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之邀》 楔 子 我突然感觉自己变得很轻、很轻, 如同白云般飘浮在空中。 我好奇地向下望去, 竟然看到了躺在床上的“我”, 赤身裸体,呈尸卧状。 …… 我忽然感觉自己的睡姿实在不雅,我睡觉时有两大习惯,一是裸睡,赤条条连内裤都不穿。二是四肢并拢仰面朝天,就是古人所说的“尸卧”,古代圣人最不提倡的一种睡姿。不过我却无法摆脱这两种习惯,否则无法入睡…… 难道我已经死了吗? 死人怎么会有感觉? 下面躺在床上的人的的确确是“我”。 “濒死体验”!我突然明白了, 我进入了“濒死体验”中。 奇怪!我死了为什么感觉不到痛苦, 望着自己的“尸体”为什么没有一点悲伤。 …… 忽然,我感觉自己越来越轻, 我的身体飘到了天花板上, 钢筋混凝土的屋顶竟然阻挡不了我。 我一下子飞出了自己的家, 速度越来越快, 飞向虚无缥缈的太空。 …… 我进入一条黑暗的隧道中, 一个亮点出现在前面, 亮光越来越明亮,越来越大。 我到达了隧道的尽头, 一片光明出现视野中, 温暖、喜悦、爱,包围着我。 忧虑、沮丧、痛楚都离我而去。 想不到死亡竟然是如此美妙! …… 突然,听到心里有个声音在说:“你该回去了,再玩就过头了。”随即身不由己地又返回到黑暗的隧道中,就在这一刹那,莫名的失望感笼罩在心头,仿佛捧在手里的美丽泡泡瞬间破裂了。 我又沿着原路返回,重新回到了躺在床上的肉体中。 …… 我猛然坐起来,发现刚才经历的一切竟是南柯一梦,我抬手摸了一下额头,湿漉漉的,不知道因为紧张还是恐惧,竟然出了一身汗。 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后,我静静地坐在床上回味刚才在梦中的经历和感受,忽然想起了美国著名作家海明威说过的一段话。 “我觉得自己的灵魂从躯体内走了出来,就像拿着丝手帕的一角把它从口袋拉出来一样。丝手帕四处飘荡,最后终于回到老地方,进了口袋。” 这是海明威在意大利前线的救护车队服役时,一次战役中身受重伤,事后对他的朋友盖伊.希科说过的话,当时他只有19岁。现在的我比他大几岁,同样体验到了灵魂出窍。 恢复平静后,我伸手打开床头灯,放在枕边的最新一期《科学与探索》杂志映入眼帘,我明白刚才的梦都是因这本杂志而起。 我有睡前看书的习惯,昨晚睡觉前就是看的这本杂志,里面的一篇报道吸引了我,文章的题目是《探索生命逝去后的秘密》。 看了一眼墙上的石英钟,还不到三点钟,离起床还有三个多小时,不过我却一点睡意也没有了。身上黏糊糊的很不好受,都是刚才出汗弄得,干脆起来去卫生间冲了一个冷水澡。我有时一个晚上要冲好几次冷水澡,甚至在冬天也是如此,这里面有一个秘密,后面我会告诉大家。 回来后我的目光又落在那本杂志上,实话说昨晚看的那篇报道的确很吸引我。因为职业的关系,我见过很多死亡,却从来没有仔细考虑过死亡背后的事情,或许是因为年轻,感觉死亡离自己还很远,所以很少去关注它。不过这篇报道中提到的事情却令我很感兴趣,好奇心又促使我拿起杂志,翻开了昨晚看过的那篇报道。 人类总是怀着强烈的好奇心探寻着死亡的秘密。 死亡之门的后面是什么?曾经只是神学家和神秘主义者所关注的范围,而在今天已经成为了众多科学家进行学术研究的领域,因为解开生命之谜的最终途径在于探索生命逝去后的秘密。 “你可能听闻死亡的过程是痛苦的,可千万别信以为真。死亡是我经历过的最为甜蜜、温柔、唯美的体验。死亡将自己装扮成一位富有同情心的朋友……死并不难,而人们不得不为活着而抗争。” 上面这段话是爱德华.v.里肯巴克在经历了“濒死体验”后说的。爱德华是第一次世界大战的王牌飞行员,在一次民用机坠机事故中严重受伤,濒临死亡,后被抢救过来。 濒死体验(neardeathexperience简称:nde),也就是濒临死亡时的体验。指由某些遭受严重创伤或疾病,致使心脏停止跳动失去知觉,而后被意外地抢救过来的人,和一些处于毁灭性境遇中预感即将死亡而又侥幸脱险的人,在死亡威胁时刻所经历的主观体验。 濒死体验一直是科学家们探索死亡之谜的主要途经,但是却缺乏足够的科学性和严谨性。为此,许多科学家进行了大量地研究和探索,力图找出新的方法。 经过长期的研究,科学家们数年前终于找到了一条新的探索之路,为死亡之谜的研究开辟了一个崭新的天地,这是一项被命名为“阿尔法3号”的科学试验。 “阿尔法3号”计划由多家经济实力雄厚的国际跨国公司资助,数十名来自多个学科的世界顶尖科学家组成的科研团队,于2003年3月在日本东京的一处秘密基地展开。 参加实验的志愿者共有十六人,其中五名妇女,十一名男人,分别来自美国、日本和瑞士,年龄在19岁-75岁不等,都是患有不治之症,濒临死亡的病人。他们是在经过了近三个月的深入细致的心理分析后,才被批准加入“阿尔法3号”计划的。 “阿尔法3号”计划的具体实施方法是:科学家在志愿者头骨中植入与脑神经连接的电极,然后再把电极与微型发射器连接。有一台极为灵敏的无线信号接收装置,可以在80公里的范围内,接收到志愿者的脑电波,接收装置与电脑相连,特殊的电脑软件可以在60秒内把脑电波译成文字,并显示在计算机终端的荧光屏上。 在实施“阿尔法3号”计划的第一年里,就有四位志愿者先后离开了人间。但是,电脑并未接受到他们传来的任何信息。参加实验的科学家们并不气馁,他们对所有装置、设备,以及电脑程序进行了进一步的改进,一周后奇迹出现了。 当时,一位名叫佛迪的志愿者病逝。三天后,电脑荧光屏上出现了科学家们期待已久的信息:“我是佛迪,告诉你们,我很快乐,没有痛苦……没有痛苦……没有痛苦……”最后几个字重复出现了十多次,随后信息中断。 屏幕上闪烁的信息令科学家们欣喜若狂,实验结果极大地鼓舞了所有参加“阿尔法3号”计划的科学家和志愿者们,实验更加有条不紊进行下去。不过,此后又有几位志愿者先后离世,电脑却始终没有收到任何信息。 就在科学家们感到困惑和焦虑的时候,一位23岁的白血病患者不幸死亡,这是一位美丽姑娘,就在她去世后的第二天,接收装置又收到了她发出的脑电波,电脑屏幕上显示出了她从另外一个世界传回的信息:“这是一个美丽的地方,我很高兴来到这里,此间经常阳光充足。很多人与我在一起,我很爱他们,我将会……”信息至此突然停止。 参与“阿尔法3号”计划的科学家们均认为,这些传达的生命信息是真实而又可靠的,揭示了死亡之门后面的情景,是人类灵魂存在的有力证据,鉴于此,“阿尔法3号”计划还要更深入地进行下去。 不过在“阿尔法3号”实验被媒体公开后,却遭到公众、一些组织和媒体的反对,并对试验的操作过程提出了诸多质疑,也有许多专家对此表示怀疑,迫于舆论压力实验被迫中止…… “阿尔法3号”实验停止后不久,参与实验的科学家们都淡出了公众和媒体的视野。随后这些科学家相继神秘失踪,没有人知道他们都去了哪里。 有媒体猜测,也许是有人并不想让实验停止,因为实验的结果太诱人了,将会为人类寻找到打开另外一个世界的钥匙。很显然,谁掌握了这把钥匙,谁就会在未来成为宇宙的主人。 甚至有媒体报道,在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地方,一个非常先进而又庞大的实验基地已经建成。“阿尔法3号”实验又重新开始,实验规模之大令人震惊,参与者之多让人瞠目结舌。与此同时,在世界各地相继有人接到了参与实验的“死亡邀请”。 看完报道,我陷入了沉思中,文章的内容让我着迷,我还是第一次思考关于“死亡”的问题。如果真的如报道中所说,那么死亡并不是我们生命的终点,很可能是新的起点,这一切假如是真实的,我无法再想象下去…… 但是我却无法判断这篇文章内容的真假,虽然我的职业是个刑警。我们生活在信息社会中,每天都被各种各样的海量信息淹没,没有人能分辨出这些信息有多少是真的。而且我的职业和所受到的教育也不能容纳这些神秘主义的东西,然而,让我做梦也想不到的是,几天后我竟然也接到了一份与“阿尔法3号”实验有关的“死亡邀请”…… 第一章 死亡邀请 时间:2009年7月14日晚。地点:青岛市峄州路285号。 峄州路是闹市中难得的一条僻静街道,不足五米宽的路面。道路两旁栽种着树围超过一米、树龄百年的法国梧桐,再往两边就是高大的青砖围墙了,几百米长的街道两旁没有一家商铺,间隔几十米就有一座大门紧闭的门口,给人一种豪门深院的感觉。 每扇大铁门上都满是历史的痕迹,门内是欧洲风格的花园洋房,上个世纪初,这里曾是德国人占领青岛时的居住区,每个院落都有近百年的历史,都能写出一部厚厚的小说来。 285号位于峄州路的中部,两扇斑驳陆离的大铁门流露着岁月的沧桑。不过里面的花园却依然生机勃勃,花园的后面是一栋三层小楼,典型的欧洲古堡式建筑,同时又融入了哥特式建筑的元素,正面由圆形和多角形组成,墙壁是花岗岩贴面,古朴中透露着典雅。尖尖的房顶上覆盖着红色的牛心瓦,漂亮的花岗岩阳台,给人一种童话般的感觉。这里是我的家,是我出生长大的地方。 先自我介绍一下,本人叫罗峄城,今年26岁,至今未婚(说明一下,并不是本人长得不帅,也不是生理有问题,实在是没有遇到能让我来电的),职业刑警,家庭住址上面刚说过……老爸叫罗启明,海洋地质学家,两年前受聘美国耶鲁大学任教授。老妈是位医生,提前办理了内退随父亲一同去了美国。妈妈去美国就是为了照顾身体不是很好的父亲,我虽然知道这一点,但是心里却不痛快,因为他们走后偌大的一个家就剩下我一个人了。 晚上十点,我才开着车回到285号。我的这辆车是银灰色的丰田汉兰达,排量3.5升,原装进口的,是去年过生日时老爸送的礼物。以前看《越狱》,迈克尔就驾驶一辆汉兰达,感觉非常酷,当时就喜欢上了。所以当老爸来电话问我生日要什么礼物时,没有考虑就提出要一辆汉兰达,而老爸也没有犹豫就答应了。实话说刚开上这辆车时,着实让我兴奋了一段时间。 把车开进车库里,遥控着自动车库门关闭后就从车库直接进入到楼房里。父母走后,每天只有钟点工来整理两个小时的家务,平时就只有我一个人冷冷清清地待在这座有百年历史的破楼里,所以我总是回来的很晚。 我都懒得打开客厅里的灯,直接摸黑上了二楼自己的房间。把外衣往床上一扔,然后顺手打开旁边杂物柜上的cd机,悠扬的萨克斯顿时飘荡在房间里。 随后,把全身的衣服都脱下来,**着身体走进浴室里。浴室的门敞开着,这样可以一边洗澡一边欣赏音乐。事实上浴室的门也没有关的必要,因为整座楼里就只有我一个人,不用担心春光泄露。有时我还真幻想突然出现一个人跟自己说几句话,当然最好是一个漂亮的mm。 用淋浴头把全身上下冲一边就算洗过了,有时一天会冲洗好几遍冷水澡,不是我有洁癖,而是另有原因。前后不过五分钟就从浴室里出来,依然全身**,只是在肩膀上搭着一条浴巾。 走到书桌前,先打开电脑,然后抓过一条运动短裤穿上,虽然家里没有其他人,但是我担心经常光着身体万一养成喜欢暴露的习惯就麻烦了,不管怎么说咱是警察,绝对不能做出有损警察形象的事情来。 这是我每天回到家后固定的三步曲,听音乐,洗澡,上网。穿上短裤后,从冰箱的恒温柜里拿出一罐可口可乐,然后光着膀子坐在了电脑桌前,准备玩两个小时的反恐精英然后再睡觉。 在进入游戏前先打开qq,看看是否有好友给自己留言。实话说qq真是个好东西,连我老妈都喜欢用它,经常跟我来个视频聊天,其实我知道老妈是为了省电话费。 刚上线,窗口有新邮件提示,我点开信箱,收件箱里有一封未读邮件,发件人显示是数字六个9,后面的主题是《死亡邀请》。 “死亡邀请?去你妈的,是哪个混蛋开这种玩笑……”我忍不住自言自语地骂了一句,然后点开了邮件。 只见电脑屏幕上显示如下内容: 死亡邀请 发件人:999999 时间:2009年7月14日(星期二)晚8:57 收件人:虽智大迷 附件:1个(案件现场照片) 罗峄城先生好: 你将会在一个月后的今天,也就是8月14日自杀身亡,自杀的工具是你的配枪,到时候你会开枪自杀。 你已经从最新一期的《科学与探索》杂志上看到了关于“阿尔法3号”实验的相关报道,相信你对这个实验一定非常感兴趣,为了不浪费你最后的生命价值,特向你发出邀请,我们已经开始了“阿尔法7号”实验,希望你加入到这个实验中来进行“濒死体验”。 如果你不相信自己会自杀,请看一下发给你的自杀现场照片,你一定可以分辨出上面的人是你自己,另外你很快会受到一份快件,里面有你的基因图谱,可以让你们的技术部门进行比对鉴定,给你两天的时间进行思考…… 本来还以为是谁在与我开玩笑,看完邮件后我感觉后背发凉,两只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意识到这封电子邮件似乎不是一个玩笑……因为发送邮件的人竟然知道我看过《科学与探索》杂志上的那篇报道,简直不可思议,太可怕…… 我不由自主地把房间巡视了一圈,难道有人在我房间里安装了监控设备?顾不上多想,我急忙点开了附件,一幅照片出现在屏幕上。 看到照片后,我被惊得目瞪口呆了,有毛骨悚然的感觉,照片上的人显然就是我自己。相信任何一个看到自己死亡照片的人都不会平静,此刻仅仅用惊讶两个字难以描述我的心里。我竭力控制住自己的紧张情绪,为了看得更清楚,把照片放大了一些,然后仔细地观察了一会。 照片上的“我”坐在地板上,背靠墙壁,胳膊垂在身体两边,右手还握着枪柄。胸口有血迹,歪着头,双眼圆睁平前方,有点死不瞑目的意思…… 我仔细地观察着照片上的每个细节,想找出里面的不合理的地方,除了照片上的环境感觉很陌生外,其它方面真的找不出漏洞。还有一点让我感觉不解地是身上的衣服,照片上的我穿一套上下连体的工作服,这种工作服很少见,我自己更不可能有,衣服上有个圆形标志,因为太小看不清楚。 在公安大学的时候,我就是同学们公认的计算机高手,事实上也的确如此,我能看出这幅照片没有经过ps,很显然是一张实景照片,那么照片上的人又会是谁?我可没有双胞胎兄弟,世界上不会有这么像的人,连我自己都看不出是假的 照片的右下角有一串数字,可能是拍摄照片的时间,我把照片又放大了许多,终于看清楚了下面的数字:2009-08-14 靠!这张照片是一个月以后拍摄的,搞什么鬼,这张照片竟然穿越了时空,从未来回到了现在,以前只在科幻小说中有过的故事情节会出现在我身上!我的头都弄大了。 我静下心来把邮件和照片又认真看了一遍,越考虑越感觉不像是有人在跟自己开玩笑。首先没有人会同我开这样的玩笑,其次没有人能把玩笑设计的如此复杂和完整。 可不是开玩笑又是怎么回事?神秘的“死亡邀请”,还有自杀的现场照片,只是时间有点奇怪,是在一个月以后。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我就只有一个月的生命了,我的心里产生了不寒而栗的感觉,仿佛自己的生命掌握在了别人的手中,这个人是谁?我迫切地想知道这个要掌握我的生命的人是谁…… 我忽然注意到邮件下面没有落款,而是一个满诡秘气息的logo,整个图是圆形,中间部位是画着阴阳鱼的圆球,而在圆球的周围是一圈燃烧着的火焰,围绕着火焰的是五支造型夸张的鸟,这个图案很明显充满了东方韵味。 突然,我发现这个logo图形有些眼熟,端详了一会后想起了,这个logo有点像从三星堆出土的太阳神鸟,只是中间的圆球中多了一对阴阳鱼,难怪感觉这个图形充满神秘气息。 沉思了一会,我把目光落在了发件人上,在我认识的网友中没有人使用数字作为网名,六个9,发件人为什么使用数字作为昵称?对方不仅知道我的名字叫罗峄城,而且还知道我的网名“虽智大迷”,显然对我非常了解。但是这一切相对于知道我看过最新一期的《科学与探索》杂志来说都算不了什么。 我起身走到床头柜边,把《科学与探索》杂志拿过来,然后翻开。这本杂志是在回家的路上,从路口的报刊亭买的,我经常买科学探秘之类的东西看,如果对我进行长期的跟踪调查,或者熟悉我的同学、朋友掌握这样的习惯并不为奇。但是对方如何清楚地了解我看过《探索生命逝去后的秘密》这篇报道?而且还清楚我对这篇报道很感兴趣,这显然有些匪夷所思。 这篇报道是我前天晚上躺在床上看的,因为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醒后又翻看了一遍,以后就随手放到了床头橱上再也没有动过,如果在这里房间内没有监控,要知道我了解“阿尔法3号”实验显然是不可能。 想到这里,我的冷汗顿时冒了出来,如果房间里真的有监控,那我每晚的裸睡可就真的曝光了,而且每次回到房间里都是先脱光再去洗澡,还时常赤身裸体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我什么也不再想,把杂志往旁边一扔,然后开始在房间仔仔细细的搜索,地毯式的把整个房间上上下下每一寸地方,包括墙壁和天花板都检查了n遍,结果一无所获,最后断定这个房间内不可能有什么监控设备。 我冷静下来,理顺了一下思路,仔细地把事情又考虑了一遍,像我这样一个小警察,根本没有对我进行监控的必要,而且我也没有什么秘密值得让什么人对我如此感兴趣。 但是神秘的电子邮件又作何解释?为什么自己刚看了那篇报道,就收到了令人恐惧的“死亡邀请”,还有那张自杀的现场照片,这一切又如何解释?如果单纯是为了跟我开玩笑,那么这个玩笑搞得也未免太周密了。 我是百思不得其解,实话说这封“死亡邀请”把我弄得心烦意乱,已经是凌晨一点多钟了,我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在心里对自己说,就当是个恶作剧吧,明天还有工作,先睡觉了…… 我这个人有个最大的长处,不管遇到什么事情,只要头挨到枕头,保证很快就能睡着。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朦胧中感觉床边好像站着一个人,我立刻睁大眼睛,黑暗中模模糊糊看到一个人的轮廓,这个人好像穿着教士一样的宽大长袍,甚至头部也被包裹在风帽内,身体一动不动,仿佛鬼魂一般静静地站在那里。 我竭力地想辨别这个人是谁,黑暗中什么也看不清,只是看到他胸膛左侧的衣服上有一个散发着微弱亮光的圆形图案,好像是一个造型奇特的logo,详细图形却看不清楚……我猜想一定是与电子邮件上的logo一致。 “你是什么人?”我开口问道。 站在床边的人什么话也不说,慢慢地从宽大的披风下伸出一只手,手里还握着东西。 我突然看清楚了,这个人的手里握着一只手枪,黑洞洞的枪口就对准我的胸口,我顿时感觉自己的汗毛孔都炸开了,头发一根根竖了起来,张开嘴想要呐喊,喉咙似乎被塞入了海绵…… 嘭……一声低沉的声音……枪响了……我清楚看到一道明亮的闪电击中了我的胸口,身体猛地颤抖了一下,感觉心脏收缩成一团……随后…… 我感觉到自己离开了身体, 慢慢地飘浮了起来,越飘越高, 我飘过了天花板,飞上了天空。 天空一团漆黑,非常阴冷, 我什么都看不见, 突然,黑暗中闪现出许多狰狞的面孔, 无数魑魅魍魉猛地向我扑过来…… 忽的一下,我坐了起来,却发现自己还在床上,很快清醒过来刚才是做了一个恶梦,伸手打开床头灯,深深地长舒了一口气,我发现自己竟然出了一身的冷汗。 梦中的感觉似乎又是“濒死体验”,不过这一次的体验与上一次完全不同,上次是一种非常美妙的感觉,这次却充满恐惧。 我觉得有点奇怪,自己从来不做噩梦,刚才怎么会做了一个被杀的梦,而且还吓出了一身的冷汗,难道是那封神秘的“死亡邀请”造成的?这说明电子邮件已经在我的意识中留下了烙印。 忽然想起热播中的美国系列剧《犯罪心理》中的一句经典台词,“不幸的是多梦的代价就是噩梦也将随之增多。”我的噩梦不会要随着增多吧! 抬头看了一眼挂在对面墙壁上的石英钟,不经意中眼睛的余光看到阳台上有个黑影站在那里……我楞了一下,当我转头把目光投向阳台时,黑影闪了一下不见了…… 来不及多想,我从床上一跃而下,一步就窜到通往阳台的门口,随即一把将房门拉开,然后快步来到阳台上,却发现阳台空无一人。 我把身体贴到围栏上向花园内巡视,月光下的花园寂静一片,没有任何动静。虽然假山和大树的阴影中藏个人很容易,但是我不相信什么人有那样快的身手,眨眼间会躲藏到花园中的假山后面,除非这个人不是人。 难道是自己看花了眼,还是在梦中没有清醒过来。我使劲摇了摇头,让大脑清醒过来,然后把整个事情理顺一下,不过直到天亮也没有理出个头绪来。 今天是我接到“死亡邀请”后的第二天,昨晚的事情弄得我一夜都没睡好,从恶梦中惊醒后就没有再睡,所以今天上班也早,提前了半个钟头来到办公室。队里的伙计们也都来的差不多了,在刑警队有条不成文的规定,不管有事没事大伙都提前来。 “小罗,来一下。”经过队长的门口时,听到队长叫我。 转身走进队长办公室,很随意地问:“头,什么事?” 队长没有让我坐下的意思,头也没抬地问:“你手头的那件案子怎么样了?” “刚结案,今天就把报告写好交给你。” “那好,刚才下面的派出所送来一个报案的,正在接待室里,你去处理一下。” “什么案子?”我随口问,因为队长的语气让我很好奇。 “去了就知道了……”队长还没说完,桌上的电话又响了起来,他急忙去接电话。 看队长的表情不像是什么重要的案子,一定是什么鸡毛蒜皮的事情,在派出所处理就行了,干嘛跑到刑警队来!我一边在心里嘀咕着一边走出队长的办公室。 走到办公室门口,朝自己的办公桌那边望了一眼,看到曹欣正在替我收拾桌子,也懒得过去了,向曹欣招了一下手,“小曹,有活了。”说着话转身朝走廊另一端走去。 曹欣刚来队里不到半年,公安大学刑侦专业毕业,一个文静靓丽的女孩子竟然学习刑侦,让人不太理解。据说她的家庭背景很深,不过曹欣对此却闭口不谈。 曹欣来队报到后,队长安排我做她的师傅,这让队里的那几个光棍颇为眼红,不过我心里并没有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念头,不是我有柳下惠那样的情操,因为我知道一旦动了那样的念头,俩人一块干活就很难相处了。我坚定地认为,男女同事之间最好就是单纯的同事关系,特别是干我们这一行的。 实话说我并不喜欢带个女徒弟到处跑,感觉刑警这个活不是女孩子干的,有时也不方便。不过曹欣聪明机智,无论是待人还是对待工作都很热情,就像是刚才,我来上班前,总是把我的办公桌收拾的整整齐齐,让我挑不出毛病来。 曹欣还有一个长处,知识面非常广,实话说现在真的不能小看了年轻人,虽然出道晚,但是懂得东西却很多,唯一欠缺的就是历练。 曹欣似乎知道是什么活,手里拿着一本文件夹追了上来,笑嘻嘻地跟在我身后也不多问,如果是平时早就问这问那了。 接待室在走廊的尽头,我们俩沿着走廊往前去,我感觉到了曹欣似乎很兴奋,于是头也不回地问:“什么事情让你这么高兴。” 曹欣急忙摆着手说:“嘿嘿,没事……” “我怎么感觉你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 “您是师傅,在您老人家面前怎么敢。”话虽然这么说,曹欣的语气中明显带着欢快。 “你是不是知道队长让咱们接手的是什么活?”我怀疑地问。 这时已经来到了接待室门口,曹欣抢先一步走到门前,然后一只手拉开门,笑着说:“进去就知道了。” 我们接待室内的摆设同会客室差不多,一圈沙发和几张茶几,中间部分铺着地毯,这个地方平常不大用,这也让我感觉到来报案的不是普通人。 还没进门就看到一个穿着时尚的年轻女子在地毯上不安地来回走动,走进接待室后,我上下打量了一眼这个性感的让人喷血的女子。 二十多岁的样子,身上的衣服少得不能再少了,一双修长的腿配着脚下的高跟鞋,相信任何一个男人看了都不忍心移开目光。露在外面的**更是让我不敢多看,急忙把眼睛从她的胸部移开,披肩的长发,完美的五官涂抹的让人感觉有点画蛇添足的味道。 看到这个报案人,我心里好像明白了曹欣为什么那样笑了,轻声问:“请问小姐是来报案的吗?” 性感女子停下脚步,用勾魂的眼神瞟了我一眼,然后反问道:“你是这里的警官?” 我点点头,心里暗暗说好一个人间尤物,指着旁边的沙发说:“请坐下说。” 女子的神情突然大变,如同六月的天气,眼睛里突然流露出惶恐的神色,精神紧张,双手握在一起,喃喃地说:“有人要杀我……有人要杀我……求求你们一定要保护我……” 对方神情变化之快令我惊叹,瞬间就变了一个人,我急忙安慰她,“不要怕,有我们在没人敢伤害你,请坐下慢慢说。” 女子慢慢坐下来,只是坐着一点点,身体挺直,左手捂在胸口上,右手扶住一侧的沙发扶手,虽然神情惶恐不安,但是仍然保持着优雅的姿态,看得出接受过严格的形体训练,从动作能猜测出了她可能是演员。 女子坐下后,突然语无伦次地说:“我被人杀死了……我已经被人杀害了……” 我和曹欣在女子的对面坐下来,曹欣摊开文件夹准备记录,听到女子的话后微微一笑,这样的话在任何人听来都认为是疯话,一个人好好地坐在那里,怎么会说自己已经被人杀死了呢。 曹欣靠近我,低声说:“是下面派出所的人把她送过来的,一来就说自己被人杀害了。” 原来如此,难怪曹欣有幸灾乐祸的表情,原来她早就知道了,一定是想看我怎么处理。我看着女子问:“能说一下,你的姓名、职业、家庭住址等一些情况吗?” “你们难道不认识我吗?”女子流露出很好奇的表情问。 我忍不住与曹欣对视了一下,不理解女子为什么这么说,我茫然地摇摇头,“对不起,我记不起在什么地方见过你。” “我叫诗曼,著名的影视演员,平时走在大街上我都是戴着墨镜,尽量不让影迷认不出来,否则会被追赶着要签名,烦死了……”说这些话的时候诗曼好像又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真的不愧是个演员,这么好的演技不成大腕真的可惜了。 这个叫诗曼的演员似乎有些自恋的倾向,我急忙摆摆手打断了她的话,“对不起,我平时不太看影视剧。” 诗曼对我的话好像很不满意,一脸惊讶地问:“你们难道没有看过《夕阳情事》《夜幕下的狂恋》等电视剧吗?这些都是我主演的。” 实话说我连听都没有听说过这两部电视剧,更不说看了,另外从名字就能知道这些电视剧不怎么样,看来这个诗曼小姐顶多也就是个刚出道的三流演员。我赶紧对她说:“咱们还是先说正事,你为什么来报案?” 不愧是演员,诗曼立刻换了一种无助的神态,脸上的表情变化之快让人有些跟不上,她柔声细语地说:“我来青岛是度假的,上个月刚拍摄完了一部电视剧,想休息一段时间。几天前想把在青岛拍的几幅照片发到博客里让影迷们分享,无意中发现我的信箱里有一封电子邮件,打开一看竟然是一封‘死亡邀请’书……” “死亡邀请!”我惊呼了一声。 相信我一定很失态,因为这四个字仿佛是烧红的烙铁把我烫得哆嗦了一下,怎么会这么巧?她也接到了死亡邀请! 我急忙打断了诗曼的话,迫不及待地问:“邮件里是不是说你要自杀?” 曹欣显然注意到了我的异常反应,也许是感觉很好奇,禁不住看了我一眼,好像是在询问我怎么了,我现在顾不上跟曹欣解释。 只见诗曼也惊讶地望着我,她也一定在猜测我为什么会知道,诗曼随即使劲点了一下头,“嗯,邮件上说我会自杀,还附着一张自杀现场的照片,邀请我参加一个叫‘阿尔法3号’的实验,说是进行什么‘濒死体验’……” “上面有没有告诉你自杀的时间?”我急忙问。 诗曼沉吟了片刻后说:“嗯……我不记起来了,看到邮件后把我气糊涂了,也没有细看什么具体的时间。” “师傅,怎么回事?”曹欣疑惑不解地看着我问:“你怎么知道是这些事情?” 我现在根本顾不上回答曹欣,赶紧又问诗曼,“你还记得发件人是谁吗?” “是好几个数字9,具体是几个我没有细看。”诗曼用不确定的口气回答。 听到这里,我情不自禁地站起来,紧盯着诗曼焦急地问:“这个邮件还保存着没有?” 诗曼对我的神情也大感意外,涂抹的如同熊猫一样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摇摇头说:“看到这么晦气的邮件当时就删掉了,怎么可能保留,我想一定是嫉妒我的人弄得恶作剧。” “邮件里的照片你看了没有?”我又问。 “没有看,实话说邮件我也是匆匆看了一遍就气得删除了,哪里还有心情看照片!”诗曼气鼓鼓地说。 曹欣不解地问:“那你现在怎么又想起来要报警呢?” 诗曼接着说:“过后我也没往心里去,但是就在收到邮件的两天后,我突然收到了一个快递,里面是两张照片和一段dna图谱……” 说着话诗曼从身边的挎包里取出一个快递公司专用的文件袋,起身递给我,然后说:“东西都在里面,太恐怖了……虽然发现照片上的人与我非常相似,刚看到的时候我还是不相信这种事情。去年我曾做过一次基因检测,于是我就把图谱扫描后传给了给我做个检测的机构,昨天晚上接到电话,图谱上的基因竟然与我的完全一致,所以我才来报警……” 诗曼的话肯定让曹欣感觉有些匪夷所思,她一脸疑惑地看看我,我知道曹欣一定在怀疑诗曼说的这一切,其实任何一个人听到这样的故事都以为是疯话。 我先仔细地查看着写着翼通快递的文件袋,只见快运详情单上寄件人是999999,始发地是山东菜都市,寄件地址是新兴街857号。 又是六个9,与电子邮件的发件人很可能是同一个人,我紧锁眉头,沉思了片刻,我发现857这组数字好像很熟悉,却又想不起在什么地方看到过…… 忽然,我想起了昨晚给我的邮件发送时间是8:57,这组数字是巧合还是暗藏着什么玄机?现在我也开始相信这个“死亡邀请”显然不是什么恶作剧,这里面到底有什么阴谋? 我突然意识到要想解开“死亡邀请”的秘密,只有从诗曼这里找到线索,于是指着单据上的收件地址问诗曼,“有谁知道你住在这家酒店里?” “只有我的经纪人和几位要好的朋友知道。”说到这里,诗曼轻轻叹了一口气,一脸无奈地说:“哎,做名人很累得了,我住的地方怎么能随便告诉人,让影迷知道了我的住处就别想休息了。” 我被诗曼的话酸得倒了牙,好在她现在只是个三流影星,如果真成了大腕,恐怕好莱坞也不会放在她眼里,我赶紧抽出递文件袋里的东西。 照片一共两张,是从不同角度拍摄的,死者半躺在浴池中,眼睛睁得大大的,脸上并没有惊恐之色,似乎有些茫然,浴池中的水淹没在胸口之上,所以看不到伤口,水被鲜血染成了红色,像是一池的红葡萄酒。照片上的死者就是眼前这个诗曼非常相似,如果她不在眼前,真的会认为是同一个人。 我忽然感觉手中的照片与昨天晚上传给我的照片有某些相似之处,可是又说不来相同点在什么地方。看到我拿着照片发呆,曹欣用手里的笔轻轻捅了我一下,用揶揄的口吻说:“师傅,想什么呢?看着照片发呆。” 这个丫头一定是以为我在欣赏美女,我怔了一下,“呃,没想什么。” 随后我看着诗曼问:“这件事情还有谁知道?” 诗曼摇着头说:“没有人知道,这样晦气的事情怎么能告诉其他人,如果让狗仔队知道了,还不知道能编造出什么新闻来。” 诗曼无论什么时候都忘不了申明自己的身份,其实像她这样的三流影星恨不得弄出点奇闻异事来炒作一番。 沉思了一下,我扬起手中的东西对诗曼说:“这些东西暂时先放在这里,我们需要对照片和快件进行调查,如果没有其它事情就请你先回去,有什么情况咱们及时进行电话联系……” 随后我又对曹欣说:“把我们俩的联系电话告诉她。” 诗曼站起来,有些忐忑不安地说:“你们……是否应该对我提供一些保护……我感觉有人在暗中跟踪监视我……” “不会是狗仔队在跟踪你吧?”曹欣不以为然地说,听得出她的语气里带着揶揄的味道。我相信在曹欣的心里一定以为这是一起恶作剧。 “如果有必要我们一定会为你提供保护,另外这件事还需要向我们的领导进行请示。”说完,我朝曹欣挥挥手,示意她把诗曼送出去。 诗曼刚要转身往门口走,忽然迟疑了一下,然后很诚恳地对我和曹欣说:“送你们两张我的签名照吧,等我离开青岛后你们就很难再见到我本人了……” 说着话诗曼从挎包里取出照片和笔,在两张照片上快速地签上自己的名字,看来照片和笔随时都携带着。诗曼一边签名一边自言自语地说:“很多影迷整天缠着要签名,让人难以应付,做名人也是有许多难言之苦……” 曹欣与我面面相觑,我们俩真的被她雷翻了,曹欣忍不住咧了一下嘴,我也会意地笑了笑。 诗曼的自恋真的让人受不了,不过我还是很认真地用双手接过诗曼的签名照,装出一副受宠若惊的神情连声说谢谢……看到诗曼很满足的表情,我就当自己做了一件好事,其实施舍也是件很愉快的事,更何况是不费力的施舍。 曹欣快速写下我们俩的手机号码,起身递给诗曼,然后陪着她一起走出接待室。 曹欣陪着诗曼出去后,我依然坐在沙发上一动没动,眼睛紧盯着诗曼自杀现场的照片,陷入了深深地沉思中,甚至没有发觉回来的曹欣。 “师傅,我怎么感觉你有些不大对劲?”曹欣轻声问。 我抬起头,看到曹欣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只好如实地对她说:“我昨天晚上也接到了同诗曼一样的邮件。” “啊!你说什么?”曹欣发出了一声惊呼,这次轮到她大吃一惊了,随即用怀疑的口吻问:“你也接到了死亡邀请?” 我点点头,用肯定的语气说:“不仅内容一致,发件人也是同一个人,都是六个9,而且还传过来一幅照片,跟这些照片很相似,都是自杀现场,不过上面的死者是我。” 曹欣似乎被这种诡异的事情惊呆了,发生在别人身上她会以为是笑话,可是从我嘴里说出来,就令她深信不疑了,她愣了片刻后问:“照片是不是被ps过?” “根据我的直觉和经验判断,照片没有被处理。”说着话我把照片装进快递袋里,然后递给曹欣,“把照片交给技术科进行鉴定,看是否是电脑合成或是处理过的,另外联系菜都市警方,请他们协助查一下发件地址的情况,我感觉这里有问题。” 曹欣接过快递袋,同时问:“你的意思发件地址是假的?” “我只是感觉857这组数字很奇怪,似乎藏匿着什么信息。” “噢,为什么有这样的感觉?”曹欣好奇地问。 “给我的邮件是8点57分发送的,而这里又出现了一个857号,这一切不会都是巧合,另外我感觉自己好像是被人跟踪或是监控了……”说话间我。 曹欣忽然咧嘴一笑,流露出难以琢磨的表情,“师傅,不会是有狗仔在跟踪你吧?” 我一下子没有明白这个丫头话里的意思,一本正经地回答,“怎么可能,狗仔队跟踪我干什么。” 曹欣一脸诡笑地说:“也许他们觉得你跟那个影星会扯上关系,说不定会弄出点什么绯闻来!” 原来她在捉弄我,于是顺着她的话说:“我就是找也要跟一个大碗弄点绯闻,一个三流影星还真看不上眼。” 让曹欣这么一说,我也感觉轻松了不少,这一切也有可能是某个人弄的恶作剧,于是催促曹欣,“好了,你赶快去办这些事情。” 曹欣拿着东西刚要走,忽然又停下脚步看着我问:“是不是把你接收到的照片也一块让技术科鉴定一下?” 我想都没想就摆摆手说:“先不用了。” “那好吧。”曹欣转身要走。 我又把她叫住了,叮嘱说:“小曹,我收到‘死亡邀请’的事情先不要对任何人说。另外诗曼这件事也要暂时保密,免得有人认为咱们俩有病……” “知道了。”话音未落,曹欣的人已经走出了接待室。 第二章 离奇自杀 曹欣离开后,我一个人坐在接待室里静静地思考了一会,实话说如果不是昨天晚上接收到的那封电子邮件,我也会把诗曼所说的这一切当做是疯话。 能看到自己自杀的现场照片,这种事情只有在科幻故事里有过。我越来越强烈地预感到这是一个阴谋,而我也变成了这个阴谋中的一个环节。先是买了《科学与探索》杂志,随后是看到了那个令人恐怖的“阿尔法3实验”,继而又收到“死亡邀请”,一直到这个诗曼的出现,一环扣一环,这一切看起来都是偶然的,但是直觉告诉我这些都是有人安排好的,牵引着我往前走。 “妈的,是谁在背后装神弄鬼?”我忍不住骂了一句,做了四五年警察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古怪的事情,而且还牵扯上自己。 从邮件内容看,整个事情都与“阿尔法3号”实验有联系,但是这个实验早就停止了,而且这个实验还是在国外进行的,怎么会跑到国内来跟我扯上关系了?越琢磨越感觉不可思议。 这时,我的脑海中又出现了六个9和857两组数字。对方之所以使用数字做网名,一定为了隐藏自己,因为数字最不容易留下什么痕迹。但是857这组数字看来与这件事似乎存在有某种联系,或许这组数字就是解开谜团的钥匙…… 想到这里,我的心里忽然一亮,可以用谷歌地图软件搜寻一下这个新兴街857号的位置,也许能找到857号这个门牌。 我起身走出接待室,径直回到办公室。除了留守值班的两个人,其他伙计都出去忙案子了,干我们这一行很少有空闲的时候。现在是探长负责制,一个探长带几个人忙一个案子,所以一个队里的人,经常是一周都见不到一次面。 值班的小刘看到我进来,笑嘻嘻地问:“听那个什么影星讲完天方夜谭了?” 不知为什么感觉小刘的话很刺耳,我突然站住,紧盯着小刘一脸怒容地问:“你凭什么说人家讲的就是天方夜谭。” “这个人一来就说自己被人杀害了,我想她一定还在剧情里没有出来,否则就是有神经病。” “我看你才是有神经病,不知道的事情不要乱讲。”说完,我就气呼呼地朝自己的办公桌走去,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突然发火,平常我很少对自己人这样。 小刘被我骂得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愣愣地看着我,喃喃地说:“谁招惹你了?干嘛这么凶!” 我在自己的办公桌边坐下,顺手打开电脑,然后在谷歌地图上输入菜都市新兴街857号开始搜索,没想到很容易就找到了这个857号地址。 从网上搜索到的这个857号是一家叫狩犷宾馆的门牌号,竟然有叫这个名字的宾馆,给人一种野蛮的感觉。这家宾馆位于龟岛镇,从谷歌地图上看,龟岛镇位于菜都市区东部,紧邻益羊铁路,新兴街穿镇而过。 另外我还在网上还找到了一系列相关的家庭住址、工作、交友及公交站点等等众多信息。甚至还找到了给诗曼送快递的那家快递公司在龟岛镇上的服务网点,这个翼通快递点就位于857号这家宾馆附近。 诗曼收到的快件就是从这家宾馆寄出的,看来事情有些复杂,因为这有可能是住宿在这家宾馆内的客人寄出的快件,这样就很难追查下去,线索就会断了。 让我不解地是这家宾馆怎么会跟“阿尔法3号”这样的死亡实验有联系?莫非是为“阿尔法3号”实验招募志愿者的机构设在这家宾馆内?不过我感觉这种可能性不大,因为中国人把“死”视为天大的事情,绝对不会有人接受这样的实验。 我忽然记起诗曼是先收到了电子邮件,两天后又收到的快递,昨晚给我的邮件也提到要给我基因图谱,是否也从这个地址快递过来?如果是,就说明发件人还有可能住在这家宾馆,想到这里我突然产生了去一趟菜都市的想法…… 看着电脑屏幕上的地图,菜都市距离青岛不过两百多公里,而且还有高速公路连接,驾车两个小时就能到达。我想如果自己也收到了类似的快递,就在第一时间去一趟这个地方,这么短的时间连续办理快递,服务人员应该有印象,顺藤摸瓜就能调查处究竟是谁在装神弄鬼。 一整天都在风平浪静中过去了,不过我的心里隐约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所以下班一个多小时了,我还没有离开办公室。直到华灯初上,我才到楼下的食堂填饱肚子,然后开车回家。 回到家后习惯性地听着音乐洗完澡,然后打开电脑准备玩一会游戏,却发现自己没有心情。还不到九点钟,平时要是能这么早回来,一定是先玩几个小时的游戏。 今天一整天满脑子都是“死亡邀请”和“自杀”,直到现在也静不下心来,以前无论遇到什么事情从未这样心烦过,我忽然想到如果这样下去不用一个月,也许我真的会“自杀”。 我感觉前面一片茫然,仿佛走进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中,什么都看不见,甚至连方向都难以辨别,但是我却强烈地感觉到黑暗中有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我,我的一举一动都暴露他的面前,而我却看不到他,我第一次感觉束手无策,“死亡邀请”彻底搅乱了我的思绪…… 恐惧,或许是对“死亡”的恐惧让我心神不宁,以前从未想到过死亡,一旦发现自己离死亡很近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恐惧。虽然心里清楚这一切都不是真实的,仍然摆脱不了对死亡的恐惧。 静静地坐了几分钟后,我打开了昨晚收到的电子邮件,想从中寻找些蛛丝马迹,就在这时手机响了起来。抓过手机一看,显示屏上是曹欣的手机号码,我急忙接通电话。 “喂,小曹。” “师傅,你在哪里?” “刚回到家里,有事吗?” “我刚从技术科那边回来,鉴定结果出来了,照片既不是电脑合成的,也没有任何的处理痕迹,而且他们还发现了一个细节。” 我心里突然有种强烈的预感,要出事,急忙问:“噢,什么细节?” “照片上有一条浴巾,通过技术手段放大了浴巾上的暗字,发现上面绣着的字是‘王子’。而诗曼入住的就是王子假日酒店……” 我是脑神经仿佛被刺了一下,猛然站了起来,我立刻打断了曹欣的话,“别说了,你马上用最快的速度赶到诗曼入住的酒店,我随后就到……” 不等曹欣回答我就扔下手机,迅速穿上衣服,抓起手包就往楼下跑。 我终于明白了心里那个很强烈的预感,诗曼要出事,我的直觉总是非常灵验,不过这次却没有抓住它,我的脑海中不时地浮现出照片上的画面,诗曼全身**躺着红红的血水中……我把警灯放到车顶上,拉响了警笛,驾驶着汉兰达飞速地往海边驶去。 王子假日酒店是一座五星级的酒店,距离奥帆中心不远,是奥运帆船赛的配套工程,去年奥运会期间专门为看帆船赛的国外旅客提供服务。 不到半个小时,我就赶到了酒店,把车停在楼前停车场,然后急匆匆地跑进大堂。 曹欣比我来的还快,她已经站在总台前,像是询问情况。我走进大堂时她刚好转过身来,发现我后,赶紧走过来低声说:“诗曼住在a座1428房,因为不了解情况,没有惊动酒店。” “好,马上上去看看。”说着话我们俩快步向大堂一侧的电梯间走去。 走进电梯后,曹欣按下了14,电梯开始上升,看着闪烁跳跃的数字,我的脑海中突然又跳出了一串奇怪的数字,急忙问曹欣,“诗曼的房间号是1428?” “不错,14楼的28号房,怎么了?” 我心里满是疑惑和迷茫,轻轻地摇摇头说:“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这些数字有点诡异。” “不会吧,数字有什么诡异的?你不是推理小说看多了吧。” 说不出为什么,接到那封电子邮件后,我忽然变得对数字异常敏感,我也不知道曹欣说的数字有什么不对,只是在潜意识中感觉有问题。 曹欣的话音刚落,电梯就在14楼停了下来。 电梯门无声地敞开了,铺着大红地毯的走廊内静悄悄的,我立刻嗅到了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我的嗅觉一向很灵敏,不过此时说不上是真的闻到了血腥味还是幻觉,而且还感到走廊内弥漫着说不出的恐怖气息…… 潜意识里察觉到了危险,我迅速从腋下枪套里拔出了92式9毫米手枪。同时向身后的曹欣做出一个警示的手势,曹欣也拔出了手枪。 我探头向走廊两侧张望了一下,走廊的走向是正方形的,连接着大楼四周的房间,所以走廊两端二十多米外都是拐角。我查看了一下走廊墙壁上的指示牌,然后指指左侧的走廊,示意曹欣去这边,我自己则拐向了右侧的走廊。 我双手握着手枪,枪口向上放在右肩前,这样便于快速出枪,然后快步向前走到拐角处,把身体贴到墙壁上,将头探出一点,观察前面的走廊,整条走廊内依然空无一人,死一般的寂静,仿佛是通往在地下陵墓的隧道。 挂在墙壁上的指示牌显示,28号房应该就在前面走廊的中间位置,我快步走了过去。当来到紧闭的1428号房门口边时,曹欣也从对面的拐角处走过来。 曹欣朝我轻轻地摇摇头,示意没有发现可疑情况。 我把手枪又插入腋下枪套中,只见房门手柄上挂着请勿打搅的警示牌,说明里面有人。我抬手要按门铃,手指接触到按键后又停下了,回身对曹欣说:“先往房间打个电话,跟她说一声。” 曹欣拿出手机,拨通了酒店的总机,让总机把电话转到1428号房间里。 站住房门前能听到房间里悠扬的电话铃声,不过响了足有一分钟,电话却没有人接。我感觉有些不对劲,于是开始按门铃,等了一会,房间里仍然没有动静。 我把耳朵贴到光滑的门面上,忽然听到房间里一阵微弱的音乐声,可能是房间里开着电视,不过凄婉的音乐旋律让我的心脏情不自禁地颤抖了一下,我不由自主地挺直身体,似乎是要躲避什么令自己恐惧的东西一样。 曹欣也许是察觉到了我的神情有些异样,急忙问:“怎么了师傅?” 我愣了片刻,不清楚自己是怎么了,房间里的音乐似乎有种慑人心魄的感觉,我茫然地摇摇头。 “房间里没有人?”曹欣用怀疑的口吻问。 我急忙回身对曹欣说:“我守在这里,你马上去酒店的监控室,查看一下这个部位的监控录像,如果发现诗曼确实进入客房没有出来,就马上同酒店的保安经理一起过来。” “好。”曹欣答应一声转身朝电梯间跑去。 我在1428号房门前的走廊里不安地来回走动着,为什么房间里有音乐却没有人开门?我的眼前又出现了诗曼躺在鲜红血水中的画面,难道她真的会自杀?一阵莫名的恐惧笼罩在我的心里, 第六感觉告诉我,诗曼就在房间里。我在房门前突然停下脚步,抬起胳膊用手掌用力地拍打着坚实的木门。 嘭嘭……沉闷的敲击声在走廊里回荡,房间里却丝毫没有回应。随后我又用手抓着门把手用力推了几下,门口纹丝不动。 酒店里的客房门都是磁卡门锁,客人入住后从外面根本就无法将门打开,除非用母卡重新设定开锁密码。 这时,我口袋里手机突然响起来,急忙摸出手机,来不及看号码就接通了电话。 “师傅,监控录像显示诗曼就在客房里,我同保安部经理马上赶过去。” 我焦急地大声说:“让经理带着开锁的磁卡过来。” “知道了。”曹欣说完就扣了电话。 很快曹欣就与另外两个人从电梯间那边跑过来,看到其中一个西装革履,胸牌上有保安部经理字样,我马上把警察证朝他亮了一下,同时说:“我们是刑警队的,里面的客人可能有危险,赶快把房门打开。” 保安部经理朝身后的人摆了一下手,后面的工作人员马上把一张磁卡插入门上的读卡器中,只听嘀嘀两声,门锁咔的一声启开了。 我对几个人说了一句,“都待在这里。”顺手拔出手枪,轻轻地推开门,一个人小心翼翼地进入到客房里。 这是一个豪华套间,由客厅和卧室组成。进门就是客厅内,不过没有看到人,而且电视也关闭着,我把房间内巡视了一圈后朝卧室那边走过去。 突然,一阵婉转凄惨的旋律从卫生间里传出来,刚才我把耳朵贴到房门上时听到的就是这种音乐,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竟然收缩了一下,有种被马蜂蛰了一下的感觉,皮肤上骤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整个人仿佛走进了萧杀冰冷的冬天…… 卫生间在卧室的一侧,我被这种勾魂的旋律拽着径直走到卫生间的门前,轻轻将雕花的毛玻璃门推开,里面的场景让我大吃一惊。 卫生间内的情景与今天早上看到的照片上的场景几乎丝毫不差,唯一不同是在洗漱台上多了一个mp4播放器,而慑人心魄的旋律就从播放器里传出来的…… 诗曼半躺在宽大的浴缸中,鲜红的血水淹没到她的脖颈处,两只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前面,面部的表情已经凝固了,人显然已经死去了。让人难以相信的是在浴缸的边沿上还放在一个精致的托盘,上面有一个高脚杯和半瓶香槟酒。高脚杯中的酒还没有喝完,剩余四分之一左右。 幻觉!一定是幻觉!心里有个声音对我说。 我清楚地记得照片上同样有酒瓶和酒杯,此刻我以为自己看到的是幻觉,用力摇摇头,强迫自己镇静下来,睁大眼睛把卫生间内的场景又看了一遍。 最后我确信看到都是真实的一切,我正要迈步走进卫生间,忽然感到心神不宁,一种难以抑制的悲伤情绪袭上心头,实话说我还从未有过这种感觉。 母亲经常笑着说我是个铁石心肠的人,没有什么事情能让我落泪,而现在怎么会突然产生悲伤情绪,难道是诗曼的死对我的影响?我看过许多死亡的场景,这根本不会对我产生任何影响…… 就在这时,我的心忽然又颤抖了一下,而且是随着低沉地音乐旋律颤动的,我终于明白过来,是从播放器里传出的音乐使我情不自禁地产生了绝望和悲伤地情绪……整个卫生间内也因为这个音乐充满了死亡的气息,给人走进间灵堂的感觉…… 我赶紧伸出食指,轻轻地按了一下播放器的停止键,音乐随即停止,而那种揪心的旋律也随之消失了。我抬手擦了一下额头上渗出的冷汗,难以相信什么样的音乐竟然有如此恐怖的“杀伤力”,让一个“铁石心肠”的人瞬间产生悲伤的情绪。 就在音乐消失的同时,我突然发现安装在一侧墙壁的大镜子上好像浮现出了一个模糊地图案。 卫生间的门是关闭着的,我推开的时候里面弥漫着许多水蒸气,这些水汽在光滑冰凉的镜面上凝结成了一层薄薄的水雾,使整个镜面非常模糊,封闭严实的玻璃门打开后,卫生间内的雾气也迅速散去,镜面上凝结的水雾也快速地蒸发掉,然而就在我关闭mp4的瞬间,镜面上竟然显示出了一个画面,随着多余水雾的消失,镜面上出现的画面越来越清晰…… 我睁大眼睛紧盯着玻璃镜,浮现出的画面竟然同我收到的电子邮件上的logo一摸一样,相信此刻我一定是一脸的惊骇表情……图像出现的时间最多几秒钟,随着水汽的蒸发,图像越来越模糊,随即又好像变成了一串数字,数字是由镜面上的水雾形成的,还没等我看清楚全部数字,有的地方已经变成了水珠顺着光滑的镜面流淌下来,我只是认出了最前面的几个数字好像是1366……,后面几个数字非常模糊根本认不出来。 “妈的,又是该死的数字!”我忍不住在心里暗暗骂了一句,自从看到那个诡秘的“死亡邀请”后,似乎总是有些奇怪的数字出现,而我也对数字也变得过敏起来,看到数字就感觉有问题。 我还没有从惊愕中清醒过来,镜子里又出现了诗曼的笑脸,我仿佛被神秘的力量控制了一般,两眼不由自主地紧盯着玻璃镜,只见镜子里的诗曼微笑着看着我,而且朱唇轻启似乎在对我喃喃低语,随即一个蚊鸣般的细语在我耳边响起,“生命是无尽的,所以我并不是真的死去,我也从未真正的出生……” 今天早上刚见过诗曼,她的声音我非常熟悉,而且记忆深刻,所以我完全可以断定这个低吟的声音就是诗曼发出的,就在这一瞬间,我忽然感觉自己与诗曼之间似乎有一条无形的管道…… “师傅,你怎么了?” 曹欣的声音把我从梦魇般的沉迷中惊醒,她一定是看到我在痴痴地发呆,所以才好奇地问我。 顾不上回答曹欣,我急忙回头去看躺在浴池中的诗曼,只见她依然一动不动地半躺红红的血水中。来不及多想,我急忙走到浴缸边,把手放在诗曼雪白的脖颈处,虽然还有些体温,脉搏却已经消失了。 曹欣站在卫生间门口,轻声地问我,“师傅,你到底怎么了?” “人已经死了……”我答非所问,沉默了片刻后我随即问了曹欣一句,“刚才你有没有听到有人对我说话?” 也许是被我的问话弄的摸不着头脑,曹欣迟疑了一下惊讶地说:“说什么话?你不会是听到一个死人在说话吧。” 忽然想起了“阿尔法3号”实验,科学家们接收到了死亡两天后的志愿者的信息,难道刚才的信息是已经死亡的诗曼传递给我的?想到这里,我回头看了曹欣一眼,用手指着诗曼的遗体,面无表情地说:“没错,刚才就是听到她在对我说话。” 曹欣显然没有听懂我的话,用看外星人的眼光注视着我,我退回到客厅里,然后摸出手机向队长汇报情况,让队长带人赶过来勘查现场。 打过电话后,我回身对曹欣说:“从现场看有可能是自杀,不过我感觉事情没这么简单,诗曼早上交给我们的照片在什么地方?” “还在技术科那边。” “马上给他们电话,让他们过来时带着照片。” “好。”曹欣答应一声急忙摸出手机。 我又走到房门口,对站在门口外的保安经理说:“你们马上做两件事情,把这段走廊封闭起来,防止有客人来往破坏了现场。另外把1428号房间的客人从入住到现在,全部的监控录像都封存起来,等会我们要带走。” “好,我马上安排。”保安经理答应一声转身离开。 安排完这一切,我重新巡视着整个房间的情况,因为客厅与卧室是相通的,间隔是一个宽大的半圆门,所以整个客房内的情景一目了然。 从情感上讲我不相信诗曼是自杀,退一步说,诗曼即便是自杀也是在被胁迫的情况下自杀,所以我想找出能证明这个想法的东西来。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因为我也收到了同她一样的“死亡邀请”,所以我必须要找出诗曼死亡的真正原因来,否则我也有可能步人她的后尘。 干我们这一行之所以有回避这个规定,很大程度上也是为了避免带着感**彩工作,干扰调查,内在情感最容易蒙蔽自己的眼睛。这个案子不仅牵扯到了我,而且与我的生死有关,如果队长知道我也收到了与诗曼相同的“死亡邀请”,肯定会要求我退出对案件的调查,所以这也是我不能把收到电子邮件讲出来的主要原因。 实话说当我看到诗曼躺在红红的血水中的那一刻,我的内心受到了重重地一击,因为诗曼的死验证了电子邮件的内容是正确的,也就是说我的自杀也极有可能会发生……从我收到“死亡邀请”到现在已经24个小时了,按时间算我的生命还有短短的29天…… “师傅,你没事吧?”也许是曹欣注意到我的神情不对劲叫了我一声,她随后又说:“你的脸色不太好看。” 我急忙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朝曹欣摇摇头,示意自己没有事,随后又开始检查房间内的情况。 因为是开着中央空调,所以向外的窗户都是关闭着的,而且都拉着避光厚厚的窗帘。我走到客厅的窗口前,小心翼翼地掀起窗帘的一角,看到玻璃窗都完好无损。随后又走到卧室的窗前查看了一下,玻璃窗同样是完好无损。 看来没有人从窗口进来的,而且这是14楼,上面还有7层,楼外是光滑的玻璃幕墙,从窗口进来的可能性非常小。 没有磁卡房门是打不开的,而诗曼又在洗澡,她不可能去给来人开门,曹欣在查看监控录像时也没有发现有人从门口进入,看来诗曼在死亡前没有与人接触过。 诗曼的身体浸泡在血水中,我还不清楚她的死因和死亡时间,需要等法医过来检查后才能知道答案。技术科的法医王磊是高我两届的校友,他的业务非常棒,而且我们俩的关系很好,空闲的时候经常在一起聊聊,我相信他一定能给我一个信服的结论。 让我难以理解的是刚才看到的和听到的一切,我能肯定推开卫生间的门时所经历的事情绝对不是幻觉。曹欣一定很奇怪我进到客房后的表现,一直用怪怪的眼神看我,我也无法向她解释更多…… 不到半个钟头,队长就带着所有在家的人赶到了现场,连技术科的有十多个人。我特别交代负责勘查的技术人员按照诗曼提供的照片,拍摄相同角度的现场照片。我感觉整个案发现场仿佛进行了精心设计,完全复原了照片上的场景。 随后,我简明扼要地把情况向队长汇报了一遍,不过我隐瞒了自己也接收到相同邮件的事情,我担心队长会因此让我停止对这起案件的调查。 现场勘查结束后,回到队里连夜召开了案情分析会,十多个人围坐在会议室的圆桌周围。我们这个中队下面分成三个行动小组,正常情况下都是各自行动,每个组负责不同的案子,平时我负责带一个组。没想到队长带着李建那个组一起去的现场,这个李建是全队唯一跟我弄不上事的人,这家伙总爱跟我闹别扭,从内心不愿意他参与我接手的案子。 大家分别谈了自己对案件的看法,王磊和其他参与现场勘查的人员得出了一致的结论,诗曼是死于割腕自杀,而且队长也支持这个观点。 实话说从现场勘查的情况看诗曼是自杀身亡,不过从内心情感上我不能接受诗曼自杀,而且由于不想说出来的原因,我不同意就这样结案。我的想法是即便是认定诗曼自杀,也要找出迫使她自杀的,藏匿在幕后的间接凶手。 我提出诗曼收到的照片,队长用肯定的语气说:“诗曼早上带来的照片,恰恰证明了她的自杀,因为只有她自己能伪造出这样的死亡照片,也就是说在此之前她已经计划好一切。” “为什么?一个人会如此周密地计划自己的自杀!这合乎逻辑吗?”我大声辩解说。 坐在队长旁边的李建笑着说:“她就是想弄出些轰动效果来,她们这些影星想尽一切方法来炒作自己……” “放你的狗屁!”没等他说完我就火了,把憋在心里的怒火都喷向了李建,“人都死了炒作自己有屁用!” 李建一听我骂他,顿时也火冒三丈,刚要站起来,队长急忙一把按住他,然后对我说:“小罗,注意态度,你先别激动,你可以拿出证据来证明自己的观点吗。” 最近传闻队里要提个副队长,大家都认为我和李建是最大的热门人选,所以这个家伙一直暗中跟我较劲,说心里话我对这个副队长的座位根本就不感兴趣。不过我看出来李建憋着劲想当这个副队长,最近总是费尽心思打压我,今天晚上这个家伙肯定会跟我作对。 最令我憋闷的是不能做过多的解释,而且我知道大家根本不相信所谓的“死亡邀请”,都认为是诗曼想象出来的,昨天早晨派出所把她送到刑警队来,很多人就认为她神经有问题,如果解释的太多,恐怕大伙也会认为我也有病。 我起身指着现场照片上的酒杯和香槟酒瓶激动地说:“一个自杀的人还会有心情喝香槟为自己庆祝?” 队长看着我平静地说:“尼采曾说过:‘一件事情的不合理性,不是驳斥其存在的依据。’诗曼可以提前为自己拍摄死亡照片,足以说明她有心理准备,所以用喝香槟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也不为奇了。 就在这时,王磊忽然开口了,说实话我从心里希望他支持我。 “有个事情可以为诗曼的自杀提供证据……”说到这里他看着我问:“我听小曹说你们进入客房的时候卫生间里正响着音乐是不是?” 我点点头,“不错,的确有个mp4播放器正在播放着音乐,我进入卫生间后把它关闭了,这也恰恰说明诗曼不是自杀,一个自杀的人怎么会有心情听音乐?” 小王摆着手说:“我的看法跟你刚好相反,这个音乐恰好是诗曼自杀的诱因。” “什么!音乐是自杀的诱因?”我根本不相信小王的话。 小王戴着白手套,两个指头捏着盛放mp4的透明塑料袋向我示意了一下,然后接着说:“我调取了这个播放器的内存资料,发现里面只有一支曲子,《gloomysunday》,翻译成中文叫《黑色的星期天》,也有叫《忧郁的星期天》,对于这支曲子,我不知道坐在的是否有人熟悉?” 我注意到大家都摇摇头,看来都对这支曲子不熟悉,实话说我是从来没有听说。 没想到坐在会议桌最下角,一直沉默不语的曹欣突然开口说:“我多少知道一点,《黑色的星期天》是匈牙利的作曲家赖热.谢赖什谱写于1933年的一支歌曲。据说是他和女友分手后,在极度悲恸的心情下创作出来。由于歌曲中流露出慑人心魄的绝望神绪,数以百计的人在听了它后结束了自己的生命,所以这支歌遂被冠以‘匈牙利自杀歌’的称号,甚至一度遭到了多家国际知名电台的联合禁播……所以我同意小王的分析……” 曹欣说最后这句话的时候怯生生地瞥了我一眼,好像是感觉对不起我的意思,我能理解曹欣的心情,虽然在情感上很不愿意曹欣反对我,但是心里还是挺佩服她敢于说出自己的见解,作为一个刑警这是必须应该有的品质。 听曹欣解释了这只歌曲后,除了我、王磊和队长几个,其他人都相互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大家不仅惊讶有这么奇怪的歌曲,同时更加支持诗曼是自杀这个结论…… 等了一会,队长环视了一圈,见没有人提出反对意见,于是大声说:“如果大家没有不同意见,这个案子可以结案了……” 队长的话还没说完,我就急忙打断了他,“我不同意结案,这个案子还有许多疑点,如果就这样结案未免太草率了,诗曼就算是自杀,也是受到他人的威逼而自杀的,我们应该找出那个间接凶手来绳之以法,只有这样才能让死者瞑目,才能对得起人民警察这个称号……” 我有意说得慷慨激昂,把人名警察的称号都搬了出来堵住那些反对的嘴巴,不过这一招还挺管用,没有人再说话。 队长沉思了一下,然后看着我说:“好吧,这个案子开始就是你接手的,从现在起给你一周时间,如果你找不出足够的证据和理由来说服大家就结案,你看如何?” “没问题,如果在一周内不能证明诗曼是他杀,或是受到他人的胁迫而自杀,我就同意结案。”我马上毫不犹豫地回答,其实我也给自己留下了余地,因为一周后即使找不出任何线索,我也能证明诗曼的自杀是由外部原因造成的。 我独自一个人从办公楼出来时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新的一天又开始。虽然从接到电子邮件到现在仅仅只有三十几个小时,不过从日历上看应该是我接到“死亡邀请”的第三天了…… “第三天……第三天……”我默默地念道着,内心忽然产生了莫名的恐惧感……诗曼的死让我意识到这个“死亡邀请”不是开玩笑,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我的生命就还有27天。 想到短短的27天,内心的斗志猛然被激发起来,妈的,我一定要利用这段时间解开所有的谜团,即便是死也要把装神弄鬼的家伙揪出来。 一阵清凉的微风迎面吹来,风中混杂着大海的味道,令我精神一振,头脑顿时清醒了许多。在青岛出生又在这里长大,我熟悉海的味道,每当有解不开的疙瘩时,总是喜欢到海边走走,此时心里又产生了这种念头…… 我走下台阶,默默地朝停车场走去,刚走到心爱的汉兰达旁边,从车旁的黑影里突然闪出一个人来,定睛一看原来是曹欣。 “你不去睡觉躲在这里干嘛?” 曹欣轻声说:“师傅,你不会怪我吧?” 原来是为了这个,我笑着说:“我还没那么小心眼,咱们搭档了半年多,还不了解我吗?” “其实我知道你的想法……也理解你对诗曼这件事情的感受,可是……技术科小王的话有道理……”曹欣张口结舌地解释着,“我觉得你应该把收到电子邮件的事情告诉队长……” “你想让大家也认为我有病吗?”我没好气地说。 “我不是那个意思,诗曼的自杀说明电子邮件的确有问题,说明实情队长一定会支持我们继续调查下去……” 我朝周围看了看,然后打断曹欣的话,“上车里再说。” 上车后曹欣好奇地问:“师傅,我怎么觉得你偷偷摸摸的?” 我把从路边卖杂志,晚上一个人在睡觉前看到《探索生命逝去后的秘密》这篇报道,以及电子邮件中提到的这件事情详细对曹欣说了一遍。 曹欣惊愕地睁大眼睛,脸上甚至流露出了一丝恐惧的表情,“你的意思是有人在秘密监视你的一切?如果是真的就太可怕了。” 我肯定地点点头,“只能这么解释,所以这也是我暂时不想把这件事情公开的主要原因,对方对我了解的太详细了,甚至知道我在想什么,所以我不得不防……” 曹欣愣愣地看着我,轻声问:“我能帮你做些什么?” 我突然想起那首诡异的歌曲,于是问曹欣,“刚才在案情分析会上你介绍mp4播放的那首歌曲,你能肯定这首《黑色的星期天》是诗曼自杀的诱因?” 曹欣没有说话,打开随身携带的挎包里,从里面取出两张折叠在一起的a4纸递给我,“我猜你一定会问这件事,开完会后我就把歌曲打印下来了,这首歌曲最初是匈牙利文的,我只是打印了中英文版的,你看一下。” 我打开折叠着的白纸,第一张纸上面是打印的英文歌词: 《gloomysunday》 sundayisgloomy,myhoursareslumberless dearest,theshadowsilivewitharenumberless littlewhiteflowerswillneverawakenyou notwheretheckcoachofsorrowhastakenyou angelshavenothoughtofeverreturningyou wouldtheybeangryifithoughtofjoiningyou gloomysunday sundayisgloomy,withshadowsispenditall myheartandihavedecidedtoenditall soontherellbeflowersandprayersthataresad,iknow letthemnotweep letthemknowthatimdtogo deathisnodream forindeathimcaressingyou withthstbreathofmysoulillbeblessingyou gloomysunday dreaming,iwasonlydreaming iwakeandifindyouasleepinthedeepofmyheart,dear! darlingihopethatmydreamneverhauntedyou myheartistellingyouhowmuchiwantedyou gloomysunday 第二张纸上打印着《黑色星期天》的中文歌词: 黑色星期天难以成眠 我活在无数的阴影中 白色小花无法把你唤醒 黑色的灵车也不能将你带走 天使没有把你送回的念头 如我想跟你离去,他们会否感到愤怒 黑色星期天 黑色星期天在阴影中度过 我和我的心决定终结一切 鲜花和祷告将带来悲伤,我知道 不要哭泣 让他们知道我笑着离开 死亡不是虚梦 借此我把你爱抚 灵魂以最后一息为你祝福 黑色星期天 做梦,我原来只不过是在做梦 我醒来就会发现你正在我内心的深处酣眠,心爱的人! 亲爱的我希望我的梦不会萦绕着你 我的心正在对你说,我曾多么地渴望你 忧郁的星期天 仔细地把中英文歌词看过一遍后,我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然后侧脸看着曹欣说:“进入诗曼的客房听到这首歌曲的时候,心灵的确有种战栗的感觉,不过现在看这些歌词,却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关键是音乐的力量,仅仅这些歌词对人可能没有多少冲击力……当然还有环境与本人的心境等众多因素掺杂在一起,才能诱使人产生绝望甚至是自杀的念头……” 稍停片刻后,曹欣继续解释说,“世界上共有三首禁曲,《忏魂曲》、《第十三双眼睛》与这首《黑色星期天》被称为三大魔曲。前两首曲子因为导致的自杀太多,而被毁掉了。只有这首《黑色星期天》还留在世上,不过完整版被保存在美国俄亥俄洲的一所音乐大学的保险柜里,任何人都不准许取出来……” “真的有这么厉害?”我有些怀疑地问,实话说我对音乐没有太多的研究,平常只是听听流行乐而已。 曹欣神色凝重地说:“这三首魔曲恐怕比你想象的还要严重,《第十三双眼睛》据说是非洲部落的一种音乐,1951年喀麦隆一个部落的人集体自杀而死,正是听这个音乐的原因。此曲在同年被禁,并销毁了所有乐谱,只有一小段乐谱被无意中保留下来。1991年有一位音乐家购买了这一小段乐谱,此后不久,这位音乐家就从自己家的窗户跳楼自杀。并在自杀前烧毁了乐谱,从此这首曲子彻底在人间消失了……《忏魂曲》的曲作者是美国人,曲成之时也是他的忌日,这首看似平常的宗教赎罪曲,却导致了数以千计的人自杀,所以又被称为《恶魔曲》,此曲也因造成太多人死亡而被封禁了……《黑色的星期天》被人们称为“魔鬼的邀请书”,据不完全统计,至少有一百多人因听了它而自杀,因而曾被查禁长达13年之久,关于作曲家本人创作曲子的动机,连精神分析家和心理学家也无法作出圆满的解释……” “没有想到音乐竟然也能杀人!”我吃惊地说。 在此之前我对此仅是有所耳闻,不过并不太相信这些东西,感觉有人夸大其词。今晚在诗曼的房间里突然听到《黑色星期天》时的感觉,却不能不让我相信曹欣所说的这一切。 曹欣接着介绍道:“关于诗曼听的这首《黑色星期天》,有确切资料记载引发第一个自杀的人是位叫查理斯的英国军官。在1953年的一天,他一个人在家休息,恰好收到邮递员送过来的唱盘,于是就将唱片放到留声机中,播放的第一首乐曲就是“黑色星期天”。还没有听完这首曲子,他就受到了强烈的刺激,心情再也不能平静下来。于是用手枪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说到这里曹欣有意无意地看了我一眼,随后接着说:“同诗曼的自杀现场一样,枪声响起的同时,还正放着《黑色星期天》,这也是他留下的唯一死亡线索。警方经过详细认真地调查、推测,得出的最终结论是他属于自杀,这首《黑色星期天》就是那个隐形杀手。警方同时告诫人们不要去听这首乐曲,因为在调查案件的过程中,有警察在听这首乐曲的时候也差点自杀……” 曹欣沉吟了一下,用歉意的语气说:“这也是我支持王磊的原因,在警校的时候我就研究过这个案例,因为我对利用心灵和精神方面的犯罪特别感兴趣。” “所以你这首歌曲非常熟悉。”我补充说。 曹欣点点头,接着说下去,“当时这个案件轰动了整个欧美,很多人都感觉不可思议,有的感到惊恐,也有的感觉好奇,甚至有许多自认为心理素质很好的人,因为好奇而到处搜集这只曲子并亲身体验。其中一位美国的中年男子,听了几遍这首《黑色星期天》以后,就开枪自杀了。他在遗言中写道:请把这首曲子作为我葬礼的哀乐。随后类似的自杀事件一个接一个,欧洲、美洲,甚至亚洲也有,整个世界为之恐慌……” 说到这里曹欣停顿了片刻,似乎在思考什么,随后接着说:“还有一个关于这首曲子的案件让我很感兴趣,我曾专门找相关资料研究过。案件好像是发生在上世纪七十年代,在比利时的一个酒吧里,人们正在一边品着美酒,一边听音乐。当乐队刚刚演奏完法国作曲家鲁兰斯.查理斯创作的《黑色星期天》的管弦乐曲,一名匈牙利青年站起来歇斯底里的大喊道:‘我实在受不了啦!’随后他喝光了酒杯里的威士忌,掏出手枪朝自己的太阳穴扣动了扳机……事后,一名女警察负责对此案进行调查,她用尽所有办法也查不出这青年为什么要自杀。最后,她买来一张那天乐队演奏的《黑色星期天》的唱片,想从中找出一点破案的蛛丝马迹……听了一遍《黑色星期天》后,这名警察也举枪自杀了……同事在她的办公桌上发现了她留给局长的遗言:局长阁下,我受理的案件不用继续侦查了,真正的凶手就是乐曲《黑色星期天》。我在听这首曲子时,也忍受不了它那悲伤旋律的刺激,只好谢绝人世了……” 曹欣幽幽的声音回荡在驾驶舱内,冲击着我的心灵,我忽然发现曹欣用一种非常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仿佛是在问我听明白这个故事了没有? 她说这个案例的用意我心知肚明,她怕我也自杀……更何况我还收到了令人恐惧的“死亡邀请”……而且无误地告诉我要在一个月后自杀,准确地说是27天后自杀…… 看到中控台上放在着的两张a4纸,我明白了曹欣为了只是把歌词打印下来交给我,而没有把歌曲下载下来,真实用心良苦。 此时天色已经放亮,新的一天开始了,每一天对我来说都是美好的,我绝对不会放弃对美好生活的享受,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都不会。所以,我绝对不会自杀,不管什么人用什么来引诱,或是胁迫,我都不会自杀……我一边想一边发动了车…… 看到我一直没有说话,曹欣有些担心地问:“师傅,咱们去哪?” 我忽然笑着说:“折腾了一晚上,我有点饿了,带你去海边吃烧烤怎么样?”说着话,汉兰达缓缓驶出了刑警支队的大门,朝海滨路方向驶去。 曹欣把身体靠在柔软舒服的车座里,歪着头看着我说:“师傅,我认为你还是应该把收到‘死亡邀请’的事情告诉队长,另外……” 我明白她的意思,“是不是担心我跟诗曼一样自杀?放心吧,我就是连续听一年的《黑色星期天》也不会举枪自杀……” 呸、呸……曹欣急忙摆着手打断我的话,“大清早别说不吉利的话。” “哈哈……”看到曹欣滑稽可爱的模样,我忍不住大笑起来,“你不是说喜欢研究心灵和精神方面的问题吗,不会也对这种迷信的东西感兴趣吧。” 曹欣忽然很认真地说:“我从来不认同‘迷信’这两个字,这两个字恰恰是对人性的蔑杀,是对心灵的伤害,如果人类真的了解了世界,就不会对不了解、不相信的主观思维冠以‘迷信’了,我坚信用不了十年时间,这两个字就会从人们的意识中消失。” 我瞥了曹欣一眼,用略带夸张的口吻说:“呃,想不到你还是位社会学家,以后是不是考虑如何改造人类思维意识的问题了。” “别说,我还真有这样的打算。”曹欣毫不客气地回答。 “咱先不考虑拯救全人类了,有一点我不明白,《黑色星期天》既然对人有这么大的伤害,为什么还在流行?” 曹欣摇着头说:“现在流行的是乐器版本,并不是原版。由于《黑色星期天》的负面影响和对听者具有的消极心理暗示,英国广播公司最先决定禁播它。随后美国、法国和西班牙等国的电台也纷纷效仿bbc。多国的电台还一同召开了一个特别会议,一致决定在欧美联合抵制《黑色星期天》。据说自杀案发率因此下降了许多。后来不知道为什么bbc又取消对《黑色星期天》的禁播,不过播出的只是它的乐器版本。该版本很快又被录制成唱片。1941年8月,该乐曲由黑人女歌手比莉.霍利戴重新演绎,《黑色星期天》于是重新流行,直到现在……” 曹欣话音未落,汉兰达就驶入了青岛有名的海鲜烧烤一条街,这里是海滨路的一段,全部是烧烤摊,通宵营业,等到上班时间后就收摊。 我对这一块非常熟悉,有时晚上一个人溜达着过来吃,把车停在一个烧烤摊前,然后对曹欣说:“下车,边吃边聊。” 我点了烤鱿鱼和小黄花鱼,曹欣又要了两盘海蛎子,当然还有两大杯扎啤,廉价的扎啤是吃烧烤必需的,然后坐在路边的小马扎上,边吃边聊。 人们喜欢来这里吃烧烤喝啤酒,很大程度是喜欢这里的无拘无束,可以光着膀子,扯开嗓门大声吆喝,没有人会理会你。几米外就是海岸,听着海浪拍击岩石的声音,喝着啤酒绝对是一种享受,而且所有的烦恼同时会一扫而光…… 我端起三升的大扎杯一口气喝下去三分之一,在这里喝酒就要开怀畅饮才来情绪。曹欣急忙提醒他,“师傅,少喝点,等会还要开车。” “没事,走的时候换你开车。”我满不在乎地说,随后又端起大扎杯喝了一口。 人们常说愁烟闷酒工夫茶,大口喝酒的人似乎都是有心事,不过我却没有这种感觉。我不抽烟,主要是抽烟后留在嘴里的味道让我受不了,喝茶没有闲工夫,上班时间又不能喝酒,所以基本上算是好男人,现在有机会就多喝点,实话说喝啤酒我还没有喝醉的记录,喝的再多,一泡尿就什么都没有了。 曹欣也许是怕我借酒浇愁,急忙说:“你还是说说从哪里入手调查这件案子吧。” 沉思了几秒钟,然后说:“我考虑过了,先从诗曼收到的那份快递入手,电子邮件的来源很难追查,但是现实中的行为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 没等我说完,曹欣急忙说:“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菜都警方回复,根本就没有新兴街857号这个地址。” “没有这个地方!”我有点不太相信,因为我用谷歌搜索到了这个地点,连那个快递服务点都找到了,怎么会没有? “有新兴街,但是没有857号。我也担心有误,刚好有个同学在菜都市局工作,所以我让他特意开车沿新兴街跑了一趟,的确没有找到857号,他说这条街道的门牌号根本不超过两百号,怎么会有857?”曹欣肯定地说。 我把端起来的扎啤杯又放下,疑惑不解地说:“奇怪,难道说真的见鬼了……” “什么见鬼了?编造一个假地址,这种情况在案件中应该常遇到。”曹欣没有听懂我的话,或许是一定被我的怪异表情弄糊涂了。 我看着曹欣很认真地说:“今天上午我特意用谷歌地图搜寻了一下这个地址,地图上清楚地显示有这个地方,新兴街857号是一家酒店的门牌号码,而且我还找到了快递公司在这里的网点,菜都警方怎么会说没有?” “怎么可能这样!”曹欣显得非常吃惊。 我平静地问:“什么怎么可能?” “我是说菜都警方怎么可能会弄错,而且我的同学也说没有这个地址,他没有必要哄骗我啊……” 我忽然意识到这里面一定有问题,迟疑了一下说:“难道是谷歌地图出了问题?如果菜都警方没有问题,那一定是谷歌地图错了……这似乎也不太可能……” 曹欣表情紧张地望着我,缓缓地说:“师傅,实话说我感觉这件案子越来越诡秘了。” 她说的不错,案情变得越来越不可思议了,从我接收到电子邮件开始,一直到现在每一件事情都让人难以置信,神秘的“死亡邀请”、诗曼的离奇自杀、还有我在现场看到的、听到的那些东西,一股脑地涌到我的脑海里…… 沉思了一会后,我忽然问曹欣,“小曹,你相信有鬼魂吗?” 曹欣惊讶地望着我,“你不会也相信妖魔鬼怪这些东西吧?” 我知道曹欣没有听懂我的意思,笑了笑说:“我是指人的灵魂,不是你说的鬼怪。你相信人有灵魂吗?比如说人死了,而人的灵魂却不死,我们的灵魂脱离了肉体到了另外一个不知道的地方,或者说是一个未知的世界。” 曹欣没有马上回答我,低头沉思了几分钟后抬头看着我,很认真地说:“从理智的思维角度说我不认为有灵魂的存在,但是我的直觉认为‘阿尔法3号’实验的内容是真实的。” “这么说你也认为人的体内有灵魂的存在。” 我能理解曹欣为什么不直接说出来,我们的职业和以往所受到的教育都不允许我们承认人有“灵魂”,对于离经叛道的言论我们都有所顾虑,这同样也是我不想说出接到“死亡邀请”的原因,我不愿意其他人用异样的眼神看我。 曹欣一副忧虑的神情看着我,声音低沉地说:“师傅,我能感觉到你将要面对的是什么样的人,对方很可能是一个实力非常强大的组织,还有跨国公司的资助,而你将会是单枪匹马,更可怕的是……是……” 我当然知道曹欣不愿意说出来的是什么,笑了笑说:“你是不是担心我面对的是看不见摸不着,来无影去无踪的灵魂?” 曹欣默默地点点头,脸上浮现着少有的惊恐表情。有些事物长久以来被歪曲和丑化,在我们的心里变成了可怕的形象。 我看着曹欣平静地说:“如果人类真的有灵魂存在,我相信人类的灵魂绝对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我可以断定,在灵魂的世界,同我们这个时间应该说没有太大区别,或许比我们的世界要美好……” “为什么这么肯定?”曹欣好奇地问。 “呵呵,非常简单,因为灵魂本来就是我们身体的一部分,按照我的思维理解,灵魂与肉体,应该是跟电脑的硬件与软件之间的关系是一样,所以说我们面对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有什么可怕的?” “嗯,不错,假如真的如你所说,灵魂一定是很可爱的东西。”我的解释立竿见影,曹欣的恐惧表情立刻消失了,随即笑着问我,“师傅,你在诗曼的自杀现场问过我一句很奇怪的话,你还记得吗?” “呃,什么话?”我一时没有记起来。 “你问我听到有人跟你说话没有?” 我的神情一怔,当时忙于勘查现场没有过多考虑这件事,现在曹欣又提起来,我忽然觉得当时的事情真的是非常神秘,沉思了几秒钟后,我问曹欣,“当时你有没有注意到洗漱镜上出现的画面?” 担心她听不明白,我又解释说:“是水雾在镜面上凝结成的画面,是一个奇怪的logo图形和一串数字,很快就消失了。” 曹欣皱着眉头回忆了一下,随即摇着头说:“没有,我的注意力都在浴池里的诗曼身上,而且当时站在你身后,你的身体刚好挡住了浴缸对面的镜子……” 我突然意识到,或许那些画面只有我能看得到,即便当时我没有遮挡着曹欣的视线,她也看不到,就像诗曼对我说的那几句话,只有我能听到……想到这里,一个灵感在我心里突然一闪,莫非我的身上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每天死去的人有那么多,为什么我会接到“死亡邀请”? 也许是见我沉默不语,曹欣轻声问:“师傅,想什么呢?” “呃,我在想为什么我和诗曼会接到那个神秘的‘死亡邀请’而不是其他人,也许在我们俩的身上有什么与众不同的东西。” 曹欣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或许是这样,那你感觉身上有什么与我不同的地方?” “当然有了……”我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坏坏的笑容。 曹欣立刻明白过我的意思,生气地说:“你还有心思开玩笑,人家在跟你谈正事。” 我随即一本正经地说:“实话说我的身上还真的有与其他人不同的地方,不过不能告诉任何人……” “不说就算了,那你说说在案发现场你听到什么了?” 我端起大扎杯喝了一口,然后把身体往曹欣身边倾斜了一点,压低声音对她说:“我听到诗曼的声音了。” 不知道是我的神秘表情还是说的话起作用了,曹欣一脸的惊骇表情,“当时她已经死了怎么还会说话?” “或许是她的灵魂在跟我说话,她说:生命是无尽的,所以我并不是真的死去,我也从未真正的出生……” “好玄奥的一句话。”曹欣愣愣地说,一副痴痴地表情,沉思了一会后又轻声说:“这句话不像是从我们见到的那个诗曼说出来的。” 我明白曹欣的意思,昨天早上我们见到的那个诗曼给人很肤浅的感觉,讲不出这样有哲理的话来。 说话间天已经亮了,我似乎感觉到了生命的流逝,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特别留意时间,莫非我的潜意识已经接受了那个“死亡邀请”认定自己只有27天的生命?不管怎么样我必须尽快地找到线索,在青岛无处下手,现在只能从快递方面查找蛛丝马迹了。 我把扎啤杯往桌子中间一推,“不喝了,赶快吃点东西,我马上去趟菜都市,看看那里面到底有什么鬼。” “师傅,我陪你一起去。” 第六感觉告诉我,自己已经被这件诡异的案件缠绕进去了,从诗曼的情况看,我的处境也不容乐观,所以不能再把曹欣拖进来。 我沉吟了一下,然后说:“曹欣,你如果真的想帮我就不要插手这件案子……” “你说什么!”曹欣愤然地打断了我的话,“师傅,你什么意思?我们俩现在是搭档、是战友,你明白其中的含义吗!如果是在战场上,战友是可以相互替对方遮挡子弹的……” “好、好,我知道,你听我说……”我急忙抬起双手,轻轻地向曹欣示意,请她不要激动,随后接着说:“你没有理解我的意思,你先听我说完。从发生的这些情况判断,这件案子的背后很可能隐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而且从诗曼自杀的经过看,对方一定具有非常强的实力,否则难以做到这一点。很明显对方是有意把我拖进来,或者说下一个目标就是我,所有的一切对我们来说还都是谜,而我已经成为了谜团中的一部分,当事者迷,你只有站在谜团外面才能看得更清楚一些,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曹欣点点头,喃喃地说:“我知道,可是……可是我总该做点什么……” “当你感觉束手无策的时候就什么也不要做,静静地等着,以守为攻等待对方露出破绽。” “呃,我知道了。”曹欣忧心忡忡地答应了一声。 “好吧,我先把你送回去,然后去菜都市实地调查一下,不出意外的话傍晚前赶回来。” “你一定要注意安全。”曹欣一副关切地神情。 为了逗她开心,我张开左手,把手掌朝向曹欣说:“我的生命线又粗又长,每个相面的人看过后都说我能活过90岁没问题……” 曹欣又露出了笑容,“你不是不相信这些东西吗?” 我也笑嘻嘻地说:“放在别人身上不相信,放在自己身上就相信了,哈哈……” 说着话我站起来,从手包里取出一百块钱递给年轻的老板,同时对他说:“不用找了,余下的钱下次我再来吃。” “好来,我给您记在帐上,保证错不了……”老板爽快地大声答应着,目的是让周围的人都听到。 其实我跟这里好多烧烤摊的老板都很熟悉,几乎每周都来一两次,所以大家都认识我,说实话下次还真不一定再来他这里吃,小老板也知道,余下的十几块钱就算给他的小费,不过用这种方式给他,会让他心满意足,感觉特有面子。 第三章 幽灵小镇 把曹欣送回警队,我回家准备一下,主要是带上笔记本电脑、数码相机之类的东西,到菜都市后需要把谷歌地图的搜索情况与实地对比一下,看看问题究竟出在什么地方。 回到家时已经是七点多钟了,我习惯性地冲了一个冷水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我的固定装束就是jeep衣服,骆驼鞋,除此以外很少穿其它品牌的衣服,我喜欢把自己打扮的跟退伍老兵一样,在我的潜意识中军装是最酷的,特别是破旧的老兵服装。或许我的前世是当兵的,因为我的身上总是不经意地表现出军人的习惯 随后给保姆留下一张纸条,请保姆把自己换下来的衣服送到洗衣店去,最后带着笔记本电脑下楼来。 当我来到楼下准备离开时,突然发现在客厅中间位置的茶几上放在一件快递公司专用的文件袋,禁不住一愣,心里已经猜到文件袋里是什么东西,想不到真的来快递了。 刚才进来时因为拉着窗帘,光线有点暗,而且是直接跑上楼,所以没有注意到放在茶几上的快递件。 这时,我忽然意识到昨天晚上回来时也没有注意到客厅里有东西,也就是说这份快递是在昨晚我离开后,有人潜入家里,把它放在了这里。想到这里我不由自主地巡视了一圈,想看看有什么人藏在客厅里,或许能发现来人留下的蛛丝马迹。 我本能地预感到送东西的人肯定不会留下什么痕迹,我的一举一动都被对方掌握了,自己甚至都没有察觉。看着茶几上的文件袋,我不经意地感觉后背有点发冷,仿佛有双看不见的眼睛在紧紧地盯着自己,把我看得有些毛骨悚然。 把客厅内的角角落落巡视一遍后,我走到茶几边,伸手拿起文件袋,看了一眼物流快运单。发件人果然又是999999。发件人地址:菜都市新兴街857号。 收件人罗峄城,收件地址:青岛市峄州路285号。而且还有我的手机号码,看来神秘组织对我了解的非常清楚。 我正要撕开快递袋的封口,忽然注意到在快运单左下角,一个长方形的空白处,打印着一串很显眼的黑色粗体数字:1366560,不知道这组数字是货单号还是其它意思,但是看到这组数字的瞬间,我的心里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越看越感觉这组数字有点眼熟,却又一时想不起这组数字有什么意义,但是我能肯定自己以前在什么地方看到过这组数字,我喃喃地逐个数字读着:1、3、6、6……第二个六刚出口,大脑中仿佛一道亮光闪过,我猛然想起前面的这四个数字在诗曼的自杀现场看到过,当时这组数字是由雾水在镜面上凝结而成的,还没等我看清楚,后面的几个数字就变得模糊不清了,所以冷不地看到这组数字时记不起来了,现在回想当时后面几个模糊的图形很可能是560这三个数字。 “妈的,又是该死的数字。”我忍不住骂了一句,自从接到“死亡邀请”后,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变得对数字这么敏感了,总感觉这些数字中隐藏着秘密。 我把电脑包放在茶几上,然后将快递袋上的封条扯开,取出里面的东西,正是自己遇害的照片和复印在纸上的一段基因图谱。与诗曼收到的东西同出一辙,很显然我已经被盯上了。我甚至已经相信自己会步入诗曼的后尘…… 沉思片刻后,我摸出手机拨通了曹欣的电话。 “喂,小曹吗?” “师傅,你还没有走吗?” “马上就走。九点钟的时候你来我家一趟,保姆会在这个时间来收拾家里。在客厅的茶几上放着一个文件袋……” 没等我说完,曹欣也猜到了我收到的东西,她惊讶地问:“你收到跟诗曼一样内容的快递了?” “嗯,里面有我自杀的现场照片和一段基因图谱,技术科那边有我的基因存档,你来拿着图谱到技术科同我的比对一下。”我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 “师傅……” “好,别说了,记住这件事暂时不要让其他人知道,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后再说。”说完我挂了电话,把文件袋又放在茶几上,随后拎起电脑包离开客厅。 上车后,我的脑海中又浮现出刚才看到的那组数字,忽然意识到在当时在卫生间里看到的这些数字,也许是诗曼在向我传递某种信息……不过当时诗曼已经死亡一段时间了,她怎么可能向我传递信息? “阿尔法3号实验。”我又想起了这个令人恐怖的实验,既然科学家能接收到志愿者死亡两天后的信息,那么我能看到自杀后的诗曼传递给我的信息也就不足为奇了。 想到这里,我又拿出手机拨通了曹欣的电话。 “小曹,还有件事,在快运单的左下角有一组数字,1366560,我感觉这组数字里好像隐藏着什么秘密,你拿到技术科让负责破译密码的人员仔细研究一下,看是否有什么特别意义。” “好,我知道了,你一定要小心。” 放下手机后,我发动起心爱的汉兰达,缓缓驶出大门。 沿济青高速公路两个小时就到达了菜都境内,下高速路后,我发现这里的公路竟然比高速路还好跑,又宽又平坦,公路两边是一望无际的塑料大棚,远远望去仿佛是蓝色的海洋,而一座座村庄好似大海上的绿色小岛。 菜都是我国种植反季节蔬菜的发源地,正是因为菜都的农民,我们北方人一年四季才吃上了各种新鲜蔬菜,而菜都市也因此成为了全国有名的百强县,从这里的公路也能看出当地的经济实力。 两年前,我因为办案曾经路过菜都市,才短短两年时间,发现这里已经不是原来看到的样子,还没进入市区就看到了一栋栋高层建筑,完全是一幅现代化城市的模样,让人难以相信这里是一座县级城市。沿着主干道圣城街进入市区后,路边的指示牌很清楚地标示着各个街道,很容易就找到了新兴街。 把车停在了新兴街与银海路交汇处的银座商厦前的停车场,随后打开手提电脑,用谷歌地图搜索到目前所在的位置,然后又找到857号所在的龟岛镇。我惊讶地发现两个地点之间相隔非常近,似乎只有几百米的距离。我决定把车停在这里,徒步去龟岛镇。 我把电脑放进包里,然后提着电脑包下了车。来到路边行人道上,朝左右两边张望了一会。我要感受一下这里的实际环境,便于自己对突然发生的意外情况能够做出准确地判断。 这是我长久养成的习惯,每到一个陌生的环境中,都会在第一时间把周围的环境像输入电脑一样扫描进大脑中。作为刑警有时遇到的突发情况根本没有时间进行思考,完全靠潜意识和本能做出反应,所以就需要在大脑中建立一套完整的系统资料。 随后,我沿着新兴街往东走,谷歌地图上显示,龟岛镇紧邻益羊铁路,我清楚地听到前方火车的鸣笛,不过并没有看到驶过的火车,有一片树木将疾驶的列车挡住了。我忽然感觉有些奇怪,地图上显示新兴街往东延伸到东环路,至少还有五六公里长,前面的道路上怎么会有一排高大的树木? 又向行走了几百米,我发现紧靠街道两侧是楼房,再往远处就是平房和农家小院。我明白过来,这里是市区与农村的结合部,所以既有居民楼也有农家院。 让我想不到的是新兴街竟然是条死胡同,这条街到达了一个中学的门口就没有了,再往前走就变成了窄窄的土路,而土路也不到百米长,路的尽头是一片小树林,透过树林的缝隙可以看见一条铁路横在前面。让人难以相信在市区怎么会有这样的街道,而且还是一条主要街道。 在土路的尽头停下脚步,巡视了一圈周围的环境,疑惑不解地从电脑包中取出笔记本电脑,打开谷歌地图,地图上显示龟岛镇就在铁路的东侧,而且脚下的这条街直通进镇里,而眼前的实际情况是这条街到这里就到头了,根本无路可走。 太诡异了,前面竟然是一条不足半米宽的羊肠小道,笔直地穿过小树林通往铁路边,看样子是附近的居民踩踏出来的。 看看电脑屏幕上显示的谷歌地图,再看看面前的小土路,我有种被愚弄的感觉,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真的难以相信地图上会有这样的错误。看来菜都警方的信息反馈没有问题,错出在谷歌地图上。 困惑和惊愕让我身不由己地朝铁路边走去,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拽着踏上了杂草丛生的小土路。 走了只有十多米的距离就穿过了树林来到铁路一侧的护路沟边,这是修筑路基时挖出的一条大沟,有七八米宽,深有三四米,沟的对面就是铁路了。 顺着大沟的斜坡下到底部,然后再爬到对面的铁路上,眼前的情景顿时让我目瞪口呆。原来铁路的东侧根本没有村镇,而是一片农田和蔬菜大棚,谷歌地图上显示的龟岛镇根本就不存在。 “可恶!”我忍不住大声骂了一句。 神秘的电子邮件、可怕的死亡邀请、离奇的自杀,还有眼前根本不存在的龟岛镇,我被这一切弄得快要崩溃了,站在铁路上面对着大片的农田大吼了几声,“你他妈的是谁……为什么捉弄你爷爷……” 吼叫过后,感觉把憋闷在心里的东西都释放出来了,随后静下心来,开始考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从网上搜寻到了那些各类信息又作何解释?我突然想起来网络上有857号这家酒店的电话号码,于是拿出手机,拨通了网上提供的电话号码,随即传出了振铃声,说明这个电话是存在的,不过接通后却一直没有人接听。 “幽灵小镇!”我的脑海中突然跳出了这四个字,难道这个龟岛镇是在现实世界中不存在的幽灵小镇?我情不自禁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下,坚实的水泥枕木,核桃大小的石头,一切都是真实的,我就站在现实世界中…… 既然这个地点不存在,那死亡邀请又是从什么地方发出的?不会真的是从幽灵小镇发出的吧!想到这里,我的身上突然泛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心里产生了毛骨悚然的感觉,我还是第一次产生恐惧的感觉。一个根本不存在的地方,接下来如何调查下去?我茫然的环顾四周…… 忽然有身心疲惫的感觉,我在铁路中间坐下来,想静静地思考一下,屁股刚挨到冰凉的水泥枕木,眼睛突然被一串红色的数字吸引。就我前面不远处的铁轨内侧,用红色的油漆写着六个9,这六个9是写在白漆涂抹的长方块上,所以非常显眼。不过如果不是我坐下来也发现不了,或许也是冥冥之中的安排吧。 这两天,我对这六个9的印象太深刻了,邮件的发件人是它,快递的发件人同样也是它,诗曼的死亡与这组数字同样有联系,这六个9仿佛具有神秘的魔力深深地吸引住了我的目光。 我急忙起身走过去,仔细地查看着写着铁轨内侧的这六个9,我相信这组数字绝不是偶然出现在这里的,自从前天晚上在电子邮件中看到后,就如影随形地跟着我,没想到来到菜都市了,又发现了它!可是这六个9到底代表什么意思?与这件诡秘的案件又有什么联系? 思考了好一会,百思不得其解。我重新站起身来,茫然地顺着铁路延伸的方向望去,平行的两条铁轨在远处成为了一个点,仿佛交汇在了一起。 就在这一刹那,我忽然明白了一个问题,自己眼睛看到的不一定就是事实,就如同这两条平行的铁轨,虽然看到它们在远处交汇了一起,但事实上它们永远是平行的…… 自己看到的这一切不是事实,那真相又是什么?揭开真相的钥匙又在哪里?我感觉到迷茫无措。一个无形的对手,对方就如同这看不见的风,把我吹得摇来晃去,能感觉到对方的存在,可就是抓不住它。 我转过身来朝铁路的另外一端望去,突然发现距离这里不到百米的铁路东侧有一条街道,也是通到铁路边就被截断了,看到这里忽然感觉很好奇,于是迈步朝那边走过去。 来到被截断的街道尽头,我看到路基下的指示牌上写着新兴东街四个字,看到这些我恍然大悟,一下子明白了,原来新兴街是被铁路错开的两条街道,两条街道并不相交,之间相距有四五十米远。 沿着新兴东街也许能找到857号,我准备返回银座停车场,开车去新兴东街再寻找一下,就在这时手机响了,我急忙摸出电话。 “师傅,到菜都市了没有?”电话是曹欣打过来的,声音中带着愉悦,好像是有什么高兴的事。 “嗯,我已经来到要寻找的地方。” “找到857号了没有?” “具体情况等我回去后再告诉你,你是不是有什么好消息要告诉我?” “嘿嘿,你怎么知道有好消息?” 我对着电话开玩笑地说:“是地球人都能听出来,你的声音里藏不住东西。” “嘿嘿……我已经知道了那组神秘数字的出处,你预感的很准确,这组数字真的是大有来头。” “噢!这组数字是什么意思?” “1366560这组数字被考古界称之为‘掌握全球60亿人口的存亡密码’。” “玛雅圣数!”经过曹欣的提醒,我突然想起来了,同时忍不住轻轻地惊呼了一声,“这组数字是著名的玛雅圣数,难怪感觉这组数字有些眼熟。” 让我惊讶的是这件事怎么会与玛雅圣数联系上了?真是太不可思议了,事情变得越来越诡秘了。 电话那边沉默了几秒钟,曹欣似乎对自己营造的效果很满意,随后又说:“听说过英国著名的作家摩利斯.科特罗没有?他最近刚出版了一部关于兵马俑的书叫《秦佣密码》。” 我沉思了一下说:“我好像在网上看过这部书的介绍,不过对这个作者不熟悉。” “《玛雅王的圣数》一书就是这个科特罗写的,所以又有科特罗的‘圣数’公式,1366560=(144000+7200+360+260+20)x9。” 我急忙对着手机说:“你把数字说的慢点,我听不太清楚。” 电话那头的曹欣并不理睬我的话,依然兴奋地说:“师傅,还有更令人惊讶的,你肯定想不到如果把1366560除以7,得出的数字是195222.857142857142857142857142857是一个无限循环数,你听清楚后面循环的六个数字了没有?” “是1、4、2、8、5、7。”我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说,实话说这两天我对这组数字印象深刻,因为现在寻找的就是新兴街857号,而且我忽然意识到,最近遇到的一些数字似乎都与这组数字有关…… 没等我有过多的思考,手机里又传出曹欣激动的声音,“你也许想不到,142857这组数字最先是由英国博物馆埃及部前任负责人爱德华博士仔在胡夫金字塔内发现的,这组数字非常神奇,被考古界称为‘宇宙密码’……” “宇宙密码!为什么把这组数字称为宇宙密码?”我不解地问。 电话那边的曹欣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发问我,“你算一下142857乘上7是多少?” 我在心里默算了一下,如同被针刺了一下,猛地大叫起来,“是999999!怎么会这么巧?小曹,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这六个9从接收到电子邮件起,就仿佛鬼魂般地跟着我,就在几分钟前又在铁轨上发现了它,对于这六个9,我都有种过敏的感觉了,本能地感到整个事件都与它有紧密的联系。 曹欣沉默了一下,随后说:“师傅,1366560和142857这两组数字中藏匿着太多秘密,在电话里一时很难说清楚,我先整理一下,等你回来后咱们再一起研究,你看可以吗?” “好吧,最晚下午六点前我就赶回青岛,你带着资料去我家,家里安静。” 曹欣知道我不想让更多人知道这件事,爽快地答应了,“好,六点钟我准时赶过去。” 挂断电话后,我默默地琢磨着曹欣所说的两组神秘的数字,这两天发生的事情似乎都与它们有关,首先是发给我的电子邮件,不仅发件人是六个9,而且发件时间是8点57分。还有诗曼居住的房间号是1428,很显然这一切不仅仅是巧合。神秘的数字把整个事件串连了起来,本来我遇到的这件事情就够诡秘了,再加上这些神秘的数字,感觉头都被弄大了 我边想边返回到银座停车场,随后驾车去新兴东街,把整条街来回跑了两趟,也没有找到857号,更没有找到谷歌地图上的龟岛镇,只好赶回青岛。 第四章 神秘数字 赶回青岛还不到下午五点,我先到肯德基买了一个大桶的炸鸡腿,又到快餐店买了一份比萨饼。曹欣来后我们俩就顾不上吃晚饭了,很可能忙碌一个通宵,所以提前准备好吃的,什么时候饿了就随时吃点,父母离开后家里就没动过烟火。 回到家后先抓紧时间先冲了一个冷水澡,随后带着手提电脑来到楼下的客厅里。 我每次回家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冲冷水澡,不是因为我有洁癖,这里面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也是我与其他人身上不同的地方。 不多时曹欣就来了,我指着从肯德基买来的食物问曹欣,“先吃点还是先看你带来的资料?” “我不饿,你要饿就自己先吃点。” 曹欣说着话从挎包里拿出今天上午来取走的文件袋,她把文件袋放到茶几上,“只是把基因图谱交给了技术科,照片还在里面。” “技术科的人有没有问什么?” “没有,我只是告诉他们把图谱同你的比对一下,估计很快就会有结果……”曹欣沉吟了一下随后看着我问:“师傅,你的基因图谱怎么会到了别人手里?” 我苦笑了一下,无奈地说:“我也想知道答案,现在谜团越来越多缠绕在一起,好像是一团乱麻理不出个头绪来。” “那你是什么时候收到的这个快件?” 我摇摇头,“实话说我也不知道,今天早上准备走的时候,无意中发现快件放在茶几上,看后就给你打电话。” 曹欣惊讶地说:“这就奇怪了,上午我来取的时候,保姆根本不知道快件放在这里,她说没见过这个东西。能进这个家里的就你们两个人,如果都没签收,难道是它自己飞进来的?” “实际情况就是它自己飞进来的。”我开玩笑地说,停了一下接着说:“从前面发生的事情看来,对方做到这一点似乎并不难,还有一件事更令人惊讶,快件发出的地址竟然是位于虚拟的幽灵小镇里。” “幽灵小镇!什么意思?”曹欣吃惊地问。 我把用谷歌地图搜索到的信息与到菜都市实地寻找的情况简单地说了一遍,最后说:“一个本不存在的地方,但在互联网上使它变得跟真的一样,让它半真半假地存在谷歌地图里,显然是有人做了手脚,可想而知,能对谷歌的地图软件进行修改的会是些什么样的人。” 我一边说一边在电脑上给曹欣演示,看到地图上出现的龟岛镇,狩犷宾馆以及大量各种信息后,曹欣也被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惊得目瞪口呆,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恐怕打死她也不相信。 看到曹欣一脸惊愕的表情,我沉吟了一下,然后接着说:“还有一件非常诡秘的事情,当我坐在正对着新兴街的铁路上时,无意中发现铁轨内侧白底红字写着六个9,就在那一瞬间,我突然感觉这个虚拟的幽灵小镇好像就在我的身边,虽然看不见它,但是我确确实实地感觉到了它的存在。” “是不是你产生的幻觉?”曹欣幽幽地问。 我不置可否地说:“其实我们眼睛所看到的不一定就是事实,真相往往就藏匿在假象的后面。” 曹欣点点头,“不管怎么说出现在铁轨上的这六个9,一定与案件有某种联系。我感觉出现的这些神秘的数字,应该是解开谜团的钥匙……” 说着话曹欣从随身携带的肩包里拿出一个u盘,插到手提电脑的sub接口上,双手快速地敲击着键盘,“我们先来研究一下这两组神秘的数字,从中也许能找出线索来。” 我对曹欣说:“你先打开我收到电子邮件,上面的数字好像都与你说的那组神奇的数字有关。” “好吧,先看看这封死亡邀请……”曹欣打开电子邮件后自言自语地说:“发件人是六个9,邮件时间是2009年7月14日星期二晚8:57,还有这个所谓的‘阿尔法7号’实验……” “等一等。”我突然打断了曹欣,在我的意识中都是“阿尔法3号”实验,在这里怎么又变成了7号?我看了一眼电子邮件,上面果然是“阿尔法7号”实验。 我起身跑到二楼卧室,很快拿着《科学与探索》杂志回来,然后翻开“探索生命逝去后的秘密”这篇报道,对曹欣说:“你看这里,最初进行的这个实验叫‘阿尔法3号’,而邮件上说开始了‘阿尔法7号’实验,这个说明了什么?” 曹欣接过杂志,边看边流露出吃惊的神情,自言自语地说:“太恐怖了,怎么会进行这样的实验……”虽然她听我说过这篇报道的内容,但是现在亲眼看到,同样令她惊愕不已。 看完报道后,曹欣半信半疑地问我,“师傅,你相信这个报道的真实性吗?” “如果没有这两天发生的事情我也许会怀疑,但是……”我没有再说下去,从曹欣的眼睛里能看出她知道我想说什么。 曹欣沉思了一会,神色凝重地说:“假定这篇文章所说都是真实的,那么进行这个实验的组织必须具备几个特点。首先这个组织的实力非常强大,甚至超出我们的想象。其次这个组织一定是国际性的,还有可能受到某些国家的暗中支持。从‘阿尔法3号’到邮件上的‘7号’,说明他们的实验取得了很大进展,也许已经有惊人的发现。” 我突然对曹欣说:“这个数字7也许有其它的含义,我有个直觉,最近发生的怪事可能都与这个数字有关,我记得下午在电话里你提到玛雅圣数与在金字塔里发现的数字就是通过7来联系……” 曹欣点点头,“不错,玛雅圣数除以7就得出142857这个无限循环数,而142857乘上7就得出六个9……”曹欣边说边指着电脑屏幕上的邮件,“这些数字不管是不是巧合,与爱德华博士仔在胡夫金字塔内发现的那组神奇的数字似乎都有联系,你看其中的9,2、14,8,还有57,最直接的是六个9。” “今天下午接到你的电话后我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几乎所有的事情都与神秘的数字有关,例如诗曼在酒店入住的房间号是1428,也是这组数字的前四个数……” 刚说到这里,我忽然意识到了一个令我震惊的问题,张口结舌地说:“我……我家的门牌号是285……我的警衔号最后四个数是2857……”这些数字平时对我来说太熟悉了,甚至是视而不见,所以在此之前我并没有意识到。 曹欣也瞪大了眼睛,惊讶地说:“还有你手机号码和车牌的最后四个数都是3665,与玛雅圣数的中间四个数字相同,以前怎么没有注意到。” 突然间,我发现自己生活中的一切似乎都与这两组神秘的数字有联系。难道这一切与接到“死亡邀请”有关?或者说是因为我身上的某种别人不具有的特殊东西吸引了对方,而向我发出了“死亡邀请”,现在我越发肯定自己接到这个神秘的死亡邀请绝非偶然…… 我尽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静静地坐在沙发上思考着,我不是一个神秘主义者,从不相信鬼怪神灵等东西,此刻却感觉自己似乎一直被某种神秘气息笼罩着,为什么在此之前自己却从未察觉? 想了一会后,我在心里安慰自己,也许这一切都是巧合,另外数字能代表什么呢?想到这里我看着曹欣问:“小曹,这两组数字到底有何神秘之处?” 曹欣握着鼠标打开带来的u盘,边操作边解释说:“首先是这两组数的发现让人感到很神秘,142857刚才已经说过了是从胡夫金字塔内的石棺上发现的。而1366560这组数是科特罗在玛雅族的古代文物中找到的,这两组数都与宇宙和时间有着某种关系,同时它们之间也有内在联系……” 说话的同时,电脑显示屏上出现了曹欣u盘里的内容,曹欣接着说:“这是我查找到的部分内容,先看1366560这组玛雅圣数,这是摩利斯.科特罗的圣数公式:1366560=(144000+7200+360+260+20)x9。首先,在144000、7200、360、260、20这五个数中,260出现在数列中间没有连贯的逻辑道理,有点鸡立鹤群的味道,这个先放在一边等会再说。先看古玛雅人的144000这个数怎样来?” 曹欣用鼠标点开了一个新页面,然后指着屏幕上的内容介绍说:“360x400=144000。400又是从哪里来?20x4x5=400,20、4、5都是玛雅数字的进阶或进制,400是‘20、4、5’三个数的共享周期。周期的内涵是什么?宇宙时间的本质就是周期。所以144000被西方学者称为‘循环’。” 这时电脑屏幕上出现了五道计算题: 144000÷1=144000 144000÷4=36000 36000÷9=4000 4000÷16=250 250÷25=10 曹欣接着解释道:“1、4、9、16、25是什么数?根据万有引力定律和库仑定律推演出了‘宇宙数学’,如果宇宙的数是1、2、3、4、5,其对应的自然数值就是1、4、9、16、25。再看下面三个关于圣数的计算题……” 曹欣说着话快速敲击键盘,电脑屏幕上又出现: 1366560/36/26/4=365 1366560/36/26/16=91.25 1366560/26/18/5=584 “从这三个计算公式可以看出玛雅圣数与历法的密切关系,365是地球公转的天数,91.25是每一季节的天数,而584则是金星历年的天数。古玛雅人使用的历法甚至比我们现代人常用的历法更精确,他们的历法体系由三种历法构成,即太阳历、太阴历和卓尔金历,三种历法并行,且准确精密。太阳历一年365天,太阴历也就是金星历,也就是金星绕太阳一年的时间,为584天。只有卓尔金历令科学家门感到莫名其妙,因为卓尔金历只有260天,太阳系中没有任何一个行星符合卓尔金历。所以有科学家猜测卓尔金历有可能是我们未知的一个世界里使用的历法……” “一个未知世界使用的历法。”我心里突然莫名地动了一下,随即好奇地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曹欣笑了笑,“我是从找到的资料中看到的,具体什么意思我也不清楚,也许是我们还未发现的一个世界吧。” 我若有所思地说:“阿尔法3号实验就是探寻生命逝去后的另外一个世界的秘密,会不会与你提到的这个未知世界有某种联系?” “呵呵,那也说不准……”曹欣接着又解释说:“玛雅历法中还有一种累积计日历法,共分成9个数量等级,分别为:金、乌纳、盾、卡盾、伯克盾、皮克盾、卡拉盾、金奇盾和阿拉盾。1金代表1天,1乌纳为20天,1盾为360天,1卡盾为7200天,1伯克盾为144000天等等,最大的阿拉盾是6300万年……” 听到这里,我终于多少明白些了,笑着说:“我明白了,科特罗的圣数公式:1366560=(144000+7200+360+260+20)x9,其实是来自玛雅的累积计日历法和卓尔金历,是这两种历法的组合。” “嘿嘿……难怪您是师傅,一点就透,比我理解的快。”曹欣笑嘻嘻地说。 “你少贫嘴了,赶快说还有什么神秘之处。” “你刚才提到那个存在于网络中,而现实中没有的幽灵小镇的名字时,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关于玛雅人的水晶头颅你一定听说过。” 我点点头,不解地问:“跟水晶头颅又有什么关系?” “在美洲土著人的观念里,很久以前,美洲和澳洲之间有座相连的大陆叫‘龟岛’。龟岛上的一座金字塔内存放着一个神物,是由来自12颗神圣行星的12个水晶头骨排列成的圆圈,在圆的中央摆放一颗更大的水晶头骨,这13个水晶头颅形成一个‘方舟’的形式。中央的头骨代表所有世界精神的统一,把所有神圣行星的智慧联结一起,从而具有无比了的神力。因为人滥用了‘方舟’的智慧和神力,水晶头骨便分开了,并回避相遇散落在世界各地的其它头骨。直到有一天人类学会了与他人分享,在地球上和睦相处了,水晶头骨才会再度相聚……” 曹欣刚说完,我就笑着说:“你还真能整,连玛雅水晶头颅的传说都弄出来了。什么人类学会了与他人分享,在地球上和睦相处……听起来好像真的一样。” “玛雅传说听起来的确非常神秘,不过西方许多科学家一直在寻找‘神秘’背后隐藏着的东西。”曹欣很认真地说。 “就是不知道这些东西与阿尔法3号实验和死亡邀请有什么联系?” 曹欣伸手拿过放在旁边的文件袋,指着快运清单左下角的数字说:“这里出现了玛雅圣数,而这个快递又是从龟岛镇来的,难道这一切都是巧合?” 我没有说话,沉思了片刻后突然问:“你是从哪里得到的这些资料?” “我的一个大学同学,他空闲时间总是喜欢研究世界上的神秘事件,毕业后他去了昆明。今天上午我给他打了一个电话,把咱们遇到的这些奇怪事情同他说了一下,很快就给我传过了一些资料来,还特意叮嘱有不理解的的方面随时向他询问……” 我突然打断了曹欣的话,“你的这个同学叫什么?” “汤斌,干嘛?是不是不相信他,汤斌现在跟咱们是同行,他也是刑警……”曹欣显得有些激动。 我赶紧摆着手说:“不,你误会我的意思了,这两天遇到的意外情况太多了,有点反应敏感。” “汤斌在电话里告诉我,你与诗曼遭遇的事情,很可能与一个通神学会的传说有关,我问他是什么传说,他却避而不谈,说他也不能确定,要看看事件的发展……” “通神学会!这是个什么组织?”我好奇地问。 “现在还不清楚,我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学会。”曹欣摇摇头说,随后看着电脑屏幕继续解释,“关于142857与玛雅圣数的联系,上午电话中我已经说过了,在这里我就不演示了,这组从金字塔中发现的神秘数字,被人们称为宇宙密码。实话说这组数字真的很神奇,它自我累加一次,就由它的6个数字,依顺序轮值一次,数字越加越大,每超过一星期轮回,每个数字需要分身一次,我给你演示一下。”说着话,曹欣快速敲击键盘,电脑屏幕上显示出一串计算公式: 142857x1=142857(原数字) 142857x2=285714(轮值) 142857x3=428571(轮值) 142857x4=571428(轮值) 142857x5=714285(轮值) 142857x6=857142(轮值) 142857x7=999999(放假由9代班) 142857x8=1142856(7分身) 142857x9=1285713(4分身) 142857x10=1428570(1分身) 142857x11=1571427(8分身) 142857x12=1714284(5分身) 142857x13=1857141(2分身) 142857x14=1999998(9也需要分身变大) …… 曹欣一边演示一边解释说:“另外这组数字还藏着一个秘密,如果分成两组数142和857,把它们相加是999,分成三组数14、28、57,然后相加是99,如果是1+4+2+8+5+7=27=2+7,最后得出的是9。还有142857除以7的时候,得出的也是一个无限循环数:20408.142587142857……” 说完,曹欣抻了一个懒腰,随即说:“汤斌给我的关于这两组神秘数字的资料就是这些,你先看看,我有点饿了……” 曹欣把电脑往我坐的那边移动了一下,然后起身去洗手间,回来后抓起一根香酥鸡腿大口吃起来。 现在只要看到数字9,我就感觉有些头大,这个数字如同魔咒一般附着在我的身上。实话说这两组神秘的数字把本来就充满诡秘气息的事件弄得更琢磨不透了。“死亡邀请”是进行濒死体验,与这两组能揭示未知秘密的宇宙密码的有什么联系? 我聚精会神地盯着电脑,把曹欣刚才演示的资料又详细地看了一遍,依然没有找出这些数字与整个事件的联系,最后无奈地说:“数字是虚幻的,我们要调查的对象也是虚幻的,除此之外我看不出它们之间有什么联系。” “师傅,实话说你在我的眼里一直是最棒的警察,我相信目前的困境难不倒你。”曹欣一边吃一边说。 我摇着头说:“我们现在面对的不是虚幻的网络、摸不着的数字、就是根本不存在的幽灵小镇,对手藏匿在这些虚幻的东西里,我真的感觉有些束手无策……” “我感觉对手很可能是有意用这些虚幻的东西来迷惑咱们,不过这些看似毫无牵扯的事件里隐约又有联系,对手太不一般了。”曹欣忧心忡忡地说。 为了不让曹欣过分地担忧,我装出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来,笑了笑,“呵呵,咱们不是经常说再狡猾的狐狸也斗不过好猎人,相信这一次也不例外。” 看到已经十点多了,曹欣站起来说:“时间不早了,没有其它事情我就先回去了。” “好吧,我开车送你。” “不用了,我打的回去就可以。”说着话曹欣拿起了漂亮的肩包,挎在肩膀上。 “走吧,我也想出去透透气,资料我复制到电脑里了,你把u盘带回去再好好研究一下。”说着话我把电脑关了,拔出u盘递给曹欣,然后跟她一起走出客厅。 第五章 诡秘客人 半个钟头后,我开车把曹欣送到了支队的宿舍楼下,停稳车后,曹欣刚要下车,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于是对她说:“对了小曹,抽空给你的同学打个电话,问一下他说的那个通神学会的神秘传说究竟是什么?” “好吧,明天我就打电话,你回去后也早点休息吧,昨晚没睡觉,今天又跑了一天肯定累了。”说完曹欣打开车门下车。 我朝曹欣摆了一下手,示意她上楼休息,然后驾驶着汉兰达离开。 曹欣说得不错,我真的是又困又累,关键是心累,从接到“死亡邀请”后就搅得我心烦意乱,哪里还股的上休息,所以哪里也没去,直接开车回家。 我把汉兰达缓缓驶入庭院后,下车把院门关上,打开车门正要准备上车,突然发现整栋小楼黑乎乎的没有一丝亮光。我清楚地记得离开时客厅的灯是亮着的,因为很快就回来,所以根本就没有关灯。 我赶紧将车熄火,拔出车钥匙,然后轻轻地虚掩上车门。整个庭院内静悄悄的,安静的有些奇怪,花园里的几盏草坪灯散发着微弱的光线,内在的直觉提醒我,漆黑的楼内暗藏着危险。我从腋下拔出了92式警用手枪,然后将身体紧贴到车身上,仔细地观察着黑乎乎的老楼。 我心里很清楚,如果家里进去人了,自己开车进来对方肯定发现了,那么自己现在一定在对方的监视下。我忽然想到,莫非在暗中监控自己的人现身了? 我的心里突然产生了莫名的兴奋,实话说我心里憋了一股劲,恨不能跟对方面对面真刀实枪地干一场。妈的,自从接到那个该死的“死亡邀请”,我的心里就没有安定过……如果家里真的藏着人,一定不能让他跑了…… 站住车边的阴影里,我一直没有动,就像是跟里面的人较量忍耐力,有时猎人与猎物之间的胜利取决于那个更有耐心。 我偷偷地观察着门厅处的情况,周围的窗户都安装着防盗窗,不好进入,假使家里有人,从门口进入的可能性最大。 房门看样子没有被破坏,我忘记离开的时候是否锁门了,当时急着送曹欣,有可能只是随手把门带过来了并未锁上。 我右手紧紧握住枪柄,这种目前国内最新式的92式9毫米手枪采用了全塑料握把,握围也适应中国人的手型,所以握持很舒适。我这支枪还从来没有使用过,说不定今晚要派上用场了。 我弯着腰走到汽车尾部,汉兰达高大的车身完全可以遮挡住我的身体,然后从汽车尾部迅速绕到假山边,随后小心翼翼地靠近了门厅。 门厅处的照明灯是声光感应的,而且门厅呈半圆形突出出来,突出的部分全部是玻璃墙,如果照明灯亮了,里面的人可以把外面看得非常清楚,所以我尽量不发出声音。 靠近门口后,我用左手握住门上的手柄,轻轻一拉,房门果然应声而开。随后我左手托着握枪的右手,枪口向前,闪身进入客厅。 客厅内漆黑一片,虽然什么也看不清,但是我对自己的家非常熟悉,知道那个部位对自己最安全。进门后我快速地移动到一侧的立柱边,将身体隐藏在立柱的黑夜中,这样就可以防止因为身后玻璃墙透进来的微弱光线把自己暴露在对方的视野中。 我迅速把客厅内扫视了一圈,虽然什么也没有发现,但是强烈地感觉到了一种无形的威胁,而且威胁就来自客厅内,仅仅是几秒钟的时间,从黑暗处涌来的无形压力就使我的鼻尖上就渗出了汗珠。 寂静的客厅内仿佛有一枚随时会引爆的定时炸弹,紧张的气氛令人窒息,虽然看不见对方,我本能地察觉到这个人就在客厅里,而且还在注视着自己。在黑暗中与看不见的人对峙了有两分钟,最后我决定打开客厅里的灯。 我知道在自己身后的立柱上就有一组开关,我悄悄地朝旁边移动了一下身体,准备伸手打开吊灯,突然一个声音从客厅深处的黑暗中传过来。 “不用开灯了,看不清对方对我们双方都有利。” 这个人竟然能看到我的一举一动,虽然已经猜到有人在这里,但是突然听到这个低沉的声音,我还是吃了一惊,因为自己的行动都在对方的掌握中。 我立刻把枪口指向了发出声音来的地方,厉声问:“你是什么人,为什么潜入到我家里?” “我不喜欢被人用枪指着说话,另外如果我想对你不利,此刻你不可能还站在这里同我说话。”声音不高却流露着威严。 低沉的男声似乎能对人产生催眠效果,我持枪的手不由自主地垂下来。对方说得不错,如果要对我动手,此刻我早就趴下了。我把枪插回到腋下枪套中,心想强龙还压不过地头蛇,更何况这是在自己家里。 我向前走了几步,来到客厅中间,终于看到了在楼梯一侧静静地站着一个黑影。这个人选择的藏身位置非常好,左侧和后面都是墙壁,右侧是螺旋形的楼梯,只有一面对着客厅,他可以看到进来的人,而我却很难发现他。还有一点就是如果受到攻击,这个位置是最安全的。 我能看清的只是一个人形轮廓,这个人好像是穿着长袍,头部也一起被风帽罩起来,整个脸被长长的帽檐遮挡住,看上去给人阴森森的感觉。 忽然,我感觉站在黑暗中的这个影子有点眼熟,似乎在什么地方看到过……突然,我注意到在他的胸膛左侧有一个白色的圆形东西,虽然看不清楚,我猜想一定是那个充满诡秘气息的logo…… 前天晚上收到死亡邀请的电子邮件后,在梦中就看到这样一个人站在自己床前,后来在阳台上同样看到了一个相似的黑影……我猛然意识到在暗中监视自己的很可能就是这个人,一个鬼魂一样的人。 “你是什么人?”我低声问,声音中带着愤怒的味道。 “我是什么人并不重要,关键是我能帮助你。” “帮助我!能帮助我什么?”我疑惑而又好奇地问。 在与这个人对话的同时,我在大脑中勾画着对方的形象,从声音判断对方应该是个中年人,身高一米八左右,体型不胖不瘦。我忽然发现从口音竟然判断不出对方是哪里人,他的口音中不带有任何一种方言的味道。 “你不用试图了解我来自哪里,没有用的……还是多考虑你自己目前的处境吧。” 我大惊,对方的声音不高,在我听来却仿佛惊雷一般,这个人竟然能看透我的思维,知道我在想什么,莫非对方真的不是人? 冷汗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好在是在黑暗中,否则对方一定能看到我大惊失色的窘相。 “你究竟是人是鬼?” 这句话没有经过思考就脱口而出,因为我不相信人类有这样的神奇能力,如果一个人能知道别人在想什么,能够看透别人的思维,这个世界绝对容不下他。 “你不觉得这个问题很可笑吗?我认为一名优秀的警察不会问这样低级的问题。” 我大汗,一时竟无言以对。对方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我感觉自己完全被他控制住了,对方束缚的不是我的身体,而是我的精神,短短几秒钟我就有败下阵来的感觉…… “你的思维很乱,应该集中精力思考眼前的处境。” 从他的话里能听出来,他真的能够摸清我的内心世界,我的心在慢慢往下沉,身体似乎也变得冰冷,如果不是亲身经历,打死也不相信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我的思维忽然变得迟钝起来,感觉根本无法应对这种局面,我想到什么对方都知道,那我还能做什么? “你不用紧张,我已经说过了不会伤害你。”神秘人依然平静地说。 这时我忽然明白了为什么对方了解我看过《科学与探索》杂志,而且知道我对《探索生命逝去后的秘密》这篇报道感兴趣。想到这里我急忙问:“你是不是监视我很长时间了?” “你为什么总是问这种毫无意义的问题。” 神秘人的语气中显得有些不耐烦,不过他的话却使我一下子清醒过来,他说得不错,我这是怎么了?只是想到这些低级、简单的问题。 我很快把紧张的情绪稳定下来,我曾经历过几次生死考验,面对危险时一般能从容应对,所以即便对方不是人,也不是多害怕,只是吃惊对方的这种神奇的特异功能。 “你就是给我发电子邮件的人吧?”我的声音平静了很多。 “很好。” 不清楚神秘人为什么说这两个字,莫非是对我的赞赏?随后又接着说:“是我给你发出的电子邮件。” 我的大脑飞速地运行,我现在最想知道的还是诗曼的死因,与队长定下一周时间内找出诗曼死亡的线索来,所以我不能放过眼前的机会,于是问:“这么说诗曼的死与你有关了?” “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信息?” 我不客气地回答,“我想知道诗曼的确切死因,她的死是否与你有关。” “如果我回答不知道,你肯定不相信,说实话我本来是想帮她,没想到她却执迷不悟,没办法……” 我愤怒地打断了对方的话,“这么说诗曼真的是你杀的?” “不,她的确是自杀,我说过是想帮她。” 我越听越糊涂,于是直接说:“你能不能把事情的全部真相告诉我?” “事情很简单,我知道她要自杀,于是邀请她参与‘阿尔法7号’实验,但是被她拒绝了,她就这样白白地死掉了,后面的事情你应该都清楚……” 我被神秘人轻描淡写的态度激怒了,愤然地说:“你在向我讲述《天方夜谭》吧?你怎么可能知道诗曼要自杀!” “很多事情并不像你想象的那么复杂,比如人的生死,现在我还不能对你解释什么,因为在你的心智未达到一定程度之前,解释的再多你也不会相信,或者说能够知道诗曼的自杀,正是我们进行‘阿尔法7号’实验的目的。” “照你这么说一个月后我也真的要自杀了?” “不错,确切地说是这样,否则我们也不会向你发出死亡邀请了。” 哈哈……我忍不住笑了起来,随即用轻松的口吻说:“我实在想象不出一个月后会有什么理由让我自杀,你当自己是上帝吗,可以知道别人的死。” “死不需要任何理由,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能够逃脱这个结果,人生是无尽的,每个人都不曾真的死去,也从未真的出生。只是度过不同的阶段而已,所以没有终点……” 我突然愣住了,昨天晚上在诗曼的自杀现场,我听到过类似的话,当时我还以为是幻觉,此刻从神秘人的嘴里说出来,却是这么的真切,每个字都深深地印刻在我的心里,不过我却无法理解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沉默片刻后,我忽然问:“每天都有那么多的人死去,为什么会选中我参加你们的死亡实验?” “并不是选中了你,而是你本来就承担着这样的责任和义务。” “我听不懂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可以这样说,是上帝选择你。” 我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你好像对我很了解,那么你应该清楚我是一个无神论者,所以请不要用上帝这样的话来哄骗我。” “我的确对你非常了解,甚至比你自己更了解你的一切。另外上帝也的确存在,不过并不是人们想象的那样,上帝在我们每个人的身体里……” 没等他说完,我就打断了他话,“请不要对我说教,我对任何宗教都不感兴趣。” 神秘人并不理睬我的话,继续说:“我所说的这一切与宗教没有任何关系,有些宗教人士喜欢把一些神秘现象与自己牵扯在一起,以增加自己的神秘感,这些都违背宗教最初的教义。例如在你的身体的某些部位有时会出现火焰一样的痕迹,有的人看到了也许会把它称之为‘圣痕’,但事实上这种痕迹与宗教没有任何关系……” 我大吃一惊,神秘人说出了我的最大秘密,这个秘密只有我父母和我自己知道,我身体某些部位的皮肤上,有时会出现火苗状的痕迹,同时会伴随着火烧火燎的疼痛,持续时间不会很长,最多只有十几分钟。奇怪的是每次出现的部位都不相同,有时在腿上,有时在腹部或是后背。出现的时间有没有规律,几天一次,或是一天几次都有。身为医生的母亲都不知道这是什么病症,带着我到全国各大医院检查过,没有任何结果,检查不出任何毛病来。因为对我身体没有什么影响,最后也就不再折腾了。有火焰痕迹出现的时候,我就用冷水冲洗来减轻疼痛,所以我就养成了一年四季冲冷水澡的习惯,不管有没有痕迹的出现,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冲冷水澡。如果在外面出现这种情况,我就忍一忍也很快会过去,所以外面没人知道这个秘密,我也担心被别人看做是怪物而从来不敢把这个秘密讲出去,现在从神秘人的嘴里说出来,自然是很吃惊。 “你一定知道我的身体上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痕迹?”我急忙问,实话说我太想知道这个从小就伴随着我的秘密,究竟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当然知道,不过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因为说了你也不会相信,用不了多长时间你就会自己明白。” “莫非选中我进行濒死体验与我身体出现的痕迹有关系?” “可以这么认为。” 这时一个念头突然出现在我的心里,“接受死亡邀请”,而然我却被自己的这个念头吓了一跳,不清楚内心为什么会冒出这个恐怖的念头,进而转念一想,只有接受“死亡邀请”才有可能了解到整个事情的真相…… 想到这里,我随即问:“能告诉我更多关于‘阿尔法7号’实验的情况吗?” “等你接受了邀请自然会了解。” 神秘的人的回答滴水不漏,根本不给我留下任何破绽,于是有些生气地问:“你潜入我家的目的就是为了向我发出‘死亡邀请’吗?” 黑暗中的神秘人停顿了片刻,然后说:“潜入这个词有点不太合适,我来去自由,而且刚才我就说过,来此是为了帮助你。” 我冷冷地说:“让我接受死亡就是对我的帮助?你的帮助恐怕是世界上最残酷的了。” “接受不接受邀请你都会死亡,请你相信,死亡并不可怕,甚至是非常美妙的过程,而我的帮助会让你的去世更有意义,请记住我的话,以后你一定会感谢我对你的邀请。” “我会感激你的死亡邀请?”我用嘲弄的口吻反问道。 “长久以来,死亡被人类描述成最可怕的东西,因此在人的心里对死亡产生了畏惧,其实你可以看看大自然界哪一种生命的结束是可怕的?如果没有冬去春来一年四季,一切生命都没有更新换代这个世界会是什么样子?死亡是结束更是开始,对于所有事物都是如此,人类也不例外。而人类是这个世界最幸运的一种生命,因为死亡对于人来说只是脱去了肉体,这如同一个蛹脱去丑陋的外壳变成美丽的蝴蝶是一样的过程……” 我被对方雷得差一点趴下,心想死亡既然如此美丽你为什么不去选择死亡。 “死亡不是由自己来决定和选择,生命的每个阶段都有自己的义务和责任。蝴蝶虽然美丽也只是昆虫生命过程中的一个阶段,不可能永远停留在美丽的状态中,当它完成任务产卵后就会死亡。” 忘记对方能知道我的思维了,我懒得跟他理论了,“好吧,如果我答应你的死亡邀请,接下来需要我做什么?” “你只需要静静地等候,我会带你去一个地方。” 我急忙问:“去什么地方?” “龟岛镇。” “呵呵……”我冷笑了几声,随即用挖苦的语气说:“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带我去一个根本就不存在的地方……” 没等我说完,神秘人就打断了我的话,“你看不见并不意味着它不存在。整个宇宙百分之九十五是由暗物质和暗能量组成的,你能看见吗?万有引力你能看见吗?不要过分依赖和相信自己的眼睛,人类所能看见的东西在宇宙中千亿分之一也不到。能否看到龟岛关键在于你的心智,而不在于它是否存在。” 我被对方玄奥的理论说的无言以对,沉吟了一下说:“你说的龟岛镇在什么地方?” “去不去是你的自由,没人逼迫你。另外即便是告诉了你,你也根本找不到它。” 虽然明知这很可能是对方设下的陷阱或是什么阴谋,我还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就像他刚才说的死亡不是由自己选择一样,我同样也没有选择的余地,查清事情的真相是我的责任,哪怕是为此而死亡。“好吧,我同意去龟岛镇,请问什么时候走?” “走的时候我会来通知你,现在你可以去打开灯了。” “我还有一个问题,能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吗?” “很快你就知道,另外你不用费尽心机来寻找我,你永远找不到我……” 听到对方这样说,我没有多想转身走到墙壁边打开客厅的吊灯,客厅里顿时亮如白昼。但是等我回过头来时,禁不住一愣,刚才那人站立的地方已经空无一人,仅仅几秒钟来人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是幽灵一样,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那人所站的位置距离左侧的走廊只有一步之遥,难道是跑到了走廊里?我一步窜过去,只见走廊里空空荡荡。我左右巡视了一下,不相信对方会消失的这么快,竟然当着我的面眨眼间就没有了,什么人有如此敏捷的身手? 我弯下腰,仔细地观察着明亮光滑的大理石地面,想查看一下来人是否留下什么痕迹,不过这样的地面很难留下什么印迹。我直起腰沉思了一下,忽然想起来,前不久保姆给地面打过蜡,于是急忙转身朝楼上跑去。 很快,我就拿一只荧光手电和一盒强生牌爽身粉下来,重新走到楼梯的一侧。我估计了一下刚才那人站立的位置,将爽身粉倒在手掌上,放在嘴巴前,猛然吹了一口气,白白的粉末顿时变成了白雾随即飘落下来,均匀地散落在大理石地面上。 随后,我俯身在地面,用嘴轻轻吹拂散落在光滑的大理石面上的白色粉末,将粉末慢慢地吹到一边后,然后打开荧光手电,让光束与地面呈一定斜角。 我情不自禁地露出了一丝微笑,大理石地面上果然显现出了一双模糊不清的脚印,不过我的笑容很快又凝固了,地面只有这一双脚印,而且这双脚印还没有任何移动的痕迹,那人很显然就这样站在这里一直没动。 最令我难以理解的是为什么没有过来或是离开的脚印,难道刚才那人是从空中降落下来,然后又上升到上面了?这人到底是鬼还是人!有脚印说明有体重,而体重就说明他是一个人,据说鬼魂是没有重量的,飘浮在空中…… 抬头向上张望,上面是旋转到这边的楼梯,我满心疑虑地沿着楼梯来到二楼,二楼走廊里铺着地毯,很难留下什么痕迹。 从楼梯扶手上也没有任何发现,我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双脚并在一起,双腿直立跳跃的僵尸形象,刚才那人是僵尸不成?我随即被自己的这个想法逗得笑了笑,我从来不相信世界上有鬼怪。不过我苦思冥想也解不开那人是如何在自己面前消失的。 随后我走进自己的房间,取出一架索尼的高档数码单反相机,来到楼下,把那对脚印从多个角度拍摄下来,再回到自己的房间,将相机里的照片复制到电脑中。 既然这个神秘的人什么也没有留下,就只能从这对脚印中寻找线索了,我紧盯着电脑屏幕上用软件处理过的脚印,同时在脑海中勾画着这个人的形象。 从这个人长时间站在那里一动没动,说明这个人的心理素质非常高,不受外界和内心情绪的影响,而且具有超人的忍耐力。 什么人能做到这一点?我首先想到了狙击手,一个好的狙击手可以潜伏在一个地点不吃不喝几十个小时,而且还具有稳定的心理素质,任何时候都做出冷静的分析和准确的判断。 从脚印上可以看出脚掌的受力线在无名指到脚跟这条线上,说明这个人的年龄至少在四十岁以上。 我们上公安大学时就专门有痕迹鉴定这门课,所以通过脚印可以准确地判断出这个人的年龄。通过脚印判断一个人的年龄非常准确,主要就是通过脚掌的受力线来判断,二十多岁的人受力线一般在脚的食指到脚跟这条线上。三十多岁的人,脚掌的受力线在脚掌的中间位置。 我拿起笔,快速地在便签纸上写下了几行字:身高180左右,体重约80公斤,年龄四十五岁左右,长脸面部瘦削,表情冷漠刚毅,眼睛较大,目光深邃,略微有些卷发。 写完以后,我放下笔,拿起写好的便签纸,看着自己刚写的这些字忽然感觉有些好奇,后面这几个特征似乎是在无意识的状态下写出来的,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判断出来的这些特征。 通过自己写出的几个特征,我突然感觉这个人应该是个白种人,随即我又否定了自己的看法,因为这个人的汉语讲得非常标准,无论是语音还是词句没有一点外国人的痕迹。难道是自己对这个人的特征判断出现了偏差?我思索了很长时间没有找出问题的所在。 最后我又把思维集中在了这个神秘人身上,他显然对整个事件都非常了解。忽然间我又想起自己要在一个月后自杀的事情,如果神秘人的话是真的,那么我的生命准确地说就是不到27天了。 实话讲,我的心里并没有任何恐惧感,我竭力让自己不相信会在27天后自杀。能够预测人的死,这简直是痴人说梦话。神秘人的话让我更加坚信诗曼的死一定有原因。 但是不管如何,我知道这个对手不可小觑,他们的能量很可能超出我的想象,如果单凭我自己的力量恐怕很难应付。是不是应该向队长汇报一下情况?我在心里问自己。 然而我突然意识到对于发生的这一切,我拿不出任何证据来证明是真的,单凭嘴说大家一定认为是我想象出来的,肯定会被李建他们几个笑掉大牙。 我没有选择的余地,必须依靠自己去查清整个事件的真相了,或许神秘人正是抓住了这一点,我忽然感到对方太可怕,几乎把每一步都计划的天衣无缝,没有给我留下丝毫破绽,让我没有任何反击的机会,我感觉自己变成了对方掌中玩偶…… 第六章 坚强的女孩 地点:新乡市人民医院病房。时间:凌晨2:57 病房的墙角处有一个小马扎,一个小女孩坐在上面,漂亮的小脸蛋上有一对酒窝,扎着两个小辫子。她歪着头刚刚睡着,瘦弱的身体靠在墙角里防止歪倒。 在小姑娘的脚边放着一只小篮子,里面盛放着炒花生、五香瓜子、小纸扇等一些物品,不知道的人会以为这些东西是小姑娘的零食和玩具,事实上小篮子里盛放的是女孩和她妈妈的全部生活来源。 女孩叫颖颖,今年七岁,刚上小学一年级。旁边的病床上躺着的是颖颖的妈妈,一个身患尿毒症的病人。 两年前,五岁的小颖颖跟随单身的母亲生活,从颖颖记事起就没有见过父亲,年轻的母亲也从未提起过。母亲是一位下岗女工,只能靠打零工维持生计,生活非常艰辛。然而更大的不幸降临到这对母女身上,母亲突然被查出患有尿毒症。 面对巨额的治疗费用,没有任何生活来源的母亲顿时陷入了绝望中。躺在医院的病床上,颖颖的母亲偷偷地喝下了几十片安眠药,死是她唯一的选择,她想结束自己的生命,解脱出来。 当母亲躺在病床上陷入昏迷后,刚好小颖颖来医院看望妈妈,连喊几声妈妈没有回应后,仅仅只有五岁的她,本能地意识到妈妈有问题,她急忙跑去叫来医生,把妈妈抢救过来…… 醒来后,妈妈流着泪告诉颖颖,因为没钱治病,妈妈已经不可能活下去,即使现在不死,也活不了多长时间了。 颖颖哭着对妈妈说:“我要挣钱给妈妈治病,我一定能挣钱养活妈妈……”一个仅有五岁的小女孩要自己挣钱给妈妈治病,有谁会相信这是事实,最多也就当做是无忌的童言。 在别人想来乞讨也许是颖颖唯一能挣到钱的办法,但是在颖颖的心里丝毫没有这种念头,她要靠自己的力量来赚钱。当天下午,颖颖到花店买了两支玫瑰花,然后到一家餐厅里卖给了一对正在吃饭的情侣,挣了十元钱。小颖颖高兴地拿着十元钱跑到医院,告诉妈妈她是她挣到的钱了。 一个只有五岁的女孩就这样开始赚钱,给母亲治病。柔弱得不能再柔弱的肩膀,从此担起了生活的重担。小颖颖到车站、影院卖瓜子,夏天到人多的地方卖扇子,用她能想到的方法来挣钱,奇迹般地维持着母女俩人的生活。 现在颖颖已经七岁了,开始上一年级。她白天上学,空隙时间给妈妈做饭,照顾妈妈。晚上再到街头、影院卖东西挣钱,直到凌晨一两点才卖完瓜子回到医院。 妈妈的病已经很严重了,只能虚弱地躺在病床上,每天的期盼就是看到女儿走进病房。已经是凌晨了,她依然睁着眼睛一直等到颖颖回来,看到女儿回来后,妈妈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小颖颖给妈妈倒一杯热水,同妈妈说不上几句话颖颖就靠在病房的墙角处睡着了。她太累了,每天只有三个多小时的睡眠时间,而且还是这样坐着睡。天亮后颖颖还要到医院外的小出租屋给妈妈做饭,然后才能去上学。 妈妈只能用疼爱和无奈的目光注视着女儿,颖颖现在每月能挣到七百多元钱,母女俩现在就靠颖颖挣的这些钱维持生活。治疗的费用靠社会和好心人的捐助,妈妈现在一切都靠女儿,俩人的角色完全颠倒了,妈妈知道如果没有女儿自己早就离开这个人世了,现在女儿就是她的一切。 小颖颖对母亲的爱感动了许多人,好多人都向她们伸出了援助之手,医院也因为颖颖的行动减免了母亲大量的医药费,妈妈现在只能靠透析维持着生命。 沉睡中的颖颖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在对她说:“颖颖,如果想让你妈妈的病完全治愈就跟我来。” 颖颖立刻醒过,她看了一眼病房里,静悄悄的,大家都在睡觉,没有说话的人,忽然刚才那个声音从门口外传过来,“我在外面……” 颖颖慢慢站起来,跟着声音走到病房外,走廊内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不过颖颖感觉到那个人就在走廊里,她望着空无一人的走廊轻声问:“你是谁?你在哪里?” “我是能救你妈妈的人,我在病房楼前的花园里,如果想救妈妈就来找我。” 就在这时,躺在病床上的妈妈突然呻吟了一声,颖颖一下子从梦中清醒过来。长时间以来颖颖已经形成了一个习惯,只要妈妈发出一点声音她都会从沉睡中醒来。 颖颖急忙起身走到病床边,用小手轻轻抚摸着妈妈的消瘦的脸庞,轻声问:“妈妈,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我去叫护士阿姨吧。” 妈妈微微摇摇头,有气无力地说:“没事,妈妈只是咳嗽了一下,把你吵醒了……” “喝口水吧,妈妈。” “妈妈不渴,你再睡一会吧。” 颖颖重新坐回到墙角处的小马扎上,又想起刚才梦中的事情,耳边似乎又响起了那个声音,“我在病房楼前的花园里,如果想救你的妈妈就来找我……” 颖颖往病床那边看了一眼,看到妈妈闭着双眼,脸上没有一点血色,颖颖心里很清楚,妈妈病得非常厉害,而且她从护士阿姨的谈话中也听到妈妈的病很难治愈,除非能给妈妈换肾。 不能让妈妈走,如果妈妈走了自己就变成孤儿了,想到这里颖颖身不由自地站起来,仿佛内心有人引导着她走出了病房。 小颖颖什么都没想,只是内心有个感觉要去找那个人。她从病房楼出来,沿着花园里弯曲的小路往前走,她不知道说话的那个叔叔在什么地方,不过她相信叔叔一定不会欺骗自己。 忽然,颖颖看到有个人站在前面不远处的凉亭里,她踩着鹅卵石铺就的小路快步走过去。 凉亭内的人外面罩着一件长长的披风,好像知道颖颖要来,静静地看着走近的颖颖。 虽然花园边有照明灯,因为这个人的头上戴着与披风连在一起的帽子,所以颖颖看不清他的面容,能够看清楚得只有这个人的左侧胸口上有一个白色的圆形图案。 宁静的花园里没有其他人,因为每天都与许多人打交道,颖颖并不感觉害怕,她走到凉亭外面停下脚步,然后轻声问:“叔叔,是你叫我来的吗?” 这个人答非所问,“你是颖颖?” “我是颖颖,叔叔能救我妈妈?”颖颖急切地问。 “不错,我能救你妈妈,不过你得答应叔叔一件事。” 颖颖急忙说:“只要能救妈妈,就是十件事我也答应。” “你必须离开你妈妈,能做到吗?” 颖颖低着头没有说话,她没有想到这个叔叔会提出这样的条件。亭子里的人等了片刻,然后问:“你是不是做不到?” “妈妈病得很厉害,她需要人照顾,如果我走了就没有人照顾妈妈了。”颖颖低声说。 “呵呵,这个你放心,肯定会有人照顾你妈妈。” “那好,我答应叔叔。”颖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一个七岁的孩子要离开自己相依为命的母亲需要多大的决心可想而知,但是懂事的颖颖知道自己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要能救自己的妈妈,就是献出自己的生命她都不会有任何犹豫。 亭子里的人沉吟了一下,然后问:“颖颖,你为什么不问让你去什么地方?” “只要能救妈妈,去哪里我都答应。”颖颖不假思索地回答。 “也不问做什么吗?” 颖颖回答的很干脆,“为了救妈妈做什么都可以。” “好吧,这件事你不要告诉任何人,到时候叔叔会来接你。” “我跟叔叔去了后,妈妈的病就能治好吗?” “我向你保证,一定会治好你妈妈的病,你先回去吧。” “谢谢叔叔,那我回去了。” 说完,颖颖转身往回走,走了两步后颖颖不放心地回头看了一眼,忽然发现亭子里已经空无一人了,颖颖急忙转过身来,朝亭子周围巡视了一圈,什么也没有看到。 颖颖赶紧用小手揉揉眼睛,她害怕是自己看花了眼,亭子里真的什么都没有了,那个叔叔难道飞了?要不就是自己遇到神仙了,颖颖转念一想,能救妈妈的病当然就是神仙了,妈妈很快就会好起来……想到这里颖颖心里一阵高兴,欢快的像小燕子,飞快地跑向病房楼…… 第七章 自由撰稿人 地点:昆明金马寺某小区。时间:凌晨1:42。 辛胄还在书房中拼命地敲击着键盘,作为自由撰稿人的他每天必须完成上万字的稿件才能保证有满意的收入,今天晚上因为有朋友来拜访,聊了几个多钟头,所以他要把没有完成的工作量补回来。 这soho一族也不容易,虽然可以整天待在家里不用外出工作,其实并不轻松,甚至比在公司打工的还辛苦,经常是不分白天黑夜的干。 没有人想到,辛胄三年前还是一个在职工食堂炒大锅菜的厨师,三年后的今天他已经是一位出版了二十多部长篇小说,让人羡慕的作家了。每年一百五十万字的出版量,虽然不能说是奇迹,也算是一个高产的作家。 应该说辛胄的人生经历就是一部很好的长篇小说,几个月前市电视台专门为辛胄拍摄了一部专题片,片名叫《一个大厨的华丽转身》。这部片子详细介绍了辛胄如何从一个厨师到专业作家的转变。 辛胄今年四十二岁,他在四十岁之前一无所成,他高中毕业后因为没有考上大学只好进入技校学习厨师,毕业后分配到一家宾馆工作。混了十年后感觉越来越不行,于是从单位辞职后想自己干点事,做过五六个行业都是以失败而告终,最后只好又干老本行,到一家单位的职工食堂做了炒大锅菜的厨师。 有时一个人的转变真的很令人吃惊,熟悉辛胄的人没有一个相信他能写书,甚至于他的妻子都表示怀疑,一个炒大锅菜的厨师怎么可能写出书来?然而他却做到了,而且一发不可收,以每年七八部的速度出版发行。 辛胄之所以能够做到华丽转身,从一个生活的失败者转变为令人羡慕的自由撰稿人,得益于一部书,是一本叫《神奇的目标》的书改变了他的命运,使辛胄走上了成功之路。 《神奇的目标》让辛胄相信了每个人的体内都藏匿着巨大的潜能,只要用正确的方法将内在的潜能激发起来,任何一个人都能实现自己的梦想。而辛胄用《神奇的目标》这部书中介绍的方法,仅仅几个月的时间就使自己的命运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生活变化之快,变化之大让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后来辛胄根据自己的经历,写了一本叫《无限潜力》的书,这部书让许多读者的生活发生了改变,同时也让辛胄结交了许多朋友,今天晚上来拜访他的就是其中的一位。 这位朋友名叫汤斌,是位刑警,俩人几个月前通过网上认识,或许是因为自己命运的改变,辛胄写作之余最大的爱好是研究自然界中的某些“神秘力量”,而汤斌也对“神秘力量”非常感兴趣,共同的爱好使两个人成为了无话不谈的忘年交。 这些所谓的“神秘力量”是指人和自然界中的动植物在生长和生存过程中具有的神奇能力,列举几个代表性的例子: 有科学杂志上报道,英国一位科学家通过研究发现,家中养的花草能感知主人的情绪变化,会根据主人对它的关注程度释放出不同的电波,现在科学家已经证实这种现象很普遍的,这说明人与植物之间是可以进行情感交流的。 另外在非州,科学家发现了一个奇特现象,长颈鹿不会长时间啃食同一株树的树叶,甚至不会再吃周围的树,而是转移到距离相对远的地方再进食。经过研究发现,原来这些树只要被长颈鹿吃几分钟后,出于自我保护,它的叶子就会产生一种毒素,长颈鹿如果继续啃食就会食物中毒,而且其周围其它未树会接到被啃食树发出的信息,同时产生毒素。 多么神奇的现象,简直让人难以置信,植物体内没有大脑,没有思维能力,它们是如何做到这些的? 在动物的生存活动中某些现象更为神奇,这方面的例子太多太多。一个池塘里的青蛙蝌蚪数量,如果过大,那么这些蝌蚪会自动分泌毒素,杀死一部分弱小的个体,从而达到一个池塘内个体数量的平衡,连蝌蚪都会“计划生育”。蝌蚪的这种群体行为,令科学家瞠目结舌。 辛胄研究了大量关于这方面内容的资料,他发现国外科学家从事这类问题的研究长达一个多世纪,在我国也有人关注这类问题,特别是他读过的《神奇的目标》这部书,就详细地阐述了这方面的问题。 《神奇的目标》一书中指出,为什么有的人可以轻易地实现自己的目标,获得自己想要的一切,而有的人却总是徘徊在失败的阴影中,关键的原因就是每个人内在的“精神体”起到不同的作用。 该书的作者认为:世界上所有的生命体都是由两部分组成,即由外在的“生命体”和内在的“精神体”。 2005年7月1日,在纪念美国《科学》杂志创刊125周年之际,科学家们总结本世纪关于宇宙、关于地球、关于我们自身等方面的谜题,选择了二十五个最重要的未解之谜,等待去寻找答案,其中第七个迷题是“能把化学自我装配推进多远?” 在某种意义上,化学家是最喜欢发明的一群人,因为他们总是不断制造出新型的分子。尽管今天的化学家已经能制造出很复杂的化学结构,他们能让这项工作变得既简单又复杂吗?也就是说,让“原料”原子自己“装配”成复杂的结构,就像生命所表现出来的那种自我装配的特性。 为什么任何一个生命能从一个细胞把自己装配成一个非常复杂而又完美的个体?这种自我装配的操作肯定是在某种神秘力量的支配下完成的,那么这个神秘的力量是什么? 以人为例:每个人都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你之所以是你,我之所以是我,组成人体的物质元素基本相同,是什么决定我们每个人不同与其他人? 用辩证唯物主义的哲学观来探讨这个问题,任何事物都同时具有质和量的规定性。区别不同的事物是因为其内在的质,客观事物的质总是具有一定量的质,量也是都是一定质的量。世界上没有无质的量,也没有无量的质。任何事物都是质和量的统一。 对于人来说决定每个个体区别于其他个体的“质”是内在自我“精神体”,正是内在自我“精神体”形成了每个人的独特个性。 他人眼睛里看到的我们这个“人”,是我们的外在自我“生命体”,也就是我们的肉体。人的生命体通常用数字来表示,如年龄、身高、体重等。肉体是每个人的“量”。 通常说一个人,都是指看的见得具体形态下的肉体,事实上肉体仅仅是我们人的一部分,犹如电脑的硬件部分。而真正代表我们这个人的确是内在自我“精神体”。 任何一个人都是由精神体和生命体组成的。离开了生命体,精神体就无法存在;离开精神体,生命体就是一个死人。人都是“精神体”和“生命体”的统一体。 所有生命的个体中都存在其独特的“精神体”,有科学家相信宇宙都有自己的“精神体”存在,因为宇宙也是有生命的,它有诞生、成长、灭亡生命过程,符合一切生命现象。 每个内在的“精神体”都有巨大的能量,其能量之巨大超出人们的想象,但是精神体的能量只有靠外在的生命体才能表现出来。精神体与生命体都有各自活动内容。我们看到的、感觉到的一个人的行为,大多是其外在“生命体”的表象,往往无视内在“精神体”的存在,事实上每个人的言行最终受控于内在自我“精神体”。 当一个人掌握了生命体与精神体的关系后,没有什么目标是不能完成的,辛胄就是这一理论的收益者。 汤斌是接到曹欣的电话后,来拜访辛胄的,汤斌对曹欣讲述的事件感觉不可思议,想来与辛胄探讨一下。 俩人虽然相识时间不长,却已经是无话不谈的好友,见面后也没有过多的客套,汤斌就开始向辛胄讲述“死亡邀请”和“阿尔法3号”实验的事情。 辛胄一边冲泡普洱茶,一边默默听汤斌讲述,这件离奇的事件也勾起了辛胄的好奇。 汤斌简明扼要地说完后,喘了一口气,稍微停顿了片刻问辛胄,“辛老师,先放下‘阿尔法3号’实验不说。对于一个人看到了自己的死亡照片这件令人难以置信的怪事,你是如何看待的?” 辛胄将泡好的普洱茶汤倒入玻璃茶盏中,然后把茶盏轻轻推到汤斌面前,笑着说:“凶杀案是你们警察的工作,你怎么想起来问我?” 汤斌端起茶盏喝了一小口浓浓的茶汤,然后很认真地说:“爱因斯坦曾说过:‘想象力比知识更重要,因为知识是受限制的,而想象力则可以包裹世界。’您的想象力绝对是超一流的,相信对侦破案件会有很大的帮助。” “呵呵,被你戴上高帽,看来不说几句是不行了。”辛胄笑呵呵地说,随后也端起茶盏来喝了一口,沉思了片刻后缓缓地说:“你一直关注世界上的各种神秘事件,那么一定知道法国数学家鲁索的基因镜像理论……” 辛胄的话一下子点醒了汤斌,他兴奋地说:“辛老师的意思是他们看到照片里的那个死者是他们的镜像?” “如果这个罗峄城所遇到的事情都是真实的,那么就只有这一种解释能说得过去。” 汤斌点点头,随即又问:“在事件发生的过程中出现的玛雅圣数又作何解释?还有另外几个数字显然与在金字塔中发现的神秘数字也有联系,这两组被考古学家称为宇宙密码的数字与镜像理论似乎没有联系。” “我不这么认为,我的观点与你刚好相反。第8大陆是鲁索认为每个人唯一可能遇到自己镜像的地方,鲁索的计算结果是第8块大陆位于南太平洋的某个区域。我个人认为鲁索的基因镜像理论确实存在,这一点通过对《易经》的研究也得出来,但是第8大陆却不一定存在……” 辛胄的话音未落,汤斌就急忙问:“如果您认为第8大陆不存在,那么每个人的镜像又存在于什么地方?” 辛胄微微一笑,没有正面回答汤斌的问题,而且反问他,“对天文物理学家们提出的超弦理论你一定不陌生吧?” 汤斌点点头,如数家珍地回答:“近100年来,相对论与量子理论不能统一,成为现代物理学最核心的灾难。科学家们很难相信,在宇宙的微观层面和宏观层面,居然不是一个统一连贯的整体,人类对宇宙最深处的认识居然是由两个分裂的理论拼接起来的。为了能让两个理论协调起来,很多优秀的物理学家通过几十的研究,最后提出了超弦理论。超弦理论的核心概念是:基本粒子并非点状物,而是无限细的一维实体,也就是弦。就是说粒子并不存在,存在的只是弦在空间运动。在基本粒子庞大的家族中,每种粒子都有自己的特性,这反映在一根弦有多种可能的振动模式上。自然界中所发生的一切相互作用,所有的物质和能量,都可以用弦的分裂和结合来解释……” “呵呵,看来你对天文物理的关注度非常高啊……”辛胄笑着说,“超弦理论的核心是十维空间,弦的运动是非常复杂,以至于三维空间已经无法容纳它的运动轨迹,必须有高达十维的空间才能满足它的运动要求,不过这对于生活在三维空间的人类来说是难以想象的。由一个平面的二维平面过渡到三维空间,就出现了我们眼中的立体世界,那么十维空间的庐山真面是什么,目前只能通过超强的想象力来描述它。” “我明白辛老师的意思了,每个人的镜像可能不存在于我们所在的这个空间中,而是在另外一个空间中。” 辛胄一边斟茶一边说:“在普通人眼中的‘神秘事件’,对物理学家来说是很正常的事情,事实上有些真相也不便于向公众解释。现今物理学界对于‘多重宇宙’理论已经形成共识。世界不是只有一个,而是有许多平行的世界,如同火车站里许多平行的铁轨。在1957年美国物理学家豪格就根据量子力学提出‘多重世界理论’,认为宇宙从大爆炸开始的演化过程上,如分叉路般不断地分裂为二,歧异点是某件关键事件引起的量子转移,而分出的世界便产生差异,成为多重平行世界或等次元宇宙。迄今为止,在理论上又可分为三类:量子力学多宇宙体系、广义相对论多宇宙体系和涡流增压多宇宙体系。近年来物理学家斯蒂芬又指出:无数个宇宙通过虫洞相互连结……” 汤斌默默地琢磨着辛胄的话,心里对曹欣所说的这件诡秘的事情似乎找到了答案,辛胄话音刚落,他就看着辛胄说:“罗峄城和那个影星收到了自己的死亡照片,这件匪夷所思的事情,用辛老师刚才所说的理论能解释过去。另外对于‘阿尔法3号’实验不知道您听说过没有?” 辛胄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这个实验,他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反问汤斌,“有一本叫《前世今生》生命轮回前世疗法的书你看过没有?” 汤斌沉思了一下,随后摇着头说:“没有,我没有看过这部书,我对医学方面的东西不太感兴趣。” “我希望你看一看这部书,虽然作者是位医学博士,但是这部书与医学没有太多联系。我看的是由台湾出版的繁体书,最近这部书的简体版在国内已经出版发行,如果买不到你可以用百度搜一下,从网络中下载看一看,这部书非常值得看……” 听辛胄这样说,汤斌好奇地问:“呃,这是一部什么样的书?” “这部书的作者叫brianl.weiss(布莱恩.魏斯),是美国耶鲁大学医学博士,曾任耶鲁大学精神科主治医师、迈阿密大学精神药物研究部主任、西奈山医学中心精神科主任,发表过许多科学论文与专著。他花四年时间写的这部书,又花了四年,才鼓起勇气,甘冒专业的风险,出版这部书,用他的话说就是让公众了解到生命的不朽与真义。这本书出版后,在佛罗里达州连续两年上畅销书排行榜,并译成十多种文字在世界各国出版,总发行量超过一千万册……” 听辛胄把这部书说得这么热闹,汤斌好奇地问:“辛老师,这部书的内容到底是关于什么方面的?” “呵呵,我只能告诉你是关于生命的‘轮回’,具体内容你自己去看,相信你看过后对于生命的意义会有新的思考和认识。”辛胄面带微笑,用一副神秘莫测的表情说。 “好,回去以后我就到网上搜一下,今天晚上就认真读一读。” “等你看过这部书后,对‘阿尔法3号’实验会有更进一步的了解,所以对于这个问题不用我多说什么……” 辛胄说完后,汤斌神情严肃地说:“我查过关于‘阿尔法3号’实验的相关资料,最初的实验都是用濒临死亡的人,但是从罗峄城与诗曼接到的‘死亡邀请’来看,他们都是年轻而且健康的人,如果让他们这样的人参与实验,就不是一般的犯罪了,恐怕全世界的人都会反对……” “我很赞同你的意见,不管怎么说这样做都是谋杀,而且牵扯到一个人与自己的镜像,仔细想来更感觉可怕……”辛胄也深有同感地说。 俩人不知不觉地聊了三个多钟头,汤斌离开的时候已接近十一点了。辛胄开始赶书稿,按照签约的合同,这个月底就必须把新书截稿,否则要向出版商赔偿违约金。 辛胄总是喜欢把自己搞得很紧张,与出版商签订合同时有意把时间定的很紧,他感觉有压力时才有动力。现在流行soho一族,在家办公虽然轻松自在,但是也容易养成散漫的习惯,所以辛胄就通过合同来为自己增加压力。 写完一个段落后,辛胄停下手,揉搓了一下干涩的眼睛,然后张开双臂抻了一个懒腰,,看了一眼屏幕左下角的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多钟。 辛胄感觉还很兴奋,所以准备再写几千字,就在这时,旁边的电话座机突然响了起来,冷不丁把辛胄吓了一跳,心想深更半夜的谁会打电话来。 辛胄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竟然隐藏了电话号码,他略微迟疑了一下,伸手抓起了话筒。 “喂,你是辛胄吧。” 一个低沉缓慢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了,冰冷的声音似乎不像是从一个生命体中发出的,好像是来自遥远的旷野中。 辛胄从声音中没有辨别出打电话的人,看来是个陌生人,于是轻声问:“你是……” 对方没有理睬辛胄的问话,接着说:“你对今天晚上听到的故事很感兴趣吧!” “今晚的故事!”辛胄感觉有些莫名其妙,没有反应过来电话里的人是什么意思,反问了一句,“今天晚上什么故事?” “关于死亡邀请的故事。” 辛胄愣了一下,两个小时前与汤斌的谈话这个人怎么会知道?汤斌是个行事很稳重的人,怎么会这么快就把这些事情对别人讲,辛胄感觉有些不理解,于是试探着问:“我不太明白你是什么意思,汤斌对你说什么了?” “呵呵……”听筒里传出两声冰冷的干笑,“你说的这个人什么都没有对我说,不过我对你们俩人的谈话内容还是很清楚……” 辛胄不禁一怔,不由自主地朝左右看了看,心想难道是自己的书房里有窃听装置?像自己这样的小人物既不涉及政治军事,又不从事什么前沿研究,什么人会关注自己? “你不用左顾右盼,我不会在你的房间里安装窃听装置。” 电话里的声音令辛胄突然产生了毛骨悚然的感觉,这个人仿佛就在自己身边,而且用眼睛紧紧地盯着自己,辛胄惊恐不安地问:“你是什么人,究竟想干什么?” “不用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先听我说完,你虽然写了不少小说,却依然是个不入流的写手,充其量算是个三流作家,在你的心里一直渴望写出一部像《哈利波特》或是《达芬奇密码》那样的轰动之作,我说得对不对?” 辛胄承认这个人说出了他的心里话,的确,每个作家都期望获得罗琳和丹.不朗那样的收获和声望,这很正常。 “你不讲话就说明我说得是正确的,你之所以关注基因镜像、超弦理论、多重世界以及生命轮回等等这些超前的理论,目的也是为了写出一部轰动世界的名作,不过这些理论都是空洞的,难以将它们变成生动而又吸引读者的故事,我想给你一次真实体验的机会,让你去探知这一切,不知道你是否想参与?” 对方的话显然吸引了辛胄,他急忙问:“不知道你所指的参与是什么意思?” “你不需要知道很多,不过我可以向你保证,经过这次美妙的体验之旅,足以让你写出轰动世界的大作来。如果你答应参加,早晨八点之前赶到机场……” 辛胄急忙打断了对方的话,“你要我去什么地方?还有要去多长时间?” “不要多问,天亮后去机场就可以,到机场后会有人给你机票,你只要按照指示行动就可以。好了,我要挂电话了……” “请等一下,我需要带什么……”辛胄的话还没说完,听筒里就传出了嘟嘟的声响,对方已经挂了电话。 辛胄拿着话筒愣了片刻,心里琢磨着刚才那人说的话,对方一定是个绝顶聪明的人,因为他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最期望得到什么。但是这个人究竟是谁?他又是处于何种目的?想了半天也没一个头绪,辛胄决定给汤斌打个电话,他在电话键上快速按了一串号码。 凌晨二点多钟正是熟睡的时候,没想到听筒里的振铃响了两下电话就接通。 “喂,辛老师好”从汤斌清醒的话语能听出他还没有睡,有可能是在看《前生今世》。 辛胄赶紧说:“是我,这么晚打搅你了。” “没有,回来后就从网上下载了《前生今世》,正在看呢,辛老师是不是有事?” “你今晚来我这里,有没有其他人知道,或是你对什么人讲过咱们俩的谈话内容?” 电话里面沉默了几秒钟,汤斌似乎还没有弄明白辛胄的意思,随即说:“我从辛老师家回来哪里也没去,直接回宿舍了,没有遇到什么人,更没有对人说过,出什么事情了?” “这就怪了……”辛胄把刚才那个奇怪的电话简单地讲了一下,最后说:“那个人似乎对咱们俩的谈话内容非常清楚,所以我才想起来给你电话问一下。” “您确定对这个人丝毫不了解吗?”汤斌急忙问。 辛胄很肯定地说:“嗯,非常陌生,我从未听到过这个声音。” “辛老师,我感觉事情越来越复杂,我刚去跟您谈这件事,他们怎么会知道,而且马上向您发出邀请,我觉得在未弄清楚事情真相前,您最好不要轻信对方……”汤斌担心地说。 “刚才我也考虑过这些问题,不过我不想放弃这个的机会,如果能解开其中的谜团,有危险也没什么。小汤,说实话自从看了《前世今生》这部书后,对于生死我已经看得很开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辛老师,虽然还没有看完整部书,我已经感到了无比的震撼……我无法用语言形容自己内心真实的感受,我相信这部书的确会改为我对生命的看法,所以我能理解你想去探索秘密的心情……我只能对您说一定要注意安全,请多保重……” “好,我会注意安全,有什么情况我会及时给你电话。” “好,随时保持联系。” 辛胄能够感受到汤斌对自己的关切,知道他也在担心自己的安全,但是神秘人的提议对辛胄有种难以抵御的诱惑,一种想要探秘神秘世界的冲动在辛胄的内心激荡,如果真的如那人所说,能解开那些秘密,为此付出生命也值得…… 第八章 生命轮回 今天是收到“死亡邀请”后的第四天,我忽然感觉时间过的这么快。如果“死亡邀请”是真的,那么我的生命就只有26天了。虽然我一直坚持不相信自己会在26天后自杀,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里仍然有淡淡的悲伤感,连我自己都感觉有些奇怪,莫非我在为自己的短暂生命而悲伤? 记得曾在一本书中看到过这样一个问题:如果你知道今天是你生命中的最后一天,你会做什么? 不知道其他人是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但是我相信回答过这个问题的朋友都没有亲身体会。实话说当我面临这个现实的时候,我会什么都不做,静静地等候着那个神圣时刻的来临…… 我把车停在办公楼下的地下停车场,正要向电梯间走去,忽然看见王磊的捷达车刚好开进来,于是停下脚步等他一起上楼。 这几天被弄得焦头烂额,也没跟他在一起聊聊,见我站着不动,王磊猜到我在等他,停好车后就朝我走过来。 “诗曼自杀的案子有线索了没有?” 我笑着摇摇头没有说什么。 王磊看着我低声说:“我感觉你小子心里好像有事,是兄弟就不该藏着掖着。” “靠,你看我像是能藏住事情的人?”我开玩笑地说。 说着话我们俩一起向电梯间走去,进入电梯后王磊又说:“实话说我看你对这个案子好像很那个……” “很什么?”我故意装傻地问。 “你不用跟我装,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但是我能感觉到这里面有问题。” “真的没有,有事我还能瞒你吗?”我一本正经地说。 王磊忽然转身面对着我,“那你告诉我,小曹送到技术科的基因图谱是怎么回事?” 我一听这话,急忙伸手抓住王磊的胳膊着急地说:“这件事千万不要对其他人讲,更不能让队长知道,听清楚了没有?” “如果想要我不说,就告诉我是什么事。”王磊用威胁的口吻说,随即又补充了一句,“如果是哥们你就说实话。” 这时电梯在六楼停下来,电梯门敞开的瞬间,我突然决定把实情告诉王磊,走出电梯后我又回头说:“中午休息时在老地方见,到时候我告诉你。” 刚说完电梯门就又关闭了,王磊的办公室在13楼,他还要往上去。望着关闭的电梯门我愣了片刻,然后转身往办公室那边去。 王磊肯定是看出什么苗头来了,这个家伙精得很,没有什么能逃过他的一双眼睛,作为法医的他甚至能让死人说话。 之所以想把事情告诉王磊,一是想听听他的看法,他是法医,对于死亡比一般人有更深入的认识。二来是因为我已经答应了神秘人去龟岛镇。实话说我不知道自己离开后是否还能回来,我有种预感,此去一定是凶多吉少,提前把一些内情告诉王磊。作为好朋友,他一定相信我所说的一切。 我说的老地方是离支队大门不到百米远的一家茶楼,虽然不是很大,但是里面既安静又雅致,空闲的时候我们常来这里喝茶聊天。现在的茶楼多半是为客人提供赌博的场地,一般是打麻将或是用扑克玩拖拉机。这家茶楼因为与我们挨得很近,没有人敢在这里赌博,所以很是清静。 对诗曼自杀的调查陷入了僵局,因为所有的线索似乎都脱离了现实,而我现在能做的只有等待,等待神秘人带我去那个并不存在的龟岛镇。也许只有去哪里才能解开诸多谜团。 我很早就来到茶楼,服务员跟我很熟,不用多说就带我去二楼常去的那间茶室,泡上了一壶上好的铁观音就主动退出去了,服务员知道我跟朋友聊天的时候不喜欢外人在场。 把茶水过滤到茶海里,然后在斟入茶盏中,手里虽然端着茶杯喝着,心里却在想着事情。我之所以早早地来茶室,也是为了一个人静静地思考一下,把整个案件从头至尾再梳理一遍。 一壶茶喝了三遍后王磊才来到,我让服务员重新换了一壶茶,然后亲手冲泡。王磊看着我轻声问:“你来了好长时间了吧?一个人在想什么呢?” 我边斟茶边若无其事地说:“干警察虽然时间不长,也有四五年了,还是头一次遇到这么诡秘的事情,我之所以一直没说,就是怕别人不相信。” 王磊知道,我越是平静的时候,心里越是憋着事,他盯着我显得很生气地说:“咱们是兄弟,你应该信得过我才对。” “正因为信得过你,所以才把你叫来跟你聊聊,我担心以后没有机会了……” 没等我说完,王磊就打断我的话,“你在胡说什么,什么以后没有机会了?兄弟,你连儿子都没有就说这样的话。” 我把茶盏端起来放到王磊面前,笑着说:“别急,听我把事情说完。”随后我把如何收到电子邮件,到诗曼的事情,以及昨晚接受神秘人的死亡邀请,详细地讲述了一遍。 说话的同时,我注意到王磊的神情一直随着我讲的内容变化,茶水都没顾得上喝一口,看得出他对这件诡异的事情好像很相信。我讲完后,王磊紧锁眉头好长时间没有说一句。 我把他面前茶盏里已经凉了的茶水倒掉,重新给他斟了一杯热茶,然后问:“你怎么看待这件事情?” “从情感讲我不希望你接受那个神秘人的什么邀请,退后一步说,如果你想有什么行动,也必须向队长汇报……” 我急忙摆摆手制止了王磊的话,“现在这件事主要是我个人的事情,暂时与工作没有关系,所以我不想向队长汇报。你就告诉我,你是如何看待这件事情的就可以。” “这件事的确很离奇,如果不是从你嘴里说出来,我一定会认为是瞎编的故事,以我们目前的认知,有些事情很难解释,但是这不能否认一些神秘事件的存在,你提到的‘阿尔法3号’实验就是很好的事例。” “你以前听说过这个实验没有?”我急忙问。 王磊点点头,很肯定地说:“干我们这一行的都看过这类报道,当然有许多人对报道的真实性表示怀疑,实话说我这个实验提到的现象深信不疑……” “呃,这么说你也认同人类有灵魂的存在?” 王磊端起茶盏轻轻喝了一口,然后表情平静地说:“对于这个问题我个人认为没有什么好争论的,就是因为牵扯到人类自己的事情后,被有意弄得复杂和神秘了。一台电脑光有硬件肯定不可以,必须有软件来控制和驱动它。做法医的都知道,组成人体的化学成分与其它动物的没有多大区别,或者说组成我们人体的硬件基本差不多,唯一的区别就是内在的灵魂。人死了灵魂离开,如同一块煤燃烧后释放出能量来一样平常。” 我睁大眼睛望着王磊,早知道他是这种认识,肯定不会对他隐瞒,我一把抓住王磊放在桌面的手,即兴奋又激动地说:“哥啊,你是我亲哥!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这些话,太精辟了,让我豁然开朗。” 王磊却依然神情平静地说:“对于一些事物的认识,人们之所以不说,并不意味着心里不明白,只是不愿意背上离经叛道的罪名。在人类历史有太多这样的惨剧,最著名的是被烧死的哥白尼,在咱们中国同样,这样的例子举不胜举,太多太多了。从古至今,没有那个统治者不控制民众的言论,对自己不利的都被视为异端邪说。如果我到处宣扬刚才的话,用不了几天领导肯定会找我谈话。” 王磊的这些话说进了我的心里,自己不就是因为这样而不想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我点点头,忍不住说:“太对了,我也在有这样的顾虑才把事情憋在心里,听你一说我感觉舒服多了。” “对于人类灵魂这个问题,知道真相的学者和科学家都非常慎重,谁也不想冒天下之大不韪。我对这个问题的认识转变是从看了一部书开始的,这部书的全名叫《前世今生—生命轮回的前世疗法》。” “呃,《前世今生》!这是一部什么样的书?”我很惊讶地问。 “其实从书名你就能猜出书的内容。这部书的作者叫布莱恩,是美国耶鲁大学医学博士,曾在多家大学的医学中心任精神科主任,在美国医学界有很高的知名度。这部书中的全部内容都是他为病人进行心理治疗的真实过程,用他自己的话说:用四年时间写了这部书,随后又花了四年时间才下决心,鼓起勇气,甘冒专业的风险,透露这些‘不正统’的讯息。到现在为止他一共出版了五部关于此类内容的书,而且销量大的惊人……” “照你这么说,关于灵魂的问题在国外有很深的认识了?” “对于人类灵魂的认识自古就有,特别是在宗教界,不过一直以来都蒙上了神秘的外衣,被宣扬成了恐怖的形象,我想这主要是因为与某些人的利益有关,任何事物只要与人的利益牵扯在了一起,很快就会被改变,失去了其本来面目。所以要想对灵魂有更深入的认知,首先要做的就是抛弃罩上面的神秘外衣,用平常的心态和目光来审视它。” 说到这里,王磊看了一眼手表,然后对我说:“我得赶快回去了,下午有个检测还要等我做,下班后你等着,我带你去一个地方,然后再谈这个话题。” “带我去什么地方?”我急忙问。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如果没有其他情况,下班后你在停车场等我。”说着话王磊站起身准备离开。 “你说的这部书哪里有,我想看一下。” “到网络下载一本就可以,你用百度搜一下就能找到。”说完,王磊就匆忙走了。 王磊离开后,我一个人静静地待了一会,琢磨着他刚才的话,虽然是无话不说的好朋友,不过以前我们在一起从未谈论过此类话题,突然从他这里听到这些话,不仅让我惊讶,更让我体会到了朋友的重要,有时朋友的几句话就能解开自己的心结。 这几天压在心里的石头仿佛被王磊一下子搬开了,顿时有种身心轻松地感觉。不知道这个家伙会带我去什么地方,不过我相信一定会让我感觉很意外,因为刚才已经让我很吃惊了。 我现在最想的是找到王磊说的那部书,单凭王磊说这部书改变了他的认知,我也必须看一看。我不想回办公室,这个时候大家肯定都出去忙了,我如果坐在那里看电脑,自己也感觉不自在,还是回家去下载到电脑里。 想到这里,起身离开茶室,刚想对服务员说挂账,忽然感觉不妥,于是去服务台把帐结了。以前喝茶的时候,有时走得匆忙就让服务员挂账,或是过段时间一起算。 不知为什么现在心里隐约有种担心,生怕以后来不了的感觉,莫非26天后会真的自杀?还是去鬼岛镇后再也回不来了?不管心里怎么想,“死亡邀请”在我的意识中留下了阴影。 回到家时才两点多钟,实话说参加工作五年时间,我还是第一次在这个时间回家。如果是凌晨两点回家不算稀奇,下午两点回家真的非常少。 进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脱光衣服,到卫生间冲冷水澡,就在冲澡的时候,我忽然意识到,自从接到死亡邀请后,我身上没有出现过一次火焰的痕迹,以前好像从未有过间隔四天时间的情况。这我感觉有些奇怪,想起那个神秘人说过,他知道我的身体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下次见到他后一定问清楚。 冲完澡后,我一边擦着身体上的水珠,一边迫不及待地打开电脑,我现在太想看到王磊提到的那部书了,而且心里隐约有种预感,这部书或许能解开我心里的一些疑团。 果然如王磊所说,很容易就用百度搜到了美国著名的心理医生布莱恩博士写的,题目是《前世今生》的书,而且其它几部书也一起找到了,《生命轮回》《返璞归真》《穿越时空的灵魂之旅》等。 我将几部书都下载到电脑里,聚精会神地看起来,仅仅看了几句就被吸引住了。《前世今生》全书只有六万多字,我坐在电脑前一动没动,几乎是一口气就将全书从头至尾看完。 看完全书后用“震撼”两个字可以形容我的感受。这部书从1988年出版,被翻译成了十多种文字,销售上千万册,众多世界上著名的权威心理医生联袂推荐此书,把这部书称为抚慰人类心灵的生死启蒙书。 简单介绍一下这部书的内容:1980年,27岁的凯瑟琳,因为莫名的焦虑、恐惧,而使生活一团糟。无奈之下,她求助于著名心理医生布莱恩博士。 布莱恩博士花了18个月的时间给她做传统的心理治疗,想减轻凯瑟琳的症状,结果毫无作用,随后他尝试用催眠疗法。在一连串的催眠治疗状态下,凯瑟琳记起了引发她症状的“前世”记忆。 公元前1863年,她是一个18岁的金发女孩阿朗达。后来,洪水淹没了乡村,她溺死在洪流中。公元1756年,她是西班牙**露伊莎。19世纪,她是美国维吉尼亚州的奴隶艾比。二战时,他是德国飞行员艾力克,有一个幸福的家庭,最后在战争中丧生。这些都是凯瑟琳的前世,而她的症状似乎也是这些前世“业障”的结果。 令人震惊的是,催眠状态下的凯瑟琳会向布莱恩转达一些高度进化的“大师们”的讯息,有关生与死、爱与希望、信心与善意、德行与罪愆等。每一次催眠,都仿佛一堂生死启蒙课。布莱恩对之既惊讶又疑惑,却无法做出科学的解释。于是,他客观地记录下治疗全过程,4年后整理成《前世今生——16堂生死启蒙课》。 看完《前世今生》后我陷入了沉思中,让我惊讶的是从书中了解到了自己身体上出现奇特痕迹的原因,原来还有一些与我有着相同秘密的人,在我们身体上表现出的一些奇特之处,是前世留下的印记,用佛教的说法就是“业障”。 实话说关于书中描述的“前世轮回”不是我的心智可以了解的,甚至远远超出我的想象,但是这部书却让我明白了生命的不朽与真义。正如作者所说,以目前的认知,他也无法做出科学的解释,他所做的只能是如实地记录。其实在这个世界上,人类无法做出解释的事情太多太多,但是不能因此而否定事实的存在。 突然,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把我从沉思中惊醒。抓过手机一看,是王磊的手机号码,猛然想起跟他约好在地下停车场见面,完全沉浸在书中了,竟然忘记了这件事,急忙接通电话。 “峄城,你在哪里?我怎么没有看到你的车。” 我急忙撒谎说:“我出来办点事,你等我几分钟,马上赶过去。” “你不用来这里了,我先开车回家换换衣服,你去我们小区门口接我。” “好吧,半个钟头后我准时到你们小区门口。” 说完挂断了电话,我赶紧穿衣服。必须动作快点,现在刚好是下班高峰期,路上容易堵车。而且青岛单行道特别多,看着很近的距离,有时要绕很多路才能过去。 接上王磊后,他要求开车,我二话没说下来绕到车右边上了副驾驶,只见他一副神秘表情,猜不出他要带我去什么地方。 王磊开车走了十几分钟后,好像是往城外去,我看着前面的路问他,“你要把我带到什么地方去?” “很快你就知道了。”王磊笑了笑说。 半个钟头后,透过前面的挡风玻璃,看到前面高耸的大烟筒,我忽然明白过来,王磊带我来的地方竟然是殡仪馆。真不知道他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王磊什么话也不说,默默地驾车驶入殡仪馆的大门。白天的时候这里车进车出熙熙攘攘的,此时已经下班,工作人员也都下班回家了,值班人员一定是躲在房间里,整个院子里静悄悄的看不见一个人。这里可以说是人们来的最少的地方,没事的时候可能没有人愿意来火化场溜达。 整个殡仪馆内有三排建筑,最后面的建筑是办公楼和职工宿舍,最前面的建筑群是火化车间和追悼厅。 王磊把车停在了中间那排建筑的前面,这是一栋三层楼房,殡仪馆我来过几次,知道这栋楼里有大小不一的多个是接待室,主要是接待来开追悼会的顾客。 这时,我忽然明白王磊为什么带我来这里了,在这栋楼里有法医解剖室,对一些特殊的尸体进行解剖的时候都是在这里进行,所以王磊经常来这里工作,莫非他是带我来看诗曼的遗体?或许是他有什么新的发现? 想到这里,我侧脸看着王磊问:“诗曼的遗体是不是存放在这里?” 王磊嗯了一声,什么话也没说就下车了。我也急忙下车,跟在他身后一起走进楼内。 楼道内阴沉沉的,空气中弥漫着福尔马林的味道,闻到这种味道的时候,我总是与尸体联系起来,就是因为王磊的身体经常有这种味道。每次闻到他身上有福尔马林的味道时,我都是开玩笑地问他是不是又摆弄尸体了。 用懂风水的人的话来说,殡仪馆是阴气最重的地方,所以普通人来到这里心里总有种阴森森的感觉,如果是在一个人都没有的时候进到这里,即便是知道不会发生什么事,心里也有一种想拔腿就跑的感觉。 这种地方对于王磊来说再普通不过了,被平常人视为最恐怖的东西,对他不起任何作用。有时跟他一起勘查凶杀现场,他摆弄起尸体来与手里拿着一块砖头没有什么区别。对于生命与死亡的理解,他这样的人会有所不同。这也是我想跟他谈论这件事情的一个原因。 走廊的尽头有一道紧闭的门,门口上方有一个牌子,上面写着“法医解剖室”。不过王磊没有进解剖室,而是在旁边一个没有任何标志的门口停下脚步,他掏出一串钥匙,随后将房门打开。 我还是第一次跟随王磊来这里,看样子这个房间是办公室,里面有两张办公桌,还有档案橱和衣帽柜,另外在右侧墙壁上还有一个门口,看得出这个门口是通往解剖室的。 王磊走进办公室后,直接来到衣帽柜前,打开柜门从里面取出两件隔离衣,把其中一件递给我,随后又给我一个一次性口罩。 猜想他一定是要带我看诗曼的遗体,因为案子没结,诗曼的遗体肯定还存放这里。我边琢磨边穿上白色的隔离衣,把一次性口罩戴上,然后问王磊,“是不是发现了什么线索?” 让我奇怪的是王磊竟然摇摇头,他看着我叮嘱说:“从现在开始什么话也不要说,有什么问题等回到这里后再问,听清楚了没有?” 看着王磊一副神秘的表情,我忽然有种紧张的感觉,猜不出他想让我看什么,今天下午他的一番话已经让我刮目相看了,不知道他还会弄出什么让我震惊的东西来。 外面的天色已经开始发黑了,猜不出他这个时候把我弄到火化场来看什么,而且还搞得这么诡秘,只好顺从地点点头没有说话。 王磊取下挂在墙壁上的一串钥匙,然后向我摆了一下头,转身走到通往解剖室的门口,王磊打开门后径直走进去。 我紧随其后走进解剖室,没想到里面的空间很大,至少上百平米,中间有道玻璃墙壁将整个解剖室隔开,其中一间摆放的设备与医院的手术室差不多,中间位置有一张手术台,上部是圆形的无影灯,不过手术台上是空的,并没有解剖的尸体。 我们进入的这边屋子内有一排不锈钢冷藏柜,上下两排共有八个柜门。我知道这里面存放着供解剖检查的尸体,或许诗曼的遗体就在里面。刚想要问问王磊,想起刚才的叮嘱,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下了。 冷藏柜的压缩机发出低沉地响声,想到冰柜内存放着被解剖得七零八碎的尸体,身上忍不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这间屋子共有三个门口,我们刚进来的这道门口,在玻璃墙上有一个,另外还有一个门口,不知道是通往哪里的。王磊没有进解剖室的意思,直接往另外一个门口走去。 门口的外面是一条封闭的走廊,大约有二三十多米长,看到长长的走廊后我明白过来,这条走廊很显然是通向前面的火化车间的。走廊两边的墙壁上没有一个窗口,顶上有几盏昏暗的灯,感觉就像走在地下隧道里。 王磊一声不吭地往前走,我紧跟在他的身后,心里暗暗猜测着他在搞什么,不会是带我去看火化车间吧?去看一看我们离开这个世界的最后一段路,不过也不用弄得这样神秘啊。 走廊的尽头有两个门口,涂成白色的玻璃门都关闭着,正对走廊的这个门口上挂着一个标志牌,上面写着火化车间四个字。 而另外一个门口没有任何标志,王磊掏出钥匙插入墙壁上的钥匙孔中拧了一下,两扇玻璃门往两边自动敞开,玻璃门的后面竟然是一条向下倾斜的通道,看样子是通到地下的,不过这条走廊不长,最多只有十几米。 我想象不出在火化车间的下面会有什么,走廊顶部是散发着白光的节能灯,两边的墙壁都是白色的,走廊内回响着俩人的脚边声,阴森森的,后背有些发凉的感觉。 走廊的下面是一个很宽阔的地下室,在中间位置间隔五六米有两张不锈钢的台面,上面什么都没有。除此之外就是在我们对面的好几组巨大的不锈钢冷藏柜,总的长度有二十多米,高约两米,每个几十公分就有上中下有三个正方形的开口。 看到这组巨大的冷藏柜后,我的心里有一种莫名的震撼,明白过来这里是殡仪馆的停尸间,存放还没有火化的尸体。我以前来过殡仪馆几次,记得存放尸体的停尸间在火化间的旁边,没想到在地下还有一个。 我粗略地数了一下,这个巨大的冷藏柜上大约有四五十个门口,也就是说这里能冷冻四十多具尸体。虽然以前经常见到死人,冷不丁来到这里,还是感觉有些瘆人。 王磊回头看着我说:“这里是无人认领的停尸间,大多数是死于街头的流浪者的尸体,也有死于交通事故或是凶杀案,死者的身份还没有确定的,多数是刚去世不久的,也有存放时间长达三四年的。” 说着话,王磊走到冷藏柜前,打开一个正方形的冷柜门,拉出一个装尸体的金属盒,随后拉开尸袋的拉链,露出了躺在里面的一个“人”,是一个中年男子,上身**着,仿佛是在熟睡一样…… 望着静静躺在金属盒里的人,我的心情不自禁地颤动了一下,似乎很难接受一个不会动而且没有生命迹象的人体。就在这时,我突然发觉躺着的人好像动了一下,我知道这是幻觉,急忙去看王磊。只见他上上下下打开了二十多个冷柜的不锈钢门,一连拖出了一个又一个金属盒。二十多具尸体逐一展现在我的面前。 望着躺在里面的这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相同的感觉一再冲击着我,躺在金属盒内的这些“人”,虽然肉体还在,可是“人”却不在了。其中的一些人是刚去世不久,应该说他们的体重与生前几乎没有什么区别,不管他们活着的时候如何,本质上真正的“他们”,此刻俱已不在了…… 就在这一瞬间,我猛然明白了一点,我们这个人并不就等于我们的肉体,或者说别人眼睛中看到的我们的肉体,不完全代表我们这个人。当人死亡后,离去的看不见的内在自我,也就人们称之为“灵魂”的东西。 想到这里,我似乎明白了王磊带我这里的目的,也猜到了他不让我说话的用意,当一个人突然面对这么的死者时,内心受到的冲击难以言表,让人强烈地感受到死亡的气息,或许他就是让我来体验死亡。 此刻我的心里没有丝毫的恐惧感,死亡两个字在我的意识中似乎变得很淡,生与死是我们每人都必须要经历的过程,它们都是最平常不过的事情了,只是被人为地加上了感**彩。生带给人们的是欢乐和幸福,而死却被人们赋加了悲伤和痛苦。 看到我站在那里静静地思考,王磊也许猜到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于是又逐一把金属盒推进冷藏柜里,整个过程他没有说一句话,把二十多具尸体存放好后,他向我摆了一下手,示意离开。 我也遵循王磊的叮嘱,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虽然我很想向他提问。 我们俩一声不吭地回到解剖室旁边的那间办公室内,脱下隔离衣后,王磊坐到办公桌后面,然后看着我问:“怎么样,有什么想法?” 我在他的对面坐下来,轻声说:“忘记在什么地方看到一句话:要想了解生命,就得先去了解死亡。我承认今晚看到的这一切对我冲击非常大,相信我能够正确地面对死亡了。” 王磊微微笑了笑,“其实人类最不了解的就是死亡,所以才把死亡描述成最神秘、最恐惧的事情,其实对于人类来说死亡与出生没有区别。” “在今天下午之前我或许不会认同你的话,但是看过《前世今生》这本书后,对这个问题我有了新的认识,这本书中有句话让我记忆深刻,‘生命是无尽的,所以我们不会死,我们也从未真正地出生。’实话说相同的意思的话我听过两次,一次是在诗曼的自杀现场,另一次是昨天晚上,神秘人对我说的。刚才面对二十多具尸体的时候,我对这句话有了更深刻地认识。” 我刚说完,王磊就接着说:“我今天下午之所以想到要带你来这里再谈论死亡与灵魂这个话题,就是想让你亲身感受一下死亡,其实死亡并不神秘也不可怕……” “呵呵,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我笑着说。 “我很欣赏《前世今生》这本书开头的一句话‘凡事皆有其理由,也许事情发生的当时,我们既无先见之明,也不了解其中原因,但假以时日和耐心,一切都会真相大白。’其实对于死亡的认识何尝不是如此,无论是宏观世界还是微观世界,人类的认识都是非常有限的……” 说到这里王磊忽然停顿了一下,随即笑了笑说:“我个人认为应该把死亡纳入精神世界的范畴……人类不应该把未知的事物就涂上神秘主义的色彩,或是干脆扣上迷信和非科学的帽子。有一个事情就很能说明这一点:近100年来,爱因斯坦提出的相对论与量子理论不能统一,成为现代物理学最核心的灾难。人们很难相信,在宇宙的微观层面和宏观层面,居然不是一个统一连贯的整体,人类对宇宙最深处的认识竟然是由两个分裂的理论拼接起来的。为了能让两个理论协调起来,很多优秀的物理学家相继做过大量的尝试,他们以这样那样的方法,要么修正相对论,要么修正量子理论。经过一次次的努力,但结果却是一个接着一个的失败,但是没有人把相对论冠以迷信的帽子。而牵扯到人类自身的‘灵魂’就没有这么幸运了,极少有人敢大张旗鼓的研究和探寻人类死后的秘密,虽然已经有大量事实证明人死后的确有灵魂的存在,许多人有过濒死体验的经历……” 我紧盯王磊,迫不及待地打断了他的话,“这么说你认为我接到的死亡邀请以及那个神秘人所说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王磊轻轻摇着头说:“我现在担心的不是这一切的真实性,而是操纵这一切的幕后是什么样的人,根据发生的事情推断,阿尔法3号实验一定是在秘密进行,如果是正常的科学实验,我考虑没有必要弄得如此诡秘。” 我明白了王磊的意思,急忙说:“你是说这个实验有可能被人控制了,或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不错,这就如同对核武器的研究,就看掌握在什么人的手里,任何事情都有正反两个方面。我们都很清楚,关于阿尔法3号实验的结果如果被某些别有用心的人利用了,那对于人类来说绝对是灾难……” 我有点没有明白王磊的话,疑惑不解地望着他问:“为什么说对人类是个灾难?” “布莱恩博士曾经在书中提到,随着他的催眠治疗,凯瑟琳的通灵能力越来越强,她甚至能准确地预知未来事物,凯瑟琳为了证实自己的通灵能力曾让人买过跑马,还有她对历史的准确记忆。你琢磨一下,这种能力如果被坏人利用,对人类是不是巨大的灾难?” 经过王磊这样一解释,我突然意识到自己接受神秘人的邀请这个决定是非常正确的,无论如何我必须要查清楚神秘人的底细,我一定要调查清楚到底是什么组织在控制着这个可怕的实验,这样做不仅仅是为了诗曼这个案件,也是为了我自己,说大一些更是为了所有人…… 王磊显然从我的表情中看出了我的心思,他接着说:“峄城,今天下午我仔细地考虑过这件事,你的决定是对的。布莱恩博士提到过,在他治疗过的病人中,只有极少数的人具有通灵能力。也就是说你被选择或许不是偶然,很有可能你也是具有通灵性的人,只是你自己从未察觉而已。” 经过王磊的提示,我忽然想到自己身体时常出现的奇怪痕迹,缓缓地点点头,“不错,我也感觉自己接到死亡邀请不是偶然,每天有那么多逝去的人,为什么都没有接收到死亡邀请?” “峄城,接下来你很可能是要单枪匹马去面对危险而又复杂的情况,你一定要有心理准备。”王磊关切地说。 我轻轻地点了一下头,“嗯,我考虑了,相信我一定能应付。” “不论这件事如何发展,你必须答应我,一定要及时跟我通气,我保证全力支持和配合你。” 我忽然笑了起来,“不愧是兄弟,有你这句我感觉更有劲了。不过在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前,你一定不能声张。” “放心吧,我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王磊话音未落,我口袋中的手机响起收到短信的提示,掏出手机一看,是曹欣发给我的短信,调出短信看了一眼,忍不住笑了起来。 曹欣发给我一个网址,后面还有两句话,“这个网站上有死亡计算器,计算一下你的寿命。” “笑什么?”王磊好奇地问。 我回复了知道两个字,然后把手机向他扬了扬,“曹欣这个丫头为了安慰我,发过来一个网址,说上面有死亡计算器,让我计算一下自己的寿命,她是担心我一个月后会真的自杀,真是难为她了。” 王磊也笑了起来,轻声说:“我知道这个游戏,死亡计算器是一个叫死亡风险评估的网站推出的,这个网站由美国卡内基梅隆大学的研究人员和学者创建的。在上面输入一些简单的问题,比如出生日期、性别、所在的地域、人种等信息,计算器就会预测出你死亡的几率、可能的原因以及时间。后来国内有的网站把这个搬过来,许多人把它当做游戏来玩。” 我看了一眼手表,已经快九点了,于是对他说:“时间不早了,咱们是不是回去了?” “好吧,这里还真没人待得这么晚。”说着话王磊站起来,我们俩一起离开办公室。 第九章 神秘之旅 先把王磊送回家后,我才开车回来,到家时已经快十点了。我心里有种强烈的预感,神秘人很快会来找我。在与王磊沟通后,我甚至期盼着早点去那个神秘的龟岛镇,尽快地把真相调查清楚。 对于神秘人的邀请,除了王磊我没有告诉其他人,甚至连曹欣都不知道。我感觉自己已经被卷入了一个巨大的阴谋中,根本不能控制事态的发展,甚至想象不出接下来将要发生什么情况,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 回到家后,习惯性地冲了一个冷水澡,冲澡的时候我好奇地检查着自己的大腿和腹部,身体已经四五天时间没有出现火焰形状的痕迹,忽然间我竟然有点期盼那种火烧火燎的感觉。按照布莱恩博士的理论,我这种奇怪的病症,很可能是某个前世经历了烈火的洗礼所留下的业障,如果这一切是真的,我太想知道自己的前世是个什么样的人了。我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失去了记忆的人,想寻回自己的过去一样,前世对我充满了巨大的好奇和吸引…… 从卫生间里出来,顺手打开了电脑,现在最想的是跟老妈说几句话,已经好几天没有用qq跟妈妈聊天了,逼得老妈今天给我打了一个电话,我只能撒谎说工作太忙了。 我控制住了跟老妈聊天的冲动,担心自己不经意中流露出什么来,老妈可是能明察秋毫,什么事情都很难瞒过她。我相信一个母亲仅凭感觉就能猜测到自己的孩子在想什么,母亲的这种能力并不是什么特异功能,是母爱让她们具有了这种本能。 这个时候我可不希望老妈为我担心,如同她知道我要在26天后自杀,非急疯不可,明天就会买飞机票赶回来,然后会一天二十四小时地盯着我,那样我就什么事情都做不成了。 在桌边坐下,把电脑又关了,然后拿过配枪来,从枪套中抽出枪,听着音乐准备擦枪。 我越来越强烈地感到危险正在向自己靠近,或许是脑海中时常浮现出的自杀画面让我感觉不安,照片上的我是用枪自杀的,摆弄着手里枪,我忍不住在想,难道自己真的会与诗曼有相同的遭遇? 手中的92式9毫米手枪让我心中的忧虑和担心减轻了许多,枪能给人带来勇气,这句话一点也不假,特别对于男人。我对枪的痴迷无法用语言叙述,我之所以违背老爸的意愿考入公安大学,很重要的一个因素就是对枪的渴望。 92式手枪是当前我国最先进、性能最好的手枪,我们是刚装备这种手枪不久,我的这只枪除了验枪时打过几发子弹,根本没有用过。深色的枪身散发着诱人的气息,擦枪一是为了消磨时间,二来也是稳定自己的情绪。 我用右手的拇指按住弹匣卡笋,左手将弹匣抽出来,然后拉了两下套管,检查一下枪膛内是否有子弹。 92式手枪采用双排双进15发弹匣供弹,弹匣的两侧均有显示余弹的刻线和数字,能方便地知道弹匣中的子弹数,15发容弹几乎是原来使用的手枪容弹量的2倍,大大地提高了火力持续能力。另外9毫米口径的子弹威力很大,所以这种枪只有特种警察才配备。 由于该枪机件少,拆卸非常方便。我闭着眼睛都能熟练地拆卸,先卸下连接轴、套筒,取出复进机,再取出枪管套和枪管,最后取出击发机,只有几秒钟的工夫,机件就整齐地一一摆放在桌面上。 就在这时,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我伸手拿过来看了一眼显示屏,是曹欣的手机号码,于是接通了电话。 “师傅,你在哪里?” “我在家里,有事吗?” “我发给你的网址你上去了没有?” “呵呵,刚上去过,我用死亡计算器计算过了,我的寿命至少是九十岁,还能活六十年没问题。”我开玩笑地说。 “我也替你计算过了,也是能活九十岁,所以你千万不要相信那个自杀的谎言。” “我知道,你来电话一定还有别的事情吧?” 曹欣在电话里调皮地说:“两件事情,一件好的,一件不好的,先听那件?” “先苦后甜,就先说不好的吧。” “技术科的检测报告已经出来了,收到的基因图谱与你的完全一致,应该就是你的。” 我满不在乎地说:“在意料之中,另外一件是什么事情?” “我刚刚与汤斌同了电话,他说如果收到的基因图谱不是采集你的,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说到这里曹欣有意停下来。 “快说,有那种可能。”我急忙催促道。 电话里沉默了片刻后又传出曹欣的声音,“师傅,你听说过基因镜像理论没有?” 我不假思索地回答,“知道这个基因镜像理论,不过我认为只有在科幻小说中才可能有这种事情。你的同学不会是说基因图谱是来自我的镜像吧?” “不错,他就是这么说的,而且他昨天晚上同一位对此类神秘现象很有研究的作家探讨了这件事情,那位作家也认为有可能……” 没等曹欣说完,我就打断了她的话,“笑话,跟一个作家讨论这种事情跟读科幻小说有什么不同,亏你的同学能想得出来。” 曹欣立刻反驳道,“那对于多次出现的玛雅圣数和那些神秘的数字你又作何解释?” “我想一定是有人在故弄玄虚,放心吧,我很快就会弄清整个事件的真相。” 也许是女人的敏感,曹欣从我的话里听出了什么,急忙问:“师傅,你是不是发现了线索?” “还没有,不过我相信一定会弄个水落石出,如果没有其它事情我就挂电话了。”说完,我就匆忙挂了电话,我不敢跟曹欣多说,这个丫头非常精,她很容易从我的话语里嗅出什么来。 还没把手机放下,铃声又响了起来,还是曹欣打来的,从语气中能听出她有些不高兴了,“我还没说完怎么就把电话挂了,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听你的口气怎么像是我老婆,你这么容易多心,小心以后没人敢要你。”我开玩笑地说。 “放心吧,本姑娘还没到剩女的年龄。”曹欣不客气地回敬了一句,随后又说:“你让我问汤斌的那件还想不想听,如果不想听我就挂电话了……” “等一等……”我急忙说,“刚才算我不好,快告诉我汤斌是怎么说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随即传出曹欣的声音,“我先说一下‘通神学会’,这是一个世界性的组织,最初是由俄国的通灵者勃拉瓦茨基夫人和一名叫奥尔科特的美国陆军上校组建的,1882年,通神学会的总部在马德拉斯的阿迪亚尔成立。通神学会主要研究卡巴拉犹太秘教、印度教、佛教、西藏密宗等教派的神秘内容,其主旨是学习古老的智慧,探索宇宙的奥秘和人类的潜能……” 我一直认为宗教宣扬的东西都是愚弄民众的,听曹欣说通神学会主要研究各种宗教的神秘内容,于是不以为然地打断了她的话,“这个什么‘通神学会’跟我和诗曼这件事情有什么联系,你那个同学也太能牵强附会了吧?” 曹欣显然对我打断她的话很不高兴,话筒里传出的声音突然提高了许多,“如果你知道‘通神学会’研究的东西与‘阿尔法3号’的实验内容是完全一致的,你还会这样认为吗?” 曹欣的话让我大吃一惊,急忙对着手机问:“呃!与‘阿尔法3号’实验内容一致?” “算了,我不跟你说了,详细资料在我这里,什么时候想看自己来拿。”说完曹欣就挂断了电话。 听着手机里传出的嘟嘟声,我愣了一下,曹欣一定生气了,心想自己这个总爱打断别人话的脾气应该改一改了,这个坏习惯得罪过好多人,虽然自己是无心的,难怪社交指南把“善于倾听别人说话”列为非常重要的一项。 曹欣以后也许会后悔没有把通神学会的详细情况告诉我,她不知道我很快会离开这里,到一个没有人知道的神秘地方,而且她会再也见不到我了。 忽然间我发现自己有点悲观,这可不像平常的我,肯定是那个该死“邀请”影响了我的情绪,我暗暗提醒自己,必须把消极悲观的情绪从内心驱逐出去,否则二十多天后我真的会自杀…… 过了没有半个钟头,手机突然又响了起来,我急忙查看显示屏,发现对方隐藏了电话号码,我本能地预感到这个电话或许与死亡邀请有关。 接通电话后,传出的果然是那个低沉、冰冷的声音,“你决定要去龟岛镇进行‘濒死体验’了吗?” “濒死体验”四个字仿佛是一根针扎着我的心口上,令我隐隐作痛,他是不是想用这四个字来刺激我?沉默了片刻后回答,“我决定了,请问什么时候走。” “现在就走,大门外有辆大巴,你马上出去,随后就出发。” 没等我再说什么,对方就挂了电话。我抓起桌上的手枪插入腋下枪套里,然后穿上夹克衫,其它什么东西都没带就走出房间,义无反顾地踏上了死亡之路…… 不知道前面会遇到什么,为了解开谜团,我必须去面对危险甚至是死亡,不知道我最终能不能逃脱死亡的魔爪,但是我坚信自己不会死,更不会自杀。 走出大门,我看到路边静静地停靠着一辆旅游大巴,街道两边高大茂盛的树木遮挡住了路灯的亮光,只有零零碎碎的光线通过枝叶的缝隙照射到路面上,停靠在树阴中的大巴车悄无声息,仿佛是一辆灵车在等待着人们把灵柩抬上车。 这是一辆日产大巴,尾部没有挂车牌,全封闭式的宽大玻璃窗内贴着深色的太阳膜,从外面根本看不见车内的任何东西,而且听不到里面有一丝响声,我感觉大巴就如同是一条在岸边因为搁浅而窒息死亡的大鲸鱼,充满死亡的味道。 我走到大巴前部时,自动车门突然无声地敞开了,一股诡秘的气息猛地从车内涌出来,使我的心骤然提了起来,右手不由自主地伸到左侧的腋下,抓住了92式手枪的握把。 我向黑暗的车内望去,微弱的光线透过前挡风玻璃照在驾驶员身上,只见坐在驾驶位的人同前天晚上见到的那个神秘的人一样,整个身体包括头部都被深色的披风罩住,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是没有生命的雕塑一样。宽大的风帽遮挡住了他的脸,从侧面看不见他的脸庞,增加了许多神秘气息。因为他面朝前方,我看到的只是他的侧面,所以不知道他的胸前是否也有那个奇怪的logo。 大巴内寂静的如同一口棺材,听不到一丝声息,我深吸了一口气,抬脚迈上了车门口的踏板,顿时有种踏上刑场的感觉。 我小心翼翼地登上了大巴,往车厢内巡视了一眼,车窗玻璃都被窗帘遮挡着,所以里面漆黑一团,刚上来眼睛有点不适应,很快我就惊讶地发现车厢里坐满了人。莫非这些人都是去进行濒死体验的?我的心里突然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如果真是这样就太可怕了! 还没等我看清车厢内的情景,身后的车门又自动关闭了,我微微吃了一惊,知道自己已经踏上了充满未知的探险之路,或许从现在开始就与从前的一切天各一方了…… 这时一个怯生生的,小女孩的声音从旁边传过来,“叔叔,来这里坐吧,我这有个空位。” 借助前挡风玻璃透进的微弱光线,我看见紧靠驾驶员后面的那排座位有个小女孩,这里也正是我想要的位置,因为坐在这里可以通过前面的挡风玻璃观察情况,我要知道这辆车驶向什么地方。 我感觉有些奇怪,车里怎么会有孩子,好像是旅游团似的,他们不会用孩子来做实验的吧?我满心疑虑地走到座位边坐下来,然后轻声说:“谢谢小朋友。” 话音未落,大巴车就缓缓地起动了,整个车厢内依然寂静无声,甚至听不到喘息的声音,仿佛车上拉的都是没有生命的尸体。 眼睛很快适应了黑暗的环境,我挺直了身体回头向后张望了一下,后面的座位上果然坐满了人,黑压压的坐满车厢,这辆大巴至少有四十多个座位,也就是说车里应该有三四十个人,这么多人为什么没有人交谈?我猜测他们也许是跟自己一样,相互之间都很陌生。 我回过身来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小女孩,发现小姑娘也瞪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望着我,看模样小姑娘只有六七岁,我微微一笑,友好地问:“小朋友,你叫什么?” “颖颖,叔叔叫什么?” “颖颖,很好听的名字。叔叔姓罗,你就叫我罗叔叔吧。”颖颖给我的第一感觉是个很可爱的孩子,接着问她,“爸爸妈妈没有同你一起在车上吗?” “我没有爸爸,妈妈生病在医院里。” 我愣了一下,越来越感觉事情不对劲,这么小的一个孩子,没有父母的陪伴一个人出现在这辆神秘的大巴上,不能不让人怀疑,这满满一车究竟是些什么人?难道他们都跟自己一样接到了“死亡邀请”,想起王磊说过的话,我忽然冒出了一身冷汗。 这时前面的司机突然说话了,“所有的人尽量保持安静,在到达目的地前最好不要说话。” 难怪没有人说话,司机在此之前一定提醒过他们,我注意到司机的声音与那个神秘的人很相似,但是绝对不是同一个人。 我注意力集中在前面,目光紧紧盯着道路的两边,大巴车沿着新修建不久的环城高速驶向城北,我猜测大巴车很可能是要去济青高速公路。 我猜测的不错,半个小时后大巴车果然驶入了济青高速。难道这辆车真的是要去菜都市那个不存在的小镇?我的心里充满了疑虑和好奇,同样让我好奇的还有后面的这些乘客,想象不出车上都是些什么样的人。 满怀疑惑和好奇,我又回头向后张望了一番,除了附近座位上的几个人,再往后都看不清楚。后面的几个人都很安静,大多都歪着头在沉睡,没有人关心车驶向什么地方,从他们平静的神态上,能感觉出这些人肯定不是被强迫上车的。 再看身边的小女孩,把瘦小的身体斜靠在座位里侧,歪着头好像是睡着了。小孩一脸平静,两个甜甜的小酒窝非常逗人。望着这个开爱的孩子,我有一种直觉,她不会是跟我一样接到死亡邀请。 谜一样的车,谜一样的乘客,谜一样的目的地,所有的一切都是谜,但愿能解开所有的谜团,我在心里暗暗地想。 正如我猜测的那样,两个小时后大巴车进入了菜都市,而且所行驶的路线同我两天前来的时候完全一致,我已经看到了银座广场前五彩斑斓的火树银花。 大巴转过弯来驶上了新兴街。此刻已经是凌晨一点多钟,街道上既没有行人也没有车辆,两边的居民楼也漆黑一片,整座城市仿佛都陷入沉睡中。 大巴在空旷的街道上急速向前奔驰,我的心不由自主地随着疾驶的车提了起来,我知道这条街道被铁路截断了,再向前走三百多米就是尽头,如果汽车以这样的速度行驶很可能会冲入铁路边的那条大沟中,我不清楚司机对前面的路况是不是了解,如果司机不到前面的路况就糟糕了…… 我瞪大眼睛,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身体,两眼透过前面的挡风玻璃观察着前方道路……就在这时,我忽然注意到前面中控台上的电子时钟显示的时间是1:41,又是熟悉的数字,红色的数字在黑暗的车厢内格外显眼……我突然感觉这组数字似乎有某种魔力,紧紧地吸引住了我的目光…… 突然,电子时钟显示的红色阿拉伯数字变成了1:42,在这一刹那,我猛然意识到,自己就是在等待着这组数字的出现,“142”具有神奇魔力的一组数字,“142857”难道真的是打开另外通向一个世界之门的密码? 就在电子时钟变成1:42的同时,我急忙抬眼朝车前望去,大巴车已经冲上了土路,而且车速丝毫未减,横冲直撞地朝前面的小树林开过去。 车内的其他乘客都没有意识到即将大难临头,对危险丝毫没有察觉,所有人好像都进入了沉睡中。 一场不可避免的灾难就要发生,我猛然站起来,向司机大声吼叫道:“快停车,前面是铁路!” 然而我的喊叫声刚出口,就见车前突然出现了一团雾气,大巴车猛然冲入了迷雾中。与此同时,车厢内似乎也弥漫着一股雾气,我知道车祸已经不可避免,只好双眼一闭迅速地坐下来,本能地双手抱头趴下腿上,身体蜷缩成一团,心一横该死该活随便它了…… 就在我双手抱头坐在松软的座椅上,等待车祸发生的时候,好像一下子陷入了昏睡中,紧接着就失去了知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觉到一只小手在轻轻地摇晃自己,一个童声在耳边呼唤我,“罗叔叔,醒一醒,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我睁开紧闭的双眼,轻轻地舒了一口气,心里有种怪怪的感觉,令人恐怖的车祸瞬间怎么没有发生?我朝四周巡视了一下,只见颖颖瞪着大眼睛好奇地望着我,我摇摇头,好像还没有从迷糊中清醒过来…… 心里暗暗纳闷,怎么没有听到大巴冲入沟里的撞击声,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我惊奇地向前面望去,只见大巴车依然在平稳地向前行驶,不过车速似乎慢了很多。透过前挡风玻璃,清楚地看到街道两旁明亮的路灯,以及沿街建筑,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用力眨了眨眼睛,最后确信自己看到的都是真实的场景。 我缓缓地靠在座椅靠背上,神情有些痴呆,努力地思考着,竭力找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来。当认知与实际发生冲突时,感觉真的非常痛苦,我不知道自己是在梦中还是在幻觉中…… 也许是看到我一动不动,而且一脸的怪异表情,颖颖担心地问:“罗叔叔,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我被颖颖从沉思中重新唤醒,侧脸看着这个很会关心人的小姑娘,轻声说:“颖颖,刚才叔叔是不是喊叫了?” 颖颖点点头,“嗯,叔叔一定是做恶梦了。” “谢谢你把叔叔叫醒。” “我也做梦了,我梦见了妈妈,听到叔叔的喊声就醒了。” “对不起,是叔叔不好把颖颖吵醒了。” “罗叔叔,大人也经常做梦吗?”颖颖仰着脸很认真地问。 “嗯,叔叔最近经常做梦……”我幽幽地说,同时用迷茫地眼神看着前面,此刻我真的希望自己是在做梦。 车厢内依然保持着平静,我很奇怪为什么车里的乘客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刚才发生了什么。但是转念一想我也不知道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努力地回忆自己抱头趴下时的情景,似乎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只感觉头脑沉沉的,有些头昏脑胀的感觉。 我抬眼望望车外,大巴车已经驶入了城镇中,街道两边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跟自己平常看到的街景没有任何的区别,婚纱影楼、希努尔男装专卖店、鲜花专卖店、兰州拉面,有大幅的周杰伦广告画,所有的一切同青岛的郊区看不出有什么不一样。 难道这里就是神秘的龟岛镇?我疑惑不解地想。就在这时,大巴车缓缓地拐进了一个大门,随后调头停在了一栋四层楼的后面。 车停稳后,自动车门悄无声息地打开了,司机依然头也不回地说:“到达目的地了,都下车吧。” 司机的声音中不带有一丝情感,仿佛是从机器里发出的,让人怀疑司机是不是一个真实的人,我准备起身下车,忽然注意到中控台上的电子时钟显示3:50,我感觉仅仅是几分钟的时间,怎么会过去了两个多小时,莫非我沉睡了两个钟头? 满心疑虑地起身走下车,我巡视了一圈周围的情景,院子非常大,三面都是楼房,一面是临街的花墙,这家宾馆的规模真的不小,四层以上的接待楼就有七八栋,最前面好像还有会议厅。我抬头看了看天空中的星星,辨别一下方向,刚才进入的大门口向西,从我所在的位置能够看到院子中间有好几排东西走向的楼房,东面是一栋三层向西的建筑,每栋楼房之间都有漂亮的花园,造型各异的草坪灯把花园点缀的非常漂亮。 就在这时,我的目光忽然被大门对面楼顶上,用led组成的“狩犷宾馆”四个红色的字吸引住了,从网络上搜索到的新兴街857号就是这里,给我的快递件也是从这家宾馆发出的。就在这一刹那间,我感觉自己仿佛陷入了虚幻世界之中,分辨不出眼前的景象是真实的还是幻觉…… 车上的乘客也都纷纷下来,我留心观察着每个人,有男有女,而且年龄不一,手里都拿着带着大小包的行李,猛一看像是一个从香港回来的购物旅行团。我开始怀疑这些人来这里的目的,肯定不是跟我一样受到“死亡邀请”,否则怎么会有心思带这么多东西。我注意到只有那个小女孩和自己一样两手空空什么也没携带。 这时,从南面过来两个女人,身上穿着很正式的职业套裙,胸口上还戴着工牌,不过光线不好看不见工牌是着什么。这两个女人看样子像是酒店的工作人员,走近后大声招呼从车里下来的人。 “带好各自的东西跟我们走,大家行动快一点。” 另外一个人挥舞着胳膊大声说:“动作快点,动作快点……”两个人的声音冷漠,态度生硬,给人的感觉不像是酒店的服务人员,那有用这种口气对上帝说话的服务员。 我注意到大门口的自动铁栅门又关闭了,留心看了一下,院子西侧的花墙上安装有红外线报警装置。我的脑海中浮现出二战时犹太人被关进集中营的场景,感觉自己也在经历相同的命运…… 颖颖一路小跑紧跟在我身后,所有的乘客中只有我俩空着双手什么东西都没带,也许在颖颖的心里感觉跟我很相近,来的路上我们俩又坐在一起,所以一声不响地跟在我身后。 刚才我的精力都放在观察周围的情况上了,没有注意到小颖颖,听到身后急促的脚步声,知道是小姑娘跟着自己,于是放慢脚步向颖颖伸出手,颖颖想都没想就把自己的小手放在了我的手里。她也许本能地感觉到这只大手能给自己带来安全,我拉着颖颖的小手与其他人一起朝前面像会议厅的建筑走去。 众人被带进了一间狭长的会议室里,里面有二十几排座椅,每排只有八个真皮软座,会议室的一端有个一米高的长方形台子,上面站着一个白人,这个人也穿着长袍,与司机不同的是头上没有罩着帽子,露出一头银灰色的卷发,看样子有五十多岁。 看到台上的人,我第一感觉这个人就是在自己家出现的那个神秘人,虽然那天晚上没有看到神秘人的庐山真容,但是凭借直觉,我几乎可以断定就是这个人。而且这个人的模样与我写出的那个人非常相似。 在这个人的长袍上同样有白色圆形的logo标志,为了看清他胸前的logo图案,我特意走到第一排坐下来,然后仔细地辨认了一下,中间部位是一对太极阴阳鱼,周围是按逆时针方向旋转的火焰造型,火焰的外围是五只展翅的神鸟,整个图形同我接收到的电子邮件上的logo完全一致。 进来的人稀稀拉拉地占了一大半会议室,看到所有的人都坐下后,站在台子上的中年白人居高临下地巡视了一圈,随后面无表情地用中文说:“欢迎各位来到龟岛镇,你们每个人都怀着不同的目的来到这里,我想最终你们都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当然这需要你们付出相应的努力,过多的话我不想多说,你们很快会发现龟岛镇是一个美妙的地方,虽然不同于你们以前的生活环境……” 台上的人开口后,我就听出这个人同前天晚上那个神秘人的声音非常相似,声音仿佛是从机器里传出的,冷冰冰的不带有一丝感情。从对方的话里我听不出让这些人来这里的目的,意识到自己很可能落入了一个陷阱中,我忍不住站起来打断了那人的话,“我想问一个问题……” 没等我把话讲完,台上的人立刻向我做了一个手势,示意我坐下,同时大声地说:“让我把话讲完,我知道你们当中有很多人心里有许多疑问,对于你们的疑问我暂时不想做任何解释,很快你们就会找到所有问题的答案。时间已经很晚了,你们中的有些人为了来这里经过了长时间的颠簸,一定非常劳累了,所以我希望你们先去好好地休息。等会分配房间的时候,你们每个人都会领到一个身份证牌,切记不要丢失了,否则你们在龟岛镇将会寸步难行。好了,我就讲这些,接下来宾馆的工作人员给你们分配客房。” 说完,这个人就从台上下来,随后逃跑似的从会议室前端的门口出去了。这个人的匆匆离去,更增加了我的猜疑,奇怪的是这个人没有提及任何与阿尔法3号实验有关的内容。 刚才领大家过来的那两个女服务员,一个人捧着文件夹,依次喊着人名,另外一个人则负责分发房卡和身份牌。 被叫到的人过去拿了房卡和身份牌,然后从前端的门口出去。我是最后被叫到名字的,起身走过去,接过发房卡后顺便问两个服务员,“麻烦问一下,刚才在台上讲话的那个人是不是你们酒店的?” 两个服务员对我的问话没有任何反应,仿佛根本我不存在一样,对我视而不见,看也不看一眼,收起东西转身离开。 我拿着房卡和身份牌,愣愣地望着两个人的背影,忍不住骂了一句,“你奶奶的,不会是两个聋子吧!什么宾馆有这么牛的服务员?” 我气呼呼地看了一眼手里的房卡,上面写着3-309,看来是3号楼的309房间。然后又看身份牌,这是一块两公分宽,七八公分长的金属牌,上面是一串数字,20285694。没有多想把身份牌放进衣兜里转身朝门口走去。 走出会议室,我发现颖颖还站在走廊里,整个走廊内就只剩下她一个人,其他人已经各自去客房楼找自己的房间了。 猜小姑娘一定是在等我,于是轻声问:“颖颖,你是不是在等叔叔?” 颖颖点点头,“我想知道罗叔叔的房间在什么地方?” “叔叔的房间时三号楼的309房间,让我看看颖颖的房间是几号。”说着话我从颖颖的手里接过她的房卡,上面的数字是3-311,于是笑着说:“看来颖颖跟叔叔很有缘,咱们的房间应该挨着,好了,一起走吧。” 我拉着颖颖的手,一起走出会议厅的大门。刚下车的时候我看到过三号楼的标志,在院子的北侧。我们俩一边往前走,一边轻声地说着话,我好奇地问:“颖颖,能告诉叔叔你为什么要来这里?” “妈妈病得很厉害,我听医院里的护士阿姨说妈妈的病治不好了,颖颖只有妈妈一个亲人了,颖颖不能没有妈妈……”颖颖的话让我感到一阵心痛,想不到这个小姑娘竟然承受着这么大的压力。 还个时候我还不知道颖颖的故事,如果了解了颖颖从五岁就照顾妈妈,我对这个小女孩只有敬佩,实话颖颖的顽强和坚韧让我自愧不如。 “颖颖知道妈妈得的是什么病吗?”我又问。 “知道,妈妈是尿毒症,听护士阿姨说妈妈只有换肾,可是我们还没有那么多钱……” 我发现颖颖讲话的时候很像一个成年人,平静的神情中流露着坚毅,一定是生活的压力让这个孩子过早的成熟了。 颖颖接着说:“两天前一个叔叔到医院对我说他可以治好妈妈的病,他有个条件,让颖颖离开妈妈。” “噢,颖颖认识那个叔叔吗?” “不认识,我还没有看到那个叔叔什么模样他就走了。” 我愣一下,第一反应就是那人在欺骗这个孩子,于是问:“颖颖不认识那个人,为什么就相信他能医治好妈妈的病?” “如果那个叔叔不能治好妈妈的病,他干嘛要那样说?”说到这里,颖颖忽然仰头看着我问:“罗叔叔,你说那个叔叔能治好妈妈的病吗?” 我感觉自己的心仿佛受到撞击痛得缩了一下,甚至不敢看颖颖那双纯洁的眼睛,看着前面说:“能,妈妈的病一定能治好。”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我的心里却暗暗地骂道:妈的,如果我知道哪个混蛋欺骗了这个孩子,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我随后又问颖颖,“那个叔叔说过让你来做什么没有?” 颖颖摇摇头,“没有,那个叔叔什么都没有说,只说让我离开妈妈,然后他就会救妈妈。” “你怎么样到的那辆大客车上的?那个叔叔去接的你吗?” “我也不知道,我卖完瓜子回医院陪妈妈,然后就在病房里睡着了,等我醒来后就在大客车上了,后来就看到罗叔叔上来了。” 我不知道如何安慰颖颖,在心里暗暗对自己说一定要保护好这个孩子,无论如何不能让她受到一丝伤害。 忽然间我不知道跟颖颖说什么好,随口问:“想妈妈吗?”话出口后我自己都感觉是废话,七岁的孩子离开自己的母亲,能不想吗,另外我还担心会引起颖颖的伤心。 “嗯。”颖颖轻轻地点了一下头,随即又说:“我更希望妈妈的病好起来。” 颖颖的话让我大为感动,想不到一个孩子会讲出这样的话,而且为了能治好妈妈的病,竟然答应一个陌生人离开自己的母亲,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肯定不会相信。 颖颖的话也证实了我的猜测,她不是因为接到“死亡邀请”而来到这里的。如果车上的人不是来参与死亡实验的,那来这里干什么?看来事情并不是我想象的那样,似乎变得越来越复杂。 三号楼在院子的最北面,说着话我们俩走进了三号客房楼的接待大厅里,其他人都已经去了各自的房间,我把自己和颖颖的房卡号交给服务员,换了两个开房门的磁卡钥匙。 服务台旁边立着一个报刊架,刚要准备离开,报刊架上一个杂志的封面照片吸引住了我的目光。我走过去伸手将杂志抽出来,是一本影视期刊,封面上的女郎赫然就是刚刚被害的诗曼,下面还有一行小字:著名影视明星诗曼小姐。 我迟疑了一下,然后举着杂志,指着诗曼的照片问服务员,“请问有没有听说过诗曼小姐自杀身亡的消息?” 服务员好奇地看了我一眼,一脸惊愕地问:“什么时候的消息?今天晚上电视里还在直播她的演唱会,怎么会遇害死亡?” “今天晚上还有她的演唱会!”相信我脸上的惊愕表情一定比这个服务员还严重,似乎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站在旁边的颖颖小声问:“罗叔叔认识这位漂亮的阿姨?” 我愣了一下,什么也没说,好像是看见了鬼一样,赶紧拉着颖颖的手往电梯间走去。 第十章 诡秘之地 (1) 我的房间刚好在颖颖的隔壁,9号客房同11号是紧挨着的。看着颖颖用磁卡打开房门,然后对她说:“叔叔就在隔壁,客房里都有电话,如果有事就给叔叔打电话。” “知道了,谢谢罗叔叔。”说完颖颖向我摆摆手,走进了她自己的房间。 我也转身走到9号房间前,把磁卡插入读卡孔里将房门打开,然后走进客房里。房间是普通的标准间,进门是一个卫生间,沿着玄关往里走就是客房,有两张席梦思床,行李柜、写字台,窗户边还有两个圈椅和茶几。 写字台上有一个电子时钟,显示是凌晨四点,新的一天已经开始了,我的生命又减少了一天,如果按照死亡邀请上所说,我还能活25天……哎,我也懒得去想了,连衣服鞋子都没脱,就仰身倒在松软的席梦思床上。 虽然身体有些疲惫,却一点睡意也没有,两眼盯着天花板,今晚的场景一幕幕在脑海中闪过,仿佛是放电影一样。如果说龟岛镇是进行“阿尔法3号”实验的基地,那么这个基地也太大了,这里就是一座城镇,然而让我想不通的是大巴车怎么会从新兴街驶入了这里,明明有铁路将街道截断了,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我猛地坐起来,急忙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想给曹欣打个电话,按了重拨键后等了几秒钟没有通,看了一眼手机,却发现手机上显现没有信号,我有点不死心,又拨了一遍,显示屏上立刻出现了没有网络的提示。 这里的信号被屏蔽了?我伸手拿起床头橱上的座机话筒,在数字键上按了曹欣的手机号码,听筒随即传出一个女声,“您拨叫的号码不存在,请查证后再拨。” “搞什么鬼!”我生气地把听筒放下,满心疑虑地把房间巡视了一圈,虽然从这间客房内看不出有什么不同,但是我却本能地预感到这里与原来的一切似乎有什么不一样。 我从床上爬起来,走到窗前,用力拉开厚厚的遮光窗帘,外面依然是漆黑一团,楼前的花园内闪烁着几盏微弱的草坪灯,仿佛鬼火一般,使整个院落透露出诡秘的气息。 这个龟岛镇到底在什么地方?按照《科学与杂志》上那篇报道所说,如果进行的“阿尔法3号”实验室在这里,那么这里应该是一个极为隐秘的地方…… 我抬头遥望夜空中的星光,似乎与以前看到的没有任何区别,但是今天晚上来这里的情景却不能不让我猜疑。我无论如何想象不出从菜都市的新兴街如何一下子进入了龟岛镇,除非在新兴街的尽头有一个时空隧道的入口,除此之外好像无法解释今晚的奇遇。 还有一同乘车来的那些人,看情景这些人并不像来进行“濒死体验”的,刚才在会议室领房卡的时候,我因为在最后,所以粗略地数了一下,算上自己一共四十二个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其中有十六个女人,包括小颖颖。 最让我琢磨不透的是把颖颖欺骗到这里来的目的是什么,她还是个孩子,总不会用她也来做实验吧! 绞尽脑汁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和衣躺在床上不知不觉地睡着了。睡梦中那个身穿长袍的人又来到了我的床边,像一个僵尸一样直挺挺站在那里,我极力想看清楚他的面孔,却怎么样也看不清,他的身体被包裹的严严实实。 我似乎知道是在梦中,而且还感觉自己好像什么事情都明白,看着神秘人,好奇地问他,“我这是什么地方?” “龟岛镇。” “我的意思是龟岛位于哪里。” “当然是在地球上了。” 我忍不住说了一句“废话”,停顿了片刻,随即又问:“我是不是已经死了?” 神秘人的声音即冷漠又简练,“死人怎么可能说话?” “死人都能开演唱会,说话还有什么好奇怪的!” “这里的一切并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或者说你眼中看到的不一定是真实的,在你的心智未达到之前,很难向你解释。”说完,神秘人转身朝房门走去。 “等一等……”没等我说完,神秘人忽然消失不见了。 情急之下我猛然坐起来,发现竟然是南柯一梦,我用手来回抚摸着头顶,回味着神秘人在梦中对自己所说的话,感觉有些奇怪,这个神秘人为什么会一再出现在自己的梦中。 想起神秘人能了解我的思维,忽然意识到莫非他能进入我的梦境跟我交流?如果真的是这样,他一定是一个“灵魂”了。 一丝光线从窗帘的缝隙照射进房间里,原来已经是白天了,我起床走到窗前,用力将窗帘一下子扯开,明媚的阳光照射进房间里,一刹那,心里的阴霾仿佛随着温暖的阳光消失殆尽。 “新的一天开始了。”我在心里默默地说。 自从接到“死亡邀请”后,我总是特别关注日期,心里暗暗算计着时间。今天是来到龟岛的第一天,却是我接到“死亡邀请”的第五天,不知道今天会发生什么事情…… 刚想到这里,房间外的走廊里突然响起嘈杂的说话声,我楞了一下,转身走到门口打开房门,只见走廊里站着十多个人,都是昨天晚上一同乘车来到的那些人,三三两两在相互说着什么。 大多数人的脸上都带着焦躁不安,也有个别的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冷漠神态,还有一两个在旁边平静地观看。我注意到小颖颖也站在自己的房间门口,睁大眼睛望着大家,一副怯生生让人疼爱的模样。 一个三十多岁身穿西装的男子对周围的人说:“你们有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手机都不能用了?昨天晚上来到这里后我的手机就打不通了,没有一点信号好像被屏蔽了。” 马上有人回应,“不错,我的手机也没有信号。” 一个穿连衣裙的女人也大声说:“电视节目也不对,我打开电视,有好几套节目都是没看过的,电视台也是新的,真实太奇怪了。” “我感觉咱们好像不是在中国了。”一个胖胖的女人说。 穿西装的男人提议说:“咱们应该到楼下去了解一下情况,最好是找带咱们来的人问一下,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部分人都表示赞同,纷纷跟在他往楼梯口走去。走廊里顿时安静下来,有三四个人没有动,似乎对刚才那些人说的事情并不关心。 我注意到斜对面站着一个中等身材中年男子,身体有些发福,戴着一副近视镜,上身穿白衬衣,有点公务人员的神态,他很谨慎地看着离开的人们,眼睛里流露着狡黠目光,有意无意地瞥了我一眼后就退回到房间里,并且将房门关上了。 这时一个四十多岁,身穿对襟唐装的人朝我走过来,走到我面前后微笑着主动同我打招呼,“你好,麻烦问一下,先生是青岛人吗?” 我点点头,看着眼前的陌生人,猜想他一定是看到自己在青岛上的大巴,所以知道自己是青岛人。 中年人随即又问:“先生是不是姓罗,而且是位警官?” 这时我感觉有些惊奇了,这个人如何了解自己的身份?疑惑地问:“请问您是?” 中年人马上说:“能不能到房间里谈谈?” “当然可以,请……”说着话我把这个人让进自己的房间,然后随手关上门。 (2) 这个人走到窗户前的圈椅边大大方方地坐下,然后笑着说:“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辛胄,昆明人,因为是坐在家里混饭吃,所以被人们称为‘作家’……” 我被对方诙谐的话语逗得笑了起来,“呵呵,原来是位作家,您的口音昆明味道好像不太浓。” “我老家是北方人,也是在北方长大,后来随父亲去的昆明,乡音未改,不过入乡随俗多少也说一点。” “原来是这样。”我接着好奇地问:“辛先生是如何知道我是青岛人,而且还知道我是警察?” “哈哈,是我猜到的。” 我很警觉地说:“您的猜测也未免太准确了。” 辛胄随即正色说:“不开玩笑了,两天前一位朋友到我家谈起一件怪事,青岛的一位警察接到了一封奇怪的电子邮件,内容是一份“死亡邀请”,奇怪的是竟然有他自己自杀的现场照片。而就在当晚我就接到了一个神秘电话,邀请我来这里。当你上车的时候我就猜测你很可能就是那位警察……” 我立刻恍然大悟地说:“我知道了,您是听汤斌说的对不对?” 辛胄微笑着点点头,“不错,我们俩在一起把你与那个叫诗曼的影星所遇到的神秘事情探讨了好长时间……” 我一听就迫不及待地问:“辛老师对这件事情了解多少?” “一无所知。” “那您是如何到这里面来的?” “汤斌来找我的当天晚上,我接到一个奇怪的电话,对方好像什么都知道,问我想不想了解‘阿尔法7号’实验的相关内容,如果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就听从他的安排,是好奇心把我引导到这里来的。” 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感觉辛胄没有对我讲实话,这种事情再追问也不会有结果,好像每个来到这里的人都是一个谜。 与辛胄刚谈了没几句话,忽然听到有轻轻的敲门声,我走过去打开门,宾馆内的一个服务员站在门口。 “早上好,请带上您的磁卡到餐厅用餐,早餐时间七点到八点,超过时间餐厅就关闭了。”说完,服务员就转身走到隔壁房间,通知其他住客。 我回头看着辛胄问:“咱们是不是先去用早餐?” 辛胄站起来,笑着说:“好,说实话我还真的感觉饿了,折腾了十几个小时没吃东西,抽时间咱们再聊。” 我走到床头橱边,拿起放在上面的磁卡,随后同辛胄一起走出房间,来到走廊里看到颖颖也刚好从房间出来,于是朝她招招手,“来颖颖,咱们一起去吃早饭。” 颖颖高兴地跑过来拉住我的手,我们三个人一起朝楼梯口那边走。 辛胄好奇地问我,“你认识这个小姑娘?” “昨天晚上刚认识的,很开爱的孩子,她妈妈得了尿毒症还在住院,那个神秘人说能为她妈妈治病,条件是让她来这里。” 辛胄若有所思地说:“来到这里的每个人好像都有不同的目的,或许这就是大家能自愿来的原因。” “你的意思是叫我们来的那个神秘人掌握所有人的详细情况,然后根据每个人的需求把这些人哄骗到这里来?”我惊讶地问。 辛胄的话让我感觉很有可能,但是我想不通把这些人弄到这个诡秘的地方来干什么?我暗暗地琢磨,应该尽快把龟岛镇调查一下,另外把其他人来这里的目的了解清楚。 “应该是吧,相信很快就会明白。”辛胄随后又低头问颖颖,“颖颖今年几岁了?” “七岁了,我已经上一年级了。” “噢,上学了就是大孩子了,颖颖是哪里人啊?” “河南新乡。” 辛胄笑了笑,用自嘲的口吻说:“看来咱们还是来自五湖四海。” 我们三个没有乘坐电梯,而是沿着楼梯走下来,来到一楼大厅,看到大厅内聚集了二三十个人,都是昨晚一起来的,三五成群在议论着什么。 辛胄问一个站在楼梯口,一个身穿牛仔衣的年青人,“这位朋友,大家在议论什么事情?” 年青人睁大眼睛看着辛胄,一脸惊讶地问:“你还知不道么?” “我知道么?”辛胄学着对方的济南口音问。 “咱们大家都受骗了,带咱们来的人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宾馆里的人对他们也一无所知,而且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鬼地方,好多事情跟咱们那里都不太一样,使用的钱都不一样,我刚才去宾馆里的购物中心想买包烟,他娘的,竟然不收人民币……” 这时旁边的一个中年妇女靠近辛胄,手里拿着开房用的磁卡,一脸焦虑地说:“刚才我们去餐厅吃早饭,餐厅里的服务人员对我们说,每张磁卡里面存有的钱刚好够每个人三天的房费和餐费,三天后如果不往里面输现金,客房就打不开了,而且他们还不要咱们带来的钱,这可怎么办?” 中年妇女的话音未落,一个中年男子走到她身边,一脸怒容地呵斥她,“你跟人家瞎叨叨什么,没事在一旁待着。” 中年妇女也不示弱,生气地说:“都怨你这个老东西,要不是你每天跟我吵嘴能落到现在这个地步吗!” 看得出来这两位是一对夫妻,辛胄看了我一眼,笑了笑说:“一对冤家夫妻。” 刚才领头从楼上下来询问情况,穿西装的那个人,看到我们后走过来主动打招呼,“你们好,我叫欧阳铭,是胸外医生,广州人。” 辛胄同欧阳铭握了一下手,自我介绍说:“辛胄,家在昆明,爬格子的人。” 我也爽快地说:“罗峄城,青岛人,刑警。” 听过我们俩的自我介绍后,欧阳铭开门见山地说:“也不知道你们是为什么来这里的,事情好像有些不对劲,一切都乱套了,变得一团乱麻。” 辛胄急忙说:“别急,大家是不是坐下来商量一下,最好是推选出几个代表来,这样有事也好处理。”说话的同时辛胄看着我,我明白他的意思,是想征求我的意见。 我沉思了片刻,然后对几个人说:“现在有些情况还不清楚,我的意见是咱们先分头去了解一下情况,午饭前回来碰碰头,然后再根据情况考虑后面的事情,你们觉得如何?” “我觉得罗大哥的这个想法很好。”站在一边的那个穿牛仔衣的年轻人急忙说,随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也自我介绍一下,程小兵,家在济南,无业游民,比不上你们,嘿嘿……” 欧阳铭点点头,“好,我也赞同罗先生的意见,另外我们应该了解哪些情况,罗先生把想法说说吧。” 辛胄看着我说:“罗老弟你干脆就布置一下任务,我保证听你的安排。” 见大家都这样说,我也不推辞,开门见山地说:“目前需要先弄清楚两件事,第一就是我们在什么地方,以及这里的情况。第二是大家是为什么来的,关键是把大家带到这里来的那些人的情况,最好弄明白把大家带到这里来的目的。搞清楚这两个问题后,咱们再考虑后面的事情。” “我看可以,这两件事咱们四个人就可以,两人一组分头行动。”辛胄看着几个人说。 “我和欧阳医生去宾馆外了解这个龟岛镇的情况,辛老师和小兵你们俩就在宾馆内分头找大家谈一下,你们看如何?” 三个人都点头表示同意,我又叮嘱他们三个,“咱们最好注意,有些情况先不要对大家说,以防影响其他人的情绪。” “好,知道了。”三个人答应一声,大家分头行动。 (3) 我同欧阳铭走出三号楼,然后沿穿过藤搭建成的甬道向院子中间部位的大门口走去,我边走边注意观察周围的情况,昨天晚上到达这里时因为天黑,有些景物看不太清楚。 在我们入住的楼前有一栋独立的三层建筑,周围被花园和人工湖环绕着,这栋楼的外面全部是不透明的银色玻璃幕墙,看情景不像是宾馆的客房楼,楼前面的玻璃门关闭着,也看不到一个人影,显得很神秘的样子。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于是问欧阳铭,“你的身份牌带着没有?” “应该带着。”说话的同时欧阳铭摸了一下自己的口袋,然后从裤兜里掏出了长方形的金属牌,“呃,在这里。” “给我看一下。” 我从欧阳铭的手里拿过身份牌,只见牌上的数字是21714264。我在心里默算了一下,与自己的编号刚好相差了十个数。 欧阳铭好奇地看着我,不解地问“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我从口袋里摸出自己的身份牌,然后把两个牌并排放在自己的手掌说:“我的身份牌上的数字是20285694,而你的是21714264,刚好相差了十个数。” 欧阳铭疑惑不解地问:“这两组数相差太多了,你怎么说是相差十个数?” “呃,对不起,我没有说清楚。”我随即向欧阳铭解释道:“我在来这里之前,发现这个龟岛镇与一组神秘的数字有密切联系,这组数字最初是在金字塔内发现的,被科学家们称为宇宙密码。我的身份牌上的号是这组神秘的数字乘以142后得出的,而你的是乘以152后得出的,所以我说咱们俩的相差十个数。” “真的?这组神秘的数字是多少?”欧阳铭很感兴趣地问。 “142857,你乘以152看看是不是身份牌上的数字。” 欧阳铭可能没有那么强的心算能力,他从口袋拿出手机,调出计算功能,然后把两组数乘了一下,惊讶地说:“没错,果然是这个数,罗先生,为什么会这样?” “我猜想咱们这些人可能是被编了号,所以才会如此。” 说着话我们俩来到了大门口,我注意到昨晚乘坐的大巴已经不见了,而大门口的自动栅栏门也关闭着,旁边的一个小门敞开着,有两个保安在门口一侧的岗亭内。 昨晚来的时候我就发现这里保安都配备着武器,我对武器的研究还算可以,世界各国生产的枪支基本能说出个三六九来,不过却看不出这些保安携带的手枪是什么型号的,真是有点邪门。 看到我们俩过来,有一个保安从窗口探出头说:“拿出你们的身份牌看一下。” 我把手里的两个金属牌递过去,保安看了一眼朝我们俩挥挥手,示意我们可以出去了。刚走出小门,保安忽然又大声对我们说:“在外面一定要保管好你们的身份牌,否则会被认为是非法入侵者关进监狱里。” 我回身说了一句“多谢提醒。”,然后又低声对欧阳铭说:“看来这里的机构还不少,连监狱都有。” 欧阳铭在我身边轻声说:“什么破地方还有非法入侵者,现在刚来我就在这里呆不下去了。” “恐怕来了就不好离开了。”我若有所思地说。 欧阳铭吃惊地看着我,“罗先生是什么意思?” 我没有做声,回身看着门口一侧的大理石门柱上的门牌,上面清楚地写着“新兴街857号”。我用手指着门牌对欧阳铭说:“注意上面的数字,是不是很眼熟?” 欧阳铭想了一下,随即说:“哦,我知道了,是你刚才讲的那组神秘数字的后三个数……”欧阳铭沉吟了一下接着问:“罗先生,这组神秘的数字究竟与这里有什么关系?” 呵呵,我苦笑了两声,“这也是我到龟岛镇来的目的。” “罗警官,你是不是在调查什么案件?” “不错,是调查我自己被害的案件。”我用自嘲地口吻说。 “你自己被害的案件?”欧阳铭惊讶地问,随即笑着说:“罗先生真会开玩笑,你被害了怎么还在这里跟我说话。” “这也正是我想知道的,咱们边走边谈。” 我们俩人沿着街道边的人行道到开始往前走,我边走边向欧阳铭解释说:“来这里之前我遇到了一件离奇的案子,就在入住的那栋楼的接待大厅内有一个报刊架,上面有一本影视之窗杂志,封面女郎是一名叫诗曼的影星,她在几天前就已经遇害身亡,想不到她这里竟然复活了,而且昨天晚上还在举办演唱会……” 欧阳铭睁大眼睛望着我,惊讶地问:“你说得这一切都是真的?” “千真万确,而且就是这个龟岛镇我也专门来寻找过,根本就不存在,不过用谷歌地图却能搜索到,我现在都分辨不清自己看到的这一切是真实的还是虚幻的。” 欧阳铭一脸疑惑地看着街道上的行人,虽然很稀少,不过确实有人在走动,而且不时地有车从身边的道路驶过,如果说这一切都是虚幻的,打死他也不相信。 我知道欧阳铭一时难以接受自己所说的一切,于是不再说什么,沿着街道往前走。龟岛镇的规模比我想象的要大,走过了两个街区后依然没有走到城区的边缘,看样子像是一座中型城市。 如果要建设这样一座实验基地,肯定不是一日之功,而且也不是一般的财力所能做到的,我想象不出隐藏在背后的到底是些什么人。这时我忽然想起前不久看到的一篇报道,说的是希特勒的最后力量,德国在二战失败后,其中有25万人神秘消失了。他们在南美一处秘密丛林中建设了一座叫“埃斯汤加”城镇,创建了一个与德国战前一模一样的社会,数万人生活在那里。而这座龟岛镇似乎与传说中的“埃斯汤加”非常相似。 欧阳铭朝街道两端张望了一下,然后问我,“罗先生,咱们好像走了很远了,你打算到什么地方去?” “我想找到昨晚晚上大巴车进入这里的入口处。”我停下脚步,站在街道边的路沿石上朝前面遥望了一下,笔直的街道根本望不到头,我忽然问欧阳铭,“昨晚在车上,你还记得我大叫了一声吗?” “记得,当时我没有睡,还奇怪你为什么会大喊大叫。” “你有没有注意到大巴驶入了一团迷雾中?” 欧阳铭摇着头说:“我坐在车厢的后面,两边的车窗都拉着窗帘,而且外面那么黑,怎么能看得清。不过在听到你大声喊叫后我好像睡着了,后面的事情都不记得了。” 欧阳铭的话让我一愣,这么会这么巧,当时我也昏睡过去,什么也不记得了。我没有再往深处想,随后对欧阳铭说:“我估计入口处距离咱们入住的宾馆应该很近,最多只有两三公里,可是咱们现在走了至少五六公里了……” “是不是方向不对啊,要是走反了方向就越走越远了。” “错不了,肯定是从这边过来的,汽车行驶的时候我特意观察过街道两边的景物。” 欧阳铭向街道两边巡视了一下说:“要不咱们打个出租车吧,这样走着去不知道还有多远。” 罗峄城苦笑着摊开双手,无奈地说:“你忘记程小兵说过,这里好像是不收人民币的。” 欧阳铭一脸狐疑地说:“看来咱们真的是来到了一处神秘之地。” 欧阳铭话音刚落,忽然看到一个五十多岁的男子牵着一条宠物狗朝俩人这边走过来,他赶紧对我说:“我看咱们还是问一下吧,免得走冤枉路。” “也好。”我迎着遛狗的中年男子走过去,“师傅,麻烦一下,向你打听件事情。” 中年男子显得很热情,笑呵呵地说:“打听什么事尽管问,只要我知道一定告诉你们。” 我指着身边的街道问:“我想知道这条街道朝西是通往什么地方的?” 中年男子眯起眼睛顺着街道往前看了看,脸上带着很奇怪的表情说:“这条街道实际上是个死胡同,出去十多公里后被一条深不见底的大峡谷截断了。” “死胡同!”我对这个回答很是吃惊,这说明我们不是从这条街道进入的龟岛镇,难道是我的判断出现了失误?我于是又问“既然是死胡同那干嘛还要修建它?” “最初这条路是通往另外一座城市的,十多年以前发生了一次大地震,将道路截断了。” 这个人的话证实了一个问题,我们根本不是在山东半岛上,因为山东半岛在十多年的时间内从未发生过大地震,真是难以想象,用正常思维无法解释我们遇到的事情。 我接着问:“师傅,您说的另外一座城市距离这里远吗?” “大约有一千多公里吧,我也只是听说,从来没有去过。” 中年男子说完,我沉思了片刻,随后问:“您能不能告诉我们这个龟岛镇在地理位置上属于哪个洲?另外距离这里比较近的还有那些城市。” 中年男子流露出一副迷茫的神情,似乎对我的问题很不理解,摇着头说:“我听不懂你问的这些问题,什么属于哪个洲,龟岛镇就是龟岛镇,哪里也不属于。另外好像没有离我们很近的城市,因为我从来没有离开过这里,没有去过其它地方,在这里生活的很好,很舒服,干嘛要去其它城市?” 我和欧阳铭不自觉地交换了一下眼神,都在想不仅龟岛镇奇怪,连这里的居民都这么诡异,一个中年人怎么会从来没有离开过这里?莫非他在说谎?但是看他的表情不像是撒谎。 欧阳铭换了一个话题问:“师傅,你们这里的楼房都不高,是不是因为地震的原因?” “不错,这里每年都会发生一两次大小不一的地震,我们都习以为常了。”男子说话的时候,他牵着的白色卷毛狗不时地在我和欧阳铭的脚边嗅来嗅去,显得很兴奋的样子。中年男子笑着说:“你们一定是从外地刚到这里来的吧?” “是不是我们身上与你们有不同之处?”我笑着问。 “呵呵,可能是气味不一样吧,如果没有其它问题我要走了。”中年人客气地说。 “谢谢师傅。” “不客气。”中年男子走出了几步后,突然又停下来,回过身来对我们说:“你们最好不要离开城区,郊外不安全。”说话的时候男子似乎流露着一丝恐惧的神情,说完就牵着狗急匆匆地走了。 我和欧阳铭相互看了看,都在回味男子的话,看得出这个人是一种好意的忠告。这座城镇表面看与我们生活的城市没有什么区别,不过我本能地感觉到有种诡秘的气息笼罩着这里,却又说不出是那些方面有问题。 欧阳铭看着我问:“咱们出来两个多小时了,是不是该回去了?” 我点点头,“好吧。” 我们俩开始往回走,向前走了不远,我忽然发现街道对面有一个漂亮的电话亭,急忙对欧阳铭说:“手机没有信号,过去用固定电话试一试。” 我们俩快步穿过街道,欧阳铭兴奋地拉开电话亭的玻璃门,当他看到电话机上的投币孔时,高兴劲一下子就消失了,他回头看着我,一脸无奈地说:“需要硬币。” 一块钱难道英雄汉。想不到此刻我们身上连一枚硬币也没有。实话说,在过去的人生中我们还从未遭遇过这样的窘迫境地,只好无可奈何地往回走。 (4) 回到宾馆,离得老远我就看到颖颖一个人孤单单地坐在三号楼前的台阶上。自从知道了颖颖的身世后,我的内心就情不自禁地产生了一种责任感,必须将尽自己的能力来照顾和保护好这个孩子。 此刻我绝对想不到,在以后的经历中自己从颖颖身上获得的东西绝对超出了自己的付出,这是后话暂时不提。 我指指三号楼前的台阶对欧阳铭说:“看到坐在台阶上的那个小姑娘了吗,她叫颖颖,是为了救自己的妈妈才来到这里的,真是个既聪明又让人疼爱的孩子。” “噢,罗先生认识这个孩子?”欧阳铭好奇地问。 “昨晚在车上才认识的,我跟这个孩子很有缘,看到她感觉就像是看到自己的孩子一样。”我发自内心地说。 “罗先生一定有自己的小孩了吧?” 我轻轻一笑,“我连女朋友都还没有呢。” “呵呵,看到你这么有父爱,我还以为你已经结婚了。” “虽然与这个小姑娘接触了仅仅几个小时,但是我发现她小小的年龄却有让人惊讶的人格魅力,我真的希望自己有一个这样的女儿。” 欧阳铭开玩笑地说:“罗先生这么喜欢这个孩子,可以把她认作你的干女儿吗。” 欧阳铭的话的确让我心里一动,可惜我连女朋友都没有,怎么能认干女儿。 颖颖手里拿着一根扎头的橡皮筋,不时地挽出各种花样来,正玩的开心,看到我们过来后,马上跳起来,迎着我们高兴地跑过来。一边跑一边大声说:“罗叔叔,你们怎么才回来,我在这里等你们好长时间了。” 我逗着颖颖说:“让我猜猜,一定是那位辛伯伯让你在这里等我们,对不对?” 颖颖仰着头好奇地问:“咦,罗叔叔怎么知道的?” “哈哈……因为罗叔叔是做警察的,所以他一看就知道了。”欧阳铭笑着对颖颖说。 “辛伯伯在什么地方等我们啊?”说着话我拉起颖颖的小手往回走。 “在辛伯伯的房间里,有小程叔叔,还有一位很漂亮的阿姨也在,我还不知道她叫什么……” 颖颖兴奋地说个不停,在她幼小的心里还没有意识到眼下的处境,所有的一切对颖颖来说都是新奇的。颖颖的喜悦反而加重了我的心事,我知道现在处境不容乐观。 辛胄的房间在302,从楼梯上来,进入走廊的第一门就是,房门敞开着,听到里面有人在说话,我们三个人一同走进客房里。 见我们俩回来,房间里的人纷纷起身同我们打招呼,辛胄或许已经从我们俩的表情看出来事情可能不太好,急忙问:“你们了解到情况如何?” 我接过程小兵递过来的水杯,喝了一口水,神情沉重地说:“不太好,恐怕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差。” 坐在床边的一个衣着时髦的年轻姑娘焦急地问:“到底是这么回事,这个龟岛镇究竟是个什么鬼地方?” 程小兵急忙殷勤地向我们介绍说:“侯晓燕,在上海工作,男朋友对她说来旅游,她是我们了解的所有人中唯一一个没有与穿长袍的那个神秘人接触过的。” “噢?你男朋友是怎么对你讲的?”忽然间我对侯晓燕的事情很感兴趣,我有个直觉,从侯晓燕身上或许能找到线索。 “他说预定了一个旅行团,本来我们俩是一起来的,他因为突然有事来不了,就让我一个人来了,先坐飞机到青岛,后来就上了那辆该死的旅游大巴来到了这里……” 我忽然感觉侯晓燕的男友很可疑,第六感提醒我,侯晓燕的男友与这件事有联系,而且有可能知道事件的真相。 见我面带怀疑的表情沉思不语,侯晓燕于是问:“这个跟咱们困在这里有关系吗?” “呃,没有。”我急忙说:“我在想如果我们了解了每个人是如何来这里的,就有可能知道是谁,还有为什么把大家弄到这里来的。” 侯晓燕忽然用惊奇地眼看看着我们几个人,不解地问:“你们难道都不知道是谁让你们来的?而且也不知道为什么来这里?” 几个人都面面相觑,神情即无奈又有些尴尬,因为大家的确不知道让自己来的人是谁,而且都很难说出自己到底是为什么来这里,似乎每个人的心里都藏着不想说出来的秘密。 此刻如果我说出来是因为接到“死亡邀请”而来这里进行“濒死体验”,他们一定会认为我是神经病,想到这里我意识到如果按照“死亡邀请”所说的,我只有25天的生命了,我必须用剩下的时间揭开这里的秘密。刚想到这里我在心里忍不住骂了自己一句,好像我已经承认自己会在25天后自杀似的。 颖颖用一双纯洁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几个大人,不理解几个叔叔为什么忽然不说话了,于是自己说:“我见过让我来的那个叔叔,我来这里是因为那个叔叔答应治好我妈妈的病。” 这个时候也许只有孩子能说出真话,辛胄朝颖颖招招手,示意她过来,什么话也没说把她揽在自己怀里。然后辛胄看着我和欧阳铭说:“说说你们了解到的情况。” 我把从中年男子哪里打听到的情况说了一遍,最后说:“如果这些情况属实,咱们很可能被困在这个陌生又非常诡秘的地方了。” “这里的一切包括这里的人,表面上与我们生活的城市似乎一样,但是仔细的观察就会发现完全不一样,咱们好像是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欧阳铭还没说完,侯晓燕就惊叫了起来,“妈呀,如果真是这样该怎么办?我只有一周的假期,我们到底能不能回去?” 屋里没人能回答侯晓燕的问题,这也是压在每个人心里的问题,房间里忽然变得鸦雀无声,气氛压抑的让人感觉窒息。 过了一会,程小兵有点忍受不了这种寂寞的气氛,打破了沉静,“辛老师、罗警官你们说句话啊,欧阳医生说的是不是真的?” 辛胄和我不知不觉中成了几个的中心,好像变成了领导者,大家似乎把希望寄托在我们身上,侯晓燕也用期盼的眼神看着我们俩人。 辛胄看着我和欧阳铭说:“刚才小兵把所有人都挨个询问了一遍,绝大多数都说不出自己是为什么来这里的,或许是不想说出心里的秘密,或许是根本不知道要到这里来……”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也正是神秘人能把大家弄到这个鬼地方来的原因。” 辛胄接着说下去,“我把这家宾馆的情况也大致调查了一下,对于带咱们来到这里的那些神秘人,宾馆内的服务人员都讳莫如深,所有人都说不知道。另外这家宾馆也非常奇怪,好像不对外营业,我了解了一下,这里只接到像咱们这样的客人,据这里的服务人员说,每过一个阶段就有一批跟咱们一样的客人来到这里。” 听到这里,欧阳铭急忙问:“知道那些客人后来都去哪里了吗?” 辛胄摇摇头,“没有人知道他们的下落,反正是从宾馆消失了。” “从宾馆消失了是什么意思?”侯晓燕一脸惊恐地问。 (5) 程小兵恶狠狠地骂道,“娘的,我怎么感觉这里像是一个屠宰场,他们不会是把骗到这里来的人都弄死,然后提炼人油吧?” 侯晓燕白了他一眼,“别说得那么恐惧,提炼人油干什么?你以为这是恐怖小说。” “这你都不知道?前不久有报道,在秘鲁的丛林中就有犯罪团伙专门杀人,然后提炼人体脂肪贩卖给欧洲的化妆品公司,你们女人用的一些高档化妆品就是用人油制造的……” 侯晓燕急忙摆着手制止了程小兵的话,“别说了,恶心死人了,我以后再也不用进口化妆品了……” “以后?恐怕没有以后了。”程小兵用挪揄的口吻说,他想不到自己的话在一天后就变成了事实。 “你什么意思?咒我是不是……” “好了,不要斗嘴了,现在是大家拧成一股绳应对困境的时候。”我制止了俩人的争吵,然后对辛胄说:“从辛老师刚才介绍的情况看,他们把人一批一批地弄到这里来好像是在做实验的感觉。” 我当然知道这里从事“阿尔法7号”实验,但是却不敢对他们说的很明了,担心引起大家的恐慌。刚才辛胄所说的这个情况让我对这个“阿尔法7号”的实验内容产生了新的怀疑。“阿尔法3号”实验都是濒临死亡的人,而这个“阿尔法7号”实验显然不是…… 不过我的话还是增加了大家的恐惧,欧阳铭急忙说:“我的意思是咱们应该先搞清楚这个龟岛镇到底是个什么地方,然后再考虑其它问题。” 欧阳铭的话提示了辛胄,他指着写字台上的台历说:“我注意到一个问题,这里的一年只有260天。” “一年只有260天!”我惊讶地重复了一句,我就坐在写字台前,急忙侧身拿过桌上的台历,翻到最后一页,果然只有260天。 “难道这里使用的是玛雅人的卓尔金历?”我自言自语地说。 辛胄缓缓地点点头,神情严肃地说:“不错,从台历的记录形式来看就是玛雅人创立的卓尔金历,用二十种图形和十三个数字循环搭配来记录日期。” 欧阳铭用疑惑的眼神看看辛胄有看看我,惊讶地问:“你们在说什么!什么是卓尔金历?而且还弄出玛雅人来了?” 辛胄很注意世界各地的神秘事件,所以对卓尔金历自然很了解,他解释说:“玛雅人创立了三种历法,分别是地球年365天,金星年854天和卓尔金年260天,不过令天文学家不解地是在太阳系中,并没有一个行星适用这个卓尔金年。” 程小兵忽的一下从床上跳起来,惊恐万状地说:“靠,这么说咱们现在已经不在太阳系里了,不会是遇到时空转移什么的吧?” 我看看大家,然后补充说:“来这里之前,我就发现了几条奇怪的线索,似乎都与玛雅人有关,首先是龟岛镇这个名称,在玛雅的传说中就有,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看过斯皮尔伯格拍摄的《夺宝奇兵》,其中有一部是关于水晶头颅的,这个水晶头颅的传说就是源自龟岛……” 说到这里,我看着辛胄说:“辛老师对这个传说一定非常熟悉。” 辛胄点点头没有说话,示意我继续说下去。 “我曾收到一份从这家宾馆给我的快递件,上面有一组数字1366560,这组数字也是从玛雅文物中发现的,被称为玛雅圣数,英国作家科特罗把这组数分解为1366560=(144000+7200+360+260+20)x9,这里面的四组数字为玛雅人的累积计日历法,而260是卓尔金历。一直以来,考古学家和天文学家都坚信玛雅人绝不会平白无故地创造出一个毫无使用价值的卓尔金历,没想到这里会在使用这个卓尔金历。” 房间里的几个人面面相觑,被我的话惊得瞠目结舌,搞不清自己现在身处何地。 欧阳铭一脸狐疑表情,看着辛胄问:“辛老师刚才说太阳系中没有一个星球适用卓尔金历到底是什么意思?” 侯晓燕也担心地说:“咱们不会是已经离开地球了吧?” 辛胄从沉思中抬起头来,环视了大家一圈后说:“我猜想咱们离开地球的可能性不大,有可能只是来到了一处还没有被世人发现的陌生地方。还有一种可能就……”说到这里辛胄突然停下来,似乎有什么顾虑。 我看着辛胄问:“辛老师的意思是不是这一切有可能是障眼法?有人故意给咱们弄的迷魂阵。” 辛胄点点头,“我不想说出来是感觉这种可能性很小,要把这么多人都欺骗了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我也深有同感地说:“的确如此,这个局太大,要设计这样一个局的确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如果是一个实力雄厚的国际组织,并不是没有可能。” 欧阳铭好奇地问:“辛老师,您根据什么认定这里是一处没有被世人发现的陌生之地?” “因为卓尔金历与咱们使用的太阳历有一个非常奇妙的关系,每当卓尔金历轮回了73圈后,便刚好与转了52圈的太阳年回到同一个起点上……” 辛胄好像又想起了什么,他看着我说:“这个73同样是一个神秘的数字,而且与你刚才说到的玛雅圣数也有一定联系,1366560/36/26/20=73。” “我的搭档小曹曾经跟我一起专门探讨过这些神秘的数字,它们之间有很神奇的联系,而且都与玛雅人的这三种历法有关。” 辛胄接着介绍说:“三种历法的确有很神秘的关系,地球年和金星年之间也隐藏着一个公约数73,还有一个神秘的公倍数,每经历37960天,三种历法就会相遇在同一条直线上,我想这里面隐藏的秘密,也许就是咱们能来的这里的原因。” 欧阳铭沉思了一会,忽然抬起头,用外科医生独有的冷静说:“我觉得大家讨论的这些还不是最重要的,对我们来说眼下最关键的是生存……” 说着话,欧阳铭从口袋掏出宾馆用的磁卡,用手指捏着晃了晃,“这就是我们在龟岛镇的全部,里面的资金只能保证我们三天生活所需。三天,72个小时……” 欧阳铭低头看了一眼手表,急忙纠正说:“不对,应该是60个小时,因为已经过去了半天,60个小时后我们每个人都将面临生存危机,我想不会仅仅是挨饿和流落街道这么简单的事情。” 欧阳铭的话仿佛是一记重锤,重重地敲击在屋内每个人的心上,从大家的神情能看出来,都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的严重性。当面临生存危机时,人的第一反应往往就是恐惧。 不过有一个人除外,颖颖用水灵灵的大眼睛环视着房间里的大人们,她不明白我们的表情为什么这么严肃。颖颖好奇地想难道都在担心没有饭吃?没有钱可以出去挣啊,我每天赚钱养活妈妈和自己,这些大人难道不能吗?这有什么好担心地…… “三天,还有三天时间……” 我在心里暗暗说,欧阳铭的话也提醒了我,想起了队长给自己定了一周时间,如果在一周时间内找不出诗曼被害的证据就结案,来龟岛之前就过去了三天时间,现在非但一点线索没有找到,自己反而深陷困境中,能不能离开这里都是问题。 程小兵见大家都沉默不语,着急地说:“我说各位大哥,你们倒是说话啊,我可是全指望你们想出点办法来,只要别他娘的挨饿就可以……” 辛胄看了一眼桌上的电子时钟,已经到了吃午饭的时间,于是对大家说:“我看咱们还是先去吃饭,饿着肚子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趁卡里还有钱先把自己养得壮壮的,就是挨饿也能多熬些时间。” 几个人被辛胄诙谐的话逗乐了,心情顿时放松了不少,大家一起去餐厅吃饭。 第十一章 恐怖的21克 大家都在焦虑和不安中度过了来龟岛镇的第一天,每个人都知道了自己陷入了困境中,多数人表现出的只有无奈,可能暂时还没有到绝望的时候,只好在无助中等待,等待希望或是奇迹的出现。 第一天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收获,神秘人从我们来到后就消失了,再也没有露面。我隐约有种预感,神秘人很可能藏在暗处观察每个人的反应,自从与神秘人接触后,我感觉他们似乎无处不在,仿佛空气一样在我们的周围,看不见摸不着但是却在我们身边。这种紧张的气氛本来就是人为制造出来,借机观察我们的反应,否则神秘人不会躲藏起来不露面,让我不理解的是这样做的目的何在。 现在可以肯定神秘人不是一个人,他们是一群人,是一个组织,每次出现时总是掩藏自己的真面目,或许就是为了掩盖他们是不同人。 吃过晚饭后,我独自一个人在房间里,站在窗前遥望夜幕下的龟岛镇,整个城区虽然说不上是灯火辉煌,闪烁的灯光也如繁星似锦,美丽的夜景同样让人怦然心动。 难以想象,如此美丽的夜景下是让人不可琢磨的诡秘,也许这就是世界存在的方式。光明与黑暗,美好与丑陋,对立与统一,矛盾的双方同时存在才是和谐,如果只剩下一方了,和谐也就不存在了。 想到这里,心里顿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在这个大同的世界中,每一种物体,每个现象都有其存在的必要,不论它是以什么样的形式和面目出现和存在,我忽然产生了一种新的感受,每种事物的色彩都是我们给它涂上去的,是我们的心欺骗了自己。 过了今晚,我的生命又少了一天,其实每个人都如此,度过一天生命就少一天。当不知道自己的生命还有多久的时候从来不去考虑它,一旦知道了自己的生命还有多久后,就会时刻关注这个问题。 虽然我知道自己自杀是个谎言,但是这个谎言在内心重复多了,似乎就是真的了,这正是谎言的可怕。对于死我并感觉害怕,我在心里暗暗对自己说,即便是我的真的死了,也要把这里的秘密揭露出去。 就在这时,我忽然注意到距离窗户最近的一栋建筑内竟然没有一丝亮光,人总是容易忽略眼前的东西。三号楼前的这栋建筑黑乎乎的,仿佛是一座巨大的坟墓。上午外出的时候就感觉这栋楼有些怪异,不像是宾馆内的接待楼,巨大的玻璃门紧闭着,看不到一个人影,现在看来更让人猜疑。 我的心里忽然产生了一个预感,也许在前面这栋楼内藏匿着自己要寻找的秘密,刚有这种念头,突然感觉有些困,昨天晚上几乎一夜没有合眼,白天又折腾了一天,想必是真累了,连衣服没有脱就躺在了床上,刚闭上眼就进入了梦乡。 昏昏沉沉中也不知睡了多长时间,隐约感觉有个人影站在自己床边,不过依然觉得有些头昏脑胀,很不情愿地抬起眼皮,借助窗户照进来的微弱光线,看清了站在那里的人,从头到脚罩在黑色的披风中,正是邀请自己来龟岛的那个神秘人。 忽的一下,我坐了起来,同时抽出了放在枕头下的92式手枪,将枪口对准了神秘人。罩在披风下的神秘人对我的反应并不感觉奇怪,而且对指着自己的枪口视而不见,依然静静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神秘人总是喜欢在我的梦中出现,这一次不会又是在梦境中吧,我偷偷地用左手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痛得我咧了咧嘴,看来这一次不是在梦中。 “你到底是什么人?” 声音很干涩,话出口后我发觉自己竟然有些紧张,忍不住用舌头舔了一下嘴唇。 “你干嘛这么紧张?” 黑暗中神秘人仍然能看透我的思维,声音冷漠空旷,不带有丝毫情感,仿佛是从地狱中传出来的。 我能感觉到神秘人身上透出的无形气势,压迫的我有些喘不过气来,我持枪的手不由自主地垂了下来。对方曾经说过,如果要伤害我不会等到现在。而且我也清楚,对方要对自己动手,恐怕我也难以抵御。 实话说我还是第一次在对手面前流露出胆怯,或许是因为在我的意识中对方根本不是“人”,所以内心有本能的畏惧。我控制自己平静下来,然后轻声说:“本来以为来龟岛镇可以解开我心里的谜,没想到得到的却是更多的谜。” “你说对了,解开谜底的钥匙是另外一个谜,这个世界的谜是永远解不完的,除非……” “除非人死了,谜也就结束了。”我抢着说出了答案。 神秘人沉默了几秒钟,然后用低沉地语气说:“你不想了解死亡之谜吗?” 我怔了一下,听出神秘人的话语中明显带有威胁的意味,心想他不会是现在就让我进行濒死体验吧?当意识到要面对死亡时,内心本能地出现了恐惧感。 神秘人显然看出了我的犹豫,在他面前一切都无处遁藏,他冷冷地问:“你害怕了?” 我听出神秘人的语气中带有讥讽的味道,当即用不容置疑的口吻回答,“我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探寻死亡的真相。” 事实上,在来之前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把生死置之度外了,但是我不能这样死,要死也必须把真相调查清楚。另外在遇到小颖颖后我的心里又多了一份责任,我不能把这个孩子留在这里,无论如何要把她救出去。还有那四十多个人,我感觉自己有义务保护好他们,因为我是个警察…… “好吧,你跟我来。”说完,神秘人转身朝门口走去。 我从床上一跃而下,紧跟在神秘人的后面,他忽然发觉神秘人的身体完全是直挺挺往前移动,给人的感觉就是一具僵尸,根本不是在走,仿佛是漂浮在空中,还没到门口,房间就自动敞开了,看到这一切后惊得我目瞪口呆…… 来到走廊里,顶部的吊灯都已经关闭了,只有离地板二十公分安装在墙壁内的夜灯还散发着微弱的光,从低处把人影投射到对面墙壁上,显得又高又大,仿佛是一只魑魅魍魉。 前面的神秘人忽然停下了,头也不回地说:“你到楼下等着,我需要再叫上一个人。” 不等我有任何表示,神秘人沿着走廊往前去,看着神秘人的背影,我愣了片刻,猜想他要去找谁?神秘人向前走了十多米,突然晃动了一下就消失了。我真不知道他是人还是魂,也不多想,转身朝楼梯口走去。 一楼大厅内同样只亮着微弱的夜灯,值班服务员趴在工作台上熟睡,口水流到了桌面上,一脸满足的笑容,也许是在梦中吃大餐。 在她的胳膊旁放着一本精制的杂志,封面女郎是已经死去的诗曼,这是我来到龟岛镇后第二次看到诗曼的照片,看来诗曼在这里一定是位红透半边天的大明星。这时我忽然产生了一个念头,一定要见见这位明星,看看她与死去的那个是否一样。 想到这里,忽然记起临行前曹欣的那个电话,难道这个诗曼与死去的诗曼真的是一对镜像?如果是真的,那我收到的那张照片上的死者,应该是我的镜像了。诗曼的镜像是个大红的影星,那么我的镜像会是个什么样的人?也是个做警察的? 我胡思乱想着,小心翼翼地走出大厅,刚好面对着三号楼前面那栋怪异的建筑,夜色中好像是一个巨大的坟茔。我忽然在想,神秘人该不会是把自己领进前面的这座大坟里吧。 就在这时,我听到身后响起零碎的脚步声,急忙转身往后看,忽然感觉一阵微风从自己身体的另外一侧一闪而过,我看到的只是跟着神秘人后面的欧阳铭。 神秘人似乎有意在躲避我,也许是害怕我看到他的庐山真容,他已经到了台阶下面,同时催促道:“赶快跟我走。” 我没想到神秘人去找的会是欧阳铭,正想跟欧阳铭打个招呼,却突然发现欧阳铭根本不理睬我,仿佛没有看到我似的,径直走下台阶,快步追赶前面的神秘人。 “这家伙不会是在梦游吧。”我暗暗想,急忙走下台阶赶上前面的两个人。 追上欧阳铭,我们俩并排跟着神秘人身后,我侧脸观察了一下欧阳铭,只见他行动正常,就是脸上没有表情,两眼目不斜视,紧盯着前面的神秘人,好像生怕前面的人消失,对我却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与传说中的梦游非常相似。 我刚想抬手去拉一下欧阳铭,突然发现前面的神秘人向右转身,朝几米外的人工湖走去。 三号楼前的这栋奇怪建筑被花园和人工湖包围着,正面有一条甬道与宾馆的大院连接。这个神秘人没有走前面的甬道,而是直奔人工湖过去。 我睁大了眼睛,惊讶地望着前面的神秘人,心想他该不会是要从水里游过去,然而让我吃惊的是神秘人的脚下竟然出现了一座桥,转眼间神秘人已经走到了小桥的中间。 因为这栋奇怪的建筑早就引起了我的注意,所以白天的时候特意对这栋楼的周围环境进行了仔细地观察,而且还从人工湖边走过了两趟,根本就没有看到湖上有小桥。 难道说白天看到的都是幻境?我疑惑不解地想,真是个充满诡秘气息的地方。怪异的事情见多了,也就见怪不怪了。我跟欧阳铭一起也迈步踏上了小桥,跟在神秘人身后往黑乎乎的大楼走去。 刚才的猜测是正确的,前面的神秘人走到大楼的门口停下来,只见他从披风下面伸出胳膊,把手掌平放在门口旁边的一个扫描器上,一道蓝色的光线在他手掌下闪过后,关闭的玻璃大门缓缓地向两边敞开。 我注意到玻璃门的厚度接近十公分,这种含有特殊金属成分的玻璃门堪比钢制门,甚至能抵御穿甲弹的轰击。什么样的地方需要如此的保护,我不禁暗暗猜疑。 进入玻璃门后,迎面是一个直径十多米的圆形空间,就连顶部也是圆形的穹顶,仿佛钻进了一个扣在地上的大铁锅里,又好像进入了飞碟的舱内。 整个圆形的空间内散发着淡蓝色的幽暗光线,不过却察觉不出光线是从什么地方照射出来的,似乎建筑材料就是发光体。蓝色的光线让我联想起了太平间里消毒的紫外线,特别是照在白色的物体上就是这种颜色,给人光怪陆离的感觉。 圆溜溜的空间内除了刚才进入的大门,没有其它出口,仿佛钻进了一个没有缝隙的蛋壳里,就在我感觉不可思议的时候,一侧的墙壁突然裂开,露出了一个电梯间,神秘人一声不吭率先走进去。 进入电梯间的神秘人有意在躲避我们俩,为了不让我们看到他的面孔,他面朝一侧的墙壁,等我和欧阳铭也进入电梯后,他伸手按了一个按键,电梯门关闭后,他又转身面对电梯门,把后背朝向我们俩。 我的身体距离前面的神秘人只有几公分,触手可及。第一次离神秘人这么近,我心里突然有种莫名的冲动,很想扯开神秘人罩在身上的披风。直到现在我还没有看见过神秘人的庐山真面,特别想知道这个被披风笼罩在里面的人到底是什么模样? 突然,一股熟悉的气息钻入了我的鼻孔里,我知道这股气息就是从前面的神秘人身上散发出来的,为什么会如此熟悉?自己在什么地方闻到过?我搜肠刮肚地琢磨着,就是想却不起来…… 令我不解的是这股熟悉的气息竟然让我紧张的情绪平静下来,甚至产生了一种安全和依赖的感觉。我努力地在记忆中搜索着,无数画面在脑海里闪过,寻找着与这股气味相匹配的信息。 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思考上了,我甚至没有察觉电梯运行了多长时间。直到电梯门重新敞开后依然没有想起这股熟悉的气息在哪里闻到过。 从电梯里出来,进入到一条椭圆状的走廊,这里面的一切似乎都是圆形的。我意识到已经来到了很深的地下,虽然刚才没有注意到电梯运行了多长时间,仅凭感觉也能猜出来,这里距离地面至少有数百米。 走不远就有岔口出现,这些交叉口处都没有任何标志,完全相同的椭圆状走廊,仿佛进入了地下迷宫,事实上也如此,相信任何一个不熟悉情况的人进入到这里,走不了多远肯定会迷路。 前面的神秘人带着我们俩径直往前走,在拐过了两个交叉口后,我就彻底迷路了,内心越发增加了神秘感,仅仅是从这些地下建筑的结构规模,就能想象出对方的实力,不是什么人都能力在地下建造如此规模的建筑。 我忍不住问了一句,“我们是不是在很深的地下?” “准确地说是地下三千米。”没想到走在前面的神秘人竟然回答了。 我本来没有指望他能回答,以前问过的几个问题都被他拒绝了,而且他的语气中还带着炫耀的味道,这也是第一次从他的声音中听出感情色彩。我忽然意识到前面的这个神秘人一定是个实实在在的人了,绝对不是鬼魂或是机器人之类的东西了,因为他有人性的弱点。 这时我也明白过来,这里一定是实验室,一处地下实验室,难道进行“阿尔法3号”实验需要在如此深的地下?我曾经看到过相关报道,科学家在很深的地下实验室“捕捉”宇宙中的暗物质。一般来说在极深的地下进行的实验,主要是为了避免各种宇宙射线的影响。 我还在琢磨着这是个什么实验室的时候,前面的神秘人忽然停下脚步,原来走廊已经到了尽头,一道坚实的金属门挡在了前面。 神秘人将一个磁卡在门口一侧的读卡器上划过,随后又在数码键上输入了一长串数字,足有二十公分厚的金属门从中间裂开,让我不解的是门里面竟然漆黑一团,看不见一丝光线。 “你们只能凭借自己的感觉跟在我身后,这里面是一个非常大的空间,而且充满危险,一旦跟丢了就别想再从里面出来了。”说完,神秘人就消失在黑暗中。 我知道神秘人绝对不是在恐吓我们,这个家伙的话都是认真的,但是要在伸手不见五指的空间里跟着一个人,无论如何听起来都有点像天方夜谭。 黑洞洞的门口如同怪兽张开的大嘴,随时准备吞噬进入的东西。一时间,我感觉头皮有些发麻,情不自禁地产生了恐惧的感觉。应该说恐惧是人本能的反应,也是自我保护的表现,不过此时却没有了退路,没有选择的余地。 无意中,我注意到欧阳铭瞥了自己一眼,目光中流露着征询的意思。这个家伙不是在梦游啊,原来一直跟我装,那我也跟你装,想到这里,我假装什么也没看到,迈步走进了黑暗中。我察觉到欧阳铭紧跟在我身,跟我一起走进了黑洞洞的门口。 当一种感觉器官失去作用,一定会有另外的感觉器官来代替。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同盲人一样感觉会变得异常灵敏。前面的神秘人行走时虽然没有一丝声响,但是他身上的气味却无法掩藏。 我自己庆幸刚才在电梯里闻到了神秘人身体的气味,现在只能闻着微弱的气味,凭借着感觉往前走,我察觉到神秘人就在前面,而且还放慢了速度,难道他是在等我们?我好奇地想。 欧阳铭紧紧地跟在我身边,或许他相信我能找到前面的人。无边的黑暗,宁静的巨大空间,行走在里面就仿佛是漂浮在太空中,有种灵魂出窍的感觉。我竭力驱赶着大脑中出现的幻觉,现在必须将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在全部的感觉器官上,凝神静气地探寻着前面的细微变化,否则就会失去目标。 这个地下空间怎么会这么大,似乎没有尽头,虽然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但是仅凭感觉我能估计出行进了至少有几百米的距离。 “好了,现在你们都站在原地不要动。” 终于听到神秘人的声音了,就在距离我俩几米远的地方,我松了一口气,同时感觉到欧阳铭就在自己身边。 我实在想不出神秘人领着我们俩在黑暗中行走了这么远是为什么,也猜测不出这个巨大的空间是用来做什么的。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忽然感到一股微弱气流的涌动,我知道有东西朝这边过来,本能的抬起手在空中摸索着。 突然,我的手触摸到了一个光滑的圆形东西,接着就听到神秘人说:“这是夜视仪,戴到你们头上吧。” 我明白过来,自己的手触摸到的是一个头盔,接过来用手摸索了一下,感觉同飞行员戴的头盔差不多,前面是护镜,而且上面还有通话用的耳麦,显然非常先进。不过我有点琢磨不透,既然有夜视仪干嘛刚才不给,而我们在黑暗中走了这么长时间。 边想边把头盔式的夜视仪戴上,立刻看见了周围的场景,有点像黑白电视的感觉,虽然有些模糊,却能辨别出图像来。我看到欧阳铭也戴上夜视仪,神秘人的头上也戴着。 巡视了一圈周围的环境,我突然发现所在的这个地方并不是想象的那么大,这里同样是一个圆形空间,直径大约有五六十米的样子,上部也是圆形的穹顶。 在圆形空间的正中央有一个透明的球型装置,如同大半个巨型玻璃球蹲在哪里,球体的直径有六七米,里面摆放着一部像手术台形状的仪器。 在神秘人身后不远处是一个数米长的控制台,上面布满了各种各样的按键、开关和大小不一的显示屏。从这些仪器设备看,这里显然就是一处非常先进的实验室。 也许这里就是进行濒死体验的地方,正当我还在暗暗琢磨的时候,忽然注意到这个半圆形的空间只有一个出入口。 我猛然明白过来,刚才根本没有走多长的距离,神秘人一定是领着我们俩围绕着中间的那个大玻璃球在转圈。我的心里突然产生了被愚弄的感觉,指着中间的球形装置愤然地质问神秘人,“刚才我们是不是在这里绕着它转圈?” “不错,我的确是领着你们在这里转了几圈。”神秘人若无其事地回答。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这样还好玩吗?” “我要让你们明白一件事。” “让我们明白什么事?” “你不是想要解开心里的谜吗,我已经给你第一个谜底。” 我越听越糊涂,指着中间的大玻璃球说:“你让我们在黑暗中傻乎乎地围着它转圈,就是给我的谜底?” “在没有一丝光线的黑暗环境中,仅仅是凭借感觉就能发现目标,并能长时间跟踪目标,在此之前你能相信自己可以做到吗?” 我如实地回答,“我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不过我承认在此之前如果有人问我是否能做到,我的回答一定是‘做不到’。”我随即反问道:“但是这与我要寻找的谜底有什么联系?” 神秘人冷冷地说:“我是要让你们亲身体会一下内在的潜能,在你的心智还未达到前,解释对你毫无用处,等你的心智达到一定高度后,不用解释也会明白。” 我知道再问下去也没有结果,生气地说:“这么说你把我们带到这里来就是为了拿我们做实验!” “这里的确是个实验室,而且是一间非常先进的实验室,不过却不是用你们俩做实验。在这间实验室里,可以称量出宇宙中最微小的物质的重量。” 我惊讶地说:“最微小的物质?那一定是暗物质了,科学家们都是在地下几千米的实验室里捕捉暗物质,好像还没有成功。” 神秘人用不屑的口吻说:“暗物质对我们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很久以前我们就已经完全掌握了,我们所称量的物质比暗物质还要微小。” “比暗物质还微小!”我大吃一惊,神秘人的话让人难以置信。 神秘人对我表现出的惊讶并不感觉奇怪,只见他转身走到控制台前,用手触摸了一下一个按键,只见中间大玻璃球上离地面一米多高的部位出现了一长串红色的0,仔细一看,在前面三个零后有一个小数点,小数点的后面又有至少六七多个零。 黑暗中这些红色的零格外耀眼,不过数字的底部依然是透明的,能看见球体内的设备,这些零好像是显示在一块透明的屏幕上。 除了了这一长串红色的零外,巨大的空间内依然见不到一丝光线。突然显现出的这串0,更增加了这里的诡秘气氛。 神秘人转过身来,依然用冷漠的语气对我们俩说:“你们看到的这个球体装置内是世界上最洁净的空间,里面的洁净度甚至超出宇宙中的任何一处真空部位。刚才罗峄城提到暗物质,我可以告诉你们,这个球体内甚至连暗物质都极少……” 听到神秘人提到我的名字,不禁怔了一下,这是神秘人第一说出我的名字。让我感觉奇怪的是为什么欧阳铭一直不说话,从见到他开始就一直保持沉默,这个家伙在玩什么深沉? “球体内的那个设备可以说是世界上最精密的称量仪器了,可以称量出任何想要称量的物质重量,精确度是万分之一克,现在我给你们做一个测试,你们就能知道这部仪器的精密了。” 说着话,神秘人侧身打开了控制台上的一个开关,只见一束光线从实验室的穹顶照射下来,明亮的光束穿过透明球体照射在里面那台仪器的平台上,瞬间奇迹出现了,球体上显示的那串0立刻发生了变化,最后的两个0变成了数字32。 “现在你们看到的应该说就是光粒子的重量,而且不同的光束其光粒子的质量是不同的……”说话的同时神秘人操控按键变化了光束的亮度,只见球体上显示的数字跟着发生改变。 看得我目瞪口呆,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真的想不想不到还有如此精密的称量仪器,这些人究竟是做搞什么实验,竟然需要如此精密的仪器,我的心里又平添了许多疑问。 神秘人关闭了光束后,巨大的空间内又陷入黑暗中。他平静地对我们说:“现在你们应该知道为什么这里处在黑暗中,任何的细微变化,甚至是一丝光线都会影响到实验的准确性。” “你们在这里从事‘阿尔法7号’实验?”我忍不住问道。 “应该是‘阿尔法7号’实验的一部分,‘阿尔法7号’比你想象的要负责很多。具体的实验内容你很快就会知道,实验体正在送往这里,很快就到达……” 说到这里神秘人停顿了几秒钟,换了一种口气说:“实话对你们说,这个实验并不是什么时间都可以进行,而是由实验对象来决定的,你们很幸运今天晚上能够看到奇迹的出现……” 不知道为什么,神秘人的话让我产生了一丝寒冷的感觉,预感到神秘人所说的实验肯定超出一般人的想象。 我侧身看了看欧阳铭,因为夜视仪的前面是一块很大的目镜,将面孔的上半部全部遮挡起来,所以看不清欧阳铭的表情,不过我猜想欧阳铭的心里也一定充满惊奇…… 让我不解的是欧阳铭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既不说话也没有任何表示,如同行尸走肉,就像是神秘人给他施加了什么魔法。 就在这时,我突然注意到透明球体内的那个像手术台形状的仪器,在缓缓地向下沉,几秒钟后就完全消失沉入了地平线以下。随着仪器的消失,球体下部变成了平面,似乎里面什么也没有存在过。 我转身看了看神秘人,只见他静静地站在控制台前,身上的披风和头上的夜视仪更增加了神秘感,看起来仿佛是星球大战中的人物。他面对着中间的透明球体,等待着什么东西的出现。 三个人都在静静地等待着。深处地下的实验室如同一座坟墓万籁无声,静得让人窒息,不知为什么我感到有些紧张,甚至能听到自己怦怦的心跳声。时间的脚步似乎走得特别的慢,经过了漫长的等待后,球体内的地面突然裂开,有一个透明的长方形物体缓缓从下面升起来了…… 我睁大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透明的球体内,首先露出来的竟然是一口水晶棺,而且在水晶棺内躺在一具赤裸的男性尸体。随后陷下去的整台仪器全部升上来,球内的地面又恢复了原样。 这是一个亚裔男子,长着标准的黄色人种的脸庞,年龄大约五十多岁,全身一丝不挂,静静地躺在水晶棺内, 处于好奇,我走到距离玻璃球体很近的地方,仔细的观察躺在水晶棺内的尸体,仰面朝天的死人还睁着眼睛,两眼望着上面,仿佛是死不瞑目的样子。我猜不出神秘人把具尸体弄到这里来做什么…… 突然,我发现水晶棺内尸体的眼皮似乎动了一下,刚才认为里面的是死人,所以这个发现把我吓了一跳,再仔细一看,这个人的胸部显然也在动,这根本就不是一具尸体,而是一个活人。 我猛然转过身去,面对着控制台前的神秘人,惊讶地问:“水晶棺里的是活人?” “不错,他本来就是个活人。”神秘人平静地回答。 竟然用活人来做实验!我愤怒之中又有些紧张,忘记了“阿尔法3号”实验就是用人来做实验,立刻向神秘人走近了几步,逼问道:“你想把他怎么样?” 神秘人根本不理睬我的愤怒情绪,依然平静地说:“现在请你们注意显示屏上的数字,记下这个人现在的体重。” 就在神秘人说话的同时,在透明球体上又显示出了另外两行数字,上面还分别有呼吸和心跳等字样。 “现在显示的还有里面这个人的呼吸和心跳频率……” 没等神秘人说完,我就打断了他的话,“我问你要把这个人怎么样……” 说话的同时我从腋下拔出了92式手枪,然后用枪口直指那个巨大的透明球体大声说:“如果你不回答,我立刻就把这个东西打碎……” 呵呵,神秘人冷笑了两声,“它可以承受数千个大气压,别说是手枪,就是火箭弹对它也毫无作用,不信你可以试试。” 我掉转枪口对准了神秘人,厉声说:“把里面的人放出来,否则我就先打死你,你不会也能承受住火箭弹吧!” 神秘人丝毫不畏惧我的枪口,依然平静地说:“他本来就是一个行将就木的人,把他放出来死得更快。如果不相信,你就转过身去看一眼显示屏。” 神秘人的话仿佛有魔力一样,让我不由自主地转过身,只见屏幕上显示心跳和呼吸频率的数字在逐渐减少,呼吸由刚才的十多次减少到了七八次,而心跳也减少到了二十多次…… “他是自愿参与这个实验的,在此之前我们对他的身体状态进行严密监控,只有在他的生命剩余不到十分钟的时候,才会让他躺进水晶棺中。当然为了奖励他对科学的贡献,这个价值数百万的水晶棺也将永久地成为他的归宿。” 神秘人的话音未落,我急忙追问道:“这就是你们所谓的‘阿尔法7号’实验?” “什么话也不要再说,不要浪费了这个千载难逢的机遇,集中你们全部的精力盯着显示的两组数字,你们将会有惊人的发现。” 听神秘人如此说,我也不再说什么,凝神静气地盯着透明球体上显示的两组红色数字,其中一组是水晶棺包括里面那个人的重量,精确到了万分之一克,这组数字从水晶棺升上来后就没有变化。另外一组数字是仪器监控里面那个人的生命状态,包括呼吸和心跳频率,不过这两个数字却是在不停地减少, 十几秒钟后,呼吸和心跳频率在一瞬间都化成了一道横线,与此同时,令人不可思议的是下面显示死者重量的数学也随着发生了变化,只见小数点后面的054变成了033,其它的数字都没有任何变化,最后这组数字又重新定格住不动了。也就是说,随着这个人的死亡,他的重量减少了21克。 盯着最后定格的数字,我一下子惊呆了,虽然我还没有明白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已经预感到自己目睹了一项足以震惊世界的奇迹。 足足有两分钟的时间我没有说话,一直没有从震惊中缓过神来,而神秘人好像要留出时间来让我思考同样没有做声。 神秘人打破了沉默,缓缓地说:“这个人在进入水晶棺后,里面注入了足以让他存活半个小时的氧气,然后就将水晶棺密封住,也就是说水晶棺的整体质量不会再发生任何变化。为什么当他去世后重量会减少,是因为他的内在自我‘精神体’离开了,通俗地讲就是他的灵魂离开了他的肉体,从水晶棺中出来了。灵魂虽然轻但是仍然有重量,‘21克’就是灵魂的重量,这个实验证明了灵魂同样也是一种物质,实实在在的物质……” “这……这……就是你们进行的‘阿尔法7号’实验?”我张口结舌地问,我甚至忘记了自己也是来参与实验的,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绝对不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不,这仅仅是‘阿尔法7号’实验的开始部分,真正的‘阿尔法7号’实验还没有开始……” 我愣愣的看着神秘人,琢磨不透他让自己来看这个实验的目的是什么…… 神秘人接着说:“我们不仅称量出了精神体的重量,而且还发现了人的意识同样也是一种物质,只是这种物质太微小了,甚至比暗物质还要微小,虽然已经知道了它的存在,还没有真实地捕捉到这种物质,我们现在所进行的实验就是在研究和捕捉世界上最神奇、最微妙的物质‘意识’,一旦我们掌握和控制了‘意识’这种物质,那么我们就真正地成为宇宙的主人……” 我顿时产生了不寒而栗的感觉,眼前的这一切让我不得不相信神秘人的话,如果真的如他所说能控制了‘意识’这种物质……太可怕,我不敢再往下考虑,王磊的话又在我耳边响起:如果实验结果被坏人掌握,对人类来说是将是灾难。 “你把那么多人哄骗到龟岛来,就是为了这个实验?”我不安地问。 神秘人挥挥手,不置可否地说:“今晚就到这里吧,现在你们可以回去了。”说完,神秘人率先向出口那边走去。 第十二章 一个梦境 一个人能做,俩人不能做,大家都能做,不能看着做。 这是相声大师侯宝林在一段相声中说的谜语,谜底大家都知道是做梦。 人人都能做梦,但是却不能两个人一起做梦,更不会做相同的梦。但是来到龟岛镇的这些人,在晚上却都做了一个梦,而且在梦中都见到了一个人,就是让大家来龟岛的那个穿着长袍的神秘人。 就在我跟随神秘人进入地下实验室的同时,熟睡中的辛胄梦见一个罩着披风的人走进了自己的房间里。因为只是从电话里听到对方的声音,所以辛胄还不能确定这个神秘人就是让自己来龟岛镇的那个人。 辛胄慢慢坐起来,然后盘腿坐在床上静静地看着站在对面的人,神秘人把自己裹在宽大的披风中,整个头部都藏在帽子里,辛胄看不清他的面孔,而这个人同样默默地看着他。 “你是给我打电话的人?”辛胄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不错,是我给你打的电话。”对方爽快地承认。 “让我们来这里好像是个陷阱。” “这只是你的认为。” “难道不是吗?一个陌生的世界,只有三天的生活费,我想知道三天后我们应该怎么办?” “你是不是已经感觉到生存的恐惧了?” “不仅是我,相信所有的人都感觉到生存的恐惧了。” “不一定,那个叫颖颖的小女孩就没有这种恐惧,对她来说生存是非常简单的事情。” 辛胄沉默了,他相信对方说的话,白天在这个房间谈论这件事的时候,只有颖颖表现的很平静,似乎一点也不为三天后的事情担忧。当时辛胄以为颖颖年龄小没有考虑这个问题,现在看来不是如此。 不过令辛胄惊奇地是这个人似乎什么都知道,难道这个房间里装有监控器?辛胄想起接到电话的那个晚上也是如此,对方一切都掌握的一清二楚。 “你怎么对情况如此了解?”辛胄不解地问。 “因为我就是人们所说的‘通灵人’,我可以感知未来的事情,能够看透人们的思维,所以知道人们的想法并不奇怪。” “通灵人!”辛胄惊呼了一声,这个只是在某些小说和资料中看到过的称呼,没想到真的有这种人,他随即又好奇地问:“也就是说你能与人的灵魂交流?” “不错,准确地说是这样。”神秘人爽快地承认了,接着说:“你是来到这里的人中唯一一个知道我是‘通灵人’的。” “为什么不把这个秘密告诉其他人?” “因为其他人目前还不能接受这个事实,无论是科学界还是宗教界,都封杀了‘通灵’这个事实,搞科学的把‘通灵’说成是迷信、唯心论,而宗教界则把‘通灵’视为是对其权威的威胁和挑衅,都不允许我们的存在。因此在多数人的思维中对‘通灵’存有排斥和怀疑的意识,对他们来说还不能接受我的存在……” 不知道为什么,辛胄突有毛骨悚然的感觉,他突然说“我想回昆明。” 这的确是他的心里话,辛胄虽然能相信有“通灵人”的存在,但是与生俱来的对鬼怪神灵的惧怕,让他感觉到这里不是自己能待下去的地方。 通灵人立刻回答,“开弓没有回头箭,你应该比其他人更清楚,迈出了这一步就必须走下去。” 辛胄愤然地质问:“这与绑架有什么不同?” “你是自愿来的,没有人强迫你。不仅是你,所有来龟岛的人都是如此,不管是怀着什么目的。” 辛胄被对方说得哑口无言,每个人都要对自己迈出的每一步负责,不管前面是辉煌还是陷阱,只要迈出了就不能再后悔。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这里?” “这将由你自己来决定而不是其他人。” 辛胄摇摇头,“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等你想明白了,也许就是你离开这里的时候。” 不知道是来人的话太过玄奥,还是自己太愚钝,辛胄越听越糊涂,他无奈地问:“你今晚来找我到底想干什么?” “今晚我来的目的就是要告诉你一句话,‘每个人的现实都是自己内心思想的再现。’本来以为你会比其他人更能领会我的话,看来你也被生存的恐惧蒙住了思维。我不想多说了,你如果想通了就把这句话告诉其他人。”说完,来人转身朝房门走去。 “请等一等……” 辛胄焦急地喊了一声,猛地从床上爬起来,却发现这竟然是一个梦,房间内空荡荡的,除了自己根本没有其他人。辛胄长舒了一口气,坐在床上回想着梦中的情景,刚才的一切都那么的真实,根本不像是在梦中,不是梦中又是怎么回事? 辛胄回忆起那个人来告诉自己一句话,他告诉了自己什么话?辛胄突然发现自己竟然一着急忘记了那个人告诉自己的话,越想越想不起来…… 以前的时候,颖颖每天晚上都要去卖东西赚钱,凌晨一两点钟的时候才能回到医院休息,形成了晚睡的习惯。现在住在宾馆里没有事情做了,她依旧不能早睡,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椅子上,就这样静静地坐着。 自从妈妈生病后,颖颖就没有躺在床上睡过觉,她都是坐着小马扎靠着墙角睡一会,而且还会不时地醒过来看看妈妈。颖颖已经不习惯躺着睡觉了。 昨天晚上进到客房里时已经很晚了,颖颖爬到床上想睡一会,却根本睡不着,只好又起来坐在圈椅里睡到天亮。 今天晚上回到客房后,颖颖就这样一直坐在圈椅里,累了就把瘦小的身体蜷缩起来靠在椅背上,睁着明亮的眼睛看着对面墙壁上的一幅山水画。 颖颖甚至不知道去打开电视消磨时间,从两年前妈妈生病后,颖颖就再没有看过电视,她要照顾妈妈,要去赚钱,还要上学读书,她没有一点时间来看电视,虽然颖颖知道电视里的节目很精彩,却没有去看的欲望,很难想象一个六七岁的孩子能抵御动画片的吸引。 电子日历牌上的时钟已经过了一点,颖颖那漂亮的双眼皮不自觉地垂了下来,她将身体蜷缩在圈椅里,半圆形的椅背上还有柔软的毛布,这要比靠在墙角睡觉舒服多了,颖颖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忽然一个穿宽大披风的人站了颖颖面前,他的脸被长长地帽檐遮挡住了,颖颖看不清他的面孔,但是颖颖感觉这个人就是那天晚上站在亭子里的叔叔。 颖颖兴奋地问:“您是让我这里的那个叔叔吗?” “是我。” 颖颖赶紧问:“叔叔,我妈妈的病治好了没有?” “怎么可能这么快,要彻底治好你妈妈的病只有一个方法,就是必须给你妈妈换肾。” 颖颖马上低下了头,不安地来回搓着两个小手,小声说:“我知道,我听护士阿姨说过,妈妈要换肾才能活下来。” “所以需要给你妈妈寻找肾源,只有找到合适的肾源才能把你妈妈治好。” 颖颖很担心地问:“这么说如果找不到合适的肾源我妈妈的病还是治不好?” “这个不用担心,在找你之前已经给你妈妈找到了合适的肾源,否则我也不会让你来这里。” “这么说我妈妈有救了?”颖颖欣喜地问。 神秘人沉默了片刻,似乎是不想打断颖颖的喜悦,随后说:“你妈妈的病不仅是换肾脏的问题,换肾以后还要吃很多抑制排异的药物来维持,需要一笔巨大的费用……” 颖颖焦急地打断了来人的话,“我可以挣钱给妈妈治病,不管花多少钱我都挣来,只要能救妈妈。” “救你妈妈至少需要五十万元,你能挣到这么多钱吗?” 颖颖想都没想就回答,“可以,多少钱我都挣来。” “好吧,你就留在这里挣钱,什么时间赚够了五十万元,我就什么时候安排医生给你妈妈换肾。” “谢谢叔叔,我一定能挣够五十万。” “你妈妈的病很严重,能不能救她就看你自己了,你多长时间能够挣到这些钱。” 颖颖不假思索地回答,“十天,我十天就能挣到这些钱。” 任何一个人听到颖颖的话都会当成一句戏言,一个七岁的孩子要在十天内挣到五十万,除非是上帝来帮她。不过这个人好像很相信颖颖,很认真地说:“好吧,我等着你。” “如果我挣够了这些钱怎么样找到叔叔?” “只要你挣够了钱,我自然会知道。好了,你赶快想挣钱的办法吧,我要走了。” 随后,这个人闪了一下就消失了。而颖颖也从睡梦中惊醒,她睁大眼睛巡视着房间,看看刚才那个叔叔是否还在。 看到房间里没有人,颖颖又跑到卫生间看了看,依然没有人,颖颖重新坐回到圈椅里,想着刚才叔叔对自己说的话。 此刻在颖颖的心里根本没有考虑五十万元是个什么概念,她想的是必须要在十天赚到这些钱来救妈妈,否则自己有可能永远地失去妈妈了。 两年前的时候,只有五岁的颖颖为了挽救要自杀的妈妈,向妈妈保证要挣钱给妈妈治病,于是开始挣钱养活了妈妈和自己,当时的颖颖也根本没有考虑自己是否可以做到,在她幼小的心里只想着一点,就是不能让妈妈死,最后她做到了。 今天依然是为了救妈妈,颖颖能否在十天时间里挣到五十万元,而且还是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中,她将要靠什么来完成这个神话…… 第十三章 晓燕之死 今天是来到龟岛镇的第二天,也是我接到“死亡邀请”的第六天!不知道今天将会发生什么事情。 我还在沉睡,忽然被房间外的一阵嘈杂声吵醒了,一个骨碌爬起来。突然间感到了一阵疲惫,而且还有些头昏脑胀,好像是没睡醒。 我坐在席梦思床上,用右手的拇指和中指捏着太阳穴揉搓了一下,看了一眼对面桌子上的电子日历,显示时间是上午六点半,睡了不到三个小时,难怪头脑发昏。 我又回忆起昨晚的经历,一切都是那么的模糊,仿佛是很久很久以前发生的事情,又像是在梦中看到的,有些内容已经忘记,只留下了少许片段……我茫然地巡视了一圈房间,感觉自己似乎没有离开过这里。 难道昨晚的一切都是幻觉?我竭力地回想着当时的情景,脑海中出现的画面,如同看盗版网站里的电影,断断续续、磕磕绊绊一直连贯不起来。只有一个人赤裸着躺在水晶棺中的场景记忆深刻,其它的都变得了模糊不清了,仿佛被人用水冲洗过一样,仅仅留下了淡淡的痕迹。 不过有一个数字却记忆深刻,“21”,准确地说是21克,如同烙印一样深深地刻了我的大脑中,不过这21克代表什么我却回忆不起来了…… 房间外的嘈杂声更大了,我下床朝房门走过去,抬手准备开门的一刹那,我又回忆起昨晚欧阳铭好像是跟自己在一起,而且这个家伙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神神秘秘的,等会找他问问昨晚的事情,也许他会知道。 我想着心事边打开房门,只见走廊内站了十多个人,手里都拿着一张纸,在相互议论着什么。看到我从房间出来,颖颖急忙走过来,把一张打印着字的a4纸递给我。 “罗叔叔,这是给你的,怕你还在睡觉,我没敢敲你的房门。” “谢谢颖颖。”我接过来,心想真是个懂事的孩子。 纸上只有几行字,原来是宾馆向下达的通知,宾馆提供的磁卡内的钱还能支付两天消费,在这期间必须想办法赚钱为磁卡充值,两天后如果不能充值,宾馆将停止所有服务项目。 前天晚上来到宾馆后,领到的磁卡是一卡多用,既能开房们,也可以在宾馆内刷卡消费。昨天早上大家在一起议论的就是这件事情,我还真不知道磁卡内有多少钱,我的注意力都调查这个奇怪的地方了,没有精力来关心这些事情。另外自己从未为生存担忧过,所以暂时体会不到这方面的威胁。 看得出,走廊内的人都在为两天后怎么办而担忧,对未来生存的恐惧慢慢在这些人中传播,大家都在商量着如何办,多数人都显得茫然和束手无措。 我猜测宾馆下的这个通知可能与神秘人有关,虽然不知道他们这样做的目的,但是我越来越强烈地预感到他们在有意制造恐慌气氛,或许是与“阿尔法7号”实验有关。 我巡视了一下走廊内的人,没有发现欧阳铭的身影,来的人分别住在上下两个楼层,我想他也许是到二楼去了。 “早上好辛老师。” 这时我看到到辛胄朝自己这边走过来,急忙主动地跟辛胄打招呼。辛胄给我的感觉是睿智和诚恳,所以我本能地信任他,而且我有种预感,也许他能帮助我解开龟岛镇藏匿的众多秘密。 辛胄摇晃着手里的通知单,开玩笑地说:“本来很好,看到这个后就不好了,看来真的有麻烦了。” 程小兵也走过来向我们两个人打招呼,“两位大哥好,刚才那边有人提议大家干脆回去算了,你们决定怎么样?” 辛胄跟我不自觉地交换了一下眼神,只见辛胄摇着头说:“我感觉这不是个好办法,罗老弟你的意思呢?” 我没有发表自己的看法,对俩人说:“到我房间里再谈吧。” 三个人一前一后走进我的房间,我有意把房门敞开着,这样可以清楚地听到走廊里人们的议论,此刻我很想了解大家的想法。 坐下后,我看着俩人问:“对了,你们看到欧阳医生没有?” 程小兵摇摇头,“没有,可能还没起床吧。” 辛胄看着我不经意地问:“找欧阳医生有事?” 我笑了笑不经意地说:“没什么事,昨天晚上好像做了一个梦,而且是跟欧阳医生在一起,奇怪的是忘记做什么事了。” “我昨天晚上也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程小兵的话刚说到一半,欧阳铭急匆匆地闯进来,神情恐慌,进来后就焦急地说:“不好,出事了。” 能令外科医生恐慌的显然不是一般事情,我急忙安慰他,“别急,慢慢说,出什么事情了。” 欧阳铭压低声音,惶恐不安地说:“侯晓燕死了。” “什么!侯晓燕死了?” 房间内的三个人显然都很吃惊,我本能地感觉到欧阳铭似乎与这件事有关,急忙问:“侯晓燕是怎么死的?” “昨天晚上我感觉很无聊,想找个人聊聊,于是就往侯晓燕的房间里打电话,振铃响了半天没人接,我想也许她出去了也没在意……” 程小兵听到这里,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他心里也许是偷偷在说,“什么找人聊聊,分明是想来个一夜情。” 欧阳铭喘了一口气接着说:“今天早上我忽然意识到不对劲,于是又往她的房间打电话,还是没人接,于是就到楼下去找她,房门紧闭着,敲也没有反应,又到各处找了一圈也没找到,越想越感觉不对,最后让服务员打开了她的房间门,发现她已经死在卫生间里了,看情景好像是自杀……” “这件事情还有谁知道?”我急忙问。 “只有我跟开门的那个服务员知道,我没敢声张,从侯晓燕的房间出来就跑到你这里来了。” 我赶紧站起来,“走,去侯晓燕的房间看看。” “等一等。”欧阳铭急忙拦住我,“还有件很奇怪的事情。” 我既好奇又疑惑不解地望着欧阳铭,“还有什么事情?” “跟我一起去打开侯晓燕房间的那个服务员,对侯晓燕的死亡似乎一点也不感觉意外,而且表现的满不在乎地样子,我让她赶快报警,她无所谓地说,‘死个人报什么警,等会来人把尸体弄走就可以了’。” “你怎么就能确定侯晓燕就是自杀?”程小兵突然用怀疑的眼神看着欧阳铭问。 我心里明白程小兵的意思,赶紧说:“先不说这些,赶快过去看看再说。” 我们三个人跟随欧阳铭出来,匆忙的身形引起了走廊里那些人的注意,这个时候人们都特别敏感,而且我们几个人似乎已经成了这些人中的领导者,很吸引大家的眼球,有几个人好奇地跟在我们后面。 侯晓燕的房间在二楼,楼道内同样有人围在一起谈论着通知的事情,昨天听服务员说到这件事,可能还有人不太在意,但是看到文字性的书面通知就不同了,很显然引起了许多人的恐慌。 欧阳铭刚才从侯晓燕的房间出来时特意将房门虚掩着,他在前面把房门推开,然后闪身让我先进去,自己随后跟进来。 卫生间门口距离房门不到两米远,进入房间后很快就能看到卫生间内的情景,看到里面的一刹那,我顿时愣住了,映入眼帘的场景太熟悉了,就是诗曼死亡现场的翻版。 紧随在我身后的程小兵见我的表情突然凝固了,好像发现了什么诡异的事情,急忙问:“罗哥怎么了?” “守在门口,任何人也不要放进来。”我头也不回地说,然后又问欧阳铭,“这里的一切你都没有动过吧?” 欧阳铭急忙回答,“没有,没有,我一眼就看出她已经死亡了,所以根本没有进卫生间就去找你了。” 我相信欧阳铭说得不假,一个外科医生当然能一眼看出侯晓燕已经死亡了。我示意欧阳铭退后,先巡视了一圈房间内的情况,床铺都好好的,还没有人在上面睡过,窗帘也拉着,房间内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随后我俯下身体,趴在了卫生间门口的地毯上,往卫生间内的地面上看了一下后,光线有些暗,于是对门口的人说:“赶快去楼下服务台找一只手电筒或是应急灯来。” 门口外的辛胄答应一声,快步离开。 我趴在地上的目的是想看看卫生间内的地面瓷砖上是否有什么可疑痕迹,房间内到处都铺着地毯,很难发现什么,如果进来过人,只有卫生间内可能留下痕迹。但是卫生间内的照明灯是从顶部直射下来的,所以看不清楚。 不到一分钟,辛胄就把一盏应急灯递给我,客房服务台都备有应急用的照明工具,这里也不例外。 我打开应急灯,一只手举着灯使光束成三十度的斜角照射到平整的瓷砖上,看了一会后默默地站起来,然后走进卫生间。 同诗曼的姿势一样,侯晓燕也是赤身裸体半躺在浴缸内,脖颈以下的身体浸泡在红色的血水中,眼睛睁得大大的,直视着前面,从已经凝固的平静表情中看不出她死前的情绪。 与诗曼的死亡现场唯一的不同之处就是没有酒杯和酒……突然,我发现侯晓燕的耳朵里竟然塞着耳机,白色的耳机线与墙壁和浴缸的颜色一致,所以不容易引起注意,白色的耳机线一直垂到了浴缸里。 我用拇指和食指捏住耳机线轻轻地往上提,一个香烟盒大小的mp4播放器从红红的血水中露了出来,就在看到mp4的瞬间,我的耳边仿佛又响起了那慑人心魄的旋律…… “黑色的星期天”我禁不住脱口而出。 “你说什么?”站在卫生间门口的欧阳铭好奇地问。 我没有说话,脑海中浮现出侯晓燕洗澡时的场景:洁白如玉的身体缓缓浸没在水中,在浴缸中躺下后,侯晓燕伸手从旁边拿过mp4来,然后将两个耳塞式耳机放进耳朵里,她想浸泡在温暖的水静静地听一会音乐,打开播放器后,她就将播放器随手放在浴缸边上,然后闭上眼睛,享受音乐带给她的快乐…… 突然,侯晓燕睁开了眼睛,耳机里传出的并不是她熟悉的音乐,而是极度凄婉的旋律灌入了她的耳朵中,她感觉非常好奇,不知道这是只什么乐曲,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载的,惊讶与好奇让她不忍把播放器关掉……很快,莫名的绝望感浮现在她的心头,她就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被无形的手扼住了,慢慢地,灵魂一点点从身体内逝去,她忽然想到解脱,挺起上半身,伸手从洗漱台上拿过一个锋利的刀片,轻轻地在自己的手腕上划过,或许是因为流血过多出现了昏厥,随着侯晓燕身体的扭动,mp4在耳机线的拽动下滑落入了浴缸中,音乐截然而止,侯晓燕脸上的表情也随之凝固了…… “罗警官,你怎么了?” 欧阳铭的声音把我从沉思中惊醒,也许他看到我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发呆而感到好奇。 “呃,没什么。”我轻松声回答了一句,然后仔细地把卫生间内的现场查看了一遍。 随后我轻轻地把侯晓燕浸泡在血水中的左胳膊抬起了,果然在手腕处有一道深深的伤口,将手腕处的动脉完全切断了。 伤口处被水浸泡的已经发白,两边的皮肉向外翻着,从整齐的切割状态能看出,伤口是被锋利的刀片割开的。我把t恤衫的袖子往上挽了一下,然后把胳膊伸进浴缸内摸索了一会,果然从里面摸出了一个刀片来。 就在这时,外面响起一阵嘈杂的骚动声,随即传进来程小兵阻止人进入的吆喝声。 我转身走出卫生间,只见程小兵用身体堵在门口,外边站着一个宾馆的服务员,另外还有两个身穿隔离服,戴着口罩的人。 程小兵大声对服务员说:“谁也不许进去,里面有我们的警察哥们在勘察现场。” “勘察什么现场,我们要把尸体弄走。”服务员用不耐烦的口吻回答。 “人是在你们宾馆内死的,在没弄清楚前不能把尸体抬走。”程小兵被服务员的态度惹火了,“娘的,我看你们这里像是孙二娘开的黑店,死了人跟没事似的……” 我走到程小兵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说:“让他们把人抬走吧。” 程小兵侧身看着我问,“发现线索没有?” 我什么话也没说,从程小兵的身边走出房间,走廊里已经站满了人,都是一起来的那些人,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惊愕恐慌的表情,眼睛盯着我,好像是想要从我脸上找出答案来。 昨天一天的时间,住进宾馆的这些人,相互之间也基本熟悉了,差不多知道每个人的身份,我是这些人里唯一的警察。有困难找警察,这句话在这里有特别的意义,所以大家都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 我明白大家的心思,在真相没有大白之前,我却不能说什么,现场的一切都说明侯晓燕是自杀,但是我隐约感觉事情不是这么简单,同诗曼的遇害一样,我从内心排斥是自杀的推断,但是又找不出说服自己的理由来。 程小兵从房门口走开,服务员指指里面,示意两个穿隔离服的人进去收拾尸体。 我无声地朝大家摆摆手,示意大家散去,我不希望大家看到令人悲伤地场面,本来大家的心情就不好,再受到这件事的影响,真是雪上加霜。 我默默地朝楼梯走去,站在走廊里的人主动给我让出一条路来。实话说从昨天进入这里,除了我们这些人,还没看到这家宾馆内住着其他客人,仿佛宾馆就是专门为我们这些人开办的一样。 回到三楼房间里,因为脑海里一直浮现着侯晓燕躺在血水中的场景,我没有注意到程小兵、欧阳铭还有辛胄,他们几个都跟我身后一起走进客房。 “罗大哥,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倒是说句话啊。”程小兵忍不住问。 我从沉思中惊醒,抬头看着几个人说:“呃,从现场看侯晓燕像是自杀,不过……不过……”我忽然变得吞吞吐吐。 “不过也可能是他杀对不对?”看到我很为难的神态,程小兵着急地问。 “从现场看,特别是卫生间的地面很整洁,甚至没有过多的水迹,说明侯晓燕死前没有进行挣扎,死后的姿态也很安静,这符合自杀的特征,而且我也找到了她自杀用的刀片……不过……” 沉吟了片刻后,我轻声说:“我怎么感觉这个自杀现场像是特意做出来给我看的……” 我的话让房间里的几个人都大为震惊,辛胄惊讶地问:“你是说侯晓燕自杀是为了给你看?” “我说不上来,反正我有种直觉她的自杀有问题。”我表情痛苦地摇摇头。 也许是我前后矛盾的话让辛胄感觉奇怪,他表情复杂地望着我,“罗老弟,能告诉我们,你感觉问题出在什么地方吗?” 我从裤兜里摸出那个从血水里拎出来的mp4,在卫生间里听到有人要弄走侯晓燕的尸体时,我就把这个播放器偷偷放进口袋里,直觉告诉我,侯晓燕的死因就藏在这个mp4播放机里。我用手提着耳机线对几个人说:“问题就在这个里面。” “mp4!你从什么地方找到的?”欧阳铭好奇地问。 我看着欧阳铭问:“你见过这个mp4?” 欧阳铭点点头,“在来这里的车上,侯晓燕就坐在我旁边,一路上她都在听,白天的时候我还见她拿着这个。” “现在女孩子都有这个东西,有时间就听,这个有什么问题?”程小兵也好奇地说。 “罗老弟,为什么你认为问题出在mp4上?”辛胄看着我问。 我把诗曼自杀现场的情况简单地说了一下,重点讲了讲发现的音乐播放器和《黑色的星期天》,最后说:“我有种直觉,侯晓燕的这个mp4被人做了手机,很可能有人将诱使她自杀的音乐下载到了里面,可惜这个mp4浸在水里毁坏了……” “你是说侯晓燕是被音乐杀死的?”欧阳铭惊讶地问。 程小兵也用怀疑的口吻说:“怎么可能?听听音乐人就会自杀!那以后谁还敢再听这个东西?” “完全有可能。”辛胄幽幽地说,他看了大家一眼,接着缓缓地说:“我同意罗老弟的判断,的确有这样的音乐,世界上共有三支被称为‘魔鬼邀请’的禁曲,其中《忏魂曲》和《第十三只眼睛》因为造成太多人死亡,乐谱都被毁掉了。罗老弟提到的《黑色星期天》曾经被禁过一段时间,后来又在电台播放……” 房间内陷入了沉静中,几个人面面相觑,都在琢磨着辛胄的话,停了一会后辛胄自言自语地说:“这么好的一个姑娘,性格活泼开朗,我也不相信她会无缘无故地突然自杀。” 程小兵两眼盯着欧阳铭突然说:“如果侯晓燕是他杀,最大的嫌疑人就是你,半夜三更的想找人家聊天,见色起意,好事不成又怕暴露自己,于是就起了杀心,我分析的对不对?” “我……我……如果是我杀了她,干嘛还要把那些事情告诉你们……没道理吗。”欧阳铭面红耳赤地辩解道,一脸有口难辩的窘态。 我出面替欧阳铭解了围,对程小兵说:“不是欧阳医生,他没有作案的动机和时间。” “为什么?难道罗大哥知道是谁杀了侯晓燕?”程小兵惊讶地问。 “大家都知道侯晓燕时常听mp4,也就是说将魔曲下载到mp4里的时间必须掌握的恰到好处,而昨天晚上欧阳都跟我在一起,所以我知道不是他。” 我话音刚落,程小兵就瞪大眼睛,装出一副大吃一惊的表情,夸张地说:“一个晚上你们都在一起!你们俩不会是‘同志’吧?” 辛胄没有理睬程小兵的玩笑话,若有所思地说:“我也相信不会是欧阳医生,谁能接触到侯晓燕的mp4呢?而且是在晚上进入候晓燕的房间,难道是他?” 辛胄的话令房间里的几个人都一怔,虽然辛胄没有说出这个“他”是谁,但是从大家的脸上,我能看出他们都知道辛胄说的这个“他”是指谁,当然是指让大家来这里的那个神秘人。 奇怪的是谁也不把神秘人说出来,大家似乎都不愿意提及这个人。同样让我不解的还有欧阳铭,对于我为他解脱没有任何表示,一副茫然的神态。欧阳铭的神情让我感觉有些奇怪,他好像听不明白我的话,不过欧阳没有说什么,好像是把疑问藏在了心里。 见我们都没有讲话,辛胄看了几个人一眼随后说:“我的意见是最好对大家去说一声,就说侯晓燕是自杀的,这样可以稳定大家的心,也避免大家胡乱猜疑,你们说怎么样?” 我点点头,“我同意辛老师的意见,咱们来到龟岛镇这才第二天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两天后如果真的是通知上说的那样,不知道要发生什么情况。” “另外咱们再了解一下大家的真实想法,听听都有什么打算,总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吧。” 辛胄说完,程小兵站起来,“咱们四个人刚好一人了解十个,辛大哥,咱们俩去楼下吧。” “好,咱们俩去楼下。” 说着话俩人一起往外走,欧阳铭一副茫然无措的神情,他跟着俩人的身后往外走,我见状叫住了他。 “欧阳,请等一下。” 欧阳铭转过身来,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看样子不知道我喊他的目的。 “你真的想不起来昨天夜里的事情?”我好奇地问。 “昨天夜里!”欧阳铭一副茫然的神态,“昨天晚上发生什么事情了?”他想了想随即摇着头说:“我记得昨晚很早就睡了,除了给侯晓燕打过电话,好像没有做过什么事情。” 我看出来欧阳铭不像是在演戏,难道他真的什么都忘记了?又提示他说:“你好好地回忆一下,昨天夜里大约在凌晨一点钟的时候,有没有一个穿长袍的神秘人到房间里找过你?” 欧阳铭紧皱眉头,脸上一副痛苦的表情,沉思了一会后说:“我真的是记不起来了,大脑中一片空白,你告诉我昨天夜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苦笑了一下,“算了,也许是我做的梦,咱们还是按照辛老师说的,找大家去了解一下情况吧。” 第十四章 肮脏的贪腐 我同欧阳铭一起从房间里出来,忽然想起来昨天早上看到的那个戴眼镜的中年男子,这个人就住在斜对面308房,从昨天早上看到他后,就再也没有见他露面过。感的有些奇怪,决定去308房跟这个人聊聊。 我对欧阳铭说:“咱们俩分头找大家聊一聊,我先到对面房间跟里面的人谈一下。” “好吧,我去那边。”说完欧阳铭向走廊另一端走去。 我走到308房间门前,按了一下门铃,房间内没有动静,于是又按了两下,还是没有动静,不过直觉告诉我,这个人在房间里。既然人家不想开门,还是算了。 想到这里,刚要转身离开,忽然脑海中又浮现出侯晓燕躺在血水中的场景,心里忽然有个声音说:不行,一定要确定这个人没有事。于是抬手重重地敲了几下门,等了几秒钟后,当我抬起手来准备敲门的时候,房门突然打开了。 一张光滑白净的圆脸露出来,眼镜后面闪烁着狡黠的眼神,苍白的脸上给人一种常年不见阳光的感觉,正是昨天早上看到的那个中年男子,上身依然是雪白的衬衣,而且没有一丝褶皱,仿佛是新的一样。 “有事吗?”中年男子用冰冷的口气问,表情中明显带有拒人千里的意思。 我被对方冷漠的态度弄得很是尴尬,“呃,你好,没什么事情,我就住在你对面,想找你聊聊天,不知道是否方便?” 中年男子沉思了片刻,把堵在门口的身体往旁边移开,轻轻地说:“好吧,那就进来聊一会。” “谢谢。” 我走进308房间,迅速把房间内扫视了一圈,房间内非常整洁,两个床铺上整整齐齐似乎都没有人睡过,行李柜上并排竖立着两个精制的旅行箱。 真是个怪人,我的心里不自觉地闪出这个念头,忽然,明白过来这个人刚才为什么不开门了,一定是听到门铃声后急急忙忙在收拾房间,否则不会这么整洁。 难道是有什么秘密害怕被人看到?完全是习惯性的职业思维,其实来龟岛镇的人哪个没有秘密,自己不是同样吗,想到这里,我的疑问消失了大半。 “请随便坐。”中年男子说话的同时倒了一杯水,放在了两个圈椅中间的小圆桌上,态度明显比在门口时好了许多,“请喝水。” “呃,谢谢,我姓罗,罗峄城,家是青岛的。”我坐下后自我介绍说。 中年男子在另外一张圈椅上坐下来,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我姓马,单字一个吝,老家菜都市。” “菜都市!”我显得有些很惊讶,“就是我们来龟岛镇时经过的那个菜都市?” 马吝点点头,“不错,就是那里。” “怎么没有见你在菜都市上车?” 马吝微微一笑,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而对我说:“听你的口气很像是警察。”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对不起,职业习惯。” “这么说你真的是位警察了?”马吝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恐。 我点点头,随意地说:“马先生的气质很像是一位领导干部。” “几年前的确是在机关工作,后来因为工作调动到了企业。哎,没想到又遇到了企业改制,变成了个体户,时运不济啊……”马吝摇着头说。 看得出来,这个家伙嘴上虽然说自己的命运不会,心里说不定是在偷着乐。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听我说他的气质像领导干部,马吝态度顿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弯,脸上堆满笑容。 我从口袋里掏出叠起来的通知,晃了晃问:“马先生收到这个了没有?” “呃,看过了。”马吝满不在乎地说。 马吝平静的表情让我有些吃惊,与其他接到这个通知书的人完全相反,马吝似乎一点也不在意,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难道他有解决的办法?我好奇地想,于是问他,“马先生一点也不担心磁卡里的钱消费完吗?” “消费完了可以再充值,有什么好担心地?”马吝平静地说。 我试探着说:“这里好像是使用另外的钱币,咱们的身上的人民币在这里不能使用。” “我知道,昨天早上就听说了。”马吝依然一副无所谓的神情。 “马先生有龟岛镇的钱币?”我好奇地问。 马吝笑了笑,“我跟你们是一起来的,也是第一次到这里,怎么会有他们的钱?” “那你不担心两天后被宾馆驱赶出去吗?” 哈哈……,马吝没有回答,而是笑着站起来走到桌子前,右手拿起桌上的一瓶已经启开的黑方威士忌,左手拿起两个一次性口杯重新回来坐下,把两个口杯分别放在我和他的旁边。 “没有酒杯咱们就将就一下用一次性口杯吧,实话说用一次性口杯喝黑方,真是糟蹋了好酒……”说话的同时,马吝把两个口杯都倒满了酒。 没想到马吝竟然有兴致喝酒,我一声不吭地看着马吝倒酒,如果是在酒吧里,这杯酒不低于一千块钱,马吝竟然像是在倒开水。 倒满酒杯后,马吝举着方形的酒瓶,把商标朝向我说,“正宗的12年苏格兰黑方,来的时候带了几瓶,品尝一下。” 说完,马吝端起一次性口杯,一口喝下去了一半,这哪里是品尝,简直是牛饮,全世界也就只有中国人这样喝酒。一看就知道习惯用公款喝酒的人,再贵的酒也跟喝凉水一样满不在乎。 就在马吝端起酒杯的时候,我注意到他手腕上戴着一只闪闪发光的劳力士金表,这只表至少十多万,这个家伙真的像个暴发户。 看到我用惊讶地目光望着他,马吝指指我面前的口杯说:“喝呀,别光看我,今朝有酒今朝醉,先别考虑两天后怎么样。” 我也不客气,端起口杯喝了一口,满满的一嘴什么味道也品尝不出来,只感觉火辣辣地,咽下喉咙后有种淡淡的烟草味回荡在口腔中,这是标准的苏格兰威士忌的味道。 “这还差不多,我最讨厌喝酒像个娘们一样,咱们山东人喝酒就是豪爽……”半杯酒下肚后,马吝的话也多了起来。 我笑着打趣地说:“这哪是喝酒,是在糟蹋钱,这酒肯定不是你自己掏钱买的。” “呵呵,兄弟说对了,喝好酒的有几个是自己掏钱买的,别管那么多了,喝干了。”说着话,马吝一仰头把酒杯喝了个底朝天,看来这个家伙真是无耻,把花纳税人的钱当做是荣耀。 为了套出他的话,我也表现得不甘示弱,端起口杯,一口就喝干了,丝毫不含糊。 很快一瓶黑方就被我们俩人喝了个一干二净,马吝又要去拿一瓶,我急忙制止了他,“不能喝了,再喝就多了。” “怕什么,反正大家都闲着没事,喝醉了就睡觉,省得考虑烦心事。我感觉这里还真不错,除了没有女人……” 我赶紧站起来,摆着手说:“不行了,今天不行了,我还有事情,抽空再来找马先生喝酒……” 见我执意要走,马吝也不勉强,把我送到了门口,笑吟吟地说:“大家同在一条船上,常过来聊聊。” 来到走廊里,我感觉到头有点晕,早饭都没吃,空腹喝了那么多威士忌,不醉才怪。这时欧阳铭从一个房间里出来,刚好看到我,急忙走过来。 “你那边怎么样?”欧阳铭问。 我不解地问:“什么怎么样?” 欧阳铭惊讶地看着我,“你不是去308房了解情况吗?” 这时我才反应过来,自己与马吝接触了一场竟然什么情况也没了解到,除了知道他叫马吝外,什么也不知道,终日打雁却被鹰啄了眼睛,看了自己是被这个马吝耍了。 回到屋里关上房门后,马吝脱下衬衣和裤子,挂在衣柜里,然后赤身露体躺在床。他并没有喝多,这点酒对他来说跟漱口差不多,这是他的习惯。 马吝就像个两面人一样,在人面前总是非常光鲜,没有人的时候却是非常肮脏。在人面前衣服总是板板整整,一尘不染,一个在房间里却喜欢光着屁股。刚才罗峄城只是猜对了一半,听到门铃他之所以没有去开门,除了赶快收拾房间外,还在穿衣服。 四肢张开,光溜溜地躺在床上,马吝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大大的“太”。他最大的特点就是自信,而且是非常的自信。刚才他说的都是真话,他的确不担心两天后的事情,因为他相信这对他来说不算什么问题,一定可以找到解决的办法,关键的是他的身边有一只箱子。 马吝的目光地落在了行李柜上的那两只旅行箱上,其中一只箱子里有五公斤的黄金。或许没有人相信,他随身携带的这只密码箱子他自己都打不开。 五年前的时候,马吝买了五公斤的黄金,然后放入这只非常牢固的密码箱后,他闭着眼睛随意设定了一组密码,然后将箱子锁死,以后再也没有打开过,因为他也不知道密码是多少,要想拿出黄金来,除非将箱子砸烂。 马吝这样做的目的只是为了自己随时随地感觉到金钱的存在,其实一百万元的黄金对他来说算不上什么,他利用企业改制的机会,光是现金就藏匿起来了五千多万,实话说他做梦也想不到企业改制就如同是政府把一座金山硬塞到他手里,不想要都不行。 把一百多万的黄金用旅行箱装好后,平时放在办公室里,如果外出就带上,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携带的衣物,没有人想到里面是金子。马吝总是把旅行箱放在抬眼就看到的地方,只要看到这只箱子,他就如同吸食了海洛因,异常兴奋。有这只箱子在身边,任何时候他都感觉特别踏实。就如同《守财奴》中的葛朗台,临死前看到金子,眼睛顿时会放出光来。 不服不行,这个家伙真的是有眼光,人民币在龟岛镇不能用,但是黄金却能通行天下,所以只要这只装钱的箱子在身边,马吝就感觉底气十足,这只箱子已经变成了强心针、兴奋剂。 眼睛看着装黄金的旅行箱,马吝的脑海中又浮现出一周前的场景。 赤身裸体的马吝疲惫不堪地从王芳丽的身上滚到床上,然后从床头橱上抓过来一盒苏烟,点燃后狠狠地吸了一口,然后不耐烦地说:“你出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会。” 王芳丽生气地从床上起来,抓过旁边的一条浴巾在光溜溜的身上围了一圈,衣服都没穿就气呼呼地往门口走,说一句“拔d无情”就拉开门出去了。 俩人媾和的这个房间其实就是马吝办公室里间的休息室,而这个王芳丽原来是招待所的服务员,被马吝看着中让她做了办公室副主任,而她的宿舍就在马吝办公室的旁边,所以她敢没穿衣服就出来。 罗峄城猜想的不错,马吝身上有领导干部的气质,其实马吝在十年前是菜都市市委办公室副主任,后来调任菜都市政府招待所任所长。 四年前市委任命马吝为市财政局副局长兼任国资局局长,没想到马吝在调任文件公布后,立即让财务科长给他准备了三十万现金,当天晚上就带着三十万去了省城。三天后市委改变了任命,马吝重新留在了政府招待所,这件前所未有的奇事在菜都市的政界颇为轰动,也令市委市府的威信受到了很大损伤。 一周后政府招待所在马吝的主导下进行企业改制,令人惊讶地是仅仅用了三天时间一个国有企业就改制完毕,更令人震惊的是资产过亿,没有任何外债,经营情况非常好的国资企业,在改制后资产竟然变成了负的一百万。同样让人难以置信的是这一切都是政府的支持下光明正大地进行的…… 企业改制后,马吝开始了他的疯狂和无耻的计划,将企业的各个部门逐渐地关闭,造成经营不下去的假象,停发持有股权的那部分职工的工资,让这些职工主动离开企业,然后收回国家给他们的股权,短短三年多时间,整个企业最后就只剩下了一个股东,就是马吝自己,就这样将国有资产堂而皇之地变成自己的私有财产。 上帝要让一个人毁灭,首先会让他疯狂。 占有了近亿元的国有资产后,马吝就变得越来越疯狂,他把政府招待所最豪华的一栋三层接待楼变成了自己享乐的淫窝,拉拢了一片政府官员整日在里面吃喝嫖赌,餐厅、高档客房、麻将室,还有十多个小姐,全部无偿地提供给到这里来的官员。 在疯狂的腐蚀政府官员的同时,马吝拼命地压榨企业职工,克扣职工工资,他经常私下对朋友说,职工就是没有大脑的猪,任意地宰割他们,绝对不敢有一点反抗。 让马吝想不到的是,就是在他眼里的这些没有大脑的猪竟然开始反抗他了,被他收回股权并从企业赶走的一百多名职工,联合起来开始上访,迫于社会和公众的影响,政府开始向他施加压力,让他退还了扣押职工的工资,这让马吝感觉很不愉快。 然而更大的不愉快还在后面,就这时,市里领导班子调整,原来被马吝买通了的主要领导被调走了,上访职工要求政府调查企业改制时的问题,这让原本跟马吝称兄道弟的一些政府官员都开始躲避他,这些人显然都知道他有很严重的问题。 就在前天,马吝听到了风声,市委决定由监察局牵头成立联合调查组,将要对原政府招待所改制时的问题进行调查。马吝非常清楚,如果这个调查组真的成立,那么他的好日子就到头了,等待他的将是冰冷的铁窗,而且这还是最好的结果…… 马吝把内心的恐慌和郁闷都发泄在王芳丽身上,发泄过后更大的恐惧又袭上心头,于是烦躁不安地将王芳丽赶出去。平时马吝还是很疼爱这个年龄比自己女儿还小的情妇,王芳丽的父母来看她,马吝都是当做自己的长辈来接待,甚至比对待自己的父母还要好。 其实马吝的家就在这栋楼的后面,离他的这个淫窝不足百米,不过马吝吃喝住都在这个淫窝里,一个月都难得回家一趟。 这时,马吝突然想起来自己的老婆,他已经记不起来有多长时间没有见到自己的老婆了,心里忽然有种想见自己老婆的冲动,马吝赤裸着身体从床上爬起来,他要先去洗个澡,然后再回家。 刚跟王芳丽弄完了,身上一定有女人的味道,就这样回家老婆一定会闻出来。在外面无论多么无耻,回到家里还是要装作一本正经,因为家里不光老婆,还有女儿。 马吝正要往卫生间走,猛然发现墙角处竟然有一个人影,马吝感觉脑袋轰的一下大了许多,自己刚才的丑态肯定全部被这个人看到了…… 因为窗户上拉着遮光窗帘,这个人所站的位置刚好是深色的窗帘与衣橱交汇处,在光线暗淡的情况很不容易发现,特别是这个人的全身都被罩在一件与窗帘一个颜色的披风里,刚才马吝的注意力又都集中在了女人身上,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房间里竟然还有个人。 马吝紧张地看着这个人,甚至忘记了自己还光着屁股,额头上顿时渗出了一层的汗水,一贯伶牙俐齿的他,此刻竟也变得结结巴巴起来,“你……你是什么人?” “能救你的人。”神秘人冷冷地说。 “救我?”马吝惊讶地反问了一句,他忽然意识到对方也许是在诱骗自己,于是强作镇定,“我好好的你救我什么?” “不用装模作样了,你利用企业改制侵吞了近亿元的国有资产,你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吗?” “你胡说,小心我告你诽谤。”没等对方说完,马吝就声色俱厉地大叫起来。 站在墙角处的神秘人根本不理睬马吝这一套,依然平静地说:“企业改制的财务报告上未分配利润是负两百零八万,而实际是六千多万,光是现金你就隐藏了这么多,还有三千多万元的固定资产,我说的没错吧?” “你……你……是从哪里得到的这些资料?”汗水顺着马吝的脸庞流了下来,他心里很清楚这个人已经掌握了他的犯罪事实。 神秘人突然一扬手,一件东西朝马吝飞过来,马吝急忙抬手接住,原来是一个信封,里面是一个圆形的硬邦邦的东西,摸着好像是磁碟,他惊讶地问:“里面是什么东西?” “你全部的犯罪记录,抽时间自己看一下,足够让你死三回了。” 马吝依然强装镇静,满不在乎地说:“没有用的,你也许不知道吧,改制期间的经济问题检察机关是不受理的,而我现在又是个体户,没人能把我怎么样,你就拿着这些证据也毫无用处。” “我本来就没有打算这个东西交给检察机关,而是想送给那些上访的职工……” 这是马吝最怕的事情,他有钱能够摆平上面的人,却无法摆平职工,如果让那些上访职工得到了这个东西他就死定了,于是急忙打断了那人的话,焦急地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说过了,救你。” “你要怎么救我?”马吝终于软了下来。 “你随我到一个地方躲避一段时间,等风声过去,就可以了。” 马吝沉思片刻,怀疑地问:“去什么地方?” “这个你不用管,到时候就知道了。” 马吝知道自己没有选择的余地,这个人一旦把他手里的资料交给那些上访的职工,他们会拿着这些证据一直往上去,市里、省里甚至去北京,自己想要捂住根本不可能了。他能买通市里的头,但是对于上面他却无能为力。 生性多疑的马吝自然不相信对方是好心救自己,他疑虑重重地问:“你这样做会得到什么?” “什么也得不到,只是觉得你这样死了有点可惜。” 马吝愣了一下,他没有明白对方的话里究竟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你的话?” “以后你会明白的,我要走了,把你手里的罪证收拾好,别再落到其他人手里了。” 说完,这个人掀开窗帘,随后身体一下子钻进了窗帘后面,等窗帘再垂下来后,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马吝一步窜到窗帘前,顾不上自己还赤裸着全身,一把将窗帘扯开。窗帘后面什么都没有,塑钢玻璃窗也紧紧地关闭着,那个人就这样在他面前神秘地消失了。 马吝怀疑刚才的一切都是自己幻觉,但是手里的信封又作何解释?他愣了片刻,转身走出休息室,来到外面的办公室,打开电脑,从信封里取出磁碟放进光驱里…… 第十五章 欧阳医生 我从308房间出来后,在走廊里遇到了欧阳铭。一身的酒味把他熏得皱了一下眉头。 “你不会是喝酒了吧?”欧阳铭好奇地问。 “呵呵,就是喝酒了。” 说着话,我的身体禁不住晃了一下,脚下似乎有点站不稳的感觉。欧阳铭急忙伸手抓住我的胳膊,不解地问:“怎么会喝成这样?我还是第一次见人早上就喝多酒。” 我笑着摆摆手,“没事,空着肚子喝的酒,有点上头,今天被鹰啄了眼睛。” “说什么呢,赶快回房间喝口水休息一会。”欧阳铭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样子,拽着我的胳膊走进房间。 我坐下后愤愤地说:“今天真的是被鹰啄了眼睛,本来是到308房间找里面的人了解情况,没想到反而被那个家伙给灌了一顿酒,什么事也没了解到,这个家伙有点狡猾。” “原来是这样,我当是什么事情。”说着话,欧阳铭倒了一杯水,递给我,“喝口水,很快就好了。” “我没醉,喝一斤二锅头都没事,半斤黑方怎么可能醉了。说说你了解的情况。” 欧阳铭看我的表情不像是醉了,于是说:“跟咱们一起来的人里有一对年轻人,你注意到没有?” 我摇摇头说:“我没太注意,怎么了?” “两个人不太爱说话,总在躲在人群后面。” “呃,好像是有这么两个人,男的很瘦很白净。” “不错,就是这两个人,刚才我就是从他们房间出来,俩人是上海人,现代版的逃婚记……”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你的意思俩人是私奔出来的?什么时代了还有这种故事,哈哈……” “都是高房价给逼得,女孩的母亲是那种很市侩的上海人,告诉那个男青年,如果没有房子就别想娶她女儿,俩人实在没有办法了,就偷着跑到北京,混了一个月也没找到合适的工作,钱也花光了,走投无路的时候,遇到了一个神秘人,于是就来到这里了。” 说到这里欧阳铭叹了一口气,“哎,实话说我找了五六个人了解情况,也只有这俩人讲的是实话,其他人不是不讲就是撒谎。” 听欧阳铭这样说,我忽然别有用意地笑了笑,“欧阳医生,好像我们还不知道你的故事,你是怎么样来到这里的?” 欧阳铭对我的话没有太大反应,不过表情沉静许多,他沉思了片刻后说:“我的故事跟你差不多,没有什么神秘。我是一名医学博士,主要从事是人体器官移植的研究,准确地说是心脏移植,不客气地说我掌握的心脏移植技术,在世界医学界绝对是处于领先地位,不过……不过……”说到这里,欧阳铭忽然变得吞吞吐吐,似乎有什么顾虑,不想说下去了。 “是不是你的研究出现了医学上难以解决的问题?”我好奇地问。 欧阳铭点点头,用赞许的口吻说:“你不愧是干警察的,什么都瞒不过你。我成功地做过十多例心脏移植手术,应该说最初手术都很成功,但是最终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死亡了,没有一个人的存活时间超过两年……” “是不是因为排异的问题?据说器官移植最大的问题就是排异。” 欧阳铭看着我笑了笑,“你们干警察的知识面就是广,各个学科都要涉及。对于器官移植出现的问题,医学界大多都认为是排异导致的,但是根据我的研究,器官移植最大的问题并不是排异的问题,事实上排异问题用医学手段基本能控制了,已经不是最主要的问题……人体器官移植,特别是心脏移植,最终导致移植失败的原因并不是医学上的问题……” “不是医学上的问题那会是什么方面的?”我惊讶地问。 “这也正是我想知道的,或者说也是我来这里的目的。” 我似乎猜测到了他来这里的原因,不过没有说出来,而是对他说:“我弄不明白你的话,能不能用通俗地语言给我讲一下。” 欧阳铭思考了一下,然后指着茶几上的两个口杯对我说:“你看这两个口杯,假如它们是一个工人用同一块泥巴加工成型,再同时烧制出来,应该说组成两个口杯的原料是完全相同,但它们又是不同的两个物体,用辩证唯物主义的观点来解释这个问题就是因为它们内在的‘质’决定了这一点,对于这个问题你一定很清楚。” 我点点,笑着说:“在警校,哲学是我们的必修课。任何事物都同时具有质和量的规定性,世界上没有无质的量,也没有无量的质。任何事物都是质和量的统一,质决定了事物的不同性……” “事实上对于我们人来说也是一样,如果拿刀从我们俩身上分别割下一块肉,化验一下,组成这两块肉的化学成分基本没有什么区别。但是你是你,我是我,区别我们俩的同样是我们内在的‘质’。有一点必须承认,我们这个内在的‘质’同杯子的不一样,是活的,有生命的。事实上就是人的这个内在的‘质’导致了心脏移植的失败。” 听欧阳铭说到这里,我摇着头说:“我还是没有听明白,你说的这些跟来龟岛镇有什么联系?” “我给你举个例子,一年前我为一个患有心脏病的中年男子移植了心脏,所有生理指标都显示手术很成功,但是四个月后这个中年男子在没有任何预兆的情况下突然选择了自杀……” “呃,这是为什么?”我忍不住好奇地问。 “我也同样想知道为什么,所以就进行了很详细地调查,后来发现捐献心脏的这个供体也是自杀身亡,令人不解地是他们两个人的自杀方式竟然完全一样,都是触电身亡。” 我好像明白点什么了,急忙说:“我曾经看过一篇报道,说的是移植器官的人出现了性格变化,而且变化后的性格与器官的提供者非常相似。” “你说的不错,的确有这样的报道,而且这种现象在器官移植者的身上非常普遍。” 我终于恍然大悟,流露出发现新大陆般的喜悦,“你的意思是不是捐献器官的这个人内在的‘质’,也随着移植的器官来到了受体人的体内?” 欧阳铭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他继续说:“我做过一个调查,器官移植成功地很多,例如肝脏、肾脏的移植,有的病人的存活时间超过十年,这种情况的供体无一例外都是活着的人。如果供体是因为某种原因死亡的人,器官移植就很难成功,我所指的是关系生命的几大重要器官……” “我明白了,心脏的提供者都是去世的人,所以你所从事的心脏移植就很难成功,是不是这个意思?” 欧阳铭依然不置可否,他接着说:“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比如一个国家,有许多部门和系统在时刻运行着,军队、公安、外交、金融、工商、税务、交通、教育等等各个方面的系统,要使所有的系统能够协调运作,必须要有一个精干的政府来指挥协调各部门的运行,如果指挥系统瘫痪,那么这个国家就会不稳定,甚至灭亡。同样一个企业或是一个部门也是如此,你说是不是?” 我点点头表示赞同,但是不清楚欧阳铭想要表达什么意思。 “同样在我们人体内也有许多系统的存在,神经、呼吸、消化、循环,分泌系统、排泄系统等等,而且我们人体内任何一个系统的运作,其复杂程度远比国家的任意一个系统的运作高很多。如果在我们体内没有一个“东西”指挥和协调各系统的运行,各个系统肯定会大乱,你承认这一点吗?” 我不加思考地回答,“当然,谁都知道大脑是我们人体的指挥系统,大脑在指挥着人体内的这一切运转。” 没想到欧阳铭朝我摆摆手,“这是一种误解,很多人都认为是大脑在指挥人体各系统的运转,事实上大脑只不过是人体的一个器官,大脑本身也是受到指挥才能正常地进行运转。而且医学上就有脑死亡的人,其身体仍然有生命现象存在,也就是说仍有一些系统在运转,这说明绝不是大脑在指挥人体内各个系统运行,在我们体内指挥各系统运转的是另外一个神奇‘力量’……” 我瞪大眼睛,刚才喝的酒也惊醒了,“你的意思是说我们身体内的灵魂是这个神奇的力量?” “宗教界叫它‘灵魂’,哲学家叫它‘质’,也有叫‘精神’的,我把这个神奇的力量称为‘内在自我’,我们这个‘内在自我’的能量之巨大,超乎任何人的想象,它控制着每个人的人体,是我们每个人的真正主宰,但是我却无法证实它的存在……” 不等欧阳铭说完,我就急忙问:“你来龟岛镇就是为了证实自己的想法?” “不错,如果不能解开这个谜团,我所研究的心脏移植技术就很难获得突破,所以当那个神秘人告诉我来这里可以找到答案时,他们正在进行一项叫‘阿尔法7号’的实验,能够解答我的问题,所以我就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看了咱们俩真的是一样,都是为了该死的‘阿尔法7号’实验而来到这个诡秘的地方……”我若有所思地说,就在这一刹那,我忽然想起了昨天晚上的经历,而且清楚地回忆起了全部,那个在黑暗中进行的实验,神秘人所说的每句话…… 我盯着欧阳铭,神情严肃地说:“请你看着我的眼睛。” 欧阳铭抬眼看着我,眼睛里流露出茫然的目光,疑惑不解地问:“怎么了?你是不是认为我在撒谎?” “你昨天晚上有没有跟我一起出去过?” 我问话的同时紧盯着欧阳铭的眼球,只见欧阳铭的视线不自觉地瞥向了眼睛的右上方。 几秒钟后,欧阳铭用肯定的语气说:“记不起来了,我昨晚好像是做了一个梦,自己在一个黑暗的空间中,周围什么也看不见,其它什么也想不起来。” 我知道欧阳铭没有撒谎,因为从人眼睛的转动,可以看出其对外界信息的各种内心反应,这就是为什么人们常说眼睛是心灵的窗口。 欧阳铭的眼睛反应出了他的视觉储忆,视线想眼睛的右上角运动,说明他在回忆内在的储忆,如果视线朝向右下角,说明他在撒谎。 我一字一句地对欧阳铭说:“不管是什么原因让你出现了记忆空白,请你相信昨天晚上我们俩的确是在一起过,而且是一起见证了一个令人恐惧的实验。” “令人恐惧的实验!”欧阳铭一脸惊愕地说,“什么样的实验?” “21克!我们看到了灵魂的重量……”我把昨天晚上看到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对欧阳铭讲述了一遍,把欧阳铭听得目瞪口呆,好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这么说他们真的用实验证明了‘内在自我’的存在?莫非这个实验就是‘阿尔法7号’实验?”欧阳铭幽幽地问。 “我记得当时问过那个神秘人,他说这仅仅是‘阿尔法7号’实验的一部分。如果我猜测的不错,把这些人弄到这里的目的也是为了实验。”我用肯定的语气回答。 “用来做实验!‘阿尔法7号’实验?让我来这里的时候神秘人并没有说这个。” “你难道还指望他们跟你讲信用吗?现在我们连他们是些什么样的人都不知道,甚至连他们的庐山真面都没有见过。” 我刚说完,颖颖忽然急匆匆地跑进来,气喘吁吁地说:“罗叔叔,辛伯伯让你到二楼去。” “哦,出什么事情了?” “我不太清楚,好像是一个阿姨少了什么东西,辛伯伯让你赶快去看看。” “好,咱们一起去看看。” 说完,我拉着颖颖的手,三个人一起离开房间。 第十六章 失窃案 我和欧阳铭跟随颖颖来到二楼走廊,只见十多个人堵在一间客房门口翘首望里看,还有人在后面议论纷纷,好像有一个女人在房间里哭诉。 颖颖一边从围观的人缝中往里挤,一边大声说:“伯伯阿姨请让一让,警察叔叔来了。”听到颖颖的叫声,走廊里的人纷纷闪身让出一条路,我们三个人走进标着207的房间。 辛胄和程小兵都在,我认出来哭泣的中年妇女就是昨天早上在楼下大厅说话的那个,她丈夫在一边唉声叹气,当时俩人顶嘴的模样很可爱。 见我们进来,辛胄急忙对我说:“这位王大嫂的磁卡丢失了,怀疑是被人偷了。” 中年妇女看到我,急忙拉住我的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起来,“大兄弟,听说你是警察,你可得帮帮我。我们两个人两个磁卡,本来想能多使用两天,没想到少了一个,这下可完了,明天就要被赶到大街上去了……” 我急忙安慰她,“王大嫂,您别着急,跟我说说磁卡是怎么丢的?” 王大嫂指着自己的丈夫说:“都是他这个老不死的,我说把磁卡放起来一个来,等用完一个再用另外一个,他说不用,带在身上更安全,这下可好,弄丢了。” 我转身问老王,“王大哥,你们俩谁带着磁卡?” 老王垂头丧气地说:“为了出入方便,我们俩一人拿着一个,我带着那个丢了。” “什么时候发现没有的?” “吃早饭回来,想用磁卡开门时突然找不到了,我急忙回餐厅找,也没找到。” 我沉思了一下,然后又问:“去餐厅吃早饭是不是你们夫妻两个人一起去的?” 老王白了老婆一眼,闷声闷气地说:“她一天到晚在我耳边叨叨,我才懒得跟她一起去,我是跟另外几个朋友一起去的餐厅。” 王大嫂立刻反唇相讥,“嫌我叨叨,饿死你个老混蛋,今天晚上就让人家把你赶出酒店,看你还有什么本事。” 我忍不住在心里偷着乐,真是一对冤家夫妻这个时候了还在吵,这时程小兵递给我一张纸条,低声说:“这是跟老王一起去餐厅吃饭的三个人,我了解过了,他们都说没见过他的磁卡。” 想不到程小兵心还很细,我接过纸条看了一眼,心里有了底,然后对俩人说:“你们放心,磁卡能找回来,如果找不回来也没事,就用我的,大家现在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兄弟,有你这句就行,警察就是好,在什么时候都是我们的靠山。”王大嫂感激地说,王大嫂的这句话也让我感觉当初的选择没有错,我不能保证做好科学家,却一定能当好一个警察。 “没事,很快就会把磁卡给您送来。”说完,我转身对辛胄和程小兵说:“让大家散去吧,没什么事情了,咱们也先回去。” 几分钟后,几个人一起回到我的房间,辛胄好奇地问我,“罗老弟,真的能找到丢失的磁卡?” 我指着桌子上的通知说:“都它惹的祸,我真搞不明白宾馆下这么一个通知到底是何用意。” 程小兵不解地问:“跟这个通知有什么关系?” 我看着程小兵说:“先别管什么关系了,你现在就去宾馆内的购物中心,去找服务人员了解一下,有没有人用磁卡购买过东西。” “明白了,我这就去。”说完程小兵就跑了出去。 随后我又问辛胄,“辛老师,你们了解的情况如何?” “多数人都惶恐不安,担心两天后被宾馆赶出去,另外侯晓燕的自杀也对大家产生了不好的影响,大家担心这里不安全,还有……” 辛胄沉吟了一下接着说:“还有件挺奇怪的事情,有两个人提到昨天晚上做了一个梦,梦见让他们来龟岛镇的那个神秘人了……” 辛胄话音未落,颖颖就抢着说:“昨天晚上我也梦到那个人了。” “呃,颖颖也梦到让你来这里的人了,他跟你说什么了?”我很感兴趣地问。 “他说我妈妈的病还没有治好,我妈妈需要换肾,而且要五十万,他说要我在这里挣到五十万元就给妈妈换肾……”颖颖说话的时候眼睛炯炯有神,看得出她对治疗妈妈的病充满了希望。 我们三个大人相互看了一眼,谁也没有说话,都在想那个神秘人一定是在欺骗这个孩子,让一个七岁的孩子在这里赚五十万元,简直是天方夜谭,还不如直接拒绝了孩子。但是看到颖颖充满希望的表情,谁不忍心去捅破孩子心中那个美丽的泡泡。 看到颖颖自信认真的神情后,辛胄的心里一动,他猛然想起了神秘人在梦中对自己说的话,情不自禁地拍了一下大腿,“我想起来了……” 我和欧阳铭都好奇地看着辛胄,不知道他在说什么。看到我们俩人疑惑的目光,辛胄如实地说:“昨晚我也梦到那个神秘人了,他跟我说了一句话,醒来后却想不起来了,是颖颖让我突然想起了那句话……” “是什么话让辛老师这样魂牵梦绕的?”欧阳铭忍不住问。 “每个人的现实都是自己内心思想的再现。”辛胄神情凝重地说,停了片刻后看着俩人补充说:“他告诉我的就是这句话,而且还说如果想明白了就转告其他人。” 我和欧阳铭都一愣,一时都没有理解这句藏着深奥哲理的话。欧阳铭沉思片刻后问:“辛老师,您想明白这句话的含义了没有?” 辛胄没有马上回答欧阳铭的问题,他伸手把站在一边的拉到自己跟前,然后把颖颖抱起来让她坐在自己腿上,笑着说:“颖颖让我明白了这句的意思。” 我和欧阳铭面面相觑,似乎都没有理解辛胄的意思。 辛胄又笑着对颖颖说:“颖颖,辛伯伯跟你一样,相信你妈妈的病一定会好的。” “真的吗?”颖颖歪着头高兴地问。 辛胄点点头,“嗯,你妈妈的一定会好。” 看到颖颖喜悦的表情,我心里一亮,突然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与此同时,我也得出了一个结论,身边发生的这一切肯定都是被人设计好的,从入住宾馆后发生的种种事情,侯晓燕的自杀、那个通知、昨晚每个人都做了相同的梦……这些都是安排好的,而且我们每个人都在扮演着不同的角色,辛胄、颖颖、欧阳铭……还有我自己……那么我在其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呢? 欧阳铭看到我紧锁眉头沉默不语,轻声问:“罗先生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真是三句话不离本行,做医生的总认为别人有病。我摇摇头,指着茶几上的那张通知说:“我有个直觉,这一切好像是有人故意安排的。” “故意安排的!为什么?”欧阳铭一脸疑惑地望着我。 “我猜可能是与‘阿尔法7号’实验有关……” 我刚说完,辛胄立刻接着说:“我同意罗老弟的说法,刚才我考虑过,咱们来到宾馆后发生的这一切不会偶然,很像是精心安排的,我们这些人如同牵线木偶,被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秘人玩于股掌之上。” 就这时,程小兵回来了,满头大汗,不过表情显得很兴奋,“罗哥,你真成神探了,两个小时前果然有人拿着磁卡到购物中心买了一条烟,根据服务员描述的那个人的模样,很像是同老王一起去吃饭的人……” “是哪个人?”辛胄急忙问。 “是那个叫司大寒的人,他胳膊上有纹身,所以服务员印象很深,一定错不了。”程小兵说到这里,迫不及待对我说:“罗哥,我们去把他抓起来吧。” 几个人都看着我,等我拿主意,我略一沉思,然后对大家说:“你们都在这里等着,我一个人去找司大寒就可以。”说完,我起身走出房间。 屋里的几个人一定都好奇地盯着我的背影,猜不出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不到五分钟,我就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张磁卡,晃了一下对几个人说:“这件事就到处为止,大家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 随后我把磁卡递给颖颖,微笑着对她说:“颖颖,你把它给下面的王伯伯送去,就说是罗叔叔在餐厅里找到的。” 颖颖拿着磁卡刚要离开,忽然又站住了,一双明亮无邪的大眼睛望着我问:“为什么要撒谎?老师说撒谎不好。” 我愣了一下,随即很认真地解释说:“颖颖,老师有没有说过,做了错事改了就是好学生?” 颖颖笑了起来,“我明白了,那个叔叔一定是知道错了,所以要替他保密对不对?” “颖颖真是个聪明的孩子,快去吧。” 望着颖颖跑出去后,辛胄缓缓地说:“这样处理很好,这个时候需要大家团结在一起。” “我看这个司大寒好像是有毒瘾,烟灰缸里全是烟头,他可能是没有毒品了想抽烟来代替。我答应替他保密,所以很痛快地把磁卡交出来了。” “原来是个瘾君子,难怪做出这样的事情,不过有点便宜这小子了。”看程小兵的表情好像有些可惜,没能轰轰烈烈地搞一场抓捕行动。 辛胄忽然说:“对了,还有一件事情,刚才一乱就忘记说了,一起来的人中有个三十多岁的人,戴着一副老式的近视眼镜,有点疯疯癫癫的样子,说自己叫程疯子,不知道你们注意了没有。他住在楼下,刚才去他房间跟他聊了一会,发现他非但不疯,而且非常聪明,他告诉我,咱们之所以被带到这里来,与一个数学公式有关……” 没等辛胄说完,我就赶紧问:“哦!他告诉你是什么公式没有?” 辛胄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叠起来的白纸,递给我说:“我写在上面了,他只告诉我左边的这个n是42,其它字母代表什么意思没有说,而且他不时地念道一些数字。” 我急忙打开叠着的便签纸,只见上面用黑色的签字笔写着:n=rxfpxnexflxfixfcxl虽然字迹有些潦草,不过还是能认出来。 “这个n是42,咱们来的这些人也刚好是42个,这肯定不是巧合,这个人说不定知道什么……”我沉吟了一下又问辛胄,“他还说什么没有?” “没有,我问他这个公式跟咱们来这里到底有什么联系,他就装疯卖傻不说话了。” 我侧脸看着欧阳铭说:“等会咱们俩去找这个程疯子聊聊怎么样?”让欧阳跟我一起去的目的主要想他判断一下这个人的精神情况,我感觉这个程疯子可能有不同于常人的地方。 欧阳铭点点头,“没问题,大智若愚,这样的人很可能异常聪明。” 辛胄接过我的话,“今天是咱们来到龟岛镇的第二天,就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两天后如果真的像通知说的这样,还不知道要出现什么情况,我的意思是咱们应该及早考虑对策才可以。” 我想了想说:“我也在考虑这个问题,咱们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三天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半,等到大家都流落街道再想办法就晚了……” 程小兵着急地说:“罗哥,你快说怎么办,我保证跟着你。” 我看着几个人说:“我想抓紧时间到城外去探探路,既然能来,就应该能回去,如果能找到回去的路就没什么可怕的了。” 欧阳铭急忙对我说:“你忘记那个中年人告诫过咱们,不要去郊外,否则会有危险。” 没等我说话,程小兵就反驳道,“等在这里同样会有危险,侯晓燕今天早上不就死了吗?” 程小兵说的不错,在这里坐以待毙同样危险,事实上只有我们几个人知道这里在进行着死亡实验。虽然没有直接证据,不过我本能地感觉到诗曼和侯晓燕的自杀都与“阿尔法7号”实验有关。现在还不知道要把这些人如何处理,但是我相信不会有很好的结果,侯晓燕就是一个先例,寻找出路自保,是我们必须要做的。 我看了看桌上的电子时钟,对屋内的几个人说:“现在是上午十点多钟,天黑前赶回来应该没有什么危险,我想马上就出发。” 程小兵站起来大声说:“我跟罗哥一起去。” 辛胄点点头,“好吧,俩人去也好有个照应,你们一定注意安全,天黑前尽量回来。” 随后我与程小兵简单准备了一下,带上两瓶饮用水就发出了。 第十七章 惊险探路 我和程小兵从三楼下来,在门厅处遇到了准备外出的司大寒,也许是因为刚才的事情,司大寒对我很是客气,主动跟我打招呼。 “罗警官,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呃,我们想去郊外随便看看。”我随意说,没有把真实目的告诉他,大厅里还有其他人,我不想把这件事弄得人人皆知。 司大寒一听马上说:“我刚好也没什么事,让我跟随你们一起去吧?” 程小兵似乎有点不想让他参加,“我们是去随便走走,又不是去干什么……” 司大寒没有理睬程小兵,用征询的眼神望着我,从司大寒的眼睛里我能看出来,他猜到我们绝对不是去玩,而是有事要做,他很想参加,于是笑着说:“好吧,如果没事就跟我们一起去。” 司大寒兴奋地说:“等我一下,我上楼拿点东西很快回来。“说完,转身往楼梯口跑去。 望着司大寒的背影,程小兵有些不高兴地说:“罗哥,他不但吸毒还是个贼,你让他跟着咱们,万一出点事……” 我轻声说:“别担心,我发现他这个人不坏,谁也难免做过错事,再说多个帮手也不是坏事,咱们现在需要团结起来……” 刚说到这里,我的心里闪过一个灵感,沉思了片刻后问程小兵,“还记得辛老师从程疯子那里拿到的那个公式吗?” “罗哥怎么会突然想起这个公式来?”程小兵好奇地问。 “突然有个灵感,辛老师说公式左侧的n是42,与来到龟岛镇的人数刚好相符,我忽然想,咱们这些人绝对不是随随便便就被弄到这里来的,一定是经过了挑选,或者说每个人都符合某种条件……也许程疯子能解开这个谜,等咱们回来后先找他聊聊。” 程小兵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这么一说,我也有这种感觉,这四十多个人我都接触过,仔细想想每个人都不相同,就像是精挑细选来的……” 程小兵的话音未落,司大寒就背着一个旅行背包从楼上跑下来,“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 程小兵什么话也没说转身往外传,看得出他从内心反感司大寒,我拍了一下司大寒的肩膀,跟他一起往外去。 从宾馆出来后,我们三个人沿着新兴街往城外去,是大巴车来时的反方向,但是还没出城,我就发现有些不对劲,停下脚步,查看着街道两边居民楼的朝向。 “怎么了罗哥?”程小兵好奇地问。 我指着行进的方向问俩人,“你们说咱们现在面对的方向是朝西还是北面?” 程小兵和司大寒朝周围巡视了一圈,又看看了地上的树影,都认为是在向北走,这条街道是南北走向。 我摇着头说:“不对,我记得咱们乘车来时,这条街道应该是东西走向,怎么会调转了方向?” “管那么多干什么,也许是车子转了弯。”程小兵满不在乎地说。 “罗警官,你是不是记错了?”司大寒也怀疑地问。 我的方向感很好,很少会迷失方向,更何况来的时候我非常留意沿途情况,记错的可能性很小,一定是哪个地方出了问题。我越考虑越感觉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来的人中只有我知道大巴车是从什么地方驶入龟岛镇的,其他人都不会注意这个问题。 等出了城后,眼前的情景更是让我大吃一惊。龟岛镇的郊外竟然是一片热带雨林的景象,到处都是郁郁葱葱的高大树木,脚下的路向前不远就钻入了森林中,这怎么可能!望着前面的情景我甚至怀疑自己看到的是不是海市蜃楼…… 眼前的情景让我百分之百地坚信来的时候一定是进入了时光隧道,或是遇到了时光错位否则怎么会来到这种地方。山东半岛地处温带地区,而眼前的这些阔叶植物明显都是热带地区才有的,我根本就叫不上名来,许多都是第一次见到。 程小兵和司大寒也被眼前的场景惊得目瞪口呆,张口结舌的说:“妈呀……咱们这是在哪里?怎么……像是到了侏罗纪公园……” “哥呀,来的时候好像没看见森林,怎么回事啊?”程小兵惊讶的问, 我什么话也没说,朝俩人招招手,沿着出城的道路继续往前走。没什么可说的,我的心里同样充满了疑惑和震惊,脑子里的问号比他们俩人都多。 出城后公路上就没有了行人和车辆,这里的人似乎只是在城内活动。我忽然记起那个中年男子的话,千万不要到郊外来,看来这里真的是危机四伏…… 我们沿着公路向前行走了大约一公里,柏油路就变成了碎石路面,延伸进了森林中,越来越难走,而且变得很荒凉,许多路段杂草丛生,好像长时间没有人走过,已经废弃已久了的样子。 路面上出现了许多坑洼,里面还有积水,好像是刚下过雨的样子,不过我们在龟岛镇里一直是晴天,城区跟这里似乎不是同一个世界。 进入丛林后,惊讶地发现这片森林浩瀚得如同大海,三个人仿佛被淹没在了绿色的波涛中,成千上万棵生长了千百年的大树巍然耸立着,层层叠叠的树叶遮天蔽日,阳光照不进来,走在下面如同行走在隧道中,仰头望去,偶尔看到筛子眼儿那么点儿大的天空。 如果不是沿着这条废弃已久的道路往前走,恐怕是寸步难行,道路两边的大树下面到处是藤树缠绕,盘根错节,而且荆棘丛生。最让我们惊奇的还是各种各样的树根,有几个人才能合围起来的巨大板根,有的树根穿过其它树木的底部,沿着地面绵延开来,还有几根缠绕在一起,有包裹着巨石的,真实千奇百怪,把三个人都看傻了眼。 丛林中湿气很重,头顶上又被浓密的树冠罩得密不透风,走在下面又闷又热,不一会,我们三个人的衣服都被汗水湿透了,衣服紧贴在皮肤上非常难受。 突然,一侧的树林中传出奇怪的声响,我走在前面,急忙停下脚步,侧耳听了一下,响声似乎很有节奏,声音低沉,听起来好像是体型庞大的生物在森林中行走,我甚至感到地面都有些微微颤动,声响由远而近,正向我们所在的位置移动。 耳边又响起昨天上午那个中年男子的忠告,看来郊外的森林中真的暗藏杀机,顾不上多想,我迅速拔出手枪,向俩人喊了一声,“快跑。” 此时程小兵和司大寒吓得脸色大变,俩人撒脚往前跑。我稍微停了一下,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怪物,只见树丛中的枝叶开始向两边摇晃,一种沉重地喘息声从树林中传出来,一个体型庞大的东西快速地朝这边冲过来,等不及看清是什么怪兽,巨大的恐惧促使我转身撒腿就跑,疯狂地追赶前面的程小兵和司大寒。 我们三个人一口气跑出了两三公里,后面已经没有动静,而且脚下也没有了路。跑在前面的程小兵和司大寒弯下腰,双手支撑在大腿上,大口喘着粗气,话都说不上来了。 程小兵好像是感觉我没有跟在后面,赶紧转身往回看,我刚好跑到了离他们十多米的地方。 “哥……你……你怎么才跟上来……”程小兵喘着粗气问。 我气喘吁吁地说:“我……我想看看是个什么东西……” “罗警官,看到是什么了没有?”司大寒好奇地问。 我摇摇头,长喘了几口气后说:“没有,这个东西在树林里行动速度很快,我怕跑不过它,没等看清就追你们了。不过可以肯定是个体型庞大的东西,听听声音仿佛是一只恐龙……” “妈呀,不会真的是恐龙吧?”司大寒吃惊地问。 我摇摇头,看玩笑地说:“如果是恐龙,那咱们就太幸运了。” 司大寒好像没有明白的意思,愣愣地看着我问:“能保住命就不错了,有什么幸运的?” 我摆摆手没有说话,程小兵警惕地看看两边的丛林,生怕有什么东西窜出来,一边左右张望一边问我,“罗哥,咱们还往前去吗?” 前面的道路已经完全被杂草覆盖住了,因为没有粗大的植物,隐约能看出原来有过道路。有些地方生长着藤状植物,都是从两边的丛林里伸出来盘绕在路面上,再往前去,越来越难走。而且向前面望去,树木之间的缝隙似乎越来越窄,雾气弥漫在树丛间,好像要水汽也越来越重。 我暗暗估计了一下,按照从龟岛镇出来的距离算,应该快到那个中年男人所说的大峡谷了,如果看不到大峡谷就这样回去,我有些不甘心。 “继续往前走一段,昨天我跟欧阳医生听一个人说前面有一条大峡谷,我想去看看。” 程小兵一脸愁容地说:“前面没有路了,越来越难走,万一再窜出个猛虫怪兽什么的来就麻烦了。” “我在前面开路。”说着话司大寒打开背包,从里面取出一把一尺多长带皮套的砍刀,他抽出刀来,然后把刀鞘又放回背包里。 看着司大寒手里寒光闪闪的刀,程小兵惊愕地问:“你干嘛带着刀?这可是凶器啊。” “什么凶器不凶器的,如果要杀人不一定用刀,一块石头,一根木棒还不是一样。”司大寒满不在乎地说。 司大寒带头开始往前走,遇到拦路的树藤,挥刀砍断。在森林里行走带着刀方便多了。 我边走边琢磨着司大寒刚才的话,不论是枪还是刀,关键在使用它的人,很多时候我们都把人类的情感强加给了本来没有任何意义的工具,如同有的人把金钱称之为万恶之源一样。 刚往前走了没有几米,我猛然听到一侧的树林中传出一阵呼哧呼哧的喘息,紧接着是一声低沉而刺耳的吼叫声。长长的嘶鸣感觉如同鞭子抽打着的心脏,相信任何一个人听到这个声音都会产生恐惧。 我回头观望的同时顺势拔出了手枪,在没有任何预兆的情况下,一个体型庞大的怪兽突然从树林里窜了出来,这个大家伙好像早就潜伏在这里等着我们,张牙舞爪地朝我们扑过来,我根本来不及细看抬手就是两枪…… 啪、啪……两声枪响过后,从树林中窜出的怪兽身体往下一伏,就势趴在地上,好像被枪声吓住了。 这时我也看清了这头怪兽的模样,外形很像穿山甲,身体表面覆盖着一层厚厚的深色鳞甲,不过体型要比穿山甲大上百倍,这个家伙有水牛那么高,体长有三四米,身后还拖着一条粗壮的尾巴,看样子体重至少超过两三吨。不大的头部长着两个圆溜溜的小眼睛与庞大的身躯有点不协调,闪烁着凶光的眼睛紧盯着眼前的猎物。 刚才的两枪根本没有伤到怪兽的皮毛,都被它厚厚的鳞片阻挡住了,只是把这个家伙吓了一跳,只见它伏在地上观察了一下,也许是发现我对它构不成威胁,突然将身体弓起来,做出了准备攻击的姿势。 一看这架势,我心里说不好,眼看这个家伙要向这边扑过来,急忙朝还愣在那里程小兵和司大寒大喊了一声,“快跑……”刚才俩人猛然看到从未见过的怪兽后,竟然吓呆了,愣愣地站在那里没有动,听到我的惊叫后这才反应过来,俩人转身就跑…… 我们三个人不顾一切地往前冲,身后又响起了怪兽的吼叫声,爬行动物的思维都比较慢,等我们逃出十多米了才明白过来,开始在后面追赶我们,这也给了我们逃跑的时间。这个体型庞大的东西,行动起来竟然非常迅猛,奔跑时四只脚落在地上发生震天动地的响声,仿佛是一台重型坦克,朝我们追过来。 程小兵冲在最前面,向前跑出了有几十米远,前面的树木突然消失了,刚才这一片都被雾气笼罩着,什么都看不清,等靠近后才发觉前面竟然是悬崖峭壁,浓浓的云雾遮挡住了视线,根本看不到谷底和对面…… 程小兵只顾拼命往前冲,丝毫没有发现前面的危险,等到他察觉不对劲的时候,人已经冲到了悬崖边,想停下来,可是向前的惯性仍然带着他滑到悬崖边,吓得他没命地大叫起来“啊……不好……” 程小兵已经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脚虽然已经停下了,但是上半身已经探身探出了悬崖,下面飘浮着厚厚的一层雾,深不见底,摔下去必死无疑,程小兵本能地闭上了眼睛,什么都不再想了,当死亡真正来临的时候,每个人都会平静地迎接它。 一只大手突然抓住了程小兵的胳膊,猛地将他拽了回来,他还没有明白过来,又被拽着往一侧跑,同时在耳边响起司大寒气喘吁吁的声音,“快跑……犯什么傻……” 程小兵明白过来,是司大寒救了自己,俩人沿着悬崖边往前跑,慌不择路,也顾不上方向了,只要能逃命就可以。 为了掩护程小兵和司大寒,我有意落在俩人的后面一段距离,看到前面的俩人拐了弯,就猜测到前面可能是大峡谷。背后的轰响声逐渐逼近,已经感觉到了一阵逼人的气势冲向自己,我将身体迅速往旁边一闪,躲闪的方向刚好与程小兵他们俩相反。 我想或许后面的怪兽收不住身体冲到峡谷里去,再不行就把怪兽引到这边来,也好让程小兵他们俩脱身。 跑出几步后,我忍不住回头查看情况,没想到怪兽的身体虽然庞大,行动却很敏捷,而且它似乎知道前方有危险,巨大的身躯迅速往下一伏,四只巨大的爪子在地面上摩擦出了长长的两条痕迹,在离悬崖不到一米的地方停下来,随后掉头朝我这边追赶过来,看来它是认定我…… 我没有想到,在回头查看情况的时候,一根横在地上的青藤绊住了我的脚,一下子将我摔了出去。 怪兽显然也发现猎物摔倒在地上,前肢猛然抬起来,没等我爬起来就扑过来,感觉有座山压向了我……我知道自己已经没有机会爬起来了,于是顺势往旁边一滚,当我仰面朝上的时候,刚好看到了怪兽的腹部,它的腹部没有长鳞甲,露出白白的皮肤。我来不及多想,抬手就照怪兽的心脏部位接连开了几枪,眼看庞大的身躯就要扑到我身上了,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了,急忙来了个驴打滚,往旁边接连翻了几个跟头…… 耳边轰隆一声巨响,仿佛一堵高墙砸了下落,只差几公分的距离就把我压在下面,感觉地面都颤动了一下,还没来得及起来,怪兽身上散发出一股难闻的味道,让我差一点呕吐出来,赶紧闭住呼吸从地上爬起来。 从地上跳起来后,我急忙躲到旁边的一棵大树后,这才定下心神来仔细地查看趴在地上的怪兽,刚才那几枪显然击中了怪兽的心脏,地上很快出现了一大滩浓浓的血,还在缓缓往前流淌。 怪兽扑倒地上后就一动不动了,最初嘴巴里还发出低沉的哀鸣,听起来仿佛是破了洞的大号声,很快也就没有声音了。 这时程小兵和司大寒也折回来,俩人跑出一段路后听到身后没有动静,还没停下来,就听到几声枪响后,估计是我跟怪兽斗上了,于是转回来查看情况,看到怪兽已经趴在地上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 俩人惊讶地看着地上的庞然大物,不敢靠的太近,离着几米远转了一圈观看这个大家伙,发现它已经奄奄一息后,司大寒大着胆子靠近怪兽想仔细看看,还没他等走近,就被一股难闻的气味熏得头晕脑胀,赶紧退回来。 “臭死了,这是个什么东西,怎么这么难闻。”司大寒一只捂住鼻子嘟嘟囔囔地说。 “我靠,这么大的一个东西,不会是史前怪兽吧?”程小兵一脸惊愕地说。 我这时才发现到全身的衣服都被汗水湿透了,刚才吓出了一身冷汗都没有察觉到。忽然感觉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疲惫不堪地在旁边的石头上坐下来,轻声对俩人说:“我也从未见过这种东西,看样子跟穿山甲差不多,也可能是基因变异后的新物种,这个鬼地方好多东西都这么怪异。” 程小兵绕到上风头,这样就不会被怪兽的气味熏到了,他慢慢地靠近怪兽的头部,想要仔细地查看一下,他伸出手想摸摸怪兽身上那些坚硬的鳞甲,手刚触摸到甲片,怪兽嗷地叫了一声,同时前身猛然抬起来,把头甩向程小兵,将他一下子撞出了好几米远,一屁股蹲坐在地上。 我也没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急忙从树后跳出来,快速拔出手枪,把枪口对准怪兽,没等我再开枪,它又轰然倒地,这个大家伙显然是在做垂死的挣扎。 司大寒赶紧跑过去把程小兵拖到一边,然后紧张地看着怪兽,看到怪兽又趴到地上后,才关切地询问他伤到了没有。 程小兵咧着嘴说:“就是屁股有点疼,其它倒是没什么,操他姥姥的,竟然敢偷袭爷们,把你的刀给我,非宰了它不可……” 见程小兵没事,司大寒笑着说:“你就省省吧,小心它再活过来,一头把你顶到悬崖下面去。” “咒我是不是,他欺负我,你也跟着欺负我。”程小兵没好气地说。 听司大寒说到悬崖,我的心里一动,来这里就是想要看看那个中年人所说的大峡谷是什么样,刚才让这个怪兽折腾的什么都没顾上,看到怪兽没有了气息后,我走到悬崖边。 只见前面雾气腾腾,白茫茫的一片,根本看不出这个大峡谷有多宽,下面有多深。站在悬崖边上,有种站在天地尽头的感觉。我想象着峡谷底部是什么样子,也许是自己从未见过的神奇世界,到处都是奇花异草,珍禽猛兽…… “快看,那边好像有个梯子……”司大寒突然大声叫起来。 原来司大寒跟在我身后也走到大峡谷的边上,刚才他一把拉住程小兵时心里也吓了一跳,前面的悬崖看起来让人心惊肉跳的,不过他也没有看得很清楚,所以跟着我身后一起走到悬崖边。 我们所在的位置似乎是处断崖,断面垂直向下,仿佛刀削斧剁一般,因为下面飘浮着浓浓的雾气,看不见谷底有多深,司大寒好奇沿着峭壁往右侧观看,忽然看得不远的岩壁上好像有一道直上直下的梯子,于是大声叫了起来。 我急忙走过去,悬崖上果然安装着一道金属制造的云梯,在梯子的外面有一圈半圆形的保护网,看上去犹如一条巨蟒附着着悬崖上,梯子的出口在两块巨石之间,所以从侧面看不太清楚。 程小兵和司大寒也跟着一起过来,看到通往悬崖下面的梯子后都感觉很好奇,顺着梯子往下看看,有种深不可测的感觉,让人心惊胆战的。 我心中产生了下去一探究竟的冲动,龟岛镇有太多的秘密吸引着我,也许下面的峡谷里有通往回去的路,不可能只有来的路而没有回去的,我必须找到回去的路,绝对不能困在这里。 “我想到下面去看看!”我转身对俩人说。 我的意思是想一个人下去,刚才窜出来的怪兽,说明这里暗藏着许多未知的危险,我不想让俩人跟着一起下去冒险。另外我来龟岛镇的目的与其他人不同,就是为了解开未知的谜团,所以我不想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罗哥,我看就算了吧,也不知道下面是什么情况,万一再窜出个怪兽来,太危险了……”程小兵的话还没说完,背后的树林中突然又响起哗啦哗啦的声音,顿时把我们三个人吓了一跳,这个时候如果从身后窜出个怪兽来真的是无路可逃了。 司大寒握紧手里的砍刀,做出一副拼命的姿势,我也用最快的速度拔出手枪,双手持枪,眼睛紧盯着发出声音的方向…… 听到树林中发出奇怪的响声后,我们三个人都以为又有怪兽出现,紧张地盯着晃动的枝叶。 不过这一次树叶的晃动似乎没有刚才那么剧烈,不像是体型庞大的东西,但是我们依然是精神高度紧张。 低矮的灌木向两边分开,从树林中出来的竟然是两个人,而且是一男一女,俩人看到对着他们的枪口,显然也吃了一惊,不由自主地举起胳膊,示意身上没有携带武器。 看到从树丛中出来的是两个人后,我们也都送了一口气,赶紧把手里的家伙收起来。 只见出来的这两个人二十多岁,也是黄种人,都背着旅行包,身上的衣服被刮破了许多地方,俩人都显得疲惫不堪,好像是经过了长途跋涉的驴友。 我把枪插回腋下的枪套里,然后朝两个人走过去,微笑着问他们,“请问你们是从什么地方过来?” 这对男女相互对视了一眼,随后男青年用不太流利的中国话缓慢地说:“我们是从很远的地方过来,你们是什么人?” 我愣了一下,惊讶地问:“你们不是中国人?” “对,我们是日本人。”男青年依然用不太流利的中国话回答,说完用日语跟女青年嘀咕了两句,似乎是在向她翻译我的话。 “日本人!”我惊讶地重复了一句,随即又问:“能告诉我,你们是从什么地方过来的吗?” “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我们走了很长时间,刚才听到有枪声,于是就朝这边过来了……” 男青年说话的时候不时地用舌头舔干裂的嘴唇,见状我急忙从背包里取出带着的一瓶水递给他。程小兵也从背包里取出一瓶水递给那个女青年。 两个人显然渴坏了,说了声谢谢,接过水一口气喝了大半瓶。 见俩人疲惫不堪的样子,我招呼俩人在旁边的石头上坐下,然后接着问:“请问你叫什么?” “我叫松野。”男青年又指着身边的女人说:“我的妻子甜子。” “我叫罗峄城,这两位朋友叫程小兵、司大寒。”做过介绍后,我又问:“松野先生,能不能把你们是如何来到这里的,详细地讲给我们听……” 说到这里我沉吟了一下,担心松野产生误会,于是又解释说:“我不知道如何向你解释,请你相信,这一点非常非常重要。” 松野的神情似乎有些紧张,他犹豫了片刻后看着我说:“罗先生,能不能先告我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真不知道该如何向他解释,想了一下说:“松野先生,准确地说我们也不清楚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如果你不介意,我就把事情的经过简单地向你讲述一下。” 松野点点头没有说话,同时用期待的目光望着我,看得出他急切地想知道自己身处何地。 我简明扼要地把来龟岛镇的经过以及这两天的情况讲了一下,松野听后流露出了失望的表情,他用日语向甜子简单地说了几句,看得出甜子也是一脸的失望。 随后松野也把自己的经历对我们讲了一遍。 松野和甜子刚结婚不久,俩人是到东南亚来度蜜月的。他们随旅行团来东南亚,先去的泰国,随后又到柬埔寨的吴哥古城参观。在参观吴哥窟外的一个古代神庙的时候,旅行团的十多个人好像都失去了知觉,等他们醒过来时,发现在一个非常陌生的城镇里,他们在这个城镇遇到的情况与我们在龟岛镇非常相似,也是一个他们从未听说过的异常诡秘的地方。在那个神秘的地方,旅行团里的人相继失踪,松野和甜子担心受到伤害,决定逃离那个令他们恐惧的地方。俩人准备了食物和饮用水,随后就偷偷离开了那个诡秘的城镇。俩人也记不起在森林中穿行了多少天,携带的食物早就没有了,好在森林里可以吃的东西很多,俩人相互激励,躲避了无数危险,一步步走到这里。刚才是我的枪声把他们引了过来…… 听完松野和甜子的故事,我想起那个中年男子说过一千公里外还有城镇的话,这两个日本人有可能是从另外的城镇过来的,看来他们所说的地方并不比龟岛镇好。 这时我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如果说龟岛镇是神秘人进行“阿尔法7号”实验的地方,那么他们俩逃出来的那个城镇又是什么地方?莫非是另外一个秘密实验基地? “你说的其他人失踪了是什么意思?”程小兵忽然问松野。 “就是不见了,不知道他们去了什么地方。” 也许我的猜测是在正确的,那些人很可能是被用来做了试验品,我沉思了一下问:“他们是逐渐失踪的还是一起失踪的?” “我们来到那个鬼地方的当天晚上就有一个人失踪了,以后每天晚上都有人失踪,所以我们俩才逃出来。” “原来如此。”我缓缓地点点头。 程小兵看着我,担心地问:“罗哥,你说咱们是不是也会有人失踪?” 司大寒插嘴说:“我看咱们的遭遇比他们好不到那里去,虽然没有人失踪,但是却有人死了。” 松野不时地用日语跟甜子说着话,看来是把我们说的话翻译给她听,甜子的脸上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看着俩人,我决定先放弃下到峡谷里探险,带着他们一起返回宾馆,于是对松野说:“你们是否愿意先去我们那里?” 甜子叽哩哇啦地跟松野说了一大通,我虽然听不懂,但是看得出来甜子似乎是反对跟我们走,也许她对龟岛镇充满了戒备,不想从虎穴里逃出来,再落入狼窝里。 看松野的表情似乎是在说服甜子,我想他一定是不想让自己心爱的人在野外受苦受累了。 我走过去拍拍松野的肩膀,指着不远处那个怪兽的躯体,用手比划着说:“那个体型庞大的家伙刚才在袭击我们,你听到的枪声就是击毙它,如果你们继续留在森林里会很危险,你的明白?” 这时松野才注意到那个躺在地上的怪兽,他急忙拉起甜子来,俩人走到怪兽的旁边,这个外表丑陋的大家伙显然吓住了俩人,松野指着怪兽又对甜子说了几句,甜子终于点头同意了。 我也跟了过来,松野转身对我说:“非常感谢,我太太同意跟你们一起回去。” 程小兵低声对司大寒说:“靠,好像是求他跟咱们回去似的。” 司大寒没有说话,他拉了我一下,示意跟他到一边,我们俩走到旁边,司大寒压低嗓音说:“罗警官,你忘记酒店里给咱们下的那个通知单了,让他们去宾馆怎么安排?” 我理解司大寒的心思,笑着说:“没事,我有办法。”随后朝那边三个人招招手,大声说:“赶快走吧,天黑了待在这里会很危险。” 看到松野和甜子疲惫不堪的样子,程小兵接过甜子的背包,感动的甜子连鞠了好几个躬,程小兵虽然听不懂她说什么,还是大方地说:“不用谢,不用客气……” 司大寒也过去接过松野的旅行包,让俩人空手跟在后面。 我担心大家再遇到怪兽的攻击,所以走在前面警戒,边走边集中精力地注视着两边的树林。程小兵和司大寒走在最后,俩人一边走一边谈论着那个怪兽。 程小兵想起在悬崖上的惊险场景,感激地对司大寒说:“谢谢你,刚才如果不是你从后面拽住我,现在我已经到阎王爷那里报到了。” “不用谢,其实你也救了我。”司大寒满不在乎地说。 程小兵不解地问:“我什么时候救你了?” “你跑在前面大叫了一声,引起了我的注意,否则我也就跟着一起冲下去了,所以咱们俩谁也不欠谁。” 程小兵知道司大寒的心思,不好意思地说:“实话说你要来的时候我还不愿意呢……如果真的不让你来了,我的小命也就没了。” 听到俩人的谈话,松野放慢脚步回过头来问他们,“那个怪兽非常凶猛地攻击你们?” “可不是吗,要是我们跑得慢点,肯定会被它当做点心吃了。” 松野好像没有听明白程小兵的话,一脸迷茫地问:“当做点心是什么意思?” 司大寒笑着一边用手比划一边说:“就是当做肉包子,肉包子明白吗?一口吃下去……” “喔,明白,吃包子对不对?”松野兴奋地点着头说。 程小兵指指走在前面的甜子问松野,“你老婆怎么不会说中国话?” “呃,这个么……在我们日本男主外,女主内,你的明白?”松野费劲地解释。 “我明白,可是这跟学说中国话有什么关系?” “女人照顾好家庭就可以,而男人要在外面打拼,要想有很好的发展就必须会中国话,你的明白?” 看到程小兵和司大寒茫然的表情,松野又接着说:“中国现在很厉害了,要多赚钱就必须跟中国做生意,全世界的人都在学习中国话,明白了没有?” “哦……明白了,原来是这样。”程小兵一脸自豪地说,同时不自觉地挺直了腰板,感觉腰一下子硬了许多。 第十八章 诗曼复活 (1) 我们一行五人回到狩犷宾馆的时候已经接近傍晚,走进宾馆大门后,我突然注意到大门正对面的楼前扯起了一道横幅,上午离开的时候还没有,显然是刚挂上去不久。只见横幅上写着一行大字:热烈欢迎著名影视明星诗曼小姐入住我宾馆 看到横幅上的字后,我禁不住愣住了,心想怎么会这么巧,停下脚步又仔细地看了一遍,上面写的的确是诗曼,没想到会与诗曼住在同一家宾馆。我隐约感觉这个诗曼的到来似乎与自己有关系。 程小兵见我一副痴呆表情盯着横幅看,开玩笑地说:“罗哥,你不会也是这位明星的粉丝吧?” 听程小兵这样说,我忽然想起了诗曼一再要求给自己签名的事来,忍不住笑了笑,“你别说,我还真是这位影星的粉丝,等会我就去找她。” 回到客房楼,我把松野和甜子领到自己的房间,然后把自己的房卡交给松野,告诉他这个房卡还能在这里住两个晚上,到时候再想办法,如果有事就到302房间找我,随后就从房间出来。 我主要是想让他们俩洗洗澡,好好地睡一觉,在野外过了那么长时间,的确需要休息了。我什么行李也没有,空着两手来到辛胄的房间,程小兵正在这里向辛胄和欧阳铭说着下午的历险记。不知为什么司大寒没有在,通过这次一起去探路,我对他颇有好感。 我朝辛胄笑了笑,“小兵可能已经跟你说了,我把房间让给了那两个日本人,今晚只能只好来打搅你了,如果不欢迎我就只好睡走廊了……” “来到这里后晚上不能写东西,我正愁找不到聊天的,巴不得有人陪我说话。”辛胄开玩笑地说。 程小兵急忙抢着说:“不行睡我那里,看到侯晓燕死了,我还担心晚上不安全呢。” 欧阳铭催促程小兵,“你还没讲完,赶快说下去。” 程小兵赶紧摆着手说:“罗哥来了就没我说话的份了,还是让他说吧。” 我的神情变得沉重起来,看了看辛胄和欧阳铭,声音低沉地说:“情况不太好,不仅没有找到回去的路,而且从松野描述的情况看,基本上是无路可逃。我想象不出这个龟岛镇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 欧阳铭看着我说:“从刚才小兵说的情况看,昨天那个中年人并没有欺骗咱们。” 我点点头,“解铃还须系铃人,要想离开这里必须找到让咱们来这里的那个神秘人。” 程小兵急忙说:“可是咱们到什么地方去找这个神秘人?这个家伙好像鬼魂一样,神龙见首不见尾,而且喜欢在梦里出现,我昨晚就梦到他了。” 屋内的几个人都不约而同地愣住了,程小兵的话提醒了大家,以前都没有这样仔细地考虑过,现在仔细琢磨一下,这个神秘人真的如同鬼魂,每次出现的时候都是那么诡秘,根本就不像是个人。几个人都陷入了沉思中,回忆着各自与神秘人打交道的过程。 房间内忽然变得死一般沉静,好长时间都没有人说话,沉闷的气息使人觉得房间内也有些压抑了。 过了一会,辛胄忽然抬起头,只见他的眼睛也变得明亮了许多,好像想通了什么事情,“还记得早上我对大家说过,那个神秘人在梦中告诉我的那句话吗?” “每个人的现实都是自己内心思想的再现。”欧阳铭轻声说。 辛胄表情凝重地点点头,缓缓地说:“不错,就是这句话,当时神秘人还对我说,他本来以为我能够领悟这句话,没想到我也被生存的恐惧蒙住了眼睛,现在好像明白这句话的真正含义了……” 说到这里,辛胄又闭上了嘴,紧锁眉头又陷入了沉思中。程小兵急忙催促道,“辛大哥,怎么没说完又不说了?” 辛胄沉默了片刻后,忽然幽幽地说:“咱们现在所经历的这一切一半是幻觉,一半是真实的……” 辛胄的神态和语气让大家产生了一丝恐惧,感觉头皮阵阵发麻。我也不太理解他的意思,忍不住问:“辛老师,您的话太玄奥了,我真的有些不明白。” 辛胄没有正面回答我,接着刚才的话说:“你们都用心想一想,神秘人说的话并不深奥,而且已经告诉我们,每个人所处的现状都是自己创造的……” 欧阳铭、程小兵以及我,都面面相觑,一脸的茫然和疑惑,都没有领会辛胄的话,用惊异的目光望着辛胄,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你们静下心来琢磨一下,咱们怎么来到这里的?不管是处于什么目的,大家都是情愿来的,没有一个人是被绑架来的,也就是说我们内心渴望的那个东西引导我们来到了这里,所以说现在的这个现实是我们内在思想的再现,或者说我们的思想造成的……” 我们三个人不约而同地点点头,虽然不是很赞同辛胄的话,但是都找不出反驳他的理由来。 辛胄接着说:“绝大多数人都不承认一个事实,就是每个人的现实是由其真实思想创造的,甚至很多人认为这是唯心论,或许你们会说,很多人都想长生不老,为什么没有人实现。实话说我也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我越来越相信神秘人说的那句话。我们来到龟岛镇后,大家都对这里怪异的现象感觉恐惧,欧阳医生肯定很清楚,人的情绪是会传染的,很快所有人都被恐惧的情绪所传染……” 说到这里,辛胄伸手拿起茶几上的通知书,摇晃了一下接着说:“大家内心的恐惧很快就变成了现实,生存危机就出现了,不过这仍然只是一段文字,还不是真正的现实,如果我们的恐惧感随着时间逐渐地加剧,那么正直的现实就会到来。” 欧阳铭看着辛胄惊讶地问:“这么说咱们来到龟岛镇后,遇到的这一切都是内在的情绪或者说是思想的造成的?” 辛胄缓缓地点点头,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不管你们是否相信,这一切都是大家的思想形成的,你的内心想着什么,什么就很快会出现,包括罗老弟他们去探路遇到的怪兽……甚至那个神秘人都是我们想象出来的……” 程小兵突然打断了辛胄的话,“我不相信您说的话,那个凶猛的怪兽明明就在追赶我们,而且有血有肉,怎么会是我们想象出来的?如果我们跑的再慢点,就被那个东西吞到肚子了,恐怕那个时候就不是想象出来的了。” 我也不赞同辛胄的话,感觉他说的太过玄奥,另外程小兵说的也是我的心里话。想到这里,内心突然有种感觉,辛胄的话与那个神秘人非常相似,我禁不住偷偷瞥了辛胄一眼,忽然间感觉他这个人也与神秘人有几分相同之处……刹那间,诸多谜团涌上心头,神秘人为什么一直不把真容示人?莫非是我们熟悉的人?来到这里后为什么不见他们有任何行动?…… 屋内的人注意力都在辛胄那里,所以没人察觉到我的神情变化。而辛胄也不跟程小兵争论,只是笑了笑继续说:“我们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实的,很大程度是我们的内心对事物的诠释。就像这个通知书,并不是事实,上面不过是几行字为什么会令大家感觉恐惧和担心?还有你们提到的怪兽,你们怎么能确定它一定会伤害你们,也许它是一种食草动物。” “光玩嘴皮子谁都会,如果当时你在场,打死我也不相信你会不跑,那个时候你就不会说是想象出来的……”程小兵不服气地说。 “呵呵,我同意你的话,当然如果我也在场,一定会跟你们一样逃命,甚至会比你们跑得更快。”辛胄一点也不生气,反而笑呵呵地说。 “那你刚才的话不等于白说!” 这时一直低头沉思的欧阳铭突然开口说:“我相信辛老师的话,不管你们是否能够接受,辛老师所说的是事实,而且是已经被科学实验证实了。” 我望着欧阳铭惊讶地问:“欧阳,能不能说的清楚些?” 欧阳铭很平静地看着我,“你忘记昨天夜里看到的实验了,事实上我们的意识思维同样是一种物质,它跟光、空气、水这些东西没有太大的区别。我们都听到一个词语‘心灵感应’,这种现象在医学上已经被证实存在,有科学家解释为是脑电波的传递,现在我终于明白了,心灵感应其实是物质的传递。这同样解释了刚才辛老师提到的情绪会传染的问题,当一个人对某件事情感觉恐惧的时候,很容易将这种情绪传染给其他人,当很多人都产生了相同的情绪时,这种恐惧感就会被放大,如同共振的作用,最终导致结果的出现……” 我见欧阳铭也支持辛胄的观点,虽然在心里不认同,却不想跟他们争论这个问题,于是对俩人说:“有没有办法制止恐怖结果的出现?” “办法倒是有,不过要想做到难度很大。”辛胄若有所思地说。 我急忙说:“只要有办法就好,无论如何咱们都要试试。” “辛大哥,快说说有什么办法?”程小兵也着急地问。 辛胄没有说话,而是微笑着望着欧阳铭,他看出来欧阳铭的话更能让大家信服,他相信欧阳铭一定能想出办法来,所以想让欧阳铭说出来。 欧阳铭从辛胄的眼神中明白了他的心思,于是说:“辛老师的话不错,因为咱们很难控制所有人的思维意识,而且这件事不是短时间就能做到的。” “做总比不做好,我想只要有办法咱们就要去做,总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 辛胄点点头,用赞许的口吻说:“罗老弟的话不错,我们的确应该去做,而且还要怀着一定能成的信心去做。大家不要忘了那句话,‘每个人的现实都是自己内心思想的再现。’这句事实上也告诉了我们应该如何去做……” 听了辛胄的这几句话,我顿时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刚才对他的猜疑也随之烟消云散,我猛地拍了一下大腿,兴奋地说:“哈哈……我明白了,终于领会了这句话的真实含义,辛老师,你快说说如何来做,我保证全力支持你……” 程小兵疑惑不解地看着我们三个人,茫然地说:“你们都明白了,我怎么越听越糊涂。” 我挨着程小兵坐在床边,拍拍程小兵的腿,笑着说:“以后你就会明白的,现在只要听辛老师和欧阳医生的就可以,他们说怎么做,咱们就跟着做。” “这个没问题,我保证全力以赴,虽然动脑子不行,体力活没问题。” 程小兵的话逗得几个人大笑了起来,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后大家都很愉快。程小兵急忙说:“先别笑啊,快说说让我做什么?” “方法其实很简单,就是向所有人灌输一种意识,尽量让大家的思想统一到一起来,难点在于来龟岛镇的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目的,很难使所有的思维集中到一个目标上。” 欧阳铭接着辛胄的话说:“我们可以选择所有人都需要的一个方面作为切入点,然后逐渐地引导大家,例如刚才提到的生存危机,自身的安全问题是每个人都关心的……” “我同意欧阳的想法,这个切入点选择的好,相信每个人都需要。”我高兴地说,“而且越快越好,你们觉得如何?” 辛胄点点头表示同意,欧阳铭看了看电子时钟,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我看就定在一个小时后吧,九点钟大家都回客房了,也好找人。” 我看着辛胄和欧阳铭说:“我今晚还有个特殊事情,不能参加这个活动,就麻烦你们了。” 欧阳铭和辛胄交换了一下眼神,虽然俩人都没有说话,但是我能感觉到他们俩人都理解我,他们也许猜到我发现了什么。 辛胄看着大家说:“罗老弟去忙吧,咱们三个分头准备,欧阳找宾馆联系一下,最好能借用他们一个小型会议室,小程负责通知所有的人,就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大家聚在一起商量,到时候由我来对大家说,欧阳做补充,你们看如何?” 三个人都点头同意,随后分头去做准备。 (2) 我的确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做,我要去见诗曼,今晚要解开心中的许多谜团。 想到那些明星虚张声势的排场,又是保镖又是经纪人什么的,这样去找诗曼有可能被挡在门外,我决定还是先给她打个电话。 我先往服务台打电话问清楚了诗曼住的房间,随后从内部电话簿上查到了二号楼208房间的号码,于是拨通了诗曼所住房间的电话。 很快就有人接起了电话,比想象的要顺利,一个嗲声嗲气的声音从听筒传出来,“喂,那位?”这个声音与自杀的那个诗曼有几分相似,语气感觉不太一样。 “请问是诗曼小姐吗?”我尽量让声音平静一些,很难相信我会跟一个已经死去的人通电话。 “对,是我,请问您是哪位朋友?”诗曼说话还算客气,并不像有的明星盛气凌人。 “我是住在这家宾馆的客人,我们以前认识……”说到这里我有意停顿了一下,然后接着说:“恐怕诗曼小姐已经忘记了,知道你也入住这里,很想拜访诗曼小姐,不知道是否可以。” “我们以前认识?”从诗曼的语气听出来好像在回忆,随后又问:“请问先生贵姓?” “我姓罗,一个小人物,见面后诗曼小姐可能会想起了。” “哦,好吧,我住在二号楼208房,你过来吧。” “好,马上过去,见面后再谈。” 我高兴地放下电话,没想到会这么顺利,情不自禁地挥了一下拳头,预感到今晚或许会有意外收获。\ 辛胄一直在旁边默默地看着我打电话,看到我打完电话后的兴奋表情,平静地问:“这个影星就是你来龟岛镇前调查的那个自杀的人?” “嗯,我在楼下大厅的杂志上看过她的照片,就是同一个人,一个死人想不到在这里竟然复活了,所以我必须要见到她,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辛胄沉思片刻,也许觉得自己应该提醒一下我,“罗老弟,我能来这里,与你说的这个诗曼也有某种联系,就是汤斌与我谈论这件事的当晚,接到了一个神秘电话。我跟汤斌仔细的探讨过这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应该说这个诗曼与死去的诗曼不是同一个人,所以我想你去见她的时候要注意一下,也许她会否认一些事情,你心里要有准备……” “嗯,我知道了,谢谢辛老师的提醒,我去了。”说完,我迫不急待地走出房间。 走出门厅后,忽然想起来没有注意到那栋是二号接待楼,于是回身问站在门口的值班服务员,“请问二号客房楼在哪里?” 服务员指着三号楼的那栋三层的楼房对我说:“那就是二号楼,也是贵宾楼,只接待重要贵宾,平时不接待客人。” 这时我才注意到,前两天晚上这栋黑漆漆的楼,此时楼外亮起了各色的led灯,五彩斑斓的led灯组成的漂亮图案把整栋楼装扮的分外妖娆。原来看着异常诡秘的一栋楼,忽然变得富丽堂皇。 实话说,我做梦也没想到这栋楼就是二号接待楼,就在昨天晚上,那个神秘人还领着我和欧阳铭进入过这栋楼,当时的场景一幕幕浮现在我脑海里,楼内到处都是圆形的空间,里面仿佛就是外星人的飞碟舱,感觉进入了未来世界。而现在突然变成了贵宾楼,我有点转不过弯来。 我走下台阶朝二号楼方向走去,围绕在二号楼四周的人工湖上,以及假山和草坪到处都亮起了各种景观灯,洋溢着一种节日的气氛,看得出这位诗曼小姐在这里的影响力是非常大的。 走到二号楼的东侧,我停下脚步仔细地观察着人工湖,我清楚地记得昨天晚上神秘人就是带着我们从眼前的湖面走过去的,而此时湖面上微波荡漾,在景观灯的照射下波光粼粼,哪里还有九曲桥的影子。\我又想起了辛胄的话,“现在所经历的这一切,一半是梦幻,一半是真实。”不过我却分辨不出眼前的一切那些是梦幻,那些是真实的,我甚至对自己都产生了怀疑…… 绕到花园前面,从通往二号楼门厅的甬道进入,门厅处站了两个保安,看到我过来后马上用身体挡住了去路。 “你是不是走错了,这里不接待客人。”其中一个体型魁梧的保安用轻蔑的口气对我说。 “没有走错,我是来拜访诗曼小姐的……” “来见诗曼小姐?”没等我说完,另外一个保安就打断了我的话,一副狗眼看人低的神态,“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人!诗曼小姐随便能见到吗?” 我最讨厌这种狗仗人势的家伙,冷冷地说:“我已经跟诗曼小姐通过电话了,不信你可以问一下。” “老子管不了那么多,我说不行就不行。”这个家伙蛮横地说。 我懒得理睬两个家伙,迈步朝门口走去,身材魁梧的保安见状,张开五指伸手抓住了我的肩膀,嘴里还念叨着,“好小子,竟然往里闯……” 没等他把话说完,我就将他的手腕死死握住了,而且顺势将他的胳膊扭到背后,顿时一阵钻心的疼痛让他咧开嘴大叫起来,“哎吆……疼……疼死我了……快松手……” 耍横的那个家伙似乎不相信眼前的情景,不过看到我握住另外一个家伙不撒手,他顿时火了,挥拳朝我的胸口打来。 我用空出的左手快速抓住打过来的拳头,同时用力一攥,立刻发出了咯吧咯吧的响声,疼得这个家伙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我真没想到这两个家伙这么不经打,刚伸手就没戏了。 不过这个家伙似乎并不死心,另外一只手去摸腰间的手枪,见状,我把右手抓住的身体胖大的保安往前一推,一下子把跪在地上的这个家伙压趴下了。 以此同时,我不敢怠慢,弯腰快速从两个家伙腰间的枪套里抽出了两把手枪,然后一只手握一支枪,将枪口抵在了两个保安的额头上,然后微笑着说:“再给我耍横看看,我现在就把你们的脑袋开瓢……” “嘭……”我突然用嘴发出了一声枪响,把两个家伙吓得哆嗦了一下,脸色苍白,冷汗顺着脸颊流了下落,连声赔礼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您随便进……” 就在这时,自动玻璃门向两边敞开,一个身材低矮瘦削的男人从里面出来,面无表情地看着我问:“你是来拜访诗曼小姐的罗先生吧?” 望着眼前的小男人,我差一点笑出来,这个人的身高不到一米五,比武大郎高不了多少,一身板板整整的西装,虽然长得非常白净,却是一脸的严肃表情,给人一种很滑稽的感觉。\ 我强忍住没笑出来,急忙说:“是,我是来拜访诗曼小姐的。” “我是诗曼小姐的经纪人,你跟我来吧。”小男人说完,转身朝回走。 我左右手同时按住两把枪的弹匣卡笋,将握把内的弹匣退出来,随着两声清脆的撞击声,两个弹匣掉了明亮的大理石地面上,我抬脚将两个弹匣踢了台阶下面。随后把两支枪放在一只手里,递到了那个体型高大的保安手里,平静地说:“以后别作威作福的,否则死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两个保安傻呆地望着我走进楼内,好半天没有反应过来,甚至忘记了从地上爬起来。 进入玻璃门后,我忽然愣住了,发现楼内根本不是昨晚看到的那样,昨晚跟随神秘人进来的时候,玻璃门内是一个圆形空间,里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而现在却是一个富丽堂皇的接待大厅。正对面是一座非常大的假山,上面爬满绿色藤状植物,还有清澈的流水。大厅的左侧是一个十多米长的服务台,另外一侧是顾客休息区。大厅的中间位置有一座圆形台子,上面摆放着一架老式的钢琴。 我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这里绝对不可能在一天时间内变成这样,难道昨晚真的是在梦境中?我用力摇晃了一下发蒙的脑袋,自己似乎是在现在和梦幻之间不停地变换,我竭力控制住凌乱的思绪,如果再这样继续下去,自己一定会疯掉,我暗暗地想…… 这时,前面的小个子男人已经走上了台阶,顾不上多想,我赶紧快步跟了过去。上楼后是丁字形的走廊,208房是总统套房,几乎占了二楼走廊的一端。 小男人在一个房门口停下脚步,他轻轻地打开房门,然后把身体往旁边一闪,对我说:“请进。\” 我说了句谢谢,迈步走进客房,而小男人没有跟进来,将房门关上,留在了走廊里。 (3) 门内总统套房的专用客厅,装饰和摆设都非常豪华,沙发和家具全部是乳白色的而且镶嵌着一公分宽的金边,样式有点意大利家具的味道。茶几上的一盆漂亮的鲜花吸引了我的目光,只有简单的两种颜色,而花的造型却非常多,几乎都是我从未见过的。 这时对面的一个非常漂亮的暗花木门轻轻地敞开,从里面走出了一位身穿白色连衣裙的女子,正是我想要见的诗曼,同杂志封面上的妖艳造型不同,此时的诗曼却是素面朝天,反而给人一种清新靓丽的感觉。 “你好,诗……”我主动地同诗曼打招呼,可是话说到一半却忽然停止了,诗曼的眼睛紧盯着我的眼睛,而诗曼的眼睛分明在说:不要说话,看着我就可以。 我突然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诗曼没有开口说话,我怎么能知道她的心思?而我根本不会什么读心术之类的旁门左道……当我的目光再次与诗曼的目光交汇在一起时,好像明白过来,诗曼在用眼睛向自己输送信息……奇怪的是我竟然能读懂她的意思…… 通过目光,诗曼不仅明白无误地告诉我她想说的话,而且还能读懂我的思维,知道我在想什么。不知为什么我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太可怕了,对方竟然能看出我的思维意识,这种情景似乎只有在科幻小说中有。 这时我忽然想起神秘人好像也有这种能力,不用交谈神秘人就知道我的思维,莫非诗曼与神秘人是一伙的?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另外我只会了解你想同我交流的思想,不会去探究你的个人**……”诗曼通过眼睛把这些信息传递给我。 我心里产生了难以名状的窘迫,汗水顿时从鼻尖渗透出来,不自觉地抬手擦了一下,实话说我还是第一次感觉如此紧张,仿佛是赤身**站在一个陌生的女人面前,任由对方评头论足。如果连自己的思想都暴露无遗,那么还有什么能隐藏?这要比**还令人尴尬…… “不用紧张,我说过不会去探查你的个人**。\” 诗曼越是这样说,我越感到紧张,甚至恐惧。不过我很快就把情绪调整过来,自己内心坦荡,没有不可告人的东西,完全可以敞开心扉同对方交流,所以也就不怕对方知道自己的思想。好在我真的没有什么**可藏,我虽然算不上高尚,内心却并不阴暗。 让我惊讶的是诗曼怎么能掌握这种与人交流的方式,我看诗曼的眼睛在心里问:“我们为什么不用语言进行交流?” “因为这样交流安全。” “安全?难道有人在监视诗曼小姐?”我感觉很惊讶。 “在这里监控无处不在,每个人的一举一动都被控制着,没有任何**可言。” 诗曼的话又让我出了一身冷汗,这么说我们在宾馆内的一切活动都在别人的掌控中,前天晚上刚到客房的时候我还特意检查了房间,并没有发现任何监控设备。 诗曼接着又用目光告诉我,“在这里不会使用你想的那些监控设备,这些简单技术在多年前就已经被淘汰了。” “那用什么来进行监控?”我不解地问。 “我也不知道,这是机密,除了组织内重要的高层人士没有人知道。” “组织!你所说的这个组织是什么样的组织?” 诗曼看着我没有回答,这时,我的脑海里涌出了许多问题,眼前的这个诗曼与死去的那个究竟是什么关系?龟岛镇是什么地方?还有神秘人等等,让我不知道先问那个问题了。 诗曼的脸上忽然露出微笑,用眼睛向我传递信息,“你的思维很乱,你最好冷静下来,把头脑理顺一下。” 真该死,我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句,也不知道是骂自己还是骂诗曼能读懂我的思维,我显然很不适应眼前这种情况,***裸地被注视着交流,没有任何**可言,我强迫着自己不去想一些东西,以免被诗曼耻笑自己。 “你知道我来拜访你的目的吗?”我突然提出这个以守为攻的问题。 “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来自另外一个地方,从电话里听到你的声音,我就知道了,所以才会用这种方式与你交流,而且这也是我同意与你见面的原因。” “这么说我很可怕吗?” “你不可怕,但是我不能与你进行交流,这是我们的规定。” “既然不准许同我交流,那你为什么又答应见我?”我即惊奇又疑惑地问。 “好奇,我是个喜欢探奇的人。” 到现在为止我没有从诗曼这里得到任何一个答案,心里的谜团非但没有解开,反而越来越多。真是所有的一切都是谜,解开谜的钥匙是另外一个谜。 “这里所有人都会使用你这种交流方式吗?” “当然不是,只有极少的人会使用,这是一种很难掌握的交流技巧,需要经过长期的训练才能做到。” “你能告诉我,这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诗曼的脸上又出现了浅浅的微笑,很显然是我的问题使她发笑,处于礼貌没有笑出来。 我读不懂诗曼的笑容,不解地问:“我的话很好笑吗?” “你能告诉我,你们那个地方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吗?” 当诗曼向我询问同样一个问题时,我明白了诗曼笑的原因了,这的确是个很蠢的问题,没有人能回答这个问题。 我忽然感觉自己在诗曼面前变得如此蠢笨,不用询问就能断定眼前的这个诗曼与原来接触的那个绝不是同一个人,那个诗曼幼稚的可笑,而眼前这个诗曼聪慧的让我惊讶…… “在你脑海中出现的那个诗曼是谁?这就是你说我们认识的原因吧?”诗曼很平静地看着我。 从眼前这个诗曼的问话,很显然她对那个自杀的诗曼毫不了解,我看着她回答,“这也正是我来拜访你的原因。” “呃!”从诗曼的表情能看出她很惊讶,“能告诉我那个诗曼的故事吗?” 我把诗曼自杀前后的故事传递给了眼前的这个诗曼,从她的神情中我看出她的震惊和不安,等我把整个故事表述完后,诗曼的脸上流露出复杂的表情,虽然我不能像她一样读懂对方的思想,也能体会到她的内心一定像大海一样波涛汹涌。 我们俩就这样静静地面对面坐着,好长时间诗曼垂着头没有正视我,足足过了有十多分钟,她才重新抬起头,看着我的眼睛,传递她的思维。 “我最近经常做噩梦,梦中的内容同你刚才讲的差不多,我梦到有人强迫我自杀。我喝醉了酒……躺在浴缸内割破了手腕……我能感觉到血液从体内汩汩地涌出来……把水全部染红了……我躺在通红的水中……仿佛是漂浮在被晚霞映红的云朵上……” 从诗曼表述的内容中我得到了一个准确的信息,那个诗曼的确是自杀的,不过却是遭人强迫而自杀。我焦急地盯着眼前的这个诗曼,“能告诉我是谁在强迫你吗?” 诗曼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恐惧,停了片刻后,她明白无误地告诉我,让我赶快离开这里。 我不想放弃这个难道的机会,急忙问她,“是不是有人在威胁你?能把这些人的情况告诉我吗?”我想只要找出强迫诗曼自杀的人,整个事情也就明朗了,而我或许就能避免自杀…… 诗曼忽然向我传递了一个很坚决地信息,“你必须尽快离开这里,回到属于你的地方,否则将会很危险!” “可是我根本不知道如何离开这里?” “我会想办法帮助你,现在你必须走了。” 我还想再了解些情况,却发现诗曼已经站起来,而且径直走到房门口,伸手拉开了房门,做出了送客的姿势。 我知道从诗曼这里得不到什么信息了,于是起身走到门口,我回头看了诗曼一眼,却发现她在刻意地回避我的目光,她的眼睛看着走廊,根本不看我,表情冷漠,与刚才判若两人。 我默默地走出了208房,忽然注意到诗曼的经纪人就站在走廊尽头,瞪着两个小眼睛紧盯着我的一举一动,我感觉到这个小男人的眼睛如同鹰眼一样锐利,看得人的心里发毛。 我一声不吭地走下楼梯,很强烈地感觉到背后那对鹰眼在盯着自己……忽然,我意识到,诗曼的恐惧也许就来自这个像武大郎的男人…… 第十九章 程疯子失踪 (1) 在罗峄城离开房间不久,程小兵就急匆匆地回来了,见只有辛胄一个人在房间里,于是问:“罗哥去哪里了?” “他去拜访刚入住这家宾馆的那个当红影星了,有什么事?” “都什么时候了,罗哥怎么还有心思去泡什么影星!”程小兵愤愤地说。 “别瞎说,罗老弟去找那个影星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到底出什么事情了?” “所有人我都通知到了,让大家九点钟到一楼大厅集合。可是有一个人却找不到了,就是那个程疯子,敲门也没有动静,楼上楼下找遍了,也没人看到他。我担心出什么事,所以来找罗哥……” “原来是这样,现在还不到晚上九点,也许他出去溜达了,先不用着急,等会再去找找。” 辛胄话音刚落,欧阳铭走了进来,对俩人说:“没想到事情挺顺利,我去酒店办公室找工作人员,刚好有个主任在,跟他说借用一下会议室,他当即答应了。就是咱们前天晚上刚到这里时用过的那间会议室,而且是免费提供给咱们。” “靠,这次为什么这么好心,不会有什么陷阱吧?”程小兵担心地说。 欧阳铭摆摆手,“你也太多疑了,使用一下会议室会有什么陷阱?” 辛胄微笑着对程小兵说:“知道我们为什么要把大家召集起来了吗?就是为了把‘每个人的现实都是自己内心思想的再现。’这句话告诉大家,这句话适用于很多地方,就如刚才你们俩所说的这件事,我们一定要往好的方面去考虑……” 没等辛胄说完,程小兵就打断了他的话,“我根本就不相信你们所说的这些话,往好的方面去考虑就会有好的结果,如果真的是这样我就不会来的这个鬼地方了。” 欧阳铭很感兴趣地问:“哦,说说你为什么往好的方面去想,而没有好的结果?” 程小兵忽然变得情绪激动起来,“他娘的,每次去赌博的时候我都是想着赢钱,结果呢!十赌九输,最后欠了一屁股的赌债,还被人追杀最后逃到这里来……” “呵呵,难怪你从来不提为什么来龟岛镇,原来是为了躲赌债。\”欧阳铭打趣地说。 辛胄似乎对程小兵的话没有太大意外,他沉思了片刻后,用肯定的语气对程小兵说:“你没有说实话!” “没说实话?”程小兵很惊讶地反问了一句,他不知道辛胄为什么样说,随即用手指着天说:“我对天发誓,句句都是实话,如果有一句假话……” 辛胄摆着手制止了程小兵的发誓,同时笑着对他说:“好,那我来问你,你赌博有多长时间了?” 程小兵沉思了几秒钟,含糊着说:“嗯……大概有四五年了吧……” “你刚开始赌博的时候一定是在想着赢大钱,对不对?”辛胄又问。 “那当然,我做梦都想着赢钱。” “不过随着赌博次数的增多,你发现自己赢的少,输得多,所以后来在赌博的时候你总是暗暗地对自己说,千万不要输,千万不要输……我说得对不对?” 程小兵点点头,如实地说:“不错,我后来真的是输怕了,每次赌的时候就在心里念叨,千万不要输……” “所以说你的意识中关注的是‘输’,而不是‘赢’,虽然不输与要赢仅仅是一字之差,其结果却是刚好相反。” 程小兵半信半疑地看着辛胄,“这么说输钱是我自己思想的结果?” “三两句话解释不清楚这个问题,你如果真的想知道自己的根源在哪里,抽时间坐下咱们好好地谈谈。”说着话辛胄指指电子时钟,对俩人说:“快到时间了,咱们赶快去楼下,否则让大家等久了不好。\” 三个人来到一楼大厅,果然有不少人已经等在这里,相互议论着有什么事情,欧阳铭告诉大家去第一天来时的那个会议室。随后辛胄和欧阳铭跟大家一起去前面的会议室,程小兵则在这里等一会,还有十多个人没有下来。 十分钟后,除了罗峄城和程疯子,其他人都到齐了。第一天晚上来这个会议室的时候,前面只有一个台子,上面什么都没有。现在服务员提前在台子上摆放了一张演讲桌,还准备好了麦克风,想的非常周到。 欧阳铭先走上主席台,站在台子的边沿,抬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然后大声说:“我们一起来到龟岛镇已经两天时间了,大家相互之间都已经认识,一些情况也都熟悉了,我就不多废话了。我们目前面临最大的问题就是宾馆给我们下达的那个通知,具体内容大家也都知道,针对这个情况,辛老师、罗警官还有小程,我们几个人在一起商量了一下,考虑出了一个对策,觉得有必要把大家召集起来一起说说,以便大家团结起来应对困境,具体的内容由辛老师给大家讲一下。” 欧阳铭说完刚要从主席台上跳下来,忽然又停止,接着又补充了几句,“在座的朋友有的可能对辛老师并不太了解,我简单地介绍一下,辛老师是位作家,出版了十多部长篇小说,而且对语言神经学和神秘学都有很深的研究。我读过辛老师的多部著作,对我的人生影响很大,我想说的就是希望大家一定要相信辛老师所讲的内容,请大家无论如何要相信,按照辛老师说的内容去做就会帮助我们渡过眼前的困境。”说完,欧阳铭从台上跳下来,然后向坐在前排的辛胄抬手示意了一下。 辛胄从从一侧的台阶走上主席台,他直接来到讲台后面,双手扶住讲台的两边,巡视了一遍会议室内的人,然后缓缓地说:“我在开始写作之前从事的职业是厨师,这个职业在很多人的意识中所需要的知识水平很低,所以与作家之间好像有很大差距。\我的转变得益于一本叫《神奇目标》的励志书,这本书的主要内容就是告诉人们如何快速改变自己、以及人生,我今天所讲的内容基本上是这部书中的,而不是我想象出来……” 说的这里,辛胄稍微停顿了一下,好像是在整理自己的思路,随后转入了正题,“我们目前所处的困境大家都很清楚,任何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我们不可能控制现在所处的环境。我们既然承认控制不了外部条件,那么我们能做什么?只有一个方法可以帮助我们……我们可以控制我们的想法……通过控制我们的思想,运用这种最伟大的力量来间接地影响和控制我们所处的环境……” 辛胄一边不急不慢地讲,一边观察着下面人的反应,通过大家的表情来推测是否听懂了自己的话,重点部分他说的很慢,甚至会停顿一两秒钟,以便给大家留出思考的余地。 “说一个发生在战争年代的例子,一个年青人应征入伍,他没有选择的余地,国难当头他必须去为祖国而战,在军营里他接受训练,为参战而准备,他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他必须接受上级的命令,无论执行这个命令有多么的危险。他唯一可以控制的就是自己的思想,他可以想自己会牺牲,或是受伤,而这种事情又刚好发生了,也没人觉得奇怪,因为战争总是有伤亡。但是有的人却通过特殊的力量来保护了自己,使自己免受战争的伤害……也许你们会不相信这种事情,认为这是神话。罗桑是英国最伟大的科学家之一,著名的工程师,他在《生活理解》一书中给世人讲述了一个真实的故事,我现在给大家讲一下,希望这个故事能给在座的有所启发……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威特利斯上校带领一个英**团参加了战斗,这个军团在四年的参战期间没有损失一个士兵,创造了世界战争史上从未有过的奇迹。\大家一定在想这个空前绝后的记录是如何创造出来的,其实方法很简单,威特利斯上校下令整个军团上上下下所有人,不断地重复背诵《诗篇》第91条中被称作‘保护诗篇’的文字,让每个军官士兵的潜意识中都深深地刻下了自我保护的烙印,从而激发了人类所拥有的最伟大的力量……内在自我……” 辛胄的话音刚落,坐在会议室中间部位的一个男子站起来,大声地对着前面说:“你讲的这个故事大概只有神仙能够做到吧!” 这个人的话可能说出了许多人的想法,所以下面的人发出了一阵乱嗡嗡的议论声,仿佛飞进来了一群苍蝇。 辛胄表情平静地看着下面,他似乎已经预料到了这种结果,等下面的人议论了几分钟后,他微笑着说:“其实我们每个人都是神仙,只是你们都没有发现自己的‘神性’而已。” 下面的人显然被辛胄的这句话说愣了,顿时安静下来,用好奇的目光看着主席台上的辛胄,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我再给大家讲一个印度的古老传说,或许从这个故事中大家能领悟到什么。在上古时期,人类都是神,但是人类非常的贪婪而且滥用神权,以至于众生之父梵天决定剥夺去人类的神性,并把它藏到人类永远不会发现的地方,以免被人类滥用。于是梵天召集众神商议此事,有的神提议把它深埋于地下。梵天摇摇头,‘不,因为人类会挖掘到地下而发现它。’‘那就把它沉入最深的海底。’又有神提议说。梵天还是摇着头说:‘不,人类会学会潜水在海底发现它。’‘那就把她藏在最高的山上。’梵天依旧摇着头说:‘不,因为人类总会有一天爬上地球的每一座山峰,又会捕获到神性。’众神沮丧地说:‘那我们实在不知道应该把它藏在什么地方人类才不会发现它。’呵呵……梵天突然笑了起来,‘把它藏在人类自己的身体内,他们绝对不会想到去那里寻找。\’众神都非常赞成,于是他们就这样做了,把‘神性’藏在了我们每个人的身体内。从那时起,人类走遍世界的每个角落,寻找类似神一样的力量,而这种力量就一直隐藏在每个人的身体里……” “你说的这是神话,根本不可信。”还是刚才站起来的那个人,又起来大声说。 呵呵……辛胄笑了起来,“我想告诉你的是,无论是神话还是宗教信仰,其实都是来自于现实,只是换了一种表现形式。这就是为什么人们常说‘神在心中,信则有,不信则无。’既然大家不相信神话,我就给大家讲述一个真实的故事。其实作为一个作家,我能做的就是讲故事,听完这个故事,相信你们每个人都会相信自己的身体内是否有‘神性’了。我们当中有些人都已经知道这个故事了,这个故事发生在两年前,有一对母女相依为命一起生活,母亲是个下岗女工,女儿只有五岁,可想而知母女的生活非常艰苦。然而祸不单行,母亲突然查出来得了尿毒症,巨额医药费压垮了年轻的母亲,她在病床上偷偷服下了安眠药。恰巧女儿来医院看望妈妈,发现妈妈已经昏迷,小女孩急忙跑去叫来了医生。妈妈被救过来后告诉了女儿实情……” 辛胄详细的讲述了颖颖的故事,讲完后,辛胄抬手指着与欧阳铭并排坐在一起的颖颖说:“这个故事的主人公就在你们当中……相信很多朋友都知道了,她就是颖颖。也许你们不知道,颖颖来到这里同样是为了救自己的妈妈,而且那个神秘人要求颖颖必须在十天内赚到五十万元,这在很多人听来是不是更像神话?不过我坚信小颖颖一定可以做到,而颖颖妈妈的病也一定会好……” 会议室内鸦雀无声,大家都被这个真实的故事感动、震撼了,不知道是谁突然鼓起掌来,随后其他人也紧跟一起鼓掌,掌声雷动,大家的激情也不鼓舞起来。\ 颖颖的脸红红的不知道如何是好,她从未这样受人关注,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欧阳铭用胳膊轻轻地揽住颖颖,他虽然听罗峄城讲过颖颖的故事,此刻仍然让他激动,难以想象一个孩子有这样的壮举。 掌声停下后,坐在前排的老王站起来向着台上的辛胄大声说:“辛老师,我相信你的话,你就说我们应该怎么做吧?” 辛胄笑了笑,看着下面在座的人缓缓地说:“其实方法很简单,就跟刚才我讲的英**团的故事差不多,我们大家只要把内心的恐惧感都清除就可以。我这样说很简单,但是真正要做到却有一定的困难,我教给大家一个方法,每个来这里的人肯定会有一个目的,你们只要在心里不停地念道着自己来龟岛镇的目的就可以,这样就能消除心中的恐惧感……” 说到这里辛胄停顿了片刻,似乎是要留出时间来让大家思考一下,随后又接着说:“我们无论去做什么,或者说每个人的行为,最终都为了一个目的,不是追求幸福就是逃避痛苦。大家可以想一下,我们所有的行为,最终是不是为了这两个目的中的一个,所以我想大家来龟岛镇也是一样,不管每个人是怀着什么目的,来这里不是为了追求幸福,就是为了逃避某种痛苦,不管是为了什么请每个人把注意力都放到来龟岛镇的目的上,我想咱们就一定能避免可能会出现的困境。” (2) 我从诗曼那里回来后就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房间里沉思,琢磨着刚才与诗曼见面的情景。不一会,辛胄、欧阳铭还有程小兵,三个人兴高采烈地回来。 看到我后,程小兵一步窜到我面前,兴奋地说:“非常成功,今晚我们的行动非常成功,罗哥,可惜你没有在场,大家都被辛大哥的演说鼓动起来了……” 因为还在思考着诗曼的事情,我没有把程小兵的话往心里去,只是平静地说:“呃,成功就好。\” 辛胄注意到我的神情有些不对劲,于是问:“怎么了?诗曼那边是不是出事了?” 我轻轻地摇摇头,答非所问地说:“事情可能要比我们想象的复杂。” “到底是怎么回事?”辛胄急忙问,他或许从我的话里能感觉问题的严重性,而我的含糊回答更令三个人担心。 “有些情况现在还不明朗,等我弄清楚后再告诉大家。” 我不想说得太多,从诗曼那里得知我们处于对方的监视中后,我就暗暗注意起来,有些事情尽量不要多说。对于诗曼的话我深信不疑,因为我本能感觉到这个组织的强大实力,好像一切都在对方的掌控中。 见我不想多说,三个人也不便多问。程小兵忽然想起程疯子失踪的事,急忙对我说:“对了罗哥,程疯子不见了。” “呃,什么时间的事情?”我吃了一惊,来到这里后发生的事情总是出乎意料。 “两个小时前,当时来找过你,辛大哥说你已经出去了。” 我立刻站了起来,预感到又有什么意外要发生,来不及多想就往外走,“赶快去他的房间看看。” 他们三个也急忙跟在我身后走出房间。 程疯子的房间在二楼的214房,房门紧闭里面一点动静没有。程小兵用力敲了几下门,214的门没开,而对面房间的门却敞开了,一个大肚子的清秀女人从房间里出来,是一个怀孕七八个月的孕妇。 这个年轻的孕妇叫刘语蓉,年龄最多二十出头,长得非常清秀可人。上午的时候程小兵来找她聊过,刘语蓉显得很拘谨,不喜欢其他人交往,总是一个人呆在房间里。程小兵找她了解情况的时候,她也闭口不谈自己为什么来这里。 看到214门口站着四个大男人,刘语蓉轻声说:“今天下午我就听到有人来敲他的房门,不过里面一直没有人。\” “呃?知道是谁来敲214的门吗?”我急忙问。 “是个男子,我从门镜只看到他的背影,门没开那个人就走了。” 我又问:“你最后一次看到程疯子是什么时候?” 刘语蓉宛然一笑,轻声说“从第一天晚上来到这里,看着他进去后就再没有见过他出来。” 我忽然发现刘语蓉的笑是那么的美,就像是婴儿笑的非常纯真,不禁让我一怔,这么一个年青而又漂亮的孕妇怎么会来到这种地方,她来这里的目的又是为什么,难道也与“死亡实验”有关?想到她腹中的孩子,我心里产生了一个念头,等会一定找她好好聊一聊。 现在顾不上其它事情,我转身对程小兵说:“你赶快去叫服务员,让她们尽快来打开214的门。” “好。”程小兵答应一声,转身朝楼梯口跑去。 我又问辛胄,“辛老师上午来找程疯子的时候是几点?” “八点半左右,程小兵找刘小姐了解情况,而我则进了214找程疯子聊了聊。” 我沉思了片刻,然后低声说:“也许程疯子的失踪与咱们找他了解情况有关。” “啊!”辛胄露出很吃惊地表情,“为什么这么说?” 没等我回答,程小兵领着一个服务员回来了,服务员用另外一个母卡很快就将214的房门打开了。 其实就算程小兵没有回来我也不会回答辛胄的问题,因为现在我们这些人的一举一动都在神秘人的监控中,我不想让神秘人过多了解我的想法,另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处于对诗曼的保护也不能多说。与先前那个自杀的诗曼不同,从见到这个诗曼的那一刻起,我就对她产生了好感,与她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走进214房间,顿时让人感觉到了一种诡秘的气息,地毯上,桌子上到处都散落着书写过的废纸,而这些纸上无一例外都是数字和算式,上面的数字都非常潦草,大小不一,仿佛是随意地涂鸦,那些算式更是如同外星文字,让人看不明白。 我巡视着房间内凌乱的环境,不仅地上无处下脚,床铺上的被子毛毯揉成一团显得非常凌乱,可以想象得出住客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随手从地毯上拾起几张纸,只见其中一张纸上非常潦草地写着一串数字: 1366560/7=195222.857142857142857142857142857 1366560/77=17747.532467532467532467532467 …… 看到这些熟悉的数字后,我的心里不由得一愣,1366560与142857这两组数字跟这个诡秘的地方有某种内在的联系,很显然这个程疯子在研究这些数字。 我又查看其它几张纸上的内容,全部与这两组神秘的数字有联系: 1366560/11=124232.72727272727272727272 1366560/22=62116.36363636363636363636 1366560/33=41410.90909090909090 1366560/44=31058.18181818181818 1366560/55=24846.5454545454545454 …… 我又看了一下桌子上的那些写满数字的白纸,几乎都是与玛雅圣数有关的内容,得出的数值都是循环数,我注意到每一组循环的数相加都是9,真是一组怪异的数字,这里面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 而这个数字9显然与龟岛镇有密切联系。\看来程疯子对辛胄说过的话:“大家被带到这里来与那个公式有关。”绝对不是戏言,更不是疯话。 从房间内的情景看,里面的人是突然离开的,没有暴力留下的痕迹。这时,程小兵突然在卫生间里叫我。 “罗哥,过来看看这里。” 刚进来的时候我特意朝卫生间里瞥了一眼,注意到里面没有人,也没有细看就走进房间里来。听到程小兵的叫声,我赶紧走过去。 程小兵站在洗漱台前,指着墙壁上的镜子说:“罗哥,你看这上面是什么。” 只见光洁的镜面上有一串红色的计算式:142857x7=999999 算式写得歪歪斜斜,粗大红色的数字好像是用手指蘸着鲜血写上的,有些地方的血液如同眼泪一样流淌下来,给人一种恐怖的感觉。 这是我第四次发现六个数字9了,第一次是在电子邮件上,第二次是快递单据上,第三次在铁路上。很显然其中三次出现六个9,都与这个龟岛镇有关,其中两次还与这家宾馆有关。 这是程疯子留下的还是其他人?看字迹与纸张上的又不太相似,如果不是程疯子那又会是谁?还有留下这个算式的目的又是什么?我紧盯着这串红色的数字陷入了沉思中,我的有种直觉,写下这个算式的人似乎在向我们透露什么信息…… 见我望着镜面沉默不语,程小兵着急地问:“罗哥,这是不是程疯子留下的?” 辛胄也站在我身边,我知道他对神秘事件很有研究,于是侧脸看着他问:“辛老师,你如何看这件事情?” “从金字塔内发现了这组神秘的数字后,各方面的人都在研究它,至今还没有人准确地说出这组数字所隐藏的秘密。我有种预感,程疯子好像了解到了这组数字包含的意义……” 听辛胄说到这里,我忽然想起今天早上辛胄提到的那个奇怪的公式,急忙说:“怎么没有看到辛老师早上提到的那个公式,大家赶快找一找,看看那张纸上写有关于那个公式的内容。” 几个人从卫生间里退出来,把散落在地上和桌子上的纸都收集起来,然后仔细查看每张纸上所写的内容,让大家很失望,所有的纸上没有一张有那个公式。 我忽然产生了一个直觉,也许程疯子的失踪与那个神秘的公式有关,急忙问辛胄,“辛老师,你还带着写着公式的那张便签纸吗。” 辛胄摸了摸口袋,掏出了一张折叠着便签纸,打开看了一眼,递给罗峄城,“给,上午你们去探路后我研究了一下,刚好带着。” 我接过便签纸,凝神静气地看着上面这个公式,猜测着后面这几个字母代表什么意思,也许从中能发现程疯子失踪的线索。 听辛胄说上午研究过这个公式,我看了一会后问:“辛老师对这个公式了解多少?” 辛胄从我手里接过便签纸,笑了笑说:“刚开始的时候我感觉这个公式有点眼熟,可是想不起在什么地方见过。你们离开后,想到你们是去寻找回去的路,突然给了我灵感,回忆起来这个公式其实叫‘德雷克方程’,是由‘搜寻地外文明’计划发起人弗兰克.德雷克发明的。” “呃!辛老师知道右边的这几个字母表示什么意思吗?”我急忙问,同时在心里暗暗佩服作家的丰富知识。 辛胄用左手托着便签纸,右手指着公式解释说:“等式左边表示银河系中地外文明的数量,右边7个因数分别表示:每年银河系中新生恒星速度,其中恒星有行星围绕的几率,可能支持生命存在的行星数,实际有生命迹象的几率,演化出智慧生命的几率,该智慧生命能进行太空通讯的可能性和这一通讯信号在太空中传递的时间长度……” 辛胄话音刚落,程小兵就在旁边惊愕地问:“程疯子是不是计算出这个鬼地方是地外文明?” 辛胄轻轻摇着头说:“不,我感觉程疯子套用这个‘德雷克方程’不是在计算地外文明,他一定是有其它用途。” “辛老师是根据什么做出这样的推断?”我好奇地问。 “只是我的直觉,没有任何根据。一直以来我感觉对于外星文明的寻找人类可能走了许多弯路,也许外星人以及地外文明并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 欧阳铭突然插嘴问:“辛老师的意思是说我们所在的这个龟岛镇不是在外星球,而是地球上的某个神秘地方,那么程疯子写出这个寻找地外文明的公式做什么用?” 辛胄摇摇头没有说话,不过我没有明白辛胄摇头是表示什么意思,是否定欧阳铭前面的话还是不知道他提出的问题。 这时,我注意到桌上的电子时钟已经接近半夜十二点了,于是对几个人说:“从这里很难找出什么线索,时间不早了,大家先回去休息吧,明天早上咱们再到各处寻找一下。” 折腾了一天,大家也都疲惫不堪了,听我这样说,几个人转身走出214房间,回各自的客房。 第二十章 再见神秘人 从214出来,欧阳铭和程小兵回各自的房间,我因为把自己的房间让给了松野和甜子,只好跟辛胄去他的房间。 进到客房后,我第一件事情就是看时钟,数字刚好跳过十二点,新的一天已经开始,我接到死亡邀请刚好一周时间了。 这是我们来到龟岛镇的第三个晚上,接二连三发生的意外让我有些应接不暇,先是侯晓燕自杀,接着程疯子又失踪了。我感觉神秘人已经在我们中间开始了“阿尔法7号”实验,只是我没有察觉而已,昨天晚上在地下实验室里,神秘人所说的话似乎也暗示这一点。 今天早上我刚打算找程疯子了解些情况的想法,没想到他的人就消失了,想到这里我心里一动,这个程疯子的失踪会不会与自己有关系。与诗曼交谈后,我知道自己没有什么可以瞒过神秘人,所以对方极有可能赶在我找程疯子之前把他弄走。 辛胄见我回到房间后一直沉默不语,猜想我在思考程疯子的事情,于是问:“对程疯子失踪这件事你如何考虑?” 我怔了一下,抬头望着辛胄说:“事情有些蹊跷,失踪的时间也很怪。\” “哦,为什么这么说?”辛胄好奇地问。 “因为我感觉对方好像是为了掐断我的调查线索……”说着话我朝辛胄招了一下手,示意他靠着自己,随后张开自己的左手,用右手的食指在左手手心里写道:我们的一切都被监控了。 辛胄流露出吃惊地表情,急忙在我的手心里写道:如何监控我们? 我看着辛胄轻轻地摇摇头,随即在手心里写道:这里的技术很先进,可能超过我们。 辛胄忽然想起了,第一次接到那个神秘电话时的情景,当时对方对自己的一切都了如指掌,那时就怀疑自己被人监视了。辛胄自言自语地说:“来之前我就感觉自己被人秘密监视。” 我对辛胄笑了笑,“时间不早了,咱们休息吧。”说完我起身走到另外一张床边,麻利地脱下衣服仍在床上,然后走进卫生间里去冲冷水澡。 辛胄躺在床上却一点睡意没有,我洗完澡出来就把顶灯关了,上床不多时,就响起均匀的喘息声,这是我的长处,无论有多大的事情上床就能入睡。\ 关闭了床头灯后,辛胄依然不想睡,也许是经常熬夜养成了习惯,通宵写作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辛胄干脆把枕头竖起来,将上半身靠在床头上,这样静静地半躺在床上,来到龟岛镇后的场景如同放电影,一幕幕浮现在脑海中…… 辛胄不自觉地伸手摸索着从床头橱上抓过烟来,点上后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缓缓地吐出来,每吸一口,红红的烟头在黑暗的房间里亮一次。随着尼古丁的刺激,辛胄感觉自己的大脑又活跃起来,他忽然产生冲动,把来到龟岛镇后的这些事情记录下来,作为以后创作的素材。 刚要起身去拿笔记本电脑,辛胄猛然吃了一惊,在对面的桌前竟然有一个黑乎乎的人影,在此之前没有听到任何动静,这个人像鬼魂一样突然出现在这里。不会又是在梦中吧!辛胄睁大眼睛又看了一下,的确是个人站在那里。 “你是什么人?”辛胄紧张地问。 “你想见的人。”黑影平静地说。\ “神秘人!”辛胄脱口而出,这两天跟罗峄城他们在一起谈论的时候,总是提到神秘人,所以已经习惯用这三个字称呼来人了。 “不错,最近你们是在用神秘人称呼我。”听来人的语气似乎对这个称呼挺满意。 “你是怎么进来的?”辛胄疑惑不解地问。 “这对我来说算不了什么。” 辛胄心想也是,这个神秘人跟幽魂差不多,总是来无踪去无影的,神神秘秘,否则也不会叫他神秘人了。于是问:“请问你这次来有什么事情?” “你已经领会了我昨晚说的那句话,而且开始付之行动,你预计会有什么结果?”神秘人竟然会向辛胄提出问题。 辛胄也没有想到神秘人会问这样的问题,他猜不出神秘人是什么目的,沉思了一下回答,“有些人的观念是长时间形成的,在他们的思想中已经根深蒂固,我想在短时间内很难转变,除非有触及他们内心的重大事件,否则不会有太多变化。” “我赞同你的观点,相信你所说的话的人,不足三分之一。\” 听神秘人这样说,辛胄更加坚信了刚才罗峄城说的,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被监控了。想到这里,辛胄突然问:“你把我们弄到龟岛镇来,是不是在用我们做实验?”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没想到神秘人把球又踢回来了,辛胄的心里很不高兴,神秘人的话很对,即便是知道在用自己做实验,又能拿对方如何?辛胄只能愤怒地说:“用活人来做实验是非常不人道的,难道你们连这个都不知道吗?” 神秘人满不在乎地回答,“我们是各取所需,这样做对双方都有利。” “我听不懂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神秘人沉默了几秒钟,随后说:“这样吧,你跟我来,让你看一个实验的过程。” “去什么地方?” “就在这层楼上。”说着话神秘人转身朝门口走去。 辛胄急忙从抓过裤子,匆忙穿上,等他穿上鞋子的时候,发现神秘人已经在走廊里了,真实奇怪,没有听到任何动静房间就被打开了。\辛胄刚要往外走,忽然注意到罗峄城还在沉睡中,刚才的谈话竟然没有吵醒他。 神秘人已经消失在走廊里,辛胄顾不上多想,赶紧走出房间,只见神秘人已经站在了前面一个房间门口,辛胄快步走过去。 房门紧闭着,门上的牌号写着311,辛胄知道这间房事颖颖的,隔壁的那间是罗峄城的,让给了两个日本人。 神秘人似乎是有意在等辛胄,他面朝房门,把后背对着辛胄,一动不动地说:“进入房间后你就站在我的背后,记住不要说话,不要弄出一点动静来,房间里的人会看不见你。” 因为神秘人一直被宽大的披风连头带身体罩在下面,辛胄看不清他的面孔,更看见他说这些话时的表情,只是感觉怪怪的。等他说完后,房门忽然无声无息地敞开了,根本没有看到神秘人动一动。 辛胄一声不吭地跟在神秘人的身后走进房间,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走在上面发不出一丝声响。 房间内只有房角处的一盏夜灯亮着,因为灯上有深色的灯罩,所以房间内显得很昏暗。\只见颖颖蜷缩着圈椅里,两个胳膊抱着双腿,下巴放在膝盖上,瘦小的身体缩成一团,扑闪明亮的眼睛,小颖颖还没有睡。 正如《红灯记》中李玉和唱的“穷人的孩子早当家”,颖颖从五岁就开始当家了。这个年龄的孩子此时应该依偎在父母的怀里享受着童年的幸福,而颖颖却已经在承受着与成人一样的责任,她的坚强甚至超过了许多成年人。 颖颖茫然地看着墙壁上的一幅画,眼睛虽然盯着画,她的心思却在想着妈妈,颖颖在牵挂着妈妈的,所以她并没有注意到走进房间来的人。 神秘人静静地站了一会后,轻轻地叫了一声,“颖颖。” 颖颖急忙扬起小脸,当她看清是神秘人站在那里后,非但没有吃惊,两只眼睛马上亮了许多,惊喜地说:“原来是叔叔,我是不是在做梦?” “颖颖不是在做梦,我来是要问问颖颖想出用什么办法弄到给你妈妈治病的钱。”面对颖颖的时候,神秘人的语气似乎柔和了一些。\ 辛胄站在神秘人背后的阴影里,他注意到颖颖的目光一直注视着神秘人,所以辛胄确信颖颖没有看到自己,而且他也没有想到神秘人会问颖颖这样的话,一个七岁的孩子,在这样一个陌生的环境中,怎么可能想出赚五十万元的办法来。辛胄忽然感觉神秘人非常的残酷,用这种方法对待一个孩子还不如直接拒绝她。 然而令辛胄惊讶的是颖颖竟然很认真地点点头。神秘人对颖颖的表现好像并不感觉惊奇,依然平静地问:“你想出来的方法是什么?” 颖颖马上用肯定的语气回答,“我想请叔叔借给我五十万元。” 颖颖的话让辛胄吃了一惊,怎么也没料到她会想出这样的办法来,从颖颖的口气中能听出很坚决,似乎没有商量的语气。 “假如我借给你这五十万元,那以后你怎么归还呢?”神秘人平静的话语同样让辛胄不解,他似乎对颖颖的要求并不感觉惊讶。 “我想好了,以后为叔叔工作,直到还上这些钱。” “好吧,我同意你的请求。\”神秘人毫不犹豫地说。 颖颖立刻惊喜地从圈椅上跳下来,拍着两个小手说:“太好了,谢谢叔叔,妈妈终于有救了……” “其实你妈妈的病已经好了,两天前医生就为你妈妈做了换肾手术,现在她已经能吃东西了。” “啊,叔叔说的是真的?”颖颖睁大了眼睛惊喜地问,喜讯来的太突然,让颖颖不敢相信是真的。 辛胄对神秘人的话也很怀疑,因为他们来到龟岛镇才两天时间,也就是说颖颖离开她妈妈的时间最多四天,这么短的时间内怎么可能完成换肾手术,而且还吃东西了?一定是在哄骗颖颖。 神秘人什么话也没说,只见他用手朝悬挂在墙壁上的液晶电视挥了一下,电视屏幕立刻亮了起来,立刻出现了一个病房的画面,一个身体单薄的女子坐在病床上,消瘦的脸上流露着微笑…… “妈妈,真的是妈妈……”颖颖突然叫了起来,眼泪顿时涌了出来,顺着脸颊往下流。 “颖颖,妈妈的病快好了,医生为妈妈换了肾,是你救了妈妈,妈妈好想看到你……”颖颖的妈妈说这些话的时候,虽然脸上流露着笑容,而眼泪却止不住流下来。\ 神秘人又朝电视挥了一下手,画面随即消失了。懂事的颖颖突然弯下腰,向神秘人深深地鞠了一躬,流着泪说:“谢谢叔叔,谢谢叔叔救了我妈妈……” “不,颖颖,不用谢我,救你妈妈的是你自己,是你的行动感动了许多人,他们为你妈妈捐助了足够的钱。你向我借的五十万根本用不着,不过我依然会将这些钱划入你的磁卡中,好了,我要走了,你可以安心地睡一觉了。”说完,神秘人转身往房门口走去。 辛胄听到神秘人要离开,抢先一步退出来,然后站在走廊里等着神秘人出来。 神秘人走出房间后,房门又悄无声息地关闭了,辛胄忍不住问他,“你是在哄骗颖颖吧?” “哄骗!我为什么要哄骗她?” “颖颖离开她妈妈的时候,她妈妈还没有做换肾手术,我们来到这里不过才两天时间,她妈妈怎么可能做完手术,而且身体也好起来了?” “呃,原来是为了这个,你不是已经知道这里一年是260天,与太阳历不同步,而且在你们来这里的过程中出现了点问题,准确地说现在的太阳历应该是2009年的8月13日……” “8月13日!”辛胄大吃了一惊,“这么说我们来这里接近一个月了?怎么可能!” “如果按照太阳历来算,应该是。\”神秘人用平静的口吻说。 辛胄感觉有点不可思议,他们来到这里不过两天时间,怎么会过去了二十多天时间,神秘人说来的过程中出了问题是什么意思?他愣了片刻后又问:“这就是你让我看的实验?” “不错,你看到的只是实验的部分内容。”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得到了我想得到的,而这个小姑娘也得到了她想得到的,不是吗?” “不错,颖颖得到了她想得到的,我不知道而你得到了什么?” “我得到了一个结论。” “一个结论!什么结论?”辛胄不解地问。 “这个小女孩跟我有个约定,十天弄得五十万元,在此之前有谁会相信她能做到?” “你相信吗?”辛胄反问道。 “相信,否则我不会让她来这里。” “你知道颖颖会向你借钱?” “不知道,我并不是神仙。” “那为什么她向你提出,你会毫不犹豫地答应。” “你错了,小姑娘不是在向我借钱,而是在向她自己借钱。”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辛胄茫然地说。 “你会懂的,通过小姑娘这件事,你至少应该明白两点,只要真心地提出,没有什么不可以得到,很多人对于内心的需求,根本就不敢提出,因为连他们自己都不相信会得到满足。另外一点就是人们把钱看得太重了,甚至把钱等同于生命,认为失去了钱就失去了一切,把金钱情感化了,这是许多人的悲哀。金钱只是进行商品交换的一种替代品和工具,当明白这一点后,对金钱的认识就会回归正常,而你也就明白为什么这个小女孩会很轻松地得到五十万了……” 神秘人沉吟了一下,随后说:“你可以回去了,今天晚上我很忙,天亮后你会看到许多意想不到的事情。”说完,神秘人闪了一下,从辛胄的眼前消失了。 见神秘人要走,辛胄想问他是否知道程疯子的事情,还没来得及张口,走廊里就只剩下他自己了,望着光线昏暗的走廊,辛胄分辨不出刚才经历的事情是真实的还是幻觉,神秘人的话还回荡在耳边,来到这里后,他已经习惯了这种亦真亦幻的感觉。 辛胄默默地走回到自己的房门口,发现房门紧闭着,他摸了摸口袋,开锁的磁卡没有带在身上,好在罗峄城今晚跟他住在一起,辛胄抬手去按门铃…… 第二十一章 诗曼邀请 我还在沉睡,忽然被门铃声惊醒,睁开眼后发现旁边的床是空的,猛然吃了一惊,难道辛胄也失踪了?赶紧从床上跳下来。 打开房门后,我发现站在门口外的竟然是辛胄,惊讶地问他,“辛老师,您这是去哪里了?” “我梦游了。”辛胄开玩笑地说。 我们俩回到房间里,我笑着说:“我平常睡觉很警觉,有点声音就醒来,您出去我怎么一点没听到?” “刚才我也感觉很奇怪,从事刑警职业的,警觉性应该很高,我跟人在这里说了半天话,愣是没吵醒你。” “呃,您跟谁在这里说话了?”我好奇地问。 “神秘人!” 我暗暗吃了一惊,预感到又发生什么了,急忙问:“他跟您说什么了?” 辛胄把刚才经历的事情简单地讲述了一遍,最后特意说:“神秘人离开的时候说,天亮后会有许多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 听辛胄讲完后,我忍不住自言自语地说:“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够意外了,不是死人就是失踪,还会有什么意外情况?” 辛胄看了看电子时钟,然后说:“还有两个小时天就亮了,该来的总是要来。我想不明白的是神秘人用咱们在搞什么实验?” “可能与人类的思维意识有关,我记得前天晚上神秘人带着我和欧阳医生去看过一个实验,当时他说过,如果能控制了人的意识,就能做整个世界的主人……” “太恐怖了,罗老弟,说实话我总感觉看到或是听到的那些事情不像是真实的,我一直怀疑自己是否是在梦中。\” “我也有这种感觉,神秘人领我去看的那个实验就在前面的那栋楼里,可是昨天晚上我进入那栋楼去找诗曼的时候,里面的一切好像都变了,跟前天晚上看到的完全不一样,所以我也不知道前天晚上看到的是真实的还是梦境。” 我刚说完,辛胄忽然想起神秘人说过的时间,急忙说:“有件事忘记告诉你,神秘人说咱们来这里的过程中出现了问题,如果按照太阳历,今天已经是8月13日了……” 没等辛胄说完,我忽的一下站了起来,惊愕地问:“你说什么?今天是8月13日!” 或许是我的反应让辛胄很吃惊,他楞了一下,随后点点头,“神秘人的确是这样说的。” 怎么可能!来到这里才两天时间,怎么会过去了二十多天?我一声不吭地在两张床前的空当处来回走动着,大脑在紧张的思考着,到底什么地方出现了问题,电子邮件上写得很清楚,我会在8月14日自杀,如果一切都是真的,那么我的生命就到二十个小时了。\相信此刻我的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 我突然停下脚步,紧盯着辛胄问:“神秘人说咱们在来的过程中出现了问题是什么意思?” 辛胄愣愣的望着我,摇摇头说:“不清楚,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也许时间都花费在来这里的途中了?” 我想起来在大巴车冲向铁路的一瞬间,自己似乎昏睡过去了,当我醒过来的时候,感觉时间不对,一定是在这个时候出现了问题。我隐约记得当时车厢内好像有一股烟雾出现,或许车内的都被药物迷昏了。 从城外森林里热带植物看,这里距离山东半岛不仅仅是几千公里的问题,这么远的距离把这些人弄到这里来,至少需要几天时间。 辛胄见我一直不说话,轻声地问:“罗老弟,你这么看这件事情?” “呃,我在想神秘人的话,他或许在不经意中露出了马脚,他们可能一直在愚弄咱们。” “他们为什么要这样?”辛胄不解地问。 “我想他们可能是想创造一个逼真的实验环境,现在虽然还不知道他们实验的具体内容,但是我感觉他们的实验一定在进行中……” 没等我说完,辛胄就抢着说:“不错,神秘人带我去颖颖房间的时候,话中似乎也有这样的意思。\” “去颖颖的房间!”我好奇地问,“神秘人带你去颖颖的房间做什么?” 辛胄随即把神秘人带他去颖颖房间的情况对我讲了一遍,最后说:“颖颖这个孩子真的让我敬佩,不客气地说没有几个成年人能做到她这一点。” “嗯,看来发挥内在自我的潜力与年龄没有多少关系,我想这也许是他们想要证明的。不知道他们下一步还要做什么?” “罗老弟,你说我们该怎么办?这样等下去不是办法。” 我坐下来沉思了片刻,如果今天真的是8月13日,那么我的时间就非常紧迫了,照目前的情况看,我还真的不能保证二十个小时后会怎么样,或许我会发生意外也很难说,所以我必须尽快行动,在这里很难发现什么。 “天亮后我想再去一趟大峡谷。”我抬起头对辛胄说。 “哦,你去哪里干什么?” “昨天在峡谷边发现了一条通往下面的梯子,我感觉下面有可能隐藏着什么秘密,所以想去探寻一下。” “天亮后我陪你一起去吧。” 我赶紧摆摆手,“神秘人不是说天亮后会有意外事情发生吗,您还是留在宾馆里好,我一个人就可以。\” “要不还是让小程陪你去吧,也好有个帮手。” “不用,我感觉下面可能有危险,我一个人去反而更安全。” 辛胄见我这样说,也不便再坚持,我们俩又聊了一会失踪的程疯子,不知不觉中天就亮了,就在这时,床头橱上的内部电话突然响起来。 我们俩不由自主地相互看了一眼,悠扬的电话铃把我俩都吓了一跳,这么早来电话,一定是发生什么事情了,我迟疑了一下伸手拿起了话筒。 “你好,请问罗峄城先生在吗?”听筒里传出的竟然是个软绵绵的女人声音。 我听出了来电话的是诗曼,“我就是,请问您是诗曼小姐吗?” “你好罗先生,我想请您一起用早餐,不知道能否赏光?” 我怔了一下,想到她昨晚见面时的紧张情景,现在怎么会邀请自己吃早餐?难道是她有什么要告诉自己?于是用开玩笑的口吻说:“当然可以,我的磁卡给了两个日本朋友,正愁没饭吃呢……” “那好,半个小时后您到二号楼前,我的经纪人会在门厅等您。” “好,我准时过去。” 随即电话就挂断了,我拿着听筒有些发愣,好像还没有琢磨过来是怎么回事。\ 辛胄微笑着说:“佳人相邀,这是好事啊,干嘛发愣?” “您别取笑我了,不是鸿门宴就不错了,实话说这还是第一次有美女请我吃早餐。”罗峄城摇着头自嘲地说。 “根据我的直觉,这个诗曼小姐对你很有好感……” 我急忙打断辛胄的话,“您真会开玩笑,我们俩只见过一次面,您可能不会相信,在见面的时候我们甚至没有说一句话。” “产生好感与见面的次数没有关系,一个女孩这么早就来电话,这说明她整个晚上都在想你,非常迫切地想见到你,而又没有其它理由,只能邀请你共进早餐……” “辛老师不愧是作家,您的想象力真实丰富。” “这不是想象力的事情……”话刚出口,辛胄好像想起了什么,急忙问:“对了,刚才你提到你们没有说过一句话是什么意思,你昨晚不是去见她了吗?” 我简单地把与诗曼见面时的情景说了一下,辛胄点点头,自言自语地说:“原来是这样,这个诗曼小姐还是个奇人。” 看时间差不多了,我急忙说:“我这就过去了,有什么事情等我回来再说。”说完匆忙离开房间。 我来到二号楼前的花园入口,看见那个小男人已经站在门厅的台阶上了,于是快步走过去,微笑着对诗曼的经纪人说:“对不起,让您久等了。\” 小个子男人面无表情地说:“跟我来吧。”说完转身朝玻璃门口走去。 我注意到这个小男人的腿还没有自己的一半长,心想诗曼怎么会找这样一个男人来做自己的经纪人,是不是避免弄出绯闻来?想到这里我忽然感觉自己的内心有点阴暗,怎么想到这种事情,一边胡思乱想,一边跟着走进大堂。 大堂内冷冷清清,见不到一个客人,只有服务台后面有两个穿工作服的女孩。这么大的一栋客房楼就住着诗曼一个客人,的确有点浪费,整个地球都提倡低碳社会了,这里的人还不懂得节约能源。 前面的小男人走到楼梯的拐角处后突然停下脚步,只见他倏地转过身来两只鹰一样的眼睛紧盯我,恶狠狠地说:“记得离诗曼小姐远一点。” 就说了这一句话,这个武大郎一样的男人随即转回身,又开始吃力的爬楼梯。 我被这句没头没脑的话弄得一愣,不明白这个小男人是什么意思,不过心里却被惹起了一阵无名火。我本来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见这个家伙竟然用这样的口气同自己说话,心想为了你这句话,我还就是要跟这个诗曼小姐热乎一点,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小男人直接把我领到了与总统套房连在一起的餐厅,小男人推开乳白色的镶嵌着花边的木门,我顿时感觉眼前一亮。\ 宽阔的餐厅装饰的如同豪华宫殿,在餐厅的中间位置摆放着一张古典式的长方形餐桌,桌边站着一位赛若仙子的美女,高挑的发型,淡紫色的长裙,裸露的胸部上有一组造型别致的首饰,上面镶嵌的钻石熠熠生辉,让我有点不敢正视。 眼前这位美女正是几个小时前见过的诗曼小姐,与昨晚紧张冷艳的表情不同,现在的诗曼却是一脸春风,宛若三月盛开的桃花。变化之大让我有点不太适应。 “早上好罗先生,谢谢你的赏光。”见我进来,诗曼笑吟吟地迎上来打招呼,用大珠小珠落玉盘来形容诗曼的声音真是恰如其分。 我奇怪诗曼为什么不用读心术与自己交流了,变化之快不仅让我难以理解,也有点接受不了,猜不出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而且刚才辛胄对我说的话也让我有了戒心,如果我真的只有十多个小时的生命,千万不能弄个晚节不保。 不管心里如何想,我还是客气地说:“说谢谢的应该是我,如果不是诗曼小姐的邀请,我恐怕今天早上要挨饿了。” “呵呵,罗先生真会开玩笑,请入座。\” 诗曼话音刚落,马上从旁边过来一个服务员,拉开餐桌两边的座椅,示意我坐下。这时罗峄城才注意到餐厅内竟然有四名服务员,两男两女在为我们俩人服务,奢侈的让我有点受不了。 看得出诗曼为了请我吃这顿早餐花费了不少心思,我看着对面的诗曼,猜想她的发型至少要用两个小时来收拾,不知道她搞得这么隆重是处于什么目的。 早点很快就端上了,烤面包、牛奶、火腿、黄油、煎鸡蛋,与以前吃过的西餐早点差不多。因为过会要去大峡谷探查情况,这一天也不知道能不吃上东西,所以我也不客气,甩开腮帮子狼吞虎咽地大吃起来。 而对面的诗曼却没有动餐具,一直微笑着望着我吃东西,似乎在欣赏我畅快淋漓的吃相。我一边嚼着火腿一边说:“你要是再这么看我,我可就不好意思吃了……” “我看不出罗先生是个害羞的人,你给我的感觉像个勇士。” “给你的印象真的有这么好?”我笑着问,让美女欣赏是件让人高兴地事。 不过这种好事对我来说来得似乎有些晚点了,突然间,我怎么感觉这是好像自己最后一顿饭,难道我的心里真的相信自己只有十多个小时的生命了?我竭力排除内心的杂念,把思维恢复到正路上来,现在首先需要了解的是诗曼为什么会请我来,肯定不仅仅是吃饭这么简单。\ “你的心里此刻在想,我为什么要请吃这顿早餐,你在怀疑我的动机……” 诗曼说这些话的时候一直是面带微笑,仿佛是在叙述一件很美好的事情,她的演技真的非常精湛。 我知道她能看透自己的思维,所以也不掩盖自己的想法,“不错,我是在这样想,因为你与昨晚判若两人,不能不让我考虑。”说完,我端起一杯牛奶,一饮而尽。 “你难道就没有考虑其它原因吗?比如……” 没等诗曼说出来,我抢着说:“比如你对我一见钟情?我们俩可是两个世界里的人,我敢这么想吗?” “呵呵,我从你的意识中怎么没有看到‘不敢’两个字,根据我对你的了解,在你的生活中从未有过退缩,你最喜欢的就是追逐挑战,挑战一切别人认为做不到的东西……” “呃,你这么了解我的过去?” “当然。”诗曼直视着我,忽然变得很严肃,“可以说了如指掌,在某些方面甚至比你自己更了解你。” 我放下手里的刀叉,很感兴趣地说:“说来我听听,在那些方面你比我自己还了解我。” “你出生在青岛市,在峄州路285号这座院子里长大,父母都是知名教授,你也继承了父母的优秀基因,从小聪明过人,而且爱好颇多。\十岁就获得过全省钢琴大赛的第一名,中学时获得过全国奥数第三名,而且还是一位游泳健将,获得过青岛市中学生运动会四百米混合泳的第一名。你父亲想让你继承他的衣钵,而你却以第一名的成绩进入公安大学。在你走过的路中,叛逆似乎一直主导着你,你随心所欲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 我睁大眼睛吃惊地看着诗曼,她所说的一切都是我真实的记录,如同在放电影一样,而主角就是我自己,真不知道她从哪里得来这些详细资料。 我摆摆手示意诗曼停下来,心服口服地说:“你说的这一切完全正确,不知道你们对我调查的如此详细是为了什么?” “想跟你合作。”诗曼语气平静的如同喝一口白开水。 “跟我合作!”我忍不住惊讶地反问了一句。 “不错,是想与你合作。” 我大脑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拒绝,在潜意识中她是我的敌人,虽然还不清楚她的底细,我来此的目的就是为了调查事情的真相。在我的意识中与对手合作无异于同流合污,所以当听到诗曼说出要合作后,我本能地想到了拒绝。 难怪诗曼打扮的如此耀眼夺目,原来是要玩美人计,也太小看我了,我一边想一边低头吃东西,我不抬头的原因是不想让诗曼注视自己的眼睛,只要不被对方凝视眼睛,她就无法探知自己的想法。 诗曼一定感觉有些奇怪,她说出要跟我合作后,我没有做出任何反应,一句话也不说,只是低头吃东西。她等了一会后,轻声地问道:“罗先生,您怎么不说话。” “呃,我有点饿,昨天一天没怎么吃东西,现在有不花钱的肯定要多吃些……”说着话,我朝旁边的服务员招了一下手,笑着说:“麻烦把桌上的东西一样再给我准备两份,一份端上来,一份打包我要带走。” 服务员看了看诗曼,她是主人,当然要征求她的意见,诗曼朝服务员点点头,然后微笑着对我说:“你贪吃的模样很可爱,中午可以再来我这里,为什么要带走一份?” “我想出去散散心,如果饿了就随便吃点。” “罗先生是没听懂我刚才的话,还是故意装糊涂?” 我装出一本正经的神态,“您说的什么话?” “请罗先生同我们合作。” 我突然灵机一动,放下手里的刀叉,然后笑着问:“请问诗曼小姐是代表谁在同我谈这件事,你们的组织吗?” “可以这么认为。”诗曼依然平静地说。 “能把你们组织的详细情况告诉我吗,如果合作双方就要相互了解,就像你对我了解的这么详细一样,把你们的所有一切都告诉我,至少要知道你们是个什么样的组织,然后我才会考虑是否可以与你们合作……” 说话间服务员又端上了一份早餐,另外把一个手提袋放在一边,里面是为我准备的另外一份食物。 “罗先生提出的要求我会进行汇报,然后给你答复。另外请你相信,同我们合作绝对不会违背你的信仰,而且对双方都是非常有利的……” 我抬起手示意诗曼不要再说了,她既然不能告诉我想要了解的情况,那我就没有必要再待下去,留给我的时间很少了,必须尽快去调查事情的真相,我起身向诗曼告辞,“等你告诉我想知道的内容后,再谈合作的事情,我还有事,必须要走了。” “好吧,我会尽快给你答复。” 我拿起装食物的手提袋,径直朝餐厅门口走去。 第二十二章 意外收获 (1) 如果我的生命真的只有十多个小时了,我不相信上天会让我带着遗憾离去,一定能会让我解开所有谜团,我坚信这一点。 从二号楼出来,我没有再回客房,直接向宾馆大门走去。不想回去主要是担心被程小兵他们遇到,如果他们要求跟着去,不好拒绝,大峡谷的情况不明,我不想让其他人一起去冒险。 走出镇区后我就加快了步伐,进入森林后格外地小心翼翼,生怕再遇到什么怪兽。因为昨天刚来过,所以轻车熟路,两个小时后,我就赶到了出事的峡谷边。当我来到昨天击毙怪兽的地方时,却发现怪兽的尸体竟然不见了。 让人费解的是地面上竟然没有丝毫的痕迹,仿佛怪兽根本就没有出现过。我以为自己记错了地方,沿着悬崖边找了一个来回,最后确定怪兽的尸体真的没有了。那个大家伙的体重至少有两吨,要想弄走它绝非易事,怎么会凭空消失了? 我也算是一个识别痕迹的高手,能根据一个人留下的脚印判断出这个人的性别、年龄、身高,甚至还能推断出这个人当时的心理变化。但是现在我却没有发现那个怪兽留下的痕迹,仿佛任何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来到龟岛镇后,遇到的怪事太多了,我也有点见怪不怪了。辛胄说过现实是内在思想的真实再现,或许怪兽真的是我们想象出来的,就当昨天是梦幻吧。要么就只有一种解释,这里被人处理过了。 不再想没用的东西,随后我朝发现梯子的那边走去,但是让我吃惊的是沿着悬崖边向前走了三四百米,同样没有发现梯子的踪迹。越往前走越发觉不对劲,我清楚地记得梯子的位置根本没有这么远。 我停下脚步,站在深不见底的悬崖边上,往左右两边张望一下,陡峭的岩壁上根本没有任何东西,甚至没有人工凿过的痕迹。我越琢磨越感觉不可思议,我不相信昨天发生的都是幻觉,伸手从腋下枪套里拔出了92式手枪。 该枪弹匣的两侧均有显示余弹的刻线和数字,一看就知道弹匣中的余弹数。临行前我特意擦过枪,清楚地记得弹匣中满满的15发子弹,而现在只剩下了9发,说明昨天自己开了6枪,击毙怪兽的事情绝对不是幻觉,很显然悬崖上的铁梯也是真实的。\现在看来只有一种可能,有人为了掩盖什么而把这些东西都弄走了。 想到这里,更坚定了我要到悬崖下面的决心,直觉告诉我,峡谷底部一定隐藏着秘密,否则不会这么费尽心机地掩盖。思考片刻后,决定沿着峡谷的边沿寻找能下去的地方,我不相信所有地方都是悬崖绝壁。 我有种预感,悬崖边上或许安装着监控设备,所以我走进了树林里,沿着大峡谷的走向在树林中穿行,这样既可以隐蔽自己,又能观察悬崖边的情况。后面发生的事情证明这个决策是非常正确的。 大峡谷的边缘因为多是坚硬的岩石,植物不是很茂盛,所以比想象的要好走一些。我最担心的还是怪兽,生怕从什么地方再窜出一头可怕的大家伙来,这种全身长满坚硬鳞甲的怪兽非常难对付,昨天能够击毙那个怪兽完全是巧合。 我边走边全神贯注地注意着周围的动静,任何的风吹草动都逃不过我的耳朵和眼睛。在树林中穿行了大约一个多小时,前面突然豁然开阔,眼前出现了一块弯曲向下的坡地。 奇怪的是这块有几个足球场大小的坡地上竟然没有树木,完全被茂密的青草覆盖着,绿油油的青草长势喜人,看上去像是被人刻意修正过的高尔夫球场。 沿着这个山坡就能下到峡谷里,没想到能找到这么好的通道。我兴奋地冲出树林,刚踏上平整的草地,突然听到一阵奇怪的响声,我的心陡然提了起来,甚至来不及辨别声音是从什么地方传过来的,就赶紧折返回树林中,隐蔽在一处低矮的树丛后面。 很快我就听出声响好像是从地下发出的,仿佛是一种沉重的机械运动发出的,与此同时,一幕更让我吃惊地场景出现了,前面坡地的草坪突然从中间裂开一道缝隙,而且裂缝在缓缓地逐渐扩大,吱吱的声响就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难怪感觉山坡上的草地像是修正过的草坪,原来都是伪装,随着裂缝的扩大,露出了一个巨大的洞口,直径足有四五十米,往洞内往去,黑黢黢的像是一个巨大的天坑,根本望不到底部。 就在我惊讶不已的时候,一阵轰鸣声从天坑中传出来,随后一架造型怪异的直升机缓缓升了起来,机身被涂成了黑色,外形有点像阿帕奇,不过没有武装直升机外面的武器挂件,只是在机头下部有两个胳膊粗的机关枪筒,看来也有一定的攻击能力。\ 直升机升起后,迅速地朝我背后方向飞去,从它飞行的方向看,应该是往龟岛镇,直升机消失后五分钟,洞口逐渐封闭起来,山坡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依然是生机勃勃的草地,看不出丝毫的破绽。 这一切看得我目瞪口呆,庆幸自己刚才反应及时,如果跑到草地的中间位置,很可能就会被人发现,刚才的一幕着实让我领教了神秘人的实力,看来这个组织的确非常强大。 我想起了神秘人带我和欧阳铭到过的那个地下实验室,他们好像特别喜欢弄这些地下设施,如果说那个实验室是为了实验的要求,那么这里自然就是为了隐藏秘密。 我在心里暗暗对自己说,一定要揭开这里隐藏的秘密,看了一下手表,已经是上午十一点多了,我必须抓紧时间,或许上天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 如果辛胄所说都是真的,那么再有半天时间就是8月14日,“一四”读起来发音像是“要死”,真是个不吉利的日子,特别是对我来说。不过到目前为止我感觉不到丝毫要自杀的感觉,我开始怀疑死亡邀请是不是故弄玄虚。 顾不上再胡思乱想,我仔细地观察着坡地周围的情况,这里既然隐藏着直升机出口,那么四周的树林里一定有警卫或是监控设备。 观察了一阵后,并没有发现可疑之处,分析了一下情况,决定沿着草地外围的丛林往山坡下面去。打定主意后马上开始行动,这一次我倍加小心,不过担心的不是怪兽,而是隐藏着的警卫。 不知道是隐蔽的很好还是根本没有什么警戒,一直下到山坡的底部也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处。就在我暗暗纳闷的时候,突然听到了前面的树林中传出嚒的一声长音,很像是老牛的叫声。 冷不丁被叫声吓了一跳,很快好奇心就大过了吃惊,这里怎么会有牛?我用手拨开挡在前面的树枝,树林的外面是一处狭长的草地。原来这处草地呈s形,因为有树林挡住了,所以站在上面看不到底下的这一部分。\只见前面不远处的草地上,有两头黑白相间的奶牛在悠闲地吃草。 离两头奶牛几十米的树林边,有一栋茅草屋矗立在哪里,此情此景让我怀疑自己是不是进入了童话世界,那栋茅草屋仿佛就是七个小矮人居住的地方。 我朝草屋的方向观察了一会,并没有发现有人进出,已经接近正午,莫非居住在草屋里的人正在吃午饭?我一边胡思乱想一边从旁边的树林里绕了过去。等靠近草屋的时候,我才发现草屋的后面竟然还连接着一排很大的木制结构的房屋,因为这些木屋都掩盖在树林里,所以从刚才所在的位置看不到。 忽然一件东西吸引了我的目光,在草屋的顶上有一个朝天的金属锅盖,看起来要比家庭使用的接受卫星电视的要精密很多,有可能是用来发射和接受卫星信号的,这里显然不是普通的农家小屋。 所有的房屋都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动静,好像里面根本没有人。静静地观察了一会后,我从树林里蹑手蹑脚地走出来,准备从草屋的一侧靠过去,这样不会被屋里的人发现。 走出树林往前走了两步,一条大黑狗猛然从屋前的草丛中跳起来,朝我这边冲过来,这条大狗至少有七八十公分高,全身黑色长毛,仿佛是一头雄狮咆哮着向我扑过来。 我自小最不怕的动物就是狗,而且对付狗有独门诀窍,再凶恶的狗在我面前也会俯首帖耳。我站住不动,抬起右手,用食指指着冲过来的大黑狗,嘴里轻轻吹出一声特殊旋律的口哨。 随着我的口哨声,大黑狗在离我只有两米的地方停下来,而且非常温顺地趴在了地上。我还是头一次见到体型如此庞大的狗,狗爪有人的拳头那么大,全身的黑毛油光发亮,仿佛披着一身黑色的绸缎,非常惹人喜爱,我弯下腰,用手轻轻地抚摸了一下狗头,为了表示对它的友好,我把食品袋放在了它前面,里面是服务员装的那份早餐,然后朝草屋走过去。 实话说我也不知道自己对付狗的这种手段是从何处学来的,与我身体上时常出现的痕迹一样,完全是与生俱来。只要我用手指着任何一条狗,嘴里轻轻吹着口哨,再凶恶的狗也会变得服服帖帖。\ 布莱恩博士的书中提到过有类似技能的人,这就如同有的孩子从未学过某种语言却会说一样,应该是身体内的灵魂对前世技能的一种记忆。 我靠近草屋右侧的窗户,透过玻璃往里张望,屋内的摆设让我很意外,里面竟然是漂亮的书橱和宽大柔软的沙发,布置的像是一间舒适的书房,与外面的景象形成强烈的反差,很难将悠闲的奶牛、低矮的草屋与精致的书房联系起来。 不过没有发现里面有人,观察片刻后我轻手轻脚地走向草屋门口…… (2) 草屋的房门是敞开的,有一种夜不闭户路不拾遗意味,实话说这里的环境真有点世外桃源的感觉。 屋内满是书香气息,所有摆设都整整齐齐有条不乱,我本能地感觉这里的主人好像是位女的。明亮的木地板一尘不染,我都有些不忍心踩踏,因为我的鞋子上沾满了泥土。 屋内空无一人,二十多平方的房间一览无遗,对面墙壁上有一扇木门,看得出是通向后面那些房屋的,顾不上细看,轻轻走过去伸手拉开了木门,顿时一股淡淡的咖啡香飘出来。 门后是一条七八米长的走廊,走廊一侧有三个不大的窗口,透过窗户可以看到外面的森林,另外一侧有两个门口,走到第一个门口边,伸手握住门柄轻轻推了一下,发现房门是锁死的,于是径直走向正对着走廊的门口,因为看到这扇门是虚掩着,露着一条不大的缝隙,诱人的咖啡香就是从这里飘出来的。 我将一只眼睛贴近门缝往里张望了一下,首先看到的是一排显示屏,上面的画面好像是山坡上的草地以及周围的场景,我忽然意识到这里可能是监控室,不过在里面并没有发现人,于是轻轻地将房门推开,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 屋内的确是一处监控中心,各种监控设备非常先进,一点也不比我们市局指挥中心的差,只是规模小很多,整个房间是半圆形的,有一个环形的操作平台,只有一把可移动的座椅,在操作平台上摆放着一个咖啡杯,里面咖啡还没有喝,显示这里的人是刚刚离开,我已经预感到自己的行踪被人发现了。 与此同时,我注意到其中一个显示屏上的画面是定格住的,而画面则是我抚摸大黑狗的情景,这也证实了我的猜测。\我突然意识到这里很可能是有人给我设下的陷阱,我刚想往外退,身后响起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站住别动……举起你的双手……” 虽然带有命令的口吻,但是声音听起来并不严厉,举起手来的同时,我在心里勾画着这个女人的形象,三十多岁,清秀文雅。这是我的职业习惯,总是喜欢根据一些线索来猜测别人的相貌。 “把你携带的武器拿出来放到桌面上,动作要慢……” 这时我用眼睛的余光注意到,旁边一台关闭的显示器表面映出了我身后的女人,端着枪站在门口,枪口正对准我的后背。我用右手缓缓地从腋下枪套中抽出92式手枪,随后轻轻放在面前的平台上。心里感觉很窝囊,生平第一次被人缴械,而且还是被一个女人。 “把你的双手放到脑后,然后慢慢转过身来。” 我顺从地把双手放到脑后转过来身,眼前的女人跟我在心里描述的外貌差不多,中等身材,清瘦的脸庞,虽说不上漂亮,但是很耐看,手里端着一支折叠柄的突击步枪。 见我紧盯着她看,女人好像显得有些不自在,把枪口往上挑了一下,大声问:“你是什么人?来这里干什么?” 我微微一笑,“我正想问你这个问题。” 其实我已经猜到了她的身份,因为她穿一身土黄色的连体工作服,前面是长长的拉链,左侧胸口上有一个logo,正是我已经多次看到的那个诡秘图案。正是这个logo让我意识到这个一直隐藏着的神秘组织,与我们似乎有很深的联系,因为这个图案充满了华夏文化的痕迹。 女人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晃了一下手里的枪,冷冷地说:“不要以为我不会开枪,正面回答我的问话。” 我依然笑嘻嘻地说:“像你这么漂亮的女人手里似乎不应该端着枪,再说我也不是坏人,相信你一定能看出来。”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任何一个女人听到别人赞扬她漂亮一定会心花怒放,更何况还是我这样一个帅气男人,女子的神情马上缓和了不少,枪口也不由自主地向下垂了一些。\ “你到大峡谷里来做什么?”女人的口气也轻柔了很多。 我忽然意识到她也许知道我的身份,于是问她,“你是不是对我有所了解?” 女子摇摇头,“我第一次见你,也不知道你是谁,但是我能看出来你可能是个‘管道’。” “管道!”我没有明白她的话,急忙又问:“管道是什么意思?” “说出来你可能也不会相信。” “你没说怎么知道我不会相信。” 女子略一停顿,随后说:“管道是具有特殊能力的一种人,这种人的灵魂可以把另外一个世界的信息发送回来。” 她的话让我想起了看过的那篇关于“阿尔法3号”的实验,有两个参与实验的志愿者在死后两天后把信息传送回来,而其他人都没有做到。莫非这是神秘人选择我来这里的原因? 想到这里我又问:“你的意思是不是我这种人更适合进行死亡实验?” “不,你没有误解了我的意思,我说的‘管道’与阿尔法实验没有关系。” “那跟什么有关系?”我紧追不放地问。 “以后你会清楚的。” 看来她是不想告诉我了,于是换了一个话题,“你能告诉我,是如何知道我是个‘管道’的吗?” 女子指指那个定格的监控画面说:“看到你能让我的卡尔趴下,就猜到你可能是个‘管道’,你身上带有一种与生俱来的特殊能力,这是普通人不具有的。” 我马上很感兴趣地问:“你能告诉我,我身上都有什么特殊能力吗?为什么我自己感觉不到?” “对不起,我也说不清楚。” 见女子这样说,我也不再追问,把右手从脑后抽回来,指指她手里的短突说:“既然你知道我不是坏人,咱们是不是可以结束敌对状态。”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来这里干什么?”女子并没有收起枪来的意思。 “我叫罗峄城,家在青岛,是一名警察,不久前收到死亡邀请,随后就来到了龟岛镇,因为好奇就来到大峡谷看看,这就是我的全部故事,现在你该相信我了吧。\” 女子终于把枪口垂下去不再对着我,不过仍然用怀疑的目光看着我,“你没有说真话,你来大峡谷绝对不是因为好奇……” 我在猜想这个女子是否与诗曼一样能读懂我的思维,不过从她的话语中好像不会这种技能,实话说把自己的思想毫无遗漏地暴露在别人面前,那种感觉非常难受,比脱光衣服还难堪。 这个女子不能看透我的思维,这让我感觉好多了,就算说谎话也很自然了。我知道女人最爱听什么话,用不了几分钟就会把她哄得跟外面的大黑狗一样俯首帖耳。 “刚才进来的时候看到外面那间屋子里有许多书籍,那些书都是你的吗?” 女子愣愣地点了一下头没有说话,她似乎不明白我为什么突然问这样的问。 我装出一本正经的神态说:“人们常说任何一个女人都不能兼得智慧和美丽,看来这句在小姐身上失效了。” 这句话讲得很含蓄,没有露骨地去称赞对方,所以立刻见效了,女子眼睛里的敌意很快消失了,表情也缓和了下来,“你很会说话,是不是常用这样的话讨女孩子喜欢。” “那要看对方是否值得我说这样的话,我很少赞赏一个人。” “虽然我知道你在说谎话,不过还是很爱听,你是个很会讨女人开心的人。” 从她的表情看出已经放下了戒心,于是乘胜出击,“我已经介绍过自己了,不知道是否可以知道小姐的芳名?” “我叫幸子,是名妇产科医生。” “幸子!”这个名字让我感觉有些吃惊,急忙问:“你是日本人?” 幸子点点头,“我是日本人,你一定惊讶我的中国话为什么这么好,我在北京医科大学和协和医院留学并实习了六年时间,对中国非常熟悉,从监控器里看到你的时候,我就猜出来你是个中国人。” 实话说同许多中国老百姓一样,我对日本人没有好感,特别是日本男人,在我的印象中日本男人都是鬼子,即凶恶又残暴。不过对日本女人的印象并不坏,日本女子的形象多是贤惠温顺的,而眼前的幸子也是如此。\ 我笑着对幸子说:“我们能否到外面去说话?” “当然可以,请……”说着话幸子将身体退到一边,让出门口让我先走。 我指着平台上的手枪说:“我是不是可以把它收起来了,这可是我吃饭的家伙。” “不好意思。”幸子微笑着点点头。 把手枪插回腋下枪套里,然后跟幸子一起来到像书房一样的房间里,在沙发上坐下后,幸子给我倒了一杯水。 我忽然有了得寸进尺念头,于是对幸子说:“我感觉有些饿了,能不能给我点吃的东西?” “当然可以,我正准备吃午饭,一起吃吧。”说完,幸子转身走进通向里面的门口。 或许是幸子的爽快和友善,给我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我打量着房间内的摆设,忽然看到摆放在书橱内的一张照片,可能是幸子上学时的照片,身着黑上衣短裙子的学生装,摆出一副活泼可爱的姿态。 我越看越感觉照片上的人眼熟,于是起身走过去仔细地端详着照片上的女孩,忽然想去昨天在峡谷边遇到的松野和甜子,照片上的人与甜子活脱脱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就在这时,幸子就用托盘端着面包、火腿、牛奶等食物出来。我指着照片问她,“请问照片上的女孩是幸子小姐吗?” 幸子把托盘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然后笑着说:“不错,是我上中学时的照片,快有二十年了吧。” “我昨天在峡谷上面的森林边遇到了一个叫甜子的日本女孩,跟照片上的人非常相似……” “甜子!”没等我说完,幸子就惊叫了一声,随即脸色大变,她紧盯着我问:“你说那个女孩叫甜子?” 我点点头,“不错,她的确是叫甜子,而且是跟她的新婚丈夫在一起。” 幸子愣了片刻,慌忙地走到书桌前,拉开一个抽屉,从里面取出一张照片,把照片递给我,神情紧张地问:“请罗先生看一下,照片上的人是否就是你说的那个甜子。” (3) 我接过幸子递过来的照片,上面是两个搂抱在一起的女孩,大的有二十多岁,小的也有十七八岁,都清纯靓丽,一看就知道是姐妹俩,而眼前的这个幸子很显然就是照片上的姐姐。\ “这么说甜子是你的妹妹了?”我拿着照片问。 幸子两眼含着泪点点头,看得出她在竭力控制着自己不让眼泪流出来,幸子稳定了一下情绪后说:“麻烦罗先生讲一下详细情况。” 随后,我把遇到甜子和松野的经过讲了一遍,同时把松野告诉我的事情也对幸子说了,幸子一边听一边偷偷地擦泪,不时地用手捂住自己的胸口,我能感觉到她激动的情绪。 讲述完甜子的事情后,我静静地望着幸子,猜测着她的所经历,一定有我感兴趣的东西,直觉告诉我,幸子一定了解死亡实验的秘密。 幸子沉默了一会后,抬头直视着我,声音低沉地说:“你一定很想知道我为什么会离开家人独自一个人在这里,我在你的眼里一定是个谜。” 我如实地说:“不错,我来龟岛镇的目的就是为了调查死亡实验的真相,相信幸子小姐对‘阿尔法3号’实验一定有所了解。” “我就是最早参与‘阿尔法3号’实验的人员……” 幸子的话让我精神一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想不到会在这里碰到参与死亡实验的核心人员,顿时有种柳暗花明的感觉。 “我是妇产科方面的医学博士,生与死是不可分割的,对于生命的诞生我们有着与普通人不同的看法,这也使我们对于死有着与常人不同的观点。基于这样的原因我被邀请参与了整个‘阿尔法3号’实验,我不清楚你对这个实验了解多少……”说这句话的时候幸子用询问的眼神看了我一眼。 我急忙说:“我只是看过相关的报道,详细的情况并知道不多。” “那你一定知道在‘阿尔法3号’实验中有逝去的志愿者发回了信息,证实了人类灵魂的存在。” 我看着幸子点点头没有说话。 “有人曾质疑‘阿尔法3号’实验的真实性,因为我从开始就加入了研究组,全程参与了实验,整个过程完全严格的科学程序来进行,所有参与实验的科学家也都摆着严谨的科学态度,所以实验结果是真实可靠地,这也正是实验被迫关闭后,参与实验的所有人员都自愿转入到了这里来,进行继续实验的原因。\” 听到这里,我急忙问:“幸子小姐,我可以问两个问题吗?” “当然可以,我一定知无不言。”幸子爽快地说,看得出她是个性格开朗的人。 “您知道这里位于什么地方吗?” 幸子微笑着摇摇头,“来之前,我们都喝下了一粒胶囊,等醒来后就在龟岛镇了,所以我也不清楚这个地方的确切位置。” 我感到有些失望,没想到会是这样,看来这个神秘的组织把自己隐藏的太严密了,我接着问:“那一定知道是什么人,为什么让你们继续进行这个实验吧?” “作为参与实验的科学家来说,最重要的是把实验进行下去,其它事情考虑的并不多。我们只知道是一个叫通神学会的组织在领导整个实验,不过对于通神学会的详细情况了解不多。” 我意识到从幸子这里得不到更多信息,有意无意地把房屋巡视了一圈,然后疑惑地问:“您不会是在这里进行死亡实验吧?” “当然不是,这里只是实验基地外面的一个监控点。” “呃,这么说您已经不参与死亡实验了?”我惊讶地问。 幸子的表情变得凝重了许多,她沉思了片刻后说:“刚开始的时候实验还按照计划正常进行,后来就逐渐变了味,我感觉实验已经失去了原来的目的,于是决定退出来,但是他们不准许我离开这里,我只能选择这个清静的地方读读书。” “您说的实验改变了是什么意思?能讲的详细一些吗?” “我已经说得太多了,要不是因为您帮助了我妹妹,我根本不可能说这些……” 说着话,幸子把盛放食物的托盘往我面前推了推,“请您先吃点东西,然后谈也不迟。” 走了那么多路,我早就饥肠辘辘了,只顾听幸子说话,把肚子忘在脑后。幸子这样说,也就不客气,把一片火腿夹在两片面包中,用手拿着狼吞虎咽地吃了下去。 在我吃东西的时候,幸子静静地坐在对面,双手捧着那张照片,低着头仔细地端详着,这张照片相信她看了无数次了,现在依然看得这么投入,不知道她是怀念过去还是在担心妹妹的安全。 “幸子小姐,你来这里有多久了?”我一边吃着东西一边问。 “七年多了,差不多接近八年了。” “这期间没有离开过这里吗?” 幸子摇摇头,她忽然抬起头望着我,“罗先生,可否向您请求一件事情?” “当然,只要我能做到,一定尽量而为。” “您能不能答应我,带甜子离开这里。” 我一下子愣住了,没想到幸子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我现在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如果死亡邀请是真实的,我的生命不到一天了,怎么能答应带甜子离开。 见我没有什么表示,幸子着急地问:“罗先生不答应吗?” “我……我……”我支支吾吾,心里琢磨着是否要向幸子说明死亡邀请的事情。 “罗先生是否在担心自己不能离开这里?”幸子好像看出了我的心思。 “是,我不能确定自己是否能够离开,怎么能答应幸子小姐的请求。” 幸子紧盯着我很认真地说:“见到罗先生的第一眼,我就看出来您有过人的能力,我相信您一定可以离开这里。” “我怎么不知道自己有什么过人的能力?”我好奇地问。 “人的潜能有时需要在特殊的状态下才能激发出来,请相信我的眼睛……” 没等幸子说完,我就连声说:“相信、相信,我当然相信幸子小姐的眼睛。” 实话说我太愿意相信幸子的话,十二万分的愿意相信,如果幸子的话是真实的,那么我就不可能在一天内自杀了,幸子的话给了我信心,我兴奋地说:“只要我能离开这里,一定会把甜子带走。” 幸子站起来,向我深深地鞠了一个躬,感激地说:“谢谢罗先生,谢谢您的慷慨。” 我急忙摆着手说:“不用客气,如果甜子知道您在这里,她一定非常高兴。” 没想到幸子的脸色突然一变,急忙说:“不,请不要把我的事情告诉甜子,更不能告诉她我在这里。” “哦!为什么?您不想见到自己的妹妹吗?”我不解地问。 幸子一脸痛苦的表情,低声说:“我想见到甜子,做梦都想,但是不能在这里见她,否则会害了她……” 从幸子的话里我似乎猜测到了什么,沉默了片刻后问她,“幸子小姐能否告诉我更多关于死亡实验的情况?” “到这里不久我就脱离了实验,所以不能给你提供更多详情,另外我想劝告罗先生,他们的实力太强大了,您千万不要跟他们作对,否则只会是死路一条。” 我看着幸子很认真地说:“我不想说的太多,也请幸子小姐相信,我来这里主要的目的就是要调查这个实验的真相,我接手的一个案件与死亡实验有关,所以我必须要让案件水落石出。” “你根本没有办法调查清楚,真的,请相信我。” 望着幸子很严肃的神情,我不想跟她争辩什么,于是笑了笑说:“我是一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我想去实验基地看一下,在来这里之前我看到了一架直升机从上面的山洞中飞出来,所以我知道它就在附近,请幸子小姐帮我一个忙,只要告诉我如何进入实验基地里面就可以。” 见我的态度这么坚决,幸子沉思了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好吧,我可以帮罗先生进入实验基地,但是我不能保证你的安全,另外我想告诉罗先生,进去后也不会发现什么秘密。” “呵呵,中国有句俗话,不到黄河心不死。幸子小姐告诉我如何进去,我就感激不尽了。” “那好,请随我来。” 说完,幸子转身朝通往走廊的那个门口走去。 第二十三章 自杀 (1) 我跟随幸子走进监控室,她操作电脑把整个峡谷内实验基地的示意图调出来,然后把详细情况向我介绍了一遍。我对地形图有种本能的感知,不仅能做到过目不忘,而且在陌生的环境中依靠直觉也能找到目的地。 讲解完后,幸子出去了一会,进来时带着一套同她穿的一样的连体工作服,另外手里还有一张磁卡,把东西一起递给我,同时叮嘱道:“你穿上这套工作服,就不容易被人发觉,磁卡是进入实验室必须的,没有它根本进不了大门。” “谢谢,谢谢幸子小姐的帮助。”我真诚地说。 “你马上换上工作服吧,我在外面等你。” 几分钟后,我穿着带有通神学会logo的工作服来到外间屋,幸子坐在书桌前静静地想着什么,见我出来后,站起来走到我跟前。 “罗先生,你必须答应我,从实验基地出来后一定不许再来我这里,同时不能把见过我的事情对甜子说,对任何人都不要提及。” 虽然不知道幸子为什么提出这样的要求,我还是很认真地回答,“好吧,我答应幸子小姐。” 幸子伸出右手,在她的手心里放着一串金属项链,好像是白金的,项链连接着一个造型别致的挂件,她把项链递给我,同时说:“这是父亲特意定为我们姐妹做的,我和甜子各有一个,挂件的后面分别有我们俩的名字。麻烦罗先生带甜子离开这里后,再把这个交给她。” 我把项链放进贴身的口袋里,然后对幸子说:“请放心,到时候我一定把项链转交给甜子。\” 幸子又向我深深地鞠了一躬,“谢谢,谢谢罗先生。” 后来我才想明白,幸子把项链交给我的目的,或许是为了让我能遵守诺言把甜子带离龟岛镇,因为这个项链带着身上,会随时提醒我。对于一个重信用的男人来说,答应人家的事情如果没有做到,是件很痛苦的事情,会一直让你牵肠挂肚,痛不堪言。 按照幸子指点的方向,沿着一条丛林中的小路,行走了不到两公里就到达了谷底。这里美丽的景色超出我的想象,映入眼帘的是一处掩映在青山绿水中的漂亮小镇,一条弯曲的林荫街道,两边是一栋栋造型别致的欧式小楼,楼前是开满各种鲜花的花园。 如果不是幸子提前告诉我,这里是从事“阿尔法3号”实验的科学家和工作人员居住的地方,还以为走进了阿尔卑斯山脚下的欧洲小镇。 整洁的街道上不时有人走过,白人、黑人、黄种人都有,别墅前的花园里有孩子在玩耍嬉戏,小楼的窗口传出女人的谈笑声,很难把死亡实验跟这个美丽祥和的地方联系起来。 因为身上穿着实验基地的工作服,即便是擦肩而过也没有人注意我。这里是他们的生活区,穿过这个小镇,对面的山坡那边才是真正的实验基地。我庆幸遇到了幸子,如果没有她的指点根本不可能找到进行实验的地方。 这里并不是我想象的那么戒备森严,穿过小镇的时候没有看到一个携带武器的警卫,跟一个普通的乡下村镇几乎没有区别,穿过居住区不远就是一片茂密的树林,一道两米多高,非常坚实的用铁丝网构建的围墙出现在面前,围墙向两边延伸到树林里。\ 一道紧闭的铁栅栏门挡住了道路,门口上部有两个监控探头,一个朝里,一个对准外面,不过看不到警卫人员。 门口一侧的门柱上有一个读卡器,将幸子交给我的磁卡插入读卡器中,显示屏上闪过一串红色的数字,随后听到咔吧一声,铁栅栏门开始自动往一侧收缩。 进入铁丝网环绕的区域后,每隔一段距离就能看到有监控探头,虽然看不到警卫人员,这里的安全警戒还是很严密的。因为身上穿着工作服,所以我尽量装出一副自然地神态,只是用眼睛的余光往两边巡视。 沿着两米多宽的混凝土铺就的道路穿行在树林中,走了大约半个钟头,脚下的路就在一处十几米高的悬崖下消失了,出现在我面前的是一个窑洞形状的隧道口,看得出这个隧道是人工开凿出来的,高有五六米,开进一辆卡车没有问题。 站在隧道口往里面看,进去四五米处就有一道坚实的金属门将隧道封闭了。让我感觉奇怪的是到现在为止没有发现一个人影,我看了一下手表,已经是下午三点多钟了,为什么没有人,莫非这里的人都在休假? 水越深表面越是平静,我本能地感觉隧道里隐藏着巨大的危险,但是来到这里了就不可能再退回去,里面即便是龙潭虎穴也必须要闯,我抬脚走进了隧道里。 靠近里面的金属门后,发现在右侧的墙壁上同样有一个读卡器,不过这个读卡器比栅栏门那里安装的要大一倍,上半部是很大的显示屏,看样子很像是一个触摸屏,我忽然预感到可能会有麻烦。 将磁卡插入读卡器后,显示屏亮了起来,在上方出现了一串数字,是当前的时间,看清上面的数字后,我顿时愣住了,显示屏上面显示的日期竟然是2009年8月14日,也就是电子邮件上提到的我的自杀日子。\ 今天早上辛胄还说神秘人告诉他是13日,怎么会突然变成了14日?我猛然明白过来,辛胄跟随神秘人出去的时候是上半夜,还没有过十二点,当然是13日。 望着显示屏上出现的这串红色数字,我仿佛看到了自己身体里流出的鲜血,这个日期来得太突然了,弄得我有点措手不及的感觉。 与此同时,显示屏上又出现了一串字:“输入你的身份验证码。” 显示屏的下方出现了0~9的一组数码键和一个长方形的显示框,显示框内有一个光标在闪烁着,仿佛在敦促我赶快输入相应的数字。 我的头一下子变大了,我根本不知道要输入什么数字,这个磁卡是幸子给我的,如果要输入也应该是她的身份证码,她为什么没有告诉我?她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她是忘记了还是有意没有告诉我?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在心里暗暗对自己说:冷静,冷静,你有办法,一定会有办法。赶快,赶快想出要输入什么数字…… 一串数字猛然闪现在我的脑海中,20285694,这是我在龟岛镇的身份号,现在只能把这组数字输入进去了。 我用食指点击着触摸屏上的数字键,将这八个数字逐一输入,随后点击了一下确认键,输入框内的数字随即消失了……我紧盯着显示屏,漫长的等待,时间仿佛停下了脚步,几秒钟后,显示屏上出现了四个字:准许进入。\ 把读卡器里退出的磁卡拿在手里,顿时感觉一块石头落了地,长长出了一口气。坚实的金属门也缓缓裂开,露出了长长的隧道。 我小心翼翼地走进隧道里,顶部一串明亮的照明灯使隧道内如同白昼,首先看到的是停靠在隧道一侧的一辆很精巧别致的小客车,除了一个敞开的门口,周围其它部位都是玻璃窗,上面有三排座椅,不过上面没有驾驶位,很像是一辆漂亮的游览车。 突然,头顶有一个声音响起了,“20285694号,请上旁边的输送车,它会带你想去的地方。” 冷不丁地把我吓了一跳,抬头望上看,原来在隧道顶部有音箱,还有监控设备。我心里明白,当我那组数字输入读卡器里后,无疑就暴露了自己,所以现在也没有必要躲躲藏藏了,大大方方地登上了输送车。 我刚坐好,前面的中控台就亮了,面板上显示出各种数字,随后输送车就开始缓缓地自动行驶了。 输送车向前行驶了两分钟后,速度突然加快,有种坐过山的感觉,很明显地感到车子在往下去,而且还不时地转弯,窗外的灯光一闪而过,让人感觉有些头晕,我干脆闭上眼睛,任由它把我带到哪里。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输送车的速度在逐渐降下来,我睁开眼睛,外面的情景跟隧道口处差不多,我看了一眼手表,行驶了大约十五分钟的时间。 输送车刚停稳,头顶又响起刚才那个声音,“下车后往前走,然后进入b21号实验室。\” 听到这个b21,我心里一动,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忽然想起了第二天晚上神秘人带我和欧阳铭看过的那个实验,人类的灵魂是21克重,莫非这个实验室与21克有关。 我一边琢磨着一边往前去,走了十多米就看到了隧道一侧出现了一个椭圆形的洞口,上部有一个指示牌,b21→ 走进椭圆形的通道后,心里马上产生了来过这里的感觉,神秘人带我走过的通道与这里一模一样。 沿着椭圆形的通道走了不远,一个坚实的金属门挡住了去路,门口的上部有一个牌,写着b21,我刚停下脚步,金属门自动敞开了,眼前的情景让我暗暗吃了一惊。 (2) 与称量灵魂重量的那个实验室不同,门口里面非常明亮,空间也比那个小很多,房间的一侧是一个七八米长的工作台,上面摆满了各自电子仪器和大大小小的显示器。 让我吃惊地是在实验室的中间位置站着一个人,虽然是背对着我,但是仍然能感觉到就是那个神秘人。依旧是那个宽大的黑色披风,从头到脚都被包裹的严严实实,一动不动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没有生命一样。 突然间,我的心底涌出一个奇怪的感觉,站在那里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尊神像,他透露着无形的威严,我的心里不知为什么竟然产生了顶礼膜拜的念头。 走进实验室后,身后的金属门随即又关闭了,似乎是要切断我的退路,心里忽然有种惴惴不安的感觉。 “你能找到这里来,很令我佩服。” 神秘人突然开口说话了,不过他依然背对着我,每次见到他时总是这样神秘兮兮的,我也习惯了。\ “或许这是命运的安排吧。”我很随意地回答。 “你说得不错,这的确是命运的安排……”说到这里神秘人停顿了片刻,随后突然问我,“你不觉得这里有些眼熟吗?” “眼熟?” 我被神秘人问得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是第一次来这里,怎么会觉得眼熟?不解地说:“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仔细地看一下这间实验室就会明白。” 进来后我的注意力都在神秘人身上了,没有仔细的观察过整间实验室。这个空间的确让人感觉有些奇怪,只有一侧摆放着各种电子设备,另外一侧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感觉没有什么可看的,这也是我就没有细看的原因。 听神秘人这样说,我把整个实验室巡视了一圈,当我的目光扫过没有摆放任何东西的一侧时,只感觉大脑轰的一下,顿时冒出了一身冷汗…… 当我看到另外一侧的墙壁和地板时,终于明白了神秘人为什么那样说了,我收到的自杀照片显然就是在这间实验室里拍摄的。 收到照片后,我曾详细地观察过上面的环境,特别是诗曼自杀后,所以一看到另外一面墙壁,特别是铺着方木的地板时就明白了一切,这种方木地板可以防止静电产生,当时我就考虑照片上的环境可能是某个实验室。看到这里我被惊得目瞪口呆,张口结舌半天说不出话来。 “看来你已经认出这个地方了,一点也不错,你收到的照片就是在这里拍摄的,所以说你的到来是命运地安排……” “不!”我突然大叫了一声打断了神秘人的话,声色俱厉地说:“我根本不相信什么狗屁命运,我绝对不会自杀,我一定要让你的谎言落空。\” “你的喊叫恰恰暴露出你内心的恐惧,你的潜意识已经默认了我的话,你的表现正是你内心的自白。” 神秘人的话如同重锤击打在我的心口上,他说的不错,如果不认同他的话干嘛要发怒?我暗暗对自己说:这一切都是神秘人安排好的,绝对不能上他的当,控制情绪,一定要控制自己的情绪…… “你为什么不敢面对我?从来不以真面示人,你这种行为难道不是暴露你内心的恐惧吗?”我冷静下来后开始反攻对方了。 “你错了,我是不想让你感觉恐惧,所以才不以真容示人。” “让我恐惧!你是鬼怪还是老虎?太小看我了,这个世界还没有让我感觉害怕的东西。”我轻蔑地说。 “我既不是鬼怪也不是老虎,正因为我什么都不是,所以才会让你恐惧。” 我没有听懂神秘人的话,疑惑不解地问:“什么都不是?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真的想看我的真面?”神秘人的语气中明显带有威胁的意味。 “当然,我来这里的目的就是想知道所有事情的真相。” “好吧,希望你做好充分的思想准备。”神秘人说完,停了片刻后缓缓地转过身来…… 我凝神静气紧盯着缓缓转过来的风帽,知道神秘人不会说谎,所以在心里做好了充分的思想准备,看看他是个什么样的怪物。\ 当他全部转过来后,我顿时被惊得目瞪口呆六神出窍,看到的不是什么青面獠牙的怪物,风帽下面什么都没有,仿佛是一股空气在支撑着整个披风,只见最上部的风帽失去支撑突然塌了下落,随即整个披风坠落在地板上,就如神秘人刚才说的他什么都不是,真的什么都没有。 我愣愣地站在那里,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大脑一片空白,好大一会才又元神归窍,我似乎明白过来,对着前面的空气轻声问:“你一个灵魂?” “不,灵魂与人是无法进行交流的。” 我听不出声音是从什么地方发出的,只是感觉自己被整个地包围在中间,似乎融入对方之中,我不由自主地朝四周张望了一下,“不是灵魂那你是什么?” “刚才我已经说过了,我什么都不是,我不以任何一种形态存在,只是为了便于与你交流,才罩上一件披风,让你感觉到一个人形的存在。” “我还是不明白你的意思。” “其实在这个世界上有许多没有固定形态的事物,例如能量,每个人都能感觉到能量的存在,但是没有一个人能说出能量的形态。你可以把我想象成一阵风,一缕阳光,一种思想,或是一团气体,什么都可以,我无处不在,却又永远也找不到我……” 我自言自语地说:“难道我一直在与不存在的东西打交道吗?” “人类有一个最大的缺陷,就是过分相信自己的眼睛,以为只有亲眼所见才是真实的。\在整个宇宙中,能用眼睛看到的东西不到百分之五,有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是用眼睛看不见的。最有代表性的是存在于人体内的灵魂,因为看不见所以一直拒绝承认有灵魂的存在,连自己身体内的东西都认为不存在,更何况是外部的事物。只有当人类的心智达到一定高度后,才能走出这个误区,那时人类才能真正了解自己,认识自己。” 我不能相信整个事件是由这个并不存在的人操控的,一定还有人隐藏在背后。心里暗暗在说:眼前的这一切都是幻觉,来到龟岛镇后我已经分辨不出什么是真实的,什么事虚幻的。 就在这时,我的耳边又响起幸子说过的话,“你根本没有办法调查清楚。”难道是因为神秘人根本不存在,她才这样说? “幸子对你说的非常对,你永远没有办法把整个事件调查清楚。”空气中突然又想起了神秘人的话。 我心里吃了一惊,看来这个不存在的神秘人能看透我的思维,同时我也在为幸子担心,因为我是在幸子的帮助下才来到这里。我忍不住问:“你知道幸子与我见面的事情?” “当然,刚才说过了,我无处不在,所以没有我不知道的事情。” 整个事件似乎变得难以控制,甚至是不可思议,我的内心在极力排斥这个事实,但是这一切就发生在我的面前,而我又找不出合理的解释,现在面对的的确是根本不存在的东西,虽然眼睛看不见,但是却能感觉到他的存在。 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查清事件的真相,没想到越查谜团越大,匪夷所思的事情越弄越多,内心突然产生了从未有过的挫折感,活了二十六七年,还没有遇到过解决不了的难题,这一次看来是真的栽了。\ “你真的非常想知道这一切的真相?”空气中又响起神秘人的声音,他又看出了我的内心。 “不错,越神秘我越想知道事件的真相。” “好吧,不过知道事件真相的方法只有一个……” 话到一半声音就消失了,虽然他没有说完,我却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感觉自己的心在往下沉,一个念头缓缓出现在脑海中。 “是不是只有自杀后才能知道事件的真相?”我幽幽地问。 “你说的很对,这是你了解真相的唯一途径。” “我已经死了,知道真相又有何意义?” “每个人都从未真正的生过,也没有死过,生命是永恒的,**只是你的束缚,本质上你跟我是一样的,终有一天你会明白。” 我的脑海中又浮现出进行濒死体验的那个梦境,心中充满了爱意,满是暖洋洋的幸福感,忍不住地问道:“死亡的感觉真的很幸福?” “这个问题应该问你自己的内心。” “问我自己的内心?” “对,是否幸福只有自己的内心能感觉到,无论你处于何种状态都是一样的。” 我听明白了神秘人的意思,随即又不解地问:“照你的意思,我现在的状态,与死后我的灵魂是一样的,那又如何区别两个世界?” “你胸前的那logo,中间部位的图案你一定很熟悉。” “是太极中的阴阳鱼。” “其实这个图案所表达的就是两个世界的关系,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阴阳两个世界是密不可分的,这两个世界组成了宇宙,这么简单的问题却一直困扰着现在的人类,其实这个问题在二千年前你们中国人的老祖宗就已经想明白了,而现在的人还在争论不休……” 我打断了神秘人的话,“无论你说什么,活得很幸福的人没有谁愿意离开这个世界到另外一个世界去。” “你说的很对,不过生活在那个世界并不是由每个人自己来决定,而是由他承担的责任和义务来决定。每个生命都是组成整个宇宙的一个微粒,宇宙已经给每一颗微粒安排好了位置,如同星辰一样,每颗微粒也在按照固定的轨迹运行,行进到什么位置应该呈现什么样的状态,就必然是什么状态。” “你的意思是今天我必须要改变自己的状态了?” “这不是我的意思,你所呈现的状态并不是由我来决定,当然也不是你能决定的。” “你说了这么多,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说服我自杀对不对?” “从你进入这个实验室开始,我并没有提到要你自杀,是你自己的内心在引导着你一步步走向这个世界的边缘,因为你的心里很清楚,你只有脱离开这个世界,才能看清一切……” 当我发现这间实验室就是那张照片上的地方时,心中似乎就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8月14日,我在这个日子,来到了这个地点,一切就像是注定的,当真正要面对死亡的时候,我反而平静下来,心如止水……离开这个世界能够解开我心中所有的谜团,我愿意选择离去,因为一生如果要被无数谜团困扰的话,对我来说生不如死…… “另外一个世界绝对不是有些人描述的那样可怕,举起你的手,张开手掌,看看你的手心,再看看你的手背,阴阳两个世界如同手心手背,是完全融合在一起的,你能看到手心,也能看到手背,却永远找不到他们之间的分界线……很快你就会知道,两个世界对你来说如同用另外一只手抚摸自己的手心手背一样,完全是相同的感觉……好吧,如何选择是你自己的事情,没有人会强迫你,我要走,还有许多事情等着我去做……” 空中的那个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远,直至消失殆尽,而我也本能地感觉到那个无形的神秘人已经离开了。 大脑中一片空白,心中有个声音在喃喃低语:生命是无尽的,你从来没有生过,也从未死去……我甚至已经感觉到体内有个东西在挣扎,想要挣脱躯体的束缚。忽然感觉到自己的内心有些生气,忍不住在说:我还没死,你就急着想要离开…… 这种感觉真的很奇怪,很好笑,莫非我的**与灵魂还会发生冲突?这时,心里又有一个声音响起:既然已经决定了就赶快行动,还在等什么? 我把手伸向了左侧腋下,将配枪抽出来,然后掉转枪口对准了自己的胸口…… 第二十四章 获救 (1) 我将枪口朝向了自己的胸口后,脑海中又浮现出了那张自杀现场的照片,这时才意识到,自己身上所穿的工作服都与照片上完全一致,看来真的是天意如此。我似乎已经感觉到了胸膛上的伤口在往外流血,这一切马上就要变成现实了…… 就在勾动枪机的一瞬间,一个念头闪过我的脑海,不能对着胸口开枪,即便是死也不能死的跟照片完全一样,我的倔强劲突然上来了,一定要有所改变,于是举起手枪,将枪口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 我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就在这时,我持枪的手突然被另外一只手握住了,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枪口已经被拽着离开了太阳穴,同时一个低沉地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你还不能死!” 我赶紧睁开眼睛,只见一个戴头盔的人站在我身边,他的脸全部被遮挡着,眼睛部位是深色的玻璃,鼻子和嘴巴的位置似乎是一个发音器,仿佛星球大战中的人物。他身上披着跟神秘人一样的宽大披风,冷不地还以为是神秘人又回来了。我低头往旁边看了一眼,神秘人的披风还在那里,看来是另有其人。 “赶快跟我走。”这个人说完,不等我有所表示,拽着我的胳膊就往门口走去。 刚才进入的那个金属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敞开了,也许我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自杀上了,无暇顾及其它,连这个蒙面人来到身边都没有察觉。 “你是谁?”我不由自主地问了一句。 “别说话,跟紧我就可以。” 我紧跟在蒙面人的身后走出实验室的门口,心里忽然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前面的这个人虽然说话的声音是男声,身体也被宽大的披风罩住,但是直觉告诉我,这是个女人。 想到这里我心里一动,莫非是幸子,因为只有她知道我来这里,再说幸子还指望我把她妹妹带离这个鬼地方,如果我死了,她的计划就会落空,谁也不想看着自己的亲人被当做试验品。 蒙面人带着我快速穿过椭圆形的通道,来到那条宽大的隧道中,有一辆很漂亮的输送车停靠着旁边。能看出这辆输送车不是我来时乘坐的那辆,车体下部的颜色不同,记得我乘坐的那辆是绿色的,而这辆是天蓝色的。蒙面人没有任何示意就直接上了输送车,我也随后登上车。 上车后我才发现,这辆车不仅颜色与来时乘坐的那辆不同,而且结构也不同,这辆车的前面有控制装置。\蒙面人在了前面驾驶位上,双手分别握住一对操纵杆,还没等我坐稳,输送车就已经启动了,而且速度还非常快,如同赛车起动一样有推背的感觉。 蓝色的输送车犹如飞翔的火箭,沿着隧道疾驶而去。我的心中忽然有逃命的感觉,几分钟前还想自杀,突然间又有非常强烈的,活下去的渴望。 这时我意识到,或许是自己一贯叛逆的性格拯救了自己,刚才如果对准胸口开枪的话,一切都会结束了,我却不想遵循别人的安排,偏偏改为朝太阳穴开枪,就是这几秒钟的时间让前面的这个蒙面人赶到制止了我的自杀。 封闭的车厢内弥漫着女人的气息,我几乎可以断定前面的人就是幸子。忍不住想要问前面的人是否是幸子小姐,没等开口,感觉眼前突然一亮,输送车从隧道中凌空飞了出去,我陡然吃了一惊,感觉自己就像坐在一颗被射出的炮弹里。 从隧道口飞出的输送车,此刻真的如同一枚发射升空的火箭,透过密封的玻璃窗能看到下面绿色的森林,我的心随着提了起来,这样的速度坠落到地上,肯定会粉身碎骨,本来以为逃过一劫,最终还是难逃命运的安排,8月14日看来真的要变成我的祭日了…… 输送车飞出一段距离后,开始迅速地往下坠落,我不由自主地闭上眼睛,双手抱头趴在腿上,身体蜷缩成一团,大脑一片空白,静静地等待着死神的到来。 “噗通……” 耳边响起一声巨响,随即感觉身体猛烈震颤了一下,我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一切都结束了。 静静地等了几秒钟,身体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疼痛,我睁开眼睛抬起头,第一感觉就是光线暗了很多,前面的蒙面人还端坐在驾驶位上,透过密封的玻璃窗,我惊讶地发现输送车竟然是在水里,从昏暗的光线判断,至少是在十多米深的水下。 突然,我察觉到输送车竟然在动,虽然移动的速度不是很快,但的确是在往前进。瞬间,惊奇已经完全代替了内心的恐惧,我睁大眼睛望着车窗外,暗暗想真是辆神奇的车子,相同的场景只有在007系列电影中见过,没想到我也乘坐在能潜水的车里。 我稳定了一下心神,猜想前面的蒙面人对这里的情况一定非常熟悉,而且也知道我会在实验室里自杀,为了把我带出来肯定进行了周密地计划。\能够掌握这些情况的只有幸子了,我忍不住向前探身刚要开口询问,突然想起幸子特别叮嘱过,不要对任何人提及见到过她,万一前面的人不是幸子,可能会对幸子不利,于是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我把脸歪向旁边的车窗,只见玻璃外面的水非常清澈,有许多从未见过的鱼儿在游来游去,十几米外是黑乎乎的一片,我猜测可能是岸边的岩石,从射入水中的光线估计,这不是一个湖就是一条江,否则不会有这样的水深。 在水里潜行了大约十多分钟的时间,车窗外忽然变得一团漆黑,车前的照明灯随即亮了起来,我急忙往前面看,只见前面竟然是一条漆黑的大洞,在两道明亮光柱的照射下,能够分辨出输送车进入了一个巨大的水下洞穴中。 岩洞呈扁平状,而且在周围的岩壁上有嶙峋的石峰突出在水中,如同锋利的牙齿,洞穴高度有七八米,宽接近二十米,形状好像是大鲨鱼的嘴巴,输送车飘浮在水中,缓缓地穿行在这些尖尖的石峰间,让人胆战心惊。 猜不出前面的人要把我带到什么地方去,仿佛是要进入地狱。或许是因为水下温度很低,车厢内的温度也随着下降了许多,整个身体从里到外都有缩成一团的感觉,皮肤上也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在短短半个小时内,我经历了自杀,被救,飞入空中,又潜入水里,许多人一生都难以有的经历都被我尝过了,我的心如同乘坐过山车,倏地提起来,一下子又落下来。 还在惊魂未定的时候,这辆神奇的车子忽然从水中冒了出来,沿着坡道慢慢爬上漆黑的岩洞中。与实验基地的隧道不同,这个洞穴是天然形成的,洞壁没有经过任何开凿,而且洞内也没有灯光,只能看清车灯照亮的部位。 输送车行驶的速度明显比在水中快了许多,不过在岩洞中行驶了很短的距离就突然停了下来,车厢内部的照明灯也随即亮了,只见蒙面人身上的安全带自动收缩起来,他把风帽往后一推,随后摘下了形状怪异的头盔,乌黑的长发瀑布般地垂下来,果然是个女人…… (2) 洞穴内漆黑一片,车内亮起照明灯后,车窗玻璃就变成了非常清晰的镜子,所以前面的女人摘下头盔后,不用回头我就看清了她的庐山真容,我顿时愣住了,吃惊地发现把我从实验室里带出来的人不是幸子,竟然是诗曼。\ 诗曼回过头来,宛然一笑,这一笑瞬间打动了我的心,让我终身难忘。 “没有想到是我吧?” 甜甜的声音如甘露般流进我的心里,有种痒痒的感觉。我愣了片刻,忙不迭地回答,“没有想到,真的没有想到,你怎么知道我会在那个实验室里自杀?” 诗曼依然是先微微一笑,歪着头轻启朱唇,“不是告诉过你吗,这个世界上没有我不知道的事情。” “因为我不相信世界有无所不知的人存在。” “以后你会看到更多不相信的事情,但是它们依然存在,理性思维有时会束缚你的思想。” 说到这里,诗曼优雅地向我挥了一下手,“好了,我先带你去见一个人。” “见一个人!”我随即好奇地问:“去见谁?” “世界导师克里希纳。” 诗曼的话音未落,车门就悄无声息地自动敞开了,她起身走下车,我也急忙跟随她下车。 曼借助从车窗透出的微弱光线走到洞穴的一侧,她可能是去打开照明灯,只见洞穴顶部立刻亮起了一长串灯,顿时把整个岩洞的黑暗驱散了。 我巡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这个洞穴很大,像一个大型会议厅,其中有一半的面积淹没在水中,刚才就是从那里出来的,没有被水淹没的部位有好几个洞口,这里看起来像是一个地下溶洞群,不过出口被水淹没了。 “跟我来吧。”说完,诗曼就朝不远处的一个洞口走去。 我快走几步跟上去,靠近诗曼后,忍不住问:“你刚才说的世界导师是什么意思?” “就是能够引领人类进步和发展的人,克里希纳是通神学会的最高指导灵……” “通神学会!”我惊讶地打断了诗曼的话,在来这里的那个晚上,曹欣在电话里曾提到过这个名称,我当时还对这一切不以为然,而且小曹提到通神学会研究的内容与“阿尔法3号”实验相同。 想到这里,我急忙问:“你说的这个通神学会是否是由俄国的一位能够通灵的夫人和一名美国陆军上校创建的?” “不错,通神学会最早就是由他们俩人创立的,不过后来分成了好几个派系,有的已经解散,只有克里希纳领导的这个组织保留了下来。\”诗曼一边走一边说。 我沉默了几秒钟,然后用怀疑的口吻说:“这么说有人真的具有通灵的能力了。” 诗曼回头看了我一眼,微笑着说:“对于克里希纳来说通灵根本算不了什么,他是位十五岁的少年,在七十年前成为世界导师的时候就是十五岁,直到现在还是,你是不是觉得不可思议?” 岂止是不可思议,简直是匪夷所思,这件事在我听来就如同天方夜谭。我张口结舌地问:“你……你是说这个人已经长生不老了?” “克里希纳永远不会老化,他已经从过去、现在和未来解脱出来,你很快就会明白这一切的,因为你内在的灵性正在被唤醒并逐渐成长,而且很快会得到灵启……” 诗曼的话在空阔的岩洞中轻轻回荡,也在冲击着我的心灵,虽然我还不太理解她所说的一切,但是已经能接受她的话,不知道这是否就是她所说的,我的灵性正在被唤醒。 “克里希纳一直住在这里吗?”我随即好奇地问。 这种不见阳光的地方,人根本无法长期生活。地下溶洞太隐秘了,给人的感觉似乎是在躲避什么。在我的印象中,世界导师这种身份的人,应该生活在山清水秀的地方,而这里仿佛是地狱。 “当然不是,克里希纳为了人类的事情常年在世界各地奔波,他是在两年前才躲避到这里,有一个实力非常强的秘密组织控制了通神学会,这个组织在国际上的势力强大,也想控制克里希纳,所以他才被迫躲避到这里来……” 我的心里突然一动,我那灵敏的嗅觉从诗曼的话中闻出了什么,急忙问:“阿尔法3号实验是不是也被你说的秘密组织控制了?” “不错,这也正是我要救你的原因。” “知道这个秘密组织的详细情况吗?”我马上问。 诗曼沉吟了一下说:“这个组织叫骷髅会,是世界上最神秘的大学兄弟会,1832年成立于美国耶鲁大学,成员中不少是美国非常有影响力和权力的大人物,甚至多名总统和内阁成员都是这个组织中的成员。这个组织又被称为死亡社,该社每年只吸收15名次年毕业的高年级学生。\加入该组织的成员都被要求发誓严守社团秘密,所有成员必须精力充沛、足智多谋、有政治野心,最重要的是能够为了社团讳莫如深的共同目标而放弃个人的独立性,不过没有人知道这个组织真正的幕后操纵者是什么人” “你也不知道是谁吗?”我突然插嘴问。 诗曼轻轻摇摇头,“不清楚。” “你刚才不是说世界上没有你不知道的事情吗?不会这么快就忘记了吧!” 对于我的挖苦,诗曼并不在意,语气平静地说:“我的意思是说,在某个层面上没有我不知道的事情,举个简单的例子,有一栋十层的大楼,我能看清所在的这一层的事情,但是却看不到楼上和楼下的情景……” 还没说完,诗曼就转身走进了一个低矮的洞口里。我紧随其后走进这个洞穴内。 洞穴不是很大,有十多米长,高度不过四五米,洞内只有一盏十几瓦的白炽灯,所以洞内的光线有些昏暗,在洞穴的尽头有一张卧榻,除此之外没有其它摆设。 只见卧榻上面盘坐着一个身体矮小的人,光光的头顶,身上的衣服是印度人穿的那种长褂,他坐在那里的姿势是佛家常用的跏趺坐,所以猛一看很像是印度的苦行僧。 诗曼在离卧榻两米远的位置停下脚步,然后双手合十轻声说:“大师,您让我去救的人来了。” 走进后我才看清这位大师的面容,真的如诗曼所说,一个少年的面容,皮肤细腻,只是皮肤的颜色要比黄种人的深,长着雅利安人的脸型。如果不是诗曼提前告诉过他的年龄,一定会认为他只有十几岁。 听到诗曼的话后,大师睁开了眼睛,先向诗曼微微点了一下头,然后看着我,他的动作流露着一种从容不迫的气度。 当克里希纳把深邃的目光投向我的时候,感觉自己的内心情不自禁地颤动了一下,他的眼睛是那么清澈干净,而且有清泉般的纯洁柔和,望着他的眼睛,我立刻相信了诗曼的话,他甚至没有说话就让我肃然起敬。 “大师好。”我也学着诗曼的样子双手合十恭恭敬敬地说。 “你好,年轻人。” 这句话从眼前这个人的嘴里说出来感觉有些别扭,虽然我知道他的实际年龄已经八十多岁了,但是看起来比我要小十多岁。\ 没等我开口讲话,克里希纳就接着说:“我的外貌让你感觉不舒服了,其实**只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借以存在的形式,所以不必太在意。” 克里希纳显然看出了我的内心,否则不会讲这番话,想到诗曼都会读心术,他能看透我的思想也就不奇怪了。他的话也让我想起了在实验室里消失的神秘人,用披风显示出一个人形来。克里希纳的少年之身与神秘人的披风,有异曲同工之处。 知道自己在克里希纳面前藏不住什么,我尽力排除内心的杂念,同时看着他问:“您为什么要安排诗曼小姐去阻止我的自杀?” “因为你不能死。”克里希纳平静地回答,给人的感觉如同一潭深不可测的水。 “呃!为什么?”我好奇地问。 “因为你还没有完成此生需要承担的责任。” 我沉思片刻,并没有完全理解这位大师的话,困惑地问:“此生需要承担的责任!我不知道自己此生有什么责任?” “每个人来到这个世界都有自己的人生目的,都肩负着不同的责任和义务,都要努力消除从前世带来的业障,要学习和提高自己,从而对人类做出自己的贡献。随着灵性的成长,你将明白自己的人生目的。” 这位大师像是在对我说教、讲大道理,于是有意问他,“可是我不知道如何使自己的灵性成长?” “灵性的成长会来自你内在自我地引导,而随着灵性的成长,你会得到一连串的灵启……” 在世界导师的面前,我忽然感觉自己变得愚钝而无知,不等我开口询问,导师就已经看出了我内心的混沌,稍微停顿了片刻,然后接着说:“你的心头有一层不透明的雾罩,它遮挡住了来自宇宙心识之源的信息,所以你对于此生的目的和目标只有朦胧的意识,灵启可以帮你穿透心头的雾罩,随后你对人生的一切就会有更深的洞察、突破和新的顿悟。当雾罩散去,你将可以看穿、超越你的现实,并接收许多以前不曾想到的洞见。” 克里希纳的话音刚落,我就急忙说:“大师,我对您讲的‘灵启’有点不太明白,不知道接收的灵启来自哪里?您能否解释的清楚些?” “灵启,通俗地说就是灵感和启迪。\你可以把整个宇宙想象成一个人,而你自己则是组成这个人体的一个细胞,当你有这种认识后,宇宙就变成了一个大的自我。大我的知识与智慧可透过一连串的灵启传递给你……或者说灵启是你剥除心头的雾罩并从你的大我获得知识的唯一途径……灵启所提供给你的讯息是关于你在这个世界的真实人生,你此生的目的和责任,以及为人类所必须做出的贡献……透过一连串的灵启,你会逐渐了解更多有关你的人生之路、你的任务,以及你下一步将要做什么……” 克里希纳缓缓地讲解着,我的思绪也随着他的话在飞翔,恍惚之间我感觉自己的心变得清澈透明起来。从克里希纳开始讲话,他已经两次提到为人类做出贡献了,总感觉这有点像是喊口号,我可不是牛顿、贝多芬、爱因斯坦这样的人,想象不出自己能为人类做出什么贡献。 “知道为什么他们要引诱你自杀吗?” 克里希纳忽然转换了话题,我意识到他一定是读懂了我的思想,所以才会提出这个问题。而这个问题也正是我想要知道的,我来龟岛镇的主要目的,事实上就是为了这个问题。 我急忙摇摇头,急切地望着这位只有十五岁的大师,不过此刻关注的不是他的体貌,而是他的内在。我忽然想起一句话,“**并不完全代表这个人。”这句话特别适用眼前的这位世界导师。 “因为你会阻碍他们的计划,诗曼也是一样,你们俩都是他们未来最大的障碍,所以才会费尽心机改变你们的命运。” 我不解地说:“他们的势力这么强大,要除去我这样的小人物还不简单,安排人从背后给我来一枪就可以了,干嘛要费那么大的力气?” “这件事绝不是你想象的这么简单,暗杀你消除的仅仅是你这一世的**,反而会激发你的灵魂得到更快的提升。人的灵魂是杀不死的,每个人的灵魂都会永存。” 我似乎明白了克里希纳的意思,“大师,您的意思是不是我和诗曼会阻止骷髅会的行动?” 克里希纳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依然不急不慢地说:“死亡社控制阿尔法3号实验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找出控制人类思维的方法,他们丝毫没有意识到这样做的后果,任何一项试图改变宇宙法则的行为都会酿成巨大的灾难……” “您的意思是让我去阻止灾难的发生?”我用怀疑的口吻问。\ “不错,这也是你这一世的责任和义务。每个人来到这个世界都有自己固定的生命轨迹,都会为人类贡献自己应该有的力量,虽然每个人所起的作用有大有小,但是对于宇宙来说都是一样的,如同一棵参天大树和一棵小草,它们对自然所作出的贡献最终都是相同的。” “可是……我……我不知道如何去阻止他们,而且……而且对方的力量也太强大了……”说话一向流利的我突然变得结结巴巴,这件事对我来说太突然了,感觉有些承担不起。 实话说我在上大学的时候就听到许多关于骷髅会的故事,这个神秘组织成立了近两百年,跻身世界十大神秘组织之一。毫不夸张地说,这个神秘组织的势力甚至比一些大国都要强很多,在当今世界骷髅会要想操纵什么事情,恐怕没有谁能够阻挡住。 还有一个让我担心的因素,我隐约感觉这个事件似乎与某个国家有牵连,在这个世界任何事情一旦与国家或政治牵扯在一起,就无法分清黑白曲直,以一个人的力量去对抗实力强劲的某个大国,就不是以卵击石的问题而是以卵击山了。 克里希纳看出了我内心的担忧,用似水的目光望着我,温和平静地说:“当你的灵性发展到达一定的境界,许多讯息将会透过你的意识和内在感知而来,助长你接收对未来的洞见及灵启的能力,而对未来的洞见与灵启一旦与行动结合,将产生强大的力量,你就会更加广阔地了解生命及宇宙的意义,一切也将变得非常容易。而对未来的洞见是你今后行动的指南……” “大师,我将如何提高自己的灵性?” 克里希纳只说了两个字,“相信。” “相信!”我不解地反问了一遍。 “对,是相信,藉着相信来助长你的灵性,这是最简单也是唯一可行的方法。你最大的挑战是相信你所接收到的灵启和对未来的洞见,而非认定它们是你自己杜撰出来的。当一个新的或是不同的灵启来到你的意识中,你将它看成像刚自土里冒出来的嫩芽,你要对自己说:这个灵启是真的,宇宙就是用这种方式运作。” “我如何判断接收到的灵启和洞见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如果接收到的洞见是错误的,会不会把我引入歧途?” “这个问题非常简单,当洞见与灵启刚来临的时候,只要你感觉到带给你的是放松、兴奋、或是喜乐,并且这个高昂、激动的感觉可能会持续一段时间,那么它们就是正确的,此时你的任务就是将洞见和灵启嵌入你的生命,并去完成它们。\反之,如果对未来的洞见令你不安或是恐惧,那么就放弃……” 我点点头,克里希纳的话让我增加了信心和力量,感觉他并不是在说教,他所说的这些内容我以前就遇到过,只是没有加以归纳和总结,现在从导师的嘴里说出来,让我更加相信这些事情。 克里希纳继续娓娓而谈,“当你刚接到灵启的时候,可能并不完整,能察觉的只是部分内容而觉得无法完全了解。通常情况下灵启开始出现,是一些不完整的想法。你要让新的灵感保持畅通,不要尝试理解它们或是企图令它们完美呈现……要体味你的洞见,在你逐渐地接收后续的内容,并将它拼成一个完整的图像后,你就会更了解它们……不要向别人寻求认同,因为你接收到的往往是超越时代观念的灵感。到未来某个时候,你认识的人会肯定你、称赞你的伟大想法和行动,但是别等到有支持的时候才相信灵感,采取行动……必须培养信任自己和自己洞见的勇气,在你认为最好的时候采取行动,而不是当别人告诉你该去做的时候……” 导师的话如醍醐灌顶,让我茅塞顿开,立刻欣喜地说:“谢谢大师的教诲,我知道该如何做了,我一定竭尽全力去阻止阿尔法7号实验的进行,绝对不能让人类遭受自己制造的灾难。” 克里希纳微微点点头,虽然依旧保持着平静的神态,但是他的眼角处流露出了满意的笑意,随后看着诗曼轻声细语地说:“现在可以把罗先生送回去了。” “是。” 诗曼答应一声,同时双手合十向克里希纳施了一个礼,然后转身朝洞口走去。 (3) 我双手合十向克里希纳施礼后转身离开,走出洞穴的时候,我看了一眼手表,已经是下午七点多。感觉在洞穴待了几分钟,没想到与世界导师见面的时间竟然有两个多小时。 短短的两个钟头,我感觉自己仿佛脱胎换骨彻底变了一个人。这些天笼罩在心头的迷雾也烟消云散,拨云见日的感觉真好,脚步也轻快了许多。\ 宁静的岩洞内只有我们俩的脚步声,刚来的时候阴暗冰凉的洞穴给人地狱般的感觉,此刻在我的眼中灰色的岩洞变成了圣殿。这时我才深刻理解到,我们是透过自己的心在看这个世界。 我紧走几步追赶上前面的诗曼,在我的心里还有几个疑问需要从她这里找到答案。 从昨天晚上到现在,跟诗曼一共见过三次面,每次见面她都会让我大感意外,因为每次她都好像换了一个人,让我难以分辨那个才是真正的她。而这一切都发生在24小时内,变化之快令人吃惊,她在我的眼中依然是团谜。 “诗曼,你是不是还有些事情瞒着我?”追上诗曼后我轻声问。 诗曼侧脸看了我一眼问:“你指那方面的事情?” “你的身份,你所做的这一切都让人看不透。” “你慢慢都会了解,其实有猜疑也很正常,人的身份有时很难确定,因为随时都在变化。比如你,此刻与刚来时已经不同了,你现在已经是捍卫人类和平的卫士了。” 很显然诗曼是在狡辩,不过我却无法反驳她,看来很难从她这里得到答案,只好又换了一个话题。 “克里希纳导师隐居在这里,只有你一个人知道吗?” 诗曼微微一笑,“原来是,不过现在又有一个人知道了这个秘密。” 我知道她是在说我,“世界这么大,导师为什么躲在离实验基地这么近的地方?你们不怕被发现吗?” “你应该知道最危险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死亡社的人做梦也想不到克里希纳就躲藏在他们的下面,这也是他们一直找不到克里希纳的原因。”诗曼的话语中透露着得意,似乎这个主意是她的。 “导师的身边难道就没有其他的追随者了?” “当然有,我们不能确定这些人中有谁被死亡社收买了,所以只能暂时与所有人切断联系。” 我沉思了一下又问:“死亡社是什么时间开始控制这个实验的?” “事实上从实验刚开始死亡社就参与其中了,应该说也是阿尔法3号实验的主要倡导者,随着实验项目的进行,克里希纳发觉实验正在偏离原来的轨道。这个实验的最初目的是去探寻人类逝去后的真相,为的是发现生命的自然规律,而后来死亡社的人却在试图用实验成果去改变生命的发展规律。克里希纳想阻止实验进行下去,却发现整个实验基地已经被死亡社完全控制了,只好躲避起来。” 诗曼刚说完,我就急忙问:“跟我一起来到龟岛镇的那41个人都是被死亡社哄骗来参与这个实验的吧?” 诗曼没有直接回答我,她往前走了几步后,忽然放慢了脚步,然后侧脸看着我反问道:“作为统治者,或者说那些政治家们最期望的是什么?” 猜不出诗曼为什么会问这样的问题,我略一思考后回答,“我想应该是得到民众的拥护吧,只有这样他们的权力基础才能稳固。” “非常正确,在某些实行全民选举的国家,如果能影响选民的思维,选举就会稳操胜券,这也就是死亡社进行这项实验的目的。” 这听起来有点异想天开,不过我相信这是真的,而且从我们这些人到这里后实验似乎就开始了,我边走边问诗曼,“你知道他们是如何进行这项实验的吗?” “人在思考时会释放出脑电波来,这一点已经是不争的事实。随着一个人内在情绪的变化,所释放出的电波也不尽相同,比如兴奋、快乐、悲伤、恐惧、愤怒等等情绪,都会释放出不同的脑电波,而这种脑电波会被其他人接收到,同而会产生相应的情绪,这就是人们常说的情绪会传染……” 诗曼的话让我想起宾馆给大家下的那个通知,恐惧很快就在人群中蔓延,与她所说的实验很相符,于是问诗曼,“他们现在是不是已经能够监测到这种电波的传递?” “不错,一个人发出的脑电波非常微弱,如果是一个群体发出的就很容易被监测到,特别是一些大的意外灾难,比如地震,大量人陷入极度恐惧中,会同时发出很强的信号。另外在一些大型活动中,类似罢工游行这样的集会,都会监测到很强的脑电波。现在进行的实验内容主要是对一部分人发射模拟的脑电波,从而使这些人产生相同的思维或是情绪……” 听诗曼说到这里,我忽然想起第一天晚上跟随神秘人去地下实验室时,神秘人曾提到控制人的意识,刚好与诗曼所说相符。 想到神秘人我心里忽然一动,急忙问诗曼,“引诱我自杀的那个神秘人,你对他知道了解多少?” “实话说我也从来没有见过他的庐山真容,这个人太神秘了,一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我甚至怀疑他不是人……” 我心有余悸地说:“他真的不是一个人,就在我自杀前,他如同空气一样在我眼前消失了。” 说着话我们已经走进了停放水陆两用车的洞穴里,那辆神奇的车子还静静地停靠在水边。诗曼手里拿着一个很小的遥控器,向车子按了一下,一侧的车门自动敞开了。 诗曼向我招了一下手,“请上车,有话车里谈。” 上车后,我刚坐下就接着问诗曼,“我们住进宾馆后的第二晚上有个叫侯晓燕的女孩自杀了,我怀疑与实验有关,这件事你知道吗?” “她的死应该与实验没有关系,在与你一起来的四十多个人里,她是唯一一个不是挑选来的……” 诗曼所说与我前面了解的情况基本吻合,我急忙打断了诗曼的话,“这件事是不是与她的男朋友有关?” “你不愧是个好警察,这么快就发现了线索。请坐好,我送你回去。” 我看了一眼手表,已经是晚上八点了,这么晚还没有回去,辛胄他们一定担心我的安全,我自言自语地说:“是该回去了,知道我来大峡谷的几个伙计肯定在为我担心……” 诗曼已经在前面的驾驶位坐好,头也不回地说:“不,你不能回宾馆了。” “不回宾馆!”我好奇地问:“不回宾馆去什么地方?” “把你送回青岛。” 做梦没想到诗曼是要把我送回青岛,我突然着急起来,怎么可以这样离开!还有那么多人在这里,颖颖、辛胄、欧阳铭,我怎么能一个人走?另外我还答应幸子带她妹妹离开,赶紧对诗曼说:“我现在不能回青岛,不能把那么多人扔下不管……” 没等我把话说完,车厢顶部突然喷出一股淡淡的烟雾,我顿时感觉自己的眼皮沉重的再也抬不起来了,如同来时的遭遇,随即陷入昏睡中…… (死亡之邀第一季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