哭泣，愧疚万份的喃喃道：“对不起。” “哎。”黄亮叹了口气，在云鹏飞的帮助下，缓缓的来到我的身边，鼓励着道：“叶天，这事情不怪你的，在那种死局之下，你还能收拾掉所有和我们对立的老大，已经很了不起了。” 云鹏飞也点头附和道：“徐凯，马飞，涂志远，黄俊杰，袁宝权，田子星，这些人本是上风之势，却全部栽在了你的手中，还有胡建雄那杂碎，据说伤势比你还要严重，总体来说，是你赢了。” “不不！”我情绪激动，哽咽的道：“如果我没有轻信袁宝权那个杂碎，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三个班的兄弟也……” “安啦吃一堑长一智，以后多留点心眼便成。”黄亮拍着我的肩膀，诚挚的安慰道：“你都被纱布包成木乃伊了，就别想那么多。” 我表面应和一声，但还是有些不甘心，嗫嚅着又要开口时，云鹏飞看不惯我这个婆婆妈妈的样子，直接就告诉了我所发生的一切。 中午，在寝室门被破开之后，进来的人潮，自然是没有轻饶过我，直接暴打了我一顿，还把我给打晕了，不过打晕后，那些人就没有继续动手了，因为各个班的老大都受了很严重的伤，他们也都着急的护着自己老大去了医院。 而之前，由于寝室内形势紧迫无比，他们一心想着攻门，虽然在走廊上毒打了我们的兄弟，但并没有赶尽杀绝，他们走后，还能站起的兄弟们，后脚也来到了寝室，忍着剧痛把我们给送到了医院。 听见这般解释，我当下释然，却又有些担忧的问道：“胡建雄……也在这个医院？” 第四十五章 肖娜 黄亮摇了摇头，说胡建雄伤得很严重，去了市区的中心医院，我这才点了点头，觉得浑身轻松了不少，只是刚轻松下来，我稍微清醒的脑袋，又在瞬间胡思乱想起来。 今天中午发生的事情，宛若一场噩梦，让我到现在还有毛骨悚然的可怖之感，胡建雄，居然提前摆好了绝杀的惊天大阵，欲要将我们所有人一网打尽，幸亏在这之前，我把所有的老大，包括胡建雄都给拉下了水，否则，我就是最大的恶人。 想了一会，一阵疲惫席卷身体，我打了个哈欠，便渐渐进入了梦乡，等到醒来时，我发现自己的手臂正承受着一份重量，甚至还有一道隐隐哭泣的女声！ 我浑身都疼，这会手臂枕着人，更是有点受不了，我以为是林菁在我身边，便哎哟的抱怨了一句，听到我的声音后，手臂上的人瞬间停止了啜泣，抬起头就对我各种嘘寒问暖，关心的说着疼不疼，感觉如何。 这声音，无比的熟悉，我定睛一看，却瞬间愣住！ 来人，竟然是肖娜！ 原本，我和肖娜因为林菁的缘故，已经到了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可为何她会突然出现在我的床头，还趴在我的身上伤心的哭泣？ 太多的疑问飘散在脑海，让我整个人木然无比，我皱着眉头，不解的道：“肖娜，你……怎么在这里？” 肖娜没有说话，任由漂亮的脸颊挂满眼泪，柔情似水的看着我，等等，她不是很恨我吗，为什么眼神突然那么温柔？在我还未想清楚的时候，肖娜突然一笑，一下就扑在我身上，紧紧的抱住了我…… “啊，疼，好疼！”我无福享受肖娜的拥抱，直接痛苦的大叫出了声，肖娜听见我的声音，瞬间爬起，尴尬的摊着手，脸上有着一抹娇羞：“叶天，对……不起。” 我眯着双眼，死死的盯着肖娜，总觉得很奇怪，便又问了一遍她怎么在这里，她嫣然巧笑，说我受伤了，她当然要来看我了呀。我艰难的抬起手，想要摸摸她的额头，但最终，我还是没能抬起手臂，只得淡淡的道：“肖娜，你没病吧，你莫名其妙的抱我做什么？还有，咱们不是已经决裂了么，我受伤你来看我作甚？” “你个屌丝，有女生抱你你还不乐意了，哼！”肖娜低着头，紧张的攥着双手，声音比蚊子还要低沉：“我知道了。” 咯噔！ 我心中一动，隐隐有些慌乱，语结的试探道：“你知道什么了？” “我知道了什么？”肖娜直射着我，眼神变得无比的坚定和犀利，而她汹涌的情绪，于刹那间喷涌而出，勾出了她无数的眼泪，她纤纤玉手抹着晶莹，对着我哽咽道：“呵呵，我真是个笨蛋，那么明显的事情，我居然还猜不到。” 顿了顿，她继续自言自语道：“叶天，一直以来，你身上隔三差五就会有股油烟味，以前我还问过你那是怎么回事，可你从来不说，现在我终于明白了，你根本就是在小饭馆帮忙！而那天，能从胡建雄手中把我救出，还把他手打断的人，除了你，还能有谁？可恨啊，我早就该想到的事情，却等到全校的人都传开了，才知道救我的那个人是你！” 说话之间，肖娜梨花带雨，捧着我裹满纱布的脸，满带愧疚的道了声谢。我稀里糊涂一笑，没想到我断胡建雄手的事情，会传得那么的快，只是那样一来，以胡建雄的小肚鸡肠，回校后，他应该就会投桃报李的宣传我的身份了吧，哎…… “叶天，你瞒我那么久，是不是想我知道真相后，为你感动到哭啊！”肖娜见我处于发愣之中，有些不满的摇晃了我一下，接着，她脸颊绯红，真诚的道：“谢谢你了，要不是你的话，可能我这辈子都被胡建雄给毁了！” 肖娜是个善良的姑娘，对我也很好，既然当天我碰见了，自然不会坐视不理，我微微笑了笑，低声的道：“肖娜，救你是我应该做的事情，你对我那么好，不用和我道一句谢的。” “不不，那种事情，无论如何都该跟你道谢，还有，除了道谢外，我更想和你说句对不起！”肖娜眼泪如瀑布般倾洒，连声啜泣着道：“若是没有那天的事情，胡建雄也不会刚返校就对你下手，你也不会被打成这样，叶天，我对不起你！” 肖娜不提还好，一提，我又想起了三个班级的兄弟，先前黄亮云鹏飞并没有告诉我关于他们的详细状况，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如何了。 见我不说话，肖娜着急的道：“呜呜，叶天你原谅我吧。” 话音未落，肖娜也不管我身上的伤势，再次蛮狠的压在了我身上，而更为让人惊讶的是，她的双唇，竟然化成一记动情之吻，炙热的落在了我干涸的嘴唇之上，她……竟然主动吻我了！ 肖娜的吻，就像蜻蜓点水一样，来得快，去得也快，但哪怕只是一瞬间，我的身体都像被剧烈电流刺激到了一般，不自禁的颤抖起来。之前，林菁亲过我的额头，我也偷偷亲过她的额头，可肖娜现在的举动，我还真是人生中第一次尝试，而看她那羞涩紧张的样子，明显没什么经验，也应该是她的初吻，她把初吻给了我，这事来得太过突兀，让我错愕得以为是在做梦！ 我杏眼圆睁，忐忑得嘴巴都能吞下一头牛，随后，我胡乱的问道：“那个，肖娜，你不生我的气了？” 得，话刚从嘴里蹦出，我就知道自己找错了话题，这下，估计肖娜不仅不会感激我，还会继续和我冷战了，果然，她愤恨的白了我一眼，淡漠的道：“叶天，你会不会聊天呀？我为你都难过成这样了，你还要来伤我的心？” 哎，我也不知道自己的嘴巴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叹了口气后，我想着事已至此，便索性如实相告：“肖娜，可能你对我有些误会，林菁呢，是我在来到一中后，除你之外对我最好的人，而她对我好，有两个原因，其一，我们有类似的家庭背景，其二，我初中的英语老师是她的师哥，曾让她对我多关照一些。至于那晚发生的事情，你没有看错，林菁的确亲了我，但那是因为她看上了一串特别漂亮的手链，由于经济缘故，她并没有舍得买，我恰好在小饭馆拿了工资，便偷偷的把手链买来当作惊喜送给了她，所以……” 我一气呵成，潜意识里还是想要给肖娜解释清楚，话毕，我长吁一口气，抱有希望的看向了她，此时，她目光中尽是纠结和复杂，我以为她会无比的愤怒，可良久，她没有任何的发火，还幽怨的道：“都是对你好的人，别人都有了手链，可我……” 说话时，肖娜那空荡荡的手腕一直在我面前晃悠个不停，晃得我目瞪口呆，差点没被惊掉眼球！ 我勒个去，女人的思想就是难以揣测，我饱含深情的给她解释了那么多，可她竟然毫不在意，还借着一串手链和林菁比较了起来，这思维跨度，我完全跟不上节奏。 不过，也正是肖娜太过古灵精怪，才让我各种糊涂，这不，见无法回答她，我又道：“肖娜，刚才，你是在吻我吗？好快呀，我都没感觉到。”草，这破嘴，我都想抽自己以耳光了。 肖娜瞪了我一眼，娇嗔的问我是不是没感觉到？我老实的点了下头后，她再次捧着我的脑袋，炙热的吻狂乱的洒在了我嘴唇之上，可我俩刚接触，病房门口，就出现了一道身影，林菁的身影。 我心脏狂跳，浑身疼得无法动弹，便支吾几声，想要肖娜放开我，但肖娜以为我是在回应她，吻得更加的卖力了，看见这一幕的林菁，脸都快黑出了水，她唇角愤恨一咧，故作随性的看了我们一眼，转身就离开而去…… 有时候，我觉得命运真是一个荒诞的东西，在我和林菁亲密时，肖娜看见并因此而生气许久，现在我和肖娜亲密时，不巧又被林菁给抓了个现行，想到将要面临林菁对我的冷战，我就沮丧得不行。 单纯的‘接吻’完毕，肖娜脸红如苹果，特别的明艳动人，我唏嘘的叹了口气，内心甚是酸楚。说实话，肖娜主动亲我，是我绝对没有想到的事情，而她之所以这样做，除了感激，应该就是那懵懂的情愫作祟了。 自打认识肖娜以来，我曾无数次幻想过，一起上学放学，吃饭回寝的我们，如果能够成为一对情侣，那该多好，可当我俩之间的关系真的变得亲密后，我虽会为她的亲吻而感到窃喜，但更多的则是自卑，深深的自卑，她是娇贵的女生，家境富裕，不愁吃穿，有专职司机，其中的任何一条，都能让我望而却步！ 我只是个一无所有的家伙，哪里配得上她？ 这种自卑，愈演愈烈，让我瞬间变得沉默无言，为了不让气氛尴尬，我苦涩的摇了摇头，强撑着问肖娜为什么亲我，她羞答答的道：“你救了我嘛……” 肖娜矜持含羞的样子，就算是块木头都能看出她对我的心意，我懊恼的笑了笑，索性干脆的道：“肖娜，我救你不假，可你也犯不着用亲吻来报答我呀，毕竟，你从不曾了解于我，更不知道我的过去！” 掷地有声的话语，让肖娜瞬间哑口无言，她呆呆的看着我，眼神中有着无数的茫然…… 第四十六章 表白! 肖娜神色难堪，尴尬得脸颊都通红不已，而面对我强势的话语，她慌张的攥着双手，结结巴巴的道：“我之所以吻你，是因为，我……喜欢你。” “什么？”懵懂的我，虽是知晓肖娜对我有意，但当她亲口说出这样的话后，我还是震惊得不行，可转瞬，我内心就苦楚遍布，觉得特别的无奈。 爱情，对于我来说，是一件无比奢侈的东西，我很盼望，很想就此回应肖娜对我的示爱，但我也知道，像我这样一无所有的人，想要拥有肖娜这么好的姑娘，简直是痴人说梦。所以，我才狠下心，想在自己理智尚存的情况下，把话给肖娜说清楚，我们两人，有千百种沟壑横亘，不适合在一起。 只是，我还未开口，内心就陷入了一阵剧烈的挣扎之中，我只好强忍思绪，对着一脸期待我答案的肖娜道：“肖娜，你是女生，有着自己的矜持和羞怯，你能对我说出那几个字，实属不容易，但在我回答你之前，你可清楚……我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吗？” 肖娜眼神空洞，麻木的摇了摇头，而泪水，也在悄然之中，有着隐隐决堤之势，让她显得尤为无助和颓败，或许，在她的意识中，我说出这样的话，就是在旁敲侧击的拒绝她，而对于她这种单纯且没有恋爱经验的女生来说，第一次主动表白就被拒绝，失落可想而知。 果然，片刻后，肖娜失魂落魄的挺直了身躯，梨花满脸的道：“我懂了叶天，无论怎样，还是要谢谢你救了我！” 说完肖娜转身就要离去，我自嘲的笑了笑，用尽最大的力气说道：“肖娜，你知道胡建雄为什么喜欢针对我吗，因为我父亲杀了他的大伯，你知道我为什么我没有正面回应你的表白吗，因为我是一个举目无亲，被命运所抛弃的孤儿！” 其实，这些事情，是我隐藏在内心最深处的秘密，除了林菁，我从不曾对外人道来，但现在我和胡建雄已经水火不相容了，他被我毁了名声，也势必会以同样的方式回击我，而我最为在乎的身份，已经藏不住了，那肖娜知晓与否，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罢了。 肖娜停下脚步，一脸惊讶和难以置信的看着我，我苦涩的瘪了瘪嘴，道：“肖娜，你对我那么好，我又何曾不懂你的心意？我也知道，我救了你之后，你很感动，也想要报答我，你的心情，我万分理解，但，我身份卑微，无父无母，无亲无朋，要不是有着企业资助上学，我根本来不了一中，还有……” 我饱含思绪，将我从小到大，人生中所经历的每一件事情，都巨细无遗的讲了出来，讲到动情处时，我自己的眼泪都控制不住的落了下来，更别提肖娜了，当我全部说完后，她的脸颊，早已经被眼泪肆无忌惮的覆盖住，而声音，也哽咽得难以成话语。 肖娜双眼泛光，不停的起合着嘴唇，却是说不出哪怕一个字，我凄凉一笑，傻逼似的自言自语道：“现在，你应该明白开学时我为何不敢反抗聂天林周强胡建雄了吧，也应该明白我为何要拒绝了你了吧？呵呵，我独自面对于世，任何的风吹浪打，都能将我摧毁，我几经打压，好不容易拥有了兄弟以及对我好的你，我不想失去兄弟，也不想你不再理睬我，但肖娜，渺小的我，实在没有资格祈求别人对我好，更不敢奢求你对我的喜欢，所以，趁陷得不深，放手吧。” 人，总是一个矛盾的结合体，我对肖娜留有余念，我对她这种生性善良，又美艳大方的姑娘也很动心，可现实太残酷，我不会在感情上玩弄她，就只能无情的拒绝她。说完后，我长吁一记，以为自己会很轻松，但跟之前相比，我的忐忑根本没有丝毫减少。 原来，拒绝，在某种时刻，也是一种深深的伤痛，我的心，好痛。 不大不小的病房内，一片寂静围绕，正好腾出我喘息的时间，以及肖娜思考的时间，也不知过了多久，肖娜才深吸着鼻子，声声啜泣道：“叶天，你是因为家庭，还有你的身份，才会顾忌那么多，从而拒绝我的，对吗？” 我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道：“现在的我孤身一人，什么都没有，连生活都难以维系，所以……” “所以，你才更需要人的陪伴和鼓励！”突然间，肖娜话语陡增，大声的道：“叶天，你知道吗，从小到大，我家境富裕，长得也不错，其他的男生，总会多看我两眼，但我第一次见到你，你连和我握手的兴趣都没有，从那时起，我就觉得你和其他的男生不一样，也开始慢慢的关注着你，而在和你相处的过程中，我发现你善良，也很踏实，或许就是因为这样，我对你产生了好感，也愿意帮助你。” 肖娜悲伤之中，夹杂着万分的深情，喃喃的道：“对你的意，我一直放在心中，直到今天，当我知道是你把我从胡建雄手中救出时，我决定不再隐藏自己对你的好感，我要和你表白，我不在乎你的家庭，不在乎你的身份，不在乎你的所有，我只想陪在你的身边，只想让你做我的男朋友！” 不等我说话，她就用力的抱着我，将脑袋放在我的肩头，抽泣得身体都在发抖，我呆滞的感受着肖娜身体的芬芳，心中某种执拗的偏见，在渐渐消融，我没想到，看似柔弱的她，居然是那么的勇敢，勇敢到让我自惭形秽，她都鼓足勇气向我表明了自己的心意，我若是还懦弱的不敢接受，也就枉为男人了！ 眼角，有不明晶莹散发，为了不让肖娜继续悲伤，我轻声的道：“女朋友，对不起，我受伤严重，没有力气抱你。” “噗哧！”肖娜破涕为笑，那神采飞扬的模样，构成了记忆里最美的倩影。 当晚，肖娜第一次无视组织纪律，选择留在医院里陪伴着我，而在两人放下心中戒备，相互接受彼此后，之前所有的隔膜，都已经杳无踪影，我躺在床上，她枕着我手臂，两人互诉衷肠，聊童年，想未来，像是要把这一生的话都在黑夜中说完似的，而待得肖娜睡意来袭，我看着她酣然入梦的乖巧样子，仍旧不敢相信，自己居然真的白捡到了一个女朋友！ 翌日清晨，天微微亮，肖娜已经为我买好了早饭，还打好热水，为我贴心的洗着脸颊，黄亮云鹏飞进来看见这一幕时，神色震惊不止，眼睛鼓得都快掉在地上了，肖娜靓脸发烫，腼腆的朝他俩笑了笑，脸也不给我洗了，说好喂我早饭也泡汤了，气得我杀了黄亮云鹏飞的心都有。 肖娜匆忙的返校后，黄亮云鹏飞默契的坏笑着调侃我，说我真是走了狗屎运，才找到肖娜那种白富美女友，羡慕得他俩都想流口水，完了云鹏飞托着下巴，感叹着道：“叶天，当初我就猜到是你打断了胡建雄的手，你还不承认，啧啧，你很牛逼啊！” 黄亮疑窦横生，随声附和的道：“兄弟，我很好奇啊，胡建雄的手，你到底是怎么打断的？” 我眉头一皱，略微有些苦涩，这件事情，关乎到肖娜的名节，就算黄亮云鹏飞是不分你我的兄弟，我也不能对他们道来，于是乎，我只能随意扯了个靶子糊弄了过去，当然，他俩虽然知道我在绕过话题，也没有拆穿，有这样的兄弟，还真是幸运！ 之后，我逮着两厮各种追问，他俩也不嫌我麻烦，直接把如今的状况告诉了我，说三个班的弟兄，大部分的都是皮外伤，留在医院的只有七八个，相比之下，胡建雄那边就惨上了许多，他和那些个老大，全部躺进了医院，伤势也不比我好上多少。云鹏飞还说除了胡建雄在中心医院外，他那些个狗腿子老大，都和我们住在一起，叮嘱我没事小心一点，别和他们对上了。 我嗯了一声，感觉特别的欣喜，当初开战时，我们在压力之下关门打狗，将所有愤怒都发泄在了寝室内的老大身上，让他们成为了我们的开胃菜，这一场架打下来，胡建雄那边的领头人物全军覆没，使得我们只败细节，却在大局上占据了上风，只是田子星就苦逼了，他为了配合我们演戏，白白的挨了一顿毒打。 黄亮云鹏飞离开没多久，林菁提着早饭出现在了病房，她进来后，随意瞄了一眼我床头上的稀饭包子，顿时面色一沉，冷冷的道：“哟，原来早有人给你买好了呀，看来我的早饭还真是多余了。” 接着，林菁莫名的道：“怎么样叶天，和美女共度一夜的感觉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