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剑行动》 前 言 金三角这个以盛产毒品而名嘈于世的神秘之地,曾是令世人最为恐惧的地方,现在已经基本归于平静。金三角正在揭开神秘面纱,向世界展示它美丽的一面,许多地方被开发成了旅游景区,迎接怀着好奇之心的世界各国游客,当地百姓也抛弃了延续百年的靠种植罂粟生存的生活方式,逐渐转为正常的生产和生活状态。 是谁改变了金三角的一切?短短十年的时间是什么人?依靠什么样的力量改变了这里的社会并创造了世界禁毒史上的奇迹?本书将解开这个秘密。 虽然一切都成为过去,但在世人眼中这里的广袤丛林,甚至是一草一木依旧充满了神秘感。 金三角地区的范围很广,一般是指湄公河流域区,位于中南半岛中部的三国交界处。共有大小村镇3000多个,总面积为19.4万平方公里。 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是金三角地区的鼎盛时期,这里的毒品生产每年达到了上千吨,成为了世界第一大毒品生产地。而这个时候也正是我国的改革开放进入高xdx潮的时期,随着边境地区的开发搞活,毒品也大量地涌入我国,并造成了极大的危害,对我国刚刚开始腾飞的经济形成了很大威胁。 用枪说话是金三角的血酬定律,无论是地方武装还是当地老百姓都拥有武器,枪支在这里被当作最普通的商品,因此大量的枪支也从这里流入了我国,对我国的社会安定埋下了隐患。 消除毒品的危害成为刻不容缓的大事,然而金三角地区的毒贩不同于其它地方,因为特殊历史的原因,这里的制毒贩毒都是以地方军队为主。盘据在这里的地方武装有上百只,上万人的武装也有四五只,这些军队的主要经济来源就是毒品,他们以毒养军,以军护毒,因为有雄厚的军事力量,所有的国际禁毒组织都对他们束手无策,没有任何方法可实施。 凶恶的武装毒贩拥有世界上最先进的武器,几只大的武装甚至有武装直升机、地空导弹、近程地地导弹等。美国国务院的官方调查报告曾经把这里的几只武装称为是世界上武器装备最为精良的贩毒组织,一般的禁毒力量,边防武警、缉毒警察已经难以对他们起到作用。只有军队才能与这样的毒贩对抗,为此中央军委指示,让军队承担起了打击毒枭的重任。 这是一场特殊的战斗,军队不能跨过边境采取大规模的军事行动,而少量的兵力又难以消灭装备精良实力雄厚的毒枭,最高指挥部经过深入研究,最后决定把这项艰巨的任务交由神勇无敌的特种兵去完成,一场被命名为“神剑行动”的缉毒战斗打响了。 一个人能完成什么,不在于他的才能,而是取决于他的信念。就是凭借坚定的信念、无畏的勇气和智慧,十一名特种兵战士,在队长方周的率领下浴血奋战了五年时间,他们出没于密林之中,纵横与山野之间,犹如一把锋利无比的砺剑,斩杀了无数罪行累累的毒枭,不但瓦解和摧毁了金三角地区的几大武装贩毒集团,而且还改变了当地的社会状态,使老百姓回归到正常的生产生活中,同时促使禁毒运动在这个世界最大的毒品生产地开展起来,创造了世界禁毒史上的奇迹。 补充说明: 在我写的《猎人突击队》出版发行后,有位书友看了此书后与我结识并成为了朋友。这位朋友与我有相似的成长经历,我们的父辈都是支援边疆建设去了西南边陲,我们都是在那里生活长大。这让我们有了很多共同的语言,成为了无话不谈的知心朋友。 这位朋友参军入伍成为了我军最高指挥部直属侦察局的一名特种兵,上个世纪末期,从境外毒品原产地抓捕的几名大毒枭就是由他们完成的,可以说他们在我国的禁毒史上立下赫赫战功。 在了解了他们的许多故事后,我忍不住创作的欲望,写出了这部《神剑行动》。故事里的许多情节都是特种兵战士真实的经历,为了抓捕毒枭,他们所经历的艰难险阻和生死磨难是用文字难以表现的,这部书许多地方是用第一人称“我”来描述的,因为这个“我”所记录的就是我这个朋友的亲身经历。 本书是《神剑行动》第一季《神剑出鞘》。 我仅以此书向在禁毒战斗中牺牲的特种兵战士表示崇高的敬意 第一回 无悔抉择 时间:上世纪九十年代。地点:最高军事指挥部。 总部首长正在看一份军委首长批示过的报告,他一边看报告一边紧锁了眉头。 这是一份关于西南边境地区近来武装毒贩的活动情况通报,武装贩毒已经到了异常猖狂的地步,为了打通经由我国的毒品走私通道,盘据于境外的大毒枭郎氏兄弟竟然用导弹来威胁我边陲城市的安全,直接向我国政府叫板。 金三角地区的制毒贩毒由来已久,上世纪九十年代以前,所有的毒品都是从中南半岛的西部运往世界各地。进入九十年代后,少数毒贩利用我国的开放,开始在我国开辟贩毒通道,不但对我国形成了很大的毒品压力,而且严重危害到人民的身体健康。 由于历史原因,金三角地区形成了多只与政府对抗的地方武装,其中兵力超过千人的多达二十多只,这些武装都是以毒养军,用贩毒赚来的钱购买精良的武器装备,这也形成了金三角地区毒枭的一个最突出的特点,他们首先是军队,其次才是毒贩。 目前对我国危害最大的毒枭是郎氏三兄弟,他们占据着一个叫老城的县城,这里距离我西南边境某口岸只有十多公里,是金三角地区北部的一个鸦片交易中心,每年在这里交易的毒品就达三百多吨。郎氏兄弟近两年肆无忌惮地向我国境内走私毒品,成为了对我国危害最大的毒枭之一。 老城原来是金三角民族同盟军东北军区所在地,八十年后期同盟军四分五裂,原同盟军副总司令康连声在这里成立了临时政府。后来发生内讧,康连声与参谋长郎鸿贤大打出手,最后司令康连声被郎鸿贤赶出了老城。 郎鸿贤占据老城后自封民族同盟军司令,他手下有三千多兵力,又笼络了康连声手下的两个师和一个旅,共有六千多人,形成了金三角东北地区最大的武装集团。 占据老城后,他的大哥郎鸿棘任县长,负责地方行政。三弟郎鸿行专门负责抓经济,也就是毒品的生产和销售。兄弟三人分工明确,各负其责,很快就发展成为金三角北部地区最大的毒枭。 老城位于金三角地区的东北部,紧靠我国边境,距离最近的口岸不到十五公里。郎氏兄弟的毒品如果从中南半岛的西海岸外运就要经过其他几个毒枭的控制区,受到层层盘剥。为此郎三不顾一切打通经由中国的毒品走私渠道,想通过中国把他们的毒品运输出去。 在遭受我边防部队和缉毒警察的打击后,郎氏兄弟加大了护送毒品的武装力量,同时购买了近程地地导弹,并扬言如果他们的毒品走私再受到打击就用导弹袭击我国边陲城市。 边境地区的稳定与安全受到了严重威胁,危机已迫在眉睫。缉毒与边境地区的安全同时摆在了军委首长的面前,首长作出批示,必须消除境外武装毒枭对我边境地区的威胁,同时也要堵住毒品流向我国境内,由总参直接负责此项工作。 这是一项极为特殊而又艰巨的任务,它不同于一般军事行动,对手是实力雄厚的武装力量,但是他们又不隶属任何一个国家的军队,他们所占据的地方又是某主权国家的领土,动用大部队采取行动显然不行,而派出少量的特种部队来对付拥有几千人的武装力量也难以解决问题。 总参首长经过再三研究,认为目前最重要的是派兵渗入金三角地区,摸清敌人的详细情况后再制定相应的行动计划,并将这个任务交由直属侦察局来执行。 我是在外地执行任务的时候被紧急调回局里参加这项任务,首长之所以让我参加这项特殊的工作,很重要的一个因素是我从小生活在西南边境地区,对金三角地区的风土人情和地理地貌都非常熟悉,便于开展工作。 我父亲是六十年代初期支援边疆建设时由部队转业来到西南边陲,在农垦系统工作了大半生。小时候每到假期跟随当司机的老爸跑车,到过边境地区的许多地方,直到参军离开这里。 当我来到陶副局长的办公室时,发现局里的侦察参谋沈梦中校也在,陶副局长简明扼要向我们传达了总部首长的决定,这时我才知道了调自己回来的原因。 总部首长决定由侦察局的陶钧宇副局长具体负责这项艰巨的工作,陶副局长专门调沈梦中校和我作为他的助手一起来完成这项任务。因为任务的特殊性,为保密起见只有总部和侦察局的几位首长,以及我们三人知道这项任务。 陶副局长向俩人介绍完情况后,拿起一个微型的激光红点发射器对准对面墙壁上的军用地图按了一下,一个清晰的红点落在地图上,随着陶副局长的手,红点在地图上移动着,同时对我俩说:“这里就是郎氏兄弟占据的老城,根据反馈回来的信息,他们有两套导弹发射系统隐藏在这一带山林的洞穴中。我们边境地区共有十多个城镇在他们的射程范围内,这些丧心病狂的家伙为了金钱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军委首长指示我们既要消除这些武装分子对我国边境地区的威胁,也要把毒品堵在国门之外,任务的艰巨性可想而知。” 望着陶副局长指出的这些城镇,我感觉体内的血液流速明显加速了,因为我的父母都生活这其中的城镇中,当然还有他的许多亲朋好友和同学,一旦这里受到攻击后果不堪设想。我在心里暗暗下决心,即使牺牲自己的生命也要保证祖国的安危,同时也是保护父母和兄弟姐妹的安危。 陶副局长又接着说:“我已经制定出了一个向金三角渗透的行动方案,暂时叫k计划,你们俩先看一下,针对存在的问题提出你们的意见。”说完递给俩人一个文件夹,紧接着有补充说:“你们就在我办公室里看,所有内容只能记在你们的大脑中,关于这个k计划的只字片言都不能泄露出去,这是一项绝密计划。” 只看了一遍我就将行动计划记在了大脑中,心里忍不住暗暗佩服陶副局长在这么段的时间内就制定了如此详细而完整的行动方案。 见我们看完了计划书,陶副局长接着说:“你们要仔细的考虑这项行动计划的各个细节,同时寻找能够执行任务的人,范围集中在各大军区的特种作战大队,你们先初步提出人选,然后我们再进行考察。时间紧任务急,一定要抓紧时间,越快越好。” 领取任务后,我和沈梦中校离开了陶副局长的办公室,不用多说我们马上分头开始工作。很快我们就锁定了合适的人选,事实上在各大军区的特种作战大队里适合执行这项任务的人很多,因为他们各个都是顶尖高手。 第二天上午,我和沈中校就跟随陶副局长直飞西南边陲 位于我国西南边陲的原始森林中,某军区特种兵大队,三栖作战分队的队员们在队长方周的率领下,正在这里进行热带丛林的生存和作战训练。 虽然他们隶属于华东某军区,但是能在所有的地理环境和任何气候条件下作战,他们的训练遍布海洋、高原、沙漠、密林等,同一天的时间内他们会从荒漠中突然出现热带丛林中,大江南北,长城内外都留下了他们的足迹。 他们身着四色丛林式迷彩服,在每个人的臂章上都绣有一只抓住毒蛇的神鹰,这是所有的军人都企盼拥有的标记,它是荣誉,更是对一个军人的精神和军事素质的肯定。每个戴着这种标志的战士都是祖国最坚强和忠实的卫士。特殊的袖标显示着他们的神秘身份,他们是我军七大军区特种部队中的一只,是一群被誉为“三栖神兵”的无敌勇士。 此刻队员们刚刚结束第一阶段为期七天的训练,三人一队,二人一组从森林钻出来,迅速集结到森林边缘的一处空地上。 经过一周的野外生存和作战训练,队员们看不出有丝毫的疲惫,依然生龙活虎。虽然脸上涂着的油彩遮挡住了他们的表情,但是每个人的身上却透露着旺盛的战斗力,动作依然是那么敏捷和迅速。在这样的热带森林中有没有食物对他们来说都一样,他们甚至把这种训练当作是享受,以苦为乐是他们调节压力的最好办法。 这里是他们的临时营地,十多名队员就在这荒山野地里安营扎寨。队长方周站在队伍前扫了一眼自己的队员,看到所有人都按时归队,他什么话也没说,挥了一下手让队员解散。 平时只有在布置任务的时才会对自己的队员作细致的安排,其它时候方周都不多说一句废话,因为他们这个集体就如同是一个人,所有的队员之间配合默契,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知道对方的含意,长期共同的训练和战斗让他们相互之间心有灵犀。 回到野战帐篷内,方周还没有来得及洗去脸上的油彩,忽然听到空中传来直升机的轰鸣声,紧接着巨大的旋翼掀起的风波把野战帐篷吹动的起伏不定。 方周跑出帐篷,只见一架直升机徐徐降落在不远处的空地上。从机身的编码上他认出是总参直属陆航团的飞机,飞机停稳后首先从机舱里下来的竟然是他们的大队长。 他感觉奇怪,大队长怎么不打招呼就来了,而且乘坐的还是总部的飞机,他马上预感到有特殊的任务。随后又有三名身穿迷彩服的军人跳下飞机,四个人向这边走过来。 方周急忙迎上前,见大队长陪同而来的三位军官,走在前面的是位大校,还有一名中校和上尉紧随其后。 “首长好。”方周立即向大队长和走在前边的大校行了军礼,声音宏亮地大声喊到。 “方周同志,这位首长是总部侦察局的陶副局长,有重要事情要对你讲。”大队长说完又侧身对大校说:“他就是你们要找的中队长方周。” “你好,方周同志,我叫陶钧宇。”大校还礼后热情地伸出手对方周说。 “首长好。”方周马上握住陶大校的手大声回答。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这位传奇人物,一名优秀的特种兵指挥员,在来之前就听说过他的很多故事,他是第一时间被选中的人。方周的形象与他的传奇事迹很不相称,他属于那种在扔在人群中绝不显眼的那类人,非常普通。中等的身材,瘦削但不单薄,站在那里如同悬崖上生长的牛筋木,任何风雨雷电都摧不垮,打不倒,只有那双眼睛闪烁着深邃的目光,显示着不同与常人。 陶大校又转身把我和沈梦啸向方周介绍说:“这位是我的两名助手沈梦和李天啸。” 方周的军衔是少校,所以马上主动向沈梦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我们还是到你的帐篷里说话吧。”陶局长微笑着对方周。 “你们去谈,我到这边看看战士们。”大队长说完转身向其它帐篷走去。 望着大队长的背影方周心里猜疑起来,不知道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大队长竟然要回避,他来不及多想急忙走在前面,引领首长走进自己的帐篷。 方周注意到那名上尉没有进来,而是站在了帐篷外负责警戒,更增加了他的好奇。 我没有跟进去并不是特意安排的,是处于本能和习惯,这是在特种兵的营地里,表面看似松散,事实上就是一只蚊子也休想偷偷飞进来,所以决不会有人进去打搅他们。 野战帐篷是方周的临时指挥所和休息的地方,他先给两位首长倒了两杯水,放在简易的工作台上。 “方周同志,请不要忙了,我们先谈事情。”陶大校说着话坐了下来,“你也请坐吧。” “是。”方周坐在陶大校的对面。 “方周同志,我是代表总部和侦察局的首长来跟你商谈这件事,我之所以用‘商谈’这个词,是因为这项任务非常特殊,你可以同意,也可以拒绝,我们都不强迫你。鉴于任务的特殊性,无论你选择同意还是拒绝,都必须严守秘密。”陶大校严肃地说。 “是。”方周有力地回答,他还是第一次听说上级首长用商谈这个词来下达任务,这个词在军队里极少使用到,让他猜测不出究竟是什么样的任务。 陶大校换了一种口气问方周,“你对我国西南境外的金三角地区了解吗?” “报告首长,看过一些关于那里的资料,很详细的情况不清楚。”方周立即立正如实回答。 陶大校点点头示意方周坐下,然后接着说:“由沈梦同志把情况向你介绍一下,听完后有什么想法你再提出来。” 沈梦中校很严肃地望着方周说:“我尽量说的简明扼要,因为历史遗留下来的原因,在中南半岛中部这个三不管的地区分布着上百只大小的私人武装,其中上千人的军阀武装也有近二十只,过万人的也有三四只。在偏僻贫瘠的山野丛林中,这些武装的主要经济来源就是靠制毒贩毒。他们以毒养军,以军护毒。前些年我们的边境封闭比较严的时候,毒品还极少有流入我国的,这一地区的毒品主要通过中南半岛的西侧运往了世界各地。随着我国改革开放的深入进行,边境口岸也相继开放,与周边国家的贸易往来大幅度提高,而毒品也暗藏其中大量的涌入我国,对人民的健康和我们的经济发展都造成极大的危害。在我国开辟的毒品走私通道对我国在国际上的影响也非常不利,地方上的缉毒警察和边防武警都积极开展了缉毒活动,但是这一地区的毒贩不同于其它地方,他们的主体是军队,因此有很强的战斗力,使用的武器也很先进,火力很猛,大的贩毒武装甚至有直升飞机和短程导弹,这些导弹可以打到我国靠近边境的城市,直接威胁着边境地区的安全。对付这样的毒枭,缉毒警察和边防武警的力量是有限的,所以军委首长指示,由我们军队来对这些武装毒贩进行打击,具体由总部直属侦察局来执行这项特殊而艰巨任务。为了全面的掌握武装毒枭的详细情况,需要派遣人员渗入金三角。这是一项极为艰巨、非常危险的任务,总部首长也特别关注,指示我们在选择人员上要严格把关,不但军事素质过硬,关键是对祖国和人民赤胆忠心,能够经受住各种考验。经过多方考察,严格挑选,我们在各大军区的特种部队选择了几名候选人,你是其中之一。” 听沈梦介绍到这里,陶大校用期望的眼光看着方周,并用严肃的口吻说:“因为执行这项特殊的任务需要忍辱负重,同时会遭受亲人和朋友们的误解,所以我们要征求候选人的意见,请你认真考虑后再答复我。” 方周丝毫没有犹豫,站起来啪的一个立正,毫不迟疑地说:“报告首长,不用考虑,只要祖国和人民需要,我可以舍弃一切去完成任务,包括生命。” “哈哈不过你不用这么急回答我,方周,给你三天时间考虑。三天后如果你不改变决定,我就把任务的详细计划告诉你。”陶大校满意地笑着说。 “请首长放心,我不会改变自己的决定,作为军人我已经做好了随时随地为祖国献身的准备。”方周坚定的回答。 “方周同志,我同样也坚信这一点,也相信我们每个军人对祖国的赤胆忠心。这三天时间也是给你的心理调整期,你要做好充分的思想准备,要知道这不同于在国内执行任务,你所面临的一切都是难以预测的,而且随时都有生命危险。最后我强调一点,这项任务不能对任何人透露半个字。” “是。” “好了,我走了,三天后我再来找你。”陶大校说完,与沈梦一起走出帐篷。 见陶副局长他们出来,我马上跑到旁边的帐篷里,把大队长叫出来,我们四个人又一起登上直升机迅速离开了。 虽然没有听到他们的谈话内容,但是我能猜测到谈话的结果,因为每个特种兵战士都把为祖国献身视为荣耀,任何艰难险阻都不会让他们退步,越是危险艰巨的任务越能激发他们的斗志。 方周站在空地上,遥望着直升机消失在天际,好久都没有动,他的耳边又响起了首长刚才讲的话。 “这是一项极为特殊的任务,需要忍辱负重,还要遭受亲人、朋友以及战友们的误解。”从这些话的意思里可以判断出,一定是以很特别的身份渗入到毒贩中,进入敌人的心脏里,稍有不慎就会命丧异国他乡。危险对于他们这些铁胆男儿来算不了什么,但是要受到亲人和战友的误解却是难以忍受的痛苦。方周现在还不清楚会是什么样的误解,不过他能猜测到不会是一般的情况。 三天后,我和沈梦中校开着一辆挂地方牌子的越野车来找方周,因为k计划已经进入实施阶段,为了保密和不引人瞩目我们都穿着便衣。 我们的车还没等靠近营地,忽然从两边的树丛里冒出两名全副武装的士兵把我们拦截下。 我把自己证件递给哨兵,对他说:“我们是总部侦察局的,有事找你们的队长方周。” 负责警卫的战士认真地检查过后,把证件递给我,闪身放我们的车进入营地。还是同上次一样,我留在外边,沈梦中校一个人走进帐篷内。 方周正在写着东西,见中校穿着便衣进来,急忙起身给他让座。 沈梦摆了一下手,“不用了方周同志,你对首长提出的任务考虑的怎么样了?” “坚决服从首长安排,保证完成任务。”方周啪的一个立正,声音宏亮地回答。 “很好,你把这里的工作简单安排一下,马上跟我走。” “需要离开多长时间?” “最多半天时间。”沈梦想了一下说。 方周立即把教导员找来,将工作交代了一下,随后上了越野车跟我们一起离开了临时营地。 越野车行驶在崎岖蜿蜒的盘山公路上,公路是沿山体开凿出来的,一侧是悬崖峭壁,一侧是山沟,许多路段地势险要,方周判断出汽车行驶的方向是边境地区。 车内的三个人都沉默不语,从方周上车后沈梦中校就没有说过一句话。方周也不便询问,眼睛望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山崖和树丛,猜测着可能要去的目的地。 他们要的地方是我军的一个秘密基地,这个基地承担着这一地区,上千公里边境线防务指挥任务,陶副局长把这个基地作为了这次打击毒枭的前沿指挥部,他亲自在这里坐阵指挥整个行动。 大约走了三个多小时,越野车拐进了一条山沟里,山沟的入口处有全副武装的岗哨把守,因为我们车是地方牌照,而且我们都穿着便衣,士兵在仔细检查了我们三个人的证件后才放行。 山沟很宽阔,整条沟内都郁郁葱葱,长满了茂密的树木和杂草,清凉新鲜的空气从车窗钻进车内,让人感觉很惬意。 越野车在山沟里又行进了半个多小时,前面豁然开朗,出现了一个小型的盆地,有许多平房掩映在树荫之下,一看就知道是军队的营房。 在进入基地前又经过了一处岗哨的检查,最后在一侧的山体前停下来。 沈梦先下了车,方周紧随后,跟着他向隐蔽在山崖下的一个洞口走去,山洞的两边有执勤的警卫,再次检查了他们的证件后才放他们进入到山洞里。 山洞内很宽阔,钢筋混凝土的洞壁,明亮的顶灯,良好的通风设备,走在里面并不感觉憋闷,有不少的军官在里面来来往往,方周猜想这里一定是一处重要的军事基地。 在通道中走过了一百多米,沈梦领着方周走进了一个指挥大厅里。大厅两侧的墙壁上是电子地图,正面的墙壁是电子沙盘,上面有无数的红绿指示灯在闪烁。在大厅的中间位置也有一个巨型沙盘,看得出显示的是我国的西南边境线两边的实景地形。 大厅一侧的长形工作台上放着十多部各种颜色的电话机,有几个值班参谋正在忙碌。 在中间的沙盘边站着一个人,看着沙盘在沉思,虽然是背对着大厅的入口方向,方周还是能一眼认出是三天前与自己谈话的陶钧宇大校。 “报告,方周同志来到。”沈梦向陶局长大声报告。 陶副局长转过身来,方周啪的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首长好。” “你好方周同志,从你的表情上能看的出你已经下定了决心。”陶大校微笑着说。 “是首长,我已经下定了决心,为了祖国我可以牺牲一切。”方周坚定地说。 陶大校满意地点点头,“很好,请到这边来方周同志。”说着话他从旁边拿起一个小型的激光红点发射器,来到大厅一侧的巨幅地图前。 陶大校把激光红点发射器对准地图轻轻一按,一个清晰的红点落在了地图上。 大校一边指点地图一边说:“这是我们所在的位置,这里是我边防军距离边境线最近的一处永久性指挥部,我们对面的这片广茂山林就是臭名昭著的金三角地区,我们有一千多公里的边境线与这一地区相邻,而且大多数的边境线都处于荒无人烟的崇山峻岭和茂密的原始森林中,这为毒贩的走私活动提供了有利的天然庇护,同时也给我们的禁毒带来了非常大的困难。”大校说到这里,又把激光红点移到了边境线以外的地区,继续说下去。 “金三角地区与我国接壤的区域目前被四股地方武装控制着,他们的兵力都在千人以上,武器装备也比较精良,在这四股武装力量中有三股与我们国内保持着良好的关系,从不向我国贩毒。目前只有一股武装就是郎氏兄弟的民族同盟军,这只武装在抢占了老城这个后,不顾一切地向我境内走私毒品。这兄弟三人分工明确,各司其职,郎鸿贤控制着军队。老大郎鸿棘掌管着地方政权,是这一地区的县长。老三郎鸿行抓经济,专门从事毒品的生产和贩运,这个家伙多次组织人向我国走私毒品,他们凭借雄厚的军事力量,肆无忌惮地制毒贩毒,对我们形成了极大的危害,在遭到我边防缉毒警察的多次打击后,他们购买了两套近程地地导弹系统,并扬言如果我们的边防部队再打击他们的毒品走私,就用导弹袭击我们的边境城镇。目前的形势非常严峻,缉毒不能停止,同时又要保护边境地区广大人民群众的安全。现在的问题是他们有几千人的军队,而我们的大部队又不能越过边境线去与他们作战,小股的特种部队袭击他们,就如同是蚊子叮在牛身上,起不到毁灭性的打击。你的任务就渗透进这一地区,把敌人的详细情况侦察清楚,争取找出消灭郎氏兄弟的办法,为我们后面的行动提供参考。”陶大校讲到这里停住了,他盯着方周,想看看方周的反应。 方周半天没有说话,他的大脑在急速地思考着陶大校的话,他终于明白了大校在三天前找他时说的那番话。渗入到敌人内部,找出消灭有几千人的一只军队的方法,这项任务根本无法用言语来形容,艰巨、危险这样的字眼用来表达这项任务是那么苍白无力 “是不是感觉任务艰巨?”陶大校望着沉思默想的方周说。 方周如实地点点头,随后又坚定地回答,“报告首长,我不敢保证自己一定能完成这项任务,但是我决不会退缩,作为军人就是倒下去也要面向前方。” “方周同志,光有勇气是不可以的,你一定要记住,一个人能否做成什么事,取决于他的信念,而非其它。这项艰巨的任务看似难以完成,但是与我军的小米加步枪打败日本鬼子相比也算不了什么,信念和智慧是你完成任务的保证,不要忘记在你的身后有强大的祖国作后盾,我相信你一定能完成任务。” “明白了,我一定要有完成任务的信念,请问首长有具体的行动计划没有?”陶局长简单的几句话就让方周增强了无穷的力量,他知道只要有坚强的信念就没有什么可怕的。 “我们仅设计好了让你进入金三角地区的计划,在进入那里后,所有的一切都要靠你自己去完成。郎氏兄弟是你的主要目标。”大校说到这里,转身对站在一旁的沈梦说:“到机要室把我们制订的k计划取来。” “是。”中校转身离开指挥室。 不一会儿沈梦带着一个有红色机密字样的文件袋回到指挥室,他把文件袋递给陶大校。 “方周同志,这份计划你只能在这里看,具体内容记到大脑中,看完你仔细地考虑一下里面各个环节,两个小时后我们再谈。”说完,大校把文件袋交给方周。 “是。”方周接过文件袋后,走到旁边的工作台边,坐下来开始聚精会神地观看行动计划。 为了不打扰方周的思考,陶大校悄悄离开了指挥室。 两个小时后,大校又回到了指挥室,他走到还在沉思中的方周身边,轻声问,“怎么样方周同志?你对这项k计划有什么看法?” 方周马上站起来,“报告首长,我可以问两个问题吗?” “当然可以,请讲。” “我们要利用的这名毒贩与首长刚才提到的郎氏兄弟是什么关系?” “几年前,他们同属于金三角地区民族同盟军,后来民族同盟军四分五裂,形成了四只大的武装军队和十几只小的私人武装,为了共同的经济利益,他们之间仍然相互往来。所以利用这名毒贩,你可以接触到这几只实力雄厚的地方武装。” “明白了,我的两名助手是由我从我们中队挑选吗?”方周接着又问。 “不错,这也是我们为什么没有从总部侦察局挑选人员的主要原因,你们就以特种兵的身份进入,这对于你们以后开展工作会有帮助。更主要的是要让整个计划看起来滴水不漏,要知道这些毒贩疑心很重,也非常狡猾,他们肯定会派人调查你们的身份,所以你们就以现在的身份进入金三角地区。” “我选定人员后是由我跟他们谈还是首长谈?”方周问大校。 “还是由我亲自来谈,你对自己手下战士非常熟悉,一定挑选与你配合默契的队员,选定后告诉我就可以。” “童明,李镇浩就他们俩了。”方周不假思索地说。 “好,你先回队吧,后面的工作就由我来做。”陶大校转身对旁边的沈梦说:“把方周同志送回去吧。” 我一直在外面的车上等着他们,见沈梦和方周从山洞里出来,望着俩人严肃的表情我想渗入金三角的行动从这一刻正式开始了,实话说我也没有预料到后面的行动会很快改变计划,而且整个过程是那样的惨烈,我们参加行动的人员会伤亡过半。 等俩人上车后,我驾驶越野车离开基地 把方周送回去后,陶副局长马上安排沈梦和我开始了准备工作,这项行动关系到战友的生命安全,所以容不得一丝纰漏,要让整个k计划看起来滴水不漏的确是件很不容易的事情,牵扯到方方面面。 为了保密起见,所有具体工作都由我和沈梦来亲自来做,我们俩分头行动,沈梦负责地方上的事情,我主要协助陶副局长做内部工作。 方周离开后,陶副局长立即安排人对方周提出的两个人童明和李镇浩,进行了详细的调查了解。 童明和李镇浩两个都是中尉军衔,选拔到特种大队都是三年以上了,可谓是老特种兵了,从进入特种大队后就与方周在一起,俩人都身怀绝技。一个聪明机智,一个勇猛无畏两人各有所长。 特种大队的战士每个人都有外号,在平时和有行动时他们之间都称呼外号,很少直呼其名,这样一是显得亲切,再也是为了安全。这些外号基本是根据每个人的特长队员们之间相互叫起来的。 童明的外号叫猴子,主要是因为他敏捷的身手,窜爬跳跃的敏捷程度一点也不比猴子逊色。李镇浩叫铁钉,他的性格与硬功夫都跟铁钉一样,他手里握着一个铁钉,一挥手就能戳穿两公分厚的木板,一甩手铁钉可以击中十米以内的任何目标,不但百发百中而且威力巨大。说到这里忘记介绍方周的外号,队员们都叫他大神,这个外号是如何来的我没有仔细去考究。后来我去境外一起加入了后面的神剑行动中,伙计们都叫我老监,可能是因为我是从总部过来的,有点类似古代监军的味道,所以就简化成了老监,不过我总感觉有点太监的意思,虽然心里不乐意后来也认了,直到现在见面他们几个还叫我老监。 事实上能进入到各大军区特种大队的兵都是千里挑一,甚至比飞行员的淘汰比例都高。无论是政治思想,还是军事素质根本没有任何问题,对他们进行了解也就是例行公事。因为任务的特殊性必须得这样做,当陶副局长跟他们谈话时,他们也与方周一样,没有丝毫的迟疑就答应了,与队长一起执行任务也让他们兴奋不已。 人员全部确定后k计划正式开始执行。 三天后刚好是周末,方周与童明和李镇浩一起到驻地附近的县城放松一下,顺便买点日用品。 接近中午的时候,三个人走进了县城最大的一家酒店,准备吃过午饭后再回驻地。 餐厅的零点区有十多张餐桌,还没到就餐的高峰时间,餐厅里的客人还不是很多,三个人就在中间的一个餐桌边坐下。 为了方便,仨人外出时都穿着便衣,所以并不引人注意,餐厅有两三帮客人已经点了酒菜在吃喝。 方周也点了几个菜,要了两瓶白酒,笑着对俩个兄弟说:“在队里都闷坏了吧,今天咱们兄弟三个放松一下。” 童明把酒瓶抓过去,用拇指抵住瓶盖下沿,轻轻用力,啪的一下把瓶盖启开,随后把三个人面前的杯子都倒满。 “大哥说的对,今天咱们一醉方休,来铁钉,咱俩敬哥一杯。”童明端起酒杯,示意李镇浩。 “敬什么敬,哥仨一起走一个。”方周说着话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三个人喝起来酒来都带着北方人的豪爽。事实上方周的酒量很大,一斤白干不在话下,只是在部队里要求严格,平常都滴酒不粘。 三个人杯杯见底,不大一会儿,两瓶白酒就干了出来,仨人好象喝到兴头上了,方周一招手,让服务员又送过两瓶白酒来。 这时候餐厅里已经是座无虚席,客人们熙熙攘攘,有喝多了的客人在大声交谈着,还有的客人在吆三呵五地划拳,整个餐厅跟乡下的集市差不多。 在方周他们旁边的餐桌有五个年青人喝酒,这五个人一见就知道不是善辈,都是短发,还有的是光头,其中两个把上衣都脱了,光着上身,露出胸前的纹身。 这五个人是我跟四个战友装扮的,其实我们都整年累月的在野外训练,根本不用化妆就带着凶猛的样子,换一下衣服就可以,只有胸前和胳膊上的纹身是刚贴上去的,不过看上去与真的一样。 我们五个人喝的是啤酒,不多时间已经喝完了两箱,每个人都四五瓶下肚了,其中两个已经有了醉意,在旁若无人的高声划拳。 我们几个人的吵闹声让方周不住的皱眉头,特别是两个人的划拳声让他心烦,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童明见方周不高兴的样子,马上转身对划拳的两个人说:“你们能不能小声点,还让不让人吃饭?” 我们桌上哥几个倚仗人多势众自然不吃他那一套,一个人用手指着童明大声骂道,“小子,你他妈的说谁?嫌吵你在家里待着。” 童明也不甘示弱,“我就说你,你有没有家教,你父母没教你怎么做人?” 身上有刺青的一个随即晃晃悠悠站了起来,顺手抓起一个啤酒瓶就靠了上来,嘴里还骂着,“我他妈的让你看看什么是家教。”说着话,抡起酒瓶朝童明的头顶砸了下来。 也不知道是没有反应过来,还是喝多了酒,童明竟然没躲没闪,只见啤酒瓶猛然砸在他的头上,啪的一声,瓶子应声而碎,玻璃碎片溅向四周,看来这家伙头顶开瓶的功夫练得还不错。 餐厅里的客人被突然发生的事情惊动了,都朝这边张望,嘈杂的餐厅猛然静了下来,显然是被醉汉的举动吓住了,大有一鸟入林百鸟压惊之势。 童明抬起手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头顶,好象没事一样。他依然坐在那里,上身没动,猛然抬腿,一脚就踹在我们那个伙计的胸口上,这家伙本来就喝多了,脚下无根,被童明一脚踢得四脚朝天,象王巴一样仰面朝天躺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我们几个人见此情景,从腰里掏出尖刀,也有的抄起屁股下的凳子,把方周他们三个人围在了中间。 我们兄弟几个临来的时候就偷偷地商量,借这个机会跟方周他们较量一下,我们是总部直属的特种部队,而他们是各大军区的特种大队,从来没有交过手,刚好借这次演戏的机会摸一下他们的底。当兵的人本来就争强好胜,难得有演对手戏的机会。 酒店内其他客人一见这架式,心想要闹出人命来了,都仓慌逃出餐厅。餐厅内的服务人员也没有人敢上来劝架,急忙打电话报警。 我们四个真拳真腿地招呼他们三人,方周他们虽然喝了两瓶白酒,身手依然敏捷。显然他们没想到我们几个会动真格的,刚开始明显处于被动局面。 李镇浩首先挨了我两拳,另一个队员抡起一把木制椅子就砸向他的后背,啪的一声,椅子应声而碎。 李镇浩忍不住骂了一句,“我操,动真格的了。”同时象猛虎一样朝我们俩人扑过来。 方周和童明也动手跟其他三个打了起来,打了几分钟我感觉这三个家伙真的不好对付,我们四个人一点便宜没赚到。 就在这时,外面响起了警笛声,有两辆警车停在了酒店外面。按照计划我们要被他们放倒,怎么打起来就忘了,就在我一愣神的瞬间,李镇浩的拳头打在了我的腮上,我立刻感觉大脑轰的一下,一股鲜血从嘴里喷出来,紧接着肚子上又被挨了一脚,我仰面摔倒在地上,我心想赶快装死吧,心里真是后悔莫及,如果不想着试试他们,也不会挨这顿打。 其他几个伙伴见我倒下来,也赶紧放慢了手脚,被他们三个人很快放倒在地上。我猜想他们几个一定跟我一样很后悔。 等到警察进到餐厅时,战斗已经结束了,我们五个全部趴在地上,有的嘴里还在哼哼,有两个一动不动昏死过去了。 警察赶紧叫来了救护车,把躺在地上的人送进医院,同时把方周三个人带进公安局调查事情的真相。 想不到的是送进医院的人竟然死了一个,这件事情一下子闹大了,公安部随即扣押了方周他们三人。 方周主动承担了所有责任,他想是自己带着两个队员出来,出了这样的事情自己必须承担责任。 部队来人把童明和李镇浩带回部队处理,而方周则被关押在了看守所里,几天后被移交军事法庭,为了起到警示作用,有关部门都得到特别指示,一定要严肃查处涉案人员,同时报纸和电台都对此案做了报道。这件案子被用最快的速度处理了,半个月后方周被判处无期徒刑,随后被押往监狱。 童明和李镇浩在被部队带回去后,也被很快地处理了,俩人被开除军籍,遣送回原籍。 就在把俩人遣送回原籍的头天晚上,又发生了令人想不到的事情,这俩人打昏了看守他们的警卫,偷偷地逃跑了。对于两个训练有素的特种兵,做这样的事情简直是易如反掌。没有人知道童明和李镇浩逃到什么地方去了。 第二回 身陷囹圄 随着身后坚实的铁门哐的一声关闭,方周知道自己已经踏上了危险的征途,后面的旅程不可预知,从这一刻开始他必须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 方周的耳边又响起了陶副局长的话,一个人能完成什么事情,决定于他的信念而非其它,方周的内心陡然升起一股必胜的信念,在狱警的押解下他迈着坚定的步伐朝前走去。 这里是南方某省一个特别监狱,在这里关押的都是重刑犯。监狱大楼内,每隔一段就有一道用几公分粗的钢棍焊成的铁栅栏门。方周在心里暗暗数着,已经通过了三道铁栅栏门了,还没有到关押自己的监号。 三名全副武装的狱警押解着方周在走廊里慢慢向前走着。脚上的铁镣滑过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虽然只是在押解的路上才带上脚镣,但是方周仍然感觉到了两个脚腕被摩擦的隐隐作痛。 狱警押着方周进入一个电梯间,方周扫视了一圈,发现这里的电梯都是专门进行了加固,顶部都带有铁棱子。他闭着眼睛都能感觉到电梯上升了三层。 电梯打开后又来到了一道铁栅栏门前,头顶的监控探头对准一行四人。走在前面的狱警在旁边数字键上按下了一组十多位数字的密码,随后听到镶嵌在水泥墙壁里的门锁啪的一声开启了。坚实的铁栅栏门自动地慢慢移向一边,前面的狱警带头走进去。 方周在心里暗暗说,好严密的安全措施,就是银行金库也不过如此。由此可知这里面关押的都是些什么样的犯人。 进入铁门里面的走廊,两边是关押重刑犯的监号,监号的铁门上半部也是用粗大的铁棍制成,可以清楚的看到里面的情景,而且走廊上部还悬挂着监控器,分别监视着每个监号里的情景,监号里根本没有秘密可言,全部暴露在狱警的监视下。 方周瞥了一眼,这一层大约有二十多个监号,门口上部都标有号码牌,他被带到了十一号前停了下来。一个狱警打开了他的脚镣和手铐,另外一个打开了牢房的门,把他推了进去。 “2157号以前可是个特种兵,你们少惹他。”狱警对着监号里面大声说,好象要让周围号子里的人都听见一样。说完铁门又被锁上了。 方周扫视了一圈监号里的情况,这个号子里有四张床,都是上下两层,床都被固定在两边的水泥墙上,非常的牢固。共有六个犯人在里面,他们都坐在各自的床上,在最靠里的一张下铺上坐着一个大块头,赤着上身的家伙,全身刺着一条张牙舞爪的青龙,龙头在他的胸口张着大嘴,仿佛要吞噬什么。 方周一言不发坐在靠近门口的一张空床上,他也懒得看里面的这几个人。 “小子,你他妈的不懂规矩吗?”方周听到背后有个声音在骂他,他压住心里的火,依然没有理睬。 “你他妈的聋了?老大在问你话呢?”一个尖尖的声音又传过来,紧接着一个象瘦猴一样的家伙窜过来,站在距离方周两米的地方。 方周侧脸看了他一下,看他的身形就知道以前是个四号客(指吸食四号海洛因的人),“你骂谁?”方周低沉厚重的话音把四号客吓了一跳。 方周的眼神如同两把利剑,扫视四号客时,他情不自禁地向后退了一步,马上装腔作势地来掩饰自己的胆怯,“原来是个北方蛮子,怪不得不懂规矩。” 瘦猴急忙退回到里面,殷勤地对刺着青龙的家伙点头哈腰,“大哥,是个北方蛮子,不懂这里的规矩。” “老子才不管他是什么蛮子,进到这里就要听老子的话,老子就是老大。”说着话摇晃着黑熊一样的身体从床上站起来,甩着两条木棒似的胳膊就走了过来。 “让老子教教你规矩。”说着话大黑熊伸出右手来抓方周的肩膀。 方周坐在床上,身体没动,抬起左手一下子捏住了大黑熊的手掌,拇指用力就把他的手掌从手腕处弄弯了下去。疼的大黑熊立即裂开了嘴,还没等他喊叫出来,方周猛然抬起左腿,一脚踹在了大黑熊的胸口上。 大黑熊象一面墙一样轰隆一声倒了下去,其他几个人看的目瞪口呆,只有四号客尖叫一声上来拉仰面躺在地上的大黑熊。 再看方周,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坐在床边上,好象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大黑熊在地上躺了总有一分钟时间,然后骂咧咧地从地板上爬起来,高举起双臂,象一头咆哮的猛熊,大声嚎叫着,凶猛地朝方周扑了过来。 还没等大黑熊来到跟前,只见方周身影一晃,一只铁拳照准他的腮帮子猛击了过去,只听啪的一声,大黑熊的头斜着向后一甩,与此同时一股鲜血从他的嘴里飞洒了出来,在空中形成了一条美丽的抛物线,溅在了旁边的床上和墙壁上。 在训练场上,两百斤重的沙包能被方周一拳打出去,更何况是人了,大黑熊应声扑倒在地上,象倒下了一面墙,再也爬不起来了,只有嘴里发出呻吟声。 旁边床上坐着的几个人见此情景,情不自禁地鼓起掌来。看样子他们平时一定没少受到这个家伙的欺负。 方周走到大黑熊的身边,一只脚踩到他的胸膛上,轻蔑地说:“起来,起来教教我规矩,请问这里有什么规矩?” 大黑熊从嘴里吐出了三四颗带着血的牙齿,鲜血从嘴角处不停地流淌出来,嘴里只能发出哼哼声,他费劲地摇摇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方周又把眼睛盯着瘦猴,“那你告诉我有什么规矩?” 象瘦猴这样的人本来就是墙头草,一见大黑熊被方周一拳就制服了,早就吓的魂飞魄散了,那里还记得什么规矩,他马上挤出一脸比哭还难看的媚笑,忙不迭地说:“没有,没有,没有什么规矩,您就是规矩,您就是这里的规矩,我们都听您的。” 方周向周围的几个人看了一眼,慢慢地说:“我们能在一个号子里是缘分,以后大家都平等相处,谁要是敢再骑在别人头顶撒尿,我一拳就能把他送上西天。” 也许是受黑熊压迫太久,其他几个狱友见方周制服了这个家伙,马上高兴的拍手叫好,大声呼喊起来。其中一个人从床上跳下来,走到方周身边,很神秘地问:“大哥,你真的是特种兵吗?” “你说呢?”方周微笑着反问他。 “那你是怎么进来的?”又有个犯人好奇地问。 “哎,在酒店里吃饭,遇到了几个不知死活的家伙,没留神拍死了一个,就这么进来了。”方周故作轻松地说。 “活该,是什么人不知道天高地厚,竟敢招惹您,我看他是活到头了。”几个犯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纷纷,方周知道这些话都是说给地上这个家伙听的。 那个瘦猴赶紧殷勤地把方周的床收拾一下,低声下气地说:“您现在就是我们的大哥了,有什么事大哥尽管吩咐,兄弟们一定效犬马之劳。” 方周最看不惯这种趋炎附势的小人,但是想到自己目前的处境,他把心中的不快又压了下去,一句话也没有说,坐到床上思考下一步的行动。 监狱里的犯人每天有两个小时的放松活动的时间,活动的场所在监狱大楼的顶部。整个大楼的顶部这里被一个坚固的铁笼子罩起来,有一大半的区域供犯人们在里面活动。 晒太阳是犯人们一种奢侈的享受,在监号待时间长了,能到楼顶活动一下,是犯人们每天最期待的事情。 不知道是因为活动空间有限,还是安全起见,每个楼层的犯人都是分开活动,每层一个小时,一个楼层的犯人回去后另外一层的再上来。 方周所在的楼层有三十几名犯人,犯人们吵嚷着走进放风的大铁笼里,这些犯人见到方周都恭恭敬敬,不到两天犯人们都听说了他的厉害,知道监号的老大黑熊被方周打下去了。 方周发现他要接近的哪个神秘人物虽然与他在同一楼层,但是每次活动的时候却并不与其他犯人在一起。这个神秘的人物被单独关押在一个监号里,而在活动的时候也是与他们隔离的。 在楼顶大铁笼的一端还有一个十几平方米的区域,与这边隔离开来,这个神秘人物被单独押在里面,他就象动物园里被关在铁笼子的狼,在里面来回走动,两眼闪烁着凶光,不时地扫视着这边的犯人。 方周有意走到靠近关押神秘人物的铁笼边,随意地问跟在他身后的瘦猴,“这个人是干什么的?怎么被单独关在里面。” 每次活动的时候,瘦猴都屁颠屁颠地跟在方周后面,向其他犯人显示他与老大的关系,忽然听到方周问他话,立刻凑上来,点头哈腰地说:“大哥是说这里的这个人,他跟我们不一样,我们是都已经被宣判了的,据说这家伙还没有被宣判。” “为什么?”方周故意好奇地问。 “因为这个家伙那边的大毒贩,公安肯定是等抓住其他人的时候一起判,其实这家伙早晚是死罪”瘦猴极力在方周面前显示自己知道的多,“妈的,这些该死毒贩,早就该枪毙了” “噢?你好象挺恨毒贩!”方周笑着说。 “没有这些毒贩老子哪能吸上毒,不吸毒怎么会去抢劫,又怎么会进到这里!都是这些毒贩害得,弄的老子人不人鬼不鬼的”瘦猴咬牙切齿地说。 铁笼子里的神秘人也用眼睛盯着方周他们俩人,方周在与他的眼光交汇的一刹那,感觉到了这个家伙的眼神真的跟狼一样闪烁着狡诈和凶恶。 这时,一个狱警走过来,用电棍指着方周和瘦猴大声呵道,“你们俩离开那里,不准靠近铁笼。” 方周就是为了让这个毒贩注意到自己,见已经达到目的,也就转身离开。 在方周被关押到这里第五天的时候,他最不希望看到的事情出现了。他正在监号里想着下一步的行动,忽然听到门外狱警在大声喊自己,“2157号,有人探监。” 方周走出狱室,两名狱警押着他走向探望室,方周边走边想,会有谁来探望自己?因为极少有人知道自己被关押在这里,另外监狱有固定的探望时间,现在也不是探监的时间。 他满心疑虑地跟随狱警来到探望室,还没进门方周就看到了一个自己熟悉的身影,他感觉自己的大脑轰的一下,头也随之变大了,原来是自己的妈妈正焦急地等在里面。 方周硬着头皮,迈着沉重的脚步走进了探望室,两名狱警闪身站在一边监视着他们。 来探望方周的是他的父母和结婚不到一年的妻子小柔,方周心想自己应该猜到来探望自己是爸爸妈妈。爸爸是省里某厅的副厅长,妈妈也是一个正处级干部,虽然与这里相隔好几个省,距离几千里路,这件事要传到他们耳朵里真是太容易了,有的人肯定会主动地告诉他们。 妈妈和妻子见方周走进来,眼泪哗的流了下来,小柔搀扶着妈妈慢慢从座位上站起来。 方周低下头不敢看妈妈的眼睛,他不知道如何对妈妈解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爸爸用颤抖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方周抬头看了爸爸一眼,只见爸爸铁青着脸,他到现在还不相信儿子能作出这样的事情来。 “我我”方周张口结舌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小山告诉妈妈这是怎么回事”妈妈喊着方周的小名,泣不成声地说。 “方周,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小柔焦急问,她更不相信自己的爱人会犯下杀人的事情。 “妈妈,你们听我说,事情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 “你都被宣判关押在监狱里还会是什么样?”没等方周把话说完,爸爸就愤怒地说,儿子做出这样的事情让他感觉无地自容。 “爸爸,妈妈,你们应该相信自己的儿子,请你们马上回去,以后你们会明白一切的” “这么说你是被冤枉的?小山,你把实情告诉我们,让你爸爸赶快找人,就是在这里你爸爸也有很多熟悉的朋友。”妈妈听了方周的话,感觉事情有转机,她从心里怀疑这件事,因为母亲是最了解自己的儿子。 爸爸也紧接着说:“我马上给你找律师,另外我还几个同学也在这边几个重要部门担任领导工作,我相信很快会让这件事水落石出。” 方周知道自己不能再多说话,这件事不仅是关系到自己的安慰的问题,任何一个环节出现漏洞,后果都不堪设想。他更知道父母的能量,他们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找到这里,如果他们为了自己的事情四处奔波,这件真的很难收场。 “爸妈,请你们相信我,你们千万不要为了我的事情到处活动,时间会证明一切” “傻孩子,你被判的可是无期,时间会证明一切那要等到什么时候,要等到你白了头的时候,还是我们去世以后”妈妈的话如同刀子割在方周的心上,方周感觉自己的心在流血,他现在才开始品尝到被亲人误解是什么样的滋味。 这时,站在旁边的狱警提醒他们,“请长话短说,时间快到了。” 方周一只手握住妈妈的双手,另一只手被小柔紧紧抓住,方周用坚定的语气对父母说:“爸妈,你们一定要相信自己的儿子,千万千万不要为我担心,更不能为我活动,我会证明给你们看,你们一定要记住儿子的话。”说到这里,方周又深情地看着妻子,“小柔,替我照顾好爸爸妈妈,我不会让你失望。” 方周说完,奋力从妈妈和小柔手里抽出自己的手,毅然决然转身快步离开了探监室,他不能让妈妈看见自己眼里含着的泪花。 “小山”身后传来妈妈撕心裂肺的喊叫,方周顿时感觉自己的心如同刀割一般,但是他丝毫不敢停留,快步离开这里。 陶钧宇大校很快得到了方周的父母到监狱探访的事情,他也惊叹方周父母的神通广大。为防止节外生枝,他决定把行动提起进行,同时去拜访一下方周的父母。 方周的父母已经连夜赶到n省的省会,准备动用所有关系替儿子解脱,他们对儿子的入狱持有很多疑点,让他们惊讶的是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部队竟然没有告知他们。 陶副局长随后乘直升机赶到省会,立即去宾馆拜访方周的父母和他的爱人。 我跟随陶副局长一起去的宾馆,我在前面按了一下客房的门铃。 开门的是方周的爱人,一位很漂亮的职业女性,见门外站着两个陌生的军人,她好象就猜测到了什么事情,急忙把我们让进房间。 这是一间套房,外边是会客室,三个人也是刚到酒店不久,方周的爸爸正在打电话,看样子在联系朋友。 我赶紧把陶副局长向方周的父母做了介绍,俩人一听陶副局长是总部来的,心里猜测到可能是为方周的事情,急忙招呼陶副局长坐下。 陶副局长坐下后对方周的父母说:“你们一定是为方周的事情而来,可以看得出你们很相信自己的孩子,你们要坚信自己。” 听到这话,方周的爸爸长舒了一口气,他马上从陶副局长的话里听出了话外之音,如释重负地说:“既然如此,这我们就放心了。” “打死我也不相信这孩子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这两天可把我们急坏了,担心的吃不下睡不着觉,立即赶了过来。”方周的妈妈也感觉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 “请你们原谅,我不能告诉你们什么,只是希望你们尽快回去” “好,好,我们明白了,只要孩子不是真正犯了罪,我们就放心了,明天我们就离开这里。”方周的爸爸爽快地说。 陶局长也不便于多说什么,他知道凭着方周父母都是领导干部,一定明白里面的事情,所以很快就告辞了。 解决了这边的问题后,陶副局长随即赶回基地,他要亲自指挥下一步的行动 第三回 截击囚车 方周被关押进监狱一周后的上午,忽然听到走廊尽头铁们开启的声音,接着有嘈杂的脚步声传过来,随后就听到警察大声叫犯人编号,一共喊了二个犯人的编号,其中就有2157。 监室的铁门被打开,进来两名狱警,手里拿着脚镣和手铐,对方周说:“2157号,你将被转移到其它监狱服刑,准备一下马上就走。” 两名警察说完,给方周戴上手铐和脚镣,把他带出了狱室。 方周来到走廊里,发现那个毒贩也被带了出来,同样被戴着手铐和脚镣。 走廊里站了一排荷枪实弹的武警,头上都戴着头盔,每道门口,和拐角处也都有武警守卫,整个监狱大楼内戒备森严,如临大敌。 方周和那个毒贩是分别被押到监狱大楼的一层,一辆专门押运犯人的大巴车早已经停在大厅里,俩人都被押进了大巴里。随后又有两个犯人被押上车,这两名犯人其中一个很陌生,方周没有见过,看来是从其它楼层押来的,另外一个是陶副局长的助手李天啸。 大巴的座位都经过了改造,犯人坐下后被锁在了座位上,两边的车窗上都有加固的铁棱。整个大巴被分隔成了三部分,前面是驾驶室,中间位置有三排座椅,供押解的警卫使用,后面部分被用坚实的铁网隔开,犯人坐在里面。 包括方周在内一共四名犯人被押上车来,他们好象都不知道自己将会被押解到什么地方,四个人面面相觑,似乎要从其他人的眼神中看出什么来,同时也不时地透过车窗朝外展望,希望能看出点苗头来。 最后押上的那个剃着光头,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人,他侧脸问方周,“哥们,知道把我们弄到什么地方去吗?” 方周摇摇头,还没等他说话,前面的一个警察就用警棍敲了敲隔离的铁网,大声说:“不准讲话,都老实点。” 最后押上来的两名罪犯是我和另外一个战友假扮的,我们俩的任务就是配合方周的行动。这辆囚车内真正的犯人只有与方周坐一排的那个毒贩。 这时又上来一个警察,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验明四个人的身份后,对他们说:“现在把你们押送到另外一座监狱,在押解过程中你们必须保持安定,如果不老实一切后果自负。”说完,把隔离网上的门锁上。 囚车慢慢开动起来,出了监狱大楼后,方周注意到在囚车的前面有一辆警用越野车开道,在他们的后面还跟随着一辆依维柯车,很显然是负责押运的武警战士跟在后面。 前面的三菱越野车顶部的警灯不停地闪烁着,缓缓驶出了监狱的大门,囚车紧随其后。三辆车开出来后,沿公路疾驶而去。 一个小时后,三辆押解犯人的车进入山林地带,公路两边是茂密的丛林,公路也越来越狭窄。四个犯人都把眼光盯在窗外,想判断自己将要到达的地方。 就在这里,突然一声剧烈的爆炸声从后面传来,囚车里的人都用力回过头去,查看车后发生的情况。 只见几十米外,乘坐武警战士的依维柯车已经停了下来,车头扎在了路边的小沟里,车底下冒着浓烟。 与此同时,一辆红色的本田125摩托车唰的一下越过了囚车,隐隐约约看见摩托车上有两个身穿迷彩服的人。 众人都知道后面出事的车与这辆摩托车有关,眼睛不约而同随着摩托车向前看。 眨眼的工夫摩托车已经追赶上了最前面的越野三菱,在超越三菱车的瞬间,只见摩托车后座上的人朝越野车的前头甩出了一件东西,随即摩托车猛然加速超过越野车。 在摩托车超越三菱警车几米后,三菱车的发动机盖上发生了剧烈的爆炸。越野车在惯性的作用下冲出了四五十米停了下来。 驾驶大巴的司机见壮急忙踩刹车,汽车轮胎与路面发出了刺耳的摩擦声,车里所有人的心也随之提了起来,感觉就要车毁人亡一样,最后车头顶在前面越野车的尾部停了下来。 囚车里的人惊魂未定,就听到前面传来几声枪响,大家都明白过来,发生了袭击囚车的事件,都紧张地向前张望,因为身体被锁在座椅上,只能象大白鹅一样抻直脖颈观看。 冲到前面的摩托车此时此刻已经调转了车头,疾驶回来,车上的两个人正在用手枪朝越野车里的警察开枪。看俩人的动作简直是象杂技表演,后面一个人站立在摩托车后面座上,一只手扶在前边人肩膀上,一只手握住枪,不但能稳稳立地在疾驶的摩托车上,同时还不停地射击。 而前面的摩托车手也一样,只用一只扶住车把,另外一只手也是持枪射击。摩托车回到三菱警车边,后面的人一跃而下,一个翻滚躲藏到车门旁,从破碎的车窗上向车内连开几枪。随后身体向旁边一闪,弹匣从枪柄里退出来,另一只早就抽出了一个新弹匣。根本不用看,眨眼时间手枪被重新装好子弹。 骑摩托车的人在后面的人跳下来后没有减速,飞快地来到押解犯人的大巴车前,纵身从摩托车上跳下来,摩托车唰的从他的身窜出去,扎进了路边的河沟里。 大巴车内连司机共有四名警察,他们都掏出枪,打开车窗向从摩托车上跳下来的人开枪,那个人象鬼影一样晃了一下就消失在车下。随即又从另一侧冒出来,啪、啪,两枪,几个犯人都看到后面的两名警察身上被打开了一个洞,鲜血猛然涌了出来,两个人都慢慢倒了下去。 这时候,前面的另一个人在打死三菱警车上的警察后,跑到了囚车边,他快速地在在囚车的车门上装上炸药,然后闪到一旁,只听的轰的一声,车门被炸开了,看来俩人是有备而来。 与此同时,囚车的驾驶员和驾驶室内的最后一个押运的警察也已经被击毙,拦击囚车的这两个人对付这几个警察如同猫玩老鼠一样轻松。 车门被炸开后,其中一个人上来,另一个到车后监视几百米外的武警。 方周已经认出了上车的人是童明,童明上车后,从被击毙的警察身上找到钥匙,把隔离铁网的门打开,激动地对方周说:“队长,我们来救你出去。” 让人不解的是方周没有一丝高兴的表情,他阴沉着脸一言不发,任凭童明把他的手铐和脚镣打开,又把座位上的锁打开。 童明用手扶住方周,“队长,赶快离开这里.”方周一把推开了童明,起身朝车门口走去。 眼见他们要离开,旁边的一个犯人满脸焦急的神色,大声喊叫起来,“哥们,求求你把我们也松开吧,千万别把我们扔下啊” 这时,车后传开枪声,不用看就能听出是对天开的枪,显然是赶过来的武警在鸣枪示警。 “把他们也打开吧。”方周说完,头也不回地下了车。 童明匆忙地把我们三个人的座位锁、手铐、脚镣都打开,旁边那个犯人如同逃离羁绊的野兽,兴奋地跳起来,急忙窜下囚车。 从两个人拦击囚车,到这四个犯人跳下车来,前后不过两分钟的时间,被炸歪到路边的依维柯车里,已经有六七个全副武装的武警战士逃出来,他们正奋力朝这边赶过来,武警边跑边向天鸣枪示警,警告犯人不准乱动。 方周看到武警战士距离他们这里已经不足百米,他查看了一下周围的地形,果断地说:“快进树林。”说完带头向公路一侧的丛林跑去。 其他三个从囚车逃出来的犯人,见方周他们三人朝树林里跑,鸭子过河随大溜,不由自主也跟在他们后面朝树林跑。 追赶过来的武警看到逃跑的犯人要窜进树林,急忙举枪射击,子弹如同雨点般落在方周他们周围,打的树枝折断,树叶雪花般落下来。 按照计划,我的任务到此就结束了,我装作被枪击中,一下子扑倒在地上,大声地嚎叫起来,“哎吆我被打中了那位兄弟帮我一把” 几个人现在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谁还能顾得上我,没命地向树林深处逃窜,转眼间消失在丛林中 见方周他们几个人都逃的无影无踪了,我慢慢地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对追赶到身边的武警队长说:“注意速度,不要追得太近了,一个小时后停止追捕。”说完转身向回走。 这时,囚车上被击毙的警察也都站起来,其中一个裂着嘴说:“真倒霉,我躺下的不是地方,正趟在过道上,被几个家伙踩着后背过去,妈的,踩得我现在还疼。” 旁边一个警察打趣地说:“死人还知道疼啊,你刚才来个诈尸一定吓他们个够呛。” 我回到三菱越野车边,拉开车门,拿出一台无线通话器,向陶副局长汇报情况,“呼叫猎鹰,猎豹已经进入山林,请指示。” 陶钧宇副局长此时正在距离边境最近的那个军事基地等待消息,听到回报后,高兴地拿起话筒大声说:“很好,按计划展开后面的行动,严密注视他们的行踪,把他们逼向边境线。” “明白。” 从囚车被拦截的那一瞬间起,毒贩高坎的心就提了起来,从两名拦击人敏捷的身手上他就判断出这两个人决不是一般人,而是受过训练有素的特种兵,能在几分钟内干掉所有的武装警察,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真的是让人难以置信。 见到童明救出方周后,俩人转身要离开,高坎焦急万分,他知道自己的罪行,按照中国的法律自己死一万遍都不多,这可是活命的唯一机会,绝对不能错过,高坎刚要央求方周把自己放出来,还没喊声出来,前面的一个犯人抢先说话了,童明又转身回来把他们放出来。 高坎一声不吭地紧跟在方周他们后面,高坎的心里非常清楚,要想逃出去,就必须跟着方周他们,在监狱里他就从犯人们议论的话里知道了方周的事情,知道他是特种兵出身,因为打死了人被判入狱。他们既然能拦截囚车,就一定有办法逃脱追捕。所以当方周他们向树林跑的时候,高坎紧随在他们后面,刚跑进树林就听到有一名犯人被击中,几个人窜的更快了,没命地朝山林深处跑。 方周他们马不停蹄地翻越了两座山粱,也不知道跑出了多少里路,高坎感觉自己的双腿象灌满了铅一样,沉重的再也抬不起来了,但是求生的欲望促使着他,机械般地跟在前面三个人的身后,一步也不敢落下。 前面的几个人只顾没命地逃窜看也不看高坎一眼,似乎他根本不存在一样。同时高坎觉得不可思议,这几个人穿山越岭速度竟然跟羚羊差不多,跑了这么久了依然健步如飞丝毫看不出疲惫。 跑了四五个小时后,在前面的方周终于停下了脚步,他静静地听了一下周围的动静,身后早就听不到追兵的声音。 时间接近傍晚,只有树梢上还有一丝金色的阳光,山林里死一般的沉静,只有清脆的鸟声回荡在林间。方周警惕地倾听了一下周围的情况,然后才弯下腰,用手支撑在大腿上喘了几口气,虽然他们经常进行野外长跑训练,但是几个小时的猛跑仍然让几个人疲惫不堪。 方周调整了一下呼吸,然后回过身来,愤怒地瞪着双眼,用严厉的口气质问童明和李镇浩,“是谁让你们来救我的?” 俩人被方周的表情吓了一跳,从来没有见队长发这么大的火,李镇浩喘着粗气,结结巴巴地说:“没没有人,是我们自己来的” 想不到方周突然抬腿一脚踹在李镇浩的前胸上,把他猛然踢倒在地上,然后指着他开口大骂,“混蛋,你知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你们俩就都跟着我毁了” “队长,”童明在旁边大叫了一声,“事情本来是我们一起惹出来的,你一个人都承担了下来,让我们兄弟俩怎么能安心?” 童明的话音刚落,方周就上来一拳把他打了一个咧趄,痛心地说:“糊涂啊,你们真糊涂,我一个人承担下来,就是为了让你们没有事情,谁让你们来劫囚车?这样一来大家不是都完了吗。” 李镇浩从地上爬起来,激动地说:“队长,我们一直是象亲兄弟一样,兄弟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被判了无期徒刑,我们俩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在监狱里受苦,我们就是死也要把你救出来。” 童明也接着说:“反正我们俩也被开除了军籍,要被遣送回原籍,有什么好怕的。” 跟在他们后面的那个逃犯似乎有些看不下去,对方周说:“这位大哥,不管怎么说两个兄弟也是好心救你,你怎么忍心打骂他们。” “滚一边,这里没你什么事。”李镇浩向说话的家伙吼了一声。 这个家伙拍马屁没拍对地方,只好乖乖地躲到旁边。 “唉,这样一来我们就都成了公安部的通缉犯了,天下之大就再没我们的立足之地了”方周长叹了一口气,坐在了一边的石头上。 毒贩高坎在一旁好奇看着他们,刚开始还不知道方周为什么发火?现在终于明白了发生的事情,对他们的兄弟情谊既敬佩又羡慕。人生能有这样的朋友也算没有白活,这可是真正能两肋插刀的朋友。 “队长,就凭咱三个在一起,有谁能把咱们怎么样?要想去哪里还不是随便我们,有什么好怕的”李镇浩不在乎地说。 “话是这么说,可是在国内绝对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地,从现在起我们就要亡命天涯。” 高坎听到方周的这句话,灵机一动马上凑上来说:“三位朋友,我有几句话,你们不知道想听不想听。” 李镇浩白了高坎一眼,没好气地说:“有屁快放,那来的这么多废话。” “我见三位的身手绝非一般人,你们不如随我去境外吧,我保证你们到了那里后想要什么就有什么。”高坎故作神秘地说。 “你是什么人?我们凭什么相信你?”童明用怀疑的语气问高坎。 高坎想拉拢方周他们去境外是有他自己的打算,他知道这里距离边境线还有几百公里,凭自己的力量是绝对逃不出去,要想活命就必须靠这三个人的帮助。警察很快就会来追击过来,说不准前面还有拦截,只有这三个人能帮助自己脱离危险,所以无论如何要劝说仨人跟自己一起逃。再说这三个人如果跟随自己到了那边,那自己可就是如虎添翼。 “我在金三角地区也是一跺脚地就颤三下的人,请你们相信我,到了那边后保证你们比在国内要舒服一百倍,金钱、美女,还是军队,想要什么我就给你们什么,保证说话算数。”高坎对天发誓,生怕他们不相信。 方周想了一下,“我们现在在国内也没有立足之地,不如先过去看看再说,如果不行我们就去南非,我有个朋友去了那里做了一个雇佣兵,混的还不错。” “当雇佣兵能挣几个钱?你们跟我去金三角,我每个人先给你们一百万美元,我说到做到。”高坎语气坚定地说。 “咱们丑话说到前头,跟你去境外可以,但是贩毒的事情我们兄弟不做。另外我警告你,如果敢戏弄我们,你可要小心”方周说到这里,拾起地上的一根胳膊粗的木棍,双手用力,只听到咔嚓的一声,木棍被折成了两截。 方周把折断的木棍顺手扔在了高坎的脚下。高坎明白方周的意思,心想这三个神仙可不好惹,赶紧说:“请三位朋友放心,象你们这样的身手我打着灯笼还找不到怎么会怠慢,到那边后如果我讲的话有一句是假的,任凭你们处置。” 这时另外一个跟着逃出来的犯人,见状急忙上前一步,低声下气地对方周说:“大哥,能不能带上我一起去?留在国内也是一个死,到外边后我一定鞍前马后服侍大哥。” “你就跟在后面吧,是死是活看你自己的造化。”方周不冷不热地说。 “谢谢大哥,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我一定好好伺候大哥。”这个家伙一脸的媚笑,点头哈腰地说。 就在这时候,头顶上传来直升机的轰鸣声,高坎和那个犯人本能地朝树下躲藏。 方周坐在那里一动没动,冷静地说:“对方发现不了我们,这是在丛林里,除非是用红外线探测仪。” 童明听了一下,对方周说:“队长,直升机很明显是冲我们来的,我们该怎么行动?” 方周仰首从树叶间隙望了一下天空,估计再有半个小时天就要黑了,他轻声说:“马上就要黑天了,夜晚在树林里容易迷路,我们就在这里休息,等天亮以后再说。” 几个人分别找了块地方坐下来,童明和李镇浩背靠着背坐在石头上,那个犯人显然是累坏了,背靠在一棵大树上,很快就响起了鼾声。 高坎可睡不着,这已经是一天时间没吃没喝了,又跑了这么长时间,身体里的水分变成汗水消耗了许多,现在他只觉得口干舌燥,喉咙象冒烟一样,而且肚子里饿地咕咕直叫,他奇怪这几个人怎么能睡得着? 夜深人静了,森林深处传来野兽的嚎叫,让人感觉毛骨悚然,一阵山风吹过,周围的树叶杂草发出唰唰的声音。高坎瞪大了眼睛,惊恐向四周巡视,感觉好象追兵包围了过来,现在他才体会到什么叫草木皆兵。而其他四个人依然在沉睡中,全然不顾周围的一切。 第四回 生死逃亡 好不容易熬到黎明,高坎刚迷迷糊糊合上眼,忽然听到一阵响声,把他惊醒了。 高坎睁开眼睛一看,原来是救他们出来的那两个人,正在舔旁边树叶上的露水。 在不知名的矮树上,一种宽大的树叶把夜里的雾气收集起来,在叶面上集中了许多水珠,用手把树叶合拢,再抖一下,把露珠集中到一起,再把嘴巴放到叶子的顶端,让水珠淌进嘴里。想不到两个人竟能用这样的方法解渴,看来他们的生存能力真是太强了。 俩人边收集露水边说笑,仿佛已经忘记了身处险境,方周和另外一个犯人也醒来。 方周对童明和李镇浩说:“把你们携带的地图拿过来。” 李镇浩跑过来,好奇地问:“队长,你不愧是大神,怎么知道我们带着地图?” “用大拇指想一下也能知道,有什么好奇怪的,你们俩既然处心积虑地拦截囚车,肯定会准备好地图,否则怎么逃窜。” 李镇浩掏出地图递给方周,“给队长,早就给你准备好了。” 方周接过地图,摊开放在石头上,同时对李镇浩说:“以后不要再叫我队长了,听着别扭。” 童明也凑了过来,笑着说:“也好,那我们就喊大哥吧,以前我们私下里也叫你大哥。” 方周没有理睬俩人,他转身对不远处的高坎说:“朋友,请过来一下。” 高坎从地上爬起来,走了过来,抢先问方周,“你是不是想问我从哪里过边界线?” “不错,你想把我们带到境外的什么地方?” 高坎没有正面回答方周,他皱着眉头想了一下,朝四周看了看,轻声对方周说:“我们俩到那边说话吧。”说完转身向旁边走去。 方周跟在他身后,走了二十多米,来到茂密的树丛后面,高坎停下脚步,回过身来,低声对方周说:“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高坎,原来是金三角地区民族同盟军的副司令,几个月前被人陷害落入这边公安的手里,这次多亏你们把我救了出来,等到回金三角后我决不会亏待你们。” “哦,原来如此,我也自我介绍一下,方周,是某军区特种兵大队的一名中队长,因为在酒店里吃饭时失手打死了一个无赖,拦击囚车的俩人是跟我一起出事的两兄弟,一个叫童明,另一个叫李镇浩。” “太好了,我们那边就缺少你们兄弟这样的人才,到了金三角你们兄弟一定会大有用武之地。要发财太容易了,比你们在这里当兵要强千倍。”高坎兴奋地说。 “那我们应该怎么走?”方周对高坎的话并不太感兴趣。 高坎的两眼忽然露出了凶光,他压低声音说:“只要我们躲过警察的追捕,我自有办法出境,不过人多了危险,另一个人必须把他”说到这里高坎用手做了一个砍刀的动作。 方周心想这家伙好狠毒,他不露声色地点点头,“没问题,这件事好办。” “在前面有一个叫平山的镇子,你知道吗?”高坎问。 “知道,有一条通往境外的省级公路经过这个村镇。” “我们先到平山镇去,到那里我就有办法。” 俩人又说了几句,然后回到童明他们在的地方。方周趴在地图上查看一下高坎说的平山镇,这是个以少数民族为主的镇子,距离他们目前所在的位置大约有一百公里左右。 方周把地图收起来,叠好塞进自己的怀里,然后趴在童明的耳边低语了几句,童明点点头。 方周对几个人说:“我们现在就向边境方向进发,铁钉,你马上到前面开路,注意可疑情况。” 李镇浩立即回答,“明白。”随后从腰里抽出一只五四手枪,拉开枪栓把子弹推上堂,转身朝西南方向走去,很快就消失在树林里。 方周又对童明和那个犯人说:“你们俩在最后,注意后面的追兵,要与我们保持一定距离。”说完朝高坎摆了一下手,“我们走。” 俩人沿着镇浩消失的方向追赶下去。这里都是次生林,行走在里面并不很困难,不象原始森林里有无数盘根错节的树藤和草丛。 方周和高坎向前走出去不远,猛然听到身后方向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宁静的树林里猛然传来凄惨的叫声,分外瘮人,方周和高坎急忙停下脚步,高坎惊恐地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方周猜想可能是童明动手了,他没说话,示意高坎回去看看。俩人向回走了二三十米,迎面遇到童明赶过来,他若无其事地对方周说:“我把那个家伙收拾了。” 高坎似乎有些不放心,走过去查看一下,果然在十米外躺着一个人,他凑上去看了看,一块带血的石头还压在那个人的头上,只见他的脸上都是鲜血,认不出什么模样了。 “妈的,这小子挺抗整,砸了三四下才把他放倒。”童明边说边在旁边的树干上擦了擦粘在手上的血。 “好了,我们快走吧。”方周催促俩人,说话同时他有意无意地看了高坎一眼,心想这个家伙真多疑,对谁也不相信,以后真的小心应付他。 这时李镇浩折了回来,他显然也听到了惨叫声,见到方周后急忙问:“发生什么事了?” “人多容易出事,我让童明把跟着我们的那个家伙收拾了。”方周说着话摸出地图,把地图打开后对李镇浩说:“下面我们改变行进的方向,目标是这里,平山镇。” 李镇浩张开手掌在地图上量了一下,然后肯定地说:“距离我们所在的位置有一百公里,如果不出问题明天傍晚就能赶到这里。” “大哥,平山镇位于交通要道上,警察肯定会在这里布置检查站,我们去这里不是自投罗网吗?”童明担心地说。 “这是高司令的意思。”方周说到这里又补充了一句,“我还没给你俩介绍,这位是金三角地区民族同盟军的副司令高坎,高司令。到达平山镇高司令就有办法带我们出境。” 高坎点点头,“方先生说的不错,你们只管把我带到平山镇,到那里后我自有办法。” “那好,我们赶紧走吧,我感觉这里不安全。”李镇浩说着话起身在前面开路,其他三个人紧跟在他后面。 在方周他们离开十多分钟后,被童明砸死的那个犯人忽然动了起来,只见他用手把压在自己头上的石块掀开,紧接着坐了起来,然后又用衣服擦自己脸上的血迹,边擦边站起来,转身朝山下走去。 这个犯人也是一名特种兵装扮的,两个小时后他来到山下公路上,沈梦中校的正在一辆指挥车里密切关注着他们的行踪,这名战士马上把情况向他作了汇报。 陶大校在指挥部里就接到沈梦的报告。 “报告猎鹰,另一名假扮犯人的战士也回来了,对方害怕人多容易暴露,所以要除掉他。” “他们下一步的目标是哪里?” “据回来的战士说他们要前往平山镇,具体情况不清楚。” 陶大校的目光盯在电子沙盘上的平山镇,他想了一下,然后对着话筒说:“放他们进入平山镇,你安排人提前进入平山镇,注意监视他们的行踪。” “明白。” “另外搜寻的人员不能撤,并且还要给他们造点声势,不能让他们顺利的到达平山镇。” “是,我马上安排。” 四个人穿行在山林中,这样的山路对方周他们三个训练有素的特种兵来说算不了什么,而高坎却明显吃力,虽然他也是常年生活在丛林里,因为年龄关系体力比方周他们三个差远了,因此,高坎把他们行进的速度拖慢了。 方周向前走一段路就要停下来等高坎,他一直不停地催促高坎,“高司令,加快速度,否则我们明天傍晚到达不了平山镇。” “我我真服你们了我常年生活在山里的人都追赶不上你们你们都些什么样的人啊”高坎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我们就地休息十分钟,你喘口气。”方周说着话在一块石头上坐下来,对着前面学了几声鸟叫,通知前面的俩人停下来休息。 不一会儿,走在前面童明又折回来,手里捧着一堆野蘑菇,对方周和高坎说:“给你们俩补充些体力。” 高坎看了一眼就知道都是可以吃的菌,他好奇地问:“你是不是山里人?这些都是可以生吃的菌。” “他算什么山里人,从小生活在平原,不用说蘑菇,这森林只要是能吃的东西他都知道。”方周笑着说,同时把童明手里的野山菇接过来,递到高坎手里,“你快吃点吧,我们还要尽快赶路。” “你不吃点?”高坎问方周。 “我们在行进的路上,只要看到有能吃的东西都不会放过,不会专门停下来吃东西。” “怪不得你们一直生龙活虎的样子”高坎拿起一个肥大的牛奶菌,顾不得擦去根上的泥土就塞进嘴里,狼吞虎咽地吃下去,这种菌不但营养丰富,而且含水量还大,乳白色的汁液顺着高坎的嘴角流了下来。 方周忽然发现童明的下巴上粘有血迹,对他说:“你的下巴上怎么有血迹,赶快擦了去。” 童明用手抹了几下,笑着说:“刚才走路的时候惊出了一条蛇,我顺手把它捉住了,边走边吃,肯定没注意粘到脸上了。” 童明的话音刚落,忽然从远处传来直升机的轰鸣声,不一会就飞到了他们的头顶上,三个人急忙把身体移到茂密的树枝下面,抬头观察着飞机的飞行情况。 只见直升机一直在周围的几个山头盘旋,童明对方周说:“肯定是来寻找我们的,好象是发现了我们的行踪。” 就在这时,对面山林里隐隐约约传出警犬的咆哮声,似乎还不是一只,显然是向这个方向来的。 “坏了,他们在用警犬追踪我们”高坎惊慌失措地说。 “别怕,半个钟头内还到不了我们这里。”方周镇定自若地说,紧接着从口袋里掏出地图,迅速打开,用手指着地图,寻找逃跑的路线。 方周的手指在一条江上停了下来,他用手指点了几下,“有办法了,我们就利用这条江来脱身。”他侧脸对童明说:“你马上通知钉子,向右侧两点方向快速插过去。” “明白。”童明跳起来,迅速向前方跑去。 方周把地图收拾后,对高坎说:“我们走,到那条江还有六七公里路,必须在警犬追赶上我们之前到达江边。” 一个多小时后四个人赶到了江边,高坎一看马上傻了眼,江水虽然不是很汹涌,但是他们站立的地方距离江面却有二三十米高,向两侧望去,都是悬崖峭壁,根本没有下去的地方。他有些恐惧地说:“妈的,这要是跳下去还能活命吗?” 江面有三十多米宽,红色浑浊的江水看不出水有多深,江面上泛着旋涡慢慢地向下游涌动,让人感觉水下暗藏着杀机。 而此时,在他们身后的丛林里很清晰地传来警犬的嚎叫声,声音越来越近。 方周一看没有选择了,他果断地对李镇浩下达了命令,“钉子,你先跳下去察看一下情况。” 李镇浩没有说话,毫不迟疑纵身跳了下去,只听到“噗嗵”一声李镇浩的身影就从江面上消失了。 悬崖上的三个人紧张注视着江面,大约过了十多秒钟,李镇浩终于从下游十多米的地方露出水面,举起胳膊朝他们招手。 十多秒钟的时间让他们感觉到比十几分钟还漫长,见到李镇浩露出江面,方周和童明都长出了一口气,方周朝童明使了一个眼色,两人一边一个,架着高坎的胳膊,方周大喊了一声,“走。”猛然跳了下去。 “啊”高坎发出了惊恐的惨叫,高坎还没来得及闭上嘴,三个人就落入了水中,浑浊的江水立即钻进了高坎的鼻子和嘴里,猛然把他呛昏了过去。 方周和童明一人扯着高坎的一只胳膊,用力把他从江底拖出水面,高坎身体松软,耷拉着脑袋,双眼紧闭,有丝丝的血水从他鼻腔里流出来。 看到高坎的样子,童明忍不住问方周,“大哥,他不会出事吧。” “死不了,这是被水呛得,等会就没事了。” 俩人顾不上再说话,拽着高坎的胳膊,顺着江水朝下游漂去。过了没几分钟,只听到高坎打了几个喷啼,慢慢恢复了知觉。 顺着江水漂流并不费太多的力气,看似平静的江面事实上水流的速度并不慢,在漂流了几公里后,出现了一块宽阔的地带,四个人上了岸。 正午的阳光照射在岸边的岩石上,使岩石的温度很高,四个人脱下湿衣服,拧干水后晒在岩石上,不大工夫衣服就干了。方周他们也利用这短暂的时间恢复体力,在第二天下午赶到了平山镇。 平山镇位于一条山谷的宽阔地带中,有一条出境的省级公路从镇中穿过,这里距离自治区政府所在地只有十几公里,因为在交通要道上,过往的运输车辆很多,小山镇看起来很繁荣。 小镇的居民以少数民族为主,大多少人家都从事交通运输,所以家家都有大型货车,进行境内外的货物运输。特殊的地理位置和职业的便利,让这里成为了走私毒品和枪支的重要枢纽。 一段时期里,进入国内的毒品和武器,有一半是从这个小镇走私进来,然后再分散到全国各地。有些走私犯倚仗自己是少数民族的特殊身份,肆无忌惮的走私毒品和武器。他们甚至猖狂到与当地的派出所叫板,与警察武装对抗。几个月后来动用了军队包围了这个小镇,把这里的走私犯彻底查处,这个只有几百人的小镇,搜出的走私枪支足以装备一个营,海洛因有几千公斤,这是后话。 方周他们是在傍晚的时候赶到了小镇外的山上,太阳还没有完全下山,柔和的阳光落在山坡上,刚好能把镇子里的情况看的很清楚。 他们在山坡上观察了一阵子,发现在进入小镇的入口处设有检查站,有警察和武警在检查过往的车辆。看到检查很严,他们决定等到晚上再潜入镇里面。 在山坡的树林中遥望镇子,方周发现平山镇里有许多漂亮的白色别墅楼,在这样穷山僻岭的地方非常显眼,这在其它地方是绝无仅有的,显示出这里的与众不同。 四个人一直在镇子外等到天黑后才悄悄潜入。高坎好象对镇内的情况很熟悉,他在前面带路,在没有路灯的街道上左拐右转,虽然四周漆黑一团,他仍然轻车熟路地来到一座院外。 高大的院墙,能供汽车出入的宽大门楼,里面一栋很气派的三层楼,所有的这一切都显示着主人不一般的身份。 高坎在紧闭的大铁门外按了几下门铃,一下子引起了院内狼狗的咆哮声,紧接着听到了狗爪扒门的声音,伴随着凶猛地吼叫,从沉闷的叫声中能听出是一只凶恶的大狗。 随后传来主人的喝斥声,里面的人来到门口后先警惕问:“是那一个?” “是我。”高坎压低声音说。 “我没听清楚是那个?你再讲一边。”里面的人又问。 “混蛋,是老子。”高坎显然有些生气了。 这一次里面的人好象听出什么了,急忙打开里面的锁,把铁门上的小门打开,露出一张带着疑惑表情的脸,等看清高坎后,慌忙把门打开,连忙道歉,“对不起,原来是高司令来了,实在对不起,您不是让” “这三位朋友把我救出来了”高坎没好气地说,他对这个人没有听出他的声音感到很气愤。 “快里面请,到家里再细说”说话的人分明对高坎的到来很意外。 方周借着院内的灯光看清了开门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人,个不高但很精明强干,他回身又把门锁上,然后急忙在前面引路,把几个人领进小楼。 楼内宽敞的客厅,装修的很豪华,地面是大理石,但是却落着不少的灰尘,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丢的到处都是,一看就象是个土财主的家。 高档的真皮沙发上还扔着几件衣服,年轻人急忙把衣服拾起来,一边对走廊喊,“婆娘,来贵客了,赶紧泡茶。” “泡什么茶,老子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快先整点吃的填填肚子”高坎一屁股坐到沙发上,身体向后一仰,瘫在了那里。 “好好,您先喝口水等着,我马上去整饭来。”年轻人说完急忙转身离开。 高坎半躺在沙发上,一动也不想动,来到这里他才感觉放松下来,歇了一会儿歪着头对方周说:“这个家伙姓黄,外号叫泥鰍,都是靠着老子发起来的,看他的样子不起眼,手下有二三十个马仔,在平山镇也是数一数二的人物。” 说着话,一个二十多岁的漂亮女人,托着茶具走了出来,她穿着当地少数民族常穿的长裙,盘着头发,脚上穿着木板拖鞋,迈着轻盈的脚步,伴随啪哒、啪哒,敲击地面的声音。 年轻女人跪在地上,把茶水倒上,然后端到几个人的面前。 高坎心急火燎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随即又从嘴里喷了出来,“妈的,你想烫死老子” 童明和李镇浩忍不住偷偷地笑了起来,心想这还能愿别人,茶水肯定是热的,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去给老子拿几瓶啤酒来”高坎象呵斥一个下人一样。 漂亮的女人一声不吭,赶紧起来迈着小步去拿啤酒,不一会儿女人又用托盘端着几个矮瓶的黑啤酒进来。 方周看了一眼,想不到在这山里的小镇竟然有国外的啤酒。这时泥鰍也端着几盘荤菜走了进来。 “刚好有几样山货,先给几位下酒,我再让婆娘炒几个,很快就好”泥鰍的话音未落,突然外面传来猛烈的敲门声,大铁门被砸的哐哐直响,院内的大狗也被敲门声惹的嚎叫起来。 泥鰍走到楼门口,对着院门大声骂道:“是那个狗日呢?这么晚了敲死?” “警察,我们是搜查逃犯的,请开门配合检查。”墙外有人大声说。 听到这话,客厅里的四个人唰的一下都站了起来,高坎精神紧张地说:“妈的,警察怎么来的这么快?是不是有人告发了我们。” 方周听了一下外边的动静,低声说:“别怕,其他人家也有声音,说明不是冲我们来的,并不知道我们藏在这里,肯定是例行检查。” 泥鰍对着大门喊了一声,“等一下,我去拿钥匙。”说完又转身回来楼内。 泥鰍回到客厅,对高坎说:“别怕,你们跟我来。” 随后,泥鰍领着四个人走进厨房里,他走到一个冰柜前面,把冰柜用力一推,冰柜底下带滑轮,慢慢移动了一旁,露出了地板。 泥鰍又把手伸进靠墙壁的餐橱里,只见刚刚露出的地板有半米见方的地方陷了下去,露出了一个向下的洞口。向下的铁制楼梯出现在面前,洞内竟然还有灯光射出来。 “高司令,你们先到下面躲避一下,等警察走后我再通知你们。”泥鰍对高坎说。 高坎没说话,带头踏着铁梯下去,方周他们仨人也紧随其后,慢慢下到地下室里。 来到下面后,方周发现地下室的四壁都是水泥预制的,很显然在建楼房的时候就这部分一起建好了。 他们下去的地方是个几平方米的密室,在一侧墙壁上开有一个门口,方周走过去把那扇门推开,一股冷风从里面冒出来,门后原来是一个通道,通道顶部每隔几米就有一盏灯。 高坎看样子也没进入过这个地下通道,他首先好奇走进通道里,方周见高坎走进去,正中自己的下怀,紧随其后走进去。 进入地下通道后,隔几米分别有四个洞口,这些洞口都没有安装门口,全部是敞开的,里面是十多平方米的密室。方周拉开第一个洞口外面的开关,里面的灯亮了,方周向里面望了一眼,里面的情景顿时让他大吃一惊。 这间地下密室竟然是个武器库,靠两边的墙壁是枪架,上面摆放着新旧不一的自动步枪,五六式冲锋枪、ak47,总数大约有三十多只,旁边摞着几个装子弹的木箱。 高坎站在洞口向里看了一眼,对眼前的情景并不感到惊讶,他漫不经心地说:“都是从金三角弄来的二手货,这只是很少的一部分,这家伙从老子手里弄来的枪支足够装备一个营了。” 高坎的话同样让方周暗暗吃惊,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方周真的不能相信在自己的国土上竟然还有私人拥有这么多武器,这可真是意外所获。窥一斑而知全豹,由此可以想象出平山镇的武器走私猖狂到什么地步。 他们又向前走了几米,方周打开另外一间密室的灯,里面堆放着十多只木箱,三十多公分的见方,他还是第一次见这种箱子,虽然看不清楚里面装的什么,但是他的第一感觉这是毒品。 看到这么多木箱,高坎笑着说:“妈的,这家伙还囤积了这么多中国白,至少有四五百公斤。”说完他又回头对方周说:“看到了没有,这些货出手后至少是一千多万。” 方周默默走到木箱旁边,虽然表面上依然如故但是内心却燃烧起一团火,实话说他根本想不到在中国的土地上竟然藏有如此大量的毒品,他在震惊的同时也感到了肩上的重任。 站在走廊里的童明和李镇浩同样惊得睁大眼睛,俩人也似乎不相信眼前的一切,以前电影里看到的情景真实地出现在他们面前。 高坎忽然注意到木箱上的字迹,咬着牙恨恨地说:“妈的,怪不得这小子从老子哪里进的货越来越少,原来是跟郎三勾搭在一起了。” “高司令的意思是这些毒品都是从老城过来得?”方周轻声问。 “不错,都是郎三这个混蛋的,他的货上都有一只虎头标志,这个狗日的一直在抢老子的路子,等老子回去一定要找他算帐。”高坎咬牙切齿地说。 高坎的话让方周听出这两个毒枭之间的矛盾,他想这也许是自己可以利用的一点。 俩人从地下室里出来,通道的另一头黑洞洞得,望不到尽头,再向里走没有了灯光,高坎不再向里走,转身过来,边走边说:“另一端肯定是个秘密出口,不知道通到什么地方?” “在平山镇象泥鰍这样走私的人多不多?”方周好象很随意地问了一句。 “象他做这么大的有五六个,其他的都是小户了,整个平山镇有一半人干这个活。” “这么厉害?他们不怕警察吗?”童明惊讶地问。 “怕个球,当地的公安都怕他们,到了晚上这帮小子端着枪在派出所外边开枪玩,没一个警察敢出来吱声。” 听了高坎的话方周感觉自己的心在往下沉,拳头握的嘎嘎直响,想不到这里的毒贩竟然如此猖狂,他恨不能马上带领队员们来平山镇端了这些毒窝。 方周在心里对自己说,控制,一定要控制,千万不能让情绪流露出去。 等他们回到原来的那间地下室,待了不多时,头顶的封口又重新打开了,泥鰍的声音从上面传下来,“高司令,雷子都走了,快上来吧。” 方周从地下密室上来后猜想,这个搜查行动一定是陶局长安排的,局长这样做的目的肯定是为了让了敌人不产生怀疑,想不到竟然还有意外收获,发现了走私犯隐藏的秘密,在出境之前最好把这个情报送出去。 泥鰍把四个人让进了饭厅里,餐桌上已经摆上了几个菜肴。泥鰍歉意地对高坎说:“没想到高司令来我家吃顿饭都不得安宁。” “刚才来的人说什么了?”高坎担心地问泥鰍。 “就是询问了几句,问有没有见到陌生人来,如果看到要及时向公安报告,随后就走了。” 高坎点点头,“看来他们还不知道我们来到平山镇,这是他们一贯的做法,叫发动群众。” “高司令,在我这里您一万个放心,绝对不会一点问题。兄弟们以后还要靠您吃饭呢,哈哈” “黄老弟,你可真会说笑,你在下面囤积的货就够你享受一辈子了” “高司令你开玩笑了,我那点东西让您见笑了”泥鰍心想这个老东西刚才在下面发现了自己的秘密,赶紧陪着笑脸说:“自从您出事后,我就没敢在从您那里进货,下面那些货是从郎三那里弄来的,质量比您的差远了,这不压在手里还没有找到买主,这批货赚不了几个钱,别砸在手里就不错了。” “好了黄老弟,我也没说什么。”狡猾的高坎急忙转了话题,“我发现你的密道修建的很好,如果有事往下面一藏,很安全。” 泥鰍裂开嘴笑了笑,“不瞒您说,镇上的大户都修建了这个,而且有几家还连在一起,出口直接通到镇子后面的树林里,如果有什么事马上就能跑到镇外去。” “你们这里快赶上‘地道战’了。”李镇浩随口说了一句, “我们这里比电影‘地道战’里的地道厉害多了,他们那是土洞子,我们可都是钢筋水泥的,非常坚固,所以当地的公安都拿我们没有办法。”泥鳅炫耀地说。 正如泥鰍说的这样,后来在部队围剿这里的时候,的确吃了不少苦,许多战士就是被躲藏在地道里的毒贩打死的。 四个人听着泥鰍吹嘘着他们的地道,低着头狼吞虎咽地把桌上的饭菜一扫而空,吃饱喝足后,高坎打着饱嗝对泥鰍说:“黄老弟,求你件事。” “高司令见外了,有事尽管吩咐,就是赴汤蹈火兄弟也在所不辞。” “请你想办法把我们四个送到境外去” “不瞒您说,您几位进门时我就猜到这件事了,尽管放心,我一定把几位安全送出边境线。高司令,到了那边可是您的天下了。” “哈哈够朋友,黄老弟,以后我决不会亏待老弟”高砍拍着泥鰍的肩膀大笑着说。 “高司令,你们先在我这里住一段时间,看情景最近几天路上查的一定很严,等个十天半个月,过了风头后再把你们送走,你看可以吗?” “好,一切听老弟安排。”高坎爽快地说,实话说他可不想再让公安抓住,等一年也比进监狱强,但是他做梦也没想到泥鳅要在背后要他的命。 第五回 节外生枝 在方周他们进入平山镇后不久,我们追踪小组也在沈梦中校的带领下赶到了这里。 平山镇已经被当地的公安部门注意很长时间了,曾采取过几次行动,但是都没有将这里的毒贩彻底挖出来。因为这里是少数民族地区,一有行动就遭到部分少数民族的围攻,不明真相的群众也被他们鼓动起来一起闹事,所以几次行动都无功而返。方周他们这次无意之中来到平山镇,正好可以了解当地毒贩的内部情况,真是个意外收获。 参加这次追捕逃犯行动的有公安、武警等多个部门合作,由沈梦中校统一指挥,参加的人员都知道这是一次很特殊的行动,但是真实的内幕却只有我们几个人清楚。 为了让追捕行动更加真实,陶副局长指示在平山镇来一次全面的搜查活动。当天晚上,以本地警察为主,对平山镇的住户都进行了一次询问,让镇上的居民都知道在追查逃犯。 没有想到歪打正着,正是这次搜寻行动让方周他们发现了泥鰍家的秘密,为后面的缉毒行动提供了有力证据。 第二天上午,我化装成商客,在平山镇寻找方周留下的记号。为防止被毒贩察觉,方周他们仨人身上没有携带任何通信工具,所以只能靠最原始的联系方式。 我一连查找了两条街,最后在一根水泥电线杆上发现了一个特殊的标记,我顺着标记,找到了一家独门独院的住家。 从方周他们在大门旁边的墙壁上留下的标记知道,他们进入了这个三层楼的院落。我围绕着小院转了一圈,大门紧闭,三面是高大的院墙。院内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动静。 担心引起里面人员的注意,对方周他们不利,我没敢多停留,很快就离开了小院,走到一个能观察到院子大门的地方。我对着藏在上衣领口处的微型无线话筒向沈梦中校汇报情况。 “头,我找到猎豹的行踪了,他们进入了一个有三层白色小楼的院子里。” 耳机里很快传来沈梦的声音,“很好,从远处监视他们,尽量不要打搅了猎物,我安排两个兄弟去协助你。” “明白。” 这时我发现对面街道上有家茶楼,我观察了一下,在茶楼的位置应该能看到方周他们进入的这家院落,我想在茶楼里喝茶是最不容易引人注目,于是抬脚向茶楼走去。 方周、高坎他们四人进入泥鰍家后就再没出来。 当天晚上高坎就向泥鰍提出送他们出境,泥鰍很爽快地答应了,不过他说要过段时间再行动,等过来了风头再想办法出边境。这也合乎高坎的想法,通往边境的各条公路上肯定设立了不少检查站,现在走无异于自投罗网。 泥鰍让自己的婆娘在三楼收拾了两间客房,吃过饭后,把四个人请到客房里。高坎住了一间向阳的房间,而方周他们仨人则住进了窗口朝北的房间。 折腾了两天,几个人都累坏了,很快就入睡了。 天刚蒙蒙亮,童明迷迷糊糊发现窗户前有个人影站在哪里,他吃了一惊,猛然坐起来,这才看清是队长站在那里,他看了一下手表,才六点多钟,他轻声说:“大哥,你没睡吗?” “睡了,刚起来。”方周回过头来,压低声音说。 “睡什么呀?我们躺下的时候就快四点了,这才六点钟。” 方周苦笑了一下,“睡两个小时就够了,我在考虑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情况,照目前状态看我们至少要在这里待几天。” “昨天晚上看到的情景真让人震惊,队长,你说上面知道这些情况吗?”童明担忧地说。 “你是说地下室里的毒品和枪支?”方周轻声问。 童明轻轻点点头,“想不到在国内竟然有如此猖狂的毒贩,我现在才理解为什么上面下了这么大的决心来打击贩毒。” “我们看到的仅仅是冰山一角,没听哪个泥鰍说吗,在平山镇象他这样规模的至少有五六家,事实上看看这里的房子就知道,这些密密麻麻的漂亮小楼,大多数是靠毒品走私盖起来的。” “为什么没对这里动手?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打死我都不相信,这家伙的武器够装备一个排,要是每家都这样整个平山镇的武器还不得装备一个营。这些武器流进内地危害就大了。”李镇浩不知什么时候也坐起来,压低声音对俩人说。 “放心吧,不会让他们长久。刚才我就在想,如果不解决金三角的问题,打掉境外的大毒枭,即便是铲除了这个平山镇,还会有新的平山镇出现,这是最棘手的问题。”方周语气沉重地说。 “首长第一次找我谈话,我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但是当我了解到任务的内容时心里却没有底,就凭我们几个人的力量去解决金三角地区的毒品问题,听起来好象是神话。因为是跟随你一起去处,所以我才下决心来,我相信你。” 童明的话音刚落,李镇浩也接着说:“实话说我心里也没有底,以前执行任务都是在国内,心里踏实,因为我们身后有首长和战友们的支持,而到境外就不同了完全是孤军作战,没有任何后援。” “刚开始我也是跟你们一样,是陶副局长的一句话让我坚定了信心,他说一个人能做到什么,不在于他的才能,而是取决于他持有的信念。这句话让我思考很多,印度的国父甘地你们都知道,他手里既没有钱,也没有武器,仅仅是凭借自己坚强不屈的信念,推动和平运动,就把印度从英国殖民主义的铁蹄下解放出来。这件事听起来是不是更象神话?但这却是事实。难道说我们现在做的这件事情比甘地还困难?”方周望着俩人问,他又紧接着说:“更何况在我们的身后还有我们强大的祖国和军队在支持着我们。” 方周的一席话让童明和李镇浩热血沸腾,俩人激动地站起来,都默默地伸出右手,方周也伸出自己的右手,三个只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为了祖国和人民必须铲除金三角毒枭的信念如同一股电流在三个人的身体间传递。 “队长,你心里有办法了没有?”李镇浩问。 方周摇摇头,如实地说:“没有,在监狱里的这几天我一直思考到境外后怎么办?但是没有想出一点头绪。只能等到达那里后,把实际情况摸清后再做打算,不过我坚信一定会有办法。”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童明问方周。 “见机行事,我想提醒总部尽快把路上的检查站撤离,这样他们就会尽早把我们送到外边。” “可我们现在无法与首长取得联系?”李镇浩担心地说。 “我估计只要窝在这里不动,不出两三天总部就会派人联系我们,了解情况。”方周说到这里,走到窗户边对俩人说:“你们来看,这个小楼的后面紧靠着街道,我们轮流在这里注意着,我想很快就会有人来与我们联系。” 童明趴在窗户上向两边张望了一下,笑着说:“队长,刚才你是不是就在观察情况?” 就在这时,忽然响了敲门声,方周向李镇浩使了一个眼色,李镇浩慢吞吞走过去开门,而方周和童明则坐到了各自的床边上。 走进来的是高坎,他脸上堆满假笑,关心地问:“怎么样?大家休息的还好吗?” “比睡在树林里强多了。”李镇浩回了一句。 “这里的条件比我们那里要好一些”高坎的话还没说完,李镇浩就打断了他的话,“这么说原来你讲的要什么有什么全是假的。” “哈哈,也不全是,金钱、美女这些都有,我是说我们住的条件会差一点,除了县城,在下面住的都是用木材搭建的吊脚楼。一般见不到这样的别墅。”高坎干笑了两声说。 方周急忙打圆场说:“我们也都是落难之人,那有什么讲究,有地方落脚就不错了。” “方先生尽管放心,到了那边我决不会亏待你们,我给你们一个生产四号的工厂,一年收入个几千万没问题,还可以给你们人和武器,如果愿意你们可以自己占个山头,做个司令,比你在这边要风光多了,哈哈” “哦,高司令不介意我问个问题吧?” “当然不介意,方先生尽管问。”高坎爽快地说。 “听高司令话里的意思您不只有一个制毒工厂吧?” “当然,我自己就有四个工厂,不瞒几位,我一年的收入不小于这个数。”高坎说着话伸出一个指头,比划了一下。 “一千万?”李镇浩好奇的问。 高坎摇了摇头,“不,是一个亿,我指的是你们中国的人民币。” 高坎向方周他们吹嘘了一阵,方周知道这家伙是在收买人心,他就顺着高坎说:“等到那边,我们兄弟就靠高司令,请您多提携兄弟们。” “客气了,到境外我们一起发展,争取做金三角地区的老大。” “高司令,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方周突然问高坎。 “当然可以,方老弟尽管问。”高坎爽快地说。 “不知道高司令是怎么被这边公安抓到的?” 听方周这么一问,高坎的脸立即阴沉了下来,他开口就骂,“妈的,都是郎三这个狗肌巴搞的鬼,这小子仰仗他大哥的势力,一直想跟老子抢生意,干不过老子就使损招,等老子回去一定不放过这个家伙。” “高司令,我们在地下室看到的货都是郎三提供给泥鰍的,如此看来这家伙已经把你的路子抢了不少。” “平山这条线都是老子开出来的,老子一定要夺回来。”高坎眼里露出凶光,咬牙切齿地说,他接着又对方周说:“方先生,在金三角谁的实力强谁就是老大,所以我想请几位发挥你们的优势,帮我把军队发展起来,到那时金三角就是我们的天下了。张其夫刚开始也是只有上百人,自从张书泉投奔他,做了他的参谋长后才初步发展起来,现在他们已经拥有两万多人,成为了那里的龙头老大。我想有三位的协助超过张其夫指日可待。” “没问题,我们哥仨一定齐心协力帮助高司令把部队发展起来,做别的不敢说,训练士兵是我们的专长,我有把握半年时间就让高司令的手下变成金三角的猛虎。” “哈哈太好了,想不到我是因祸得福,能结识三位勇士,真是天助我成功啊。”高坎的精神马上又高涨起来。 这时,泥鰍的一个马仔上楼来请他们到下面餐厅吃饭。四个人随马仔下楼来到餐厅,他们发现泥鰍并没在家,只有他的婆娘和两个马仔在招呼他们。 高坎也不想多问,吃过饭后他们四人又回到楼上,这段时间他们都不敢走出小楼,害怕万一被人看到就麻烦了。 回到楼上,方周陪高坎进了他的房间,而童明和李镇浩则回了他们的房间。方周这样做是为了给童明他俩留出空隙,以便与外边的人联系。 正如方周猜测的,第二天下午我就与他们取得了联系。 我找寻到方周他们进入的院落后,为了便于监视小院的情况,来到了一家能观察到哪里的茶楼。 镇上的这家茶楼可能是唯一的娱乐场所,门前摆着两张台球桌,几个十五六岁的男孩在打台球。 茶楼是那种老式的木结构的二层土楼,沿街的门板全部卸下来,堂内摆放着七八张方桌,零星地坐着几个茶客。 老板是一个五十多岁的人,见我的样子象过路的客商,于是招呼我上楼坐。 踩着吱吱作响的木板楼梯,来到二楼,上面已经有两桌客人,不过不是在喝茶,而是在搓麻将。每个人的面前都放着不少百元的钞票,看来他们玩的都不小,从这里也能看出这个小镇不一般的经济实力。 这些人都在聚精会神地打麻将,根本注意不到有人上来。靠窗户刚好有一张空桌,我在桌边坐下。老板很快送来一壶浓浓的普洱茶,转身下楼去了。 我把浓浓的茶汤倒进茶碗里,端起茶碗轻轻喝了一小口苦涩的黑汁,眼睛却一直盯着窗外。 透过窗户刚好可以看到那栋三层小楼的情况,我从口袋里摸出一只微型望远镜,偷偷地握在手掌中,用另一只手捂住,不时向小楼张望一下,因为我的两个胳膊都支在桌子上,所以看望远镜的动作不会引起人们的注意。 在茶楼观察了一个下午,也没有发现小楼内有任何动静。到是沈梦中校安排来协助我的两名队员从小楼的后面,发现三楼的窗户上好象有人在活动。 第二天我也转移到小楼的后面,从另一条街道上监视小楼的后面情况。果然发现三楼的一个窗口上有童明和李镇浩的身影,为了让他们也看到我,我特意从楼后的小路走了两个来回。 童明发现我后,马上打手势让我靠近楼后,然后抛下来一个纸团,原来是让我们尽快撤走在路上的检查人员。我立即回去把情况向沈梦作了汇报。 沈梦中校是我们这次行动外围小组的负责人,他听了我的汇报后,认为等两天再把检查人员撤离比较好,他把他的意见向陶副局长作了请示。 陶副局长同意了沈梦的意见,然而还没等我们把道路上的检查人员撤离,方周他们那边却发生了意外 方周他们来到平山镇已经两天了,除了头天晚上见到泥鰍,以后再没有见到他,平时这栋小楼内只有泥鰍的女人和两个马仔。 吃喝都照顾的很好,高坎也懒得询问泥鰍的去向,四个人躲在小楼里吃饱了就睡,悠闲的待了两天,第三天深夜平静被打破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方周他们三个人轮流值班警戒,因为他们身处毒贩的老窝里,所以丝毫不敢放松警惕,看似平静的景象下面有可能隐藏着暗流和旋涡,每人两个小时轮流警戒,密切的关注着别墅内的风吹草动。 凌晨两点多钟的时候,轮到童明值班,因为是在房间里,他只能是竖起耳朵聆听着外边的动静。忽然他听到铁门打开的响声,虽然很微弱,但是在宁静的夜晚仍然没有逃过童明的耳朵。 童明从椅子上站起来,轻轻走到房门口,把耳朵贴到木门上。因为他们住的房间在小楼背面,看不到楼前院子里的情况。 几秒钟后童明又听到了铁门碰撞在一起的声响,这一次他听到的很清晰,童明猜测可能是人进来后铁门关闭了。从前后两次发出的声音间隔,进来的应该不是一个人,至少是四五个人。 童明记起他们进院子的时候曾引起狗的狂叫,现在狗没叫说明来的人是熟人,这两天没见到泥鰍,难道是他回来了? 童明回头压低声音说了句,有人进来了。 只见方周和李镇浩马上悄然坐了起来,他们虽然在睡觉,仍然非常警觉,稍有动静也能察觉到,这是他们多年养成的反应。刚才童明在房间里走动时他们就察觉到了,只是都没有作声。 方周蹑手蹑脚来到门前,把耳朵也贴到门上听了一下,他听到了吧哒、吧哒的声音,这是那种人字拖鞋发出的声音,当地人无论男女老少一年四季都穿这种人字拖鞋。 声音从楼梯上传过来,而且还不是一个人,来人也是有意放慢脚步,脚步声越来越近,竟然是他们住的房间前停了下来。 紧接着他们都听到了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门上安装的锁是那种家庭常用的球形锁,很方便从两边打开,从里边锁住,外边的人用钥匙也可以打开。 听到有人在偷偷地开房门,方周做了一个手势,三个人迅速躲闪到了门口两侧,紧接着房门被轻轻推开了,有两个人影闪了进来。 进来的两个人二话没说抬手对准他们睡觉的床就开了枪,噗、噗、噗 带消音器的手枪发出轻微的响声,在他们开枪的同时,方周把他们身后的房门又轻轻推过去关上了,童明和李镇浩象两只猎豹悄无声息的窜了上去。 俩人采用相同的动作,都是从偷袭者的背后贴上去,一只抓住他们持枪的手腕,另一只手捏住了他们的喉咙,只听嘎吧、嘎吧的捏碎了软骨的声音,偷袭者在他们怀里挣扎了几下很快就不动了,眨眼的工夫两个杀手就被他们干掉了。俩人轻轻地把两具尸体放到他们睡觉的床上,拿起偷袭人的手枪,转身看着方周。 方周指了指对面房间,示意俩人去救高坎,随后方周猛然拉开房间门。 高坎住的房间在方周他们斜对面,是一间朝阳的房间,前面有阳台。 方周打开房门的同时,童明就发现高坎的房门也已经被打开,有个人影正准备向里闯,他来不及多想朝人影就开了枪。 童明和李镇浩配合默契,一个对付走廊里的人,一个冲向高坎的房间。 在高坎的门口有两个家伙,童明在开枪击中俩人后一个翻滚就到了高坎的房门口,而李镇浩紧随其后把枪口对准了楼梯口。 童明来到高坎的房门口时就发现一个人影从床上跃起躲闪到了墙角处的黑影里,他知道是高坎听到了动静,于是低声说:“高司令,你没事吧。” 这时,方周也来到高坎的房间,他对童明说:“赶快掩护高司令上楼顶。” 白天的时候方周就对周围环境仔细地观察过,高坎阳台上有梯子可以爬到楼顶,他顺手抓起床上的床单塞到童明手里,同时说:“赶快带高司令走。” 童明闪身来到阳台,观测了一下周围,没有发现可疑情况。阳台的一端有用铁棍弯成长方形,一边在砌在墙壁里做成的梯子,童明一只手抓住铁棍,身形灵活的如同一只猴子,两下就窜了上去。 高坎紧随其后也爬上了楼顶,他虽然没有童明敏捷,但是神态却很镇定,也是经过枪林弹雨的人。 童明迅速把手里的床单撕成几个长条,有把布条挽上结,系成长绳,一端递给高坎,“高司令,我把你送下去。” 高坎顾不上多说话,把布条在自己手里挽了一个扣,随后用脚蹬着楼外的墙壁,童明慢慢把他放了下去。 这时方周与李镇浩也爬了上来,楼顶的四周有一圈避雷用的钢筋,童明把布条栓在钢筋上,三个人顺着布绳依此下到后街。 街道上静悄悄的,周围住户依然沉浸在梦乡中,四个人沿着街道迅速跑到镇外的树林中。 跑进树林后,方周停下脚步,回身怒视着高坎,“高司令,这是怎么回事?” 高坎气喘嘘嘘地说:“我日他奶的,一定是泥鳅把我的行踪告诉了郎三,这几个杀手肯定是郎三派来的,他们害怕老子回去找他们算帐。” “我们差一点儿跟你一起见了阎王,大哥,我看咱们不能跟他走了”李镇浩气呼呼地说。 童明也接口说:“对,我们不能跟他走了,这还没出去就遭到袭击,到了境外还不知道遇到什么事情。” 高坎听俩人这么说马上急了,赶紧对方周说:“方先生请相信我,到了我的地盘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这个泥鳅肯定是被郎三收买了,以后我一定派人收拾了他。” 方周没说话,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星星,他估计离天亮还有二三个小时,于是对童明说:“娘的,这小子竟然敢偷袭我们,不能就这么轻饶了他。猴子,你陪高司令在这里等我们。” 方周对李镇浩摆了一下头,轻声说:“走,咱俩去把那个家伙灭了。” 童明和李镇浩都明白方周的意思,借这个机会把那个毒窝端了。 方周和李镇浩又潜回镇子里,来到泥鳅的小楼后面,小楼里已经是灯火通明,几个房间都亮起了灯,里面显然是在收拾现场。 刚才从楼顶垂下来的用床单结成的布带已经没有了,攀登这样只有两层的小楼对方周他们来说如履平地,俩人一前一后攀着窗外的防盗窗几下就到了楼顶。然后顺梯子下到阳台,就是高坎住的房间外面的那个。 方周和李镇浩躲闪在门口两边,房间通向走廊的门也四敞大开,地板上的尸体已经被搬运走,可以听到有人在擦拭地板上的血迹。方周朝李镇浩示意了一下,李镇浩悄然摸进了房间里。 今天晚上袭击方周他们的几个杀手正是从境外过来的。高坎的突然出现让泥鳅很意外,因为他最初是跟高坎做毒品生意,后来郎三发展起来后,他又做了郎三在国内的下家。 几个月前,郎三从高坎的五姨太那里得知他到中国境内谈生意的消息,就把高坎的行踪秘报给了中国公安,他想借中国警察除去这个竞争对手,然后垄断对中国境内的毒品走私。 如果高坎没有发现泥鳅藏在地下室里的毒品,这件事情也许就不会发生,无巧不成书,高坎偏偏看到了泥鳅从郎三那里进的货。泥鳅知道高坎是个心狠手辣的家伙,自己抛开他而跟郎三联系,以后高坎肯定不会放过自己,想到这里泥鳅忍不住胆战心惊,他赶紧打电话把高坎来到他家的事情告诉了在老城的郎三。 郎三对高坎的逃脱也深感意外,他马上就意识到决不能让高坎再回到金三角。当他又听说是三个身手不凡的人把高坎营救出来时,生性多疑的郎三马上感觉这里面有问题,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必须立即除去这几个人,他本能地感觉到这些人的出现对自己是个威胁,所以他命令泥鳅来边境接人。 第三天晚上泥鳅带着从老城过来的四个杀手回到了平山镇,进到家里后,四个杀手马上开始动手,而泥鳅则焦急等在楼下的客厅里。 泥鳅听到了楼上传来的轻微枪声,知道上去的人动手了。他等了几分钟不见有人下来,心里感觉有些不对劲。他蹑手蹑脚上到二楼,看到走廊里躺着两个黑影,他本能地感觉出问题了,急忙打开走廊里的壁灯,躺在地板上的人果然是自己带来的人。 见此情景泥鳅大吃一惊,他急忙走到方周他们住的房间,打开房间里的灯,有两个人躺在床上,他走进去一看,同样是自己带来的人。泥鳅再到高坎住的房间,早已是人去楼空,四个人踪迹皆无。 泥鳅吓出了一身冷汗,他急忙来到阳台,又顺着铁梯爬到楼顶,看到垂在楼后面的用床单做成的布带,泥鳅直觉得脊梁骨发凉,他知道自己惹下了杀身之祸。 这几个人太厉害了,竟然悄无声息地干掉了四个枪手,又从楼顶逃脱了,高坎肯定不会轻易放过自己,想到这里冷汗顺着脸庞淌了下来。 泥鳅胆战心惊的回到楼内,看到躺在地板上的尸体,泥鳅忽然反应过来,必须先把这些尸体处理掉,他赶紧跑到楼下去叫手下的两个马仔。 平时总有两个马仔住在他这里,既是为了自己的安全,也是让他们替自己做事方便。他把马仔叫起来,把尸体先搬到院子边的柴房里,又把自己的婆娘叫起来跟马仔一起擦拭楼上的血迹。 忙乱了半天泥鳅才想起来给郎三打电话通报情况,他来到楼下的客厅里,抓过旁边的电话机,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开始打电话。 方周和李镇浩进到高坎住的房间,轻轻地靠近通向走廊的房门口,只见有两个人正蹲在走廊里,用抹布擦拭地板上的血迹。俩人一前一后冲出去,一人抓住一个,用枪柄在他们的头顶敲击了一下,将两个马仔打昏。 这时从他们住过的房间里传出一个女人的惊呼声,原来是泥鳅的女人正在收拾这间客房,忽然见走廊里出过来两个人,把正在擦地板的两个马仔打翻在地,她不由自主地吓的啊了一声。 方周担心女人的声音惊动楼下的人,他端着枪迅速朝楼梯口冲过去。李镇浩则走进客房里,伸手抓过女人刚从床上撤下的床单,顺手撕成长条,然后把吓得瘫在地上的女人捆绑起来。又用布条把走廊里的两个昏迷的马仔捆绑结实。 正在客厅里打电话的泥鳅也听到楼上自己婆娘的惊呼声,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事情,急忙扔下话筒从腰里抽出一把五四手枪,准备上楼查看情况,刚走到客厅的中间,就感觉手腕一阵巨痛,手枪掉在了地上,一颗子弹击穿了他的手腕。 泥鳅另一只手握住受伤的手腕,痛得大呼小叫起来,随即见一个人端着带消音器的手枪从楼梯口走了出来。 泥鳅认出来人正是跟高坎一起来的人,他双腿一软跪在了地板上,惊恐地大声求饶,“大哥饶命,不是我让人来杀你们的,是老城的郎三派人来的,与我没有任何关系我给你们钱,要多少都行。” “喂,喂,泥鳅,发生什么事情了”扔在沙发上的话筒传出一个喊叫声。 方周走过去,拿起话筒听了一下,然后一把将话筒线扯断,随手将话筒扔在一边,然后问泥鳅,“你刚才在跟谁通电话?” “是郎三,大哥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泥鳅战战兢兢地回答。 “郎三为什么要派人来杀我们?”方周严厉地问。 “高坎被抓是郎三告的密,所以他担心高坎回去后对他不利,所以就先下手为强。” “那郎三又怎么知道我们到了这里?”方周继续问。 “是我告诉的郎三,因为担心高坎知道我从郎三手里进货以后不放过我,所以” 这时李镇浩从楼上下来了,方周对他说:“钉子,把这个家伙也捆好。”说完转身去了厨房。 方周来到厨房后,把堵在地道口上的冰箱移开,然后又从橱柜里面找到开关,把地道口打开,做完这一切后他又回到客厅。 李镇浩已经把泥鳅捆绑好了,方周对他说:“好了,我们走。” 方周边向楼外走边把手枪上的消音器卸下来,来到门口外的台阶上,方周把手里的消音器朝院子中间扔了出去。 消音器落在水泥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随即一条大狗扑了上去,方周抬手对准大狗开了两枪,枪声划破宁静的夜空传的很远,镇上的狗马上大叫了起来,此起彼伏叫成了一团。 俩人走到院子的大门口,方周对准门上的铁锁又开了两枪,然后打开门,笑着对李镇浩说:“不出五分钟他们就会赶过来,我们赶快走吧。” 第六回 遭遇伏击 我和沈梦中校都坐在平山镇边上的越野车里,车内狭小的空间让人很不舒服,夜里睡不了多长时间就感觉身体酸痛,黎明的时候刚迷迷糊糊睡一会,猛然听到镇内传来的两声枪响,一下子就把我们俩惊醒了。 我们同时打开车门跳下车,举起红外望远镜观察镇内的情况。我们所在的位置比镇内高很多,所以可以观察到镇子的全貌。 我一下子就看到了方周他们在的那栋别墅里亮着灯,因为其它房子都漆黑一团,所以那栋小楼显得格外突出。就在这时又有两声枪响从小楼方向传了过来。 我的心陡然提了起来,我能感觉到沈梦中校同样着急,“快走。”他急促的喊了一声。 我们俩几乎是同时转身回到车里。我发动起车急速朝小镇内驶去,而沈梦则拿起对讲机呼叫其他人。 从第一声枪响不到五分钟时间我们就赶到了方周他们所在的小院,后面两辆警车也紧跟了过来。我把车直接停在大门口,只见大铁门紧闭,但是一侧的小门却是敞开的。 车未停稳沈梦就打开车门跳了下去,他两步窜到敞开的小门旁,手里举着一只装配着战术强光手电的92式手枪,侧身向院内观察情况。 我把车停好后也跳下车,这时与我们一起追踪逃犯的一个班的武警战士也都从越野车里下来,我向带队的中队长做了一个手势,让他带兵把院子包围起来。 我端着一只79式微型冲锋枪,为了防止夜间有突发事件,我这只枪的战术导轨提前装上了激光红点瞄准指示器和战术枪灯,现在刚好派上用场。 我躲闪到小门的另一侧,沈梦用手朝院子中间位置点了一下,这个时候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一段时间,院落内漆黑一团,只见地上爬着一团黑乎乎的东西,象一具尸体,我打开战术枪灯,一道雪亮的光束射在了黑影上,这种安装于枪膛右侧的战术枪灯能发出比普通手电筒强出百余倍的强光,在强光照射下可以使人极度眩晕。 当看清是一只死狗后,沈梦把枪口对准院内掩护,我双手握住79式微型冲锋枪的前后手柄,把枪端在胸前,折叠枪托抵在肩窝前,弯腰迅速冲进院子里。 把院子巡视一圈后没有发现异常,我几步就窜到小楼的门厅,然后闪身躲到一边,我到位后沈梦紧接着又冲了过来。 透过旁边的玻璃窗,我看到了趴在地上的泥鳅,他的胳膊被捆绑在后背,脖子上还有一个绳扣与背后的胳膊系在一起,一看这种捆绑方法就知道是自己干的,被捆绑的人不敢挣扎,因为一动脖子上的绳扣就会勒紧让他窒息。 看到被捆的泥鳅,我好象有点明白了,跟沈梦一起走进客厅,看了一眼地上的泥鳅,我对沈中校说:“猎豹他们住在楼上的房间,我上去看看。” 沈梦点了一下头,然后伸手把塞在泥鳅嘴里的毛巾拽出来,他要审讯泥鳅,我转身朝楼梯跑去。 刚到二楼走廊,我就看到了地上的两个马仔,两个家伙瞪大眼睛,流露着恐惧的神色,我没有理睬地上的两个家伙,探头看了一下方周他们住的房间,因为我从后面的窗户看到过他们,所以很容易找到他们住的屋子。 房间里只有一个捆绑的同样结实的女人,不用问就知道是方周他们干的,我转身又到其它几个房间搜查了一下,没有任何发现于是回到楼下的客厅。 这时几个武警战士在中队长的带领下已经进入到别墅里,沈梦正安排他们对小楼进行仔细的搜查,我朝沈梦摇了摇头,示意没有发现方周他们。 沈梦走到我身边低声说:“猎豹遇到危险了,刚才这个家伙交代境外派来四个杀手要铲除我们放出去的诱饵和猎豹他们。”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我有些着急地问。 “他们现在临时脱离了危险,猎豹他们已经解决了境外过来的杀手。” “知道杀手是谁派进来的吗?” “是郎三派来的。” “难道说我们的行动计划被对方知道了?”我惊讶地问。 沈梦摇了摇头,“这个不太可能,据这个人讲郎三与高坎有私怨,我估计仇杀的可能性大,我去车上向猎鹰汇报情况,你留在这里看看还有什么发现。” 沈梦说完走出客厅,到外面的车里用车载电台向陶副局长汇报情况,他前脚刚出客厅,有个武警战士就从旁边过来向我报告,在厨房里发现一个洞口。 我跟随他走进厨房,果然见地板上有个半米见方的洞口,阴森森的象怪兽张开的嘴,我靠近洞口先下看了一下,一股寒气从底下冒上来,有一个梯子立在洞口下面。 我回头问那个战士,“你是怎么发现这个洞口的?” “我进来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我什么都没动就出去汇报了。” “好,你就在这里守着,我下去看看。”说完我把79式冲锋枪上的战术枪灯打开,朝下照射了一下,发现洞口下面是间地下室。 我握住梯子扶手慢慢下到地下室里,巡视了一圈,除了一侧的墙壁上有一个铁门别没有什么东西。我走过去推了一下铁门,发现铁门没有锁,门后是一个地下通道。 望着阴森冰冷望不到尽头的地道,我的注意力一下子高度集中,我双手端着微型冲锋枪,折叠枪托紧紧抵在肩窝处,右手的食指紧扣在枪机上,眼睛随着激光红点发射器射出的光点移动。 我小心翼翼地走进通道中,发现不远处又有几个洞口,地道内死一般宁静,因为洞口是敞开的,所以我本能地感觉通道内可能没有人,我猜想这里可能是毒贩们藏身或是逃跑的暗道,但是朝旁边的密室里看了一眼后大吃一惊。 地下通道旁边的第一间密室竟然是个小型的武器库,枪架上排放着大约有三四十只各种型号的枪只,都是冲锋枪和步枪,虽然不是新枪,但枪身上都涂着枪油保养的都很好,在强光照射下泛着蓝光。 来不及细看,我急忙又到下一个地下室去查看,里面的情景更让我震惊,里面摆放着几十只木箱,我一眼就认出是装毒品的。 我从腰上抽出军刀,撬开一个木箱盖,再打开里面两层防潮纸,露出了一公斤一袋的白粉,我用刀尖戳穿一个袋子,挑出少许白粉,用舌尖舔了一点点,正是海洛因特有的那种苦涩味,纯正的中国白,我把嘴里的唾液都吐了出来,不由自主地骂了一句,妈的,竟然藏了这么多毒品。我终于明白方周为什么要这么做了。 我回到上面,把地下密室里的情况对沈梦讲了一下,他又向陶副局长请示如何处理,陶副局长让我们把这里的一切都交给缉毒警察,我们则全力以赴注意方周他们的行踪。 公安部门利用这个突破口掌握了平山镇几个贩毒团伙的证据,两个月后,部队协同公安部门一起行动,出动了五千多兵力,整个包围了平山镇,铲除了滋生在西南边陲的这个毒瘤。一共查获了上千公斤的海洛因,以及可以装备一个营的走私武器。部队进行的这次缉毒行动,曾被国外媒体说成是中国军队在边境地区大量集结,准备在边境开展大规模军事行动 身在老城的郎三做梦也没想到他派出的四个杀手竟然全被消灭了,当他从电话里听到泥鳅事情的经过后,感觉到这次是遇到强敌了,他猜不出高坎身边的这三个人是什么来头,为什么如此厉害?还没等他问明白,泥鳅那边的电话就断了。 郎三预感到泥鳅那边肯定也出事了,平山镇是他在中国境内最大的一条走私通道,如果这条通道断了就必须要开辟新的线路。另外高坎回来肯定也要找自己的麻烦。 说心里话郎三并不怕高坎,高坎的手下充其量不过三四百人,而他二哥郎鸿贤这里有五千多人。但是高坎这次从国内带来的这三个人却不能不让郎三提心吊胆,说不为什么他有种恐惧的感觉,好象这几个人是重自己来的。 俗话说的好,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郎三决定去找二哥商量一下,最好让二哥派兵在高坎还没到家之前截击他们,把他们消灭在半路上。 高坎与郎三之间的矛盾是最近两年才加剧的,高坎在金三角地区是个老毒贩了,在民族同盟军还没有四分五裂之前他就负责毒品的销售。最初他们只是收集鸦片,经过初加工成黄砒,然后卖给中南半岛的毒贩,由这些毒贩再加工成海洛因,最后走私到世界各地。 民族同盟军土崩瓦解后,分散开的各只武装为了发展壮大,迫切需要资金,就开始大肆制毒贩毒。郎氏兄弟是三年前才占领的老城,随后两年时间他们就成为金三角北部地区最大的毒枭。 因为出道晚,所以郎三的毒品销售渠道就少,他被迫抢夺其他毒枭的贩毒网络,高坎经营毒品已经十多年时间了,有许多毒品走私下家,郎三就从他手中抢夺了一些客户,因此俩人就结下了怨恨。 郎三开着一辆三菱帕杰罗越野车一路狂奔来到老城西街郎鸿贤的司令部。老城的人都认识郎三的车,看到他的车开过来,行人都会远远地躲开。 这兄弟三人现在是老城县的土皇帝,掌握着所有一切的生杀大权。在金三角地区是没有法律的,枪杆子就法律,所以枪是这里最普遍的东西,男人可以没有一切,但是不可没有枪,枪也是一个人身份的象征。 郎鸿贤刚好从窗户看见幺弟的车冲进大院里,郎三进来后他不高兴地说:“我跟你讲过多少次了,不要开起车来耀武扬威,横冲直撞,要给下面的人做出表率。” 郎三满不在乎地说:“我这就是表率,我们的人就应该天不怕地不怕,畏首畏尾做不成大事。” 郎鸿贤知道自己说服不了这个弟弟,也就懒得再说他,只好换个话题,“最近生意怎么样?中国境内对我们的货查的紧不紧?” “生意到没什么,不过有个不好的消息。” “什么不好的消息?是不是你又闯什么祸了?” 郎三把高坎从中国监狱中逃脱出来的事情以及自己派杀手去平山镇失手的经过讲了一遍。 郎鸿贤一言不发听郎三把事情说完,然后问:“救高坎的那三个人的底细了解吗?” “现在还不清楚,只知道身手不凡,肯定不会是普通老百姓,否则不能那么容易就干掉我的四名手下,而且我听泥鳅说他在楼下的客厅根本就没听到上面动手的动静。” 郎鸿贤沉思了一会儿,随后轻声说:“张其夫起初也就是百十人,就是在张泉灵投靠他以后,短短几年时间就发展成了金三角地区的老大,现在拥有两万多兵力。得一良将就能得天下,高坎得到这么神勇的三员虎将很快就发展起来,如果是那样就成了我们的心腹大患,所以无论如何要铲除他们,越早越好。” “还是二哥有远见,我还真没想到这一层。”郎三心服口服地说,“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郎鸿贤起身走到地图前,仔细的琢磨了十多分钟后,转过身对郎三说:“你来看这里,高坎回来后必定先回他的老窝莫弄山寨,从边境到莫弄山寨必须要经过鹰嘴崖,这里可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险要之地,我们在崖顶上埋伏一个班的弟兄,对方就是插翅也别想飞过去,他们再厉害也只有见阎王的份。” “太好了,这件事就交给二哥了,我去趟曼德勒,自从高坎出事后我的这条眼线就没有再用,我把手里的这条毒蛇放回莫弄山寨,如果二哥把高坎灭了,老子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把莫弄山寨搞到手,山寨里那些阿卡娘们太风骚了。”郎三一边说一边露出了色迷迷的样子。 “瞧你的出息样,你少把心思放在女人身上,你已经娶了五六个女人了还嫌不够,我看你早晚要死在女人身上。”郎鸿贤没好气地说,他了解自己这个老弟的本性,见到漂亮的女人就迈不动步。 郎三丝毫不在乎二哥的话,“男人活着就要吃喝玩乐,否则还有什么意思,我走了”他边说边起身离开了郎鸿贤的指挥部,兄弟俩分头行事,高坎还没回来就已经有连环套在等着他了。 童明和高坎在镇外的树林中,忽然听到镇内传来几声枪响,俩人都紧张起来,担心方周和李镇浩会出什么事情。 正着着急的时候,看见俩人跑回了树林,童明急忙迎上去问,“出什么事了?怎么有枪声?” “我们刚进院子就被泥鳅发现了,他就朝我们开了两枪,担心引起麻烦就回来了。”方周边走边说。 “那下一步怎么办?”童明急忙问。 “先离开这里再说,我担心枪声会把追捕我们的警察吸引过来,赶紧朝边境方向移动。”方周说着话招呼三个人快走。 四个人一口气窜了两个多钟头,等太阳爬上山后才在一处树林中停下脚步。大家都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坐在地上休息了几分钟后方周从口袋里摸出地图,高坎见状走了上来。 方周问凑过来的高坎,“高司令,你说我们应该从什么地方偷越国境线?” 还没等高坎回答,李镇浩就抢着说:“大哥,你还嫌他没害死我们,刚逃出虎口你再让他把我们带进狼窝里去?” 童明也在旁边一唱一和地说:“不错,咱们总不能被蛇咬两次吧,我看还是各走各的路好。” “你们俩少给我发牢骚,出这种事也不是高司令的本意,你们没看到对方也想杀高司令吗?越是这样我们就越要跟高司令走,看对方能把我们怎么样?”方周故意生气地说。 高坎连忙点头,“方先生说得不错,我真的没想到泥鳅被郎三收买了,这个家伙以前从我这里得到很多好处,想不到他竟然是只白眼狼,我保证再也不会这种事情了。”高坎说着话趴在地图看了一会儿。 高坎看看地图有抬起头来观察一下周围的几座山,然后指着地图问方周,“方先生,我们是不是在这个位置?” 方周看着高坎手指的地方说:“不错是这里,想不到高司令对辨别地形很在行。” “哈哈,我也打过十几年的仗,也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高坎很自豪地说。 “失敬,失敬了,以后请高司令传授些实战经验,我们几个都是和平年代的军人,还没有经历过真正的枪林弹雨,虽然也参加几次行动,都是小打小闹,跟高司令没法比。”方周很谦虚的说。 被方周吹捧了几句高坎的情绪一下子提来起来,“等到了金三角,要想打仗可太容易了,两天听不到枪声就算长时间了,不是跟政府军就是跟各个帮派斗,争夺地盘,抢夺毒品,你不打别人,别人就打你,想停下来都不行。” 听到打仗李镇浩的心里就痒痒起来,他马上凑上来问高坎,“金三角那边的武器怎么样?都使用什么家伙?” “你想用什么样的武器我就给你搞到什么样的武器,好不夸张地说世界最先进的武器我们都可以买到。” “美国海豹突击队的装备能不能搞到?”李镇浩紧接着问。 “哈哈小意思,如果三位喜欢等那边后我就给你们搞几套来,而且保证是原装货。” “真的?”李镇浩还没说完,方周就挥手制止了他,“等到了境外再考虑这些事情,当务之急是如何出去。” 方周又面向高坎说:“高司令,请说说你的打算。” “从我们所在的位置到边境大约还有两百多公里,我去找泥鳅是想让他用车把我们送过去,那样最多两天时间我们就能到家,现在只能是步行了,哎,我们至少需要走一周的时间,而且还没有任何给养”高坎脸上流露出畏难的表情。 “这个到不是问题,关键在于如何偷渡边境。”方周安慰高坎。 高坎指着地图说:“越境到不困难,在这一地区有纵横交错密如蛛网的茶马小道,大多在人迹罕至的崇山峻岭中,是由驮运茶叶、盐巴等货物的马帮踩出来的,我们选择合适的茶马小道就能越过边境到达金三角地区。” 方周看着地图问高坎,“从这里到边境线要越过两条大江,据我所知这两条江都是水流湍急,渡船都不能在江里航行,除非是从大桥上过,而大桥又都有边境检查站” “这个到难不住我们,大江两边有人居住的地方就会有溜索,我们选择一个偏僻的地方用溜索过江就可以,我们以前曾用这种方式偷运过毒品。” “那好,就走高司令说的这条线路。”方周把地图收拾起来,对李镇浩和童明说:“铁钉在前面探路,猴子负责断后,前后保持一百米左右的距离,开始行动。” 李镇浩二话没说转身朝树林深处走去,几分钟后方周和高坎开始朝边境方向行进。 我带领几名战士沿方周他们留下的标记一路追踪来到他们停留过的树林,在这里发现了童明留下的字条,说明了他们的行进的路线。 我用无线电台向陶副局长汇报了方周他们的行踪,陶副局长指示我放弃追踪收兵回营。 我回到陶副局长所在的边防指挥部,把情况又详细汇报了一遍。我有些不太理解为什么不再跟踪他们,方周的位置距离边境线还有两百多公里,万一失去联系怎么办? 陶副局长听完汇报后对沈梦说:“跟这一地区的边防部队通报一下情况,敞开大门让他们出去。” 沈梦离开后陶副局长又看着我问:“是不是对让你撤回来有些担心?” 我微笑着点点头,心想首长的眼真毒,这都看出来了。 “从目前的情况看这出戏还不错,他们三个都已经进入了角色,我们的任务就暂告一段落,后面如何发展就要看他们如何演下去。我相信他们达到金三角后一定会想办法与我们取得联系,至于用什么方法就要看他们了。”陶副局长信心十足地说。 方周他们四个人经过了七天的艰苦跋涉,终于进入了金三角境内。从边境线到高坎的老窝莫弄山寨还有一百多公里,但是他们的脚步明显的加快了,因为越过边境线后他们就不用再提心吊胆了,脚下已经是没有法律的自由乐土,他们如同是归于山林的猛虎,没有谁能制服他们了,心情舒畅了脚步自然轻快了。 越过边境的第二天下午,一行四人就来到了距离莫弄山寨只有三十多公里的鹰嘴崖。 鹰嘴崖顾名思义是一处山势象鹰嘴的地方,这里是一条峡谷,一侧是悬崖绝壁,有一块象鹰嘴一样的巨石突出在悬崖的中间位置,有一条从山崖上开凿出的小路从鹰嘴穿过,鹰嘴的下面是万丈深渊。 快要回到自己的老窝了,高坎显得很兴奋,几天的疲劳也随之而烟消云散,他高兴地对方周说:“过了前面的鹰嘴崖再有三十来公里我们就到家了,不客气地说过了这里就是老子的地盘了,明天晚上我们就可以好好地吃一顿了,哈哈” 方周望着不远处的鹰嘴崖,被那里的险要地势所吸引,张开的鹰嘴仿佛要吞噬从上面通过的一切,他暗暗惊叹这鬼斧神工的杰作,进入金三角后穿密林,越山峰,险要的地理环境是在国内很少遇到的。 方周边走边透过树林的缝隙观察前面的山峰,他养成了一个习惯,每到一个地方都是先观察这里的地形,留意任何可疑的情况。 忽然,方周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有几只鹰在鹰嘴崖的上空盘旋,而且不时地发出鸣叫声,声音短促凄历似乎是在发出警告,在宁静的山谷中听起来非常清晰。 方周看了一下左侧的山峰,太阳已经没下了山,看情形再有一个小时天就要黑下来,这个时候白天活动的动物都要开始陆续回巢穴了,为什么那几只鹰总是盘旋在空中不肯落下来?这可是些异常机警的动物,说明它们的巢穴受到了威胁! 猛然有一个念头闪现在方周的大脑中,鹰嘴崖上有人!因为能在崖顶上对秃鹰构成威胁的只可能是人。 方周猛然停住脚步,高坎和童明他们三个人都好奇的望着他,不清楚发生什么事情了。 越过边境后李镇浩和童明就不用再警戒,大家就在一起行进,突然见方周停下,而且非常警惕地注视着前面,俩人知道队长一定是发现了可疑情况,随即都拔出手枪,本能地隐蔽到两边,朝对面的山林搜寻。 高坎疑惑的望着三个人,因为马上就到他的地盘了,所以他不相信会有什么事情发生,高坎惊奇的问方周,“有什么不对吗方先生?” “前面山崖上有人。”方周肯定地说。 高坎朝鹰嘴崖上张望了一下,自言自语地说:“不会吧,什么人会在那上面?” 方周紧盯着半空中盘旋着的老鹰沉思了一下,然后问高坎,“高司令,除了前边的鹰嘴崖还有没有其它的路到你的莫弄山寨?” 高坎面露难色地说:“有到是有,就是太远了,需要从前面的山饶过去,少说也有几百公里,再有五天我们也到不了山寨。方先生你是不是太多疑了?” 方周坚信自己的判断,平山镇遇到的袭击让他不能不格外小心,他叫了一声猴子。 童明应声过来,“什么事大哥?” “你从一侧攀到鹰嘴崖上面去侦察一下,一定要隐蔽好自己。” “明白。”话音未落童明就已经转身窜进了树林中,眨眼的工夫就不见了人影。 童明穿出树林,来到距离鹰嘴崖三四百米远的悬崖下,他抬头仰望了,这里很象是一处断崖,齐齐得如同刀削斧砍一般,悬崖至少有一百多米高,他要徒手攀登上去,而且没有任何保护装备,危险程度可想而知。童明沿悬崖底部走了几十米,他要选择一个合适的攀登线路,当看到一处地方有几棵松树斜着长在崖壁上,他决定从这里攀登,因为可以利用悬崖上的树做短暂的休息。 童明把腰间的皮带勒紧了一个扣,啐、啐,分别朝两个手掌心里吐了一口唾沫,自言自语地说:“这点悬崖上不去我还能叫猴子!”身体向上一纵,双手攀住一块突出的岩石,脚尖蹭了一下石壁就跃了上去。 只见他象一只壁虎紧贴在山崖上,灵活的赛过猴子,中间没有休息,只用了十多分钟的时间就攀上了山顶。童明观察了一下山顶的地形,原来山的另一侧是相对平坦的斜坡,而且还长着许多大树,这让他更加断定这边的悬崖肯定是地震或是地壳运动形成的断崖,他利用山脊上突出的岩石做掩护,迅速朝鹰嘴崖方向移动。 童明悄然向前行进了大约两百米,忽然听到前方有说话的声音,他趴在一块石头后面,轻轻探出头观察,只见十多米外,山梁的背侧稍微平坦的地方有七八个人,或躺或坐正在闲聊,也有三四人在打牌,可能是在赌博,争的面红耳赤,在他们旁边放着几只56式冲锋枪。 另外在鹰嘴崖的上方岩石后趴着一个家伙,不时地用望远镜朝鹰嘴崖下面的小路张望,在他一侧的岩石上还架着一只带瞄准镜的狙击步枪,一个人仰面躺在狙击枪旁边,脸上盖着一个圆形的遮沿帽,似乎是睡着了。 童明能听出他们的口音与国内的边民差不多,因为相隔十多米的距离听不清楚他们说话的内容,他趴了一会儿,隐约听到两个家伙在骂,好象是等了两天还不见人影。 童明猜测这些等的可能他们四人,他悄悄地又退回来,然后从原路回到方周他们隐蔽的树林中。童明把鹰嘴崖上发现的情况向方周汇报了一下。 高坎首先暗暗吃了一惊,刚才如果贸然过去必死无疑。 方周听完后望着高坎,“高司令,你认为鹰嘴崖上埋伏的人是针对你还是另外有其它原因?” “这帮狗肌巴肯定是冲老子来的,如果是打劫他们会埋伏在山林中,只有郎三知道老子回来了,除了这个狗日的还能有谁?”高坎怒气冲冲地说。 “猴子听到他们说等了两天了,从这一点上判断对方也是冲我们来的,他们之所以选择这里就是担心我们三人。”方周说到这里,抬手指了指前面在悬崖上开凿出来的羊肠小道继续说,“如果我们上去后,就完全暴露在对方的视线之内,对方还有很好的射击角度,而我们没有任何躲避的地方,除非是跳下悬崖绝壁” “对方选择这个伏击地点一定是经过了深思熟虑,而且对着一带的地理环境非常熟悉。大哥,如果不是被你识破我们真的就危险了。”童明有些后怕地说。 李镇浩好奇地问:“大哥,你是怎么样发现上面有人的?” “你们有没有发现鹰嘴崖上空有几只鹰在不停地盘旋?” “看到了,这没什么奇怪的啊,山林上空经常会有鹰在盘旋。”李镇浩不解地说。 “鹰在觅食的时候的确是不停的盘旋,但是决不会发出鸣叫。而这几只鹰却不时地鸣叫,好象发出在警告。鹰的巢穴都在悬崖峭壁上,说明它们的巢穴受到了威胁,所以我猜想上面埋伏着人。” 高坎敬佩而又感激地说:“方先生真是个细心人,如果不是你及时发现我就完了,你这是第三次就了我的命,我真的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方周朝高坎摆了摆手,然后问大家,“现在关键问题是怎么过鹰嘴崖,你们怎么想?” 李镇浩抢着说:“再过一会儿天就黑了,我们利用晚上摸过去不就可以了吗?” 方周摇摇头,“不行,这样做太危险,万一对方有红外望远镜很容易发现我们,他们既然在等我们就一定会做周密的准备。” “还是我再攀上吧,只有九个敌人,我给他们来个突然袭击,还是有把握消灭他们的。”童明坚决地说。 “马上天就要黑了,再攀登那样的悬崖绝壁非常危险,你一个人上去很难同时制服那么多人。今晚咱们就在树林里好好休息,养精蓄锐明天早上再说。” 经过了七八天的长途跋涉和风餐露宿,四个人的确已经疲惫不堪了,难得有这么长的休息时间,一个人警戒其他人抓紧睡觉。 鹰嘴崖上面的那些人正是郎鸿贤派来的,他从老三嘴里就听出来跟随高坎来的不是一般人,很可能是从中国那边过来的特警,因此专门从自己的警卫营里挑选了八名军事过硬的士兵,让自己最信赖的警卫连长带队,携带着一只狙击枪,一挺中国产的56式轻机枪埋伏在鹰嘴崖上。 正如方周猜测的那样,为了防止高坎他们在晚上通过鹰嘴崖,他们特意携带着远红外夜视镜。两人一组白天夜上都在紧盯着山腰上的小道。 第二天早上,天刚蒙蒙亮方周就把三个人都叫醒,他先对高坎说:“高司令,你就在这里等我的信号,听到三声枪响你就开始穿越鹰嘴崖,随后我们在山那边会合。” “好,那你们怎么过去?”高坎担心地问,他不相信方周三个人能从悬崖绝壁翻越过去。 方周笑了笑,轻声说:“放心吧,我们自有办法。”说完带着童明和李镇浩消失在树林中。 进入树林后方周问童明,“猴子,从你昨天上去的地方,我们俩能不能也攀登上去?” 童明想了一下,不客气地说:“如果是徒手你们俩还真够呛,专业的登山队员都不见得能上去,不过有我猴子在就没有问题了。” “我就知道你小子有办法,你协助我们上去,咱们三个对付上面的几个家伙就没问题了。”方周笑着说。 李镇浩有些不服气地撇撇嘴,“还用他协助?只要猴子能上去,我就能攀上去。” 童明好象没有听到李镇浩的话,并不搭理他,只顾在前边领路。走了一段看见一棵大树上有垂下来的藤条,童明爬上树去弄断了几根藤条。 每根藤条都有八九米长,而且非常柔韧结实,童明把两根藤条挽了一个结系成一根,他接起了两根来,然后盘起来交给李镇浩带着一根,自己把一根斜挎在肩膀上。 不一会儿三个人就来到昨天童明攀登过的地方,方周和李镇浩仰头朝上看了一眼,心里忍不住吃了一惊,陡峭的悬崖根本就没有可以攀爬的地方,许多地方几乎就是光滑的岩石。 童明把藤条取下扔在地上,然后对李镇浩说:“我就是从这里上去的,你先来试试?” 李镇浩后悔自己说的大话,他向童明作了一个鬼脸,不好意思地说:“攀爬你猴子的特长,俺铁钉还真办不了,下次不敢吹牛了。” 童明指着高处从悬崖缝隙中长出来的一棵碗口粗的松树对李镇浩说:“等我攀登到那棵树上后,你就把藤条甩给我,能不能做到?” 李镇浩仰脸看了一下,那棵斜长的松树离他们大约有十多米的距离,他笑着说:“没问题,这个咱肯定能办得到。” 方周仰望着大自然的杰作,望着都眼晕更不用说攀登了,他轻声叮嘱童明,“猴子,千万要小心。” 方周的话音未落童明已经开始攀登了,只见他把身体紧贴到崖壁上,手指抠住石缝,缓缓地朝上蠕动,攀过光滑的石壁后他的速度就明显加快,只要能把住突出的石块,身体就能敏捷的攀上去。 很快童明就爬到第一棵树上,他骑坐在树干上,一只手扶住岩石,腾出一只手向下招了招,“钉子,把藤条抛给我。” 李镇浩把一根藤条抛向空中,童明伸手抓住,把一端缠绕在树干上,随后又开始朝上攀登。等他到达另外一棵树的时候,李镇浩也利用藤条攀了上来,随后就把藤条解下来,再次抛给童明。 方周在下面等李镇浩把藤条传给上面的童明后,又把另外一根藤条抛给李镇浩,随后李镇浩把方周抛上的藤条系好,自己又开始向上攀爬,三个人就用这种接力的方法攀上顶峰。 童明等俩人都上来后,从腰后抽出手枪,指了指鹰嘴崖的方向,随后三个人悄悄地摸了过去。 他们来到童明昨天上来时藏身的那块岩石后,方周探头察看了一下,除了悬崖边那两个人不时地朝山下看看,其他几个人都蜷缩着身体卧在树底下睡觉。 看清楚情况后,方周缩回来,打手势向童明和李镇浩布置任务,他指指悬崖边的两个人,示意李镇浩去对付,让童明跟自己去收拾其他人。 俩人无声地点了一下头,长期的训练和生活让他们形成了默契,不需要语言的交流,一个动作或是一个眼神相互之间就能理解对方的含意。 三个人举起手枪,同时从岩石后跃了出去,如同三只敏捷凶猛的猎豹,眨眼间就窜到各自的目标跟前。 悬崖边的两个人,其中一个盘腿坐在石头上,把望远镜放在腿上,另外一个仰面躺在一堆干草上,俩人正在聊天,猛然见窜过一个人来,躺在地上的家伙刚好看见,他呼的一下坐起来,惊讶地问:“什么人”话音刚出口,李镇浩脚就踢到了他的下巴上。 刚坐起来的家伙又被踢的倒了下去,李镇浩的脚劲太大,这个家伙的后脑勺向后撞击在岩石上,一下子把他磕昏了过去。 坐在悬崖边的人因为是面朝前背对着李镇浩,等他听到动静回过头来时,铁钉的拳头就到了,一拳打在他的腮帮上,连血带口水从嘴里喷了出来,牙齿也被打掉了两颗,身体扑倒在地上,顿时晕头转向不知道是哪里来的神兵天降。 李镇浩上前一步,用脚踩在他的后背上,把他的两个胳膊扭到身后,又把他的上衣顺势脱到后面,将他的胳膊捆了个结实。随后又把那个昏迷的家伙同样捆绑起来,收拾完后,铁钉回头朝斜坡那边望去。 只见方周端着一只56式冲锋枪,枪口对准在地上趴着的七八个人,而童明则在挨个捆绑他们,三个人没费一弹就生擒了这些家伙。 等童明把那几个人都捆绑好后,方周来到悬崖边,朝天空连开了三枪,通知高坎已经结束战斗,让他放心地通过鹰嘴崖。 方周随后在一块石头上坐下来,对李镇浩说:“钉子,你去问问谁是领头的,然后带过来。” 李镇浩不一会儿从下面的七个人里拽过一个来,来到方周面前,他朝那人的小腿上部的后弯处蹬了一脚,这个家伙冷不防踹得膝盖朝下跪在地上。 李镇浩把枪口抵在他的头上,慢慢地说:“问你什么就照实回答,否则我一枪打烂了你的狗头。” “晓得,晓得,您尽管问好了,我一定如实回答。”这个家伙连忙点头称是。 方周盯着他打量了一下,只见他三十多岁,穿着打扮与我们的边境居民没什么两样,也说中国话,只是有很重的地方口音。 “你是什么人?”方周平静地问。 “我们老城同盟军的,我是司令郎鸿贤的警卫连长,不知道三位大哥是哪里的英雄?你们真是太厉害了”这个家伙在回答的同时没忘记给方周带高帽。 李镇浩朝他屁股上踢了一脚,“你少废话,问你什么就回答什么。” “是,是” 方周又接着问:“你们埋伏在这里的任务是什么?” “原同盟军中部军区的副司令高坎带着三个人要从这里经过,郎司令命我们在这里阻击他们。” “你们是怎么知道他要从这里经过?” “这个兄弟就不清楚了,我只是奉命行事,其它的事情一概不知。” 方周知道他说的也是实情,从他身上也得不到更多的内情,于是又换了一个问题,“你既然是郎鸿贤的警卫连长,那么对同盟军最近购买导弹的事情一定知道吧?” “这个”这个家伙没想到方周会问这个,他眼珠打转似乎是在想对策。 李镇浩见状从后面一把抓住他的脖子,猛然把他拖到悬崖边上,大声说:“你他妈的要再不说我就把你从这里扔下去。” 警卫连长立即吓的脸色大变,恐慌地说:“我说,我说” 李镇浩又把他拖过来,怒斥一声,快说。 “大哥有所不知,导弹的事情属于军事机密,如果说出来我们司令知道了肯定会要了我的命”这个家伙一脸无奈地说。 “你他娘的要是不说我现在就要了你的狗命。”李镇浩在他背后又踹了一脚。 “好吧,我说,半年前为了威胁中国边境地区,我们司令购买了两套导弹发射系统,我曾跟随司令去视察过几次,导弹是安装在轮式装甲车上的。” “导弹现在被隐藏在什么地方?”方周紧接着问。 “在老城西南面的山林中,那里有一处天然的岩洞,稍加改造就成了藏匿导弹的地方。” 方周听到这里对李镇浩说:“把他松开。” “你在地图上指一下导弹藏匿的具体位置。”方周摊开地图对警卫连长说。 这个连长趴在地图寻找了一会儿,随后指着一个地方说:“应该就在这些位置,太具体了我说不清楚。” 方周看了看把地图收起来,对警卫连长说:“最后问你一个问题,郎三平时都在什么地方活动?” “这个狗肌巴养的狂得很,没事的时候不是玩女人就是在赌场里。”这个连长咬牙切齿地说,看来他也挺很这个郎三。 这时,一个念头忽然闪现在方周的脑海中,他飞快的考虑了一下,然后对李镇浩说:“把他带到那边的树林里去。” 警卫连长以为方周要杀他,拼命地喊叫起来,扯开嗓子哀求饶过他,李镇浩不管他如何嚎叫,很快就把他拖进了树林中 第七回 阴险的女人 眼见连长被拖进了树林中,其他几个人也吓的胆战心惊,害怕下一个轮到自己,在这里杀死一个人踩死只蚂蚁还容易,在这个没有法律的地方,生命也失去了应有的价值。 方周紧跟着走进树林中,从这里已经看不见外边的情景,于是对李镇浩说:“把他放开吧。” “我什么都告诉你们了,为什么还要杀我?大哥,求求你们了,我还有老婆孩子”警卫连长苦苦哀求。 “住嘴,你怎么知道我们要杀你?”李镇浩低声呵斥了一句。 方周轻声对这个家伙说:“你答应一件事情,我们就把你放回去。” “没问题,您尽管讲,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办。”警卫连长好象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连忙点头哈腰地说。 “你回去后密切注意郎三的行踪,把他的活动情况都记下来,过段时间我们会去找你。” 警卫连长想了想,随后望着方周说:“没问题,这个我能办到,可是我那几个弟兄怎么办?” “他们几个人我要带走,如果你敢不老实我就把他们放回去,你应该知道会有什么后果。”方周用威严的口吻说。 “那我回去如何向郎司令交代?”警卫连长苦着脸说。 “要怎么说是你的事情,如果这件事情你办得很好,我会给你一大笔钱,让你远走高飞,你如果不老实我们也可以随时要你的命。” “好吧,可我还不知道您是什么人您能不能告诉” “以后你会知道的,现在你可以走了。”方周轻声说。 警卫连长听到这句话,如同得到了大赦,转身仓慌地朝山下逃去。 见警卫连长跑没了踪影后,方周向树林深处开了两枪,随后俩人走出树林。 回到山顶,方周对看守俘虏的童明说:“押上他们一起走。” 李镇浩走过去与童明一起把缴获的枪只分别挂在几个俘虏的脖子上,然后一个在前面开路,一个在后面跟随,押解着几个俘虏朝山下走去。 一行人下到半山腰的羊肠小道,刚好与高坎会合在一起,高坎惊讶的望着押下来的俘虏对方周说:“方先生你们真是太神勇了,竟然抓住了这么多人!他们是不是郎三派来的?” “不错,都是郎鸿贤警卫连的士兵,带队的连长想逃跑被我开枪打死了。我审问过那个连长,他们是奉命来截杀你的。” “郎三这个狗屌日的,老子早晚要报这一箭之仇。方先生,这些人你打算如何处理?” “先把他们带回你的山寨看押起来,以后我还有用,你看可以吗?”方周用征询的口气问高坎。 高坎连忙点头同意,“当然可以,一切听从方老弟的安排。” 傍晚的时候,一行人终于赶到高坎的老窝莫弄山寨。 莫弄山寨背靠大山,萨尔温江的一条支流密洛阔江从山寨的一侧流过,只有一条崎岖的山路通向外界,小路盘旋在山间。路的一侧是大山,一侧是密洛阔江,只有马帮和行人能在小路上通过,性能超群的越野车都难以通行,整个山寨易守难攻地势非常险要。 高坎占据了山寨后对这里又进行了大规模的修缮,在入口处修建了寨门楼,寨子四周也建起了岗楼。寨门口和岗楼上全部架设轻重机枪,24小时有士兵站岗警戒。 等他们来到山寨的大门前,虽然天还没有完全黑,但是寨门已经关闭。在这样的崇山峻岭中晚上没有人敢走夜路,客商一般都在山寨中住下来了,所以寨门关闭的很早。 两个站岗的士兵早就看见他们了,虽然俘虏的身上都挂着武器,并没有引起士兵的注意,因为在当地没有不带枪的男人,枪支在他们眼中如同锄头一样平常,出门不带枪的男人反而会让人感觉奇怪。 眼看就到家了,高坎兴奋地走在最前面,当他们走到寨门前,门楼上的士兵才懒洋洋地问,你们是干什么的? 听到警卫的问话,高坎气得火冒三丈,大声骂道:“狗肌巴日呢,连老子都认不出来了” 方周在旁边偷偷地乐,高坎现在的形象跟叫花子没有区别,在山林里逃窜了接近十天,衣服被树枝扯成了布条,胡子、头发脏得结成了团,被人认出来才怪呢。 虽然从外表没认出高坎,但是司令的声音却没变,两个警卫慌忙从门楼上跑下来,边开寨门边恐慌地赔礼道歉,“对不起司令,我们兄弟俩有眼无珠没认出司令来,我们该死” 当着方周他们的面,高坎也不好意思再骂,对一个警卫说:“快去通报一声,告诉太太们和公子就说我回来了。” 警卫转身就往寨子里跑,边跑边大声喊,司令回来了 郎三从郎鸿贤的司令部出来后就琢磨着去会见一个老情人,他把手头的事情安排好,然后带着两个保镖驱车前往曼德勒。 郎三去约会的这个情人叫马媛,是高坎的第五个夫人。马媛是当地一个华侨的女儿,从仰光的女子中学毕业后就被高坎看上收做了五姨太。 马媛心高气傲不愿意跟高坎这个老头子生活在穷山僻岭中,所以就到曼德勒做宝石生意,开了一家玉石加工厂,生意还很兴隆。高坎对这个五姨太非常宠爱,对她言听计从。当地有钱人娶几个太太是很平常的事情,而很多大毒枭都把自己的妻儿送到金三角以外的大城市里居住,或者是搞生意。 在同盟军还没有分裂之前,内部人员到曼德勒常在她那里落脚。郎三当时在郎鸿贤的手下做事,经常去曼德勒,俩人一来二去就勾搭成奸了。 高坎去中国境内的消息就是郎三从马媛这里听到的,然后他就让手下把情报通报给了中国警方,所以高坎才被抓住。 曼德勒的古名叫“曼陀那崩尼卑都”,意思是“多宝之城”。世界上近三分之一的翡翠是产自这里,城郊遍布许多宝石加工厂,城东南有一个大型宝石交易城,每天都汇集了世界各地前来购买宝石的客商。 距离宝石交易城不远处有一个高尔夫球场,一些大的珠宝商谈生意一般都躲开人员嘈杂的交易城,在球场的会馆内进行,这里清静幽雅,内部豪华,吃住玩一应俱全。 接到郎三的电话后马媛就提前来到会馆等他。郎三不到三十岁,风流倜傥很招女人喜爱,而且这家伙天生情场上的高手,知道女人心里喜欢什么。 俩人见面后什么话也顾不上说先是一阵狂风暴雨,平静下来后马媛靠在床头上,点上一只烟,心满意足地轻轻吸了一口,然后又把烟插进郎三的嘴里,用忧怨的口吻说:“你这个没良心的,有几个月没来看我了吧?” “小宝贝,我这段时间真的是太忙了,让中国警察搞得我焦头烂额,三天两头地失手,那还有心思来这里玩。” “你就是一只白眼狼,连人带东西都让你得到了,扭头就把什么都忘了,另外我们家老头子的事是不是你背后搞得鬼?” “我那还不是为了你好,如果那个糟老头死了你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跟着我了,哈哈”郎三得意地笑了起来。 马媛用指头戳了郎三额头一下,“去,少给我来这一套,我还不了解你的花花肠子。你就是看我有用才来找我,你有多少女人我还不知道” “天地良心,我对你的感情可是真心的,我对佛爷发誓”郎三装模作样地说,还没讲完就被马媛打断了。 “行了,快说这次来是什么事情吧,你一撅屁股我就知道拉什么屎。” 郎三赤身裸体从床上爬起来,走到一旁的桌子边,拿起酒瓶朝两个高脚杯里各倒了半杯红酒,然后端起来重新回到床边坐下,把一个酒杯递给马媛后说:“你老头子从中国监狱里逃出来了。” 马媛猛然坐直了身体,惊讶地问:“真的?是怎么逃出来的?” “看不出你还挺高兴的!现在还不清楚,好象有三个人把他救出来的。”郎三不冷不热地说。 “是什么人有这么大能耐从中国的监狱里把他救出来?”马媛没有理会郎三的态度,继续问。 “我担心是中国警察搞的鬼,如果真的这样对我们是个很大的威胁。” “嘁,他们是跟老头子回来的,又不是去老城对你们有什么威胁?”马媛撇了一下嘴说。 “这你就不懂了,这些暗探的渗透力可太厉害了,如果让他们在这里站稳脚跟,想了解我们的情况还不容易。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就算是高老头哪里出了事,也会波及到我们。” “那你有什么打算?” “我二哥准备安排人在半路阻截他们,但是我们必须做好两手准备,我想请你回趟莫弄山寨,如果截击失败,你要把这三个人的底细摸清楚。” 没想到马媛摇了摇头,“这是你们男人的事情,我不在里面搅和。” 郎三贼精,他当然知道这个骚女人的心思,笑着说:“我不会白让你出力,你把情况了解清楚后我给这个数。”说着话郎三伸出一个手指头晃了晃。 马媛看都不看说:“钱算什么,就是一堆废纸” 郎三咬咬牙,狠心地说:“那好,如果你把事情办好了我就在眉苗镇给你买栋别墅。” 听到这话马媛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急忙说:“你说话当真?” “那当然,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再说我也早想在眉苗买栋房子,没事的时候我就跟你在那里共度良宵。”郎三说着话趴到马媛脸上狠狠亲了一口。 马媛之所以如此喜欢,是因为眉苗镇是世界上著名的休闲避暑的胜地。在曼德勒以东的群山间中环抱着一块平原,眉苗小镇就静静地躺卧其间。海拔2000米的眉苗小镇坐落于群山之中,风景优美,气候凉爽宜人。当年英国人占领曼德勒时,对这座小镇情有独钟,所有的达官显贵,甚至是英国女王,都将眉苗视为度假避暑首选之地。至今,街道上仍穿梭着英国殖民时期留存下来的复古马车。一幢幢英式别墅掩映在茂密的丛林之中,有的是英国人留下的,有的则是本国富人家来此仿建的英式风格的建筑,许多有钱人把在眉苗拥有一栋乡间别墅视为身份的象征。 看守寨门的警卫飞跑到寨子里报信,高坎带着方周他们走进山寨。一条窄窄的石板路是山寨中的主要街道,铺路的青石已经被行人踩踏的凹陷下去。寨子里的房屋大多是用木桩支撑起来的吊脚楼,只有街道两边有几栋木板搭建的二层小楼,一楼的前面全部是敞开的,里面是商铺、酒馆、茶馆一类的经营场所。 商铺和茶馆里的人都好奇地回头望着他们这群奇怪的人,不过并没有人跑出来看他们。 方周他们一行人刚到山寨的中间位置,迎面来了十多个男男女女,大呼小叫的朝高坎跑过来。 有两个中年女人见到高坎后拉着他的胳膊哭鼻子抹泪,唠唠叨叨说个没完,其他人也都显得很兴奋。见此情景,方周猜想一定是高坎的太太,儿子和女儿们。 忽然,方周注意到人群中有一个年轻的女人非常显眼,她不但穿着打扮很时尚鲜艳,而且表情很平静并没有象其他人一样显得很高兴,最关键的是她的注意力没有在高坎身上,她的眼睛不时地扫过方周他们三个人,这个女人的反常举动没有逃过方周的注意。 高坎把围绕他身边的人简单地向方周介绍了一下,方周想不到这个家伙竟然有五个老婆,而刚才那个女人也是高坎的一个太太。 众人簇拥着高坎来到了山寨高处一座最大的柚木吊脚楼里,高坎的大公子陪方周他们到另外一个吊脚楼里休息。 高坎的大公子叫高源渠,他对方周说:“请三位朋友稍微作休息,大家先洗漱一下,我安排人送过几套衣服来,过会我父亲要亲自宴请朋友们。” “谢谢高公子,请你安排人把那八个俘虏关押起来,他们以后对我们会有很大帮助。”方周感觉这个高公子是个挺精明强干的人,比他父亲要强不少。 “没问题,我保证不会让他们跑了。”高源渠说完转身离开。 没多久有两个士兵送来三套军装,绿色的,没带任何标志,内裤鞋子都有。他们三人的衣服的确也没法再穿了,破了许多地方。 一个小时后高公子亲自过来请他们,高坎住的吊脚楼不同其它小楼,在它四围建有围墙,防范很严密。 方周进入院子后,发现楼前的院子里成三角形摆着三张方桌,已经有不少人在等着他们,其中一张桌边坐的是高坎的家人,另外一张桌边坐的都是穿绿军装的人,看来都是高坎手下的军官。其实这些人已经吃过饭,在当地都习惯吃两吨饭,他们都是高坎叫来陪客人的。 高坎在最里面的那张桌边坐着,见方周他们走进来,马上起身来招呼他们。高坎穿着一见白色短袖衬衣,经过洗漱后精神焕发,与先前判若两人。 高坎把方周他们让到桌边坐下,随后站起来向在座的把三个人的神勇天花乱坠地吹捧了一阵,最后大声说:“方先生他们救过我三次命,如同我的再生父母,从现在起在莫弄山寨方先生说的话就跟我讲的一样,如果有谁敢不听老子二话不说就灭了他” 高坎讲完端起一碗米酒,对方周说:“这是我们山寨自己酿造的最好的米酒,是用来招待尊贵的客人,我敬三位朋友一杯,感谢救命之恩。”说完一饮而尽。 方周他们三个也都端起碗一口气喝干,方周发现这种糯米酿造的酒喝到嘴里绵软微甜,非常爽口好喝,丝毫没有白酒的冲劲感觉就象喝蜂蜜水。 第一次喝这种酒的人都被它的外表迷惑了,事实上它的后劲很大,刚开始大口喝的人最后往往会被醉倒。 高坎不停地招呼自己的家人和部下来向三个人敬酒,三个人来者不拒,开怀畅饮,很快就有了醉意。 方周借着酒劲对高坎说:“高高司令,你可别忘记临来之前许下我们兄弟的事情,如果你办不到我们兄弟抬屁股就走人。” “哈哈忘不了,请方老弟放心,明天我就安排人办这件事情,我许下三位的钱一分都不少全部打进你们的帐户里。”高坎笑着说,方周越是要钱他越高兴,因为只要是喜欢钱就能控制他们为自己所用。 宴席进行到大半的时候高坎的五姨太才端着酒碗过来敬酒,方周注意到她刚换了衣服,穿着一身鲜艳的连衣裙,姿态妩媚妖冶。从她漂移不定的眼神里方周本能的感觉这个女人有问题,但是又说不清为什么。 从高坎的神情里能看出他对这个五姨太非常宠爱,把她的经商才能夸奖了一番,方周这才知道这位五姨太叫马媛,原来一直在曼德勒开珠宝店。 马媛用很标准的普通话对方周说:“谢谢三位英雄救了我们家老爷子,听了英雄们的行为我很是敬佩,我敬你们一杯。” 方周想不到在境外偏僻的山寨里竟然能听到普通话,他急忙说:“我们并不是有意要救高司令,只是大家有缘碰巧遇在一起,高司令之所以能脱身,完全是司令的造化好,绝非是其它原因。” “方先生真的是很谦逊,我有一事相求不知道方先生能否答应?”马媛面露愁容地说。 方周猜不出马媛是什么意思,笑着说:“我们都是浪迹天涯的人,能帮高太太什么忙?” “这件事情只有靠三位英雄,其他人都不行。”马媛很坚决地说。 “噢?请高太太说来听听,只要我们兄弟能帮的上,我们一定义不容辞。” “我在一个玉矿看中一块价值连城的玉石,但是却运不出来,因为这个玉矿位于很偏僻的深山中,而这一带又是土匪活动很频繁的地区,所以没有人敢接这个活,不知道方先生能不能答应帮我把玉石押运出来?” 方周没想到马媛说的竟是这样的事情,他想了想说:“别的事情我们兄弟可能帮不上忙,这件事应该可以,以后我们很可能就靠这个混饭了,所以我们是要收费的。” “这个是自然,我这块玉石的价值是两千万美元,我付给你们百分之十的押运费,只要你们能安全的把货送到曼德勒二百万就是你们的了。”马媛爽快地说。 “我现在还不能肯定的答应高太太,今晚酒喝的太多了,脑子有些混乱,等我清醒后把详细情况了解清楚后再给你答复。” “没问题,看得出方先生是个谨慎的人,这让我更放心了。来,我先敬方先生一杯,预祝我们合作成功”马媛说完端起酒碗仰脸喝了个底朝天,豪爽劲一点也不比男人差。 宴席结束时三个人已经酩酊大醉,是被几个士兵搀扶着送回住宿的地方。吊脚楼里是没有床铺的,人们都睡在铺了竹席的地板上。这栋楼的地板是用光滑的柚木板铺成,所以连竹席也不用。士兵们直接他们放在堂屋的地板上,随后就离开了。 等士兵都走后,三个人马上都坐了起来,相互对笑了一下,喝这种低度酒对他们来说虽然醉不了人,但是喝的太多仍然有些后劲,感觉头脑发涨。 童明身材矮小酒量好象也差一点儿,他起身走到外边护栏处,趴在栏杆上张嘴把胃里的酒水都吐了出来,在向回走的时候他隐约发现不远处的树后有个人影晃动了一下,他装作什么也没看见转身蹒跄着走过屋内。 李镇浩笑着对俩人说:“靠,你们装的都挺象,弄得我想多喝点也不可以了,非得跟你们一样装醉不可。” 童明把食指竖起来放在嘴唇上,示意他声音小点,然后压低声音说:“外边好象有狗在监视我们。” 方周吃了一惊,他感觉不应该是高坎派人来监视他们,刚到这里高坎不能对他们产生怀疑,那会是谁?从路上遇到的袭击看很可能是郎三的人在注意他们,但是这是在高坎的老窝里怎么会有郎三的人?方周感觉这里的形势异常复杂。 这种吊脚楼四处都透风漏气,外边的人,特别是藏在底下的人很容易听见里面的说话声,方周盘腿坐在光滑的竹木地板上,一边一个伸手搂住俩人的肩膀,让他们的头枕在自己的腿上,然后趴在他们耳边悄声说:“从现在起咱们已经身处狼窝虎穴之中,一举一动都要小心。” 俩人都用力点点头没有出声,他们也都感觉到形势的严峻,在金三角这种地方随时随地会有意外出现。 方周又继续悄悄说:“我们在这里不是一天二天,所以不用装,就跟自己原来的举止言谈一样就可以,对方知道我们是军人,过分地掩盖自己反而让人起疑心,明白了没有?” 俩人不约而同地抬起手无声地拍击了一下。 “好了,现在开始睡觉,今天晚上可以放心大胆的睡一觉。”方周说着话把俩人朝旁边一推,俩人的身体在光滑的地板上一下子溜到旁边。 童明顺势又坐了起来,对方周说:“我先站第一班岗,你们先睡。” “嗯。”方周哼了一声没再说话,他很快就跟李镇浩睡着了,这段时间他们的确是累坏了。 睡了两个小时方周不用叫就醒了过来,他身体内的生物钟已经锻炼的非常灵敏,可以让自己在任意时间醒来。 童明见方周坐起来,轻声说:“你多睡会就行,我不困。” 方周拍拍童明的膝盖,“好了,快躺下睡一会儿,我已经休息好了。” 方周朝门外看了一眼,能够望见月光下婆娑的树影,风声从不远处的山林中传过来,夹杂着不知名的昆虫的鸣叫声,形成了山中小镇特有的夏夜景象。 他盘腿坐在地板上,微微闭上自己的眼睛,把呼吸拉的细长,凝神静气让自己全身放松,这是最好的恢复精神和体力的方法,无论如何疲惫,采用这种方式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恢复。 醒来一个小时后,大约是凌晨两点钟左右,方周忽然闻到有股淡薄的汽油味飘进自己的鼻子里,他心里猛然警觉起来,他立即判断了一下风向和气味的来源,不象是随风飘过来的。 方周迅速趴在地板上,一下子证实了他的判断,汽油味正是从地板的缝隙中冒出来的,他马上喊了一声,“快起来,有情况。” 方周的话音刚落俩人就跃了起来,虽然在睡眠中他们的神经也是绷紧的,有风吹草动也能立即醒来。 就在童明和李镇浩醒来的同时,轰的一下,一团浓烈的火焰从吊脚楼的底下腾燃而起,整座吊脚楼顿时被大火包围起来。 吊脚楼全部是竹木结构,使用多年已经非常干燥了,很容易燃烧,在汽油的引燃下瞬间小楼变成了火海,只一两秒钟的时间火苗就窜上了上来,同时发出劈哩啪啦的燃烧声。 还没来得及思考是怎么回事,脚下的地板就已经燃烧起来,四周的火苗也窜到了屋顶,三个人马上屏住呼吸,防止吸入有毒气体。 方周双手猛推了童明和李镇浩一把,俩人借力冲出门口,门外是一条走廊,要想从楼梯下去已经不可能了,大火已经封锁了楼梯,俩个人纵身从走廊的护栏上跳了下去,紧接着方周也夹带着一股浓烟从屋内冲出来,飞身跳了下来。 只见三个人影从熊熊大火中跃然而出,如同三只大鸟落在地上,三个人落地后顺势在地上翻了几个滚,把衣服上的火苗压灭,然后马上搜寻周围的可疑情况,火光把周围照的通明,有个身影窜进了后面的树林中。 李镇浩第一时间跳起来,朝十多米外的树林追过去。 这时吊脚楼的低下发生了几声沉闷的爆炸声,随即燃起更大的火焰,方周猜想这一定是没有倒干净的汽油桶燃烧后爆炸了。 大火照亮了半个山寨,几分钟已经有山民和士兵提着木桶来救火了,嘈杂慌乱的人群掩盖了一切。 等到高坎带着几名保镖赶到现场时吊脚楼已经被烧塌了下来,只有四角埋在地上的木桩还冒着烟,火已经被扑灭,空气中弥漫着木头没有完全燃烧所产生的刺鼻味。 高坎大声问身边的人,“方先生他们救出来了没有?” 方周从旁边走过来,他压抑着心里的怒火严厉地问:“高司令,这就是你对我们的欢迎?” 高坎被方周质问的有点举手无措,急忙说:“发生这种事情我非常抱歉,请方先生放心我一定全力调查这件事情给你们一个交代。” 方周知道这件事不是高坎所为,因为他现在还要仰仗自己来对付郎氏兄弟。从平山镇、鹰嘴崖一直追杀到这里,可以肯定这一切都是郎三所为,今晚的事情说明在高坎的身边隐藏着郎三的人。 方周冷冷地对高坎说:“麻烦你告诉手下所有的人,我们三个人是干什么的,不久前我们还是特种兵,是专门对付在暗中活动的人,这件事情不用高司令动手,我们很快就能查出幕后黑手,让这个人小心了,敢跟我们做对他死定了。” “太好了,这件事摆明了就是冲我来的,只要方先生能查出这个人我一定要让他死得很难看。”高坎也猜出了自己身边出了内奸,从自己被警察抓住他就一直怀疑自己这里出了问题,但是就是想不出是什么人所为。 高坎又对大儿子说:“你亲自安排几个人负责方先生的安全,如果方先生再有一点闪失他们就死定了。” “是,我保证不再发生一点事情。”高源渠坚决地说。 高坎又回头对方周说:“方先生,就请到我家里住,你们与我同住同吃,我看谁还有机会伤害你们。” 方周明白高坎的意思,与其说是保护方周他们,到不如说是为了自己的安全,高坎知道只要这三个人在身边没有人能把他怎么样,他也感觉到来自在周围的威胁。 这时去树林追踪的李镇浩返回来了,他向方周摇了摇头,方周知道他没有结果,晚上在山林中追赶一个人是很困难的,何况对方还是有备而来。 第八回 毒品的根源 方周他们住的吊脚楼被烧后的第二天,高坎的五姨太就借口有生意上的事情,带着几个保镖和随从离开了山寨。 马媛之所以匆忙离开是因为方周的话让她胆战心惊,在她的保镖里有两个人是郎三安排的,大火就是他们放的。事前马媛并不知道这件事,等大火烧起来后她就猜想到了是这两个家伙所为。 从高坎的嘴里马媛对方周他们有了更深入的了解,知道他们都是中国军队的特种兵,因为误杀了人被判刑,后来越狱逃出来,三个人都是顶尖高手,一路上逢山开路遇水搭桥,没有什么人可以阻挡他们。马媛担心在山寨待时间长了被他们调查出点事情来就麻烦了,所以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马媛的离开并没有引起方周的注意,虽然对她的一些举动感觉有些奇怪,因为她是高坎最疼爱的太太,所以没有对她产生怀疑。 为了把这三个人收买住,高坎决定尽快付给他们每人一百万美元,这是他答应下的,不能在他们刚到的时候就失言,在山寨里就存放着上千万的现金,这点钱对高坎来说算不了什么。 方周三个人被请到高坎的客厅里,刚进门口三个人就愣了一下,只见地板上放着三只大皮箱,皮箱盖是敞开的,里面排满了一摞摞的全部是印着本杰明头像的一百美元的现金。 高坎指着皮箱笑着对方周说:“方老弟,这每只皮箱里刚好是一百万美元,是我许诺给你们的,请验收。” 方周瞥了一眼,笑着说:“高司令就象是开银行的,家里就放着这么多现金。” “哈哈小意思,穷山僻岭的不方便,平时家里就放着一千来万的现金,以备急用。”高坎满不在乎地说,他说的是真话,因为毒品交易都是用现金来进行,无论是买烟膏还是卖出海洛因,所以必须备有大量现金,在这里没有银行,只能在家里存放着现金。 方周在心里忍不住骂道,这些钱可都是用毒品换来的,这里面不知道害死了多少人,心里虽然骂但是脸上依然如故,他微笑着说:“高司令总不能让我们兄弟提着皮箱满山跑吧?用不着多久我们兄弟就会死在这堆钱上。” 高坎想了想说:“带着这么多现金的确不方便,方先生安排个人跟随我的人去趟曼谷,那里有瑞士联合银行的办事处,你们去开设三个瑞士银行的帐户,我把钱划进你们各自的帐户里,保证你们去世界任何国家都能提出钱来,你看好不好。” “这样最好。”方周又对童明说:“你就跟高司令的人跑一趟。” 童明点了一下头,爽快地说:“没问题。” 高坎见方周同意了,接着说:“很快,最多三四天就能回来。你们只要记住各自的帐号和密码就可以,也就不用提着这么多钱到处跑了,哈哈” 第二天童明随高坎安排的人去了曼谷,方周和李镇浩在山寨等他,俩人聊起童明去曼谷的事情,李镇浩笑着说:“真他妈的不可思议,我们出来没几天就挣了三百万美元,换成人民币有两千多万,以前想都不敢想。” “等我们完成任务回去后用这笔钱给我们中队更换些装备,让我们中队成为全军的王牌特种兵。” “大哥,你说大队长会不会克扣我们的?” “那还用说,更换装备必须经过大队长这一关,能给我们一半就不错了。”方周笑着说。 “这么说我们要多弄点,抽机会多敲些那个老家伙的竹杠。” “我怎么听着刺耳,我们的主要任务是侦察金三角地区毒贩的详细情况,不是来搞经费的。” “嘿嘿我们这是顺便搞些副业,再说是为了咱们中队又不是装进自己的口袋里。”李镇浩笑嘻嘻说,刚说到这里他忽然又想了一件事情,“对了,那个骚娘们不是说让我们押一次镖吗?怎么不吭不响就走了?两百万呢,够我们中队几年的经费了。” 李镇浩的话也提醒了方周,如果那个马媛真的想让他们干这件事,那么他们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搞些装备,特别是通讯工具,有了电台与指挥部联系起来就方便。方周想现在指挥部一定在等待着他们的消息。 正说着话忽然从楼梯那边传来脚步声,俩人急忙停止交谈,高源渠走了进来,他笑着对方周说:“家父怕方先生在我们这个偏僻山寨闷,让我多来陪陪您。” “哈哈多谢高司令的好意,我们也是些喜动不好静的人,这不刚想到外边走走。”方周笑着说。 “那好,我就陪两位出去转转,你们也熟悉一下山寨的情况。”说着话三个人一起出来,走到走廊的尽头穿上鞋。 住吊脚楼都有一个习惯,上楼梯后都要先把鞋子脱下来放在走廊的入口处,然后赤脚走进楼内。 走下楼梯后高公子笑着问方周,“方先生想看看什么地方?” “那都行,我就想随便转转,初来乍到看着什么都新鲜。”方周随意地说。 高源渠沉思了一下说:“我带你们去后山的工厂看看吧,对四号的生产过程你们可能都没有见过。” 方周想刚好借这个机会查看一下制毒工厂的情况,对毒品的生产流程他们还真的不了解,于是对高源渠说:“可以,以前到过的工厂很多,生产毒品的工厂还真的没见过,在全世界也就是在这里能随便看到毒品是如何生产的了。” “哈哈,在金三角地区生产毒品的工厂的确很多,不过也不是随便可以进去看的。”高源渠笑着说。 “为什么?生产毒品在这里并不是什么秘密呀?”李镇浩好奇地问。 高源渠一边走在前边领路,一边对俩人解释说:“事实上金三角的制毒工厂都藏在大山的隐蔽处,而且防卫都很严密,这样做并不因为禁毒,而是防备有人来抢货,有些小股的武装就是靠抢夺别人的货来弄钱。另外生产四号的最后一道工序都是保密的,每家的生产工艺都有所不同,也防止被人家知道。” “哦,原来如此。” 说着话三个人来寨子中间的街道上,方周忽然发现街上的人比平常多了许多,他不经意地问高源渠,“高公子,今天街道上的人好象比平时多了一些?” “哦,今天是赶街的日子,过会人还要多,因为山里的人赶到这里需要几个小时,所以接近中午的时候是人最多的时候,两个小时后人们又会匆忙的散去,否则天黑前回不家。”高源渠边走边对俩人解释。 方周注意到三五成群的山里人从山寨大门涌进来,他有意放慢了脚步,观察着在集市上聚集起来的各个山地民族,花枝招展的服饰让人有些眼花缭乱。 忽然李镇浩从旁边扯了扯了方周的衣服,示意他看从一侧走过来的几个女人,原来有几个二三十岁的妇女裸露着胸部很自然的在集市上穿行。 高源渠似乎注意到了俩人不自然的表情,笑着说:“她们都是阿卡族的妇女,我们中南半岛上的山地民族大多崇尚生育文化,对性也比较自由,所以对身体的裸露毫不避讳。” 方周不好意思地说:“我们这些所谓的现代人思想总是过于复杂,与这些单纯的山地民族相比真的很阴暗。” “哈哈方先生不要这么说,这些山上的姑娘真的是很开放,而且特别喜欢跟外面来的人,如果你们感觉寂寞我就给你们找几个玩玩,如果看上了就娶上两个作老婆。” 方周苦笑着摇摇头,“算了吧,我们现在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说不准明天就吹灯拔蜡了,娶做老婆等于害了人家姑娘。” 高源渠见方周他俩对这里的风俗民情不太熟悉,于是主动向他们介绍起来,在这些赶街子的人中阿卡族和赫蒙族的人最多,服饰鲜艳的女人是赫蒙的,比较朴素的是阿卡族人,而头顶红色羽毛的则是免族的女人,不过方周和李镇浩却很难分清这些民族。 赶街的山民多是卖山货和热带水果为主,也有卖成拽鸦片的,他们把几张宽大的芭蕉叶铺在地上,然后在上面摆上山货就一声不响地蹲在那里等待交易。绝不象国内农贸市场里的小贩大声吆呵招揽生意,他们都是默默地守着自己的货。许多人的牙齿因为咀嚼槟榔的缘故变成了红黑色,看起来挺吓人,不过他们的面孔看起来都很和善。 三个人穿过熙熙攘攘的集市爬上寨子后面山坡,随后进入到一片山林中,茂密的森林里有一条被人踩出来的小路,如果不是有人引领,穿行在遮天蔽日的密林中很容易迷失方向。 他们艰难地行走了近一个钟头,山林因为茂盛而变得越来越幽暗,树木都是两个人都合不拢的参天大树,正午的阳光都穿不透浓密的树叶。不象国内多是次生林,而在这里都是原始森林,树木都非常粗壮,枝繁叶茂。 忽然从一棵大树后闪出两个端冲锋枪的人拦住了去路,俩人刚要呵斥,见是高源渠,其中一个人马上笑着说:“我当是谁,原来是大公子来了。” “你们俩还算是机灵,别他妈的等人过去了还不知道。”对两个守卫的警惕性还算满意。 “那能,就是只兔子也别想从我们兄弟这里溜过去。”其中一个人点头哈腰地说。 高源渠回头对方周说:“前面就是了,在这片密林里很少有人能找到这里。” 三个人又向前走了不到一百米,树林出现了一块狭长的空地,四周搭建了十多间木头棚子和一些简易的吊脚楼,有一条小溪从空地中间穿过,小溪两边的杂草有的已经变黄枯萎,很显然是被化学物质污染了。 方周向空地的四周巡视了一圈,在空地两边的大树上搭建着简易的岗楼,上面有人在朝四周巡视,能够看到有通用机枪架在上面。 见他们进来后,有个中年人朝高源渠跑过来,“你好大公子,有什么吩咐吗?” 高源渠挥挥手,“我陪两个朋友过来随便看看,你忙自己的去吧,有事我会喊你。”说完领着方周向一间用木板搭建的敞房走去,木房的四周向外冒着热气,还有股刺鼻的怪味。 三个人走进这个敞棚木房里,只见中间架着三口大铁锅,每口铁锅中又放着一只大铁桶,铁锅里是滚开的热水,而铁桶也朝外冒着热气,似乎在熬着什么东西。 每个铁桶旁都站着一个赤裸着上身的年轻人,手里都拿一根木棍不停在铁桶里搅拌着,每个人虽然已经汗流浃背,却一刻不停地晃动着木棍。 里面干活的人见高源渠进来都微笑着朝他打招呼,看来他们都认识这个少东家。高源渠朝他们摆摆手,示意让他们不要停下手里的活。 方周走近朝大铁锅,朝铁桶里张望了一下,里面翻滚着粘稠的液体,浓浓的,黑黑的象是中药汁,而且还有股说不清的怪味道。 这时候有一个人走到铁桶旁,只见他手里拿着温度计分别插入三个铁桶中测试着,看样子这个人象技术员。 方周轻声问高源渠,“高公子,他们这是做什么?” “这是生产中国白的第一道程序。”高源渠侧身指着木屋一角,那里有一堆象蓝球大小黑乎乎的东西,继续说,“首先把那些生烟膏切成小块,然后投进铁桶里把它们加热溶化。因为溶化鸦片的时候水温不能超过85度,否则就会影响产品的质量,所以采用这种隔水加热的方法。” 方周点点头,想不到他们生产毒品的条件和方法竟然如此原始简单,谁能想到比黄金的价格还高的海洛因就是在这样简陋的环境里生产出来的。 这时候刚才测量温度的那个人用一个大碗盛着满满一碗白色的东西倒入铁桶中,然后朝搅拌的人打手势,示意他加快搅拌速度。 高源渠靠近方周说:“加到铁桶里的是生石灰,石灰把鸦片液分解成吗啡和少许可卡因,等到鸦片液呈乳浊色的时候就不用再搅拌了。鸦片液里的其他生物碱、硫酸钙和不溶解的物质就都沉淀到桶底。等溶液变成淡茶色了,然后就过滤出来。滤好的鸦片液必须象刚才一样再稍加热,然后在加入一定比例的氯化铵再进行搅拌。氯化铵使吗啡结晶而沉淀,再经过沙布的过滤,吗啡就从溶液中分离出来了。”也许受不了里面的怪味和高温,高源渠说到这里示意方周出去。 三口大锅下面都是熊熊燃烧的大火,再加上锅内冒出的蒸气使木屋内至少有四十多度的高温,在里面待了没有几分钟三个人的衣服就被汗水浸透了。 三个人出来后站在空地中稍微凉快了一下,随后又向另外一间木屋走去,高源渠边走边对方周说:“这里是提纯吗啡的地方,第一次提炼出来的吗啡呈灰黄色,因为不是的纯净品,里面仍含有一部分的可卡因。把这种吗啡压成块状后,就是‘黄砒’,大约十公斤左右的生鸦片能炼出一公斤左右的吗啡。” 说着话走进了木屋中,这间屋比刚才那个干净了很多,里面有两个穿白大褂的人正在忙碌着,屋子的中间有一个用木板搭成的工作台,上面摆放着一些玻璃器和一些化学药剂,屋子的一边还有一台烘干机。 高源渠又向方周介绍说:“这里是整个生产的第二步,把一定比例的丙酮加入到刚才提炼的吗啡中,然后搅拌均匀,让混合物自动起化学作用,再把溶液用滤纸进行过滤,然后烘干后就得到了颜色雪白纯度在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吗啡了。” 说着话高源渠拿起一块白色的长方块递给方周,“这就是加工好的白块,上面的三个九代表它的纯度。” 方周拿在手里掂了一下,有两公斤重,他问高源渠,“海洛因是不是就用这个为原料生产的?” “不错,这里只是生产白块,我们第三步的生产都集中在一个秘密山洞里,把白块再制成海洛因是整个生产过程中技术含量最高的一步,需要专门的技术人员来操作,今天时间有点晚了,抽时间我再带你们去看。” 方周猜想他们对海洛因的生产和储藏都是保密的,在自己的身份还有怀疑之前肯定不会带自己去那种重要的地方去,今天高源渠带他们来看的这些都是很普通的过程,通过这件事也能够看出来高坎对自己还是抱有戒心的。 三个人回到山寨是集市上的人已经散去了,就象高源渠说的那样,当地赶街的人来的晚散得早。 方周和李镇浩回到他们住的吊脚楼,已经有士兵给他们送来了饭,主食是大米饭,还有四个菜,炒腌肉,炖山鸡,山菌汤还有一碟青菜,在生活上高坎特意叮嘱过,一直把他们当作贵客来接待。 勤务兵离开后俩人开始狼吞虎咽地吃饭,跑了一个上午的山路,又累又饿。 方周边吃边低声对李镇浩说:“抽时间把他们生产海洛因的山洞摸一下,如果以后有机会就炸了它。” “高源渠不是说以后带我们去看吗?”李镇浩轻声问。 “在他们对我们还没有解除怀疑之前肯定不能带我们去,高坎是个多疑之人,别看我们救过他,这个家伙对我们仍然抱有戒心。” “嗯,这家伙回到山寨后看我们的眼神与以前就不一样了,咱们还真的要小心。” 方周沉思了一下又说:“咱们接下来的重点是想办法去趟老城,把郎氏兄弟的情况摸清楚是首要任务。” 就在方周考虑下一步行动的时候,也有人在打他们的主意。 方周他们住的吊脚楼出事后,马媛担心引火烧身就匆忙离开了山寨,她回到曼德勒后立即打电话把郎三叫去。 俩人一见面,马媛就把郎三臭骂了一顿。 “你这个没良心的,想把老娘害死,你说担心我出事安排俩人保护我,原来是在害我。” 郎三装出很无辜的样子,“宝贝,我真搞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你少给我装糊涂,我问你山寨里的那把火是不是你的人放的?” “原来是这件事情,我这是在帮你们老头子,那三个家伙很可能就是中国那边过来的鹰爪,如果不除了早晚要出事。”郎三振振有词地说。 “那你也该告诉我一声,这三个人绝非善辈,万一他们知道是我带去的人搞的事情,要对付我怎么办?”马媛用埋怨的口吻说。 “难道一把火一点也没烧到他们吗?”郎三咬牙切齿地问。 “我实话对你说,这三个人都是那边的特种兵,因为误杀了人才跑出来的,就你那两个人还想对付他们,做梦吧。” “妈的,难怪这么厉害,原来是特种兵”郎三边沉思边自言自语地说,“这就更说明他们有问题,据我所知中国军队的特种兵都是百里挑一,用他们的话说必须是思想过硬,怎么会误杀人?不对,肯定有问题” 马媛满不在乎地说:“我才不管他们有没有问题,我刚好有件事情需要他们帮忙,象他们这么好的身手在金三角是找不出来。” “噢?”马媛的话好象引起了郎三的兴趣,“你有什么事情要他们帮忙?” “在焦莫那边的玉矿上开出来了一块翡翠原石,如果弄出来就能翻倍,你知道那一带非常偏僻,而且山匪还很猖狂,我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人接这个活,这三个人肯定能办成这件事,而且他们也答应了。” 听了马媛的话郎三半天没出声,看到他呆呆的样子,马媛推了他一把,“想什么呢?怎么不说话?” “嘿嘿”郎三忽然阴险的冷笑了几声,“宝贝,没想什么。” 马媛见郎三不怀好意的奸笑马上说:“你可别打什么歪注意,我好不容易找到人替我办这事。” “知道,我一定安排人保护着他们把你的宝贝送到曼德勒,然后再收拾他们,这样你总满意了吧?” “嗯,这样还差不多,等他们把东西弄到曼德勒后你要是能除去了他们,我还省下两百万,哈哈”马媛也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这个女人也够上心狠手辣了。 “你马上再回山寨,无论花多少钱也要想办法让他们接手这个买卖。” 听郎三要她马上回山寨,马媛一脸的不高兴,“我才刚回来,你陪我在这里玩几天我再回去。” “宝贝,现在真的不行,我必须马上赶回老城,因为与中国的一个大客户约定好了,我要到那边去与他商谈。”说到这里郎三气愤地骂了起来,“我日他奶的,都是高坎这个狗肌巴搞得鬼,让我原来的渠道都断了,害得老子还要重新铺路。” 郎三与马媛温存了一阵后俩人就分头行事,马媛回莫弄山寨,而郎三则赶回老城与郎鸿贤商量消灭方周他们的行动计划。 三天后童明从曼谷回来了,三个人开始研究下一步的行动,他们决定寻找机会先到老城把郎鸿贤的导弹阵地的情况摸清楚,这是目前最重要的事情。 正当方周为如何离开山寨发愁的时候,机会来了。 高坎的副官来请方周去书房一趟,方周随副官来到书房时发现高坎的五姨太马媛竟然也在,不知道这个娘们什么时候又回来了。 高坎见方周进来,马上起身招呼他,马媛矜持地朝方周点点头,当着高坎的面这个骚娘们装的很端庄。 “不知道高司令叫我来有什么吩咐?”方周坐下后就开门见山地问。 “哈哈我怎么敢吩咐,请方老弟过来是有一事相救,确切地是说我的夫人有事要求三位英雄相助。” 方周一听就明白了,心里一阵高兴,刚想睡觉就有人送枕头来了,他微微一笑,“是不是在接风宴上高夫人提到过的那件事情?” “方先生真是有心人,想不到我随口一说您就记到心里了,正是那件事情。实不相瞒,我这次回曼德勒已经联系好了下家,如果能把那块石头运出来,倒一下手就能翻几倍的价,所以就着急赶回来跟老头子商量,只有方先生能承担此任。”马媛立即接口说。 “如此贵重的宝石万一失手我们可赔偿不起,我们三个人的命也值不了那么多钱,所以请高司令和夫人三思。”方周委婉地说。 “方老弟,我们虽然相识时间不长,却一起经历过生死,我相信自己的眼睛,以你的才干和为人我相信你一定能完成此事,实话说在金三角地区还没有人能与你们三位抗衡,你们只管尽心尽力地去做,出了事情算我的。” 高坎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方周不好再拒绝,他思考了一下,然后说:“既然高司令如此器重我们,那么我们兄弟就是赴汤蹈火也要完成任务。这件事非同一般,必须周密地计划一下。” “好,只要方老弟答应了就好,需要什么你尽管说,有什么条件也尽管提,要钱、要物、要人都行。”高坎高兴地说。 “从高夫人的话里能听出来,有许多人在窥视这块宝石,所以我们的行动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在此基础上我有两个要求,第一我们需要一辆高性能的越野车和一些武器装备。第二给我们一段时间,我需要把矿山到曼德勒之间的路实地考察一次,然后再制定详细的运输计划。” “方先生考虑的很周到,我全力支持,在山外有个叫孟潘的镇子,镇上有我们的办事处,那里有两辆丰田越野车,你看可以吗?”高坎马上问。 方周点了下头,“没问题,丰田越野车可以应付这里的道路。” “你列一张清单,把你们需要的武器装备都列出来,我马上安排人去购买。” “好,先准备最基本的武器和通信工具就可以,等我们考察完运输线路,制订出具体行动计划后再补充需要的特殊装备。另外给我准备这一地区的军用地图,最好是比例尺度大的。如果再有一个熟悉当地情况和地形的向导就更好了。” “这一切都交给我,三五天内保证准备好。”高坎爽快地说。 “那好,我们就暂定五天后出发,高太太就请回曼德勒等我们的消息。”方周望着马媛说。 “你们准备好后一定通知我,我安排几个人在矿上等你们,否则你们带不出宝石来。” 方周对马媛的话没有过多的考虑,只是以为女人心细,笑了一下说:“这个是自然。我们会先回到高司令这里然后再行动。” 方周回去把情况对童明和李镇浩讲了一下,立刻把俩人乐坏了,童明兴奋地说:“太好了,快说说你的打算。” “我让高坎先为我们准备一部无线电台,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与指挥部建立起直接的联系了。从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到那个矿山中间刚好间隔着老城,我们就利用去矿山考察线路的机会,先对郎鸿贤的导弹阵地进行初步侦察。” “想不到这个老娘们无意之中还帮了咱们的大忙,我们就使使劲帮她把东西弄出来,也算是对她的答谢了。”李镇浩满不在乎地说。 方周的神色好象并不轻松,很严肃地说:“这趟活决不会很轻松,否则高坎不会请咱们出动,而且还花那么大的价钱。另外我总感觉马媛这个女人象隐藏着什么,可又说不清为什么?她看我们的眼神总是飘乎不定,说明她的心里藏着东西。” 童明也有同感地说:“大哥说的不错,我们住的小楼失火后的第二天她就带人急匆匆离开了,而且高坎刚回来,这有点不合乎情理,我们以后要注意点这个女人。” 方周点点头,随后对俩人说:“来,我们抓紧时间研究一下后面的行动,看看需要什么装备,让高坎尽快替我们准备。” 两天后方周他们带着一名向导上路了,他们先步行离开山寨,向二十多公里外的孟潘镇进发。 给他们作向导的人是个四十多岁的老兵叫杨顺风,为人很开朗,一路上与方周他们谈个不停,崎岖的山路消耗了他们不少体力,但是并没有影响他们交谈。 从杨顺风的话里他们知道他原来在民族同盟军东北军区康连声司令的手下当兵,而且是三十多年的老兵,他从十二岁就开始当兵,一直没有离开过部队,大大小小的战斗参加了无数,金三角地区的山山水水基本上留下了他的足迹。 老杨边走边对方周说:“方先生,实话讲从见面起我就喜欢跟你们在一起了。” “为什么?我们有什么特别之处吗?”方周笑着问。 老杨憨厚地说:“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你们看人的眼神与这里当官的和很多有钱人都不一样,你们看我的眼神很亲切温和,让人感觉跟你们之间没有隔阂,所以从你们的眼神里我就知道你们都是好人。” 方周暗暗佩服老杨的观察力,用开玩笑的口吻说:“杨大哥这么肯定?” “那当然,人的眼睛里最藏不住东西了,一个人心里想什么都能看出来。”老杨很认真地说。 翻过两座山后来到一处茂密的山林边,老杨回头问方周,“方先生,我们是不是歇歇脚?” 方周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好,休息十分钟。” 四个人在树阴下坐下来,脚下不远处就是汹涌澎湃的密洛阔江,湍急的水流发出巨大的轰鸣声,四个人坐在这里依然能感觉到江水奔腾的气势。 从山林里吹出阵阵凉爽的山风很快让他们的汗水消失了,经过了长途跋涉后在树林中小憩一下让人感觉很惬意。 歇息了几分钟,老杨谈话的兴致又来了,他高兴地说:“我虽然出生在这里,但是跟你们也是一脉相承。” “噢,这么说杨大哥是华侨了?”方周好奇地问。 “我是果敢族,在这里果敢族翻译过来的意思就是从中国过来的少数民族。我们的祖先是明朝时期从中国迁移过来的,我们这些人至今还保留与国内相同的文化和习俗,我们都说中国话,写汉字,我们的生活与中国境内的边民没有任何区别。” 听到这里方周亲切地拍拍老杨的手背,“不错,地域和空间都永远割不断相连的血脉。杨大哥,这里的果敢人多不多?” “到底有多少人我还真说不上来,不过在老城地区是以果敢人为主,我以前跟的康司令他也是果敢人。” 方周忽然想起一个问题,他对老杨说:“我问个问题请杨大哥不要介意。” “请随便问,我不会介意什么的。”老杨爽快地说。 “杨大哥既然一直跟随康司令,那现在为什么又来到高坎的手下当兵?” “三年前康司令被郎鸿贤打败逃出老城,他的部下也都各自逃窜了,有的投靠了郎鸿贤,有的自己占了山头。我们这十几个人被高坎收留下来。我是后来听说康司令跑到他女婿那里去了,康司令现在日子也不好过,所以我们都没有去找他,不过有朝一日康司令如果重新举起大旗我们都会投奔他的。”说这些话的时候老杨的神态很庄重,看得出他讲的都是真心话。 李镇浩凑上来对老杨说:“看不出你们对这个康司令很忠心,他一定是个不错的人了?” “那当然,我们这些当兵的和当地的老百姓也都很喜欢他,康司令跟中国的关系也很好,他曾去过北京,受到过重要接待。他每次受伤都是去中国境内治疗的。” 老杨的话引起了方周的兴趣,他有些好奇地问:“杨大哥,我有些不太明白,既然你们当兵的和老百姓都拥护康司令,那么为什么还有很多人跟郎鸿贤一起反对他?而且把他打跑了?” “哎,这件事情不是三两句话能讲清楚的。”老杨叹了口气说。 方周好象对这件特别感兴趣,他竟然不着急赶路了,对老杨说:“不急,杨大哥你就慢慢讲,我真的很想听里面的故事。” “康司令之所以落到现在这个地步都是因为禁毒惹的祸。” 老杨的话让方周他们三个都感觉很意外,在金三角听到“禁毒”这个词的确是太难得了,因为这里漫山遍野种植的农作物基本上只有罂粟一种,村镇的市场上最常见的商品也是一拽拽的大烟膏。毒品在这里是最普遍的东西,当地人或多或少都从事着与之有关的事情。在毒窝里禁毒还是第一次听说,不能不引起他们的关注。 “杨大哥,你是说康司令要在金三角禁毒?”方周追问了一遍。 “准确地说是在老城禁毒,因为那里是他的管辖区,其它地方他说了不算。” “禁毒是件好事情,为什么会惹祸?”方周好奇地问。 “你们不了解我们这里的情况,当地的老百姓就靠种植大烟养活自己,其它的什么都不会种。而当官的又都靠贩卖毒品来赚钱。禁毒后老百姓靠什么活?军队从哪里来经费?大家当然都起来反对他了,这也是康司令始料未及的,特别是他手下的师长、旅长都断了财路,也跟着反对他,差不多都跟随参谋长郎鸿贤起兵反抗他,最后把他赶出了老城,你说这不是禁毒惹得祸吗?” 杨顺风的话让方周陷入了沉思,童明在旁边捅了捅他,“想什么呢?” “哦,我在想这里的情况并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禁毒不光是消灭几个毒枭就能解决了的问题,而是涉及到当地所有老百姓,是整个社会的问题。”方周深有感触地说。 听了方周的话老杨深有同感,他感慨地说:“可不是吗!总不能让老百姓都饿死吧?要想在金三角禁毒除非把这里的老百姓都杀光。西方国家的那些家伙们来到这里只会大声空喊禁毒、禁毒这些憨狗日的就不会想想是谁把大烟种子带到这里来的,还不是他们逼迫当地的老百姓替他们种植罂粟,最后使这里的老百姓只会种罂粟,其它的什么都种不了,如果不给当地的百姓一条活路他们只能种植罂粟,在金三角毒品也就永远消失不了” 方周拍了拍老杨的肩膀,真诚地说:“谢谢你杨大哥,你给我们上了一堂很好的课,我们起来赶路吧。” 被老杨的话吸引住了,大家不知不觉中休息了半个多钟头,本来走这么多山路对他们来说算不了什么,老杨也是好意怕累着他们才提议休息的,经过短暂的休整几个人马上又精神抖擞地上路了。 在后面的路程中方周没有再说一句话,他一边走一边思考着老杨刚才讲的话,他发现很多禁毒行为都是治标不治本,人们想的都是打掉贩毒分子,制毒贩毒仅仅是毒品问题中的一个环节,只要老百姓种植罂粟,禁毒的问题就最终解决不了。禁毒必须要从当地的实际社会情况入手来寻找解决的办法。 方周忽然感觉这些好象不是自己考虑的问题,军人的使命就是坚决完成任务,而对祖国和人民的高度责任感却让他不得不认真地思考和面对现实,他知道即使消灭了郎三,那么很快就会有新的毒枭来填补空缺,祖国所承受的毒品压力并不会减轻,只要金三角地区的罂粟种植一日不铲除,那么我国的毒品压力就不会消失。 第九回 老城之行 到达孟潘镇后,老杨领他们来到高坎设在这里的办事处,办事处设在镇中心的一个院子里。沿街是个二层的小楼,楼后是个四合院,四面都有房屋。 这个办事处不但是高坎的对外联络点,还负责驻扎在山寨里的部队日常物资的采购和供应,所以由高坎的二公子常年靠在这里。 二公子已经接到他父亲的电报,所以亲自在等着方周他们。与方周见过面后就直接把他们带到后院的一间房子里,指着桌上摆放的东西说:“按照方先生所列的清单,我把你们所需的装备都搞齐了全部都在这里,请验收。” 只见桌子并排放着三只柯尔特突击步枪,导轨上装着瞄准器和战术枪灯的,枪管下悬挂着枪榴弹发射器,旁边还有插在腿部枪套里的佰莱塔m9手枪,多功能军刀,便携式无线通话器,夜视镜,头盔,防弹背心,急救包等等一应俱全。另外在旁边还有一台背负式无线电台和一只拆卸开的m107狙击步枪。 军人对武器都有特殊的情感,三个人望着这么漂亮的家伙眼睛都放出光来。 李镇浩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发着暗蓝色光泽的枪身,低声说:“乖乖,真是好枪啊。” 童明也情不自禁地把突击步枪拿了起来,在手里仔细的端详,眼睛里流浪着惊喜地神色,仿佛一下看到了自己喜爱的宝贝,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看到三个人高兴的表情高公子用卖弄的口吻说:“怎么样方先生,还算过得去吧?” “非常好,谢谢高公子搞到这么好的家伙,后面的活我们就更有信心了。” 高公子又对方周说:“你们要的车就停在车库里,我让人开出来。”说完转身从房间里出来,方周也随着他一起走出房间。 高公子让手下打开车库门,把一辆丰田陆地巡洋舰开了出来,他拍着发动机箱盖说:“我已经安排人检修过了,一点问题没有,油箱也加满了,在后面还给你们准备了两桶汽油,在这里不比你们国内,能加油的地方很少,很多车就因为没有油趴窝了。另外还准备了一部分给养和饮用水也都放在后面了。” “谢谢高公子,谢谢你考虑的这么周到。”方周诚心诚意地说。 “你们吃过饭后再走吧,从这里出去几百公里内都很难遇到人,更不用说吃饭的地方了。” “不用了,我们还是尽快的动身,高司令安排的任务时间很紧啊。”方周笑着说。 俩人说话的时候,李镇浩他们已经把武器装备都搬运到车上,方周随即与高公子告别,然后上越野车出发了。 童明驾驶着这辆性能超群的丰田越野,老杨坐在副驾驶位上负责引路,方周和李镇浩坐在后排座位上。 李阵浩上车后就开始摆弄那只柯尔特突击步枪,脸上流露出兴奋的表情,情不自禁地说:“真是好枪,不过用惯咱们自己的,这个拿在手里还不太顺手。” “没办法,现在必须用这些。”方周遗憾地说。 李镇浩明白方周的心思,队长之所以挑选这些武器装备也是防止给外界留下任何把柄,让人摸不出他们是什么来历。 越野车驶出孟潘镇后沿盘山路北上,他们的目标位于金三角地区的最北部,那里原来是同盟军北方军区的控制区,同盟会分裂后也成立了自己的特区,去那里老城是必经之地。 行驶了一个小时后,越野车爬上了一个山口,方周让童明把车停在路边,然后对他说:“猴子,你跟老杨下车到前面探探路,带上无线通话器,我们测试一下通话效果。” 李镇浩把便携式无线通话器和突击步枪都递给童明,“捎上家伙,顺便打几发练练手。” 童明接过通话器和枪,他知道队长是要跟指挥部联系,朝老杨摆了一下头,“走杨大哥,咱们下车溜达一下,看看能不能打只野味。” “没问题。”老杨下车的时候没忘记把他那只老掉牙的ak47挎到肩膀上,老杨的这杆枪枪膛里的来福线都磨光了,射出的子弹基本上是横着击中目标。 俩人下车后,方周对李镇浩说:“马上用电台跟指挥部联络。” 李镇浩立即回身从座位后面拿过电台来,戴上耳麦,把发射频率调到规定好的波段上,随后开始呼叫指挥部。 “猎鹰,猎鹰,听到请回答。” 耳麦里随即传出指挥部的应答声,“我是猎鹰,报告你们的情况。” 李镇浩兴奋地摘下耳麦递给方周,激动地说:“接通了,猎鹰要听你的汇报。” 方周带上耳麦,对着话筒高兴地说:“我是猎豹,我们已经完成了第一步行动计划,正准备对老城地区的情况进行侦察”方周把他们到达金三角地区后的情况和下一步的行动简明扼要向陶副局长作了汇报。 陶副局长对方周他们出色地完成第一步计划很满意,他高兴地告诉方周,“猎豹,你们在平山镇把毒贩泥鳅暴露出来,使我们掌握了这里几个贩毒、贩枪犯罪集团的详细情况,为打击平山镇的犯罪团伙提供了证据。你们还没处境就已经立下了大功,我相信你们后面的任务会完成的更出色” “请首长放心,我们决不辜负祖国对我们的期望,一定圆满完成任务。” 方周结束与陶副局长的通话后,又用便携式无线电台呼叫童明,让他们马上赶回来准备继续上路。 十多分钟后俩人赶回来,童明看到方周和李镇浩已经穿上了防弹背心,腿部枪套也捆扎在大腿外侧,手雷也挂在肩膀处,只有突击步枪竖立在座位旁边,如果把突击步枪挎在胸前就跟黑水公司的保镖一样了。 童明好奇地问方周,“我们下一站去哪里?” “去老城,我们应该先去拜访一下老朋友了。”方周开玩笑地说,同时方周把另一套装备递给童明,让他赶紧收拾好,童明知道队长是想去找放走的那个警卫连长。 老杨望着方周和李镇浩说:“只要看到你们携带的这些家伙,就没有人敢招惹你们。在金三角谁的枪厉害谁就高人一等,年轻人常常比谁的枪值钱,有钱的人带的往往都是好枪,枪有时就是一个人身份的象征。” 武器和毒品在世界许多地方被视为洪水猛兽,而这两样东西在金三角却是最普通的东西,而且家家都拥有,在这里毒品就代表着财富,武器则代表着权势,拥有了这两样东西就拥有了一切,真是一个黑白颠倒了地方。 童明收拾停当后,随即驾驶越野车朝老城赶去 高坎的归来对郎三是个很大的威胁,虽然高坎没有证据证明他的出事是郎三所为,但是这个老狐狸肯定会猜到是郎三在背后搞鬼。 俗话说得好,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但是做了亏心事不管有没有鬼叫门都会提心吊胆。郎三必须要抢在前头,他绝对不能等着高坎来对付他。 郎三想不到在平山镇对高坎的截杀不但没有成功,还把自己的一条走私通道截断了,真是偷鸡不成还舍把米。不过让他知道了高坎身边三个人的厉害。 郎三把很大希望寄托在鹰嘴崖的截杀上,最后弄了个全军覆没,只跑回来警卫连长。郎三已经预感到自己安排在马媛身边的人肯定也难以得手,果然不出所料,几天后接到马媛的电话,从马媛的口气里就能猜测到他的人失败了,越是这样越让他感觉到对手的可怕。 马媛的一番话让郎三又重新看到了希望,一条计策在他心里形成了。郎三从曼德勒回到老城哪里都没去,直奔二哥的司令部。 郎鸿贤见弟弟急急忙忙走进来,就知道没有好事。 “出什么事了急三火四的样子?” “二哥,我能肯定跟随高坎过来的三个人是中国那边派来的鹰爪。” “你有什么证据吗?”郎鸿贤惊讶地问。 “要什么证据!他们三个人都是特种兵这本身就是证据,你应该知道中国军队的特种兵是些什么样的人,他们怎么可能叛逃到金三角,所以只有他妈的一个可能,这三个家伙是为了对付我们而来。” 郎鸿贤琢磨了一下三弟说的话,感觉很有道理,“嗯,很有这种可能,如果说一般人跑过来很正常,他们军队里的特种兵就有问题了。” 智者千虑,总有一失。这一点是我们整个计划的最大疏漏,任何一个国家的特种兵都是军队的精英,特殊的训练让他们都成为了铁人,他们叛逃的可能性非常小,特别是中国军队纪律的严明是人所共知的,无论什么理由都不能让特种兵的叛逃使人信服。 郎三见二哥也同意了自己的看法,马上说:“我们必须不惜一切代价铲除这三个人,否则对我们是个极大的威胁。” 郎鸿贤点点头,“嗯,你是不是已经有点子了?”他知道这个兄弟虽然吃喝玩乐五毒俱全,但是人非常机灵聪明,鬼点子很多。 郎三把马媛要请方周他们押运翡翠原石的事情讲了一下,随后说:“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二哥,这几天我要去中国境内谈生意,这件事情你一定安排妥当,绝对不能让他们再逃脱了。” “好吧,这次不但要消灭他们,还要把那块石头抢到手,我也听说过那块石头,是块不可多得的宝贝。另外你去中国境内一定要注意安全,他们可是做梦都想抓到你。”郎鸿贤叮嘱郎三。 在俩人说话的时候,郎鸿贤的警卫连长刚好进来给俩人送茶水,无意中听到郎三去中国境内的话,他也没在意,把茶杯放在茶几上就转身出去了。 这个人正是被方周放回来的那个警卫连长波巴曼。 当地人的名字都很奇特,波巴曼并不是姓波,他们名字中都没有姓氏,波的意思是军官,巴曼是他的名字,他的名字解释为叫巴曼的军官。 方周他们四个人驾驶丰田越野车,全副武装驶向老城县城。来的路上虽然有不少的检查站,却并不盘问他们什么,只是收取十元的过路费。这些检查站都是各支地方武装在自己的地盘设立的,目的就是为了收钱,这也是他们创收的一个手段。 方周他们几个人的形象一看就象是来收购烟膏的,因为携带的武器装备只有财大气粗的毒枭才能买的起。 在进入老城之前遇到了最后一处收费站,公路上一根横杆挡住了去路,两个士兵懒洋洋收取过路费,一个家伙好奇趴在车窗上向车里查看了一下,顺便问道:“到老城来做那样?” “收货的。瞎眼,这都看不出来?”坐在副驾驶位上的老杨没好气地顶了他一句,随后示意童明开车不用理会他。 车子开动后老杨回头对方周说:“等会进城后方先生就装扮是购货的老板,我就是你们牵线搭桥的,有什么事情你们不用说话,都由我来应付。” 方周点点头,“好,谢谢杨大哥了。” “在我们那边没有一条公路上没有收费战,想不到这里比我们那里更多,隔三五里就有一个,妈的就跟拦路打劫的差不多。”李浩号闷声闷气地说。 “哈哈除了贩毒就是这点收入了,所以每只部队都在自己的地盘上收费,谁从他们的管辖区过去也要留下买路钱。不过对联合国粮农组织的车有时不收费”老杨笑着说。 “为什么?难道他们也怕联合国的人吗?”童明侧过来脸好奇地问。 “当然不是,有枪就是大爷,天王老子来了他们都不怕。别看金三角这么个穷山僻岭的小地方,联合国的好多机构在这里有办事机构,经常看到他们的车,只有对粮农组织的车不收费,因为这些当兵的也都知道粮农组织的人是来帮助这里的,给这里的老百姓送粮食,所以对粮农组织很有好感。” “原来如此,这些当兵的也都是些爱憎分明的人,在我们的意识中把金三角拿枪的、贩毒的都当作凶神恶煞的人,好象都是一些青面獠牙的恶徒,其实这里的老百姓和普通的士兵与外界的老百姓没有什么区别,他们都是迫于生计从事与毒品有关的事”方周感叹地说。 老杨能体会到方周的同情心,他深有感触地说:“方先生说的不错,我以前也多次护送过运输鸦片和黄砒的马帮,都是为了有口饭吃。我们也知道这些都不是好东西,我们当兵的也都不准许吸大烟,当地的老百姓也是要到六十岁以上才能公开抽大烟,当地的老百姓如果有其它的活路也不会搞这个。” 说话间汽车驶入了县城,老杨回头问方周,“方先生,我们去什么地方?” “咱们先找个地方吃饭,然后杨大哥带我们在县城转转看看,第一次来熟悉一下,另外还想找个人。” “找什么人?不知道我能不能帮上忙?我在老城待了十多年,对这里的很熟悉,也认识不少人。”老杨很热忱地说,看得出他是个热心肠。 “郎鸿贤的身边里有个叫波巴曼的警卫连长,我想找这个人问件事。” 老杨想了想说:“司令部所在的那条街上有家酒店,也是县城比较好的酒店了,距离司令部不到两百米,你们就去那里一边吃饭一边等着,我去司令部找个朋友,他就在司令部的警卫部队里做事,我让他打听一下波巴曼的情况,如果合适就让他来见方先生,你看可以吗?” “这样最好不过了,杨大哥真是帮了我们不少忙,回去以后好好地谢谢你。”方周诚心实意地说。 “方先生说这话就见外了,你们把我当朋友看,我自然不能把你们当外人。”老杨真诚地说。 “杨大哥说的对,你以后也不要叫我先生了,我们都比你年轻,叫我们老弟就行,这样听起来亲切。” “好,那我以后就叫你们老弟了,实话说认识你们真的很高兴,哈哈”老杨爽快地笑起来。 越野车驶入城区后,方周就放下玻璃窗来,巡视着小城内的景象。也许是靠近我国边境的原因,走在老城的街道上与国内边境城镇没有任何区别,商铺的牌匾都是用中文书写,人们的服装与国内也相差无几,如果仔细留意一下,在这里流通的货币也是以人民币为主。 在老杨的引导下很快就来到他们找的酒店,是一栋三层的小楼,李镇浩在店前的空地上停好车,方周下车后先观察了一下周围环境作到心中有数。 酒店里的服务生看到有车来已经提前跑出来迎接客人,很热情地把他们招呼进酒店。 酒店虽然不大,吃住都有,酒店内装修的很现代化,也很干净。方周要了二楼靠街道的一个单间,等他们坐下后,老杨就先出去找人。 方周点好菜后吩咐服务生等一会再上菜,然后喝着茶等候老杨的消息。童明则站在靠街的窗口边警惕地向外巡视,注意着街道上的情况。 过了不到一个钟头,老杨就陪着一个人回来了,还未进酒店就被童明发现了,他回头就告诉方周放,老杨和那个警卫连长来了。 俩人上到二楼餐厅,刚走到雅间的门口,李镇浩就从里面拉开了门,刚走进房间,波巴曼猛然见到坐在正面的方周,神情一愣,他显然没有想到找自己的竟然是这三个人,身体顿时停住了,他有些紧张的说:“你你们是” 方周抬手示意了一下,笑着说:“请坐,分手没几天难道不认识了。” “认识,当然认识,只是没有想到是你们”波巴曼说着话抬手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 李镇浩见波巴曼进来后,立即转身走出去,老杨是个聪明人,见状也跟在李镇浩身后一起走出小餐厅,并顺手关上了餐厅门。 餐厅内只剩下方周、童明和波巴曼,方周示意波巴曼在自己的对面坐下,波巴曼紧张地把椅子向后拉了一下,只坐下了半个屁股,局促不安地搓着双手。 方周轻声说:“我们废话就不说了,我让你了解的事情怎么样了?” 波巴曼在圆桌边坐下后,低着头不敢正视方周,听到问话赶紧说:“郎三平时很少来司令部,详细的情况我真的不太了解。”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会儿,好象想起什么,又补充说:“不过我听说他最近要去中国境内” “哦,他什么时候动身?具体到什么地方去?”方周控制住内心的兴奋,表情平静地问。 这可是个重要情报,如果能抓住这个金三角的头号大毒枭,那么对于敢向我国境内走私毒品的罪犯是个极大的震慑,绝对不能放过这条线索。 “详细内容我真的不知道,这家伙精得很,这样的事情他从不会对任何人讲,他去中国境内的事还是我给他送水的时候无意中听他对司令说的。” “你还听他们说什么了?” “我放下水杯就赶紧出来了,只是听他说最近就动身,好象要去见什么人,其它话真的没有听到,我发誓”波巴曼着急地说. “好了,我相信你。”方周说着话朝童明伸出手,童明马上拿出一摞钱递到方周手里。 方周把钱放到餐桌中间的玻璃转盘上,然后对波巴曼说:“这是一万美元,请你收起来,我说过只要你肯帮助我们,一定不会亏待了你。” 波巴曼听到这话猛然站了起来,他激动地面红耳赤,张口结舌半天说不出话来,“我我”他做梦也没想到方周会给自己这么多钱,一万美元对他来说是笔巨款,他在郎鸿贤手下当一辈子连长也挣不到这么多钱。 “你带着钱走吧,以后有事我再来找你。” 波巴曼双手颤抖地抓起桌上的钱,兴奋地精神都有些紧张了,声音颤动地说:“谢谢谢有事尽管吩咐,我一定全力以赴。” 方周没再说话,挥挥手让他离开。 波巴曼走出餐厅后,方周立刻压低声音对童明说:“你马上到车上把情报向指挥部报告,记住使用加密电报,一定要把郎三这个家伙逮住。” “好。”童明立即起身走出去。 方周想虽然不知道郎三什么时间从什么地方入境,但是只要在边境地区布下天罗地网就一定能抓住这个家伙。 四个人吃过饭后离开了老城,他们要去的玉矿位于老城以北,但是他们却没有从北面出城,而是驱车进入县城西南方向的山林中。 方周查看着地图引导着汽车行驶的方向,老杨虽然心里有疑问,却没有询问,他在隐约感觉方周他们不是一般的人,但是他坚信自己的判断,这三个人都是好人。 越野车在山林中的简易道路上行进了十多公里后,方周让童明把车开进了树丛中隐藏起来,然后对老杨说:“杨大哥,你就待在车里等着我们回来。” 老杨使劲点了一下头,简单地说:“好,你们去吧。”其它话什么也没有问。 三个人把武器装备收拾好,然后下车朝前面的山林进发。 方周带着童明和李镇浩穿过一片密林,然后又翻过左侧的一道山梁。虽然有地图,但是却没有标明他们要找的目标。方周是凭借着自己的直觉,本能地选择行进的方向。这也是多年训练锻炼出来的特殊的能力,在不确定的情况依靠内在的直觉行事。 他们要寻找的目标是敌人隐藏在山里的导弹发射基地。翻过山梁后是一条宽大的东西走向的大山谷。方周爬上一棵大树,用望远镜巡视着山谷内的情景。 整条山谷被茂密的树木覆盖着,有底部有一两公里宽,至少有十几公里长,山谷内异常寂静,只能看到因山风吹过而晃动的树冠。 方周从树上滑下来,童明和李镇浩急忙围拢过来,三个人蹲在地上,周围的草丛和低矮的灌木刚好遮挡住他们的身体。方周低声对俩人说:“从这里的山势和地形看,应该是敌人布置导弹阵地的地方,咱们三个分开下到山谷底部,查看一下是否有人员和车辆进出的痕迹,如果有咱们再进山谷内寻找导弹藏匿的位置。” 俩人点了一下头,方周指了指自己的左侧,“铁钉这边,猴子你在那边,与我保持三十米左右的距离,注意敌人的暗哨。”说完,方周挥了一下手,童明和李镇浩随即无声无息地消失在树丛中。 方周随后也借着灌木丛的掩护朝山谷的底部搜寻,他搜寻到山谷的底部时遇到一条小河,不到五米宽,蜿蜒流淌在山林中。他没有多想就趟了过去,小河最深的地方没不到膝盖,方周搜查完了山谷底部,已经快要接近对面的山坡却没有任何发现。 方周把山谷的下面搜查过后没有发现车辆经过的痕迹,只有动物的足迹和零星的行人脚印,这显然不对,如果敌人的导弹阵地在山谷里,肯定会有车辆经过。他怀疑是否是自己的判断出现了失误,正当他在纳闷的时候,耳机里传来童明的声音,“大神,我在谷底的小河边,你过来一下。” 方周猜想一定是他发现了什么,于是向右侧摸索过去。方周向前行进了二十多米后一直没有发现童明的影子,谷底的小河边因为水气充沛灌木和杂草长势茂盛,人隐藏其中很难被发现。 “猴子,我看不到你。”方周用无线通话器轻声呼叫童明。 童明从五六米外的草丛中站起来,向方周挥了一下手,方周弯下腰快速靠拢过去。 方周来到童明的身边后,他用手轻轻拨开河边的一丛水草,只见水草长在一块不大的石头旁,石头上长满了青苔,石头靠近河水的地方有十多公分长的被压过的痕迹。 方周蹲下身体仔细的看了一下,很明显是被车轮的外沿压蹭留下的印迹。他把手伸到水底轻轻地摸索,河床平整而结实,他终于弄明白了,敌人根本就没有在山谷中修路,而是借助小河床来进出,怪不得自己刚才没有发现车辆行驶的痕迹,多亏童明细心。 “铁钉,立即沿小河左侧向我靠拢。”方周又呼叫李镇浩。 几分钟后钉子也赶了过来,方周低声对俩人说:“你们俩一组沿小河右侧向山谷内搜索,敌人肯定会在河道两边布置岗哨,一定要小心,最好与小河间隔一段距离。” “明白。”俩人轻声说。 “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暴露目标,行动。”方周说完,童明和李镇浩随即趟过小河隐没在树丛中。 方周也离开河边二三十米的距离,然后开始向山谷内搜寻。这里是热带丛林,谷底的森林中潮湿闷热,地面上覆盖着厚厚的枯枝烂叶,突出的石块上长满青苔,又湿又滑。各种各样的昆虫在潮湿的地面爬来窜去,不时地有一两条毒蛇从脚边滑过去。树冠上艳丽的犀鸟发出求偶的的鸣叫,这是被当地人称之为爱情鸟的动物,一生只有一个伴侣。 一边小心谨慎地搜索前进,方周一边考虑敌人导弹会藏匿在什么位置。如果雨季来临山谷的底部肯定会洪水泛滥,所以导弹发射阵地不会在山谷底部,应该位于两边的山坡上。想到这里方周马上把自己的想法告诉童明他俩。 “呼叫猴子,听到请回答。” “我是猴子,请讲。”方周的耳机里马上传出童明的声音。 “你们俩离开谷底,尽量靠近山梁处搜索。” “明白。” 方周向童明俩人传达指令后也开始朝左侧的山梁靠近,随着地势的抬高树木也由谷底粗壮的大树变得细直了许多,树木之间的间距密集了很多。方周一边警惕的关注着周围的景象,一边小心翼翼地向前搜寻。 因为树木之间的间距很近,有些枝条相互搭连在一起,需要用手拨开树枝才能向前行进。有一段树枝比较粗壮挡住了去路,用手很难拨动,方周弯下腰准备从树枝下穿过去,他把头刚探到长着茂密叶子的树枝下,忽然感觉脸碰到凉丝丝的一根线上,方周的神经瞬间绷紧了起来。 方周猛然定格在那里,他本能地察觉了危险的存在,他轻轻把身体向后退却,眼睛盯在了刚才脸庞触及到的细线上,原来是一根细细的金属线隐藏在树枝下的叶子里。 方周不假思索就对微型话筒说:“停止前进。” “出什么事了?”耳机里传出童明的询问声。 方周来不及回答猴子的问话,他脱下右手上的真皮防割手套,用拇指和食指捏住那根细金属线轻柔缓慢地滑向一侧,有一颗绊线雷果然藏匿在茂密的树叶中。而且金属线的两端各有一颗不同型号的挂雷,方周知道这是一种非常先进的挂雷,无论是挂碰到金属线,还是剪断它都能引起爆炸。 方周心里暗暗说好险,刚才如果是用手拨树枝或是没有用脸庞触及到这根挂线,那么后果不堪设想。方周蹲下身体,又朝两侧的树木间隙查看了一下,在其它树木之间果然也隐藏着金属线。 这些挂线离地面的距离基本在一米半左右,一般野兽可以从下面穿过,而人通过时刚好能碰上,如果不非常细心决难发现这些藏匿在树叶中的绊线。 从敌人布置的这个雷区可以断定导弹阵地应该就在前面。 “大神,发生什么情况了?”童明等了一会儿没有听到方周的回答,又询问了一遍。 “我遇到敌人布置的雷区了,你们仔细的检查前面树枝,在离地面一米到一米半之间有绊线雷,细线都隐藏在树叶中,千万要注意,如果发现了要从下面穿过去,不要剪断金属线,否则也会爆炸。”方周急切的对着微型话筒说。 童明和李镇浩因为是趟过小河后才开始向前搜索,所以落后方周一段距离,听到方周的警告后俩人小心谨慎搜寻金属线,又向前移动了十多米后,果然发现了绊线雷,敌人布置的雷区有近十米宽的距离,俩人用了半个多钟头的时间才通过密集的雷区。 李镇浩确定前边没有悬挂雷后,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轻声地说:“我操他娘的,好险啊,如果不是大哥及时提醒我们俩必然葬身在这里了,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发现的。” “回去问问他就知道了,通过了雷区距离敌人的导弹阵地应该就不远了,咱们快点行动吧。”童明低声说,随后又开始搜索前进。 俩人在树林中又摸索行进了几十米后,童明忽然隐身在一棵大树的后面,随后用手指了指前面的高处。 李镇浩随着童明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前面的大树上搭建着一个简陋的岗棚,树干上捆绑着一个简易的用木棍扎成的梯子,木棚上面有两个哨兵,一个坐在那里,还有一个靠在护栏上用望远镜朝四处张望。 童明回过身来靠在树干上,轻声呼叫方周,“呼叫大神,请回答。” “收到,请讲。” “我们已经发现了敌人设在树上的岗哨,请指示。” “你们争取把敌人防卫情况侦察清楚,我已经发现敌人藏匿导弹的洞口,完毕。” 两个小时后,方周与童明他俩都撤了出来,三个人又在分手的地点碰头。 方周从两人的表情上就看出来任务完成的不错,笑着问:“收获不错?” “嗯,敌人在这里的兵力和火力配置都摸清了。”李镇浩兴奋地回答。 “很好,我们把所有情报整理一下马上向指挥部汇报。” “队长,你说是我们动手除了这个威胁还是等指挥部再派人过来?”童明轻声问。 “我们目前的任务是把郎氏武装贩毒集团的情况侦察清楚,其它的一切都要听从指挥部的命令,我们赶快回车上去吧。”方周说完带头沿原路返回。 李镇浩走在后面低声对童明说:“我们应该趁对方不防备把这里炸了,省得郎鸿贤再用这两个破玩艺威胁我们。” “这两个导弹系统现在藏匿在山洞你怎么去炸,而且洞外还有一个加强连的警卫部队,我们三个人怎么能应付过来?搞不好还打草惊蛇为以后的行动增添麻烦。”童明反驳说。 方周回过头来对俩人说:“先不要议论了,采取什么样的行动首长会有安排,我们赶快回去,否则老杨要等急了。” 三个人回到车上,然后离开了老城直奔焦莫玉矿,实地考察从玉矿到曼得勒的运输线路,一周他们重新回到莫弄山寨。 第十回 抓捕郎三 方周他们进入金三角地区后,我们就在距离边境最近的那个基地等待他们的消息,一连十几天都没有任何消息,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家都有些焦急起来,不仅是替他们担心,而且我们本身无事可做也让人烦躁,因为必须要等到方周他们把敌人的详细情况反馈回来,指挥部才能制订下一步的行动计划。在没有得到情报之前我们只能静静地等待。 我有种预感方周有可能用无线电与指挥部联系,所以隔一两个小时我就到指挥大厅旁边的通信室去有意无意地转一圈,工夫不负有心人,在一天中午的时候电台里终于传出方周的呼叫。 我激动地跑进指挥大厅,大声对陶副局长说:“报告首长,收到猎豹的呼叫。” “快,快接过来。”陶副局长兴奋地说。这些天陶局长虽然表情一直很平静,但是能够感觉到他的内心也很焦急,在为方周他们担心。 方周把他们到达金三角地区后的情况简明扼要地进行了汇报,陶副局长最后对他说:“很好,你们第一步进行的很成功,这些毒贩都异常的狡猾和凶狠,你们一定要特别注意安全,我等着你们后面的消息。” 在与方周他们建立联系后的第二天上午,指挥部就接到了第一份情报,大毒枭郎三要进入我国境内。这可是个非常重要的信息,陶副局长亲自坐阵指挥,调动了边防部队、武警、警察在内的各只力量在郎三可能入境的地区张开了大网,静静地等候着这条大鱼落网。 当天晚上,指挥部又收到了他们发来的第二份重要情报,详细提供了郎鸿贤的导弹阵地的准确方位和防守情况。陶副局长把这份情报交给沈梦中校,让他根据情报制定详细的打击方案,准备选择合适的时机把郎鸿贤的导弹炸毁,消除这个针对我边境地区的威胁。 陶副局长对方周的行动非常满意,想不到他们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接连发回了两份重要情报,他高兴地对我说:“猎豹不愧是我军的王牌特种兵,刚进入到金三角地区就侦察到如此重要的情报,一定要为他们记功。” “这说明首长的选择是正确的,他们三个不但个人素质过硬,而且配合默契,可以说是无坚不摧。”我也发自内心赞叹地说。 陶副局长望着电子沙盘感慨地说:“金三角地区可以说是目前世界上最为复杂和危险的地区之一,能在这里迅速站稳脚跟并开展工作非常不容易。” “首长,如果任务需要我也希望进入金三角地区,跟猎豹他们一同并肩作战。”我也借这个机会向陶副局长提出自己的请求,实话说我真的不适应留在指挥部里工作,所以急切的期盼到一线去。 “哈哈不用着急,我们的战斗才刚刚开始,后面会有很多任务等着你们去完成,你以为我把你们调到这里来就是为了传个口信?那我还不如直接调个普通战士。”陶局长笑着对我说。 “是,我明白了首长。” 陶局长拿起一个激光红点发射器,对准大厅正面地图,让红点落在一个地方上,然后划了一个圈对我说:“我猜测郎三从这一地区入境的可能性最大,你率领几个人进入这里,配合当地的公安部机关密切注意入境人员,一定要争取把这个家伙活着逮捕归案。” “是,保证完成任务。” 陶局长让我去的地方是靠近边境线的一个很不引人注目的县城,它的对面是金三角地区的一个小村镇,近几年在对面的小村镇上开设了十几家赌场,人们都知道这些赌场是针对国内的赌徒开设的。因为赌场的开办,不到两年时间小村镇就变成了很繁华的小城,在这里吃喝玩乐一应俱全,同时这里也成了三教九流聚会的地方。 当天下午,从边防驻军特务连抽调了七名精干的战士,我率领他们乘坐两辆猎豹越野车直奔边境小城。 虽然只有几百公里的距离,我们却用了十多个小时的时间,边境地区的许多山路的确很难行驶,有些路段的险要是内地人想象不到的,第二天下午我们才到达目的地。 我先跟当地边防派出所接上头,所长是位武警少校,他们上午已经接到命令,并且开始对辖区内的外来人员进行严密监控,所长对我们的到来非常欢迎,他们人手很紧张,我们可以减轻一些派出所的压力。 我与所长相互交换了一下情况,研究制定了几套抓捕方案,晚饭后所长亲自驾车带我到城区看了一下。县城很小,只有两三条主要街道,但是很繁荣,商业和服务业很发达,特别是小型的酒店、宾馆很多。 少校所长边带我看边介绍,“这些宾馆、酒店没有淡季、旺季,多数情况客人都是满满的,特别是近两年,既有客商也有赌徒,鱼目混珠,什么样的人都有。” “边境地区的繁荣对发展当地的经济很有利,同时对你们的管理也带来了很大的挑战吧?”我深有感触地说。 “可不是吗,一些犯罪分子就藏匿其中,特别是毒品走私贩往往都是用正常的对外商业贸易做掩护,暗中进行犯罪活动。” 所长又带我带边境线看了一下,站在界碑边可以清楚地看到对面闪烁的霓虹灯,所长指着对面的建筑对我说:“那里都是娱乐场所,说白了就是赌场,有的娱乐场所距离边境线不足百米,从我们这里一两分钟就能过去。” “怪不得首长猜测郎三会从这里入境,藏匿在这些地方里的确不容易被发现。”我轻声说。 “知道郎三要会见的是什么人吗?”所长问我。 我摇摇头,“除了知道他近期内要入境,其它所有情况一概不了解,这对于我们的抓捕增加了很大难度。” 所长好象忽然记起了一件事情,侧脸看着我说:“两天前我们接到上面的一份通报,内地一个很有份量的人近几天要来边境地区,这个人有黑社会背景,而且与各方面的关系很复杂,上级要求我们密切关注这个人到边境后的动向,你说会不会与郎三的入境有联系?” “哦?这个人目前在什么地方?”我很感兴趣地问,我忽然有种直觉这两个人极有可能有联系,因为郎三能亲自到我国境内,他要会见的决不会是一般的虾兵蟹将,肯定是个重量级的人物。 “现在已经到了省会,根据可靠消息两天后就会到这里来。” 听到这里我立即来了精神,对所长说:“不管与郎三有没有关系我们都要盯死他,走,我们回去研究一下。” 两天后,从内地来的那个神秘人物到达我们布控的县城,跟随他一起来的还有一个亲信和四个保镖。与此同时我们又接到密报,郎三也在对面的一家赌场里出现了。 我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这个金三角地区的头号毒枭终于露面了,我向指挥部请示,如果郎三不入境我就带人过去抓他,这一次无论如何不能让他再逃脱了。 然而指挥部没有同意我的行动计划,指示按兵不动,力争在郎三与那个神秘的人物接头的时候把他们一起抓获。 后来我才知道这个神秘的人物是沿海某省的一个高干子弟,身后有很强的势力,自己有多家公司,公安部门盯了他很长时间了一直没有抓住他的犯罪证据,所以想利用他这次到边境来的机会,争取来个人赃俱获,但是这样一来却给我们抓捕郎三的行动带来了困难。 得到郎三在这里现身的消息后,沈梦也带领我们局里的三名侦察员紧急赶过来支援我们。从目前的形势看那个神秘的人物带着四个保镖,郎三的身边也至少有四五个保镖,所以一旦动起手来必然是一场恶战。 那个神秘人物来到县城后的第二天晚上突然越境到了那边,我们在此之前就制订了几套应变方案,其中就包括他们在境外会面。我带着几个人仅跟着到了对面。 这个号称小香港的地方繁华程度丝毫不比国内的城镇差,酒店和娱乐场所密集地排列在街道两侧,四处都闪烁着耀眼的霓虹灯,实际上是为了招揽国内的赌徒。 我们跟踪的那几个人进了一家赌场,为了防止打草惊蛇,我让其他人在外边等着,一个人进去查看一下情况。 从外表看这栋三层楼的建筑并不显眼,门口有四个肩上挎着ak47的士兵,不过他们对进出赌场的客人视而不见,这些人似乎就是摆设。 第一次走进赌场,里面的豪华装修让我吃惊,大组的水晶吊灯,明亮的大理石地面一尘不染,四处都富丽堂皇。 刚走进玻璃转门,就有身穿制服的服务人员走过来热情的打招呼,前面的几个人已经不见了踪影,赌场里有很多贵宾厅,一般客人是不准许随便进入的。 我把一张一百元的人民币塞给一个男生,轻声问:“刚才进来的那几位客人去了什么地方?” “哦,他们去了大厅,我带先生过去吧。”服务生高兴地说。 我点点头,跟在他身后经过了一段玻璃幕墙隔成的走廊,走进赌博大厅。 我迅速地巡视了一遍整个大厅,只见大厅内错落有致地摆放着二十多张百家乐赌台,一大半的赌桌边坐着客人在玩,每个人的面前都排列着许多各种颜色的筹码。 跟踪的目标就坐在大厅边的一张赌桌边,我就近在旁边的赌桌边坐下,领我进来的服务生低声问:“先生需要换筹码吗?” 我随手从口袋里摸出几张一百元的人民递给他,也没多说,眼睛紧盯着那几个人。我发现那几个人并不象是来赌博的,他们没有要筹码,而是静静坐在那里。 服务生很快用盘子端过十多个筹码过来,轻轻放在我面前。我顺手拿起一个筹码放到他的托盘里。 服务生高兴说:“谢谢先生,祝您好运。” 我坐的这张赌桌有四个客人在玩,我看了一眼赌台中间的显示牌,这一靴牌已经发出接近一半了。发牌员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她用普通话很柔和地说:“还有没有下注的?没有就发牌了。”说完从发派盒里开始向外摸牌。 我手里拿着两个筹码,用眼睛的余光盯着那几个人,忽然我发现他们竟然站起来开始朝外走,象是要离开赌场。我急忙用一只手握住衣领,低头对着藏在衣领下的微型话筒说:“客人要离开,注意迎接。” 看到他们几个人走出大厅后,我把面前的筹码朝桌子上一推,对服务员说:“都给你们了。”说完起身朝大厅门口走去,身后传来服务人员的道谢声。 我们跟踪的几个人在离开赌场后没有再去其它地方,而是直接返回境内。 搞不明白这个神秘的人物越境来干什么?为什么没有与郎三会面,难道是发现了我们的跟踪?后来抓住他们在审讯的时候才知道,他们到对面去是为了向郎三表示一下诚意,他们这次见面是要商谈建立毒品走私的渠道,并不是要直接带货。不过他们的这次过境搞得我们有些措手不及,以为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第二天上午,神秘的人物在县城最高档的酒店里设宴,而前来赴宴的正是大毒枭郎三。 得到消息后,沈梦中校负责指挥抓捕这个头号毒枭,从武警部队抽调了一个特勤中队,把酒店包围了个水泄不通。 事先已经知道他们在二楼餐厅的一个单间内,我和两名战友化装成就餐的客人提前进入酒店,我们本来想也在二楼要一个单间,那知道他们把整个二楼餐厅全部包下来,不准许一个客人上去。 为了防止走漏消息,我决定立即动手抓捕他们,我们三个人假装要到二楼吃饭,硬闯了上来,他们在楼梯口安排了两个人,见我们上楼来,马上凶恶走过来想把我们赶下去。 两个战友突然出手制服了两个家伙,我迅速从腋下的枪套抽出92式手枪,一个健步就窜到了单间门口。 就在来到小餐厅门前的时候,门口忽然打开了,有个送菜的服务员刚好出来,猛然看到我手里的枪吓的啊地叫一声,我一把将她拽到走廊里,随后用最快的速度冲进小餐厅里。 里面有四个人,两个坐在餐桌边,还有两个保镖站在他们身后,我冲进去的时候那两个保镖已经开始在拔枪了,还没等他们举起手里的枪,我的子弹已经出膛了,两发子弹准确射进了两个家伙的眉心。 我的枪口紧接着又指向餐桌边的郎三和那个神秘的人,俩人顿时愣在了那里。与此同时其他战友也冲了进来,将郎三和神秘人物一起擒获。前后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就结束了战斗。 没想到抓住郎三后,一场严峻的危机却悄然降临。 抓捕郎三后的第二天,郎鸿贤就得到了消息,他知道自己的兄弟所犯下的罪行,按照中国的法律枪毙他一万遍都难赎其罪,郎三落入中国公安的手里是必死无疑,但是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兄弟就这么丢掉性命。 郎鸿贤在他的司令部急得如同热锅里的蚂蚁,马上打电话把大哥郎鸿棘找来商量对策。 老大郎鸿棘是老城县的县长,平时除了带兵到山里去收购大烟膏基本上没有什么事情,实权都在二弟郎鸿贤手里。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出了这样的大事只能靠他们兄弟自己。 郎鸿棘急三火四来到二弟的司令部,郎鸿贤已经没有了平日的沉稳,简单地把事情跟大哥叫了一下,最后焦急地说:“大哥,你快拿个注意,我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我当初就讲不要向中国境内走私毒品,小三就是不听,怎么样?出事了吧!这是条高压电线,谁碰了都得死。”郎鸿棘用埋怨的口吻说。 “现在讲这些都已经晚了,关键是如何把小三弄出来,总不能眼看着他没命吧?” “哎,现在只能先派人过境去跟那边谈判,只要他们肯放人花多少钱都可以。”郎鸿棘叹了口气说。 郎鸿贤想了想说:“只能先试试了,我感觉希望不大,中国政府跟其它政府不一样,用钱是买不动的。” 不管如何必须先试试,郎鸿贤要不惜一切代价拯救自己的兄弟,他派人过境谈判,想要用一亿美元换回郎三。 他猜得不错,中国政府是用钱买不动的。郎鸿贤得到的回应是郎三必须要受到法律的惩处。 郎鸿贤在想尽所有办法都没有结果的情况下,最后抛出了他的撒手锏,扬言如果在二十四小时内不把郎三放回去,将在第二天的下午十八时用地地导弹袭击我边境城镇,并且每隔十二小时发射一枚,直到把郎三放回去。 得知郎鸿贤准备用导弹袭击我边境城镇后,缉毒指挥部里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陶副局长神色严峻,眼睛紧盯着大厅前面的地图,他在思考着对策。 这时总部首长打来电话,陶局长从参谋手里接过话筒,总部首长指示,第一决不能与敌人妥协,毒贩必须要受到法律的制裁,同时无论如何要保证边境城镇居民的安全,不惜代价摧毁敌人的导弹系统。 陶局长放下电话后又紧张地思考着行动方案,根据方周传过来的情报,对方的导弹发射系统藏匿在山洞之中,空中打击很难奏效。而山洞所处的位置又在深山密林中,如果采用空降,部队很难降落到地面。从地面出动部队进攻时间又来不及 陶局长心想只能靠方周他们了,目前只有他们能在最短的时间赶到那里,虽然他们只有三个人,但是他相信我们军中的王牌特种兵一定能完成这个艰巨的任务,考验他们的严峻时刻到了。 想到这里,陶局长立即回头对值班参谋说:“立即呼叫猎豹” 第十一回 危险之旅 方周三人结束对导弹阵地的侦察后前往焦莫玉矿,他们在向导老杨的引导下先来到一个叫刀芒滚的克钦族山寨。 山寨依山傍水,风景很秀丽,一条河流从山寨中穿流而过。方周发现当地人基本上是沿河流而居,大多数的山寨都建在河边,从中也可以看出水对人生存的重要性。 老杨告诉方周,他们的越野车只能开到这里了,再往山里已经无路行,只能靠人力和马匹进山。从刀芒滚到焦莫玉矿还有三十多公路的崎岖山路。 因为天色已晚,方周决定在山寨住一夜第二天再进山。老杨带他们来到克钦头人的家里,准备在头人家里借住一晚上。 头人的家在寨子的最高处,是几栋连在一起的柚木吊角楼。楼内宽敞漂亮,地板全是擦的明亮的柚木板。 头人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操着一口流利的英语,非常健谈。待人也很热情。方周与头人交谈中得知他到英国留过学,而且还是个议员。 第二天,方周他们把越野车存放在头人家里,又请头人帮助租借了两匹善走山路的矮马,把携带的电台和其它装备让马驮着,另外还有饮用水和一些食物。 李镇浩见老杨准备这么多东西,好奇地问他,“杨大哥,不就三十公里山路,还用带这么多食物和水干什么?” 老杨笑了笑没有回答,四个人上路后才知道老杨为什么要准备那么多东西,他们要越过的山太险峻了,走了一整天才赶了一半多的路程。看着对面的山只有几百米的距离,竟然要几个小时才能饶过去。 他们在山上过了一夜,第二天下午才到达焦莫玉矿。 玉矿在一个山峰的下面,有几个十多米高的木井架矗立在那里,上面挂有缆绳,从矿井下向上提矿石。不远处有些木棚,看样子是矿工住的地方。 马媛已经提前安排两个人在等着他们,见面后带方周去看需要运输的那块翡翠原石。 翡翠原石被存放在一个洞穴里,洞口有两名挎着ak47冲锋枪的人把守着,山洞是玉矿专门用来存放开采出来的宝石,有一个用粗木做成的栅栏门,领他们来的人打开上面的锁,除去铁链,用力搬开木栅栏门。 进入山洞十多米,有一个用红色丝绸覆盖着的半人多高的东西,陪他们来的玉矿负责人取下丝绸,露出了一块有几百公斤重的石块,从外表看与其它石块没有多少区别,挂满了岩浆一样的物质,但是在石头的顶部被开了一个天窗,露出了晶莹剔透,色泽翠绿的翡翠。 即便是象方周这样的外行,看一眼也被美玉吸引。开采出来的玉矿石如果看不见内部的情况叫蒙石,买卖蒙石的行为在这个行业叫“赌石”。把蒙石打开一点,以便鉴定玉石的程色叫开天窗,象这种开了天窗的玉石价格就非常高了。 矿主对方周他们说:“这么大而且质量如此高的翡翠原石是极为少见的,因为雨季快要来临了,雨季到来后矿山就要关闭了,所以必须赶在雨季到来前把它运出山去。两千万的价格实在是太低了,运到曼德勒至少要翻几倍。” 方周一直没有说话,他在想怎么样才能把这么个大家伙弄出山去,进出的山路他已经体验过了,单人行走都很困难,更不用说携带几百公斤重的石头了。 “怪不得没有人敢接这活,这么大怎么弄出去?更不用说路上还有危险了。”李镇浩低声对童明说。 童明撇了撇嘴,用挪谀的口吻说:“你以为两百万那么好赚?” 方周看着矿主问:“你们平常的玉石都是如何运出去?” “平常采出来的宝石都很小,大的也就是几十公斤重,珠宝商来矿上看中后,雇人用马驮出去,我们是只管开采不管运输的。这件宝贝就是因为运不出去所以才把价格压的这么低。” “假使最终运不出去,你们会怎么样?”童明好奇地问。 矿主笑了笑说:“那就只好把它切开了,不过那样价值就低很多了。” 方周点了点头,他又问矿主,“在你们出山的这条通道上是不是不安全?” “哈哈……怎么说呢,整个金三角的情况基本差不多,无论运输烟膏还是宝石都需要有人押运,即便是如此被抢的事情也时常发生。” “明白了,我们出去吧。”方周对矿主说完转身向外面走去。 几个人走出山洞后,方周停下来等矿主出来,矿主在后面锁上木栅栏门,也走出山洞。 方周迎着矿主说:“请问能不能帮我们找个地方住一晚上?” “没问题,有两间木屋就是专门给来矿山的客商们住的,就是太简陋了,只要你们不嫌弃就好。”矿主爽快地说。 矿主把他们四个人领到两栋用圆木搭建的木屋前,笑着对方周说:“你们先休息一下,我去叫人打些野味,山上没什么好招待你们的,打几只山鸡没有问题,如果运气好还能弄只野鹿什么的。” “老板客气了,多谢了。”方周急忙向矿主道谢,他感觉这里的很多人都很诚实豪爽,也很好客。 矿老板离开后,四个人走进木屋里,正如他说的很简陋,木屋里只有用木头搭的一个大通铺,再就是用木头做的一个桌子和两个木凳。不过比睡在露天要强多了。 老杨和童明忙着把马上驮着东西搬进木屋内,随后老杨牵着两匹马到去树林边遛马。 童明把电台放到木桌上,见方周坐在木凳上,地图摊开放在腿上,边看边沉思,于是走到他身边轻声问:“是不是考虑怎么把那块东西弄出去?” “我在想除了我们来的那条路还有没有其它出路?” 李镇浩坐在大通铺上说:“要想从我们进来的那条路上把那块石头运出去根本不可能,现在关键问题是那么重的石头怎么运?人抬不动,马没法驮,汽车开不进来。” “我当初答应高坎的时候是想借这个机会弄到装备,同时到老城侦察一下,没想到这是个棘手的买卖。” “实在不行我们就回去跟那个老家伙说办不了,反正老城的情况咱们也摸过了。”李镇浩不在乎地说。 方周摇摇头,“这样虽然简单,但是对咱们以后的行动不利。没有解决不了的困难,再开动脑筋好好考虑一下。”说到这里他对李镇浩说:“你去把老杨换回来,我跟他到矿山周围看看。” 李镇浩出去不一会儿,老杨回来了,笑呵呵地问方周,“方先生找我?” “杨大哥,我们到外边走走。”说着话俩人来到木屋外,方周指着矿山后面的山峰对老杨说:“我们爬到那山顶上去看看怎么样?” “好。” “杨大哥,你说除了我们进来的那条山路,从其它地方能不能出去?”方周边走边同老杨聊天。 老杨摇摇头说:“没有,刀芒滚是距离这里最近的一个山寨了,其它山寨都在几十公里甚至上百外,而且都是高山峻岭根本过不去。” “从地图看流经刀芒滚的那条河应该是萨尔温江的一条小支流,河的上游好象从附近流过?” “方先生,我明白你的意思。刚才在放马的时候我也在考虑这件事情。”老杨憨厚地说。 方周侧脸望着老杨兴奋地说:“是吗?快说说你的想法。” “那么重的石头要想从我们来的山路运出去根本不可能,这座山的后山下就是方先生刚才讲的那条河。我们可以弄个木头架子,把那块石头绑在上面,然后滑到山下的河边。再扎个木筏,把石头固定在木筏上,用缆绳在河岸上牵引木筏移动,虽然慢但是可以把石头运到刀芒滚去。”老杨慢慢讲出了自己的想法。 “太好了,我们现在就到后山看看能不能把石头滑下去。”方周高兴地说。 矿老板三个小时后来请他们去吃饭,发现只有童明和李镇浩在,他们一直等天黑了方周和老杨才回来。 见他们回来,童明他们送了一口气,急忙问:“你们到哪里去了?让我们担心坏了。” 方周高兴地说:“我跟杨大哥寻找出路去了。” “看你们这么高兴一定是有办法了?”李镇浩赶紧问。 方周把老杨的想法简单地说了一下,最后问矿主,“老板看这样行不行?” “我看没问题,以前怎么没有人想到这个办法?最多五天的时间我想就能把翡翠运到刀芒滚去。”矿老板肯定地说。 听矿主这么说方周更有信心了,他高兴地说:“明天我们就沿着后山下的河向外走,把去刀芒滚的路探明,如果可行就回去跟高坎商量下一步的行动。” 两天方周他们四人沿河回到到刀芒滚,虽然有些河段水流湍急,但这是唯一可行的方式。 从河中运输需要较多的人力来控制木筏,方周用电台把运输方案发给高坎,同时要求他再派一个班的士兵过来参与行动。 第二天高坎安排一个连长带领十二名士兵赶到刀芒滚与方周他们会合,随后一起开进山里。 从方周他们到达刀芒滚,郎鸿贤就已经得到了密报,他亲自调兵遣将准备截击方周他们,等到方周带人重新回到矿山,准备利用河道运输翡翠原石,郎鸿贤也从马媛那里得到了方周的行动计划。 与此同时,郎三在中国境内被捕的消息也传到老城,郎鸿贤顾不上截击方周他们了,将这件事交给他的参谋长董文才全权负责。 董文才马上挑选了三十名士兵秘密潜入焦莫河谷,准备在那里截击方周的运宝队伍。 到达矿山后,方周把带来的人分成两部分,李镇浩带领几个人去清理山顶到河边的通道,他们选择一个便于下滑的地方,把挡在通道上的树木清理掉。连长带着剩余的人捆绑木筏和在地面上拖运玉石的架子。 两天后一切准备就绪,方周决定开始起运那块价值连城的宝石。他们先把几百公斤的宝石放到象雪橇一样的架子上,用绳索捆绑结实,前面栓上两根缆绳,十多个人一起把石头拖到了山坡边。然后再在木架的后面栓上两根缆绳,把缆绳缠绕在旁边的大树上,防止因山坡太陡宝石冲下山去。 木架后面的两根缆绳相互替换着,用山坡上的大树支撑,前面有人两个人牵引,慢慢让载着宝石的木架滑落到山下。随后再把巨大的宝石移到木筏上。 木筏的前后各栓了一根几十米长的缆绳,用来控制木筏的行进。前面的缆绳有两个人控制,牵引木筏前进的方向,后面的缆绳控制木筏的速度,防止因为水流湍急把木筏冲走。 方周把所有的人分成三组,童明和李镇浩两人在前面负责探路和侦察敌情,那个连长带人负责控制木筏,方周和老杨断后,负责指挥整个运输队伍和后面的警戒任务。 一切妥当后运输队伍开始沿河岸缓慢向前移动,河的两边多是森林和峭壁,所以行进的非常缓慢,第一天前进了不到五公里。夜晚因为看不清河道中的情况不能前进,他们把木筏从水中拖到岸上,点起篝火就地休息。 开始的时候方周就计算过行程,从矿山到刀芒滚至少需要五天的时间,对他们来说时间不算什么问题,关键是把宝石安全运出去。方周担心的是花费的时间太长会走漏消息,因为有很多人都在虎视眈眈盯着这块价值连城的宝石。 别人都睡觉了,方周三人却丝毫不敢掉以轻心,童明和李镇浩分别在两侧的森林里负责警戒,方周则守卫在木筏边警惕地注意着周围的风吹草动。 老杨默默地跟随在方周身后,替他做力所能及的事情,这个诚实憨厚的果敢老兵很感激方周把他当作朋友来看待。人的交往就是这么简单,只要用诚心对待人,其它的都无所谓了。 三天以后,行程已经过大半,方周预计第二天下午就能到达刀芒滚山寨,到了那里就可以把翡翠原石装上车了,最多两天时间就能运进曼德勒,任务也就基本完成。 眼看胜利在望,所有人的劲头也格外足,速度明显加快,下午的时候他们进入到河谷地带,两侧的山峰陡峭,但是底部的河床两边相对平坦很多,因为还没到雨季,现在正是一年中最干旱的季节,部分河床裸露出来,对他们的行动很有利。 童明和李镇浩在队伍的前面大约三四百米的距离,当载着玉石的木筏行到河谷的中间地带的时候,他们俩已经从谷口处出去了。 方周和老杨跟在运宝队伍的后面,距离木筏有四五十米左右,他们前面十多米处是四个拽着木筏后面缆绳的士兵,因为河谷内的水流相对平缓,他们只是跟随着木筏向前走。 河谷两侧的峭壁上了长着许多树木,不时地传来猿猴的叫声,回音在河谷内飘荡,眼前的景象令方周忽然想起来李白的千古佳句:两岸猿声啼不尽,轻舟已过万重山。 突然,一声清脆枪响把方周从遐想中惊醒,只见正在指挥木筏行进的那个连长,身体摇晃了一下,猛然扑到在地上。随即雨点般的手雷从右侧的峭壁上抛了下来,坠落在正拖着木筏行进的士兵当中。 轰轰隆隆的爆炸响彻在山谷中,眨眼间控制木筏的士兵就损伤过半。 埋伏这里袭击方周他们的正是郎鸿贤的人,郎鸿贤接到郎三安排在马媛身边的人发来的密报,他准备亲自出马带兵来消灭方周他们,正准备出动的时候得知郎三被抓。郎鸿贤仓促地让参谋长董文才去截击方周的运宝队伍。 对付方周他们的事情一直是郎三在做,董文才并不知道其中的详情,接到郎鸿贤让他伏击运宝队伍的命令,在董文才的意识中认为是把价值连城的玉石抢夺过来,不知道郎鸿贤的主要目的是消灭方周他们三个人,而郎鸿贤的心思都放在被抓的三弟身上了,来不及对董文才交代清楚,这在无形中帮了方周他们的大忙。 董文才对焦莫河谷一带的地形很熟悉,他在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埋伏地点。他们提前两天就赶到这里,并做好了一切准备工作。 当负责在前面探路的童明和李镇浩首先进入埋伏圈后,董文才特意命令部下不准开枪,放他俩过去,他根本就没把这两个人放在眼里,他做梦也没想到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载着大玉石的木筏进入埋伏地点后,董文才从望远镜里清楚地发现了指挥行进的那个连长,他命令身边的狙击手先干掉连长,枪声响起的同时,其他士兵把早就准备好的手雷一起抛向下面控制木筏的人群中。 童明和李镇浩已经走出了河谷最窄处的地方,猛然听到身后响起枪声,俩人迅速把身体靠向悬崖边躲避起来,紧接着河谷内又响起了一连串的爆炸声,俩人一听就知道是手雷爆炸的声音。 两个人并没有着急返回河谷,他们猜想敌人既然在这里打袭击,那么在两端肯定也埋伏着人,童明迅速观察了一下前后的山势,同时用便携式无线电急切地呼叫方周。 “呼叫大神,你那边情况如何?” “猴子,你马上攀上右侧的山崖,从后面消灭埋伏的敌人。”耳机里立即传来方周的命令。 他把背上的电台取下来交给李镇浩,“钉子,你隐蔽在这里掩护里面的人冲出来,我到上面干掉他们。” 李镇浩接过电台背到自己背上,然后叮嘱童明,“知道了,你要小心。” 童明转身迅速向外边移动,寻找合适的地方向峭壁上攀登。 方周发现悬崖上的敌人向下扔来手雷后,本能地一掌把老杨推了出去,随后自己一个翻滚躲到一块石头后面,他刚趴在地上,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就是在身边响起,感觉到身下的地面都在震动,炸飞起的小石子落了一身。 老杨刚被方周推开,一颗手雷就落在了他刚才在的位置,老杨趴到地上的同时手雷也爆炸了,他强烈地感觉到爆炸产生的冲击波朝四周扩散。老杨心里明白如果再晚半秒钟自己就完了,他知道是方周救了自己一命。 第一轮爆炸刚过,尘土和硝烟还没有散去,方周抬头观察木筏的情况,拽后面缆绳的四个人都被炸翻在地上,其他人也都横七竖八地躺在那里,也不知道是受伤还是死亡了。 木筏因为失去缆绳的控制顺着水流开始向前飘荡,而且速度越来越快,方周记得出去这段河谷后又有河流汇合进来,水流越向下去越湍急,必须尽快把木筏控制住,否则木筏岁水流冲撞到河中的大岩石上就会撞散。 想到这里,方周一跃而起,几步就窜到向前滑动的缆绳边,与此同时一串子弹向他射过来,子弹把脚下的尘土打得噗噗直冒烟,他向前纵身扑在缆绳上,双手一下抓住缆绳。 水流冲击木筏向前漂移,水流的力量很大,方周的双手抓住缆绳后竟然被带着朝前一起滑动,方周的身体慢慢地被拖向河里,距离水边越来越近。 见此情景老杨快速冲了过来,一把抓住后面的一段缆绳,刚好旁边有块突出的岩石,他迅速地把缆绳缠绕在岩石上,把朝前漂移的木筏拽住了。 方周借机从地上爬起来,就在这时,又有十几颗手雷从峭壁上扔了下来,方周大喊了一声“快趴下。” 老杨正在给缆绳打结,方周一下子扑过来,把他压在自己的身体下面,俩人同时趴到在岩石边,手雷在不远处猛烈地爆炸开来。 爆炸声刚过,借着烟雾的掩护,方周快速爬起来,抓住老杨的胳膊,俩人急忙跑向峭壁的下面,这个位置对于顶部的人来说是个射击死角。 方周的身体刚靠到崖壁上,耳机里就响起李镇浩的紧急呼叫。 “呼叫大神,听到请回答。紧急呼叫” “我是大神,请讲。” “我收到猎鹰的紧急呼叫,郎鸿贤要在十个小时内用导弹袭击我边境城镇,猎鹰命令我们不惜一切代价在敌人导弹发射前炸毁它……” “你再重复一遍。”方周大声说。 “猎鹰命令我们必须在十个小时内销毁敌人的导弹发射系统……” 听到这里方周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这里距离郎鸿贤的导弹阵地至少有两百公里,而且全部是崎岖的山路,十个小时赶到那里都非常困难,方周的额头瞬间冒出了冷汗。 他马上猜到一定是郎三被我们逮捕了,郎鸿贤想威胁我们释放他弟弟。方周来不及多想,他端起手中的柯尔特突击步枪,对准老杨栓在岩石上的缆绳勾动了枪机。 哒哒哒,缆绳应声而断,木筏随即顺河水向下漂移。老杨不解问:“方老弟,这样木筏很快会撞沉在河里。” “我知道,现在顾不上它了。杨大哥,你跟在我身后,我们准备冲出河谷去。”方周又对着微型话筒大声命令,“猴子,铁钉注意掩护我们冲出埋伏圈。” 方周喊完话,全速向前边冲去,老杨也随后朝前跑,他们刚向前跑了十多米,前面悬崖上就响起了密集的枪声,子弹雨点般打在俩人周围。方周全然不顾这一切,左右跳跃着向前窜。 忽然,前面峭壁上面响起了突击步枪的声音,射向他俩的子弹嘎然而止,方周知道一定是童明登上了悬崖上面,从背后袭击埋伏的敌人。但是他们身后峭壁上的枪声又响了起来,密集的子弹射向俩人。 李镇浩一直携带着那只m107狙击枪,童明离开后他背靠着峭壁,迅速打开枪盒,几下就把狙击枪组装起来,然后把枪架在了一块岩石上,瞄准峭壁上面的敌人开枪射击,把方周和老杨后面的火力压制下去,掩护俩人冲出来。 第十二回 千钧一发 方周俩人在童明和李镇浩的掩护下冲出了敌人的埋伏圈,他们气喘嘘嘘地跑到谷口处,然后把身体靠到崖壁上,再回头朝河谷内望去,有几个没有被炸死的士兵想逃窜出来,被对方的狙击手乒乓地击毙在河边,十多个人无一幸免。 再看河中的木筏也随着水流冲了出来,方周担心木筏不能沉没,对李镇浩说:“钉子,把木筏击沉了,决不能让那些家伙们得手。”方周还没有意识到是郎鸿贤派人在截杀他们,还以为是有土匪在抢劫他们的宝石。 “明白。”李镇浩把一发枪榴弹装到枪管下的发射器中,对准河中漂移的木筏发射出去,轰的一声,木筏被炸开了,巨型翡翠原石迅速沉没到河中,消失的杳无踪影。 方周又用无线电通话机告诉童明,让他用最快的速度赶到刀芒滚山寨会合。随后与李镇浩和老杨紧急赶往山寨。 从遭受袭击的地方到刀芒滚还有十多公里,这段平时要走几个小时的崎岖山路,三个人不到两个钟头就赶到了。 来到存放越野车的地方,三人都累瘫了,从小生活在山区的老杨最后是被方周和李镇浩拖着跑进山寨的,他实在搞不明白这俩人的身体怎么如同铁打的一般。同样让他不明白还有他们为什么这么玩命的窜。 就在这时,李镇浩背上的电台又传来指挥部的呼叫,他急忙把耳麦和话机递给方周。 “报告猎鹰,我是猎豹” “你们是否已经出发?” “报告猎鹰,我们已经在前往目的地的路上。” “现在距离敌人限定的最后期限还有七小时四十分钟,你们无论如何要赶到那里消除威胁,是军委首长亲自下达的命令。” “是,请首长放心,我们坚决完成任务。”方周用坚定的话语回答。 此同时童明也赶到了,只见他全身已经被汗水湿透了,大口喘着粗气,已经说不出话来,李镇浩已经发动起车来,方周打开车门,伸出手把童明拉上车去。还没等他坐稳,越野车就呼啸着窜了出去。 方周打开地图,用双手托在空中,这样可以防止因车的剧烈颠簸而看不清,他一边查看地图一边问老杨,“杨大哥,我们来这里之前到老城西南面的山林里,我们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到那个地方,你看从那条路走最好快?有没有捷径?” 老杨想了想,回头对方周说:“我知道一条从山里朝外运送柚木的临时道路,虽然难走,但是至少要比我们时走的那条路近大约五十公里。” “我们这样的越野车能通过那条道路吗?”李镇浩侧脸问老杨,他已经领教了当地的道路,很多路段根本就不能叫路,只能说是有人走过的痕迹。 “能行,那条路是拖木头的车压出来的,在雨季的时候没法通行,现在应该没有问题。”老杨肯定地说。 方周知道留给他们的时间非常紧迫了,没有思考的余地,他马上说:“好,就走杨大哥讲的这条路,麻纺杨大哥给钉子引着路。”说到这里方周伸手拍拍老杨的肩膀,真诚地说:“谢谢杨大哥。” 老杨已经从方周他们的话语和行动中猜测到他们不是普通的人,心想这三个人一定是肩负特殊使命的人,他回头望着方周笑着说:“说谢谢的应该是我,在河谷里如果不是方老弟把我推开,恐怕我现在已经见佛祖了。” 方周不在意地说:“没什么,我只是本能地推了杨大哥一把。” “唉,当你趴在我身上,用自己的身体护住我的时候我真的被感动了,我当兵打仗二十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象方老弟这样不顾自己掩护别人的事情。好人,你们都是难得的好人。”老杨连连感叹着说。 这时候,越野车颠簸的如同在道路上跳舞,又象风浪中起伏的小船,路况本来就差,再加上汽车行驶的速度很快,沉重的越野车也不时地跳跃起来,车里的人屁股也不时离开座位,猛烈的时候头部都能撞到车棚。大家都顾不上再讲话,扣上安全带,双手握紧旁边的扶手。 越野车拐进老杨说的那条山路后,大家才发现这根本就不能叫道路,是拖运木材的链轨车在山林中趟出的临时通道,有些地方还被茂盛的杂草又掩埋了起来,只能一边辨别方向一边行驶。多亏老杨是本地通,对这里的山山水水非常熟悉,否则外人进入山林中十有八九要迷失方向,困在里面。 方周不时地看看手表,感觉时间流失的特别快,距离最后期限不到两个小时了,他们依然还在山林中徘徊,大家的内心都焦急万分,不过都不表露出来,只是默默祈祷越野车快一点。 与方周他们同样焦虑的还有指挥部的陶局长,向方周下达了行动命令后陶副局长就没有离开指挥大厅半步,他眼睛紧盯着墙壁上巨大的电子地图一言不发,七八个小时了甚至水都没有喝一口。 我和沈梦中校也都站在哪里默默地注视着首长的一举一动。 “是否监测到猎豹所处的位置?”这是陶局长说过的唯一一句话。 “卫星监测到猎豹使用的电台是从这个位置发出的信号。”沈梦用激光红点指着地图上的一个位置说,“信号所在的位置是焦莫河谷,距离郎鸿贤的导弹阵地大约有两百公里。” 陶局长的神色异常的严峻,他清楚地知道这是个什么概念,要在八个钟头内赶到目的地对方周他们来说的确是个考验,因为当地的道路与国内无法相比。 每隔一小时沈梦就将卫星监测到的方周的位置向陶局长汇报一次。方周他们行进的线路超出大家的想象,他们行走的道路在地图上根本你没有标注,似乎是从没有路的地方穿山越岭,但是他们的位置却在离郎鸿贤的导弹越来越近。 距离郎鸿贤发射第一颗导弹的时间不足一个小时了,指挥大厅内鸦雀无声,气氛越来越紧张,似乎只听到钟表的嘀哒声。 沈梦走近陶局长低声问:“是否再呼叫猎豹,询问一下他们目前的情况?” 陶局长沉思了一下轻声说:“不要打搅他们了,此刻猎豹比我们还要着急,要相信他们一定能完成任务。” 在离导弹发射的最后期限还有不到半个钟头的时候,李镇浩驾驶着越野车冲到山谷的入口处,方周知道再朝前去就有敌人的岗哨了,他急忙说:“停一下车。” 汽车陡然刹住了,方周又对老杨说:“杨大哥,请你下车吧,如果我们能活着出来一定会来找你。” 老杨虽然不知道他们去干什么,但是从他们拼命地一路赶来,他也猜测到肯定是非常紧急的事情,老杨回头说:“让我跟你们一起去吧,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去做什么,也许能帮的上忙。” 方周摆了摆手坚决地说:“不可以,杨大哥,你是个好人,希望我们能够再见面。”说着话方周跳下车,拉开前门让老杨下来。 见此情景老杨也不再坚持,默默地提着他那只老掉牙的ak47从副驾驶位上下来。方周则顺势抓着车门坐到前面来,李镇浩不等方周说话就猛踩油门,丰田越野呼啸着朝山谷内冲去。 方周看了一眼汽车中控台上的电子表,距离导弹发射不到十分钟了,伸手接过童明递过来的突击步枪,同时对俩人说:“我们冲进导弹阵地后,猴子负责干掉阵地两侧岗楼上的警卫。我负责阻击左侧山洞和木屋里的敌人。钉子,你驾车直接冲到导弹发射车那里,毁掉敌人的导弹。” “明白。”俩人同时简单地回答了一句。 这时,越野车冲进了穿行在树林中的一条河床上,上次他们来侦察时遇到过这条河,知道离敌人的导弹阵地只有几公里了。 汽车沿河床飞速向前行驶,两边的车轮飞溅起了两串水幕,象洒水车一样喷洒到两边的树林中。 突然前面二三十米外跳出两个端着冲锋枪的士兵,挥手示意让车停下来。李镇浩非但没有减速,反而加大油门冲了过去。 两个警卫惊恐地躲闪到两边,同时被车轮飞溅的河水弄成了落汤鸡。等俩人回过神来举枪射击的时候,越野车已经出去了一段距离。 枪声打破了山谷的宁静,也给里面的人报警,前面又跳出两个警卫,还没等车靠近就已经举枪射击了。 方周腿部枪套里抽出佰莱塔m9手枪,将胳膊伸到车窗外,不用瞄准就对前面开了枪。童明从另一侧伸出枪去开始射击。 越野车象一头咆哮的野牛锐不可当,轰鸣着冲入敌人的警戒圈内。山谷内的枪声顿时响成了一片,警卫部队都闻声冲了出来。 方周他们潜入这里进行过详细侦察,知道敌人的导弹发射阵地在什么地方,李镇浩驾驶越野车不顾一切朝藏匿导弹的山洞那边冲过去,他右手操纵方向盘,左手握住手枪,边开车边路边阻截的敌人射击。 越野车的前后挡风玻璃都已经被子弹击碎,他们干脆用枪把玻璃捅下来,端着突击步枪向敌人扫射。 导弹发射阵地的外侧有两个用木头搭建起来的岗楼,每个岗楼上面有两名警卫,上面配备着通用机枪。在冲进山谷前方周就考虑到这一点,所以命令童明负责干掉这两个岗楼。 因为山谷内长满茂盛的树木,阻挡了敌人的视线,当越野车冲到岗楼附近的时候,上面的机枪才响了起来,密集的枪弹如同一阵冰雹砸在车身上,把车身打的象蜂窝一样。 童明不顾危险打开车门,从高速行驶的越野车跳了下来,他双脚落地后一连几个翻滚躲到一棵树干后,然后迅速对准一个岗楼发射了一发枪榴弹,轰的一声,将整个岗楼炸飞了。 这时有几个敌人围了上来,童明急忙掉转枪口向身后的敌人扫射了一圈,再快速装上一发枪榴弹,把另外一个岗楼也炸毁,随后一边射击一边朝方周那边移动。 上次侦察时,方周发现在隐藏导弹的山洞一侧有许多木头房屋,他猜测哪里肯定是警卫部队住的营房,一旦他们冲进来这里一定是敌人最集中的地方。 当越野车接近这里的时候,果然有十多名敌人用冲锋枪向冲过来的车射击,方周忽然发现李镇浩的前胸被血液渗透了,他大吃一惊,急忙大声问:“你受伤了?” 再向前几十米就是敌人的导弹发射阵地,他们已经清楚地看到一辆轮式装甲车的车顶上斜立着导弹,弹头正对准祖国的方向。 俩人同时瞥了一眼车上的电子表,还有五分钟导弹就会发射出去,此时他们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销毁导弹,一定要保护祖国的安全。 李镇浩看到十几米外有两棵大树,他急忙一打方向盘,越野车斜着冲到大树的一侧,他急忙对方周大喊,“快下去。” 方周迅速跳下车,利用大树作掩护向冲过来的敌人射击。 李镇浩见方周跳下车后,他把左手的手枪一丢,换成左手握方向盘,汽车冲出去的同时,右手从摸起突击步枪,把枪口朝前,边扫射边冲向导弹发射车。 当李镇浩驾驶着千疮百孔的越野车冲到导弹发射阵地时,突然发现只有一辆发射车停在这里,他们上次来侦察时是有两辆发射车停在这里,他猛然意识到敌人肯定是担心遭到袭击,把另外一辆发射车藏匿在山洞内没有出来。 李镇浩端着突击步枪跳下越野车,他似乎已经忘记了危险,根本不再躲闪,迎着敌人的子弹边射击边跑到导弹发射车的后面,他转身向周围扫射了一圈,然后一只后端着枪,一只手拉开车门,同时朝车内开了几枪,把两个正在操纵导弹的士兵击毙在车里。 与此同时,李镇浩感觉自己的后背象被人捶了几拳,他知道自己又中了枪,因为穿着防弹背心还不致命,他顾不上考虑这些,抬脚爬进导弹发射车里,随手把车门关闭。 李镇浩走到车箱中间部位的导弹发射控制台前,只见控制台上的显示屏跳动着红色的数字,显示还有两分钟导弹就要发射出去。他急忙扫视了一下控制台上的各种按钮,他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如何来操控导弹,李镇浩猛然间急出了一头汗水。 李镇浩突然端起突击步枪,准备把导弹发射系统打烂,就在要勾动枪机的时候,一个念头闪现在他的脑海中,自己毁掉这个导弹发射系统,敌人还有一辆发射车,而自己决不会再有机会去毁坏另一辆发射车。 想到这里,他又看了一眼显示屏,已经只剩下不到一分钟了,数字已经跳到了59、58、57…… 已经没有了任何考虑的余地,李镇浩毅然决然地坐到驾驶位上,他发动起装甲车,把车头掉转了一个方向,毅然决然地朝山洞口冲过去。周围的敌人都把枪口对准了装甲车拼命地射击,想阻止它的行进,然后对它丝毫没有作用,装甲车象一只下山的猛虎直扑洞口。 这时,一阵刺耳的报警器的声音从山洞里传出来,敌人显然也猜想到了李镇浩的意图,山洞口的两扇大门也在缓缓关闭,企图将装甲车堵在洞外。 李镇浩猛踩油门踏板,轮式装甲车呼啸着,携带着即将发射出去的导弹冲进了山洞中…… 方周把围拢过来的敌人打倒了一片,随后一边朝敌人射击,一边朝导弹发射车这边靠近,当他距离导弹发射车还有几十米的时候,忽然发现导弹车竟然开动了,而且掉转车头朝山洞口疾驶过去。他顿时明白了李镇浩的意图,他朝装甲车大声疾呼,“钉子,快跳下来……” 方周的呼喊掩埋在激烈的枪声中,只见带着导弹的发射车快速地冲进了山洞中,紧接着一声山崩地裂的爆炸传了过来,一团巨大的火焰从洞口冲了出来,方周感觉脚下的地都在颤动,一瞬间他感觉大脑一片空白,内心只有一个念头,失去了好兄弟好战友,随后他发疯一样朝山洞口跑过去。 当方周跑到山崖下的时候发现洞口已经被几块巨石塞住了,他对着洞口撕心裂肺地大喊了几声“钉子……”,除了有炽热的气体从堵在洞口的石头缝隙间冒出来,没有其它任何气息。 这时童明也赶了过来,看到方周失神落魄地望着被巨石塞住的洞口,一下子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悲伤地问了一句,“队长,钉子他……” 还没等方周回答,身后又响起了激烈的枪声,子弹打的俩人身边的小石子四处飞溅,敌人的警卫部队借这个空隙包围了他们。 方周知道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他观察了一下形势,敌人已经从两侧包围了过来,背后是悬崖绝壁,俩人只好一边还击一边向另外一侧撤退。 当两个人沿树林向后撤退了一段距离后,突然背后也响起了枪声,敌人从三个面包围了他们,现在惟有攀登上悬崖这一条生路了,但是如果俩人同时攀登肯定会成为敌人的活靶子。 方周对童明说:“我掩护,你赶快从悬崖攀登上去。” 童明知道留下的人必然是死路一条,他决不会丢下方周一个人逃走,他坚决地对方周说:“我不走,必须是你先上去。” “混帐,这是命令,赶快上去。”方周火了,大声对童明吼道。 “我不会扔下你一个人走,要死我们就死在一块算了。”童明边射击边说,他并不理会方周的发火。 方周开枪干倒冲过来的两个敌人,然后抽空说:“猴子,算我求你了,咱们不能都死在这里,首长交给的任务还没完成。” “这么说更应该是你先爬上去了……”童明的话还没说完,忽然一侧的树林中响起了几声枪,那边的敌人一下子乱了阵脚,纷纷掉头向后开枪。 方周立刻意识到一定是老杨从背后袭击敌人,他立即抓住这难得的机会朝响枪的那边冲了过去。童明紧随其后,边跑边射击,迅速杀开一条血路。 原来老杨见方周他们驾车离开后,他从方周的话语中猜想到他们一定是去做九死一生的危险事情,虽然老杨与他们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是却真切地感受三个人的深情厚谊,特别是方周舍命救自己,老杨感觉自己不能不管,他决定暗中去帮他们一把。 老杨顺着枪声摸索过来时,正好看到方周和童明被围困在悬崖绝壁下面,于是毫不犹豫地从背后向敌人开了枪。老杨击毙了几个人后,一下子把包围方周他们的人打蒙了。 方周和童明借机冲出敌人的包围。老杨的战斗经验很丰富,担心发生误伤,先躲藏在树后喊了方周两声,方周和童明顺声音跑过去,跟在老杨身后很快消失在密林中。 进入茂密的森林如同鱼入大海,再想追捕他们比登天还难了,后面的敌人也就放弃了追踪,听到身后没有了动静,老杨率先停下来,他先喘了两口气,然后忙问方周,“那位李老弟呢?怎么就你们俩人跑出来?” 方周眼圈红红的,看不出是因为愤怒还是悲伤,他微微摇了摇头,轻声说:“他出不来了。”因为不能把内情告诉老杨,方周压抑住内心的悲伤急忙转了话题,对老杨说:“杨大哥,太感谢你了,如果不是你从后面袭击敌人,我们俩也冲不出来了。” 老杨憨厚地笑了一下,“是朋友就不说客气话,在河谷里你不是也救过我两次吗?实话讲我愿意跟你们这样有情有意的人交朋友。” “杨大哥,你先带我们回山寨吧。” “好,我们就从山里抄近路回去。”老杨说完转身领着俩人钻入在丛林中,在老杨的引领下,三天后他们就回到了莫弄山寨。 第十三回 九死一生 回到莫弄山寨,方周让老杨先回营房休息,他与童明也回到住处,准备洗一下,换换衣服再去见高坎。 经过几场战斗和长途跋涉,他们穿的比乞丐还破烂,即便是遇到熟人也难以认出他们来。 回到居住的吊脚楼,忽然看到三个人的东西,俩人情不自禁地想起了李镇浩,忍不住滴下了热泪,面对死亡都无所畏惧的钢铁硬汉,战友的离去却让他们伤心流泪。 方周轻轻拍了拍童明的肩膀,什么话也没说,他们彼此之间不需要语言的安慰,俩人把李镇浩换下的衣服收拾了一下,仍然放在他们的旁边,好象李镇浩是出去执行任务了,他们坚信好兄弟一直会与他们在一起。 “我们回去的时候无论如何要把钉子的这身衣服带回祖国,这是他留下的唯一东西。”方周神情庄重地说。 “嗯。”童明默默地点点头,“以后有机会我们到铁钉牺牲的山洞前为他立一块墓碑,让墓碑朝向祖国的方向。” “一定,我们无论谁能活下来,一定回来给钉子立一块墓碑。”方周用坚定的语气说,随后他又催促童明,“猴子,现在咱们要做的是化悲痛为力量,还有许多事情等着我们去做,赶快脱了衣服冲洗一下。” 童明边脱衣服边轻声对方周说:“电台毁了,也不能与指挥部取得联系。” “想其它办法尽快与猎鹰取得联系。现在形势瞬息万变,与指挥部失去联系就跟聋子、瞎子差不多。”方周深有感触地说。 “大哥,我们把高坎小姨太的翡翠宝石弄没了,怎么向他交代?”童明担心地问。 “这件事我已经考虑过了,我还记得宝石沉没的位置,带上潜水器材应该能捞上来,我们也可以借机会弄到通讯装备。” “还有抢夺宝石的那些人,他们的战斗力很强,不知道是些什么人。” 方周摇摇头,“这里的武装势力很复杂,很难猜测,从他们的目的看是冲翡翠宝石来的。” “我攀登上峭壁时发现他们使用的都是清一色的56式冲锋枪,虽然都穿便装,但是能看出来都很有作战经验。” 听童明说到这里方周沉思了一下,“我想这些人可能是郎鸿贤的民族同盟军。” “为什么?你怎么会知道他们是同盟军?”童明好奇地问。 “直觉,在这一地区能使用清一色的56式冲锋枪的也只能是他们。” “妈的,郎氏兄弟算是跟我们结上了梁子,从我们开始行动起就在对付我们……”说着话童明已经把衣服都脱干净了,在他转身的时候,方周忽然发现他的后腰处有干结的血迹。 “别动,”童明的话还没说完,方周就制止了他,然后蹲在他身后,只见童明的右侧后腰和腹部的右侧各有一个弹孔,显然是被子弹贯穿后留下的伤口。 “混帐,你受伤了!”方周焦急地说,他急忙抓过背包,快速从里面掏出急救包。 “娘的,我怎么一直没有发现。”童明裂着嘴说,好象他现在才感觉到疼痛。 方周小心翼翼用消毒药棉给他擦拭伤口周围凝结的血迹,同时轻声说:“还好只是子弹穿过去了,看样子没伤到里面的东西,算你小子命大。” 方周给他擦拭干净伤口,覆上消炎药,最后用沙布和绷带把伤口包扎起来,然后让童明躺下休息一会。 童明轻松地说:“没那么娇贵,这点小伤算不了什么。” 俩人正说着话,高坎的副官走了进来,笑着对方周说:“高司令听说你们回来了,让兄弟来请你们一起过去一趟。” “哦,高司令的消息好灵通啊,我们正要过去向高司令汇报一下情况。”说着话方周顺手把m9手枪插在后腰里,然后俩人随副官下了吊脚楼。 方周忽然发现副官领他们去的方向不是去高坎的家,而是寨子一侧的后山方向,于是不经意地问:“高司令没在家里?” “哦,没有,司令今天在他的指挥部里。”副官边走边说。 指挥部?方周在心里打了一个疑问,因为此前没有听说高坎还单独有个指挥部,他偷偷朝童明做了个手势,提醒他注意,然后心怀疑虑地跟在副官身后朝后山方向走去。 方周地猜测是对的,此刻他们正在朝危险一步步迈进。 马媛先是得到郎三在中国境内被捕的消息,虽然俩人是对野鸳鸯,但是马媛对郎三却是情深意长,她知道郎三被中国政府逮住是个什么后果,她心如同刀割一样。马媛还没缓过神来,又传来翡翠宝石失手的消息,两千万一下子就没了,这让她感觉好象心被人掏了出来。她联想起郎三说过,方周三个人有可能是中国警方的暗探,她把所有的怨恨都怪罪在方周他们头上,怒气冲冲地回山寨找高坎。 见到高坎后马媛大呼小叫,“都是你带来的人,什么神勇无敌,把老娘的两千万弄没了,如果你追不回来,我跟你没完。” “人有失手,马有失蹄,这也是正常的事,钱没了我可以给你吗,何必生这么大的气。”高坎小心安慰着他的心肝宝贝,他那里知道马媛发火的真正原因是郎三的被捕。 “你少护着他们了,他们都是中国那边的警察,把你卖了还帮着人家数钱,这件事就你自己被蒙在鼓里。” “你有什么根据说他们是警察?”高坎惊讶地问。 “我如果有根据不就早告诉你了,还用等到现在!如果不相信等他们回来后你把他们抓起来审问一下不就知道了吗?”马媛蛮不讲理地说。 “哎,真是女人的见识。”高坎苦笑着摇摇头,他虽然嘴上不说,心里也对方周他们产生了疑虑。 没想到两天又有消息传到了高坎耳朵里,让他相信了马媛的话。 原来郎三被抓后他就一直派人注意着老城那边的动静,朗鸿贤的导弹被炸毁后的第二天高坎就得到了消息,当他得知是三个人袭击了郎鸿贤的导弹阵地后他马上联想到是方周他们,因为宝石出事后这三个人一下子失去了音信,用无线电呼叫也没有应答。 从时间、地点、人员等所有情况综合判断,袭击郎鸿贤导弹发射车的只可能是方周他们三个人,从这一点上可以断定这三个人肯定是中国派出的暗探,高坎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脊梁上也冒出了冷汗。 高坎心想多亏自己发现的早,否则这三个人比安在身边的三颗定时炸弹还厉害,随时会让自己粉身碎骨 山寨右侧靠近山崖的地方有一处篱笆院墙,以前方周还真的没有走到过这里,当地的山里人居住的都是吊脚楼,没有人家有院墙,所以这处篱笆墙显得很特别。 院内靠近崖壁的位置有一排房子,房子全部是木结构的,建在一米多高的石头基座,门口有两根粗大的圆木柱支撑着探出来的门厅,在当地的山区很难见到如此气派的建筑。方周有些好奇,自己以前怎么没有注意到这里? 副官在前面引领俩人踏上石头台阶,走进房子的正堂内,这里象一个会客厅,地上铺着光滑明亮的柚木地板,两边有两排粗壮的木制坐椅,而高坎则坐在正面,两边各站着四个手持冲锋枪的警卫,猛看这个情景,象是进了座山雕的威虎堂。 副官领着方周和童明走到堂屋的中间位置后忽然停下脚步,只见他猛然转身,同时唰地从腰里抽出一把自动手枪,枪口对准方周说:“都给我站住。” 再看高坎身边八个全副武装的警卫都同时把枪口对准了俩人,而高坎则阴沉着脸一言不发,眼睛死死地盯着方周。 副官迅速退到一边,手里的枪一直对准俩人,严厉地说:“把你们身上的武器慢慢掏出来放在地上,然后用脚踢过来,我知道你们的厉害,但是我警告你们,如果敢乱动一下立即把你们打成蜂窝。” 方周平静地问:“高司令,你这是什么意思?” “少费话,先把你们的枪掏出来放在地上,快点,老子没那么多耐心。”副官大声呵斥道。 方周向童明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不要轻易行动,这种情景下反抗只会无谓的牺牲。俩人摸出手枪慢慢放在地上,然后用脚踢了出去。 “嘿嘿,方老弟能告诉我你是从什么地方回来吗?”高坎见俩人放下了武器,冷笑了两声说。 “当然是从运送玉石的路上回来,在河谷我们遇到了埋伏,伤亡惨重,为了防止宝石被歹徒抢走,我把它炸沉在河里了,想回来向高司令求救,多带些人去玉石捞上来,没想到高司令竟然来这一套。” “方先生,咱们就明人不讲暗话,郎鸿贤的导弹发射车是不是毁在你的手里?” 方周想不到高坎会提出这件事情,他随即摇摇头,笑着说:“我们那有分身术去做那事,如果真是我们做了还不马上回来向高司令请赏?这可是替你报了一箭之仇。” 这时候马媛从一侧的房间里走了过来,她大声对方周说:“你不用花言巧语哄骗我们家老爷子,从你们刚到金三角我就知道你们是什么人。” “那你说我们是什么人?”方周反问道。 童明在一旁对方周说:“大哥,不用跟这帮混蛋理论,当初我就不同意跟他来,怎么样?说翻脸就翻脸了。” “不错,高司令,当初可是你一再邀请我们来的,如果你对我们产生怀疑,那好,我们立马走人。”方周说着话转身要向外走。 “想走,没那么容易,我不管你们是什么人,你们得赔老子家的两千万。”马媛站在高坎身边大声呼叫着。 与此同时,门外立即闪出两个持枪的警卫,枪口分别对准方周和童明。看来高坎是早有准备,在这里埋伏下了重兵。 方周说走是做给高坎看的,听马媛要让他们赔钱,方周笑着说:“我们是逃犯,如果有两千万还用来这里受这个屌气,你们真想要这两千万就让我带人去把宝石从河里捞上来。” “让你带人去捞宝石不等于是放虎归山,你认为我会傻得让你们去做这件事?”半天没开口的高坎忽然说。 方周耸了耸双肩,摊开双手说:“那就不好办了,我们现在是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你们看着办吧。” “嘿嘿……”高坎冷笑着说:“你们虽然没有钱但是你们的组织有,向你们的领导写封信,我派人送回去,区区两千万你们的领导不会不管的。” “我听不明白你的意思……” “既然方先生不明白那你们就好好地考虑,等想好了我们再谈。”高坎说着话,右手用力拍了一下座椅的扶手。 方周忽然感觉脚下一松,脚下的地板猛然从中间裂开一条缝隙,紧接着斜着向下陷落下去,俩人冷不防坠了下去。 原来他们站立的位置是一个大约三米见方的大陷阱,地板突然从中间断开一边垂下去,俩人本能地伸手想把住地板,但是地板非常光滑,人马上顺着光滑的柚木板滑下去。 身体向下坠了四五米,下面竟然也是个非常陡的斜面,所以刚触到底部就顺着光滑的青石砌成的斜面继续溜了出去,高坎为了这个陷阱还真费了不少脑筋,陷阱的另一端连接着地下水牢,所以当俩人滑出去后,扑通、扑通掉进了水中。 好在牢底的水不是太深,只在膝盖以下,不过水很凉,俩人相互搀扶着从水里站起来后忍不住打了几个冷颤。 水牢内漆黑一团,伸手不见五指,刚从明亮的地方掉进来,更加看不清。但是一股霉臭味却钻进了他们的鼻孔里,熏得他们头晕。 童明轻声问:“大哥,这是什么地方?” “可能是他们的地牢。 就在这时一股亮光从顶部照射下来,紧接着副官的声音从上面传下来,“二位,我们司令说了,你们什么时候想好了就拉一拉那根细绳,我们马上就把你们放出来。” 方周借副官说话的时候迅速扫视了一圈周围的环境,这里是一个直径七八米的圆形地牢,越向上越小,离底部十多米的顶部是一个圆形的口,副官正趴在口上说话。同时方周也看到了垂在半空中的那根细绳,一伸手刚好能抓住。 “麻烦你转告高司令,我没有什么好想的,我只是后悔跟他结识。” “哈哈……先不要把话讲得这么死,我给你们增加些小伙伴,让他们陪配二位,我想你们很快就会答应高司令了。”话音刚落,听到从上面哗啦倒下一桶东西来,噼哩啪啦落在水中,也有掉在俩人身上的,童明在肩膀上摸了一把,竟然是软软的,粘糊糊的虫子。 副官在上面兴奋地说:“哈哈,这可是我们这里最厉害的吸血鬼,你们叫它蚂蝗,吸足了血每只都有三四两重,看二位能坚持多久?”说话间从上面又垂下一盏油灯来,悬挂在二米高的空中,灯的样子有的象农村用的马蹄灯,又叫气死风。 “高司令说水牢里黑,让我给二位准备一盏油灯,这只灯加满油刚好能燃烧五天五夜,高司令说了,如果你们能坚持到灯里的油耗尽了而没有死,就把你们放了。”说完,砰的一声,顶上的盖子又合上了。 “娘的,老子就不信邪,我看能不能爬上去,否则我这猴子就白叫了。”童明说着话端详了一圈洞壁的情况,借着油灯的光亮走到一边,用手摸了一下洞壁,上面长了厚厚的一层苔藓,又湿又滑,他又用手指抠了一下,苔藓的底下是光滑的石壁。不用说是攀登,用手扶在上面都打滑。 “猴子,别费劲了,圆形的地牢下大上小,没有外力的帮助根本出不去。”方周说话的时候,忽然感觉有腿上东西在蠕动。 方周急忙撩起库腿来,用手摸了一把,妈的,腿上竟然在不知不觉爬满了水蛭,有的已经吸得很肥胖,有拇指粗了,方周一把拽下一条来,用力摔在洞壁上,同时对童明说:“赶快撩起裤腿来,检查一下是不是有蚂蝗在吸血。” 童明赶紧撩起库腿,用手一摸,身上随即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头皮都有发麻的感觉,原来他的腿上已经爬满了蚂蝗,至少有几十条,正在贪婪地吸他的血,因为俩人的双腿都浸泡在冰冷的水中,时间长了已经麻木,所以感觉不到蚂蝗的蠕动。 童明用力地向下拽这些令人恶心的小东西,一边骂,“我操他娘的,怎么一点没有感觉到,这些东西在吸血的时候怎么也不疼也不痒的?” “不错,这种东西就是在你不知不觉的时候吸你的血,等你察觉的以后它已经吸饱了,一定要把它们弄死,否则还会爬上来。”方周一边说话一边不停地从两条腿上拽下这些可恶的吸血鬼来,随后用力捏死。 这些顽强的小东西好象根本弄不完,刚弄掉一条腿上的,另一条腿上又爬满了,有时手上也爬上来,方周心想高坎这家伙可真够狠毒的,不用说五天,照这种情景三天就能被吸干了。 在地牢中失去了时间的概念,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俩人的清除蚂蝗的动作越来越缓慢,最后感觉上都有些麻木了,而且也把他们累坏了,竟然没有力气再向下拽这些小东西。 童明停了下来,他用一只手扶着洞壁,轻声对方周说:“队长,我的喉咙里象冒烟一样,真想趴下喝两口水。” “千万不能喝这些水,猴子,坚持住。如果喝了这种水不出两个小时就会剧烈腹泄,身体很快脱水。”方周一边说话一边朝童明走过来。 方周走到童明身边,抓住他的一只手,忽然方周感觉童明的手很热,他急忙又伸手去摸童明的额头,竟然滚烫,方周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焦急地说:“你在发烧。” 方周知道一定是童明腰部的伤口感染了,否则不会发高烧。 “我没事……”童明的话还没说完,双腿一软就要倒下去,方周一下子揽住了他的腰,随后弯下腰把童明抗了起来。 方周把童明抗在自己肩膀上,用一只手把他腿上的蚂蝗都撕扯下来,但是这样一来方周就不能再往下弄自己腿上的蚂蝗了,他心想随便它吧,自己能坚持一会算一会。 时间流失的好象特别慢,方周似乎已经闻到了死亡的味道,他不由自主地抬头望了一眼悬在空中的那根细绳,如果拉一下童明就能得救了,自己也能出去了,他的心里忽然产生了伸手拉绳的冲动。 但是手还没伸出去他就狠狠地骂起了自己,他为自己有这样的想法感到耻辱。他又想起了李镇浩,为了能把敌人的导弹全部毁掉,钉子毫不犹豫驾驶装甲车闯进山洞里。这些兄弟们真的是好样的,方周在心里暗暗对自己说坚持,一定要坚持,只要坚持住就会有机会。 不知过了多久,昏迷中的童明又醒了过来,他发现自己竟然是趴在方周的肩膀上,挣扎着想下来,方周感觉到童明醒了,轻声说:“别动。” 童明用微弱的声音说:“把我放下来,蚂蝗会把你的血都吸干的……” “就当是施舍给这些小生物吧,也算做点好事。”方周开玩笑地说。 “队长,现在你还能开出玩笑来,真服你了……” “其实……把它们都喂饱了也就不会再咬我们了。”方周吃力地说,他也感觉到身体虚弱了,当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心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然后兴奋地对童明说:“猴子,我想出彻底解决金三角毒品问题的办法了。” “真有你的……大哥……你就省点力气吧,能不能活着出去都难说,你怎么还有心思惦记这些事情。” “咱们不能死,任务还没完成怎么能死……”还没说完,方周感觉童明又不动了,马上又轻声唤他,“猴子,醒醒,一定要坚持住……” 方周也感觉自己的双腿越来越软,他腾出一只手扶住潮湿的洞壁,不让自己倒下去,他心里清楚一旦自己倒下去俩人就都完了。方周在心里对自己说:已经找到彻底解决金三角毒品的办法了,所以决不能就这样死去,否则对不起祖国,对不起人民,还有自己的父母和爱妻也在等着自己回去。方周虽然知道不会有奇迹发生,在这里没有人会来救自己,但是他却决不放弃,他知道多坚持一分钟就会多一份希望…… 就在方周的身体达到极限的时候,他忽然听到顶部有移动盖子的声音,不过没有亮光照射进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下来,“方老弟,你们还好吗?” 是老杨的声音,方周的心里一热,他马上激动地回答,“是杨大哥吗?” “是我,等我把绳子放下去救你们上来。”说着话一根粗棕绳垂了下来。 方周急忙把童明从肩膀上放下来,一只手揽住他的腰,另一只手抓过垂下来的棕绳,他把棕绳的一端缠绕在童明的腰上,又打了一个节,然后仰头对上面说:“杨大哥,童明昏过去了,麻烦你把他拉上去。” “好啦。”话音刚落,童明就被快速拉了上去。 方周感觉奇怪,老杨一个人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很轻松地把童明拉了上去。 紧接着棕绳又垂了下来,“方老弟,你把绳子栓在腰上,我们把你拉上来。”老杨在上面轻声说。 方周本来想自己把着棕绳爬上去,平常的时候,只要几秒钟的时间自己就攀着绳索出去,现在他感觉自己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听老杨这么说,也就赶快把绳子的一端栓在自己腰上,然后轻声说:“好了。” 方周感觉上面的人很快就将自己提了上去,他想肯定不会是老杨一个人,他没有这么大的力气。 等出了洞口,方周才发现是黑夜,他也不知道自己在下面待了多久,借着微弱的星光向四周巡视了一下,只见周围站了六七个人。方周双腿一软瘫坐洞口边。 地牢所处的位置在大木屋与后面的山崖之间,几米外有一栋不大的房子,看样子是看守待的地方。 老杨急忙替方周解开绑在腰上的棕绳,轻声对他说:“他们几个跟我一样,原来都是康司令的部下,后来被高坎收在山寨里,高坎的手下都不把我们当人对待,大家早就想离开了,得知你们被高坎押在水牢后,我跟他们一讲,都愿意跟我一起来。” “我们被关进去多长时间了?”方周轻声问。 “这是第二晚上,头一天因为情况不明没敢来。” “谢谢你们……”没等方周说完,老杨就摆了摆手,“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咱们赶快走,进到山里后再细说。” 方周看到旁边已经有人背起了童明,他急忙对老杨说:“你们先走,我必须去拿样东西,随后来追赶你们。” 老杨想了一下对其他几个人说:“你们带童老弟先走,我陪方先生去拿东西,我们在蘑菇崖会合。” 其他人马上带着童明离开了,方周这才发现旁边躺着两个人,看来是老杨他们干掉了警卫,方周急忙朝老杨挥了下手,然后迅速离开这里,朝原来居住的吊脚楼跑去。 方周悄悄地爬上吊脚楼,发现他们的衣服都还在,只是枪支都没有了,他把李镇浩的那套衣服塞进背包里,然后拿起背包离开房间。 跟在方周身后的老杨有些奇怪,发现方周什么也没带,就只拿了一套衣服,他搞不明白方周冒着危险回来就为了拿套衣服。 俩人离开吊脚楼后,迅速朝后山跑去,进了树林总算松了一口气,方周知道自己又捡回来了一条命,他感激地对老杨说:“杨大哥,你这是第二次救了我们的命,真不知如何感谢你……” “说这话就见外了,方老弟,别忘了你也救过我两次,咱们这算是扯平了,哈哈……”老杨爽朗地笑着说。 从地牢里逃出来后,方周很快就恢复了精神,他感觉身体也有劲了,脚步走起来也轻松了。 在树林里穿行了一段路后,感觉已经没有了危险,于是老杨停下脚步,他对方周说:“好了,我们先休息一下再走,这里不会有危险了。”说着话老杨取下自己的背包,从包里拿出一包东西递给方周。 “这是糯米粑粑,两天没吃东西了,一定饿了。”随后又把水壶递到方周手里。 听老杨这么一说,方周顿时感觉肚子空得难受,在此之前他一点都没有感觉到饿。老杨考虑的如此周到,他顾不上说话,先喝了一口水,然后狼吞虎咽地吃起来,几口就把一个糯米团子吃下去,想不到米饭团子也这么香,这可能是他一生中吃过的最好吃的米饭了。 把一包米饭团子都吃进去后,方周才长出了一口气,“哎,真香,真好吃,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糯米饭,谢谢你杨大哥。” 看着方周舒心的样子,老杨高兴地说:“那里是米饭好吃,是你自己饿坏了。”说到这里老杨停顿了一下,接着又好奇地问:“你刚才冒着危险回去,就只为了拿套衣服?” “不错,不过这不是一套普通的衣服。”方周的声音低沉了下来,他用手抚摸着背包接着说:“这是李镇浩遗留下来的唯一东西,我必要要保管好,否则对不起去世的兄弟。” “哦,我知道了,你们真是些有情有意的人,我为结交你们这样的朋友感到荣幸。”老杨真心实意地说。 吃饱喝足后方周很快恢复了体力,他对老杨说:“好了,我已经休息好,可以追赶他们了。” “那好,咱们走。”老杨站起来,伸出手拉了方周一把,老杨的这个不经意的小动作让方周感受到他不但热心肠,而且还心细。 俩人急忙向蘑菇崖方向赶去…… 第十四回 占山为王 天亮的时候老杨和方周到达了蘑菇崖,其他人已经在等候他们。童明也醒过来了,只是还在发烧,喝过水后精神好了一些,背他来的人利用这个空隙砍了两根木棍,捆扎了一个简易的担架,准备抬着童明走。 方周现在最着急的是童明的伤情,他腰部的伤口一旦感染溃烂就会危及生命,方周到金三角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是对当地的社会状况了解的却差不多了,方圆上百公里内要想找医生比登天还难,现在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老杨身上。 方周把老杨叫到旁边,低声对他说:“杨大哥,当务之急是赶快找医生,猴子的腰部有枪伤,看情景已经感染,必须尽快救治。” 老杨想了一下说:“距离这里四五十公里的地方有一个我们果敢族的小山寨,山寨里有一位老猎人,他对治疗跌打枪伤很有一套,用得都是中医的老方法,咱们现在只能去找他了。另外山寨里都是自己人,我们也可以在那里里修养一下。” “好,就依杨大哥,我们赶快走吧。” 跟随老杨来的有六个人,加上方周和老杨刚好八个人,四人一组轮流抬着童明走。 一路上马不停蹄,大家累坏就歇息十多分钟继续赶路,整个晚上都没停下来。因为高烧童明时常陷入昏迷之中,路上大家不断地用水壶盛山泉水浇在他的身上给他降温。直到第二天上午终于赶到只有十几户人家的小山寨。 山寨位于森林的边缘,四周都是大山,破旧不堪的吊脚楼零星地散布在树丛间,老杨似乎跟寨子里的人都很熟悉,遇到的每个人他都主动又热情跟他们打招呼。 老杨领大家来到森林边的一栋吊脚楼下,吊脚楼建在两棵几人才能合拢的大树中间。老杨让大家放下担架在下面等着,他一个人踩着吱吱直响的木板楼梯爬上吊脚楼。 方周和其他几个人忙着他捆绑童明的绳索都解开,因为一路走的都是山路,许多地方还非常陡峭,担心把他摔下来,就用绳子把他捆在担架上。 不一会老杨又下来了,他高兴地对方周说:“老爷子刚好在家,我们俩把他抬起来。” 方周心里一阵高兴,“我自己来吧。”说着话伸手把童明抱了起来。 老杨又回头对其他几个人说:“你们几个就不要上去了,否则会把老爷子的吊脚楼压垮掉,我们可能要在这里住段时间,你们哥几个到林子里砍些木头搭个窝棚。”说完,老杨紧随在方周身后一起爬上吊脚楼。 方周抱着童明走进木楼里,只觉得到处都是黑乎乎,脏兮兮的,屋子中间有一个火塘,上面吊着一把被烟垢包裹起来的水壶,有一个花白头发的老头坐在一把破旧的矮脚竹椅子上抽水烟,粗大的竹桶水烟发生咕噜、估噜的响声。 “求老人家救救我兄弟,您要多少钱都可以。”方周焦急地说。 老头没说话,用手指了指火塘边的破竹席,示意把病人放在那里,然后继续咕噜、估噜地抽他的水烟,又抽了几口后才把半米多高水烟桶靠在竹椅背上,然后慢条斯理地说:“露出伤口来我看看。” 方周急忙撩起童明的衣服,在老杨的帮助把缠绕在腰上的绷带取下来,顿时一股恶臭散发出来,伤口的周围又红又肿,向外渗出血水。 老头看了一眼,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他想了一下,把老杨叫到一边,指着墙上挂着的几捆草药说:“你赶紧到林子里去采这几种草药,最好是生长在老树根边的,越新鲜的越好。” “知道了。”老杨抓起地板上的药篓和铲子,匆忙走出去。 “把他伤口周围擦干净。”老头一边对方周说,一边从一个木盒里拿出一个小罐子来。 方周知道这是中医常用的拔罐,但是不知道老头用它来做什么。 只见老头从一个书本上撕下一纸,把纸又撕成几小条,随后伸到火塘上点燃,赶快把燃烧的纸条塞进拔罐里,迅速地把罐口扣在童明的伤口上。 童明不由自主地全身颤抖了一下,方周紧紧握住他的手,轻声说:“如果忍不住就喊出来。” 童明微微摇了摇头没说话。 老头又从旁边拿过一个盆子来,靠在伤口边。等了两三分钟,把拔罐左右摇了摇然后取下来,只见有大半茶碗粘稠的脓血从拔罐里淌了出来,白的是脓,红的是血。方周终于明白老人家是在除去伤口里面的脏东西,这种方法虽然很原始,但是对愈合非常有利。 老人家把拔罐清洗了一遍,擦干里面,再点燃纸条,塞进拔罐后又扣在童明的伤口。如此这样反复进行了四遍,直到最后吸出来的全部是鲜红的血液。 这时候老杨也回来了,老人家对他说:“把草药洗干净,然后混在一起捣烂。”随后又递给方周一根筷子长短的小木棍,“塞到他嘴里,让他咬紧木棍。” 方周不清楚老人家要做什么,让童明张开嘴咬住木棍。 只见老人家从墙上摘下牛角制成的东西,拔出木塞,从里面倒出些黑色的粉末在童明的伤口上,方周认出来这是火药,他一下子明白了老爷子的目的,只有猎人会用这种残酷的疗伤手段。 老爷子用火钳从火塘中夹出一个块烧红的木碳,猛然插在童明的伤口上,轰的一下撒在伤口上的火药燃烧起来,童明猛得抖动了一下,随即身体抽搐起来,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哼叫声,随后垂下头昏死过去。 老爷子迅速把老杨捣碎了的鲜草药覆在伤口上,他长出了一口气,对俩人说:“不用给他包扎,这样就可以,如果明天不再发烧他就没事了,但是继续发烧我也无能为力了。现在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谢谢老爹,太感谢你老人家了。”方周感激地说。 老爷子也似乎累坏了,他摆摆手没说话,重新坐回竹椅子,拿过竹桶水烟,很劲地吸了两口,然后又对老杨说:“前几天我在山林里捡了一只老灵芝,你到林子里去打只山鸡来,一起炖些汤给他喝。” 方周一听赶紧说:“杨大哥你歇着,还是我去吧。” “哈哈,别的你比我厉害,打猎就不如我了。你就在这里照看着童老弟,我很快就回来。”说完,老杨抓起那只老枪转身又出去了。 望着老杨离去的背影,方周心里一热,他真的好感动,心里忽然产生一个念头,过些日子先给老杨换只好枪。 方周守在童明身边,一步不离地守了整整一夜,他不时用手抚摸童明的额头,试探他的体温。方周一直没有合眼,直到黎明的时候才迷糊了一下。 第二天天亮后,方周猛然醒来,他赶紧用手摸了一下童明的额头,竟然不烫手了,方周心里大喜,他不放心地趴下来,让自己的脸贴到童明的额头上,果然跟自己的体温一样,他兴奋地跳起来,跑出吊脚楼,大声呼喊,“杨大哥,童明好了……” 忽然,方周发现旁边的大树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搭好了一间草棚,草棚是用木棍架在大树中间的几根粗树枝上,有一个简易的木梯竖立在树干上。 听到方周的呼喊,老杨和其他人顺着木梯从树上的草棚里下来,方周急忙跑过去握住老杨的手,兴奋地说:“童明体温恢复正常了,他已经没有危险了。” “太好了,全靠这小子的身体棒才度过这一劫。”老杨也高兴地说。 “不,全靠大家的帮助,靠老爷子的精心治疗,没有杨大哥童明过不了这一关。”方周感激地说。 在大家的精心照料下童明很快恢复健康,没几天这小子又生龙活虎了。而他们这八九个人也暂时在这个没有名的小山村住了下来。 这个小山寨只有十多户,不足百十口人。大多数是猎户,同时也种植罂粟。 这几天来方周一直在思考他在水牢中想到的那个解决金三角毒品问题的方法,他让老杨带他到分散在各处的山民家中转转,他想深入山民中调查和了解他们的实际情况。 他们走在山间的小路上,不时地看到在山林中开垦出的小块土地,地里种的全部是成片的罂粟,雪白的象云,红的象血,飘荡在绿茵覆盖的山林间煞是好看。 方周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美丽的花朵,走进田边就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着令人陶醉的微甜的芬芳气息,让人难以置信如此美丽的东西竟然是令全世界都头疼的毒品。 美丽与死亡,在人的思维中很难将它们联系起来,眼前的情景却让方周不得不将这两个词之间画上等号。正如“海洛因”这个词的真实意思是“英雄式的新发明”一样。德国著名的医药企业拜尔公司,怎么也想不到他们这个“英雄式的新发明”会成为危害全世界的头号杀手。 有几个烟民正在田里割烟浆,方周为了能看清他们的操作,特意走到田中看他们劳作。 见有人来,烟民直起腰,疲倦的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老杨同样热情地向他们打招呼,方周询问他们的生活和收入如何。诚实的山民也借机休息一小会,毫不隐瞒的回答方周的问题。 海洛因的价格甚至是黄金的五十倍,方周想不到这些种植罂粟的人一年的收入竟然难以糊口,卖大烟换来的钱只能维持半年的生计,还有半年时间只能靠打猎和挖野菜来生活。 聊了一会后,烟民继续他们的劳动,弯下腰,手里拿着用几片锋利的薄刀片绑在一起的一个专用工具,在罂粟壳上从上到下划两下,很快便有乳白色浆汁从刀口出渗出来,浓浓地挂在果壳上。冒出的生浆到第二天就变成成褐色,再用弯刀刮下来,然后放到阴凉处凉干,就成了生鸦片。 俩人走出罂粟田,老杨对方周说:“这个割烟浆是很苦和累的活,干一天腰疼的都直不起来,这些烟民都有腰病,被生活所迫没有办法。” “如果有比种植罂粟收入高的其它农作物,他们会不会改种?”方周忽然向老杨提出他考虑了几天的一个问题。 “当然会了,只是这里的环境和气候很难适应种植其它东西,还有一点就是他们根本没有成本去改种其它农作物,收购烟膏的人会提前给他们钱让他们种罂粟,然后再来收购他们的烟膏,种其它东西就做不到这一点。” 方周默默地点点头,他越来越体会到毒品在金三角更主要的是一个社会问题。 “杨大哥,我见你遇到山民都很热情地同他们打招呼,你跟他们都很熟悉?” “有的认识,也有的不认识。我总觉得这样对待他们,他们也会同样对待我,所以我喜欢跟人打招呼,不管认识不认识,哈哈……”老杨笑着回答。 老杨乐观向上的生活态度也感染了方周,他笑着说:“谢谢杨大哥,从你这里我真的学习了不少东西。” “方老弟真会开玩笑,我从小没上过学,也没走出过金三角,外面的世界是个什么样都不知道,你能跟我学什么?” 方周感慨地说:“有些人生的哲理上学是学不来的,需要在生活的历炼中才能体会到。” “你说的这些话我听不懂,你是有文化的人。”说到这里老杨停顿了一会儿,然后吞吞吐吐地说:“方老弟,有件事……不知道……哎……” 方周好奇望着老杨,“杨大哥,你一直是个爽快的人,怎么一下子变得吞吞吐吐了,什么事你尽管讲,我的命都是你救的,还有什么不能答应的?” 老杨好象下了很大决心,最后说:“我们几个兄弟商量好几次了,想让你带着我们一起干,方老弟,我能看出你是个有本事的人,在金三角大大小小的山头数都数不清,有点能耐的都是自己做司令,你为什么要跟着高坎干?他可是个吃肉不吐骨头的家伙。” 老杨的话让方周一愣,几句话一下子拨开了这几天压在他心头的云雾,这几天他一直在考虑下一步如何行动?离开高坎如何来完成首长交给的任务?正如老杨讲的,利用金三角地区特殊的形式,自己拉起一只人马来,还有什么不可以做的,而且与自己想到彻底解决当地的毒品问题相辅相成,自己怎么会没有想到这个点子? 老杨见方周没有说话,以为方周不同意自己的意思,于是憨厚地笑了笑说:“方老弟不要在意,我就是随口说说,你不同意没有关系。” 方周见老杨误会了自己,赶紧说:“杨大哥的注意太好了,正是这几天我想的事,因为不熟悉当地的情况没敢提,想不到竟然被您先说出来了。” “真的?”老杨兴奋地反问。 “当然是真的。”方周很认真地说。 “这可真是太好,以后再也不用看别人的脸色行事了。走,咱们赶快回去,向兄弟们宣布这件喜事。”老杨拖着方周就转身朝回走。 方周边走边问老杨,“杨大哥,武器好不好买到?” “毒品和枪支这两样东西在其它地方可能都不好买到,而在金三角惟独这两样最好买到,想要多少有多少,只要有钱就可以。” “这就好办了,m16怎么样?能不能搞到?”方周又问。 “哈哈,没问题,不过m16价格太贵,一只m16顶好几只ak47呢。” “钱没问题,先给大家都换成清一色的m16,你看怎么样?”方周笑着说。 “太好了,我做梦都想换杆好枪,方老弟,跟是你算是走对路了。”老杨一脸兴奋的表情,好象肩上的老枪已经换成了崭新的m16。 “我们要拉起队伍来,人员不要太多,但是武器装备要最好的,不仅是金三角最好的,而是要全世界最好最先进的。”方周笑着说。 回到驻地,老杨高兴去向伙伴们宣布这个好消息,而方周则把自己这段时间考虑的想法跟童明详细谈了一下,童明也非常赞同方周的计划。 方周最后说:“整个计划执行起来是项庞大而繁杂的工作,我想回国内向指挥部面述计划的全部内容。” “不错,计划的前一阶段执行起来还相对简单些,后一阶段必须要有地方政府的支持,光靠我们军队难以完成,我想上级首长批准这项计划一定需要些时间。”童明若有所思地说。 “你先在这里安心养伤,所有一切等我回来后再做决定。” 童明点点头,“好吧,你就放心去,有老杨他们在这里不会出什么事。” 童明的话提醒了方周,他想了想又说:“我这次回国可能需要一段时间,我们不是还有一笔钱吗,等你行动方便后跟老杨一起采购些武器装备,给他们都换换家伙,全部换成m16。另外再买些粮食和生活必需品,资助一下山寨的这些民众,他们生活真的是太艰苦了,饭都吃不饱。” “没问题,另外是不是购买一部电台,也好与指挥部联系。” “可以,其它事情等指挥部的命令下达后再做决定。我明天就起程回去。” 第二天,依旧是老杨做向导送方周去边境。俩人轻装简行走了三天时间才到达边境线。 方周在路上的时候想,如果指挥部批准他在金三角成立突击队,首先要解决交通工具的问题,只靠两条腿走路真的太浪费时间了,一定要配备最好的越野车和适用山区的全地形车。 到达边境后,方周让老杨回去,自己回国。老杨自始至终做自己份内的事情,从不询问方周要去做什么? 方周刚越过边境线就被巡逻的边防战士逮了个正着,因为他身上没有任何证件,战士们准备把他带回哨所审问,方周一言不发,默默地跟着走。 见到要审讯他的连长后,方周主动告诉他一个电话号码,又对连长说:“你应该知道这是那里的电话号码,请你立即内部专线打这个电话,告诉对方我是猎豹,很快就会有人来接我。” 连长当然知道这是边防指挥基地的电话,二话没说赶紧照方周说的去做。 在方周他们摧毁了郎鸿贤的导弹后,指挥部就与他们失去了联系,大家都在担心他们的安全。从侦察卫星拍摄的图片分析,爆炸应该是在敌人藏匿导弹的山洞里,这就更增加首长的忧虑。 导弹被炸毁,一下子把郎鸿贤的嚣张气焰打了下去,他也失去了谈判的砝码,同时对他也是个严重的警告,再也不敢发出强硬的言论,他担心下一个目标就是他自己,现在只好乖乖地看着自己的兄弟接受法律制裁。 过去十多天了,一直没有收到方周他们的任何信息,就在大家焦急不安的时候,接到边防哨所的电话,猎豹出现在那里,大家高兴的同时,都猜测一定是发生了重大事情,否则猎豹不会亲自回来。 陶副局长命令我火速去接方周,当我赶到哨所,第一眼看到方周时差一点认不出他来,只有两个多月的时间方周竟然有这么大的变化,比刚见到他的时候黑了许多,瘦了很多,脸上多了很多沧桑。 仅仅是从方周的脸上就能知道他们在国外经受了什么样的考验,我一把握住他的手,我们俩人半天都没说一句话,只是把手握地紧紧的。 “十多天没有你们的消息,大家都非常担心。”我轻声说。 “我能体会到。”方周简单地说。 “陶局长在等着你。” “我回来就是有重要的事情向他汇报。” “好,马上走。”说完,我去跟哨所的值班连长打了招呼,随后与方周一起上车返回基地。 当我们乘坐的越野驶入基地的操场,远远就望见陶局长和沈梦站在防空洞的大门外,他们一定是接到基地入口处哨兵的电话,提前在等候方周。 方周急忙跳下车,快步跑到陶局长面前敬了一个军礼。 “首长好。” 陶局长紧紧握住方周的双手,意味深长地说:“受累了,我刚与总部首长通了电话,汇报了你回来的消息,首长让我转达他对你们的表扬和谢意,你们潜入金三角地区,短短的时间内就屡立奇功。首长特别强调感谢你们在国家遭遇危机的时候,奋不顾身消除了威胁,替总部首长解决了后顾之忧。” “这些都是我们应尽的职责……” “好了,现在什么也不要说了。”陶局长抬手制止了方周,对站在旁边的沈梦说:“你马上带方周同志去吃饭休息,天大的事情也要等吃过饭后再说。” 我把方周的背包从车上拿起来,跟沈梦中校一起陪方周去餐厅。 餐桌上已经摆好了四菜一汤,方周也不客气,端起饭碗就狼吞虎咽地吃起来,没几分钟就吃了两大碗米饭,四碟炒菜也被风卷残云一扫而空。 我和沈梦都微笑着看着方周,只见他放下饭碗打了两个饱嗝,露出满足的表情,“妈的,自从开始执行任务,就没过这么好吃的饭。” “我听说那边的山林里什么样的野味都有,比这可强多了,你们不会少了口福吧?”我开玩笑地说。 “你小子不用说风凉话,说不准很快就会让你去享受口福。”方周回敬了我一句,然后催促着说:“好了,快带我去见首长,我还有重要事情需要汇报。” 真的让方周说中了,没过多久我就跟他一起去了金三角。去那里口福没享受到,苦到是吃了不少。 我们方周一起去了基地的小会议室,陶副局长肯定猜测到方周会马上来见他,所以已经等在里面了。 小会议室内只有我们四人,我准备了微型录音机和机要记录本,把方周汇报的有关内容作记录下来。 方周先简明扼要地把他们进入金三角地区后的情况向陶局长作了汇报,这时我们才知道李镇浩已经牺牲的事情,方周打开携带的背包,从里面取出一套衣服,语气沉重地对陶局长说:“这是李镇浩同志留下的唯一遗物,请首长在合适的时候交给他的亲人。” 面对英雄穿过的衣服,我们都情不自禁地站起来默哀,表示对英雄的怀念和敬意。 陶局长用双手接过衣服,庄重地对方周说:“党和人民一定会记住李镇浩同志的,你们还在金三角执行任务,这件事情还需要保密,我会把所有情况向总部汇报,等你们胜利回来后,才能公开李镇浩烈士的事迹。” 方周点点头,擦了一下流下来的眼泪,接着说:“根据这段时间在金三角地区的调查,我们研究制定了一套解决金三角地区毒品问题的计划,我暂时把这个计划叫‘神剑行动’。因为回来的急还没有形成文字,我先向首长口头汇报一下,如果需要我会很快写成报告。”接下来方周用了一个多钟头的时间把他考虑的整个计划详细的讲述了一遍。 陶局长聚精会神地听着,从他的表情能看出被方周的计划吸引住了,方周讲完后,陶局长好长时间没有说话,他在仔细的考虑方周所讲的内容。 “很好,考虑的很深,很长远,思路非常正确,整个计划很完整周密,如果这个‘神剑行动’得以实施,我相信你们一定会创造世界禁毒史上的奇迹。‘神剑行动’实施起来是个很宏大且又复杂的工程,需要多方面的配合才能完成,因此必须报总部和军委首长批准。”说到这里陶局长又沉思了一下,接着说:“我相信总部和军委首长一定会同意这项计划,所以我们不能等,必须先分头开展工作。沈梦先协助方周在最短的时间里把这项计划形成书面材料上报总部,随后你们马上着手组建神剑突击队,一旦总部批准了这项神剑行动计划,我们就可以立即进入实施阶段。” 在准备离开小会议室的时候,方周忽然有停下脚步,对陶局长说:“报告首长,我还有件事情需要请示一下。” “什么事?尽管说。” “刚才提到我们有一笔资金,也说了这笔资金的用途,另外我想从里面提出十万元给李镇浩的父母,他的家在农村,生活并不富裕。” “哦,我知道了,方周,你们在金三角其间所有的资金使用全部由你决定,你提到的那笔资金的使用情况不用汇报。” “谢谢首长的信任。” “方周同志,你们把生命都奉献给了国家,还有什么不能相信你们的!” 从听到要组建神剑突击队的那一刻起,我就下决心要加入进去,第二天我偷偷找到陶局长,开门见山地向首长请求,“首长,我想参加神剑突击队,跟方周他们一起去金三角战斗。” “怎么心里痒痒不想待在指挥部了?”陶局长开玩笑地问。 “我觉得自己更适合去一线,到一线更能发挥我的特长。”我认真地说。 “哈哈,我正有此意,想不到你竟然先提出来了。好吧,你尽快配合方周同志把突击队组建起来。”陶局长爽快地说。 “是。”我没想到事情竟然很顺利,于是兴奋地大声回答。 后面的事情同样超出我们的想象,报总部的行动计划超乎寻常地以最快地速度批复下来,总部首长指示尽快执行前期计划,后期计划将由总部委托各部委和各级地方政府协助进行。 大家都想不到我们的突击队还没有组建起来,总部的命令就已经下达了。陶局长把我们三人召集起来研究突击队的组建情况,最后决定从方周原来的中队调四名队员,再从我们侦察局抽调三名队员,加上我共八个人组成神剑突击队。 神剑突击队包括已在金三角的童明刚好十名队员,其实在我们的心目中神剑突击队有十一名队员,虽然李镇浩已经牺牲了,大家依然把他视为我们中的一员,方周任队长,我担任教导员。 我这是赶鸭子上轿,因为以前从未做过政工,对做思想工作真的不在行,好在突击队的这些队员根本不需要做思想工作,每个人无论是军事素质还是思想素质绝对过硬,他们都是党和国家的忠诚卫士。 抽调的各路人马刚集中到边防指挥基地,指挥部就接到了童明的加密电报,原来他已经在金三角购买了通讯装备,特意向指挥部汇报,与金三角中断了进一个月的无线电通讯终于又建立起来了。 方周在了解了童明所购买的武器装备的情况后,有随即电令再采购一批,以便我们赶到后使用。 为了不给外界留下任何把柄,突击队所需要的武器装备全部在金三角购买,我们将要变成一只地地道道的当地武装,与当地的上百武装力量一样占山为王。与私人武装不同的是我们是暗藏在金三角内部的一把神剑,随时准备斩杀所有罪大恶极的毒枭和伸向我国的魔爪。 方周的四个老部下,江渝涛、叶展鹏、屈乙功、鲁信诚见到他的时候真是惊喜若狂,他们四个是方周亲点的大将,都是特种兵大队的顶尖高手,每个人又各有所长。他们做梦也没想到能跟随自己的队长去参加行动。几个月前方周和童明他们的离开都是保密的,战友们都不相信他们所犯的事情,虽然都不说但是心里都猜测他们一定是在执行秘密任务,现在终于知道他们是去了金三角。 从我们侦察局抽调的三个人周慈铭、乐好施和李名义,他们都是情报方面的专家。神剑突击队的组成是集中了我军特种兵的精英,可以看出总部首长对此项行动计划的重视。 所有队员到齐后,陶局长把整个行动计划作了详细的布置,第二天我们就在方周的带领下秘密潜入了金三角,一场让全世界为之震惊的“神剑行动”开始了…… 第十五回 出师折戟 方周经过慎重考虑,决定把老杨带他们来的这个无名小山寨作为神剑突击队的临时驻地。这里四面环山处于原始森林的边缘,地形复杂地势险要,进可攻退可守。更为重要的是处于金三角地区的中部位置上,距离南部的三国交界处和北边的老城地区都在两百公里以内,快速出击一天内可以到达金三角的任何角落。 在我们九个人到达小山寨的时候,童明和老杨他们几个人已经在森林边搭建好了两栋吊脚楼。童明告诉我们山寨里的老百姓都争先恐后地来帮忙,我奇怪童明他们到这里的时间不长,怎么会有这么好的鱼水之情?童明笑着告诉我,方周离开后,他和老杨给这里的十几户村民每家都买了足够他们吃一年的大米。 我不由得想起了管仲说过的一句话,倉禀实而知礼节,哪里的老百姓都是一样的。我想完全可以把这里作为一个实验点,让山民们放弃罂粟的种植而改种其它农作物,验证方周的计划是否可行。 山寨的村民对我们的到来非常欢迎,看来童明他们的前期工作搞得不错,老杨他们几个人对我们的行为也是大为赞赏,对山民都这么好,对他们肯定错不了。 方周安排两名队员开始培训跟随老杨来的六名果敢兵,同时把他们换下来的枪支送给山寨里的村民,寨子的男人都是猎人,平常没事的时候就到森林打猎补贴家用,我们又送给他们一些子弹,一下子拉近了与我们的关系。坚实的群众基础是站稳脚跟的关键,我军的优良传统到什么地方都能发挥大的作用,不长时间我们的根据地就搞的象模象样了。 可能要在这里长期驻扎,方周与我商量着对山寨的防御安全作了布置,因为我们只有十个人,所以就把山民组织起来成立了自卫队,由老杨任队长,负责管理他们,并且每个人每月发给他们二百元钱,这对山民来说是一笔不小的收入。金三角的士兵每月只有三十斤大米,一年发两身军装,其它什么都没有了,许多孩子就是为了有口饭吃而当兵。 山民们的热情和自觉性都很高,站岗放哨把小山寨守卫的非常严密。 根据地的工作搞得差不多了,方周把我、老杨和童明叫到一起,商量着让我们去趟曼德勒,我们还没有交通工具,这对下一步开展的行动很不利,方周打算让我们去买两辆越野车。 在金三角最常见的越野车是三菱帕杰罗,这种车也很适宜当地的道路,所以我们决定买这种车,使用起来也不显眼,行驶在路上不被人注意。同时方周让我们再购买一批特殊的武器装备,包括大口径的狙击枪、速射机枪、榴弹发射器等,这些武器装备在以后的战斗中会发挥重要作用。 安排完买车的事情方周又问老杨,“杨大哥,在莫弄山寨的时候高坎的大儿子曾带我们去过一个毒品生产厂,不过那里只是生产黄砒,据高源渠讲他们制造海洛因的工厂在一个山洞里,你知道那里的情况吗?” 老杨笑着说:“不是什么山洞,而是在一条很隐密的山沟内,他们只是把生产出来的四号藏匿在山洞里。我曾经参加过两次货物的护送,到过那里。” “你是不是有什么打算?”我笑着问方周。 童明一听方周的话立即站起来,忍不住骂道,“与公与私都不能放过这个老小子,操他姥姥,想起在水牢里受的折磨恨得老子牙根都痒痒,先端了他的毒窝。” “我想先去侦察一下,具体情况等你们回来后再作打算。”方周看着我们平静地说,实话说他最能理解猴子的心情。 “让岩文带你去吧,这小子对那一带也挺熟悉,人也机灵,而且翻山越岭也是把好手。”老杨想了一下说,他推荐的岩文是跟随他一起来的一个年轻人,二十五六岁年轻力壮,把方周和童明从地牢里提上来的就是他。 “好吧,你们快去准备一下马上出发,杨大哥帮我把岩文叫来,我再向他了解些情况。” 我们三个随后去做简单的准备,我又把周慈铭叫上一起去,这家伙是机械方面的专家,有故障的车辆他一听就知道毛病出在什么地方,买车当然不能少了他。另外他对枪械也很有研究,对世界各国生产的各种枪械了如指掌,任何一种枪支不论有没有使用过,到他手里都能拆卸自如。 第二天天刚亮我们四个人就出发了,先步行五十多公里到达一个叫孟崀的坝子,在这里租了一辆三菱越野车去曼德勒,开车的司机是个很热情开朗的中年人,一路上不停地与我们交谈。 我坐在副驾驶位上,司机笑着对我说:“几位老板是从中国过来的吧?” “师傅怎么能看出来我们是从中国过来的?”我好奇地问。 “我猜测的,租我的车的客人大多是从中国过来的商人,他们去曼德勒购买玉石,我听说你们中国市场的玉石有八成是从曼德勒运过去的。”司机边开车边兴致勃勃地说着话。 “不过我们不是去买玉石,而是去买车的,就买象你这样的三菱越野车。” 听说我们是去买车,司机马上热情地就向我们推荐二手车,“如果你们买车是为了自己使用,我建议你们先到二手车市场看看。在这里八成新的二手车非常合算,而且什么样的车型都有,都是从生产国直接过来的,价格绝对便宜,能省不少钱。” “这里的二手车的车况如何?”周慈铭在后排插了一句。 “质量绝对有保证,我这辆车就是买的二手车,一直没有问题,我先带你们到旧车市场看看,你们就知道了。”司机肯定地说。 听司机如此说,我们决定先去看看,到曼德勒后就直接去了卖二手车的地方。到那里一看,完全超出我们的想象,车辆的状况都非常好,价格低的让我们不敢相信,甚至不到国内同类车型的一半,我们当即决定买两辆二手越野车。 在路上的时候司机就告诉我们,这里的生意人很注重诚信,所以对购买的车辆尽管放心。 周慈铭发动起来我们看中的一辆三菱越野,听了一下发动机,随后开出去试了试车,回来朝我竖起拇指,高兴地说:“很棒,跟新车没有区别,而且还省去了磨合期。” 用不到二十万元人民币的价格买到了价值五十万的越野车,大家心里都很高兴。我们多给了司机五百元租车费,算是对他的谢意,没想到送我们来的司机坚决不要,他说自己根本就没有做什么,所以不能多收车费,如果拿了不属于自己的钱会让他不安。司机的纯朴让我们很感动。 告别了出租车司机,我们驾驶着刚买的两辆三菱越野车找了一家酒店住下,因为时间已晚,准备第二天再去购买一部分武器装备。 第二天上午,在酒店老板的指点下我们很容易就找到了专门卖枪支的一条商业街。一条不起眼的街道上竟然集中了几十家武器商店。 窄窄的店铺里墙壁上挂满个各式各样的长短武器,令我们几个大开眼界。在一家不大的门头里,我们向店主提出看特殊的家伙,店主领着我们来到店铺后面,穿过长长的走廊,走进了一间百十平方米的武器库里,里面的情景让我大吃一惊,挂在墙上的,立在枪架上的,还有摆放在枪柜里的,各式各样的枪支琳琅满目,简直是象一个小型的军火展,有些型号的枪支我都是第一见到。 我走到一排陈列手枪的枪柜前,只见各国制造的各种型号的知名手枪应有尽有,美国的柯尔特m1911、意大利的佰莱塔、奥地利格洛克还有中国的54式等等。 我忽然发现枪柜的一角竟然摆放着一只铁道游击队里人手一把的二十响。记得小时候看图画书的时候,最喜欢看的就是手里端着二十响的游击队员,那时候做梦都想摸一下它,在我的意识中二十响就是真正的枪王。 我不由自主地伸手拿起了这只崭新的泛着蓝光的二十响,端在手里沉甸甸,打开快慢机,抬手瞄了一下,这家伙的威力不低于现在用的微型冲锋枪。 店老板真是个精明的人,见我喜欢马上凑上来笑着说:“这玩艺现在没人要了,先生如果喜欢只管拿去好了,我送给先生就当是见面礼。” 我笑了笑把枪又放回远处,开玩笑地对老板说:“等以后我开枪械博物馆的时候再来取吧。” 再看周慈铭和童明他们,也都流露出贪婪的眼色,都是些视枪如命的人,冷不防看到这么多漂亮的家伙没有不动心。 周慈铭抄起一只柯尔特突击步枪,迅速检查了一下,轻声对我说:“绝对是正宗货。”任何一种枪械他只要拿在手里一掂就知道是正宗的还是仿制品。 在西亚的一些偏僻的山村中,村民们利用手工操作,能够仿造出世界上任何型号的枪支,而且到达以假乱真的地步,有些价格低廉的枪支就是从那些地方出来的。 童明拿出我们需要购买的清单递给老板,他看了一下,肯定地说:“你们要的东西有几样现在没有,三天时间,三天我就能全部搞到。” “我们要的全部是正宗货,你有把握搞到吗?”我不放心地追问了一句。 “没问题,你们都是行家,正宗货与仿制品是不一个价格的,出现问题我一分钱都不收全部送给你们。”店主十分肯定地说。 虽然来到这里时间不长,我发现当地人都很讲究诚信,不象国内一些商家使用不当手段来欺骗顾客,很放心对他说:“好吧,你马上按照清单组织货源,三天后我们准时来取。” “没问题,三天内一定给您准备好。”店主爽快地说。 担心店主不放心,我又补充了一句,“如果你不放心我们可以放五万元的定金在这里。”这在我们来想应该说是惯例,无论订购什么东西都要先支付一定数额的订金。 没想到店主微笑着摆摆手,“不用,我们从来没有收取过什么订金。您什么时间来取货带钱就可以,如果带的钱不够以后再来给我们送也可行。” 我真的替老板这种经营方式感到担忧,这要是国内的有些地方,恐怕有多少钱也不够赔的。从老板坦然的态度能看出,他肯定没有遇到恶意欺诈的人。 三天后我们到这里来拿到了老板为我们准备好的全部武器装备,临别时老板执意要把那只二十响送给我,我强忍住内心巨大的诱惑拒绝了。实话说它是我儿时的梦想,正是对枪的渴望促使我参军入伍,参军后我使用过了各种枪支,没有一种枪能象二十响那样对我产生难以忘怀的欲望。 童明和李天笑他们离开后,方周把其他几名队员都找来,把自己下一步的计划对大家简单地说了一下,他准备带江渝涛和李名义去趟高坎的老窝,把他的毒品生产厂侦察清楚。 按照行动计划,神剑突击队在金三角站稳脚跟后首先是要去南部地区,同从老城出逃的康连声取得联系,协助康司令夺回老城。 在离开这里之前,方周决定先把高坎的制毒工厂端掉。高坎也是在公安部挂了号的大毒枭,目前他的莫弄山寨有五百多士兵,凭我们突击队的这十个人很难对付了他,只能先毁掉他的制毒工厂,暂时截断他的毒品生产。从南部地区回来后再想办法将高坎绳之以法。 方周把驻地的情况向在家的队员交代了一下,他们离开后家里就只剩下叶展鹏他们四个队员了,方周让他们加强对几名果敢兵的训练和驻地的警戒。因为童明他们刚去购买武器装备还没回来,家里就只有几只m16突击步枪,防卫力量很弱。好在突击队刚成立,也没有人知道他们在这里,现在他们与当地的各只武装并没有发生利益上的冲突,所以遭受攻击的可能性很小。 方周把工作安排好后,让岩文作向导,他们一行四人离开了山寨。方周没有想到他的一时大意给新成立的突击队带来了极大的危险,甚至是灭顶之灾。当他们离开驻扎的小山寨后,一场危机正悄然降临…… 方周和童明被老杨救出两个小时后,换岗的警卫发现情况不对,岗亭里的值班警卫被人打昏捆绑起来,再看地牢的顶盖也被掀起扔在一边,猜想一定是犯人逃跑了,趴在洞口朝下查看,果然已经人去楼空。 高坎得到消息赶过来,见此情景禁不住胆战心寒,他清楚地知道跑了这两个人的后果是什么,一怒之下把两个被打昏的看守扔进了地牢里。他急忙命令自己的大儿子高源渠和副官调查这件事。 几个小时后高坎得到第一个消息,从老城投靠过来的几个果敢兵昨天晚上也失踪了,高坎这时才想起来让老兵杨顺风给方周做向导的事情,他后悔自己的粗心大意,这么重要的事情竟然没有注意到,肯定是这几个果敢兵救走了方周他们,没有外力的协助就是神仙也甭想从水牢中逃出来,这一次真的是大意失荆州。 高源渠征询父亲的意思,是不是马上带兵出山寨追赶方周他们? 高坎考虑了一会,摇摇头对儿子说:“山寨周围都是森林,又不清楚他们是朝什么方向逃窜,所以根本无法派兵追击。” “那总不能就这么算了吧?”高源渠不解地问,他感觉以父亲的性格不会轻易放过这几个人。 老谋深算的高坎经过分析断定方周他俩无论是什么身份都不会离开金三角,他用十分肯定的语气对儿子说:“当然不能就这么算了,特别是从中国过来的那两个人,如果留着他们必定是我们的心腹大患,不除去这两个人我寝食难安。你亲自安排人,俩人一组化装出去搜寻,一定要把方圆百里内的山寨全部搜查遍,我估计他们肯定会寻找山寨落脚,特别是果敢人的山寨更要仔细寻找。如果有消息不要打草惊蛇,立即回来报告。” “是,我马上去安排。”高源渠说完转身要出去。 “等等。”高坎又叫住了他,一再叮嘱道,“我能肯定这俩人不会轻易离开金三角,所以一定要多派人手,务必把他们找出来。” “明白,请父亲放心,只要他们还在金三角,我就一定能将他们挖出来。” 半个月后,高源渠派出的人传回信息,在一个只有十几户山民的小寨子里发现了老杨他们的踪迹。高源渠怎么也没想到要寻找的人竟然躲藏在距离莫弄山寨不到五十公里的地方。因为这个无名小山寨是由猎人组成的,这些猎人经常四处游荡,所以地图上没有标注这个小山寨。 高源渠为防止出现差错,特意又安排认识老杨他们的几个的人偷偷潜入山寨确认了一下。这其间恰好方周回到国内,山寨里只有童明和老杨他们七个人。 高坎得到这个消息后认真地思考了好几天,最后决定出兵消灭方周他们。高坎亲眼见过这两个人的神勇,如果不及时将他们铲除,等他们回过头来对付自己,后果将是不堪设想。而且他本能地感觉到这俩人早晚会来找自己的麻烦,所以还是趁早动手。 高坎让大儿子高源渠亲自出马,让自己的副官协助他,率二百多士兵直扑无名山寨。 跑掉的几个果敢兵无所谓,关键是方周和童明这两个人,高坎想用一百个人对付他们一个,再厉害也能把他们吃掉。所以他调动了驻扎莫弄山寨里的一半人马,悄然出击,务必铲除自己的心腹之患。 方周他们四人在岩文的引领下沿一条山林中的小路向莫弄山寨进发,刚出山寨有五六多公里,迎面遇到了一只人数不少的部队。 在金三角地区的道路上遇到军队是很常见的事情,各只武装之间除了因利益而争斗外,平时也无敌友之分,相互之间遇到并不发生冲突。所以在山路碰到行进的士兵也没有引起双方的注意,而且方周他们四个人也都穿着便衣,打扮的象山民,武器也没有露在外边,赶路的士兵没有在意他们几个人。 在前面领路的岩文忽然侧身走向了旁边的一个小岔路,方周注意到岩文的动作有些急促,好象在躲避什么。他们三个也没作声,紧随着走向了岔路。 快步走了十几米,树丛遮挡住了他们的身体后,岩文停下脚步,转身对方周说:“那些士兵是高坎的人。” “高坎的人?你能确定吗?”方周低声追问。 岩文肯定地点点头,“前面的那些人我不认识,刚才我忽然看到有几个熟悉的人影,跟我们是一个连的人,绝对错不了。” 方周想了想对三个人说:“你们在这里隐蔽在这里,我再去察看一下。”说完转身消失在树丛中。 方周向前移动了一段距离后,迅速攀登上一棵大树,穿过茂密的树页观察行进在山路上的那些士兵。 金三角的这些士兵多数是绿色的军装,衣服上并没有特殊标志,有时仅从衣服上很难判断是那一部分的。方周注意到这些士兵携带着多是冲锋枪和自动步枪一类的武器,也有班用机枪和火箭筒,看他们的脚步都急匆匆的,好象要去执行任务。 队伍过的差不多了,方周粗略地估计了一下,大约有两百多人,就在这时,他忽然从后面的队伍中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高坎的大儿子高源渠,可以肯定这些人是高坎的部下了。 方周知道高坎目前只有大约五百多人,他一下子出动了一半的人马要干什么?山路的队伍已经消失在树林里,方周心怀疑虑地从树上下来,他回到三个人藏身的地方。 江渝涛他们见方周回来了,都从隐蔽处出来,轻声问他,“什么情况?” “果然是高坎的部下,我看到他的大儿子跟在队伍的后面。”方周说到这里看着岩文问:“阿岩,你们在高坎手下的时候,是不是经常有行动?” “真正打仗的时候不多,正常情况就是押运货物,特别是运送四号的时候都要不少人护送。” “他们这次的行动看来不象是护送毒品,而且方向也不对。”说着话方周掏出地图,迅速摊开,查看了一会后说:“他们行进的方向在一百公里内没有重要的山寨,我猜测他们的目标很可能是我们驻扎的地方。” “你是说这些人要去对付我们?”李名义惊讶地问。 “准确地说是去对付我和童明,高坎这只老狐狸一定是摸到了我们踪迹,担心我们日后找他算帐,所以来个先下手为强。”方周若有所思地说。 “难道我们刚进入金三角就被高坎发现了?”江渝涛好奇地说。 方周收起地图,冷笑着说:“如果他真的知道来了我们这么多人,打死他也不敢派兵过来,他一定以为只有我和童明还有老杨他们几个人。不论他们的目标是不是针对我们,咱们都要放弃原来的行动计划。” 方周现在最着急的是没有通讯工具,无法与山寨里的队员联系,童明他们这次去购买装备,很重要的就是通讯设备,没想到高坎抢在前面行动了。 “阿岩,你能不能抢在敌人前面赶回山寨?”方周急促地问岩文。 “只能从一侧的山崖迂回过去,快也快不了几分钟。”岩文担心地回答。 “大江,你跟阿岩用最快的速度赶回山寨,动员寨子里的人先躲进森林里去,通知我们的人注意掩护山民,不要因为我们给老百姓造成伤害。” “是。”江渝涛和岩文迅速离开。 方周又对李名义说:“咱们尾随敌人监视他们的行动,如果这些家伙的目标真的是小山寨咱们就在后面收拾他们。” 离开山寨的距离本来就不远,再加上是迂回赶回去,等岩文和大江跑回山寨的时候,敌人的先头部队也到达了山寨的外边。 刚好是上午劳作的时间,山寨里除了妇女和孩子基本上没有人,寨子的入口处有两个自卫队员在守候着。 大江急忙告诉两个自卫队员,让他们快招呼寨子里的人到山上的树林了躲避,岩文则飞快地跑去通知其他队员。 十几户山民分散地居住在山坡上,有的吊脚楼之间相隔几十米,甚至上百米远,大江他们三个人挨门逐户地招呼山民上山躲避,通知了没有一半,山口处就响起了枪声。 方周和李名义跟随在敌人后面,跟踪了一段路后就能断定敌人的目标是他们的驻地。在距离小山寨不到一公里的地方,方周就发现敌人自动分成了三股,分别从两侧和中间位置朝他们驻扎的方向包抄过去,从行动可以看出来敌人作为了周密布置。 带队首先冲进山寨的是高坎的副官,他们好象知道方周住的地方,进入山寨后敌人直接向靠近森林的那几栋新建的吊脚楼冲过来。 江渝涛第一个发现敌人冲入了山寨,他在一侧的山坡上,刚从一家山民的吊脚楼里出来,他举枪干掉了冲在最前面的两个人,大江担心其他队员还没有发现冲进来的敌人,所以开枪向他们报警。 大江的枪声也让从山坡上包围过来的敌人发现了他,立即有十多只枪口对准他疯狂地扫射,他迅速翻滚到下面的沟坎下进行还击。山寨内的枪声顿时响成了一团。 方周他们离开后,驻地还有叶展鹏他们四个队员和跟随老杨来的四名果敢兵。岩文跑来报信的时候叶展鹏和屈乙功正在训练四个果敢兵,听到岩文上气不接下气的叙说,俩人迅速抄起家伙,一人带两个果敢兵从两边冲向寨子,准备掩护里面的山民撤进森林里。 叶展鹏带人刚跑回山寨里就听到了大江的枪声,他们也立即与敌人接上了火,双方马上混战在一起,突击队员没有想到敌人会出动这么多人,黑压压的敌人从山寨的两侧涌了过来。 寨子所在的位置是个不大山谷,山民的吊脚楼就分散在两边的山坡上,吊脚楼的后面就是山林,刚开始只有正面有敌人冲过来,很快从两边的树林中陆续也有枪声传出来,冲进山寨里的队员马上明白,他们很可能遭到了敌人的包围。 高坎的这些部下都经历过实战,很多士兵的战斗经验丰富,特别擅长丛林战,临出发前高源渠对行动计划作了详细布置,战斗开始后他们以班为行动单位,迅速扑向目标。 刚冲进寨子就遇到了抵抗,并没有引起敌人的注意,他们还以为是山民们所为,这些山民都是猎人,遇到攻击进行反抗是正常的,很快他们就发现遇到的还击不同一般,第一批冲进寨子里的人瞬间就被消灭了十多个。 带兵打前锋的副官感觉情况不对,他倚仗自己的人多,迅速调整部署,一部分人围攻抵抗的山民,而另外的士兵继续向最里面的那几栋新建的吊脚楼冲过去。 而现在这几栋吊脚楼里只有两名队员,鲁信诚和乐好施,俩人听到枪声后从吊脚楼里下来,他们最初以为是有小股的匪徒来抢东西。来到金三角好听那几个果敢兵讲当地的形势,说的最多的是形形色色的武装和匪徒,所以在他们的意识中除了匪徒来抢劫不可能会发生其它事情。 乐好施观测了一下周围的形势,发现只有他们背后的森林中没有敌人出现,寨子里的敌人距离他们这里已经不足百米,他对鲁信诚说:“我埋伏到那棵大树上的木屋里阻击和吸引敌人,你先去把那位老人家背进树林里,然后从侧面袭击敌人。” “好。”鲁信诚快步窜到老猎人的吊脚楼下,几步就冲到楼梯上面,治疗好童明枪伤的老人家也听到了枪响,正从屋子里出来,来到走廊里想看个究竟。 鲁信诚急忙对老人说:“老爹,有匪徒来抢劫,我背您到树林里躲避一下子。” 老人一听来劲了,转身想回屋拿猎枪,嘴里还骂着:“这帮狗肌巴,老子拿枪收拾了他们。” 鲁信诚顾不上多说,弯腰把老人抗在肩上,迅速从吊脚楼上下来,边朝森林里跑边说:“老人家,有我们在这件事就不用您费心了,您就在林子躲避一会,很快就好了。” 高坎的副官刚带兵冲到突击队居住的吊脚楼旁,突然从旁边的大树上射出几发子弹,随即打倒了冲在最前面的几个人。他立即组织人进行还击。 躲避在树上的人利用茂密的枝叶做掩护,弹无虚发,枪枪毙命,从对方精确的射击,副官判断这一定是要消灭的目标,他马上示意隐蔽在他身后的火箭手,用便携式火箭弹轰击隐藏在大树上的人。 这时候,副官身边其他士兵也寻找掩护物朝大树上射击,乐好施没有料到对方竟然携带着火箭弹,等他察觉到危险的时候已经晚了,搭建在大树中间的木屋瞬间变成了一团火焰,乐好施顿时被烈火吞没了。 从树林里迂回到一侧的鲁信诚刚好看到这惨烈的一幕,他发疯一样冲到敌人的侧面,手里的突击步枪喷射出愤怒地子弹,将高坎的副官和他身后的抗着便携式火箭的家伙打成了蚂蜂窝。 方周和李名义追踪敌人到达寨子外边的时候,发现敌人已经从三面包围了山寨,方周知道对方人多势众,打击敌人最快的方法就是擒敌先擒王,只要干掉高源渠就会使敌人群龙无首。他一直紧盯着高源渠的身影。 寨子里响起枪声后,高源渠在后面督促着士兵向里冲锋。方周举手示意李名义掩护自己,他快速靠了上去,在距离敌人只有十多米的地方,方周举枪朝高源渠的后背开了火,把高源渠击毙后李名义也同时朝敌人扫射。 围攻的敌人做梦也没想到身后会受到攻击,而且是两只猛虎般的攻击,一下子就把敌人打蒙了,顿时乱作一团。 高源渠和副官的死亡让这只队伍失去了指挥,再加上寨里寨外的内外夹击,偷袭的敌人很快就溃不成军,开始仓慌地向山林里逃窜。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除了横七竖八的五六十具尸体,所有的人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穷寇莫追,而且在森林里追击敌人很容易形成自身伤亡,方周命令队员放弃追杀,检查寨子里的伤亡情况。 这时候鲁信诚跑了过来,悲愤地对方周说:“队长,老乐牺牲了。” “什么?”方周感觉自己象被雷击了一下,他一把抓住鲁信诚的胳膊,大声问:“在什么地方?” 鲁信诚带着方周朝森林边跑去,其他队员听到这个愕号也都匆忙赶了过来。 大树下一个被烧成黑色的躯体蜷缩成一团,只是手里还紧紧握住烧毁的枪支,树上的木屋被烧塌乐好施的遗体一起从上面坠落了下来,他是先被弹片击中后又遭到大火的焚烧,遗体已经分辨不出原来的模样,惨不忍睹。 出师未捷身先死,常使英雄泪满襟。老乐的牺牲让大家痛惜,突击队刚刚成立,还没有进行一场战斗就在敌人的偷袭中丧身,同时也激发了队员们的斗志,让他们清醒地认识到目前所处的恶劣环境。 在方周的心里更多的是自责,他认为乐好施的牺牲很大程度是因为他的轻敌,没有充分考虑到敌人的凶残,这些毒枭为了自己的利益什么事情都能干的出来,作为一个指挥员任何轻微的失误都会带来致命的伤害,是不可原谅的。 当天下午,我和童明四个人驾驶刚买的越野车,后备箱里装着满满的武器装备,当我们进入山寨后就发现情况不对,象是刚刚进行了一场战斗。 到达驻地看到队员们脸上沉重的表情就猜测发生了意外。 方周的脸上流露着复杂的表情,他把事情的经过简单地向我们讲述了一下,虽然他没有多说什么,但是我们都能感觉到他内心承受的煎熬。 老猎人把为自己准备的柚木棺让出来,说什么也要让我们把乐好施用他的棺木入殓,我们知道老人的这副柚木棺可能花费了他一生的积蓄,他的家里唯一值钱的就是这副柚木棺。 方周没有拒绝老人家的心意,虽然他没说,大家能猜到他的心思,他想用最好的棺木来为战友送行,另外也会换老人家一副更好的。 在落日的余辉中我们把战友埋葬在山脚下,直到这一刻我的心里才仿佛察觉到我们已经身处战争和死亡之中,我们这些和平时期的军人,还没有亲身经历战争的残酷,意识中并没有死亡。 大家举起手里的枪,用军人特有的方式为战友送行,回响在山谷中的枪声猛然间改变我们,让我们明白了后面任务的艰巨。 在战友的坟前我们立下誓言:只要有一个人在也要完成使命,决不能让战友的血白流。等到胜利回国的时候,只要还有一个人活着,也要把战友们遗骨带回祖国。 第十六回 缉毒第一战 高坎的偷袭虽然给新成立的神剑突击队重创,同时也给大家上了很好的一课,让每个人的心里都绷紧了弦。方周把事发的经过写成详细的报告准备上报指挥部,报告中指出了发生事件的原因和自身存在的问题,并请求指挥部处分自己的失职。 在把报告发出去前方周征求我的意见,我看过后对他说:“你不能把事件的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如果要处分也必须有我。” 方周苦笑了一下,“算了吧,这不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事情,你就别跟着掺和了。” 我了解方周的性格,也就不再说什么,只是在报告的最后签上自己的名字,然后问他,“对下一步的行动你有什么打算?” “我想不能就这么轻饶了高坎,无论如何也要先把他的制毒工厂端了。” 我想了一下用征询的口吻说:“是不是在报告的后面把我们下一步的行动计划再添加上,请首长批示?” “对,你说的不错,应该请指挥部请示一下,如果我在去侦察高坎的制毒工厂之前向指挥部请示一下,也许就不会有老乐的牺牲。”方周有些自责地说。 “方周,你必须放下这种心理,作为一个指挥员对突击队的行动你有权作出决定,特别是处在我们目前的情况下,我只是觉得重要的行动在方便请示的情况听一下首长的意见比较好”我忽然觉得不能说的太多了,现在方周的心理压力本来就不小。 “谢谢你天啸,以后请多提醒我。”方周诚恳地说,从他的口气里我能听出他是真心接受我的意见。 “我怎么从你的话里听着这么见外,什么时候学得客气了。”我开玩笑地说。 “好,以后不说客气话了,我让猴子把报告发出去,咱们抓紧时间研究一下后面的行动计划。”方周笑着说,这是他几天来第一次露出笑容,说明他又恢复到了以前的状态,这也是我们大家都希望看到的。 方周把下一步的行动添加在报告后面,然后把童明叫进来,交给他报告,让他马上用无线电台发给总部。 在金三角的崇山峻岭中无线电是唯一的通讯手段,我们这次吃的亏与没有通讯工具有很大关系,如果让寨子里的队员提前半个钟头撤离也不会发生这种情况。我和童明去曼德勒就购买了最先进的通讯装备,除了两部大功率无线电台外,便携式微型通话器可以保证每个队员之间在五公里内自由联系。 童明离开后,方周马上对我说:“我原来计划先把高坎的制毒工厂侦察一下,然后再根据具体情况制订行动计划,现在我决定放弃侦察,直接出兵袭击他的制毒工厂。我们刚击毙了他的大儿子和副官,这个老小子现在一定想不到我们会去端他的制毒工厂。” 我点点头说:“同意你的想法,你打算怎么样动手?” 方周拿出一张白纸,快速在上面画了一个简单的示意图,然后用笔点着示意图说:“端掉高坎的制毒工厂难点在于首先是要通过他的老窝莫弄山寨,根据老杨的描述,四号工厂在莫弄寨子后面的山谷里,周围是崇山峻岭,只有从寨子这一条路能进入。这也就是高坎选择这里作为自己老巢的一个重要原因。炸毁制毒工厂后能否安全的撤出来又是一个关键,因为山谷内发生爆炸肯定会惊动寨子里的守军,一旦被封锁住出口,插翅也飞不出来。” “你不再前往侦察,是不是因为对寨子里的情况比较熟悉?看来你一定是胸有成竹了。”我笑着问。 方周含笑点了点头,“我在山寨住了一段时间,对里面的基本情况有所了解,另外再通过老杨和阿岩他们对山谷情况的叙述,我制订了一个行动方案。现在对我们还有一个有利时机就是高源渠和副官的死亡,另外还有五十多士兵也被我们消灭,对高坎的整个队伍是一个很大的打击,他绝对料想不到我们这么快会去端他的制毒工厂。” 看着方周画的草图,我思考了一下说:“整个行动的关键是控制莫弄山寨,按照推算寨子里的驻军至少还有四百多人,我们这几个人的确有点少。” “我考虑过这个问题,如果计划周密应该能对付了敌人,我的方案是这样的……”方周把他的行动计划详细的讲了一遍,最后望着我问:“你认为这个方案是否可行?” “可以,这样一来不但炸毁了高坎的制毒工厂,同时削弱了他的实力,短期内这个老家伙很难有所作为了。”我想了想又接着说:“我带人去炸制毒工厂,你负责指挥寨子里的行动。” 我们俩都知道去山谷内炸制毒工厂是个危险活,因为任何一个环节出现差错就有可能被敌人堵截在里面,后果不堪设想。 方周摆摆手,很坚决地说:“我是指挥员,行动上必须听我的。” “正因为你是指挥员才必须在寨子里指挥整个行动,由我去炸制毒工厂。”我忽然抓住了一个理由,让他没法反驳我。 看着方周举言欲止的样子,我紧接着说:“你先听我阐述理由,如果我讲的不对,就由你来决定。” “好吧,你说。” “对于山谷内制毒工厂的情况我们俩知道的一样多,谁去炸都差不多,而寨子里的情况则不同,你和猴子对寨子里的情况很熟悉,你们执行山寨里的行动肯定要比其他人强,因此说你指挥寨子里的行动,我带人去炸制毒是最合适的分工,你认为对不对?” “好吧,你赢了。”方周不再坚持自己的意见爽快地说。 “是真理赢了。”我开玩笑地说,“我们什么时候行动?” 方周不假思索地说:“明天就行动,下午从这里起身,晚上到达莫弄寨子。现在把大伙找来再研究一下行动细节。” 当天晚上收到指挥部发来的电报,同意我们对高坎的制毒工厂采取的打击行动,同时要求我们把行动的每个环节都考虑周密,尽量减少伤亡。对于突击队遭受到的袭击,指挥部指出,虽然责任不在于我们,不过也暴露了突击队轻敌的思想,在今后的行动中必须克服。 第二天下午我们开始了神剑突击队成立后的第一次行动,考虑到老杨的年龄有些大,体力跟不上,让他带领一名果敢兵守护我们的驻地,其他人一起随突击队行动。 突击队还有九名队员,加上五名果敢兵共十四人,从我们这里到莫弄山寨沿途都是崎岖的山间小路,越野车难以行驶,我们只能采取步行的方式前往。 经过六个多小时的长途跋涉,天黑以后我们到达莫弄寨子外的树林里。 方周让大家休息几个小时,因为要等到凌晨的时候才开始行动,所以队员利用这个时间吃些东西补充体力,随后养精蓄锐准备行动。 在大家休息的时候,方周叫上我带上红外望远镜摸到寨子外面观察敌人的动静,我们爬上距离山寨只有几十米远的一棵大树上,仔细地观察里面的情况。 山寨内有大半的地方漆黑一片,看不见一点光亮,只有靠里面山崖一侧的地方有灯光闪烁,方周把望远镜递给我。 “老监,你注意看有灯光的那些地方,那里就是高坎的部队住的营房,他们有发电机,晚上供几个小时的电。没有灯光的房屋都是老百姓住的地方,到了晚上他们就早早睡了。” “我们就是沿中间的那条街道去寨子后面的山谷?”我一边观察一边问方周。 “不错,到时候阿岩会领你们穿过寨子,如果顺利有半个钟头你们就能进入山谷。” 等到寨子里的灯光都相继熄灭后,我们俩从树上下来,回到队员们休息的地方,发现大家都在检查自己的武器装备,各个摩拳擦掌就等下令行动了。 方周笑着对大家说:“都着什么急,还有两三小时,先给我睡上一觉再说。” 江渝涛凑上来嘻嘻哈哈地说:“大神,这可是咱们神剑的第一次出鞘,兄弟们早就按捺不住了。” 我能体会到大家的心情,自己何尝不是如此,军人期盼的就是金戈铁马报效祖国,从某种意义说能够纵横驰骋于战场是军人的幸运,不经历战火的考验不能算是一个真正的军人。 凌晨两点钟行动正式开始,童明和李名义是第一行动小组率先出击,俩人的任务是夺下山寨的门楼,控制寨子的进出通道。 漆黑的天空中只有微弱的星光,正是没有月亮的日子,所以周围的一切都笼罩在黑暗中,只有不知名的昆虫不甘寂寞地鸣叫着,恰恰掩盖了突击队员们轻微的脚步声。 我们埋伏在距离寨门十多米外的草丛中,我举起红外夜视仪,能够清楚的看到童明和李名义已经到了寨子的门楼外一侧的墙下。 只见李名义弓起一条腿,双手放在膝盖上,童明后退了两步,随后快步向前,一只脚踩在李名义的双手上,随着童明身体纵起的同时,李名义用力向上猛抛童明的右脚。 借助李名义的力量,童明的双手攀住了五米多高的寨墙,紧跟身体就到了墙顶上,随后垂下一跟带子,又把李名义拽了上去,俩人配合默契,眨眼的工夫就进入到山寨里。 寨门楼上有两个守卫,此时已经进入梦乡,童明俩人摸上来的时候顺着鼾声就找到卧在墙脚处的守卫,本来想用军刀解决了两个守卫,看到俩人沉睡的样子,让童明不忍心下手要了他们的命,出手击昏了他们,然后快速把他们捆绑起来。 不到五分钟就见寨门从里面打开,童明朝我们藏身的方向招手,示意我们赶快过去。 进入山寨后,留下两名果敢兵守在寨门这里,过一会儿将由李名义带领他们把守这里,我们最后还要从寨门撤出去,所以控制寨门至关重要。 在寨门的左右两边一百米外各有一座岗楼,岗楼有十多米高,居高临下监视着山寨内外的情况。第二个目标就是要拿下这两个岗楼,李名义和鲁信诚各负责对付一个岗楼。李名义拿下左侧的岗楼后再回到寨门这里,他的任务是坚守住寨门。 鲁信诚拿下右侧的岗楼后在上面建立狙击点,这个位置是山寨的制高点,用狙击枪可以控制整个寨内每个角落,他负责掩护其他队员在寨子里的活动,一旦被敌人发现,他的m107大口径狙击枪可以进行远程火力增援。 方周和童明是第二行动组,因为他们对山寨里敌人的情况比较熟悉,所以他们的任务是在寨子内敌人的营房处布置炸弹,等战斗打响后袭击和扰乱敌人,并掩护我们撤退。 其他的人由我带领直接穿过寨子,进入后面的山谷炸毁高坎的毒品工厂。 我们这队人由岩文做向导所以行动很迅速,我发现寨子里的警卫多是做样子,大多在睡觉,整个山寨一片寂静,偶尔有两声狗叫。我们七八个人迈着急匆匆的脚步,悄然的穿过了无人的街道。 寨子的后面因为只有通向山谷的出口,所以没有设警卫,根据老杨他们的提示,在山谷的入口处有警卫把守。穿过寨子后,江渝涛和屈乙功俩人先行一步,他们去解决把守山谷入口处的警卫。 按照计划,在山寨的后面又埋伏下了一组人,由周慈铭率领另外两名果敢兵把守在这里,他们的任务是掩护我们能顺利的撤出来。另外一旦我们在山谷出现意外,他们阻截敌人的援兵进入。 等我和叶展鹏赶过来的时候,大江和屈乙功已经顺利的解决了山谷入口处的警卫,我们四个和向导阿岩立即快速冲向位于山谷中间的制毒工厂。 根据行动计划我们必须在半个小时内布置后炸弹,因此我们的动作必须迅速。按照阿文和老杨的叙述,守卫制毒工厂的应该还有二十多名警卫,带队的是一个连长,在厂门口和存放毒品的山洞口各有两名岗哨。 毒品工厂的警卫不同于山寨里的,他们二十四小时都严密把守,因为他们不但要防止有外来入侵者,还要防止内部人员的偷窃,他们守卫的是比黄金还贵重的东西,而且这里的看守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领头的是高坎的亲信。 进入山谷后才知道为什么从其它地方都进不来,入口处窄窄的,就象是从大山上劈开的一条缝隙,走在里面仰首朝上望去,只能看到一条线。 山谷内稍微宽了一些,底部有几十米,两边是悬崖峭壁,望去黑乎乎看不到顶部,行走在里面阴凉潮湿,冷冷的山风从迎面吹过,有种阴森的感觉。 刚进入山谷不远意外情况出现了,向前远远望去有明亮的灯光,贴着一侧的崖壁我们迅速朝前行进了几百米,用木头做成的墙壁拦在山谷中,墙壁的中间部位有栅栏门,门口旁边有木头搭建的岗楼,在岗楼的顶部安着两盏电灯,把门口周围照得雪亮。 这是我们没有想到的。老杨和阿岩他们以前来这里的时候都是白天,所以也不知道晚上是什么情景。 我抬手示意大家停下来,仔细的观察栅栏门口的情况,门口处的警卫并不是老杨他们说的两个人,而是四个守卫,岗楼上面有两个,下面的门口处还有两个人,并且在来回走动。看来他们很可能是在夜间增加一倍的警卫,白天两个到了夜里就是四个。 按照原来设计好的行动方案是不行了,靠不到门前就会被警卫发现。 面对突然出现的变化,必须改变行动计划,我对着领口处的微型话筒低声呼叫方周,“呼叫神剑,听到请回答。” “我是神剑,请讲。” “情况出现变化,工厂门口有照明,而且警卫是四个,戒备森严。” “你打算如何应对?如果困难就放弃行动。”方周急切地问。 “我准备强行突破,借助两边岩壁的掩护靠近后突然出击,有把握消灭警卫。”我知道这次如果不端掉它,高坎天亮后就会发现我们进来过,肯定要坚强警戒,以后要再想炸毁它就更困难了,所以无论如何不能放弃这次行动。 方周能考虑到我们所面临的困境,他想了几秒钟,而后说:“你们把行动向后延迟十分钟,十分钟后你们再开始行动。” “明白,完毕。”我轻声回答。 后来我才知道,方周担心我们的强行出击被敌人发现,他和童明利用这十分钟的时间在寨内驻军的营房周围都布置了炸弹,一旦敌人听到动静冲出来就炸死他们,敌人住的大多是吊脚楼,他们俩在吊脚楼的下面也安了炸弹,我们这边一行动,他们就直接引爆炸弹。 我也利用这十分钟重新调整计划,我挥挥手示意他们三个人都退回去,我们又向后撤了一百多米,到安全地带后,我们围拢在一起。 我压低声音说:“咱们现在把行动计划调整一下,阿岩,你到山谷入口处,把守在那里,如果听到山谷里有爆炸声和枪声,最多二十分钟,如果我们没出来你赶快离开到寨子里与其他人回合。” “让我跟你们一起去吧,我熟悉里面的情况。”阿岩显然不想离开我们。 “不,现在情况有变,我们一动手很可能就惊动寨子里的敌人,你把守在入口处也是为了防止敌人把我们堵死在里面。好,你快去吧。” 阿岩听了我说的话,使劲点了一下头,提着枪转身朝出口走去。 我接着对江渝涛和叶展鹏说:“大江和老鹰你们俩一组,我跟和尚一组,我们从左侧靠过去,你们从右侧,然后听我的命令开枪赶掉警卫。我们干岗楼上的警卫,你们俩对付门口两侧那两个,听明白了没有?” 三个人都点点,我接着说:“把消音器装好,尽量不要惊动其他敌人。冲入里面后,大江和老鹰负责对付营房里的警卫,和尚去炸制毒车间,我去找敌人存放毒品的山洞。大家记住行动要快,不论什么结果每个人必须在十分钟内山谷出口,开始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