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说你不是神仙》 第1章 误入战场 张天一脸懵逼地站在战场中间。 秋风瑟瑟，尘烟滚滚。 正是厮杀的好天气！ 刚刚发起冲锋的两边人马，看到从天而降的张天，吓得戛然而止！ 一万多人，瞪着两万多只牛眼，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张天左看看右看看。 试图快速搞清楚自己的处境。 两方军队。 一方士兵身穿皮草，头上周边的头发剃光，只留中间一撮，扎成一条鼠尾辫子。 手执弯刀、弓箭，典型的胡人模样。 另一方士兵，身着黑色护甲，头挽粗布，将长发束起来。 手里拿的是长枪和大刀，一副熟悉的古代中原士兵打扮。 不远处，还有一艘星舰坠地。 像石头滚过麦田，压死了一大片胡人士兵。 地面上血淋淋的满是鲜血和肉泥。 秋风一吹，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气息。 不过，没人关注这些。 此时，战场之上，只有一个焦点——那就是张天！ ………… 21世纪。 有着“现实钢铁侠”之称的马斯克，创立了spacex航天公司。 其火箭可回收技术，让上天成本大大降低。 重型星舰的崛起，更是让大规模太空探索成为了可能。 以此为标志，全世界掀起了新一轮太空竞赛。 从国家到民间，大量的资金、人才涌入太空领域。 很多关键性的技术一一突破。 许多装备的可靠性、便利性亦有了绝对性的提高。 就像张天身上穿着的宇航服，现在已经极其轻便，比一套冬衣棉裤厚不了多少。 而且是模块化设计，可以像鳞甲一般，层层收缩。 分成3部分，缩在后肩、腰间、双脚。 有点像简化版的钢铁侠纳米战衣，大大提高了航天人员的灵活性和效率。 正是有了这些技术的支撑，商业太空酒店等娱乐设施，也被催生出来。 毕竟，航天耗费了巨量的资金，需要有生财之道，才能进入良性循环。 张天因为专业对口，被一家公司招为太空维修工程师。 现在，他将作为第1个访客，登录“九重天酒店”空间站。 “九重天酒店”取自中国上古神话，寓意天有九重。 现在已经建设了第一重，取名为“九重天”。 只要能够持续盈利，后续将会像搭积木一样，建设“八重天、七重天……”等。 由一节空间站，扩张成九节，成为史上最庞大的太空酒店。 作为维修工程师，也是九重天酒店的第1个小白鼠，张天要负责检查所有设备。 确保一切安全无虞后，地面才会开放入住程序。 届时，将会有一批富豪和服务人员升空。 “呼叫九重天，001号补给舰已经抵达，请准备对接！” 张天操纵着补给舰，缓缓靠近。 补给舰不算大，只有二十多米。 装的都是各类机械零件、医药、食品、水等必须品。 后续升空的补给舰，还会有一批针对不同富豪的个性化物品。 “九重天酒店欢迎您。”空间站的人工智能回应。 “距离18米，相对速度2米每秒，9秒后对接……” “8、7、6、5……” 张天手心微微出汗，有些小紧张。 忽然身体一沉！ 一屁股坐得结结实实。 张天暗道不好。 太空之上，没有重力。 原本他微微漂浮着，全靠安全带束缚在座位上。 突如其来的重力，意味着有加速度。 果然，张天看到空间酒店的舱门越来越远…… 这意味着，补给舰在加速下坠！ “滴滴……警告：舱体温度异常，请降速。滴滴……” 张天透过玻璃一看，补给舰外面燃起了红色火焰。 这是外壳与大气剧烈摩擦，产生的高热气流。 若是任由地球重力吸引，补给舰下坠的速度会越来越快。 恐怕还未到地面，就像流星一样，烧成一堆铁渣了。 张天从一排复杂的按钮中，准确找到几个按键，“啪啪”几声按下。 “轰……” 发动机启动，反向喷射出火焰，补给舰的下降速度为之一顿。 随着下降的速度减缓，舰体外面的火焰也消失了。 “咚……” 还未等张天松一口气，一声闷响传来，好像有什么东西爆开了。 紧接着，补给舰外面冒起大片黑烟。 “滴……发动机故障……请立即修复……滴……” 张天不得不紧急重启发动机。 但发动机每喷射一会，就会熄火。 此时危急紧迫，张天没时间检查故障原因，只得一次又一次强行重启。 整艘补给舰一顿一顿的，跳跃式地往地面坠下。 这可苦了张天，差点连隔夜饭都给震了出来。 “高度，1000米！警告……” “高度，500米！警告，请弃舰逃生……” “啪！” 张天毫不犹豫，强制打开舱门，将自己弹射出去。 “轰…………” 补给舰重重地摔到地面上，扬起漫天灰尘。 好在坠地前，发动机又启动了一下。 喷出一股夹杂着黑烟的火焰，提供了一点反冲力量，才没有摔成粉碎。 张天从几百米高空，缓缓下降。 太空服由于其特殊性，并没有降落伞。 但是，太空行走、舱外维修都需要推进动力，所以有一定的飞行功能。 此时正值深秋，天气寒冷。 太空服从脚部喷出的热气，遇冷变雾，萦绕在脚下。 远远一看，似乎一团白云托着张天。 随着张天降落，自上而下，身后拖出一条长长的白色云气。 似仙人卸气飞行，降落凡尘！ 两方士兵。 见巨物天降，不知道砸死了多少人，脑海里“嗡嗡”一片。 紧接着，又见有人踏着白色云朵，降落在两军中间。 心神被夺， 一动也不敢动！ ………… 张天终于确认，自己已经不在原来的时空了。 补给舰砸入胡人军队中，死伤无数。 如果是现代的电影片场，大家又不是没见过太空飞船，早就乱成一锅粥，尖叫着打电话叫救护车了。 而不是像一万头静止的牛那样，只顾盯着自己。 第2章 无处可逃 渐渐地，两方人马已经有人回过神来了。 眼珠子开始左右乱转。 但谁也不敢先动，谁也不敢做引爆战场的第一根导火索。 战友不动我不动。 敌不动，我亦不动。 敌若动我乱动…… 一时间，气氛相当的尴尬。 张天按下太空服的腰间按钮，露出脸容。 头盔部分像鳞片一样，层层叠叠缩在后肩，像是一层“金色”披肩。 太空服以白色居多，能够最大程度反射宇宙射线，保护人体。 但是，公司为了商业宣传，特意做成淡金色，独树一帜。 “咳咳……，大家……挺忙的呀。”张天摆摆手打招呼。 两方军队终于稍稍骚动了。 张天看中原士兵比胡人亲切，转向这边问道：“那个……请问如今是何年何月？此处是何地？” 站在张天近前的中原士兵一激灵。 似乎终于反应过来，如此直勾勾地盯着神灵，是为大不敬。 “唰”的一下，半跪下来。 口中高呼：“拜见上仙！” 他一跪下，其他士兵有样学样，“唰唰唰”的跟着半跪了下来。 像风吹麦浪，一排排自近而远，半跪在地。 “拜见上仙！” “拜见上仙！” 呼喊声一浪接一浪，直冲云霄！ 张天无语。 我就问个路，你们至于吗？ 就算要跪，能不能先回答我再跪？ 张天正想说话，胡人军队传来一把颤抖的吼声：“兄弟们~~~不要怕~~~这是汉人的障眼法。给我上，杀了这汉族妖人！” “杀妖人！杀！” “杀！！！” 刚开始声音还有些颤抖，随着几千人呐喊，瞬间热血上涌，杀伐之气冲天而起。 “咻！咻！咻！” 几枝箭从身边飞过，破空声尖锐刺耳。 张天吓了一跳，来不及多想，本能地朝前跑去。 可是，前面是几千个半跪在地的士兵方阵。 张天又不是刘翔，可不会跨栏，空有一双大长腿，愣是走不快。 张天心里又气又急，揪起一个士兵，吼道：“大敌当前，你们跪个屁呀！没看到对面杀上来了吗？起来战斗！” 被揪的士兵激动得浑身颤抖，瞬间眼睛都红了，黝黑的脸血气上涌。 以撕破喉咙的力度吼道：“上仙有令，起来杀敌！” “上仙有令，起来杀敌！！” 声音一波接一波，以张天为中心，传遍整支军队。 所有中原士兵打了鸡血一般，喊声震天，长矛指向前方。 “嗬！！！” 一股比胡人士兵更惨烈无数倍的杀伐之气喷薄而出。 发起冲锋的胡人军队一滞，仅仅是气势上的对撞，就已落入下风。 他们常年在战场厮杀，最为清楚什么样的军队能惹，什么军队不能惹。 眼前的军队士气如此浓烈，决不是好惹的。 何况对方还有一个从天而降的“妖人”。 但此时冲锋已经发起，不能退，不能逃，只有硬着头皮往前冲。 “轰…………” 两军终于对撞在一起！ 最前面的胡人士兵，瞬间被中原士兵的长矛穿透，惨叫连连。 但军队如浪，不停地朝前涌去。 退无可退，避无可避！ 很快，前排的长矛不堪重负，防御被冲破。 两军彻底混杂在一起，进入肉搏阶段。 一时间，血肉横飞，断肢残骸时不时飞上半空。 喊杀声声震十里，战场上尘烟滚滚。 中原士兵眼红如血，视死如归。 纵使被刺穿身体，手脚被砍断，依然不管不顾，爬也要爬到胡人士兵身前，用牙齿撕咬对方。 每咬下一块肉，嘴里满是鲜血，仍不忘怒吼：“上仙有令，杀敌！” “上仙有令，杀敌！！” 胡人士兵心胆俱裂，哪里见过如此残暴的中原士兵，军形开始渐渐后退。 后面的胡人将军，骑于高头大马之上。 见此战况，心中暗惊。 知道再不采取措施，军队随时可能崩溃。 到时候兵败如山倒，士兵就跟绵羊没什么区别，任人屠杀。 胡人将军手中军旗一指，吼道：“兄弟们看，妖人在逃！他怕我们，不要退，给我杀！” “咚！咚！咚！咚！咚！” 胡人战鼓擂起，胡人大将身边的亲兵齐齐怒吼：“妖人在逃！杀！” “妖人在逃！杀！” 声震如雷，整个战场都听到了。 胡人士兵们一看，对呀，那个妖人在跑，他肯定怕我们。 顿时胆气大增！ “冲呀，杀了妖人！为兄弟们报仇。” “我靠！” 正想偷偷溜出战场的张天暗骂一声，老子只是路过，非要盯上我干嘛？ “咻！咻！咻！” 又有几支箭朝张天的位置射来。 一支箭射到张天的宇航服上，发出“噗”的一声轻响，掉落在地上。 宇航服坚韧无比，比普通防弹衣更强，这些弓箭自然不足为虑。 但周围的中原士兵就遭受了池鱼之殃，中箭倒地。 虽然没伤到张天，但胡人大将这一举措，效果明显。 胡人士兵的士气立马稳住，不再后退。 中原士兵见状，居然扭头望向张天，看看“上仙”是不是真的在逃？ 原本优势的战况，顿时有扭转的迹象。 张天暗道不好。 如果中原士兵战败，自己就算有宇航服，也经不起几千个胡人大汉的蹂躏。 刚才中原士兵士气大涨，显然是认为自己是他们的仙人。 如果此时逃跑，信仰崩塌，军心一散，大部分人都要死于胡人之手。 一念至此，张天按下按钮，后肩的金色模块层层升起，重新化为头盔，将脑袋完全保护起来。 “呼…………” 张天腾空而起。 宇航服的脚下、背部同时喷出气流，将他带上半空。 张天喊道：“将士们，我与你们同在。随我杀敌！” 声音通过宇航服的喇叭，传遍战场。 第3章 我是凡人，不是傻子 宇航服的喇叭，原本主要是用于翻译。 太空酒店接待的客人可能来自世界各地，要随身带一个翻译上太空过于昂贵，空间站的工作人员也不可能学会那么多种语言。 只能用电脑ai的实时翻译，通过喇叭和耳机相互传达。 只要不是太深奥的语句，交流起来不成问题。 中原士兵见到自己一方的“上仙”，腾云驾雾飞在半空，顿时士气再次大涨。 “上仙有令：随我杀敌！” “上仙有令：随我杀敌！” 军阵不断向前推进，势不可挡。 胡人士兵激起的士气，完全是建立在张天逃跑的前提上。 一见张天非但不逃跑，反而凌空朝自己飞来，顿时惊惧异常，队形散乱。 事已至此，张天知道无法置身事外，手往裤兜里一抓，掏出一把维修激光枪。 他身为维修工程师，有一把维修用的激光枪很合理吧？ 事实上，张天还是一个隐藏的安全员。 如果九重天酒店发生暴力事件，例如被恐怖分子劫持，他将作为一股隐蔽的力量，保护人员和空间酒店的安全。 “滴……检测到活体，无法启动。”耳机传来的提示音。 这是一个安全装置，是为了防止平时维修时，误伤人类。 张天睁大眼睛，道：“启动安全模式。” “滴，视网膜验证通过，安全模式已就绪。” 话音一落，一道暗红色激光喷射而出。 “滋…………” 激光扫过胡人士兵人群，顿时倒下一片。 激光能级极高，连航天合金都可以切割，更别说人体了。 中招的几十个胡人士兵只觉身上一热。 跑着跑着，上半身离开了下半身。 上半身在半空中飞了一小段距离，“扑”的一声摔在地上。 而下半身由于惯性，还诡异地往前跑了好几步才倒地。 “啊~~~，妖法！” “救命呀，我中了妖法。” “救命呀，救命呀，我不想死……” “我的腿，我的腿到哪去了？啊……” 数十具半截的人在哀嚎，有些死前还在地上乱爬，试图找回自己的下半身。 可是附近有几十个半截身体，未死的胡人士兵扒拉半天，愣是没找到自己的下半身，含恨而亡。 后面的胡人士兵攻势顿时一滞，不敢上前。 “上仙威武！” “上仙法力无边！” 中原士兵又高喊起来，甚至还有人又跪拜下去。 “妈的，你们是不是傻？”张天心里骂道。 还在战斗当中，你们跪什么？嫌死得不够快么？ 于是赶紧吼道：“不许跪！给我杀敌，打不赢统统送你们下地狱。” “上仙有命，此战必胜，不胜就下地狱！”中原将军大吼。 “杀！！！” “杀！！！” 中原士兵犹如修罗恶鬼，双眼如血，疯狂地杀向胡人士兵。 他们有多狂热，对面的胡人士兵就有多恐惧。 胡人士兵再也维持不住军阵，迅速被冲破。 没有军阵的协防，五千士兵，跟五千头猪好不到哪里去。 胡人将军怒吼连连，竭力想整顿队形。 张天飞在空中，看到哪里抵抗顽强，有重整队形的迹象，就飞过去一顿乱射，把胡人杀死打散。 打散的胡人随后被汉族军阵轻松绞杀。 如此几次下来，张天飞到哪里，还没开激光枪，胡人士兵就已经崩溃。 嘴里发出绝望的嚎叫，四散奔逃。 中原士兵随后掩杀，犹如砍瓜切菜般，留下一地的胡人尸体。 胡人五千人马，最终只有廖廖几百人，往北方逃去。 看他们的状态，如癫如狂，就算逃回去，不疯也差不多了。 而中原士兵这边。 除了第一轮对撞伤亡有些大外，其余时间都占据着绝对优势，可谓大胜！ 战事已毕，将军鸣金收兵，聚拢士兵。 将军下马，单膝跪下，仰望天空：“在下襄阳城守将郭守城，请上仙下凡。” “请上仙下凡！” “请上仙下凡！” 又一群士兵跟着喊。 张天身后拖着白色云气，缓缓降落在郭将军面前。 随即收起宇航服，分成3部分，缩到后肩、腰间和双脚。 看到又跪满了人，张天有些不耐烦了：“起来，跪什么跪！你们是战士，整天跪着怎么打仗？” 郭将军一脸正色道：“上仙，俗话说，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 “您从天上而来，咱们跪您不是正好吗？” “呃……”张天语塞，这逻辑好像没毛病。 “先起来吧，一群七尺男儿跪着，我看着难受。” “遵命，上仙！”郭将军这才率领众战士起来。 略一沉吟，张天道：“我不是什么神仙，我叫张天。按你们的说法，叫我张公子就可以。” 说这话，张天刚刚是想过的。 张天虽然不知道怎么穿越到这个时代的，有可能是太空上出现了虫洞什么的时空通道。 现在补给舰没有解体，如果能修好，原路返回，说不定还能回去。 就算不能回去，凭着自己的装备和知识，想在这个时代生存，问题不大。 不必非要装神弄鬼，让人跪来跪去的，自己累别人也累。 没想到话音一落，郭将军和军士们面面相觑。 不约而同地露出一个奇怪的表情。 微微低头，以示尊敬，但眼角和眉毛却又上扬，敬畏与怀疑夹杂在一起。 就像一个卑微版的“黑人问号”表情，欲言又止。 张天没好气道：“你们有什么想说的就直说。” 郭将军期期艾艾道：“这个……恕我斗胆。上仙，我等是凡人，却不是傻子。” “你与仙舟从天而降，既可腾云驾雾，又可发出神光，杀敌如囊中取物。” “您说您不是神仙，我等……不敢相信。” 张天再次无语，没想到这将军还挺有推理能力的，一时半会又不好跟他们解释。 只好道：“让叫你就叫，堂堂一个将军，别那么婆妈。” “好吧，张上仙。” “叫张公子！” “是，张公子上仙！” “呃……我的天啊。”张天手抚额头。 这郭将军是不是有毛病，怎么就无法沟通呢？ 偏偏他一副恭敬的表情，让人生气都生不起来。 “上仙，战事已毕，不如随我们回襄阳城内，好让我们一尽地主之谊。” 张天无力吐槽，得，这才10秒不到，称呼又变回原样了。 偏偏所有将士，都觉得理所当然。 张天只好不再勉强，问道：“你说这里是襄阳城，如今是何朝代？” 郭将军那个怪异的表情又出来了。 仿佛在说：还说你不是仙人？连如今何年何月都不知道，除了天上的仙人，凡人谁不知道？ “上仙，如今是南安朝五十六年，安佑帝在位。” 张天一愣，南安朝是什么朝代，以前的历史没学过呀。 夏商周秦汉，魏晋南北隋，唐宋元明清——这些简易的历史朝代张天还是知道的。 襄阳城是中原重镇，但凡占据此城的朝代，在历史上都有名有号。 可从来没听说过什么南安朝。 难道不是穿越回到古代，而是平行时空？ 算了，一时半会也不急着搞清楚，还是先找地方安身再说。 张天道：“你们先在这等等。” 说着，朝补给舰走去。 第4章 检修 张天忍着恶心，踩在血泥和断肢残骸之上，绕着补给舰走了一圈。 刚刚补给舰砸在胡人军队中，此时底部不知压着多少血肉。 不过，张天看的不是这些，而是宇航服上的盖革计数器。 见上面没有检测到核辐射，张天稍稍松了口气，说明核燃料没有泄露。 否则，不但健康有问题，整艘补给舰都要报废，所有设备都不能使用。 走到舱门前，张天将智能手环靠近舱门检测口。 “滴，验证通过。” “嚓……”的一声，舱门打开。 张天信步走进。 外面的郭将军和一众将士，脖子伸得老长，想看看“仙舟”里是什么样的。 但又不敢涌过去观看。 刚才张天叫他们等等，他们以为“上仙”不允许接近“仙舟”，自然不敢靠近，只敢远观。 “欢迎回来，舰长。” 一进来，就听到智能ai的欢迎致辞。 张天道：“我是维修工程师张天，请确认身份。” 智能ai道：“身份确认。由于我们降落到一处未知的时空，无法跟公司联系。” “你是补给舰唯一乘员，根据紧急避险条例，将你的权限提升为舰长，以增加生存几率。直至回归为止。” 一般而言，为了安全，补给舰和空间站都有严格的操作权限。 例如张天的维修激光枪，杀伤力很强，没有授权，拿到了也无法使用。 但在紧急情况之下，智能ai会根据环境变化，开放权限，优先保证人类的安全。 “嗯。”张天点点头，“帮我检测补给舰的损伤程度。” “好的，舰长。” 不一会，一份报告生成，智能ai将补给舰的全息结构图给投射在张天面前。 损坏的部位用红色标记出来，整艘补给舰密密麻麻布满了红点。 张天双手将全息图时而放大，时而缩小，眉头微皱。 补给舰的整体情况还算乐观，主体结构没有损坏。 但各类小损伤数不胜数。 更麻烦的是发动机。 从太空掉落的时候，多次强行重启，导致内部损坏严重，需要大修。 如果再强行发动，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彻底报废了。 不过，这些还不致命。 张天很快发现了最大的问题——核燃料不够了。 剩余的燃料，勉强够维持补给舰的仪器运转。 想要再次上天，却是远远不够。 当初设计的时候，就没考虑到两次从地面上太空的需求。 毕竟回到地面基地之后，可以随时补充燃料，没必要存放太多。 费钱不说，还会增加潜在的风险。 “唉……”张天微叹一口气。 补给舰上还有零件，自己又是维修工程师，有修复的希望。 但这冷兵器的时代，到哪里去找核燃料呀？ 难道就此困在这个时空了么？ 即使是维修，现在补给舰落在战场上，也不适合马上进行维修。 维修需要将补给舰拆得七零八落，没有确认环境安全之前，贸然拆开，只会增加危险。 再说了，没有解决核燃料问题，修与不修，没有多大区别，反正都难以动弹。 算了，先进襄阳城，看看这个世界什么情况再做决定。 张天将一些设备和药品装到一个合金箱里，带了出来。 戴好智能手环，张天道：“小九，让补给舰进入休眠状态，只保留基本的功能，节省燃料。” 小九是手环的智能管家名称，类似手机上的siri。 张天工作的太空酒店叫“九重天”，张天就随口起了个“小九”的名字。 随着技术的进步，多数人都选择佩戴智能手环，方便轻巧。 板砖式的智能手机，就像曾经的功能机，已经接近淘汰的边缘。 张天提着合金箱，走到郭将军前，道：“可以了，回城吧。” “上仙，那这仙舟……” “留在这里吧。” 如果可以，张天倒是想把补给舰开回城内。 只是现在补给舰满身是伤，燃料又不够，一动不如一静。 反正没有自己的允许，谁都动不了。 整艘补给舰有几百吨，在落后的古代，想要移动几百吨的一个物体，极其艰难。 何况，飞船上也不是没有反击手段。 至于想破坏，那就更不可能了。 一般的冷兵器砍上去，外壳连个印子都不会有。 可以防御小流星撞击的航天级合金，可不是普通钢铁可以比拟的。 如果坠落之时，张天意外死在里面，这个世界可能要发展几百年，才能将飞船打开。 “上仙，我是否可以摸一下？”郭将军壮着胆子问。 张天道：“可以。” 郭将军一双布满老茧的手，颤抖着贴在飞船上。 一股冰冷坚硬的触感传来，顿时热泪盈眶。 “仙舟，真的是仙舟。没想到我老郭有生之年，居然可以摸到仙器，不枉此生，不枉此生啊……” 张天微笑不语，见怪不怪。 即使是21世纪，许多人第一次接触到星舰和空间站，都激动不已。 何况在郭将军眼里，自带“仙舟”光环的。 “好了，摸完了就进城吧。” 其余几千士兵，眼神一片炙热，跃跃欲试。 但这么多人，等他们摸完，天都黑了。 张天当作没看见，反正只要他们胆子大些，完全可以偷偷出城来摸摸。 “是，上仙！兄弟们，回城……” 张天随着大军，信步而行。 见张天步行，郭将军也不敢骑马，徒步伴于左右。 几千大军，昂头挺胸，朝不远处的襄阳城走去。 未到城门，远远的看到很多人缩在城墙下。 男的多是穿着褂子，蓝灰色裤子，女人则穿着襦裙、长衫等。 手里提着大大小小的包袱，衣服上满是尘土，脸色憔悴。 在寒风的吹拂下，瑟瑟发抖。 张天还未来得及问这个时空的日期，但看天气，恐怕已经是深秋了。 “郭将军，为何不让百姓进城？” 第5章 抓奸细 郭将军道：“上仙，你有所不知。” “北边的天金国每年入冬前都要南下打草谷，附近的老百姓无处可逃，只能入城保命。” “里面肯定少不了天金国的奸细。此时兵凶战危，我等不敢让他们进入。” “若是趁我等出城作战，在城中作乱，恐怕襄阳城危矣。” 张天问道：“什么是打草谷？” 郭将军脸上闪过一抹恨色，道：“这是胡人的说法。” “每到秋冬交际之时，他们就来劫掠我们汉人的地盘，抢粮食抢牛羊，甚至抢女人、抢小孩。” “所过之处，十村九空。” “只恨我势单力薄，守城有余，进取不足。” “今天若不是上仙你降临，我等也不会胜得那么轻松。” 张天点点头，怪不得老百姓都想进城。 城池至少可以护得他们周全。 若是留在外面的村落，面对胡人的军队，简直就是待宰羔羊。 不过，这些人待在城墙之下，就算不被天金国的士兵杀死，一夜过去，恐怕亦会冻死无数。 但郭将军丝毫没有允许他们进城的意思。 自古以来，慈不掌兵！ 现在非常时期，突然一大批陌生流民要涌入城内，隐患极大。 纵使怜悯他们，郭将军也不敢拿整座襄阳城的安危开玩笑。 襄阳一失，南边半壁国土，都将门户大开。 只是，这些老百姓求生无门，恐怕会骂上郭将军的祖宗十八代。 长久下去，民心不稳。 张天问道：“既然你以守城为主，为何又出城作战？若是战败，岂不是连襄阳城都丢了？” 郭将军傲然道：“刚才那支军队，不是天金国的正规军，乃是燕云十六州杂居的胡人，连战马都没几匹。” “他们离我们南安朝边境最近，也想有样学样南下打草谷。” “我知道他们的战力不高，故而主动出城，准备一举歼灭这支杂军。” “让他们知道，我们南安朝还有人。” “襄阳城不是想来就来，想去就去的！” “燕云十六州？”张天有些奇怪。 除了南安朝、天金国这些国名没听说过，地名倒是跟原来的时空一模一样。 “郭将军，在此之前，还有什么朝代吗？” 郭将军道：“最近的自然是大唐。自大唐灭亡以来，群雄并起，建国数十，祸乱神州大地将近一甲子。” “直到我南安朝和天金国崛起，中原两分天下，才稍稍安稳些…………” 听郭将军这么粗略一说，在五代十国之前，历史跟原来的没什么区别。 但本该出现的宋朝和金国，不知什么原因，变成了天金国和南安朝。 此时已近城门，张天不方便继续追问，以后有机会再说。 看到张天走近，城墙边的百姓黑压压地跪了一地。 很多人不顾地面苦寒，拼命磕头。 口里念念有词，都是拜神时说的祝语。 什么“大慈大悲上仙，保佑我等安然无恙。” “此难若是能够迈过，回去一定杀鸡宰羊敬奉上仙………” 他们就在城墙边，亲眼目睹“仙舟”从天而降。 又看到“上仙”腾云驾雾，发出道道神光，杀得胡人士兵死伤殆尽。 这种震撼，比往时听说的 “显灵”要震撼无数倍。 以前所谓的“显灵”，不过是神像眼中流下一些泉水，或者难辨真假的托梦，又或者有些奇异的彩虹之光等等。 但这些，怎么比得上亲眼看见仙人从天而降来得震撼呢？！ 至于那些道士和僧人，卖弄的所谓“仙家佛法”，跟上仙相比，简直天差地别。 那些道长、高僧再厉害，也没听说能够杀得胡人大军大败而归的。 仙人就在眼前，此时不拜，岂不是傻子？ 张天道：“郭将军麻烦你转告他们，我不是神仙，不必跪拜。” “是！”郭将军一抱拳，自动忽略了不是神仙这句话，大声道，“上仙有令，不必跪拜。” 不过，效果并不明显。 老百姓没有再疯狂磕头，但仍然跪在地上，不肯起来。 眼神敬畏而狂热看向张天，将这“上仙”的真容牢牢地记在心里。 张天只好询问道：“郭将军，现在敌军已退，料想有些许奸细，也不足为虑，可否开门让百姓进城？” “这……”郭将军略一迟疑，“上仙，要让百姓进城可以。只是，末将斗胆，借上仙名头一用。” 张天大约猜到郭将军的心思，点点头道：“你尽管用。只要能让老百姓进城，有个栖身之所就行。” “好！” 郭将军吩咐军士，将城门附近的百姓聚拢过来。 然后厉声道：“乡亲们，非我心狠，不让你们进城。” “你们之中，必定有胡人奸细。一旦进城，会趁我出击之时，里应外合，企图攻下襄阳城。” “然而，上天眷顾我南安朝，派仙人下凡，助我等大败天金国。你们能活，全都该感谢上仙。” “上仙慈悲，不忍见百姓受苦，命我开门放你们进去。” “我刚刚请示过上仙，但凡奸细，胆敢进城，就是藐视上仙，死后将会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若是甘愿认罪，我可放你们一条生路，死后亦可正常轮回。” “下辈子还能做个好人。” 话音刚落，就有十几个人神情慌张，悄悄拔开人群，想暗中逃跑。 但在一片跪着的人群之中，简直就是黑夜中的烛火。 郭将军大手一挥，几十个士兵如虎似狼的将他们逮了回来。 “上仙饶命，上仙饶命啊，我不想下地狱。” “上仙饶命，我原以死谢罪，换下一世能够轮回做人……” 被抓的几个奸细，连连磕头。 他们身为奸细，潜入敌国，早已有死的觉悟，并不是很怕死。 脑袋掉了，不过碗大的疤罢了。 但要被仙人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在他们的观念里，这比死还可怕。 张天原本不想装神弄鬼，只是这效果太显着了，随便吓一吓，就吓出十几个奸细。 只好配合道：“只要你们能如实回答郭将军的话，郭将军许你们一条生路，那么，我免除你们死后罪孽。以后无论因何而死，都可正常轮回。” “我说……我什么都说……” “那边的二狗子，是我们的人。” “还有二溜子和老根，也是我们的人。” “那个叫黑蛋的，虽是汉人，已经被我们买通。入城之后，同意和我们里应外合……” 若是未亲眼看到张天下凡，这些奸细，并不是很相信这世上有鬼神。 但现在，“仙舟”和“仙人”就在眼前，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真真切切！ 谁敢不信？！ 既然有“仙人”，那么十八层地狱和阎罗、黑白无常什么的，肯定也是有的。 这么一想，平时祖祖辈辈传下来什么上刀山，下油锅，顿时感觉像是真有那么一回事。 意志稍弱的人，心态直接崩了。 拼命供出同伙，只怕交代少了要下地狱，被做成油炸鬼。 根据口供，很快又抓出了几十个奸细。 凑拢在一起，已经有小一百人了。 若是趁胡人军队兵临城下之际，突然打开城门，让胡人长驱直入，后果不堪设想。 郭将军将奸细分成两拔。 一拨是主动自首的，只有十几人。 郭将军看着他们，厉声道：“自首之人，我不杀你们。上仙许诺，你们死后亦不会被追究，可以轮回。” “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来人，将他们押入大牢，严加看管。” 然后，看向另一拨，这些是被供出来的，人数最多，达数十人。 郭将军大手一挥：“杀！！” 第6章 人间烟火 郭将军一声令下，数十个奸细，当场斩首。 顿时，城门之外鲜血染红了泥土，数十颗脑袋掉在地上乱滚。 边境子民，见惯了杀戮和生死。 刚刚又经历一场大战，尸横遍野，无论将士还是老百姓，倒没有太多不适。 反倒有些人气忿，上前对着汉奸尸首吐口水。 “呸……这黑蛋人模狗样的，没想到是胡人奸细，与他同村，真是耻辱。” 马上有人拉开他们，道：“上仙说，他们死后都要入十八层地狱，不得轮回的。” “切莫靠得太近，沾染了晦气。” “呸，这样最好。只砍脑袋倒便宜他们了。” 一番闹剧完毕。 大军终于入城。 见百姓跪在两旁，张天于心不忍，想伸手扶他们起来。 不料被扶之人激动得浑身颤抖，死死地伏在地上，不敢起来。 天气这么冷，再抖下去，怕要抖出尿来。 张天只好作罢。 进了城，城中百姓倒是没有下跪。 他们隔得太远，又有城墙阻挡。 只看到天空有巨物轰然而降，连张天降落都没有看到，更别说张天战斗的经过。 因此，没有城外百姓和军士们亲眼所见那么震撼。 只知道出了一件奇事，又打了胜仗，是大大的好事。 进了将军府。 张天道：“郭将军，就不必陪着我了。大战之后，想必你军务繁忙。找一间静室给我，你忙去吧。” “是！上仙。” 郭将军安排好一间静室，毕恭毕敬地告罪一声，才离开去处理士兵的事情。 大战之后，抚恤、疗伤，将受伤的士兵换下，重新编制军阵等等，有很多细活要忙，都需要将军亲力亲为。 张天这番话，正合郭将军心意。 ………… 张天躺在房间的床上，将补给舰的全息图投射出来。 胡乱翻看了一会补给舰的维修手册，脑海里构思出无数维修方案。 只是，核燃料未解决之前，这些维修方案犹如空中楼阁，修和不修，区别不大。 从太空上惊险万分掉下来，到地上又经历一场大战。 这么几通折腾，也不过大半天的时间。 到了床上，张天才感到劳累，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等醒来时，外面天色已暗。 肚子一阵“咕噜”声传来，张天这才想起，自己已经一天没吃饭了。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先出去吃个饭再说。” 将飞船的全息图关闭，张天走出静室。 马上就有个手脚麻利的军士迎了上来，脚下一软，就要跪下。 张天赶紧道：“打住，带我去找郭将军。” 在军士的带领下，张天很快来到将军府大厅。 外面站着数十个精兵，手执长矛，腰配大刀，防范着四周。 看到张天过来，迅速半跪下来，张天拦都拦不及。 大厅内透出昏黄的灯光。 这个时代用的是油灯，亮度实在不敢恭维，偏偏郭将军还需要在这样的环境下处理军务。 张天不等通报，推门而进。 郭将军急忙起身，拱手道：“上仙，这么晚了，不知道有何事？” “呃……没什么事。你还忙着呢？吃饭了没？” “多谢上仙关心，我早已吃过。” “哦……” 张天略一停顿，没听到有下文。 不禁心里吐槽，郭将军这个家伙，难道就不懂我们华夏的基本礼仪么？ 我问你吃了没？你好歹问回来呀。 给我个台阶，我就可以顺势说自己还没有吃了。 接下来，就轮到郭将军说：要不，你在我这吃点儿？ 如此顺水推舟，晚饭就解决了。 没想到郭将军不按套路出招，生生将张天的话拦在喉咙里。 张天无奈，只好厚着脸皮道：“咳咳，我刚才睡过了头，一时忘了时辰，还没有吃饭。” 郭将军一脸惊诧：“上仙还需要吃饭？” “废话，不吃饭难道吃香火啊？” “是我的疏忽，上仙，我这就叫人去买香火去。牛二……” 张天心中长叹，再拐弯抹角的说话，怕是成为史上第一个因为矜持而饿死的穿越者了。 “郭将军，我都说了不是神仙，不吃香火的。你快紧叫人准备饭菜，我肚子饿，这么说够明白了吧？” 碰上这么一个二逼将军，张天觉得自己这客人做得，一点矜持都没有。 郭将军那个怪异神情又出来了，但仍然恭敬地说：“上仙喜欢人间烟火，那敢情好，我马上叫人去准备。” 接着，对门外道：“牛二，快去厨房准备饭菜，送到这里来。上仙要品尝人间烟火。” “是！” 等饭时间，张天和郭将军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现在回过神来，才发现郭将军并不简单。 身为守将，敢主动出城迎战胡人军队，可谓有勇。 但是，他并不是盲目出战。 事先就打探好这支胡人军队只是一支杂牌军，有战而胜之的把握，可谓有谋。 本来他完全可以无动于衷，守好襄阳城即可。 出城作战，更多的是保护城外的老百姓，免受“打草谷”之苦，可谓有仁。 回城之际，更是大胆借用张天“上仙”的名头，一举炸出近百个奸细。 可见他并不是一个愚昧之人，可谓有智。 有勇有谋，有仁有智！ 怪不得那个什么南安朝会选择他镇守襄阳城。 身为重镇守将，果然不会是简单人物。 不一会，外面通报，饭菜做好了。 郭将军道：“牛二，去将饭菜端上来。” 牛二姓牛，但是长得像头熊。 站在大厅正门，门口顿时显得狭窄了许多。 手里端着一个木制长方形托盘，上面放着三大海碗的饭，压得圆圆实实的，像三座小山。 还有几盆肉菜，一只整鸡，摆放得整整齐齐。 托盘左右两边，各放着一把香火，已经点燃。 香火的烟气和食物的香气混杂在一起，散发出一股纯正的拜神气息。 牛二在大厅外走得昂首阔步。 一进了大厅，顿时变得小心翼翼，大气都不透，像头生怕犯错被责罚的黑熊。 刚走两步，双手无法自控的打颤，抖得上面的饭碗和肉菜乱跳。 牛二急忙停了下来，饭菜的跳动也随之而停。 深吸一口气，又走两三步，结果饭菜又开始乱跳。 一停下来，就又好了。 如此两步一跳，三步一停，终于在牛二要哭出来之前，端到了桌子上。 张天指着香火，没好气道：“我都说了不是神仙，不吃香火的，拿走拿走！” 第7章 我有病，你敢不看? “是！” 牛二将2把香火攥在手里，像座山似的，站在一旁听候吩咐。 香火的烟气将他眼睛熏得眼泪汪汪，却不敢闭眼。 他想看看，神仙是怎么吃东西的？ 传说拜过神的鸡鸭等祭品，比没拜神的要少一些香气。 村里的老人都说，那些香气就是被鬼神给吸走了。 张天对眼前的饭菜还是很满意的，有鸡有羊，分量也大。 虽然牛二搞了一些乱七八糟的香火来，但也不好跟他一般见识。 饭菜没什么调料，做工也很粗犷。 但毕竟是原生态食物，香气宜人，后世很难吃到。 “嘶…………” 张天深深吸了口气。 好香啊！ 牛二看在眼里，激动得浑身乱颤，香火的灰簌簌掉下。 果然，神仙吃饭真的是用闻的！ 我一定要回家告诉老娘，让她把拜神的饭菜做香点，没准神仙一喜欢，托个梦指点迷津什么的。 张天斜眼看了牛二一眼。 这家伙从进来就抖个不停，不会是在打尿颤吧？ 拿着香火，眼睛都快要熏瞎了，也不懂灭了，脑子是不是有病？ 这么一个家伙站在旁边，眼泪汪汪地看着，谁还有胃口吃饭？ 于是道：“郭将军，这位兄弟是不是身体有恙？有病就赶紧去治疗吧，切莫耽误了。” 见张天吸香气，其实郭将军心里也非常震撼。 只是他身为大将，就算内心慌乱，也要强装镇定。 “牛二，上仙说你有病，这是上仙给你指点迷津。我准你一天假，速速去看大夫。” “是！谢谢上仙，谢谢将军！” 牛二激动得转身就跑。 上仙果然喜欢我端上来的饭菜，随口就指点我了。 于是，牛二带上几个手下，跑出将军府去找城中大夫，半夜将他们从床里拽起来。 大夫们开始以为是要去军营治疗伤兵，没想到是给牛二看病。 这家伙壮得跟头熊似的，怎么看都不像有病的样子。 但又不敢不看，号脉号了半天，坚持说没病。 若是普通人，大夫们可能还会编排一些不痛不痒的小毛病，随便开两副调养身体的补药，搪塞过去。 但来的可是将军府的人。 说看不出来，只是医术水平的问题，顶多被骂几句就过去了。 郭将军治军严谨，咱不做错事，也不怕什么。 没病硬说有病，若是被其他大夫验证，那就麻烦了。 轻则杖罚，重的砍头都有可能。 一连找了几个大夫，要么说没病，要么说惭愧，实在看不出来。 牛二急了，揪着一个大夫的衣领大声骂道：“刚才我给上仙奉上香火，上仙亲口指点说我有病。” “你个庸医，连有病没病都看不出来，信不信老子砸了你的招牌？” 大夫像个小鸡似的被提在半空，心里吐槽，若你这样的都有病，我这把身子骨，岂不是残废？ 但口中却是连连道歉：“牛校尉，在下医术不精，怎么能跟仙人相比呢？” “我见牛校尉并无外伤，或许可以找找城北的叶大夫看看，他专精内伤，极其神效。” “哼，算你识相。” 牛二又跑到城北，“嘭嘭嘭”一顿拍门，将七老八十的叶大夫吵醒。 叶大夫气定神闲，不紧不慢穿上衣服，道：“牛校尉莫急，你先平缓气息，好让我把脉。” 等号完脉，叶大夫说：“你几年前，后背可是受过重击？” 牛二连连点头：“是的是的，当时与天金国大军对阵，敌军用投石车袭击郭将军大帐。” “为了保护将军，我用身体硬抗了一块飞石。不过，事后只痛了几天就好了。” “我身壮如牛，自然不需要寻医问药的。” 说到最后，牛二脸上泛出自傲神色，觉得能够硬扛的才是真汉子。 叶大夫道：“牛校尉果然勇猛。不过，表面是好了，其实伤在肺腑，内有淤血。” “你当时没有及时治疗，拖了几年，现在淤血郁结成块，越来越严重。到时候堵塞心脉，恐怕性命危已。” 牛二一惊：“这么严重？可我没觉得痛呀。” 叶大夫道：“等你觉得痛，就来不及了。” “待会我用药帮你化开淤血，再用银针导出体外，则可安然无恙。” 叶大夫叫上学徒，连夜煎了一副药。 不等冷却，就用药包敷在牛二的后背上。 烫得牛二一秒钟换了十几个表情，却又咬住牙，坚决不叫。 敷了一会，叶大夫拿出银针，插入牛二后背，顿时血流如注。 血液黑色，带着腥臭，流有一小盆。 等到淤血散尽，牛二感觉腰背前所未有的轻松，大喜道：“上仙果然灵验！没想到我只是端上一顿饭菜，却救了我一命。” 叶大夫奇道：“这是那位仙人叫你来的？” “当然。叶大夫，你不知道，刚才我端饭菜给上仙，上仙吸了一口香气，就说我有病，要赶紧治疗。我前面看了好几个大夫，都说我没病，若不是上仙指点，我还真信了，也不会找到你这来…………” 牛二像个八岁小孩，将与“上仙”见面的种种过程又吹嘘了一遍，还加上了很多乱七八糟的臆想。 听得叶大夫和随行的手下一愣一愣的。 牛二的手下当时在大军中，亲眼看到“上仙”下凡，自然深信不疑。 几个大汉，像小迷弟似的，听牛二吹嘘。 叶大夫住在城内，倒是看到巨物天降。 后来听进城的人说，有仙人下凡，发出神光，杀敌上万云云…… 现在“上仙”还住在将军府呢。 只是，仙人之说，越是虚无缥缈越有人信。 现在你说有个活生生的神仙就住在将军府，反而有些半信半疑了。 见牛二吹嘘得兴高采烈，叶大夫不好当面质疑。 顺着话头说：“真是羡慕你呀，牛校尉，居然能够服侍仙人。” “你武力过人，没准仙人一高兴，带你上天做个金甲护卫，还能得享长生呢。” 牛二连连点头，大笑道：“还是你这老头说话中听，怪不得医术那么高明。” ……………… 可惜，牛二走得快，没有看到他离开后的一幕。 张天看着牛二离去，已经无力辩解了。 算了，有病没病看看大夫也好。 “郭将军，饭菜太多了，我一个人吃不完。一起吃吧。” 说着，撕下一个鸡腿，塞到嘴里。 “嗯，真香！” 郭将军：“…………” 两人边吃边聊。 张天也进一步了解到这个世界的情况。 这个世界没有宋朝，却仍然有赵匡胤的故事。 只不过，都成了南安朝的反面角色。 第8章 黑云压城 当年，赵匡胤受命率军北上，抵御北汉及契丹联军，在陈桥黄袍加身，“被迫”称帝。 于是仗也不打了，回京逼迫后周“恭帝”禅位。 本来赵匡胤的军队占据着绝对优势。 岂料回到京城，两军对垒之时，天上突然出现帝星，星光大作！ 将赵匡胤的士兵照着两眼昏花，目不视物。 将士们惊惧莫名，以为是赵匡胤以下犯上，上天降下惩罚。 顿时士气全无，底层士兵开始骚乱，阵型不稳。 后周国士兵士气大涨，犹如天兵天将附身，趁势反攻。 最终后周以弱胜强，大败“赵军”。 因为天降帝星，使后周安然渡过了这场危机。 于是，后周改名为“安朝”，寓意为天赐平安之意。 原来历史中7岁被迫禅位的“恭帝”柴宗训，反而成了安朝中的安太祖。 安朝自帝星降临以来，宣告不再以皇帝年号计算年代，而是以帝星降临那一年为“安朝元年”，寓意千秋万代。 至今已经是安朝五十六年了。 说到这里，张天奇怪问道：“不对呀，郭将军，你们不是自称南安朝吗？多了一个南字。” 郭将军嘴角抽动，没有正面回答：“上仙，你来自天上，此事应该问天上。” “啊？”张天莫名其妙。 这事跟天上有什么关系？ 难道自己来到了一个仙侠世界？ 不对呀，除了赵匡胤这里有了时间线的分叉，其他的历史，跟原来的时空一模一样，不像是神话世界。 本能地想解释说自己不是神仙，真不知道天上发生了什么。 不过，话未出口，就已经放弃了，不在此事跟郭将军浪费口舌。 怪不得自己降落时，那些士兵不但不慌，反而很快认同了自己“上仙”的身份。 原来早在几十年前，就已经发生过如此离奇的怪事，直接改变一个国家的命运。 张天又追问了几句。 郭将军为难道：“上仙，我身为朝廷守将，不好在此事妄议。上仙若是真不知道，不如去民间问问。” “好吧。” 这事对张天而言，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既然郭将军不肯说，张天也不让他为难。 以后有机会再了解就是。 聊到半夜，见郭将军面有倦色，张天只好告辞，不再打扰。 只是刚刚睡了一大觉，没有睡意。 打开智能手环的全息游戏，瞎玩了一会，临近天亮才睡着。 倒有点回到后世，过着宅男生活的感觉。 第二天。 迷迷糊糊之间，外面吵杂无比。 似乎还听到有人小心翼翼地喊：“上仙……上仙……上仙……” 张天睡眼惺忪走出房间，看到牛二像座铁塔似的，跪在房门。 张天赶紧拉他起来，道：“以后没我允许，不必下跪。有什么事吗？” 牛二不肯起来，恭恭敬敬磕了一个头，道：“牛二拜谢上仙，救我一命。” “如今军情紧急，牛二来不及准备祭品。战后定杀鸡宰羊，再来供奉上仙。” 张天心里那个气呀，骂道：“合着你们就希望我早点死，好摆上神台祭拜是不？” “呃……不敢，牛二的意思是……” 张天打断：“行了，别上仙来上仙去的，就像对待活人一样对我，明白吗？” “如果你要感谢郭将军，带祭品去拜他，会发生什么？” 牛二迟疑了一下，道：“这个……我会挨揍。” “这不就得了？你再敢来拜我，我就揍你！” “好吧，上仙。不过，救命之恩，牛二永世不敢忘。” 张天有些奇怪：“先起来吧。我什么时候救你命了？” 牛二站了起来，因离得太近，像头熊似的俯视着张天。 似乎感到这样的视角不敬，牛二赶紧退后两步，微微弯腰，才将昨夜看病的来龙去脉又说了一遍。 “这么巧？” 昨晚随口一说，是想打发这个打尿颤的家伙离开，没想到歪打正着了。 不过，张天不敢居功：“你不用谢我，救你命的是那个叶大夫。你要去感谢他才对。” “明白，上仙。叶大夫那我会备好礼物，上门道谢。不过，您的恩情，牛二也不敢忘。” “行了行了。你一大早吵醒我，不会就是为了感谢我吧？” 牛二正色道：“将军让我通知你，天金国的大军已到城外，他们想拉走您的仙舟。” “哦？带我去看看。” 补给舰有几百吨重，张天倒不担心有人那么快能将它拉走。 很快，牛二领着张天来到城墙上。 所过之处，士兵纷纷行礼。 不断有人高喊：“上仙来了！” “上仙来了！” 顿时士气大涨！ 这一次，郭将军没有出城。 而将兵力陈列在城墙之上，严阵以待！ 看到张天到来，郭将军抱拳道：“上仙，恕末将无能，不敢出城去阻止胡人亵渎仙舟。” “来人是天金国大将粘罕，不但勇猛过人，而且计谋不输我等，我等只能死守。” 张天摆摆手，道：“不必道歉，郭将军。你守好城就行，不用担心我的那个……仙舟。” 抬眼望去。 只见城外尘烟滚滚，马蹄之声犹如棒槌，敲打着大地。 发出的“隆隆”之声，犹如闷雷一般。 俗话说，人一上万，无边无涯， 只见黑压压的一片，粗略估算，起码一万多人。 但马就不止了。 胡人士兵几乎都是一人二马，甚至一人三马的配备。 张天脑海里很自然浮现了一句诗： 黑云压城城欲摧！ 如此气势，怪不得郭将军不敢出城。 跟昨天的杂牌军相比，简直有云泥之别。 好在马匹虽多，但没见到什么大型器械，显然不为攻城而来。 两三万铁骑绕在襄阳城外，不断叫阵。 “郭守城，缩头乌龟，出来一战！” “听说你们来了一个汉族妖人，为何见了我天金铁骑，不敢露面？” “汉族妖人若是再不出现，这铁疙瘩我们就拉走了。” “哈哈哈哈哈哈…………” 只见补给舰那边，密密麻麻捆满了绳索。 周围起码有上百匹战马，在一起使劲拉。 时不时传来有马匹前蹄高高仰起，发出“嘶~~~”的长鸣声。 不过，效果不大，勉强拖动了几米。 很快，远处有人砍下树木，用战马拖过来，垫在补给舰前进的方向。 准备用滚木原理，使补给舰成为陆上行舟。 张天微微皱眉。 若是自己不管不顾，恐怕还真能拖走。 用滚木虽然慢，但确实是一个可行手段。 到时候拖到胡人控制的城市，自己再想拿回，就麻烦许多。 关键是补给舰无法起飞，就算能拿回来，难道还要再拖回来么？ 胡人那边，见骂阵没效果。 有位身穿锁子甲的大将骑马而出。 看铠甲的样式，跟郭将军的很接近，不再是昨天见到的皮草大衣。 显然胡人中真正的高级将领，也知道汉人的东西是好东西。 看此人在军中的位置，应该就是郭将军所说的“沾罕大将”。 沾罕大手一挥，有几百匹马越众而出。 第9章 出击 胡人小队来到城墙的一箭之地外，开始叫骂。 “哈哈哈，姓郭的缩头乌龟，你连自己的子民都保护不了。” “做什么将军？守什么城？哈哈哈哈哈哈……” 那几百匹马，一半骑人，另一半驮着各类包袱，甚至是女人。 显然，这是从汉人地盘抢到的财物和人。 伴着叫骂声，胡人士兵干脆打开那些包袱，里面是面粉、小麦、豆子等粮食。 胡人士兵毫不爱惜，将粮食高高地扬到阵前，肆意狂笑。 “看看，这是你们汉族的粮食……” “明年你们再种，我们还会再来，哈哈哈哈哈哈……” 更有士兵，就在两军之前，将汉族女子拉到自己的铁骑上，然后肆意欺辱，朝城墙上挑衅。 “哈哈哈……，汉族女子，皮肤果然细腻……” “啊…………” 有几个女子不堪其辱，愤然挣扎，掉下马去。 随后被乱哄哄的战马踩踏，筋骨断裂，眼看已经救不活了。 胡人士兵也不在乎，甚至懒得看地上的女人一眼，只顾对着城墙挑衅。 不一会，掉下马的人混杂着尘土和鲜血，被马蹄踩得看不出人形。 郭将军脸沉如铁，双眼通红。 手里紧紧握着佩剑，不发一语。 其他一众将士目眦欲裂，恨不得冲出城去，与之厮杀。 但没人冲动，甚至没人请战。 襄阳城是南安朝重镇，在此镇守的军士都是精锐，基本形势还是分得清的。 此时出城，就是送死。 张天脸色冰冷。 现在不但涉及自己的补给舰，还有无数受难华夏子民，不能不管。 不过，在管之前，得有方案。 张天微微抬起左手，让智能手环靠近一些。 目视前方，道：“小九，启动补给舰的中控电脑，帮我计算。” “是。” 耳机传来智能ai的回答。 随即，原本休眠的补给舰，舱内屏幕开始悄然亮起。 “扫描周围环境，生成参数。” “士兵，一万两千人；战马，两万八千匹；奔跑速度：50时速；最近距离，500米…………” “增加人数1000人……过多……减少至800……过多……500……” “燃料储量如何？够启动一次吗？” “可以启动，但无法上到太空” “…………” 补给舰内，屏幕迅速生成战场的模拟图。 随着张天不断用语音跟中控电脑交互，输入参数，推理结果。 然后将模拟结果，通过耳机反馈给张天。 张天觉得那里不对，再调整参数，重新模拟…… 郭将军和牛二见张天对着空气说话，不禁面面相觑。 眼神里相互在问：上仙他在跟谁说话呢？ 但听到张天说的话里，时不时有士兵、战马、距离等字眼，隐隐知道，说的是关于战场之事。 不一会，模拟完毕。 张天脸色凝重，对郭将军道：“胡人太过嚣张，需要严惩。我欲冲击胡人大军，抓拿沾罕大将。” “但我需要500勇士，随我出城。” “丑话说在前头，此战不知有几人能够生还，你们可有人敢出战？” 郭将军和牛二，以及周围的将士，眼睛一下子红了。 除了郭将军，周围“轰然”一下子跪了下来，高喊道：“我等愿意出战！” 远处的士兵，不知发生了什么，见有人说要出战，也纷纷单膝半跪，吼道：“我等愿意出战！” “我等愿意出战！” “我等愿意出战！” 一时间，城墙之上，怒吼声冲天而起。 远处的胡人大将见状，微微冷笑，并不意外。 似乎觉得自己的激将之法有了用处。 此次南下，只是来打草谷，劫掠粮食女人北上。 顺便来襄阳城外骂骂阵，打击一下南安朝的士气。 若是南安朝守将脑袋拎不清，非要出城，到时候顺势打下襄阳城，将是大功一件。 就算不能攻下，能歼灭一支汉军，也是意外收获。 郭将军抱拳道：“上仙恕罪，并非我贪生怕死，不肯出战。只是我身为守将，要以襄阳城为重，以南安朝国土为重。” “我明白，你不必请罪。” 郭将军稍稍松了口气。 就怕上仙不懂人间战场之事，看不起自己，那样后续可能凭空多出不少麻烦。 真实的两军对垒，将军带头冲锋的情况少之又少。 多数时候，都是在中军指挥。 若是需要将军上阵肉搏，战况已经极其惨烈了。 昨天面对杂牌军，郭将军敢带军出战，已经是冒了极大的风险。 今天面对胡人铁骑，上仙又只要求带500人出城，郭将军绝不敢以身试险。 不一会，500勇士凑齐。 张天过来，跟他们商定了一些交战信号。 牛二带队，一人一马，从城门鱼贯而出。 襄阳城的战马虽然不及胡人多，但凑个一千几百匹，还是不难的。 等人马出齐，后面的城门“轰”的一声关上。 这意味着，这一战，只能胜，不能败，败则死。 郭将军绝对不可能开放城门，让败军回城的。 否则，胡人军队尾随而至，城门很可能被夺。 那时候，就不是500军士的生死那么简单了。 只有打败对面大军，才可以胜利之姿，从容回城。 但是，500对3万铁骑，没有多少人看好。 昨天面对五千的胡人杂牌军队，又有张天在天上协助，几乎全歼对方，仍然有几百人伤亡。 今天，面对的是几万胡人铁骑。 几百人扔进去，连个浪花都砸不起来。 但是，他们毫不后悔！ 固然有对张天“上仙”身份的狂热崇拜，更有保家护国的热血！ 今天，就用鲜血告诉胡人，南安朝还有人！ “踏踏踏…………” 500人马，像飓风浪之前的一叶小舟，朝胡人大军冲去。 “呼……” 与此同时，张天从城墙起飞。 脚下喷气遇冷变雾，带出一条长长的白色云气，如腾云驾雾，悬浮在500勇士数十米上空。 勇士们顿时气势如虹！ 城墙内外，军士们同时怒吼。 “上仙仙法无边！” “天佑我南安朝！” “杀！！！” 胡人铁骑一阵骚动！ “妈的，会……会飞？” “这这……这妖人真的会飞？！” 昨天有几百残军逃跑了，几乎所有人都被吓得疯疯癫癫的。 胡人铁骑拦下一一询问，终于从疯癫士兵口中凑出了一份情报。 只是，这份情报，有些古怪。 第10章 穿插战术 情报先送到了沾罕大将手里，未确定真假前，却不敢往北方的帝都送。 什么南安朝天降仙舟，砸死胡人士兵无数。 又有仙人下凡，发出红色神光，可以将几百几千人一次拦腰割成两段云云…… 溃逃士兵疯疯癫癫的，又将事实夸大到扭曲的程度。 自然，没有人信。 胡人觉得是汉族妖人装神弄鬼的把戏，只是以前没有见过罢了。 只要铁骑一到，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你有千般诡计，统统化为齑粉。 万万没想到，这个金甲“妖人”真的会飞！ 光是这一点，就对胡人大军的士气造成严重的冲击。 若是两军实力相当，恐怕张天什么都不用做。 在天上飞一圈，就可以大胜！ 张天打开宇航服扩音器，把音量拉到最大，喊道：“粘罕，你动我飞舟，杀我汉族子民。” “上天派我下来收你，早早束手就擒！” 话一喊出，天金国士兵就软了一半。 有金甲神人，凌空飞行，说要代天赏罚。 有生之年，他们哪里见过如此神奇的事情？！ 胡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在天上的张天，忘记射箭了。 顿时给了五百勇士机会，势如破竹，一下子逼近最前面来挑衅的那几百匹人马。 “杀！！” 牛二红着眼睛，准备厮杀。 快要接触到的时候，张天却下达命令。 “右转！” 五百勇士毫不犹豫，马上转向，没有正面碰撞。 侧着身将最近的胡人斩于马下。 胡人士兵心神被天上的张天所夺，胆气全无，战斗力大减。 有的甚至傻乎乎的刀都没提起来，就被牛二砍翻。 一些被抢的汉人女子被惊吓掉下马来，顿时淹没在滚滚马蹄之下。 在这两军对战之际，没人关心这些无辜之人的命运。 粘罕大将终于反应过来了，高喊道：“这是妖言惑众，我天金国有帝星保佑，兄弟们，不用怕，给我射！” “咻咻咻……” 马上有无数的箭矢飞上半空，射在宇航服上。 不过，毫无用处，仅仅给宇航服造成一点轻微的震动，就掉到地上。 张天特意改变飞行角度，令所有射向他的箭，落空之后，不会射到五百勇士之中。 反倒是有不少胡人中了自己人的箭，纷纷倒地。 眼见五百勇士已冲入大军之中，为免误伤，胡人不敢再射出箭雨。 否则，五百勇士杀的人，可能还没有死在自己人箭下的多。 粘罕大将并不慌乱，战旗一挥，一支2000人的铁骑出击。 既然打天上的“妖人”打不到，那就先消灭地面的500人马。 只要一个冲击，就可以将那500人马淹没。 张天早有预料。 胡人大军一动，等他们将速度提起来，又尚未接近五百勇士的关键节点，迅速飞到这支大军前。 陡然下压。 用激光枪一扫，顿时数十匹马腿被激光割断，“轰然”倒下一片。 后面的战马4条腿狂踩刹车，但已经来不及了，硬生生压了上去。 顿时人仰马翻，数百匹战马和胡人士兵摞在一起。 剩余的战马被挡住了去路，速度提不起来。 只得绕过障碍，迂回杀来。 张天刻意低飞，朝他们飞去。 吓得这支铁骑扭头就跑，急忙避开那可怕的“红色神光”。 结果一转身，刚好被逼近的五百勇士留了一个大好后背，追着他们就一顿猛砍。 粘罕大将脸色不变，这点损失，对几万铁骑微不足道。 战旗一挥，又一支军队出击，准备朝五百勇士侧方攻击。 张天飞行上前。 微微调整激光枪的强度，使能级降低，光线更发散。 然后从天空上一掠而过。 第2支胡人铁骑只觉得眼前一红，双眼如针刺一般剧痛，瞬间什么都看不见了。 尤其是战马，双眼致瞎之后，“嘶嘶”乱叫，惊慌乱跑。 顿时，阵型散乱，自相踩踏。 虽然死伤不多，但几千匹战马后面的想冲，前面的想停，还有一批瞎子瞎马乱跑。 乱哄哄的你挤我抢，一时间再也组织不起攻势。 “左转！” 张天再次让牛二带领人马转向，不与第2支人马正面冲撞。 他们的目的并不是要杀伤对手多少人，而是尽可能扰乱胡人大军。 仅仅两个转向。 以地面五百勇士为诱饵，张天在天上出手。 就令近4000铁骑，暂时失去冲锋作战的能力。 更有致瞎的人、马，开始向周围胡乱奔跑，波及到其他分支。 沾罕大将终于露出了凝重的脸色，没想到这妖人不但会飞，还真有本事。 不过，他也看出张天还要顾忌地面上的襄阳城士兵。 只要攻击地面上的500人马，就能牵制天空上的“妖人”。 于是，再次摇动军旗。 4支铁骑分为四个方向，朝五百勇士包围而来。 “这边！” 收到指令，牛二片刻不敢迟疑，毫不犹豫激光指引的方向冲去。 纵使前方就是一支胡人铁骑！ 眼前就快要碰撞上。 那支胡人铁骑眼前一红，视力全失，接着又是一阵人仰马翻。 牛二从乱哄哄的铁骑身边擦身而过，却没见到有人攻击自己。 反而顺手砍倒好几个胡人士兵。 与此同时，补给舰内战场的模拟图在不断变幻。 胡人大军几乎每一匹战马的调动，都会立刻显示在模拟图中。 不断计算这些战马的速度、方向，还有张天激光枪能够产生的效果。 以开辟出一条五百勇士前进的道路。 张天紧张地听取耳机中的提示音，不断让五百勇士改变方向，一刻不得停留。 只有冲起来，才有力量。 就像一把尖刀，在敌人体内剜来剜去。 如果被困住，人数的劣势立马就会显现出来，很快被消灭。 到时候仅凭张天一人，是绝对对付不了三万铁骑的。 这也是张天需要五百勇士的原因。 出战之前，张天已经用中控电脑模拟过了，500人刚刚好。 人数太多，分布的范围太大，激光枪就无法照顾到了。 人数过少，则冲击力不够，无法有效撕开胡人大军。 就这样，一人在天，五百在地！ 两条战线相互配合，同时推进。 五百勇士时而冲锋，时而转向。 总是在毫厘之间，从胡人铁骑中穿插而过。 若是遇到死局，张天就用中控电脑提供的解决方案。 割马腿，激光致盲，不断地造成骚乱，撕开口子。 五百勇士正像一把刀子，越来越接近心脏——沾罕大将！ 第11章 神罚一击 天金国铁骑，哪里见过如此神奇的穿插战术？！ 以前的战争，都是一拥而上，利用战马奔跑起来的优势，碾压对手。 就算偶尔斗斗军阵什么的，也都是直来直去。 哪里见过这样的，500人马就敢冲进大军之中，眼看就要被堵死。 偏偏到了关键时刻，总是妙至毫巅闪了过去。 胡人军队都懵了，头不知尾，尾不知头，一时间竟然不知如何围堵。 再加上来自天空的屠杀，虽然不多，却更加胆寒。 张天只要飞过去，还未动手，铁骑就已经开始慌乱了。 若不是粘罕大将极力弹压，恐怕已经有人想骑马北逃了。 沾罕死死地盯着天空的张天。 此时他集中近万铁骑，守在身前，不再调动。 就算站着不动，五百勇士也不可能冲到他身前。 唯一的破局，就只能是天上的张天。 而沾罕大将，似乎也正在等着张天过来。 果然，张天飞行接近，准备扰乱这支铁骑。 忽然，铁骑之中拉开几张大布，露出3架弩车，对准天空。 “嘭！嘭！嘭！” 3支巨大的弩箭，成品字形朝张天飞来。 张天心里一惊，脚下推进器功率开到最大，骤然拔高一节。 3支手腕粗细的弩箭从脚下呼啸而过，远远插在襄阳城墙下，尾部犹自发出“嗡嗡嗡”的颤抖声。 中控电脑瞬间给出了计算结果。 弩箭的箭头为钢铁制成，硬度高，重量大，带有巨大的动能。 就算穿不透宇航服，那巨大的冲击力，亦会震伤人体，甚至可能给宇航服造成损坏。 万一飞行系统被击坏，飞不起来，落在几万铁骑之中，绝无幸免。 好在沾罕此行只是打草谷，并非为了攻城，所以带的不多。 若是有几十驾甚至几百驾齐射，张天就未必能躲过去了。 怪不得沾罕看到张天能飞，依然镇定地守在中军，并不慌乱。 原来早有准备。 不过，两方错进错出。 张天没料到沾罕带有弩车，沾罕也低估了张天飞行的机动能力。 一击不中，张天不再给他们机会。 飞到弩车上方，用激光一顿乱射。 3驾弩车顿时化为一堆碎木块。 就在此时，上百根套马绳冲天而起。 像一张网似，自下而上，朝张天笼罩而来。 张天吓了一跳。 如果被套住，恐怕会被强行拉下地面，纵使有宇航服，也会被围殴至死。 急忙调整推进器，身形像个陀螺似的旋转。 激光枪照着周围划了一圈，将所有套马绳切断。 然后拉高身形，凌空对峙。 至此，张天终于不敢轻视沾罕。 能够当上强国大将的，果然都不是省油的灯。 看到自己能够飞天，还能“神光”杀敌，他仍然不慌，镇定指挥，可谓有勇。 带有弩车，却没有一开始就使用，而是隐藏起来，等张天接近再突然偷袭。 能击中张天最好，就算击不中，他也算到张天必然会来破坏弩车。 于是，命手下布下套马绳陷阱，试图强行将张天拉下天空。 环环相扣，可谓有谋。 有勇有谋，又有胡人铁骑的加持，怪不得郭将军见到他不敢出战。 纵使张天有超越这个时代的装备，也差点中招。 果然不能小觑古人的智慧。 看到张天害怕套马绳，沾罕粗犷的大脸，也露出了一丝微笑。 打了这么久，沾罕也观察到，张天的“神光”扫射距离不能太远。 只要自己在大军中，用套马绳反制，可暂时自保。 等消灭了那500汉族人马，沾罕不信，光凭天空一个“妖人”，就可杀得了自己三万铁骑？ 沾罕自然能看出，五百勇士绝不是过来杀人的，而是想擒拿他。 所以将近万铁骑摆在身前，不动如山，以不变应万变。 五百勇士身后，是陷入混乱的一万多铁骑。 只要沾罕能够稍稍拖些时间，等后面的战马稳定下来，重新组织，五百勇士就会陷入重重包围之中。 沾罕大声喊道：“兄弟们，这汉族妖人怕套马绳，给老子拉他下来！” “嗬！！” 马上有胡人不管高度，胡乱朝张天扔套马绳。 虽然够不着，但张天却察觉到巨大的威胁——士气！ 一旦胡人不再害怕张天，纵使张天有制空和激光枪的优势，也无法单凭一个人压制几万铁骑。 张天想逃没问题，但地面的牛二等人，必死无疑。 可惜，沾罕犯了一个万万没想到的错误。 他那上万铁骑，正离补给舰不远！ 之前为了拖走补给舰，沾罕聚集了大量人马在补给舰附近。 一直没有变动。 这也是张天出击前就模拟好的结果。 如果沾罕调整军队，离开补给舰附近，可能整个计划就失败了。 此时，五百勇士已经快冲到了沾罕大军前。 张天算准时机，猛然抬起手臂，对着智能手环下命令： “点火！” “轰…………” 一股上百米长的高热火焰，骤然从补给舰尾部喷射出。 距离最近的铁骑，连人带马，像是纸娃娃一般被冲上半空。 等落地时，已经是一具焦炭。 摔到地上，四分五裂，露出里面部分尚未烧透的血肉。 巨大的火焰，犹如一把上百米的死神之刀。 扫过之处，人马皆毙，化为焦炭！ 这些火焰，带着极度的高温气流，朝四周席卷开来。 附近几千铁骑轰然被掀翻在地！ 虽然没有被几千度的火焰直接烧中，但加热的空气，已经足以对铁骑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无数胡人的鼠尾辫子、皮草衣服瞬间起火，仿佛转身火海之中。 但这还不是全部。 随着喷气口喷出火焰，提供了动力，补给舰在中控电脑的控制下，缓缓旋转了一个圈。 方圆百米，一片焦黑。 五百米内，人仰马翻。 千米之外，犹觉得气浪滚烫如火，瞬间烫伤。 不过，发动机的老毛病又出现了。 很快冒出大股的黑烟，混杂着蓝红不定的火焰，覆盖整个战场。 “嘶嘶嘶…………” “啊……我的手……” “救命呀……我的脸掉了……” “我的眼睛看不见了，我在哪……” 战马惊惧嘶叫！ 胡人士兵发出绝望的哀嚎！ 伴随着无数人、马的尸体抛上天空，化为黑炭如雨点一般落下来。 整个战场，犹如地狱一般。 第12章 大胜 其余的胡人士兵，城墙上的众将士，仿佛被冻住了一般。 眼里只有那上百米的巨大火焰。 耳里全是那地狱般的哀嚎嘶叫。 这一击，犹如神罚！ 其威力远远超越了所有人想象的极限。 只有传说中的仙神，才可能发出如此灭世般的一击。 那巨大的轰鸣声，百米长的火焰，漫天的黑烟，仿佛仙神在向世人展示他的愤怒，要惩罚那些亵渎仙舟的凡人。 “兄弟们，就是现在！”张天在天空大喊。 五百勇士气势更加高涨，兵锋直指沾罕大将。 “杀！！！” 五百勇士迎来出城以来的第一场硬仗，直面胡人铁骑，杀出一条血路来。 不过，刚才那旷世一击，将胡人震得肝胆俱裂。 眼前胡人虽多，抵抗力度却没有多少。 偶尔有几个清醒的，都迅速淹没在牛二等人的大刀下。 最大的阻力，反而是那拥挤的、胡乱奔跑的战马群。 不幸中的万幸，沾罕并没有在补给舰火焰和气浪的杀伤范围。 但他并没有比其他胡人士兵好多少。 面对如此神罚一击，人彻底懵了。 任凭滚烫的气流掠过身边，如同雕塑一般，失神地看着眼前的地狱景象。 直到五百勇士的喊杀声传来，才稍稍回过神来。 本能地聚集士兵，企图抵抗。 张天悬飞在上空，大喊：“沾罕，天降神罚，还不束手就擒？！” “天降神罚！束手就擒！” “天降神罚！束手就擒！” “天降神罚！束手就擒！” 五百勇士齐齐大喊，如同天兵天将！ 杀得所有试图顽抗的胡人嚎叫着逃窜，只想离这群恶魔远一点。 到最后，沾罕只剩下几十铁骑，护在身边。 但全都是双目失神，六神无主，只凭多年的作战本能，护在主将周围。 这点数量，就算是五百勇士都可拿下。 不过，张天不准备让他们打消耗战。 脚踩云气，直接飞到沾罕上空，迅速降落。 粘罕大将是天金国赫赫有名的大将，骁勇善战，战果累累。 自从成年上了战场以来，不是没有打过败仗，但从来没有害怕过。 一个在战场上不会害怕的将军，才能思考，才可有智。 但现在，他害怕了！ 这是凡人对天空的敬畏，对未知力量的恐惧！ 没有亲眼看到之前，他死也不相信，真的有人会飞。 更不敢相信，500人马，就敢冲击自己几万铁骑。 纵然如此，他仍然竭力对抗。 设下弩车和套马绳双重陷阱，企图捕杀“妖人”。 但是现在，这神罚般的一击，彻底摧毁了他的意志。 脑海里完全被发自灵魂深处的恐惧占据着，无法思考。 见张天到了自己头顶，沾罕本能地跳上一匹宝马，掉头就跑，朝北而去。 只留下几十骑的亲兵，给他断后。 但是，几十铁骑，稍稍阻挡五百勇士还行，却管不着天上。 张天在天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飞到粘罕前面，悬浮离地一米高。 “粘罕，你劫掠我汉族地盘，又欲动我飞舟，还不下马受死！” 粘罕脸色因恐惧而狰狞，从马侧拿起一根长枪，对准张天冲了过来。 嘴里不断吼叫，给自己壮胆：“我乃天金国大将，有帝星照耀，不怕你这妖人……” 张天不闪不避，抬起激光枪，对着粘罕一挥。 粘罕亡魂大冒！ 刚才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这“妖人”的神光有多么厉害。 只要被扫到，战马就断为两截。 急忙一个侧身，从急速奔跑的马上跳了下来。 马匹被红色激光从上往下一劈，整整齐齐的分为两半。 两片半马诡异的分别跑了几步，越过张天，才轰然倒地，内脏、马血溅了一地。 摔到地上的沾罕，不能动弹，也不知道是摔的还是被吓的。 张天一个滑行，来到粘罕面前。 从太空服里伸出一根柔韧的纳米太空绳，仿佛有生命似的，像蛇一般往粘罕腰间一绕，将他捆住。 “呼…………” 张天带着沾罕飞上半空，向所有胡人展示，高喊道：“沾罕已经就擒，谁敢再战？！” 五百勇士顺手将剩下的沾罕亲兵砍杀，浑身如血，仰天长啸！ “沾罕就擒，谁敢再战？！” “沾罕就擒，谁敢再战？！” 整个战场，只剩下这五百勇士的怒吼声。 天金国万马齐喑，不敢回应。 甚至有胡人士兵，吓得跪在地上，喃喃有词，向自己心中的神灵求救。 襄阳城那边，城墙上发出震天的吼叫： “上仙威武！” “上仙威武！” 随即城门大开，又有一队人马，冲出城门，朝胡人大军杀来。 人数不多，不到一千。 但此情此景，却犹如一千天兵天将，无人敢直掠其锋。 “杀！！！” 喊杀声一前一后，襄阳城士兵不过一千五百人马，居然有种将2万铁骑包围的感觉。 天有仙人，可神光杀人。 地有勇士，五百敢冲击三万铁骑。 天降神罚，一击天地动。 大将被捉，此时就吊在天空。 这种种件件，每一件都超出胡人的认知。 胡人军队终于彻底崩溃了！ 张天飞到哪里，哪里的士兵就四散逃窜。 仿佛张天的下方，是死神之地，片刻不敢停留。 两万胡人铁骑，被一千五百人马一路追杀。 马踩着人跑，人扛着马逃，互相践踏…… 鲜血和血肉铺满了整个战场，只留下一条猩红的血路，朝北而去。 ………… 不知过了多久，郭将军终于鸣金收兵。 张天带着沾罕大将，降落在襄阳城墙上。 “上仙威武！” “上仙威武！” 城墙士兵挥舞着手中兵器，眼里全是狂热，不要喉咙似的狂吼，响彻整座襄阳城。 张天收缩宇宙服，藏在后肩、腰间和脚下，同时，太空纳米绳亦自动缩了回来。 随便将粘罕往城头一扔，早有等候多时的军士，迅速将沾罕捆起来。 沾罕也不反抗，如同行尸走肉，任由绳索加身。 随后，出城的一千五百人马，赶着几千匹战马，浩浩荡荡回城。 平民百姓涌在城门入口，夹道欢迎。 多年了他们屡屡受北边的胡人欺压，早就期望一场大胜了。 手里的鸡蛋、瓜果、羊肉等，拼命地往入城的勇士马上塞。 随后，郭将军派人出去打扫战场。 军士们像蚂蚁般散开，布满整个战场，大包小包的装到车上，拉回城内。 一些走散的零星战马，亦一匹匹拉了回来。 还有文人打扮的军官，拿着硬笔和账本，在记录什么。 等军士们打扫完毕，才允许平民百姓过来二次清扫。 一些军士们不要的马肉、破衣服什么的，也有很多人不嫌弃，统统捡回来。 有人偶尔还会捡到漏，左右看一眼，见没人理他，悄悄塞到怀里。 不过，捡完之后，就要帮忙埋葬尸体，免得发生瘟疫。 郭将军过来问道：“上仙，您那仙舟，请问是否需要清理？我可派人去清洗干净。” 第13章 急救 张天点点头：“将周围的尸体和血迹弄干净，船体随便用水冲一冲血迹就行了。” “是！” 虽然不清理也不会影响到补给舰的功能，但是外面地面和船体满是血肉，看着膈应。 既然郭将军问到了，张天自然乐见其成。 这次为了捉拿沾罕，强行点火。 不但发动机进一步损坏，连核燃料也消耗了一大截，更加捉襟见肘了。 张天微微一叹。 算了，如果找不到核燃料补充，多点少点，又有什么区别呢，反正都上不了天。 ………… 等战后的事项安排完毕。 郭将军一抱拳，道：“上仙，我要去看望将士们，请恕我不能陪伴左右。” 张天道：“一起去吧。” 刚刚大家一起出入生死，就算郭将军不说，张天也会找机会去看望他们。 军营建在离城墙不远处，襄阳城身为边境重镇，每座城门附近都有军队驻扎。 张天随郭将军来的就是北营。 军营大门只是一个简陋的木质大门，里面有不少房屋，但更多的是军帐。 整个军营一片欢庆之声，偶尔传来几声悲泣之声，很快就淹没在这片庆祝声里。 未进军营，就看到很多穿着绫罗绸缎的贵人，带着大车小车的物资，往军营里运送。 他们都是当地的富商大族，见打了胜仗，自然要前来祝贺了。 襄阳城的安全与他们的身家性命休戚与共，又是南安朝有史以来难得的大胜。 自然不计成本，一掷千金了。 也有一些附近的百姓，带着大篮小篮，送来军营。 不过，为了安全起见，只允许不多的人进入军营。 看到张天和郭将军到来。 门口的士兵远远就高喊：“上仙和郭将军来看我们了。” 顿时军营一片欢腾之色。 张天模仿着前世领导慰问的模样，时不时拍拍军士们肩膀，亲切地问：“辛苦了，可有受伤？” 被拍到军士们激动得热泪盈眶，站得笔直，把胸膛拍得“嘭嘭”地响。 “多亏上仙仙法庇佑！俺没有受伤。” “那就好。不用拍那么大力，在战场上没受伤，可别在军营里把自个拍伤了。” “哈哈哈哈哈哈……”众将士开怀大笑。 感觉这仙法无边的上仙，挺平易近人的。 原本有些过于紧张的敬畏之心，平缓了许多。 这次虽然大胜，但毕竟是冲入胡人大军之中。 五百勇士折损的不少。 倒是后来出城的一千士兵，追着两万铁骑砍，反而没有多少伤亡。 那些允许进入军营送礼的富商豪族，双眼瞪得老大，要将这位“上仙”的容貌看得清清楚楚，记在心里。 “慰问”了一会，张天发现见到的军士都是没有受伤，或者只是轻伤。 于是问道：“那些伤兵呢？” 郭将军道：“在那边营帐，有医官在照看着。” “哦，那前去看看。” 还未走近，远远就听到一把汉子的哭声传来。 “兄弟呀，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走了哇~~~，你可叫我一个人怎么办？家里老娘还来信念叨着你，说你什么时候回去看看她，她眼睛快不行了，都快看不清咱们兄弟了……” 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皮肤黝黑，像个铁打的汉子，死死地抱着一具尸体不放手。 这些军士，刚才冲击胡人大军，断手断脚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现在却哭得像个孩子一样，眼泪鼻涕一起流，哭得撕心裂肺。 张天双眼微微泛红。 自掉落这个世界，死在他手里的人不在少数。 自己却毫无不适，没有很多人第一次杀人的不适感。 只因这一连串的变故发生得太快，没来得及转换心态。 仿佛他们都是另一个时空的npc，有一种不真实感。 现在见到这汉子一哭，张天才知觉原来他们也是有血有肉的人。 受伤了会痛，悲伤了会哭。 这个世界在张天眼里，逐渐真实起来。 张天上前，轻拍那位汉子后背，一时又不知说什么好，只道：“节哀顺变，兄弟。” 郭将军问道：“怎么回事？” 一位医官赶紧站起来施礼：“上仙，将军，这位军士左臂几乎被砍断，刚才给他截肢，他熬不住，就没气了。” 张天看了一眼医官，他手里还拿着一把血淋淋的斧子，只是跟普通砍柴用的要精巧许多。 冷兵器时代，每次在大战下来，直接死在战场上的士兵不一定是最多的。 受伤后，死于感染，死于医疗不足的，有时候反而要超过战场上。 很多断手断脚的，无法接上，就干脆一砍了事，极其粗暴。 不过，截肢之后，能不能活，还得看所谓的天意。 躲在地上的尸体，跟哭的汉子样貌有几分相似，只是更年长一些，看来是他亲大哥。 旁边有一根断臂，地面有大滩血迹未干，显然刚砍下来没多久。 张天心念一动，道：“让我看看。” 若是其他伤，他也没有多少办法。 但眼前这人，似乎除了手臂断掉之外，身上并无其他伤。 医官轻轻拉开哭泣的汉子。 这时，哭泣的汉子才回过神来，发现郭将军和张天的到来，赶紧行礼。 张天道：“不必行礼，你兄弟可能还有救。大家先散开一点，给我点空间。” “什么？！”哭泣汉子顿时双眼圆睁，“上仙，你说我大哥还有救？” “我是说可能，你先别着急，我试着施救。” 然后转身对医官说：“你马上帮他包扎手臂，不要再让血流出来。” “这……，上仙，他已经没气了。” “时间紧迫，我说什么你照做就是。” “是！” 医官只好遵命，急忙用纱布裹住断臂，扎得牢牢的。 张天俯下身子，开始给死亡的汉子做胸部按压！ 作为太空职员，一些基础的急救医疗知识都需要培训。 若是出事了，很多时候只能自救，不可能指望地面的医疗人员的。 张天见这位汉子手臂断掉，其他全身基本无伤。 那么，极有可能是流血过多，加上截肢时的剧痛，导致休克断气，尚未真正的死去。 只要用心脏复苏术，还有一定几率能够救回。 按了一会胸部按压，接下来的流程就该人工呼吸了。 张天掰开断臂汉子的口。 呃……，一股强烈的臭气直冲鼻子。 这家伙多久没有刷牙了？张天怨念一闪而过。 “给一块纱布我。”张天对医官说。 第14章 起死回生 张天先确认气道里没有异物，然后将纱布隔在汉子的嘴上，强忍着不适，往里吹气。 然后继续做胸部按压、吹气，如此循环往复。 一分钟，两分钟…… “嘶……呃……” 汉子发出一阵吸气的怪声，“腾”的一下坐了起来。 众人顿时大惊。 “啊……诈尸了！快跑。” “快去找黑狗血，有人诈尸了。” 周围一阵骚乱，本能地后退几步。 有两个士兵更是脸色惨白，拔腿就跑。 “跑个屁，上仙在这里，怕个鸟！” 牛二一把揪住那2个慌张的军士，提在手里，骂道：“你们两个憨货，跑什么？这是上仙施展仙术，给铁东起死回生了。” 众人一顿，纷纷点头。 “怪不得刚才仙人要和铁东嘴对嘴，原来给铁东渡了几口仙气。” “上仙的仙法果然厉害。” “起死回生，真的是起死回生！” 周围的军士们越说觉得越对，顿时沸腾了。 围观的富商豪族，眼里全是不可思议。 张天率领五百勇士冲击胡人大军，已经震撼得难以复加。 没想到，张天在他们眼前，近在咫尺展示了一次仙法。 刚刚看张天的操作，古怪异常，从来没有见过。 甚至还和尸体嘴对嘴，大家心里已经犯嘀咕了。 若是普通人这么做，有亵渎死者的嫌疑。 却碍于张天的威严，不敢阻止，也不敢问。 没想到居然是仙人施展起死回生的仙术，救回了这个叫铁东的军士。 现在大家只恨自己刚才看得不够仔细，那嘴对嘴到底是怎么对的？ 跟平时男女对嘴有什么不一样？ 可惜挡住了，看不到有没有伸舌头？ 还有，那一块纱布，又有何妙用？ “啪”的一声，哭泣汉子跪在张天身前。 “谢谢上仙，救回我兄长。我铁南无以为报，愿做牛做马，以报仙人大恩。” “先起来，事情还没完呢。”张天扶起铁南。 然后转身道：“郭将军，麻烦你派人去我房间，把我的箱子带过来。” “上仙，可是昨天从仙舟带来的白色精金所铸的箱子？”郭将军问。 昨天张天带着金属箱子进城，有无数人看到，郭将军自然也看在眼里。 “没错，我房间里就一个箱子，赶紧带来。这个叫铁东的兄弟，能不能活下来，还指望它。” “我去我去！我知道上仙在哪个房间。”牛二喊道。 郭将军点头：“快去快回。” 牛二身为郭将军亲卫，又是校尉，能自由出入将军府，让他去自然最合适。 牛二像头熊似的冲出军营，朝将军府跑去，速度居然不慢。 铁东虽然回过气了，但他左臂已断，失血过多。 再加上断臂的细菌感染，如果不及时处理，后续存活的几率仍然渺茫。 救人救到底，张天不得不动用一些后代的医药。 不一会，牛二高举着箱子跑了回来。 看他的样子，怕是一路都举过头顶，生怕对仙物不敬。 张天也懒得教训他了，拿过箱子，里面有一些医疗用品，这些原本是张天为自己准备的。 “铁东失血过多，我需要输血，你们有谁愿意献血的？” 周围徒然一静！ 在这个时代，讲究的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弃也。 连剪个头发都顾忌再三，更别说要给谁输血了。 若是普通人敢这么说，恐怕会被当作妖邪当场打死。 连一向沉着的郭将军声音也颤抖了：“上仙，可是通过你手里的管子，把活人的血输到他身上？” “没错。” “这……，上仙，铁东刚才明明没气了，这是要将活人的阳寿过到他身上吗？” 张天道：“放心，只是输一些血，不会死人的。” 不会死人？ 那就是过一部分阳寿给他，还留有一部分在活人身上了？ 若是叫他们替战友挡刀，他们可以毫不犹豫。 可是，这借寿命给对方，只感觉阴森诡异，大家心里实在害怕。 甚至有人开始胡思乱想，将来会不会影响自己投胎转世？ 张天见大家迟疑，骂道：“大家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让你们献个血有那么困难吗？” “我来！”铁南咬牙道，“上仙，请把我的阳寿都过到大哥身上吧。” “不行，”铁东嘴唇发白，挣扎着道，“大哥我已是残缺之身，又比你年长，你将阳寿留在自己身上。好好活着，将来回家照顾老娘。” “不，大哥，我们要回就一起回去，老娘想着我们呢。” “不，你听大哥的。大哥能够活过来，跟你交代几句话，已是很满足了。你听我说……” “行了。”张天打断。 此时病危还没过去，再任由他们悲情下去，就真成交代后事了。 “我说了不会死，你不会死，他也不会死。也没什么借阳寿的说法。” “不过，”张天对铁南道，“你的血不行。” “为什么？”铁南疑惑，“我和大哥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我不怕死。” “正因为你们是兄弟才不行。” 这是个输血常识，一般近亲不可以直接输血。 因为会出现免疫排斥反应，严重的甚至会导致病人死亡。 铁东和铁南，一看面相就知道是亲得不能再亲的兄弟，肯定不适合。 牛二问道：“上仙，那个……是不是他们其实不是亲兄弟？” 铁南一听，心里想定然是如此了，否则上仙法力无边，又怎会不用我的血呢。 顿时热泪纵横，道：“大哥，就算我们不是亲兄弟。我依然视你为亲大哥。” “唉，铁南，我们若有命回去，一定要问问老娘，到底谁才是她亲生的？”铁东也有气无力地说。 两人又抱在一起痛哭，仿佛生离死别。 张天头疼，这对活宝怎么戏这么多？！ 若不是看在他们伤重的份上，真想一巴掌叫他们闭嘴。 既然不好骂铁东、铁南，张天将目光盯在牛二身上。 这憨憨，壮得像头熊似的，抽点血肯定没问题。 “你，过来，伸出手。” 牛二吓得脸色煞白，又不敢不听张天的话。 颤抖地伸出手臂，将眼睛闭得死死，别到一边去。 周围的军士，本能地退缩。 倒不是他们没义气，若是在战场上，他们可以替兄弟挡刀，把命交给兄弟。 实在是输血这种方式太过超前，加上大家胡思乱想，跟借阳寿什么的联系起来。 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接受范围。 张天从合金箱子里拿出一根拇指粗细，十几厘米长的管状仪器。 这是太空上常使用的医疗检测仪。 检测血型只是很小的一个功能，还可以将数据连接中控电脑，检测基因序列。 太空之上，宇宙射线比地面要强千百倍。 尽管有空间站的防护，但仍然需要定期检测，以及时发现基因病变。 早期的宇宙员，一般要求结婚生了孩子才允许上天。 就是怕受宇宙射线的影响，导致生孩子出现基因变异。 只是，随着技术的进步，防护能力已经大大提高。 加上太空探索需要大量的人才，供不应求。 这条规则，渐渐的也没多少人提了。 张天抹了一点铁东断臂上的血，医疗检测仪显示是b型。 然后稍稍清理一下牛二的手指，刺了一下，测得是a型。 “你的不行。” 第15章 输血与过阳寿 牛二松了一口气，脸上才稍稍有了点血色。 张天望向其他军士，看到谁，谁就浑身颤抖。 张天知道，自己和郭将军若是以威严压他们，输血肯定是可以输血的。 但如果让他们对输血带着极度的恐惧，那就不好了，恐怕会吓出什么心理疾病来。 一旦妖魔化输血，将来肯定不利于这项技术的推广，不知有多少人因此而得不到抢救。 张天无奈，只好编个善意的谎言，道：“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们输血，是救人，会积阴德的，不但不会损阳寿，还会有福报。” “真的？”众军士半信半疑。 牛二知道自己不用输血，胆气就上来了，骂道：“废话，上仙从天而降，难道就是为了下凡骗你这群丘八的吗？” “也对，上仙没理由骗我们。” “上仙若想害我们，一道神光就把我们割成两段了。” “我等居然不相信上仙，真是该死。” “既然上仙说是有福报，那肯定就是有的。” “上仙，用我的。” “用我的。” 一众军士，刚才还恐惧得要死。 现在开始争先恐后，撸起袖子，把手臂伸过来。 人的观念转变，有时候就是如此神奇。 看着一圈乌漆抹黑的手臂怼到脸上，张天差点没被熏死。 “都给我缩回去，一个一个来。” “你的不行，下一个。” “嗯，你的可以。到另一边去。” 没被选上的人一脸的失魂落魄，选上的人激动的脸都红了，仿佛中了大奖似的，挺着脸膛站在另一边。 张天一连检测了三十多人，找到5个血型符合的。 铁东失血很多，5个勉强也够了，等下如果不够，再检测就是。 “好了，就你们5个，过来。” 输血的针管张天倒是有。 但是提炼血液的仪器，补给舰上却是没有。 一般来说，血液需要经过检测、分离、对比血型等等程序，确保安全，才允许输送给病人。 但现在条件有限，张天只能采取最原始的直接输血法了。 只要血型符合，有很大概率是安全的。 当然，一些小概率的问题，现在这情况，暂时也顾不上了。 张天让输血的人站着，铁东躺着，保持一定的压力差，然后两边接入针管。 一股鲜艳的血液，从军士的手上涌出，像条活动的小蛇，在透明胶管里蜿蜒爬行，最终传输到铁东体内。 围观的人眼睛都瞪大了，脸上全是不可思议，又有一点惊悚的表情。 虽然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手术，但对他们的世界观冲击之大，难以想象。 由于无法精确计量血液容量，张天只好凭感觉，每个军士都输一些，以减轻对他们身体的伤害。 看到铁东的脸上渐渐有了血色，才停了下来。 然后又拿出一针抗生素，给铁东打了一针，免得断臂感染，功亏一篑。 后续如何，就有点看运气了。 “好了，他现在没事了。你们5个，多吃些肉食鸡蛋，补充损耗。” “呼耶！！” 军士们一阵轰动。 他们亲身参与到起死回生仙术的全部过程，看到一个已经死去的人活了过来，而且还是自己背靠背的兄弟。 这种成就感，前所未有。 今天发生的这一切，足以让他们向自己的儿子、孙子，一代又一代地吹下去。 铁南热泪盈眶，郑重对献血的5位军士鞠躬道：“五位兄弟，你们肯过阳寿给我大哥，就是我们铁家兄弟的救命恩人，真正过命的交情。” “我铁南无以为报，若不嫌弃，等大哥伤好后，大家捏土为凭，结为兄弟如何？” “如此甚好。” 血浓于水，大家觉得相互之间的血都混在一起了，莫名有种亲切感。 几个汉子像孩子般，互相激动着搭肩拉手，亲如一家。 张天有些感慨，若是后世之人有这样的感恩之心，世界会美好很多，不至于医院天天喊缺血。 张天又查看了其他的伤兵。 倒没有再发现需要使用心肺复苏术的人。 但是，需要抗生素的人很多，或者说，几乎所有伤兵都需要。 此时的伤口处理还比较落后，尤其是军营这些地方，不可能每个伤兵都配备一个专业大夫照看。 多数是用一些药膏或者土方，随便将伤口糊住，然后包扎。 这样不感染就怪了。 抗生素张天手上也不多，全分出去都不够，何况还要留些自己备用。 想了一下，张天道：“郭将军，我需要一些烈酒，和一些特别器械，你帮我找来。” “上仙要喝酒吗？不如回将军府慢慢品尝。” “不是，我是用来治疗伤兵的。你们每次大战回来，是不是有许多士兵伤得并不重，但最后得了破伤风，或者发脓感染而死？” “确实如此。只是，医官们也毫无办法，只能听天由命了。” “那是因为你们不懂方法。这是因为细菌感染……” “上仙，何为细菌？” “这……”张天想了一下，“就是一种很细小的虫子，你可以理解为邪气吧。” 细菌他们不懂，但一说邪气，众人“恍然大悟”。 这个我熟，去看病的时候，大夫们动不动就说邪气入体，需要调养什么的。 张天也懒得解释，道：“你们找来烈酒和器械，按我的方法去做，将来至少可救回八成因感染而死的士兵。” “上仙要将仙术传授给我们？” 旁边的两位医官一阵激动，眼巴巴地看着张天，就怕张天改口说不是。 “这……仙术谈不上，但确实是要教给你们的。” 两位医官激动得身体直颤抖。 仙人传法，这是多大的机缘呀！ “谢上仙！”医官脚下一软，就要跪下。 张天道：“你们若跪下，此事就取消。” 吓得两位医官一阵踉跄，强行站直。 “说好了，这个医术可不许保密，将来谁要学，你们一定要倾囊相授，不得藏私。” “是，上仙慈悲，以苍生为念，我们一定谨尊上仙旨意！” 张天要做的很简单，就是用蒸馏法，将普通烈酒提纯为酒精。 然后用来洗刷伤口，将伤口的细菌给杀掉。 这样可以大大减少伤口感染，增加存活几率。 另外，将一些现代的卫生常识也将教给他们。 两位医官仔仔细细地用笔记了下来，并且执行得一丝不苟。 有时候治疗一些将领，自恃职位高，非要在受伤时喝酒以显得自己很豪气。 医官只要拿出本子，说这是“这是上仙的吩咐”，将领就乖乖的放下酒坛子。 很快，牛二带来两大木板车的烈酒，还顺便带了几个工匠过来。 第16章 酒中之精 “上仙，将军，这是城北张百万家里送的烈酒，用来犒劳将士们的，我先拉了2车过来。” 一个富态的中年胖子，跟随而来。 笑容可掬却又恭敬地朝郭将军和张天拱手行礼。 “拜见郭将军，上仙。” 郭将军点点头：“多谢了，张家主。” 张百万道：“客气了，郭将军。我们与襄阳城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些许烈酒，不算什么。” 张天点头示意，然后道：“把这些器件搬到木屋里去。” 蒸馏酒精，需要搭一些架子，走管线，室外自然不方便。 不过，军士住的木屋不大，只能进张天和两位医官。 一群人在屋外伸长了脖子，恨不得自己的脖子会转弯，看看里面什么情况。 大家只恨自己不是学医的，否则也可以跟着进去学习仙术了。 虽然上仙说这个仙术不保密，但跟医官学，怎么能跟仙人亲手传法相比呢。 不一会，窗户飘出传来阵阵蒸汽，遇冷变雾，还伴随着浓烈的酒香。 “仙人在作法啦。” “这仙法，怎么闻着这么香呢？” “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叫仙气。” “你怎么知道这就是仙气？” “听说书人讲的，仙人一作法，云雾环绕，地涌金莲，天花乱坠。上仙在里面作法，肯定就是仙气了。” “嗯，有理，那我要多吸吸，沾些仙气……” 蒸馏酒精步骤并不复杂，主要是要懂酒精的沸点和冷凝方法。 没过多久，张天拿着一罐高纯度的酒精出来。 虽然跟地球上的医用酒精没法比，但在这里，妥妥的高端货了。 张天将酒罐递给郭将军，道：“郭将军，以后士兵受伤，就用这些洗干净伤口再包扎，可以减少感染。” 郭将军的喉咙上下涌动，不由自主地吞口水：“上仙，这是什么？清如水，明如镜，偏偏酒香好浓烈，我从来没有闻过这么香的酒气。” “这叫酒精。” “酒中之精？怪不得。咳，上仙，这个……可以喝吗？” “浓度太高了，还是不要喝为好。” “那就是可以？我尝尝。” 郭将军想当然的认为，酒中之精，那肯定是好东西，不尝一尝怎能甘心？ “咕噜……” 猛然灌了一大口。 顿时，一股浓烈的酒气从喉咙里直窜上来，宛如刀子，直冲脑海。 郭将军脸顿时变得通红，大喊道：“好！好酒！好烈的酒！不愧是酒中之精！” 周围之人纷纷侧目。 仙人酿出来的酒中之精，那一定极为美味。 其实古代不是没有烈酒，只是普遍很贵，极少人能喝到，但即使这些烈酒，也不能跟蒸馏酒精相比。 多数人喝的都是十几二十度的普通发酵酒，比现代社会的啤酒浓不了多少。 酒量好的人，动不动就能来几坛甚至“几斗”。 “郭将军，这是给伤兵洗伤口用的，切莫贪喝，误了伤兵的治疗。” 郭将军将胸膛拍得咚咚响：“上仙你放心，我一定找来更多烈酒，全力保障伤兵的治疗。” 说着，看了一眼旁边的张百万，眼神里仿佛在说：你懂的？ 张百万只好微微点头，示意说：我懂！ 郭将军小心翼翼地将酒罐子封住，道：“嗯，这一罐我喝过了，不如就让我带回府去吧。” “行，反正里面还在制作之中。” 一旁有位富商凑了过来，道：“将军，我愿出十贯钱，买下你手中这罐酒精。” 还未等郭将军开口，就人开口道：“钱老四，十贯钱你好意思说得出口。郭将军，我愿出一百贯。” “不行！”郭将军一瞪眼，“这是仙人之酿，我还没有喝够呢。” 张百万挺着大肚子，一副馋相道：“郭将军，这烈酒是我送来的，你手里的酒中之精，有我的一份呢。” “看我在送酒的份上，将军，我出三百贯，给我喝一口，就一口。你看这罐子挺大的，喝一口少不了多少。” 郭将军有些意动，他治军严谨，并不贪污军晌，三百贯对他而言，不算少了。 何况只喝一口，貌似可以接受。 “行，你先喝，钱不急，回头有空再送来。” 反正赖谁的账也没人敢赖将军府的账。 张百万接着酒罐，也不嫌弃郭将军喝过，“咕噜咕噜”的猛吞了几口。 “哎哎哎，你这家伙，不老实。”郭将军赶紧将酒罐抢了回来。 “好！好酒……”张百万脸色如血，媚眼如丝。 喊了两句，“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郭将军一愣，别不是喝酒喝死了吧？ 待看到这张胖子脸色红润，呼吸如常，才稍稍松了口气。 若是一家之主进军营送礼，结果死在里面，也是一件大麻烦事。 郭将军对送酒进来的脚夫道：“你们家主醉酒了，把他送回家去吧。” 那个钱老四看了一眼地上的张百万，啧啧称奇：“张家主最好烈酒，据说可以连喝三坛漠北的烧刀子不倒。没想到这才喝了一口，就倒下了。” “那你也得看跟什么酒比，仙人之酿，岂是凡间之酒可以比的？” “这倒是，这仙人之酿，一喝就醉。” 一位脚夫弯着腰，恭敬问道：“将军，上仙，请问家主何时能醒？我听说，有人喝了仙人之酿，一醉是就百年，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物是人非。若是要等百年，我们……” “嘶……这故事我好像也听过。” “上仙亲自酿出的酒中之精，说不定真要醉上百年呢。” 张天只好解释道：“醉上百年倒不会，估计睡一觉，明天就没事了。” “不过，这酒精浓度太高，喝多了会伤身体，甚至会醉死。真的要喝，也一定要兑开再喝。” 众人点头应是。 如此烈酒，大家自然不会错过。 没过多久，这些蒸馏烈酒就迅速流传开来，有了一个“仙人醉”的名头。 甚至有流言说，不能喝未兑开的“酒中之精”，一喝就要醉上百年，这是仙人当时在襄阳城传授时说的。 引得不少人安排好后事，以悲壮的情怀去尝试。 不过，醉上一百年的没有，但醉倒、喝伤的却不在少数。 于是，有人又将高度烈酒称之为“百年醉”。 就这样，“仙人醉”和“百年醉”这些高度蒸馏烈酒，以襄阳城为中心，慢慢传开了。 加上张天的仙人效应，很快传遍华夏大地，并且随着丝绸之路远播海外。 由于张天没要求酒精的蒸馏之法保密，所以，学会的人很多。 各地冒出来的烈酒更是数不胜数。 只是，真正让所有人认可的“仙人醉”和“百年醉”，只能出自襄阳城。 因为这是发源之地，是仙人亲自传法的地方。 很多人一看产地不是襄阳，感觉就不正宗，顿时兴趣都少了三分。 自然，反应到价格上，襄阳城的“仙人醉”就要贵上许多。 甚至由此催生出品牌、防伪、辨别真假等商业手段………… 第17章 全民沸腾 张天见两位医官已学会，便道：“今天到此为止，以后熟悉一些，可以不断改善。” 其实，消毒应该用的是75%左右的医用酒精，过高或太低都不好。 而且，在现代社会，酒精一般只用于伤口周围的皮肤消毒，更建议使用碘伏消毒伤口。 没别的，就是没那么痛。 只是，军营里条件有限，有酒精就先用着，浓度什么的暂时无法精确控制。 张天交待两位医官记下来，以后慢慢改进。 “是，上仙。” 张天伸了个懒腰：“今天先这样吧，我去休息了。” “明天有空，我教你们心肺复苏术。” “将来如果有人休克闭气，而且身上没有致命伤的话，或许能够救回来。” “上……上仙要传授我等起死回生之术？”两位医官嘴巴都打颤了。 休克什么的，他们不懂，但他们亲眼目睹了整个过程。 知道这两种医术的神奇效果。 什么心肺复苏术和输血法，他们觉得这样的名字太普通，本能的有些抗拒。 如此神奇的仙术，又是上仙亲手相传，那肯定只能叫起死回生术和过阳寿法才符合它们的身份。 “嗯！”张天点点头，“不过，这个是叫心肺复苏术……算了，你们喜欢怎么叫就怎么叫吧，反正能救人就行。” 一个“嗯”字，两位医官如听天籁，激动得浑身颤抖：“多谢上仙，上仙慈悲，造福苍生啊……” 双脚一软，又要跪下。 张天眼睛一睁，吓得两位医官急忙止住，这才想起上仙不喜欢人下跪。 “不过，这个……起死回生术，不是只教给你们。你们发布消息出去，明天我公开传授，谁有兴趣的过来就行。” “是！上仙。” 郭将军问道：“上仙，这等仙法，我等凡人可以掌握？” “当然可以，学不会我教你们干嘛？等明天大家休息好了，我再过来教。” “好。牛二，护送上仙回将军府，不要让闲杂人等打扰上仙清修。” “是！” ……………… 很快，张天要传授起死回生术的消息，像龙卷风般席卷整个襄阳城。 若是可以，郭将军和两位医官倒是想藏私，自己人学会就好，秘不外传。 但张天明确说了要公开传授，谁有兴趣都可以来。 郭将军自然不敢违背张天的意志。 加上在场的军士和富豪大族的人都听到了，想藏也藏不了。 若是换了别的人，说要教能令人起死回生的仙术，肯定会有无数人嗤笑。 如此神奇的仙法，世间怎么可能有？ 就算有，岂会传授给凡人？ 就算传授，肯定像传说故事那样，挑一个品行兼优的三好学生，考验再三。 直到过了小考、中考、高考、国考，考考满意，才会关起门来教。 怎么可能像烂大街的货色，公开传授？ 这个时代，哪怕是一个普通的木匠、铁匠，想要收个徒弟，都要考验再三。 何况仙人传法？ 但是，襄阳城外的两次大战，一次几乎全歼五千，一次大败三万。 一次比一次夸张，一次比一次神奇，一次比一次看到的人多。 令张天的威望犹如天上之太阳，无可置疑！ 大家不怀疑上仙有这个本事，倒是怀疑这是谣言，有坏人借着上仙的名头想搞事。 利用谣言诱骗无知百姓前去学仙法，上仙不肯教，自然就有无知百姓骂上仙不守信用。 于是，很多觉得众人皆醉我独醒的人，赶往将军府。 很快，一大群人围堵在将军府门前。 有人喊道：“郭将军，有奸细诋毁上仙，一定要抓出来。” “对，抓奸细……抓奸细……” 郭将军以为出了什么大事，一问缘由，哭笑不得。 只好解释道：“这是上仙亲口对我们说的，我以性命担保。” “当时城北的张百万家主，城西的钱满多家主都亲眼所见。张家主喝了仙人醉，现在还在家里醉着呢。” “什么仙人醉？” “这事说来话长……。牛二，你来说。” 郭将军将牛二留下，自己先退了。 反正牛二很享受这种吹嘘的感觉。 把军营里的事详细说了一遍，将“起死回生术”和“过阳寿法”描绘得活灵活现。 甚至还把给上仙送饭，上仙指点迷津，让他去看病的事情，又反复吹了一遍。 听得大家一惊一诧，如痴如醉，羡慕不已。 “牛校尉，仙人真肯将起死回生术传给我们？” “你不信可以不来。” “我信我信我信信……” 顿时，整个襄阳城的人像打了鸡血似的。 若是学会了这起死回生术和过阳寿法，岂不成了医科圣手？ 既然是仙法，救人又可以积阴德，说不定进一步还能成仙，将来跟随上仙上天，得享长生呢。 不过，大家仍然有很多疑问，逮着牛二追问： “牛校尉，上仙要怎么考验我们？” “牛校尉，不是医者行不行？我是屠狗羊的，能不能去？” “牛校尉，明天什么时辰？在什么地方？” “牛校尉，要不要沐浴更衣？斋戒清肠？” “牛校尉……” 问得牛二一个头两个大，偏偏这些问题，他也不知道呀。 眼看群情汹涌，开始扒拉人了，再不走底裤都要被扒掉了。 牛二像头受惊的毛熊，急忙缩回将军府，关上大门。 好在大家还算清醒，不敢硬闯将军府。 刚才牛二提到张百万、钱满多这两位家主在现场，好多有门路的人就借着拜访之名，想方设法去询问。 可怜的张百万，醉倒了还被人扒拉来扒拉去，等后面醒来，莫名其妙发现自己衣冠不整，浑身疼痛。 但张家和钱家毕竟是高门大户，有资格进去的人少。 大家一想，还有两个医官呢。 两个医官虽然有个“官”字，但地位却不比平民百姓高多少，大家自然不怕他们。 平时没几个人知道医官的住所，现在不知怎么的，仿佛全城都知道他们住在哪。 可怜的两个医官，问的人来了一批又一批。 甚至有人已经迫不及待想问制造酒精的方法了。 但如此环境，两位医官就算想教也教不了，何况还要准备明天去学“起死回生术”呢。 于是，有人怀疑他们两个藏私。 就是想在明天上仙筛选的时候，其他人不知道时辰迟到了，就只有他们能学。 很多人干脆守在屋外，医官去到哪跟到哪，连上茅厕也不放过。 被折腾了一宿，两位医官终于熬到了第二天。 顶着两个熊猫眼，天微微亮就沐浴更衣。 当时张天也只是随口说明天，他们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只得和大家一起早早候着，万一仙人传法的时候自己错过了，那才后悔终生。 ………… 张天这边。 宅男晚睡晚起的习性死灰复燃。 日上三竿，才伸了个懒腰，从床上起来。 洗漱完毕，慢悠悠吃完牛二送上的早餐。 出将军府一看，黑压压的站满了人。 沿着将军府的大门前，一直延伸到街道远处。 看这样子，怕不是大半个襄阳城的人都过来了。 此时已是深秋，虽未下雪，但清晨的温度依然很低。 许多人就算穿了厚衣服，依然冻得瑟瑟发抖。 好在张天多次警告过两位医官，跪下就不教了。 否则，不知会有多少人为表虔诚，跪在这苦寒的地上。 “怎么回事？牛二。” 第18章 筛选 牛二道：“上仙，他们都是来学起死回生术的。” “啊？” 张天有些傻眼。 一门急救法而已，有必要如此热情吗？ 难道是这个名字给了他们错觉，以为真的可以起死回生？早知道昨天应该坚决纠正他们的叫法。 在后世，很多城市都有“救护员培训班”，收费不贵，通过考试了还会发证书。 也有很多免费的培训班，教一些生活上的急救知识。 如何正确应对窒息、心脏病发作、骨折、中毒急症等等生活中可能遇到的紧急情况。 但是，肯去学的人不多。 张天若不是因为上太空，公司强制培训，肯定也不会自己跑去学的。 跟眼前黑压压的人群相比，那绝对是小巫见大巫，没有可比性。 想到这些急救知识传播开来，能够挽救不少人的生命。 张天原本要纠正名字的想法，就暂时放到一边了。 许多人冻得瑟瑟发抖，却不敢乱动，更不敢质疑为什么上仙日上三竿才出来。 心里暗想，难道这是仙人对我们的第一道考验？ 连这点小苦都吃不得，仙人怎么可能传授起死回生术呢？ “呃……大家吃早饭了吗？” 牛二站在旁边，突然大声高喊，差点把张天吓了一跳：“上仙问：大家吃了吗？” 现场顿时响起一阵“嗡嗡”声，大家交头接耳。 上仙什么意思？难道这又是一道考验？ 那到底该不该吃呢？ “禀告上仙，吃了。” “禀告上仙，没吃……” 马上有人陆陆续续回答，声音此起彼伏，一直向远处延伸。 张天道：“大家热情可嘉，不过，人数太多，无法全部传授。我只能先选一部分人出来，等他们学会了，再传播开来。” 众人心中暗道，来了来了，果然不是谁都能学仙法的，上仙这是开始筛选心诚的信徒了。 虽说以后还会传播开来，但上仙亲手传法，岂是凡人二次传授可以比拟的？ 马上有人跪了下去，以示心诚。 结果听到张天道：“我们中华儿女，膝下有黄金，刚才跪下的，就不用来了。” 跪下的人顿时欲哭无泪。 明明两位医官和将军府的人说上仙不喜欢人下跪，自己为什么不信呢？ “第二，请全部医者上前。” 人群中陆续出来几十个人，人数不算少，但放到整个襄阳城，却又不算多。 “第三，年龄30以下，识文断字，习得此法后，有时间教授他人的，请出列。” 30岁不难，但光是识文断字的条件，就刷掉了大多数人。 但仍然有数百人出来。 张天只好又挑选了一番。 勉强把人数压缩到60人以内，再多就不好教了。 其中大夫居多，毕竟是专业人士，肯定更容易理解和接受。 另外找了一些读书人，是因为他们能够用文字记录，有利这项急救技术的传播。 一些过了第一轮，却在第二轮落选的人，跌坐在地上号啕大哭号，仿佛错过了整个世界似的。 张天不禁汗颜，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学急救术这么热情的。 牛二引领60名学员进将军府内。 许多百姓在门外大街徘徊，久久不肯散去。 “张兄，你也落选了？” “是呀，前年科举落榜，我都没那么难过，没想到仙人近在眼前，却无缘得授仙法。” “唉……，我也是，其中医者就占了大部分，留给我们读书人的名额太少了。” “听说徐闻被选上了。” “那小子读书不怎么样，但运气实在是好。” “听了仙人传法，没准会醍醐灌顶，智慧大开。我看好这小子，明年的科举，没准他榜上有名。” “听说他尚未婚配，咳咳，我家正好有一妹子，年方二八……” “说来也巧，我家也有一妹子。” “你们不准和我抢，我先说的……” ………… 张天这边。 郭将军过来道：“上仙，我已经准备好三牲瓜果，以谢仙人传法。” 张天眉头一皱：“你们不是准备拜我吧？” “呃……上仙若是不喜欢，我们可以改为祭天。此等逆转生死的大事，不可不拜。” “这么麻烦？” 张天眉头一皱，教个急救术还要拜祭上天？ 但看郭将军和那60位学员一脸严肃的样子，似乎觉得理所应当。 郭将军道：“上仙，您若嫌麻烦，可以不参加。但这60位学员，却不可不拜。若是传了出去，如此大事都不祭天不拜师，显得我襄阳人不识礼数。” “好吧，大家去吧。” 搞些仪式也好，能够提高人的责任感，毕竟救人也是件很严肃的事情。 在这个时代，读个蒙学都要认认真真去跪拜老师。 学“仙术”这等大事，郭将军等人觉得高低得整些仪式，否则就显得自己不通礼数了。 60位学员净手肃容，在将军府里的校场集合。 早早有一位长须老头，拿着一篇祭文，站在临时搭起来的神台前等候。 见人齐了，点上香火，扯着嗓子，摇头晃脑开始念了起来。 念到停顿之处，还偷偷望向张天这边，看看上仙对自己这篇祭文是否满意。 可惜，他表错情了。 浅显的古文张天还听得懂，像这类祭天用的，写得晦涩拗口，跟听天书差不多。 最后，老头对60名生员道：“上仙下凡我襄阳城，传授仙法起死回生之术，尔等一定要好生学习，不可懈怠。不可辜负襄阳百姓的期望，辜负上仙的慈悲之心。” “是！！”60名学员齐喊。 折腾了半天，仪式终于完毕。 校场很大，干脆就在这里教了。 郭将军拿来坐垫，几十人席地而坐，围成一圈。 张天道：“首先呢，我要跟大家言明，虽然你们都上仙上仙地叫我，但我不是神仙，并非无所不能。” “另外，这起死回生术，原名叫心肺复苏术，也不是什么仙法，它有它的局限性……” 话未说完，周围的学员就齐齐出现了那个怪异的表情。 第19章 鬼神之说 这个表情，张天在郭将军脸上看过。 将敬畏与不相信两种矛盾的感情，在一张脸上表现出来。 意思很明显，我很敬畏你、尊重你，但你现在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 你别把我当傻子。 不是神仙？你能从天上来？打仗的时候还能飞来飞去？ 自称凡人？你看哪个凡人能发出神光，打败三万铁骑，活捉胡人名将粘罕的？ 不是仙法？断气的人都能够救回来？这不是仙法是什么？ 上仙什么都好，就是太低估我们凡人的智慧了。 就像后世撒贝宁采访大佬杰克马时，杰克马说：我不喜欢钱，我宁愿没有钱。 众人的表情，除了更敬畏外，几乎如出一辙。 张天见状，叹了一口气，这还真的说不清楚了。 但张天也不准备解释得很清楚，隐隐感到有潜在的危机。 算了，随他们胡乱想去吧。 张天将心脏复苏术示范了一遍，将需要的注意事项讲清楚。 然后耐心等那些识字的之人，将全部过程记录下来。 “好了，大体操作步骤就是这样，大家有什么想问的？” 一位身穿交领长衣，斜襟大袖，一副典型读书人打扮的年轻男子站了起来。 作揖道：“上仙，我听说你救铁东壮士的时候，曾用纱布蒙住他的嘴巴，这有何讲究？” “这……” 张天不好意思直接说嫌铁东嘴臭，毕竟昨天一起冲击胡人铁骑。 若不是因为他们奉张天为上仙，大家就是出生入死的兄弟。 “这个……主要是隔绝他口里的秽物，防止传染。” “秽……秽物？”年轻读书人声音都颤抖了，“可是阴气？据说人死之后，魂入地府，阴阳两隔。若是强行逆转生死，有可能会被阴气反噬。” 众人纷纷点头，称赞道：“徐闻公子不愧是秀才，连这等阴阳之事都知道。” 这个叫徐闻的秀才连忙拱拱手，谦虚道：“上仙面前，不敢说博学。只是略懂、略懂。” 这个时代的人脑洞已经这么大了？ 张天奇怪问：“这些你是从哪里知道的？” 徐闻道：“我在一些阴阳志怪书上看到的。” “据说有一道士，灵魂离体，强行闯入地府，结果魂魄染了阴气，回来灵魂附身，肉身马上就腐烂了。” 这些志怪故事，自古以来，一直都有不少。 不过，即使在古代，大家也都当故事听，并不怎么相信。 但张天的横空降临，彻底改变了襄阳城人的观念。 既然有仙人，还能起死回生、过阳寿，那么鬼怪、地府、转世什么的，肯定也是有的。 这么一想，以前看的志怪故事，顿时似乎真的一样。 提问的徐闻能够考上秀才，智商肯定不低，已经开始思考其中的逻辑关系了。 张天只好解释道：“这跟阴气没什么关系，就是讲究卫生，以免细菌传染罢了。” “上仙，细菌又是什么？” “这……” 张天正想措辞如何说明白，一旁的牛二突然喊道：“这个我知道，细菌就是邪气。昨天上仙制作酒精时，跟我们说过。” 说完，牛二洋洋得意，可终于逮到机会显摆了。 “邪气？这跟阴气有什么不同？”众人疑惑。 “若是死人身上有邪气，急救之时，我等口对口，岂不是把自己搭进去了？” “是极是极，上仙乃天仙下凡，自然不怕。我等凡人，怕是受不了。” “怪不得要口对口吹气，原来是以我们的阳气，去对冲死人身上的邪气。” “这可如何是好？长久下去，岂不是折损阳寿……” 几十个学员交头接耳，脸色惊慌。 他们愿意救人，但要以自身寿命为代价，却是无法接受的。 张天没好气地看了牛二一眼，这头熊，怎么净给自己添乱？！ 若是不给个满意的答案，恐怕今天的课就白上了。 流传出去，恐怕还会发生见死不救的事情。 不过，瞧这几十个学员一副封建迷信的样子，张天就不指望讲解生理知识能够消除他们的恐惧了。 略一思索，张天道：“这你们倒不用担心，救人乃是积阴德的事，有福气护体，不会被邪气反噬的。” “有纱布在手，隔一下最好。没有也无所谓，事后漱口就行了。” 众人终于放下心来，纷纷点头。 “上仙言之有理。” “差点忘了有积阴德这事。” “我听和尚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救人可比我们去寺庙道观上香火积的功德更多。” “就是就是，些许邪气，自然不能近身。” 张天松了口气，可算把这些古人的观念扭转过来了。 “上仙，我还有一个问题。”徐闻秀才又问。 “请讲。” “施法之前，可否要杀鸡宰羊，祭拜上仙和鬼神？这等逆转生死的大事，提前跟下面打个招呼会不会好一些？” 又是鬼神，还有完没完了？ 张天没好气道：“救人是跟阎罗王抢时间，你还杀鸡宰羊？等你弄完了，人都凉透了！” “从……从……跟阎罗王抢……抢……抢……” 一众学员牙齿直打架。 果然，这起死回生之术没那么简单！ 这不，上仙都亲口承认了，是从跟阎罗王手里抢人。 这等仙法若是拿来救人，岂不是要阴阳大乱了？ “上仙，这……这跟阎罗王他老人家抢人，会不会得罪他老人家？” “您是上仙，自然不怕。可是我等凡人，惹怒了他，若是半夜阎罗王派黑白无常来拘走我们的魂魄，那可怎么办？” “就是就是。” “起死回生之术虽好，但若是因此得罪阎罗王，把自己搭进去，那大大的不妥。” “没错，上仙乃仙人下凡，自然不惧阎罗王，我等凡人，命只有一条……” 张天此时脑袋嗡嗡的，快要气炸了。 比喻，比喻你们听不懂吗？你们不是都识字吗？ 张天从来没有感觉到如此无力。 怪不得后世很多基层公务员都叫苦说群众的思想工作难做，原来人一旦先入为主，真的是九头牛都难以扭转回来。 见那位“杀鸡宰羊”的罪魁祸首还在自己眼前，不禁气结。 “你过来。” 第20章 小鬼，衙役，阎罗王，县太爷 “是，上仙。”徐闻屁颠屁颠的凑了过来。 “嘭砰啪啪啪…………” 张天按住他一顿乱揍，总算出了一口气。 “我看你体内血气郁结，帮你疏通一下，你可服气？” “服气……嘶……服气……嘶……” 徐闻欲哭无泪，不知道怎么的就得罪了上仙。 但上仙揍他，不服气也得服气，不服能怎的？ 没看到有三万铁骑护卫的沾罕大将，此时都关在将军府里面吗？ 徐闻鼻青脸肿，垂头丧气坐回原来的位置。 坐在他身边的几个读书人问道：“徐兄？被上仙揍的感觉如何？” “嘶……，疼，特别疼……” “上仙果然不同凡响，连打人都打得这么疼。” “定是徐兄问了禁忌问题，这才惹恼上仙。” “言之有理，只是，这起死回生之术，涉及阴曹地府和阎罗王，这可怎么办？” 大家是来学仙术的，也有救人之心，但还没伟大到一命换一命。 张天看众人议论纷纷，知道若不能把道理给圆回来，恐怕一番心思都白费了。 现在，摆在张天面前有2条路。 要么详细给他们讲解现代医学的理念，以及人体结构，甚至还要上点思想课。 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 要么顺着他们的观念，以自己“上仙”的威严，把话给圆回来。 略一思索，张天直接放弃了第一种，优先保证自己不被气死。 于是道：“杀鸡宰羊先不用急，救人如救火，等不得的。” “大家也不用怕阎罗王。” “你们想呀，他主管地府，世间天天有那么多人死，岂能都亲自前来？” “人死之后，都是小鬼过来带走魂魄的。” “所以，趁小鬼还未走远，施展起死回生术，把人救回来再说。” “刚死之人，魂魄还没有到阴曹地府，从小鬼手里抢人，跟在阎罗王手里捞人，那区别可就大了去了。” “就像我们老百姓，如果出了什么事，差役上门要带走。这时候，如果许诺差役些许好处，可能他们就当作看不见，查无此人。” “如果把人给抓到牢里去，县太爷过问了，有了案底，这事可就不好办了。” “大家说，是不是这个理？” 众人一听，“恍然大悟”呀！ “是极是极！” “上仙若是不说，我等还不知这阴曹地府之事，原来跟我们阳间也差不多。” 说鬼神之事他们迷迷糊糊，但说到差役和县太爷，这比喻可真是深入人心呐！ “上仙，那会不会得罪小鬼？要不要杀鸡宰羊……”徐闻又问。 这家伙，还没完没了了？是不是嫌被打得不够？！ 张天瞪了他一眼，不得不继续编下去：“从小鬼手里抢人，也是要给些好处的。” “但不急，先把人给救回来。” “救得回来，就对空中许诺说，等被救之人痊愈后，再来拜祭他们。” “救不回来的，说明他们命该如此，就不必拜祭了，准备后事即可。” “另外，在痊愈之前，切莫拜祭。” “小鬼反复无常，若是太早收了你们的祭品，恐怕转眼间就翻脸无情，把伤者给带走了。” “另外，心意到了即可，万万不可铺张浪费。” 一番长篇大论下来，张天顿时感觉自己有做神棍的潜质，简直完美。 先是鼓励大家第一时间施救，为伤者争取时间。 其次，救不回来说他们命该如此，也为这个起死回生术失灵找个借口，免得打消人们的积极性。 毕竟伤者的情况复杂，不是每个人都救得回来的。 更确切一点说，真正发生心肺骤停的紧急情况，能够救回来的人始终是少数。 第三，救回来后，怕他们高兴太早，折腾病人。 所以骗他们说小鬼反复无常，要等病人好了才可祭拜。 最后提醒他们不可铺张浪费，也是为那些贫困家庭考虑。 “哦…………” 众人又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连连点头。 今天不知道“大悟”了多少次，感觉听仙人传法，真是醍醐灌顶，大开眼界。 徐闻那几个读书人，摇头晃脑，边写边念，都快把脑袋都给摇下来了。 “原来这起死回生术背后，涉及到阴阳两界之秘，不愧是仙法！” “上仙慈悲，不忍我等凡人受苦，传下这仙法。” “我们要好好记录，切莫遗漏一字。” “多谢上仙！” 众人齐齐揖手。 若不是张天提前警告过不许跪拜，此时估计就要三跪九叩，还要点上几支香火了。 徐闻又问道：“上仙，昨天我听牛校尉说，您给铁东壮士施展了借阳寿之法，不知道这个可否传给我们？” 输血术这个名字，反正没人肯用。 感觉输血术这个名字太直白，不够高大上，配不上仙人风范。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张天忍着气问。 徐闻大喜，定是自己表现好，仙人要记住自己的名字：“上仙，我叫徐闻，字文博。襄阳人士，家中有屋又有田，生活乐……” “行了，下面的废话就不必说了。” 问清楚名字，回头找到机会，张天不介意好好折腾这家伙一番。 让你上课捣乱！ “这个输血术……”张天道，“教给你们也无妨。只是其中有些难点，你们没有相应的医疗器械，无法检测出血型，有点难办……” 众人大喜，仙人肯传授就好。 至于什么难点，什么医疗器械，什么血型，先不管了。 只要是仙法就行，先学了再说。 “上仙慈悲！”众人又是作揖。 张天一板脸，道：“行了，都坐好，专心听讲。牛二，帮我盯着，谁再敢提鬼神之事，立马扔出去。” “是，上仙。” 张天道：“血型的问题我放到最后，先说人体结构。人的血脉，大概可分为动脉和静脉……” 说到这里，所有学员突然抬头看天。 一股阴影，将张天笼罩其中。 众人头顶上，不知什么时候聚集了一团乌云。 乌云不大，似乎就笼罩了校场这一区域，乌压压的很低。 在众人视觉上看，似乎伸手可及。 此时虽是深秋，但天气不错，天空白茫茫的一片，没有任何下雪的迹象。 这朵乌云的出现，实在有些奇怪。 耳机里忽然传来ai的声音：“舰长，检测到你身体周围出现异常电磁场，已经干扰到手环和宇航服的工作，请注意安全。” “什么？” 张天一愣，随即感到身上的汗毛竖起，似乎被什么东西牵引了。 “糟了，雷击。” 张天心念一动，急忙走了两步。 “咔嚓！” 一道闪电从乌云中直劈下来，正正劈在张天刚才站立的位置。 第21章 天打雷劈 好在张天走了两步，否则就中招了。 在野外，如果是雷雨天气，闪电劈下来之前，有时会有征兆。 刚才张天汗毛竖起就是其中之一。 如果头发比较长的话，还能够明显看到一些头发丝飘起来。 头顶的乌云比较小，酝酿雷电的前戏有点长，又有智能ai的提醒，张天才躲过一劫。 然而，一击不中，乌云并未消散。 乌云里面，时不时有亮光闪起。 张天感觉身上的汗毛似乎有微风拂过，急忙又避开几步。 “咔嚓！” 闪电再次击在张天原来的位置。 两次没劈中，乌云似乎愤怒了一般，闪电犹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 一连十几道闪电，源源不断地劈了下来。 张天来不及多想，凭借着汗毛的感应，不断变换位置，每每闪电擦身而过，惊险万分。 闪电劈在地面，溅起一团团火花和泥土，留下一个又一个焦黑的土坑。 张天见状，头皮发麻，若是被击了，岂不是天灵盖都没了？ 趁雷电的空隙，赶紧跑出几十米外。 没想到，乌云如影随形，竟然似乎盯上了他一般。 雷电不断在后面追着劈下来。 好在乌云太小，每次生成基本上只有一两道，张天才有足够的腾挪空间。 若是一片电网罩下来，身上早就冒香气了。 “舰长，宇航服。”智能ai小九提醒道。 张天一按腰间的按钮，顿时，淡金色宇航服迅速将身体覆盖。 脚下一蹬，人如离弦之箭，顿时出现在十几米外。 宇航服除了能短途飞行，还能提供一定助力。 若是需要搬运一些质量大的器械，一个可以当三五个人用。 有了助力，张天速度快了许多。 “咔嚓……咔嚓……” 人如残影，不断闪避天上的雷电。 但张天很快就发现了一个问题。 宇航服固然能够提供助力，还有一定的防护作用。 但是却将身体与雷电的感应给屏蔽掉了，导致汗毛没有任何反应。 好几次差点被雷电劈中。 张天略一思索，一咬牙，将腰间和头盔部分的宇航服收了回来，只保留脚下部分。 顿时，汗毛再次竖起。 现在有了经验，又有宇航服提供的助力，张天闲庭散步般一发力。 “咔嚓！” 雷电再次落空。 “小九，怎么回事？雷电怎么追着我劈？”张天急道。 “舰长，初步检测，你身上有大量的正电荷。跟乌云带的负电荷互相吸引，导致你成为一根人形避雷针。” “我哪来的正电荷？” 小九道：“资料不足，无法判断。” 张天一愣:“难道是穿越时空的原因？这个时空排斥我？” “咔嚓！” 这么一对话分神，差点没躲过一道闪电。 闪电擦身而过，令张天身上一麻，差点动弹不得。 好在宇航服能够提供助力，硬生生移动了几米，躲开了接下来的几道闪电。 张天本能地想跑到其他地方，尤其想离开校场。 但天上的乌云仿佛有生命似的，紧跟不舍，只好放弃了这个念头。 校场人员最少，面积又大，是整个将军府人最少的地方了。 如果其他区域，或者跑到大街，恐怕会连累其他人。 而且，人一多，也会阻碍自己的行动。 到时候就连累路人一起遭殃了。 张天环顾一周，向着校场边上的仓库冲了过去。 雷电追在身后，炸起一连串焦黑的土坑。 “快闪开！”张天对着仓库守卫喊道。 其实不用张天喊，看到张天带着乌云闪电冲过来，两名守卫就远远地跑开了。 张天一拉大门，冲了进去。 试图利用建筑的阻隔，隔绝乌云的电荷感应。 进去一看，差点傻眼。 里面满是护甲、大刀、长矛、弓箭等等兵器。 不用说，这自然是将军府的兵器库。 令张天傻眼的不是兵器多少，而是，兵器都是钢铁做的。 铁，是天然的避雷针，吸雷的利器。 “轰……” 仓库屋顶骤然炸开。 紧接着，似乎是有了铁器的吸引，雷电如同机关枪一般，接二连三轰了下来。 将仓库五六米高的屋顶全部炸飞，木屑飞溅。 随着屋顶被炸开，仓库再无阻碍，雷电直直地劈了下来。 “咔嚓……轰……” 大刀、箭枝、长矛等被炸起，四向射出，插在木板之上，发出“嗡嗡”之声。 张天大惊，这仓库更加要命。 简直是死神来了的完美场景，还是外面的空地安全些。 脚下一发力，迅速原路退回。 “呼……” 刚刚一退出，里面的护甲顿时起火，随即向周围的木屑、木板等可燃物烧了过去。 护甲为了预防生锈，一般都定期做防锈处理。 而在古代，防锈多数都是用各类猪油、植物油等油料制成，是天然的引火剂。 没一会，整个仓库燃起了熊熊大火，照得半个将军府通红一片。 “走水了，武库走水了，来人那……” 远处人声嘈杂，脚步踏踏声跑来。 雷电第一次劈下来的时候，校场外的人其实早就注意到。 只是，大家知道张天在这里授课，以为些许雷电，没准是仙人在施展仙法呢。 尽管好奇，却没有过来。 等到看到兵器库起火，郭将军再也坐不住了，带兵前来。 好在经过兵器库的铁器这么一吸引，吸引了不少雷电。 头上乌云变淡了许多，隐隐有消散的迹象。 张天紧紧地盯着天上乌云，眼看它越来越小，没有闪电再劈下来。 终于稍稍松了口气。 这莫名其妙的天灾，总算躲过去了。 回头一看，只见那60个学员，依然全部静坐在原地。 只是，脸色乌漆抹黑，头发炸起，隐隐有黑烟冒起。 显然，刚才那么多雷电劈在地上，地面导电，将这几十人都电麻了。 怪不得自己被劈了那么久，也没见这群人叫一声。 张天急忙走近，问道：“大家没事吧？” “哇…………” 张天脚下一紧，只见徐闻紧紧抱住自己小腿，号啕大哭：“上仙……上仙，是我不对……哇……是我贪心呀。” “我千不该万不该，学了起死回生术，还让上仙传授借阳寿之法。” “现在冒犯天条，上天降下惩罚，差点害死了大家。” “上仙啊……不要再教了，我等不学了……不学了。” 其余几十名学员，听到徐闻的哭喊声，终于从麻痹中回过神了。 一张嘴，嘴里还冒出黑烟了。 顶着一个爆炸头，仿佛乞丐似的，也是伏地大哭。 “上仙……我等不学了，上仙以仙体为重啊。” “这等颠倒阴阳的仙术，不是我们凡人该掌握的。” “上仙……起死回生术已经冒犯阎罗王，这借阳寿之法，更是扰乱天数……这是上天的警告呀。” “我等凡人，命数天定，上仙不必为我们犯了天条。” “上仙啊……” 一众学员越哭越激动。 随着身体麻痹感渐渐消退，开始朝张天这边爬过来。 眼看就要有样学样，也像徐闻那样抱大腿了。 第22章 世界有造物主吗? 张天赶紧道：“停！” “你们别胡思乱想，这就是一种特殊点的自然现象，跟犯天条扯不上什么关系。” “输血法可以救很多人，今天有变故，大家可以先不学，明天……” 话未说完，天上突然一亮。 “咔嚓！” 一道闪电劈了下来，终于将张天劈中。 随后，乌云才彻底消散。 “妈的……搞偷袭……”张天嘴里吐出黑烟。 周围的学员一惊，顿时停了下来，不敢靠近。 见张天不动，又哭喊起来。 “上仙啊……我的上仙啊……” 过了一会，张天从麻痹感中恢复过来。 看到一地的哭丧声，没好气道：“行了行了，我还没死呢。” 随后低头看了一眼抱着大腿的徐闻徐秀才，发现他也回过劲来了，似乎没有大碍。 雷电电压的极其夸张，从百万伏到上亿伏不等。 理论上讲，中之必死。 但是，在后世，有记录显示，有不少人被雷电劈了没死，甚至有人天生吸电，一生中被劈过好几次依然活蹦乱跳。 连医学界和科学界都搞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张天也懒得思考为什么自己和徐闻没死，活着就好。 见徐闻似乎又要哭，张天骂道：“赶紧把手松开，大庭广众之下，成何体统？” 抬头看了一眼乌云消失的位置，有些纳闷。 这乌云确实有些不同寻常，最后一击似乎是偷袭。 若说一切都是自然现象，就算考虑上自己穿越时空的特殊性，好像也太巧了些。 难道这世界真的有天庭、仙人什么的？ 乌云背后，有未知存在在操控？ 但从郭将军了解到历史和世界，不像是神话世界。 何况，就算是神话世界，教个心肺复苏术和输血法，也不至于降下天雷劈人吧？ 又不是真的起死回生和借阳寿。 此时，郭将军已经带兵赶到。 环视一周，见兵器库火光冲天，还有一群头发爆炸，脸色发黑的学员。 一边叫人去救火，自己朝张天这边走来。 “上仙，发生了何事？” 牛二道：“上仙传授仙术，犯了天条，被上天降下天雷惩罚呢。” 尽管牛二也被电得像个黑哥，爆炸头，全身乌黑，只有眼睛和牙齿是白的，但丝毫没有害怕。 反而手舞足蹈，像头萌熊似的，兴奋地向郭将军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 大家逐一检查，发现没有人员伤亡，才松了口气。 此时此景，显然已经不能继续授课了。 张天打断牛二，道：“郭将军，今天就暂且到这。我先去休息，回头什么时候开课再通知。” “好的，上仙请便。”郭将军道。 目送张天离开。 看到一地的焦黑土坑，还有那被雷电劈得起火的兵器库，郭将军也是诚惶诚恐。 此事涉及天罚，非同小可。 ………… 回到房间。 张天叫人打来热水，躲在大浴桶里，微闭双眼，开始整理思绪。 “小九，刚才发生的事，数据分析得如何了？” 智能手环除了有全息投影功能，也有录像、气压、定位等等很多功能，比上一世代的智能手机要先进很多。 加上宇航服身上也有一大堆的传感器。 刚才被雷电乱劈，各个传感器收集了不少数据。 张天叫小九自动分析，看看能不能找出一点有用的东西。 “舰长，正在建立模型，手环的处理能力有限，估计需要24小时……” “不必节省能量，启动飞船中控电脑分析，加快速度。” “是，舰长。” 指令下达，城外的补给舰中控电脑缓缓亮起，一个全息模型在屏幕上生成。 全息图以张天的人形为中心，周围标注着电荷、温度、温度、重力、磁场等等所有传感器能够收集的数据。 不到两分钟，全息模型显示完成。 小九问：“初步分析完毕，舰长，你要听报告吗？” “废话，快说。” 小九道：“经过对比分析，舰长你的身体磁场，可能跟这个世界的人略有差异。所以有可能变成吸电体质。” “但这些差异，极其微小，不到万分之一。” “手环和宇航服上的传感器精度不够，不排除是个体差异 。” 张天奇怪道：“才不到万分之一？就算不是个体差异，恐怕也起不了什么作用吧？” 人体的生物磁场本身就非常微弱，在如此微弱的基础上，再低于万分之一。 张天想不出会有什么影响。 更别提吸着天上的乌云到处跑了。 小九道：“物理规律，数量多少不重要，而应该是看其本质。” “例如钻石和木碳，同样是由碳元素组成，但硬度、透明度等物理性质却天差地别。” “而他们的差异，仅仅是碳元素排列方式不同罢了。” “嗯。”张天点点头。 他身为理科生，自然知道小九的意思。 “小九，除了身体磁场跟这个时空有差异外，是否有可能，那团乌云，有人为控制的可能？” 小九将乌云的全息图投射出来：“乌云的轨迹太过奇怪，不排除有智能意志控制它。” “什么？” 张天霍然在浴桶里坐了起来：“难道我们来到了神话世界？真有神仙？” 小九道：“并非如此。舰长，我说的智能意志，指的是可能存在的无形无质的造物主。不是人们想象的仙神等人形生物。” 张天奇怪道：“你从哪得出的结论？” 小九说是人工智能，其实只是一段会收集、分析资料的程序罢了，认知无法超越过人类的局限。 “从人类的资料库归纳的，这是几位权威科学家的看法。” 说着，小九投射出几段视频，以及一些文字资料。 张天按时间顺序，先看到的是几个世纪前的大科学家牛顿的故事。 但小九投射出来的，不是那个砸在牛顿头上的苹果，而是关于一个太阳系模型的故事。 17世纪，牛顿发现了万有引力和创造了微积分，将他声望推到了极致。 到了晚年，牛顿没有去研究科学，反而写下了无数神学着作。 他的行为遭到了许多朋友的鄙视，甚至有人怀疑他精神失常了。 有一天，牛顿的一位大科学家朋友来访。 见到房间里有一个太阳系的模型，中央是一个镀金太阳，四围各大行星排列整齐。 一拉手柄，各大星体立刻按照轨道转动，精美绝伦。 朋友摆弄了好久，惊叹叫好，问是谁做的？ 牛顿说：没有谁做出来，它是偶然变成这样子的。 大科学家朋友自然不信，说：这么精美的模型，怎么可能是偶然变的。肯定是一个极其天才的人制作了它。 这时，牛顿笑着拍朋友肩头说：既然这么简单的模型你都不相信是偶然产生的。那么，为什么你会坚信，真实的太阳系，以及比这精妙无数倍的宇宙，就没有一位设计者和创造者呢？ 朋友被牛顿说服，从此信奉上帝。 继牛顿之后，另一个划时代的大科学家爱因斯坦，也经常提到上帝。 甚至留下一句很着名的话——上帝不掷骰子。 只不过，科学家眼中的神，与神学家、信徒眼中的神，还是有区别的。 第23章 不同凡响 大科学家杨振宁在90多岁时采访就说过： “如果你说的上帝是人形状，那么我认为没有。” “如果你是问有没有造物者，那我想是有的，整个世界妙不可言，不是偶然的。” 看完，张天松了一口气。 这些在前世科学圈里，都是老生常谈的话题了。 很多节目采访大科学家时，经常会被问到这个问题。 实在是现代科学越来越深入，同样是物理学家，如果不是相关的研究方向，可能连论文目录都看不懂。 更别说面向普通观众的科普节目了。 自然，只能问一些虚无缥缈的问题，以满足观众的猎奇心理。 至于宇宙有没有“造物主”，无法证伪，也无法证实。 只能算是一种观点罢了。 小九作为智能ai，没有确切答案的时候，就会搜索权威科学家的观点，以回答提问者。 张天隐隐有些失望。 若是来到了一个神话世界，会有趣得多。 就算不是神话世界，若是能够证实有 “造物主”存在，也是一大发现。 说不定还能通过“ta”回去。 到时候拿奖拿到手软，甚至还会被世界各大宗教册封。 可惜呀，ai也只是猜测，模型分析也无法解析乌云的诡异行为。 ………… 学员那边。 60个人顶着爆炸头，刚走出将军府，就被一群人给堵住了。 刚才将军府里动静太大，闪电连连。 接着又见有大火冲天而起，连外面的街道都映得通红。 众人既心惊又好奇，把脖子伸得老长，想知道是怎么回事？ 开坛讲法，居然闹出这么大动静来。 传说仙人传道，天花乱坠，地涌金莲，一片祥和的呀。 怎么又是雷电又是大火的？ 连学员的发型都变得如此奇怪？ “诸位，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们为何变成如此怪异模样？” “听说神仙放屁——不同凡响，你们是不是被上仙放屁崩了？” “放屁！”有学员怒骂道，“粗言秽语，你们怎可如此说上仙？！” “呃……你自己都说是放屁了。” 那个学员神色一慌，急道：“我是骂你放屁，不是说上仙放屁。” “我放屁就放屁，我是凡人，放个屁怎么了？我是问上仙有没有放屁？” “此等粗俗之语，岂可用在上仙身上。” “那你说，上仙放屁该怎么说？” “这……反正上仙没有放屁……” 见将军府大门前堵得乱哄哄的，牛二站在台阶，居高临下。 “咳咳，大家不要吵，要吵回家去吵。若是想听上仙的事，给我安静！” 有人小心翼翼喊了一声：“牛校尉？” 若不是牛二身形高大，异于常人，又站在台阶上，恐怕还没人能从一堆爆炸头中认出他来。 见众人安静下来，牛二开始侃侃而谈：“上仙为了传授我们起死回生术与借阳寿法，不惜冒犯天条，被上天降下天罚，差点被雷电给劈死。” “幸好上仙有慈悲之心，怕连累我等几十人，及时远离。” “最终兵器库受到殃及，被雷电劈得稀碎，燃起大火…………” “啊~~~”众人惊呼。 “上仙为了传下仙法，居然甘愿承受上天责罚。” “那这起死回生术和过阳寿法，定然妙不可言。” “废话，这还用你说吗？听名字就知道了。” “唉，上仙如此为我们着想，他受天罚之时，恨不能以身代之。” “就你那小身板，还以身代之？” 说到这个，徐闻就不困了，也站在台阶上道：“说来也巧，我和上仙一起承受了一道天雷。承蒙上仙庇护，活了下来。” “什么？！”众人大惊。 “居然还有人能够承受天雷而不死？” “快说说，发生了什么？” 徐闻不紧不慢，抑扬顿挫地讲了一遍上课过程。 尤其关于阎罗王和小鬼那一段，被他说得活灵活现。 似乎小鬼就要出现在眼前，拘走活人魂魄，吓得众人一愣一愣的。 那些什么秽气、祭品什么的，还加了很多从书上看来的内容和猜测。 听得吃瓜群众连连点头。 夸他不愧是秀才，见识广博，居然还知道阴阳之事。 牛二见自己的风头被抢，气得过来揪住徐闻的衣领，像个小鸡似的提起来。 骂道：“上仙叫你们回去，你赖在将军府门口干什么？你没看见我沙煲大的拳头么？” 徐闻赶紧道：“牛校尉手下留情，我们一起听过上仙讲课，算是同门师兄弟，手下留情手下留情……” “哼！”牛二放下他，“赶紧回家沐浴更衣，过阳寿法还没讲完呢。若是上仙叫你，你就这副模样来么？” 徐闻一听也是，吹牛什么时候都可以吹，仙法还没学完呢。 于是顾不得话只说到一半，匆忙回家去了。 牛二见徐闻走了，顿时咧开大嘴，道：“大家不要急，徐秀才没说完的，我来给他说……” “等等。”忽然一把声音传来。 牛二循声望去，看看是哪个家伙这么大胆，敢打断自己？ 来的军士原来是铁南，那个断臂汉子铁东的弟弟。 将军府又是闪电又是大火的，好多兵都往这边调，以防不测，铁南也随军前来。 牛二见是自己人，没有动怒，问道：“你想说什么？” 铁南道：“牛校尉，按你们这么说，我得赶紧回去杀鸡宰羊，祭拜小鬼才行。否则他们回头拘走我大哥可怎么办？” 牛二道：“铁东是上仙亲手所救，阎罗王怎么也得给仙人一个面子。” 有人附和道：“就是就是，何况又不是阎罗王亲自前来，只是一些小鬼，怎么敢不给仙人面子？” 铁南迟疑道：“话虽如此，还是拜一拜比较放心。我想请个假？” 牛二道：“上仙说了，就算要拜，也得痊愈之后再拜。小鬼反复无常，转头就把你大哥给拘了去，岂不是害了你大哥？” 铁南急了：“这可如何是好？” 一听涉及鬼神之事，铁南纵使是铁打的汉子，也乱了分寸。 牛二不耐烦道：“行了行了，我准你假，回去照顾你哥。有事就来找我，我去通报上仙。记住，千万别乱祭拜。” “谢牛校尉！” ………… 第2天。 张天再召集那批学员，准备授课。 不过，今天授课不是主要目的，张天要验证一些东西。 依然是将军府校场。 几十个学员重新聚集，听说张天要重新给他们上过阳寿法，顿时眼泪婆娑。 见到张天出来，差点又要一顿哀嚎。 张天道：“打住！谁再哭就赶出去。” “牛二，你给我盯着，谁敢再哭，再提鬼神之事，再抱大腿的，通通扔出去。” “是！上仙。” 牛二瞪着一双牛眼，盯着一众学员发毛。 但是，大家的眼睛却渐渐往上看。 随着张天出到校场，天上也渐渐聚集乌云，阴影笼罩了下来。 张天准备验证的，就是看看这乌云是人为操纵的，还是自然形成的。 如果是人为操纵的，不管是神仙还是造物主，自己准备的小手段，必然瞒不过“ta”。 随着乌云越来越黑，已经跟昨天差不多了。 “咔嚓！” 一道闪电终于劈了下来。 第24章 验证 但是，闪电在离地十几米高空，被一根长铁吸引过去。 “轰……” 一声炸雷响起，雷电和长铁交击，溅起一团火花。 这根长铁，是一根铁制的长矛，原本是给人打熬力气用的。 张天跟郭将军借来，绑上一根铁索，立起一根十几米高的柱子，埋在校场。 一个简易的避雷针就制作完成了。 雷电通过长矛下面的铁索，导入地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张天满意地点点头，虽然简陋了些，效果还是很明显的。 “咔嚓……咔嚓……咔嚓……” 雷电源源不断地劈了下来，但全部被避雷针给拦截下，没有一道劈到张天身上。 强烈的电流不断通过粗大的铁索，引入地下。 等到天上的乌云终于消失时，铁索已经烧得通红。 张天看向天空，稍稍松了口气，说明不是什么神仙所为。 否则，如此简单的避雷针，肯定不可能瞒得过去的。 到时候自己又要满校场奔跑逃命了。 但是，问题并未彻底解决。 张天低声问道：“小九，难道以后我每次出到外面，都会被天打雷劈吗？” “舰长，初步推算，应该是你身上的生物磁场的特殊性，聚集了过多电荷。类似冬天静电那样，只要及时释放，应该不会再引动雷电的。” “嗯，明天我再试试。”张天点点头。 这跟维修精密仪器前，双手触摸金属释放静电类似。 周围众人，目瞪口呆。 见昨天劈得张天满地跑的雷电，居然被一个简易的装置给化解了。 又见张天自言自语，似乎在跟什么人说话。 吓得大气都不敢透。 好不容易见张天似乎说完了，徐闻壮着胆子道：“上仙，这根柱子是何物？居然能够化解天罚？” “这叫避雷针。顾名思义，如果什么地方经常打雷，装一根这样的东西，可以避免被雷劈。” 徐闻顿时瞪大了眼睛：“瞒天过海？原来真的有欺天之术。上仙，这等欺天之术，我们凡人能用吗？” “能用！” “那要不要杀鸡宰羊……” “嗯？！”张天盯着徐闻，眼里满满的警告。 这家伙又来了，再多说一个字，就将你扔出去。 徐闻急忙捂住嘴巴，乖乖地坐了下来。 旁边的人低声道：“徐兄，此事涉及上天禁忌，还是不要问了。” “刚才上仙喃喃自语，估计是跟上面打好了招呼。” “不错，咱们听上仙的就行。” “有此欺天之术，以后房屋就不怕被雷劈了。” 徐闻还是有些不安：“这避雷针安装之前，我们杀鸡宰羊祭拜一下，会不会更好一些？” “一边去！！” ………… 一番折腾下，终于讲完了输血法的内容。 分清动脉、静脉不难，此时的医术已经有相关的论述。 制作针头，甚至输血的软管也不算难。 只要有点耐心，很多巧匠都可以制作出来。 难的是区分血型。 在后世，这是用无数生命换来的真理。 现代检测血型的工具看似简单，但是背后涉及到很多物理知识和生理知识，还有工业的制造能力。 张天手上的医疗检测仪倒是能够检测血型，但是要留着自己用。 给他们指明了方向，已经是张天能做的极限了。 相信广大人民的智慧，能够大大缩短发明检测血型器械的时间。 种子已经种下，让其自然生根发芽，开花结果即可。 讲课结束后，张天就将他们赶了出去。 这几十号人，全程眼含热泪地盯着他。 稍稍一激动，就要伏地大哭，眼泪鼻涕一起流，向大家展示了什么叫做真正的感激涕零。 尤其是徐闻，满脑子鬼神之事，动不动就抱大腿。 张天受不了他们，统统赶走，眼不见为净。 ………… 一出将军府，学员们又被大批人团团围住。 有人喊道：“我原出三十贯钱，买你们手上的一份笔记。” “徐秀才，你的笔记我出五十贯。另外想请你到我城北张家教习仙法，价钱另算。” 这时候，有一人跳出来：“我出一百贯，徐秀才，请先到我钱家教习。张百万，你在仙人醉上截我胡，这次我一定要比你家先学。” 说话的是被人喊“钱老四”的钱满多。 之前在军营，他想买酒没买到，反倒是被张百万说服将军，喝了一口。 到了他们这种身份，争的就是一口气，价钱高低，反而是次要的。 张百万道：“哼，钱老四，那就看你有没有那财力，我出一百五十贯。” “两百贯……” “等等！”徐闻打断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上仙说过，起死回生术和借阳寿法并不保密，谁都可以教，只是，他并没有说能不能收钱财。” “你们就算敢给，我也不敢收，此事还得问过上仙才行。” 其他学员纷纷点头，道：“不错。惭愧，我等差点钻入了钱眼里。” “仙人传授此法，是为了造福苍生。若是我们转头就拿来谋利，恐怕上仙不悦，说不定降下天罚……” 说到天罚，大家一激灵。 不管是城外对战胡人大军的那百米火焰，还是将军府里的雷电，都不是他们能够想象的。 若真的违背了上仙的旨意，恐怕死了还得下十八层地狱。 这么一想，心中发寒。 有些刚刚卖了笔记的人，急忙退回钱，看看情况再说。 “不如我们回去请教上仙，如何？” “有理。牛校尉，劳烦通报一声？” 牛二对有关张天的任何事都很积极，小跑着进去。 不一会，只有他一人出来，高声道：“上仙原话：可以收钱维持生计，但不可不教。” 众人心中大定，特别是学员里的几个穷苦读书人。 这个时代读书是一种奢侈品，很多普通家庭能够硬生生从小康读成赤贫。 却又碍于读书人的面子，拉不下脸去做一些粗活。 有了上仙的许诺，可以光明正大挣些收入，又不会丢了读书人的脸面。 他们是第一批学员，有着“仙人传法”的光环。 就算这两样技术广泛传播之后，想找他们学习还是大有人在的，不愁生计。 有人心中感激，提议道：“上仙两次打退胡人大军，又传下这仙法，拯救苍生。不如，我们建个仙人庙，日夜祭拜，给上仙添些香火吧？” “好主意，回头联系耆老们，让他们主持。” “对，这事马虎不得。必须由德高望重的族老主持才行。” 众人边说边走，眼看就要散开。 “慢着！”牛二赶紧喊道，“此事不妥。” 众人回头，问道：“牛校尉，有何不妥？难道你不想拜祭上仙吗？” 居然敢说拜祭上仙“不妥”？ 若不是说话的是将军府的人，恐怕已经有人大骂出口了。 牛二道：“上仙是不吃香火的。” “之前给我上仙送过香火，他叫我扔到一边。” “上仙给我指点迷津，治好暗疾后，我想去拜他，上仙骂我：是不是希望他早点死？” “后来还说：再敢去拜他，他就揍我！” “你们若是不怕上仙揍，尽管去拜。” “这……”众人纷纷交头接耳，“这可如何是好？” “上仙对我们襄阳城有大恩，对黎民百姓有大恩，如何才能表达我们滔滔不绝一发不可收拾的敬意？” 这时，徐闻道：“大家莫急。上仙是活神仙，并非庙宇里的泥塑神像。以后有机会见到上仙，当面问上仙就是了。” “嗯，言之有理。” “听牛校尉说，上仙吃人间烟火，回头我送些瓜果肉食过来，看看上仙喜不喜欢。” 徐闻眼前一亮：“不错，回去我杀鸡宰羊，送过来孝敬上仙……” 第25章 轩然大波 众人很快散去。 但张天降临襄阳城之事，却像是在湖面上扔下了一块巨石，掀起滔天巨浪。 向北、向南，传到两国的首都。 ………… 天金国，中都（燕京）。 天金国发源自东北的女真人，崛起之后，联合南边的汉人，打败了大辽。 于是由苦寒上京会宁府 (黑龙江阿城)，搬迁到中都（燕京）。 女真人马上得天下，却不可能靠着马上治天下。 于是，更先进的汉文化就入了他们的眼里。 朝堂、官职、法制，都在向汉制过渡。 此时的天金国皇帝，是天会帝完颜晟。 虽说是皇帝，却身穿着一身貂皮大衣，头戴白色毛皮帽，高坐在龙椅之上，俯视一众臣子。 这些臣子，有身穿皮草大衣的女真人，也有身穿汉儒服的汉人，并没有很统一的服饰。 天会帝手里捏着一份战报，缓缓道：“消息你们都看了吧？汉族人难道真有仙人下凡相助？” 一众官员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先开口。 天会帝不耐烦了，点名道：“张觉，你是汉人，有什么看法？” 一名身穿儒服的汉族官员只得出列，道：“陛下，儒家有云：子不语怪力乱神。” “自古以来，虽然多有神仙之说，却并无实据。” “我认为，应该是南安朝装神弄鬼的把戏。” “数十年前，帝星北移，保佑我天金崛起。南安朝式微，国内民心不安，所以弄出一个仙人下凡，好在气势上跟我天金国对抗。” “哼！”一位身着皮草的将领冷冷道，“什么鬼把戏，能够让500人马冲击我三万铁骑？并且战而胜之？” “这……微臣不知。” 第一次五千胡人杂兵被郭将军全歼，天金国可以不在意。 毕竟他们也知道那杂兵的战斗力如何，又没有多少战马，对上南安朝的精锐确实不够看。 但是，第二天抵达的可是沾罕大将率领的三万铁骑。 没想到战报却说被500人马冲击大军，仙人在天上降下红色神光，杀伤无数。 最后更是一道天罚般的百米火焰，将数千人马毁灭。 导致几万铁骑，肝胆俱裂，仓皇而逃。 回来的几千胡人士兵，如癫如狂，眼里全是深深的恐惧。 天金国打了一辈子仗，死伤无数，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士兵怕成这样。 这些士兵基本上是废了，再无面对襄阳的勇气。 由于胡人军队太多，即使被襄阳城士兵杀了一路，依然有几千人逃回了天金国。 自然，带回来的战报经过多方验证，确有此事。 越是这样，看到战报的天金国高层越发的心寒。 那位皮草大将高声道：“陛下，不如让我再带5万铁骑，前往襄阳城会一会那位妖人？” 天会帝道：“现在已快入冬，不宜再起大战，明年再说。” 忽然，又有一位身着汉服的官员出列，道：“陛下，《礼记》有云：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 “我们要做好最坏的打算。我斗胆请问诸位，如果真的是仙人下凡，我们该怎么办？明年真的要出兵吗？” 众人语塞：“这……” 从战报上看，这“妖人”的实力实在太过夸张。 天金国一直对南安朝有着心理优势，不愿承认，一个劲地往装神弄鬼方面想，自我安慰。 甚至迫不及待想去挑战，拆穿汉人的“装神弄鬼”，狠狠地折辱南安朝。 但是，如果真的仙人，再去挑衅，岂不是找死么？ 到时候降下天罚，连皇帝躲在中都也未必安全。 虽然这是最坏的估算，但从目前的战报来看，这个猜测，有很大可能是真的。 一时间，大家左右为难。 天会帝见众人无语，怒道：“我们天金国有帝星照耀，难道仅仅因一场大战失利，就此停步不前吗？” 那位叫张觉的汉人道：“陛下，既然他自称是仙人，这神鬼之事，不如去问问大祭司？” 众臣纷纷点头：“有理，我们差点忘了大祭司。” “让大祭司祭告上天，说不定上天会派下我们天金国的仙人下凡，帮助我们。” 天金国原本是落后的奴隶社会，自然有各种祭祀的神职人员。 只是这些年来靠铁骑打下大大的一片江山，只相信手中的武力，祭祀人员自然没人重视。 现在遭遇了如此离奇的一场大败，涉及到上天和神仙，才想起他们来。 天会帝带着一众臣子，前往太庙。 简单上了柱香后，将战报给大祭司看。 “大祭祀，南安朝难道真有仙人？我天金国的神仙何在？可否请他们下凡，制住襄阳城那妖人？” 皇帝一连串的问题，差点把大祭司给问懵了。 战报上的内容，看得那位大祭司心惊胆战。 心中暗道，这汉族“妖人”如此夸张的战绩，不管是真仙还是装神弄鬼，都不是自己能够对付得了的。 平时自己号称能够请神上身，沟通上天。 但其中有多少水分，别人不知，自己怎么会不知道——全是水分，没有一点真的！ 现在皇帝亲自来问，一个回答不好，恐怕就是身首异处。 大祭司故作神秘。 跳了一阵祭神舞，又慢腾腾地上了香，最后将战报烧给上天。 折腾了好久，终于想到了一个办法，装模作样地算了算。 “陛下，卦象显示，妖邪现世。是不是仙人，有一个很简单的可以验证。” “什么方法？” “你打探一下，他吃饭否？” 天会帝一愣，旋即哈哈大笑：“朕明白了！” ……………… 南安朝帝都，临安府。 胡人南下打草谷之事，早有人将情报送上朝廷。 往年都是死死守城即可，任由胡人劫掠一些财物粮食人口，他们自然会回去。 临近冬天，不太可能挑起大战。 否则，只要守上一两个月，大雪纷飞，胡人大军就要冻死在襄阳城外。 但是，这天早朝，却收到一份六百里加急战报。 郭将军在信中说：为了保护我朝黎民百姓，出城迎战胡人军队。 皇宫内，早朝。 安佑帝拿着军报，又惊又怒：“守城误国，误国啊。” “当初我赐他名为守城，再三嘱咐，好好守住襄阳城不失，就是大功一件。” “岂可为了区区城外百姓，亲身犯险。” 第26章 真假难辨 一位叫刘方的御史主动出列，道：“皇上，郭将军误我南安朝，不管此战胜负如何，应立刻撤换。派大军前去协助襄阳城。” 有大臣叹息道：“只怕晚了，天金国的军队骁勇异常，郭将军怕是回不了城。郭将军一死，襄阳能不能守得住还是难说。” 话一出口，吓得一众大臣脸色剧变。 襄阳城是南安朝最后的屏障，一旦有失，意味着整个国土再也无险可守。 到时候胡人铁骑长驱直下，恐怕临安府危在旦夕，数十年前由北南迁的惨状又要重演。 尚书史浩道：“大家莫慌，稍后必然还有战报，看了再说。” 两个时辰后，又一封战报如期送达。 战事一旦开启，前线消息往往要一个时辰一报，不断地给后方传递消息，好提前做好准备。 像襄阳城这样的国之重镇，两个时辰才传来，已经是慢了。 皇帝和一众大臣，心中忐忑，作了种种猜测和心理准备。 输了？胜了？襄阳城破了？ 但万万没想到，战报里写的什么仙舟坠地，砸死胡人无数。 又有仙人下凡，御气飞行，从空中发出神光，杀死胡人无数。 将士们受上仙鼓舞，奋勇杀敌，全歼天金国一万先锋军。 战报里面，郭将军也留了一点小心思。 首先是人数由五千变为一万，二是杂牌军变为先锋军。 夸大战绩，一来给后方的臣民鼓舞士气，二来皇帝论功行赏时，也能得到更多好处。 一般来说，只要真的是大胜，这些细节是没人计较的。 只是，现在的核心不是数量多少的问题。 什么仙舟、仙人的，看得安佑帝和一众大臣目瞪口呆。 莫不是这郭守城打了败仗，得了失心疯，胡乱编排战报？ 这种事历史上可没少发生。 有些将军明明打了败仗，偏要说大胜，就是仗着山高皇帝远，朝廷无法甄别。 有时候就算知道真相，但为了政治宣传的需要，也假装不知道，还要发出嘉奖。 还有一些极为恶劣的，杀良冒功。 带着士兵，挑选一些村庄，将村民全部杀绝，然后带回人头，说是战功。 安佑帝看着战报，脸色阴沉。 原本郭将军出城作战，能够安全回来，已经可以当作一场胜利来宣传。 只要襄阳守住了，能够苟安，安佑帝不介意在这些小事上装一下糊涂。 毕竟这些年来，南安朝一直被天金国压着打，急需一场胜利来鼓舞人心。 只是，骗归骗，你倒是用一个好点的借口呀。 这又是仙人下凡，又是神光杀敌的，不带这么离谱的。 安佑帝就算是想装糊涂，也装不下去了。 甚至隐隐恼怒：真当朕是猪不成？敢编排如此低劣的借口欺我？！ 果然，御史刘方跳了出来，一拱手：“皇上，恐怕根本就没有什么胡人先锋军。” “郭守城定然是去城外的村庄杀良冒功，然后全部推给胡人。” “一万良民，他居然下得了手，可耻可恨！” “我恳请皇上，立刻罢免郭的将军之职，押回临安府受审，给百姓一个交代！” 此时，尚书史浩略一思索，缓缓道：“皇上，臣认为此中定有蹊跷。” “若是杀良冒功，岂会编排一个如此荒唐的借口？” “郭将军既然送战报过来，说明襄阳城未破。不如，派人去襄阳调查清楚再作决定。” “贸然撤职，恐怕给了天金国机会。” 安佑帝并不表态，而是问道：“蔡安丞相，这事你怎么看？” 蔡安丞相是一位七老八十的清瘦老者，即使听到如此离谱的战报，他都没有冲动发言。 全程一直半闭眼睛，似乎在养神。 见皇帝问到了，不得不开口道：“皇上，我觉得史尚书说得有理，先调查清楚再作决定。” 堂下一众大臣，已经有人面露不满，心里腹诽，真是泥塑的宰相。 没想到蔡丞相话锋一转：“若是战报属实，真有仙人下凡，我南安朝可重铸往日帝星照耀下的辉煌。” 安佑帝眼神一亮。 他们柴家能够从赵匡胤手中逆转，全赖关键时刻，有帝星降临，照得赵军目不视物，才以弱胜强的。 只是，后来帝星北移，南安朝的国运也因此一落千丈，反而天金朝蒸蒸日上。 正因为有过如此神奇的经历，处于弱势的南安朝皇帝不思奋发图强，反而越发频繁的祭拜上天。 希望上天眷顾，再有神奇的事情发生，重现辉煌。 而现在，仙人下凡，不就是那神奇的事情么？ 史尚书和御史刘方对视一眼，暗道不妙。 果然蔡丞相最了解皇上的心思。 难道这是蔡丞相为了讨好皇上，联合郭将军故意做的一盘棋？ 到时候弄个假神仙来临安府，蛊惑皇上，南安朝就真的危矣。 刘方正色道：“皇上，子不语怪力乱神，历朝历代，神仙之事都是祸国之源……” 安佑帝不悦，一挥手：“行了，等调查清楚再说。” 一众大臣看安佑帝的神色，自然知道他的心思如何。 在未调查清楚之前，决定不去触霉头。 第二天。 还未等朝廷决定派谁去调查，战报一封接着一封送达。 将皇帝和所有大臣震得浑身发麻！ 先是有六百里加急战报，说天金国粘罕大将，带五万铁骑已经抵达襄阳城外。 郭将军在战报中言明自己的策略，倚城死守，不会出城作战。 安佑帝看罢，抚抚胡须，连称呼都亲切起来：“守城老成持重，昨日胜了一阵，不骄不躁，襄阳安矣。” 言语中，已经给昨日郭将军出城作战定了性。 接着，一个时辰后，又来战报。 说下凡的上仙，率领500勇士，冲击天金国大军。 “这……” 皇帝与蔡安等重臣不敢置信。 “这……这是真的吗？” “500人就敢出城，岂不是送死？” “大家莫慌，只是500人而已，就算全军覆没，襄阳城也不会失守。” 至于那什么仙人下凡，大家已经想当然的认为，是郭将军为了讨好皇上，编造的假神仙。 没想到两个时辰后，捷报传来。 传信兵一路高喊：“大捷！大捷！襄阳城大破天金国五万铁骑，活捉沾罕大将！” “大捷！大捷！襄阳城大破天金国五万铁骑，活捉沾罕大将！” 传信兵声音嘶哑，显然已经喊了一路了。 但是，从进入临安府，到抵达皇宫。 无论是百姓还是高官，听了这捷报，没有欣喜，反而面露疑惑、忧愁之色。 第27章 半信半疑 朝堂之上。 御史刘方已经怒不可遏，道：“这郭将军越来越过分了，500人敢冲击胡人大军，已经是鲁莽，居然还敢假传捷报。” “这样的人岂可再镇守襄阳城，我恳请皇上立刻将其革职查办，押解回临安府。” 连人老成精的蔡丞相也不淡定了，胡须扯断了几根犹都没感觉，道：“其他可以作假，但这活捉粘罕却作不了假。” “粘罕是天金国开国大将，这等大事，随便一查就知真假。” “到时候郭将军交不出粘罕，就是死罪。” “这……老夫实在想不明白，郭将军他到底什么意思？” 安佑帝对侧面的屏风道：“传旨暗卫，立即打探天金国大将粘罕的下落，不得有误。” “是。” 一道人影从屏风后消失。 未等粘罕的消息核实，朝堂上的人又被接下来的一连串消息雷得外焦里嫩。 说什么仙人当众施展起死回生之术，救活了一个军士。 还用过阳寿法，借了五人的阳寿给这个军士，令其渡过生死大劫。 又当众传下“仙人醉”的酿造之法。 本来这些仙人之事，已经够令人震惊了，但更震惊的还在后面。 仙人第二天当众传授起死回生术和借阳寿法。 结果因为泄露天机，仙人遭遇天罚，被雷电追着劈，导致将军府武库失火，烧毁武器无数。 然后又过了一日。 仙人施展欺天之术，做了一个叫什么避雷针，将天罚在半空中截住了。 然后才终于将“过阳寿法”完全教给了学员。 这些情报，一天几封，一连几天。 每一封都像一颗震天雷似的，将朝堂上所有人雷得脑袋嗡嗡的。 大家暗想，莫非这郭将军，改行说书了？ 为了哄皇上开心，写一些神仙故事给皇上当消遣？ 一天几封战报，这更新频率，大儒都没他勤快。 连安佑帝都有些怀疑，郭将军是不是守城守得太闷了，被折磨疯了？ 若只是故事，大家震惊归震惊，却不会有多少信。 偏偏信里还有模有样，附上了“起死回生术”与“借阳寿之法”。 以及大家暂时顾不上的“酒精酿造法”。 里面不但有详细的操作步骤，还讲解了阴阳两界的秘事。 什么从小鬼手里抢人，不可过早祭拜等禁忌。 就连授课的过程，都记录得清清楚楚。 例如徐闻问了什么问题，被上仙打了几拳，踢了几脚。 又例如张天被天雷劈中，抱大腿的徐闻却安然无恙。 等等等等，事无巨细。 每一样，都颠覆朝堂上所有官员的认知。 蔡安拿着“借阳寿法”反复观看，双手颤抖不已：“这可是真的？这怎么可能是真的？” 长生不老他现在不敢奢望，迫在眉睫的是年纪大了，随时可能老死。 如果这借阳寿法有用，以他的权势，随时可以找到一大批年轻人来“借阳寿”。 皇帝虽然存疑，但激动的脸色却掩饰不住。 历朝历代的皇帝，除了开疆拓土，最大的执念就是长生不死了。 若是有长生不死药，或者能够成仙，岂不是能够生生世世享受这荣华富贵？ 只不过，有些皇帝务实，虽然有这份执念，却不会乱来. 而有一些皇帝偏信旁门左道，胡乱服用所谓的“金丹”，反而死得更快。 安佑帝一直被天金朝欺压得难以翻身，自己找不到解决方法，总幻想着上天会来帮他。 如今梦想似乎成真，再也顾不得什么皇帝城府了。 蔡安看状，略一沉吟，迎合道：“皇上，郭将军处事沉稳，恐怕不是开玩笑。” “信中所说，仙舟坠地，襄阳城数十万百姓亲眼所见。” “而且，仙舟长达近百尺，重达数十万斤，现在还在襄阳城外。” “我们随便派人到襄阳城一问，就能验明真假。” “若非真有其事，郭将军岂会拿自己脑袋开玩笑？” 说着，突然跪下：“微臣愿替皇上分忧，即刻派人验证这起死回生术和过阳寿法。” 安佑帝很满意蔡安的表现，点点头：“嗯，平身，你尽快安排。” 蔡安起身，弯腰拱手：“遵旨！” 御史刘方站出来，身板挺得直直的：“皇上、蔡相，此等妖邪之说，岂可相信？国之将……乱，必有妖孽。臣冒死进言，请降旨立刻将妖人斩首，以正视听。” 刘方与其他几个御史眼神交流，一副准备干架的样子。 历朝历代，神仙之事在朝堂之上，都是禁忌。 实在是有太多前车之鉴了。 从秦始皇、曹操到唐太宗，就没有几个有好下场的，说为祸国殃民都不为过。 所以，只要涉及神仙之事，自诩清正的文官，基本上都是一副拼命的架势，势要将妖邪挡在朝堂之外。 因为有赵匡胤武将造反的前车之鉴，南安朝为了维护自己的皇权，走上了和宋朝一模一样的道路——以文制武。 基本上无论文官怎么喷，都不杀头，极为优待。 偶尔贬谪、流放，已经是难得一见的重罚了。 因此，文官在朝堂之上越发的大胆，知道自己不会死，动不动就要“冒死进言”。 安佑帝见御史们准备开喷，不禁有些不耐烦，望向蔡安。 蔡安会意，道：“不管此人是否为仙人，但他助我南安朝破胡人五万铁骑，活捉天金国大将。若是真的，将是不世之功，岂能以妖邪论处？” “现在信上就有起死回生术和过阳寿法，一验便知。” “否则，无凭无据，只凭一个妖邪之说，就斩有功之人，岂不寒了天下人报国之心？” 刘方被怼得无话可说。 不过，现在大家只是表明态度。 事情真相如何，以及信上提到的两个“仙法”有没有用，都等验证了再说。 刘方等清流，已在心里记住了这个“仙人”，暗中作好准备。 这“仙人”若是敢进都，定要当面拆穿他的虚假面目，诛之而后快。 以皇帝和蔡安的权势，找符合条件的伤者来验证一下，不会太难。 就算一时间找不到，将死囚弄死后再试验，也没有什么阻碍。 毕竟，这个时代可没人给死囚讲人权的。 蔡安的效率很快，两天之后，带着一份奏章，进入御书房，独自面圣。 蔡安道：“皇上，仙法已经验证过了。” 第28章 念书，暗示 “如何？” “如果符合信中所说的施救条件，可救回来的人达十之一二。” “至于过阳寿法，死亡率则极高，应该是缺少了验证血型的仙器。” “嗯。”安佑帝很满意. 这跟信上提到的基本一致。 这个比例，已经极为满意了，甚至大家都觉得低才正常。 如果每个人都可以救得回来，大家都不用死，那才可怕呢。 至于借阳寿法，缺少仙器验证血型，他们暂时也没办法。 心里暗想，不愧是能引发天罚的禁忌之术。 “对了，这个徐闻，你可知晓？”安佑帝问。 蔡安回答：“根据情报，他是襄阳城的一个读书人，喜好看鬼神之书。似乎甚得仙人的喜爱，几十个学员中，仙人只问了他的名字。” “哦？这是为何？” 蔡安道：“如信中所说，他在上课时，问了一些禁忌话题，仙人嫌他多嘴，就打了他几拳。” “至于为何仙人打了他，却又特别问他名字，微臣却不知。” 安佑帝略一思索，道：“从来只有听说仙人点化凡人，却是第一次听到仙人打人的。” “依朕看来，这徐闻聪慧，知鬼神之事。仙人是在保护徐闻啊。” 蔡安道：“皇上，请恕老臣愚钝。这是为何？” 安佑帝微笑道：“这等涉及阴阳两界的秘事，连仙人泄露天机都遭了天罚，可见后果之严重。” “仙人打徐闻，一来禁止他继续问下去，二来，也是做给阎罗王看的。” 蔡安顿时明白了。 这是类似“自罚三杯”的戏码呀，平时他和皇帝可没少做。 皇帝享乐，少不了需要一些底下的官员去做一些脏事，导致劳民伤财。 这些脏事如果被其他官员发现了，自然会气势汹汹，准备“死谏”。 皇帝和蔡丞相收到消息后，趁未闹上朝堂上，自己内部赶紧先处罚了。 既可以显得皇上圣明，又可以自由把握惩罚的力度。 如此一来，那些言官无话可说，不会再深究了。 否则，等御史上朝，公开开喷，那事情就麻烦了，没准会闹得全国风雨。 安佑帝和蔡安猜测仙人大概也是这个意思。 相当于向地府说：我的学生问了禁忌的问题，我自个揍了，你阎罗王就不要多事了。 被仙人揍只是疼几天而已，而阎罗王上门，那可是要命的大事。 如此一想，两人都以为明白了张天揍徐闻，以及严厉禁止大家问鬼神之事的用意。 “皇上英明，不愧是人间天子，居然知晓仙人用意。老臣等肉眼凡胎，远远不及也！” 这个马屁拍得舒服，安佑帝摸摸胡子很是受用。 “明年科举，徐闻可会进临安府？”皇帝问。 “这……，”蔡安略一迟疑，“老臣会派人安排的。” 皇帝点点头，很满意蔡安的表现。 这就是为什么他明知道蔡安是一个大贪官，却仍然重用他的原因。 许多事情自己随便点一下，蔡安就知道怎么办，甚至不会问这事是好是坏。 就如现在，他只是问了一下徐闻会不会进临安府参加科举，蔡安马上就猜到他想见徐闻，甚至想给徐闻安排官职，留在身边。 因此，没有说找人去问，而是说派人安排。 也就是说，就算徐闻不够资格进临安府参加科举，蔡安也会想办法让他够资格。 不为别的，就因为皇帝想在科举上见到他。 ………… 襄阳城，入夜。 郭将军正在油灯下处理公务。 一位三十多岁，穿着儒生长袍的中年男人走入大厅。 牛二等一众亲兵也不阻拦，显然都是郭将军亲近之人。 进了大厅，儒生很耐心站在一边，等候将军看完手上的公文。 郭将军道：“秦长史，这么晚了，你有事吗？” 秦长史对一旁的牛二道：“牛校尉，劳烦你先退下。” 牛二不动，他是郭将军的亲卫队长，自然只听郭将军的。 见秦长史越级使唤自己的亲卫，郭将军也不生气，而是挥挥手：“牛二，你退下，20米之内，不允许任何人接近。” “是！” 牛二退下后，郭将军道：“好了，秦长史，你有何机密可以说了。” 秦长史拿出一卷书，微笑道：“郭将军，在下很久没有跟你讲解历史上的战争案例了。今晚我特地过来，给你念念书。” “念书？”郭将军疑惑。 他是有叫秦长史经常给他讲解历史上战争案例，以增长见识。 但一般是闲暇之余才上课的。 现在大战刚过，这几天公务繁忙，自己都忙到晚上，为什么非要选这个时间给自己念书？ 像刚才不顾尊卑，越级使唤自己的亲卫，更是大忌。 这在秦长史身上是从来没有过的。 郭将军不动声色，道：“你念吧。” 秦长史打开书卷，借着昏暗的灯光，轻声念道： “今晚所读，是为《后汉书》。” “《易》曰：天垂象，圣人则之…………莽有覆败之变见焉。昼有云气如坏山，堕军上，军人皆厌，所谓营头之星也…………” “夜有流星坠营中，昼有云如坏山，当营而陨，不及地尺而散，吏士皆厌伏…………光武奔之，斩首数十级…………斩首数百千级。连胜。” 秦长史所念的书卷很长，但每到关键时刻，就会停顿一会。 郭将军自然明白自己该留意什么。 第一段说的是汉朝王莽全军覆没前，白天有云气如山毁坏的异象，降在军队之上，士兵都很厌恶很害怕…… 第二段就更为有名了，近乎玄幻，说的是汉光武帝对战王莽大军时。 夜里有流星砸到王莽军营里，白天又有云如崩塌的山峰，朝着营中倾泄下来，离地不到一尺的时候却消散了。 军吏和士卒都被压得趴在地上。 这些故事，总的意思是说，刘秀是天命之人，有上天助之。 等该念的都念完了，秦长史不再出声。 郭将军略一思索，顿时明白，这是秦长史在暗示。 用王莽和刘秀的故事，暗示自己——造反！ 刘秀有上天降下的流星和云气助力杀敌，而自己这边条件更好，有仙舟坠地，更有活生生的仙人下凡。 若是要造反，可以借助这些异象，在道义上给自己很大的帮助。 何况还有一位上仙，一个可当十万铁骑。 但是，这等诛九族的事情，秦长史不敢直白地问出来。 一来他不知道郭将军有没有造反之心。 若是没有，他这样傻傻乎地开口，恐怕郭将军会直接砍了他脑袋，以绝后患。 就算郭将军不杀他，一旦被有心之人听了去，对他、对郭将军，都是杀身大祸。 所以，只能通过念书这种方式，暗示郭将军。 若是郭将军有意，两人才会捅破最后一层窗户纸。 郭将军思考良久，道：“仙人与流星不同。流星乃死物。” 第29章 暗示来暗示去 此话一出，秦长史脸有喜色，知道郭将军有意。 郭将军之前为了城外百姓，甘愿冒险出城作战，阻击胡人的杂军。 可见郭将军心系百姓。 光凭这一点，就比朝堂上的安佑帝好太多。 加上郭将军本身是一员智勇双全的名将，否则南安朝也不会派他来镇守襄阳城。 如果郭将军能够成功取而代之，汉人复兴有望。 当然，两人虽然暗示造反，但并不是今天晚上决定，明天马上就揭竿而起。 而是一旦下了决心，就要开始准备，等待时机。 一场战争，尚且要筹划数月之久。 如果是大战，算上后勤准备粮草的时间，甚至要数年之久。 造反这种诛九族的危险行为，要准备的时间就更长了。 晋朝的司马一家，从司马懿开始，到其子司马昭，再到其孙司马炎，历经祖孙三代的隐忍，才最终夺得了魏国的江山。 最后结束三国乱世，统一归晋。 可谓是历史上造反派中最能苟的一家了。 秦长史等郭将军做决定，一旦开始，他就要献计献策，暗中准备。 从军队到朝堂官员，要一步一步将适合的人拉入自己的势力控制范围。 甚至还要偷偷豢养死士，以待起事。 《晋书》中就曾记载司马家：阴养死士三千，散在人间，至是一朝而集，众莫知所出也。 隐藏三千壮丁而不被人发现，也没人告密，可见需要花费多少钱财、多少心思？！ 这些准备，每一步都是巨大的风险。 但凡任何一步泄露，引起皇帝的猜忌，恐怕就是抄家灭族的大祸。 而且，光有准备还不行，还得等待天时。 如果南安朝国内和平、百姓安居乐业，无论如何准备，都不太可能成功的。 只有在乱世中，才有那么一丝可能。 如今南安朝在天金国的欺压下，风雨飘摇，天金国可能就是那个“天时”。 特别是郭将军镇守着襄阳城，有着地利，甚至可以借“地利”来创造这个“天时”。 正如后世的吴三桂，放清兵入关，也是制造乱世的一种手段。 这个道理，秦长史明白，郭将军也明白。 秦长史之所以敢如此暗示，一方面是对如今懦弱的南安朝不满，二是以史观今。 觉得郭将军可能就是那个拯救汉人的天命之人，堪比光武帝刘秀。 刘秀当年，不过是天上掉下几颗流星，助他打败王莽大军，就开创了东汉王朝。 而郭将军的情况，大战时天降仙舟，砸死胡人无数，几乎就是刘秀的翻版。 甚至还有活生生的仙人降临，又以500人马冲破三万铁骑。 其神奇程度，比刘秀有过之而无不及。 正因如此，秦长史越想越觉得这是上天的暗示，才想着借念书之名暗示郭将军。 若是造反成功，自己就是开国功臣，不必整天郁郁居于军营之中，做些文书笔墨的杂事。 不过，他们很快也想明白了。 这一切的关键，不在郭将军，也不在秦长史自己。 而在于他们奉为上仙，并且深信不疑的——张天。 有他在，一人可当十万铁骑，还可收天下民心。 郭将军正是想通了这其中要害，所以才会说了一句：“仙人与流星不同。” 秦长史也有些为难，张天是决定性的，但他们不知道张天的意思。 总不能直接去问：上仙，我和郭将军准备造反，你加入我们吗？ 秦长史最后道：“郭将军，既然你听懂了这《后汉书》，我想上仙必然也懂。我找机会，去向上仙请教。” 郭将军道：“上仙来自九天之上，未必会参与人间之事。” 秦长史微微一笑：“若不参与，那天金国三万铁骑，又是如何败亡的？” 郭将军意动，但仍未点头。 这等大事，他需要考虑清楚，秦长史也不急，静静地等待着。 正在这里，外面传来牛二故意放大的声音：“上仙，这么晚了，您怎么来了？” 郭将军和秦长史对视一眼，明白这是牛二给他们传递消息。 这将军府里，牛二可以拦任何人。 甚至皇帝的钦差前来，牛二都可以让之等候。等通报之后，才让钦差进来。 唯独是张天，牛二不敢拦，也不能拦。 虽然牛二不知道郭将军和秦长史商量什么事情，但作为亲卫的职责本能，故意通过这样的方式通知郭将军。 张天有些莫名其妙：“大晚上的，你喊这么大声干嘛？我来找郭将军商讨事情。” 牛二道：“郭将军在里边，请。” 张天信步走来，进入大厅。 郭将军起身相迎：“上仙，这么晚了，可是有什么事？叫军士过来通知就是，不必劳烦上仙你亲自跑一趟。” 张天看了一眼秦长史，他见过几次。 大战之后，打扫战场，就是他拿着纸和笔去记录各项数字的。 郭将军发往临安府的奏章，好多都是他代笔写的。 “秦长史，你也在呀。” “见过上仙。”秦长史拱手作揖，“刚刚在下给郭将军念念书，讲讲历史上的战争案例。” “哦？郭将军挺好学的呀，讲的什么案例呀？” 秦长史心中暗喜，上仙主动提问，刚好给了自己台阶下，于是道：“刚刚在下念的是光武帝刘秀，对战王莽大军那一战。” “当时天降流星，砸在王莽大军之中，莽军大败，才有了后来的光武帝。” “这一战，不知道上仙有何看法？” 张天微微一笑，道：“你说的是大魔导师和位面之子刘秀呀，这个我听说过。” 因为《后汉书》记载了昆阳之战大战前夕的“夜有流星坠营中，昼有云如坏山”等离谱记载。 所以后世很多网友调侃说：陨石肯定是刘秀召唤的，用的是禁咒“流星火雨”。 于是，以讹传讹，很多网友说他是大魔导师穿越，是当时的位面之子。 所以才有后面的成就，再续大汉一百九十五年国祚。 当然，什么“大魔导师”和“位面之子”其实没人相信，只是想表达刘秀一生经历的神奇和幸运罢了。 牛二奇怪问道：“大摸导师是什么？” “呃……”张天道，“这是我那边的一个玩笑称呼，不用深究。” 秦长史神情激动，问道：“既然上仙知道。那么，上仙与仙舟降临襄阳城，岂不是如同上天助刘秀一般？” 说完，大气都不透，紧紧地盯着张天。 这一句话，暗示已经明显得不能再明显了。如果传出去，光凭这一句话，就足以抄家灭族。 连一向镇定自若的郭将军，亦神情紧张，掩饰不住。 若是稍有政治思维的人，肯定能听明白秦长史的暗示。 可惜，他们遇到了一个来自后世的宅男。 张天连最简单的办公室政治都搞不明白，能理解秦长史的暗示才怪了。 见他们神情紧张，心里暗道：难道他们又往上天、神仙之事上乱想了？ 于是道：“别胡思乱想，这跟上天帮助什么的没什么关系。我不是上天派来的，只是无意掉到襄阳城。” 第30章 易容 一句“无意”，听得秦长史怅然若失，以为是张天的拒绝暗示。 郭将军原本紧张、纠结的脸色，顿时放松了下来。 感觉不造反也挺好，不用有那么大的心理压力。 秦长史拱手告辞，有些失魂落魄地离开了。 刚才虽然表面上只是简简单的念书、聊天，实则在他和郭将军心里，已经聚集了几乎所有心理能量。 现在听到的张天的“拒绝”，仿佛一根拉到极限的弓弦，松弛了下来。 张天莫名其妙，今天这些人怎么奇奇怪怪的？ 张天自己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刚才一句无心之言，就将一个造反团伙的热情给浇灭了。 见秦长史走了，张天才想起自己来的目的。 “郭将军，你这里可有易容的东西？” “这……”郭将军有些奇怪，“上仙，你要易容的物件有何用？” 张天道：“我想出去逛逛街。” 郭将军一笑，顿时明白了。 大战之后，张天一直闷在将军府。 本来张天也想出去看看古代的襄阳城是什么风景的。 结果一出将军府大门，就被守候在门前的百姓堵住，纷纷送上瓜果肉食，表达谢意。 若非张天三番五次说过不喜欢人跪拜，不准点香火，恐怕将军府大门早就变得跟寺庙一样了。 张天堵得挤不出去，又不方便飞来飞去。 毕竟飞在天上又领略不到地面的风土人情，可能还会造成骚乱。 盛情难却之下，象征性地收了百姓的一些水果。 没想到，这一举动令百姓更加疯狂。 送礼的百姓见上仙接受了他们的供品，觉得自己必然有大福气，连走路都恨不得横着走。 逢人就炫耀：今天上仙收了我的瓜果，定是上仙看我心诚，赐福于我。 旁人羡慕不已，纷纷打探上仙喜欢吃什么品种的瓜果？ 结果就是，更多的百姓堵在将军府大门前，甚至还有富商大族派人日夜值班，定期更换瓜果。 只为上仙出来的时候，能够看中他们的供品。 有人见此地人多，干脆做起小生意，贩卖小吃什么的，生意做得红红火火。 将军府不得不派人人出来维持秩序，保持大门前的道路通畅。 否则，遇到紧急战事，郭将军被百姓堵在府里出不来，无法及时参战导致战败，那就悲剧了。 张天自降落以来，有无数军士和百姓看到他的脸。 加上头发又短，跟这时代的人格格不入。 只要一出现，简直就是人群中的明灯，谁都认得出来。 张天在将军府里憋了几天，实在闷得慌。 在后世，张天能够做一个快乐的宅男，十天半个月不出门。 因为没有这种性格的人，怎么可能在太空酒店那密闭的空间里，呆上几个月呢。 但是，后世很多人做宅男，那是因为有网络和外卖。 现在外卖倒是每天有牛二送来，但这网络就没办法了。 补给舰里储存有很多游戏，张天勉强玩了几天，就玩不下去了。 不能联网，不能边玩边怼人，那能叫游戏吗？ 郭将军道：“上仙不会变幻之术么？我听说，仙人可变化万千……” “打住打住，我说了好多次了，不是神仙，更不会变来变去。你帮我找些易容的东西，最好能够找一个化妆师过来。” 郭将军将“不是神仙”这句自动忽略了，道：“既然上仙不会变化，那明天一早，我安排人将易容之物送过来。” “好。”张天转身对牛二道，“明天不许那么早吵醒我。” “是！上仙。” ………… 第二天，日上三竿。 张天悠悠醒来，吃过牛二送上来的早餐，才有一位干净高瘦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手里拿着一个皮革大包，一展开，里面全是假面皮、眉毛、假发、胡须等物件。 显然是一位专业人士。 高瘦男子恭敬问道：“上仙，请问你想如何易容？” 张天道：“越简单越好，不要让人认出我就行。我不想在脸上沾太多东西。” “那在下斗胆了。” 一通折腾，不到半个小时，张天对着镜子一看。 感觉自己换了个人似的。 只是加长了些鬓角，沾了一点点下巴胡须，加上一顶假长发，又在脸上简单地画了几笔。 差点自己都认不出自己来。 然后换了一套儒生服，一位焕然一新的古代书生新鲜出炉了。 “不错，没想到你的技艺如此高超。” 高瘦男子受宠若惊，将腰深深地弯了下去，道：“雕虫小技，不敢当上仙如此夸奖。” 张天先是在将军府里随便逛了逛。 平时无人敢拦的关卡，几乎每到一处，都有士兵一脸紧张地将他拦下。 若不是牛二一直跟在后面，估计就误会发生冲突了。 走到将军府的后门，张天对牛二道：“行了，你回去吧，不用跟着我了。” 牛二道：“郭将军叫我听候上仙吩咐。” “不行。你跟在我身边，不就相当于向全城的人宣告我是谁吗？回去回去。” 牛二无奈，只得转头离开，向郭将军禀报去了。 张天大摇大摆，走出后门。 后门虽然有人，但不多，主要都是守卫的军士。 毕竟，张天的上仙形象在百姓心里，高高在上，威严无边。 自然，都在正门守候。 大家万万不敢想，也想不到张天会像个小贼似的，易容从后门偷跑出来。 ………… 郭将军这边。 见牛二跑了回来，问道：“上仙呢？不是让你听候上仙吩咐吗？跑回来干嘛？” 牛二委屈道：“上仙说要一个人出去，将我赶了回来。” 郭将军略一沉吟，道：“既然上仙喜欢一个人游戏人间，我们也不好打扰。” “你带上几个人，在后面远远地跟着。免得有人冲撞上仙。” “是。”牛二应道，转身就跑。 “回来！”郭将军喊道，“上仙仙法无边，他肯定知道你们跟着的，无论发生什么，他不叫，你们就不要出现。” “如果上仙有什么不通人间习俗的地方，你们暗中摆平即可，不可惊扰上仙。” 牛二问道：“将军，什么叫不通人间习俗？俺老牛不懂。” “你这憨货，刚才上仙出门，你可见他带了银子了吗？没钱怎么买东西？” 牛二道：“这倒没有，或许上仙会点石成金呢？” 郭将军拿出一个钱袋，塞给牛二：“会不会不知道，反正你先把银子带着，不够再回来拿。” “是，将军。” 第31章 民风淳朴呀 张天摇着折扇，从后巷大摇大摆地走到大街。 大街上喧嚣繁荣，人流很多，耳边时不时传来小贩的叫卖声。 看到张天大冷天的摇着一把折扇，行人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但并没有人认出来。 张天很满意这效果，亦不在意那些异样的目光。 在后世，更加特立独行的人都有，小小的注视礼算什么。 一路走走停停，颇有一种在风景古镇旅游的错觉。 只是完全看不到现代的科技设备，看不到有人玩手机手环，打卡拍照。 这才让张天意识到，自己真的处在另一个时空。 “公子，要不要尝尝咱老李家的烤大饼，香着哩。”忽然一道声音传来。 张天一看，原来自己正好停在一个小摊面前。 上面都是一张张烤着半焦黄的大饼，周围都是一些衣着简陋出苦力的百姓在吃。 看到这些劳苦百姓大口大口地嚼，周围全是大饼的香气，张天顿时被勾起了食欲。 “来一张。” “哎，好咧。” 摊主用芭蕉叶子一裹，递到到张天手里。 芭蕉叶子洗得很干净，不用担心卫生问题，看得张天暗自点头。 接过咬了一口，很有嚼劲，有一种原始的面粉香气。 “嗯，不错。” 摊主脸上的皱纹像朵花似的绽开，笑道：“盛惠5文钱。” “呃……”张天本能地看了一眼智能手环。 才想起这是在古代，无法用电子支付。 但大饼咬了两口，又退不了，只好道：“老板，我今天出门匆忙，忘记带钱了。” 话音一落，周围的人就投来不善的目光。 你都吃了，才说自己不带钱，莫非是想吃白食？ 若不是看到张天身穿儒生服，衣衫不错，恐怕就有人要骂开了。 摊主为难道：“公子，我这是小本买卖，不赊账的。” 张天看了看手上，将折扇递过去，道：“我确实忘带钱了，不如，我将此扇给你，算是饼钱吧。” 这把折扇做工不错，上面有画有诗。 就算不是出自名家之手，拿来抵五文饼钱绰绰有余了。 摊主道：“公子，这折扇可比我的大饼值钱多了，又是金贵之物，我们劳苦人家，粗手粗脚，怕保管不好。” “既然公子忘记带钱了，改天再给好了。我每天都在这里卖饼的，不怕找不到。” 一块大饼不值什么钱，若是普通苦力，摊主未必肯做这个人情。 但见张天书生打扮，随手就拿一把折扇抵押，反而有些不敢接了。 张天道：“没事，不用你保管，直接抵饼钱了，我不会赎回的。” 摊主仍然不肯接，道：“公子，你看我双手黑呼呼的，往折扇一抹，这扇子就废了。” 张天一听也是，道：“好吧，那谢谢了。回头我再将钱补上。” 刚出门就遇到了如此淳朴的人，张天心情大好，记下饼摊的位置，继续闲逛。 前脚刚离开，牛二就带着几个牛高马大的壮汉围近饼摊。 摊主以为城管来了，吓得挑起担子，转身就跑。 牛二大手一按，摊主顿时动弹不得。 牛二问道：“刚才那位公子吃了你多少东西？我替他付钱。” 摊主这才松了口气：“一个大饼，五文钱。” 牛二扔了一吊钱过去，道：“算你识趣，没有为难他。这是赏你的。” “军爷，这我可不敢收。” 牛二等人虽然没穿军装，腰间却带着军队大刀，见惯形形色色人的摊主，自然一眼就看出他们的身份。 牛二一瞪眼：“别哆嗦，说赏你就赏你！那位公子肯吃你的饼，是你的福气。” 说着，又继续尾随张天去了。 留下摊主和几个食客面面相觑，暗道刚才那位莫非是哪个豪门大族的公子？ 怪不得出门不知要带钱呢，原来家中有派人去跟着。 不过，经此一闹，张天也知道自己没有古代的银钱。 路过许多摊档的时候，虽然嘴馋，却也只是看看，不敢再吃。 看得跟在后面的牛二等人暗暗自责，恨不得抽自己几记耳光，怪自己没有提前给上仙准备银钱。 现在上仙想尝尝人间烟火，却又爱惜百姓，不好白吃白喝。 牛二看了一眼手中的钱袋，将里面的银子铜钱全部倒了出来。 分发给向个手下，低声交代了几声。 几个军士大汉拨开人群，绕开张天，走到前面去。 看到哪些小吃摊档香气扑鼻，就扔下一吊钱或者一块碎银，交代几句，然后继续前往下一个。 很快，就有人热情招呼张天了。 “公子，公子，来尝尝我这羊肉汤，保证新鲜可口。” 张天道：“不了，今天出门没带钱。” 羊肉汤摊主道：“不要钱不要钱，就是请公子尝尝味，若是喜欢，以后常来。” “真的？” 张天有些奇怪，难道古代也有“试吃”这种商业手段么？ “自然是真的，公子请坐。” 摊主急忙用衣袖抹了抹木头凳子，然后端上一大碗羊肉汤，里面的肉和馍堆得满满的。 刚才牛二叫手下过来给钱，交代摊主，看到有拿着扇子的书生过来，就免费请他吃东西。 若只是书生，人来人往的，还真不好认。 但这秋冬之际，还带着一把扇子摇来摇去的，整条大街就张天这独一份，非常好认。 摊主以为是什么公子哥出门游玩，家里的人惦记着，派人暗中安排的。 张天问道：“不收钱，那你不亏了么？” 摊主咧开嘴笑道：“不亏不亏，公子你尽管吃。” 刚才军士给的钱至少一吊，也就是一百文。 对于他们这些小吃摊当，一份只有几文到十几文钱不等的，一百文自然大赚特赚。 而且生怕张天不吃，后面那些带刀大汉又过来收走银钱。 所以，热情得不得了。 张天嘴馋这古代小吃，也不客气了，放开肚子吃了起来。 心想着回去问郭将军要些银钱，下次出来逛街的时候补上就是了。 吃完一碗十分足料的羊肉汤，张天打着饱嗝，还没走几步，又有人热情招呼。 “公子，来尝尝我这襄阳糯米糍吧，不是我老根头吹，这条大街就我的最香。” “不了，我刚刚吃饱了。” 一看张天要走，那摊主急了，包好一个糯米糍，塞到张天手里：“公子莫走，你尝一小口，不要钱的。若是觉得味道好，下次再来吃个饱。” 张天盛情难却，只好接过来，边走边吃。 心想，这襄阳城的百姓，真是民风淳朴呀。 第32章 若是我被打一顿就好了 一条大街逛下来，张天又遇到了许多“民风淳朴”。 好多小吃摊主，非常热情地请张天免费尝他们的小吃。 若是张天不要，还拼命地往他手里塞。 半条大街逛下来，糖葫芦、烤串什么的塞了一堆在手里。 有些卖汤面的，见张天不肯坐下，又无法像其他小吃塞过来，愁眉苦脸地看着张天离开，连连叹息。 看得张天大为汗颜，心想，这也太热情了吧？ 免费的东西送不出去，怎么还叹息起来了？好像亏钱似的？ 莫非后世小吃街请人免费试吃的手段，就是从古代传下来的么？ 但后世的人也没这么热情呀。 张天吃得太饱，随着热闹的人流随波逐流，到处走走消食。 忽然听到一片叫“好”声从头顶传来。 抬头一看，原来是一家“悦来”酒楼。 二楼不知何故，热闹非凡，许多人纷纷叫好，欢声雷动。 有热闹岂能不凑之理？ 张天很自然地走了进去，登上二楼。 上楼一看，二楼甚为宽阔，许多食客围着前方一张说书台。 里面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那天，上仙欲将借阳寿之法传授给我等，突然风云变幻，乌云盖顶，咔嚓一声，闪电像不要钱似的，劈向上仙……” “哗……”众人惊呼，仿佛亲眼所见。 原来是徐闻这家伙在讲故事，说得唾沫横飞。 他前面摆着一个桌子，不过，没有放惊堂木什么的，而是躺着一个活人。 徐闻讲一段故事，就用眼前的活人，详细演示一段施救手法，将故事与医术结合起来。 看得张天连连点头。 这家伙虽然满脑子的鬼鬼神神，但这教授的方法倒是挺新颖，放在后世，妥妥的一位网红老师。 “公子，您也是来听徐公子讲授仙法的？。” 看到张天上来，有店小二很热情地过来招呼。 “嗯，这个徐公子，每天都会来这里讲授……那个仙法吗？” “那是，我家老板和徐公子谈好了，每天他来这里讲授，所得茶水钱，分他三成。” “你家老板倒挺有生意头脑的。” “谢谢公子夸奖。我们悦来茶楼，收费也不贵，主要是为了让仙法广而传之，拯救苍生。公子，这边还有个好位置，不如坐下来慢慢听。” “也好。” “需要点什么？公子。” “我今天出门忘记带钱了，就坐着看看。” “这……，好吧，公子您坐。” 小二见张天不点酒菜，心中不爽，但又不好马上翻脸将人赶走，只得悻悻离开。 徐闻讲完了起死回生术，喝了口茶，开始讲其他故事。 “话说前些天，郭将军接到消息，说天金国大将粘罕率领十万大军，南下打草谷。” “郭将军夜观天象，测算此战吉凶，结果算到的卦象是：上天助之，大吉。” “于是，率领五千兵马，出城迎战胡人的先锋军，准备给胡人一个马下威。” “谁想到，天上突然隆隆声大作，一个庞然大物，带着天火，砸到胡人军队中去，顿时血肉飞溅，死伤无数哇……” 张天听着津津有味，明明自己亲身经历的事，经徐闻添油加醋、抑扬顿挫这么一说，整个故事都精彩起来。 可谓是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有一种看电影的即视感。 怪不得后世即使多媒体那么发达，依然有很多人喜欢听说书。 讲得好的话，不亚于看一场电影。 正陶醉着，忽然一把声音传来：“这位公子，这个位子我们要了，麻烦你另移别处，这是你的赏钱。” “叭”的一声，扔下一块碎银子。 普通人大多数用的都是铜钱，银子虽然也有，但很用少，一般都是藏起来，储存和携带比铜钱要方便不少。 能随手扔出银子的，说明身家不凡。 张天抬头一看，只见两个仆人打扮的家丁围着他，神情不屑。 旁边是一位公子哥打扮的年轻人，装得很矜持，想显得自己有修养。 只是，看张天的目光，仿佛在看一个土包子。 “没兴趣，把银子拿走，不要打扰我听书。” “哼，你说这是听书？徐闻公子乃是上仙亲传弟子，他在此传授仙法，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说这是说书。”那位公子一脸正义地质问。 张天惊愕：“他怎么就成了亲传弟子了？我……那个上仙有说收他做弟子吗？” “这还用说吗？他得到上仙亲口传法，还不是亲传弟子？” 张天不了解古代，古代对于学问的传授，极为重视。 有时候就是给别人的文章改一个字，或者改一个偏旁，都会尊称一声“一字师”、“半字师”。 更别说在他们眼中是仙法的起死回生术与借阳寿之法了。 “这就成了亲传弟子了？等下我问问他。” “哼，一看你就没见过世面。”公子哥道，“徐闻公子本来对鬼神之事极为精通。听说在授课过程中，问了一个禁忌问题，涉及阴阳两界的天机，还被上仙打了一顿。” “我真羡慕徐公子，若是我也被上仙打一顿就好了。” 张天诧异地看着张公子，这古人莫不是都有受虐狂，被人打还一脸的崇拜？ “你们是不是对上仙有什么误解？” 纨绔公子道：“土包子，你懂什么？哪个先生不打弟子的？打得越多，说明先生对弟子越是严格，将来才能成大器。” “徐公子是亲传弟子，上仙偏爱他，才会打他。上仙授课时有六十位学员，你听说过上仙打其他人么？” “呃……”张天无言以对。 这逻辑在古代天下简直满分！ 不像21世纪的地球，老师敢打学生？ 那还不得捅破天，上朋友圈，上公众号，上各种新闻，随时饭碗不保，还要赔礼道歉。 “别啰嗦，赶紧起来。”公子哥不耐烦了。 “我说过了，此处不让，你到别处去吧。” “你可知道我是谁？不听话，打断你三条腿，扔出街外。” 一看这态度，是准备以势压人了，张天道：“那你是谁？” “我父亲乃是城北张家家主张百万。”张公子骄傲地说。 张百万张天有些印象，那个富态的中年胖子，见谁都和和气气的，没想到儿子却是如此纨绔。 张天道：“我问你是谁，你说你父亲干什么？脑子是不是有病？” “你……”公子哥大怒。 “我张家乃襄阳城最大的布商和酒商，整个襄阳城八成布匹都出自我张家，就连郭将军都要给我张家三分薄脸。否则，哼哼，除非他的士兵不穿裤子就上阵杀敌。” “知道了，你走吧。”张天没兴趣再与他打交道。 “城中有头有脸的人我都认识，你衣着不正，大冷天的摇个扇子，不知道哪来的土老帽，敢在襄阳城不给我面子？” 衣着不正这点张天不反对，他毕竟是后世人，穿古代服装，总有一点隔阂感，看起来有点不协调。 出身豪门大族的公子哥自然一眼就看出来了，以为张天是什么暴发户。 第33章 他才是奸细 “唰！” 张天手中一扬，展开折扇，道：“说来巧了，在襄阳城，我还真不必给你面子。” “哼。”那位张公子怒哼一声，眼角向两位家丁示意。 看起来比较伶俐的家丁甲顿时会意，一把抢过张天手中扇子，狠狠地撕了几下，将折扇撕成几瓣。 然后想折成两段，结果力气不够，竹子做的扇骨弯成半圆，仍然未断。 气得家丁甲只好扔到地上，踩了两脚。 一副狗仗人势的样子，鼻孔朝天，道：“我家公子给你银子，是看得起你。你若再不让，不但银子收不到，这扇子就是你的下场。” 张天一愣，没想到说动手就动手。 21世纪，国内已经和平多年，治安良好，普通人打个架都能上热搜。 好多人即使有冲突，都本能地克制自己，不能先动手。 张天才降落到这个时代没几天，今天还是第一次正式出门，完全没有思想准备。 第一反应不是生气，而是有些发愣。 两位家丁见状，以为张天害怕了，伸手去架张天，想拉他离开。 张天眉头一皱，终于反应过来。 右手握拳一击，将家丁甲的鼻子打破，左手顺势一锤，打在家丁乙的肚子上。 这两处都是人体极为脆弱的地方。 “啊……” 家丁甲惨叫一声，捂着鼻子，眼泪、鼻涕、鲜血一起流了下来。 明明受伤不重，却痛得仿佛全身要散架似的，无力再战。 家丁乙捂着肚子，嘴里发出“嗬嗬……”的吸气声，一时间竟然回不过气来。 张天一甩衣袖，站了起来，盯着张公子道：“看来你养的狗叫得凶，实力却不怎么样。” 张天虽然没经过什么特殊训练，但能上太空的工作人员，身体素质都要比普通人好一截。 那两位家丁见张天书生打扮，以为他手无缚鸡之力，结果被打了个猝不及防。 张公子吓得“登登”后退两步，色厉内荏道：“我父亲是城北张家张百万……” “知道啦，你就没第二句新鲜点的词吗？” “我……” “你什么你？” 张天手一扬，衣袖“唰”展开，吓得张公子本能抱头，以为张天要揍他。 张天一笑：“就你这点胆子，还好意思学人做纨绔？滚。” 忽然侧身家丁乙大叫一声：“别打我家公子。” 话音未落，已经朝张天抓了过来。 张天本能地低头一闪，结果头上一轻，假发套被摘了下来，露出里面的短发。 那位张公子一愣，大声叫道：“易容术？奸细，你一定是天金国的奸细！给我抓起来，去将军府领赏。” 两位家丁顿时胆气大了起来，扑过来想拿住张天。 张天来不及辩解，跟两人扭打起来。 若是干苦力的大汉，张天虽然身体素质不错，但也受不了农夫三拳。 可惜两位家丁都是溜须拍马的小人，力气不大，张天以一敌二，居然还略占上风。 那位张公子站在一旁，瞅到空隙，时不时伸出一拳，像个娘娘腔似的偷袭一下。 边打还边喊：“不要怕，抓到奸细，是大功一件。我看谁还敢说我败家，不务正业，哈哈哈哈……” “什么？哪来的奸细？！”听书的众人终于反应过来了。 原本张天的位置靠后，刚开始吵闹时，大家还不在意。 现在反复听到有人喊“抓奸细”，再也顾不得听书了，纷纷回头。 张公子更是胆气横生，感觉自己像个大英雄，高声道：“此人脸生，易容混入襄阳城，定是天金国派来的奸细，大家不准抢我的功劳。” 张天被两个家丁扭打纠缠，脱不开身，气道：“我不是奸细，再不放手，别怪我不客气。” “哼，不是奸细，你易容做什么？” 此时的张天，头套被扯掉，鬓角和下巴的假胡须在扭打中被擦开，只留下一点点沾连吊在脸上。 一众食客见状，惊道：“易容术，真的是易容术！” “先抓起来，不管是不是奸细，让将军府审问。” “对！这奸细胆大包天，天金国刚刚被上仙打得尿流屁滚的，还胆敢潜入襄阳城……” 众人围了过来，堵死张天逃跑的路线。 说书台上的徐闻见有人闹事，刚开始有些不满。 等见到被扯下伪装的张天，双眼一下子睁大了。 怪叫一声，疯也似的直接掀开讲书台，朝这边扑过来。 嘴里还大叫道：“你们好大的胆子！快住手！快住手！” 徐闻拼命地扒开众人，挤了进来。 拿起一张板凳，“砰”的一声抽打在家丁甲头上。 家丁甲顿时头破血流，昏乎乎的倒在一边。 徐闻毫不在意，抡着板凳，像失了心智似的，又抽向家丁乙。 边打还边喊：“你们好大的胆子……你们好大的胆子……” 可怜的家丁乙，没有马上昏过去，反复被抽打了许多次才倒地不起，人都被打懵了。 将两个家丁抽倒在地，徐闻转过身来，红着双眼，像个魔鬼似的，盯着那个张公子。 张公子大惊失色，道：“徐公子，你打错人了，他才是奸细！” “去你娘的奸细，你们张家好大的胆子！” “啪！” 板凳狠狠地抽在张公子左边侧肩上。 张公子顿时痛得猪叫了起来：“嗷……徐公子，他才是奸细。” “啪！” “你们张家好大的胆子！” “我不是奸细……他才是奸细。” “啪！” “你们张家好大的胆子。” 打红了眼的徐闻，来来去去就这一句话。 张公子被打得又痛又气，这徐闻是不是脑子有毛病？ 都说了他才是奸细，不打奸细，打我们干什么？ 说了又不听，听了还要打，打了又不解释，来来去去就一句话“你们张家好大的胆子”。 我们张家是不是跟你徐家有什么仇什么怨？故意逮个机会来揍我是吧？ “好了，住手吧。再打就要出人命了。”张天开口道。 徐闻一听，举起的板凳停在半空，然后马上扔到一边，几个大步走了过来。 “咚”的一声，结结实实跪在张天身前。 “上仙，学生不肖，令您受此大辱，学生不肖哇……” 明明全程是他揍了别人，此时的徐闻却像是被人打了老母一般，伏地大哭，悲痛不已，仿佛受了奇耻大辱。 第34章 亲传弟子 平生以来第一次和人真正打架，张天也积了一肚子气。 好在徐闻出来帮忙，打赢了，顿时气顺了不少。 借着余怒，质问道：“刚才我听人说，你打着上仙亲传弟子的名头，到处招摇撞骗？” “咚！咚！咚！” 吓得徐闻连连嗑了几个头，说道：“上仙，学生绝对不敢呀，学生从来没有这样说过。我只是在传诵上仙的事迹和教授仙法，绝对没有招摇撞骗。” 无论在哪个时代，亲传弟子都不是可以随便叫的，至少要得到老师的认可才行。 上过课，一般只可自称学生，连弟子都是不能随便用的。 胡乱宣称自己是某人的亲传弟子，那绝对是犯了大忌的。 尤其是读书人，一旦老师出来辟谣，一辈子的名声基本上就毁了。 张天正想说什么，周围的人顿时身形一矮，全都跪了下来。 “上仙……” 张天道：“先闭嘴。” “是。” 周围的食客，忐忑不安地跪在地上，不敢乱动。 原本以为是天金国奸细，大家义愤填膺想拿下来。 没想到，事情转变得得太快，奸细变成了上仙，大家脑袋还是懵的。 若是没有徐闻这一跪，恐怕众人还半信半疑。 他们很多人没有近距离见过张天，并不十分清楚张天的容貌。 只知道张天是短发，与凡人不同，脑海里的整体印象还是个腾云驾雾的金甲神人。 哪里看过如此狼狈的“仙人”呀？ 但徐闻身为上仙的弟子，被上仙打过，抱过上仙的大腿，那肯定不会错了。 虽然想不明白“上仙”为什么会和两个凡人家丁掐架，打得有来有回。 但此时来不及多想多问，先跪下来再说。 张天继续问道：“刚才我听这纨绔说，你被我打过，还抱过我大腿，就说你就是我的亲传弟子。你怎么解释？” “这……学生实在不知。”徐闻又以头磕地。 张天阻止道：“行了行了，别磕了。回头查清楚……” 话音未落，跪在一旁的店小二急忙跪爬几步，越众出来。 先磕了一个头，才道：“上……上仙，小的知道。” “你说。” 小二道：“是我们老板，为了生意，故意偷偷对外放出的话。” “老板说，上仙教了60个学生，我们只请来其中一个，不够出彩。” “于是……就……就说上仙您打过徐公子，徐公子又抱过你大腿，肯定就是亲传弟子。叫小的悄悄向外放出风声，吸引食客。” 说完，店小二又猛地嗑了几个头，生怕张天惩罚他。 原来是生意宣传。 张天虽然有点不爽，但倒没有太生气。 实在是后世的商业宣传比这无耻的多了，见怪不怪，反而没有古人看得那么重。 只要不是徐闻打着自己的名义招摇撞骗就行了。 “行了，起来吧。” 徐闻很干脆地站了起来，他知道张天不喜欢人跪拜。 刚才事情紧急，不跪不足以显示自己的诚意。 张天道：“我看你课讲得不错，打架也很勇猛。如果真想跟我学习，我可以收下你这个弟子。” 徐闻是读书人，故事又讲得不错，对推广急救术很有帮助。 何况，刚才打架，他那么拼命过来帮自己。 张天觉得，有机会多教点各种医术和后代的理念知识，也算是投桃报李。 徐闻大喜！ 认认真真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正衣冠，收起笑容，然后又跪了下来，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 “弟子徐闻，拜见仙师！” 然后摸了摸身上，徐闻露出惭愧之色，道：“仙师，弟子身无长物，一时之间，无法奉上拜师礼，待回家禀告父亲，再登门奉上。” “嗯，起来吧。事发突然，我也没什么准备，唯一的一把扇子也被撕了。回头有空再说吧。” 众人这才留意到，地上还有一把被撕成几瓣的折扇。 那位张公子和家丁乙听了，瑟瑟发抖，差点连气都喘不过来。 心里满是绝望，恨不得像家丁甲那样昏死过去。 自己到底是长了一个什么胆子，居然连上仙的扇子都敢撕？ 完了完了，这下回家就算不被父亲打死，出门也要被百姓的唾沫淹死了。 徐闻过去捡起折扇，恭恭敬敬捧在手里。 张天看了一眼地上起不来身的张公子，和那个被砸得头破血流，此时还昏迷不醒家丁甲。 既然打赢了，自己没什么事，对方还伤得那么重，张天也懒得再追究了。 “本来想出来逛逛街，没想到遇到这档子事。好心情都没了，我先回去了。” “徐闻，这家店老板用心不良，以后就不要在这讲课了。” 徐闻捧着扇子弯腰道：“是！” “呼……” 张天撩起长衫，脚下太空服推进器启动，飞上半空。 在地面一群百姓的惊呼声中，低空飞回了将军府。 张天刚一飞走，酒楼老板才带着衙役冲了上楼。 他在后堂知道有人在二楼打架，叫小二过来先看看，自己却去请巡街的衙役。 等得知事情经过后，酒楼老板瞠目结舌，懊悔不已。 牛二等人，不敢随张天上二楼，怕被发现。 结果听到上面一阵嘈杂，似乎有人打架，在街边犹豫要不要上去。 他们不信有人敢打上仙，能打得了上仙，而是怕有人冲撞了上仙。 这一犹豫，就看到张天“腾云驾雾”飞走了，这才敢上来了解事情经过。 ………… 顿时，整件事犹如消息炸弹，瞬间传遍了整个襄阳城。 “哎，刚刚传来消息，上仙在悦来酒楼被打了。” 听到的人瞠目结舌，不敢相信：“你好大的胆子，敢编排上仙！” “不是，我是认真的。上仙真的被打了，好多人亲眼所见。” “哼，你想骗我？谁能打上仙，他是有三万铁骑还是有十万天兵天将？” “这你就不懂了吧？上仙游戏人间，路过悦来酒楼，上去看看自己的弟子徐闻徐公子。结果被张家那败家崽和两个狗腿子，和上仙打了一架。” “不可能吧？上仙难道就由得那败家仔动手，一道神光不就收拾他了么？” “都说了是游戏人间，上仙岂会与凡人一般见识？过海八仙的吕洞宾、张果老，哪个没游戏过人间？好多仙人还装成乞丐讨饭吃呢。” “嗯，你这么一说，我好像听过。仙人只有装成凡人，才能看出谁是真善美，然后给好人赐下仙缘。” “这就对了。那个徐闻，原本只是六十名学员中的一个。见上仙被打，不顾一切上去打退那败家崽和两个狗腿子。上仙飞走之前，特意收了他做亲传弟子。可以说呀，这次上仙游戏人间，仙缘让徐闻那家伙给得了。” “嘘……你还叫那家伙？过海八仙中，汉钟离是吕洞宾的师傅，吕洞宾又是韩湘子的师傅。徐公子成了上仙亲传弟子，没准将来也是仙人。” “呃……徐公子还未成仙，想来他不会知道。我以后不多嘴就是了。” 此事传回到城北张家张百万耳中。 开始张百万死活不肯信，觉得这流言也太荒唐了。 自己的儿子虽然纨绔了一些，但要说能打上仙，绝对没有那个能力和胆子。 直到见到了浑身是伤的儿子和两个狗腿子家丁回家，厉声逼问之下，终于证实。 顿时，张百万富态的身体一口气喘不上来，仰天倒下。 第35章 举家赔罪 好在张家早有人学会了“起死回生术”，对着他心脏一顿猛按，又撬开嘴吹气，才救了回来。 等张百万躺在床上悠悠醒来，看到自己的妻子和不孝子守在床边，不顾形象地怒骂哀嚎起来。 “孽畜，你干的好事呀！” “我原本怕你犯下事，早早备下厚礼，跟钱家、周家、柴家，还有将军府都打过招呼。” “若你犯恽，就替我收拾你。切莫让你闯下大祸。” “万万没想到呀，你出息了，那几大家族不去招惹，却带着两个下人，去打上仙。” “你们救活我干什么？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了，省得见你这孽畜心烦。” “这起死回生之术，还是上仙传下来的，惭愧呀！你让我有何脸面，去见列祖列宗呀。” “不对，得罪了上仙，恐怕我死了之后也不得安生，说不定永生永世在要那十八层地狱受尽折磨，拔舌剜眼，上刀山下油锅……” “就算上仙网开一面，让我投胎做人，下辈子也不知道投胎成什么猪狗之流……” 张百万越说越气，周围的人听得越发的惊惧。 光是张天前后两次打败天金国大军，这股威严就已经令人恐惧。 但那种恐惧只是看得见的恐惧。 张天从天而降的神奇出场方式，更是加了一层众人对死后世界的灵异恐惧。 正如后世之人，明明知道鬼片都是假的，仍然会被惊吓莫名，更别说张百万等人深信不疑了。 张百万的妻子叫张周氏，是一位风韵犹存的中年女人，端庄秀丽。 此时靠在床边，手里拿着丝巾，悄悄地抹眼泪。 开始还任张百万骂几句，听到张百万反反复复地骂自家儿子“孽畜”，张周氏也不满起来。 “老爷，也不能全怪望儿。那上仙也是，明明法力无边，却为何偏偏扮作凡人？望儿肉眼凡胎，自然认不出真仙在前。” 张百万一听，更加来气了，骂道：“妇道人家，你懂什么？那叫游戏人间！” “若是这孽畜心中没恶念，岂会冲撞上仙？” “刚才你们也听说了，上仙没有人间银钱，只是酒楼干坐着。” “若是望儿心怀善念，给上仙点几个酒菜，此时福报可能已经来到了家门。” “那个徐闻，明明只是个穷秀才，因为帮了上仙一把，这不，就成亲传弟子了，将来没准还能成仙呢。” “你以为上仙需要徐闻帮吗？能被这孽畜打得着吗？” “沾罕大将三万铁骑都打不着上仙，咱们张家何德何能呀？” “这是上仙在考验我们凡人，种善因，得善果，种恶因，得恶果。” “平时这孽畜作恶多端，襄阳城百姓早有怨言。恐怕早已传到了上仙耳中，上仙才幻化前来考验。” “没想到呀，这孽畜真是一点都没令人失望呀，把你爹我往死里坑呀。” 平时泼辣的张周氏，少见地被骂得不敢驳嘴，最后嚅嚅道：“上仙没有当场惩罚望儿，或许……他大人有大量，这事就过去了。” 气得张百万从床上坐了起来：“怎么过去？我们张家是能上天还是能够大过阎罗王？过去哪？” “这孽畜就算是打了郭将军，咱们咬咬牙，捐出大半家财，没准都能过去。这涉及上天和地府，阴阳两界，咱们能向谁求救？” “这可如何是好？”张周氏拿着丝巾，低头哭泣。 张百万被哭得心烦，说道：“别哭了，还不是你平时过于宠溺他，这下终于闯出大祸来了。” 张周氏边哭边骂道：“就我一个人宠溺他？你平时不也舍不得说他吗？还备了厚礼送给几大家族，叫他们让着望儿。” 张百万长叹一声，道：“算了，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扶我起来，叫上这孽畜，和我一起去将军府门前跪着。” “若是上仙不肯原谅我们，咱们张家，恐怕从此灰飞烟灭了。” 张周氏神色更加慌乱了，道：“不至于吧？上仙都没有当场用神光惩罚望儿，难道事后还会来灭门不成？” 张百万道：“你以为要让一个家族消失，就一定要见血吗？” “上仙只要不肯原谅我们，郭将军那一关，我们就过不去。” “何况，上仙于襄阳城有大恩，只要他不点头，无论是那几万军士，还是数十万百姓，都能撕了我们。” 张百万在妻子张周氏、儿子张望的搀扶下，叫家中上上上下下几十号人，摇摇晃晃朝将军府而去。 几十人成群结队，穿街过巷，阵仗着实不小。 但和往日的威风不同，所有人都垂头丧气的，一路上无数的百姓对他们指指点点，都不敢对望。 尤其是一些城外进来的百姓，一是张天向郭将军开口求情，才得以进城。 二来打退了天金国，城外的村庄免受胡人打草谷的劫难。 听说张家的败家崽冲撞了上仙，早就有人气愤不已。 好在大家都不知张天的态度，暂时没有出手，否则一路上就不是指指点点那么简单了。 ………… 将军府外。 张家几十号人，黑压压跪倒一片。 周围聚集了一大堆百姓，除了之前严令禁止不许堵塞的通道外，街道两旁，都站满了人。 郭将军早已知道前因后果，并未出来。 向牛二问道：“你们一路上跟着上仙，上仙是什么态度？” “这……俺老牛不知。”牛二摇摇头，“上仙和那败家仔打架的时候，我们在楼下，并未看到。” “那个徐闻呢？” 牛二道：“徐秀才被上仙收为亲传弟子，此时应该在家沐浴斋戒，准备择吉日良辰上门行拜师礼。” 郭将军道：“那算了，咱们就不用猜了，直接去问上仙吧。” 郭将军和牛二等人，来到张天住的静室。 牛二又小心翼翼地呼唤：“上仙……上仙……上仙……” 张天出来，没好气道：“你这牛二，熊一样高大，怎么叫起人来跟做贼一样。以后有事就大大方方地喊。” “是，上仙。” “有什么事吗？” 郭将军道：“张家全家上下，全都跪在外面，想乞求上仙你的宽恕。” 第36章 一半家产 “啊？宽恕什么？”张天一愣。 此时张天还有些转不过弯来。 虽然说是自己被冒犯在先，但毕竟打架赢了，自己没什么事，却将对方打得头破的头破，骨折的骨折。 张天也没想着进一步追究。 当然，张天也知道如今顶着“上仙”这个名头，估计对方也不敢来追究自己什么责任的。 又不是在后世，谁伤重谁有理。 只是没想到，张家闹出那么大的阵仗，居然全家几十人，全部来下跪赔礼。 郭将军以为张天是在暗示什么，抱拳道：“末将明白了，这就去将他们赶走。” 同时，眼神里有一抹厉色闪过。 既然上仙不宽恕他们，这张家就不必留了。 如果自己不处理，恐怕手下的将士和襄阳城百姓，都不会服自己。 不能服众，如何镇守襄阳城？！ 更别说上仙对自己的看法了。 能够镇守襄阳城的大将，自然不会是心慈手软之辈，郭将军带着一身杀气，想转身离开。 张天这才反应过来，赶紧道：“等等，别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 郭将军只得站住，问道：“上仙，那要如何处理张家？” 张天略一沉吟，问道：“那个败家子，叫什么名字？平时德行如何？” 郭将军顿时明白，上仙这是要了解清楚，再作决定。 若是此时郭将军心黑一点，将张望这个纨绔描述得天怒人怨，恐怕张家就算没被抄家灭族，也不可能再在襄阳城立足了。 但是，那个张望的品行如何，城中百姓很多人都知道，郭将军也不敢胡乱捏造。 “上仙，他叫张望，是张家的独苗，所以张家主对他很是宠溺。” “张家主还提前送了一份厚礼到将军府，说若是他儿子不小心冲撞了将军府的人，要打要骂可以，请切莫伤了他家这唯一的血脉。” “那张望知道父亲宠溺，所以做事甚是乖张，但……据末将所知，他并无大恶。” “平时有些打打闹闹的，还未听说有将人打死打残之事。” “张家主是商人，讲究的是和气生财，所以能用钱摆平的都尽量用钱摆平。” “这些年来，不知为他花费了多少钱财，所以大家只叫他败家崽。” “否则，这么多年了，末将也不会容得他在襄阳城胡闹了。” 如此一说，张天心中了然。 这跟后代的很多富二代差不多，别看表面很嚣张，多数人都只是仗势欺人，真正的大恶却不敢做的。 这跟后世的良好法治环境有关。 一旦做了坏事被爆出，闹上热搜，基本上都送进去吃牢饭了，。 古代虽然有律法，但更偏向人治。 襄阳城由郭将军镇守，他的态度，决定着一城的吏治风气。 小打小闹可以，敢杀人放火的，恐怕郭将军第一个就收拾他了。 张天略一沉吟，道：“先让他们跪着吧，趁此机会敲打一番，免得以后过于放肆，做出祸事来。虽然不必严惩，但也不能轻飘飘的就过去了。” “末将明白。” 于是，将军府大门紧闭，一个传话的人都没有出来。 张家几十口人，从白天跪到晚上，不敢动弹。 此时将军府没人出来发话，就算是跪到死也不能起来。 一旦起来，比从来没有来跪过更加恶劣。 等吃过晚饭，牛二才出来，道：“张家主，上仙请你们进去。” 张百万这才勉强站了起来，顾不得双膝又痛又麻，在儿子张望和妻子的搀扶下，跌跌撞撞进了将军府。 进到将军府大厅。 看到张天坐在主座，张百万三人脚下一软，“扑通”一下就跪下了。 张天道：“张家主，你们先起来吧，外面跪过了，进来就不必跪了。” “草民不敢。” 牛二在一旁道：“上仙不喜欢有人当面跪拜他，你们快快起来，切莫惹上仙生气。” “是是。”张百万这才敢站起来。 “张家主，我听郭将军说，你对襄阳军备多有贡献，儿子也未曾有大恶。看在郭将军的份上，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张家是布商、酒商。 他们供应的布，可不仅仅是做衣服那么简单，也是重要的军事物资。 一些坚韧的丝绸，几层裹起来，可以防御弓箭、刀剑的劈砍，堪比铠甲，可以大大减轻士兵们的负担。 其他军用的帐篷、士兵的衣裤等等，都需要大量的布匹。 刚才张天听郭将军说，张家一直是以近乎成本价供应给军队。 虽然未必是出自很高的爱国之心，毕竟保全襄阳，间接就是保全自己的产业。 但世间人事，论迹不论心。 这份贡献，却是实实在在的。 何况，制作用于伤口消毒的烈酒，还需要通过张家来买入。 “谢谢上仙。”张百万感激道。 张天道：“谢就不必了，好好管教你的儿子就行。” “现在你活着，还有几份人脉，大家给你个面子。” “等你死后，以你儿子的性子，只怕家产用不了多久就败光了，到时候流落街头，岂不是害了他？” 张百万急忙拱手道：“谢上仙指点迷津，我定把他好好管教，如若再犯，把他狗腿打断。” 类似的话不是没人跟张百万说过，只是他们夫妇过于溺爱儿子，根本听不进去。 现在上仙亲口所说，威严的光环加持之下，那就不同了，几乎相当于预言。 上仙当面指点迷津不听，难道真要等到将来儿子流落街头，才在地府里悔恨么？ 而正主张望，表面上嚅嚅诺诺，眼光却好奇地看着这位“上仙”。 见是一位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年轻人，眼里满是惊奇。 郭将军道：“上仙原谅了你们，但是张望撕毁上仙的扇子，这却是要赔偿的。” 郭将军虽是武将，但基本的一些人情世故还是懂的。 让人赔钱这种脏活，自然不能让上仙先开尊口。 张百万咬咬牙，道：“我愿奉上一半家产，替犬子赎罪。” 张天心里吓了一跳，道：“一半？！” 打个架而已，不至于赔一半家产吧？ 张天只是想惩戒一番，可没准备做那张扒皮。 没想到张百万以为张天不满，赶紧改口道：“一半确实不足赎犬子之罪，我愿奉上八成家产。” 听得张周氏和张望心疼得脸都扭曲了，却又不敢说话。 第37章 三两福气 张天微笑道：“张家主，你误会了。让你赔偿，只是要惩戒令郎，并非要你的家产。” “这……”张百万拿不准张天说的话是真是假，望向郭将军。 郭将军道：“上仙让你怎么做就怎么做。” “那我该赔多少？” “嗯……按扇子的10倍价格赔吧。” “啊？！” 张天也不知道扇子值多少，随便说了个10倍。 郭将军很认真地叫军需官过来，查到采购的价格，不过三百文铜钱。 10倍，就是三千钱，三两银子罢了。 张百万原本想交3万两银子，却被张天轰了出来。 无奈，只能老老实实交了3两银子，口中说“上仙宽容大量，感激不尽”之类的话。 然后带着一头雾水，迷迷糊糊地回去了。 ………… 这种与上仙有关的事情，自然逃不过牛二的大嘴。 没过多久，整件事又传遍了襄阳城。 张家被惩戒大家不意外，意外的是，为什么仙人只收三两银子？ 绝大多数人的想法跟张百万一样，就算不要一半、八成家产，起码也要赔个三成家产、三万银子吧？ 三两银子，简直就像是儿戏。 就算是普通的百姓，三两银子虽然不少，但也算不上很多，何况张家这巨富之家。 张家众人回去之后，百思不得其解，忐忑不安。 召集家中的核心人员，张百万问道：“大家都说说，上仙这是何意？可是有什么暗示？” 张周氏、族老、偏房等十几号人，面面相觑。 “家主，上仙高深莫测，我们实在猜不出来。” “要不，托牛校尉去问问？他服侍上仙，叫他帮忙，或许可行。” “不妥，当时我们当着上仙的面问，上仙笑而不语。再叫牛校尉去问，恐怕惹上仙不快。” “这……可如何是好？” 张家众人越发的不安。 他们万万没想到，张天之所以罚得这么轻，只不过是刚降落到这个世界，心态还没转变过来，就是按一般的打架事件看待。 自己没事，却将对方打得头破骨折，若是按后世的做法，张天才是赔偿的那一个。 现在借着“上仙”的名头惩戒张家一番，已经是张天的极限。 要借此抢夺张家的家产，张天还过不了自己内心那一关。 当然，这还跟张家没有作大恶有关。 靠扔钱来欺负人的，怎么说也算不上多坏。 张望举起那条没被打折的手臂，道：“爹，我……” “孽畜，你还敢说话，如今这祸事，都是你惹出来的。” “爹……” “闭嘴！” 张周氏看不下去了，道：“老爷，天大的错，你都得让望儿说完再骂呀。” 张百万没好气道：“你说吧。” 张望道：“爹，那个徐闻被上仙收为亲传弟子，找他问问，或许能够知道上仙深意？” 众人眼前一亮，这个确实是最佳人选呀。 张百万仍然骂道：“你总算说了句人话。” ………… 张家虽然跟徐闻没什么关系。 但张家家大业大，就在一个襄阳城里，找个人搭根线还是不难的。 第二天，张百万带着儿子张望，和两个下人，挑着一担厚礼，来到了徐闻家。 由于张家找的中间人实在有分量，徐家不得不见。 一番简单的寒暄后。 张百万道：“徐公子，你是上仙承认的亲传弟子，请问这三两银子到底什么意思？” “若是我们张家还有做得不到位的地方？我们一定诚恳地改正。” “这孽畜，要打要骂随意。” 吓得张望脑袋一缩，他的左手骨折，就是徐闻打的。 徐闻听了，摇头晃脑想了一下，道：“三两虽轻，却又很重。” “什么意思？徐公子请明言。” “你可知道生辰八字？” “这……自然知道。” 若是其他人这样问，恐怕少不了一顿怼，谁不知道生辰八字？ 徐闻道：“生辰，为出生时的年、月、日、时，每个时间用两个字表示，是为八字。” “相书有云，称骨算命，不同时间可用不同的重量表示，八字称命，可算人的一生福气重量。” “例如巳时（9-11点）出生，命重：一两六钱。再加上年、月、日三个的命重，即可得出人之一生的八字轻重，也就是一个人一生的福气。” “上仙让你赔了3两银子，实则是削了你们3两福气。” “你们张家算算，将生辰八字4个时间所有命重加起来，再减去3两，还剩多少？” 众人一听，顿时“恍然大悟”了。 称骨算命，自古有之。 平时老百姓口中说的八字轻、八字重，指的就是这种算法。 徐闻将这种算法跟那3两赔偿金联系起来，大家顿时觉得醍醐灌顶呀。 否则，上仙何必小家子气的，只要张家三两银子呢？ 张百万一算，叫道：“望儿的八字原本重五两六钱，一生无忧，富贵之命。减去三两的话，岂不是只有二两六钱了？” “这这这……这比普通穷若人家的命数还要轻贱呀。” “怪不得上仙说，我死之后，望儿会散尽家财，沦落街头呢。” 张百万又谦卑地向徐闻行礼，道：“徐公子，可有逆转之法？我愿再添加一担重礼。” 那一担重礼，都是铜钱、白银等贵重之物，一担不知值几百几千两。 一般人家，就算一辈子都赚不了这么多钱。 若只是为了问个问题，张家还舍不得花这么多钱。 但徐闻是张天承认的亲传弟子，给他送礼，相当于送到上仙的门里，出手自然要重，才显得有诚意。 徐闻一拂衣袖，冷冷道：“这是仙师给你们的惩罚，别说我没有破解之法，就算有，也不敢破。” “把这担礼原路带回吧。” 一看徐闻要离开，张百万真急了。 顾不得形象，身形一矮，赶紧抱着徐闻大腿，苦苦哀求：“徐公子别走，我们知道错了。徐公子是读书人，是秀才，未来要高中状元的。” “我用这阿堵物来送礼，是污辱了徐公子。” “可怜我张家就这么一根血脉，可不能断了呀。徐公子，要打要骂可以，还请提点一两句。” 徐闻没想到自己也有被抱大腿的一天，挣了两下，发现张百万抱得太紧，实在拗不过。 只得道：“令郎前半生仗势欺人，作恶多端，上仙削他三两福气是为惩戒。” “若是想化解，自然是后半生多多行善积德，兴许能够补回来。” 张百万一听，再次“大悟”了。 “对对对，上仙慈悲，这是教我等凡人要积阴德。若不是徐公子你是亲传弟子，我等愚钝，还想不明白。多谢了。” 张百万一通折腾，感觉总算“领悟”三两罚金的意义。 感觉“上仙”真是高深莫测，仙法无边。 若不是我们心诚，搭了门路找到徐公子，恐怕下半辈子，望儿就真的沦落街头了。 第38章 发酵 张百万欢天喜地地回去了。 至于那一担重礼，不管徐闻是真不收还是假不收，反正都不可能再挑回去的。 自此之后，张家家风大变。 张百万摇身一变，成了襄阳城最乐善好施的大善人。 就连原本纨绔霸道的张望，也变得有礼有节起来。 令好多被他用金钱“欺压”过的人，都有些怀念以前的日子。 伴随着张家的转变，“上仙削张家三两福气”之说，又不知从哪里传了出去。 八卦之道，玄之又玄。 无脚自走，该传就传。 搞得最近这些日子里，襄阳城的百姓最多的动作就是点头。 最多的话语就是：“哦……” 最深的体会就是“恍然大悟”！ 感觉上仙真的是仙法无边，高深莫测，却又心怀慈悲。 就连徐闻，名气也逐渐大了起来。 由以前的穷秀才，摇身一变，成为襄阳城举足轻重的名人。 众人纷纷感叹，还得是上仙的亲传弟子呀，否则我等凡人，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上仙的深意。 此后几天，这件事传到张天的耳中。 气得张天用扇子轻拍了一下徐闻的脑袋，骂道：“胡说八道。” 不过，听说张家家风大变，张天也懒得去“辟谣”什么的。 毕竟能够导人向善，将错就错了。 徐闻见仙师只是轻打自己，没有纠正，想当然以为自己说对了。 回到家中，将这些心得仔细地记录在一个本子上。 ………… 不过，这些只是最近几天的变化。 这次“游戏人间”更为深远的影响，连张天都没有想到。 那个做烧饼的小摊，又不知被谁传出，说上仙幻化的书生在此吃过一个饼。 当时摊主见这书生没带钱，就不收了。 没想到此人正是上仙，赐予他一句祝福。 自此之后，生意大好。 无数人慕名而来，想尝尝仙人都吃的大饼究竟是何味道？ 传来传去，众人给这个小摊起了个“仙人饼”的外号。 随着资本的积累，加上烧饼味道又不错。 渐渐的，从小摊变小店，小店变连锁店，从襄阳城开到全国各地。 不过，有张家的警戒在前，“仙人饼”发家之后，约束家人，与人为善，倒没有走上为富不仁的道路。 襄阳城其他人，尤其是小摊小档的，听说上仙喜欢变幻脸容，游戏人间。 但凡看到陌生的，却又不着调的人就高度留意。 尤其是见到儒服打扮，冬天还要摇扇子的书生，就热情得不得了，非要请人家来尝尝自家的小吃。 偶尔钱不够什么的，都好说话。 最好来吃的人钱也不给，双脚腾云驾雾，直接飞走就完美了。 那样，就可以像“仙人饼”那样，做个网红店了。 当然，老百姓也不傻，也不会为了那虚无缥缈的“仙缘”无节制请人吃喝，只是遇到无赖小人，偶尔会吃些小亏。 由此带来的影响，就是几乎所有来过襄阳城的外地人，都感慨地说，此地“民风淳朴，不忍相欺”！ ………… 襄阳事，天下事。 张天这次“游戏人间”，本来只是一件很小的事情。 没想到人们一连串的胡思乱想，许多事情已经远远超出了张天的想象。 北方，天金国，中都（燕京）。 天会帝拿着最新的情报，道：“那汉族仙人，居然能够改人命数，削人福气？这手段防不胜防呀。” 天会帝手下一名官员道：“陛下，探子已经查明，那汉族仙人，如凡人一般，每顿都吃人间烟火。请问下一步该如何做？” 天会帝道：“不急，朕先去问问大祭司。” 没过多久，一批暗卫从中都出发。 或化为商人，或化为脚夫，或伪装为两国使者，朝南安朝悄然而来。 ………… 南安朝，临安府。 随着襄阳暗卫传回来的消息，张天玄幻一般的事迹，都被核实了。 安佑帝看着情报，激动神色掩饰不住，口中喃喃道：“上天保佑，天佑我南安朝啊。” “蔡丞相，即刻物色人选，派去襄阳城，请仙人来帝都。务必礼数周全，不可使上仙有一丝不快。” “遵旨！” 很快，一队人马，大张旗鼓地从临安府出发，前往两千多里外的襄阳城。 原本安佑帝是想派文官去请张天的。 文官是一个国家的颜面，正式的外交大事一般都是派文官出面，才显得正式。 但文官集团，觉得此事过于怪力乱神，不符合圣人孔子的理念。 生怕请了一个妖孽过来，祸乱朝堂。 到时候追究起来，说就是某某某官员把这“妖孽”请来朝堂，迷惑皇上的。 那可就遗臭万年了，严重的甚至有灭族之祸。 因此，谁都不敢去。 安佑帝本想指名派人去，结果被点到的人伏地大哭，一副宁愿死也不愿出发的样子。 安佑帝无奈，文官态度如此强硬，就算逼着他们去，恐怕也会得罪仙人。 最后，将几个文官贬了两级后，派内宫的一个太监出发。 看着队伍远去，安佑帝心中忐忑。 仙人见我派阉人前去迎接他，会不会觉得我不通礼数？ 若是因此惹得上仙不快，那就大大不妙了。 蔡安见状，猜到皇帝的心思，道：“皇上，郭将军情报上说，这上仙不通人间习俗，不喜人跪拜。这些虚礼应该不会在意，只要我们南安朝有诚意即可。” 安佑帝才稍稍放下心来。 不过，一想到那大半个朝廷的文官的态度，恐怕这“诚意”也不好说了。 只是，队伍已经出发，只能如此了。 ………… 襄阳城这边。 过了几天，徐闻择了个良辰吉日，带上芹菜腊肉，还有酒茶之类各式礼物，用红绳绑着，正式上将军府拜师。 将军府为此正门大开，让徐闻一家堂堂正正进来。 张天也入乡随俗，坐在上座。 受了徐闻几个磕头，喝下酒、茶。 然后有模有样的勉励几句，算是正式收了个徒弟。 原本上仙收徒，是一件轰动襄阳城的大事。 郭将军想请城内的有名望之人前来见证，但张天嫌太麻烦，就一切从简。 只有将军府的几个心腹、徐闻父母，以及张天等不到十人，见证了这个拜师仪式。 拜师礼刚结束，就见牛二带着一个衙役，在外面焦急地往大厅里瞅。 里面的人不出来，他也不敢喊，急得团团转。 等见到张天和郭将军等人出来，牛二揪着那个衙役上前，喊道：“上仙、将军，闹鬼了，城外有僵尸！” 第39章 僵尸传说 郭将军、徐闻父母、秦长史等人表情惊悚。 只有徐闻一脸兴奋，道：“仙师，这下好了，终于能够见到真正的鬼怪了。” 张天没好气地拍了一下他脑袋：“哪来的鬼怪，估计都是愚昧之人，以讹传讹罢了。” 这些日子，张天也详细了解过了。 除了在赵匡胤那里开始，历史的车轮有了分叉外，其他的跟原来的时空一模一样。 自然，什么仙神、鬼怪、地府这些都是没有的。 尽管有很多宗教仍然深信不疑，但至少从科学上、实证上，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这些东西存在。 徐闻被打了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一扬头，道：“仙师说不是鬼怪，自然就不是鬼怪。就算是真的鬼怪，在仙师面前，都得化作灰灰。” 郭将军问道：“怎么回事？你们且说来听听。” 那个被牛二揪起的衙役，颤颤巍巍道：“将军、上仙，城外石家村，有个老太太死了好几天了，仍然阴魂不散。” “他儿子埋下她，都在夜里暗暗跑回家中，不肯去轮回。” “开始他村里的人不信，一村人盯着那石老太下葬，然后才回去。” “结果第二天一清早，那石老太就端端正正地坐在家里太师椅上。可吓人了。” “一连葬了三四次，那石老太第二天都如期回到家中坐着。” “石家村的人建议将石老太火化，但她儿子石大胸死活不肯，说他娘要入土为安。谁敢火化他娘，他就跟谁拼命。” “村民惊恐，又不敢跟魔怔了的石大胸对着干，一怕他拼命，二怕石老太夜里寻村里的人索命。” “于是只得报官。” “县老爷派我去看了，那石老太面容黑黑的，可渗人了，就坐在屋内，一动不动。” “上仙、郭将军，这抓坏人我们衙役还行，可这对付僵尸鬼怪，实在不敢呀。” 众人齐刷刷看向张天。 不过，张天此时却在关注另一个点：“这石家的儿子，为何名字……叫石大胸如此古怪？” 衙役道：“据说，石大胸生三月时，他父亲给他取名。他是大字辈，按照惯例，是要叫石大什么的。” “石父希望儿子将来胸怀大志，于是在这4个字里取了首位的‘胸’字。所以，就叫了石大胸。” “咳咳咳咳咳咳……”周围的人一阵咳嗽。 这相当于姓朱之人，“掌上明珠”取了个掌字。 心里想笑，却不好笑出声，只得化为咳嗽散发出去。 毕竟是人家此时正在办丧事，还出现了僵尸回魂这么可怕的怪事。 张天虽然不觉得这个世界有鬼怪，但整个村落的人都说亲眼看着石老太下葬。 一时间也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其实，历史上很多鬼神传说，后世早有辟谣。 例如什么湘西赶尸，将僵尸和道术传神乎其神，还拍了无数恐怖电影。 虽然确实有一小部分是有人客死他乡，请人运回来的，但那少之又少。 也不存在尸体自己会跳的可能。 其真正的原因，是有不法分子，利用这些恐怖传说走私金银、鸦片等等。 这样，进城的时候，守城的士兵就不敢搜查，蒙混过关。 随着新中国的成立，这些什么鬼怪之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张天道：“大家不要惊慌，这世间那来什么鬼怪、僵尸。我们去看看便知。” “牛二，去拿我的箱子，一起出城看看。” 牛二咧开嘴，笑道：“好哩。” 徐闻急道：“仙师，我是你弟子，拿宝箱这种苦力活，不如让我去吧。不必劳烦牛校尉了。” “嗯，去吧。” 徐闻跟着牛二，去张天的静室里拿那个白色合金箱。 牛二一脸的拧巴，不情不愿地将箱子给徐闻。 徐闻道：“牛校尉，不是我抢你的活儿。你是郭将军的亲卫，始终以保卫郭将军为第一要务。” “仙师以后出门，难道还能次次让你跟着不成？那郭将军这边怎么办？” “我身为仙师亲传弟子，以后会常伴仙师左右，这些苦力活，自然让我代劳最为合适。” 牛二一听也是。 自己虽然敬仰上仙，也想跟随上仙左右，但无名无份的，始终比不过徐闻的弟子身份名正言顺。 ………… 张天前却刚出发，后脚消息就引爆了襄阳城。 上仙要去抓鬼怪僵尸，这么刺激的事情怎么能错过呢？ 很快，就有大大小小的马车、人流，随着张天的马车，一起朝城外的石家村行去。 人流、马车，一连跟了几公里之长，不知有几千人。 就连郭将军，也羡慕地看着出城的百姓。 他身为主将，就算想去，也不能轻离。 若是为了看个热闹，被胡人偷家，在襄阳城内兴风作浪，那可是重大失职。 这点主次轻重，郭将军还是分得清的。 最后派牛二跟着，一来不让人惊扰上仙，二来叮嘱牛二好好看仔细了，回头好听事情经过。 张天看着身后的人群，哭笑不得。 “襄阳城的百姓就这么闲吗？不用干活赚钱养家么？” 徐闻道：“仙师，他们都是凡人，一辈子都没见过仙人降鬼伏魔，若是错过了，悔恨终生。这一天半天的钱，不挣也饿不死。” 牛二斜眼。 这徐秀才，才刚拜师，就“他们凡人、他们凡人”地称呼，真当自己也是仙人不成？ 不过，想到他身为上仙的亲传弟子，将来极为可能也是能成仙的，这提前说一下，谁也不敢有意见。 张天只好道：“他们要看就看吧。牛二，维持一下秩序，别让他们发生踩踏事件，也别靠得太近。” “是，上仙。” 马车不快，十几里路晃晃悠悠走了大半个时辰。 一路上，张天看到沿途有许多白纸钱宝撒在路边，远处的山丘，还添了不少新坟。 山中隐隐有哭声传来。 这次胡人南下打草谷虽然被打退了，但是，仍然不少百姓受到伤害。 当时绑上马匹上的汉人女子，就有数十人之多。 背后被胡人屠戮的人数，更不知有多少。 只是相比往年，要好上太多了，至少大部分人都安然渡过今年。 现在胡人退去，过了头七，做过斋事，好多人才将亲人埋葬。 显然，那个石老太也是其中之一。 等看到一块路边石头，上面写着“石家村”，才终于到了。 张天道：“牛二，你拦住后面的人，不许进村。” 这一大群人挤了进去，人山人海的，一个小村庄根本容纳不下，恐怕会将线索给破坏。 牛二掉转马头，高喊道：“上仙有令，凡人止步！” 后面几公里长的人流闹哄哄的，很听话地停了下来。 有人道：“上仙这是保护我们，万一和鬼怪僵尸大战，我们凡人恐受池鱼之殃。” “不错。上仙不让我们进去，那僵尸定然道行不浅，大家要小心。” 忽然有人高喊道：“糖葫芦咯，又大又甜的糖葫芦咯。吃着糖葫芦看打僵尸，人生一大享受哩……” 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第40章 石家村 第40章 石家村 石老太的家就在村口。 张天等人一进村，就看到村民整整齐齐，跪了一地。 前面还用八仙桌摆了一个香案，焚香烧纸，摆满烧鸡、肉食、瓜果等祭品。 他们许多人当日逃难去到襄阳城，亲眼见到张天的神威，那种震撼刻入灵魂。 张天前后两次打败胡人军队，更是让他们村落得以保全，心中感激。 若是往年，被胡人如此一折腾，就算大家带着粮食逃到山上，也不知家中房屋能否完好。 若是被胡人找到山上的藏匿场所，更是不知有多少人能够活下来，有多少女子、小孩被掠夺。 张天抵达之前，早有快马提前通知他们。 村民自然以最高的敬意，迎接这位从天而降的仙人。 张天从马车上下来，扶起一位长者，道：“大家快快起来。” 被扶的长者激动得浑身乱颤，口中感谢不断。 张天怕这些老人颤着颤着，颤出毛病来，那就说不清了。 只好急忙让徐闻交代他们，把香案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撤了。 在那个衙役的引领下，来到一间低矮的房屋。 这就是那石老太的家。 此时天冷，为了御寒，石老太家里像大多数人家一样，窗户紧闭。 如今这时代，没有玻璃，透光性又不好，屋内昏昏沉沉的。 衙役站在门口，双脚打颤，喊道：“石大胸，我们请了上仙过来治僵尸，你快出来。” 那个叫石大胸的汉子，年约三十出头，身形高大。 但脸色蜡黄，双眼深陷，黑眼圈比熊猫还重。 听到衙役呼喊，嘶叫道：“我娘不是僵尸！她只是舍不得我，你们不许烧她！” 石大胸的表情歇斯底里，一副魔怔的样子。 怪不得大家都以为他被鬼怪迷了心窍。 若无意外，再拖一些日子，恐怕愚昧的村民，就会将他当作鬼怪一并清除了。 张天顺着石大胸的目光看去，心中一突，差点叫了出来。 好在还记得自己顶着一个“上仙”的名头，身边还有个弟子，不能乱叫影响形象。 只见房屋中间，摆着一张太师椅。 一位身形枯瘦，穿着寿衣的老太，端坐在上。 石老太面容黝黑，犹如黑铁，双眼紧闭，身上隐隐传来一股尸臭味。 若不是这个时节天寒地冻，尸体不易腐烂，恐怕更加骇人。 石老太面前，还摆着一碗白饭和一个全鸡。 只是，白饭被吃了一半，鸡也被撕了一个鸡腿，不知被谁吃掉了。 这场景，这气氛，绝对的恐怖片标配。 怪不得村民害怕，就连张天身为无神论者，都吓得头皮发麻。 衙役颤着声音道：“上仙~~~据说每次埋葬，石老太回来都要吃掉半碗饭和鸡腿。若是没得吃了，也不知会不会吃掉石大胸和村民？” 张天摇头，他并不相信死人会吃东西。 “切莫胡想，我看这些食物，十有八九是被那个石大胸给吃掉了。” 石大胸听到这话，双眼猩红，叫起来：“胡说，我不会偷吃我娘的饭菜，就是我娘吃的。” 然后看到张天，容发奇异，不同周围的人。 石大胸好奇道：“你就是他们请来的上仙？” 张天点点头：“算是吧。” 见石大胸没行礼，衙役低声道：“上仙，你在城外大展神威时，石大胸正带着他老娘往山里躲，所以并不认得你，礼数不周。” “嗯，没关系。” 张天对石大胸道：“他们请我来超渡你娘，可否让我进屋看看？我保证不伤害你娘。” 石大胸道：“可以。” 张天有些诧异，原本以为这个汉子已经疯魔了，没想到神智还是很清醒的。 只要不是要动他娘亲，并不会引起激烈反应。 张天进屋看了一圈，屋子很小，没有太多东西可看了。 张天朝徐闻伸手：“把箱子拿来。” 打开箱子，张天从里面掏出一颗圆圆的珠子，张天叫它“溜溜球”。 这是维修用的微型机器人。 平时缩成一个球状，节省空间，需要的时候，可以放到管道里，执行一些检测、修复工作。 太空之上，每一寸空间都极其宝贵。 一些管线，自然不可能像地面那样留太多空间，只得用这些微型机器人辅助维修。 其实地面上也有使用类似的装置。 例如光纤电缆，埋在管道里，人爬进去肯定不方便，都是用类似的微型机械巡查，一小时可以跑十几公里，比人快多了。 “溜溜球”一松开，身上发出灯光，配合摄像头和扫描仪，不断收集数据。 就连石老太和石大胸身上，也详细扫描了一遍。 徐闻、牛二、衙役等人看到溜溜球像个小精灵似的，会发光，偶尔还能够短暂飞行，悬浮在空中。 眼睛都瞪得大大的，生怕错过每一个细节。 就连精神快要崩溃的石大胸，都惊骇莫名。 忽然，溜溜球从灶台处，一没而入，灯光消失。 石大胸脸色微微一变，道：“那里……” 张天微微摇头，示意石大胸不要出声，自己不会说出去。 那里是一处暗道，显然是为了逃生，偷偷挖的。 防人之心不可无，其他村民也未必知道。 溜溜球顺着地道，一直飞了数百米，从村后山一处荒凉之地出来，又将周围的环境扫描了一遍，原路返回。 大量的数据传回张天手上的智能手环，开始建模分析。 无奈，智能手环的算力不足。 张天只得又命令打开补给舰的中控电脑，加大算力。 等到耳机传来结果，张天已经心中有数。 张天手一收，溜溜球飞回手中，重新缩成一个球。 张天放进合金箱里，道：“唉……我们先出去吧。石大胸，你也出来吧，外面空气好一些。” 石大胸犹豫地看了一眼他娘亲，最后还是走出了屋。 但不走远，守在门前，显然是怕其他人趁他离开，火化他娘。 徐闻问道：“仙师，怎么样？” 张天沉吟不语。 现在结果已经出来了，中控电脑也给了解决方案。 张天正在考虑，怎么解决这件事。 第一种是用中控电脑提供的最正确的、最科学的模拟解决方案，向众人说明前因后果。 但得到的结果，却未必是最好的。 另一种就是利用上仙的身份“装神弄鬼”，中控电脑对于这种没有科学根据的方案，只是给出了建议。 智能ai设计之初，就是为了向工作人员提供最科学、最正确的解决方案。 但张天身为人类，知道人类的弱点。 有时候，最正确的方法，未必是最合适的。 第41章 前因后果(谢谢岁月观察者，本书的第1位打赏读者) 略一沉吟，张天问道：“石大胸，请问你是否有梦游症？” 石大胸脸色一惊，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嘶……” 周围的人倒吸一口冷气，后退几步。 徐闻身形一矮，又有抱张天大腿的倾向。 梦游症，又叫夜游症，在古代中医，还有一个恐怖的叫法——离魂症。 这种病在后世算不了什么，只要不随意中途叫醒梦游之人，惊吓到他们，一般没什么大碍。 但在古代，很多人都将梦游症跟鬼鬼怪怪联系起来。 所以才会有“失魂症”的说法。 加上眼前如此诡异的情形，这“失魂症”就更显得阴森恐怖了。 有石家村的村民道：“上仙，这我知道，石大胸从小就有离魂症。当年石大叔还在世的时候，给他找了很多药吃，又请了道士和尚来诵经，都没治好。” “后来石大叔在一次胡人打草谷时被杀死，石大娘一个人带着孩子，生活穷苦，就没有再求医问药了。” “嗯。”张天点点头，“大家不用害怕。这病没什么大碍，也没有特效药。可以适当寻医问药，尝试调养，切莫花费过多钱财。” 梦游症直到后世，都没有什么特效的治疗方法。 倒是中医有很多调养的方子，只是，也仅仅是调养，有多少效果还不好说。 如果村民愚昧，带着迷信的目光看待这病，恐怕就像石大胸的父亲，花费太多钱财，得不偿失。 徐闻摇头晃脑道：“《说文解字》注曰：魂，阳气也。阳神曰魂，阴神曰魄。” “石大胸的神魂不稳，一到天黑之时，就会与夜间的阴气有感应，浑浑噩噩间就会出来走动。” “说不定，神魂还会前往地府，沾染阴气。其根在三魂七魄，是以药石无效，不必强求……” 张天一扇子拍在徐闻头上，轻骂道：“胡说八道什么？你会看病吗？” “禀仙师，弟子不会。” “不会就别乱说话。” “是，仙师。” 说完，徐闻和牛二很有默契地对视了一眼。 涉及地府，仙师又打我了，那么刚才的推论，八九不离十了。 徐闻在心中暗暗记下，等回去将这些记在笔记上。 经徐闻这么一打岔，周围的村民脸色更加惊悚了，议论纷纷。 “这石大胸自小就有失魂症，说不定还真和地府有关。” “怪不得石大娘死后不肯去地府轮回，是不是石大胸能和石大娘的鬼魂沟通？” “对对对，刚死之人，未过头七，最喜欢托梦跟生人说事情。” “听说前年村尾的石三爷死了之后，托梦回来，告诉他儿子，他在墙壁里藏有十几两银子。如果不是托梦，估计那些银子永远都找不着呢。” 张天微微皱眉。 原本还在犹豫要不要用第1种最科学的解决方案，现在看村民的表现，可以直接放弃了。 张天之所以直接问石大胸是不是有梦游症，是因为扫描结果发现，石大声指甲缝和身上，有很多村后山的泥土。 普通人或许看不出来，只觉得石大胸身上脏。 但扫描仪扫描后，将数据上传到中控电脑，一对比就很明显了。 石老太的墓地就在后山，出了暗道走几百米就到了。 所以，张天推测： 石大胸和石老太相依为命，母子情深。 石老太死后，石大胸悲伤过度，思念心切，于梦游中偷偷将石老太挖了回来。 那些被吃的饭菜，估计是挖墓后体能消耗过大，石大胸不自觉吃的。 石大胸本身没什么精神问题，现在这模样，都是悲痛之下，加上劳累过度造成的。 加上怕村民火化他娘的尸体，表现得有些歇斯底里。 这事听起来惊悚，但其实跟那些梦游起来后洗衣服，搞卫生的行为，本质是一样的。 后世有记录的梦游行为，甚至还有更惊悚的。 例如，有医学院里的大体老师，半夜里被人偷偷吃掉…… 石大胸家中有暗道，那些在村外警戒的人既不见石大胸出村，又不见石老太回来的过程。 自然以为是石老太阴魂不散。 若是按照最科学的解决方案，自然是告诉村民实情，然后让石大胸接受心理治疗。 且不说村民信不信，就算信了，恐怕以后大家都对石大胸有偏见，视之如怪物。 至于石大胸，恐怕会被吓个半死，不等接受心理治疗，人就先疯了。 就算他没疯，如今这年代，上哪去找心理治疗师？ 剩下的一种方法，就是因势利导。 既然他们迷信鬼神之事，那就用鬼神之事来引导他们。 张天叹了一口气，来到这个时代，原本不想装神弄鬼，但却偏偏好多事情，只能用“鬼神之道”来解决。 张天道：“石大胸，你娘爱子心切，不忍抛下你一个人去轮回，所以阴魂不散。” “只是，人鬼殊途，这样下去终于不是办法。” “你也不想你娘错过投胎的时机，沦为孤魂野鬼吧？” “哗……”村民惊呼，“果然是阴魂不散，上仙都说了，那肯定就是真的了。” 石大胸望过来，有些担心道：“那可如何是好？我也想我娘轮回，下辈子投胎到富贵人家，不用再受这辈子的苦。” 张天道：“你娘可还有什么心愿未了？” 石大胸嚅嚅说不出口。 有村民道：“上仙，我知道。石大娘生前最希望大志能够娶上媳妇，令他们石家不致绝后。” “别说大志了，我们附近好多村都这样。” “唉……现在隔几年胡人就来打草谷，谁家好姑娘敢往襄阳城外嫁呀。” 石大胸已经三十多岁，即使在后世，都是大龄剩男的行列，会被家里催婚，更别说这个时代了。 石大胸娶不到媳妇，自然是又自卑又内疚，觉得愧对娘亲，愧对祖宗。 张天满心无奈。 这个愿望还真帮不了，到哪里去找个姑娘跟石大胸结婚呀？ 何况，看他的样貌和状态，也不会有姑娘敢嫁他。 张天只好道：“这样吧，我先帮你娘超渡，让她脱离这具尸身。” “让她在天上看着你，保佑你将来能娶上媳妇，延续你石家的血脉。” 石大胸眼前一亮：“那该如何做？” “先火化你娘。” “不行！”石大胸一下警觉了，“你说了这么多，就是想骗我要烧了我娘是不是？！” 第42章 超度 牛二顿时骂起来了：“你这汉子，别不知好歹。上仙乃天仙下凡，有他亲自帮你娘超度，不知是你石家修了几辈子的福气，居然敢说上仙骗你？！” “就是就是！”村民纷纷附和。 之所以要火化，是要彻底断了石大胸的念想。 否则，以后很有可能再次梦游，将他娘挖出来，恐怕就没完没了。 张天制止大家的责骂，道：“进屋，我让你看看你娘的鬼魂。” “啊？！真有鬼魂？” 众人浑身一震。 以前所谓的鬼故事，都是以讹传讹，根本没人见过。 现在有着张天这位“上仙”亲自展示，众人的惊喜多过害怕。 张天和石大胸、徐闻、牛二等人进屋，其他村民将门口堵得水泄不通，伸长了脖子朝里看。 “你娘的魂魄被困在尸身里，无法轮回。如果你不同意，只会害了你娘。” 说着，张天微微抬手，智能手环投出一道全息投影。 只见石老太身上，浮现出一个半透明的人影，跟石老太几乎一模一样。 表情似乎很痛苦，正拼命地挣扎，想脱离尸身，嘴里还在不断无声吼叫。 似乎在说：放我出去，让我走，放我出去…… 正在此时，一股阴森的音乐若有若无响起，似乎来自地底，钻进人的耳朵里。 所有人眼珠都快瞪出来了，吓得几乎不敢动弹。 若不是他们极为信任张天这位“上仙”，恐怕早就一轰而散，赶紧逃亡了。 石大胸先是被吓，随即跪在地上，哭喊道：“娘……孩儿不肖，娶不到媳妇，让你老担忧了。如今连累你不得轮回，孩子不肖哇……” 石大声哭了一会，终于恢复过来。 转身郑重朝张天磕了一个头，道：“请仙长帮我娘轮回，我石大胸来世做牛做马，报答仙长。” “嗯，那将你娘抬出去吧。” 开始村民还不敢去抬，结果徐闻主动请缨：“我来我来，助人轮回，是积阴德的大好事。” “你们不要这功德，那可就让我得了去。牛校尉，过来搭把手。” 徐闻这么一说，村民才“恍然大悟”，纷纷来搭手。 没过多久，就在石家村的祠堂外面空地，搭起了一座柴火堆。 听说上仙要亲自超度僵尸亡灵，村外的吃瓜群众再也忍不住了，纷纷挤了进来。 顿时，祠堂外面的田地，围得里三层外三层。 好在此时已经秋收，倒也不怕践踏庄稼。 一位村中长者，对着火堆庄重道：“石家大娘，爱子心切，阴魂不散，不得轮回。今有仙人慈悲，爱怜百姓，亲自超度，是乃石家之福气……” 事到如今，张天也只好肃穆地站在火堆近前。 随着长者的誓词完毕，一声令下：“起福，送别！” “呼……” 柴火堆迅速燃起大火，将石老太的尸体淹没。 石大胸跪在地上，痛苦不已。 正在这里，一股神圣庄严的音乐，缓缓响起： “南无阿弥多婆夜，哆他伽多夜，哆地夜他，阿弥唎都婆毗，阿弥利哆……” 似乎有无数佛陀在诵经，度人超脱。 周围的村民受这股音乐感染，纷纷跪在地上，神情悲怮，感觉自己受到了洗礼一般。 这是后世人制作的《往生咒》的音乐。 不但寺庙做法事放，平时也有人会听这种音乐，补给舰里的音乐库就有收录。 此时此景，张天很自然地通过宇航服的喇叭放了出来。 随着音乐，地面上不断涌起金色莲花，若隐若现，随诵经声而起，随诵经声而灭。 空中又有点点花瓣，从空中不断出现，缓缓降落，与地面上的金莲融为一体。 配合着诵经声，幻生幻灭，张天方圆三丈，仿佛神圣之地。 石大胸沐浴其中，神情由悲伤转为平静，仿佛整个人被洗涤了一般。 《往生咒》放完，张天又放了《大悲咒》，循环往复。 等到大火渐渐熄灭，尸体成灰，火光没有那么亮，就将全息投影悄悄投到火堆中间。 众人只见一道半透明的身影，跟石老太一模一样，自火堆中缓缓升起。 朝着石大胸缓缓挥手，脸带笑容，越升越高，最后消失在天上。 与此同时，地上的金莲，也随着音乐渐渐消失。 至此，整个仪式终于全部结束。 张天道：“我为你娘超度，她会在天上保佑你。” “好好努力，将来娶上媳妇，圆了你娘的遗愿。” “我叫将军府为你登记一下，将来胡人再南下打草谷，可放你入城，保你一家平安。” 石大胸脸上再也没有歇斯底里的神色，郑重地给张天磕了三个头，道：“谢谢上仙，我石大胸无以为报，愿来世做牛做马，报答上仙。” “起来吧。” 石大胸刚起身，围观的人群忽然有人喊道：“石大胸，我家在襄阳城，有一个铺位，家有一女。如你不嫌弃，咱们可结为姻亲。” 众人纷纷侧目。 这都什么人呀，别人刚送走老娘，你就来说亲，太不懂事了吧？ 有认识的人就骂道：“王老头，你也不嫌晦气？！” 王老头说是老头，其实不过四十出头，他骂道：“你懂什么？上仙亲自超度，降下祝福，将来这石大胸不知道比多少人要有福气。我若出手慢了，还不得给别人抢去了。” 众人一听，顿时“醒悟”过来：“好像是啊。那张家纨绔，被上仙打了一顿，人都开了窍，现在变得有礼有节起来。” “对对对，他还是被上仙打的。石大胸可是被上仙祝福过的。” “刚才大家也看到了，上仙超度时，天花乱坠、地涌金莲，他娘又升天了，必然大大的有福气。” “石大胸，我家也有女儿尚未出嫁……” 石老头大怒：“我先叫的，你敢截我胡？” “切，这种事又不是谁先叫谁先得，还得看石大胸看上谁家姑娘。” 看到好几家襄阳城的城里人，争先恐后的要将女儿嫁给自己，幸福来得太突然，石大胸还有些懵逼。 若不是张天在一旁，恐怕就有人上前扒拉衣服，准备抢亲了。 石大胸愣了一会，道：“谢谢各位的好意了。我娘刚走，需要为她守考三年。一切等三年之后再说吧。” 张天一看，这石大胸都一大把年纪了，还要再守三年。 错过这个时机，三年之后就不知什么情况了。 于是道：“你娘的遗愿是希望你传宗接代，这守考时间，就不必遵循古礼，过了尾七之后，即可谈婚论嫁。” 尾七，就是丧葬习俗七七四十九天最后七天。 过了这段时间，既符合习俗，又让有意联姻的家庭有足够的时间互相了解，不至于头脑一热就婚配。 石大胸再次躬身感谢，眼里充满了希望。 这时，徐闻走近过来，问道：“仙师，刚才响起的哀乐，可是《往生咒》和《大悲咒》？” 张天有些诧异：“这你也知道？” “嘻嘻，略懂略懂。弟子广涉群书，佛经也知道一二。”徐闻一副自傲的神色。 张天没好气道：“看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杂书，怪不得你考不上举人呢。” 徐闻神情一暗，随即笑道：“弟子若不是看了那么多志怪之书，岂会被仙师收为弟子呢。这缘分之道，妙不可言呀。成为仙师弟子，可比考上举人好运太多了。” “行了，别拍马屁了。回城吧。” 正在这时，人群中忽然有人举起仪仗，上面绣有金龙。 一把清澈的声音高喊道：“天使到！奉皇帝之命，前来拜见上仙，众人退避！” 第43章 天使到 村民和围观的吃瓜群众一惊，有点不敢相信。 真的假的？ 天使在古代就是皇帝派来的钦差，怎么突然从人群中冒了出来？ 只见一个面白无须的中年男子，带着5个仆从，从人群挤了出来。 六个人身着华贵，但是风尘仆仆，尘土沾满了衣服。 混在人群之中，人们一时也认不出这宫中的服饰。 再说了，刚才那神圣肃穆的仪式中，就算有人认出来了，也不敢随便乱叫。 这6个人，正是安佑帝从临安府派出的使团。 一路上骑快马、走驿道，马不停蹄地赶来襄阳城。 本来应该是直接进襄阳城的，结果在城外的十里亭，看到大批的百姓出城，心中疑惑。 派人一去打听，原来是那位传说中的上仙要去城外收僵尸。 于是，这太监使团心念一动，就混入群众中，一同来围观来了。 他们随马载有简单的仪仗，赶路时都是用布包着。 只有宣读圣旨的时候，才在两边举起来，代表着皇帝的威严。 刚开始太监见张天的手段朴实无华，跟宫中见到的祭拜法事差远了。 直到看到石老太的“假鬼魂”显形，才觉得这上仙确实有点真本事。 再到后面火化过程中，众人看到张天闭口不开，周围似乎有无数看不见的佛陀在诵经，天花乱坠、地涌金莲。 太监一行六人，看得眼睛都要瞪出来了。 心中暗惊，这上仙难道在天上也是很有地位的大仙不成？ 居然请动天上的佛陀诵经，仅仅是超度一个凡人！ 放在朝廷中，相当于一个乡下贱民去世，却请到朝堂上的大臣来为之扶灵柩一般。 可以推测，这上仙在天上是有何等地位？！ 太监原本还想去到襄阳城，通知郭将军做好准备迎接，再拿出圣旨的。 现在被眼前景象所震撼，不敢再有拖延，急急地出来现身。 生怕慢了，被上仙知道，责怪于他。 他来的时候皇帝给了死命令，务必请上仙到临安府去。 请不到，他们一行就不必回去了。 张天看着眼前六人，有4个举着仪仗，两人手里拿着卷轴，简陋得有些像是经费不足的小制作电影场景。 于是问徐闻：“这该不会是假的吧？” 徐闻道：“这……他们确实出现得太突兀，但一般人不敢冒充天使的。” 牛二道：“我随郭将军接过数道圣旨，一验便知。” 果然，太监6人，走近张天面前。 太监递上一块令牌，牛二接过来仔细看了一眼，猛然跪下。 “郭将军旗下牛校尉，拜见天使。” 徐闻见状，也跟着跪了下来，口中道：“秀才徐闻，仙师座下亲传弟子，拜见天使。” 徐闻的秀才身份，已经可以初步享受读书人阶级的特权了。 不但能够免一定的赋税、徭役，每个月官府还送禀米，算是半个体制内的人。 见到代表皇权的钦差，自然得乖乖下跪。 太监道：“嗯，起来吧。” 等徐闻、牛二两人起来，太监手一挥，对身后5人喊道：“快跪下给上仙行礼。” 太监身后五人，齐刷刷跪了下来，口中喊“拜见上仙”，跪得服服帖帖，极其恭敬，显然是长期训练的结果。 为首太监手里拿着两幅卷轴，拱拱手道：“上仙，请恕咱家无礼。我手持圣旨，代表着天子的威严，不好向上仙行礼。” 张天道：“无妨。只要你们不要我下跪就行。” 张天作为现代人，后世已经不兴跪礼。 无论面对多高级别的领导，弯腰握手就已经是最大的敬意了，给人跪别人还不敢受呢。 真要有哪个官员敢让百姓向他下跪，传了出去，恐怕职位都丢了。 太监急忙道：“不敢不敢。出发之前，皇上特别交待，人间俗礼，上仙不必遵守。” “嗯，那就好。” 张天之前也纠结过，如果这个时代的皇权要自己下跪，自己是反抗还是屈从呢？ 现在对方不勉强，自然皆大欢喜了。 太监道：“咱家姓卓，名平，上仙叫我小卓子即可。” 张天一脸怪异，一个四十多岁的太监，要别人称呼他小桌子？就算保养得好也不能这么任性呀。 “那个卓公公，你手里可是有皇帝给我的圣旨？” “卓公公？”卓太监一脸疑惑。 徐闻见状，上前道：“中贵人莫要见怪，仙师乃天仙下凡，不知人间习俗，且待我与仙师解释一番。” 徐闻回过头来，对张天道：“仙师，天使乃皇上内宫之人，我们一般称为中贵人。当然，仙师你可以称之为小卓子。” 张天有些奇怪：“这个时代太监不叫公公吗？” 徐闻有些傻眼，耐心解释道：“那个……仙师，太监乃是所有中贵人职位最高的，不是每个中贵人都能叫太监的。” “哦，好吧。这个时代跟我那个时代的称呼不同，那我入乡随俗，也叫中贵人好了。” 卓平急忙道：“不敢当上仙叫贵人，叫我小卓子即可。” 卓平见张天动不动就“这个时代、那个时代”的，更加震撼。 以为仙人长生久视，都搞不清楚各个朝代宫中阉人的称呼了，自然有多卑微就多卑微。 “那好吧，小卓子。皇帝是有圣旨要给我吗？” 听到“给”这个字，卓平以为张天是索要圣旨，不禁双眼向徐闻求救。 徐闻道：“仙师，按南安朝的礼仪，需要沐浴更衣、摆设香案，才由中贵人当众宣读圣旨的。” 一般来说，不是紧急圣旨的话，天使都要先沐浴更衣，同时也通知接圣旨的人作好准备，摆好香案，如此才显得隆重。 否则，一个远道而来，灰头土脸的天使，突然来到别人家，就说要宣读圣旨。 万一接旨的人不在家呢？或者在茅厕。 那置天子威严于何地？ 卓平身为内宫之人，自然不敢将圣旨随手递给张天，损害天子的威严。 如果传回到宫中，铁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但上仙开口问了，不给嘛，怕上仙不悦，卓平已经开始担心起死后投胎轮回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徐闻委婉劝道：“这些人间俗礼仙师自然是不必遵守的。只是让中贵人读出来，仙师不用亲自翻看那么劳累不是？” 张天知道徐闻是打圆场，道：“既然如此，就按你们的礼仪来吧。” 卓平这才长吁了一口气，不由得向徐闻投来一个感激的目光。 张天和徐闻、牛二依然坐马车。 卓平等一行六人，在村外骑上马，打起仪仗，反而跑在前面，充当开路人。 几公里长的吃瓜群众纷纷交头接耳，人未回到襄阳城，消息已经先一步在襄阳城传开了。 第44章 圣旨 将军府内。 郭将军摆下香案，身穿戎装，跪在地上，一脸肃穆地听着太监给他念圣旨。 他可不同张天来自21世纪，敢平视皇权。 之前就算决定造反，也不会在这些无关紧要的仪式中暴露出来。 何况，张天无意中“吧唧”一下浇灭了他造反的心思，现在是一门心思做忠臣了。 张天除了一句“奉天承运皇帝，昭曰”外，其他听得迷迷糊糊. 大体上听懂了是奖励郭将军的战功，嘉勉他继续努力之类的。 一道圣旨念完，卓平道：“上仙，下一个圣旨该到您了。” “好吧，你念吧。” 张天自然不跪，在场之人，就他直直地站着。 “咳咳，”卓平轻咳两声，开始念道： 日月星辰，天地浩荡。北阙之上，襄阳之城，乃吾国之宝地也。朕闻仙人自九天之外降临。乘仙舟，御气而行，手发神光，助我襄阳大败胡人。实为襄阳之福，南安之幸，亦为朕之深幸。 然两地遥远，朕日思夜盼，未曾一见仙容。今日特颁诏书，恳请仙人前往都邑临安，赐我百姓一丝清风明月之气息。虽有巍峨之山、奔腾之水，然不及仙人之壮美神韵。 若缘分可期，朕恳请仙人留连人间，固守领略此天下江山之耀。届时必备竹席松干，展翅高飞；鸾凤雕龙，相呼相应。众目睽睽，盼仙人威风凛凛之首领。 仙人若能赐予朕以修道之道，领悟天地之理，则可以帮助朕治国平天下。仙人若能施展神通，辅助朕消灾解难，则可以使天下百姓免受战乱之苦。 当今之世，朝野上下皆寄望仙人之来，朕亦如此。不惟功名富贵，更得潜心修道，酬答天恩，长护华夏之气运…… ………… 卓平抑扬顿挫念了一大通。 刚开始张天还听懂几句，大概是夸自己在襄阳城帮了南安朝。 到了后面，越发无聊了，都是些空洞的赞美之词和套话。 而卓平手中的卷轴似乎才刚刚过半。 “哈~~~”张天道，“小桌子，还有多少？” “这……”卓平还是第一次遇到念圣旨时被打断的，但又不敢不答，“上仙，还有……还有一半呢。” 给张天的圣旨，那是在蔡安丞相指使下，请了好几个大儒合力完成的。 讲究的是文采飞扬，华丽至上，务必令上仙看了身心愉悦，仙颜大开。 但在张天听来，就是废话连篇了。 “还有那么多？那就不要念了。把意思说给我听就行。” “呃……”卓平卡壳了。 这念到一半不念，算不算有损皇家威严呢？可这是上仙的要求呀。 后面还有那么长，卓平也不敢按着张天的脑袋听呀。 正左右为难，跪在地上的徐闻轻声道：“中贵人，按仙师的话去做吧。” “是，上仙。皇上感谢您对襄阳的贡献，希望请您去临安府，一睹仙颜。” “就这些？” “圣意是这样。具体文句，后面的要不咱家念给你听？” 张天又打了个呵欠道：“不必了，你再念我就睡着了。我想问，皇帝就没点赏赐之类的？” “郭将军的赏赐一大堆，什么金百斤，绢千匹之类的。我出力那么多，皇帝他就不意思意思？” “啊？！”卓平傻眼了。 皇上和大臣给他交代了很多，仙人问什么，该如何回答，林林总总，有数十条。 但硬是没交代赏赐这方面的。 大家潜意识里，都认为仙人不需要凡间俗物，根本就没往这方面想。 看卓平这表现，张天知道，又是一个和郭将军一样的铁公鸡。 自己出力那么多，一个二个的，就不给自己送点东西吗？ 不是说穿越到古代，很快就有种种福利，怎么我一样没看到？ “上……上仙，这许是皇……拟旨的官员一时疏忽了。等上仙入都，需要什么皇上一定会尽量满足的。” “算了，我就问问，其实也没什么特别需要的。” 张天倒是希望有两个小姐姐撩一下，整天出入将军府，看到的都是牛一样的汉子，阳气过盛呀。 可惜面皮薄，拉不下脸来问。 另外，他还需要核燃料，可惜，皇帝也给不了他。 看到上仙好像生气了，卓平惴惴不安：“上仙，不知你何时出发？” “皇帝规定我要在什么时间去临安府吗？” “这倒没有，只是皇上期待之心甚为殷切，希望越早见到上仙越好。” “那让我想一想，我不一定会去。” 张天不太想远离自己的补给舰。 如果再发生胡人抢舰的事情，自己在襄阳城，可以及时作出应对。 平时有空的时候，还可以进补给舰内部维修一些小故障。 二来，多少也有点宅男性格，有了一个舒服的地方就不想挪窝了。 这襄阳城刚混得半熟，先玩一些日子再说。 卓平以为是没赏赐，上仙觉得皇上怠慢了他，不想出发，不禁内心大急。 但他又没有权力代替皇帝许诺条件，只好两眼汪汪地看向徐闻和郭将军。 “咳……，上仙。”郭将军道，“现在已是十月份，随时会下大雪，如果此时不出发，等大雪漫天，这路就不好走了。” 张天道：“那也不急。反正皇帝也没要我什么时间去。” 郭将军心中无语。 皇上是没要求什么时候出发，但按照惯例，圣旨来了，自然要第一时间出发。 途中日子长些短些，都好说，一般不会太过苛责。 像这样一等就等整个冬天，明年还不一定会去的，那跟抗旨有什么区别？ 到时候皇上不敢惩罚上仙，没准就会拿我们开刀了。 可是，上仙不想动，谁敢逼他？谁能逼他呀？ 于是，郭将军将目光转向徐闻，目光示意：你是亲传弟子，该你了。 徐闻会意，道：“仙师，襄阳只是边境之城，战事频繁，没有临安府繁华。既然皇上降旨邀请，不如趁此机会，在中贵人的引领下，一路领略这山河景色，凡间百态可好？” 张天有些奇怪：“我不去，怎么你们比我还着急？哦……是不是皇帝到时候会找你们麻烦？” 郭将军一脸“正气”，朝东边一抱拳，道：“如今皇上圣明，不会降罪无辜之人的。只是皇上太想见上仙，我等臣子为他着急罢了。” 正在这时，耳机传来智能ai的声音：“舰长，想要修复补给舰，仅一城之力恐怕不够。唯有借助整个封建皇朝的人力物力，才有修复的可能。” 张天手握拳靠近嘴巴，故作沉思状，低声问道：“核燃料封建皇朝也能提供？” ai道：“当然不能。但借助整个皇朝的力量，寻找铀矿，想办法提炼，成功率则大大提高。” 张天略一思索，觉得有戏。 如果找到铀矿，用补给舰里的设备，没准真能提炼出铀来。 其实，提炼铀的工艺不是很复杂的，甚至用洗衣机的离心机都能做到。 只是效率不高、纯度不好把控而已。 张天道：“好吧。那我准备一下，过两天出发。” 顿时，众人皆大欢喜。 等送张天离开，卓平留下徐闻，问道：“徐公子，上仙刚才自言自语说了几句，突然就想通了。你可知道是为何？” 第45章 临行杂事 徐闻道：“仙师经常自言自语，我和郭将军见过好多次了。” “之前出城大战天金国三万铁骑，也是自言自语了好久，出城后那五百勇士如有神助，势如破竹。” “仙师没跟我说过，但我猜呀，恐怕天上有不少佛陀仙官，还和上仙有联系呢。” 卓平点点头：“嗯，徐公子言之有理。之前石家村超度一个凡人，上仙都能请动佛陀为之诵经。” “如此看来，上仙在天上，恐怕官职不低吧？” 徐闻摇头：“上仙没跟我说过，他一直说他不是神仙。” “啊？！”卓平一愣，“这是为何？” 此时卓平的心态，跟当初张天第一次跟郭将军否认自己是神仙一模一样。 谁信呀？！ “不知道，不能问。一问就要挨打。” 卓平羡慕道：“徐公子真是好福气，能够被上仙亲手打。” ……………… 一切事毕，卓平终于有空跑出城去看仙舟了。 看着数十米的庞然大物横在地上，暗黑的船体冰凉坚硬，地面周围是一片焦黑的泥土。 郭将军难得亲自陪同卓平出城，细细将那天的战况说来。 又让断臂的铁东陪在左右，说他“起死回生”的感受。 听得卓平一行6个太监，征征出神。 卓平在随手的小册子中拼命记录，生怕遗漏了任何一句话。 就是记录牛二的话有些不便，牛二说话又多又快。 说到动情处，还要手舞足蹈，恨不得要将上仙的伟大之处画出来一样。 ……………… 张天这边。 抽空出到城外，再次进入补给舰。 花了一些时间，好好地准备了一下。 毕竟是要见封建皇朝的最高统治者，还有一大堆大臣。 这些人，都是这个时代的人尖儿。 在与粘罕一战中，张天差点中招，自此，再也不敢对这个时代的人掉以轻心了。 自己虽然有超越这个时代的装备，但论玩阴谋手段，在这些人眼里恐怕连门都没入。 这次去临安府，是要借助整个皇朝的力量，为修复补给舰做准备。 而皇帝请自己去，肯定也是看中自己“仙人”这个身份，定会有所求。 到时候皇帝向自己请教什么成仙之法，自己该如何应对呢？ 如果编什么金丹、长生、成仙的假话来骗皇帝，张天从心底里抗拒。 从长远来看，风险极大。 如果几年时间内能够修复补给舰，重新上天，找到回去的时空隧道，拍拍屁股走了倒还好说。 但是，这个方法成功率很渺茫。 天上那个时空隧道还在不在都不好说，就算在，也未必能够回去，说不定又穿到其他时空去了。 只是，这是张天的执念，不上天一趟，不会死心。 如果回不去，一辈子留在这个时代，编来骗皇帝的假话，可能就是杀身的祸根。 甚至会连累周围认识的人，例如徐闻、郭将军。 一时间，张天暂时也没有什么万全之策。 只得准备一些物品，其他的，等见到皇帝再见机行事了。 出舱门前，张天将 “视网膜显示器”戴在左眼。 这个视网膜显示器，跟普通的隐形眼镜差不多，只是集成了显示功能，能够充当电脑屏幕，显示一些隐晦的信息。 这种眼镜，最初的形态是眼镜显示器，早期比较出名的是谷歌眼镜。 随着科技的进步，越做越小，最后在纳米材料的支持下，终于做成隐形眼镜的厚度。 平时当服务员的时候，可以即时显示顾客的喜好和忌讳，更好地服务那些富豪。 张天身为维修工程师，舱外维修作业的时候，也能解放双手，及时查看图纸、资料等。 与粘罕大军的一战中，张天只通过耳机与中控电脑通信，光靠语音始终不够直观。 有了这个，许多需要用画面和三维图来呈现的信息，就方便了很多。 刚回将军府，就见徐闻恭恭敬敬站在静室外等候。 “有事吗？” 徐闻很正式地递上一个请帖，道：“我父亲听说仙师即将远行，特设宴邀请仙师去我家中一坐。” “也好。话说收了你这弟子，我还没去过你家呢。择日不如撞日，就现在吧。” “这……仙师，现在有些急促，我家中恐怕还没准备好。” “不用准备，又不是什么外人，前两天拜师礼还见过面呢。” “是，仙师。我叫将军府备马车。” 张天道：“不用。我看你每次都是走着来的，想必不远，一同走着去吧，我顺便也逛逛街。” “呃……好吧。” 师徒两人，就从将军府里大摇大摆走了出来。 百姓一看，纷纷上前问好。 好在有了“游戏人间”和“超度僵尸”这两次事件后，百姓总算对张天出行没那么激动了。 至少不会被堵得出不了门。 但该传的八卦还是会传的。 张天和徐闻还未到，消息就已经传到徐闻父母家中，急得徐家一阵慌乱。 他们也是第一次遇到如此不按套路出牌的客人。 刚派儿子去送请帖，转身就跟着过来了，上仙果然不通人间习俗呀。 张天在徐闻的引领下，身后跟着一大群吃瓜群众，来到一条老街。 在一座宅院门前停了下来。 虽然不是很夸张的大宅院，但显然比一般百姓要宽阔好几倍。 大门前还停着两头石狮子，很是气派，只是有些破败。 张天有些奇怪：“徐闻，你不是穷秀才吗？看你家这宅院，不像呀。” 徐闻解释道：“仙师，我家本来家境不错。只是，数十年前，帝都从东京开封迁到临安府，襄阳城成了前线，就开始没落了。” “我家在城外有数百亩田地，胡人经常来打草谷，收成不好，还不够佃户自己吃的。我父亲不忍去逼租，只得节俭着过日子。” “加上我中了秀才以后，读书花销越发的大，家里就难以为继了。” 说着，徐闻敲了敲大门。 不一会，大门从里面打开。 只见徐闻父母，和一个老仆，总共才3人在等候。 见到张天，三人想行礼。 张天伸手拦住徐父，道：“徐老先生，不必行礼。我收徐闻为弟子，算起来和你还是同辈呢。” 徐父受宠若惊，连连摆手：“可不敢与上仙同辈。” 徐父温文尔雅，也是个读书人，可能是年纪大的缘故，甚至有些古板，坚持要行礼，觉得尊卑有序。 寒暄过后。 徐母和老仆端上酒菜，退到后厨，让张天、徐闻、徐父三人在大厅。 徐父道：“上仙，说来惭愧。前些日子，家里养的鸡羊都让闻儿给宰了，以祭拜上天，感谢上仙传艺之恩。” “今日仓促，来不及准备，粗茶淡饭，见笑了。” 张天微笑道：“徐老先生不必客气，是我来得突然，打扰了。” 看了一眼桌上，饭菜什么的张天倒不在意，就是只有三副碗筷。 张天知道，他们仍有“女人不上桌”的陋习。 平时家里人吃饭自然不会分开，但有了客人，往往要让女人和仆人去后厨分开吃。 这个陋习直到后世21世纪，一些偏远山区都有。 张天不指望能改变这个时代所有人的观念，但既然遇上了，肯定没有让主人家躲在后厨吃饭的道理。 张天只好道：“徐闻，去请你娘和陈叔过来，大家都是一家人，岂有分开吃饭的道理。” 陈叔就是那个老仆，刚才见徐闻对他甚为尊重，显然不是一般的主仆关系，张天自然一起叫上来了。 徐娘和老仆陈叔坐上桌，见张天毫无架子，才渐渐的不那么拘谨。 吃得差不多了，徐父才道：“上仙，张百万之前送了一担重礼过来，问闻儿关于三两福气的事。” “张家犯错，上仙要惩戒张家。我们不敢收借机敛财，就挑了回去。” “但张家第二天又原样送了过来，还多送了一担，现在已经有两担了。” “并且留言说，除非上仙亲口说不收，否则每次送回去，他家就再多加一担，直到我们收下为止。” “所以……想在问问上仙您的意见？” 张天有些诧异，对徐闻道：“你就靠胡说八道骗了人家一担重礼？” 徐闻嬉笑着道：“仙师，那怎么能是骗呢？寺庙里解读一支签都要收些香油钱，我解读仙师的旨意，导人向善，只收他一担……” “混账！”徐父突然板着脸骂道，吓得徐闻神情一缩。 不过，徐闻见张天在身边，感觉有了支撑，犟着脖子道：“父亲，我收钱不是为了自己。” “仙师下凡，没有人间银钱，在人间生活，少不了这些阿堵物。” “上次仙师去悦来酒楼，不愿扰民，在酒桌上干坐着，连个酒菜都不点，弟子我看着心疼。” “这铜臭之事，我这弟子不做，难道让仙师自己去做吗？” “如果仙师说要退回去，我定然遵师命，分文不少退给张家。” 听到这番话，徐父脸色才微微稍稍缓和。 第46章 气节 徐父温声道：“闻儿，就算是为了上仙，这不该收的钱，也绝不能收。” “今天你为了上仙坏了规矩，心防一破，日后若是为官，岂不是也可为上司、为强权收钱？” “这等事，不能破例。” “上仙初到凡间，没有银钱，你作为弟子，自然应该解师之难。你应该早跟为父说，家中还有些财物，可统统与你带走。” “你终究是读书人，沾染这些铜臭之事，就算将来中举，也被同僚看不起，影响仕途。” “你二叔已自甘堕落，卖了田地去做那商人，入了贱藉，子子孙孙恐怕都难以翻身了。” “此行你随上仙去临安府，可找你二叔帮忙。他是商人，这钱财之事让他经手再合适不过。” “唉……，他好久没写信回来了，不知道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大哥？” 说着，徐父向张天一揖手，道：“家教不严，让上仙见笑了。” “无妨。”张天心里也有些诧异。 徐父一家人粗布长衫，生活拮据，依然不对张家送来的重礼动心。 这份情操，说他迂腐也罢，守旧也罢，确实算是极为不错的了。 历史上许多清官，例如海瑞，一生之中，没什么显眼的政绩，但是他的精神，鼓舞了无数后世之人。 让后世子孙知道，真的有人能够做到一生清贫，也不同流合污。 这股精神，犹如历史长河上的一盏明灯，让那些在正道上艰难前行的人，得到先辈的指引。 是以历朝历代，虽然贪官不断，却又有无数清官好官，与之缠斗，保华夏精神之火不灭。 刚才还听徐闻说，城外有数百亩田地，见佃户收成不好，徐父也不去逼租。 在这年代，已经算是菩萨心肠了。 佃户往往只差那么一点租子，就能活下去。 以前经常在历史故事里听说很多古人高风亮节，没想到今天还真见着了，顿时感觉这个弟子收得不亏。 张天道：“徐闻你有心了。上次逛街回去之后，郭将军给我准备了一笔银钱，暂时不缺钱。” “不过，这礼既然送过来了，就收下吧。” “我看你家生活也不宽裕，留下自己用吧。” “万万不可！！” 徐父和徐闻同时站了起来，两父子难道默契了一回。 徐闻正色道：“仙师，这钱说是送给弟子，其实是张家送给仙师您的。我们岂敢收？仙师不要，我们就只好都送回去了。” “行了行了，那我要了。”张天道，“我留给你们一担，算是为师给你的礼物。” “这……”徐闻仍想拒绝。 最后，在张天的坚持下，留下一担给徐闻家里。 另一担，折算成银票、白银等，暂时让徐闻代为保管，以备不时之需。 张家那边。 得到消息说张天点头收了那两担重礼，总算舒了一口气，心中大石终于落地。 后来又备了一份大礼，送给徐父，感谢他在上仙面前美言云云。 但此时张天已经离开襄阳城，徐父无法询问张天意见，收也不是，退又退不回去，左右为难。 ……………… 第二天。 一支车队在将军府校场集结完毕，就等张天这个宅男了。 郭将军派遣一队护卫，用于押解粘罕大将进临安府。 加上粮食、路上用到的物资等，前前后后有加起来近30辆马车，声势浩大。 除此之外，还有挑了数百匹雄壮的战马，作为战利品送给皇帝。 与粘罕三万铁骑一战，除去死伤和逃跑的外，捕获战马有近万匹。 这让一向少马的南安朝，顿时变得充足起来。 襄阳城身为守国重镇，自然优先留下自己用，送的这数百匹，主要是跟皇帝邀功用的。 护卫队由牛二带队。 他是郭将军亲信，又是校尉，本身武力过人，用来押解粘罕大将再合适不过。 日上三竿。 张天睡到自然醒，吃完早餐之后，慢悠悠来到车队。 此时，郭将军、牛二、卓平、徐闻等人早已在等候，一一打过招呼。 不过，随行人员中，张天看到了一个断臂的军士，正是那个被自己救回来的铁东。 张天奇怪问道：“你的手刚断不久，还没有彻底好，郭将军怎么派你出行？” 一旁的郭将军道：“皇上知道上仙的起死回生术极为神奇，想看看铁东。” “看完之后，就从临安府转道回老家了。” 张天道：“回老家？如此一位勇士郭将军你不要了？” 铁东是500勇士中的一员，敢以五百冲击三万铁骑，无论是胆量、武力，都是襄阳守军中精锐的精锐。 铁东道：“上仙，莫怪郭将军，我左手已残，留在军队已然无用。见过皇上后，就回家乡去了，正好回去照顾多年未见的老娘。” 军队里许多器械都是针对双手设计，需要组成军阵，方可与胡人的铁骑对抗。 无论铁东原来如何勇猛，在军队这种需要团队作战的地方，少一只手反而还会拖后腿。 “哦，回家乡有什么打算？” 铁东道：“我有战功，按照律例，皇上会给我们这些当兵的多分几亩田地，到时候好好种地就是了。” “如果有人看得上我这残缺之人，娶一个婆娘，生个娃，给家里续把香火就满足了。” 铁东虽然手已残，但想到这些未来景象，眼里不禁充满希望。 古代军队不同于后世，军士是贱籍，终身脱离不得，地位还不如农民。 何况南安朝如同原来的宋朝一样，重文轻武，军士的地位比以前更加低下。 铁东能够带着军功回家种田，已经是最理想的结局了。 不过，在张天看来，这等百战老兵，回家种地就太可惜了。 张天道：“我身边正好缺一个做杂事的人，不知道你是否愿意留下帮我？” “上……上仙愿意收留我这残缺之人？”铁东双眼圆瞪。 第47章 满城送别 张天道：“不是收留，是我给你发工钱，你帮我做事。” “谢谢上仙，铁东愿意！”铁东“咚”的一声跪下了。 张天无奈，古代人就是这点不好，动不动就下跪。 话说我也只是给你一个工作而已，你感动个啥？ 工钱都不谈，万一遇上个黑心老板怎么办？ “起来吧，咱们先谈谈工钱，你一个月薪水要收多少钱？” 铁东脸色一下子变了：“上仙这是什么话，我岂能收你工钱？！上仙施展起死回生之术救了我一条命，我无以为报，此生愿意做牛做马，报答上仙。” “还做牛做马？你不用吃饭？不用穿衣吗？不用娶媳妇吗？这钱从哪来？还有，没钱你怎么照顾你家老娘？” “这……这……这……” “拿着。” 张天递给铁东一个包袱：“里面有些银票和银子，一些是郭将军送的。一些是张家送来的，你帮我保管吧。” 在将军府里，有什么事可以叫牛二或者郭将军帮忙。 去了临安府之后，很多事情就要亲力亲为了。 到时候，只靠徐闻一个肯定不够。 何况，徐闻是读书人，此次随行进临安府，主要目的是参加明年的科举，很多杂事都不方便让他去做。 铁东身为是五百勇士之一，武力不错，来历干净，对自己又崇拜听命。 简直是完美人选。 本来铁东断臂未痊愈，不宜干活。 但看铁东这样子，若是不给他一些东西看管着，肯定又在那里感激涕零不断了。 铁东接过包袱，郑重道：“这些银钱，我铁东定用生命保管好它。” “不用说得那么严重，真要是紧急关头，要钱不要命的才是傻子。” “是，铁东明白了。” 铁东不以为然，上仙的东西，岂可轻弃？ 张天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没听进去。 算了，古人有时候执拗起来，谁劝都没用。 “对了，要多少工钱自己取。” “真的不用。上仙，我闲暇时候，可以自己想办法挣些钱。我有力气，可以上山砍柴打猎，拿到城里卖些钱。” “此行我们是去临安府，你去哪里砍柴打猎呀？叫你拿就老实拿着，若是传出去我虐待工人，岂不是丢我脸？” 上升到仙人脸面这高度，铁东才重视起来：“我明白了，上仙。” 随行的铁南和牛二简直得了红眼病。 牛二对铁南道：“你大哥也不知道上辈子积了什么福，还是家里的祖坟冒青烟了？” “先是被上仙从阴间救了回来，现在又被上仙看中，要留在身边。” “要是我断一臂也能跟着上仙，我现在就砍了它。” 铁南也很是激动：“此事我要写信向老娘报喜，叫她去看看家里的祖坟。若是冒青烟了，得及时除草，莫引了山火……” 牛二悄悄将徐闻拉到一边，扭扭捏捏道：“徐秀才，要不，你帮我问问上仙，他还要人不？我牛二什么都肯干，当个看门的也行。” 徐闻没好气道：“牛校尉，你可是郭将军的亲信，这是要叛变呀？” “跟着上仙怎么能算是叛变呢？只要上仙开口，郭将军肯定没意见的……” 两人吵吵闹闹，虽然避开张天，但郭将军可听见了。 不过郭将军充耳不闻。 别说是牛二，就连自己，若是上仙肯收留，这将军之位不要也罢。 将军再好，也只是人间富贵，跟着上仙，可是有长生的希望。 将来上仙回到天上，肯定先带身边的人上去。 ……………… 诸事完毕。 将军府正门大开。 数十辆马车鱼贯而出。 张天的马车一出来，马上传来一阵排山倒海的声音：“恭送上仙！！上仙仙法无边，仙福永享！！” 只见外面的大街，站满了人。 从将军府大门，一直往城门方向排，看不到尽头，怕不是全城百姓都来了。 不过，并不堵路，中间留有足够的空间，让马车经过。 张天心里吐槽，这口号不知道谁设计的，也就拍拍星宿老怪马屁的水平。 见百姓如此热情，张天也不好躲在马车里。 撩开帘布走出来，站在车头上，化身为一只人形招财猫，向左右两边的百姓们挥手告别。 “上仙！” “上仙出来了！” “上仙出来看我们了！” 百姓们哪里见过如此亲民的仙人？！ 平时就连知县经过，都是坐在轿子里，不会出来跟大家打招呼。 张天每挥手经过一处，百姓们感动得纷纷落泪，连地面都被眼泪给打湿了。 “上仙，上仙，有空多回来襄阳看看呀。” “上仙，谢谢您保佑襄阳城……” 张天受此感染，不由得高声喊道：“乡亲们，大家保重。我刚一下来，就落在襄阳，这里就是我在这个世界的家乡。我会回来看你们的。” 一番话，说得全城百姓更为感动，泪流满面。 上仙说这是他的家乡，我们是他的乡亲。 一种自豪而亲切感从百姓心里升起。 出了城门。 发现外面还有很多村民赶来，早早就守在城门两侧。 张天打退胡人大军，不知让多少人免受了这次打草谷之灾，多少人的家庭得以保全。 张天要走的消息一传出，早就有人向周围的村落中奔走相告，前来送别。 张天只得再次跟百姓们打招呼，不断挥手。 等过了人墙，张天道：“牛二，先去一趟我的飞舟。” “好。” 原来的车队留在主干道，牛二赶着马车，带着张天去补给舰处。 卓平太监6人、郭将军等自然也跟着过来看热闹，想看看上仙是不是又要施展什么仙法。 张天站在补给舰舱口验证身份，对着智能手环道：“小九，充能完毕了没？” 智能ai道：“舰长，一切准备好了。随时待命。” “好，发射！” “呼……呼……” 随着张天一声令下，补给舰打开一个发射口，2支微型火箭弹射出来，拽着火光冲天而起。 左眼里的微型屏幕显示，补给舰的能量储备又少了几个百分点，张天微微心疼。 “唉，算了，能源该用还是得用。” 这次发射的，是2颗中继小卫星。 主要目的是用于智能手环和补给舰的通信。 此行从襄阳去到临安府，直线距离超过1000公里，将来如果去南安朝其它地方寻找铀矿，距离还会更远。 智能手环自然不能隔着一两千公里和补给舰通讯。 在地球上，有北斗系统，有各种通讯卫星、有地面信号塔，但这里，什么都没有。 张天只能启用补给舰里的设备，发射2颗中继卫星。 中继卫星虽然有卫星两字，却不是发射到太空。 只是大气层内的一种小型卫星，平时通过气球漂浮在平流层，不会受风暴所影响。 日间可以吸收太阳能，能够保持全天24小时运转。 有了这两颗小卫星，张天就可以保证不会与补给舰失去联系。 众人见张天站在仙舟面前，自言自语几句，接着2道火光冲天而起，消失在天上云层里。 卓平太监震惊问道：“上仙，这是何物？” 第48章 上天通信 张天道：“只是两颗小卫星，发射到天上，方便与我通信。” 卫星什么的卓平不懂，但天上和通信两个词倒是懂了，战战兢兢问：“上仙，何人与你通话？可是那玉皇大帝？” 郭将军、牛二、铁东，以及其他围观百姓，表情并不比卓平好多少。 张天知道他们又误会了。 不过，张天不准备解释，解释也解释不明白，转身离开，随便他们猜去吧。 看到上仙不理自己，卓平心里有些不安。 是不是自己哪句话说得不对？看上仙的脸色，好像不怎么好。 难道是提到了玉皇大帝的原因？ 是了，上仙驾着仙舟，是从天上硬生生砸到地面，不像是正常下凡，反而像是被打下来的。 难道上仙就是被玉皇大帝贬下凡间的？ 所以一提到玉皇大帝，脸色才不好看。 想到这里，卓平赶紧拿出本子，将刚才的画面画下来，又将自己的猜测写了上去。 这些可是皇上和蔡丞相要求他做的，不敢有一丝遗漏。 张天有些好奇，瞄了一眼卓平在记什么。 结果看到卓平用一支炭笔，迅速画了一幅画，有点像后世的速写，又有点像素描。 画的是张天刚才发射小卫星的情景，寥寥几笔，比文字描述直观多了。 然后还在图画下面写上几行字，将什么玉皇大帝的猜测写了上去。 张天没好气道：“你这乱七八糟写的什么呀，这跟玉皇大帝没关系，擦掉擦掉。” “这……上仙……”卓平有些迟疑。 徐闻道：“仙师这是为了你好，中贵人。此事涉及天机，若是有天雷劈下来，请问您能扛得住几道？” “嘶…………”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当初将军府校场里，张天前后两次被天雷劈，那可是无数人见证过的。 武库还因此毁于天雷引起的大火。 卓平自然也了解过这事，吓得急忙将文字和图画都擦掉了。 张天阻止道：“这画就不必擦了，你的素描跟谁学的？” 张天记得，素描好像是发源自西方，此时中国应该还没有素描才对。 卓平道：“上仙，这是咱家自个胡乱画的，咱家称之为炭笔画。” “小时候家里穷苦，想学画面而不得，就用炭头胡乱学的。” “后来净身进了宫，偶尔出宫办差，就画些小画给皇上看，让皇上看到宫外物事解解闷。” “这次来请上仙，皇上也叮嘱咱家，将所见所闻画下来，回宫让他查看。” “哦。”张天微微一笑。 安佑帝如果生在后世，肯定是一位漫画爱好者。 卓平可能正是因为这一手绝活，才从一众太监中脱颖而出，入了皇帝的法眼。 一个人凭空摸索，能够学到这种程度，已经很厉害了，初具素描的影子。 华夏历史悠久，像素描这么朴素的画法，本该早早出现才对。 可能不是没出现过，而是华夏古代的画画境界太高，反而令这种朴素的画法得不到该有的地位，无法形成系统的学问。 张天拿过炭笔，道：“这个画法，我那边叫做素描。这里……还有这里……线条收缩一下，空间感会更强，整个主体就会更立体一些。” 张天在擦了一半的画上，添了几笔，将刚才的画面重新画了出来。 顿时，补给舰像是要从画面上浮现出来一般。 张天的画画水平，仅限于课堂上不多的几节美术课。 但身为理科男，需要设计3d零件，空间感很强。素描技法不乍的，但画画的空间感，却是一流。 卓平拿着本子，双眼一红，一滴眼睛就滴了下来。 小时候穷，没地方可学，吃都吃不饱，更别说买宣纸、请老师学画画了。 等进了宫，地位、银子虽然有一些，却更没地方可学了。 那些读书当官的，瞧不起阉人，也不敢跟皇帝的后宫阉人扯上关系，不可能来指导自己的。 没想到生平第一次被人指导，却是来自九天之上的仙人。 若非知道自己的身份不够，卓平恨不得马上跪下来拜师。 卓平眼泪不可自控地滴了下来，生怕弄湿了仙人之画，赶紧将本子举高，口中道：“谢上仙传艺，小卓子感激不尽。来生做牛做马……” “行了行了。”张天打断，“就一幅画，不至于做牛做马的。再说了，万一来生你投胎做了个人呢？” “呃……”卓平语塞。 张天大概也能猜测到卓平激动的原因，道：“你如果有兴趣，什么有空了，我送一本关于素描的书给你，比自己瞎摸索会好得多。” 卓平顿时跪在地上，道：“谢上仙赐福！” 张天点点头：“你比徐闻这小子好多了，不会乱抱大腿。” 一句话，说得卓平胡思乱想。 上仙这是夸我懂规矩吗？没有趁机乱拜师？攀关系？ ……………… 终于到了分别的时候。 郭将军送行三里，一抱拳：“上仙，我只能送您到这了。我身为襄阳守将，不能远离。” “粘罕由牛二带人押送，其他行程由中贵人安排。” “上仙若是有什么问题，可吩咐牛二与中贵人。” “好，保重！”张天道，“若是襄阳有大事发生，你搞不定，可派人到飞舟来，呼喊我的名字，我就会听到。能帮得上的我一定帮。” 历史上，襄阳沦陷的不止一两次了，每次都是生灵涂炭。 既然降落在襄阳城，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肯定是能帮则帮。 郭将军道：“末将代表襄阳城全城百姓，多谢上仙保佑。只是，呼唤上仙之前，需不需要奉上三牲，瓜果茶酒……” 张天斜眼，没好气道：“真出大事，你还来得及弄这些虚礼？” 郭将军被骂，也不以为意。 经过这些天的接触，郭将军知道张天并不喜欢凡间俗礼。 但上仙可以不在乎，自己可不能不敬畏，多问问总是好事。 徐闻在一旁道：“郭将军，事急从权。” “真出了大事，先呼唤仙师，等事情转危为安之后，再拜祭不迟！” “仙师不吃香火，但天上诸仙总是要的，俗话说，礼多神不怪……” “啪！” 张天一折扇拍在徐闻头上，骂道：“你这小子，脑袋就不能想点正经事？整天宣扬封建迷信，看我待会怎么收拾你！” 徐闻不以为耻，骄傲地接了一记打，看得卓平羡慕不已。 郭将军点头道：“还是徐公子高见，我等确实迂腐了。” “既然说完了，那就出发吧。” 原本被满城百姓烘托出来的一丝离愁，被这两货彻底给搅没了。 第49章 跟踪 车队徐徐向东而行。 张天自己独自坐一辆马车，牛二当车夫。 徐闻不敢没大没小跟张天坐同一辆车，就想与铁东坐一辆。 铁东刚刚被张天招收，感觉都是同门中人，自然要熟识一下。 “你上车干嘛？走路跟着。”张天的声音淡淡传来。 “仙师？”徐闻愣了，所有人都坐在马车上，自己却不准上车？ “你四肢不勤，五谷不分，趁现在锻炼锻炼。” “仙师，我力气不小，曾拿刀上城墙抗击过胡人，五谷我也知道……” “嗯？！”张天一瞪眼。 “好吧，我五谷不分……” 徐闻垂头丧气，仙师发话了，不敢不遵。 “铁东，你帮我看着，每二十里路让他上车休息半个时辰。时间到了，扔他下车继续跑。” “是，上仙！” 张天心里暗道，先将你累个半死，看你小子还有精力胡思乱想不？ 好在车队庞大，又拉有囚车，走不快。 徐闻双脚走路，倒也不怕跟不上。 撑过了一天，第二天见张天没有发话，徐闻就死皮赖脸在马车上不下来了。 ……………… 张天虽是宅男，但这等游山玩水的好事，可不会呆坐在马车上。 每经过一处乡县的集市，就要去凑热闹。 尝尝当地小吃，跟当地人聊聊天，问问当地习俗。 后世很少有机会去玩的古镇景点，感觉都补了回来。 越是这样，大家越是把他当作仙人看待。 除了仙人，哪里会有人对这些乡下地方感兴趣的？ 甚至在卓平、徐闻、牛二等人心里，还对这些乡下地方有点看不上眼。 见张天玩得高兴，大家自然不敢催促，只能充当陪玩。 导致一路上行进速度极其缓慢。 经常赶不上县城，只能到驿站里过夜。 这天，天色蒙蒙亮。 张天就从卧室里走了出来，牛二看得眼睛都瞪大了，上仙今天怎么如此反常？平时都是日上三竿才起床的。 “呵~~~” 张天打了一个哈欠，对牛二道，“南边1500米处，最高那棵香樟树上，有一个人挂在树上一晚上了，也不知道他累不累。” 随着话音，一颗溜溜球从后窗悄悄飞回张天的房间。 牛二顿时会意。 叫上几个手下，悄悄散开，朝那颗香樟树合围过去。 不一会，传来“啊”的一声惨叫，几个军士拖着一个浑身插满树叶伪装的男人回来，腿上还中了一箭。 牛二道：“上仙真是厉害，连千米开外都逃不过你的法眼。这家伙估计是天金国的探子。” 张天看了一眼粘罕，不愧为大将，这些天不吵不闹，一直在车囚车里闭目养神，定力确实是常人所不及。 “粘罕，你就不看看你的同僚？” 粘罕终于张开双眼，看了那个探子一眼，叹道：“唉……他非人力所能对抗，你们徒损人手罢了。” “将军……”探子叫道。 粘罕长叹一声，没有回应，他知道这探子的下场，多说无益。 牛二问道：“上仙，请问这探子要如何处置？” “你看着办吧。” “好。” 牛二将探子远远的带离，接着，远处不断传来探子的惨叫声和牛二的逼问声。 过了小半个时辰，牛二手提着一个血色包袱过来，扔给驿丞，道：“你将这个人头和这封信带去襄阳，交给郭将军。” “是！” 接下来几天。 每次驻扎，牛二都会在张天的提示下，抓到一两个探子。 这些探子，虽然离牛二的车队很远，有些甚至跑到几公里开外的山头上。 但全都被张天精确指出位置，然后被牛二等人抓获。 这等手段，看得粘罕心中震撼不已。 隔着几公里远，找到山林中隐藏的一个人，而且还是在夜色之中，简直难以想象。 也只有仙神才有这种手段，凡人之中，是绝对不可能的。 张天也不解释。 夜色之中，阴暗寒冷的山林中，埋伏的探子身上的红外辐射特征，跟一盏灯没什么区别。 “溜溜球”随便巡视一圈，就能够轻松找出来。 相反，不是夜里还不好找。 白天阳光充足，红外辐射反而不好辨认了。 一连抓了好多次，前前后后已经有十几个探子折损在牛二手上了。 连张天都有些厌烦这种猫抓老鼠的游戏了——尽管自己是猫。 但幕后之人，似乎丝毫不在意。 这天早上，牛二又处理完一个探子，过来道：“上仙，恐怕天金国不会放弃。他们在用探子的命，来锁定咱们的车队。” “如果我们不抓这些探子，他们就会让探子一直跟着。” “如果探子消失了，那么消失的地界，就是车队所在的地方。他们也能判断咱们的大体位置。” 几十辆马车，近百个人，还有数百匹战马，这么大的目标，只需要确定大体位置就行，不怕找不到。 张天也没办法，溜溜球只能巡视周围几公里的范围，幕后之人不知道躲在什么地方，可能远在几十公里，甚至上百公里之外。 张天只好道：“那就来一个抓一个，看他们有多少探子。” “是。” 襄阳城可以阻拦大军，但这些一百几十个的探子，化整为零，从各个渠道潜入南安朝境内，郭将军也无法杜绝。 接下来的几天，却难得平静了一些。 因为……下雪了。 一来野外气温低，再在野外埋伏整个晚上，恐怕不用牛二出手，自个就先冻死了。 二来，雪地行车，痕迹明显，隔着十几公里外都不怕跟丢了。 连走了两天雪路，张天零零星星见到一些冻死在大路边的尸体。 “徐闻，这些人怎么会冻死在这里？” “仙师，每次冬天大雪，都会有些人找不到落脚之处，难免会冻死几个。” “唉，派几个人，将他们埋了吧，不要让他们曝尸荒野。” “是，仙师。” 不说古代，就连在21世纪，每年大雪，都会有一些人冻死在城市里。 所以，许多城市一下大雪，政府就会派人上街巡查。 将那些醉汉和无家可归的流浪汉送到救助站，帮助他们渡过冬天。 正在这时，前面探路的军士骑着战马跑了回来。 “上仙~~~上仙~~~前面有山魈吃人了。” 军士边跑边喊，声音发颤，也不知是被吓的还是被冻的。 牛二骂道：“瞧你那点出息，上仙在这，你怕个卵。慢慢说!” 军士惊魂稍定，跑到跟前道：“上仙，牛校尉，我在前面探路，看到一只人不像人，猴不像猴的东西，抓着两具尸体，往山林里拖，时不时还低头啃一口……” 第50章 救人(谢谢爱吃藕丁蒸肉的帝座星的催更符，努力ing) 张天道：“这世界哪来那么多的妖魔鬼怪？你带我去看看。” 经历了石老太事件后，张天更不相信这个世界有鬼怪了。 说不定是山林里的野兽，在捡路边的尸体来吃。 在军士的引领下，张天、牛二、徐闻、卓平以及几个护卫越过车队，往前走了一两公里。 终于来到那军士指定的地方。 只见几百米开外，有一个1米高的人形生物，浑身披着又黑又脏的布条，头上长发如同脏辫，混着泥土垂在身前。 乍一看，确实很像是民间传说的“山魈”。 在“山魈”身前，有两具人类尸体，看体型，应该是一男一女。 尸体上沾满了泥土雪水，已经看不到原来的面目了。 “山魈”吃力地往山林里拖，拖着其中一具走了几米，又回头拖另外一具。 拖得累了，还伏在尸体上抽搐一会，远远一看，像是在啃吃以补充体力。 见到张天等人骑马过来，也不害怕，朝这边看了一眼。 大家看不清“山魈”的面容，只有一双黑红的双眼，透过身前的杂乱的毛发显现出来。 众人头皮一麻！ 若是狼、虎等四脚动物，大家还不怕，这“山魈”，还会披着衣服，双脚站立，实在太像传说中的鬼物了。 牛二喊道：“有上仙在此，任它什么妖魔鬼怪，先射它一箭再说！” 牛二弯弓搭箭，遥遥对准那“山魈”。 “住手！”张天赶紧拦住牛二，“我上前看看。” “仙师~~~”徐闻已经双腿已经开始打颤了。 明明怕得要死，却又很想看。 拽着张天的衣袖，躲了半个身子在身后。 若不是张天此时要走路，恐怕又要抱大腿了。 张天越来越接近“山魈”，牛二等人，跟在后面大气都不敢透一口。 奇怪的是，“山魈”一动不动，呆呆地看着众人接近。 连几把弓箭、长刀对准它，也不害怕。 张天走近到“山魈”身前，轻声道：“别怕，别怕。我们是路过的，我们是好人，不会伤害你的。” 然后回头，低声喝道：“把兵器放下。” 牛二等人只得将弓箭大刀收回来，低声对徐闻道：“徐秀才，难道上仙要收服这只山魈？” 徐闻摇摇头：“我亦不知……” 张天懒得理身后这群人胡说八道，慢慢伸手到“山魈”脸上，轻轻拨开毛发。 然后慢慢将“山魈”脸上的泥土擦开。 众人这才看清，原来是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非常瘦小。 小脸冻得青紫，看着张天的举动，既不害怕也不抗拒，双眼一片麻木。 张天摸着小女孩的脸，又摸了摸她的手，触手冰凉，跟地面的冰雪一样。 见小女孩没有反抗，张天也不嫌脏，小心地抱起她。 一抱上来，小女孩心神一松，脑袋无力搭在张天的手臂上，眼睛却不肯合上，死死地盯着地面两具尸体。 “牛二，救人。快叫车队烧热汤！” “是，上仙。” 牛二赶紧回头，骑上战马，朝车队狂奔，边跑边喊：“快烧热汤！快烧热汤！快烧热汤！” 远处的车队一脸茫然，这是什么奇怪命令？ 好在军令如山，大家顾不得想为什么，马上就有军士将大锅小锅抬了出来。 就地架在路上，用随车带着的木炭，烧起锅来。 张天扯开长袍，将小女孩裹在怀里，在众人的帮助上，爬上战马，小跑回到马车。 “小桌子，将暖炉烧到最大。” “是，上仙。” 卓平出自内宫，这等服侍人的活，自然干得很利落，将马车里的暖炉，拼命吹到最大。 “徐闻，把她的手脚给搓热，帮助行血。注意不要太用力。” “是！” 张天轻轻揭开小女孩外面的衣服，看尺寸，分明是大人穿的。 此时已经沾满了雪水泥土，不能再披在身上了。 里面还有好几层，都是大人衣服，拖在地上，怪不得远远一看，像是“山魈”呢。 每层衣服都打了很多布结，将衣服紧紧地裹在小女孩身上。 急切之下，张天解不开，想用刀给划开。 小女孩微微有了些反应，弱弱道：“这是爹娘的衣服……不要抢……” 张天急忙哄道：“不抢不抢，我就放在你身边……” 等解开外层衣服，张天和徐闻一人一边，轻轻地给小女孩的手脚揉搓。 不一会，大锅烧水也开了。 牛二端着一个铁锅过来，喊道：“热汤来了，热汤来了。” 张天装了一小碗热水，试了试温度，感觉合适了，就轻轻往小女孩嘴里送。 好在她还会吞咽，“咕噜”的喝了几口。 张天顿时放心不少。 看来死倒是不会死了，只希望别落下什么严重冻伤要截肢之类的。 “煮些粥，剁些肉，加一点姜在里面。要剁碎，越碎越好，煮烂了就端过来。” “是，上仙。” 剩下的热水，泡上毛巾，不断给小女孩擦脸、敷手脚。 一通折腾下来，小女孩总算看起来有点人样了。 但是精神仍然很麻木，双眼虽然睁着，却不会动。 等到肉粥煮好了，喂了几口，小女孩的气息终于好了一些。 稍稍一恢复，女孩就挣扎着想下车，口里喊着：“爹，娘，爹，娘，你们在哪里……” “别急，等你养好了身子，我带你去找他们。” 小女孩不听，仍要坚持下车：“他们在山林里……不要让野狼吃了……要入土为安……” 众人顿时明白过来。 刚才那两个大人尸体，原来就是这小女孩的爹娘。 她往山林里拖，估计是要埋葬他们。 时不时伏在尸体上，不是啃食，而是力竭了，又悲伤过度，伏在尸体上边休息边抽搐。 看小女孩身上的衣服，外一层里一层都是大人衣服，绑得结结实实的。 恐怕她父母突遇风雪，知道无法走出这片荒野，就将所有的希望都留给女儿。 若不是车队恰好经过，恐怕就算没遇上野兽，小女孩也会被冻死在野外。 张天道：“牛二，你派几个人去看住那两具尸体，莫要让野兽给叼走了。” “是，上仙！” 张天转头安慰小女孩，道：“放心好了，我派人去看着了，你好好养好身子再说。” 小女孩一听，泪水更是止不住，像无声的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呜……呜……” “别哭别哭，哭坏了身子，愧对你爹娘的一片苦心。” 小女孩听了，努力想止住眼泪哭声。 只是实在太悲伤，根本止不住，反而因为想强行控制，整个人抽搐起来。 张天赶紧给她拍背，帮她顺气。 同时挥挥手，示意徐闻下车，把空间留给小女孩。 “怎样怎样？小女孩救活了吗？”一群壮汉见徐闻下车，急忙围了过来。 第51章 苏儿 徐闻不爽了：“瞧你们这话问的，仙师出手，有救不活的人吗？” “是是，是我们问错了。上仙在此，阎罗王也得给三分面子。” 徐闻将小女孩的事情和推测讲了出来，听得一众军士双眼红红的。 “唉，可怜天下父母心……” “可能也是她爹娘的大爱感动了上天，才派上仙下凡来救她。” 为了让自己的女儿活下去，女孩爹娘临死前，将所有的衣服统统裹在她身上。 只希望她能走出这冰天雪地的野外。 这等伟大的父母，自然令一众汉子心中敬佩不已。 马车内。 在张天的安慰下，小女孩终于努力止住了哭声，只是嘴唇已咬破，渗出血丝，看得张天心疼不已。 早知道不该对她说那样的话，让她痛痛快快地哭一场，这样强行憋着，反而会影响身心健康。 “大哥哥……我不哭了。带我去看看我爹娘好不好？” 小女孩刚才在山林里全凭一口气在硬撑，身体已经到了极限。 回马车内调养这一会，喝了点粥，过了那个劲，反而浑身无力，支撑不起来了。 “先不急，告诉大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叫苏儿。我爹娘都姓苏。” 张天不禁莞尔，小孩子还不懂什么叫做冠夫姓，苏儿妈妈应该是嫁过来之后，叫苏某氏，所以孩子以为母亲也是姓苏。 “苏儿，要不你好好睡一觉，养好了身子再去看她们吧。” “呜……呜……看不到爹娘，我睡不着。爹以前说，人死之后，一定要入土为安，来世才能投胎做人……我怕爹娘被野狼给叼走了……” “好好，你等等，我叫人安排一下。” 看到苏儿又有哭的冲动，张天赶紧答应她。 刚经历了生死大难，苏儿脑海里只有这么一道执念，不能跟她对着硬拗。 张天下马车，问道：“你们谁会给逝者入殓？” 入殓并不仅仅是指将死人放入棺材埋葬，还有一层意思是给死人化妆，大家自然是懂得张天问的意思。 随行的医官说：“上仙，我会一点。” 军队的医官与普通大夫不同，除了医术比较粗糙之外，有时候还要将断手断脚的士兵拼接起来，以完整之身入土，所以多少掌握了一些相关的操作。 “嗯，那劳烦你去给苏儿的父母妆扮一下。等下苏儿要去看她父母，让他们的最后一面给苏儿留下个好一点的念想。” “不敢当上仙劳烦一说，我即刻去准备。” 随军的铁南道：“原来孩子叫苏儿，这名字好听。” “大哥，你跟了上仙，有空也要赶紧生个孩子，给我铁家继承香火。” 张天斜眼，什么叫跟了我赶紧生个孩子？别人听了不得误会那个啥？ 铁东手断都不皱一下眉头的汉子，听到这话脸居然有些红了，嚅嚅道：“我这残缺之人，不知道有没有人看得上？” “大哥，你放心好了，跟了上仙，不知道有多少人家求着你娶他们家的闺女呢。” “到时候生几个儿子，也一定要生个女儿，女儿看着心里就暖暖的。生小子闹心，得天天揍才行。” 张天听得斜眼，这家伙的育儿观不正确呀。 乍那么偏心呢？不是说古代人重男轻女的吗？ 不一会，医官回来了。 张天道：“苏儿刚刚醒来，身子弱，不能吹风。大家拉起布挡风。” “是。” 马上有人去把车上的帐篷扯了下来，排在两边，数十个汉子用手拉着，结成一道布墙，将风雪挡在外面。 太监卓平侍候人惯了，很熟练的撑开一把伞，候在马车边上。 张天掀开布帘：“苏儿，出来吧。” 苏儿探了个脑袋出来，看到两旁站着几十号人，吓得又缩了回去。 “别怕别怕，苏儿，他们都是好人，都听大哥哥的话，你不用怕。” 说着，对离得最近的徐闻骂道：“定是你这家伙，吓着苏儿了。来，赶紧给苏儿笑一个赔罪。” 徐闻欲哭无泪，仙师这也太偏心了，自己现在成了一个陪笑的了。 苏儿看着笑得很勉强的徐闻，心思被转移了一些，想爬下车，却手脚发软，怎么也使不上劲。 “小心点，你刚缓过来，没有力气。来，我抱着你吧。” “嗯。” 苏儿包在一大堆衣服里，上手却很轻，给不到张天一点压力。 张天抱着苏儿，缓缓走过军士们围起来的人墙。 军士们没想到来自九天之上的上仙，居然可以放下金贵的仙躯，抱着一个脏兮兮的凡人孤儿去看她的父母。 此时此刻，他们看着小女孩仿佛看到了自己，有一种救赎的感动，纷纷落泪。 每走过一段，后面的人就跪下来喊：“上仙慈悲！” “上仙慈悲！” 苏儿从张天长袍里伸出小脑袋，奇怪问：“大哥哥，他们在干嘛？” “你不用理他们，他们没事就喜欢乱跪乱喊。” “大哥哥，你的名字叫上仙吗？” “上仙是他们喊的，我叫张天，你叫我张天哥哥就行。” “嗯，张天哥哥。” 听到他们的对话，牛二羡慕得不得了：“徐秀才，这苏儿，真是有了天大的福份呀。” 徐闻点点头：“嗯。古书有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铁东也是呀。” 就这么一句“张天哥哥”，在襄阳城不知道有多少人求而不得。 牛二知道张家送礼给徐闻的事情，就是为了拐弯抹角讨好上仙。 听说上仙允诺收了，都不知道高兴了多久。 上仙此行是去帝都见皇上，将来必定也是朝堂上举足轻重的人物。 说不定，皇上为了长生，都有求于上仙呢。 苏儿这么轻轻一喊，就相当于跟上仙确立了一层关系。 在牛二等人眼里，不知道比多少豪门贵族的千金小姐还金贵。 张天和苏儿走近，医官轻轻地掀开白布，露出苏儿父母的脸。 他们走的时候，因为心中有守护的人，脸色安详，并不吓人，经过医官稍稍整理，像是睡着了一样。 苏儿挣扎着从张天怀里下来，扑在尸体上大哭：“爹，娘……呜……呜，苏儿没死，苏儿听你们的话，活了下来，爹……娘……” 张天静静地立在旁边，这个时候，让苏儿痛痛快地哭一场，算是告别。 身后一群汉子，平时动不动就喊“脑袋掉了碗大个疤，十八年后又是一条汉子”，此时看到苏儿伤心，触及男子汉心中最柔软的心底，不禁眼睛也红了。 苏儿越哭越伤心，加上身体虚弱，到最后又忍不住抽搐起来了。 张天急忙给她拍了一会背，仍然止不往，只好对徐闻说：“去把我的箱子拿来。” “是。” 徐闻急急取来箱子，张天从里面拿出一支高能营养剂：“来，苏儿，喝点东西。” 半哄半强迫的让苏儿喝下一支，苏儿身体有了些能量补充，抽搐才好了许多。 这些高能营养剂，都是在太空上出事故时紧急服用。 例如缺氧、失压，身体机能受到极大挑战，用这些高能营养剂，能够迅速补充能量，撑过最紧急的阶段。 徐闻心里羡慕，也不知道仙师给苏儿喝的是什么仙液？ 光是装仙液的瓶子就不得了，清透如水，比一些名玉还透亮，上面还有许多符文(英文)，定是价值连城。 看到张天随手把瓶子给扔了，徐闻急忙上去，把瓶子捡了起来。 仙师看不上的东西，不代表凡人也看不上。 光是这个瓶子，就不知道值多少金子，仙师真是太不了解凡间了。 刚将瓶子揣进怀里，就看到周围一圈人用灼热的目光看着他。 徐闻暗道幸好自己出手快，否则就被别人给捡去了。 “苏儿，节哀顺变。你父母知道你活了下来，一定瞑目了，他们在阴间走得也安心，让他们入土为安吧。” 徐闻也安慰道：“苏儿，仙师来自九天之上，等会你父母下葬的时候，请仙师跟阎罗王打声招呼，让你父母来世投个好胎，不必再受今生之苦了。” “呜呜……”苏儿闻言，止住哭泣，“真的？张天哥哥，你能跟阎罗王打声招呼吗？” 第52章 鞠躬与地震(谢谢★子毅的催更符) 张天没好气地瞪了徐闻一眼。 看来走的路不够，还在想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 但面对苏儿殷切的目光，张天不忍心拒绝，只好道：“嗯，那我跟阎王打个招呼，让你爹娘下一辈子投胎到好人家，好好享一辈子福。” “谢谢张天哥哥。” “你先休息一会，我叫人做副棺材，让你爹娘好好入土为安。” “嗯。” 张天带苏儿回马车，安抚她入睡。 然后吩咐军士们，在附近找了一个比较好的位置，开始挖坑。 又派几个军士到路边的林子里，砍了几棵树，削开之后，拼凑出一副棺材。 虽然简陋了一些，但总比没有好，毕竟这个时代的人还是很在乎的。 刚才苏儿独自一人，快要冻死了，都要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想将爹娘埋入土中。 可想而知，“入土为安”这四个字，对这个时代的人有多沉重！ 还有石家村一事，若不是自己耍了些小手段，估计石老太火化也没那么容易。 看到军士削了一块木板，立在坑前，准备做墓碑。 张天想了想，一块木板很快就腐朽，不久之后就消失在岁月里。 看到苏儿父母之大爱，张天希望有更多人知道他们，不应该那么快就被遗忘。 “徐闻，铁东，你们在附近找一下，看看有没有大块的石头？” “是。” 不一会，铁东回来：“上仙，那边林子里有一块，只怕有几千斤重，需要多些人去帮忙抬出来。” “嗯，我先去看看。” 一行人进了林子，估量了一下大石的尺寸，张天道：“你们退后些。” “滋滋……” 张天启用激光枪，将大石切割出一大块长方形石碑，表面光洁如镜。 周围虽然没有精致的纹理，但用来做墓碑足够了。 “徐闻，你是秀才，给苏儿父母写一篇碑文。” “是。苏儿父母叫什么名字？” 张天道：“苏儿在睡觉，你先留空，等她醒了再填上去。” “嗯。”徐闻点点头，开始酝酿。 苏儿虽然累，却只勉强睡了半个时辰，就幽幽醒来。 张天只好回到马车，问：“苏儿，你爹娘叫什么名字？” 苏儿道：“爹叫苏大同，娘的名字我不知道，只听村里的人叫她苏柳氏。” “嗯，知道了。你在车上躺一会，待会做好了，我叫你下来。” 张天在字库里选了楷体，投影到视网膜显示器上。 然后用激光枪，一个字一个字往石碑上刻。 字数虽不多，但张天刻得很慢很仔细。 随着石屑簌簌而下，一篇字体庄重的碑文就深刻在石碑上。 太监卓平偷偷将这一幕画了下来，又将碑文一字不落地照抄了上去。 如果可以，卓平甚至还想拓印一份，带回临安府给皇上看。 这些都是上仙亲手所刻，意义重大。 但此情此景，他可不敢胡来。 等回去之后，皇上如果有兴趣，再派人以皇家名义拜祭，到时候再拓印一份。 等一切弄妥，张天带苏儿来到墓前。 徐闻在一旁，高声诵唱碑文： 父称苏大同，母谥苏柳氏，道逢风雪，求生无门，尽脱衣物，衣之于女，望女苏儿得以脱险。如此大爱感动天地，上仙张天降凡，收为义妹。并立此碑文，以记苏氏父母之大爱，勿为世人所忘。 落款为：张天代苏氏女儿苏儿立。 苏儿脸色悲伤，眼泪又从大眼睛里流了出来，跪地雪地里，结结实实在磕了几个头。 张天安慰道：“苏儿，不用悲伤，自己多保重。你爹娘看到你平安无事，一定很欣慰。” “嗯，张天哥哥。我一定会好好活着，不会让我爹娘失望。” “这就好。既然你喊我一声哥哥，我作为晚辈，也给你父母鞠个躬吧。” 张天肃容站在墓前。 一鞠躬！ “轰……” 地面一阵摇晃，树木上的积雪刷刷地往下掉。 地面一道裂缝由坟墓后，一直往后山延伸，看不到尾端。 “嘶…………” 数百匹战马顿时嘶叫不止，众人一阵慌乱，急忙安抚。 牛二大喊：“是地龙翻身，大家不要慌，看好战马。有上仙在此，区区地龙怕什么？” 地震来得快，去得也快。 张天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是一片宽阔空地，只要不是山崩地裂的大地震，还是很安全的。 二鞠躬！ “轰……” 大地又是一阵摇晃，第二道裂缝出现了。 张天腰板一伸直，地震就消失了。 不是吧？这一定是巧合，巧合！ 张天心中震惊，不相信自己鞠个躬就有这么大威力。 还有一个没有鞠，我就不信了，第三次还是这样。 张天故意停顿了一下，错开同样的时间间隔。 三鞠躬！ “轰……” 一模一样的地震，一模一样的裂缝。 张天震撼不已，不禁怀疑，难道真的是自己鞠躬造成的？ 难道背后的“造物主”或者“世界大意志”跟自己产生了某种联系？就像之前的雷电那样？ 张天低声道：“小九，这地震是巧合还是由我引发的？” “资料不足，无法判断。” “那将所有传感器开到最大。我再鞠躬，小九你全力收集数据。” 若还会引起地震，张天准备鞠个几十下，看看能不能收集到足够的数据。 如果能够证明世界存在大意志，或者利用收集的数据与之联系上，那绝对是旷古未有的大发现。 刚一想动，只觉腿下一紧，徐闻已经抱上他的大腿，哭喊道：“仙师……仙师……不要再鞠躬了。你是仙人，苏氏夫妇只是凡人，他们受不起你的大礼啊。” 张天没好气道：“你胡说八道什么？赶紧放开。” 徐闻又道：“仙师，苏氏夫妇遇到了你，救下他们的女儿，已经是天大的福份了，你这样会折杀他们的呀。” 张天正想踹开徐闻继续试验，但见苏儿一双乌黑的大眼睛里充满惊悚，心不禁软了下来。 温声道：“苏儿不要怕，这些不过是巧合罢了，不会影响你爹娘投胎的。” 第53章 阎罗王(谢谢爱吃蒜香牛肉的张明志的催更符) “嗯嗯。”苏儿脸色缓和了一些，“我相信张天哥哥。” 张天对着墓碑，肃容道：“苏大同，苏柳氏，既然苏儿喊我一声哥哥，我就认下她这个妹妹。苏儿是我妹妹，你们就是我的长辈，请受我张天一礼。” 说着，再次一鞠躬，二鞠躬，三鞠躬，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张天心中微微失落。 也不知道刚才确实是巧合，还是错过了那个时机了。 地上的徐闻也松了一大口气，一口热气喷在张天裤腿上，把张天膈应得不行，赶紧把他给踹开。 “一边去，还说是秀才，动不动就抱人大腿，斯文扫地。” 徐闻知道张天的性格，也不怕，厚着脸皮道：“能够抱仙师大腿，不知道多少都求之不得呢。我是您的亲传弟子，不抱您的大腿抱谁的呀。” 张天满心无奈，只怪当初一时冲动，收了这个奇葩。 整天想着鬼鬼神神的事，胆子又小，还动不动就抱大腿，也不知道徐父那古板的性格，是怎么教出如此一个儿子。 远处有些军士羡慕地说：“这苏氏夫妇真是好神气。生前没享什么福，但死后却被上仙认为长辈，下辈子怕是要投到王公世家里去了。” “是呀，我恨不得自己躺在里面去。” “什么？你这劣货，想当上仙的长辈，占上仙的便宜？！” “没有没有，你可别胡说，我只是羡慕苏氏夫妇。” “…………” 张天见事情已了，便道：“大家准备起程。苏儿，记住这里，以后有机会再回来拜祭。” 苏儿拉住他，两眼汪汪：“张天哥哥，你还没有跟阎罗王打招呼呢。” “呃……好吧。” 没想到刚才随口答应的话，苏儿牢牢记在心里。 张天本想装模作样说几句话，但见苏儿期盼的眼神，心中一软。 算了，反正自己装神弄鬼也不是一两回了，干脆弄得逼真一些，好让苏儿安心。 “苏儿，我现在就跟阎罗王打招呼，等会无论你见到任何东西，都不要害怕哦。” “嗯嗯，苏儿不怕。只要能让爹娘投个好胎，苏儿什么都不怕。” 张天暗叹，唉，这孩子，小小年纪就被灌了一脑子的迷信思想。 不过毕竟是一片孝心，这个善意的谎言张天也只好顺着撒下去。 张天独自回马车稍稍准备了一下，然后回到墓地，肃容对着地面喊：“阎罗王，阎罗王，速速现身！” 一股若有若无的阴森音乐，从地面响起，渐渐升高，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升起。 紧接着，坟墓旁边涌起阵阵黑色雾气，一道高大的厚重大门，自雾气中徐徐打开。 只见一个身着宽大黑色蟒袍，头戴金冠，面容严峻的古装巨人，在门后缓缓出现。 阎罗王身高三丈，黑气环绕，双目深邃，阴森之中又不失威严。 出场还有一股阴森宏大的音乐衬托，完美符合古人对阎罗王的一切想象。 这是张天从后世的影视作品中，选取最符合当前情景的形象。 “何人唤我？！” 三丈高的阎罗王往周围微微一扫，所有人顿时双腿打颤，许多军士控制不住自己，当场就跪下了。 徐闻条件反应似的，迅速抱紧张天大腿，大气都不敢透一口。 张天微笑道：“那个……阎王呀，我弟子向我提了个建议……” 阎罗王目光一转，看向张天，赶紧弯腰行礼，口中道：“原来是张天上仙在此，小王有礼了。” 阎罗王三丈高的身躯，即使弯腰，都是俯视，充满压迫感。 张天踢了踢徐闻，笑道：“你不是有事要跟阎罗王打招呼吗？有什么话赶紧说。” “仙师……仙师……我……我……” 徐闻见一颗斗大的头伸到自己眼前，吓得惊骇欲绝，哪里说得出话来！ 张天也不急，逗着徐闻道：“你若不说，阎王就一直在这等着。” “嗯？”阎罗王的大脑袋又靠近了一下。 “啊……我的妈呀！”徐闻一个激灵，急忙躲在张天身后。 张天一把将他揪了出来，将他怼在阎罗王的脑袋前。 叫你丫老是拿鬼神之事来跟我对着干，看我不把你吓得半死。 “啊~~~”徐闻一阵怪叫，声音仿佛坐了一圈过山车似的。 突然声音一收，虽然身体仍然颤抖，但神情却坚毅了许多，站立起来，双手朝阎罗王深深作揖。 “在下张天上仙亲传弟子徐闻，襄阳人士，今请阎王前来，是有一事相求。” “苏大同、苏柳氏途遇风雪，求生无门，尽脱衣物，衣之于女。如此大爱之父母，本不该横死。” “然而逝者已矣，不求复生，但求阎王网开一面，给苏氏夫妇安排投个好胎，以全人间人伦，以彰天地之正气。” 张天微微有些诧异，没想到徐闻这么快就恢复过来。 更没想到，在如此惊悚的气氛中，出口成章，三两句就将事情讲清楚。 徐闻见阎罗王大脑袋盯着自己不动，身体抖得更厉害了，但仍然坚持站着。 最后一咬牙，道：“仙师与苏儿有缘，认她为妹，苏大同、苏柳氏即为仙师长辈。该如何做，我相信阎王你自有分寸。” 周围的军士本来就吓得不敢动，见徐闻居然威胁阎罗王，更是惊骇欲死，生怕阎罗王一生气，将他们都收了去。 张天又控制阎罗王盯着徐闻一会，让他颤抖了好一会，觉得差不多了。 只见阎罗王一挥衣袖，口中发出宏大庄重的声音：“如你所愿。准苏氏夫妇，来生投到王公大族之家，大富大贵，福泽绵长，一生无忧，子孙满堂。” 说着，阎罗王朝坟墓伸出大手，犹如帝王垂询，又如慈父引儿。 两道半透明的人影从坟墓里飘了出来，像两个小人似的，牵着阎罗王的手指。 “爹，娘！”苏儿顾不得害怕，失声大喊。 这两道人影，就是苏氏夫妇。 张天没有苏氏夫妇的声音，自然不能让他们发声。 只好安排他们带着欣慰的笑容，缓缓地朝苏儿摇摇手，然后随着阎罗王一同消失在阴间之门…… 终于，所有全息影像消失。 苏儿虽恋恋不舍，悲伤却少了许多。 嘴里喃喃念叨着“爹娘”，蜷缩在张天怀里，慢慢睡了过去。 苏儿的身体本来就极其虚弱，全靠一股执念支撑。 看到父母终于能够转世投胎，最后一丝执念彻底放下了，再也支撑不住，沉沉睡去。 苏儿睡着了，但其他所有人全都睡不着，甚至不敢眨眼。 当初上仙传授“起死回生术”的时候 ，大家在徐闻的带偏下，“知道”这仙术涉及阴阳两界之秘。 猜测上仙必定有沟通阴间的能力，甚至阎罗王都要给他一个面子。 但是，猜测归猜测。 如今阎罗王真真切切出现在众人眼前，那种惊悚简直从脚底板直透天灵盖！ 尤其当他们看到，阎罗王被身为凡人的徐闻威胁也不生气，反而老老实实给苏氏夫妇安排投个好胎，那种震撼无法形容！ 徐闻只是挂了一个弟子的名头就如此牛逼，那上仙又该厉害到什么程度？！ 卓平回过神来，急忙将刚才的场景画了下来。 但是，画了一遍又一遍，总觉得不满意，完全无法画出阎罗王出场那种神韵。 张天笑而不语，任由卓平烦恼。 这个全息形象，是后世顶级美工加ai软件制作而成的，卓平那半桶水的素描，廖廖几笔，怎么可能重现这个阎罗王的形象呢？ 而牛二等一众军士，即使影像消失，经过坟墓附近仍然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就打开地狱之门。 准备了一会，车队终于继续前进。 第54章 收留 张天拍了拍徐闻：“怎么样？没吓坏吧？” “有仙师在身旁，弟子又怎么会吓坏呢？” “嗯，没吓坏就好。下次可以试一点更刺激的。” “呃……”徐闻愣在当场。 不知过了多久，苏儿在摇摇晃晃中醒了过来。 “醒了？肚子饿不饿，我叫人热着些肉粥，过来喝吧。” 张天轻轻扶起苏儿，盛起一小勺粥，放到苏儿嘴边。 苏儿精神很好，狼吞虎咽的一下子吃了半大碗粥，吃着吃着，忽然眼泪大滴大滴涌出来，掉到碗里去。 “张天哥哥，你一定是这个世界最好最好的人。除了爹娘，从来没有人对苏儿这么好，呜……” 唉，这孩子倒是挺乖巧，就是眼泪太多了。 张天怀疑她的两颗大眼睛是泉眼做的，随便一眨就有泉水出来。 “别哭，别哭，苏儿。”张天手忙脚乱，实在没什么哄孩子的经验。 苏儿道：“张天哥哥，我家在襄阳城外的苏家村，你送我回去，放我下去就行。” 张天问道：“你家里还有人吗？” 苏儿摇摇头：“不过，苏家村还有好多孤儿，我以后可以和他们一起干活。” “你们村哪来这么多的孤儿？” “胡人过来抢东西，有些大人没来得及跑，就被杀掉了。” “那他们怎么生活？” “帮村里的大人种地干活，帮到谁家，就在谁家吃饭。” “哦。” 张天表面轻描淡写，心里却是心潮涌动。 若是没有身处其中，是永远无法体会到战争对普通百姓的伤害。 以前从史书上读的简简单单几句话，不知埋葬了多少人命。 张天道：“苏家村我们就不回去了。你既然叫我张天哥哥，自然就是我妹妹。以后就和我一起生活可好？” 苏儿犹豫一下，道：“好，我会干活，不用你白养的。” 张天哈哈一笑，知道农村孩子自小就要干农活，养成了不能吃白饭的观念。 “张天哥哥，这半碗粥你吃吧，可别饿着了。” 张天一笑：“我不饿，你继续吃吧。” 苏儿又看了看马车里的徐闻：“大哥哥，你肚子饿不饿，这里还有半碗粥。” 听得徐闻鼻子一酸。 苏儿明明还没吃饱，却只吃半碗，剩下半碗，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让给身边的人。 徐闻虽然说是穷秀才，但这个时代能够读得起书的人，家境再穷，也比普通百姓不知好多少倍。 “苏儿不用管他，他饱着呢。没事就要下车去走路消食，否则还要饱出毛病来。”张天道。 苏儿羡慕道：“大哥哥，你家里一定很有钱，有很多粮食。” 徐闻道：“嗯嗯，所以苏儿不用担心我，你自己吃就行了。吃完了，我再去装一碗过来给你，好不好？” “好吧。” 苏儿很快就吃完剩下半碗，还伸出舌头去舔碗，一副小馋虫的样子。 静养了两天。 苏儿终于好了许多，能够下马车自由活动了。 苏儿下马车的第一件事不是去玩，而去看看哪里可以干活。 只是，车队的军士怎么敢让苏儿干活呢？疼惜都来不及。 而且多是重活累活，一个刚刚痊愈的八九岁小女孩，想帮也无法帮。 转了一圈，发现自己帮不上什么忙，苏儿有些失望。 最后跑到随军厨师那里，想帮忙做饭。 十个厨师九个胖。 胖厨师一看到苏儿来了，明着说是让她帮忙看火，悄悄支起一个炉，给她煮了很多好吃的，吃着苏儿满嘴油光。 等“活”吃完了，苏儿有点心虚地回来了。 徐闻一看，打趣道：“苏儿，我可逮到你了，你肯定是去偷吃了。” “没有没有，我没有偷吃。” “那你嘴上的油光是怎么回事？” 苏儿眼泪一下子流出来了：“呜呜……徐哥哥，我没有偷吃，是胖叔叔给我吃的。你不要告诉张天哥哥，我只吃了一点点。” 这下轮到徐闻慌张了：“哎哟，姑奶奶，你可别哭了，跟你说着玩呢。” “要是仙师知道是我弄哭了你，我又要下车跑步了。乖，乖，快别哭了。” 苏儿仍然泪流不止：“呜呜……，徐哥哥，你别告诉张天哥哥好不好。” “好好好，只要你不哭，不告诉就不告诉。” 可是已经晚了，张天听到苏儿哭声，掀开布帘。 苏儿悄悄在徐闻身后，揪着衣服擦了擦嘴，才期期艾艾走了过来：“张天哥哥……” “嗯。”张天拿出手帕，往她嘴角擦了擦，“偷吃没擦干净呢。” 苏儿的眼泪又流了出来：“我知道错了，张天哥哥，我再也不敢了。呜呜……” “唉……，坐过来。苏儿，我不是怪你吃得多，是怕你吃坏肚子了，你刚刚才好了些，可别身子给撑坏了。” 张天虽然没有经历过饿肚子的年代，但是回观历史，华夏直到20世纪末段，才算是真正解决了温饱问题。 在此之前，人们对食物的执着，是难以想象的。 因为粮食意味着生存，许多人家的口粮都是要数着吃，否则到青黄不接的时候，严重的甚至会饿死人的。 不像21世纪，许多人家养小孩，要满屋子追着去喂才行。 在这样的背景之下，穷苦百姓对于孩子偷吃，就会显得格外严厉。 张天安慰道：“苏儿，以后吃东西不用偷偷吃，喜欢吃什么，叫胖叔叔给你做，那几大马车上的粮食，随便你吃，好不好？” “真的？”苏儿睁起大眼睛，“那苏儿要干什么活？” “干活？干什么活？你还小，不用干活。” “我爹娘说了，不干活，不准吃饭的。” “哦，你爹娘说得也对。这样吧，你负责给我捶捶背，等雪停了，你帮我监督徐闻，让他下车跑步。” “啊？徐哥哥吃那么多干嘛？还要跑步消食，吃少一点还可以省些粮食呢。” 说着，苏儿给了徐闻一个鄙视的眼神，看得徐闻哭笑不得。 “是啊，他不像苏儿听话，老是胡来。所以，苏儿你不用担心自己吃得多，只要别吃撑就行了。” “嗯嗯，我知道了，张天哥哥。”说着，就给张天捶背。 张天故意让她捶了一会，就让她休息去了。 忽然，车队慢了下来。 牛二来到张天的马车，道：“上仙，前面是一条小道，两边是悬崖峭壁，极易遭遇埋伏。请上仙看看，能否通行？” 一路来，张天神乎其神的反侦察能力，深深震撼了牛二等人。 如今遇到危险地形，第一时间就是想请张天看一下。 张天站在马车往前看了一眼，果然是典型的峡谷通道。 只要在两边的悬崖上准备一堆石头，等车队经过的时候，万石齐发，任你勇力无匹，也得葬身石下。 张天刚想放出溜溜球侦察，忽然“隆隆”声传来。 自上而下，越来越近，犹如千军万马一般！ 牛二急吼道：“雪崩！雪崩！下马车，往空地走。” 第55章 山贼(谢谢爱吃亳州粉皮的唐林的灵感胶囊) 马车笨重，想调头比人慢得多。 情急之下，大家也顾不上马车了，先逃命要紧，纷纷朝远离雪崩的方向跑。 “隆隆”的声音越来越近，山上扑下来大片雪浪。 还有无数的滚石夹杂在雪浪之中，一起朝车队冲来。 张天一把抱住苏儿，腾空而起。 “嘶……嘶……嘶……” 几百匹战马嘶叫着乱跑，车队前面的马车，瞬间有不少淹没在雪花之中。 好在牛二没有让车队进入峡谷小道，又提前预警了，这才有了足够的反应时间。 否则这一雪崩，就不是淹没几驾马车那么简单了。 “杀啊……杀啊……” 雪崩过后，山上传来喊杀声，一些箭矢零零散散地射了下来。 卓平一行6个太监，急忙躲在马车侧面。 “牛护卫，可是天金国派人来劫囚车了？” 牛二摇摇头：“不像，更像是山贼。胡人的弓箭岂会如此无力？” 铁东道：“就算是胡人来了，上仙在此，还怕了他们不成？” 虽然他已断掉一臂，此时亦提起一把刀，守在张天身边。 “不错，”牛二大喊，“兄弟们，只是一群小毛贼，大伙们注意了，可别在阴沟里翻船！” “哈哈哈哈，牛校尉，你放心好了。” “他们定是见我们不进峡谷，心急提前发动埋伏了。” “就这点胆量，还敢来劫我们的马车……” 一众军士大笑，不将来犯之人放在眼里。 平时他们面对的都是天金国的精锐铁骑，战力岂是山贼可以比的？ 张天道：“铁东，你负责保护苏儿。待会如果需要我出手，你就带着苏儿躲在马车后面，可别被流矢给伤到了。” “是，上仙！” 一群山贼浩浩荡荡好几百人，喊杀着从山上冲到了车队前面。 临近一看，顿时傻眼了。 只见一队甲胄齐全的军士，左手举盾，右手持刀枪，围成一个圆，早已严阵以待。 牛二押送的是天金国大将粘罕，早就想过如何面对胡人劫囚了，下意识的就摆出军阵。 看到山贼们不敢上前，山贼头子一声怒吼：“小的们，给我上！我们人多，五个打一个，我们也赢了。” “他们有几十辆马车，里面全是朝廷的金银珠宝。” “杀啊……” 山贼看着雪地里的几十驾马车，眼睛红了，不管真假，全都扑了上来。 当了山贼，把脑袋系在裤腰带上，不就是为了这些钱财吗？ 几十车的金银财宝，干完这一票，就可以金盆洗手，找个地方做个富家翁了。 “盾！！” 牛二一声大吼。 士兵们迅速举盾，形成一道防线，密不透风，将所有人包裹在其中。 算好山贼扑近的距离，牛二又吼出第二命令。 “刺！！” 刹那间，从盾牌缝隙刺出数十枝长枪。 “啊……啊……啊……” 山贼纷纷倒下。 许多山贼的大刀，砍在盾牌上，只留下一道刀痕，就被盾牌后的长枪给刺杀了。 死了之后，尸体被后面的山贼挤压着，掉不下来。 “再刺！” 又有数十个山贼倒下，鲜血溅到盾牌上，沿着边沿滴落。 张天把手蒙在苏儿眼睛上，苏儿却用小手拨开，说：“张天哥哥，我不怕。天金国的士兵比山贼可怕多了。” 张天一笑，想想也是，边境儿女，哪有这么脆弱？ “你看了不会做恶梦吗？” “有时候会的，被吓醒了，我娘就哄我。” “嗯，如果哥哥我做恶梦了，苏儿你哄我好不好？” “啊？”苏儿一愣，“不是大的哄小的吗？” “哈哈，我胆子小，苏儿那么勇敢，自然是你哄我才对。” 苏儿歪了歪脑袋：“那好，张天哥哥，你做恶梦的时候，一定要告诉我，我去哄你。” 张天摸了摸她的脑袋，这丫头，还当真了。 几番冲击下来，山贼不但突破不了盾阵，还留了一地的尸体。 山贼头子一看形势不对，大喊：“那边有辆囚车，把犯人放了。” 牛二一看，暗自喊糟。 粘罕的囚车走在车队中前部，被雪淹没了大半，几乎直没过顶。 刚才雪崩，看守的军士第一时间跑开，现在成了无人看守状态。 “当！当！当！” 几声金属交击之声响起，囚车锁链被砍断，山贼将半个身子埋在雪里的粘罕拖了出来。 山贼头子手拿大刀，对粘罕一抱拳，道：“这位好汉，我乃天水寨大当家。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你被官府捉拿，定是与我们一样的好汉，赶紧逃吧。” 大当家自然没安好心，希望放走囚犯，引军士分散人力来追，好让他有机可趁。 山贼见整支车队就这么一个囚犯，料想这囚犯的身份定然不简单。 囚犯一跑，军士们不敢不管，如此，军阵不攻自破。 粘罕被关押这些天虽然消瘦了许多，但骨架高大，一站起来，有种猛虎苏醒的气势。 看着眼前这群山贼，不屑一笑。 带着铁链的双手突然往前一送，套大当家的脖子上。 不等大当家反应，发力一绞，“咔嚓”一声，大当家当场被扭断了脖子。 大当家脖子扭着一个怪异的角度，被粘罕扔到地上，双眼无神地睁着。 一时间还有些许气出入，尚未死透。 他死到临头都不明白，这个囚犯为什么放了他不逃，却反过来杀他们？ “大当家的！”山贼纷纷惊叫。 粘罕看了一眼张天的方向，微叹一声，他何尝不想逃？ 但是，能逃得了吗？ 当初三万铁骑都护不了自己周全，现在靠这几百个毛贼，能逃得了才怪。 尤其这一路来，看到张天的种种神异之处，粘罕更是升不起任何对抗的念头。 尤其是为了让一对凡人夫妇投个好胎，就直接将阎罗王从地府里请了上来，简直骇人听闻！ “兄弟们，杀了这个没良心的，为大当家报仇。” 几个山贼举刀朝粘罕劈来。 粘罕嘴角微微冷笑，看着眼前这群杂鱼，仿佛看着一群尸体。 他身为天金国大将，武艺何等了得。 虽然手脚被锁，但铁链反倒成了他的兵器。 三两下之间，又绞断了几个山贼的脖子，吓得山贼再也不敢靠近。 “风紧，扯呼！” 军阵攻不下来，连放个囚犯都这么厉害，而且还杀了大当家的。 山贼没了主心骨，当场溃散。 山贼中有人喊道：“马车上全是金银财宝，兄弟们能拿多少就拿多少。” 话音一落，数百个毛贼纷纷涌向军阵外面的马车。 第56章 埋伏(谢谢以梦境为邻的秀儿) 山贼们冲进马车一看，顿时傻了眼。 哪里有什么几十车的金银财宝？全都是粮食、布匹、木炭等普通物资。 怪不得那支朝廷的军队一点都不着急。 若是能够全部劫下来，倒是值不少钱，但跟消息里说的几十车金银财宝天差地别。 现在事到临头，也来不及想那么多了，山贼们看到什么随手一抓，塞到怀里就往山上跑。 别的能力山贼没有，但论逃跑，却是一流。 所有人默契地散开，像一群蚂蚁似的，四面八方朝山里跑。 就算牛二想追杀，也杀不了几个。 等逃脱后，再想办法摸回山寨就是了。 牛二不为所动，自然不会为了这等小事分兵去追，自乱阵脚。 忽然，卓平大喊：“牛校尉，他们抢了仙师的宝箱。” 只见几个山贼，经过张天的马车，进去……又出来了。 一个抱着张天的那个合金箱子，另外两个不知道拿了什么，随手就往怀里塞，往山上跑去。 牛二大骂：“妈的，上仙的东西也敢抢！” “铁南，你带领甲队，把东西给我追回来。” “别的东西可以不管，但仙师的东西，就是一块布，你也得给我完完整整的夺回来。” “是！” 铁南手一挥，一队军士随着他出列，尾随那几个山贼而去。 山贼吓得亡魂大冒！ 刚才这些军士的战力他们可是见识了的。 死了一大批人，却连对方的皮毛都没摸着，战力不知比官兵厉害多少倍。 若不是他们只顾着维持着军阵，未主动出击，现在还不知有几个山贼能生还呢。 几个山贼默契对视一眼，马上分散而逃。 铁南兵分两路，先追击拿宝箱的那个山贼。 山贼抱着这么重的一个合金箱，当然跑不快，见铁南临身，想丢掉箱子，但已经来不及了。 铁南追上，一刀砍了，派一位军士捧着宝箱回去，自己带人继续追击。 雪地里大家都跑不快，而且脚印明显，想藏都没地方藏。 山贼虽然领先一段距离，但还是被铁南慢慢追上。 最后一个山贼绕着山林兜兜转转，硬是摆脱不了。 最后累得口吐白沫，实在受不了了，从怀里扔出一块毯子，喊道：“呼……别追了……呼……东西都还给你们了。” 铁南不为所动，命一个士兵拾起毯子，依然吊在山贼身后。 心中暗道，上仙的马车，不知道藏有多少仙宝，岂是你说还了我们就信的？ 前几天，上仙随手扔的小瓶子被徐闻捡到，被中贵人卓平拿来估了一下价。 只按玉价来算，凭那色泽，就价值三千两白银以上。 更何况这是上仙留下的，根本不是银钱可以衡量的。 为此，徐秀才那家伙还在他们面前好一顿炫耀，馋了他们好久。 山贼终于崩溃了，哭喊道：“军爷……军爷……别追了，我真的把东西还你了呀……” “为什么光追我一个人，其他人也抢了东西的呀~~~” 其实，铁南比山贼还累。 山贼毕竟常年跑山，更适应山路奔走。 加上铁南身上还穿有甲胄，带有盾牌大刀，负重比什么都扔了的山贼重多了。 若是寻常的剿匪任务，可能就让这山贼跑了。 但这山贼千不该万不该，进过张天的马车。 在牛二、铁南眼里，上仙但凡丢失一块破布，都是自己失职，可不会任由山贼一面之词就放弃。 山贼最后瘫软在地上，求饶道：“军爷，我投降了，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带你去山寨，那里有好多金银财宝。” 铁南冷冷道：“你应该感到幸运，杀你的是我！若是上仙出手，恐怕你下了地狱还不得安生。” 说着，“咔嚓”一刀，了结了山贼。 然后将山贼身上所有的东西都搜刮干净，统统打包带回去再说。 至于山不山寨的，铁南并不关心。 车队里押着天金国大将，还要护送上仙进帝都，哪有功夫管这些芝麻绿豆的小事。 车队这边。 牛二带着另一支军士，成半月形，朝囚车外的粘罕逼近。 人的名，树的影！ 粘罕大将的威名过去一直压在襄阳城所有将士心头上，成为一座难以逾越的高山。 现在虽然沦为阶下囚，但那是上仙抓的，自己如果大意，恐怕就要下去见阎罗王了。 到时候不知道上仙会不会为了我等小兵，跟阎罗王打个招呼呢？ 粘罕根本不看牛二这支小队，而是看向张天。 张天微微一笑，大概猜到粘罕的心思，道：“从今天起，允许你吃饱饭，穿暖衣。” 粘罕这才自顾自的走回囚车。 这些天，押送的军士怕粘罕反抗，一直只给少量的食物，饿不死就行。 衣服也不给够，导致粘罕天天忍饥受冷。 粘罕自知逃不掉，也不敢逃，只得用绞杀山贼的方式表明心志，为自己争取一顿饱饭的待遇。 军士们将囚车重新锁上，终于松了一口气。 牛二高声道：“清点人数，收拢战马，准备清理积雪。” 徐闻道：“牛校尉，刚才听山贼说，我们这几十车拉的都是金银财宝。恐怕……是有人故意散布错误的消息给他们。” 牛二咧着大嘴一笑：“郭将军叫我们负责押送粘罕的时候，就预料到会有这些牛鬼蛇神了。” “可笑的是，天金国找了一群笨贼，我们还未入峡谷就暴露了。” “不用想太多，任他们有千般阴谋，我们只要紧紧守住阵脚就行。” 张天将苏儿抱上马车，过来道：“牛二，如果进了峡谷，上面还有一群人用巨石埋伏呢？” “呃……”牛二一愣，骂道，“没想到胡人也如此狡猾，这是计中计呀。先是用山贼虚晃一枪，等我们放松警惕再下手。” “若不是仙师在此，我牛二没准还真着了他们的道了。” 说着，看向峡谷上方，问道：“上仙，埋伏的人在什么方位？我带人去清除。” 峡谷上方，全是皑皑白雪，看不到任何人迹。 但牛二等人早有经验，自己看不出来不要紧，上仙可是法眼如炬，一指一个准。 张天摇摇头：“先不急。我且问你们，既然天金国知道我能找到他们，为什么还要继续埋伏呢？” “这……”牛二和徐闻面面相觑。 这一路上，送上门的探子就有十几个，直到开始下大雪了才停止。 他们不可能不知道上仙的能耐。 既然如此，那埋伏在上方，跟之前来送死的探子有什么区别？ 难道他们指望忽悠一群山贼来闹一场，就能够蒙蔽上仙的法眼，这显然是不大可能的。 这就让人摸不着头脑了。 张天看着视网膜显示屏标记出来的一百多个红点，微微一叹。 一个强大的封建皇朝，果然没那么简单！ 第57章 可怕的试探(谢谢用户20675151的灵感胶囊) 一路来，天金国的探子实在反常。 张天略一思索，如果自己站在对方的角度。 在明知打不过，无论如何隐藏都没有作用的前提下，还派这么多探子过来白白送死，能够发挥什么作用呢？ 那么，答案呼之欲出——试探。 探子不断派过来送死，不止是锁定车队的位置，也是在试探自己的搜索范围。 想到这里，张天微微一惊。 后来下雪，再也没见探子出现过，自己想当然认为是怕探子冻死，幕后之人不再派人在野外蹲守了。 但以这个时代上位者的心思，又岂会在乎区区几个探子的命呢？ 最大的可能是，幕后之人已经试探出“溜溜球”的巡视范围，让探子在安全范围之外追踪。 易地而处，张天相信任何人付出十几条生命后，都能够猜测出溜溜球的检测范围了。 既然如此，那么眼前的峡谷通道，埋伏着一百多人，又是为什么？ 峡谷通道不过几百米，再算上周围的地形，能够埋伏的地方顶多也就一两千米。 这必然在自己的监测范围！ 前面试探了那么多次，对方不可能不知道。 泄露假消息给山贼，应该是这地形的缘故，顺便利用一下附近的山贼。 如果山贼能够对车队造成伤害固然最好，造不成伤害也没什么，就当是一招障眼法了。 但单凭这障眼法，想偷袭成功，可能性微乎其微。 张天微微皱眉，换位思考了一下。 如果自己知道躲不过探测，依然让这一百多号人埋伏在这里送死，那么又有什么目的呢？ 答案依然还是那个： 试探！试探！还是他妈的试探！ 不同的是，前面用十几条人命，试探的是自己的监测范围。 现在用一百多人，要试探自己的——攻击手段！ 想到这里，张天感受到一种无形的压力！ 一个强大的封建皇朝，人口数以千万计，果然不缺能人。 看似是来送死，背后却暗藏杀机。 之前与粘罕一战。 粘罕临阵指控，都能够用弩车和套马绳给自己设下陷阱。 若不是他没算到补给舰的火焰，估计牛二等500勇士再也回不了城。 这些情报，送回到天金国。 相信他们肯定有能人分析出，战败的核心，就是“仙舟”的百米火焰。 现在自己离开了襄阳城，补给舰留在襄阳城外。 那么，自己还有多少能力，就尚未可知了。 最麻烦的是，当时自己顾忌套马绳的举止必然也会在情报里提及。 张天相信，天金国的智者不会错过这一细节的。 他们可以据此推测出激光枪的杀伤范围。 激光枪虽然厉害，但从杀伤速度和杀伤范围来看，并不比一支弓箭手组成的军队强多少。 普通士兵恐惧，更多的是对未知的恐惧，对飞行的恐惧，以及自己那“仙人”的光环。 但隔着千里之外的天金国的大臣大将，没有这层恐惧，分析出来的信息最接近本质。 因此，他们先以十几条探子的人命，试探出自己的监测范围。 现在，再用一百多人，准备试探出自己的攻击手段！ 自己如果派牛二他们上去清除的话，这一百多人必然强烈反抗。 牛二一行不足百人，以少对多，就算能获胜，也不知道会折损多少。 如果自己这次不出手，必然还会有下一次埋伏，消耗车队的人手，直至逼自己出手为止。 那么，他们就达到目的了。 如果自己反反复复就只会激光枪这一招，恐怕天金国将再无畏惧，有大把方案应对。 光是床弩一种，数十架集结在一起，就能够制约自己。 上述种种，虽然很多都是推测。 但张天相信，就算天金国现在不是这么想的，未来必然也会这么去做。 一个强盛的封建皇朝，不可能因为一个“仙人”之说，就让数十万铁骑不敢南下的。 张天看向峡谷。 仿佛看到无数头野兽，隐藏在黑暗之中，等看清了自己的能力后，就一拥而上，将自己撕得粉碎。 张天不知道幕后之人具体是谁，也不需要知道。 他只是一个封建皇朝的代表。 这是自己一个人，与一个封建皇朝无形的交锋！ 如果自己没有展示出足够的威慑力，以后的伏击会越来越厉害，越来越具有针对性！ 只要自己受伤，“仙人”的光环一破。 不但在天金国眼里再无威胁，就连在南安朝里，恐怕也会有不少人觊觎。 事到如今，张天颇感无奈。 本来不想装神弄鬼，现在成了不得不维持“仙人”这个假象了。 这个假象就像是核武器，真正的作用就是威慑！ 一个人威慑一个皇朝！ 甚至两个！ 牛二、徐闻、卓平等人，见张天望向峡谷，眉头轻皱，沉思良久。 不禁都有些疑惑。 就算有些许伏兵，直接指出来，我们派人去清理不就行了么？ 我们清除不了，上仙一道神光，统统都切为两截，有什么好想的？ 难道上仙遇到了什么大难题？不像呀。 这南安朝境内，不可能有大军。 就算有大军，没看到曾经拥有三万铁骑的粘罕大将还在囚车里吗？ 张天对智能手环安排了一下。 来到囚车，对粘罕道：“上面有你们的一百多人，他们若是愿意投降，我饶他们一命。” 粘罕自嘲一笑，果然瞒不过这汉族仙人，摇摇头道：“他们不会下来的。” “那你帮我喊话，让活着的人回去传个消息。待会出手，我怕他们再也没机会了。” 牛二等人常年与胡人对战，能够听懂一些胡语，倒不怕粘罕乱说话。 粘罕问：“什么消息？” 张天淡淡道：“犯我威严者，帝王亦杀之！” 粘罕、牛二、卓平、徐闻等人齐齐一愣。 这句话，如果是凡人所说，绝对是犯了大忌的。 好在张天的身份超然，在场之人，虽然有些惊讶，却并不质疑。 “好。” 粘罕先是用胡语喊了两遍，叫人下来投降。 但峡谷上方没有任何动静。 接着，又把张天那句“威慑”的话转达。 悬崖上依然是一片寂静。 不过，此话一出，张天不准备再等了。 对着智能手环轻声道：“下降。” 只见天上的云层，一个圆形的庞然大物自天而降，越过灰暗的云层，缓缓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之中。 一半在云下，另一半，则隐藏在云层之中。 第58章 天击(谢谢野鹤〓的灵感胶囊) 这是其中一颗气球小卫星。 之前发射到天上，就会自动打开气球 漂浮在天上。 由于并不需要载人，所以卫星和气球之间并没吊篮，而是一个紧密的整体。 从地面往上一看，只见到一个暗黑色的球形巨物。 暗黑色是因为气球有太阳能涂层，平时可以吸收太阳光，转化为电能。 如此庞然大物出现在峡谷上空，充满了巨物压迫感。 悬崖上埋伏的红色人影开始骚动，不断趴着移动，本能地想退出气球笼罩的范围。 但似乎有人在下达命令，不一会，又潜伏在雪地里，一动不动。 张天道：“开始计算……” 耳机传来ai的声音，“风速3秒每米，高度600米……寻找山体结构受力点……” 很快，视网膜里显示出攻击的目标——悬崖上一处脆弱的支撑点。 只要攻击此处，将会使一边悬崖崩塌。 见计算无误，张天下命令道：“制造短路，投放！” “滴……” 耳机传来一声提示音。 一块拳头粗细的柱状物，从气球中投射下来。 这是一颗高能电池，用于气球上的各类设备供能。 虽然气球也能吸收太阳能，但毕竟太过不稳定，只能作为辅助电源使用。 随着张天的命令，卫星装置主动使高能电池正负极短接，使之短路。 高能电池内部释放的能量越来越大，外壳越来越红，像一颗烧红的铁块，从天而降。 在地面的人看来，只见云层中的圆形巨物，投下一点红光。 这点红光越来越近，越来越红，越来越大，朝悬崖峭壁飞去。 “轰……” 一声巨响！ 短路的高能电池撞击在悬崖上，炸出一团巨大火光。 整个悬崖一震！ “隆隆”声在峡谷里来回激荡，再从出口处喷薄而出。 处在出口的车队，迎面吹来一阵大风，所有人耳中只剩下“隆隆”的轰鸣声和“呜呜”呼啸风声。 随着支撑点被破坏，本就脆弱的悬崖再也支撑不住。 “轰隆……” 半边悬崖轰然裂开，朝峡谷砸落。 埋伏在上面的天金国士兵，再也隐匿不住，尖叫着站了起来，试图逃跑。 可惜为时已晚！ 所有人身体失重，在半空中手脚乱舞，随着成千上万吨的泥土、巨石、冰雪，一起掉落在谷底。 “咚…………” 石如巨槌，地如大鼓！ 大地狠狠一震，峡谷方圆几里路站立不稳，战马嘶叫不断。 “轰…………” 紧接着，残雪、碎石、尘土冲天而起。 “隆隆”之声直冲天际，传遍方圆数十里。 此时大雪漫山，无数雪山又反射“隆隆”的回声。 一时间，整个天地都是这“隆隆”巨响。 自近而远，自下而上，充斥天地。 天上的云气被这巨响震荡，云层微微荡开，露出气球更多的面积。 巨大的震荡，波及悬崖另一面。 先是无数积雪漱漱而下，紧接着是胡人埋伏的滚石，最后，半边峭壁，土崩瓦解，轰然倒下！ 许多埋伏在悬崖边缘的胡人，随着冰雪一同滚下。 他们拼命想抓住什么，可惜人已失重，到处都是不受力的冰雪，以及自己人准备的滚石。 “啊……” “救命呀……” “快拉我上去……” 此时山崩地裂，天地都是隆隆的轰鸣声，胡人这点呼叫声，迅速淹没在天地巨响之中，无人听见。 只见一道道人影绝望地望向天空，随冰雪滚石，一起埋葬在谷底。 张天微微点头，效果比预想中的更好。 原本只是想炸毁一边的悬崖，制造“威慑”。 没想到另一边悬崖也不坚固，巨震之下，引发了连环崩塌！ 而峡谷入口处的车队众人，失神地看着这一切。 任由峡谷里面冲出来漫天尘土和巨响从身边掠过，都不知道躲避，不敢躲避。 此时天地隆隆作响，两耳失聪，没有比上仙身边更安全的地方了，谁敢乱跑？ 但这还没完。 远处的雪山，在这“隆隆”声中，开始雪崩。 峡谷的崩塌稍稍消停了一些，方圆数十里，又是无数轰鸣声。 无数积雪从山上冲了下来，溅起漫天雪花，将视野内的群山迷得白茫茫一片。 许多刚才逃到深山里的山贼，被这种无差别的雪崩埋在雪里，死伤无数，到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好在车队附近被山贼制造过一次雪崩，除了耳朵有点吵，倒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不知道过了多久，“隆隆”巨响渐行渐远，慢慢平息下来。 牛二、徐闻、粘罕、卓平，以及数十个军士，都被这天地巨变给震麻了，依然回不神来。 张天低声对智能手环下达命令：“充气。” 在众人呆滞的目光中，那天上的圆形巨物，缓缓上升，最后消失在厚重的云层之上。 忽然，悬崖之上，未崩之处，有零星几道身穿白衣的人影站了起来。 如癫如狂，口中发出怪叫，朝北方跑去。 “啊……” “天罚……天罚……” “天崩了……救命啊……天崩了……” 车队的众人若不是一路上被张天的神异行为洗礼过，恐怕也不会比这些埋伏的胡人好多少。 牛二的耳朵还没恢复正常，声音大大喊道：“上仙……我带人去杀了剩下那几个。” 张天道：“不必了，让他们将消息带回去吧。” “什么？我听不见。” 张天只得大声重复了一遍。 牛二这才打消追杀的念头，命人去追回那些走散的战马。 一旁呆滞的徐闻，忽然浑身一个激灵。 “啊”的一声怪叫，犹如兔子，双脚划出一个风火轮，往峡谷里面冲。 卓平一惊，喊道：“上仙，徐公子疯了。” 牛二道：“糟了，徐秀才胆小，被吓傻了。铁南，你带两个人进去找他回来。” 张天猜到徐闻的意图，懒得管他了，回马车照看苏儿。 刚才的巨震，峡谷内该塌的都塌了，除了路难走，倒不担心有安全问题。 徐闻这边。 脚下如风，跑到刚才高能电池砸下的区域，疯狂扒拉冰雪泥土。 偶尔找到一两块漆黑的碎片，哈哈大笑，揣在怀里。 等找了一圈，确认再无高能电池碎片后，又找了几块炸得残破漆黑的石头。 发现双手不好拿，也不怕冷，脱开外面的长袍，将这些漆黑的石头包起来。 追过来的铁南等几个军士，愣愣地看着徐闻，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见徐闻抱着石头往回头，神情如痴如醉，铁南用手在他眼前摇了摇。 “徐秀才，徐公子，我是铁南呀。” 徐闻嘴巴都快咧到耳边了，大笑道：“你们笑我太疯癫，我却笑你看不穿。哈哈哈哈哈哈……” 铁南和军士面面相觑，只得跟着走出峡谷。 第59章 我们什么都要(谢谢蓝莓派掌门的灵感胶囊) 徐闻出了峡谷。 牛二围了上来，问道：“徐秀才，你还好吧？” 卓平也放下手中的炭笔，看向徐闻，若是仙人弟子被吓疯了，那乐子可就大了。 徐闻一身邋遢模样，不以为意，将电池碎片和漆黑的石块抱上马车。 对同车的铁东叮嘱道：“这些都是宝贝，帮我看好了，可别让人给摸了去。” 卓平最先反应过来，叫道：“那是仙器碎片！哎呀呀，快快快，你们四个，进去找找还有没有。” 卓平急忙派手下四个太监，跑进峡谷里找。 徐闻像是找到了知音，笑道：“还是中贵人识货呀。” “刚才天上落下一块红色物体，一击而天地动！只有仙器才有这么大威力。” “即使是碎片，说不定也带有仙气或者仙家道韵。这可比金银财宝珍贵多了。” “就连这石头，被仙器击中，说不定也沾染有仙气，我称之为仙击石。” “回去或摆在案头，或摆在家中，可比那些俗气的镇纸好太多了。” 卓平连连点头，道：“还是徐公子见识广博，不愧是上仙弟子。那个……仙器碎片能不能让咱家瞧一眼？” 徐闻一下子警惕了：“那可不行，中贵人。我自己捡的，那就是我的仙缘。缘分这东西，强求不得的。” 卓平无奈，他无法利用身份来压徐闻，只得伸长脖子一个劲地往马车里瞧。 想看看威力那么大的仙器，到底长啥样的。 铁东见状，又将东西往马车里边藏了藏。 现在他被张天招收，和徐闻算是同门中人了，自然要优先维护自家的利益。 一旁的牛二听了他们一轮对话，才反应过来，一拍自己的熊脑袋，大叫道：“哎呀……走宝了走宝了。兄弟们，全部给我进去找仙宝。” 大几十个军士，在峡谷里进行地毯式搜索。 可惜，除了几块被炸得比较黑的石头外，电池碎片再也没能找到一块。 表面那层，早就被徐闻给翻过了。 至于下面的泥土有没有，大家不知道。 就算有，被成千上万吨石头泥土埋着，一时半会也挖不出来。 最后，几十个军士，只抱着几块黑石头出来。 牛二见状大怒，骂道：“你们一群憨货，一大群人就找到这么点？” “铁南你也是，几个人跟着徐秀才进去，就傻愣愣地在一旁看着？” 铁南嚅嚅道：“牛校尉，当时我只看徐秀才是不是疯了，没往这方面想……” 牛二更气了：“混账，混账，你们是要气死俺老牛呀！” “上次上仙扔的瓶子，被秀才给捡了去。你们一群憨货，就在一旁傻看着。” “现在的仙宝又让秀才给得了去了。咱们几十号人，连个残羹剩菜都捡不着，太他妈的丢人了。” “咱们一路跟着上仙出行，那是多大的机缘呀，别人八辈子都修不来的福分。” “若是一点好处都没捞着，回去不得悔死你们？！” 然后又看了一眼那几块漆黑的石头，道：“统统搬上车。最黑的那块仙击石，沾的仙气最多，回去送给将军。” “是。” 铁南耷拉着脑袋道：“要不怎么说徐秀才是上仙弟子呢，咱们就是没他脑瓜子灵活呀。” 他也有些后悔刚才没反应过来。 要是和徐闻一起找，说不定就能捡到一两块“仙器”碎片。 之前张天随便扔的一个玻璃瓶子，卓平都估价几千两。 卓平常在宫内宫外行走，见多了贵重物品，估价不会差太远。 这等轰动天地的仙宝，即使是残片，那也是价值连城呀。 牛二高声道：“下次再看到上仙施法，大伙都给我提高精神。但凡上仙不要的东西，咱们统统都给包圆了，再错过我定不饶你们。” “是！！”众将士齐齐回应。 牛二又道：“不用顾忌徐秀才。他是上仙的亲传弟子，将来要成仙的人物，这些碎片不要也罢。我们不同，我们什么都要！” “我们什么都要！” “我们什么都要！！” 军士们齐声大喊，声传四野。 吓得刚刚安静下来的小动物，又是一阵逃窜，以为又雪崩了。 苏儿听了，从马车里伸出小脑袋，担心道：“张天哥哥，他们要抢你东西了，可得把东西给看好了。” “哈哈，苏儿别怕，他们抢不走的。” “听说徐闻哥哥捡了宝贝，我去找徐闻哥哥。” “嗯，去吧。别跑出车队就行。” 苏儿下车，一蹦一跳找徐闻去了。 不一会，徐闻垂头丧气过来了，也不知道给苏儿抢了什么。 等所有马车从雪里挖出来，将跑散的战马聚拢，又将死伤的马替换，诸多杂事忙了好一阵才妥当。 卓平那边，安排2个太监骑战马越过峡谷，朝临安府奔去。 然后过来道：“上仙，峡谷无法通行马车，我们要绕道才能去鄂州了。” “嗯，那就绕吧。” 卓平高喊：“上仙有令，出发！” 车队缓缓而动。 张天回头看了一眼崩塌的峡谷，微微一叹，希望这威慑有用吧。 这次扔掉了一块高能电池，已经很心疼了。 这种设备，用一个少一个，在这时代属于不可再生资源。 若非迫不得已，张天还真不想浪费这些设备。 可是不得不用！ 被整个封建皇朝针对，这种无形压力犹如背着大山一样，可不好受。 张天有自知之明，别人上仙、上仙的喊自己，可自己毕竟不是真的仙人。 若是疏忽大意，被偷袭射了一箭什么的，就算不死也去掉半条命。 仙人的光环一破，到时候将会面对狂风暴雨般的刺杀。 因此，必须想办法破局。 而“威慑”，就是目前最好的办法。 如果这次“威慑”没用，天金国仍然派人针对自己，那该怎么办？ 张天望向天空，另一块电池要不要真的飞去炸了天金国皇帝？！ 炸了的后果会如何？ 天金国会退缩还是会更加疯狂？ ……………… 就在车队向鄂州而去的同时。 两支快马，以最快的速度，分别向北、向东而去。 第一支快马，先是在百里之外短暂停留。 一位面白无须的中年男子，握着情报，双手控制不住微微颤抖。 反复问手下：“这份情报你核实过了？可是真的？没有夸大？” 探子道：“核实过了，有几个半疯魔的探子，正在往这边押送。虽然他们都被惊吓过度，但每个人的说辞都一模一样，应该不会有假。” 面白男子放下情报，双手仍在颤抖，叹道：“一击而天地动，山崩地裂！这天上，究竟有多少仙神？” 天金国，中都（燕京）。 天会帝完颜晟召集十几个核心大臣，将情报分发下去，脸色并不好。 “那汉族妖……咳……仙人说：犯我威严者，帝王亦杀之。这是他给朕的警告呀，大家有什么看法？” 十几个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想先说话。 若是凡人说这话，肯定是无休止的刺杀，以维护帝王尊严。 可是，看了情报之后，谁再敢提刺杀，那就相当于拿皇帝的小命在冒险呀。 但不提刺杀，难道要劝皇帝做缩头乌龟？吃下这个哑巴亏？ 这种话谁敢先开口呀？ 第60章 他上面有人，惹不起。 见无人说话，天会帝只得点名：“张觉，你们儒家不相信怪力乱神，此事你怎么看？” 张觉颇感无奈。 孔圣人是没说怪力乱神，可是，也没说遇到了仙神该怎么办呀？ 哎……等等，孔圣人好像有说过。 张觉一作揖，自信满满道：“陛下，孔圣人曾经曰过：敬鬼神而远之。” “根据情报，那张天仙人第一次误落战场，当时襄阳城士兵跪拜，我们的士兵却试图击杀仙人，是为一不敬。” “次日，三万铁骑抵达，欲拖走仙舟，惹怒仙人，被天罚所败，粘罕亦被生擒，是为二不敬。” “如今，我们屡屡派探子前去骚乱，虽然不伤仙人分毫，却令其大为不快，是为三不敬。” “孔圣人尚且对鬼神曰敬，我们却三番四次招惹仙人。” “也难怪张天仙人动怒，以天击示威，出言警告。” “陛下，张天仙人上面有人。我们已然屡次不敬，不如……尊孔圣人之教诲，暂且罢手，离他远一点可好？” 说完这一番话，张觉稍稍松了口气。 劝皇帝做缩头乌龟这种脏活可不好做，既要给皇帝台阶下，又不能显得自己无能。 否则，以后事情有什么变化，追究起来，劝说之人就会被政敌扣帽子，恐有灾殃。 张觉拐弯抹角扯上孔夫子，用万世师表来给皇帝做台阶，这台阶皇帝总该下得舒服了吧？ 不过，仍然有胡人武将不爽，不屑道：“哼，汉人就是胆小。” 张觉顿时怒上心头：“粘孛离，你胆子大！若陛下出行，遭受天击，你来挡么？” “嘶……” 众人神情一滞，齐齐倒吸了口气。 情报里写得很清楚，一击天地动，火光冲天，悬崖崩塌，声传数十里。 百余名探子，只有几人逃得性命。 如此威力，还是从天而降，防无可防。 若是在皇帝出行的时候来这么一下，谁能抵挡？ 别说挡了，逃都逃不了，随行之人恐怕都得陪葬。 沾孛离被问住，又不肯认错，只得冷哼一声算是回应。 这时，一位胡人文官出列，道：“陛下，既然要退让，不如我们再多退一步。” 天会帝问道：“瓦里布，如何退法？” 瓦里布道：“臣认为光是远之还不够，不如加上敬意。” “派使者光明正大去接触那汉族仙人，奉上重礼，缓和关系，看情况再作打算。” “就算不能让仙人倾向我们天金国，或许也能令南安朝与仙人心生芥蒂。” “若是南安朝皇帝多疑猜忌，惹恼仙人，我们的机会就来了。” 天会帝点点头：“嗯，言之有理。就交由你来操办。” “不过，此事不可操之过急，我们刚刚被仙人警告，过于着急，恐怕他误会。另外，叫所有探子回来。” “遵旨。” ……………… 南安朝，临安府。 因此涉及仙人入朝，满朝文臣气势汹汹，准备“死谏”。 安佑帝只好在御书房里，私下召集蔡安丞相等几个心腹大臣，将卓平的消息一一传阅。 其它涉及上天通信、阎罗王等事暂且不急，现在最扎眼的，就是那句“犯我威严者，帝王亦杀之”。 这可把安佑帝给包括进去了。 将个人的威严置于帝王之上，绝对是封建皇朝中的大忌。 蔡丞相细细揣摩了一下皇帝的心思，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安佑帝斜眼：“喜从何来？” “喜从天上而来。” “继续说。” 蔡安道：“此次天击，山崩地裂，威力巨大，绝非凡间所有。” 安佑帝和另外两个大臣斜眼看着蔡丞相，这还用你说吗？ 蔡安继续道：“这说明什么？说明张天上仙在天上有人。” “前有阎罗王供他驱使，为苏氏夫妇投个好胎，后有天上神将听他命令，降下仙击。” “张天上仙，在天上的地位必然不低。” “我等凡夫俗子，将来如果投胎轮回，能让上仙跟阎罗王打个招呼就心满意足了。” “可皇上您是人间天子，上仙既然上面有人，将来……没准……像黄帝那样，乘龙直上，仙班有望。” 安佑帝略一沉吟，感觉有戏，顿时喜形于色。 连一对普通百姓夫妇，都能出动阎罗王，将来仙人入朝，朕举全国之力与之交好，没道理不肯为自己美言两句的。 退一万步而言，就算不能成仙，进入轮回，有仙人在，阎罗王那一关也好办事。 说不定还能做第二世皇帝。 蔡安见状，猜到皇帝心思，又道：“皇上，请恕微臣说一句大不敬的话。” “恕你无罪，说吧。” 蔡安道：“张天上仙这句立威之言，本就是针对天金国皇帝，皇上您不必在意。” “上仙来自九天之上，有仙家威严。屡次被凡人骚扰，自有怒气，是以代天立威，警告凡人。” “我们南安朝与上仙交好，想来仙人是无需向我们立威的。” “嗯。”安佑帝点点头。 算是认可蔡安的说法，决定不纠结这个问题了。 安佑帝又问：“蔡丞相，那天上出手的仙神，你可知道是哪一位？” 蔡安道：“据小卓子所画，天上当时只现半个球体，估计是使用大锤类武器的仙人神将。” “微臣所知佛道两教的仙人神将，倒是有一些使用大锤的。” “只是消息上说，只见半个球面，暗黑如金, 未见幕后的仙人神将。” “微臣才疏学浅，实在无法分辨。” “哦。”安佑帝也不勉强，“那张天仙人的来历，可有眉目？” 蔡安只得又作揖：“微臣惭愧。微臣查阅了《列仙传》以及佛道两家的典籍，暂未发现与之对应的仙佛。” 一连两个问题没有答案，蔡安觉得面子有些过不去。 于是道：“皇上，能够驱使阎罗王、天上神将的仙人，想必地位不低。回头微臣再去佛道两教问问。” “可。不过，记得避开那些文官。莫让他们来烦朕。” “臣遵旨。” ……………… 随着两国朝廷收到消息，过了几天，再次派出一波探子来核实。 两波一明一暗的探子，在悬崖相会，大打出手，留下一地尸体。 终于，南安朝的探子仗着主场优势，惨胜。 活下来的探子，检查了悬崖周围的地势，以及周围雪山等区域受到的影响，记录在案。 又抱了几块被炸的半黑的“仙击石”，回去复命了。 自此之后，此处就有了一个新名称——仙击崖。 里面的石头，但凡带点黑的，统称为“仙击石”。 据说沾染有仙气，用来镇宅极为灵验。 导致方圆百里之人，但凡有条件，都要来这“仙击崖”薅一块石头回去，埋在地基里。 久而久之，竟硬生生将两边悬崖给薅平了。 此时雷锋塔已然建成，若是有灵，听闻这消息，恐怕会瑟瑟发抖。 ……………… 张天这边，随着车队晃晃悠悠，已经来到了鄂州。 第61章 做衣服 鄂州地处长江中游，沿江而建，是连接中原和南方的重要通道。 历朝历代，都是重要的军事要塞，尤其以水军为重。 除了军事，经济亦十分发达，商贸繁荣，船来船往。 还未入城，张天就发现苏儿的脸色有些不正常。 这些天来，苏儿出奇的乖巧。 不哭不闹，每天还会努力想找点活干，一副干活吃饭的小打工人模样。 不过，车队的重活她帮不上忙，也没人敢让她帮忙，每天最多的就是去胖厨师那里帮忙吃“活”。 等吃完了“活”，觉得自己一天没贡献，苏儿又心虚地回到马车。 像这样神色不安的，张天还是第一次见到。 “苏儿，这鄂州有什么不对劲吗？” 苏儿道：“我舅妈在鄂州。” “哦？那是好事呀，入城之后，抽空去看望一下你舅妈。” 苏儿脸色暗淡，道：“张天哥哥，我不想去。” “舅妈说我们没钱，交不起房租和饭钱，将爹娘赶了出来。后来听说襄阳打了胜仗，爹娘才带着我回襄阳……” “唉……”张天微微一叹。 自古以来，寄人篱下都得看人脸色行事，并不好过。 苏儿舅妈将他们一家扫地出门，顶多只能在道德上谴责一下，却不好做什么。 “既然不想见，那就不去了。我带你去做新衣服好不好？” “好呀。”苏儿顿时转忧为喜。 苏儿穿的衣服并不耐寒，这些天都是用她父母的衣服改了一下，勉强穿在身上。 车队虽然带有布匹，但并不太适合做衣服。 就算想做，车队里都是大老爷们，叫他们做一面旗帜没问题，做小孩衣服，那还不如叫他们上阵杀敌算了。 进了城。 牛二和卓平去州府报备，安放囚车，补充物资等。 张天就带着徐闻、铁东、苏儿3人，沿着大街，从街头吃到街尾呢。 本来挺好的事，却硬是被徐闻给膈应到了。 每次张天给苏儿买些什么小吃，徐闻都要凑上来，要分一口。 刚开始还分一点给徐闻，分了几次，见这家伙没皮没脸的，张天没好气的叫他一边去。 连铁东都看不下去了，拉着徐闻落后一步，小声道：“徐秀才，你是不是没钱？上仙的钱在我这，你是他弟子，拿一些买零食，上仙应该不会责骂的。” “那倒不是。仙师也留有一笔钱在我这。” “那你……为什么要抢苏儿的东西吃呢？” 铁东看着徐闻，心中腹诽，就算做了上仙的弟子，也不能这么傲娇呀，一个大男人，跟一个小女孩争宠？ “这你就不懂了吧……”徐闻拉长声音，等铁东的话。 见铁东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徐闻大为沮丧。 书里不是说，这个时候对方都会来一句“愿闻其详”的吗？ 唉，算了算了，跟一个大字不识的军汉计较什么。 徐闻道：“我在《异人志》里看过一个故事，说一个富家翁，身患重疾，吃不下饭，就把饭菜送给他家门前的乞丐吃。” “那个乞丐说，我不能白吃你的饭，这里有个果子，我在路边摘的，就送给你报一饭之恩吧。” “结果那个富家翁吃了果子，顿时身体康健，不药而愈。” 铁东一头雾水：“好心有好报我知道呀，但这跟你抢苏儿的东西吃有什么关系？” 徐闻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你你……朽木不要雕也。别老说抢那么难听，那是仙缘。若不是看在咱们都是仙师门下，我都懒得提点你。” “你想呀，书中仙人随手送的果子都能够治人重疾。仙师会起死回生术，借阳寿之法，那不比书中仙人厉害多了？” “刚刚仙师买给苏儿吃的糖葫芦，没准都是施过法的。” “吃了之后，不知道会有什么神效呢。” “明年我就要参加科举，若是吃了能够过目不忘，那就好了。背书实在太辛苦了。” 说着说着，徐闻口水都快滴下来了。 铁东“恍然大悟”道：“徐秀才不愧是上仙的亲传弟子，这见识，硬是了得！俺老铁怎么就没想到呢。” “嗯，知道就好。”徐闻说，“你的断臂要长出来，机缘没准就在苏儿身上呢。” “我这断臂还能长出来？！”铁东一惊。 “长个手臂算什么？你这个人都是仙师从阎罗王手里抢回来的。” “那是那是！”铁东连连点头，“只是，机缘为什么是在苏儿身上，不是应该求上仙吗？” “仙师仙法无边，你一个凡人，能帮得上什么忙？只有苏儿是凡人，少不了凡人的各种病痛劫难。你若能帮得上忙，仙师一高兴，帮你长个手臂还不是易如反掌。” 听得铁东双眼圆睁，充满期待。 张天没好气道：“徐闻，你是不是皮痒了，又在胡说八道？” 徐闻赶紧凑上去：“没有没有，仙师，我就是提点一下铁东。” “提点个屁。铁东，我没有断臂再生的本事，你不要听他胡说。” “是，上仙。”铁东略有失望。 “别沮丧，好好努力。”徐闻拍拍铁东的肩膀。 “上仙不是说了，他也不能帮人把手臂给长出来呀？” “他说你就信呀？仙师还说自己不是仙人呢，你信吗？” “这……倒也是。” 逛了半条街，看到一间门面不错的裁缝店。 张天带着苏儿信步进去。 一名丰腴的老板娘迎了上来：“公子，要做衣服吗？” “不错，帮我妹妹做几件。” 老板娘低头问苏儿：“小妹妹，你喜欢穿什么衣服呀？” “我不知道，你问张天哥哥吧。” 苏儿有些怕生，揪着张天衣服躲在他身后。 张天道：“我也是第一次给妹妹做衣服，你看一下她适合什么衣服。给她做10套最好的就行。” 老板娘一愣：“10套最好的？” “嗯。有什么问题？” “公子，不瞒你说，我这的价钱略贵。这最好的衣服呢，一套要2两银子。做之前要先收六成定金。” 2两银子就是2000钱，已经够普通老百姓一两个月的米粮了。 许多富贵人家都未必舍得，不是买不起，而是买了心疼。 小孩长得快，没穿多久衣服就会不合身，没必要做这么好的。 老板娘看着这一行人组合奇特，除了张天穿着比较整洁外，其他3个人都不像是有钱的人，所以出言提醒。 张天一笑：“原来是钱的问题，这是小事，如数给你就是了。” “那就谢谢公子了，盛惠定金12两银子，等下量了尺寸，七天后来取。” 张天道：“我不会在鄂州逗留这么久，明天如何？” “这……，公子，10套衣服，又要做最好的针线，明天不可能来得及的。” “这样吧，定金我留下。到我来取之时，你能做几套我就要几套。” “那好吧，我们尽力而为。” “铁东，给钱。” “是。” 量好尺寸，放下银子，张天等人刚想出翠衣阁。 迎面走来一个胖女人，忽然叫道：“呀，这不是苏儿吗？你怎么会在这里？” “舅……舅妈。” 第62章 人贩子 苏儿怯怯地喊了一句，迅速躲到张天身后，只伸出一个小脑袋。 张天望去，苏儿舅妈体胖，却没有胖子的喜感，眉目之间，有如刀锋。 年轻时的相貌是父母给的，美丑不能控制，但随着年龄增长，个人气质会逐渐浮于脸上。 只要心怀正念，再丑的人也会有一层独特的气质。 相反，恶毒之人，容貌再美，时间一久，其本心也会反映在眉目神态之间。 苏儿舅妈忽然扯着嗓子大喊，吓了苏儿一跳：“杀千刀的！赶紧进来。” 一位站在店外的中年男人，闻言走入，嘴上也不吃亏：“你个死婆娘，大街之上，喊什么喊？” “别扯那些没用的，你看我遇到谁了？” 中年男人看到苏儿，有点吃惊：“苏儿，你们不是走了好多天了吗？怎么还在鄂州？你爹娘呢？” “舅舅……”苏儿还是没敢从张天身后出来。 “快说，你爹娘呢？” 张天心中不悦，对一个小女孩咄咄逼人，这那是一个长辈应有的态度。 “爹娘他们……死了。” “啊？怎么死的？” “我们……走到半路，下大雪，没找到地方住，就……呜……” 苏儿舅舅不理哭泣的苏儿，一指张天：“那他是谁？” 铁东眼中寒光一闪，有抽刀的冲动，敢用手指着上仙，那根手指怕是不想要了。 “他是张天哥哥。爹娘死后，我就跟着张天哥哥了。” “哦？” 苏儿舅舅颇有玩味地看了一眼张天四人。 除了张天衣着还过得去，徐闻、铁东的衣着都非常普通，甚至可以说寒酸。 4人风尘仆仆，加上铁东又是断臂，苏儿舅舅心中有了判断。 苏儿舅舅问道：“阁下姓张？” “不错。” “不知你与苏儿，是何关系？” “苏儿叫我哥哥，我自然就是她的哥哥。” “哼，苏大同没有儿子，苏儿哪来的哥哥？你帮助苏儿，我作为她舅舅，十分感谢。不过，从此之后，你就把苏儿交给我吧。” 未等张天回答，苏儿舅妈不干了，当场骂道：“杀千刀的，你这是干什么？嫌家里粮食多了不是？家里十几口人养着都艰难，你还要养一个外人？” 口里说着艰难，但看他们衣着打扮，穿金戴银的，肯定不会差到哪去。 苏儿舅舅骂道：“妇道人家，你懂什么？” 然后又压低声音：“苏儿虽然瘦了点，但长得不错，是个美人胚子，带回家养个几年，到时候出落是个美人。” “我听说贺家村卖了一个女儿给刘员外做侍妾，得了二百五十两银子。苏儿的眉目比贺家村的那个女人美多了，长大后肯定不止这个价钱。如果卖到怡春院去，价钱还可以翻好几倍呢。” “什么？你连怡春楼的价钱也知道，你个老色鬼，看我饶不了你。” “别挠别挠！你还想不想赚这几百两银子了？” “哼，暂且先饶了你，你说该怎么办？” “看我的吧。” 苏儿舅舅、舅妈虽然压低声音，但却被张天他们听得一清二楚。 显然苏儿舅舅不把张天等人放在眼里，压低声音，只是不想被街上的人听到。 “姓张的，把苏儿交给我们，你就可以走了。” 铁东手握刀柄，已经准备抽刀了。 苏儿舅舅却不害怕，不屑道：“一个残缺之人，也敢动刀？这里是鄂州，周大人治下，我就不信你敢在闹市中杀人？” 张天对铁东摆摆手：“别吓着苏儿。” “是。” 张天对苏儿舅舅道：“苏儿我是不会交给你的，她父母的账我还没有跟你算呢！” “哼，算什么账？苏大同一家三口，吃我的住我的，不得交钱吗？没钱了，自然要叫他们滚蛋，难不成我们要养三个闲人不成？” 苏儿舅妈上前指着苏儿：“我是她舅妈，把她交给我天经地义，你算是哪根葱，跟苏儿无亲无故，也敢霸占她？！” 徐闻怒道：“你敢在仙师面前说天经地义？哪有做舅舅的，看到外甥女没了爹娘，只想着将她卖了赚钱的？不怕天打雷劈吗？” “这是我们苏家和柳家的事，跟你们这些外人不相干。苏儿，过来！” “不，我要跟着张天哥哥！”苏儿吓得快哭了。 “傻瓜，你的张天哥哥，还不是看你是美人胚子，等你养大了，一样卖了你。” “你胡说，张天哥哥是世界上最好最好的人。她刚刚还给我做新衣服了。” 苏儿舅妈看了一眼张天四人：“他能给你做什么新衣服？先把自己的人收拾好了再出来见人吧。” 张天道：“铁东、徐闻，你们先带苏儿回去。” “是。” “想走？没门。”苏儿舅妈尖声大喊，“抢人啦！人贩子抢人啦！快来人呀，人贩子抢人啦！” 以苏儿舅妈的吨位，这一嗓子，整条大街的人都听到了。 大家纷纷围了过来。 自古至今，人们都对人贩子深恶痛绝。 若是被当场抓住，群情汹涌之下，活活打死都有可能。 “柳家大娘，你乱吼什么？谁是人贩子？” “就是他们，想拐走我外甥女。”苏儿舅妈一指张天。 “哟，这不是苏儿吗？前段时间在柳家住了些日子。你爹娘呢？”有熟人认出苏儿来。 “韩伯伯好。”苏儿道。 “她的爹娘，早就冻死了。现在孤身一个，被人拐卖到这里。这伙人还想把苏儿带到其他地方去，大伙给我评评理。” “什么？这还了得，光天化日之下，就敢拐卖人口。给我报官。” “且慢！”苏儿舅舅道，“只要他肯将苏儿交回给我们，这事我们就不追究了。” “柳大郎，你怎可如此？这等人贩子，定要送到官府治罪才行。” “唉……，我何尝不想。只是，官府是什么样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若是闹到了官府，就算人救回来了，也少不了被搜刮一笔。” “这倒也是。” “把人交出来！” “把人交出来！” 群情汹涌，大家慢慢逼近。 张天冷冷地看着苏儿舅舅、舅妈，考虑该如何处置他们。 “慢着！”铁东一声大吼，“苏儿是自愿跟着我家公子的，你们莫要胡闹。” “哟，还公子呢，收个仆人都是残缺的。” “没准他们就是拐卖人口的时候，被人打断的。” “准没错了，若是我，也得打断他另一只手。” “打死他！” “打死他！” “千万别让人贩子走掉了。” 远处听说是人贩子，也不管真假，随大流纷纷怒喊起来。 不一会，整条大街的人都围了过来，将裁缝店门前堵得死死的。 铁东和徐闻想辩解几句，可惜都淹没在群众的声浪之中。 苏儿舅舅不屑地看着张天，道：“把苏儿留下，你们可安然离开。否则，群情汹涌之下，打死了官府也不会追究。” 张天冷冷一笑：“是吗？我倒想官府追究起来。” 苏儿舅舅顿时冷笑：“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乡亲们，人贩子不肯交出我外甥女。” “打死他！” “打死人贩子！” 随着声浪越来越高，有人头脑发热，就要冲进裁缝店打人了。 铁东一急，“铮”的一声，抽出大刀，横在苏儿舅舅脖子上。 然后挡在衣店门口，吼道：“谁敢上前，我就宰了他！” “哦……还说不是人贩子？” “果然穷凶极恶，现在暴露了，要拿人命要挟了。” “大家快去报官……” 第63章 我有证据(谢谢幻化羽翼的灵感胶囊) 外面忽然传来一阵铜锣声。 “锵锵锵锵锵锵……” “官府办案！官府办案！都给我让开，让我进去。” 几个衙差，提着一面铜锣，好不容易挤了进来。 衙差巡逻，一般除了配刀之外，一支小队里还会配一个小铜锣。 像遇到失火、民变等大事，光靠嘴喊别人是听不见的，这时候铜锣就派上用场了。 巡逻的衙差看到整条街的人都往这边涌，心里喊糟，怕不是出大事了。 刚跑过来，就听人说有人贩子，还劫持了人质。 看到铁东把刀架在苏儿舅舅脖子上，衙差喊道：“你们想干什么？放下刀。” 有人道：“邢捕头，这几个是人贩子，抢人家外甥女不还，还想带到别处去卖！” 邢捕头脸上怒气一闪而过，但凡有点良心的人，对人贩子都深恶痛绝。 “你们好大的胆子！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敢拐卖人口，都给我抓起来。” “慢着。”徐闻在铁东身后道，“邢捕头，我乃襄阳城的秀才徐闻，此中另有内情，请听我细细说来。” “秀才？”邢捕头一惊。 秀才虽然没什么权力，但在官府面前，已是不可忽视的人物。 尤其像徐闻这么年轻的，若是进一步科举高中，那就是举人老爷，未来不可限量。 邢捕头不敢怠慢，拱拱手道：“你真的是秀才？不知你有何话要说？” 徐闻道：“我有秀才的及第文凭，稍后可给你看。” “苏儿父母冻死在雪地里，我家仙师见其可怜，认为妹妹，一直爱护有加。但苏儿舅舅、舅妈却想把苏儿夺了去，想养大之后，卖给怡春楼。” “什么？还有这事？谁是苏儿舅舅？” “我就是。”苏儿舅舅被刀架着脖子，却不怎么害怕。 “在下柳兴家，这苏儿是我姐姐姐夫的孤儿，前些天他们还在这里避难暂住呢，许多街坊可以做证。” “没错，确有此事。”有街坊喊道。 “那徐秀才说的，你想把苏儿养大之后，卖到怡春楼去？可有这事？” “绝对没有！”苏儿舅舅坚决否认，“我是苏儿的舅舅，苏儿是我姐姐唯一的骨肉，我岂会做出这等丧尽天良的事情了。就算是秀才，也不能诬蔑我。” “何况，他跟人贩子走到一起，是不是秀才还不知道呢。就算是秀才，与人贩子狼狈为奸，那更应该严惩，不可让他败坏读书人的名声。” 群众之中有人纷纷起哄：“就是，秀才怎么了？秀才就能拐卖人口了吗？” “我不是拐卖的，是张天哥哥救了我，还帮我爹娘下葬，帮他们投了个好胎。”苏儿叫道。 苏儿舅妈道：“小孩子懂什么，给她几颗糖吃就迷得连爹娘都忘记了。邢捕头，此事很清楚了，他们拐卖儿童，罪大恶极。只要他们放了我家那杀千刀的，交还苏儿，我们可以既往不咎。” 邢捕头喊道：“都别吵！全部给我回衙门再说。” 一见要闹到衙门去，苏儿舅妈马上哭喊道：“街坊们，大家去衙门给我评评理啊。他们敢当街拿刀行凶，还有个自称是秀才，不知道是不是仗着这层身份，才有恃无恐……” “对，秀才与官老爷是一伙的，咱们不能让他们得逞。” “大家同去，若是官老爷敢勾结秀才贩卖人口，咱们定当告到临安府去。” 邢捕头喝道：“行了，别说了，统统带回衙门再说。” 然后对铁东道：“这位壮士，能不能先把刀放下？” 铁东冷冷道：“跟你去衙门可以，但刀不能放下。” “你……” 邢捕头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嚣张之人，敢挟持着人质到衙门去。 不过，对方肯去就好，到了衙门，就是自己的地盘，还怕你们跑了不成？ 邢捕头带着两方人，一同去了知州衙门。 整条街的人随之而动。 铁东大刀架着苏儿舅舅的脖子穿过闹市，引人瞩目。 后来的人不知事情经过，纷纷询问发生了什么？ 有人说柳大郎在抓人贩子。 有人说不对，他被人贩子抓着，是人贩子想贩卖柳大郎。 前面说的就不服气了，说这么大的人，卖了也没人要…… 大家吵吵闹闹，到衙门的时候，浩浩荡荡不知跟了多少人，堵满了整条大街。 鄂州知州见黑压压的群众堵在衙门外，吓了一跳。 一个处理不好，群情汹涌之下，怕是要演成民变，那是要影响到乌纱帽的。 两方人带入公堂，张天也淡然跟了进来。 苏儿舅舅将苏儿一家赶出门，张天虽然不满，却也不准备报复，只想着以后让苏儿不认这个亲戚罢了。 没想到苏儿舅舅心思如此歹毒，张天可就不会善罢甘休了。 知州大人出来，刚想开堂。 看到张天的模样，脸色一惊，急忙又站直了，拱手问道：“可是襄阳城的张天……公子？” “不错。” 知州道：“本官是鄂州知州董必大，见过张公子。” 董必大身在鄂州，跟襄阳很近，两处都是军事重镇，许多情报共享。 襄阳城出了这么大的事，鄂州自然也收到了所有情报。 除了战报外，还有郭将军送来的张天画像。 不管眼前这位是真仙人还是假仙人，能以500人马打败胡人三万铁骑的，绝对是不世出的猛人。 刚刚他才去接洽牛二和卓平，天金国的传奇大将粘罕此时就关押在州府里。 他是文官，不好公开称张天为“仙人”，却也不敢怠慢，只得称为公子。 张天点点头：“嗯，你好。” 知州董必大指示手下道：“赶紧上座。” 一位衙差赶紧提了一张椅子上来。 张天也不客气，抱着苏儿，大摇大摆地坐了下来。 苏儿舅妈见势不妙，赶紧大喊道：“街坊们，这人贩子衙门里有人，大家可要给我做个见证呀。” “哇，这还得了，人贩子公然与衙门勾结。” “我们且看着，若是知州大人判决不公，定然要闹上临安府。” 看到堂外百姓支持自己，苏儿舅妈神色才稍好一点。 “啪！肃静！”知州大人一拍惊堂木，“你们说张公子是人贩子？” 苏儿舅舅此时已被铁东放开，一作揖，硬着头皮道：“不错，知州大人。苏儿乃是我姐姐姐夫的亲骨肉，他们死了，由我们来领养，最为合适不过。他们霸占苏儿，与拐卖有何分别？” 徐闻看向张天，张天微微点头示意。 徐闻作揖道：“知州大人，事情的经过是胡人南下打草谷，苏氏夫妇来鄂州避难。柳家见他们家贫，赶出门外，致使他们途中冻死。苏氏夫妇死后，苏儿为仙师所救。来到鄂州，被柳氏夫妇看到，欲抢夺苏儿，还说养大之后，卖到怡春楼去。” “哇……好毒的心！”堂外的吃瓜群众顿时纷纷指责。 “冤枉呀，大人，绝无此事。”苏儿舅妈喊道。 苏儿舅舅看形势不妙，强提一口气：“知州大人，绝无此事，不可听信他的一面之词。现在数千双眼睛看着，若无证据，就偏袒人贩子，我柳氏一家，纵然官司打到临安府，也绝不退缩。” 张天坐在椅子上，淡淡道：“我有证据。” 第64章 惩罚(谢谢湖南第一医院眼科专家的爆更撒花) 苏儿舅舅不信：“你能有什么证据？” 说过的话，就像飞上天的烟雾，无影无踪。 虽然对方的人可以作证，他们是一伙的，肯定不能作数。 可惜，苏儿舅舅不知道有一样东西叫做监控，24小时全天候录像。 自从天金国派探子试探以来，张天就已经高度警惕，开启宇航服的监控录像功能。 一但发现有哪些人在录像里反复出现，程序对比出来，马上就通知牛二抓人。 这个功能，几乎所有宇航服都具备，可以在科研、解决难题时自动记录信息，解放双手，方便以后找出问题。 张天淡淡道：“我可以带大家回到片刻之前，看一看当时他是怎么说的。” 徐闻神色一喜，仙师又要施展仙法了？ 围观众人，包括知州董必大，则是一头雾水。 回到片刻之前？什么意思？是回到原来的地点吗？ 就算回到原来的地点，柳氏夫妇也不会那么傻，把原来的话又说一遍。 “大家请让一下，留出一片空间。”张天道。 铁东用刀指着苏儿舅舅、舅妈，将他们赶到一边。 “大家请看。” 张天手一伸，一道全息投影呈现在公堂中间。 众人只见所有人像飞速倒退，仿佛时光倒流似的。 从公堂之上，以32倍速倒退，所有人都以一种极其滑稽的方式倒着走。 没几秒钟，画面就回到裁缝店与苏儿舅妈见面的那一刻。 然后影像、声音开始正常播放： “呀，这不是苏儿吗？你怎么会在这里……如果卖到怡春院去，价钱还可以翻好几倍呢……你还想不想赚这几百两银子了……” 从第一句话起，播放到衙差过来，带走众人才停止。 然后，张天又将苏儿舅舅说的那几句关键之语，反复播放。 将苏儿舅舅的心一遍又一遍地践踏得粉碎、绝望。 此时，堂上堂外数千人，只有全息投影时的声音。 所有人一片寂静！ 良久，终于有人高喊：“仙法，这是仙法呀。” “天啊，我看到了自己，刚才仙法里，我老韩就在柳大郎身后。” “我也看到，我也在仙法里。” “柳氏夫妇心肠歹毒，上仙这是下凡来收他们来了。” “我等刚才还骂仙人为人贩子，真是罪过，仙人莫怪……” 马上就有人跪了下来。 挤在后面的人，不知什么情况，见前面的人跪了，也跟着一起跪了下来。 结果跪的人越来越多，没跪的人见自己站着太扎眼，不管了不了解情况，干脆一跪了之。 反正跪着总不会得罪人。 要不然，大家跪着，就你没跪，可能就成了大人物的眼中钉了。 顿时，堂外数千吃瓜群众，黑压压跪了一地。 站在两边随时喊“威武”的衙差，看得最为清楚，全都脚下发软，齐齐望向知州大人。 只要他下令跪，肯定比孙子都跪得快。 不过，知州大人没有动静。 一众衙差暗自佩服，不愧是大人，传说考上举人的都是文曲星下凡，果真有底气，见到仙人都如此镇定。 其实，知州大人不是镇静，而是看懵了。 之前看情报的种种神异，总觉得有夸大的嫌疑，身为文官，心里总拿“子不语怪力乱神”来安慰自己。 如今亲眼所见，这种神奇的手段，可以追溯时光，简直神乎其神。 若是用来断案，追溯时光到案发之地、案发之时，那天下还有什么破不了的案？ 张天见知州一动不动，提醒道：“咳咳，知州大人，可以判案了。” “啪！” 知州本能地一拍惊堂木，喊道：“柳兴家夫妇！” “在……在。”苏儿舅舅、舅妈早就吓得魂不附体。 “仙法昭昭，你们的恶行如今公之于众，还有什么话可说？” “大人饶命呀，仙人饶命，我们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两人连连磕头求饶。 “真是贼喊捉贼，险些冤枉了上仙。” “连亲外甥女都想卖到怡春楼，上仙真该打他们下十八层地狱。” “就是，让他们一层一层地熬过去，永世不得超生。” 围观众人说得越恶毒，苏儿舅舅舅妈脸色就越惨白。 多数人拜神祭鬼，并不见得真的相信有这些东西。 不过是本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态，拜一拜总是没错的。 平时该做什么缺德事还是照做。 求神拜佛，不耽误我杀人放火。 如今张天一个监控的全息投影，颠覆了他们的世界观，那些祖祖辈辈传下来的恐怖传说，顿时如芒在背，随时会刺入灵魂一般。 “仙人饶命，仙人饶命呀。” 说着，苏儿舅舅舅妈就想过来抱张天大腿。 “铮！” 铁东大刀驻地，冷冷地看着他们，吓得两人不敢再前进半步。 “张……公子，你看，这该如何判呢？” 知州虽然坚持不喊张天为仙人，但心志已被动摇，不敢擅自作主了。 张天道：“你按照律例判就行。” 知州一拱手：“如此，本官就自作主张了。” “啪！” “柳兴家夫妇，你们可知罪？” “知罪，知罪！求大人开恩呀，我们不想下地狱，呜呜……” 苏儿舅妈吓得都哭了起来，平时她一个妇道人家，最信鬼神，现在一个活生生的仙人在眼前，自己还得罪了他，都不知道是什么下场。 “既然知罪，本府判罚如下：” “第一，亲戚有难，本应伸以援手，尔等却将苏氏一家驱赶出门，虽不犯法，却有违伦理道德，和苏氏夫妇于风雪中丧生自有因果。” “今判你二人去苏氏夫妇坟前三跪九叩，赔礼赎罪，可有服气？” 苏儿舅妈赶紧道：“服气服气！” 只是磕几个头而已，对于苏儿舅妈两人，自然不放在心上。 知州大人继续道：“第二，你等二人想将自己的外甥女卖给怡春院，心思十分歹毒，本应重判。” “然而未成事实，故判入监七天。” “欲卖苏氏女儿价为几百两，无三不成几，就以三百两为准。十倍罚之，共计罚款三千两，以作惩戒。可有异议？” “这……”苏儿舅妈极为心疼，“大人，能不能少罚一些？我们愿意多坐几天牢。” “哼！”知州大怒，“死到临头还惦记着银子，张公子这一关你还没过，到时候你在地狱跟阎罗王好好商量。” “不要……我们赔……一定赔。” 判完后，知州问：“张公子，你觉得如何？” 张天微微有些诧异，这判罚有理有据，即使以他后世的价值观来看，也相当可以接受了。 第一项是道德层面的，所以以坟前磕头来了结。 第二项算是犯罪未遂，未造成实际伤害，所以多罚钱，少坐牢。 张天点点头：“嗯，可以了。不过，有件事你还需要去做。” “张公子尽管说。” 第65章 游江 张天道：“他们口口声声说要把人卖到怡春院，请你立即彻查怡春院，是否有拐卖人口、逼良为娼之事。” 张天不指望改变所有人的不幸命运，但既然遇到了，就顺手帮一把。 “一定！此案结束后，我立刻派人查封怡春院，彻查之后再允许开放。” 知州命人将柳氏夫妇押民下去，立刻就派人出门。 外面的群众，听说要去查怡春院，浩浩荡荡的又跟在衙差后面吃瓜去了。 知州则是领着张天等人，到州府后院，跟卓平和牛二等人汇合。 这两天，他们都安排在这里暂住。 什么时候再出发，主要看张天心情，想在鄂州游玩多久。 从徐闻口中得知事情经过后，卓平悔得肠子都青了。 没想到知州大人去审案，原来审的就上仙的案。 这么一眨眼的功夫，居然错过了上仙的仙法，回去定然被皇上和丞相责骂。 “牛校尉，”卓平道，“以后车队和囚犯的事我就不管了，我要专心侍候上仙。” 牛二只好道：“好的，中贵人。” 卓平可以脱身，可牛二为押送队伍的核心人员，绝对不能擅离职守的，只得羡慕地看着其他人随张天去玩。 卓平拉着徐闻问：“徐公子，那仙术叫什么名字？施法的时候是何模样？” “这……”徐闻问张天，“仙师，刚才那仙术可有名字？” 张天笑道：“那叫全息监控影像32倍速倒带加循环播放。” “呃……”徐闻两眼在转圈圈，最后道，“仙师，我觉得可以叫流光术。意为时光倒流之术。” 张天没好气道：“随你。” ……………… 在鄂州玩了两天，张天也给苏儿换了几套新衣服。 不过，遇到了一个小问题。 苏儿从来没有穿过如此漂亮的衣服，换了新衣服后，走路吃饭都变得小心翼翼，生怕弄脏弄破。 走在街上，但凡不小心被人擦碰一下，苏儿的小脸都心疼纠结。 张天看不下去了，道：“苏儿过来。” 说着，往地上一抹，满手的灰尘，就往苏儿身上的衣服又拍又抹。 “张天哥哥你干嘛，新衣服弄脏了。”苏儿急得快哭了。 “脏了就脏了，衣服是拿来穿的，可不是拿来供着的。不要怕弄脏弄破，知道吗？” “可是……可是……” “听话。衣服如果穿破了，我再给你做新衣服。” 一句话说得苏儿又开心又纠结，最终总算扭转了这种小心翼翼的举止。 一旁的卓平和徐闻，齐刷刷拿出小本子，拼命地写画。 张天瞥了他们两个一眼，懒得理他们了。 只是，张天没想到的是，这件事不知道怎么流传了出去。 鄂州后来慢慢演变出一种习俗：孩子穿新衣服的时候，大人一定要在衣服上抹些尘土。 传说这个方法是仙人传出来的，寓意为孩子接地气、好养活。 因此，不知多少儿童穿新衣服的时候，对那位无辜的仙人咬牙切齿。 ……………… 在鄂州玩了两天，车队沿江边大路朝东出发。 既然来到长江，自然少不了坐船一游。 张天包了一艘大游船，从鄂州出发，与江边的车队遥遥相望，悠哉悠哉地顺流而下。 船上的人有张天、徐闻、苏儿、卓平和铁东、铁南。 牛二只能在江边大路，眼馋地看着江上的游船。 徐闻、苏儿、铁东是张天的人，自然要随身而行。 自鄂州以来，卓平不敢再离开张天周围，生怕又错过了施展仙法的机会，此时自然也是要跟在船上的。 至于铁南，则是牛二塞上来的。 说是怕游船上护卫不足，有闲杂人等打扰上仙。 私下里，牛二则偷偷叮嘱铁南： 再有什么上仙不要的好东西，你可得给我使劲抢回来。 你大哥铁东和徐秀才都是上仙的人，他们有的是机会。 我们和上仙始终隔了一层关系，走完这一趟，就要回襄阳的，可莫错过机缘了。 听得铁南连连点头。 看着自己大哥铁东，都有点“大义来亲”的决心。 徐闻和苏儿少坐船，有些晕船，一路上没什么精神。 徐闻也没再叨唠他的鬼神理论。 张天毕竟是能上太空的人，就算是托马斯720度旋转，都不带晕的。 一路上难道清静，欣赏这山河景色。 才游了一天，船家就过来道：“公子，前面不远就是江州（九江市）了，我们要调头回去。公子请走陆路吧。” 张天道：“为何？可是价钱问题？过了江州，就是鄱阳湖了，我还想着坐你们的船去湖里游玩呢，价钱好商量。” 船家黝黑的脸上露出一丝恐惧神色，道：“公子万万不可。” “公子有所不知。这几年鄱阳湖出了一条蛟龙，常常撞翻船只，吃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几百了。” “吓得鄱阳湖的人不敢下湖。许是湖里的人不够吃了，那蛟龙就从鄱阳湖口出来，在长江河道劫船。” “最近鄂州水师都派人去围剿，可惜折损了许多军士，还是无功而返。” “我们的船只敢到江州，再往前就要拿命来冒险了。” “公子万万不可去鄱阳湖，到了江州，一定要走陆路，切记。” 一说这个，徐闻顿时精神了：“哈哈，船家莫怕，我仙师乃天仙下凡，正好收了这孽畜。” “哦？”船家有些意外，“原来公子是位道长，难怪如此奇装异服。” 襄阳城的人将张天奉为天仙，那是亲眼所见他大展神威。 出了襄阳，除了鄂州知州、鄂州水师有正规消息途径的官员外，其他平民百姓，只知道襄阳打了大胜仗。 至于襄阳有仙人下凡，大败胡人，起死回生什么的，随着口口相传，已经越来越离谱了。 到后来，十万天兵天将都出来了。 甚至连所谓的“起死回生术”和“过阳寿法”都没多少平民百姓在意，觉得是戏弄人的恶作剧。 毕竟在这个时代，要和死人嘴对嘴，没有多少人能够接受。 张天最贴近他们的故事，还是在鄂州府判案时施展的“流光术”，只不过神奇归神奇，却没什么威力。 百姓们将之与道士和尚做法事时“降妖伏魔”的魔术混为一谈。 且听且信，且听且乐，且听且过。 船家见徐闻说张天是仙人，想当然认为是和道士和尚一样，尊称而已。 不过，船家仍然劝道：“仙长，还是小心一点为好。” “官府也请过其他道士和尚来降妖，可惜都斗不过那条蛟龙，不少仙长逃不及，都被咬了拖下水去。” “谢谢船家提醒，那我就在江州转陆路吧。”张天道。 他猜测应该是一些蟒蛇之类的爬行大型动物，吃鱼不够塞牙缝了，于是盯上了人类这个庞大的种群。 自己一个人能随时飞走，可船上还有徐闻苏儿等人，张天不会拿他们的生命来冒险。 越过了一片江中三角洲，眼看江州在望。 忽然前面一片人声鼎沸，怒吼冲天。 “大家快靠岸，蛟龙出来了！” 第66章 蛟龙出水 只见数十条水师快艇，围在江面，军士们不断朝水下射箭和投掷长矛。 在这几十条快艇中间，还有一条大型战船，上面挂着一个大大的“鄂”字，应该就是鄂州水师。 快艇狭长，主打的就是速度。 十几艘脱离队伍，犹如水上离箭，盯着水下一道阴影追击。 附近的渔船，拼命地划动船桨，朝岸边划去。 船家吓得脸色惨白，急急对另外几个船夫道：“快快快，快靠岸。” 一个船夫叫道：“老大，岸边上不去。” 众人一看，原来这一段岸边高峭，就算靠岸了，船顶离岸边还有好几米高呢。 船家只好道：“往回划，往回划。” “嘿呦……嘿呦……嘿呦……” 几个船夫使出吃奶的劲，以号子带起节奏，想往后退。 只是这艘游船本来就大，平稳有余，速度不足。 加上恰巧处在江面三角洲出口处，长江之水分为两股，水流极急，一时半会，提不起速度来。 徐闻此时不但不慌，也不晕船了，淡然对船家：“船家莫急，有我仙师在此，什么妖孽都不敢靠近。否则，就让他尝尝仙家手段。” “嗯~~~” 卓平、铁东、铁南等人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甚至还瞄了一眼天上，看看有没有那圆形的仙家神器出现。 张天道：“船家莫听他们胡言，赶紧离开此地才是正经。” 正说着，那十几艘水师快艇，急速朝张天这边冲了过来。 军士们不断朝这边摇手吼道：“快闪开。” 船夫们大急，嘴上的“嘿呦”喊得更急，但哪里快得过水下那道阴影。 眼看就要遇上，一根数米长的黑色鳞甲长尾，突然从水下高高甩起，。 借助尾巴的平衡，“蛟龙”来了一个水下急转弯，鳞甲尾巴狠狠地抽向快艇。 水师快艇始料不及，顿时有数个军士被扫入江里。 刚想爬回快艇，突然身体猛然一沉，没入水里，只浮上一股股鲜血。 这水怪见张天所在的游船比较大，以为也是战船之一。 不敢直冲上来，反而掉过头来，去对付比较轻小的快艇。 水师军士大喊：“蛟龙回头了，上长矛。” 十几个军士，迅速抓起挂在快艇边上的加长长矛，狠狠地往水里刺。 “轰……” 随着一声大响，中间的一艘快艇被撞得高高抛起，艇上军士被抛在半空，惨叫着落入水里。 其他快艇的军士站立不稳，只顾着稳住身形，长矛顿时散乱，再也造不成半点威胁。 “嗷……” 一道近二十米长的身影，犹如游龙一般，从水里跃起，直接扑在几艘快艇之上。 庞大的身躯一绞，快艇顿时破裂，许多军士连人带艇，被绞得筋骨断裂，其余军士亦纷纷落水。 “啊……” “老子跟你拼……” 落水的军士有的惨叫，有的踩着水，拿着长矛大刀要和水怪拼命。 但水怪似乎没兴趣与这些落水的军士纠缠，大尾一甩，随便抽死了几个，反而朝后方的战船游去。 张天站在船头，惊鸿一瞥。 看到这“蛟龙”腹有四脚，头长几米，像鳄鱼，身却又像蟒蛇，尾像长鱼，浑身鳞甲，坚硬异常，简直就是一个水中的三不像。 也不知是什么史前动物留下来的珍稀物种。 怪不得水师叫它“蛟龙”。 如此庞大的身躯和和破坏力，无论是鳄鱼、蟒蛇还是长鱼，都快进化成另一个物种了。 刚才的交锋，不过短短十几秒，张天要出手也来不及。 现在见水怪离开，只得对船家道：“快救人。” 船上众人，纷纷伸下船桨和竹篙，将幸存的军士拉了上来。 此时，水怪已经逼近后方的水师。 水怪避开中间最大的战船，朝边缘游去，想逃出封锁线。 战船上一名将领打扮的，身穿轻甲，衣服为玄黑色，裤腿、手袖都扎得很紧，显然是水下战斗的专用服装。 他站在船头，算准距离，忽然大喊道：“下网！” “嗬！！” 战舰和周围几十艘快艇的军士齐声大喊！ 顿时扔下数十张大网，上面全是巨大的铁钩，将大半个河道给拦了起来。 “嘭！” 一张特制渔网的绳子骤然拉直，发出一声轻响。 将领大喜：“网到了，战船过去，给我拉它上来！” 战船和渔网的快艇汇合，众人合力想将水怪拉上来。 水里一阵浑浊泛起，显然水怪在拼命挣扎。 “嗬！嗬！嗬！” 军士齐齐用力，将战船都拉得侧向一边。 但水里更加浑浊之外，却拉不上什么东西。 渔网的绳子已经拉到了极限，发出“嘎嘎”的声音，随时可能绷断。 将领叫状，怒吼一声，举起一把丈二的关公大砍刀：“绑绳。” 马上就有军士熟练地将一根绳子绑在他身上。 “孽畜，看刀！” 将领高高跳起，人在半空，头尾颠倒，人刀合一，绷成一根直线，直刺而下！ “噗！” 连人带刀，没入浑水之中。 “拉！” “嗬！” 船上的军士早准备，将领刚一没入水里，瞬间拉着绳子发力，把他拉了回来。 显然不知道演练了多少次了。 借着身后的绳子助力，将领连人带刀，轻松从水里飞出。 浑浊的水面上，泛出一抹红色，很快就混淆在浊水之中。 军士们大喊：“蛟龙中刀了。” “将军威武！！” 军士们士气更加高涨，将渔网拉得死死的。 “哈哈哈哈，看你这孽畜今天往哪里逃？再来！” 将领故技重施，再次人刀合一，倒灌而下，没入水中。 “拉！”军士们再次大喊。 “嗬！” 但手上一紧，居然拉不上来。 军士们大惊，吼道：“再拉！” “嗬！！” 负责拉绳的几个军士加大力量，终于将将领给拉了上来。 但他手上丈二长的关公大砍刀，已经消失不见。 一上船，将领大骂道：“他娘的，这蛟龙把我的刀给吃了。” 众人大惊，连丈二长的大刀都吃，这妖怪果然厉害。 徐闻在这边看了，有点可惜道：“唉……看来是小妖小怪，连凡人的渔网都能抓住，恐怕看不到仙师出手了。” 话音刚落，对面的战船军士突然倒下一片。 原来渔网的绳子不再绷紧，反而松开了一大节，军士们猝不及防，摔了一屁股。 那位将领暗道不好，大声叫道：“大家小心！蛟龙要上来了！” “嗷……” 一声震天吼叫传来，水怪那长长在鳄鱼头从浑浊的水里冲天而起。 嘴里本来叼着那把丈二长的大砍刀，在张嘴怒吼的同时，松开掉落在江里。 身体侧翼有一个伤口，应该是刚才被将领砍伤的。 水怪身上还带着渔网和大铁钩，就朝战船上扑了上来。 “快，用刀！”将领大喊。 第67章 缠斗 数十个军士纷纷抽出大刀迎战，借着战船的掩护，不断地朝水怪砍去。 水怪身长近20米，有一小半是尾巴，露在渔网外面，浸在江水里。 前面的躯干，被渔网覆盖着，铁钩相互勾挂，像丝袜似的套在身上，挣脱不得。 见数十个军士围住自己，水怪似乎惊慌失措，扒着战船，像条大壁虎似的，左右腾挪。 很快，身上就连中了数十刀。 好在鳞甲坚硬无比，只有一些小伤，伤不到根本。 随着水怪身上的刀伤增多，套在它身的渔网也渐渐被砍得残破不堪。 将领终于反应过来，大叫道：“大家不要用刀，用长矛！这蛟龙是借我们之刀，割破渔网。” 众军士想找机会以刀换矛，但已经来不及了。 “嗷…………” 水怪仰天怒吼，身上一窜，借助战舰上的木头摩擦，残破的渔网顿时脱落。 那条原本浸在水里的尾巴，终于甩了上来。 “嘭！！” 残影一扫而过，立马有五六个军士被扫飞，口吐鲜血跌落江水中。 “畜生，看矛！” 将领大喊一声，手中长矛朝水怪戳去。 水怪将几米长的鳄鱼头转过来，众人竟然在它眼里看到一丝嘲笑。 “嗷……”的一声，直扑将领而来。 将领的长矛本想刺在水怪的眼睛，但水怪微微一侧头，只刺到头上的鳞甲。 顿时一股巨力传来，握之不住，脱手而飞。 眼看那巨大的鳄鱼头就要扑到眼前，将领往船外一跳，抓着缆绳，挂在战船外壁。 张天在远处见到水怪的一连串动作，不禁有些吃惊。 居然知道借助水师军士的刀来割破渔网，智慧如此之高，难道真成精了不成？ 张天对徐闻道：“你带着苏儿，速速上岸，我去帮忙。” 说着，脚下“呼……”的冒出白气，渡江而去。 张天贴着江面飞行，脚下气体喷在水面上，溅起一阵阵白色水雾。 远远一看，犹如脚下踏着一条白练，踏江而行。 船家本来要指挥船夫划船靠岸的，见到张天在眼前起飞，顿时人都懵了。 “这……这会飞？这是真仙啊。” 徐闻见状，不但不离开，随手搬来一张小板凳，抱着苏儿，道：“哈哈，仙师终于出手了。船家，船上可有瓜果零食？” 至于岸边，无论是牛二的车队，还是那些已经逃上岸的渔民船夫。 原本早早就将目光注视到江中的战斗。 见到水师军士们再次失败，连连叹息，以为又像之前的围剿那样，要葬身于蛟龙口中。 直到看到张天起飞，贴水而行，眼睛都拉直了。 “妈呀……原来这世上真的有神仙。” “这蛟龙都有，有个神仙也很合情合理。” “嗯，就是就是。这蛟龙在鄱阳湖吃了那么多人，还跑出长江水域吃人，恐怕上天都看不下去了。” 那位将领的神情也不比岸边的人好多少。 差点因为吃惊，松开手掉下水去。 好在心理素质过硬，及时反应过来，另一只手及时抓住缆绳。 留在船上还有一丝生还的可能，下了水，那是“蛟龙”的天下，到时候恐怕仙人都来不及救自己。 只希望自己藏在这里，在仙人飞到之前，水怪看不到自己。 偏偏怕什么就来什么。 水怪几米长的大嘴，伸出船侧，露出一边的眼睛，冷冷地盯着将领。 将领暗道不好，此时避无可避，正犹豫着要不要跳下水去。 忽然只见一道红光射来。 “畜生，住口！” “滋……”的一声，划过战船护栏，朝水怪切来。 水怪反应极快，激光一接触到皮肉，尾巴迅速一摆，身体借力，腾挪到战船的另一侧。 顺势将几个军士扫落江中。 好在能够入选水师的军士，都熟习水性，只要不是被水怪咬死扫伤，落水倒没什么大碍。 张天飞到那位将领身边，道：“叫你的人快离开，免得误伤。” 将领毫不犹豫，大喊道：“兄弟们，仙人在降妖，咱们自保要紧，撤！” 话一说完，一头扎进水里。 随即，“扑通”声不断响起。 所有军士纷纷跳船，准备游回岸边。 没有了阻碍，张天终于放开手脚。 手上的激光枪追着水怪一顿乱扫。 水怪与人类搏斗多年，经验亦丰富无比。 虽然它不知道这红光是什么东西，但只知道能够伤害到自己就够了。 它两双小短腿，扒着船身外侧，借助战船掩护，上下左右腾挪。 张天围着战船上下翻飞，激光不断发射。 一道又一道红光闪过，想将水怪割为两段。 但战船都割得七零八落了，护栏被切成一块块木头，却始终伤不到水怪要害。 激光虽快，但始终需要用手来发射、移动。 水怪似乎也发现了这点，从第一道激光开始，就一直盯着张天的双手，但见指向自己，就以战船为掩体躲避。 有了掩体，偶尔激光射到水怪，也伤不到要害，反而被它躲了开去。 张天心里暗骂，这怕不是真的妖怪吧？ 身手灵活也就罢了，战斗意识还如此之高，说不是妖怪怕都没人信。 偏偏它是兽类，眼里没有什么“仙人”滤镜，见到张天会飞也不害怕。 在它眼里，张天跟天上的鸟类差不多，只看对方战力。 连番失利之下，张天不禁有些着急，身形压得更低。 忽然，“哗……”的一片水声响起。 水怪那条近十米长的尾巴，突然从水里抽起，带着漫天水花，从上而下，朝张天笼罩而来。 张天手腕一转，激光扫过，“滋”的一声，切下了一米多长的尾巴。 但水怪的目的也达到了。 “嘭！”的一声大响，未断的尾巴抽中张天，将他抽落下水。 好在张天穿有宇航服，不但隔水，防护力也足够强。 受此一击，只是维持不住飞行姿态跌落水中，人倒没受什么伤。 一入水里，脚下的推进器喷出大量的气体，水里汩汩而响，冒出大量的水泡。 张天刚冒出半个脑袋，就见一张血盆大口，从战船上从天而降。 张天吓了一跳，腰部、肩部的推进器同时启动，硬生生地横移了两尺。 看着那几米长的血盆大口从身边擦过，溅起漫天水花。 张天举起激光枪就是一发。 可惜张天身在水中，随波而动，枪口指向不稳，又被它躲了过去。 水怪十几米长的身躯迅速下潜。 激光射在水里，极致的高温令水里冒出阵阵蒸气，但很快就被吸收完能量，伤不到水怪分毫。 张天见状，只得急速从水里飞了上来再说。 顿时，一个在水，一个在天，四只眼睛，隔空相对。 水怪被切断了一截尾巴，不敢再浮上水面和张天对战。 而到了水里，激光枪基本失效，一时之间，张天拿水怪也没办法。 水怪见张天没有再用那奇怪的红光射自己，似乎猜到那种东西在水里无效，一双眼睛阴冷地看了张天一眼。 随后，朝其他落水的军士潜游而去。 江面宽阔，那些跳水的军士，绝大部分离岸边还有一段距离。 见“蛟龙”不与那“仙人”斗了，反而朝自己游来，不禁亡魂大冒。 连仙人都奈何不了的蛟龙，要是被它近身了，哪还有命？ 双手双脚打出大量的水花，拼尽全力向岸边游去。 第68章 降伏 张天也没想到，一头兽类都如此难缠。 原以为自己有激光枪，又有人类的智慧，要拿下它还不轻而易举。 没想到，纯粹的战斗本能，这头水怪并不比人类差。 这次它若是逃脱，以后再想追捕，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不知道要再付出多少人命。 何况，迫在眉睫的，那些军士就要丧生在水怪口中。 张天当机立断，人中空中倒立，脚下、腰间、肩部的三层推进器同时发力。 “扑通”一声，硬生生撞入水里，出现在水怪头上。 水怪刚想抬嘴去咬，忽然脖子一紧，一条银色的绳子仿佛小蛇似的，绕着水怪脖子转了一圈，又回到张天手上。 张天双手一拉，太空绳顿时绷紧。 水怪身型庞大，外有鳞甲，若是普通人，即使能够套上，也未必勒得动。 但张天的宇航服有助力系统，力气远超普通人，一拉之下，水怪的脖子顿时小了一圈。 水怪顾不得再去追击落水的军士，身上一阵挣扎，使出了鳄鱼的成名绝技——死亡翻滚。 张天紧握着太空绳，紧紧地贴在它背后，任由它如何翻滚，不动分毫。 若是其他人，在水下如此剧烈的翻滚，就算不死，也被转晕了。 偏偏张天是太空工作人员，经历过严格的旋转眩晕测试和恐高测试，水怪这点翻滚，连热身都算不上。 折腾了一大通，没把张天转晕，水怪自己反而转得有些晕头转向的，差点找不着方向。 脖子越勒越紧，刚刚又进行了剧烈的动作，脑袋缺氧越发的厉害，水怪不得不冲出水面换气。 刚冲出水面，只“嗷…”了半声，就被张天一个使劲，将剩下半声掐断在喉咙里。 水怪吸不够气，只得再次冲出水面，又再次被张天掐断。 岸边之人，看到张天在水里乘龙而出，带着漫天的水花，真如那仙人降龙一般，顿时都看呆了。 落水的军士手上不自觉的停止划水，浮在水面只顾观看，都忘了自己还在逃命。 看到水怪反反复复，时而江面浮现，时而没入水下。 徐闻抱着苏儿，喂她吃瓜子，道：“我说了吧，船家。仙师出手，什么小妖小怪都不在话下。” “嗯~~~”卓平、铁东、铁南等人仿佛便秘之后茅塞顿开，又是连连点头，“徐公子言之有理。” 水怪见在水里摆脱不了张天，反而脖子上越发的紧，干脆游行上岸，爬上了江中三角洲地带。 张天暗道不妙。 江中三角洲是土地，还有很多大石。 如果水怪在这里使出“死亡翻滚”，反复碰撞之下，恐怕宇航服也不能毫发无损。 若是碰坏了飞行系统，那就大大地不值了。 果然，水怪张开大嘴，伸出如蛇一般的舌头，一边换气一边冲向最大的石头。 水怪这企图，简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岸边的百姓和水师军士顿时发出惊呼：“仙人小心！” 眼看大石越来越近，张天自然不会坐以待毙。 开口命令道：“小九，将宇航服的平衡系统和助力系统开到最大。” “是，舰长。” 水怪爬大巨石身边，身躯一扭，就想来个“死亡翻滚”。 “呼…………” 张天的肩部、腰间、脚下的推进器同时发力，朝反方向喷出大量气体。 同时，右脚着地，借助宇航服的助力系统，又加了一道力量来反抗。 水怪长长的身躯侧面抬起一半，就被张天压了下去。 隐隐中似乎还有“咔嚓”声传来，似乎是扭着腰了。 “嗷…” 水怪哀嚎了半声。 然后尝试从另一边发起死亡翻滚。 可惜它的肌肉发力太过明显，宇航服的平衡系统早早就计算好。 每次水怪的身体只要稍稍抬起一点，平衡系统就恰到好处地喷出相反的气体，抵消力量。 一边试了十几次，都只是微微抬起半侧躯干。 十几米长的身躯时不时传来“咔嚓”的声响，也不知道扭着多少节腰了。 看在周围的吃瓜百姓眼里，竟然有一种呆萌的感觉，仿佛一个婴儿学步，同手同脚，在熟悉自己的手脚。 宇航服喷出的气体，遇冷变雾，散在周围。 众人双目异彩连连，感觉“仙人”似乎随时要骑着蛟龙，腾云驾雾飞走一般。 水怪见在岸上自己更惨，又拖着受伤的尾巴，想在水中尝试。 水里折腾了一番，不得不又爬上来换气。 如此来回几次，随着脖子上的绳子越收越紧，脑袋供血越来越少，水怪十几米的身躯，终于折腾不动了。 趴在岸边，张大嘴巴，只想呼吸到空气。 断尾拍打的幅度和力度越来越小，等尾巴完全停止，恐怕就是身死之时。 张天见状，又加绕了一圈。 这畜生太精明了，刚才的战斗本能简直不输人类。 此时就算见它没有多少动静，张天也不敢疏忽大意，就怕它诈死。 此时水师一众将士，终于登上岸边。 看着张天稳稳地骑在“蛟龙”之上，那位将领不禁叫道：“快，快用快艇送我过去。” 军士迟疑道：“将军，仙人尚未松手，那蛟龙未死，过去恐有危险。” 将领道：“怕个鸟！刚才仙人未到，它都吃不了我，此时已被仙人制服，还怕它作甚！” “这蛟龙吃我江州乡亲无数，我就是要在它死之前，补它一刀，好出了这口恶气。” 军士们只好就近划过来一艘快艇，送将军过去。 与此同时，过去的还有徐闻那艘游船。 还未靠近，徐闻就远远喊道：“仙师，留这畜生一命，留它一命，弟子有话说！” 卓平也跟着喊道：“上仙，上仙，手下留情，手下留情呀！” 游船靠近江中三角洲，进入浅水区，无法再前行。 徐闻和卓平顾不得衣服，跳入水中，朝张天跑过来。 张天道：“别靠近，这畜生还未死透。” 徐闻只得在二十多米外停下来，气喘吁吁道：“仙……仙师，先松一松手，留这畜生一命吧。” 张天问道：“你想养它？” 张天大概猜到徐闻的心思，估计是看这水怪奇异非常，想留下来豢养。 不过，这头水怪凶猛无比，又吃过无数人肉，养起来隐患极大。 张天不可能时时刻刻看着它，一旦失控，又不知有多少人葬身于它口中。 张天也没有保护灭绝生物的心思。 世界上灭绝的生物多了去了，何必非要留一头会吃人的水怪在身边。 以后世的理念来看，就算是大熊猫，若是杀人、吃人，都得处死。 徐闻脸色一滞，道：“弟子凡夫俗子，岂能养蛟龙！” “既然不想养，你叫我留它命干嘛？” 第69章 缚妖 徐闻道：“仙师此行去临安府，正缺一物衬托仙师威严。” “如今这孽畜送上门来，正好借它之身，以彰显仙师气势，勿让临安府的大小官员给看低了。” 徐闻身为文人，自然也知道仙人入朝，在文人眼中会有何影响。 加上这些天跟卓平沟通，见皇帝不派文官而派阉人前来，就猜到朝中那些大臣的态度了。 一旁的卓平也道：“上仙，这蛟龙白白杀了可惜。皇上最喜珍禽异兽，若是能当作见面礼送给皇上，能给仙师临安一行，增色不少。” 张天听了，微微有些意动。 自己既然要披一层“仙人”的假象，始终需要些外物来装模作样。 老是动不动就“天击”什么的，自己也受不了，哪有那么多设备可以扔呀？ 这头在众人眼中的“蛟龙”，正好发挥这个作用。 正在此时，那位水师将领坐着快艇过来，喊道：“可是襄阳来的张天上仙？在下鄂州水师偏将于江州，前来拜见上仙。” 张天道：“你认识我？” 于江州道：“郭将军怕我等不识仙人真容，造成误会，所以发有一幅画像过来。” 于江州是武将，不需要像文官那样顾忌什么“圣人曰”之类的，自然直呼张天为上仙，也不需要像鄂州知州那样刻意保持距离。 张天问道：“你有话说吗？” 于江州道：“末将生于江州，以地为名，立志守护父老乡亲。” “这蛟龙生吞鄱阳湖和江州地区无数百姓，是以末将请求，让末将替百姓砍上一刀，以泄心头之恨。” 张天还没说话，卓平就先急了，拿出令牌。 于江州急忙抱拳道：“见过中贵人。” 卓平道：“皇上派咱家来迎接上仙，这蛟龙有用，暂时还不能杀。” “这……”于江州有些迟疑。 皇上的使者他不敢得罪，但就此放过这头畜生，于江州又恨意难平。 徐闻道：“于将军，此孽畜被仙师所擒，江州隐患已除，杀与不杀，都足以向百姓交代。” “请问阁下是谁？” “在下仙师亲传弟子徐闻。” “嘶……，原来是徐公子。” 徐闻虽是秀才，但仙人弟子这一层关系，于江州也不敢轻视，抱拳示意。 略一沉吟，于江州道：“既然上仙有意留这畜生一命，末将只好遵命。” 张天道：“虽然我不能让你杀它，但你要砍上一刀，还是可以的。” “这孽畜的尾巴已被我打断，你若想替百姓报仇，可以再砍下一截，好带回去给百姓一个交代。” 张天此话，一来是让于江州有个交代，二来也想测试一下，水怪是不是在示弱。 于江州果然大喜，一抱拳：“谢上仙！” 说着，提起大刀，逼近水怪尾巴。 众人一阵紧张，于江州的手下小声提醒：“将军小心。” 于江州小心翼翼，绕到侧面，“铮”的一刀砍下，又砍下手臂长的一截尾巴。 “嗷……” 水怪吃痛，尾巴一甩，朝于江州拍去。 好在于江州早有准备，大刀往身前一挡。 “啪”的一声，连人带刀被拍飞，摔在沙滩上。 不过，人倒没受伤，于江州站起来哈哈大笑：“可算是为江州百姓出了口恶气。” 水怪一阵剧烈挣扎后，终于彻底不动了。 不过，张天知道它没有死去，尝试道：“孽畜，你若臣服于我，就留你一命。” 这头水怪，不但懂得借人类的大刀破渔网，战斗意识也有如精怪，未必不能理解人类的意思。 果然，水怪听了，鳄鱼嘴上下张开了两下。 张天微微松开了绳子一些。 “嘶…………” 水怪长长地吸了一口气，连嘴边的沙子都吸了进去，浑身的气息瞬间恢复了大半。 不过，却没有再次挣扎。 刚才全盛状态，都被张天压制得死死的，如今只剩下半条命，水怪也知道趋利避害。 张天向游船上道：“铁南，你拿块肉下来。” “是。” 游船可提供饭食，因此会常备一些油盐米肉之类的。 铁南将游船上的肉食全部拿了下来，绕到张天身前。 张天道：“你将肉扔下，人离远点。” 这是张天知道的驯养动物的一个小技巧，很多人家里养猫狗，就是从投食开始的。 一般动物，肯当面吃你扔下的东西，就表示或多或少有些好感，是驯化的第一步。 真正野性难驯的野兽，是不会当面吃人扔下的东西的。 就算想吃，必然也是将食物拖得远远的，才开始进食。 张天稍稍松开了一些太空绳，对水怪道：“吃吧。” 水怪迟疑了一下，张开鳄鱼头，将那几块肉全部吞下。 张天稍稍松了口气。 肯当面吃投喂的肉食，至少证明这水怪有驯服的可能性，否则，就只有灭杀一途了。 张天道：“徐闻，你去拿我的箱子来。” “是，仙师。” 不一会，合金箱拿到张天面前，徐闻远远的退下。 张天从箱子里拿出一个“溜溜球”，拆开外壳，又将宇航服里的一根太空绳解绑。 然后，将太空绳嵌入“溜溜球”里面。 一个自动化的活结顿时完成。 只要张天一控制，溜溜球里面的机械装置就将太空绳慢慢收紧，直至把水怪勒死。 溜溜球本身就是为了维修而生，有一定的动力，通过齿轮结构放大，能够硬生生将水怪勒死。 加上溜溜球有摄像、定位、无线等功能，这个装置一放上去，张天再也不怕水怪消失了。 唯一的缺陷就是怕里面的电池耗尽，需要定时检查更换。 张天想了一下，叫智能ai加了几行代码。 如果电池电量低于20%，就发射信号给自己警示。 如果再低于10%，还没人来及时更换，就启动程序，将水怪绞杀，以绝后患。 张天对ai道：“小九，给摄像头植入一个识别程序，一旦识别到它在咬人或者伤人，就自动收紧太空绳，直接绞杀。” “好的，舰长。” 如此一来，张天不怕它逃走伤人了，就算逃走，伤害第一个人之后，就是水怪身死之时。 等全部设置完毕，张天又收缩、放松检查了一下，道：“孽畜，你脖子上的绳索，能够置你于死地。” “从今以后，再敢伤人吃人，就将你的头给拧下来。” 水怪似懂非懂，张合几下那几米长的鳄鱼头，示意听到了。 张天看了一眼江面，此时大家都逃上了岸，干净一片。 张天道：“孽畜，我且松开。你若敢逃走，定教你知道我的厉害。” 说着，张天从水怪背上站了起来，退到徐闻卓平的身前。 水怪见张天离开，有些疑惑，脖子上的太空绳令它微微不舒服。 “嗷……” 水怪仰头大吼，数米长的鳄鱼头高高抬起，冲着天空发泄无尽怒气，听得两岸之人闻声色变。 张天喝道：“孽畜，趴下！” 水怪不听，看了一眼张天，眼里似乎还带有一丝恐惧。 猛然一转身，像条灵活的壁虎，冲入江里。 第70章 法印 张天早就预料到它可能逃跑，低喝一声：“收紧！” 信号从智能手环发出，通过无线传到溜溜球，里面的机械结构缓缓启动。 虽然不快，却坚定不移地在缩小。 水怪刚冲下水，还未游远，就感到脖子上越来越紧。 和刚才张天勒住它的感觉一模一样，甚至犹有胜之。 本想强行逃跑，无奈脖子上越来越紧，吸不到空气，头部血液流通开始停滞。 最终不得不像翻白的鱼儿一样，浮上水面。 张天的声音远远传来：“孽畜，回来！” 水怪看向张天这边，似乎内心在挣扎，过了一会，终于放弃抵抗，游回了江中三角洲。 爬到张天身边，嘴巴张得大大，既似想透气，又似在乞求。 张天右手大拇指和无名指叠在一起，道：“既然你能明白我说的话，以后再敢逃走，定然将你的头给勒下来。” 张天弄这个手印，主要目的不是装神弄鬼，而是想给水怪看的。 水怪虽然能够猜到人类的一些简单意思，但只有嘴皮子动，始终不够直观。 所以需要一些手势，让水怪知道自己的意思，就如动物园驯兽，光靠声音不够，必须辅助手势才行。 张天将这个手印与太空绳联系在一起，让水怪知道，这是个惩罚的手势。 这个手印，是大拇指和无名指叠在一起，一般人日常很少出现这个手势，也能避免误判。 果然，水怪见张天这手印一抬起，脖子上就发紧，一放下来，脖子上就松到正常范围。 很快就领悟到张天的意思。 徐闻在身后问道：“仙师，这法印跟佛教的九品印有何联系？” 张天回头一看，只见徐闻、卓平、铁南、于江州等人，都在学这个手印。 时不时还对着水怪挥一下。 张天心念一动，干脆将这个手印录入程序里。 只要摄像头监测到有人对着水怪施展这个手印，脖子上的太空绳就会微微收紧，示意水怪离开。 水怪如果不离开，就会越收越紧，直至绞杀。 张天道：“跟佛教没什么关系，就是用来制伏这孽畜的一个手印。” “以后这孽畜若敢近身，你们可以用这个手印驱赶它，切莫大意。” 卓平顿时惊呼：“上仙，我明白了！这可是传说中的伏妖印？蛟龙脖子上的可是缚妖绳？” “哎呀……”徐闻顿时大感失落，似乎自己的台词被人抢去了一般。 张天不置可否，道：“这个手印只对这孽畜有用，你们不要对着其他野兽使。” “否则，死了之后，可别到阎罗王那投诉我。” “不敢不敢！”众人纷纷道。 尤其是卓平、铁南、徐闻等人，在苏氏夫妇下葬时亲眼见到“阎罗王”像个店二小似的，被张天呼之则来，挥之则去，谁敢投诉？！ 徐闻道：“仙师，我可否试一试这手印。” 张天一想，让水怪适应一下这个手印也好，于是道：“试吧。不准离我太远，防止这畜生暴起伤人。” 徐闻大喜，先是在张天身后用手印对着水怪时近时远。 水怪只见手印一近，脖子上就紧一分，手印一远，绳子又微微松了一些。 本能地见手印靠近就后退，一直退到张天设置的安全范围外，手印才不会生效。 徐闻见手印有效，越发的大胆。 从张天身后走到前面去，不断挑逗着水怪。 水怪越发的害怕，以为是和那个降伏自己一样的猛人，只得不断后退。 但没有张天的命令，它又不敢退下水去，生怕再被勒得窒息，只得在三角洲上打转。 到了后面，卓平、铁南、于江州也加入了试验的行列。 水怪一看，妈的，超级加倍，惹不起，只得沿着三角洲的边缘疯狂逃窜。 正在此时，下游有快艇划上来，喊道：“将军，将军，我们打捞到蛟龙的尾巴了。” 众人这才停止欺负水怪，跑到岸边。 只见快艇上放有几具军士的尸体，以及一根一米多长的鱼尾巴，正是之前水怪偷袭张天时被切下来那段。 于江州半跪下来，抱拳道：“上仙，既然这蛟龙不杀，可否让我带回这蛟龙之尾，向那些受难之人祭拜，以慰他们在天之灵？” “祭拜之后，放入大锅之中烹煮，让大家分而食之，以泄头之恨！” 卓平、徐闻有些舍不得，这蛟龙之尾，百年难得一见，说不定大补呢。 但这蛟龙给当地人造成无数苦难，不让于江州带点东西回去交差，实在说不过去。 张天道：“带回去没问题。不过，吃之前一定要试毒，确认无虞才可分食。” 于江州喊道：“谢上仙关心！” 徐闻道：“于将军，煮好之后，分我一碗。” 张天冷冷道：“你不许吃。” “仙师，这是为何？” 张天道：“这孽畜吃过人，不可食用。江州百姓吃它，是为了报仇，并非为了口腹之欲。” “噢……”徐闻有些失落。 张天叫于江州连同刚才砍下的那一段都捡回去。 看到快艇上的军士尸体，心念一动。 “于将军，我有一件不情之请，想借军士的尸首一用。” “这是为何？”于江州也不敢马上答应。 这时代，死者为大，纵使尸体也不能随便折腾。 张天解释道：“用来测试那孽畜。” 于江州一抱拳：“义不容辞！” 于是，又叫快艇去岸边买了几大块肉过来。 军士尸体、羊肉、鸡肉铺开在地。 张天朝水怪招手：“你过来。” 水怪见众人没有再结手印，才小心翼翼蹬着四条小短腿跑过来。 张天指着地上道：“人不能吃，肉可以吃。吃吧。” 说着，紧紧地盯着水怪。 只要它还敢咬人尸体，张天会毫不客气再狠狠教训一番，直到它见人就怕，不管是死是活。 好在水怪灵智极高，知道降伏自己的猛人同类不能碰，只挑拣地上的羊、鸡等肉类吃。 吃到最后，嗅了嗅那两具尸体，又回头看了一眼张天，规规矩矩地退出几米远。 卓平、徐闻比张天还紧张，见状暗暗松了口气。 若是这水怪无法沟通，见人就吃，他们相信张天一定不会客气的，说不定当场就毙了它，只带尸体去临安。 如此一头千年难遇的“蛟龙”，若是这样死了，那就太可惜了。 诸事完毕，于江州带着两截断尾，去向父老乡亲报喜去了。 岸边的百姓，见于江州靠岸，喊“好”声震天而起，响彻两岸！ 随后，又有无数哭声传来，无数百姓拥着于江州一行人，渐远渐远。 而张天这个手印，也随着此次事件，逐渐流传开来。 虽然大家知道这个手印对其他野兽没有效果，但在恐惧之时，黑暗之中，总是不由自主地结这个手印，给自己增加胆气。 犹如后世之人，看了鬼片之后，总是忍不住念几句阿弥陀佛、玉皇大帝、林正英道长等等来辟邪一般。 又有大妈吵架，不敢动手，就相互结个手印，冲对方喊道：“退！退！退！” 就看谁的气息长，谁先坚持不住。 张天见事情完结，道：“大家上船吧。” 这时，身后忽然传来“沙沙”声。 第71章 训斥 众人回头一看，原来是铁南，在把沾了水怪鲜血的沙土给挖出来。 由于仓促间找不到沙袋，铁南干脆脱下外套，直接包起来。 不止如此，刚才张天在三角洲降伏水怪，脱落的鳞甲不少。 现在一片都不见了。 显然，趁大家送别于江州将军时，铁南悄悄一个人去捡了个精光。 徐闻大急，这不是我的操作么？ 冲过来道：“铁南大哥，留一点给我。” 铁南露出一个“老实憨厚”的笑容，嘿嘿一笑：“徐秀才，你说过，谁捡到就是谁的仙缘，强求不得的。” “哎呀……”徐闻和卓平痛心疾首。 蛟龙鳞甲，那可是好东西呀。 刚才大家只顾着试验法印玩儿，愣是没想起这回事。 徐闻、卓平两人围着三角洲搜了一圈，结果一无所获，一如之前仙击崖的牛二等人。 徐闻不禁将目光盯向了水怪，心中暗道，它一身鳞甲，再薅几片下来，应该可以吧？ 水怪似乎感应到徐闻的意图，四只小短腿往张天脚下挪了挪，示意说我是他降伏的，你可别乱来啊！ 张天不理徐闻哀嚎，带众人回到游船。 水怪则游在江中，不离游船左右。 吓得船家和几个船夫双股战战，再也不敢“嘿呦嘿呦”地喊号子了。 生怕喊得大声了，既惹怒江中蛟龙，又打扰船上仙人。 上到船，见铁东持刀，寸步不离苏儿，张天大为放心，道：“你做得很好。” 然后转身，脸色一板，对着徐闻喝道：“跪下！” “仙师？” “跪下！” 徐闻这才不情不愿地跪了下来，问道：“仙师，请问弟子做错了什么？” 张天怒道：“你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 “我且问你，刚才我让你带着苏儿上岸，为什么还留在江中？” 这一次，张天是真的动怒了。 一直以来，徐闻在鬼神之事很不正经，老是胡思乱想，胡说八道。 不过，张天想到自己也是在装神弄鬼，而且徐闻多数时候是导人向善，就听之任之了。 没想到，刚才那么危险的情况下，居然敢不听自己的话，让游船一众人留在江中。 甲板上还有未清理干净的瓜子果皮，显然看得还很开心。 若是水怪朝这边冲过来，一如它冲上水师战船那样，张天也不知道游船上有几人能活下来。 徐闻道：“仙师，你神通广大，那小小蛟龙，自然不是你的对手。” “少拍马屁！”张天怒道，“它不是我的对手跟你有什么关系？没看到有多少水师军士死伤吗？” “我骑于它背上之时，若是它朝船上冲来，你们有几人能活？” 张天靠着后世的装备，自保有余，但却不可能保护身边所有人。 若是以后徐闻都像这样不知轻重胡来，甚至鼓动身边的人留在原地吃瓜，迟早会出大事！ 徐闻嚅嚅道：“仙师，这不是没出事嘛。正如弟子所料，仙师降伏了蛟龙……” 张天更气了:“还不知悔改？！就你有先见之明是吧？拿来！” 说着，手一伸，不知谁递过来一把大刀。 张天一看，我是要教训弟子，又不是要砍了他。 没好气道：“换一个。” 手又一伸，大刀换成了刀鞘。 本能地想敲头的，但见刀鞘宽大，质地坚硬，这一敲下去，怕不得头破血流。 只好手一偏，打在徐闻肩膀上。 “啪！” “你可知错？！” 徐闻脸色一疼，只好道：“弟子知错了，以后定然遵从仙师之命。” “那你知道错在哪？” 徐闻委屈道：“以后仙师不让我等观看如何降妖伏魔，弟子跑得远远就是了。” “你……”张天简直要被气炸了，又用刀鞘拍打几下徐闻肩膀。 徐闻虽然吃痛，神情却没有多少变化。 张天看了周围众人一眼，见他们的神情也是如此。 只觉得上仙降妖伏魔可能有什么禁忌，却不认为是安全问题。 张天叹了一声。 他们将自己想得太高，总觉得自己在就是万能的，若不想办法引导他们，以后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如今装神弄鬼到了这种地步，张天也没法说自己不是仙人了，反正说了也没人信。 略一沉吟，张天道：“我给你们讲个故事，你们且听好了。” “从前，有一人很信奉上帝，一生为善。” “有一天，突发大洪水，他被困在屋顶上，无处可逃。但他毫不畏惧，相信上帝一定会来救他的。” “初时，有人从岸边远远扔了一根绳子过来，要拉他上岸。他说：我不去，上帝一定会来救我的。” “第二次，来了一艘小船，来人让他上船。他说：我不去，上帝一定会来救我的。” “第三次，来了一架直升……咳……一只大鸟，要载他离开。他说：我不去，上帝一定会来救我的。” “最后，这个人被淹死了。” “由于他一生为善，所以灵魂得以升天，见到了上帝。” “他问：上帝，我一生为善，虔诚地信奉你，为什么你没有来救我？” “上帝道：我先后让绳子、小船、大鸟前去救你，你却全数拒绝。如今身死，怪我咯？” 说完，张天问道：“这个故事，你可明白了什么？” 徐闻先是静静地听着，听完之后，双眼一红，伏在地上，哭道：“弟子惭愧，不能领悟仙师一片苦心。” “仙师开口让我们上岸，是让我们避开祸源。” “我们却如故事里的愚昧之人一样，只道仙师会来救我们，不肯离开。却不知道仙师已经三番四次提点我们。” “仙师要与蛟龙搏斗，还要分心担忧弟子安危。” “弟子不肖，辜负了仙师一片苦心哇……” 卓平、铁东、铁南等人，听了徐闻的话“恍然大悟”，纷纷跪了下来。 “我等惭愧，不能领悟上仙一片苦心。” 张天道：“知道错就好。” “以后遇到危险，或者发现危险的信号，就赶紧避险。这或许是上天给你们的启示，千万别呆着不动。” “是！！” 那些船夫见所有人都跪在“仙人”面前，吓得船也不摇了，也规规矩矩地跪着。 连苏儿也懵懵懂懂地想跟着跪下来。 张天抱起苏儿，拉起铁东，道：“苏儿，你们没有做错事，不用学他下跪。” “是是是，弟子知错，弟子惭愧哇……” 徐闻稀里哗啦、痛心疾首哭了起来，又想上前抱张天大腿。 张天没好气地将他踢开，道：“从今天起，你好好给我读书备考，不准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徐闻耷拉着脑袋道：“不瞒仙师，弟子资质愚钝。此行去临安，只想伴于仙师左右，却不指望考上举人。” 张天道：“你不尝试过怎么知道？” 徐闻道：“弟子有自知之明。我在襄阳也只是中流之辈，更别说全国科举了。” 张天叹了一声，道：“你生在这个时代有什么办法，读书中举才是唯一的出路。” “不像我那个时代，条条大道通……咳……皆可成才。” “你还年轻，不要放弃，不要自怨自艾，专心苦读，还是有机会的。” 徐闻道：“就算能中举，弟子也不愿在仕途浮沉，愿跟随仙师修炼。” 听到这话，卓平、铁东、铁南等人都暗自点头，这才对嘛，能修仙为什么要做官呢？ 张天道：“你不要做那成仙的白日梦，好好注重眼前才是。” “若是实在考不上，也要等30岁之后，才可以涉猎其它。” 张天知道他们的想法，可问题是，自己不是神仙呀。 资料库里倒是有很多后世出版的修炼方法，什么瑜伽、气功、道家的小周天功、大周天功，以及各类真假难辨修炼冥想的功法。 但是，经过无数人验证，顶多也就强身健体，连个奥运奖杯都拿不到，更别指望什么超人类的能力了。 张天可不希望徐闻因为这个幻想，将整个人生浪费在虚无缥缈的修仙之上。 实在要修，也只能作为一种健身方法。 在这个时代，真正的立身之本，还是得中举。 如果没有举人这一层身份，纵使学了后世的理论知识，很多东西都无法施行，终究只是一个人的乐趣罢了。 只有中了举人，无论是做官还是在民间，能够施展腾挪的空间就大了许多。 于公于私，都是必须迈过的一道门槛。 跪在一旁的卓平却问道：“敢问上仙来自哪个时代？莫非是春秋战国之时？” 徐闻顿时回过神来：“对对对，春秋战国为大争之世，百家争鸣，无数前辈大家诞生，又不用科举，正是仙师所说的：条条大道皆可成才！” 卓平拜道：“小卓子自见上仙以来，还未听闻上仙之尊号？可否请上仙赐下尊号，让我等铭记在心。” 第72章 蛟龙之名(谢谢慕斯ask 夺命连环催更符) 张天懒得解释了，道：“我没什么尊号，就叫张天。” 徐闻小心翼翼问道：“那时代？” 张天没好气道：“你再琢磨这些没用的东西，中不了举我定饶不了你。” “好吧。” 见张天不肯说，徐闻也没办法，垂头丧气准备啃书去了。 铁南拉徐闻到一边，压低声音问道：“徐秀才，刚才上仙说的上帝是何方神圣？” 徐闻有些诧异：“上帝你都不知道？” 铁南疑惑：“我应该知道吗？” “你应该知道。” “那他是谁？你倒是说呀。” 徐闻长吸了一口气，道：“他叫：太上开天执符御历含真体道金阙云宫九穹御历万道无为大道明殿昊天金阙至尊玉皇赦罪大天尊玄穹高上帝，就是我们平时说的玉皇大帝、昊天上帝、老天爷。” 铁南一脸钦佩神色：“不愧是秀才，念的书多，这气息就是长啊。” 他们虽然压低声音，但在同一条船上，张天又岂会听不见呢。 刚才正在气头上，忘了改一下故事里的人物名称了。 好在这个时代，“上帝”指的就是玉帝，徐闻自己就脑补回来了，张天倒省事了。 不过，后世洋人传教，也就在温和的道教面前，才敢将god翻译成上帝。 若是中东其他宗教，敢当着人家的面将god翻译成人家的最高神，鸠占鹊巢，怕不得引起宗教战争？！ 卓平问道：“徐公子，听说玉帝姓张，尊名百忍。上仙也姓张，还敢以天为名，你说这中间有没有什么关联？” “嘶…………” 这下连徐闻也被震惊了。 这个想法太大胆了！大胆的好呀！ 徐闻道：“我们凡人，起名字的时候讲究男不带天，女不带仙。怕起得太大，镇不住，这是对上天、仙神的忌讳。” “仙师既然姓张名天，没准真有什么关联。” 卓平道：“怪不得上仙地位那么高，下可以请阎罗王出面，上可以请仙将天击。” 说到这里，卓平想到了襄阳城外，卫星上天的时候，问“玉皇大帝”时，好像上仙不怎么高兴。 难道说，上仙跟玉皇大帝闹家庭矛盾了？所以被贬下凡间冷静一下？ 两人一阵斟酌，仿佛有了重大发现似的，纷纷拿出纸和笔记录。 张天瞥了一眼徐闻，道：“你再琢磨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就扔你下水，让你跟水怪一起游泳。” 徐闻急忙入下纸笔，一脸“正色”道：“仙师，我觉得水怪这个名字不符合蛟龙之躯。不如，趁此机会，给它起个名字吧。” 张天成功被转移注意力，想想觉得叫水怪、蛟龙确实不太方便。 于是道：“那大家都说说，起个什么名字好？一人想一个，我觉得合适的就用他的。” 能给蛟龙起名字，这份殊荣谁不想要？ 大家心念急转，搜刮肚肠，想得到张天的认可。 徐闻道：“既然这蛟龙是仙师降伏的，不如仙师先提一个。” 张天道：“我看它尾巴断了，不如就叫断尾吧。” 众人一脸黑线。 上仙（仙师）也太不上心了，好歹是蛟龙，总得给它留一点面子，拿人家的伤疤叫一辈子合适吗？ 铁南道：“上仙，我想到一个，既然是长江里的蛟龙，不如就叫江蛟如何？” 张天点点头：“还算贴切，备用。” 卓平道：“上仙，传说龙为众鳞虫之长，不如叫‘龙鳞’如何？” “不错，备用。” 徐闻开始摇头晃脑道：“《山海经》有云：钟山之神，名曰烛阴，视为昼，瞑为夜，吹为冬，呼为夏……。仙师，不如就叫它烛阴吧。” 说完，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觉得这个名字必然能被选中。 这时，一向乖巧的苏儿也道：“张天哥哥，我看它的四只脚都好短，要不叫小短腿吧。” “嗯……”张天连连点头，“还是苏儿起的贴切，以后就叫它小短腿吧。” 徐闻听了，捂着胸口差点一口气喘不上来。 万万没想到，自己引经据典想出来的名字，居然被“小短腿”这个名字给打败了，仙师真的是太偏心了。 张天朝河上的水怪招手，和苏儿一起喊道：“小短腿，小短腿，你过来。” 水怪游了过来，张天叫苏儿扔下一块肉，道：“以后你就叫小短腿了，叫你名字记得过来，知道吗？” 水怪似懂非懂，将这几个发音跟吃东西联系了起来。 反正它见到张天招手，也不敢不过来。 如果在视野之外，那听到这几个熟悉的发音，也知道是在喊自己。 卓平见自己提的名字没被选上，也不以为意，对徐闻道：“徐公子，刚才上仙擒蛟，我画了几幅画。” “感觉总差了点东西，不知徐公子可否帮我提几句诗词？” 徐闻一听，这是自己强项呀，顿时来了精神：“我也正想写一首诗或者文章，纪念仙师之壮举。来来来，中贵人，让我看看。” 卓平打开本子，翻到一页画上。 上面画的正是张天骑着蛟龙，在江水中上下浮沉的场景。 旁边空白处，用炭笔写了几行字，但又擦掉了，显然卓平不满意，感觉无法表达自己的情感。 徐闻略一沉吟，拿过卓平的炭笔写道： 长江滚滚水连天， 仙人巍巍踏江泉， 见蛟害民心怀慈， 一骑蛟龙出江川。 卓平夸道：“徐公子不愧是秀才，文思如泉涌，比咱家写得贴切多了。” 徐闻拿着本子过来，递给张天：“仙师，您觉得如何？” 张天看了一眼，自己的鉴赏水平仅限于读书时背的那些古诗词，实在说不出什么高低差异。 但又不想打击徐闻，他要全力备战科举，总得给他点信心才行。 于是道：“不错。这上面的每个字我都认识，念起来也通顺，好诗，好诗！” “呃……”徐闻凌乱了。 仙师夸奖本是好事，只是，为什么自己高兴不起来呢？ 张天翻看了一下画册，卓平用了好几幅画将自己擒拿水怪的过程画了下来，像连环画似的。 一旁的苏儿也看得津津有味，指着画叫道：“张天哥哥，这是你，这是小短腿……” 看完后，张天道：“小卓子，我看那于江州将军有保家卫国之心，又勇猛过人，一人一刀就敢跳下水去与蛟龙搏杀。” “不如，你画一张他的画，回去也让皇帝知道江州之地有这么一号猛将。” 卓平点头道：“上仙所言极是。” 周围的人一听，有上仙亲自点名，这于江州恐怕要腾飞了。 张天原本的计划，是要去鄱阳湖玩一圈的。 现在收服了“小短腿”，自然不能成行了。 带着吃了当地无数百姓的凶物招摇过市，简直是在人家的伤口上撒盐。 只好快速路过，从水路走到池州，就转为陆路。 一路上，“小短腿”肉类充足，进食时间又固定，竟然肉眼可见的在长胖。 苏儿在车队无事可做，唯一能帮得上忙的，也就是帮忙投喂一下“小短腿”了。 于量，小短腿和苏儿越发的亲呢。 刚开始张天还很担心，不肯让苏儿过于靠近。 随着小短腿长胖，性格越来越温顺，现在车队人人都可以摸它了。 野兽吃人，绝大多数只为了吃一顿饱饭而已，真正嗜杀的极少。 小短腿这一日两餐的，可比做水怪时舒服多了，有种乐不思蜀的感觉。 而且时不时能够吃到烧烤、煮熟的肉类，更是令它大开眼界，原来肉类还能如此美味。 每到起锅做饭的时候，小短腿就围在灶台前打圈圈，可把胖厨师吓得不轻。 到了后来，小短腿已经任由苏儿在它身上爬来爬去了。 一见苏儿靠近，动作就变得小心翼翼，生怕碰伤了这个人类幼崽。 征求张天的同意后，卓平很贴心地做了个小软垫，像个马鞍似的套在小短腿身上，可让苏儿坐在上面。 第73章 风雨欲来 “小短腿”每经过一处县市，都能引起一阵轰动。 瘦弱的苏儿和小短腿十几米长的庞大身躯形成强烈的反差。 加上小孩子天生可爱，坐在小短腿身上，犹如神女骑龙下凡，巡视人间。 也正因如此，才没有引起骚乱。 众人见一个小女孩都能骑在这头异兽背上，只觉得奇异惊诧，恐惧感倒没那么强烈了。 不过，张天也只是敢让苏儿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和小短腿戏耍，是绝对不允许她单独去找它玩的。 小短腿脖子上的太空绳虽然能够制约它，但如果它凶性大发，勒死之前，至少能够拉好几个人陪葬。 由于一路上不再游玩，车队的速度大大加快。 很快，临安府已经遥遥可望。 这天傍晚。 二三十辆马车，和数百匹战马，抵达临安城下。 此时的皇宫大内，奏折像雪花一样送进来，堆满了皇帝的案头。 全都是劝安佑帝收回成命，切勿让歪门邪道入朝，扰乱朝纲，蛊惑君王！ 甚至有不少头铁的，已经在大庆殿外死死地跪着，要以命相争。 南安朝与士大夫共治天下。 安佑帝虽然希望成仙，但成仙的机缘虚无缥缈，眼前动摇国本的动荡却是实实在在的。 一旦整个朝廷的文官都与自己离心离德，时间一久，整个南安朝姓什么就不好说了。 安佑帝虽然无能，但孰轻孰重，还是分得清的。 原本准备的一系列隆重的欢迎仪式，不得不取消，以安文官之心。 张天此时就站在临安城西门，静立不进。 挟大胜之余威，押解粘罕大将进都，还有数百匹战马作为贡品，绝对的大功一件。 要是在以前，肯定得大肆庆祝。 张天不指望皇帝亲自出城迎接，，但欢迎方式也不能这么寒酸吧？ 眼前只派来3个太监，连个欢迎仪仗都没有。 他们甚至还要向卓平行礼，显然地位比卓平还低。 张天就算再怎么政治小白，都知道事情不简单了。 张天问道：“小卓子，皇帝是什么意思？” “禀上仙，皇上自然是期盼一睹仙颜的。” “那朝中百官呢？” “这……”卓平为难了，他不敢公开讲朝廷百官的不是。 只好委婉道：“上仙，他们不知道上仙乃真仙下凡。只要见识了上仙的仙法，自然会信服的。” 迎接的3个太监，站在张天面前大气都不敢透。 他们出来之前，就知道这趟差事不好办。 一方是传得很玄乎的仙人，皇上和丞相大力支持的。 另一方是朝廷百官，强烈反对，摩拳擦掌，气势汹汹。 两方争斗，这漩涡大到除了皇上，可以卷死任何一个人。 任何人一个不小心，就会沦为这场大争斗的炮灰。 何况，眼前还有一条十几米长的蛟龙盯着他们。 看到有一位八九岁的女童坐在背上，3个迎接太监越发的敬畏。 “希望如此。”张天不置可否，“先进去吧。” 守城武将敬畏地向张天抱抱拳，也不多话，大开城门让车队进去。 他们在皇城脚下，受到的监督最为严厉，动辄被文官弹劾，自然不敢像郭将军，于江州那样随意称呼、攀谈。 进了城门。 牛二过来道：“上仙，咱们军人有严格的规定，要去指定军营夜宿，恕不能陪伴上仙左右了。” “嗯，你忙去吧。” 牛二带着车队，押着粘罕先去大理寺狱放下，其后的数百匹战马，自有京城军队安排。 张天、徐闻、苏儿、铁东等四人，在3个迎接太监的引领下，来到一处府宅。 府宅很大，略有些破败。 大门上的牌匾已经被摘去，不知原来叫什么名字。 估计是某位获罪的贵族大臣留下来的。 远处有很多家丁仆人打扮的路人，见到张天一行人抵达府宅，转头就跑，显然是报信去了。 卓平道：“上仙，这是皇上给您准备的宅子。大家今天暂且在这休息。明天一早，再上朝面见皇上。” “嗯。有劳小卓子了。” “不敢不敢，上仙请安好，咱家给皇上复命去了。” 府宅空无一人，但里面已然打扫干净，该有的生活物品，准备得很齐齐当当。 卓平留下2个太监服侍，自己急急的进宫去了。 晚饭之时，张天和徐闻聊了一下朝中情况。 但徐闻除了知道文官抵触神棍入朝外，更多具体的信息也无从得知。 张天只好作罢，明天只能见招拆招了。 小短腿用铁链锁在庭院里，就在张天房间外面。 吓得前来服侍张天的2个太监双腿战战，差点不敢经过，生怕这蛟龙暴起，生吃了自己，仙人来不及救人。 洗漱之后，大家早早休息去了。 ………… 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之际，张天听到卓平的声音在喊。 “上仙，上仙，该起床上朝了。” 张天一看手环，妈的，不到4点钟，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奈何卓平叫得急切，到最后，连徐闻都加了进来。 “仙师，仙师，该起床洗漱了。” 张天赖在床上，对着门外道：“现在还这么早，洗什么漱，让我再睡一会。” 徐闻知道张天喜欢睡到日上三竿，只得耐着心解释道：“不早了，仙师。 卯时就要上朝，现在起床刚刚好。” 卯时就是早上5点至7点之间，现在快4点，距离5点还有约一个小时。 除去穿着、洗漱，吃早点的时间，还有去皇宫的路上时间，一个小时确实说不上太充裕。 这个时代没有汽车，马车也不能在皇城里随便跑，顶多舒服点坐着轿子过来。 但也仅仅是舒服而已，快是不指望了。 所以，要上朝又住得远的官员，通常在3点左右就要起床准备。 张天被吵得不行，心中长叹，这差事果然不好混呀。 不但要起这么早，今天进朝堂，还不知有多少大佬级别的官员抵制自己。 偏偏他们跟天金国之人不同，不能打不能杀的，想到等会要跟他们耍嘴皮子掐架，张天就觉得头疼。 在床上像条咸鱼挣扎了一会，张天终于起来开门。 看到苏儿双眼睁不开的样子，摇摇晃晃站在门外，张天脸色一下子缓和了。 “你们怎么把苏儿也叫醒了？” 徐闻道：“仙师，你忘了？昨天晚上说好带苏儿一起入朝的。” “好吧。铁东，你带张小毯子，待会让她在马车上睡一会。” “是，上仙。” 此次上朝，张天自不必说，皇帝还点名要铁东、徐闻一起去。 剩下苏儿一个人，张天自然不可能留她和“小短腿”在这府宅里。 既然苏儿要带在身边，小短腿便一起带上。 让它活着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今天。 一路上，卓平给张天一行人，细细讲述宫中规矩。 此时还不是后世大清，没有太繁杂的奴才流程。 只要不乱跑乱动，皇帝问话时保持恭敬姿态，基本上就不成问题。 徐闻和铁东毕竟是这个时代的人，听说要见皇帝，紧张得不得了。 一行人坐着马车，走了半个小时，终于到了皇宫正门外面。 忽然马车外一阵兵器出鞘之声，有人喝道：“尔等带凶兽上朝，意欲何为？” 第74章 天光(谢谢花台的巴比伦诸神的角色召唤) 张天不急不慢，带着徐闻、铁东、苏儿等人下车。 反正有小短腿在，也不怕有人敢来攻击马车。 只见一个年约三十，文官打扮的中年男人，拦在了马车前。 周围的禁军已经如临大敌，长矛、大刀、弓箭已然全部对准小短腿。 卓平凑过来低声道：“上仙，这是御史台的庞奇文监察史，正八品。” 庞奇文傲然而立，道：“可是来自襄阳的张天张公子？皇上宣你上朝，你却带这凶兽来皇宫，置皇上的安危于何地？有何企图？” 徐闻上前作揖，道：“庞御史，此蛟龙已被我家仙师驯服，已无伤人之意……” 庞奇文冷哼一声：“你是何人？现居何职？从几品？” “这……”徐闻只好再次拱手道，“弟子如今是秀才，并无官职。” “哼……”庞奇文冷哼一声，似乎懒得跟徐闻说话。 徐闻只得嚅嚅不敢多言。 见徐闻这反应，张天知道今天是不能指望他了。 他毕竟是这个时代的人，身份跟朝堂上的官员差得太远。 无名无份的，好多耍嘴皮子的话都无法说出口。 今天能上朝，仅仅是皇帝好奇，想见见他，一如见铁东那样。 这个叫庞奇文的御史以身份压他，还真的是拿中了徐闻的命脉。 张天道：“今天你多看，少说，切莫落人话柄。” “是，仙师。” 刚才庞奇文随口就说出张天的身份，见到小短腿也不害怕，显然早就有所准备，在此等候了。 既然如此，张天也不会对他客气了，开口道：“此物乃上古遗种，四脚蛟龙。” “我路过江州，提点于他，当今皇帝乃九五至尊，真龙天子。” “它听闻人世间还有真龙天子，便欣然前来，要进宫膜拜皇帝。” “庞御史，你阻止蛟龙进宫膜拜，是认为当今皇帝不是真龙天子么？” “你你……”庞奇文吓得退了两步。 没想到张天如此难缠，拐弯抹角的给他扣上这么一顶大帽子。 庞奇文深吸了一口气，道：“休要逞口舌之利。此物在鄱阳湖吃人无数，定是凶兽无疑。” “何况，世间之人，谁都没见过蛟龙，还不任你胡说？” “今天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它踏进皇宫半步，危及皇上性命。” 张天微微一笑，稍稍松开小短腿的太空绳。 这些天来，小短腿也大约明白脖子上的绳圈的作用： 收紧是警告，要它认怂；放松则是奖励，表示它可以放肆。 小短腿顿时会意。 几米长的鳄鱼头高高仰起，一声怒吼喷薄而出。 “嗷…………” 声传数里，震得宫门的火把一阵摇晃。 守门武将赶紧大喊：“不要放箭！不要放箭！” 他身为皇宫守将，早就收到消息，那位“仙人”收服了一头蛟龙带入临安府。 知道有仙人在，这头蛟龙不会伤人，就怕自己人一个控制不住，激怒蛟龙。 事后皇帝和仙人如何处理且不说，自己这一队人，怕是没几个人能活着见到了。 庞奇文被这一声吼叫吓得全身僵直，不敢动弹。 双眼死死地盯着那抬起几米高的鳄鱼头，生怕下一秒它就俯冲下来，将自己吞了去。 张天笑笑道：“庞御史，你倒是拦呀。” “你你你……你纵兽行凶，我我……我定要在皇上面前参你一本。” 说着，庞奇文再也不敢拦在前面。 灰溜溜地先进了宫门，走的时候，双脚还不利索，时不时抖一下。 庞奇文一走，宫门武将只好过来，一抱拳：“张……上……” 张天打断道：“我不为难你，你叫我张公子吧。” 武将目露感激，道：“谢张公子。这蛟龙虽然奇异，但无皇上旨意，请恕末将不能放行。” 张天也不准备真的将小短腿带到皇宫里去。 向铁东示意，铁东拿出铁链，将小短腿锁在宫门旁的石狮子的墎上。 武将道：“张公子，这……我等凡人，可看不住这蛟龙。” 张天道：“无妨。我且传你一记手印。若是这孽畜敢撒野，你只要用这手印对准它，它自会收敛。” 武将学了手印，对着小短腿试验了一下，发现它真的畏惧退缩，不禁大喜。 口中都忘记避讳了，喊道：“谢上仙！” 徐闻过来道：“这位将军，小短腿它喜欢吃肉，你且多拿些肉食过来，生熟不忌。喂饱之后，它的脾气自会温顺许多。” 武将抱拳言谢，随后转身，喊道：“调一支百人队过来，再带两大筐肉食，要快。” 不一会，“踏踏踏”的操步声传来，自带一股威慑气势。 一支百人队手持长矛，将小短腿围了起来。 张天一行人信步而入。 进了宫门，里面是一个大广场。 许多官员早已抵达，个个身着官服，气度不凡。 按照各自的小圈子，三两成群，散在广场，只等时辰一到，就正式入殿。 一见张天进来，纷纷望来，目光不善。 其中就有庞奇文，他被小短腿吓得心惊胆寒，此时正靠近一人高的火盆取暖。 张天知道今天必然有一番无形的交锋。 朝廷百官自不必说，他们恨不得马上将张天这个神棍给赶出去。 就连看似支持他的皇帝，也不过是有所求罢了。 一个处理不好，别说借助整个封建皇朝的力量来修复补给舰了，恐怕还会四面树敌，引来无数麻烦。 张天微微一笑，一按手环的确认键。 顿时，皇宫上面的天空突然紫光大作，将大半个皇宫照得亮如白昼。 两旁原本用来照明的高脚火盆，顿时都被这紫光压了下去。 此时还不到早上5点钟，加上已入冬季，夜长日短。 离天亮还早着呢。 这一股亮光，犹如天上凭空出现一个太阳，惊得所有人纷纷抬头望天。 只见一道强烈的光源，自天空射下来，无法直视！ 其余的天空，仍然黑暗一片，不可辨物。 百官顿时神情震惊，一阵骚乱。 光是这一道光，就将他们百官这些天积蓄的气势压了下去。 紫光越来越盛，到了极限后，渐渐收缩。 越缩越小，越缩越亮，最后变成只有直径2米大小的一个光斑。 犹如一道紫色的匹练，从笔直垂落，笼罩在张天等人身上。 随着张天的步伐，缓缓向前，分毫不差地随之而动。 众人恍恍惚惚，仿佛见天上有金甲神人，捧着神灯，犹如仆人一般，为光斑中几人卑微引路。 张天脸色沉着，整个人飘然欲仙，似乎随时会随着紫光升天而去。 “仙师，仙师……”徐闻激动莫名。 “闭嘴，别说话!” 一看徐闻这家伙浑身乱颤，又要发羊癫风，张天赶紧喝止他。 否则他往自己大腿上一抱，好不容易衬托起来的气氛，就要被这厮给毁了。 天空之中，光柱被空气衍射，隐隐能看到光源背后，有一个庞然大物，在云层中若隐若现。 顿时，百官噤声！ 整个皇宫广场，只有张天一行人轻轻的脚步声。 却又如洪钟大吕，敲击着地面，在这皇宫广场激荡回旋。 随着紫色光柱向前，仿佛整个世界的中心，都在朝前移动。 前方的皇宫侍卫，服侍太监，各路大臣，看着紫色光斑离自己越来越近，只感到一股天威扑面而来。 每经过一处，侍卫弯腰单腿跪下。 大臣们震惊莫名，不敢挡在张天前面，本能地让出道路。 太监就没这么多讲究了，整个人跪伏在地上，有些人还痛哭流涕，口里喃喃自语：“上仙，上仙，呜呜……” 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想哭，面对这天地异象，仿佛想到了自己的渺小，想到自己困在这浑浊红尘，不得脱身。 第75章 交锋 卓平在前面给张天领路。 走着走着，壮着胆子放慢脚步，矮着身子慢慢接近紫光。 随后，半个身子渐渐融入紫光的照射范围。 小心地抬眼望了一眼张天，见张天没有驱赶，顿时眼泪夺眶而出。 上仙慈悲，居然能够让我这等下贱之人沐浴仙光。 若不是在这庄严的气氛中，他真想跪下来感谢仙恩，痛哭流涕。 但此时此刻，他也不敢跪，也不能跪。 好不容易蹭了一点仙缘，一跪就跟不上了。 两边的皇宫侍卫和太监羡慕得眼睛都红了。 这个卓平上辈子也不知道积了什么德，居然能够沐浴在仙光之下。 从皇宫大门到上朝用的崇政殿，说远不远，说近不近。 张天一行人，终于来到大殿之前。 紫色光斑随之一顿，所有人感觉整个天地都静止了一般，吓得大气都不敢喘。 张天很耐心地站在门前。 再往前走就进入大殿，紫光照不到自己，这逼格就无法维持了。 自己把场面搞得这么大，里面的人总该有些表示吧？ 反正张天不急。 这探照灯用的能量不多，就算照上一天一夜，也不用担心能量问题。 到了白天，随时可以吸收太阳能补充回来。 此时，卓平终于敢跪了下来。 整个人伏在张天的脚边，时不时小声抽泣一下，感动得无以复加。 张天见他没有抱大腿，也就听之任之了。 崇政殿虽然还没正式开门，但里面其实已经有不少官员提前进入，在准备今天的朝堂之争。 甚至皇帝和丞相都提前来到后殿。 刚刚天上紫光大作，他们不禁推开窗户。 只见张天一行人在天上神灯的照耀下，一路来到大殿前。 顿时，前殿、后殿两派人马一阵骚乱。 尤其是文官一派，江湖术士又不是没见过，但哪见过如此大的阵仗？ 若是私下里，恐怕许多官员当场就放弃抵抗，投入信仰张天的队伍中来。 等了一会，张天只听到里面有嗡嗡的人声，却不见人出来。 不禁心里有些不耐烦。 就算皇帝不亲自出来迎接，好歹来个太监传个旨意吧？ 总不能没人叫就自己进去吧，那样既不合规矩，也显得很没面子。 要知道，站在这大型的探照灯强光之下，可是很刺眼的。 又等了一会。 皇帝没出来，太监也没出来，倒出来了一个御史。 御史一脸正气，大步走来，喝道：“妖人，皇宫重地，你敢在这里蛊惑人心，速速收起你的障眼法！” 徐闻、铁东对他怒目而视。 “你说这是障眼法？那你可敢站进来？”张天淡淡道。 说是障眼法没说错，但你动不动就喊妖人，要真敢站进来，别以为我没有手段收拾你？ 御史道：“我赵岳一身正气，难道还怕了你这妖人不成。” “请！” 张天一伸手，卓平急忙让出一个身位。 赵岳御史有点犹豫，他先入为主地认为，所有自称神仙的人，都是江湖骗子，国之妖孽。 江湖把戏他见多了，都是没什么真材实料的，但这个把戏实在太大型了，心里也没什么底。 但他是文官集团派出来的先锋，此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哼，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把戏。” 赵岳琦大摇大摆地上前来，站到紫光照射范围，见自己没事，刚想开口痛斥这障眼法。 “轰……” 突然空中一声惊雷，紫色神光一阵波动，似乎有巨物在黑暗中猛然压下。 “何方宵小，敢入我神光之中，敕！” 赵岳只觉得头上一热，紧接着，头发开始冒出黑烟和火光。 “啊……” “救命呀，救命呀，快来人将这妖人拿下。” 赵岳边拍打头发边惨叫，本能想找水源灭火。 可是，仓促间，周围竟然找不到水源。 有文官急忙提醒道：“赵大人，茶水间，茶水间有水。” “啊……” 赵岳顶着一脑袋大火，冲进了不远处给大臣提供茶水的侧间。 侍卫、太监的敬畏更深，刚才那句“捉拿妖人”的话，自然当作听不见。 倒是有文官比较大胆，强行看向天空，想看清楚金甲神将的样子。 崇政殿内又是一阵骚乱。 安佑帝从震惊中醒悟过来，想出殿迎接。 偏偏提前进去的大臣就是为了这一刻，死死地挡在皇帝身前。 或死死跪着，或者弯腰挡在皇帝身前。 皇帝走到哪边，他们就挡在哪边。 甚至有些不怕死的御史大臣，开始扒拉皇帝的衣服。 安佑帝又惊又怒，却脱身不得，于是喝道：“蔡丞相！” 蔡安丞相只得拖着老弱残躯，喊道：“皇上这是出殿迎接有功之臣。” “张……公子在襄阳城大败天金国五万铁骑，昨天又将粘罕押解进都。” “难道如此功劳，都不值得皇上亲自出迎么？” “在座诸位，可有此大功？” 安佑帝顿时会意：“哼！尔等是嫉妒贤能么？” 一众大臣弯腰拱手，齐喊道：“微臣不敢。” 口上道歉，身体都不让分毫。 一位大臣大声道：“皇上，这张天以仙神自居，纵使有些许道行，有功于国，却万万不可让他进朝呀。” “皇上找一处名川大山册封于他，他若肯远离朝堂，臣等自当上门请罪，是我等心胸狭小。” “若是他不愿去，非要盘踞朝堂，臣等今天就撞死在这里，以死尽忠。” 又有大臣道：“皇上，你看那白玉蟾，屡次相召都不肯入朝，只顾四处云游，那才是看破红尘的得道高人。” “此子带着凶兽入朝，又装神弄鬼弄出如此大阵仗，哪有一点得道高人的谦逊？” “定然是妖孽无疑，皇上，请三思呀。” 蔡安丞相道：“诸位，究竟要如何，也得先迎他进殿才可商量。” 然后语气一变：“若是将如此一位大功之人拒之门外，连皇上都见不到一面，就发配到深山大川。” “传了出去，岂不是让那些为国效力的将士心寒？” “若是引起兵变，你们负责么？！” 诸臣为之一静！ 没想到丞相在这个角度拿捏他们，顿时措手不及。 南安朝虽然制约武将，却又依赖武将。 张天在襄阳城先后两次大败天金国，战功都已证实。 文官口上说是册封名川大山，但在将士眼里，可能就是穷乡僻壤了。 若是大功之人得不到封赏，反而被贬去深山野岭之地，易地而处，文官自己都想反了。 特别是襄阳城，与张天纠葛最深。 一旦造反或者降敌，那整个南安朝都将门户大开，离亡国不远矣。 一众文官面面相觑，想找个人说话破局。 最后，尚书史浩只好道：“皇上，不如以战功之名，迎接这张公子入殿。具体如何封赏，等他进来再说。” 事情到了如今地步，想不让张天进殿，已经不太可能的了。 尤其是蔡丞相扔出的这一把王炸，炸得众人措手不及，谁也不敢背“兵变”的锅。 只要皇帝不是以迎接神仙的名义，一众文官还是勉强能接受的。 安佑帝点点头：“既然无人反对，就依史卿家所言。蔡丞相，随朕出去迎接有功之臣。” “遵旨。” 一个小太监跑到崇政殿门口，大声唱诺：“皇上有旨，亲自迎接襄阳城功臣，诸位大臣就位。” 不一会，外面的大臣陆续就位，地站在张天身后。 等一切准备妥当，安佑帝身后跟着蔡丞相等廖廖几个官员，从大殿内走出。 看到笼罩在紫光之下的张天，安佑帝震惊的神色掩饰不住。 什么帝王城府，在这天地异象面前，都黯然失色。 徐闻、铁东、苏儿、卓平等人马上跪伏在地。 “哈哈哈哈，”安佑帝故作大笑，“张天公子在襄阳城屡破天金国大军，生擒粘罕大将，使得国家山河得以安宁，真乃天下英雄！还请张天公子进殿一叙。” 张天也不点破他，淡淡道：“有劳皇帝。” 安佑帝叫自己称呼张天为公子，张天没有面露不满，心中稍安。 就怕仙人生气，转身御气飞走，那就悔之晚矣。 张天一步跨出，紫光随之消失。 黑暗的天上隐隐有庞然巨物缓缓上升，消失在云层之上，众人那种压抑感才稍稍松开。 徐闻跟在张天的身边，小声快速道：“仙师，跟在皇上左侧的就是当今丞相。” “姓蔡名安，字非京。乃三朝元老。” “据说他原本是尘世中的一个迷途小书童，路遇未成年的安太祖，结为玩伴。后来考中进士，安太祖以国赐名曰安。” “嗯，知道了。”张天微微点头。 进入崇政殿，只见一大群不肯出去迎接的大臣，早已严阵以待。 第76章 幕后解释 等百官就位。 一位太监在皇帝侧面唱诺：“上朝……” 朝堂百官弯腰作揖，口中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此时还没有后世的元明清那么严苛，一般上朝臣子都是不用下跪的，有年纪老迈的，还会赐予坐椅。 在所有人都弯腰的时候，唯有张天一个人直直地站在众人中间，尤为瞩目。 礼仪过后，马上就有一位文官站了出来。 “皇上，张天壮士有军功于我朝，进来面圣自然可以。朝堂议事，涉及我朝众多机密，其余闲杂人等，还请他们退出去吧。” 文官这番话，暗藏心思。 南安朝重文轻武，称呼张天为壮士，就是试图将他划归到武人行列，暗贬身份。 其次，将张天的朋友随从赶出去，无形中打击张天的士气。 “哈~~~” 张天小小地打了个哈欠，神情显得极其无聊。 这种攻击，但凡看那个文官一眼，都算自己输。 “你！”那位文官大气，用指着张天，“殿前失礼！殿前失礼！” 张天毫不在乎，仿佛听不见。 如果皇帝真听信了这种话，将苏儿、徐闻、铁东等人赶走，张天会毫不犹豫转身就走。 如此心胸狭窄且无能的皇帝，肯定不指望跟他合作。 自己有补给舰的装备，就算不能重新上天，天下之大，何处不能安身？ 果然，蔡丞相马上出来打圆场了：“王伦弼，这位张天公子，非我朝人士，些许俗礼，不可计较，显得我朝没有容人之量。” “这位断臂壮士，乃是冲击粘罕五万铁骑的五百勇士之一。” “这位徐闻秀才，乃是襄阳之人，对于城外大战，亲眼所见，皇上有话询问。” “至于这位苏儿姑娘，年纪虽小，却孝心动天，于风雪中双手埋葬父母，被张天公子路过所救。” “百善孝为先，皇上想见我朝的大孝子民，岂是闲杂人等？” 安佑帝开口道：“这等小事，莫要纠缠。” 那位叫王伦弼的文官见丞相开口，又见皇帝下了定论，只得悻悻入列。 他本来也没指望在这些小事上能够打倒张天，只不过跳出来先将水搅浑。 随着王伦弼入列，又一个大官出列，直接道：“启禀皇上，张天壮士虽然有功于朝，却打着神仙名义，到处招摇撞骗。” “又入临安府祸乱朝纲，有不轨之心。臣恳请将此人打入天牢，严加盘问，以正视听。” 张天看过去，这家伙是谁呀？怎么一上来就喊打喊杀的？ 好在张天提前了解过这些文官的说话方式，凡事都喜欢夸大其词，动不动就说江山社稷、天下百姓、祖宗之训之类。 最后一看，可能只是皇帝因为贪玩，听了一个小曲而已。 有种漫天要价，落地还钱的感觉。 “请问这位大人如何称呼？”张天问道。 “姓刘名方，蒙皇上厚爱，现为三品御史大夫。” “原来是刘大人。我想请问你，我如何打着神仙名义，招摇撞骗了？” “你到处宣扬自己是上仙，还不是以鬼神之事行骗？” 张天一笑：“自落在襄阳以来，我多次言明，说自己真的不是神仙。奈何，根本没有人信，我也很是苦恼。” “刘方大人，今天不如你帮帮我，让大家从今往后，不要再称呼我为仙人了。” 刘方一愣，有点措手不及：“什么？你没说自己是仙人？那你上仙的名头是怎么来的？” 这时，徐闻朝皇帝深深作揖，道：“草民徐闻，有话要说。” 安佑帝点点头：“说吧。” 徐闻道：“皇上，各位大人，仙师确实多次言明，说他不是神仙。只是我等愚昧，坚持喊他为上仙、仙师。” “仙师见我等屡教不改，甚为苦恼。甚至拿鬼神之事问他，还会遭到他的训斥敲打，暗合圣人“不语怪力乱神”之教诲。” “哼！”刘方冷声道，“你是他的弟子，当然帮他开脱。” 这时，蔡安丞相似乎早有准备，拿出几份情报分给几个大臣。 “刘大人，郭将军的密报中，确是有多次记录张天公子说过此事。” “此外，前去请张公子进都的卓平，还有皇上的密探，亦有此记录。” 刘方大惊，急忙将情报翻看了一下。 见里面相关的话语，早早用朱砂批点出来，显然是蔡丞相早有准备。 顿时，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中的感觉。 张天也有些疑惑。 瞧皇帝和丞相的神情，似乎接受了自己说的这些话，甚至没有那种奇怪的不相信的表情。 似乎哪里不对劲？ 其实，关于此事，皇帝和丞相等几人早有讨论。 随着关于张天的信息不断增多，甚至跟玉皇大帝张百忍都联系起来了。 张天这个说法，就越发的显得奇怪。 昨天晚上。 卓平带着他的素描本子回宫复命。 安佑帝就和蔡安等人，边看边惊叹张天的神异本事，又想起了这个问题。 安佑帝问：“上仙为何坚称自己不是仙人？诸位有何看法？” 几个心腹大臣面面相觑。 反正以他们接触到的密报来看，跟襄阳城的人一个反应，谁说张天不是仙人，他们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可是，他既然是仙人，为何又屡次自相矛盾？ 难道是为了戏耍我们凡人不成？甚至弟子一提及鬼神之事，还会挨打。 这时，卓平小心翼翼道：“皇上，奴才有些想法。” 安佑帝道：“直说无妨。” “蔡丞相，奴才斗胆，将你与上仙作个比较。” 蔡安笑道：“哈哈，你大胆说，能够和仙人相比，我岂会不悦？” “谢丞相。”卓平道，“皇上，从上仙下凡的方式来看，仙舟被毁，误入战场。似乎……有些突然，乃至……有些狼狈。” 众人颔首：“嗯~~~确实如此。” “奴才前去请上仙来临安府，出城之际，见上仙发射神物上天，说是与天通信。” “于是，奴才问：可是与那玉皇大帝通信？上仙见提及玉皇大帝，似乎十分不悦，并不回答奴才。” “加上上仙姓张，与玉帝同姓，又敢以天为名。” “奴才有个大胆的想法，可能……或许……上仙跟玉帝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不知因何缘故，被玉帝贬下凡间。” “这也就能够解释，上仙下凡之后，仍能下可使唤阎罗，上可命令仙将。” “嗯~~~”皇帝和几个核心大臣又是微微点头。 蔡安问道：“那跟我有何关联？” “奴才斗胆，说一些蔡相的往事。” “但说无妨。” 第77章 人间无仙 卓平继续道：“在此之前，蔡相三起三落。” “请问蔡相，你三落之时，贬离京城，可是会逢人就说自己是丞相吧？” 蔡安心中暗道，被贬的时候还到处说自己是丞相，嫌死得不够快吗？ 于是笑眯眯道：“自然不会。老夫三次流放在外，一直自称山野匹夫，其中多有反省，不敢以丞相之名自居。” “就算有人以丞相来称呼老夫，老夫也是万万不敢接受的。” 卓平道：“这就是了。上仙被玉皇大帝贬下凡间的，估计想法跟蔡丞相差不多。只是屡次纠正凡人无效，只得听之任之了。” “哦~~~”众人“恍然大悟”。 这么一想，顿时一切都“豁然开朗”了。 当着李白的面叫它“谪仙”，那是夸他。 可是当着一位真仙面前喊他“谪仙”，那就跟指着他鼻子骂人没什么区别了。 就像蔡安被贬的三次期间，如果有人阴阳怪气地喊他丞相，他不气得想砍人？ 好在襄阳城的人态度恭敬，叫的又是“上仙”。 虽然听得有些刺耳，但上仙性格温和，不好跟凡人太过计较。 偶尔被叫得心烦了，也不过用折扇轻打一下自己的弟子罢了。 想到这里，皇帝和蔡安等人松了一口气。 “好在小卓子一行不算白费，否则我等屡屡拿仙人的伤疤说事，岂不是惹仙人不悦？”蔡安道。 安佑帝道：“小卓子说得不错，稍后去内务府领赏。” “谢皇上！” 几人一顿商量，既然不好称呼张天为“上仙”戳对方的伤疤，那暂时只有“公子”这个称呼最为妥当。 一来这是张天曾经要求过的。 二来，大家尚未搞清楚张天是僧是道，叫高僧、道长都不适合。 所以，在上朝前，蔡安提前准备好了情报等文书，就是料到张天必然会说自己不是仙人。 没想到歪打正着，张天果然说了。 崇政殿这边。 见张天否认自己是神仙，连丞相都拿出铁证来。 御史刘方一下子懵了。 如果没有“鬼神”之名，他们今天的所有准备，就全都立不住脚了。 这时，又一名大臣站了出来，道：“皇上，《旧唐书》有云：太宗得方土那迩娑婆寐，自言寿二百岁，云有长生之术。太宗深加礼敬，馆之于金飚门内。造延年之药。令兵部尚书 崔敦礼 监主之，发使天下，采诸奇药异石，不可称数。延历岁月，药成，服竟不效，大渐之际，名医莫知所为，终年五十有二。” 这段话的意思，是说唐太宗遇到了一个方术，自称活了两百岁。 于是，唐太宗派人采集天下奇药异石，叫他炼丹。 但是炼成之后，服用没有效果，甚至还隐晦地提及，唐太宗死的时候只有五十二岁，说不定就与这“仙丹”有关联。 虽然正史中没有明确说唐太宗是吃药吃死的，但在野史和相当多的文人传述中，都认为跟术士入朝，和那所谓的“仙丹”脱不了干系。 唐朝是离南安朝最近的最辉煌的大一统皇朝，大家自然深以为戒。 在朝的百官一听就懂，连连点头。 “皇上三思呀，虽然张天公子没有自称仙神，然却不可不防。” “若是为了虚无缥缈的长生，胡乱吃了丹药，岂不是跟唐太宗皇帝一般？” “皇上今年四十已过，离五十有二不远矣……” 刚才那一段张天听着迷迷糊糊的，徐闻在一旁小声解释。 张天听了，笑笑道：“确实，皇帝切莫相信什么不老仙丹。” “那些丹药不但没益，反而有害。” “里面含有汞、铅、石棉、硝石等等不良物质，吃了很容易重金属中毒，英年早逝的。” “若是有人敢以长生仙丹蛊惑皇帝，必定是妖人，可诛之而后快！” “嘶……你你你……” 话音一落，一众文官倒吸了一口冷气，始料不及。 我们集结百官本来是为了攻击你的，你怎么突然站到我们这一边来了？ 搞得我们好像很熟，同仇敌忾似的。 就连皇帝和蔡安都一脸不可思议。 安佑帝问道：“张天公子为何如此说？难道这世上没有长生不老药么？” 张天肯定道：“没有！” “那成仙之法呢？” “也没有。” “当真？”皇帝的声音都颤抖起来了，拉了好长一个尾音。 “当真！” 安佑帝听了，脸色落寞神色掩盖不住，失魂落魄坐在龙椅上。 在他心里认定为“仙人”的人，当面肯定地告诉没有这东西，自己成不了仙。 那种落差感，前所未有的大！ 就连朝堂百官也懵逼了。 这不是我们的台词吗？ 怎么这“仙人”、“妖人”，劝说起皇帝，比我们劝说得还义正辞严？ 你看看，这把皇帝打击成什么样子了？ 整个崇政殿都陷入了诡异的寂静中。 张天这样说，并非怕了那百官，而是为了自己未来着想。 就算以长生、成仙的谎言来蒙骗皇帝，能够赢得了今天这场争吵。 但时间一长，没有效果，必然是一大祸根。 不但会遭到皇帝的质疑，文官集团必然也会凶狠的反扑。 到时候自己总不能见一个杀一个，甚至连皇帝都杀了吧？ 到时候真的被天下人视为“妖人”，陷入无何止的战争之中了。 还不如一开始就断了皇帝的念想。 反正前面自己已经展示过那么多能力，爱留不留，不留就另想他法。 反正重新上天只是一个执念，成功的可能性极低。 靠着补给般的装备，在哪都活得逍遥自在，没必要靠谎言来给自己埋下巨大的坑。 这时，徐闻忽然打破安静，道：“皇上，诸位大人，我有话说。” 见皇帝心情不好，蔡安只好道：“你有何话说？” 徐闻深深作揖：“皇上，丞相，仙师说得没有错，这世上确实没有长生不老，也不能成仙。” “传说中的过海八仙，游戏人间一番后，也离开尘世，上天而去。” “又有黄帝得道之后，乘龙直上，位列仙班。” “恐怕这些仙人，不是他们想上天，而是天地自有秩序，不得不上天。” “若是长生不老之仙人允许留恋尘世。我们炎黄一脉，到现在岂不是还由三皇五帝来统治？” “是以，这尘世没有长生不老，也不允许仙人滞留凡尘，但……不代表天上没有。” 说着，还故作沉着转向张天，问道：“仙师，我的猜测可对？” 张天没好气道：“就你能，给我闭嘴。” 再让他说下去，什么“仙凡不可结合”的天规说不定都让他给整出来了。 皇帝听了，眼前一亮，终于有了些精神。 对呀，眼前就有一位活生生的“仙人”，外面还有一头被降服的蛟龙。 这世上岂会无仙？岂会没有长生不老？ 原来“上仙”在暗喻我们，一如他暗示他不是“仙人”那样。 唉……还是得仙人弟子的领悟性高呀。 怪不得“仙人”收他为亲传弟子，带在身边呢，果然能够明察仙人之意。 只可惜朕身边没有这样的明察仙人心意的人。 如此一想，安佑帝越看徐闻越顺眼了。 安佑帝心情大好，环视一周道：“既然张天公子自称非仙，又劝朕远离丹药术士，兼有大功于我朝。” “诸卿，还有什么话要说？” 第78章 三件礼物之一(谢爱吃火爆圆白菜的渊泉的礼物之王) 一众官员，再也顾不得礼仪了。 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低声快速地商量了起来，顿时大殿内“嗡嗡”声一片。 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这“妖人”段位高呀，扛着我们的旗号，做着我们反对的事。 不可小觑，不可小觑啊！ 其实，自襄阳的战报核实以后，百官内心就已经承认张天有些“法力”，甚至道行不浅。 但是，那也不应该出现在人间帝王面前。 秦始皇时的徐福，三国时的左慈、于吉，据史记载，哪个没点法力？ 可是，徐福带走三千童男童女，出海东渡，不知所踪。 秦始皇沉迷丹药，五十而逝，这对一位帝皇而言，算是英年早逝了。 他一死，没有足够威望的人镇压六国余党和内部党争，导致扶苏自杀，天下大乱。 若是秦始皇活到七十岁，等下一代继承人成长起来，秦朝就不会落得个二世而亡的下场。 偏偏这些“有道之士”，还不能随便杀了。 像三国时的于吉，孙策以蛊惑人心为由，怒而杀之。 结果被于吉亡魂诅咒，没过多久，孙策也死了。 曹操也是不信邪，欲杀左慈，左慈却屡次以幻术逃脱，戏耍曹操， 据说曹操的头风之疾也是左慈施的法，最后头疼而死。 这些方术之士，可是明确记载在《后汉书》等正史之中，百官自然深信不疑。 至于民间传闻，野史，道家典籍之中，就更离谱了。 因此，回顾历朝历代，跟方士、神仙之事扯上关系的帝王和皇朝，就没几个有好下场。 偏偏这些方士还有些道行，也不好随意杀戮。 一众文官，讨论过后，感觉还是至圣先师说得对呀——“敬鬼神而远之”。 圣人真是有先见之明也。 如此眼前这“仙人”，张口就否认自己为仙，还劝皇上远离丹药。 恐怕经过自秦朝以来这一千多年的变化，方士也懂得迎合朝廷了。 越是如此，百官觉得威胁越大。 御史大夫刘方出列道：“张公子，你是有道之士，法力高深，又于国有功。” “不如，请皇上赐你一座灵山，拨钱百万，修寺建庙，潜心静修，岂不两全其美？” “何必来朝堂这等红尘之地呢？” 张天微微一笑： “赐灵山，修建寺庙什么的，就不必了，太劳民伤财。” “我此行进临安府，只是来看一看这个时代的人间天子。” “顺便游玩几天，不日将离开。” 听说张天要离开，百官顿时松了口气。 但皇帝那边，脸色就不好看了。 安佑帝道：“张公子，可是朕思虑不周，有功不赏，怠慢了张公子？” “来人，上礼册……” 安佑帝这姿态已经放到极低，几乎有些恳求的意味。 之前发圣旨给张天，张天随口问了一句，有没有赏赐？ 卓平自然将这些话禀告给皇帝。 见到张天问赏赐，安佑帝隐隐有些欣喜，不怕你有所求，就怕你一无所求。 是以，早早就准备好重礼及礼册，准备叫太监唱诺给张天听。 张天打断道：“皇帝，先不急。” “此间你为主人，我为客，客人上门，总得带些礼物。不如，你看看我送的礼物，再决定是否给我赏赐？” 张天说得委婉，但在场百官，都是人精，又岂会听不出来。 明显是说，你先看我送的礼物，再看看你的礼物是否送得出手？ 有些脾气急躁的官员已经按捺不住了，叫道：“大胆！这是……” “这是……这是……” 一道明亮的光芒，打断了那位官员的话，顿时眼神都拉直了，嘴里重复着无意义话。 只见这道光芒，犹如晨曦，从张天的衣袖里缓缓飞出。 一出了衣袖，顿时光芒万丈，照耀得整个崇政殿亮如白昼。 大殿里的烛光，顿时显得渺小如星。 犹如皓月当空，众人眼里只有皎皎满月，再也注意不到那萤虫之光了。 只见一个碗口大小的圆球，表面光洁如镜，色如白雪，被张天托在掌上。 那无穷的光芒，正是从这圆球中发出。 在这时代，能够发出如此强烈光芒的圆球，已经不知比夜明珠珍贵多少倍了。 但这尚在朝堂百官的理解范围，说不定是一个奇异的夜明珠罢了。 但紧接着发生的事情，就远远超出了他们可以想象的极限了。 只见张天手掌轻轻一托，圆球朝皇帝飞去。 随着离皇帝的距离越近，光芒渐渐收敛，不再刺眼。 最后，悬浮在皇帝身边一尺之外，不断微微浮动，犹如水上浮物一般。 这是张天早就准备好“飞行led灯”。 这种灯，本质就是一个飞行器，挂着一盏led灯罢了。 在后世，这种产品很多，便宜的可以当玩具给小孩子玩，贵一点的，则可以当作天空探照灯使用。 张天做的这个，是将飞行器包裹在球体里面，然后通过底部隐蔽分散的气口吸气、排气，实现飞行功能。 只要不拆开，乍一看，仿佛能够自动悬浮在空气中似的。 张天为了隐藏其中奥秘，自然将所有缝隙封死，除非硬生生砸开，否则绝对看不到里面有什么。 安佑帝再也顾不得帝王仪态，双眼震惊地盯着眼前的圆球。 张天道：“皇帝，今天我带了3件礼物，这是第一件。” 安佑帝问道：“此珠为何名？！” “还没有名字，你可以给它起个名字。” 安佑帝脸色欣喜，道：“此珠光芒万丈，又会悬空而行，不如叫游龙珠吧。” 话音一落，游龙珠里面传来一道声音：“游龙珠拜见皇上，听从皇上吩咐。” 此声非男非女，非老非少，非金非石，却又听得很舒服。 原本张天想给语音ai设置个妖娆小姐姐的声音，一听骨子就酥了的那种，但凡男人谁不喜欢？ 后来想想，还是算了。 真要设置成那种女声，恐怕百官阻力更大了，也给皇帝带来不必要的胡思乱想。 “哗……” 朝堂百官再也维持不住仪态，纷纷惊叫出声。 “张上……公子，此物还会说话？”安佑帝问道。 张天淡淡道：“当然，皇帝。你为它命名，从此以后你就是它的主人。” “可以命令它做任何事情，例如：飞高飞低，亮度强弱，色彩变幻等等。” 安佑帝小心翼翼道：“你靠近一点。” “好的，皇上。” 游龙珠闻声而动，飞到安佑帝手里。 安佑帝只觉入手一阵温润，差点控制不住情绪要泪奔，好在还知道这是在朝堂上，自己还是个皇帝，急忙控制住。 安佑帝道：“如此奇物，闻所未闻！” 张天道：“皇帝，你还可以告诉它转换光线强度和色彩。我将光线强度划为一百等分，你只要说亮度30，亮度50等类似的话就行。” 安佑帝迫不及待地尝试：“亮度一百。” 骤然光芒大作！ 比刚才从张天衣袖里出现还要强烈，安佑帝只觉眼前一花，全是白茫茫一片。 吓得急忙喊道：“亮度十分。” 光线顿时收敛，发出温和的光芒。 “游龙珠，紫色。” “好的，皇上。” 游龙珠顿时切换成紫色。 “哗…………” 百官又是一阵惊呼。 安佑帝仿佛得到了一件新玩具的儿童，再也顾不得这是朝堂了。 控制着游龙珠时而近，时而远，在大殿内飞来飞去。 看得一众百官目瞪口呆，不肯眨眼。 第79章 三件礼物之二(谢爱吃火爆圆白菜的渊泉的礼物之王) 徐闻和铁东、苏儿见惯了张天的神异举止，也看得不能自已。 徐闻对身旁的铁东低声道：“怪不得仙师看不上那些碎片呢，如此宝物都能拿得出来，谁还要碎片呀。” 守在皇帝身边的卓平，和徐闻远远交换了一个眼神，深有同感。 过了好一会，皇帝心情终于稍稍平复。 御史大夫刘方又跳了出来，道：“皇上，宝物虽好，平时还是请放置宝库里，切莫玩物丧志。” 此时安佑帝心情大好，也懒得臣子呕气，搪塞道：“知道了。” 张天道：“皇帝，游龙珠有护身功能，可随身携带。” “什么？还能护身？”众人一惊。 安佑帝问道：“如何护身？” 张天笑笑道：“既然刘方大人站了出来，不如叫他演刺客，一试便知。” 刘方急忙弯腰作揖：“微臣不敢。” “恕你无罪。对了，张公子，那该如何护身？” 张天道：“皇帝你喊护驾即可。” 安佑帝示意刘方靠近，模拟刺客近身。 见距离差不多了，大声喊道：“护驾！” 突然光芒大作！ 游龙珠将亮度拉到最高，开始高频闪烁模式，对准刘方一顿猛闪。 “啊……我眼睛瞎了。” “皇上……微臣眼睛瞎了啊……” 刘方捂着双眼，泪流满面，不顾形象地伏在地上惨叫。 吓得百官心中一突，莫非那“仙人”借此皇帝之手来除掉刘大人不成？ 张天道：“刘大人莫怕，闭目养神片刻，就会恢复。” 旁边的官员扶起刘方，过了好一会，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 安佑帝很满意地点点头：“不错。此法可防刺客。” 此时，蔡丞相道：“张公子，游龙珠能够对答如流，里面可是有仙童？” 张天微笑摇头：“没有。” “那……” 这时，徐闻一拱手。 安佑帝就说道：“朝堂之上，朕准你可畅所欲言，不必再请示。” “谢皇上。”徐闻道，“上古传闻，神器有灵，这游龙珠里面，应该不是仙童，而是器灵。” “嗯……”众人连连点头。 如此一来，里面那把声音就说得通了。 怪不得如此独特，不同于人类音色，原来是器灵呀。 张天道：“游龙珠有百般功能，皇帝，以后你有空，可以慢慢问它。” “只是，有空记得让它多晒晒太阳。” 里面集成的语音ai，张天已经删了很多功能，尤其是跟后世相关的一切资料，全都删除了，只保留最基本的功能。 即使这样，也足够皇帝摸索好长一段时间了。 至于晒太阳，自然是要吸收太阳能，以维持游龙珠的运行。 组成游龙珠的，都是太空上用的高等级零件，只要不是暴力破坏，用个几十年不成问题。 几十年之后，到时候张天自己如果还活着，看情况再作打算。 可以选择维修，或者继续忽悠。 反正是在皇家手里坏掉的话，也不能赖到自己头上，到时候随便编个说辞就行了。 徐闻问道：“仙师，可是让游龙珠吸收日月之精华？” 张天道：“月亮的不行，只能吸收日之……咳……太阳之精华。” “就像人要吃饭那样，里面那个……器灵，也是要吃饭才有力气干活的。” “哦……”众人又是“恍然大悟”。 这宝物果然神异。 安佑帝让游龙珠在自己头顶正上方一尺处，照耀自己。 在场之人，都觉得这极具帝王威严——除了张天。 以后世的眼光来看，纯纯的中二病。 一番折腾下来，游龙珠总算告一段落了。 蔡丞相主动开口道：“张公子，刚才你说有三件礼物送给皇上，这是第一件。老夫厚颜，请问第二件是？” 张天往怀里一伸手。 皇帝、大臣、太监，以及徐闻等人，都伸长脖子，想看看张天要送的是什么。 第一件就如此神异了，历史上有记载的宝物与之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按送礼的习惯来说，后面的肯定是一件比一件珍贵的。 张天拿出一个锦袋，道：“皇帝，我初次在襄阳游玩，忘了带银钱。” “幸好襄阳民风淳朴，没有为难于我。这让我想起，在这世间行走，钱财终究是少不了的。” “同理，国家运转，百官俸禄，将士军响，都需要用到银钱。” “所以，这第二件礼物我送些实际的……”张天将锦袋往前一伸，“白银2000万两，黄金10万两！” “嘶…………” 众人大惊！ 徐闻等人更是吓得后退了一步。 不但震惊于这巨大的金额，更震惊这钱就藏在锦袋里。 尤其是那些管财政的大臣，最为清楚国库里有多少钱。 这几乎相当再送了一座国库给皇上。 大家死死地盯着那锦袋，生怕张天手一抖，无数黄金白银就从里面喷涌而出。 铁东摸了摸随身的钱袋，心中暗道，怪不得上仙说“要钱不要命的才是傻子”。 原来上仙随身就带着如此多的财物。 张天一笑，这当然不可能是什么乾坤袋了。 里面装的是江西一处金银矿的地标，后世早已开采完毕，自然知道储量是多少。 只要将储量的单位“吨”，稍稍计算一下，换成这个时代的“两”就行了。 徐闻问了一个所有人想问的问题：“仙师，这袋子可是乾坤袋？金银都装在里面？” “瞎想什么呢。”张天道，“这是一处金银矿的位置罢了。” “哦……”众人微微失望。 看不到仙家手段，这数额虽大，却不如游龙珠震撼。 不过，能够知道地下的金银矿，连储量有多少都一清二楚。 这等手段，放在凡人身上，已经足够震撼了。 不过，张天一路来表现太神异，导致大家有了心理落差。 刘方顶着一双迷糊的眼睛，出列道：“刘公子，这金银矿可是在南安朝境内？” “不错。” “在王土之内，就是属于皇上的财物。拿皇上的财物送给皇上，于礼不合吧？” 张天笑道：“听你这么一说，确实不合适。” “这锦袋，麻烦你拿去烧了吧。” 说着，递给刘方。 刘方也迷迷糊糊地接了过来。 张天继续道：“那就说点国土之外的吧，南面大理，西部吐蕃和西辽，北面天金国，不知刘大人你觉得哪个国家的金银矿合适呢？” “你们喜欢去哪个国家挖，我就点出金银矿的位置。” “呃……”刘方不敢接话。 现在南安朝面对一个天金国已经很吃力了，再想跑到别的国家挖矿，无异于宣战。 到时候两面作战，亡国可矣。 谁敢承担这么大的责任？ 安佑帝已经看不下去了，骂道：“混账，将锦袋送上来。” 刘方只得将锦袋送到皇帝手里。 安佑帝又骂道：“张公子一片心意，今天你若是再敢胡搅蛮缠，朕就送你去挖矿！” 刘方双眼朦胧看了四周一眼，见没人支持自己，只得垂头丧气地回到队列中来。 刚才他说的那番话，严格来讲不算错。 但是，矿物埋在地下，如果无人发现，跟没有无异。 若是张天拿这金银矿卖钱谈条件，自然不妥。 如今却只是当作礼物送给皇帝，是一片心意，再较真就令人心寒了。 安佑帝打开锦袋，稍稍看了一眼，见里面是一张纸，有字有图。 在场之人，无一人敢质疑这图的真假。 连游龙珠如此珍贵的神物都送了，自然不会拿个假的图纸来作秀，自打嘴巴。 安佑帝道：“谢谢张公子。惭愧……” 说着，微微一摆手，刚才拿着礼册的太监悄然退下。 皇帝准备的不过是些钱财、寻常宝物，张天送的游龙珠、金银矿，任何一件的价值都远远超过这些礼物。 如此一比，皇帝也不好意思送出手了。 等后续看情况如何，再想办法补回来。 现在，众人目光炙热，想看看张天的第3件礼物是什么？ 第2件礼物金银矿虽然不够神异，但从实用角度来看，确实要比游龙珠贵重。 第3件礼物，难道比2000万白银和十万两黄金还贵重么？ 第80章 三件礼物之三(谢爱吃火爆圆白菜的渊泉的礼物之王) 经过之前的一番争论，加上送两件礼物的时间。 此时，外面天色已经蒙蒙亮了。 张天抬眼看向窗户，道：“日出东方，其道大光。” “这第3件礼物，我需要两个人配合，请问皇帝是否有意？” 蔡丞相抢先道：“请问张公子，可有危险？” “安全无虞。” 安佑帝“哈哈”大笑：“那好，朕就听从张公子的安排，且看看这第3件礼物有何奇异之处？” “皇上……三思啊。” 一众文官跳出来，有气无力地劝说。 前面2件礼物，已经将他们的气势压到了最低点，不敢再说什么质疑的话了。 但见皇帝亲自上场，这走过场的话还是得说一下的。 万一真有什么大小意外，也有个脱身的理由，好歹是劝说过了。 “好了，别说了。朕意已决。” 蔡丞相道：“张公子，那这第二人，请问老夫是否可以？” 张天看了蔡安一眼，微微摇头，道：“你……不大行。” 蔡安的年纪太大了，身体情况也一般般，张天怕他经不起折腾。 但这话听在皇帝和百官耳中，那意味可就不同了。 朝中百官，看向蔡安的眼神都变了，各怀心思。 张天一路来的神异表现，加上2件礼物，无论是去是留，必然在皇上心里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他敢明确说蔡丞相不行，是说他的身体不行，还是说他的人品不行？ 或者是张公子对蔡丞相不满的一种信号？ 根据种种事迹来看，这张公子“慈悲为怀”，救伤兵，传仙法，降蛟龙，每一件都是拯救苍生的大好事。 自然是看不惯蔡丞相这种贪官的。 不管哪一种“不行”，恐怕都能深深影响到皇上对蔡丞相的态度。 自古以来，最是无情帝王家！ 若是张公子对丞相不满，皇上为了拉拢张公子，恐怕还真的可能对蔡丞相下手。 当初蔡丞相的三起三落，亦不过是帝王手段罢了。 有用则升官，为历代皇帝做事，见民怨大了，又一贬了事，以堵天下悠悠之口。 等风口过了，再次起用，如此反复已三次矣，如今是第四次官复原职。 现在，他七老八十，留着已然无用。 不如在老死或者退休之前，借他之身，以安张公子之心。 虽然杀掉的可能性不是很大，但贬官或者退位，则是极有可能的。 如果要处置蔡丞相，必然不可能只处置他一个人。 蔡丞相一倒，以前攀附他的自上而下一系列官员，则树倒猢狲散，绝大部分会被清洗。 或贬官，或流放…… 皇上正好借此事将这些贪官污吏杀一片，以平复民怨，以显自己英明神武。 想到这里，百官心中，心中已经开始盘算。 到时候清洗开始，自己要如何出手，如何写奏折，如何将手中掌握的证据拿出来，以扳倒政敌。 当然，蔡安一系的官员，也不会坐以待毙。 开始在心中谋划，如何自保、脱身，甚至反击了。 一场官场的风暴，正在暗暗形成…… 张天见朝堂突然变得安静，还有些奇怪。 难道这个时代，对老人说他“不大行”，都是很不礼貌的话语吗？ 好在自己可以用“不通人间习俗”来推脱，否则真是不知道得罪多少人了。 徐闻则是眉头微皱。 他是读书人，看过史书上的很多案例，隐隐有种不妙的感觉。 但是这种感觉太模糊了，又不清楚朝堂上的派系和内幕，自然不可能像百官想得那么深远。 若是以下棋论比。 张天迷迷糊糊的，都不知道自己下了一招大杀棋，杀的是谁。 徐闻能看出是一招杀棋，只觉得这棋威力极大，却又算不出来具体杀在什么地方。 唯有朝堂百官，已然算到百步之遥，棋盘上刀光剑影，一片腥风血雨！ 百官能算到，蔡安又怎会算不到呢。 脸色不变，甚至还挂着标志性的微笑。 但衣袖里的手，已经紧紧地攥成一个拳头，以转移内心的不安。 此时，一个文官出列道：“皇上，既然蔡丞相不合适，微臣提议，让史尚书参加如何？” 史浩尚书是他们清流的领军人物，蔡丞相不行，自然是要提议自己这一边的老大了。 同时，也是在试探皇帝和张天的意向。 安佑帝不动声色，问道：“张公子，你意下如何？” 张天看了看史浩尚书，五十多岁，身体看起来很硬朗。 于是点点头：“可以。” 如此一个“不大行”，一个“可以”，顿时在百官心中无形的风暴又加强了一分。 张天道：“皇帝，你且将游龙珠留下，随我出殿。” 皇帝依依不舍地将头顶上的游龙珠交给卓平，率领百官，出到崇政殿外的广场。 大家纷纷望向天空，猜测这第3份礼物，难道是从天而降？ 只可惜，此时虽然已有晨曦，能够看得清天空了，但之前天上投下神光的庞然大物却看不到了。 张天对安佑帝和史浩尚书道：“你们可曾恐高？” “朕没有。” “不曾。” “哈哈，那就好，我带你们上天看看！” 说着，腰间左右伸出两根太空绳，往皇帝和史尚书腰间一缠，张天再用手扶住。 “呼…………” 脚下喷出强烈的气流，朝四周散开，三人徐徐升空。 地面百官大惊，纷纷叫道： “皇上……皇上……” “史尚书……” “这可怎么办？皇上要升……要进入天庭了。” “可是这凡间之事还未了呢，皇上尚未立太子……” “这可如何是好？” 地面百官，又是羡慕又是惊慌，乱作一团，却谁也不肯将眼睛离开天上。 因为要带两个人，推进器的功率推到了极限。 气流冷凝形成的云气更为宽大，托在张天、皇帝、史尚书三人脚下，不断升高。 张天微笑道：“皇帝，史尚书，这就是我要送的第三件礼物——天上一游。” 安佑帝先是惊骇俗绝，待反应过来，再也忍不住了：“上仙，可是带朕进入天庭，引导朕成仙？” 史尚书又是惊喜又是心乱：“这这这……张天上仙，老夫还有很多俗事未了……唉……若能成仙，这俗事不了也罢。” 甚至心中已经开始胡思乱想了，能不能等成仙了之后，再下个凡，了结世间俗事呢？ 张天道：“莫要误会，就是带你们上来看看。” 闻言，皇帝和史尚书微微失落。 不过，转念一想，若是成仙那么容易，就不会历朝历代那么多帝王、修道之人求而不得了。 如今能够上天一游，日后有上仙的引导，未必没有成仙的机会。 第81章 天上一游 上到高空。 皇帝和史尚书本能地往下看了一眼。 “哎哟……我的妈呀。” 史尚书脚下一软，双脚在晃荡，吓得个半死，连斯文都顾不上了。 此时离地已有几百米高，地面一众大臣，看起来像虫子一般大小。 很多人以为自己没有恐高症，往往是没有去到足够高的地方。 史尚书平时也就登个几层高的楼阁，像黄鹤楼这样的，三五十米顶天了。 如今到了这几百米高空，脚下又没有实物支撑，顿时整个人都虚了起来。 倒是皇帝还算镇定，欣喜多过惊吓。 反而开起玩笑来：“史尚书呀，若是你能成仙，岂不是在天上飞，自个就把自个给吓死了？” “皇上说的是。有皇上和张天上仙在身边，微臣确实不应害怕。” 说着，在心理暗示之下，竟然真的好了很多。 想着自己万一真有机会成仙，总不能因为恐高，连飞都不敢飞了吧？那可真的成仙界一大笑话了。 张天身为太空工作人员，自然不存在恐高的问题。 看得皇帝和史尚书大为佩服，心想不愧是得道真仙，飞个天跟玩似的，表情都懒得变一下。 张天之所以要带两人天飞，皇帝自不必多说。 他为皇朝的最高统治者，只有给他足够的“震撼”，后面无论自己做什么，一切都好办。 但光有皇帝还不够，一个正常运转的封建皇朝，皇帝和文官集团都是互相制约的。 那么，就需要一个文官集团的代表，一起见证这个震撼时刻。 张天也不知道朝堂里谁合适，反正只要身体够好，不会飞一趟就挂掉就行。 也想不到自己稀里糊涂地选一个代表，会引起朝中暗流涌动。 正在这时。 “滴滴……滴滴……” 耳机、宇航服同时发出警报声。 ai通过耳机提醒：“报告舰长，高度已经抵达极限，不能再升高了。请注意安全。” “好的。”张天本能回了一句。 皇帝和史尚书却被“滴滴”声吓了一跳。 史尚书问道：“张上仙，这声音从何而来？为何听着如此胸闷、心慌呢？” 张天道：“这是警报声，提示我们不能往上飞了。” “噢……”皇帝两人大为失望。 看着就快到云层了，却无法再上升，那天庭是何模样，恐怕是见不到了。 安佑帝问道：“上仙，请问是何方仙神给你警告？” 史尚书也道：“可是在襄阳城降下雷电天罚的仙神？是否为雷公电母？” 张天笑笑道：“莫要多想，上面没人。” “哦。”史尚书“理解”道，“可是那仙神之名，不可宣之于口？” 安佑帝道：“史尚书，切莫多问。若是此时降下雷电天罚，我等恐有灾殃。” “是是，皇上提醒的是。”史尚书连连点头。 张天在襄阳城被闪电追着劈的情报，大家自然反复研究过了。 连“上仙”都被劈得满地走，这雷电天罚可不简单。 此时大家正在天空上，若是被雷电劈这么一下，上仙没事，自己恐怕性命休矣。 见他们自行脑补，张天自己倒省事了。 “皇帝，史尚书，既然不能继续上升。咱们就在这高度，看看临安府的山河景色吧。” “嗯，如此甚好。” 张天于是带着两人，以皇宫为中心，绕着临安府上空慢慢飞行。 皇帝和史尚书第一次以这种视角看天地，激动莫名，胸中有亿万思绪，难以表达。 史尚书道：“这天地广阔，我等凡人实在太渺小了。” “回去之后，我定然要好好写一篇文章，以记这天上一游。” 安佑帝则道：“以前出宫，以为临安府很大。” “没想到，从天上一看，一目了然，不过弹丸之地。” “朕的江山……还是太小了！” 飞了一会。 宇航服又传来“滴滴”的警报声。 “舰长，推进器的能量已经降至安全线，请及时降落。” “好吧。”张天只得对两人道，“下去吧。再不下去，就有危险了。” 皇帝连忙道：“如此甚好。” 史尚书道：“那仙神二次警告，我等凡人确实不宜滞留天上太久。” 随着话语，张天带着两人朝皇宫落下。 此时，东方红日微微露面。 地面一众大臣，只见皇帝三人，从红日方向，脚踏云气，自上而下，降落凡尘。 有些官员已经顾不得仪态了，跪在广场上喊道：“恭迎皇上下凡。” “恭迎皇上下凡！” 一有人带头，其余百官，也有样学样，纷纷跪下。 “呼…………” 随着最后的气流喷在地面，张天、安佑帝、史尚书三人安然落地。 两根太空绳自动收回到腰间的宇航服模块里。 皇帝和史尚书脚下发软，一个站立不稳，差点摔倒。 周围的百官急忙将皇帝和史尚书扶住。 张天道：“皇帝，今天先倒这里吧。” “你叫太医煮些姜汤，注意调养，莫要染了风寒。” 安佑帝脸色欣喜，道：“多谢张天上仙挂心。” 说着，由卓平扶着他，脚下飘飘然，朝皇宫寝室而去。 张天对徐闻、铁东、苏儿道：“我们先回去吧。” 带着三人，越过百官，径自出宫。 刚才敢对张天横加指责的百官，不敢再多说一句，很自然地让开了一条路，微微拱手，让张天4人离开。 历朝历代，神仙故事多了去了。 但多是以讹传讹，见不到真事。 大家对情报上张天飞天的事，也是半信半疑，感触不深。 如今，在众目睽睽之下，皇帝和尚书直接冲天而起，上天一游。 纵使百官在地面上仰望，亦颠覆三观，震撼不已！ 震撼之余，也有无数疑问。 皇帝走了，他们不敢去问。 张天离开，他们也不敢阻拦。 但眼前可是还有一个同样上过天的大活人呢。 “史尚书，那天上是何光景？” “史尚书，可曾进到了天庭？见到了三清四御？天兵天将？” “史尚书，天上可有仙女？” “…………” 史尚书稳了稳情绪，道：“诸位同僚莫急，待我回去之后，字斟句酌，写好文章后，再与诸位分享。” 如此一次神奇的经历，史尚书身为文人，自然不能放过写文章的机会。 心中已经开始勾勒大纲。 景色描写嘛，怎么也得比“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略胜一筹才行。 王勃上的只是腾王阁，可自己上的可是天上，岂能落了下风？ 至于情怀嘛，也要比“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高那么一点点。 否则，愧对这一趟天上之游。 一众大臣闻言，可就不乐意了。 “史尚书休走，我们推举你上天，岂可独享这美事？” “就是，史尚书，好歹说几句，天上究竟是何光景？” 史尚书道：“诸位，此时我感慨万千，恐词不达意，不如放我归去……” “好你个尚书，不说两句，今天你就出不了这宫门。” “大家小心，史尚书要溜走了。” “尚书休走，今天不说个明白，我御史台可不是好惹的，定在皇上面前参你一本。” 大臣们开始扒拉史尚书的衣服，不让他独自离开。 一大群人，像菜市场似的，吵吵闹闹出了宫门，往尚书家中而去。 只有蔡丞相及身边几个官员留在原地。 看着百官离去，双手缩在衣袖里攥成拳头。 如今的形势，已经太明显了。 张天这3件礼物一出，无论是走是留，都无人可动摇他的地位，也没那个能力动摇。 就连史浩，因为是张天点头挑选的，又与张天、皇帝同时上天一游。 有了这一段经历，恐怕皇帝也会与他更为亲近。 从此之后，偏向清流一派。 清流一派占上风，那么，丞相一派自然不用多说。 蔡丞相心念急转，思考破局之法。 忽然宫外传来小短腿“嗷……”的一声吼叫，蔡丞相顿时眼前一亮。 解铃还须系铃人。 这破局之法，自然就在那张天身上。 第82章 退朝后种种 张天这边。 出了宫门，就看到两队禁军正在换防。 后面的禁军嚷道：“快闪开，到我们了。快走快走，莫要耽误我们看蛟龙。” 前面围着的那队禁军，依依不舍地退开，让后面的禁军围成一个圈上前。 守门将军道：“肉你们带了没有？” 新来的队长道：“禀告将军，都带了，我们可将今天的伙食都带了过来。” 将军道：“嗯，懂规矩就好。这蛟龙是上仙收服的，我们看上一眼就是福气，切莫惹怒它。” 队长道：“属下明白。” 说着，看着十几米长的庞大身躯，新的百人队看得啧啧称奇，边看边给小短腿投喂。 小短腿来者不拒，也不知这是换了几次百人队了。 自从小短腿被绑在宫门前，几乎所有的禁军，都收到了消息。 禁军军纪森严，其他东西北三门的禁军可不敢到南门来。 但南门的禁军则没有这个顾忌。 既然手下想看，将军就以换防的名义，每次让一支百人队过来。 反正这是自己的权责范围，也不算违规。 当然，来围观可以，但肉食可不能少。 等张天出来的时候，小短腿已经吃得圆滚滚，肚皮快把4只小短腿撑得不着地了。 张天示意铁东去解开铁链，看得一众禁军羡慕不已。 牵着一头蛟龙，可不知比牵一匹战马威风多少倍。 苏儿上前拍拍小短腿的肚皮，道：“小短腿，你吃得太多了，小心撑着。” “嗷……” 小短腿低吼一声，挪了挪身子，示意苏儿坐上来。 苏儿蹦蹦跳跳的坐上软垫，虽然不重，但压得小短腿“呃……”的一声，打了个饱嗝，显然挤着肚子了。 张天道：“先带回去吧。明天再说。” 原本的计划是将小短腿送给皇帝，算是礼物之一。 毕竟小短腿这身躯，放在身边养不方便，也不安全。 皇家有上林苑，除了养皇帝喜欢的动物外，还有各国进贡的珍禽异兽。 其面积广大，又有专人打理，小短腿养在里面最适合不过了。 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今天这一大通争吵和3件礼物，反倒没空提及小短腿的事了。 此时天刚亮，还是大清早。 张天叫铁东带小短腿回府宅里锁着，自己则带着徐闻和苏儿去闹市游玩，边逛边吃。 ………… 皇帝那边。 一退回后宫，就迫不及待地叫了几个最宠爱的妃子过来，拿出游龙珠显摆。 看得一众妃子尖叫不已。 很快，皇帝发现了一个新玩法。 发现游龙珠居然可以将自己的语音原样不变地录下来，然后飞到妃子的宫殿再放出来。 这就相当于一个隔空传旨了。 皇帝顿时觉得，如此神异的功能不能随便用。 只有皇后和最宠爱的妃子，才可以享受游龙珠传音的殊荣，其他人，只配让太监去传话。 到了中午，游龙珠传出声音道：“皇上，游龙珠饿了，要晒太阳啦。” “那你去吧，不要飞太远。” 游龙珠飞到宫殿外的一张石桌停了下来，一晒就是两个时辰。 皇帝也不嫌累，叫人搬来一张椅子，硬生生蹲守了整个下午。 直到看到游龙珠泛起绿色的光芒，示意已经“吃饱了”，飞回到皇帝手里，才肯去休息一会。 ………… 第二天，卯时。 安佑帝头上一尺顶着游龙珠从后殿走出来，带着耀眼的光芒，看得百官再次惊叹不已。 连“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都比平时喊得更响亮了一些。 安佑帝很满意这效果。 扫了一眼大殿，顿时一惊，急急问道：“张公子呢？他怎么没来？可是离开了临安府？快快快，丞相，快派人去追。” 蔡丞相道：“皇上莫急。张天公子此时还在临安府，尚未离开。” “那你为何不派人去请他进宫？” 蔡丞相道：“皇上，昨日张公子在场，有些话不方便说。” “不如，趁今天张公子不在此间，我们君臣将话说明白了，再请张公子进朝，免得再令张公子不快。” 说着，微微看向御史大夫刘方那一边。 这时，在一旁服侍的卓平也低声说了句：“皇上，张上仙喜欢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昨天起那么早，还朝他弟子徐秀才发了一通脾气呢。” “嗯。”安佑帝这才想起情报里确实提过这事，只是张天的神异事情太多，没空留意这些小细节。 但经过昨天一朝，心理地位有了微妙的变化。 原本还觉得自己好歹是人间天子，不比仙人层次低，结果上天一游后，这种自傲感迅速消失，连张天这点坏习惯也不得不考虑周全了。 安佑帝对蔡安道：“你有何话要说？” 蔡丞相一拱手，道：“皇上，刚才你担心张公子离开，不无道理。” “若是我们朝堂之上不能将话说明白，像昨天那般，张天公子一进来，就屡遭刁难，离开只怕是尽早的事。” “张公子乃得道高人，随时可以御风而去，岂能白白受我等俗人之气？” 安佑帝一想也是。 别说是能上天的得道真仙了，就算是有些风骨的文人，被如此刁难，恐怕也会辞官而去。 蔡丞相向文官集团道：“史尚书，刘大人，你们可是要继续驱赶张公子？” “这……这……” 史尚书和刘方对视一眼，不知如何开口。 他们昨天才气势汹汹要将张天赶出朝堂，今天就要他们改口，怎么也拉不下面子。 更主要的是，他们内心也怕这么一尊大佛，进驻朝堂，对他们的权力形成巨大的挤压。 但要坚持说驱赶，眼前这形势，更加不敢说出口了。 若真要皇帝在他们文官和张天之中选择，恐怕，皇帝会毫不犹豫选择张天一人。 且不说那虚无缥缈的成仙机缘。 光是襄阳城两次战功，加上奉上的第2件礼物，两千万白银和十万两黄金，还有那恐怖的“仙法”。 一人可抵十万大军，外加一座国库！ 哪个文官能做到？ 若是真到了二选一的地步，皇帝宁愿清空半个朝堂，也要请张天一人留下。 蔡丞相一拂衣袖，大声道：“皇上，微臣认为，不但不能驱赶，反而要请给予张公子无上殊荣，恳请他留下。” 刘方道：“无上殊荣？丞相，你这是要置皇帝于何地？” 蔡丞相也不急，反而开始念起书来。 “庄子有云，凡人之上，尚有四人。” “分别为真人、至人、神人、圣人。” 第83章 上门 “何谓真人？登高不栗，入水不濡，入火不热。是知之能登假于道者也若此。” “至人者，大泽焚，而不能热；河汉冱，而不能寒；疾雷破山、风振海，而不能惊。若然者，乘云气，骑日月，而游乎四海之外。” “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乘云气，御六龙，而游乎四海之外。” “圣人不从事于务，不就利，不违害；不喜求，不缘道。无谓有谓，有谓无谓，而游乎尘垢之外” “是以，庄子曰：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 这几段话，出自《庄子》。 虽然经过蔡丞相删减和提炼，但朝堂百官都是熟读诗书之人，自然一听就明白。 蔡丞相朝皇帝一拱手，道：“皇上为人间天子，正暗合’不就利，不违害；不喜求，不缘道’的圣人之道。” “而那张公子，能乘云气，能御蛟龙，岂不是至人、神人乎？” 一番长篇大论下来，蔡丞相引经据典。 既给了皇帝面子，将他捧为最高等级的“圣人”，更是将张天的身份提供了“合法性”。 这可是先贤说的“至人”、“神人”，可不是“怪力乱神”，更不是什么“妖人”、“术士”，恳请他留在朝中很合理吧？ 自汉朝以来，儒道不分家。 除了道家那些修仙炼丹的那部分，文官并不排斥道家思想，甚至可以说是儒道一体。 蔡丞相身为丞相，就算请张天留下，也得有理有据。 正如那些文官抗拒张天入朝，也得动不动就拉上孔圣人给自己壮胆一样。 此话一出，安佑帝眼前一亮。 这可是先贤说的，这下总没人敢拦着自己了吧？ 于是，马上道：“不错。此事就交由丞相你主办，另由史尚书协办。” “他到过天上一游，深知张公子之神异。” 说到这里，看了一眼朝堂百官，脸色一肃，道：“若是连张公子这样的神人都留不下来，这朝堂之上，就不必养那么闲人了！” 百官心里一突，这明显是皇上给他们的警告。 昨天他们拦得那么起劲，若是那张公子因此离开，皇上肯定要拿一批人开刀呀。 百官说重要也重要，说不重要也不重要。 真换一批，除了短时间朝局有些震荡外，还真的不影响什么。 蔡丞相和史尚书同时出列，道：“遵旨！” 两人对视一眼，蔡安眼里有阴霾一闪而过。 果然，皇上已经开始偏向清流一派了。 以前这些事情，一般谁提出的，谁负责督办的。 如今皇上硬生生塞了个尚书过来“协办”，明显是担心那张公子不喜欢自己，作两手准备。 蔡丞相如此积极，并非仅仅怕自己被贬。 如今他已一大把年纪，就算是被砍头，都不会太担心的。 唯一担心的，就是家族。 若是自己被贬，以罪臣的名义离开这权力中心，那么对整个家族以后的前途是毁灭性的。 皇帝不太可能再重用蔡家之人，朝廷百官也不可能放任蔡氏后人爬上高位，对他们展开报复的。 如此一来，整个蔡氏一族，可能会迅速沦为三流小族。 蔡安以前是抱皇帝的大腿，三起三落仍然富贵不断。 如今，又多了一个张天。 只要再有任何一方支撑自己，熬到能够顺利退休，则蔡氏一族可以慢慢积蓄力量，重头再来。 至于张天对他说“不大行”这句话，蔡安就当是没听过。 一如当初皇家让他三起三落，不敢有丝毫记恨在心中。 万一死了，还指望张天跟阎罗王打声招呼呢。 早朝完毕。 蔡丞相和史尚书领旨出宫。 ………… 张天这边。 带着徐闻、苏儿吃完了早餐，自顾回去睡个回笼觉了。 徐闻不知在忙什么事，跟张天说了一声，一个人溜了出去。 等蔡丞相和史尚书带着一堆人来到张天府宅时，竟然没有一个适合的人去叫醒张天。 苏儿太小，说不上话。 铁东地位不够，只顾看守着小短腿，更不敢擅自去叫醒张天。 蔡丞相和史尚书自然也不敢逼着铁东去摇张天起床。 唯一适合的人选徐闻，此时又不见踪影。 一丞相一尚书，连同十几位官员，硬生生在府宅里无人招呼，一直等到了中午。 好在府宅里倒是有两个皇帝派来的服侍太监，奉上了茶水点心，否则，十几个朝堂大官就连茶水都没得喝了。 到了中午。 徐闻急匆匆地从外面回来。 见到十几位大佬坐在家中，吓了一跳，赶紧作揖道：“见过诸位大人，我这就去叫仙师起床。” “嗯，有劳徐秀才了。” 大家心里暗道，这秀才挺懂事，一进来就知道自家老师没起床。 “不敢当大人如此说。”徐闻赶紧回礼。 只要徐闻一天不放弃秀才身份，仍然对科举抱有幻想，这些朝廷大佬，对他而言，就是大山一般的存在。 穿过庭园。 徐闻走到寝室那边，隔着窗户轻声喊道：“仙师，丞相和尚书大人来看您来了。” 喊了几声，里面传来张天迷迷糊糊的声音：“不要吵我睡觉，叫他们回去，有空再来。” 徐闻见状，只好换一种方法，道：“仙师，到午饭时间了，苏儿在等着你吃饭呢。你不起来，她不肯先动筷子。” “哦……” 房间里隐隐传来挣扎的声音。 不一会，张天睡眠惺忪地打开房门走了出来。 庭院对面的蔡丞相和史尚书纷纷打招呼道：“张公子，咱们又见面了，今日可安好？” “还好。你们怎么来了？” 蔡丞相道：“皇上见张公子今日不进宫，见微臣过来看看张公子。” “哦，皇帝他有什么事吗？” “并无要事，只是邀请张公子有空入宫一聚。” “那有空再说吧。如今要吃午饭了，大家都回去吃饭吧。” “呃……”一众朝廷大佬语塞。 他们还是第一次到了别人家中，连邀请吃饭的客套话都不说的。 平时他们偶尔窜门，不知有多少人希望他们能够赏面子，留下来吃一顿饭。 张天看了一眼徐闻，问道：“看你神色焦急，又跑出去一整天，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徐闻看了一眼那十几个大官，又看了一眼张天，忽然跪下道：“弟子家中遇到了一点难事，势单力薄，无能为力，恳请仙师出手相助！” 第84章 呼吸之道 张天知道徐闻虽然有痴迷鬼神之说，但不是不懂分寸之人。 如今当着十几个朝廷大官下跪，分明是有一部分说给他们听的。 只是，他一个边境秀才，家中有什么难事，要让朝廷大佬听到呢？ 张天道：“先起来吧，莫要让人看了笑话。” 蔡丞相和史尚书岂会听不懂，纷纷道：“徐秀才有何难事？不如说来听听。我等若是能够帮上一二，定当出手相助。” 徐闻看向张天，张天道：“说吧，怎么回事？” 徐闻道：“弟子的二叔，因为襄阳城战乱频繁，城外的土地收不到租子，一气之下，卖了田地府宅，来了临安府做起生意来。” “这些年来，一直与家中有通信。但半年之前，忽然断了联系。” “仙师生活在尘世，少不了银钱。弟子身为秀才，不方便管这铜臭之事，又要准备科举，无法分心兼顾。” “因此，父亲交代过，希望弟子去寻二叔帮忙，让他打理。” “今日弟子去二叔的地址上寻人，却发现大门紧闭，无法进出。” “后问了左右邻里才知道，原来二叔以通敌之罪，被衙役捕了去。” “家中女眷，也被禁足在府中，不得进出，亦不允许与外通信。” “惶惶之下，弟子在临安府并无人脉，也不知二叔在哪个衙门。只得回来请仙师出手相助。” 张天问道：“那通敌之罪非同小可，你二叔为何会犯了这等罪行？” 徐闻大声道：“仙师，弟子以性命担保，二叔他绝不会通敌。” “二叔曾经是读书人，沦为商人，只是受生活所迫，在大是大非，二叔自有立场。” “每当弟子在书信中说起天金国来打草谷，二叔比弟子还要愤慨，恨不能上场杀敌，又岂会通敌呢？” 张天淡淡道：“嗯，知道了。先起来吃午饭吧，已经半年不联系了，也不急在这一时。” 庭院对面的蔡丞相和史尚书已经忐忑不安了。 毕竟涉及到官府，这话有一半是说给他们听的。 若是徐闻二叔真的是通敌，那倒好办了。 等事情办妥，张天和徐闻反过来欠朝廷一个人情，到时候再恳请张天留下，就容易许多了。 若不是通敌，而是诬陷。 那将不知有几人人头落地，几人乌纱不保？ 到时候张天一怒之下离开临安，恐怕连丞相、尚书都要受到牵连。 蔡丞相道：“张公子，此事恐有误会。不如，让老夫派人去查证一下。” “先到各部门去问一下，找到人在哪里，再慢慢审理清楚。” “也好。”张天问徐闻，“你二叔叫什么名字？” 徐闻道：“二叔名为徐经业，今年四十有二。” 话音一落，蔡丞相马上就示意一个随从出去办事了。 史尚书自然不能落后，也派了一个随从出去。 张天这才对丞相、尚书等十几个官员道：“既然大家都来了，不如就一起吃个便饭吧？” “如此甚好。” “谢过张公子了。” 蔡丞相和史尚书心里隐隐吐槽。 若不是自己还有一点用处，简直连一口饭都混不上了。 不过，这些想法也只是一闪而过而已。 如今张天的地位超然物外，能够留在临安府皇帝都求之不得，生怕他云游四方，就再也见不着了。 原本准备的饭菜并不多，突然多了十几个人，自然不够。 铁东和两个服侍太监只得急急到外面的酒楼，点了一大堆饭菜带了回来。 吃饭的时候，平时一起吃饭的铁东死活不肯上桌。 生怕别人说上仙家里的下人不懂规矩，只是和两个太监在后厨简单吃了点。 张天见他如此执拗，也只得由他去了。 改变这些人的观念非一朝一夕，没有外人的时候可以随意一点，有了外人，铁东、徐闻等人还是挣脱不了了枷锁。 这个枷锁，既是他们内心的，也是整个世俗的枷锁，不得不从。 看到张天慢斯条理地吃饭咽菜，一众官员差点都忘记吃饭了。 虽然情报早就有说张天吃饭，但在崇政殿外飞天一游，他们觉得，如此仙人、至人、神人，不吃饭才是符合想象的，吃饭反而是意料之外。 看了一会，觉得自己死死盯着张天吃饭不礼貌。 史尚书开口道：“庄子有云：神人不食五谷，吸风饮露。难道张公子还需要吃饭吗？” 张天没好气地看了一眼史尚书，在天上的时候喊人家张上仙，回到了地面，又喊回了张公子。 看来他还是有文人包袱呀。 不过，张天也不在乎这些称呼，懒得跟他们计较了。 相反，如果所有人不喊自己上仙、仙师什么的，张天反而感觉更舒服一些。 张天道：“好好的人间美味不吃，非要喝西北风，那庄子是不是有病？” “呃……”史尚书不敢接话。 张天骂庄子可以，毕竟他是庄子口中说的“至人、神人”。 可史尚书却是万万不敢对先贤有半点不满的，若是传了出去，那是直接动摇声望，乃至官职的。 蔡丞相道：“《大戴礼记》有记载：食气者神明而寿。道家之中，也有辟谷之法。” “张公子，神人可是需要炼气吐纳以养神体？方可御气飞行？” 张天道：“呼吸吐纳能够强身健体，但要想凭此成仙飞天，却是万万不能。” 自春秋以来，修仙求道的古人不在少数。 除了一些传说，没有任何证据表明，呼吸吐纳能够让人得到超越常人的能力。 后世的瑜伽、冥想、静坐等一大堆修炼方法，出了一大堆“大师”。 从科学研究来看，也没见到谁有超越凡人的能力。 正确的呼吸方法，在强身健体方面确实帮助很大。 甚至能够美容，例如，用嘴呼吸的人，下巴形状通常比较难看。 张天在航天的体能训练中，也教了不少呼吸方法。 例如在缺氧环境下如何控制呼吸，减少氧气消耗。 在生死紧急情况下，如何用呼吸控制自己的惊慌情绪，冷静找到最佳的求生方法等等。 既然聊到这个话题了。 张天就将自己知道的一些呼吸的小方法，与大家闲谈分享。 徐闻、蔡丞相、史尚书，以及那十几个没什么存在感的大官，听得筷子都不敢动了。 有人筷子里还夹着一块肉，停在半空，屏住呼吸，生怕错过了张天说的每一个字。 虽然由于他们的阶级特殊性，他们不能称呼张天为“上仙”，但大家心里自有一杆称。 如今“仙人”当面传法，若是听漏了，那不得悔死？ 虽然张天明言不能成仙，但大家也不指望闲聊的几句就能学到成仙之法，能够延年益寿就很满足了。 待听到张天说不正确的呼吸方法会影响面相，尤其是尚未长定型的孩子时。 大家悚然一惊！ 第85章 审案 一位官员放下筷子，深深一作揖：“太常寺少卿傅文林，多谢张公子。” “我家正有一孙子，跟张公子所说别无二样。” “他睡觉喜欢张口，下颌内收，确确影响仪容。不知有何补救之法？” 古代做官，除了要有才华有关系外，影响仕途的很关键的一大因素，就是外貌。 甚至历史上还因考生外貌太丑，闹出不少血案。 传说唐高祖李渊，就因为钟馗太丑，殿试时取消了他的状元名次，导致钟馗气愤不已，一头撞死在大殿柱子上。 于是就有了后来的阴间判官——天师钟馗。 如果说，钟馗只是个人的悲剧，那另一个因为样貌落榜的猛人，则是时代的悲剧。 传说唐末年间，一位武举人因为样貌不佳，屡试不第。 一怒之下，愤而造反，将大唐搅得天翻地覆，开创了大齐政权。 这个就是写出“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的黄巢！ 这两人虽然有很多传说成分，但科举上以貌取人，尤其是殿试，却是真真切切的。 蔡丞相、史尚书等一众官员，身在权力中枢，自然对此最为清楚。 太丑的人，基本上无望高层了。 张天稍稍搜索了一下有关资料，显示在视网膜上，问道：“你孙子是否有鼻炎？有的话尽快根治，再从呼吸入手，慢慢矫正即可。” 太常寺少卿傅文林大喜，道：“正是如此，我孙子确实有鼻炎，经常复犯。张公子果然仙眼如炬。多谢张公子！” 其他官员，见张天三言两语之间，就能远程断人疾病，影响到一个人的命运，心中更是震撼无比。 见傅文林用什么“仙眼”之类的词语，也就当作听不见了。 徐闻道：“仙师，这呼吸之法就已经如此神妙，那金丹之道，岂不是更为神奇？” “《抱朴子》有云：外丹之法，可分为神丹、金液、黄金三种。烧制金丹，烧之俞久，变化越妙，人服之，可长生不死……” 张天打断：“这些都是歪理邪说，吃了只会重金属中毒。那个写《抱朴子》的谁，长生了吗？” “你再琢磨这些无用的东西，是不是皮痒了？” “弟子不敢。” 蔡丞相抚抚胡须，道：“张公子说得对，那葛洪终究只是凡人。以凡人之笔，写仙人之事，只会南辕北辙，不得其门而入。” 一群人边吃边聊。 等吃得差不多了，刚才派出去的2个随从也返了回来。 待在客厅外面等候吩咐，张天示意他们进来。 蔡丞相先问道：“叫你们去打听的事情如何了？” 随从道：“禀告丞相，确实有徐经业这么一个人。” “小的粗略问了一下，据说他是因为将丞相、尚书等大臣的画像，发往襄阳边境，被邻里举报通敌。” “于是，临安府尹派人将他捉拿归案，并且对家中女眷禁足，直到调查清楚为止。” “只是……时至今日，已经足足半年有余了。” “嗯？”蔡丞相、史尚书等人嗅到一丝不寻常。 若是真的通敌，岂会半年都没有结果，就一直关着？ 若不是通敌，关了这么久都不放，恐怕真有什么猫腻。 尤其是蔡丞相，这些手段可是没少用，随便一想，就能想到了好几种可能。 一边的徐闻道：“仙师，诸位大人，二叔他并非通敌，而是将画像寄于给我。” “他见我就快要来临安参加科举，于是将诸位大人的画像送到襄阳，好提前认识。” “等来了临安，不至于见面不识，冲撞了各位大人。” 史尚书道：“如此说来，这是一场误会？” 说着，看向张天，征求他的意见。 张天虽然不懂政治这些弯弯道道，但眼前事情如此清楚，再是政治小白都略懂一二。 若是只有徐闻一个秀才前来报官，就算是误会，恐怕也得脱了层皮才能走。 若不是误会，就算徐闻那二叔真的通敌，看在张天的面子上，也是一句“误会”就过去了。 如此一来，张天自然欠朝廷一个人情，怎么也不能转身拍拍屁股就走人吧？ 张天道：“是不是误会，还是要审查过才知道。若是他真的通敌，我定然不会帮弟子包容。” 一众大官听了，知道张天不肯善罢甘休。 蔡丞相略一沉吟，那临安府尹又不是自己的人，怎么也赖不到自己头上来。 于是道：“不错。是非对错，总要审过才知道。老夫身为丞相，责无旁贷，既然遇上了，那就亲自去府衙里走一遭。” 说着，对张天道：“张公子，徐秀才，不如同去？” “自然。” 出了门，马上就有几个官员告辞。 一个朝宫中而去，一个则不知要去向哪方官员通风报信。 安佑帝在宫中，很快就收到了报告。 安佑帝对一个商人不太上心，而是问道：“你是说，张公子仅凭寥寥几句，就判断出傅卿家的孙子有鼻炎，还可以通过呼吸之法，矫正容貌？” 报告的官员道：“确实如此，皇上。只是这呼吸之法刚刚听到，证实恐需一些时日。” 安佑帝“哈哈”一笑：“张公子乃先贤所说的神人，岂会拿这等小事来蒙骗你等。” “不过，临安府的大牢乃污浊之地，张公子肯去，恐怕对他的弟子很是看重呀。” “你速速前去，有什么及时回报。” ………… 临安府衙门。 临安府尹见丞相、尚书、太常寺等一大批大佬前来，双脚就已经软了一半。 一般这种阵仗，铁定没什么好事。 就算是要升官，顶多也就一顶圣旨，或者丞相派个人过来就行，岂会一堆大佬前来？ “丞相大人，尚书大人，傅大人，诸位大人光临，可是有事？” 蔡丞相道：“听说你们抓了一个叫徐经业的商人，关了半年犹未结案？我们路过此地，想旁听一下，府尹大人是如何断案的？” 府尹大人心里“咯噔”一声，已经开始发寒。 他身为府尹，大牢里关了什么人岂会不知道？ 那个徐经业明明是没什么背景的小商人，若是有背景，又岂会半年都不见有人来捞人呢？ 丞相、尚书几个说是“旁听”，其实就是监督，甚至已经定论，就看谁遭殃了。 “诸位大人稍坐，下官这就去提犯人上来。” 待看到张天和徐闻，疑惑道：“请问这两位公子是？” 史尚书道：“这是张公子，这是徐秀才，那位徐经业是徐秀才的二叔，算是事主家人。” 府尹失声道：“可是张天张公子？” 这几天，张天入临安府，上早朝，送3件礼物之事，早就在整个临安府的官员群体中炸开了。 只是很多人还未拿到画像，包括府尹，一时间自然认不得张天。 听到如此一位能带皇帝上天的大神到了这里，府尹既想膜拜，又有点害怕。 张天微微点头，道：“你且将我弟子的二叔带上来再说。” “是，下官遵命。” 不一会，一位面容跟徐闻有几分相像，身体瘦削的男人带到堂上。 第86章 徐闻二叔 看面相和年龄，自然就是徐闻的二叔徐经业了。 徐经业身形瘦削，但皮肤松弛，显然在进去之前，是一个胖子。 拖着锁链，徐经业有气无力来到堂上，也不看堂上有何人，很自然地跪了下来。 “拜见大人。” 徐闻急忙上前，不顾地面尘土，坐在地上看着徐经业，道：“二叔，二叔，你身体可好？我是闻儿呀。” 徐经业抬眼一看，又惊又喜，道：“闻儿？你救我来了？你可是中举了？得了几名？” “二叔，现在还未到科举时间呢。” “哦？那你是如何寻到我的？” 在徐经业想来，必然是自己的侄子中了举，有了功名之后，才有办法从大牢里将自己捞出来的。 徐闻道：“我恳求仙师出手相助，又得当朝丞相和尚书大人施以援手，这才找到你。” “啊？” 这短短一句话，信息量太大，吓得徐经业有些蒙圈。 仙师是什么？难道自己的侄子拜了一个很牛逼的老师？可是，不应该叫老师么？ 至于丞相和尚书，那更是天一般的存在。 以前能搭上点关系就不得了了，如今却来帮助自己？ 抬眼望去，见两边坐了一排朝廷大佬。 看官服，动不动就是一品二品，那几个四品、五品的，都排在边缘。 徐经业送过丞相等人的画像给徐闻，自然认得蔡丞相等人，急忙跪伏行礼道：“草民徐经业，拜见丞相大，拜见尚书大人，拜见各位大人。” 蔡丞相微笑道：“徐先生免礼，我们此行是随张公子前来，旁听你的案子。” 说着，转向坐在堂上的临安府尹道：“滕大人，我看犯人身体虚弱，不如，将他的锁链去掉，赐张椅子，也好让犯人有力气陈述案情。” 府尹滕大人急忙道：“自无不可。” 作为帝都的府尹，满大街都是大佬、权贵，实则最为难做。 有史记载，南宋历任临安府知府有150位 平均任期不足一年。 可见，这个职位有危险。 虽然如今时间线有了分岔，南宋变成了南安朝，但形势却没有变化多少。 府尹见当朝丞相开口了，这等小事自然不会和蔡丞相对着干。 徐闻、徐经业急忙作揖：“谢丞相。” 很快，有衙役解开了徐经业的锁链，又搬了一把椅子上来。 徐闻道：“二叔，这是侄子的仙师，姓张名讳天上仙。” “仙师是来自九天之上的仙人，仙法无边，二叔切不可失礼。” “仙……仙人？”徐经业还有些蒙。 自己的侄子不是读书人吗？怎么和“仙人”搅和在一起了？ 徐经业想当然以为这个“仙人”，是那些高僧道人的尊称。 但是，这得道高士的打扮不僧不道，容发奇异，年龄还跟徐闻差不多，实在跟想象中的高人形象不同。 “二叔。”徐闻示意徐经业叩头。 徐经业刚想叩头，张天过来，轻扶他上椅子。 一方面是张天不喜欢别人跪拜，另一方面，也是展示一个态度给所有官员看的。 “不必多礼。徐闻是我弟子，说来，徐先生和我还是一家人呢。” 徐经业急忙道：“不敢当……上仙称先生，叫我小徐即可。” 一轮客套话讲完之后。 张天坐回原位，徐闻站在身边。 府尹滕大人也很干脆，道：“徐经业，经查，你侄子徐闻徐秀才前来作证，发往襄阳的画像都是发给他的。” “因此，通敌之罪无从谈起，即刻起，无罪释放。” “徐经业，你可有话要说？” 若是以前，徐经业能够脱身就烧香拜佛了，如今，这幸福来得有些太突然，反应不过来。 徐闻道：“二叔，如今有仙师在场，又有当朝丞相、尚书大人旁听。” “若有什么冤屈，请务必说出来，他们自然会为你作主。” 说到“务必”二字时，徐闻刻意加重了语气。 只要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徐经业看了看徐闻，又看了看堂上微笑的蔡丞相和史尚书，一咬牙，道：“草民确有冤屈，请诸位大人为我作主。” 府尹心中“咯噔”一下，知道事情不能善了。 只得道：“你且说来。” 徐经业道：“草民原是襄阳人士，前些年卖了田地，来到临安府经商。” “经过一翻打拼，在朝阳大街置有两间店铺，日子过得还不错。” “只可惜朝中无人做靠山，有人见草民的店铺生意红火，便想以市场价的一折强行购买。” “这是草民的立身之本，自然不肯。结果，半年前莫名其妙就以通敌之罪抓了进来。” “至今草民都不知幕后是何人。” “若草民所料不差，此时那两间店铺，恐怕都已落入他人之手。” 说到这里，徐经业神情落寞。 在帝都经商，没有靠山，真是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连幕后之人都不知道。 原本的计划，他是希望熬一段时间，等到自己的侄子徐闻中了举之后，能够入朝为官。 到时候将产业挂靠在侄子的名下，如此，便算是有了依靠。 一般来说，非生死大仇，其他官员不会去夺取其他官员庇护的产业，除非想连同那位官员一起除掉。 否则，闹起来谁的脸面都不好看，会在皇帝和百官心中留下一个极其恶劣的形象。 可惜天不遂人愿，徐经业还未等到徐闻来参加科举，自己就先进了大牢。 张天暗叹了一口气。 这种黑暗手段，别说古代了，就是到了后世21世纪，依然有许多人借助资本和权力使用，防不胜防。 张天问道：“你入狱半年，怎么还活着？他们可有严刑拷打逼供？” 徐经业道：“谢上仙关心。” “据草民所知，当今皇上圣明，无论是判死刑，还是狱中犯人无故死亡，必须呈上皇上的案头，让皇上过目。” “是以，他们一拷打草民，草民就装不堪折磨，昏死过去。” “没想到那些狱卒果然不敢将草民折磨致死，因此才苟活到现在。” 徐闻也在张天耳中稍稍解释了一下。 原来，衙门的权力虽然非常大，但也不可能随便将一个人抓进去之后，让犯人无声无息消失。 此时的吏治还算清明，又是天子脚下，有御史监察，还有政敌虎视眈眈。 此等人命关天的大事，一旦犯人的家属闹起来，上达天听，恐怕幕后之人也受不了。 他们只是想夺财，犯不上为了一个平民百姓，将自己家族置于极度危险的境地。 因此，徐经业的案件，才会拖了这么久都没结案。 就是想拖到将他的产业吞吃完了，再放他出来，到时候他也无可奈何。 官府只是调查，又没有诬陷他什么罪名，想上告也找不到理由。 张天无奈苦笑，这手段好熟悉。 第87章 测谎 在后世。 他也看过一些官方发布的报道，有企业家被抓进去调查，一关就是几年，导致企业无人主持。 最终被竞争对手占领了全部市场，企业破产倒闭。 直到后来反腐，官方发布通告，大家才从新闻里知道来龙去脉。 张天在后世无能为力，如今也不指望改变这个时代。 但既然遇上了，总不能袖手旁观，能帮上多少是多少。 张天道：“没想到皇帝看起来软弱，倒是心怀百姓。” 若是没有这个规定，恐怕徐经业还活不下来。 其他人不敢接话。 大庭广众之下说皇帝软弱的，谁敢接呀。 就连史尚书等清流，平时在朝堂上喷皇帝都是有理有据的，像这样背后无缘无故吐槽皇帝软弱的话，他们也不敢说。 徐经业吓得有些愣了，这人谁呀？怎么敢当着一众官员说皇上软弱，不怕被人打小报告么？ 闻儿认此人为师，是不是有些鲁莽了？ 张天又道：“既然你敢肯定店铺已落入他人之手，那只要找到店铺老板，顺藤摸瓜，自然就知道幕后之人。” “蔡丞相、史尚书，你们觉得如何？” 史尚书道：“此等手段实在可恶，必须一查到底。” 他的家族管教极严，知道不关自己的事，自然不怕追查。 倒是蔡丞相，担心是哪个攀附自己的官员做下的恶行，到时候连累自己。 但事已至此，不敢不查，只得随机应变，必要时断尾求生了。 于是，蔡丞相道：“滕大人，还请派人去徐先生的店铺一查。若是店铺已经易主，就将店铺掌柜抓捕归案。” “若是店铺尚未易主，恐怕是一场误会。” 此时明面上虽然府尹坐在公堂上，但却不是他在审案。 府尹滕大人只得道：“遵命。来人，派五人去朝阳大街，查验徐先生的店铺。” “如已易主，无论对方是何背景，将店铺老板立刻抓捕归案。如若荒弃，则速速回来报告。” “是！！” 马上有5个衙役出发。 不一会，五个衙役带着两个人回来。 看打扮，一个显然是掌柜，另一个应该是账房先生。 掌柜和账房先生一进府衙，见到堂上一大群大官，吓得立马跪在地上。 “草民陈富生，拜见各位大人！” 府尹问道：“陈掌柜，我且问你，你那两家店铺，是怎么得来的？” 陈掌柜道：“这……这是草民买来的。” “哼！业主在大牢里，你从何人手上买的？如实交代，免吃板子。” 陈掌柜叫道：“草民是从徐掌柜的家眷手里买到地契的。所有手续，一应俱全，合乎规矩。大人明察呀。” 府尹道：“既然如此，那就传徐掌柜的家眷。” 说着，又要派衙役出去。 张天摆摆手，道：“不必了。” “如此来来去去，恐怕又要费不少时辰。不如，就让我来审问吧。” 张天算是看出来了，幕后之人不简单。 所做的每一步，从表面来看都合乎律法。 若不是自己身份超然，单从这个时代的律法层面，还真奈何不了对方。 既然这样，张天不得不动用一些超时代的手段了。 否则，扯来扯去，不知道要扯到什么时候。 还容易给外人落下个干预律法的不良形象。 “这……”府尹有些无奈，看向丞相和尚书。 官员体系中自有规矩，就连蔡丞相和史尚书过来，也只是以旁听的名义来干预。 不敢明目张胆的越权说要自己来审。 像张天这样直接无视所有规矩，张口就要审案的，恐怕皇帝也不敢轻易这么做。 历史上，确实有皇帝一时兴起，想亲自审一审案的。 结果被大臣以不精律例，越权干预为由，给怼了回去。 当然，这也要看皇帝的脾气。 若是遇到朱元璋这样的猛人，恐怕连怼的官员也一并砍了。 蔡丞相和史尚书对视一眼，道：“张公子准备如何审问呢？” 张天道：“很简单。我让他把心底话说出来就行。” “嗯？” 众人一脸疑惑 。 若是对方早有预谋，又怎么会将自己策划的事情讲出来呢？ 难道是要严刑逼供？ 可是，那就有屈打成招的嫌疑，也不太符合仙人形象呀。 张天也不解释，走到陈掌柜面前。 将手腕贴近他的额头，让智能手环的感应器贴近皮肤。 张天道：“陈掌柜，能否麻烦你照着我说的去做？” 陈掌柜一脸茫然，不知这容发怪异的年轻人是谁。 但见一众大官都不敢出声，自然也不敢反抗。 只得道：“不麻烦，公子尽管说。” 心里却暗自警惕，待会无论对方问什么，自己一口咬定，就是通过合法手段买来的。 张天道：“麻烦你跟着我念：。” “呃……” 别说陈掌柜了，就连蔡丞相和史尚书都一脸茫然，这是什么审问手段？ 难道是先念数字，后面再配音对台词？ “别多想，念吧。” “是。”陈掌柜见只是念数字，又不是交代秘密，于是念道，“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 “滴。” 话音一落，耳机传来ai的提示音：“舰长，脑电波和语音转换匹配对已完成。” 这是智能手环的一个简易功能，可以将脑电波转换为语音，甚至图像。 这个技术，其实早在20世纪就有科学家研究出来，能够将人脑想的东西，以图像呈现出来。 到了21世纪，各种民用的手环中，就可以检测睡眠脑电波， 以监测人的睡眠质量。 稍稍好一点的，可以通过头环，发出一些简单的指令，例如当遥控器，开个电视，关个灯什么的。 只是，这个功能要精确的话，就需要贴近脑门皮肤。 除了玩vr游戏外，平时戴一个智能脑环不是很方便，也不美观，加上民用的普遍精度不够，用的人不多。 刚才之所以让陈掌柜念数字，是为了将对方的脑电波的波动配对起来。 能够迅速将特定的脑电波识别为语音。 张天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陈掌柜心里腹诽：“刚才不是说过了吗？怎么还来问？” 没想到心念一起，周围马上响起了一把立体声： “刚才不是说过了吗？怎么还来问？” 声音跟陈掌柜的一模一样，陈掌柜吓了一跳，右顾右盼。 张天道：“别乱看，继续答我问题。” “店铺是怎么买到手的？” 陈掌柜此时惊慌失措，嘴唇不动，心里暗道：“打死也不能说是骗来的。” 心念一起，一模一样的声音又以立体声响起。 “打死也不能说是骗来的。” 张天又问：“如何骗来的？” 陈掌柜已经被吓到了，死死咬住牙齿，心中却想：“不能说不能说，不能说是我骗徐家的女眷，说是牢中有人，只要筹够钱财，就让她们老爷保出来。” “她们为了筹足钱财，只得将店铺卖了给我……” “咦……怎么我的声音还响……鬼呀……” “鬼呀……”最后这把声音，则是通过嘴巴叫了出来。 第88章 谛听之术 陈掌柜吓得迅速后退，脱离张天的接触。 徐闻道：“果然是好手段，一环扣一环。” “先是将我二叔关起来，趁家中女眷六神无主之际，强买过来。” “若是再狠毒一些，恐怕这些买店的钱财，都能够骗光。” 徐经业听后一惊：“你幕后之人到底是谁？我的家人到底如何了？” 陈掌柜大叫道：“刚才不是我说的……是有鬼神捉弄于我……不是我说的……我的嘴都没张开……” 见陈掌柜有些癫狂的倾向，张天要趁他吓疯之前解决问题，道：“将他押过来。” 马上有两个衙役将陈掌柜左右锁住，拖到张天面前。 张天将智能手环重新抵在他额头，问道：“你的幕后主家是谁？” 陈掌柜死死咬住嘴唇不说话，但周围却响起他的立体声：“不能说……不能说……不能说……” 张天微微皱眉，如果他的大脑里一直重复这些话，可能还真问不出来。 于是道：“你的幕后主家是不是在公堂上？” 陈掌柜的心声又冒了出来：“不在……不能说……” 张天又道：“他官居几品？” 陈掌柜心声：“三品……啊……我怎么说出来了。” “三品大员不多，说出他的名字，说出他的名字！快！！” 最后一声“快”，张天骤然加大声音，吓了陈掌柜一个机灵。 心声很自然就冒了出来：“刘方刘大人……呜……我怎么又说出来了……刘大人……小的对不起您……” 张天施施然一笑，松开手腕，坐回到座位。 此时，堂上只有陈掌柜低沉的哭泣声，因为恐惧，还死死地咬住嘴唇，只能通过鼻腔发出一些声音来。 如此对比，显得堂上越发的安静。 一众官员，此时关心的并不是案件的幕后主家是谁，而是张天的神异手段。 如此手段，能窥探人心，令人发寒！ 若是被张天接触到，那还有什么秘密可言？ 张天也不急，慢斯条理地喝口茶，给大家反应的时间。 这种手段，也只有不懂原理的人才能吓到。 一旦使用多了，有了防备心理，效果就差了许多。 就如后世的测谎仪，刚出来轰动一时，以为有了一个破案神器。 结果时间一久，很多人发现只要稍加训练，就能够骗过测谎仪。 这还没算测谎仪的错误率、被询问之人的记忆错误，信假为真等等因素。 所以，测谎仪的检测结果只能作为破案的辅助手段，不能作为法律证据。 不过，在这个时代，大家不会想什么科学原理，很自然地跟鬼神联系起来，防备心要弱很多。 史尚书道：“唉……没想到刘大人一脸正气，手下之人却干出如此卑鄙之事。” 说着，朝张天一拱手：“张公子，刚才你施展的，可是谛听之术？” 张天有些不明所以，神色不动。 徐闻见自己的台词被人抢了先，满脸遗憾，开口道：“传说谛听乃是地藏王菩萨的坐骑。” “虎头、独角、犬耳、龙身、狮尾、麒麟足，善听人心。” “可辨天地万物之真假，能分世间一切善恶贤愚。” “据说谛听分辨真假时，需要用头上独角触碰一下人与物。” “刚才仙师将手触于陈掌柜额头上，与传说中的谛听何其相似。” 张天这才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微微一笑，道：“算是吧。” 徐闻向一众官员拱手道：“诸位大人，仙师施展仙法时从不说名字，可能涉及上天禁忌。” “是以只得靠我们猜测，尚书大人说的这个谛听之术，甚为贴切。” 史尚书也道：“徐秀才学识渊博，连谛听这等偏门的神兽都知道，不愧为张公子的弟子。” “不敢当尚书大人如此夸奖……” “咳咳。”张天打断这两人的商业互吹，“诸位大人，如今案件水落石出，该如何判，应有定论了吧？” 史尚书道：“没想到刘方身为御史大夫，居然知法犯法，枉他平时一身风骨，刚正不阿的样子。” 蔡丞相抚抚胡须道：“滕大人，可以结案了。你将今日审案之过程，详细呈与皇上。老夫与尚书诸位大人，就是人证。” “啪！” 府尹滕大人一拍惊堂木，道：“如今案件水落石出，即刻起，徐经业无罪释放。陈掌柜二人，当场收监，押入大牢候审。” “徐经业原来的两间店铺，如数判还给其本人。” “另，由于涉及朝中三品大员，不在本官职责范围，本官只能将案件如实上报，由皇上决断。” 陈掌柜二人在惊恐中被衙役押了下去。 蔡丞相和史尚书等人，和张天打声招呼，也转身离开了，朝宫中而去。 此事涉及朝中三品大员，又有张天亲自干涉，事情非同小可，只得早早进宫跟皇上商量去了。 原本他们一行人，是想跟张天留下来的事情。 但此情此景，显然已经不合适。 一众官员走后，徐经业脑袋还是蒙的。 这半年时间，他一直关在大牢里，不知道外面的任何消息。 光是骤然看到一群朝中大佬亲自来给他审案，就已经极为震撼了。 没想到还看到“谛听之术”这种超出想象的“仙术”。 脑海里全都是在想，自己的侄子到底拜了一个什么师父？ 恐怕此时我在想什么，这位“仙人”也全都知道。 张天见状，猜到徐经业在想什么，道：“徐先生不必多虑，先回家看看再说。” 徐经业道：“不敢当上仙叫先生，经业是商人，如蒙不弃，上仙可叫我徐掌柜。” “好吧，徐掌柜。先回家报个喜，让家人安心，其他的事，等你调养好了，再慢慢谈。” “也好，谢过上仙。” 徐闻扶着徐经业回去，张天知道此时跟去并不适合，婉拒了他们的邀请。 第二天，天亮之后。 徐闻又来叫醒张天：“仙师，皇上邀请我们去上朝呢。” “嗯，知道了。” 皇帝不敢在三更半夜叫人来催，只得等天亮之后，通知徐闻，由他来叫。 刚好趁这段时间，朝中百官可以好好商量一下。 第89章 惩罚 当朝中百官听到那“谛听之术”时，脸上都露出复杂的神色。 没有任何一个人喜欢自己的心思被人窥探，尤其是他们这些掌权者。 如果对方只是个普通人，恐怕活不了几天。 但面对张天，他们升不起任何抵抗的心思。 好在根据丞相和尚书大人的描述，这“谛听之术”如传说中的神兽那样，需要接触额头才可以。 若是能隔空就知人心思，那就太恐怖了。 等张天带着徐闻，来到大殿时。 只见崇政殿中间，跪着一个人，自然就是那个屡次喷自己的御史大夫——刘方。 等徐闻行过礼，刘方主动道：“惭愧，本官御下不严，致使出此恶徒，恳请张公子和徐秀才原谅。” 见刘方一脸惭愧之色，张天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昨天徐闻回来后，跟张天解释了一下他们官僚处理金钱的方式。 一般来说，光靠朝廷的俸禄是维持不了官员一家如此大的排场的。 必须另有收入才可以。 最直接最安全的就多置田地，以田地的收入来维持家族的开支。 所以，通常官职越大，家中田地越多，动不动就良田千倾。 这倒跟张天后世了解到的，封建社会土地兼并的现象很贴合。 另一个方法，就是经商了。 但官员本身和直系亲属不能直接经商。 只能在旁系，或者奴仆之中，找个代理人。 或者是没有靠山的商人，投奔过来，一如徐经业想等侄子当官，成为自己的靠山那样。 昨天的陈掌柜，就是御史刘方门下的其中一个代理人。 像这种构陷一个没有靠山的平民百姓，刘方可能还真的不知情。 一是事情太小，家族中有人处理，没必要过问。 二是尽可能避嫌，少参与这些铜臭、下作的事情来。 所以，很多官员的清高，是需要底下一大堆肮脏手段维持着的。 但不知情，不代表着没有责任。 如果这事没有张天出现，就算被皇帝知道，估计也是责骂几句，以“御下不严”为由，轻轻揭过。 安佑帝问道：“张公子，请问你想如何处理？” 张天微微一笑，道：“他是你的臣子，皇帝你自己拿主意就行。” 封建皇朝，皇帝和大臣本就是利益共同体。 指望他们为平民百姓考虑是不太现实的。 张天知道，如果以自己的威望，强行重罚刘方，甚至处死他，也不是不行。 但只会引来更多官员的忌惮。 自己若是真的仙人倒不怕他们，可惜自己不是。 将来徐闻如果做官，或者几十年之后自己老死了，这些往事恐怕就是巨大的祸根。 与其这样，不如让皇帝处理，也显得自己宽容大度。 安佑帝和蔡丞相对视一眼，显然他们早商量过了。 安佑帝道：“刘方，你御下不严，致使家中仆人为非作歹，夺人家产。” “朕罚你刘氏一家，给徐家赔偿同等的钱财或者店铺。” “另外，既然此事因钱财而起，朕就罚你去金银矿中作监督使。” “什么时候那金银矿的金银采掘完毕，方可还朝。” 刘方伏地叩首，道：“罪臣遵旨。” 张天微微一笑，如今他经历了这么多事，也能看出一些门道来了。 张天送的金银矿，派谁去监督本是个难题。 这是个肥差。 肥差就意味着有油水可捞。 安佑帝做了皇帝这么久，自然知道下面的官员会怎么做，甚至默许一些官员贪墨。 但想到自家的金银矿被官员从中贪墨，还是很不舒服的。 如今刘方撞到枪口上了，刚好将他利用上。 以罪臣之身任命为监督使，岂敢再起那么多小心思？ 一旦被发现，双罪并罚，恐怕整个家族都承受不住。 虽然不能保证刘方在金银矿里绝对清廉，但必然会比其他官员要收敛许多。 见事情完毕。 安佑帝问道：“张公子，那谛听之术，凡人可否学习？一如那起死回生术和过阳寿法。” 张天摇摇头：“不能。” “唉……”安佑帝略显遗憾，“若是能习得此术，天下将再无难破之案，忠奸贤愚，一眼可辨。” 张天“哈哈”一笑：“皇帝，辨出忠奸又如何？” “这满朝文武，谁忠谁奸，皇帝你难道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吗？” “忠臣说的话，皇帝你就必然会听吗？” “奸臣溜须拍马，皇帝你一定会怒斥吗？” “既然如此，不如糊涂一些。” “人不可太尽，事不可太清。” “纵使人人有谛听之术，这天下该糊涂的时候还是得糊涂，哈哈哈哈……” 整个大殿只有张天一个人清朗的笑声。 在襄阳城的时候，张天感觉还好一些，绝大多数人没那么复杂的心思。 到了临安府，每个都是这个时代的顶尖人物，心思万千，算计无尽。 张天若不是超然物外，恐怕不知道被坑了多少回了。 今天放声大笑，既是对众人的无情地嘲笑，也是释放这些天的郁闷心情。 在大笑声中，张天领着徐闻，飘然离开。 徐闻急忙朝皇帝和一众大臣深深作揖，尾随着离开崇政殿。 只留下一殿尴尬的大臣和皇帝。 众人目送张天离开。 蔡丞相打破沉默，道：“张公子不愧是先贤所说的神人，潇洒如云。” 安佑帝则是在心里思索，刚才那一番话，上仙到底是对朕是满意呢还是不满意呢？ 若是不满意，以后离开临安府，天地悠悠，到哪再找如此一位真仙？ 可是，随着3件礼物一出，安佑帝发现自己没有任何吸引张天的东西。 看着徐闻的身影，安佑帝暗道，唯一能让张天上仙留在临安府的方法，可能就落在他弟子和那义妹苏儿身上了。 ………… 第二天。 天刚亮不久，张天就被一阵“吱吱吱”的小鸡叫声吵醒。 时不时还传来小短腿“嗷……”的一声低吼，隐隐还传来苏儿呵斥小短腿的声音。 张天担心苏儿在小短腿面前有什么危险，只得挣扎起身，朝后院走去。 第90章 养鸡 去到后院。 只见苏儿守着数十只小鸡仔前面，不让小短腿偷吃。 小短腿虽然被严厉警告，不得吃人，但小鸡却不在禁止的范围。 偏偏那些小鸡不知道危险，见苏儿赶它们，“吱吱喳喳”的往小短腿周围乱跑。 走到小短腿的嘴边，它随便一张嘴，就将一只小鸡吞了下去。 急得苏儿掐起手印，对着小短腿喊道：“不许吃，不许吃，这是我养的。” 小短腿脖子上的太空绳收紧，只得退缩到后园的角落里，眼馋地看着那些小鸡。 一大早就起床练武的铁东，站在附近守在苏儿旁边。 见到张天过来，急忙行礼：“上仙早。” “嗯，早。” 张天问道：“苏儿，哪来这么多小鸡仔？” 苏儿双眼眯得弯弯的，道：“张天哥哥，前两天逛街，我知道不远有一条老街，好多人带着鸡鸭羊过来卖呢。” 铁东道：“上仙，我在后园练武，不知道苏儿自己跑出去了。” 张天摆摆手：“没事。临安府还是挺安全的。” 然后对苏儿道：“你一个人，一大早自己去买这些小鸡回来了？” 张天有些奇怪，平时看苏儿好像话不多，没想到这么大胆。 “是呀。”苏儿仿佛眼里有光，“张天哥哥，我总算可以帮忙干点活了。” “我会养鸡，等养大了之后，还可以卖钱。” 自收养苏儿以后，一路来，苏儿乖巧得有些过分。 实在不像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没有她这个年龄该有的活泼。 刚开始张天以为是她父母刚死不久，悲伤未散，没有过多留意。 后来收服了小短腿，在苏儿投喂的过程中，才看到一个小女孩该有的朝气。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苏儿虽然年纪不大，却已懂事。 知道自己被收养是好事，张天虽然对她爱护有加，但心里始终有层隔阂。 感觉这幸福来得太突然，有点不真实感。 唯一能够令她有些安全感的，就是希望自己能够干些活。 偏偏一路上帮不上什么忙，车队里的人生怕累着伤着她，一见她动手，就赶紧过来抢着把活干完。 导致苏儿感觉自己是吃白饭的，心里满满的失落感。 如果让她回到苏家村，和那些孤儿一样，帮村里的人干活。 干到哪家，就在哪家吃饭。 说不定苏儿的心里反而更踏实一些。 如今来到这府宅几天了，日常杂活又有皇帝派来的两个太监做。 他们自然不敢让苏儿帮忙，生怕张天责罚或者皇帝知道饶不了他们。 于是，苏儿越发的觉得自己无用。 这两天出去逛街，张天只顾寻找特色小吃，却不知道苏儿原来早早就打着小心思，心里在暗暗较劲。 今天一大早买了一大批小鸡回来，苏儿浑身上下散发着张天从未见过的活力，眼睛里闪着张天收留她以来，从未见过的光芒。 想到这里，张天心中微微一叹。 自己是一个理科生，又是单身狗，对别人的心思没那么敏感。 若是一直不察觉到苏儿的心理状态，时间一久，不知道积郁出什么心理疾病。 好在苏儿自己心里有股小劲头，终于找到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来做。 张天自然不吝鼓励，道：“苏儿很厉害，居然会养鸡。这鸡要怎么养呀？” 苏儿道：“喂些米糠和烂菜叶就行。剩饭小短腿不喜欢吃，用来喂小鸡刚好。” 然后苏儿指着远处几只大母鸡，它们没有小鸡那么天真无邪，见到小短腿早就跑得远远的。 刚才张天只顾看小鸡，还忽略了它们。 “那几个大概长有两年半，能够下蛋，还能够带小鸡。” 张天有些奇怪：“你怎么知道它们有两年半了？” “看踢头呀。张天哥哥，你看母鸡脚下面那个突起来的踢头，半截手指就是一年，我娘跟我说的。” 没想到苏儿说起鸡来头头是道，并不是瞎养。 张天道：“嗯，不错，赶快养大，我迫不及待想吃苏儿养的鸡肉吃了。” 苏儿看了一眼小短腿，苦恼道：“张天哥哥，这些小鸡和小短腿放在一个院子里，恐怕还未养大，就被它偷吃光了。” “这样啊……我找个机会，将小短腿送给皇帝吧。” “这……”苏儿有些舍不得。 这些天她投喂小短腿，又经常骑在它背上，多少有些感情。 但张天可不准备长久养着小短腿，它的体型太过庞大，凶悍无比，始终是一个隐患。 普通的猫猫狗狗发一次癫，顶多是抓伤、咬伤主人，小短腿发疯可是要命的。 唯有皇家的上林苑才是它的理想生存之地。 张天道：“小短腿每天要吃好多肉，我们养着太费钱了。皇帝家里钱多肉多，让他养着。我们什么时候有空了，可以随时去看看它。” “嗯……好吧。”苏儿望向小短腿，“刚才它偷吃的几个小鸡，我就不跟它计较了。” 此时，徐闻也被吵醒，擦着睡眼来到后院，听到苏儿和张天后面的对话。 看到满地的小鸡，徐闻问道：“苏儿，这些是你买的？” “对呀。” 徐闻顿觉不妙：“你哪来的钱？” 苏儿道：“上次问你要的那个小瓶子，我拿去当铺换了两贯钱。” “啊？”徐闻愣了，“你还会去当铺？” “嗯，爹娘带着我去当铺当过东西。” “哎哟……”徐闻捂住心口，满脸痛苦，“我的姑奶奶，你在哪个当铺当的？可有凭证？” 那个小瓶子，是一个极致透明的玻璃瓶，当时张天喂苏儿喝下里面的营养液，随手就扔掉了。 先是被徐闻捡到，后来被苏儿要了去。 卓平还估过价，价值白银三千两以上，徐闻听到苏儿以两贯钱就当掉了，肯定听得心绞痛。 而且，这是张天留下的，远远不是金银可以衡量的。 “什么是凭证？”苏儿有些被徐闻吓到，愣愣地看着他。 “就是……就是……哎，不说也罢。你只告诉我在哪个当铺就行。” 见苏儿这表现，估计之前她爹娘都是带着她去死当的，没见过凭证。 当铺一般分为活当和死当。 活当就是约定一个期限和还款利率，双方留一张凭据，一式两份。 在这个期限内可以赎回，只要交上一定的利息就行。 过了期限，当铺就有资格自由处置了。 死当基本上就是一个买卖关系，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通常不会给任何凭据。 第91章 搬救兵 苏儿道：“就在我们去吃早餐的那条街，只有一家当铺。” 徐闻略一思索，道：“那应该是德隆当铺。” 说着，“唰”的一下，人已冲了出去。 苏儿两眼泪光闪闪，问道：“张天哥哥，我是不是做错了？那个小瓶子是不是卖便宜了？” 张天一笑，摸了摸她的头，道：“怎么会呢。那是我随手扔的，你能卖2贯钱，，已经很厉害了。” “不用管徐闻，他老是神神叨叨的。” “上次峡谷崩了，他还像疯了似的，抱了好多块石头回来呢。” “你看满大街当铺，有谁收石头的？” 苏儿一想也是。 连块石头都不放过的徐闻哥哥，什么都舍不得卖。 见苏儿不自责，张天稍稍松了口气，她好不容易唤醒出一点活力，可不能被打击没了。 “铁东，你去看看徐闻，他有些疯魔，莫要让他出事了。” “是，上仙。” 临安府大街不能带刀，铁东放下刀，赤手跟了出去。 ………… 徐闻很快就找到了那家叫“德隆”的当铺。 前两天上朝，因为起得太早，出来的时候刚好可以吃早餐，大家都来逛过这条街。 徐闻进去，开门见山道：“掌柜的，刚才可是有一个小女孩，一大早拿着一个小瓶子来当？” 隔着护栏，里面一个老掌柜道：“确有此事。” 徐闻道：“我是她的家人，她当错东西了，我来赎回。” 掌柜笑眯眯道：“公子，她的东西是死当，赎不了的。” “若是价钱的问题好说，我以10倍的价格赎回。” 掌柜道：“那个小瓶子现在是我们当铺的东西，不卖。” 徐闻气上心头，咬着牙道：“50两。” “不卖。” “你……100两，不能再多了。” “公子还是请回吧。我们开当铺的，值不值钱岂会不识货？” 徐闻顿时气得脸都红了：“既然识货，你们岂敢只给两贯钱？这分明是骗，是抢。欺负她一个小女孩不懂事！” 掌柜脸色顿时变得严肃起来了：“这位公子，饭可以乱吃，这话可不能乱讲。” “我们打开门做生意，她自己走进来的当东西，你情我愿，钱货两清。你就算告到皇上那去，也是我们有理。” “你……” 徐闻气极，想掰开护栏。 可惜护栏本就有防盗功能，徒手怎么可能掰得开呢。 掌柜冷冷道：“你也不打听打听这是谁的铺子？敢来这里撒野？来人，扔他出去。” 左右侧门，走出两个大汉，叉着徐闻准备扔他出去。 刚好这时铁东赶到了。 见状大喝一声：“干什么，放开我家公子！” 说着，身上气势一涨，只凭单手，左右开弓，将那两个大汉推得连连后退。 掌柜见状，也不着急，冷笑道：“连收个仆人都是残缺之身，呵呵。公子，这里是临安府，没有实力，我劝你最好不要撒野。” 铁东低声道：“徐秀才，上仙让我来看着你，莫要做出糊涂事。” 听到这话，徐闻才稍稍冷静了一些。 如果在这大闹一场，就算自己不要脸面，传了出去，有损仙师名声。 徐闻只得悻悻道：“行！我这就进宫，你们最好不要关门逃走。” 掌柜冷冷道：“哟，你这是准备去告御状吗？” “哼！” 徐闻不与他多费口舌，转身就走，朝皇宫而去。 那个小瓶子是张天扔掉的，徐闻自然不敢以这些小事让张天出手。 当然，去皇宫也不是找皇上，他还没那么糊涂。 但是，皇宫之中，还有一个识货之人——卓平。 这也是徐闻在眼前这情况，唯一能够求助的人了。 到了南宫门。 守门的将军认得徐闻，马上迎了上来：“徐公子，可是有事？” 徐闻道：“我有事找卓平中贵人。” “我这就通知皇……”将军突然停了下来，“你找卓平？不是找皇上？” 徐闻身为张天弟子，平时传递消息，都是以他为中间人。 将军见徐闻出现，以为是那位仙人有话要跟皇上说，没想到却是找一个阉人。 徐闻道：“没错。劳烦将军了。” “呃……好吧。我派人去通知，看他是否脱得开身。” 一个通信兵朝皇宫里跑去，打听到卓平在后宫服侍皇上，经过两层转达，才将消息传了进去。 当然，皇帝自然也知道了，有些奇怪道：“徐秀才和你很熟么？” 卓平弯腰道：“皇上，奴才一路来和他聊得上几句话。” “他对上仙的禁忌最为清楚，奴才好多困惑都是向他请教，才知道上仙之深意。” “哦。”安佑帝道，“朕准你假，你去吧。” “谢皇上。” 卓平跑出宫门。 听到徐闻找自己，是想要回那个张天扔掉的透明玻璃瓶，顿时也是怒上心头。 “好一个当铺！居然敢欺苏儿年小，骗取仙宝。看咱家如何收拾他。” “徐公子，你且等等我。” 说着，卓平又跑回后宫，向皇上禀告了这回事。 皇帝一听有“仙宝”，顿时也不淡定了。 跟张天有关联的东西，分量就不同了。 既是仙人留下的“仙宝”，就算比不上游龙珠，也不能让其他人得了去。 于是道：“你带上令牌，朕准你带一队禁军前去。务必将仙宝完好无缺拿回来！” “奴才遵命！” 再次跑到宫门，卓平将令牌递给将军看。 守门将军顿时肃容道：“甲队出列！皇上有令，听从卓内侍之命，前发。” “是！！” 就这样，卓平和徐闻，带着一支五十人的禁军，“踏踏踏”地朝德隆当铺跑去。 一路上见禁军出动，路人纷纷避让。 等来到德隆当铺，卓平手一挥：“给我包围这里，不允许任何人出入。” “是！！” 五十个禁军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但包围一间当铺，却是绰绰有余。 前后左右，所有可出入的地方，都站了几个禁军士兵。 见徐闻和卓平走进来，掌柜早就软了一半。 心里暗骂，这他妈的到底是谁呀？ 原以为就算是有通天的背景，顶多也就到皇上面前哭诉一番，说不定皇上还会嫌他多事呢。 自己的幕后主家也不弱，扯来扯去，最多将瓶子交出罢了。 没想到这么猛，直接拉了一队禁军过来。 要知道，在临安府擅自调动禁军，绝对是灭族的大忌。 就算是丞相、尚书，既没那个权力，也没那个胆子。 一进来，卓平淡淡道：“听说你们欺瞒一个小女孩，骗得了一件宝贝？！” 第92章 三千两的仙缘 掌柜赶紧打开护栏，从里面走了出来，跪在卓平面前，道：“冤枉呀，中贵人。” 卓平冷冷道：“哼！冤不冤枉，你自己知道。那个小瓶子，我亲自掌过眼，估价三千两。” “你们德隆店铺当真好大的胆子，居然用2贯钱就买了过来。” 掌柜哑口无言：“这……这……” 他万万没想到，随便收的一个小瓶子，居然跟宫中有关系，而且还出动了禁军。 也不知道那个小女孩，有何来历，跟宫中是什么关系？ 早知道会引来这么大的麻烦，掌柜打死也不敢做这笔生意了。 卓平道：“既然你们这是当铺，咱家就依你们当铺的规矩。” “我估价三千两，就以三千两买下。你，可有异议？” 掌柜赶紧道：“没有异议，没有异议！” 掌柜没想到还有这等好事，虽然被吓了一场，居然还能进账三千两。 很快，掌柜从后面拿出一个檀木小盒子，里面用锦布包着，正是那个小玻璃瓶。 卓平扔下三千两的银票，将小盒子拿起，塞到怀里。 徐闻顿感不妙：“中贵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卓平“嘿嘿”一笑：“徐公子，你说过，仙缘谁得了就是谁的。” “咱家刚刚用了三千两银子，换来了这仙缘，现在它就是咱家的了。” “你……你……”徐闻大惊，“你岂可如此厚颜无耻？” 卓平被骂，也不以为意。 他知道张天不稀罕这些破烂玩意，自己和徐闻争来争去，都是底下人的事。 只要自己钱给够，就算徐闻告到上仙面前也不怕。 卓平道：“徐公子，你将来是成仙的人物，不用在意这些小玩意儿。” “今天因缘际会，让咱家得了这瓶子，说不定就是上天的旨意。” “好你个卓平，快还给我。”徐闻大为不忿，伸手扒拉卓平的衣服。 卓平死死地捂住胸襟，叫道：“掌柜的，这瓶子是我买下的。” “但是，你欺负事主年幼，以低价骗取这宝贝的事情还没完结，咱家先回宫了，你看着办。” 说着，挣脱徐闻的扒拉，一溜烟地跑了。 禁军自然也收队，跟着卓平，操着军步，“踏踏踏”的回宫去了。 只留下徐闻一个人，呆在当场，长叹了一口气，怅然若失。 原以为是一招驱虎吞狼之计，没想到却是“引狼入室”。 如今那“仙宝”再也不能指望了，很明显，这是皇上的旨意。 未入宫之前，还可以争一争。 入了宫，除非仙师出面，否则，谁还能从皇帝手里夺过来？ 但是，仙师连游龙珠如此神物都送出去了，肯定不会为了曾经扔掉的“破烂”去找皇上的。 “哼……”徐闻盯上了掌柜。 掌柜双脚更软了，顿时又跪在地上。 刚才徐闻扒拉卓平的时候，他吓得个半死。 虽然宫中出来的太监地位不是很高，但一般情况下，谁也不敢惹。 谁知道他是代替皇上还是皇后、贵妃出来办差的？ 惹了他们，就相当于打了宫中贵人的狗，没有必要。 何况，刚才那位带着禁军出来，显然是代表皇上而来的。 即使这样，眼前这位身着一般的公子，居然敢扒拉对方的衣服，抢夺宝物。 偏偏中贵人也不生气，反而有些理亏似的，自个儿先逃了。 连禁军看到两个人“掐架”，也当作没看见。 掌柜猜不到徐闻什么身份，但见他敢跟带着禁军的中贵人争抢，更加不敢惹了。 若是闹起来，幕后的主家有没有事不知道，自己的下场肯定很惨。 掌柜小心翼翼，将那三千两银票奉上道：“这位公子，中贵人的银票在此，不如，权当那宝瓶的补偿，公子觉得如何？” 刚才卓平临走前，特意警告了他。 掌柜能够管理一家当铺，这该懂的眼色，自然得懂。 徐闻长叹一声，事已至此，也无可奈何了。 拿过银票，垂头丧气地离开。 掌柜长松了一口气。 连禁军都出动了，自己却只亏了2贯钱，简直可以说是大吉大利来形容了。 出了门，跟在身旁的铁东提醒道：“徐秀才，刚才上仙怕苏儿伤心，骗她说卖了2贯还是卖得值了。你回去之后，切莫跟苏儿提起这事。” 徐闻这才回过神来，道：“好吧。既然苏儿喜欢养鸡，不如我们再买几只羊羔回去一起养。” “有鸡有羊，这才像样。” 说着，带着铁东朝老街买卖家禽牲畜的地方而去。 ………… 卓平这边。 回宫复命，将事情经过跟皇上详细说了一遍，很上道地将徐闻扒拉他衣服这点给隐去了。 安佑帝拿着小玻璃瓶，翻来覆去地看了又看。 “可惜这宝瓶太小，再大一些，能当个酒杯就好了。” “小卓子，这上面的符文，你可知道是何含义？” 卓平弯腰道：“奴才不知。” “上仙刚刚扔掉的时候，就被徐闻捡了起来，不示于人，奴才看不着，也无法询问。” “回头见着了徐闻，奴才跟他打听打听，或许上仙说过也不一定。” 安佑帝点点头：“嗯，不错。这等小事张公子不会在意，问徐闻正合适。” ……………… 徐闻和铁东带着几头羊羔回去。 苏儿和小短腿都极为高兴。 为了防止羊羔被小短腿偷吃，苏儿将羊羔暂时安放在居住的庭院里。 导致每天一大清早，张天就被“咩咩咩”的声音吵醒。 仿佛有很多羊城的人在挑衅他似的，令人心烦。 ………… 张天押解粘罕进临安府以来，原以为会很快审讯处理此事。 没想到，等了好多天都不见有动静。 见朝堂不急，张天也懒得理这些事了。 就是牛二、铁南等人被勒令居住在军营里，不得擅自出来，好多天都没见过面。 终于，皇帝提前一天，派卓平前来通知。 说明天早朝要审讯粘罕，请张天到场。 并且特意强调，时间不急，可等天亮后再入宫。 第二天。 张天入宫，刚入崇政殿门口，就听到一把粗犷的声音在肆意大笑。 “哈哈哈哈……南安朝满朝文武，都是这副德性？难道只能偏安一隅，哈哈哈哈哈哈……” 说话之人，自然就是粘罕。 他虽为阶下囚，却气势不减，面对南安朝满朝文武，不屑一顾。 这些天来，因为张天许诺他吃饱饭，又不能活动，居然隐隐胖了一圈。 如今提他上朝受审，多日来积蓄的气势终于完全可以释放了。 狂放的笑声吓得很多胆小的官员脸色剧变，仿佛面对猛虎一般。 这时，一把慢悠悠地声音传来。 “粘罕，你笑那么大声干嘛？我还未进殿，就听到你的声音。看来，这些天吃得不错，很有精神嘛。” 第93章 审讯粘罕 “哈哈哈哈……哈哈……哈……”粘罕的笑声顿时变小，最后尴尬地收住。 见到张天进来，粘罕一改刚才桀骜不驯的样子。 带着枷锁铁链，恭恭敬敬道：“见过上仙！” 粘罕平生以来，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让他感到恐惧的人，就是张天。 尤其一路来，他在囚车里全程见到了张天的种种神异表现，从天上到地府，从神将到阎王，更是兴不起任何对抗的念头。 张天放眼望去。 殿中除了之前见过的文武百官，还多了一个身穿皮草的官员。 应该是天金国的使者。 此时两国的关系处于非战争状态，一般都会相互设立使馆，驻扎一些人，随时沟通。 还有多日未见的牛二、铁南两人也出现了，左右押着粘罕。 皇帝两侧多了一队禁军守护，显然是防备粘罕暴起发难。 张天道：“皇帝，请问审讯得如何了？” 安佑帝道：“已有初步结果。关于粘罕的处理，只等张公子前来确认。” “需要我确认什么？” 这时，那个身穿皮草的使者作揖行礼，道：“张天上仙，我乃天金国使者完颜金屡，代表天金国皇帝旨意，欲以两千万钱，换取粘罕大将一命。” 张天微微皱眉。 难道南安朝腐烂到如此程度，为了两千万钱，居然放还一个如此具有威胁的大将归国？ 蔡丞相见张天神色，出列解释道：“张公子，商议结果只是留他一命。但依然关押在我南安朝，自然不会放他归去。” “哦，这样还好点。”张天道，“既然你们不想杀，就暂且留他一命。” 这个结果，相当于各取所需。 南安朝得了两千万钱，而天金国保留了一丝希望。 至于以后如何，粘罕能不能回国，那就不好说了。 安佑帝相信，张天如果一直留在临安府，留在南安朝。 就算给粘罕一百个胆子，都不敢逃跑的。 就算想逃，能逃得过南安朝军队的搜捕，必然也逃不出张天的手掌心。 再退一万步，就算粘罕能回去，也不敢再带兵南下的。 因此，安佑帝才下了死命令，命百官务必留张天在临安府。 一人在此，犹如定海神针！ 但天金国也有自己的考量。 将来能不能拉拢张天且不说，觉得张天毕竟是仙人下凡，没准过些年月，就重新回到天上去了。 到时候，活着的粘罕，就有无数种方法营救他回国。 见两个国家都不希望粘罕死，张天也省得操那份心了。 自己在的时候还能帮上一二，若是真的找到机会回到后世，也管不了那么多。 见粘罕的事情处理完毕，史尚书朝皇帝询问，然后喊道：“来人，粘罕一事审讯完毕，将他押下去。” “先等等。”张天道，“我有一事，可能用得上他。” 安佑帝道：“张公子但说无妨。” “皇帝，我擒的那条蛟龙，放在府宅中豢养着实不方便。欲送于皇帝，养在上林苑。皇帝以为如何？” 安佑帝大为欣喜，道：“那自然极好。上林苑那些珍禽异兽，又怎比得上一条蛟龙呢。” 张天道：“不过，这蛟龙毕竟是凶兽。” “曾经在鄱阳湖和江州吃人无数，虽然我已给它上了缚妖绳，但它若是不管不顾，在绞死它之前，必能杀死几人。” “所以，看守它的人很危险。” “既然你们商定留粘罕一命，不如让他去看守。” “他若是愿意，也好过整天关在地牢里，不见天日，算是各取所需。” 小短腿脖子上的机械结构带有摄像头。 算是一个监控了，若是粘罕想逃跑，也能提前预警。 太空绳又设有程序，一旦监测到它伤人、吃人，就自动启动绞杀程序。 如果真的发生这种极端情况，到时候粘罕离得最近，小短腿咬死粘罕，然后被太空绳勒死。 在张天的设想中，算是两全其美了。 安佑帝问道：“粘罕，张公子的话你也听到了，你可愿意？” 粘罕想了一下，有张天在，这辈子就不指望能逃回天金国。 与其在地牢里腐烂掉，不如当个蛟奴，至少还能晒晒太阳。 于是道：“罪臣愿意。” “嗯，如此甚好。”安佑帝很满意，“令上林苑划出一个区域，专门豢养蛟龙。” ………… 从此之后，小短腿就养在上林苑。 只不过，它是张天收服的，一路来，都是在张天注视下，苏儿、徐闻等人才有机会喂养它。 是以，它知道这些人都不能惹，更不能伤。 但到了上林苑可就不同了。 既没有张天的压制，又不见这些人跟张天有什么关系。 是以，凶性就暴露出来了。 动不动就对天怒吼，不知道吓死多少胆小的珍禽异兽。 就连胆气过人的粘罕，也吓得心惊胆战。 一到了喂养时间，很自然地捏起手印才敢靠近。 久而久之，硬生生将一个铁塔大汉，吓成经常捏兰花指的蛟奴。 ………… 朝堂之上。 将粘罕押了下去。 史尚书道：“张公子，襄阳城两次大战，你居功至伟，不知可有什么赏赐想要？” 张天原本是想用军功，换到南安朝的人力，帮他找铀矿的。 随着后世的科技进步，一个小公司就能够自己提炼铀矿。 是以，但凡关于这类的资料已经设为绝密，一般人已经接触不到了。 补给舰的资料库里面更是全部删除。 若是能够连网，查询后世一些已经采掘干净的铀矿位置还是不难的。 后世采掘干净的铀矿这个时代倒是还在，可惜，世事难得两全，这个时代又连不上后世的网。 若是现在叫南安朝派人去找，倒是可以。 只是，张天这个“仙人”的假象维持了这么久，不想那么早暴露需求，怕被满朝的老狐狸看出什么破绽来。 等过些时日，借口要离开临安府，皇帝必然挽留。 到时候看情况，找个恰当的时机提出来就是。 于是，张天淡淡道：“我刚到襄阳，原本还缺些银钱，但如今银钱已足够，暂时没什么需要的了。” 蔡丞相道：“张公子，不知你是否有意，担任南安朝的天师之位？” 第94章 论功行赏 张天摇摇头：“并无兴趣。” “以后与祭祀、鬼神之事，切莫来找我。我既不主持仪式，也不上香跪拜。” 大家对张天说的这些话毫不意外。 一个能够使唤阎罗王和命令天将的人，不知道是何等地位。 叫他们祭拜鬼神，相当于叫丞相、尚书等朝廷大员，给那些八九品的小官小吏磕头一般。 蔡丞相道：“张公子误会了。” “让你担任天师之职，并非要你处理这些杂事，而是统领天下宗教。” 张天道：“那我也没有兴趣。管这些事很费脑筋的。” 这些天来，皇帝跟丞相、尚书等人思来想去，觉得能够册封的最大职位，就是“天师”了。 让张天总领天下宗教，比较符合张天的“身份”。 可惜，他们看到的身份是假象。 张天对这个宗教中的“武林盟主”根本没有兴趣。 至于金银财物，若是张天还在襄阳之时送出，还有点用。 如今来了临安府，张天送了一颗游龙珠和一座金银矿给皇帝，再送金银，就有点打脸的味道了。 见“天师”之职也不要，皇帝和蔡丞相等人着实犯难了。 最后，安佑帝道：“既然张公子不喜欢这等俗事，就且作罢。” “然张公子有功于我南安朝，朕无以为报。如今只得奉上令牌一枚，可助张公子于尘世行走提供一些方便。” 说着，微微一挥手。 卓平用托盘捧着一枚令牌上前，呈在张天面前。 张天好奇地拿起来看了一眼。 入手沉甸甸的，色泽呈暗金色，应该是用金、铜等物铸造。 一面是条金龙，另一面写着“安佑”两个字。 卓平小声解释了一下：“上仙，这是皇上的贴身令牌，见牌如见皇上。” 张天微微一笑，这应该是后世电视剧里提到的“如朕亲临”令牌。 除了不能调动军队，几乎就是见官大一级。 一拿出来，谁见了都得磕头。 不过，张天还是有些嫌弃，道：“皇帝，此物太重，我带着不方便。” “呃……” 众人无语。 他们想过张天或许会拒绝，但万万没想到是这个理由。 嫌皇帝的贴身令牌重，自古以来，这个理由也是独一份了。 不过，张天说的可是真心话。 后世自从有了智能手机，很多人出门连钱包都不愿意带了，一般是手机+钥匙就出门。 随着科技的集成度越来越高，慢慢变成只带智能手环出门。 电子证件存在手环里，钱包被电子支付代替，开门有智能门锁。 骤然要带着如此一块沉甸甸的东西，张天真心不喜欢。 如果不随身带着，要跑回家里找的话，有那功夫，找谁不行，非要找一块令牌？ 徐闻只好低声劝道：“仙师，在尘世行走，免不了跟一些牛鬼蛇神打交道。有此令牌，会方便许多。” “毕竟是皇上的一片心意，仙师你就收下吧。” “仙师若是觉得带着麻烦，每次出门，弟子愿意代劳。” 安佑帝和一众大臣几乎用恳求的目光看着张天，生怕张天不接受。 不接受就意味着张天跟南安朝没有牵绊，随时可能离去。 到时候不但百官会受到皇帝的责罚，南安朝也失去一大助力。 张天只好道：“如此，就谢谢皇帝了。” 说着，拿过令牌，转手让徐闻保管起来。 “张公子客气了，有功不赏，朕心难安。倒是要谢张公子解了朕的一个难题。” 见张天收下了，安佑帝满脸欣喜。 最好张天多多使用，欠南安朝一些人情，否则，将来有事求他还不好开口。 唯有一旁的天金国使者微微有些失望。 张天与南安朝的联系越紧密，就意味着跟天金国越对立，长久来看，大大的不妙。 最大功劳的张天勉强算是“赏”过了。 接下来，就论到襄阳城其他人的赏赐了。 先是郭将军的赏赐。 除了惯例一些金银财物的赏赐外，最重大的一个奖励，就是命他总领襄阳、樊城二城。 襄阳和樊城在战略防御上是一个整体，樊城丢了，襄阳迟早也守不住。 原本朝廷为了制衡，樊城另有人镇守。 如今郭将军的品级不变，但权限却变大了。 可以说，这扇最重要的国门，全部交由郭将军守护。 这已经是南安朝对武将最高程度的信任了。 接下来，就是牛二、铁南等军士的奖励。 牛二身为五百勇士的领队，终于从校尉晋升为裨将，从八品。 牛二顿时大嘴咧开，笑容抑制不住，跪下高喊：“谢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铁南则晋升为校尉一职。 其他未到场的军士，各有封赏，只等圣旨发到襄阳城了。 最后，卓平拿出一份圣旨，高场唱诺：“襄阳城五百勇士的勇猛过人，扬我国威，朕命之独立成军，赐名伍佰！钦此。” “谢皇上！！”牛二、铁南齐齐下跪谢恩。 只有张天脸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这名字听着好熟悉。 封赏全程，那天金国的使者一直全程看着。 安佑帝和大臣们也不让他离开，显然是有意通过他之眼，转达给天金国朝廷看的。 等封赏完成。 卓平引领张天坐到一旁的软椅上，似乎还有大事要商量。 站着的徐闻弯下腰，低声问道：“仙师，这伍佰之名，可是有什么讲究？我见仙师听到此名，笑意不断。” 张天笑笑道：“没什么，这名字听着沧桑，唱起歌来一定很有味道。” “呃……”徐闻、牛二、铁南等人不解。 这跳跃程度太大，五百勇士刚成立不久，死伤也不多，跟沧桑怎么也沾不上边。 至于那个唱歌，难道仙师（上仙）暗示他们要唱军歌？ 这时，朝堂上气氛一变。 史尚书出列，肃容道：“完颜使者，襄阳城外两次大战，你们天金国大败，大将粘罕亦落于我朝之手。” “我朝皇上，欲通知贵国皇帝，改南安朝为安朝，以正国名。” “你们，可有异议？” 使者完颜金屡不卑不亢道：“史尚书，当年开封一战，你们朝廷退到临安府。” “主动上书，以南安为国名，寓意偏居一隅，不再以北土为念。” “又对我天金国皇帝以侄皇帝自称，才换来我国承诺，不再南下。” “如今既未取得开封之地，亦未兵临中都，仅凭襄阳城外一战更改国之名分，恐怕不够。” 史尚书故作大怒：“如今仙人下凡，入于我朝，你们天金国可敢忤逆仙人乎？” 为了压制使者的气势，史尚书也顾不得读书人的忌讳了，张口就是“仙人”。 使者向张天施了一礼，示意接下来的话可能对会张天不敬：“你们南安朝虽有仙人下凡，然而这是我天金国与上仙有误会。” “初战，士兵们箭射上仙，是为一不敬。” “二战时，粘罕欲拖走仙舟，是为二不敬。” “致使上仙震怒，降下惩罚，才招致败亡，非你南安朝之力。” “我天金国自会向上仙赔礼谢罪，却不是你南安朝改国号的理由。” 史尚书大怒：“你国之大将，尚在上林苑当蛟奴。” “哼！”使者不甘示弱，“开封城破之时，南安朝不少高官贵人，尚在宁古塔种地。” “你……”史尚书被说到痛处，一时语塞。 蔡丞相出列道：“张公子之弟子，为我南安朝之秀才，张公子之义妹，亦为南安朝之人。” “你可是觉得，仙人之弟子、义妹，要低于你们天金国人一头？” 第95章 帝星之论 面对这种扣帽子的说法，使者却并不害怕，道：“上仙门人，自然不需要遵守这些俗礼。” “然而，我天金国与南安朝的名分，却是不可混为一谈。” 蔡丞相又怒道：“你们天金国敢以天为名，可曾问过上天？可有仙人带着上天旨意下凡？” “你们好大的胆子，敢在张公子面前，以天为名？！” 使者夷然不惧，道：“天金国有帝星照耀，至今在中都仍可夜夜观看，南安朝天上有什么？” “你……” 双方围绕着国之名分，你来我往，唇枪舌战。 张天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 这还是他第一次近距离观看这种国家级别的吵架。 后世大国之间虽然经常也有这种骂战，但很多时候都是闭门进行，极少有视频流出。 多数都是两国外交官隔空放话，精彩程度就差了许多。 看他们争论的焦点，南安朝就是想去掉“南”字，用回堂堂正正的“安朝”。 一旦用回“安朝”，就意味着不用再向天金国自称“侄皇帝”，名分上至少是平起平坐。 这种名分，看似没什么用处。 甚至在后世不懂政治的人来看，有些幼稚，两国皇帝以叔侄相称，难道还会掉块肉不成？ 然而，名分无论在哪个时代，都是极为重要的。 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民无所错手足。” 这是一个国家对另一个国家在名义上、舆论上的全面压制。 时间久了，下位国国民见了上位国国民，无形中就低了一头，兴不起反抗的念头。 正如后世的岛国面对太平洋彼岸的雄鹰帝国那样，国民被压制得都失去了精气神。 张天作为一个政治小白，原本是不懂这些的。 只是，落到这个时代，整天跟这些人打交道，又有徐闻、卓平等人解释，多少也能看出一些门道来。 天金国使者被群臣围攻，虽然略处下风。 但是死不改口，就揪着这名分不放。 导致南安朝一众大臣如老鼠拉龟，无从下手。 但随着两方争吵，张天留意到一个差点忘记的信息——帝星！ 这颗帝星，之前郭将军跟他提过，极其神奇。 正是它的出现，扭转了一个皇朝的历史走向，奠定了南安朝的立国之基。 然而，成也帝星，败成帝星。 随着帝星北移，原来的“安朝”士气大失，屡屡败于天金国之手，差点亡国。 怪不得郭将军当时不敢跟张天提起这些。 一说起帝星北移，说起南安朝失去曾经的帝都开封，就相当于否认南安朝的立国之基，否认南安朝的合法性。 皇帝岂能容忍这样的舆论发酵？当然严令禁止。 张天低声问徐闻：“帝星是什么？” “呃……”徐闻道，“一颗大星，弟子亦未曾见过。” “但据说往北方走，到燕云十六州之地，就能够看到了。尤其在天金国中都看得最为明亮。” “这么奇怪？”张天有些纳闷。 可见范围这么小，不像是一颗自然的星星。 而且还会跑来跑去，最后又稳定下来，也不像是天上路过的大陨石之类的。 张天低声道：“小九，帮我查历史上这段时间的天文数据。尤其跟异常星星有关的。” “好的，舰长。” 不一会，一条信息呈现在张天的视网膜上。 上面是一条古代文献的记载： 《宋会要》卷五十二：至和元年……伏睹客星出现，其星上微有光彩，黄色……晨出东方，守天关，昼见如太白，芒角四出，色赤白，凡见二十三日……嘉佑元年……客星没…… 后世天文学家推论，这是宋朝记载的一次超新星爆发。 古文记载的意思是：在开始的23天中这颗超新星非常之亮，白天也能在天空中看到它，随后逐渐变暗。 根据年号和日期计算，这颗超新星前后历时22个月，才从肉眼中消失。 这次超新星爆发的残骸，形成了后世很着名的一个星云——蟹状星云。 科学家是根据蟹状星云扩散的速度，倒推回去，发现它爆发的时间刚好是宋朝时期。 跟文献记载的时间和现象一模一样。 张天换算了一下时间。 这颗超新星虽然快要爆发了，但始终还未爆发，不可能跟“帝星”扯得上什么关系。 更别说“帝星北移”等奇怪现象了。 如此奇怪的现象，张天不禁有些好奇，会不会跟自己穿越到这个时代有关？ 于是，下命令道：“小九，控制卫星一号向北移动，去观测帝星。” “好的，舰长。” 气球卫星移动缓慢，等能够看到“帝星”，不知道要多少天。 只是，两颗作为中继的卫星变动位置，后面和补给舰的联系信号就不会那么好了。 甚至有失联的危险。 不过，目前天金国不敢再搞小动作，此时又值深冬，估计一时半会不会出什么事。 朝堂之上。 两方人马吵得口干舌燥。 见张天坐在一边时而面露微笑，时而低声细语，似乎在说什么。 他们看过情报，知道这个时候往往是上仙跟什么仙将鬼神沟通，不禁心里突突乱跳。 安佑帝伸手，先制止两方争吵，问道：“张公子，不知你有何看法？” 安佑帝心里其实很希望张天出面干预。 就算不能拿回“安朝”的名分，也能令天金国大为忌惮，后面不少谈判都会有优势。 张天道：“刚才你们谈到帝星，我亦未曾见过。我也好奇，已经派人前去查看了。” 安佑帝和一众官员大喜。 无论查看得是什么结果，总不会比现在更坏。 说不定仙人发现这颗星有什么问题，让天上收了回去，那将是对天金国的一个重大打击。 蔡丞相微笑道：“张公子，若是帝星轨迹有误，不知可否让它回到南安朝境内？” 天金国使者脸色大变。 他毫不怀疑张天有这能力。 天金国根据情报得出的推论，跟南安朝差不多。 见张天能够召阎王，命天将，又姓张，以天为名，推测张天在天上的地位必然高高在上。 就算没有所谓的“轨迹有误”，说不定跟上面打声招呼，也能让帝星移位。 到时候移到什么位置，还不是看上仙的心意？ 可是，上仙的一时心意，对凡人而言，几乎就是灭国之灾。 几十年前，南安朝因帝星而渡过难关，短暂崛起。 又因帝星北移，民心失衡，军队没了士气，迅速衰落，连原有的帝都开封都守不住了。 若是帝星被移走，使者不敢想象，天金国会是什么惨像。 使者向张天施礼道：“上仙，我天金国对帝星日夜敬奉，并无不敬，切莫相信他们所说的。” 安佑帝亦道：“纵使帝星北移，我南安朝亦未曾断了帝星的香火，至今乃在祭拜。” 史尚书又问道：“张公子，你派去查看的是何方仙神？可有名号？我等南安子民，可为他日夜祭拜，供奉香火……” 一众大臣纷纷发言，表达自己对帝星的敬意，希望能够让张天偏向他们这一边。 张天听了心烦，只得道：“那帝星是个什么东西，现在我还不知道，等我派的人传回消息再说。” 说着，起身向安佑帝致意，道：“皇帝，没事我就先走了，你们继续。” 说着，带着徐闻施施然离开了大殿。 见张天离开，满朝文武也没了继续和使者吵架的心思。 他们本来也不指望吵一架就能够改国号。 只不过是想借着此次大胜之威，漫天要价，落地还钱，以争取最大的政治资本罢了。 如今见张天居然能够去查看帝星，争吵再多也无用，等结果出来后再说。 天金国使者退朝后，急忙发紧急情报给中都的天会帝。 第96章 武道 这一封情报，震撼程度甚至比襄阳城大战更大。 襄阳城外活捉粘罕大将，对整个天金国而言，顶多只能说是痛，连伤筋动骨都算不上。 而张天说“派人”去观察帝星，甚至可能令帝星消失或者移位，这对天金国而言，就是釜底抽薪，从根子上动摇国本。 一旦“帝星”被移走，甚至消失，将会直接改变两个国家的态势。 尤其是天金国，历史短，底蕴浅。 仅有的一点凝聚力都是依靠武力和天上帝星得来的。 一旦动摇，面临的就是灭国危机。 天金国得到情报后，朝野震动。 天会帝紧急召见一众心腹大臣和权贵商讨，开始做好种种准备。 一股无形的暗流从天金国，开始涌向南安朝。 这股暗流，不但张天没有意识到，甚至南安朝满朝文武，都有些麻痹大意。 张天的政治思维不足，预想不到自己的一番话，会对一个封建皇朝有多大的影响力。 至于安南朝的一众大臣，只幻想着等张天“上面的人”去观察帝星。 有了结果之后，最好能够令帝星消失或者移动，给予天金国沉重的打击。 却低估了一个强大的皇朝为了维护自己的生存和统治，会作出何等的反抗！ ………… 这天早上，张天难得早起。 吵醒他的不是羊羔“咩咩咩”声，而是被智能手环的ai催促的。 太空职员，对身体素质要求很高。 光是火箭升空，进入太空这一过程的重力加速，绝大多数普通人就承受不了。 因此，每位太空职员，都必须坚持锻炼身体。 哪怕是在度假，也不能放松。 否则，职员收假之后，公司不可能再花时间让他慢慢锻炼的，那样就太浪费时间和影响效率了。 到了太空，时间越久，骨质流失就越严重，也需要通过锻炼来维持身体健康。 张天掉落到这个时代，一连串的变化应接不暇，导致心态放松。 已经很久没有正经的锻炼过了。 智能手环监测到他的身体素质下降，触发监督机制，开始催促他锻炼了。 张天也意识到这个问题，倒不是很抗拒，打着哈欠来到后院。 看到铁东早已在此练刀。 看到铁东如此勤奋，张天不禁有些惭愧，看来自己实在太松弛了。 将来就算找到燃料，身体素质跟不上，再次上太空没准会有危险。 身体处于亚健康的话，升空的重力加速度，有可能导致心跳骤停。 那可就悲剧了。 铁东有些意外，道：“早上好，上仙。” “嗯，你也挺早呀。” 铁东道：“上仙，我这等糙人，一到了这个时辰，就睡不着了，起来练练刀正好。” “这挺好的。”张天点点头。 这些天来，他经常日上三竿才起床，全因夜里在玩智能手环。 看书、看视频什么的。 虽然无法连网，但资料库里有无数的书籍和视频，看一辈子都看不完。 张天环顾一周。 他最喜欢的运动项目是慢跑，其次才是各种器械辅助。 后院挺大的，三五十个人都容得下。 但用来跑步，就有些不够了，只能够转圈圈。 何况，跑步也不符合如今自己的“仙人”形象。 别说“仙人”了，就是这个时代有点脸面的人，也不会一个人傻愣傻愣地跑来跑去的。 文人文官中也不乏注重锻炼身体的，讲究一个文武双全。 但要么练拳脚，要么练刀枪棍棒。 张天来到这个时代这么久，除了行军，还真没见过谁瞎跑的。 张天想了一下，开始打起上大学时体育课教的“简易太极拳”。 心里默念起口诀： “一个大西瓜，一刀成两半，这一半给你，另一半给他……” 一套流程下来，张天发现自己居然还能够耍完一套“简易太极拳”，真是多亏了这套易学好记的口诀。 如果是原版的太极口诀，什么“起碓扎六单碓鹅，斜搂拗斜搂拗掩。碓六青龙推肘倒，鹅斜闪掩六单手”之类的。 气势倒是有气势，优美也实在是优美，但张天恐怕早就忘光了。 打完收式，身体微微发暖，张天长吐一口气。 发现铁东正在瞪大眼睛地盯着自己，不禁问：“你看什么？” 铁东问道：“上仙，这是什么拳法？” “看似软绵无力，但却暗含武道，精妙无比，可惜我愚钝，只能看懂一二。” 张天心里一突，不会吧？ “我就这么耍一下，你就看出一二来了？” 铁东放下刀，用独臂比划道：“这一招，可以左右开弓，攻击两边的对手。” “若是对方拳脚比我重，则可以用这招，封住对方的攻击，同时蓄力反攻。” “若是对方是长枪，可以用这一式，一揽一收，就可以将长枪夺过来……” 铁东说的，分虽是“野马分鬃”、“如封似闭”，以及“揽雀尾”这三式。 张天当初在大学体育课里练了一个学期，也没想过有什么用处，只是依葫芦画瓢，瞎练罢了。 没想到铁东只看到张天粗糙无比的一套动作，就跟实战联系起来。 张天问道：“你还会武道？” 铁东道：“上仙，武道不敢说，铁东只会一些庄稼把式。” “我出生的铁家村，是军户村，长大后注定是要上战场打仗的。” “所以，家家户户的小子，自小就开始练。” “可惜没有明师肯教我们，只能跟着父亲和村里长辈，瞎练些庄稼把式。” 这么一说，张天也有些好奇了。 虽然没发现这个世界有神仙，如果是一个武侠世界也不错。 于是道：“你练一套最厉害的给我看看。” “是，上仙！” 铁东重新拿起大刀，道：“上仙，我练得比较熟的是大刀和长枪，拳脚也会一些，却很少用。铁东就先演示刀法了。” 说着，气势一涨。 手上大刀犹如白练似的，挥舞起来。 刚开始张天还看得清一些动作，到了后来，铁东越舞越快，形成了一片刀网，几乎看不清动作了。 这种速度，张天在后世的一些武术比赛中看到过。 不同的是，后世的武术比赛，技巧多于杀伐，形式重于实用。 铁东的刀法则不同。 杀气腾腾，招招致命！ 很多动作甚至有些笨拙，不够流畅，但是这些笨拙的目的，都是为了能够更好地取对方性命。 一套刀法练完，铁东微微气喘，一个长呼吸，气息顿时又平静下来。 张天微微有些惊讶。 铁东的刀法虽然还是人类的范畴内，但已经很厉害了。 这样的人，在襄阳城只是一个普通军士？ 第97章 推演刀法 若不是自己到来，带着他们打胜了两场大战，恐怕不知有多少人一辈子得不到升迁，甚至默默无闻地死去。 “铁东，襄阳城的军士，都像你这么厉害吗？” 铁东咧开嘴笑道：“襄阳城有数万精兵，单打独斗比我厉害的，一二百总是有的。牛二我就打不过他。” “不过……”铁东看了一眼断臂，“刀法再厉害，上了战场用处也不大。” “战场之上，最厉害的还是郭将军。” “他布置的军阵布局极其严密，一场大战下来，能少死不少兄弟。” 在铁东这些军户看来，打仗能够少死人的将军，就是好将军。 至于家国情怀，会有一些，却不如后世强烈。 张天微微点头，他参与过两场大战，知道铁东说的很真实。 每次军队对垒，要么是面对成千上万铁骑的冲锋，要么就是组成军阵。 盾牌、长矛、弓箭组合攻击。 为了维持军阵，军士挤得严严实实的，根本不可能有高手腾挪跳跃的空间。 若真是在战场上这样跳来跳去，恐怕死得更快。 这让张天想起了后世的传武之争。 很多崇拜传统武学的人，将传武捧得比天高，认为总有高人不出世。 而贬武一派，就一句话，你说传武厉害，有本事上擂台一比高下。 加上有许多小丑大师跳出来骗钱，用一些所谓的“气功”、“接化发”来糊弄人，更是给传武抹黑。 从实用角度来看，张天更偏向一句话——功夫是杀人技！ 它不一定多能打，但是它能杀人！ 就如抗日战争时的刺枪术，看似简简单单的一招突刺，却厉害无比。 刚开始时，很多军队在白刃战中，都拼不过身材更为矮小的倭人。 直到后来，不少将军看到了这劣势，让战士们苦练大刀和刺枪，才在白刃战中慢慢扳平局面。 就这一招刺枪术，说不上什么高超武艺，也没有多复杂。 但练得好了，就是能杀人，在战场上就是生与死的区别。 很多传统武艺，其实就是类似刺枪术这样的招数，练的人也不会太多太复杂的招式，来来去去就这几招。 土匪强盗来了，能杀人就行。 所以，铁东说是庄稼把式，不是自谦，而是如实描述。 只不过，华夏历史悠久，能人无数。 总有那么几个天才，从这些简单的“庄稼把式”中提炼升华，形成系统的武道。 这些系统的套路，练起来好看，练得好了，杀伤力也不低，所以名气很大。 加上后世武侠小说、电影的渲染，才让很多人对传武有了太多不切实际的幻想。 其实，对于传武的描述，可能以要戚继光将军的话最为准确： 他在自己着的《纪效新书》里，一边记录了同为大将的俞大猷的《剑经》，充分肯定对武艺的作用。 但一边却又说： “比场中较艺，擒捕小贼，不同堂堂之阵千百人列队而前，勇者不得先，怯者不得后；丛枪戳来，丛枪戳去，乱刀砍来，乱杀还他，只是一齐拥进，转手皆难，焉能容得左右动跳？一人回头，大众同疑；一人转移寸步，大众亦要夺心，焉能容得或进或退？” 说的就是个人能力与军阵的区别。 铁东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百战老兵，这些保命的认知，自然清清楚楚。 否则，就不会活到现在了。 因此，他向张天说自己在几万精兵里，能够排得上一二百名，虽然有些小骄傲，却又不是很在乎。 反而敬佩郭将军，深知一位将军的厉害之处。 张天道：“你以后估计没机会上战场了，若是有心，可以琢磨一下武道。” “是，上仙！”铁东道，“那……刚才上仙所练拳法为何名？铁东能否修习？” “当然可以。这个叫太极拳，我平时只是练来锻炼身体的。你能用于实战，自然最好。” 铁东道：“上仙有仙法，这等精妙的拳法，自然只配用来锻炼身体了。” 说着，看着断了的左臂，道：“可惜我只有单手，不能发挥这种拳法的精妙之处了。” 张天心念一动，道：“你既然习惯用刀，那就练刀法吧。” “我看看能不能融合出一套适合的你刀法，总比自己瞎练好些。” 张天的计划，是用中控电脑输入所有刀法典籍，再根据铁东的身体情况，量身推演出一套最适合他的刀法。 这种用ai来帮助训练的方法，其实在很早之前，就有用来帮助运动员训练了。 从足球到拳击，从跑步到体操，可以为运动员修正种种细微的错误，以达到最强的技能。 铁东闻言，顿时半跪下来，单刀驻地，高喊道：“谢上仙传艺！” 张天道：“先起来，不必激动。” “我要先采集你身上的数据，你喜欢用的刀重几何？长短多少？自身的力量、平衡性如何？” “照我的提示，一项一项向我展示。” 张天打开智能手环的扫描功能，开始记录数据。 铁东横刀在前，道：“铁东喜欢用的刀，其长四尺三寸六分，重五斤六两。” “这么轻？”张天有些奇怪。 张天知道传说中的猛将动不动就用上百斤的武器有夸大的成分，但没想到，只有几斤的重量，倒是出乎意料。 铁东腼腆一笑，道：“上仙，我等肉体凡胎的，用这个重量最合适了。再重，就不利于战斗了。” “没事，我就随便一说，你自己用着顺手就行，不必在意我的看法。” 接着，铁东又展示了一下自己的力道、平衡性、柔韧度、速度等。 再次演示了一次刀法。 张天再将他的身高、体重、体型等所有能计量的参数，统统录入了手环。 又加上了战斗场景的参数，例如单打独斗、以一敌多、军队对战等等。 可以根据不同的战场场景，推演出不同的刀法。 然后对手环道：“小九，将资料上传到中控电脑，开始模拟计算。” “好的，舰长。” 此时卫星一号气球刚刚北上，还未超出通讯范围，刚好可以将数据传到补给舰。 后续如何，就等中控电脑的模拟结果了。 第98章 浩然正气 两人边练边聊。 正在此时，徐闻拿着一卷书，摇头晃脑的也来到后院。 看到张天，惊喜道：“仙师，今天为何这么早？” 张天故意板着脸道：“我听说你读书懈怠，特意起早来监督。今天为何这么晚才来？” 铁东在一边斜眼。 刚才上仙可不是这么说的，明明是起来锻炼的，怎么一转眼，就变成监督弟子了？ 以上仙的起床时间，说不定连徐秀才来不来晨读都不知道。 徐闻急忙道：“仙师，每天这个时辰，弟子都按时来后院晨读，并无懈怠。” 张天道：“铁东天未亮就来练武了，你还说不是偷懒？” “呃……”徐闻解释道，“铁东练武，不需要光亮。弟子晨读，需要看得见书上的字才行。” “要不，仙师赐弟子一颗游龙珠？弟子保证每天三更就起床念书。” “你想得美。好好念书，别整天起这些歪心思。”张天骂道。 其实，如果有必要，张天完全可以制作一盏太阳能灯出来。 甚至让天上的气球卫星过来照明都可以。 不过，如果只是为了照明念书，没有这个必要。 多点两盏灯也可以，如今又不是用不起。 张天也不想在这些非必要的用途，消耗太多物资储备，暴露太多的底牌。 “好吧，仙师。” 见自己的小伎俩无用，徐闻开始朗朗念书。 古人讲究，一日之计在于晨。 因此，很多读书人都有早上晨读的习惯。 这些观念，一直影响到后世的中小学教学模式。 既可激活全天的精气神，又可更快吸收知识。 此时的大脑经过一夜的休息，处于空放状态，记忆最为容易。 可惜后世学生的负担重，加上各种娱乐活动，令人的睡眠大大推迟，导致第二天睡眠不足，早读反而成了负担。 念着念着，徐闻声音越来越小。 到了最后，干脆停了下来，开始模仿张天的太极拳打了起来。 张天没好气道：“好好念书，你学这个干嘛？” 徐闻道：“仙师打的拳法，一定是好拳法！虽然弟子用不上，但自家的拳法，不会可说不过去。” 一旁的铁东道：“徐秀才，上仙说这拳法叫太极拳。我只觉得这拳法精妙，可惜身体残缺，却是学不会了。” “嘶……”徐闻倒吸一口气，“这拳法居然叫太极？！” “《易传》曰：易有太极，始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 “这太极之名，要比八卦高好几个层次呀。” 铁东也吓了一跳：“这么厉害？” 在徐闻、铁东等人看来，精通八卦之人，已经就有道之士了。 徐闻道：“那当然了。八卦之上还有四象、两仪，最后才到太极。这‘太极’简直高到不能再高了。” “庄子又有云：大道，在太极之上而不为高。” “恐怕这拳法，跟大道有关。” 张天骂道：“你成天想这些没用的玩意儿，中得了举才怪呢。” “在这个时代，你没个举人身份，做什么都不方便。给我好好念书。” 徐闻道：“仙师，弟子说过，弟子资质愚钝，恐怕不指望中举了。到时候出榜，仙师莫要气着了。等熬过了三十岁，就跟仙师修仙……” “你……”张天气得说不出话来。 若自己真是仙人倒也罢了，可惜自己不是。 如果传给徐闻什么道家的小周天功、大周天功之类的，练了倒是对身体有益，却不可能成仙。 一辈子花在这上面，白白蹉跎了人生。 就连后世武当山的陈道长，都反复告诫年轻人：要相信科学。 张天心念一转，要引导徐闻读书，倒也不是不行，有一个方法可以一试。 于是道：“徐闻，你可知道浩然正气？” 徐闻道：“弟子知道，出自《孟子》一书。” “孟子曰：我善养吾浩然之气……其为气也，至大至刚……塞于天地之间……” 张天微微一笑，徐闻虽然思想有些跑偏，但读书的基本功还是很扎实的，该背的东西都背得牢牢的。 至少才华是有一些的，不趁年轻冲击一下科举太可惜了。 于是，开口念道：“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 “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 “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 这几句诗，出自文天祥的《正气歌》，立意宏大，正气凛然，又与孟子的浩然正气相呼应。 但凡是读书人，无不为诗句之意境感染。 不过，此时离文天祥出生还有近两百年的时间，后面的诗句，与他的经历、死生观念有关，张天就不念了。 果然，徐闻听了，身体一震，然后又一震。 张天及时补刀，仙里仙气的道：“痴儿，你可悟了？” 心里暗道，赶紧自己脑补，别让我费力跟你东扯西扯的瞎编。 徐闻又是一震，三震之后，突然跪伏在地上，号啕大哭：“仙师，弟子错了！” “弟子辜负了仙师一片苦心呀……” “弟子只以为仙师要弟子科举，是为了却尘世中的欲念。没想到，原来仙师早有暗喻。” “条条大道皆可成才，读书何尝不是一条？此乃成道之路啊。” “仙师一而再，再而三暗示弟子，成道之路就在书中，就在浩然之气之中，就在这天地之中。” “可惜弟子愚钝，迟迟未能领悟仙师之深意~~~” “还……还在心里腹诽仙师不肯传下修仙之法，夜里辗转难眠。” “仙师，弟子错了，弟子惭愧啊~~~” 最后一句，悲戚万分，尾音拖得长长的，差点唱出花腔的感觉。 张天心里很满意，脑补得不错，嘴上却道：“知道错就好。” “所谓顺成人，逆成仙。这科举就是你人生的一大难关，需要努力迈过才行。” “是，弟子明白！”徐闻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回答。 铁东问：“徐秀才，你悟了个啥？” 徐闻道：“读书可培养浩然正气，可明天地至理。说不定修到最后，也能像仙师那样御气飞行。” 这时，徐闻又想起庄子关于真人、至人、神人、圣人的描述，动不动就御气飞行的。 说不定自己读书不够，没有浩然正气，才飞不起来。 张天知道徐闻有些想歪。 但这种情形，只能先忽悠他努力读书，考上举人再说。 之后就算他一辈子沉迷修仙之术，至少也能够安身立命了。 反正他本来读书就不乍的。 在遇到自己之前，就已经自己灌了自己一脑子的鬼神志怪故事。 估计想考上举人也是难上加难，说不定又是一个“蒲松龄”，沉迷于鬼怪小说之中，度过余生。 铁东羡慕道：“可惜我只会写自己的名字，否则，能像徐秀才你这样，修炼浩然正气就好了。” 第99章 神将传艺 徐闻道：“仙师说过，条条大道皆可成才。你是练武之人，说不定通过练武，也能得道呢。” “天上的仙兵仙将，可有不少是武将出身的。” “对哦。”铁东眼前一亮，“怪不得上仙说要传我一套刀法呢。” “什么？”徐闻一惊，“仙师说要传你刀法？” 语气之中，醋意根本掩饰不住。 这下徐闻可真吃醋了。 自己有了“亲传弟子”的名分，至今还没得到张天传授什么。 没想到家里的一个“仆人”，却先得到了仙师的传法。 “仙师~~~”徐闻转身张天。 “打住！”张天拦住他，“在你中举之前，什么都不要多想。你就是这样培养浩然正气的？” “噢……”徐闻一想也是。 浩然正气正大光明，岂可因这等小事而嫉妒吃醋，乱我心志？ 如此一想，神情上倒是好了很多。 拿起书来，又开始朗朗读书。 刚没读两句，张天收到中控电脑的提示——模拟刀法完成了。 张天道：“你先停一下。” 然后对铁东道：“接下来，我将向你演示一遍刀法，请务必仔细观摩，记在心里。” 铁东拿着刀一抱拳：“是，上仙！” 张天示意两人让开一点，空出一点空间。 然后一点智能手环，一股全息投影投在空地上。 只见一个独臂的金甲神将，容貌跟铁东有三分像，但身高、体型、大刀跟铁东一模一样，不差分毫。 金甲神将身上披着耀眼的金甲，浑身上下，有熊熊神火在燃烧, 气势凌天！ 一出现，朝铁东望了一眼，吓得铁东差点就要跪拜了。 好在还记得这是在传艺，不敢乱动，瞪着一双牛眼死死地盯着金甲神将。 金甲神将的大刀开始缓挥动。 第一遍很慢，只是为了演示教学。 每一个动作，都会有红线、红点在身体表面浮现，显示发力的方向，身体的重心转换。 大刀挥舞的方向，还有一些透明的身形，表示这招刀法，是要砍向敌人的哪个部位。 就算全程没有文字和语音，都能让人一目了然，一看就懂。 这套刀法，是为铁东量身定制的。 由于铁东缺了左臂，少了一臂相助，身体重心与常人不同。 因此，刀法讲究的是奇、峻、险。 每一刀，都是从常人意想不到的角度挥出。 甚至将断臂的缺点利用上，利用残缺之身的重心与常人不同这个特点，不断地转换身体重心。 刀法峻险无比，一出手，人就犹如猛龙一般。 时而贴地爬行，时而动于九天之上。 腾挪换形，犹如鬼魅一般，难以捉摸。 可以说，正常人学到这套刀法，反而发挥不出应有的威力。 多出的左臂在这套刀法中，不但不是助力，反而累赘。 第一遍完成后，第二遍就是刀法的正常速度。 只见金甲神将刀法越来越快，越来越凌厉，身上神火越来越盛。 到了最后，一刀下去，千军辟易，大地破裂！ 刀法到了极致，大山、苍天，都被一刀斩开！ 铁东眼里只剩下那充塞天地的金甲神将，以后他周围被刀法破坏得一塌糊涂的大地城池。 练了第一部分，开始第二部分。 张天之前设置的参数中，战斗场景分为单打独斗、多人群攻、军队对战等3种情景。 所以，中控电脑就模拟出3套刀法，以适应不同的战斗场景。 原本的刀法是平平无奇的教学视频。 张天想着，既然都到了这个份上了，干脆搞一次大的。 慢速演示的时候是正常演示。 到了正常施展的时候，给3套刀法，全部加上了仙神特效。 铁东眼里看到的一刀劈开大地、一刀毁灭城池、一刀裂开苍穹，全都是特效罢了。 这其实是张天根据“安慰剂”原理，给铁东的“积极暗示”。 就如很多小孩，如果不停地夸他在某一学科有天赋，不断地鼓励他，让他知道自己在这方面有潜力。 很多时候，可能就会在这方面投入更多的时间精力，展现出无与伦比的才华来。 这一点，在年龄越小的孩子身上体现得越明显。 很多孩子只要遇到一个喜欢的老师，时不时夸夸他，学习成绩就会明显提高。 铁东虽然不是孩子，但他对张天的崇拜，比孩子对老师的崇拜更加强烈。 这么一点点暗示，已经给铁东无与伦比的震撼了。 果然，铁东见这刀法如此夸张，激动得浑身不停地颤抖。 却偏偏又不敢眨眼，死死地盯着全息影像，生怕错过一丝一毫。 等三套刀法一过，整个后院只剩下铁东喘气声。 虽然身体没有动过一分，但浑身上下的能量，已经前所未有的集中。 张天也不说话，让铁东慢慢消化。 过了一会，铁东身体颤抖越来越剧烈，最后伏在地上，铁塔一样的汉子像个无助的孩子哭了起来。 张天以为他被特效给震撼到了，这正是自己想要的效果。 没想到铁东开口道：“秀才~~~你念书多~~~脑子好~~~刚才可记住刀法了？” “呜~~~俺没记全~~~那金甲神将走了~~~俺记不住~~~” 徐闻道：“我也没记住，我不是练武之人，好多动作不懂，记不住。” 看到铁东伏在地上哭泣，徐闻上前安慰道：“算了，铁东。” “这天地本就不全，得了神将传法两遍，已经是莫大的恩惠了，记不全就记不全吧。” 刚才张天说演示一遍，叫他们仔细记住。 铁东、徐闻下意识以为是金甲神将有什么禁忌，演示完了就不会再出来了。 这也符合他们对“仙神”的想象。 传授刀法神技，神将肯演示一次已经是不得了的机缘了。 剩下的，就靠他们这些“凡人”的悟性了。 悟性好的，就记住多一些，以后就强一分。 悟性不好的，只能说命该如此，谁叫自己记不住呢。 张天看了直翻白眼，道：“你们在瞎说什么？” “没记住我就让他再演示一遍，直到你记住了为止。” 铁东抬起头来：“真的，上仙？” 徐闻“恍然大悟”道：“对对对，仙师的地位高高在上，使唤一个金甲神将，还不是召之则来，挥之则去？” 张天也懒得跟他们解释，道：“你们今天先练记住的内容。徐闻，你识字，帮铁东记录下来。” “是！” 如此，一连几天。 张天都在早上向铁东演示刀法，直到铁东记住，徐闻全部书写记录为止。 张天道：“既然你们记住了，有些话我要说明白。” “铁东，你学了刀法，要脚踏实地，切莫以凡人之躯模仿那金甲神将。” “练到什么境界，就用什么招数，练不成的，千万强强行施展。” “否则，有害无益，反送了性命。” 铁东恭恭敬敬道：“铁东知道！” “嗯，知道就好。好好练吧。” 徐闻看得眼睛都红了，这刀法他虽然也记住了，但一来他不是练武之人，二来左臂没断，也没法练。 “仙师，弟子的浩然正气，能否请先贤向弟子演示一番？” 张天没好气道：“你若考不上举人，一切免谈。” “好吧。”徐闻虽然有些沮丧，但眼神更为坚毅。 看到张天随便传下的一套刀法，都能够劈开天地，自己身为仙师的亲传弟子，没道理以后传的功法会比铁东差。 看来，这是仙师对我的考验了。 这举人，非考中不可！ ………… 第100章 吃饱饭 这几番折腾下来，已经日上三竿了。 张天道：“今天先到这吧，大家去吃早餐吧。” 去到客厅，一问两个服侍太监，才知道并没有煮早餐。 苏儿等人已经换好衣服，有些小期待等着张天。 张天问道：“你们平时不吃早餐么？” 徐闻道：“弟子一日两餐，一般只吃午餐和晚餐。” “大家也是吗？” 铁东道：“上仙，我们都是一日两餐。” “你平时练武消耗大，不觉得饿么？” 铁东笑笑道：“习惯了就好了。” “以前在军营里都是这样，只有打仗的时候，才一日三餐的。” “哦……”张天略一回忆。 自己在将军府的时候，饭食随叫随到，没有留意别人一天吃几顿。 等离开襄阳，路上赶路，需要力气预防突发事件，也是一日三餐。 在临安府这些日子，张天平时都起得晚，很少吃早餐。 偶尔起床得早，也是出去外面寻访小吃品尝，居然一直没发现这个问题。 怪不得刚才一喊吃早餐，苏儿、徐闻、铁东等人这么期待，原来是以为自己带他们出去吃通街。 想到这里，张天对两个服侍太监道：“以后家里所有人改为一日三餐，早餐你们根据大家的口味准备即可。对了，你们也是。” “谢上仙！” “不过……”张天看向铁东，“你身体高大，又每天练武，怎么感觉你吃得不多？” 这些天来，铁东和大家一桌吃饭，张天感觉他的饭量比自己多不了多少。 按理说，一个练武之人，不可能吃得这么少的。 铁东神情有些腼腆，道：“上仙，我的饭量可大可小，如今不需要打仗，可以吃少一点。” “还可大可小？”张天没好气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养个工人都养不起？传出去简直丢我脸。” 铁东脸色一下子红了，急道：“上仙，我不是这个意思。” 若不是今天突然早起，张天自己还没发现这个问题。 那两个服侍太监，没有给军士做饭的经验，都是按照人头，多做一点点。 铁东虽说跟了自己这么久，但还是没有放得开，显然是觉得自己寸功未立，连饭都不敢吃太多。 见服侍太监做的饭不多，也不敢贸然叫他们给自己额外加量。 张天道：“行了，不必多说。” “我问你：以我的饭量为标准，你能吃几份？” 铁东有些赧然，犹豫着不敢开口。 张天道：“三份？” 见铁东没反应，又道：“五份？” “嘶……十份？” 这下，铁东终于说话了，道：“上仙，吃不了那么多。如果放开了吃，我顶多只能吃八份。” “八份还少？你倒是挺谦虚的呀。”张天笑道。 铁东有些不好意思：“上仙，我这等糙人，经常行军打仗的。吃一顿有时要顶两三天，所以胃口大了些。” 张天拍拍他的肩膀，道：“胃口大些好呀，以后放开了吃。” “那套刀法练起来很吃力，全都是以你的极限来推算的，不吃饱可不行。” “我问你，一日按三餐算，你一顿要吃几斤肉，几斤米？” 铁东小声道：“一斤米加一斤肉，吃八分饱就行。” 张天不禁瞪眼道：“还八分饱？我连一座金银矿都送给皇帝了，你是不是以为多吃几口能吃穷我？” “以后每顿就给你煮两斤米和两斤羊肉，只要你能吃得下，上不封顶。” 铁东急了，道：“使不得，上仙。” “羊肉一斤在襄阳就要三百文1斤，如今到了临安府，又快过年了，都涨到了六百文1斤了，这太费钱了。” “这么贵？”张天有些奇怪。 因为平时经常出去逛街找小吃，知道这个时代的物价。 穷苦人家，一天的伙食也就十几二十文。 鸡肉也就三五十文一斤，没想到羊肉居然是鸡肉的10倍之多。 徐闻解释道：“上仙，羊肉原本没这么贵的。” “只是，自从帝都从开封迁到了临安，失去了北方养羊之地。物以稀为贵，这些年才涨得厉害的。” 张天问道：“那猪肉呢？” 徐闻道：“仙师，猪肉是贱肉，有股骚味，一般来说，大家宁愿吃鸡也不愿吃猪。” 张天略一搜索，才知道虽然阉猪技术虽然东汉之前就有了。 但一直没有普及开来，导致猪肉的味道普遍不太好。 有钱人不喜欢吃，卖不上价，穷苦人家也不愿意大规模养殖。 直到明清之时，阉猪技术普及了，去掉了猪肉里的猩味，整个社会才流行起吃猪肉来。 怪不得徐闻之前在襄阳城动不动就说“杀鸡宰羊”，提都没提到“猪”，原来是这个原因。 张天见铁东的脸色，道：“我说贵，并不是舍不得银钱，而是不了解这肉价，有些吃惊罢了。” “你放开了吃，不必替我省着。” “要不然，传了出去，说我连个工人都养不起，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铁东还是有些心疼，道：“上仙，一天三斤羊肉，就要1500钱。上仙虽然不缺钱，铁东却不能这么浪费。” “我刚才说的是一天6斤。” “呃……上仙，铁东要练武，吃八分饱正合适，真的吃不了6斤。” “好吧，你自己看着吃。” 说着，又对徐闻道：“平时家里的事是你打理的吗？铁东吃没吃饱你都不知道？工钱按时发了没有？发多少？” “这这……”徐闻神色愧疚，弯腰行礼道，“仙师，弟子惭愧。” “居然要仙师费心处理这些生活琐事，弟子难辞其咎。” “弟子以前只顾着念书，两耳不闻窗外事，对于持家并无经验。所以……” 张天道：“算了，也不能怪你。钱我放在换东那保管，他不肯买吃的，他也有责任。” 张天来到这个时代之前，都是一个人生活，生活简单。 没想到现在家里才几个人，就已经有一大堆零碎的事情要处理了。 那些几十口甚至几百口的大户人家，怪不得家规一大堆，像一个小型公司似的。 实在人一多，这事就多，若无规矩，不成方圆，不知道乱成什么样。 徐闻道：“仙师，我二叔如今身体养好了不少。” “不知仙师可有意，让他入仙师门下，帮忙打理俗事？” 第101章 投入门下 张天眼前一亮，道：“不错，差点忘了你二叔。那你帮我问问他，愿不愿意过来帮忙?” 徐闻大喜：“愿意，二叔肯定愿意！” 张天没好气道：“又不是问你，你替他答应什么？” “弟子这就去通知二叔这大喜事！” 说着，马上告辞，急急跑出门去。 张天道：“既然家里没煮早餐，就出去吃吧。铁东，好好展现一下你的饭量，莫要让我失望了。” “谢上仙。” ………… 到了中午。 张天睡了午觉起床后。 来到客厅，只见徐闻和他二叔徐经业早早就已经在等候。 后面还带着3个女人，两长一幼，应该是徐经业的妻妾和女儿。 经过这些天的调养，徐经业的气色好了很多。 只是皮肤松弛，一时半会长不了肉，没有撑起来。 见张天出来，徐经业赶紧拉着妻儿，“咚”的一下跪得实实在在。 “徐经业带着家人，前来拜谢上仙救命之恩。” 张天微微一扶，道：“徐掌柜，无需多礼。” “你是徐闻的二叔，说起来大家都是一家人呢。坐吧。” 徐经业站了起来，又深深地作了一揖，退后几步，只坐了半个屁股在椅子上。 看着眼前的张天，徐经业仍然有一种不真实感。 自从在公堂上第一眼看到张天，听徐闻称为“仙师”，徐经业以为张天是什么宗教的“高人”。 但这打扮不僧不道，徐经业实在想不明白是什么教派。 直到后来审讯，知道满堂的大人，包括丞相和尚书等人，都是看在张天的面子上才来帮他的，内心已经极为震撼。 能够让丞相和尚书这两大阵营都看他脸色，这威望，恐怕也只有皇上能够跟他比了。 随着审讯的推进，看到张天施展“谛听之术”，又一次颠覆了徐经业的认知。 怪不得丞相和尚书都看他的脸色呢，原来真的是“得道高人”呀。 原以为这已经是他想象的极限了。 没想到，接下来的日子，一次又一次颠覆他的认知，挑战他想象的极限。 他回家疗养的这些日子，徐闻经常过来探望。 聊得最多的，自然就是张天。 从飞舟坠地开始，到两次襄阳城大战，活捉粘罕，再到后续的起死回生术、过阳寿法、闪电天罚、欺天之术、三两福气、超度僵尸、召唤阎王、天击悬崖、降伏蛟龙。 进了临安府，又给皇上送了“三件礼物”。 更是在众目睽睽这下，带皇上和尚书两人上天一游。 桩桩件件，简直听起来像是神话故事。 以前听到的、书上看到的神仙故事，都不带这么离谱的。 离谱也就罢了，若是见不着真人，大家肯定是当故事听。 正如临安府那些接触不到张天的普通百姓一样，只听说临安府来了个“仙人”，带皇上和尚书到天上一游，只当故事听。 反正听到的神仙故事不少了，不差这一个。 但徐经业不同，他亲眼见过“谛听之术”，给他讲故事的人又是自己的亲侄子，仙人的弟子。 尽管玄幻得不真实，却又不得不信，不敢不信。 张天道：“徐掌柜，徐闻跟你说了吧？” “我这里正缺一个管杂务的人，打理府上大小事务，不知你可肯过来帮我？” 徐经业急忙又出来跪下，道：“在下愿意！愿意入上仙门下。” “好。愿意就好。”张天只好隔空虚扶他起来，“我这里不兴跪礼，没事别跪来跪去的。” “是，上仙。” 张天道：“咱们先聊聊薪水，一个月给你多少工钱合适？有没有要求？咱们先谈好，免得以后有歧义。” “啊？”徐经业有些傻眼。 徐闻在一旁解释道：“仙师，二叔入您门下，自此之后受你庇护。” “不但不用给他发工钱，每个月他还要给你上交分子钱呢。” “就连他那几间店铺，按照规矩，都要分你几成股份的。” 徐经业补充道：“上仙，你的救命之恩在下尚未报答。蒙你相助，刘家又补偿了2间店铺与我。” “那补偿的两间店铺在我店铺的隔壁，如今4间店铺连成一片，更胜从前。” “在下愿意将其中3间店铺，送与上仙，以谢救命之恩。” “自此之后，替上仙悉心打理。” 看到徐经业和徐闻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张天才知道，自己把这个时代的特权阶级想得简单了。 原来投入门下的核心意思，就是为了庇护。 不但每个月都要交钱，连自己辛辛苦苦打拼来的店铺，都要分走大半。 难怪所有读书人拼了命都想中举呢。 一旦中举，不但有朝廷明面上的特权，免赋税、免徭役，还有无数想攀附过来的商人、农户等。 中了一个举，相当于中了亿万家产。 怪不得范进会高兴得发疯。 张天略一沉吟，道：“我对这些财产并无兴趣，就不必送给我了。你若有心，帮我打理好府上的大小事务就行。” 徐经业脸色欣喜，刚要叩谢，却被徐闻拦住。 “仙师，且听我一言，这该收的还是得收。” “无规矩不成方圆。若是世人入了仙师门下，得了仙师的庇佑，却不付出分毫，恐怕将来人一多，就难以管教了。” 看到徐经业朝自己使眼色，徐闻脸色一正，道：“二叔，侄儿并非贪图你那财产。” “仙师乃九天仙人，不晓得人间习俗。二叔切莫以商人之心，眷恋钱财，欺仙师心善。” “不知道多少人想求仙师庇佑而不可得，二叔入了仙师之门，已经是不知积了多少世的福分了。” “将来就算百年归老，有仙师的面子，向那阎罗王点一下头，下辈子可能就投在王公贵族之家。” “况且，你先入仙师门下，不做个榜样，将来其他想入仙师门下的人，你如何管教？” “难道事事都指望仙师出面弹压么？” 徐经业听了，脸色顿时缓和了。 就算不指望投胎时让上仙跟阎罗王打声招呼，自己因为徐闻的关系，第一个投入门下，将来很有可能是府上的大管家。 到时候，后面的其他人再想投入门下，一听大管家都不用交分子钱，也不给股份，那肯定想有样学样。 就算最后弹压让他们交钱，小心思肯定多得不得了，难以管教。 上仙出面当然没问题，可是，不能指望事事让上仙出面，那还要自己这个管家干嘛？ 张天道：“听你们这么一说，这礼我还非收不可了？” 第102章 络绎不绝 徐闻道：“仙师，若是想以后府上少些俗事麻烦，非收不可。” “那好吧。”张天道，“但是不必送我3间店铺，就一间吧。” 既然徐闻如此说，张天也只好遵循这些所谓的“规则”。 将来如果回去，还可以留给苏儿、徐闻等亲近之人维持生活。 徐经业又赶紧作揖，发自肺腑道：“谢上仙。” 且不说张天救他一命值多少间店铺，光是刘家补偿的两家店铺，都是看在张天的面子上的。 否则，他一个商人，侄子徐闻又是一个秀才，岂能让皇上为了他们贬一个三品大员，反送2间店铺？ 张天道：“既然都谈好了，这府上的杂事，以后就由你来管了。” “那两个中贵人，就叫他回宫吧。” 那两个太监，不是监控胜似监控，只要皇帝问到，肯定会将看到张天的一切告诉皇帝的。 张天一直以来不太舒服。 只是，之前手下没有人做这些杂事，就暂且让他们留下来帮忙。 徐经业道：“明白，上仙。可还有什么要注意的事？在下先了解清楚。” 张天想了一下，将自己的一些生活习惯告诉徐经业，例如他如果没起床，就不要来吵自己。 还有铁东的伙食、工钱，要安排好，让他吃好，有力气练武。 以及苏儿养的鸡羊，千万不要动她的，由她随便养。 那些鸡羊，是苏儿的心理支撑，在没有找到更好疏导她的方法之前，张天不允许任何人随便去破坏。 最后，就是叫他帮忙督促徐闻读书，偷懒就可以拿鞭子抽。 反正他既是自己的弟子，又是徐经业的侄子，双重威压之下，量徐闻也不敢反抗。 徐经业很用心地记着。 待听到一个断臂“仆人”一个的伙食费标准，可以有6斤羊肉，心中微微一颤。 按临安府如今的羊肉价，已经到了600文一斤，如果铁东真的每天吃6斤，那就是3600钱。 相当于三两六钱银子。 这还没算上额外的工钱，大米、蔬菜等等。 这个标准，就是很多小富之家的家主都比不上，而这居然只是张天府上的一个“仆人”吃的？ 虽然铁东不会每天吃6斤羊肉，但是张天的宽容仍然吓得徐经业不轻。 徐经业不怀疑张天有这个财力，按理说，领养的苏儿更应该宠得像个公主才是。 却偏偏又交待他，不要管苏儿养鸡羊之事。 养鸡养羊这种粗活，通常是下人做的。 当然，徐经业虽然心有疑惑，此时却不敢问出来。 等有时间了，再问徐闻就是了。 ………… 徐经业按张天的意思，赏了两名服侍太监一笔钱，送返宫中。 很快，不但皇帝知道张天收了一个门人，几乎所有消息稍稍灵通的官员，都收到了风。 自从“谛听之术”那一案，不少人都知道徐经业和徐闻的关系，因此，见他被张天收入门下并不奇怪。 蔡丞相听到消息后，抚了抚胡须，道：“胡管家，帮我送一份礼过去，祝贺张公子收……” 说到这里，蔡丞相忽然停了下来。 他总算反应过来了。 收了一个门客，其意义比收一个奴仆高不到哪里去。 自己屁颠屁颠的去送礼，这拍马屁的意味会不会太明显了些？ 于是改口道：“胡管家，你叫家里店铺的掌柜，送一份礼过去祝贺，礼要重些。” “什么名头你们自己找，只要让徐掌柜知道是咱丞相府送的就行。” “明白，老爷。” ………… 与此同时，朝廷有近百名官员都是如出一辙的想法。 吩咐自家产业下的掌柜，以同行的名义送礼过去。 就连皇帝，想了想，也叫卓平送了一份心意过去。 他们找不到由头送礼物给张天，也送不出手。 如今借着张天收门客的由头，终于可以表示表示了。 ………… 徐经业刚回到店铺不久。 他买的店铺，都是前店后家，屁股还未坐热，就听到手下的人通报，有其他店铺的掌柜前来拜访。 徐经业有些疑惑地出来。 他来到临安府好多年了，店铺开业的时候，也没见几个人掌柜过来祝贺。 自己刚拜入张天门下，他们就收到风了？ 带着满心疑惑，徐经业接待客人。 没想到一发不可收拾。 刚接待完一个，第二个分秒不差的就登门了，显然是有默契的。 祝贺的理由也是千奇百怪。 祝贺他恢复自由之身的，祝贺他新店开张的，祝贺他身体康健的。 每一个掌柜，都有意无意地提到自己的幕后主家是谁。 徐经业自然很明白他们的意思，往往都是一作揖，道：“回头我瞅得机会，跟上仙提一下。” 然后，送礼的掌柜就心满意足地回去了。 刚开始徐经业还有些震撼，到了后面，已经彻底麻木了。 之前自己高攀不上的一品二品三品等大臣的手下，都过来一个劲地说着好话，生怕给自己留下不好的印象。 一些幕后主家是五六品的“小官”的，徐经业就没那么多耐心了，快速地走个过场就端茶送人。 到了最后，更是出了一对王炸！ 卓平大摇大摆地带着几个太监，送上一份贺礼，言简意赅地说“祝贺祝贺”，也不说祝贺什么，连理由都懒得编了，就返回宫中去了。 一天下来，光是收的贺礼就有一百多分。 到了晚上，徐经业叫上家人齐齐上阵，将所有贺礼拆了清点。 这一点，差点得了帕金森症，双手抖个不停。 光是能够计算的财物，累计就达数十万两之多。 这还没算上那些暂时不好估价的珍玩奇物呢。 好在徐经业头脑还算清醒，对着家人道：“这些东西全都不许动。” “他们说是送给我，其实是送给上仙的。明天我写好礼册，让上仙过目。” 他算是体会到徐闻说的，能够被上仙收入门下，不知道是积了几辈子的福分。 今天刚刚拜入张天门下，转眼就在数十万财物送来。 如此威望，恐怕皇帝都比不上吧？ 何况，皇帝也派人来送礼了。 第103章 仆人(谢谢国际全球保卫中心卫委的夺命连环催) 第二天。 徐经业叫家人守住一大堆财物，一个人带着礼册，过来见张天。 张天稍稍看了一眼，道：“来而不往非礼也。你将这些送礼的人登记好，若是他们有什么喜庆的日子，就回礼一份。” 这送礼的人家，高达上百家。 若是没有专门的人管理，光是记住这上百家人就不容易。 何况，还要随时留意每家的一些信息，当他们办喜事的时候，如婚庆、大寿等等，不等邀请就主动回礼。 如此，方是礼仪之道。 这些杂事，叫张天处理，肯定头都大了。 让徐闻来管的话，那就不用科举了，一辈子做个管家好了。 徐经业恭敬道：“是，上仙。那这些财物该如何处理呢？” 张天道：“你看着办。我请你来帮忙，不就是负责这些杂事的吗？” “呃……好吧。谢上仙信任！” 数十万银钱，还有很多珍奇玩意，张天一句“杂事”就全部扔给徐经业。 若是放在其他主家，就算是一二品的朝廷大员，也不可能如此随便扔给管家。 否则，光是给各家回礼，一进一出，不知道能够贪墨多少。 徐经业诚惶诚恐，既震惊张天的气魄，又感激他的信任。 徐经业道：“上仙，我特色了三位仆人过来。一位厨娘，一对夫妇。” “都是老实本分的人，来历都干净。” “那厨娘是我妾侍娘家的人，丈夫和孩子都在妾侍娘家做事，知根知底，厨艺不错。” “那对夫妇，年约五十，虽然年纪偏大，但力气还有。人又老实本分，不该看的不看，不该说的不说。” “他们原本是一位罪臣的家仆。当时大理寺给那位大臣定罪的时候，家里的所有仆人或多或少都说了些话，就他们夫妇一语不发。” “因此获罪甚重，前两年才出狱。” “在下在临安府没有根基，怕请到一些不干净的人。于是，在他们出狱之后，高价将他们请到家中帮忙。” “如今，派他们来上仙府上正好。” 张天点点头：“劳烦你费心了。” “应该的，上仙。他们在府外大门等着，我这就叫他们进来。” “好。” 徐经业很快带了三人进来。 厨娘年约三十，手脚麻利，头戴一块花布，低眉顺眼的样子。 那对夫妇神情有些木讷，虽然年约五十，但身体不错。 三人向张天行了礼，有些好奇地偷偷看了张天一眼。 昨天，他们原来的主家徐经业，将他们叫到一起，说要送他们到“仙人”家中去干活。 并且反复交代，甚至有些啰嗦的叮嘱他们，一定要勤勤恳恳做好事情，千万别出岔子。 至于月钱，直接翻倍。 三人倒是听说临安府来了个“活神仙”，那些神异的事迹大部分也听说过。 原以为要到寺庙里，或者到一家香火袅袅的洞府去做事。 没想到只是一座普通的府宅。 眼前所谓的“仙人”，除了容发有些奇异之外，倒跟普通的年轻人别无二致。 张天拿出徐经业早早准备好的三封红包，分给三人，道：“你们初来乍到，这是开工礼。” “谢过上仙！！”三人接过回礼。 张天道：“我这里规矩不多，唯独有一条，苏儿喜欢干的活，你们不要抢着做。” “若是她不懂的，你们教她一下，别让她受伤就行。” “其他的，就由徐掌柜跟你们说吧。” 张天的第一印象，对这3位新到的工人很满意。 徐经业能够千里迢迢跑到临安府经商，并且还打下一份基业，这看人的眼光，确实不错。 ………… 那2个服侍太监，回到宫中后，不少人拐弯抹角的去找他们询问消息。 为此，他们还得不了少赏银。 当卓平听说，张天传了一套刀法给铁东时，顿时不淡定了。 当初张天随口给了他一个承诺。 本来卓平也不指望真的兑现，张天不提起，他也不敢主动问起。 如今见身为“仆人”的铁东都得到神将传艺，自己若是不厚脸皮一点，没准就错过这个仙缘了。 于是，向皇帝请了一天假。 第二天，准备了几封礼物，用红绳扎着，来到张天府上。 如今的徐经业，白天大部分时间都在张天府上。 那四间店铺，都交由家里人和手下管理，到了晚上，回去才会核算一下账目。 见卓平带着礼物上门，急急迎了进来。 “中贵人，可是找上仙？” 卓平点点头，朝徐经为拱手道：“正是，劳烦徐掌柜通报一声。” “中贵人客气了。” 徐经业这些天简直受宠若惊。 才刚拜入张天门下，平时那些像天一般的人物，顿时都对自己客客气气的。 这在以前，想都不敢想。 好在他毕竟是四十不惑之人，知道这一切的源头都在张天身上，才没有飘起来。 张天听说卓平来了，以为皇帝又有什么话要传达，只好叫上徐闻，一起来到客厅。 只见卓平手上拎着几封礼物，身上没有穿着宫中的服饰，而是一套普通人的褐色衣服。 不显华贵，但是很得体。 见到张天，卓平“扑通”一下跪了下来，双手将礼物高高举起。 “小人卓平，拜见上仙。” 平时卓平代表皇帝在外面办差，都是自称“咱家”。 今天又是自称“小人”，又不穿宫服，张天自然看得出来，这是为私事而来。 张天道：“先起来吧，大家都是老熟人了，你搞这一出是为何？” 卓平没有起身，嚅嚅道：“小人……小人有一事相求。” 张天道：“你是皇帝身边的人，有事不应该求皇帝吗？” 卓平道：“这事……只能上仙能够办到，小人只能厚着脸皮，来求上仙了。” 张天示意徐经业收下礼物，“你说吧。我看看能不能帮忙。” 卓平道：“上仙，当日在襄阳城外，上仙见我用炭笔画了一张小画，说日后有空，可传授给小人一本素描之书。” “初来临安府之时，见上仙一直不得闲，不敢来打扰。” “今日向皇上请了个假，冒昧前来，请问上仙是否可以……” 第104章 传书(谢谢爱吃火爆圆白菜的渊泉的爆更撒花) “呃……”张天一愣，想起来好像随口跟卓平说过。 只是后来事情一多，就忘了这件事。 不过，就算没忘，张天也不会主动提起来。 以如今的地位，自己已经承诺过，有心之人，自然得主动上门请求才行。 否则，自己还要低声下气求对方学么？ 好在卓平还有这份向学之心，脸皮也够厚。 张天道：“先起来吧。一本书而已，传给你也……” 说到这里，张天愣住了。 一本素描教程，是不值什么。 但是，张天想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他没有打印机呀。 资料库里的全是电子书，当时随口一说，下意识以为就是“复制、粘贴”的举手之劳。 若是在后世，就算补给舰上没有打印机，上街随便打印几百张也不算什么事。 可是，如今这时代，麻烦就大了。 一本教程，动辄以万字为单位，还涉及到很多图画，自己要怎么将这本书变出来？ 自己肯定不会把智能手环借给卓平的，视网膜显示器就更不可能了。 “上仙……上仙……”见张天愣住沉思，卓平呼唤两声，“若是有什么禁忌，小人不学也罢，上仙切莫为难。” 张天道：“倒没什么禁忌，只是我手上没有成书。正考虑怎么传给你。” 卓平大喜：“谢上仙！上仙口述即可，小人可以抄录。” 张天略一沉吟，如今也只能用这种方法了。 资料库里的电子书无数，以后如果要传给谁，要么口述，要么自己默默抄下来，别无他法。 补给舰上倒是有一台3d打印机，但那是用来打印非标准3d零件的，跟打纸张的打印机是完全不同的产品。 张天找了一本比较浅显的素描教程，投到视网膜上。 问道：“你写字快吗？这本书有近十万字，还有一些图画，恐怕要费不少时日。” “嘶……”卓平、徐闻、徐经业3人一惊。 近十万字，在他们眼里，已经是难得一见的大部头了。 像《论语》才一万五千字，《道德经》上下才五千言。 一些制酒、锻铁的秘方，通常也不过一两张纸，几百几千字就顶天了。 史书类的书籍字数倒是不少，但通常写的都是成百上千年发生的人和事。 像这样十万字只教一门技法，那这技法该厉害到何种程度？ 难道这就是仙师（上仙）说的，条条大道皆可成才？ 徐经业道：“上仙，在下经商，平时需要快速记账，写字速度不慢。” “若是中贵人不嫌弃，在下愿意帮忙抄录。” 卓平道：“多谢徐掌柜。” 既然徐经业加入，那徐闻也不准备袖手旁观。 身为弟子，为仙师抄书，责无旁贷。 三人在客厅摆开笔墨纸张，大家都拿着一根小毛笔，将墨汁磨得多多的。 见准备妥当，张天开口念道：“素描是两度空间的艺术，以单色线条来表现直观世界中的事物，亦可以表达思想、概念、态度、感情、幻想、象征甚至抽象形式……” 电子书那些什么前言、感谢之类的话，张天统统忽略了。 一些涉及到后世的内容，也全部删除，只保留最精华的教程内容。 张天念一段，一个人记录，然后再念另一段，换成另一个人书写。 轮流替换，可以减少疲劳，大大提高效率。 每张纸写好标号，等全部记完，按标号组合在一起，就是一本完整的书了。 一些教学的图画，简单的张天自己用炭笔画出来。 复杂一些的，就干脆投影出来给卓平看。 能记住多少，就看他的悟性了。 忙小半天，张天念得得口干舌燥，卓平、徐闻、徐经业三人写得手抽筋。 张天念完一段，道：“今天先抄这一半吧，明天继续。” 徐闻停了下来，问道：“仙师，此书的字句是不是直白了些？若是写得精炼些，可节约不少字数。” 张天看了徐闻一眼，心里无力吐槽，你以为我不想呀？ 可惜自己的文言文七窍通了六窍，想将后世的白话文瞬间转换成文言文，那也得有这个本事呀。 当然，张天还记得自己是个“仙人”。 这些不知道如何解释的事情，只要“笑而不语”就行。 自己越笑越不语，别人就觉得越有深意，妙不可言。 千万不能让别人知道自己是蠢不能言。 果然，卓平突然又跪了下来，感激涕零道：“多谢上仙一片苦心！” “上仙定是知道小人读书不多，怕引经据典小人看不明白，才将字句说得如此直白。” “哦……”徐闻、徐经业“恍然大悟”。 卓平虽然认得不少字，但也仅限于认字，能够将圣旨读出来。 想指望他多有文化，那是不可能的了。 若是用文言文写出来，卓平回去光是推敲字句，恐怕就要费不少时间。 徐闻顿时佩服得五体投地，弯腰作揖道：“仙师真是思虑周全，用心良苦。弟子远远不及也。” 张天背向三人，道：“嗯，你们知道就好。今天已抄了5万字，明天继续。” 说完，径自离开，留给3人一道高深莫测的背影。 第二天。 四人又忙碌了大半天，终于将整本《素描教程》给抄录出来。 张天又顺便读了一些关于3d立体画的技巧，一并算入《素描教程》里面。 这部分，纯粹是职业习惯。 张天身为维修工程师，习惯画一些零件的3d图，虽然不算是艺术，但立体感很不错，就一并传给卓平了。 一通折腾下来，张天念得头晕眼花。 心想，以后不可再一时兴起，就随口承诺送别人书了。 这工作量，着实累人。 左眼上连续两天不断闪烁着文字，整只眼都是白花花一片。 等会回到房间，张天准备第一件事就取下视网膜显示器，好好放松一下眼睛。 卓平、徐闻、徐经业三人，将所有抄写的纸张整理完毕，合成一叠。 回头卓平根据记忆，将看过的图画画出来，再重新眷抄一次，就能形成善本了。 卓平将纸张收好，来到张天面前，恭恭敬敬地跪了下来。 “多谢上仙，卓平愿来生做牛做马，报答上仙。” “嗯，起来吧，你能好好领会这本书就行了。” 卓平没有起来，咬了咬牙，道：“小人自知身份卑微，不登大雅之堂。” “然受上仙传艺之恩，不敢相忘。小人厚颜，恳求上仙收我入门墙，以上仙之名，发扬这素描技法。” 第105章 奇画(谢谢铁柳城的林淑敏的全部支持) “你想拜我为师？”张天道。 “是，请上仙恩准。” 张天摇摇头：“不必了，就是一本书而已。” “我一时大意，收了徐闻，现在还烦恼得很呢。” 卓平听了，双眼一红，低着头道：“小人明白了。小人终究只是阉人，拜入上仙门墙，上仙会被人笑话的。” 说着，就要站起来。 徐闻连忙上前一步，将他按住，转过头对张天道：“仙师，中贵人虽说是残缺之身，然而，终究是学了仙师的技法。” “若是无名无分的走出这扇门，将来仙师之技流传在外，后世之人，不知仙师之恩情。” “不如，收他为记名弟子，也让后世学素描技法之人，知道这是仙师传下来的。” 张天皱皱眉。 他不是很想收卓平，主要是嫌麻烦。 至于徐闻说的后世名声，张天倒不在乎。 这本素描教程，都是抄来的，做不做这个祖师爷没关系。 也只有徐闻以这个时代的眼光来看，觉得自家仙师的技艺传了出去，连个祖师爷的名头都捞不着，替张天感到不值。 但是，看卓平这神情，张天知道不收，肯定以为自己嫌弃他是阉人。 以张天后世人的眼光来看，只会觉得他可怜，又怎会歧视他呢。 当初随口说送他一本教程，也是看卓平自学了大半生，很欣赏他这份努力。 卓平见张天思考，赶紧道：“上仙只要收小人入门墙，小人发誓永世不对外人说是您的弟子，绝不损上仙颜面。” 张天笑笑道：“这跟颜面什么的倒没关系。你终究是皇帝身边的人。” “我若是贸然收你为记名弟子，总归是不礼貌。” “回去你找机会问一下皇帝，他若肯了，我就收下你吧。” 若是一般大臣，敢收皇帝的贴身太监为记名弟子，有监控皇帝的嫌疑，怕不是嫌脑袋长得太牢实了？ 但张天的身份超然，真要硬收，也不是不行。 但太监名义上是皇帝的私奴，张天可以不在乎卓平的阉人身份，却总得懂些礼貌，问过皇帝才行。 卓平顿时大喜，磕了三个头，道：“小人回去，以上仙所传之技法，画一幅画给皇上。” “然后再恳求皇上，若是皇上准了，小人就带着拜师礼上门拜师。” 张天道：“嗯，那等问过皇上再说。” ………… 卓平一回到宫中，就再次向皇帝请假。 说是要研习上仙所传画画之技艺，请皇上准许一些时日。 安佑帝拿过卓平那叠纸张，粗略翻着看了看，没看出什么特别的门道来。 见说的都是一些画画的大白话，不是什么修仙秘籍，顿时索然无味。 不过，看在张天的份上，安佑帝还是勉强答应了卓平的请求。 若是其他太监，敢跟皇上说请几天假去学画画，怕不得把屁股打烂！ 一连过了许多时日。 安佑帝都不见卓平前来报道，竟然有些恼怒了。 心想，这奴才仗着沾了些仙人的光，居然敢漠视自家的主子来了？ 正想着如何惩罚卓平，忽然听到通报，说卓平前来求见。 安佑帝心想正好，准备好好惩罚卓平一番，让他知道谁才是他的主子。 只见卓平领着2个太监，抬着一卷巨大的画轴，在殿门口停了下来。 卓平独自走进殿来，跪在安佑帝面前，道：“奴才叩见皇上。” “哼，你还知道来？” 卓平抬起头来，安佑帝微微一惊。 只见卓平双眼通红，脸色枯寂，仿佛一个将死之人。 安佑帝喝道：“你怎么了？” 卓平道：“谢皇上关心，奴才没事。” “奴才自去迎接上仙入朝，途中见上仙于江水中降伏蛟龙，日思夜想，想将上仙擒蛟的仙姿画下来。” “然而，奴才才疏学浅，炭笔画实在难以将上仙仙姿表达万一。” “是以屡画屡撕，无一满意。” “直接前些日子，得上仙传授素描技法，奴才才豁然开朗，以前想不通怎么画，如今统统都明白了。” “所以，奴才这些天来，日夜不息，以素描技法，画了一幅《仙人擒蛟图》，献于皇上。” 安佑帝这才怒气稍消，淡淡道：“那就拿来看看吧。” 刚开始还以为是以前那些勉强入眼的小画，没想到画卷一展开，安佑帝瞬间不淡定了…… 第二天早朝。 安佑帝惯例顶着那个光芒万丈的游龙珠走上龙椅。 等群臣称呼过“万万岁”之后，安佑帝迫不及待道：“诸位卿家，朕得了一幅奇画，来自张公子传下的技法。” “在谈国事之前，不如，与朕一起欣赏这仙家技法之画吧？” 此时没有紧急的军情和国事，加上欣赏画也是风雅之事，又涉及到张天，百官自然不好驳了皇帝的面子。 纷纷配合道：“还请皇上展示那画如何个奇法？” 蔡丞相等人，已经开始在心里琢磨一些词句，想着待会如何迎合皇上，“啧啧称奇”。 安佑帝朝身边的卓平微微点头。 卓平会意，喊道：“上画！” 两个太监用手抬着一卷画卷进来，在百官面前，徐徐展开。 “嘶…………” 百官齐齐倒吸了一口气。 就连原本想假装“啧啧称奇”的蔡丞相等一派官员，都目瞪口呆。 只见一幅长十几米，一人高的巨大画卷，展示在众人面前。 那画卷上，只有黑白二色。 以一比一的真人比例，再现了张天在江中擒蛟的情形。 江水滔滔，蛟龙朝天怒吼。 张天骑于其背上，仙气飘飘，仿佛随时会骑着蛟龙，腾空而去。 若只是素描技法，还不至于让百官称奇。 华夏自古以来的山水画，意境可比这高多了。 但是，素描加上3d立体画的技法，那就绝对颠覆所有人的认知。 只见这一比一的画卷上，蛟龙的凶相毕露，几乎要从画卷里冲出来一般。 蛟龙之首，像是真的浮现在纸面三尺之上。 张天更像是带着江水和云气，随时凌空飞起一般。 以前大家说的“跃然纸上”，只是一种形容词，而眼前，“跃然纸上”，则是视角上的写实。 这种3d立体视觉错觉，让人完全忽略了色彩上的差异，眼里的不再是黑白，仿佛真的活过来似的。 加上素描讲究的是写实，这一比一的画面，着实震撼无比。 安佑帝控制着游龙珠飞到画卷后方。 “嗷……”的一声，小短腿的声音从画卷后传来。 吓得百官齐齐后退，以为画上的蛟龙真的活了过来。 “哈哈哈哈哈哈……”安佑帝大为高兴，“诸位卿家，这画如何？” 第106章 前恭后倨(谢谢book思仪的爆更撒花) 百官纷纷赞叹。 “画中之事物，居然能够浮于画之外，鬼斧神工，当真是鬼斧神工。” “虽然只有黑白二色，却能用这二色表达天地万色。” “这画风，与历代名画意境截然不同，可谓是开宗立派。” “奇画！当真是奇画！” 这下可没有任何拍马屁的成分，所有人都为这种3d立体效果震惊。 爱屋及乌，连同对素描这种黑白技法都赞叹不已。 百官上围着这巨幅《仙人擒蛟图》夸了好一阵，忽然有人叫道：“阎大人？阎拙山阎大人，你怎么来了？” 被叫阎拙山的官员，一身风雅气质，围着画幅，不像其他人啧啧称奇，而是脸色凝重，细心观摩。 史尚书过来道：“阎大人，你身为宫中画师首席，此画你怎么看？” “对啊，阎大人，说说你的看法？” 若说在座谁最有资格评论，自然非宫中的首席画师莫属。 身为当朝画画第一人，又是文官，品级不低。 不过，毕竟是宫廷画师，专业不对口，平时并无资格上朝。 如今在这看到他，大家自然猜到是皇上叫他过来的。 阎拙山朝众人拱拱手，道：“此画之技法前所未有。” “虽仅有黑白二色，却又将天地万色包罗其中。” “若是将黑白视为阴阳，以阴阳化大道，此技法着实出神入化。” “画中之蛟龙、仙人，更是离纸三尺，仿佛要活过来一般。” “我刚才细细观摩，发现仅仅只是通过一些线条的变化和叠加，就能够达到如此神奇的效果。” “神鬼莫测，闻所未闻。” “仅此一画，作画之就足以开宗立派。其跃纸技法，更是开天辟地第一人！” “嗯……”百官齐齐点头。 这番话他们也很是赞同， 3d立体的画法，颠覆了他们的想象，说是开宗立派确实不为过。 听到当代最权威的画师对自己的肯定，卓平脸上抑制不住，露出了笑容。 说到这里，阎拙山对安佑帝作揖，道：“皇上，刚才听说，这是张公子传下的技法？请问作画之人，可是张天公子？” 安佑帝没有直接说，而是微笑道：“此画之技法，确是张天公子传下来的。但画画之人，却不是他。” “不是张公子，却是何人？” “难道……” 百官心里已有猜测，暗道不妙，眼神有意无意地看向卓平。 卓平会炭笔画的事，朝中绝大多数官员都知道。 只是，以前大家对之嗤之以鼻，根本不会正眼看一眼，只当是给皇上解闷的野路子。 刚才被3d立体效果震撼到，一时间没往这方面想，也不敢往卓平身上想。 见皇上有所暗示，才将这些联系起来。 那卓平奉命请仙人入朝，与张公子熟悉，见过仙人擒蛟现场，说不定服侍仙人高兴了，随手就传下这一技法。 卓平得到皇上眼神的肯定，站出来道：“谢谢各位大人的夸奖，这画，确实是奴才所作。” “噢……”大殿上一片落寞之声，掩饰不住。 若是以往，卓平好歹是皇帝身边的奴才，大家多少得给些面子，叫一声“中贵人”。 但是，刚才的《仙人擒蛟图》给了他们太多震撼，突然发现画师居然是一阉人。 这落差太大，情不自禁地发出了失望的叹息声。 一些站得比较后的官员，更是窃窃私语，以为皇上和卓平听不见。 “唉，没想到，这作画之人，居然是一阉人。” “若是这画出自阎大人之手，必定是名垂千古的名画！” “就是就是，出自阉人之手，实在是有辱斯文。” 安佑帝见一众大臣的丑态，嘴角勾起笑意，也不说话，静静地看着。 平时他可没少被这些文官怼，或多或少有些怨气。 如今自己家中的一个奴才，画画都超越你们平时自命清高的文人，看你们还有什么好得意的？ 皇家虽然“与士大夫共治天下”，却不希望士大夫太过强势，时不时的打压还是有必要的。 否则，就会尾大不掉。 历史上，很多皇帝重用阉人，祸害文官，其根本原因，往往是文官集团已经脱离皇帝的掌控。 皇帝身边除了阉人，无人可用。 于是，类似魏忠贤等宦官就登上了历史舞台，诛杀清流。 卓平站在皇帝身边。 百官的态度他又岂会看不到？ 衣袖里的指甲已经紧紧地掐入肉中，脸上却还要保持着奴才的微笑。 阎拙山出列，道：“下官冒昧，请问中贵人学了这技法多久？这画又画了多久？” 卓平道：“咱家得上仙传艺，花了两日。” “后来回宫，又花了三日揣摩。” “再日夜不眠，画了五日，方成这《仙人擒蛟图》。” “哗……”众官惊叹。 “这不可能。”阎拙山眼里满是震惊，“如此奇画，怎么可能从学艺到成画，十日而成？” 亦有官员叫道：“那张公子，难道给你醍醐灌顶了？” 卓平语气渐冷，道：“上仙传艺，岂是凡夫俗子可比？” “嗯……”百官微微颔道，这一点，他们倒是和卓平的意见一致。 从张天出现以来的神异表现，真的会什么“醍醐灌顶之术”，也不是不可能。 毕竟，连探人心思的“谛听之术”都有，反过来，给人灌输一些知识，好像完全说得通。 他们身为文人，自有骄傲，不愿意相信这是卓平的努力和天赋。 即使有些文官想到了，也不可说。 卓平的炭笔画，从小自学而成，怎么说都是有点天赋的。 入了宫后，就因为这一手绝活，被皇上看中，是绝对的安身立命的本事。 自然，越发的刻苦练习。 只可惜，他终究是一个人摸索，很多关窍想不通。 素描和3d画法的每一个知识点，都如一堵堵挡在他面前的泥墙，令他不见真理。 直到张天传下了这素描教程，数十年的积累，顿时犹如缺堤之洪水，滔滔不绝，肆意奔放。 加上一心想着讨好皇上，让皇上允许自己拜入张天门下，才有了这幅《仙人擒蛟图》。 史尚书道：“中贵人，请问这技法的最高境界是什么？” “如今你只学了十日，就能令事物跃然纸上。若是修个几十年，岂不是能使画中人真正活了过来？” 第107章 修炼之法(谢谢江畔寒影初见月的多件礼物) “嘶…………” 百官一听，倒吸一口冷气，差点把崇政殿的空气给吸光。 想想也是，这才学了十天，估计水平才刚入门，就如此厉害。 那练至化境，随心所欲，岂不是像神仙志怪小说那样，画中人都能走出来了？ 在场之人，都是饱读诗书之人，杂书也没少看。 像什么道士画了一个鸡，随便切开，放到锅里煮，揭开锅结果变成真的鸡肉。 又有画中美女，半夜从画里走出来侍寝，成就一段美人才子佳话。 这类故事，大家或多或少都会看过。 若是以前，只当是故事来看，不挂于心。 可是，如今仙人入朝，在众目睽睽之下带着皇上和尚书上天，又传下这神奇的画画技法。 不得不让人浮想联翩！ 连安佑帝都不淡定了，问道：“小卓子，张公子可有交代？” 他粗略翻过素描教程，都是些教技巧的大白话，没看到类似的描述。 卓平弯腰，道：“皇上，上仙并没有说过这方面的话。” “不过……”卓平敏锐地察觉到时机已到，猛然跪下。 “皇上，或许……奴才尚未成为上仙的弟子，所以上仙才没有将其中关窍说与奴才听。” “噗……”有官员忍不住发出笑声。 “中贵人，切莫多想，张公子身份何等超然，岂会收你为弟子？” 连蔡丞相都觉得这个想法过分了，道：“小卓子，得了这仙人技法，就该知足。” “丞相说得对，人心不足蛇吞象，若是过多妄念，恐令张公子不快。” 卓平也不反驳，对安佑帝道：“皇上，上仙说可收奴才为记名弟子。” “只是，奴才是皇上的人，张公子要奴才禀报皇上，得了允许，才会收我。” “奴才斗胆，恳请皇上恩准。” “嘶……”众人又是一惊。 那张公子真的看中了这阉人？ 这京城的青年才俊无数，怎么会看中一个身体残缺的奴才？ 安佑帝原本有些恼怒，一个奴才，居然敢公然在朝堂上对自己提要求?! 但转念一想，自己正愁跟仙人的联系太少，留不住他。 如今自家的奴才成了他的记名弟子，虽然记名弟子不是很重要，但有总比没有好。 何况，那画画的技法也不对自己保密。 真有修仙秘法，自己倒可以大大方方拿过来看。 毕竟自家奴才的东西，就是自己的东西。 顺便也可以借此打击文官集团。 皇家的一个奴才，都是入了仙人的法眼，你们这群自诩清正的官员，哪个有如此福分？ 于是，安佑帝微微颔首：“可。” 卓平大喜，将头磕得“砰砰”响，高呼：“奴才谢皇上隆恩。” 百官心里五味杂陈。 他们虽然不肯叫张天为上仙，但心里谁敢不信？ 如今见一个服侍人的奴才都得了仙缘，自己却在仙门之外，不得而入。 不禁有些后悔，当初就不该跳得那么欢，阻止仙人入朝。 跳得最欢的御史大夫刘方，阴差阳错之下，被贬去看守金银矿。 说不定这就是仙人手段。 否则，这一切就太过巧合了。 蔡丞相见皇上脸色不是很好，猜到皇上的心思，于是道：“皇上，这画画技法再好，终究只是技法，不是成仙之大道。” “皇上乃人间天子，又善待张公子甚多，若是有成仙之法，岂会落下皇上？” 安佑帝听了，脸色稍好，感觉还是蔡丞相懂自己的心思。 蔡丞相这一番话，百官仿佛没听到一般。 若是以前，当朝丞相在朝堂之上，公然唆使皇帝追寻成仙大道，恐怕御史早就跳出来，要诛杀奸佞了。 史尚书出来道：“我听说，张公子给家中仆人传了一套刀法，如今又给小卓子传了一套画画技法。” “那徐闻身为张公子亲传弟子，大家可听说得了什么功法之类的？” 大家面面相觑，好像还真没听说。 没道理呀，自家的亲传弟子，又是秀才，怎么的也比家中仆人，宫中阉人高贵呀。 怎么会没听说传授什么功法呢？ 卓平道：“皇上，奴才有话说。” “说吧。” “奴才去拜访上仙，听到徐秀才反反复念几句诗，又自言自语在说修炼什么浩然正气。或许跟尚书大人问的问题有关。” 安佑帝问道：“哪几句诗，你且念来听听。” “是，皇上。” 卓平略一停顿，开口念道：“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 “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 “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 念完，大殿内一片寂静。 这几句诗，对文官们的冲击尤其大。 众人熟读诗书，迅速跟《孟子》中的那句“我善养吾浩然之气”联系起来。 一条修炼“浩然正气”的修仙大道，迅速在众人心中推测了出来。 怪不得先秦时代，先贤辈出，原来其根子就在浩然正气。 浩然正气修炼得庞大，才有种种文思结为果实，化为文章，照耀千古。 这种浩然正气之法，让文人修炼最为合适。 原来不是徐秀才没得修炼之法，恰恰相反，他简直得了一条康庄大道。 低则可以入朝为官，着书立说。 高的话，说不定真像先贤说的，可以御气飞行，朝沧海暮苍梧。 安佑帝道：“那徐秀才可提到什么修炼之法？” 卓平道：“奴才不知，只听到这几句诗。” “唉……”众人惋惜。 这等修仙大秘，估计也不会随便让人听了去。 事情说到现在，皇帝和百官都没了讨论国事的心思，早朝草草结束。 ………… 张天这边。 锻炼完，吃完早餐，就见徐经业过来。 “上仙，阎拙山阎大人求见。” “谁？我和他认识吗？”张天疑惑。 徐经业解释道：“上仙，阎大人是宫中画师之首席，技艺无双，屡得皇上和百官称赞。” “听说，他的一幅画千金难求，无数豪商以收藏他的画为荣。” 如此一说，张天就大概能猜测到阎拙山之来意了。 卓平带着素描技法回去这么多天，又是在宫中，说不定已经见识过了。 于是道：“那你请他进来吧。” “是。” 第108章 灌了一脑门的顶 不一会，阎拙山随徐经业进来。 见到张天，阎拙山弯腰奉上一封礼物，道：“下官阎拙山，乃御用宫廷画师，见过张公子。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张天没有叫徐经业收礼，而是道：“先请坐吧。阎大人前来，所为何事呀？” 阎拙山见张天没有收礼，略有些尴尬，只好将礼物放在桌面上，又从衣袖里拿出一个画卷。 双手递上，道：“下官身无长技，只会作一些小画，此次厚颜拜访，想请张公子提点一二。” “那我看看。” 张天着实有些好奇。 后世保留下来的名家古画，拍卖价格动辄以千万、亿来计算，极其珍贵。 即使在这个时代，听徐经业说，也是千金难求。 如今能当面看到新鲜的，张天自然想看看是什么模样？ 可惜，张天是理科生，又没有修习过美术课程。 对着一幅精美的山水画，左瞅瞅右瞅瞅，上下颠倒又看了看。 还对着太阳光，想看看有没有后世故事演绎那样，有夹层、画中画什么的。 看了又看，实在看不出跟几十块钱的淘宝货有什么区别。 张天心里也纳闷，那些高价买画之人，到底是真懂得欣赏，还是奇货可居，当作一种商品来炒作？ 一旁的阎拙山和徐经业，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心里只道，仙人看画，果然不同凡响。 这种欣赏手法，返璞归真，像极了不懂画的人。 阎拙山见张天皱眉，忐忑问道：“张公子觉得如何？” 张天道：“坦白说，我不懂欣赏的。那么多人愿意出千金买你的画，想必是极好的。” “呃……”阎拙山有些傻眼。 张天的话本是实话，但听在阎拙山耳中，就有不同意味了。 阎拙山心道，肯定是仙人觉得自己的画不堪入目，为了给自己留点面子才那么说的。 反正他不相信，能给卓平传下如此神奇画技之“仙”，会一点都不懂画。 阎拙山脸色赧然，道：“下官惭愧，才疏学浅，污了张公子法眼。” “别说得那么严重，只是我欣赏不来罢了。” 阎拙山离座，朝张天深深作揖，道：“下官厚颜，望能拜入张公子门下，学习那素描之法。” 张天早知道他的目的，笑了笑道：“拜来拜去的麻烦。” “你如果想学素描手法倒也不难，卓平那有一本书，我命他不许敝帚自珍。” “你只需前去，跟他说一声，则可抄阅。” 这也是张天给卓平的要求。 学了这素描技法，不可私藏，若有愿意前来学习的人，尽量传授。 如果没有时间教，至少也允许别人抄书，传播出去。 就如之前在襄阳城教的心肺复苏术和输血法，张天希望给这个世界带来一些积极的影响，而不是成为某些人的秘技。 另一方面，张天可没精力再重新朗读一遍教材了，太折磨人了。 有了现成的，抄还不会吗？ 阎拙山脸色通红，嚅嚅道：“张公子，这……这……不太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张天有些奇怪，“你跟卓平有仇吗？” “并无私仇。” “既然没仇，又有我的命令，抄书你还不会吗？以你的底子，学会并不难。” 阎拙山喃喃道：“张公子，下官与卓平身份不同。若是从他之处学得了素描技法，有了师徒之实，恐怕……恐怕……” “哈哈哈哈哈哈……”张天顿时冷笑，“还是你们文人那一套。” “一边说着尊孔圣人之教诲，一边又将孔圣人的话任意践踏，当真是首鼠两端，斯文败类。” 这话太重了，阎拙山顿时脸色通红，道：“下官并没有违背圣人之教诲。” 张天高声道：“是吗？那我问你：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是什么意思？” “敏而好学，不耻下问，又是什么意思？” “你嫌卓平是阉人，跟他学了丢人，所以宁愿舍近求远来求我。” “却不知，你们文人百官在我眼里，并不比卓平更高尚。” “大家生而为人，虽然人生际遇不同，有人富贵，有人贫贱，但本质却都是人。” “你不以闻道先后为标准，而以人之身份高低为标准，着实可笑。” “这……这……”阎拙山脸色变幻，像根木头似的，呆在当场。 过了良久，阎拙山终于回过神来，深深一作揖，道：“下官受教。” “下官为声名所累，怪不得技法意境，十数年来，再无进步。” “今日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张天笑笑，这句话已经被后世的废话文学给玩坏了，脱口而出道：“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 “呃……”阎拙山凌乱了。 难道自己记错了大儒之言？ 不应该呀，这句话很好记，而且文理并无歧义。 还是张公子有什么启示？ 这跟画画中的“见山是山，见山不是山，见山又是山”的境界是不是一样的道理呢？ “你先回去，想明白了再说。”张天转身对徐经业道，“送客。” 就这样，阎拙山带着顿悟和一头雾水，出了张天府宅。 送走阎拙山，徐经业见桌上还留着礼物和画卷。 “上仙，这画要不要挂起来？挂在哪里？” 张天道：“不必了，你懂得欣赏，就送给你吧。” “真的？谢谢上仙。”徐经业大喜。 这才过来做管家几天呀，就收获如此之大。 论金钱价值，宫中第一画师的作品，随随便便就能卖出成千上万两，一幅画就抵得上一间店铺了。 而且，光有钱还买不到，不知有多少富商求而不得。 毕竟阎拙山是为皇上服务的，不会轻易为其他人画画，极少有画作流出。 ………… 阎拙山回去没几天，就有流言说： 阎大人上门求教，被仙人醍醐灌了一脑门的顶，画技意境居然再上一层楼。 而其中关键，是一句“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的偈语。 很快，整个临安府有不少文人雅士开始解读这句话，想理清其中道理。 大家最喜欢比较的，就是跟“见山是山，见山不是山，见山又是山”作比较。 总感觉在“听君一席话，如读十年书”、“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两句内外，还有第三句话。 领悟了说不定就“醍醐灌顶”了。 ………… 如此有一事没一事。 张天终于迎来了在这个时代的第一个春节。 朝堂上，之前一直被压制的喜讯，也借助这次喜庆佳节，盛大地庆祝起来。 无数快马带着公文，从京城出发，通过驿站，抵达南安朝各地。 大贴通告，说襄阳城大捷，有仙人降世，擒拿天金国大将粘罕。 如今受皇上邀请，居于帝都临安府。 同时，命各地官员，庆祝大捷，为仙人献上祝语。 那些远离朝堂的高人雅士，看到这消息，不喜反忧。 “仙人”入朝，居然到了盅惑皇上，为之发公文庆年的地步。 可恨可恶，南安朝危矣！ 第109章 拜早年 在农历二十八这天。 南安朝上下，不知道是不是约好了似的。 大小官员，排着长龙前来张天府宅拜早年。 第一个来的是卓平，官方名义自然是代表皇帝前来“慰问”，送了一份厚礼。 张天自然得给南安朝最高统治者的面子，请了卓平进去。 卓平送上礼物，转达了皇帝的一些祝贺语。 张天也说了一些客气话，让卓平带回去给皇帝。 等过场走完，卓平借了个房间，换回一套平民衣服。 一出来，就跪在张天面前，送上拜师礼，奉上一杯茶。 “记名弟子卓平，拜见仙师。” “嗯。”张天喝了口茶。 卓平又从衣袖里拿出一幅画卷，双手奉上，道：“仙师，弟子近日有新作，请仙师指正。” 张天接过，展开一看。 他的素描水平仅限于那几节美术课，还比不上现在的卓平，于是，只能在3d立体感方面指导几句。 又勉励了几句“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之类的话。 如此，便算是完成拜师礼，收了这个记名弟子。 “谢恩师指点。” 卓平满心欣喜，很想留在张府不回去。 那些大小官员，见了面喊他一声“中贵人”，但总时不时会露出一丝鄙视感。 卓平身为阉人，对此最为敏感。 那些官员以为掩饰得很好，却不想被卓平一一看在眼里。 在展现《仙人擒蛟图》的时候，朝堂百官更是破防，连装都不装了，公然嘲笑。 卓平知道自己的本分，那么多官员也恨不过来，只能藏在心里。 但是，张天是例外。 自始至终，卓平在张天这里都没有感受到一丝的歧视感。 日常聊天中，更是将他当作一位平常人，甚至是一位平等的人看待。 这让卓平获得了前所未有的自尊感，心中大为感激。 最近更是获得了张天的传艺，令自己的画技突飞猛进。 若不是身份特殊，现在就可称为画画界的一代宗师了。 这些种种，卓平真想永远在这?侍候张天，不愿回到那压抑的皇宫中去。 可惜，他身份特殊，不得不离开。 离开之前，卓平在原地踌躇良久，差点就要打圈圈了。 “仙师，弟子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张天一笑，小样，接下来你肯定以为我会说“但讲无坊”吧？ 哎，我偏不讲，就是玩儿。 张天眼神越过卓平，看向天空，语气空灵道：“当你不得不讲的时候再讲，讲给那不得不听的人听。” 卓平一愣，略作思索，作揖道：“谢仙师指点，弟子懂了。” 说完，带着2个随行太监离开。 搞得张天都有些心痒痒，这家伙到底想讲什么？怎么突然又懂了？ 可惜碍于身份，不好将自己的话吃回去。 接下来，就是蔡丞相和史尚书等一二品大员。 这些人是官员中的代表，张天虽然不怕，但没必要无缘无故的甩人脸色。 于是，也亲自接待。 不过，就没那个时间一位一位接待了。 蔡丞相、史尚书、太常侍少卿等几位大官一起进来，相互说一些拜年的客套话。 客套话说完了，蔡丞相微微一叹，道：“张公子，不瞒你说，今天除了给你拜个早年，老夫还有一事相求。” 当朝丞相当着几位大臣的面说求人，张天也不能堵他嘴，只好道：“但说无妨。” 蔡丞相道：“老夫今年已经七十有二，家族之中，在老家已替老夫选好了坟地。” “老夫就怕什么时候一觉不醒，愧对皇上的厚望。” “是以愿来生做牛做马，继续报答皇上大恩。” “那个……阎罗王那里，不知张公子可否美言一二？” 华夏自古以来，看待死亡这个问题就很奇怪。 一方面非常忌讳，很多话不能乱说。 例如，“死”不能直接说“死”，要说驾鹤西去。 但是，另一方面又非常坦然。 很多年老之人，会自己准备寿衣、棺材，甚至挑选自己喜欢的坟地。 坦然迎接死亡。 由此还有诞生了“棺材本”这个词语。 蔡丞相的话很直白，就是希望投个好胎。 阳间的事情他都准备好了，但他权力再大，手也伸不到阴间去。 所以，只能求张天这位所谓的“仙人”。 从“起死回生术”、“过阳寿法”，再到像店小二似的将阎罗王召唤上来。 桩桩件件，都在暗示张天的身份之高，可通阴阳。 “嗯……”张天沉吟。 当初为了安慰苏儿，搞出阎罗王的全息投影，张天就预料到会有被人求的这一天。 只是，该如何处理这类请求呢？ 来者不拒，那肯定不行。 那就显得自己这个“仙人”和“阎罗王”太廉价了。 一律拒绝，也不太好。 很多请求不答应，就相当于得罪人。 自己在的时候自然不怕，但从长远来看，没有必要惹这个麻烦。 若是自己回不去，在这个时代结婚生子，也得为子孙、弟子考虑一二。 与其这样，还不如借着这个假象，做一些人情。 如此，自己得了阳间的好处和人情，那些求的人得了心安，消除了对死后世界的恐惧。 反正投胎转世，投的什么胎，转的什么世，也无从考证。 只不过，眼前的蔡丞相，张天了解过，风评并不好。 在很多清流、百姓口中，是个大贪官、大奸臣。 张天有后世的视野，知道这是皇帝的帝王手段，其根源在皇家。 所以，倒不像其他人那样义愤填膺。 但是，也不能无视这个时代的风评。 几位大臣见张天沉吟良久，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虽然他们比蔡丞相年轻，但终究会有这么一天，谁都想看看张天的态度。 张天道：“你们可听说过武则天的无字碑？” “自然。”众人点头。 史尚书道：“武皇为千古女帝，留无字碑，意思是功过得失，由后人评判。” “那就好。” 张天叫徐经业拿一个信封出来，当着众人的面，塞了一张空白信纸进去。 并不封口，然后在信封外面写了“阎王阅，张天留”六个字。 然后，让徐经业将信封转递给蔡丞相。 “丞相，这封信在你百年之后，叫人在坟前烧了即可。” “至于里面的信纸，可写，可不写，写什么，不写什么，随你心意。” “这……”几位大臣面面相觑。 想从同僚眼中找出答案来。 可惜，这事莫名其妙，连张天自己都不知道答案，他们又怎会找到答案呢。 张天只觉得这样高深莫测，很自然便这样做了。 以己度人，张天怀疑很多神棍说话听不懂，估计也是这个原因。 若是普通神棍，遇到不信邪的人，说不定还会被呵斥一番，乱棍打出门去。 偏偏他们在张天面前，不敢有半点这方面的心思。 反而一个劲地想，张公子给信之前，特意提了一下武皇的无字碑，这是什么意思呢？ 第110章 断肢重生 难道说，功过自有阎王来定？ 还是说，自己想投什么胎，可以自己写？ 写得高了，阴德不够，会不会作废？ 写得低了，岂不是亏了？ 顿时，几位大臣有一种填高考志愿的烦恼感。 几人带着一头雾水，出了张天府宅。 外面排队的百官，见丞相、尚书等几位大佬喜庆地进去，皱眉着出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心中忐忑不安。 张天这边。 见徐闻也在蹙眉，苦苦思索，不禁骂道：“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好好守住本心。” “是，仙师。” 接下来的小鱼小虾，张天就没兴趣一一接待了。 命徐闻、徐经业两人奉上茶水，走个过场就算了。 招待完百官。 原本张天还想带着苏儿、徐闻、铁东等人，去看看这个时代临安府的春节。 结果过年那天，还只量下午。 到了朝阳大街，发现已经挤不进去了。 铁东道：“上仙，请问想往哪里去？铁东在前面开路。” 徐闻道：“二叔写信跟弟子说过，往年倒没有这么多人。今年，或许是朝廷庆祝大捷的缘故。” 今年朝廷为了庆祝襄阳城大捷，特意加办了很多官方活动。 什么猜灯谜、放天灯、男女相亲什么的，都加大了奖励，导致人数剧增。 在后世，张天已经挤够了，没想到回到了1000多年前，还是要挤。 看了看这盛况，张天道：“唉……算了。回头人少一些，再带你们来玩吧。” “好吧。”众人也不想挤来挤去。 好在徐经业很称职。 早早安排下人，将张府装扮得有模有样。 灯笼、对联什么的一样不缺，终于有了一些过年的气氛。 张天问了一下，这个时代虽然已经有烟花的雏形，但是并不成熟，数量也不多。 自己也懒得为了放个鞭炮，抄一大堆发明。 真要搞，黑火药用在军事上，比弄个鞭炮有用得多。 好在府宅离临安府的核心商区近。 张天叫铁东定时去探点，见人数少了，就带着众人出去逛街，避开高峰人流。 过个年，搞得跟打游击似的。 到了初七，大街上不再那么拥挤了，人们终于不再那么疯狂。 下一波高峰，估计就要等到正月十五的元宵节了。 然而，这天却有传信太监上门。 众人一看，却不是熟悉的卓平。 徐闻问道：“中贵人，所为何事呀？” 传信太监道：“皇上请张仙人紧急进宫，说有要事相商。说涉及上仙的仙法。” 张天有些奇怪，自己最近施展了什么“仙法”吗？好像没有吧？ “什么要事？” “张仙人，小的也不知。” “那好吧，我且先入宫，见了皇帝再说。” ………… 进了皇宫。 传信太监引张天径直来到后宫，然后将随行的徐闻拦在外面。 “徐公子，皇上只说请张仙人进去。徐公子能不能进去，小的要禀告皇上才行。” 结果，里面传来安佑帝的骂声：“混账，没点眼力劲儿。徐秀才是张公子的亲传弟子，以后他随张公子前来，不必额外禀告。” “是，皇上。” 张天和徐闻信步走入。 只见殿内空空，平时那些宫女太监全都不见了踪影，窗户也关得紧紧的。 安佑帝坐在榻床边上，旁边的秀墩坐着蔡丞相和史尚书。 客厅中间，跪着卓平。 下半身裤子都被脱掉了，上身的衣服垂了下来，将隐私处遮住。 张天的第一反应，自然就是卓平犯了大错，皇帝要处置他。 他毕竟是自己的记名弟子，如果要严惩，皇帝也要给自己几分薄面，让自己进宫看个明白。 安佑帝、蔡丞相和史尚书三人，神情复杂地看向张天。 又是敬畏又是渴望。 张天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表情，问道：“皇帝，你紧急叫我前来，所为何事？可是卓平犯了什么错？” 安佑帝脸上满是不可思议，问道：“张公子，小卓子身上，可是你施的仙法？” “什么仙法？”张天一头雾水。 安佑帝道：“刚才小卓子向朕禀报的时候，说是年前拜早年之时，欲向你说个明白。” “可张公子你却叫他‘不得不讲的时候再讲，讲给那不得不听的人听’。” “小卓子是皇家的奴才，想必，张公子说的就是朕了。” 张天有些气闷，到底是什么你们倒是说呀，合着跟我学会了“高深莫测”了？ 张天只好道：“还请皇帝明言。” 安佑帝向卓平看去，道：“张公子已经来了，你将衣物掀开。” “是，皇上。” 卓平掀开衣物，露出太监下面去势的地方。 原本这里应该切得干干净净，没有多余的东西。 但是，卓平那里，多了一坨嫩红色的肉长了出来。 虽然还未真正长成，却隐约可见雏形。 张天本着科学态度，忍着不适走近仔细看了看。 “怎么回事？卓平。” 卓平道：“仙师，自仙师第一次入宫，照在神光之下，蒙仙师不弃，弟子也照了半个身子。” “自那天起，弟子去势之处，就隐隐发痒。” “刚开始，弟子以为是清洁不够，所以洗澡勤快了许多。” “没想到那地方，肉越长越多，渐渐成形了。” “拜早年那时，弟子就想向仙师请教，但仙师暗喻弟子先向皇上禀告。” “是以，过年这几天，弟子见皇上空闲了些，才找了个机会，向皇上全盘托出。” 张天头脑也有些发蒙。 怪不得安佑帝反复问这是不是自己的仙法，连卓平也以为自己早已知道。 之前的一时玩笑话，被他们当成偈语。 这断肢重生，而且还是男人最重要的第5肢，即使放在后世，都堪称医学奇迹了。 在一些罕见的医学病例中，确实有一些病人，断肢会出现生长的情况。 但是，仅仅是野蛮生长，多出一些肉块，张天没看过有什么报道，能够真正长回原样的。 但像卓平这样，长的是男人第5肢，而且还长得有模有样，快要恢复男人本色的，张天也是闻所未闻。 难道那天天空中探照灯，发生了什么特殊作用不成？ 可是，不应该呀。 若是被照了照，就能够多长几寸，张天自己不可能不知道。 何况，铁东当时也照了“神光”，他的断臂也没见长出来。 安佑帝有些迫切，问道：“张公子，看得如何了？” 张天脸色不变，道：“嗯，长出来就好。” 第111章 皇帝的请求(谢谢你我皆是陌路人的秀儿) 张天不是医生，无法确定这是奇怪的肿瘤还是真正的第5肢。 但是，所有知情的人，都将之视为自己的“仙法”。 卓平说是受天上“神光”照耀之后，才开始生长的，加上自己收他为记名弟子，又皮了一下说什么偈语。 一连串阴差阳错，说跟自己没有关系也没人信了。 徐闻问道：“仙师，卓平这样，需要多久才能恢复正常功能？” 自从卓平正式成为张天的记名弟子，除了代表皇帝颁发旨意的时候，徐闻就不再叫他为中贵人了。 张天不答，而是对卓平道：“你先穿回裤子。” 卓平急忙穿好衣服，向张天磕了一个头，道：“谢仙师赐我重生。” 张天只好道：“先不急着谢。等观察一段时间再说。若是期间有差错，演变为肿瘤，也是有可能的。” 张天这么说，是给自己留足余地。 如果现在就下定论说这是第5肢，万一只是一个奇怪的肿瘤，将来可是要打脸的。 卓平从襄阳到临安府，一路上来受徐闻影响那么多，也学会了无数“理论”。 于是道：“弟子明白。如今考验并未结束，弟子这段时间，定当修心养性，多积功德，勿使这仙缘到手而飞。” “嗯，你能这么想就好。” 安佑帝看了一眼卓平，道：“小卓子，从今天起，你搬出司礼监，不再出入后宫。” “暂且去内务府，掌管布匹钱粮等事务。等你的身体有了定论，再另行任职。” “是，皇上。”卓平道。 卓平身体这个情况，已经不适合在皇宫服侍人了——即使他服侍的是皇帝。 皇帝是不会允许后宫出现另一个男人的，哪怕疑似的也不行。 若是没有张天这一层关系，恐怕根本不会给卓平任何自证的机会，当场就当作妖孽打死了。 安佑帝道：“你先退下吧。” “是。” 周围的太监、宫女都被摒退得干干净净，刚开始张天以为是商量卓平的事情。 如今卓平也退下了，显然是另有重要的事情要跟自己说。 安佑帝看了一眼蔡丞相，后者会意，开口道：“张公子，皇上至今未立太子，你可知道是为何？” “直说无妨。” 蔡丞相道：“皇上年轻时宏图大略，曾亲自北伐。然天不遂人意，被一支天金国精锐突破防线，冲到圣驾前面。” “皇上的战马被吓得惊慌乱跑，将皇上甩于马下。” “于乱军中，皇上……小腹之处，被马蹄踩了一脚，养了一月方好。” “自此之后，虽然可以人道，却……却再也无法诞生子嗣。” 张天问道：“这跟不立太子有什么关系？” 一旁的史尚书道：“皇上出事之前，只育有一女，是为长公主。” “这些年，内宫暗中寻医问药无数，却未见有半分起色。” “为防大不测之事发生，皇上从三王爷家中过继了一位皇子，养在内宫。” “所以……” “哦。”张天顿时了然。 过继皇子，是为了国家社稷着想。 万一皇帝意外死了，有个继承人也不至于天下大乱，毁了祖宗基业。 但是，安佑帝又心有不甘，不肯立继子为太子。 毕竟他才四十出头，还有希望。 万一哪天治好了，妃子生了皇子，肯定是要立自己的儿子为太子的。 如果这样，之前立的太子就极为扎眼了。 要知道，太子名分一旦定下，可不是一个人的事。 必然有无数势力、官员、才俊聚集在太子旗下的。 一立一废之间，涉及到无数人，朝廷必然震荡，造反都有可能。 之后就算是废除太子成功，也会动摇国本。 因此，于公于私，这太子也不能立得太早。 安佑帝道：“朕见张公子仙法无边，连卓平这等残缺之人都能够重生。” 说着，站了起来，朝张天深深一作揖：“朕恳求张公子施法，医治朕的身体，以期诞下子嗣。” “皇帝快快起来。” 张天急忙扶起安佑帝。 南安朝的皇帝朝自己施礼，张天不但没感到骄傲，反而觉得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 张天相信安佑帝的行礼是真心实意的。 但是，他的“真心实意”如果达不到的期望。 这份心意，可能就会化为恨意，甚至杀机。 若是没有卓平这档事，张天还可以用“命中自有天数”之类的话搪塞过去。 可是，一个太监，皇帝的奴才都能够断肢重生了。 如今皇帝请求医治身体，你一个“仙人”却说做不到，那道理怎么也说不通的。 虽然以张天一路来建立起的威望，安佑帝暂时不会对张天做什么。 但是，张天想再请安佑帝发动全国之力，寻找铀矿，那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之前安佑帝没有马上说出这个请求，一是不确定张天有没有这个能力。 二是张天大大有功于南安朝，而南安朝却无以为报，不敢贸然开口。 如今看到一个奴才都长出了第5肢，安佑帝再也忍不住了。 蔡丞相、史尚书见皇上都亲自求人了，自然不能站着不动，也深深地弯下腰去，朝张天作揖。 “老夫恳求张公子伸以援手，助我南安朝一臂之力。” “张公子，皇上自即位以来，不曾有大过错，不应无后，还请张公子向上面美言一二。” “唉……”张天微叹一声。 事情开始麻烦了，果然，神棍也不是谁都能当的。 这类在自己能力范围之外的，应该如何处理呢？ 从刚才他们的描述来看，皇帝小腹被马踩过，还能正常行房事，只是生不了孩子。 那么，根据张天不多的身体健康知识来看。 很有可能是精囊、输精管什么的内部器官损坏了，有点像是阴差阳错的结扎手术。 只是，这损坏的地方到底是哪里？有没有修复的可能？ 张天不知道。 即使放在后世，也需要通过严格的检查，医生才能得出结论。 补给舰上倒是有个医疗舱，能够治疗身体损伤。 但主要是针对身体创伤类的，为太空上受伤有个治疗的地方，不可能为不孕不育有准备。 就比如最简单的输精管断了，医疗舱都没有预设的治疗方案。 万一是精囊坏了，那就更没指望修复了。 即使在后世，这类创伤修复的可能性都不是很大。 徐闻问道：“仙师，此事可是为难？” “为能，极其的难！”张天道，“就算我肯出手，也未必有用。” 徐闻道：“仙师，若是你出手，会发生什么？可是会有天罚降下？” “嘶…………” 安佑帝、蔡丞相、史尚书倒吸冷气。 徐闻向安佑帝作揖道：“皇上，请恕草民讲几句大不敬的话。” “说吧，恕你无罪。” 第112章 凑热闹(谢谢荒游麟焱的尚清华的完结666) 徐闻道：“皇上、两位大人，草民斗胆问一句：若是仙师不曾出现，请问南安朝未来的传承会如何？” “嗯……”蔡丞相、史尚书沉吟。 这类问题，他们不想回答，免得惹祸上身。 安佑帝也不勉强，自己道：“若是没特殊情况，皇位自然是传给仁儿。” 仁儿，就是安佑帝的继子柴仁。 徐闻道：“不错，这是最有可能的发生的。” “若是仙师出手，逆天改命，皇上有了子嗣，整个南安朝的传承将会发生翻来覆去的改变。” “仙师传下起死回生术和过阳寿法，尚且会遭遇天罚。” “这等改变整个朝代的逆天之事，天罚……恐怕会更恐怖。” “嘶……”众人又是一阵吸气。 徐闻及时补刀，道：“而且，未必只会针对仙师一个人。” 众人更是一惊，觉得极有可能。 那起死回生术扰乱阴阳，只是救了几个人，就被上天降下天罚了。 这等改变整个国家，涉及千万人命运的事，岂不是更为逆天？ 他们参与其中，到时候降下天罚，张天有没有事不知道，他们一把年纪的，恐怕一道天雷都扛不过去。 张天稍稍松了口气。 之前徐闻的鬼神理论经常给自己找麻烦，如今总算发挥了点好处。 不过，张天并不准备以这个理由推脱。 而是道：“天罚不一定会有。我会找机会试试，但能不能成，就要看天意了。” 张天最后的计划，是让安佑帝进入补给舰的医疗舱检查看看。 能成最好，这将进一步巩固自己在南安朝的威望。 不成也问心无愧了。 自己又不是真的仙人，怎么可能事事万能呢，启用手上最强的设备，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只是，医疗舱在一千多公里外的襄阳城。 无论是修复补给舰飞到临安府，还是让安佑帝去襄阳，都是一件极其麻烦的事，急不来。 “那就先谢谢张公子了。”安佑帝、蔡丞相、史尚书齐齐道谢。 见张天答应出手，起码今天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安佑帝君臣三人，还是很欣喜的。 至于结果如何，连张天都说要“看天意”，他们也无法多说什么。 ………… 张天、徐闻、蔡丞相、史尚书等人刚从宫中出来，马上就有眼线，将几人的活动报告给背后的主子。 尤其是卓平的调动，更是显得极其异常。 有心人多番打听之下，不知从何途径，竟然得知卓平重肢重生。 为了避嫌，才从后宫调去内务府。 如此一来，安佑帝最后请张天留下，商量什么事情，就可以推测个大概了。 这等涉及国本的问题，有人就算猜到了，也避之不及，生怕卷入其中。 而有些人，则开始酝酿什么。 安佑帝、蔡丞相、史尚书等人有没有察觉到不对劲，张天不知道。 反正他此时烦恼的是，如何找合适的方法，安排安佑帝进医疗舱一趟，并且不过多泄露自己的秘密。 …………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 临安府各条大街的人又多了起来，很多近一点的城市、周边乡镇，有无数人赶来凑热闹。 朝廷的庆祝活动，将会在元宵节又迎来新一波高峰。 有来看热闹的，有来赚钱财的，还有想来挣名气。 无数人涌入临安府，奔向各自的目的地。 张天看着那密密麻麻的人群，自己明明和很多活动场所近在咫尺，却挤不过去。 有点像后世住在景点附近的人家。 每次全国性的节假日，都不敢出门，怕被堵得回不了家。 ………… 元宵节前夕。 徐经业过来道：“上仙，在下弄到两张望月楼的请柬。” “那里是临安府仅次于皇宫登天楼的最高酒楼，一票难求。” “上仙若是喜欢出去玩，去望月楼最为合适了。” “既可登高俯看整个临安府的景色，也不会拥挤。” “闻儿还可以与各地的青年才俊切磋，提升学识。” 徐闻道：“二叔，我知道上望月楼有两种方法，一种是以对联、诗词等方式，展露才气，则可受邀上楼。” “一种是……花大价钱买个位置。” “二叔你为了这两张请柬，怕是出了不少血吧？” 徐经业道：“若是平时，出钱就可以。” “帮上仙买两张请柬，倒不在意出多少钱。” “只是，今年元宵有个文会，听说各地才子汇集，多少钱都不行。” “只有才艺获得认可，或者对出上面的对联、诗词，才可允许入内。” 张天笑笑道：“既然一票难求，徐掌柜你是如何拿到两张请柬的？” 徐经业道：“此事说来，还跟上仙有关。” “在下经商多年，早些年读的书都快忘光了，自然不指望诗词对联了。” “于是，就拿着上仙赏给我的，阎拙山阎大人的画登门拜访。” “最终以借阅一个月为代价，才从望月楼幕后主家拿到了2张请柬。” “嗯，你有心了。”张天点点头。 自己若是真想去玩，向皇帝借一队禁军专门开路都可以，更别说一两张门票了。 那望月楼估计不是某位皇亲国戚开的，就是某个大臣开的。 只不过，张天对古代所谓的才子聚会没多少兴趣。 如今自己披着一个“仙人”的假象，也没有必要抄诗词来突显自己了。 倒是徐闻很感兴趣。 他身为读书人，这种文会，是梦寐以求的活动。 “仙师，要不你带我去吧？” 张天骂道：“就2张请柬，不带你带谁？明天去了，好好跟别人学习。” “是，仙师。” 第二天，正月十五，元宵节。 趁中午人流还未达到高峰，张天和徐闻早早赶到了望月楼。 望月楼有八层，高数十米，在这个时代，已经是了不得的建筑了。 今天张天特意换了套书生打扮，头上的短发在头巾的遮掩下，也没那么突兀了。 刚走到望月楼大门，就见一个门僮守在旁边，道：“两位客官，请问是用请柬还是用诗词对联？” 徐闻道：“我先试试对联。” “好的，客官。” 门僮一拉绳子，大门边上的柱子上有一幅书卷垂下，只见上面写着： 清风明月我。 张天感觉这对联挺简单的，上面每个字都很浅显。 没想到徐闻原地转圈圈，硬是没对出来。 也不能说完全没对出，口里喃喃了想了几句，自己就先把自己否定了。 张天有些奇怪，这很难吗？ 搜了一下资料库，也不见《古今对联大全》、《对联辞典》这类书有收录，张天也就不乱装逼了，免得被打脸。 毕竟后世的书，只能整理出一些比较出名的对联，不会包括所有。 如果现在装逼，后面要临场发挥，那就出丑了。 还不如老老实实的凑热闹呢。 “好了，对不出就对不出吧。我们先进去再说。” “惭愧，仙师。” 徐闻只好将2张请柬递了过去。 那门僮脸色不变，也没有任何嘲笑的意思，很恭敬地请二人进去。 第113章 二楼三楼(谢谢爱吃火爆圆白菜的渊泉的66个点赞) 张天、徐闻刚一进去，马上就有人将消息传了出去。 有送消息到丞相、尚书等大员家中的。 也有将消息送到皇宫大内。 他们倒不是刻意监视张天，而是习惯使然。 望月楼是临安府名楼，出入皆非凡人。 所以，有不少家族安插人员在附近，见到名人高官，就将消息送回府上。 或者买通附近街道的小商小贩，送一个消息就给一份钱。 只要家族支撑得起，几乎在临安重要的地点，都安插有类似的眼线。 以此来了解帝都动向。 普通的小商小贩认不出张天，但像丞相府等大族安排在外的消息人员，十有八九都看过张天的画像。 安佑帝这边收到消息之后，道：“小卓子啊，张公子又去游戏人间了，你怎么看？” 身边的奴才传来声音：“皇上，奴才是小杜子呀。” “哦。”安佑帝才想起将卓平调去了内务府。 见卓平不在身边，安佑帝关于张天的问题一时间不知道问谁，略略有些失落。 只得自言自语道：“他带着徐闻一起去，还真是器重这个弟子呀。” 小杜子道：“皇上，要不派人去通知望月楼？免得有人冲撞了上仙。” 安佑帝想起曾经看过的情报，摇摇头道：“不必了。” “张公子游戏人间，谁若不长眼，冲撞了他，活该他倒霉。” 说着，嘴角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 当初张天在襄阳城逛街，在酒楼上和2个家丁掐架，打得有来有回的消息一传来。 安佑帝、丞相等人差点惊掉了下巴。 也只有仙人游戏人间，才能做出如此离谱的事情来。 换作他们，是万万不肯和两个下等家丁掐架的，早就叫人砍了他们了。 ………… 张天这边。 进门的第一楼，是饭馆。 有不少人此刻正在吃饭，看衣着打扮，都是读书人居多。 张天和徐闻径自上了第二层。 二楼摆设很少，几乎一整层都搬空了，只留下十几张书桌、木架。 周围全是挂着的书法字帖，书桌上还有不少读书人正在奋笔疾书。 见两人上来，马上就有书僮迎上来，道：“两位公子，可愿留下一幅墨宝？” “晚上我们望月楼会邀请一些书画大家前来鉴赏。若是得了大家的认可，能够扩大人脉，积攒名气。” 那些挂着的书法字帖，下方都留有写字人的姓名、印章等落款。 怪不得进来的条件那么苛刻。 光是能请动书法名家来鉴赏这一项，光有银子还不行，还得有人脉和足够的实力。 那些将书法摆在这里的士子，若是得了名家的一句首肯，瞬间就能够名气飙升。 张天道：“我好像还没见过你的书法，写一幅来看看。” “老师，您不给弟子展示一下么？” 张天有些诧异：“怎么不叫仙师了？” 徐闻嘻嘻一笑：“弟子知道老师要来游戏人间，怎可满大街嚷嚷，打扰老师的兴致呢。” 言语神情中，显然是希望有人撞上枪口，好能看戏。 “你倒是调皮。”张天骂道，“我不会写毛笔字，你写你的。” 毛笔字张天连兴趣班都没上过，加上后世大家都是用触摸屏、键盘，写字技能已经严重退化，说是完全不会也不为过。 “那好吧。” 此时二楼的读书人不多，很多人写了一幅满意的字帖，挂在墙上，就往三楼而去。 这里要等到晚上，书法大家前来鉴赏，才是最热闹的时候。 徐闻走到一张空桌上，摊开纸张，马上就有等候的书僮上前帮忙磨墨。 徐闻写了几张，都不满意，揉成纸团，扔到垃圾蒌里。 见徐闻浪费笔墨纸张，书僮见惯不惯，此时垃圾蒌里已经一大堆废纸，不差这几团。 又写了一张，徐闻没有再揉掉，而是叹道：“唉……惭愧，弟子与他们差距甚大，就不挂上去了。” 张天看了一眼。 虽然他不懂书法，但种美感的差距，外行人都能够看得出来。 怪不得墙上和木架上挂着的字帖不多。 有胆量放上去的，确实远超常人。 其他人只要还有要点脸面，就不敢轻易挂上去。 否则，不但得不到认可，反而可能会受到嘲笑。 张天道：“不挂就不挂吧。我们上三楼看看。” 刚上三楼，一阵丝竹之声传来，时不时传来惊叹声。 原来这一层的主题是乐器。 楼楼口的正前方，搭着一个小台，配有几个乐伎，手抱琵琶。 两旁摆有古筝、琴、萧、笛、埚、鼓等等乐器。 有些张天都没有在后世见过，也不知没留意还是中断了没传下来。 小台上，一个唇红齿白的士子在弹古筝，两旁的乐伎用琵琶配合。 每弹到精妙处，围观的众人时不时的发出惊叹之声。 这一层的人数明显比二楼的书法多，大家在二楼留了书法，多数会往上走。 只有偶尔几个书法爱好者，才会留在二楼反复揣摩其他的人字帖。 话说张天来到这个时代，还没有正经听过古代乐器呢。 坐在其他人后面，认认真真地欣赏了几曲。 见徐闻也是一副陶醉的样子，张天问道：“听说你们读书人要求琴棋书画都要懂一些，你会什么乐器？” 徐闻脸上一红，道：“老师，弟子不懂乐器。只是为了学宫、商、角、徵、羽等乐理，才跟私塾的先生学了几天古筝。” 张天笑道：“是因为科举不考是吧？” “老师目光如炬。” 其实，朝廷倒是有个乐府科的渠道，选拔乐师。 但一般读书人宁愿终生不中举，都不会去考。 当然，将大部分精力花在读书上的士子，最后想考也考不上了。 欣赏了几曲，张天和其他几个文人，一起上了四楼。 刚上一去，就听到人声混杂。 四楼人数很多，几十人三三两两，分成各自的小团队，切磋诗词。 不少人高声念诗唱词，比二三楼热闹不少。 时不时听到有人想到了几句好诗词 ，高声吟唱： 战鼓催，胜声高， 旌旗飘扬九州豪。 剑指苍穹争气色， 铁马踏破朝天道。 “好！！” 一众士子纷纷叫好。 马上有人拍马屁道：“此诗豪迈狂放，又应襄阳大捷，孟闲公子果然大才。” 第114章 四楼 这边刚夸完，那边又有人摇头晃脑高声念道： 望月楼上赏清辉。 碧空如洗星疏稀， 银河流转似银鱼。 共舞婵娟上云曦。 马上又是一片叫好声。 聚在才子身边的人，又有人主动出来“赏析”道：“此诗正应望月楼之景，意境高远，婉约细腻，不愧是傅公子。” 在场之人，绝大多数都是秀才。 童生的地位不够，就算能来，基本上没机会说话。 而比秀才更高的举人、进士，已经算是官老爷了，一般不会自降身份，参与这些聚会。 唯有秀才，今年就要参加科举，正好借此机会多多交流。 一边增长学识，另一边结交朋友。 如今大家同为秀才，身份差距不大，交个朋友容易。 等今年的科举一过，身份可能就是天差地别，想交也交不上了。 很多人趁此机会，结交几个朋友，说不定以后这条人脉就有用。 毕竟，中举前结交和中举后结交，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如果大家同时考上，那就是“同年”，那就更得团结，互通气息了。 张天道：“写诗你总会了吧？滚过去，跟人家好好学习交流。” 徐闻刚一上来，就听到两首诗，深知水平远在自己之上，有些放不开。 “老师，弟子才疏学浅，恐怕……” “老师？”附近的士子听到徐闻的话，循声望来。 “谁的老师？可是举人前来？” 后面的人听到“老师”二字，以为是有高人雅士带着弟子前来。 纷纷看了过来，准备认识一下，结个善缘。 不一会，二三十人将目光聚集到张天和徐闻两人身上。 张天淡淡道：“跟大家打个招呼吧。” “嘿……大……大家好呀。我是来自襄阳的秀才，姓徐，见过各位。” 突然见到这么多人，徐闻居然有些腼腆。 张天看在眼里，感觉徐闻有点像后世农村出来的学生。 在自己熟悉的地方，野得不得了，摸鱼撵狗，无所不作，难以管教。 一到了城市，见到城市学生衣着华丽，才华横竖都溢出来，顿时倍感自卑。 好在大家非常热情。 “见过徐兄。我是绍兴府的胡山，也是秀才。” “我来自平江府，姓陈……” 有人问道：“徐兄，襄阳离临安府甚远，定是年前就来了吧？” 徐闻点点头：“是的。” “不知你的老师是何方人士？如此年轻，请问是哪一年的举人老爷？” 众人见张天跟徐闻差不多的年纪，实在年轻得有些过分。 在场有许多屡试不第的秀才年纪都比张天大。 想当然认为张天必然是有功名在身，至少是举人以上。 否则，如何做秀才的老师呢？ 科举之路，达者为先。 很多考了几十年都中不了举的秀才，如果有举人肯给他辅导。 不管对方年纪多大，都得恭恭敬敬叫声“老师”。 所以，张天年轻，在大家眼里没有觉得奇怪，反而是震惊。 这个年纪就中了举人，将来必定前途无限。 徐闻摇摇头，道：“老师他不是举人。” “嘶……”众人一惊。 “难道是进士？” 徐闻道：“也不是进士。” “呃……”众人有些凌乱了。 秀才中举之后，就是举人，在一般老百姓口中就是举人老爷。 但这还不是科举的终点。 举人之后，还有一个会试，中了的人称为贡士。 后面还有个皇帝亲自监考的殿试，过了之后，贡士才可称为进士。 不过，殿试只是走个过场，通过率一般是百分百，主要是为了定前三甲。 因此，举人之上的贡士，基本上就相当于进士，很少人叫贡士。 如果不是举人，也不是进士，一众秀才就不知道如何猜了。 有些人甚至猜测张天可能是权贵家中的后代，徐闻为了攀附，不要脸的以“老师”称呼。 张天道：“我是什么身份并不重要。今天主要是让我弟子过来多多交流。” 说着，轻推徐闻一把，示意让他混到人群中去。 能够上望月楼的秀才，真正的书呆子极少。 见张天不愿透露身份，也不追问，反而热情对徐闻道：“徐兄，四楼是诗之楼，可有佳句，让我们一众同好欣赏欣赏。” 徐闻道：“惭愧，最近只顾读书，并无写诗。” “徐兄，现场写也行。” “对对对，如今襄阳大捷，我们又身居望月楼，正好以此为题。” 徐闻憋了一会，脸色微红，道：“惭愧，今日并无文思。” 张天在江州见过徐闻写诗，虽然不知道水平如何，但是速度不慢。 如今见他不敢开口，必然是刚才听到别人的诗词，自惭形秽，不敢开口了。 于是道：“徐闻，诗词好坏没关系，重要的是交流。你大胆读出来。” “老师，弟子才疏学浅，在诸位才俊面前，就不献丑了。” 有人起哄道：“既然弟子没有文思，不如老师出来演示一番。” “不错。身为秀才的老师，总得有些真材实学才对。” “这里是诗之楼，还请留下几句，才好意思往上走。” 他们见张天不是举人也不是进士，身为弟子的徐闻又看不出有什么才华。 顿时，身为文人的傲气上来了。 借着由头，起哄想看看张天如何应对。 有些秀才刚想随大流起哄，忽然被身边认识的临安府士子拉住，压低声音道：“莫要起哄。” 他们有些是朝堂百官的子孙。 虽然张天真人和画像有些出入，发型也变了一些，乍一看看不出来。 但徐闻一起同来，那就不会错了。 当然，他们也不会那么傻，当场叫破张天的身份。 仙人如今带着弟子来“游戏人间”，谁没眼力劲儿直接道破，那不成了地主家的傻儿子了么？ 甚至隐隐期待有事发生。 上次仙人在襄阳“游戏人间”，那徐闻出来“帮忙”，得了仙缘，被仙人收为弟子。 这次如果上仙“有难”，自己得赶紧扑上去才行。 张天笑笑道：“留下几句也不是不行，我怕你们承受不住。” 第115章 解诗 “嘶……好大的口气。” “望月楼有八重，临安第二高，就算是诗仙诗圣来了，也承载得起那繁华诗篇。” 徐闻也惊喜道：“老师，你要作诗？” 张天点点头，道：“嗯。顺便教你一个道理，你且听好了。” “大海啊它全是水。” “马儿啊它四条腿。” “大山呀它都是土。” “秀才呀他只会嘴。” “呃…………” 众人被雷得外焦里嫩，愣在当场。 这诗果然霸道，他们真的承受不住。 他们想过，这位“老师”可能没什么才华，但是，没想到是如此的没有才华。 偏偏还脸不红心不跳，众目睽睽之下就敢念这种诗。 徐闻更是尴尬得脚趾头抠地，恨不得抠着地面，悄悄溜走。 前面3句“诗”，是张天在网络上看到的句子。 后面这一句，临场发挥，以诗怼人，算是原创了。 想到这里，张天不禁有些欣喜，对徐闻道：“不错，我都能原创了。若是生在这个时代，说不定和你一样，一个秀才肯定跑不了了。” 徐闻尴尬道：“老师，这诗真是你写的？” “当然，有什么问题吗？” “没……没有。” “没有就行，老师写的诗都这个样子了。你写得再差，还能差到哪里去？以后有诗，只管念出来。” 徐闻顿时眼睛一红，道：“原来老师自损颜面，是为了教育弟子要勇敢，莫要被世俗目光羁绊。弟子惭愧……” “哎……”有人打断，“徐兄，你这话在下不同意。” 众人望去，只见是一位衣着华贵、丰神如玉的士子，主动站了出来。 然后朝张天作揖：“在下傅瑾瑜，见过先生。” “嗯。”张天略一点头，算是回礼。 徐闻问道：“你不同意什么？” 傅瑾瑜道：“先生此诗大气磅礴，灵动异常，又借诗教化，实乃不可多得的好诗。” “哗…………” 众人不敢置信。 如此多的士子在这里，好多人今年必然中举，居然有人敢在众目睽睽之下，睁着眼说瞎话？ 有人叫道：“傅公子，马屁可不是这么拍的。” “就是，实在是有辱斯文。” “我倒要看看，这诗哪里大气磅礴，灵动异常了？” 傅瑾瑜额头微微见汗，道：“此为诗中诗。提炼出来，即是：” “汪洋苍茫大海水，马儿奔腾四蹄飞。秀才空谈唯口舌，巍峨大山皆土堆。” “先生说的是江河天地广阔，让我们学那马儿在肆意驰骋，不要空谈，以为登了几层高楼，就视天下大山为土堆。” “哗…………”众人又是哗然。 他们又不是傻子，岂会被几句话语扭曲眼光。 “你你你……我我……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 “傅公子，你将才学都花在拍马屁上，傅大人知道吗？” “傅公子，你的才学我是服气的。但这人品，可是万万不敢认同。” 张天也有些诧异。 这人谁呀？ 眨眼之间，就将这几句俗不可耐的句子，提炼成一首勉强看得过去的诗词，才华不错。 转念一想，瞬间明白对方是认出自己来了，想帮自己解围。 于是问道：“你姓傅？傅文林是你什么人？” 傅瑾瑜拱手道：“正是家祖。” 傅文林就是太常寺少卿，曾经跟张天说家中有孙子用嘴呼吸，请求矫正之法。 张天见傅瑾瑜风度翩翩，不像是有呼吸问题的人，应该是另有其人。 “多谢你帮忙解围了。” “先生客气了。” 徐闻见傅瑾瑜和张天有说有笑，顿时感觉地位受到威胁。 平时解读仙师的话都是自己的活儿，怎么来了一个外人插手。 但是，还是禁不住问：“老师，刚才的诗中诗真的是你的深意吗？” 张天没好气道：“你说呢？此间群情汹涌，已不是写诗的时候，我们上去吧。” 在众人的声讨中，傅瑾瑜跟在张天身后，想上五楼。 张天转念一想。 扮猪吃老虎，那得有真本事才行。 如果自己带着“猪”的形象离开，不作反击，恐怕就真的是猪了。 于是，边走边念： 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 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 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 半醉半醒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 ……………… 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随着张天念的诗句越多，后面的士子汹涌的指责声就越小。 到最后，更是一片寂静，只有张天的声音在吟诵。 这首诗意境超然出世，根本不可能是普通人能够写出来的。 在场之人，都是准备参加科举的秀才，好坏自然一眼能够分辨。 很多人不禁怀疑起刚才的判断来了。 能够作出如此绝世诗篇之人，怎么可能会念那么粗俗的诗句？ 说不定真的是傅公子说的那样，是诗中诗。 如此一想，便觉得这才是最合理的解释。 否则，一位雅人高士，一位年轻俊才，岂会如此厚颜无耻？ 定是我等才疏学浅，领会不了他们的深意。 对，就是自己才疏学浅。 见张天就快消失在楼梯间，有人急忙道：“先生等等我，在下错了。” “我也错了，先生慢走。” 说着，一大群人一窝蜂似的跟了上来。 傅瑾瑜原本还为帮张天解围有些沾沾自喜。 待听了这首《桃花阉》，顿时有些后悔了，觉得自己是在班门弄斧。 说不定刚才那首《大海啊》真的另有深意，自己是硬拍马屁，拍到马腿上去了。 上到五楼。 入眼之处，只见到处都是画幅。 还有十几张桌子，供士子们画画，旁边供应的笔墨颜料，一应俱全。 本来这里挺安静的，只有不多的人或欣赏，或画画。 骤然上来几十个人，整个五楼顿时显得有些拥挤。 但是，所有人上来第一眼不是被画吸引，而是被几个军士吸引。 在一幅画前面，拉了一条红绳，旁边各站着两个军士。 显然是阻止其他人靠近这幅画。 有人叫道：“天哪，那是阎拙山阎大人的新作。他居然将新画放在这里？” “听说阎大人被仙人灌顶之后，技法意境有了突破，不知该高到何等境界。” “哎呀，早知道早点上来。为什么没人通知我们？” “现在也不晚嘛。” “不晚？你看看周围有多少人？何时才能轮到我们？能看多长时间？” 众人顾不得跟着张天，纷纷涌到红绳面前，欣赏阎拙山的新画。 张天、徐闻、傅瑾瑜倒不着急。 他们的身份超然，真要想看，直接问阎拙山要一幅画都行，不必挤来挤去。 张天稍稍环顾了一下，见多是写意的中国画，顿时没了兴致。 阎拙山的画都看过了，自己都看不出个所以然，这些低水平的画，就更没什么好看的了。 “我们先上六楼吧。” “是。” 三人来到六楼。 与下面的吵杂截然不同，这里非常安静，偶尔才传来几声“啪”的轻响。 只见上面摆了二三十张棋盘，已经有人在此静静地对弈了。 一上来，徐闻脸色欣喜，对傅瑾瑜挑眉道：“下一局？” 第116章 谦让 傅瑾瑜也不怂，道：“下就下，可有彩头？” “你想要什么彩头？” 傅瑾瑜道：“听说你有不少仙器碎片，我就赌那些碎片。一局一片碎片。” “你……”徐闻吓得后退一步，“你居然盯上我的碎片？” “怎么？不敢下了？” “好，下就下。”徐闻道，“不过，彩头是双向的，你拿什么来对赌？” 傅瑾瑜拿出一块玉，道：“这是块暖玉，冬暖夏凉，可助人安宁心神。虽是凡品，但完好无缺，你看能否跟仙器碎片对等？” 徐闻接过一看，点点头：“可以。” 两人约定好彩头，双眼战火一闪而过，坐了下来。 不一会，两人在棋盘上“啪啪啪”地摆下一堆棋子。 很快，傅瑾瑜率先陷入了苦思。 原本风度翩翩的他，不自觉地咬起了手指头。 徐闻一改下面几层楼的窝囊，整个人的气势都凌厉起来。 坐在棋枰上，不动如山，双眼里却透出杀伐之气。 张天不禁有些诧异，他还是第一次在徐闻身上看到这种气势。 这种气势，跟牛二、铁东、铁南等人很像。 只不过，牛二、铁东等人，是常年都保持这种杀气。 而徐闻，仿佛只有在棋盘上才打开这个开关。 之前听他说，拿刀上过城头保卫襄阳，恐怕不是假话。 这跟傅瑾瑜是两个极端。 傅瑾瑜更像是温室里培养出来的花朵，绚丽无比，但骨子里始终少了一份坚韧。 而徐闻生活在襄阳，常年经历战事。 很多才艺受财力、环境影响，无法学习，无心学习。 是以到了临安府，见到其他士子有些自卑。 就像野外的杂草，风吹雨打之下，生长不出美丽的外表。 却只有一股生存的怒气，甚至杀气！ 片刻之后，傅瑾瑜拿出2颗棋子放到棋盘上，示意认输。 “徐兄果然厉害，这棋路杀伐果断，瑾瑜自愧不如。” 说着，将那块暖玉推给徐闻。 徐闻“哈哈”一笑，拿过暖玉细细地把玩一会，然后又推回给傅瑾瑜。 “君子不夺人所好。这块玉，圆润细腻，想必你戴了很久，还是留着吧。” 傅瑾瑜坚决不收，又推了回去，道：“愿赌服输，我岂是那种输不起的人？” 徐闻笑道：“那好，下次进宫遇见傅大人的话，我就将玉交给他。顺便跟他说一下玉的来历……” “哎……徐兄，咱们小孩子的事，怎么能找家长呢。我拿回来还不行吗？” 傅瑾瑜左右看了一眼，见没有人关注他们这一桌，有点心亏地将玉揣回怀里。 然后向徐闻拱拱手，道：“多谢了，徐兄。日后若是在临安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事，尽管来找我。” 刚说完，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 看着一边有些昏昏欲睡的张天，傅瑾瑜暗道，对方有如此一位老师，恐怕自己才是那个需要帮忙的人。 “老师？老师？”徐闻轻喊道，“我们下完了。” “哦？下了这么久？”张天回过神来，“下了几盘呀？” 徐闻有些无语，这才片刻，仙师就打瞌睡了。 自己的棋到底是多差，入不了仙师法眼吗？ “老师，才下了一盘呢。弟子想复盘，请老师指点一二。” 张天摇摇头：“我不是很懂棋，这块教不了你了。” 在后世，娱乐活动太多，年轻人下棋的越来越少。 张天也是被父母送去兴趣班，学了一个月的基本知识，只知道胜负规则、死活、数目等基本内容。 后世之人，更多的是将之视为一种传统文化，而不是博弈技能。 刚才两人对弈，刚过了开局阶段，张天就看不懂了，才会昏昏欲睡。 “好吧。”徐闻抬眼环视周围。 刚好另一边有一桌分出胜负，也在寻找对手。 两个年轻人的目光在空中碰撞，溅出一丝战意。 对方士子大大方方走过来，对傅瑾瑜一拱手：“傅公子，有些日子没见了。” 傅瑾瑜回礼道：“胡兄，有空多来临安府，咱们可以多切磋切磋棋艺。” 胡公子道：“哈哈，会的。前几天我刚拜禇大人为师，科举之前，会一直留在临安府。” “嘶……”傅瑾瑜倒吸一口冷气，“慢国手褚思庄禇大人？” “不错，正是家师。” 傅瑾瑜道：“胡兄好福气，居然能拜禇国手为师。恐怕棋艺一道，以后我是不能跟你比了。” 胡公子也不谦虚，道：“过奖了，全靠老师栽培。” 傅瑾瑜站起来，让出位置，用手掌指向徐闻，道：“这位是徐兄，我刚刚输给他，你们可以一较高下。” “徐兄。” “胡兄。” 胡士子见张天一边昏昏欲睡，以为是同行的士子，也不细问，坐了下来。 傅瑾瑜站在徐闻身后，道：“徐兄小心，胡兄的棋本就比我厉害。如今拜了国手为师，恐怕境界更高了。” 徐闻顿时战意盎然，道：“如此甚好。” 好棋之人，胜负欲都极强。 双方也不多言，清空棋盘，开始落子。 过了开局阶段，两边落子都明显慢了起来。 张天看着无聊，起身到处溜达，居高临下看看临安府的风景。 过了片刻，回头再看，棋盘上依然落子不多。 照这速度，怕不得一个小时才能下完一盘。 张天往七楼走去，想看看七八楼有什么好玩的。 没想到通往七楼的楼梯，居然有一扇门，一个门僮守在门前。 见张天走近，行礼道：“公子，可有七楼的牌子？” “什么牌子？” 门僮耐心解释道：“公子是初次来望月楼吧？七楼八楼，是大人们的休息会客场所，没有牌子或者受到邀请，是不能上去的。” “哦，那算了。” 张天经常在皇宫中见到百官，上面有其他官员在休息会客的话，招呼打来打去也麻烦，懒得去了。 周围的人都在安静地下棋，张天无聊，只得又坐回到棋桌面前。 此时局面刚过中盘，徐闻的眉头却越来越皱。 显然对方给他的压力很大。 徐闻或许在围棋方面有一些天赋，但又怎么及得上国手亲自挑选、培养的弟子呢。 这胡公子天赋必然不差，又经过系统学习，比徐闻这种野路子强也说得过去。 徐闻苦思良久，长叹一声：“唉……技不如人，这盘没法下了。” “承让，徐兄。”胡姓士子拱拱手。 徐闻道：“再下一盘？” 胡公子淡淡道：“徐兄，今天是文会，不宜多下。若是有意，等你什么时候涨棋了，我们可再在这里一战。” 言下之意，就是指徐闻棋力不够，让他回去练练再说。 语气虽淡，但言语中透出的傲气，整层楼的人都闻到了。 第117章 出手 徐闻脸色憋得微红，但仍不失斗志，道：“好。那就以一个月为限，下月十五，依然是望月楼，咱们再来一战如何？” 张天微微摇头。 这徐闻，在下棋方面有天赋、有斗志是好事。 但棋终究只是小道，花太多时间精力，会影响读书。 于是道：“不必了，徐闻。你还是专心读书考试，切不可在这些小事上花费太多时间。” 徐闻顿时心神一凛。 过了年，科举就不远了，他也知道孰轻孰重，于是道：“谢老师提醒。” 然后对胡姓公子道：“胡兄，老师有命，一月之后的约战暂且作罢。” “春试之后，若是有机会，咱们再下一盘。” “无妨。”胡公子看向张天，“阁下既是徐兄的老师，不知可指点一二？” 张天摇摇头：“我不是很懂棋，就不下了。” 徐闻不信：“老师，你真的不懂么？还是不想下？” 自张天从说自己不是仙人开始，他在这方面的信誉度低到了极点。 反正他说自己不懂医术、不懂画画、不懂作诗、不懂武道什么的，统统没人信。 张天没好气道：“你还敢质疑我来了？说了不懂就是不懂。” “你以后也不必在棋上下太多功夫，用来修心养性，打发时间就好。” “围棋终究只是小道，下到最后，人类也下不过一条狗，唉……” 张天说的“狗”，指的是围棋ai。 围棋的英文翻译是go，与“狗”同音。 自从围棋ai阿尔法狗（alphago）横空出世，将韩国的一代传奇李世石斩于马下。 以此为标志，人类在这项最复杂的竞技项目中，再也看不到一丝逆转的可能性。 不过，李世石名气大归大，但巅峰期已过。 当时围棋等级分第一人柯少侠不服，放言说这条狗肯定下不过自己。 于是，向阿尔法狗约架。 没想到，围棋ai在短短的几个月内，再次进化，出了一个“大师（master）”。 master强到什么程度？ 此前战胜李世石的阿尔法狗，在master面前，一胜难求。 结果自然已经注定，柯少侠以0：3输掉了比赛。 自此之后，再也无人敢说挑战ai，在围棋ai面前，人类只能仰望。 所有棋手都会借助ai来分析、训练、解说。 尊敬一点的，叫“狗老师”。 自嘲的，则会说自己几十年功力，比不上随便“一条狗”。 更可怕的是，这还不是终点。 没过多久，又出了一个更高级的阿尔法零（alphazero）。 在完全没有人类棋谱辅助训练的情况下，只输入围棋的规则，就从短短几小时之内完成进化，从零到神！ 前面已经甩开人类不知道多少条街的所有的“狗”，在“零（zero）”面前的战绩是： 100：0。 恐怖如斯！！ 由于算法是开源的，无数人可以修改、编译自己的围棋ai。 自此，百花齐放，各种ai“狗”满天飞。 到了张天的年代，算法已经不知道经过多少版本的迭代了。 就连曾经的神——“阿尔法零”也被摆进了历史的博物馆里。 如今，随便一个智能手环的算力，就足以虐杀人类最顶尖的棋手。 围棋ai越发达，这项智力游戏反而越凋零。 父母安排张天去围棋兴趣班学习，也难是为了学一点传统文化罢了。 无论是否有天赋，已经没有多少父母希望儿女走职业棋手的道路了。 一项有着数千年历史，蕴含着无数人的智慧，创造了无数文化的智力游戏，在科技面前，渐渐消失。 因此，张天才不胜唏嘘，感叹“人类下不过一条狗”。 但是，这话到了胡公子耳中，意味就完全不同了。 高声道：“这位兄台，你是说我还下不过一条狗吗？” 这声音在安静的六楼，犹如平地惊雷。 其他棋手纷纷抬头，看向这边。 “这谁呀？敢侮辱胡公子下不过一条狗？” “听说胡公子已经拜了禇国手为师，他看不起胡公子，就是看不起禇大人。” “难道有人准备挑战禇国手了？先侮辱他的弟子，然后逼禇国手出战？” “哈哈，有好戏看了。” 张天笑笑道：“不好意思，我不是说你。” 胡公子脸色稍好。 心想，人家道歉了，好像不是冲着自己来的，可能是一时口误。 算了，要保持风度，莫与一般人计较。 没想到张天道：“我是说，包括在座的所有人，都下不过一条狗。” “哗……” “岂有此理！” “就算有些许棋力，也不配称为棋手。” “禇思庄诸国手，都不曾如此狂妄！” 马上有人叫道：“这位兄台，不知你有何底气，敢如此蔑视我等？可敢与我们下一盘？” 徐闻和傅瑾瑜对视一眼，目光里满是期待。 想看看张天又要施展什么“仙法”了？ 傅瑾瑜低声对徐闻道：“先生果然不通人间习俗。他若是下赢了胡兄，岂不是说自己是……” “嗯……”徐闻也点头道，“老师向来如此，从不在乎人间习俗。” 面对群情汹涌，张天笑笑，也不在意。 刚才那胡士子敢讽刺徐闻，张天身为徐闻老师，岂能一点作为都没有？ 前面感叹人类下不过一条狗，既是有感而发，也是顺水推舟。 有围棋ai在手，就算是古代公认的巅峰国手范西屏、施襄夏也犹如三岁孩儿，不堪一击。 果然，胡公子在棋盘前正襟危坐，道：“请赐教。” “不过，在下有言在先。若是下不过你，是我学艺不精，并非我老师棋力不行。” 张天笑笑道：“都一样，你老师来了也一样。” “你……”胡公子顿时脸色通红，气愤到了极点。 忽然，长长地呼吸了一口气，脸色迅速平静下来，道：“差点让怒气乱我心志，兄台好手段。” 那些棋手围观过来，纷纷赞叹道：“胡公子不愧是国手弟子，这份修养，我等远远不及也。” 张天坐下，道：“你先下吧。” 胡公子将两枚白子摆在对角星位上，道：“请摆子。” “呃……”张天有些奇怪，“你这是什么下法？还能一次摆2个子？” 就算对方先摆两个子，张天知道围棋ai也能轻松获胜，可是自己没说过呀。 难道对方那么上道？主动给自己降格？ 不但张天奇怪，其他人也用奇怪的目光看向张天。 议论纷纷：“这家伙到底会不会下棋呀？” “快把座子摆上去呀。” 第118章 盲棋车轮战 徐闻弯腰，低声道：“老师，该你把2枚黑子摆到星位上去了。” 围棋棋盘上有9个加粗的大黑点。 正中间的叫“天元”，四个边角的叫“星位”。 刚才胡公子在对角的“星位”摆了2枚白子，包括徐闻在内，似乎都在等张天摆2枚黑子到另外两个星位上去。 张天问道：“为什么要摆上去？拼残局吗？” 刚才徐闻和傅瑾瑜等下棋，张天没留心看，见两人迅速摆子，以为是开局。 “这……”徐闻知道自家仙师可能真的不知道。 于是，很耐心地解释了一番。 张天同时搜索资料库里的资料，显示在视网膜上，顿时苦笑。 原来，古代围棋和现代围棋的规则截然不同。 现代围棋没有太多规矩，可以下在棋盘上任意一个点。 虽然大家提倡什么“金角银边草肚皮”，但第一手下在天元的棋手也不少。 但是，古代围棋则不然，通行的规则叫做“座子制”。 就是在四个星位，对角摆上两黑两白，然后再开始下。 如果仅仅是这个规则，张天倒也不怕，顶多就当是一个特殊的开局得了，ai能处理。 但是，古代围棋还有个规则叫做“还棋头”。 还棋头是数子规则。 即每一块活棋，在终局数子的时候，要扣除两个子（眼位）。 理由是一块棋做活，需要两个“眼”，这两个眼就不能算数，要扣除。 另外，还有一些其它的小规则，例如白先行，且不贴目。 这些规则，若是真正的围棋大师过来，虽然会有些影响，但以人类的主观能动性，能迅速调整。 但是，围棋ai不行。 ai叫人工智能，有时候又叫人工智障！ 张天悄悄用智能手环的围棋ai，以古代规则尝试了一下。 结果计算的参数一团乱麻，根本不知道在下什么。 张天只好道：“我那的规则，与你们的截然不同。” 有人嗤笑道：“有何不同？天下的棋规都一样。” “就是，莫要以此为借口推脱。” 事到如今，张天骑虎难下了。 果然，随便装逼要不得，可能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就被反杀了。 好在，张天还有一个后援——补给舰。 张天用手环连接补给舰，再次启动中控电脑，对徐闻道：“你再将规则说一遍我听。” 徐闻很耐心地再说了一次。 远在上千公里外的补给舰内，以徐闻讲的规则，迅速建立起一个围棋ai模型。 然后开始左右互搏，自我进化。 50盘……等级分30…… 100盘……等级分80…… 500盘……等级分200…… 棋力以等级分为标准，在缓慢地提升。 人类的顶尖棋手，一般不会超过3000分。 张天要确保万无一失，至少要接近3000分才行。 可是，看这模型的速度，要进化到3000分左右，估计得几十分钟，近一个小时。 这在ai模型中不算慢了，但是眼前这种情况，显然众人不可能傻傻地等几十分钟的。 恐怕时间未到，早就将自己轰了下去。 有人叫道：“好了没有？莫要装模作样。” 张天叹了一声，故意道：“你们这里的规则原来这样，僵化古板，先行有利，并不平衡呀。” 胡公子冷冷道：“这位兄台，若是你不想下，只要肯认输，隔空向家师道歉，此事就算了。” “恰恰相反！”张天笑道，“我觉得太简单了。” “只赢你一个人太幼稚了，这样吧，你们一起上。” “嘶……”众人一惊。 “狂妄，我们有二十多人，难道他要车轮战同时下二十多盘棋？” “莫不是戏耍我们？” “到时候他乱下一通，我们就算赢了，还不是被人戏耍？” 张天道：“这样吧，我见大家下棋都喜欢添些彩头。” “我就加个彩头：每盘棋只要能赢我，我就奉上一千两。” “嘶……真的假的？”众人又是一惊。 “若是全输了，岂不是要赔两三万两？” 傅瑾瑜高声道：“诸位，我傅家愿意为此担保。大家若是不相信，赢了直接来我傅家领彩头即可。” 徐闻斜眼。 这家伙很上道呀。 仙师连游龙珠、金银矿都能送出去，又岂会给不出两三万两？ 何况，仙师既然敢说，必然有万全的把握，那些士子空欢喜一场罢了。 有了傅瑾瑜的保证，马上有士子道：“好，既然傅公子肯担保，我就奉陪到底。” 马上，大家陆续回到棋盘前，准备应战。 此时，等级分已经到了1000分，算是到了业余水平了。 张天见状，还要拖一段时间，于是道：“唉……欺负你们一群年轻人不算本事。这样吧，我再让一步，全部都下盲棋吧。” “嘶……” “这不可能！” “没有人能够同时记住二十八盘盲棋。” 傅瑾瑜淡淡道：“如果先生记错一盘棋，我傅家再加一千两。” “傅家好大的手笔！” 这一千两，在绝大多数士子眼里，都是一笔巨款了，不是每个士子家中都那么有钱的。 如果张天因为记错而输，一盘就要输两千两了。 张天道：“你们将棋盘搬离窗户远一点，待会下棋，莫要打扰我看风景。” “好豪气！希望阁下有这样的实力。” 一众士子憋了一股子气，今天能够上来望月楼的，哪个不是人中龙凤？ 如今被一个同龄人，以一对二十八，还是盲棋。 这棋真要输了，丢不起那个人！ 此时，围棋ai模型到了1500分，越往上越慢。 但已经拖无可拖，张天只得先下棋了。 希望后面能够拖到ai等级分上来，追平前期的亏损。 “第一台，落子三才。” 张天背对二十八台围棋，面向窗外，观看临安府全景。 徐闻走过去，在三三的位置上下了一颗白子。 此时用的是徐铉记谱法。 分别给十九道线纵横取的名字为：一天，二地，三才，四时，五行，六宫，七斗，八方，九州，十日，十一冬，十二月，十三闰，十四雉，十五望，十六相，十七星，十八松，十九客。 若是让张天自己记，光是这十几个字顺序就要记半天。 不过，有了视网膜显示器的帮助，这点记谱的工作完全可以无视了。 “第二台，七斗。” 张天每报一台，徐闻、傅瑾瑜就轮流代下，同时上报棋手的应手位置。 其实，不用徐闻和傅瑾瑜上报，智能手环也能扫描出来。 不过，既然说是“盲棋”，张天总要装作自己“看不到”才行。 刚下了十几步，徐闻和傅瑾瑜已经有些皱眉了。 他们的围棋水平不低，一眼就能看出，前面十几手张天虽然没记错，但是水平却不咋地，已经落后了一大截。 两人对视一眼，暗道不妙。 难道仙师（上仙）以一敌多，又是盲棋，水平被牵扯得太厉害了？ 此时，围棋ai模型来到了2000分，算是职业棋手的入门水平了。 对战起来终于有模有样了。 但是，前面布局阶段落后太多，此时才有模有样，有点晚了。 拖到官子阶段，恐怕结果不太妙。 第119章 一子(谢谢喜欢南洋楹的李秋寒的爆更撒花) 原本在四楼写诗、五楼看画的士子，听闻六楼有人以一敌二十八的盲棋车轮战。 顿时纷纷涌了上来。 一时间，整个六楼显得有些拥挤。 好在在场之人，都是高素质的士子，倒没人喧哗，各自找好位置围观。 此时已经到了中盘阶段，盘面上张天还落后很多。 一众士子看得直皱眉。 虽然以一敌二十八的盲棋很夸张，用前无古人来形容毫不为过。 但是，如果二十八台全输了，那就有点贻笑大方了。 顶多只能算是记忆力的表演，跟棋力没什么关系。 至少要赢个大半，才能堪称壮举。 很快，随着ai的棋力提高，开始不断追回实地，二十八位棋手也开始步步长考。 这反过来给了张天足够的时间来完善ai模型。 很快，围棋ai等级分来到了3000分。 这个等级分，已经超越了人类记录。 有史以来，人类的等级分最高记录，还没有超越2800分的。 两百分的差距看似不大，实则犹如天堑。 等级分并非等比例的分数。 差200分，那就是一流和二流的区别，下位棋手一胜难求。 差400分，就已经是两个世界的棋手了。 若是人类棋手，下得多了，难免会有失误。 所以，下位棋手总能遇到顶尖棋手状态不好的时候，能赢一两盘。 但ai不会！ ai从来不会状态不好。 也不会因为吃的是火电、水电、太阳能电抑或核电而闹脾气。 只要确保了领先，那么将会一直保持优势到终局，人类没有任何翻身的机会。 此时的围棋ai犹如绝世高手，开始妙招频出。 时不时引起围观之人的一阵惊叹！ 他们知道“观棋不语真君子”的道理。 但是，ai出的招，犹如仙人落子，每每点在意想不到的位置，精妙绝伦，实在忍不住。 徐闻和傅瑾瑜终于露出了笑容。 两人对视一笑，心里暗道，仙师（上仙）果然是在戏耍他们。 六楼上落子的声音越发的稀少。 若是寻常对局，早就有士子顶不住压力而放弃了。 但这是以一敌二十八的盲棋，谁都憋着一股气，不肯轻易低头。 等级分：3500分。 二十八台盲棋，张天终于全部领先。 即使是人类历史上最顶尖的棋手前来，也不会有任何逆转的可能了。 此时，到了大官子阶段，ai的棋风却突然一变。 开始不断下出“昏招”来。 有些局面上，一个点位能够占地10目，但保留变化较多，另一个位置占地5目，却能杀死很多变化。 围棋ai往往选择了后者。 这是ai对“赢棋不闹事”的精准理解。 若是人类，肯定选择占地又多，变化又多的下法，俗称要留有“余味”。 但ai从来都不喜欢这种下法。 只要能赢棋，赢100目和赢1目，对ai而言，根本不在乎。 它只会选择最少变化、最安全的下法来赢棋。 所以，跟ai下棋，经常会出现一些很奇怪的情况：超一流棋手输给ai两个子，而业余水平的也是输两子。 但这并不代表着两人的水平是一样的。 这种方式，人类也不敢采用。 生怕一个失误，差了那一两目，最后反而输掉了比赛，都是能多占地盘就尽量多占。 徐闻、傅瑾瑜见状，脸色微微一变。 心中暗想，难道仙师（上仙）下二十八盘盲棋，到了现在，脑力开始坚持不住了？ 不然的话，怎么会出现这么明显的失误？ 下棋的士子，围观的吃瓜群众也察觉了这种情况。 有人当然想到这可能是张天戏耍他们。 但是，眼看官子越来越少，盘面的差异变得越来越微妙，可能就在一两目之间。 所有棋手都抱着等张天失误的态度，苦苦地坚持着。 毕竟，一两目的差距，张天随便收错一个官子，到手的可就是一千两。 张天依然还是一副得道高人的模样，在看着远方。 实际上，以他连三脚猫都算不上的水平，完全察觉不到ai下了什么“昏招”，此时盘面的差距又是多少。 反正见视网膜上面显示自己“胜定”就行。 终于，有棋手落完最后一子，叹道：“唉……惜败，就差一子了。” 结果这话很快有人回答：“我也是，亦是仅败一子。” “这么巧？在下也是盘面差一子。” 到了最后，只有那位禇思庄的弟子胡公子，在苦苦坚持，想从盘面上找出最后差的那一子来。 可惜，这注定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最后的战果自然是：二十八台盲棋车轮战，全都仅输一子。 “这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有人在盲棋之下，将局面控制到如此程度？” “不知禇思庄大人能不能做？” “若是一两盘，禇大人或许能够做到，二十八盘，早就出现失误了。” 背对着大家的张天终于回过头来，淡淡道：“我说的话，大家还有谁不服？” 二十八位棋手的表情，又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又是怪异。 你说我们下不过一条狗，如今悉数败给你，这……难道是说你自己是条狗么？ 当然，他们不敢说出口，带着这怪异的表情齐齐拱手，道：“我等服了。” 徐闻走到张天身边，低声解释了一下“输棋与狗”的关联。 生怕自家仙师不通人间习俗，再说出啼笑皆非的话来。 张天也不介意，淡淡一笑道：“你们以为我骂你们比不上一条狗，是折辱你们？非也。” “以我如今的水平，面对最厉害的狗，下一万盘，便输一万盘，不会有一丝机会。” “嘶……”众人大惊。 “这不可能！” “先生是在说笑吧？天底下哪有这么厉害的狗？” “难道一条成了仙的狗不成？” 张天微微一笑，也不回答。 此时围棋ai模型已经进化到等级分4000分了，放在后世的ai面前，只有被虐的份。 后世有一群爱好者，专门玩围棋ai。 加强硬件、优化代码，不断升级，试图找出传说中的“围棋上帝”。 因此，上万分的ai满地跑。 要知道，ai等级分差200分以上，就一胜难求了。 这差了6000分，简直是蝌蚪和人类的区别。 徐闻低声问道：“老师，请问是哪条狗？是二郎神的啸天犬还是吃月的天狗？抑或是二十八星宿中的娄金狗？” 傅瑾瑜伸长脖子也想听。 张天轻拍他脑袋，道：“莫要胡思乱想。” “围棋一道，奥妙无穷，终其一生都难以穷尽，你还想在这上面浪费时间吗？” 徐闻脸色一凛，深深作揖：“弟子受教。” 第120章 传承 张天点点头：“嗯，孺子可教，明白就好。” 后世之人，也有不少棋痴棋迷，一下棋就茶饭不思。 可惜天赋有限，入不了职业赛场。 适度消遣还好，若是盲目投入时间精力去学棋谱，那就得不偿失了。 张天自然不希望徐闻因为好胜之心，陷入这种困境之中。 正在这里。 围观的士子忽然让出一条通道来。 有学士叫道：“是阎大人、颜大人和禇大人。” “这下有好戏看了。禇大人肯定是知道有棋道高手在此，下来一战。” “禇大人堪忧呀，估计他也不能下二十八盘盲棋吧？” “这可不一定，盲棋讲究的是记忆，犹如过目不忘之人，却未必能成为大儒。” “这倒也是。不过，即使如此，那位兄台能够尽胜我等，棋力亦已入化境。” “恐有一场恶战。” 只见三位中年人，身着儒服，从七楼下来，径自朝张天走来。 显然是刚才有人拿着牌子，上楼去通知自家长辈了。 来的三人，张天只认得那画画的阎拙山。 三人朝张天一作揖，道：“见过张公子。” “嗯。”张天点头回礼，“你们来得挺早的呀。” 阎拙山道：“张公子有所不知，再过些时辰，外面大街就难以通行。” “我们若不早些来七楼等待，恐怕到了晚上，就挤不进来了。” 说着，用手掌指向身边两人。 “这位是颜卫书大人，唐朝颜真卿的后人；这位是禇思庄大人，围棋国手。” “嗯，幸会。”张天道。 看来怕挤不进来的不止张天等人，大家都非常有默契的提前来。 怪不得那么早望月楼上就聚集了如此多士子。 禇思庄道：“张公子，刚才听闻劣徒向张公子挑战，若是有冒犯之处，还请海涵。” “不碍事。” 禇思庄看了一眼那些棋盘，感慨道：“以盲棋车轮战二十八台，亘古未有，张公子果然神人也。” “不知，张公子是否可以赐教一盘？” 周围的士子顿时响起“嗡嗡”声一片，纷纷交头接耳。 “好戏来了，禇国手果然要和他对上了。” “刚才见三位大人向他行礼，大家可知此人是谁？” “如此年轻，不像是官员呀，难道是勋贵之后？” 一些知道的人则笑而不语。 他们见傅瑾瑜主动出手帮张天“解围”，如今也和徐闻混到一起去了，心中有些羡慕。 傅瑾瑜不说，三位大人不说，他们也没那么傻，非要道破张天的身份。 张天道：“和你下一盘也行。不过，为免麻烦，不知还有谁想参战的？一并算上吧。” 周围的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想下棋的人倒是大有人在。 但是，大家都有自知之明，国手在眼前。 除非水平、资历差不多，否则谁敢冒头，跟国手同台竞技？ 见无人出声，禇思庄伸手道：“张公子，请。” 这一次不是盲棋，两人坐在棋桌前，各自摆上了两颗子。 禇思庄问道：“张公子，请问我要摆上几个子？” “嘶……，禇国手什么意思？” “国手面这位兄台面前，居然需要降格对弈？” 一般来说，降格对奕，除了棋力相差很多外，也跟身份有关。 像禇思庄这样的国手，就算不敌，一般情况也不会接受降格对弈的。 唯有棋力、身份都远远逊色太多，才会这么自觉主动提出来降格对奕。 张天看了一下围棋ai的等级分，如今已经上到了5500多分了。 张天稍稍评估了一下，道：“你随便摆上5子吧。” 如果禇思庄能够比肩后世一流棋手的话，让5子已经可以和ai有胜有负了。 此话一出，周围又是一片哗然。 “让国手5子，难道这位公子下的是仙人之棋？” 一些知道张天身份的人暗道：哎，你们还真的猜对了，就是仙人下棋。 一般来说，棋份等级有很多。 让先为一格，让一子又为一格，让二子又为一格……以此类推。 像张天这样，直接让5子的，相当于将禇思庄降了五六级的棋份。 若是面对其他人，禇思庄绝对不会接受这样的棋份的。 无论输赢，都丢不起这个人！ 但现在，他脸色凝重，攥起一把棋子，看着棋盘，良久不动。 思考了好一会，才将5个棋子，分散摆在一个角上。 这5子一落，接近四分之一的棋盘，都被他占了。 直接领先大几十目近百目之多。 在场之人，已经无法想象，究竟要如何下法，才能够将局面扳回来——而且面对的还是国手。 “啪！” 张天不紧不慢，开始落子。 很快，张天就有些后悔了。 不是下不过禇思庄，而是……熬不过他。 怪不得大家都叫他慢国手，真的是太慢了，下到天黑，外面人潮涌动，也才不过下了一半。 张天无奈，只得起身溜达，居高临下看看临安的夜景。 随着时间的拖延，围棋ai的等级分已经来到6000多分。 原本互有胜负的局面，迅速向张天这边倾斜。 等熬到晚上八九点钟的时候，ai终于计算出决定胜负的一步棋。 张天轻轻一点，视网膜上已经显示“胜定”。 于是道：“禇大人，胜负已分，今天就到这里吧。” 这下轮到围观的人不会了。 “我看局面还有很多变化，怎么就胜负已分了？” “后面的官子，如果禇大人没走错的话，可能胜负只在一目之间。” 禇思庄埋头苦思了一会，脸色胀红，最终长叹一声。 站起来道：“我算了三十九种变化，每种变化都刚好输1目。其他未尽之变化，想必也一样。” “张公子高棋，下官佩服。” 张天笑道：“没想到你下棋慢，算棋倒是挺快的。” “张公子过奖了。” 禇思庄没有失落，反而道：“听张公子说，似乎上边的棋规与我们不同。” “请问有何差异？” 张天将后世围棋与古代围棋的规则差异说了一下，主要是“座子制”、“还棋头”和“贴目”。 其他的一些细则，倒没那么重要。 禇思庄细细一思索，道：“这套棋规，确实更符合围棋之道。” “去了座子，一开局就变幻无穷，暗合阴阳变化之道。” “下官觉得可以推广使用。” 张天道：“如此最好。不过，以你个人名义来推广，恐怕有些慢。” “回头我跟皇帝说一声，让他下道圣旨，将此定为例规，推广起来就方便了。” 禇思庄作揖道：“下官冒昧，可否请张公子传下几张新棋规的棋谱，好让天下学棋之人，观摩学习。” 禇思庄知道，这棋规对他们是新的。 但对张天而言，可能不知道在“天上”用了多少年了。 随便传下几张，可能就是“仙谱”，自然满眼期待。 张天本能的想拒绝。 之前读了一本素描教程给卓平，已经读得左眼昏花，口干舌燥了。 如今可不想再遭一次罪。 不过，转念一想，却道：“也不是不行。” “但是，我有一个任务，交给你们家族，希望你们学棋之人，传承下去。” 禇思庄道：“请问是什么任务？” 张天道：“天下大势，盛久必衰，衰久必盛。” “华夏历经数千年，不可能一直强盛。” “千百年后，若是有蛮夷带着围棋之技，想来横扫中原、打断国人的精气神的话。” “你们可用棋谱上的技法，将他们斩于马下。” 张天说的是后世的岛国。 从清朝、民国开始，岛国在围棋之道就一直压得国人抬不起头来。 明明是自己老祖宗的技艺，却被岛国的四段棋手横扫，甚至被打到降格。 虽然国人出了一位棋圣吴清源，可惜，他生活在岛国，虽是国人，却不能为国争光。 如此屈辱之历史持续了近百年。 一直到了20世纪80年代。 中日擂台赛中，出了另一位“棋圣”聂旋风，第1-4届中日围棋擂台赛11连胜，国人才在围棋之道站了起来。 从此，引发了国人的学棋热潮，高手辈出。 张天准备传授的棋谱，叫做《人类可以学习的ai棋谱100局》。 这本书，是后世超一流高手挑选出来，人类能够看得懂、学得会的ai棋谱。 每一局都是不同的类型，包含了绝大多数的战斗局面。 若是能够融会贯通，绝对能够成为最顶尖的棋手。 可惜，这棋谱在ai面前，只能算是比较初级的水平。 很多ai棋谱，不但完全看不懂，就算看懂了，也没法掌握。 动辄就是算到百步之远，涉及的变化几千步。 转瞬之间，就是百目大龙的棋子交换。 人类的脑力和心脏，根本承受不起如此复杂、庞大的棋路运算。 只要用心钻研这本《人类可以学习的ai棋谱100局》，直到ai时代来临之前。 基本上可以说，一书在手，天下我有！ 第121章 棋书(谢谢掘墓打爆提莫的秀儿) 这本书在后世名气很大，但销量不佳。 因为它要求的最低门槛，都得是职业水平。 要知道，全国上下，包括那些已经退役的职业棋手才几个？ 就算每人买一本，都卖不了多少。 业余棋手倒是有不少人跟风购买，但都是以欣赏为主，想学并且能学会的人少之又少。 既然是作为防御蛮夷的秘密武器，张天自然不能大庭广众之下传出去。 以后也会禁止擅自外传，只作为禇家子弟修习。 否则，知道的人一多，迟早会传到岛国和棒子国去。 张天道：“今晚过后，你到我府上，我传授与你。” 禇思庄肃容，庄重地深深作揖，道：“下官定将此事写入族训，以棋守护华夏之棋魂。” “嗯。希望到时候你的族人还记得这件事。” 未来的历史如何走向，张天自然没有把握。 但是，现在适逢其会，播下一颗种子，将来能不能用得上，就看天意了。 ………… 六楼的棋艺比拼结束。 一众士子开始陆续下到二楼，望月楼的文会正式开始。 张天自然叫徐闻一起下去，自己就懒得跟一大群人挤来挤去了。 颜卫书作为这次文会的书法鉴赏大师，二楼书法是他的主场。 一下到二楼，就问道：“谁知道徐闻徐公子的墨宝在哪里？” 众人一阵寻找，想看看刚才能够让国手5子的棋道大师的徒弟，他的墨宝会是何等模样？ 徐闻尴尬道：“颜大人，学生的字不堪入目，所以不敢挂上去。” 颜卫书淡淡道：“无妨。你若是有意，有空可来我府上练练字。” “科举上讲究观字如观人，马虎不得。” 徐闻大喜：“谢谢颜大人。” 科举上，可以不会乐器，不会画画，却独独不能少了写字这一环。 尤其到了殿试这最后一考，由皇帝亲自选定前三甲。 历朝历代的皇帝，有几个写文章能够比得上举人的？ 因此，多数时候皇帝都是看看长相，看看字体，至于答卷的内容，反而是次要的。 一手出色的字体，说不定就是状元和普通进士的区别。 其他士子顿时面露羡慕之色。 他们知道颜卫书大人能够直接收下徐闻，肯定是看在他老师的份上。 却不知，徐闻能够答应，颜卫书反而有点高攀的感觉。 仙人的亲传弟子，在自己这学过书法，这层关系，朝中百官不知道有多少人求而不得。 ………… 五楼这里。 趁楼下的士子尚未上来。 阎拙山很恭敬地请张天指导一下他的新画。 “张公子，外面都以为下官的新画技法，是张公子亲自指导。下官惭愧，碍于世俗，不敢说明真相。” 阎拙山上次见过张天之后，虽然有所醒悟，找卓平要了素描教程。 但是，却不敢对外说是学自一个阉人。 卓平也没说。 他一辈子都在服侍人，最会察言观色，了解人情世故。 如果为了一时爽说出去，损了阎拙山的颜面。 那么阎拙山不但不会感恩，反而心有怨恨。 守口如瓶，让大家以为阎拙山学自“仙师”，才会得到阎拙山的感激和回报。 至于张天，则是懒得说这些小事。 张天摆摆手，道：“无妨。” 阎拙山用手掌指向新画，道：“请张公子指正。” 这一次，张天看懂了一些。 阎拙山不愧为画画圣手，竟然在短短时间内，将华夏传统的笔墨画和3d视觉融合起来。 虽然画的仍然是山水。 但那山似乎浮现在纸张之上，画里的瀑布，给人一种流出纸张外的错觉。 整幅画，很克制地使用了3d视觉效果，使之更好地服务山水画的意境。 确实要比卓平这种自己摸索的野路子要高很多。 “不错，空间感很强。”张天道。 简简单单的一句夸奖，阎拙山喜上眉梢，道：“谢张公子的肯定，下官定会再接再厉。” 很快，四楼人声鼎沸。 时不时传来高声吟唱的诗句，其中就包括唐伯虎的那首《桃花庵》。 显然，文会层层递进，已经来到四楼，暗合谐音：诗楼。 张天对身边的禇思庄道：“禇大人，不如我们上七楼吧。” “刚好我可以先将棋谱传给你。” 禇思庄自然大为高兴：“如此，谢谢张公子了。” 刚才六楼一番对局，算是提前完成了棋道的文会了。 就算没完成，禇思庄也懒得再理会这些小事，先记录仙人谱再说。 这本《人类可以学习的ai棋谱100局》打谱并不难。 以国手的记忆力，只要打一遍谱就能记录下来。 难的是注释文字，那才是精华。 这些注释，是后世超一流棋手从人类角度，结合围棋ai分析，得出来的棋理。 如果没有这些注释，光拿着这一百局棋谱，看着跟天书差不多，难以理解很多棋为什么会下得如此匪夷所思。 钻研起来，不知道要走多少弯路、错路、死路。 张天在七楼先是让禇思庄记录下棋谱。 等100局记完，已是很晚了，后续只能叫他过两天来家里抄注释。 没想到，这一等就是7天。 搞得张天差点都忘记有这件事了，突然才听徐经业禀告说：禇国手登门。 禇思庄由两名后辈搀扶着来到客厅。 张天一看，吓了一跳。 只见他双眼布满血丝，一双黑眼袋像是纵欲过度，整个人被抽干似的。 张天道：“禇大人，若是身体不适，以后再抄录吧。” 禇思庄摆摆手，道：“谢张公子关心，下官无大碍。” “说来惭愧，下官自不量力。想以凡人之力，解开仙谱。” “结果……合整个禇家之力，连第一张谱都没有研究明白。” “不愧是仙谱，高深莫测，非凡人可解。” 陪着禇思庄一同前来的两名后辈，也是一脸后怕的表情。 号称天下第一的国手，不但被人让5子打败，如今棋谱送到眼前，集合全家之力，连第一张都搞不明白。 还差点活活熬死。 仙人之谱，恐怖如斯！ 好在禇家见状，怕禇思庄过于执着，走火入魔，马上派人带他来张府。 张天一笑，别说这个时代的人了。 就是后世经常用ai训练的顶级棋手，如果没有ai软件分析的情况下，直接看也看不明白。 很多棋子落点匪夷所思，而应手也是莫名其妙。 在这两手棋背后，可能隐藏着数十个陷阱，要算到数十步甚至上百步才能够发现。 第122章 赐福(谢谢喜欢椰子树的阿龙的爆更撒花) 这还是人类可以理解的范畴，超出这限度的，人类想学也学不了。 张天道：“禇大人，莫要太过执着。若是随便可解，岂能充当未来千百年护卫我华夏棋魂的秘笈呢？” “张公子说的是。” 终于，又花了一两天时间，将棋谱注释全数抄录完毕。 禇思庄得了棋谱，第一时间进宫面圣。 安佑帝对棋谱不甚感兴趣。 但听说这是仙人布下的千年棋局，未来要用来对付蛮夷，守护华夏棋魂的，顿时慎重起来。 调用皇家力量，做出一些秘密安排，以期能够延续千年。 此后，世事变幻，历经千年浮沉。 禇家因为担任着这种历史任务，即使在改朝换代中，也得到了历朝历代统治者的礼遇。 可以说，因为一本书，保得家族千年不灭。 加上张天留下的是一本棋谱，对统治者的权力并无威胁，又有张天的光环照耀。 因此，极少掌权者觊觎这本书。 顶多就是拿来看看，又还回给禇家。 就从禇思庄走出张府那一天起，天下棋道，分为两半。 一半为凡人之棋，一半为禇家传承的仙人之棋。 在外面可称国手的棋手，在禇家面前，往往都得让子才勉强能够一战。 当然，不少人想模仿禇家之棋。 可惜，不明白背后棋理，只能瞎模仿。 张天传下的百局棋谱，随便一局，里面蕴含的陷阱都是成百上千，除了ai，根本无法靠人力一一发现。 禇家棋手随便设一个陷阱，对方就栽了进去，连输都不知道输在哪里。 ………… 到了千年之后。 岛国开始崛起，各行各业高手辈出。 于是，在军国主义的裹挟下，东渡而来。 想在棋道、武道、文化等所有行业，全面打击华夏的自信心，臣服于岛国。 刚开始时，横扫华夏大地，不可一世。 结果，禇家出马。 将岛国本因坊、棋圣等顶尖高手，打到降格让二子，岛国棋手只得掩面而退。 在武道方面，则是铁家出马，派出一名叫铁金银的弟子。 上来就对岛国的武士道第一高手大师兄断水流说：我让你一臂。 说着，将左臂用布捆了起来。 一手独臂刀法，将断水流大师兄打得落花流水，在大笑中死去。 棋道、武道两战，虽然不能直接影响天下大势。 却让无数国人看到华夏的潜力，民族之心不堕。 虽然一时落后，却从不自卑，不会见到外国人就自惭形秽，低人一等。 ………… 张天这边。 刚送走禇思庄，就听到了一个好消息——卓平被转为大内侍卫，获得了皇帝赐婚。 虽然与之结婚的只是小户人家，但对皇帝而言，意义重大。 这意味着，断肢真的重生了。 这个消息一出，仿佛一颗炸弹，引爆了整个皇宫和临安府。 皇宫之中，集中了绝大多数太监。 看到自己曾经的“同类”，因为照了些神光，居然能够断肢重生，重新做回了男人。 而且还娶妻，准备生子了。 简直是古往今来太监上岸第一人！ 所以，羡慕之心无论如何都掩盖不住。 大小太监，都准备了一份厚礼送来。 拐弯抹角地想问，如何才能够跟上仙搭上点关系，也好让那神光给自己照一照。 卓平能够做到如今的地位，也不是善与之人。 礼照收，却不答应任何承诺，又留给送礼的太监一丝希望。 这等玲珑手段，若是张天见到了，也得佩服得五体投地。 张天这边，自然也收到了卓平的新婚请帖。 本来张天也没多想，准备赴宴。 结果被徐经业和徐闻拦住。 徐经业道：“上仙，你地位太高，不宜亲自过去。不如，让在下准备一份礼送过去。” 张天有些奇怪：“我地位高过去不好吗？可以给卓平涨些面子。” 徐闻道：“仙师，要给卓平涨面子，以你名义送一份礼物过去即可。” “如今，去卦宴的都是些宫中阉人和新娘家小门小户的亲戚。” “你往那一坐，他们连筷子都拿不起来了。” 张天如今的地位，加了太多传说色彩。 一到了喜宴，恐怕会吓得众人不敢乱动，跪来跪去的。 就算不跪了，张天往那一坐，谁还有心思祝福新郎和新娘呀？全部心思都被张天吸引。 因此，必然会喧宾夺主。 虽是祝贺，却跟砸场子差不多。 徐闻向张天解释这其中道理，张天也只好作罢。 让徐经业送了一份礼物过去，算是祝贺了。 卓平婚宴上。 随着皇帝和张天各自一份礼物送到，直接震撼了整个喜宴。 一位是当今天子，南安朝的天，居然派人来送礼。 不管送的礼是什么，光是这一个举动，就比千金万银还重要。 只要皇帝一日不死，卓平以后的地位可以说稳如泰山。 一位是传说中的仙人。 卓平如今能够娶妻，也是拜他所赐。 一份礼物，就是一份祝福。 原本新娘家的亲戚还觉得，跟阉人结婚，心中多少有些膈应。 两件礼物一送，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满心的羡慕了。 不过，张天送礼是出于纯粹的祝福，而皇帝的礼物则参杂了许多心思。 他急需卓平验证，重生的肢体是否能够生儿育女。 若不是看在卓平是张天记名弟子的份上，就不是赐婚，而是直接找个女人跟他配对验证了。 卓平一直在服侍皇上，又岂会不知道皇上的心思呢。 加上他也年过四十，同龄人都有人做爷爷的了，他自然也心急。 不用别人催，他都想生个大胖儿子。 ………… 但是，卓平的大胖儿子还没见到，张天这边又被堵得出不了门了。 听说“上仙”能够领男人断肢重生，太监都能做回男人，结婚生子。 平时拜的送子观音，赐子佛像什么的，顿时黯然失色。 那些神佛再厉害，也仅是让正常人有子孙，还时灵时不灵的。 怎么能跟“活神仙”相比呢。 许多不孕不育之家，急忙准备好厚礼，香火蜡烛，花红香肉，跪在张天府前大门。 刚开始时，还在地上泥土处插香火。 后来，更是有人带来香炉、案桌，堂而皇之地上香，摆着各种祭品。 各种烟气、香气，飘得整个张府都是。 张天大为头疼。 正在考虑，要不要跟皇帝借一队禁军过来，将这些人撵走算了。 没想到，一大早，徐经业却在后院备后香案。 等张天来锻炼的时候，“扑通”一下跪在地上。 “上仙慈悲。在下年过不惑，娶有一妻一妾，如今却只得一女。” “俗话说，不考有三，无后为大，经业恳请上仙赐福。” “愿此生此世，做牛做马，以报答上仙。” “子子孙孙，世代祭拜，不忘上仙弄璋之恩。” 第123章 回春功 张天看向一边的铁东、徐闻，没好气道：“你们就在一旁看着，任由他胡闹？” 铁东一脸正色道：“上仙，我一心练功，两耳不闻窗外事……” “行了行了，你还两耳不闻窗外事？别以为我不知道练武讲究个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嘿嘿……” 铁东尴尬一笑，跑远几步，装模作样地挥起刀来，目光却一直朝这边瞅。 想看看张天有什么“仙法”指定生男孩的。 若是学会了，以后家族中人丁兴旺那还不简单？ 徐闻站在徐经业身旁，深深弯腰道：“仙师，我二叔一生不曾作恶，难道是阴德积得不够，才导致无后乎？” “唉……”张天长叹，“你先起来再说吧。” 当初落到襄阳城外，明确跟郭将军说了自己不是仙人，为的就是防止这种情况发生。 奈何一路来阴差阳错，硬生生的将自己推上了“仙人”之位。 如今连皇帝都求到自己头上了，否认是没办法否认的了，只得随机应变。 至于说指定生男生女，张天肯定没那个本事。 除了用后世的试管婴儿等手段，普通人根本无法控制生男生女。 至于一些民间偏方，例如多吃酸性食物，改变身体酸碱性等方法，经过科学验证，也是无稽之谈。 退一万步说，就算有，张天也不可能传出来。 后世随着科技进步，很早就能通过科技手段辨别胎儿性别。 有一段时期法律没有跟上，导致大量夫妇通过各种手段检测婴儿性别。 流女婴，保男胎！ 最终导致男性比女性多出三千万，差点出现性别灾难。 后来上层发现问题的严重性，从医院到黑作坊，全面禁止检测胎儿性别的行为。 又在宣传、教育、养老、遗产等多方面入手，保证两性的平等。 新生代的孩子性别才平衡回来。 在这个时代，需要男丁继承香火，需要男丁耕田种地，需要男丁打仗。 若是出现能指定生男婴的方法，造成的性别灾难恐怕更加恐怖。 张天看了徐经业一眼。 出狱后这些日子，他渐渐恢复过来，身体开始发福。 不出意料的话，不用多久，又是一个大腹便便，一脸和气的胖掌柜了。 张天心念一动，问道：“徐掌柜，你可是人道之事不甚给力？却又没有完全不能人道？” “是是，正是。上仙果然仙眼如炬。”徐经业大喜。 顾不得男人的面子，一个劲地应是。 张天一笑，这一点倒不难猜。 古往今来，全世界的男人都一样。 四十多岁，又是一个胖子，有多强的能力才怪呢。 张天道：“我不能帮你指定生男生女。但是，却有一套男人锻炼的法子，能够助人重振雄风。” “后续能不能生孩子，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却只能看天意。” “你要不要？” “要，要！谢谢上仙。”徐经业差点又要跪下去。 张天只好瞪了一眼阻止他。 一旁练刀的铁东再也不装了，悄悄移步靠近，生怕听漏了。 这种“重振雄风”的方法，对每个男人都有致命的吸引力。 就连到了后世，信息发达，科技昌明，还是有那么多人被所谓的“壮阳”骗局给套了进去，白白浪费钱财，甚至伤身。 徐闻叫道：“仙师稍等……” 说着，疯一样冲去书房，然后又疯一样跑了回来，手上多了一本笔记本和一根硬笔。 张天道：“我说的这种锻炼之法，叫做天地回春功。” “首先，要以太极拳有底子，每日不懈地练习，务必练得身体气血舒畅为止，为身体打下基础。” “当然，不会太极也行。用其他打熬身体的锻炼方法也行，只要注意适度即可。” “其次，每日早晚，迎着日出，吸收天地第一缕紫光。” “傍晚则送别黄昏，随着那大日回归大地，收蓄精气神。” “每次面对太阳，以三轮为一组，循序渐进，锻炼会阴穴的肌肉。” “一、二、三……九。” 三人全神贯注，眼睛睁得大大的，眨都不敢眨一下。 生怕眨了眼，耳朵会漏听似的。 徐闻手上拿着笔，却忘记记录了。 这套方法，其实在后世不算什么新鲜东西，网上随便一搜一大堆。 古代叫做“回春功”，国外叫做“pc肌锻炼法”，或者叫做“凯格尔锻炼法”。 就是锻炼男女特定部位的肌肉，以增强人的回春之力。 在一些孕妇生完孩子之后，也可以通过这种锻炼，修复漏尿等产后后遗症。 这种方法，是经过医学验证的。 比民间、网上那些所谓的“壮阳”食物、药物要安全有效得多。 张天叫他们先练太极拳，是为了锻炼身体的心肺能力，这是基础中的基础。 没有一副好的身体，锻炼特定部位的肌肉，终究是不够的。 至于后面说的什么“吸收天地第一缕紫气”，则是张天自己加的私货。 一来是鼓励定时、规律锻炼。 二是给一些心理暗示，有点类似医药行业的“安慰剂效应”。 信念越坚定，效果越明显。 等听张天讲完，三人齐齐作揖，道：“谢上仙（仙师）传法。” 张天道：“你们既然听了我的功法，那就交给你们一个任务。” “外面那些人，想办法赶走。实在不行，徐闻你进宫借一队禁军前来。” 徐经业主动请缨，道：“上仙，不必劳烦禁军。这事交给在下就行了。” “哦？那你去吧。” 徐经业领命，走出大门外，高声对外面的“信徒”说了一通。 隐隐约约听到什么“积阴德”，“福缘”、“上仙”等字眼。 没一会，众人散去。 香案香火撤得干干净净，除了地面遗留的一些灰烬，差点看不出前一刻还“香火鼎盛”。 徐经业将大门关上，走回后院。 张天没好气道：“既然你能解决，为何不早早驱散他们？” 第124章 找私塾 徐经业作揖道：“上仙，他们是您的信徒。若无您的旨意，在下岂能擅自驱赶信徒。” “行了。我看你是想浑水摸鱼。”张天看了一眼后院的香案，淡淡道，“以后你再敢拿这些东西来拜我，我就将你赶出门去。” 徐经业神色一凛，郑重道：“在下明白！” 等张天离开，铁东急急对徐闻道：“徐秀才，功法可记录好了？记得给俺老铁一份。” 徐闻斜了他一眼，这家伙，装憨厚就用“俺”，没事就用“我”。 看着五大三粗，实则并不笨。 “你又不认字，要来干嘛？” 铁东道：“我怕时间一久，记错了上仙的天地回春功。以后若是练出毛病来，那就不好了。” “有了秀才你的记录，我自己不识字，总可以找识字的人读给我听。” 徐经业道：“那岂不是让读的人学了去？这等秘法，可不能随便让人看了去。” 徐闻道：“二叔，这你的格局就不够了吧？” “仙师连起死回生术和过阳寿法都传了出来，岂会在乎这等小法？” 徐经业意味深长道：“上仙如何做法，我等凡人不可揣测。” “我们凡人，自然只做凡人之事。” “闻儿，你阅历太少，不知世间人心。” “古语有云：道不可轻传。世人得来容易，则不会珍惜。” “甚至会埋没在世间真假难辨的功法之中，白白浪费上仙一片苦心。” 徐闻略一思索，点头道：“嗯……二叔言之有理。” “本来我还想传给傅瑾瑜那家伙。看来，非得让他出一回血，才可相授。” 自望月楼一行。 徐闻终于结识了不少临安府的士子，又得了颜卫书的承诺去练书法。 交际圈大大的拓展，不再整天闷在家里了。 关系最好的，自然是在望月楼帮忙“解诗”的傅瑾瑜，两人时常结伴读书。 这些，张天自然是喜闻乐见。 徐经业道：“闻儿，这套功法皇上那里可有？若是上仙没有传授，你不妨进宫呈与皇上。” “我们在场三人，也只有你能进宫。” “这等小恩小惠，上仙看不上，但对闻儿你日后为官，却是有很大帮助。” 徐闻道：“侄子省得，谢二叔提醒。” 于是，抄录了几份，分发给铁东、徐经业。 这套“天地回春功”，经后世的医学验证过，见效极快。 一般练习之人，两三天就能见效。 张天也不知道他们传给了什么人，反正整个临安府关于这件事的传闻是一片静默。 但凡接触到这功法的人，都秘不外传。 倒不是想保密功法，主要是为了男人的面子。 至于效果嘛…… 功法传开之后，张府陆续有人派仆人过来送礼道谢。 甚至有些大胆的，女眷满面春风亲自来送，也不怕别人看见。 徐经业自当了管家以来，收礼简直收到手软。 这次虽然送礼的名目没说清楚，但大家都心知肚明。 ………… 只是，张天浑然不知道自己随意的传法，竟然造就了一个庞大的风暴。 这风暴越来越大，除了几位身处权力中枢之人，几乎无人察觉。 过了正月十五，天气渐暖。 各行各业有条不紊地开始运作。 张天见苏儿每天很勤快地养鸡养羊，很踏实心安。 但始终有些沉默寡言，隐隐有自闭的倾向。 以徐闻没皮没脸的性格，初来临安，都整天闷在家里。 直到望月楼一行，才正式打入临安府的交际圈。 未交到朋友之前，徐闻还有个二叔，平时可以过去窜窜门，聊聊天什么的。 苏儿举目无亲，张天也不能整天陪她玩耍，所以越发的内向。 这天，张天找来徐经业。 “你帮我找找有没有适合的私塾，送苏儿去上学。” “是，上仙。” 此时还未受后世的程朱理学毒害，女孩上学读书识字的人数虽然不及男孩，却也不少。 尤其是在临安府，一国之帝都。 很多女孩都要上个蒙学，能读会算，未来才可以操持家务。 否则，连个名字都不会写，家族财物进出也不会算，哪个大户人家能看得上这样的文盲？ 若是大家族，还会请老师上门，进一步教授学问。 如果历史没有偏差的话，原来的宋朝还会出现李清照、朱淑真、吴淑姬、张玉娘等一大批才女。 此时根本没有“女子无才便是德”的荒唐说法。 徐经业答应后，没有离开，而是问道：“上仙，在下有些建议，不知当讲不当讲？” “直说无妨。”张天不耐道，“以后有话直接说，不用在我面前搞这些弯弯绕绕的。” “我又不是皇帝，你就算在我面前说要造反，我也不会治你的罪。” “呃……” 这话徐经业不敢接，只好道：“以上仙与皇上的关系，可以直接送苏儿进宫，与公主王孙们一起上学。” “如此一来，苏儿与那些王子王孙，就是同学，将来总有一丝情分在……” 张天略一思索，道：“苏儿与他们身份相差太大，不太合适。” 其实，光是挂着仙人义妹这一层关系，苏儿的身份就不比那些王子王孙差。 但是，苏儿自己没有转变过来，强行将她混进贵族群体之中，反而不好。 况且，贵族群体规矩太多。 以张天后世的眼光，自然是希望苏儿自由活泼一些，像普通人一样，正常成长就好。 徐经业又道：“要不，请先生上门讲授学问如何？不必每天跑来跑去。” 张天摇头：“苏儿整天在家闷着不好，正好借上学机会，让她多与同龄人接触。” 徐经业一拱手，道：“如此，在下明白了。不过，此时多数私塾尚未开学，恐怕要等一些时日。” “无妨，你提前打听好，挑选适合的私塾。开学了就通知我。” “是，上仙。” ………… 除了忙这些生活琐事，正事张天也没忘。 经过这些天的摸索，补给舰上的维修方案已经整理得七七八八了。 只等皇帝的生育问题一解决，就要求他发动国民，帮忙寻找铀矿。 到时候，有了能量补充，就算不能重新上天，后面可操作的空间也大了许多。 这天。 徐闻带着两个人，在外面有说有笑回到家中。 一关上大门，脸色顿时变得凝重，迅速来找张天。 “仙师，卓平有要事求见。” “什么事呀？搞得这么严肃？” 第125章 造反的方法 张天来到客厅，见是卓平和傅瑾瑜。 不过，傅瑾瑜是原装打扮，而卓平则是伪装成一名士子。 徐闻叫铁东将家中三位仆人，连同徐经业一起退到后院。 卓平才开口道：“仙师，弟子奉皇上之命，前来求助。” “求助什么？他生育的问题，已经说过了，急不得。” 卓平道：“并非子嗣问题。” “近些日子，皇上察觉到临安府暗流涌动，恐怕有人在谋大事。” “却不知道是谁，通过什么方式，在何时何地发起？” “皇上怕请仙师进宫打草惊蛇，所以，令弟子乔装前来问问对策。” 张天有些奇怪：“什么大事？是天金国想搞事？还是有人想造反？” 卓平道：“都未可知。皇上只是从暗探情报中，察觉到许多异常。” “嗯，这有些为难。” 张天心里已经骂开了。 一个二个的，有事没事就来求一下自己，若不是自己后世的存货多，恐怕还真招架不住。 当然，张天若是想偷懒，一句“无缘”就可以拒绝很多麻烦。 可是，像徐经业这些有些关系的来求自己，资料库里有存货而不拿出来，张天确实有些于心不忍。 如今，连这等军国大事都来问自己，自己哪知道呀？ 张天下意识地定位了一下“溜溜球”。 除了小短腿脖子上的那一个，张天也在府上隐蔽之处放了两个，以守护家中安全。 可是，这两个“溜溜球”，防一些刺客小毛贼还行。 整个临安府那么大，皇上的眼线必然不少。 他都找不出暗流的幕后之人，自己派两个“溜溜球”出去，也是于事无补。 除非明确知道地点、人物，派“溜溜球”过去窃听倒是可以。 问题是，知道地点、人物，皇帝就不需要派人来问自己了，他就可以自己搞定。 张天搜了一下“造反”的关键词。 结果，资料库里马上冒出一大堆目录来，等待自己筛选。 徐闻问道：“仙师，何处为难？可否告知弟子？” 张天笑了笑道：“若是天金国派人来搞事，叫皇帝守好皇宫即可。” 如果是天金国有什么阴谋，只要皇帝不死，临安府顶多乱一时，却不会伤及筋骨。 “若是有人想造反，呵呵……”张天笑道，“我这里有《造法十法》，你们要不要听一下？” “呃……”众人一头冷汗。 这种屠龙之技，在这个时代听一下都是杀头大罪。 平时他们读不到，也不敢想这方面的内容，顶多读史书的时候，涉及一些皇朝更替的内容。 像张天这样赤裸裸的教人造反的，若是其他人敢说，怕是整个家族都不保。 傅瑾瑜起身道：“上仙，在下……在下才疏学浅，这等……这等学问，怕是领悟不了，暂且先告退了。” 说着，急急地跑出门去了。 徐闻和卓平对视一眼，他们想跑也跑不了。 卓平是皇帝派来问对策的，听张天的语气，很明显这对策就在这《造反十法》之中。 至于徐闻，跑也没用。 身为真传弟子，只要知道张天有什么造反的法子，他怎么也脱不了干系。 “既然你们不跑，那就听好了。” “在古……咳……自古以来，如何造反，是一个大学问。” “这其中，又分为王公贵族造反、底层百姓造反、军队造反等等。” “且听我一一细说……” 张天搜到的，就是后世的历史爱好者，整理编排的一些资料。 例如： 《穿越宝典：在古代如何造反？》 《在古代造反的十个要素》 《封建社会十大造反口号盘点》 《古代造反哲学》 ………… 诸如此类。 这种屠龙之技，在封建皇朝时期根本没人敢整理，更没人敢传播。 就算有人偷偷整理一些，又怎么及得上后世以超然的目光，从无数历史事件中整理出来的资料呢。 张天从搜到的资料中，挑选了一些比较符合南安朝情况的。 徐闻和卓平，一边听得额头流汗，一边却又不得不仔细聆听，生怕听错一个字。 不过，张天也不知道这些资料的可靠性如何。 毕竟，能够验证的古代，没人敢传播。 到了敢传播的21世纪，又没有验证的条件了，只能靠推理、臆测。 皇帝既然敢什么事都拿来问自己。 嘿嘿，自己自然也敢什么东西都往外倒，就看谁的心脏承受不住。 等张天讲完，徐闻、卓平对视一眼，道：“仙师，弟子需要回宫回复皇上了。” “嗯，你们小心。如果有事，就去上林宛放小短腿出来。” “是，仙师。” 两人一出大门，又装作有说有笑，谈论诗词歌赋的士子，朝皇宫的方向而去。 一直到了夜里，都不见徐闻回来吃饭。 张天想着，徐闻和卓平进了皇宫，估计也不会有什么事，就懒得管了。 说不定那《造反十法》太过震撼，皇帝都在考虑该如何堵住两人之口，不让他们泄露出去。 若是没有张天，两人恐怕活不过明天。 如今，难题抛给皇帝，由他烦恼去了。 到了夜里十一点左右。 此时多数人都已入睡，只有张天还习惯性地翻看手环，看书看视频。 忽然外面传来大量沉重的行军脚步声。 “踏踏踏”地打破夜幕。 张天微微一惊，搞事的人果真行动了？ 于是派溜溜球迅速出到府外察看，如果有危险，也可以及时预警。 随着行军的步声，远处时不时传来吆喝声。 紧接着，喊杀声冲天而起，又见火光冲天。 “杀……” “撞！！！” “轰……” “再撞！！” “轰……” 事发之地，正是皇宫方向。 许多平民百姓推开窗户看了一眼，急急地关上门户，用木板、横梁等，死死地顶住大门和窗户。 张天正在犹豫，要不要飞去皇宫看一眼。 可是，自己一离开，张府这边就不安全了。 皇帝派人来问过自己，自己又胡乱说了一通《造反十法》，应该不至于没防范吧？ 正左思右想之际。 张府外面传来喊杀声：“快追上，不能让他跑了。” “废物，快拦住他……” 张天急忙派出一个溜溜球，朝声音声音方向飞去。 第126章 求救 只见距离张府一百多米外的的巷子里。 一队人在跑，一队人在追。 若是白天，人声嘈杂，这些声音张天还未必听得见。 如今夜深人静，就算有没睡着的人，也躲在家里连大气都不敢透，声音清晰可闻。 前面跑的人有五六人，身穿禁军护甲，浑身是血，护着一个身穿儒服的人在往前跑。 此人正是徐闻。 看禁军军士的惨状，从皇宫冲到这里，不知经历了多少险阻。 唯有徐闻，虽然狼狈，却并无大碍。 后面阴暗的街道上，在月光下隐隐能看到不少尸体。 追击徐闻的另一队人，赫然也穿着禁军军服，只是臂上绑有红带，以作区分。 徐闻借着月光一看，大喜道：“前面就是张府，大家随我冲……” 话音未落，一根长矛对着徐闻喉咙直刺而来。 “不！！” 护卫的几个禁军大急，奋身上前，想保下徐闻。 结果空门大开，反而被另一派禁军给当场击杀。 眼前徐闻就要被长矛穿喉，忽然一把大刀及时横了过来。 “铮！” 长矛被荡开。 出刀的正是一位左臂绑着红带的将军。 他一脚将出矛的军士给踹翻，怒道：“主上早已有令，敢伤秀才者，夷三族。” “将军……”军士不解，叫道，“事急从权，咱们是造反……” “少废话，依令而行！” 徐闻顾不了那么多，手握着一把钢刀胡乱挥舞，朝前冲去。 前面的禁军见状，急忙将长矛撤了回来，仓促间又没准备好渔网之类的工具。 愣是被徐闻冲出包围圈。 气得将军大骂道：“蠢货，绊腿。” “嗬！！” 士兵顿时反应过来，十几根长矛倒过来，组成棍网，朝徐闻笼罩而来。 “呀……” 徐闻脚下一绊，顿时站立不稳，上半身朝前扑下。 还未落地，又被几根长矛托住。 十几根长矛化作长棍，将徐闻交错钳制，托在半空。 徐闻见状，知道已无力逃出，撕开喉咙吼道：“仙师，救命……” “扑！” 话刚出口，脑袋就被敲了一棍，剩下的声音都被打断。 出手之人，正是红绳将军。 随行军士一脸怪异地看着他，刚刚谁说伤秀才者，夷三族来着？ 红绳将军脸上尴尬一闪而过，骂道：“我这是事急从权。还愣着干嘛？快跑！” 但是，已经晚了。 这一边串变幻应接不暇，前后不过十来秒时间。 但让张天反应过来，已经足够了。 小巷里的禁军只见一道人影，从张府中升空，借着残月，朝他们飞来。 “滋……” 一道红光自远而近，朝他们射来。 几个架着徐闻的军士躲避不及，手臂被切断，当场长矛掉地，人痛得在地上打滚嚎叫。 其他托着徐闻的禁军，吓得长矛一抽，急速后退，组成军阵。 “叭！” 徐闻从半空落地，摔得结结实实。 但是，不但不叫痛，反而欣喜道：“仙师，你终于来了！” “嗯，你没事吧？” “谢仙师关心，弟子只是脑袋破了碗大个口，不碍事的。” 张天没好气道：“都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思皮，先捂住伤口止血，别乱动。” 说着，淡然转身，看着红绳将军组成的军阵。 “这位将军，你应该知道，军阵在我面前，有与没有都一样。” “唉……”红绳将军长叹一声，主动站出来，“末将皇宫西门守将石千斤，拜见上仙。” “你倒是大胆，连我弟子都敢打。” 石千斤单刀驻地，道：“唉……成王败寇。末将也是依令行事，愿一力承担上仙惩罚。只求上仙能让我的兄弟们正常投胎转世。” “将军……”其余军士顿时双眼通红，大为感动。 石千斤身为禁军将军，得到的消息最为准确。 张天在襄阳以来的一连串“神迹”，又岂会不知道？ 原本依据主上的命令，能够阻止徐闻前来通知仙人就是大功一件。 没想到天不遂人愿，在皇帝亲卫的保护下，还是被徐闻冲到了张府附近。 张天一出来，石千斤再也没有任何斗志。 张天淡淡道：“你留我弟子一命，那我也留你一命，滚吧。” 石千斤咬咬牙，道：“上仙出马，主上今晚必然不能成事。” “末将愿戴罪立功，守护仙府，免得被其他暗军打扰。” “事后不求能活，但求上仙网开一面，不牵连末将家属亲人。” 张天不置可否，道：“看你表现。” 然后，回头朝张府喊道：“铁东……” 墙内传来铁东的声音：“属下在。” “嗯。”张天很满意，铁东警觉性很高，“你守好张府，任何不明人士敢闯进去，不必手软。” “是，上仙。” 张天看了一眼徐闻，道：“你还撑得住吗？” “弟子没事。还请仙师速速前去皇宫，皇上那不知道能坚持多久。” “好，走吧。” 张天用太空绳卷起徐闻，冲天而起，朝皇宫飞去。 石千斤和随行的几十个军士，愣愣地看着天上，长叹一声，反而在张府大门前驻扎起来了。 张天一出，他也没必要再回去跟主上报道了。 只求能够戴罪立功，事后争取宽大处理。 ………… 张天带着徐闻飞在半空。 见皇宫喊杀声一片，到处都是火光，禁军人潮涌动，不断朝后宫涌去。 后宫门前。 一支禁军借助宫殿地形，死死地守住宫门。 虽然人数处于劣势，但靠着一股子拼命狠劲，勉强守住。 少数叛军，则是人搭人，拱起一道五六人的人梯，不断派人翻墙而入。 好在此次叛乱仓促，无法准备大型器械，否则，就不是人梯，而是云梯了。 这些少数叛军一翻入内宫，绝大多数都被里面守护的亲卫给砍杀。 然而，内宫宫墙很长，又有夜色掩护。 时不时的总有零星几个刺客，越过防线，逼近皇帝。 安佑帝身边虽有亲卫，但数量不多，绝大多数都派去守宫门了。 否则，宫门一破，身边堆再多亲卫也无济于事。 见到刺客前来，虽惊不慌。 等刺客靠近，就大声喊：“护驾！” 刺客顿时两眼一花，只觉天地全是刺眼的光芒，照着双眼刺痛，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几把刀剑砍翻。 不少人都知道皇帝身上有一颗游龙珠，有护身功能。 奈何，知道了也防不住。 如今这时代，又没有墨镜，总不能闭着眼睛去刺杀皇帝吧？ 见又砍杀了一名刺客，安佑帝勉强松了一口气。 问身边的卓平：“徐闻突围有一柱香了，应该通知到张公子了吧？” 卓平如今是大内侍卫，虽然只是个名份，但如今这形势，也只得手握长刀，护在皇帝身前。 “皇上，就算徐秀才没通知到，上仙见皇宫有事，也会来救援的。” “唉……但愿吧。”安佑帝叹道。 自始至终，安佑帝都没见张天有求自己，反而南安朝亏欠张天甚多。 易位而处，安佑帝相信张天不会在乎谁当南安朝的皇帝。 正说着，卓平突然大叫道：“上仙来了！” 第127章 平乱 卓平一叫，所有人纷纷抬头，不禁也跟着吼道：“上仙来了！” “上仙来了，天佑皇上！” “上仙来了，天佑皇上！” 只见一道光柱，从天而降。 光柱中间，正是张天和徐闻。 此时虽然十五已过，但仍有残月。 无数人能够隐约看到天上那球状的庞然大物，发出神光照耀大地。 这道神光穿过外面的叛军，所过之处，长矛、大刀都停了下来，呆呆地看着天空。 安佑帝见状，大声喊道：“天佑南安，派仙人前来助朕。” “你们都是朕的亲军，受人蛊惑，若是肯放下兵器，降者不杀！” 卓平马上跟着喊道：“皇上有令，降者不杀！” “皇上有令，降者不杀！” “皇上有令，降者不杀！” 明明是亲卫苦苦支撑，张天只是从天上飞来，顿时所有人都觉得形势逆转。 转眼之间，竟然开始劝降叛军。 安佑帝那番话，半真半假。 许多叛军受人蛊惑是真，毕竟，这么多士兵，不可能都是想造反的人。 甚至，他们根本不知道造反这件事。 今天晚上攻打皇宫，都是受将军之命行事，说有人叛乱，前去保护皇上。 等察觉不对，发现自己才是叛军之时，已经停不下来了。 败则灭九族，成则前途无限，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如今仙人出现，又有皇帝的承诺，许多禁军已经开始动摇了。 至于皇上这句“降者不杀”有几成为真，此时也顾不得多想。 “乓……乓……乓……” 陆续有兵器坠地，不少被裹挟的军士开始扔下手中大刀长矛。 成千上万的禁军呆若木鸡，站在原地不动。 “混账，不许停。给我攻……” 几位手臂缠着红绳的将军，带着一队亲卫，就近砍翻几个附近的禁军。 军士们不敢还手，纷纷躲避。 那叛军将军无奈长啸，带着亲卫，朝后宫宫门冲来。 他们身为造反的核心成员，难逃一死。 如今这形势，败局已定，只是垂死挣扎罢了。 张天带着徐闻落地。 安佑帝和卓平马上迎了上来。 见徐闻满头是血，卓平急忙扶他到一边去察看伤势。 安佑帝道：“多谢张公子前来驰援，朕感激不尽。” “没事就好。”张天道，“我不是让徐闻和卓平提醒你了吗？怎么还是如此狼狈？” 安佑帝道：“惭愧，时间仓促，来不及准备。” “朕依张公子所说的《造反十法》中，关于皇亲贵族造反的途径顺藤摸瓜，刚想审查宫门守将，他们就发动了。” 在《造反十法》中，张天提到皇亲贵族造反的方法之一：就是直接杀了皇帝，自立为帝。 毕竟同是皇家，只要能稳住朝廷，天下认可的程度还是很高的。 事后全国可能会有一番动荡。 但只要处置得当，依《造反十法》中的方案：一边发圣旨安抚边疆武将，一边厚待文人，让他们在舆论上吹嘘。 成功几率是所有造反途径中最高的。 但这种造反方法，第一关就是如何杀皇帝？ 身为皇亲贵族，要见皇上不难。 在进见的时候，突然拿出兵器，嗄了皇上也不算很难。 难的是，嘎了之后呢？ 随便一支禁军就能够将之抄家灭族了。 所以，不能以匹夫之勇直接杀皇帝。 而是需要控制京城禁军，以军队之力，围杀皇帝。 到时候，所有禁军都跟造反之人利益绑定，则帝都可定矣。 安佑帝听了，自然第一件事，就是审查守宫门的将军。 没想到，这一审查，反而引起了反弹，叛乱提前发动。 但也因为提前发动，准备不足，才让皇帝支撑到现在。 张天问道：“皇帝可知幕后主使是谁？” “唉……”安佑帝长叹一声，“事到如今，还能有谁？” “必然是仁儿的亲生父亲，我的亲三弟，三王爷柴武清。” “正如徐秀才所问，若无张公子你出现，这天下只能传给仁儿。” “到那时候，我那三弟，不是皇帝，胜似皇帝。” “但天眷我南安，得张公子下凡相助，连小卓子都能残体重生，又传下《天地回春功》。” “三弟见我恢复生育能力指日可待，又见宫门武将被审查，不得不提前叛乱。” “否则，朕的太子一旦诞下，这天下，就与三弟一家再无半点关系。” “也只有他，能够以未来皇帝生父之名，甚至是仁儿之名，策反朕的亲军！” 这种狗血剧情，张天在后世没少看到。 不过，这些不是张天最关心的。 如今安佑帝的继子生父发动叛乱，不管那继子柴仁有没有参与其中，未来肯定不能当皇帝了。 甚至能不能活下来都不好说。 而且，经过这一通折腾，安佑帝必然不相信任何继子，一心只求张天帮他恢复生育能力。 张天隐隐感到一股压力。 如今连卓平都娶妻了，又无意中将安佑帝的继承人给搞没了。 若是最后没帮安佑帝恢复生育能力，恐怕就不是一句“天意”可以过去的了。 张天自己或许没事，但这南安朝，有可能因为这件事，造成翻天覆地的大动乱。 此时，外面叛乱的几百核心人员冲击宫门无果，被守军给彻底瓦解。 一位禁军将军进来道：“皇上，叛军已经拿下，请皇上定夺。” 安佑帝略一沉吟，眼前这形势，基本的处理能力他还是有的。 于是道：“张公子，还请随我出外，处置叛军。” “自无不可。” 安佑帝在张天的陪伴下，走出后宫宫门。 宫外成千上万的禁军，只见天上一道光柱，罩在张天身上。 而安佑帝头则有游龙珠，发出九层神光，将安佑帝衬托得威严无比。 只是这光芒，跟张天的光柱相比，亮度还是差了几个数量级。 外面的军士，无论是叛乱的还是守军，纷纷跪下。 “拜见上仙！”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张天见状，也不与皇帝抢风头。 在智能手环上一按，天上的气球卫星光芒一收，随即在朦朦胧胧的月光之中升起，消失在天上。 安佑帝见状，脸上虽神色不动，但心中却翻江倒海。 这一场叛乱，敌众我寡，原本有很大概率会输，没想到张天仅仅只是飞过来一趟。 既没发出神光，也没启用天击，就轻松化解。 其威慑力之大，甚至有些出乎张天的意料。 身为皇帝，安佑帝本能地想：若是反过来，张天想叛乱，自己该如何抵挡？ 随即微微自嘲一笑。 能够遨游九天的仙人，要他整天坐在龙椅，长期居于皇宫之中，还要批阅百官奏折，换谁谁也不愿意。 说不定过些年月，又回到天上去了。 那才是天地逍遥。 安佑帝道：“即使派人前去三王爷府，捉拿所有人，不可走漏一个。” 马上有一位将军出列：“末将愿往！” “嗯，去吧。” 经此一战，也不是没有好的一面。 就是炸出了所有不忠心的将军，余下的，自然就是忠心耿耿的了。 连未来皇帝的生父都无法策反，安佑帝可以放心让他们去做任何事情。 “在场所有投降之人，朕信守承诺，先留你们一条命，待查明真相，再作处置。” 马上就有军士，将投降的禁军驱赶出去，看守起来。 上万名叛军，一旦没了斗志，还不如一万头猪。 皇帝亲军只分出几百人，就将上万名叛军押解到军营，严加看管。 安佑帝道：“徐秀才护架有功，事后论功行赏。快派人去请太医。” 然后又对张天道：“张公子，此后杂事甚多，还请先进宫内休息。” 张天惦记着家里安全，道：“既然皇宫无事，我就先回去了。徐闻，你头部受伤，先就地养伤，不必跑来跑去。” “是，仙师。” 张天从皇宫飞回张府。 见大门外那石千斤还守在门外没走，张天也不多言，任由他守着。 等皇宫那边处理完毕，自然会有人来接管。 皇宫一夜无眠。 到了第二天，所有血迹冲洗得干干净净，只留下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宫门、楼台、宫墙上面的伤痕，见证了昨夜地疯狂。 许多平民百姓，见天亮了，才忐忑不安从屋里出来，开始一天的生活。 整个临安府，似乎都恢复了活力，却又出奇的安静。 熙熙攘攘的街道，人来人往，却极少有人敢多言，都是匆匆而过。 到了下午。 张天睡了一个回笼觉醒来，才接到皇宫的邀请，请他入宫。 第128章 审讯三王爷 张天出了大门，卓平早已备好马车等待。 原本守门的石千斤等几十个叛军，被另一支禁军给围了起来，但并未将他们捆绑。 卓平道：“上仙，这些叛军，您留在府前，可是另有用意？” 张天道：“并无特别的意思。你们将他们带走吧。” “不过，他们昨天晚上放了徐闻一条命。回头我跟皇帝说一声，若是可以，留他们一命吧。” 石千斤等人闻言大喜，数十人同时跪拜，道：“谢上仙手下留情！” 他们昨天晚上阻击徐闻，知道他是张天的弟子，所以，宁愿徐闻突围，也不敢击杀他。 忌惮的就是张天。 三王爷也是知道这一点，才下了死命令，绝不能伤徐闻。 若是杀了仙人弟子，仙人一怒之下，降下天击，就算造反成功，恐怕龙椅还没坐热，就被轰成渣渣了。 如今造反失败，三王爷的下场如何石千斤不知道。 但这份“心慈手软”，倒是为自己争取了一丝生机。 卓平点点头，对随行禁军道：“将他们绑去军营，单独看押。” “是！！” 张天说要留石千斤一命，倒不是圣母心泛滥，而是出于自身利益考虑。 让其他人看到，善待自己身边的人，也会获得善意的回应。 将来若是再发生什么事，说不定就能保徐闻、铁东、苏儿、卓平等人一命。 否则，横竖都是死，恐怕有些人就不计后果，杀了再说。 地狱轮回那些谎言，或许会有些威慑力，却不一定可靠。 当然，石千斤等人命或许能保住，但毕竟是造反，将来皇帝如何惩罚他们，张天就懒得管了。 禁军押着石千斤等人离开。 张天坐着马车，摇摇晃晃的来到宫门前。 以前都是在宫门前下车走进去，这一次，宫门大开。 马车直接驶到崇政殿前的阶梯，才停了下来。 张天一下马车，就见到安佑帝率着百官，在殿前迎接。 徐闻包扎成一个猪头，混在百官末尾。 这一次，没有任何官员敢有反对意见，甚至没人说话。 此时离叛乱过去不到十二时辰，说错任何一句话，都可能被打入乱党一列。 张天和安佑帝客套了几句话，进殿上朝。 等百官分成两列，张天才发现百官人数少了许多，一些脸熟但叫不上名字的官员，此时已经不见。 三王爷既然敢渗透武将，想必也不会落下文官。 昨天晚上抄三王爷的家，肯定找出不少证据，连夜逮捕。 这还是第一波。 后续还有多少人会被牵连，可能就要看进一步的审讯和皇帝的态度了。 不过，熟悉的蔡丞相和史尚书等人还在。 他们已经位极人臣，没有必要再贪什么“从龙之功”。 三王爷也不敢轻易接触他们。 他们是安佑帝的近臣，接触他们极容易暴露。 不一会，一位容貌跟安佑帝有几分相似，三十多岁的男人押了上来。 应该就是那三王爷了。 安佑帝对亲卫道：“给他松绑。” “哼！”三王爷并不领情，傲然站在殿中间。 朝堂百官，全都低眉顺眼，似乎看不到三王爷。 若是其他罪臣，少不得有一群清流跳出来破口大骂，数落其罪状。 安佑帝温和道：“武清，仁儿过继于我膝下，这江山尽早是你们一脉的，为何要如此心急呢？” “哼！你少在这假惺惺。”三王爷怒道，“你真当我什么都不知道？” “小卓子断肢重生，你又得了《天地回春功》，将来诞下男丁指日可待。” “你迟迟不立仁儿为太子，不就是等着这一天吗？” 安佑帝语气一变，冷冷道：“朕若有后，那是天意如此！你逆天而行，招致败亡，实属罪有应得。” 三王爷大笑：“哈哈哈哈，天意？什么是天意？” “数十年前，帝星降于我南安朝，可是天意？” “既是天意？为何却又北移，照耀天金国的帝都？” “如果都是天意，这天意又岂不能变？” “如今我失败了，成王败寇，要打要杀，我都认了，没什么好说的。” 见三王爷如此狂妄，安佑帝脸色铁青，显然被气得不轻。 缓了一会，道：“张公子落于襄阳，两破天金国大军，扬我南安朝国威。” “如今又破你叛乱之计，天意眷我。” “你若是认命，不对皇位起贪念，又岂会沦落到今天的地步？” 三王爷没有回应安佑帝，而是望向坐在软凳上的张天。 “张天上仙，你也见了。你为南安朝做了这么多事，他们连一句仙人都不敢称呼你。” “假仁假义，虚伪至极。” “张天上仙，我谋略比他强，又有血脉传承，为何不选择我？” “昨晚只要你站在我这一边，宫门弹指可破。” 张天淡淡道：“你对我有怨言？” “呃……不敢。”三王爷脸色一凛。 纵使他已经做好赴死的准备，但想到张天能够召唤阎罗王的神异手段，仍然心生恐惧。 张天其实对谁当皇帝没什么兴趣。 如果昨晚来到之前，三王爷成功杀了安佑帝，自己称帝的话，张天肯定不会为了安佑帝杀了他的。 至于之后南安朝动荡什么的，那就是他们的家事了。 张天道：“我对你们的家事没什么兴趣。昨晚前来，也只是我弟子向我求救，顺手而为罢了。” “呃……” 三王爷都有些愣住了。 他万万没想到，张天飞来皇宫，居然是这个原因。 若是早知道，打死三王爷也要等徐闻离开皇宫才发动叛变。 没想到无数谋划，居然仅仅是败于人家的“顺手而为”。 安佑帝虽然心中略有不快，却不敢表现出来。 同时也有一些庆幸。 庆幸徐闻当时刚好在宫中跟自己讲《造反十法》，庆幸自己当时果断地派人保护徐闻突围，向张天求救。 若是徐闻不在宫中，安佑帝不敢想象，自己现在是否还能坐在龙椅上。 想到这里，微微看了一眼卓平。 以后若是有事，派张天的“记名弟子”去求救，不知道够不够分量呢？ 三王爷长叹一声：“罢了，或许，这真的是天意。” “皇上，我不求能活，但求能留仁儿一命。他什么都不知道，全是我一人之谋划。” 话音一落，许多看向三王爷的目光中暗含不屑。 朝堂之上，哪人不是人精？ 三王爷这种“我一个人扛了”的态度，在这种谋逆之事上，根本不会任何作用。 安佑帝没有回应三王爷，问道：“张公子，你可有什么看法？” 第129章 仁治 张天略一思索，道：“皇帝，此事虽然是谋逆大罪，但毕竟是兄弟骨肉相残，不宜杀戮太重。” 三王爷心中微微一喜，以为是昨晚下令对徐闻手下留情起到的作用。 不过，三王爷有点想多了。 张天这么说，纯粹是出于后世的人道主义情怀。 若是按古代的习惯，造反是要诛九族的。 若是皇帝真的追究下去，不知道有多少无辜之人被牵连。 除了核心的那一部分人员，绝大多数禁军都是被裹挟的。 他们兵变之前，只知道跟随将军行动，都不知道自己是在造反。 数以万计的禁军，不可能都被告知他们要造反。 否则，这么多军士，必然会有人冒险向皇帝揭发。 所以，处罚可以有，若是因此而诛九族，张天不能眼睁睁地放任皇帝杀戮。 百官仍然是沉默不语，但蔡丞相居然主动道：“张公子道心仁厚，不愧为神人乎。” 张天有些奇怪看了他一眼。 这个时候迎合自己，若是皇帝一心想杀戮，那岂不是跟皇帝作对？ 自己随便说，皇帝不会拿自己怎么样，但对手下官员，未必就会那么客气。 以蔡丞相的见识，不应该此时说话的。 没想到安佑帝也点头道：“张公子念及天下苍生，实乃南安朝之幸也。此言与朕之所虑，不谋而合。” 说着，目光示意卓平。 卓平早有准备，拿出一卷圣旨，开始宣读： “方今太平之世，兄弟相争，悲哉！抑人心之急切，慨然痛感。” “武清一脉，为残害祸乱之首，抱绝对之恶念，图篡逆之谋，罔顾忠义之道。斯乃巨罪滔天，上窒治道者无从持重者。” “然朕与其为一母同胞，仍念方寸之间，伦常之深，不忍手足相残。” “故谕告天下，将彼等贬为庶人，以明图善戒恶之意。将其名号剥夺，叙其尊典废弃，归之平庸庶民之流。” “子孙后代，扣除尊爵，不复家族之显赫。若有敢与之庇护者，同罪惩处，毋容幸免。” “其余同犯之人，只追究其本人之过错，不累及家人族裔。” “钦此！” 圣旨一出，代表此事终于有了定论。 虽然只是将三王爷贬为庶人，没有说进一步的处罚，但显然不可能放他出去乱跑。 估计一个终生幽禁是免不了的。 有此基调，其他人应该不会处罚过重。 虽然有很多处罚还没有明确，例如会处死多少人？有多少人会被流放？ 但张天也懒得管了。 即使在后世，造反大罪，这样的处罚也是相当的人道了。 “皇上宽仁，实乃我南安朝之福也。” “有此仁君当朝，实乃天下百姓之福也。” “…………” 到了这时，百官才跳出来，纷纷对着安佑帝一顿拍马屁。 朝堂上顿时又热闹起来。 怪不得蔡丞相刚才敢迎合张天，估计这圣旨就经他手拟旨，提前知道皇帝的意思。 张天从软凳站了起来，很认真对安佑帝道：“以仁治天下，皇帝可为中兴之主矣。” 这一次，张天可是真心实意的。 即使是后世的眼光来看，安佑帝都是相当仁慈的了。 这样宽仁的皇帝，历史上可不多，但凡出现，都是百姓之福。 一直以来，张天都觉得皇帝有些软弱，甚至无能，并不是很喜欢。 但综合这些天的信息来看， 他年轻时亲自北伐，亦曾热血过。 失败后班师回朝，未曾听闻他有什么恶行，或者迁怒他人。 甚至还经常被百官怼得躲来躲去，只敢找蔡丞相这种“奸臣”偷偷办些事儿。 若是从后世热血的历史角度来看，这样软弱的皇帝不能开疆拓土，是不受待见的。 但生活在他治下的年代的百姓，却是一种福气。 至于那一句“中兴之主”，算是张天以后世的眼光，送的一句祝福。 在原来的历史时间线，差不多的时期有2个皇帝表现跟安佑帝差不多。 一个是辽景宗。 他对谋反的宗室也是相当温和，废除了原来的严刑峻法。 在他之前，逮到宗室谋反，基本上就是九族消消乐，一个不留。 而辽景宗最多就是关起来。 另一个则是原来的金国金世宗。 也改掉了前任延续的宗室清洗政策，哪怕是完颜宗望的儿子完颜京铁板钉钉的谋反，也没有杀。 乍一看，这样的处罚没有威慑力。 既然不会死，那岂不是谁都敢谋反了？ 但效果却出乎绝大多数人的意料。 这两人都是 “中兴之主”！ 得到了绝大多数人的拥戴，一度带着各自的国家走出危机，延续国祚。 听到张天的话，安佑帝脸色的喜色掩饰不住。 百官拍一万句马屁，不及仙人一言。 也站了起来，道：“张公子过誉了，朕人单力薄，若是得张公子相助，则是天下苍生之幸也。” 此时，一直被忽略的三王爷，忽然跪了下来，痛哭流涕。 “皇上，臣弟知错了……臣弟自惭形秽啊……居然敢争夺皇位。” “皇上如此胸襟，难怪有仙人助之。” “若是有天意，定然也是站在皇上这一边。” “南安朝在皇上手上，臣弟可以放心了……” 说着，突然头朝最近的柱子撞了过去。 “快拦住他……”安佑帝大喊。 此时两边都站满了人，三王爷又岂会那么容易撞死。 一位官员急忙身形一闪，挡在三王爷前面。 “噗”的一声闷响。 三王爷一头撞到官员身上，他没事，但那位官员就倒了血霉了。 不知道撞到身体什么部位，一口气没喘上来，仰天倒下。 周围的官员急忙拉住三王爷。 “三王爷，莫要辜负皇上一片苦心呀。” “若是三王爷今天死在大殿之上，要置皇上于何地？要置仁皇子于何地？” 三王爷挣扎了一会，见无力挣脱，长叹一声，才任由众人将他按住。 安佑帝不动声色，道：“先将他带下去，好生看守。” 这等悔过寻死的戏码，安佑帝能不能看出来张天不知道。 反正以他的水平，是看不出是真是假的。 想想历史上那么多装疯卖傻的高人，为了苟活或者逃避，各种常人难以想象的装疯行为都装得出来。 这种不会必死的行为，要装一装也不是不可能。 这时，忽然有人叫道：“糟了，庞大人闭过气了。” “快快快，快使用起死回生术。” 几个官员开始对那位“庞大人”一顿胸上压，到了吹气这环节，大家却犹豫了。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在等着别人“出嘴”。 他们活了一大把年纪，还没有试过跟男人嘴对嘴，大庭广众之下，实在下不去嘴。 最后，拉了一个大内侍卫过来，才将闭气的庞大人救了回来。 安佑帝在龙椅上看着这一闹剧，骂道：“哼！同朝为官，在这等生死大事上，你们却畏手畏脚，朕如何放心让你们去办事？” 百官一凛，急忙作揖道：“微臣知罪。” 此时安佑帝刚刚经历一场叛乱，言语之间，竟然比之前多了一股杀伐之气。 与之前懦弱的性格判若两人，听得百官心中发寒。 “罢了，先扶庞大人下去休息。” 然后又道：“张公子神人下凡，屡助南安朝，昨晚又助朕平定叛乱，居功至伟。” “张公子，不知于这尘世之中，有何需求，朕能帮上一二？” “否则，受此大恩，却不思回报，朕于心不安，夜不能眠。” 安佑帝经过昨晚一战，更加依赖张天。 加上生育问题还指望张天解决。 几乎是求着张天，希望自己能够发挥点什么作用。 他身为一国之皇帝，从来只有他施恩于别人，如今却像个乞丐似的，一味地接受恩惠，却不知道如何回报。 这让安佑帝充满了极大的不安全感。 张天见时机已到，淡淡道：“倒是有一小事，皇帝能帮上得忙。” 第130章 寻矿与天机 安佑帝道：“张公子直说无妨。” 张天道：“我需要几种矿石，我一个人寻找不方便。” “若是皇帝能够发动百姓，帮我寻找，那就省力不少。” 蔡丞相道：“张公子，老夫有一事不明。” “你说。” 蔡安道：“天下金银矿张公子你都尽知，连储量多少都一清二楚，为何那矿石却又需要寻找？” “直接点明地点，让皇上派人去挖岂不美哉？” 张天心里“咯噔”一下。 大意了，忘记还有这一茬。 当初只顾着装逼，没想到还留有后遗症。 想想自己半推半就装“仙人”以来，不知道撒了多少个弥天大谎，一个谎就是一个坑。 以后若是踩到了，恐怕还得想办法圆回来。 看着皇帝和百官疑惑的神色，张天略一沉吟，只好道：“这几种矿石，有伤天和，天机已被蒙蔽，我亦不得知。” “只能靠凡人之力，有缘者可寻之。” “哦……”百官齐齐点头，“恍然大悟”。 脑海里已经迅速脑补：一个被贬下凡间的仙人，凭仙术推算出些许金银矿没什么，反正金银也没什么害处。 但那些“有伤天和”的矿石，上天就不允许他寻找了。 但是，一个疑问解除，又有一个疑问浮现。 史尚书问道：“究竟是何种矿石？如何伤天和？若是百姓寻到了，可会死人？” 张天道：“不会死人。但不可长时间接触。” “接触多了，可能会染上种种绝症，无法治疗。” “哦……”皇帝和百官心中稍安。 张天继续道：“如果发现符合的矿石，挖一斤样品，装于铅盒之中，送到临安来即可。” “皇帝，还请你找一处偏僻无人之地，存放这些样品。” “我定期去检查，若是有符合我要求的，看情况再定。” 很多人以为铀有辐射，碰都不能碰，这种想法只对了一半。 铀矿有辐射不假，但是天然的铀矿石辐射极低。 研究表明，一个人在兜里揣个1公斤左右的铀矿石，每天所受的辐射量也就跟戴一块夜光手表差不多。 只要不是长期接触，一般问题不大。 张天之所以让用铅盒封着，主要是保护那些运输、看守铀矿石样品的人。 他们必然长时间接触，能防一点是一点。 蔡安道：“既然不会死人，那问题不大。” “还请张公子示下，那几钟矿石是何模样？” 张天道：“那几种矿石，分别叫：粒磷铅铀矿、碲铀矿、硅铅铀矿、铜铀矾、钙铀云母、铜铀云母。” “每种矿石各有特点，有色泽明黄，犹如冰花的，也有色泽深绿、黑色、灰色等。” “稍后我会一一写下详细特征，你们抄录，分开下去即可。” 安佑帝大喜，叫他干活仿佛给他奖励似的，道：“好，稍后我拟一道旨意，分发给各地乡县，发动百姓寻找。” “皇上且慢。”史尚书出列道，“臣有一言，虽然逆耳，却不得不说。” “可是跟张公子寻找矿石有关？” “正是。” “哼！”安佑帝脸色不善，以为文官集团又要作妖。 史尚书赶紧道：“皇上，请恕微臣直言。” “朝堂上说一分，底下官吏就敢加到十分、百分。” “若是皇上全国发圣旨寻找，上行下效，必然有无数官吏为迎合皇上，层层加码。” “可能我们本意只是叫十人出外寻找，他们就会将人数加到百人、千人。” “甚至有官吏以此为借口，盘剥百姓。” “底层官吏，山高路远，打着皇上的旨意，我们在朝堂之上，又岂能一一监督？” “眼下刚过上元节，就快要春耕了。” “若是全国动员，底层官吏强令百姓蜂拥而上，恐误了春耕。” “民以食为天，若是春耕误了，夏粮就收成不好，百姓粮食就不够吃，到时恐有动乱横生。” “此乃动摇国本之事，不得不慎呀。” 说着，史尚书深深朝张天作揖，道：“张公子请见谅。若是不急，还请给朝廷些许时间，安排妥当，徐徐寻之。” 百官听了，也纷纷附和：“史尚书老成持重，此时快到春耕，确实不宜大规模调动民力。” 安佑帝脸色不好，但没有反驳。 他并非昏庸之人，史尚书说的话当然明白。 但是，好不容易等到张天提点要求，却推三阻四，将来有成仙机缘，还指望张天带他成仙吗？ 上有所好，则下必有所甚。 历史上，也有一些皇帝喜欢收集奇石、字画等。 例如明朝的嘉靖皇帝。 他非常喜欢山水画中的石头构图，并试图用实际的石头再现画中的景致，还亲自参与石头的雕刻和摆放。 甚至撰写了一本叫《石渠宝笈》的书，详细记录了他收集的各种石头的名称、来源和奇特之处。 嘉靖在位期间，大力收集和研究石头，“斥巨资”采购珍奇异形的石头。 虽然在嘉靖皇帝看来，这些石头是他花大价钱买来的。 但是，为了迎合他这种爱好，底层官吏，不知道做了肮脏之事，才能寻得如此多的奇石。 劳民且伤财。 民间有句谚语就是专门骂他的——嘉靖嘉靖，家家皆净！ 古代生产能力不高，稍稍调动一些民力，就会直接影响到田地的耕作。 即使到了后世，信息发达，渠道通畅，平民百姓可以直接登录国家网站，看到公文。 但到了实际执行，照样层层加码，把百姓折腾得不轻。 张天有着后世的历史视角，知道确实不宜突然全国动员。 否则，不知会给百姓造成多少灾难。 于是道：“史尚书言之有理，不必操之过急。请安排妥当，慢慢寻找吧。” 此言一出，百官急忙拍马屁。 “张公子宽宏大量，不愧为神人也。” “是极是极，百姓若是得知，定当感张公子之恩。” 安佑帝脸色愧疚，道：“多谢张公子体恤，朕甚为惭愧。” “皇帝不必如此，你心怀黎民百姓，这是好事。我那矿石，其实也急不来。” 说到这里，张天暗叹一声。 即使真的寻找到铀矿，如何开采还是个问题。 首选是浓度问题。 一吨铀矿石里面提不出一千克的铀，也就是含量不到0.1%，有些甚至只有0.05%，这跟沙里淘金无异。 若仅是这些，靠堆人力还可以堆出来。 但是，铀往往不是以纯净状态存在的，而是以铜铀矾、钙铀云母等矿物存在。 还要分解提炼，这种难度，简直相当于在古代，手搓出一个化学加工厂来。 虽然补给舰上有一些装备可以改造使用，但杯水车薪，能够提炼出多少还不好说。 安佑帝见张天没有责怪，心中稍安。 对蔡安道：“此事交由你负责，既不可误了春耕，亦不可耽误寻找矿石。” 蔡安脸色不变，道：“微臣遵旨。” 这种事，他和皇上的做的不是一次两次了。 既然交由他做，就意味着张天的任务较为优先。 只是需要将对百姓的影响降至最低，起码不能迫害到百姓造反。 史尚书见状，微叹一声。 他心怀百姓，刚才出言阻止已是极限，不能指望皇上真的全为百姓考虑。 何况，张天自出现以来，屡立奇功，连叛乱都因他而止。 却赏无可赏。 别说皇帝了，就连他都有点看不过去。 如今动用些许民力，只要不动摇国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第131章 又是帝星 张天看不透这么多层的政治深意。 以为自己许诺“慢慢来”，就不会折腾百姓了。 却不知蔡丞相虽有节制，却又不是那么的节制。 或用圣旨，或用自己的权力渠道，开始遍寻天下，为张天寻找矿石。 不知道多少百姓怨声载道，多少文人高士臭骂朝廷。 “仙人”入朝，果然是祸国殃民，史书诚不欺我也。 如今都开始劳民伤财，寻找天地奇矿来练丹了。 恐怕，皇上要走上唐太宗李世民的老路了。 ………… 朝堂之上。 张天见今天的事情完毕，寻找的铀矿也开始动工了。 离开软凳，想告辞而去。 安佑帝朝蔡丞相使了一个眼色，蔡丞相顿时会意，急道：“张公子请留步。” “还有何事？你们一般的政事我就不参与了。” 蔡丞相问道：“张公子，前些日子我们与天金国使者辩论，你说派人去查看帝星，如今如何了？” 此话一出，全朝百官都伸长了脖子，想听听关系两国国运的帝星之秘。 张天略一沉吟，道：“帝星为何物，我已得知。” “啊…………” 皇帝和百官发出一阵惊叹。 果然，有仙人出马，看一颗天上的星星易如反掌。 整个崇政殿，众人双眼热切，就等张天揭示奥秘了。 没想到张天道：“只是，我却不便告知你们。” “噢…………”百官懊恼。 若是其他人，恐怕少不了被逼问一番：你玩呢？不能告诉我们你又说得知？ 可是，如今朝堂之上，偏偏张天和皇帝一样，是百官无法逼问的唯二存在。 “仙师，仙师……”混在百官末尾的徐闻远远喊道，“可是跟天庭有关？” 张天没好气看了一眼徐闻。 这家伙包扎成猪头，还不肯消停。 “勉强算是吧。” 蔡丞相人老成精，迅速察觉到张天说的话有第二层意思，问道：“张公子，既然不便泄露天庭之秘。” “那老夫厚颜问一下，那帝星可否偏移轨迹，重新移到南安朝上空？” 张天道：“暂时不能。我也正在想办法。” “不过，我可以令它暂时隐匿，从地面往上看不见。” “哗…………” 百官喧哗。 这一消息，对他们意义重大。 最完美的方案自然是回到南安朝上空，照耀临安府，那样必然是民心大振。 如今不能移动帝星，能够让它消失也好，也可给天金国重大打击。 虽然张天说的是“暂时隐匿，从地面往上看不得见”，但对凡人而言，已经足够了。 大家都没有帝星照耀，谁也不比谁高贵。 以后无论是政治、军事，还是民间的交流，南安朝再也不会有这种低人一等的感觉。 安佑帝急道：“还请张公子施法，令那帝星隐匿，停止照耀天金国。” 张天道：“皇帝你确定？在这个时间点隐匿，造成的影响不够大吧？” 这么一说，在场百官顿时反应过来。 如此一个大杀招，岂能随便就使用了？ 当然要挑在关键节点，一举摧毁天金国的士气。 或者干脆不用，当作一个战略威慑手段，犹如未打出去的拳头，令人不敢轻举妄动。 史尚书道：“皇上，确实不宜操之过急。此等逆天手段，我们可以慢慢谋划，争取最大利益。” 又有官员道：“臣附议。皇上，若是谋划得当，张公子此法一施，不亚于胜了一场举国之战。” 安佑帝被反驳，也没有生气，反而满脸红光道：“是朕孟浪了。” “张公子，请问那帝星可随时隐匿吗？” 张天点点头：“随时随地。” “好！！” 朝堂百官兴奋不已。 一颗帝星，压制了南安朝多少年了。 如今有仙人站在南安朝一边，举手投足之间，就能够隐匿帝星。 到时候舆论好好操作一番，对天金国的士气打击绝对是毁灭性的。 若是在战争之中，恐怕仅此一招，就能让天金国军队溃败。 安佑帝从龙椅上走下来，拉着张天的手，道：“张公子，南安朝欠你良久，无以为报，朕心难安呀。” 张天笑笑道：“你好好治理国家，延续华夏文明，就是对天地最大的回报。” 嘴上说着，眼角却偷偷瞟向安佑帝的手。 在后世，男人之间已经不习惯动不动就拉手手了。 好在张天知道这个时代为了表达亲切，男人之间还有拉手的习惯，甚至还会抵足而眠。 否则，早就嫌弃地抽回来了。 若是对方是普通人，抽回来就抽回来，顶多就是误会。 但当着百官的面抽离皇帝的手，那政治意味可就大了。 张天多少得给安佑帝一些面子，只希望他快点放开。 没想到皇帝愣是不放开，道：“朕定当殚精竭虑，以报天恩。” 张天只好道：“嗯，好好努力。我先告辞了。” 说着，不动声色将手抽离，带着猪头徐闻回家去。 ………… 朝堂百官，看着张天离去，久久不语。 两个皇朝视为国运的帝星，在“仙人”手里，居然是想让之亮就让，让它隐就隐。 出现不过短短几十年，居然深远地影响了两大皇朝的命运。 简直是视天下凡人如无物。 突然，有官员念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众人纷纷感慨。 不成仙，终究在轮回中消沉，不得逍遥呀。 不知做了仙人，能够御气飞行，捉星拿月，会是何种畅快？ 南安朝这边在感慨，在谋划。 天金国那边，也很快收到了消息。 这个消息，不亚于南安朝的军队兵临城下，造成的震撼和威慑是前所未有的。 天金国，中都。 天会帝召集核心大臣，同时将那大祭司也揪过来上朝议事。 “诸位，有何看法？” 汉人文官张觉直想缩到自己隐身不见，每次碰到这种难题，天会帝总是拿他先开头。 好在这次终于不是了。 天会帝开始点名：“大祭司，你负责沟通上神，占星卜卦，上天可有关于帝星的神意？” 大祭司心里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 自己除了主管的祭天礼仪算是真本事外，其他全都是假得不能再假的水货呀。 若是以前，随便说一些模棱两可的话糊弄过去就算了。 可是，偏偏那南边的汉族仙人，说随时可以熄灭帝星，这简直是将他放在火上烤呀。 弄虚作假说能跟汉族仙人对抗吧，万一帝星真的熄灭了，自己马上就人头不保。 老老实实说自己没本事吧，那皇帝留自己有何用？ 最后，实在无奈，只好道：“上天并无旨意。” “哼！难道就任由那汉族仙人毁我天金国根基不成？我们的天上有帝星，难道就请不到一位仙人吗？” 大祭司期期艾艾道：“陛下，这天……这天上，或许都是同一个天。” “嗯……” 众人一惊，微微点头，算是认可大祭司的话。 张觉主动道：“陛下，古语有云：天道无亲，天道无私，天道无情。” “我等凡人，在上天看来，可能只是不同地方的凡人罢了。” “之前拟定的计划，准备送礼给张天上仙的，不知道进行得如何了？” “上仙可有回应？” 负责这一计划的瓦里布站出来，脸色惭愧道：“臣准备了几大车重礼，原本想送与张天上仙。” “可是，张天公子上朝的第一天，就送了南安朝皇帝游龙珠一颗，以及两千万白银和十万两黄金。” “臣准备的重礼，无论如何都送不出手了。” “如今正寻找天下奇物，看看有什么适合送给仙人的。” 天会帝也不责怪，道：“加快速度，接触张天仙人，看看他是何态度？” “只要能保帝星不灭，可不惜任何代价。” 众臣躬身行礼：“是！！” 第132章 九重天再现 张天带着徐闻回家。 半路上，徐闻实在忍不住，问道：“仙师，那帝星究竟是何方星辰？” “若是可以，弟子将之记录在册。将来就算是隐匿不现，也好让后人知道有如此一颗神奇之星。” 张天笑笑道：“你们叫它帝星，但它其实不是一颗星辰。” “将来我若能重新上天，或许它会随我一同消失。” “我若是不能上天，那帝星则可在星空滞留成百上千年。” “如果有必要，我会将它的存在，传之后世。” “但现在还不行。” 徐闻还想追问，但张天不再多说。 到了晚上。 一道紫光从天而降，照在张府的后院。 张天摒退所有人，连徐闻也不允许过来围观。 自己站在光斑中间，通过智能手环，连接上2颗中继卫星。 “维修工程师张天，呼叫九重天……” 没错，那颗“帝星”就是——九重天酒店！ 当时张天刚准备对接，跟九重天酒店空间站距离只有十来米，极其接近。 按理说，有虫洞出现的话，只覆盖补给舰而不覆盖九重天酒店的几率是很小的。 果然，中继卫星北上后，看到那颗“帝星”，才发现是九重天酒店。 至于为什么九重天没有从天上坠下来，又出现在几十年前？ 张天没有明确的答案。 只有根据现有的理论进行猜测。 当时对接的时候，虫洞出现，将补给舰和九重天酒店拉入时空隧道。 补给舰重量小，被虫洞之力强行拉下太空。 补给舰的发动机不堪负荷，在对抗这种拉力中损坏。 所以，才有了张天降落襄阳这事。 但是九重天酒店不同。 它体积庞大，质量要比补给舰大得多。 可能是这个原因，虫洞之力没有将它拉下太空。 而且，不知因为什么缘故，将它甩到了几十年前。 犹如2颗石子，从空中落地，每颗石子落在不同的位置。 只不过，虫洞包含的不仅仅是空间，还有时间。 九重天被甩到不同的时间，提前几十年抵达这个时代。 同时，虫洞也让它的运行轨道受到影响。 控制飞船的ai检测到轨道过低，有坠入大气层烧毁的危险，自然急忙启动发动机修正轨道，喷出大量的火花。 若仅仅是火花还不够亮，顶多是介于月亮和星星之间的亮度。 偏偏九重天酒店上面还有一顶直径数百米的太阳能帆。 当时轨道又低，太阳能帆反射太阳光线的角度，刚好照在赵匡胤的军队。 导致赵军的士兵目不视物。 此光来自天上，所有人都将赵匡胤造反与上天惩罚联系起来，因此士气大跌！ 最终被柴家反杀，改国号为安朝。 自此之后，九重天酒店被安朝奉为“帝星”，日夜祭拜。 可惜，他们不知道空间酒店的运行特性。 像这种剧烈变动的轨迹，一般会启动火箭发动机来修正轨迹。 推力大，速度快，能够立刻起作用。 等九重天酒店脱离坠毁的危险后，则会启用“霍尔推进器”来微调轨道。 霍尔推进器电推力器，通过利用离子加速的原理来产生推力。 霍尔推进器推力很小，但是可以连续工作时间极长，与火箭产生的推力是两个极端。 火箭产生的推力往往有几百万到几千万牛不等，但工作时间一般只有几十分钟或几个小时。 提供的速度，在宇宙尺度来说也不算快。 而霍尔推进器的推力往往只有几牛到几百牛之间，但可以连续工作几百天甚至几年、几十年。 一牛的推力，相当于一个苹果，压在手心上的力量那么大。 可想而知，用这点力量来修正轨道自然极慢。 一般航天器配备这类推进器，主要都是用来对抗太空上极其微薄的气体的阻力的。 所以，在地面“安朝”的人看来，那“帝星”花了好多年的时间，慢慢的北移。 最后稳定在北边的中都（燕京）附近。 由于一直没有收到地面控制中心的命令，九重天酒店的太阳能帆既没有收回，也没有调整角度。 而是维持着打开状态，反光一直照耀着地面。 太阳能帆的反光角度有限，自然不可能照耀半个地球。 轨道北移后，南边的安朝就很难看到它了。 反而是北方中都附近一带，看得极其明亮。 这种奇怪的天体现象，自然给了古代人无限的想象。 原来的历史走向，也因为它而改变。 两个封建皇朝，因它而衰，因它而盛！ 张天派气球卫星北上，发现是九重天空间酒店的时候，也是激动不已。 想将自己的权限提升，成为“店长”。 若是多了一个空间站在天上帮自己，那么，寻找回去路线的成功率将会大大提高。 可惜，九重天酒店马上给了他当头一棒。 除了维持通讯，没有给予张天任何权限。 这已经是第18次联系九重天了。 这一次，张天决定不再躲在房间里，而是站在外面。 九重天的ai，通过气球卫星看到张天的影像，回应道：“九重天收到。” “经检测，你已获得001号补给舰的最高权限，可自称舰长。” 张天微微点头：“明白，九重天。” “001号补给舰舰长张天，申请九重天酒店的店长权限，请批准通过。” 九重天的ai略一停顿，最后道：“验证无法通过。” “经检测，001号补给舰已经可以保证你的安全。你又不在酒店之内，无法进一步提升权限。” 张天深吸了一口气，这答案他已经听了十几次了。 “九重天请检测时间，我们已经掉落到另一个时空。我是唯一的存活工作人员，请立即提升权限。” 九重天的ai语音传来：“时间已修正。提升权限的请求未通过。” 张天问道：“为什么？难道我作为唯一的存活工作人员，也不能获得最高权限吗？” 九重天ai道：“提升权限的目的，是为了保障工作人员的安全。” “经检测，未发现001号舰长有生命危险。” “请善于利用补给舰上的装备，直至回归为止。” 张天略一思索，问道：“如果我飞回九重天，能否获得店长权限？” 九重天的ai又停了一会，道：“可以。” “根据紧急避险条例，在未联系上地面控制中心的情况下，可以为空间站内部的唯一乘员提升权限。” “唉……”张天长叹一声。 果然没有那么容易。 九重天的安全机制极为完善，想在地面直接获得它的权限，几乎不可能。 就算联系不上地面的控制中心，根据后世的法律，第二顺序控制主体，是空间酒店注册地的政府。 基本上不会将权限开放给地面的任何个人。 一方面是保护空间站的数据，另一方面是防止恐怖袭击。 否则，控制如此一个庞然大物冲下来，威力不亚于一颗洲际导弹。 目前最直接的方法，就是飞上太空，进入空间站内部。 这样，就可以触发“紧急避险条例”，晋升为“店长”。 可惜，目前上到太空的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张天自己既要修复补给舰的故障，又要凭一己之力，提炼出核燃料来。 之前张天一直不急，就是知道成功的几率极其渺茫。 最后，张天还是再次尝试了一下：“九重天，请移动轨道到我的上方，以方便通讯。” 第133章 择校 “请求不通过，你无此权限。” “全世界就我一个工作人员了，你的轨道那么靠北，我用气球卫星通讯很麻烦的。” 九重天ai仍然机械道：“请求不通过。若要方便通讯，你可以移到位置。” 张天不死心，又道：“001号补给舰舰长，请求偏转太阳能帆的角度。” “请求无法通过，你无此权限。” 张天站在光斑之中，不再出声。 目前与九重天起码联系了十几次了，每次结果都大同小异。 能够通讯，但是无法获取任何权限。 既无法控制移动轨道，又无法控制太阳能帆。 不过，张天跟安佑帝说的，可以让“帝星”隐匿起来的承诺，倒不是假的。 张天有一个“巧妙”的方法，可以让九重天的太阳能帆收起来。 但是，这个取巧的方法有个弊端：让九重天收起容易，再想让它张开，那就需要控制权限了。 偏偏张天缺的就是权限。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张天不想让九重天收回太阳能帆。 张天稍稍梳理了一下思路。 想获得九重天酒店的控制权，有两种方法： 一是驾驶补给舰上太空，对接后进入内部，触发“紧急避险条例”。 另一种不确定的方法，就是让九重天以为自己有危险，或许……可能会开放一定的权限。 第二种方法，张天也只是推测。 因为空间站的安全权限设计，就没有包含这种特殊情况。 张天只是根据ai的权限管理方法，以及《紧急避险条例》来猜的。 若是在后世，第二种方法根本不可行。 即使检测到地面工作人员有危险，九重天的第一操作逻辑肯定是通知控制中心，或者通知当地的政府机关。 但现在，到了这个时空，只有张天一个人。 地面控制中心、政府机构全都无法联系上。 或许……可以尝试利用这个可能性。 看看九重天的ai有没有逻辑漏洞。 只是，该如何操作，张天需要好好计划一下。 ………… 张天一按智能手环，光柱消失，气球卫星重新升空不见。 徐闻、铁东、苏儿、徐经业等人才好奇来到后院。 他们都“知道”光柱后面有个“使圆球的神将”，见张天单独召唤他出来，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天机”要商量。 所以，倒没有人敢调皮过来偷听。 否则，早就被监测的“溜溜球”给发现了。 徐闻问道：“仙师，可是跟天上神将商量帝星之事？” “算是吧。” 苏儿有些不舍道：“张天哥哥，你是要回到天上去了吗？” 张天一笑，道：“还没有。如果真的能回，我会跟你们说的。” “好吧。我养的鸡仔还没长大，到时候要回去跟我说，我?几个给你带回去吃。” 张天有些奇怪：“苏儿，你怎么就觉得我一定会回去呢？” 苏儿道：“铁东和徐闻哥哥他们一直都这样说，说张天哥哥是天上下来的仙人，尽早回到天上去的。” “唉……”张天摸摸苏儿的头，“就算能上去，我可能还会下来。” 补给舰重新升空的可能性已经很渺茫了，上到太空，找那个虫洞回去的几率就更渺茫了。 若是不能回去，九重天酒店也只能充当张天的“太空度假圣地”。 偶尔来放松一下还可以，长久生活肯定还是得在地面。 徐闻道：“仙师，听说天上一日，地下一年。” “你回去在天上呆几天，回到地面，恐怕我等都已是物是人非了。” “咳……若是弟子等人能成仙，则可以陪伴仙师左右……” 话音一落，众人都目光热切。 铁东有张天传的刀法，徐闻有张天提示的“浩然正气”之道，大家自然希望能够上天，长生逍遥。 就连徐经业，只是个“管家”，心里也不无期待。 俗话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自己如果能够扒着上仙的大腿根上天，就算做一回“鸡犬”又如何？ 张天没好气道：“几个月后，你若是不中举，我就让你知道成仙的味道。” “呃……”徐闻脸色一僵，“弟子定当尽力而为。” 说到这个，张天问道：“徐掌柜，苏儿上学的事，可有眉目了？” 徐经业拱手道：“上仙，在下找了三间私塾，位置不算远，口碑也不错。” “哪三间，你且说来。” 徐经业道：“一间是叫三人书院，学费不贵，以平民子弟居多，以蒙学为主，学进学的少些。” “一间叫连云书院，自唐朝就延续至今，以进学为主，蒙学只招收一些有天赋的学生。” “一间叫明德书院，只有蒙学，没有进学，十岁之前，男女混读。” “十岁之后，如若需要继续上学，男女则需要分院。” “里面有学女红、礼仪的女院，有女先生执教。” 说到第三间“明德书院”时，徐经业说得较为详细一些，显然觉得这间私塾最适合。 张天微微点头，很满意徐经业的做事方法。 做好几套方案，让上位者有选择的空间，是一位及格的下属应该做的。 可以有所侧重，但不可自以为是，替上位者作选择。 至于什么是蒙学、进学？ 张天落到这个时代，也多少了解过一些。 蒙学顾名思义，就是启蒙。 一般是学基本的认字、算术、书写等，读过蒙学，对外可宣称“读过书、认识字”，但还不能说“读书人”。 唯有过了蒙学，继续深造，才称为“进学”。 进学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科举。 从童生到秀才，再从秀才到举人、进士等，一步一阶梯向上攀登。 当然，也有学“进学”的人是为了追求学问，例如原来的宋朝的女文豪等。 她们不允许参加科举，学更深奥的内容是为了爱好居多。 张天略一沉吟，道：“那就选择明德书院吧。” “等过了蒙学，苏儿喜欢继续读书，到时候再考虑其他书院。” “若是不想继续读书，可以跟明德书院的女先生学学女红、礼仪这些。” 徐经业弯腰道：“是。那在下回去就着手联系书院。” 一旁的苏儿突然道：“张天哥哥，我能不能不去念书？我养鸡养羊挺好的。” 张天道：“念书不好吗？可以在学校里玩呀。” 苏儿皱起小脸，道：“爹爹教过我写字，我……我学不会的。” 看苏儿的表情，恐怕之前对读书写字的印象并不太好，也不知她父亲是如何教育的？ 张天只好道：“没关系的，可以慢慢学。我不会逼着你学，你到私塾里，能学到多少就学多少。” 苏儿脸色还有些拧巴，但又怕张天责备他，低声道：“张天哥哥，我养鸡羊，不用懂写字的。” 张天一笑，耐心劝道：“苏儿你这样想就错了。” “不会写字算数，连鸡羊都养不好的。” “识的字越多，能算的数越好，养起鸡羊才越厉害。” “是吗？”苏儿有些疑惑。 连徐闻、铁东、徐经业等人的表情也有些意味深长，觉得这是张天哄骗小孩子上学的小手段。 张天见状，笑道：“我出一道题，你们就知道养好鸡羊没那么简单的了。” “苏儿，你经常将鸡和羊一起养，那我问你呀。” “如果这一群鸡羊中，总共35只头，94只脚，那鸡和羊各多少只呢？” 苏儿有些疑惑：“张天哥哥，我为什么要数头和脚？我直接数鸡和羊不行吗？” “咳……”张天一窘。 理科男的思维果然不适合教育孩子呀。 想当然的出个“鸡羊同笼”的难题，想为难是一上苏儿，却没考虑到眼下的实际情况。 但又不好当面认错，否则就难更劝说苏儿去上学了。 于是道：“苏儿呀，等你明白其中的道理，你能养的鸡羊，就不是一个院子的了。” “而是一片山一片山的。” “到时候，满山都是你养你鸡和羊，你若不会写字算数，岂不是连丢几只都算不出来？” 话音一落，旁边传来一把“嘶”的一声，好像有人在吸口水。 苏儿好奇问道：“张天哥哥，那我到时候数头和数脚，就能知道丢了几只吗？” “呃……算是吧。” 第134章 天金国送礼 见苏儿仍然有些迟疑，张天决定再推一把。 “苏儿，你能数到几个数呀？” “我能数到一百，超过一百的，我就分开来数。一百文是一吊钱，十吊钱是一贯钱……” 张天笑笑，这次有了经验，换个简单实用的问题。 “苏儿，我问你呀。如果你养了三万零三百九十七只鸡，一万两千三百二十六只羊。” “有人来买一万两千一十二只鸡，每只鸡卖五十三文钱。” “又卖了五千二百六十六只羊，每只羊卖了一万两千二百三十文。” “那你算算，鸡还有多少只？羊又有几只？卖的鸡羊该收多少钱呀？” 苏儿的黑眼睛一下子瞪大了，呆呆的愣在当场，小手无意识的掰扯着。 这么大的数字，她数都不会数，偏偏听起来好像还挺有用的。 将来养多多的鸡和羊，自己人吃不完，肯定要卖钱的，不会算数可不行。 徐经业在一旁笑而不语。 这么复杂的算术题，就连他常年经常算账的，都需要借助算盘才能算出来。 数字太大，还需要反复核算才敢确定。 这拿来考小孩子，纯纯的欺负人了。 果然，苏儿低声道：“张天哥哥，我不会算。” “不会算就对了，所以才需要去念书呀。” “那好吧，张天哥哥，我去念书。” “嗯，准备一下，过几天开学了就过去。” ………… 张天这边在忙着苏儿开学的事。 而南安朝和天金国那边，却对张天府中的光柱暗自讨论。 南安朝这边，有徐闻这条线。 派卓平过来询问了一下，听说是张天询问天上神将关于“帝星”的事。 再详细的，徐闻也不知道，安佑帝也只好作罢。 以前许多在他们看来属于天庭、地府秘辛的信息，张天都不瞒着徐闻等人。 如今跟神将商量，却要摒退众人，恐怕这“帝星”即使在天上，分量也不轻呀。 天金国这边。 有了天会帝的进一步旨意，使馆开始活跃起来。 先是使者完颜金屡送拜访帖，想上门拜访。 张天没有接受，叫徐经业回绝了。 自己可以使“帝星”隐匿的事情，早就在百官传开了，天金国必然也收到消息。 张天知道他们的目的，懒得再跟天金国使者勾心斗角，眼不见为净。 没想到，第二天上午。 徐经业从门外进来，禀告张天：“上仙，天金国使者又来了。” “不是告诉过你，直接回绝吗？” 徐经业道：“上仙，他们这次带了八大车礼物过来，如今就堵在家门口。” “看车辙甚深，这礼不轻，上仙要不要看一眼再说？” 徐经业终究是商人，见到八大车重礼，凭白拒绝了感到心疼，要跟张天确认一下。 “我先看看。” 张天用手环控制溜溜球，飞上墙头，将外面的影像传了回来。 只见上次在朝堂上见过的使者完颜金屡，领着车队，恭恭敬敬站在大门前等候。 身后跟着几十个鼠尾辫的壮汉，推着八辆马车，上面都用布匹盖着。 张天略一思索。 自己落到这个世界，阴差阳错之下，跟天金国作对了那么多次，原本一直将他们作为敌人防范。 如今在“帝星”的影响下，他们委曲求全，主动上门，有意示好。 若是可以，张天当然希望自己超然物外，不受两大皇朝的约束。 可惜，自己的补给舰掉在襄阳城外。 认识的几个熟人，都是南安朝的人。 可以说，已经跟南安朝有了一定的绑定关系。 若自己是真的仙人，想来就来，想去就去，自然不怕。 可惜自己不是，始终要选择一方阵营生活。 见使者屡次上门，张天心念一动。 对徐经业道：“你出门去，随便挑一件礼物收下，就叫他们回去吧。” “呃……是，上仙。” 徐经业有些摸不着头脑，既然要收，为什么又只收一点？ 出在门外。 使者急忙迎了上前：“徐总管，上仙如何说？” 徐经业拱手回礼，道：“完颜使者，上仙说了，念你们一片心诚，命我可收一件礼物，你们可愿意？” “愿意，愿意。” 说着，完颜金屡扭头对着那数十个大汉道：“快把遮布都打开，让徐总管挑选。” 随着遮布打开，只见八大车上面，有两车都是满满的黄白之物，居然全是银锭、金锭。 另外六车，有各式绫罗绸缎，还有一些说不上名字和用途的珍稀奇物。 徐经业微微皱眉，这天金国果然教化不行。 那些奇物勉强还能入眼。 这些金锭银绽、绫罗绸缎是什么鬼？居然敢拿来送给上仙？ 使者见徐经业皱眉，一颗心也是吊在半空，忐忑不安。 果然，送金银这等俗物，连上仙的一个凡人管家都看不下去了。 上次张天在朝堂上送了游龙珠和一座金银矿后，完颜金屡就紧急上报，暂停送礼。 原本准备搜罗天下奇物，过些时日再送的。 没想到张天可隐匿“帝星”的消息一传出，上头紧急命他前来接触，看看态度。 之前准备的“俗礼”，完颜金屡只好硬着头皮又拉了出来。 徐经业原本想在那车“奇物”中挑选的，忽然想起徐闻跟他说过“三两福气”的事。 心念一动，径自走到装金银的马车前，拿了一锭十两重的银锭。 然后对完颜金屡拱手道：“礼物已经挑好，完颜使者请回吧。” 说完，转身退回府中。 完颜金屡一头雾水，看着那摆放着整整齐齐的银锭缺了一块，心中开始胡思乱想。 这八车重礼，就数银锭最不值钱了。 那管家只拿一块十两的回去，是什么意思？ 张天通过溜溜球看到他的表情，微微一笑，这就是他要的效果。 一方面是让天金国的人胡思乱想，别整天针对自己起小心思。 另一方面，也是留一条门缝。 将来若是有必要，还能与天金国沟通，不必将态度表现得过于决绝，把路堵死。 徐经业拿着银锭，双脚飘飘，朝客厅走去。 自从来了张府做管家，那感觉简直比中了举还要好。 若是自己继续读书，考上举人、进士什么的，虽然风光，但也不可能比得上现在。 不但百官、中贵人要对自己客客气气，就连天金国的使者都能让对方吃了几次闭门羹。 要知道，以天金国和南安朝的强弱之分，使者如果说有事要见皇帝，皇帝也不得不安排时间见上一面。 回到客厅，徐经业将银锭放在桌上。 张天懒得看，只是道：“做得不错。这银子你拿去入账就行了。” “是，上仙。” 第135章 入学 天金国使者拜访张天的事，自然瞒不过南安朝。 安佑帝见使者连门都没有进，稍稍松了一口气。 得知张天派管家只收了一锭银子，也是胡乱猜测了一番，最后无果。 只得继续催促蔡丞相，加快寻找张天要的矿石。 ………… 过了两天，书院正式开学。 张天带着徐闻、徐经业、铁东和苏儿，坐着马车去明德书院登记。 还在半路上，就看到一路大大小小的马车，络绎不绝。 也有很多人，只是父母背着包袱，领着孩子走路过来。 明德书院不在核心城区。 出了城外，在一处山清水秀之地，依湖而建。 张天这才想起，那可不就是西湖嘛。 自己来了这么久，只顾宅在家里，居然把如此一处名胜景点都忘记了。 心里想着，找个机会好好出来游玩一番才行。 到了明德书院。 早早就有人员在维持秩序，马车、马匹什么的，都有专门的地方停放。 将众人送到书院门口，铁东驾着马车离开。 徐经业提着拜师礼，领着张天、徐闻、苏儿三人，去书院登记。 这套流程，跟后世学生上学差不多。 若不是眼前的人群都身着古装，张天还以为又回到了学校。 由于是蒙学，大批量招生的，倒没有个人拜师那么隆重和正式。 等登记好，奉上拜师礼和学费，苏儿就被安排到一群小孩子中去了。 苏儿紧紧拉着张天衣袖，有些胆怯，不肯离开。 张天道：“别怕，我在这边看着你。” “以后上下学，我叫铁东接送。你放学了，就在门口等着就行，不怕的。” “好吧，张天哥哥。” 苏儿这才敢离开，恋恋不舍地回头看着张天等人，生怕他离开。 同样的情景，也在其他小屁孩身上发生。 更有一些大哭大闹，抱着父母的大腿不肯松开的。 好不容易等所有孩子就绪，一位五六十岁的老头，身穿儒服，面对一百多个孩子，开始文绉绉地致辞： 诸位家长，学子，欢迎莅临明德学院。 大地回春，万象初明，日月如梭，弥散寒暑，岁月虽偷，而不改明德之光华。 今朝之时，瞻仰先贤，学子如星，齐聚于一堂，未来可期。 吾辈志存高远，秉承前贤遗志，努力向学，读书砥砺。涤荡尘埃，筠心琪友，笔底流光…… 张天皱眉：“这个院长，到底会不会教小孩呀？对着几岁的孩子念这些，他们听得懂吗？” 徐闻道：“仙师，这是念给家长听的。若不念得文雅些，家长还以为书院没有底蕴呢。” “你上蒙学时也是这样？” 徐闻笑道：“当时听得睡着了，回去还被父亲揍了一顿，所以弟子印象深刻。” 果然，张天放眼望去，一些小屁孩开始耷拉着小脑袋，昏昏欲睡了。 一旁的徐经业低声道：“上仙请放心。这书院我打听过了，执教的先生并非刻板教条之人。” “开蒙的孩子都不懂事，先生们知道因材施教，因势利导的。” 张天这才微微放心：“那就好。” 看来是自己把古人想得太古板了，毕竟是教小屁孩，只要是正常人，都不会对孩子过于苛刻。 “徐掌柜，不是有女院吗？怎么没见到女先生？” 徐闻听了，一下子精神了，昂起头来四处寻找。 “咳咳……”徐经业偷偷碰了一下徐闻，让他注意仪态。 “上仙，女院在围墙的另一边，与这边并无门户相通。” “如果要过去，需要出门右转，经由女院正门方可进去。” “噢……”徐闻略微失望。 张天微微点头，这才符合自己的想象。 这个时代，男女大防虽然没有程朱理学管教下那么严格，但也讲究个“男女授受不亲”。 男女先生混在一起教学，恐怕免不了被人说闲话。 就连女学生，到了10岁，都要分到女院去。 因此，需要用围堵隔开，不通门户，以示避嫌。 徐经业看了徐闻一眼，道：“上仙，闻儿年纪也大了。” “等今年科举一过，无论中与不中，都该讨论婚娶之事了。” “闻儿，你若是喜欢有才华的，二叔我厚着脸皮，寻媒人去女院里打听打听，看看有没有未婚嫁且合适的。” 徐闻的脸“腾”的一下红了，嚅嚅道：“二叔，我也不急，如今功名未成，无意娶妻……” 张天哈哈一笑，没想到这家伙平时没皮没脸的，一说到这事居然那么腼腆。 张天道：“原来你无意啊，那算了。我原本还想有空之时，在这西湖到处溜达溜达，说不定还能遇到女院的女先生呢。” “咳……”徐闻急道，“弟子可陪伴仙师左右，西湖山清水秀，正是读书的好地方。” “哈哈哈……”张天也不揭穿他。 这个时代的男女，好多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直接结婚的了。 恋爱经验可能还比不上后世的小学生。 后世的好多小学生，已经学会亲来亲去，生气了还知道要“分手”，不和对方玩了。 等院长致辞完毕。 开始分发笔墨书纸，一群小屁孩排着队上去领取。 领到手之后，以三十人为一班，开始分班。 张天看了一眼，发现来学的女孩居然还不少，并且许多人衣着锦绣，显然家境不错。 分了班级，各班的先生开始跟家长打个招呼，认认脸。 苏儿的先生是一位年近五十的男子，身着儒服，谈吐文雅。 见徐闻是读书人，还是来参加科举的秀才，顿时热情不少。 还拉着徐闻到了休息室，讨论一些学问。 徐经业跟着上去，想偷偷塞一封银钱给先生。 没想到先生微微一笑，轻轻将那封银钱推还给徐经业，道：“诸位莫要担忧，我既身为人师，定当尽心尽责，教好学生。” 第136章 强行送礼 徐经业长年经商，最会察言观色。 见这位先生言语周全，将他送的礼，称为“担忧”，顿时化去了双方的尴尬。 可见也是一位精通人情世故之人，并非迂腐的老夫子。 表面温和，实则态度坚定。 若是再强行塞过去，反而惹人不快。 徐经业只好将银封收回来，道：“惭愧，先生高洁，在下孟浪了。” 徐闻拱手道：“请问先生尊姓大名？” “徐公子不必客气，我姓温名玉泉，至今四十有八，仍是秀才功名，已无心科举。” “将来徐公子高中举人，再见面了，我还得向你施礼呢。” 徐闻道：“温先生客气了。” “你为苏儿先生，如此高洁品行，无论我们是何身份，都当得起一声先生之称。” 温玉泉笑笑道：“我并非不喜欢钱财，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学费之外的礼金，却万万收不得。” “每位学子的家人，都希望自己的孩子在学院里得到照顾，可以更好地学习。” “我若收了谁的礼，就得对某位学子照顾有加，该罚不罚，这并不利于孩子学习。” “若是一视同仁，送礼之人又觉得心里不平衡，觉得自己的礼白送了。” “闹将起来，既损自己之名声，又损明德学院之清誉。” “因此，于公于私，这礼都万万不可收。” 徐闻脸色一凛，没想到背后这么多弯弯道道，并非一句“品性高洁”可以简单概括。 于是拱手道：“受教。” 张天见对方既懂人情世故，又坚守底线，将苏儿送进这样的学院，顿时放心不少。 第一天的流程，主要是走走仪式。 让孩子熟悉熟悉学院的环境，并没有正式上课。 张天一行人，到了中午就回去了。 一直留意张府的各方势力，自然知道苏儿去上学了。 安佑帝见张天既没有将苏儿送进官，又没有请先生上门，大概能猜到张天的意思。 安佑帝道：“小卓子，你准备几份礼物，送给明德书院的院长和先生。” 卓平弯腰道：“是！奴才明白。” 温玉泉傍晚下班，刚回到家中，就听说有人拜访。 本以为又是某位家长前来送礼，每年新学子入学，都要遇到不少这种事。 身为启蒙老师，跟家长打交道也算是工作之一了。 没想到进来的是几位阉人，那种独特的气质和嗓音，很容易认出。 卓平放下礼物，也不客套，言简意赅道：“听说你们学院来了一句叫苏儿的学童？咱家是来庆祝明德学院开学之喜的。” 说着，拱拱手，就准备走。 温玉泉急忙道：“中贵人，这礼在下可不能收。” 卓平头也不回头：“我还要去下一家，你若不收，请亲自拿到皇宫退给皇上。” 听得温玉泉身躯一震。 这礼居然是皇上送的？目的就是为了提醒自己照顾一个女学童？ 只是，既然皇上那么照顾苏儿，为何不接入宫中，跟那些王孙贵族一起上学呢？ 再退一步而言，有皇上的照顾，请几位先生到府上教学，也轻而易举，没有太多必要送到学院来。 温玉泉当然不会那么傻，真的到皇宫去退礼，这相当于打皇上的脸面。 这礼，不想收也得收。 卓平将明德书院的几个关键人物走访一遍后，回宫交差去了。 还未等温玉泉等人搞清楚是怎么回事。 天金国使者又登门送礼。 编的借口都差不多，都是庆贺明德书院新年开学，然后有意无意提到苏儿。 这可把温玉泉和院长吓得够呛。 皇上派人送礼，震惊归震惊，但总不算是坏事。 如今连天金国都派人来送礼，温玉泉怕扯上两国纷争，急忙找上院长。 院长又以他的人脉，向官员禀告此事。 生怕收了礼，日后发生什么事，被打成里通敌国的奸人。 收到消息的官员，见此事涉及到天金国使者，也不敢怠慢，又向上禀告。 最后经由史尚书之口，传到了安佑帝的耳中。 蔡丞相见状，道：“恭喜皇上。” “如今仅仅是放出消息，张公子有隐匿帝星的手段，那天金国就坐不住了。” “我们引而不发，那天金国就得看张公子和我朝的脸色。” “只要操作得当，其作用不亚于十万大军。” 安佑帝先是脸色欣喜，随即略有担忧，道：“天金国使者开始接触张公子了，身段放得极低，不得不防呀。” 虽然他们觉得张天跑去天金国的可能性很低，但不得不早做预防。 就算张天不去天金国，若是被天金使者说动了，承诺保留帝星。 那么，不亚于输掉了一场举国大战。 蔡丞相道：“老臣明白。老臣会安排人去干扰天金使团，不让他们去打扰张公子。” “嗯。”安佑帝想了一下，“这礼终究是为了苏儿而送的，朕不好替张公子回绝。” “你去安排一下，让明德书院之人，自愿、主动退回给天金使团。” 蔡丞相弯腰道：“老臣明白。” 两国之势力，围绕着张天、帝星暗中不知作了多少较量。 偏偏张天毫不知情。 张天对政治没有太多的理解，想不到太深层次的影响。 身边也没有适合的人，跟他讲解朝堂和天金国上的交锋。 就算有，张天不主动问，谁会给他乱上课？拿凡人之间的阴暗角斗来烦他呢？ ………… 前几天，苏儿上学还是很开心的。 第一天正式上课，蹦蹦跳跳的回来，一进大门就喊：“张天哥哥，我又会写自己的名字了。先生还夸我聪明呢。” 众人一笑，估计以前苏儿父亲教过她。 只是本来就学得不牢，时间一长，孩子又忘记了。 如今重新学习，自然要比其他小屁孩学得更快，温玉泉难免要夸几句。 张天自然得继续鼓励，道：“嗯，那就好。苏儿好好念书，将来说不定比徐闻他还要聪明呢。” 可惜好景不长。 接下来的几天，苏儿每天放学回来，都是两眼呆滞，深深地怀疑人生。 前期，教书先生都会很耐心教学生先认识自己的名字，能学会写最好。 等能认能写名字了，就开始教习启蒙之书。 这一下子，苏儿顿时觉得头大，完全学不会了，小小的心灵备受打击。 觉得自己笨，开始不想上学。 张天询问之下，原来教的是《千字文》。 拿着那本薄薄的《千字文》，只见上面写着： 天地玄黄， 宇宙洪荒。 日月盈昃， 辰宿列张…… 洋洋洒洒一千字，而且还是繁体字。 虽然意境很高，但晦涩难懂，在小屁孩眼里，跟天书无异。 别说面对的只是几岁的孩童，就算放到后世，让初中的学生来学习，也很是头疼。 张天问徐闻：“你开蒙的时候，读的也是《千字文》？” “是的，仙师。” “这玩意……小孩子学得懂么？” 第137章 向后世借书 徐闻略有自傲，道：“若无天赋，自然难以学全，日后就不必走科举之路。安心找门路营生就是了。” 瞧他这神色，显然他曾经也是“小神童”一枚。 能够在七八岁的时候，学会《千字文》的一千个字，绝对算是天赋异禀了。 可惜，华夏最不缺的是“神童”。 这些能过得了蒙学的读书人，后面还会被童生、秀才、举人等关卡，刷下一批又一批。 张天略一搜索。 发现古代很着名的启蒙之书《三字经》和《百家姓》此时还没有出世。 如今历史走向已经大变，未来会不会出现还不好说。 就算会出现，张天也等不及了。 张天不指望苏儿能学多高的知识水平，但当个文盲是绝对不行的。 张天道：“你去拿笔墨来，我写一篇启蒙之书，让苏儿不致学得那么痛苦。” 徐闻大喜，急急跑去拿出纸墨，摊开来。 张天念道：“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张天保留了绝大部分原版《三字经》的内容。 至于涉及到宋朝以后的历史和人物内容，就一律删除了。 到了末尾，还有原作者写的“人遗子，金满籯；我教子，惟一经”这句不适合的话也一并删除。 徐闻边写边念，写到最后，不禁感叹：“仙师，有了这本启蒙之书，无数孩童都可以跨过启蒙这一关了。” “仙师的教化之功，不亚于先贤。” 张天笑笑道：“别乱拍马屁，这本书不是我写的。” “难道是天上之文曲星？” 张天摇头道：“那倒不是。他是两百年后之人，叫王应麟。” “对了，你顺便将他的名字也写上了，不要署我的名。” “嘶……” 一边侍候的徐经业倒吸了一口气。 虽然见识了张天很多神异的手笔，但仍然控制不住震惊。 随随便便就借用未来之人的书稿，这种手段果然是仙人手笔。 那些算命先生经常吹嘘的“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果然真的有仙人能做到。 包括徐闻在内，没有人质疑张天说的话真假，甚至想都没往这方面想。 徐闻写好后，又抄录了一份。 张天让铁东带着，道：“明天你送苏儿去上学，把这篇书送给温先生，让他用来教苏儿。” “是，仙师。” 一旁的苏儿，只是听着张天背了一遍，又听到徐闻抄写时吟诵。 居然能够背了几句“人之初，性本善……一而十，十而百，百而千，千而万……日月星……” 效果之快，比之《千字文》不知要快多少。 更关键的是，不会让孩子觉得自己是个笨蛋，有信心持续学习下去。 小孩子可塑性极强，学习的兴趣和信心，甚至要比天赋更为重要。 ………… 第二天。 铁东按照惯例，送苏儿到明德书院。 往日他都是在门口放下苏儿，不入书院的。 今天有了张天的吩咐，自然得完成任务，主动找上温玉泉先生。 院长听说“苏儿”的家仆有话要说，也主动过来，一同接待。 自从皇上和天金使团一前一后，给他们送了两份重礼之后，他们再想“一视同仁”也做不到了。 平时教学，温玉泉自然最为关心苏儿的进度。 见苏儿实在天赋不高，自己反而心急，生怕被贵人责罚。 偏偏院长比他还急，三两天头就过来询问苏儿学业，给了他巨大的压力。 不知道的，还以为院长是苏儿的家长呢。 铁东将一个本子递上，道：“我家先生说《千字文》太难，叫温先生以后就用这本书教习。” “哦？” 温玉泉脸色不好，心中微微愠怒。 虽然不知对方是何方贵人，连皇上都派人送礼过来施加压力，这自己认了。 但是，既然投入自己门下，就得认可自己的教学方式。 如今，连怎么教学生对方都要指手画脚，这也太过分了。 温玉泉真的有点想拂袖不教了，让他们另请高明。 院长同为读书人，又岂会不知道温玉泉的心思呢，道：“玉泉，且看看是何书篇，再说其他的。” “好吧。” 温玉泉徐徐翻开本子，见面就是三个大字： 三字经！ “好大的口气！”温玉泉脱口而出。 古代之书，不是随便一本都可以称之为“经”的。 唯有那种书中之书，经典中的经典，才有资格称之为“经”。 像《五经》：《诗经》、《尚书》、《礼记》、《周易》和《春秋》，每一本都堪称华夏文化的源头之一。 眼前如此薄薄的一本册子，居然敢封为“经”，与那些上古神书平起平坐？！ 连院长也是脸色不善。 心中暗道，若是离经叛道之书，自己就算拼着得罪那不知名的“贵人”，也要通过渠道上书皇上，严加惩处。 翻开正文。 里面的内容倒是很浅显易懂，以温玉泉和院长等人的学识，自然没有任何不懂之处。 刚开始还有些不屑，如此浅显之字句，也能称“经”？ 越读到后面，两人的脸色越凝重。 他们身为蒙学书院的先生，最能了解这本书的价值。 最后，温玉泉叹道：“此书浅显易懂，却又取材典故广泛，包括数千年来的人伦义理、忠孝节义、天文地理。” “三字一句，二句一韵，便于儿童琅琅上口。” “既可浅尝辄止，让孩童先背诵启蒙，又可详细展开，探究一生。” “此书一出，必将让千千万万儿童更易于启蒙。” “其教化之功，不亚于上古先贤。” “确实可称为《经》也。” 铁东站在一边，见两人一惊一乍的，脸色动也不动。 他经常跟在张天身边，见惯了张天的神异手段，尚且不能自已，何况他们呢。 温玉泉问道：“此书是何人所作？可是徐闻？” 院长道：“若是那徐秀才可作，单凭此书，就可称大儒。” 铁东笑笑道：“非也。后面有落款，你们还有最后一页没翻呢。” 温玉泉急急翻看。 只见最后一页写着： 两百年后，庆元府鄞县人王应麟所作。 仙师张讳名天施法借用，以教义妹苏儿。 “呃……”温玉泉两人一愣。 他们想过无数个名字，却万万没想到，重点根本不是谁写的，而是那“两百年后”。 到底是真的有人可以“后知五百年”，借后世之书，教当世之人？ 还是有人明明身负大才，却放着如此大作不要，假借“怪力乱神”之事，按到别人的名上，以谋更大之事？ 联想到最近的襄阳大捷和“仙人入朝”，温玉泉和院长心里飘过万千思绪。 站在读书人的角度，他们是不太相信有人能够“后知五百年”的。 史书上相关的“预言”，也只是说天下大势走向。 像这样直接看到后世的一本书，并且一字不落的“借用”到今世，他们还是第一次遇到。 院长道：“我且抄录一份，稍后找人问问。” “玉泉，你今天就用此书，教习儿童即可。” “是，院长。”温玉泉拱拱手。 接下来的事，就轮不到他一个教书先生去操心的了。 第138章 《三字经》余波 院长找到认识的官员。 将这本《三字经》呈了上去，向对方说了自己的担忧。 院长关于张天的消息来源，主要来自于市井，无法第一时间接触到朝廷的情报。 信息经过普通百姓，以讹传讹，传了几次，信息已经严重失真了。 张天逛街的时候，听到说书人讲自己的故事。 不但将粘罕的军队多加了几十倍，更是将五百勇士说成十万天兵天将。 打仗之时，各显神通，雷电、风云、飞沙什么的全都出来了。 甚至连后来才收服的小短腿，都提前加到襄阳城一战中去了。 倒不是没有消息比较可靠的说书人，想认认真真讲张天的故事。 毕竟，张天一路来的故事，已经极其神异了。 奈何，市井百姓不喜欢听呀。 你这边老老实实讲“五百勇士”，出城门还要骑马，不够过瘾呀。 甚至会有人起哄道：“说书的，你这边勇士只有五百凡人，怎么能对抗天金国的五十万大军？” “对对，隔壁昨天讲的，可是仙人带着天兵天将，从天而降，将天金国打得落花流水的。” “听说还有一条蛟龙助阵，听着就是过瘾。” “算了，还是去隔壁挤挤吧，那边听着过瘾……” 眼看着听客越来越少，说书人无奈，只得开始对飙模式。 开始时本来说天金国来了十万大军，听着顺口又霸气。 对面一听，不行，自己得加，一路加到百万大军。 再多就不好乱加了。 这个数字已经严重失真了，而且，数字再大，听客就不会数数了。 那五百勇士自然也是，从凡人一路升级，最后变成了十万天兵天将。 张天在皇宫内带着皇帝和史尚书天上一游，本来挺简单的一件事。 结果到了说书人嘴里，已经演绎成几十回的“天庭一游”。 什么三清四御、玉皇大帝、仙女嫦娥都出来了。 若是有人不信，马上就有人甩出一篇“重磅炸弹”——史尚书亲笔写的《九霄仙游记》。 史尚书为了纪念这次天上一游，字斟句酌，用了很多想象和假借的手法。 有点像李白所写的《梦游天姥吟留别》。 那些天上众神明明一个没见着，却以想象的手法写了一大篇，想表现一种缥缈虚无、飘飘欲仙之感。 这篇《九霄仙游记》，当时在地面的百官早就等着看的。 所以，一出来大家就争想抄写、传诵，几乎有点“临安纸贵”味道。 等传到说书人手里，自然就成为了一个重要的素材了。 百姓听仙人之事，感觉很遥远，有些朦胧的距离感。 史尚书对他们而言，已经犹如天一般的存在，他都作书证实了，那仙人还能简单得了？ 就连在襄阳城外石家村一事，都被说书人演绎得无比夸张，说张天与僵尸战斗了七天七夜，打得天崩地裂…… 那官员收到院长送过来的《三字经》，抄录一份，马上向上级呈了上去。 但他没有将院长担忧转达，说张天不惜名声，恐别有意图。 他毕竟是在临安府为官，消息来源比较可靠。 知道以张天的本事，根本没必要弄这些小手段。 《三字经》层层上送，很快呈到安佑帝手里。 专门在朝会上，与百官讨论。 但凡是读书人，尤其是家中有后辈正在读蒙学的，深知开蒙有多难。 因此结论很一致，就是可以在全国推广。 只是，有一个问题。 史尚书道：“皇上，那印刷之时，这署名是写张公子，还是写那王应麟？” 写书的人说自己不是作者，真正的作者还未出世，需要等两百年。 从古至今，他们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若是其他人，肯定知道是“假借”后世之名来掩盖什么。 但在张天身上，他们却不敢往这方面想。 他们相信张天的话，问题是，如今全国推广，却要考虑到各层读书人和百姓的看法。 署名上说是两百年后之人，皇帝他们不敢喷，但百官，尤其是蔡丞相，怕不得被给骂一句“奸臣”！ 蔡丞倒无所谓，自己债多了不愁，反正自己在民间的名声已经低到了谷点。 目前唯一的期望，就是能够安全致仕，给家族留下一个机会。 而这关键就是皇上或张天。 于是，淡淡道：“皇上，既是张公子笔墨，我等不宜胡乱揣测。” “不如，就照原文印发，首页不署名，尾页留存关于作者来历的原文即可。” 安佑帝一听，觉得这个方案好，点点头：“可。张公子之书，不必学凡书范例。” 看着那“王应麟”的名字，安佑帝起了一点爱才之心。 可惜隔着两百年的时空，如今却是见不着了。 于是，吩咐皇家档案，将此事记录进去，等两百年之后，再去寻找这位大儒。 但百姓又不是傻子。 见此书流行了两百年，谁不想自己的孩子就是仙人预言的大儒“王应麟”？ 因此，两百年后。 庆元府鄞县但凡王姓之人，孩子几乎统统都叫“王应麟”。 甚至，有很多人家干脆连女孩也叫这个名字。 《三字经》上面又没有说是男是女，万一是位女先生呢？ 更有甚者，有人专门从外地搬来庆元府鄞县居住，又是叫“王应麟”。 导致庆元府鄞县成了第一大王姓之城。 等到两百年后，朝廷翻出皇家档案，想派人去寻仙人预言的大儒。 结果在鄞县随便喊一嗓子“王应麟”，整条街的人都“哎”的一声回应。 声音此起彼伏，仿佛到了回声谷里似的。 这可把使者给急坏了。 又紧急翻看最初的原本，想找找仙人有没有提示，那“王应麟”取的是什么字？ 可惜，张天来自后世，对“字”什么的不感兴趣。 按照习惯，为了以示亲近，他叫徐闻应该叫他的字“文博”的。 但张天可不管这些，都是直接叫名字的。 反正也没人敢纠正他，认为是仙人不通人间习俗。 因此，抄《三字经》时，不会将王应麟的字也抄上去。 最后，这桩悬案，也就不了了之。 受此影响，朝堂和全国各地，多了好多读书人、官员，都是叫王应麟，有才华的也有不少。 导致大家纷纷猜测，谁才是仙人预言的“大儒”？ 为此，还引起各自的粉丝骂战，成了文坛史上的一大奇观。 ………… 此乃后话，就连张天也不知。 此时的张天，开始无聊起来了。 每天花一定的时间，在全息图上模拟维修补给舰，绝大多数损伤都已经有了方案。 就等核燃料提供，就能够开始正式维修了。 剩下的时间，看看资料库里的电子书和视频。 但是，资料库再丰富，也代替不了上网，弥补不了跟人沟通的遗憾。 苏儿每天上学，早出晚归。 徐闻开始全力准备科举，每天都出去找傅瑾瑜等学子，也不沾在张天身边了。 铁东每天苦练刀法，加上本来话就不多，张天跟他也没太多好聊的。 其他的人，就更说不上话了。 张天感觉了深深的孤独感。 回想那些领先整个时代之人，应该也有着一模一样的感受吧？ 既然无聊，张天只得时常去西湖溜达散心。 第139章 开讲《西游记》 经过明德书院的时候，张天忍不住就进去串串门。 一来二去，已经跟明德书院里的先生和孩子混了个脸熟。 明德书院的人知道《三字经》出自张天之手，又知道他是传说中的“襄阳仙人”。 对他既是好奇，又客客气气，礼遇有加。 见张天一直没使用什么“仙法”，又不像其他大官权贵高高在上。 慢慢的，眼里的那层光环也变弱了许多。 这天，徐闻和一群士子出来西湖结伴游玩。 刚好在明德书院外遇见张天。 “仙师，好巧呀。” 张天道：“你不是正在苦读吗？怎么跑到外面来了？” 徐闻急忙道：“仙师，并非弟子偷懒。先贤有云：劳逸结合，张弛有度，弟子读书累了，出来放松一下身心。” “嗯，知道了。”张天道，“西湖那么大，你们怎么就跑到明德学院来了？” “咳……，苏儿在此上学，弟子时常牵挂……” 张天笑骂道：“行了，当着我的面还敢撒谎？” 徐闻和傅瑾瑜等一众士子，眼睛一个劲地朝女院那边瞧去。 他们正值青春年少，自然很希望像书里写的那样，期待来一场不经意的“邂逅”。 徐闻脸色微微一红：“弟子惭愧，忘了仙师有谛听之术。” 张天道：“既然来了，那就进去看看苏儿吧。” 一群士子光临，明德书院还是很欢迎的，马上准备茶水，停课迎接。 加上书院里以蒙学为主，规矩并不严格。 很多送孩子来这读书的人，都是些小门小户，或者商贾之家。 主要希望孩子能读会算就行。 如果有天赋，再考虑“进学”。 见一群士子到来，学院自然不能放过这些交流机会。 院长代表学生，恳请士子们说几句话，勉励一二，或者上一节课。 毕竟他们绝大多数先生都是秀才功名，交流起来比较平等。 徐闻也不推辞。 大大咧咧的给苏儿的班级讲了一些志怪故事，这些可是他的拿手好戏。 听得一群小屁孩双手托腮，时不时惊呼。 不过，在张天听来，这些故事就显得有些过于平淡了。 就像后世之人看《聊斋》，虽然经典，但在饱经现代影视熏陶的人眼里，就显得过于平铺直叙了。 听完一个故事，苏儿道：“张天哥哥，徐闻哥哥说完了，到你了。我还没有听过张天哥哥讲故事呢。” “我？” 张天微微一愣，这才想起，收养苏儿那么久，好像还没有给她讲过故事。 不禁有些自嘲，若是以父母的眼光来看，自己肯定是不及格的。 于是道：“行，既然来了，我就给你们讲一个大闹天宫的故事吧。” “嘶…………” 几位知道张天身份的人，如徐闻、傅瑾瑜、温玉泉、院长等人，齐齐吸了一口冷气。 联想到张天的身份，以及下凡的方式，这“大闹天宫”，说不定不是故事，而是真事了。 顿时脸色凝重，不复刚才轻松的心态。 张天敲了一下徐闻的头，道：“别胡思乱想，就当是故事听就行了。” “是，仙师。” 倒是一群七八岁的小屁孩没有太多心思，“叽叽喳喳”的一个劲催张天快说。 张天站在讲台上，开口道：“混沌未分天地乱，茫茫渺渺无人见。自从盘古破鸿蒙，开辟从兹清浊辨……” “盖闻天地之数，自鸿蒙之初，至今已有一百三十八万万年之久。” “其十二万九千六百岁为一元。将一元分为十二会……每会该一万八百岁……” 张天说的自然就是《西游记》。 在所有名着中，没有比《西游记》更适合讲给小孩子听的了。 不过，既然要讲，张天也藏了一些自己的小心思。 开篇的天地之数，就用后世观测到的宇宙寿命来代替，是为138亿年。 而不是原书中的十几万年。 不知道后世的科学家，在一本神话小说中看到的宇宙寿命，跟他们用了无数理论，天价科学仪器观测得出来的结论一样时，会不会胡思乱想？ 等讲到了四大部洲：东胜神洲，西牛贺洲，南赡部洲，北俱芦洲。 张天名字没改，但将里面的指向，跟现实中的七大洲、四大洋联系起来。 其中，亚欧大陆虽然后世分为两个洲，但其实是一整块连在一起的陆地，可以算是一个部洲。 其它的如南极洲，张天随便起了一个名字叫南极冰洲，将之包括进来。 从故事里，大概就能知道整个世界的板块分布。 并且，距离、方向、地理、人种等等都大差不差。 算是为这个时代的人，开启了一个独特的视角吧。 既然天地之数、四大部洲都改了。 其他的内容，张天也不准备按原着一模一样读出。 《西游记》经过几百年，无数番外小说、影视作品、文人解读的演绎。 里面的人物形象、故事情节，已经比原着丰满太多了。 既然要讲故事，自然是要挑最好听、最精彩的讲出来。 反正在这个时间线，自己是原创，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就算后来加上“吴承恩”的名字，等到吴承恩出生，估计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这样写。 等讲到第一回，美猴王被菩提取名字的时候。 张天坏坏一笑，道：“欲知后事如何，那美猴王到底被祖师取了个什么名字？且听下回分解。” “哗……到底叫什么名字？” 这下可把一群小屁孩给吊足了胃口。 “快说快说，听不到今晚睡不着觉……” 张天笑道：“你们要继续听下去，也不是不行。” “我给你们留一道题，谁能背后那几大部洲的名字、方位，以及天地之数是多少，我就继续给你们讲下面的故事。” “啊？”一群小屁孩傻眼了。 他们只顾听那美猴王，哪有心思听这些无聊的数字和地名？ 张天笑笑道：“你们不记得没关系。” “回头让先生跟你们说，背下来之后，下次我来抽查，过关就了讲给你们听。” “噢……” 一群小屁孩垂头丧气，没想到听个故事还有作业要做。 但故事实在吸引，比徐闻讲的高的不是一星半点。 为了听下面的故事，学习的动力顿时大了许多。 第140章 书中传法(谢谢爱吃火爆圆白菜的渊泉礼物之王) 傍晚。 苏儿和徐闻一回来，就缠着张天问后面内容。 苏儿摇着张天的手，哀求道：“张天哥哥，那美猴王到底叫什么名字？我要比同学们早知道，明天一早过去告诉他们。” 张天笑笑道：“那几大部洲，天地之数你背下来了没有？” “噢……”苏儿的脸色一下子垮了下来。 他们小孩子记不住，但对在场的先生和学子而言，记这些东西轻轻松松。 课后自然摘抄出来，让学生带回去好好背诵。 若是其他神话知识，张天肯定不会这么折磨学生。 但这些涉及到一些宏观上的地理、天文知识，背了下来，基本上就知道整个地球的概况了。 这是一颗种子。 随着这故事传播出去，华夏能有望领先西方一步，认识世界、环游世界。 从而打破几千年来，都在中原地区打转转的历史规律。 徐闻在一旁没皮没脸道：“嘻嘻，仙师，弟子记住了。你单独讲给弟子听好不好？” 苏儿原本拿着作业要出庭院去背，一听这话也停了下来。 张天斜了徐闻一眼，道：“你是大人，又是秀才，作业岂能和苏儿一样？” “那弟子要做什么？” “当然是准备科举呀。为防你分心，这故事你就不要听了，等科举之后，自己找其他人讲给你听。” “呃……”徐闻脸色一正，肃容道，“听仙师讲故事能够放松身心，增长智慧，醍醐灌顶，令弟子文思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弟子岂能错过？” “我现在就和苏儿一起去苦读。” “明天仙师开讲，弟子肯定累得不能再累了，刚好听仙师讲故事放心身心。” 说着，拉着万分不舍的苏儿，去后院背书去了。 铁东一看，这一大一小的在刻苦读书。 自己可不能吃完晚饭，就回房间里躺平。 于是，也拿着大刀，在后院舞得虎虎生风。 几乎同一情形，在临安府数十个家庭里发生。 那些小屁孩的父母，难得见到自己的孩子如此刻苦，又是惊喜又是担忧。 反倒劝孩子不急，先吃过饭了再慢慢背。 没想到孩子先跟父母急了，道：爹、娘，莫要拦我，背不下来，明天就没故事听了。 很多父母拿过作业一看，见上面写的什么部洲，天地之数，只道是一些不知道的书本知识。 很多人一辈子也就生活在一二百公里的范围内。 知道大理、吐蕃、西辽、蒙古、南洋等地理知识的，已经是见闻广阔了。 见孩子如此刻苦，自然对明德书院大为敬佩。 ………… 与此同时，皇宫。 安佑帝案桌上收到了3份《西游记》的第一回内容。 一份是徐闻呈上来的。 另一份是傅瑾瑜通过祖父太常寺少卿傅文林转呈。 还有一份是院长通过官员，转送过来的。 安佑帝三份都粗略看了一遍，顿时感觉有些不对劲。 虽然故事情节没什么问题，三份都一致。 但在细节上，三份又有许多差异。 当时张天只是适逢其会，随便开讲的，其他人也是随便听的。 自然不会很刻意地去记忆。 等到后面想抄录的时候，才发现有些细节已经记不起来了。 安佑帝将书卷往桌子上一扔，骂道：“混账！三个人面对面听张公子讲话，居然记不住，牛头不对马嘴。” “面对面尚且写不清楚，将来若是让他们去治学，写史，那岂不是乱了套？！” 想了一下，道：“小卓子，你以徐闻这一份为主，将另外两份差异之处抄下来，送到徐闻手里。” 卓平顿时会意，道：“是，皇上。” “回头我让徐师兄问问仙师，请仙师指正。” “嗯。”安佑帝很满意，“对了，张公子讲故事时，可有什么异象？” “这……，奴才今天一直在宫中，尚未听说。” “那你送抄书过去的时候，顺便问问徐闻。” “遵旨。” 张天在石家村“超度”石老太时，可是有佛陀念经，天花乱坠，地涌金莲的。 当时卓平混在人群之中，亲眼所见。 安佑帝看过卓平写的报告和画的炭笔画，一直很期待能够亲眼看到。 但他不敢开口让张天给他表演，怕张天生气，御气而去。 第二天早朝过后。 安佑帝单独留下蔡丞相和史尚书，将张天的故事给他们看，指出其中抄录的错漏。 史尚书微笑道：“皇上，张公子微言大义，其中不知隐藏多少天机。抄录的时候，确实不可错漏。” “不如，让微臣去国子监，调2名过目不忘的学子前去听讲，事后各自抄录，一一对照，可保万无一失。” “嗯，不错。”安佑帝道，“但须严令国子监学子不得擅自说话，以免打扰张公子兴致。” “遵旨！” 国子监是南安朝的最高学府，汇聚天下英才，有各地举荐进来读书的天才。 能够过目不忘的学子，虽然不多，但要找两个出来，还是轻轻松松的。 蔡丞相在一旁暗自羡慕，又有些焦急。 他的名声不好，国子监这等清流机构，自然不跟他同一路。 皇上为了制衡，也不会让他插手培养未来的国家栋梁。 如今这份抄书的功劳，自然就落不到他名下了。 ………… 第二天。 张天如约来到明德书院，象征性地抽查了几位孩童的背诵，才开始继续讲故事。 发现后排的士子中，多了几个陌生的脸孔。 有些人还准备好硬笔和本子，随时记录。 张天先是讲菩提老祖给美猴王取了个“孙悟空”的名字，一众小屁孩被吊了的胃口终于满足了。 开始调皮起来，有自称美猴王的，有自称孙悟空的，甚至还有自提菩提老母的。 张天一笑，也不生气，任由他们闹。 等他们被先生训诫之后，安静下来，才继续开讲。 第二回是孙悟空问菩提老祖，修炼什么可得“长生”。 众人一听，“仙人”讲“长生”，以为有什么天地大秘，顿时气都不敢透，生怕听漏了。 张天见状，心念一动。 顺手加了一些后世的道家静修吐纳功法，如小周天功，瑜伽冥想呼吸法等。 都是一些后世经过普遍验证，能够修心养性，又简单易学的修炼之法。 众人一听，心中大喜。 来了来了，果然来了，仙人当面传法了。 张天怕他们因为自己的“仙人”身份，在这些基础之法上空耗时光。 还着重提醒了，这些功法只可健身，不能成仙。 即使如此，大家都大为激动。 觉得这样才合理，真正的成仙之法，岂能在大庭广众之下传播开来。 得了这基础修炼之法，已经是仙人大度了。 没看到故事里的菩提老祖，要传孙悟空七十二变，都要敲三下脑袋，暗示他三更半夜来后门，确认悟空有慧根，方可传授。 说不定，这些基础功法，就是用来筛选有慧根之人的。 第141章 唐僧人设(谢谢爱吃火爆圆白菜的渊泉的礼物之王) 讲到这里，张天干脆也放开了。 借着菩提老祖之口，将后世的修真境界也拿了出来。 例如，修真之境的有：筑基、开光、融合、心动、金丹、元婴、出窍、分神、合体、洞虚、大乘、渡劫。 成仙之后又有：人仙、地仙、散仙、真仙、天仙、金仙、大罗金仙、准圣、圣人。 将一群听众的三观炸得粉碎，目瞪口呆。 感觉仿佛窥探到成仙之路似的。 后面的故事。 张天觉得能够掺杂一些实用知识进去的，就让孩童们顺便背背。 例如，写到孙悟空到东海龙王处，拿到那根如意金箍棒时。 张天坏坏一笑，说道：“此棒重一万三千五百斤，长三丈一尺四寸一分五厘九毫二秒六忽。” “这个数字，你们可以简单记作：三点一四一五九二六（3.）。” 说着，顺便将阿拉伯数字的0-9的数字写出来，与汉字一二三四……对应起来。 并且讲了几句简单的规则，例如十，记作10，百，记作100。 有这么一点点火苗，加上自己的影响力和《西游记》的传播。 张天相信，这些简单易用的阿拉伯数字，很快就得以普及。 有了这些简易的记录方式，古代积累下来的数学知识，能够以一种井喷式的速度推广开来。 数学是科学之母。 这对将来文明的进步是不可估量的。 相比于那些识货的学子，一大群小屁孩听到这个奇葩的数字，顿时傻眼了。 为什么就不能像一万八千里的筋斗云那样，直接是一个好记的整数呀？ 对了，孙悟空那个十万八千里的筋斗云，被张天改成一万八千里，也就是9000公里。 还随便暗示了一下，地球的周长是八万里。 孙悟空只需要多翻几个筋斗云，就能够从世界的另一边回到原点。 一众人只觉得这其中神异，却未往深处想。 有些聪慧的小孩听到这个奇怪的数字，已经隐隐察觉到不妙。 果然，在小屁孩的哀嚎声中，张天又留下了一大堆作业。 如此有一天没一天，张天有空就过来讲讲故事。 原本不是很长的前几回内容，因为掺杂了太多的水分，硬是讲了小半个月。 讲课先生也顺水推舟，借着张天讲故事的东风，引导学生。 导致一群小屁孩的功课突飞猛进。 有些聪慧一些的，已经可以借着阿拉伯数字帮家里算账了。 结果临安府很快传开了：说明德学院有仙人授课，小孩子都醍醐灌顶了。 短短半个月，就变得比其他学了几年的孩子还聪明。 很多人开始不断找温玉泉、院长等人，想拉关系，将自己的孩子送进去。 甚至很多人想挤进来旁听，看看灌的是什么顶？ 不过，这些现象，皇帝早有准备。 暗中安排人员，将这些人群悄悄压制、疏导。 若不是这样，恐怕明德书院早就被挤得水泄不通，无法出入了。 张天每次来，只觉得周围的人多了些，却未影响到自己出行，倒也懒得多想。 前面十回，讲孙悟空的故事，张天做了一点点的改动。 张天参考了后世孙悟空在大部分人心中的形象，将一些凶残的内容删去，或者更改。 例如，还未讲到的第27回三打白骨精的情节，里面有一段话： 行者笑道：“师父，你那里认得！老孙在水帘洞里做妖魔时，若想人肉吃，便是这等。或变金银，或变庄台，或变醉人，或变女色。有那等痴心的，爱上我，我就迷他到洞里，尽意随心，或蒸或煮受用；吃不了，还要晒干了防天阴哩！师父，我若来迟，你定入他套子，遭他毒手！” 很多人以这段话来说明，孙悟空曾经吃过人，极度凶残。 但又有人辩解说，这是孙悟空故意这么说，以吓唬唐三藏的。 张天没兴趣分辨其中的真假。 为了照顾小孩子，给他们保留一个美好的美猴王形象，就统统删除了。 到了这里，除了张天掺杂的一些知识外，还一片和谐。 以那两位过目不忘学子的能力，记住并不算难。 安佑帝每天都等着旁听的学子抄录下来，呈上给他看，看得津津有味。 甚至已经开始遵循戒律，修炼里面的基础功法了。 不再每天叫妃子侍寝，渐渐的，身体气色倒是好了不少。 但到了唐三藏出场的时候，众人就开始稳不住了。 张天借鉴了《大话西游》的唐三藏形象，将之改为一个极度啰嗦的人设。 动不动就道： “虽然施主很真诚的看着贫僧，但施主有什么苦难，那也要开口对贫僧说呀。” “只有对贫僧说了，贫僧才能了解施主的前因后果，才能帮施主化解厄难。” “施主，你有话就说吧，不说的话，贫僧就等你说。有话你倒是说呀……贫僧就快说完了，说完之后，施主你就可以说了……” “哎……施主……别走呀……” 此形象一出，小屁孩们是又气又爱。 纷纷骂道：“这唐三藏怎么恁得啰嗦，好想揍他呀。” “我听爹娘说，和尚都是这么啰嗦的。” “好像也是哦，我见过和尚念经，可厉害了，一个时辰都不带停嘴的。” 张天心中暗笑。 这样就可以水字数了。 原本一回的故事，因为有了一个啰嗦的唐三藏，硬生生水成三五回。 张天算了算，按此进度，等到自己讲完一百回的《西游记》，估计这批小屁孩都能通过蒙学了。 张天和孩童这边只是好玩，可苦了那两个过目不忘的学子。 过目不忘也是有限度的。 像张天这样，每次编排唐僧说话，都是一大堆啰嗦没有意义的话，想到哪说到哪儿。 想一字不差地记下来，简直是考验人类的极限，开始频频出错。 等到晚上，抄录给皇上案头的文卷都厚了许多，看得皇上也头大起来。 不禁怀疑，历史上那位唐三藏，真的说过这么多话吗？ 高僧不是都喜欢拈花不语的吗？ ………… 随后，这些故事传到了佛门中去。 已经有些寺庙住持，通过各种渠道，向朝廷抗议了。 我们的佛门高僧，岂会是如此形象？ 我们普通僧人啰嗦，但高僧是断断没有这么啰嗦的。 安佑帝自然不理，看到了也不批复，甚至让人压制下去。 僧人们见找朝廷无用，开始酝酿，直接找那“襄阳仙人”辩经，以正佛门清誉。 与此同时。 这天，临安府南城门，来了一个道士。 站在城门面前，也不急着进去，开口唱道： “云游难，云游难。万里水烟四海宽。” “思量寻师访道难，今夜不知何处宿。” “香炉无火纸钱飞,神号鬼哭天惨惨。” “偶然一日天开眼，陈泥丸公知我懒。” ………… 嘴上的歌唱着凄惨，但古朴的脸上，却一副云淡风轻，飘然欲仙。 第142章 强行结缘 那道人进了城门。 随便找了处人多的地方，歇下脚，要了碗清茶，慢悠悠地听着市井之言。 小店老板送上了茶，又摆上一碟小菜，道：“道长慢用。” 道人微微一愣：“贫道没有点菜呀？” 店长笑道：“道长，我看你风尘仆仆，想必是外地来的吧？” “如今到了小店坐下，就是跟小店有缘分，奉上小菜一碟，一点小心意。” 道人一笑，也不解释，而是道：“那谢谢居士了。” 道教中虽然也讲“缘”，但跟佛教中引申出来的“缘分”不是一回事。 只不过这说法比较普及，普通百姓也无法一一分清佛道的教义，都是什么顺口就说什么。 甚至去佛寺里找月老，去道观里找送子观音的都不在少数。 如今只是路过，道法自然，道人也不推辞，欣然接受。 小店老板见道士接受了，顿时喜上眉梢。 这道士一看就气度不凡，说不定又是一个“神仙”。 若是机缘到了，“神仙”赐下祝福，说不定就跟襄阳城的“仙人饼”一样，名声大噪了。 如今张天的故事在临安府被说书人讲了一遍又一遍，这“仙人饼”的故事，自然也是耳熟能详。 一碟小菜不值什么钱，老板见道人气度不凡，用来结个“善缘”再好不过了。 旁边有位食客一看，也道：“老板，道长的茶水钱算我头上。” 其他食客见状，顿时想起“仙人饼”和“三两福气”的故事来。 又有食客道：“老板，给道长上一碗面，算我头上。” “哎，好哩。” 剩余的人，见茶水、小菜、面食都有人请了，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结缘”。 小店的食客多是底层百姓，大钱没有，进城一般都是卖农产品什么的。 于是，将手上的水果什么的，顺手递了一些过来。 “来来，仙长，请吃些柑橘，都是自家种的，甜得很。” “老神仙，我这有些荸荠，吃起来爽口，也不错的。” 老板顿时斜眼。 这几个家伙太上道了，自己叫“道长”，他们居然敢叫“仙长”、“老神仙”，分明是要高我一头。 道人有些奇怪。 今天出门忘了算卦，难道今天宜出门，大吉？ 平时云游四方，极少被普通百姓如此热情招待。 甚至遇到一些野蛮之人，将他与和尚等同，怕被“化缘”，不是急急的躲开，就是恶言相向。 这临安府果然不愧是帝都，风气与众不同。 送过来的东西说多不多，说少不少，道人吃不完，也不想带走，只好推辞。 一众食客一看，凡人哪有不贪小便宜的？ 这道人仙风道骨，就算不是神仙，必然也是得道高人。 这“缘”，今天还非结不可了！ 若是错过，那可就大大的走宝了。 于是，又以更大热情，劝道人接受。 最后实在拗不过，道人也不好寒了居士们的一片好心，只得每样都意思拿一点，装了两大裤兜。 原本道人道袍飘飘，一身仙风道骨。 突然加上两兜物品，这“仙风”就再也吹不起来了。 临走前，道人道：“谢过各位居士。请问明德书院怎么走？” 老板道：“道长是去找张神仙的吧？” “嗯……算是吧。” 老板心中暗道，果然是神仙中人，来找另一位神仙了。 老板道：“老神仙，那你可算是问对人了，我家小子，就在明德书院读书。被张神仙醍醐灌顶了小半月。如今聪明得不得了。” “到休旬假的时候，就来帮我打下手，算起数来，比我做了二十年生意的还快呢。” 道人又问了几句，心中暗自疑惑。 最后，手捏子午诀，当胸竖直，微一低首，口中道：“无量天尊。” 带着两兜物品，“晃”然而去。 往明德书院方向。 一路上，人流不少，道人还担心太挤。 没想到越靠近书院，人数反而越少。 半路上，很多人就被“不明人士”，半是客气半是强迫的劝到其他地方去。 道人云游天下，又岂能认不出来，这些“不明人士”分明是官府之人。 虽说身穿普通百姓服饰，但官靴和配刀，却是懒得换。 道人原本还有点担心，怕被半路劝走。 没想到一路上没有半个人来阻拦他，只是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他的裤兜。 道人也不觉得尴尬，这些都是他今天的“缘”，不可轻弃。 晃悠着两个裤兜，道人顺利进入了明德书院。 张天讲故事的教室也不用找，外面拥了最多的人自然就是。 道人站在外面，隔着窗户，远远地看着张天。 此时的《西游记》的故事进度，唐僧、孙悟空、猪八戒、沙僧、白龙马都凑齐了。 张天开始编排起其他人的人设来了。 猪八戒的人设太完美了，即使到后世，都没有多少改动，这个自然不用改。 但是沙僧，在原着中过于老实沉闷，没有存在感。 张天就借用后世的那几句“口头禅”： “大师兄~~~师傅被妖怪抓走了。” “二师兄~~~师傅被妖怪抓走了。” “大师兄~~~师傅和二师兄都被妖怪抓走了。” 平时的说话模式就来来去去几句话： “师傅~~~大师兄说的对。” “二师兄~~~大师兄说的对。” “大师兄~~~你说的对！” 这些话语，在原着中有归有，却不够明显。 张天偷懒，这么反反复复地用，顿时，一个奇怪的沙僧形象跃然纸上。 逗得几十个小屁孩开心不已。 到了后面，只要一讲到沙僧，大家就猜到他要说什么。 几十个小屁孩像念书似的，清脆齐道：“大师兄~~~师傅被妖怪抓走了，咯咯咯咯……” 旁听的徐闻低声对傅瑾瑜道：“仙师如此编排，恐大有深意。” “徐兄，这沙僧明显是偷懒，有何深意？” 徐闻一笑，道：“傅兄，解诗我比不上你，但论解读仙师深意，还是得看我的。” 傅瑾瑜故意文绉绉道：“还望指教则个……” 徐闻道：“你看那沙僧出现以来，明面上是他挑着担，最是苦累。” “可是，每每有劫难，他却没受过半点苦。” “妖怪抓来抓去，都是先抓唐三藏和猪八戒，好像忘了他这个人的存在。” “最后打来打去，又是孙悟空出力最多。” “若是凡人，恐怕早就有人说他惫懒了，偏偏在西游一行中，大家都认为他最老实，最吃苦。” “此中隐喻，值得深思呀。” 傅瑾瑜微微皱眉，道：“难道是上仙在向我们暗示人情世故，提防身边的这一类人？老实人未必老实？” “正是。”徐闻自信满满。 “可是，上仙不是最不通人间习俗吗？至今都还没叫过你的字。” “呃……”徐闻圆不回来，愣在当场。 第143章 入宫约架 张天如此安排沙僧的人设，纯粹是为了好玩。 不知道大家开始对沙僧这个形象做了种种解读。 等一节故事课过去，张天惯例以“且听下回分解”结尾，准备回家。 那道人见状，双眼微闭几秒，忽然睁开，看向张天。 眼中有股神韵一闪而过。 张天丝毫没察觉，施施然的溜达出门。 道人又看了看张天的步伐和身形，不禁皱眉。 刚才他眼中积蓄神韵，想引张天看过来。 如此一来，就好接触上了。 没想到张天居然感受不到他的目光。 有道之士，六识通透。 如此明显的“目击之法”，不应该感应不到。 普通人之中，有些感觉敏锐之人，都会有些感应，何况刚才自己还故意积蓄了一下双眼神韵。 这“襄阳仙人”，怎么比普通人还不如？ 等见了张天走路的步伐，道人心中更是不解。 步伐虚浮，落地无根。 既不是修道之人，也不是练武之人，跟凡人别无二致。 难道传得神乎其神的“襄阳仙人”，就如此水平？是一个骗子？ 张天倒不是感应不到。 刚开始时，偶尔感应到一两道特别的目光，张天还会看一眼。 后来见多了，就渐渐有些麻木了。 就如后世的明星，天天被那么多人围观，还能从一大群人中感应到有人想通过目光“电”他，那才有鬼了。 至于脚步“虚浮”，倒不是指普通人生病的虚浮。 而不是没有超出普通人的水平。 就如练武之人，讲究脚下生根，走起路来，也跟普通人不同。 那道人见张天渐渐远离，也不追上。 略一思索，去了临安府最大的一家道观“飞鹤观”挂单，将两兜东西放在房间。 然后，迈着轻快的步伐，往皇宫而去。 到了皇宫附近。 道人原本正常的步伐突然一变。 由一步一尺，突然变成一步一丈。 脚尖落地，稍稍一接触地面，不等脚跟落地，又骤然弹起。 速度又快又飘，整个人仿佛虚不受力，随时要腾空而起似的。 守城的禁军见是一个道士向自己“飘”过来，顿时神色一凛。 迎上前问道：“此处是皇宫禁地，请问道长可是有事？” 道人淡然一笑，道：“贫道白玉蟾，前来求见皇上。” “嘶……”禁军大吃一惊，“金丹派的仙长白玉蟾？！” “仙长不敢当，贫道不过一道人罢了。” 禁军将军仿佛没听见“不敢当”这三个字，急忙道：“仙长请稍待，末将派人去通知皇上。” 禁军守在宫门，曾亲眼见到张天带着皇帝和史尚书飞上天。 又见过会飞的游龙珠和“凶残”的小短腿，深知张天神异。 在张天出现以前，白玉蟾的名声就已经如雷贯耳了。 传说皇上屡次相召都不得而见。 有了张天的印象，一众禁军军士，不由得都对白玉蟾浮想联翩起来。 尤其刚才白玉蟾故意炫技。 大家生怕他一个控制不住，自个飞越城墙进去找皇上了。 因此不敢怠慢，急急派人进去通知了。 ………… 皇帝这边。 听到屡次想召见的白玉蟾居然自己送上门来，顿时大喜。 虽然白玉蟾还未听说成仙，但得道高人那肯定错不了的。 如今临安府已经有了一位仙人入驻，再多来一位高人，自然多多益善。 但是，身为皇帝，也不能掉份。 先是派人请白玉蟾进宫稍待。 然后又叫了蔡丞相、史尚书，以及几位核心大臣入宫。 才在崇政殿偏殿，正式召见。 白玉蟾在偏殿和几位大臣稍稍打过招呼，就见安佑帝顶着游龙珠出来。 头上发出九层神光，将他衬托得“威严”无比。 作了张天看了会有点想笑外，其他人就只剩下震惊了。 白玉蟾也不例外。 他开宗立派，也算是称宗道祖了，但终究还是凡人。 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神异的物品。 由于不是正式朝会，几位大臣，包括白玉蟾都向安佑帝作揖道：“拜见皇上。” 安佑帝稍稍看了白玉蟾一眼，心中暗道，果然，这成仙的与未成仙的，终究差了一层。 张公子见到自己，就从来不拜。 即使自己高坐在龙椅之上，他眼里都看不到任何一丝仰视的神色。 见白玉蟾目光一直不离游龙珠左右。 安佑帝微微傲然，道：“白道长可是从未见过游龙珠？” 白玉蟾道：“贫道云游半生，去过大理，到过吐蕃，北上抵达天金、西夏，确实从未见过如此奇物。” 安佑帝微微一笑，道：“游龙珠，向白道长问好。” 游龙珠发出纯正的ai合成声音，道：“游龙珠见过白玉蟾道长。” 说着，在空中上下微微浮动了一下，似乎是在作揖示意。 白玉蟾心中剧震，努力维持自己的“仙风道骨”，还礼道：“贫道见过游龙珠。” 旁边的蔡丞相和史尚书等大臣，微笑不语，也不点破。 他们都是这个朝代的人尖儿，又岂会看不出白玉蟾的心情呢。 游龙珠道：“白道长不用客气，我不是人类，不用向我行礼的。” “呃……”白玉蟾有些尴尬。 安佑帝见“下马威”的效果已经达到，终于开口道：“白道长屡次相召不肯入都，如今却又是为何而来？” 白玉蟾微微尴尬，道：“贫道云游四方，只为追求那参玄之道，不懂朝堂之事，自然不敢厚颜进都。” “哈哈哈，如今呢？”安佑帝笑道。 其实大家心里都门清，知道白玉蟾是为了张天而来。 白玉蟾微微吸了口气，脸上的尴尬神色顿时消失，道：“皇上，贫道听闻临安府来了一位襄阳仙人。” “原本以为是大道先行之人，贫道见面得称一声前辈。” “但今日在明德书院远远看了他一眼，见他脚步虚浮，身无道韵。” “所以……贫道甚是疑惑。” “若仅仅是疑惑，贫道定不敢前来打扰皇上。” “只是，全国各地，都有皇上旨意，要为仙人寻找珍奇之矿石。” “如今百姓要开始春耕，许多人受此影响，不能下田耕作。” “如此劳民伤财，实不该是仙人所为。” “贫道不通朝堂政事，不敢妄议朝廷旨意。” “唯有多年修道，略通道韵，想见一见那襄阳仙人。” 白玉蟾说得客气。 但在场之人，都是何等人物，自然一听就明白。 这里说的是“见”，可不是明德书院外面的“见”。 基本上就是“切磋、挑战”的意思。 想辨别张天是不是真的得道高人、仙人。 如果不是，自然就要拆穿他的真面目，让皇上免受蒙蔽，让百姓不被折腾。 同时，也是在保护道家自身。 否则，等到了后面，这仙人被证实是祸国殃民的大骗子。 那佛道两教，恐怕都要受到池鱼之殃了。 到时候，愤怒的朝廷和百官，还有天下百姓，可不会管“假仙人”是哪一教的，所有教派，统统视之为祸害。 上一次灭佛事件，才离现在不过几十年罢了，而且还是南安朝的前身后周。 于公于私，白玉蟾都觉得自己必须“见”上一面。 如今张天虽然没有任何头衔，但却是受朝廷不公开却承认的仙人。 白玉蟾想约战，自然得跟皇帝打声招呼，由皇家安排。 蔡丞相淡淡道：“白道长，你可能在襄阳城大败天金国五万铁骑？活捉粘罕大将？” “呃……不能。” “请问你可能造出游龙珠？” “也不能。” “那你可能带皇上上天一游？” “这……”白玉蟾脸色越来越凝重，“贫道不能！” 蔡丞相高声道：“既然这也不能，那也不能，那你有何资格，去见张公子？” 第144章 我生不信有神仙 蔡丞相原本还很尊重白玉蟾的，毕竟能够开宗立派的得道高人。 但是，听到他要挑战张天，就开始有些小心思了。 本来这不关他的事，完全高高挂起。 但是，如今他是一心想安全致仕，那么必然要抱好皇上和张天的大腿。 况且，他手上还有张天给的“无字信”。 一门心思想着，死后拿着这封“无字信”给阎罗王看，好有第二世的富贵。 所以，才主动跳出来。 不惜得罪整个金丹派甚至天下道教，也要针对白玉蟾。 毕竟，这些道人再厉害，也是凡人，以自己如今的权势，还得罪得起。 而张天那边，无论是生前还是死后，都是万万不能得罪的。 虽然张天不在现场，但蔡丞相相信，张天肯定有渠道知道自己的“诚意”的。 白玉蟾脸色凝重，问道：“那襄阳仙人，当真如此厉害？” 他在外面云游，倒是能听到张天的不少事迹。 但是，已经严重失真，真假难辨。 就连自己，都有不少“神仙”事迹在民间传来传去呢。 “当然。”蔡丞相道，“刚开始收到情报，朝廷百官都不敢信。” “后来派探子多方证实，无一虚假。” “若是非要质疑，临安府之外的事或许有疑惑。” “但这游龙珠、皇上飞天，以及在上林苑的粘罕大将和蛟龙，却是百官亲眼所见，作不得假。” “嗯……”安佑帝和史尚书、几位大臣微微点头。 每当想起张天的这些神异事迹，都心驰神往，景仰万分。 随后，几位大臣又轮流简略说了一下张天的事迹。 听得白玉蟾目瞪口呆！ 什么飞舟坠地、襄阳城大战，活捉粘罕、起死回生术和过阳寿法、召唤阎王、天击悬崖、降伏蛟龙、带皇上飞天…… 这每一件，都不是凡人可以完成的。 虽然道家也有五术：山、医、命、相、卜。 为了维持生存，道士除了接受供奉，也需要经常下山去做做法事，看相算命什么的。 偶尔还会作作法，帮信士驱除妖邪，有时候还会用到一些“法术”。 例如，帮信士驱邪时，先是作一阵法，然后用桃木剑虚空穿刺，可以“凭空”扎出一个纸人。 并且，用桃木剑砍这个纸人，纸人还会流出红色的血液。 如此一通法事完毕，道士收到了布施的银钱，信士家中亦可心安。 不会被心中那无形的“鬼”侵蚀心神。 算是各取所需。 白玉蟾身为金丹派的高人，能够开宗立派的存在，自然知道这些门道。 当然，道教传承千年，肯定不会只靠这些小伎俩，厉害的真本事当然也有。 像刚才在皇宫外施展“缩地之术”，一步一丈，也是五术之中，“山”术的一种。 “山”术包罗万象，其中包括很多在普通人看来是“法术”的修炼之法。 例如“缩地之术”，速度又快又能装逼，能唬住不少人。 但终究是凡人能力范畴。 只要有天赋，经过苦练，还是可以练出来的。 若要白玉蟾带着两个大活人直接飞天，任由他再怎么苦练都不可能。 至于更厉害的法术，什么五雷正法、掌心雷、符箓咒术、内丹修炼术等等。 白玉蟾自己确实会不少，并且修炼到不低的境界。 否则，也没有底气敢来约战，为国除“害”。 但是，在皇帝、大臣口中，得到张天准确的能力表现。 自己修炼的那些道术与之相比，简直像是儿戏。 别的不说，光是对上天金国五万铁骑，五雷正法、掌心雷什么的，简直跟鞭炮没什么区别。 白玉蟾越听，眉头越皱。 自己所知的道术，或者其他分支的道术，有没有可能做到？ 难道是自己修炼的层次太低了？ 蔡丞相淡淡道：“张公子的境界已至先贤所说的神人之境，白道长，你还想挑战张公子么？” 白玉蟾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道：“皇上，你可知道为何屡次相召，贫道不肯入朝？” “为何？” 白玉蟾调整呼吸，身上的气势忽然一变。 从原来的云淡风轻，变得锐意十足，仿佛一柄出鞘的利剑。 吓得两旁的大内侍卫纷纷拔出了刀剑。 白玉蟾毫不在意，开口高歌： “我生不信有神仙，亦不知有大罗天。” “那堪见人说蓬莱，掩面却笑渠风颠。” “七返还丹多不实，说说将谓人虚传。” “世传神仙能飞升，又道不死延万年。” “肉既无翅必坠地，人无百岁安可延。” “满眼且见生死俱，死生生死相循旋。” ………… “人身只有三般物，精神与气常保全。” “其精不是交感精，廼是玉皇口中涎。” “其气即非呼吸气，乃知却是太素烟。” “其神即非思虑神，可与元始相比肩。” ………… “朅尔行持三两日，天地日月软如绵。” “忽然嚼得虚空破，始知钟吕皆参玄。” “吾之少年早留心，必不至此犹尘缘。” 众人听了，一脸怪异地看着白玉蟾。 这首诗歌的意思很浅显，在座之人饱读诗书，自然一听就懂。 诗歌开头就说不相信有神仙，不相信有大罗天. 如果谁要拿什么蓬莱仙山之事跟他说，他还要笑人家疯癫。 然后又举例说，什么七返还丹、神仙飞升、长生万年都是假的。 人有百岁就不错了，如果动物（肉）没有长翅膀，那肯定会掉下来的，不可能会飞。 并且点出，人身唯一的宝藏，就是：精、神、气。 然后稍稍解释了三者什么。 如果得法，认真“行持三两日”，就能够感受到天地日月的变化（软如绵）。 后两句说，八仙之中的钟离权、吕洞宾（钟吕）早就参破了其中玄机。 但结合前文，不像是承认他们成仙，应该只是承认他们参透了精、神、气的奥妙。 要知道，钟离权是全真道的祖师，传说已成仙，比吕洞宾的资历还老。 吕洞宾更是大名鼎鼎，全真派的五阳祖师之一，民间传说数不胜数。 这两人都是历史上真实存在的道教高人。 即使这样，同为道士的白玉蟾也只是承认他们“参玄”，也没有明确说他们真的成仙了。 这听在安佑帝和几位大臣耳里，自然觉得怪异。 一位道教宗师，既不相信有仙人有大罗天，也不相信前辈祖师能成仙。 那你修的什么道呢？ 第145章 佛门来人 若是普通道士，肯定被人骂离经叛道了。 但白玉蟾身为开宗立派的大宗师，当世之人，有几个人敢对他说教？ 白玉蟾道：“皇上，贫道知道皇上召我入朝，是要寻找那长生之法。” “可是，连贫道也不信这世上有真的神仙，又岂能教皇上？” “因此，才惭愧拒绝。” 安佑帝也不生气，道：“你连道教祖师都不相信他们能成仙，想必，你也不肯相信张公子会是仙人？” “正是。” 蔡丞相问道：“白道长既然不信有仙，为何又修道？难道不是为了追求长生久视，最终成仙么？” 白玉蟾微微摇头：“贫道修道，是为了寻找前面的路，前面或许是死路，或许是成仙之路。” “但是，据贫道所习的道家典籍，却不认为有人能够成仙。” “道家先祖，亦不过是参透了精、神、气的先行者罢了。” 若非面对张天这个奇怪的例子，白玉蟾还不想当着皇帝的面说这些真心话。 可是，眼前情况不得不说。 否则，自己凡人之躯，有何资格去挑战“仙人”？ 蔡丞相道：“那你如何解释，张公子一路上的神异事迹？” 白玉蟾摇摇头：“贫道不知，所以才前来恳求皇上，替我牵线，见他一面。” “若是如纯阳祖师那样，是大道先行之人，贫道自然拜服，输了任由发落。” “若是奸邪，借助奇技淫巧祸乱天下，贫道亦不惜身。” 安佑帝没有正面答应，而是道：“白道长刚才诗中提到，行持三两日就有效果。” “刚好，朕从张公子处，也学了一些简单的修炼之法。” “亦是三两天功夫，就能够感受到身体明显变好了。” “不如，白道长看看再说。” 见皇帝没有立刻答应，白玉蟾也不心急，问道：“什么修行之法？” 安佑帝朝一边侍候的卓平示意。 卓平马上拿出《西游记》的手抄稿，翻到张天掺杂的“水分”那里。 白玉蟾双手接过，迅速浏览了一眼。 顿时脸色一变！ “《小周天功》？我们道门不传之秘，怎么会在这里？” 刚开始还以为是什么修炼秘笈，迅速翻了翻书稿。 发现居然是一本神话故事书，绝不是正经的道家典籍。 众人一看，更加放心了。 果然，张公子传下的功法，是真货，随随便便就是道家的不传之秘。 安佑帝心里甚至还有些小解气。 让你屡次相召都不肯入朝，如今朕有了仙人入朝，你急了吧？ 连你们道教的不传之秘，在张公子眼里，也不过是一篇入门的法子。 如此一对比，高下立判。 史尚书道：“这是张公子给孩童讲的故事里，顺便提到的。” “他还说了，这修炼之法，只能健身，想成仙却是万万不能的，叫我等切莫沉迷。” 白玉蟾心神又是一震。 他身为开宗祖师，该有的气量自然有。 但是，气量再大，也不敢将不传之秘随便写在故事书里，传得满天下都是。 难道那襄阳仙人，已经在大道上先行了那么多，连这《小周天功》也只配给孩童启蒙用了？ 如此一想，白玉蟾心潮澎湃。 修道以来，已经好久没有这么激动过了。 于是，大声道：“皇上，贫道修道一生，本以为前路已尽。” “所以不信有大罗天，不信有神仙。” “若那张公子真的是大道先行者，无论如何，亦要登门请教一番。” 蔡丞相道：“白道长，老夫敬你是一代宗师。” “若是自己要去，我等亦不好拦你，但须立下字据。” “若是被张公子神光杀死，却不可怪到皇上和张公子头上来。” 白玉蟾在道门声名赫赫。 若是无凭无据的突然被人杀死在临安府，恐怕惹得天下道教不稳。 朝廷虽然不怕，但也是一件大麻烦事，蔡丞相故意提前发出免责声明。 白玉蟾摇摇头，道：“此等大事，不宜闭门切磋。” “若那张公子真的超越历代祖师，闻道先于天下人，应该受到天下道教香火供奉。” 在场之人，并不回答，笑而不语。 白玉蟾此番话，暗藏玄机。 若是输了，固然会影响到道教脸面，削弱白玉蟾的声望。 但是，可以以此为契机，将张天拉到道教之中，供奉起来。 那么，道教的影响力，将会远超其他宗教。 安佑帝淡淡道：“此事须得张公子同意，待有时机……” 话未说完，就见一个太监在偏殿门口行礼，示意有事禀告。 安佑帝刚好转移话题，道：“有何事？” “奴才刚刚收到宫门通知，说卧龙寺的方丈慧圆法师，求见皇上。” 众人有些疑惑。 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 怎么这佛道两教的高层，齐齐选择这个时候来找皇上？ 安佑帝问道：“为何事而来，他说了没有？” 史尚书道：“莫非又是为了与张公子辩经之事？” 之前卧龙寺的和尚，就通过关系，想找张天辩经，以正玄奘法师之名。 可是，这只是《西游记》里的形象，张天借用后世形象编排的。 那有什么功夫跟和尚辩什么经呀。 自然一口拒绝。 卧龙寺身在临安，又与许多达官贵人接触甚密，知道张天的本事，也猜到张天性格温和。 所以，不敢像白玉蟾这样愣愣地上门就要求“斗法”，而是想通过耍嘴皮子，争取一下。 毕竟，就算输了，也只是打嘴炮输了，自己没什么损失。 若是能够赢得几句，不但玄奘法师的形象可以挽回一些，卧龙寺也会名声大噪。 但这点小心思，连张天都看得出来。 皇帝和一众大臣又岂会不知？自然不肯促成此事。 太监弯腰答道：“奴才不知。不过，慧圆方丈说了，他与白玉蟾道长为同一事而来。” 白玉蟾这等重量级人物入临安府，先是去过明德书院，又大摇大摆去“飞鹤观”挂单。 但凡消息灵通点的，要知道并不难。 卧龙寺的信徒也不少，恐怕早有人告知。 安佑帝微微冷笑：“和尚来得倒是挺快。难道他们忘了几十年前之事么？” 数十年前，帝星未降临之前，时间线还未受到影响。 当时的后周世宗柴荣，下诏曰：恶僧尼耗硕天下，非敕额者悉废之…… 还俗僧尼二十六万余人，收寺院奴婢十五万人，充公的财货田产更是无数。 此次“灭佛”事件，自然深为佛教所恶。 后来，柴荣北伐辽朝，三十八岁就驾崩，可谓英年早逝。 民间就有流言说，是因为他对佛不敬，才招致此劫难。 继位的柴宗训年仅7岁，自然没空理这些流言。 直到后来“帝星”降临，后周改国号为“安朝”，又帝星北移，发生了一连串的事情，这事也就不了了之。 但是，自此之后，佛门与皇家就不是很对付。 否则，安佑帝又岂会屡屡召白玉蟾入朝，而不是去找最近的卧龙寺呢。 佛门自然不敢惹皇家，皇家也不喜佛门。 凡有祭祀，都是请道教中人前来。 如今佛门居然敢又跳出来，安佑帝心中自然不喜。 刚想叫人赶走慧圆方丈，蔡丞相忽然道：“皇上，不如宣那慧圆进来，看看再说。” “若是佛道两教同时对张公子发难，不如，借张公子之手，一分高下。” 皇帝和一众大臣脸露微笑。 说是一分高下，其实就是想借张天的手，打压佛门。 第146章 打得一拳开(谢谢十世悍匪的完结666) 不一会。 一位肥硕的大和尚来到偏殿。 虽是肥头大耳，却不觉得油腻，反而满目慈悲，一副庄严宝相。 普通人见了，光是这外相，就心生敬意。 这与白玉蟾的仙风道骨截然不同，具有浓浓的佛门风格。 但在场之人，见闻广阔，自然不会被一副外相所迷惑。 大和尚进来，双手合十，恭恭敬敬向皇上行了一礼，道：“卧龙寺方丈慧圆，参见皇上。” “嗯，你所来何事？”安佑帝冷淡道。 慧圆道：“贫僧听闻白玉蟾道长入临安，料想必是冲着张公子而来。” “恰巧张公子讲玄奘法师西游取经之事，与玄奘法师之形象有所出入。” “故想与白道长一起，向张公子请教一二，以正玄奘法师清誉。” 蔡丞相问道：“慧圆法师，你是自己而来，还是代表佛门而来？” “呃……”慧圆心念急转。 以个人名义，估计还得吃闭门羹。 以佛门名义，则可以施加更大的压力。 佛门被朝廷打压了几十年，如今式微，就算输了，又是输给风头正盛的“仙人”，也丢不了什么脸面。 于是道：“贫僧代表佛门而来。” “嗯，知道了。”安佑帝又问白玉蟾，“白道长，想必你是代表道门了？” 白玉蟾道：“贫道只能代表金丹派一脉，却不能代表天下道门。” 蔡丞相冷冷道：“刚才你说若张公子闻道于先，应受天下道教香火。怎么突然变成金丹派一脉了？” “这……” 白玉蟾没想到之前随便的一句话，居然被丞相抓住了把柄，只好道：“贫道失言，确实只能代表金丹派一脉。” “天下尚且有武当山、崂山、龙虎山等众多传承，贫道不敢越俎代庖。” 这个回答虽然怂了些，却很务实。 这么一比，慧圆的回答顿时显得有些狂妄了。 卧龙寺虽然是大寺，又在帝都，但离代表天下佛门还远得很。 如今强行代表，赢了还好，若是输了，恐被同行攻讦。 安佑帝没有兴趣纠结这些细枝末节，有些迫不及待想请张天收拾他们了。 但话到嘴边，却道：“朕只将你们的意思转达，却不能代表张公子作主应战。” “他若不允，不得纠缠！” 白玉蟾和慧圆齐声道：“遵旨。” 皇上能够开口说是转达，其实就是有意促成此事。 就算张天避而不战，白玉蟾、慧圆两人也不敢在皇上面前啰嗦。 顶多以私人名义，找上门去。 卓平得了皇上的示意，急急地跑出宫去了。 到了张府，向张天解释了事情经过。 还拿出一张抄好的纸，上面正是白玉蟾唱的那首道歌。 张天微微皱眉，道：“我是不是脾气太好了？怎么会有人敢上门来踢馆？” 徐闻道：“仙师，凡人不曾当面见识过仙师之威，自然妄自尊大，试图通过一战成名。” “嗯，或许吧。” 张天将那首诗歌在资料库里查找对比，差点吓了一跳。 刚才只听卓平说那白玉蟾是什么金丹道的，却没想到如此牛逼，居然是开宗祖师。 不但创立了金丹派南宗一脉，还写有1000多首诗，还会什么《金丹火候诀》和《五雷大法》。 最后更是传说在海南定安县文笔峰“飞仙崖”上飞升，留有一个他飞升成仙的脚印。 相反，那个慧圆倒没有找到什么记录，显然在历史上是无名小卒一个。 若是在后世，自己见了白玉蟾这等人物，不管信不信道，都得礼貌的行个礼，问个好。 张天问卓平：“他说不信有仙，不信有天庭，这点挺好。” “不过，也不应该来挑战我呀，我一道激……神光过去，他能挡得住吗？” “你回去跟他们说，我没兴趣斗什么法，若是不小心杀了他，惹来一身麻烦。” “还有那个大和尚，叫他别再提什么辩经，我又不懂佛法。” 卓平稍稍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又回宫去了。 一旁的徐经业道：“上仙，此事皇上已开口，佛道两教都知道了，恐怕……不接不行。” 张天问道：“难道他们还敢自己打上门来？若敢擅闯，我再收拾他们。” 徐经业苦笑道：“白玉蟾道长和慧圆方丈或许不会。” “但此事一传开，恐怕天下很多人会认为仙师徒有虚名。” “到时候，想要一战成名的地痞无赖，恐会自中原各地而来，挑衅上仙。” 张天无奈，怪不得伟人说“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 自己先是在襄阳两次大败天金国，又用天击来威慑天会帝，才换来如今的平静。 对南安朝，也是在朝廷上，用了“三件礼物”，才彻底镇住了皇帝和百官。 但民间的信息失真，许多人没当面见到张天的厉害，没有参照人物，开始对他起小心思了。 慧圆自不必说，那点小伎俩，连张天都看得出来。 至于白玉蟾，以他的来历，张天倒相信他确实是出于求道之心和为天下百姓。 佛道两教，本来就把持着民间关于“神仙”的话语权。 如今张天以“仙人”身份降临，这这种事，就算现在没有，恐怕尽早会遇上。 张天颇感无奈，这仙人果然不好装呀，难道还得打服佛道两教才得安生？ 综合后世的信息来看，张天对佛道两教并无特别的看法。 纵观历史，两大教好人、贤者出了不少，但恶僧恶道，亦屡见不鲜。 如此一对比，好像也不比其他的职业高尚到哪里去。 甚至，因为他们原本吹得太过高尚，导致许多普通人知道了两教的丑事后，反而变得厌恶起来。 正如西方各教中的神父，好人、苦修者有很多，但是，败类亦不少。 甚至神父猥亵男童的新闻时不时见于报端。 若去掉这层光环，只是视他们为一种特殊的职业。 人一多，自然就有好人坏人，如此心态就通透了。 徐闻见张天沉吟，道：“仙师，要不，弟子去追卓平，叫他回来再商议？” 张天道：“不必了。既然他们要来，想必不会那么容易放弃。” 果然，卓平回宫不久，又跑回了张府。 卓平喘了几口气，道：“仙师，那边回了。” 卓平道：“慧圆法师说，他们不是要和张公子辩佛经，只是和张公子讨论玄奘法师的事迹，免得以讹传讹。” 徐经业道：“佛门好手段。看似人畜无害，实则暗藏玄机。” “上仙，你一旦答应改了唐三藏的形象，那些和尚自然就会对外说，辩经他们赢了，连仙人都不得不改正佛门先贤的描述。” “如此一来，仅仅通过三寸之舌，就隐隐凌驾于上仙头上。” “靠！”张天暗骂一声。 没想到这里面这么多弯弯道道。 幸好有久经商场的徐经业在这里，否则，光凭自己和徐闻这家伙，还未必能够躲得过这些手段。 但表面不得不云淡风轻，点头道：“嗯，知道了。白玉蟾如何说？” 第147章 准备 卓平道：“白道长说，斗法不是厮杀，各自展示所悟的道，所修的术即可。达者自然胜出。” 张天也不知道白玉蟾是怕死，还是道教斗法是这样的。 但正合张天心意。 论“道法”，看我吓不死你？！ 张天算了算时间，最近刚好有一件大事发生。 既然又被赶鸭子上架，小装是装，大装也是装，干脆来装一局大的！ 于是，道：“半月之后，未时。地点你通知皇帝，由他来定。” “是，仙师。” 卓平见张天答应，顿时脸露喜色，仿佛自己已经赢了一般。 屁颠屁颠地回去复命了。 皇宫偏殿。 众人听到这个时间，只是觉得稍稍有点久，但也没想太多。 白玉蟾掐了掐手指，算了算日子，没有发现特别的地方。 慧圆就更不在乎了。 反正他觉得此战稳赚不赔，一脸慈悲的回去准备了。 由于此战白玉蟾明说了需要公开，皇帝也有借此打压天下佛道的心思。 于是，大战日期和地点，很快朝全国各地传达。 甚至不惜动用传送军情的通道，尽可能让远方的人有时间赶来。 半个月的时间，已经足以将情报传到天金国的中都。 有心赶来的，若是骑马，离临安府一千多里都来得及。 此事涉及到佛道两教。 又有最近传遍天下，将天金国打得满地找牙的襄阳仙人。 不知有多少人，或近或远，开始朝临安府奔来。 随着日子的接近，临安府的各种各样的外地人越来越多。 官差不得不加大巡逻力度，甚至偶尔还要借用一部分禁军，才可保临安不乱。 徐闻原本经常和傅瑾瑜等士子出去散心。 如今这外地人一多，大家恐有意外发生，就干脆躲在府里，不轻易出去了。 这可苦了张天。 整天听他们一堆人在后院念书，耳朵整天都是“嗡嗡”声。 偏偏自己将时间设得那么后，是有不可更改的原因的，只得躲在房间里，极少出去。 但在外人看来，这可不是就静修吗？ 于是，又从士子之口，传得满临安都是。 说张仙人为了应对此次斗法，居然静修半月。 看来，对手也不弱。 白玉蟾倒也罢了，原本就大名鼎鼎。 倒是便宜了慧圆，原本名声只限于临安这一亩三分地。 结果随着此次事件，通过外地人之口，传到中原各地去了。 张天其实要准备的东西不多。 在维修金属箱里，自己拼凑了几样东西，然后制作了一个简易的气球，在夜里放上天空。 到了天上，就可由气球卫星接管。 上面有两个简易的机械臂，原本主要是用于故障自我维修，清理误撞的飞鸟之类。 张天通过远程控制，花费了大半天的功夫，才将送上去的装置，拼接到卫星的电路上。 然后又请皇帝派一些工匠过来，做了一个特殊的金属笼子，罩在马车车厢上。 临近斗法的前三天。 张天提前住进了车厢里。 为了避免拉撒的尴尬，张天适当的减少了进食的分量，反正不运动也不需要吃得太多。 铁东悄悄拉着徐闻，问道：“徐秀才，上仙这是要开始辟谷了吗？听说仙人都可以不吃人间烟火，只喝风就行的。” “应该是吧？”徐闻也不确定，“仙师吃饭，可能只是为了贪恋人间美味。” “嗯……”铁东点头，“怪不得仙师有空就出去找各式美食小吃，定然是如此了。” 徐闻回忆了一下自己看过的志怪之书，道：“有记载的仙人之中，贪嘴的可不少，要么也是以食物来考验凡人。” “看来，长年在天上喝西北风，神仙也嘴馋的很。” 整天来张府厮混的傅瑾瑜压低声音道：“先贤有云，神人餐风饮露，方可御气飞行。” “上仙原本无法重新回归天庭，所以有些放浪形骸，如今要斗法，是不是在恢复法力？” “嘶…………” 几人倒吸一口冷气。 仙师（上仙）原本法力就已经很厉害了，如今还要增加仙力，那斗法还得了？ 对方一僧一道，两个凡人，能承受得住吗？ 这种猜测，传了出去。 顿时又在临安府掀起一阵热潮。 消息传到“飞鹤观”，有人想通知白玉蟾。 但他早已入定，吩咐除了时间到，不允许提前打扰他。 但卧龙寺的慧圆方丈就没有静修，每天乐呵呵的闲逛。 听到这消息，肥脸顿时一滞。 不至于吧？我只是准备打个嘴炮而已，应该不是为我准备的吧？ 难道那白玉蟾如此厉害？连仙人都要这么认真对待？ 到时候他们斗法，我站在一旁，恐受了池鱼之殃。 可是，若是提前跑开，岂不是承认比他们两个低了一头？ 虽然慧圆本来就低另外两人一头，但到时候众目睽睽之下，总是要些面子的。 在暗流涌动之下，终于到了斗法之日。 到了午时，铁东驾着马车，开始向皇宫驶去。 一路上，人山人海，围在两旁。 好在临安府早有准备，动用禁军和官差，硬生生弄出一条通道来。 马车慢悠悠，来到皇宫外。 只见一座三丈高台，长宽二十多米，矗立在宫门百丈之外。 这里原本是一片空地。 为了防止刺客，平时连根树木都没有，正好拿来搭建高坛。 宫墙之上。 有三座黄帘，分在三个位置。 每座黄帘周围，都有大量禁军在守护，亦有大臣候在身旁。 蔡丞相、史尚书两人就分别在一座黄帘边上。 显然，这是皇帝的安全措施。 这等斗法盛事，他当然要亲自观赏。 上了宫墙，就容易被飞箭、强弩偷袭，所以布下这疑兵之阵。 皇帝可能在这三座黄帘里，也可能根本不在，在其他不显眼的地方。 就算有刺客，只要不确定皇帝的真实所在，宁可隐忍，也不敢贸然发起袭击。 距离三丈高台不到二十米，围满了无数百姓。 好在禁军早有准备，用拒马连成一线，将百姓挡在外面。 原本不知几万人的“嗡嗡”声，随着张天的马车出现，渐渐地静了下来。 最后，只有张天马车“吱吱吱”的车轱辘声在广场回响。 马车来到高台下，停了下来。 张天在马车里道：“铁东，你通知禁军，让吃瓜群众再退百步。” “是。” 铁东不知道张天为什么叫百姓为“吃瓜群众”，他也没见到人吃瓜呀，但听命就对了。 那些百姓好不容易挤到前面来。 有好多人还是提前一天一夜来占位置的。 如今却要再退百步，顿时有人不满起哄起来了。 铁东拿着钢刀，站在马车上，大声吼道：“仙人斗法，尔等不怕死的，可以不退。” “如今上仙给了警示，尔等不信，那就准备好投胎吧。” “嗡…………”人群顿时炸开了。 “真的假的？有那么厉害吗？” “听说仙人请了十万天兵天将跟天金国对打，可是，我们再退，也放不下十万天兵呀。” “你还真信了说书的？那是故事，讲着好玩的。” 张天道：“铁东，你退下吧。” “是！” 铁东毫不犹豫，解脱缰绳，牵着两匹马，奔向宫门那边。 他亲身经历过补给舰的“天罚”，又见过仙击涯的“天击”，知道威力范围有多恐怖。 自然有多远跑多远。 吃瓜群众一看，连仙人门下都跑得这么远，还特意牵走两匹马，顿时信了七八分。 在禁军的推压下，渐渐退到百步之外。 此时，一道声音，朗朗传来：“乌飞金，兔走玉，三界一粒粟。” “山河大地几年尘，阴阳颠倒入玄谷……” 第148章 斗法开始(谢谢乱弹琴的夺命连环催) 这把声音的主人，自然就是白玉蟾道人。 只见他仿佛闲庭信步，看似慢悠悠，速度却极快。 一步一丈，两边事物不断后退。风带起道袍，飘然欲仙。 所过之处，不断百姓纷纷向他行礼，口称“拜见仙长”。 话未说完，白玉蟾就已经远去。 有人不禁叫道：“这是传说中的缩地成寸。” “没想到还未开始斗法，就能见到道家仙术的，这一趟没白来。” 白玉蟾边走边唱，到了张天马车前，刚好念到： “刮开尘垢肯豁开，长啸一声归去来。” “神仙伎俩无多子，只是人间一味呆。” “哗……”众人惊叫。 “居然敢说仙人没什么伎俩……” “白道长好豪气！居然敢如此叫板仙人。” “听说白玉蟾也是接近成仙的人，未必就怕了一位谪仙。” “嘘……你想找死呀？谪仙是你叫的吗？” “呃……”，吓得那人赶紧捂住嘴巴。 这两句诗，张天随便和资料库里一对比，自然就查了出来。 原本这两句诗算不上特别。 但此情此景，又在张天面前唱出，那意味可就大不同了。 张天相信，以白玉蟾的境界，不可能是碰巧的。 隔着马车，张天笑道：“白道长，你的诗倒是挺多呀。” “贫道一生，除了修行，就喜欢写写诗歌，以记生平之志。” “你不相信有神仙，偏偏这诗又屡屡提到神仙，那记的什么志？” 白玉蟾笑道：“顺成人，逆成仙。” “此诗为《大道歌》，不管张公子是不是仙人，天上有没有天庭神仙。” “这道，有，我要走！没有，我就披荆斩棘，开出一条道来。” “好！！说得好！！”百姓一阵欢呼。 “白道长不愧为开宗立派之高人，对比之下，张仙人好像气势不足呀？” 张天无奈。 自己呆在马车上，确实差了一丝。 白玉蟾修道一生，青史留名的高人，无论见识还是毅力，确实远超普通人。 出场虽然没有像萧峰那样自带bgm（背景音乐），但却可以唱诗歌呀。 而且还是自己写的，这逼格顿时拉得满满的。 在装神弄鬼之前，张天确实没办法在气势上压住对方。 正在这时，远处响起一片念经声：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 只见慧圆方丈，在四个和尚的陪同下。 一边念着《般若波罗蜜多心经》，一边朝高台走来。 只见慧圆身穿宽松的金色袈裟，金光闪闪，贵气十足。 袈裟上还绘有莲花、卍字等佛教图案。 加上慧圆身形高大，肥头大耳，手掌宽大，连指甲都涂成金色。 乍一看，好一副庄严宝相！ 很多信徒见了，纷纷双手合十致意。 此时人挤人，想跪拜也找不到空间。 不过，慧圆一行五人走得慢，《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字数又不多。 念了一遍，还未走到高台下，慧圆只得起头，又念了第二遍。 这出场虽然比白玉蟾差了些，但卖相唬人，亦镇住了不少人。 如此一对比，张天的出场就显得越发寒酸了。 而且至今还在马车里不露脸，少了一丝得道高人的大气。 慧圆声若洪钟，道：“张仙人为何不下车？不如一同登台？” 张天道：“时机未到。你们先上去吧。” “我若出了马车，你们就登不了台了。” “好！！”又有吃瓜群众起哄，声音叫得震天响。 “这才是打败天金国的仙人，果然霸气！” 白玉蟾和慧圆微微皱眉。 什么叫你出了马车我们两人就登不了台？ 按约定，要辩经，要斗法，应该先上高台。 难道你一出马车，就马上出手揍我们一顿？ 那于礼不合呀。 慧圆道：“张仙人，贫僧是为辩经而来。” “你若在马车里，言语传达不方便，如何辩经？” 张天笑笑道：“你上去便知。” 见三人在台下不动，远处宫门忽然传来一把声音，高喊道：“皇上有旨，请登台！” 白玉蟾和慧圆只好不再与张天纠缠。 张天敢无视皇帝的命令，他们两个还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不给皇上面子。 白玉蟾轻拂道袍，脚尖一点，飞上三尺高。 然后借助搭建高台突出来的木料，左边一踏，右边一踩，眨眼间上到高台。 到最上层，还故意窜升几尺高度，才飘然落地。 看得百姓们又是一片叫“好”声。 张天用智能手环扫描白玉蟾的动作，用线条、箭头示意出他的发力和重心。 虽然高明，但还是符合力学定律的，不禁微微失望。 就算这个世界没有仙神，张天还是希望能够遇到违反地心引力的轻功，希望是一个武侠世界，那才有趣。 如今连最顶尖的道家高人都做不到违反引力法则，看来是不指望了。 慧圆心中暗骂一声，他可耍不了这些功夫。 只好拖着肥大的身躯，缓缓走木板楼梯，花了好一会儿，才上到高台。 张天对台下四位陪同的僧人道：“你们先离开吧。” 僧人不动。 他们是卧龙寺的僧人，自然只听慧圆方丈的。 张天也不恼怒，道：“好自为之。” 见三人已就位，远处宫墙响起一阵擂鼓声。 “咚咚咚咚……” “皇上口谕，斗法开始~~~” 诺大个广场，数万人顿时摒住呼吸，看向高台。 慧圆率先开口，高声道：“张仙人，传闻你是仙人下凡，又于国有功。” “我卧龙寺自然敬佩有加。” “然而，玄奘法师之形象，涉及佛门高僧大德，却不可不辩。” “玄奘法师绝非如《西游记》中那么啰嗦无状，据《大唐大慈恩寺三藏法师传》中所记……” “咳咳……”张天打断，“慧圆是吧？你且等等，我找一个人和你说。” “什么？”慧圆一愣。 不是说好咱们三位高人斗法辩经的吗？怎么还要找外人，这不合规矩吧？ 围观群众也是一阵“嗡嗡”声，难道这张仙人耍无赖，找外援？ 张天一开始就不准备跟慧圆辩论。 佛门以辩机出名，但凡高僧大德，辩论水平绝对远超常人。 就算能从后世的资料中，找出一两个新颖的论点，张天也毫无把握。 何况，唐僧的形象史书上有明确资料，一开始张天就立于必输之地。 慧圆正是看到了这一点，才敢进宫找皇帝，与张天辩经。 到时候逼得张天修改《西游记》中唐僧的形象，那可就给佛门大大的涨脸了。 但他万万没想到，张天根本没想着按套路出招。 手指往智能手环一按，一道无线电波传上高空。 只见天空上云层流动，缓缓下压。 刚开始还没人留意，随着一股充斥天地的宏大歌声响起，仿佛有无数佛陀地颂经： “南无喝啰怛那、哆啰夜耶，南无阿唎耶，婆卢羯帝、烁钵啰耶，菩提萨埵婆耶，摩诃萨埵婆耶……” 众人听到声音，终于惊觉，纷纷抬头。 第149章 佛祖降临 张天见吸引了万人之目光，时机刚好，又再次点击手环。 一道半透明的人影，随着云气的流动，仿佛跨越时空，将法身投在天空之上。 只见他庄严无比，头戴宝冠，五彩霞光闪烁。 眉毛如虹弯曲，鼻直口唇红润，金身青莲相背。 双耳如垂，口鼻开阔，慈颜笑脸，俯看三界。 正是如来佛祖！ 这个法象金身，高达百丈，还仅仅只是上半身。 地面的人群，光是仰望，就已经不敢想象，这具法身有多庞大了。 “如来佛祖！是如来佛祖！” 虽然谁也没见过如来佛祖的真面目，但这个投影，完美符合了普通人的一切想象。 人群顿时骚乱，无数人想跪拜下来。 却发现挤得太厉害，根本跪不下来。 挤了一会，觉得如此面对佛祖不礼貌，赶紧站好，双手合十，念念有词。 慧圆和高台下的四位僧人，还有远处专门划出留给佛门的一块空地，所有僧人惊得呼吸停滞，呆呆地看向天空。 他们身为僧人，最接近佛教的核心奥秘。 很多和尚或是修行，或是当作一份工作。 其实心里跟白玉蟾有同样的怀疑，并不是很相信世上真的有佛国，有佛陀。 但看到天上百丈的半身金身，朦朦胧胧的，随着云气时不时飘荡。 仿佛看到佛祖在佛国之地，跨越无穷距离，以法身降临天空。 “阿弥陀佛！！” 一群和尚本能地念出口头禅。 但马上就反应过来，阿弥陀佛是无量寿佛，眼前降临的可是如来佛祖，不是同一个佛。 纷纷改口道：“见过如来佛祖！” “嗯~~~” 如来佛祖微微点头，一股宏大、空灵的声音，从天空不急不徐传来。 一众僧人和信徒更是激动，眼泪顿时流了下来。 “得见如来，死而无撼已。” “佛祖，请带我离开尘世吧，我宁虔诚诵经万年，为佛祖祈福……” 那些不信佛的，见如此一个宏大的法身出现在天空，也有样学样，双手合十，生怕对神灵不敬。 反正普通人也不分佛道，见庙就进，见神就拜。 唯有白玉蟾惊得全身笔直，既不下跪，也不合十，反而死死地盯着天空那百丈的半个金身。 张天的声音从马车里传出：“如来，你的徒子徒孙，要跟我辩经，我懒得跟他说，你来搞定。” 人群中顿时又是一阵骚动。 刚才光顾着震撼了，才想起如来佛祖是张仙人请来的。 心里已经开始胡乱猜想，这张仙人与如来是什么关系？ 怎么可以请得动如来，甚至好像还在使唤他似的。 如来佛祖单手慢慢地掐了一个莲花手印，似乎在算了一下。 然后佛口微开，发出宏大的声音：“我~已~知~之~~” 说着，如来佛祖那布满一头肉髻的佛头微微颔首，望向高台。 “诸~比~丘~，尔等不专心念经修行，终日耽于琐碎之事，逞口舌之利，何以成佛？” 慧圆一听到“比丘”之言，顿时更加信奉。 这是佛教上古之时对僧人的称呼，如今已经没有人用了。 于是，跪在地上，道：“弟子惭愧。然玄奘法师之形象……” 如来佛祖又慢悠悠道：“世~人~诽~我~谤~我~,笑~我~轻~我~，我该如何处之？” 这句佛谒慧圆自然知道，急忙答道：“只需忍他、让他、由他、避他……” “你既知之~却不行之~，难怪佛门之经，亦能失传。” 慧圆一愣，道：“弟子不曾弄丢任何佛经。” “哈~哈~哈~~”如来佛祖慈悲一笑，“那你且将《三十七品经》念与我听。” “呃……”慧圆愣住。 佛经无数，但失传的佛经很少。 偏偏有一本佛经大名鼎鼎，几乎所有佛典都会记录它的存在，却已失传了几百年。 正是《佛说三十七品经》。 这部经书是小乘佛教的修行纲要，记载了37种修持的方法。 早在五代之前，就已经失传了。 张天也是在搜索资料库时，发现了这本佛经。 到了后世，考古工作者在莫高窟里，重新发现了这本书，经过整理，才令它重见天日。 如来佛祖的佛头又微微偏转，看向那僧人区域，道：“诸~比~丘~~，尔等可有人记得？” 顿时，所有僧人脸色通红，满脸愧色，伏在地上道：“世尊，弟子惭愧！” 如来佛祖也不恼怒，开口念道：“闻如是，一时佛游于舍卫国只树给孤独园。佛言：“诸比丘！若能弹指间，惟行自身身止观，外身身止观，内外身身止观……” 这正是后世考古工作者发现的《佛说三十七品经》原文。 原文不长，张天干脆就让“如来佛祖”念一遍。 也算是令这部经书重见天日，免得断了传承。 但是，张天今天可不是来做老好人的。 经书念完，也不管一众僧侣记没记住。 如来又道：“诸~比~丘~，我且问你，何为比丘？” 一众信徒和一些修行浅的僧人纷纷疑惑，比丘是上古用语他们知道，不就是指和尚、僧人吗？ 唯有慧圆听了，顿时肥厚的脸上满满是大汗，最后，不得不答道：“比丘者，乞食者也。” “哦……” 此话一出，顿时众人恍然大悟。 原来这才是和尚最原始的含义呀。 “哈~哈~哈~~~”如来佛祖大笑，笑声响彻天空。 “吾成道之前，云游四方，以化缘为生，仅为果腹，保肉身不死。” “以肉身为舟，苦苦修行，终得越过苦海，登上彼岸。” “诸~比~丘~，忘修行真义，借佛门之名敛财享乐。” “即使剃度受戒，亦为假修行、假觉悟、假比丘！！” 说到最后，语气之中，方露出一丝佛火。 如来佛祖伸出一根手指，朝慧圆点来！ 手指如天柱，从天而降，与空气摩擦起火。 伴随着响彻天地的“隆隆”声，向高台压下！ 瞧这威势，恐怕一指之下，整个高台、广场，甚至周围数万人，都要受到池鱼之灾。 众人惊骇万分。 呆呆地看着那天柱降下，已经惊惧到忘了逃跑。 当然，这可没有真的佛指点下。 仅仅是张天安排的一个全息投影罢了。 若是有必要，倒是可以借着这投影，扔下一块高能电池，炸了高台。 但张天如今就在高台下，自然不能自己作死。 见手指差不多脱离全息投影的范围，张天及时高声道：“如来，这高台我待会还要用。” 如来的手指顿时散开，化为虚无融入天空。 随着如来的手掌收了回来，那手指回到了全息投影的范围内，又自动修复了。 这在地面的百姓看来，自然是觉得佛祖法象，变幻无方。 如来佛祖看向马车，拈指一笑，道：“他为你求情，且允你于世间继续修行，将功赎罪。” “若再敢假修行，真敛财，轮回之后，且去地藏王那清算。” “哦……” 众人顿时想起，地藏王是佛门驻守在地狱的众生救度菩萨。 若是僧人再敢造孽，恐怕死后就真的是上天无门，入地无路了。 如来佛祖说完，百丈金身法象，随着云气渐渐消失，天空顿时回归普通的模样。 第150章 先论武道(谢谢炸天帮丶 荒天帝的11个灵感胶囊) 自此之后。 天下佛门，成了真正的清净之地。 如来佛祖法身现于天空，怒斥敛财享乐的和尚是“假修行、假比丘”。 又有皇帝、百官，还有数万各方来客的见证下，以后僧人谁还敢收那么多钱？ 就算想收，信徒就不愿意了。 你们这是违背佛祖旨意，定是假和尚无疑！ 连到佛寺里供奉的香客，都要互相告诫：不用捐太多香火钱，捐得太多了，是违背佛祖本意，反而不吉利。 那些管理佛寺的僧人听到了，只得在内心苦笑，脸上还得装出一副看淡钱财的慈悲笑容。 如果外出云游，化缘吃的没问题，想化缘钱财，但凡想化得多一点，都被人质疑是骗子。 在朝廷的刻意推动下，舆论传播越来越远，越来越广。 这股认知，渐渐在天下人的脑海里固化下来。 出家为僧，不能有钱，有钱必是假和尚。 连那些剃光头冒充的假和尚，都骗不了几个钱。 如此一来，还肯剃度出家的，大都是真正看破红尘、一心修行之人。 长远来看，佛门人变少了，声誉却提升了好几个层次。 无论是对佛门，对朝廷，还是对百姓，都是有益的局面。 ………… 当然了，这是后话。 此时大家根本没空想那么长远。 地面的数万人，无论百姓、禁军、官员，仰望着天空，表情肃穆，久久不肯移开目光。 白玉蟾虽然也是看向天空，却眉头紧锁。 他修行有成，六识通透。 刚才佛祖降临，他感受不到任何气息。 佛指点来，亦感受不到任何威压。 离得这么近，天空有一根天柱般的物体降下，还在天上摩擦起火，自己不可能感知不到。 但是，这一切远远超出他的认知。 虽然疑惑，却更多怀疑自己是不是境界大低了，才感应不到那等顶尖神佛的威能？ 原本不信天，不信仙的信念，开始动摇。 难道这世间真的有仙佛，真的长生，真的有天庭佛国？ 只是自己修行太低，没有触摸到那一层境界？ 随着百姓的心情平复，又将目光聚集于高台和张天马车。 严格来说，张天请“外援”，没有下场辩经，绝对是耍无赖的行为。 可是，这外援实在太过震撼。 就算有人心底闪过这么一丝念头，自己就先掐灭了。 若是自己不掐灭，敢说出来，恐怕别人就会掐灭他。 佛门诸人，此时跪在地上，嘴里念念有词。 刚才如来佛祖传下了失传的《佛说三十七品经》，又骂了他们一顿，甚至想当场用手指灭了他们。 他们哪里还敢有其他心思。 现在只顾着回忆刚才的经书，生怕佛祖传经，自己却记不住，错过了这份机缘。 虽然事后可以从其他人手里抄过来，但从“佛缘”上讲，那差的可就不是一星半点了。 白玉蟾看向马车，问道：“张公子，我有一事不明。” 张天道：“直说无妨。” “刚才如来佛祖震怒，佛指点下来之时，你可感应到了天地气息的变动？” 张天心里“咯噔”一下。 果然，想骗过真正的高人，还是没那么容易。 张天道：“你想看天地气息，待会我出马车之时，你自然会看到。” “在我出来之前，请问白道长要如何斗法？” 此时，大家对张天不出来不敢再有怨言。 反而很是期待，见他未出来就请了如来佛祖，等到他真身出现，那还得了？ 张天有些好奇，这真正的道教高人，会有什么“法术”呢？ 后世的很多“法术”，经过科学解析，都是魔术或武艺罢了。 还没有发现真正超自然的东西。 白玉蟾道：“天地大人身，人身小天地。” “天地宇宙，全归一人之身” “道家之中，人身为精、神、气之根本，因此，需要时常打熬，不可废弃。” “这第一道法，我想与张公子切磋一下武道。” “道家之中，武道以强身健体为主，是以这切磋只是交流讨论，却非生死之战。” “噢……”群众发出失落的声音。 围观之人，不少可能还是武道高手。 加上临安府又是帝都，很多人平时看过不少花哨的街头卖艺。 在不通武道的人看来，街头的武艺，可比那些真正的高手耍出来的好看太多了。 见白玉蟾说的又是交流，又不是生死之战，大家顿时感觉看头少了许多。 张天道：“确实如此，人的身体健康是一切的基础。” “不过，我不通武道。平时只耍一些基础的拳法来养养身体。” “此时还不到我出车的时候。” “不如，我找个人演示给你看吧。” “哗……”百姓人又是哗然。 难道张仙人又要请一位仙神出来？那白玉蟾还比个屁呀？ 连白玉蟾也一脸紧张，真要有仙神下凡，自己还打不打呢？ 不过，他们都想错了。 张天打开喇叭，朝皇宫那边喊道：“请皇上派人助我一臂之力。” 很快，有一位身形矫健的汉子小步跑来。 看服饰，还是一位禁军小头目。 汉子来到张天车前，抱拳道：“禁军总旗闻化石见过上仙。” “嗯，你用我的拳法，上去和白道长比一比吧。” “是，上仙。” 闻化石大踏步上到高台，跟白玉蟾遥遥相对。 之前张天练太极拳锻炼身体，像铁东这些练武之人识得其中厉害，传到皇帝耳中，也派人过来求了一份过去。 后来不知谁练了，还专门送了几份礼到张府来。 徐经业收到礼，自然要跟张天汇报一下。 至于名字，张天也记不住那么多。 白玉蟾道：“我擅长之武道，乃是缩地成寸步。” “以内丹之气为力，经走足少阴肾经，于大敦穴、涌泉穴发力。” “既可行走如风，久行不倦。亦可以腿为鞭，断骨摧石。” “实乃居家旅行，脱离险地，云游四方之良法。” 说着，脚下发力，在高台上来回行走，比刚才来时更快速。 高台地面时不时还传来“咯咯”的木裂声。 闻化石见状，脸色一变。 发现拱建高台的厚实木料，居然被硬生生踩裂开了。 速度这么快，力道还这么猛。 一般人被对方踩上一脚，那还得了？ 难怪白玉蟾云游天下那么多年，也没出过事。 只要不是被军阵围困住，有此步法，进退自如。 白玉蟾回来走了一圈，停了下来，然后示意闻化石出手。 闻化石缓缓起手，道：“此拳名为《太极》，传自张天仙人。” 第151章 好雷人的雷法 闻化石道：“我仅练了不过月半，不敢说深得拳法精髓，还请仙长指正。” 闻化石演示的其实跟张天练的不一样。 张天锻炼使用的是经过简化的太极拳，去掉了很多杀伤性的招式，自然也失了许多精髓。 见铁东和皇家要学，张天就从资料库里，找到后世太极宗师的着作，抄了给他们。 伴随着闻化石的拳脚，张天开口道：“太极者，无极而生，动静之机，阴阳之母也。动之则分，静之则合。无过不及，随曲就伸……” 这是后世太极大宗师王宗岳写的《太极拳论》，一直以来被奉为太极拳理论圭臬。 以张天的水平，只是觉得好听，是领悟不了其中奥妙的。 刚才白玉蟾说了一通“缩地成寸步”的大概原理。 张天觉得，闻化石干练有点单调，自己也应该装一下逼才行。 于是，随着拳脚，将这篇拳经心法念了出来。 白玉蟾越看越听，脸色越严肃。 等演示过了一半，忽然道：“可以了。” “此拳暗合阴阳，既可养生，又可杀敌，含刚猛于阴柔之中，正合道之真义。” “贫道的缩地成寸步却是不如。” “张公子，道不可轻传。” “此等精妙拳法和心经，不宜宣示于大庭广众之下。” 白玉蟾此话一出，围观之人顿时起哄。 “白道长，你怎么恁地小气？” “就是，这是张仙人的拳法，他都不在乎，你为何不让我们看完？” “如今我们只学了一半，听了一半，实在可惜。” 围观百姓之中，不少人都是武道高手，自然识货。 如此精妙的拳法，还同时有招式演示和心法朗读，简直可以当作传家之宝。 见被打断，自然迁怒于白玉蟾了。 闻化石停了下来，见群众抱怨，走到高台边缘，大声道：“此拳法上仙已送于皇家。诸位若是敢要，可来禁军来找我！” 此话一出，底下一片安静。 都说了“敢要”，谁再傻乎乎的去禁军找他，能不能出来都是个问题。 闻化石身为禁军高手，深知这拳法的价值，心里自然不想将拳法大庭广众之下泄露出去的。 只是，他代表张天出战，不得不听命行事。 见白玉蟾打断帮了自己，自然也投桃报李，帮白玉蟾抵挡一部分压力。 张天道：“你先退下吧。” “是。” 闻化石走下高台，在张天马车前跪拜了一下，口中道：“谢上仙传法。” 然后才跑回宫门那边去。 张天道：“既然第一道斗法是你出题，那这第二道就该我出了。” “张公子请说。” 张天道：“我听说你是精通内丹之术，又习得五雷正法。” “不如，第二道斗法，就以雷为题。” 白玉蟾道：“张公子不知要如何比法？” “你对雷法知道多少？” 白玉蟾道：“贫道自习得五雷正法以来，多年苦修，在掌心雷、地雷、天雷三法，略有所得。” “可否展示一番？” “自无不可。”白玉蟾也不推托。 双手一划，宽大的道袍袖子顿时卷在两手，突然朝前一掌击出。 “轰！” 一团火光在手掌前五米处炸开，犹如平地惊雷。 只见火光中混杂着黑烟，随风飘散。 “轰……轰……” 白玉蟾又演示了两记“掌心雷”，一记距离三米，一记打到十米开外才爆炸。 “好！”围观之人纷纷叫喊。 “厉害，果然是道家法术。” “这一记掌心雷若是打在人体身上，怕不是人都炸没了吧？” 这三记“掌心雷”散发出来的黑烟，刚好飘散到一旁的慧圆。 顿时，黑乎乎的糊了他一脸。 慧圆刚受佛祖责罚，要装高人，不敢乱动，硬生生将身上金色袈裟染成了矿工同款。 张天在马车内，看着扫描结果，有点哭笑不得。 这掌心雷确实是雷，但不是雷电，而是“手雷”。 白玉蟾虽然速度很快，但在扫描之下，张天还是发现了他出掌之时，有一颗小丸子随着掌劲飞出。 从扫描结果初步判断，应该是混杂有特殊成分的黑火药。 不过，这掌心雷也不全是装神弄鬼。 刚才出掌之时，张天并没有扫描到火光，只见火药小丸子在白玉蟾掌心略一停顿，就扔了出去。 似乎是用体内的真气，控制爆炸的时间。 这种手法，比后世扔手雷可控得多，用来对敌，杀伤力极大。 虽然不是想象中的雷电，但亦不愧“掌心雷”道术之名。 可惜白玉蟾终究是受了时代的局限。 以后世的科学眼光来看，这是化简为繁，将火药配方搞得太复杂了。 张天道：“地雷想必跟掌心雷同理，只是威力更大一些？” 白玉蟾心中一凛，道：“确实如此。” 说着，一掌击出，一道更大的快如闪电，击在高台一角上。 “轰！！” 木屑纷飞，高台震动！ 那一角的木料几乎被炸塌了。 台上的慧圆吓了一跳，差点连高人的形象都维持不住，要叫出声来。 “想必白道长修炼这两种雷法，极度危险吧？” 张天心里暗道，这火药丸子，明显是用手搓出来的。 估计提炼火药的方法，还是用鼎这种道家传统工具，火候控制得不好，难免会遇上炸鼎。 加上随身带着火药丸子，没危险才怪呢。 白玉蟾淡淡道：“说是九死一生也不为过。” “贫道有几位同门，在修炼雷法过程中，被雷法反噬，英年早逝。” “唉……”张天微微一叹。 这就是探索的代价，先行之人，总要付出代价。 张天道：“白道长，此雷极不稳定，你又掺杂了过多的杂质。” “不但威力下降，还容易见火而爆。” “事后你来找我，我帮你改善一下，可使稳定性大大提高。” “只是，要如何触发，恐怕需要你再摸索一番。” 见话说到这份上，白玉蟾已经明白张天看出了自己掌心雷的本质。 不禁长叹一声，弯腰道：“贫道代表金丹派，先谢过张公子。” 周围的人顿时又是“嗡嗡”声一片。 “刚才张仙人出手了吗？白仙长怎么认输了？” “我没看到呀。” “就是说了两句话，好像还要指点白仙长的掌心雷。” “嘶……果然，未成仙的始终差了一筹，道法一眼就被看破了。” 张天继续问道：“白道长，那天雷术呢？” 第152章 天雷滚滚(努力加更致谢各位的支持) 白玉蟾看看天空，道：“天雷术威力无穷，跟掌心雷、地雷术截然不同。” “需要在雷雨之时，引天雷降世。” “虽然威力无穷，但局限亦很大。” 张天心里一突。 不是吧？ 引天雷下来，难道是古代版的富兰克林？ 道家修炼五雷正法千年，要说没对天雷动过心思，绝对不可能。 张天好奇的是，白玉蟾要如何引天雷？ 他说过修炼有成，说明至少安全性、可控性方面，是有一定把握的。 否则，那不叫天雷术，而叫雷人术。 一念至此。 张天轻轻打开用钢铁打造的铁笼门。 随着铁门“吱”的一声，张天信步而出。 “既然如此，白道长，那就让我看看你的天雷术，可否能帮我化解这天上雷罚？！” 话音一落，天地变色！ 原本云淡风轻的天空，迅速变得昏暗起来，大量的乌云似乎在凭空生成。 无数雷电在乌云中若隐若现，似乎在积蓄。 随着乌云聚集，周围的风力也渐渐大了起来，吹得众人的衣裤“飒飒”作响。 围观的吃瓜群众，终于尖叫起来。 “啊~~~张仙人出来了。” “天啊，这天地异象，难道张仙人一出来，就施展呼风唤雨之术？” “不对，刚才张仙人说，他要用天上雷罚，对抗白仙长的天雷术。” “这才是仙人斗法，大家切莫眨眼，切莫眨眼！” 张天沿着高台木梯，一步一步地走了上去。 白玉蟾看看张天，又看看天上的乌去，脸色剧变。 “你居然以身为引，引动天地雷电？！” 张天早在襄阳的时候，就发现因为穿越时空的原因。 不知发生了什么变化，导致身体磁场异常，变成了一个超级吸电体质。 如果每天不像释放静电那样，通过接触金属物品、地面，以平衡身体磁性。 恐怕出门不久，就会牵引天上的电荷聚集，化为闪电劈了下来。 在襄阳的时候，张天借助避雷针，验证了这猜想。 当时仅仅过了一天，就再次遭遇雷击，可见身体的磁场吸引力之大。 自那以后，张天每天起床第一件事，就是触摸接地的金属。 这些举止不起眼，张天没说，徐闻等身边人也不知道。 还以为张天的“天罚”已经过去了。 如今，遇到佛道两门要求斗法，张天就借势而行，让他们看看什么是天地之威！ 至于马车上那个铁笼，学名叫做“法拉第笼”。 藏在里边，能够形成一个电磁屏蔽的独立空间。 无论是外面的电磁雷电想进入，还是里面张天身体的磁场想逸出，都会被隔绝开来。 张天故意在里面住了三天。 隔绝这个世界的电磁感应，身上积累的异常磁场更加强烈。 一出来就风云变色，比在襄阳时要庞大好几倍。 白玉蟾六识通明，一眼就看出张天身上有种道不明看不清的气势，跟天上的雷云联系起来。 每走一步，天上的雷云就浓重一分。 在他眼里，自然认为是张天施展的“道法”。 不但周围几万百姓心中惊惧。 台上的白玉蟾、慧圆法师，台下的四位陪伴的僧人，亦是心中戚戚。 慧圆心中隐隐后悔。 早知道搞这么大阵仗，自己在佛祖消失的时候，就该找个借口回卧龙寺静修。 如今黑云盖顶才临阵逃走，恐怕这辈子都会被百姓看不起。 慧圆只得心中默念：“阿弥陀佛、如来佛祖保佑，希望那两位真正的高人，千万不要失手，误伤了我这个隔壁。” “白道长，雷云已成，请施展天雷术吧。” 此时乌云压城，连天地都昏暗了几分。 乌云中的闪电闪现得越发频繁，随时会劈下来。 白玉蟾脸色凝重，最后道：“好！” 说着，右手一扬。 一道粉末，像股小蛇般，从白玉蟾手中升起，朝天上飞去。 “轰！！” 天上闪电仿佛找到了一个宣泄之口，轰了下来。 巨大的电力击在粉末小蛇上，在半空中点亮了一根火线。 昏暗的天空顿时为之一亮。 但雷电也如白玉蟾所引，击在了身边三丈之外。 “金属粉末？！”张天心中暗惊。 怪不得说要在雷电天气才能够使用“天雷术”，合着就是用金属粉末，在半空中制造一根导体，将雷引下来。 虽然不能直接扔到天上雷云。 但雷云和地面本来就有电压差，突然多了这么一条金属粉末，确实有一定几率会引动闪电。 白玉蟾见张天神色，不禁苦笑道：“此等小术，果然瞒不过张公子。” 张天道：“此术不小，正是大道伊始……” 话未说完，身上的汗毛一痒。 张天脚下发力，急忙闪到一边。 “轰！！” 一道闪电正正击在张天刚才的位置。 白玉蟾道：“张公子以身为引，聚集雷云，牵引闪电，这份造诣和胆量，贫道远远不如也。” 张天心中苦笑，若是有得选择，他才不想这份造诣呢。 “白道长，闲话少说，这雷云一出现，就非得耗光电量不可，还请小心。” “贫道省得。” 说着，又是一道金属粉线朝天撒上去，然后闪到一边。 “轰！！” 闪电沿着金属粉线击了下来，没有正常闪电的弯曲形状，而是笔直的一条线。 闪电击在高台上，木屑乱飞，木料顿时焦黑一片。 “轰……轰……轰……” 张天那边，在襄阳遭遇两次雷击，还被偷袭过一次，早已经验满满。 每当监测到雷电要击下来，就借助脚下宇航服的助力系统，人影一闪，已在两丈之外。 比白玉蟾的“缩地成寸步”还要迅速，只是没有那么优美。 但此时此景，也没人关心这些细枝末节。 张天每次身影一闪，就有一道闪电击落。 而白玉蟾，修炼天雷术的过程中，显然对雷云了解过很多。 每每都是瞅准时机，一道金属粉线撒上去，主动激发闪电，将之牵引到指定位置。 一时间，高台上雷声震震，电光闪闪。 两道人影穿梭其中，仿佛对抗天罚的仙人一般。 看得几万百姓目瞪口呆！ 纵使电光刺眼，也不肯眨一下。 还呆在高台上的慧圆，苦苦支撑。 悄悄将身体挪到高台边缘，嘴里念念有词：“莫要过来，莫要过来，莫要过来……” 百姓们见他虽然没有正面引雷，但敢在雷电网中开口念经，不由得也叫一声“好”。 至于地面的四个僧人，早就顾不了那么多，纷纷钻进高台下方空隙，借助木头躲避。 这乌云虽然比襄阳城的大好几倍。 但早在张天的计算范围之内，又有白玉蟾的“天雷术”分担，感觉比第一次遇到还要轻松一些。 按照张天的计划，劈三分钟应该就差不多了。 没想到闪电越劈越多，越来越猛，丝毫没有减弱的趋势。 张天暗道不对劲。 抬头一看，只见天上的乌云范围越来越大，四方不断有云气聚集过来。 “不是吧？”张天心中叫惨，“难道因为这块乌云起了连锁反应，引发真正的大自然天雷？” 与此同时，白玉蟾顶着“隆隆”雷声，大声道：“张公子，贫道身上法器快尽了，这雷云何时能消散？” “轰……” 张天又闪过一道闪电，苦笑道：“老天爷，你真是不讲道理呀。” 第153章 神仙斗法，凡人遭殃 随着雷电越落越多。 高台上四处开花，将高台地板轰得坑坑洼洼，焦黑一片。 随着木屑增多，竟然开始被闪电燃起了小火苗。 张天见状，知道今天是无法靠两人之力消耗完雷云了。 于是，启动备用方案。 张天朝宫门方向喊道：“徐闻！避雷针。” 宫门方案传来徐闻的吼声：“仙师有令，起欺天之术！” “嗬！！起欺天之术！！” “嗬！！起欺天之术！！” 命令自宫门传来，一层层地传到广场周围。 只见禁军军士忽然从地里抽出一条铁链，扣在原本用来阻拦围观百姓的长木上。 随着几位军士的齐声怒吼，一根避雷针就拔地而起。 比高台还要高出一丈有余。 这样的避雷针，以高台为中心，周围方圆数千米，一下子竖了数十根。 “轰……轰……轰……” 避雷针一树起，果然分散了大部分闪电，闪电纷纷击在铁链上，溅起一团团火花。 “退！快退！” “所有人，快远离避雷针！” 禁军树完避雷针，马上就纷纷撤退，同时朝离得近的百姓吼叫，让他们不要靠近。 其实不用提醒，避雷针上面一团团的火光爆起，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不敢靠近。 张天和白玉蟾这边，压力顿时小了很多。 白玉蟾叹道：“好一个欺天之阵！” 张天微微一笑，道：“这点小术，想必白道长你也知道吧？” 白玉蟾道：“我只知道金器引雷，却忽略了需要接地。” “若是早注意到这点，恐怕修炼天雷术的时候，就不会有那么多道友死于非命。” 此时周围有数十根铁链，下面一端全都埋在地里，以白玉蟾的眼光，一眼就看出其中奥秘。 其实，金属引雷这个现象，很早就有人注意到。 甚至一知半解地应用到宫殿、高层建筑上面。 只是，古人多与天罚、鬼神什么的联系起来，所以，做的避雷针很繁琐，甚至要做成各种神兽形状。 因此，综合认知、成本等因素，一直没有普及开来。 白玉蟾看了一眼天上，道：“雷云马上就到了最浓烈的时候，恐怕待会将来迎来最强的雷暴。” “既然张公子已经起了阵法。我等再以人力对抗天雷，就没有意义了。” 慧圆一听，苦瓜脸顿时露出喜色，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既然如此，不如我们下去吧？” “好。”张天点点头。 慧圆一听，马上迈开步伐，率先从木梯走下。 还没走几级，头上开始闪电大作！ “轰……轰……轰……” 简直如同一张网似的，轰在高台上。 白玉蟾往高台边上一跳，随便朝木料上借些力，瞬间就从高台落到了地面。 张天见雷电如此猛烈，也不敢再装了。 也往边缘一跳，启动宇航服的推进器，没有向木料借力，如同一缕轻烟，袅袅而落。 慧圆一看，心中大急，顿时不顾形象，拖着肥胖的身躯，一步一颤地从上面冲了下来。 一路上不断有雷电劈在他身边，似乎在追着他。 地面四位僧人急忙叫道：“方丈，再走快些！” 慧圆心中暗骂，你以为老子不想跑快点吗？那也得快得起来。 慧圆只得边跑边叫：“张公子，白道长，这天雷为什么追着我劈？” “贫僧是佛门弟子，不属于天庭雷部管的。” 张天笑道：“大和尚，你身上是不是有金器？还不赶快扔了。” “贫僧是出家人，身无长物，佛珠都是檀木做的，只有这袈裟……” 说到这里，慧圆一个激灵，马上将袈裟扯了下来，扔到一边。 “轰……” 袈裟还未落地，就被一道闪电击中，顿时变得破破烂烂，还燃起了火花。 刚才出场时，袈裟金光灿灿，显然是有用到金线编织的。 正是引雷的天然导体。 刚才在高台上，若不是张天和白玉蟾主动吸引雷电，恐怕慧圆不知道被劈中了多少次了。 慧圆喘着粗气，终于下了高台，再也顾不上高僧形象，一头躲进高台内部。 此时正是雷暴的最高峰，避雷针网的范围内，到处是闪电。 这比张天身体磁场引起的雷电要强烈无数倍，炸得木屑、土石乱飞。 此时乌云庶天，地面昏暗一片，不断有闪电降落，照亮一片。 张天和白玉蟾这个时候也不敢乱跑，一起在高台下方避雷。 这般如同末日的景象，看得外面那些吃瓜群众心惊胆战。 不用劝说，就拼命向后挤去，生怕靠得雷网近了。 “轰……” “哎呀……” 忽然一道闪电越过避雷针区域，击在外面的人群当中。 当即有一人身体冒起黑烟，周围的人也被电倒一片。 “妈呀，快逃，天雷过来了。” 有人开始想跑，但又岂会那么容易。 本来就人挤人站得满满当当的，哪有多余的空间让他们跑。 张天抬头一看。 原来雷云开始减弱，不断朝周围逸散。 残存的雷电被地面吸引，自然就劈了下来。 张天赶紧大声喊道：“金属吸雷。快将身上的金器扔掉。” 附近维持秩序的禁军听了，齐声吼道：“金属吸雷，扔金器！” “扔金器！！” “扔金器！！” “轰……轰……轰……” 又有几道雷电劈了下来。 有一道甚至就劈在禁军的长矛上，将矛尖给劈起一团火光。 握矛的军士顿时身体一僵，呆在原地不动，也不知有没有事。 有几个军士吓得将手上的大刀、长矛扔掉。 附近一位首领气得上前就是一脚，大骂道：“兵为军之魂！就是被天雷劈死，也不能扔掉，捡起来！” 附近的禁军一听，赶紧握紧手中兵器，但却不敢再举高，将兵器全部压到地面。 但老百姓可就没那么多讲究了。 “叮叮当当”地将身上的金银首饰扔了一地。 有些人本能地往天上一扔，顿时“轰……”的一下，雷电在半空中将金器击中，溅起一大团火花。 吓得其他人扔得更欢了。 转眼间，地面全是各种金属首饰，甚至还有小刀，小剑。 此次斗法盛会，临安府早就严令禁止带兵器上街。 但是，人实在太多，不可能一个一个地搜身，只能在路口检查那些长兵器。 像这些贴身携带的小兵器，自然不可能一一排查。 不过，一般老百姓也不会带着兵器上街。 这些人，就算没有心怀不轨，必然也不是善类。 大家刚刚才见识过滚滚天雷，纵使他们再大胆，也不敢冒着被雷劈的风险，将兵器带在身上。 一把短刀小剑而已，肯定没有命值钱。 反正人又多又乱，官差和禁军也找不到是谁扔的。 第154章 还有大招 见到大家都扔了，忽然有人哭喊道：“上仙……上仙救命呀……小民嘴里镶有金牙……一时拔不下来……救命呀……” 此话一出，那人周围硬生生挤出了一片空间。 “别靠近，莫要牵连于我。” 镶金牙的人更慌了。 你们都跑了，那天雷找自己岂不是更容易了，正想找个地方躲。 忽然“轰……”的一声巨响。 金牙人顿时呆在当场！ 嘴里喃喃道：“这下死了死了，要去投胎了……” 周围的人喝道：“劈的不是你，莫要自己吓自己。” 金牙人朝身上一阵乱摸，又掰了掰牙齿，发现金牙还在，顿时松了一口大气，道：“佛祖保佑，大吉大利。” 转念一想，刚才斗法，佛祖好像不是最厉害的，马上改口道：“上仙保佑，回去定杀鸡宰羊，奉上猪头祭拜。” 随着这么一阵折腾，雷云终于散尽。 地面留下一地的金银首饰，各式金属制品。 张天有了襄阳“被偷袭”的经验，非得等到云气散得干干净净，才肯从高台下面出来。 看得白玉蟾和慧圆一脸怪异。 白玉蟾道：“张公子，你既然敢以身引雷，为何雷云都散尽了，还如此……如此胆小？” 张天尴尬一笑，道：“白道长，你有所不知。这雷云狡猾的很，还会偷袭。” “我吃过亏，上过当，非得看到它们散尽了才安心。” 慧圆好奇问道：“听闻张公子下凡方式甚是狼……咳……甚是不雅，可是跟天庭雷部有过节？” 张天斜视他一眼，懒得回答。 遇到他们的脑补，若无必要，张天尽量少解释。 免得谎越说越多，最后填坑越来越麻烦。 慧圆及其他四位僧人见张天不答，以为有什么禁忌，急忙双手合十，念道：“阿弥陀佛，如来佛祖。” 似乎想说：别劈我，我也是有大佬罩的。 不过，从刚才慧圆被追劈的经过来看，看来不怎么罩得住。 几人从高台下面出来。 白玉蟾打个稽首，道：“张公子，今日斗法，受益良多。他日……” 张天打断道：“斗法还没有结束呢。我还有大招没出。” “嘶…………” 慧圆等5个和尚倒吸一口冷气。 刚才又是如来佛祖，又是天雷滚滚的，居然还不是终极大招？ 那最后的大招该厉害到什么程度？ 远处的百姓，也是跟白玉蟾和慧圆一样的想法，以为斗法结束，开始想散去。 离得近的禁军听到张天的话，马上大声传达：“上仙有言，斗法尚未终止，有大招！” 其他禁军马上齐声怒吼：“上仙有言，斗法尚未终止，有大招！” “上仙有言，有大招！” 顿时，吃瓜人群又是一阵骚乱，进退两难。 倒没有人限制他们离开，而是又爱又怕，犹豫不决。 “哎，大家还看不看？” “看！为什么不看？仙人斗法，百年难遇，如今能够亲眼目睹，简直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可是，俗话说，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刚才天雷降世，就有好多人被劈倒，不知生死。” “这后面的大招，张仙人若是使出来，那我等岂不是要去阎罗王那报道？” “哎……，我扔在地上的大金链子，还不知道能不能找回来。” 远处宫门方向，一道人影小跑过来。 原来是卓平。 卓平气喘吁吁地向张天行了个礼，压低声音问道：“仙师，皇上问，这大招使出后，在宫墙那边是否安全？” 张天笑笑道：“你回去告诉皇帝：这招虽大，但并无危险。” 刚才张天在马车里叫皇帝派个人过来演示拳法，百姓们都听得到，自然要给皇帝一些面子，口称“皇上”。 像这种小声的私下对话，张天就恢复原来的称呼了。 “明白，仙师。” 卓平又小跑着回去禀告了。 张天转向白玉蟾，道：“白道长可有兴趣见证这一时刻？” 白玉蟾道：“张公子，贫道最厉害的五雷正法都使出了。” “这最后的大招，若是要论胜负，贫道可以直接认输了。” 张天道：“无关胜负。” “那好，贫道不胜荣幸，能亲眼见证张公子的道法！” 说完，张天和白玉蟾很自然看向慧圆。 慧圆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贫僧忽然想起，寺中还熬煮着一大锅八宝粥，此时回去熄火正好……” 一位僧人道：“方丈，寺里没有煮粥，大家都出来看斗法了。” 慧圆瞪了那个僧人一眼，心中暗骂。 你是不是傻？与生死大事相比，撒个谎，犯个“妄语戒”算得了什么？！ 刚才皇上派人来问的是，宫墙那边有没有危险。 张公子虽说“并无危险”，可是，宫墙离高台至少百丈之遥。 宫墙没有危险，可不代表高台上没危险呀。 张天和白玉蟾一笑，看透慧圆的心思，也不勉强。 两人缓缓重新登上高台。 慧圆长叹一声，又瞪了那个不懂事的僧人一眼，也拖着肥胖的身躯，重新上到高台。 高台上。 白玉蟾看了张天一眼，道：“贫道惭愧，没想到张公子道行如此之深，居然可以随时隐匿气机，贫僧先前险些误会。” 张天摸不着头脑：“呃……你误会我隐匿什么？” 白玉蟾道：“贫道见张公子第一眼，是在明德书院。” “当时张公子步伐虚浮，六识不明，连贫道的目击之术都感应不到。” “是以认为张公子徒有虚名，才不知天高地厚，进宫面见皇上，想约张公子斗法。” “没想到刚才张公子一出马车，风云变色，且与天上之雷云连成一体。” “气机顿时缥缈不定，却又气势磅礴，牵引天地。” “如今天雷过后，张公子的气机又恢复如常人。” “没想到，南华真人说的冲虚真人之事，居然是真的。” “唉……贫道道行浅薄，着实看不出张公子此时与普通人有什么区别。” 张天心中一突，问道：“你还会看气机？” 白玉蟾道：“道家五术之山术中，包罗占卜、相术等，贫道略通一二。” 慧圆问道：“白道长，你说南华真人和冲虚真人之事，可是指季咸给壶子看相一事？” “正是。” “噢……难怪！”慧圆双手合十，“先贤诚不欺我也。” 佛道两家，互相借鉴，对方的许多典故自然也知晓一二。 白玉蟾和慧圆三言两语之间，就完成了一次信息交流。 唯有张天一头雾水。 第155章 借星 好在有ai的辅助，否则张天真的是连话都听不明白。 张天双目微闭，在资料库里一搜索，将信息呈现在视网膜上，才明白白玉蟾说的是什么。 原来白玉蟾口中的南华真人，指的是庄子。 而冲虚真人，指的是列子。 刚才慧圆提到的季咸给壶子看相一事，出自《庄子·应帝王》一篇。 说郑国有位叫季咸的巫师，能够预知人的生死存亡，福祸寿夭。 列子见到季咸，以为对方道行很高，就回去告诉自己的老师“壶子”。 壶子说：“我传给你的是天道的至高之理，你尚未领悟，反而认为别人道行很高。” “你去把季咸叫过来，让他替我看相。” 第一次。 季咸看完壶子面相后，出去对列子说：“哎呀，你老师快死了。” “我看他的面相很怪，像湿透的死灰。恐怕活不过十天了。” 列子回去，流着泪转告壶子。 壶子笑道：“刚才我向他展示的是‘地文’之象，此象不动不静，他以为我生机闭塞。明天你再叫他过来。” 第二天，季咸又来看壶子。 看完后又私下对列子道：“你老师有痊愈新生之象，我看见了一丝生机。” 等列子回来，壶子道：“刚才我展示的是“天壤”之象，此象万物不入于心，生机从脚后跟发出。你叫他再来。” 第三天。 季咸三看壶子，最后对列子说：“你老师面相很不稳定，我没法给他看。” 壶子笑道：“刚才我展示的是‘太冲莫胜’之象，是太虚之境。阴阳之气平衡和谐，他自然看不透。你且叫他再来看。” 最后一次。 季咸进屋看见壶子，还没站稳，吓得转头就跑。 壶子对列子道：“刚才我向他展示的是万变不离其宗的大道。他捉摸不定，就像看随风摆动的草，随波逐流的水，所以他逃走了。” 列子这才明白，自己的修行实在太过浅薄，不识大道。 于是，列子回到家中，三年不出远门，像个普通人一样苦苦修行。 最终得道，超然独立于天地之间。 张天快速地浏览了一遍。 这才明白，白玉蟾说隐匿气机是怎么回事。 他以为自己是像“壶子”一样的高人，可以随时隐匿气机。 可是，自己真的没有呀。 自己倒是想，但也得有那个本事。 平时表现得像个平常人，因为自己就是一个平常人。 唯有刚才在“法拉第笼”里积蓄了三天的身体磁场，一出来就引动这个世界的天雷。 身体磁场和天上雷云相互牵引，才表现得异于常人，吓住了白玉蟾。 白玉蟾和慧圆见张天双目半闭，脸上露出微笑。 慧圆问道：“张公子，请问可是在准备大招？贫僧是否需要走远一些？” 张天睁开双眼，笑道：“不必。” 然后，张天转向皇宫方向，高声道：“皇上。” “帝星北移，非人之过，其根源在天上。” “朝廷和百姓，不必因此而惊慌失措，自卑气馁。” “今天，我向天借星一颗，告之天下：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朝廷百官，平民百姓，若能奋发图强，自强不息，则人可胜天。” “哗……”围观群众一下子炸开了。 连皇宫那边，三个黄帘都一阵晃动，震惊莫名。 若非要考虑到安全问题，皇帝恨不得马上过来，问个清楚。 不过，皇帝有的疑问，百姓也有。 “难道张仙人要赐予我们南安朝一颗帝星？” “不知道，刚才张仙人只说是借星，不知道借的是什么星？” “不管是什么星，反正都比如今没有帝星照耀要强。” 在万众瞩目之下。 张天伸手右手，伸向东方的天空，做出一个不闭口的ok手势。 食指和大拇指微微张开，似乎要捏住什么。 数万人摒住呼吸，双眼圆瞪，生怕自己呼吸得重一些，眨了一下眼，就错过了这历史性的一刻。 “…………” “呼……” 众人的呼吸压制到了极限，还没见有异象发生。 最后憋不住，几万人此起彼伏，长呼了一大口气。 “呼……，刚才我眨了一下眼，发生了什么？” “还没呢，张仙人的手势没动，估计还在施法。” 站在张天身边的白玉蟾和慧圆，也有些怪异地看着张天。 慧圆好奇道：“张公子，那星辰可借来了？” “如今是白天，大日之光充斥天空，需要等晚上才能看到吗？” 周围的人听了，纷纷点头。 既然是借的是星星，说不定真的要等到晚上才能看到。 可是，张仙人要保持这个手势直到晚上吗？那不得累个半死？ 张天脸色不动，道：“天上可能有些许阻滞，且等片刻，即有结果。” 马上就有禁军传言：“仙人有言，天上有事，片刻即有结果。” “仙人有言，天上有事，片刻即有结果。” 听得数万百姓，朝廷百官又是一阵胡思乱想。 难道天上也分为好几个派系？有人想借，有人不肯借？ 张天表面高深莫测，实则内心略显尴尬。 他要“借”的，就是形成蟹状星云的“超新星”。 之前张天就查阅过，这颗超新星爆发的时间刚好是今天。 所以，才会将斗法的时间定得如此之后。 据史书记载，“星出东方，守天关，昼见如太白。” 就是说，这颗超新星在东方天空出现，在天关的位置，连白天都可以看见。 天关，就是后世说的金牛座的一颗联星。 通过这些信息，张天结合蟹状星云的资料，可以很精准地计算出超新星的位置。 所以，才敢这么装逼地做个“手可摘星辰”的手势。 位置能够精确计算，而时间上，就有点不如人意了。 史书上记载的只说在某个时辰，结合后世的资料，顶多能够精确到古代计量的“刻”。 再想精确到未来计算单位的“分”、“秒”，张天就无能为力了。 一刻钟为15分钟。 张天已经做好准备，硬生生维持这个尴尬的手势15分钟。 好在上天没有让他等足15分钟。 议论纷纷的百姓，忽然全场一静！！ 只一道光芒，从张天食指和大拇指两指间，绽放开来。 犹如一颗天空上的宝石，被张天轻轻捏在指上。 超新星爆发的光芒，终于抵达地球了！ 虽然光线没有刺眼，但是，煌煌白日，竟然不能压制它的存在。 雷消云散的天空之上，只见一轮大日，一颗星辰交相辉映。 围观的百姓顿时泪流满面。 “天啊！！我们南安朝终于又有帝星了。” “此星一出，我们南安朝再也不怕天金国，注定再次辉煌！” “此星居然比原来的帝星还要明亮，竟然白日可见！定然比帝星更厉害。” 不知谁忽然撕心裂肺喊了一声：“仙人借星，天佑我南安朝！” “仙人借星，天佑我南安朝！！” “仙人借星，天佑我南安朝！！！” 百姓的欢呼声一浪接一浪，冲天而起！ 整个临安府全都在冲天怒吼，隆隆之声，不绝于耳。 百姓、禁军、百官，几乎所有南安朝人，都加入了这怒吼中来。 数十年的憋屈，都在这一刻尽情宣泄出来！ 张天将手轻轻收了回来。 一颗明亮的星辰，就静静地悬在张天手指捏的天空，仿佛是张天刚才放上去，定在那里。 第156章 弑仙狂徒 慧圆捏着佛珠的手，定在胸前不动，不敢置信地望着天空。 他在站高台，那超新星的光芒几乎触手可及。 见张天手放下了，忍不住伸手想触摸一下，看看是不是就在眼前。 结果一只肥胖的大手在天空中胡乱摇了一会，才确定，这星辰真的是在天上。 遥不可及！ 越是这样，慧圆越发觉得张天恐怖。 最后，和白玉蟾齐声念了一声口头禅： “阿弥陀佛！” “无量天尊！” 等百姓们欢呼得差不多了。 张天伸手朝前虚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 顿时，震天响的欢呼声，短短三两秒，瞬间消失。 全场几万人，寂静得针落有声。 此时的张天，威严如天，一举一动，百姓都心甘情愿去服从。 张天朗声道：“我有言在先，此星是借来的，将来总是要还回去。” “是以，我令它白日巡天二十三日，夜里照耀二十二月。” “过了规定时间，则从天空隐匿归去。” “噢……” 听到不是永久的星辰，百姓们微微失落。 不过，很快就自我安慰了：有借有还，再借不难。 有仙人在我南安朝，区区一颗星辰，想要的话还怕借不来吗？ 张天道：“诸位不必失落。” “人类乃天地之中心，自当自强不息，探求天地至理。” “将来若能明悟天地大道，未来亲临天上，打造属于我们的星辰，亦可有望。” “到时候，这星辰，要它来便来，要它走便走！！” “好！！”百姓人纷纷附和。 “果然是下凡的仙人，这份豪气，可吞日月！” 至于张天说人类可亲临天上，绝大多数人倒没有想太多，只是将之当作鼓励的话语。 但是，绝大多数不代表所有。 此时站在张天的身旁的白玉蟾道长，双眼炙热。 嘴里喃喃道：“大道可期，大道可期……” 张天朝皇宫方向高声道：“此星为南安朝而借，请皇上赐名。” 这些既无关紧要却又很涨面子的事，张天自然懂得，送与皇帝做个人情。 不一会，卓平拿着一卷圣旨过来，登上高台。 朗读念道：“奉天承运皇帝召曰：” “星出天关，客居南安，朕命之为‘天关客星’。” “在其照耀期间，每日祭拜。” “隐匿归去之后，亦可在太庙长留供奉之位。” “天下百姓，可自发祭拜，任何寺庙，不得阻挠。” 念完了圣旨，卓平道：“仙师，皇上请三位一同入宫。” “嗯。”张天点点头，“斗法已经结束，想必皇帝有很多话想问。” “白道长、慧圆方丈，不如同去？” 白玉蟾和慧圆自然只能点头：“同去，同去。” 卓平面向百姓，高声道：“仙人有令，斗法结束。百姓请自行归去。” “好！！不枉此生啊。” “这等斗法，千年难遇，回去要好好祭拜上仙和客星才是。” “对对，听仙人说，那客星只在白天照耀23日。这期间，恐怕是福气最盛的时候，一定要抓紧祭拜。” 百姓散去的同时，双眼还时不时地看向天空的新星。 不知道有多少人被踩了脚后跟，鞋子乱跑。 回到家的时候，好多人打着赤足，却不恼怒，急急地去准备祭品。 台上的白玉蟾，忽然双眼精光一闪，扫向人群。 张天问道：“怎么了，白道长？” 白玉蟾道：“刚才有高手看向我们，神蕴充足，修为不浅，暗藏杀机！” 慧圆脸色一滞，道：“有张公子和白道长你们在此，何方宵小，敢对你们起不轨之心？” “莫非还有人能够抵挡得住天雷不成？” 白玉蟾微微摇头：“不是你们，而是我们三个。” “慧圆，此次斗法，你一直在台上，恐怕亦有狂徒盯上你。” 慧圆顿时脸色一苦，自己来蹭这点光，没想到还有这等副作用？ 但又有点不信。 刚才又是如来佛祖，又是天雷滚滚，还借星辰当空，谁敢不敬？ 白玉蟾看他脸色，猜到他的心思，道：“慧圆方丈，你别不信。” “世间总有狂徒，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亦不惜身。” “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他们不会对神佛有敬畏之心，只会想着如何杀那神佛，做那神佛。” “嘶……”慧圆吓了一跳，“这世间真有如此狂徒？” 白玉蟾微微一笑：“若是有神佛挡我追求大道，我就是那狂徒！” “我身为修道之人尚且如此，何况为了名利蒙蔽双眼的人？” “呃……”听着慧圆心底一寒。 张天心中暗叹，果然，炎黄子孙，从来就不太把仙神当作一回事。 从古至今，拆寺庙，砸神像，灭佛灭道的事情可没少发生。 有事则拜，拜之无用则骂。 全世界估计也就炎黄一脉，有如此气魄，敢如此对待仙神了。 张天降落这个世界以来，大家一边叫他“上仙”，一边又有无数人敢跟他作对。 从天金国到南安朝的百官，再到白玉蟾约战斗法。 张天一直都没清净过。 这与西方的宗教氛围相比，这“仙人”做得简直太憋屈了。 高台下方，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一道人影，随着人流悄悄离开。 此人面白无须，边走双手边颤抖个不停，根本控制不住。 正是当初派人在路上试探、袭击张天的——天金国暗卫首领。 这次斗法声势浩荡，他自然也收到消息。 本来从安全起见，他身为暗卫首领，不该进入南安朝帝都。 天金国有暗卫，南安朝又岂会没有？ 万一被发现，在十几万禁军的围追堵截之下，绝难幸免。 就算运气好，能够逃出生天。 临安府在南安朝的腹地，要回到北地，不知要走几百几千里。 这一路上的追杀，又是九死一生。 但他思索良久，毅然决定冒险。 身为暗卫，必须知道敌人的真正实力，才可做出针对性的安排。 张天自出现以来，他一直都隔着数十上百里，遥遥操控。 每一次张天展现的“神迹”，他都无法亲眼目睹，只能通过情报上的文字来了解。 若是凡人的事迹，有情报足矣。 但“仙人”之事，没有亲眼看过，他不甘心、不放心。 这次不惜以身犯险，果然看到了他想看到的一切！ 但是，也让他更为恐惧！ 这种恐惧，比在情报上看文字得来的，更加深入骨髓。 请佛祖，抗天雷，借天星！ 每一样都不是凡人手段。 尤其是最后的“借天星”，更让他确定，张天真的有隐匿“帝星”的手段。 帝星如今为天金国的精神信仰，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不能让它消失。 所以，刚才他不由自主地思索，该如何才能阻止张天，甚至弑仙？ 没想到这一闪而过的杀气，被白玉蟾给捕捉到。 好在人流杂乱，白玉蟾也不可能在几万人中定位到他，才给了暗卫首领逃脱的机会。 至于张天，暗卫首领也不知道他是没察觉，还是不在乎自己这个蝼蚁？ 第157章 十世悍匪 张天刚想下高台。 忽然见白玉蟾在高台上来回看了一眼，走到一根焦黑的大木前，右脚猛然一跺。 “咚！” 木料发出一声闷响。 慧圆问道：“白道长，所为何事？” 白玉蟾道：“这些木料遭受无数道天雷轰击，是上好的法器木料，我挑一根回去，做几件法器。” 说着，挑中一根最黑却又相对完整的大木。 对着木料周围榫卯处跺了几脚，将连接的卡扣震断，然后双手往地上一抱。 “起！！” 一根五六米长的木料被硬生生抱了上来。 张天用手环扫描了一下，根据密度和体积估算，怕不得两三百斤。 白玉蟾也不嫌脏，默运一口气，直接扛到肩上，稳稳当当地朝台下走去。 慧圆一见，好东西可不能错过了。 也想有样学样，朝地板上跺了几脚，弯腰下去扯一根大木。 结果脸都憋红了，大木却不动分毫。 见张天在旁边看着他，慧圆肥脸微微一红，道：“见笑了，张公子。贫僧不会武道，学不了白道长。” 张天笑笑道：“我先去皇宫，你切莫让皇帝等久了。” “贫僧晓得。” 说着，慧圆朝台下的四个僧人喊道：“智明、智了、智悟、智静，你们四个上来帮忙。” “是，方丈！” 四位智字辈的僧人上到楼梯一半，遇见下来的张天，急忙闪到一边行礼。 规规矩矩等张天越过了他们四人，才收礼继续走路。 张天到了台下。 很多没有散去的百姓见白玉蟾扛着一根木头下来，顿时醒悟。 “雷击木！这是上好的雷击木。” “快快快，张上仙不要，我们去扛一根回家。” “我们是凡人，学不了仙长，一个人扛不了，有谁想跟我合伙？” “我来我来！” 一群百姓，纷纷涌向高台。 禁军急忙阻拦，喝道：“退下！雷击木三位仙长可以拿，你们不行。” 有人拿着刚才在地上捡的金银器，想塞到禁军手里，说道：“军爷，行个好，我拿一截雷击木回去辟邪。” “拿走拿走！”禁军连忙拒绝。 众目睽睽之下，皇上说不定就在宫墙那边看着呢，谁敢收礼？ 但群情汹涌之下，四面八方的百姓涌来，禁军拦不住。 气得一位小头领“铮”的一声抽出配刀，喝道：“谁敢上前？！” 张天怕引起群体性冲突，便道：“切莫伤人。” “是，上仙！” 众人见高台上的雷击木不好拿，忽然有人叫道：“那欺天之术的柱子也被雷击过，也算是雷击木。” 说着，朝避雷针抢去。 避雷针只追求高度，比较纤细，倒也不重。 加上又立在外围，离百姓最近。 大家一哄而上，禁军也拦不住，最终眼睁睁地看着几十根避雷针，被抢夺一空。 白玉蟾扛着两三百斤的雷击木，走到一半，马上就有飞鹤观的道士过来接应。 白玉蟾哈哈一笑，随手将雷击木将给四位道士，和张天走在一起。 慧圆叫了四位僧人抬木，自己倒是轻松，急忙小跑追上张天。 不过，此时的他被掌心雷的黑烟熏得一脸乌黑，又没有了金色袈裟。 一身佛相，只剩下一身肥相了。 张天在中间，白玉蟾和慧圆在两旁，三人向宫门走去。 忽然旁边围观的百姓一声哀嚎震天响：“三位仙人！救命呀，仙人救命呀……” 这把声音犹如打雷一般，巨响无比。 慧圆听了，吓得身上的肥肉一阵乱抖，一浪接着一浪。 只见被禁军拦在外围的的人群中，一道庞大的身影越众而出，径直朝张天三人冲来。 边冲边哀嚎：“仙人救命呀……” 十几个禁军又挡又拉，竟然拉之不住，被硬生生冲到张天面前。 若不是刚才张天吩咐过，不要伤害百姓，恐怕这时候禁军就用刀剑长矛招呼过来了。 众人一看。 只见一个身形比慧圆还要庞大的汉子，从脸到脚，浑身横肉。 仿佛在母胎里横着长，长到一半，发现长错了方向，才硬生生拉长成人形似的。 壮汉 “咚”的一声，如一座铁塔似的跪在张天面前。 见此人天生异相，张天也有些好奇。 挥挥手，示意禁军不必再拦，问道：“你找我们有事吗？” 横肉壮汉体形庞大，体重远超常人，刚才跪得太急，将膝盖磕得剧痛无比。 本来就满是横肉的脸，顿时扭曲像麻花一样。 在旁人看来，仿佛修罗恶鬼一般，更添几分恐怖。 慧圆在边上，本来离壮汉最近，见状悄悄挪动脚步，躲到张天和白玉蟾另一侧。 “小民……嘶……乃是十世悍匪……” “唰！！！” 恶汉话未说完，就见有十几把大刀、长矛对准自己。 禁军一脸紧张。 敢在三位仙人和禁军面前，自称“悍匪”，还有十世之多，果然胆大包天！ 加上他这一脸恶相，说是地狱的恶鬼修罗，前来弑仙也有人信。 纵使禁军有兵器在手，亦是被吓得不轻。 自称“十世悍匪”的恶汉急忙道：“别杀我，别杀我，十世悍匪是仙人的同行说的。” 张天问道：“谁的同行？” 十世悍匪指向白玉蟾，道：“他，说我是十世悍匪的，是一位云游的道士。” 说着，觉得用手指指着仙人不敬，急忙双手合十，朝白玉蟾微微一拜。 白玉蟾也不好在这些礼仪小节上计较，问道：“事情经过如何？你且细细说来。” 十世悍匪道：“小民本是城西的屠户，以杀猪宰狗卖羊为生。” “过年前，有一云游的道长来到临安，在我的档口外，对小民说：” “小民乃是十世悍匪之命，一世要杀人99个，十世注定要杀生999人。” “那道长说我前九世都生在乱世，所以能够完成一生杀99人的孽缘。” “今生是第十世，却是生在太平盛世，恐怕是无法完成第十世的宿命了。” “若是完不成杀生99人的孽障，恐怕会被打入十八层地狱，当那恶鬼修罗，永世不得超生。” 张天笑道：“你就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第158章 化解(谢谢喜欢椰子树的阿龙送的秀儿) 到底是那云游道士不会算数，还是这恶汉不会算？ 抑或双双都不会算？ “十世悍匪”似乎不知道张天说的是数学问题，继续道：“小民本来也不信，只当那道长是想化缘，便送了他一斤狗……咳……羊肉。” “只是，道长却说出我得了离魂症，说这是十世悍匪之魂在觉醒。” “如今只是在夜里离魂之时，杀杀猪狗。” “等十世悍匪之魂完全觉醒，便会双眼如血，不分男女老少，一直杀够99人为止。” “只是，当今太平盛世，无论是杀人还是被杀，恐怕都杀不够99人。” “小民将会永堕十八层地狱，不得超生。” “三位仙人啊，小民不想杀人，也不想永世不得超生啊……” 说到这里，“十世悍匪”眼泪都流出来了，流在他满脸横肉的脸上，说不出的怪异。 张天一听，就知道是江湖的小把戏。 那假道士可能路过此地，从街头巷尾听到了这恶汉的信息。 知道他有夜游症，便编了一个故事，前来讹他。 偏偏这个时代大家对夜游症有太多的联想，动不动就跟魂魄、鬼神联系起来。 加上这恶汉梦游的时候，本能地做起老本行，将那些要卖的猪狗拖出来杀掉，准备第二天卖肉。 如此相互印证，平添几分恐怖，便信了几分。 若仅限于此，以炎黄子孙对鬼神的态度，至多也是半信半疑。 偏偏今日斗法，如来、天雷、天星都出来了。 恶汉顿时觉得自己“十世悍匪”的身世像真的一样，于是不顾风险，前来求救。 张天道：“你莫要信了那些假道士的话。” “哪来的十世悍匪之魂，都不过是为了骗你钱财罢了。” 十世悍匪顿时大喜，道：“上仙真是法眼如炬，一眼就看出我被骗了。” “那道长说，可以帮我化解今生的99人杀孽。” “只需我交99贯钱，他便施展法咒，为我念99遍《度人经》，便可替那99条冤魂轮回。” 白玉蟾听了一脸黑线。 虽然他知道那是假道士，但普通人可不这么认为呀。 见骗人的是道士打扮，自然将这屎盘子扣在道教头上。 白玉蟾道：“然后呢？对方念了《度人经》没有？” 恶汉道：“那道长念了大半宿，小民也不知道念的是不是《度人经》。” “第二天醒来，道长连同99贯钱都已离开。” “原本小民以为已经治好了，没想到过了两天，离魂症又犯了，将家里的一头猪给宰了。” “唉……家里那个母老虎，怕我十世悍匪之魂觉醒，便带子女搬回了娘家。” “阿弥陀佛！”慧圆慈悲道一声佛号，“世间假修行、假道士甚多，像白道长这样的得道高人难遇。” “还是道观佛寺里请人做法事比较稳妥，俗话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不知施主可曾去卧龙寺求救？” “十世悍匪”道：“我去过了，一位叫智长的和尚接待我。” “说我的孽缘是十世带来的，光化解这一世不行，得十世之恶一起化解，才可安然无恙。” 慧圆有些奇怪：“后来呢？贫僧没听说寺里办过这种法事呀？” “那智长和尚说要999贯钱，化一恶念为一贯。” “后来……后来……小民借口回家筹钱，就再也没去了。” 慧圆亦是一脸黑线。 原来自家的更黑，黑也就罢了，偏偏被两位真正的“得道高人”听到了。 怪不得佛祖都气得现身，要灭了咱们呢。 底下的人，吃相实在太难看了。 张天道：“我可断言，你并无什么十世悍匪之魂。” “你回去注意休息，不必将这些鬼神之说挂于心上。” 恶汉顿时大喜，磕了一个头道：“谢上仙批语！” “只是……这离魂之症怎么办？” “就算不是十世悍匪之魂觉醒，万一夜里离魂之际，伤到家中妻儿，左邻右舍那也大大的不妙。” “嗯……”张天有些犯难。 夜游症到了后世都没有治疗手段，更别说这个时代了。 若是普通人倒还罢了，偏偏眼前恶汉是一个屠夫，梦游都在杀猪宰羊，放任不管，确实有风险。 张天道：“这离魂症乃是不治之症，白道长可有法子？” “啊？”恶汉顿时一愣，随即大哭，“完了完了……连上仙都说是不治之症，老子要完了呀……” “闭嘴！”张天骂道，“我只是说没有治疗的法子，又不会死人，你嚎什么？” “噢……”恶汉急忙收住泪水，心中稍安。 白玉蟾道：“连张公子都没有法子，贫道又怎么会有办法呢。” “离魂症涉及神魂，只可调养，确实无法根治。” 恶汉顿时大急，虽然不会死人，但连“仙人”都没有办法，那可怎么办？ “三位仙人，我若是夜里离魂杀了人，同样难逃一死，岂不是害人害己？还不如现在就杀了我算了。” 这时，一直在旁边盯着他的禁军道：“上仙，确实如此。” “此人体格庞大，勇猛过人，又是屠夫，惯用屠刀，不如提前将他关进牢房里，以绝后患。” “呃……”恶汉顿时懵逼。 本能地想反驳，但嘴巴动不动，却不知道如何反驳。 这个时代可没有太多的人权、法治观念。 明知道一个人有很大危险性，以这个时代的人的观念，自然要提前防范了。 连恶汉自己都怕伤到别人，尤其是妻儿。 如今三位“仙人”都说没有办法，似乎只有关在牢房里才是最安全的方法。 白玉蟾略一沉吟，道：“你叫什么名字？可记得自己的生辰八字？” 恶汉道：“小民叫紫天锐，生辰八字是庚午、乙巳、戊申、甲辰。” 白玉蟾手指一阵掐算，道：“八字不错，又是姓紫，正合我教之道。” “经此次斗法，贫道欲在临安开一分观，正缺一看山护法。” “不知紫居士，可有意愿？” “啊？要我出家当道士？” 十世悍匪紫天锐一愣。 白玉蟾摇摇头：“可以不出家，以居士身份驻守道观即可。” “一来远离尘嚣，纵使夜里离魂，亦不会伤人。” “二来我道家有修身养性之法，可助你巩固神魂，即使不能痊愈，亦能减轻。” 紫天锐听了，微微心动：“那我能不能吃肉？” “我这一道，可以吃肉。但初一、十五，需要戒口。平时做法事，也需要提前斋戒。” “噢……”紫天锐听了，脸色缓和。 只是两天不吃，还可以接受。 “那我家中妻儿，以及杀狗卖羊的生意……” 第159章 皇帝坑佛门 旁边围观的百姓有人不忿了，叫道：“你这恶汉，仙长肯收你入门，还恁地那么啰嗦。” “就是就是，刚才斗法，道长恐怕已是神仙中人。你将来没准能随仙长上天呢。” “仙长，你看看我可以吗？我什么都听仙长的。” “我也是，仙长，我任劳任怨，也不挑食……” 紫天锐一看，这么大好机会，可不能让别人抢去了。 于是，满口应承下来。 白玉蟾道：“做了守山护法，自然不能再做屠夫了。” “但道观每个月都有单费，出外做法事，还会有居士赠予礼金，平时香火钱，也有你的一份。” “紫居士无需担心没了屠户生意，养不活妻儿。” 紫天锐仍有最后一丝疑虑：“仙长，若是我夜里离魂，你道法厉害，自然不怕，可伤了道观其他人可怎么办？” 白玉蟾微笑道：“贫道早有准备，你且看这一法器。” 白玉蟾从道袍里拿了一个法器出来。 紫天锐一看，顿时哭笑不得。 这法器，是个环形的铃铛，也不知道是做法事用的还是驱邪用的。 瞧这造型，很明显是要紫天锐戴在身上或脚上。 夜里只要梦游，就会发出铃声。 既可温柔地唤醒紫天锐，又可以提醒其他人： 紧急警报！“十世悍匪”正在靠近…… 慧圆见紫天锐脸色拧巴，慈悲一笑，道：“贫僧的卧龙寺，乃是临安府最大佛寺。” “不知紫施主，可有兴趣过来做个金刚护法？” 慧圆见紫天锐天生异相，连白玉蟾都想招入门下，也想努力一下，看看能不能抢人。 光是这异相，叫他站在寺门前，说是怒目金刚都有人信。 只是，平时一身佛相的他，此时既没了金色袈裟，又一头黑灰，形象实在不怎么样。 紫天锐想都不想，道：“不去不去！” “你们和尚不能吃肉，刚刚还被佛祖骂过不能敛财，以后注定穷得叮当响。” “我去了岂不是傻子？” “你……”慧圆被怼得满腔怒火，赶紧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贫僧差点动了嗔戒。” 见解决了难题，张天便问些闲事：“你平时杀的什么猪呀？” “啊？”紫天锐没想到张天问这个问题，老老实实道，“小民杀的猪有黑猪、白猪、花猪，还有公猪、母猪。” “呃……我问的是什么品种的猪。” “上仙，猪就是猪，还有什么品种？” 张天原本是想问问，有什么好吃的猪肉，想买一些回家解解馋。 毕竟在后世吃得最多的肉类，就是猪肉，有很多菜品很是怀念。 来到这个世界，吃的都是鸡羊居多，还没有吃过猪肉。 无论是在襄阳，还是在临安，大家都认为猪肉是贱肉，岂能用来孝敬仙人（仙师）？ 如今遇到一个专业人士，张天就顺口一问，没想到这憨货也不知道。 “算了，”张天道，“回头你随便送几斤猪肉到张府吧。” “啊？上仙要吃猪肉？我家中有羊，送给上仙的，定是真货无疑，绝不会挂羊头卖狗肉的。” 张天没好气道：“叫你送就送，莫要啰嗦。” 身后的百姓有人道：“这是上仙收了你供奉，赐福于你。” “上次我们好多人去张府门祭拜，上仙都不肯收我们的祭品呢。” “你这恶汉，真不知好歹。你不送，我替你送。” 紫天锐急忙点头：“我送我送……” 张天满意地点头离开。 感觉自己的“仙人”身份总算捞着了一些好处了，骗了人家几斤猪肉，别人还要感谢自己。 ………… 打发那“十世悍匪”走了。 张天三人，终于进了皇宫。 一进宫门，卓平早已在等候，领着三人去到崇政殿外的广场。 此时，大殿外面摆了几张简易的凳椅。 皇帝和朝廷百官在仰望天空，看着那白日可见的“天关客星”，久久不肯移开目光。 见张天三人进来，皇帝才站了起来，亲自迎接。 “张公子，白道长，慧圆方丈，此次斗法，着实令朕大开眼界呀。” 慧圆脸色微微一红，自己是水货中的水货，被夸了实在汗颜，只好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 好在他此时一脸漆黑，别人也看不出他的尴尬。 张天和白玉蟾则道：“皇帝（皇上）客气了。” 几人寒暄过后，赐座坐下。 在场之人，只有皇帝、张天、白玉蟾、慧圆四人有凳椅。 其他百官都分站两旁。 安佑帝问道：“张公子，这客星虽好，但终究要还回去。” “不知南安朝可以做些什么？向天借一颗大星，常驻我朝天空？” 张天微微摇头，笑而不语。 这次装逼也是适逢其会，自己哪有能力在天上点亮一颗真正的星星。 就算想办法拿到太空上“九重天”酒店的控制权，也不是永久的。 据张天计算，“九重天”酒店空间站就算自己没发现，以上面的能源储备和设计寿命。 顶多坚持一二百年，就会因为与太空上极其微薄的大气摩擦，掉落地面。 到时候就真的是“帝星陨落”了。 不知道又会掀起怎样的腥风血雨？！ 见张天笑而不语，安佑帝和百官微微失落。 知道此事涉及“天机”，不能多问，问了也不会有答案。 然后，安佑帝又在斗法上的事，问了几个问题。 除了那“避雷针”张天明确表示皇宫可以使用外，其他大多数都是“笑而不语”。 和张天的问题聊完，安佑帝转向慧圆，道：“慧圆方丈，刚才如来佛祖现法身，纠正当今佛门修行方向。” “朕欲承传佛祖旨意，向天下颁布，僧人寺庙，由官府清算财产，多余财物，分发给穷人百姓。” “你认为如何？” 慧圆漆黑的脸更黑了。 他身为方丈，这些弯弯绕绕又岂会看不出来？ 由官府清算财产，说是分给穷人，但分发多少，还不是官府说了算。 但事已至此，没有第二条路可走，只得道：“皇上圣明。” 安佑帝面露微笑：“此次斗法，慧圆方丈是代表佛门参加。” “既然慧圆方丈也答应了，稍后拟旨，请方丈也一并落款，好让天下佛门僧人，知道方丈受过佛祖启示。” 慧圆心里都快要哭出来了。 自己的名字一签在圣旨上，就铁定成了佛门公敌了。 临安府的僧人还好说，毕竟是见过佛祖法身的。 但其他地方的佛寺，没有亲眼所见，有多少僧人肯相信这是佛祖旨意就不好说了。 反正动了他们的利益是实实在在的。 他们不敢对抗皇家，估计会将怒气撒到自己和卧龙寺头上来。 见慧圆不说话，安佑帝语气顿时变得严肃：“慧圆方丈，意下如何？！” 慧圆只得道：“遵旨！” 到了白玉蟾这边。 问了几个斗法的问题，但白玉蟾也多是没有正面回答。 这其中许多“道法”，乃是道家不传之秘。 即使是皇上，他也不会泄露。 安佑帝还不算昏庸残暴，也不敢逼迫，只好道：“朕的俗事已了，想听听三位坐而论道，说说斗法之事？” 慧圆刚才被架上了火堆上烤，此时哪敢出声，只顾捻动佛珠，装高僧大德。 白玉蟾身上气势一变，直视张天，问道：“张公子，贫道有一疑问。” “但说无妨。” “请问……张公子你可就是孙悟空？” 第160章 坐而论道 张天被问得一愣。 没想到白玉蟾身为真正的高人，脑洞居然也这么大。 张天没好气道：“你为什么觉得我是孙悟空？而不认为我是玉皇大帝呢？” “嗡……”众人顿时炸开了。 顾不上张天能不能听到，纷纷交头接耳。 “果然如此，敢以玉皇大帝自居，张公子定然是那齐天大圣无疑了。” “那《西游记》我每一回都追着看，我记得那猴子说：皇帝轮流做，今年到我家。简直胆大包天，胆大包天呀！” 这句“大逆不道”之言，即使是通过书中人物说出来，在古代社会也是大忌。 何况放在张天的“仙人”身份上，就更显得刺眼了。 “玉皇大帝乃万神之主，老夫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敢编排玉皇大帝钻桌子底下的。” “不错，张公子若是玉皇大帝下凡，岂会将自己编排得如此没面子？” “只有被玉皇大帝打下凡间的齐天大圣，心中有怨气，才故意如此编排玉皇大帝。” “嗯，有理。刚才斗法，张公子连如来佛祖都请来了，想必张公子与佛祖很熟，正合《西游记》中猴子与佛祖的关系。” “咳咳，那……张公子难道是猴子精成仙？” “枉你身为文官，这都不懂？那是假借的手法。” “猴子寓意为心猿意马，是张公子心中无法无天性格的一个影射……” 张天双手一摊，他怎么也没想到，有生之年，居然有人认为自己是齐天大圣。 似乎是小时候看《西游记》电视剧时的梦想成真了。 白玉蟾道：“张公子，玉皇大帝虽然在道教不同分支，地位有高低之分。” “然而，无论哪一分支，他皆为天庭之主。” “贫道见张公子在《西游记》中刻意丑化玉皇大帝，下凡方式又甚是狼狈，可是被玉皇贬下凡间的？” 白玉蟾一说话，全场的人顿时安静，想听听张天会如何回答。 张天无奈道：“你不是不信有神仙和天庭吗？” 白玉蟾笑笑道：“我信与不信，在于我心。张公子说与不说，我等亦无法勉强。” 张天略一沉吟，道：“孙悟空只是一个故事角色，你们不必多想。” “至于我的身份……我只能告诉你们，我确非此界中人。” “哗……”众人震惊。 近百人激动得身体乱颤，口中只剩下惊叹。 虽然他们早就相信张天是“仙人”，但是此前张天一直没有承认，总觉得缺少“官方认证”。 没想到今天终于肯承认了。 看来还得是同为得道高人的白玉蟾，才能够和张公子平等对话呀。 白玉蟾有些急切，问道：“张公子，另一界是何模样？要如何抵达？难道真的要靠修道飞升么？” 张天摇摇头：“如何回去我也不知，如今我也正烦恼着呢。” “至于你说的飞升，应该不大可能。” “为何？”白玉蟾有些不解。 “你可知道天空之上是什么？” “是什么？不是天庭吗？” 张天道：“非也，天空之上是太空，就是你们说的太虚。” “上面没有空气，没有重力，没有磁场，温度极低。真要直愣愣地飞上去，活不过几分钟。” “哦……”众人仿佛听到了天地大秘。 张天一笑，他记得后世有部小说，就是写修道之人飞升之后，到了太空无法呼吸给憋死的。 若是白玉蟾真的修炼出飞天之法，傻愣愣地飞出太空，估计结果也是一样。 白玉蟾又问：“越过太虚，应该是天庭了吧？” 张天微微一叹：“或许吧。但太虚无穷，常规手段根本飞不过去。” 张天至今都不知道怎么穿越到这个时代的，或许是虫洞，或许是某种未知的神秘力量。 不管是什么，真有能力穿越时间和空间的人，有没有天庭，应该都不重要了。 安佑帝望向天空的“天关客星”，有些羡慕道：“那天庭之上，想必很多仙人在飞来飞去吧？” “呃……确实挺多的。” 按照后世统计的航班数量，每天坐飞机的人，数以千万计。 在这个时代的人眼里在，可不就是一群仙人在飞来飞去么？ 白玉蟾又问了许多以前思而不得的问题。 例如雷电、天空、宇宙、星辰、人体等等。 只要不涉及自己的秘密，张天基本上都是一一回答，算是给这位古代求道者的一点启示。 到了最后，张天甚至将地球为一个球体，围绕太阳运行。 地球四面八方，都是虚空等等天文常识，全都讲了出来。 听得皇帝、百官震撼不已。 白玉蟾眉头紧皱，问道：“远者小，近者大。” “大日离我们遥远无比，看起来尚有盆子大小。” “说它比我们所在的地球大130万倍，贫道相信。” “可是，若我们居住之地为球形。” “那为何球的另一面的人不会掉下去？或者在边缘的人，身体不会倾斜呢？” 张天“哈哈”一笑：“此中奥秘，你们若是有兴趣，可以慢慢探索。” “这其中涉及天地万物，宇宙星辰的运行至理，若是能够领悟其中奥秘。” “上天入地，不在话下。” “哗……”众人又是一惊。 知道张天这是在给大家指明一个方向，心动不已。 不过，张天并不准备全盘托出，今天已经说得够多的了。 一来，讲得太多，他们也理解不了。 二来，与其授人与鱼，不如授人与渔。 有了这点星星之火，将来必然有不少好奇的求道之人，去观察天地万物。 这些人，就是文明的火苗，将会引起文明爆炸性的进步，绝对比张天一个人填鸭式传授，要强上千倍万倍。 其实，华夏古代很早就有非常多学科的萌芽。 只是缺少一个良机，没有进步成现代科技。 天地就在那里，只要将视野打开，绝大多数奥秘迟早会发现的。 虽然张天披了个“仙人”的假象，似乎只有大家愚昧，对自己才最有利。 但张天知道，这种“愚昧”自己不打破，迟早会被外族人来打破。 还不如借此机会，播下一些种子呢。 至于这些种子什么时候才能生根发芽，就要看天下大势如何变化了。 “论道”结束。 百官终于心满意足从皇宫出来。 这次斗法，不但亲眼目睹了佛祖现身，天雷道法，仙人借星，又听到了许多天地大秘。 实乃大快人心。 回去之后，自然要好好记录下来，以传后世。 白玉蟾向皇上讨了个旨意，想在临安府建个道观。 皇帝自然欣然允许。 于是，出了宫之后，白玉蟾开始在西湖周围转悠，想寻找一处风水宝地。 不过，张天则没有出皇宫。 他被皇帝单独请到偏殿，只留下蔡丞相、史尚书2个心腹大臣。 第161章 多方安排 奇怪的是，虽然提拔为大内侍卫，实则依然为奴仆的卓平，难得的被皇帝赐了一杯茶。 安佑帝向卓平示意。 卓平马上跪了下来，朝张天磕了一个头，道：“弟子感恩仙师赐福，让弟子能够重新做回男人。” “又蒙皇上恩赐，能够脱离阉人身份，准许娶妻。” “昨天太医已经去看过弟子妻子，确定已经有了身孕。” 这么一说，张天顿时感觉这个世界更加奇怪了。 照一照探照灯，居然能够长出男人的第5肢。 之前还有些半信半疑，觉得有可能是一种奇怪的肿瘤。 如今卓平的妻子都怀孕，那基本上就可以确定，可能因为自己到来的缘故，不知引发了什么变化，影响到这天地和身边的人。 只是，这引发的原因是什么，通过什么途径影响到其他人，张天毫无头绪。 目前能够复现的，就只有引发雷电这一个奇异现象。 至于探照灯能不能真的让男人断肢重生，嗯……稍后找皇帝再要个太监来试试。 张天祝福道：“嗯，那恭喜你了，先起来吧。” 蔡丞相道：“张公子，既然连小卓子都能断肢重生，那皇上的事，什么时候可以……” 张天顿时明白，原来神神秘秘的，在这等着自己。 连自己的奴才都能断肢重生，有了孩子，皇帝不急才怪呢。 张天略一沉吟，道：“首先声明，我并非无所不能。” “皇帝的身体，我只能尽力而为，若是天意不许，这皇位传承，你们只能另想办法。” 安佑帝脸色凝重，点点头道：“朕明白！” 自张天出现以来，大家通过分析他的信息，也知道张天并非无所不能。 还曾经被天雷劈得满地跑，说明上面有比张天更牛的存在。 见张天以“天意”为说辞，自然只得相信。 张天继续道：“第二呢，这治疗之法，需要去到襄阳，入我仙舟之内，借用大型的……仙器。” “路途太远，我亦无法带着皇帝你飞过去。” “所以，这来回路上，还请皇帝做好准备。” 话音一落，大家本能地看向卓平。 皇帝出巡，还要跑到两千里之外的边防前线。 这等大事，不应该让一个奴才提前知道，风险太大。 若非有张天这层关系，恐怕卓平无声无息的就消失了。 卓平顿时脑袋一缩，把头埋得低低的，一声不吭。 安佑帝道：“小卓子，此行你随我出去。” “回来之后，便记你一功，赐予品级，福荫子孙。” 卓平急忙叩头，道：“奴才谢过皇上。” 安佑帝又对蔡丞相和史尚书道：“出行的安排，就由你们和暗卫一同协办。” “朕准备在春考之后，即动身出发，你们可能准备妥当？” 蔡丞相和史尚书道：“臣遵旨。” 与此同时，门帘背后，亦传来一把声音：“奴才遵旨。” “对了，蔡丞相，此次春考，由你主持，你一身多事，可支撑得住？” 蔡丞相道：“老臣身体还算健朗，皇上秘密出行之事，有史尚书和暗卫负责，老臣只须协办即可。” “可以将精力集中在春考之上。” “嗯。”安佑帝很满意，“稍后你去膳药房领些补养身子的药物。” “谢皇上挂心。” 安佑帝又向张天致谢：“朕能否延续血脉，就有劳张公子费心了。” 张天道：“皇帝客气了，我尽力而为。” 见到了这份上，张天都没有给肯定答案，大家知道，恐怕还真不像卓平那样，有绝对的把握。 张天也有一丝压力。 若是皇帝在来回襄阳的路上，出了什么意外，恐怕南安朝立马就是天下大乱。 之前皇帝还有一个“养子”。 结果养子的亲爹三王爷造反，还被张天给搅黄了，那皇子自然就废了。 自然，张天不得不在皇帝去襄阳的路上，提前作一些安排，以防不测。 ………… 南安朝为了皇帝出巡，暗流涌动，不知作了多少安排。 天金国那边，亦不平静。 天金国的暗卫首领，离开临安府后，径直往北而去，直面天会帝。 天金国，中都，皇宫大内。 此时秘室只有天会帝和暗卫首领两人。 天会帝仔细听了暗卫首领的禀报，叹道：“此行九死一生，难为了你了，哈石开。” 暗卫首领哈石开脸色不动，道：“分内之事，不值得陛下夸奖。” “你之前试探出，那张仙人可探查五六里的范围，纵使山林黑夜，亦无法躲避。” “为何你近在眼前，他却放你归来？” 哈石开略一犹豫，道：“臣推测，张仙人并非无所不能，无所不知。” “臣混在数万人群中，可能张仙人也无法发现。” “当然，也有一种可能，我国和张仙人关系缓和后，他不屑于杀我。” “嗯。”天会帝道，“不管如何，若无必要，你以后还是不要接近张仙人。” 哈石开道：“臣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你说。” 哈石开眼里精光一闪，道：“根据情报，那张仙人在襄阳城被天雷劈得满地走，最后借助欺天之术才化解。” “在临安斗法时，天雷忽然大作，超出张仙人预料。” “最后又是借助欺天阵法，三位高人还齐齐躲在高台下，才安然无恙。” “因此，臣推测，过于强烈的天雷，可对张仙人造成伤害。” “若是天金国能够找到超越天雷的利器，弑仙亦有可能！！” 天会帝听了，身躯一震：“弑仙？！” “纵使真有弑仙凶器，杀了张仙人，那天上的仙兵神将，若是拿我们开刀，又该如何？” 哈石开道：“张仙人认识阎罗王，纵使被杀，亦不过轮回一遭罢了。” “他下凡之时，明显是被贬下界，他若身死轮回，恐怕天上的仙兵神将，并不会对天金国下手。” 天会帝道：“你这只是猜测，风险太大，没事还是不要去惹张仙人。” 哈石开道：“臣明白。但这弑仙凶器，却不可不找。” “有此凶器在手，就算不用，亦可令张仙人忌惮，不敢随意欺压我们天金国。” 天会帝顿时心动。 身为中原霸主，当初他也被张天那句“犯我威严者，帝王亦杀之”惹得很是恼火。 奈何手段没人强，只能憋屈地认怂了。 若是有弑仙凶器在手，相互之间忌惮，至少可以维持平衡制约的局面。 若是被逼到急处，还有一个可以绝地反击的手段。 于是，天会帝道：“好！” “朕拨给你足够的人手和钱财，暗中搜寻天下，切不可张扬。” 哈石开躬身行礼，低下的双眼杀气一闪而过：“臣遵旨！” ………… 临安府这边。 斗法刚过没多少天。 随着科举的日子渐渐接近，全国各地赶来士子越来越多。 春节之际，都是附近的城镇士子过来凑热闹的。 如今，几乎南安朝全国各地，所有的秀才都往临安府聚集。 一时间，街上满是书生打扮的行人。 各家客栈，住得越来越满。 一些家贫的士子，只要不嫌弃官府的食宿差，亦可去官府的驿所食住。 徐闻和傅瑾瑜等一群书生，大门不出，更加刻苦。 第162章 科举开始 这些天里。 临安府到处都是朗朗的读书声。 士子们习惯了大声读书，加上大家都认为读书是风雅之事，就算被打扰了，也没人敢投诉。 反正只要不是三更半夜鬼叫，都可以接受。 闲暇之时，外地来的士子，最多的举动就是仰望星空。 看着天上那颗白日可见的“天关客星”，听着有关张天的“神迹”，既是神往又是半信半疑。 听说这么一位“仙人”就住在临安府，平时有事没事，还溜达上街找美食吃。 感觉这“仙人”太真实了，众人反而有一种不真实感，觉得不像神仙。 不过，如今科举马上就要开始。 临阵磨刀，不快也光，一时间也没人有空来张府探访什么的。 秀才考举人的考试，又叫乡试。 原本是由各大省学政部门巡办，在省府考试的。 但由于南安朝丢失了北边大半国土，导致国土面积缩小了很多。 既然都要进省府，路途同样遥远，那不如干脆直接进临安府，一起考试得了。 于是，才形成了数千秀才，齐聚帝都的盛况。 这天，三更天。 整个临安府就开始热闹起来了。 无论是客栈、驿所，官员权贵之家，只要有人要考试的，早早就起来准备。 一些做生意的，也趁着这盛况，大半夜的就在街上开始摆摊、开店。 张天特地定了个闹钟，三更起床。 毕竟是自己的弟子考试，自己在科举上教不了徐闻什么，但这精神支持还是要给的。 出到客厅。 见徐闻、铁东、徐经业、厨娘、仆人夫妇，甚至连苏儿也睡眼惺忪的起来了。 徐闻提着一个篮子，上面放着笔墨纸砚。 另外，还有一个包袱，应该是提前准备好的衣服、干粮、生活日用等杂物。 古代科举考试，可没后世那么人性化。 将考生关在一个格子间里，吃喝拉撒全都在里面，一住就是好几天。 除非交卷，否则绝对不会让你出来。 偶尔有人得了急病，或是失火烧了随身物品什么的，只能算是自己倒霉，下次再来。 见到张天出来，徐闻顿时呼吸哽咽：“谢仙师为我送行，打扰仙师美梦，弟子实在惭愧……” “行了，就要去考试了，别哭哭啼啼的，不吉利。” “是，仙师。” 张天问徐经业：“都准备好了么？” “在下已经里里外外检查了三遍，笔墨纸砚和干粮杂物，都准备充足了。” 徐经业身为徐闻二叔，又是张府管家，自然比谁都重视这次考试。 “嗯，那就出发吧。” 然后转向对厨娘、老夫妇仆役和苏儿道：“你们回去睡个回笼觉吧，不必等我们回来。” 铁东驾着马车，带着张天、徐闻、徐经业三人。 刚出到大街，就见整条街上灯火通明，早有官府安排人衙役点火照明。 许多士子，或是坐马车，或是自己带着随身物品，朝考场而去。 考场又叫贡院。 平时极少使用，所以建在了比较偏僻的位置。 还未到贡院的街道，就有官差站在路口，举着火把，拦下马车，让士子下地走路。 马车则驶向另一条街道，分流出去。 若是全部马车都驶到贡院门前才放士子下车，恐怕不知道塞成什么样子。 张天的马车到了路口，官差惯例拦下，结果马上有人喝住了官差。 随后，一道人影从一群官差中走出。 张天等人一看，原来是卓平。 卓平今天身穿宫服，显然是代表皇帝而来。 到了马车前，道：“见过仙师，徐师兄。” “嗯，你来干嘛？”张天问道。 卓平道：“皇上怕仙师不好找考场，叫弟子过来带带路。” “仙师，徐师兄，请……” 说着，主动上前，牵着马头，越过官差，朝贡院驶去。 过了封禁的路口，整条街全是用脚走路的人，独独这一辆马车在人群中行驶，极其扎眼。 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这马车是谁家的？如此大胆。” “莫不是临安府的权贵，无视科举纪律，行驶特权？” “嘘……莫要多言，你们没看到官差都不管吗？” “咱们好好考自己的就是了，切莫节外生枝。” 有些大胆的，开始不满起来：“哼，未进考场就如此嚣张，官差也不管，又如何能保证公平？” 有些认得的，马上就拉了拉身边的人，低声道：“牵马的是宫中的人，那个车夫独臂，应该就是借星的张仙人的仆人。” “哦……，他也来考试吗？” “你是不是傻？仙人考什么试？当然是他家的弟子呀。” 张天在马车里听到这些闲言碎语，也不在意。 这是皇帝安排的好意，没必要为了显示自己平易近人，非要拒绝，一切以徐闻考试为重。 虽然张天知道以如今自己的影响力，直接让皇帝给徐闻封官也不是不行。 但终究不是正途。 还是让徐闻名正言顺的走科举之路，获得同时代的人认可最为稳妥。 有了卓平牵马，排队什么的根本不存在。 直接越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将马车牵到贡院大门。 卓平道：“仙师，徐师兄，贡院到了。” “好。” 徐经业马上将杂物拿下马车，又紧张地清点了一遍，才交给徐闻。 叮嘱道：“闻儿，好好考，莫要辜负了上仙和你父亲的一番期望。” “是，二叔。仙师，弟子进去了。” 送到门口，只见一个清瘦的官员，身穿紫色官服，已经在等候了。 居然是蔡丞相。 “见过张公子。”蔡丞相拱拱手道。 “嗯，蔡丞相也挺早呀。”张天道。 “张公子早。老夫身为主考官，须得第一时间在贡院，处理大小事务。” “哦，那你忙你的。徐闻就交给你们了。” “张公子放心，老夫定然照顾好徐秀才。” 说着，命人带着一个号牌，亲自领着徐闻进了贡院。 排队的士子被插队，本来就心生不满，见到主考官居然跟考生的家人如此套近乎，已经近乎无耻了。 若是在正常的科举考试中，光是这一条，就已经可以向皇帝举报，说是有人营私舞弊了。 有人悄声问道：“刚才那老者可是当今丞相？” “除了奸臣蔡安，哪还有别人？” “唉……，皇上为什么不派史尚书做主考？史尚书大公无私，风评又好，让他做我们的座师，岂不完美？” “等你考上再说座师的事，莫要多言，先进去吧。” 科举考试的主考官除了称作“主考”外，一般录取上的士子，又会称他为“座师”，算是有一丝老师和学生的名分。 一般来说，做主考官很容易通过这种关系，培养亲近自己的官员网络来。 来考试的学子至少有几千人。 贡院的几个大门同时检查，极其严格。 从笔墨纸砚到干粮，连做的饼都要掰开看看里面有没有夹带纸条。 从三更天开始，一直查到红日升空，普照大地，才算是全部查完。 张天自然不会等那么久，早就买好早餐点心，回家睡个回笼觉去了。 第163章 名次之争 徐闻进得早。 又没有发卷子，枕着包袱迷迷糊糊地睡了一觉，直到听到贡院的钟声响起，才醒了过来。 考试要连考三天。 这期间，有不少家属到贡院门外徘徊，总感觉离自家孩子近些，心里才踏实。 张天虽然没去贡院，但徐经业就紧张得不得了。 每天处理完家中事务，就抽时间去贡院外面看一看。 三天之后。 徐闻满脸憔悴，带着一身臭气回到家中。 本来想跟张天诉说考试过程的，但被张天赶去洗澡。 三天时间不洗澡，连拉撒都要用便桶，那身味道，谁受得了？ 科举一过，满临安府的考生纷纷上街散心。 顿时，大街小巷，西湖周围，全都是读书人。 考前他们不敢乱跑，如今卷都交上去了。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除了极少数放不下的士子，绝大多数人都趁此机会，好好游玩一番。 此时，最紧张的就是阅卷了。 贡院之内。 五十多个书吏，开始紧张地誊录。 早期的科举，只是采取糊名的方式来评卷。 但由于字迹的因素，太容易作弊了。 为了防止考官凭辨认出考生字迹，就增加了一道程序，由书吏誊抄科考试卷，考官凭借誊抄副本评卷。 以保证最大的公平。 等选出录取之人，最后定名次的时候，才会看原卷的字体、卷面是否整洁等外在类项。 经过几天几夜的忙碌。 等最后确定录取的一百多份卷选出来后，大体定了名次，分为一甲 ，二甲，三甲。 蔡丞相道：“去将原卷提来，好让老夫拟好名次，呈上去让皇上决断。” 十几个卷文官，很快将一百多份原卷找了出来，去掉了糊名，放在案桌上。 蔡丞相急速地在名字、籍贯一栏查找。 翻完一遍，以为自己老眼昏花了，又慢慢地翻了一遍。 这一下，蔡丞相不淡定了，脸色不善道：“为何徐闻的卷不在上面？” “呃……丞相，我等依副本阅卷，不知哪一份是徐闻的卷子。” 在场之人，自然知道张天有位弟子叫做徐闻。 蔡丞相忍着怒气道：“徐秀才乃是张公子的亲传弟子，不知道醍醐灌顶了多少次。” “又修炼张公子传授的浩然正气，岂会不入围？” “快给我找他的卷子出来，老夫要亲自审阅。” 十几个文官一阵鸡飞狗跳，从几千份试卷中，翻出了徐闻的试卷。 十几个人，也不嫌挤得慌，全都都挤在丞相身后一同阅览。 乍一看，仿佛蔡丞相身后长出了十几颗脑袋似的。 不到片刻，卷子阅览完毕。 室内顿时一片寂静。 蔡丞相都有些怀疑人生了，问道：“这个……你们确定这就是徐闻的卷子？” 一位文官道：“丞相，这上面有他亲手写的姓名、籍贯，应该不会错了。” “再说了……应该不会有人冒充这么……这么差的卷子吧？” 十几个文官，包括蔡丞相，盯着案桌上徐闻的卷子，久久不语。 他们都知道皇上派蔡丞相担当主考官，必然是要对徐闻开方便之门的。 若是以前, 皇上敢明目张胆地帮某个士子作弊，清流们肯定要“以死相谏”的。 哪怕这个士子是皇亲国戚也不行。 但是，张天入朝以来，几次神迹将他们的三观震得破碎，已经不敢起任何对抗的念头了。 既然皇上要帮“仙人弟子”作弊，他们就顺水推舟算了。 像那卓平，不过是记名弟子，受了张公子指点两日，画技就可开宗立派。 这徐闻身为亲传弟子，再差也差不到哪去。 这顺水人情做得舒服，做得心安理得呀。 没想到一看卷子，徐闻水平之差，简直惊掉了所有人的下巴。 别说中举了，就是混在几千份的秀才卷子里，都是中下水平。 真要排个名次，怕不得在几千名开外？ 徐闻本就是边境读书人，环境不安稳，能考上秀才已经不错了。 加上又学了很多杂学，尤其是鬼神志怪之书，研究得尤其精通。 天资不够，时间、精力又浪费在无谓的地方，还没有明师指点，能比得过全国的英才就怪了。 虽然入临安府后，望月楼一行，认识了傅瑾瑜等学子，结伴刻苦攻读了一二个月。 但是，临阵抱佛脚，哪能拼得过别人十几年、几十年的苦读？ 体现到卷子上，自然不堪入目。 一位文官道：“咳……这份卷子，仔细看看，尚可入眼。丞相，不如将之录为三甲末名如何？” 蔡丞相脸色不动，看向其他十几名文官，道：“你们觉得呢？” 那些文官，脸上好像吃了屎一样难受。 最后，不得不纷纷道：“这字体不错，三甲可入。” “不错，三甲的卷子不必公示，录进入，料想问题不大。” “如此一来，徐闻也算是中举了，对张公子也有个交代了。” 蔡丞相摇摇头，道：“徐秀才的卷子，或许暗藏玄机，我等凡夫俗子看不懂。” “不如，就列为一甲头名，徐闻就定为解元吧！” “哗……”文官们顿时炸开了。 纷纷哀嚎道：“丞相……万万不可啊。” “这前三甲的卷子，需要公布天下，以示公正，让天下士子信服。” “若是将此等卷子列为一甲头名，我等一世英名尽毁矣！” “丞相你固然不怕……” 蔡丞相一瞪眼：“嗯？！” 吓得那位文官急忙改口：“丞相你不怕皇上责罚，自然是有担当的。可我等……我等如何面对天下悠悠之口？” 这时，有一位一直不说话的官员也叹道：“丞相，你这名次一定，置我御史台于何地？” “恐怕自此之后，御史台将再无人信服。” 说这话的，是曾经在宫门外拦过张天的监察史庞奇文。 科举考试，除了考官外，也要放一位御史台的官员进来，以示监察之意。 一旦徐闻的卷子公布出去，别人骂蔡丞相的同时，肯定也会骂御史台是不是眼瞎？这都看不到？ 庞奇文道：“丞相，不如我们折中一下，定为二甲如何？” “下官建议，定为二甲中流，切莫引人注意。” 庞奇文身为监察史，只有监察之权，像这种提请考卷名次的，已经是大大的越权了。 但此时此景，在场之人谁还管得了这些？ 庞奇文的话一出，又得了其他文官的附和：“不错，也算是对张公子有交代了。” “二甲头名也甚是引人注目，中流刚刚好。” 蔡丞相不为所动。 庞奇文忽然心念一动：“蔡丞相，那徐闻救驾有功，不如我们提议，让皇上赐予他官身，这科举名次高点低点，就不重要了。” “附议，即使赐予徐闻品级高过我等，我等亦全力支持。” “七品够不够？要不，从六品起步如何？” 蔡丞相脸上笑眯眯，眼神里闪过一抹狠色，道：“我心意已决，就定为一甲头名，那徐闻必然以解元之身入榜！” 众人顿时又是一阵哀嚎：“丞相三思呀，丞相饶命呀……” 第164章 高中解元(谢谢嫡长子的一连串打赏) 蔡丞相冷冷地看着一众哀嚎的文官。 若是有得选，他何尝不想做一个受万人敬仰的清官呢。 可惜，自从他年幼遇到安太祖以来，命运就已经注定。 这一生，虽说是文人、文官，其实和皇家的私奴没什么区别。 一旦离开了皇家，他什么都不是。 皇帝需要一个有能力而又忠心的人，去做那些清流不愿意去做的脏事。 蔡丞相自小和安太祖一起长大，能力又强，还不在乎名誉，自然是最合适的人选。 徐闻的名次，就是其中之一。 眼前这些官员，只想着自己的名声，而不想着皇上的利益。 一个解元，在皇上眼里，屁都不是，给谁不是给？自然要给对自己帮助最大的。 如今皇上的生育问题还捏在张天手里，岂敢在这些不值一提的事令张天为难？ 张天若是不想让徐闻走科举，早就可以要求皇帝赐官了，又岂会等到现在？ 既然徐闻走科举，那么这人情就要做足。 如果本来该做的人情为10分，只做了七八分，那么不但换不来上位者的感激，反而会引来怨恨。 唯有10分的人情，做到12分甚至15分，那才能将这人情送到上位者的心坎里。 这些道理，明白的官员不在少数。 可是，许多人即使看破，却做不到。 无他，舍不得一身清誉罢了。 所以，自己是丞相，而他们不是。 至于天下非议，蔡丞相又岂会不知？ 自己被骂奸臣几十年了，也没见天下人能将自己怎么着。 只要皇上看到自己的“付出”，那么天下人的非议，又岂用理会？ 相反，看到徐闻的水平越差，蔡丞相反而越感到欣喜。 连这样的卷子都能定为解元，就越显得自己有用，越显得皇帝对张天的人情大。 若是随随便便给个名次，那有什么价值？ 一众文官哀嚎了一阵，见丞相不为所动，只得收起情绪，将剩余的卷子定好排名。 然后，蔡丞相带着名册，离开贡院，进宫面圣。 看到将徐闻定为解元，安佑帝微笑颔首，道：“不错。你没有令朕失望。” 至于其他人的名次，安佑帝就不是很在乎了，连看都懒得看。 蔡丞相道：“谢皇上夸奖。不过，其余考官，恐怕会有些反对声音。” “嗯，知道了。朕授权与你，提前做好准备。” “遵旨。” 蔡丞相刚走，马上就有大批文官，包括史尚书，连夜要求进宫面圣。 但安佑帝又岂会自找不自在，一律不见。 有几位骨头硬的文官，想硬闯御书房，结果被卓平带人直接架了出去。 第二天一早。 贡院门外，将几张入榜名单张贴上去。 并且配备了几个衙役，在不断地高声唱名，以方便后面的围观群众能够听到。 当念到中举之人的名字时，还时不时收到一些喜钱。 另一面，几路衙役，带着铜锣，一路敲一路喊，往前三甲的住所走去。 很快，到了张府门外。 “襄阳府襄阳城，徐闻徐老爷，高中解元，特来贺喜！” 每高喊一声，就敲一下铜锣。 一路上不知道有多少人跟着前来看热闹了，将张府前的大街小巷堵得水泄不通。 马上有认得的人说道：“这是张仙人的府第，徐解元是张仙人的弟子。” “怪不得，张仙人仙法无边，他的弟子，必然也是文曲星下凡。” 而当事人徐闻，自知考得差，并没有像其他士子一样去看放榜，而是局促不安地呆在家里。 听到这喊声，愣在当场。 衙役这边，从身后钻出一个人来，努力扒开众人，走向张府大门。 衙役顿时暗怒，这家伙谁呀？ 这讨喜的事，怎么有人敢抢在我们前面？ 一般来说，送喜报之人，无论是衙役还是普通百姓，只要第一时间送到，总免不了喜钱。 就算士子没钱，中了举人之后随便一开口，就有大把人肯帮忙出钱，做这份人情。 衙役身为官方使者，手上还捏着喜报呢，居然有人敢抢在他们前头去？ 衙役手一伸，将此人拉住，喝道：“按照规矩，徐解元需要第一时间接官方喜报，之后你们才可前来讨喜。” “今日为大喜之日，我们也不打你，识相的赶紧退后。” 来人急忙拱手道：“官爷，在下是张府官家，刚才去看榜了，来不及往回跑。” 此人正是徐经业。 徐闻不敢出去看榜，他可心焦得不行，一大早就去抢位置了。 结果放榜之后，听说徐闻居然高中解元，也是被震惊得愣在当场。 待反应过来，报喜的衙役已经走远了。 后面想追上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解元报喜的队伍最大，围观的群众也最多，徐经业被挤到后面，愣是进不了家门。 好不容易到了张府，大家停了下来，徐经业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后面挤到前面来。 众人一惊：“嘶……真的假的？” 俗话说，宰相门前七品官。 这张仙人的地位比蔡丞相高多了，身为张府管家，不知多少官员见了面都得客客气气的。 徐经业不多解释，拿出钥匙，打开大门，费力地往两边推开，然后转头道：“官爷，里边请。” 报喜的衙役顿时换上满脸笑容，道：“刚才多有得罪，徐管家。” “诸位是报喜之人，是徐某招呼不周才对，请进。” 衙役高声唱喜，走了进去。 到了客厅外面，徐经业拿出提前准备好的喜钱，一一分发给众衙役。 互相说一些道喜的客气话，又将他们送出门来。 衙役走了，但门外还有很多围观的群众。 很多都是前来说声祝贺的话，讨些喜钱。 徐经业叫上铁东、杂役老夫妇等人，挑了一担铜钱，在大门前撒了好一阵。 等到撒币结束，在众人恭喜的声中，才将大门关上。 ………… 回到客厅。 徐闻还是处于懵逼状态，盯着台上的喜报移不开目光，目光中既是欣喜又是忧虑。 张天坐在一旁，慢悠悠地喝着茶水，道：“在想什么呢？中了解元还不开心？” 第165章 处理手法 徐闻道：“仙师，弟子有自知之明，弟子这水平，中举已经是千难万难的了。” “这解元之名，绝不可能。” “恐怕是受了仙师的福荫，皇上才将这解元之名，赐予弟子的。” 张天笑笑道：“就算如此，有什么好忧愁的？” “我帮南安朝做了那么多事，你又救驾有功，区区一个解元，还远远不够呢。” 徐闻脸色一红，道：“按照惯例，前三名的文章，需要公布天下，弟子……弟子的文章恐怕难以服众。” 徐闻踌躇了一会，忽然道：“仙师，要不，叫皇上修改名次，将弟子的排名放在二甲、三甲吧。” 一旁的徐经业道：“闻儿，此话不妥，以后切莫再提。” “有何不妥？” 徐经业道：“若是未放榜之前，叫上仙进宫跟皇上商量，还有更改的可能。” “如今都放榜了，天下皆知。” “再让皇上改名，岂不是让皇上自打脸面？” “就算你的文章难以服众，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张天拍拍徐闻的肩膀道：“区区非议，你都承担不起么？” “那蔡丞相被天下人骂奸臣骂了几十年，还不是照样吃好睡好，该做的事一样不含糊。” “你若是这点压力都顶不住，将来如何成大事？如何面对人生挫折？” 张天知道这次科举，皇上和蔡丞相会对徐闻多有照顾。 只是没想到皇上和蔡丞相做得那么大胆，直接就送了一个解元。 如此一来，恐怕风波就大了。 科举在这个时代，是相对公平的一条晋升之路，也在这个时期带来积极的作用。 但张天是后世人。 从跨越一千多年的历史经验来看，一眼就能看出科举的种种弊端。 既然皇帝和蔡丞相为了讨好自己，搞出这么大的事情来。 那就顺水推舟，利用此次事件，作一些安排，实践一些心中的想法。 至于天下士子非议的压力。 徐闻顶不住，还有皇上、丞相和自己呢。 实在不行，从资料库里找几样超越这时代的功绩做一做，帮他化解。 当然，其中的谋算，张天不准备马上跟徐闻说个明白。 让他承受一些压力，算是成长的必经阶段。 徐闻被张天这么一骂，也只得硬着头皮道：“弟子定当竭尽心力，不负仙师所望。” ………… 本来徐闻中了解元是大喜事，按照往常，百官定然要借口上门送礼，结交一番。 但今年的科举，但凡是个京官，都收到了风，谁也不敢堂而皇之地上张府贺喜。 只有傅瑾瑜这些熟悉的朋友，带着家中长辈的话，过来转达一下。 几天之后，远在襄阳城的徐家，则是锣鼓喧天，热闹非凡。 一骑快马，一路从城外大声报喜，来到徐家。 徐父知道徐闻的水平，初初还有些怀疑。 但联想张天的手段，以为是张天给徐闻灌了什么顶，便安心收起喜报，派喜钱打发贺喜之人走了。 贺喜人一走，襄阳城中大小家族，纷纷来贺。 第一位自然是郭将军。 报喜之人入城，需要守城军士放行，他第一个收到消息。 自然备上厚礼，亲自来道贺。 其次是张百万家。 有了之前和张天、徐闻的“关系”，送的礼尤其重。 张百万逢人就说：“我早就说过徐秀才是状元之才的，如今中了解元，再中两下，就是连中三元了。” ………… 与襄阳热闹的不同，临安府的气氛越来越沉重。 榜单放出了，有人欢喜有人愁。 等贺喜的热闹过后，几千士子期盼的一甲三名的文章，却迟迟没有放出来。 等了几天。 一些士子按捺不住，开始频频在贡院聚集。 甚至已经有人在说：为何迟迟不见一甲的文章，莫不是其中有徇私舞弊之事？ 最后，有监考的文官受不住压力，将前三名的文章张贴出来。 不贴出来还好，一贴出来，直接引爆了火药桶。 几千士子群情汹涌，大声辱骂“奸臣蔡安、徇私舞弊。” 刚开始时只是在贡院门口骂，在客栈骂。 见没有人管自己，士子们更加大胆。 已经堂而皇之去临安府衙状告“奸臣蔡安和解元徐闻，徇私舞弊，沆瀣一气”。 证据呢，自然就是徐闻的卷子。 临安府尹哪里管得了这些事？ 无论是蔡丞相还是徐闻，随便一个都不是他有能力管的。 但也不敢得罪几千士子，只得收了状纸，借口说需要调查，就再无声息了。 士子们见府衙不做事，越发的大胆，开始在宫门外聚集。 不断地高喊让皇上出来主持公道，拿下奸臣蔡安。 就连张府，都有人到大门前辱骂。 徐闻脸皮薄，缩在家里不敢出门。 张天道：“徐闻，你别光顾着退缩。好好看着，看看朝廷是如何处理这种危机的？” 徐闻想了一下，道：“若是弟子，肯定是拨乱反正，剥夺弟子的解元之名，第二第三名依次递进。” 张天摇摇头，他虽然对政治没什么研究。 但后世的新闻看得多了，也大概能猜到上位者会如何处理。 果然，蔡丞相出手了。 先是派官员劝解士子，道：“徐解元曾经救驾有功，诸位应知轻重，切莫再闹了。” 但士子们不吃这一套，有人反驳道：“那徐闻救驾有功不错，若是皇上直接授予他官身，我等绝无异议！” “为何要走科举一途？抢我们的名额？” “对！！我等十年寒窗，争的就是这一口气。” 官员见劝解无用，只得灰溜溜地回去复命。 随后，蔡丞相出动一大批官差，将几名带头的士子捉拿下狱。 其余之人，纷纷驱散。 几千名读书人，背后可就是几千个家族，而且多数还是有名望有实力的地方家族。 就算是皇帝，也不敢直接就将这几千人捉拿起来。 否则，天下士族离心离德，离亡国不远矣。 没想到此时的士子尚有骨气。 见带头大哥被抓，虽然没有再大规模聚集在宫门。 却流连临安府不肯离去，借助家族势力，不断搭线求助，开始积极营救。 虽然京官帮不上什么忙，但是，这股暗中的营救行动却被朝廷知悉。 最后，实在没有办法。 朝廷将蔡丞相贬了三级，但暂行丞相之职。 监察史庞奇文和几个文官，撤职查办。 说是“查办”，其实也就是撤职，最后不了了之。 又从落榜士子之中，递补了10名，录入中举榜单。 但是，士子中的带头大哥，却得不到宽恕。 公开的惩罚是：剥夺一切功名，永不录用！ 最后，更是一道“感恩圣旨”，结束了这一切乱象。 圣旨的内容很简单，就是将张天自降临以来，对南安朝的功劳数一遍。 从两败天金国大军，到最近的借“天关客星”，无一遗漏。 最后，更是以皇帝的名义，说了一句“张公子对南安朝贡献甚多，朝廷无以为报，朕心难安！” 虽然没有明确说这解元之位是报答张天，但只要不是榆木脑袋，士子们自然能够明白皇帝的意思。 其实，这个时代的人能够接受“功过相抵”、“福荫子孙”等观念。 长辈立了功，这功劳转到子孙后辈身上，是很常见的事情。 最典型的就是那一批继承爵位的勋贵。 他们闹起来的原因，无非就是觉得这“福荫”手段用在科举上，侵占了他们的权利。 所以，皇帝直接给徐闻授官他们可以接受，但送个“解元”却偏偏要闹起来。 如今圣旨都出来了，此事基本上盖棺定论了。 张天和徐闻一直留意事情走向。 见事情差不多解决了，张天道：“徐闻，朝廷的处理方法，你可看出什么来了？” 徐闻思索良久，叹道：“弟子看明白了。但若是让弟子执权，恐怕弟子做不出来。” “哈哈哈哈，”张天笑道，“做不出来就不必勉强。” “既然蔡丞相的做法你不肯去做，那我就派你去做些肯做的事情。” 第166章 公平与驯狗绳 徐闻躬身道：“仙师请说。” 张天道：“你去向皇帝请求，那几个带头的士子，惩罚便撤销了吧。” 那几个士子的惩罚是“永不录用”。 张天想到自己曾经借用的《桃花庵》作者唐伯虎，也是因为“科举舞弊”案而被判“永不录用”。 唐伯虎的案子和眼前的案子相比，说不出谁更冤。 明明是“查无实据”，居然也被皇帝下旨，罚唐伯虎“永不得参加科举”。 而此时牢里的那几个士子，则明明有“徐闻作弊”的铁证下，还是被罚了。 但这都还不是最冤屈的。 在后世明朝的“南北榜案”中，录取的名单一开榜，竟然全是南方人。 朱元璋勃然大怒，几番审查，又查阅卷子，确实是北方士子的水平太差。 即使如此，为了安抚北方的士族，朱元璋硬是将原来的中榜名单全部作废。 又将相关的官员，或是凌迟，或是处死，或是流放，均受到了所谓的“严惩”。 就连被朱元璋亲自点为状元的陈安阝，最后也被朱元璋以莫须有的罪名革除功名，并判处车裂死刑。 从此之后，科举名单分为“南北榜”。 这个给不同地区分配不同名额的做法，一直影响到后世21世纪的高考。 徐闻道：“仙师是想将这人情让于我……” 但转念一想又不对，明明自己才是幕后黑手呀。 虽然不是自己主动要求的，但受益人却是自己，怎么说也脱不了干系。 踌躇良久。 最后，徐闻长叹一声，语气坚定道：“仙师，弟子心中难安，还是将弟子的解元之名撤销吧。” “弟子愿意背负一切骂名，革除功名，一生不再科举。” 张天笑道：“你终于还是说出来了，不枉你父亲对你殷切期望，也没有令为师失望。” 当初在襄阳城，看到徐父的家教极严，宁直不弯。 如今看来，徐闻至少没有辜负徐父的教育，不会被眼前的功名所诱惑。 “为师且问你，为什么心中不安？” 徐闻道：“因为不公平。” “弟子身为读书人，知道十年寒窗的辛苦。” “那些士子，闹起来合情合理，不该被罚，这份人情，本就不该存在。” 张天道：“你退出后，便公平了么？” “弟子认为是的。” “可是，拥有决定权的皇帝和丞相，在此事表现得如此偏私。源头都不公平，你又如何保证科举是公平的？” “这……”徐闻略一迟疑，“皇上的心思，弟子不能揣测。但弟子只做弟子该做的。” 张天道：“如果你以护驾之功，直接获得官位，是不是就不会良心不安？” 徐闻迟疑，道：“是的。” “既然如此，你获得了官位之后，同样占了一个位置，无形中也有一位举人获不得本来属于他的官职，你觉得公平吗？” 徐闻想了一下，道：“虽然弟子占了一个官位，然而这却是弟子通过救驾功劳获得的，问心无愧。” 张天问道：“同样是将一个人挤出去，请问皇帝直接给你解元之名，和直接授予官职，有什么区别？” “这……仙师，这其中当然有区别，科举是公平的，是寒门出头的唯一公平之路……” “哈哈哈哈，”张天大笑，“公平？” “那你知不知道，什么科举名额，对皇帝而言，屁都不是。” 张天将唐伯虎和朱元璋的科举案子，向徐闻讲了一遍。 听得徐闻双眼无神，嘴里喃喃道：“怎么会这样？真有这样的皇帝么？岂可如此冤杀士子？” 张天道：“你原本是个普通的读书人，被人夺了名额，感同身受，自然于心不忍。” “这很好，说明你良心未泯，尚且知道为普通读书人鸣不平。” “可是，我且问你，中了举之后，便是举人老爷了，便有免赋税、免徭役等等特权。” “许多平民百姓，便会将田地挂靠在你们名下。” “举人便可以收田租为生，像条蛭虫一般，趴在百姓身上吸血。” “你可曾想过，这对平民百姓，又是否公平？” 骤然被问到这种超越时代的阶级问题，徐闻有点蒙，眉头紧锁。 张天又道：“有一位皇帝说过：书中自有千钟粟，书中自有黄金屋。” “书中难道会长出粮食和金银来？自然不是，都是天下百姓的血汗劳作所得罢了。” “你们读书，读出了什么？为百姓做过什么事？考了个试，却能心安理得在百姓身上吸血？” 徐闻不能回答，问道：“这与科举一事，有何联系？百姓奉养士族和朝廷，自古以来一直如此。” 张天道：“自然以来就是对的么？” “你想追求公平。却没想过，举人的存在，天然就对百姓的不公平。” “他们天然就是这社会的特权阶级，天然就是在吸百姓的血的。” “如今，你救过皇帝，又因为我的关系，已经进入特权阶层，凌驾于绝大多数百姓、士族之上。” “但是，你的心态又没有完全转换过来，没有当特权阶层理所当然的心态。” “所以，你想那些士子一样，想要公平。” “可是，你认为的公平，就真的是公平吗？” “在我眼里，即使是其他人当了解元，不过是换了一条趴在百姓身上吸血的蛭虫罢了。” 这几句话，涉及到后世很多理念和看法，冲击力太大，听得徐闻征征出神。 他从来没有想过，中了举之后，理所当然享受的特权，在张天眼里，居然是趴在百姓身上吸血。 但转念一想，确实如此。 自己念了一辈子的书，帮百姓种田了么？帮百姓下种了么？ 什么都没有，却仅仅因为一场考试，就站在他们的阶层之上享受供养。 徐闻仍然没死心，道：“可是……可是，科举是目前已知，最为公平的方式了。” “那些农家子弟，若是有天分，亦可通过科举出身，成为人上人。” 张天微笑，语气轻轻道：“科举算个屁公平！” “且不说家贫之人，能有多少钱财供他们读书求学，跟那些富贵人家的资源差距有多大。” “光是科举这个制度，你可曾想过，危害有多大？” “人的潜力本是无限，可以在数学、格物、地理、天文等等领域做出无限的开拓。” “可是，自汉朝以来，千百年来，儒家一家独大，将一批又一批的惊才绝艳之士，束缚在四书五经之上。” “隋朝有了科举之后，更是变本加厉。” “天下大道千千万万，历朝历代英才数不胜数，若是没有科举的束缚，不必将所有时间精力放在科举上，不知是何等盛况？！” “历朝历代的皇帝，一旦天下太平，就会给底层人民提供一个看似“绝对公平”的渠道。” “实则是让成千上万的聪明人，在这条赛道上耗尽时间和精力，将无数惊才绝艳之士，当狗一样驯服。” “在你们士子眼里，看似绝对公平的上升通道，实则不过是皇帝的一条驯狗绳罢了。” 因为徐闻的关系，张天这些天来，陆续看了一些关于科举相关的书籍。 可越看越是心惊。 科举在古代给了寒门子弟一个上升的渠道，以当时的局限眼光来看，是有一定积极意义的。 可是对整个天下，对炎黄子孙的思想束缚，罄竹难书。 这些只读“四书五经”，遵循儒家思想的人掌握了权力，理所当然地对那些想探索“奇技淫巧”的人进行打压。 这种思想上、制度上的禁锢，对整个华夏的危害是难以言说的。 第167章 对科举制度下手 在原来的宋朝，已经出现资本主义萌芽，却发展不起来。 到了明、清，明明已经看到了火器、科技的强大之处，却固步自封。 就是因为科举上去这一批人，思想囿于“四书五经”等学问之中。 没有给那些探索“奇技淫巧”的技术人才足够的地位和待遇。 甚至利用权力，刻意禁止百姓接触到更先进的思想和技术。 直到后面实在装不了鸵鸟，才被西方工业化的国家给打醒。 由此才有了“五四运动”，反对八股文，批孔倒孔等思潮。 徐闻生于这个时代，看不到科举的历史弊端，只想着维护这个时代的公平，张天不怪他。 但张天有后世的历史眼光，明知科举有问题的情况下，不做点什么，于心不忍。 这种僵化的制度越早打破，对整个华夏，对炎黄子孙越好。 虽然不能指望直接取消科举制度，但是，至少不能让朝廷上所有的官员，都是读“四书五经”出身。 只有其他领域的人也进入朝廷，才能制衡儒家思想，才有多方面发展。 至少，等到后来科技发展起来，有了一批非儒家思想的人掌权，至少也能给科技人员一些支持。 这些支持，可能就是打破封建千年局限的关键。 原本张天还没有太多想法，只是想让徐闻中个举人，在这个时代站稳脚跟。 没想到皇帝和蔡丞相那么狠，直接送了一个解元。 既然如此，张天干脆以此为切入口，准备对整个科举制度下手。 否则，就算传下什么科学技术，恐怕也会固步自封，被人超越。 每一个领域，都需要相关的技术人才不断学习、创新、应用。 若是科举制度不能鼓励这些“奇技淫巧”的人才发展，后世的百年屈辱迟早会重现。 顺便也考验一下徐闻。 看看他的本性如何，能力如何，能够承受多大的压力。 徐闻这边。 仿佛五雷轰顶，在他的脑海里炸开。 这几句话，对他的世界观冲击前所未有的大。 不仅仅是因为这些话大逆不道，张天自出现以来，“大逆不道”的话多了去了，徐闻见怪不怪。 关键是他认为理所当然，值得付出一生名誉去守护的科举选拔制度，在皇家眼里，真的只是一条驯狗绳么？ 怪不得仙师毫不在乎自己这解元之位是如何得来。 谁会跟一条驯狗绳讲公平？ 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但仔细想想，何尝又不是呢？ 像徐闻这些读书人，只是不敢想，不敢说。 一旦打破枷锁，以他们的智商，看透这些本质并不困难。 “驯狗绳……驯狗绳……原来我们苦苦研读的经义，只是皇帝放下的一条驯狗绳么？” “怪不得自汉以后，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先秦的百家争鸣的盛况从此消失。”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张天也不急，让徐闻想一会。 徐闻想了良久，最后道：“仙师点破弟子，难道是让弟子看破虚妄，安心做那特权阶级吗？” “如此一来，弟子与蔡丞相，又有何区别？” 张天笑笑道：“你若是得了这解元之名，心安理得，为师就随你。” “朝堂的官员那么多，多你一人不多。” “好在你没有令我失望，宁愿忍受个人屈辱，也要追求所谓的‘公平’。” “这公平二字虽然简单，但做起来，却难如登天。” “皇帝需要天下之人，都围绕着他给的驯狗绳而舞，这在皇帝眼里的公平，对士子就公平么？” “士子希望科举绝对的公平公正，考上那吸血的特权阶级。” “举人越多，吸血的人就越多，，对百姓就公平么？” “这科举制度，将千千万万的才子禁锢在经义里，对炎黄子孙后代就公平么？” 这个问题太大，听徐闻征征出神：“仙师有答案吗？” 张天摇摇头：“没有。” “纵观上下五千年，历朝历代，都会有无数卓越之士想为天下人寻找一个公平。” “有举荐贤良的，有论血统出身的，有唯才是举的。” “自隋唐以来，又发展出科举制度。” “可是，渐渐的，百姓们发现，到了最后，都会逼得他们活不下去。” “一切看似都那么公平，可是，他们就是不知如何活不下去。” “今天，这个机制是科举。” “你适逢其会，为师就让你夹杂在其间，看看你会如何做？” 徐闻叹道：“弟子是不是让仙师失望了？” “失望倒不至于，你能放弃个人荣誉，也要为维护科举的公平，心中算是尚且有一把火。” “这点火苗，就看你想如何烧了。” “若是承受不住压力，为师就送你几件功绩去做，堵住天下悠悠之口。” 徐闻双眼一红，带着哭腔道：“原来仙师对弟子寄予如此厚望，弟子惭愧，不能领略仙师深意。” 张天道：“不急，慢慢来。” “正好借此次事件，对科举制度下手。” 一直在旁边侍候的徐经业又是惊喜又是忧虑。 上仙这怕不是将徐闻当作圣人来培养？ 这种千古难题，别说完全解决了，即使只解决了一小部分，只提出了一点建设性思想，都可在历史长河中留下名字，成为称圣作祖的存在。 徐闻道：“那弟子的解元之名，该如何解决？” 张天道：“你好好想想，想明白了，再跟我说。” 徐闻听罢，顿时陷入深思。 从白天一直想到晚上，整个人犹如行尸走肉，在客厅里来回徘徊。 徐经业担心，便守在旁边，时不时递上水和点心，让徐闻补充营养。 一直到了第二天，张天睡醒。 徐闻双眼赤红，但神色坚定，对张天道：“仙师，既然这科举制度，只对皇家有利，却有损天下，有损子孙后代。” “不如，趁此机会，弟子上书，让皇上废除科举。” 张天道：“若无第二套制度代替，光是废除，不但无益，反而有害。” 徐闻道：“弟子知道，科举对皇家有利，皇上定然不肯。” “弟子以退为进，废除不行，就提议扩大科举范围。” “将农业、百工、天文、格物、数理等等科目，纳入科举。但凡技术精湛，有重大贡献者，可一视同仁，授予官职。” “如此一来，士族不能一门独大，皇上不必受文官的掣肘。” “天下百工百业，得了皇上的恩赐，也会对皇家更加忠心，可平衡士族的力量。” “据仙师所说，这百工百业，亦蕴含无穷大道。” “若皇上能够允许，恐怕南安朝的盛况，更胜先秦的百家争鸣。” 张天有些惊异，徐闻这种想法，已经很接近后世的发展模式了。 不过，张天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的想法很好。” “不过，此事涉及皇家利益、天下士族无数人的利益。” “你这么一说，只会成为众矢之的，迅速被人反扑。” 徐闻道：“难道有仙师弹压也不行吗？” 张天道：“你小看了人性，一旦损及自身的利益，可以命相搏。” “纵使我挂个仙人的名头，总不能满天下去杀人吧？” “否则，历朝历代，最成功的人岂不是暴君？” “这……”听张天这么一说，徐闻也知道自己过于着急了。 “弟子欲用20年时间，改变这科举制度。” 张天摇摇头：“20年太短了，至少50年，两代人的时间才行。” “啊？”徐闻一惊，“50年？” 张天道：“你以为动摇几千年的士族阶级那么容易吗？” “用一代人积蓄力量，再用一代人上位掌权，能够撕开一个口子，已经是最乐观的估计了。” “去吧，你先去皇宫，请皇帝将士子放出来，撤销惩罚。” “解元之位，你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徐闻弯腰作揖：“是。” 然后洗漱一下，换了衣服，往皇宫而去。 第168章 撕开一个口子 过了不久，皇宫派人来请张天上朝议事。 到了崇政殿。 见有几个衣衫杂乱的士子，跪在殿下，应该就是那些士子的“带头大哥”了。 此时他们虽然不敢再闹，但脸上不忿之色却很是明显。 朝堂上一些惜才的正直大臣，心中暗叹。 就算是撤销了惩罚，这几位士子恐怕仕途上再也不能指望了。 顶多带着一个举人的身份回乡，当一个士绅罢了。 他们根本不知道，张天对皇帝、对南安朝意味着什么？ 为什么皇帝、丞相宁愿得罪天下士族，也要通过徐闻讨好张天。 光论战力，张天一人可抵十万铁骑，而且天击等手段神鬼莫测，更是凡人无法想象的。 论财富，可以随时点出天下金银矿藏，随随便便就能送出一座国库。 只这两样，几千士子，加上背后的家族，都无法比得上。 他们背后的士族人再多，也不能阻止天金国铁骑南下，也不能赠与皇上一座国库。 但张天能！ 这还未算上他们想象中的“天庭”和“地狱阎罗王”等，以及悬而未决的皇帝生育问题。 真要是逼急了皇上，非要他选择某一边，恐怕皇上不惜做一回暴君！ 张天走上前，跟皇帝打过招呼。 见徐闻的脸色并不轻松，恐怕这“解元之位”是退不回去了。 安佑帝主动道：“张公子，徐解元恳求朕赦免这几位闹事的士子，朕允了。” “但徐解元有些关于科举的建议，不知张公子有何看法？” 若是普通士子敢刚中了举，就胡乱提什么科举改革的制度，恐怕功名都直接革除，打入大牢了。 但徐闻的身份特殊，他提的建议，说不定这背后有张天的意思，皇帝自然要问问张天的意见。 张天道：“开农科的事，确实有我的授意。” “嗡……”的一下，朝廷顿时炸开了。 有官员问道：“张公子这是何意？你地位超然，为何要干预科举这等俗事呢？” “张公子关心天下百姓，自然是极好的，但这朝廷已经有了司农寺主管天下农事，何必再劳张公子费心？” 张天微笑道：“我想请问，如今南安朝亩产多少斤？” 一位老者站了出来，脸色黝黑，一双手布满老茧。 向张天拱手道：“老臣是司农寺的大司农闻作民，见过张公子。” “嗯，请直说吧。” 大司家闻作民道：“据老臣所知，上等良田一亩可出米二三石，下等水田不足一石。” “若是算上收成不稳定的旱田，平均亩产，不足一石。” 张天顿时皱眉：“这么少？” 张天知道古代粮食生产很低，但没想到这么低。 后世的平均亩产量，已经接近千斤了，这还只是平均。 如果是上等田、试验田，超过两千斤都不在话下。 相比之下，南安朝平均亩产不足百斤，确实低得太夸张了。 大司农闻作民叹道：“老臣惭愧。” 安佑帝道：“大司农无需自责，爱卿之付出，朕都看在眼里。” 看他脸上的黝黑皮肤和手上的老茧，张天知道他必然常年下田劳作。 张天道：“若是有人能够将这天下平均亩产量翻上一番，皇帝觉得如何？” “嘶……”朝廷百官一惊。 平均亩产量翻上一番是什么概念？相当于每年天下的粮食多了一倍。 农业是百业的基础，只有吃饱饭，其他百业才能兴旺。 这对封建社会而言，简直是难以想象的盛世。 闻作民急道：“真有如此人才？恐怕神农再生，亦不过如此。” “老臣愿意退位让贤，虚位以待。” 安佑帝也道：“张公子，此人到底是谁？朕即刻派人请他入朝。” 张天摇摇头，道：“不急。若是有人将粮食翻两番呢？翻十番呢？甚至翻三十番呢？” “嘶……”众人大惊。 翻一番他们已经极其震惊的了，后面的十番，三十番，简直不敢想象。 安佑帝再也坐不稳了，从龙椅上走下来，朝张天拱手道：“请张公子教朕，此人在何方？” 很多官员心里已经在猜是不是张天。 若是张天像送金银矿那样，随便指点一下，就能够令天下粮食增产一倍，倒受得起皇帝这一礼。 张天道：“此人就在南安朝的子民之中。” “我劝皇帝开农科，另设一条渠道，让天下农人有晋身之道。” “自然，就有无数农人激发其智慧，集思广益，寻找出增产的良法来。” “然后推而广之，天下粮食翻一番，易如反掌。” “百千年后，亩产千斤，亦有可能。” 像后世亩产近千斤的，涉及到种子的基因改良，化肥、农药的使用，已经涉及到很多现代科学了，现在肯定做不到。 但释放农民的智慧，从育肥、培育种子等能做的入手，翻一倍还是很有可能的。 关键是，一旦朝廷实行了农业选拔制度。 那么无数天才必然会进入这个领域，很多跟农业相关的科学知识会迅速总结出来。 安佑帝和一众大臣商议。 很快初步确立了一个大体方案。 就是增加农业科举，同样设有农事童生，农事秀才，农事举人。 最高的名次同样为“解元”，授予同明经科的同等官职。 不过，这农科科举自然不是拿着纸笔来考。 而是以官田为基地，每一田为一份试卷。 种田种得好的，才能进一步向县、省举荐。 但到了举人这一行列，就不仅仅是种田种得好就行，还需要分管一乡一镇的农田，能够提高产量最高者才能中举。 这种考试，比普通科举更为辛苦。 每一份卷子，就需要水稻的一个周期，也就是农家说的“一造”，通常有四五个月时间。 想从童生考到举人，就算一切顺利，没有个十几年的田间劳作，是不可能完成的。 若不是真正的爱好和农家子弟，绝对忍受不了常年在田头暴晒。 不过，既然是考试，就会有人作弊，甚至会有人不择手段。 但没关系，只要这扇大门一打开，必然会有无数人才涌现出来。 到时候，天下的粮食产量必然大大增加。 虽然粮食增加之后，还会出现什么“谷贱伤农”一连串的问题，但只要粮食产出来，至少不会饿死人。 其他的问题，只能随着时代的浪潮，慢慢解决。 其实，张天不是没想过，直接将后世的番薯、土豆、玉米找出来。 只是，一来路途遥远。 张天没有飞行器，坐马车、轮船，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找到种子。 二来，就算有了种子，就能够改变科举禁锢炎黄子孙思想的现状吗？ 肯定不会。 相反，因为粮食充足，百姓饿不死，没有动力去农民起义，反而让封建特权阶层更加固步自封。 就像番薯、土豆、玉米的原产地美洲大陆，粮食太过充足，文明反而发展不起来。 这是张天借着这次“解元风波”，向科举制度加入的一点私货。 算是在儒家思想下，划开了一道口子。 走农家科举之路升上来的官员，根植于广大平民百姓，真要有什么大事，绝对要比朝堂这些文官有用得多。 此次风波，皇帝和丞相公然作弊，科举的神圣性荡然无存。 百官怕被卷入漩涡，被天下士子骂为奸臣，此时不敢在科举上轻易发言。 张天又以增产为诱，才在农业这个大家比较容易接受的科目，撕开一道口子。 至于其他“奇技淫巧”的学科，张天急不来，只能找到机会再引导。 第169章 皇帝与顺风耳 因为徐闻恳请皇帝撤销了那几个“带头大哥”的惩罚，算是挽回了一些好感。 等到朝廷公布，开设农事科举时，徐闻的声名更是在农人中口口相传。 虽然依然会有人说徐闻的“解元”之名得位不正。 但他首次提出农事科举，给所有“泥腿子”开辟了一条上升渠道，却是实实在在的。 ………… 风波过了没几天，到了“旬休”。 顾名思义，就是说朝堂每一旬，十天休一日假，不用上朝。 其他各大节日，也会视情况放假。 刚好，这次“旬休”之后，就是清明节，皇帝特意多放了一天。 等到清明收假回来，又有口谕说皇帝偶感风寒，暂不上朝，又拖了几天。 到最后实在瞒不住了，百官一数，距离上一次看到皇上，已经有八九天了。 无论任何朝代，八九天看不到皇帝，都是非同小可的大事。 这天上朝，百官已准备开始向禁军和后宫发难了。 无论如何，必须见到皇上，才肯罢休，否则天下不稳。 结果一进崇政殿。 只见龙椅上有一颗游龙珠在悬浮。 龙椅之下，是蔡丞相、史尚书，还有一位将军，一共3人。 这位将军，是当初三王爷造反之时，他拼命死守后宫宫门，亦有救驾之功。 是皇上最为信任的禁军武将。 如此二文一武，再加上皇上从不离身的游龙珠，百官顿感不妙。 一位御史硬着头皮出列。 自从御史台的头头御史大夫刘方被贬去守金银矿，御史台又因为科举风波，撤职了一位庞奇文。 这在“不因言获罪”的御史台，是极其少见的。 剩下的御史但凡见到涉及到皇帝和张天的事，都心有戚戚，生怕下一个遭殃的是自己。 “蔡丞相、史尚书、龙卫将军，请问，皇上在何处？微臣多日不见，甚是想念。” 蔡丞相微微一笑，道：“皇上在游龙珠内有留言，诸位听了，便明白了。” 说着，蔡丞相、史尚书、龙卫将军齐齐向游龙珠拱手：“请皇上开金口。” 这是当初皇帝和三位大臣约定的“语音密码”，在张天看来，极其中二。 游龙珠一听，顿时光芒大作，发出安佑帝的声音： “朕有要事，事关江山社稷，随张公子出外几天，诸位勿念。” “朕离开期间，日常事务，由蔡丞相和史尚书二人决断，军国大事，等朕回来再说。” 有官员问道：“皇上，请问归期几何？” 游龙珠发出声音：“未定。” “这……”百官面面相觑。 “皇上，若是你离开十年八年，这朝廷如何运转？” 游龙珠道：“若一切顺利，一二月可归。” “噢……” 百官一阵议论，最后渐渐的又沉默下来。 皇帝不能生育，可谓是天下皆知。 联想到卓平娶妻，百官自然能够猜出安佑帝是为了解决生育问题外出。 好在他们知道有张天陪同，倒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只是，具体去哪里，除了核心的几个大臣，知道的人不多。 有些官员能够猜到是去襄阳城，却不会傻乎乎地将皇帝行踪乱说。 甚至有人已经两眼望天，在猜是不是上天庭，寻求仙翁神医的救治了。 忽然，有官员叫道：“皇上，您真人可是能够听到微臣等人？” “否则，预留在游龙珠里面的话语，怎会对答如流？” 游龙珠里传来安佑帝的声音：“哈哈哈哈……果然被你们发现了。” “这是张公子施展的顺风耳之术，可让朕远隔千里，与众卿家对话。” “哗……”百官顿时一阵骚动。 连蔡丞相、史尚书、龙卫将军三人，都脸色微微一变。 他们也以为是皇上预留下的语音。 之前皇上经常用游龙珠在后宫传旨，但凡有点心思的，都早就打听知道。 没想到，居然真的存在传说中的“顺风耳”，能够隔着千里对话。 幸好自己刚才没有趁皇上离开，有不当言行。 有官员小心翼翼问道：“张公子，你可在皇上身边？” 此话一出，崇政殿一片寂静。 果然，里面传出张天的声音：“不错，我在皇帝的身边。” “哗……”百官又是一阵惊吧。 有官员急忙拍马屁道：“有张公子与皇上一起，臣等就放心了。” 又有官员问道：“张公子，既然顺风耳之术有了，想必张公子也会千里眼吧？” 游龙珠沉默了一下，传来张天的声音：“算是吧。” “可否让下官一睹龙颜，微臣多日不见皇上，甚是挂念。” 张天道：“此时不方便。” 张天说的不方便，倒不是指时间不方便。 而是他没有在游龙珠上面安装摄像头，也没有安装全息投影仪。 连这个通讯模块，都是临行前才安装上去的。 游龙珠本来只是作为一个玩具，送给皇帝玩的。 张天也没有在里面安装监控模块什么的。 其实，当初他倒不是没想过，但想想还是算了。 虽然皇帝、丞相、尚书等人理解不了后世的科技，但古人并不傻。 万一自己在谈话中，露出蛛丝马迹，被皇帝察觉，恐怕便会埋下不信任的种子。 虽然自己不怕，但没必要做小人之举，留下隐患。 真要监控的话，除了游龙珠，张天有的是手段。 这次带着皇帝跑到两千里之外的襄阳城，离朝廷太远。 万一临安府有什么大事发生，靠四条腿的马传递消息到襄阳，黄花菜都凉了。 于是，征询过皇帝的意思，说在游龙珠下一道“符印”，可使顺风耳之术。 见张天主动说明，皇帝顿时对张天更加信任依赖。 他知道，张天真要在游龙珠里用什么“仙法”，自己肯定是察觉不到的。 可是，张天依然主动说明了。 说明对方是真正尊重自己，并未恃着仙法行小人之事，不愧为仙家气度。 ………… 此时的张天和安佑帝。 正坐在奔向襄阳的马车里。 安佑帝正对着一只一尺多长的“仙耳”，在和百官对话。 这是张天用智能手环投影出来的“仙术”。 等对话结束，“仙耳”消失，张天从马车里出来，留下一脸怀念的皇帝。 张天坐上另一驾马车。 车夫是铁东，徐闻骑马跟在马车前后。 卓平也是骑着马跟在皇帝马车前后。 皇帝那边，是一个暗卫在驾车。 连张天都没见过他的脸，大家只知道他叫一个很俗气的代号——“影子”。 这次出行，张天只带了徐闻、铁东两人。 徐闻是襄阳人，刚好随着这次出行回家一趟。 铁东虽然独臂，但有了张天传下的刀法，武艺超越了绝大多数人，也是一股有力的力量，自然要带上。 至于苏儿，虽然家在襄阳城外。 但毕竟年幼，此次又不是游山玩水，张天也不好将她带在身边。 光是这一路的奔波，苏儿就未必受得了。 万一有什么危险，如果分心照顾她，皇帝那边的危险就大大增加了。 于是，让徐经业照顾，若有急事，可进宫求救。 好了苏儿年龄虽然小，却很懂事。 听说张天和徐闻等人，要离开一二个月，不吵不闹。 反而拿出一个木头盒子，对张天道：“张天哥哥，你们是要回襄阳吧？” 张天有些奇怪：“你怎么知道的？谁告诉你的呀？” 苏儿道：“我听徐闻哥哥说，张天来到凡间，只在襄阳和临安住过，仙舟还在襄阳城呢。” “张天哥哥说要离开，苏儿猜应该是去襄阳有事要办。” 张天一笑，摸摸她的头：“你倒是聪明。这个木头盒子你给我干嘛？送别礼吗？” 苏儿打开盒子，只见里面是一些铜钱、碎银子。 她递给张天，道：“张天哥哥，这是我养鸡羊攒的一些银钱，你帮我带给苏家村的孤儿吧。” “或者买些粮食，分给他们。” “我爹娘回不去了，家里的田地没人耕作。唉……也不知道小狗子他们，到谁家帮忙，在谁家吃饭？” 说完，眼睛红红的将小木盒子推给张天。 张天接了过来，道：“好，我一定交给苏家村。顺便叫郭将军帮忙照顾一二。” 虽然木盒子里面没有多少钱，但这是苏儿的一片心意，张天就替苏儿转达。 等解决皇帝的事情，就到苏家村去看看，能帮的就帮。 如今这时代，天下的苦命人那么多，张天也救不过来。 但既然遇上了，提供些粮食，叫郭将军、张百万等人提供一些活计，还是可以的。 此时，马车外传来卓平的声音，打破了张天的思绪。 “皇上，仙师，前面就是江洲了。” 皇帝好奇的掀开门帘，道：“可是张公子降伏蛟龙的江州？可惜那蛟龙体型庞大，不好带出。” 想着若能带一条蛟龙微服出行，安佑帝不禁有些向往。 古往今来，能够骑着蛟龙出巡的皇帝，自己算是独一份了吧？ 当然，上古时代传说的黄帝等人不算。 ………… 就在安佑帝一行人，进驻江州城的时候。 他离开皇宫的消息，迅速通过各种渠道，送达有心之人手里。 安佑帝从皇宫消失，百官都知道了，自然瞒不了有心之人。 张天和安佑帝也不指望能够永远瞒下去。 借着旬休、清明、生病等借口，瞒了八九天，已经是极限了。 第170章 在路上(谢谢风随心动。的2个灵感胶囊) 到了江州府。 府衙马上被暗卫接管，江州军队只能在外围驻守。 于江州将军除去兵器和甲胄，进到府衙，深深弯腰道：“末将于江州，参见皇上，见过上仙。” “嗯，免礼。”皇帝坐太师椅上，虚伸双手。 “我听张公子说，你以地为名，立志守护江州百姓。蛟龙吃人之时，亦敢只身下水，在水中与蛟龙搏斗，甚是勇猛。” “为此，你还被蛟龙咬走了一柄大关刀，可有此事？” 于江州道：“回皇上，确有此事。末将惭愧，学艺不精。” 安佑帝道：“无妨，敢只身下水跟蛟龙搏头，这份胆量已然不凡。” “虽然最后是张公子收服了蛟龙，但你守护江州多年，亦有功劳。” “朕今天就赏你一柄大关刀，希望你莫令朕失望，莫令天下百姓失望。” 说着，示意卓平。 马上有两个贴身侍卫，抬着一柄大关刀出来，显然分量不轻。 这种武器，一般只是荣誉物品，日常作战是使用不上的。 当然，皇帝赐的东西，非必要一般人也不会拿来砍砍杀杀。 这种物品，是从宫中带出来的。 显然早在出发之前，皇帝就已经算好。 到了什么地方，需要拉拢什么人，准备什么恰当的礼物。 张天看在眼里，还是很满意的。 有这种帝王心术，说明安佑帝能力至少不会太差。 果然，于江州大为感动，大步上前，双手稳稳当当接了过来。 “谢皇上！” 安佑帝道：“我随张公子前去襄阳，有事要办。” “朕命你率领江州水军沿江而上，与江陵府水军汇合，扼守上游要道，预防天金国自水路南下偷袭。” 于江州握着大关刀抱拳，大声道：“末将听命！” 见朝廷的正事已毕。 张天道：“于将军，我走之后，鄱阳湖附近，可还听说蛟龙吃人之事？” 于江州道：“禀告皇上、上仙，多得上仙出手相助，至今鄱阳湖和江州一带，已无蛟患。” “哦，那就好。” 张天闻言，心中微微有些失望。 只是，不能表现出来。 毕竟自己只是想知道小短腿有没有第2个同类，但对当地百姓，却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小短腿要么是变异而来，要么就是在世间的最后一头上古异种了。 等它老死了，估计地球上又少了一种奇特的动物。 不过，张天转念一想，也没觉得有什么好遗憾的。 地球上灭绝的动物多了去了，多这一种不多，少这一种不少，懒得操那份心了。 于江州道：“上仙，如今江州百姓安居乐业，为了感谢上仙神威，在鄱阳湖边上建了一座仙人庙，供人祭拜。” 张天脸上一黑。 千防万防，只防住了周围的人跪拜。 没想到千里之外，居然还有人给自己建了一座庙了。 徐闻见状，开口道：“于将军，仙师不喜人跪拜，更用不上人间香火，这庙……于将军你看能不能取消？” “呃……”于江州为难道，“上仙，除非您亲自出面。否则，末将恐怕也不能让百姓拆除。” “当初上仙擒蛟，水军士卒、江边百姓无数人亲眼所见，这庙乃人心凝聚之所。” “末将若是强行拆除，恐怕引起百姓愤怒，甚至人心不稳……” 张天的脸色更加无奈了。 如今自己不能轻易离开皇帝身边，哪有功夫专门去鄱阳湖拆除一座庙？ 何况，这等事关人心的事，不是去到了砸掉就行，至少要做好工作，安抚百姓。 这一来一回，不知道需要多少时间 安佑帝“哈哈”一笑：“张公子，既然是百姓人心所向，不如就允了他们，留下这座庙吧？” 若是其他在世的活人有这等威望，皇帝还会顾忌一二。 但见拜的是张天，只希望张天看到南安朝有这么多信徒，将来南安朝有事，也能帮上一二。 张天不置可否道：“等皇帝你的事办完，回来看看再说吧。” “若是天下百姓有样学样，只想着拜神求愿，望我显灵，这种风气绝不可长。” 一路以来，张天有意无意的干涉这个世界，只希望它朝着更科学、更先进的方向进步。 可不想因为自己的缘故，将无数百姓驯化成“信徒”。 于江州、徐闻等人道：“上仙（仙师）慈悲。” 一夜无事。 第二天，于江州开始点兵，率战船北上。 抵达鄂州之前，可以走水路，倒比来时走陆路舒服了许多。 一路上，水军士卒看着天上，议论纷纷。 甚至还有人想伸手去指，结果被人给拍打回来。 “你乱指什么？那是上仙的随身神将，你嫌命长了不是？” “嘶……真的是神将？我听说仙击崖就是天上神将击塌的，好多人还托路过的商队，带一块石头回来呢。” “什么真的假的？上仙就在我们船队上，你居然敢不信？” “呃……我当然信上仙了。只是，这天上神将，为什么看起来像一个球？” 江州水军说的“神将”，自然就是指张天的气球卫星。 为了提前发现危险，张天不得不令气球卫星压低高度，以便更清晰的观察地面。 若无云层遮挡，在地面往上看，能看到一个巨球如影随形，一直跟在张天上空。 有军士答道：“这你就不懂了吧？那不是神将本身，只是神将使的武器。” “嘶……武器就已经如此巨大，那神将法身，岂不是充斥天地？” “那当然。我听人说，不久前上仙在临安府和高人斗法，请出的如法佛祖法身更大。” “只是半个身子，就遮住了天空。” “哇……快说说……” 听到这些人的话，张天哭笑不得。 临安府的如来投影，本来不过百丈大小，如今传到江州，不知道被夸大了多少倍。 眼看着就在江州水军这几天，军士们传来传去，如来佛祖的法身无形中又夸张了许多。 安佑帝也在船上，仰望天空的气球。 见张天为了保护自己，请动天上神将，那种虚荣心还是很满足的。 可惜太高，看不清这圆形武器和背后神将，长什么样子的。 安佑帝道：“张公子，请问这神将叫什么法号？” “自出了临安，他一路保护朕，甚为辛苦。” “等朕回到临安，命人建庙，为他奉上香火。” 张天无奈，这做皇帝的带头搞迷信，自己的一片苦心怕不得都喂了狗？ 只好道：“皇帝，不必建庙，他不需要香火的。” “噢……”安佑帝微微有些失望，“那神将叫什么法号？朕亦好记在心上，着于史书。” “它没有名字，如果实在要叫，就叫他二号吧？” “二号？”安佑帝、徐闻、卓平、于江州等人有些错愕。 安佑帝道：“莫非像朕的暗卫那样，只有代号，没有名字？” “嗯……算是吧。” 徐闻问道：“仙师，那仙击崖出手的神将是几号？” “一号。” “哦……”众人一阵感叹，“如此威能，居然连个名字都没有。” “不知真正的天将，三清四御，又该厉害到何种程度？” 张天懒得回答。 此时的一号，还在临安府那边。 第171章 立庙和风水 像这种指定的航线，气球又降得太低，受风力影响很大，需要消耗大量能量。 一号气球卫星失去了高能电池，只能靠太阳能，航行起来就不方便了。 万一夜里太阳能电量耗尽，又遇上天空大风，恐怕不知道被吹到哪里去。 二号气球卫星一来有高能电池供电，二来若遇到危险，还可以使用一次“天击”。 安佑帝长叹一声，忽然道：“此行得到张公子鼎力相助，又有神将护行。” “不管最后天意如何，朕都铭记在心张公子恩情，不再怨天尤人。” “安心将南安朝打理好，勿使断了祖宗香火。” 言下之意，就是说此行如果解决不了生育问题，安佑帝就安心让旁系的皇亲当继承人。 不会再像之前那样，扭扭捏捏，既过继来养，又不肯立为太子，致使留下隐患。 张天见状，微微点头。 就算治疗不好安佑帝，此行对南安朝而言，还是有好处的。 起码让安佑帝死了这条心，安心传承皇权。 反正在张天眼里，只要于国于民有利，谁当皇帝都不在乎。 很快，到了鄂州。 皇帝车队短暂休整一天，走陆路向襄阳而去。 此时离皇帝消失已经过去了好多天，该传的消息已经传到有心人手里。 暗卫时不时传来报告，说有不明人士，在窥探车队的路线。 甚至偶尔还会看到有暗卫浑身是血，被人抬了回来。 看来是与对方发生了接触，就地开打。 张天也没有太好的帮助手段。 “溜溜球”只能监控周围几公里，而且还多是监控隐藏在荒野之外的探子。 如果那些探子化妆成普通人，混在集市之中，“溜溜球”也发现不了。 至于头上的气球卫星。 高度太高，监控个人太麻烦了，主要是防备方圆几十里范围内大规模的军队集结。 就算发现一两个探子，顶多就是告诉暗卫。 张天可舍不得为了炸那么一两个人，就扔下高能电池。 两个设备一远一近，基本上杜绝了绝大多数的偷袭途径。 这个时代，最强的偷袭手段，莫过于弓箭和强弩。 强弩体积庞大，无论是溜溜球还是气球卫星，都可轻易发现。 弓箭倒是可以勉强隐藏在身上，但射击距离太短。 想同时躲过溜溜球和暗卫，摸到皇帝马车附近一二百米，难如登天。 过了鄂州。 仙击崖原来的路已然不通，去襄阳基本上没人再走。 皇帝特意吩咐，绕道去看看仙击崖。 来到仙击崖面前，看到两边断裂的悬崖，还地山谷中万吨的石土，安佑帝也些敬畏。 卓平在一边，细细地跟皇帝述说当初他看到的画面。 听得安佑帝心驰神往，又看看天上的“二号”。 心里暗道，怪不得当初张公子敢威胁天金国说“帝王亦杀之”。 安佑帝不知道天上神将能不能看透屋内，就算看不透，隔三岔五的朝皇宫一阵乱轰。 就算帝王不死，整天躲得像地下老鼠，国亦可亡矣。 可惜，他不知道张天迄今为止，只剩下一发“天击”了。 否则，安佑帝自己恐怕都有一些想法了。 ………… 过了仙击崖。 走了一段大路，徐闻在马车外提醒：“仙师，苏儿父母的墓到了。” “嗯，我们去上柱香吧。” 张天和皇帝一下马车，顿时感觉不对。 这片山林如果没记错的话，前不着村，后不挨店，否则，苏儿父母也不至于冻死在这里。 可是，眼前这一大群人是怎么回事？似乎还挺繁忙的。 一大一小两座建筑正在兴建，各有一批工人在忙碌着，打石料，抬木头，砌砖头…… 还有稀稀疏疏的人流，前来拜祭。 两座未完成的建筑旁边，划出一片区域，上面有香炉和大鼎。 香炉自不必说，那大鼎显然是用来烧纸的，上面还有宝纸在燃烧。 张天哭笑不得。 这些人居然还知道这周围是山林，知道要防火。 安佑帝道：“如此大爱之父母，实乃南安朝之幸，可惜，天不遂人意，没有活下来。” “小卓子，将香火宝纸拿出来，朕……我亦上柱香吧。” 香火宝纸等早就鄂州时就有准备，卓平拿出一扎香火，道：“老爷，让小的帮你点着。” 那些工人和来拜祭的百姓，见皇帝的车队气势不凡，不像是寻常走商的车队。 不敢多加阻拦，默默的礼让到一边，让张天和皇帝上前。 苏儿父母的墓就在兴建的小建筑后方。 张天和皇帝一起上了柱香。 见旁边的墓碑还在，上面有徐闻写的碑文和张天刻的字。 安佑帝细细看了一遍，感慨良多。 张天找了一个像是负责人的老头，问道：“老丈有礼了，请问这是在建什么呀？” 老头回礼，有些诧异道：“贵人，你不知这是何地吗？那为何前来上香呀？” 张天道：“我自然知道，此墓是我家中亲人的父母之墓。” “嘶……”周围的人倒吸一口气，齐齐停了下来。 “你居然是土地公土地母的族人，怪不得如今好生富贵。” 旁边有人插嘴道：“听说立墓之时，苏家还是平民百姓，土地会土地母带着一个女儿，逃难到鄂州。这才半年，苏家居然发了？” “要不然呢？听说此墓为仙人所立，又请了阎罗王亲自带走苏氏父母投胎，风水自不必说。” “不错，你看墓后的三条裂缝，乃是三龙拱珠之象。据说是仙人施展仙法，硬生生造出来的。” “果然是仙人手笔，这才半年，你瞧瞧这车队，真是全家富贵呀！” 张天哭笑不得，问道：“你们不是说阎罗王带走苏氏父母投胎了么？这土地公土地母怎么来的？” “呃……”那老头有些愣住，似乎第一次有人这样问。 想了一下，道：“苏公子你有所不知，这苏氏父母虽然去投胎了，但这墓还在。” “说不定这尸身有灵，化为土地公土地母，在掌管这一带的山林呢。” 马上有人道：“不错，不管有没有，有善翁出钱建庙，有空来拜拜，总是不会错的。” “是呀，阎王庙就在旁边，要赏苏氏父母一个土地做做，也不是什么难事。” 张天看向那个大建筑：“这兴建的是阎王庙？” 那老头道：“不错，苏氏父母都有三龙拱珠的风水。” “这阎罗王出现的地方，说不定是阴间的一处出入口。” “在此拜祭，阎罗王肯定能够先听到我等信徒的祈愿。” “将来万一有难，施展‘起死回生术’和‘借阳寿法’，阎罗王知道我等拜祭过，说不定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我等还阳了。” 有人附和道：“是的，是的，就算不能还阳，生前拜祭，死后说不定阎罗王手上一松，下辈子还能优先投个好胎。” 张天听得目瞪口呆。 他知道群众的智慧是无穷的。 但是万万没想到，这才半年时间不到，大家居然就将襄阳的事和这里的事串连起来。 理论还一套一套的，实现完美闭环。 瞧他们的神情，显然信仰还不浅。 一时半会，张天也不知道如何纠正他们。 如果强行拆除，恐怕还会引起这些愚昧百姓的反弹。 加上此时急着护送皇帝去襄阳，实在没空纠结这些小事。 至于皇帝、徐闻、卓平、铁东等人，虽然不完全认可老头的“理论”，但也没有完全否认。 反正他们觉得，就算不是十分有用，可能也有一两分用。 建个庙，多拜拜总不会错。 张天无奈，只得叹气离开。 临走前还听到有人低声道：“那苏家公子为什么叹气？给他家先人立庙不好么？” 有人回应道：“你懂什么？这庙不立，这三龙拱珠的风水，就他们苏家一家得享了。” “如今起了庙，大家来拜祭，风水就分薄了。” “换你，你不叹气吗？” 如此一说，大家“恍然大悟”，道：“怪不得呢。那苏家公子见大家齐心协力起庙，此地又不是苏家的地方，不好驱赶我们，确实该叹气了。” 第172章 永远不会消失的拜神(谢谢［超然物外］的3连赏) 张天眉头紧锁，坐在车头上，摇摇晃晃地随车而动。 当初阴差阳错，被逼着当了这个“神仙”。 如今，连锁反应来了。 不但天金国和南安朝对天上、地府深信不疑，连平民百姓也开始建庙拜祭起来。 如今，说自己不是神仙，没有天庭地府，恐怕都没人信了。 就算自己意外身死，或者老死在这个时代，恐怕大家都以为是自己尘世缘分尽了，要轮回重回天上。 古代很多名人，例如过海八仙，最后就是这样安排他们的结局的。 就连白玉蟾老道，后世也有传说，说他在海南的飞仙崖飞升，留下了两只脚印。 虽然有很多百姓只是跟风，感觉别人拜自己也要拜，万一有灵呢？ 但很多愚昧的传统，刚开始只是跟风，但代代相传，可能就成了一顽固的枷锁了。 长久下去，人心愚昧，实在不是张天的初衷。 徐闻见状，驱马靠近马车，道：“仙师，可是烦恼凡人祭拜一事？” “不错。” “仙师，那庙可以用来纪念仙师神迹，又是百姓人心凝聚之所，这是好事，仙师为何烦恼？” 张天道：“易经一开篇就跟我们炎黄子孙说了：天行健 君子以自强不息。” “不管有没有天庭地府、仙佛鬼神，咱们炎黄子孙自当勇猛精进，不受仙神左右。” “百姓愚昧，若是事事不主动进取，只求仙神显灵，降福于他。” “长久下去，岂不是害了他们？” 卓平、铁东、徐闻三人齐声道：“上仙（仙师）慈悲。” 张天没好气道：“行了，别慈悲了，你看看你们，跟那些磕头虫有什么区别？” 徐闻笑道：“仙师怜悯百姓，这慈悲弟子也没说错呀。” “行了，别拍马屁了。” 徐闻问道：“弟子请问，仙师可有法子，让天下百姓不入庙，不拜神？” “不能。”张天摇摇头。 即使到后世，作为世界上有名的无神论国家，又经历过批孔倒孔、砸神像等全国运动。 到了二十一世纪，依然有大批的人会去拜神。 其中不乏高职位、高学历、高智商的人士，普通百姓就更不用说了。 徐闻道：“弟子有幸拜入仙师门下，知道这天上仙佛和地府的鬼神，未必在意人间之事。” “但普通百姓不知道呀，总要拜拜，才可心安。” “既然连仙师都不能杜绝天下人拜神，不如因势利导。” “以神灵聚人心，以庙宇集民力。” “若是使用得当，天下莫不可当，就连强盛的天金国也不在话下。” 安佑帝的马车忽然传来声音：“此策不错，徐解元想好后写策论，呈上给朕。” “呃……”徐闻道，“微臣只是一个想法，思虑还未周详。” 安佑帝道：“无妨，此行离回临安还多有时日，徐解元可慢慢思考。” 张天一听，好家伙，这都有点政教一体的倾向了。 于是道：“皇帝，此策从长计议。” “若是以愚民之策治理天下，民愚则国弱，长久下去，天下终会易主。” “只有炎黄子孙人人如龙，方可长盛不衰。” 安佑帝沉默了一会，道：“朕受教。” 这个道理其实很简单。 但是历朝历代的皇帝，要么不往这个方向想，要么不肯去做。 都是只想着让天下百姓能够顺从统治，极少有皇帝想着提升百姓的综合素质。 甚至在异族入主中原的时候，还想压制百姓，让百姓的识字率越来越低。 以为百姓愚昧就不会造反，须不知这是自掘坟墓。 直到了后世，花了几十年时间，兴建学校、扫除文盲、九年义务、大学扩招等等，培养了大批的人才。 虽然尚做不到尽善尽美，但效果却是立竿见影。 正是有了这大批人才的支撑，才令华夏用短短几十年的时间，重回世界巅峰。 徐闻道：“皇上，虽然鬼神之事如何因势利导微臣尚未思虑周全。但受仙师启发，定当向着开民智，强调自强不息的方向策划。” 张天点点头，道：“不错。” “百姓可以拜神求心安，但须自己努力才行。” 安佑帝亦道：“就以此为总旨，徐解元好好想想，有了方案，再呈给腾看。” “遵旨！” ………… 离襄阳还有百里之远。 忽然前面一支几十人的骑兵，“踏踏踏”的朝车队奔来。 皇帝马车前的暗卫立刻本能反应，摆出防御阵型。 事实上，如果真的是敌对势力，根本不可能让他们大摇大摆跑到这么近。 前方的暗卫早就拦截或者发出警报了，来者必是友军无疑。 但皇帝的随身护卫，还是做出了最正确的反应，以防范那万分之一的危险。 骑兵在车队百米开外，就停了下来 所有人下马，将兵器留在马上，朝这边抱拳喊道：“末将襄阳守军郭将军麾下牛二，前来迎接皇上。” 安佑帝道：“让牛二过来吧。” 牛二是老熟人了，他的裨将身份，还是皇帝在崇政殿亲自册封的呢，远比一般的裨将要有分量得多。 牛二一人上前，单膝跪下，道：“末将参见皇上，见过上仙。” “嗯，免礼。”安佑帝道，“如今襄阳怎样了？” 牛二站起来道：“禀告皇上，襄阳一切安好。” “郭将军已将斥候派到天金边边境，时刻预防对方大军集结，因此未能来迎接皇上，请皇上恕罪。” “好。守城他有心了，你们前面领路吧。” 交接了一番，此刻有要务在身，牛二也不方便与张天、徐闻等人叙旧。 倒是铁南，在行军途中休息的时候，抽个空过来拜见张天。 他与铁东是亲兄弟，有这一层关系，连皇帝也不会说什么。 其他的军士，只有羡慕的份，连牛二没事也不敢过来跟徐闻聊天。 铁南一走近，张天马上就发现差异了。 此时的铁东，身形居然比铁南整整大了一圈。 原本铁家两兄弟体型、样貌很像。 没想到才分开半年时间，铁东仿佛再次发育似的，膨胀了一圈，而且还都是肌肉。 张天平时日见夜见，只觉得铁东壮实了一些。 没想到一对比，才发现差异那么大。 铁南拜见皇帝、张天后，拉铁东到一边聊天。 “大哥，你跟着上仙都吃了什么灵丹妙药？怎么又长个了？” “嘿嘿……”铁东笑道，“上仙张天允我每天吃三斤羊肉，三斤大米。当然，换成其他肉也行，只要不超过上仙定的价钱就行。” “嘶……三斤羊肉？”铁东掰起了手指，“那得多少银钱呀？” “上仙传了我一套仙神刀法，怕我练武力气不够，才叫我放开肚子吃的。” “仙……仙神的……刀法？！”铁南睁大了眼睛。 如果说前面三斤羊肉只是羡慕，这什么仙神刀法，简直惊掉了铁南的下巴。 “大哥，威力如何？有空给兄弟演示一下。” 铁东压低声音道：“上仙请刀神给我演示过了，这刀法练到最后，可劈开大地，斩断山峰。” “切莫传出去了，免得被有心人惦记。” 第173章 抵达襄阳 “嘶……”铁南吓得倒退两步，“斩断……山峰？大哥你如今也是仙神了吗？” “嘘……小声点。”铁东按住铁南，“哪有那么容易，大哥我还是凡人，离刀神境界还有十万八千里呢。” “那也不错了，说不定练着练着，就飞升了。大哥，我能练吗？” 铁东犹豫了一下，道：“上仙没有禁止我外传，想来是可以的，回头我问一下上仙。” “不过，这刀法有个麻烦，就是只适合独臂。” “我练了这么久，已经略有心得。若是双臂齐全的人练它，反而练不成，甚至会将身体练废。” 铁南毫不在意，道：“大哥，若是能修炼成刀神，区区一臂，又算得了什么呢。” 一直在马车里听八卦的张天，不禁骂道：“铁南，你胡说什么？铁东手臂断了，只能因地制宜学独臂刀法，你莫要舍本逐末，自残身体。” “真的要学，将另一条手臂绑起来也差不多。” 铁南大喜，向马车深深作揖：“谢上仙指点。” 谢过张天之后，两兄弟又开始聊谁都听得见的“悄悄话”。 铁南道：“对了，大哥。年前我写信回铁家村问老娘，家里的祖坟有没有冒青烟？还问我们两个，谁是她亲生的？” “那老娘怎么说？”铁东问道。 “唉……老娘回信什么都没说，只是骂了我一顿。” “问我是不是打仗将脑袋给打坏了。叫我有空，回去让她揍一顿。” 铁东道：“这定是老娘想着咱们，嘴里说揍，其实就是想见咱们。” “老娘养我们这么大，是不是亲生的又有什么区别呢？” “不必问了，就当我们都是老娘的亲儿子吧。” 铁南点点头：“是，大哥。” 铁东道：“你如今在襄阳军，离队不方便。等护送皇上回到临安，我向上仙请个假，回去看看老娘。” “好，那大哥你记得去看看咱家祖坟。老娘她眼睛不好使，说不定冒了青烟，她也看不清楚呢。” 聊完天，铁南回到骑兵小队。 没过多久，整支骑兵都知道铁东跟了张天，吃了“灵丹妙药”，三十多岁的汉子，居然又长身体了。 张天眼睁睁地看着一则“谣言”在眼皮底下形成，瞠目结舌。 不就是伙食好一些，加上练武，身体肌肉壮实一些嘛，怎么扯到“灵丹妙药”上面去了？ 铁南是觉得大哥铁东跟了自己，吃羊肉很没面子吗？ 非要造谣说吃了什么仙药？ 这还是在眼皮底下发生的事。 等回到襄阳，再传个几遍，怕不得传成铁东吃了太上老君的“九转金丹”了？ 等了襄阳。 离城五里，就见郭将军带着上万大军，出城迎接。 前方一支小队，仅有五百人，却铠甲鲜明，兵器锋利，在万军之中，尤其显眼。 正是皇帝赐名的“伍佰”精锐。 等皇帝的马车一到，郭将军下马上前，单膝跪下，抱拳喊道：“襄阳守将郭守城，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身后的万军马上齐声喊了起来：“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时间，声震四野。 周边的山峰上面顿时被吓得飞出不少飞鸟。 这也是皇帝提前指示的。 到了如今的情况，皇帝的行踪反正隐瞒不住了，又到了襄阳城。 干脆光明正大地的以皇帝的身份视察，以激励军心。 安佑帝站在车头，虚空对着郭将军伸手，道：“郭将军免礼。” 然后，高声道： “朕千里云踪，方知艰辛。将士们奋勇杀敌，舍生忘死，为朝廷守太平，朕甚为嘉许。” “尔等于战场上所经历之苦难，朕怀之于胸中，有如此英勇之将士，实感欣慰。” “诸位将士，尔等奋身战斗，保家卫国，使朝廷安定盛世，朕代表天下百姓，言表之无以尽…………” 这些军士，绝大多数人一辈子都没见过皇上。 虽然很多人听不到皇帝的声音，听不懂皇帝在说什么。 但知道皇帝在体恤他们的辛苦，感谢他们保卫国家，仅这一个态度就足矣。 皇帝一说完，果然士气大盛。 上万军士的吼声更加庞大，直冲云霄：“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慰问完军队，皇帝没有直接进城。 而是命马车来到补给舰，下车缓缓绕着看了一周。 此时，在一旁解说的人，就变成了牛二。 他是“伍佰”精锐的领队，近距离经历过当时“神罚”手段，比仙击崖的“天击”更为恐怖。 牛二虽然没什么文化，但是多年的大嘴巴练就了一副好口才。 听得皇帝神色连连变幻，仿佛亲眼目睹似的。 张天在马车上，打开全息投影，观察气球卫星发下来的数据。 以襄阳城为中心，方圆数十里，在主要的大道和各个路口，都派了大量的探子在巡查。 零零星星的，像几百几千个黑点。 尤其是北方防线，黑点更是密集。 张天扫描了一遍之前沾罕大将来的路线，发现并没有大规模的军队集结，暂时不用担心过多。 至于一些零星的探子或者可能的刺客，就只能依靠暗卫和溜溜球了。 只要不是大军前来，想靠刺客杀一个皇帝，成功率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计。 看完了“仙舟”，皇帝心满意足地进城。 此时襄阳城已经戒严。 张天刚来时的繁华景象完全消失，两边连个围观群众都没有，全都是一排排的军士。 等皇帝进了将军府，其他城区才渐渐恢复人气。 在气球卫星的观察下，除了将军府附近的街区，其他区域人流渐渐多了起来。 但是，出城却不允许从这边出，只能走其他城门。 将军府。 张天对随军的御医道：“孙太医，这两天你帮皇帝调养一下身体，祛除多日来的舟车困顿。” 孙太医拱拱手，道：“是，张公子。” 张天对安佑帝道：“皇帝，你明天休养一天，若是感觉良好，后天一早，沐浴更衣，将身体洗干净。” “对了，不要吃早餐，只喝少许清水即可。” 安佑帝肃容道：“想必公子是请医仙下凡，朕自当沐浴斋戒，以见仙人。” “呃……斋戒就不必了，这次是看病，不是拜祭。吃好喝好，调养身体要紧。” “好，朕明白了。” 面对如此人生大事，安佑帝也不知道会见到什么，心里也在忐忑。 孙太医让郭将军准备一日三餐的膳补食品，每天把脉三次。 张天也趁这些空档时间，做一些准备。 例如，宇航服经过多次使用，还带过2个大人上天，满负荷运转，能量快用完了。 这次回到补给舰，终于又满血复活了。 随身携带的百宝箱，已经用了一些药品和器械，也得及时补充。 至于治疗皇帝的准备，自然是重中之重。 第三天，清早。 安佑帝在大军的护送下，再次来到补给舰前。 张天一按智能手环，补给舰的大门打开，里面传来一把苍老却又中气十足的声音：“欢迎人间天子光临。” 第174章 两位医仙(谢谢风随心动。的灵感胶囊) 护送的郭将军、牛二等人，伸长了脖子，想看看仙舟里面是什么样。 只见一条云雾萦绕的通道展现在人们眼前。 通道不长，只有几米。 另一头似乎站着两位老人，在迎接“人间天子”。 只是仙气太盛，若隐若现，看不清那两位仙翁的外貌。 同时，一股白色“仙气”，随着舱门的打开，袅袅地飘流出来。 “仙气”略重，飘出舱门后，缓缓落地，萦绕在安佑帝和张天的脚下，又缓缓向四周散去。 安佑帝只觉得脚下微微一凉，沁人心脾。 这股“仙气”，自然就是张天调制的，成分以干冰为主。 张天伸手道：“皇帝，请进去吧。” “好。” 安佑帝强装镇定，在张天的陪同下，一同踏进补给舰内。 随着两人进入，“嚓”的一声，舱门徐徐关上。 外面的牛二一看，快走几步。 趁地面的“仙气”还未消散之前，不顾形象地趴在地上，猛吸了几口。 旁边的铁南等军士一看，这可不能再走宝了，也跟着扑了上去。 几个大汉，趴在地上一阵乱吸，场面要多怪异有多怪异。 郭将军不禁气骂道：“你们就这点出息？！” “上次随上仙出行，你们不把握好机会，就带了几块石头回来。如今倒好，可真是学精了？！” 牛二从地上弹了起来，双手合拢成一个球状，递到郭将军面前。 “将军，这里还有一口仙气，先吸完再骂吧。” “嘶……” 郭将军果然顾不上再骂，凭着将军肚量，一口气将“仙气”吸到肚子里面。 乍一看，鼻子像是吸进了两条雾龙似的。 憋了一会，直到快要憋不住了，郭将军才开口道：“好像没什么味道呀。” 牛二道：“将军，我没看到有仙气从你嘴鼻出来，估计是吸收了。” 郭将军拍拍胸膛，道：“没什么感觉。” 牛二道：“估计还是吸得少了。” “要是像铁东那样，直接吃灵丹妙药，估计才能脱胎换骨呢。” “嗯……”郭将军刚想点头，突然才反应过来，刚才举动实在不符合自己威严的形象。 于是改口骂道：“少在这油嘴滑舌，赶紧站好，别让闲人靠近。” “是！” 牛二身为裨将，领着“伍佰”精锐，围成一圈，护在补给舰周围。 郭将军坐镇中军，命一万军队列阵，成一个八卦阵型，散在四方。 ………… 张天这边。 走了几米，越过仙气飘飘的通道。 安佑帝迎面见到两位老者。 一位面容高古，额头高高隆起，头带方巾，身穿宽松大袍，长鬓皓须。 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看之令人心安。 另一位须发皆白，但面容如壮，不见松弛，身穿服饰跟如今有几分相似。 站在那里，身体如松，给人一种稳健的感觉。 安佑帝难得的作揖行礼，道：“两位仙翁可是扁鹊、华佗也？” “哈哈哈哈……”两者老者一笑，声音在四面八方震荡，显得中气十足，“此代人间天子好眼力。” 安佑帝见自己猜对了，心里窃喜，仿佛答对了题的小孩似的。 须不知，这两个形象，都是张天根据历史相关信息，设计出来最符合人们想象的投影。 补给舰内有大型投影仪，可以全程投影。 而且功率要比智能手环大得多，营造出来的全息投影更加逼真。 只要不是伸手去碰，乍一看根本看不出来。 就算碰到了，张天也早已想好借口，说是这是两位医仙的法身，真人并不在这里。 “扁鹊”道：“前些日子，张天公子告知我等，说如今人间天子身体有恙，请我两人下凡一趟。” “然而仙凡两隔，我等若擅自下凡，干涉天意，恐有不妥。” “但张天公子有令，又不得不遵。” “所以，如今只能在这仙舟之内，隔绝天地探查，见上一面。” 此话一落，安佑帝迅速脑补完其余部分。 怪不得非要来襄阳城仙舟之内呢。 原来这等违背天意之事，在临安府恐怕会被天上的顺风耳、千里眼看到。 只有这仙舟之内，是张公子的仙器，能够屏蔽其他仙人探查，才可以瞒天过海。 如此一想，安佑帝顿时大为感激。 朝张天、扁鹊、华佗作揖道：“有劳三位仙人了，朕感激不尽。” 张天微微一笑道：“皇帝无须多礼。” “华佗”道：“本来医治凡人，只需我等任一人下凡即可。” “但张天公子说为保万无一失，请我两人务必同时下凡。” 说着，“华佗”用手掌指向“扁鹊”，道：“秦夫子善于运用望、闻、问、切四诊来诊断疾病。” “善用针石、服汤、熨等治病。” “待会，由秦夫子负责人间天子的诊断。” 华佗说完，扁鹊又开口道：“元化兄尤为擅长外科，可开脑破肚，摘除病灶。” “其所创的麻沸散，更可使人全身麻醉，不知疼痛。” “若是诊断之后需要开刀，则由元华兄主刀。” 安佑帝又是一作揖：“谢过两位仙翁。” 心里却暗道，幸好自己没有不学无术，还知道一些上古典故。 扁鹊在上古时期，有两个所指。 一是指一种传说中能治病的神鸟。 另一个却是指黄帝时期的神医，名字就叫“扁鹊”。 但史书上真正记载的“扁鹊”，却是姓秦，叫秦越人，生活在春秋战国时代。 听华佗叫另一位为“秦夫子”，估计请的是春秋战国时期的“扁鹊”了 。 至于“元华”这个称呼，则是华佗的字。 如今见历史上两大名医下凡为自己治病，安佑帝顿时更加安心了。 张天道：“皇帝，客套话就先说到这。我们准备开始吧。” “好。” “请……”华佗在前面引路。 补给舰虽然有几十米长，但内部空间不算大。 除了各种物资、设备、发动机、燃料等占用的空间，可供走动的空间并不多。 张天原本想营造出一个迷宫，让安佑帝绕绕圈子，以显得里面很大。 但想想算了，这个用处不大。 万一被安佑帝看出来，心中起疑，还会引发不必要的麻烦。 于是，干脆将能封闭的地方全部封闭起来。 不能封闭的，则用全息投影来掩盖。 此时，安佑帝只见地上仙气飘飘，看不到脚下踩的是何物。 只感觉质量坚硬，又不似寻常的石头、钢铁。 仙舟之内，无灯自亮，根本看不出光源在哪里。 周围墙壁上，全都是符咒，一层又一层的，叠加在一起，看着就觉得“法力无边”。 安佑帝心里暗道，这恐怕就是欺天符咒了，怪不得如此复杂。 其实，这是因为张天不认识佛道两教的符咒。 于是在资料库里随便找了几十个，胡乱叠在一起，能够阻挡安佑帝的视觉就行。 走了十几米。 华佗扁鹊两人，停在了一间舱门前。 华佗道：“张公子请留步，此乃净室，不宜入内。” 张天道：“嗯，那你们忙吧。我去主持阵法。” 说着，留下安佑帝一人。 华佗指向旁边，道：“这里有一块眼罩，请人间天子戴上？” “为何？”安佑帝本能的有些警惕。 但旋即就笑了，自觉拿过眼罩。 若是张天想害他，别说如今就在张天的地盘里。 就算是在临安府，在禁军的保护下，也难逃一死。 华佗解释道：“在麻沸散的作用下，虽然人体不会感到疼痛。” “但若是人间天子你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开膛破肚，恐怕心神受创，不利于治疗。” 安佑帝一想也是。 自己又不是武将，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肚子被破开，估计不被吓死，也要吓掉半条命。 于是，乖乖戴上眼罩。 这其实是张天特意安排的。 医疗舱内需要极其严谨的环境，不可能还乱投影影响机器的。 否则，机器被干扰的话，将“心脏”认成“盲肠”，一刀切了，那岂不是要人命？ 不能投影，那么各种医疗器械就不能隐藏了。 只能通过这种土办法，遮住安佑帝的视线了。 至于张天，说是去“主持阵法”，其实是到控制台，准备操控医疗舱。 第176章 手术 安佑帝戴上眼罩后。 在华佗、扁鹊的声音引导下，脱光衣服，慢慢摸索着躺在一张床上面。 安佑帝扭了扭身子，感觉很舒服，这床居然完美贴合自己的身体。 感觉身上想支撑的地方都支撑到了，想放松的地方角度又刚刚好。 仿佛是为了自己量身打造的一般。 心中暗叹，果然不愧是仙家之床。 太空上空间紧张，很多设备都是高度集成化的。 这张医疗床，除了做手术外，亦可以充当按摩椅，帮员工、客户放松身体肌肉。 比普通人在市场上买到的家用按摩椅不知高级多少倍，自然舒服了。 安佑帝在医疗舱昏昏欲睡的同时，张天在控制台正在紧张地操纵仪器。 医疗舱的使用，张天接受过相关培训。 但自己毕竟不是医疗专业出身，第一次给人安排治疗，还是有些小紧张。 第一步最简单。 张天只按了一下全身检查的按钮。 医疗舱内各种仪器，就开始将安佑帝从头检查到脚，就连身体内部五脏、骨头都扫描出来。 没几分钟，一大堆数据呈现在操控台。 张天看着有些头大，好多参数他也看不明白。 见绝大多数选项都显示“正常”，就不用看了，直接略过即可。 显示异常的有两处。 一处是安佑帝的左脚小腿骨，有骨折然后愈合的迹象，但是似乎愈合的并不完美。 看来当时安佑帝北伐战败逃跑，也没时机治疗。 等逃回后方，伤口经过颠簸，二次创伤，又错过了最好的时机，难免有些缺陷。 张天看了一眼，也略过了。 这些以后顶多在雨天有些风湿骨痛什么的，不碍事。 真正麻烦的是，安佑帝的下方。 屏幕显示他男人的部位，有一处血肉异于常人，血管、肌肉纤维、组织等等糊成一片。 应该就是被马踩的地方。 上面没有明显的缝补伤疤，应该被踩到之后，里面的肌肉、血管等被踩烂了。 但是这个朝代又没有开刀治疗的医疗水平。 估计就是通过敷药、调理等方式治疗。 等熬过了最痛苦的阶段，里面的肌肉、血管、组织等倒是没有恶化。 但也长成一坨，失去了原本的功能。 如果上手去按的话，估计小腹下面，还会感觉有一块地方硬梆梆的。 张天记得安佑帝说过，他的男人功能是没有问题。 那么出问题的，必然是输精管、精囊等部位。 张天检查精囊等部位，操控屏幕上呈现绿色，显示：“健康”。 那么，问题就呼之欲出了。 那糊掉的一块血肉，正好包括输精管。 精囊虽然能产生精子、雄性激素等，却无法输送到体外。 如今这时代，又没有人工受孕技术，几乎就是不治之症了。 张天稍稍松了口气。 将这块区域标记出来，然后按“修复治疗”的按钮。 “嘟……” 系统反馈：“非致命损伤，系统不建议修复。建议转送到有资质的医疗机构治疗。” 张天又按了几下，系统进一步反馈：“全自动模式下无法修复！” “若要进一步操作，请切换到半自动模式或手动模式。” “警告：半自动模式和手动模式有安全隐患，强烈建议非致命损伤，送到医院进行治疗。” 张天微叹一口气。 对此他早有心理准备。 医疗舱的全自动模式，一般是在太空上使用，优先修复人类身体的致命伤。 像血管断裂、骨折、外伤等。 像这种已经长好的“非致命问题”，自动模式下是不会执行的。 医疗的ai本来就没有人类医生高明，胡乱开刀，可能反而伤害人类。 张天无奈，看了“半自动模式”和“手动模式”两个按钮。 只能选“半自动模式”了。 “手动模式”一般是在全自动模式下无法操作的情况下，让专业医生使用的，或者让地面的医生远程操控。 这需要极高的专业知识，张天只会些急救术，这个模式就不能指望了。 只希望“半自动模式”下，能够解决眼前这个难题。 切换到半自动模式下，一些自动模式下不允许的操作，都可以强制执行了。 例如，给安佑帝打麻醉针，然后强行开刀。 张天额头微微见汗。 在医疗ai的配合下，迅速“组装”出一个“山寨”解决方案。 这个方案倒是可以在半自动模式下强制进行，但结果如何，张天却判断不出来。 反正屏幕上一大堆红色警告，看着就令人心虚。 张天咬咬牙，事到如今，只得赶鸭子上架了。 就算不成功，应该、可能、或许也不会比现在更糟糕吧？ 在张天做好决定后。 医疗舱这边，安佑帝耳中传来“扁鹊”的声音：“人间天子，你的身体老夫已经检查过了，需要开刀，拨乱反正。” “开刀之前，会有元化兄给你使用麻沸散，疼痛倒是不会疼痛。” “但……开刀之后，天意如何，却是未知，甚至更糟亦未可知。” “人间天子，你可同意开刀？” 安佑帝道：“朕同意，两位翁尽管施为。” “好。” 随着耳中传来华佗的声音，安佑帝身上一疼，被针刺了一下。 随后，意识渐渐模糊…… 见系统提示麻醉时间足够了，张天一按强制按钮。 一道轻微的光芒亮起，朝安佑帝下方划去。 转眼之间，身体表层被划开，但却几乎没有血液流出。 激光手术刀在划开身体的同时，已经将血管给灼烧封住了。 只要不是划到大血管，出血量要远比传统手术刀要少得多。 张天就只负责提供强制命令，具体操作，都是由医疗ai完成。 这就是“半自动模式”含义，一半人为，一半机械。 第一步完成后。 第二步，张天定位到输精管糜烂的两端，然后强制执行切除。 顿时，医疗舱上面伸出数十个微型工具，像数十个触手似的，在不停地操作。 将烂掉的输精管周围的肌肉、组织、血管不断分开，拨到一边。 等输精管完全分离后，再用小剪子，将输精管两头剪掉，用夹子夹起来，放到一旁的器皿里面。 这个步骤不复杂，但手术却足足进行了几十分钟，主要是要避开其他精密组织。 张天在屏幕上看着，都觉得精力消耗很大，似乎自己在做手术一般。 第三步，替代。 这一步，张天准备的是用“人工血管”，来替代输精管。 这就是张天最担心，最未知的部分。 输精管并不仅仅是一条通道。 “在交感神经释放的去甲肾上腺素作用下，附睾尾部和输精管、射精管平滑肌发生协调、节律性强收缩，将附睾尾部和输精管内的液体和精子驱入后尿道…………” 张天看到上面的一大段医学描述，就头皮发麻。 这么一条细细的管道，跟什么肾上腺素、平滑肌、神经，附睾什么的联合起来，才能完成整个人类播种过程。 用“人造血管”连接，通是通了，但后面有什么未知的副作用，张天已经推测不出来。 系统是第一次遇到用“人造血管”来代替这个器官的，除了一堆红色警告，也找不到对应的案例。 事已至今，张天只能硬着头皮进行了。 希望术后就算不成功，也不要把安佑帝最后男人的尊严给搞没了。 身为男人，张天特别感同身受。 不育已是很大的伤痛了，若是不举，那简直跟做太监没什么区别，生无可恋啊。 接下来的接驳手术，会更精细，更麻烦，更耗时…… ………… 就在张天在补给舰内进行手术之际。 外面，却突发警报。 一名斥候浑身是血，骑着快马从北方大道冲来。 一边拼命地抽打着战马，一边撕心裂肺地吼道：“敌袭……敌袭……” 第177章 甲骑具装 只见一支骑兵，带着漫天灰尘，朝襄阳城外奔来。 斥候眼看就要进入郭将军的防守圈，突然“咻”的一声，一支利箭从后面飞来。 斥候勉强支撑了几下，被马甩下地面。 战马失去人的操控，迷茫地跑往旁边跑，避开后面的追兵。 “踏踏踏踏…………” 巨大的马蹄声越来越近，越来越逼迫郭将军的防守圈了。 放眼看去，大约有一千左右的人马。 郭将军的第一反应不是紧张，而是疑惑。 有如此气势的骑兵，必然是天金国的军队无疑。 但他们来干嘛？送死吗？ 天金国的铁骑虽然厉害，但想靠着一千骑兵突袭自己上万军队，那也是凶多吉少。 尤其是在自己一方摆好防御阵型的情况下。 至于这支骑兵是如何来的，郭将军暂时不知道。 此时也来不及细查. 若是张天能抽空看气球卫星的信息，就能看出这一千铁骑的来历。 这一千人马，散布在方圆几十里的山林里，也不知埋伏了多少天。 因为全部散开，偶尔被斥候发现一两个，也以为是对方的探子。 能处理就处理，处理不了也就算了。 毕竟两国边境，这种探子多了去了，谁也不可能将对方的探子全部清理。 主要是防止对方大军就行。 皇帝来到襄阳城，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就连进入补给舰的时间，也隐瞒不了。 光是看出城的襄阳大军什么时候出去，就能估算个大概。 张天和皇帝在七八点进入补给舰的话，襄阳大军至少要在五更天之前，就出城部署。 城外的探子，通过独有的联系方式，传到数十里外的荒山野岭，然后在这些埋伏好的军士一层一层地传下去。 很快，散落这一千人马都收到了。 然后，陆续从隐藏之地出现。 刚开始是一两匹战马，从荒山野岭里冲出来。 放在外面的斥候，按照遇见探子的方式处理，或警告，或交手，并未通知襄阳城。 渐渐地，战马越来越多，像是蚂蚁似的，稀稀疏疏地从山里出来。 犹如溪水，不断从山上流下来，渐渐汇成一股洪流。 一出现，铁骑就全速地往前奔跑。 前方的斥候就算发现，但战马跑起来并不比天金国铁骑快多少。 等消息传回给郭将军的时候，这支铁骑也近在眼前了。 郭将军顾不上想那么多，大手一挥，道：“上拒马，骑兵准备！” 传令兵吼道：“上拒马！骑兵准备！” “嗬！！” 守卫的步兵，马上将木头做成的狰狞的拒马木架，搬到铁骑前进的方向，连成一片。 拒马上面都是削尖的长长的木头，战马无法跃过。 后方还有军士拿着长矛，尾部顶着地，矛尖斜向前方，组成第二道防线。 天金国铁骑若要突破防线，必将付出惨重的代价。 若是几万铁骑，还可以用血肉铺路，冲垮步兵军阵。 但眼前只有区区一千人马，等突破了拒马防线，恐怕也剩不了多少人了。 剩下的步兵可用长矛、大刀，轻松收割。 同时，襄阳守军两侧，各有一支一千人的骑兵，越众而出，准备从侧翼包夹。 这些战马，还是上次大战，缴获粘罕大军留下的。 如此的阵型和兵力对比，郭将军实在想不通对方有什么企图。 若是皇上在中军，还可以不计牺牲，突破防线，击杀皇上。 只要皇上一死，就算这一千铁骑全部死亡，就算襄阳军队丝毫未损，也是巨大的失败。 当然，若是皇上真的在中军，情况就那截然不同了。 只要天金国铁骑突破第一道防线，皇上就必须“转移”。 皇上一动，军心就乱，恐怕还真的有可能被一千铁骑追着上万步军杀。 一如二十年前，皇上北伐的那场兵祸。 当时战况尚在僵持，结果天金国一支铁骑，逼得皇上狼狈逃跑。 不但皇上下腹受伤，从此不能生儿育女。 就连军队也因皇上临阵脱逃，军心大乱，导致惨败。 但如今，皇上已在仙舟之内，绝对安全。 那么，天金国铁骑再想实行“斩首”打法，实在看不出有什么成功的可能。 这还未算张天在这里的威慑力。 郭将军微微皱眉，他相信天金国铁骑有这份胆量，但似乎不应该这么的有勇无谋。 果然，对方天金国的一千铁骑忽然远远地停了下来，似乎害怕了。 牛二道：“将军，仙舟坚硬无比，钢刀砍上去，连个印子都没有。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嗯？”郭将军看了牛二一眼，“你怎么知道？” “呃……上次粘罕大军来的时候，我看到有天金国的士兵拿刀砍仙舟。” 郭将军道：“能拦则拦，若是被他们冲击到仙舟面前。就算皇上没事，事后也免不了责罚。” “是！” 见一千骑兵停下来，郭将军也不着急，以不动应万变。 若是此时派襄阳骑兵压上前，恐怕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到时候万一再从什么地方摸出来第2支骑兵，那就危险了。 何况，虽然同是骑兵，但胡人善骑。 天金国若是一心想逃，追上去估计只能吃一嘴的尘土。 但是，接下来天金国的骑兵，又做了郭将军意想不到的一个举动。 所有人忽然齐齐下马。 从后方的马背上拿出大包袱，迅速拆开来。 只见里面闪现着金属光泽，竟然是一块块铠甲。 但这些铠甲很大，并不是穿在人身上的。 只见天金国军士，手脚麻利的，迅速将铠甲套在马身上。 转眼间，就有近半的战马披上了铠甲。 郭将军脸色一变，脱口而出：“甲骑具装？！” 甲骑具装，就是马穿的铠甲。 由保护马头的“马胄”、保护马颈的“鸡颈”、保护马胸的“当胸”、保护马躯干的“马身甲”、保护马屁股的“搭后”组成。 有时候马臀部的护甲上还附着长羽毛作为装饰，称为“寄生”。 这样一套完整的马铠，将战马保护得严严实实，仅留眼、耳、鼻、口、四肢及尾巴暴露在外。 再配上身穿铠甲的士兵，一旦冲锋起来，势不可挡！ 普通士兵的弓箭和长矛，根本无法对这种重甲骑兵造成伤害。 历史上的最典型的战争，就南北朝时期的沙苑之战。 当时的东魏二十万大军在蒲津攻打西魏。 西魏派遣宇文泰前来迎击，但手里军队不足万人，一万对二十万，形势岌岌可危。 千钧一发之际，处于右翼军阵的李弼率甲骑具装，对东魏军进行突击冲锋。 以“六十骑”甲骑具装，冲得东魏大军溃不成军。 其他大军趁机掩杀，东魏七万余人被俘，主帅高欢落荒而逃。 还有自封为“宇宙大将军”的侯景，也是凭借八百余名重骑兵，纵横江东数年。 由此可见，甲骑具装的威力如何！ 但是，南北朝之后，甲骑具装就渐渐没落了。 因为人们已经发现了重骑兵的弱点。 一来穿戴极为麻烦，须得提前穿好，否则，临阵敌人根本不会给你机会的。 像眼前的一千天金国骑兵，这重甲显然经过改良，穿戴极为迅速。 就算郭将军派骑兵上前，他们也算好距离，有足够的时间穿好后再上马应战。 二来，重甲骑兵缺点也很明显，就是重！ 冲锋的距离和时间都维持不了太久，一旦被牵制，没有了冲锋的势能，很容易被其他兵种给围杀。 以上种种资料，郭将军自然都知道。 见天金国骑兵一来改良了甲骑具装，二来居然如此大胆，来到阵前才给战马套上重甲。 之前为了节省马力，还特意用五百匹战马拉铠甲，让另外五百匹战马节省力气。 显然，是为了最后一击！ 第178章 超越时代的杀手锏 郭将军脸上凝重，手一挥：“骑兵甲、乙两队出击，左右骚乱，不能让他们冲起来。” 传令兵指令旗一摇，吼道：“骑兵出击，牵制他们。” “踏踏踏…………” 襄阳军两翼尘土飞扬，两支千人的骑兵朝着天金国铁骑夹击而去。 天金国铁骑毫不慌张。 甲骑具装缓缓跑动起来，虽然提速很慢，但马蹄踏在大地上，发出“隆隆”的轰鸣声。 明明五百重骑，气势却远远胜过襄阳军的两千骑兵。 若是没有其他兵种的配合，在这开阔地带，两千轻骑能够玩死这五百重骑。 但是，天金国显然早有预料。 后面没有甲骑具装的铁骑，忽然一分为二，各派出两百多轻骑，去阻击襄阳骑兵。 “杀啊……” “兄弟们，给我杀……” 两方阵线，各自以一千对两百多。 襄阳骑兵信心大增，就算你天金国骑兵再厉害，还能以一敌四不成？ “轰……” “轰……” 两边战线，几乎同时撞上。 “啊……” 双方都有骑兵被巨大的冲击力高高抛起，然后落下。 在这战马乱踏的乱战中，一旦落地，基本上没有生还的可能。 “杀呀……兄弟们，给我杀……”襄阳骑兵大吼。 对撞显然马匹更少的天金国骑兵吃了亏。 剩余的铁骑马上就被襄阳骑兵围了起来，以多打少，采取围杀战术。 与襄阳骑兵气势如虹不同，天金国骑兵全程沉默得令人恐惧。 除了打马和挥动兵器时会喝斥几声，其余时候，冰冷如雪！ “死士？！” 郭将军眉头紧锁。 这一千铁骑，不是寻常的天金国士兵，瞧他们的气势，此战已不准备活着回去。 故而才会显得如此冰冷！ 到了此时，郭将军还是想不明白天金国的意图。 难道是想靠着几百重骑兵，撞破仙舟么？那怎么可能？！ 前去骚乱的襄阳骑兵被缠上，冲锋的五百重骑兵速度渐渐提了上来。 “隆隆隆隆隆…………” 仿佛大地被敲击，气势厚重，一往无前。 整支重骑兵，没有一个人叫喊，偶尔传来催促战马的吆喝声。 前方的襄阳军士，仿佛看到钢铁洪流迎面而来。 郭将军当机立断，吼道：“牛二，带领伍佰精锐，避其锋芒，分散两侧，以绳索、长矛骚乱。” 牛二道：“将军，那仙舟……” 郭将军道：“挡不住的！甲骑具装威力无穷，就算堆上一万人，也只能是白白送死。快去。” “是！”牛二不再犹豫。 大手一挥，原本拱卫在仙舟周围的伍佰精锐，迅速分裂成两队，避开重骑兵冲锋的正面。 重骑兵固然威力无穷，但缺点也很明显。 想要像轻骑兵那样快速转向，难如登天。 眼睁睁地看着“伍佰”精锐，以及那一万襄阳军队慢慢朝自己靠拢，天金国重骑却毫无办法。 或者说，毫不在意！！ 此时，拒马阵已在眼前。 “轰……轰……” 甲骑具装正面撞上了拒马。 顿时，骑兵、拒马同时飞起。 浑身铠甲的的战马或是倒地不起，将背上的骑兵抛飞出去， 或借着巨大的冲击力和防护力，硬生生将拒马给撞飞。 原本用来对付轻骑兵有奇效的拒马阵，迅速被冲破，有三四百重骑越过了第一道防线。 “呀……长矛阵，顶住！” “杀！！！” “轰……” 第二轮撞击！ 重骑兵仿佛马踏野草，从长矛阵上拉朽摧枯，践踏而过。 长矛仿佛秸秆一般被截断，军士在重骑马路下，像泥塑一般脆弱。 但在临死之前，仍然用长矛将重骑的重心破坏，令战马失去平衡，摔倒在地。 或者直接将重骑上的骑兵给挑下地来，然后被后面的重骑踩成铁包肉。 天金国重骑又付出一百多骑的代价，留下一条血路，突然了长矛阵防线。 第三道防线，就是步兵。 挡在重骑正面的，只有送死，眨眼之间，就沦为地上的一滩肉泥。 有襄阳军士眼看避无可避，临死前用大刀狠狠地砍在重骑上。 除了溅了几点火星，留下一道刀痕，于事无补。 反倒是在两侧的“伍佰”精锐，专挑最外围的骑兵下手，或用绳子套，或长矛挑。 又将一百多重骑兵挑落在地。 侧方指挥的郭将军面沉如水，甲骑具装的冲击力果然天下无双！ 如今自己提前摆好防御阵势，又有十倍的兵力迎战，对方仍然冲到眼前来。 好在他们不是冲着自己指挥的位置而来，否则，中军大旗必然要转移。 大旗一动，军心就失。 若是常规战争，有其他步兵、轻骑的配合。 恐怕襄阳军此时已经是溃败之势了。 如今，重骑兵只剩下一百多骑了，仙舟就近在眼前，再无阻碍。 就在所有人猜测他们的意图时，天金国重骑给出了答案。 “轰……轰……轰……” 几十匹战马，刹之不及，带着铠甲和骑兵，直直地撞上了补给舰。 “轰隆”的闷响声，犹如敲打在巨钟之上，传遍战场。 襄阳的众将士都傻眼了，这是干嘛呀？ 这仙舟是天上精金所铸，凡人的刀剑砍上去连个印子都没有。 想靠重骑撞破它？天金国不会这么傻吧？ 就算是凡人的钢铁，如果能造成这么大，光靠一百多匹重骑，也是随便他们撞都不会有事的。 “轰隆”的撞击声在补给舰内部回来震荡。 张天迅速让正在手术中的医疗器械抬起来，万一剧烈震荡，小刀、激光什么的一抖，说不定将皇帝的命根给切下来。 张天有些惊讶。 难道天金国有大军前来攻击，郭将军守不住？ 但不应该呀。 若是有大军集结，气球卫星不可能监测不到，郭将军的斥候也不可能连大军都发现不了。 原本张天屏蔽了外面的信息干扰，想专门帮皇帝做好手术的。 被这么一骚扰，只得打开全息投影，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 只见外面撞到补给舰的重骑，有些骑兵能站起来，有些则筋骨断裂，和战马一起倒在地上。 后面的几十骑，强行拉绳勒令战马减速。 结果马失前蹄，许多骑兵直接从马背上滚了下来。 郭将军见状，大手一挥，步兵自四面八方包围过来。 还有能力活动的重骑兵有上百个，但他们对自己的处境似乎毫不在意。 迅速从身上解下一个扎得紧紧的布包，有枕头大小，里面填充得鼓鼓囊囊的。 然后，几十个同样的布包，迅速塞到补给舰的下方。 郭将军暗感不妙，厉声喝道：“阻止他们。” “咻……咻……咻……” 马上有弓箭手射箭，但箭支叮在朝天金国骑兵盔甲外面，只发出轻微“叮”的一声，就掉在地上。 这一连串动作，从重骑撞上补给舰，到完成布包的埋伏，不到十秒钟。 显然训练有素，早有准备。 不但郭将军反应不过来，连张天也有些不明所以。 眼前襄阳士兵围了上来，近在咫尺。 剩下的上百个骑兵，脱下头盔，脸上露出狂热的笑容。 手上一翻，拿出火折子。 火折子遇到空气，迅速燃起火星。 看着抵在眼前的大刀长矛，重骑兵们毫不畏惧，高声喊道：“为了陛下，为了帝星的照耀！” “为了陛下，为了帝星的照耀！！” 说着，火折子朝布包上一按！ “轰……轰……轰……轰……轰……轰……” 那数十个布包，遇火而爆，化为数十团巨大的火光。 数十个巨大的响声连成一片，合成一个更巨大的巨响，直冲天际，整个襄阳城为之一震。 伴随着火光和巨响，是巨大的冲击波！ 靠得最近的襄阳军士兵，被冲击波高高地抛了起来，犹如飓风中的残叶。 火团越来越大，沿着补给舰扩散开来，最后连成一片，熊熊燃烧。 巨大的黑烟直上青天，犹如一条世界之树似的，弯弯曲曲往天上生长，数十里外可见。 浓烟之下，就是烈火。 这些布包并不是单纯的爆炸，而是沾在补给舰外围，不断燃烧，形成一个数十米大的巨大火堆。 补给舰内部的张天看到这一幕，目瞪口呆！ “尼玛……黑火药？！” 第179章 解放思想 巨大的震荡把补给舰震得一阵摇晃。 粘在舰体外面的火焰，燃烧了将近一分钟，才渐渐熄灭。 张天略一推测。 正常的黑火药不可能烧这么久的，想必是混上了油脂类的助燃物质，甚至有可能是石油。 好在天金国对黑火药的利用，还处于初级阶段。 似乎不懂得在火药里面混上铁钉、钢珠之类的杀伤利器，否则，外面襄阳军的伤亡还要再大几倍。 至于混上这些油脂类的助燃物质，各有利弊。 不好的是，爆炸威力降低了一大截。 有利的一面是，能够粘在物体上燃烧。 显然他们是针对补给舰的密封构造，专门调配的。 张天若是在坦克、飞机里面，恐怕已经死于非命。 近百个火药包，至少得有几百斤的黑火药。 在普通的飞机、坦克里面，有可能会硬生生被震死。 就算未震死，燃烧的火团会迅速将热量传导进入内部，那可就成了闷烤全羊了。 如此手段，设计周全，环环相扣，招招致命！ 怪不得天金国敢在这个时间点上来袭击自己。 若不是补给舰是太空飞船，舰体的坚固程度远超古人想象，恐怕还真中招了。 补给舰飞回地球的时候，会和大气摩擦起火，表面温度至少会有几千度。 外面那种落后的燃烧物质，还无法将热量烧进来。 见舰体的火焰熄灭，张天将目光从全息图转移到医疗屏幕上去。 好在第一次马匹撞击的时候就将医疗器械收了起来。 否则，后面的黑火药爆炸引发的震荡，不知会给皇帝造成什么伤害。 与此同时，手环ai提醒道：“舰长，补给舰损坏严重，请及时维修。” 张天调出维修全息图，只见上面的红点更多了。 尤其是原来就损坏的结构，受此震荡，坏得更彻底了。 张天看了一眼，道：“小九，检查医疗舱是否有故障。” 不一会，ai回答：“医疗舱暂未发现故障，请问是否继续手术？” 张天深吸了一口气，道：“按原计划继续。” 随着命令下达，医疗机械手带着数十种精密工具，又朝皇帝身上落下。 事已至此，无论这个手术能不能成功，都必然做完再说。 趁此时间，张天将气球卫星的数据投影出来。 很快就知道了这支死士重骑从何而来。 看到全息图上面显示，他们一个一个从方圆几十里的山林里走出，汇聚在一起，张天颇感无奈。 天金国背后果然有高人！ 这等安排，不但巧妙躲开了襄阳城的斥候，就连天上的气球卫星也瞒了过去。 气球卫星一来发现不了那么多零散的、还躲在山林里的人。 二来，就算发现一小部分，也是当作探子处理。 别说郭将军，就连张天，也绝对猜不到，他们居然有重骑兵和黑火药。 等到发现重骑兵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作调动更多的军队来阻止了。 此时，外面的郭将军呆立当场。 他做梦也没想到，居然会在凡人手上，看到堪比仙人的“天罚”一击。 整个人的灵魂仿佛抽离开来，耳边全是遥远的哭喊声和惨叫声。 爆炸的热浪和黑烟涌来，郭将军都不知道闪躲。 郭将军苦笑，当初粘罕想必也是差不多的感受，只是更为震撼。 “将军……将军……” 郭将军耳边不断传来牛二的叫喊声。 顿时，郭将军仿佛灵魂归体，那些惨叫声、浓烟、热浪，又变得真切起来了。 “呼……”郭将军迅速深吸一口气，连连发布命令，“牛二，从城内再高两万步兵和五千骑兵出来，扼守要道，预防下一次袭击。” “第二，命斥候全力打探，只要发现有十匹人马以上，不要纠缠，立刻往回传递消息。” “第三，抢救伤员。清理仙舟外围。” 命令迅速传递下去，襄阳城再次城门大开，涌出大批军队。 郭将军暗叹一声，走近仙舟舱门，想知道里面的情况。 这次大意了。 原以为一万步兵，加两千骑兵，足以应付刺客类的小股的偷袭人马。 但万万没想到，天金国居然能够在数十里山林里，隐藏一千死士。 最后还是“亵渎”仙舟，也不知道皇上有没有受到影响。 “上仙，罪将郭守城求见，皇上可安好？” 里面传来张天的声音：“皇帝他没事，但还需要一些时间。郭将军做好分内事即可。” “是！” 由于手术已经到了最后一步，接下来的操作，都由机械完成。 张天趁此空闲，查阅了一下黑火药的资料。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原本张天对古代黑火药的印象，跟绝大多数差不多。 都知道很早是就被炼丹家从丹炉里炼炼出来了，但是一直没有发展起来。 觉得是古人的科学素质不行，做的火器没什么威力，一直没有进入热兵器时代。 最大的用途就是来做烟花。 但事实并非如此！！ 大约在唐代末年，古人就已经开始在战争中使用火药了。 只不过，初期的黑火药确实性能不行，爆炸性能太差。 唐末、五代时期，主要是看中它的易燃易爆裂的性质，用来纵火。 随着工艺的改进，黑火药的爆炸性能加强。 如果时间线没有被改变的话，到了宋朝，火药已经在军事上得到了广泛使用。 出现了火箭、火球等新式武器，是宋军的必备装备，用来抵抗辽、西夏和金的进攻。 还有专门的火药作坊，规模很大。 史书上的记载是： “日出弩火药箭七千支 ,弓火药箭一万支，蒺藜炮（内装有带刺铁片的火药包）三千支， 皮火炮两万支”。 到了南宋时期，更是出现了突火枪、火炮。 后来的蒙古铁骑征战欧洲时，火器也发挥了重要作用，并不是普通人想象中，只靠铁骑就能打下整个欧亚版块的。 到了元、明、清时期，那就更不得了。 制作精良、威力不凡的火炮更是军队必备。 如果说，使用“炸弹”、“枪支”就标志着进入热武器阶段的话，在原来的时间线，宋朝就已经开始了。 看到这里，张天又顺势搜了一下相关的资料。 发现自宋朝以后，华夏的科技水平并不弱。 而据一些专家比较，明代时期，光是在炼铁一项，就比西方工业革命的炼铁炉等技术还要先进精良。 可惜呀，虽然自宋以来，华夏已经摸到了古代科技的极限。 却迟迟没能突破最后一层膜，引发工业革命。 归根到底，还是思想的束缚。 但凡给科举之外的人才多一些支持和宽容，华夏也不至于有了后来的百年屈辱。 联想到后世，张天常常在宣传听到“解放思想、解放思想、解放思想”等等不厌其烦的宣传。 当时只觉得这些宣传有些假大空，非常无聊。 如今到了这个时代，结合当前的思想，观古论今，才发现那些高层思想上的先进性。 很多事情没有放开束缚，永远不知道自己能够做得有多好。 就如天金国，若是没有自己给的压力，估计也想不到这招“火药包”的杀手锏。 这显然是经过改良研究，刻意针对自己制作出来的。 他们见到自己有超越这个时代的“仙法”，并没有一味地磕头认怂，而是顶着压力，去寻找能够对抗“仙法”的力量。 敢想敢做！ 短短半年，还真被他们找到了。 看来，出去之后，自己也要加快解放南安朝的思想了。 光靠自己一个，是不能打败一个上千万人口的封建皇朝的！ 想到这里，张天突然一愣。 他发现了自己的一个“盲点”！ 第180章 风雨欲来满天下 自己是理科生出身，科学思维根深蒂固。 一直坚信着宇宙是科学的，相信世界是唯物的。 但是，自己来到这个时空，遇到了太多违反“科学”的事情。 例如，穿越时空的隧道，每天都会吸雷的体质，还有苏氏夫妇的墓地后面3条裂缝，以及卓平的断肢重生。 在张天知道的科学框架，这些显得太过诡异。 万一这不是“科学”，而是“玄学”呢？ 后世研究的量子领域，例如：电子双缝干涉实验，量子纠缠，量子隧穿等现象，极其诡异和反直觉。 跟现实生活的宏观世界截然不同，仿佛是藏在微观里的“玄学”世界。 怪不得后世有一句话说：科学的尽头是神学（或玄学）。 张天一笑，既然自己装神弄鬼到了这个地步，不如干脆解放自己的思想，不再囿于前世的科学思维。 试着研究一些真正的玄学，看看会有什么收获？ 而切入口，自然就是自己身上与这个时空的雷电感应。 ………… 就在张天胡思乱想之际。 忽然补给舰上面弹出提示，耳机中传来ai的声音： “九重天呼叫001号补给舰，收到请回答。” 张天点击通话触控按钮，道：“001号补给舰收到，我是舰长张天。” 九重天的ai道：“张天舰长，请问你是否受伤？001号补给舰损伤程度如何？” 张天略一沉吟，一个试探方案在脑海里形成，嘴角不禁露出微笑，道：“我没有受伤，但补给舰损伤严重。” 说着，开放权限，将补给舰的损伤信息共享过去。 九重天酒店那边，停了一会，又传来声音： “九重天酒店检测到补给舰遭受到巨大能量的攻击，判定这个时空已经进入热武器时代。” “根据补给舰的损坏程度计算，刚才的爆炸，已经达到了第二次世界大战武器破坏力。” “此时补给舰已经不足以保证工作人员的绝对安全，根据紧急避险条例，九重天将非核心功能、非核心资料开放给你。” “张天舰长，请善用这些功能，在这个时代活下去，直至回归！” 说完，从九重天空间站上面，传过来一串数字密钥。 张天将这串密钥和自己的个人信息绑定在一起。 自此之后，自己就算是九重天的副店长之类地位。 除了最核心的功能和绝密资料，绝大多数常规功能和物资，都能够调用。 张天微微一笑，刚才将补给舰的损伤信息共享过去，果然“一定程度”上欺骗了九重天ai。 补给舰的主要损伤，都是降落的时候造成的。 刚才的爆炸，只是雪上加霜而已，并不是主因。 那些黑火药的爆炸威力，顶多算是第一次世界大战的常规水平。 但有了补给舰的损伤资料，导致九重天的ai误判了了，误认为这个时空，已经有了第二次世界大战的破坏力。 于是，才触发“紧急避险条例”，提升张天的权限。 虽然还有核心功能和资料没有拿到手，但已经可以给自己很大助力了。 想到这里，张天眼中锋芒一闪而过。 天金国敢不顾警告，自己必然得以十倍、百倍报复。 否则，之前在仙击崖放出的那句“犯我威严者，帝王亦杀之”，就变显得极其可笑了。 可笑也就罢了，若是普通人，忍一忍又不是不能活。 但张天如今的身份特殊，若是不兑现当初的威慑之言，恐怕，真的活不到重新上天的那一天。 张天本能地看了一眼二号气球。 最简单直接的方式，自然是让二号气球去天金国的皇宫炸了天会帝。 但略一思索，很快就被张天否定了。 一来，成功率不高。 有了仙击崖的“天击”在前，天会帝必然会有所防范，无论是躲在室内，还是用替身，都让张天难以确定他的真正位置。 毕竟，自己只是冒充神仙，又不是真的有千里眼、顺风耳。 很难通过高空卫星，确认一个有心躲藏的人的真实身份。 第二，威力不够。 仙击崖那次，是利用悬崖的脆弱结构，引发连锁反应，又加上雪崩，破坏力才显得非常夸张。 如果单单是一颗高能电池，爆炸的范围并不算大。 加上电池不是导弹，没有追踪功能。 从天上扔下来后，只能依靠重力自由落体。 气球卫星那么大的体积，固然很有威慑力，但目标也很明显。 一旦出现在天会帝的上空，别的不说，就是天会帝一通乱跑，都未必能够炸死他。 既然如此，张天冷冷一笑，那就搞一局大的！ 不将天金国搞得天翻地覆，甚至亡国，岂不是显得自己这个“仙人”很好说话？！ 就在张天下定决心之后。 医疗舱传来提示：“手术已经结束，请照顾好病人。” 接着，屏幕浮现出很多信息，都是些后续护理的相关资料。 张天将这些资料发送到智能手环。 然后对外面道：“郭将军，外面如何？” “禀上仙，一切正常。仙舟附近已经清理完毕。” 张天道：“嗯，那就好。你派两个人进来，将皇帝抬出去。” “他如今还在麻沸散的药效中，昏迷不醒，你们要小心。” 很快，郭将军和牛二两人，亲自抬着一张软塌进来。 脑袋不断地左顾右盼，仿佛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 直到见了张天，见他一脸严肃，不得以往的云淡风清，顿时心中一突。 再也不敢乱看，规规矩矩地皇帝抬上软榻，盖上薄被，小心翼翼地抬了出去。 然后放上外面马车，在大军的护送下，缓缓回城。 见皇帝被抬着出来，其他人不知原因，加上天金国的偷袭实在太过震撼。 一时间，整个襄阳城都人心惶惶。 生怕皇帝一不小心死在这里，整座城市被牵连。 就算不被牵连，皇帝一死，恐怕将会天下大乱。 襄阳城作为中原重镇，兵家必争之地，必然兵祸不断，不知有多少人会在大乱中死去。 张天也不着急。 从补给舰里带了一些装备和药物出来，回到将军府静修。 下一步行动，要让天金国天翻地覆，光靠自己一个人不够，需要南安朝力量的支撑。 这一切，需要等皇帝醒来，再做决定。 趁这个时间，张天可以制作一些装备。 同时，了解九重天酒店上有多少能够用得上的资源。 ………… 南安朝的皇帝和超然的仙人，被天金国偷袭，最后安佑帝被抬着从仙舟里出来。 这样的消息隐瞒不住，也没人去隐瞒。 消息通过各种渠道，北上送到天金国的中都。 往东南送到临安府。 往西、西北、西南等方向，送到了大理、西夏、大蒙、西辽等国中去。 一股沉重萧杀的气氛，以襄阳城为中心，向整个天下蔓延！ 不管安佑帝醒还是不醒。 南安朝和天金国这两个中原强国，必然迎来一场旷世大战！ 到时候，天下大势变幻。 弱小的国家怕被卷入其中，例如大理。 强大的国家则想看形势如何，趁机崛起，甚至入主中原。 第181章 天金国朝会 天金国，朝会。 天会帝一脸阴沉地坐在龙椅上面，身上的皮草都气得扔到一边。 “哈石开呢？他人还没到吗？” 满朝文武无人敢应答。 当收到消息的时候，他们也是一脸懵逼。 不是说要跟那张仙人打好关系吗？怎么突然派人去偷袭他？ 偷袭就偷袭了，这种隐秘的大事，隐瞒朝文武很正常。 但是，皇帝的表现就有些异常了，失败了不应该积极想办法应对吗？ 光在这生闷气，一个劲地催哈石开回朝，实在有失皇帝气度。 在天会帝阴沉的脸色下，朝会硬生生等了一个多时辰。 终于，外面传来禀告：哈石开回朝了。 天会帝阴沉着脸道：“宣！” 很快，哈石开带着一身尘土，从殿外走进。 路过文武百官的时候，留下一地灰尘，身上的臭味熏得百官暗暗摒住呼吸。 但此时此景，没空在意这些细节。 “微臣哈石开，参见陛下。”哈石开拜倒在地。 “砰！” 天会帝想都不想，抓起案桌上的一个砚台，就朝他扔了过来。 砚台正中脑门，哈石开脑袋发出一声熟西瓜似的闷响。 一股鲜血，从哈石开无须的脸颊上流了下来。 但哈石开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甚至连身体躲避的本能都没有，硬生生受了这一击。 “哼！你好大的胆子！谁让你偷袭张仙人的？”天会帝怒道。 哈石开道：“事不成，微臣确实有罪。” “然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若是微臣发消息请示陛下，再等陛下批复，一来一回，有数千里路，恐怕良机已过。” 天会帝冷冷道：“朕叫你寻找对抗仙人的利器，可没叫你偷袭仙人。你就是这样领会朕的旨意？！” “哗……”文武百官一片哗然，不敢相信。 “好大的胆子！” 如今天金国面临灭国危机，居然是哈石开擅作主张？ 哈石开不以为意，道：“微臣找到了。” “什么，真有对抗仙人的利器？” “不可能，真能对抗仙人，这次又怎么会失败？” “那倒也是。” 他们只收到消息，说哈石开用甲骑具装，带着一种很厉害的火器去偷袭。 只是，因为偷袭的失败，这种火器大家就没有太在意。 没想到哈石开居然敢说找到了，怪不得胆大包天，敢去偷袭仙人。 哈石开继续道：“那种火器，微臣称之为火雷。” “火雷以黑火药为主，经过提炼，一包就可摧金裂石，杀伤力远超天雷。” “上百包同时爆炸，比临安府斗法之时的雷罚还要可怕。” “当时张仙人面对雷罚，尚且要躲避。” “他若是正面面对火雷，必然无法幸免。” 有官员忍不住骂道：“狂妄！以凡人之心，揣测仙人之躯，将我天金国置此险地。” “确实，如今张仙人肯定要报复，如何是好？” 甚至有人忍不住抬眼看屋顶，担心“天击”从天而降。 若是张天在此，恐怕会感觉心底发寒。 哈石开的推测，已经接近事实。 若不是在补给舰里面而是在外面，猝不及防之下被近身。 张天就算及时穿上宇航服，也无数抵抗近百包火药包的轰炸。 光是冲击波就能将人活活震死。 可惜，偷袭的失败让天金国一众人对这种“火雷”不敢兴趣。 天会帝冷冷道：“既然无法幸免，那张仙人此时又在何处？” “唉……”，哈石开微微一叹，“微臣想不到仙舟如此坚固，居然能够承受上百个火雷还能安然无恙。” “微臣测试过，一个火雷就可钢铁炸断炸毁。” “可惜呀，人算不如天算……” 有文官道：“张仙人乃是天仙下凡，我们岂能算得过他？你就不应该出手。” 哈石开闻言，看了一眼那文官，冷笑道：“张仙人有隐匿帝星的手段，我不出手，又能如何？” “等南安朝找到时机，熄灭帝星，到时候人心动荡，如何迎战南安朝军队和张仙人？” “何况，我朝北有大蒙，西有吐蕃、西夏虎视眈眈。” “帝星一失，亡国可矣。” “若要亡国，臣愿在轰轰烈烈中亡，亦不能坐以待毙。” 说到这里，哈石开气势激昂，高声道：“那张仙人带着南安朝皇帝进入仙舟治病。” “襄阳城守将麻痹大意，没料到我有甲骑具装。” “若能一举杀了张仙人和南安朝皇帝，既不用担心帝星消失。南安朝没了皇帝，又没有继承人，必然大乱。” “到时候挥军南下，天下都将尽归我朝！” “此等千古良机，不试上一试，微臣必定悔恨终生。” 一番话，说得皇帝和百官沉默。 细细一想，哈石开说的还真没问题。 南安朝之所以没有马上隐匿帝星，肯定不只是想占便宜那么简单。 在张天的帮助下，南安朝必然蒸蒸日上。 过上几年，国力大增，到时候再北伐。 光是张天一人，就可抵十万大军，再加上隐匿帝星的手段。 到时候人心、士气的彼涨我消，恐怕迟早亡国。 如今偷袭失败，惹恼仙人，虽然亦是灭国之危。 但真的硬要比较，趁南安朝未成长起来，此时面对南安朝和仙人，还是比以后面对好一点。 只不过，这个“好一点”，不过是从千分之一，提升到百分之一，纯粹是心理安慰罢了。 天会帝沉默过后，冷冷道：“任你巧舌如簧，都掩盖不了你的失败。” “朕就先拿你的人头，去消除仙人的怒气。” “来人，将他推出去斩道。” “将人头硝制，快马送到襄阳城去向张仙人赔罪。” “哈哈哈哈哈……”哈石开忽然大笑，“陛下，你不能杀我！” “狂妄！”有武将怒斥，“你犯下弥天大祸，难道还想苟活不成？” 哈石开忽然站了起来，转身面对群臣，大声道：“若是我的人头能消仙人之怒，我自己就送上门去。” “陛下，你若杀我，这场袭击，张仙人必以为是你下达的圣旨，此时不过是想杀人灭口罢了。” “恐怕陛下性命危矣。” “若是我活下来，到时候将我交给他。” “张仙人有谛听之术，张仙人探查微臣的心神，知道只是我一人的主意，天金国说不定还有活路。” 有文官道：“既然如此，你为何不亲自去襄阳，任由仙人发落？” 哈石开摇摇头：“时机未到。此时我就算送上门去，也于事无补。” “大家都分析过那张仙人的情报。他虽有仙法，但亦不能一人杀尽天金国百万军队，千万子民。” “若他一人北上，顶多惩罚一番，杀一批人罢了，天金国不会立刻亡国。” “若他带着南安朝军队北上，只要我们正面战场能顶住。” “适当的时机，再将我抛出去，给仙人台阶下，说不定还有转圜求和的余地。” 第182章 修炼雷法 众人听了，又是一阵沉默。 如此算计和舍身，真的做到了一个人臣的极致。 天会帝叹道：“哈石开，可惜呀。” “若南安朝没有天降仙人，恐怕你会是朕统一天下的左膀右臂。” 说完，语气一变，道：“传朕旨意，全国备战，以守为主。” “另一方面，瓦里布，你和张觉负责派人去向张仙人请罪，看可否有一丝宽恕的机会。” 瓦里布和张觉出列道：“是！！” ……………… 张天这边。 送皇帝回到襄阳城将军府后，自己一个人在房间里“静修”。 借助补给舰的中控电脑，不断分析自己手上掌握的资源，以及未来面对的各种情况。 尤其是九重天酒店上的资源，刚刚获得权限，还需要不断熟悉。 麻药的药效本来应该下午就过去了。 但皇帝没有醒，一直睡到第2天清早，才被雷声吵醒。 这是张天在“修炼”雷法。 受了黑火药偷袭这一刺激，张天也突破自己的理科生思维，开始尝试理解“玄学”起来。 目前手上最直接的，就是自己与这个世界奇怪的电磁感应。 今天早上，张天没有习惯性地消除身上的磁场。 而是安装上检测仪器，检测身上和天上的电磁变化。 甚至在出房间之前，张天还打坐了半个小时。 练的就是道家的“小周天功”。 这个功法，道家流传千年，视为不传之秘。 到了后世信息时代，传得全世界人都知道，经过很多人验证，确实是可以修行的一种功法。 有多少功效且不说，至少不会练坏人。 之前要锻炼身体，张天更喜欢太极拳这类的运动，不太喜欢呆呆地打坐不动。 但如今，准备尝试一下传说中的吐纳之术。 只不过，今天才是第一次打坐，连气感是什么都没有感应到。 打坐完毕。 ai提醒张天，身上磁场已经达到了临界值。 张天从床上下来，大步走向上次讲课的校场。 随着张天的出现，天上的乌云渐渐成型。 沿途的军士早有经验，见张天过来，远远的行个礼，就跑得不见踪影了。 “咔嚓！” 一道闪电如期劈下。 张天借着汗毛感应，和宇航服的助力系统，轻松躲开。 由于只积累了一天的磁场，触发的雷云比较小，每次积蓄闪电的时间都比较慢。 张天经历了两三次或大或小的“雷罚”，早已经验满满，躲避不成问题。 张天不禁想起白玉蟾，不知道他是怎么控制时机，引动天雷的？ 白玉蟾能够将金属粉撒粉成线，这一手需要点功夫，张天暂时做不到。 但可以替代品，例如用铁线什么的。 改造一下，扔出去也能在空中形成一根导体。 一念至此，张天望向武库那边。 此时的武库离上次被闪电引火烧毁已有半年，早就修好，外面的墙壁和木头还是崭新的呢。 张天趁着雷云劈了一道闪电的空档，迅速冲进武库，扯了一条细长的铁链出来。 然后用激光枪切成几段一米长的链子。 等到天上雷云又积蓄到一定程度，身上汗毛竖起，刚想朝半空一扔。 “咔嚓！” 闪电提前劈了下来，击在铁链上面，溅起大片火花。 好在此时张天已经扔出手，闪电离自己不到一米处击在铁链上。 身体只是一麻，没有大碍。 张天顿时看出来了，有导体的情况下，闪电会提前触发。 刚才若不是出手快了那么一秒，恐怕就又被雷电击中了。 张天不确定能不能次次都幸存，反正不想再尝试雷电加身的感觉。 怪不得白玉蟾说修炼天雷术九死一生。 这还是自身引发的“小天雷”，威力又慢又小，尚且不好掌控。 像白玉蟾那些道士，在雷雨天，跑到雷云下面扔金属粉线的，跟找死没什么区别。 也不知有多少修炼“天雷术”的道士，死在天雷之下。 郭将军、徐闻、铁东、牛二、卓平等人，见校场雷声不断，自然也过来看热闹了。 郭将军道：“徐解元，上仙这是在干嘛？又泄露天机被上天惩罚了吗？” 徐闻细看了一眼，摇摇头道：“仙师似乎在主动引雷，恐怕是在修炼天雷术。” “嘶……”众人又惊又喜，“上仙（仙师）第一次在我等面前修炼仙法，大家切莫眨眼，好好看好好学。” 牛二咧着嘴笑道：“哈哈哈……等皇上身体恢复，就有得天金国受了。” 此时雷云渐渐缩小，接近尾声。 张天扔完那几根铁链子，也收获了一些心得。 最大的好处就是躲避天雷的时候，更加得心应手，控制的距离越来越近，越来越精准。 根据仪器的监测，每劈下一道闪电，身上的磁场就弱一份，跟天上的电磁场中和掉了。 张天可以靠仪器的数据，精准判断雷电的激发时间，精确到秒。 如此一来，就再也不用靠身上的汗毛感应了。 汗毛感应有用是有用，但却很不确定，非常危险。 甚至，张天隐隐有些期待，若是自己像白玉蟾那样修炼，能不能不依靠仪器，自我感应身上的磁场变化？ 按理说，修炼之人六识敏锐，很多事情都可以精准感应。 若是成功，就算没有科技装备的加持，自己都能够算是一位“得道高人”了。 至于“天雷术”，火候还差许多。 用铁链子太重，不方便携带，用金属粉张天没那个实力，做不到撒粉成线。 万一在引雷的时候失手，粘在身上，那可就倒了血霉了。 具体要如何操作，还得好好思考一下。 等最后一道闪电劈下，天上雷云彻底消失之后，众人才敢走过来。 张天道：“你们很闲吗？一群人在这看戏呢？” 郭将军道：“上仙，皇上已经醒来，想找上仙说说话呢。” “嗯，我去洗个澡，稍后去他房间。” 皇帝刚做了手术，这几天都不宜乱走动，只能躺着。 张天来到皇帝房间的时候，太医正在把脉。 见张天、郭将军、徐闻、卓平等人来到，太医行礼问好，退到一边。 安佑帝问道：“张公子，扁鹊和华佗两位仙医如何说？” “可惜朕没有醒来，无法送别两位仙医。” 张天道：“这是麻沸散的药效，皇帝不必在意。” “至于扁鹊和华佗说……”张天略一沉吟，“手术很成功，皇帝安心养伤即可。” “其他的，交给天意。” 张天决定不把手术的隐患告诉皇帝，给他一个“安慰剂”的信心，有助于恢复。 后面万一出现问题，就只好都推给天意了。 安佑帝点点头：“嗯，请张公子转告两位仙医，朕感激不尽。” “好，我会告诉他们。” 安佑帝道：“刚才听到雷声阵阵，张公子可是在修炼雷法？” 张天看了一眼郭将军和孙太医，道：“你们还没有告诉皇帝，发生了什么事吗？” 第183章 安朝之名 孙太医弯腰道：“禀上仙，皇上刚刚醒来，微臣认为，不宜刺激过度。” 张天点点头，道：“既然这样，那皇帝你静养几天，等身体好些再说。” 安佑帝有些疑惑，问道：“可是关于朕的身体？” “不是。” “既然不是，有何不可说？朕之一生，也算是经历过波浪挫折，张公子直说无妨。” 张天一想也是。 安佑帝年轻时意气风发，试图北伐，结果受伤而归，连生育都出了问题。 这些年，不知道暗自受了多少压力。 即使这样，除了懦弱一些外，仍然没有精神扭曲，变成暴君昏君，说明他的心理承压能力还是很不错的。 于是，张天和郭将军，互相补充。 将天金国偷袭一事，完整地向安佑帝讲述。 皇帝听了，默然不语，气氛顿时显得极其沉重。 他身为皇帝，知道出了这种事情，意味着举国大战。 天金国敢公然刺杀自己和张天，无论是维护张天的面子，还是维护皇帝的威严，必须兴兵。 否则，如何维护国家的威严和帝王的安全？ 即使南安朝是下位国，防守有余，进取不足，但这一仗，非打不可。 不打则天下民心皆散。 安佑帝叹道：“张公子的威严被冒犯，仍然想着朕的身体，朕甚为感激。” “不知张公子有何打算？” 张天笑笑道：“皇帝若是兴兵，则我和南安朝军队打上中都，所破城池，尽归南安朝之手。” “皇帝若是不想兴兵，我就自己去找天会帝的麻烦。” “哈哈哈哈哈哈……”安佑帝大笑，脸上闪过一丝痛苦神色，似乎牵扯到伤口了。 “既然如此，朕就发动举国之兵，再次北代！” “有张公子之助，朕相信定然能拿回失去的故地。” 一旁的郭将军道：“上仙，天金国铁骑甚为厉害，我们南安朝离开城池，主动出击，须得有完善的章程才行。” 张天淡淡道：“郭将军，你只需做你们能够做到的。” “哪里有硬骨头，有什么难题，尽管报于给我。” “南安朝军队打不下的城池我来打，灭不了的铁骑我来灭！” “好！！！” 张天此言一出，众人气势大涨，信心倍增。 安佑帝更是激动得脸色泛红，孙太医见了，急忙上前按摩，疏导气血。 安佑帝道：“朕这就拟旨，召告天下，南安朝正式向天金国宣战！” 张天道：“既然都宣战了，这‘南’字就不必用了。” “就以安朝之名下旨，恢复祖宗之国名，以示决心。” 安佑帝道：“好，有张公子此言，朕定当恢复祖宗基业。” 随后，一系列布置徐徐开展。 因为皇帝刚做完手术，所以每天不能太过劳累，进度不快。 好在很多细节都不需要皇帝的参与，只需要确定战略方面，其他的让手下大臣去做就好。 临安府，第二天早朝。 百官从游龙珠里收到了皇帝和张天被袭击的信息，大为震惊。 此时离袭击事件才过去两天，战报还没有来得及传回到临安府。 皇帝传达了自己的旨意后，朝廷马上开始转动起来。 通过一道道圣旨，向南安朝全国传达。 第一道圣旨，就是恢复“安朝”之名。 朝廷拟好了一道圣旨，快马颁发到全国各地。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前有帝星降临，挽我南安朝于既倾。今有仙人降世，借天关客星照耀我朝。 夫天金国者，背信弃义，行小人之道，蓄意偷袭仙舟，欲害仙人与朕，实属奸障干忤，罪孽深重，非大国之胸怀也。 朕甚为震怒，自今日起，断绝一切天金国之上贡，并将国名恢复为“安朝”。 钦此！ 自此之后，南安朝正式恢复国名为“安朝”。 虽然仅仅只是一个名字，但在民间，却士气大涨，普通民众都有种扬眉吐气之感。 这只是第一道圣旨，并没有说北伐的事情。 而是先在民间制造舆论，调动百姓的情绪，大家与朝廷一起，同仇敌忾。 百姓的意志一旦调动起来，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 后面又有多道圣旨，陆续宣告天下，整个国家机器开始强制转动。 不断抽调各地的兵力、民力、物力，朝北面聚集。 随着西南、西边的兵力被抽调，邻近的国家，都开始有小动作。 大理还好些，人口不多，国力偏弱，一向对中原没什么野心。 但是，西向的吐蕃等部，则蠢蠢欲动，探子在边境活跃得越发频繁。 大国之争，从来都不只是两个国家之间的事情。 一旦战争失败，国力衰弱，曾经的友邦，可能就会化为恶狼，恨不得将对方吞下去。 当然，安朝也有准备。 既然兵力抽调了，那就派文臣去游说、安抚。 就算不能左右这些周边国家的决策，至少也拖延他们，不让后院起火。 只要等到中原的战争结束，他们又会变成“友善”的友邦了。 ………… 虽然还没有正式宣战，但如此大规模的全国调动，自然天下皆知。 天金国那边，物资和兵力也开始不断集结。 天金国，中都，朝会。 简单的仪式过后，天会帝看向下面的百官，道：“最近南安朝可有什么消息？” 汉人文官张觉道：“陛下，最近探子收到消息，那张仙人最近在修炼雷法。” “每日清晨，将军府内都天雷不断。” 众人呼吸一窒。 那仙人已经如此厉害了，如今还专门修炼一番，看来此战恐怕不妙。 尤其是天会帝，他身为皇帝，怎么也跑不了。 如果战败，其他大臣或许还能活下去，他却不可能被南安朝和张仙人放过。 大将沾孛离出列道：“陛下，我方铁骑迅速，何不趁南安朝军队脚跟未稳，先杀他个措手不及。” 天会帝问道：“你敢带兵去襄阳？要多少兵马？” “唰”的一下，天金国朝廷百官齐齐看向沾孛离。 之前粘罕带了三万铁骑，结果大败而归，如今还在安朝上林苑养蛟呢。 这沾孛离这么有胆量，敢直面仙人？ 就连天会帝，如今也不敢随意出到室外，生怕随时会有“天击”降下。 更别说自己跑到襄阳城去叫阵了。 “呃……这倒不是。”沾孛离脸色尴尬，道，“末将的提议，先出铁骑打乱南安朝东路、西路的兵力布置。” “能够歼灭最好，就算不能歼灭，也让他们不能协调，相互之间无法支援。” “只要能够压制东、西两路，等到张仙人的中路大军前来，可以抽调其他路的铁骑过来支援。” 第184章 护甲与秘密武器 “嗯……” 天会帝和一众大臣微微颔道，感觉这个战略可行。 沾孛离身为大将，这战略眼光果然不差。 一众核心大臣商议过后，完成布置。 最后，天会帝道：“朕命你为东路大元帅，从山东路沿海一带出发，朝楚州逼近。” “若是有战机，最好能够打入南安朝境风，逼近扬州，将东路兵力牵制住。” 沾孛离大步出列，道：“末将领命。” 天会帝又道：“西路大军，由哈里朵率领，以牵制为止，切莫贪功冒进。” 哈里朵大将出列道：“末将领命。” 东、西路大军布置完毕，这中路就令人为难了。 天会帝道：“可有人自荐为中路大元帅？” 武将们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都不敢主动请求出战。 若是往年，听说要打安朝，肯定一个个争先恐后的。 反正南安朝只会守城，只要不是孤军深入，来去自如，还可以随意“打草谷”，谁都想去。 但上一个争取到名额的倒霉鬼沾罕，三万铁骑被一个仙人加五百勇士大败，他也被活捉。 逃回来的士兵只有十之一二，还有好多发疯了，不可再用。 如此威能，谁敢去面对？ “哼！连这点胆量都没有，如何为将？”天会帝大怒。 但见武将不主动请命，也无可奈何，骂了一会，最后只好道：“阿布鲁，朕命你为中路大元帅，前去阻击南安朝的大军。” 一位身材高大的年轻男子站了出来，脸上看不出表情，道：“遵旨，父皇！” “儿臣斗胆问一句，此等举国之战，大哥蒲鲁虎身为太子，如今在何处？” 天会帝道：“他另有任务，你不必担忧他。” “是，父皇！” 虽然天会帝不说，但在场之人，多少都猜测到一些。 若是这场举国之战失败，天金国就需要一个有威望的人来延续国统。 这个人，不能是天会帝，无论这场大战成败与否，他的处境都极其危险。 唯有让原来的太子，又没有直接得罪过仙人的蒲鲁虎，才有一线生机。 阿布鲁身为四皇子，派他上前线，已经相当于弃子了。 他自然心生不满。 ………… 天金国在谋划主动出击。 安朝大军在集结。 此次北伐，安朝朝廷的布置正是分为三路大军。 东路大军主要为禁军，从临安府出发，上扬州，准备压到楚州的边境线。 西路大军由原来的巴蜀军，结合长江的水军，兵锋直指西面的京兆府。 中路大军自然就是郭将军主导，又有张天坐镇，最为天下瞩目。 相比之下，兵力相比其他两路大军反而是最少的。 但是，所有军士不但没有害怕，反而气势滔天。 迫不及待的想反攻北地，一反多年的憋屈。 张天自然也不闲着，利用手上的资源，开始种种布置。 先是以皇帝和张天的名义，送了几个仪器到东、西两路大军的将领手上。 开始跟另外两路大军建立通讯联系。 然后，就是襄阳城的一些布置了。 大军的操练张天不懂，就不插手了，让郭将军这个专业人士操心。 张天要准备的，就是给身边人多加一道保险。 将军府，校场内。 张天对铁东道：“此次随大军出发，你虽然炼了独臂刀法，武力不错，但终究是血肉之躯。” “所以，我给你准备了一套护甲，你试试看。” 说着，递给铁东一套黑乎乎的“护甲”。 这套护甲，是用补给舰上的维修材料密封绵制作的。 这种航天级的密封绵，坚韧无比，防火防水，又轻便无比，比泡沫重不了多少。 关键还有弹性。 穿其他的金属盔甲，虽然有一定的防护力，但是如果受到重物撞击，身体也很容易受伤。 而这种密封绵，就会像橡胶那样，能够化解很大一部分的力道。 想震伤里面的人，需要的力度要大好几倍。 说实话，若不是圈入了这个时代的战争漩涡，张天还舍不得使用这些材料。 补给舰上面的物资每使用一分，上天之后，危险就多加一分。 但是，正如气球卫星上面的高能电池，事到临头，又不得不用。 铁东伸手，接过这套有些奇怪的“护甲”。 原以为看着黑乎乎的会很重，没想到手上一轻，恍若无物。 这套密封绵护甲，从头到脚，全都保护得严严实实的，连脑袋都有个护罩，只露出眼罩和呼吸通道。 比郭将军那些铁甲，周到得太多了。 铁东穿备齐全，活动了一下，又耍了几刀，道：“上仙，这护甲轻若鹅毛，到底是用何物做成的？” 张天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道：“你测试一下，能够承受多少力道，以后上战场心里好有个数。” “是。” “我来。”一边犯了红眼病的牛二，主动站了出来。 “牛将军，还请手下留情。” “少来这一套。你如今吃了仙药，体型力道已不输我，又有仙人传的刀法，应该是你手下留情才是。” 铁东“嘿嘿”一笑：“这都是上仙的恩赐。” “看招！” 牛二拿起军队的大刀，朝铁东胸膛砍去。 铁东不闪，准备硬接了这一刀。 牛二见状，微微收了力道。 谁想到大刀砍到密封绵上面，一股力道反弹回来，大刀高高扬起。 铁东只是身体一晃，一步未退。 “牛将军，不如你再加大点力道，不用怜惜我。” “呸！”牛二大骂，“你是个婆娘还是谁？老子才不怜惜你。” 说着，手上钢刀“呼”的一声，带着破空声再次砍在铁东身上。 这一次，铁东终于退了两步。 牛二手上的反震力道也更大了。 众人一看，牛二砍的位置，只有一道微微凹下去的皱纹，很快就自动回弹修复了。 “这怎么可能？”牛二大为震惊，“以我的力道，就算砍不穿护甲，里面的人也会震得筋骨断裂。” 铁东笑得合不拢嘴：“上仙所赐之物，岂会是凡品？” 等两人打闹测试了一会。 张天打断道：“先到这吧，铁东，我还有一样东西给你。” 说着，张天将用布匹包裹着的一根长条状物体，交给铁东。 这条物体，有一米多长，粗如小腿，还有些弯曲，一时间看不出是什么。 铁东正要打开，张天阻止道：“这件是秘密武器，在你使用之前，不可宣示。” 铁东顿时脸色一凛，肃容道：“是，上仙。” 张天道：“出战之前，你在武库里关上门自己练习，必要之时有奇效。” 铁东连忙半跪下来，道：“谢上仙恩赐，铁东定不负上仙所望。” 第185章 千里眼 铁东每天早上，将自己关在武库里练习秘密武器。 练完了之后，再出到校场，练习独臂刀法。 这可把牛二给馋的，天天守在校场跟铁东切磋，想打探是什么秘密武器。 另一方面，还厚着脸皮想通过铁东、徐闻打听，问问张天还有没有第2套“神甲”。 张天只好明确拒绝。 倒不是手上没有材料，而是所剩不多，需要留一些以备不时之需。 实在无法照顾到所有人。 郭将军是将军，一般在中军指挥，非必要不会上阵杀敌。 所以，不需要太好的盔甲。 牛二身为“伍佰”精锐的统领，如今又升为裨将，甚至已经有自己的亲兵，护卫力量远超铁东。 那么，目前仅有的一套“神甲”，自然要留给铁东。 平时铁东就护卫在张天身边，预防偷袭，必要时，可以配合“伍佰”精锐出击。 与此同时，张天每日修炼“雷法”。 渐渐地，摸索出一些经验。 借助“小周天功”的呼吸吐纳，居然可以一定程度上收敛自身的气息，能够适当延缓引发雷电的时间。 若是到了最后，能够随心所欲地控制，张天感觉这才算是修炼有成了。 可惜直到现在，张天还搞不清楚自己和这个世界有什么联系。 如果能够搞清楚，并加以利用。 不但可以随心所欲地控制雷电，还可以像埋葬苏氏夫妇时那样，控制大地。 甚至可以让人照照所谓的“神光”，就能断肢重生，太监都能做回男人。 这些奇异之处背后，说不定隐藏着世界一种新的天地至理。 至于是“科学”还是“玄学”，张天就无法判断了。 只能等以后更加深入地了解，才能一步一步解开这个世界的真面目。 随着兵力越聚越多，郭将军和牛二等人也开始繁忙起来，整天都不在将军府。 城外的开阔地带，到处都是军队。 尘土飞扬，喊声震天。 或是骑兵来回奔跑，熟悉马性，练习队形。 或是步兵演练军阵，步步为营。 就连墙头上，都整天爬满了人，练习攻城。 所有的战法之中，安朝军队练得最少的就是攻城。 这几十年间，从来只有别人攻他们的城，守城经验倒是丰富无比。 如今骤然要开始练习攻城，从将军到士兵，都有些生疏。 趁大战开始之前，能多练就多练点。 ………… 张天除了每日的修炼，同样有很多事情在忙。 这天，耳中忽然传来ai的警报：东线有天金国的大军逼迫楚州。 楚州离襄阳有一千八百多里。 若是按封建皇朝的打法，基本上只能给个大概的战略方向，然后各自为战。 两边光是通讯延迟，快马来回跑一遭，可能十天半个月就过去了。 若是想远程指挥，恐怕黄花菜都凉了。 但是，张天之所以有信心北伐天金国，可不仅仅是靠自己那些超时代的装备。 这些装备虽然厉害，但论直接杀伤人数，肯定比不过大军。 就如气球卫星上的高能电池，一块扔下来爆炸，能一次性炸死个千八百人就算不错了。 可张天哪有那么多的装备可以扔呀。 如果不借助安朝大军，自己单独北上，只能采取“斩首”行动来威慑了。 威慑估计是有威慑，但想一个人灭亡天金国，还是差得太远。 张天来到大厅找皇帝。 此时皇帝经过这些天的恢复，已经可以勉强起床走走，只要不是剧烈运动就行。 张天摒退孙太医，道：“皇帝，天金国终于忍不住了，他们已派大军在山东路南下。” 这里的“路”，并不是大道，而是天金国的行政区域，大概相当于山东省的意思。 例如襄阳北面的，是南京路。 “路”下面，就是一个一个城池，称为“州”或“府”。 皇帝心情极好，道：“那就通知楚州守将，让他做好准备。” 这些日子，安佑帝一来身体得到了两位“上古医仙”的救治，生育有望。 二来天金国作死，主动偷袭张天。 安朝得到了张天的大力支持，如今不但恢复以前的国号，更是主动帮忙，北上讨伐，拿回故地。 如果这两件事全都成功，既能生儿育女，延续血脉，又能建立千秋伟业。 安佑帝感觉自己的帝王人生就完满了。 当然了，人生人生，始终带个“人”字，之后能不能成仙，希望还得在张天身上。 自然，如今对张天要多依赖有多依赖。 张天道：“我正有此意，准备和皇帝一同通过千里眼之术，通知楚州守将作好准备。” “好，请张公子施法。” 张天拿出一个“大眼睛”。 这个“眼睛”，有鸵鸟蛋大小，悬浮在空中。 上面的纹路，周围有眉毛、眼睑，甚至还有睫毛，中间是一只黑白分明的“眼球”。 这是张天制作的“千里眼”。 上面的纹路，都是装饰用的，只有中间的“眼睛”是用投影全息图像。 做成这样，也是顺应古人的想象，直接叫“千里眼”，省得解释了。 “千里眼”一悬浮在空中，皇帝有些兴奋，主动道：“千里眼，请帮朕呼叫楚州守将赵立将军。” “千里眼”微微上下浮动，道：“千里眼收到，呼叫中……” 安朝，近海前线，楚州。 一颗大大的“千里眼”供奉在将军府内，周围有重兵把守！ 案桌之上，千里眼前还摆着一个香炉，全鸡、羊肉、水果等一应俱全。 看香炉上面的灰，显然点的香火还很勤劳。 随着张天这边的呼叫，“千里眼”忽然绽放光芒，发出声音： “皇帝召见赵立将军，请赵立将军立刻前来通话。” 驻守的士兵被吓得浑身一震，齐齐望向“千里眼”，眼里满是不可思议！ 当初这个“千里眼”被皇帝派人送来，只说可以像神话传说中那样，能看到千里之外的事物。 但是，只是圣旨是这么说，却还没有试过。 楚州守将赵立半信半疑，既然是皇帝送来的东西，先供奉起来再说。 自己就出外指挥军务去了。 把守的军士有人率先反应过来，嗓子都破音了，叫道：“快通知将军~~~仙人施法了~~~千里眼活了~~~” 一群把守的军士，齐齐向外冲去。 好在领队的还算清醒，急忙喝止：“都给我停下，人都走了，万一被人偷了千里眼谁能担当？” “赵三，赵四，你们两人去找将军，不可喧哗。” “是。” 他们都是赵将军的亲信，看守“千里眼”还要靠他们，所以可以知道千里眼的存在。 但是，却不可外传，让天金国知道自己有这么一件神器。 两个军士，一路上捂住嘴巴，生怕自己忍不住泄露机密。 第186章 俯瞰大地 等找到精悍刚毅的赵立将军时，两位亲信差点因为鼻孔呼气不够，把自己憋死。 赵立将军奇怪道：“你们两个这是干嘛？吃了屎吗？也不怕把自己憋死？” 赵三、赵四一人凑近赵将军一边的耳朵，努力压低声音：“将军，千里眼活了，说皇上召将军去通话。” “什么？！” 赵将军顾不上这两货说话方式的膈应，让副将接替指挥，继续操练。 自己急急地跑回将军府。 张天这边，呼叫的下一秒钟，就已经自动接通了。 这可不是后世的全息通话，张天无须顾忌隐私，设定的命令是自己可以随时打开另外两个“千里眼”。 通过“千里眼”投影出来的全息画面，看到神台上面的香火和祭品，张天哭笑不得。 这“千里眼”是皇帝和仙人两人联名送过来的，这供奉得一点毛病都没有。 安佑帝看了，道：“嗯……赵将军心中有朕，有朝廷，还是不错的。” “但未免迂腐了些。这等神器，应该贴身带着，岂可放到一边，贻误时机。” 张天道：“待会你跟他说吧，他终究是你的臣子，我跟他也不熟。” 正说着，赵立将军跑了进来。 张天往智能手环上悄悄一按，顿时将自己这边两人的图像投影过去。 赵将军那边。 见供奉的千里眼上面突然浮现出皇帝和张天的人像，悬浮在半空。 吓得急忙跪下，道：“楚州守将赵立，拜见皇上，拜见上仙！” 其他亲信自然也急忙跪下，高呼道：“楚州军士，拜见皇上，拜见上仙！” “嗯，先起来吧。” 安佑帝道，“张公子有紧急军情通知你。” “皇上和上仙稍等。” 赵将军摒退亲信，命他们出外面守卫，然后才道：“上仙请说。” 张天道：“我看到天金国有一支骑兵，自济南府、东平府出发，朝海州而来。” “人数大约是八万，步兵五万，骑兵三万，目标应该是楚州。” 说着，将天下监测到的图像，经过一些标记，通过全息投影展现在千里眼前方。 赵将军骤然看到一大片山河景象投在自己眼前，吓了一跳。 自己的身体还在这全息图像之中，忍不住想伸手去摸一摸那全息投影中的山峰。 他身为楚州守将，对附近几百里的地形再熟悉不过。 看到那些山川河谷缩小在自己眼前，自己仿佛一个天地巨人，举手投足之间就可以拿捏山峰。 一股豪气和震撼之情油然而生。 但再仔细一看，赵将军声音都颤抖了：“上仙~~~这~~~这地图~~~乃是俯瞰视觉，可是从天上看的？” “不错。” “嘶…………” 赵将军不自觉地往天上看了一眼，心想不知那“千里眼”神将，是不是正在看自己？ 张天和皇帝都不催促。 骤然接触到如此神奇之事物，难免会有些震惊，需要给赵将军一些适应的时间。 同时，也可以籍此来观察一位将军的心志如何。 至于这天上监测手段，则是由“九重天酒店”和气球卫星互相配合完成。 北面基本上全部都处于“九重天”的监测范围，气球卫星则起到通讯、补充的作用。 这个时代，也没有反卫星的伪装手段。 只要天气好，再加上电脑的计算力，能够将看到的大军人马精确到个位数。 赵将军很快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仔细看着全息投影上的大军示意图。 张天道：“此图为全图，许多细节肉眼难以看清。” “赵将军若想看清其中某一个区域的细节，可以用两根手指往外拉，自然就会放开。” “再想看全图，又用两根手指向内收缩即可。” 这个手势很符合人类的直觉，赵将军一下子就学会了。 不过，学会得有些多了。 赵将军先是恭恭敬敬道：“请千里眼神将帮末将看看徐州。” 说着，才往左边区域一拉。 徐州的卫星图像顿时放大，连上面的城墙、房屋、行人都变得清晰起来。 如果是军用卫星，天气良好的情况下，甚至能够看清地面上人脸的表情。 地面的人如果被看到，做个鬼脸，卫星的另一端都能够清清楚楚地看到。 但九重天并非军事卫星，不允许造那么高精度，只能够分辨出人的轮廓。 不过，用来数大军的人数和测算行军速度，也绰绰有余了。 赵将军刚开始放大、缩小还有兴奋。 但随着看到的信息越来越多，很快就陷入深思了。 双手时不时地在全息地图上来回观察。 看到最后，面露喜色，道：“皇上、上仙，敌军来意，末将已有猜测。” “若是未有千里眼之前，纵使知道敌军来意，末将亦无可奈何。” “如何有天上神将相助，地面的人马、行军速度，有无援军一目了然。” “只要天金国大军敢过海州，末将有信心将他们永久留在海州以南！” 安佑帝点点头，道：“好，朕就等你的好消息。切记，就算事有变化，宁可退军因守，切不可贪功冒进。” 赵将军抱拳道：“末将定遵皇上教诲。” 安佑帝又道：“禁军与楚州守军会师一处，你与禁军相处如何了？” 赵将军面露难色，道：“末将与禁军相处时日尚短，配合仍未熟练，请皇上多给予些时日。” 安佑帝又岂会听不出这言外之意，于是道：“禁军驻守在帝都，久未经战事，恐战力不佳。” “此次你若能灭了天金国的东路大军，借大胜之威，朕再出面弹压。” “你这东路大元帅，他们必然能心服口服。” 赵将军大喜，道：“谢皇上体谅。” 张天有些意外看了皇帝一眼。 他居然有自知之明，知道禁军可能打不了硬仗，尤其是面对天金国的虎狼之兵。 所以，很识趣的将兵权交给前线的赵立将军。 而且，还主动帮助赵将军降服禁军心高气傲的将领。 这份自知之明和放权，实在令张天刮目相看。 不过，张天的政治思维不高，看不到自己在这里面起到了多大作用。 若是没有张天，安佑帝绝不敢如此放权。 否则，一位前线将军威望太重，又手握重兵，以唐灭之后的风气，没有哪一个皇帝能放心。 但张天一人，就打消了安佑帝所有的顾虑，也可以说杜绝了将军造反的所有可能性。 等战争结束，后续有大把的时间，慢慢平衡军权。 就不必在出兵之际，给前线将军束手缚脚。 ………… 此时的沾孛离，正带着作八万大军抵达海州。 准备以五万铁骑为机动，骚扰牵制安朝的东路大军，阻止他们北上。 若是往年，天金国大军嚣张跋扈，肆意掠夺。 战战兢兢，骚扰牵制，阻止天金国铁骑南下的是南安朝才对。 如今，仅仅是因为张天一个人的出现。 同样的军队，同样的将军，沾孛离顿时感觉攻守之势大变，自己反而是防守的一方。 如今到了海州，离楚州之地不远。 沾孛离越发的感到不安，只是，又不知这不安的感觉来自何处。 第187章 迎战 正当沾孛离思考如何攻击安朝时，前方却传来战报： 安朝东路大军约二十万人马，已经越过了淮水，兵锋直指海州。 沾孛离顿时暗喜。 离开了坚固的城池，以安朝军队的战力，还不是任由自己的铁骑蹂躏。 同时暗暗可惜。 明知道是安朝北伐天金国，必然是他们先出兵的。 自己为什么不提前在淮水一带，布置好兵力，趁他们半渡而击？ 白白错失了这么一个大好战机。 此时的安朝东路大军，刚刚全体二十万人马渡过了淮水。 大军渡河跟小部队和个人渡河完全不是同一个概念，人数众多，声势浩大，耗时极长，根本无法隐瞒。 作为将军，最怕的就是敌军收到消息，趁己方半渡而击。 到时候，军队相当于平白的折损一半。 除了兵仙韩信，不是谁都有本事创造“背水一战”的奇迹的。 被人半渡而击，历史上的战例更多的是“背水一跪”。 但是，有了张天提供的“千里眼”。 方圆几百里，任何一支超过10人以上的小队都一清二楚。 虽然放大之后，能够看到单独一个人的活动轨迹。 但是，赵将军没那么多精力一一甄别。 只能以多年的作战经验，锁定那些斥候小队。 一般斥候都是几个人为一组，互相呼应，防止遇上敌人，也有人能够逃脱，将消息传回去。 因此，赵将军自然不用担心渡河的位置有埋伏。 就连那些看到安朝大军渡河的探子，骑着快马往海州送信，速度多快，多久能够送达，都一清二楚。 沾孛离收到情报，又是疑惑又是惊喜，对手下部将道：“海边之地，多平原，少丘陵，更无险地，乃是骑兵绝佳的作战之地。” “那赵立，哪来的勇气敢主动来进攻我们？” 一名副将道：“根据情报，东路军只有骑兵一万左右，并且战马远不及我天金国。” “其余十九万，多是步兵、弓箭手等。” “主帅，末将认为应主动出击，不管战况如何，我们的铁骑进退自如。” 沾孛离微微思索，天金国虽然有步兵，但是优势主要在铁骑。 若是死守城池，那么带来的三万铁骑就失去了优势。 何况，在沿海地带的平地，不管对方有什么阴谋诡计，打不过难道还跑不过对方吗？ 如此一想，沾孛离便道：“好。” “我亲自出战，带上步卒三万，铁骑两万，去会一会他们。” “其余众人，守好海州，预防偷袭。” 沾孛离带来的军队有三万铁骑和五万步兵，虽然看不出安朝的军队有什么资格对抗自己的铁骑。 但身为大将，要做好万全的准备，还是预留了一部分人马来守城。 若是没有张天的存在，二十万安朝军队在野外听到有天金国的铁骑过来，恐怕早已吓得惊恐难安了。 如今，攻守之势逆转，连沾孛离也不得不谨慎起来。 沾孛离看了看地图，开始作一些布置。 天金国能够崛起，可不是只会无脑蛮冲，战术亦不输天下名将。 但沾孛离的军队一出城，赵立将军这边就收到了消息。 铁骑有多少，速度几何，步兵有多少，带了什么装备，都一清二楚。 就连沾孛离分出多少兵力，耍了什么小心机，都看得明明白白。 若是以前，沾孛离这些战术毫无毛病，甚至可以说很杀伤力。 但是，战术一旦看透，再好的战术都有破绽，没有破绽也能创造出破绽来。 敌明我暗！ 这就是“信息战”的厉害之处。 然而，这还没完。 赵将军好奇地看着“千里眼”全息图像，上面有一个红色提示按钮。 作为人类，但凡见到红色按钮，不按一按怎么能甘心呢？ 于是，赵将军打开了这个叫“天气预报”的魔盒。 楚州和海州，都是近海城池。 如今又是春夏交际之时，从大海方向吹来的大风大雨渐渐开始多了起来…… ………… 楚州离海州不过三四百里。 双方迎面行军，仅仅第三天，就已经开始接触了。 在一片旷野，沾孛离的铁骑已经严阵以待。 这里地势开阔，最适合铁骑冲锋，附近也有一些丘陵山峰，可以配合自己的战术。 于是，以逸待劳，等着赵将军率军前来。 赵将军在中军战旗一挥，下达命令：“骑兵上前，准备出击。” 五千安朝的骑兵，徐徐越众而出。 紧接着，战令连连下达，其余步兵，开始不断调整阵型。 沾孛离微微皱眉，看不出安朝只派出五千骑兵想干什么？ 安朝本来战马就不多，东路北伐大军只配备了一万铁骑，打头阵只出去一半，从数量上讲很正常。 但从战术上，战马、军士都不如天金国，连数量都少了那么多，如何对抗？ “派一万铁骑上前，全歼他们。” “领命！” 一位副将叱马而出。 战旗一挥，左路一万铁骑，徐徐跑动。 随着战马渐渐跑了起来，大地发出“隆隆”的轰鸣声。 安朝这边，几乎同一时间五行骑兵也冲了上去。 “杀啊！！” “兄弟们，给我杀冲！！” 军士们发出怒吼，开始催促战马加速，一万多人马，眼看就要撞在一起。 此时的天气，原本的微风渐渐变大，从东面海边吹来的风力渐渐加强。 吹得军旗“飒飒”而响。 沾孛离本能地测算风向和风速。 见风力不算大，又是从东面吹来，并不是处于逆风处，才放下心来。 这股风几乎在冲锋的时候才吹起来，两边军队都是一样，没什么好担心的。 但是，最不值得担心的事情，却偏偏发生了。 两方铁骑，对面冲锋。 到一箭之地，互相拉弓射箭。 安朝的骑兵骑射本就不及胡人，先头部队马上就有人马中箭倒地，甚至还连累了后面的战马。 天金国铁骑虽然也有人中箭，但数量却要少得多。 射了一轮箭，天金国铁骑放下弓箭，举着长矛，嘴里喊杀声震天响。 但安朝骑兵似乎反应迟钝，居然迟迟未拿起长矛。 眼看就快要接触到的时候，安朝骑兵将领忽然下达命令：“裹麻布，转向！” “裹麻布，转向！！” 命令迅速在全军传达。 所有安朝骑兵从头上忽然拉下一块麻布，遮住了眼睛和嘴巴、鼻子。 然后，马头一转，向右边跑去，避开了天金国铁骑的正面碰撞。 天金国铁骑见对面几千人忽然蒙上脸，不明所以。 虽然粗一点的麻布能够看得见路，但是视野并不算好，又没有抵挡长矛的作用，套在脸上有什么用？ 但是此时来不及想那么多，本能地认为他们想逃。 于是，指挥领头的战马转向，再次冲向安朝骑兵。 “哈哈哈……兄弟们，他们中计了。” 第188章 中计 “开袋，撒粉！” “开袋，撒粉！！” 几千骑兵，边跑边从马背后面拿出一个袋子。 一扯绳子活结，解开袋口，朝天撒去。 顿时，黑色粉末漫天飞舞，像一股黑雾似的，借着风力朝天金国铁骑笼罩而来。 “吁吁吁…………” 天金国铁骑暗道不妙，战马减速，想避开这些黑粉。 但此时双方已近在眼前，风力又大，哪里来得及。 顿时，无数黑粉全都糊在这一万铁骑的人眼、马眼、鼻子上。 “啊……我的眼睛……” “黑雾有毒……啊……快避开……” “阿嚏……将军……俺的眼睛瞎了……” “咳咳……快避开……” 无数人一接触到黑粉，顿时眼睛又辣又疼，睁不开眼来，更别说看路了。 鼻子也被呛得呼吸困难，本能地想张开嘴巴呼吸。 结果黑粉又顺着风灌入嘴里，顿时连连咳嗽，差点连心肝脾肺肾都咳了出来。 此时虽然辣椒还没有传入中原，但又不是做火锅，纯粹祸害人的眼睛的粉末倒多的是。 郭将军见状，立刻指挥吼道：“弓箭手出击！” 马上有上万弓箭手越阵而出，急速向前跑去，等到了一箭之地，立马停下。 拉弓满月，箭头高高扬起。 “放！！” “嘭！！” 上万支箭齐发，仿佛在空中敲了一个巨大的闷鼓似的。 箭雨从空中“咻咻”落下，射到天金国铁骑之中。 顿时人仰马翻，无数骑兵、战马纷纷倒地。 “再放！” “嘭！！” 射了两轮，马上兵分两队，撤回后军之中。 一支万人步兵，手持长矛，上前围剿这支惊慌失措的瞎眼铁骑。 铁骑一旦没有跑起来，面对长矛阵，甚至还要更弱。 在地面的步兵可以组成军阵，长矛、盾牌相互配合。 骑兵长矛刺下来，往往被盾牌给挡住了。 但从盾牌后面刺出来的长矛，骑兵却躲无可躲，加上又在战马背上，相互之间也无法配合。 或是被刺中身体，或是战马被刺倒。 加上眼睛在不断流泪，目不视物，就只能沦为韭菜被收割的命运。 眼看外围的铁骑纷纷倒地，不知道谁喊了一声：“用水囊洗眼，快！” “快快快！用水囊洗眼！！” 内围还没有被杀倒的骑兵，摸索着拿到随军水囊，胡乱倒在自己的眼睛和马眼上。 总算稍稍缓解了一些。 马上就组织起了一些守势，缓解被收割的命运。 但此时，一万铁骑，只剩下两三千了。 旷野之上，尸横遍野，地上血流成河，全都鲜红的人血、马血。 这支铁骑的领队当机立断，吼道：“兄弟们，战事不利，撤退！” 两千多铁骑，纷纷往回跑。 步兵追之不及，安朝的骑兵稍稍尾随掩杀了一会，马上就被勒令停止追击。 因为……沾孛离的援军到了。 从安朝的骑兵释放出黑色粉末的那一瞬间，沾孛离就知道大事不妙。 当机立断派出五千骑兵前去接应。 但赵将军早有预料，从骑兵中分出两千人马，撒出黑粉阻挡。 天金国的五千铁骑顿时速度大减，不得不小心谨慎应对，大大延缓了前来相救的速度。 等到黑粉被大风吹攻，才敢再次加速前来。 但此时，一万铁骑，已经被收割只剩下两千多人马了。 这两千多人马，朦朦胧胧看到自己人来助阵，急忙喊道：“前方是自己人，立刻左转。” “左转！！” “左转！！” 这一支残部，带着一双泪眼，从援军侧部呼啸而过，逃回了大军阵中。 赵将军看了心中一凛。 胡人铁骑，果然名不虚传！ 在惨败的情况下，双眼又瞎，居然还能严守纪律，没有惊慌地撞入自己人的阵中。 若是同样的败况发生在安朝军队之中，赵将军没有多少把握，残军不会盲目地冲击己方的援军。 到了那时，为了维护军阵。 对面无论来的是自己人还是敌人，只能统统砍杀。 否则，军阵一成，死的人更多，甚至全军覆灭！ 殊不知，沾孛离此时的惊恐，比赵将军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到底是安朝之中有能人异士，还是千里之外那张仙人的手段？ 这一切，实在太巧了，不可能是碰巧的。 准备五千袋伤眼的黑色粉末，需要提前很多天制备，这个不难。 难的是，需要算准时机，刚好在这天，刚好在这个时辰，有大风吹来。 显然，这一切必然是在制作黑粉的时候，就已经预知到了。 战争三要素：天时、地利、人和。 对面军队，显然已经能够预知天时，甚至控制天时了。 虽然仅仅是一阵大风，但只要利用得当，就如历史上那些倒霉蛋，打着打着，忽然刮起了大风。 飞沙走石，自己一方处于逆风，被吹得眨不开眼，导致大败。 但是，自古以来，天时都极难预测的。 很多名将偶尔用上那么一两次，都已经被神化到可以“呼风唤雨”了。 正如三国时期的诸葛亮，借东风，烧火船，传颂千古。 但是，遭遇惨败，沾孛离没有选择撤退。 而是选择让五千铁骑缓缓奔跑起来，不断游走，随时准备再次发起冲锋。 同时，身后的三万步卒，组成军阵，朝前方压去。 天金国军士的战力本来就比安朝军队要强。 在这旷野之上，如果排除其他因素的话，三万胡人步卒，就敢迎战十万南朝军队。 再加上两万铁骑，若是一切顺利，未必就怕了赵将军带的二十万大军。 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 这句话可都是用鲜血和战功打下来的。 赵将军微微冷笑。 若是自己没有“千里眼”，此时麻痹大意的话，没准就被翻盘了。 二十万军队虽多，但不能败，一败则乱。 俗话说，军败如山倒。 到时候，二十万人，可能还不如二十万头猪有战斗力。 赵将军朝天金国大军高声喊道：“哈哈哈，沾孛离，你可是等你迂回的五千铁骑？！” “哈哈哈哈，恐怕他们来不了了。” “什么？！”沾孛离心中一惊，暗道不好。 正在此时，左路侧翼数里之外，忽然隐隐传来喊杀声。 只见一支骑兵，从左翼的十几里外丘陵山峰，迂回冲了出来。 显然是早就有所准备，绕了一个大圈，准备从左翼切断东路大军。 一旦让骑兵冲入兵步阵中，没有反应过来的话，基本上是任由屠杀的命运。 到时候中军一乱，前方三万步兵和五千铁骑再次发起冲锋。 就算不能全歼二十万东路大军，恐怕也会惨败，不知道还能收拢多少残兵败将。 这正是沾孛离充分利用地形，使用的伏击战术。 虽然简单，但是多数时候很有用。 但眼前这种情况，恰恰是那“少数时候”。 数里之外的丘陵之地。 沾孛离分离出去的五千铁骑，正遭受着无情的屠杀！ 第189章 步兵伏击骑兵 天金国的五千铁骑，原本丘陵山峰后面隐藏着。 只等正面大国大战一起，就从山峰后面转出来，直冲安朝二十万大军而去。 骑兵的速度远超步兵，埋伏的距离可以拉得足够远。 这里又是天金国的境内，安朝的斥候探查的范围被大大的压缩。 一直到正面战场喊杀声大起，这五千铁骑，都没有遭遇斥候的探查。 领军的将领心中暗喜，没想到安朝如此麻痹大意，居然没有放斥候搜索附近方圆数十里。 原本准备绞杀斥候的手段，反而用不上了。 “兄弟们，大战已起，该我们上场了！” “驾……” 五千铁骑，从丘陵后面冲出来，开始提速。 这片区域的山峰不多，只有零星的小山峰分散在附近。 铁骑发出“隆隆”奔跑声，只要过了前面的两座小山峰，就可以直面安朝大军了。 将领心中一喜，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看看安朝军队惊慌失措的模样了。 两座小山峰不高，上面没有多少树木，天金国的铁骑根本不用担心埋伏。 就算有一些斥候，等他们看到自己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但是，偏偏最不担心什么，就来什么。 忽然一道声音从山峰上传来： “起！！” “嗬！！” 前面地面，忽然升起数十道粗大的绳索，绷得紧紧的。 “轰隆隆…………” 数百匹战马刹之不及，被绳索绊倒，连人带马，摔得筋骨断裂。 “绊马绳？！” 天金铁骑将领心中一惊，随后高喊道：“减速，左右两边分开。” 此地虽然山峰，但是高度不高，坡度又缓，战马立刻朝两边的埋伏军士杀去。 “兄弟们，给我杀……” 埋伏的上百个安朝军士见铁骑朝自己杀来，纷纷后退，撒丫子跑得很快。 但两条腿再怎么跑也跑不过四条腿，眼看就要被追上。 前方的天金骑兵发出狰狞的笑声，大刀上的寒光近在咫尺。 忽然身上一轻！ 身下的战马突然下沉，陷进地里，马背上的骑兵顿时飞了起来。 “妈的，陷马坑？” “这地方怎么会有陷马坑？！减速，减速！” 铁骑奔跑起来之后很强，但同时也很脆弱。 地面上的一个老鼠洞，有时候就可以将马腿折断。 绊马绳、陷马坑对骑兵的杀伤力虽然大，但是实战中却很难用得上。 一来需要提前预知骑兵来的方向，对方还不会躲。 二来需要有足够的时间提前埋伏。 三来埋伏之地要足够隐蔽的，对方不会派出先头部队试探检查。 任何一个条件不满足，都难以形成杀伤力。 如今安朝东路大军刚出了楚州，进入天金国境内也不过几天时间。 沾孛离等一众天金国大将，怎么也想不到，赵将军居然提前派人来到这个鬼地方埋伏。 要知道，布置绊马绳、陷马坑需要耗费很多时间，动静又大。 也就是说，这绊马绳、陷马坑，在他们这支骑兵来到埋伏之地前，就已经做好了。 带着五千铁骑的天金将领心念一闪而过，难道对方在自己铁骑刚出海州城不久，就已经预料到自己会从这里经过？ 这怎么可能？ 对方是诸葛孔明，能掐会算不成？自己刚出城对方就连地点都提前算好了？ 其实，以赵立将军经验，当在全息图上看到这五千铁骑分兵迂回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了对方想干什么。 天金铁骑想要伏击安朝大军，在这旷野之上，必须借助丘陵的小山峰掩护。 而这附近可供利用的小山峰不多。 知道了对方的路线、意图、兵力、行军速度，要提前布置陷阱，就易如反掌了。 天金将领此时来不及多想，只得命令铁骑，减缓速度，朝前搜索清除。 如此一来，速度就慢了。 将领心中暗急，只希望快点冲出这两座山峰之间，出到旷野之上。 到时候，诺大的旷野，铁骑随意奔跑。 就不信安朝能够在所有方向都埋伏有绊马绳和陷马坑。 就在此时，山峰之上，忽然有上千人从地面植被里站了起来。 拉弓满月，箭落如雨。 “啊……有伏兵，快还击……” 五千铁骑，纷纷搭箭弯弓，朝山上射去。 顿时，安朝军士也出现了人员伤亡。 埋伏的安朝军士居高临下，有地形优势，但射箭的准度和力道却不如天金铁骑。 加上山峰矮小，埋伏不了太多人，又没有什么树木等掩体。 一时间，竟然被反向压制。 但另一个好处是，拖了更多的时间。 眼看就要出了这狭窄之地，忽然前方传来“踏踏踏”的脚步声，地面隐隐有震感。 天金铁骑暗道不妙。 从马背上抬眼望去，只见一支几万人的步军，带着长矛，朝他们方向奔来。 铁骑将领心中一颤。 又是绊马绳，又是陷马坑，如今几万兵军主动杀来，显然是早有准备。 一出山峰，就正面迎战几万兵军。 看着那密密麻麻的长矛，天金将领就心中发寒。 “中计了，撤！”将领大喊道，“兄弟们，原路返回！” 说着，马头一转，想原路返回。 只要出了这处山峰夹击之地，到时候宁愿跑远点，在旷野上迂回，将不再怕步军。 原路已经跑过一遍，没有绊马索和陷马坑，起码是安全的。 但是，事情再一次出乎意料。 等天金铁骑掉转队形，快要冲到来时路口时，忽然见前面有上千的步军堵在路口。 他们两手空空，没有弓箭、长矛，只有随身的一把军用大刀。 他们想干什么？想用一千步兵拦几千战马？ 所有天金铁骑心中疑惑。 但此时已无第2条路可走，总不能被一千步军吓得不敢前进吧？ “加速！冲啊……” 绊马绳废了几百人马，陷马坑又折了几百，山峰上的弓箭手埋伏又死了几百人。 如今天金铁骑，已经不足四千骑了。 即使如此，近四千铁骑，奔跑起来的气势仍然惊人。 安朝的一千步军冷然不动，算好距离，忽然高喊：“起长矛！” “呀…………” 一千步军，忽然手往地面一扒，硬生生从尘土中抓起无数根长矛。 有些已经不能算是“矛”了，而是小树组成的木刺，长达两三丈。 步军将长矛一头顶地，另一头向前方斜刺。 所有步卒紧紧在抱着长矛，缩在尾部。 “轰……轰……轰……” 无数战马迎头撞了上来，顿时人仰马翻。 无数长矛硬生生刺入战马和骑兵的身体。 但铁骑巨大的冲击力，也硬生生砸在安朝军士身上。 顿时被砸得口味鲜血，压在战马身下。 长矛阵也被抹平了大半。 后续有部分战马刹之不及，也缓缓撞翻在地。 眨眼之间，就已经有一千多骑倒在地上。 等天金铁骑越过长矛阵，只有两千多骑跟了上来。 所有天金铁骑都没有想到，这一处不怎么险要的两峰山下通道，自己只是进转了一圈，就硬生生折扣了一半人马。 “将军，现在怎么办？咱们还去不去帮沾孛离将军？” 铁骑将领长叹一声：“如此算计，恐怕沾孛离将军那边，战事亦大不妙。” “咱们去了只能是送死，撤！” 说着，“吁”的一声勒起马绳，往海州城奔去。 等到那几万步军赶来到两峰之地，这支铁骑已经跑远了。 ………… 正面战场。 沾孛离听了赵将军道破五千铁骑的埋伏，见这边有喊杀声传来，却迟迟不见骑兵出现。 又见赵将军主动分兵去拦截。 知道事情已经无可挽回，只得鸣金收兵，缓缓后撤！ 赵将军指挥大军往前推进。 见对方退而不乱，主力骑兵速度又快，勉强追赶了一段路，就放弃了。 第190章 誓师 等山峰那边的战报传来，赵将军微微可惜。 自己知晓了对方的一切行动，又利用上天气大风，提前作了种种布置。 仍然无法全歼对方，总共只留下了一万多骑的尸体。 若是往年，能够击杀天金国一万铁骑，绝对是难得一见的大捷，举国欢腾。 但在赵将军心里，却仍不满足。 此次有仙人赠与神器千里眼相助，对敌方的动向了如指掌，本该能获得更大的战果。 可惜，此次会战是在旷野之上。 周围太过平坦，没有险要狭窄之地。 加上安朝骑兵太少，对方就算败退，也难以追杀。 见战事已毕。 赵将军只好指挥安营扎寨，清点伤员，同时写战报发往临安府、襄阳城。 ………… 此战一出，天下皆惊！ 不了解内情的人，见安朝军队在正面战场，硬歼天金国一万铁骑，纷纷觉得不可思议。 若是有“仙人”坐镇的襄阳军还可以理解，毕竟上次张天带着伍佰勇士歼灭了沾罕的三万铁骑。 可是，东路大军的赵立将军，也没听说使用了什么仙法呀？ 最后，只道是赵将军用兵如神。 一时间，赵立将军名声大噪，天下皆知！ ………… 张天这边。 自然第一时间收到了东路大军的战报。 看到赵将军善于利用千里眼的信息，在条件不多的情况下，又极小的损伤，取得如此战果。 张天和皇帝都是挺满意的。 赵将军胜了一阵，不骄不躁，有条不紊地推进，大家都放心了。 有了千里眼的帮助，只要赵将军不作死，东路大军，已然立于不败之地。 此时，襄阳城也迎来了一大批人。 有来自临安府的大批官员。 皇帝刚动手术，不宜乱动。 加上有张天的缘故，襄阳城虽说是前线，却比临安府还要安全。 如今是举国大战，皇帝未来一段时间都会在襄阳城指挥。 自然，朝廷不得不派出大量的官员过来办事，尤其是军事上的。 不过，七老八十的蔡丞相因为身体缘故，无法前来，倒是张天熟悉的史尚书带着百官，过来组成一个小朝廷。 同时过来的，还有“蛟龙”小短腿。 它身为凶兽，战场之上，正是它发挥的天然场所。 不过，上战场就需要它伤人、杀人。 张天不得不亲自去修改原来的程序，取消原来的不能伤人杀人的限制。 那个警告的手印，也取消了通用性。 在“太空绳”机械装置的控制程序里，录入几个特定人员的面部特征，只有他们使用手印，才可以约束小短腿。 其他人就算掐得再标准，也不会有任何作用。 小短腿见了张天，像是狗子见到主人，仰天“嗷呜”一声，急急地冲了上来。 来到张天面前，近二十米长的身体一翻，露出肚皮。 张天知道这是兽类表示臣服的动作，伸手在它的肚皮上挠了挠，道：“小短腿，一段时间不见，你又吃胖了。” “胖了正好，这次终于有你的用武之地了。” “嗷……”小短腿长啸一声。 张天也不知道它想表达什么意思，随便拍了拍它脑袋，安抚一下它。 然后转身道：“郭将军，请你派巧匠替小短腿量身打造一副护甲。” “它虽然凶猛，但终究是血肉之躯，在大军之中，极易伤亡。” 当初在长江这种优势之地，小短腿都差点被于江州将军捕杀。 如今到了陆地，动辄是万人级别以上的大战。 如果没有护甲，对上军阵，恐怕存活率也不会太高。 郭将军抱拳道：“末将遵命。” 说着，让专人牵走小短腿，单独豢养。 处理好了小短腿的事。 一众官员在将军府大厅，临时组成个朝堂。 走了个简单的升朝方式后，安佑帝坐在太师椅上，问道：“史尚书，既然小短腿已带来襄阳，那粘罕如何处理了？” 史尚书道：“禀皇上，粘罕已押入大牢，秘密看守，断不会被天金国的人发现劫了回去。” “嗯。”安佑帝不置可否。 这是个标准答案，但不是最好的答案。 安佑帝更希望有人向自己禀告说，粘罕已经“病死”，以绝后患。 如今举国大战已起，留着对方的一员大将活着，始终不完美。 不过，粘罕回去的机会太小，安佑帝就懒得纠结这些小事了。 张天问道：“史尚书，我张府之人，如今如何了？” 史尚书道：“遵皇上旨意，苏儿已转入皇宫，分出一处偏殿居住。” “每次出入上学，均有禁军暗卫保护。” “府中琐事，由徐掌柜和几位下人打理，暂无大碍。” 张天点点头：“嗯，这就好。” 虽然大家觉得天金国拿苏儿威胁张天的可能性不是很大，但要预防万一。 该做的安全措施还是得做周全。 安佑帝道：“史尚书，我与张公子约定，明日辰时，誓师出兵。” “张公子会随大军出发，你留在这里，负责后勤粮草等。” 史尚书微微一惊：“皇上，张公子不在襄阳城么？那皇上你的安全……” 皇帝微微一笑，道：“张公子已做好手段预防，除非天金国大军前来，否则无人能近得了将军府。” “有张公子布置，想必万无一失，老臣多虑了。” 不过，皇帝没有说出底线。 在张天的布置中，已经考虑到襄阳城破这种极端情况。 大战一起，襄阳大军进入北地，襄阳城必然空虚。 即使是最极端的情况，襄阳城被奇兵偷袭攻破，张天留下的手段都能够保安佑帝不死。 第二天，清晨。 十五万大军城外旷野集合。 皇帝在张天、郭将军的陪同下，上高台激励士气。 史尚书手捧一份《讨金檄文》，高声念道： “昔年贼寇入侵我土，劫掠我民，血染江山，贤良无辜皆尸骨于野，国破家亡，其罪不可胜数。” “天金国者，虎狼之邦，贼心昭然若揭，欲吞我安朝，弑君弑仙，妄念不已。” “我安朝今有仙人降世，天运在我。皇上亲临襄阳，披挂扬旆，万众齐心，严讨奸凶。乃报我民之深仇大恨，矢志要图国之安定…………” 洋洋洒洒的一篇檄文念完，士气大涨。 郭将军手执皇剑，高高举起，喝道：“北伐讨贼，不胜无归！” “北伐讨贼，不胜无归！！” “北伐讨贼，不胜无归！！！” 十几万大军，齐声怒吼。 声浪冲天而起，充满狂热。 他们绝大多数都亲眼见过张天城外两次大战，又经历过张天无数“神迹”，对张天有着无比的崇拜。 张天见气氛已到。 暗暗一按手环，脚下发出大量的白色气体，托着他缓缓上升。 之前张天第一次降落在襄阳，是因为天气冷，宇航服的气体遇冷变雾，仿佛脚踏云朵下凡。 如今，春夏交际，温度已然不低，难以有形成自然的云雾了。 但是，张天因势利导。 在脚下加入了一些化学试剂，能够生成更大更稳定的云朵。 正如飞行表演期间，后面喷射出的气体尾迹。 若是需要，张天还可以给这些气体上色，弄个“七彩祥云”什么的，不在话下。 张天上升到空中百米高度，俯瞰众人。 十五万大军，连大气都不敢透，齐齐抬头望着云朵之上的张天。 张天往北一指，大声道：“出发！”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顿时引爆士气。 “嗬！出发！!” “出发！！！” 十几万大军，在天上张天的注视下，充斥着一股狂热的士气。 恨不能马上就找到天金国军队，大战一场。 大军从容越过长江，兵锋直指离得最近的唐州城。 第191章 兵临城下 唐州离襄阳城最近，不过两百多里。 张天坐在马车里，悠然随着大军行进。 对于行军布阵之事，张天一窍不通，就不胡乱插手了，只保证监测方圆几百里的动静。 徐闻骑马，伴于马车左右。 原本张天不是很想带徐闻的。 他是家中独子，一旦有什么闪失，就意味着徐家绝后。 这对此时的人们而言，是一件极为严重的事情。 就连皇帝征兵，非极端情况，都要给百姓家中留下一子，以保证香火传承。 但是徐闻坚持随军，连徐父徐母都不反对。 张天就只由得他跟来了。 铁东身后背着一根条状物，看着大军前方，眼里满是渴望。 张天在马车里道：“徐闻，大军作战，你切勿随意走动。” “必要之时，我亦会上前作战，你得自己保护好自己。” 徐闻点头道：“谢仙师关心，弟子知道的。” “弟子有自知之明，没什么武力，亦不通兵家阵法，不会鲁莽行事。” “仙师讲的上帝三救信徒一寓言，弟子一直铭记在心。” “但皇上既然赐予弟子解元之名，总得做些事情，以回答仙师和皇上大恩，以回报百姓的供养。” “弟子只待郭将军攻下城池之后，能够为百姓做些什么。” “嗯。”这个回答张天很满意，“你能这么想就好。” 正聊着，忽然前方传来号令，大军就地扎营。 铁南充当传信号兵，骑马跑到张天马车前，道：“上仙，前方五里，就是唐州城了。” “将军让我来请示上仙，准备如何攻打？” 张天走出马车，道：“我去找郭将军谈吧。” 说着，脚下“呼……”的一声，冒出白色云朵，腾空而去。 铁东驱马跟上，但徐闻则是乖乖地留在马车旁边。 一众将士见张天低空飞行，所过之处，纷纷半跪行礼。 刚降落到这个时代时，张天原本不是很想靠这些东西装神弄鬼的。 如今到了这种情况，率领大军北伐，这种能够提升军队士气的行为，张天毫不吝惜。 此时的郭将军，正在指挥扎营的布局。 扎营不仅仅是建个吃饭睡觉的地方，还要考虑到防守敌军偷袭，保证军队内部运行有序等等。 十五万的军队，散布开来，能够连绵数十里。 想要将这十几万人马安排得明明白白，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可以说，扎营的重要性仅次于军阵，是每一个将军的必修之课。 扎营扎得好的，先立于不败之地。 无论敌军从哪个方向前来攻击，都能够迅速应对。 见张天脚踏云朵下来，连忙抱拳道：“见过上仙。前方就是唐州了，上仙可有指示，准备如何攻打？” “嗯。”张天道，“郭将军，行军布阵，攻城掠寨这些事你最为精通，不必过多地请示于我。” “谢上仙信任。”郭将军道，“末将觉得，此为襄阳军北伐第一战，以稳为主。” “末将准备先派一万骑兵，三万步兵，前去叫阵，试探虚实。” “好。我也上去看看吧。”张天道。 虽然在卫星和九重天空间站的监测下，唐州的兵力已经一览无遗。 但郭将军还是很谨慎。 主要是怕有兵力隐藏在兵营、建筑里面，错判了形势，就算打赢了也损失惨重。 而这是张天第一次主动发动战争。 还是历史上最难的攻城战，跟之前对付沾罕的军队截然不同。 张天决定还是先看看普通军队如何作战的，再考虑如何使用自己的装备。 以求效用最大化。 如果什么都不管不顾，上前就是一顿狂轰滥炸。 爽是爽了，恐怕未等打到中都，自己手上的装备就消耗得七七八八了。 郭将军亲率一万铁骑和三万步军，携带着大量攻城器械，徐徐压向唐州城。 唐州跟襄阳遥遥相对，原本是天金国的一个军事桥头堡。 在这里驻扎有重兵。 不但能预防安朝的偷袭——虽然在此之前可能性不是很大，又可以在南下攻击的时候，还能快速调动兵力。 但在前几天，卫星监测到，唐州的大批军队接到指令，离开唐州北上。 郭将军不知道里面城里还埋伏有多少人，所以谨慎的试探一番再说。 唐州城城墙高大，上面旌旗遍布，每个墙头都站满了军士。 看似很多，但张天从卫星监测的图像来看，英尺城墙之上的军士，就是全部了。 这些军士，有汉族人打扮的，也有胡人鼠尾辫打扮的，互相混杂在一起。 此时离大唐灭亡已经上百年了。 中原大地经过五代十国的混战，你方唱罢我登台，战乱不断，皇帝更替频繁。 胡人和汉人国家情怀并不如后世浓烈。 只要统治者的政策温和，少盘剥百姓，就能够得到百姓的认可。 无论是胡人统治汉人，还是汉人统治胡人，都不算太难。 历史上最典型的就是辽国的“南北院制度”。 以本族之制治契丹，以汉制待汉人。 辽国正是凭借着这一政策，迅速稳住了中原百姓的民心，得以强盛一时。 可惜，后来他们又被武力更加强大的女真人给打败了。 残部跑到西域，将西域的一众小国打到灭国，仍然自号“大辽”，史称“西辽”。 而原本的金国和宋朝，由于“帝星”的蝴蝶效应，变成了天金国和安朝。 天金国虽然没有采用“南北院”的制度，但是仍然借鉴了这个制度的思想，没有过多压迫汉人。 因此，在朝堂、战场上都看到胡汉一起。 如今张天在墙头上看到的，就是一支胡汉混杂的军队。 虽然以后世的眼光来看，是民族融合的好兆头，但在这个时代，却是一支典型的杂牌军。 牛二得了郭将军的示意，率领几骑，上前叫阵：“唐州的人听着，如今大军压境，上仙亲临！” “识相的，赶紧投降，免得下了地狱，还要受那十八般折磨。” 此话一出，城墙上顿时一阵骚乱。 唐州离襄阳最近，当初粘罕的三万铁骑残部，大部分就是逃到唐州来的。 同时带来的，还有无尽的恐惧。 别的传说成分且不提，光是“五百破三万”这份战绩，就令人绝望。 此后，张天的种种“神迹”，全都一个不落的传到唐州。 唐州驻军未见张天人影，城里已经有了张天的威名。 可能正是见此地民心已失，抑或是出于其他考虑。 指挥中路大军的四皇子阿布鲁，果断地抽调了唐州的主力北上，另有布置。 城头上一位身穿皮草护甲的将军喊道：“请问张天上仙何在？” 第192章 活宝投降 牛二喊道：“上仙自在大军之中，你且下来一战。” 胡人将军道：“末将完颜手于，请上仙出来答话。” 郭将军和张天有些奇怪，姓完颜的，很有可能是皇家一脉，怎么没有随大军撤走？ 要知道，留在这里面对襄阳大军和张天，基本上就是死路一条。 牛二不屑道：“上仙岂是你想见就想见的？” “快快投降，免得死了还要下地狱，不得轮回。” 城墙上的守军又是一乱。 当兵打仗，见惯了生死，早已麻木了，对死亡并不十分害怕。 但牛二反反复复拿下地狱威胁，还真的击中了他们的软肋。 尤其张天的出现，还有召唤阎王的手段，更是加深了这种恐惧。 完颜手于见军心不稳，喝道：“你们慌什么？” “别人上来喊几句话，咱们就服软了，投降了也被他们看不起。” “咱们先将他们打退一阵，方显我等勇武。就算降了，上仙也会高看我们一眼。” 这支胡汉杂牌军听了，顿时安静了下来，似乎认同自家将军的话。 完颜手于军士们认同自己，顿时豪气上来了：“兄弟们，且看我的。” 说着，对着城外大军喝道：“张天上仙，请出来一战。” “哗……好大的胆子！” 两方的军队同时哗然。 唐州的杂牌军没想到自家将军如此勇猛，敢直接挑战仙人。 他不知道比他高了不知多少级的粘罕大将，都被仙人生擒了吗？ 最先受不了的就是襄阳先锋军了，纷纷叫骂：“这人是谁？如此胆大包天，敢挑战上仙。” “将军，快下令让我等攻上城去，宰了这胡人。” 完颜手于见状，暗道这正是自己想要的效果。 等他们仓促攻城，自己守下第一波不难。 后面见机再投降，想必自己的胆气和勇猛，至少也能让对方高看一眼。 说书上的故事不就是这么说的吗？ 越是勇猛，宁死不屈，对方往往越是珍惜，恨不得三顾“牢房”，请自己为将。 至于说是挑战张天，完颜手于想当然认为，仙人高高在上，岂会理会自己一个无名小卒？ 别说挑战仙人了，就是说挑战郭将军，郭将军多看一眼自己，便是输了。 但是，他想错了。 张天的思维本就与这个时代不同，没有太多高高在上的想法。 加上出兵之前，就已经想好了，多施展“仙法”，以达到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效果。 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 一朵白云，托着张天，缓缓从襄阳军中升起。 然后径直飞到对方城墙上空，道：“你想挑战我？” 城墙上的胡汉杂牌军，见张天逼近，吓得纷纷后退。 一直退到城墙的另一侧，退无可退，才浑身颤抖地靠着墙头停了下来。 “我……我……” 完颜手于懵逼了，我就随便喊喊，怎么真喊出了一尊大神。 就在此时。 完颜手于身后传来“砰”的一声脆响，一个茶杯在地上摔得粉碎。 “兄弟们，摔杯为号，给我拿下。” 随后，十几个人忽然扑向完颜手于，三两下将懵逼中的完颜手于和他的几个亲信给捆住。 发动袭击的，看他的打扮，应该唐州的副将，居然还是一位胡人。 胡人副将迅速跪在地上，高喊道：“末将哈里骨，愿降于上仙脚下。” 完颜手于终于回过神来，怒骂道：“哈里骨，你们急什么？我都说做一做样子再降。” “还他妈的摔杯为号，你是不是汉人的说书听多了？能不能学点新鲜的？” 哈里骨道：“将军，书里都说，投降总要些投名状。” “将军你的投名状是打过一阵，赚得一些勇猛之名。” “而末将的投名状……就是将军你。” 完颜手于气得大骂：“你丢不丢人呀？听说书只听了一半。” “卖主求荣，最为对方不耻，就算有大功，往往也是难逃一死。” “呃……”哈里骨没想到这一层，顿时语塞。 最后，又嘴硬道：“哼，上仙亲临城头，万一有天击下来，照样是难逃一死。” “兄弟们，我做得没错。” 看着下方两个活宝将领在对骂，张天差点忍不住笑了出来。 天金国的中路元帅将唐州主力投调一空，留下这些虾兵蟹将，难道是想用这对活宝埋伏自己，企图笑死自己？ 张天忍住笑意，居高临下道：“若有诚意，打开城门，放下兵器，出城受降。” 说着，急忙转身，回去襄阳军中。 免得再看下去，忍不住哈哈大笑，毁了自己的仙人形象。 身后还远远传来完颜手于的喊声：“上仙……上仙，我是有心投降的，只是被人抢先了一步……” 很快，哈里骨带着完颜手于，大开城门。 几千杂牌军，出了城门之后，将兵器扔成一堆，然后忐忑不安地接受处置。 战报传遍全军，顿时后方的军队大为欢腾。 他们只见张天到城头上飞了一下，对方就乖乖献出城池，出来投降，顿时直呼“上仙仙法无边”。 郭将军一边派人去改编这些俘虏，一边派了一支万人兵军进城。 先将城里的搜索一遍，再扼守粮仓、武库。 等确认安全无虞后，才率大军进城驻扎。 然后提了那对活宝将军过来一问，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原来他们两个是女真人不假。 但是女真人立国已经有几十年了，早就无数人聚集了大量财富，沉迷于享乐之中。 而完颜手于和哈里骨，正是女真人中的“富二代”。 平时只是在军中挂着个名头，不干实事。 没想到最近突然传来命令，一边抽调绝大部分主力离开，一边将他们任将为主、副二将。 职责自然就是镇守唐州城。 张天见状，心中微叹。 怪不得历史上的辽、金两朝，立国都不长。 这第二代就开始糜烂，又夹在北、南两大国中间，一旦有战事，这些弊端就显现出来了。 郭将军和普通军士破城后的欢庆不同，问清楚来龙去脉，脸上不但没有喜悦，反而越发的谨慎。 郭将军道：“上仙，那阿布鲁四皇子抽调所有兵力，又搬空了城中的粮食和武库，恐怕所图不小呀。” 第193章 捐献 张天淡淡道：“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千里眼的监察之下。” “只要我们不鲁莽冒进，我倒想看看，他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郭将军点点头，提前知道对方的所有兵力布置，又有张天的帮助，这都打没信心的话，那这个将军不当也罢。 郭将军亲率五万大军进驻唐州，休顿一日。 这次行动，不仅仅只是想打败天金国，而是想彻底收复北土。 若是想斩首，张天早就行动了。 这次既然发动安朝大军，自然就是想借机一统中原，从根源上消灭天金国这个祸患。 否则，老是被一个不怕死的封建王朝盯着自己，迟早有出事的一天。 每打下一城，就消化一城，从根源上削弱天金国。 就算新打下的城池不能成为自己的助力，也不能让它们在后方拖后腿。 因此，张天毫不吝惜宇航服的能量。 随着大军，脚踏云朵，凌空飞入唐州城。 顿时，地面无数百姓跪拜在地，连连叩首。 他们早已听说过张天的无数“神迹”，如今见到仙人真的腾云驾雾而来，顿时激动得无以复加。 除了虔诚的叩首，他们不知道该做什么。 若是以前，张天还会主动叫他们起来，说自己不喜欢被人跪拜之类的。 但此时城池易手，最需要稳定人心的时候。 张天也只好迎合这个时代的百姓心理。 此时，唐州城在当地土豪、乡绅的组织下，绝大多数百姓带着食物酒水，前来迎接大军。 一边怀着对“仙人”的虔诚叩首，一边忐忑不安，深深恐惧眼前的军队。 自古以来，每次城池易手，为了鼓舞士气，都免不了被胜利的军队劫掠一番。 一来鼓舞士气，二来也趁机补充一些钱财物资。 这还是军纪比较好的。 遇到一些军纪差的，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其危害程度，跟屠城差不了多少。 所以，才会有“匪过如梳、兵过如篦”的说法。 可见，在百姓眼里，军队比土匪危害更甚。 郭将军和徐闻早有准备，命人一路上大喊： “上仙有令，秋毫无犯。” “尔等是我安朝子民，此次北伐，只为惩罚天金国皇室，绝不累及他人。” “若有军士胆大妄为，可来将军营帐告状，定还你们一个公道。” 每走一段路，就有人大声喧读。 到了后面，军士们开始自觉发喊起了口号：“上仙有令，秋毫无犯。” “上仙有令，秋毫无犯。” 一路喊来，果然民心大定。 军队刚在兵营驻扎好，就有当地的土豪乡绅，带着大车小车的礼物，上门贺喜了。 他们身为当地大族，不同于当地百姓，目标最为显眼。 生怕襄阳军找个由头，将他们抄家灭族。 虽然说进城之时，军队喊了“秋毫无犯”。 但他们都是这个时代的人精，岂会光凭一句口号就相信？ 所以赶紧来表示表示，顺便试探一番，看看安朝的态度。 这些事情，郭将军稍稍露一个面，表示一个态度，就忙军务去了。 接下来的琐事，就交给随军文官去处理了。 当初暗示郭将军造反的秦长史，感觉自己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在他的“暗示”之下，很多土豪乡绅纷纷出资出物，表示“喜迎王师”。 有些土豪叫襄阳军好说话，顿时胆子大了起来。 “秦大人，我刘家愿意再添一万担粮食，恳请秦大人在上仙面前美言几句，到我刘家来赐福。” 赐福是一种民间很常见的法事，通常是请和尚、道士来做一通法，留下些符纸之类的，祈求保佑。 秦长史顿时勃然大怒：“你们刘家好大的胆子！” “上仙乃是真正的天仙下凡，岂是人间那些装神弄鬼的神棍可比？” “别说一万担粮食，就是一万担金子，都是在侮辱上仙。” “念你初犯，此次就不追究你亵渎之罪，诸位休要再言。” 马上有乡绅骂道：“刘大头，你还真是没见过世面。” “在唐州地界你算得上是财大气粗，但放眼天下，你连仙人一根腿毛都算不上。” 又有人补充道：“不错，我听说上仙第一次入朝的时候，就曾施展仙法，点化了一座金银山送给皇上。” “听说呀，那一整座山都是金子银子，随便一挖就是黄金万两。” “嘶……真的假的？那以前怎么没人发现呢？” “你傻呀，都说了是上仙点化的，以前就是一座土山，哪有什么金银。” “听说皇上派了一名三品大员前去镇守金银山，定然是真的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说得“刘大头”土豪面红耳赤，深深感觉到自己是个土包子，丢人丢大发了。 最后，讪讪道：“惭愧，秦大人，在下孤陋寡闻，这一万担粮食，在下就不……” “嗯？！”秦长吏盯了那刘土豪一眼，“你可是想将敬神的祭品，又吞了回去？你真是好大的诚心呀。” 此话一出，吓得“刘大头”急忙跪下，道：“在下不敢，在下是诚心的，只是在下愚钝，胡言乱语，恳请秦大人原谅。” 秦长吏见状，知道差不多了，不能光打棒子不给甜头。 于是道：“此次敬奉财物的前十名，我会做成礼单，让上仙看一眼。” 刘大头一听，顿时喜上眉梢，感觉这一波不亏。 虽然受了点惊吓，但料想自己送了一万担粮食，定然能排第一。 说不定上仙就记住了自己的名字。 至于花费这么大代价，只为记住自己的名字有什么好处，普通平民百姓可能不懂，但他们身为土豪乡绅，可是门清。 在上位者心里留下一个印象，日后说不定就是飞黄腾达的契机、或是救命之稻草。 日后有事，求到上仙或郭将军脚下，说曾在唐州捐献过一万担粮食。 对方如果有印象，只要轻轻一点头，交代几句，可能事就好办了。 其他人一看，就算争不了第一，至少也要挤进前十。 得让上仙过一眼名单，那得是多大的福气呀。 于是，纷纷道：“我胡家原敬奉三千两白银……” “我崔家有良马五百匹，在城外山庄，原献上敬奉上仙。”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 不一会，愿意捐出的财物就已经达到了一个天文数字。 秦长吏排好名次，做好礼单，分别送上了给郭将军和张天。 张天只是好奇看了一眼，看看这个时代的人会“捐”什么东西。 见到了个不大不小的唐州的一个家庭，居然能够随随便便捐出万担粮食，数千两白银，还是有些吃惊的。 这还是“捐”出来的，可想而知，这些人家中，会是何等的富有。 看来，即使在这个时代，财物都不是很短缺，只是不在平民百姓手里罢了。 至于郭将军，则再次亲自出面，接见了一下捐献的前十名。 说了几句勉励嘉奖的话，安抚他们。 第194章 仙语碑 封建时期的生产力低下，交通不便，信息不畅，国家治理通常依靠当地的土豪乡绅。 所以，才会有“皇权不下县”的说法。 不是皇帝不想，实在是无力养得起那么多官吏。 只能抓大放小，让县以下的乡、村，实现半自治状态。 当天晚上，唐州一片安静。 百姓们略带忐忑度过了一晚，不见有军士上街抢掠，甚至连平时的街溜子都不见一个。 这才真正确信襄阳军是真正的“秋毫无犯”。 第二天一早。 唐州城内的香火店被抢购一空。 原本他们是想到府衙门前，跪拜张天的。 将军府的人都知道张天不喜欢这一套，只得将他们驱散。 大家一看，既然仙人所在的府衙不能祭拜，那就自然只得去寺庙了。 当地那几间寺庙，直接被挤爆。 许多人排到中午，还挤不进去祭拜。 最后，只得在自家庭院，对着府衙的方向，点起了香火、蜡烛、宝纸。 一时间，整座唐州城香气萦绕，到处都是香火的味道和鸡、羊、鸭等肉的味道。 当初张天降落在襄阳，襄阳人有多狂热，如今唐州的人就有多疯狂。 张天一起来，就闻到了这些味道。 这些味道他再熟悉不过了，每次显现“神迹”，当地百姓都会这么折腾一番。 “徐闻，外面什么情况了？” 早就在等候的徐闻道：“仙师，如今全城百姓都在祭拜你呢，想获得仙师的一丝赐福。” “唉……你可记得，我跟你说过什么？” 徐闻道：“弟子记得，真正的仙人是不需要凡人的香火的，仙师自然也不需要。” “仙师还教导弟子，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切莫因为拜神而陷入愚昧之中。” 张天点点头：“你记得就好。” “如今唐州城因为我的缘故，可能会陷入这种狂热的愚昧之中，你可有办法？” 其实，张天知道最好的办法是，从一开始就不显现“神迹”。 这样给普通百姓的心灵震撼就会少很多。 虽然还是会有一些传说，但是没有亲眼所见，顶多将自己和传说中的神灵混在一起，不会那么狂热。 但是，事有主次。 这次北伐，不但需要收得城池土地，更需要收复民心，保证北上的时候，不会后院起火。 这些装神弄鬼的手段，就不得不再次使用了。 但张天不希望自己每过一地，就留下一地的狂热信徒。 过于狂热，有害无益。 后世的很多极端宗教，就是典型。 那些信徒不但四处制造惨案，伤害了无辜之人，还吓退了很多想跟他们建立正常交流的国家和组织。 徐闻略一思索，道：“弟子追随仙师以来，倒有一些想法，只是还没有试过。” 张天笑道：“那你大胆去试，需要多少人力财物，自个去找郭将军要。” “是，弟子这就着手去办。” ………… 徐闻先是找到当地巧匠，做了一块两面碑文。 然后在唐州城找了一处空地，建了一个一个高的石座，将碑文立于上面，方便每个人都可以观看。 一些识字之人，就当着众人的面读了出来： “引言：” “昔者，弟子徐闻亲见仙师捕蛟于江，昔时蒙昧浅陋，未知仙师之深意，不顾仙师之告，亦欲近观。” “事后，仙师斥责弟子，述一则寓言，以教弟子。” “《仙语：三救信徒》” “昔者，有一信徒甚是信奉上帝，终其一生恪守善道。” “一日，忽来大洪水，其被困居高阁，逃无可逃。然彼心坚毅，深信上帝必来救援。” “初时，有一人自岸边扔绳缆以索引之登岸。彼曰：“吾不往，上帝必来救余。” “次之，一舟驶至，行者劝其登舟。彼曰：“吾不往，上帝必来救余。” “再次，一大鸟自天而降，欲舆之而去。彼曰：“吾不往，上帝必来救余。” “终极，斯人遭水淹，因而殒命。” “为其一生所积善果，魂灵因之得凭空升天，领略上帝之颜。” “问曰：“上帝啊，余终身秉持仁德，虔诚奉行信仰，奈何尔未来拯救余？” “上帝答曰：“我先后遣绳缆、小舟、巨禽以携汝，汝却均不承受。今身殒，反怪于我，如何？” 这是第一面的碑文。 石碑的另一面，则是刻着张天关于拜神的一些观点。 大意就是让百姓自强不息，拜神可以，切莫迷信。 不是谁拜得多就灵的，而应该平时多修善行，主动去抓住机会。 若是自己懒惰，错过了仙人的暗示，那就只能怪自己冥顽不灵了。 听说仙人弟子立了一块“仙语碑”，顿时引得万人空巷。 所有人纷纷前来观看。 见碑文上面劝导人们应该重善行，自强不息，少祭拜迷信。 平民百姓纷纷感叹，这果然是得道真仙，不吃人间烟火。 跟平时那些只会叫人捐钱捐物的和尚截然不同。 仙语碑所在之地，自然就成了信徒们祭拜之所。 但是，风气却焕然一新。 许多人要是带了太多香火蜡烛去拜，还要被人耻笑愚昧，违背仙人旨意。 相互之间，见面都是问做了多少善行，努力做了什么事？ 如此一来，可就苦了当地扔寺庙。 百姓不但少来他们寺庙祭拜不说，就连香火钱都不肯出多少了。 张天见了，心想徐闻那满脑子的鬼神想法，终于用对了地方。 这碑一出，也算是造福百姓了。 ………… 北方的天金国，刚开始时见襄阳大军驻扎在唐州几天时间，大为不解。 这完全不符合“兵贵神速”的兵家之法。 拖得越久，能够留给对手准备的时间就越久。 这对进攻的一方是极其不利的。 待探子将唐州城的情况上报，天会帝、朝廷百官，以及在前线的阿布鲁四皇子，全都沉默了。 如此一来，打下一城，就收复一城民心。 以后就算天金国想重新攻战，恐怕也会遭到当地百姓的强烈反抗，不讲生死帮助安朝守军。 如此一来，襄阳大军只需要留下很少的军队，就能够镇守一座城。 原本想放弃前线，让襄阳大军在每一座城市分散兵力的战略，反而失效了。 出了唐州，襄阳大军没有马上北上，而是向西、向东。 向附近的邓州、蔡州、颖州进军。 至此，襄阳大军，终于迎来了一丝像样的抵抗了。 第195章 攻打蔡州城 襄阳城，将军府。 此时的襄阳城，因为皇帝在这里，加上又是前方大军的粮草枢纽，已经成为了临时的权力中心。 见张天兵不血刃就收复了唐州城，安佑帝和史尚书等人大为惊喜。 他们想过有张天的帮助，攻城掠地不在话下。 只是没想到，张天随便往城头上一飞，一座重镇就收入囊中。 而且还不是简单的攻占，简直是收获了一座信徒之城，百姓的狂热程度，仅次于襄阳。 听说张天要去攻打其他城池，城中百姓，不少人自发的带干粮和兵器，欲随上仙出战。 张天通过卫星稍稍统计了一下，约有几万人。 一些精壮男子想参军也就罢了，偏偏有很多大娘大妈，也扛着锄头、菜刀之类的“兵器”，随身带着香火，嚷嚷着要追随上仙。 张天哭笑不得，只得叫来郭将军，让他解决。 郭将军思索了一下，道：“上仙，此次北伐，需要大量粮草和后勤支援。” “若是都从南地调取，一来路途遥远，二来路上耗损严重。” “不如，筛选一些精壮，编入后勤，负责运输粮草，则可大大减轻后方负担。” 张天道：“你觉得可以就行。” 郭将军笑笑道：“唐州百姓，皆因上仙而来。还得请上仙出面激励一番。” 张天道：“既然如此，我就送出三件太阳灯，给出力最多之人。” “此灯可吸收太阳之精华，光亮无比，可代替油灯。” 这些“太阳灯”，其实就是一块太阳能板加电池和led灯珠，结构极其简单。 由于不是像密封绵、高能电池这些关键零件，即使用掉了也没关系。 郭将军顿时不淡定了，道：“咳……上仙，末将也是长年用油灯，这眼睛甚是昏花……” “哈哈哈哈……”张天笑骂，“你怎么学会牛二那一套了？那我就给你留一套吧。” “谢上仙。”郭将军大喜。 “不过，这太阳灯奖励的时候，必须分给普通百姓一套，不可只落于富人之手。” 郭将军点点头：“末将明白。” 这种消息，自然得由徐闻这个亲传弟子去宣布。 消息一出，顿时整个唐州城全都沸腾起来，迅速接受襄阳军改编。 生怕落后了一步，后勤军队招满了人，他们就都无缘仙人的仙宝了。 至于那些土豪富人，原本就被秦长史“捐献”了一次。 但那次只是有个名单，让张天和郭将军看一眼，自然“捐”得不多。 如今听说居然有仙宝赐下，顿时更为积极。 恨不得将家底都掏出来，只为争抢那套“仙灯”。 等唐州事了，大军向东而去。 没两日，就到了一座坚固的城池面前，正是蔡州。 襄阳附近的邓州、唐州、蔡州、颖州等几大城池，几乎一字排开。 既然是北方天金国南下的桥头堡，又是防止安朝北上的防线。 所以，欲要北上，必然将这些钉子给拔干净。 否则，被给抄了后路，截了粮道，那大军就有危险了。 襄阳大军十几万人马，压到蔡州城下。 只见上面旌旗飘飘，有一个大大的“张”字。 张天在资料库里搜了一下蔡州的资料，发现这蔡州和张姓守将，居然还有渊源。 如果历史没有因为“帝星”而改变的话。 原来的金国，就是在蔡州城被蒙宋联军给灭亡的。 金国的金哀宗完颜守绪、金末帝完颜承麟都死于蔡州城，金国在此而亡。 虽然金国灭亡了，但他们的帝王比原来的宋朝帝王，可有骨气得多。 金哀宗自缢徇国，金末帝力战而亡。 蔡州城破之后，南宋审问被俘的金国官员张天纲，骂他：“有何面目到此？” 张天纲道：“国之兴亡，何代无之。我金之亡，比当二帝何如？” 很多人骂张天纲身为汉人，却为金国效命尽忠，自然极为唾弃。 但当时离宋朝放弃北地，已经有两三百年了。 指望一个脱离宋朝两三百年的家族认可宋朝，那怎么可能？ 况且，宋朝背刺汉人忠臣良将的事情更多。 无论是当时还是后世，但凡想起来莫不咬牙切齿。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现在张天见到守城的武将又是姓张，也不知道跟尚未出生的“张天纲”有没有联系？ 郭将军照例，派人上前叫阵。 “蔡州的人听着，如今上仙降临，尔等还不投降？” 城墙上回道：“要打便打，莫要废话。” 双方叫骂了一阵，互相试探态度。 郭将军微微皱眉，道：“上仙，蔡州城的守将叫做张振从，亦是汉人。” “但瞧这士气，肃穆无比，恐怕并无投降之心。” 张天道：“既然不准备投降，那就打吧。” “好！” 郭将军也不啰嗦，立刻击鼓，准备攻城。 如今讨伐一个强盛的皇朝，郭将军知道不能指望张天在每一座城池上飞一圈，就让他们投降的。 有些硬仗，始终得打。 随着“咚咚咚咚”的击鼓声。 襄阳大军先派出一万的步军，手持盾牌，齐步上前。 等逼迫了一箭之地，城墙上忽然站起大批弓箭手。 “放！！” “嘭！” 一声令下，成千上万支箭同时射出，化为箭雨笼罩而来。 “起盾！！” “嗬！！” 数千面盾牌顿时举起，一面朝前，一面朝上，将所有军士死死护住。 无数的利箭带着“咻咻”的破空声，射在盾牌上，发出“扑扑”的入木声。 一些弓箭角度很大，飞到襄阳步军阵中，落下的时候，几乎成了直角。 不过，郭将军身经百战，经验丰富无比，显然早就预料到。 那盾牌防御阵，几乎将所有角度都挡住。 除了几个倒霉蛋将屁股露在外面，整个军队几乎不受影响。 等箭雨一过，襄阳先锋军微微收起盾牌，继续前压。 “再放！” 城墙上再次射下第二波箭雨，但是收效甚微。 但是又不得不射。 纵使知道无能为力，但该做的还是得做。 顶了三波箭雨，步军已经压近城墙，开始从用弓箭反击。 时不时的将一些蔡州守军射下墙来。 只是以低射高，蔡州守军又有城墙掩护，只能起到一些压制效果，伤亡人数却不算多。 不过，襄阳军也不指望靠弓箭反射就能破一座城池。 借着弓箭手的反制，开始将云梯、飞桥等器械攀附到城墙上。 顿时，蔡州守军大为紧张。 迅速有军士涌向云梯，想将云梯推倒。 第196章 铁东上阵 但稍稍一露头，就被襄阳军的弓箭手给射杀。 地面的襄阳军趁机攀着云梯往上冲，刚冲到半截，就迎面见到有巨石砸了下来。 顿时惨叫着从云梯上摔了下来，死伤一片。 郭将军脸色沉着，又派了一万军队，从另一边城墙开始进攻。 城墙高大坚固，但是并不宽阔。 郭将军虽然有十几万大军，却无法一下子压上，城墙上无法展开。 强行一拥而上，只会自己人践踏自己人。 如今派先头部队试探，消耗对方的一些守城器械，后续见机再加大兵力。 此时守城的天金国军队体力充足，器械准备得满满当当的。 越多人攻城，伤亡越大。 襄阳大军的兵力虽然是蔡州城的十倍以上，符合兵法上的“十则围之”的兵家要义。 但是，攻城从来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很多坚城，往往不是被攻破的，而是耗到对方器械用尽，粮草不继，无力再战，才最终攻下。 若是没有张天随军，郭将军绝对没信心拿下蔡州城。 光是这座城池拖上十天半个月，等援军一到，截断粮道，大军就不得不退。 历史上蔡州城就曾经被围攻长达5个月之久。 守城的金国军队在没有任何支援、弹尽粮绝的境况，依然坚守住了。 最后到了杀死城内的老少妇孺，和着泥土充作军粮的地步，又被城外的宋军用粮食作诱饵，才最终拿下。 张天翻看着这些历史资料，微微皱眉。 如果自己不出手，恐怕真得在一座城池磨上几个月。 怪不得郭将军一脸的沉着，见士兵白白送死也不着急，恐怕他早有预料。 第一波试探很快结束了，郭将军鸣金收兵。 准备换第二波军队上前强攻。 张天道：“铁东，你待会混在军队之中，攻南面城墙，那边只有石头，没有热油。” “你的护甲应该没问题。” 铁东咧嘴一笑，道：“遵命，上仙。” 说着，依然背着的长条状的柱状物，手持钢刀，混在盾牌之中。 “杀啊……兄弟们……给我上……” 第二波攻城开始。 铁东逼近城墙，并没有马上就攀登而上。 瞅准机会，见上面扔的石头出现空隙，估计这处缺口的扔完了，正从旁边的搬过来。 铁东当机立断。 钢刀挂腰，单手抓着云梯，吼道：“兄弟们，送我上去。” “嗬！！” 下面配合的小队早有准备，齐齐发力，整架云梯顿时从地面高高扬起，朝城墙升起。 “啪！” 云梯在狠狠地撞在城墙上，铁东身体一震，但并未掉下来。 此时，他离墙头不过一二米，几乎触手可及。 蔡州守军一看，急呼道：“有人上来了，快，长矛上！” 顿时，数支长矛朝铁东刺来。 铁东急忙一个急转身，躲开了几支，但仍然有一支长矛刺在身上。 若是普通军士，没有重甲护身，恐怕这一下子就能够刺穿身体。 铁东只觉得身上微微一紧，没有感觉到疼痛。 但有一股力道要将他推下云梯，于是急忙身体一扭，御掉了长矛的力量。 趁着长矛未收回再刺的空隙，铁东猛窜几步，从城墙缺口之处，高高跃起。 墙头上的天金国守军心念一闪而过，哪来的傻子这么送死？ 只见数支长矛，齐齐朝铁东身上刺来。 之前不是没有军士攀上城头，只是普通护甲抵挡不住，轻易就被长矛挑下城墙。 身穿重甲的牛二、郭将军等人，护甲或许能够抵挡得住第一波的攻击。 但全身重甲太重，根本不可能灵活登上城墙。 唯有铁东的密封绵护罩，轻若无物，又有弹性可化解冲击力。 眼看在半空中有数支长矛刺来，铁东不躲不避。 手往腰一抽，大刀顿时握在手中。 就在这一瞬间，长矛已经刺在铁东身上。 天金国士后只觉长矛一弹，身体没刺穿，却将对方给挑到另一边去了。 铁东一落地，顿时豪气横生。 “哈哈哈哈哈……且看我仙家刀法！” 话音一落，脚往地面一借力，人如游龙，突然撞入天金国士兵群中。 一双钢刀上下翻飞，将附近的士兵砍到一片。 但是人群密集，铁东身上也中了十几刀。 若是普通襄阳军士的护罩，此时就算不死，也身受重伤了。 就算没砍中要害，光是大刀砍在身上的力道，也足以震伤身体。 但铁东不但不受伤，反而借着敌人的力道，用独臂刀法的要义，不断转换重心。 整个人身形变幻，腾挪闪击，每每出击，角度都出乎常人的意料。 很多天金国的士兵本能地砍向铁东，铁东却偏偏在关键之处，身形偏转到另一边去。 所过之处，只留下一地的尸体。 不一会，就在城头上清理出一片十几米长的空地。 地面上的攻城襄阳军顿时士气大涨，吼道：“快上……铁大哥为我们开道了……快！！” 数架云梯，纷纷架到这里。 军士们争先恐后，从云梯爬了上去。 远处的蔡州守将见形势不妙，急忙吼道：“长矛阵，快上长矛阵！” “嗬！嗬！嗬！” 城墙两边，同时迎来两支小队，长持长矛，朝铁东逼近。 长矛像是刺猬身上的刺，密密麻麻，根本没有空间再让铁东施展独臂刀法的空间。 铁东暗道不妙。 如果被两面同时攻击，就算长矛刺不穿上仙赐下的“神甲”，恐怕也会将自己挑下城墙。 从几丈高的城墙摔下去，也是凶多吉少。 铁东大叫一声：“来得好！” 单手提起一具天金国士兵的尸体，紧走几步，朝最近的一面长矛阵扔去。 “刺！” 长矛阵本能地将尸体挡住，几根长矛将尸体挑在空中。 铁东等就是这个机会。 不顾旁边的长矛攻击，硬生生挤近长矛阵中。 俗话说“一寸长，一寸强”，最典型的就是长矛。 在未突破之前，长矛在冷兵器军团作战中，几乎就是收割利器。 但是，事有两面，不可能好处都占尽了。 俗话又说：“一寸短，一寸险”。 说的是就是铁东这种情况。 越过了矛尖的杀伤范围，长矛还不如一根长棍好使。 长棍一般不会太长，还可以挥洒格挡一下。 长矛太长，根本不适合当棍子用。 顿时，长矛阵一阵大乱。 领队急吼道：“快退，拉开距离。” 但铁东又岂会再给他们机会，人形一闪，贴着长矛迎了上去。 “快……用刀，用刀！” “铮！铮！铮！” 天金国士兵扔掉长矛，抽出随身配刀，化为一张刀网朝铁东笼罩而来。 第197章 破城(谢谢圣城学宫的花玲的灵感胶囊) 铁东“哈哈”大笑。 面对长矛阵他还担忧一二，如今到了近身肉搏，正是他的强项。 天金国士兵只见眼前人形一闪，刀下顿时失去了铁东的人影。 定睛一看，才发现铁东整个人几乎都贴在地面了。 但却不是摔倒。 整个人以双腿借力，像条地龙似的，不断滑行。 所过之处，大刀划出一匹白练，掠过天金国士兵的双腿。 天金国的只觉得脚下一软，“扑通”的一下倒在地上，才开始觉得痛。 “啊……我的脚筋断了……” “快杀了他……他砍断了我的腿……” 人骨坚硬，铁东身为百战老兵，当然不指望砍断所有人的腿，那样反而会影响自己的速度。 所以，绝大部分都是砍在脚筋和肌肉之上，只要能令天金国士兵双腿残废就行。 人随刀走。 等铁东滑行到城墙的另一面，这边的长矛小队，已经倒下大半。 虽然铁东身上也中了很多刀，但幸好有“神甲”保护。 别说受伤了，连疼痛都感觉不到多少。 一副好的盔甲，要比一把好刀重要太多。 历朝历代，对家里藏刀的法令，有松有严，但有一条，几乎所有朝代都会认定为违法。 那就是暗藏盔甲。 若无盔甲，即使是绝世猛将，面对十支八支长矛刺来，也得饮恨西北。 但有了上好的护甲，猛人可以瞬间由十人敌，变为百人敌。 铁东的情况，正是如此。 若是没有张天传下的刀法，铁东绝对没有足够的武力杀伤这么多普通士兵。 光有武力还不行。 城墙之上，空间狭小，铁东自爬上以来，起码中了几十记大刀、长矛了。 如果没有护甲，就算是白玉蟾那样的得道高人，恐怕也被砍成几十块了。 但普通的护甲不行。 襄阳大军普通军士穿的过于轻薄，防护力有限。 将军级别穿的倒是保护周全，却又极其笨重，穿上了恐怕连城墙都爬不上来。 唯有张天赐予的刀法、神甲二者结合，才能发挥这种奇效。 城下的牛二见状，大为羡慕。 “将军，这铁东才跟了上仙半年，就如此厉害，不世猛将亦不过如此。” “说不定练到最后，真能以刀法成仙成神。” 郭将军脸色不变，道：“专心指挥，加大力度支援铁东，看看能不能撕开一道口子。” 牛二马上摇旗，将两侧攻城的云梯调了过来。 与此同时，城墙上的将领，终于想出对付铁东的对策了。 “结圆阵，用人将他推下去。” 命令一下，两边的天金国士兵顿时军阵一变，所有人迅速收缩，挤成一团。 长矛、盾牌死死地守在身前，向前推进。 不求伤人，以守为攻。 若是任由他们压上来，铁东就算刀法再厉害，也被这人肉墙壁给硬生生挤死。 但是，铁东不是一个人。 就在铁东在城墙上大杀四方的时间，云梯上又爬上了几个人。 “兄弟……我来帮你！” “啊……” 话音刚落，就被天金国的人给挑下城墙去。 登墙的襄阳军士都是用大刀，现在刚刚攻城，城墙上兵力充足，长矛大刀齐备。 普通军士没有铁东的武力和护罩，面对这种长兵器，连一个回合都坚持不下来，就被刺穿身体。 但是，依然有源源不断的人爬上来。 铁东见状，吼道：“用长矛，将长矛扔上来。” “嗬！！” 城墙下顿时扔上几根长矛。 登墙的几位襄阳军士有了长矛，勉强能够站稳脚跟。 铁东弃刀用予，单手将长矛抡得呼呼响。 吓得天金国的士兵推进的速度一滞。 刚才这独臂人用刀就如此勇猛，如今有了长兵器那还得了？ 自己刺他一予没事，他刺回来，恐怕就是一个血窟窿。 但他们不知，铁东除了身体强壮一些，用长矛还真不如用大刀。 尤其是他此时独臂，用长矛单手远没有双手好使。 但铁东要的就是这么一瞬间。 城墙上终于爬上了十几个人，迅速结阵对抗。 天金国将领大为紧张，源源不断地派兵力支援。 郭将军趁机道：“击鼓！发起总攻。” “是。击鼓……总攻！！” “咚！咚！咚！咚！咚！” 强烈的鼓声响彻整座蔡州城，数万襄阳大军，像蚂蚁一样，开始攀附在城墙上。 城墙上顿时顾此失彼。 一面想派兵力反击铁东打开的缺口，一面见襄阳军突然加大兵力，心中惊惧，想就地防守。 一时间，城墙上的天金国士兵，居然出来了来回奔跑，犹豫不决的样子。 “哈哈哈……兄弟们，随我冲！” 铁东大吼一声，在友军的帮助下，打破一边的军阵。 他时而贴地，时在如锥子，硬生生撞破天金国士兵的阻拦，朝城墙上的军旗冲去。 吓得指挥的将领大为惊惧，连连吼道：“快结阵，将他拦下来。” 军旗附近的天金国士兵，再次集结成圆阵，以人力优势阻拦铁东。 但是，这一结阵，对付下面登墙的人手就少了。 这段城墙下的襄阳军士感觉压力一松，顿时大喜，更加迅速爬了上来。 铁东冲到圆阵面前，忽然停了下来。 “哈哈”一笑，又杀了回去。 刚刚被他凿穿的这段城墙，天金国士兵犹自惊魂未定，见铁东又杀了回来。 顿时手足无措。 想防铁东，就防不了登墙的襄阳军，何况，他们还防不住铁东。 如此内外一夹击，这段城墙迅速被击溃。 攀登上来的襄阳军，已经有一二百人。 城墙上空间狭窄，一二百人已经绰绰有余。 两边组成军阵，死死守住这段墙头，以让自己一方的人不断登上来。 双方都这一小段城墙展开了惨烈的争夺战。 不断有襄阳军、天金国的人掉下城墙。 但是，有铁东的助力，始终没有被天金国击溃，牢牢在站稳了脚跟。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铁东此处，正是击溃蔡州城的蚁穴。 天金国士兵见状，士气大跌，军心开始散乱。 没过多久，其他城墙段也被襄阳军攻下了几个缺口。 守城的偏将见状，拉着主将张振从道：“将军，事已至此，无力回天，咱们撤吧。” 张振从长叹一声：“我誓与此城共存亡。” 一位偏将道：“将军，四皇子抽调我等守城兵力，不顾我们的死活，分明是不想保全蔡州。” “我等又何苦为了他殉城呢？！” 说着，不由分说，将张振从城墙上拉了下来，骑马向北门而去。 其他天金国士兵一见主将都跑了，顿时更无斗志，纷纷后撤，也朝北门跑去。 郭将军见状，也不急着追击，而是命人牢牢地先占据城墙再说。 北门，是他故意留的逃门之门。 第198章 张天的雷法 围三阙一，兵家常法。 若是没有这个缺口，蔡州守军必然拼死抵抗，到时候襄阳军死伤更大，得不偿失。 铁东见天金国的军队开始溃败，顾不得再杀人了，而是吼道：“降者不杀，入城后秋毫无犯！” “降者不杀，入城后秋毫无犯！” “降者不杀，入城后秋毫无犯！！” 无数襄阳军士齐齐大吼，传遍全城。 “叮当！” 终于，有天金国的士兵崩溃了，扔下兵器，就地投降。 这头一开，顿时城墙上传来无数“叮叮当当”的声音，蔡州守军终于全面放弃抵抗。 有些天金国士兵生恐惧，抱着头喊道：“我是汉人，别杀我……别杀我……” 铁东上去就是一脚，骂道：“恁得吵闹，说不杀就不杀。我们是堂堂王师，岂会说话不算话，抱着头，一边去。” 铁东见城墙上无人抵抗，就带了一支小队来到城门。 将堵住城门的砖块、木头等物搬开，然后大开城门！ 郭将军道：“牛二，你带三千骑兵进城，先抢占重要库房。” “是！！兄弟们，随我进城。” 三千骑兵，带着“隆隆”的马蹄声，直冲入城。 至此，蔡州城正式拿下。 铁东打开城门后，大步奔到张天的马车前，单膝跪下。 “铁东谢上仙恩赐，若无此刀法和护甲，铁东定无法建功。” 若是放在以前，铁东想都不敢想，一座城居然因他而破。 若是强行登墙，恐怕跟那些被挑下城墙的兄弟一样，成为一具尸体。 张天道：“起来吧。” “这次能够破城，跟你平时努力练功分不开，继续努力。” “是，上仙！” ………… 随着天金守将一逃，剩下的残兵再无战心，轻易收服。 加上襄阳大军遵守承诺，降者不杀，又对百姓秋毫无犯，顿时蔡州大安。 此时蔡州脱离安朝不过几十年，一代人还没有过去，只要不伤害百姓，收复民心还是很容易的。 等牛二扫荡了城里剩余的残兵，张天和郭将军等人才进城驻扎。 一进城，徐闻就对张天道：“仙师，弟子身无长技，不能上阵杀敌。” “愿沿路宣扬仙师之神迹，传颂仙师之仙言。” 有了唐州城的经历，张天知道徐闻做事有分寸，不会一味地引导百姓迷信自己。 于是道：“嗯，我叫铁东跟着你去，预防还有残兵暗箭伤人。” 徐闻大喜：“谢仙师。” 铁东在城头的勇武，整座蔡州城的人亲眼所见。 加上他又是独臂，非常好认，只要往徐闻身边一站，无形中就多了三分威慑力。 休整了一天。 第二天一早，大军开拔。 张天也不知道徐闻这家伙宣传了什么，居然又拉了三千狂热信徒。 而且，显然是筛选过的，全都是精壮的成年男子。 若是算上那些老弱妇孺，恐怕不知道有多少人被徐闻“忽悠”了。 郭将军道：“牛二，你和徐解元一起，将这三千精壮编入的预备役。” “行军途中空闲之余，抓紧训练，后面或许用得上。” 十五万大军，不可能都是打仗的精兵。 必须有一部分运输粮草、搬运辎重、制作修缮兵器等后勤部队。 这些部队，平时不会上战场。 但如果战况胶着，甚至兵力不继，自然也得上前线厮杀。 下一个目标，就是300里外的颍州城。 颍州是一座古城 迄今已有两千多年的历史，可以追溯到西周时期。 战国、秦汉历朝以来，都是郡、县、州、府所在地。 还有一个与杭州西湖齐名的颍州西湖，风景极佳。 等大军压到颍州城下。 铁东已经跃跃欲试了，道：“上仙，将军，可让俺老铁再次上阵？” 牛二道：“那可不行，铁东，你跟了上仙，以后有大把福缘。这一回功劳，可得让我捞上一把了。” 铁东道：“我跟了上仙，不再是军人，这军功不要也罢。都统统记在你们身上好了。” 牛二咧着嘴笑道：“那怎么好意思呢，破城之功可不小呢。我还是得亲自拿下一城才行。” 张天从马车里走出来，道：“先别争，今天这城，我准备亲自来破。” “嘶……”牛二等人一惊，“上仙，难道这颍州城有什么古怪不成？要您亲自出手？” 张天摇摇头：“这倒不是。只是近日修炼雷法略有心得，正好拿这城来试一试好。” 众人顿时大喜。 能够再次看到张天施展仙法，那自然求之不得。 郭将军惯例派人去叫了一下阵，劝一下降。 墙头上驻守的是一位胡人将领，穿着皮草大衣骂道：“要打便打，恁得啰嗦。快叫你们那汉人仙人出来，让我们看看他有何厉害之处。” 他的话音一落，张天从马车上腾空而起，飞到城门上空。 张天淡淡道：“你在找我？” 城墙上顿时一阵骚乱，有些士兵已经开始扔掉兵器，准备叩拜了。 胡人将领大怒，一刀将叩拜的士兵砍翻，吼道：“都给我起来，谁敢再拜，我先送他下地狱。” “放箭！！” 数十支箭顿时朝张天笼罩而来。 张天迅速启动宇航服，包裹全身，同时密切监测周围。 主要是预防床弩之类的重武器。 床弩冲击力极强，若是几支弩箭齐发，张天也担心宇航服有损伤。 箭矢射到宇航服上，发出沉闷的“噗噗”声。 张天身形一闪，脚下推进器骤然加速，来到胡人将领上空。 身上的收敛的气息突然放开。 天空之上，顿时风云变色。 不断有乌云似乎凭空生成，聚集在张天头顶上空。 这是张天多日来“修炼”的成果。 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控制自己的气息，达到之前斗法使用“法拉第笼”那样的积蓄效果。 只是不能憋太多天。 身上的磁场大到一定程度，张天就控制不住了。 要么释放，要么被动引发。 如今，刚好处于这临界线，张天气息一放开，这个时空顿时被张天的气息牵引。 “轰隆……” 一道闪电劈了下来，张天轻轻一闪。 闪电从张天身体前方2米处掠过，击在城墙上。 “哎呀……” 顿时城墙的天金国士兵被电翻一片。 那位胡人将领有没有被电到张天来不及看，如果雷云一出来，必须要将它的雷电彻底释放才安全。 “轰隆……轰隆……轰隆……” 雷声伴随着闪电，源源不断从天下落了下来。 张天在城墙上从西飞向东面，将守城的士兵电倒一片。 有些运气好的，只是觉得身上发麻，暂无大碍。 但张天飞到这面城墙的尽头，见雷云还未消散，又折返了回来。 “妈呀……快逃……” 幸存的天金国士兵亡魂大冒，转身就找路跑下城墙。 大家都知道金器吸雷，再也顾不得军人的尊严了，“叮叮当当”将兵器扔了一地。 人瞬间跑得没了踪影。 等雷云彻底消散，张天轻轻地落在城门上，旁边就是那个大胆到敢挑战张天的胡人将领。 此时胡人将领身上冒着黑烟，头发爆炸，倒在地上不知生死。 张天看向襄阳大军，淡淡道：“上来吧。” 第199章 新的试验(谢谢爱吃玉米凉粉的丹千秋的夺命连环催) 牛二大手一挥，“伍佰”精锐立马靠近城墙，攀爬上去。 搜寻了一圈，确认没有安全隐患后，派人下去大开城门。 城门一开，剩下的事就用不着张天操心了。 等郭将军清扫全城，整理好最大的一座府衙，才请张天住了进去。 张天对牛二道：“晚饭之前，我若不出来，你们不必过来叫我。我要想一些事情。” “是，上仙。” 牛二抱拳答应，吩咐手下守好大门，别让人来打扰。 张天除了休息，迫在眉睫的麻烦，就是天金国四皇子阿布鲁的大军。 他将蔡州、唐州、颍州等前线城池的驻军绝大吩抽调收缩，显然是有更大的打算。 如今这几座城池拿下得越容易，后面就越凶险。 张天察觉到一个很重要的信息，就是——天金国的人好像不是很怕自己。 除了唐州守将是他们自己人投降外，后面的蔡州、颍州，将领都敢直接叫板自己。 一座城池的守将敢叫板，可以说是勇气，两座城池都是如此，那就很可能不是偶然了。 联想到之前第一次从襄阳去临安的途中，遇到天金国的偷袭。 显然，天金国的智囊，再次推断出自己的杀伤范围不会很大。 无论是“雷法”还是“神光”，若是排除神秘因素，其实不比一支弓箭手强多少。 就连天金国最恐惧的“天击”，他们见自己迟迟未第二次使用，恐怕也猜到不能无限使用。 当然，天金国不会猜到是因为自己手上的设备少，估计是往天条限制之类的猜。 虽然方向猜错了，但结果却殊途同归。 怪不得四皇子阿布鲁敢集结大军，准备放手一搏。 到时候几十万大军混战，自己的“雷法”和“神光”，显然不能杀光几十万大军。 那么，襄阳军的作战能力和郭将军的指挥能力就尤为重要了。 自己已经给了郭将军“千里眼”，能够观测到阿布鲁大军的一举一动。 有此利器，襄阳军已经先立于不败之地了。 此时害怕的，应该是天金国才对。 想到这里，张天决定不纠结普通军队的战争，让郭将军操心好了。 此时，有一个很重要的试验，需要去尝试。 刚才第一次利用天雷杀敌，张天总算觉得自己有了一点“仙人”的味道了。 但是缺陷也很明显。 必须以身为引，将天雷牵引下来才行。 这种方法，需要飞到敌人上空，如果对方有床弩等重武器，仍然能威胁到自己。 自己又在天雷下方，需要同时躲避天雷和的床弩的话，困难程度会直线上升。 能不能欺骗雷云，自己不用上前，却能主动控制雷云轰击某一处地方？ 从雷云能够被避雷针吸引来看，这雷云必然是一种奇特的自然现象。 可能跟自己穿越时空的身体有关，但绝不会是跟仙神有关。 如今修炼了道爱的呼吸吐纳之术，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收敛自己的气息。 如果在隐藏自己的同时，用一种装置，模拟自己身上的气息或磁场，能不能让雷云误以为是自己呢？ 一念至此，张天马上连接上补给舰上的中控电脑，开始模拟。 从第一次雷云出现起，中控电脑就开始悼念雷云的数据。 到了如今，已经能够建立起一个初步的解释模型了。 张天看着解释模型上面的磁场数据，拿出随身带的工具箱，准备改造“溜溜球”。 溜溜球上面有电池，能够提供能量。 但要模拟人体上的磁场，这个工程量就非常复杂了。 张天小心翼翼地调整头发丝般的导线，缠绕成一个又一个复杂的微小线圈。 这些线圈，只要有电流通过，就可以通过电磁转换原理，生成磁场。 张天也不知道缠绕了多久，直到外面天色暗黑，智能手环自动打开led灯照明才结束。 “呼……” 张天长吁一口气，总算改造完成了。 成果如何，明天一早就可以试试了。 刚走出房间，就见牛二在门外转圈圈，显得很焦急。 见张天出来，牛二大喜：“上仙，你可总算出来了。” “什么事？” “上仙还未吃饭吧？不如去大厅边吃边聊，将军正在等着上仙呢。” “嗯，你不说还好，一说我都饿了。” 牛二领着张天来到这府衙的大厅，只见上面摆好了各式菜肴。 郭将军正在旁边，看着千里眼投影出来的全息图，眉头紧锁。 见到张天过来，道：“上仙，这饭菜有些凉了，我叫厨子加热一下。” 张天摆摆手：“不必了，如今这天气，稍稍凉一点也没关系，我正饿着呢。” “有事你就直说吧，边吃边聊。” 说着，径自坐下来就吃。 郭将军和牛二见惯了张天吃饭，知道他的脾气，也不啰嗦。 郭将军道：“上仙，最近千里眼将东路、西路大军的战况传了回来。” “东路大军打下海州城之后，在徐州城受挫，仅攻不下。” “嗯。”张天点点头，“这个我知道，赵立将军通过千里眼说过了。” “徐州城是坚城，又有天金国的支援，确实不易攻下。” 张天想到前两天刚刚攻下的蔡州。 在原来的历史上，金国残部在蒙古和南宋的夹击之下，仍然坚守了五六个月。 到最后城中没了粮食，已经到了杀老弱妇孺充饥的凄惨境况，才最终被攻破。 如今，天金国只是害怕自己，军队和国力仍然强盛。 想指望赵立将军以弱胜强，确实强人所难了。 若是在野外作战，有千里眼的帮助，知道对方人马的一举一动，还有很多机会。 正如沾孛离第一次和赵将军会战。 但攻城战最难以取巧。 就算千里眼告诉赵立将军城里有多少人，布置在什么地方。 想要破城，还是得靠人命堆填，才能入城。 东路大军看似气势汹汹，其实正面战力不及天金国军队。 主要是被赵将军“料事如神”的打法给吓到了，才不得不坚守。 以弱攻强，打不下才正常。 郭将军道：“赵立将军传言，请上仙示下，该如何做？” 张天想了一下，道：“你让赵将军不必着急，围而不攻就行。” “等时机一到，我自会帮他破城。” “好。”郭将军将全息投影移过来，双手放大，“上仙，西路也出现问题了。” “说吧，我听着呢。” 郭将军道：“于江州将军传来军报，说只打下了几个小城池，在京兆府也被牵制住了。” 于江州只是一个地方水军的将军，自然不能统领西路大军。 但由于他和张天、皇上认识，说得上话。 于是，张天就将西路大军的千里眼让他掌管，让他负责通讯。 张天点点头：“这点跟我们出兵前的推演差不多。我们按计划推进就行。” 第200章 西路突变 北伐之前。 张天已经和郭将军、皇上等人，猜到没有张天帮助的东、西两路大军，必然受挫。 出到城外，天金国的军队会被“料事如神”的安朝军队打败。 回到城内，安朝军队又攻不下城池。 一个出不去，一个进不来，相互之间成了牵制之势。 张天的破解之法也很简单。 就是自己所在的中路大军直捣黄龙，一路杀到中都，不信东、西路的守城不回防。 东、西两边的天金国军队一撤，安朝军队顺势攻打空虚的城池，自然可破。 郭将军道：“上仙，事情有了变化。” “据西路战报，成都府受吐蕃军队的袭击。” “虽然城池守住了，但是周围的城镇，却被劫掠一空。” “如今，成都府被吐蕃军队围住，时不时到城下叫阵，威吓要破城屠杀。” “西路大军主帅丁黼抽调了太多成都府的兵力，如今城中空虚，西路大军军心不稳，颇有回师救家之念。” 张天微微皱眉：“吐蕃他们敢来犯我们安朝？” 虽然安朝被天金国压制得很惨，但对其他国家而言，仍然是庞然大物，不是谁都惹得起的。 郭将军道：“如果单是一个吐蕃自然不敢，想必是天金国许诺了他们好处，让他们出兵牵制西路大军。” 说到这里，郭将军停顿了一下，道：“照此来看，天金国必然也联系上西夏、大蒙两国。” “只是我们刚刚北伐，战线还未推进多远，没有遇上他们。” 张天心中微叹一声。 果然，这大国之争，绝不会只是两个国家掐架那么简单。 即使到了后世，大国之争，都会将数十个国家裹挟进来。 冷战时期的美苏对立，几乎将地球分为两极。 然后又到了中美对抗，世界的主流国家几乎都卷入其中。 更是将各种外交、战争、经济、援助、舆论、间谍等等手段展现得淋漓尽致。 如今，天金国害怕张天，自然不会一个国家硬扛。 利用自己的影响力，许诺好处，发动吐蕃、西夏、大蒙来阻止自己。 若是没有千里眼的帮助，西路大军别说北伐了，说不定反在三国大军的夹击之下，溃不成军。 西路大军很多军士出自成都府，自然是担心自己家人的安全。 如今吐蕃以屠城相威胁，显然要逼西路大军回防。 西路大军一退，不但士气必然大跌，也能让天金国的西边军队能够腾出手来。 到时候与中路的阿布鲁军队汇合，这仗就更难打了。 见张天在思考，郭将军道：“上仙，可否送一颗千里眼给成都府守将？” “有了千里眼，纵使不能将吐蕃军队打败，但以攻为守，压力亦会轻松许多。” 张天摇摇头，也不解释。 气球卫星的监测范围有限，算上天上的九重天酒店。 能够同时监测三路大军，已经是极限了。 再增加一路，设备就不够用了。 张天微微一叹，这是阳谋，就算知道了也没有太好的破解办法。 只好道：“你西路大军回防吧。但不可全回，留一支机动军队，牵制天金国的西面大军。” “是。” 郭将军当着张天的面，通过千里眼，联系上西路大军。 最后，一阵商量后。 由成都府原知府丁黼率军回防，留下五万军队，由于江州率领北伐。 于江州原本只是地方水军的将领，骤然担此重任，不免有些紧张。 于江州通过千里眼对张天道：“上仙，末将才疏学浅，谋略不足，恐误了朝廷大事。” 张天道：“你不必担心。” “有了千里眼协助，不要求你打下多少城池，先确保自家军队不会出事就行。” “在此前提下，则尽可能牵制天金国的西面军队，不可让他们轻易离开。” “他们若敢调军离开，你们或去截击，或去攻城，你看着办。” 于江州微微松了口气，抱拳道：“末将遵命。” 张天淡淡道：“你通知丁黼知府，回防之后，顺便收集吐蕃地形、百姓等资料。” “他们敢帮助天金国玩这一手围魏救赵，那就要面对我们安朝的秋后算账。” “是。”于江州抱拳回答。 郭将军脸色不变，心中却暗喜。 这吐蕃、西夏惹谁不好，非要惹仙人？ 原本上仙下凡，还不稀得理凡人之事。 结果天金国三番四次跑来惹上仙，最后更是胆大包天，敢用“火雷”来炸仙舟。 如今好了，上仙直接冲着灭国而去。 此战之后，天金国还能不能保有国号都尚未可知。 到时候天金国一灭，自己肯定不用再驻守襄阳。 若是跟着上仙再去打西边众国，安朝的版图将会大大扩张，自己自然也就是开疆拓土的大功臣了。 ………… 经过如此一番虚空对弈。 东路、西路终于形成了天金国如愿的对峙状态，互相牵制。 现在，唯一的难题就是中路大军。 只要天金国能够挡住张天所在的襄阳大军，纵使皇帝被“天击”杀了，天金国也能够延续。 张天将中路的蔡州、邓州、唐州、颖州等几大重要城池打下之后，径直挥师北上。 很快，襄阳大军迎来了他们的第一硬骨头——许州。 此处已经逼迫四皇子阿布鲁的大军，所以许州的守军特别多。 张天来到许州城下，看着高墙上的天金国守军，若有所思。 “郭将军，这城你先试着能不能打下来。后面将会有恶战，须得借此练练兵。” 郭将军脸色一凛，道：“末将明白。” 这一路来，由于天金国的战略收缩，加上铁东、张天两人的协助。 导致襄阳大军几乎兵不血刃，就拿下了几座城池。 一路太过顺利，加上对张天的盲目崇拜，导致襄阳大军此时军心有些浮躁。 感觉是跟着张天来挣军功来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张天不得不提醒郭将军，趁此机会，锤炼军队，为接下来的大战作准备。 郭将军命人击鼓激励士气，自己骑着快马立于阵前。 “兄弟们，多得上仙一路助力，咱们才能轻松打到这里。” “但我等不可事事都让上仙出手，那还要我们干什么？” “此城，上仙说了，须得我们亲手拿下。” “大家说，能不能拿下？！” 郭将军一将张天抬出来，襄阳大军中的狂热气息顿时浮现。 十几万人齐齐吼道：“拿下！” “拿下！！” “拿下！！” 其吼声如癫如狂，吓得许州城上的天金国守军脸色大变。 从来只有他们吓得安朝之人缩在城里不敢出来，如今，他们第一次在安朝普通军队身上，感受到恐惧。 第201章 剥皮抽肠地狱 郭将军将军队分为三波，轮番上阵。 每一波打得差不多了，又攻不下城池，就鸣金收兵。 轮流攻了两日，折损了不少人手。 但是，郭将军脸色丝毫未变。 反倒是军队因为经过这两天的磨砺，收起了那股浮躁的心理。 军士们受挫后终于醒悟，襄阳大军对天金国的心理优势，不是自己打出来的，而是张天带来的。 随着心态的转变，攻城章法顿时严谨了许多。 肉眼可见的，就是死在城墙上的人数急剧下降，反倒是杀伤的天金国士兵越来越多。 若是没有外界因素，攻下是迟早的事情。 只是，这时间要多久就不好说了。 快则十天半个月，慢则一年半载都有可能。 但是，天金国磨得起，张天可不准备等了。 如今练兵的目的达到了，于是道：“郭将军，下一波攻城你下令，让将士们专心攻城，不可望天。” “是，上仙。” 郭将军骑马立于大军前，厉声道：“尔等可明白了？没有上仙，我们屁都不是，连一座普通城池都拿不下。” “这一路北伐，凶险万分，我等需打起万分精神，切不可事事依赖上仙。” “否则，小命丢了，不是谁都像铁东那样有福气起死回生的。” “如今这许州城打了两天，居然还拿不下来，你们不觉得丢人吗？！” 将士们听了，纷纷有些垂头丧气。 前面几座城池拿下得有些过于轻松，他们以为天金国的守城本事也就那样。 没想到近十万人，轮番上阵，硬是连一座看似普通的城池都攻打不下来。 这才察觉，不是天金国的人太菜，而是上仙太过厉害。 郭将军继续道：“上仙有令，待会攻城，不可望天，专心杀敌。” “谁若敢不听命令，战后自个来我这领罚” “是！！”众将士大吼。 他们都憋了一股气，感觉事事都要张天出手，显得自己实在多余。 恨不能狠狠表现一番，以显得自己有用武之地。 “击鼓，攻城！” “咚咚咚咚咚……” 随着郭将军一声令下，第四波攻城开始。 数万大军压近许州城，弓箭手在城下压制城墙上的天金国士后，露头就射。 攻城的军士抬着云梯，靠在墙上，伺机就往上爬。 按照原来的进程，上面会砸下石头，泼下热油来杀伤爬梯的军士。 或者趁襄阳军士爬到一半，就用长竿推倒云梯，令攀爬的军士摔伤摔死。 喊杀声再次在城墙上下激荡…… 就在此时。 天上的云层忽然荡开。 一个圆形的庞然大物从云朵里往下压，对着许州城。 守城的天金国士兵顿时微微骚乱。 他们早就听说过安朝仙人有种种仙法，虽然被将军和大祭司提前警告过不用怕。 但是，当如此庞然大物从天上压迫下来，很难做到冷静。 天金国将领见状，急吼道：“不要怕，这是汉人的妖法，专心守城。” 守城的士气稍稍拉回了一些，正想专心对抗墙下的安朝军队。 忽然天空一闪。 一个百丈大小的头颅，突然浮现在天空。 正是张天的脑袋。 与此同时，坐在马车前的张天，轻轻开口道：“降者不杀，顽抗者死后打入剥皮抽肠地狱。” 声音从张天口中，传达到天上卫星的扩音器。 听到许州城的人耳中，就如洪钟大吕一般，震耳欲聋。 襄阳军士听到这声音，忍不住也抬起头来看。 马上就有领队警告喝道：“上仙有令，不可抬头望天，破城。” 军士们一听，对呀，上仙施展法身相助。 如果自己再像个傻子那样呆着不动，岂不是辜负上仙一片苦心？ 死后怕不得真的要下剥皮抽肠地狱呢。 如此一想，顿时所有人嗷嗷地吼叫着登城。 天金国的士兵，完全被吓蒙了。 天空中突然出现一个百丈大的脑袋俯视着自己，还会说话，还说顽抗的人会下地狱。 谁不害怕？ 天金国的士兵忘了防守，连眼前的生死大战都忘记了。 眼看登墙的襄阳军越来越多。 许州守将率先回过神来，一刀将最近呆住的士兵砍翻，怒吼道：“退敌，退敌！这是妖法，不退敌立马就死！” 传令兵马上大声吼道：“退敌！退敌！” 城头的守军才稍稍回过神来，开始对付零散攀登上来的襄阳军。 虽然回神慢了一些，但按城墙上的兵力对比。 攀登上来的零星襄阳军，被重新打退是迟早的事。 就在此时，天空忽然传来一阵鬼哭神嚎，似乎还有无形的阴风刮过。 天金国守军忍不住又抬头望天。 这一望，就再也移不开眼睛了。 只见天空之上，画面一变。 原本只是一个圆形的庞然大物和一个百丈脑袋，突然变成了阴森的地狱景象。 无数血淋淋的人体，在恶鬼的挟持下，排着队被剥皮抽肠。 恶鬼一手拿着铁链，捆住人体，一手拿着尖刀，往人身上一划。 然后熟练一扯，一张完整的人皮就硬生生扯了下来，接着随手挂在旁边的木杆上。 从那些隐隐约约的木杆上来看，不知有几千几万张人皮，一直排到虚空尽头。 这是剥皮地狱。 剥完皮之后，浑身血淋淋的人体还在痛苦地嚎叫。 但恶鬼丝毫未手软。 刀子又往肚子一捅，伤口不大。 恶鬼的手往伤口一拉，一根粉肠就拉了出来，越拉越长…… 这些粉肠，或是挂在木杆上，或是随地扔在地上。 伴随着这些惨象的，就是无数无皮人体的嚎叫。 忽然有人叫道：“将军，将军，我好像看到你也在上面。” 周围的人循声望去。 只见天空上确实有一个身穿皮草和盔甲的将军模样的人，和许州城守将有几分相似。 此时他正被脱去衣物，准备剥皮抽肠。 “啊……鬼啊……” 许州守将终于忍受不住，怪叫着扔下兵器，就往城内逃去。 只希望跑到城里，离天空这些地狱景象远些，能够逃过一命。 将军带头，顿时全军溃败。 无数天金国的守军或是逃跑，或是就地伏在地上不敢抬头，或是被登上墙头的襄阳军给砍翻。 有些不听话的襄阳军士，非要抬头看一眼。 这一看，差点没吓得半死。 好在他们知道自己跟上仙是一边的，想必死后就算不能投个好胎，也不至于要经历这些地狱折磨。 怪不得上仙叫我们不要抬头望天呢，原来是为了我们好。 随着襄阳军占据城墙，许州城正式告破。 之后的流程，就是打开城门，进军扫荡，彻底清除隐患。 张天暗暗地在智能手环上一点。 全息投影全部消失，气球升空，缓缓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之中。 张天也是第一次将恐怖的场景用于战争之中，效果比预想的更好。 原本只是想吸引天金国守军的目光，制造机会，让襄阳军攻城更为顺利一些。 没想到直接将他们吓崩溃了。 至于用自己的头像来投影，主要目的是为了制造威慑。 一来恐吓许州城的人，增加自己的威慑力，拿下之后，能够减少叛乱。 二来给襄阳大军看到，鼓舞士气。 果然，襄阳大军气势顿时狂涨。 狂热之中带着一丝肃穆、恐惧。 路过张天马车附近的时候，变得更加恭敬和敬畏了，行礼都小心翼翼。 第202章 莫须有的天条 一直以来，张天都太过平易近人。 军士们差点都忘记了，眼前这位仙人，可是刚一下凡，就杀了天金国几千人马的。 随后更是屠杀了沾罕的三万铁骑。 还听说将阎罗王像店小二似的，招之即来，挥之即去。 由此可见，他从来不是什么“善良”的仙人。 之所以大家觉得上 仙“和善”，只是因为上仙与自己站在一边罢了。 此次攻城不利，还要劳烦上仙出手。 到时候上仙随便跟阎罗王打声招呼，怕不得去那剥皮抽肠地狱里走一遭？ 如此一想，张天在众将士眼里的威严，又重了一分。 只有徐闻、铁东、牛二等人，多次见过张天施展“仙法”。 这次虽然恐怖，但还不至于害怕张天本人。 铁东拉着徐闻，问道：“徐公子，你说上仙与如来佛祖，谁更厉害一些？” 他这么一问，周围的人，包括郭将军等人都伸长脖子想听听徐闻是怎么说的。 徐闻道：“你为什么这么问？” 铁东道：“在临安斗法时，我见如来佛祖的法身，半身是百丈大小。如今见上仙的法身，一个脑袋就是百丈大小。” “若是比大小，上仙的法身比如来佛祖的要大上许多。” “嘶…………”众人大吃一惊。 牛二道：“铁东，没想到你跟了上仙半年，这脑袋也灵光了不少。居然想到徐公子前面去了。” “咳咳……”徐闻略有些尴尬。 感觉自己身为亲传弟子，居然还没有一个憨憨想得快，很没面子。 徐闻道：“从常理来看，应该是法身越大，地位越高才对。” “否则，临安斗法的时候，仙师又岂会轻易请出如来佛祖呢？” “最后更是一句话，就让如来佛祖放弃毁掉高台。” “想必仙师的实力和地位，要比如来佛祖高上一些才对。” “嗯，对对对，肯定如此。”众人大为认同。 “不过……”徐闻话锋一转，“如来佛祖现身时，是百丈大小，如今仙师的法身也是只现了百丈大小。皆无法展现整个法身。” “看来，要么是这天地所限，仙佛在凡间无法展现全部法力。” “要么就是天条有规定，不可随意展现过多法力，干扰尘世。” “嗯…………”众人齐齐点头，发出便秘一样的认同声。 “徐公子不愧为上仙的亲传弟子，果然能看透这天地大秘。” “好多故事里都说，仙人不可随意下凡，还不能随便与凡人通婚什么的。” “看来，上面的天条，比凡间的律法还要森严呀。” 徐闻忽然间好像“恍然大悟”，失声叫道：“哎呀呀……怪不得仙师下凡以来，从未接触过凡间女子。” “初时我还以为是仙师看不上人间的庸脂俗粉。” “如今看来，怕是跟天条有关。人仙结合，天庭大忌呀。” “哦…………”一群人跟着“恍然大悟”。 坐在马车里的张天一脸黑线。 再让他们讨论下去，这群活宝怕不得生生堵死自己在这个时空娶妻生子的门路了？ 不行，这一点得纠正过来。 “咳……”张天道，“这个……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你们切勿胡思乱想，那个……” 话未说完，众人齐声道：“是！我等明白。” 说完，众人互递眼神，心照不宣。 上仙（仙师）又阻止我们说下去，那肯定是涉及天庭之秘，八九不离十了。 徐闻一脸正色道：“既然仙师提醒，弟子就不再讨论了。” “弟子这就去安抚城中百姓，让他们归心。” 牛二道：“徐公子，我随你去保护你，免得有余党偷袭。” 郭将军也道：“上仙，末将去处理军务了。铁东，你安排好上仙的住宿。” “是。”铁东应诺。 眨眼间，一群八卦之人散得干干净净。 留下目瞪口呆的张天。 你们就这样走了，这“莫须有”的天条，就这样扣在我头上了？ 若是不能回到原来的时空，张天可不准备打光棍一辈子。 就算不是三妻四妾，也希望找个情投意合的人过完这一生。 这莫须有的天条一扣，以后可怎么开口呀？ 难道像当初吃饭那样，非得自己厚着脸皮，冒着毁人设的风险开口求人？ 就算厚着脸皮开口，到时候女方听到有这么一条“天条”，那不得担心一辈子？ 至于解释，张天倒是会跟身边的人解释。 但是很怀疑解释的效果。 从降落到这个世界第一天起，好像大家对自己的话，都是选择性相信。 带着这一脑袋的胡思乱想，张天进了许州城。 城里除了襄阳军的操步声，整座城池显得安静得可怕。 张天在天空上的投影，可是把里面的百姓吓得不轻。 加上如今城破了，不知会遭到什么兵难。 绝大部分人都缩在家里瑟瑟发抖，既怕鬼神，又怕兵祸。 一夜过去。 见襄阳大军秋毫无犯，许州城百姓才放下心来。 第二天渐渐活跃起来，开始恢复正常生活。 不过，街头巷尾，谈论最多的自然就是昨天的异象。 “你们有没有听说，西关街的恶霸昨夜吓死了。” “不会吧？那恶霸跟个恶鬼似的，能被吓死？” “那你也不看看跟谁比？如今安朝仙人降临，可能派来的牛头马面，勾了他的魂下剥皮抽肠地狱呢。” “这倒有可能。昨天那抽肠地狱，看得我头皮发麻。我做的腊肠都没有做得那么好……” “哕……以后你的腊肠别拿来卖我，我这辈子都不吃腊肠了……” 随着类似的八卦传播，徐闻的战后安抚工作变得容易了许多。 等大军离开许州城的时候，照例又招收了一批精壮，充实军队。 每一座城招收一部分人，既能补充兵力，又可以将整座城的利益与襄阳军绑定在一起。 他们都是某个家庭的父亲、儿子，随着襄阳军出征，这个家庭的人心，自然就向着襄阳大军和安朝了。 许州城往北，最重要的一个城池就是开封府。 开封府有很多古名，例如老丘、大梁、陈留、汴州、东京、汴京、汴梁等。 它曾经是安朝的首府，地理位置极其重要。 收复它，于民心，于战略，意义重大。 天金国显然也知道这一点，前面所有城池收缩的兵力，几乎都集结在这里。 从卫星图上看，开封城内外，密密麻麻，布满了军营。 从东到西，连绵数十里，粗略统计怕不得有三十万大军。 张天微微感受到压迫感。 主要是怕到时候数十万大军乱战一起，襄阳大军能不能顶得住。。 若是襄阳军一败，就算天金国任由自己乱杀，也杀不了多少人。 恐怕收复北地的计划就要失败，不得不改为斩首了。 虽然仍然可以威胁到天金国，但是天金国整体实力不会过于衰退。 被这么一个不怕死的皇朝虎视眈眈，张天寝食难安。 在郭将军的指挥下，襄阳大军推进越来越慢。 就算有千里眼提供的全息图像，郭将军还是很谨慎地派出大量的斥候，往周围探查地形。 天金国有三十万大军，而安朝只有十五万兵力，而且骑兵要远少于天金国。 兵力差距极其明显。 若是往年，如此悬殊的兵力，郭将军根本不敢出城，只能死守。 但是，就身边那一辆晃晃悠悠的马车，却将这三十万大军吓得采取守势。 一人在此，远超十万大军。 但是，斥候带来了一个很不妙的消息。 郭将军来到马车前，道：“上仙，前方有一小镇，唤作……朱仙镇。” 第203章 朱仙?诛仙?(谢谢我是你二大爷，。的多个打赏) “朱仙镇？” 张天的第一反应，就是与原来历史上的岳飞联系在一起。 传说岳飞曾在朱仙镇取得过大捷。 之所以是传说，是因为据说岳飞以五百骑兵，打败金国的十万大军。 听着实在太玄幻了。 加上正史中没有记载，自然很多人质疑这场大战。 不过，这场大捷有与没有，并不影响岳飞在炎黄子孙眼里的形象，张天也不深究。 由于“帝星”改变了历史进程，导致很多历史名人不知道去了哪里了。 或许因为蝴蝶效应，名字改了，人生改了，进身渠道被堵了…… 而郭将军等人的第一反应，则“朱仙”与“诛仙”的谐音。 如今自己军中，正好有一位“仙人”。 这名字大大的不吉利呀。 历史上类似的典故可不少。 远的有三国时期的“落凤坡”。 号称与卧龙诸葛亮齐名的凤雏庞统，就在落凤坡被乱箭射死，导致刘备痛失一臂。 然后还有“椴密涧”。 隋朝末年的起义军领袖李密，先降后叛出唐军。 被李渊派兵追杀到一个大山坳里，发现树林边有一残碑，已被荒草埋没了半截。 李密叫仅存的大将王伯当上前一看，上面写着“椴（断）密涧””三字。 李密以为是天意，绝望痛哭，随后唐军赶到，二人被杀。 离此时近一点的有“杀胡林”。 辽国大帝耶律德光，在率众返回北方时，因天气酷热难耐。 让部下搞了些冰块，因为没有家长管教，耶律德光毫无节制将大量冰块外敷内服。 最后严重着凉，身患重病。 路过一片树林时，听到一句当地谚语“杀胡（狐）林，杀胡（狐）林，一入树林胡（狐）不归”。 病重的耶律德光，最终暴毙于这片树林中。 而与安朝联系最紧密的，则是安朝皇室柴家先祖——柴荣。 传说柴荣带着大军，势如破竹，兵至瓦桥关时，登上一处高台眺望军容。 当地百姓带着酒水食物来犒军，柴荣指着所在的高台问道：此台何名？ 百姓道：世代相传，谓之病龙台。 柴荣一听，觉得大不吉利，催马离开。 离开病龙台后不久，柴荣突然身患重病，最终只得下令班师回朝，不久病逝。 柴荣在后世有着“五代第一明君”之称，距离登基才六年。 若是他能够多活几十年，恐怕整个中原历史，都将是完全不同的走向。 落凤坡、椴密涧、杀胡林、病龙台，如今眼前来了一个“朱仙镇”。 大家想到历史上的典故，自然大为警惕。 徐闻道：“仙师，此地晦气，必是天金国军队故意驻扎在此地，恶心我们。” “不如……改由其他方向攻打开封府吧？” 张天微微一笑，道：“枉我一路来教你不要迷信，如今大战当前，大伙却迷信起来了？” 徐闻道：“弟子是念师心切，天金国的凡人，自然不能伤到仙师。” “只是，万一这是上天的旨意，仙师你回到天上去了，弟子就再也见不着您老人家了。” 张天笑骂道：“油嘴滑舌。” “若是起个地名就能扭转局势，那我们在边境起一堆灭金山、诛颜台、杀胡林，天金国岂不是吓得不敢南下？” “无须多言，按原计划行事。” “是。”郭将军等人只好遵命。 这等距离，几十万大军，双方都不可能隐瞒得了。 前线的斥候，已经频频接触，互相不断有小规模的交手。 同时，也带回了各种信息。 有些信息，是卫星不能提供的。 郭将军将这些信息综合，开始和张天以及各路将领商讨对策。 只要布置得当，那么以少胜多，并不少见。 历史上的着名战役比比皆是。 例如，赤壁之战，以5万胜83万。 淝水之战，以8万胜97万。 彭城之战，以3万胜56万。 昆阳之战，以2万胜42万。 长勺之战，以3万胜30万。 这些以少胜多的大战役，都有一个特点，就是弱势的一方，兵力都是数万起步。 人一上万，无边无涯。 大规模军团对战，已经不是几千人互砍那么简单。 光是军队散布的范围，就有几十里甚至上百里之广。 在单一时刻，单一地点，双方接触交战的，可能也不过是几千几万人。 只要军队战力过硬，指挥得当，就会如握紧拳头，去打分开的十个手指。 若是以前，以郭将军的性格，肯定不指望自己像历史名将那样，能够以少胜多。 安全第一，能守则守。 但如今，有了千里眼的帮助，天金国的兵力部署对己方相当于透明，又有张天帮助。 如果这还不敢打，这将军不当也罢。 离朱仙镇三十里外，郭将军开始布置营地。 营地相当于行军途中的临时堡垒，搭建起来极其讲究。 若是双方兵力相当，一方缩在营寨里不出来，另一方基本上很难攻进来。 郭将军故意留了几个破绽，希望对方趁自己落脚未稳，前来夜袭。 可惜等了一夜，也未见天金国的军队敢出朱仙镇。 第二天。 稍稍休息了一个时辰，大军开拔，兵锋直指朱仙镇。 整支大军，气氛肃穆，杀气渐渐弥漫开来。 朱仙镇虽然名气很大，但在军事上不过是普通一小镇。 除了镇口有一处牌楼外，整个小镇并无城墙守护。 后面离它不远的开封府，才会有坚固的城墙和防御工事。 若普通的守城，肯定是缩回城内，借助城墙之利，能够以一敌十。 但天金国有三十万大军，不可能都缩在城内不出。 将先锋军布置在朱仙镇，显然是最佳的之地。 进可攻，退可守，又有地名的寓意。 此时的朱仙镇，从镇中心一直延伸到两边十几里，全是密密麻麻的军营。 最外面一层，是木头和土墙组成的防御屏障。 周围哨塔林立，居高临下，观察动静。 每一个营门，都插有旗帜高高飘扬，用于标识军队所属，以方便指示战斗行动、传达命令等。 见襄阳大军压来，前方的斥候和巡逻士兵迅速收缩。 拼命地往军营里边跑边喊：“敌袭！敌袭！” “咚咚咚咚……” 天金国的士兵早就集结完毕，整装以待。 这一通鼓，除了鼓舞士气，更多的是对襄阳大军的回应。 “停……”郭将军一声令下。 襄阳大军齐齐停下，与天金国军营遥遥相对。 按照惯例，先派人去叫阵。 能够将对方约出来打最好，否则，直接攻打营寨是下下之策。 襄阳军中一支小队策马上前，正要上前叫阵。 忽然天金国中又是一阵“咚咚咚”的鼓声密集响起。 正当大家以为天金国的军队要出战之时，只见一位穿着古怪的人，走上营寨的高台。 第204章 以神制神 此人身着黑色长袍，上面绘有各种星辰、兽类图案和奇特的符文。 长袍极长，长到地上拖了一大截，看着就有一种踩它的冲动。 头上戴着一顶极其花哨的帽子，有羽毛、兽角等装饰。 两耳边上，还垂下两条链子，串有宝石、兽骨等物品。 脸上涂得又红又白，狰狞与神圣两种感觉合二为一。 他一出现，天金国士兵就齐声喊了起来：“大祭司！大祭司！大祭司！” 大祭司登上高台，跳了一阵大神舞。 然后高声喊道：“帝星照耀，天佑我天金国。” “今汉地有妖人作乱，吾以身为器，沟通上天，借天神之力，助将士们诛杀妖人。” “妖人虽会妖法，然诸将士无须惧怕。唯有击败凡人军队，妖人失去帮手，势单力薄，惧怕我天金勇士的勇武，自当不敢来侵我天金国矣。” “众将士勿忧身后之事。本司已搭建天梯，纵使身死，亦可轮回重生，英勇杀敌者，更可登天与天神为伴……” “将士们，诛妖人，上天梯！” 天金国的士兵渐渐狂热起来，纷纷吼道：“诛妖人，上天梯！” “诛妖人，上天梯！！” 原本还在看跳大神的张天，微微皱眉。 果然不能小瞧古人。 他们受时代的局限，或许会有很多迷信、鬼神思想，但是并不笨。 如今这天金国的大祭司搞这一出，显然是“以神制神”。 他们无法找到会飞会“妖术”的天神来助阵，就通过向士兵灌输死后轮回的思想。 消除他们面对张天的恐惧。 张天脚下“呼……”的一声，喷出大量白气，冉冉升空。 既然对方以神制神，那自己就先消灭眼前这个“假神”，打击天金国的士气。 看着张天脚踏白云，只身朝天金国的军营飞来，士兵们微微骚乱。 大祭司脸色大变，急喊道：“起火，快起火！” 说完，拿起高台上的一碗水，仰头喝下。 张天有些警惕，怕是什么秘密武器，纷纷将卫星监测和手环扫描功率开到最大。 没想到高台下的一位也是祭司打扮的人，举起火把，猛地点向高台下方。 火势瞬间冲天而起，整座木制高台变成一把巨型火把，熊熊燃烧。 显然是早就用油脂类的助燃物质，将高台涂抹得满满的。 大祭司在大火中疯狂大笑：“汉族妖人，本司在天上等你，桀桀桀桀……” 这笑声虽然疯狂，却并未见痛苦。 不知刚才喝下的那一碗水，放了什么药剂，让大祭司感受不到痛苦。 大火烧身，大祭司知道自己不可能活下去，干脆借火而舞，继续跳起大神舞来。 张天在空中一滞，不再上前。 天金国的人果然够狠！ 他们显然料到自己可能会从空中飞来杀死大祭司，以神杀神，打击天金国士兵的士气。 于是，干脆一把大火直接把大祭司烧死，让张天无从下手。 我自个儿先死了，看你怎么杀死我？ 至于张天过来杀几个士兵，无关大局。 只要天金国军队消除对张天的恐惧，他们的目的就达到了。 大祭司在火中越跳越疯狂，表情狰狞，对张天充满着恨意。 原本他在太庙装神弄鬼，偶尔主持一下祭祀活动，不知道活得多滋润。 没想到襄阳突然天降仙人，将他逼到了绝路上。 若是说自己不能沟通上天，无力对抗襄阳的“仙人”。 以前说的沟通上天的话，岂不是欺君之罪？ 以天会帝的脾气，岂会留着自己？ 既然不能实话实说，自然就得继续装下去。 原本远隔千里，还可以相安无事，大祭司说一些模棱两可的话还可以糊弄过去。 谁料暗卫首领那么大胆，居然敢直接去炸仙舟。 如今那仙人兴师问罪，天金国自然将自己推上战场，以对抗仙人。 大祭司心里苦呀，自己也就跳大神专业点。 上战场连个普通士兵都打不过，如何对抗能够飞天的“仙人”？ 不过，统帅中路大军的阿布鲁四皇子也不是蠢货，知道自家的大祭司没这本事。 于是，半是自愿半是强迫的，定下了这条鼓舞士气的献祭之计。 前面的跳大神仪式都好办，最为关键的一环，就是不能让大祭司当着无数天金国士兵的面被张天杀死。 大祭司见此战自己已无存活的可能，干脆配合四皇子阿布鲁，在烈火中向张天叫嚣。 将自己献祭给天金国，将勇气留给将士。 大火过了最大火势，开始冒出浓烟来。 这浓烟不知道做了什么手脚，居然是白色居多。 高台下有位祭司拿着一根黑色棍子，在火中划来划去，白色浓烟居然变成一截一截的。 白色浓烟升到空中，被微风轻轻一吹，渐渐倾斜。 被划成一截一截的浓烟歪歪斜斜，乍一看，仿佛一条通往天空的白色天梯。 想到之前大祭司说的话，天金国的士兵顿时更加狂热，不断怒吼。 “诛妖人，上天梯！！” “诛妖人，上天梯！！” 所有天金国的士兵，看向天空中的张天，不再恐惧，反而有浓浓的愤怒和杀机！ “咚！咚！咚！咚！” 天金国军营中擂起大鼓，一位将领骑马在阵前，高喊道：“猛安谋克何在？！” 大军之中的有无数身着皮草的小头领纷纷响应：“猛安在此！” “谋克在此！” 猛安谋克，原本是女真人部落的小首领。 类似军队中的百夫长，千夫长，但又没有那么严密的军队等级制度。 猛安者，千夫长也;谋克者，百夫长也。 刚开始时只是为了方便打仗、掠夺而设的小首领。 后来完颜阿骨打始定制以三百户为谋克，十谋克为猛安，渐渐固定为一个军事编制。 这种军事编制，充分释放了女真的战力，使得女真人攻城掠地，战无不胜。 最后打败辽国，取而代之。 又南下逼迫安朝，舍弃北地，从而盛极一时。 自此之后，猛克谋安在中原大地威名赫赫。 占据中原肥沃之地后，原本的猛克谋安，摇身一变，化为小地主，分散到天金国各地。 这既是皇帝的谋划，想借此分化猛克谋安，使之不能威胁到自己的统治。 同时也是猛克谋安个人的意愿，打了一辈子仗，不就是为了当人上人享福吗？ 若是没有张天的出现，过个几十年，猛克谋安一如后世的八旗子弟，在享乐中腐化，最终变得不堪一击。 此次张天北伐，逼得天金国不得不将曾经最勇猛的猛克谋安全部征召回来。 此时的猛克谋安，威名尚在，郭将军听到这号令，不由得脸色微变。 天金国将领仰天长笑：“哈哈哈……好！不愧为我女真好男儿，随我杀敌！！” 接着，营门大开。 数以万计的铁骑从军营中冲出，跟在后面的，还有无数的兵卒。 “杀啊……兄弟们……” “诛妖人……上天梯……” 伴随着“隆隆”的铁蹄声，天金国的军队像钢铁洪流似的，朝襄阳大军冲来。 襄阳大军，即将迎来一场正面的大决战！ 第205章 铁骑出击 面对天金国的铁骑洪流，张天迅速飞回襄阳大军。 对郭将军道：“对方阵型没有变化，按原计划行事。” “是！” 郭将军脸色微喜。 虽然刚才天金国鼓舞士气的仪式很唬人，但只要阵型跟千里眼探查的一模一样，那就不怕。 这相当于猜石头剪刀布，对方先亮了出来，自己一方可以针对性打击。 郭将军大手一挥，下令道：“骑兵出击！” 早已蓄势待发的一万骑兵，开始奔跑起来，朝着对方几万铁骑冲去。 但是，襄阳军的骑兵本就不多，骑术和战力也不及天金国的铁骑。 郭将军一开始的战术就不是跟对方的骑兵对撞。 只见襄阳骑兵前排穿着重盔甲，带着长矛，冲在最前。 后面则是拖着铁链，隐藏在后面。 接着，又是军旗一摇，郭将军下达第二道命令：“神臂弓跟进！” 只见一支只有一千五百人的弓箭队伍，大步跟在骑兵身后。 第三道命令：“拒马阵上前！” 上万名步军，几人抬着一个拒马，朝前压去。 接着，郭将军有条不紊地下达了第四、第五、第六道命令。 像下棋一般，精准地布置所有兵力。 等命令下达完毕，先头部队已经快接触到一起了。 “咻咻咻……” 天金国骑兵射出大量的弓箭，企图借助发挥骑射的优势，先发制人。 襄阳军和天金国对战了这么多年，这些常规套路又岂会不知？ 骑兵的前部是重甲，微微低头，完全无视这些普通弓箭。 后方的骑兵则是举起小盾牌，护住身体。 但是，仍然有不少骑兵或人中箭，或马中箭倒地。 此时整个战场都全都是“隆隆”的铁蹄声，翻在地上的人或马连惨叫都听不见。 就在这时，“嘭”的一声巨响，传遍战场。 仿佛千万根弓弦，同时弹响。 天金国的铁骑暗道不妙，这到底是什么声音？怎么几万铁骑声都压制不住？ 心念一闪而过，他们马上就知道是什么声音了。 只见一阵箭雨，带着破空声，越过自家的襄阳骑兵，射在天金铁骑阵中。 “啊……破甲箭……” “这是神臂弓……快藏身……” 天金铁骑倒下一批人马后，迅速传达指令。 转瞬之间，天金铁骑几乎所有人同时压低了身体。 乍一看去，只看到无数马头，见不到人。 有些骑术精湛的，甚至在这高速奔跑中，将身体藏在马匹的另一侧，以躲避弓箭。 这是着名的“镫里藏身”，对骑术要求极其之高。 即使是在天金铁骑中，也不是每个人都敢在这大军之中，使用这种骑术。 这时，那一千五百人的弓箭手中，传来第二道命令：“再放！” “嘭！！” 又是一阵箭雨骤起，隔着两三百步的距离，落在天金铁骑之中。 这是着名的“神臂弓”！ 神臂弓是一种复合弩，射击距离能达到三百步。 再配合穿甲箭，敌人即使穿了两层铠甲，依然会被击穿。 这是在原来的历史中，宋朝为了克制骑兵而大量使用的弩机。 在原宋朝的时间线，大将吴琳、吴玠，就曾用神臂弓打得兵力占据优势的金兵抱头鼠窜。 金国名将完颜宗弼还在《遗行府四帅书》中曾言道：“吾昔南征，目见宋用军器，大妙者不过神臂弓……” 可见这弩弓之厉害。 可惜，神臂纪制造工艺复杂，对弓箭手要求也极其严苛，难以进行大规模的普及。 只能在局部战争中获得优势，始终难以形成战略威慑。 襄阳军中本就有神臂弓，这次北伐，紧急制造、扩充，也不过将人数加到一千五百人而已。 放在这数以万计的大决战中，一千五百人弓箭手杯水车薪。 只能藏在骑兵后面，利用射箭的距离优势，以半偷袭的方式先射杀一部分。 两箭过后，带领的神臂弓的将领手一挥，喊道：“退！” 整支弓箭手，迅速朝左侧移动，向后方退去。 从射了2箭，到后撤，不过短短的十几个呼吸时间。 前方的骑兵，终于撞上了。 “轰……轰……轰……” 双方的铁骑，举着长矛，以最简单最粗暴的方式，撞在一起。 “啊……” “兄弟们……杀啊……” 第一轮冲撞，有人被长矛刺穿身体，挑于马下。 但前方活下来的人马都好不到哪去，转瞬之间，就与对方的人马撞在一起。 无数人高高抛起，惨叫着又落了下来。 襄阳骑兵本就素质不及天金铁骑，加人数处于劣势。 第一轮碰撞很快出现颓势，天金国的骑兵迅速淹没了打头阵的骑兵。 但是，速度也随之一缓。 襄阳骑兵领队趁机大喊：“分开，拉链。” 前方的骑兵迅速拉开距离，每两匹马之间，只见一条铁链迅速从地上拉起。 离地不过一尺高，但已经足够。 密密麻麻的，有数百条之多。 “轰……轰……轰……” 高速奔跑之下，无数天金铁骑避无可避，被铁链绊得迅速失去平衡。 人马皆倒，一头栽在地上。 随之被后面的铁骑给践踏，化为肉泥。 但是，拉铁链的襄阳骑兵也好不到哪里去。 不是被天金的骑兵杀死，就是被铁链硬生生给拉倒，淹没在铁骑洪流之中。 为了稳固，铁链都是直接绑在马身上面，根本就不考虑解开。 但是，目标已经达到。 用数百铁链战马的代价，换到了对方数千的伤亡。 剩下的襄阳骑兵，化为两队，朝两侧跑去。 他们接下来的作用，就是骚扰、牵制。 若是战场上就他们两方骑兵，那襄阳骑兵必然难以逃脱。 但天金国的目标不是他们，随之分出两支铁骑去追击襄阳骑兵。 剩下的主力，仍然直指襄阳大军！ 此次安朝北伐，本来天金国处于守势，应该缩在军营、城池里，让襄阳军来攻才是最佳的应对方法。 一如他们去攻安朝，郭将军也是缩在城池里不出来。 但是，天金国不得不主动出击。 因为，有张天的存在！ 张天的种种神异手段，令天金国守城再无安全感，也根本防不住会飞天的张天。 缩在城里一味挨打，这是天金国所不愿的。 加上天金国的优势在于铁骑。 缩在军营、城池，那数以万计的战马，就相当于一堆堆肉，毫无作用。 唯有主动出奇，铁骑才能够发挥最大作用。 如今，襄阳大军就在眼前。 天金铁骑的将领喊道：“有拒马，左右夹击。” “轰…………” 有一部分铁骑刹之不及，撞上了襄阳大军早就准备好的拒马。 后面的铁骑看着成百上千的拒马阵，头皮发麻，纷纷朝两边绕去，企图从侧面夹击襄阳大军。 就在此时，又是“嘭！”的一声弓弦齐响。 成千上万的箭矢如雨点一般，落在天金铁骑之中。 “啊……” “藏身……躲箭……” 中箭的人马，发出惨叫，带着巨大的冲击力滚在地上。 挨过了一波箭雨，马上就要冲入襄阳大军之中。 第206章 入套 只要铁骑冲入兵步阵中，那就是虎入狼群，肆意屠杀。 郭将军又岂会没有准备，两边防御阵型同时传来吼声：“起矛！！” 刚避过拒马阵，分为两队的铁骑，马上就迎来了数千人组成的长矛方阵。 数千枝长矛向他们斜对着，愿者上钩。 此时已经避无可避，天金铁骑迎着长矛方阵，硬生生冲入人群之中。 无数战马、骑兵被长矛扎了个对穿。 但巨大的冲击力，也迅速将长矛方阵给冲散。 一旦无法组成方阵，兵步在骑兵眼里，就是待宰羔羊！ 分散的两支骑兵，各自付出了数千人马，踩双方的血肉，终于越过了长矛方阵。 但此时，他们的速度已经大大降低。 迎面而来的，居然是一支盾牌兵。 天金铁骑心中一喜，难道襄阳军想用盾牌防御骑兵？ 简直是异想天开！ 成千上万的铁骑跑起来的冲击力，根本不是盾牌兵可以抵挡得住的。 盾牌兵以三人为一组，举着一人高的盾牌，主动朝天金铁骑冲来。 “哼！”存活下来的天金铁骑大怒，难道我骑兵还怕你们不成？ “杀！！” “兄弟们，给我冲！！” 天金铁骑正要提速，忽然眼前寒光一闪。 只见成千上万的盾牌后面，忽然伸出一把长刀。 光是刀把就有二尺之长，刀刃更是长达三四尺，远比一般步兵用的大刀要长、要粗。 步兵对骑兵，第一利器自然是长矛，这长刀虽然异于常人所用，但肯定不及长矛好用。 “斩马刀？！”天金骑兵大惊。 “我们是轻骑兵，怎么会有斩马刀在这里等着我们？” “砍！！” 只见这三人一组的盾牌兵，突然身形一矮，几乎斜躲在地上，朝马腿砍去。 这是张天借用岳飞的反骑兵战术。 历史上岳飞、韩世忠就曾经用斩马刀来对抗金兵铁骑。 通常是先用远程弓弩进行消耗，然后重步兵出击，对着敌人的马腿就是一顿乱砍。 敌人一旦落马，轻步兵跟上就是一顿长矛、大刀、棍子，直接打死。 但是，这一般是用来对付重骑兵的。 用来对付轻骑兵，跟送死没什么区别。 轻骑兵移动速度快，转向灵活，兵步根本跟不上，反而会被玩死。 但是，张天和郭将军提前知道天金国的阵型。 知道他们的第一战必然是派骑兵出击，甚至连多少匹马都数了个大概。 前面层层防御，既是杀伤他们铁骑，又减缓了他们速度。 天金铁骑刚刚冲过长矛方阵，虽然冲破了，但速度大大降了下来。 此时斩马刀上前，时机刚刚好。 “轰……轰……” 无数马腿被砍伤、砍断，铁骑失蹄，骑兵一下子从马背上滚了下来。 一时之间，人仰马翻。 战马摔在地上，掀起阵阵灰尘。 后面的天金铁骑，拿起随马的长矛，想将斩马刀的军士刺杀当场。 这时，那一人多高的重形盾牌，正好发挥作用。 不但可以用来防御骑兵的长矛，更可以增加在铁骑洪流下的生存几率。 一时间，惨叫声四起。 天金铁骑没有提起速来，正是斩马刀建功的良机。 “妈的，汉人就是狡猾！”天金铁骑大骂。 从前面的神臂弓、绊马铁链、拒马阵，以及两侧的长矛方阵，眼前的斩马刀。 几乎每一步，都算准了天金铁骑的行动意图。 以极少的代价，换取了天金铁骑的数倍的伤亡。 要知道，除了前面的一万襄阳骑兵，后面几乎都是步兵对骑兵。 以步兵之力，杀伤数倍的骑兵，简直闻所未闻！ 带领天金铁骑的将领心中发寒。 这简直是针对他们骑兵的一场屠杀。 要知道，骑兵速度极快，在战场上来去自如。 在这数万大军的混战之中，等见到骑兵冲来，才布置防御，那就晚了。 这里面每一层防御，必然是自己铁骑未出军营之时，就已经提前安排好的。 否则，不可能那么快布下恰到好处的防御阵型。 难道对方能未卜先知？ 天金将领想到了张天，刚才被大祭司鼓舞起来的士气终于彻底消散。 “跑起来！跑起来！” 将领连连指挥，试图让铁骑奔跑起来，躲开与斩马刀的纠缠。 斩马刀军阵无法阻止铁骑提速，眼睁睁看着天金铁骑渐渐从侧面又开始跑起来。 天金将领看了一眼带出来的人马，三四万铁骑，已经折损了大半。 想靠剩下的冲垮襄阳大军，是没有指望了。 既然如此，只能最后一搏了。 军旗往襄阳中军的位置一指，吼道：“第七铁骑，给我冲！” 只见一直藏在后面的一支铁骑，缓缓分离开来，朝郭将军的中军跑去。 郭将军脸色不动，下令道：“神臂弓，上火箭！” “嗄……”令人头皮发麻的弓弦紧绷的声音响起。 “呼……” 早有准备的襄阳军，上千把火把同时亮起，往神臂弓上一点。 上千支箭矢被点亮。 “放！！” “咻咻咻咻……” 上千支火箭，带着漫天火光，朝天金的“第七铁骑”落下。 火箭插在人身上、马身上，但，最主要的是落在布包上。 “轰……轰……轰……” 无数火光平地炸起！ 黑烟冲天而起。 被火箭射中布包的铁骑被炸得血肉横飞，断肢残躯乱飞。 “吁~~~吁~~~吁~~~” 巨大的爆炸声，令无数天金铁骑的战马惊慌失措，惊声嘶叫。 天金国准备的秘密武器“第七铁骑”，其携带着的正是“黑火药”！ 可惜，他们千不该万不该，在之前用来炸过补给舰。 若是天金国的暗卫首领没有使用过，张天有心理盲区，是万万想不到这个时代居然会有“火药包”的。 更不会防范。 若是被骑兵近身，想用激光枪杀敌。 猝不及防之下，恐怕还真可能被火药给炸伤甚至炸死。 “黑火药”属于热武器的范畴，已经可以对张天造成足够的伤害。 张天又岂会不警惕？ 自启用卫星监测开始，就一直留意这种武器的动向。 如今黑火药刚起步，威力不足，做不到后世手雷大小。 唯有用瓦罐、布包大量装填，才比较有杀伤力。 而瓦罐在战场上易碎，不宜随身携带，就只能用布包了。 早在天金铁骑未出军营之前，张天就已经留意到这些奇怪的布包了。 因此，早早跟郭将军布置好。 利用神臂弓的超长射程，再加上火箭，直接将火药包在天金铁骑军中引爆。 若是没有提前发现、布置，铁骑速度又快，临阵再发现恐怕已经来不及了。 当然，到了如今才引爆，也是想引天金铁骑入套。 若是一出军营就引爆，天金铁骑说不定就吓得缩了回去。 巨大的爆炸炸死了无数天金铁骑，也让他们彻底绝望。 “撤！快撤！！” 仅剩一万多的铁骑，纷纷掉转马头，想逃回营中。 但张天岂会让他们如意。 脚下喷出白气，腾空而起，前去阻止他们。 第207章 混战与夹击 张天在天上掠过天金铁骑。 所过之处，留下一地的残肢断躯，人血、马血流了一地。 不一会，就从铁骑的尾部飞到前面去。 然后转身开始屠杀，阻止他们退回军营。 一旦进了军营，襄阳大军的攻打难度将会大大增加。 张天再厉害，也不敢光靠他一个人飞进军营里杀来杀去。 天金国骑兵见张天踏云立于前方，又是恐惧又是愤怒。 忽然，骑兵中不知谁喊了一句：“诛妖人，上天梯！” “天国在等着我们……杀呀……” 恐惧顿时化为狂热，大家不管不顾，径直朝张天的方向冲来。 “咻咻咻咻……” 无数箭矢射上天空，企图将张天射下来。 张天稍稍躲开一些密集的箭雨，零散的一些任由它们叮在宇航服。 手上的激光枪不停，冷冷地收割着天金骑兵。 就在这时，地面猛然响起一声大喊：“套马绳！” “嗬！！” 数十根套马绳冲天而起，朝张天套来。 张天微微冷笑。 这招套马绳沾罕曾经在襄阳城外用过，自己差点中招，最近逼得不敢降落。 因为维修激光枪的有效杀伤射程不算远，正是在套马绳的长度之内。 这点信息显然也被天金国的智囊注意到了，试图故技重施。 就算不能将自己拉下天空，也要逼得自己不敢靠近。 但天金国不断找新方法对付自己，自己又岂会一点长进没有？ 张天左手抽出第2把激光枪，在身前一扫，所有套马绳全部割断。 维修激光枪身为维修工具，自然不可能只有唯一的一把。 补给舰上，很多关键的零件、工具，都是有多个备用的。 如此一来，一把激光枪收割，一把激光枪防御。 天金国铁骑拿张天毫无办法，反而留下一条血路。 天金铁骑中有人喊道：“快，快分开，各自回营。” 剩下的一万多铁骑，分为几股，远离张天的位置。 张天追着其中一股，乱杀了一阵，发现效率太低。 心念一起，干脆将其中一把的能级降低，光线发散。 然后对着人眼、马眼一扫而过。 “啊……我中妖法了……” “妖法……妖法……我眼睛瞎了……” “轰……轰……吁……吁……” 大量被致盲的人或马，如无头苍蝇般胡乱，很快就马失前蹄，倒在地上。 就算没有倒地的，勉强跑了一段，辨不清方向。 要么就是被自己人给撞翻，要么就是撞翻自己人。 一时间，张天所在区域，天金铁骑乱作一团。 虽然死伤的不多，但混乱造成的人马，要比直接杀死的多好几倍。 更主要的是，延缓了铁骑回营的速度。 只要等襄阳大军追上来，这些致盲的人、马，就是待宰羔羊。 天金铁骑有人大喊道：“妖法伤眼，大家别看妖人。” 吓得张天附近的天金铁骑，纷纷将头压低，只顾看地，企图蒙混过去。 但是，人懂得闭眼，转移视线，但马不懂。 “吁……吁……吁……” 一阵战马嘶叫，不知道多少匹马成了瞎子。 战马失明，惊慌乱跑，情急之下骑兵根本控制不住。 就在此时，耳中传来“滴”的一声警报声。 视网膜上马上显示身后有几处红色标记点。 “嘭！嘭！嘭！” 几声闷响传来，残影一闪而过。 吓得张天紧急压低高度，差点撞上了地面奔跑的马匹。 床弩！ 几十架床弩！ 刚才天金铁骑出军营，身后也尾随着几万兵军。 原本的计划是用铁骑冲击襄阳大军，然后兵军在后面掩杀，可取得最大战果。 没想到，铁骑被张天和郭将军算计得死死的。 等到天金铁骑被杀得大败，想逃回营中，后面的兵军才勉强追上来。 一见张天只顾杀伤铁骑，天金步军马上就有几架床弩掀开遮挡布，想远距离偷袭张天。 好在张天早就有所防范，加上床弩的威力大归大，但准头实在不怎么样。 见张天躲避。 天金国步军中有人高声道：“兄弟们，妖人怕床弩，给我射！” 话音一落，几十架床弩全部扯下遮挡布，露出巨大的弩箭。 张天顾不得再杀伤天金骑兵，身形一闪，朝床弩车飞去。 与此同时。 刚刚张天阻挡这么一回，为襄阳大军合围争取了一些时间。 “杀啊……” “兄弟们……随上仙杀敌……” 喊杀声自四面八方围杀过来。 漫山遍野的军队，终于全面接触在一起。 开启了一场十几万人的大混战。 郭将军早早知道天金国的军力布置，对襄阳军做了针对性的排兵布阵。 不但对上骑兵有奇效，就连步兵，亦被襄阳大军压着打。 然而，毕竟是冷兵器战争。 你砍我一刀，我刺你一枪，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等拼到后面，就算襄阳军胜了，也必然元气大伤。 张天在空中左右摇摆，以蛇形姿态飞行。 床弩笨拙，做不到弓箭那么灵活转向，很快被张天逼近上空。 两把激光枪轮流扫射，将床弩割成一堆木块。 那些埋伏在床弩周围的天金国士兵想故技重施，用套马绳防御。 但张天2把激光枪在手，早就将这些套路防得密不透风，根本不给他们任何机会。 等破坏了所有床弩，张天拉高飞行高度，飞回到襄阳大军之中。 “郭将军，天金步军之中，东南方向五百步有火雷包。” “末将明白。”郭将军大手一挥，“神臂弓上前，火箭预备。” 在大军的掩护下，神臂弓向前逼近。 “点火。” 成百上千支火箭，射向张天指定的位置。 “轰……轰……轰……” 顿时，又是一阵大爆炸，黑烟滚滚，无数人体残骸在黑火药的浓烟中飞了出来。 这一炸，不但将天金军队的胆气炸没了。 更将“火雷”这种武器的信心给炸没了。 从天金国发现“火雷”以来，本以为是一种威力绝大的武器。 所以才敢“弑仙”！ 没想到不但破不了张天的补给舰，就连藏在大军之中，也被几支火箭轻松引爆，反而炸死了不少自己人。 如此一来，全世界人都知道“火雷”怕火了，恐怕会令这种热武器的进程大大被压制。 随着这一连串的爆炸，眼看这八九万的天金大军，就要被围杀当场。 就在此时。 东面忽然响起“咚咚咚”的鼓声，一支约五万的大军出现。 旗帜高高飘扬，上面写着一个大字“鲁”，显然是四皇子阿布鲁到了。 随着鼓声，东面大军朝襄阳大军冲来，喊杀声震天而起。 未等与襄阳大军接触，西面又响起了鼓声。 又一支大军出现，朝襄阳大军杀来。 一东一西，兵力已经超过十万，加上朱仙镇正面迎战的近十万步军、铁骑。 天金国已经投入了20万大军，准备来个内外夹击，一举击溃襄阳大军。 第208章 铁东的机械臂 朱仙镇之地，方圆几十里地，已经聚集了双方超过三十万大军在此厮杀！ 整片土地和天空，到处都是喊杀声。 人血、马血将土地染得赤红一片。 一些低洼之地，血液聚集，竟然形成血池、血河的惨状。 天金国新来的东西大军身后，是十几条白色烟柱，如梯子一般伸入天空。 显然，也做了仪式，消除士兵对张天的恐惧。 看到张天在天空用激光枪攻击，天金士兵不但不退缩，反而越发的狂热。 “诛妖人，上天梯！” “诛妖人，上天梯！” 若是没有提前布置，数十万大军的厮杀，又被左右夹击，襄阳大军必然混乱。 数以万计的大军布阵，极其复杂，尤其在交战中，兵力被牵扯。 突然有生力军加入，很容易出现头不顾尾，尾不顾头的情况，被轻松击破。 但如此大军的动静，千里眼怎么可能没发现？ 郭将军脸色沉着，将预留的兵力迎了上去，只迎战西面大军。 此时刚出现的东、西两面大军都是步军，连天金国都不可能再弄出十万铁骑。 否则，就连张天也无法阻挡十万铁骑的冲击。 郭将军道：“上仙，东面大军就拜托你了。” “哈哈哈哈，好！”张天再次腾空，“伍佰勇士，随我出战！” 早已等候多时的伍佰勇士，手持盾牌、大刀，盔甲鲜亮，士气比天金国更加狂热。 “出战！出战！出战！” 五百人跟在张天身后，直朝东面五万大军杀去。 伍佰勇士最前方的，是铁东和牛二。 铁东仰天长笑：“哈哈哈……终于可以使用上仙赐予我的秘密武器了。” 说着，一扯背后背着的长条状布匹。 众人眼前金光一闪。 只见一条一米多长、通体金色的机械手臂，呈现在众人眼前。 机械手臂外面并没有皮肤，也不像是人的手臂形状。 而是全体泛着金色光泽，金灿灿的看着极其耀眼。 这是补给舰上维修用的机械手臂，张天改造了一下，给铁东充当秘密武器。 至于金色，也是特意喷上去的。 反正这机械臂就极其瞩目，不如再在颜色上增加一些传奇色彩。 维修机械臂并非用于充当义肢的那种机械手臂。 不好的一面是看着突兀，也没有义肢灵活、精细。 好处就是力量更大，配合各类杀伤性机械，威力无穷。 铁东将机械手臂往左边断臂一碰，接口处自动套上，接得稳稳当当的。 铁东通过皮肤上的神经控制，将金色手臂伸展开来，稍稍活动了一下。 忽然“铮”的一声。 一把长刀从机械手臂里弹了出来。 加上机械手臂原来的长度，整个左手，赫然多出一根2米多长的金色武器。 这把长刀，是张天用补给舰上的航天合金制造的。 其坚硬和锋利程度，在这个时代就是削铁如泥的绝世宝刀。 普通钢材的刀剑在它面前，不堪一击。 牛二眼睛都快瞪了出来，喊道：“铁东，这是上仙赐予你的？” “当然！”铁东道，“除了上仙，谁还能令我断臂重生？” “事后借我玩玩。” 铁东道：“哈哈，等胜了这仗再说。杀！” 铁东一马当先！ 右手拿着盾牌防护，左手2米多长的金色手臂夺人心志。 随便一划，对面的天金国士兵顿时连人带刀，被切为两段。 所过之处，如砍瓜切菜般轻松，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来。 加上天空上有张天的协助。 开着激光枪或致盲，或杀敌，天上地下两条线齐齐推进。 瞬间就如一把刺进敌人身体的尖刀，直指心脏！ 逼得这东面五万人马不得不围剿过来，再也顾不上去攻击襄阳大军。 张天一个人固然可以直接飞到大旗处斩首。 但如此一来，东面大军无人指挥，以眼前的狂热程度，恐怕不管不顾，直接去冲击襄阳大军了。 任由张天在天空上屠杀，对五万人而言，再杀也杀不了多少。 正如当初襄阳城外擒拿沾罕那样，直接斩首反而令三万铁骑逃跑了。 就无法取得后来的战果了。 果然，阿布鲁见张天和伍佰勇士朝军旗冲击而来，纷纷调整兵力，试图阻止他们。 然而，所有挡在铁东面前的天金士兵，连个像样的抵挡都做不到。 铁东一条金色机械手臂，上下飞舞。 所过之处，犹如利刃切肉，无人可挡。 加上天上有张天的协助，五百人硬生生凿穿了五万大军，冲到了军旗面前。 铁东机械臂上的长刀一挥而过，三丈高的军旗木柱顿时如切豆腐似的，轰然倒下。 张天一把捆起一个年轻的胡人男子，飞在半空吼道：“阿布鲁已经就擒，何不投降？” 没想到这个“阿布鲁”丝毫不怕，厉声道：“天金国的勇士们，不用管我，继续杀敌！” “哼！”张天毫不手软。 手上激光一闪，阿布鲁的眉心顿时多了一个前后贯穿的黑洞。 里面的骨肉血管被激光高温灼烧，一时半会，竟然没有血流出来。 张天正要继续逼降天金军队时。 忽然远处又是一根长竿竖起，一面一模一样的旗帜高高飘扬。 一个跟张天手上的“阿布鲁”几乎长一样的年轻男子站在军旗下面，高喊道：“大祭司助我化身无数！妖人杀不死我的。” “勇士们，杀敌，上天梯！” 与此同时。 天金国的东面大军、西面大军，同时竖起了数十面一模一样的旗帜。 下面都站着“一模一样”的阿布鲁四皇子，都喊着同样的口号： “杀敌，上天梯！” “杀敌，上天梯！” 若是普通战争，数十面旗帜，只会导致士兵混乱，不知道听谁的。 但如今，却恰到好处。 所有“分身”只有一个目标，就是杀敌！ 这种诡异的现象，更是给了天金国士兵无穷的信念。 觉得自家的大祭司法力也不差，赋予了四皇子数十个化身，令那妖人茫然无措，找不到真身。 如此一想，面对死亡也不再惧怕！ 全都狂热地冲向襄阳大军，以命换命。 原本被伍佰勇士牵制住的东面五万大军，见打不着张天，打不过铁东等人。 四皇子的一个“分身”又被张天拿下。 干脆也不防守了，纷纷朝襄阳大军奔去，准备绞杀普通士兵。 张天微微皱眉。 这些所谓的“分身”，显然只是找一些相貌相似的年轻男子假扮的。 反正在大军之中，隔得又远，随便化化妆，根本看不出来。 加上此时近二十万天金大军被洗脑，正陷入一种集体狂热氛围之中。 真的假的，已经不重要了。 张天又飞去杀了一个“分身”，还随手杀了许多地面的天金士兵。 但是，东面大军五万人，此时此刻都不怕死。 任由张天放开手杀，也杀不了多少。 看着东西两面十万狂热的大军涌向襄阳军，张天和郭将军顿时感觉不妙。 若是陷入数十万人的大混战，尤其是对方不计生死的情况下。 就算最终胜利，恐怕襄阳军也剩不了几个人了。 到时候别说北伐了，连之前攻下的城池都未必守得住。 张天看了一眼远处的襄阳军，原本准备的大招，不得不提前用上了。 第209章 帝星熄灭(谢谢天墉城的岳战的大保健) 卫星可以监测很多，尤其是兵力布置。 但也有很多超出监测之外的事情，例如天金国大祭司的手段。 这种“以神制神”的祭祀手段一出，令张天个人的威慑力大下降。 至今为止，死在他手上的人已不在少数。 但是天金国的军队，已经不像当初沾罕铁骑那样，因为他一个人会飞天而崩溃了。 甚至有点放弃抵抗。 你杀我们，我们就去杀安朝的军队，看谁杀得过谁？ 这点是张天始料未及的。 原本计划在攻打天金国中都才用的手段，只得提前使用，以逆转眼前这场数十万人的大决战。 张天拉高高度，将身上的扩音器拉到最大。 一股威严的声音在战场中间响起： “天金国残暴无道，屡犯我威严。今我代表上天，熄灭帝星，以作惩戒。” “若有冥顽不灵者，敢无视天意，将不得上天梯，永堕地狱！” 从襄阳大军前来挑战，到天金大祭司跳大神，化天梯，再到几次交手，已经过去大半天。 此时已是下午时分，大日偏西，阳光渐黄。 纵使最亮的金星，此时也没有显露身影。 但东方的天空有一颗大星悬如明珠，正是“帝星”。 此地是开封府，刚刚进入 “帝星”的观测地点，就已经如此明亮了。 若是到了燕云十六州和中都等地，那帝星不知道该亮到什么程度？ 帝星，就是九重天空间酒店巨大的太阳帆反射光线造成的奇景。 九重天的位置偏东，此时太阳在西面。 太阳光从西面射来，正好射到太阳帆上，反射到地面的光线，此时是最强烈的。 怪不得当初赵匡胤的大军回到开封，被照得目不视物。 若是“帝星”没有北移，又恰巧是下午时分。 那反射的光线，确实能够影响士兵的视线。 再加上这个时代的人的迷信心理，见到天上突然冒出一颗星星在照自己的眼睛，哪个不害怕？ 就算没到“目不视物”的程度，也吓得不敢动手了。 听到张天声音的天金国士兵，面露恐惧，看向天上的帝星。 与此同时。 地面襄阳军的传令兵齐齐喊道： “天金无道，冒犯上仙，熄灭帝星，以作惩罚！” “天金无道，冒犯上仙，熄灭帝星，以作惩罚！” 远处的襄阳军听到了，也跟着喊了起来。 口号传遍方圆数十里，所有天金国士兵都听到了。 纵使仍在厮杀之中，仍然寻找间隙，看向天上的帝星和悬浮在天空的张天。 张天右手高高举起，指向“帝星”。 从地面看上去，似乎帝星就在张天指尖不远处。 一时间，地面上的厮杀都缓了下来。 天金国的人担忧帝星，悄然后退，只顾抬眼望天。 襄阳大军的军士，也不想错过张天的仙法、神迹。 双方边打边退，很有默契地拉开一段安全的距离。 各自保持警戒！ 只有一些没有那么有默契的战斗仍在零星地进行，见周围大军团渐渐安静，才收缩回来。 此时数十万人，正在等候张天的结果。 张天低声对手环说道：“001号舰长张天，呼叫九重天。” 信号从智能手环发出，传到气球卫星，再中继传到太空的九重天空间酒店。 九重天传来回应：“九重天收到。你好，张天舰长。” 张天道：“我命令，九重天立刻收起太阳帆。” 九重天的ai似乎迟疑了一下，道：“对不起，权限不足。” “什么？”张天心中暗急，“你不是说开放权限保护我的安全吗？” 九重天ai回答道：“张天舰长，由于你在地面，只能向你开放非核心功能” “太阳能帆和发动机都属于能源模块，是九重天的核心功能，暂时无法接受你的命令。” 张天心念一转，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九重天酒店体积庞大，如果人在地面，就能够控制天上的发动机等能源模块。 那么，有可能命令九重天坠落下来，撞击地面城市。 以九重天的体积和上面的能源储备，整座空间酒店撞下来，不亚于一颗小型核弹。 这还没算发动机里面的核燃料可能引发的二次爆炸。 所以，除非张天亲自进入九重天内部，触发最高等级的“安全避险条例”，拿到最高权限。 否则，能源等核心模块不会受自己控制。 本来太阳能帆没什么破坏力，但偏偏它与核能发动机一样，属于能源模块。 九重天ai只会根据权限办事，自然拒绝了张天。 张天深吸一口气。 好在自己早在拿到非核心权限之前，就有一个办法能够收起太阳能帆。 只是，没有权限的话，只能收，不能放。 如今看来，也只能使用这个方法了。。 张天道：“九重天，我收到地面居民投诉。” “太阳能帆反射的光线照到地面，造成了极强的光污染。” “我代表公司处理投诉，请九重天收起太阳能帆。” 不一会，九重天ai回应道：“投诉通过。” “经过计算，太阳能帆的角度，反射的光线确实会对地面造成光污染。” “根据环保条例，立刻收起太阳能帆，改为核心发动机供能。” “直到收到指令，再作处理。” 张天急道：“能不能改为偏转角度？” “对不起，你无此权限。” 张天暗叹一声，这就是当初他不太想“熄灭”帝星的原因之一。 一旦用这种取巧的手段收起太阳能帆，以后再要展开，就很难了。 九重天上面没了太阳能帆供能，只能燃烧核燃料提供能量，以维持设备运转。 那将会造成极大的浪费。 九重天已经先于张天几十年来到这个世界，核燃料能省一点是一点。 张天也不知道自己还要多久才能上太空。 万一拖个几年，上去的时候刚好核燃料用完了，那就悲剧了。 但眼下别无他法，只能如此了。 对话结束，张天收回了手臂。 天上那颗亮如明珠的“帝星”，随着张天的手收回，一并消失在天空中。 几十万人，齐齐傻了眼。 他们很多人听说过，几个月前张天斗法向天“借”了一颗“天关客星”。 当时那颗星比帝星还要明亮，整个白天都可以看到。 好在是“借”的，只亮了二十多天，白天就看不到了。 天金国的人才稍稍松了口气。 感觉借的“星”始终是借的，又怎么比得上“帝星”呢。 如今亲眼看到张天熄灭帝星，天金国的士兵被狂热掩盖的恐惧，又冒了出来。 天上的仙人始终是仙人，借星灭星，易如反掌。 我们天金国为什么要跟他作对呢？ 难道就不怕被上天抛弃，死后都要在地狱受尽折磨，不得轮回吗？ 突然。 一阵“咚咚咚咚”的鼓声响起。 原来是襄阳军中的司鼓手率先醒悟过来，立刻敲鼓振奋人心。 “天金无道，上天惩罚，帝星已灭，还不投降？！” “上天惩罚，帝星已灭，投降！投降！！” “投降！投降！” 襄阳军大喊，一时间士气大涨。 反观天金国军队，近二十万人面面相觑，面露惊色，已不知怎么办了。 郭将军趁机下令：“降者不杀！兄弟们，给我上。” “嗬！！降者不杀！” 大战经过诡异的短暂休战，再次掀起。 但就这么短短的片刻，形势已然大变！ 从原来的势均力敌，变成了一面倒的态势。 当初天金国借着“帝星”搞了多大的宣传，如今就有多大的反噬！ 第210章 大溃败 他们借“帝星北移”一事，将国号“金”，改为“天金”。 以示天金国是奉天承运，光明正大地侵略、进驻中原。 同时宣传安朝无道，被上天抛弃。 这个宣传，让天金国获得了极大的认同。 打下来的城池迅速被收服，没有什么人反抗他们的统治。 也给予了安朝沉重的打击。 导致安朝尽失北地，迁都临安。 被迫以“南安”为名，向天金国称臣求和。 张天来到这个时空这么久，这些走岔了的历史方向，早已了解得七七八八。 本来熄灭帝星这个大招，是准备打到中都才使用的，可以一举摧毁天金皇室的胆气。 没想到被大祭司的一招“以神制神”，天金士兵狂热不怕死。 逼得张天提前发动。 天金国的士兵此时斗志全无，面对张天的空中杀戮，终于恐惧起来。 甚至有无数中毒很深的帝星信徒，只顾着对着天上哀嚎： “帝星……帝星不会灭的……” “它在哪里？我们天金国的帝星在哪里？” 襄阳大军的压力前所未有的轻松，一顿砍瓜切菜般，将天金国士兵杀得节节败退。 一边杀一边还喊道：“投降不杀！” 有些天金士兵心理崩溃，绝望地扔掉兵器投降。 有些尚存一丝清醒，边打边退，朝开封府退去。 “咚咚咚咚咚咚…………” 襄阳大军鼓声更响，郭将军举起剑大喊：“兄弟们，给我追！” “呀……杀啊……” 襄阳大军尾随掩杀，一路上踩着无数尸体，杀进了朱仙镇。 朱仙镇的军营来不及组织防御，就被襄阳大军杀穿。 随即，军营中的木头、营帐燃起大火。 将整个镇子映照得通红一片。 喊杀声伴随着这熊熊的大火，襄阳军更添杀气，天金士兵更加恐惧。 或降，或死，或逃。 零零星星的士兵，一直逃到了开封府，才算逃过一劫。 襄阳大军追击到开封城下，遇到了守城军队的强烈反击。 郭将军见状，才鸣金收兵。 此次大战，双方都留有后手。 郭将军留有几万军队在军营中，以作最坏的打算和应变。 天金国那边，显然也是如此。 三十万大军，派出了二十万，留了十万大军守城。 幸好留了这么一手，才暂时守住了开封府。 否则，在如此形势大劣的形势下，再多十万，也不能改变战局。 反而因为人太多，互相践踏，恐怕死伤更多。 张天降落下来，跟开封城门遥遥相对，问道：“郭将军，是否准备攻打？” “若要乘胜追击，我负责打开城门。” 此时天金士兵人心惶惶，士气低落，是有利的一面。 但开封城内还有十万大军，加上残兵，跟襄阳军队差不了多少。 又有守城之利，不可小觑。 张天一时间也判断不出是否为攻打良机，于是将决断权交给郭将军。 郭将军凝视城墙之上一会儿，忽然一笑：“上仙，此时还不是最佳时机。” “城内士兵没有亲眼见到上仙神威，不知帝星是上仙熄灭的。” “此时犹有战力，上去攻打胜负难料。” “不如留一些时间，让残兵在里面传播上仙手段，让恐惧蔓延开来。” “待明日来攻城，上仙再展神威，开封城翻掌可破。” 张天略一思索，郭将军果然不愧为大将，对军队的心理揣摩，果然深入。 天金国的二十万大军出来迎战，结果败得只有几万残兵进城。 光是这败仗就已经极为伤士气了。 何况还有帝星消失的重大打击。 等这些信息在城中传开，守城士兵就会越发的恐惧，越没有战力。 “好，就依你所言！” “末将谢上仙信任。” 郭将军安排手下简单地清扫战场，主要是搜刮死人身上的财物和回收各类武器。 此时已快天黑，连尸体都来不及掩埋，就退回后方军营之中。 但是，郭将军可不准备让开封城的天金军队过好这一晚上。 在城墙之下，派一支队伍远远地叫喊： “天金无道，冒险上仙，如今上仙代天惩罚，熄灭帝星，尔等还不投降？！” 整个晚上，襄阳军士在城下轮流叫喊。 加上入夜后，“天关客星”开始闪亮登场。 原本与之争辉的“帝星”，已经不见踪影。 加上战败士兵带回来的消息，整个开封城越发的恐惧。 就连大祭司之前的“上天梯”的仪式，也压制不住所有人对张天的恐惧。 郭将军安排的军队守了一夜，也不见天金国派人来夜袭。 最后只能失望的替换下去，暂且休息。 第二天。 休息了一晚的襄阳军士喜气洋洋地开始起锅做饭。 昨天一战，杀了不少天金国的战马，正好把马肉拉回煮着吃。 一时间，整个军营肉香阵阵，到处都是一片欢腾之声。 徐闻和秦长吏拿着纸笔，在军营里到处询问记录。 此次大胜，注定要载入历史。 他们不但要记录各种死伤的数字，以备朝廷检阅，还要记录作战的详细经过。 将来写史书，他们的笔录将会是第一手资料。 牛二过来请张天，道：“上仙，郭将军请你过营帐吃早食，顺便商讨攻城之事。” “嗯，你稍等一下。” 张天懒洋洋的洗漱一下，出了营帐。 此时铁东的机械臂已经暴露，就没有必要再隐藏了。 一大早就将机械臂戴在断臂上，向牛二炫耀。 看得牛二羡慕不已：“徐公子不愧为上仙弟子。” “他当初就预言你重臂重生的机缘，就在上仙身上，这不，比真手臂还好使。” 身为常年上战场的军人，牛二深知有这么一条神臂有多么可怕的战力。 铁东咧着嘴，笑容根本藏不住，道：“这神臂力大无穷，骨骼又是金色神铁，说不定是哪位神将的手臂也说不定。” “嘶……”牛二倒吸一口冷气，“不至于吧？没听上仙说砍了哪位仙神的手臂呀？” 铁东笑道：“上仙姓张，当初下凡，样子有些狼狈，你我皆见。” “要说跟天上那位没些矛盾，那是不可能的。” “说不定是玉皇大帝派的仙神来捉拿上仙，被上仙打死打伤，才留下来的呢。” “嗯……”牛二点点头，“听你这么一说，好像挺有道理。你就不怕这手臂的仙神，找到你头上么？” 铁东“哈哈”一笑：“我如今是上仙的人，他来找我，就是找上仙。有什么好怕的？” 牛二眼神一亮：“说不定还能再砍一臂呢。” “徐公子虽为上仙亲传弟子，然而不习武道，到时候再有断臂残腿什么的，不知道我可不可以……” 铁东上下打理一下牛二，道：“你上下五肢健全，你能装在哪里？” “呃……实在不行，我砍掉一根也行。” 张天出来，刚好听到后面这几句，没好气道：“牛二，你手脚好好的，别尽想这些没用的。” “是，上仙。” 张天来到郭将军营帐，里面已经准备好了一些饭菜。 虽然军营之中做不了很高级的菜肴，但看样子，显然也是用了心的。 张天跟郭将军打过招呼，大家坐下来开吃。 郭将军道：“上仙，千里眼看到开封府有小股军队，往北逃去。” “也不知是去送战报的，还是阿布鲁四皇子趁机逃走？” 张天道：“不用管他，先拿下开封城再说。” 第211章 攻打开封 吃过早饭，大军开拔。 徐闻、秦长吏等文人，一般驻扎在营寨里，并不上前线。 但今天是攻城战，没有昨天凶险。 征得了郭将军的同意后，徐闻、秦长吏等人也随大军前来。 再次穿过朱仙镇的时候，只见以镇为中心，方圆数十里，渺无人烟。 那被杀的天金军队，横尸遍野，还未来得及收拾。 经过一夜的发酵，隐隐有尸臭味发出。 地面上的血液，已经凝结成块，跟泥土混在一起。 将这块土地，染成黑红一片。 原来朱仙镇的居民，也不知到了哪里去了。 年轻男子或许会被强征入军，但老弱妇孺却没有看到，或许早就躲在什么地方。 张天微叹一声，那些死的天金士兵中，说不定就有很多朱仙镇和开封府的人。 想到这里，张天不禁记起学过的两句诗： “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 “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 徐闻道：“仙师也知道曹孟德的《蒿里行》？仙师悲天悯人，实乃百姓之福呀。” 张天道：“你不用拍我马屁。” “此诗慷慨悲凉，显得曹操好像很怜悯百姓似的。” “实则他一生之中，屠城不少于五座，不知多少百姓对他恨之入骨呢。” “恐怕在当地百姓眼里，对我们也是这种感受吧？” 徐闻道：“仙师，怎么会呢？” “我们安朝大军，只针对天金军队，对普通百姓秋毫无犯，是堂堂正正之王师。” “这次战争，又是天金国屡犯仙师威严才引起的。” “真要怨恨，百姓也应该怨天金皇帝才对。” 张天不置可否：“但愿吧。” 徐闻道理上没错，但普通百姓可不管这些。 谁令自己家破人亡，自然就恨上了谁。 只是在大势之下，无力反抗罢了。 一如当年安朝逃出开封府那样，将他们留给了天金朝。 这样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襄阳大军已经逼近开封城下了。 郭将军依然是围三阙一，只留北门放空。 其他城门，都派军队围了起来，防止逃跑，然后主力集中在东门。 襄阳大军不过十几万，昨天大战，死伤二三万人，又留一部分驻扎在军营。 现在差不多只有十万前来攻城。 而开封城里，天金国未上战场的军队就有十万。 昨天大战之后，又有几万逃回城内。 此时开封城至少有十几万士兵。 以十万对十多万，而且还是攻城战，史上少见。 而且，论单兵作战能力，还是守城一方更强一些。 兵法有云：十则围之。 正常的攻城战，需要10倍兵力，才比较好攻打。 像这样十万对十几万，看似优势的一方反而当起了缩头乌龟。 不过，开封城里的天金军队可不认为自己有任何优势，反而一副惶惶不可终日的样子。 郭将军布好阵型，派人上前叫阵。 “开封的人听着，如今天金冒犯仙威，上仙代天惩罚。” “上仙有令：降者不杀，入城后秋毫无犯。” 叫了一阵，开封城没人出来。 此时守城都人心惶惶，谁有胆子出城作战？ 郭将军当然也不指望这么叫叫阵就能攻破城池，而是借此打击对方士气。 看着城墙上的天金军队的士气，郭将军在中军不禁暗自感叹。 这有点像当初襄阳军队面对天金国铁骑时的心态。 没想到短短半年多，攻守异势，害怕的一方反而是天金国骁勇善战的军队。 而这一切，仅仅因为一个“人”。 郭将军向张天的马车抱拳道：“上仙，末将准备强攻，还请上仙出手。” “嗯。你下令攻吧，我看时机出手。” 郭将军知道自己不可能靠十万人攻下驻扎有十几万大军的城池的，必须得有张天相助才行。 得到了张天的肯定，郭将军下令击鼓。 “咚咚咚咚咚……” 第一波三万军队，带着各类攻城器械，开始来到城墙之下。 此时开封守军虽然士气不高，但倚仗守城的绝对优势，还是很轻松将第一波攻势守住。 随着这次攻防战，开封城内频频调动兵力。 张天通过卫星，监测到城内天金军队的布置情况，心中有底。 张天道：“铁东，待会你和我同时上城墙，为战士们打开突破口。” 铁东扬了扬他的金色神臂，迫不及待道：“是，上仙。” 第二波攻城开始。 襄阳大军带着震天喊杀声，再次冲向城墙。 张天“呼”的一下飞了起来，随着大军向前推进。 看到张天“腾云驾雾”飞来，城墙上出现了微微的骚乱。 天金国大祭司通过跳大神给他们制造的信念，早已随着昨天二十万大军的惨败而彻底消散。 加之帝星消失，无数人望了一夜的天空，也未见帝星复现。 自然，再无面对张天的勇气。 但城墙上有将领呵斥了几声，勉强稳定住了队形，开始有零星的箭矢射向张天。 张天没有直接飞到城墙上空，而是隔着一段距离，拿出了一个经过改造的“溜溜球”。 随着张天启动，溜溜球内部的磁场发生器开始运转。 带着人眼看不见的磁场，飞向城墙上空。 天空之上。 当溜溜球的磁场一出现，顿时乌云汇聚，跟随着溜溜球向城墙移动。 张天心中一喜，看来这个方法可行。 以后如果材料允许，制造几十个这样的“雷球”，岂不是单靠“雷法”，就可以匹敌千军？ 想到这里，张天也放开了身上的压制。 一股同样磁场从张天身上扩散开来，头上乌云开始聚集。 如此一来，便有两朵乌云了。 两朵乌云同时压向城墙，天金国的士兵一阵骚乱，纷纷躲避。 “咔嚓……” 两朵雷云同时激发闪电，轰在城墙上，天金士兵顿时电倒一片。 张天控制溜溜球的雷云，与自己反向而行。 所过之处，城墙上清空了一大片。 城墙下的襄阳军士大喜，喊道：“兄弟们，上仙替我们开路了，给我上！” 襄阳军士趁此空隙，纷纷登上城墙。 天金守军大为紧张，有人吼道：“快……快使用欺天之术。” 话音一落，城墙上竖起十几根木杆，上面绑着一根铁链，拖在地上。 最先接触到的是溜溜球引发的雷云，闪电击在铁链上，溅起大片火星。 看着吓人，却再也电不动人。 天金守军顿时信心大增，喊道：“兄弟们，欺天之术有用，不用怕！上啊……” 大军涌来，与攀上城墙的襄阳军对杀。 第212章 天击再现 虽然一时间无法清理所有的襄阳军士，但是却控制住事态，没有进一步扩大。 很快，张天身下也竖起了几根避雷针。 但张天可不同溜溜球，手上发出几道激光，将下方的避雷针全部割断。 顿时，又将一大片人电倒。 看着这些避雷针，张天无奈，天金国的学习能力太强了，不愧为正处于鼎盛巅峰的皇朝。 连避雷针这样的利器，都能那么快就学过来对付自己。 可惜效果不佳。 张天所过之处，城墙清空，天金守军纷纷躲避。 但张天一离开，就马上有人从城里爬上来补上空缺，抵御襄阳大军的进攻。 这可不同于之前攻打蔡州。 蔡州本来就是被放弃的城池，兵力远少于襄阳大军。 所以，铁东打开一个口子之后，攀墙而上的襄阳军士迅速站稳脚跟。 但如今，开封城内有十几万大军。 就算是让张天放开手脚杀，也杀不了多少人。 激光枪虽然厉害，但能量可不是无穷无尽的，就算天金国的人站着不动让张天杀，杀个万儿八千的已经是极限。 否则这一路来，张天就不会只在关键时候出手。 天金国的人或许不知道张天的“神光”有极限，但是却推测出，张天杀的人比不上襄阳大军。 只要军队不内部崩溃，未必就不能支撑下去。 这么一牵扯，天上雷云已经散得七七八八了。 铁东趁此空隙，带着金色的机械臂，也登上了城墙。 “哈哈哈……有种别跑，看上仙赐我的神臂神刀。” “铮！” 机械臂里弹出航天合金制造的大刀，往前一划，顿时有五六个天金守军被划成两段。 铁东甚至没感觉到多少阻力。 被砍成两截的人，倒在地上一时半会死不去，惨叫着寻找自己的下半身。 听着如同鬼哭狼嚎一般，令人心寒。 铁东毫不在意。 挥舞着两米多长的机械臂和大刀，尽情收割生命。 城墙上顿时留下一地的断肢残躯，血流一地，到处都是内脏和碎肉。 铁东正杀得畅快，忽然听到有人喊道：“快，快破他的妖法。” 接着，几个天金士兵远远地拿着一个罐子，“哗……”的一下扬出大片液体，朝铁东泼过来。 铁东一惊，避无可避。 只得一手护住眼睛，机械臂则挥舞起来，阻止他们靠近。 液体呈暗红色，一沾身，一股腥自味直冲鼻子。 金色的机械臂也被染成了黑红色。 “这是什么东西？”铁东本能一退。 见张天退后，天金国的士兵顿时胆气大涨，叫道：“兄弟们，黑狗血能破妖法，快给我泼。” 说着，又有几罐黑狗血朝铁东泼来。 铁东活动了一下机械臂，发现除了臭之外，并无影响。 顿时大怒，一个箭步向前，将泼黑狗血的人砍成两段。 “哼！上仙所赐的神臂，岂是区区黑狗血可以破的？” 铁东顺手砍下一个头颅，用头颅的头发往机械臂上随便一抹，抹掉了一些黑狗血。 然后随手一扔，往天金士兵狰狞一笑。 此时的铁东，浑身暗红色的黑狗血布满全身，唯有双眼和牙齿看到一些白色，加上一根两米多长的机械臂加长刀。 整个人仿佛地狱恶鬼一般。 吓得天金士兵惊惧异常，纷纷后退。 “鬼呀……” “你不要过来呀……” 铁东不管，一步一步地逼近，将挡在眼前的所有人砍成两段。 张天在天空上看了一惊。 幸好天金国的人往“妖法”方向乱想，只泼了黑狗血。 若是泼了石油，或者其油脂类助燃物质，恐怕铁东不死也一身麻烦。 以天金国的韧性，发现黑狗血无效后，再想到用油来烧铁东也不难。 铁东身上的密封绵护甲可以防刀枪，但耳目口鼻等处可防不了火烧。 此战过后，要提醒铁东才行。 张天和铁东两人，一个在天，一个在地，所向披靡。 帮助襄阳大军牢牢地占据住一段城墙。 但是，两人无法抽身离开。 一旦离开，他们所在的地段，马上就会被天金守军给推平，将襄阳军士赶下墙去。 两人看似威风无比，却只能帮助襄阳大军登墙，无法破城。 其根源就是天金守军太多了。 只要他们自己不崩溃，想靠登上城墙的几百人，攻破十几万守军的城池，无异于天方夜谭。 张天在天空上微微皱眉。 天金国的韧性远比想象中的更强，如果他们不崩溃，光靠自己和铁东来杀，不知要杀多久。 铁东的机械臂，自己的维修激光枪，都是有能量限制的，不可能靠两人就杀光十万大军。 既然如此，那就再来点震撼的！ 张天不信天金国士兵的神经那么强大，始终不崩溃。 一念至此，张天喊道：“铁东，带领大家先撤回来。” 说着，启动命令。 只见天上压下一个球形的庞然大物。 接着光线一闪，一尊百丈大小的金甲神将凭空出现。 看他的姿势，似乎隐隐握着一柄球状兵器。 正是天上出现的那个球形。 铁东见状，大喊道：“兄弟们，快撤！天击就快来了……” 在铁东的掩护下，登上城墙的军士，有序地退了回来。 天金国的人也不追赶，反而绝望地看向天空。 在中军的郭将军、徐闻、秦长吏等人，也看到了天上的神将。 徐闻左右看了一眼，道：“可惜卓平不在这里，否则就能将神将的相貌画下来，流传于世了。” 秦长吏也大为可惜。 他和徐闻虽然都学过一些画画，但学的都是偏重写意的，无法精确的呈现天空上百丈金甲神将的风貌。 眼看着襄阳军退下城头，开封城内的大军反而越发的骚乱起来。 加上城中百姓，此时有数十万人，都在抬头望天。 金甲神将冷冷地注视着开封城，仿佛看蝼蚁一般。 张天飞了回来，故意对天空道：“给我把城墙炸开。” “是！！” 天空中传来金甲神将宏大的声音。 接着，神将庞大的身躯微微一动，大手先是往身后天空一退。 然后猛地向前一掷！ 一点红光骤然自天际飞来。 前方燃起熊熊烈火，后方却带着一点蓝色。 徐闻、牛二、铁东等见过仙击崖天击的人纷纷惊呼：“仙击！这是仙击！” 随着众人的惊呼，红光落在城门侧面。 “轰…………” 木屑纷飞，砖石飞溅！ 城门和城墙交接处炸起一大团火光。 在巨大的轰鸣声中，城门炸掉了一半，城墙也炸塌了一段。 守在附近天金士兵，像个布娃娃一般被冲击波高高抛起，落在地上生死不知。 开封城里城外，万众失声，天地间只有这“隆隆”的巨响在回荡。 这次不是气球卫星的高能电池，而是九重天空间酒店上面的——垃圾桶。 第213章 九重天发威 空间站无论是商业用途还是科研用途，在使用的过程中，必然会产生各种无法回收的垃圾。 还有各种废弃的卫星。 以前的做法，多数是不管不顾。 任由这些垃圾漂浮在太空之中，直到受地球重力的影响，慢慢吸到地面坠毁。 所以，地面时不时会看到新闻，有人在自家地里，找到坠毁的卫星残骸。 太空探索的早期，这种问题还不突出，因为人造太空垃圾受伤的概率极其微小。 但随着航天大爆发，太空人造物越来越多。 若是放任自流，危害会越来越大。 于是，各国就开始制定相关标准了。 根据《外层空间条约》，最简单直接的处理方法，是将垃圾统一收集，推进到太平洋的无人区坠毁。 这片区域位于南太平洋“尼莫点”附近，意为“不可接近的海洋极点”。 离尼莫点最近的陆地都有两千六百多公里，可以放心地将太空垃圾砸到这里。 自前苏联首次在尼莫点海域坠落航天器残骸以来，这片区域“埋葬”260多个航天器的“遗体”。 包括各类空间站、火箭、航天货运飞船等等。 九重天空间酒店如果过了使用寿命，最终的归宿估计也是尼莫点附近海域。 但是，其间产生的垃圾，仍然需要处理。 通过补给舰带回地面没必要，随便乱扔在太空也不行。 于是，只能放在空间站上的垃圾桶。 太空垃圾桶并不是普通纸蒌，而一个金属密封罐，底部还有一个小型的“霍尔推进器”。 当空间站上有废弃垃圾的时候，就会抛射出来，在太空上飞行一段距离，到尼莫点上空冲进大气层。 张天控制九重天上的维修机器人，装了一些乱七八糟不重要的东西以增加重量。 然后修改了垃圾桶上霍尔推进器的飞行参数，调整射入大气的角度，避免与空气摩擦烧毁。 太空物品，重量就是动能。 装满“垃圾”的太空垃圾桶，撞到城墙上，不亚于一颗导弹。 此时的城墙又没有后世的钢筋水泥加固，一击之下，宛如天威！ 无数人听说过张天的“天击”，但亲眼见到的并不多。 如今，当着数十万人的面，天有百丈神将降下“天击”。 这种震撼程度，无与伦比！ 缺口处没有死伤的天金士兵，纷纷后撤，远离这一区域，不敢靠近。 但这还不是结束。 之前天金国胆大包天敢来袭击张天，就是推测出张天使用“天击”的次数可能不是很多。 放在广阔的中原大地，根本不算什么。 如今，张天就在数十万人众目睽睽之下，再次投下第2个“垃圾桶”。 只见天上神将巨手一扬，又一颗红光自天际飞来。 “轰…………” “啊……天罚来了……快跑……” 第2个垃圾桶飞进城内，炸在天金军队之中。 密集的阵型顿时中间空了一大块，周围的士兵也被冲击波、各类碎片杀伤无数。 惨叫声响彻全城，绝望的情绪在天金守军中蔓延。 这仗还打个屁呀？ 简直就是等着被屠杀。 大祭司说的“上天梯”，恐怕上到半路，就被对方给打下地狱去了。 至于张天，心里微微尴尬。 这一击的目标其实是城墙，是要扩大缺口的。 但是霍尔推进器的精度没那么高，所以打到城内去了。 用“天击”来杀伤普通士兵，其实是极其不划算的。 就算将太空上的九重天酒店能扔的东西都扔光，都未必能够杀光一座城池的人——除非整座空间站坠毁下来。 最好的用途，就是用于威慑和攻坚。 既然第二击不中，那就再来一击。 今天非得豪气一把，让天下人都知道，咱“上面有人”。 百丈神将的巨手第三次挥动。 又是一点红光天降。 “轰…………” 另一边的城门和城墙，终于彻底摧毁。 一个长数十米的崩塌缺口，呈现在众人眼前。 张天满意地微微点头，道：“郭将军，可以了。” 郭将军一个激灵，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忙道：“遵命，上仙。” 然后马上厉声道：“兄弟们，上仙请动天上神将，为我等助力，此战必胜！给我杀！” “杀！” “杀！！” 无数襄阳军士涌向缺口，双眼赤红，眼神里是无尽的狂热。 天金守军再无斗志，听到喊杀声，本能地后退。 城内守将见此，知道无力回天。 带着无尽的恐惧看了看天上的神将，下令打开北门，率军而出。 主将一逃，连微弱的抵抗都彻底消失了。 所有天金国的军队，一窝蜂地涌向北门，想随主将逃跑。 但十几万人，一时半会，又怎么可能全部逃得出来？ 何况襄阳大军还在后面追杀。 郭将军令军队一边追杀一边招降，许多天金士兵听到“降者不杀”，又无路可逃，只得弃兵投降。 等襄阳大军杀到北门，已有几万天金军队狼狈逃出。 这就是围三阙一的精髓。 给了敌人一丝生的机会，敌人的心理就会有一丝缝隙，不肯死战。 就算主将想死战，士兵也未必肯追随他。 如此一来，就能够以最小的代价，攻下城池。 不过，围三阙一只是为了更快攻下开封城，可不是真的放天金军队逃跑。 就在几万的天金军队刚逃出北门不久，一支骑兵已经追击而来。 领队之人，正是牛二！ 牛二看着前方狼狈的军队，咧着大嘴笑道：“哈哈哈哈哈哈，天金军队，你们也有今天。” 旁边的亲卫道：“牛将军，天金国的人虽然逃得仓促，但北面乃是天金国的地界，还是得小心埋伏。” “哈哈哈哈……”牛二大笑，“区区伎俩，千里眼之下，无所遁形。” “前方一共有5处埋伏，加起来人数一共有八千人。” “其中骑兵三千，兵卒五千，还连夜挖好陷马坑，设置好了绊马索。” 亲卫脸色一惊：“牛将军，那我们还要去追吗？” 牛二骂道：“你是不是傻？都说了有埋伏，还傻乎乎追在他们屁股后面干嘛？” “嘿嘿，当然是绕道截击啦。” 牛二在开封城北面追赶了一阵，“隆隆”的铁蹄声，吓得天金逃兵更是惶惶不可终日，互相践踏死伤的极多。 开封城往北走几十里路，就是黄河。 作为黄河附近的一个大城市，自然有很多道路连接黄河。 天金国的守将昨夜只能在计划撤退的道路设置埋伏，其他分岔的大小道路就顾不上那么多了。 跑了一阵，过了第一个埋伏点。 天金主将见后面没有追击，以为是埋伏的士兵将牛二等人给牵制住了。 正稍稍松了一口气，忽然侧面传来“隆隆”的大地震动声音。 第214章 大胜之后 天金主将脸色一变。 这些马蹄声他们天金国的人再熟悉不过。 放眼望去，果然看到一支庞大的骑兵从侧翼杀了过来。 此时最明智的做法，就是断尾求生。 留下一部分兵力阻止骑兵，主力继续北逃。 奈何逃出开封府的时候，士兵们都挤成一团，根本不成建制。 如今几万人，想临时组织军阵拦截骑兵，简直是痴人说梦。 天将主将尝试着发军令，让侧面的士兵阻击牛二。 奈何根本没有人听他的，反而四散逃跑。 “唉……罢了罢了，四皇子早早撤离了开封府，他都不将猛克谋安放在心上，我还管他们干嘛！” 说罢，只顾带着亲卫逃跑。 后面能有多少士兵跟上，他也顾不得了。 只求千万别被牛二追上，或者被天上的神将降下“天击”。 牛二杀了一阵，道路尸横遍野，剩下的天金士兵四散逃跑。 这些游兵散勇，牛二也顾不上去追杀。 一路尾随掩杀，到了下一个路口，又绕道避开埋伏。 埋伏的地点和人数牛二都知道，打倒是打得过。 但埋伏的军队毕竟不是逃兵，成建制的存在，能够有效地拖延骑兵的速度。 放着几万的逃兵不去杀，而去找几千的伏兵，牛二再愣，也知道怎么选择。 虽然是绕道，但是骑兵比步兵快得多。 如此绕道追击了几次，将几万逃兵杀死杀散不知多少。 等到了几十里外的黄河渡口时，天金主将身后，只跟了不到一万人。 近三十万大军，最终只逃出不到一万人，何其凄惨。 天金主将长叹一道：“如今帝星熄灭，又遭此大败，安朝有仙人、天将相助。” “我天金气运，恐怕尽矣。” 还未等他将情怀抒发完毕，又听到骑兵铁蹄声，沿岸杀了过来。 吓得天金主将脸色大变：“快快……快渡河……” 黄河水急，造桥不易，就连临时的浮桥也无法维持住。 过河之法，基本上就只有船筏一途了。 天金主将和亲卫等一行人过河，船筏还是足够的。 但身后近万逃兵，可就没那么幸运了。 上万人争抢那几十条船筏，互相挤压，愣是拖了很久才离岸。 剩下未上船的天金士兵，见牛二骑兵杀来，吓得纷纷跳进黄河里，抓在那些船筏上。 结果因为人太多，原本仅有的几十条小船竹筏，翻了大半。 无数水性不好的人被水冲走，沿着黄河而下，也不知道有多少能够生还。 牛二骑兵站在河边，看着黄河中远去的天金主将，有些遗憾道：“居然让他给逃了，回去不好跟上仙和将军交代。” 亲卫道：“牛将军，那我们还要不要追？” 牛二骂道：“我怎么就招了你这么一个憨货进亲卫队？这无船无桥的，我们怎么追？” 说着，调转马头，喊道：“兄弟们，咱们回头，该去清理那些伏兵了。” 被骂的亲卫急忙拍马屁道：“牛将军英明。” 那些埋伏的天金国士兵，没想到牛二居然从后路杀了出来。 措手不及之下，勉强抵抗一会，就四散逃跑去了。 以开封城为中心，方圆百里之地，不知道游荡着多少被打散的天金士兵。 等彻底收服了开封城后，就会派人来清理这些小杂鱼，以确保黄河以南的地界，尽在控制。 ………… 开封城这边。 等大军扫荡全城，确保没有漏网之鱼后，郭将军派人请张天进城。 原本的南门，被张天用天击炸毁了，地面上满是碎石坑洞。 骑马的话，倒是问题不大，但马车就不好通行了。 郭将军派人过来清理，弄出一条勉强平直的路，张天的马车才晃晃悠悠地驶了进来。 张天其实一直想试试骑马。 在后世，马可比车辆金贵多了，买得起车辆的人，未必养得起马。 奈何张天不会骑马，一时半会也学不会，加上要维持一个仙风道骨的高人形象。 只能全程坐马车了。 徐闻骑着马，跟在张天旁边，路过缺口时，眼睛左右飘忽不定。 最终长叹一声，道：“罢了罢了，安抚城中百姓要紧，这仙器碎片，不找也罢。” 一旁的铁东笑道：“徐公子，你就别叹气了，那碎片肯定早没了。” “那帮兔崽子全都听过上仙天击的故事，牛二又送过仙击石给将军。” “但凡跟上仙沾点边的，谁不想要这份仙缘？” “刚才大军进城的时候，我看到不少人趁机弯腰，恐怕就是捡那仙器碎片。” 徐闻听了，目瞪口呆。 当初出行，在仙击崖的时候，牛二等人可是傻乎乎的站在原地的。 没想到，如今这十万大军，个个都知道捡漏了。 刚才大军先行进城，数以万计的人路过这个缺口，肯定连根毛都不可能留下了。 进了城。 沿途的商铺和民宅全都见不到人，倒是窗户有不少打开了一道缝隙。 一些大胆的百姓，见襄阳军进城后军纪严明，没有趁机劫掠，开始悄悄张望了。 徐闻轻车熟路，写好通告之后，开始全城张贴。 同时派人不断穿街过巷叫喊：“安朝大军，秋毫无犯！今晚宵禁，明日一早，可恢复如常。” “若是有襄阳军士敢犯事者，可来衙门告状。仙人在此，定会还百姓一个公道！” 张天在城头战斗的情景，看到的百姓不算多，但天上的百丈神将，可是全城目睹。 听到襄阳军的通告，有仙人主持公道，才稍稍放下心来，没有乱跑。 第二天。 见襄阳军确实没有趁夜色劫掠，开封城渐渐恢复了人气。 与之前的城池一样，百姓们很有默契的涌去香火店，先拜天拜神再说。 徐闻早有经验。 一大早就在军士的保护下，找到当地的寺庙，引导百姓去了。 ………… 这次开封大战，消息传达到各地。 天下震惊！！ 天金朝三十万大军，居然被安朝十五万人马杀得只剩下几千人逃过黄河。 已经可以用全军覆没来形容了。 而且襄阳军损失不大，不过死伤两三万人。 如此的战损比，襄阳大军还是以少打多，又处于攻城的一方，绝对可以载入史册。 但是，被绝大多数人津津乐道的，并不是普通军队的战斗过程，而是与张天有关的“神话传说”。 除了上古之时，神话和史实不分，才会留下很多神仙、异兽参加战争的故事。 例如黄帝战蚩尤的故事。 双方都动用了神仙法力，风伯、雨师都来参战。 就连旱魃（女魃）等传说中的僵尸之祖都出现了。 但这些故事，出自上古，口口相传，未免以讹传讹。 随着文明的进步，尤其有史书记载以来。 这些神神怪怪的事，就极少出现了。 偶尔被记上史书的，也不过是帝王出生时，有些后人硬安排上去的异象。 像开封府一战，天上直接出现神将降下天击，简直比上古神话还神话。 最先收到战报的，不是南边襄阳城的安佑帝，也不是北边中都的天会帝。 而是安朝东、西路大军的主将。 天金国的中路大军大败，必然牵动东、西路的兵力。 自然，要提前通过“千里眼”将战报传过去。 等天金国的人快马加鞭将消息传到东、西两路时。 安朝东路大军的赵立将军，西路的于江州将军，已经提前做好准备，在等待时机了。 第215章 皇帝要纳妃 襄阳城外。 一骑绝尘而来，一路高喊：“开封大捷！开封大捷！我朝大军以十五万全歼天金敌军五十万！” “开封大捷！开封大捷！我朝大军以十五万全歼天金敌军五十万！” 报信使一路喊过去，路人听了，喜上眉梢。 相互奔走相告，，开始筹备鸡羊香火庆祝，仿佛过年一般。 “没想到啊，我等还能在有生之年，看到开封城重归我安朝疆域，死而无憾矣……” “有上仙出马，意料之中，恐怕失去多年的燕云十六州，不日亦将重归我汉人之手。” “嗯，此言有理。真是天眷我朝。” “能得上天眷顾，恐当今皇上，亦是圣人矣。” “不如，咱们襄阳士林，请族老去给皇上送上贺礼如何？” “此等大事，自当一表心意。” 消息传入襄阳城，满城欢腾。 城内外百姓，自发地庆祝起来。 还有不少胆大的，带着礼物，到将军府与皇上同庆。 此等大喜之事，安佑帝自然心情大好。 凡是第一天来贺的，统统收下，又让卓平一一回礼，以示与民同乐。 看到自己受万民爱戴，安佑帝的虚荣心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感觉做一个好皇帝也是不错的，这可比百官拍马屁舒服多了。 将军府外时不时传来百姓赞美之声，听得安佑帝心潮澎湃。 背着手，心中暗暗发誓，定要做一个千古明君，替天下百姓谋福祉。 澎湃了一会，激情褪去。 仔细一想，做一个明君好像挺累的。 又要以身作则，又要明辨善恶，还要勤政爱民，都没有什么享乐的时间。 想想算了，若是有后代，还是培养儿子做明君好了。 不一会，卓平过来道：“皇上，百官已到大厅，齐迎喜报呢。” “嗯。” 安佑帝心情大好，在将军府里的大厅里，例行接受百官的朝拜。 开封大捷的战报，来之前百官自然就听说了。 当然得当面好好拍一下皇帝马屁。 史尚书率先道：“皇上，开封重归安朝，实乃振兴之兆呀。” “郭将军以十五万克五十万，犹能全歼，实乃不世猛将也。” “然而，这终究要归功于皇上。皇上知人善任，又得张公子下凡相助，上天如此眷顾，非千古明君不可得也。” 史尚书虽然身为清流一派，但能够做到这个位置上的人，自然不是古板之人。 当着这大喜报，顺势拍拍马屁谁也不好说什么，不必非得在这喜事当头上跟皇帝作对。 史尚书一开口，后面的百官自然就懂，纷纷祝贺和恭维。 “说不定张公子下凡，就是上天见皇上仁政爱民，派仙人助皇上呢。” “不错。皇上英明仁德，连造反的三王爷都顾念手足之情，实乃千古仁君……” “咳咳……”旁边有人提醒他，此时正喜庆的时候，别提这些晦气的事。 可别马屁拍到马腿上了。 好在此时说话的官员众多，这句话一略而过，也没人在意。 百官七嘴八舌拍了一阵马屁，刚好话都说完了。 现场突然一静，微微冷场。 史尚书刚想出来接上，忽然百官末尾，一位官员主动出列。 高声道：“皇上，微臣有要事启奏。” 百官齐齐回头，这谁呀？怎么那么的不开眼？ 站在末尾的，必然是七八品的小官。 此时史尚书等大佬都没说有什么要事，你吊车尾的小官能有什么要事？ 莫非是想借此情景出风头不成？ 众人定睛一看，原来说话之人正是随行的孙太医。 原本想骂的话，顿时都咽到肚子里去了。 太医虽说是官，但通常没有资格上朝。 此时突兀出现在堂上，必然是皇上安排的了。 他开口，相当于是委婉转达皇上的旨意，试探百官的意思。 站在帝皇的立场，进可攻，退可守。 安佑帝淡淡道：“准奏。” 孙太医道：“启禀皇上，张公子请动扁鹊、华佗两位仙医出手，为皇上拔除隐疾，至今已有一月有余。” “微臣连日替皇上把脉，见皇上身体康健，再无隐患。” “襄阳人杰地灵，是仙降之所，安朝之福地。” “为安朝江山万代着想，微臣提议，请皇上在襄阳城纳一嫔妃，将此福气留在身边。” “今日正值大喜之日，正好顺应天意，喜上加喜。” 孙太医话音一落，百官顿时微微一静。 若是以前皇上纳个妃子，本不算什么。 但此时此地，却关系重大，百官心念急转，迅速理清其中利益得失。 皇上在仙舟中接受地扁鹊、华佗两位仙医治疗，众人皆知。 只是一直不知道效果如何。 如今听孙太医说话，起码身体是康复了。 那么，最紧要之事，就是想看看能不能传宗接代。 可是，如今皇后和一众嫔妃不在襄阳府。 突然纳了一个新妃子，若是一切顺利，这个妃子及其子女，未来很可能是一国之母、一国之主。 这对在临安的皇后和嫔妃是巨大的威胁。 要知道，临安府的皇后和一众嫔妃，可不仅仅是一群女人。 背后牵涉到无数个豪门大族。 谁不想未来的皇帝是由自己家族的女人所生？ 到时候家族必然可以高枕无忧几十年。 可是，身为臣子，想管皇上在哪里下蛋，嫌命长了不是？ 不过，还是有大臣想尝试一下。 有官员出列道：“皇上，如今我朝将士在前线用命，此时纳妃，是否……是否过于仓促？” “不如，请临安皇宫嫔妃暂时移居襄阳，服侍皇上生活起居如何？” 众人一看，就知道这位的用意是什么了。 宫中四大贵妃之一的曹贵妃，就是他们曹家的。 一旦请后宫暂居襄阳，四大贵妃多半是一齐跟着来了。 安佑帝不置可否，问道：“曹爱卿所言，各位觉得如何？” 马上有皇上的马仔出列，道：“皇上，临安离襄阳有两千里之遥。” “皇后娘娘和贵妃们身子金贵，岂能受此舟车之苦？” “何况，此时两国交战，若是天金国派屑小半路袭击，贵人们出了事，谁能担当此责任？” “为贵人们的安全和江山社稷着想，微臣认为，就地纳妃最为稳妥。” 这个马仔一说完，马上就有人出来反对。 反对之人，都是与皇帝联姻的家族。 事关家族百年基业，纵使惹皇上不快，也要争上一争。 很快，朝堂上吵成一团。 安佑帝心中不快，看向史尚书。 史尚书一脸懵逼，心中埋怨。 这么大的事皇上你也不提前跟我商量，如今朝堂上吵起来了，看我是几个意思？ 史尚书略一思索，道：“诸位大人，且稍安勿躁。” “皇上之疾，乃是张公子请两位仙医下凡医治，具体如何，适不适合纳妃，不如先问问张公子再说？” 第216章 张天很郁闷 一听说涉及到张天，百官一下子安静下来。 他们对张天的敬畏，要远远超过太师椅上的皇帝。 甚至连皇帝本人也是如此。 只不过张天一直很给安佑帝面子，又没有干涉朝中政事，才维持各方和谐。 但张天越是不理俗事，越显得他地位超然。 但凡他要说话，安佑帝和百官都不得不先听听张天的意见。 安佑帝点点头：“也好，张公子送我安朝不世之功，朕都不知如何感谢他。” “如今，百官都在，不如让张公子看看我们的心意。” “小卓子，把千里眼请出来。” 卓平弯腰答道：“是，皇上。” 卓平将千里眼从后院请出来，双手高高举起。 安佑帝道：“千里眼，麻烦帮朕联系张公子。” “嘟……嘟……” 张天这边收到安佑帝的呼叫，一按接通键。 顿时，张天的全息投影浮现在百官面前，目光很自然往周围淡淡一扫。 隔着百千里，百官仿佛感受到一股仙威扑面而来。 连日征战，张天不知不觉也染上了一层杀伐之气。 再加上“仙人”滤镜，百官感受到的“威压”更加强烈了。 “张公子，朕得知开封大捷，亲率百官，向张公子道谢。” 说着，微微弯腰，很郑重地向张天拱手作揖。 如此举动，放在一位帝王身上，已经是重得不能再重的礼仪了。 张天淡淡道：“嗯，皇帝客气了。此等小事，不必多礼。” “你开启千里眼，不会就是为了跟我道谢的吧？” 安佑帝看了卓平一眼。 卓平会意，开口道：“仙师，如今皇上和百官，正为皇上是否纳妃一事烦恼着呢。” 张天微微一皱眉，道：“算算时间，皇帝你也该早痊愈了。” “有什么好烦恼的？你们不是说皇帝有没有子嗣事关国本吗？” “要纳就纳，这么明显的事也要问我？” “没事就先这样吧。” 说着，随手挂断了通讯。 张天一时间也没往深处想。 只以为是皇帝想保险一些，问问伤口是否已经彻底痊愈。 见皇帝能够随时随地地开后宫，张天心里微微有些小气。 自己还要跟莫须有的仙凡不能结合的“天条”对抗，不知如何开口呢。 皇帝他倒好，娶个女人都有一大群官员帮他出谋划策，真是人比人得气死人呀。 不过，张天还未确定能不能回去，暂时没有在这个世界取妻生子的打算。 卓平对着千里眼行了一礼，然后面向百官，大声道：“仙师说了，皇上纳妃事关国本。” “诸位大人不思为国着想，只一味地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实属自私。” “如今仙师发话，诸位大人可还有话要说？” 刚才争吵的曹姓官员顿时脸色涨红，道：“你……你敢训斥我们？你……” 卓平打断道：“不敢。咱家只是转达仙师的意思。” “如果曹大人觉得是训斥的话，那也是仙师在训斥诸位。” “若是诸位大人有意见，不如再通过千里眼，问问仙师？” 曹姓官员旁边一位官员轻声道：“曹大人，那卓平今非昔比，切莫多言。” 一句话，曹姓官员顿时冷静下来了。 能够常年上朝的官员，没一个是笨蛋，刚才只是一时气愤。 觉得自己是朝中大臣，又是贵妃族人，居然被一阉人给训斥了，本能地愤怒。 如今冷静一想，现在的卓平，还真的不怕他们。 卓平自从第五肢长出来后，已经算是正常男人了。 在画画上也大有建树，堪称炭笔画大宗师。 若不是出身有问题，放在这时代，就是一个高人雅士，文人见了都得客客气气的，口称先生。 虽然现在干着服侍皇帝的活儿，但官方身份却是大内侍卫，只是不再出入后宫罢了。 他是皇上的亲信，天然就要跟百官疏远的。 见卓平跟百官对立，皇上不但不会责备，反而更加放心。 再加上卓平是张天的记名弟子，这一层关系更是不得了。 皇上都要通过这一层关系多多笼络张天。 可以说，只要皇上和张天两人任何一个人在，卓平的身份就比绝大多数官员、贵人要重。 安朝两位最高权势的人给他撑腰，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都是不得了的地位。 将来皇上再生下太子，张天对太子就有了“再造之恩”。 卓平只要不作死，凭着记名弟子这一层身份，至少可保两代人不衰。 两代人的荣耀时光，恐怕应该百官怕他，而不是他怕百官了。 卓平自然也知道自己的地位变化。 上次百官评价他的“仙人擒蛟图”的丑态还历历在目，如今可算是当面出了一口气了。 果然，安佑帝对卓平僭越的行为视而不见。 只是道：“既然此事张公子已有定论，那就不必讨论了。” “此时两国正在交战，纳妃之礼，可一切从简。” 百官只得应道：“遵旨。” ………… 与安朝的喜庆不同。 此时天金国的中都，朝廷之上却死气沉沉。 驻守在开封的三十万大军全军覆没，只逃出四皇子和几个高级将军，自建国以来，从未有此惨败。 但此时没人有心思责怪阿布鲁和中路的将军。 此乃仙威，非战之罪。 当务之急，是如何面对仙人之怒。 虽然中都能够聚集比开封更多的军队，但只要对面有那位仙人在，结果恐怕不会有任何改变。 天会帝问道：“张觉，使者到了哪里？” 张觉出列道：“回陛下，使者一直在开封北面的黄河对岸等候着。” “原本是想等四皇子大军克制安朝中路大军，再派使者求和，或许能够求得仙人原谅。” “如今……如今……恐无法求和了。” 天金国原来的计划，就是准备在开封府附近，先打垮襄阳大军。 让安朝无力北伐。 到时候要讨伐只能张天一个人来，虽然可能会死一些人。 但没有大军扫荡城池，国犹可存也。 到时候送上袭击仙舟的主谋哈石开，放低姿态，挟大胜而求和，说不定就混过去了。 再退一万步来说，顶多搭上天会帝的一条老命，国统还可以传承下去。 如今，中路三十万大军被全歼，连卑微求和的机会都越发渺茫了。 再加上天上的帝星熄灭，人心散乱，形势直接冲着灭国的方向而去。 天会帝道：“事已至此，立刻派使者去开封城见仙人。” “不管结果如何，让仙人知道我们的态度。” 张觉只好应道：“遵旨。” 第217章 使者求和(谢谢十世悍匪的爆更撒花) 开封曾为安朝的帝都，也是极其重要的战略要地。 加上襄阳大军前面大战，伤亡不少，不得不多休整两天。 跟传统的乘胜追击，不给敌人喘气之机的打法不同，如今有了千里眼的帮助，郭将军反而希望节奏慢下来。 节奏一慢，天金国的阵型和兵力就必然固化下来。 越固化越好打，相反，乱哄哄的一团，反而发挥不出千里眼的优势。 天金使者刚过黄河，就被沿岸巡逻的襄阳军士给逮到了。 与此同时，随使者而来的一船礼物，也被装上几辆马车，准备一同押送。 礼物从船装到马车时，襄阳军士翻看着那些金银财物，不禁冷笑。 “你们天金国就这么穷，只会拿金银来送礼？” “上仙初见皇上时，随手就送了一枚游龙珠、一座金银矿，你们不会不知道吧？” 使者略微尴尬，道：“仓促之间，找不到奇珍异宝，但又不好空手而来，只好拿些人间俗物来略表心意。” 使者倒希望这些军士有人能够偷偷拿些财物，只要拿了，以后想进一步买通此人便容易许多。 一个人或许起到什么决定性的作用，但间谍之网，都一点一滴地积累起来。 但军士们丝毫不动，冷冷地将使者和礼物送进开封城。 郭将军听说天金国派来使者，要见张天。 先是初步审问了一遍，才去请张天。 张天收到消息，慢悠悠地来到府衙大厅。 只见周围站满了杀气腾腾的军士，全都眼神不善地盯着天金使者。 张天一笑，郭将军还是有着这个时代的局限性呀。 想给天金使者一个下马威，但一时间又想不到什么好办法，就采用这种最古老的威吓手段。 这种手段用了上千年，文人读史时不知道看到了多少遍了，能被吓到才奇怪。 使者见一个公子打扮的年轻人进来，急忙上前跪倒在地，恭恭敬敬道：“天金外臣康石里安，见过张上仙。” “嗯。”张天也不叫他起来，自己坐在主座上，“有事可以说了。” 康石里安见张天没有叫自己起来，犹豫了一下，不敢擅自站起来，只好跪着道：“我国皇帝派外臣前来向上仙请罪。” “当初在襄阳，上仙初降凡尘，然我天金勇士不识真仙，是为一不敬。” “尔后沾罕大军擅动仙舟，为二不敬。” “上仙离开襄阳之时，我国暗卫首领哈石开沿途追击，骚扰上仙，为三不敬。” “最近哈石开又以火雷炸仙舟，是为四不敬。” “但是炸仙舟之举，并非我国皇帝旨意，实乃哈石开擅作主张，请上仙明鉴。” 郭将军呵斥道：“你们天金皇帝想将所有责任都推到一个臣子身上？” 康石里安急忙道：“不敢。” “哈石开固然要交给上仙处置，然而我国也不会推卸责任。” “愿将黄河以南的所有土地，送予上仙，以作赎罪。” 郭将军冷冷笑道：“这算盘打得好呀！黄河以南，俱以被我朝大军攻陷。” “你再拿我们到手的土地来赎罪，岂有诚意？莫不是不将上仙放在眼里？” 襄阳大军打下开封府，中路可以说已经控制了黄河以南的区域。 但是东路、西路还有大片土地没有来得及打下，光是一个“山东路”就很大。 真要计算起来，国土面积还是不小的。 但是自中路将四皇子阿布鲁三十万大军歼灭以来，黄河以南，天金国的已经失去了控制力。 郭将军这话倒也不算错。 若是寻常谈判，天金使者还会在这些细节上，跟郭将军牵扯一二。 但见张天在一旁淡然不说话，不敢按普通谈判来处理。 使者道：“不知上仙意下如何？若是觉得黄河以南不够，可再作商量。” 这话相当于是跪着请对方宰自己了。 天金使者只希望张天看不上人间权利，不会提太过分的要求，让天金国好有喘息之机。 但张天丝毫淡淡道：“我没兴趣。” “我会亲自去中都看一看，让你们的皇帝亲自跟我谈。” 仗打到现在，张天可不准备半途而废。 无论最终放不放过天金国，先打到中都再说。 至少，燕云十六州要拿下，才可以保得中原大地的安全。 另外，不将这个大胆的皇朝打残或打死，张天不放心。 谁知道什么时候他们发现了自己的弱点，或是制造出新的武器，又来偷袭？ 张天就算有后世的科技保护，也无法保证次次都安然无恙。 天金使者听了，脸色不好，但又不敢表现出来。 张天这话，就是说要打上中都，抓住天金国皇帝，再“好好谈谈”。 使者急道：“上仙，外臣有我国皇帝旨意，可以代替皇帝谈判，不必上到中都，劳烦仙架……” 张天没兴趣跟一个文官耍嘴皮子，道：“送客。” “是。” 郭将军毫不客气，将天金使者叉了出去，扔在府衙门口。 回头跟张天禀报道：“上仙，那使者还带有几车金银礼物过来……” 张天道：“那就都扣下吧，作为响银发给将士们。” 郭将军大喜：“谢上仙。” 如今可不是在临安府，仗都打到这份上了，张天可不会还在几车礼物上跟天金国客气。 礼不说收，而说“扣”，郭将军就知道张天的态度了。 天金使者在府衙门外站了一会，长叹口气，径直向北而去。 他虽然不知道后世有句名言，叫做“战场上得不到的东西，谈判桌上也别想得到。” 但其中道理，都是相通的。 如今四皇子阿布鲁不争气，拿不下襄阳大军，连谈判的筹码都没有，结局早已注定。 只不过人都到了黄河边上，不得不勉强一试。 ………… 随着开封大战的消息传播，西域诸国，举世震动。 这一战，预示着中原的霸主地位由北转南。 从战损比来看，天金国未来的前途很不乐观，亡国的可能性很大。 西域的吐蕃、西夏等国，开始悄然撤军。 再往西的西辽，听到消息好大声叫好。 天金国的疆域，曾经是他们辽国的。 只是没想到天金国崛起得那么快，硬生生将他们辽国打败，残部被一路追杀到西域。 最后在塔里木等荒漠之地苟延残喘。 虽然仍然打着“大辽”的国号，但实际上，已经跟沙匪差不了多少。 这片沙漠之地，水源罕见，人口稀少，根本不是立国之地，更别说重新崛起了。 唯有最北面的大蒙，兵强马壮。 旗下的好儿郎意气风发，战马数十万匹，多到用不完。 听到安朝有仙人神将随军队出击，将金国打得落花流水，也不以为意。 你们安朝有天庭，难道我们大蒙就没有“长生天”么？ 于是，并没有像吐蕃、西夏那样退缩，反而接受天金国的财物，派铁骑南下。 第218章 安朝民心 随着吐蕃退军，成都府的压力顿时消失。 急忙分出一部分兵力，追上于江州将军的军队，征战西路。 于公，为国出力，义不容辞。 于私，此时形势一片大好，这些战功不去抢，那就是傻子了。 西路大军势如破竹，连下十几城。 东路的赵立将军，所率禁军等部同样战果辉煌。 将整个“山东路”给荡平，尽归安朝之手。 每打下一城，军队就用徐闻早已验证过的“立神之法”，用张天的神威来安抚百姓。 虽然他们没有亲眼见过张天的“仙迹”，但是，这种信仰方式，很符合百姓的利益。 既不用捐钱，又不用比拼谁的祭品好，只需要心诚即可。 往往一支香，一只鸡，拜过就行。 有些土豪想铺张浪费，用什么一米高的大香火，很多的牲口猪羊大肆祭拜，反而被安朝的军队训斥。 安朝军队的军纪极好，虽然东、西两路大军比不上襄阳大军军纪森严。 但至少没有屠城、大规模的掠夺和屠杀发生。 很多城池还未打到，“仁义之师”的名气就已经传了过来。 加上天金国兵力再次收缩，这些城池攻下、收服并不算费劲。 偶尔有些天金国的将领，想采取埋伏、游击、坚守等手段阻击安朝大军。 但是，无一例外，连朵浪花都没有掀起。 有了千里眼的帮助，相当于天金国在蒙着眼睛在跟安朝大军打，毫无还手之力。 这就是“信息战”的恐怖之处。 直到后世，如果军队没有信息作战能力的话，即使有了飞机、坦克、火箭炮等先进武器，也会被信息化的军队碾压。 更别说天金国连个无线电都没有，传个信息还要通过马匹跑来跑去。 何况，还有千里眼从天上提供的信息。 在赵立、于江州将军等看来，“如有神助”不再是一个形容词，而真真切切的“有神助”。 ………… 安朝境内。 自从爆出安佑帝去了襄阳，安朝人的心情可谓是一波三折。 最先风传天下的，就是安佑帝在襄阳被天金国的人袭击。 当时许多百姓看到安佑帝被郭将军和牛二抬了出来，一直抬回襄阳城。 不知传了多少风言风语。 幸好听说有“仙人庇佑”，最终缓了过来。 许多忧国忧民的文人士子，纷纷议论。 身为皇帝，擅自离开帝都，跑到边防前线去，将自身置于险地，实在不是为君之道。 有些高人雅士，在朝中有些名望，已经写好奏折，准备规劝皇上了。 同时也不忘弹劾一下蔡丞相。 皇帝身为“圣人”，是不会错的。 如果做错了，那一定是身边臣子没有尽到进谏的职责。 首当其冲，自然就是身为丞相的蔡安。 可是，蔡丞相被骂了几十年奸臣，又岂会在乎这点骂声？ 就在普通百姓猜测皇帝跑到襄阳城去干什么的时候，突然圣旨传来，恢复国号为“安朝”。 然后又以天金国袭击仙人与皇帝为名，兴师北伐。 士子文人又是一惊。 这是准备与天金国不死不休呀。 虽然说皇帝身边有个法力无边的“仙人”，也有不少人看过临安斗法，相信张天是有法力的“得道真仙”。 但是，据史记载，这种举国之战，传说中的“仙人”好像起不到多大作用。 平时看着眼花缭乱的“仙法”，什么大变活鱼，断头重接，草人脱身等等。 在数十万大军的对抗中，实在没有多少用处。 否则，历史上的左慈、于吉之流，岂不是最应该称王称霸？ 又岂会被曹操、孙策等凡人所杀？ 张角自称“天公将军”，打仗也是传得神乎其神。 传说他能呼风唤雨、符水治病什么的，最终不也被凡人军队打败了？ 很多人已经担心，皇上这是被“仙人”忽悠了。 一旦战败，身在前线襄阳城的皇上，恐怕性命难保。 皇上还没有子嗣，他一死，安朝必然大乱。 到时候，内忧外患，亡国可矣。 谁料大战一起，捷报连连。 东路大军、中路的襄阳军全都轻松地攻城掠地。 普通百姓没有见识，知道打下天金国的城池自然应该高兴。 但有见识的高人能看出，这打下的都是不太重要的城池，天金国收缩兵力的意图很明显。 之后，西路传来消息，吐蕃等部东进，攻打成都府，西路大军被迫回防。 吓得朝野内外一阵心惊。 生怕北伐就此失败，然后被天金国报复，联合几个国家围殴。 没想到，接下来的重磅消息，让安朝之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开封大战，以十五万全歼天金国五十万大军。 而且损失极少，可称“完胜”！ 如此大胜，历史罕见！ 辉煌得安朝子民都不敢相信。 除了少数长寿的老人，见证过帝星降临时期的辉煌外，绝大多数人，有见识以来，安朝一直被天金国压制得直不起腰来。 偶尔两国官民见面，都要低上一头。 安朝百姓都幻想着有朝一日能够逆袭。 却没想到这一日会来得这么快，这么突然，这么辉煌！ 这一战，直接引爆了安朝的民意。 无数百姓自发地捐钱捐物，资助大军的后勤。 更是有无数人，茶前饭后，将这些事迹反反复复地传颂。 张天的种种神迹，郭将军的军阵战法，襄阳大军的军纪。 林林种种，每当说起都充满自豪。 徐闻的“立神之法”，安抚百姓有大功，也随着圣旨为百姓熟知。 那些曾经在科举上闹起来的士子，已经开始怀疑当初的决定了。 “皇上英明远见，怕不是早就看到徐解元的才华，才力排众议，饮点他为解元？” “恨我等当初不知皇上苦心，张仙人一人可抵百万大军，一人可取北方国土，难怪皇上要巴结……咳……要厚待张仙人。” “我等当初闹得满城风雨，皇上也未治罪，皇上宽宏大量，臣惭愧不已……” “等皇上回临安，我等定当前去请罪。” 也有士子道：“这徐……徐解元，怕是借了仙人的福荫。” 立刻有士子反驳道：“就算是借福荫，那也是借他师父的，这福荫借得理所当然。” “不错，虽说是沾了仙人的光，但这安抚百姓之事，非他不可。” “若是他人使这立神之法，百姓还未必信服，徐解元身为仙人亲传弟子，是唯一人选。” “我等终其一生，能够治理好一县一城之地，就已经不错了。” “没想到徐解元敢随军上前线，将数十城镇治理得服服帖帖的。” “唉……时也，命也，可望而不可及。” 徐闻借张天的福荫，能够随军做后勤工作，这点其实天下人没有太多异议。 毕竟，借助亲人、家族的庇护做事，在这个时代的人看来是理所当然的。 但是，机会给了，能不能做好才是关键。 做不好，那就是去镀金，纨绔一名罢了，回来也会被人看不起。 但像徐闻这样，每打下一城而一城大治，任何人都不敢无视他的功劳。 当然，徐闻的事迹能够传遍天下，也与安佑帝推动有关。 一来可以化解之前的“解元风波”。 二来也将徐闻与安朝深度绑定，进而留住张天。 这次不需要弄虚作假，只需将真实的事情，多多宣传就行了。 那些有门路打听朝廷信息的文人，多方验证，知道这次不是皇上帮徐闻作弊，顿时更加信服。 一时间，徐闻在士林的名声大为好转。 后方民心汇聚，再无阻力。 沿途的土豪、百姓，有力出力，有粮出粮，有钱出钱。 无数物资源源不断地涌向前线。 这跟往年一打仗，就要强征百姓钱粮，百姓又骂又有反抗的情景截然不同。 加上之前张天送了一座金银矿给安朝，此时正派得上用场。 但凡捐钱、捐物、出力的，都回报以金银。 顿时安佑帝在百姓口中赞誉一片，大家发自内心给皇帝歌功颂德。 ………… 前方战线。 东路大军，襄阳大军已越过黄河。 随着北线的地形收窄，两支大军渐渐靠得很近，已经能够联合使用一些战术了。 一马平川的华北平原无险可守，襄阳大军与东路大军如秋风扫落叶，席卷整片平原。 唯有西路攻打的区域山高路险，推进要慢得多，跟中、东两路大军拉得很远。 不过，当前张天和郭将军并不需要西路大军的兵力，也不催促。 让他们按部就班，稳打稳扎就行。 二十多天后，襄阳大军缓缓压到一座城池之下。 郭将军骑马过来道：“上仙，前方就是瀛州、莫州二州了。” 张天微微一笑：“燕云十六州的瀛州？” 第219章 燕云十六州(谢谢曲线图案的灵感胶囊) 燕云十六州在五代之前，在史书上还没有多大的名气。 至少不是作为一个整体出现。 到了五代十国时期，石敬瑭为了推翻后唐王朝，和契丹做交易。 于是，契丹出兵帮助石敬瑭建立政权，史称后晋。 石敬瑭尊称辽太宗为父，并将燕云十六州为谢礼，割让给辽国。 石敬瑭的“儿皇帝”称号，就是这么来的。 自此之后，中原就失去了这道防线，噩梦就此开始。 这个时空的天金国，打败大辽后，也顺理成章地掌控了燕云十六州。 燕云十六州是指：幽州、顺州、儒州、檀州、蓟州、涿州、瀛州、鄚州、新州、妫州、武州、蔚州、应州、寰州、朔州、云州。 这些地域，包括后世大家熟知的北京市、天津市、张家口，山西朔州、大同等市。 拥有的时候不知道有多珍贵，失去了之后，才知道有多重要。 在冷兵器时代，燕云十六州就是中原皇朝的命门。 兵家必争之地。 燕云十六州北高南低，内部横跨太行山山脉和燕山山脉，区域内还流淌着桑干河、拒马河2条河流。 这是天然的防线。 为了防御北方游牧民族而修建的长城，也在燕云十六州区域内。 有外长城和内长城两道防线。 以长城为线，上面的关隘光是一听，就知道有多重要： 偏关、宁武关、雁门关、平型关、倒马关、 紫荆关、居庸关、古北口、金坡关、松亭关、山海关。 每个关口在史书上都赫赫有名。 甚至到了后世，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这些关隘依然有着重要作用。 失去了这道屏障，南边就是一马平川的华北平原。 辽、金、蒙、清游牧民族的骑兵，就可以长驱直入。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中原的步兵面对骑兵，打也打不过，追又追不上。 只能被动防御。 关键是，燕云十六州的雁北地区，盛产马匹。 如果掌控了这个地区，那就可以有源源不断的战马。 退可以以骑兵对骑兵，不弱于人，进可以可以征战北方草原，反攻游牧民族。 如此战略要地，谁若拿到了，肯定都不会轻易送出去了。 直到几百年后的明朝，朱元璋才从腐朽的元朝手里，重新拿回了燕云十六州。 到了明朝末期，明朝已经风雨飘摇了。 闯王李自成将明朝打得稀巴烂，朝中无钱无兵无将。 但是，清朝的前身后金，仍然被燕云十六州阻挡，无法进入中原。 直到吴三桂引清兵入关，明朝才灭亡。 这个“关”，指的就是山海关。 由此可见，燕云十六州这一片区域，对中原皇朝有多重要。 可以说，没有了燕云十六州，中原皇朝就基本敞开大门的肥羊。 北方强盗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任由宰割。 只要中原政权稍显颓势，立马就是灭国之危。 原来的南宋，如今这时空的安朝，北方土地都守不住。 每次一有大战，无论是辽、金，都可以直接将骑兵怼到帝都开封，这仗怎么打？ 久守必失，最终开封始终守不住。 只能退到南方，借助长江河域建立防线，以抵挡游牧民族的骑兵。 安朝自开国以来，无不梦想着收复燕云十六州，重建中原的防线。 结果被打得差点断子绝孙。 若不是张天意外出现，恐怕下场跟南宋并不区别。 矗立在张天眼前的瀛州，是离南方最近的一个州。 张天只知道燕云十六州战略上很重要，但这个时代具体的防御却是不懂。 这些细节的事，自然就交给郭将军负责。 郭将军摊开一张很抽象的地图，指着几个点道：“上仙，燕云十六州分为雁北地区和华北平原两个区域。” “雁北有九州，分为：朔州、寰州、应州、云州、蔚州、新州、武州、妫州、儒州。” “华北平原则为：瀛州、莫州、涿州、幽州、顺州、蓟州、檀州。” “两地以太行山脉为屏障，一分为二，难以相通。” “我朝大军，只需要攻打华北七州即可。” “其中，幽州之地，就是天金国的中都。” “中都一破，天金残部只能北逃。” “那么，雁北九州，不攻自破。” “等燕云十六州重归我安朝之手，北方的胡人铁骑，再也无法南下。” “嗯……”张天沉吟。 面对这张抽象的战略地图，张天看都看不懂。 只好借助ai将与后世更精确的地形图投射到视网膜上，互相对比，才勉强明白郭将军的意思。 郭将军道：“上仙可是有什么疑虑？” 张天道：“千里眼探测到，天金国有十万铁骑正在集结，还有源源不断的战马从北边而来。” “加上天金国的几十万步军，你可有把握？” 说着，打开千里眼投影，将北边天金国的军队情况标记出来。 郭将军看着上面缩小的华北平原全息图，眉头紧锁。 想了一会，道：“上仙，末将刚才易地而处，若是末将处于天金国的位置，该如何应对。” “如今，帝星已熄灭，无法临阵打击对方士气，令其崩溃。” “上仙请神将降下天击，其威力大小对方亦已尽知，在百万大军对抗中，杯水车薪。” “我朝大军有千里眼相助，恐怕天金国亦已推测出来。” “在此情形，要想扭转局面，使用各种战术只会弄巧成拙。” “若是末将来指挥天金国的军队，只能以拙制巧。” “将军队集中在一起，跟安朝大军打呆仗，打硬仗，拼人头。” 张天心头一凛。 这不是后世曾国藩的战术吗？ 虽然不完全是，但从思想上确实很像。 到了如今，张天很多“仙法”已经用过了。 虽然对于凡人而言，破坏力很恐怖，但放在数十万、上百万的大乱战中，又远远不够。 何况，张天自己知道自己，不可能无限输出。 天金国若是像个傻子一样，跟安朝人互相砍人，没准还真能将安朝大军硬生生给磨没了。 天金国的军队本来就占据人数优势，单兵作战能力又超过安朝士兵。 如今，熄灭帝星、天击、神将临空等手段都用过了。 再次对战，张天和郭将军相信天金国必然有方法稳住军心，就如开封城的大祭司搞的“天路”。 虽然士气必然不如安朝大军，但至少不会被这些“神迹”吓得崩溃。 除非张天能够弄出新的、更加唬人的“仙法”。 否则，接下来的大战，只能硬碰硬。 若是天金国耍小聪明，整出什么埋伏、支援、迂回、牵制之类的战术，这仗反而好打。 但是，就怕郭将军所说，打呆仗，打硬仗！ 什么都不做，就是堆人、堆铁骑上来跟你互砍。 你有“天击”我也不管了，就看谁先杀光谁。 而且，双方加起来百万大军对砍，战线不知道铺得有多大。 十次八次的“天击”，根本杀不了多少人。 如此一来，最后就算安朝大军胜了，也是惨胜。 襄阳大军、东路大军加起来几十万，不知道最后能够活下来多少个人。 而且，战争从来不是个单一问题。 第220章 厉鬼炸营 安朝大军若是惨胜，北边的大蒙、西边的吐蕃、西厦等国，恐怕都趁机入驻中原。 到时候张天就真的是疲于奔命了。 此时天金国正是鼎盛时期，能人无数。 郭将军能够想到的战术，对方很有可能也想到，甚至更多。 郭将军道：“上仙，若是天金国果真如此拼命，上仙可否……多请神将助力？” 张天摇摇头：“神将和天击，都有限制。” “既然天条有所限制……”郭将军略一沉吟，“我等只能先打下瀛州，以城为据点，再慢慢寻找破敌之法。” “如今有千里眼的帮助，敌人动向尽在眼底，又无后勤之忧。” “《孙子兵法》有云：善战者，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 “嗯。”张天微微震惊。 这在当前，确实是唯一比较保险取胜的方法。 没想到郭将军三言两语之间，不但推算对天金国最有可能的战法，同时也想出己方的破解之法。 若是张天自己领军，以为凭借着天击和千里眼能够大破对方，恐怕会陷入对方的“呆仗陷阱”之中。 果然古人的智慧不可小觑。 能够在你死我活的战争中打出来的大将，每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这样一来，徐闻之前对沿途城池的治理，就显得格外重要了。 若是没有收服沿途城池，此时与天金大军对峙。 拖得时日一久，后方起火，粮草无法供应上的话，数十万大军不攻自破。 郭将军抱拳道：“既然上仙认可末将的安排，那末将先打下瀛州再说。” “好，你去吧。若是需要我和铁东出手，尽管开口。” “是，上仙！” 郭将军出了军帐，下令击鼓攻城。 瀛州虽然是战略要地，但城池本身并不险要，主要是要与燕云十六州其他州城联合起来，才能发挥防御北方铁骑的作用。 如今襄阳大军从南方而来，在华北平原的瀛州，反而显得格外突出，并不好守。 有了千里眼的帮助，知道里面的兵力布置，硬攻下来难度也不算大。 郭将军故意拖延节奏，打了三日，才强行打下。 攻打期间，见北边的天金国军队毫无动静，也不派军队驰援。 张天和郭将军都微微失望。 想围点打援的计划失败了，对方很有可能就是郭将军预料的那样，准备集结军队，打一场呆仗。 ………… 襄阳大军进驻瀛州。 惯例扫荡一遍，肃清残余兵力，才让张天进来。 但是张天和郭将军都忽略了一个问题，就是瀛州城的普通百姓太少了。 大家以为瀛州是军事要塞，本来平民就偏少。 如今大战到来，平民百姓早早就躲兵祸去了。 因此，没人在意。 当晚宵禁，瀛州城一片寂静。 张天在府衙里面睡得正香，忽然一把凄厉的声音把他吵醒。 “鬼呀……有厉鬼……” “啊……快去请上仙……有厉鬼吃人啦……” 第一把惨叫声一起，顿时全城骚动，火光四起。 同时多处突然传来这样的惨叫声，全都是喊着有厉鬼。 吓得襄阳军士纷纷惊起，拿着兵器不知所措。 若是喊天金国军队夜袭，他们倒不害怕，反而高兴又有人来送军功了。 但这喊“厉鬼”的，那是本能地恐惧。 以为是天金士兵战败惨死，化作厉鬼前来报复。 只希望上仙快快出手，收了这些厉鬼。 有些胆大的领队，急急吼道：“不要怕，不要乱跑！上仙在城里，有鬼也不要怕！” 听到的人深以为然，正想回应时。 这个领队忽然“啊……”的一声惨叫，亦是喊道：“鬼……鬼呀……” 惨叫了几声，最后渐渐断气消声。 与此同时。 马营那边火光冲天，上万匹战马不知受到了什么惊吓，冲出马厩。 “隆隆隆”的马蹄声传遍全城。 “啊……救命呀……” 战马在街道上乱跑乱撞，受到惊吓的军士跑出来。 结果迎面撞上了发疯的战马，顿时被踩为肉泥。 这一下，再也压不住了。 “啊……鬼来了……” “杀啊……上仙在城里，不要怕，给我杀……” “杀……杀……杀……杀……杀……杀……” 无数军士仰天啸叫！ 眼睛通红地砍向自己认为的“鬼”身上。 古代士兵营养不均衡，好多或多或少都有些夜盲症，加上此时深夜，光线不足。 无数的军士都认为对方是“厉鬼”，互相砍来砍去！ 他们信仰张天，恐惧和勇气混为一体。 既被“厉鬼”吓得惊慌失措，又觉得有张天在，有胆量砍向厉鬼。 如此一来，不知道多少同袍死于自己人刀下。 张天心念一闪而过。 炸营了！ 没想到古代军队传说中的炸营，居然被自己遇到了。 军营是肃杀之地，自古以来，军规都极为严厉，动不动就砍头。 所以，当兵的都是提心吊胆过日子，经年累月下来，精神极度压抑。 没战事还好，一旦频繁打仗，人人生死未卜。 大家都不知明天还能不能活着回来，普遍处在精神崩溃的边缘。 这时候，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可能只是一个士兵做噩梦的尖叫，就可以引爆军营。 几乎所有人都会陷入一种歇斯底里的精神状态中，甚至有人抄起兵器，追杀军官、仇人，或者不认识的战友。 混战一旦开始，就再也停不下来。 无论清醒的还是歇斯底里的士兵，都会本能地自保，无目的的砍向周围的人。 若是没有有效方法制止，一场营啸，不亚于打了一场大败仗。 第二天只会留下一地的尸体。 在古代，营啸会跟迷信关联起来，是一种不祥预兆。 但后世科技昌明，知道这是一种集体的心理现象，平时训练的时候就已经有所规避。 现代的正规军中，已基本不会炸营了。 “上仙，上仙，发生营啸了。”外面传来郭将军急促的叫声。 张天推门而出，道：“我已知之。” 郭将军道：“军士们说有厉鬼，还请上仙施展仙法，先捉拿鬼魂。” “哦？”张天直觉这其中有问题。 但此时事态紧急，来不及思考为什么。 将手缩在宽大的衣袖里，通过智能手环控制气球卫星降低高度。 外面一片混乱的瀛州城，士兵正在昏暗中互相厮杀。 忽然，一道巨大的亮光从天而降。 张天上半身的巨大投影，在天空中浮现。 一道宏大的声音传遍全城：“何方厉鬼？敢在我的地盘闹事？！” “将士们，收起兵器，莫伤了自己人。” “厉鬼，自有我出手！” 效果立竿见影。 全城的骚乱顿时平静下来，只有战马“吁吁……”的嘶叫声。 偶尔零星的一些惨叫，很快也平息下来。 所有人齐齐看向天空，看着张天那巨大的“法身”。 外面传来牛二的吼声：“上仙在此，兄弟们不要乱，给我点起火把。” “妈的，老子倒要看看，何方厉鬼，敢在上仙脚下闹事？” 传令兵马上全城通报：“点火把！” “点火把！” 不一会，整座城池火光通明。 郭将军松了口气，炸营算是解决了。 正要出去巡视伤亡情况，牛二从远处急急地跑了回来。 一边跑一边颤抖着声音喊道：“上仙，有厉鬼，找到一个厉鬼……” 第221章 杀鬼(谢谢只老虎的多个打赏) 郭将军喝道：“镇定！身为裨将，还这么毛毛躁躁，如何带兵？！” 牛二一听，想起平时郭将军教他的为将之道，迅速一个深呼吸，将情绪收敛起来。 为将者，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就算身处险境，下一秒就会死，也要强装镇定。 否则，主将一慌，底下的士兵会十倍慌乱。 就算有生机，恐怕也被自己给吓没了。 牛二调整气息，对张天道：“上仙，前方发现了一个恶鬼的尸体。” “全身漆黑，面容狰狞，呃……好像是……刚才营啸时，在混战中……被人砍死了……” 说到后面，牛二自己先犹豫了。 能够被普通刀枪砍死的东西，会是厉鬼吗？ 张天道：“你带我去看看。莫慌，这世上若真有厉鬼，我倒想亲眼看看。” 张天如此一说，周围的人顿时心神大定。 对啊，上仙在这里，真有厉鬼的话，捉一个来玩玩，还可以开开眼界，怕他个鸟！ 牛二在前面领路。 一队亲卫警惕地搜索路过的街道房屋，防止被偷袭。 郭将军和张天走在中间。 后面还有一队断后的亲卫队放哨。 今晚事发得诡异，郭将军不管是不是恶鬼，该有的保护措施还是做得足足的，不给敌人一丝机会。 在大量的火把映照下，黑暗的夜色带着一层昏黄。 整座城池静得有些可怕，只有张天所在队伍走路的“踏踏”声。 刚才炸营不知道死伤了多少人，如今清醒过来，所有人都不敢擅自发出异响，怕引起连锁反应。 好在天空上的巨型照明灯和张天的全息投影，给了他们信心，挽回了这次恶性事件。 “上仙，那厉鬼就在这里。” 牛二走到一处街道的拐弯处，停了下来。 一具人形尸体，倒在一间民宅门口前。 只见这人形尸体，全身漆黑如黑。 若是在夜里，光亮不足，随便往墙上一贴，恐怕就难以看清他了。 “厉鬼”胸膛中刀，内脏都看得见了，鲜血流了一地。 胸膛往上，则是一副狰狞的面容。 脸上血肉扭曲，无数奇怪的疤痕爬满整个面容和额头，隐隐还有腐烂的臭味传来。 眼眶周围赤红一片，纵使死了紧闭双眼，也仿佛在盯着人似的，令人渗得慌。 若是夜里骤然看到，绝大多数人都会被吓得半死。 难怪刚才营啸，所有人都喊着说有“厉鬼”，如此模样，确实吓人。 自张天降临这个世界以来，大家除了对仙人、天上神将津津乐道外，也对地府乱想很多。 尤其是张天还曾“召唤”过阎罗王，谁敢不信？ 那么，夜里出现一些“厉鬼”，那是相当的合情合理。 不过，智能手环扫描结果显示，这是一具人类的尸体。 张天拿过一把大刀，往“厉鬼”身上刮了刮，一层碳粉掉了下来，露出里面的黄色皮肤。 然后又打开手环上的照明功能，照在“厉鬼”的脸上。 眼眶周围，明显是涂了颜料的。 至于脸上的狰狞，则是一些奇怪的伤疤，似乎是用刀子和烙铁之类的工具，硬生生烙出来的。 但是事后没有做好护理，表层皮肤已经发脓腐烂了。 张天看了一眼旁边的民宅木门。 此时木门虚掩，估计这个“厉鬼”就是从里面出来，偷袭襄阳军士的。 看到这里，张天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猜测。 拿出随身的一个溜溜球，往民宅里一扔。 “去！” 溜溜球在空中一停，发出轻微的声音，消失在黑乎乎的民宅里面。 看得郭将军、牛二，以及随行的亲卫队屏住呼吸，浑身紧张。 张天打开夜视功能。 溜溜球在屋里扫描一圈，很快就在灶台里面，发现了一个入口。 这个入口极其隐蔽，外面还有一层涂了碳粉的木板作掩护。 人眼乍一看，会以为是烧黑的灶台内壁。 溜溜球扫描过后，发现有一个通气口。 张天控制溜溜球滚进去，通过夜视仪一扫，发现里面藏着七八个人。 里面漆黑一片，目不视物。 这个年代没有手电筒等科技物品照明，点油灯的话有烟，极容易暴露。 所以，这七八个人在黑暗中屏住呼吸，一动不动地倚墙而靠。 溜溜球进来的时候，微微有一些声音。 大家觉得有些奇怪。 但没见入口的伪装木板被掀开，只以为可能是老鼠之类的小可爱。 但是，溜溜球可不是老鼠可比。 它的本质是个维修机器，里面可以伸展出各类小巧的工具。 张天通过视网膜观看，用手环控制溜溜球滚到一位“厉鬼”的脖子上。 然后“咔嚓”一声轻响。 一把维修的钳刀弹了出来，直接切入“厉鬼”脖子的大动脉。 “嗬……嗬……” “厉鬼”喉咙顿时发出艰难的吸气声，本能地用手捂住脖子。 然后，又传来“滋……滋……”的喷水声。 大动脉被割穿，在心脏的高压下，血液像是喷泉似的，从脖子处喷了出来。 其他“厉鬼”在黑暗中纳闷，咦？可是哪里漏水了？ 还未等他们反应过来，溜溜球又迅速用钳刀扎了三个人。 终于，这下就算是真的瞎子都察觉到不对劲了。 大家在黑暗中伸手乱摸，入手是粘稠腥臭的液体。 他们常年打仗，对这种液体最为熟悉不过了——血！ “走！我们暴露了。” 有人低喝一声，从灶台里冲出来。 “砰……砰……” 民宅里面几件家具被冲出来的“厉鬼”的砸在地下，发出大响，在这寂静的夜里尤为明显。 紧接着，“咔嚓”一声微响。 溜溜球发出一道强光，将整个民宅照得如闪电掠过，骤明骤灭！ “厉鬼”从极暗之处出来，骤然见此强光，双眼全是白茫茫一片。 “砰砰砰……”又撞倒几件家具，才勉强看得见一点。 “啊呀呀…………” 几个“厉鬼”怪叫着，举着一把抹了碳粉的黑色长刀，从民宅里面冲了出来。 “哈哈哈……杀！”牛二大喊，“上仙在此，尔等小鬼居然还敢现身？！” 刚才见到一具尸体，牛二都吓得半死。 此时见张天在身边，顿时感觉充满了勇气，命令亲卫队围杀。 “呼呼呼……” 十几根长矛围成一圈，刺了上来。 “啊……啊……” 剩下的“厉鬼”惨叫几声，被灭杀当场。 牛二上前，好奇用大刀捅了捅，问道：“上仙，这些厉鬼也能被我们凡人的兵器杀死么？” 张天没好气道：“你这憨货，到了如今，还看不出来么？” “这哪是厉鬼？分明是天金国的人，埋伏在地道里。” “就是专门等到夜里，出来装神弄鬼，试图引起营啸，让我们自相残杀。” 牛二讪讪一笑，转头对着“厉鬼”尸体骂道：“他妈的，天金国的人果然阴险。” “若不是上仙随军，我等肯定就中了他们的计了。” “为了吓人，居然整张脸都烫坏了，对自己人还真是狠呀！” 郭将军微微皱眉道：“上仙，里面的地道如何？” “若是天金国的地道在地下串联起来的话，要清剿他们，恐怕不方便。” 第222章 以地对天(谢谢炸天帮～街溜子的不断支持) 张天道：“刚才我探测过了，这民宅的地道，并没有跟其他地方串通起来。” “应该是时间短促，来不及挖那么长。” “估计就是在各处民宅的隐蔽处，挖一些来藏身。” 郭将军点点头：“如此，末将知道如何处理了。” 说着，微微侧身，对一名亲卫道：“传令下去，上仙施展仙法，已令恶鬼现形，如今就藏在各处房屋的地道里。” “叫兄弟们不要怕，像找老鼠一样给我找出来，将他们一一灭杀。” “是！”亲卫一抱拳，带着一支小队离开。 然后在全城呼喊：“上仙施法，恶鬼现形！藏身地道，可杀之！” “上仙施法，恶鬼现形！藏身地道，可杀之！” 张天有些奇怪，问道：“郭将军，为何不将真相告诉将士们？” “让他们知道这是人扮的，岂不是没那么恐惧？” 郭将军微微摇头，道：“真相并不重要，行军打仗，胆气才是根本！” “今晚将士们被这些假鬼所吓，必须重新激发他们面对恶鬼的勇气方可。” “以后若再遇到天金国装神弄鬼，不管真鬼假鬼，都可杀之！” 张天听了微微点头。 对于军心，郭将军果然敏锐无比。 如果告诉将士们今晚是人作怪，这次肯定是不会恐惧了。 但是，心底依然还存在着对“真正”鬼怪的恐惧。 未来如果遇到其他方式的“装神弄鬼”，或者夜里有突发情况，还是会恐惧。 所以，郭将军干脆说这些人就是“厉鬼”，借着张天的威慑力，统统拿下。 如此一来，大家算是连恶鬼都杀过一遍了。 以后管你来的是人是鬼，统统一刀砍了。 那样才可铸就无畏铁军，神挡杀神，鬼挡灭鬼！ 果然。 此令一出，襄阳军士顿时胆气大增。 看着天上的全息投影，暗道，咱上面有人，怕他几个恶鬼作甚！ 进驻城内的近十万大军，以百人小队为单位，将所有房屋全都检查了一遍。 发现了许多临时地道。 这些地道入口，或是在灶台里，或是在粪坑处，或是水井里…… 之前扫荡全城的时候，仓促之下，不可能搜得这么深入。 更不可能派人去钻灶台，钻粪坑。 随便瞄一眼，见藏不了人就行。 如今，被张天点出，再次检查，要发现就不难了。 一时间，瀛州全城时不时传来“厉鬼”的惨叫声。 有些躲在里面不肯出来的，襄阳军士就用烟熏、火烧，硬生生将他们闷死在里面。 等到天亮。 全城汇总起来，差不多杀了一千多的“厉鬼”之兵。 这些尸体堆积起来，几乎是统一的模样。 全身涂满碳粉，脸容被烙铁烙印上丑陋的纹路，全都是最近才烙上去的。 普遍存在着腐烂、流血流脓的情况。 如此一来，更添几分恐怖。 就连钢刀，都涂了碳粉，防止夜里反光。 张天、郭将军、牛二、徐闻、秦长吏等人过来，察看这堆“厉鬼”。 秦长吏拿着纸笔，开始记录和写战报。 郭将军暗自后怕，道：“上仙，若不是你出手，恐怕今晚营啸根本停不下来。” “这一千厉鬼之兵造成的伤亡，可抵十万大军呀。” “幕后策划之人，非同凡响啊！” 张天微微点头：“不错，天金国确实不可小觑。” “他们挖地道埋伏，恐怕是知道我们有千里眼的帮助了。” 郭将军无奈，有些自嘲道：“上仙你屡次请神将临空，要猜到并不算难。” “只是，没想到他们那么快就能想到对策。” “《孙子兵法》有云：善守者，藏于九地之下，善攻者，动于九天之上。” “幕后之人以地对天，精妙绝伦。” “末将亦从未想过，兵法还可以这样用。” 别说郭将军，张天随身带着种种先进器械，也没有发现。 若不是刻意派溜溜球进入民宅检查，在天上、在外面，确实是检测不到在地道里的人。 张天心中不禁苦笑。 果然，战争最能激发人的无穷潜力。 后世的许多科技，如坦克、大炮、导弹、航母、原子弹等等，都是在第一、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催生出来的。 没有经历过残酷的战争，永远想象不到，人类能够在极端环境下，激发何等潜力！ 如今，天金国在张天的逼迫下，面临灭国之危。 从黑火药到地下伏击，种种超越时代的奇思妙想都提前出现了。 若不是科技等级相差太多，张天没准还真中招了。 比如黑火药，如果张天穿越这个时空带的是坦克，恐怕都被硬生生给震死了。 比如说这次炸营。 若不是有卫星气球和全息投影，张天也不知道如何阻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无数将士自相残杀。 果然，不能轻视这个时代最强大的武力，和最顶尖的智慧。 接下来，张天不得不更加谨慎，尽量多准备一些。 预防出现超出控制的极端情况。 郭将军又道：“上仙，那个……既然天金国的人藏在地下，可否……请阎罗王他老人家，派些小鬼上来助阵？” 一旁的牛二也道：“是呀，上仙。上次一别，俺老牛得见阎罗王他老人家尊容，也很是挂念。” 张天斜了牛二一眼，道：“他又不在，你少拍马屁。” “你若真想见阎罗王，我送你下去见他好不好？” “呃……”牛二语塞，“俺老牛还是喜欢呆在上仙身边多一些。” “要不，你派徐公子下去请阎罗王上来？” “上次他和阎罗王面对面，肯定比俺老牛熟一些。” 徐闻听了身体一颤，骂道：“好你个牛二，我都没说你，你敢拉我下水？” “若是再见到阎罗王，你就跟他说，你很‘挂念’他，让他老人家夜里派小鬼，请你下去聚一聚。” “别别别……徐公子，我错了我错了。” 牛二吓得连忙认错。 没想到刚才拍马屁拍错了方向，留下话柄，被徐闻给抓住了。 大家胡闹了一阵，齐齐等张天的回复。 张天无奈，果然，这又要填坑了。 当初“请”出阎罗王一时爽，万万没想到，到这里被人问住了。 张天哪有什么本事请“小鬼”帮自己搜索地下，顶多就是派些微型机构巡查。 如果天金国还搞地下伏击，如今有了预防，张天倒不怕。 就怕天金国的能人，又搞出什么新花样，防不胜防。 张天道：“嗯……地府为阴，人间为阳。没有必要，尽量不要请他们上来。” “上次请阎罗王，还是因为苏儿父母需要投胎，算是阴间之事。” “哦……”众人“恍然大悟”。 徐闻道：“仙师说得对，这扰乱阴阳的事，确实少做为妙。” “那小鬼贪婪，若是请了他们帮我们做事，不知道要什么报酬。” “万一顺手勾几个人的魂魄下去玩耍，那就大大的不妙了。” 牛二道：“不是有起死回生术吗？徐公子，这算不算扰乱阴阳？” “呃……”徐闻被问住了。 这么一想，扰乱阴阳这个借口好像不怎么成立呀。 大家看向张天。 张天心里骂骂咧咧，脸上不得不装高人模样——笑而不语。 见张天不再解释，众人也不敢追问。 只好各自忙各自的事情，先将战报传回后方朝廷再说。 第223章 战报鬼故事(谢谢我是你二大爷，。的连环催更符) 后方的襄阳城。 很快收到了一封有点惊悚的战报。 “禀告皇上，瀛州战报：” “十六日二更时分，天金国驱使三千厉鬼，埋伏于地下。” “夜里阴气渐重，厉鬼自地下而出，袭击我朝大军。” “厉鬼青面獠牙，双眼如血，浑身漆黑如墨，夜里几不可见。” “兼且身上带着腐臭之气，闻之令人作呕。” “军士惊惧莫名，引发营啸，自相残杀。” “幸得上仙借天灯照亮天城，又显现百丈法身，矗立天上。” “魑魅魍魉见上仙出手，转瞬之间，不见踪影，军士们才得以恢复神智。” “若非上仙在场，十万大军，不知伤者几何，死者几何。” “尔后，上仙更是施法，令厉鬼显形，能为凡人兵器所伤。” “当夜，挖地三尺。” “将所有厉鬼从地下赶出，全数杀戮。” “末将将三千鬼尸焚烧，其味腥臭异常，传达数十里犹有可闻。” “今大军一切安好，有上仙在此，皇上勿忧。” “末将郭守城敬上。” 一件袭击事件，硬是被郭将军写成了聊斋故事。 看得皇帝和一众大臣，心惊肉跳。 此时的人们可没经历过后世恐怖影视的洗礼，只是这么简简单单的描述，就已经吓得够呛。 为了证明“厉鬼”有多恐怖，郭将军还附上了一张画，随着战报一同呈给了皇帝。 安佑帝前面看文字的时候，已经浮想联翩了。 翻到最后，突然看到这么一张恐怖的图画，吓了一跳。 最后，一连做了三天恶梦。 好在新纳了一个妃子，夜里被窝有人安慰，才稍稍好过一些。 襄阳的小朝廷有文官见状，上朝时奏道：“皇上龙体初愈，郭将军送此恶图，惊了皇上，实属不敬。” “微臣认为，应该发圣旨申斥一番。” “以后此等恶图，不可擅自夹带在奏折之中。” 好在安佑帝还不算昏庸，道：“朕仅仅是看了一幅画，就已经被惊吓得三天睡不着觉。” “将士们夜里被厉鬼偷袭，黑灯瞎火之下见到厉鬼，定然比朕惊悚万分。” “将士们在前线用命，岂可为此区区小事，申斥郭将军。” “不但不可申斥，朕还要嘉奖他们。” 百官只好道：“皇上英明！” 朝廷拟好圣旨，送给前线的张天和郭将军。 给郭将军的只是例行嘉奖，勉励他多打胜仗之类的。 但给张天的圣旨，不出意料的又是一堆亲切的问候之语，表达皇帝的思念之情云云。 安朝对张天赏无可赏。 寻常俗物根本赏不出手，张天也不要。 各种品级的职位更是不好意思在张天面前提，生怕惹张天不高兴。 偏偏张天对安朝的贡献之大，史无前例。 如果是凡人有这么大的功劳，安佑帝恐怕已经睡不着觉了，担心对方借着这等名望谋反。 唯有张天，安佑帝毫不担心。 反正担心了也没用。 张天如果真的要造反，别的城池不说，襄阳军肯定是跟在张天身后的。 扫平安朝，只此一军就已经足矣。 就连强盛的天金国，都快被襄阳大军打到中都了，更别说安朝其他军队了。 因此，安佑帝只能在圣旨里，多多笼络张天。 ………… 由于炸营造成了一些伤亡和混乱。 襄阳大军不得不在瀛州多驻扎了两天，以重新调整阵型。 趁这两天空闲，张天组装了一些新的器械。 这次要征伐一个强盛的封建皇朝，张天早早就准备了很多零件在马车里，随身携带。 这些零件先进是先进，但放在百万大军之中，杀伤力又不足够。 原本张天还不太确定该怎么发挥这些零件的作用。 但炸营一事，给了张天一些灵感。 这些零件就可以有的放矢了。 ………… 在正式大决战之前，还有一个城池需要热热身。 那就是距离瀛州只有几十里的莫州。 本来郭将军留着莫州，是想引蛇出动，让天金国觉得还有一个城池可以支援。 没想到，天金国大军丝毫不动，似乎已经放弃了瀛、莫二州了。 张天对铁东道：“把小短腿找来，让它上场。” “大决战就在眼前，先让小短腿适应适应。” “是，上仙。”铁东应道。 之前一路来胜得太轻松，小短腿一直留在军营里照看着。 郭将军的本意是想留小短腿在关键时刻，再派它上场，打天金军队一个措手不及。 如今天金国的军队在收缩，似乎想硬碰硬，那么这招“出奇不意”效果就要大打折扣了。 为了稳妥起见，张天决定还是在大决战前，让小短腿适应一下大军的作战方式。 免得临阵才出现问题，那就来不及调整了。 铁东去军营里牵来小短腿。 此时的小短腿，浑身铁甲，移动起来，像条钢铁巨蛇一般。 走动起来，铁甲之间的活动处碰撞，发出一连串的“叮叮当当”之声。 多日不见张天，小短腿远远就撒欢奔跑，直冲张天马车而来。 吓得拉马车的2匹马嘶叫不已。 张天只好下马车，阻止小短腿靠近。 小短腿跑到张天身前。 近二十米长的身体一扭，翻起肚皮，向张天示好。 张天随便拍了拍他的肚皮，道：“行了，转过来吧。” 小短腿仰起头来，不停地“嗷……嗷……”地吼叫。 然后又在地上打滚，将泥土溅得到处都是。 吓得周围的马匹惊恐万分，时不时“吁……”的抬起前腿，想逃离这条可怕的巨兽。 张天问道：“你想说什么？” 小短腿又翻着肚皮滚了一会，见张天仍然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 忽然长长的尾巴一扫，带着呼啸声，朝自己的背上拍来。 “当！！” 一声金属碰撞的声音响起，周围的马再也控制不住，往外围跑去。 小短腿的尾巴上，绑着一只尖刺铁球。 随便一扫，就连战马都得筋断骨折。 “当！当！当……” 小短腿用尾巴刺球一连敲击背上的铁甲，神情极为烦躁。 张天顿时会意：“你是嫌铁甲不舒服？想要脱下它们？” “嗷呜……当……” 张天摇摇头：“暂时还不能脱。” 小短腿虽然身体强横，但只是和人类相比。 若是百万大军乱战，不用多，几十个人就可以将它斩杀当场。 当初于江州将军用渔网将它网住，也是几十个军士就差点杀了它。 有了铁甲，就像人类有了盔甲。 以一敌三的人，瞬间就能够变成一敌十，甚至以一敌百。 铁东就是最明显的例子。 如果没有密封棉战甲保护身体，就算铁东的刀法再厉害，也早就被长矛刺成筛子了。 小短腿似乎很不满意，将脑袋上的铁甲甩得“当当”乱响。 “嗷呜……当……嗷呜……当……” 张天微微皱眉。 这小短腿的状态不太对，这样上战场未必是好事。 得想个办法，让它接受铁甲才行。 第224章 调教小短腿 若是使用手印威胁，只能暂时压制它。 一旦到了战场，如果小短腿烦躁起来，乱杀一通，恐怕还会伤到自己人。 到时候再杀了它，也得不偿失。 可是，小短腿终究只是兽类，说话是解释不通的，张天正发愁之际。 一旁的铁东道：“上仙，在下有个法子，可以一试。” “哦？什么法子？你试给我看看。” “是，上仙。” 铁东叫人从伙头军处，拉来一头活猪，约有一百多斤。 张天微微疑惑，难道铁东想通过食物讨好小短腿？ 如果能行的话，这么多天，看守的军士早就能够令小短腿接受铁甲了。 不至于过了这么多天，见到了张天，小短腿还要撒娇求张天解除铁甲。 活猪被绑住四肢，放在地上。 猪看到小短腿近在眼前，吓得发出尖锐的“哦……哦……”声。 小短腿眼里泛起精光，想过来吃掉，铁东把手上大刀一扔，插在小短腿和活猪之间。 小短腿顿时会意，在大刀前停了下来。 然后，一双阴冷的鳄鱼眼盯着活猪不放。 铁东上前，从小短腿身上解下一片铁甲，铺在活猪身上。 然后随手拿过一根长矛，狠狠地往活猪身上刺了几下。 长矛刺在铁甲上，发出“当当当”的碰撞声。 活猪被吓，顿时“哦……哦……”的叫得更欢。 接着，铁东掀开铁甲，扔到一边。 对着毫无防护的活猪一连刺了几下，顿时猪身上出现了几个血洞。 猪惨叫几声，随着血液不断流出，渐渐地没了气息。 铁东道：“小短腿，你可明白了？” 小短腿看着地上已经死去的猪，双眼若有所思。 铁东上前，将那块铁甲重新绑上小短腿的后背。 然后拿起自己的配刀，道：“行了，你吃吧。” 这下子，小短腿似乎不再为铁甲烦躁了，美美地将这猪大快朵颐。 铁东转身对张天道：“上仙，书上有个成语说是杀鸡儆猴，我没有试过。” “但是，小时候却是用过这种方法来吓唬家里的狗。” “畜生虽然不如人类，但是关乎生死的利害，还是很容易懂的。” “嗯……”张天点点头，“你的方法不错，简单直接。” 张天受后世养宠物的视频影响，试图让动物理解自己的意思。 小短腿可能正是见张天一直以来太温和，才敢在他面前撒娇。 之前看管它的军士，估计就是用手印来压制小短腿的，哪管它喜不喜欢。 若非小短腿体型太过庞大，恐怕还会挨不少打。 就像最原始的驯狗之法，都是不听话就打。 铁东的方法可以说是兼顾了野蛮和文明驯化之法，既让小短腿知道不穿铁甲的危害，又不用强行压制它。 张天道：“既然这样，莫州你就带着小短腿去攻城，让它小试牛刀。” “是！” ………… 没半日。 襄阳大军抵达了莫州城。 郭将军二话不说，也不叫阵了，直接挥军强攻。 为了承受小短腿的体重，攻城器械专门将七八张梯子绑在一起，几乎成了一面木墙。 莫州城守军不多，短暂试探后，铁东一马当先，冲上城头。 趁铁东在城墙上抵挡的空隙，城下的襄阳军士，将这面合成梯子，架到城墙上。 张天微微一笑，喊道：“上！小短腿。” “嗷…………” 小短腿仰天怒吼，庞大的身躯从大军中冲出来，顺着大梯子一个冲刺，直接冲上了城墙上。 差点将铁东踩在脚下。 铁东手一指，骂道：“好你个小短腿，你是故意的吧？你杀那边。” “嗷…………” 小短腿低沉一吼，直接冲进天金士兵的军阵中。 那些长得像刺猬一般的长矛阵，扎在小短腿身上的铁甲，直接被崩飞。 接着，庞大的身躯一掠而过。 几十个天金士兵，像个布娃娃似的，被高高抛起，掉下城墙。 “嗷……嗷……” 小短腿见了血，顿时激发了原来的凶性。 一边发出震天怒吼，一边像推土机似的，在城墙上碾压。 “妈呀……快躲……” “这是蛟龙……大家不要硬碰硬……” “我记得有个手印可以克制它，快掐手印……” 但是，毫无作用。 张天早就修改过程序，通过人脸识别，只有几个特定的人才可以用手印克制小短腿。 同时，也解除了杀人的限制。 小短腿所过之处，天金士兵要么被它撞飞，抛下城墙。 要么幸运了一秒钟，躲过了小短腿的头部冲撞。 看着庞大的钢铁身躯从自己身前掠过，天金士兵正暗自庆幸，然后就看到一个铁球从天而降，被砸成肉酱。 小短腿的杀戮效率之高，不知道比铁东快了多少倍。 等铁东累死累活，才清空十几米守城士兵时，小短腿已经将另一边的城墙清空。 嘴里叼着一具尸体，折返跑回到铁东近前，开始吃了起来。 铁东骂道：“小短腿你什么意思？我这边还没打完呢。过来帮忙。” “嗷……” 小短腿大叫一声，根本不去帮铁东，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忽然头顶上空，传来一把熟悉的声音：“小短腿，住口！” 正是张天飞行而至。 小短腿嘴里正叼着一根断臂，抬头望向张天。 “吐出来！”张天冷冷道。 “嗷……”小短腿低吼一声，并不听话。 而是用它的鳄鱼头，顶了顶一具死在城墙上的襄阳军士的尸体。 将这具尸体拱到一边，示意说：这是自己人，我不吃。 张天掐起手印，道：“吐出来！不管是什么人，只要是人，你就不能吃。” 小短腿脖子处的“缚妖绳”顿时收缩，将它勒得喘不过气来。 不得不将嘴里的断臂给吐出来。 张天松开手印，然后降落在城墙上，将一根天金士兵的断肢，踢向小短腿。 小短腿犹豫了一下，这是主人踢过来的，总可以吃吧？ 大嘴一张，就将这根断肢咬在嘴里。 没想到张天又是手印一掐，久久不松开！ 小短腿被勒得喘不上气，庞大的身躯在城墙上不停地翻滚。 带动着铁甲，发出“当当当”的金属碰撞声。 见差不多了，张天才松开手印。 又将一根断肢踢了过去。 小短腿有些疑惑，嗅了嗅这根断肢，又看了看张天。 然后身躯向后退缩，示意自己不吃了。 张天点点头，厉声道：“这就对了。再敢吃人，定不轻饶！” 小短腿终于明白了张天的意思，主人的同类，无论是不是敌人，都不能吃。 然后，肚子里一阵“咕噜咕噜”地响。 “呕……” 小短腿大嘴一张，无数碎肉夹杂着胃液，吐了出来。 吐完之后，才很乖巧游走过来，用头碰张天的身体。 张天虽然嫌它臭，但此时也得摸摸小短腿的头，给它做对事情的一个正反馈。 ………… 张天在管教小短腿的同时，大批襄阳军士已经攀登上无人防守的城墙段。 莫州的天金守军见已经无力回天，降的降，逃的逃。 至此，莫州易主。 这是一个小城池，拿下不值得太高兴。 接下来，要面对的就是涿州、幽州、顺州、蓟州、檀州等地。 那里是天金国中都所在，也是天金国所有大军的集结之所。 大决战，一触即发！ 第225章 试探(谢谢空间剥离的灵感胶囊) 天金国以中都（燕京）为中心，布置了一圈防线。 以城池为核心，军营一环扣一环，战线绵延数百里。 通过天眼，张天和郭将军统计了一下，天金国骑兵约有15万，兵军约50万，总计65万。 这是一个皇朝的全部底蕴了。 反观安朝这边，襄阳大军有15万人，加上东路大军的20万，总共数量不过35万。 这其中还包括几万骑兵。 步军兵力只有天金国的一半多一点，骑兵更是不到对面的三分之一。 如此悬殊的兵力对比，正常来讲，缩起来防守的应该是安朝大军才对。 但是，由于张天的存在，这一路来的战绩过于恐怖。 天金国数十万大军，反而被压制得喘不过气来。 眼睁睁地看着安朝大军，从容地攻打瀛、莫二州，愣是不敢派一个救兵前来支援。 张天和郭将军、赵立将军等人在军帐汇合，共同商量对策。 张天道：“郭将军，赵将军，下一步，该攻打何处？” 张天看着绵延数百里，以城池为中心的军营，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弱点。 既然如此，张天就不准备瞎指挥了，留给专业的人去搞定。 自己安心打好辅助即可。 郭将军、赵将军两人看着千里眼投影下来的全息图，眉头紧皱。 相互之间快速商讨了一些军事术语。 最后，赵立将军主动抱拳，以下位将领的姿态，交给郭将军决断。 虽然名义上他和郭将军是平级，但赵将军有自知之明。 无论是从皇帝的倚重，还是张天的关系，以及这些天的战绩，郭将军的影响力都远超于他。 此时大军汇合为一处，必须只能有一个人独揽大权，统一指挥。 否则，将令冲突，就是灾难的开始。 本来这里威望最高的是张天，他若要当主帅，自然没人敢反对。 但张天不懂指挥大军，也不敢瞎指挥。 这主帅之位，自然就只有郭将军担任了。 郭将军也不客气，指着地图道：“上仙，天金国的军营布置，是一个巨大的圆阵。” “圆阵在防守方面有独到之处，无论敌军从何方攻来，都可以迅速调整，似水一般淹回去，以优势兵力围杀敌军。” “但此阵有个缺点，就是需要地形平坦而巨大，否则调动不便。” “天金国数十万大军，自然不可能只布置一个阵型。” “而是采用大阵套小阵的方式，阵间容阵 ，队间容队，以骑兵为支撑，将数十万大军凝聚起来。” “无论我朝大军攻击任何一处，其余各处的兵力，都可以蚂蚁一般围过来，将我朝大军缠住。” “若是陷入肉搏战，对我朝大军极其不利。” “嗯。”张天点点头。 安朝军队本来就比天金军队少，这一路来也极少打肉搏战，自然不能陷入对方的圈套。 张天道：“将我和天击，还有铁东和短腿考虑进去，可有破解之法？” 赵立将军问道：“上仙，听郭将军所说，天击受天条限制，不能无穷无尽。末将斗胆，请问还可使用多少次？” 张天略一迟疑，不准备说得很清楚，道：“十次八次吧。” “这……”郭将军和赵将军两人对视一眼。 郭将军道：“上仙，天击虽然威不可挡，然后一次顶多杀伤几百人。” “用来摧毁城墙，或者攻击对方军旗有奇效。” “只用来杀人的话，却是不够。” “若是天击无法令天金军队崩溃，这仗……恐怕有点难打。” 就算按一次天击杀五百人来算，十次才五千人，一百次才五万人。 光靠杀，肯定杀不完。 天击最大的威力不是杀，而是吓！ 正如攻打开封城的时候，炸毁一段城墙，就已经摧毁了天金士兵的勇气，弃城而逃。 但是，仗打到现在。 张天被迫提前熄灭了“帝星”，又使用过天击和神将。 战果确实很显着，但也提前暴露了底牌。 估计天金国肯定会找方法来稳定军心，即使遭遇天击也不会崩溃。 正如在开封时，四皇子阿布鲁献祭大祭司，使用类似的手段。 张天道：“既然难打，那就先不急。” “先试试能不能引蛇出洞，如果他们不出来，就改为骚扰。” “我自有妙计！” 郭将军和赵将军顿时眼睛都瞪大了，连仙人都说是妙计，那肯定不得了。 “上仙，是何妙计？！” 张天微微一笑，道：“到时便知。” 北伐之前，张天从补给舰里带了一马车的零件，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张天制定了一个计划。 只是，这个计划效果有多大还无法确定。 张天干脆装神秘不说了，免得夸大其词，到时候丢人。 反正这计划只能自己一个人做，其他人帮不上忙。 很快，安朝大军逼近涿州。 郭将军先是派人去叫阵，但天金国缩在城池里不出来。 涿州周围，全是密密麻麻的军营，连绵数十里。 郭将军无论是攻打城池，还是攻打军营，其他地方的军队，都能够一窝蜂的涌过来。 郭将军衡量之后，选了离涿州城远一些的一处军营，作为试探目标。 然后道：“铁东，待会麻烦你和小短腿去破营门。” “若听到鸣金之声，不可恋战，及时撤退。” 铁东抱拳道：“是，将军。” “咚咚咚咚…………” 战鼓起！ 郭将军派出五万大军，去攻打天金的军营。 天金国的人早有准备，先是用弓箭远远的抛射。 但被盾牌兵阻挡了大部分，杀伤人数极少。 很快，安朝大军压到了军营前面。 军营没有城墙坚固高大，外面都是用木头建起的一层围墙和尖刺。 但凡有人敢靠近围墙，里面的士兵就可以用长矛捅出来。 杀戮起来比守城墙还方便。 如果舍得骑兵，用上万匹战马硬生生冲垮这些尖刺木墙也行。 或者用数倍的伤亡，将里面的守军给磨死。 但是，这两条路郭将军都不会去做，也没资本去跟对方拼损耗。 安朝大军接近天金军营。 忽然前方的士兵一闪，露出身后的铁东和小短腿。 “嗷…………” 小短腿高高仰起它的鳄鱼头，带着浑身铁甲，狠狠地向前撞去。 “轰…………” 整座木墙为之一震，几欲倾倒。 铁东大喊道：“小短腿，不是那里，撞这边。” 说着，铁东一马当先，主动靠近营门。 “唰唰唰……” 营门里面顿时伸出十几根长矛，刺向铁东。 铁东身形一滞，不得寸进。 虽然这些长矛伤不了铁东，但是却能顶得铁东无法靠近。 第226章 血战 “咔嚓！” 铁东左手的金色机械臂一挥，十几根长矛，就像是十几甘蔗，一刀而断。 趁此空隙，铁东欺身上前。 金色机械臂往营门的几处关节处砍了几刀。 顿时，整扇厚实的营门，发出“吱吱”的木头摩擦声，摇摇欲坠。 “快……快来堵营门……”里面的天金士兵大喊。 周围早就有士兵准备好的木材，两三个人扛着一根冲了过来，想要加固营门。 就在这时，小短腿爬了过来。 庞大的身躯借着铁甲之势，往营门上一撞！ “轰！！” “啊…………” 整扇厚重的营门被撞飞几米，压死几个最近的天金士兵。 营门一破，安朝军队顿时找到了突破口，源源不断地从这里冲了进去。 天金士兵想奋力堵住缺口。 但是，冲在最前面的可是铁东和小短腿。 铁东两米多长的机械臂和合金刀，一扫之下，能把五六个人拦腰砍断。 所过之处，横尸遍地。 小短腿就更加夸张了。 近二十米的庞大身躯，又有铁甲保护，根本不需要什么技巧。 随便一冲，一摆，就有无数人被高高抛起。 人在半空，就已经被小短腿的巨力撞得口吐鲜血，不知生死了。 就连安朝军队的人，也不敢太靠近小短腿。 小短腿的尾巴上还装一个尖刺铁球。 随便一扫，就能够将一队人砸得筋断骨折。 它后面可没长眼睛，安朝军队的人也不知道小短腿能不能看到，反正避之则吉。 眼看铁东要引着小短腿冲向军营中的大旗。 大旗下的将领似乎并不慌乱，而是下令道：“斩旗！塞耳！宁死不退！” “咚咚咚咚……” 马上有传令兵传声吼道：“斩旗！塞耳！宁死不退！” “斩旗！塞耳！宁死不退！” 军令传达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天金将领一刀砍在军旗的旗杆上。 旗杆原本很粗，普通人的一刀根本砍不断。 但眼前这根，底部却是提前砍了很大的豁口。 天金将领一刀下去，军旗连着旗杆，“叭”的一声，倒在地上。 但是，军旗倒下，天金士兵不但没有骚乱。 反而神色肃杀，拿出布条，狠狠地塞到两耳之中。 然后，怒吼着冲上前厮杀。 在远处观战的张天、郭将军、赵将军等人，很快就看明白天金国的意图了。 主动砍掉军旗，既是宣示决心，又可以防止军旗被安朝的大军砍断，打击士气。 塞住耳朵，意味着几乎不可能再听到击鼓和鸣金的声音。 不进不退，所有人想要活下去，就是砍死一切眼前的敌人。 这就是天金国打“呆仗”的手段！ 既然守不住，那就不守了，大家互相伤害吧。 果然，此令一出，豁口处的安朝军士伤亡顿时急剧上升。 虽然安朝军队也杀了很多天金士兵，但是，这种拼损耗的打法，安朝大军耗不起。 双方在营门附近，形成了一个血肉磨盘。 牛二看着有些着急，喊道：“将军，要不要下令撤退，从长计议？” 郭将军冷冷道：“莫急，你这么毛躁，如何为将？先看一会再说。” 铁东这边。 原本想冲击军旗的他，看到天金国的人自己突然砍了军旗，顿时有些迷茫了。 没有目标，他和小短腿都不知道该做什么。 见后方又没有鸣金收兵，就只能不断地杀戮了。 铁东金色大刀上下翻飞，斩断长矛，斩断大刀，斩断人体，斩断眼前的一切。 其破坏力，可称百人敌。 小短腿亦是所向披靡，随便冲撞、扫尾，就有人抛上半空，无人可敌。 “这是那妖人座下神将和蛟龙……不要硬拼……改为牵制……” 天金士兵很快就改变了策略，不再正面迎战。 见到铁东靠近，就用长矛将他顶回去，而不是试图刺穿铁东。 长矛在铁东身上一触即收，铁东无法次次都抓住时机全部砍断。 如果一来，铁东时不时被十几根长矛顶退几步，导致杀的人大大减少。 小短腿那边。 被长矛碰到，就会本能地想去追出手之人。 但天金士兵一沾即走，还未等到小短腿扑过来杀掉，另一边又有人用长矛刺小短腿。 虽然没有刺穿铁甲，但却激怒了小短腿。 放弃先前那个人，反过来追这边的。 小短腿左咬一口，右甩一尾，漫无目的乱杀。 虽然天金士兵完全防不住小短腿，但也令小短腿杀人的效率顿时也大为降低。 铁东和小短腿虽然勇猛，论杀人并不会比一支千人队更为高效。 放在数以万计的大混战之中，起不到决定性的作用。 随着这边军营大战一起，其他军营也纷纷砍旗、塞耳。 通过军营之间的通道，涌了过来。 没有击鼓，没有口号，没有旗帜。 只有纯粹的杀戮！ 就连不知杀了多少人的铁东和小短腿，都开始喘粗气，渐见疲态。 就在这时，忽然有十几个天金军士，从其他士兵身后闪出，提着一罐液体就往铁东身上泼。 铁东经历过一次黑狗血淋身，又被张天警告过，早有警惕。 身形一闪，欺身贴近天金士兵，抓在身前，挡住了那些黑色液体。 铁东一闻，有些奇怪：“不是黑狗血？” 正疑惑之际，见远处飞来几枝火箭。 铁东急忙远离这些液体。 “呼…………” 地面上、天金士兵身上的黑色液体遇火而着，燃起熊熊烈火。 “啊……救命呀……哪里有水……” 天金士兵像个人形火把，惨叫着到处乱跑。 大家纷纷避开，不一会，着火的士兵倒在地上，了无声息。 铁东心中一惊，暗道，上仙果然有先见之明。 若不是上仙提前警告，自己就着了他们的道了。 身上的战甲虽然防护力惊人，但却不是密封。 眼睛、鼻子、嘴巴都与外界相通，大火之下，必然无法幸免。 “糟了，小短腿！” 铁东扭头望去。 果然看到十几个天金士兵，如法炮制，朝小短腿身上这些黑色的燃火油脂。 小短腿体型庞大，就算知道要躲，也躲不过去。 无数黑色液体沾在小短腿铁甲上，顺着缝隙渗到身体表面。 “嗷…………” 小短腿厌恶大吼。 长尾一摆，将那些泼油脂的士兵给扫死。 接着，就看到几点火光，从天而降。 “呼…………” 小短腿身上顿时燃起大火，夹带着无数浓烟。 小短腿只感觉身上一热，随即火辣辣地疼！ “嗷……” 疼得小短腿本能地就地翻滚，想将身上的奇怪东西给抹掉。 可惜，有一点用，但身上的大火仍然在继续。 “嗷……” 小短腿不断怒吼，窜进天金军队中，杀了几十人人，仍然止不住身上火势。 正绝望之际，忽然掉头。 带着浑身火光，冲出军营，朝张天这边跑来。 第227章 夜袭(谢谢田????马??灵感胶囊和催更符) 牛二见状，急吼道：“快准备水。” 周围的军士刚想动，张天道：“用泥土灭火，再用水降温。” “是，上仙！” 周围听到命令的军士，数百人不断在地上刨泥土，有刀用刀，带长矛的不方便就用手。 顿时，一阵尘土飞扬。 等小短腿像条火龙似的冲过来的时候，张天远远朝它做了个手印。 顿时，脖子上的太空绳微微一收。 小短腿顿时会意，四条短腿猛踩刹车，忍着疼痛强行停了下来。 它对张天有着本能的信任。 刚才被火烧，见无法扑灭后，第一反应就是来找张天求救。 如今，张天叫它停下来，小短腿毫不犹豫趴在地上不动。 “上泥土！”牛二趁机大喊。 “嗬！！” 数百人同时朝小短腿扔泥土，眨眼之间，就将它埋没在一层薄薄的泥土里。 身上的火焰自然就熄灭了。 但仍然不断有烟气和肉香传来。 “呜……呜……”小短腿在泥土里哀鸣。 张天道：“上水给它降温。” “是。” 军士们纷纷解下随身水囊，浇到小短腿身上。 水一沾铁甲，顿时发出“滋滋”的声音，腾起一阵阵蒸气。 见温度降得差不多了，张天才叫牛二去解开铁甲。 检查了一下，发现只是大面积表层烧伤，不算太严重 丑是丑了点，但小短腿又不用找到配偶，不在乎。 只要注意不被感染，基本上没有生命危险。 “嗷呜……”小短腿蹭在张天脚下诉苦。 自被张天收服这半年多以来，大家都是围着它投喂，哪里吃过这等苦头？ 张天拍了拍它的鳄鱼头，道：“当初你跟我打的时候，不是挺聪明的吗？怎么半年时间，就退化成这样了？” “嗷呜……” 张天也不知道小短腿有没有听懂，反正无论张天说什么，它就“嗷呜”一声。 铁东那边。 见短腿跑了，自己只好边打边退，慢慢撤出军营。 郭将军见事不可为，便鸣金收兵。 果然，即使加上了铁东、小短腿这样超级武力，常规战斗还是无法对天金军队形成优势。 而且为了防止军旗倒了之后军心崩溃，天金国居然自己先把军旗砍了。 又命令士兵将耳朵塞住。 战场上想要传达军令，基本上是军旗、战鼓、传令兵齐吼这三样。 这三样方式，天金国全部放弃了。 天金士兵除了无休止的杀戮，一直杀到眼前的敌人消失了为止，不会再收到任何指令。 如果天金军队承受不住压力而崩溃，天金国也认了。 但是，显然在这种惨烈的肉搏战中，他们略胜一筹。 见安朝士兵开始撤退，天金士兵不管不顾，居然追出军营。 此时军旗已砍，两耳闭塞，天金国的将领就算想召回士兵也做不到。 在成千上万人的大混战中，放眼望去，全都是人，很容易在热血中失去理智。 郭将军冷笑一声，出了军营，还怕了你天金军队不成？ 准备的接应军队顿时出击，将追出军营的士兵全数歼灭。 侧面军营，派出一支几千人的骑兵，想趁安朝军队撤退的时候，趁乱追杀。 岂料安朝撤退的军队里面，居然还藏有拒马。 同时配合弓箭、长矛阵、砍马刀，将这支骑兵杀得哭爹喊娘，留下大批的人尸、马尸。 看得军营里的天金国将领心神一震。 难道对面安朝大军攻打这个军营的时候，就预料到会撤退的时候，自己会出骑兵？ 所以早早就准备好对付骑兵的连环阵。 或者说，这撤退也是故意安排的？ 这算计，未免也太恐怖了？ 其实，若是单靠郭将军，就算有了千里眼提供的信息，也无法计算得尽善尽美。 但加上张天使用中控电脑模拟，那么，最极端的情况都能够模拟出来。 几乎不存在任何破绽。 唯一能够令安朝大军受创的，就是有千里眼侦察不到的信息。 就如在瀛州的地下埋伏那样。 可惜，这样的战术不多，用过一次就失效了。 这一阵，从战略上讲，双方打了个平手。 但从伤亡上统计，安朝大军还是略胜一些。 尤其是撤退的时候，绞杀了天金国追击过来的骑兵，安朝大军自然是占了上风。 但是，这点上风，是张天和郭将军不能接受的。 本来兵力人数就相差巨大，仅靠微弱的优势，磨到最后，恐怕安朝大军先顶不住了。 退回军营后，郭将军感叹道：“天金国果然能人无数。” “我原以为，沾罕和沾孛离两位大将，就已经很厉害了。” “没想到背后还有如此厉害的战术大家，自斩军旗，不听军令，反而有这种奇效。” 赵立将军点点头，道：“《孙子》·九地篇有云：投之亡地然后存，陷之死地然后生。夫众陷于害，然后能为胜败。” “这一路来，面对上仙的天击和威慑，天金国几乎将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兵法，用到了极致。” “易地而处，若是我领着天金国的军队面对上仙，恐怕早就崩溃了。” 一旁的秦长史笑笑道：“赵将军不必妄自菲薄。” “天金国之所以还未崩溃，是因为我朝冲着灭国去的，他们退无可退。” “若是上仙放言，只诛天会帝和首恶。” “恐怕天金国立马就陷入父子相残、甚至臣子弑君的闹剧中。” 众人一想，还真的有可能是这样。 因为张天会飞，又有天击的手段，连“火雷”都炸不死，天金国已经不指望杀死张天了。 而是寄希望打败安朝大军，挟大胜而求和。 要不然，天上时不时的给皇宫来这么一下，谁受得了呀？ 若是张天放话，恐怕天会帝和哈石开，会莫名其妙地“意外”暴毙，然后送人头给张天赔罪。 不过，这不是张天追求的目标。 安朝大军和千里眼的配合，已先立于不败之地，可以慢慢打。 张天道：“既然正面交手占不到便宜，郭将军，那就依计行事，先骚扰他们一段时间。” 郭将军一笑：“是，上仙。” 接下来几天，郭将军派大军日夜不停，轮番攻打，吓得天金国大为紧张。 天金国也不是不想反击，尝试过主动出击，甚至夜袭。 但是，只要天金军队敢出军营，几乎无一例外，被郭将军提前准备好的军阵绞杀。 损耗了几万人马后，天金军队似乎认命了，死守不出。 尤其是传得神乎其神的天击和神将，一直未出现。 更令天金国的高层，惶惶不可终日，神经绷得紧紧的。 生怕哪一次防守不好，就被安朝大军配合天击，攻破军营。 所以，前线的天金士兵，几乎全天待命。 张天观测到天金士兵的情绪渐渐累积到极限，开始实施计划。 其实，这点天金国也早有准备。 等前方士兵被骚扰得疲惫不堪时，就撤换下来，让另一批上前顶着。 反正天金国的兵力多，轮换得起。 相反，安朝大军轮番佯攻，也不比天金国轻松多少，只不过心理占据优势罢了。 这一夜。 正是好月初。 明月不见踪影，天空只有零星的几点星光，大地显得越发的阴暗。 二更时分 十几个黑影，发着“呼呼”的气流声，从张天的马车飞出，朝天金国军营而去。 这些黑影越过前面的防线，没有停留。 这批士兵，是天金国刚刚轮换下来的新生力量，不是最佳的下手对象。 张天的目标，是刚刚换到中军，神经已经高度紧张的十几万大军。 换防下来的天金士兵，此时睡得沉沉的。 整个中军大营，寂静，漆黑。 飞行器分为几路散开。 一些听觉敏锐的士兵感觉似乎空中什么东西飞过，揉揉耳朵，翻个身又继续睡了过去。 几个起来撒夜尿的士兵，借着火把微弱的火光，睡眼惺忪开闸放水。 忽然空中传“呼呼”的震动声。 “咔嚓！” 一个士兵的人头滚落在地，脖子上喷出的鲜血，比尿喷得还远。 旁边的士兵一个尿颤，顿时清醒过来。 睁眼一看，只见前方一队身穿天金士兵衣服的人，朦朦胧胧的似乎半透明，朝他们砍来。 撒尿士兵就地一滚，裤子都没提就吼道：“敌袭！敌袭！” 第228章 炸营(谢谢青笺绘卿颜的连环催更符) “轰…………” 整座中军大营，顿时炸开了。 紧接着，这队半透明的“天金士兵”，见人就杀。 所过之地，人头滚滚，鲜血喷洒上半空。 “敌袭……敌袭……对方穿着我们的衣服……” “咔嚓……咔嚓……” 不断有人在黑暗中被杀，火把开始陆续点起。 借着微弱的火光，天金士兵看到一队半透明的“自己人”，在不停地砍杀，顿时惊慌起来。 “啊……安朝的人穿着我们的衣服……” “杀啊……不要让他们靠近……” “杀啊……” 同一时间，这样的情况有五六处同时响起，最后连成一片。 整座中军大营，全都是喊杀声。 有人挥刀砍向那些半透明的“天金士兵”，但更多的是，砍向自己人！ 本来他们在前线就神经已经崩到了极致，刚轮换下来，精神松弛。 一紧一松之间，最容易失控。 十万大军，在黑暗中砍来砍去，火把微弱的光芒，根本不足以将军营照亮。 偶尔有些清醒的，怒吼连连：“不要乱……不要乱……” 才吼了几声，就见一队“自己人”，直接冲过来，将喊话之人的头颅砍了下来。 如此一来，残存的理智彻底消失。 “杀啊……谁都不能靠近……” “安朝人穿着我们的衣服……不许靠近……” “杀……” 原本背靠背的兄弟，开始砍向身边的每一个人。 不砍人，就被人砍！ 张天通过夜视模式，远程看着天金国的中军大营，露出微笑。 你天金国在瀛州城装神弄鬼，弄得安朝大军炸营，难道我就不会吗？ 那些飞行器，上面有全息投影仪，有合金刀，有驱动马达等等零件，勉强拼装起来的。 原本张天还不知道拿这些飞行器怎么用。 放飞出去砍人嘛，效果有限。 杀到能量耗尽，估计顶多也就几千人。 这还是对方不反抗的情况下。 若是对方反抗，用长矛、弓箭来攻击飞行器，恐怕杀不了多少人，就被破坏了。 但瀛州一夜，正好给了张天灵感。 炸营！ 用天金国的刀，杀天金国的人！ 先是让郭将军骚扰，将天金国士兵压到崩溃的边缘。 然后趁着夜色，飞入军营中。 用全息投影模拟一支军队，故意“穿”天金士兵的服饰。 因为要模拟的人数太多，导致全息投影有些发散，看起来有些半透明。 但不要紧。 飞行器上面还有合刀金。 就算看起来再假，杀了几个人头之后，就没人敢无视了。 果然，这招一出，天金士兵根本难以辨别真假。 管你是真的假的，接近我就要砍杀。 刚开始还有人试图安抚军心，但张天可不给他们机会。 看到哪里有人组织军阵，就投影一队士兵过去，将领头的人一刀砍了。 顿时，引爆当场！ 大家再也不信任“自己人”了，双眼血红，只顾着将身边的天金士兵统统砍死。 在另一个军营的粘孛离，骤然从梦中惊醒。 见到中军大营喊杀声震天，暗道不好。 “糟了，营啸！快……点火把……” 附近的几个军营，迅速点起无数火把，赶往中军大营。 火把照得黄堂堂一片，光亮可以有效减少士兵的恐惧，能够帮助恢复理智。 刚赶到中军大营。 迎面就冲出一支半透明的小队，在火光下显得极其诡异。 “快停下……自己人……” “咔嚓！” 几个头颅高高飞起。 “妈的，怎么回事？他们好像脚不着地。” 赶来支援的天金军队还未搞清楚怎么回事，那支半透明的小队又一转身。 冲进炸营的士兵中，边冲边杀。 还发出巨大的声音：“哈哈哈……我安朝大军来了……我安朝大军来了……” 炸营的天金士兵本就失去了理智，见这支小队后面跟着一大批军队，顿时无脑地砍了上来。 救援军队组成军阵，轻松将发疯的士兵拿下。 但是，这么一来，更加“坐实”是他们是“安朝大军”。 无数发疯的天金士兵，朝他们涌来。 硬生生地将救援的军队卷入了混乱之中。 粘孛离当机立断，下军令道：“盾阵上前，将他们分割！” 只要能够分割开来，人数一少，就容易清醒。 数以千记的盾牌兵组成阵形，朝向推进。 硬生生从发疯的士兵中推出一条分界线来。 然后将困在盾阵中的士兵不断挤压，令他们动弹不得。 发疯的士兵没了空间挥舞大刀，又见周围火光通明，渐渐恢复了理智。 如此一来，救下不少士兵。 粘孛离正准备继续推进时，忽然大地传来震动感。 随即，前方传来“隆隆隆”的大地闷响。 身为天金大将，怎么可能不知道这种声音呢。 “战马，战马来了，快防御！” 盾牌兵急忙由圈人变为盾墙，试图阻止这群跟着炸营的战马。 “轰…………” 无数战马撞到盾牌阵上。 许多士兵被撞得口吐鲜血，向后飞出，盾牌阵顿时出现缺口。 战马来势汹汹，付出几百匹的代价，冲入了粘孛离的救援大军。 顿时，整支大军阵形溃散，自身难保，更别说去救援了。 好不容易将这几千匹发疯的战马拦下，粘孛离上前一看。 发现很多战马屁股都有一个血洞，又深又大，怪不得战马发疯呢。 换谁半夜里屁股被捅了一刀，都得发疯。 “有人故意破坏，难道真的是安朝大军？” 但看前方数十里的防线，并未见骚乱，不应该有安朝大军能够抵达中军才对。 如果有，那么…… 粘孛离猛然一个激灵。 这事从常理上讲是绝对不可能的，但安朝大军中有一位仙人，连天击神将将都请了出来。 要送一支军队降临中军骚扰，好像算不得多有难度。 就在这时。 “轰……轰……” 远处传来两声巨响。 巨大的火光冲上天空百米之高，熊熊燃烧，照亮方圆十里。 伴随着这两声爆炸。 张天这边，有两个飞行器失去了联系。 这两声巨响，一个是发自黑火药库房，一个发自酒精库房。 原本这些黑火药，是用来对付安朝大军的。 奈何自出现以来，被张天轻松用火箭化解，反倒是炸死了不少自己人。 所以，天金国对“火雷”的信心大大降低。 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之前，只能放在库房里。 另一个库房的酒精，制造之法来自张天。 如今大战不断，这此酒精用来治疗伤兵效果极佳，可以大幅度减少感染。 张天没想到派飞行器到各个库房一阵乱窜，居然发现了这两个巨大的燃烧源。 随即，张天控制飞行器将里面的罐子、布包打破，酒精、黑火药散了一地。 接着，一点点的火星！ 便可引爆全场。 只可惜，爆炸也将两个飞行器给炸毁了。 巨大响声和火光，将所有人的心理防线彻底摧毁。 不断有人撕心裂肺地哀嚎：“快逃……安朝大军来了……” “反击……反击……安朝大军来了……” 混乱，从中军开始蔓延到周围的其他军营。 就连前线，也亮起了无数火把，军队迅速出动，寻找那不存在的“安朝大军”。 张天顺势而为。 不断地投影出伪装成天金士兵的小队，左砍一刀右砍一刀。 互相拉仇恨。 引得无数不知情况的天金军队互相攻击，都把对方当作是伪装的安朝军队。 直到能量快要耗尽。 才遥控这些飞行器升高，飞回安朝军营之中。 此时，安朝大营中。 郭将军早就严阵以待。 见天金军营突然炸营，有一二十万人陷入疯狂之中，互相残杀。 郭将军、赵将军、牛二等人，都不知道张天施展了什么“仙法”。 明明自己的军队一人未出，就听到天金军营隐隐约约的说“安朝大军来了”。 之前听张天说有“妙计”，这也妙得太恐怖了！ 他们身为将军，知道一旦炸营，军队会是什么下场。 光是这一炸，恐怕天金军队伤亡就不下十万，不亚于一次开封大战。 可是，开封大战，安朝这边可是出动了十几万大军，才砍了那么多人。 如今，既没军队出击，又不见天击神将。 连造成这一切的张天，还坐在自己身边。 郭将军等人，高兴之余，心底又有一些发寒。 仙人手段，果然深不可测！ 见天金防线也被拉入混乱之中，郭将军大手一挥。 “出击！！” 第229章 攻陷天金军营(谢谢阳阳阳的灵感胶囊) 二十万安朝大军，朝天金国大营奔去。 这是一次真正的决战！ 火把连绵十几里，像无数条火龙蜿蜒而行。 如此多人的大军进攻，根本隐藏不住，那么，干脆就不隐藏了。 “嗷…………” 跑在军队中的小短腿，朝天怒吼。 前几天它被烧伤，早就对天金军队积了一肚子怒火。 要不是张天不允许它擅自离开，恐怕自己就偷偷跑去偷袭了。 如今随大军出战，终于能够报仇，顿时兽性大发！ “敌袭！敌袭！” “大家小心……安朝军队又来了……” 天金军营警报连连，士兵骤然惊醒，拿起手中的兵器，借着微弱的火光，奔向自己的位置。 为了防止安朝大军偷袭，天金国的前线士兵，都是夜不解衣，不卸甲，兵不离手。 刚开始他们本不是这样。 但张天和郭将军找了几处相对薄弱的环节，夜袭了几次，差点打穿防线。 因为反应迟钝，天金国付出了大量的伤亡，最后用人海战术，才阻止了安朝大军。 自此之后，前线士兵就再也不敢有一刻松懈了。 因此，极大消耗了士兵的体能和心智。 等换防下去，心神一松，轻易就被张天引发了营啸！ “轰…………” 一扇营门高高飞起。 小短腿长驱直入，冲进军营里肆意杀戮。 它本就是兽类，夜视能力极佳，不用火把都能够辨别敌我。 这种光线条件，正是它的天然战场。 “啊……大家小心……蛟龙来了……” “快去准备火油……” 小短腿智慧不低。 吃过一次痛之后，早就预防天金国的火攻了。 见远处有人提着大量罐子过来，庞大的身形一游，猛地窜出数百米开外，朝另一处营门扑去。 那支火油小队，找不到小短腿，迎接他们的，却是数十支火箭。 “咻……咻……咻……” 数十点火星落在油罐子上。 “糟了……快扔掉……” “呼…………” 平地腾起几十股大火，连成一片。 “啊……救命……水在哪里……” 火油周围的士兵顿时烧成了一个火人，惨叫着想找水自求。 “嘭……” 有些油罐子没有被射穿，在大火的炙烤下，发生爆炸，顿时火光更盛。 大火蔓延到营帐，起火的地方越来越多。 顿时，此处军营大乱，军阵散乱，被涌进来的安朝大军压着打。 之前几次夜袭，天金军队都是靠人海战术，从其他军营、中军抽调军力前来支援。 纵使安朝大军一时取得优势，但郭将军不愿跟对方拼人头，最后不得不撤退。 但如今，中军炸营，自身难保，根本没有人来支援。 粘孛离为了弹压营啸，还率领一支军队前去弹压，结果也被陷进去了。 许多军营以为安朝大军偷袭进了中军，又分出一部分兵力前去镇压。 如此一来，前线越发显得薄弱。 铁东见小短腿为了躲避火油乱窜，急忙叫道：“小短腿，拆营门！” 说着，一马当先。 利用机械臂上的合金刀，三两下将另一扇营门的连接处给劈开。 营门轰然倒塌，顿时安朝大军蜂涌而入。 在这数十万大军之中，铁东的机械臂再厉害，也杀不了多少人。 所以，早就想好，先做打开营门这类攻坚工作，放安朝大军进来。 小短腿见铁东示范，也不管是不是营门，将外围的木墙统统撞垮。 长长的尾巴，还顺带将大量的防守天金士兵给扫飞起来。 有了铁东和小短腿。 这段防线攻入天金军营，反而成了最为简单的事。 张天则配合郭将军，在兵力最为集中的中段防线突破。 这段防线，与涿州城连在一起，集结了最多的兵力，随时通过军营之间的通道，支援他处。 不过，今夜不准备攻城。 只要外围的军营一破，涿州城就是一座孤岛，要拿下易如反掌。 涿州城外，中段天金大营。 见外面的火把，像无数条火龙朝自己涌来，士兵早就准备好作战。 就在此时。 一道亮光，在军营围墙上空亮起。 这道光线不大不小，照的范围不是很元，却又足以吸引人的目光。 天金士兵本能地抬起头来，看向光芒。 忽然一道红光闪过！ 天金士兵只觉双眼一痛，眼里似乎有无数红芒往眼睛里扎，什么都看不见了。 “啊……我眼睛瞎了……” “妖法……这是妖法……” “大家不要看……不要看上面的光……不要看……” 但是，人就是如此奇怪的生物！ 你越喊不要看，大家就偏偏要看看，是什么东西看不得？ 天金士兵只见远处防线，飞过来一道光芒。 听到友军喊不要看，正奇怪这有什么不能看的？ 接着又是双眼一痛，全数变成了瞎子。 这道光芒，自然就是张天制造出来的光源，主要目的是吸引天金士兵看过来，方便用激光枪攻击眼睛。 此时激光枪早已调低能级，光线发散，随便往天金士兵双眼一扫，就全部致盲。 天金大军中，终于有将领反应过来了。 “这是安朝妖人的妖法，给我射！” “咻咻咻……” 无数的箭矢飞上天空，朝光源飞去。 张天微微一笑，毫不担心。 这光源是一盏微型的飞行灯，并不是自己的真身，离自己至少有十几米的距离。 一般弓箭别说射错了目标，就算歪打正着，还有宇航服可以保护。 张天防备的，主要是天金国的床弩。 这些床弩藏在营帐里，或用布遮盖起来，卫星也侦察不到。 果然，天金军营里传来几声大响。 “嘭！嘭！嘭！嘭！” 几支巨大的弩箭一闪而过。 张天连忙压低身形，拉开差距，防止被准头极差的弩箭误打误撞给射中。 与此同时，安朝大军已经抵达。 双方大战。 张天虽然没有像小短腿和铁东那边野蛮冲撞打开营门，但造成的破坏却超出十倍不止。 成百上千的天金士兵，听到安朝大军杀来，本能地用手中兵器乱砍。 结果很多砍到了自己人身上，引发了一连串混乱。 安朝大军没怎么费劲，就攻入了天金军营。 至此，双方进入肉搏阶段！ 前几次，郭将军派军夜袭，都被天金军队用兵力优势，硬生生给推了出来。 这一次，天金军队想如法炮制。 “咚咚咚咚……安朝大军夜袭，给我上……” 后面的士兵不断向前压，向安朝大军涌去。 夜里漆黑一片，火把的光线不足，无法安排兵法，只能以一个小队为单位，组成军阵，各自厮杀。 但是，天金军队忘了中军还有一个火药桶。 那支营啸的大军！ 此时听到自家的鼓令，陷入疯狂的天金士兵，本能地朝这边杀来。 见人就砍，也不管是敌是友。 前线大军见状，不得不提刀反击，顿时后方又厮杀在一起。 一时间，连绵十数里地，全是喊杀声，惨叫声！ 火光四起，到处都是起火的营帐，为交战之地映照上一层昏黄的颜色。 天金前线的大军，相当于两线作战。 本来应该为自己提供支援的中军，此时却像是安朝的内应。 近十万大军，从后方冲击前线守军。 两线夹击之下，天金前线守军越发的支撑不住。 安朝大军士气如虹，兵线不断推进。 “兄弟们，继续杀，他们快要顶不住了。” “上仙在天上与我们一起。” “成败就在今夜一举，杀……” 第230章 追杀残兵(谢谢哎真乖的5连赞) 天金军队被压制到了极限，但仍然麻木地反抗砍杀，不肯退却。 这得益于之前天金国做的准备，砍军旗，塞双耳，将士兵置之死地而后生。 张天见状，决定再加一把火。 此时带着激光枪上去直接杀人，并不是最快的办法。 在数十万大军中，激光枪杀的人杯水车薪。 而且天色正黑，天金士兵到死也不知道是谁杀死的，威慑力不够。 加上天金国早就帮士兵做了心理建设，虽然怕张天，却不会轻易崩溃。 张天心中微微冷笑，我就不信了，古代士兵真的不怕鬼神。 手往智能手环一按，刚才发光的飞行器顿时改为投影。 只见一队浑身泛着黑气的士兵凭空出现，双眼空洞，血肉腐烂。 身上穿着破破烂烂的盔甲，身下骑着骷髅战马。 手上或拿着铁索，或拿着大刀，或拿着古老的戟，朝天金士兵冲来。 与之伴随的，还有若隐若现的阴森音乐，听之令人发寒。 “桀桀桀桀…………” “人血……人肉……桀桀桀……” 天金士兵大惊，叫道：“阴兵过境……阴兵来了……” “啊…………” “阴兵”冲进天金士兵人群中，半透明的身影与士兵重合在一起。 所过之时，时不时有一个人头飞起，或有人被劈成两半。 天金士兵大乱，再也控制不住阵形，惨叫着朝后方退去。 “阴兵”也不停留，骷髅马带着士兵，脚不着地，快速朝其他交战之地飞奔而去。 见“阴兵”过来，所有天金士兵吓得心胆俱裂。 看到阴兵每挥动兵器一下，就有一个人头飞起，更加惊惧。 “阴兵”队伍后面，似乎还用铁索绑着无数天金士兵的魂魄，拖着向前飞奔。 “鬼啊……阴兵来了……” “我不要被抓走……快躲开……” 偶尔有些胆子大的，想攻击“阴兵”。 结果长矛刺上去，跟刺在空气没什么区别，一不小心控制不好力道，反而将自己人捅死。 虽然“阴兵”杀的人不多，但破坏力堪比一支大军。 所过之处，天金军队崩溃，军阵散乱。 士兵为了躲避不被“阴兵”勾了去，四散躲避，又将其他军阵给撞开了。 顿时，大军乱成一锅粥。 安朝大军趁乱掩杀，踏着无数尸体向前推进。 安朝的士兵看到“阴兵”，其实心里也发毛。 但看到它们只在天金军队里肆虐，就知道肯定是上仙请来的帮手。 虽然害怕，却没有自乱阵脚。 张天控制着“阴兵”朝前飞去，忽然听到“嗷……”的一声响。 显然，已经来到了铁东这边，跟小短腿他们接应上了。 这就意味着，整个天金防线，已经完全被打通了。 果然，一向坚韧的天金军队，终于崩溃了！ 无数士兵嚎叫着向后方逃跑。 他们既要逃离安朝大军的屠杀，更要逃离那可怕的“阴兵”军队。 兵败如山倒！ 军队一溃败，士兵就连猪都不如。 郭将军见状，传令道：“杀！追击！” “将军有令，追击！” “追击！追击！” 黑暗之中，看不见军旗，传令兵齐声怒吼，传达全军。 “杀啊……” 安朝大军，仿佛一条十数里长的火龙，横着驱赶崩溃的天金军队。 逃跑的前线天金士兵，撞上了中军的营啸的士兵，顿时更加混乱。 惨叫、逃跑、自相残杀…… 一幕幕惨状在天金大军中连番上演。 天金大将粘孛离见状，知道无力回天，长叹一声：“人力有限，何以对抗仙威？” 亲卫喊道：“将军，现在怎么办？” 粘孛离道：“鸣金！聚拢残兵，往中都撤退！” “锵锵锵锵锵……” 天金军队前方，响起了鸣金的声音。 受过训练的士兵，本能地朝鸣金的声音跑去，渐渐汇成几股人流。 但郭将军又岂会让粘孛离如愿，大手一挥，下令道：“骑兵出击！务必不能令天金残兵成形。” “是！” 紧接着，一支万人铁骑，踏着“隆隆”的铁蹄声，杀向天金残兵。 不求杀敌，只顾冲锋。 看到哪里的天金残兵人多，铁骑就往那里冲。 将天金残兵冲得七零八落，不成建制。 最后，更是将前面敲金锣的传令兵给冲垮。 黑暗之中，天金残兵听不到鸣金声，没了方向，只能胡乱逃窜。 粘孛离又惊又怒，怒吼道：“我们天金铁骑在何处？” 从来只有他们天金国用骑兵欺负别人，没想到有朝一日，居然被别人用骑兵赶来赶去。 亲卫道：“将军，你忘了？刚才中军营啸，好多战马奔出马厩，一时间聚拢不起来。” “唉……罢了。”粘孛离长叹一声，“就算有骑兵，恐怕也于事无补了。” “走，回中都！” 粘孛离率领的军队，倒是有金锣，但是他不敢敲。 生怕把安朝的骑兵吸引过来，那就连自己都逃不了了。 粘孛离一逃，意味着涿州防线彻底失败。 二三十万大军，被安朝大军一路尾随掩杀，留下无数尸体。 由于有千里眼的帮助，天金残兵主力往什么方向逃，有没有伏兵，郭将军都一清二楚。 于是，大胆地命令骑兵和步军，毫无保留地向前追杀。 一连追杀数十里，天金士兵的血肉铺成了一条血路，一直延伸到中都城下才停止。 此时天色已经微微亮，能够看清城墙轮廓。 郭将军骑于马上，看着这天金国最后的防线，不禁有些恍惚。 没想到不过半年多时光，自己居然打到了天金国的中都。 杀得天金国离亡国只有一步之遥。 这放在以前，做梦都不敢想。 没想到仅仅上天掉下了一个仙人，就逆转了两个大国的命运。 天金国这边。 早就收到了涿州防线大败的消息。 整个天金朝廷，惶惶不可终日，算是体会到当初他们打到安朝旧都开封，安朝朝廷的心情了。 郭将军看着千里眼提供的信息，突然下令道：“撤退！” 军令一下，追杀过来的近十万大军和两万铁骑，后军变前军，开始有序地后撤。 刚撤退了一段距离，中都城内，一支庞大的骑兵冲了出来。 一边朝安朝大军压迫过来，一边让人接应残兵进城。 郭将军脸色不变，指挥大军继续撤退。 虽然他有应对手段，但毕竟追击天金残兵而来，有些仓促，此时不是最佳作战时机。 天金铁骑向前奔跑了一会，速度渐渐降了下来。 若是以前，在野外，天金国的五万铁骑，可以将眼前的安朝2万骑兵和十万兵军撕得粉碎。 但是，如今所有人都没有曾经的自信了。 见铁骑慢了下来，有天金副将问道：“将军，为何不追？此时是良机，可扳回一阵。” 天金铁骑将领犹豫了一下，道：“陛下只命我等出来接应残部，切莫节外生枝。” “安朝大军知道中都有十万铁骑，仍然敢带着十万兵军冲到城下，恐有阴谋。” 副将道：“将军，任它有千般阴谋，咱们五万铁骑皆可碾压过去。” 主将冷冷一笑：“是吗？那安朝仙人，你如何碾压？涿州防线是如何崩溃的，你知道原因吗？” “这……末将惭愧。” 见天金铁骑没有追过来，郭将军反而下令大军停下来，遥遥相望。 似乎在对天金铁骑说：你过来呀！ 如此一来，天金铁骑更是疑虑，怕有陷阱，不敢追击。 见残兵收拢得差不多了，主将道：“回城！问问粘孛离，涿州防线是怎么没的？” 这一问不打紧，可把天金国朝廷上下，吓得够呛。 第231章 装神弄鬼之弄鬼(谢谢少年boss的多个打赏) 天金士兵，看到张天弄出来的半透明军队可不在少数。 刚开始看到的时候，还以为是光线不好。 但随着这些“阴兵”攻击士兵，大家就发现了他们的恐怖之处。 先是有胆子大的士兵，反击回去，却丝毫打不着实处。 相反，“阴兵”一过来，就是人头飞起，无法抵挡。 他们早就知道张天能够“召唤”阎罗王，知道张天和地府关系不一般。 可是，当直面“阴兵”时，心里还是崩溃的。 这还怎么打？ 就算对方在涿州城不动，每天晚上派一队“阴兵”过来收割。 纵使几十万大军，也经不起杀多久。 不过，天金国不知道，这些“阴兵”并非他们想的那么厉害。 在夜里看不清，天金士兵被全息投影吸引，所以几乎没有注意到半空中的散装飞行器。 如果是白天，光是用弓箭，就可以将它们给打下来。 张天如果多用几次，只要天金士兵没有炸营，多点火把，那么要发现这些飞行器不难。 多用几次，估计就和天击的效果差不多。 天金朝廷上下虽然害怕，却不会一看到就崩溃。 但是，由于张天之前召唤过阎罗王，所有都以为昨晚的“阴兵”，是从地狱而来。 上有神将天击，下有地府阴兵，人间还有无敌的大军，这还怎么玩？ 不如……干脆投降算了？ 这种想法，就像一颗种子，在天金国朝的人心中生根发芽。 只是，大家都不敢说出来，谁也不想做那第一个喊投降的人。 这场举国大战，打到现在，已经没什么悬念了。 区别只在，如果天金国有能力反抗一下，那就是败退。 或许会退出中原的肥沃之地，但至少能够保存火种，回到东北的女真人发源地。 就如安朝从开封退到临安府，改称号为“南安”。 如果连一点像样的抵抗都做不到，那么，迎接他们的，就是彻底的亡国。 如今中都还有最后的不少大军，骑兵近十万，步军近三十万。 算起来，比安朝大军还要强一点。 只是，这里的“强”，只是凡人之间的计算对比。 安朝仅仅多出了一个张天，天金国感觉自己面对的就是百万雄兵，甚至更诡异、恐怖。 天会帝见朝上死气沉沉，也懒得再点名了，率先开口道：“唉……仗打到现在，非战之罪！” “怪只怪当初，朕太放任哈石开，惹下此滔天大祸。” “只是，为何至今为止，张上仙都不派神将降下天击，或者夜时请阴兵上来，诛杀我等？” “可否是……给我等一个机会？” 说是“给机会”，其实是暗示一众大臣，看看能不能找“机会”投降。 但是，一众大臣心知肚明。 如果是天金国逼迫安朝到同等境地，恐怕也不会允许投降，而是直接灭国，以绝后患。 未等天金大臣说话，一位身穿皮草，身形高大的昂扬汉子，出来大声道：“天金皇帝这是什么意思？” “如今你们向我大蒙借了五万铁骑，仗还没打呢，就想着投降？” “你们要投降可以，先把欠我大蒙的报酬给了。” “要打要降，我大蒙绝不干涉。” “哼！”天会帝暗怒。 如今见天金国落难，大蒙也开始蹬鼻子上脸了。 张觉出列道：“大蒙使者，难道你们有良策，对抗安朝仙人？” “哈哈哈……”大蒙使者笑得大殿震天响，“难道你们没有发现，至今为止，安朝都没有正面迎战过骑兵？” “都是用各种诡计，阻击骑兵，不敢让骑兵靠近。” “如今加上大蒙的骑兵，还有近十万铁骑，若能一举突破安朝防线，冲入对方大军之中。” “我就不信，有什么军队可以抵抗十万铁骑。” 刚刚打了败仗，逃回来的粘孛离道：“你以为我没有试过？” “每当骑兵出击，对方的拒马阵、长矛阵、神臂弓、砍刀阵，总是恰到好处地迎接我们。” “强行突破，只会伤亡更重。” “对方天上有神将，居天而视，我等出击，根本隐瞒不住。” 大蒙使者道：“那是你们一次上的骑兵太少。” “总是一万两万地上，难怪被人设套围杀。” “若是十万铁骑一起上，对方无论用何种阵法，统统无用。” 天金国的上下，有些无语。 也不知大蒙使者是无知，还是真的想用这种极端战法。 十万铁骑一起上，要想找这么开阔平坦的地带极为困难。 就算找到了，对方又不是傻子，岂会在这种地方跟铁骑交战？ 若是换个相对狭窄的地方，最终还是得一万两万地派上去打。 硬要十万铁骑一起出击，就怕自个儿把自个给踩死了。 天会帝道：“既然大蒙使者有信心，不如下一阵，交由你指挥出击？” 大蒙使者哈哈一笑，道：“没问题。” “不过，咱们可得事先说好了，我大蒙出了五万铁骑，此战无论是胜是败，长城以外的西京路一带，都得割让给我大蒙。” 张觉道：“陛下金口玉言，又有国书为凭，自然不会食言。” “但你大蒙铁骑，须得真正出力才行。” “若是一沾即走，寸功未立，即使有国书，也不作数。” “哈哈哈……你们放心吧。”大蒙使者道，“且让我大蒙的好男儿，去会一会那安朝仙人。” 大蒙使者并非看不出天金国的处境，只是出于多方考虑，才渴望打上这一仗。 一来试试安朝大军和张天真正的实力。 天金的败亡已经不可逆转，以后大蒙和安朝领土就会接壤。 况且，没打之前，绝大多数人都觉得“我可以”，尤其是意气风发的大蒙。 二来，打过之后，就可以名正言顺地从天金国手里，拿走西京路的领土。 占据领土，既要有实力，又要有名分。 正如石敬瑭把燕云十六州割让给辽国，这是名分。 有此名分，若是别人想抢占这些领土，就可以光明正大以正义之师出击。 尤其是实力接近，或者有其他国家插手的时候，名分比大山还重。 在原来的时间线，宋太祖赵匡胤想要回燕云十六州，第一选择是搞了个“封桩库”的小金库，想用钱来赎回。 实在不行，再用这笔钱招兵买马，想以武力夺回。 可惜他死得太早，这计划最终流产，不了了之。 第232章 谋划 而且，名分关乎民心。 如果名分上没问题，百姓会天然地以自己是“某某地”的人，或者“某某国”的人自居。 本能地会对外来者进行反抗。 正如后世在面对“港港”、“湾湾”问题时，是国际公认的一国之土。 就连太平洋对面的帝国，也只敢在背后搞小动作，不敢公然宣称支持。 但是，一些在清朝、民国失去的领土，法理上无法推翻的，恐怕再也难以拿回来了。 即使后来国力强盛，也不能贸然去“拿”。 打过这一仗后，大蒙使者就可以拿到天金国许诺的西京路一带。 事后无论是天金国灭国，还是逃到东北苟延残喘，这好处都已经到手了。 以后安朝想继续北上，那就是“侵略”。 在大义上、民心上，帮助极大。 天会帝原本想暗示群臣讨论怎么投降的，被大蒙使者这么一搅和，暂时是进行不下去了。 既然大蒙不怕死，那就让他们上去看看。 胜了固然好，败了也跟现在的境地差不多。 ………… 安朝大军这边。 郭将军、赵将军、牛二、秦长史、徐闻等人，收集到昨晚“阴兵”的信息，也是啧啧称奇。 牛二道：“徐公子，上仙不是说阴阳相隔，不请地府帮忙的吗？” “为何昨晚又请了无数阴兵上来？” “咳咳……”徐闻本能地维护张天面子，想着如何帮张天圆回来。 “这个……仙师的原话是说：没有必要，尽量不要请他们上来。” “昨晚一战，估计是仙师见将士们打得吃力，不忍将士们多有伤亡，才不惜犯禁，请阴兵上阳间作战。” “哦……”众人一想，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 若是没有阴兵在中军弄得天金国炸营，后面直接不用打了。 后来的战况虽然优势，若无张天请出来的“阴兵”在战场上转一圈，天金国哪会这么快就崩溃？ 最终即使胜利，死的人数也要多上几倍。 “上将体恤将士，我等实不知如何感激上仙。”郭将军道。 赵立将军问道：“徐公子，大战之后，上仙一直在房间不出来。可是昨天晚上法力损耗过度，我等可以做些什么？” 徐闻摇摇头：“我亦不知。再说了，我们凡人，帮不上仙师什么。” “只希望在战场上多多用力，让仙师不必那么操劳。” “是极是极。”大家纷纷点头。 牛二道：“回头我要多多训练那帮免崽子，天金未灭，不可懈怠。” ………… 众人说的话和猜测，很快又通过战报，传递回后方的襄阳小朝廷。 看得皇帝和一众大臣津津有味。 不过，这次学乖了。 为免皇帝再受到惊吓，叫卓平先看一眼有没有“阴兵”的画。 见没有画，皇帝和大臣竟然有些怀念。 安佑帝道：“那阴间鬼物虽然吓人，但是不见画像，终究想不出是何模样。” “日后着书立说，也不好将这些鬼物传到民间，让百姓见之能及时躲避。” “免得阴兵过境，冲撞了他们。” 卓平道：“皇上，徐师兄在仙师身边，应该看过阴兵。” “回头他凯旋归来，徐师兄口述，奴才代笔，可以将这些鬼物画出来。” “嗯……不错。”安佑帝道，“你的画技最为写实，用来画鬼正好，免得以讹传讹。” “呃……谢谢皇上夸奖。” 一路来，大家见张天上可以请神将天击，下可以请地府阴兵，对这场仗再无担心。 只是在猜想，什么时候才能彻底拿下中都？！ ………… 此时在“静修”的张天，其实是在维修保养那几个散装的飞行器。 这些本来就是用零件强行拼凑出来的，不是工业成品，难免有些小问题。 昨晚使用下来，有不少地方需要调整。 张天也不知道天金国有没有察觉这些飞行器。 若是察觉了，下次再出击，恐怕就会被弓箭、床弩给射下来。 等张天“静修”得差不多了。 郭将军派牛二来请张天，说是天金国大军有异动。 来到大厅。 郭将军、赵将军、秦长史、徐闻等几位核心人员已经到齐。 简单的问候过后，郭将军道：“上仙，千里眼监测到天金国剩下的十万铁骑，在不断地调整阵型。恐怕，所谋甚大。” 张天看了全息图，道：“目前唯一能够对我们造成威胁的，就是这十万铁骑了。” “郭将军，你可有信心？” 郭将军脸色沉着，道：“若是正面对决，即使我军用上种种对抗骑兵的阵法，恐怕也抵挡不住。” “唯有借助狭窄地带，分化蚕食，方是良策。” 赵将军道：“对方之前吃了那么多次亏，这次恐怕不会轻易分兵。” 大家商讨了一会。 感觉对上十万铁骑，确实头疼。 即使有千里眼提供动静，但这铁骑人数太多，根本不是一两个拒马阵、长矛阵可以阻挡的。 若是被对方冲入步军中，那简直是大灾难。 最终，目光又聚集到张天身上。 徐闻道：“仙师，要不，再请阴兵去炸营？” “恐怕不行。”张天摇摇头，“有了昨晚一战，天金国必然有所防备。” “何况，昨晚炸营一事，是郭将军和将士近半个月不断骚扰积累，才最终引发的。” “并非可随手为之。” “不能炸营也无妨，若能借个十万八万阴兵……”徐闻道。 张天没好气地敲了一下徐闻的脑袋。 “我若能借来十万阴兵，还要你们干嘛？” 张天倒是想，不说多，如果有足够的零件组装一万台飞行器。 根本不用安朝大军，自己就扫平了天金国。 奈何补给舰上本来就是奔着富豪度假去的，装的多是空间站维修零件，有杀伤性的不多。 “秦长史，你将军营里的物资报给我听。”张天道。 如今倒不是打不过，而是想与尽量少的代价，吃下这十万铁骑。 既然暂时没有头绪，张天就先将手上的资源，录入电脑，让中控电脑自行分析。 看看有没有什么可行的方案可供自己选择。 “是，上仙。如今随军大米有十万担，盐巴五千斤，食油三千桶……” 秦长史看都不看册子，开口就将随军物资一一讲述出来。 张天让ai自动录入电脑，注意力却被全息图上的一个小红点给吸引了。 这个小红点，就是天气预报。 将这些因素也考虑进去，一个大胆的方案渐渐形成。 张天道：“郭将军，你可有办法，在三天后的午时，将天金国的十万铁骑，引到这个地点来？” 第233章 人都喜欢折中(谢谢爱吃火爆圆白菜的渊泉) 郭将军看了一下地形。 张天指的位置，离天金中都城池有二十几里远。 对骑兵而言不算远，但是突然跑到这么偏的地方，正常人肯定怀疑有诈。 安朝大军之前的战绩实在恐怕，又有张天神奇的手段。 天金国内部肯定十分警惕。 想要指定时间，约天金国的十万铁骑到指定地点，实在不是件容易的事。 郭将军、赵将军等人紧盯着地图，眉头紧皱，思索良久。 两人时不时简短交流了一下想法，但很快就否认了。 连自己都通不过，就更不用说去骗天金国的将领了。 若无张天的出现，天金国此时正是最鼎盛的时候。 皇帝英明，名将无数，兵强马壮。 随便抽出一位有名有姓的将领，都不会比郭将军和赵将军差，何况还有其他谋士。 想让他们上当，难如登天。 张天也不催促。 如今胜券在握，就算错过了这一次时机，还可以慢慢等下一次。 只是三天之后有天气助阵，能够速战速决最好。 牛二顶着一颗熊脑袋，也是眉头紧皱，在外围踱来踱去，想学两位大将思考。 嘴里时不时还发出“嗯……嗯……”的声音，以示自己在动脑子。 “嗯”着“嗯”着，最后靠在墙壁上，开始打起了呼噜。 气得郭将军一拍桌面，“嘭”的一声大响，牛二一个激灵醒来。 “牛二！大战当前，你这副模样，成什么样子？！” 牛二吓得脑袋一缩，道：“将军，俺老牛也想替上仙分忧。可是俺老牛脑子实在不多……” 郭将军骂道：“谁叫你想了？你想不到，也不能当着上仙的面打呼噜！” 牛二只好对张天道歉道：“上仙，牛二惭愧。” 张天笑笑道：“无妨。牛二，既然你不适合想计策，那就先去准备物资吧。” “不管三天之后能不能引他们出来，我们先提前准备好。” 牛二顿时松了一大口气，道：“是，上仙，我一定准备得妥妥当当。” 临走前还不忘跟徐闻说：“徐公子，你脑子好，若能想出计策替上仙分忧。” “之前捡回来的蛟龙鳞片，俺老牛分你一半。” 徐闻“正色”道：“我身为仙师弟子，自然该替仙师分忧。” “别说一半了，就算你全给我，我也会竭尽全力的。” “呃……”牛二一愣，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奇怪。 平常说话，“就算”后面不是应该说“你不给我”的吗？怎么变成了“你全给我”？ 牛二顿时心中警惕，读书人的心眼果然大大的坏，于是道：“一半，就一半，多一片都不行……” 牛二话未说完，徐闻忽然“哎呀……”一声。 “仙师，弟子有一计，不知可不可行？” 张天道：“尽管说来。” 徐闻道：“人之心理，喜欢折中。” “小时候，弟子向父亲要零钱，问他要十文，他怕弟子乱花，就给五文。” “后来弟子学乖了，要十文就跟父亲说要二十文。” “最后如愿从父亲大人那里，拿到了十文零花钱。” “如今我们直接跟天金国在二十里外约战，他们自然不会傻傻地到指定地点。” “但是，如果我们跟他们说在五十里外约战，他们可能就会带着十万铁骑，在二十里地等候，伺机而动。” 郭将军和赵将军对视一眼，道：“此计可行！” 郭将军道：“天金国有十万骑兵，肯定渴望在开阔地带与我们一战，以发挥骑兵优势。” “只要他们看到我们所有大军全都在五十里开外，那么，将心比心，换我率领十万铁骑，肯定是先到二十里地观察、试探。” “心里想着，这个距离进可攻，退可守。” “定然万无一失。” 赵将军点点道：“末将也会如此想。” “二十里地，离安朝大军有三十里，可先派小股骑兵去试探。” “如果发现不妥，后方二十里就是中都城，退回来也容易。” 牛二这下也不走了，瞪大眼睛，道：“就这么容易？” 郭将军道：“哪有这么简单！” “此计有几个难处：” “第一，为了引天金铁骑出来，必然将所有兵力全数退到五十里外。” “大军调动，隐瞒不过天金国的探子，所以，必须是真实的，一个不留。” “但凡有一小支军队留在其他地方，天金国都会担心上仙留有后手。” “第二个难处是，如此一退兵，离上仙施法的地点隔着二三十里之远，我等如何协助上仙？” 大家齐齐看向张天。 自张天出现以来，大家大概能够了解到张天的“实力”。 虽然相比个人而言，仙威无穷。 但想要一个人覆灭十万铁骑，还是不太可能的。 至少他们看过张天施展的所有“仙法”中，没有如此大威力的。 通常都是张天施展仙法，将天金军队给整崩溃，再配合安朝大军上前收割。 这次张天出手，就算打得天金十万铁骑崩溃。 但安朝大军隔着三十里，又以步兵为主，哪里来得及过来帮张天？ 等两条腿的步兵跑过来，天金铁骑可能都回城吃完饭了。 张天想了一下，道：“就按这个计策行事。” “凡事不可苛求完美，能杀多少是多少。” “郭将军，到时候只要你一见天地异象，就派骑兵绕道，截断天金铁骑的回城之路，看看能不能来得及。” 郭将军抱拳：“是！上仙。” “咳……”牛二有些扭捏道，“上仙，将军，这计策算不算俺老牛帮忙想的？” 郭将军一瞪眼，骂道：“这是徐公子的计策，你敢抢功？” 牛二连忙道：“不敢，上仙，将军。俺老牛不是想抢功劳，就是……将来传出去，能不能说俺老牛也帮忙想了一下，吹牛的时候也有面子。” 张天和徐闻会心一笑。 若不是他们早知道牛二的脾气，恐怕还真怀疑他想沾点功劳。 当初张天刚降落到襄阳的时候，为了能够吹牛，牛二可是和徐闻发生过冲突的。 谁要在他面前抢了吹牛的位置，比抢了军功还急。 徐闻笑道：“此计是受你启发，当然有你的一份力。” “将来皇上论功行赏，肯定不会漏了你那一份。” “不过，那蛟龙鳞片……你懂的。” 牛二大喜：“好说好说。” “此战过后，大家都会说我牛二是智勇双全的大将军了。” 郭将军瞪眼：“嗯？你想爬到我的头上去，当大将军？” 牛二赶紧道：“呃……怎么会呢，俺老牛这熊样都当了大将军，将军你肯定能当……能当大大将军。” “少在这拍马屁，快去准备！” “好哩。” 第234章 龙吸水 计划已定。 牛二连夜派人到指定地点做好安排。 郭将军配合铁东、小短腿，试着攻了几次城，半真半假的败下阵了。 然后，才开始叫阵约战。 第一天，派人上前叫阵：“听说你们天金铁骑天下无双，我安朝大军退出十里，让你们铁骑有发挥的空间。” “天金胆小鬼，出来一战！” 天金国自然不会出来。 才十里之地，十万铁骑一摆开，就没有多少空间冲锋了。 到时候恐怕被步军给围杀。 第二天。 郭将军又派人前去叫阵，说是退让二十里，快快出来一战！ 天金国仍然不为所动。 叫阵的士兵轮番叫骂，一直骂到晚上天黑。 最后叫道：“我家将军说了，既然退二十里地你们不出来，那就退五十里。” “明天一早，在城外五十里外决战！” “如若再不出，我军只好劳烦上仙仙驾，动用天击，灭了中都。” 此言一出，天金国连夜上朝。 简单仪式过后，天会帝惯例问道：“大家怎么看？” 沾孛离率先开口道：“陛下，安朝大军显然是在用计，我等还是以不变应万变，守城为上。” 此话一出，大蒙使者“哼”了一声，开始给天金国的人甩脸色了。 天会帝和一众大臣暗怒。 若不是被安朝逼迫到如此境地，哪轮得到你大蒙的人在这里嚣张跋扈？ 但如今还要倚仗人家，这口气不咽也得咽。 大蒙使者道：“既然你们天金国放着十万铁骑不用，那请将割让西京路的国书给我。我自带着大蒙的五万好儿郎回去。” 如今天金国风雨飘摇，如风中残烛随时熄灭，再跑了五万铁骑，那就真的是自缚双手等死算了。 张觉出列道：“陛下，微臣觉得，这是安朝的阳谋。” “近日安朝攻城，除了张上仙没有出手，已经动用了座下金臂神将，以及蛟龙。” “但我军将士用命，仍然将他们打退了。” “我等猜测，受天条所限，天上神将不能无限使用天击，恐怕是真的。” “否则，张上仙早就用天击毁城了。” “如此一来，安朝大军如果强行攻城，恐怕伤亡过大，甚至同归于尽。” “所以，约我军出城一战，意欲速战速决。” “如果他们退后五十里，我们都不敢出城，孤城难守，久守必失，那……那和等死没什么区别。” 说到最后，张觉也顾不上措辞文不文雅了。 一名武将道：“我等皆知安朝大军有张上仙，料事如神，能以步军杀伤骑兵……” 大蒙使者不耐烦了：“恁地啰嗦，就算要死，十万铁骑死在冲锋路上，也比闷死在城里要好。” “我大蒙儿郎都不怕，你们怕什么？” 此话一出，天金国众人顿时沉默。 此话虽然刺耳，细细一想，却是没得选择中的最好选择。 天会帝最后道：“既然如此，连夜将探子尽数放出，查明安朝大军去向。” “若真的在五十里外，全军出击！” 到了第三天。 太阳久久未出，天上乌云密布，似有大雨来临。 打仗打了这么久，从晚春打到入夏，下雨倒是常见。 探子带着露水回报，说安朝大军确实在五十里外。 方圆数十里，看不到一个安朝军士，甚至连斥候都没有。 天金国虽见天气不好，略有疑虑。 他们听说对方的仙人能够召唤雷电，本能有些惊惧。 但几位将军一合计，根据历次情报，那仙人召唤的雷法杀伤范围都不算大。 在大军中，还不如安朝的一支神臂弓箭队杀得多。 只要不自乱阵脚，倒不是十分可怕。 最终，十万铁骑率先出城，十五万步军紧跟之后。 大量探子不断来回穿梭，将前面的情况回报给铁骑军中。 十万铁骑率，果然如期来到张天指定的二十里地。 在乌云之下，皮甲如暗金，充满了压迫感。 粘孛离道：“我且先派五千铁骑，去探探路，防止陷阱。” 大蒙使者冷笑：“安朝大军的亏你还没吃够吗？五千只怕有去无回。” “管它有什么陷阱，就用铁骑的血肉，统统推平！” “你们天金的5万铁骑先上，我们随后策应。” 粘孛离大怒，这不是让天金国的铁骑帮他开路吗？那还请你们过来做什么？ 正要反驳，大蒙使者冷冷道：“你们不上，我马上率大蒙铁骑回草原。” 此时，天上乌云越发地低沉。 但是，肉眼可见的前方，却是天上一空，可见到蓝天白云。 这等局部云雨，在夏季不算少见。 沾孛离无奈，准备先前进十里路，脱离乌云笼罩的区域。 就在这时。 一朵“白云”，自前方飞来。 天金铁骑微微骚乱，有人叫道：“安朝仙人来了……” 沾孛离和大蒙使者迅速后退，没入铁骑大军之中。 他们早有准备，预防张天的斩首行动。 也跟士兵们做过心理预防，说这个仙人并不可怕。 虽然有些法力，会飞会神光会雷法，但是杀的人却不多，还不如一支弓箭手厉害。 只要不自乱阵脚，以床弩、弓箭、套马绳可以反制。 张天见连绵十数里的十万铁骑不动，稍稍有些意外。 这天金铁骑，是怎么做到每次都符合自己心意的？ 第一次与粘罕大战，他们将铁骑大军压在补给舰附近，给了自己机会。 现在，天金大军怕自己人先乱，反而乖乖站在乌云之下，没有四散逃跑。 若是四散逃跑，在当前之下，反而是最正确的选择。 既然这样，张天就不客气了。 脚下速度一提，朝十万铁骑飞来。 “咻咻咻……” “嘭嘭嘭……” “嗬……” 一接近射程，天金铁骑纷纷射出弓箭、床弩，底下还有套马绳往天上扔。 张天拉开高度，除了预防床弩外，其他的就不用担心了。 “咔嚓！” 乌云中一道闪电劈了下来，连人带马，电倒了几个。 周围的骑兵稍稍动乱。 大军中马上传来传令兵的声音：“不要乱，保持阵型，冲出乌云。” 但张天岂会给他们机会。 “咔嚓……咔嚓……咔嚓……” 身上的气息一放开，顿时天上雷电犹如渔网，铺天盖地的劈了下来。 不断有骑兵被劈翻在地。 但正如天金国所预测的那样，死伤有，但没那么可怕。 但渐渐地，大家发现不对劲。 这乌云怎么越来越大，雷网覆盖的范围，以仙人为中心，不断朝四周扩散？ 传令兵喊道：“加速，冲出乌云区域！” “加速，冲出乌云区域……” 就在这时，前方乌云与清朗天空的交界处，一股灰尘渐渐升起。 越升越高，像个漏斗似的，将地面的尘土，倒吸上天。 “龙吸水？！”天金骑兵大惊。 “快闪开，不要过去……” 紧接着，第二股，第三股…… 数十股不大不小的龙卷风，横在十万铁骑面前。 第235章 意外收获 龙卷风的本质是一种强对流空气。 尤其是小范围的区域温度不均衡，导致冷热空气形成不稳定的对流。 当这种不均衡达到极端，就有可能出现龙卷风。 不过，一般的龙卷风，极难预测。 人类的天气计算模型，只能推测出某个天气环境下，有一定的概率会出现龙卷风。 具体会不会出现，出现的数量和强度是多少，远没有其他天气准确。 张天也是通过九重天监测到这个区域，会有强烈的空气对流。 加上会有大量乌云。 所以才将设伏的地点定为这里。 有龙卷风固然好，没有的话，就借助乌云闪电，先杀伤一批天金铁骑再说。 天金军队看到前方的蓝天白云，正是这次强对流的交界处。 龙卷风从天垂下，状若蓬勃旋转的巨龙，凶猛而威严。 底端吸到大地上，伴随着呼啸之声，如同天降神怒，满满的毁灭与恐惧。 古代人喜欢叫龙卷风为“龙吸水”。 就是以为天上有着传说中的龙，在向地面吸气。 数十股龙卷风狂暴旋转，带起狂风和无数尘土、草屑。 冲在前方的战马，避之不及，一头冲进了龙卷风中。 “啊……救命啊……” “放我下来……我不要被龙吃掉……” 狂暴的气流仿佛要将一切扫荡殆尽，数百铁骑，连人带马被吸上天空。 惨叫声很快被狂风的怒吼给淹没。 不一会，不断有人或马被抛飞出中心区域，掉在地上筋断骨折，了无声息。 张天没想到运气这么好。 不但出现难以预测的龙卷风，还一出来就是数十股。 虽然不大，不是那种毁天灭地的五级龙卷风。 但用来扫荡骑兵，却是足够了。 “快避开……不要靠近……” “天上有神龙……” “吁……吁……” 天金铁骑急急的勒马掉头，想从其他地方穿过这片龙卷风区域。 但前方一慢，后面就撞了上来。 顿时又有不少的骑兵把自己给挤翻了。 张天这边。 本来他自身引发的雷电并不强。 但是，临安府斗法一事，让张天知道，原来只要条件适合，是可以引动这个世界的自然天雷的。 大自然的天雷远比自己身体磁场引发的天雷要强大、宽广。 如今，在这乌云之下引发雷电。 牵一发而动全身！ 闪电网以张天为中心，越扩越大，越劈越多，无数骑兵中之纷纷麻痹倒地。 就算没被雷电劈死。 也被乱哄哄的战马给踩死了。 忽然，有战马忽然马失前蹄，马蹄“咔嚓”一声，将背上的骑兵抛飞出去。 “陷马坑？” “不要过来……这里有陷马坑……” 天金铁骑先是一乱，但定睛一看，又不像是陷马坑。 这片区域离中都城不远，又是开阔地带。 安朝大军也不可能在无数探子的眼皮底下，挖出大量的陷马坑。 只见上面都是一尺多深的小坑，马蹄一抽出来，还看到油亮亮的液体附在上面。 “这是什么东西？食用油？” 倒地的天金骑兵又惊又疑。 与此同时，前方龙卷风所过之处，同样的无数液体被吸上天空。 空气中，竟然弥漫着一股香油的味道。 一股巨大的恐惧在骑兵心中升起，不禁大喊：“小心，这是火油……” 但是，为时已晚！ “咔嚓……咔嚓……” 闪电不断。 “呼……呼……呼……” 龙卷风中、空气中、地面上，瞬间爆燃起来。 天上地下，红彤彤的一片！ 将这片区域映照得如同血红地狱一般。 尤其是那几十条龙卷风，吸入火油后，又被雷电点燃。 顿时如同一条红色火龙，肆虐天地。 有了火油燃料的能量，空气对流越发的强烈，居然变得越来越大。 有些离得近的龙卷风，一边扩大一边接近，居然有融合的趋势。 与此同时，地面上风助火势，油随风走。 许多骑兵原本不在火油的埋伏范围，结果被龙卷风一吸、一吹，吹得到处都是。 沾在身上、马上，完全无法甩开。 被闪电、被风吹过来的火花，一点就着。 “啊……救命呀……” “快拿水来……” 刚才他们还怕乌云下雨，此时恨不得马上有倾盆大雨，帮他们灭火。 “轰……轰……轰……” 周围时不时传来几个强烈的爆炸，火光和黑烟将所在的骑兵炸飞。 断肢、碎肉、鲜血，随着大风漫天乱飞。 这是和火油一起布置的“黑火药”。 天金国多次用黑火药对付张天，张天又岂会没有准备？ 一路来缴获了一些，又让军队后勤制备了一些。 可惜时间仓促，工人和原料都不够，做得不多。 张天一直在等一个良机使用这些黑火药。 如今，正好和火油一起，用来伏击天金国最后的铁骑。 狂风的呼啸声、战马的嘶叫声、士兵的惨叫声、黑火药的爆炸声、雷声…… 地面的火海、狂暴的火龙卷、被卷到天上的战马骑兵、还在扩大的闪电网…… 将这片区域变成了一个杀戮地狱！ 原本做过心理预防的天金铁骑，再也无法维持阵型。 感觉自己上当受骗了。 谁他妈的说仙人不可怕，杀的人不多？ 如今几万铁骑都笼罩在仙法之下，再不跑，要么死在龙吸水，要么死在火海，要么死在天雷之下。 天金铁骑本能地往回逃！ 前方未知，又有安朝大军在等待，自然是往回路跑最安全。 天金铁骑一调头，原本想跟在后面捡便宜的大蒙铁骑，顿时更加慌乱。 原本他们在后面，基本上没有被龙卷风和火油攻击到。 见此天地异象，只是被吓得失魂落魄，伤害不大。 见天金铁骑掉头冲来，大蒙使者一个激灵，回过神来。 “快！撤退！” 但五万铁骑，一时半会又岂能都那么快完成调头。 有人调得快，想跑起来，但后面的人还没调过来。 顿时马头对马头，双眼对双眼，一阵骚乱。 张天见状，急忙加速飞到前面去。 雷电受张天吸引，随着张天移动，化为天地的一张电网，挡在大蒙铁骑的退路。 大蒙使者当机立断，吼道：“分为两路，越过雷网！” 五万大蒙铁骑，顿时分为两股，越过张天这片区域。 张天见状，只得随便追击其中一股，借助天雷，能杀多少算多少。 同时不忘使用手上的激光枪，将大蒙铁骑杀得惊慌失措。 ………… 此时。 中都城墙上。 天金国的张觉见远方先是乌云盖顶，然后是雷闪大作，猜到是张天出手了。 心想着，这是在预料之中。 紧接着，见乌云越来越重，风起云涌，充满了压迫感。 隔着二十里，又没有大山隔绝，这等天象看得清清楚楚。 等看到天下垂下数十股“龙吸水”，地面上又伴随着大火燃烧。 不一会，普通的龙卷风化为耀眼的火龙卷，并且似乎还越来越大。 十万铁骑，被吓得纷纷掉头就跑，死伤无数。 张觉脸色绝望，面对这种天地之威，还有什么必要抵抗？ “回去通知陛下，做好最坏的准备。”张觉失魂落魄地下了城墙。 安朝大军那边。 同样看到了这天地异象。 众人大喜：“仙师（上仙）出手了。” 郭将军大手一挥，下令道：“骑兵出击！绕道阻击天金铁骑。” “是！” 安朝大军为数不多的几万骑兵，全军出动，绕开乌云区域，想阻止天金铁骑回城。 不过，这只是尽力而为罢了。 若是天金铁骑逃跑顺利，肯定在安朝大军的骑兵抵达之前，就全部回城了。 可惜，有张天在，又岂会让天金铁骑那么顺利呢？ 第236章 灭世龙卷风 张天飞在天上。 见到战果超出预估，不由得大为畅快。 原本比较确定的杀伤手段，是引发乌云的雷电，加上地面的火油。 这两个足以杀伤一大批天金铁骑了。 还有一个有点运气成分的，就是龙卷风。 之前的天气预测，只是估计可能有龙卷风出现。 至少有多少个，强度是多少，却是不好预测。 张天也不指望这个，有最好，没有也无所谓。 最后始终还是得借助安朝大军，进行血战。 没想到老天爷眷顾，直接出现了数十股龙卷风，又借助火油升级成火龙卷。 吓得天金铁骑直接转头就跑。 天金铁骑一跑，大蒙铁骑更没心思打仗了，也跟着跑。 龙卷风移动速度虽然不快，也比马快。 此时整片土地到处都是骑兵，根本不用讲究什么移动轨迹，随便一扫，就有无数人和马飞上半空。 吸有火油的火龙卷一边肆虐，一边渐渐合并。 等混在空气的火油燃烧得差不多的时候，已经合并成只有五六股龙卷风。 此时火油燃烧殆尽，几股龙卷风恢复成暗黑色。 仿佛天上有几条暗黑巨龙在互相争斗，向凡间降下龙之怒。 可惜，龙卷风猛烈无比，来得快，去得也快。 剩下的五六股龙卷风，渐渐减弱。 张天见状，心念一动。 一按智能手环，早已在乌云之上的气球卫星，投下一点红光。 这正是高能电池。 高能电池落在龙卷风的上方，在指定位置“轰……”的一声，爆炸开来。 爆炸的能量注入龙卷风，竟然停止了减弱，甚至隐隐有增强的趋势。 张天暗喜，看来有用！ 龙卷风说复杂又很复杂，人类极难精准预报。 但说简单也简单。 借助简单的工具和燃料，就可以制造一个火龙卷风。 在后世，很多爱好者喜欢玩一些火龙卷，利用燃油和风扇，可以轻易制造出一条十几米高的火龙卷。 其实，制造更大的也不是不行。 火龙卷一旦成型，不断地注入燃油，可以使火势越来越大。 只是，多数人出于安全和经济考虑，不敢玩这么大。 张天见在龙卷风中注入能量，能够加强风力，顿时来了兴趣。 只是，一个高能电池不够。 普通的“天击”是利用动能来杀伤地面物体，也不适用。 既然这样，干脆来玩一次大的。 张天联系上九重天。 庞大的九重天空间酒店，扔出了一个与它体积相比，显得看似很小的柱状物。 说是“看似”，那是因为九重天实在太庞大，连二十多米的补给舰都可以容纳进来。 放在人的视角，这个很小的柱状物，其实跟油罐车拉的油罐差不多。 但这不是油缸，而是水塔！ 身为太空酒店，水自然是最重要的物资储备。 九重天上面有着数个这样的大水塔，由坚固的合金罐子装着。 如果只是为身体补充水分，还用不着运输这么多水分上去。 但是，九重天是太空酒店，是供人娱乐的。 除了吃喝，其中一个项目是供富豪洗“太空浴”，需要用到大量的水。 虽然这些水洗浴之后还会过滤回收，但也不能太少，至少要能同时供几个富豪带着女伴来个鸳鸯浴才行。 如今，穿越到这个时空只有张天一个。 就算能够重新上天，张天自己也用不着那么多水，早就想着把这些太空水塔用在什么地方。 如今正好！ 太空水塔带着巨大的动能，冲入大气层，与空气摩擦起火。 此时九重天就位于中都的正上方，距离很近。 转眼之间，就带着剧烈的火焰，抵达乌云上方。 水塔的体积比以往的“天击”都要巨大得多，发出的火光方圆数百里都看得见。 天金国的人见状，嚎叫着“天击来了”。 无论是在外面的骑兵，还是中都城上的士兵，本能地找掩体躲避。 安朝大军那边，见天击降临，士气更加旺盛。 纷纷加快步伐，恨不能立刻就来到张天身边，助他杀敌。 太空水塔跟之前扔的垃圾罐不同——里面装的是水。 外围合金与空气摩擦，产生几千度的高温。 水在一两千度的高温下，会分解成氢气和氧气，越来越膨胀。 高温高压之下，密封的太空水塔受到内部的压力越来越大，柱状的水塔，渐渐鼓胀起来。 终于，太空水塔带着浑身火焰，一头撞进龙卷风上方的暗黑乌云。 “嘭…………” 一团巨大的火光在乌云中炸开！ 水塔分解出的氢气与氧气结合燃烧，还有一些被加热到几千度的水蒸气。 瞬间释放出无穷能量！ 仿佛太阳突然从乌云中钻了出来，发了一通脾气。 连周围的乌云都吹开一圈。 原本昏暗的天地为之一亮，红色的光芒映照到远处中都城墙上的士兵脸上。 正下方的骑兵，直接被骤然而来的高压给掀翻在地。 张天微微紧张。 担心过于庞大的爆炸能量，将龙卷风直接炸散，那就成笑话了。 好在电脑计算的结果没有出错。 龙卷风先是一颤，随即旋转越来越快。 原本还残存的五六股龙卷风，渐渐加速，终于合并成一股。 “呼……呼……呼……” 风声越来越大，很多离龙卷风还很远的骑兵，跑着跑着，渐渐腾空。 似乎要飞天而去。 然后在惨叫声中，消失在暗黑色的龙卷风中。 随着合并完毕。 此时的龙卷风，再也不是刚刚出现时的龙蛇般的纤细模样。 而是一个直径上千米，仿佛一个粗大的天地磨盘，不断地碾压地面。 张天脸色一变：“五级龙卷风？！” 龙卷风的分级跟普通的风力不同。 普通风力一般是十二级，而龙卷风只有六级。 最低为0级，最高为5级。 每升一级，破坏力成几何级上升。 0级破坏力还不大，人力都可以抵抗。 但仅仅升到1级，就可以掀翻房顶，将行驶中的汽车刮出路面。 到了五级，简直是毁灭性的灾难！ 可将地面一切可移动的物体吸上天空，再重重抛下。 大型汽车在这种狂风中，轻得犹如纸片一般，毫无抵抗力。 所以，又有人将五级龙卷风称之为 “上帝之指”，意指上帝用手指搅弄地球。 肆虐一切，破坏一切！ 其实，刚才一连串手段，直接杀伤的骑兵不算多。 张天粗略估计也就一两万。 但是，随着这五级龙卷风一出，几百上千的骑兵，像是五毛钱的特效一般，瞬间被卷上天空。 远远看去，只见人和马的嘴在张合，听不到惨叫。 所有人耳中，全是呼啸天地的狂风声。 “溜了溜了！”张天心中发毛。 没想到今天意外催生出这等恐怖的天地异象。 此时哪里还顾得杀敌，先远离再说。 若是被卷入这等灭世级的风暴之中，就算有宇航服，张天也没多少把握能够存活下来。 但地面的铁骑可就没那么幸运了。 直径上千米的巨大风口，将地面上一切能吸的东西全都吸了上来。 许多骑兵明明离龙卷风还有几百米，就感觉像是鬼拉脚一般，怎么也跑不动。 随着龙卷风逼近，在绝望中腾空升天。 更要命的时，龙卷风正是朝中都城而来。 这片区域的乌云，往前方安朝大军方向有一片中空，没有云气。 唯有朝中都城方向，连绵着大片乌去，源源不断为龙卷风提供能量。 五级龙卷风一边吸收天上乌云的能量，一边受吸力影响，直冲中都城而来。 第237章 大蒙铁骑逃亡(谢谢dio.....的灵感胶囊) 离得最近的天金五万铁骑逃之不及，不知有多少人被吸上天空。 剩下的慌不择路，四散逃跑，疯也似的逃离这片乌云。 大蒙铁骑在后方，离得较远，只有少数被波及。 看到身后像天地磨盘般的五级龙卷风，吓得跑得更快了。 但是，他们往回跑的时候，好像忘记了一件事。 就是后面还有十五万步兵，踩着脚后跟出了城的。 前方骑兵被张天借用各种天地异象攻击，只顾得上自己逃命，根本来不及给后面的步军发命令。 步军心中早就发毛。 但没收到命令，不敢停下，更不敢回城。 只是稍稍放慢步伐，希望不要往自己这边过来。 岂料还没进入龙卷风区域，迎面而来的是，是五万大蒙铁骑。 “快闪开……不要阻挡我大蒙铁骑……” 十五万步军，占据的区域宽广，大蒙铁骑来不及绕那么远。 干脆直接往天金步军里冲，逼天金步军让路。 大蒙铁骑不管不顾，径直冲入大军之中。 顿时，无数步兵被马撞倒，像草芥般倒下，被随后而来的战马踩成肉泥。 “敌袭……敌袭……大蒙反了……” “快起长矛阵……大蒙反了……” 天金步军本能反应，组成长矛阵对抗骑兵。 将一些大蒙铁骑反杀，刺于马下。 只不过，步兵对骑兵本来就是巨大的劣势。 加上没有防备，硬生生被大蒙铁骑凿穿阵型。 后面的大蒙铁骑并不是要与天金兵军对战，就顺着开凿出来的血肉通道，强行通过。 五万骑兵撞上十五万步兵。 天金步军死伤数万，大蒙铁骑也留下了近万骑兵的尸体。 未等天金步军缓过一口气，五级龙卷风就已经近在眼前。 上千米的巨大气旋，发出“隆隆”天地巨响，碾压而来。 这下子，天金步军再也顾不上军令了，四散逃跑。 “龙吸水过来了……快逃……” 可惜，连骑兵都跑不过龙卷风，就更不用说两条腿的步兵了。 加上步兵阵形要比骑兵密集，跑起来更加麻烦。 在五级龙卷风面前，士兵就像是纸片人一般，核心气旋还未到，外围的风力就已经将无数人吹了起来。 成千上万的人体飘浮在空中，发出无声的惨叫，旋转着被吸入那巨大的天地磨盘之中。 看着五级龙卷风向中都而去，早就飞到远远的张天，心中暗喜。 若是龙卷风能够维持这样，直接冲进中都城，那将不攻自破，省下了攻城的麻烦。 前方的大蒙铁骑，被天金步军阻挡了一下，渐渐被龙卷风给追上。 吓得他们无法思考，只顾一个劲地向前奔跑。 大蒙铁骑以为，这既然是张天施展的“仙法”，肯定是受人控制的，根本就没想着要往两侧跑。 “啊……救命……” 后面跑得慢的一部分骑兵，被龙卷风吸入气旋，只留下离地前的一声惨叫。 “将军，中都快到了，我们怎么办？”有副将边跑边问。 大蒙使者想都没想，道：“割让的国书我已到手，不用理天金国了。” “兵分两路，绕城而走，直接回北方草原。” “是！”副将高喊，“兵分两路，绕城而走，回家！” “兵分两路，绕城而走，回家！” 不断有传令兵高喊，将军令传达。 前方的大蒙骑兵显然有受过相应的训练，很默契的分为两股，越过中都城，往北而去。 五万大蒙铁骑，冲进天金步军时损失一万。 受此影响，马速减缓，然后被龙卷风追上尾部，又损失差不多一万，只有3万左右逃得了性命。 大蒙使者哪里还敢面对张天，只恨马儿四条腿太少，跑得还不够快。 张天看了一下后方的安朝骑兵，有些可惜。 果然如当初设想的一样，想拦截太难了。 不过，如今这战果已经足够辉煌了。 远远超出了张天的预计。 出城的十万铁骑和十五万大军，只逃脱了三万大蒙铁骑。 其余的天金军队，死的死，逃的逃，不知有多少存活。 剩下的就算不死，经过这天地之威的震慑，已经没有任何战力可言。 安朝大军只要随便打个张天的旗帜，这些残兵就乖乖投降。 天上的乌云渐渐被五级龙卷风吸尽，后面已经可见大片晴朗的天空。 等这巨大的气旋接近中都城墙千米之地，终于散尽了。 无数人尸、马尸被甩了出去，像冰雹似的，落在中都城里。 砸坏房屋无数，砸死砸伤守城的士兵无数。 与龙卷风呼啸的风声一同消失的，还有整座中都城人的声音。 他们被这威力巨大的“仙法”，震撼得无以复加。 很多士兵和百姓，心里绝望地想着： 陛下和大人们，不是说那安朝妖人不可怕吗？ 不是说他的妖法杀不了几个人，自己不要乱就行的吗？ 不是说只要能够打退安朝大军，就可以逼妖人还回帝星吗？ 假的！全他妈是假的！ 眼前一个“仙法”，就将十万铁骑，十五万步军杀得溃不成军，死伤无数。 这他妈的是“杀不了几个人”？ 城里落下一地的尸体和马尸，就在眼前，还想骗我们冒犯仙威，继续去送死？！ 那巨大的龙吸水在城外停下，说不定是上仙有好生之德，给我们一个机会。 就算是安朝仙人的“仙力”不继，那又有什么区别？ 休养几天，到时候再过来施展一遍，满城生灵，恐怕都会被天上巨龙吸上天。 如此一想。 中都城所有士兵、百姓，再无任何抵抗之心。 就在此时。 见天上乌云散尽，张天“踩”着白云，飞临中都城外上空。 张天悬浮在天空，冷冷地注视下方，一言不发。 城墙的士兵见状，顿时双膝一软，跪到在地。 手里的兵器再也不敢握在手里，“丁丁当当”扔了一地。 只顾跪在地上磕头，求仙人宽恕。 如果只是天金国的士兵和百姓的心理防线，要摧毁很容易。 但之所以仗打到现在，就是天金朝廷里有一批高人，给普通士兵强行洗脑，硬生生支撑下来。 张天悬浮在天上没动，也没有说话。 他在等。 一来等天金朝廷的态度。 二来等安朝大军赶来。 如果天金朝廷还拿不出自己满意的态度，那么，安朝大军到来之时，就是屠杀之时。 第238章 请先生赴死 此时，天金朝廷上死气沉沉。 虽然有上百人聚集在朝堂，却无一人说话，无一点声响。 他们很多人都登高楼，看到了那个恐怖的五级龙卷风。 有生之年，别说见过了，想都不敢想，会有如此恐怖的“仙法”！ 一击之下，毁灭十万大军！ 天金国的朝廷百官，心里已无力吐槽。 有这么大威力的“仙法”，上仙大人您早使出来嘛，我们肯定早就跪下了。 之前小打小闹的，误会了，搞得现在局面多难看？ 上仙大人您也累着了不是？ 此时此地，天金百官就连心里想什么，都得带上个“您”字。 生怕有一丝不敬，被张天的“谛听之术”给捕捉到。 天会帝被吓得似乎声音都变了，沙哑着道：“张觉，你去带哈石开出来，说时辰到了。” “是。”张觉面无表情地应着。 然后有些踉跄地走向天牢。 此时天牢，外面的守卫朝张天的方向跪拜着，不敢起来。 里面的守卫因为不能擅自离岗，还不知道外面具体发生了什么事。 只是猜测，可能天金国又打了败仗。 见张觉进来，问候了几声“张大人”。 但张觉如行尸走肉般毫无反应，只是机械地拿出令牌，通过检查。 张觉来到一处牢房前。 这处牢房干燥，还有一个小窗口透光，在牢房里算是“上等房”了。 里面关押的，正是屡次偷袭张天的暗卫头子——哈石开。 看到张觉的表情，哈石开拖着铁链，站了起来。 “唉……还是来了。凡人，真的无法胜天吗？” 张觉惊惧的神色一闪而过，道：“陛下说，时辰到了，请先生赴死！” 哈石开身为暗卫头子，本来应该算是武将身份。 但他的计谋和见识，远超百官。 一路以来，抵抗安朝大军的各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战术，许多都是出自他之手。 加上他为了天金国，敢舍身弑仙。 百官见了，发自内心的佩服，称他一声“先生”。 若是没有张天的出现，恐怕就会如天会帝所说的那样，成为天金国统一天下的一大助力。 可惜，时也，命也。 人定胜天，说来容易。 只有面对“天威”时，才会知道有多难，有多恐怖！ “罢了。”哈石开道，“希望我之一死，能够为天金国争取一线生机。” 张觉苦笑。 哈石开没有见到最后一个“仙法”，不知道对方有多恐怖。 这一线生机，根本争取不了。 如今所做的一切，能够争取到死后一丝正常投胎转世的机会，都已经算是仙人开恩了。 出了天牢。 外面天会帝和百官早已在等候着他们。 百官齐齐向哈石开拱手道：“请先生赴死！” “请先生赴死！” 一个太监，用托盘送来一把匕首，呈给哈石开。 哈石开笑了笑，拿过匕首，向天会帝道：“希望陛下能够活下去，臣先走一步了。” 天会帝脸色很不自然，道：“你走吧。” 哈石开眼内精光一闪而过，失声道：“陛下……” “莫要多言，自去赴死。” 紧接着，一群大内侍卫，给百官送上绳子。 包括张觉在内，所有官员将绳子套手上，垂于身前。 这是最虔诚、最绝望的投降态度。 意为：自缚双手，任由处置。 天会帝和哈石开走在前面，百官紧随其后，之后还有无数皇亲国戚，老弱妇孺。 众人在前面走着，一路上有无数天金士兵和百姓，自发地加入队伍。 只希望以最虔诚的态度投降，得到仙人的一丝宽恕。 就算生前不宽恕，也让死后少遭受一些苦难。 天金国给他们的洗脑，随着张天这一次的“仙法”和皇帝的投降，彻底烟消云散。 脑海里只有对张天无尽的敬畏和恐惧。 一行人，连绵数里，不知有几千几万人，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带头的天会帝和哈石开率先出城。 来到张天的下方，拜倒在地。 天会帝和哈石开一拜倒，身后的百官、皇亲国戚、士兵百姓，如同海浪一般，一波一波地拜倒在地。 从城外一边延伸到城里。 与此同时。 郭将军带着先头部队，已抵达城外。 郭将军见张天出了这么一个大招，知道没有必要再去拦截天金铁骑入城了。 而是派快马追上骑兵，改变军令，去追击大蒙铁骑。 自己则过来接应张天。 一路上，看到无数尸体，抛射得到处都是。 那些幸存下来的天金士兵，见到安朝军队过来，连逃都不敢逃了，乖乖跪地投降。 郭将军只好命赵将军等人，派人将这些降兵先绑起来。 等赶到中都城外，刚好和天会帝等人的时间对上。 哈石开道：“罪臣哈石开，不识天威，冒犯上仙，今特来领死。” “愿以万死之身，为天金国赎罪！” 说着，拉开胸襟，一道寒光闪过。 胸上被划开一道深深的口子。 哈石开脸上的痛苦一闪而过，扔掉匕首，右手猛地顺着伤口伸入体内。 一抓，一扯！ 一颗鲜红的心脏被强行扯了出来，即使离体，还有一丝筋膜血管未彻底断开。 随着心脏离体，哈石开所有力气离体而去，身体一软倒在地上，彻底失去生机。 这时，张天才从“白云”上慢慢降落下来。 天会帝和文武百官心中升起一丝希冀，仙人肯落下来，说不定有一丝生机。 天会帝跪行两步，上前道：“天金国皇帝完颜晟，叩见仙人。” “朕之罪孽，黄河难洗，不敢乞求仙人宽恕，愿将万千罪责担负自身。” “但望仙人网开一面，给予天金众臣，以及老弱妇孺一线生机。” 说着，深深一拜。 张天打量了一下天会帝。 想看看，敢跟自己作对这么久，驾驭一个强盛皇朝的皇帝，会是什么模样？ 天会帝见张天望来，眼神闪烁不定，神色惊慌，身上控制不住微微发抖。 张天心念一动。 能够驾驭这么多骄兵悍将的皇帝，怎么会如此懦弱？ 难道是被自己的“仙威”给吓到了不成？ 随即扫了一眼其他百官，许多人虽然绝望恐惧，却也有不少人神色坦然，准备赴死。 如此一对比，天会帝就显得越发的窝囊了。 张天淡淡道：“地上有刀。” “是……是。” 天会帝颤抖着手，捡起匕首，想学哈石开开胸取心。 结果匕首刚刚刺入身体，就痛得惨叫起来，手上的匕首再也握不住，掉在地上。 这下子，就连天金国百官，以及郭将军等人都看出异样来了。 郭将军驱马上前几步，道：“上仙，此中恐有蹊跷。” “嗯。”张天微微点头。 两人几乎同时想起了张天以前易容的事情。 郭将军一挥手，道：“牛二，你上前检查一下，是不是易容。” “是！” 牛二下马，大步上前。 对着天会帝的脸皮一阵大力揉搓，差点连真的脸皮都搓了下来。 又拔了几撮头发，见头皮里泛出血迹，确认是真发。 牛二道：“上仙，将军，属下并未发现易容之物。” 不过，易容检查只是第一道。 郭将军冷冷看向天金众臣，道：“听说天会帝有四个儿子，他们在哪？让他们上前，看看这是不是他们的父亲。” 天金众人微微骚乱，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最后，有人道：“禀告上仙，四位皇子并不在这里。” 天会帝急忙道：“求上仙怜悯，冒犯仙威，皆是朕一人之罪，跟四位殿下毫无关系。恳求上仙给朕留一丝血脉。” “呵呵，四位殿下？”大家一下子听出猫腻了。 真正的天会帝，岂会称呼自己的儿子为“殿下”？ 这天会帝，必是替身无疑。 至于那句“四位殿下”，是失言还是故意说的，已经不重要了。 牛二冲着天金众人怒骂道：“你们天帝国好大的胆子，毫无悔改之意，居然敢当面糊弄上仙！” “看来，不但生前要受尽刑罚，死后亦要堕入十八层地狱，好好享受才行。” 第239章 杀帝王，兑现誓言(谢谢借此黄粱的多个打赏) 牛二这么一骂，天金国百官神色更加惊惧。 郭将军在马上大声道：“各位既然已降，何不献上诚意？” “若是等到上仙出手，可就不是天会帝一人之事。” 天金百官面面相觑。 很多人虽然投降，但还不是很想出卖天会帝。 一来出卖主子，为人所不耻。 降臣已经够凄惨的了，再背上卖主求荣的名声，恐怕会在史书上遗臭万年。 二来出卖的是君王。 表面上可能会有些优待，但难免不会被安朝的安佑帝嫌弃，长久来看，并不是好事。 “天会帝毫无君王担当，你们还要为他守节吗？”郭将军骂道。 “上仙这是给你们一个机会，若是请地府阴兵上来搜城，任你藏在什么阴暗角落，都隐瞒不了。” 天金百官心中一突。 想起涿州防线炸营时的“阴兵”，连数十万大军的军营都能扫荡。 要找出天全帝，易如反掌。 张天冷然不语，心也有些厌烦。 天会帝如果真的逃出了中都城，天大地大，要找到他这么一个人，还真不容易。 自己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仙威”，又会受到质疑。 其他人觉得只要能逃得远远的，自己就发现不了他们。 如此一来，无形中的威慑力又降低了不少。 终于，有天金官员道：“上仙，将军，罪臣今日一早，尚与陛下开朝会。” “当时陛下言语果决，威严未失，应该是真身无疑。” “嗯，你的态度很好，先到一边去。”郭将军道。 早上还在中都城，此时想必还逃不远。 张天暗暗调动卫星和九重天，开始观察中都城附近的区域，看看有没有可疑的人马。 马上又有第二个官员道：“十几年前，皇宫曾经大兴土木，工程量不小，却不见地面新建有什么建筑，应该……应该是挖地道、地窖之类的。” 郭将军道：“嗯，你也到一边去。” 张天道：“行了，郭将军，我们先进城吧。” “是，上仙！” 郭将军让牛二带人，先将天金国的人关押起来。 那些投降的士兵人数不少，有十几万，也统统集中到东西南北几个瓮城，由安朝军队在城墙上看守。 若是有必要，完全可以居高临下，坑杀这十几万大军。 郭将军陪着张天，直冲皇宫而来。 进了皇宫，张天放出几个溜溜球，寻找地道和通气口。 很多地道和通气口或许能够隐瞒人眼，但想要隐瞒扫描仪就难得多了。 很快找到几条通道。 张天让溜溜球寻找各类痕迹，快速追踪，从中都城的西面出来了。 方向确定了，其他的就不难了。 天上卫星往这边方向扫描搜索。 没过多久，张天对郭将军道：“西面二十里外，有一支扮成安朝军士的小队，你派人去抓回来。” 郭将军大喜，马上道：“末将遵命。” 不到一个时辰，中都城外就响起安朝士兵的喊声： “天金皇帝被上仙点破踪迹，已经就擒！” “天金皇帝被上仙点破踪迹，已经就擒！” 一路喊来，天金国的士兵、百官和百姓，听了心情更加低落。 感觉自家皇帝真是丢人丢到家了，既然败了，还不敢面对。 在仙人眼皮子下逃跑，愚蠢至极。 天会帝跟那个替身容貌一模一样，但气势上更加有威严。 即使被安朝军士抓了回来，依然昂首不肯低头。 若是郭将军抓到他，肯定不敢杀他或折磨他。 即使是敌对国的皇帝，那也是皇帝。 以臣子身份弑帝，说明对皇权没有敬畏之心。 这在儒家文化下是不可容忍的，很容易被安佑帝猜忌，惹来大祸。 天会帝或许正是凭借着这一点，被抓了也想硬气一点。 可惜他遇到的是张天。 张天想了一下，决定兑现当初的威慑之言。 ………… 中都皇宫，广场。 郭将军将天金百官，数以千记的皇亲国戚，还有无数天金军队的将领，聚集在一起。 外围是全副武装的安朝士兵，防止他们暴起伤人。 不过，事已至此，天金国的人没有任何人想反抗，只是看着高坛上，张天有什么旨意。 此处高坛，有点像后世故宫的天坛。 只是没有那么多层，只比周围高一两尺，所有景象，一揽无疑。 真正的天会帝绑着双手，看向周围的臣子，大家眼神中无尽凄凉。 张天淡淡道：“我意外坠入凡间，本无意参与你们的争斗。” “奈何你们天金国三番四次派人来攻击我。” “在仙击崖，我曾亲自警告：” “犯我威严者，帝王亦杀之！” “可惜啊，你们天金国没人听。” “既然这样，现在那我就来兑现当初的誓言！” 说着，张天朝天会帝一指。 只见天会帝所在的地面，缓缓出现一个黑暗洞口，似乎要将天会帝吞噬下去。 但是，天会帝没有“掉”下来，地下传来无数凄厉的鬼叫声。 “桀桀桀……有新鲜的灵魂……” “桀桀桀桀……都让开……别和我抢……” “快快快……谁慢了谁吃不着……” 在地面的洞中，爬上无数半透明的厉鬼，攀附在天会帝身上。 坛下众人，看得心惊胆战。 他们早听说张天能够请阴兵助阵，如今亲眼所见，这些厉鬼跟想象中一模一样。 甚至其恐怖程度，犹有胜之。 无数厉鬼叫声掺杂在一起，通过高坛上的石头墙壁反射开来，仿佛有一个扩音器的效果。 周围的人，吓得脸色煞白。 天会帝先是极为惊惧，但见这些半透明的厉鬼爬在身上，却没什么感觉。 正疑惑之际，厉鬼开始露出獠牙，不停啃食天会帝。 天会帝忽然腰间一凉，身体剧痛无比。 似乎有把刀子，在衣服里游走，在割自己的血肉。 “啊……快放开朕……” “朕……啊……乃真龙天子……尔等恶鬼……岂敢近身……” 伴随着天会帝的惨叫声，衣服渗出大量的血迹，似乎是被恶鬼给啃食到了。 别说是天金国的降臣，就连周围的安朝军士，都吓得大气不敢透一口。 生怕惹到厉鬼，夜里过来找自己。 好在张天并没有虐杀的爱好，只让天会帝惨叫了一会，就彻底了结了他的生命。 然后，随着厉鬼的叫声，一道半透明的人影，从天会帝身上扯了出来。 样子跟天会帝一模一样，自然就是大家认为的“灵魂”。 天会帝灵魂发着惨叫声，不断向地面下沉。 最后，被无数只鬼手，硬生生扯下地狱通道。 大家惊鸿一瞥，似乎看到通道下方，墙壁上伸出了无数的鬼手。 天会帝每落下一段，就有鬼手从他身上扯下一声血肉。 一直朝看不到底的地府深渊落下，最终消失。 随着通道关闭，那些厉鬼的叫声顿时消失。 高坛上，只留下已经气绝身亡的天会帝，浑身鲜血地倒在地上。 第240章 天金国灭亡 整个广场，寂静一片。 偶尔只有微微的风声吹过。 张天道：“郭将军，此处就交给你了。” “是……是！” 郭将军站得最近，亲眼看到这么恐怖的景象，被吓得不轻。 好在他身为大将，胆气过人，又是和张天一边的，才没有出丑。 但台下数千人，尤其是天金国的人，已经有很多人裤裆里湿润一片。 微风吹过，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腥自味。 但此时此景，没人在意这些细节。 郭将军道：“牛二，找人来处理这具尸首，先运回襄阳城，让皇上处置。” “是，将军。” 至于天会帝逃亡的四位皇子，张天暂时找不到，也懒得去找。 留给安朝大军慢慢去追击就行了。 此时天会帝的四位皇子，偷偷地往东北方向逃窜，连国号都不敢打起来，甚至连皇子的旗帜都不敢竖起来。 生怕一竖起国号、旗帜，会引来天击和安朝大军的追击。 不打起国号，那就没有凝聚力，无法凝聚民心。 想要重新崛起，基本上不可能了。 从此之后，只能成为流寇。 既然连四位继承人都不要天金国号，其他人更不敢抓着不放了。 至此，天金国灭亡！ 消息像一块天外陨石落地，从中都向全天下炸开。 刚开始北伐之时，除了安朝内部高层和襄阳军，没有多少人有信心。 甚至吐蕃、西夏、大蒙等国，听天金国的号令，还敢给天金助力。 没想到张天所在的襄阳大军，一路摧枯拉朽，打得天金溃不成军。 仿佛天金国的铁骑和百万大军，是纸糊似的。 直至灭国，都看不到一次像样的对抗。 反倒是安朝大军一次又一次的战绩，传说神乎其神。 到了最后一战！ 更是一招“天地磨盘”，一人就将天金数十万大军杀得大败，伤亡惨重。 这种战绩，已经超出了天下人对“仙人”的想象。 平时流传下来的神仙志怪故事，包括史书上记载的左慈、于吉，无非就是点石成金，牢房难关，砍头不死，八仙过海什么的。 哪里见过一人灭杀数十万大军的？！ 战报传回到安朝的襄阳小朝廷。 就连已经不怀疑张天是仙人的安佑帝和文武百官，都有点不敢相信这份战报。 但郭将军早有准备。 自己写了一份战报，又让徐闻写了一份，还有赵立将军又写了一份。 然后还有天金降臣，普通安朝军士等人的口述。 全部汇集成厚厚的一叠，从多人眼中，多个角度详细记载了这一战。 若非亲眼所见，郭将军自己也不敢相信。 张天一路来表现的神异归神异，杀伤力确实没那么夸张。 否则，天金国就不会有胆量负隅顽抗了。 郭将军也需要别人告诉自己，那不是眼花，那是真的。 反倒是安朝的普通百姓，后来听到最后一战的过程，没有太多感觉。 毕竟之前张天已经被演绎得极其夸张。 动不动就是十万天兵天将，骑蛟龙作战，杀退天金百万大军。 如今听到最后一战，居然只杀死了五十万人马，感觉还不如原来的过瘾呢。 等安佑帝以圣旨正式诏告天下，天金国灭亡，安朝人直接疯了。 无数人张灯结彩，上街庆祝。 街道闹市，彻夜不眠。 无数百姓、士子出来庆祝这一史无前例的大胜。 那些曾经顶撞过安佑帝，骂过张天，抵制过徐闻的士子，彻底的心服口服。 平时自己都觉得肉麻的称赞之语，如雪花一般，以各种奏折、贺信送到临安、襄阳等地。 将安佑帝吹成千古第一明君。 张天更是在安朝民间，直接神化了。 就连徐闻、郭将军、赵将军、于将军等人，也被无数人说成千年难遇的名将良才。 随着天金国灭亡，也就意味着曾经失去了上百年的燕云十六州，重归中原之手。 自此，中原大地，仿佛装上了防盗门，终于有了安全感。 雁北的燕云九州，本来还未打下。 但连中都都投降了，天会帝又死了，剩下四个皇子，没有一个人敢来接收残存势力。 大家别无选择，只得纷纷归降安朝。 负责西路的于江州，从来没有打过这么舒服的战争。 除了开始几个城池有点麻烦外，后面的城池，几乎是望风而降。 大军前进的速度，还跟不上雁北九州投降的速度。 往往于江州大军还未到，就已经有城池的守将迫不及待派人过来递文书，要求他优先过去受降。 生怕受降慢了被误会，一记天击下来，那可就冤死了。 随着周边的国家收到消息。 各国开始派使者前来朝拜贺喜。 大理、琉球、高丽等小国，与安朝并无冲突，很坦然地派车队过来。 但吐蕃等部、西夏、大蒙等国，因为受天金国许诺，参与围攻安朝大军。 此时正忐忑不安，不知安朝接下来会如何对他们。 但不得不先派人过来，说说好话，探探口风，再作应对。 就连跑到西域的西辽，还是大辽之时，跟安朝多少有些矛盾，但主要敌人是天金国。 此时听到天金灭亡，也不计前嫌，派人前来安朝贺喜。 无论他们喜不喜欢，接不接受，一个统一中原大地，武力无双的皇朝已经崛起。 他们必然面对，甚至是屈服。 不过，大蒙派来使者，虽然将自己放在下位国，但口气却不松动。 一口咬定在天金灭亡之前，已经将燕云十六州长城以北的西京路，割让给了大蒙。 有国书为凭。 此时安朝正在消化天金国的城池，连东北一带都没空派兵征讨，就将这事按下不表。 到时候是打是和，是让是收，安朝朝廷说了不算。 最后的决定权，还是在张天手上。 外面的天下热闹非凡，但张天却在中都深居简出。 这些消化一个国家的操作，张天不懂，也懒得理会。 更多的时间，是花在整理这些大战的心得上，以及重新检索九重天上可使用的资源。 但郭将军和徐闻等人，每天坚持过来汇报一下。 看到张天每天都在，没有飞天离开，就感觉心中大安。 有张天天，犹如定海神针，天下诸国，才会服服帖帖。 这天，郭将军和徐闻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上仙，有天金降臣说，他们好像发现了一些上仙要的矿石。” 第241章 矿石开采(谢谢雷炎衍术双擎的灵感胶囊) 张天有些惊喜，道：“没想到安朝还没找到，如今却在这北地有了收获。带我去看看。” “是，上仙。” 出到张天临时住宅的大厅。 只见一位身穿中原服饰的汉子，正恭恭敬敬地站在大厅门边上等候。 但看发型，剃发鼠辫，应该是胡人。 看到张天出来，急忙跪下，道：“罪臣完颜恭，拜见上仙。” “嗯，起来吧。”张天开门见山道，“矿石在哪里？” 完颜恭急忙从手里拿出一个金属盒子，双手递上。 旁边的铁东单手拿过，转递给张天。 张天打开盖子，只见里面是几块黑黄混杂的碎石和一些泥土。 将宇航服上的盖革计数器打开，顿时耳机里传来“沙沙”的警告声，越靠近，“沙沙”的声音频率越高。 张天微微点头，有放射线，看来八九不离十了。 至于是铀、镭还是其他放射线物质，就需要专业设备才可以检测了。 张天道：“不错，你是如何发现的？” 叫完颜恭的胡人道：“罪臣原是天金的工部官员，早在数月之前，临安府传来消息，说上仙要找这些矿石。” “于是，先帝将任务派发给罪臣，让罪臣寻找。” 郭将军骂道：“好大的胆子，你在上仙面前，称天会帝为先帝，可是对故国念念不忘？” “不敢……罪臣绝无此心。”完颜恭急忙又跪下，“罪臣对中原文化只是略知一二，这……这该如何称呼？” 张天摆摆手，道：“这些小事，无须纠结。你继续说吧。” “是，上仙。”完颜恭道，“收到命令后，罪臣派心腹外出寻找。” “原本先帝寻找这些矿石，一来是看看上仙指定的矿石，有何奇异之处，二来想送与上仙。” “没想到上仙仙法无边，矿石还没找到，天金就已亡国了。” “罪臣的心腹在外寻到矿石，见天金国已亡，料想罪臣处境不佳。” “于是，冒死进入中都城，连夜翻墙进入罪臣的住宅。” 说到这里，完颜恭有些忐忑地看了郭将军一眼。 生怕自家的心腹潜入软禁的住宅一事，惹得郭将军不快。 中都城破后，除了核心大臣被关押起来，其他绝大部分官员和皇亲国戚，老弱妇孺等，都是派兵就地看守，软禁起来。 不过，这些非核心大臣的家，多数只是派几个军士看守进出大门，不会将整座府宅全部围起来的。 因此，要翻进来不难。 完颜恭说自己的心腹翻墙进来，显然是在打郭将军的脸。 但不敢不说，后续如果被审出是说谎，罪责更大。 张天不理杂事，郭将军对天金旧臣而言，就是掌握生死大权的阎罗王。 此时是非常时期。 但凡郭将军看谁不顺眼，抄家灭族，没有人会替他们说一句话，安朝朝廷更不会追究。 张天道：“嗯，既然你找到了，也算是有一份功劳。” “你原来又是工部官员，这份开采矿石的差事，不如就交给你去做，你可愿意？” 完颜恭大喜，道：“罪臣愿意，多谢上仙。” 有了这么一份差事，基本上就相当于保下全家老小的性命。 那些没什么用的官员，后续就算不被郭将军杀了，恐怕也是被抄家，贬为平民。 亡国之臣，不可能还能占据原来的财富，做个富家翁的。 张天对郭将军道：“这些矿石，接触久了对身体有害，你看着安排。” “是，上仙。” 光是俘虏的天金士兵就有十万之多，用来挖矿肯定绰绰有余。 甚至那些士兵都要抢着去。 有差事可做，说明至少能保得了性命，至于长久接触有害什么的，谁还管得了那么多。 张天继续道：“开采之后，经过初步筛选，就运送到襄阳去吧。” “对了，废弃的矿渣也要妥善处理。” “不要学东边的倭人，随便排到河里、海里，危害其他人。” 郭将军、完颜恭齐声应“是”。 同时心里疑惑，这跟东边的倭人有什么关系？难道东边的倭人也在开采这种矿石？ 这件事确定下来后，张天心情大好。 天金国一灭，终于可以放心维修补给舰了。 有了放射性元素，后续提炼出来，上天的希望也大大增加。 如此一想，张天有些迫不及待想回到襄阳了。 张天道：“郭将军，此地战事已了，我留在这里也没会用。” “我准备过两天就回襄阳了。” 郭将军有些不舍，道：“上仙不在中都多游玩几日？” “不了。现在刚打完仗，到处都乱哄哄的，没什么风土人情可看，还是先回襄阳吧。” 其实，此时需要打仗的地方还有很多。 例如燕云十六州长城外的西京路一带，跟大蒙还有纠纷，他们拿着天金国的国书，一口咬定说这是割让得来的土地。 还有东北一带，是女真的发源地，尚有天会帝的四个皇子在悄悄经营。 西边还有西夏、吐蕃等国的账还没有算。 但这些，都不是张天的麻烦，而是安朝的麻烦。 张天如果亲自出马，肯定能够摧枯拉朽将所有麻烦一一平定，但张天可没那份心思。 打到现在，将天金国灭亡，于私于公，都对得起安朝了。 安朝想要真正的强大，有些仗始终需要自己去打。 张天不可能像个保姆一样，一直护着安朝大军。 张天想了一下，将赵立将军、于江州那2个“千里眼”收了回来。 如今2个气球卫星都失去了高能电池，要主动飞行有些困难，需要回到补给舰加装电池才行。 千里眼没有卫星协助，跟玩具差不多，没有实际用途。 留下唯一一个给郭将军，利用九重天的卫星系统协助他。 以后如果需要征战四方，看情况再定。 ………… 听说张天要离开，中都城一阵忙碌。 出城之日。 数十万安朝大军，无数已经能够自由活动的天金旧臣、富豪、百姓，齐齐出来送别。 张天知道他们多是出于敬畏，没有多少是出于不舍的，就懒得像离开襄阳城那样，站上车头露脸告别了。 郭将军、牛二、铁南等老熟人，有军务在身，无法跟着张天南下。 突然多了近一倍国土，原来的兵力，已经捉襟见肘了。 燕云十六州的防线，征伐东北，都需要大量的士兵。 或者额外征兵，或者收编原来的天金旧部，需要处理的事情很多。 还要配合朝廷派来的文官，治理打下的城池。 郭将军可以说分身乏术，忙得团团转。 第242章 归途 伴随张天左右的，只有徐闻、铁东，还有小短腿。 不过，南下的人可不止这些。 大战完毕，二十万禁军需要回帝都，保护皇上。 此时安佑帝就在襄阳城，刚好跟张天同路。 出了中都。 反正无事，又没有仗要打，张天开始学起了骑马。 张天感觉不会骑马总是差了点什么，就如后世不会开车那样。 就连徐闻这个书生都会骑马，技多不压身，学学总没错。 毕竟，骑马这项活动，在后世几乎跟奢侈品差不多了。 听说张天要骑马，徐闻赶紧上前。 “仙师，弟子给您老人家牵马。” 张天道：“你少来献殷勤，你自己都不熟，万一把我摔了，几十万人看着多丢脸。” “仙师说笑了，仙师还能被一匹凡马给摔了。弟子只怕凡马受不了仙师的仙体，吓得跑不起来。” 张天没好气道：“你不用拍马屁，让铁东来，他比较通马性。” “好吧。”徐闻有些丧气，回到自己的马上。 铁东经过徐闻身边，低声道：“徐公子，莫要丧气，这是上仙疼爱你呢。” “你是解元之身，又是亲传弟子，上仙怎么忍心让你做这些粗活呢。” 徐闻道：“那你呢？” 铁东顿时嘴巴咧开到耳根了，道：“俺老铁是粗人，为上仙牵马这种粗活，最适合我了，哇哈哈哈。” 说着，屁颠屁颠的上前，用单臂为张天牵马。 此时无战事，那条金色机械臂，铁东自然就用布匹包裹起来，背在背上。 后面的二十万大军，看到铁东能够为张天牵马，心里不知有多羡慕。 铁东的资料他们早就了解过。 原本不过是襄阳城的一个普通军士，没什么特殊之处。 先是被上仙亲手救活，后来适逢其会，上仙恰巧需要一个仆人，就将他收入门下。 之后的人生，有如神助，嗯……可以说是真真正正的“神助”了。 先赐独臂刀法，后赐金臂神刀，更是在这场战争中立下了不世之功。 这经历，大家简直羡慕得双眼如火。 牵了一天，领军的龙卫将军心念一动，或许可以争取一下机会。 张天初学骑马，一天也没走多远。 到晚上，龙卫将军约铁东过来喝酒。 禁军将军，或许打仗不厉害，但论人情世故，那必须得远超常人，才可以在皇帝身边站稳脚跟。 铁东是普通军士出身，哪里敌得过龙卫将军等一批将领的马屁。 一宿下来，被灌得找不着北。 第二天大军开拔，还有些迷迷糊糊的，浑身酒气。 龙卫将军一大早就来铁东的营帐，笑道：“铁兄弟，你酒量不行呀。要不，今天就由我替你去给上仙牵马，莫要累着了。” 这下子铁东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骂道：“好你个龙卫将军，居然算计到我头上来了。” “哎……铁兄弟，昨晚的酒可是你自己喝的，怎么怪起老哥来了。” 说着，塞了一包东西给铁东。 铁东长叹一声，只得认栽。 如今浑身酒气，醉意未醒，怕牵马出了麻烦，只得垂头丧气找张天认错。 张天看破不说破，责备了铁东几句，允许龙卫将军为自己牵马。 虽然这些人情世故自己不需要，但徐闻等人，未必不需要。 如今顺水推舟，留下一份人情也好。 龙卫将军见张天应允，欢天喜地地过来牵马出发。 但是，大家都忽略了一个意外因素——小短腿。 小短腿知道自己的地位，要排在张天、苏儿、徐闻、铁东等人之下。 昨天铁东给张天牵马，还没什么。 但今天一早，居然见到一个陌生人也给张天牵马，顿时感觉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威胁。 拖着庞大的身躯，挤了过来。 “嗷呜……” 头颅高高仰起，叫得要委屈有多委屈。 龙卫将军吓得全身一僵。 他知道有张天在身边，小短腿不会吃人，但那种压迫感，发自内心的恐惧。 “吁…………” 张天胯下的马匹一阵嘶叫，想逃离小短腿。 龙卫将军急忙拉住，生怕第一天来拍马屁，就将仙人给摔下马去。 虽然大家都知道张天会飞，但牵马之人，控制不好马，逼着张天飞天。 那还要你牵马的干什么？ 若是用皇帝的标准来看，估计都够砍头了。 张天一阵颠簸，好不容易稳住，骂道：“小短腿，你乱叫什么？皮痒了是吧？” 此时的小短腿，去除了铁甲，身上被大火烧伤的皮肤，正在蜕皮，确实经常皮痒。 走在路上，看见大石大树，时不时的还冲上去蹭蹭背。 “嗷呜……” 小短腿又吼了几声，将背朝张天这边挪，示意张天骑它。 “不骑不骑，你一边去。”张天没好气道。 小短腿以为是没有软垫，就跑到铁东的马前，“嗷呜”的乱叫。 等铁东找了个软垫铺在小短腿背上，小短腿又欢快地跑到张天旁边，示意张天过来。 张天只好道：“小短腿，你不用折腾这些，我不会骑你的。” “你……太矮了，知道吗？” 张天作了一个高低的手势，也不知道小短腿能不能听得明白。 小短腿虽然身躯庞大修长，有近二十米，但终究是蛇类动物，身高不高。 苏儿骑上去还适合，张天这样的大人骑上去，垂下的一双脚都能刮到地面。 有一种吕布骑狗的感觉。 光是想一想那种画面，张天就懒得尝试了。 小短腿见张天坚持不骑，只得垂头丧气走到一边。 夜里驻扎，还跑到龙卫将军的营帐前，叫了好一阵，也不知骂了什么。 吓得龙卫将军缩在里面不敢出来，周围的马匹嘶叫不断。 直到铁东跑过来，将它牵走，大家才松了一口气。 这一路来，小短腿的战力有目共睹，它若是发起疯了，无人可挡。 如此优哉游哉地走了小一个月，终于到了襄阳地界。 离襄阳城还有三十里地，就远远看到有大军出现，与禁军频繁对接。 安佑帝和襄阳的小朝廷，出城三十里，亲自迎接张天。 第243章 迎接仪式(谢谢白色的黑巧克力的爆更撒花) 张天的马车一车当先。 安佑帝带着众人，主动行礼，齐声道：“安朝上下，恭迎张天上仙回朝！” 随着，迎接的襄阳军队，和张天身后的二十万禁军齐声大喊： “恭迎张天上仙回朝！！” 声传数十里，远处高山不断有飞鸟被吓得腾空而起，吱吱乱叫。 张开撩开布帘，走了出来。 安佑帝主动上前，一位女子跟在他身侧，来到马车旁。 这是提前沟通好的礼仪。 张天下马车，安佑帝伸出双手，礼仪性地扶了一下，旁边的女子则是微微屈膝行礼。 帝王为仙人扶车，这将是载入史册的一段佳话。 安佑帝道：“上仙平定北疆，甚为劳顿，朕于襄阳，日夜期盼，今见上仙回朝，不胜欣慰。朝廷上下，莫不欢欣万分，恭迎上仙。” “嗯，皇帝你有心了。身体可好些了？” “谢上仙关心，自两位医仙为朕医治，如今身体一日更胜一日。” 到了现在，安朝上下关于仙人入朝最后一点顾忌也没有了。 原本还叫声“张公子”来掩饰一二，如今是直接称张天为“上仙”。 什么圣人之说，儒家之义，谁还敢提？ 不过几个月时间，几乎以全胜的战绩，将国土疆域扩大一倍，打得曾经的强敌亡国。 古往今来，百官就没听说过有这等猛人。 别说称呼一声“上仙”了，就是张天心血来潮，想自己当皇帝。 估计安佑帝身边的百官，瞬间跑得精光，跳槽到张天旗下来。 如今，立下这不世之功，却不要名不要利。 安朝上下能做的，只能是在礼仪上的表示一下，自己都觉得极为惭愧。 张天见皇帝身边还有一位女子，目光刚看过去。 女子便急忙双手相交至胸腹间，微微曲膝，行了一个万福礼，道：“臣妾见过上仙。臣妾来自襄阳周家，名容容，蒙皇上厚爱，封为靖妃。” “嗯，靖妃你好。” 张天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皇帝的女人，只好像后世那样问了声好。 更没觉得靖妃对皇帝之外的人自称“臣妾”，有什么不妥。 就连靖妃介绍自己的出身，姓名，封号，都是安佑帝安排好的。 一般情况下，皇家女人可不会轻易对外人说自己的名字。 主要是想让张天觉得，皇家通过襄阳，与张天多了一丝亲切之意。 可惜张天领略不了这么深的用意。 以张天后世的观念，觉得这样的自我介绍很正常嘛。 但是，张天不懂，可不代表其他人不懂。 一个地方女子，直接封为贵妃，这等级本就不正常，相当于一步登天。 加上“靖妃”的靖字，有“平定天下”之意，显然是用来纪念张天的功绩的。 靖妃是襄阳人士，那必然是张天的信徒。 皇帝将张天的信徒纳入后宫，本身就是对张天的一个态度。 安佑帝忽然低声道：“上仙，靖妃她已身孕，朕怕刚怀上不久，胎儿留不住，就没有宣示。” 张天一喜，没想到自己做的手术，居然成功了。 于是道：“恭喜皇帝，恭喜靖妃。” 刚说完，张天回过神来，不悦道：“皇帝，既然靖妃已有身孕，为何你让她奔波三十里路，前来迎接我？这岂是为人夫之道。” 别说古代的医疗条件，就是后世，让孕妇坐马车跑三十里路，是个男人都做不出来。 张天可不想让皇帝等人为了奉迎自己，做出这些扭曲的行为来。 靖妃忙道：“上仙，莫怪皇上。这是臣妾的主意。上仙于襄阳有大恩，于是安朝有大恩。” “听闻上仙回朝，臣妾与襄阳城人一样，盼着早日能够见到上仙。” 见是孕妇的主意，张天也不好再说什么，于是道：“嗯，你有心了，以后还是以胎儿为重。” “如果感觉身体不适，必要时可以再进我仙舟检查。” 安佑帝和靖妃大喜：“多谢上仙。” 有了张天这一承诺，安佑帝和靖妃心中大定，不用患得患失。 如果仙人承诺都留不住胎儿，那必然是天意如此，不可强求。 张天和皇帝在马车旁说了几句话，然后两人并排向前走，靖妃稍稍落后半个身位，跟在后面。 回到襄阳迎接的人群中，马上就有人扶着靖妃去休息了。 百官还未有人说话，忽然一道人影一矮，跪在张天前。 正是卓平。 “仙师，多日不见仙师，弟子心中满盈思念之情，夜不能寐。” “今日弟子再见仙师，见仙师神采飘逸，步履从容，容颜仍如昔日。犹记得仙师当日授艺之恩，一言一行，铭刻于心。” “仙师北伐，舟车劳顿，弟子恨不能伴于仙师左右。只有耳畔回响，犹有仙师之音，指引着弟子前行…………” “行了行了。”张天没好气道，“你没有这个文采，到底找了谁帮你写了这么一篇马屁文章，是不是想肉麻死我？” 卓平道：“这个……字句弟子是请了人润色一二，但其中真情，是千真万确，弟子确实思念仙师……” 一看卓平又要开始拍马屁，张天只好骂道：“起来。徐闻在后边，你有话去找他唠，别来烦我。” “好咧，仙师。” 卓平站起来，屁颠屁颠地去找徐闻了。 张天只以为卓平是想拍自己马屁，哄自己开心，没往深处想。 但是，在这等载入史册的迎接礼仪中，能够上来给张天磕几个头，和张天说几句话，就是莫大的恩宠。 不是谁都有资格的。 若是没有皇帝的允许，卓平不敢擅自排在百官之前，上来先跟张天打招呼。 看到张天的态度，百官知道以后卓平更加惹不得了。 安朝的两个天，一个对他宠信，一个对他宠溺，那还得了。 到了百官，张天就没什么特别的话说了。 百官行过礼，说一些祝贺的话，张天也说一些客套话，算是打过招呼了。 之后，又有礼官拿出圣旨，宣告天下。 基本上就是将这次北伐的功绩夸奖了一遍，感谢张天的贡献云云。 至于将士们的具体封赏，则另有安排，不在此次迎接张天的仪式中宣读。 回襄阳途中。 皇帝的马车和张天的马车并排而行。 随后跟着徐闻、铁东、卓平等人，小短腿则让铁东看管着，带在战马身侧。 再往后就是朝廷百官，禁军将军等。 回到襄阳，远远就看到无数百姓，出到城外迎接。 各类灯笼、挂幅，或挂在树上，或挂在城墙上，或拿在手里，到处都是。 张天大为欣喜。 自己在襄阳住了那么久，跟当地老百姓算是半个老乡了。 于是，像上次离开襄阳那样，站上车头，朝着百姓挥手。 “乡亲们，我又回来了，大家过得还好吗？” “好！”襄阳百姓热泪盈眶，熙熙攘攘地回应。 “上仙，我们都好着呢。” “上仙，我们总算盼到你回来了……” 随后不知在谁的指挥下，齐声喊道：“上仙仙法无边，横扫寰宇，仙福永享！” 好在他们还记得皇帝也在这，又喊道：“皇上圣明英武，千古一帝，万寿无疆。” 安佑帝还是第一次如此受百姓爱戴，也有样学样，像张天那样，站上车头，朝百姓们挥手。 这一下子，百姓们更加热烈了，欢呼不断。 等见到了后面的小短腿，百姓们又是阵阵惊呼。 第244章 断子绝孙与阴德 他们早就听说上仙降伏一条蛟龙。 可惜上次小短腿来到襄阳，是要参战的，所以直接就进了军营，见到的百姓不多。 如今大摇大摆地进城，大家终于可以大饱眼福了。 “这是上仙降伏的蛟龙，果然雄伟。” 有人喊道：“蛟龙，蛟龙，我这有烧鸡。” 又有人道：“我听人说，它的名字叫小短腿……” “小短腿，小短腿，烧鸡要不要……” “呜……”小短腿一下子转过头去。 吓得喊话的百姓又惊又喜。 原本用来犒军的食物，纷纷扔向小短腿。 小短腿来者不拒，将扔过来的烧鸡腊肉，一口叼下，嚼都不嚼，就吞了下去。 张天见状，心中有些警醒。 随着小短腿的名气越来越大，也要做一些防范才行。 若是有人想对小短腿下毒，以它现在这副德性，恐怕一毒一个准。 回头让铁东训练一下，别谁扔过来的食物都吃。 到时候战场上千军奈何不了的“蛟龙”，被一只烧鸡给放倒了，那就笑话了。 一段不长的路，硬是走了半个时辰，才回到将军府。 下马车之时。 有几位太监穿着的仆人，过来给靖妃当阶梯，踩着下地。 张天见了，微微不悦。 以他后世的观念，还是很不喜欢看到这种糟践人的做法。 见张天看过来，一位太监跪在地上不起来，说道：“叩见上仙。” “上仙可是认出奴才来了？奴才是襄阳人士，之前给上仙奉上瓜果，上仙还赐福于奴才呢。” “嗯？！”张天略一回忆。 想起当初刚降临襄阳，被百姓堵得出不了门，很多人拿着瓜果肉食过来，想供奉自己。 当时张天没经验，象征式地拿了几个人的瓜果，结果百姓更加疯狂。 张天怕引起群体踩踏，就没有再露过脸了。 那些被张天拿过瓜果（赐福）的人，在襄阳城曾经一度很是风光。 只是没想到，这么久过去了，阴差阳错之下，居然做了太监。 显然是新纳了靖妃后，需要一些人服侍，皇帝就从襄阳当地招收了一些人，嘎了蛋子收作奴才。 若是普通人家的奴才，张天还不好说什么。 自己一时半会，也改变不了这个时代太多。 但是，能够接触到靖妃的，必然是被净身做了阉人的。 皇帝随时随地开后宫也就罢了，还随时随地嗄百姓的蛋蛋，这就有点过分了。 合着自己当初的“赐福”，就是让人最终嘎了蛋蛋，入皇家做太监？ 众人见张天脸色微沉，似有不悦，吓得一下子不敢出声。 原本周围热热闹闹的，陡然一静。 连皇帝都感觉到有一股压力，心中莫名有些惶恐。 靖妃见张天看向自己这边，脸色突然变得不好，不禁心中慌乱。 不知哪儿做错了，一双小手攥着手巾不知所措。 那个新太监有些眼力劲儿，主动道：“上仙，可是奴才做错了什么，惹上仙不快？奴才给上仙赔礼了。” 说着，就要磕头。 “唉……不是你。”张天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 这种宁愿净身做太监的，一般是生活不好，别无选择。 襄阳城之前是边境重镇，经常打仗，很多人三餐不继，朝不保夕。 别说娶妻生子了，连自个儿都未必能够填饱肚子，还要担心胡人南下打草谷。 襄阳城外石家村的石大胸就是个典型例子。 如今见到皇帝亲临，要招收奴才，难免有人狠心，舍弃子孙根，只谋这一世富贵。 张天看了心里不舒服，却又不知道该骂谁。 徐闻上前，道：“仙师，可是有什么事？弟子愿代为分忧。” 张天摇摇头，指向那几个新太监，道：“你们几个，跟我进来。” 一行人，皇帝、靖妃、徐闻、卓平、百官，以及这几个太监，被张天的脸色吓得忐忑不安。 进到将军府大厅。 几个新太监跪在地上，颤颤巍巍，以为自己犯了什么禁忌。 张天略一沉吟，问道：“皇帝，史尚书，诸位大人，我想请问，大家觉得杀人的罪孽大，还是令人断子绝孙的罪孽大？” 此话一出，一些心思通透的人顿时猜出了七八分。 见自己被张天点名，史尚书只得道：“从律法上讲，自然是杀人的罪大。” “律法之中有六杀，分为谋杀、故杀、斗杀、戏杀、误杀、过失杀。” “从判刑上分，任何一种，都比残人子孙根要重。” 张天问道：“若是从阴德的角度来算呢？” “呃……”史尚书不得不回答，“根据律法，若是死刑犯尚未有后，可允许听妻入狱，为他留种，让他家香火不灭。” “是以……是以……不看刑法，从阴德上算，断子绝孙要比杀人要重一些。” 听妻入狱，指的是如果死刑犯没有子嗣，行刑之前，朝廷会允许妻子入狱，与死囚同吃同住。 有的朝代甚至宽容到，妻子怀孕后死囚才会行刑。 这种对香火传承的观念，能够影响到最严苛的死囚刑法，足以见古人对“断子绝孙”的憎恶。 张天淡淡道：“既然如此，若是一个家族，每一代都让几百几千，甚至几万人断子绝孙。” “你们说，这阴德会损到何种程度？” 众人一阵骚乱，互相交头接耳，大家都知道张天指的是皇家。 但是，大家关心的不是张天隐晦地责备皇家。 反正以张天如今的声望，就算当面骂得皇帝狗血淋头，也得乖乖受着。 大家更关心的是，嘎人蛋子，真的会损阴德吗？会有什么后果？ 甚至会影响到皇朝的传承？ 徐闻出列道：“皇上，仙师，《尚书·泰誓上》曰：惟天地万物父母，惟人万物之灵。” “上天有好生之德，若是从气运之道来讲，断绝生灵生命的延续，就是违背天地生化至理。” “是以，最终天地反噬，恐怕冥冥中，不可持久。” “嗯。”张天点点头。 难道给徐闻这些神鬼思想一个肯定。 若要自己圆，还挺费脑筋的。 有这么一个弟子在身边，好多不知道怎么说的话，都有人帮忙解释了。 果然，徐闻此话一出，百官再也控制不住了。 有一位文官出列道：“上古之时，殷商行活人祭祀，残暴无道。” “及至周朝，以人为本，废除人牲祭祀，是以商灭周兴，此乃顺应天道。” “正如孔圣人所言：始作俑者，其无后乎。” “因此，无后有损天道，其恶与作俑无异。” 孔子的那句话，大概意思就是说：第一个制作土偶陶俑来殉葬的人，应该断子绝孙。 连孔子都拿断子绝孙来诅咒那些作陶俑的人，可见，在古人眼里，断子绝孙是一个多么可怕的惩罚。 徐闻又道：“皇上、仙师，弟子虽然对经史涉猎不深。” “然而，每当看到书上记载，杀俘，屠城，皆为不祥，具体如何不祥，史书上却又没有明说。” “如今听仙师所言，正是有损阴德，违背天地生化之理。” 史尚书道：“难怪历朝历代，宫中都多有诡异之事。” 在场之人，都是饱诗诗书之人，听史尚书这么一说，顿时想起书中记载。 历朝历代，皇宫里的闹鬼传闻可不少。 按理说，皇宫是一国之皇权所在，最是正气浩荡之所，哪来那么多诡异之事？ 现在经张天这么一提，感觉就是损阴德损得太多了。 每一代皇帝，都要嘎几百几千人的蛋子。 这么多人断子绝孙，阴阳失衡，皇宫里肯定阴气冲天。 没鬼也能够养出鬼来。 再细细一想，几代十几代人累积下来，皇宫里不知损了多少阴德。 怪不得每每到了皇朝后期，皇帝总是莫名其妙的昏庸无能，或者天灾人祸不断，最终灭亡。 安佑帝听了，脸色煞白，道：“上仙，如之奈何？靖妃的胎儿可曾会受影响？” 第245章 阴德与人道主义 随着徐闻和大臣们的一通助力，大家已经意识到令人“断子绝孙”有多损阴德。 尤其是安佑帝这种，半生无子，好不容易恢复生育能力，妃子怀孕了。 结果才刚怀孕不久，就嘎了几个人的蛋蛋。 这么一想，皇帝都担心“损阴德”会连累胎儿。 张天无奈，指望封建皇朝的皇帝，懂什么以人为本是不指望了。 能够少折腾百姓，已经是少见的好帝王了。 在后世统计的华夏帝王有五百多位，明君少之又少。 在位的时候能够正常一点，少祸害百姓，都算是中上游的好皇帝了。 张天道：“皇帝不必担心，靖妃的胎儿暂时不会受影响。” “那就好。”安佑帝、靖妃和一众大臣松了一口气。 安佑帝道：“上仙，断人血脉传承有损阴德，朕已知之。” “只是，若是后宫不用阉人，该如何保护皇家血脉，上仙可有良策？” 卓平主动补充道：“仙师，阉人本为男子，即使去势之后，力气也比寻常健妇要大。” “后宫许多粗活，少不了一把子力气，如果全部是女子，恐怕后宫难以运转。” 张天不置可否。 卓平说的或许有道理，后宫很多活确实需要力气。 太监即使再怎么阴柔，力气也比女人大。 光是一个抬轿子的活儿，四个太监抬一个妃子可以抬得稳稳当当的，但女人可能就差很多。 张天淡淡道：“我且问在座各位，上古之时，没有阉人制度，王权血脉是如何传承的？” “及至先秦之时，有了宦官，就没有人秽乱后宫了吗？” “诸位都是饱读诗书之人，我想请问，这些秽乱后宫的，可是普通侍卫？普通人？” 张天这么一问，大家迅速回想史书上有关的记载。 远一点的有嫪毐，他确实是冒充假太监，但那是吕不韦亲手送进后宫的。 近一点的有唐朝，那乱的程度，和它的强盛一样出名。 武则天自不多说，跟过父子二皇，后期自己掌权之后，在肉欲方面，一点也不比男皇帝差。 还有杨贵妃和安禄山，32岁的杨贵妃，要给48岁的干儿子安禄山洗澡。 还留下了一个赫赫有名的成语——禄山之爪。 正史虽然没有明确记载两人有没有私情，但到了这种程度，要说杨贵妃和安禄山一点猫腻都没有，恐怕也没有多少人信。 不过，这些不是大家想讨论的重点。 而是能够秽乱后宫的，好像都是有权势之人，而且往往是皇权势弱之时。 虽然这个道理想通不难。 但是历朝历代，做臣子的不敢劝皇帝，皇帝则不想怜悯那些阉人，主动放弃自己的权利，让后宫增加隐患。 安佑帝仍然下不了决心，道：“上仙，若是后宫的仆役全部换为健妇，恐怕许多事情，一时难以周全。” 张天摇摇头，道：“具体如何做，我无法教你。” “或许，你可以问问那些千年的世家。” “他们家族传承，历经朝代变更，千年不倒，又没有用阉人，难道血脉就不纯正了吗？” “我只能给皇帝你指出问题，做与不做，具体如何做，你且看着办。” 张天也不急着要皇帝一下子做出重大的改变。 而是将“损阴德”这颗种子在大家心灵播种下来，只要大家相信，自然会慢慢生根发芽。 说不定会慢慢形成跟后世“人道主义”殊途同归的理论。 在西方，在后世，没有阉人制度。 那么多王权和大家族的权势、财产都能够传承下去，没道理就华夏的封建王朝非得用太监，才能够保住自己血脉的纯正。 “是了！”徐闻叫道，“弟子每每读史书，看到皇朝不过三五百年而灭，但世家却千年繁荣，长盛不衰。” “何以一国之大，寿命却不及一族之长？” “如今仙师提点，怕是世家不损阴德，冥冥中气运不失，自然长久。” “嗯~~~”一众大臣微微点头，“徐解元此论，言之有理。” 大家这么一说，皇帝更加不安了。 越想越觉得是这样，若是没有张天的降临，说不定也要步其他皇朝的后尘。 若是用这个理论来分析，原来的天金国不怎么用阉人，不损阴德，说不定帝星才北移的呢。 安佑帝望向跪在地上的几个阉人，道：“从即日起，你们不用再服侍靖妃了。” “这……”几位新太监面面相觑。 本以为狠心嘎了蛋蛋，做皇帝和靖妃的奴才，能够换得这一世富贵，没想到转眼间就失业了。 那岂不是成了一道名菜——白切鸡？！ 张天道：“皇帝，他几人的罪孽已造成，若是再弃之草芥，恐怕更损阴德，总得安排好去处才行。” 靖妃道：“臣妾来自襄阳周家，娘家尚有几分薄产，安置好他们，应该不成问题。” “那就好。” 今天因势利导，以“阴德”代替后世的“人道主义”，见大家齐心协力将“理论”补全，张天还是很欣慰的。 皇家带头示范，上行下效，相信这个时代不把人当人的现象能够少一些。 张天道：“既然说到人，我想请问大家，原天金境内的胡人，会如何处置？” 史尚书出列道：“上仙，我等有初步商议，将胡人贬为奴役一流。” “不得读书，不得科举，不得与汉人通婚。” “所生后代，皆为奴役。” 这个决议，跟原来历史上的金国相比，结果已经好太多了。 历史上的金国灭亡时，700万女真人，被杀的只剩10万。 光看这数字，就知道有多血腥。 虽然在张天的干预下，天金国的胡人下场好太多，但这种结果，仍然没有达到张天的标准。 在后世，五十六民族大团结，在文化上、血脉上，已经不分彼此了。 还有个笑话说，有人看到历史上的中原王朝对外开疆拓土，热血沸腾，高论阔论。 结果一算，打东夷、讨南蛮、征西戎、伐北狄，大半个中国的人，在古代都是被揍的那个民族。 如今这女真人也是一样。 张天摇摇头，道：“大家可知道人是怎么来的？” 徐闻道：“弟子略知一二。” “传说天地开辟，未有人民，女娲抟黄土作人。剧务，力不暇供，乃引绳于泥，举以为人。” “我们人类，自然是女娲大神创造出来的。” 话音一落，有人拍徐闻马屁道：“徐解元果然博学，连这等偏门之书都顺手拈来。” “过奖过奖。” 张天犹豫了一下，想到自己如今的“身份”，也不好眼他们说什么进化论。 于是道：“嗯，既然如此，那大家觉得，东夷、西戎、南蛮、北狄等化外之民，与我们炎黄子孙，有什么区别？” 第246章 华夷之论 “这……”有文官道，“若依徐解元之言，应该都是女娲血脉。” “然而，女娲刚开始抟黄土作人，精心雕琢，应该是我等炎黄子孙，血脉自然高上一等。” “等女娲大神力不暇供，用绳子甩泥成人，应该是化外之民，资质低劣，难以教化。” 众人纷纷响应：“不错，庞大人言之有理，正当如此。” “呵呵……”张天心里骂骂咧咧，感觉心很累。 但凡想改变古人一点观念，感觉比拉牛转头还要辛苦。 即使现在披了一层“仙人”的假象，做起来仍然没有那么轻松，还得编很多“理由”，让他们接受。 张天道：“此言差矣。” “人之所以为人，跟是否为捏土、甩泥而成，根本没有关系。” “刚开始女娲大神捏土为人，只不过手艺不熟，才小心翼翼罢了。” “正如大家写字画画，刚开始很认真的书写，难道作品就一定比后期的好吗？” 徐闻欣喜问道：“仙师，女娲大神果然是这么说的吗？不知女娲大神如今在何处仙居？” “弟子纵使未能见面，亦希望时常供奉，感谢女娲大神造化之恩。” “呃……”张天无奈道，“你们要拜便拜，别铺张浪费就行。” “不过，这不是我们今天要商议的事。” “我想告诉大家的事，汉、胡、蛮、夷、狄，还有极西之地昆仑奴，白种人，都只是人之血脉。” “华夷有别，只不过教化不同，形成了不同的风俗与文化。” “本质上并无高低贵贱之分。” 张天说这些，在归途中是考虑过的。 曾几何时，他也像是热血青年，希望华夏之人站上世界之巅，甚至占领全世界。 但是，穿越到这个时代，感受到不同时代的差异，渐渐的发现那个热血的梦想有些不切实际。 先抛开道德不论，假设一种最极端的情况。 华夏真的占领了全世界，甚至将所有其他不同人种全部灭绝。 难道从此以后就高枕无忧，大家和和美美，相亲相爱了吗？ 答案是并不会。 看看华夏几千年的历史就知道了，没有了外人，自己人就会争斗。 有很多人论起关系来，还是叔侄、兄弟。 若是炎黄子孙真的成了世界上的唯一人种，世界也不会比原来更太平。 换成其他人种也一样。 最典型的就是太平洋彼岸的雄鹰帝国，将原住民——印第安人几乎杀绝。 最后还不是爆发了南北战争。 第一次世界大战，主要也是白种人在打。 到了第二次世界大战，才将更多的国家卷入其中。 只要有利益冲突，管你是什么人种，根本不好使。 与其这样，还不如从一开始就少造些杀孽，从教化入手。 只要在文化上互相认同，利益一致，就是自己人，正如后世的民族大团结。 史尚书道：“依上仙所言，只要将胡人教化，就可视为汉人？” 张天道：“倒不必强行划归汉族，只要大家所受的教化是一样的就行。” “不同地区，不同民族，皆可成为安朝子民。” “皇帝，华夷之分，切不可只看血脉。” “胸怀天下，海纳百川，才能成就无上皇朝。” 安佑帝听到“无上皇朝”四字，眼里充满憧憬，道：“谢上仙赐言。朕自当遵上仙所言。” 说着，向史尚书道：“史尚书，拟旨召告天下，胡汉一体。” “愿习我汉族文化的，将一视同仁，不再贬谪。” “原来被贬为奴役的胡人，只要无罪，一律恢复为平民身份。” “可如汉人一样读书，参加科举，入朝为官。” 史尚书道：“微臣遵旨。” 百官也齐声道：“皇上圣明！” 至此，关于天金国的事情，才算是正式完结。 原本还担心自己安危的女真人，迅速皈依安朝。 反正他们进驻中原来以来，就是要学习先进的汉人文化的。 如今国亡家还在，加上他们本来就没有多强的国家观念，自然迅速融入中原。 这道政策传到东北，许多还未打下来的疆域，就已经积极自学起中原文化。 等着郭将军打过去，他们摇身一变，成为安朝的子民。 等到后面，皇帝和百官看到这些效果，更是感叹张天的高瞻远瞩。 若是没有张天说的这些理论，后续怎么治理都是一件麻烦事，最后可能又不得不回到“杀”字一途。 ………… 朝廷的事忙完之后。 张天终于要正式开始忙个人的事情了。 先是在离襄阳近百里外，找了一处比较封闭的山谷，作为提炼核燃料的工厂。 在天金国找到的铀成矿石，源源不断运往这个山谷。 地点定了，张天开始捣鼓装备。 一边组装出一套离心机，用于将矿石分离；一边开始构建化学工厂，用来进一步将铀提纯。 提炼铀，远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光是从杂质中转换出纯正的铀，就需要极为复杂的化学反应。 相当于在一无所有的情况，凭空建造一个化学工厂。 从设备到原材料，统统一手搞定，难度不是一般的小。 这也是张天一开始就不抱什么希望的原因。 等这套工业体系完善，提炼出核燃料出来的时候，都不知道过去多少年了。 但是，这是他在这个时空的唯一执念。 若是没有这道执念，张天感觉整个人生都没有了目标。 大家见张天如此忙碌，也不知道他在忙什么，但不管要人要物，自然是统统满足。 这天，张天组装好了一台离心机。 这台离心机，可用太阳能驱动，也可以用人力辅助，可以最大程度地利用上人力。 离心机刚送出补给舰，中控电脑更新了一遍舱内的总数据。 “能量18%，质量减少350kg，零件减少……” 张天惯例过了一遍。 忽然一个激灵，发现了一个巨大的盲点！ 一直以来，补给舰因为燃料不足，已经无法再次上天。 张天想当然的认为应该补充燃料。 但是，燃料不足，并不是没有燃料。 只是当前所剩的燃料，不足以将整艘补给舰推上太空。 若是减少足够多的质量，补给舰大大减轻之后，现有的燃料够不够上太空一遍呢？ 只要上到太空，进入九重天空间站，那一切都好说。 想到这里，张天急忙打开补给舰的全息图，开始模拟。 先是将所有非必要的物资，统统减去。 结果一计算，还差几个百分点。 张天一咬牙，将一些核心物资，例如多出的一个座椅、医疗仓、备用氧气罐等全部去掉。 再一次计算，可惜，依然不够！ 补给舰的船体太重了，即使已经模拟扔掉了绝大部分物资、零件，现有的燃料依然不够。 眼看着那只差几个百分点的燃料，张天脑海中闪过一个疯狂的想法。 第247章 疯狂的改造(谢谢爱吃面条卤的徐老板夺命连环催) 既然补给舰的船体太重，那不要船体，不就得了？ 这个想法一出，就像是在脑海里种草，挥之不去。 张天马上调整全息图模拟。 补给舰全长二十多米，并不是一体成型的，而分为三个部分。 底部是动力舱，主要是放置发动机、核燃料等一切与能源相关的模块。 中间是仪器舱，长度最长，占据了整艘补给舰的80%。 存放了绝大部分物资和零件，包括上次给皇帝做手术的医疗仓。 最上面的驾驶舱，顾名思义，就是坐人的。 集成了座位、中控电脑等与控制有关的一切仪器。 如果能够将中间的仪器舱给去除，只保留动力舱和驾驶舱，那么，体积和重量能够减少80%以上。 剩下的18%燃料，立马相当于100%复活，甚至还有剩余的。 而且，不需要中间的仪器舱上太空的话，那么这个舱段的故障也不用维修了。 大大节省时间、精力和各种零部件。 一念至此，张天心脏激动得扑扑地跳。 没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上太空的机会在这等着自己呢。 大方向可行，张天马上开始展开详细的模拟。 将与飞船相关的零件、线路、故障、燃料，统统输入电脑，开始设计详细的方案。 好在穿越过来的是太空飞船，而不是飞机之类的地面飞行器。 太空飞船与飞机在维修方面有个本质的区别，就是太空飞船的零件和维修工具非常齐全。 一旦出事，所有的工具必须自给自足。 同时也要求上面的工作人员了解飞船结构，具备相关的维修知识。 这与飞机不同，飞机的机长可以不会维修飞机，有故障也是优先选择安全迫降，等地面维修队过来就行。 加上补给舰原来的任务是要上去检查九重天的，带的工具尤其多。 模拟结果很快通过。 技术上倒不是很难，就是工程量有些大，一个人搞，很费时日。 不过张天别无选择，这个时空只有他一个人会维修，其他人就算想帮忙，也帮不了。 另外，就是安全隐患了。 这种没有安全部门认证的“非法改装”，在后世是绝对禁止的。 任何一款新型号的宇宙飞船量产，必须要经过无数次的检验测试。 像张天这样，仅仅靠全息模拟就敢改装，公司老板都得给他跪下。 擅自载客起飞，公司有可能会被罚到破产。 不过，如今的时空又没有相关部门监督，张天只需要担心自己的小命就行。 千万别飞到半空，自己把自己给炸了。 张天预估了一下铀燃料的提炼进度，顿时下定决心，干了！ 铀矿含量低，如今这时代，只能用人力，光是开采就非常艰难。 开采到矿石，后面还要建立溶解池，配置适量的酸液等各类化学剂，进行一系列的化学反应，才能够提纯出来。 这些教人提炼铀的方法，资料库可没有现成方案。 很多步骤，都需要张天凭着理科生的知识，慢慢推导出来。 如果进度稍有不顺，可能半辈子就搭进去了。 与其这样，还不如冒一下险。 ………… 张天回城，向皇帝要了些人力物资，要将补给舰围起来。 好不容易等到张天提点要求，安佑帝比谁都积极。 不到两天时间，就用几丈高的木头做成一圈高高的木墙，将补给舰远远的围了起来。 又在木墙外围派了一支军队，保护起来。 还很贴心的清空襄阳城头上的军士，能够看到张天补给舰的这段城墙，统统不允许有人上去。 张天此举，一是为了保密。 毕竟披着一层“仙人”的外衣，不想自己的秘密暴露太多。 襄阳城的士兵和百姓或许没什么坏心思，但传了出去，其他地方的人就难说了。 若是再遇到一个像天金国那么头铁的国家，暴露出来的信息，可能是致命的。 二来是为了安全。 到时候零件拆得七零八落，露天摆放。 若是被胆大之人顺走了一两件“仙器”，或者被野兽老鼠什么的叼走，那也很不妙。 以张天如今的地位，已不需要再解释任何东西。 但能猜到张天用意的人，还是不少的。 不知道是谁唆使的，一大群人簇拥着徐闻，前来张天的静室拜访。 张天看了一眼人群，连史尚书、卓平都来了，想必其中有皇帝的意思。 “你们来干什么？” “仙师，可是准备修复仙舟了？” “嗯。” 徐闻大喜：“仙师，若是修好了，可否带上弟子。弟子愿常伴仙师左右，服侍仙师。” 张天淡淡道：“你少打小心思。” “就算带你上天，也成不了仙，寿命依旧不过百年。” “此次上天，安危未知，我不能多带人。” 徐闻道：“仙师，古语有云，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为何其他仙人能够令鸡犬成仙，以仙师的地位却不能带人，可是与玉皇大帝有关？” 张天没好气道：“你怎么知道那些鸡犬成仙了？说不定是被得道之人，带上去吃的呢？” “呃……”众人语塞。 卓平问道：“仙师，此次上天，还会回来么？” “弟子听说，天上一日，地下一年。” “若是仙师在天上逗留多些时日，弟子恐怕再也见不着仙师了。” “仙师赐我素描技法，续我残肢，如今临安府尚有弟子幼儿，未曾目睹仙师尊容。” “仙师大恩，弟子不知何年何月，能够报答一二，呜呜……” 说到最后，卓平忍不住哽咽起来。 卓平一哭，徐闻也忍不住哭了起来，很自然地跪了下来，抱住张天的小腿。 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往张天裤腿上抹。 “仙师大恩，弟子万难报答一二，呜呜……” 张天神色一滞。 之前想着能够上天，只顾着兴奋了，却没细想上天之后会怎么样。 如果九重天上能找到回到原来的时空的隧道，张天估计就直接回去了。 未必会再下来。 一来下来之后，改装版的补给舰未必够燃料上去第二次。 就算燃料够，这种“非法改装”的飞船，每多飞一次，危险系数呈几何级提升。 张天不能为了跟众人道别，就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虽然这个可能性很低，连万分之一都未必有。 但不能绝对排除。 何况，如果运气不好，半空中“非法改装”的飞船炸了，那也算是“升天”了。 如此一想，还不如现在就先道别，将该安排的安排好。 “先起来吧。”张天轻轻踢了踢徐闻，“此次虽然大概率我会下来，但确实有可能永远离开。” “一些该安排的，得给你们安排好。” 话音一落，徐闻、卓平哭得更厉害了。 徐闻非但不起来，连卓平也跪了下来，抱着张天另一根小腿哭了起来。 “行了行了。”张天膈应得不行，“我又不是去死，你们哭得这么大声干什么，起来！” “是，仙师。” 外围有个官员，听到张天的话，微微躬身行了一礼，急急地离开去通知皇上去了。 第248章 道别 徐闻站起来，道：“仙师，苏儿还在临安府呢，可需接她过来？” 张天道：“等下我通过游龙珠问问她，说来有些日子没跟她通话了。” 每个男人都有一股父兄情节。 天生喜欢充当救世主，或家里的顶梁柱，为其他人提供庇护，这是刻在男人基因里的本能。 例如男人之间的社交，不管年龄大小，见面先喊一声“哥”，接下来就会容易许多。 当初收留苏儿的时候，张天也没细想，只是顺着心中感觉收留了她。 如今回想，估计就是男人的父兄情节在作怪。 不过，张天倒不后悔。 自己有能力，加上苏儿本身极为孝顺，遇到了又岂能不帮？ 如今离开临安府好几个月了，由于一直在打仗，倒很少跟苏儿交流。 苏儿的性格有些自闭，如今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张天拨通留在临安府的游龙珠，说是想见苏儿。 顿时皇宫里一阵忙乱，有人急急地去通知苏儿了。 开始苏儿还蹦蹦跳跳过来“接电话”，等听说张天有可能再也不回来“凡间”了，顿时泪流满面。 张天只好吩咐临安府的人，安排送苏儿来襄阳。 反正苏家村也是在襄阳城外，正好回村里看看。 ………… 苏儿的电话刚打完，安佑帝就过来求见。 听到张天上天之后，可能不回“凡间”了，安佑帝要比谁都急。 如今在张天的帮助下，覆灭天金国，拿回中原之地，帝王功业已经完成。 生育能力又恢复，皇位传承暂时也不用担心了。 剩下唯一的执念，自然就是成仙了。 好在安佑帝虽然有执念，却很克制，并非昏君之流。 听到张天连徐闻、卓平、苏儿等最亲近之人都不带上天，虽然失落，却也只能接受这种结果。 其他事情，张天也作了一些安排。 天上的两颗气球卫星，张天重新装上了高能电池，用来维持安朝的通讯。 万一九重天穿梭回去了，这2颗卫星也能为郭将军手上唯一的一颗“千里眼”提供辅助。 留下来的补给舰中间的仪器舱，张天也将会改装一下。 主要是将资料库复制一份到里面，可为安朝提供各类知识。 至于襄阳城百里外的提炼铀的山谷，张天交代，若是三年未归，就停止提炼。 将山谷封存起来，切莫进入。 当着安佑帝、史尚书 、徐闻、卓平，以及几个核心大臣的面，张天将这些事情安排好。 众人弥漫着一股哀愁之意。 徐闻道：“仙师，仙师回到天庭之后，弟子可否通过千里眼，与仙师通信？” “哦……对对对。上仙可否与凡间通话？”众人骤然回地神来。 既然留有一个千里眼在地上，那么，通过天庭的千里眼、顺风耳神将，跟地面通话，应该可行。 张天无奈摇摇头：“我若归去，将天人永隔。” 如今他的地位，已经不需要圆这些谎言了，不好圆的干脆不解释就行。 徐闻道：“弟子明白。” “仙师在凡间，以仙师的地位，可以打破天条限制，请天将出手。” “若是仙师回归天庭，凡间再无人有资格让天条破例，自然就无法通信了。” 张天不置可否，徐闻这家伙，还是这么喜欢脑补，对他的未来也不知是好是坏。 不过，说到千里眼，张天想起一个问题需要提醒一下。 “皇帝，我留给你们的千里眼，并非永世可用。” “少则几年，多则几十年，那个……法力就会消失。” “总之，不能用了就是坏了，坏了就是不能用了。” “你们不用疑神疑鬼，顺其自然即可。” “呃……”安佑帝只好道，“谢上仙提醒。” ………… 交代完相关事宜。 张天终于可以全身心投入维修补给舰了。 先是将驾驶舱和动力舱给分离出来，然后花费许多时日，将里面的故障一个一个地修复。 由于不需要维修中间最庞大的仪器舱，张天倒省了许多功夫。 等将发动机和大小故障维修完毕。 张天动用了几百人，动用杠杆和地面滚木的方式，将动力舱和驾驶舱拉到一起。 然后将里面的线路一根一根连接好，又将舱体悍接牢固。 最后再让人帮忙，将“非法改装”的补给舰竖了起来。 到了现在，张天已经可以随时起飞了。 ………… 恰好，经过维修这些时日，苏儿也被官兵从临安府护送到襄阳。 与她一同前来的，是两车鸡羊。 小短腿以为是带给它吃的，兴奋得不得了，围着笼车团团转，吓得里面的鸡羊惊慌不已。 气得苏儿掐着手印，将它赶跑。 苏儿双眼红红的，道：“张天哥哥，我只会养些鸡羊，你如果喜欢，就带一些上天庭吃吧。” 徐闻不忍心，劝道：“苏儿，仙师上天，不能多带杂物，恐怕是无法带上去了。” “不如，今天就在我家，杀鸡宰羊，替仙师践行吧。” “噢……”苏儿微微有些失落。 张天道：“说来巧了，苏儿你送的鸡羊刚好我用得上，我怕天上的食物吃不惯。” “回头做成熟食，去掉骨头，密封包好，我带上天吃。” “真的？”苏儿又惊又喜，很怀疑张天是为宠她才这么说的。 徐闻和卓平一脸哀怨。 他们也给张天准备了礼物，结果张天嫌他们的礼物又大又重，自然不会放入补给舰，增加负荷。 最后让他们写了一封信带在身边，算是送别之礼。 如今见张天居然肯带着更大更重的肉食上天，还不是宠着苏儿？ 张天道：“自然是真的。我在天上，可就指望着苏儿的鸡羊填饱肚子呢。” 张天此举，还真不是故意宠苏儿。 而是真的需要带食物上天。 补给舰提前五十多年抵达这个时空，上面储存的太空食品还不知道能不能吃呢。 水如果变质了，过滤后依然可以再喝。 但食物变质了，那可没什么方法令它重新变好，只能丢掉了。 所以，张天在核燃料允许范围内，可以带一定量的食物上去。 就算上面的太空食物全都不能吃了，也可以靠地面带来的食物，撑一段时间。 安佑帝和其他官员见状，觉得苏儿在张天的心中分量更重。 将来无论是上天成仙，还是地府轮回，那肯定是通过苏儿这条线更为稳妥。 苏儿说一句话，比徐闻、卓平说一百句都顶用。 一时间，从皇帝到百官，各怀心思。 如此又滞留了几天，终于到了决定长空的日子。 皇帝原本想组织襄阳百姓前来给张天送行，但被张天拒绝了。 主要是这次上去，有很大可能还会下来。 到时候几十万人泪汪汪的给你送别，结果哀愁还未消失，又回来了，那气氛多尴尬呀。 最后，皇帝只好带着百官，以及一些知情人士，在襄阳城墙上，远远地望着远处的补给舰。 张天微微紧张，坐在缩水了一截的补给舰驾驶舱，一一检查了所有仪器。 “检查完毕，一切正常，请问是否准备升空？”中控电脑问道。 “出发吧！” “十、九、八、七……点火！” “轰…………” 补给舰底部喷射出巨大的反冲火焰，冲天而起。 第249章 进入九重天 张天感觉身体一沉。 那种熟悉的超重感觉终于又回来了，难受之余不禁又有一些欣喜。 这种感觉持续了十几分钟，张天感觉身体越来越轻。 若不是后面的推进器在提供加速度，估计就已经漂浮起来了。 九重天此时在中都的正上方，离襄阳有一段距离。 张天稍稍改变了一下飞行角度，由直飞改为斜飞，直奔九重天而去。 看着九重天空间站庞大的结构越来越近，张天差点热泪盈眶。 没想到隔着一个时空，看到一个空间站都有一种“家”的感觉了。 “熄灭主引擎，开始同步速度。”张天下达指令。 补给舰开始减速，调整与九重天的速度，保持相对静止。 原本补给舰就比九重天小得多，如果被张天砍掉了80%，在庞大的空间站面前，就显得更渺小了。 张天扫了一眼核燃料，已经不足8%了。 这一趟行程，不多不少，刚好消耗10%的燃料。 即使是非法改装的补给舰，都无法进行第2次飞行了。 不过，只要进到九重天里面，这些问题都能够迎刃而解。 “呼叫九重天，001号补给舰已经抵达，请准备对接！” 时隔快小一年了，张天再次来到九重天的舱门前。 “你好，飞船id无法通过验证，无法对接。请提供合法身份。” “呃……”张天一愣，随即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补给舰经过改装，早已面目全非了，肯定不符合九重天资料库里任何一艘有记录的飞船。 张天道：“我以舰长身份，请求打开舱门。” 九重天ai回应道：“你好，张天舰长。根据紧急避险条例，你获得的是非核心权限，无法为非法飞船打开舱门。请通过人工通道进入。” “我通过人工通道进入，是不是能够获得九重天的最高权限？” 九重天ai运算了一瞬间，道：“是的。” “既然这样，我进去之后就能够打开飞船舱门，你为什么不直接给我打开？” “对不起，你无此权限。” “唉……人工智障。”张天叹道。 有时候，人工智能就是不会根据实际情况灵活变通，只会死死地遵循逻辑。 任何一环卡住了，就只能停在那一环节。 宁愿卡死，也不会推进。 “请注意礼仪，张天舰长。”九重天ai道。 张天懒得和一个ai生气，检查了一遍宇航服，确认密封性没有问题。 随即打开补给舰的泄气口，将里面的空气慢慢放尽，避免骤然打开舱门，容易将人冲出太空。 等空气放空了，张天才缓缓打开舱门，飞向九重天。 快到的时候，张天忽然停了下来。 静静地看向脚下的蓝色星球，一股最原始的感动涌上心头。 此时此刻，整个太空只有张天自己一个人。 没有无线电的吵杂，没有其他的太空卫星、飞船、空间站的喧嚣，不用担心太空垃圾的危害。 整片太空纯净得像一张漆黑的纸。 静谧，宏大，充满了一股亘古的宁静。 张天静静地浮在太空，任由地球、太空、月球的画面在眼前缓缓闪过。 自有记忆以来，张天感觉自己从来没有如此平静。 在这种宁静的状态中，张天似睡非睡，不知时间过了多久。 忽然一道声音传来：“九重天呼叫张天舰长，观察到你长时间没动，请问你是否安全？” 张天从这种神奇的状态中被吵醒，微微恼怒。 一股气自心中升起，但面对一个ai，生气都充满了无力感。 最后，只耍了一个小脾气，对着无线电道：“救命啊……哎呀……快来人呀……我的氧气快不够了……” “嚓……” 九重天外侧伸出两个机械手，越伸越长，长达三十多米，朝张天抓来。 耳边还传来九重天ai的鼓励声音：“张天舰长，请坚持住。” “九重天内部有充足的医疗资源，会尽最大程度拯救你的生命。” 张天懒得动，任由机械手将自己拉进九重天内部。 随着一阵气体灌注，进入的舱室重新注满了空气。 张天在检查了一下成分、气压，确认没问题后，将宇航服收缩起来。 “嘶…………”张天深深地吸了口气。 空气中含有一股亲切的金属味道，也不知道是太久没过滤了，还是九重天内部有金属腐蚀了。 张天双脚一沉，宇航服脚下的部件，跟空间站的地板吸在了一起。 虽然21世纪的太空技术已经很发达，但反重力却迟迟没有突破。 在空间站内部，只能用特殊的鞋子与金属板吸附，来模拟人类行走。 当然，如果懒得迈开腿，可以关闭这种吸附力，在空气中漂来漂去。 张天大踏步走到空间站中间大厅。 第一件事，自然就是获取最高权限。 “001号补给舰舰长张天，根据《紧急避险条例》，申请九重天酒店的管理员权限。” “滴！申请通过。”九重天ai回应，“即刻起，你即为九重天的店长。” “拥有九重天的一切权限，直到回归原来的时空。” “请善用九重天的资源，提高自己的生存概率，张天店长。” “知道了。请立即检查九重天生存系统。”张天命令道。 这是张天的职业习惯。 进入任何太空舱体内部，第一件事就是先确保里面的生存系统完好无损，然后才能进行其他活动。 很快，一份全息报告，投影到张天面前。 除了局部舱体的密封有点老化外，暂时没有发现什么大问题。 张天又检查了一下食物储备。 发现一些保鲜的食物，例如各类豆子、水果、肉类，已经全部变质。 倒是一些太空饼干类的救急粮食，装在密封袋里，冻得硬梆梆的，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吃。 张天庆幸自己带了一堆新鲜食物上来，就算那些太空饼干能吃，估计也跟狗粮没什么区别。 检查过生存系统后。 第二件事，就是要处理能源系统。 之前因为关闭了太阳能帆，此时整座九重天酒店都是用核燃料供能。 张天看了一眼，核燃料还很充足，不禁有些欣喜。 估计从五十多年穿越到这个时空，没有人员在内部活动，绝大部分区域都是处于封闭状态，耗能不多，只用太阳能供应就足够了。 张天计算了一下，命令道：“九重天，打开太阳能帆，向南偏转30度。” “是，店长。” 一张直径数百米的太阳能帆，像一把巨大的伞，缓缓展开，同时微微偏转角度。 第250章 异常的能量波动 地面，襄阳城。 皇帝和一众人还在城墙上，仰望天空，久久不肯离去。 一位“真仙”当着他们的面离开，大家心里百感交集，难以割舍。 这一别，今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 若是老死，进入轮回，再见面时，怕也不认得上仙了。 许多人心中遗憾，自己不是上仙的弟子，进入轮回后，恐怕上仙也不会来点化自己，引导自己成仙。 倒是徐闻和卓平，毕竟挂了一个弟子的名分。 这一辈子不能成仙，下辈子未必不行。 正如过海八仙中的吕洞宾，传说就是被汉钟离点化，引导成仙的。 忽然，天空中一点白光亮起。 一颗星辰，竟然在白天亮了起来。 虽然角度偏北，但在襄阳城，却是清晰可见。 “帝星！那是帝星！”马上有人叫了起来。 “上仙回到天庭了，他在用这种方式跟我们打招呼，上仙在跟我们打招呼……” “仙师，弟子好想你，呜呜……” 一群人望着天空，热泪盈眶。 无数襄阳百姓，面对星空，不断祷告，希望张天能够听到自己的思念之情。 太阳能帆偏转的角度，特意对准了襄阳城，反射的阳光尤为明亮。 若是有必要，张天完全可以开动发动机，或者用霍尔推进器，改变轨道，飞到襄阳城的上空。 但张天暂时不想浪费能源在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上。 通过太阳能帆跟襄阳城的人打个招呼，相信他们都能够收到。 其实，张天也可以通过“千里眼”跟地面通话，但张天暂时不准备让地面的人知道。 如果自己能够回去，就让思念留在地面，止于升天前的那一刻吧。 随着太阳能帆展开，源源不断的电力开始产生。 张天计算了一下，自己一个人在九重天活动，需要的能源不多，完全可以关闭核心发动机，将核燃料省下来。 随着发动机的熄灭，九重天内部那种“隆隆隆”的底噪声彻底消失。 整座九重天显得空旷、寂静。 张天每走一步，都有回声在大厅里回荡，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这与刚才在太空的感觉截然相反，张天感觉到一股极致的孤独感。 恨不得马上就回到原来的时空，或者回到地面。 张天打开音乐，决定听一曲《囍》来提振一下精神，让空旷的空间让显得有一丝人气。 “正月十八，黄道吉日，高粱抬……” 张天边听歌，边打开九重天的运行日志。 当前最重要的，自然就是看看能不能找到原来的时空隧道。 张天将时间线直接定位五十多年前，九重天刚刚降临，照得赵匡胤军队睁不开眼的那一天。 果然不出所料。 九重天的观察系统，记录到一次巨大的能量波动。 那个示波图，就像是在原本平坦的草原上，突然冒出了一座高峰。 但是，也仅此而已。 除了这个能量波动的记录，再也没有找到其他更有用的信息。 “小九，将日志里全部能量波动异常的日志调取出来。” “是，店长。” 不一会，系统筛选了全部五十多年的日志，列出几十条能量异常的日志。 虽然能量强度没有穿越时空那次强烈，但波纹却极其相似。 有可能是同一种能量。 张天计算了一下时间，发现这些能量波动，似乎跟太阳系的八大行星的时间有关。 日、月、地三星连线，能量波动最弱。 用古人的说法，就是三星连珠。 这个记录的日志最多。 另外其他几条少数的日志，刚好跟几十年一遇的五星连珠，七星连珠吻合。 若不是九重天提前几十年抵达，记录了这么多资料，张天恐怕到死都找不到规律。 至于更罕见的九星连珠，几千年一遇，张天也不知道能不能遇上。 多星连珠，在古人中有很多说法，通常跟吉凶有关。 但是，从科学角度来讲，几星连珠，会造成在某一条线上造成引力异常。 只是，这种引力异常极其微弱。 多星连珠时，太阳和月亮对地球的引力影响，通常只有百万分之三。 其它行星对地球的引力影响，更是只有亿分之一。 从科学上讲，张天觉得不太可能引起时空隧道这种神奇现象。 想到这里，张天突然停了下来。 以微小之力，引动自然现象的，自己身上就有一个。 仅仅是跟其他人相差万分之几的生物磁场，就将自己变成一个吸雷体质，甚至能够直接影响到天上雷云的形成。 这中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有可能是通过时空隧道的时候，时空能量牵扯自己身上的生物磁场，硬生生给扯偏了？ 想到这里，张天决定试验一番。 第二天。 张天顺其自然地激发身上的生物磁场，然后让仪器记录。 但是，只记录了轻微的磁场波动，没有看到雷云、闪电。 毕竟太空之上，也没有什么云气可形成雷云。 甚至，张天特地观察了九重天下方的地球云层，也没有发现异常的雷云。 不过，这也有可能是强度不够。 张天决定试验一次大的。 用九重天里面的材料，做了一个简易的法拉第笼，强行在里面呆了7天。 当初在临安斗法时，张天只呆了3天，积蓄下来的生物磁场，引起的雷云就已经很厉害了。 如今这七天的积累，应该更夸张才对。 果然，第七天张天一出“法拉第笼”。 九重天的仪器马上在太空观察到一股能量波动，似乎有能量在聚集。 可惜，太空之上，什么都没有，形成不了雷云。 这股能量波动一闪而过，就直接消失了。 七天的积蓄，还不如放一个屁的动静大。 呆在一个笼子里七天，已经是张天的极限了。 看来光靠个人的生物磁场，想造成什么影响是不太可能的了。 在地球上，可以通过自身异常的生物磁场，牵引天上的云气，生成雷云。 如果太空上也有什么东西，能够与自己的生物磁场感应，说不定会有效果。 张天看了一眼日志记录。 多星连珠！ 多星连珠会形成百万分几的引力波动，到时候再加上自己的生物磁场，说不定会有什么动静发生。 张天让ai一计算，顿时脸色都黑了。 最近的一次“九星连珠”，发生的时间是2149年12月6日凌晨4点。 离张天如今的时空，有一千多年时间，那是不指望了。 只能找找最近的时间段里，有没有什么五星连珠、七星连珠之类的，拿来试验一下。 张天再次计算，顿时无语。 五星连珠30年一遇，七星连珠77年一遇。 自己可没那么耐心，呆在太空上几十年，就为了等这么一回五星连珠、七星连珠。 就算有耐心，九重天上的食物也维持不了那么久。 最终还是得回到地面。 不过，最容易的三星连珠，日、地、月三珠一线，周期只有14个月左右。 也就是地面上通常观察到的月全食现象。 十四个月，张天觉得自己倒是可以坚持试一试。 如果不成功，到时候只能回地面生活了。 等到那几十年一遇的五星连珠、七星连珠遇到了，再上太空折腾。 张天算了一下，距离下一次月全食，不到12个月了。 时间不长不短。 倒可以趁这段时间，改造一下九重天，以适应自己在这个时代的生存。 张天第一眼，就盯上了太阳能帆。 第251章 三星连珠 太阳能帆直径数百米。 既可以吸收阳光，为九重天供电，也在一定程度上，抵挡来自太阳方向的宇宙射线辐射。 张天盯上的，是它反射光的特性。 数十年来，因为它反射的光照到地面，影响到了两个国家的兴衰。 既然这样，张天干脆改造一番，让它狠狠地反射，让太阳光来得更猛烈一些吧！ 不过，这个工程量可不少。 张天需要将上千个支架节点，一个一个地改造，令其可以按指定角度弯曲。 这又是一个“非法改装”的工程。 放在后世，立马就会有人过来叫停，严重的甚至会有导弹飞上来，轰了空间站。 张天每天改造一小部分，时不时的还会收起、展开太阳能帆，测试改造部分的可靠性。 这可就吓坏了地面上的安朝国民。 见“帝星”时不时闪烁一下，隔三岔五的又消失几个小时。 以为天上出了什么问题，抑或张天出了什么问题，无法给凡间的安朝提供庇佑。 安朝的钦天监从来没有如此忙碌过。 不但派人十二个时辰日夜盯着“帝星”，皇帝还经常派人来询问：看到了什么？天上难道是发生什么事？ 钦天监的官员刚开始还实事求是地回答，知之为知之, 不知为不知。 但每次给皇帝的回答都是“不知”，钦天监的官员自己都心虚起来了。 易地而处，如果自己的下属一问三不知，自己都想罢免了他。 如果是以前，钦天监的官员还会根据黄历，编排一些上天预示吉凶的“预言”出来。 反正干这行的都有经验，话一定要说得模棱两可，进可攻，退可守。 无论最终事情有没有发生，“预言”都能混过去。 正如唐朝流传下来的《推背图》，唐朝两位高人李淳风和袁天罡，“预言”了未来几千年发生的大事。 图画晦涩不明！ 批语模棱两可！ 几千年下来，总能有大事能够对得上。 至于这些“大事”是不是就是作者的本意，只有天知道了。 问题就在于，安朝头顶上真有一个“天”。 这个“天”在凡间还留有两个弟子，一个亲传，一个记名。 钦天监生怕胡乱写“预言”，被徐闻和卓平指出错误，说仙师不是这样说的。 那就不是罢官那么简单了，欺君之罪，轻则入狱，重则砍头。 同样是回答“不知”，皇帝不会拿徐闻和卓平怎样，只好把气撒到钦天监身上。 三天两头申斥一番。 搞得钦天监的官员压力山大，加上熬夜加班。 没过多久就开始秃头，脸上长痘痘，身材开始长胖。 原本一身仙风道骨的监正大人，硬生生变成秃头的油腻中年大叔。 百官一看，马上就脑补了： “钦天监观察帝星，强行揣摩天意，看，这不，上天在警告他们。” “嗯……对对对，幸与不幸，他们没揣摩出什么来。否则天雷盖顶，恐怕就不是秃顶那么简单了。” “这个……身为同僚，要不劝劝皇上，切勿追问了？” 这些还是小事。 安佑帝之所以急，是因为张天走后，加上“帝星”又异常，原本低眉顺眼的邻国，口风开始变了。 原本在西京路和安朝有领土争端的大蒙国，更是有事没事就拿两件事说道，以打击将士们的士气。 好在燕云十六州已经纳入安朝防线，又有“千里眼”辅助，倒也不怕大蒙军队。 但大蒙铁骑来去如风，守城有余，追击无力。 双方都在僵持着。 原本被张天吓破胆的西夏、吐蕃等部，想给安朝割地求和的。 见张天升天了和帝星闪烁，口风一下子改了，改为赔了一点金银财物，打算糊弄过去。 拥有千里眼的郭将军需要建设燕云十六州防线，防御大蒙铁骑，分身乏术。 其他地方军队，战力有限，没有千里眼的帮助，并不比西夏、吐蕃他们强多少。 一时间，空有庞大的国土，安朝愣是抽不出手来去教训他们。 ………… 天上的张天，一直忍住没与地面通话，自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此时的他，正陷入一种孤寂的状态。 回家的诱惑，死死地占据了张天的大脑。 所有的心力，都倾注在几个月后的“三星连珠”。 不到十二个月的太空滞留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太空生活的记录，有长达两三年的。 但那是在后世，周围有同事，可以与地面人员沟通，还可以与家人通信，上网怼人。 像张天一个人在太空上生活近一年，不与任何人通信，史无前例。 张天无数次想打开千里眼和游龙珠的通信，但每次他都忍住了。 生怕一打开，自己舍不得这个时空的人，就再也不想回去了。 好在改造太阳能帆的工程，消耗了张天的绝大部分精力，令他没有太多时间感伤。 到了后面，甚至有些麻木了。 抱怨最多的，变成了每次吃饭的时候，吐槽难吃的冰冻太空粮。 张天带上来的新鲜食物早已吃完。 九重天上原本为富豪准备的“冰鲜”食物，因为第一追求是口感，所以并不像罐头的保质期那么长。 现在剩下的，只有救急用的压缩太空粮了。 在张天苦苦待下。 终于，三星连珠来了！ 东北球，夜晚。 皎洁的明月刚刚升上半空，月光给大地洒上一层薄薄的银辉。 地面上的人们，或对月吟诗，或借月光赶路，或睡前闲聊…… 绝大多数人尚未入睡。 忽然，一道弧形的阴影，在银盘般的月亮边缘出现。 “快看……天狗食月啦……” “快敲盘子、铜锣，把天狗赶跑……” 无数人奔走相告，很快，地面上到处都有人敲着各式器具，发出嘈杂的声音，试图用最古老的方法，来保护月亮。 可惜，没有任何作用。 阴影一点一点在扩大，月亮在一点一点地消失。 “天啊……月亮要被天狗吃掉了……” “快去庙里祭告上仙，让上仙在天上帮忙……” 不但民间大乱，就连朝廷百官，看着这奇异的天象亦惊异不已。 因为“帝星”和“张天”的出现，如今这些天象，在众人心中，有着莫大的象征意义。 钦天监的官员，又惊又慌，把头上所剩不多的头发揪掉而不自知。 这下惨了，帝星闪烁不定就愁得秃头了。 如今来了个“天狗食月”，明天还不得被皇帝和一众大臣问出屎来？ 此时的张天，却和地面的人截然相反。 静静地呆在“法拉第笼”里，等待三星连珠最直线的那一刻。 为了这次试验，张天已经在天上呆了小一年。 又提前进入法拉第笼里住了七天，积蓄身体的生物磁场。 一切的忍耐，就为了这一刻。 就是现在！ 第252章 血月异象 当地球完全挡在月球前面，太阳、地球、月球三星一线的时刻。 张天猛然打开法拉第笼。 一股吸力，骤然穿透张天身体。 原本吸地的太空靴，刚好与这股吸力形成了一个完美平衡。 张天腾空而起，离地三尺。 九重天上的仪器已经开到最大，疯狂地记录着所有数据。 整个月全食从开始到结束，长达三个多小时。 但真正的“全食”阶段，三星连线最直的时间，只有短短几十分钟。 这个时间，也是三星引力相互影响最直接的时间。 张天静静地呆在半空中，仿佛进入之前那种“似睡非睡”的状态。 感受到一股美妙的力量穿体而过。 说不清，道不明，强曰之为“道”。 张天倒想籍此机会，来个“修仙”什么的。 可惜除了身体像睡了个大好觉，精神特别好之外，没有明显收获。 随着地球、月亮的轨道持续转动，三星连珠终于不在一条直线。 贯穿张天身上的力量一阵扰动。 最终，被太空靴上的吸力给吸下，重新吸附在地面上。 张天马上打开全息投影，研究这次试验的影响。 ………… 而在地面上，看到了一个比“天狗食月”更恐怖的天象——血月！ 并不是所有的月全食，地球都将月亮给遮住。 还有一种奇怪的月全食，月亮没有消失，而变成了一个“红色的月亮”。 其原理是，虽然阳光被地球遮住了，没有直接照射到月球上，但地球大气，把波长最长的红光折射到月球上。 月球再将这些红光，反射到地球进入黑夜的一面。 这样，“血月”就出现了。 此时的月亮，与普通的满月比更为昏暗，呈暗红色。 呈现出一股血腥而诡异的感觉。 地面上原本嘈杂的人们，顿时鸦雀无声。 嘴里不喊了，铜锣也不敲了，小孩也不闹了…… 甚至大家小心翼翼，开始缩回屋里，透过窗户、门缝望着天空那一轮“血月”！ 血月当空，怎么看都不会是好事。 没文化的只能一声“我草”了事。 有文化的，则迅速回想史书上有关血月的记载。 不想还好，一想就吓到绝望。 大凶之兆！ 大凶之兆啊！ 史书上记，血月每一次出现，都预示着饥荒、战乱、冤案、瘟疫，甚至是王朝覆灭和朝代更替。 结合张天上天，帝星闪烁这两件铺垫的前事，安朝上下，弥漫着一股强烈不安的情绪。 第二天，早朝。 百官位列崇政殿，此时大殿中间，站着几个油腻大叔，正是钦天监的几位官员。 若不是上朝时需要戴礼帽，恐怕那秃头也掩盖不住。 平时边缘化的他们，难得做了一回主角，全朝瞩目。 但是钦天监的人可笑不出来。 昨天发生的天象，他们不知道如何解释，不敢解释。 钦天监的几个官员互相递眼神。 最后，监正大人小声道：“依书直说！” 众人微微点头，这是最稳妥的办法了，说多了容易陷进去。 不一会。 安佑帝带着游龙珠，从后殿出来。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诸位卿家免礼。” 两句过场一说完，崇政殿出奇的安静。 安佑帝只好点名，道：“昨晚的天狗食月和血月齐出，大家都看到了吧？” “钦天监负责观察天象，推算节气，制定历法，此事是你们职责之内，你们怎么看？” 监正大人扶了扶帽子，生怕没了头发头皮出汗，帽子会掉下来。 监正出列道：“西汉京氏《妖占》所言：月若变色，将有灾殃，赤为争与兵。此天象寓意天下动荡，兵戈四起。” 安佑帝不置可否，继续问：“还有吗？有谁要补充？” 最后，一副老农模样的大司农闻作民出列道：“皇上，《周易妖占》有云：赤气覆月，如血光，大旱，人民饥千里。” “恐怕天下有大饥，应早作准备，收储粮食，以免生灵涂炭，天下大乱。” 大司农说完，没有人补充，大家看向史尚书。 史尚书因为去襄阳和皇帝一起主持北伐大事，又与张天的关系更亲近，已经超越蔡丞相，成为实际的当朝第一大臣。 蔡丞相见自己大权旁落，并不着急，他只想混到安全退休就行。 可惜，如今又遇到了这等天地异象，恐怕短期内，很难再提致仕之事了。 史尚书只好道：“东汉时刘叡有《荆州占》一书，提到：月赤如赭，大将死于野；又曰月赤如血，有死王。” “结合监正和大司农之言，恐怕我朝要面临兵戈，进而影响到粮食收成，天下动荡。” “如今我朝既容易面临兵祸，又是粮食丰收之地的，非成都府不可。” “诸葛孔明称成都府为天府之国，沃野千里。府内之人不知饥馑，时无荒年。” “但它离吐蕃等部最近，吐蕃狼子野心，上次北伐与天金沆瀣一气，围攻成都府，逼西路大军回防。” “如今，它可能借助血月异象，再次西下劫掠，不可不防。” “微臣认为，应该调郭将军南下，镇守西域。” “他手里有上仙赐予的千里眼，无人可敌。” 此话一出，有人提出异议，道：“皇上、史尚书，末将认为，燕云十六州防线尚未完备，贸然将郭将军调离，恐给了大蒙机会。” 说这话的，是赵立将军。 原本赵将军是守楚州城的，随着天金灭亡，楚州城不再是前线，已不必镇守。 皇帝就将他调入朝中，名为擢升，实为控制兵权。 北伐之时，西路大军军功不大，唯中路和东路建功最多。 张天离开后，皇帝多少有些担心赵将军拥兵自重，就调入朝中，脱离原来的军队。 至于郭将军，皇帝不能动，也不敢动。 此时，蔡丞相道：“赵将军，你可是有意去西线协防？” 赵将军道：“末将不敢擅作主张，一切听命行事。” 安佑帝没有表态，问道：“徐闻，你怎么看？” 徐闻正了正衣冠，出列道：“微臣有些大不敬之言，请皇上恕罪。” “大胆说，朕恕你无罪。” “谢皇上。”徐闻道，“微臣斗胆，问皇上和诸位大人一句：若无仙师，安朝国运会如何？” 众人不敢应对，徐闻只好自问自答：“若无仙师，安朝纵使繁荣一片，却也只能偏安一隅，屡受天金欺压。” “如今，仙师逆天改命，反将天金灭国，令我朝气运大为昌盛，堪比大唐盛世。” “但成也逆天，败……咳……衰也逆天。” “仙师在凡间还好，可镇压我朝气运，如今他离开，天道气运反噬，所以才有血月之异象。” “弟子不知仙师在天上是何处境，但想必不比我们好，否则，又岂能不庇佑我等？” “不过，仙师常教导弟子要自强不息，人定胜天。” “如今这一关，恐怕需要我等齐心协力度过。” “嗯……”众人纷纷点头，“徐解元不愧为仙人弟子，能看透这天地异象背后的气运之道。” 朝廷各人献计献策，开始应对接下来的天下大变。 与此同时，一艘救生舱，却从九重天上弹射出来，朝地面落下。 第253章 落地(谢谢一荣俱荣的顾二的大在辛苦和爆更撒花) 救生舱不大，堪堪能躺进去一个人。 里面所有的功能，都是为了太空逃生而设计的，没有多余的东西。 那艘补给舰，暂时停放在九重天的仓库里。 从安全角度考虑，这类非法改装的太空船，能少坐就尽量少坐。 将来如果需要再次上天的话，再控制九重天，将它投放到地面。 现在，先确保这次是安全的。 那些不确定的危险能拖就拖。 逃生舱九重天上面有几十个，这也是北伐之时，张天多次使用“天击”的底气所在。 在扔光所有太空垃圾桶后，还有大把逃生舱供自己“挥霍”呢。 在检查电脑数据后，除了又多了一组能量异常的数据，实在找不出有用的东西。 张天迫不及待的逃离九重天，朝襄阳城飞来。 躺在逃生舱里，有一种“归心似箭”的感觉。 “检测到目的地附近有湖水，将优先在湖水中降落，请乘员做好冲击准备。”逃生舱的ai提醒道。 张天一愣：“不是直接在襄阳城内降落吗？” ai回答道：“湖水在落地时能够提供更柔和的缓冲，更好地保护乘员的生命安全。” “若不认可系统选择的地点，请乘员开启手动模式。” 随着ai语音，怼在张天眼前的屏幕弹出了一个选择框，询问是否使用手动模式。 这是张天第一次使用逃生舱，没想到还有这个功能。 略一思索，张天放弃了手动模式。 逃生舱不是宇宙飞船，上面的功能精简到了极致，一切只为逃生。 如今，张天在天上待了小一年。 长期在零重力的环境中，身体里的钙质会大量流失，造成骨质疏松。 若是落地的时候再有什么差错，强烈震动之下，摔了个全身骨折，那就痛不欲生了。 “呼……” 逃生舱喷出大量尾气，在空中减速。 “哗……”的一声水声响起。 逃生舱砸到襄阳北边十几里外的一个小湖上，掀起一股浪花。 随后，舱体周围弹出安全气囊，将逃生舱托浮在水面上，伴随着水浪一起一伏。 张天被摇得胃一阵翻滚，差点吐出来。 好在没有使用手动模式，若是砸到硬地上，震荡肯定更加激烈。 设计者为了省成本，还真的是一点都不考虑舒适性。 张天在舱内等了两个小时。 一边适应地球重力对身体的影响，一边等人发现，过来寻找自己。 但是，直到朝阳高升，也没见人过来。 张天估计，附近应该没什么人家居住。 自己降落的时候，是五更天，跟上朝的时间差不多，天色未亮。 逃生舱降落的时候不会摩擦起火，只有动力系统喷出的云气，可惜被夜色给掩盖了，无人察觉。 等天亮之后，那些云气都消散了，更加没人注意了。 “嚓……” 张天打开舱门，坐了起来，长长地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 九重天上的空气虽然比例极其标准，却总是缺少一股生气。 张天扫描了一下湖水和周围的环境。 落地处是山林里的一个小湖，周围暂时未发现危险动物。 张天踉踉跄跄的从逃生舱里爬了出来。 仅仅是一些轻度的肢体活动，久违的地球重力，就将他压得像个小老头似的，微微喘气。 上到岸边，张天回头看了一眼逃生舱，略一思索，将它关闭，然后扔掉安全气囊，沉入湖底。 免得被当地人发现，胡乱折腾给弄坏了。 以后有用就过来拉走它，没用的话，就让它长眠湖底吧。 双腿战战走了一段路，张天不得不用激光枪割了一根树枝，充当拐杖。 果然，多了一条“腿”后，身体的平衡性一下子提高了许多。 恨不得很多老人即使不残疾，都喜欢拿根拐杖呢，对体弱者确实有帮助。 像张天身上这种“太空病”，在反重力发明之前基本无解。 只能依靠年轻身体的活力，慢慢锻炼恢复。 气喘吁吁走了一段小山路，来到了条大路。 张天在卫星视图看了一下，正好是通往襄阳的。 大路上时不时会有人经过。 或是砍柴人担着柴火，去城里卖钱。 或是走商的小贩，带着货物往襄阳而去。 或是几个小娘子，挎着包袱，有说有笑赶集去的。 张天没来由地升起了一个恶趣味想法。 若是自己穿越过来，不是意外当了“仙人”，而是附身当了个纨绔恶霸。 此时吹个口哨，调戏一下小娘子，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正胡思乱想之际，忽然一道声音传来：“这位先生，可是去襄阳城？若不嫌弃，不如坐我的牛车同去？” 张天此时穿的是之前的儒服，大家看到，想当然的以为他是读书人。 “先生？”张天本能地一摸自己的脸，不禁苦笑。 在太空上就自己一个人，改装太阳能帆耗费了大量精力，个人形象自然就懒得打理。 小一年下来，胡子长了不少，虽然不是很长，但也糊了一脸。 加上此时拄着拐杖，身体还在适应地球的重力，体态佝偻。 乍一看，确实不像年轻人。 张天笑笑道：“不用了，多谢了。我正在锻炼，不赶时间。” 牛车上的壮汉和路人齐齐斜眼。 你身体都直不起来，又拄着拐杖，看起来又不是很老，怕不是身体有病吧？ 都这样子了还锻炼？ 就怕你走到襄阳，一口气喘不上来，倒地不起。 牛车壮汉道：“先生，你是读书人，顺路捎带，不收你钱的。” “不了，谢谢你的好意。我身子骨差，受不了牛车颠簸。” 这是张天的真心话。 此时身上骨质疏松，牛车又没什么舒适性可言，就怕震出什么毛病来。 还不如走路安全，一边锻炼一边适应重力。 反正也没什么事要赶着去做，根本不在乎时间。 “噢……那先生自便。”牛车壮汉有些失落。 带着一车农产品，自顾自地远去。 旁边隐隐约约传来行人的嘲笑：“一个穷书生，还嫌人家牛车没档次呢。” “就是，他若是有本事，病成这样，又岂会出门没人陪着？” “走走走，莫要挨着，若是倒在半路，官差问起来，也是麻烦事。” 张天笑笑，心中不起波澜。 如此走走停停，张天流了一身臭汗，终于在中午时分，来到了襄阳城门。 刚想进城，守门的士兵大手一拦，道：“哎，城门税一文钱。” 第254章 物是人非 张天一愣：“进城还需要收钱？” 见张天穿着儒服，守城士兵也不敢放肆，道：“这位先生，你很久没来了吧？” “以前是不用的，但最近半年，太多外地人赶来襄阳，瞻仰上仙下凡之地。” “城里人满为患，知府大人才叫我等在城门设个关卡，疏导人流。” “先生若是不想交这一文钱，可去城外，远远看一眼仙降之地。” 张天回头一看。 自己那截补给舰船体，被围得严严实实的，还有军队把守，哪有什么好看？ 何况，自己也不是来瞻仰自己的。 张天道：“我身上没有钱，你们如果要收，去通知将军府，叫他们派人过来。” 守城士兵脸色怪异，道：“先生在将军府有旧识？” “算是吧。” 守城士兵道：“既然如此，先生还是自个儿进去看看吧。这一文钱的城门税，就不用给了。” “呃……那多谢了。” 张天进城，随着人流来到将军府。 只见大门紧闭，外面有两个士兵在守着。 大门旁侧的外墙，摆满了各式瓜果杂物，铺满了整整一墙，直到远处拐弯处都不见减少。 恐怕另一面墙也是如此，供品少不到哪里去。 见此情况，张天暗道不妙。 若是皇帝还住在这里，岂会允许百姓这样来打扰。 上前一打听，果然如此。 原来早在半年之前，皇帝就带着襄阳的小朝廷，回临安府去了。 张天飞天，皇帝回朝，郭将军又远在中都，将军府变得无人居住，无人敢住。 此时襄阳不再是前线，原来的襄阳精锐几乎抽调一空。 不过，襄阳地理位置很好，又有张天留下的名气，竟成了中原腹地的一座重要的贸易中转站。 许多商人往来襄阳，进则贩卖各地特产，出则带着张天传下来的“仙人醉”、“百年醉”等高度烈酒。 由于进出城的人很多，当地知府就收起了城门税。 一来控制人流，二来增加税收。 百姓知道张天离开后，自发地来此纪念“上仙”。 好在张天初到襄阳时，反复强调自己不喜欢跪拜，不吃香火。 百姓只是在将军府墙外默默留下一些供品，没有搞得乌烟瘴气。 “大意了。”张天暗道。 原本想给大家一个惊喜的，结果忘记了时间，又没有跟地面通话，搞了这么一出乌龙。 就在张天拄着拐杖胡思乱想之际，忽然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先生，你也来瞻仰上仙仙居呀？” 张天一看，原来是那个驾牛车的壮汉。 他身上穿着粗布麻衣，手里拿着两个水蜜桃，显然是来上供的。 未等张天回答，壮汉又道：“难怪先生不肯坐我的牛车，原来先生为显心诚，坚持一路走来。” “呃……算是吧。”张天不想解释。 不过，说自己对自己心诚，好像也说得过去，自己并不是个口是心非的人。 “先生吃饭了么？我刚卖了一车农货，正想着看完仙居，去吃个仙人饼，就回村里去呢。” 小一年的孤寂生活，让张天有点不适应陌生人的热情，道：“吃过了，你忙你的去吧。” 话音一落，张天肚子里传来“咕咕”的叫喊声。 顿时两人尴尬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还是壮汉热情，将一个水蜜桃递了过来，道：“这是村里摘的果子，先生尝尝。” 说着，塞到张天手里，另一个则放到墙边。 壮汉道：“先生，不如我们一同去尝尝仙人饼如何？我请客。” “听说那饼上仙亲吃过都说好，说不定还有治病的功效呢？” 既然肚子饿了，张天也不推辞，咬了一口水蜜桃，问道：“你我素不相识，为何对我这么热情？” 壮汉道：“先生，不瞒你说，如今托上仙的福，襄阳繁荣，我们村里的农货山果也卖得好。” “手里攒了几个钱，想请一位先生，教村里的孩子读书识字。” “只是山村里偏僻，又出不起高价，不好请人。” 张天微微笑道：“你是看我落魄，估计不会开高价，所以想试探一下？” “嘿嘿……”壮汉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 张天道：“我不会在此间久留，无法去你村里教书。” “不过，今天既然吃了你一个桃子，就帮你圆了这份心愿吧。” 壮汉大喜：“真的，先生？可是推荐其他先生前来？” 张天摇摇头，道：“你和我去城西便知。” 城西是徐家所在。 张天准备先去找徐父，一来有个落脚之处，二来也拿些银子，还这壮汉的一份人情。 张天颤颤巍巍地走着，刚开始壮汉跟在身旁，双手虚扶着，生怕张天摔倒。 最后实在看不下去了。 跑到张天前面，半蹲下来，道：“先生，我背你去，你指路即可。” 张天“仙里仙气”道：“年轻人，凡事要沉得住气……” 话未说完，壮汉一把背起张天，就往城西跑。 “哎哎哎……两个大男人，背来背去多难看，快放我下来……” 壮汉不听，大踏步地走着。 很快就看到了徐家门前那两个石狮子了。 张天只好道：“在那石狮子门前放我下来即可。” “哎，先生。” 壮汉在门前放张天下来，主动上前去敲门。 不一会，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开门出来，见张天儒生打扮，客客气气道：“请问先生找谁？” 张天道：“请问徐老先生在家吗？” 管家道：“先生不知道吗？半年前，皇上回都。” “东家随徐解元一同去临安府享福去了。在下是东家同族，过来看宅的。” 张天道：“哦……那徐老先生的老仆在吗？他认得我。” 管家道：“他也随东家去了临安。” “东家说，老仆跟了他们一辈子，如今家里日子好过了，却将他扔下，不是为主之道。于是，坚持要带他去临安府。” “先生可留下尊姓大名，在下自会写信，通知东家。” 张天微微一愣，没想到徐父一家居然也不在襄阳。 这一瞬间。 张天突然有一种物是人非的凄凉感觉。 在这个时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目标，有自己的羁绊。 自己虽然被大家尊敬，却总有一种疏远感，融入不了这个时代。 原来真正的家乡，不但包括地点，还包括时空。 “先生？先生？”管家轻喊。 张天道：“那打扰了。” 第255章 张家 张天不想说出名字，借钱更是开不了口。 此情此景，跟后世之人说“我是秦始皇，借我五十”有什么区别？ 不会有人信的。 当然，真要硬借也不是不行。 随便飞天一圈，就有大把信徒奉上贡品。 只是，张天不想玩这么大，自己身体未恢复，还想低调养好身体呢。 一旦现身，估计又是满城风雨，甚至天下云动。 事后被人知道原因，人前显圣居然是为了借几两银子，丢不起那个人！ 张天回想一圈。 发现自己在襄阳城虽然地位很高，但真正认识的，却没几个人。 皇帝与他的小朝廷走了，郭将军北上，徐家全家去了临安府，剩下的人，一个都不认识。 咦，等等，还有一个或许算是老相识了。 张天对壮汉道：“我们去城北张家吧，不许背我。” 说着，拄着拐杖离开。 壮汉看出一些端倪，道：“先生可是找故友借钱？如今已到中午，不如先吃完饭再说吧。” 说着，不顾张天反对，硬是在街边小摊点了两碗面。 张天也不矫情，坐下来就开吃。 在天上吃了大半年的太空狗粮，这简简单单的一碗面，吃张天回味无穷。 壮汉见一碗普通面条，张天居然吃出山珍海味的陶醉感，更加确定张天是穷书生无疑。 “先生，若是不够，再点一碗。” 张天摇摇头：“不用了，我正在恢复身体，不宜吃太饱。” 话刚落，一大碗面又摆上了桌。 “呃……如此美味，多吃一点也无妨。” 等张天吃饱，肚子有些撑，坚决不允许壮汉再背自己。 愣是花了小半个时辰，才走到张家门前。 壮汉上去，拿着大门的铜环叩门。 不一会，有个仆人打开侧门，走出来，扫了一眼壮汉和张天。 见壮汉一副农夫打扮，仆人面无表情。 又见张天虽是儒生打扮，一脸胡子却不加修饰，杂乱无章，实在不像是高人雅士。 “请问先生找谁？” 张天道：“我来找张百万，或者张望，麻烦叫他们出来一下。” “请问到底是找老爷还是少爷？”仆人微微皱眉。 “那就找张百万吧，张望可能有点怕见到我。” 仆人道：“请问先生高姓大名？好让在下给老爷通报。” “你叫张百万出来便知。” 仆人脸色微微不善，但还是克制住了，关上侧门，进去通报。 张百万听说一农夫、一中年落魄书生前来拜访，还叫自己出去见他，不禁有些错愕。 自己认识的人中，没有这样的搭配呀。 好在经过“三两福气”事件，张家家风大变。 加上皇帝在此住了近一年，在当地娶了个“靖妃”，当时高官遍地走，，当地人都变得谦虚谨慎起来。 如今襄阳成为贸易中心，南来北往之人，可能会有许多高人雅士。 张百万本着谨慎之心，出门看看。 这一看不得了，差点吓得瘫在地上。 其他人没眼力劲儿，他张百万生意做到这么大，岂能如普通人一样眼瞎？ 仅仅一眼，他就认出张天来。 刚开始还怀疑自己眼花了，但只见张天对着自己笑而不语，心里终于确定。 刚想上前跪下，忽然想起儿子的遭遇。 是了，上仙一定是来考验我们张家，看看家风有没有变好。 这次变幻了一个新的样子，化为一个中年孱弱书生，还拄了一把拐杖，以为我老张认不出来？ 幸好自己在商海闯荡多年，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否则，又要得罪上仙了。 上次“削了三两福气”，这次若是应对不好，再被削几两，那就连渣都不剩了。 旁边那个农夫，能够跟随在上仙身边，说不定也是天上神兵仙将幻化的，万万不能轻视。 既然上仙不主动说明身份，那肯定是游戏人间来了。 自己可不能不懂人情世故，非要显得自己很能似的，戳破上仙的变幻之术。 如此一想，张百万深呼了一口气，小心翼翼走上前，深深地作了一揖。 其幅度之大，像个鸵鸟一般，脑袋差点都扎到地里了。 “拜见先生，先生别来无恙。” 然后对着壮汉又是深深一揖，道：“拜见……拜见壮士。” 壮汉被吓了一跳，急忙笨手笨脚地作揖回礼，道：“贵人不必客气，我是一介农夫，不敢当此大礼。” “当得当得，壮士当得。” “不敢不敢，万万不敢。” “当得……” “不敢……” “咳咳……”张天打断道，“行了，行过礼就可以了。” “谢先生。”张百万又是一揖到地，“先生光临，不如进寒舍歇一下脚，让鄙人一尽地主之谊？” “也好。” 见张天答应，张百万脸色大喜，急忙对仆人道：“快快快，大开正门，迎接先生进去。” 等正门大开，张天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艰难跨过门槛，张百万心里更加佩服。 仙人幻化之道果然厉害。 自己纵横商海那么多年，阅人无数，自认有那么一点识人本领。 可是眼前明知是幻化的，这孱弱体态，愣是没看出一点破绽来，简直跟真的一样。 等张天进了门，张百万又急忙吩咐道：“快去通知管家，有贵客降临，马上去张罗酒席，按最高规格接待。” “不，你先去通知夫人和望儿，让他们来迎接贵客。” 那仆人被家主的态度吓得有些懵了。 急忙回想一下，刚才好在没有得罪眼前这两人。 也不知道是什么大人物，家主连个农夫都要再三施礼，眼前的中年书生那还得了？ 仆人跌跌撞撞跑去后院。 不一会，张周氏和张望急急地也出来了。 看到自家老爷（父亲）双手虚扶着一位孱弱书生，那卑躬屈膝的，简直比太监的动作还标准。 见张望出来，张百万上前就是一脚，将儿子踢倒在地，喝道：“快给先生磕头。” 张周氏不解，见自家儿子无缘无故的被打，泼辣脾气顿时涌了上来，拉高声调道：“老爷~~~” “哎哟，我的姑奶奶……”张百万一把捂住张周氏的嘴巴。 生怕自己儿子得罪过了一遍上仙，如今夫人再来一遍。 那可就真的是家门不幸，祸不单行了。 张天笑笑道：“张家主，不必紧张。令郎以前跪过了，现在就不必跪了。你知道我不喜欢人跪拜的。” “是是，谢先生体谅。” 说着，又踢了儿子一脚，骂道：“孽畜，先生叫你起来，你还跪着干嘛？” 张望人都懵了呀。 无缘无故地挨了几脚，站着的时候父亲踢自己跪下来，跪下来了又踢自己站起来。 好像怎么的自己都是错的。 好在他们不是蠢笨之人。 见张百万如此紧张，张周氏和张望虽然一时不明所以，也只好先顺着张百万的意思再说。 “妾身张周氏，见过先生，见过壮士。” “嗯，你好。” 一见张天说了个“好”字，张百万脸上顿时笑得像朵花似的，又过来虚扶着。 “谢先生赐福。” 第256章 善因善果(谢爱吃火爆圆白菜的渊泉的大大辛苦啦) 进到张府客厅。 张百万赶紧叫人奉上点心瓜果，后厨此时已经忙得鸡飞狗跳了。 刚才吃了两碗面，张天终于没有那么馋了，但还是忍不住吃了几个点心。 见张天肯吃自己家的点心，张百万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根本控制不住。 “先生，喝口茶。凡间之茶，不堪入口，先生将就用来解解渴……” 张天道：“谢了，你们也坐吧。” “是，谢先生赐座。” 张百万挨了半个屁股，坐在一旁，瞧他那架势，显然是准备随时起身服侍。 此时，张周氏和张望也反应过来了。 张百万的行为极为反常，母子们一个劲在猜，眼前的中年儒生到底是何等人物？能让老爷（父亲）如此接待。 直到听到“凡间”二字，又看到张天的面容轮廓，终于猜到张天的身份。 当初他们母子俩近距离看过张天的面容，虽然不及张百万会识人，但印象还是有的。 张望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吓得身体几乎瘫痪。 惹得张百万回头看了他一眼，目光里满满的警告，生怕他再惹出什么事来。 而张周氏，呼吸短促，一呼一吸之间，几乎来不及转换，快要透不过气来。 张天见状，微笑道：“张夫人不必紧张，听说这些日子来，张家家风大变，多有行善积德。” “不做恶事，就是阎罗王来了，也不必害怕。” 不提阎罗王还好，一提张周氏更加紧张了，手里的丝巾就快要撕成两半。 张天只好说些闲话，道：“听说张夫人娘家姓周，不知跟靖妃周容容有什么关系？” 张周氏声音颤抖，完全无法自控：“靖……靖妃……是是……奴家的……侄女……奴家是靖妃的……姑姑。” “哦。” 张天没想到张周氏如此紧张。 以前身边接触的人，好像都挺正常的呀，起码不会连话都说不利索。 张百万怕她出丑，于是道：“夫人，你去后厨，看看酒席做得如何了。莫让下人笨手笨脚的，影响饭菜口味。” “是，老爷。” 张周氏退下。 不一会，后厨方向隐隐约约听到“啊……啊……”的尖叫声。 搞得张百万一脸的尴尬，道：“贱内无礼，见笑了，先生。” “无妨。” 一旁的壮汉忍不住问道：“先生，你是不是什么大人物？” “为何身体生病了，出行却无人看护？” 张家如此巨富之家，对张天的接待已经远远超出上宾的范畴。 壮汉就算再没见识，也知道张天的身份不简单了。 按理说，这么大的大人物，肯定奴仆成群的，怎么可能一个人拄着拐杖在山路走，没人跟着呢。 张天不答，反问道：“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壮汉道：“我叫郝大壮，家在郝家村。就离我初次见先生不远的地方。” 张天道：“那里确实有些偏僻，难怪不好请先生。” 张百万身为生意人，敏锐察觉到机会，道：“不知壮士是如何见到先生的？要请什么先生？” 郝大壮道：“我从村里出来，拉着一牛车农货进城贩卖。” “见先生一个人拄着拐杖走在大路上，于心不忍，想叫先生上来坐，但先生拒绝了。” “后来又在将军府外面见到先生，想问问先生能不能去我村里教书，给孩子开蒙。” “没想到先生是个大人物，那肯定没空到我村里教书了。” 张百万道：“我张家族中有自己的教书先生，壮士若不嫌弃，可派去郝家村讲学，帮孩子们开蒙。” 郝大壮欣喜道：“那敢情好，请问要给多少钱……哦……不对，那个束什么来着？” 张百万道：“壮士既然是和先生一起来的，鄙人岂能收你们钱呢？万万不可再提。” “还有，以后只要是你们郝家村的农货，可统统拉来我张家店铺” “有多少要多少，价钱绝对不会让你们吃亏。” 郝大壮大喜：“真的?” “当然，在先生面前，鄙人岂敢说谎？！” “那谢谢先生，谢谢贵人。” 郝大壮虽然是一介农夫，但基本的人情世故还是懂的，知道张百万是看在张天的份上，才会对他如此优待。 张天道：“多谢张家主帮忙。” “我刚才吃了他一个果子，又吃了两碗面，如今将军府人去楼空，一时半会，还不好还这个人情呢。” 张百万赶紧道：“不敢当先生谢，应该的应该的。” 说着，回头偷偷瞪了自家儿子一眼，仿佛在说：孽畜，你看看人家。 当初张望“种恶因”，结果被吓了个半死。 又被徐闻忽悠，说是被削了三两福气，张家整天提心吊胆的，生怕做的善事补不回来那三两福气。 相比之下，眼前这个农夫随口请张天搭牛车，请吃一个果子和两碗面 这虽然不值什么钱，但在张百万眼里，这就是种了善因。 看看，如今上仙亲自带在身边，要还他人情呢。 这个人情，张百万不知道多羡慕。 将来若是有什么难处，就凭这一层关系，知府大人都不敢不管。 一来是民意，襄阳城内外，全是张天的狂信徒。 上仙赐福的人和村子出了事，当官的敢不管？不怕被百姓戳脊梁骨么？ 就算不怕百姓，还有仙人留在凡间的两个弟子呢。 传到徐闻、卓平耳中，随便在皇帝耳边吹一点风，这个知府就不用干了。 这还不算张天直接干预的情况，谁知道张天什么时候又上天呢？ 对了，一年前，上仙不是上天了吗？ 张百万反应过来。 想起刚才张天的话，说是先去了将军府。 难道上仙再次下凡，不知道将军府没人住了吗？ 是了，天上一日，地上一年。 肯定是天上的时间太短，上仙没反应过来人间已经过了那么长时间。 若不是欠了这农夫一个人情，估计还找不到我张家来。 想到这里，张百万看郝大壮怎么看怎么顺眼。 将上仙带到自家门里，简直比送财童子还要好无数倍。 张百万道：“先生，既然将军府无人，先生总要有个落脚之处。” “不如，就在张家住下来如何？” “若是先生觉得张家局促，想住在将军府，鄙人可派些手脚麻利的下人过去服侍。” 张天一笑，难怪张百万的生意能做得这么大，这揣摩人心的本领果然厉害。 自己还未说什么呢，那些不方便说的话，他抢着说完了。 不像当初刚接触郭将军，吃顿饭还要自己厚着脸皮去问。 张天道：“张家主有心了，那就打扰了。” “将军府既然已经空置，就不必重新打开，免得麻烦。” 第257章 恢复与出发 张百万大喜：“谢先生。不知可需要通知知府大人，前来拜见先生？” 张天摇摇头：“不必了，拜来拜去的麻烦。” “是，遵先生旨意。” 张天倒不是想故意保密，主要是怕麻烦。 知府知道了，那肯定得通知皇帝吧。 皇帝一知道，那等于全安朝都知道了。 徐闻、卓平极有可能会马上跑来襄阳，甚至皇帝可能也会亲自过来。 这兴师动众的，襄阳百姓肯定也瞒不住，到时候岂不是又将自己堵得出不了门？ 如今正在恢复身体的时候，张天可不想分心处理这些麻烦事。 张百万的行为，看得郝大壮越发的迷惑。 心想，这位先生到底是谁呀？ 怎么吃别人的、住别人的，别人还感激得不得了？ 等吃完了酒席，张家客客气气将郝大壮送出门，还塞了一大堆礼物。 郝大壮又惊又喜，知道今天遇到贵人了。 带着礼物，去西市寄存牛车的地方，往村子里赶。 走到一半，才想起没问先生的名字呢，不禁大为懊悔。 如今天色不早了，只好等下次赶集再前去拜访了。 ………… 张家这边。 自从张天住了进来以后，天天仿佛过年似的。 变着花样在摆宴席，恨不得将世上的美味佳肴统统做给张天吃。 张天在太空吃了大半年的狗粮，早就馋得不得了，来者不拒，好好满足一番口腹之欲。 一个人吃是吃不完，主要是尝不同口味。 反正张家那么多人，倒不用担心浪费。 大半个月下来，张天没怎么胖，反倒是张家很多仆人胖了一圈。 襄阳城的其他家族。 见张府天天像过年似的，也不知办什么喜事，不禁八卦起来。 按理说，张府有喜事，自然应该广而告之。 就算想低调，至少也应该通知亲家，例如张周氏的娘家周家。 没道理自己一家闷在府里独乐乐的。 天天采购各类极品食材，不讲价钱，只求品质，但凡有一点瑕疵的都不要。 当初皇上住在将军府的时候，嘴都没有这么刁。 一些合作伙伴上门谈生意，张百万一反常态。 平时精明如鬼的一个人，此时宁愿让利，都不愿多浪费一点时间。 仿佛突然有了文人风骨，谈钱有辱斯文。 捏着鼻子赶紧谈完，就将合作伙伴给轰了出去，连饭都不给吃。 气得各方老板哭笑不得，不知张百万犯了什么浑。 但众人哪知道张百万此时乐在其中。 见张天住在府中，感觉这仙缘稳了。 每天一大早，就过来候着张天起床，然后有模有样地跟着打太极拳。 张天自然不会禁止。 看张百万那肥胖身躯，多锻炼锻炼总是好的。 张天想起在临安府传的“回春功”，就一并传给了张百万。 这种方法或许看起来很简单，但却不代表没有价值。 甚至有人觉得过于简单，而忽略了它的真正效果。 俗话说，真传一句话，假传万卷书。 即使到了后世，科技昌明，信息发达。 为了追求那几分钟的持久，不知有多少男人被骗了钱财，尝试了多少无用的药物。 结果可能还是一无所获，只能徒呼男人不易。 殊不知，解决办法居然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运动，每天10分钟，坚持一个月即有奇效。 尤其是张百万这种中年肥胖男人，效果更是立竿见影。 顿时感觉这“仙缘”不亏，光是这一样，就不知比那些酒席值钱多少倍。 张天白天锻炼，晚上则悄悄飞出城外，进入“补给舰仪器舱”。 仪器舱占据了补给舰的80%体积，上面的设备和零件最为齐全。 最重要的是，上面有备用电源和太阳能，可以维持仪器运行。 原本张天的设定程序是，如果超过3年没回来，就让ai开放里面的资料给安朝，传授各种知识和技术。 不过，张天可不是回来改程序的，而是要用到上面的——医疗舱。 使用医疗舱按摩肌肉，刺激气血循环，可以更快恢复。 从九重天下来的时候，坐的是急救舱，很多装备没法带。 留在仪器舱里的种种零件，张天正好可以用得上。 守卫的士兵，每到夜里见医疗舱就有动静。 张天进出的瞬间，还会有光线透出。 士兵们以为仙舟显灵，急忙报告给襄阳知府。 襄阳知府过来查看一遍，发现进不去，又看不出什么异样。 祭拜、祷告“上仙”，又得不到回应，只好命士兵严加看管，不可靠近亵渎仙舟。 然后写了一份奏折，送往临安府。 ………… 不到一个月，张天身体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了。 这时，张天反而有些迷茫了。 现在随时可以离开，却不知去往何处。 去临安府，继续当高高在上的“仙人”？ 还是云游天下，看看这个时代的山河景色？ 安朝的人都自己的事情要忙，没了天金国的威胁，只要安朝的皇帝不自己作死，至少百年之内无忧。 自己去了，恐怕很多人都想更进一步，想在自己身上获得长生、成仙的秘密。 那种感觉，光是想想就很不舒服了。 如今自己可以随时上太空了，暂时不需要借助朝廷的力量去提炼铀矿了。 虽然襄阳城外的山谷提炼场现在还在运行，但却不是必须的了。 这么一算，再入朝廷反而不利于自己，若来麻烦。 张百万察觉到张天的去意，不禁问道：“先生可是想离开？” “不错。” “扑”的一声，张百万跪了下来，带着哭腔道：“先生，可是张家招待不周？若是哪里做得不对，但请先生任打任骂，鄙人一定痛心改正。” “起来吧，跟你没关系。就是静极思动，想出去走走。” 张百万道：“先生可是想看看凡间百态？鄙人年轻时走南闯北，对人间世态略通一二。” “若先生不弃，愿在身边效犬马之劳。” 张天道：“你是一家之主，跟着我跑了，张家怎么办？” 张百万道：“望儿已经长大，是时候让他管管家业了。再说了，张家又岂有先生重要。” “你少拍马屁。”张天没好气道，“我未决定去哪里，再说吧。” ………… 由于有了一脸胡子，张天出入襄阳街道，不需要像当初刚到襄阳那样伪装了。 稍稍打理一下，倒像一位气质儒雅的文人雅士。 只是随着张天身体恢复，身上的气息显得过于年轻，跟脸上的胡子相衬托，有一种奇怪的不协调感。 这天，张天惯例出去散散心。 忽然感觉襄阳人多了很多。 刚开始以为是赶集的日子，没想到看到很多士兵出入，聚集在将军府和原来的旧军营那边。 找了个小摊，随便打听了一下，原来有大军从北方南下。 襄阳城作为曾经的军事重镇，如今又是贸易中转站，有大量军队需要的物资。 这北方大军，显然是要襄阳驻扎，补充物资后再出发。 瞧这架势，怕不是哪里有仗要打？ 第258章 五国会晤 就在中原内地军队调动之际。 离襄阳数千里之外的西夏国，宣化府，迎来了一次特别的会晤。 五支千人精锐，在宣化府野外的广阔之地，遥遥相对。 然后，在五支千人精锐中，跑出5匹骏马，来到中心交汇之处。 第1位是一名昂扬大汉。 头戴一种半月形的头带，额上的头发梳成一绺，编成两条辫子，垂在耳朵后面。 身不着铠甲，颈上戴着一串项链，手上戴有两片精致的护腕臂饰。 昂扬大汉一抱拳，道：“大蒙使者巴特尔，见过各位。” 第2位。 从背靠宣化府城池的千人精锐中出来的，显然是西夏之人。 其穿着紧身长袖的袍服，颜色深褐，绣有龙虎图纹，头戴皮帽，帽子的边缘垂下来遮住耳朵。 “大夏皇族嵬名乌野，欢迎各位光临。” 第3位是位文官。 打扮偏近中原特色，一身黄色袍服，上绣有繁杂图纹，但风尘颇重，图纹看着有些模糊。 只见他拱手道：“大辽耶律智胜，现为大辽国师，见过各位。” 第4位。 身穿深色藏袍，脸上的皮肤偏黑，两颊透出晕红，典型的高原之相。 他亦采用中原通用的礼仪，拱手道：“吐蕃宰相赤杰拔，见过各位。” 第5位。 其跟在大蒙使者旁边的，穿着紧身窄袖的短上衣，头戴貂帽，赫然是安朝的老对手。 “天金国四皇子阿布鲁，见过各位。” 阿布鲁此话一出，大辽国师耶律智胜马上冷冷开口道：“哼！请问天金国如今何在？哪来的皇子？” 阿布鲁大怒，回击道：“手下败将，如今敢在我面前逞口舌之利？” “至少我大辽敢堂堂正正打出国号，天会帝一死，你们可敢打出国号？” “你……” 此时的大辽，占据西域塔里木一带，又称西辽。 曾经天金国的地盘，就是西辽的，只是马不比人快，弓不比人硬。 在辽、金对抗中，大辽大败而逃，最后在西域盘踞下来。 可以说，西辽和天金是世仇。 国仇家恨，势不两立。 如今见面了，自然不会给四皇子阿布鲁什么好脸色，抓住话头就狠狠挤兑一番。 国号一事，显然戳到了阿布鲁的痛处，一时语塞。 他们被张天的神奇手段打得心胆俱裂，生怕打出国号，建立朝廷，被天上落下一发“天击”而团灭。 所以，只敢在女真人的发源地东北一带积蓄力量，不敢声张。 大蒙使者巴特尔大手一伸，道：“此乃前朝旧事，还请两位放下成见，共同面对现在的敌人。” “否则，这最后一丝血脉，恐怕都要灭绝了。” “哼！” 西辽国师耶律智胜和四皇子阿布鲁怒视一眼，按下不表。 他们千里迢迢跑到这里会晤，自然不是为了斗气而来，见好就收。 大蒙使者道：“如今安朝势大，中原大地一统，又北据燕云十六州。” “只是安朝国土骤然扩大一倍，尚在梳理新得之国土，燕云十六州防线尚未完成。” “诸位若不早作准备，恐怕天金之事，就是诸位的下场。” 阿布鲁见大蒙使者拿天金的伤疤说事，心中不快，但不敢表现出来。 如今看似天金残部还占有东北一带，但在威望上，连最小的西夏都及不上。 若是再惹怒了大蒙，到时候安朝、大蒙夹击东北，那天金残部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西辽国师耶律智胜道：“我大辽地处西域，离中原数千里之遥，中间还有吐蕃、大夏间隔。” “为何要和你们联合对付安朝，引火上身？” 大蒙使者笑笑道：“西域虽远，但你们能去，安朝大军就不能去吗？” “若是诸位不能同心协力，等郭将军完善燕云十六州的防线，必然挥军西进。” “到时候，第一个灭国的，就是离燕云十六州最近的西夏。” 西夏皇族嵬名乌野脸色不好，但也默认大蒙使者的话。 他和吐蕃为了天金国许诺的重金，曾出兵对付安朝西路大军。 天金国灭国后，听说安朝仙人离开凡间，又动了小心思。 原本答应割让的国土，又反悔了，只送了些金银财物去赔礼道歉。 若是安朝出兵，最危险的确实就是西夏。 大蒙使者继续道：“西夏一灭，河西走廊落入安朝之手，要继续西进，易如反掌。” “到时候，你们大辽，能独自面对安朝大军吗？” 说着，大蒙使者从怀里拿出一张皮卷，双手摊开，展示给众人看。 “诸位，可看出这是什么地图？” 只见羊皮卷上面，将西夏、西辽、大蒙、东北的一部分，都划为一块，显然是一个国家。 在场之人，都是各自国家的顶尖人物，岂会连这种地图都看不懂。 西夏、西辽两人脱口而出：“大唐版图？！” “不错！”大蒙使者道，“安朝日益强盛，等它彻底消化天金旧地，必然扩张。” “汉人皇帝我想大家都有所了解，每一代都想着扩张版图，超越先人，成就自己的霸业。” “到时候，又是一个大唐帝国！” 西辽、西夏、阿布鲁等代表人物脸色微变，这个确实是极有可能。 易地而处，自己拥有那么一个强盛的王朝，又跟周边的国家有国仇，不打都没道理。 不过，吐蕃宰相赤杰拔倒是气定神闲，道：“这大唐版图确实宏大，但却管不到我们吐蕃头上来。” “我们吐蕃等部，地处高原，与中原之地截然不同，历代中原王朝，军队上到高原都难以呼吸，更别说打仗了。” “嘿嘿，从来只有我们打他们，哪见过他们上过高原？” 大蒙使者眉头微皱，这吐蕃确实是个麻烦。 先立于不败之地。 他若不参加，说不定其他人也会退出。 若无几国联合，大蒙更没把握对付安朝了。 如今郭将军镇守的燕云一带，防线还未完备，就已经将他们挡得不得南下了。 等中原之地融合完毕，那他们只有挨打的份了。 不过，既然吐蕃派人来了，显然是有意参加的。 大蒙使者微微一笑，道：“吐蕃久居高原苦寒之地，难道就不想下到平原地区，占据肥沃之地么？” 吐蕃宰相脸色微动。 大蒙使者见状，又道：“若是事成，巴蜀一带，交由你们吐蕃占有。” “蜀地沃野千里，与吐蕃高原相接，南面又有蜀道屏障，正是吐蕃的完美东进之地。” 吐蕃宰相没有马上表态，道：“虽说安朝仙人已经上天，但你大蒙怎么保证，仙人见我等围攻安朝，不会下凡出手？” “中都城外一战，相信诸位都有所耳闻。” “若是仙人降临，那等天威，何人可挡？！” 第259章 五国盟约 此话一出，众人呼吸一滞。 张天在中都城外无意中造就的五级龙卷风，确实太夸张了，已经远远超出传说中的仙人法力范畴。 在此之前，大家听说的仙人，无非就是变个身，点个石，过个海什么的。 历史上也从来没有“仙人”建立的王朝或者国家。 就连三国时期的黄巾军，教主张角说是什么天公将军，可以符水治病，呼风唤雨，动静闹得很大。 但最终被轻易打败，实在没看出比凡人军队强到哪里去。 正是基于这些“历史资料”，之前的天金国才敢顽强抵抗。 但张天的搞出了一个“天地磨盘”，一人打败数十万大军，光是想想都头皮发麻。 若是张天没有上天，给他们十个胆子，都不敢聚集起来提一句“围攻”的。 大蒙使者显然早有准备，侃侃而谈：“那张天仙人，下凡之时甚为狼狈，可见天上也不太平，恐有其他仙人牵制于他。” “我大蒙已请示过大萨满。” “大萨满说，血月当空，血流满天，众神卷入其中，神无力眷顾人间，让我大蒙勇士顺势而行。” “再且，地上一年，天上一日。” “若是张仙人在天上被拖上一年半载，我们凡间，两三百载早已过去。” “到时候我等俱化为黄土，轮回都不知几世了，他再下凡，又与我们何干？” 此话一出，其他人的脸色才稍好一些。 若是以往，大蒙说什么请示长生天，他们只会不屑一顾。 每个国家都有各自的信仰，他们身为最顶尖的上层，许多信仰还是自己亲手操控，用以统治底层人民的。 岂会不明白其中的猫腻？ 但张天的出现，让他们的对亘古以来的宗教传说产生了动摇。 纵使不是非常虔诚，但已经不敢不信。 加上一个月前出现“血当”，举世震惊。 各国的祭司、萨满、活佛，纷纷作出预言，跟大蒙萨满说的话大差不差。 都是天上有问题，人间要有灾祸之类的。 各国朝廷能够对张天的事迹进行脑补，身为神职人员，又岂会不联想更多？ 大家见大蒙说请求过长生天，结合自家神职人员的话，不由得信了几分。 大蒙使者继续道：“第二，仙人毕竟是仙人，未必会在乎凡间之事。” “当初天金国一而再，再而三挑衅张仙人，张仙人亦只是出言警告：犯我威严者，帝王亦杀之。” “此后，没有再对天金国出手。” “可惜天金国不听警告，第4次用火雷轰炸仙舟，仙人终于大怒，率安朝大军北伐，天金因此灭国。” 说到这里，阿布鲁的脸色很不好，悔恨无比。 若是能够看到肠子，估计都变成青色了。 早知道那张仙人那么猛，肯定不会去惹他。 要怪，就怪那些“历史资料”，误导了天金国。 “因此……”大蒙使者自信满满道，“围攻安朝之时，只要不动与张仙人有关的人，纵使张仙人再次下凡，亦不会过多迁怒于我等。” “凡间王朝风云变幻，朝代更替频繁。” “真论起来，我等一百多年前，还是属于大唐版图，属于中原王朝的子民。” “在仙人看来，天上只过了一年半载，哪有心思替中原王朝覆灭其他国家？” “若是这样，岂不是三天两头，就要下凡帮凡人打仗？” 大家结合天金国的案例一想，觉得还真的是这样。 甚至他们都已经觉得张天的脾气够好的了，三番四次被天金国骚扰，也只是出言警告。 奈何有人非要作死，结果就真的死了。 大辽国师道：“纵使张仙人不会下凡干预，我等也未必能够打得过安朝。” “张仙人留有一个仙宝给郭将军，唤作千里眼，能够洞察千里，先于不败之地。” 大蒙哈哈一笑，道：“我大蒙在西京路已跟郭将军交手多次，不过尔尔。郭将军由我大蒙牵制，诸位可放心。” 大蒙在西京路的归属权上跟安朝扯皮，周边的国家都收到了风。 刚开始大家觉得大蒙是在作死。 没想到那安朝仙人居然不管，连天金残部都没有去追杀。 镇守燕云十六州的郭将军至今也没拿出什么显眼战线，大蒙铁骑在西京路还活蹦乱跳。 顿时信了几分。 见大家在思索，大蒙使者笑道：“除了吐蕃，诸位以为有得选吗？” “哼！若是不敢打，趁早投降，化为安朝版图的一部分。” 此言一出，大家终于不再犹豫。 事关自身的最根本利益，别无选择。 何况又不是面对仙人，谁胜谁负要打过才知道。 西夏率先道：“既然如此，我嵬名乌野代表大夏，加入联盟。” 西夏国土最小，国力又弱，离威胁最大的郭将军又近。 若是不加盟，第一个灭国的必然是它。 西夏一表态，四皇子阿布鲁也表态加入，大蒙作为发起人，自然是要加入的。 如此，五国有三国已结成联盟。 西辽略一思索，也宣布加入，如果西夏、大蒙、天金旧部打不过，那么剩下自己一国肯定也顶不住。 还不如趁此机会，说不定有重新入驻中原的可能。 吐蕃微微一笑，也承诺加入。 吐蕃宰相赤杰拔觉得，自己一方位于高原，先天立于不败之地，不趁此机会下高原捞些便宜，那就说不过去了。 就算最终打不过，只要往高原一退，自然高枕无忧。 盟约既定。 五人割破手指，将血滴在酒里，分而饮之，算是“饮血为盟”。 然后制定国书，一式五份，大家分别盖上大印和手印。 如此，大蒙、西夏、西辽、吐蕃、天金旧部，五国联盟已成！ 各自回国之后，一边整兵待战，一边打听安朝消息。 结果，打探到安朝大军开始抽调兵力，往西边而去，顿时对大蒙使者的话深信不疑。 于是，兵马调动得越发积极，往与安朝接壤的边境压去。 安朝这边一看，好或，狼子之心不死。 真如血月预言所说的那样，企图攻击安朝西线国土。 而西线国土最重要的，自然就是产粮之地成都府了。 这下子，血月预言中的战争、饥荒、死亡，全都和古书对上了。 这还得了？！ 第260章 流言四起 安朝大为紧张，下发的军令越发频繁，开始布局。 五国联盟又一看，暗道，果然被大蒙给说中了，安朝是要秋后算账来了。 看来，消化天金国土的速度，要比预料中的更快。 这不，都腾出手来，要进攻西域了。 这样，你紧张，我也紧张。 你调动军队，我也调动军队。 结果就是你更紧张，我也更紧张。 在这样的死循环中，一股战争的压迫感，弥漫整个天下。 因为战略误判，大家都往战争的深渊里加速奔跑。 若是两国交好，双方调动军队还不易发生战略误判。 正如大理与安朝。 大理深谙小国的生存之道，在安朝北伐之际，并没有听天金国的怂恿，在西南一带搞事。 所以，如今两国交好。 大理看到安朝调动大军也不紧张。 但西夏、吐蕃等国就不同了。 之前和安朝就有矛盾，如今调兵遣将，互相都以为对方是想搞事，那还不得赶紧防备！ 双方根本没有沟通，也不会进行沟通。 与此同时。 中原大地，开始流言四起。 说天现血月，是安朝皇帝无道，上天怪罪，以异象警告。 然后，拉上张天飞天予以佐证。 若不是皇帝无道，仙人岂会离他而去？ 此流言一出，杀伤力很大。 如今张天信徒满天下，大家一看，既然上仙都抛弃皇帝了，那我们为什么还要拥护他？ 如今天下太平，百姓暂时没什么异动，一旦天下动荡，这流言埋下的种子，就会如干柴一般，一点就着，席卷中原。 安朝朝廷察觉到其中的隐患，派人去抓散布谣言的人。 发现矛头直指大蒙！ 但一时半会没办法拿下大蒙，只得先发圣旨，昭告天下。 又以徐闻的名义发布通告，安抚百姓。 在这种事情上，徐闻“亲传弟子”的名头，比圣旨还好用，民心刚刚压下去。 但是，说巧不巧。 西南、蜀中忽然传出，蝗虫四起，多地可见。 眼看就快要秋收，若是此时起了蝗灾，那简直是要人命的。 当地官员大为紧张，纷纷用快马将信息传到朝廷，请求指示。 本来最直接最科学的方法就是灭幼虫，偏偏此时流言又起。 矛头又直指安朝皇帝，认为是他不修德，上天降下惩罚。 偏偏自古以来，上至皇帝，下至百姓，都认为蝗灾是上天的惩罚。 不能防，不敢防，也防不住。 其中，最为着名的故事，就是记载在《贞观政要·唐太宗吃蝗》一事。 连唐太宗都说“百姓有过，在予一人……但当蚀我心，无害百姓”，将所有过错揽在自己身上。 连唐太宗都认为是出了蝗灾是自己有错，那天下人会如何想，就可想而知。 安佑帝那个憋屈呀。 这宏图大业还没爽多久呢，就出了这么多事。 如今，更是将“失德”的帽子扣在他头上，偏偏还不敢甩掉。 安佑帝很怀念张天在的日子。 张天若在朝廷，随便一道旨意，天下谁人敢说三道四？ 徐闻虽然也以个人名义出通告，安抚百姓，但是效力始终差得太远。 关键是，徐闻也没办法解决即将到来的蝗灾。 解决不了，说什么都没用。 ………… 张天原本还没想好去哪里，见天下如此局势，决定往西边去看看。 张百万知道了，对张天道：“先生，请稍候一日，让鄙人为先生准备一些凡间杂物，方便尘世行走。” “嗯，你有心了。” 当天夜里。 张百万去找管家。 张府管家打开房门，迎了进来，道：“这么晚了，家主找在下有什么事？” 张百万围着管家围了两圈，满意地点了点头，道：“你的衣服不错，身材也刚刚好。” “呃……家主说笑了，粗布麻衣，岂能入了家主之眼？” 张百万道：“我就喜欢你这样的，让我试试。” 管家大惊，双手抱胸，惊悚道：“家主，不要呀……” 张百万一巴掌拍过去，骂道：“少废话，照我说的去做。” ………… 第二天。 张天出来，只见张百万驾着一辆马车，已经整装待发了。 原本喜欢穿绫罗绸缎的他，此时换了一身粗衣，一看就明显是下人的衣服。 只是，这衣服还是有些小了。 将他的一身肥肉挤得左凸右起，显得极其滑稽。 加上他一脸和气的胖脸，居然有种奇怪的协调感。 张天有些奇怪，道：“你干嘛穿成这样？” 张百万哈着腰道：“先生出门，身边少不了一个跑腿的。” “鄙人略通人情世态，这一路，就让鄙人为先生跑跑腿，免得世人不识真仙，惹先生不快。” “既然是为先生跟随，这衣服，自然不能太显眼了。” 张天皱皱眉，道：“你确定？你一走，张家怎么办？” “鄙人都交待好了，生意上交给望儿打理，府里的事，夫人一直在操持，不会乱的。” 站在旁边的张周氏道：“先生，请让老爷他跟随先生，以报答先生打望儿开窍之恩。” 缩在张周氏身边的张望，长长一揖，道：“若不是先生打我，我还浑浑噩噩，拨不开迷障，糊涂至死。请先生受我一拜！” 他一拜，其他人也跟着作揖。 最显眼的是那管家。 平时很低调规矩的人，今天居然穿起了一身宽大的绸衣，显得锃光瓦亮的。 看这情形，衣服都被张百万抢光了，不得不穿起张百万平时的衣服。 张百万又道：“先生，蜀锦天下闻名，我张家在蜀中有分处，负责采购蜀锦。” “年轻之时，鄙人经常往来两地，对一路上的风土人情极为熟悉。” “那好吧。”张天道，“那就劳烦你了。” “不敢当先生劳烦一说，还是我张家沾了先生的光呢。” 说着，屁颠屁颠的去接张天的包袱和金属箱。 包袱是些日常用品，而金属箱，则是张天在仪器舱里带出的一些器件。 光有激光枪还不够，路上如果有事，总不能啥事都一激光挥过去。 上了马车。 因为怕被百姓认出，张天坐在马车里没有出来。 但张百万在襄阳城大名鼎鼎，即使穿着粗布也被无数人认了出来。 见他一个人，连个仆人车夫都不带，还穿着粗布衣服，驾着马车跑了。 顿时流言四起。 有人说他受不了自家夫人的泼辣，离家出走了。 有人说他在外有个好相识，不敢让家里的母老虎知道，偷偷出去幽会了。 但这些两人都不知道。 随着远离襄阳，路上见到的军队渐渐多了起来。 第261章 祭蝗神 张天原以为这些军队西进，是去防御吐蕃、西夏等国。 但是，走着走着，发现张百万驾的马车都超过了军队的行军速度。 似乎军队有意在放慢步伐。 刚开始张天还有些疑惑，但随着马车继续西行，渐渐发现了问题所在。 快到夔州的时候，道路两旁的田野明显多了许多蚂蚱。 有些还没有长出翅膀，在田野里蹦跳着。 有些小规模的在天上飞，飞一段距离，就停下来啃食庄稼。 许多地方已经被啃得斑秃一片。 这是蝗灾的征兆！ 张天暗惊，怪不得这些小规模的军队没有急着西进，而是滞留在各个城池。 极有可能是防止灾民生乱。 每次蝗灾，必然是赤地千里，民不聊生。 到时候必然灾民逃荒寻求活路，由此引发的饥荒、动乱，能够直接冲垮整块区域。 其破坏性不亚于一场战争。 所以朝廷才会留一些兵力在有可能发生蝗灾的城县，以备不测。 没有发生蝗灾最好，若是真的发生了，极端情况下也只能采用武力，防止事态扩散。 看着没有人影的田野，张天不禁皱眉。 难道古人真的迷信到这种程度，见到害虫已经有泛滥的迹象，都不敢来捕杀？ 很快，张天就看到了答案。 马车忽然慢了下来。 张百万道：“先生，再走二十里就是夔州了。不过，前面人群很多，堵住了道路，似乎发生了什么事？” 张天掀开马车布帘，向前一看。 只见前方田野里，一处庄稼已被蝗虫啃光。 在田野里，有一个简陋的庙宇。 从庙宇周围，一直延伸到大道上，全都站满了人，似乎在举行什么仪式。 瞧他们的穿着，都是当地农夫和底层百姓居多。 张天道：“百万，我们上前看看。” “哎，好哩！” 见张天喊自己的名字，张百万感觉关系又近了一层，连声音都欢快起来。 “麻烦让一让……让我家先生过去……多谢……让一让……我家先生要过去……” 百姓在此聚集，只是举行仪式，并不是闹事。 见有马车自大道驶来，陆续挤出了一条通道，勉强能够通行。 张百万赶着马车，来到庙宇最近的路边，停了下来。 “先生，到了。” “嗯。” 张天望向离路边二十几米的简陋庙宇，庙宇是用木头搭建，做工粗糙，显然是赶时间搭出来的，连门都没有。 庙中间，用竹篾、草秆、杂草等，做了一个两三米高的神像。 神像下半身像人，有双腿，上半身则是蚂蚱的样子，栩栩如生。 上面编织的草还泛着青色，显然是刚做出来不久的。 张百万主动跟路边的一位农夫搭讪道：“老乡，这是干嘛呢？” 农夫见马车装饰豪华，有些腼腆道：“回贵人，我们在祭蝗神呢。” 张天暗道不妙，问道：“祭蝗神？可是为了除田里的害虫？” “噫……贵人，可不能这么说。”农夫脸色一急，“那是蝗神的徒子徒孙，只是饿了，不得已吃些庄稼，不能叫害虫。” “我们请了夔州城的举人老爷过来，写了祭文，请蝗神将他的徒子徒孙收回去。” “待收成之后，再正式立庙，奉上三牲祭拜。” 张天脸色一沉。 果然，预想中最坏的情况来了。 蝗灾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人心，是迷信。 见到灾害不及时预防，趁蝗虫未成势之前捕杀。 反而在这里祭拜，指望那虚无缥缈的蝗神收了他们的徒子徒孙。 那后果可想而知！ 张天迅速让ai查找了一些蝗虫的资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在后世，国内已经根治了蝗虫灾害。 偶尔看到蝗灾的消息，都是发生在非洲或者美洲等遥远地域，都是当吃瓜新闻看的。 根本无法体会到蝗灾有多可怕。 但有史记载，秦汉以来，及至明清，平均三两年就会发生一次蝗灾，规模有大有小。 最要命的是，蝗灾发生的时间，往往是在四到九月之间，正是“百谷长养成熟之时”，危害极大。 每当有蝗灾，往往就意味着饥荒、动乱、死亡。 很多时候，在史书上只留下短短的几句话： “连年旱、蝗，赤地数千里。” “是岁饥，人相食！” 但百姓也不是一开始就愚昧的，也想过无数种方法抗争。 但是，最终都是无力回天，只得屈服这种天灾，将之神化。 渐渐的，大家蝗灾与“修德”、“上天惩罚”联系在一起。 唐太宗时有吃蝗自责的故事，以示愿意承担失德之罪，莫连累百姓。 唐朝时的汴州刺史倪若水，曾公然拒绝御史灭蝗的指令。 并且还说：“蝗是天灾，自宜修德。刘聪时除既不得，为害更深。” 意思是说：蝗灾是天灾，修德才是唯一办法。前朝有个人叫刘聪，也曾经尝试除灭蝗虫，结果就招致了更大的灾难！ 连皇帝、大臣都是这种思想，底层老百姓就更不用说了。 看到这里，张天不禁头疼。 若是百姓能够解放思想，趁现在未成灾，全力捕杀。 虽然不能彻底消灭蝗虫，但至少也可以保住一部分粮食。 现在只顾拜神求上天帮忙的，跟等死没什么区别。 就在此时，蝗神庙前的小高台，一位身着儒服、年约五十的中年人走了上去。 手里拿着一卷纸，开始高声念道： “夔州举人王守田，受百姓所托，祭告上天……” 念了这一句，看了周围一眼。 周围百姓顿时安静一片，肃容以待。 举人王守田满意地微微点头，继续念道： “伏惟神明，锡福兆民，庇佑农耕，驱除螟螣。今日神虫，满布田野，食我黍稷，剥我仓癝。” “民以食为天，神虫降凡，民众惶恐，寝食难安，不知失德于何处。” “吾诚祈神，纡尊降贵，收蝗子孙，勿害庶民。田园失色，百姓焦心，神明岂忍视之乎？” “吾等民众，顶礼膜拜，感念神恩，救民水火。愿神威临，恢复田园，重现生机。” “吾等虔诚，神明鉴之，蝗灾退去，百姓安宁。自当奉上三牲瓜果，祭拜上神。” “愿神明庇佑，世间安定，永无蝗灾。虔诚祈愿，神明垂怜，苍天有眼，庇佑世间……” 王举人抑扬顿挫念了一通，百姓更加虔诚，不得不觉跪了下来。 越是如此，张天越是头大。 祭文念完了以后，放到小高台上烧成灰，随风散去。 然后奉上祭品，又在那“人脚蝗头”的神像前点了许多香火。 百姓纷纷向王举人道：“多谢举人老爷。” “王老爷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有他有跟神打招呼，今年蝗灾应该能度过了。” “不错，若是举人老爷写祭文都不管用，咱们这些泥腿子，那就更没办法了……” 王举人见百姓风评不错，满意地接过一个钱袋子，掂了掂量，也不打开看，就准备离开。 忽然一把声音传来：“王守田，你就这样离开么？也不管祭文有没有用吗？” “何人唤我？” 王守田暗怒，自己是举人身份，又有年岁，谁那么没礼貌，敢直呼自己的名字？ 张百万大咧咧道：“我家先生问你呢，你能保证祭文有用吗？” 周围的百姓也用同样疑问的目光，看向王守田。 第262章 逆天祭文 王守田深吸一口气，压制怒气道：“我已尽力写好祭文，祭告蝗神。至于蝗灾是否能过，只能看天意。” “那天意回应了吗？能不能过？”张百万又追问。 “既是天意，只有天知。” “既然只有天知，你又为何敢心安理得收了百姓好处？”马车里传来张天的声音。 “此乃我写祭文的润笔费……” 说到这里，王守田终于回过神来，回击道：“你是何人？是何功名？敢质疑我的祭文？” 王守田心里想着，只要对方身份不如自己，马上就以身份压他，先行离开再说，莫要与一群泥腿子纠缠。 张百万道：“我家先生的身份，不知比你高多少级，就算皇帝见了他，都得……” “百万！”张天喝止道。 “是，先生。” “嘶…………” 周围一片吸气声。 虽然没有听到皇帝见了这位先生会怎样，但敢大放厥词，跟皇帝扯上关系的。 不是疯子，就是高人。 王守田心念急转，难道自己遇上大儒了？ 安朝有几位大儒，德高望重，皇帝见了都会称一声“先生”。 难道马车里的，就是他们其中一位？ 王守田年过半百，老成稳重，决定以退为进，道：“历来祭祀，请举人写祭文都要给润笔费，此乃成例。” “若是非要上天应验才可收，日后谁人敢替百姓写祭文？” “阁下若是高人，有本事写一篇让上天回应的祭文，那我这润笔费转送于你。” “好。”马车里传来张天淡淡的声音，“不过，我不要你的润笔费。” “若是我的祭文上天应验了，你身为举人，自当为朝廷分忧，为百姓解难，率领百姓抗灾。” “不要钱？这恐怕真的是一位高人。”有百姓道。 在百姓朴素的观念里，只要不是要钱的，那多半是好人、高人、善心人了。 “是极，刚开始我还以为他想来争祭文的润笔费呢。” “且看看他能写出什么祭文来……” 张天道：“百万，拿纸笔来。” “是，先生。” 张百万屁颠屁颠的去车尾的格子里，拿出平时记账用的硬笔和空白账本。 “先生，纸笔来了。” “嗯，不错。” 硬笔更符合张天的书写习惯，虽然他的圆珠笔字本来就不怎么样，但总比正规的毛笔好写些。 张百万掀起布帘，让光线更充足一些。 其他人一看，见刚才说话的人是一位胡子满脸的男人。 看面相极为年轻，但看胡子似乎又有三四十岁。 王守田皱眉，这绝对不是任何一位大儒，年纪对不上。 张天在账簿上刷刷地写了半页纸，然后撕下来，递给张百万。 “你且去高台上宣读祭文，声音一定要大，胆气一定要足。” 旁边有人惊呼：“哇……操马可待，我开蒙的时候学过这个成语。” “这短短时间，就写了一篇祭文，定是比举人老爷还高的老爷了。” “扑”的一下，有人敲了一下这人的头，骂道：“那叫倚马可待。你在哪开的蒙？先生是谁？可是武夫？” 说话的这一会儿，张百万已经跑到小高台上。 打开纸张一看，脸色一下凝固了。 张百万弱弱问道：“先生，真的要照读么？” “嗯？你要质疑我么？” 张百万神色一凛，忙道：“不敢。” 说着，清了清嗓子，还活动了下肩膀，身上的气势渐渐起来了。 一道洪亮的声音自张百万嘴里喷出来： “蝗神，你他娘的王八蛋！” “百姓种点庄稼不容易，一家老小全靠这些庄稼活命，你居然胆敢纵容蝗虫四处为害，罪大恶极。” “你他娘的敢放纵蝗虫吃庄稼，我他妈的就敢让百姓吃尽你的子子孙孙。” “吃你的蝗虫孙子不一定会死，但没了庄稼，那肯定得饿死。” “既然这样，去你他妈的蝗神，我拜你个屁。” “今天我就将官司打到天上去，让天庭评理。” “你纵容蝗虫子孙为害人间，罪在当诛……” 骂到这里，张百万停顿了一下。 底下的百姓和王举人，全都傻了眼。 有史以来，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祭文。 这哪里是祭文呀？泼皮骂街也不过如此，而且骂的还是蝗神。 真不怕蝗神发怒，派来更多蝗虫子孙，吃光百姓的庄稼吗？ 百姓又惊又慌，不知如何是好。 但接下来，张百万让众人见识什么叫做“大开眼界”。 张百万停顿，是因为张天写的“祭文”已经念完了，最后留有一行小字： 百万，用你最脏最洪亮的话骂蝗神，能骂多久就骂多久。 张百万刚开始有点吓到，他跟百姓的心理一样，都是相信蝗灾是上天的惩罚。 如果是平时，万万不敢得罪“蝗神”的。 但想到张天的事迹，下能请阎罗王，上能请天兵将神，又姓张，可能与玉皇大帝还有关系。 这得罪“神”的活如果不干的话，眼前的“仙缘”就彻底溜走了。 张百万心一横，大声怒道：“蝗神，我日你个邪神大粪坑。” “你是撒尿没管，还是拉屎没眼？敢派蝗虫来祸害人间。” “若是敢出现在我面前，我定按你粪坑好好洗洗你的心，是不是被猪油蒙了心，敢来祸害我安朝百姓……” 刚开始张百万还有些拘谨，越骂气势越凶，最后彻底放开了，平时大家难得一说的脏话脱口而出。 声声直指下三路！ 句句不离屎尿屁！ 若是生在后世，定然又是一位“屎尿”大诗人，颇有贾家风范。 整片田野的老百姓，震惊得嘴巴张开，口水流出来而不自知。 一群人流着哈喇子，像雕塑一般看着张百万表演。 骂了小半个时辰，张百万骂累了。 沙哑着声音问道：“先生，可以了么？” “嗯，可以了。你将祭文放到蝗神身前。” “是，先生。” 张百万拖着一身肥肉，跑下小高台，走到简陋的庙里，将祭文压到竹草编制的蝗神身下。 刚一松开，双手忍不住颤抖起来。 看着两三米高的蝗神，竟然感觉到有一种恐怖的气息。 吓得急急跑回马车，挨在张天身边，才觉得有安全感。 王守田回过神来，怒道：“这就是你的祭文？若是因此得罪蝗神，降下大灾，夔州一地休矣。” “就是就是……”一众当地百姓群情汹涌。 “不能让这两个外地人跑了，若是蝗神问罪，冤有头，债有主，让他们承受蝗神责罚……” “对……不能让这两个外地人跑了……” 就在这时！ 天地一荡。 一道白光从天而降！ 又似从庙里冲天而起。 光线太快，快到大家分不清是从天下降落，还是从庙里升起。 白光长达数丈，凝练如实质，像是一把白色天刀。 精准地将蝗神庙和小高台笼罩入白光之中。 天刀之大，贯穿天际，方圆数百里可见。 但不闻巨响，周围的人只觉一阵热浪逼人，吓得本能后退。 白色天刀只持续了短短几秒。 蝗神庙连同里面的蝗神，以及祭祀的小高台，被一刀切成两半。 随即燃起大火，连青草做的蝗神，都硬生生烧了起来，发出浓浓的白烟，向天散去。 就在周围成百上千的民众痴呆之际，张百万率先回过神了。 站在马车上，用沙哑的声音吼道：“先生以祭文斩蝗神，大家还有谁不服？！” 第263章 浩然正气现世 百姓们一个激灵，互相看了一眼，急忙跪了下来。 “这是上天回应了，上天回应了那位先生的祭文。” “那……那就是说，我们的夔州的蝗灾有救？” “定是如此，上天都回应了，岂能度不过？” “先生大恩啊……” 王守田没有跪，双目圆睁，不可思议地看着马车，叫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敢斩蝗神？” 张天露出“世外高人”的笑容，捋了捋并不长的胡须，道：“此乃浩然正气也~~~” “不可能。”王守田吓得退了两步，“这世上怎么会真的有浩然正气？！” 跪着的百姓中，有人高声道：“王老爷，你忘记《孟子》一书提到：我善养吾浩然之气。” “其为气也，至大至刚……则塞于天地之间……” 周围有读过书的人也响应道：“是了是了，刚才那道光华好像是从祭文中散发出来的，冲天而起，正是先贤提到的浩然正气模样。” 由于那道光线来得太快太突然，大家都分不清是从天而降，还是冲天而起。 如今跟“浩然正气”一联想，觉得应该是从祭文中发出来的才对。 “怪不得写祭文时操马千言，原来是大儒到此。” “扑……”有人又敲了那人的头，“你是改不过来是吧？那叫倚马千言，先生当面，粗言秽语。” “我怎么就粗言秽语了？先生的祭文骂得比我还脏呢。” “呃……”众人语塞。 刚才张百万骂的话，大家自然都算到张天写的“祭文”里面去。 能够引发的“浩然正气”的大儒，大家认为必然是高人“雅”士。 若不是亲眼所见，亲耳所听，那是万万不敢相信。 如此粗俗不堪的“祭文”，真的是出自眼前这位未知大儒之手？！ 张天也不急，让大家先自行适应一下。 刚才那道光线，是从九重天上射下来的。 在天上花费了大半年的时光，改造太阳能帆，今日只是小试牛刀。 自使用“天击”以来，张天就一直有焦虑。 即使将九重天算进来，“天击”的次数也不会太多。 终会有用尽的一日，到时候威慑力就大大减少了。 后来看到太阳能帆，张天终于想到了一个“无限”的方法。 大日之光，不就无穷无尽么？ 用来发电只是其中一个用途。 若是聚集起来，就是一个超大号的太阳能武器。 在地面上，巴掌大的凸透镜聚焦起来的光点，都能够迅速引燃物体、灼伤人体。 太阳能帆直径数百米，而且是在太空直接收集太阳光，没有空气阻隔，聚集起来的能量又该有多恐怖？ 虽然射下来，经过大气会有一定的损耗，但已经足够了。 不过，为了精准定位，当然不会像“太阳灶”的结构那么简陋。 张天花了大半年的时间，就是改造太阳能帆的另一面。 平时没事，可以用有太阳能涂层的一面产生电力。 需要光线的时候，太阳能帆就会翻转，用光滑的背面，聚集阳光。 然后通过三棱镜、凸透镜、机械定位装置等一系列复杂器械，精准投射到张天想要的任何地点。 那些折射的三棱镜、凸透镜的材料，来自九重天的维修零件。 九重天上有很多玻璃窗口，有些甚至不比地面的落地窗小，用来观赏太空景色。 自然，得有备用的玻璃零件。 这些太空玻璃，又厚又宽，强度还高。 是制作三棱镜、凸透镜的上佳材料。 就算没有这些备用的玻璃零件，张天也会将九重天上的观赏玻璃窗给拆下来，用合金堵上缺口。 反正自己又不在上面住，太空风景什么的不看也罢。 但张天身为理科生，考虑到尽可能多的情况。 为了适应使用需求，聚集起来的太阳光，通过那一系列的复杂装置，需要能够调节大小。 小则如利刃，可切割万物。 大则如明灯，可照亮天地。 张天命名为“天火”！ 严格来说，“天火”装置已经算是天基武器了。 虽然跟后世的天基武器相比，威力很小。 真打起仗来，那么大的体积也没什么战场生存能力。 但杀伤力却是实实在在的！ 若是民用公司敢擅自建造，恐怕立马就有相关部门上门，将整个公司的人逮个精光。 情况紧急的话，还会被导弹，或其他天基武器直接轰成太空垃圾。 但在这个时代，没有时空警察，张天可以彻底放飞自我。 王守田这边。 脸色变幻，不断回想《孟子》的内容。 先贤将“浩然正气”写在书中，想必不是信口开河。 只是以前自己愚昧浅薄，没有见过罢了。 王守田终于理顺了心情，深深一作揖，道：“学生惭愧，不知大儒当面……” 张天道：“既然你认输了，那么有些事情我要你去做，权当是回报百姓给你的润笔费。” “先生请说，学生铭记。” 张天梳理了一下语言，还是得按这个时代的人的思维来引导，于是道： “蝗神为邪神，不可祭拜，越拜他越猖狂。” “数千年来，拜蝗神者无数，大家可见蝗神收敛？放过百姓了吗？” 这话一出，百姓中“嗡嗡”一片。 交头接耳，纷纷点头，认同张天的话。 很多年纪稍长的人，都遇到过不止一次蝗灾了，有大有小，根本杜绝不了。 无论多虔诚祭拜，都看不到任何改善的希望。 像王举人这些有学识的人，看过史书，更是知道历史上的蝗灾从未少过。 王守田又作揖道：“学生受教。” 张天继续道：“若有蝗灾，先斩蝗神，再捕杀蝗虫。” “纵使不能杜绝蝗灾，亦能自救一二，不至于眼睁睁地看着粮食毁于一旦。” “大家不要怕，蝗神虽然能化身千万，杀之不绝，然而法力不济，胆小如鼠。” “只敢驱使蝗虫危害庄稼，不敢露面直接对人下手。” “千年以来，大家可听说过一则蝗神害人之事？” 大家一想，好像还真没有，纷纷点头：“先生所言极是。” “怪不得先生的祭文要如此粗俗不堪，原来是骂跑蝗神，他就不敢在此夔州地界作威作福了。” “不错，以后再发生蝗灾，一定要扎上草头蝗神，派一个最泼辣的村妇，骂后而焚之。” “一个怎么够？先生有浩然正气，一篇祭文就能搞定。我等普通人识字不多，得派百十个泼妇赖皮，一起骂才行。” “嗯……言之有理。” 张天也没想到，今天这一番话，造就了一个奇怪的习俗。 第264章 皇帝惊诧(谢谢死人宫的兽人加鲁鲁的灵感胶囊) 但凡有蝗灾，百姓中都会有一场奇怪的祭祀。 几十上百个泼妇赖皮，对着一个草皮神像，滔滔不绝骂上一天，再用火烧掉。 然后再去救灾。 由于人们积极主动救灾，效果明显。 百姓们以为是骂蝗神有效果，后来骂得更加起劲，进而蔓延到其他神灵身上。 例如龙王，若是不下雨，先到庙里骂上一顿，再积极自救。 随着华夏文明繁衍，形成了一个与其他地区截然不同的神灵文化。 其他国家，对神灵都是毕恭毕敬。 而华夏很多神灵，做得比狗还不如，平时没什么供品不说，稍有不顺，动辄挨骂。 如此不敬神灵，偏偏百姓还过得挺好。 到了后世，各国文化交流频繁，这种现象极令“友邦惊诧”！ 为此，还有一位姓周的鲁大家，写了一篇《友邦惊诧论》。 大意是说：友邦为什么不骂他们的神灵？平时上供，享受百姓供奉，有了灾难，不出来干活，那肯定得挨骂呀。至于那些像蝗神一样的邪神，不骂难道留着过年吗？ 当然，此时大家都没想那么远。 张天道：“我有灭蝗四法，你且听好了，到时候广而告之，令百姓积极自救。” 王守田恭恭敬敬道：“学生定铭记在心。” 张天将后世总结出来的灭蝗方法，一一说了出来。 第1种自然是最直接的捕杀法。 只要破除迷信，用人力上去堆，还是有些效果的。后世有农药，效果就更加好了。 第2种是火光灭蝗法。 夜里在田间燃起火堆，利用昆虫的趋光习性，自投罗网。 一夜下来，既可减少蝗虫吃庄稼，又可杀死不少虫子。 第3种是家禽治蝗法。 尤其是在幼虫阶段，放出大量的鸡、鸭、鹅等家禽，任其在田间啄食，一举两得。 第4种就是彻底的根治之法。 是后世以陈家祥、马世骏、朱久望等前辈为代表，以及成千上万的治蝗人总结出来的根治之法。 但不是什么速效之法。 而是以两代人的辛劳，改造蝗区、消灭虫卵，建立联合预警机制。 这需要一个高效的政府，以及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 张天也不知道这个时代能不能做到，反正先将后世的科学方法抛出来，让大家看到方向。 至于蝗虫能不能吃，张天也提了一下。 虫体是青色的时候，是可以吃的，味道还不错。 等蝗虫进化黄黑之色，身体就会有微毒，就不要食用了。 当然，真到了“人相食”的大饥荒，估计也没人会管这些。 等张天说完。 王守田深深揖了一拱，道：“学生马上记录下来，推而广之，造福百姓。” 说着，急急地找写祭文的纸笔去了。 周围的百姓听了，也口口相传。 甚至有很多人已经迫不及待的回到自家田地，开始灭虫了。 ………… 张天见状，也不停留，叫张百万驾马车朝夔州城而去。 张百万坐在车头，满脸兴奋，沙哑着声音道：“先生，骂蝗神就是爽呀，除了望儿，我好久没这样骂过人了。” “你平时就是这样骂儿子的？”张天奇怪道。 “差不多吧。”张百万得意道，“先生，我张家就这么一根独苗，平时舍不得打他，就只能多骂骂了。” 张天无奈，瞧张百万这表情，显然是相信棍棒底下出孝子，棍棒底下出才子。 如果儿女有什么不好，不听话，那一定是打得不够多，不够狠。 张百万既然舍不得打，那就只能骂了。 张天不敢想象，张望从小是在什么教育环境下长大的。 怪不得几次见面，张百万动不动就骂儿子为“孽畜”。 之前还以为是看在自己的面上，故意怒骂儿子赎罪的。 如今看来，恐怕平时也好不到哪里去。 张天道：“百万呀，儿子不是这么教的。孔子他都说人要因材施教。” “若是孩子犯了错，多点耐心跟他们沟通，告诉他们错在哪里，为什么会错。” “整天只会骂的话，孩子不知道怎么办的，好好的一个人，都给你骂废了。” 张百万脸色一凛，道：“谢先生指点，百万一定铭记在心。” ………… 就在张天悠然入住夔州客栈时。 一封奇怪的书信，从王守田手里，递到夔州知府手里。 夔州知府一听说举人亲自送来治蝗之法，不敢轻视，亲自接待。 待听到王守田说了事情经过，顿时目瞪口呆。 那贯彻天地的白光，夔州城也看到了。 只是消失得太快，大家不太在意。 没想到居然是一位路过大儒写的祭文发出的“浩然正气”。 夔州知府想问是哪位大儒，王守田这才发现，自己忘记问张天名字了。 当时在场之人，被白光吓得心神震荡。 之后张天又说了《治蝗四法》，王举人所有心神都用来记录张天说的话，还有之前的“祭文”。 一时间竟然疏忽了。 知府无奈，只是问了张天和张百万的样貌，写在奏折里，快马送到朝廷去。 ………… 几天后，临安府。 安佑帝听说是蝗灾之地传来的奏折，还附有治蝗之法。 不敢拖延，连夜审阅。 一看奏折，好家伙，厚厚的一沓，好像挺有货。 奏折上开门见山就说，有隐世大儒，传下《治蝗四法》。 接着，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尤其是关于“浩然正气”的部分，更是着墨最多。 还附上王举人的亲笔书信，以为佐证。 看到这里，安佑帝有些惊奇。 但想到连仙人下凡都出现过了，天下之大，有一两位隐世大儒也不奇怪，按下不表。 紧随其后的，是夔州知府的“免责声明”。 洋洋洒洒写了几千字，大意是说： 这篇《斥蝗神》的祭文，臣都是听说，是王举人记录下来，皇上您千万别误会，臣绝对不是骂你呀。 安佑帝心中暗想，这夔州知府就是胆小，朕知道是骂蝗神的，又岂会误会？ 耐着性子快速过了一遍“免责声明”，又看到王举人的“免责声明”。 意思跟夔州知州差不多，啰啰嗦嗦又写了几千言。 这下安佑帝再也忍不了了。 真当朕这个皇帝当得很舒服，嫌朕睡得多是吧？写这么多废话过来。 快速翻了几页，终于看到了引发“浩然正气”的祭文。 《斥蝗神》 蝗神，你他娘的王八蛋……” 开篇第一句，就将安佑帝雷得不轻。 安佑帝暗想：“不慌不慌，奇人异事，既然是斥蝗神，开篇粗俗一点也是应该的。” 但接下来，看得安佑帝呼吸短促，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 第265章 韩愈与浩然正气 王守田身为举人，有多少才华且不说，但记忆力肯定是没问题的。 事后努力回忆，张百万小半个时辰骂的话，回想了七七八八。 若是其他情况，王守田可能还会用“彼其娘之”来婉转替换一下。 但这是引发“浩然正气”的祭文，岂敢胡乱改写？ 自然是一字不变地记录下来。 可是这内容实在太过辣眼睛，怕皇帝误会，他和夔州知府才在祭文之前，写了那么多“免责声明”。 可怜的安佑帝，一辈子都没见过如此粗俗奇葩的骂人语言。 看着看着，不自觉地将双手伸直，斜在一边。 仿佛奏折里有一个泼妇赖皮，带着漫天口水，对着他的脸狂喷。 偏偏这些骂人之言，前所未见，欲罢不能。 安佑帝像后世之人看恐怖片那样，斜着眼睛，又怕又想看。 好不容易将《斥蝗神》这一篇“祭文”给看完了。 安佑帝如释重负，长透了一口气，仿佛劫后余生。 心想，不愧是能引发“浩然正气”的大儒祭文。 朕明知道不是骂自己，仍然吓得心神难安。 若是蝗神果真是大儒说的那么胆小，恐怕早就吓得跑远远了。 高人奇文呀！！ 如此一想，安佑帝还想再看一遍。 只是天色已晚，这祭文又长又臭，后面还有《治蝗四法》没看，只得作罢。 一夜难眠。 半睡半醒之间，那些粗俗的骂人之话仿佛活了一般，萦绕在安佑帝耳边。 第二天，早朝。 安佑帝顶着一双熊猫眼，萎靡不振地上朝去了。 一通仪式过后。 蔡丞相马上道：“皇上，虽然西南有蝗灾，但皇上也要顾及龙体，切不可操劳太甚。臣看了心疼难安，恨不能夫皇上分忧。” “哈~~~”安佑帝道，“朕被人骂了一晚，难免有些困顿。” “什么？”朝堂直接炸了。 “何人敢骂皇上一晚？皇上，虽然后宫之事臣等不该插手，然皇上是一国之君，该有的威严……” “皇上，切不可对妃子宠溺过甚。” 安佑帝轻轻抬手，制止百官吵闹，道：“众卿家误会了，先看看这份奏折，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那厚厚的奏折马上自蔡丞相开始传。 不到小半个时辰，核心大臣都已经看过了，后面那些七八品凑数的小官，就不等他们了。 安佑帝已经有些等不及了，问道：“徐闻，你是上仙留在凡间的弟子，还得授浩然正气修炼之法。” “此事，你怎么看？真有贯彻天地的浩然正气吗？” 徐闻也有些蒙了。 当初仙师只教自己要有浩然正气，又传下了一首《正气歌》。 可是，真不知道浩然正气有这么夸张的效果呀。 思索了一下，徐闻出列道：“以微臣的浅薄之见，这浩然正气应该是有的。” “先贤孟子曾亲自承认，善养浩然正气，而且还是写在书中，想必先贤不会欺后人。” “但效果如何，微臣愚昧浅薄，却不敢妄言。” 百官微微点头。 自古以来，写书都是很一件很严肃的事情，尤其像孟子这样的大家，岂会胡言乱语？ 何况，还有上仙的《正气歌》佐证。 安佑帝道：“既然这样，为何从孟子以来，从未听说过有浩然正气的记载？” “那隐世大儒突然出现，难道已经超越孟子先贤不成？” 徐闻道：“回皇上，史上有记载，只是我等愚昧，不识浩然正气真面目罢了。” 此话一出，百官一片哗然。 “真有记载？什么史书？” “我们怎么没看到过呀？难道是什么偏门典籍？” 徐闻微微一笑，道：“诸位大人，可记得昌黎先生的《祭鳄鱼文》？” 昌黎先生，就是韩愈。世称“韩昌黎”或“昌黎先生”。 马上有人就念了起来：“维年月日，潮州刺史韩愈，使军事衙推秦济，以羊一、猪一投恶溪之潭水，以与鳄鱼食……” “七日不能，是终不肯徙也……则是鳄鱼冥顽不灵……与冥顽不灵而为民物害者，皆可杀。” 这篇《祭鳄鱼文》，又称《鳄鱼文》、《告鳄鱼文》，是唐代韩愈被贬到潮州做刺史时写的。 见有人念书，百官也跟着摇头晃脑，嘴里念念有词，沉浸其中。 安佑帝在龙椅上看着气闷。 果然朝堂上不能尽是文官，动不动的就在这摇头晃脑，烦不烦呀。 等那文官朗诵完了，有人马上接上道：“皇上，此文乃是昌黎先生初到潮州，听说境内恶溪之水有鳄鱼为害，把附近百姓的牲口都吃光了。” “于是，在元和十四年四月，写了此文，劝戒鳄鱼搬迁。” 安佑帝望向徐闻，问道：“此文跟浩然正气有什么关联？” 百官也疑惑，道：“臣亦未听说此文能引动浩然正气。” 徐闻笑笑道：“昌黎先生此文，虽然没有肉眼可见的异象。” “然而，据说此文一出，恶溪之水西迁六十里，潮州境内永无鳄鱼之患。” “微臣猜测，正是浩然正气改换山水，震慑鳄鱼，使之不敢靠近昌黎先生治下。” “这跟隐世大儒的《斥蝗神》何其相似，都是斥责危害百姓的凶物，迫之远遁。” “哦…………”百官纷纷点头。 史尚书也颔首道：“昌黎先生乃唐朝大家之首，文冠当世。” “性情忠直，忧国忧民，在元和十四年，怒谏唐宪宗迎佛骨一事，差点被杀。” “后得好友裴度向唐宪宗说援，才改为贬去潮州做刺史。” “若是有人能修炼出浩然正气，昌黎先生必在其中。” “不错，史尚书说得是。”百官纷纷认同。 本来韩愈在潮州治鳄鱼一事，什么恶溪之水改道，鳄鱼迁徙，以前大家都不甚在意，只以为是传说。 如今跟浩然正气联系起来，大家顿时感觉找到了真正的原因。 “恨不能跟昌黎先生同代，见识见识浩然正气是什么样的。” “不急，如今有隐世大儒见天下苍生受蝗灾之苦，怒而出世，说不定有缘得见。” “是极是极。” “皇上，不如赶紧派人去请大儒入朝……” 蔡丞相淡淡道：“莫非大家真的觉得，《斥蝗神》此文，可与昌黎先生的《祭鳄鱼文》相提并论？” “呃……”百官语塞。 虽然这篇祭文引发了异象，但百官再怎么被左右，也不敢睁着眼睛说瞎话。 《斥蝗神》满篇都是下三路、屎尿屁，要么就问候蝗神祖宗十八代的。 泼妇骂街也不过如此。 谁敢说它与《祭鳄鱼文》相提并论？ 若是比不上《祭鳄鱼文》，那写此文的“大儒”，又如何有资格，请入朝中来呢？ 第266章 道在尿溺 “未必不能！”徐闻忽然道。 “若论文采，此文自然跟昌黎先生的相差十万八千里。” “但论效用，则各有优劣。” “微臣随大军北伐之际，将士们阵前骂战，说的话就跟《斥蝗神》差不多。” “固然粗俗不堪，但在恶战之前，却能打击对方士气。” “相信在座各位也不会觉得，大战之前，对着敌军说之乎者也吧？” “嗯……”不少人点点头，“确实如此。” 他们虽然是文官，但还是知道战争是什么样子的。 就连有些儒将，杀气上来了，也是满口“彼其娘之”，大家又不是没见过。 徐闻继续侃侃而谈：“其实，先贤早就有所启示。” “只是，我等读书人，只顾着文雅，放不下面子。” 百官疑惑，史尚书问道：“先贤有何启示？徐解元请直言。” 徐闻开始背起书来，朗朗道： “东郭子问于庄子曰：所谓道，恶乎在？” “庄子曰：无所不在。东郭子曰：期而后可。” “庄子曰：在蝼蚁……在稊稗……在瓦甓……在屎溺……” 这是《庄子·知北游》中的一个小故事。 说是一个叫东郭子的人，向庄子问，道在哪里？ 庄子说：道无所不在，在蝼蚁之中，在稻田的稗草里，在瓦块砖头里，在屎尿里…… 随着“尿溺”一出，与《斥蝗神》里的屎尿屁顿时对应上了。 百官恍然大悟。 “不错，先贤尚且不忌讳此等粗俗之物。” “那蝗神是邪神，正该用这等恶俗之语，才可骂跑他，令百姓免受蝗灾之害。” “唉……怪不得人家是大儒，能够引发浩然正气呢。看来，我等身上戴了太多文人枷锁啊。”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觉得道理就应该是这样。 只有看破虚妄之人，不受世间俗礼约束，才能够超凡入圣。 你看看人家，先贤庄子说过“道在屎溺”，就真的钻研进去了。 一篇《斥蝗神》，拯救百姓于水火之中，不愧为隐世大儒也。 然后又想到韩愈，虽然嘴上不敢说，但心里却在想：“或许昌黎先生正是太文雅了，厉害虽然也厉害，却没能激发浩然正气。” “徐解元不愧为仙人弟子，修炼过浩然正气，能够解读先贤真意。” “恭喜徐解元，离浩然正气又近了一步。” 徐闻急忙谦让：“不敢当，诸位大人过奖了。” 一众文官，顾不上议事，微闭双眼，摇头晃脑，嘴里喃喃自语： “在蝼蚁……在稊稗……在瓦甓……在屎溺……” 通过回忆经文，想找出先贤暗示的道之所在。 安佑帝、赵将军等非文官之人，看得头疼。 道理是捋通了。 但满朝堂的文官都是念“尿溺”，这谁受得了呀？ “咳咳……”安佑帝只得亲自出马，将百官拉回来。 “既然众卿家已知道大儒祭文之真意，那接下来议一下蝗灾之事吧。” 治蝗灾其实没有太多好议的。 以前是被迷信思想束缚了行动，如今思想桎梏一破除，张天说的《治蝗四法》，自然马上就被大家接纳。 不过，经朝廷颁发出去的，就变成了《治蝗五法》。 加了一条“骂蝗神”之法。 基本上就是将张天说的那套理论加了上去，说蝗神是邪神，胆小如鼠，没什么大法力，大家尽管骂，骂得越凶蝗神越害怕。 最后定下章程，调集人手、钱粮，去灾区灭蝗。 同时在灾区就近购买百万鸡、鸭、鹅等家禽，赶赴前线。 自从张天献了一座金银矿，安朝国库一下子充实起来了。 加上北伐胜利得太容易，并没有造成过多的战争创伤，很多天金国的财物，一一充公，又是一大笔入账。 区区百万家禽，不在话下。 将蝗灾的事情安排完毕，安佑帝派发今天最后一个任务。 安佑帝道：“近些日子，西线各国军队调动频繁，恐有战事。” “徐闻，北伐之时，你有随军经验。” “朕赐你蛟龙软甲，封为钦差，去西线监督。” “一来督察各地州府治蝗，是否出力。” “二来监督成都府军，用心作战。上次北伐，西路大军临军退缩，朕尚未申斥，此次若再敢偷懒，定不轻饶。” “三来，若是找到隐世大儒，请他入朝。” “你有上仙传下的浩然正气修炼之法，能与大儒说得上话，请他也容易些。” 徐闻作揖，正色道：“微臣遵旨。” 不一会，一封圣旨、一套软甲，用托盘送到徐闻手上。 百官看徐闻的眼光都变了。 这份委任，权力实在太大了。 几乎可以说都在军、政两面，都有监察之权。 下面官员的升降，几乎都得看徐闻脸色。 尤其是武将，但凡徐闻在奏折里提一句不尽责，加上之前北伐的旧债，恐怕还有性命之危。 徐闻年纪轻轻，皇上就放心地给他如此大权，显然是有意栽培。 只要假以时日，必定是权倾朝野。 许多官员心里已经开始打起了小九九，想着如何跟徐闻搞好关系了。 ………… 下朝之后。 一众文官集体出现了一些奇怪行为。 回到家中，像个傻子一样，盯着墙角的蚂蚁、瓦片看，久久不动。 上茅厕还像是便秘似的，很久都不出来，下人还隐隐听到有读书声。 也不知道对着一泡屎或一泡尿，有什么兴致可念书的？ 吓得满城的仆人，惴惴不安，不知道自家老爷出了什么事了。 好在徐闻没有被带偏。 回到家中，跟父母、苏儿、二叔等人告别。 然后带着铁东、小短腿，朝西面而来。 ………… 张天这边。 在夔州呆了几天。 见夔州内外，在全力灭蝗抗灾，张天还是很满意的，说明自己的一番作为还是有用的。 蝗灾通常能够持续几个月之久，如今还是早期，自救还来得及。 虽然今年收成肯定不如往年了，但对百姓来说，能够不饿死，挨到明年，就是胜利。 “百万，你以前是如何入蜀的？”张天问道。 张百万道：“先生，入蜀之路有三条。” “一为金牛道。” “经过历代朝廷的开凿，已不复古时险要了，可以通行大军，运输物资。” “不过，金牛道在北面，离夔州有些远，需要绕道。” “二是通过长江水路入蜀。” “只是这一路来需要逆流而上，地形险要，水高浪急，并不舒坦。” “三则是通过荔枝道入蜀。” “传说是唐朝时期，为了给杨贵妃运送荔枝而修建的，走的人较少。” “先生，请问走哪条道？” 第267章 误会 张天听了，眼前一亮。 “金牛道可是传说中，五丁力士开山打造的古道？” 张天知道金牛道，是在李白《蜀道难》一诗中了解到的。 “地崩山摧壮士死，然后天梯石栈相钩连。” 说的就是金牛道。 相传战国时期，秦国欲征服蜀国，但关山万里，道路险阻。 于是，秦王命人造了五头石牛，耍了一个手段，说是石牛每天拉的粪都是金子，想送给蜀王。 秦王说，自己没有办法送进蜀中去，让蜀王自己来拉。 蜀王贪财，于是命五丁力士开山凿路。 结果道路修通了，蜀王迎来的不是能日产千金的石牛，而是秦国的无敌铁骑…… 因此，据这个典故，人们把这条路称为“金牛道”或“石牛道”。 金牛古道全长一千多里，其间山重水复，栈道相连，沟壑纵横，蜿蜒崎岖，极为奇险。 张天也不知道这些传说是真是假。 按理说，这些故事听起来太假，实在不像是两个帝王应有的作为。 但穿越到这个时代以来，张天见到了古人的愚昧之举。 有时候古人迷信起来，那智商又低到令人发指。 张百万回道：“传说是的，先生。” “据说在梓潼一带，还有一条绝世大蛇，当初五丁力士开山，见到大蛇蛇尾在洞外。” “五位千斤力士，齐齐抓住蛇尾，将大蛇拽出，其蛇身长达数十里。” “大蛇一出，顿时山崩地裂，压死五丁力士，化为五座山岭。” “先生，你说世间有没有能够钻穿大山的巨蛇？” 张天摇摇头：“应该没有。小短腿差不多已经是极限了。” 除非是在神话世界，否则根本不可能孕育出如此巨大的生物。 普通的血肉、骨骼，无法支撑起过于巨大的身体。 “哦。”张百万微微有些失望，“若是有此巨兽，先生去了，刚好收走。” 张天道：“你别瞎想，真的有数十里的巨蛇，那跑都来不及呢，还收走？” “就选金年道吧，出发。” “是，先生。” 张百万驾着车马，从夔州北上，准备转道入金牛古道。 刚开始时，张天还悠然地欣赏着周围的风景。 但没走几天，路越来越难走，路面崎岖不平。 车厢上上下下，顿挫极大，把张天晃得浑身难受，差点散架。 怪不得古人说“舟车劳顿”呢。 以如今的建设水平，平坦的大道毕竟 少数，坐在马车上，也不见得会轻松。 倒是张百万似乎见怪不怪，有条不紊地指挥马匹前进。 这一日，张百万道：“先生，前面就是阳平关了。入了关，就是金牛古道了。” 张天掀开面帘望去。 只见外面有个小镇，人流不少。 周围全都是峰峦叠嶂的山峰，难以通行。 大道交汇之处，有一座小城墙。 虽然不能跟中原的大城相比，但放在这里，却有扼守咽喉之妙用。 阳平关是历代以来兵家必争之地，尤其在三国，很多历史名将都曾在此大将战。 张天进关之后，转了一圈，微微失望。 除了地势险要之外，还比不上后世的一些旅游古镇，实在没什么看头。 加上此时蜀中属于安朝领土，此处驻扎的军队极少，主要是起到通信联络的作用。 张天看着一眼能看到尽头的小街，道：“算了，百万，吃点东西就上金牛道吧。” “好咧，先生。” 两个刚在一家小食馆坐下来，就有几个士兵围了上来。 “你们是干什么的？” 张百万笑道：“军爷，我们是中原人士，准备去蜀中游玩。” “游玩？如今西线恐有战事，这个时候去游玩？可有路引？” 张百万从怀里掏了一张纸出来，展开给阳平关的士兵看。 “走商的路引？”领队的小头目疑惑，“你们到底是走商还是去游玩？” 张百万忙解释道：“军爷，在下是商人，自然用的是走商的路引。这是我家先生，如今正云游天下，领略这人间百态。” 几位士兵见张天儒生打扮，便问道：“先生是读书人？” “算是吧。”张天淡淡道。 “请问先生是何功名？可有朝廷发的身份文书？” 张天道：“我没有功名，也没有身份文书。” “哼！”小头目狐疑道，“说是云游，却拿着走商路引，说是先生，又无身份文书。” “如今西线各国不安分，怕不是他国派来的探子？” 说着，大手一挥：“带走！” 张百万急了，拖着肥胖的身躯挡在张天面前，喊道：“我看谁敢？！” “先生他身份尊贵无比，你们这群丘八敢碰先生一下，怕不得好死。” 张百万不说还好，一说顿时引爆了这群士兵的怒气。 又是骂他们为“丘八”，又咒他们不得好死，管你是什么人，先拿下再说。 “铮！” 几柄大刀出鞘，寒光逼人。 张百万吓得后退一步。 既想维护张天，像徐闻那样蹭些“仙缘”，又怕一个不慎，下去见了阎罗王。 张天无奈。 自己都忘记在这个朝代行走，需要各种复杂的身份文书了。 原以为张百万拿商家的路引，可以畅通无阻。 谁想到这几个士兵很负责任，看出了不少矛盾的地方。 张天本来有一块“如朕亲来”的金牌的，但因为嫌重，让徐闻保管。 如今全身上下，没有任何证明身份的东西。 至于用激光扫射这些士兵，张天想都没想过。 他们尽职尽责，就算有误会，举刀相向，自己完全可以先带张百万离开再说，不必伤人。 张天道：“几位将士且慢。” “我家管家维护我的面子，有些急切了，我向各位赔礼了。” “我们路过此地，见此风景优美，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绝不是奸细。” “若我们是奸细，金牛古道险峻无比，随便破坏一段，就可令中原大军无法支援巴蜀了。” “岂会冒着暴露的风险，在将士的眼皮底下，逛来逛去呢？” 小头目点点头：“嗯……你说得有理。” 张百万松了一口气。 没想到小头目接着道：“带走！” 张百万大急：“军爷，你们不能不讲理呀。” 小头目一瞪眼：“要讲理，先跟我回到营中再讲，让校尉审问过再说。” 第268章 山崩地裂(谢谢喜欢南洋楹的李秋寒的灵感胶囊) 此处驻军极少，最高的军衔只有校尉。 几个士兵若不是见张天身着儒服，带有对文人的敬畏，怕就不是带回去那么简单了。 就在此时。 远处忽然传来“轰……”的一声巨响。 然后，又不断有巨物砸地的震荡感传来。 天上地下，全都是“隆隆”的巨大回声，声音在山麓间来回震荡，久久不绝。 阳平关里的人大惊失色，循声望去。 只见五六里远处，一股黑烟冲天而起。 “黑火药？”张天微惊。 这个时候，谁拿黑火药来这个地方炸山？ 张百万先惊后喜，叫道：“先生神机妙算，知道有人破坏金牛道。” “军爷，还不快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没想到小头目不急着去查看，而是回头道：“世上哪来那么多神机妙算，还说你们不是同伙？！” “铮！” 几把刀架在张天和张百万肩膀上。 “呃……”张百万顿时懊悔喊得太早。 张天脸色不变，道：“不如，我们先去看看出事之地，若是证明我们有同伙，你们再动手不迟。” 小头目见张天太过淡定，有点迟疑不定。 就在这时，远处飞来几匹快马，喊道：“董山，你们在磨蹭什么？还不出发去查看？” 叫董山的小头目赶紧道：“校尉，我们抓到两个奸细。” 张百万急忙喊道：“我们不是奸细，我家先生是读书人。” 那个叫校尉的领队快马奔来，见张天的模样，便道：“一起带上再说。” 张天和张百万各被架上一匹马，一起带走。 张天略一迟疑，决定先不飞走，随他们一起去看看什么情况。 如果真的是他国奸细，带有黑火药，在这险要的金牛道上，这些士兵极容易遭受伏击。 好在张天在北伐回朝之时，学会了骑马，否则这时候就有罪受了。 但张百万身材肥胖，与另一个军士两人一马，跑不起来，远远落在后面。 几里路很快便到。 爆炸的地方还有很浓烈的火药味，灰尘到处都是。 只见一处悬崖边上，用木头修成的栈道被炸断，掉到悬崖下文，隐隐还有些火苗在燃烧。 这处栈道，是修在山峰一处内凹外。 上面有岩石峭壁突出来，上大下小，像朵蘑菇似的。 随着剧烈的爆炸，内凹处无数岩石摔下悬崖，山腰处显得越发的纤细了。 “吁……止步！” 校尉在前面一伸手，挡住后面的士兵上前。 “前面山岩松动，不要再接近了。” 带着张天的小头目驱马上前几步，道：“校尉，瞧这模样，恐怕真是他国奸细，破坏金牛道，意图阻止中原大军支援成都府。” 说着，奇怪地看了张天一眼。 这时，他也有点拿不点张天是神机妙算，还是奸细同党了。 事情发生得太巧，如果是奸细同党，岂会大大咧咧地将计划说出来？ 校尉道：“他娘的，连火雷都出动了，到底是哪个王八蛋这么舍得下血本？” “栈道一毁，此山又危险，不能再重修栈道了。” “若是另外开辟一条大道，重新连接，少则几个月，多则一年半载。” “快，写战报送上去，成都府几个月之内，必有大战。” 小头目道：“校尉，这两个奸细怎么样？” 校尉看了一眼，见张天气质儒雅，不断鲁莽，道：“带回军营严加看管，等上头回信。” “是……” “慢着。”张天道，“这位校尉将士，若是我有办法令此道重新复通，是否可以洗脱奸细嫌疑？” “嗯？”众人齐齐看向张天。 校尉道：“你怎么令此道复通？难道出钱请人重修栈道吗？” “这片山体松动，已经修不了了，只能另辟通道。” 张天微微一笑：“正是山体松动，才好连通。” 校尉脸色微变，道：“就算你们有钱，也不能草菅人命。若是用钱强行令民夫前来凿山，山体塌下来，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此法断不可行，先回去再说。” 此时，张百万终于赶了上来，道：“我家先生有办法，那就是有办法，根本不用民夫。” 张天自顾自地下马，道：“百万，拿剑来。” “呃……先生，咱们出行的时候，没有带剑。” “那好吧。”张天道，“我好歹穿着读书人的衣服，回头你帮我找把剑，装点一下门面。” “是，先生。” 周围一众士兵看得斜眼。 这算是当众承认，自己是冒充读书人了吗？但不应该有人那么笨吧？ 张天道：“各位将士，可否借把刀一用？” 众人不理，冷冷地盯着张天。 以为张天是想借刀反抗，趁乱逃跑。 张天笑道：“你们那么多人，难道还怕一把刀？” “若是传了出去，下次别人入阳平关，人人身佩一刀，你们岂不是吓得缩在军营里不敢出来？” “哼！”校尉果然中了激将法，“给他一把刀。” 小队长将自己的佩刀递给张天。 周围同时升起“扎扎扎”的弓弦声，十几把弓箭对准张天。 只要张天稍有异动，就数箭齐发。 张天道：“你们退后些。” 一众士兵不动。 张天笑了笑道：“那好，待会可别吓着了，记得把箭拿住。” 说着，张天挥舞了一下大刀。 入手不重，挥几下还是很轻松的。 但想挥出什么优美的刀法，张天就做不到了。 张天仰头看了看角度，又借舞刀的时候，用智能手环测量了一下山体的结构。 正当士兵们略有不耐烦之际。 张天大喊一声：“且看我三十丈的大刀！” “嗬！！” 张天手中大刀一挥，雪白的刀身反射阳光，几个士兵只觉眼前一花，正想叫喊。 忽然，一道更加庞大更加炽白的匹练，从天而降。 自东而来，斜着角度，轰在山体最弱之处。 配合张天的那一刀，似乎这道冲天白练，像是张天手里挥出来一般。 所有人眼前只有白茫茫的一片。 一股热浪扑面而来。 “吁……吁……” 战马吓得纷纷后退。 “轰……轰……轰…………” 先是传来轻微的轰隆声，随着白光越来越盛，轰隆声越来越大。 一众士兵，透过白光，只看到无数山体巨石，混杂着无数泥土，朝悬崖掉落。 第269章 过关 众人眼里，全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正在崩塌的山体，犹如洁白的纸张上，闪过的一丝污点。 白光持续了好一会。 正当大家以为自己会消融在这片无尽的白光中时，突然眼前一暗，仿佛天地都暗了一般。 过了几息，视野的颜色才渐渐恢复正常。 耳边的“隆隆”声依然未绝，山体仍然大片在坠落。 渐渐地将下方的悬崖给填得差不多了。 原本被炸毁的栈道处，硬生生刮出了一条烧焦的小道。 半边山壁，被切割得十分平整，但上面又染有一层黑灰，仿佛被大火焚烧过。 下方的悬崖被泥土石块填得差不多了，随便垫几根大木，就可以容一辆马车勉强通行。 没有了山体滑坡的风险，下文还有垫脚之地，想施工重修栈道，就容易了许多。 等一切尘埃落定，阳平关的士兵都呆住了。 看着张天手里的大刀，难以想象这真的是传说中的“刀气”或者“剑气”吗？ 平时听的说书，那些神话故事中，一刀避开山峰，一矛贯穿大地的绝世高手，竟然是真的发生在眼前。 张天笑笑道：“各位将士觉得我的刀法如何？” 说着，将大刀抛回给小队长。 小队长本能地接过大刀，一个激灵，终于回过神来。 小队长喃喃道：“这怎么可能？这到底是什么刀法？” 后方的张百万屁颠屁颠地跑了上来，道：“在先生手里，没什么不可能的。” “军爷，我们能过阳平关了么？” 校尉抱拳道：“敢问先生尊姓大名？” 此时的张天，满脸胡子，已经稍稍修理过，看起来十分儒雅。 关键是一头长发，与这个时代的人截然不同。 张天到这个时空已经快两年了，一直没有剪头发，如今也留有一头披肩长发了。 其他人都喜欢用各种方式，将头发打理好。 最简单的，就是在头上卷一块布，将长发卷起来固定好。 张天在太空上生活了近一年，一直是长发飘飘，懒得打理。 到了地面，这种习惯一直没有改过来。 结合此情此景，头发在山风吹拂之下，颇有一种世外高人的味道。 张天抚了抚胡子，既不想编个假名字骗人，也不想道出身份，干脆笑而不语。 见张天不说，校尉也不敢追问，只是道：“先生要过阳平关，自然可以，只是，他国奸细刚刚炸毁栈道，恐怕尚未走完。” “不知会在何处埋伏，先生自然不怕，只是一路被打扰，影响了先生游玩的乐趣，总是不美。” “不如在阳平关小住几天，待在下先派人去巡查，先生再走不迟。” 校尉显然是想请张天留下，等上头回复。 推荐一位世外高人给朝廷，也算是一件大功劳了。 不过，这么简单的心思，连张天都看得懂，就更不用说张百万这些人精了。 张天摇摇头：“不必了，若是遇到奸细，我便顺手处理了。” “你们赶紧派人来维修，以便大军通过，莫误了军务。” 校尉心头一凛，这才想起，保障这段路通畅无阻，是阳平关驻军的职责之一。 军人不同文人，若是误了军务，真有可能会被砍头。 若是没有张天出手，这段路必然要延误几个月起。 到时候，上头可未必会听自己的辩解。 责罚下来，可轻可重。 于是，赶紧抱拳道：“谢先生出手相救，在下感激不尽。” 然后扭头对小队长道：“董山，快去将先生的马车赶来，顺便拉几根大木过来，搭桥让先生通过。” “是！” 小队长带着几个手下，骑马往回跑。 过了一个时辰，张百万的马车赶到了栈道前。后面还有一辆拉货的马车，拉着几根大木头。 校尉急忙指挥手下，将大木横在白光灼烧出来的小道边上，临时搭起一条小道。 但此时来不及开凿石壁的洞孔，大木无法固定。 校尉一马当先，踩着底下的崩塌下来的泥土岩石，扛着大木道：“既然先生不愿在阳平关久留，那让在下送先生离开。” 其他士兵，见状也过来帮忙扛着大木，防止马车通过时滑动。 “嗯，多谢了。”张天坐上马车，“百万，出发。” 如果要开凿石壁，固定好木头再走的话，估计起码要好几天。 张天不想等那么久，只好承了校尉这份情了。 好在只是固定，不让大木滑动，而不是真正扛在肩上，倒也不算累。 “是，先生。” 张百万坐上车头，小心翼翼地赶马驶过，生怕一个不慎，掉了下去。 过了栈道。 张天马上启用卫星追踪功能，想搜寻附近有没有异常人流。 可惜一无所获。 金牛道两边，峰峦叠嶂，树木茂密。 随便往里面一藏，在树林的遮挡下，卫星根本发现不了。 或许到了夜里，等阳光消失，气温降低，才可以通过红外辐射找出来。 不过，这边闹出这么大动静。 只要奸细不是傻子，肯定早跑远了。 张天且行且搜，也不在意这些小虾米，而是在思考一个重大问题。 ………… 阳平关这边，目送张天远去。 一众将士面面相觑，眼神里的震惊仍然未散去。 此时头顶上那一面被切割得黝黑的山壁，在不断地提醒他们： 这一切都是真的，不是做梦。 上来后，校尉道：“董山，你的刀借我看看。” 小队长董山将刀递给过去，道：“校尉，看完了可记得还给在下。” 校尉一瞪眼，骂道：“我还能贪你一把破刀不成？武库里还有好几把好大，随便你挑。” 说着，拿起小队长的大刀，仔细地从头看到尾，眼睛都快贴到刀刃上去了。 一旁的士兵，生怕校尉不小心，将自己的眼睛给割瞎了。 看了一遍，实在没看出什么端倪。 校尉又照着张天刚才舞刀的动作，演练了一遍。 他身为军人，常年用刀，张天那套简单的“刀法”自然看一眼就能记住。 “大家看看，我的刀法有没有舞错？”校尉问道。 一众士兵纷纷摇头，道：“老大，跟刚才高人舞的一模一样。” 校尉领悟了一会，实在没感觉到有什么刀气、剑气。 疑惑道：“难道说，还有什么心法不成？” 小队长道：“老大，说不定跟天时有关。” “刚才那高人施展刀法之前，曾有一道阳光照到我睁不开眼睛。” 马上有人附和道：“不错，我的眼睛也被闪到了。” 校尉见时辰已过，此时的阳光方向已经改变，只得明天再试。 见刀没有还给自己，小队长望着大刀欲言又止。 校尉见状，骂道：“我还能昧了你一把刀不成？” “再说了，这把刀是朝廷发下来的建制刀，大家全都一样的，你拿哪把都一样。” 小队长心中腹诽，既然都一样，为什么老大你非得拿我的？ 第270章 徐闻巡察 其实，大家都在猜测。 这刀被张天拿过了，还发出了那么夸张的“刀气”，说不定有了灵气也不一定。 阳平关离夔州城很远。 这个时代信息传播远没有后世方便，阳平关的人还没有听说张天在夔州城外的“浩然正气”事迹。 否则，多少能猜到是同一个人了。 这件事迹，夹杂在战报中报了上去。 上级官员关注更多的是有人破坏金牛道，恐有人想阻止中原大军西进，支援成都府。 至于战报里的提到的，一刀劈开半壁山体，则是半信半疑，并不急着上报。 等传到临安府，时间已经过了快一个月了，皇帝等人才猜到“大儒”去了金牛道。 再想通知徐闻，已经来不及了。 ………… 就在张天在金年道行走的时候。 徐闻带着铁东、小短腿，来到了夔州。 有小短腿在身边，想低调都低调不起来。 二十米长的庞大身躯，去到哪儿都是被围观的对象。 还未到夔州城，夔州知府就率手下官吏出城迎接。 徐闻如今的身份，绝不是一个“举人”可以概括的。 首先，他是张天弟子。 就这一层关系，皇帝都得暗中巴结，只求那虚无缥缈的一丝仙缘。 就算没有仙缘，凭张天为安朝做的贡献来讲，福荫子孙。 徐闻、苏儿等得到张天正式承认的人，已经完全可以宝贵一生，比那些开国勋贵还要尊贵几分。 其次，如今带着圣旨来监察西线，是天子钦差。 知府等人只要还想继续当官，都得小心侍候着。 远远看到小短腿和徐闻等人，夔州知府等一众官吏呼吸都颤抖起来。 一同前来的王守民道：“鳄鱼头、蛇身、鱼尾，身长六十尺，定然是上仙降服的蛟龙无疑了。” 夔州知府道：“嗯，看它四腿矮小，身躯贴地而行，这名字倒也贴切。” 有人道：“传说蛟龙之尾，被上仙收服之时的神光切断，怎么如今看起来，好像没断呀？” “如今蛟龙已归顺，兴许上仙施展仙法，让它又长出来了呢？” “嗯，这倒也是。” 等徐闻和铁东渐近。 又有人叫道：“那独臂壮士，就是上仙座下金臂神将？怎么不见他的金臂呢？” “据说那金臂可随时取下，此时背在身后的布条，应该就是了。” “唉，可惜了。如今无战事，看不到金臂神将的威武了。” 北伐之时，铁东一人破城的战绩，几近传说。 加上与张天的关系——传刀法，授神臂。 在民间的演绎下，已经脱离了凡人范畴，成为无数人的偶像。 普通人见了，不是激动得尖叫，就是想跪下烧香膜拜。 相比之下，徐闻虽然在安抚后方有重大功劳。 但传说成分，比铁东就差了一些。 反倒显不出“仙人弟子”的优异之处来。 两方人马，汇见的地方就是上次出现“浩然正气”的路边。 简单的见面礼仪过后。 徐闻去看了原来蝗神庙的地方，除了看到一些灰烬外，看不出什么异样了。 徐闻道：“王大人，如今那隐世大儒可还在夔州城？” 夔州知府道：“下官惭愧。” “当时得了《治蝗四法》，急着上报朝廷，又要指挥百姓灭蝗自救，分不出人手去寻找大儒。” “后来从城门军士处得知，有疑似大儒的马车出了城，不知往何处去了。” 当时光是整理那篇《斥蝗神》，还有写“免责声明”，就耗费了知府的绝大多数时间精力。 等这些搞定，回过神来想找人，张天已经离开夔州城了。 徐闻听了，回有遗憾道：“可惜了，没有比分面见大儒。” “罢了，正事要紧。” “王大人，如今夔州灭蝗进行得怎么样了？” 夔州知府道：“禀徐大人，依《灭蝗四法》，百姓日夜不息灭蝗，蝗虫少了许多。” “今年秋粮，应该还能有五六成收成。” “官府再救济一些，百姓挨过今年冬天问题不大，下官绝不会让治下百姓，有一人饿死。” 说着，手微微一挥。 旁边的仆从早有准备，命人挑着几担箩筐上前。 只见上面满满的都是蝗虫，呈青绿色。 显然未进化到张天提到的，有微毒的阶段。 “嗯。”徐闻点点头，“那大儒说，蝗虫未变色之前可食用。” “王大人，待会午饭，就用这蝗虫招待我吧。” “这……”夔州知府道，“徐大人，这不合适吧？” 徐闻笑道：“有什么不合适？大儒都说了可以吃，我自当遵大儒之言，亲自一试。” “那好吧，徐大人。” 而一旁的小短腿，可就没那么客气了。 听到徐闻说“可以吃”三个字，就将脑袋凑了上来。 在箩筐里一吸，顿时大半箩筐的青虫被吸到嘴里。 “吧唧”几下，感觉味道似乎还不错，又将剩下的吸食了进去。 看得众人啧啧称奇。 会面过后，进夔州城时，几乎全城的人都来了。 仙人弟子、金臂神将、传说蛟龙，每一样都是一辈子难得一见的奇人奇事。 徐闻一改以往青涩的秀才性格，骑在马上，大大方方向百姓挥手示意。 当初张天离开襄阳城，用的就是这种“人形招财猫”的手势，被不少有心之人学了去。 徐闻身为亲传弟子，自然得遵仙师步伐，有样学样。 “乡亲们好，乡亲们辛苦了。” 当地百姓哪里见过如此亲切的上官，还是传说中的仙人弟子，顿时被感动得纷纷回礼问好。 “徐解元好，恭迎徐解元光临夔州。” “神将大人好，神将大人威武。” 初时大家见到小短腿不有些不敢靠近。 但走了一段路，见它乖乖地跟在徐闻身后，连尾巴都不会乱甩，怕伤到两旁百姓。 一些人拿出食物，就想扔给小短腿。 小短腿流着口水，见到飞来的食物就是不张嘴，朝着徐闻“嗷呜”的小叫了一声。 徐闻低声喝道：“这是百姓的粮食，不许吃。” 说是百姓粮食，其实只是说给百姓听的客套话。 主要是怕被人投毒。 如今已经接近西线国土，难免会有奸细潜伏进来。 若是找到剧毒之物，藏在烧鸡里面，说不定真的一只烧鸡就放倒了小短腿了。 张天早在上天之前，就已经提醒过。 徐闻一直记在心里。 ………… 就在徐闻巡视各城的时候。 张天苦苦思索的问题，终于有了一些眉目了。 他终于想明白，为什么大蒙不计代价，也要联合各国，想入侵安朝。 第271章 小冰河 天金灭亡后。 西夏国和吐蕃本来应该伏低做小，不敢惹安朝才对。 但最近敢频繁地调兵遣将，必然是背后有大国支撑。 目前安朝周围能够称得上大国，有能力联合各国的，必是大蒙无疑。 若是没有张天，恐怕天金国都未必是大蒙的对手。 安朝有自己的情报系统，如此大事，打探出五国联盟之事不难。 张天则是通过天上卫星，看到大蒙、西夏、吐蕃、西辽、天金残部的军队调动。 但是，举国大战，必有缘由。 要么是趋利。 要么是避害。 要么是复仇。 天金残部自然不必多说，见张天上天，一年不见回归，就想着重夺旧土河山，这是复仇。 第二是西夏国，它国力最弱，离燕云十六州又近。 一旦郭将军腾出手来，第一个灭亡的必然是它。 因为，不得不加入对抗安朝的联盟中，这是“避害”。 至于吐蕃、西辽，则是“趋利”。 他们两个，见大蒙联合另外两国，试图在这场天下混战中分一杯羹。 吐蕃地处高原，一直想下高原，离开苦寒之地。 西辽的目的差不多，西域毕竟不是长久立国之地，也想有重返中原的机会。 甚至，就算不能入驻中原，能够拿下西夏黄河流域的土地，也比现在的强。 唯独大蒙，动力是最不足的。 与安朝唯一的矛盾，也仅是派了五万铁骑帮助天金国。 但双方没有产生实质性的伤害，反而是铁骑被张天杀了不少。 稍稍一低头，基本上就可以将矛盾化解。 偏偏大蒙死活不认错。 在张天还没上天之前，就敢死皮赖脸地争夺西京路的归属权。 要知道，以张天展现出来的恐怖战力，大蒙铁骑近距离亲眼所见。 按理说，任何一个国家都不会如此失智。 偏偏大蒙就是这么做了。 冒着极大的危机来触犯张天和安朝，这些举动，显然不能说是“趋利”。 两国也没太大的仇怨，谈不上“复仇”。 剩下的唯一理由，就是“避害”了。 那么，大蒙到底在避什么害呢？ 张天的第一反应，就是明朝末年，崇祯年间的——小冰河时期。 这是古代历史中，最为着名的、记录最为完善的小冰河气候。 据一些史料记载，当时的南方大部分地区，遭遇罕见的极端低温天气。 甚至出现过，长江除了干流外所有的江河湖泊，全部冰封！ 岳阳楼下的冰层厚度达到三尺！ 南方尚且如此，北方的天气可想而知，会何等的恶劣！ 而且，小冰河气候并不仅仅寒冷，还直接或间接导致多种灾害。 最倒霉的就数崇祯了。 在崇祯年间，集齐了传说中九渊中的八个, 分别为严寒、干旱、饥荒、蝗灾、地震、大疫、沙尘暴、龙见。 九渊是中国古代对九种灾害的统称，很多人会用来衡量一位帝王是不是“有道”。 这样的异常气候，可不是持续三两年，而是持续了整整30年！ 三十年时间，足够一代人成长，一代人出生。 没有足够的食物滋养百姓，再强盛的王朝都会衰落。 整个国家，只能通过人类社会自身的调节功能——动乱，以消灭多数人类，让少数人活下去。 内乱的李自成，入关的多尔衮，都只是这个气候下，蝴蝶效应影响到的两个代表人物。 在后世，有史学家结合气候学，研究古代王朝的兴衰。 发现王朝与气候异常有着强相关。 基本上有大气候异常的王朝，都极容易动荡，甚至灭亡。 道理很简单，气候不收，以农业为根基的王朝收成必然不好，百姓吃不饱饭，流离失所，动乱一定会发生。 这时候，封建王朝积累下来的矛盾，如土地兼并，就会通过这些情况放大。 乱的人多了，大家都拿命来拼，总会出几个李自成一般的人物。 运气好一点的王朝，能够渡过劫难，再次中兴。 运气不好的，直接改朝换代，甚至被异族统治。 只不过，在古代没有认识到这些气候的影响。 几乎所有人都会将各种灾害和王朝灭亡，归咎于君王“无道”，上天降下惩罚。 张天搜索了一下历史上的类似的小冰河气候。 秦朝……三国……唐朝……宋朝？！ 如今因为“帝星”的蝴蝶效应，导致历史在宋朝这里出现了分叉。 但是，时间没有变，气候也没有变。 怪不得这个时期，辽国、天金国、大蒙，相继南下。 不要命似的疯狂抢占中原之地。 若是没有后世的视觉，大家只觉得游牧民族天生的侵略成性。 事实上，能够放牧、打猎就过上富足生活的话，谁愿意耗上数十万人的性命去打仗？ 从气候学角度来看，也是如此。 但凡气候温暖的时期，北方草原草水丰盛，游牧民族都是难得的安分。 小冰河气候一出现，不得不南下求生。 大蒙正是如此！ 小冰河时期可以持续数十年，大蒙身处最北方，对寒冷最为敏感。 冬天一年比一年长，一年比一年寒冷。 大蒙的人不可能完全没反应。 如果游牧民族势弱，强行南下，只会在中原史书中，为边防大将增添几笔功绩，没有人会深究他们为何来侵掠。 如果恰巧有天降猛男，例如大蒙的成吉思汗，女真的努尔哈赤。 那么，松散的游牧民族，就能够打造出一支无敌铁骑，创造自己的时代。 怪不得大蒙那么积极参与天金国对抗安朝的北伐。 一来试探安朝和天金国的军事实力，为日后打仗作准备。 二来，就是想获得天金国许诺的西京路一带的领土。 这片领土比较偏南，未来将会是大蒙的重要栖息之地。 若是安朝和天金国没有打起来，大蒙可能就准备攻击天金国了。 若无意外，历史会跟原来的时空没多大区别。 可惜，张天的到来，改变了这一切。 光是燕云十六州重回安朝到手，就令大蒙头疼不已。 汉人善守，燕云防线在胡人手里和在汉人手里，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加上郭将军手里又有张天给的“千里眼”，立于不败之地。 大蒙在张天上天之后，经过一年的试探，确认再没有机会。 才暗中联络另外四国，在西线搞事，欲将郭将军引开，才有希望突破燕云十六州的防御。 思索至此。 张天终于理清了最近天下诸国的来龙去脉了。 第272章 抓鬼 这次蝗灾，说不定也是气候异常间接导致的。 怪不得先前西线的吐蕃、西夏等国只是在调兵遣将，没有进攻。 不是不敢，而是想等蝗灾过后，饥荒四起，再趁乱进攻。 但张天再一次无意中破坏了他们的打算。 随着《治蝗五法》颁布天下，饥荒发生的概率已经很小了。 那么，最好的时机，就是趁官员和百姓都将全部精力放在治蝗的紧要关头，顺势出击。 到时候，战争和治蝗两难全，大有可为。 但张天在想一个比战争更为长远的问题。 若是蝗灾是小冰河气候间接导致的，那么，随着小冰河气候进一步扩大，未来粮食的产量会成大问题。 这可不是一年半载的蝗灾，忍忍就过去了。 而是可能长达数十年之久。 看来，有一些东西不得不提前拿出来。 张天叹道：“百万，天气快要变冷了，该早些作准备。” 张百万有些不理解，如今秋收未过，哪里冷了？ 但不敢质疑，道：“既然先生觉得冷，待前面遇到集市，就添置一些厚衣服。” “嗯。”张天不置可否。 这么复杂的历史走向，张天很难跟张百万解释，也懒得说了。 等回到朝中，再跟皇帝细说，为未来作一些安排。 其实，除了战争，张天不是没想过一些更人道的方法，例如收留难民，允许他们南下避寒。 反正中原广阔，多几百万人口也养得下。 但念头刚刚泛起，张天就苦笑着否决了。 行不通！ 后世的难民就是反面教材。 欧美的圣母们，收留大大小小的难民，接纳入自己的国家。 结果搞得国内乌烟瘴气，祸乱横生。 这还是松散的难民，分成无数股的小团体，就给他们社会造成如此多的问题。 若是几百万的游牧民族，带着铁骑成建制进入中原。 那不是“收留”，而是自掘坟墓。 张天相信自己有威望让安朝打开国门，却没有任何信心让北方的游牧民族循规蹈矩。 国门一开，就是滔天灾难。 同样的灾难，还不如将灾难御于国门之外。 张天苦笑，怪不得历史上的民族融合，都是伴随着“铁与血”。 人性如此！ 除了用铁与血，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将不同的民族融合在一起。 融合之后，才可以考虑用教育、文化等温和的东西，让大家不分彼此。 ………… 张天在马车里胡乱思考时。 布帘外外面突然传来张百万的声音：“先生，前面就是剑门关了，可需要下车看看风景？” 一路以来，每到风景优美的地方，张天总是悠然下车看风景。 后世作为打工人，哪有那么多机会到处游玩。 张天掀开布帘，道：“嗯，也好。” 剑门关位于剑阁县，地处巴蜀盆地的北缘，是一座雄伟的天然关隘。 张天抬眼望去。 两旁断崖绝壁高耸挺拔，形似两门打开，怪不得大家称之为“剑门”。 剑门关周围，是连绵起伏的群山和陡峭的悬崖，以及高耸入云的剑门山峰。 山旁既有石梯，宽阔陡峭，又有一条木头修成的栈道，可以通行马车。 “剑阁峥嵘而崔嵬，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如此险要的地形，随便一支军队驻扎此处，就可阻断大军通行。 但跟阳平关一样。 如今巴蜀同属于安朝，不需要防外。 是以，只驻扎了小股军队，用于检查和联络之用。 剑门关中间是一座小城楼，城门上书写着三个大字： 剑门关。 见张百万的马车驶来，军士伸手拦住。 “干什么的？可有路引？” 张百万这次学乖了，递上经商路引，道：“走商的，此次是去成都府进些布匹到中原卖。” “嗯，过去吧。” 士兵看了路引，挥挥手让马车快走。 张百万递上一个钱袋，道：“军爷，我马车上有一位先生，是读书人。” “见此风景奇险，想上城楼上看看风景。” “说不定诗兴来了，能够留下千古名句呢。” 士兵狐疑地看了看张天的打扮，道：“那好吧，上去看看也行。” 另一个士兵道：“听说那个李白就写关于剑门关的诗，念什么来着？剑阁峥嵘而有鬼……” “行了，你不识字就别乱念诗，我们剑门关哪来的鬼？” “回头去问问校尉大人，他识字，说不定记得李白的诗呢。” 反正城楼上也没什么机密的东西，上一两个人，也不影响执行军务。 士兵大大咧咧地掂量了一下钱袋，收入怀里。 张天也不在意，悠然地上到只有五六米高的小城楼上。 见到上面还有十几个士兵，微笑地打着招呼。 刚开始时，士兵还很好脾气地跟张天打招呼。 毕竟，他们身为军士，天然矮读书人一头，难得见读书人对他们这么亲切。 但渐渐地，开始不对劲了。 张天上了城楼之后，看了一会风景，居然开始休息起来，不下来了。 张天不动，张百万自然不敢催。 其他士兵最后过来道：“先生，为何不走？此处不是休息之地。” 张天笑笑道：“你们不是说剑门关有鬼吗？” “我在等天色暗下来，帮你们抓几只鬼。” 士兵们吓了一跳：“真的假的？我在此地驻守了好几年，没听说过有鬼。” “以前没有，不代表现在没有。我若不来，恐怕你们今晚都葬身鬼手之下。” 张百万也慌了，道：“先生，我们怎么办？” “先生抓鬼之时，藏在哪里比较安全一些？” 张天笑道：“不要乱跑，就在这城楼里面就行。” “如今这几个鬼还未成气候，还毁不了城楼。” “若是我晚来两天，恐怕此地人畜皆灭了。” 第273章 杀鬼 张天说的鬼，自然就是他国奸细了。 自从炸掉了栈道后，一路上张天一直在探测。 原以为被自己的“刀气”给吓跑了，没想到在剑门关这里，又看到了他们活动的踪迹。 剑门关两边是悬崖峭壁，地势险要。 若是炸毁了此地，金牛道再想开通，相当于要再挖一座山。 但是，正因为两边是峭壁，没有落脚点，黑火药不好埋放，必须需要凿出一些坑洞了。 张天登上小城楼，扫描到两边峭壁上有好几个浅浅的坑洞。 这些坑洞，处于峭壁的力学支撑点上。 一旦被炸毁，整片山体都会塌下来，将下面的剑门关埋葬。 看来随行的奸细中，也有“爆破专家”。 他们可能不懂什么力学结构，但凭经验，也能找出大概的位置。 悬崖上的几个小洞，离得较远，剑门关的将士不特意去观察的话，很难发觉。 应该是奸细在夜里，不知通过什么手段，悬挂下来，无声地开凿。 正因为操作难度大，导致进展很慢，让张天有足够的时间赶上来。 张百万显然没有徐闻胆子大。 听说夜里要抓“鬼”，既想在城墙上看，但又怕波及自己。 想下到一楼内部，但不在张天身边又没安全感。 守关的士兵，远离几步，一阵商议。 最后的结果，决定允许张天留下来，静观其变。 夜幕降临。 士兵们在城楼里升火煮饭，见张天依旧在城墙上，领头的校尉便喊道：“先生，若是不嫌弃，不如一同吃个便饭？” “也好，多谢了。” 马车里虽然带有备用干粮，但怎比得上热腾腾的饭菜。 张百万也凑过来道：“军爷，给我也来一份。” 看在张百万刚才给的小钱袋的份上，士兵们也大方分了他一份。 张百万边吃边道：“军爷，可惜你们不是开店做生意的。” “先生在你们这吃过一顿饭菜，传了出去，恐怕就赚大发了。” “什么意思？”校尉眼睛都瞪大了，“你家先生是何方高人？吃别人一顿饭，别人就发了？” 随便在店里吃顿饭，开店的就声名鹊起。 那光临的人，就算不是皇帝，至少也得丞相一流的。 校尉想不通，眼前须发狂放的书生，有那么高地位吗？ 张百万摇摇头，高深莫测道：“不可说……不可言……” “咳……”张天轻骂道，“百万，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先生，我可没胡说八道。您是不知道，襄阳的仙人饼红火成什么样子，我看了都眼红，恨不得就自己也上街卖烧饼呢。” 张天笑道：“那好，回去之后，你摆个摊，我去你摊上吃上一回。” “以后天天出门摆摊，赚个盆满钵满好不好？” “呃……”张百万语塞，讪讪道，“是百万孟浪了。” 他做的生意不知道比仙人饼大多少倍，岂能受得了这等辛劳，出门摆摊。 吃得差不多了，张天站起来，道：“鬼来了，时候到了。” 说着，从长袍里拿出两个溜溜球，朝关外一扔。 “去！” 溜溜球没入夜幕中，发出细不可闻的空气震荡声。 剑门关的士兵一下子放下碗筷，本能地拿起大刀，警惕地看着关外动静。 溜溜球沿着峭壁，一边一个，径直没入树林里面。 张天视网膜里看到峭壁上已经挂有人，但并不着急下手，而先让溜溜球巡视周围一圈。 确保将所有潜藏的奸细都找出。 在黑夜里，人体散发的红外辐射尤其显眼。 溜溜球在最大巡航距离转了一圈，确认了所有人数之后，开始发难。 奸细不敢点火把，只借着微弱的星光做事。 最外围的奸细只听到一阵“呼呼”的气流声，忽然脖子一寒。 一把小钳刀将他的脊椎、动脉切断。 没了神经控制，连惨叫都都发不出来。 脖子像是水龙头似的，发出“滋滋”的喷水声，随即倒地。 旁边的伙伴小声呵斥，听其语气，应该是叫倒地的人小心，别发出动静来。 接着，发声之人，也跟着倒地。 前方离峭壁近的人，终于察觉到不对。 再也顾不上隐藏行踪，对着挂在半空的人喊了几句话。 挂在峭壁上的人毫不犹豫，一点火星从身上出现，伸向火药包。 “轰……” 峭壁上顿时炸起一个巨大的火团，将狭窄的剑门关映照得通红一片。 显然奸细察觉到有人在暗杀他们的人，当机立断，马上引爆了黑火药包。 可惜，火药包没有塞到坑洞里去，只是凭空炸出了一团火花，没什么 破坏力。 “啊…………” 另一面峭壁的人，没来得及点燃黑火药，就被溜溜球剪断绳子，坠落到山下。 剩下的几个奸细，在黑暗中惊恐地胡乱劈砍。 但是毫无作用。 唯一留下的痕迹，就是死前发出的几声惨叫。 将七八个奸细全部灭杀后，溜溜球飞下峭壁，回到张天手上。 张天拿着一块破布，将溜溜球上面沾的鲜血擦掉。 剑门关的士兵失色道：“刚才响的可是火雷？” “怪不得，若不是先生在此，夜里被炸塌峭壁，恐怕我等不知不觉就被埋在泥土里。” 张天道：“所有奸细已经被我杀了，剩下的就交给你们处理。” “是，先生。” 然后对士兵道：“各派两个人，去山里检查一下。” 张天道：“不急，他们身上还有火雷，夜里举着火把有可能误将火雷引爆。明天再处理也一样。” “今晚我在这里，料想也不会有人能接近这里。” 校尉脸色一凛，道：“谢先生提醒。” 一众士兵在城门附近，举着火把四周看了看，又缩回城楼里面。 震惊过后，校尉见张百万肥圆圆的，似乎很和气，于是问道：“那个……你家先生是谁？刚才放出的两个圆球是什么法器？” 张百万脸上泛起骄傲神色，道：“不可说……不可言……” 校尉忽然笑道：“那圆球你也不知道是什么吧？” “呃……”张百万脸色一滞，他确实没见过张天的溜溜球。 只得道：“先生高深莫测，手段数不胜数，没人能尽知先生的法器。” 剑门关的士兵想旁敲侧击张天的身份，但在张百万这个久经商场的老狐狸面前，他们的套话技巧还是太嫩了一些。 有一句没一问的聊到半夜，就各自入睡了。 第二天一早。 士兵们根据张天的指向，将那几具尸体全都拉了回来。 看打扮是汉人服饰，显然是为了方便在安朝内部隐匿身份。 校尉上前搜索了一下衣服，又看了看头发，道：“先生，这些是党项人，应该是来自西夏国。” 张百万有些奇怪：“西夏国来炸金牛道干什么？他们要防也是防郭将军呀。” 西夏与安朝的矛盾大家都知道。 只是，众人没有张天的视野，看不懂西夏的目的。 但在张天看来，这明显是西夏急了，甚至比大蒙和天金残部还急。 他们急需制造一个混乱，将安朝的注意力吸引过去，让安朝抽不出空来对付它。 张天道：“这火雷极其危险，见不得一点火星，你们若是想留着，得想办法保管好。” “其他的事情，你们自行上报吧。” 说完，就带着张百万出关去了。 剑门关是山区和丘陵的分界，过了剑门关成都就无险可守了。 无险也就意味着平坦和开阔。 后面的路越来越好走，没几日，就已经到了绵州。 还未入城，远远就看到尘烟四起，无数人惊慌乱跑，似乎在逃难。 第274章 救徐闻 绵州，又叫绵阳。 地处巴蜀盆地西北部，涪江中上游地带。 正是金牛道的必经之路。 张天坐着马车，遥遥看到缴绵州时，就看到大量的百姓，有朝绵州城里逃的，也有从城里向外面逃的。 大家慌不择路，乱作一团。 马车被挤得无法前进，张百万请求道：“先生，绵州城似乎有战乱，请问如何处置？” 张天道：“我且看看。” 说着，将两个溜溜球往天上一扔。 溜溜球飞在天空两三百米之上，倒不怕被人发现射下来。 随着溜溜球向前飞，视野里的情况渐渐明了。 只见一支骑兵自远处奔来，似乎直冲绵州城而来。 七八千人马，居然打着四张大旗。 看士兵打扮，似乎混杂着大蒙、西夏、吐蕃、天金、西辽几个国家的人。 每张大旗后面，跟着约两千人马，互不统属。 只有天金残部，没有打出自己的旗号。 显然是五国联盟的人。 百姓正是被这支骑兵吓得乱跑，才造成这一带的混乱。 离绵州城近的，想入城寻找庇护。 离绵州城远的百姓，见骑兵将至，自己离城池还没骑兵近，只得纷纷往外逃跑。 但这支五国骑兵似乎并不是来攻城的，看阵形，后面还有人在追杀他们。 张天将溜溜球的摄像头转向远方。 只见一支一千多人马的骑兵，远远地尾随着五国骑兵，气势汹汹。 竟然是以一千多人马，追得这支八支骑兵仓皇逃窜。 “嗷…………” 一声怒吼在这支一千骑兵中传来，声传四野，赫然是小短腿。 小短腿旁边，自然就是徐闻，和独臂的铁东。 旁边还有身着盔甲的将军，带领着一千多人马，居然就敢朝这八千骑兵发起攻击。 百姓听怒吼声，脸色大喜，纷纷喊道：“蛟龙来了，我们有救了！” “大家不要乱！徐解元带着蛟龙来了。” “快避开大路，小心骑兵踩踏。” 很多百姓纷纷离开主干道，跑到田梗小路上去。 眼前着五国骑兵再往前冲，就快到张天面前来。 忽然其中一队骑兵大旗一挥，渐渐放缓速度。 “吁…………” 领头将军勒马，马头高高仰起，整支两千骑兵随之停了下来。 随即调转马头，对着后面徐闻那支千人骑兵。 他这一停，其他分支的骑兵只得也跟着停了下来。 其他几位带队将军策马上前，隔着十几米距离，面露疑惑。 身穿皮衣毛帽的大蒙将军喝道：“班达智将军，为何停了下来？！” “哼！”名叫班达智的吐蕃将军冷笑，“我们以八千对一千，为何要逃？” 大蒙将军道：“对方有蛟龙助阵，我们挡不住。” 吐蕃将军不屑道：“哼！别以为我们在高原上就什么都不知道。” “那蛟龙固然厉害，但顶多只能牵制几百骑，我们有八千铁骑，难道还怕了他们不成？” 一位穿着旧国天金盔甲的将领道：“对方的还有仙人的座下神将，他一个就能杀穿我们阵形，切莫大意。” 大家望向远处独臂的铁东，呼吸为之一重。 铁东的威名是在北伐之时硬生生杀出来的。 凭着张天赐予的金臂神刀，死在他刀下的，怕不得几百上千人。 而且，往往还是在攻城战中，单枪匹马一个闯上城头。 杀得城墙上血流成河，被杀之人，连具完整的肢体都保存不下来。 这样的战绩，纵使吕布复生、霸王在世，亦不过如此。 吐蕃大将道：“哼！总要打过才知。” “若是不打，我们难道是来成都府当兔子的么？” 大蒙将军无奈，只得道：“打可以，但既然是你们吐蕃提出的，那你们得打头阵。” 吐蕃将军毫不在意，道：“行！但借你们大蒙的哲别一用。” 大蒙将军以为是要射铁东，道：“弓箭未必对仙人座下神将有用。” “少废话，我吐蕃打头阵，你们大蒙连个弓箭手都不肯出么？” 大蒙将军只有命令一位昂扬壮汉出列。 壮汉身背两把弓，一大一小。 小的跟其他骑兵差不多，可以轻松背在身上。 大的那把，弓身的长度和宽度要比其他骑兵要大很多，挂在马侧身。 壮汉一拿出来，竟然比普通人的身高还要高出一截。 吐蕃将军道：“待会安朝骑兵一上来，我叫你射谁就射谁。” 壮汉哲别看向自家将军，大蒙将军只好点点头。 吐蕃一扬手中大刀：“弓箭一响，就是冲锋之时。” 后方徐闻带领的骑兵在迅速逼近。 见五国联盟的骑兵停了下来，也逐渐降低速度，保持安全距离。 “扎扎扎……” 壮汉缓缓开弓，强弓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吐蕃将军喊道：“射中间的书生！” “嘭！” “不可！”大蒙将军大叫。 但已经晚了。 随着“嘭”的这声大响，特制的长箭脱弦而出，为化为一道残影朝徐闻飞去。 远处的徐闻离有三箭之地，丝毫未察觉到危险将至。 就在此时。 一道光芒从天而降，粗若水桶，精准在轰在长箭之上。 长箭瞬间冒起黑烟，铁制箭头被烧成红色。 越过长箭的光芒轰在地上，留下一段焦黑的长线。 三箭之地，说远不远，说近不近。 这一切仅仅发生在几个呼吸之间。 徐闻率领的骑兵，只见天地光芒一闪，一点红光从光芒中飞出，正是那箭头。 箭身在这几个呼吸之间，已经被“天火”射出的光线给烧毁。 箭头的准头也被光芒严重干扰。 飞过三箭之地后，坠落到前面小短腿的头上，发出“叮”的一声轻响。 小短腿一愣，从未见过如此奇怪的小东西，本能地伸出舌头去舔了一下。 “嗷呜…………” 通红的铁箭头将小短腿的舌头烧起一股白气，疼得它仰天怒吼。 舌头伸得要多长有多长。 看在五国骑兵眼里，那表情狰狞无比，更加惊惧。 这一吼，也将大家从光芒的震惊拉了回来。 大蒙将军怒道：“混账，那是仙人弟子，你要找死别拉上我们大蒙。” “我们早有协议，不可伤仙人留在人间的人！” 吐蕃将军见水桶粗的光芒从天而降，心神大震。 但面对质问，犹自嘴硬道：“哼！仙人弟子不死，我们八千铁骑被他们一千劣马追杀，这还怎么打仗？” “你就不怕仙人惩罚吗？”大蒙将军怒吼。 吐蕃将军冷冷一笑：“当初你们大蒙说，仙人在天上被牵制，顾不上人间之事。眼前神光是怎么回事？” “再说了，箭是你大蒙的人射的，可不关我吐蕃的事。” 第275章 莫伤了仙人弟子 “你……”大蒙将军又惊又怒。 只听说仙人有千里眼，能看到凡间的一切，可没听说有顺风耳。 看到大蒙的哲别想射杀他的弟子，那还不得拿大蒙出气？ 就算有顺风耳听到两人的对话，但大蒙出手，也脱不了罪责。 一念至此，众人本能地往天上望去。 就这几句话的时间。 “天火”装置已经锁定了新的目标。 “滋……滋……” 众人眼前一白，两道水桶粗的光柱轰在大蒙箭手和吐蕃将军身上。 光柱一闪而过，随后才传来高能光束穿过空气发出“滋滋”声。 大蒙箭手和吐蕃将军定在当场，身上焦黑一片。 身上的头发和衣服，还有些未来得及碳化，燃起微微的火苗。 随着微风，左右摇曳。 “吁……吁……吁……” 两人身下的战马还未死亡，倒在地上痛苦地挣扎嘶叫。 死去的大蒙箭手和吐蕃将军，随着战马倒地，身上的皮肉脱落一大片。 周围弥漫着一股烧焦的肉香味。 大蒙将军恐惧到破声：“说了不要动仙人弟子~~~你偏不听~~~快走，驾！” 大蒙将军拼命催打战马，朝西面逃跑。 张天想了一下，决定放过这位大蒙将军。 让他将恐惧和信息传播开来，以后也可以为徐闻等人多加一份保险。 但他身后的大蒙骑兵和吐蕃骑兵就遭殃了。 水桶粗的光柱像炮弹似的，不断轰在骑兵身上。 光柱没什么声音，但骑兵却被吓得“哇哇”惨叫，不断散开乱跑。 徐闻等人终于回过神来，大喊道：“仙师在天上保佑我们，将士们，随我杀敌。” 铁东也吼道：“上仙显灵，将士们杀敌！” “杀！！” “嗷呜…………” 一千多人马，朝着八千骑兵发起冲锋。 本来成都府的战马不多，也不如大蒙等国的战马雄壮敏捷，之前一直都追不上。 但吐蕃将军好死不死，觉得被人追着打憋屈，偏要停下来，想回头狙杀徐闻。 结果这一停，不但引得张天出手，也让徐闻拉近了距离。 现在被光柱轰击，骑兵一片混乱，来不及奔跑加速。 张天见徐闻率军冲了上来，只得停止光柱轰击，免得误伤。 成都府的士兵见自己一接近，光柱就自动停止，更加相信天上有人在看着他们。 追着乱作一团的骑兵一阵砍杀，留下一地尸体。 但光柱停止轰击，也给了五国骑兵机会。 其他的骑兵，迅速勒转马头，朝西面逃跑。 成都府骑兵士气大涨，尾随追杀。 两支人马逐渐远去，留下一地的尸体，和无数震惊的百姓。 有些人回过神后，不顾站在田梗里，就地跪了下来，朝天祷告。 徐闻那边。 追得剩下的六七千骑兵心惊胆颤，一边要小心身后，一边又要时不时瞄一眼天上，生怕再有光柱轰下。 有些五国骑兵见拉开距离，本能地想射个回马箭。 吓得大蒙将军急吼道：“莫要伤了仙人弟子。” 其实不用他喊，所有人都不敢再动徐闻一根汗毛。 刚才的吐蕃将军和大蒙哲别就是例子。 于是，这两队骑兵出现了奇怪的一幕。 前方逃窜的六七千人马，扭身射回马箭的时候，还要特意瞄准一下。 确保不会射到徐闻。 箭矢如雨点，像是长了眼睛似的，徐闻周围方圆十尺，一片真空，没有一支箭落下来。 连同跟在徐闻身边的骑兵副将都受了益，周围的士兵纷纷倒地，他却毫发无伤。 徐闻见了，干脆骑着马左右蛇形走位。 吓得前方的骑兵不敢再轻易射回马箭，生怕一不小心，徐闻自己撞到箭上。 那自己可就冤死了。 成都府骑兵这边虽然也有射击，但箭术和射程差了一大截，战果寥寥无几。 跑了一阵，五国骑兵终于拉开了一箭的距离。 徐闻长叹一声，只得勒令军队停止追击。 副将道：“恭喜徐大人，有上仙在天上庇佑，战场之上，再也无忧矣。” 徐闻摇摇头，道：“恰恰相反，丁将军。” “你可听说过仙师说的《昊天上帝三救信徒》的故事？” 丁将军点点头：“末将听过。” 关于张天的大小事迹，早已传遍天下。 或许大家听到的版本会有所夸张，但却极少没有听过。 徐闻道：“之前我愤怒五国联军劫掠百姓，出城作战。” “自觉得有铁东和小短腿，也不怕他们。” “见他们不敢对我出手，反而望风而逃，知道他们是怕了仙师威名。” “没想到，他们还是忍不住了。” “仙师从天上出手救下我，不是在庇佑我。恰恰相反，而是在提醒我有危机，让我小心。” “此次固然有仙师出手，但仙师早已告诫过我，君子应自强不息。” “我不能指望仙师在天上时时刻刻照料于我。” “连仙师都有天金国这么不开眼的人敢对他动手，我一介凡人，又岂会没人敢动杀心呢。” “若是再鲁莽行事，只怕要去轮回里走一遭了。” 众人一听，微微点头。 千军万军混战，难免有误伤，若是麻痹大意，恐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就算排除误伤的，战场之上，大家杀红了眼，说不定有士兵不顾一切，杀向徐闻。 拿刀来砍的还好些，有铁东和小短腿，千八百人都不易近身。 就怕有人像刚才那样放冷箭。 徐闻道：“先回成都，从长计议，商讨新的方案应对。此地的情况，就交由绵州当地去处理。” “是。” 一千多骑兵，调转方向，朝成都城跑去。 唯有小短腿疑惑地望向张天的方向，远远地望了一眼。 ………… 张天这边。 见骑兵远去，张百万问道：“先生，可要叫徐解元回来迎接？” 张天摇摇头：“他们没认出来就算了。” “此次他敢带着少数骑兵出来追击，勇气可嘉，就是鲁莽了一些。” “希望他看到刚才的光柱，能够猜到我的暗示吧。” 张百万道：“先生，那如今先去何处？” “就去绵州城吧。” “好的，先生。” 还未靠近城门，就见里面有守城将士冲了出来，去处理外面的死伤的人马。 尤其是被光柱轰死的吐蕃将军和大蒙哲别，一时间，竟然没人敢动他们的尸体。 第276章 大胜归城(谢谢呆fresh的大神认证) 张天不知道自己这一举动，再次改变了天下大势。 徐闻那边。 带着一千多骑兵，气势昂扬地回到成都城里。 早有传令兵提前入城，高声大喊：“喜报！喜报！” “上仙显灵，助徐解元大败五国联军。” “上仙显灵，助徐解元大败五国联军。” 成都城里的守军百姓士气为之一振。 守城的士兵站在城头纷纷欢呼：“徐解元！徐解元！徐解元！” 徐闻脸色沉着，带着骑兵缓缓入城，熟练地向欢迎的百姓挥手示意。 然后脱离队伍，带着铁东径自奔向府衙。 原本见到五国联军的骑兵潜入蜀中，大家担心再度遭遇兵祸。 蜀中战马较少，骑兵跟五国联军更是没有可比性，出城只有挨打的份。 成都知府丁黼老成谨慎，严令各城池死守不出。 但大城池可以严防死守，外面的村镇就遭殃了，遭到了五国骑兵的骚扰屠杀。 徐闻年轻，一腔热血，对五国骑兵这种行为大为愤怒。 于是主动请缨，带着不多的一千多骑兵就冲出来。 徐闻倒不是盲目冲动，他有北伐的经验，跟在郭将军、赵将军等人身边，受益良多。 又读过兵法，知道“为将者，未虑胜先虑败，故可百战不殆”。 已经计算过，即使出现最糟糕的情况，都有后手保证能够安全撤退。 只是，战场变幻莫测。 徐闻万万没想到，大蒙居然带有哲别随军，隔着三箭之地就能向他射箭偷袭。 哲别，是蒙语中神箭手的意思。 在人人善射的大蒙之中，犹能获得“哲别”称号，可想而知，箭术会何等高明！ 若是没有张天出手，可能就中招了。 想到这里，徐闻一阵后怕。 怪不得北伐之时，仙师跟自己说：“想成为名将，光有大智大勇还不够，还得大吉大利。” 否则，乱军之中，对方一枝冷箭、自己的马崴脚、或者一次意外受伤，可能就送了性命，再多的才华也没机会施展。 北代之时徐闻一直做后勤工作，感触不深。 如今终于体会到仙师之深意。 大智大勇，为人之资质。 大吉大利，则是上天赐予的气运。 两者兼得，方能成就名将。 入了府衙。 徐闻将来龙去脉和知府丁黼说了一遍。 丁黼大喜，抚着胡须道：“有上仙保佑，蜀中无忧矣。” 他是文官，虽然名为成都府最高统帅，但并不擅长打仗。 只是朝廷“以文制武”的策略，将军权交到他手里罢了。 徐闻摇摇头道：“知府大人，恐怕事情并不简单。” “庄子有云：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之过却，忽然而已。” “仙人长生久视，在他们眼里，人如蜉蝣，朝生而夕死。说不定一梦醒来，人间已过几个春秋。” “因此，未必在意人间世事变迁。” “仙师打到中都，只灭了骚扰他的天会帝等几个核心人物，没有继续北上追杀天金残部，亦不理会大蒙的挑衅。” “或许在仙师眼里，一闭一睁之间，他们就已经老死，连令仙师生气的资格都没有。” “嗯……”丁黼手抚胡须，不禁神往。 若按传说中神仙的视角来看，确实如此。 就像屋内之蚊虫，若不是在人的耳边“嗡嗡”直叫，人都没心思去拍死它们。 丁黼道：“若非徐解元在蜀中遇到危机，恐怕上仙还不会出手相助，徐解元进蜀，真是蜀中之幸也。” 徐闻道：“不敢当丁大人之赞誉，这些都是仙师的庇佑。” 丁黼道：“徐解元不必谦虚。” “此战之后，天下人都知道上仙在天上照看着徐解元。” “去到哪里，自然连当地一同受益。” 徐闻道：“五国联军明知我朝有仙师保佑，仍然敢进蜀挑衅，恐怕他们亦猜想到仙师不理人间俗事。” “前不久血月当空，恐天地有大变。” “可惜仙师来去仓促，我未习得望气之道，不知大变起于何处。” “如今蝗灾未过，连隐世大儒都忍不住出世相助。” “知府大人，还是早作准备为上策。” 丁黼略一沉吟，脸露难色道：“蜀中为产粮之地，往年的存粮不少，但多数不在百姓手中。” “如今又有兵祸，若是百姓粮食不继，恐怕生乱，被五国联军有机可趁。” 徐闻一听，冷冷道：“我奉皇命前来监察西线，若是有豪商大族敢囤积居奇，致百姓饿死。” “我倒要看看，是粮食重要，还是他们的性命重要。” 丁黼大喜，拉着徐闻的手道：“有徐解元这话，本官自当放手施为，务必让百姓安然过冬。” “嗯。”徐闻道，“我上书皇上，看是否能调一些骑兵入蜀。” “否则，面对五国骑兵，没有骑兵制约，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如此甚好。”丁黼道。 两人商讨了一些政事军事，各自着手安排去了。 徐闻直到离开，都没察觉到，自己被丁黼挖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坑。 丁黼在当地为官，不愿得罪成都府的豪门大族。 故意面露难色，说粮食不在百姓手中，引徐闻上勾。 没想到徐闻缺少经验，毫无防备就将责任揽了过来。 若是普通的钦差，即使事情做成了，也免不了被一大堆豪门大族记恨。 这些豪门，通常都有族人在朝廷、各地为官。 惹上他们，就相当于无形中得罪了一大批官员，为以后的仕途埋下隐患，甚至有性命之危。 若是丁黼再奸诈狠辣一些，借着徐闻钦差的名头，打击异己，巧取豪夺，恐怕徐闻无形中被拉的仇恨更多。 好在徐闻身份特殊。 只要自己不作死，这辈子已经高枕无忧了。 这些不大不小的坑，可以借助皇家的力量，硬生生给趟平了。 ………… 五国联军那边，气氛就没有徐闻这边从容不迫。 五国骑兵中，西辽、西夏、天金残部等损失不大。 但大蒙和吐蕃的骑兵，被张天的“天火”系统一顿乱轰，又被徐闻追杀了一路，死伤无数。 等远远逃到吐蕃和安朝的边境附近，才有气无力地开始清点人数。 相比死伤的人数，对一众人打击最大的，就是张天的“显灵”。 大蒙将军、天金将领，西夏将军、西辽将军等首领聚集在一起，商议下一步对策。 至于吐蕃，将军被张天轰死。 后来的“天火”轰炸中又重点照顾，连两个千伙长都死光了。 现在不得已，只有一个百夫长勉强来参加会议。 话语权是不指望了，只是听听其他四位将军的商量结果，然后将消息带回吐蕃，让上层决策。 天金将军脸色最为惊惧，道：“既然上仙显灵警告，不如……此事就到此为止。我先回去向四皇子复命。” “不急。”大蒙将军阴沉，“此事未必没有转机。” 第277章 大蒙对策(谢谢与月亮同眠3的灵感胶囊) 天金将军叫道：“能有何转机？若是再有神光天降，我命休矣。” “当初我国就是屡次冒犯上仙，才招致灭亡，如今绝不能重蹈覆辙。” “嗯……”西夏、西辽两位将军微微点头。 天金国灭亡的来龙去脉，大家都清楚。 得罪了上仙还想走？真当自己是气运之子不成？ 那吐蕃将军和大蒙哲别就是血淋淋的教训。 大蒙将军一见这气氛，暗道要糟。 若是让大家带着这消息回去，五国联盟瞬间土崩瓦解，大蒙再无南下之日。 秋收之后，就是寒冬。 如今冬天一年比一年寒冷，今年的寒冬不知道又要冻死多少人和牲畜。 若不趁着现在国力强盛南下，熬过几年，冻死的人畜无数，国力必衰。 到时候再南下，只有被宰的份了。 “哈哈哈哈哈哈…………”大蒙将军忽然仰天长笑。 “将军何故大笑？”众人不解。 大蒙将军道：“我笑周瑜无谋，诸葛亮少智……咳……我的意思是说，若是上仙有意诛杀我等，大家说还能活下来吗？” 大家心神一颤，本能地抬眼望天。 大蒙将军道：“各位不敢说，我替你们说，上仙若是有杀心，我等自然难逃一死。” “既然上仙不杀我们，却杀了我大蒙哲别和吐蕃将军，有何深意？” 天金将军有经验，最先反应过来，道：“上仙的意思是说，只要不动他的人，他才懒得理人间之事？” “不错！”大蒙将军高声道，“人间几千年以来，战事频繁，朝代更替，在此之前，大家可听说有仙人下凡干预人间战事？” “如今张上仙已将底线划了出来，我等只要遵循上仙旨意，则不必顾虑天罚。” 西夏将军道：“话虽如此，但今天大家也看到了，那徐闻仗着有仙人眷顾，在战场上乱跑一通。” “就算我们不想伤他，他若自己撞到刀箭上来，伤了性命，我等如何应对？” “唉……”众人一阵无奈。 碰上了这么一个滚刀肉，打不得，更杀不得。 还要时时刻刻防止对方送死，这仗怎么打？ 若是他死在两军阵前，众人都不敢想象，会是什么后果。 仙人一怒，伏尸百万。 天金国才灭亡多少天，谁不害怕？！ 大蒙将军只好道：“徐闻交给我大蒙。两军阵前，多准备些渔网和套马绳，想擒拿他倒也不难。” 但其他人仍有疑虑，并未答应。 大蒙将军一咬牙，道：“此次出兵，只是试探。” “只要诸位能够协助，引郭将军离开燕云十六州，我大蒙愿出八万匹战马，每国两万匹。” “到时候，十万铁骑攻下成都府不在话下。” “嘶…………”其他几人倒吸一口冷气。 八万匹战马，何等豪气，放在任何一个王朝都是一笔不可多得的财富。 大蒙为了拉拢各国，还真是下了血本。 吐蕃的百夫长道：“将军，若是打下成都府，这归属权如何分配？小的虽然做不了主，但却要回去禀报。” 大蒙将军道：“蜀中一带，我大蒙寸土不要，由你们自行分配即可。” “谁的功劳大，谁就多占。谁若不出力，甚至还要踢出联盟。” 此话一出，众人就顾不上考虑风险，反而开始考虑打下之后的分配问题。 原本大蒙是答应吐蕃，将巴蜀一带让给吐蕃的。 如今口风改变，众人就算不能占据巴蜀，也能借着这由头来获利。 西辽将军问道：“那八万匹战马，如何运到蜀中来？” “自然是借道大夏，大夏离蜀中最近。” 西夏将军一下就警惕了，“假道灭虢”的故事谁不知道？ 于是道：“此事重大，我需要上报给皇上，从长计议。” 大蒙将军不以为意，道：“行，若是大夏皇帝有疑虑，那就先转道到大辽，让大辽先挑。” “挑剩的，赶到你们大夏，你们再慢慢挑。” 如此一说，西辽将军眼前发光，道：“那我即刻派人回去请示陛下。” “哎……”西夏将军急忙道，“我只是说需要请示，又不是说不行，且让我修书一封……” 大蒙将军嘴角出现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 八万匹战马，赶马的勇士一定需要很多吧？ ………… 张天这边。 见五国骑兵远离，绵州城才敢打开城门，放百姓入城。 张天的马车排了好一会队，终于得以进城。 刚进城，张百万道：“先生，百万在绵州城有一处分店，有下榻的地方，只是不及大客栈精美。” “不知先生想去哪里住宿？” 张天笑笑道：“一事不烦二主，就在你店里住吧。” 张百万大喜，道：“谢先生赏脸。” 说着，欢快驾着马车，来到一条商业大街。 商业大街上马车极多，许多车上还装着布匹，但却不动，而是滞留在各个店铺门前。 蜀锦天下闻名，绵州城又是通往中原的一个重要中转站，许多布商都在此地设立有分店。 这几天外面有五国骑兵到处骚扰，许多不赶时间的商人，自然是先留在城里，看看风头再说。 贸然出去，没有城池保护，极有可能人货两空。 “让让……麻烦让让……” 张百万牵着马头，像个尽职的马夫，不断在拥护的大街上前行。 来到一间“张记布行”前，张百万道：“先生，到了。” “嗯。” 张天下车，天空上的溜溜球扫描了一下附近的格局。 这条大街的店铺基本上都是前店后院的格局。 后院既是店铺工作人员住宿的地方，也是晒布、仓储之地，占地很大。 张百万一进店，气势一变，变得颇有威严，高声道：“快叫张斗出来，迎接贵客。” 一个伙计打扮的道：“谁找我家掌柜的？” 张百万道：“你且去叫他来，他认识我。” 伙计见张百万衣着普通，但气势不凡，张天又是儒生打扮，不敢多言，还是去后院通知了。 不一会，一位身穿绸缎的，比张百万小几岁的中年男人出来。 见到张百万，惊喜叫道：“家主？你可终于来了。” “嗯。”张百万道，“闲话少说，快去准备茶水宴席，务必按最高规格置办，招待先生。” 张天道：“百万，不必浪费。在襄阳我已解过馋了，此时蜀中正遭遇蝗灾，不可铺张浪费。” “是，先生。”张百万道，“先生心怀百姓，实乃是百姓之福。” “我张家做蜀中生意，受益当地，自然遵先生教诲，今年就先拿出一万两拿来赈灾，助百姓过冬。” “日后若是灾情加重，再追加银两。” “嗯。”张天微微点头示意，“你有心了。” “谢先生夸奖。”张百万脸上笑得像朵花似的。 心里暗想，这“善因”还得是老子出马才能够种下来，自家那孽畜是不指望了。 至于“善果”是什么，张百万倒没细想。 别的不说，光凭自己给上仙驾了一路的马车，传了出去，任何一地的官员都得高看一眼张家，做起生意来都顺畅许多。 而张斗掌柜和那小伙计人都懵了。 家主这是怎么回事？ 千里迢迢来到蜀中，才刚见面，话都没说两句，就捐了一万两银子出去。 仅仅因为眼前这位儒生说了一句“不要铺张浪费”？ 第278章 远赴西半球(谢谢喜南洋楹的多个打赏鼓励) 张百万道：“先生，这是我张家族人张斗，外派到蜀中驻守。” 说着，急忙给张斗掌柜打眼色，道：“张斗，快给先生行大礼。” 张斗掌柜听了，深深一作揖，道：“见过先生。” “嗯，张掌柜客气了。” 简单的打过招呼之后，张百万安排一间上房给张天。 张天打量了一下环境，干净整洁，采光又好，虽不及临安张府豪华，但也算不错了。 顺手推开窗户，手一伸，两颗溜溜球从天上飞了回来，落于手中。 看得张斗掌柜眼睛都大了。 那两颗圆乎乎的东西，也不像是飞鸟呀，怎么的就从天上飞了下来。 一切安排妥当，张百万道：“先生且静修，百万去后院忙些杂事去了。” “好，你忙去吧。” 两人退出房间，还未走远，张天就听到张斗掌柜迫不及待地问了起来：“家主，这位先生到底是谁？” 张百万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叹道：“唉……刚才我都那么直白叫你行大礼了，你居然只作了一个揖。” “连先生一个好字都捞不着，实在福薄……” “啊？”张斗一愣，“家主，那先生可是朝廷大官？” 张百万摇摇头，道：“算了，错过了就错过了。先生也不喜欢人跪拜，唉……” 这摇头叹气的，听得张斗心中发慌。 如今这时代跪礼没有那么普遍，即使见了朝廷官员，一般都是作揖即可。 只有比较正式的场合，百姓才会向官员行跪拜礼。 再说了，就算对方是大官，这跟福不福薄有什么关系？ 见张百万不说，张斗也不好追问，只好转移话题：“恭喜家主，贺喜家主。” “前些天襄阳来信，说少夫人生了一个大胖儿子。” “蜀中每家分店都收到信了，说不知家主在途中无法通知，等家主到了蜀中，务必第一时间禀告家主。” “当真？！”张百万声音一颤，老泪盈眶，“望儿那孽畜，可算是懂事了，知道生儿子了。” “信在哪里？快快快，拿来与我看。” 两人渐说渐远。 张天听了，不禁一笑。 张百万跟后世的父母都一个样，总感觉儿子结了婚，有了孩子，就会懂事了。 ………… 等张百万等人走远，张天自己并没有休息。 一路走来，张天原本是想看看蝗灾的有多严重。 如今看来，虽然百姓积极自救，有了一定的起色，但并不算乐观。 如果仅仅是今年一年就罢了，朝廷拨款，官府调济，熬过这一年并不难。 但想到之前查到的“小冰河气候”，恐怕未来几十年，都不乐观。 在原来的历史时间线中，辽、金、蒙三国轮流占据北地，战乱频发，死伤的百姓比气候异常导致的还多。 自然没有多少人关心气候的问题了，只是偶尔在文人笔记中落下那么一笔。 如今燕云十六州重归中原之手，没有了战乱，气候问题就异常突出了，眼前的蝗灾只是冰山一角。 北方的游牧民族，担心的是冻死。 中原王朝统治的区域，则担心的是饿死。 想短时间内让大米产量有质提升是不可能的了，张天想到了后世产量极高的土豆和玉米。 之前在徐闻的解元风波中，张天有想过找出来送给安朝。 只是当时补给舰破损严重，一个人可没办法跨越半个地球，跑到南美洲去找种子。 如今九重天的控制权在手里，倒可以提前作一些安排。 张天联系上九重天。 通过智能手环，输入几个命令和坐标。 随即，九重天上面的维修机器人一阵忙碌，迈着八条腿在空间站里来回奔跑。 将张天安排的几个仪器塞到救生舱里面后，然后，维修机器人缩成一团，也躺了进去。 “发射！” 九重天弹射出两个物体。 一个是救生舱，载着机器人和一些仪器，往南美洲而去。 一个是中继小卫星。 南美洲位于西半球，无法直接联系，必须有一个中继卫星传送信号，才可以远程控制机器人。 如此一来，张天从智能手环发出的信号，先传到九重天上，再转接到中继卫星，就可以看到在南美洲的机器人视野了。 救生舱在南美洲上空盘旋了一会。 想直接搜索土豆和玉米的植株有些困难，张天于是改为搜寻金字塔。 普通人只知道埃及有金字塔，实则世界各地，散落有非常多各式各样的金字塔。 至于这些金字塔是不是来自同一个文明，相互之间有没有联系，建造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岂因时间太过远古，已经没人能够说得清楚了。 金字塔体积庞大，又无植被遮挡，在太空中搜寻非常容易。 很快，救生舱定位到了一个庞大的金字塔。 救生舱冲入大气层，划着一道云气，缓缓降落在金字塔的塔尖。 说是塔尖，其实是一个几平方大小的小平台，刚好放得下救生舱。 “嚓……” 救生舱打开舱门，机器人从里面滚了出来，随即站立起来，扫描周围环境。 “）（）\\u0026*（））*\\u0026*\\u0026￥%\\u0026*%\\u0026……” 一阵叽哩咕噜的吵杂声音从金字塔底下传来。 通过摄像头，张天看到几百个身形矮小，赤裸着上半身，脸上和裸露的皮肤，涂抹着白色、红色等奇怪色彩的人类，正在对着救生舱疯狂跪拜。 跪拜姿势与中原的不同，双手高高举起，然后再趴在地上，嘴里大声高呼，也不知道说着什么。 张天虽然听不懂，但从这姿势来看，也能看出他们虔诚无比。 此时张天所在的东半球，已近黄昏。 南美洲与东半球有12个小时的时差，那边正值清晨。 一众当地部落的人，看到神器从太阳方向出现，从天而降，落在金字塔顶部，里面还爬出一个奇形怪状的东西。 想当然以为是神灵降世，纷纷跪拜。 张天无奈一笑，得，这下又要装神弄鬼了。 不过，被人当作神灵总比当作敌人要好。 若是被当地部落的人围攻，纵使是超越这个时代的维修机器人，也不敢说毫无损伤。 到时候，想找土豆种子和玉米种子就麻烦许多。 装神弄鬼张天轻车熟路，将机器人的喇叭开到最大。 一句简单的话语响彻整个金字塔区域： “神，来自东方……” 下面的人顿时更加疯狂，上半身疯狂抬起，又趴下，小蛮腰像上了弹簧似的，如此反复。 也不知道能不能理解张天说的话，却努力模仿张天的声音： “神，来自东方……” “神，来自东方……” 刚开始只是个别土着在模仿，最后汇聚成一股数百人的声音洪流，震荡天地间。 张天搜索了一下后世的考古资料。 这个时间点，玛雅文明和印加文明还没有灭绝，也不知眼前的部落，是属于哪个文明？ 虽然目前双方无法沟通，但张天不急。 只要当地土着不攻击机器人，剩下的事情就容易了。 等电脑系统收集到当地足够的语音样本，就可以跟他们对话了。 ………… 张天这边在远程操控机器人，忽然房门传来轻轻的“笃笃”敲门声。 “先生，晚饭准备好了，请问是送到房间还是先生出来吃？”张百万在门外道。 第279章 谢谢你帮我生了个儿子(谢用户545446灵感胶囊) “吱……”张天打开房门，“到外面吃吧。” 出到客厅。 饭桌上摆了五六样菜，数量虽然不多，但制作精美，分量充足。 张斗掌柜和一个伙计站在客厅门旁，听候吩咐。 张天道：“百万，你也坐下来吃吧。” “扑！” 张百万一下子跪在地上。 “嗯？你跪着干嘛？” 张天有些奇怪，难道刚才自己口误，把“坐”说成“跪”了？ 张百万老泪纵横，道：“先生，百万收到襄阳家信，望儿喜得麟儿。我们张家终于有后了。” “那恭喜你了。”张天道。 “谢先生祝福。”张百万道，“望儿不肖，娶妻已有五载，却未有一子女出生。定是他之前横行霸道，福缘浅薄。” “之前冲撞先生，受到先生教诲，才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如今我张家喜得犬孙，定是先生原谅他了。” “百万在这里替望儿谢过先生宽容大量。” 说着，恭恭敬敬磕了一个头。 张天无奈，现在别人生个儿子都算到自己头上了，只好道：“这是你们张家的福气，不必谢我。先起来吧。” “是，谢先生祝福。” 张百万这才肯从地上起来，正襟危坐在椅子上，陪着张天吃饭。 说是陪吃，却不知道嘴里吃的是什么味儿。 有时候筷子伸到菜盘里夹空了也不知道，夹着空气就往嘴里送，吃得津津有味。 想到自家有孙子了，满是泪痕的胖脸，时不时还浮现一下傻笑。 在张百万想来。 自家儿子娶妻五年了都没生下一儿半女，肯定是之前败坏阴德，没有福分。 恰巧这些日子，上仙幻化成中年儒生，到张家“考察”。 自己热情招待，家风又良好。 这才消了上仙怒气，收回惩罚。 这不，孙子前后脚就出生了。 想到这里，张百万想起了徐闻，略有后怕。 若是当初没有徐解元解读上仙深意，说不定自己一脉从此就断后了。 恰巧，徐解元就在成都府，自己得赶紧派人送上重礼，以谢他指点之恩。 一边的张斗掌柜，听得太阳穴的血脉突突乱跳。 张望被削“三两福气”的故事，天下皆知。 张斗身为张家族人，又岂会不知道来龙去脉？ 眼前张百万虽然称张天为“先生”，但结合对话内容，张望洗心革面之前冲撞的那个“人”是谁，自然呼之欲出。 怪不得刚才家主叫自己行大礼，自己作了个揖，却被家主骂“福薄”。 想到这里，张斗后悔得肠子都青了，恨不得过去给张天磕几个头。 好在他身为掌柜，久经风浪，心智强大，没有乱了分寸。 这种福分，也只有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磕才行，后面太过刻意，反而惹上仙不快。 上仙不喜欢人下跪磕头的性格，天下皆知。 张天不知道张百万的胡思乱想，只当是刚知道喜讯，欣喜过度，精神恍惚了。 想到自己第二次下襄阳，被张家照顾良久。 回头找个合适的礼物送过去贺喜，算是还张家一份人情。 ………… 吃完晚饭。 张天回房间继续远程操控南美洲的机器人，先学习当地的语言。 寻找土豆和玉米急不得，至少需要寻找一些优良品种，筛选过后再带回来。 后世的种子已经经过历代专家的优化，基本上直接购买就可以。 但这个时代的土豆和玉米还处在很原始的状态，有多少亚种，需要怎样的土壤，怎样种植，等等都不确定。 南美洲的部落虽然原始，但种植土豆和玉米起码有上千年，经验多少有一些。 张天准备让机器人以“神灵使者”的身份，将能学的全部学会，再将种子带回来。 ………… 张天在忙于远程操控的这几天，张百万也没闲着。 写信给成都城里的分店，让他们以张家的名义，给徐闻送一份重礼。 徐闻此时正在成都府忙于军政之事，突然收到张家的求见还有些奇怪。 除了在襄阳见过一面，平时并无交集。 徐闻的第一反应是张家想攀附自己，居然敢明目张胆给自己送礼。 结果一收到礼信，哭笑不得。 居然是感谢他的帮忙，张家才生了孙子，得以延续香火。 若不是“三两福气”事件天下皆知，还不得被人误会那啥。 徐闻对成都城的张家掌柜道：“你们家主到了成都府？” “是的，徐解元。家主如今在绵州城，可能过些时日，会到成都城来。” 徐闻道：“如今我身为朝廷钦差，到西线考察百官，这礼是断不能收的。” “你回去告诉张家主，心意我领了，这礼请带回去吧。” 掌柜面露难色，道：“徐解元，家主在信中告知小民，这只是襄阳邻里的一些心意，绝无他意。请徐解元明察。” “若是小民将家主的心意带回去，恐怕会被家主骂不通人情，还请徐解元体谅一二。” 徐闻道：“我不为难你，我亲自写信给张家主说。” “这……” 见徐闻语气坚决，掌柜有些为难。 平时给官员送礼的招数没用，下一步不知该如何应对。 徐闻可不管这些。 如今自己既不缺权，也不缺钱，肯定不会被这些俗物拖累，埋下隐患。 张家掌柜见徐闻真的要写信，急中生智，道：“徐解元若是不肯收，不如小民代表张家，捐给百姓赈灾如何？” “如今蝗灾肆虐，今年过冬恐有困难。” “张家布行能够在蜀中做生意，全赖百姓信任，如今正是回馈之时。” 徐闻手中的毛笔一停，若有所思。 光靠镇压逼迫豪门大族拿出粮食，终究不美，若是用银子购买，那就可以减少冲突。 虽然朝廷拨有赈灾银下来，但受灾面积那么大，不能指望都覆盖到。 何况，各地必然会有贪污克扣之事，徐闻就算有三头六臂，也不能全部监督到位。 如果有一笔款项在自己手里，那做事就可以灵活许多。 不过，这种事不能私下做。 徐闻叫来成都知府丁黼，在他的见证下，代表成都百姓收下了这份“捐赠”。 张家掌柜见礼物送了出去，欢天喜地回去报信了。 至于徐闻这是“真收”还是“假收”，他也不在乎，反正礼物送到了就行。 身为生意人，见惯了当官的嘴脸。 钱到了他们手里，要发多少给百姓，留多少给自己，还不是当官的说了算。 第280章 借道 徐闻刚来蜀中，就遇上打仗。 很多当地豪族官吏还在试探徐闻的性格，不敢贸然送礼。 结果这个口子一开，大家以为是一个暗示，纷纷打听。 那些能够联系上知府丁黼的大族，自然知道确切的信息。 但那些隔着两三层的小官小吏，黎民百姓，就越传越歪了。 刚开始有人说：张家少主生了儿子，给徐闻送礼贺喜。 此话一出，马上就有人不同意了。 “哎……这不对吧？张家生了儿子，按理说，同为襄阳人士，应该是徐解元给张家送礼道贺呀？” “会不会是你听错了，是徐解元生了儿子，张家给他贺喜？” 有人补充道：“此言有理。徐解元年纪不小了，家中夫人生个儿子也很正常。” “可是没听说徐解元已经婚配。” “这你就不懂了吧？徐解元这种大户人家，正房未娶之前，有一两个小妾或者贴身丫鬟并不奇怪。” “嗯……”众人点头，“怪不得张家祝贺都很低调，原来徐解元的儿子并非正房所生。” 至于徐闻将这份礼物纳入赈灾款项中，有人信，有人疑。 接下来几天，徐闻光是收礼就收到手抽筋。 刚开始还比较正常，都是有确切消息的豪门大族。 先是说送给徐闻，徐闻不收，就改口说是送赈灾款，如此一来，徐闻就收下了。 后面的小门小吏，画风就变歪了。 有的是贺喜徐闻生了儿子的，有的是给徐闻那素未谋面的“夫人”送“补品”的。 弄得徐闻哭笑不得，干脆统统轰了出去。 被轰出去的人顿时“醒悟”过来，急忙改口说是送来赈灾的，还请徐解元万万不可推辞。 短短几天，就有数十万银子进账。 弄得知府丁黼心惊胆战。 若不是全程操作的是徐闻，自己是万万不敢这样公开作死的。 捅到朝廷去，御史参上一本，管你是真的为百姓赈灾还是给自己“赈灾”，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安朝虽然不杀文人，但不代表不会罢官、下狱。 也只有深受皇帝信任，身为仙人弟子的徐闻，才敢这么大胆。 徐闻和丁黼写了一份联名奏折，附上捐赠名单，一同送到临安。 若是其他官员敢这么操作，就算真的是为了赈灾，也免不了被皇帝一番申斥。 但此事距离张天“显灵”才没过几天，大家都知道徐闻天上有人。 就算有几个官员上书称徐闻此举不妥，恐有借“赈灾”之名搜刮民脂民膏之嫌，但被皇帝忽略了。 一边在徐闻的奏折中写下夸奖，夸徐闻不拘一格，造福百姓。 另一边却发了一道圣旨给西线官员，严禁其他官员借赈灾之名，强令向百姓摊派捐赠。 搞得包括丁黼在内的西线官员极其无语，皇上这也太偏心了。 同一件事，徐解元做得，我们就做不得？ ………… 张天这边。 有空就远程控制机器人在部落里活动。 玉米倒是在部落里找到了，但要学习的种植知识进展不快。 主要是部落里的人天天祭拜，机器人收集到的语言样本都是跟祭祀有关。 时间太短，交流起来不顺畅。 好在种植的事情也不急在一时，张天没有让机器人带着种子马上回来。 就在成都府的人忐忑不安，既要备战，又要赈灾之时。 大蒙和西夏，发生了一件不得不说的事情。 为了消除西夏疑虑，大蒙说是赠予的八万匹战马，分成两批，从两条线路送进西夏。 一条是借道西辽，从罗布泊东进，抵达河西走廊。 自然，战马就要给西辽的人先挑。 西夏派使者去目睹了全过程。 大蒙赶着四万匹战马，在罗布泊绿洲，任由西辽挑了两万匹最雄壮的战马。 剩下的战马虽然不错，但最好的被人先挑了，吐蕃、天金残部的使者总归心里不爽。 一个劲地催西夏快些。 见大蒙真的送马，西夏再无疑虑，开放北方边境。 允许大蒙赶着另外四万匹战马，从“黑山威福军司”一带入境。 按照约定的计划。 这四万匹战马进入西夏境内，沿着黄河南下，抵达西夏帝都中兴府。 然后任由西夏挑选两万匹最好的马。 剩余的两万匹，加上从河西走廊进来的两万匹，再送到吐蕃、西夏、安朝交界的西宁洲。 在那里分配剩下的战马，再度组成十万铁骑，进犯成都府。 可惜计划之外，大蒙又有自己的计划。 四万战马，通过黑山威福军司时，只有寥寥几百赶马的大蒙汉子。 西夏的人一看，才几百人，任你再勇武无敌，也不可能靠几百人在西夏境风兴风作浪。 几万匹战马，自然不可能一路上靠吃草为生。 随军带有很多早就准备好的干草。 西夏士兵早有警惕，但凡见到驮有草垛的马匹，都要上前去检查。 用长矛刺穿草垛，确认里面没有人，才肯呼呼喝喝的放行。 大蒙将军看着微微冷笑。 这西夏还真把自己当一回事了。 国小而不处卑位，力弱而不畏强势，可亡也。 四万匹战马，浩浩荡荡，通过西夏的防线，进入境内。 早有两三万的西夏士兵急不可耐，迎接马群，准备挑选自己的战马。 四万匹战马刚过防线，速度很慢，等见到了西夏士兵，马群的速度居然渐渐提了上来。 四万匹战马奔跑起来，声势浩大。 西夏将军质问道：“你们大蒙想干什么？快停下！” “哈哈哈……”大蒙将军仰天大笑，“西夏小儿，你说我们想干什么。” 西夏将军脸色微变：“哼，难道你们想靠几百人，就想打下我们大夏？！” 战马虽好，但也要有人控制才能发挥战力。 若是想靠几万匹战马冲击，看着声势很大，实则没什么攻击力。 只要不在马群经过的路线被践踏，待杀了这几百赶马汉子，可以轻松控制这群战马。 大蒙将军再度大笑：“谁说我们只有几百人？” 说着，忽然竭力大喊：“儿郎们，出来吧。” “嗬呼！！” 奔跑的马群中，忽然凭空出现数千汉子，主要集中在马群的中间。 这下子，西夏的人终于回过神了。 马群带的草垛，一方面固然是充当马匹的粮草，但也是用来迷惑西夏士兵的。 以为检查过草垛，马群中没有藏人的地方。 万万没想到，大蒙汉子善骑到了如此境界，居然藏有几千人在马群中间。 西夏将军脸色剧变，失声叫道：“马腹藏身？！你们大蒙当真好算计。兄弟们，快备……” “咻！” 话未说完，一支飞箭射穿了西夏将军的脖子。 剩下的声音，再也发不出来。 大蒙将军看着前方两三万的西夏士兵，冷声高喊：“儿郎们，给我杀！！” 第281章 西夏大乱(谢谢白白嫩嫩小书生的灵感胶囊) 马腹藏身，需要极高的骑行水平，但不是真正藏在马腹下。 通常只是缩身藏在战马的侧面，以躲避弓箭或其他刀箭的攻击。 这种情形，是瞒不过人的眼睛的。 但这次行军不需要高速奔跑，主要是隐匿身形，大蒙汉子用马绳倒挂在马腹底下。 几万匹战马挤得严严实实，极难发现。 外围又有赶马的汉子掩护。 但凡见到挂有人的战马走到外围，就不动声色地将之赶回中间。 西夏万万没想到大蒙还有这么一招，居然被瞒了过去。 不过，这种藏身方式也有的缺点，就是携带兵器不方便。 长矛什么的就不指望了，只能携带贴身的短刀短弓，以及少量的箭枝。 但对付眼前的西夏士兵刚刚好。 西夏士兵人都懵了。 原本欢天喜地来挑选战马的，谁料转眼之间，战马成了骑兵。 有人控制的战马和没人控制的，是截然不同的两种生物。 几千大蒙勇士边跑边散开，每个人控制着周围一小群马匹，朝西夏士兵冲去。 “隆隆隆隆…………” 几万匹战马奔跑起来，犹如大地闷雷。 “快跑……回军营……”西夏士兵顿时大乱。 但已经来不及了。 人腿怎么可能跑得过四条腿的战马。 眨眼之间，四万匹战马将两三万的西夏士兵掩没。 无数惨叫声淹没在马蹄的轰鸣声之中。 西夏士兵来挑选战马，许多人只带了马鞍马绳，，连刀都没有带。 更别说拒马、长矛等对付骑兵的利器了。 仅仅一次冲锋，西夏士兵几乎全军覆没。 仅剩零星的士兵四散逃跑。 大蒙将军也不追赶，发号施令道：“回击！！” 庞大的马群在数千汉子的驱赶下，拐了一个大弯，开始攻击身后的黑山威福军司。 黑山威福军司是西夏的军事机构，也是一条防线，依山而建。 从外围攻打，跟攻城战没什么区别，非大蒙铁骑所擅长。 但从内部进攻，就容易了许多。 几万匹战马冲锋一次，防线里士兵的营帐倒塌一片，西夏士兵统统踩成肉饼。 甚至有不少战马沿着内部阶梯，冲上防线上的城墙，肆意践踏。 与此同时，黑山威福军司外面又有一支骑兵自远处奔来。 刚开始时远远看着，像地平线上的一条线。 随着铁骑越来越近，犹如汹涌巨浪，带着“隆隆”的马蹄声，冲入西夏境内。 此时大蒙铁骑正处于巅峰，所向披靡。 没有了城墙和防线构筑的工事，西夏军队不堪一击。 仅仅不到一个时辰，黑山威福军司防线全面溃败。 残兵败将，纷纷撤往第二道防线——白马强镇军司。 同时开始从河套地区，调集骑兵度过黄河，迎战大蒙铁骑。 如果白马强镇军司再拦不住，后面就是西夏帝都中兴府。 然而，大蒙的强盛，绝不是兵强马壮那么简单。 就在北线黑山威福军司沦陷差不多的时间，西线又一支骑兵，从北而下。 无视西辽的警告，直接借道罗布泊，从河西走廊往东，攻打西夏的沙州。 沙州是河西走廊的出口城市，靠近西辽，军事力量不弱。 见大蒙铁骑出现，摸不清形势之下，守将急忙据城死守。 谁料大蒙铁骑根本没有攻城的打算，上万大蒙汉子，一人三马，直接绕城而过。 从河西走廊直往东边扑去。 这种打法，一般军队绝对不敢采用。 没有攻下一路上的城池，粮道极易被截。 沿道的城池敌军，打你的主力打不过，难道连运送粮草的杂兵都打不过么？ 数以万计的大军，人吃马嚼，消耗极大。 一旦粮草断绝，短短几天，就饿得提不起刀，挽不动弓，只能沦为待宰羔羊。 但大蒙汉子来自草原，可以在马上吃饭，马上睡觉。 随身带的肉干马奶不够，就杀战马充饥，短时间内根本不担心粮食问题。 唯一有点麻烦的，就是战马的饲料干草，随军带不了那么多，需要沿途补充。 一时间，西辽傻了眼，根本不知如何应对。 大蒙送给西辽的两万匹战马可不是白送的，虽然没有利用马腹藏身直接攻打西辽，但也摸清沿途情况。 西辽见大蒙的铁骑从自己境内呼啸而过，不知道该不该打。 打嘛，打不过。 还有可能惹上一个强敌。 何况刚刚收了人家两万匹战马，拿人手短，吃人嘴软。 不打嘛，有损国威。 而且，唇亡齿寒的道理大家都知道。 今天大蒙敢如此打西夏，明天就敢这样打西辽。 如今的西辽，不再是原来的大辽。 被逐出中原之地后，已经不复当年之勇，生怕再遭遇当初的灾难。 西辽高层还没吵出个所以然来，大蒙铁骑已经越过沙州，直扑瓜州而来。 瓜州是西夏“西平军司”所在地，是西线的军事重镇。 本来主要是用来防御西辽的，岂料第一战居然是面对大蒙铁骑。 仅仅一个接触，就被大蒙铁骑打得晕头转向，溃不成军。 最后不得不退回城内，依城而守。 大蒙铁骑也不恋战，又越过瓜州，扑向下一个肃州。 瞧他们的动向，显然是想快速通过河西走廊，跟北线的大军汇合。 沿途的城池守将一看这还得了。 若是不管不顾，被这一支骑兵扑到中兴府，战后自己难逃一死——除非西夏亡国。 可是，西夏如果亡了，身为亡国之将，能有什么好下场？ 还不如现在就拼了。 于是，不得不出城主动拦截大蒙铁骑。 整个西线的兵力，全部被这一支大蒙铁骑牵制在河西走廊一带，腾不出手去帮助中兴府。 短短几天，西夏风云变色。 大蒙以摧枯拉朽之势，连续攻下西夏大片国土，兵锋直指中兴府。 若不是此时的大蒙还不擅长攻城，恐怕西夏败亡得更快。 此战一起，天下愕然。 五国联盟的人，还没反应过来。 说好的联合起来阻止安朝，防止另一个大唐帝国在中原崛起，进而吞并他们。 怎么突然自己打起来了，这不是给安朝可乘之机么？ 但冷静下来，才发现大蒙这一招棋，走得实在是妙不可言。 西夏身处东亚的中心。 东临安朝，南靠吐蕃，北接大蒙，西通西辽。 是一个四通八达之地。 大蒙若是攻占此地，往西可以通过河西走廊，夹击西辽。 往南可以借道巴蜀，通过长江流域，越过燕云十六州，攻入安朝内部。 虽然巴蜀之地也不好打，但总比被燕云十六州的郭将军好对付一些。 最重要的，只有大蒙和张天知道的一个原因。 就是西夏比较靠近南方，又拥有河套地区，既可放牧，也可农耕。 对北方的大蒙来说，是未来南下避寒的重要根据地。 第282章 讨伐大蒙(中秋快乐) 张天通过九重天，早早观察到这两国大战。 自从跟天金国对上之后，张天对大规模的人类活动早有警惕。 在这个时代，能够聚集几万人长途奔走的人类活动，绝大多数都是战争。 一旦发现，ai就会遵循张天设定的命令，第一时间通知他。 看到大蒙的进攻方向，跟原来时空的蒙古帝国何其相似。 原来时间线的蒙古帝国，也是因为久攻不下南宋，于是选择横向发展。 一直往西，打到欧洲，被西方人惊呼为“上帝之鞭”。 如今见燕云十六州绕不过，蜀中又有徐闻这块硬骨头，大蒙高层立马转变战略，盯上其他国家。 天金残部驻守的东北区域太靠北了，就算打下来，依然要受到未来严寒的威胁，还会暴露自己的意图，不是最佳选择。 西边的西辽，土地贫瘠，纬度也高，既不适合放牧，又不利于躲避严寒。 唯有西夏，位置四通八达、纬度偏南、土地肥沃，国力又弱，最适合下手。 张天一笑，不禁想起后世的国际格局。 几个大佬相互较量，打着打着，大佬没事，小弟先没了。 只是不知道大蒙打下西夏后，还会不会进犯安朝？ 如果进犯，张天在想自己要不要出手，灭了大蒙？ 难道要再次领军，打到西伯利亚吗？ 想想就感觉好累。 张天本身是个宅男，只求有个小窝活得舒服就行，对称霸天下这一套不是很感兴趣。 加上来自后世，有着民族大团结的观念，对所谓的南蛮、东夷、西戎、北胡并不十分痛恨。 因此在灭亡天金国的时候，才让安朝平等对待胡人百姓。 在原来的时间线中，金国灭亡后，被宋蒙联军疯狂屠城。 700万金人，只活下来10万。 可想而知，真实的历史有多残酷。 宋朝的“靖康之难”与之相比，简直小巫见大巫。 张天知道这个时代的各个民族，不能等同后世的少数民族，不指望像后世那么和睦。 后世的和睦，是因为有一个强大的政府和一个主体汉族在压制、疏导、教化。 历经两三代人之久，才有共同的认同感。 如今这个时代，张天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融合周边的民族。 要么通过战争，用武力来打服另一个国家。 要么通过信仰。 例如中东和西方的宗教战争，打输的一方要完全改变自己信仰，信奉胜利者的神。 这样几代人下来，就可以完全同化。 张天微微苦笑。 无论哪一种方式，好像都免不了战争。 张天甚至想过，如果自己成立宗教，做天下人的“主”，会不会有用呢？ 想想后世案例，张天随即放弃。 自己活着的时候或许还压得住。 一旦老死，恐怕也不会比原来的历史好多少。 例如中东的逊尼派和什叶派，同属伊斯兰教。 结果在“先知”默罕默德去世后，纷争就开始了。 这种对立持续了一千多年，深刻影响到中东地区的政治、军事和无数百姓的生命。 算算时间，这个时间点，他们两派应该还在掐架呢。 “唉……这真是人类永恒的难题呀。” 一旁伺候的张百万见状，问道：“先生何故发愁？” 张天道：“大蒙要来了，我可能又要出去杀人了。” “先生慈悲，怜悯世人。”张百万道，“若是大蒙不识天数，合该死于先生之手。” 自降临这个世界以来，直接、间接死于张天之手的人，不下五十万。 偏偏所有人都觉得他性格温和，心肠慈悲，甚至包括天金国的人。 张天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 徐闻那边。 蜀中离西夏很近，最先收到消息。 徐闻在成都府衙收到消息，旋即大喜：“天助我安朝，此乃开疆拓土的好时机。” 丁黼疑惑道：“五国联盟内讧，我朝压力骤减，确是好事。但这跟开疆拓土有何联系？” 徐闻笑笑道：“《礼记》有云：师必有名。” “之前若是强攻西夏，必然受到当地人的强烈反弹，天下各国，亦人心惶惶，多有防范。” “这仗打起来就艰难许多。” “如今西夏沦陷，西夏几近无主。西辽、天金残部必然恐慌，防范大蒙，五国联盟自然已不复存在。” “此时我朝大军，可以借口说西夏求助，打着正义之师名号，伐大蒙无道之军，堂堂正正将西夏收入囊中。” “如何一来，河套肥沃之地，通向西域的河西走廊，皆纳入我朝疆域。” “大理、西辽、高丽等国，不但不害怕我朝入侵，反而更亲近我朝。” “若是受到外敌欺辱，也会第一个向我朝求助。” “即使……我朝再想开疆拓土，抵抗亦会小了许多。” “嗯……”丁黼微微点头，“徐解元胸怀天下，见识过人，果然为仙人弟子。” “过奖过奖。” 徐闻提到的道义，看似虚无缥缈，没什么用处。 但用得好了，收服当地民心，可以减少许多阻力。 周边各国，也会更愿意与“有道之国”交流。 同样的攻打西夏，在此之前攻打，西夏军民可能会齐齐上阵反抗。 在大蒙之后攻打，受到伤害的西夏人，说不定还会充当安朝大军的“带路党”。 至于说“西夏向安朝求助”的名义，要找一个还不容易？ 徐闻道：“我且上奏皇上，请示朝廷。此等良机，不可错过。” 很快，一封密信从成都城出发，沿着长江奔向临安府。 ………… 临安府，皇宫，御书房。 越重大的事情，参与决策的人往往越少。 徐闻的奏折，请示挥军进攻西夏的大蒙铁骑，事关重大，不能走漏消息，让大蒙提前防范。 安佑帝只和几个核心大臣，先后看了徐闻奏折。 安佑帝道：“诸位爱卿，对徐闻的奏折有何看法？” 史尚书道：“大蒙无道之军，强占西夏国土，西夏百姓，必然咬牙切齿，此时确实是出兵的最佳时机。” “趁大蒙军队立脚未稳，刚好击之。” 蔡安丞相道：“大蒙铁骑天下闻名，连曾经的天金国都不是对手，我朝骑兵虽然缴获不少天金战马，然而成军时日还短。” “时机虽有，恐怕力有未逮。” 安佑帝道：“派郭将军领军如何？他有千里眼相助，必然不输大蒙铁骑。” 赵将军道：“皇上，以末将经验，燕云十六州防线，快则两三年可成，慢则需要十年八年。” “如今离上仙上天才过去一年多，恐怕防线尚未构筑完善。” “至于是否应该调离郭将军，末将不敢擅言。” 安佑帝有些烦恼，感觉这个大饼吃起来不容易呀。 稍有不慎，若是战败，那是要动摇国本的。 “唉……”安佑帝叹道，“若是上仙还在人间，该多好啊。” 皇上一说，大家不禁神往张天领军北伐的辉煌。 几乎以全胜的战绩，灭了一个强国。 甚至天金国的帝都，都被张天一个人拿下，随行大军，沦落到去捡人头充数。 这也是张天有些不喜欢再进临安府的原因。 他知道自己若是现身，安朝无数大事都会倚靠自己，无数人想从自己身上求愿。 蔡丞相道：“徐解元在蜀中一战，上仙降下神光庇佑。” “如果皇上决定要开战，不如，由他领军，讨伐大蒙。” “有仙人弟子出马，料想就算讨伐无功，大蒙也不敢反杀徐解元。” 史尚书道：“徐解元无领军经验，骤然对上大蒙铁骑，恐难建功。” 安佑帝道：“有上仙庇佑，徐闻已立于不败之地。” “即刻传朕旨意，调三万骑兵入蜀，听候徐闻差遣。” “西夏向我朝求救之名，由蔡丞相负责。” “臣遵旨。”蔡丞相拱手领命。 史尚书暗叹一声。 徐闻可能没事，但不代表那几万骑兵，以及蜀中成千上万的士兵没事。 若是失利，不知会死多少人。 只是，这种开疆拓土的大事，以“会死很多人”向皇上进谏，史尚书自己都说不出口。 只希望徐闻别那么菜，累及军队。 ………… 等圣旨送到徐闻手里。 徐闻都懵逼了。 皇上这也太看得起自己了，自己只是提醒朝廷有这个时机。 怎么直接就把军权交到自己手上了？ 第283章 徐闻领军 随着圣旨一下，三万骑兵从北地出发，通过金牛道，往蜀中奔来。 与此同时，一个消息天下诸国风传。 说西夏国有一位不知名的皇室从大蒙铁骑下逃得性命。 他孤身入安朝，说大蒙无道，强占西夏，西夏皇室和百姓遭到大蒙的屠杀。 愿以国土为礼，请安朝出兵，帮他们西夏复仇。 其言之凿凿，血泪控诉。 真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唏嘘不已…… 偏偏大蒙对外征战的过程中，最喜欢使用恐怖胁迫战术。 稍有不顺，就是屠城。 逃难出来的平民百姓，将大蒙在西夏境内犯下的恶行，传播天下。 安朝皇帝听了，悲天悯人，不忍女娲创造的人之血脉遭此苦难，遵上仙旨意，准备出兵拯救西夏国人。 其主帅就是仙人弟子——徐闻徐解元。 此消息一出，天下风起云涌。 吐蕃、西辽、天金残部全都缩了回去，看似静观其变，实则暗潮涌动。 如今两个大国大战起，任何一方失败，对其他国家都是一个良机。 最好两败俱伤，让他们得渔翁之利。 除非像上一次安朝北伐时，以摧枯拉朽之势灭了天金国，天下莫不拜服。 只是，上次有仙人驻世，才赢得那么轻松。 如今安朝虽说有仙人弟子，但大家并不看好徐闻。 ………… 骑兵行军迅速，很快就抵达蜀中。 因为要向北进入西夏，于是，三万骑兵入蜀之后，没有再去成都城。 而是驻扎在蜀中北边的绵州城，等徐闻等主帅、将领、步兵前来接收。 从巴蜀去西夏，有一条“西路”。 从大巴山脉的西面出蜀，沿着嘉岭江北上，过兰州，可达西夏境内。 如果是西夏南下入蜀，则可以避开安朝的兰州，走吐蕃边境。 上次五国骑兵，就是这么突袭入蜀的。 张天看着绵州城进进出出的军队，微微皱眉，若有所思。 张百万见状，问道：“先生，我们可需要提前去兰州？” 张天奇怪道：“为什么这么问？” 张百万道：“徐解元初次领兵出征，先生定然担忧万分。” “虽然徐解元才气过人，毕竟不是武将出身，先生是担心他出了差错，甚至有性命之危。” 张天笑笑道：“你倒是看得明白。” 张百万笑了笑道：“我家那孽畜每次出城，百万都担心得紧，生怕他惹下大祸，所以经常派人跟着。” “俗话说，弟子如儿。” “先生担忧徐解元，实乃徐解元之福。” “兰州与西夏接壤，此次交战之地，必是兰州附近无疑。” 张天道：“连你都看得出来，想必大蒙的人也知道，必然早有防范。” “恐怕，我不去不行。” 安朝军队的战力不如天金国，而大蒙的战力还要比天金骑兵更胜一筹。 连拥有千里眼的郭将军，在燕云十六州一带，也没听说能拿大蒙骑兵怎么样。 毫无带兵经验的徐闻，就更难有所成就了。 张天想了一下。 若是此时现身，固然能够将大蒙吓退，但徐闻就失去这次历练的机会了。 如果徐闻讨伐大蒙能够成功，自己就静静地当个看客。 如果他有危险，再现身救下他不迟。 想到这里，张天忽然回过神来。 安朝朝廷果真是好算计呀！！ 上次使用天火系统救下徐闻后，安朝肯定知道自己在“庇护”徐闻。 所以明知道徐闻没有领军打仗的经验和本事，还特意钦点徐闻为主帅。 看中的不是徐闻的能力，而是算计背后的自己。 徐闻身为主帅，承担的风险和责任自然是最大的。 只要自己对这个亲传弟子还念及情分，就不可能不管。 既然要管，那么此次讨伐大蒙，可以说成功了一半。 到时候随便“显灵”一次，就能增加蜀军的士气，顺带打击大蒙军队。 甚至可能重现北伐天金国的辉煌。 张天心里不禁苦笑。 论科技，这个时代的人还不行。 但论拿捏人心，个个都是人尖儿，防不胜防。 连张百万这样的商人都能够算到自己不放心，提前问要不要去兰州。 朝廷那一群人精，恐怕算盘都已经打到九天之上了。 若不是当初阴差阳错“做了”神仙，超然物外，类似算计不知道会有多少！ 张天道：“那我们提前出发吧。” “等大军开拔，占用主干道，我们就不好走了。” 张百万道：“是，先生。那我去准备准备。” ………… 就在张天率先出发去兰州时。 徐闻已经带着蜀中的步军，从成都城赶来绵州城，接收三万铁骑。 刚开城外，就见一位将军，骑着高头大马，来到蜀中前迎接。 “牛将军？怎么是你来了？”徐闻惊喜道。 来人正是曾经襄阳军的牛二。 因为北伐有功，已经不再是从八品的裨将，而是实实在在的六品将军了。 牛二咧着大嘴，道：“徐解元，你直呼俺老牛的名字就行。叫将军听着不得劲儿。” “哈哈哈……”徐闻笑道，“那你怎么不叫我徐秀才了？” 牛二摇着大脑袋道：“那可不行。徐公子的解元身份是朝廷钦赐，已经是举人了，俺老牛可不能再叫秀才了。” “既然如此，我也只好叫你牛将军了，哈哈……” 两人轻松地边聊边走，进入绵州城。 此番阵前对话，既是叙旧，又是给众人展现一副帅将和睦的架势，可团结底下人的情绪。 双方军士见自己的头儿和睦相处，整合的时候，相互之间自然也礼让三分。 骑兵和蜀中步军，心无嫌隙，一团和气。 牛二带徐闻进入将军营帐，让亲兵守护方圆三十步。 牛二正色道：“徐公子，此次应朝廷之命，郭将军抽调三万骑兵支援。” “有几句不好听的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徐闻微微一笑，若是平时，少不得开一句“那就不要讲了”的玩笑。 但此时是严肃的军国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于是亦正容道：“直说无妨。” 牛二道：“郭将军让末将给徐公子带句话，说大蒙铁骑非同小可。” “此次入境西夏，恐怕讨不了好处，严重的，甚至有全军覆没之危。” “将军千叮万嘱，让末将提醒徐公子，须慎之又慎。” 徐闻道：“我知道。” “若不是看在仙师的份上，朝廷又岂会让我担任主帅？” “此行我已打定主意，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 “行军打仗的具体事宜，我会效仿仙师，谦虚采纳将领的意见,绝不胡乱指手画脚。” “仙师说过，专业的事让专业的人去做。” “仙师洞察天地之变，尚且如此谦虚，我身为弟子，又岂能因为做了主帅，就妄自尊大！” “呼……徐公子不愧为仙人弟子。”牛二松了一口气。 “出发前，郭将军有交代，若是对徐公子说了上面那一番话，徐公子不生气，仍然谦虚接受，那就让末将拿出锦囊妙计，交与徐公子。” 第284章 半个锦囊妙计(谢谢喜南洋楹的灵感胶囊) 徐闻好奇：“什么锦囊妙计？” 锦囊妙计在说书里用得很多，但实际上却不太可能。 像这类军国大事，一般都是要反复商讨，将所有可能出现情况都考虑周全，提前准备策略应对。 岂能神神秘秘，出事前才打开来看？ 到时候真的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牛二从怀里拿出一个锦囊。 锦囊不大，却撑得鼓鼓的，因为它包裹着一封厚厚的信封的一半。 信封的另一半，露在锦囊外面。 跟传说中的锦囊妙计的风格格格不入。 徐闻略一思索，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没好气道：“牛二，恐怕郭将军让你转交的不是锦囊妙计，而是这封信吧？” “嘿嘿，”牛二笑道，“只给信多单调呀。” “俺老牛临时买了个锦囊套了上去，日后传了出去，也是一段佳话。” 徐闻道：“那你怎么不买个大点的？这装一半露一半算怎么回事？” 牛二道：“我去胭脂店找过了，娘们儿用的锦囊都是这么小的。行军仓促，来不及定制更大的了。” “行了，把信给我。” 徐闻当着牛二的面打开。 前面是一段叮嘱的话语。 “徐公子，大蒙铁骑来去如风，战力无双，本将带兵二十余年，未见彪悍如斯者。” “若与之野战，几无胜算。” “本将有上仙赐下的千里眼相助，又有城池之坚，才在西京路一带与之打成平手。” “此去西夏，若无上仙出手，恐将士难归。” “因此，本将根据这一年来与大蒙交战的心得，总结出了一些撤退之法……” 接下来厚厚的信纸，写的都是郭将军说的“撤退之法”。 核心内容就是，如果在野外对上了大蒙铁骑，该如何逃跑，怎么跑损失最少。 可能考虑到徐闻没什么军事经验，所以许多方法写得非常直白详细，甚至有些啰嗦，生怕徐闻看不懂。 徐闻越看脸色越凝重。 怪不得郭将军要让牛二先测试一下自己。 若是自己狂妄自大，骤然看到这么一堆教自己逃跑的“兵法”，怕是以为郭将军看不起自己。 狂妄之人必然器量狭窄。 若是打了败仗，说不定从此就恨上了郭将军，更可能将书信当作证据，禀告朝廷。 如此一来，郭将军凭白惹了一身骚。 说不定还被朝廷当作胆小鬼，而影响仕途。 徐闻快速看完，对着牛二深深一作揖，道：“请向郭将军转达，谢将军良言相劝，徐闻感激不尽。” 牛二正色道：“好，我会向将军说的。” 接下来，徐闻根据郭将军的“逃跑兵法”，在器械、阵形上作了大量的安排。 看到底下的普通将领皱眉不已。 他们行军打仗多年，这些布置又岂会看不懂？分明是撤退时的安排。 未虑胜，先虑败，本是为帅为将者的基本要求。 但这也太怂了吧？ 还未出蜀呢，就想着怎么逃跑了。 这仗还怎么打？ 但见徐闻的布置严密无比，比一众将领生平所学要高出一个层次，众人不敢多说什么。 很快，一切准备妥当，大军开拔。 一路上风平浪静，很快就从绵州来到兰州。 出了兰州往西、往北，俱是西夏国境。 徐闻在此休整一天，直接挺进西夏境内。 在众人不注意的地方，一辆马车却走在大军前面。 如此大军入境，双方肯定早有察觉。 斥候和探子不断来回，打探消息。 但偏偏这辆马车毫无阻碍，总是恰到好处地躲开这些探子。 偶尔有大蒙的探子发现了，若是放行还好，若是敢动手，往往会死得不明不白。 大蒙那边，只当是碰上了安朝的斥候，亦没有深究。 安朝大军出了兰州，向西北方向行了近百里。 远远看到一座军事重镇。 这里原本是西夏的“卓啰和南军司”，此时已被大蒙铁骑占领。 徐闻手一抬，下令道：“备战，停止前进。” 马上有号令兵传达军令：“主帅有令，备战，停止前进。” 顿时，三万骑兵和几万步军，开始调整军形，严阵以待。 铁东带着小短腿来到徐闻身边，同时将金色机械臂给安装上。 他的主要任务是保护徐闻。 若非有必要，不会轻易上前厮杀。 倒是小短腿跃跃欲试，时不时的“嗷……”的吼叫，鼓舞了不少士气。 之前在蜀中，徐闻敢以一千追八千骑兵，就是依仗小短腿和铁东的战力。 这两者的战力不能以杀多少人来衡量。 若是能在关键时候，突破对方防御，斩首成功，则可迅速击溃敌军。 但小短腿和铁东的战斗方式天下皆知，徐闻相信对方必然有相应的策略牵制。 就看谁技高一筹了。 很快，对面的“卓啰和南军司”做出了回应，一支万人铁骑从城中涌出，朝安朝大军而来。 到了三箭之地外，缓缓停了下来。 大蒙将军立于阵前，大家这才注意到，他身边有一间茅屋。 刚开始时，大家以为是当地居民的住所，没有太过在意。 但大蒙将军往茅屋边上一立，就显得万为突兀了。 在这满眼黄沙的战场，一间茅屋隔在阵前，尤为显眼。 大蒙将军高喊道：“徐解元，你身为仙人弟子，应该识天数。” “西夏无能，为大蒙所败，自当顺应天意，并入大蒙版图。” “如若退去，我大蒙愿奉上厚礼，送徐解元归去。” 话一说完，马上有传令兵骑兵上前转述。 三箭之地有些远，双方将领话难以听清，就需要靠传令兵转达。 徐闻自从被大蒙哲别偷袭，也不敢太过靠近，开口道：“你大蒙残暴无道，肆意屠杀女娲子民，还敢妄称天数？” “我安朝应西夏皇族请求，前来助同为女娲血脉的西夏百姓，脱离苦海。” “大蒙若是识得天数，自当退去，回到草原。” “哼！”大蒙将军冷笑道，“西夏皇族的请求是怎么回事大家心知肚明。” “别以为你仗着自己是仙人弟子，我们就不敢杀你。” 说着，高高兴起右手一挥。 看得安朝大军大为紧张，以为大战一触即发。 谁料大蒙将军挥动大手的同时，嘴里却道：“退！” 第285章 退避三个舍 大蒙军队井然有序地缓缓后撤。 徐闻、牛二和一众安朝将领都有些懵了，面面相觑。 这是要干嘛？ 难道真的被“仙人弟子”的身份给吓怕了？ 但是不应该呀。 刚才还威胁说“别以为不敢杀你”，后脚就怂了，变脸都不带这么快的。 要说大蒙只是嘴硬，不敢杀徐闻，大家还相信。 但要说被徐闻一个人吓退万军，在场之人，拍马屁都不敢这么拍。 大蒙铁骑退后上千米，两军中间，那间孤零零茅屋就更加显眼了。 牛二提醒道：“徐公子，此地黄沙漫天，是军事重镇。大蒙铁骑突然后撤，留下这茅屋，恐有古怪，切莫靠近。” “嗯……”众人认可。 有一蜀中将领道：“主帅，且让末将带人上前一探究竟。” “准！”徐闻道。 将领带着几十骑，围着茅屋，用长矛一通乱戳，将茅屋打散。 甚至连地面都用长矛刺入一尺，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古怪。 将领骑马回来报告：“主帅，末将未发现异常，请问是否追击？” 大家望向徐闻。 徐闻顿时感受到一种无形的压力，这是为帅者的领导压力。 下达的命令稍有差池，就会影响到千军万马的命运。 事到如今，不可能因为对方一个疑兵之计，就主动撤退的。 徐闻缓缓道：“保持阵形，向前推进。” 安朝大军又压近到大蒙铁骑三箭之地。 大蒙又传话道：“徐解元，只要你肯撤军，我大蒙愿与安朝结为永世交好，互不侵犯。” “之前冒犯安朝之举，自会派人去临安府赔礼道歉。” “东北一地，亦可协助安朝大军，追杀天金残部。” 徐闻微微皱眉。 说打仗徐闻经验不多，但对舆论和道义上的操作，还是懂得不少的。 大蒙身段一再放低，似乎另有所图，实在不像大蒙的作风。 略一思索，徐闻决定以不变应万变，很官方道：“西夏的女娲血脉被屠杀，我身为仙师弟子，自当维护人之血脉。” “西夏的女娲子民已向我朝求救，多说无益。” “若要赔礼道歉，请大蒙先退出西夏国土再说。” 这种说法，是开战前跟朝廷商议好的。 强调女娲造人的神话，大家同种同源，淡化西夏皇族的存在感。 为后面接收西夏百姓作铺垫。 大蒙将军听了，咬牙切齿，大手一挥：“再退！” 大蒙第二次退后。 众人一看，原地又有一间茅屋。 这次安朝军队想都不想，直接射出几支火箭，将茅屋烧个精光。 这种诡异的操作，看得安朝众人心中忐忑，不知大蒙是什么意思。 但行军至今，不打过一仗，是不可能撤退的。 徐闻身为主帅，压力最大，只得硬着头皮下令继续压上。 又推进数千米。 大蒙铁骑身后不远，就是“卓啰和南军司”的军事重镇了。 这一次，大蒙铁骑退无可退。 再退，就要退入城池之中。 以大蒙的作战风格，没有战马的辅助，守城未必比野战有优势。 甚至可能出现野战无敌，守城大败的窘境。 与此同时，第三间茅屋出现。 大蒙将军骑马站在茅屋旁边，大叫道：“上祭坛！” 身后军队缓缓让出一条通道，一辆马车拉着一个简易的祭坛，上到阵前。 上面站着一个头插羽毛，颈带兽骨的神职人员，应该就是大蒙的萨满。 大蒙将军语气悲愤，仿佛自己是受害者似的，仰天长啸：“长生天在上……仙人在上……” “我大蒙面对仙人弟子，退避了三个茅舍，已极尽敬意。” “奈何仙人弟子咄咄逼人，不肯和谈。” “今日一战，非我大蒙之错。” “请长生天作主，请仙人明鉴。” 大蒙将军说完，萨满马上跳了一个简短的舞蹈，然后烧了一些符纸类的东西。 大蒙将军身边一个儒生打扮的随军文官压低声音，提醒道：“将军，退避三舍不是这个意思，跟茅舍没什么关系。” 大蒙将军一瞪眼，骂道：“你以为老子不知道？” “汉人虚伪，明明是大好房屋，非要自称寒舍、茅舍。” “如今是打仗，岂能真的建三间大屋放到阵前？有三间茅屋就不错了。” “对面是安朝解元，定然能明白本将的意思。” “呃……”文官无语，只好道，“将军英明。” 别说大蒙的文官无语，安朝这边一众人也是看得目瞪口呆。 合着这么一通操作，是做给天上看的呀。 原以为阵前放茅屋，有什么神秘操作，万万没想到居然是为了契合“退避三舍”的意思。 至于三舍是指距离还是指茅屋，此时大家懒得深究。 关键是这态度，极为谦卑。 仿佛自己是受害者，被逼还手的。 不谦卑不行啊。 上次在蜀中偷袭徐闻，被神光一阵乱轰的场景才没过多久。 眼前领军的还是从蜀中逃跑的大蒙将军。 心里不害怕才怪了。 至于天上还会不会降下神光，大蒙将军控制不了，但至少态度要做到位。 只要不杀仙人弟子，根据他们推测的仙人脾气，有很大概率是安全的。 无论如何，这种军国大事，不可能因为一个仙人弟子，就放弃关系到未来生存的土地。 正如当初的天金国。 事关国家生死存亡，就算对方有仙人随军，也要打过再说。 萨满简短的仪式很快结束。 两军对望，弥漫着一股奇怪的气氛。 双方的将领士兵打了那么多仗，从未遇到过这么尴尬的场景，实在不像是即将厮杀的大战。 徐闻见状，喝道：“大战在即，不可轻敌。” “我军有仙师保佑，大蒙在害怕，众将士请勇猛杀敌！” 马上有传令兵传遍全军：“我军有上仙保佑，大蒙胆怯，将士们勇猛杀敌！” “嗬！上仙保佑，勇猛杀敌！” “嗬！上仙保佑，勇猛杀敌！” 随着口号喊起来，军队的杀伐之气渐渐升起。 “隆隆隆…………” 双方骑兵开始冲锋。 徐闻派出了2万骑兵迎战，大蒙则派出八千左右。 双方各自留有一部分机动军队，以备不测。 两箭之地很快掠过。 “咻咻咻”的破空声在天空响起，无数箭矢自骑兵军中升起。 第286章 阵前指挥 论射箭能力，自然是大蒙军队强。 安朝骑兵率先中箭，有一部分倒霉蛋死在了冲锋的路上。 但以八千对两万，安朝军队射出箭矢的数量则碾压大蒙。 “轰…………” 一箭过后，双方骑兵撞在一起。 喊杀声震天响，黄尘滚滚，将交战之地染上一片赤黄之色。 战了一会，大蒙铁骑恐怖的战力渐渐体现出来。 虽是八千对两万，以少对多，居然硬生生地凿穿安朝骑兵阵形。 凿穿之后，回马再战。 居然以八千铁骑，打出了包围两万骑兵的感觉。 此时安朝骑兵空有人数优势，但阵形被凿穿，首尾难以响应。 一时间，竟然出现慌乱的迹象。 大军对战，最怕首尾夹击。 此时最考验平时的训练和将帅的指挥。 要在万人的混战之中，指挥一部分军队回头，另一部分保持正面迎敌。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极为困难。 事前若是没有相应的训练，光是通过军旗传达，要么出现大家同时回头的情况，要么一部分回头，一部分又想迎敌，陷入混乱。 此时安朝军队被凿穿、分割，想精确指挥其中一部分，根本做不到。 好在徐闻按照郭将军的兵法，早有应对。 “传令：收缩阵形！” “咚咚咚……”战鼓起。 传令兵吼叫道：“主帅有令，收缩阵形！” 被分割的骑兵听了，纷纷向中心靠拢，硬生生将夹在中间的大蒙铁骑给淹没。 如此一来，只前后有大蒙的骑兵，阵形暂时安稳。 但坏处也显而易见。 骑兵缩成一团，失去了最关键的机动冲锋能力。 虽可暂时自保，但亦落入了极为被动的境地。 但徐闻还有手上还有一万骑兵没有动用，正是预防这种情况。 战旗一挥，五千骑兵冲出，准备来一个反包夹。 安朝援军一动，大蒙那边也作出了反应。 剩余的两千骑兵也全部押了上来。 但不是去拦截那五千骑兵，而是径直朝徐闻冲来。 徐闻只觉得一阵磅礴气势迎面而来，顿时血气上涌。 胆气稍弱之人，直面这种大战，要么胆怯后退，要么过于热血，无法思考。 徐闻死死守住心神，下令道：“迎战！！” “嗷……” 小短腿等的就是这个时候。 一兽当先，身后跟着数千骑兵，朝大蒙两千铁骑冲去。 大蒙军中有人急叫：“那是仙人座下蛟龙，不可正面迎战，上渔网！” “嗬！” 铁骑未到，就见数十张特制的渔网铺天盖地朝小短腿飞了过来。 小短腿双眼寒光一闪。 当初它第一次差点被擒，就是被于江州将军用渔网网住，记忆深刻。 但它身为兽类，不会使用工具，面对渔网，除了逃跑，可做的不多。 几十张特制渔网从天而降，避无可避。 有几网准确套在了小短腿身上，渔网带有倒钩，迅速钩住小短腿身上突出的盔甲和鳞片。 小短腿身形一阵困顿，无法挣脱。 “嗷……” 小短腿烦躁地仰天怒吼，对身上的渔网极为愤怒。 本能地往地上一滚，结果渔网捆得更紧。 四条小腿被勒得紧紧的，拼命蹬在渔网上。 但也只能将渔网蹬破几个口子，无法解脱。 好在安朝军队也有准备。 小短腿身边的小队队大喝：“换刀，割网！” 随着话音，骑兵手上的长矛一收，换成挂在马侧的特制长刀。 长刀的刀身跟普通大刀差不多，但刀柄做了加长，显然是为了适应骑马时使用。 “叮叮当当……” 一阵杂乱的钢铁磕碰声响起。 长刀砍在小短腿的盔甲上，顺势将渔网割破。 这短短瞬间，双方已经围绕小短腿较量了一番。 “嗷…………” 此时双方骑兵已经接触上，小短腿怒吼一声，冲入大蒙骑兵中。 “啊……” 马上有大蒙骑兵连人带马高高飞起。 人在半空，还未落地，就被小短腿尾巴的铁球给扫中。 远远地飞出二三十米外，淹没在万军之中。 “蛟龙上来了……牵制它……” 若是光是小短腿，它再厉害顶多也就只能对付几百骑兵。 但配合安朝的骑兵，形势就截然不同。 想困住小短腿，就会无法抽出手来应付安朝骑兵。 若是对抗安朝骑兵，人力一少，根本无法压制小短腿。 小短腿一兽当先，却又不冒进，紧紧地与安朝军队保持安全距离。 不一会，居然领着安朝骑兵，硬生生凿穿了大蒙这支铁骑。 然后回头再度猛冲，与大蒙铁骑混战在一起。 徐闻见了，心中暗喜。 只要消灭了大蒙这支援军，再腾出手对付另外八千铁骑，胜利在望。 大蒙将军脸色沉着，并不惊慌。 随着战旗摇动。 原本凿穿两万安朝骑兵的几千铁骑，忽然朝徐闻冲来。 两万安朝骑兵之前为了自保，收缩阵形，现在眼睁睁看着大蒙铁骑脱离主战场，无法牵制。 铁东左手的金色机械臂高高举起，怒吼道：“保护主帅！” “嗬！长矛阵！！” 三千步兵举起长矛盾牌，像个巨大的刺猬，将徐闻和帅旗团团围住。 刚才安朝去反包夹的五千骑兵，临急掉头，过来阻击大蒙铁骑。 “轰……轰……轰……” 无数战马直接冲到长矛阵上。 大蒙战马、骑兵被刺死，但安朝步兵也被撞飞撞死不少。 整个长矛阵一阵震动，差点崩溃。 好在此时五千骑兵回头，及时牵制了大蒙铁骑，没有放任他们全力冲击中军。 双方在徐闻眼前，展开了肉搏战。 看着断肢、鲜血在眼前乱飞，徐闻只感觉血压“蹭蹭”地往上窜。 此情此景，要准确判断形势。 形势未崩，不能轻易逃，一逃则军队士气大跌，由胜转败。 但若形势无力回天，自然得及时逃跑，先保住命再说。 这种战场时机，瞬息万变，必须由主帅当场决断。 徐闻双眼紧紧地盯着战场，心里默念：“大吉大利，大智大勇，方成名将。” 眼看大蒙铁骑在混战中，越来越挤压长矛阵的空间。 徐闻多次忍不住想下令移动帅旗了。 好在铁东及时出手。 一条机械臂将突进来的大蒙铁骑连人带马砍成几段，才终于止住颓势。 传令兵及时吼叫：“神将威武！神将威武！神将威武！” 顿时士气大振，隐隐有反攻之势。 大蒙铁骑见久攻不下，有慌乱迹象。 就在此时。 “咻——” 一支箭矢带着尖锐的破空声，从大蒙军队中飞出，射在徐闻胸前。 徐闻只觉胸中一痛，差点呼吸不上来。 低头一看，箭矢没有射入身体，掉落了下来。 箭头射的位置，破了一个小口，露出里面的鳞甲，正是用小短腿蜕皮做的——蛟龙护甲。 几乎同一时间。 此处战场陡然一静！ 双方同时停了下来，齐齐地望向刚才射箭的大蒙士兵。 第287章 天火焚城 率领此军的大蒙副将，声音都变了，怒吼道：“谁让你射箭了？！” 大蒙士兵见敌我双方成千上万的人盯着自己，脸色瞬间由涨红变成煞白，嚅嚅道：“刚才见有空档……随手射的……” “你！”大蒙副将又惊又怒，“那是仙人弟子，早有军令，只能活捉，不能伤他分毫。” 说着，顾不上再攻击长矛阵，眼神恐惧地看向天空。 徐闻这边。 疼痛过后，吓出一身冷汗。 铁东急忙后撤，回到徐闻身边保护。 步军对铁骑，承受了巨大的压力，他不得不利用自己机械臂的优势，上前助阵。 但他一离开，也给了大蒙机会。 虽然大家都知道，大蒙不敢明面上杀徐闻，但架不住战场混乱。 一旦杀红了眼，没有多少人能够保持理智，极易误伤误杀。 眼前就是最好的例子。 这个大蒙士兵在巨大的压力之下，看到徐闻这边空门大开，本能地射了一箭。 若是他箭术稀疏射不中还好，偏偏大蒙汉子个个都精通骑射，精准地射中了徐闻。 在城池下远程指挥的大蒙将军，浑身因恐惧而发麻。 前些日子大蒙哲别的惨状犹在眼前。 当初被神光一阵乱轰，大蒙、吐蕃各自的两千骑兵，只活下来寥寥几百。 如今这上万铁骑，绝大多数都是南下的军队。 虽然听说过此事，但没亲眼所见，恐惧感怎么及得上从蜀中逃回来的残兵呢。 热血之下，本能地拉弓就射。 这一箭，直接改变了战场态势！ 前方主战场的大军，见这边突然停下来，敌我双方同时抬眼望天。 也本能地拉开距离，抬头望天。 你不打我不打，你看我也看。 只是，大蒙是恐惧，而安朝军队则是期待。 远处。 通过溜溜球关注战场的张天，无奈叹了一声。 这万众期待的，自己不出手还真说不过去。 “滋……” 一股水桶粗的光柱，准确轰在那个射箭的大蒙士兵身上。 顿时连人带马，化为黑炭，散发着诡异的焦香气味。 既然出手了，张天不再藏着掖着。 “滋……滋……滋……” 无数水桶粗的光柱，如同炮弹一般，朝着大蒙军队落下。 转眼之间，徐闻阵前突袭的几千大蒙铁骑，死伤无数。 “快跑……这是上仙神光……” “混蛋……说了不要动仙人弟子……” “吁……快回城……” 剩下的残兵，掉头就跑，甚至连常规的断后战术都不管了。 主战场牵制安朝两万骑兵的大蒙骑兵，见神光只轰另一半军队，还以为不关自己的事。 岂料自家的残兵跑过路过的时候，神光将他们也覆盖进去了。 顿时惨叫声不断。 “快分开……不要靠近……” “你们想杀仙人弟子……我们可没有……” “回城……房屋也许能挡神光……” 天火系统追着大蒙铁骑轰了一路，留下一路的焦炭尸体。 战马身躯庞大，许多一时半会还死不了，倒在地上“嘶嘶”地哀鸣。 很快，大蒙的几千残兵冲入了卓啰和南军司的城池里。 士兵们连战马都顾不上了，朝城里的房屋等建筑一跳，连滚带爬进到室内。 许多人活生生自己摔断手脚，一边哀嚎一边爬着进屋。 整个卓啰和南军司到处都是恐惧的惨叫声。 但效果立竿见影。 神光轰在屋顶上，带起阵阵黑烟，却未轰穿屋顶。 此地荒漠连绵，木材偏少，许多房屋的屋顶用的是砖头、石块等材料。 张天为了加快天火系统的反应速度，翻转的太阳能帆板块较少，神光强度自然不高。 杀人足够，用来贯穿石块太慢。 大蒙士兵见屋顶能够阻挡神光，心中勉强松了一口气。 有些脑子转得快的，甚至已经开始思考，能不能制造一些轻便的装置顶在头上，抵挡神光。 张天在远处微微冷笑。 既然出手了，就不能让对方抱有任何侥幸之心，否则，后患无穷。 张天稍稍计算了一下，下达指令： “翻转60%太阳帆。” 随着指令传上九重天，数百米直径的太阳能帆，一大半翻转了过来。 由吸收太阳能的发电一面，转为聚集阳光的镜面。 然后通过天火系统的棱镜，聚集在一起。 “滋…………” 一股比刚才更粗更强的光柱，再度天降！ 光柱炽热无比，周边的空气被加热到扭曲，似真似幻。 同时，地面上升起的黑烟，热风带起的黄尘，缠绕在光柱周围。 如同火龙降世，肆虐人间！ 这就是“天火系统”名字真正的由来。 房屋的石板，再也不能阻挡神光分毫。 所过之处，融化一切。 房屋切成两半，房顶的石板、砖块融化成岩浆，滴落在地面。 随着神光离去，渐渐地又凝结成黝黑的结晶体。 躲在房屋的大蒙士兵。 运气差的直接被天火烧成灰烬，运气好一点的，躲过了天火的直接切割。 吓得疯也似的，冲出房屋，跑到外面的大街之上。 张天心念一动。 控制着天火系统，在城池里来回划动。 从空中的视觉，一眼就可以看出，这是一个很大很简单的字： 天！ 等“天”字写完，城池里的大蒙士兵虽然直接死于天火之下的人数不算多。 但更加绝望。 天上地下，再无藏身之地！ “快走……去中兴府……” 大蒙将军又逃过一劫，边跑边喊，聚拢残兵，骑着马往北方而去。 这已经是他第二次在天火系统下生还了。 张天虽然不准备杀他，但也不想让他有任何侥幸心理。 字一写完，就控制着天火，尾随大蒙将军而去。 跟在大蒙将军身后的残兵就倒了血霉。 被天火扫中，当场化为飞灰。 方圆十米，散发出来的热量犹能将人烫伤烫死。 天火追到大蒙将军身后十来米，不再加速。 而是保持着与战马相同的速度，尾随大蒙将军。 大蒙将军惊骇欲绝，以为小命休矣。 拼命跑了一段路，发现天火不紧不慢吊在身后，似乎在无声警告。 大蒙将军终于回过神来，仰头对天，喊道：“仙人，我知道错了。” “从今以后，绝不敢伤仙人弟子一丝一毫。” 话一说出，天火渐渐减弱，终于消失。 第288章 继续北征 见天火消失，其他残兵才敢渐渐聚集到大蒙将军身后。 但是，出城作战的一万铁骑，加上守城接应的两千人马，如今只剩下一千多骑，何其凄惨。 而这一切，仅仅是因为一个小兵，射了一箭不该射的箭。 大蒙将军劫后余生，一口气跑出百里之外，才停下来整顿兵马。 这时才发现后背辣痛无比，已经烫伤一片。 勉强敷了一些药，才挣扎着朝北方的中兴府而去。 ………… 徐闻这边。 看着神光追杀大蒙铁骑入城，然后神光化为“天火”，在城池里乱划一阵。 接着大蒙残兵就自己跑出城去，连攻城战都不用打了。 在场不少人都识字，看天火的走势，不用在天上都能看出是一个“天”字。 牛二等一众将领过来道喜：“恭喜徐公子，得上仙眷顾，此生无忧矣。” 徐闻朝天上作揖，眼含热泪，喊道：“仙师庇佑，弟子感激不尽。” “不知何年何月，弟子才能得见仙师，跪在仙师脚下聆听教诲……” 徐闻倾诉了一会。 见天上依然没有反应，只得收拾心情，领军入城。 城里还有一些摔断手脚，或被天火烧伤而没烧死的伤兵残兵，他们无法骑马逃跑，只得在原地等死。 按照惯例，安朝军队肯定是要补上一刀的。 如今这时代，可没有人跟他们讲人道主义。 徐闻长叹一声，道：“同是女娲血脉，给他们留一丝生机吧。” “派人问他们一声，若是想活，需得向天发誓，此生不得将刀兵对准安朝。” “肯发誓的，就让医官给些药，是死是活且看天意。” “是，主帅。”马上有人去处理这些伤兵。 徐闻此举，倒不全是心软。 而是在践行女娲血脉这一理念。 这些伤兵不会再有任何威胁，活下来后，反而成为了最好的宣传之人。 ………… 此战的消息传出，天下再次震惊。 大蒙自然惶恐不已，不知如何面对徐闻。 打嘛，不是打不过，就怕底下的士兵又热血冲昏了头脑，在战场上给仙人弟子来那么一下。 事可一可二，但绝不可再三触犯仙人的逆鳞。 天金国就是不听“劝”，才招致败亡。 不打嘛，难道仙人弟子去到哪里，自己就退让那里的城池？ 那还活个屁呀。 若是仙人弟子到北方草原逛一圈，大蒙难道要去西伯利亚喝北风？ 如今的冬天一年比一年长，一年比一年寒冷。 这是种族生存的大事，退无可退。 与大蒙惶恐不同。 安朝朝廷，欢腾一片。 收到战报后，百官顺其自然开始拍起安佑帝的马屁来。 “皇上英明哪，钦点徐解元为帅，实在是妙不可言。” “听说救下徐解元一命的，是皇上御赐的蛟龙护甲。上仙知道了，定然也会对皇上心存感激。” “如今徐解元立下大功，微臣看来，这只是开始，恐过些时日，安朝疆域将会再拓展一片。” “下一步，就该大蒙的人头疼了。” 大家庆祝了一会，很快商定下一步方案。 一方面继续向西夏增兵，统归到徐闻麾下。 另一方面，应徐闻请求，将卓啰和南军司的城池，改名为“天字城”。 这个自然是对应张天写下那个大大的“天”字，安佑帝自然不会拒绝。 并且专门下旨，要重点保护这个“天”字。 日后任何建筑和道路，都不可将这个字给覆盖掉。 如此一来，天字城倒成了一处风景名城。 无数百姓、走商，有条件的都想过来看看，仙人以地为纸书写的字。 ………… 随着拿下“天字城”，徐闻顺势打下了西南方向的西宁州。 至此，西夏南方的一片区域，全部落入安朝手里。 放在徐闻眼前的，有两个选择。 一个是往西攻打“河西走廊”。 拿下河西走廊后，就相当打通了西域的道路。 而且，河西走廊一带，许多城池还未落入大蒙手里，仍然据城死守。 徐闻有着仙人弟子、安朝钦差、西夏皇族请的救国之人等多种身份，过去接收要容易许多。 但河西走廊并非关键之地。 最重要是的西夏北面的“河套”之地。 河套地区，是指万里黄河“几”字弯及其周边流域。 此地水草丰茂，无论是放牧还是耕种，都是绝佳之地。 大蒙军队自然在这区域布下重兵，守护自己的战利品。 徐闻和几个将领商议了一番。 最后决定，直接攻打中兴府。 虽然难度很大，但只要河套拿下，西边的河西走廊自然不攻自破。 ………… 随着不断增兵，徐闻率领的军队越来越多。 一路上，大军所到之处，各个城池要么被大蒙废弃，率先撤退，不与徐闻接触。 要么就是一些还在西夏手里的小城池。 见徐闻来了，衡量一番之后，开城投降。 毕竟，大蒙动不动就屠城，残暴之名天下皆知。 相比之下，安朝就温和许多。 甚至还会宽待百姓。 只要自己真心投降，跟安朝其他百姓无异。 这也算是当初灭亡天金国后，施行的仁政带来的好处。 这一年多以来，有些逃难的天金百姓跑到西夏避难。 见安朝施以仁政，有些人又壮着胆回去。 结果发现还能做个安稳的才百姓，甚至一些田地还退了回去，安抚他们好好耕种。 如此一来，安朝仁义之名，自然传播天下。 沿途被大蒙打下的城池的百姓，听说安朝军队来收复，纷纷从避难之所回来了。 只不过，出兵的时候打着西夏皇族的名义。 但城池治理的时候，却用的是安朝之名，宣传女娲造人的神话，强化人之血脉同种同源。 一些西夏高层自然看得出安朝的策略，但普通百姓可不管这些。 谁对自己好，自然就跟着谁走。 何况，西夏立国不算久，未形成强大的国家认同感。 那些高层见大势已去，又得到了徐闻的承诺，保证他们的财产地位。 于是，也纷纷真心投诚。 既然是投诚，自然得有所表示。 最直接的就是出人出力，共同对抗大蒙。 等军队到了中兴府附近。 徐闻已经统帅了五万安朝骑兵，十万步军，另外西夏军队五万，合计二十万大军。 大蒙铁骑，亦在中兴城外，全数集结。 第289章 以七万铁骑试探 大蒙军队的战力在于骑射，自然是有城不守，选择野战。 何况还有徐闻这个作弊器一般的存在。 不出城主动擒拿他，就只能被动挨打了。 但是，经历了两次“天火”洗礼，大蒙现在忐忑万分。 不知道捉拿徐闻这个动作，会不会再次触怒仙人？ 如果有得选择，大蒙也不想和徐闻正面对战。 但河套之地，关乎着大蒙未来的生存。 纵观整个天下，天金残部所在的东北太靠北了，不适宜过冬。 西域的西辽，要打倒也能打，但如同鸡肋，食之无味。 燕云十六州又过不去。 只有河套之地是目前唯一的选择。 两军在中兴府外，遥遥相对。 安朝这边，惯例派人上前喊话，都是斥责大蒙残暴无道，屠杀女娲血脉之类，让他退出西夏国土。 若是以前，拿着上古神话来斥责对方军队，如同儿戏。 但这个神话是得到张天认可的，谁敢不信？ 甚至大蒙内部，都有人在反思，是不是屠城屠得太多了，引发天怒？ 所以仙人才屡次在天上亲自出手？ 只不过张天两次出手，都是因为徐闻在场的缘故，这种说法没有多少人支持。 但已经无形中影响到了大蒙的战争策略，至少不再肆意屠杀平民百姓。 大蒙这边。 领军的居然是两次逃得性命的大蒙将军。 攻占中兴府的大蒙主帅，已经先一步撤出了中兴府，退到北面的“白马强镇军司”。 大蒙将军的亲兵道：“将军，主帅让我等再次面对仙人弟子，这不是让我们去送死吗？” 大蒙将军摇摇头：“谁叫上次我们失手。” “上次本来是试探仙人态度绝佳的一战，如果生擒仙人弟子仙人而不出手。” “那么意味着仙人不在乎安朝的兴亡，只要善待他身边人就行。” “纵使仙人出手，上次只出了一万铁骑，用一万人马试探仙人态度，还试探得起。” “可惜呀，那个混账一支箭破坏了主帅的布局。” “如今，不得不用我等七万铁骑的性命，再一次试探了。” 亲兵道：“将军，为了长生天，我等自不畏死。” “但仙人已经出手两次，一次比一次怒气大。” “如果第三次出手，恐怕……” 大蒙将军苦笑：“事关大蒙生死存亡，纵使天怒，也不得不如此行事。” 安朝大军这边。 徐闻对牛二道：“牛将军，待会开战，你带着小短腿冲击对方后军。” “就算不能斩下军旗，也必须逼迫对方移动，打击大蒙的士气。” “末将领命！” 徐闻又道：“大蒙以铁骑着称，逼军旗移位，只是打击士气，牵制援军。未必对他们战力有多少影响，大家准备苦战。” 周围的将领齐声道：“末将领命！” 两边都进行了一些简短的阵前布置，等喊话的士兵一回来，就发起了冲锋。 “隆隆隆…………”大地如擂鼓。 大蒙铁骑率先出击。 五万铁骑率先离开大军，朝安朝军队冲来，另留两万骑兵以作机动用。 “骑兵出击！”徐闻下令。 徐闻只留了三千骑兵备用，其他四万七千骑全部派出。 没办法，安朝骑兵本来就少，很多都是这一两年打下天金国后，抢了战马才仓促成军的。 战力不够，数量也不及大蒙军队，徐闻留不得手。 只希望牵制住对方，步军能够弥补骑兵的缺陷。 “轰…………” 双方大军终于对撞在一起。 大蒙铁骑如同利刃，冲击进入安朝骑兵阵营中。 若仅仅是骑兵对决，恐怕安朝骑兵支撑不了一个时辰。 但徐闻本来就不指望安朝骑兵能够打赢大蒙铁骑，主要目的就是牵制。 随着两方骑兵纠缠在一起，谁也跑不起来，开始相互厮杀起来。 大蒙士兵大半辈子都在马上，骑在马背上如履平地，挥舞起长矛、大刀，丝毫不比地面弱。 安朝士兵自然不及，人数大规模伤亡。 好在徐闻早有应对。 又派了八万步军，组成长矛阵上前助阵。 大蒙军队看了，仗着主战场的优势，分出一万铁骑，前来对抗步军。 如此一来，大蒙的五万铁骑和安朝的十万人马，缠斗在一起，勉强保持平衡。 见主力部队已被牵制，徐闻喝道：“牛二，小短腿，出击！” “嗷…………” 小短腿仰天长啸，兴奋不已。 二十米长的身躯，一兽当先窜了出去，直朝大蒙的指挥旗而去。 牛二带领不多的两千骑，紧随其后。 在城外指挥的大蒙将军微微皱眉，两千骑就敢过来？自己手上可是还有2万铁骑没有动用。 蛟龙再厉害，也不可能抵得上一万铁骑吧？ 大蒙将军先派出了五千铁骑，前来拦截牛二。 牛二见状，骑在马上边跑边喊：“小短腿，减速。” 小短腿速度立马降了下来，只保持稍稍领先。 “咻……咻……咻……” 大蒙的箭雨来袭，牛二的两千骑倒下一片。 但并未以弓箭回击。 大蒙的五千铁骑正纳闷之际，已经来到半箭之地。 牛二骑兵中忽然飞起上千个黑乎乎的东西，远远一看，隐约能看到一点火星。 领军的大蒙副将脸色大变，喊道：“火雷！马腹藏身！” 命令一下达，几千大蒙士兵熟练地从马背上一矮，人已经缩到马身的一侧。 只有零星的倒霉蛋被其他人挤到，掉到地上，随即淹没在大军之中。 但是，没有任何用处。 “轰……轰……轰……” 一千多个火雷扔到大蒙铁骑之中，炸出一团团火光和黑烟。 瞬间倒下一大片。 “吁……吁……” 无数战马惊慌嘶叫，胡乱奔跑，顿时阵形散乱，发生了互相冲撞和踩踏。 “再扔！” “轰……轰……轰……” 两轮火雷轰炸之后，终于对接到一起。 但此时大蒙骑兵已经死伤无数，战马惊乱，被牛二一个冲锋就溃不成军。 火雷虽然早已面世，但在这个时代，制作和保存难度都极大，数量不多。 甚至到了明清时期，都无法压过骑兵和弓箭。 但安朝这边的火雷，是经过张天指点改良的。 虽然数量依然无法制作很多，但触发方法却不用明火了。 用一些火石，配合一些金属弹片，组成一个类似打火机的一次性引火装置。 只需要在扔出去之前，按一下引火装置，引线就会自动燃烧。 如此一来，如果火雷和引线做好防水，甚至还能在雨天使用。 大大提高了投掷的效率和便捷性。 第290章 无赖断后 大蒙将军看得眼皮直跳。 火雷他知道，但不用点火把就能扔出去的还是第一次见。 猝不及防之下，五千骑兵被炸散，死伤无数。 剩下的战马没有经历过火雷的爆炸声和火光，被吓得到处乱跑，暂时是不可能有战力了。 “第七千户骑出战！” 大蒙将军派出了一千骑，前去阻击牛二。 意图用少量的骑兵，消耗牛二的火雷。 牛二临阵下令，吼道：“甲队投掷，其余各队上长矛！” “甲队投掷，各队上长矛！” 传令兵马上吼叫传达。 “轰……轰……” 这一次，只有一百来个火雷炸在前来阻击大蒙铁骑上。 将这支千人骑炸蒙，随后被小短腿和其余的骑兵收割。 大蒙将军见状，当机立断，下令道：“移动军旗，用弓箭拦击！” 牛二率领的骑兵不多，火雷投掷又比不上弓箭远。 只要不是站着不动被牛二冲到近前，大蒙将军暂时倒不怕。 牛二见战略目标已经达到，倒不急着拼命。 毕竟大蒙的弓箭不可小觑。 而是保持在一箭之地外，左右游走，似乎在找机会冲锋。 小短腿没人可杀，时不时还被箭矢丁丁当当的射在盔甲之上，急得连连怒吼。 不过，它智商极高，又吃过人类军队的亏。 没有牛二的命令和大军跟进，也不敢只身朝一万多的铁骑冲锋过去。 徐闻这边。 见五万骑兵加五万步军，居然处于下风。 骑兵死伤越来越多，随时可能崩溃。 徐闻不得不再派出五万步军，前去主战场分担骑兵的压力。 步军打骑兵，可以自保，却不指望进取。 徐闻本意也不指望靠步军歼灭大蒙的五万铁骑，而是给骑兵分担压力，甚至逼迫对方退军。 这一战，只要打平，就是胜利。 然而，还是来晚了。 援军还未赶到，安朝骑兵被大蒙铁骑凿穿阵形。 但未回马厮杀，而是留下一部分铁骑牵制安朝骑兵。 其余两万余铁骑，直接绕过步军，朝徐闻奔来。 “保护主帅！”铁东大喊。 徐闻身上，按常规组成长矛阵，上万士兵，挤得密密麻麻，像个巨大的长满刺的圆圈。 与此同时，远处的大蒙将军最后的铁骑，忽然提速，也朝徐闻中军冲来。 牛二想上前拦截，但被几千骑兵给牵制，不得不将火雷用在攻击他们的大蒙军队身上。 大蒙两支铁骑，一支两万多，一支一万多，朝徐闻包夹而来。 骑兵还远远未到，大蒙将军就下令喊道：“帅旗百步范围，不许射箭。” “谁若违反军令，就地斩杀！” 将令通过传令兵，一层一层传了下去。 之前只说不许伤了仙人弟子，这一次大蒙将军有了经验，直接百步之内都不许射箭。 只要不出现头脑发热的憨憨，大蒙将军不相信安朝的步军能够阻挡自己。 “轰…………” 大蒙铁骑再次撞上了守卫徐闻的长矛阵。 但这一次与上次不同。 上次只有几千铁骑，跟眼前两三万铁骑的冲击力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仅仅是第一次撞击，长矛阵就几近崩溃。 几骑大蒙士兵冲到了徐闻帅旗阵前。 “铮！” 铁东机械臂出动，几道金光闪过，将眼前的敌人砍杀。 但豁口一旦打开，再想补上就不容易了。 源源不断的大蒙铁骑朝这个豁口涌了进来，越来越逼近徐闻。 主战场一见主帅被围，急忙回兵来救。 结果被牵制的大蒙铁骑尾随乱杀。 铁东见形势不对，喊道：“徐公子，先撤退吧。” 在身边的蜀中将领也喊道：“主帅，大蒙铁骑精锐，咱们先退回军营，从长计议。” 徐闻心里苦笑。 自己已经竭尽所能作了种种安排，没想到还是被一种最简单的招数给打败了。 主战场五万骑兵，十万步军，居然都牵制不住大蒙的五万铁骑。 居然被大蒙铁骑凿穿阵形，分出两万多骑兵前来实施“擒敌先擒王”的战术。 若是没有这两万铁骑，按徐闻的布置，绝对足以自保。 但没想到大蒙铁骑的战力如此夸张，视自己一方十几万大军如无物。 怪不得郭将军当初千叮万嘱，要自己先考虑好撤退的办法再打。 徐闻当机立断，道：“按计划撤退，我来断后！” “不可，主帅！” “不废话，大蒙不敢杀我，我不断后谁来断后？这是军令！” 其他将领，只得照做。 开始按照原来的安排，渐渐收缩兵力，准备撤退。 如此一来，保护徐闻的长矛阵更加松动。 大蒙将军见时机已到，喊道：“换枪尾，上渔网。” 一队骑兵立马将长枪掉了个头，以枪尾向前，显然是怕误伤了徐闻。 一队则将长矛、短刀收起，手里提起渔网。 其他的大蒙军队，开始为这两队创造时机，不断挤压豁口。 “放！” 数十张渔网朝徐闻飞去。 铁东站在徐闻旁边，机械臂迅速挥舞，将笼罩在身边的渔网全部割破。 但旁边士兵就倒了霉，被渔网罩得行动不便，差点被自己人踩死。 如此一来，抵抗力度更加弱。 眼前大蒙骑兵就要过来了，徐闻身前的士兵还要网里划来划去。 徐闻怒吼一声，一把扯开身上的儒生袍，露出里面暗青色的蛟龙护甲。 正当大家以为徐闻是表明决心之类的，谁料徐闻动作不停。 又解开蛟龙护甲的扣子，将上半身躯裸露出来。 手里顺势提起一把大刀，喊道：“谁敢与我一战？！” 大蒙士兵身形一滞。 见过无赖的，没见过这么无赖的。 知道大家不敢伤他，干脆连护甲都不穿了。 虽然大蒙将军早已叫士兵换了枪尾，但人体脆弱，谁若是不小心狠狠一戳，尤其是胸口、喉咙、眼睛、小腹等部位，也是要能人命的。 大蒙将军抽空瞅了一眼天上，咬牙切齿道：“裹布！” 大蒙士兵无奈，站在徐闻不远前，在枪尾上裹上布料。 如果手上没有多余的布料，就直接割下身上的衣服，包裹着枪尾。 这么一耽搁，不知道多少保护突击小队的大蒙士兵被长矛阵捅死。 大蒙将军从来没有打过这么憋屈而恐惧的仗。 冲到了对方主帅面前，还要小心翼翼地将枪尾课上布料，只是因为怕伤了对方。 偏偏对方一点都害怕，亲自为败军断后。 可是，没有了枪尖的威胁，在铁东面前，想擒拿徐闻谈何容易。 第291章 分隔 数十根裹布长枪刺来。 铁东金色机械臂上下翻飞，借助机械臂之利，通通砍成两截。 士兵本能的还想再刺，吓得大蒙将军急急下令：“住手！住手！换枪，换枪。” 大蒙士兵这才惊觉。 长枪被铁东砍断了，不但裹布的那段被砍断了，还形成一个尖锐的尖头。 若是刺在裸着上身的徐闻身上，一刺一个窟窿。 前方的大蒙士兵只好分开两边，对上长矛阵。 后来的大蒙士兵压上来，还得阵前调转枪头裹布。 铁东见状，趁大蒙士兵换到一半，身形一闪，像条地龙似的，趟杀而来。 “吁……吁……” 金光所过之处，人马皆断。 转眼之间，数十骑兵，连人带马被砍成几段，断肢内脏，散落一地。 随着这部分大蒙骑兵被砍杀，安朝士兵迅速填补豁口，长矛阵顿时又在徐闻前面筑起了一堵坚墙。 大蒙将军看得又惊又怒。 从来没有打过如此憋屈的仗。 就算在草原上放牧时，为牲畜接生时都没有如此温柔过。 大蒙将军手一挥，连指三下，传令道：“分三个方向，同时进攻。” 大蒙将军不信铁东能够同时守护三个方向。 只要任何一个方向建功，抓了徐闻就跑，凭你金臂神将再厉害，也不可能从千军万马中抢回仙人弟子。 然而，徐闻和铁东这么一番操作，拖延了不少时间，终于等到了小短腿回防。 “嗷…………” 一声兽叫从大蒙将军身后传来。 紧接着，就见到有零星的黑点飞来。 大蒙将军脸色大变，急忙策马避开。 “轰……轰……” 数十骑被炸翻。 小短腿一兽当先，直接冲入大蒙骑兵阵之中。 铁东见了大喜，叫道：“将士们让开一条通道，让小短腿进来。” 看到小短腿冲到长矛阵前，安朝士兵硬生生挤出一条通道，让小短腿回到徐闻身边。 牛二率领的两千骑兵，则在外围以火雷牵制，且战且退，朝军营方向撤退。 有了小短腿加入，再想用裹布长矛擒拿徐闻，几无可能。 大蒙将军顿了一下，长吸一口气，狠狠下令道：“起狼烟！” “是，将军！” 将令通过层层传达，很快，中兴府的城头上，三股黑色狼烟冲天而起。 安朝军队付出了一定代价后，已经快退回到后方的军营。 以军营的防护，可以暂时顶住眼前的大蒙铁骑。 就在此时。 大地在颤动。 一股“隆隆”的铁蹄声，如大地闷雷，自远而近。 徐闻远远一看，暗道不好。 这支新到的大蒙铁骑带起的黄尘铺天盖地，怕不得有几万人数。 如今以二十万对七万，已然不敌。 再来数万铁骑，恐怕军营也无法支撑得住。 之前大蒙用七万骑兵作战，是因为七万对付安朝的二十万大军已经足够。 大蒙这边没有试探出仙人的态度，不敢全军压上。 万一仙人再出手，也不至于损失那么多。 如今见仙人一直没有表态，又久久无法擒拿徐闻，大蒙将军准备动用所有铁骑，先歼灭安朝的军队再说。 到时候只剩下徐闻身边的亲卫军，就算铁东和小短腿再强，也能硬生生拖垮他们。 眼前局势如此明显，大蒙将军想的，安朝军队又岂能看不出来。 铁东、牛二以及一众副将，纷纷劝道：“主帅，还是你先撤吧。” “大蒙如此剽悍，此行不利，主帅你先回安朝境内，从长计议。” 徐闻长叹一声：“尔等留在原地，只怕全军覆没。” “大蒙不敢杀我，我更不能逃。” “牛二、铁东，你们先撤，我和小短腿断后。” 大蒙铁骑像海浪一线天，越卷越近…… 眼看就要将徐闻的军队淹没。 忽然天地一亮！ 一股比太阳光还要亮的光斑，从天空照了下来。 光斑巨大无比，自东向西，从大蒙铁骑身上一掠而过。 “吁……吁……吁……” 大蒙铁骑惊骇欲绝。 从天而降的神光，他们再熟悉不过，本能地勒马减速。 结果造成许多人自相踩踏，翻倒一片。 光斑一闪而过，来得快，去得也快。 大蒙士兵急忙检查身体。 发现除了眼睛有些昏花之外，身体并没有事。 大蒙将军有过两次经验，最快反应过来，吼道：“仙人警告，快勒马！快勒马！” 不用他喊，也没有多少人敢再进攻了。 但是仍然一小部分反应迟钝的，仍然朝着安朝军队冲去。 结果光斑一收，变成光柱。 极致的高温，带起地面的黄土，粉尘在空气中加热，燃起了一圈若有若无的火焰，环绕在光柱周围。 光柱变火柱，朝那些不听警告的大蒙骑兵一掠而过。 “吁……吁……吁……” 数百骑连人带马，被烧成焦炭。 同时，火柱在地面烧出一条黑色的粗线，横贯整个战场，仿佛无声的禁令。 但凡越过这条线的大蒙骑兵，无一幸免。 那些跑在前面，来不及停下的骑兵，见到自己离这条黑色禁线越来越近。 吓得直接从马上一跃而下，落在地上，任由战马跑过黑线。 后面还有无数在狂踩刹车的骑兵，此时掉在地上九死一生。 但九死一生还有“一生”，过了黑线，连这“一生”的生还几率都不会有。 果然，跑过黑线的战马，无论是人是马，通通被火柱扫死。 等到如海浪般的大蒙铁骑终于停了下来，全部停在黑线前，不敢越过一步。 仿佛眼前有一堵看不见的空气墙，挡住了千军万马。 两方人马，就这样被一条黑线隔绝成两个世界。 很多人相互距离没有超过一矛的长度，但没有谁敢越过黑线去攻击另一边。 大蒙将军出了一身冷汗。 他在后军指挥，身位不靠前，离徐闻还有一段距离。 刚才火柱就在眼前闪过，生怕光柱拐弯，朝自己移过来。 安朝军队这边，顿时欢腾一片。 “上仙出手了！” “上仙在保佑我们……在保佑主帅……” 唯有徐闻双眼一红，热泪盈眶，仰天喊道：“仙师……弟子无能……让仙师费心了。” 一句话说得铁东、牛二等人惭愧不已，也喊道：“上仙，我等无能，没有保护好徐公子。” 小短腿见大家对天说话，也高高仰起鳄鱼头，前半身抬起四五米高：“嗷呜…………” 但是天上没有任何回应。 唯有连接天地的火柱一直没有熄灭。 大蒙将军壮着胆子策马上前，隔着黑线问道：“徐解元，仙人可是暗示，以此线为界，我们两国南北瓜分西夏？” 徐闻微微皱眉，没有马上回答。 如果天上没有进一步的提示，似乎大蒙将军说的话才是目前处境最好的答案。 安朝常规军队打不过大蒙，能分得一半西夏国土，已经算是大胜。 而大蒙忌惮张天。 有仙人为大蒙划下界线，相当于间接承认大蒙占据西夏的合法性，也勉强可以接受。 何况，有徐闻这个仙人弟子在，每次打仗都心惊胆战，生怕不小心伤了对方。 能以和为贵自然最好。 就在徐闻犹豫不决之时。 一辆马车，晃晃悠悠，自东边驶来。 第292章 现身 马车很普通，就是一般富人出门坐的代步车。 但似乎受风沙影响，车轮有了一些小毛病，每转一圈，就发出恼人的“嘎吱嘎吱”声。 马车压着黑线，一边在大蒙这边，一边在安朝军队这边，径直朝前驶来。 “是谁？居然敢压仙人立下的界线？” “难道是上仙前来？” “那上仙为什么不飞呀？” “上仙也不会时时在飞，北伐的时候，上仙一路上就是坐的马车。” “嗯……看着不像，驾车的人好胖……” 来人自然就是张天和驾车的张百万。 见安朝军队大败，张天不得不出手阻止。 否则，这二十万大军，恐怕没几人能够生还。 这个时代的大蒙铁骑确实勇猛无双，除了倚城死守，没有任何军队能够与他们正面对抗。 到了这个时候，徐闻该历练的也历练了，自己到西线来调查的事情也调查完了，张天决定现身。 大蒙近十万铁骑，安朝二十万大军，就这样静静地看着马车过来。 数十万大军的大战，战线拉得极长。 马车走得慢，过了好一会，还没有到徐闻和大蒙将军这边。 但没有一人敢不耐烦。 此时那连接天地的天火仍然没有消失，马车敢走在界线上，说明马车里的人不是仙人，就是仙人派来的使者。 此时最激动的是张百万。 被数十万人行注视礼，这股巨大的压力和骄傲感，差点让张百万失态。 生怕自己在这大场面前做出不得体的举止，张百万急忙暗咬牙根，将马绳紧紧地缠在手上，控制好马车。 率先反应过来的是小短腿。 “嗷呜……”一声，跑了过来。 庞大的身躯吓得拉车的双马嘶嘶乱叫，张百万急忙安抚。 见小短腿过来捣乱，张天知道这逼装不下去了。 于是掀开马车布帘，走了出来。 脚下“呼……”的一下，喷出七彩“祥云”，将他托上半空。 这主要是给在场所有几十万士兵看的。 经过这么多事情，张天对于如何“当”一个神仙，已经有了丰富的经验。 张百万趁机大喊：“上仙降临，止两国兵戈！” 大蒙将军无奈苦笑，这仙人果然护短，说是止两国兵戈，其实还不是护着自己的弟子。 但不得不翻身下马，不顾盔甲笨重，半跪下来道：“大蒙恭迎仙人！” 他一带头，其余大蒙士兵纷纷效仿： “大蒙恭迎仙人！” “大蒙恭迎仙人！！” 转眼之间，近十万铁骑，已经全部半跪在地上。 这十万铁骑，有近三万还是当初借给天金国，在中都城外亲眼见过那天地磨盘一般的五级龙卷风。 见张天在眼前，心中惊惧无比。 生怕仙人一个大招，就将他们这十万人马送上天乱飞。 大蒙军队一喊，安朝军队自然不能落后。 马上有人带头喊道： “安朝恭迎上仙下凡！上仙法力无边，仙福永享！” “安朝恭迎上仙下凡！上仙法力无边，仙福永享！！” 声音一浪接一浪，响切天地。 张天这才缓缓降落。 早已等候多时的小短腿急忙伸头过来，要求摸摸。 张天看了一眼小短腿，它的体形大了一圈，尾巴也长了出来，没想到蜕皮居然有修复身体的作用。 拍了拍小短腿的脑袋，张天道：“你胖了，小短腿。” “嗷呜…………” 徐闻、铁东、牛二等人，急急地跑过来，重重地跪在张天身前。 “仙师，弟子想你想得好辛苦哇……” “上仙，铁东亦甚是挂念，不敢忘上仙传艺之恩。” “上仙，俺老牛也想你。” “行了，都起来吧。”张天扶徐闻起来，“两军阵前，你切莫再抱我大腿擦眼泪……” “哈哈哈哈……”周围的安朝将士一阵憋笑。 没想到天下闻名的徐解元，还有如此无赖的举止。 可越是这样，大蒙将军心中越是发寒。 仙人果然对这个弟子十分溺爱，果真是惹不得。 徐闻站起来，看到张天脸上的胡须，惊道：“仙师老了？难道仙师此次上天，天上过了许多年月？” 张天道：“不必多想，这只是一时兴起留的。” “噢……” 张百万心里暗道，这一时兴起，或许就是指下凡来考验张家。 叙完旧，张天看向一边的大蒙将军。 “你不伤徐闻，我亦留你性命，先起来吧。” “谢仙人。”大蒙将军这才站了起来。 他一起身，其余的大蒙士兵才敢陆续站起来。 大蒙将军咬咬牙，主动道：“仙人，此线可是暗示，大蒙与安朝平分西夏国土？” “若是如此，大蒙愿与安朝结为世代交好，和睦共处。” 张天笑了笑，所谓的“世代交好”，从上古一直到后世，根本靠不住，国家关系的根本，还是得看国力。 “非也。”张天淡淡道，“我此次现身，是让你交出西夏所有国土，并且退出西京路。” “仙人？！”大蒙将军大惊。 这一番折腾下来，不但打下来的西夏没有了，连燕云十六州外面的西京路都要还回去，简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这淡淡的几句话，简直就相当于一道命令，将大蒙的边境，紧紧地限制在北方。 一人之言，就锁死了大蒙的未来。 “怎么？有意见吗？”张天道，“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们大蒙屡次侵犯安朝，又多次欲伤我弟子。” “你们，是觉得我脾气太好了吗？” 张天的语气虽然云淡风轻，但大蒙将军听在耳中，却仿佛洪钟大吕，震得头皮发麻。 回答稍有不慎，恐惧十万铁骑就要葬送在这里。 甚至大蒙也要步天金国的后尘，兵败灭国。 大蒙将军急忙低头道：“不敢！末将定当遵仙人旨意，即刻传令所有军队，撤出西夏国境和西京路。” “嗯。” 张天不再理大蒙将军，转身离开。 有了天金国的前车之鉴，张天明白，有些事情越强硬越好，越强硬麻烦越少。 见张天要离开，大蒙将军“嚓”一下又跪下了，语气悲戚道：“仙人……如今北方草原每年冬天风雪越来越大，越来越冷。” “照此下去，恐怕用不了几年，北方的牲畜、人口，尽皆冻死在风雪之中。” “仙人，既然我们同为女娲创造的血脉，求仙人给大蒙一条生路吧。” 大蒙将军身边的将士也跟着跪下，喊道：“求仙人给大蒙一条生路吧！” 其余士兵，见将军带头，又纷纷跪下，声音如同山呼海啸般： “求仙人给大蒙一条生路！” “求仙人给大蒙一条生路！！” 张天回头，笑笑道：“你学得倒挺快。” 第293章 渠道 张天道：“未来几十年，确实天地有大变。” “寒流自北极之地一路南下，甚至南国之地，都可能冻死人。” “哗……果然如此！”安朝、大蒙两方人同时哗然。 “前不久血月当空，史书说天下有大灾。果然，西线不久就出现了蝗灾。” “嗯，不错。如今看来，不仅我们安朝出了问题，北方草原也出现异变。” “怪不得大蒙冒得得罪上仙的风险，也要坚持南下。” “不知……上仙下凡，跟天地异变有没有联系？” “嘘……这等天地大秘，回头让徐解元去问上仙为好，我等凡人不要乱猜。” 得到张天亲口证实，大蒙众将更加激动。 他们不知道什么是小冰河气候，只是从感觉上觉得北方草原越来越寒冷。 甚至无法确定这种寒冷的危险有多大，会持续多久。 正如后世很多老人，虽然不懂得什么温室效应，但凭多年经验，也知道一年比一年热。 尤其是在冬天，温度反差就更加明显了。 如今听到张天亲口说这种寒冷会持续几十年之久，甚至南国之地都能冻死人。 那北方草原，寒冷程度就可想而知了。 大蒙将军跪行几步，悲声道：“仙人，我大蒙同为女娲血脉，若不能南下，难道就只能活活冻死在北方草原吗？” 张天道：“大蒙杀戮过甚，残暴无道，有伤天和。就算没有我的干预，建立帝国也无法长久。” “嗯……”安朝的一众将领微微点头。 他们再没文化，也比大蒙的人知道多一些。 几乎每个将领都知道“杀俘不祥”。 但具体如何不祥，以前几乎没人能说得清。 直到张天的出现，以女娲造人的神话，引出人类为同根同源，只是散落在各地，教化不同。 若是杀人过多，就是有损阴德，违背天地生化之理。 无论是个人还是国家，冥冥中就会反噬。 大蒙将军问道：“仙人，什么是有伤天和？” “徐闻，你来说说。” 这些自圆其说的嘴皮子功夫，让徐闻来说最合适。 徐闻以为是张天考验自己。 于是，滔滔不绝，将“杀人损阴德，违反天地生化之地”的理论诠释了一遍。 并且引经据典，结合历史上许多故事来佐证这套理论。 听得众人颔首不已。 感觉不愧是解元之才，这说书听起来又舒服又大开眼界。 大蒙一众将领道：“怪不得，祖先教我们打猎之时，要杀大放小。” “部落战争打胜后，只要败亡的部落身高不超过车轮的孩子，也留其一命。” “恐怕长生天早对祖先有过启示。” 张天道：“你们知道就好。” “虽然连我也无法平息天下战争，只希望你们打仗的时候，切忌杀戮过重。” “谢仙人提醒！”大蒙一众将领齐声道。 “既然你们承认自己为女娲血脉，又认识到自己的错误。那么，可以给你们一个机会。” 大蒙一众将领大喜，道：“请仙人示下。” 张天道：“我这辈子，可能会长驻安朝。” 此言一出，两方人马心思各异。 大蒙只觉得一股压迫感无形加身。 有这么一尊大神驻守在安朝，那安朝还得了？说是比肩汉唐都是侮辱了它。 说不定会创造出一个史无前例的中原王朝。 安朝这边自然是欣喜不已。 只有徐闻、铁东等人面露一丝忧愁，为张天不能回归天庭担忧。 张天继续道：“那么，我会向皇帝建议，给北方各族开通一个渠道，交易御寒的物资和食物。” “若是天地之变远超想象，必要时甚至可以让北方各族南下避寒。” “天地大变只有几十年，等我老死在这世间，寒冷应该也过去了。” 张天给的方法，对大蒙而言并不理想。 开通贸易渠道，交易御寒物资和食物，就意味着受制于人。 远不及有一块南方之地掌握在手里安全可控。 至于说迁徙南下避寒，一来迁徙麻烦，到了安朝地盘，不利于自己的因素太多。 二来就算克服了种种不利因素，普通百姓可能还好，但对大蒙高层，却是相当不利。 若是普通百姓到了安朝地盘，不想回北方了，那么北方草原的人口会急剧减少。 北方草原本来就人口稀少，再被安朝吞下一部分，那就更无人可用了。 但有张天压着，肯给他们一条生路就不错了。 何况，这也不是强制性要求，大蒙还可以根据实际情况，自主决定。 大蒙将军与一众将领齐声道：“谢仙人！” “嗯。这些渠道的各项细节，你们派人去临安，跟皇帝商讨。” 大蒙将军咬咬牙，道：“仙人，我们大蒙，可否向西攻打西域各国？” 张天道：“西域我有用，若是需要大蒙出手，自会通知你们。” 如果这辈子都不能回去了，张天可不准备一辈子窝在东方。 要么率领安朝大军打到西方，要么一个人游历世界，见识这个时代的风景人文。 才不枉到这个时空走一遭。 “是，上仙。” 大蒙将军无奈。 虽然名义上大蒙还是一个国家，但只要张天在世间一天，大蒙就跟藩属国没什么区别。 招之则来，挥之则去。 但想想天金国的下场，这样的结局虽然憋屈了一些，好像也能接受。 接着，徐闻和大蒙将军商议了一些细节。 然后，在阵前立下国书。 一式两份，各自带回给自家的皇帝和可汗。 不同的是，大蒙将军带着十万铁骑，无奈地朝北方而去。 而徐闻率领的安朝军队，顺理成章地进驻中兴府。 ………… 此时的西夏皇族，已经被大蒙屠杀得差不多了。 安朝接收城池，倒没什么反对的声音。 牛二带人腾空了西夏皇宫，才请张天入住。 张百万又驾着“嘎吱”响的马车，送张天入城。 此时军国大事完毕，大家才有空跟张百万打招呼。 徐闻骑马伴于左右，道：“张家主，你怎么跟了仙师了？” 张百万道：“距离我家孽畜被上仙训诫刚好满一年，仙师幻化前来考察家风。小民得了上仙恩赐，才做有幸做了一回马夫，伴于上仙左右。” 张百万将张天降落下来的事情，跟徐闻说了一遍。 待听到张天入住之时，身体虚弱，比第一次降临时更加不堪，不禁暗皱眉头。 最后忍不住问：“仙师，地上一年，天上一日，仙师这才上天一日，就再次下凡，可是……可是天庭不允许仙师回去？” “算是吧。”张天懒得解释。 自己找不到时空隧道回去，跟天庭不允许自己回去差不多，跟徐闻无法解释得清楚。 “噢……” 见张天语气冷淡，徐闻、铁东、牛二等人面面相觑，很识趣地不再追问。 等进到西夏皇宫安顿下来。 一群核心将领聚到一起，摆宴席为张天接风。 张天问道：“你们知道，命徐闻为主帅的主意，是谁提出的吗？” 第294章 火烧丞相府 这种大事，其实不是什么机密。 在座之人，基本上都知道。 马上有一位年轻将领抱拳道：“上仙，末将知道。” “你说。” 这位年轻将领道：“末将从家父处得知，任徐解元为帅，是蔡丞相的主意。” “你父亲是谁？你叫什么名字？” 年轻将领道：“家父成都知府丁黼，末将叫丁子平。” “哦，你父亲是文官，怎么会让你来当武将？” 丁子平道：“家中有大哥二哥学文，刚好我喜欢舞枪弄棍，读不了书，父亲就允许我从军。” “哦，你父亲倒考虑周全。”张天微笑道。 像这种人丁兴旺之家，既有人从文，又人有从军，军政相互配合，更能保一个家族长盛不衰。 “谢上仙谬赞。” 见张天问了自己的来历和名字，丁子平面露喜色。 能够在上仙心里留下一丝印象，已经是一个好机缘了。 一旁的徐闻道：“仙师，可是要……” 张天淡淡道：“蔡丞相有勇气通过你算计到我头上，自然得承担算计的后果。” 说着，通过智能手环，操控九重天的遥感监测装置，寻找蔡丞相的府宅。 张天现在算是能体会到，被底下人算计的感觉了。 怪不得那些皇帝知道了被大臣算计，都会勃然大怒，实在这种感觉很不舒服，而且威胁极大。 如果不作出反应来警告，以后这种算计会无穷无尽。 蔡丞相的府宅张天知道在什么地方，很快就已经定位到。 然后手指往智能手环上一点。 “好了，大家动筷子开吃吧。” 众人面面相觑。 只见张天双眼微闭了一会，然后手指又轻点，似乎是在施法。 只是不知给了蔡丞相什么惩罚。 直到十几天后，众人通过和临安交换的情报，才得知了事情经过。 大家越发的感受到张天的威能高深莫测。 ………… 临安，丞相府。 随着张天这一点，一道白光，犹如天柱，射在丞相府中间的庭院上。 此处庭院位于相府中间，由太湖石、黄石、英石等构成几座假山。 其形态各异，山峦起伏，溪流潺潺，曲径幽曲。 是蔡丞相最喜欢散步的地方。 这道白光，初时只是有些刺眼，并无伤害。 丞相府的人，见神光天降，还以为是祥瑞，纷纷奔走相告。 等所有人都注意到了，白光渐渐加强。 直径越来越大，温度越来越高。 精美的假山开始融化，流水化为滚烫的蒸汽向四周散去。 丞相家中的人受不住热，纷纷远离。 最后，一家几十口人，男女老少，不得不全部撤出丞相府。 整个丞相府的房屋，开始燃起熊熊大火。 “来人哪……走水了……丞相府走水了……” “快去通知老爷……” “哎呀……我的首饰还在屋里面……” 等专门负责救火的潜火司赶来，见到这通天的光柱，谁也不敢上前。 附近的豪门大族，亦被惊动，纷纷出来看热闹。 有些胆大之人甚至冷笑道：“呵呵，天降神罚。蔡丞相之作为，连上仙都看不下去了么？” “早该如此！蔡相算计一生，可曾算到自己有如今的下场？” 这光柱一出，基本上就宣告了蔡丞相仕途的终结。 被上天惩罚之人，谁还敢留在身边？ 不知什么时候上天再次降下神光、天雷，殃及池鱼。 蔡丞相提议徐闻为主帅一事，权贵官员阶层几乎都知道，大概能猜到是什么原因。 等烧得差不多了，光柱才渐国减弱，最终消失。 丞相府里的大火，没有任何人去救。 丞相府上下的几十口人，传来隐隐的抽泣声。 赶来的潜火司，第一次如此坦然敢不救高官的府宅，只需小心火别烧到附近其他贵人的府宅就行。 等蔡丞相收到消息，匆匆从宫中办公的都事堂赶了回来。 见丞相烧成废墟，顾不得询问详情，下了轿子的第一句话就是：“我房间的无字信拿了出来没有？” 丞相府的人面面相觑，无人敢答。 “你……你们几十口人都跑出来了，怎么连上仙赐予的无字信都没拿？你这是要断了咱们蔡家最后一丝希望呀！” 蔡丞相脸如死灰，喃喃道：“完了，这下彻底完了。” 当初蔡丞相趁着拜早年的时机，向张天求了一封“无字信”。 当时张天还在信封外面写了“阎王阅，张天留”六个字。 别的不说，光是这字迹就价值无量，是“仙人”留在这世间不多的墨宝。 但蔡丞相看重的不是墨宝，而是信的象征意义。 死后可通阴阳，说不定第二世还能投个好胎。 生前则象征着仙人的信任，有“无字信”在，皇帝都要给他留几分情分。 相当于普通人家得了御赐之物，只要拿出来，一般官员都不敢轻易动他。 但是，随着这贯通天地的光柱和大火，这一切都消失了。 看在众人眼里，自然是仙人震怒，收回了他的一切恩赐。 接下来，就算上仙不动手，皇上也不可能再留一个被上天惩罚的人担任丞相之位。 以“天罚之罪”离开相位，远比之前皇帝贬谪更为严重。 别说为蔡家保留一条通往权力核心的渠道，没有被灭族都算是好的。 蔡丞相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和蔡家的结局，仰天倒下。 旁边的仆人急忙扶住蔡丞相。 “老爷……老爷……” “快，先找间客栈住下，让老爷养好身体再说。” 蔡丞相挣扎着道：“不用了，我们一家，现在就去皇宫跪着。” “若是跪死在皇宫面前，或许还好一些……咳咳……” 蔡丞相一家几十口人，浩浩荡荡朝皇宫而去。 到了宫门，蔡丞相有气无力地让人转述： “臣生平以安朝为念，进言用徐闻之主帅，算计仙人。” “然开拓西夏之土，非徐闻不可。今受天谴，罪在己身，不敢怨天尤人。” “臣自知有罪，德不配位，愿辞去相位。” “望皇上念老臣侍奉安朝三帝，略有苦劳，赐臣以归，使臣戴罪之身，得以归葬故土……” 丞相府发生这么大的事，整个临安府的人都看到了。 早就有无数眼线，盯着丞相一家人，看蔡丞相会如何做，皇上会如何反应？ 第295章 天下动向 若是不了解蔡丞相的人，听了他这一番话。 还以为他冒着得罪仙人的风险，也要向天借力，为安朝开疆拓土，是个大大的忠臣。 若是能够以这种悲壮的身份顺利致仕，纵使不能保住朝中人脉，也能够借着开疆拓土的光，保家族安然无恙。 过了一会。 卓平从皇宫里出来，高声道：“皇上口谕。” “蔡丞相年老体弱，特准在临安府就地休养。” “相府遭遇天罚，未知上天真意，等徐闻回朝，请示上仙，再作打算。” 蔡丞相脸色更加灰败。 皇上的意思哪里是让他休养，分明是剥夺他的相权，同时软禁在临安府。 等徐闻回朝之后，看看上仙有没有提示，再决定如何处罚。 在此期间，还可以慢慢替换蔡丞相的党羽，不至于让朝中发生大的动荡。 蔡丞相想罪罚轻一点，还不得不配合。 此时临安府还不知道张天已经再次“下凡”，蔡丞相只希望徐闻无法沟通上天，让自己有斡旋的余地。 ………… 西夏 ，中兴府这边。 随着大蒙军队的撤军，张天再次降临人间的消息传遍天下。 安朝之人，自然是激动无比。 无数百姓纷纷杀鸡宰羊，去当地的庙宇上香祭拜。 安佑帝立刻派卓平连夜出发，去西夏请张天再次入帝都。 收服了西夏国土这么大的事，反而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安佑帝下了道圣旨，又抽调一批官员前去接收。 一年多前才将天金国灭掉，国土骤然多了一倍，有功名的文人就已经不够用了。 许多举人原本分不到官职，候补的时间短则几年，长则几十年。 全赖张天打下天金国，才人人有官做。 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 自然，这批新晋官员，更亲近张天留在人间的弟子——徐闻。 没想到时隔一年，安朝疆域又多了一大块。 西夏国土虽然不大，但河套地区很重要，需要的人不少。 这下真的连举人都没有了。 许多偏远一点的城镇，被一些大家族在朝中运作，派了个秀才过去暂时接收。 等过两年科举考试，产生了新的举人，再任命新官上任。 在这期间，这些主管一城一镇的秀才，既有了实操的经验，也有不少油水可捞。 虽然许多西夏当地的官员会得以保留，但亡国之臣，不可能再身居要职。 要么沦为副职，要么会有安朝的人监督。 而为了保住自己的身家性命，旧有官员，自然得大力巴结安朝派来的官员。 因此，即使是一个秀才前来，亦大有油水可捞。 ………… 张天再次降临，最恐惧的莫过于吐蕃和天金残部。 吐蕃之前已经联合天金国骚扰蜀中一带，见张天上天，又出尔反尔，承诺的赔偿根本没有兑现。 如今再次撞到铁板上了，吐蕃大骂大蒙忽悠人。 说好的仙人在天上被牵制，二三百载都不会下凡的呢？ 于是，快马加鞭，派使臣去中兴府向张天请罪。 但张天断然拒绝，连见都没见。 对于吐蕃，他另有安排，暂时不接受吐蕃的任何道歉。 吐蕃使者见不到张天，心里慌得不行。 大车小车的礼物拼命往徐闻住的地方送，只希望徐闻能够美言几句。 此时的徐闻，地位又提升了一大截。 张天再次现身，大家就猜测，说不定是仙人看自家弟子在人间被欺负，才一怒下凡的。 虽然这未必是唯一的原因。 但徐闻屡次被仙人降下神光庇护却是事实，吐蕃等国可是看在眼里。 仙人这么溺爱他，他只要肯说一句话，说不定就能躲过灭国之灾。 徐闻来者不拒。 将吐蕃送的礼物统统纳入国库，却不给任何承诺，只是让吐蕃使者等着吧。 这天，徐闻又收到一车礼物，惯例跟张天汇报。 “仙师，吐蕃又送来一车高山雪莲和冬虫夏草，说是极有神效，仙师要不要尝一尝？” “嗯，那就叫后厨炖些汤水尝尝吧。”张天道。 虫草的价格在后世被炒得极高，极品虫草比黄金还贵，张天可舍不得买来吃。 如今来到这时代，倒可以尝尝味道。 “仙师不肯接受吐蕃的请罪，可是有意灭了吐蕃？吐蕃地处高原，就算打下来，后续如何管治，仍是一大麻烦。” 张天道：“只是打下来未免太没意思，我另有安排。此事不急，等回临安府再说。” “是，仙师。” ………… 北边，燕云十六州。 等张天降临和大蒙退兵的消息传到郭将军耳中，郭将军立马意识到机会来了。 西京路的大蒙骑兵刚一撤走，郭将军立刻挥军北上，直指东北一带。 此时燕云十六州的防御工事尚未完成，兵力几乎抽调一空。 若是大蒙骑兵趁机南下，拿下燕云十六州易如反掌。 可惜，大蒙就算知道了，也不敢有丝毫异动。 皆因有一个“人”，给他们划了一条无形的线。 眼睁睁地看着郭将军后门大开，大摇大摆地去剿灭天金残部。 本来这等大事，需要上报朝廷，得到朝廷允许后，才可兴兵。 但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若是从中都发奏折去临安府，等皇上批复后，再送回到中都才起兵北伐，黄花菜都凉了。 此时秋收已过，冬天马上就来了。 不趁着这个空档出击，等风雪一来，就要等明年了。 东北一带的天金残部，连国号都不敢打出来。 如今听到张天重新降临人间，早就惊惧无比。 见到郭将军大军到来，要么吓得见旗而降，要么就是往更北方逃窜。 郭将军一路势如破竹，无惊无险打到辽阳府。 已经跟朝鲜半岛上的高丽国接触上。 可惜此时北方风雪渐来，不宜再北上。 郭将军只好止步于此，准备明年再说。 战报一传到临安府，自然又是举国欢腾。 原本郭将军擅自出兵，就算有开疆拓土之功，也要抓住这个错处，打压一番的。 但如今安朝有张天和徐闻两张王牌，只要任何一人留在安朝，就不怕郭将军拥兵自重。 没有了后顾之忧，安佑帝于是大大方方给郭将军发去封赏。 ………… 张天这边。 卓平日赶夜赶，终于赶到了中兴府。 快速地沐浴更衣，洗去身上的风尘，就急急地到西夏皇宫来拜见张天。 见面什么都没说，“啪”一下跪在张天脚下，哭泣道：“仙师……弟子日夜思念，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见到仙师容颜，弟子没想到还有此福份……呜……” “好了，先起来吧。”张天轻扶一下卓平，“我这辈子可能都在这个世界生活了，以后见面的机会多的是，用不着哭。” “是，仙师。”卓平这才站了起来。 张天问道：“皇帝叫你赶得这么急前来，有什么话说？” 卓平拿出圣旨，这次连宣读都不宣读，直接呈给张天。 “皇上圣旨有五千言，总结下来，就只说思念仙颜，让弟子迎接仙师去临安府。” “哦。”张天不置可否。 第296章 回程(谢谢佳讯科技杜国楹的爆更撒花) 说实话，张天并不太喜欢面对朝廷那群人精。 连大家以为自己在天上，都能够通过徐闻来算计自己。 虽然圣旨里皇帝没说什么有营养的话，但又何尝不是一种算计呢。 自己到了临安府，到时候要求什么还不方便？ 偏偏很多请求，听起来合情合理，还不好拒绝，甚至自己还得主动帮忙。 但转念想想，好像在这个时代，只有在临安府还勉强算有个家。 徐闻、卓平、苏儿这些和自己有关系的人，如今都生活在临安府。 自己真要留其他城市，例如襄阳，也不是不行。 只是，到时候必然会有一大堆人搬来襄阳，说不定皇帝连国都都搬到襄阳。 劳师动众的，实在没有必要。 “算了。”张天道，“先回临安府吧。以后想去哪里旅游再说。” 徐闻喜道：“仙师，下次请带上弟子。” “弟子愿鞍前马后，为仙师驾车，游览这人间景色。” 张天道：“你不是当官了么？岂能说走就走。” “对了，你如今是什么职位？我怎么听大家都喊你徐解元，没听过人喊你的官职？” 徐闻道：“禀仙师，弟子还没有官职呢。” “哦？”张天有些奇怪，“那你这又是做钦差又是做主帅的，连个正式官职都没有，皇帝他是怎么想的？” 这时，卓平插话道：“仙师，弟子伴于皇上左右，此中缘由，略知一二。” “你说。” “明天开春，就是会试。弟子猜想……皇上是想让师兄以更高的身份任职。” 举人考进士的科举叫会试，因在春季举行，又称春闱。 中者叫贡士，头名为会元。 会试之后，通常还有一个走过场的殿试，由皇帝亲自出题监考。 一般如无意外，都是百分百录取，之后贡士才可称为进士。 头名者自然是大名鼎鼎的状元。 卓平虽然没有直接明说，但明眼人都知道皇帝想干什么。 这种用意太过明显，恐怕全天下都知道状元已经被内定了。 偏偏满朝文武和天下士子，一点反对的声音都没有。 徐闻刚被钦点为解元的时候，还有很多士子在闹，想寻求一份公平。 也正是因为那次解元风波，让天下士子看到，他们追求的公平，在皇上眼里一文不值。 为了大局，为了国家利益，公平可以扔到一边。 正如原来时空的明朝“南北榜案”。 当时录取的士子皆是南方士子，北方无一人上榜。 榜单一出，天下震惊。 案发后朱元璋派官员前来检查，经过数日的复核。 结论就是当时北方士子的学问确实不及南方学子，所录取51人皆是凭才学录取，无任何问题。 但朱元璋可不管公不公平，他要的是天下民心。 谁若拿着公平说事，致大明朝失去北方百姓之心，那就杀得人头滚滚。 最惨的是有个叫张信的官员，明明是冤案，却落了个“凌迟处死”的下场。 安朝士子自然不知道后世的“南北榜案”，原来还有些愤懑不平，民间多有怨言。 但随着张天北伐，这些声音彻底消失了。 只要能够为国家带来足够的利益，皇上都会帮着你作弊。 作弊作到天下皆知，知道了还欣然接受，徐闻这也算是古往今来独一份了。 张天想了想，也懒得管了。 科举越早失去神圣性，越能解开天下聪明人的束缚。 至于科举之外，普通百姓的进身渠道。 张天相信，自己在这个时代生活几十年的话，没有也能硬生生给开凿出来。 张天看向徐闻，道：“你可想好了？这状元之名未必是荣誉，有可能是污名。” “说不定要在史书上遗臭万年的，后世士子但凡说到科举不公，都会拿你来举例。” 徐闻坦然道：“仙师后知千年，知道科举制度利在当下，弊在千秋。” “弟子在仙师庇护下，此生无忧。” “既然如此，岂能连区区清誉都舍不得，为千秋后世做一些事情。” “嗯。那就好。”张天点点头。 只要有徐闻这个标志性人物，天下必然有无数聪明人看透科举的本质。 如果再有其他进身渠道，无数聪明人都将从科举束缚中解放出来。 接下来两天。 徐闻安排妥当西夏的事务，就随张天一起回临安府。 牛二则暂时在中兴府驻军，以防不测。 从中兴府回临安，就不必转道巴蜀一带了。 张天、徐闻、卓平、铁东、小短腿，以及一众随行将士，沿着黄河一路东行。 到了郑州。 张天道：“百万，从这里开始，你就不必跟着我了。” “你家里刚生了孙子，还没有回去看过呢。” 张百万脸色不舍，下马车跪在地上，泣声道：“上仙……百万愿生生世世，跟随上仙左右，为上仙驾马牵绳。” 张天微笑道：“行了，你的诚心我知道了。” “但你终究是一家之主，岂能来给我做马夫。” “回去吧，若是有空，可随时来临安府看我。” 张百万道：“谢上仙，等我家孙儿长大了，定带他去让临安府，拜见上仙。” “嗯，到时候我一定欢迎。”张天道。 张百万这才恋恋不舍地，从车队里分离开来，单独朝襄阳府而去。 此行为张天驾车，在西线转了一个大圈。 虽然没有得到什么仙缘，但能够得到张天许诺，能够随时去临安府求见，也算是一种特权。 运用得好，远比一些官场权势要有用得多。 等孙儿长大一些，去到临安，说不定还能得到上仙赐福呢。 望着张百万远离的马车。 张天问：“徐闻，襄阳刚出生的孩子，一般会办什么喜宴？” 徐闻道：“仙师，若生的是儿子，一般会办满月酒，百日宴，以及抓周宴。” “若生的是女儿，只有富贵人家，才会办一下满月酒。后面的百日宴和抓周，通常是没有的。” “嗯，知道了。”张天道。 张百万孙子的满月酒早就过了，算了算日子，百日宴快到了。 自己第二次降落襄阳，张家多有招待。 此次西行，张百万又一路驾车随行。 于情于理，都应该送一份礼表示一下。 第297章 下套 张百万这边，归心似箭。 驾着马车风风火火回到了襄阳。 到了张家门前，将马车一扔，就朝家中跑去。 边跑边喊道：“我张家乖孙在何处？快快快，快领我去看看。” “老爷回来了，夫人，少爷，老爷回来了……”有仆人急忙通知内院。 张百万一把揪住仆人，骂道：“我让你带我去见乖孙，你瞎嚷嚷什么？” 仆人只好道：“老爷，小少爷在少爷房里，夫人和少夫人在看着呢。” 张百万刚跑到自家儿子的房前，就见张周氏迎面走了出来。 张周氏一双凤眼一瞪，道：“老爷，你风尘仆仆，赶紧去沐浴更衣。” “可别将外面的邪风浊气传给孙儿。” 张百万没好气道：“我陪在先生身边西行，哪有什么邪风浊气敢近身？” 不过，话是这么说，张百万还是乖乖去洗了一身尘土，才高高兴兴出来抱孙子。 一连几天，都沉迷在弄孙之乐中。 期间，儿子张望和家中掌柜想跟他说话。 张百万还嫌他们烦人，没开口说两句，就被张百万赶到一边去。 “没看我正抱着孙子吗？别来烦我。你们想听先生的故事，回头再慢慢跟你们说。” 张望和掌柜无奈，只得悻悻退下。 含饴弄孙了几天，张百万终于从当爷爷的快乐稍稍回过神来。 这才想起，家中无数人想听自己西行的事迹呢。 于是，抱着孙子，开始讲起此次西行的一系列故事。 张望欲言又止，屡次想开口，结果都被张百万骂了回去：“混账，我给乖孙讲先生之事迹，有你说话的地儿吗？” 张望耸拉着脑袋，只好道：“孩儿……没事了……” 等张百万花了几天时间，将西行的事都吹嘘了一遍，感觉此生都圆满了。 看着败家仔也没那么碍眼了，于是道：“这几天你们好像有话跟我说，趁我心情好，赶紧说吧。” 张望和掌柜互相对视一眼，互相打眼色。 最后，掌柜迫不过自家少主的淫威，不得不开口道：“老爷，咱家布行进了很多货，仓库都堆满了。” 张百万道：“是送给北方郭将军的布匹吗？现在快入冬了，你们怎么还没送去？” “赶紧安排！这是军用物资，误了日期，可是要出大事的。” 掌柜脸露难色，道：“老爷，郭将军的布匹，早早送去了。” “如今这批布，都是新收上来的。” “什么？”张百万意识到不妙，“你们收那么布干嘛？” 张家是军队布匹的供应商之一，平时都是给郭将军手下十万大军准备布料的。 仓库自然不小。 但面向百姓销售的布匹，可不需要那么多存货。 骤然积压供十万人用的布匹，不但资金流有可能断裂，布匹的保存也是一大问题。 短时间存放还好，若是卖不出去，积压时间一久，湿气、霉菌、虫害，每一样都能让张家损失大量金钱。 何况，布匹积压一久，新布变旧布，还会进一步贬值。 张望嚅嚅道：“我见那些布料不错，价格又便宜，一时没忍住，就全收了。” “你从哪里收的？”张百万急忙问。 “是城西钱家钱满多家主找上了我，说是他们钱家不做布匹生意，有一批布匹想低价转让给我们。” 张百万恨铁不成钢，骂道：“钱老四在我们襄阳四大家族排名最末，一心想超越我们张家，跟我们早就不对付，他会那么好心？” 张百万望向自家掌柜：“你怎么不拦住他。” 掌柜无奈道：“属下拦过了，没拦住……” “哎……”张百万叹道：“说吧，这批布我们会亏多少？” 掌柜小声道：“初步估计，至少三万两。若是积压卖不出去，算上损耗，可能还会更多。” “什么？！”张百万顿时站了起来。 在蜀中，他为了在张天面前表现，捐了一万两银子赈灾。 一万两已经是个很大的数目了，否则也不敢在张天面前耍大刀。 原以为，自己捐一万两已经很大气了。 万万没想到，自家儿子转眼就亏了三万两。 合着爷俩这是比谁散财散得快呀？ “怎么会亏这么多？详细说来。”张百万脸色凝重。 张望和掌柜你一言我一语，相互补充，张百万终于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一个月前，钱满多找上张家，说想转一批布给张家。 张望虽然纨绔，但不至于一点智商都没有，就说要了解看看。 结果钱家第二天就在自家店铺，比市场价低两成的价格开始抛售。 百姓自然就蜂拥而至。 许多小布商也从张家跑去钱家进货。 钱家虽然没有专门的布行，但只要价格便宜，老百姓才不管这些，哪怕是在螺蛳粉店里卖布匹也有人买。 张家布行顿时门可罗雀。 张望一下子就急了。 叫下人买了一匹样品回来，确认是好布无疑，就主动跟钱满多接触上了。 张望那里是钱满多这种老狐狸的对手，三言两语之下，就下了五万匹的定金。 掌柜虽然有些怀疑，但货是真货，价格是真价格，劝说无力，只得接受。 随后几天，大量布匹运到襄阳。 掌柜小心翼翼地检查，确认都是真货，并不是劣质的次品，心中又是惊喜又是疑虑。 正当张望以为自己捡了一个大便宜的时候。 一个消息自西面传来，张望顿时悔得捶胸顿足。 原来西线一地，今年遭受蝗灾，收成大减。 绝大部分百姓不但没有多余的粮食往外卖，甚至还有些不够吃，需要买粮度日，或靠官府接济。 自然，就没有多余的钱财置办衣服了。 加上百姓家中多多少少都会织一些布匹往外卖，为了买粮食，只得低价出售。 买布的人少，卖布的人多。 如此一来，西线布匹价格大跌，库存积压严重。 西线的布商，自然就得将布匹转移到东面或中原。 张家在西线的布行主要在蜀中一带，做的是蜀锦等高端生意。 虽然知道行情，但蜀道难走，加上当时正在打仗，安朝军队的后勤供应占用了道路，消息传回襄阳就慢了许多。 加上蜀中掌柜也万万没想到，襄阳主家敢那么大胆，直接就进了五万匹货压在仓库。 钱家的生意在蜀外，提前半个月就得知了这个行情。 见是张望当家，钱满多于是利用这个时间差，想诈一诈张望。 若是张望上当，自然最好。 就算不上当，这布匹进价便宜，低价甩卖，怎么也不亏。 还可以顺带冲击张家的布行生意，一举两得。 张百万道：“我们的进价，比如今的行情价如何？” 第298章 商战 掌柜道：“襄阳是天下中转要地，大量布匹过境，如今价格被压得非常低。” “我们……我们的进价，还要比现在的市场价高一成。” “孽畜……你干的好事！”张百万勃然大怒。 张望脑袋一缩，本能地躲避张百万的大手。 张百万的手抽到儿子脑袋上方，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停住了。 原本怒气冲天的脸色，强行收住，想换上一张和善的脸。 但因为收得太快，眼皮不停地眨巴眨巴，一张胖脸似怒又似笑，说不出的怪异。 张望和掌柜心里“咯噔”一声，暗道：“惨了，父亲（老爷）被气疯了。” 张百万的手改抽为摸，在张望头上轻轻地抚摸几下，道：“望儿呀，如今你也是当爹的人了，我是不该动辄打你了。” 张望打了个冷颤，道：“爹，你别这样，孩儿心里发慌，要不还是打孩儿一顿吧。” 张百万摇摇头，道：“我随先生西行的时候，先生跟我说，若是你犯了错，要耐心跟你沟通，告诉你错在哪里？为什么会错？” “先生的话定然不会错。” “想来你以前如此纨绔，也是我以前做得不好，整天只会打骂。” “如今你已经长大成人，未来要挑起张家重担的，这做生意的弯弯道道，以后我会慢慢教你。” 张望顿时声音激动到颤抖，道：“爹，先生还记挂着我~~~” “嗯。为父还能用先生的名义骗你不成？” “啪”的一声。 张望跪在地上，朝远方磕了一个头，嘴里道：“谢先生教诲，张望定不负先生厚望。” “咳……”张百万道，“你拜的是北方，先生如今在东方。” “是。” 张望转了个方向，又磕了一个头，才站起来。 莫名之间，隐隐有一种长大的感觉，有一种肩负厚望的责任感。 张百万叹道：“亏一成就一成吧，几万两银子，咱张家还亏得起。” “先将库存清掉一部分，回笼资金。” “望儿，这是我教给你第一课。” “宁愿亏损一些，也不可积压太多货物，致使资金周转不畅。” “钱财如水，动起来才能够活，才能赚更多钱。” “若是压在仓库里，活水变成死水，恐怕生意就真的做死了。” 张望拱手道：“孩儿受教。” 一旁的掌柜道：“老爷……就算我们肯亏一成卖，如今也卖不出去？” “为什么？我们张家几十年的商誉，一样的价格，那些老主顾应该优先选择咱张家布行才对。” 掌柜道：“老爷，我们一降价，钱家也跟着降。” “每次都比我们低一些，货都是一样的，大家自然是去钱家进货。” 张百万疑惑：“按如今的行情，我们亏本，他们应该也赚不了钱了。” “钱老四这是要干什么？” “想让张家破产？这不可能，一批布而已，顶多损伤元气。” 忽然张百万眼前一亮，道：“原来如此。” “爹，原来什么？” 张百万道：“襄阳是天下闻名的仙降之地，中转之城，每天过路货物数不胜数。” “钱家身为襄阳第四大家庭，早就想将生意做大了，只是一时间不知道做什么生意合适。” “今年西线遇到蝗灾，致使布价大跌，大量的布匹从西线涌入襄阳。” “钱老四是想借这次契机，进入布行。” “这次给你下套，一来是想打击我们张家元气。” “二来是向各地的布商展示实力——他们钱家的布又多又便宜，以后可以都去他家进货。” “一旦让钱老四做成了，恐怕以后我们损失的利润，要远远比这次亏损的更多。” 掌柜道：“老爷，那我们怎么办？要降价跟钱家竞争吗？” 张百万摇摇头，道：“此乃下策。” “这批布我们被钱老四坑了一把，成本比他们高，降价损失更大，耗不过的。” “再说了，他们钱家本就没有布行生意，这次做垮了也没多少损失。” “我们若是扰乱市场，伤及上下游的合作同行，凭白树了一堆仇家，以后生意就难做了。” 张望有些急了，道：“那怎么办？” “要不……向先生或徐解元求助，让他们帮忙解围。” “爹，你此次伴先生西行，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嘭！” “混账！”张百万一拍桌子，“这等小事你也敢向先生开口？” 见儿子又怕又不解，张百万只好解释道：“望儿，人情不是这么用的。” “此次我为先生驾车，虽然有一些苦劳，但情分不可轻用，一用就薄了。” “这次用了，日后张家再有大事，恐怕先生和徐公子就未必肯出手帮忙了。” 张望道：“孩子明白了。那这批布怎么办？” “不急。半个月后就是咱张家乖孙的百日宴了，请钱老四过来喝一杯，我探探他的口风。” ………… 被儿子这么一坑，张百万喜得孙子的喜悦被冲走了大半。 既要面对布匹的亏损，还要面对即将崛起的竞争对手，张百万这几天可没少烦恼。 若不是被张天训诫过，恐怕张望不知道被打了多少次了。 半个月后。 张家的百日宴如期操办。 一时间宾客如流，门前不断响起仆人的唱礼声。 宴席摆有数百桌，整个张家到处摆满了临时的桌椅。 人头攒动，欢声笑语，贺声阵阵。 钱家和张家毕竟不是生死大仇，表面的客气还是要做一做的。 钱满多携同家人，带着贺礼，上门道喜。 张百万给一些主要的宾客敬过酒后，带着儿子张望，来到钱满多的桌前。 “钱家主，欢迎欢迎。”张百万道，“我看钱家主红光满面，最近过得可好？” 钱满多笑道：“哈哈哈，承蒙令郎的帮衬，最近诸事顺利。” 张望的脸色顿时不好看了，但张百万却依旧一团和气，道：“来来来，钱家主，先吃点菜垫垫肚子，待会能多喝几杯。” 钱满多道：“多谢张家主，我吃八分饱就行了，留些肚子陪你喝。” 张百万故作不悦，道：“哎……八分饱怎么行？莫不是看不起我张某的酒量？三分饱就差不多了，多留点肚子，陪我喝仙人醉如何？” 钱满多笑道：“张家主，我酒量可比不上你，至少也得吃个半饱才敢和你喝酒。” “哈哈哈哈，那钱家主先吃好，回头我再过来陪你喝上几杯。” 张百万转身，笑容才渐渐凝固。 “爹，怎么样了？” 张百万低声道：“钱家野心不小，想获得襄阳布行一半的份额。” “啊？”张望一惊，“那如何是好？” 布行生意是张家的立根之本，如果被分出去一半，对张家是重大打击。 一旦成了，恐怕真的如了钱满多的意，成功超越张家。 但这次商战，钱家无所谓，而张家输不起，这才是张百万烦恼的地方。 正在此时。 大门迎客的仆人高声唱礼道：“大蒙使者，送牛羊一万头，骏马三百匹，贺……贺张家生了个大胖儿子……” “什么？大蒙的使者？他们怎么来了？”宾客顿时“嗡嗡”一片。 “前些日子上仙重新降世，将他们打回北方，怎么还敢来襄阳？” “难道张家与大蒙有勾结？他们怎么敢？” 第299章 圣旨御商 随着唱礼声，几个高大汉子大步走了进来。 头戴皮毛大帽、身着长袍，脚穿皮革长靴，具有浓浓的草原特色。 虽然只有几个人，但所过之处，气势压得普通宾客不敢与他们对视。 周围“嗡嗡”的议论声，竟然一下子小了许多。 喜气洋洋的宴席，顿时有些冷场。 张百万见状，只得迎了上来，道：“各位，我与大蒙好像并无集。” “诸位若是路过，进来喝杯喜酒，我张某自然欢迎。” “只是，这礼物太过贵重，我张家小门小户，却是承受不起了。” “嘶……”周围响起一片轻微的吸气声。 一万头牛羊，三百匹骏马，价值起码几万两银子。 尤其是骏马，这些年连年打仗，许多马匹被征买，一般人有钱都没地方去买。 可张百万连犹豫都不带犹豫一下，就断然拒绝。 这份魄力，宾客们不由得都敬佩几分。 “哈哈哈哈……”大蒙使者爽朗一笑，“张家主先别急着拒绝。” “此次上门，只是道喜，并无他意。” “等喜宴过后，张家主有空，我们再谈谈生意上的事。” “哦？”张百万疑惑，“与外国通商，需要朝廷的批准，否则出不了关。” “你可知道，我张家并无朝廷批文。” 前几年襄阳城还是前线，张百万是给襄阳军队供应布匹的。 朝廷自然不允许他跟天金国有勾连。 否则，一个生意人两头吃，极容易出事。 如今安朝边境推到北方，襄阳已经离得很远了，要做外国的生意就更难了。 大蒙使者道：“张家主马上就有了。” “既然谈开了，我们不妨直说，今年需要张家主准备八千套蒙古包，和御寒的布料三万匹，烈酒一万斤。” “今年仓促，怕张家主准备不了太多，暂时只定这么多。以后每年的量还会更多。” “嘶…………”一众宾客又是一惊。 这起码是十万两的大生意了，而且还是仓促订购。 若是打开这条渠道，年年份额比这只多不少的话，那还得了？ 果然，一城之富，在一个大国面前，也跟蚂蚁差不多。 钱满多暗自吃惊。 不知道大蒙为什么会找上张家，心念急转。 要不要去官府举报，搅黄了这笔买卖？ 嗯……搅黄此事损人不利己，还容易落得个“小人”名声，不妥。 既然不能搅黄，那自己也上去掺一脚？ 至于批文，张家能拿到，没道理钱家拿不到，无非就是钱多钱少的问题。 于是，钱满多主动站了起来，端着酒杯遥遥示意，道：“大蒙使者，我钱家是襄阳城四大家族之一。” “手上亦有大量优质布匹，若是不嫌弃，宴后可到钱家谈一谈。” 张家之人，对钱满多怒目而视。 来张家喝喜酒，当着张家之人抢客，这也太蹬鼻子上脸。 大蒙使者看了一眼钱满多，道：“嫌弃！你没有皇命在身，做不了大蒙的生意。” “什么？！”钱满多大惊，“张家哪来的皇命？我怎么不知道？” 正在此时。 在大门迎接客人的仆人跌跌撞撞跑了进来，边跑边喊道：“老爷，圣旨……圣旨来了……” 只见两个太监，带着一队衙役进来。 领头的宣旨太监扫了一眼一众宾客，见大蒙使者在此，微微点了一下头，显然两人见过。 另一个随行太监高声道：“请问谁是张家家主张百万，请上前接旨。” 张家一阵忙乱。 张百万带着张家所有人，摆了一个简易的香案，数十人聚在香案前。 其他宾客，则在桌子边上就地跪下。 张百万刚想领着家人跪下，宣旨太监却道：“皇上口谕，张百万为上仙驾车，颇有苦劳，又值张家喜庆之日，特许不跪。” “嗡…………”其他宾客一下子炸开了，忍不住交头接耳。 前不久大家只听说上仙坐着马车，一人将大蒙十万铁骑吓回北方。 大家只顾传诵仙人事迹，根本没人关心驾车的马夫是谁。 除了张家的核心人员，大家万万没想到，马夫居然是张百万这个大胖子。 于是，在场之人，除了宣旨太监和张百万，其他所有人都跪下了。 就连大蒙使者，亦半跪在地上，以示尊重。 若是以前，大蒙使者就算见到安佑帝本人，也只是作揖即可。 但架不住安朝如今供着一尊大神，大蒙被打怕了，没必要在这些小礼节上不给面子。 宣旨太监念道： “诏曰：” “自古商贾之道，诚信为本。” “今闻襄阳之商张百万，重义守信，童叟无欺，乃商界之楷模。” “特许张家供应酒、布，专事与大蒙国之商贸。” “钦此。” 圣旨只有几句话，简短得让张天眼红。 宣读完后，一脸严肃的宣旨太监换上一副笑脸，道：“恭喜张家主，接旨吧。” 张百万双手恭敬接过圣旨，高声道：“谢皇上隆恩。” “谢皇上隆恩！”其他张家人跟着一起谢恩。 仪式结束。 张百万道：“中贵人一路辛劳，如今正值张家犬孙百日宴，不如坐下喝几杯酒水，暖暖身子，再回去复命如何？” 说着，不等太监答应，就当面低声对儿子道：“望儿，去账房给中贵人准备一些喜钱。” 宣旨太监道：“先别急，咱家还奉有上仙之命。” “什么？！” 众人还没从刚才的震惊回过神来，听到这句话，更加震惊。 皇上的旨意只是赐予人世间的荣华富贵，但仙人旨意，可能就涉及到凡人难以捉摸的福?寿气运，投胎转世等阴阳两界之事。 就连眼前皇上的圣旨，听宣旨太监转述的口谕，都是看在上仙的面子上才给的。 否则，远在临安的皇上，谁认识你襄阳的一个小家族呀。 张百万顿时热泪纵横，道：“上仙还记得百万……不知上仙是何旨意？张家上下，定无不从。” 两个太监小心翼翼将一卷布打开。 这卷面长宽三米，黄底黑字，中间写着一个大大的“天”字。 宣旨太监道：“张家主，麻烦叫两个人过来，扯着一个角，到庭院去。” “是。” 张百万也不问为什么，叫上儿子张望，和两个太监，四人一个拉着一个角。 走到露天的小庭院中间。 宣旨太监道：“上仙叫奴才到了张家，读完圣旨后就将这卷布打开，朝天摆放，他便知之。” 第300章 七彩神光赐福(谢谢喜欢粉雪的小蚁的角色召唤) “哗……”众宾客又是一阵惊叹。 “这应该是上仙的千里眼，我听说郭将军就有一个。” “张家不知道积了多少辈的福气，儿子得了仙人点化，老子能给上仙驾车，真是羡煞旁人呀……” 就这两句话的功夫。 字体已经被天上的卫星监测到，天火系统徐徐调整角度。 一道柔和的七彩光芒从天而降，照在这个露天的小庭院。 这是通过天火系统的三棱镜，将阳光分离出来，形成了一道彩虹之光。 顿时，拉着字布的四人，身上萦绕着彩光一片。 “上仙显灵了！”众人惊呼。 张百万急忙扭头，低声对张周氏道：“快，快把咱家孙儿抱过来。这是上仙赐福神光，快……” 张周氏急忙跑回后院。 不一会，带着一个貌美少妇，抱着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婴儿过来。 两大一小，小心翼翼地走进七彩神光之中。 这一路来跑得急，小孩子早就被吵醒了。 本来“啊……啊……”地哭着，忽然见满眼都是七彩光芒，小手不由自主地想去抓。 抓了几下，就“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众人一阵惊叹：“神光果然灵验，这小孩子一下子不哭了。” “此儿日后不得了啊，有上仙赐福，恐怕又是一个大人物。” 其他张家之人，有几个胆子大的，便挨着身子走入小庭院，沐浴在七彩光芒之中。 见光芒并不排斥，顿时泪流满面，嘴里念念有词，说着感激上仙之类的话。 有人带头，其他人也纷纷走入庭院。 连大蒙使者都怀着忐忑的心情，站了进去。 好在此时的气氛庄严肃穆，没有人敢硬挤乱撞。 后面的人见挤不进去了，只得在外围无声地捶胸顿足，懊悔自己慢了一步，错过了仙缘。 与此同时。 一颗溜溜球从襄阳城外的补给舰里面飞出，飞到庭院的上方。 张天通过溜溜球，看到庭院里挤了一大群人，很是无语。 随着张天的命令，溜溜球投出张天的全息影像。 整个人凌空三丈，漂浮在七彩神光旁边。 “百万啊，你家挺热闹呀。各位襄阳乡亲，大家好。” “上仙好！”一众宾客纷纷回应。 这个打招呼方式只有张天独有，所有人感到又是激动又是亲切。 张天微笑道：“前不久我重新下到襄阳，承蒙张家款待。” “又劳烦百万驾车随我西行，甚是辛劳。” “听说张望喜得麟儿，百万终于做爷爷了,恭喜恭喜。” 张百万老泪纵横，道：“谢先生祝福。” 众人又是震惊又是羡慕，张家孙子过个百日宴，又是圣旨又是仙人法身降临祝福的。 天下谁有这等荣耀和神气？ 张天道：“俗礼我就不送了，就送给张家麟儿一点保障。” “我的飞舟还在襄阳城外，张家麟儿若是有伤病，凡人医者无法救治的话，可送到飞舟来。” “只要我的飞舟还在襄阳，可允许张家求救三次。” “但天地有序，飞舟也不能保证人绝对不死，平时还是得注意安全。” “哗…………”所有宾客大为羡慕。 有了这三次机会，相当于多了三条命。 虽然上仙说不能保证绝对不死，但上仙连逆转阴阳的“起死回生法”都传了出来。 如果仙舟都救不回来，那定然是命数如此。 张天知道古代小儿的夭折率非常之高。 与其送些华而不实的“奇珍异宝”，还不如送给张百万孙儿一份保障。 反正补给舰闲着也是闲着。 以医疗仓的能力，只要孩子不是患上后世都无法治疗绝症，或受到一些极端的致命伤，一般都可以救得回来。 不过，虽然医疗仓可以使用的次数非常之多。 但张天并不准备无限制开放。 物以稀为贵。 若是没有节制，人们就不会珍惜，甚至会不注意安全。 当然，三次机会一过，张家若有危急情况前来求救，张天一般也不会见死不救。 但那就属于“格外开恩”了。 到时候可能会视情况，设置一些门槛，让大家知道珍惜。 “谢上仙赐福！” 张家之人口里说着，想跪下谢恩。 但刚才大家抢着沐浴七彩神光，挤得有些严实，一时间竟跪不下来。 张天笑笑道：“行了，有心就行，不用跪了，你们都知道我不喜欢人跪拜的。” “百万，有空可来临安府看我，我去了……” 说完，七彩神光消失，张天的身影渐渐变淡，最终消失。 溜溜球也飞回到城外那一截的补给舰，等待下一次命令。 众人仰头望向天空，久久不愿离开。 此次百日宴，张家获得了与大蒙通商的酒、布专营权，光是这一项，就已经不得了。 跟一国做生意，那利润简直难以想象。 之前亏损的几万两银子，顿时显得微不足道。 更重要的是，张天直接“显灵”。 既给了张家三次求救机会，又承诺可随时去临安看望。 只要张家不作大死，就连皇帝都不会动张家。 相当于拥有了一面无形的“免死金牌”。 这等殊荣，直接甩开钱满多几条街。 今生今世，恐怕再也追不上了。 以后别说商战搞小动作了，就是眼下，都担心张家怎么对付他。 张百万道：“诸位宾客，上仙离开了，请重新落座吧，切莫让酒菜凉了。” 等宾客落座，张百万又去敬了一圈酒。 这下子宾客更加客气了，纷纷站了起来，不断说着奉迎的话。 到了钱满多这桌。 钱满多倒上满满一大杯，道：“张家主，之前是我钱家多有得罪，还望张家主大人有大量，别放在心上。” “那五万匹布的差价，回头我会退回来，在此先自罚一杯赔罪。” 张百万笑笑道：“退回来就不必了。” “望儿初入商场，这是他的学费，该交的总是要交的。” 钱满多心中一慌，不要钱，那岂不是准备下死手了？ 张百万似乎看破钱满多的心思，道：“钱家主放心，今天当着所有宾客的面，张某承诺绝不追究。” 钱满多一愣，当着太监、大蒙使者，和一众宾客的面承诺不追究，那基本上就是真心的了。 否则，传了出去，给皇上和上仙留下一个“小人”的形象，那后果更严重。 钱满多深深一作揖，道：“张家主宽宏大量，钱某感激不尽。” 等走到后院，张望拉着张百万的衣袖，问道：“爹，为什么不要钱家的钱？那至少有三万两银子啊。” 张百万语重深长道：“望儿，以后你执掌张家，切忌只盯着银子看。” “银子是赚是赔，有掌柜的负责算。” “身为一家之主，应该要将目光放在人身上。” “例如，张家做了一件事，顾客是什么想法？竞争对手是什么反应？如今张家是皇商了，还得想皇上会怎么看？上仙怎么看？” “这几天你好好想想，这钱，我们家收与不收，报不报复钱家。不同的选择，别人会有何种的看法？” “慢慢想，过几天我再问你。” 张望若有所悟，道：“是，爹。” 第301章 狂信徒(谢谢爱吃蒸乌鸡的武鹏的秀儿) 来张家百日宴祝贺的大蒙使者、宣旨太监，自然是张天安排的。 既然不允许大蒙的人南下，自然得安排一些渠道，给他们供应御寒物资。 这种交流，不是一年半载的事，而未来几十年的长远规划。 如今襄阳是安朝的中转要地，许多商品北上，都要经过这里。 张百万本来就是布商、酒商，之前给襄阳军队供应布匹和酒水的。 政治背景在安朝朝廷看来，是没有问题的。 既然张天开口了，安佑帝自然不会在这些小事违背张天的意志。 大蒙那边。 送给张家的一万头牛、羊和三百匹骏马，自然是做给张天看的。 他们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送给张天，就只好从张天身边的人入手。 张百万虽然名为车夫，但是给仙人驾车的，谁敢轻视？ 众人不止一次听到张天称呼他为“百万”，言语甚为亲切。 谁知道这个“车夫”最后会成为什么样的人？ 不见那独臂的军士铁东。 原来亦是以仆人名义收在身边，做些驾车打杂的俗事。 结果不但被传授无敌刀法，随着大战一起，更是被赐予一条金臂和一套护甲。 从此化身为无敌悍将，建功立业。 如今在安朝的地位，虽然名义上仍然是仙人府的一名仆从。 但他的威望，要比安朝绝大多数将军还要高，仅次于郭将军、龙卫将军等特殊存在。 但这还不是大家最羡慕的。 大家最羡慕的是铁东能够跟在上仙身边，得到仙缘的机会大大增加。 包括徐闻在内，虽然上仙没有承诺能够带身边的人成仙。 但即使这辈子不行，不代表死后不行，或者下辈子不行。 以上仙与阎罗王的关系，如果死后能做个鬼仙也不错，算是另一种长生不死了。 总好过轮回转世，在胎中之谜沉沦，找不回自己。 又或者投胎转世之后，得仙人点化，唤醒前世记忆的故事，再续仙缘。 即使这些都不行。 退而求其次，能够得到上仙的一句赐福，来世投胎做个富家翁也好。 正如当初苏儿父母投胎，就曾得到阎罗王的亲口承诺，允许他们投胎到“王公大族之家，大富大贵，福泽绵长……” ………… 正是看到了这无数人的祈求。 张天忽然明白了，为什么前世许多有钱人防范心都特别强，尤其是对陌生人。 实在是有太多人挖空心思，想从他们身上得到好处，甚至不择手段。 一座泥塑的神像尚且有那么多人烧香请愿，何况自己这个“活神仙”？ 这次再回临安。 张天的心态变了，临安府上下所有人，心态也变了。 之前一直有一种时空过客的心理，所以对什么都不是很上心。 倒是无意中符合大家想象的“仙人”形象。 但现在看不到回去的希望，张天不得不做好生活在这个时代的准备。 至于临安府的人。 对张天的看法，那是层层推进，不断增高。 当初刚来临安的时候，被百官抵触，民间自然没什么信徒。 等到给皇帝送了“三件礼物”之后，百官才服服帖帖。 民间也开始大肆宣讲他的事迹。 此时虽然有一些信徒，但不多，更多的是当神仙故事来听。 及至后面的“王爷叛乱”、“皇城斗法”、“向天借星”。 一次比一次震撼，一次比一次颠覆人们的想象。 至此，民间开始出现大量张天的信徒。 到了后面，医好皇上不育症，覆灭天金国。 短短几个月时间，令安朝国土扩大一倍，其“仙法”和功绩，史无前例。 张天的威望因此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就连身为张天的弟子徐闻，也因此受益。 “血月当空”时，全国各地出现流言，连皇帝都让徐闻发布公告，帮助稳住民心。 其归根结底，就是借助张天的威望。 可惜的是，正当临安府无数百姓翘首以盼，希望看到仙人回朝的时候。 结果却传来消息，说仙人在襄阳重新上天了。 那一夜，不知多少人莫名神伤，痛哭不已。 无数人涌入各大寺庙，对着张天的神像祷告，希望张天在天上能够听到他们的心声。 没想到，才过去短短一年。 重新听到仙人下凡的消息。 轻描淡写之间，化解两国战争，将大蒙铁骑逼回北方。 安朝版图，顺势又扩张了一大块。 肥沃的“河套之地”，至此重归中原王朝之手。 听说仙人再次回朝，这下彻底引爆了临安府。 无数百姓跑出上百里之外，在去临安必经的大道上，虔诚守候。 更是随身带着瓜果肉食，期待仙人能够看得上眼，赐福于己。 原本张天想观赏沿途风景，领略这个时代的风土人情。 见此情形，许多城镇自然是方便游玩了。 偶尔露面，沿途有信徒看到，纷纷下跪，嘴里不断说着祝语。 有一些更是控制不住自己，尖叫着当场晕倒。 周围其他信徒，急步上前救助。 不管三七二十一，上来就是“起死回生术”，撬开嘴一顿狂吹。 看得张天颇为无语。 更有一些狂热信徒，为了表示虔诚，在这秋冬之际，光着上半身，跪在路边磕头。 身上的皮肤被冻得暗黑一片，显然血气已经郁结。 额头上血淋淋一片，却浑然不觉，嘴里只顾说着虔诚的祷告语。 “停……” 张天话语一出，整支车队都停了下来。 那些赤裸上身磕头的信徒顿时狂喜，以为是自己的虔诚得到了回应。 有人急忙跪行几步上前，嘴里哭喊道：“高家村信徒高风，家有老母得急病，已在此处等候上仙三天三夜，求上仙赐福。” 张天无奈暗叹。 这还没到临安呢，满世界的人就开始求自己了。 若是刚降落的时候，张天说不定还会忍不住帮忙，正如当初救铁东那样。 但今时不同往日，经历了这么多事，张天知道现在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开这个口子。 一旦开了，无数人以为只要足够“虔诚”就能够打动自己。 那将是一场灾难。 隔着马车，张天道：“你们知道我？” “呃……”众信徒一愣，这是什么意思？ 谁不知道上仙？难道知道上仙还需要特别询问吗？ 那个叫高风的汉子道：“上仙，我等是您的信徒，自然知道上仙仙名。” 张天语气一冷，道：“既然知道，那你们为何又跪下？” 众人一惊！ 那些没有跪着的人道：“我早说过了，上仙不喜凡人跪拜。” “没错，我看过仙语碑，上仙倡导我们凡人自强不息。” “听说当初在襄阳传授起死回生术时，那些跪下的人，当场就被上仙排除在名额之外了。” 没跪的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得那些赤裸上身跪在地上的狂信徒脸色大变。 这些信息，他们当然知道。 只是，他们或心有所求，或虔诚异常，觉得不跪不足以证明自己。 没想到上仙面对他们的“虔诚”举动，冷言以对。 一时间，继续跪着不是，起来也不是。 脸色又是痛苦又是茫然，只得看向马车，等张天的指示。 第302章 无声的警告(谢谢gsh.j的秀儿) 张天道：“自助者，天助之；自爱者，天爱之。” “你们自己的尊严不亲手守护，却跪着指望我赐予你们尊严？” “如今寒风不断，你们不爱惜身体，却求我去给你们治病？” “说是信奉我，却与我的理念背道而驰，你们哪来的虔诚？” “若是再有此类自虐行为，勿再说是我的信徒！” 说完，张天示意车队继续前行。 那些狂信徒跪在两边，哭喊道：“呜……呜……上仙……我等错了……” 张天在马车里不再回应。 张天突然理解了，为什么各大宗教，会将自杀定为罪业之一。 想必那些宗教的先贤，也看到了这些狂信徒可怕之处。 若是没有这些理念引导，不知道会有多少信徒为了表现自己“虔诚”，不惜自残身体。 甚至自行了断，就是为了见到所谓的“天父”、“真主”、“佛陀”…… 徐闻跟在马车旁骑行一会。 忽然调转马头，跑到后面，找到那个叫高风的汉子。 从怀里拿出一个小铁盒，小心翼翼地倒了一片药丸出来，用一小片绸布包着，递给那汉子。 “这是仙师留给我的救命药，不知道对你老娘有没有用，你且拿去吧。” 徐闻道。 “徐解元……”高风汉子惊道，“这药给了我，您怎么办？” 徐闻笑笑道：“我跟在仙师身边，这些药留着无用，还不如赠给有缘人。” “多谢徐解元！我高风愿来生做牛做马，报答仙恩。” 高风汉子双眼一红，身体一矮，本能又想跪下。 旁边的人急忙拉了他一把，他这才惊觉。 急忙改为作揖，深深地弯下腰去。 然后才双手接过徐闻送的药丸。 徐闻道：“仙师说的《上帝三救信徒》的故事你听过吗？” 高风汉子道：“听过。” 徐闻点头道：“那就好。” “这片药丸虽是仙师所赐，但仙师亦提醒过我，此药只是急救，并非能起死回生。” “你老娘该看大夫就看大夫，该吃药调养就吃药调养。切莫如那愚昧信徒，明明上天有所启示却错失良机。” “谢徐解元良言。”高风汉子又是深深一作揖。 徐闻看了一眼周围的人，道：“都散了吧。” “你们用拜邪神的方式拜仙师，仙师已然不快。” “若是真心信奉仙师，请遵循仙师之理念，行善积德，自强不息。” 说完，调转马头，跟上车队。 来到马车外，徐闻问道：“仙师，弟子做得可对？” “嗯……不错。”张天道。 无论是药丸的用途，还是劝导信徒的行为，徐闻都做得恰如其分。 张天最怕的就是身边的人将他给的急救药，当作仙丹来看待。 到时候真出事，反而误了他们性命。 ………… 此事对张天而言，只是一个小插曲。 但在信奉他的信徒中，却引起了极大的震动，迅速朝临安府传播而去。 尤其是张天说的那段话，无数人传诵。 “自助者，天助之；自爱者，天爱之。” 接下来的一路，张天没有再见到这类过激的“虔诚行为”。 多是摆些瓜果鸡羊，见车队经过，就深深的作揖不起。 希望张天能够看得上眼，亲手“赐福”。 张天有了襄阳的经验，自然不会轻易再拿别人的供品。 当初在襄阳一时兴起，拿了几个人的瓜果。 结果引起轰动不说，后来阴差阳错，更是导致他们做了太监。 当时皇帝在襄阳纳了“靖妃”，想就地收几个奴才服侍。 听说前来应征的人有被张天“赐福”过，才特意嘎了他们的蛋蛋，收作奴才。 只可惜做了一回“白切鸡”，不能入宫。 但有张天的交待，靖妃的娘家周家给他们安排好去处，这辈子衣食无忧。 虽然不能入宫，拥有太监的“富贵”，但也没有在皇宫做奴才的委屈和风险。 一得一失，福祸难说。 ………… 到了临安府三十里外。 安佑帝率领百官，出城迎接。 这次不同在襄阳，官员数量比北伐归来时多了好几倍。 远远望过去，穿着各式官服的大大小小官员，排了长长的一路。 显然是许多平时没有资格上朝的小官都出城来迎接了。 除了官员，还有一大群身着华服的后宫妃子，围在皇帝身边。 至于普通百姓，更是黑压压的排在大路两边，一直延伸到远处，看不到尽头。 恐怕整个临安府的人，差不多都出来了。 原本吵杂的人群，随着张天马车出现，迅速自近而远，静了下来。 安佑帝带着靖妃、史尚书、卓平几人，上前迎接。 安佑帝上前道：“朕代表安朝上下，恭迎上仙回朝。” “上仙再次下凡，实乃安朝之幸，天下苍生之幸……” 张天没有下车，透过布帘道：“嗯，皇帝有心了。” “如今天气寒冷，还是叫大家先回城吧。” “有什么事情等我回去再说。” 安佑帝心中“咯噔”一下，开始发慌。 见上仙连马车都没有下来，语气冷淡，显然是对自己不满。 自上仙上天至今，自己做的令上仙不满的事只有一件。 那就是任徐闻为帅西征，算计上仙。 身为上位者，安佑帝自然明白被人算计是什么感觉。 自己的臣子若是算计自己，轻则责骂，重则贬谪。 若算计之人不是文官，说不定还会砍头。 之前蔡丞相被“天火”烧了丞相府，显然上仙的怒气不小。 偏偏整个天下，安佑帝谁的脸色都可以不看，却不得不看张天的脸色。 古语有云，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 那么仙人之怒呢？ 大家想想天金国和西夏、大蒙的下场，不寒而栗。 仙人之怒，天翻地覆！ 安佑帝不敢有任何的不满，反而反省当初自己是不是太过急功近利了？ 为了一个小小的西夏，惹得上仙对自己有意见，实在划不来。 好在徐闻是自己安朝的人，上仙才没有驾云离去。 日后定当找机会，多多找补回来才行。 安佑帝道：“朕甚为惶恐。小卓子，传令，遵上仙旨意，回城。” 卓平高声道：“上仙旨意，众人回城……” 命令一层一层传下去。 负责维持秩序的官兵，开始协调百姓回城。 大家没有见到仙、君和谐的画面出现，准备的欢迎仪式，全部派不上用场。 整个人群充满一种压抑感。 张天的马车，随着皇帝和百官的队伍，缓缓朝临安城而去。 一路上张天不说话，皇帝和百官也不敢多说。 偶尔有些请示，也是通过卓平和徐闻来转达。 一股无形的压迫感，笼罩着安佑帝和朝廷百官。 张天正是通过这种心理博弈，向所有人发出一种警告： 仙人，不是随便可以算计的！ 第303章 回家琐事(谢谢txls的灵感胶囊) 以张天的性格，身为理工男，其实并不喜欢这种勾心斗角的把戏。 但现在的身份和境地，又不得不建立自己的“威严”。 若是被人算计了毫无表示，以后这种算计只会越来越多，越来越麻烦。 甚至越来越险恶！ 想到这里，张天不禁一笑，这大概就是后世说的“屁股决定脑袋”吧。 到了某个位置，很多事情就不得不去做。 哪怕自己的性格并不喜欢。 但目前除了给皇帝一些压迫感，好像适合做的并不多。 打打杀杀肯定不行，除非自己想做皇帝。 一旦做了皇帝，相当于自降身份，失去了超然的身份。 而且，国家大事并不是能打能杀就能做好的，需要有很高的政治智慧和处事手腕。 否则，历史上最成功的帝王就是那些暴君了。 张天自问没那么高的智慧去处理这些事情，更不想陷入琐事的泥潭里。 换皇帝的话。 扶植的傀儡皇帝和大臣，必然不敢轻易自己拿主意，事事跑来请示自己。 其实跟自己当皇帝没多大区别。 目前能做的，只能是处罚蔡丞相，无声警告一下皇帝。 只希望后续相处愉快，别逼自己再次出手。 一路上。 安佑帝和朝廷百官见张天没说什么责罚的话，但态度又很是冷淡。 一时间惴惴不安。 颇有种“仙威难测”的感觉。 ………… 回到临安城。 张天离开车队，带着徐闻、铁东回张府。 小短腿体积庞大，不适合豢养在张府，仍然由禁军牵去上林苑养着。 一进张府。 徐经业、苏儿、徐闻父母，以及几个仆人，所有人早已在迎接。 苏儿蹦蹦跳跳迎了上来，喊道：“张天哥哥，你又下凡了？天上不好玩吗？” “听说地上一年，天上一日，算起来张天哥哥你上去才一天呢。” 如今的苏儿，长高了半个头，性格也比之前开朗了许多。 一来张府有了人气，尤其是徐闻父母的到来。 他们有带孩子的经验，对苏儿有一种隔代亲的爱护。 二来去读书交了不少朋友。 小孩子只要有玩伴，就不会太孤僻。 张天笑笑道：“天上确实挺无聊的，还是地上热闹一些。” “噢……”苏儿又问道，“张天哥哥，带上去的鸡羊肉吃完了没有？” “吃完了，还有些不够吃呢。” “真的？张天哥哥你才上去一天，就吃了那么多？” 张天也不解释，道：“嗯，到了天上，我的饭量就会大一些。” 苏儿道：“大蒙派人来说，在草原上给我送了一座牧场，有五万头牛羊，还有几千匹骏马呢。” “下次张天哥哥你再上天，要带多少肉都可以啦。” “他们倒是大方。”张天看向徐经业。 他是张府的管家，张天、徐闻不在家的时候，所有事务由他负责。 徐经业拱手道：“上仙，确有此事。” “大蒙送的礼单放在书房，上面有大蒙的国印，可凭此礼单前去接收。” “在下不知上仙之意，不敢承诺收下，只说等上仙回府，等上仙决断。” 张天略一沉吟，道：“既然他们有心，就收下吧。” 大蒙不敢轻易给张天和徐闻送礼。 送给张天的，普通俗物他们送不出手。 徐闻身为安朝重臣，就算他们敢送，徐闻也不会收，还容易引起反感。 思来想去，只能赶在张天回临安府之前，给张府其他人送礼。 苏儿喜欢养鸡羊的消息，很容易打听到。 送一座牧场，而不是直接送五万头牛羊，显然是想跟张府有更紧密的联系。 果然，苏儿听到张天肯收下，双眼异彩连连。 “张天哥哥，你一年前是不是就知道大蒙会送牧场给我，所以叫我学好算术？” 当初苏儿不喜欢上学，只想养鸡羊，张天就胡乱出了一道几万只牛羊的算术题来考她。 还哄她说，不好好上学的话，将来有这么鸡羊，该卖多少钱都不会算。 没想到阴差阳错，如今真的有几万头牛羊挂在她名下。 张天笑笑道：“算是吧。五万的数你会算了没有？” “会算了。十、百、千、万……有张天哥哥你传下的数字，很好算的。” “那就好。” 其他人见张天“预知”到一两年后有人送几万头牛羊给苏儿，心中震撼，却又觉得理所当然。 连两百年后的《三字经》都借用了。 区区一两年后的小事，不值一提。 “徐老先生，别来无恙呀？”张天跟其他人打招呼。 “托上仙的福，老朽身子骨硬朗得很。” “那就好，苏儿有劳你两老费心了。” “不敢当上仙此言。我们将苏儿视若亲孙女，天伦之乐，岂会费心？” 若要较真起来，张府的关系可以说是极为混乱。 张天是徐闻的老师，按理说应该跟徐父同辈。 但张天却将徐父、徐母当作长辈，口称“徐老先生”。 刚开始徐父不敢接受，极为拘谨。 觉得张天身为仙人，岁数说不定比自己大多少倍呢。 但见张天言语和举止甚为尊重，真的将他们当作老人一般对待，渐渐也坦然了。 苏儿是张天认的义妹，论辈份应该和张天、徐父是同一辈。 但她也叫徐闻为哥哥，徐父徐母又将她当作孙女一样爱护，感觉差了两代。 但在张天的影响之下，大家并没有觉得有奇怪突兀的感觉。 相反，大家觉得现在的关系才是自然的。 如果强行让徐闻叫苏儿为“师姑”，苏儿叫徐闻为“师侄”，徐父徐母也与苏儿平辈论处，反而怪异得很。 传到张府之外，外人只是以为“上仙不通人间习俗”，不敢多嘴。 甚至觉得，以实际年龄相处，比强行按辈份称呼还要好一些。 晚饭过后。 徐经业过来给张天汇报。 朝廷的事有徐闻讲给张天听，徐经业说的主要是这一年的琐事。 例如，张府的钱财进出情况，以及一些重要官员送的礼物。 需要请示收或不收，收了之后需要如何回礼？ 有不少带有请求的，例如恳求帮忙生儿子的，恳求再续雄风的，还有求画技、仙术等等。 尤其是张天在西夏现身以来，消息传回到临安府。 送礼的人数突然暴涨。 这些名单，已经是徐经业再三筛选，才给张天看的。 张天大略看了一下，道：“那些有请求的，统统将礼送回去。” “没有请求的，就当作普通礼物，记录下来，下次他们家有什么喜事，也回礼一份。” “是。”徐经业又拿出一份礼单，“上仙……这是那些送礼之人，给在下额外送的好处。想让在下在上仙面前，提一下名字。” “还有一些是送给在下家眷、儿女的，在下也一并记录在册。” “不过，有很多人光顾咱张府的店铺，大肆购买货物，这个……不好计算。” 张天微微吸了一口气，感觉有些头疼。 第304章 劫难与成仙(谢谢殷道炎大侠的灵感胶囊) 果然，各路牛鬼蛇神，无孔不入，都想跟张府搭上一点关系。 偏偏还不能一概拒收。 例如家中有喜事，别人喜气洋洋过来送礼祝贺，总不能不收吧？ 而且徐经业还经营着四间店铺，别人突然来扫货，总不能不卖吧？ 但是，这礼是什么目的，大家都心知肚明。 亦不能来者不拒。 收了而没有回应，时间一久，人数一多，积怨会越来越多、越来越大。 张天自己在的时候自然不怕，一旦老死或者离开这个时空。 张府恐怕就会遭到反噬。 这跟朝廷上的官员差不多。 大权在握的时候，无数人巴结。 若是得意忘形，光收礼不办事，一旦失势，那些平时看不见的仇人会纷纷涌现。 因此，如何处理就极为讲究，非常考验人情世故。 张天道：“徐掌柜，你对登门之人言明，缘法自然，不可强求，不必送礼了。” “其他的，你看着处理。” “是，在下明白。”徐经业道。 ………… 第二天一早。 卓平早早备好马车，在府外候着，来接张天上朝。 见张天走进崇政殿。 安佑帝急忙从龙椅下来，过来迎接。 张天道：“皇帝客气了，你们继续吧。” 此时的安朝朝廷，因为三王爷造反一事，抓了不少官员，换过一批。 而后蔡丞相被“天火”焚宅，又被扒下一批亲系。 现在提拔上来许多新面孔，张天都没有见过。 徐闻也从百官队伍的尾巴，站到了史尚书后面。 安佑帝请张天坐到早准备的软座上，才坐回龙椅，示意卓平宣读圣旨。 “诏曰：” “蔡安身为重臣，揽丞相之职，理应守法尽忠。然其却私欲熏心，贪墨舞弊，以权谋私。” “甚失大臣之德，有损朝廷之威。” “朕闻其事，痛心疾首，现剥夺其相位，贬岭南以示惩罚，永不起用。” “今后若有臣子违法乱纪，必将严惩不贷。望众卿家引以为戒，切勿以身试法。” “朕受蔡安之惑，有失察之咎。自当多加反省，广开言路，兼听则明。” “钦此！” 圣旨一念完，朝廷为之一静。 通篇没有说算计仙人的内容，但大家都心知肚明，知道蔡安丞相为什么被处罚。 连皇帝都说自己“有失察之咎”。 相当于变相向张天认错了。 大臣们装作低眉顺眼，但所有人的余光都看向张天这边，连安佑帝都不例外。 看着皇帝眼巴巴的目光，张天只好微微点头，道：“嗯，皇帝处置得当，很好。” 此话一出，安佑帝和大臣们齐齐松了一口气。 这相当于安朝朝廷算计张天一事，就此过去了。 如今的张天，仅仅是对安佑帝冷淡一些，就令整个朝廷感受到莫大的压力。 若是张天不点头，改朝换代，恐怕就在顷刻之间。 来到这个时代这么久，张天也了解到古人的性格。 让一个皇帝公开在圣旨里认错，态度已经是相当诚恳的了。 毕竟日后还要生活在安朝，关系不能搞得这么僵。 安佑帝道：“谢上仙体谅。” “上仙，大蒙使者在殿外等候，可否让他进殿讨论两国渠道之事？” 两国建立交流渠道，是张天亲口许诺的，大家自然得看张天的态度。 张天道：“让他进来吧。” 大蒙使者进来，恭恭敬敬朝张天、安佑帝行礼。 张天道：“具体事项你们商议，我只说一下气候。” “未来几十年，天地有大变，寒流自极北之地南下，大地冰封，气温骤降。” “尤其是冬天，若无足够御寒物资，人皆会冻死。” “届时必然天灾四起，粮食减产，草木难长。” “百姓遭受饥荒，民不聊生，恐怕会流离失所，天下大乱。” “这种气候，我称之为小冰河时期，亦简称小冰期。” 史尚书问道：“上仙，既然有小冰期，想必有大冰期？” 张天点点头：“不错。” “嘶……”众人一惊。 小冰河时期已经如此厉害了，若是遭遇到大冰期，那还得了？ 史尚书道：“敢问上仙，那大冰期会是何等模样？若是遇上，我等可能度过？” 张天道：“大冰期若是来了，天地冰封，万物灭绝。” “纵使南方之地，亦是风雪不断，河流冰结。” “无数物种熬不过大冰期，血脉传承断绝。” “日后人们只能从地下枯骨化石，知道它们曾经存在过这个世上。” “嘶…………”众人更是大惊。 如果说小冰期会导致天下动乱，熬一熬总会过去，那大冰期简直是亡族灭种的大灾难。 张天道：“大冰期你们不必担心。” “未来千年，都不会遇到大冰期，先面对眼前的小冰期再说。” “大蒙既然承认是女娲血脉，总不能让他们在北方草原面对风雪等死。” 大蒙使者躬身道：“谢上仙体恤，大蒙感激不尽。” 徐闻问道：“仙师，小冰期能持续数十年，那大冰期能够持续多久？我们女娲血脉先祖，可曾经历过大冰期？” 张天道：“你们既然想知道，告诉你们也无妨。” “据我所知，天地间曾发生过四次大冰期。” “最远的一次，发生在六万万年之前，大概持续了四千万年时间……” 张天将自己知道的四次大冰河时期简略地讲了讲。 最后道：“最后一次大冰期，约在两百万年前，我们如今的时代，算是大冰期的尾巴。” “因此，才会时不时出现小冰河气候。” 殿内众人听得怔怔出神。 怪不得物种会灭绝，数十年还可以坚持一下，但动不动就持续数千万年的极寒，一般物种岂能熬得过去？ 徐闻喃喃道：“原来这就是天地大劫！真正的天地大劫” “我听白玉蟾道长说，道家之中有三灾九难十劫。” “度过了才有望成仙，长生久视，与天地同寿。” “怪不得仙师从不提成仙之事。” “原来一劫就如此可怕，原来成仙如此艰难！” “像钟吕之人，怕不是转生了多少世，经历了多少劫难，才最终成仙。” 张天没好气道：“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好好注重眼前才是。” 徐闻一拱手，道：“弟子明白。” “仙师连六万万年前的天地大劫都知道，怕不知修行了多少世。” “如今又被困于凡间，不得上天，应该是又一世劫难修行。” “如今小冰河时期，只不过是小劫之一。” “弟子定当以此身为舟，在劫中修行，争取早日脱去凡胎。” “嗯……徐解元所言极是。” 百官纷纷颔首。 有官员高声道：“据《高上玉皇本行集经》所言 ，玉皇大帝修行三千二百劫，始证金仙。” “后如是修行，又经亿劫，始证玉帝。” “按上仙《西游记》所言，一劫为十二万九千六百年。” “这……这……这得经历了多少天地岁月，可有精通算术的同僚算一算？” 众人微微一算，又是一片吸气声。 这个数字已经大到有些难以理解了。 玉皇大帝为众神之主，大家自然不敢与之相比。 但纵使是“金仙”，动不动就是三千两百劫，这数字也长得离谱。 如此一对比，人生百年，顿时渺小得可怜。 忽然，有人高歌：“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苦哉，苦哉！” 百官纷纷附和。 一时间，“苦哉”之声，不绝于耳。 大家以为安朝掉下了一位仙人，说不定今生今世能够攀上一点仙缘。 但今天看来，成仙比想象中要难无数倍。 就连他们认为的“上仙”，如今都被贬下凡尘，再次经历一世劫难。 他们这些凡人，想要成仙就更难了。 怪不得常听佛道两家的人说，要成仙成佛，须得有“大智慧、大毅力”，经历“大苦难”。 看着满朝文武发疯，张天都被气麻了，却又不知如何纠正。 算了，由他们去了。 他们若是真的追求“成仙”，把这一世当作修行，总比认为人生虚无，及时行乐要好。 第305章 农科童生 等一众大臣感慨的情绪过去了，开始商讨国事。 具体事项张天不过多干涉。 唯有讲到酒、布的时候，开口为张百万提了一下。 安朝、大蒙自无不可。 听张天说，张家过些日子会办百日宴，安佑帝、大蒙纷纷在这个日子前，派人赶到襄阳。 于是，才有了张家的一幕。 安朝在张天的授意、徐闻的策划下，通过交流渠道开始了一系列安排。 通过婚配、交易、传授文化，逐步渗透、同化大蒙。 张天最希望看到的是，不经过战争，就能够同化大蒙。 就算不能同化，将文化传播过去，边境子民又大量通婚，将来民族融合的时候，也能减少杀戮。 大蒙使者隐隐感觉到不妥，但又说不清具体哪里不好。 交易物资没问题。 允许边境子民自由婚配问题也不大。 “允许”大蒙学习中原文化更没问题，甚至求之不得。 他们的高层统治者，本就自发的要学习中原文化。 此时的大蒙，还理解不了“文化入侵”这种高级手段。 最后经过大半天的商讨，一些核心原则都确定下来了。 安佑帝示意徐闻。 徐闻对着半睡半醒的张天轻声道：“仙师……我们与大蒙的国事商讨完毕，可有指示？” 张天睁开眼睛，问道：“之前安朝开农科的事情，准备得如何了？” 大司农闻作民出列道：“禀上仙，朝廷已经在临安府周边的乡县，提拔了第一批农科童生。” “他们原来都是种田的好手，有许多经验丰富的老农。” “听说朝廷肯授予他们功名，又分官田给他们耕种，老农亦愿意将自己种田的经验公布开来。” “并且尊朝廷旨意，指导其他农夫耕作。” “只不过，这第一批童生，有许多老农不识字。” “朝廷为了表示诚意，破格授予他们童生资格，并派识字之人，将他们的经验记录下来。” 张天道：“可有用处？” 闻作民黝黑的面容顿时舒展开了，眼有喜色，道：“根据这些老农的经验，同样的良田，亩产可提升一至两成。” “若是全天下推广，产量可期。” 其他官员一听，亦是脸色欣慰。 他们或许在很多方面会勾心斗角，但在粮食增产方面，大家的目标都是一致的。 安佑帝道：“若非上仙一年前让徐闻谏言，劝朕开农科。” “朕尚不知道，在百姓之中有如此多的种田良法。” 史尚书亦附声道：“皇上所言极是。” “如今只是出了一批农科童生，就有增产一二成之良法。” “若是将来出现农科秀才、农科举人，甚至农科状元。” “那不知是何等盛世！” 百官听了，亦是一脸期待。 其实，这些种田经验，天下懂的老农不少。 只不过如今这时代，即使只是种田的一些经验，都不会轻易公开。 加上官员天然对农夫的歧视，老农更是不会自找麻烦，跑到衙门教官员如何种田。 如今朝廷开了农科，授功名、分官田，顿时大大调动农民的积极性。 张天微微点头，道：“很好。” “要度过小冰河时期，最要紧的无非吃饱、穿暖两方面。” “以目前粮食增产的速度来看，还是太慢了。” “麻烦皇帝找一批农科童生前来，明天上朝，我有一些种子交给他们去种。” 徐闻问道：“仙师，是何种子？” “明天便知。” 大蒙使者赶紧道：“仙人，这些种子，可允许与大蒙交易？” “大胆！”一个御史出列怒道，“上仙所赐必是仙种，大蒙胆敢觊觎？” 安佑帝和其他大臣亦是脸色不善。 上仙的东西，还没到安朝朝廷手里呢，大蒙就盯上了？ 张天道：“此次种子不多，暂时不能分给大蒙。” “等种子在安朝普及开来，总结出种植之法，可允许与大蒙交易。” 大蒙使者大喜：“谢仙人。”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种子，但仙人赐予的种子，岂是凡品？ 虽然要落后安朝一步，但能够得到张天承诺，也是一件大好事。 张天允许大蒙种植，相当于将一部分大蒙子民由游牧转为农耕。 这对将来的同化政策很有利，自然不会阻止。 张天离开后，朝廷还不能散朝。 官员立刻派出快马，去通知附近乡县的第一批童生。 朝廷没来得及问张天要几个人，干脆把能找的全部找过来。 此时秋收已过，农活较少，倒不用担心影响耕作。 有一些乡县离得太远，一日之间抵达不了的，亦统统通知加紧前来，在临安府等候命令。 ………… 第二天一早。 张天带着苏儿，迎着晨曦，走入皇宫。 今天是送种子的特别日子，未来注定会在史书上记上一笔。 这些功劳张天已经不需要，出于私心，自然想将功劳分一下给身边的人。 将来自己老死，张府各人的子孙后代，也能凭着这份荣誉，能够有一份保障。 入到广场。 只见数十个面色晒得黝黑的农夫，恭恭敬敬站成一个方阵。 这些农夫，最年轻的都是中年模样。 有大半更是皮肤黝黑，褶皱满脸，岁数不小。 但身体健朗，手脚粗大，外露的皮肤有一条条虬起的青筋显露。 应该是常年用力，血管鼓胀导致的。 这副模样，在后世的城市里很难看到。 更多的是在素描书籍、语文教科书上，还保留着一个时代的记忆。 不过，一众农夫头上裹着方巾，身上穿着统一的崭新锦衣。 应该是为了这次上朝，朝廷特意为他们准备的。 张天上前，很自然打招呼道：“大家早上好，吃早饭了没有？” 一众农夫微微骚乱，又是惶恐又是激动。 他们进宫前，接受过短暂的礼仪教导。 例如不能直勾勾地盯着皇上看，见了上仙不必下跪。 讲话之前要说“回皇上、禀上仙”等等。 大家脑海里已经对皇上、上仙这两个安朝的天做了无数想象。 想着皇上会如何威严，讲话可能都会有宏大的回音。 想着仙人会如何仙气飘飘，一出场，说不定仙气会衣服里乱冒出来。 没想到传说中的仙人，就像个普通书生一般，信步走到他们面前。 见面的第一句话，跟普通邻里打招呼别无二致。 平凡到他们来不及震惊。 若不是旁边有礼仪太监提醒，恐怕他们都不敢相信。 一位壮汉见张天的目光扫过来，条件反应道：“禀上仙。” “我等为示虔诚，自昨天接到通知后，斋戒沐浴，不敢进食，只喝了些清水，恐污了上仙法眼。” “哦，以后不必如此。”张天道，“你看那些满朝文武，见我之前，也从来没斋戒沐浴。” “待会还有些话跟你们说，饿得头晕眼花的，恐怕都记不住。” “咳咳……”附近的官员听了，微微尴尬。 第306章 苏儿献神种 朝廷百官第一次见张天，是想将张天赶出临安府的，岂会斋戒沐浴？ 只怕自己吃得少了，到了朝堂骂战没力气。 等后来张天的威望上来了，知道张天跟想象中的仙人不同，自然也没搞这些虚礼。 一位老农道：“上仙，我等常年劳作，能挨饿，少吃一顿没关系的。” “上仙但有吩咐，我们定牢牢记在心里。” “嗯。”张天微微点头，带着苏儿朝崇政殿走去。 农夫旁的一个礼仪太监，一路小跑，从大道侧面的小径跑到皇帝面前，低语了几句。 不一会，几个太监端着点心和水，分给数十个农夫。 广场通往崇政殿有一条长长的阶梯，虽然不陡峭，但长度不短。 皇帝和朝廷百官，早已在殿外等候。 见张天和苏儿前来，百官纷纷向两人打招呼。 令张天诧异的是，苏儿居然跟不少官员挺熟悉。 时不时的会回一句：“傅爷爷好。” “闻爷爷好。” “尚书伯伯早上好。” 看来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这些官员没少往张府里走动。 以他们的手段，忽悠一个小女孩，自然易如反掌。 到了皇帝面前。 苏儿很自然地微微曲膝，行了一个万福礼，口中道：“苏儿参见皇上。” “免礼免礼……”皇帝双手虚扶，和颜悦色道，“苏儿吃过早饭没？” “禀皇上，我和张天哥哥吃过了。” “好好好，那就好。偏殿备有些点心，苏儿若是喜欢，回去的时候带上一些。” “谢皇上。” 苏儿虽然只有十岁，但对答如流，许多礼仪也很到位。 显然是平时有人专门教导。 只是张天刚回来没两天，还没来得及询问。 秋冬之际，夜长日短。 此时，晨曦越来越亮，一轮淡红色的大日越升越高。 张天道：“皇帝，种子到了。” “请广场的人散开一些，免得被砸到了。” 卓平上前，向阶梯下高声道：“上仙有言：仙种已到，广场所有人散开，恭迎仙种。” 马上就有人太监安排数十人农夫，站在下面的阶梯两旁，肃容以待。 张天计算好位置和风力，朝智能手环一点。 只见天上云气一阵扰动。 一个庞大的球状物越过云层，露出半边球体。 在晨光之中，清晰可见，充满压迫感。 紧接着，一个小型的降落伞脱离球体，从天而降。 降落伞的下方，挂着一个特制的布袋，将降落伞的绳子拉得笔直。 为了防止摔坏种子，降落伞下降得很慢。 那群农夫再也控制不住了，嘴里纷纷道：“天啊……上天恩赐……上天恩赐……” 下面的太监急忙低喝：“肃静！大呼小叫，成何体统！那是上仙的座下天将。” 皇帝和百官见了，相互对视一眼。 尽管他们已经多次见过张天的神异表现，但眼神里依然掩饰不住震惊。 心里暗道，肯定是上仙让座下神将，从天上拿了一些神种下来。 以上仙下凡的方式来看，这些神种，不好说是“借”的还是“偷”的？ 布袋很快落在广场上。 降落伞发出微微的“呼”声，空气散去，化为一大团布摊在地面。 所有人心都提到嗓子眼上了。 恨不得立马上前，看看上仙说的仙种是什么？ 但张天不开口，谁也不敢乱动。 天上的巨大球形在众人目光中上升，消失不见，只留下一个扰乱的云气空洞。 张天道：“苏儿，你去将袋子搬上来，献给皇上。” “好的，张天哥哥。” 苏儿迈着轻盈的步子，从阶梯上下来。 来到降落伞前，解开袋子与伞绳的结扣。 但降落伞的结扣都打得比较紧，还有一些后世扣具。 苏儿一个人，忙活了好一阵，才终于解开。 看得众人心中大透一口气，仿佛是解开自己的气门似的。 降落伞随之被微风吹走，马上有太监奔上去，将降落伞捡了回来。 这个袋子，里面装的正是张天在南美洲找的“土豆”和“玉米”。 之前张天投放了一个机器人到南美洲，被当地土着视作神明。 土豆和玉米有很多亚种。 张天先是让机器人先学习土着的语言，学会了当地的耕种之法。 又挑选出一些比较优良的品种，装到气球卫星上。 花费数月时间，飘洋过海，跨越数万里路，终于回到了安朝。 袋子说重不重，说轻不轻。 苏儿一个十岁的小女孩，拖着有些吃力。 但包括徐闻、卓平等所有人，虽然心疼，却没有人上前帮忙。 大家都知道，这是张天赐予苏儿的荣耀。 将来在史书上，必然会留下类似的记载： “安朝五十八年，上仙向天请仙种。仙种天降，落于殿外广场。” “苏儿搬仙种上阶，献之于帝，有大功德。” 光是这份荣耀，将来苏儿后人，将会受万民敬仰。 即使改朝换代，只要新上来的君王脑袋没有坏掉，绝对不敢违背天下百姓之民心，对苏儿后人下手。 就像曲阜的孔家，顶着孔子这个万世师表的名号，传承两千多年不断绝。 无论如何改朝换代，都没有君王敢对他们下手。 一旦动了曲阜孔家，相当于跟天下所有读书人作对，恐怕即刻就有无数人揭竿而起了。 这种传承，是许多世家可望而不可得的。 对一个家族来说，要比有多少钱，有多少权势更为重要。 长长的阶梯，百官、农夫、侍卫、太监列于两旁。 只有苏儿一人，吹着微风，沐浴在晨光之中，独自在攀爬着。 苏儿常年干活，力气有一些。 但拖着数十斤的袋子上阶梯，还是累得不行。 拖到一小半，看向阶梯上面的张天、皇上等人。 见没人下来帮忙，居然也不叫唤。 一股倔劲上来了，小脸憋得通红，又拽又推，非要弄上去不可。 谁料越拖越偏。 在拖上一级阶梯的时候，忽然一个趔趄，站立不稳。 站在旁边的一个农夫，本能地伸出手扶住袋子。 苏儿拽着袋子边，才勉强站好。 “大胆！” “大胆！！” “大胆！这是上仙给苏儿之荣耀，贱民岂敢插手！” 一众官员，纷纷大声怒斥。 卓平更是气得眼露杀气，甚至都忘了自己的身份，怒骂道：“来人，将这贱民拖下去打断双手，听候发落。” 那个农夫吓得急忙跪下，又惊又怕，只顾磕头道：“我……草民错了……草民不是有意的……” 苏儿有些茫然。 自己只是打了一个趔趄，怎么气氛突然变得这么恐怖了？ 那个农夫帮了自己，为什么大家反而要骂他？ 第307章 玉米 朝廷百官，群情汹涌，恨不得将那个农夫生吃似的。 张天见状，只好道：“不必喧哗。” “他亦是出于好心，并无过错，无须追究。” “苏儿，你继续搬上来吧。” “嗯。”苏儿继续拖拽。 百官见张天发话，只得噤声，静静地等苏儿将种子搬上来。 等搬上最后一层阶梯。 安佑帝大步上前，亲手和苏儿将袋子抬到张天面前。 有官员拍马屁道：“皇上以天下苍生为念，以高礼待之，此诚心非明君不可有也。” 其他官员一看，马上跟上： “不错。皇上之此举，皆为民也，其良苦用心，可见一斑。” “仙种育民，皇上以百姓之生计为己任，乃国之福祉。” 有官员看到有人拍了皇上的马屁，安朝的另一个天还晾在一边呢。 于是开口道：“上仙向天借仙种，泽被万世，丰收之象即现。” “仙恩浩荡，百姓必欢呼雀跃，感恩戴德，皆歌颂上仙之大爱……” “行了，你们也不嫌肉麻。”张天打断道。 “皇上、上仙，我等是真心实意，绝无奉迎之意。” “知道了。难道还要我用谛听之术察听你们心底的想法？” “呃……” 有一个掌管礼仪的官员上前，低声教导苏儿，将里面的种子拿出来，亲手放在皇上的手上。 张天也不阻止。 既然要搞些仪式，就将这仪式走完。 苏儿打开袋子，里面还有分装有两个小袋。 第一个袋子是玉米粒。 苏儿双手捧了一些，放到安佑帝的手掌里。 另一个袋子是土豆。 苏儿抓了几个，放到安佑帝的另一个手掌上。 至此，献仙种仪式正式结束。 卓平示意其他太监，将苏儿带到一边擦擦汗。 安佑帝两手托着种子，问道：“请问上仙，此两物为何名？” 张天道：“皇帝，你右手托的颗粒，叫作玉米。” 此时的玉米，颗粒的样子跟后世已经差不太多。 但产量肯定比不上后世经过无数农学家培养出来的优良品种。 通常一个棒子上，只结了寥寥十几颗、几十颗玉米粒。 张天通过机器人，让当地土着剥离，晾干，然后筛选出颗粒饱满的带回来。 百官纷纷点头道：“此物晶莹剔透，宛如玉石，颗粒饱满，确实可称玉之米也。” “此名文雅贴切，不愧为仙种。” 大司农闻作民道：“上仙，跟普通大米相比，不知玉米产量几何？” 张天微微一笑，道：“你们猜猜？” 闻作民略一沉吟，道：“玉米颗粒饱满，比米粒要大几倍，若是长在禾杆上，应该有普通大米的三到五倍产量。” “再多，恐怕禾杆就承受不住，稻穗会折头。” “嘶……”周围微微吸气，“如今大米亩产一担，依此计算，玉米岂不是一亩有三到五担产量？” “若是天下之粮翻了五番，不知该是何等盛世？！” 之前出了一批农科童生，产量能提升一两成，大家就已经很开心了。 如今产量翻个三五倍，确实震惊。 但没想到张天摇摇头，道：“低了，再猜猜。” 闻作民语气一颤：“是老夫见识少了，此为仙种，不能以凡物类比。” “上仙，亩产可是十担？” 张天微微摇头。 “十五担~~~”闻作民声音已经颤抖。 连皇帝和百官，呼吸都急促起来。 亩产量从一担提升到十五担，在以农为本的古代社会，已经难以想象了。 但张天依然摇头，道：“此物据我所知，最高亩产可达二十担。” “哗……怎么可能？” “二十担，天啊，数千年以来，人间可曾听说过有如此奇物？” “仙种！果然是仙种！” 张天微微一笑。 在后世，玉米的产量通常能够达600-1000公斤，按最高产量算，可不就是二十担，两千斤嘛。 虽然这个时代的重量单位有些差异，但差得不多。 不过，有些话张天还是要说清楚的。 张天道：“玉米营养丰富，可当作主粮。” “但种植地区、土壤肥力、气候条件和方法等因素而异，目前还不能马上亩产二十担。” “需要经过不断优化育种，改进种植方法。” “这需要无数农人的努力，才能达到亩产二十担的产量，甚至更高。” “这就是我找农科童生前来的原因，这也是他们的使命。” 徐闻道：“仙师，先贤宴子有云：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水土异也。” “想必玉米生于天庭灵土，所以产量极高。” “然凡间土壤贫瘠，必须因地制宜，让玉米适应凡间土壤气候，才能恢复玉米本身的产量。” 张天笑笑道：“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百官纷纷点头：“徐解元所言极是。” 阶梯之上，众人的谈话，下方的农夫听不到。 皇帝向卓平示意。 卓平弯腰领命，走到阶梯边缘，向下方的农夫高声唱道：“上仙赐仙种，苏儿献之于帝。” “其名为玉米，亩产可达二十担。” “哗……”下面的农夫再也顾不上礼仪了。 “这怎么可能？亩产二十担，上天恩赐，上天恩赐啊……” “老朽若有幸种植仙种，定然以命守护。” 许多老农热泪纵横，泪水顺着满是褶皱的脸上流了下来。 他们劳苦耕作了一辈子，只得温饱。 为了提高那么一两成的产量，费尽了心思，耗尽了体力。 甚至天灾、兵祸的年份，许多人还亲眼目睹过亲人饿死的惨状。 大家做梦都想着有一个吃饱饭的太平盛世。 但是，亩产二十担，他们做梦都不敢做得这么离谱。 安佑帝小心翼翼地揉搓着颗粒，不敢用力，就像抚摸情人哪啥，生怕弄疼了它。 史尚书见状，只得将仪式推进，道：“上仙，请问皇上左手仙种，唤作何名？” 大家才从激动的心情中抽离出来，看向土豆。 此时的土豆有非常多的亚种，有很多亚种还有微毒，味道也不好。 这些是张天从南美洲，从土着手里筛选出来最好的品种了。 但即使如此，依然没有后世的硕大，只有鸡蛋大小。 张天道：“此物叫做土豆，既能作菜，又可为主粮。” “其生性坚韧，即使干旱恶劣贫瘠之地，亦能生长。” “噢……”众人心里微微有些落差。 第308章 土豆 大家见土豆模样不起眼，没有玉米好看，而且上面还沾有泥土，连名字都那么普通。 以为只是一种能种在贫瘠土地的品种，好充分利用土地。 史尚书道：“除了种植水稻和小麦的良田，还有非常多山地产量低下，若能充分利用上，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张天微笑道：“那大家再猜猜它的产量？” 史尚书道：“土豆既然生性坚韧，能在贫瘠土地生长，料想产量不会超过玉米。” “上仙，可有十担？” 若是之前，大家猜十担，已经是极为震惊了。 可惜有玉米这个“珠玉”在前，大家心里反而掀不起波澜。 甚至有些落差失望，只是不敢在张天面前表现出来。 张天笑着摇了摇头。 闻作民道：“贫瘠土地肥力不足，用来种稻种麦，不过三五十斤。用来种这土豆，五担应该差不多了。” 张天一笑，道：“我只说它生性坚韧，并没说它不能在良田上种。” “土豆的最高产量，可达百担。” “多少？！”安佑帝手一颤，声音都变成了太监音。 “可是我等听错了，上仙说的是百担？”周围的人都怀疑起自己的听力来。 “仙师，您说的可是真的？” 徐闻在襄阳的家中有良田，知道种田是什么样子的。 亩产百担，那岂不是整片田都铺满了土豆？ 简直像是童话故事一般。 张天肯定道：“没错，它的最高产量，可达万斤，百担！” 土豆的产量，在后世能够达到亩产4000公斤，换算下来，就是八千斤，八十担。 一些特别的试验田，上万斤的记录也有，只是不能算作常规产量。 张天干脆凑个整数。 反正无论是玉米还是土豆，都需要不断优化育种。 将目标定高一些，好让大家有努力的方向。 免得说得低了，到时候产量达到了，大家以为没有优化空间，停止前进了。 众人死死盯住安佑帝左手上面那几颗鸡蛋大小的土豆，眼神都拉直了。 这几颗种子，简直比黄金还夺人心魄。 徐闻问道：“仙师，这等仙种，怎么会叫土豆？为何不叫神豆、仙豆？” 张天摇头道：“它太普通了，只配叫土豆。” “在我那仙豆另有所指，吃一粒就算是将死之人，也能立刻满血复活。” “另一个版本的孙悟空就经常吃。” “啊？”众人又惊又疑惑。 《西游记》他们读过不止一遍，绝对没有孙悟空吃仙豆的故事。 难道上仙（仙师）说的另一个版本，是指《真假孙悟空》之外的第三个孙悟空吗？ 但此时众人也不好深究。 安佑帝道：“小卓子，快拿一块绸布来，将这土豆种子包起来，切莫放坏了。” 闻作民翻看袋子，见到里面有几颗摔碎的土豆，心疼得不得了。 拿在手里吹气，恨不得将这些破碎的土豆吹活过来。 张天道：“大司农不必如此。” “将来土豆种下收获之时，一锄头下去，不知道会挖坏多少呢。” 闻作民长叹一声，对着张天深深作揖，道：“上仙果然天仙下凡。” “老朽劳作了一辈子，想着若能将天下产量提升几成，就是超越历任先辈的大功绩。” “从未想过，这世上居然有亩产二十担，甚至百担的神种。” “今日得见，死而无憾矣。” 张天道：“闻大人别客气，这两样种子，还需要你带领农科生员，不断优化才行。” “它们虽然有亩产数十担、百担的潜力，终究还需要我们亲手将它们释放出来。” “是。”闻作民又是一作揖，“老朽定当竭心尽力，争取早日达到上仙所说的产量。” 卓平又走到台阶前，向下面的农夫高声唱道：“上仙赐仙种，其名为土豆，亩产可达……一百担！” “…………”农夫直接傻眼了，一时间竟然寂静一片。 他们常年在田间劳作，最为清楚农作物的产量。 若非这里是皇宫，上面有上仙、皇上、百官，他们连玉米二十担的产量都不会信。 更别说亩产百担了。 愣了一会，才“嗡……”的一下炸开了。 这次没有人制止他们，任由他们适应一会。 安佑帝道：“上仙，这两样仙种，需要什么季节播种？” “如今已是秋冬之际，能否播种？” “若是不适合播种，冬天寒冷，种子可会冻死？” “要不要挖一个暖窑给种子保温，等过了年开春再取出来？” 张天道：“皇帝莫急。” “这两个品种都有一些种植之法需要注意，我自会向农科童生们讲解。” “好好好，劳烦上仙了。”安佑帝道，“请农科童生进崇政殿，听上仙讲解。” 然后又看了一下旁边的大蒙使者，朝一个文官示意一眼。 那个文官会意，上前道：“大蒙使者，现在入殿是我朝内政，使者请回吧。” 大蒙使者无奈，只得向张天、皇帝告辞。 他们大蒙虽然以游牧为主，但对粮食产量多少也有些概念。 像这些动不动就数十担、上百担的，亦是心驰神往。 如果草原上也能种出这么多粮食，谁会想整天到处游牧，居无定所？ 但这样的好东西，张天说了现在不能给，他也不敢耍小心思。 只希望后续多找些张府的关系，越早拿到越好。 几十个农科童生一起进了崇政殿。 偌大的大殿竟然显得有些拥挤了。 百官自愿退到边缘，让几十农夫站在大殿中间，好听张天传授的种植之法。 张天高声道：“诸位请注意。” “我传下的种植之法，虽然有一定的指导作用，却不能奉为死教条。” “各地的水土、气候皆有不同，大家一定要用心观察。” “争取早日优化育种，达到玉米和土豆的最大产量。” 一众农夫作揖道：“我等遵命。” 张天将在南美洲收集的种植之法，全盘托出。 然后又搜索了一些后世的农业知识，教大家如何施肥，如何育种。 甚至将一些基因的知识，都隐约提了一下，给大家指明一个大方向。 第309章 莫名其妙的青史留名(谢谢困籽的完结666) 张天虽然说得不快，但大殿内的几十个农夫，听得满头大汗。 要他们下地耕作他们不怕苦不怕累，但现在要动脑子，好多人感觉脑袋像是长了石头一般，转不过来。 何况张天说的东西很多。 许多内容闻所未闻，没有以往的耕作经验作参考，更是听得一头雾水。 想记也记不住。 好在皇帝早有安排，大殿内有三个文官在疾笔如飞。 事后好相互参照，查缺补漏。 张天滔滔不绝地讲了一个时辰，听得那几十个农夫欲哭无泪。 开头讲的种植之法还记得大半，后面张天讲的什么氮肥、钾肥，基因知识，他们仿佛在听天书。 心里又是懊悔又是害怕。 懊悔的是，自己记忆力不好，有仙人当面传法，十成只记得一二成，回去不得悔死？ 害怕的是，记不住内容，后面耽误仙种播种，被上仙和朝廷责罚。 张天讲到最后，道：“暂时就这些了” “大家结合实际情况，应用刚才讲到的知识即可。” 看到几十个农夫的脸色拉垮，张天道：“记不住也没关系。” “稍后会有文官抄录，你们各自带一份回去，让识字的人讲解给你们听。” 农夫们这才松了一口气，齐齐道：“谢上仙。” “嗯。”张天又道，“你们是第一批农科童生，所以，许多人不识字朝廷也破格录取。” “但想要在农科一道走得远，始终得会写字才行。” “会写字，才能将自己的经验知识写下来，才能将农科一道发扬光大。” 安佑帝见状，对农夫们道：“上仙既然鼓励尔等识字，朕稍后会安排文人前去教习。” “能学会的自然最好，朕会优先考虑录取为农科秀才。” “若是年老者精力不济，学不会也没关系，可允许带族中之人来旁听。” 此话一出，农夫们大喜。 他们之中许多人不识字，有天赋原因，也有经济原因。 一些壮年农夫，自然想弥补少年时的遗憾，也有一些雄心想在农科一道走得更远。 至于一些老农，自己学不会，能带族中后辈过来，也是一件大好事。 自己这辈子不指望能晋升多高的地位，把希望传给后辈亦是宽慰。 “谢皇上恩赐！谢上仙传法！” 那边负责记录的三个文官，快速对比了一下。 大部分内容都没有问题，但一些涉及到后世的名词，他们各有分歧。 一名记录官员带着本子上前，施礼道：“禀皇上、上仙，微臣愚钝，那‘只因’是何字？” 张天道：“基石的基，因果的因。” 此言一出，马上有官员出来拍马屁道：“上仙，此词大妙。” “万物生长之基石，种子繁育之因果，基因一词取得贴切。” 张天无奈一笑。 自己下半辈子估计都得享受这种“拍马屁”的待遇了。 一次两次还经受得住，天天被人奉迎，心志不坚之人，恐怕会迷得不能自拔。 正如后世初来羊城之人，在一声声“靓仔”之中迷失自我，走不出广东。 怪不得有一种算计人的手段叫做“捧杀”。 见重要事情基本完成。 一位没什么存在感，一直呆在角落的文官上前，朝皇上和张天施礼。 然后对那个帮苏儿扶了一下袋子的农夫道：“请问你叫什么姓名，籍贯在哪里？” 农夫惶恐道：“草民……草民有罪，愿一力承担。恳求大人不要累及草民的家人……” 文官语气淡然，道：“不用怕，我是史官，只负责记录，将来后人修史，可能需要查阅。” “啊？！” 农夫又惊又喜，只搭了一把手，就进史书了？ 在他们的观念里，能够写入史书的人，那都是不得了的大人物。 平时他们视为天一般的县官、知府，连边都挨不上。 周围的百官，不少人心情复杂。 青史留名，是一个文人最大的精神追求。 刚才在外面，他们愤怒。 一方面有做给皇上、上仙看的成分。 另一方面，这份可望而不可及的荣耀，被一个农夫得了去，他们本能的羡慕嫉妒恨。 老子做了一辈子的官，位列朝堂，都未必能够载入史册。 你一个农夫倒好，就这么一搭手，就在史书上添上一笔了。 将来说到“仙人向天借仙种，苏儿将之献于帝”一事，想必绝大部分人都会顺便谈论一下这件轶事。 谁不眼红呀？ 农夫道：“草民王台，绍兴府余姚县人。” “嗯，知道了。” 史官刚退回去。 卓平突然道：“朱大人，献仙种一事，泽被万世，应记录重点，不必节外生枝。” 朱史官不回卓平，却面向皇帝施礼，语气坚定道：“皇上，若要篡改、隐瞒史实。” “请先罢免微臣起居郎一职，烧掉微臣所记的起居注。” 说完，施施然地回到角落里，将刚才问的话写了上去。 安佑帝脸色铁青，竟然被怼得说不出话来。 只得略带歉意地望张天。 张天道：“无妨，皇上有心了。” 起居注是记录皇帝日常活动、言行，以及朝廷大事的史料。 负责记录的官员叫起居舍人，起居郎，或者起居史令，各朝各代略有不同。 但职责都差不多。 在皇帝公开的各种活动中，随侍在旁，事无巨细记录在内。 但不是每个皇帝都会设立起居郎，记录起居注的。 主要是看各朝各代皇帝的偏好。 有些皇帝开始时设立起居郎，但用到中途，嫌他们烦，就废除了。 因此，有些皇帝的起居注只记录了十几年，其他的年份都是空白。 有些皇帝干脆不设立，眼不见心不烦。 卓平见朱史官“刷刷”地写个不停，顿感不妙，过去一瞅。 只见上面除了记录那个农夫的信息，后面还写着： “帝授意大内侍卫卓平，意欲令臣抹除王台之名。” “你你你……”卓平大气。 朱史官拿着笔，看着卓平，一副你说一句，我就记一句的架势。 卓平吓得不敢再说话。 生怕在气头之下说出不得体的话，遗臭万年。 只好悻悻回到安佑帝身边告罪。 张天见安佑帝的反应，怕不是第一次被史官气到了。 后世流传的二十四史，虽然内容不能尽信，但也保存着很多重要史实。 尤其是正史之外的起居注，更是为后世考据提供了重要资料。 这些一方面得益于很多皇帝的宽容，另一方面也是史官的气节坚持。 华夏才有了远超其他古文明更为详尽的史料。 第310章 仙佛道三家会面 张天自然不会去干预，对朱史官点点头道：“很好。” 然后道：“皇帝，土豆虽然可以冬天下种，但并不是最佳季节。” “先保存起来，明天开春再安排试验田播种。” “正好这段时间，诸位农科童生可以先学习一下种植相关的知识，免得手忙脚乱。” “是，上仙。”安佑帝点头。 随后让大司农闻作民安排存放种子，并派重兵去保护。 张天道：“今天的事就先到这吧。” “吐蕃的人来了临安府没有？” 史尚书道：“吐蕃宰相赤杰拔，早已领着使团抵达临安。” “我等尊上仙之命，一律不接见，不收礼。” “此时他们怕是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了。” 见张府和安朝朝廷，既不收礼，又没有指令。 吐蕃那边的人，早已吓得半死。 上一个被张天如此对待的国家，叫天金国。 但现在，国名已经化为历史，连最后的祖宗之地，都快被郭将军给灭掉了。 若是别的国家，吐蕃打不过归打不过，却不太怕。 就如唐朝，威震寰宇，能打败吐蕃，却不能将之纳入版图。 其原因就是吐蕃的高原气候，得天独厚。 中原的军队上去，根本适应不了。 但在张天面前，吐蕃的人再无这份底气，惶惶不可终日。 不知什么时候会有天击、天火降临。 若是像对待大蒙那样，打杀一番，警告一番，他们反倒安心了。 但连安朝都不知道张天准备如何出手，吐蕃的人就更不知道了。 “那就好。”张天道，“皇帝，明天麻烦请慧圆方丈和白玉蟾道长上朝，叫他们带点人来。” “啊？”百官有些诧异。 不是说对付吐蕃吗？ 怎么突然话题转到和尚与道士上面去了？ 难道吐蕃有什么特别之处？上仙一个人搞不定，要请另外两位高人协助？ 但慧圆方丈和白玉蟾道长虽然高则高矣，却依然是凡人。 叫他们带徒子徒孙过来，加在一起，战力也未必比一支军队更强，能帮上什么忙？ 张天也不解释。 带着苏儿、徐闻回家吃饭去了。 ………… 第二天。 张天再次迎着晨曦来到皇宫。 徐闻身为安朝重臣，要和其他官员一般，天还未亮就过来上朝。 张天自然不会与徐闻一起过来。 都是睡到自然醒，晨炼之后，吃过早餐才来。 进到崇政殿。 文武百官中间，多了十几个人。 正是白玉蟾和慧圆他们。 昨天张天叫他们带点人来，于是，白玉蟾和慧圆就各自带了几个最得意的弟子过来。 见张天进殿，候在一边的吐蕃宰相使者三人，急忙跪下。 “吐蕃宰相赤杰拔，代表吐蕃，向仙人请罪。” 张天不理，越过他们，向白玉蟾打招呼。 “白道长，一别年余，气色更胜往昔啊。” 白玉蟾道：“张公子，原以为此生再无缘相见，没想到张公子再次下凡，实乃我等之幸。” 白玉蟾身为求道之人，本来不相信神仙之说。 尽管之前与张天在皇城之外斗法，动摇了他的信念，却没动摇他的道心。 所以至今不肯改口称张天为“上仙”，仍旧像以前那样称为“张公子”。 张天不以为意：“哈哈，白道长什么时候学会官员拍马屁那一套了？” 白玉蟾道：“非也，此乃贫道赤诚之言。” “上次斗法论道，贫道受益良多，许多疑惑之处，还想找张公子请教。” “行行行，”张天道，“有空我们再聊聊。” “阿弥陀佛！贫僧见过……张公子。”慧圆唱了个佛号。 他没白玉蟾的道心，原本想随百官，叫张天为“上仙”。 但见自家的竞争对手白玉蟾居然敢叫“张公子”，自己也不能落了下风。 于是硬着头皮，也称张天为“张公子”。 见张天脸色没有不喜，忐忑的心才放了下来。 “嗯，方丈好。方丈好像瘦了。”张天道。 “呃……”慧圆面露苦色，“自贫僧受如来佛祖教诲，如今卧龙寺的布施少了许多，每月倒省了盘算俗物的烦恼了。” “哈哈哈，少点好。少点才好修行。” 两位老大打过招呼之后，白玉蟾和慧圆带来的几个僧众、道士，才一一向张天打招呼，口称“上仙”。 张天在这十几人中，看到了一个老熟人。 “十世悍匪？你也来了？” “是，上仙。观主听说上仙要带几个人上朝，就将我带来了。” “十世悍匪”身形高大，站立如松。 浑身上下的横肉依然还在，但再无屠羊卖狗时的油腻之气，身上居然隐约有一股恬淡之道韵。 张天道：“十世悍匪，看来你修道修得不错呀。” “上仙，您是不是忘记我的名字了？您说过我不是悍匪转世，只是得了离魂症……” “呃……这个名字比较好记。” 白玉蟾轻敲一下十世悍匪的肩膀，道：“咳……看破不说破，知理不争论。你的区区俗名，岂能让张公子记在心上？” “是，观主。”十世悍匪打了个稽首。 “哈哈……”张天笑道，“别说是我，怕是民间也没几人知道你的真名了。” 上次皇城斗法，张天、白玉蟾、慧圆三位高人当着无数百姓的面给他诊断。 后来白玉蟾见他天赋异秉，收了他当看山护法。 百姓之中，就流传出“十世悍匪受仙人点化，在道观中修行磨去杀气”的故事。 至于“十世悍匪”真正的故事，知道的人有是有，但是没人肯传播。 因为太普通了，吹牛的时候吹不起来。 不如“十世悍匪转世，遇到仙人得救”的故事传奇。 一来二去，大家都知道白玉蟾的道观里有个“十世悍匪”护法，天生异相。 有事没事都想去瞅一眼。 相当于一个人形景点了。 吐蕃宰相没有得到张天和皇帝的允许，使团三人都不敢起来。 见张天与佛道两门的人有说有笑，又是尴尬又是疑惑。 不知道张天叫上佛道之人，与吐蕃有什么关系？ 安朝百官，与他是同样的心思。 慧圆主动道：“张公子，不知今日叫贫僧等人上朝，可是有事吩咐？” “吩咐说不上，不过，有一件事，需要你们自愿去做。” “敢问是何事？” “灭佛！” “呃……”慧圆语塞，脸色尴尬得不知如何接话。 第311章 恶之法器(谢谢困籽的大神认证) “阿弥陀佛……”慧圆唱了一个长长的佛号缓解尴尬。 若是普通人敢在他面前说“灭佛”，慧圆定要教他知道，什么叫做“佛都有火”。 但话出自张天之口，他只能憋在心里。 甚至暗自反思，难道最近佛教之人，在什么地方得罪了仙人？ 张天道：“慧圆方丈，你对吐蕃的佛教，知道多少？” “阿弥陀佛……”慧圆道，“据贫僧所知，吐蕃的佛教，是由唐朝之时，吐蕃的赞普松赞干布取文成公主时传播过去的。” “乃是大乘佛教和佛罗门教结合形成的一个分支，称为密宗。” “其僧人称为喇嘛，衣着、法器，亦与中原之地不同。” “据说有活佛转世之能，但中原佛门，却未曾亲眼见过。” “就这些？”张天道。 慧圆道：“密宗与中原佛门交流甚少，贫僧所知仅限于此。” “张公子，可是吐蕃密宗冲撞了张公子？” “若是因此要灭密宗一脉，贫僧不敢阻拦，却不能对同门下手。” “在此先向张公子请罪。” 张天道：“先别急着拒绝，等我说完再下定论。” “我既然说要你们自愿去灭佛，自然不会强迫。” “张公子请明言。”慧圆道。 张天问道：“请问方丈平时用什么法器？” “呃……贫僧平时所用，无非是佛珠、木鱼等佛门常见之物，若是细算，袈裟也算是一件法器。” “那方丈可听说过阿姐鼓、肉莲、唐卡、扎玛如、嘎吧拉碗？” 此话一出，吐蕃宰相使团三人脸色大变！ 他们来自吐蕃，自然知道这些着名的“法器”，也知道这些法器的制作来历。 如今见张天开口提及，联想到这位中原仙人往日的慈悲作风，大感不妙。 大殿众人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吐蕃宰相。 为何上仙只是提一下这些法器，他们脸色就那么难看？ 难道这些是密宗的不传之密？ 就算是不传之密，上仙知道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阿弥陀佛。”慧圆道，“贫僧孤陋寡闻，未曾听说。” 白玉蟾道：“贫道亦不知。” 张天对着吐蕃宰相冷冷一笑，道：“吐蕃施行政教合一的农奴制度。” “各部落以盟誓维持统一，其首领称为赞普。” “其余九成之人，皆是农奴。” “据说吐蕃法典上有明文写着：上等上级人命价位，与尸体等重的黄金。下等下级人命价为一根草绳。” “上层贵族和僧侣，动辄对农奴挖眼、割鼻、砍手、刖足、抽筋、剥皮，活得连畜生都不如。” “赤杰拔，我说的可对？” 吐蕃宰相额头冒汗，但不敢撒谎，道：“回仙人，确实有这条法令。” 史尚书道：“偏远之地，果然蒙昧未开化，居然还如此对待自己的子民。” “不错。”有官员也怒道，“九成子民为农奴，如此暴政，天理难容。” “阿弥陀佛，张公子慈悲。”慧圆道，“请问这与张公子提到的法器，有何关系？” 张天道：“正是在这样的制度之下，吐蕃的贵族和喇嘛，发展出种种匪夷所思的法器。” “阿姐鼓，乃是采用少女人皮做成手鼓，越虔诚信佛的纯洁少女越好。” “喇嘛为了保存灵气不失，会将少女耳朵刺聋，将少女的嘴巴毒哑。” “这样，生剥人皮之时，少女才不会哀嚎泄露灵气。” “什么？！”安朝众人不敢相信。 “如此邪异，怎么会是佛门的法器？”慧圆道。 张天冷冷道：“不急，我还未说完呢。” “既然要做鼓，那么少女的腿骨亦不能浪费，正好用来做槌棒，敲着那人皮做的鼓……” 崇政殿寂静一片，只剩下几道粗重的气息。 如此邪恶之行径，听得令人毛骨悚然又怒气满腔。 别说普度众生、慈悲为怀的佛门中人，就算是山贼、强盗，都未曾听闻有如此邪恶的。 但见吐蕃宰相三人并不反驳，大家就知道张天所言不虚。 徐闻眼带杀气，控制自己的怒气，躬身问道：“仙师，那肉莲、唐卡、扎玛如、嘎吧拉碗又是何物？” 张天道：“肉莲，乃是择一虔诚少女。” “其至阴之处，经过一百零支金刚杵滋润，八十种毒虫炮制，九蒸九炼，最后再活生生割下来。” “据说割下来后还没有功德圆满，还要由有功德的僧人精磨细揉，经过九年时间，才能真正像法器一样圆润柔韧，流传千年。” “唐卡，乃是人皮制作的绘画……” “扎玛如是一种两面鼓，其材料是一男一女的头骨。据说越虔诚的信徒，身上的灵性越多，制作出来的扎玛如法器就越强大……” “嘎吧拉碗，用的是16岁少女头骨制作的人骨碗，其手脚之骨，会做成号角和骨笛……” “吐蕃的喇嘛相信，这些法器有驱鬼辟邪的能力，甚至以为能驯服鬼神……” 在后世，很多人虽然听说西藏以前的农奴很悲惨，但具体如何悲惨，却没有概念。 若不是吐蕃来惹自己，张天也不会查这些资料。 没想到一查之下，吐蕃的密宗居然有如此令人发指的行径！ 后世那些到西藏朝圣，寻求净化心灵的旅行者，不知道了解密宗的过往后，还有没有净化的感觉？ 恐怕做梦都吓出一身冷汗来。 当查到吐蕃佛教如此行径，张天的第一反应就是将这些邪佛恶僧，通通杀光！ 但细一深想，此举治标不治本。 自松赞干布引入佛教以来，佛教在吐蕃已经生根发芽，深入到统治者、普通人，甚至农奴的骨子里。 否则，那些喇嘛去哪里找到这么多虔诚的信徒，来制作这些“法器”？ 杀光这些邪僧之后，自然会有人补上。 农奴的境况不会有丝毫的改变。 唯有打断吐蕃密宗的传承，将之引导到一个正常的方向上来，才能永绝后患。 正如后世的解放政策。 但后世有各种先进的思想，挖掉原来的毒瘤后，可以用健康的思想填上。 如今这个时代，张天只能借助“儒、道、佛”的思想，来替换吐蕃的密宗佛法。 这就是张天对慧圆说“灭佛”的原因。 不但在身体上灭佛，也要在思想上灭佛。 第312章 灭佛行动 “阿弥陀佛！”慧圆双目圆睁，居然有一股怒目金刚的气势，“恶鬼穿我佛袈裟，为祸人间！” “这哪是什么法器，这些是邪器，鬼器！” “若贫僧见了，宁愿死后下地狱去见地藏王菩萨，亦要破了这杀戒！” 白玉蟾道：“无量天尊，没想到真有人间地狱！” “若是吐蕃喇嘛敢在贫道眼前，定叫他们尝尝五雷正法。” 徐闻叫道：“这是《西游记》里的狮陀岭，我原以为只是仙师隐喻。” “没想到这世间竟真有如此邪恶之地！” 有几个记忆好的官员当场念出狮陀岭的原文： “骷髅若岭，骸骨如林。人头发翙成毡片，人皮肉烂作泥尘。人筋缠在树上，干焦晃亮如银。真个是尸山血海，果然腥臭难闻……” 一时间，整个崇政殿，充斥着一股惊悚的气氛。 当初大家原以为张天讲这些只是故事，万万没想到，世间竟然如此相像之恶地。 大家义愤填膺，看向吐蕃宰相使团三人。 安佑帝冷然道：“赤杰拔，你可是密宗信徒？身上可有上仙所说之邪器？” 吐蕃宰相急忙道：“回皇上，罪臣虽然礼佛，但算不上信徒，只是……只是承赞普之命，安排一些法事。” “哼！”安佑帝并不相信，“他们两个呢？” 吐蕃政教合一，赤杰拔说不是密宗信徒，岂能做到吐蕃宰相这个位置上？ 另外两个吐蕃使者额头冒汗，却不像吐蕃宰相这样开口否认。 显然是在内心中天人交战。 不否认，眼前就有灾祸。 否认的话，就违背了自己的信仰。 安佑帝冷哼一声，道：“搜身！” 马上就有几个侍卫过去，当场将吐蕃使者三人里里外外都摸了个遍。 吐蕃宰相身上搜出一些银两和礼单。 另外两人。 一人身上搜出一串佛珠，但不是“圆珠形”的，而是“圆筒形”的。 一人搜出一片圆形骨器，上面刻满佛教图案。 有了张天前面讲的法器来历，很快就有人验出来了。 “禀皇上，此佛珠乃是用人的指骨做成，另外一片，是人的头盖骨。” “哗…………”朝廷百官哗然一片。 没想到吐蕃的人，居然真的将这些所谓的“法器”随身携带。 显然是相信“法器”能够庇佑自己。 窥一斑而知全豹，可想而知，吐蕃的密宗会猖狂到何种程度。 一名御史出列，怒斥道：“你们吐蕃之人，带此鬼器上朝，意欲何为？” 又有人道：“骨面上全是符文，若非上仙在此，你们是准备暗中下毒咒不成？” “臣恳请皇上，立即将此两人拖出宫外杖毙，连人带法器一起烧成灰末。” 安佑帝脸色阴沉，道：“准！” 马上有大内侍卫过来拖走两人。 吐蕃两个使者一看真要砍了自己，终于惊慌了，叫道：“两国不斩来使，皇上，我等只是带法器保佑自己，并无恶意……” 但没人相信他们。 卓平上前道：“既然你们相信鬼器能保佑你们，那待会看看能不能活下来，带走！” “救命……救命啊……宰相……” 赤杰拔双目微垂，当作听不见。 安朝都准备派人去吐蕃“灭佛”了，岂会放过带有“法器”之人？ 宫外驿站还在等候传唤西辽使者，见安朝直接拖了两个吐蕃使者出来打死，连尸体都烧成灰了，被吓得半死。 他们与吐蕃使团一样，是来请罪求和的。 见此情景，恐怕安朝仙人和安朝皇帝的怒气，比想象中更大。 此行都不知能不能活着回去了。 朝堂之上。 慧圆道：“张公子，刚才贫僧失言，此等邪佛，定当灭之，以正我佛门清誉。” “只是不知该如何个灭法？” “贫僧座下虽有武僧，却不够对付密宗的邪僧邪佛。” 张天道：“不急，此事并非三两天可成。” “吐蕃密宗在吐蕃经营多年，遗毒甚广。” “要逆转吐蕃子民、农奴的观念并非一朝一夕，需要一定年月。” 然后，张天转向皇帝，道：“皇帝，我准备让儒、道、佛三家派人去吐蕃传教，瓦解吐蕃密宗邪法。” “佛道两门，由慧圆方丈和白道长挑选人员。” “但儒生，却需要朝廷指定人选。” 徐闻道：“仙师，弟子愿往。” “解救一国之民，是一场大功德，弟子愿将此作为这一世的修行。” 张天还没说话，安佑帝就先开口了：“徐闻，上仙刚回临安，你应多尽弟子之孝，陪伴左右，不宜别离。” “至于去吐蕃，朕另有人选。” 徐闻是联系张天最重要的一根纽带，安佑帝岂能让徐闻离开。 万一有什么大事发生，他担心卓平这个记名弟子不够分量，请不动张天帮忙。 徐闻只好道：“微臣遵旨。” 史尚书道：“上仙，儒道佛三家派人自然义不容辞，只是到了吐蕃，他们出兵围杀，该如何处之？” 大家看向张天。 他们知道张天可以在天上庇护徐闻，却不指望到时候儒道佛三家那么多人，都靠张天保护。 毕竟在吐蕃传教，不知道需要多少年。 岂敢让张天时时刻刻照顾着他们。 若是没有张天庇护，到时候吐蕃密宗见自己的地盘被渗透，信徒被抢走，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以他们的做“法器”的手段来看，肯定不会手软。 张天看向吐蕃宰相，道：“你们吐蕃赞普，可是笃信密宗，非密宗不可？” “这……”吐蕃宰相马上意识到机会来了，“赞普他老人家信佛，密宗只是佛门一脉，不是佛的全部。” “若是有中原的佛门高僧大德来吐蕃传教，自然欢迎之极。” “至于儒道两教……罪臣会说服赞普让他们在吐蕃传教，但效果如何，却不敢保证。” 张天笑笑道：“听说你们吐蕃是部落联盟，儒道佛之人到了高原，你能保证他们的安全吗？” 安朝会派一些护卫力量随行，但吐蕃毕竟是高原，大军上去并不适合。 因此护卫的人数不会太多。 吐蕃宰相咬咬牙道：“能！罪臣定当派兵保护他们的安全。” “好！”张天道，“你的话我记下了。” “他们只要有一人意外身亡，我就拿吐蕃的贵族、喇嘛100人，为之陪葬。” 吐蕃宰相大急，道：“仙人，吐蕃是高原，空气稀薄，气候寒冷，未必每个人都适应，若是得病而死……” 张天冷冷道：“照样陪葬！” “只要能保证他们的安全，我不介意谁当赞普。你有没有兴趣？” “呃……罪臣……罪臣……”吐蕃宰相大脑高速运转。 以安朝仙人表现出来的能力，自己如果真的起事，仙人只需要用天火一扫，所有敌对部落都必将服服帖帖。 当个赞普，好像没有遥不可及。 张天道：“别急，你可以慢慢想。” 张天拿出三个小仪器，上面有一个按钮。 一个给慧圆，一个给白玉蟾，一个让卓平转送给皇帝。 “皇帝，道长，方丈，此物可引动天火三次。” “若是需要对付喇嘛，或在信徒面前显圣。” “对准你们想要引动天火的位置，按下按钮即可。” 第313章 处置西辽 众人大喜。 有此仙器，三个加起来可引动天火9次，相当于可以消灭九支军队。 之前在西面，张天仅仅用了三四次，就将大蒙打回北方。 九次已经足以毁灭一个小国了。 不过，大家都知道张天赐予这等“仙器”，并不是让他们去消灭军队的。 最要紧的是铲除邪佛的土壤，引导吐蕃的子民重归正途。 慧圆道：“阿弥陀佛，请问张公子，若是贫僧在吐蕃与人辩经，可否请动如来佛祖助阵？” 张天笑笑道：“上次辩经输了，你还记得呢？” “呃……贫僧并无此意。” 上次皇城斗法，张天耍了个无赖，请出“如来佛祖”打压佛门。 关于三藏法师清誉的辩论，自然就不了了之。 张天道：“如来出马的话，还需要你们这些徒子徒孙干嘛？” “若是三次天火都无法镇压当地密宗，你们佛门就退出吐蕃，让道教和儒家顶上去。” “阿弥陀佛……”慧圆心头一凛，“贫僧定当尽力。” 如今安朝儒、道、佛三教出动。 对付吐蕃密宗固然是首要目标，但也是一个扩大自家影响力的大机缘。 即使白玉蟾身为道士，讲究无为，亦不会放过这种机会。 白玉蟾道：“皇上，张公子，不知此行可有人数限制？” “贫道欲联系龙虎山、青城山、武当山、崂山等各脉传承，派人共进吐蕃传教。” 吐蕃如今被密宗覆盖，慧圆过去是最有利的。 只要通过辩经、武力等各种手段打败当地喇嘛，就可以轻易引导密宗信徒皈依自己门下。 儒家代表着朝廷，对吐蕃官员、识字之人也容易渗透。 唯有道教在吐蕃毫无根基，开展起来最为困难。 白玉蟾从大局出发，并不准备自己独占这份好处，准备邀同道中人一起前去。 张天道：“并无人数限制，但亦不是越多越好。你们与朝廷协调。” “如此，贫道知道了。” 史尚书道：“上仙，朝廷派人前去，通常要考核政绩，不知张公子可有标准？” 张天略一思索，道：“让吐蕃的农奴，活得像一个人。” “阿弥陀佛，张公子慈悲。” “福生无量天尊！” “解救一国之人，其阴德之多，难以计数。” 大家当着赤杰拔的面讨论如何“灭佛”，赤杰拔却毫无反应。 张天吐蕃宰相看了一眼。 瞧他的反应，似乎真的不是密宗信徒。 毕竟，赞普可以世袭，坐在那个位置的人未必有多少智商。 但做宰相可不同。 对上需要应对赞普的命令，对外需要协调吐蕃各大部落，还要主持军政大事。 没有极大的能力根本坐不上这个位置。 如此人才，必然智商极高，心志坚毅，可不会被密宗的教义轻易洗脑。 将他推上吐蕃赞普的位置，未尝不可。 赤杰拔见张天望过来，急忙微微低头。 张天道：“回到吐蕃，你若有事想商议，可找儒家之人，我便知之。” “是，仙人。” 赤杰拔心中暗喜。 这相当于安朝仙人和朝廷随时支持自己造反，就看自己愿不愿意了。 但造反之前，需要想办法保护儒道佛三家的安全才行。 否则，每死一个安朝之人就陪葬百名贵族喇嘛。 若是死的人多了，岂不是将自己也搭进去了？ 吐蕃的事情安排完了。 吐蕃宰相告退，去安排迎接儒道佛三家进蕃的事宜。 整个“灭佛”过程，就数他的压力最大，不得不慎。 朝廷之上。 安佑帝示意徐闻。 徐闻会意，道：“仙师，西辽使者，亦在等候仙师回应。” “他们与大蒙联盟，侵犯我朝西线边境，不知仙师准备如何处置？” 张天道：“皇帝，若是安朝想打，就直接灭国，将它纳入版图。” “安朝须得靠自己的能力征战天下，令各地的子民认可。” “光靠我一人平推，等我离开后，这天下恐怕又分崩离析了。” “到时候，又是幻梦一场，徒增杀戮罢了。” “若是不想打或打不下来，我另有安排。” 安朝朝廷知道张天不喜欢征战沙场，不敢相劝。 而且大家知道张天说的没错。 打下来还得治理，如今光是消化天金、西夏的国土，就几乎将安朝的文官抽调一空。 到时候打下西辽，派不了足够的人过去控制的话，还不是得让当地人自治。 那跟没打有什么区别？ 还不如让西辽称臣，做一个藩属国算了。 全程很少说话的赵立将军道：“上仙若不出手，安朝能稳胜西辽之人，就只有郭将军一人。” “嗯……”朝堂上的文官微微点头，算是认可赵将军的话。 短短一两年时间，安朝国土扩大了一倍多。 先后将天金、西夏纳入版图。 但是，这两国都是张天出的手。 论士兵的真实战力，只有郭将军带领的襄阳军最为剽悍。 其他士兵，一时半会还比不上西辽军队的战力。 贸然远征，安朝并无把握。 史尚书道：“郭将军如今在建设燕云十六州防线，虽说有上仙镇压，大蒙不敢越雷池半步，但防线事关千年基业，不可不建。” “加上东北一带，天金余孽未清，亦需要郭将军的襄阳军继续追击。” “短时间内，恐怕分身乏术。” 安佑帝问道：“赵将军，若是从成都府、西夏一带抽调兵员，独立操练，需要多久才可成精锐？” 赵将军道：“若是一切顺利，两三年可成精锐。” “但要胜过西辽，末将却无把握。” “除非，上仙再次赐予末将千里眼。” 大家齐齐望向张天，眼里充满渴望。 张天摇摇头，并不解释。 如今派儒、道、佛去吐蕃，至少需要抽调一个“高空卫星”过去策应。 南美洲的机器人也需要留下一个“太空卫星”作为中继，传递信息。 张天自己头上还要留一个“高空卫星”随时应对。 郭将军手上的千里眼，亦需要占用九重天的一部分资源。 明年开春之后，郭将军继续征战东北的话，会跑得更远。 到时候可能还要分出卫星去协助，否则千里眼就失效了。 如此一来，张天手头上的卫星设备已经很紧张了，无法再支撑多一路大军的信息战。 徐闻道：“仙师，可是天上的千里眼、顺风耳神将，既要协助郭将军，又要保护儒道佛进吐蕃，分身乏术？” “嗯，算是吧。” “原来如此。”一众大臣“恍然大悟”。 “据说千里眼、顺风耳是亲兄弟，只有两位神将，确实难以面面俱到。” 安佑帝见状，只好道：“不知上仙有何安排？” 张天道：“叫西辽在它管辖的境内，修一条大道，重新打通丝绸之路。” 皇帝和百官略一思索，道：“此计大妙。” “修大道可耗损西辽国力。” “等西辽大道修好，郭将军恐怕已经腾出手来，挥军西出。” “到时候，大道行军迅速，西辽覆手可灭。” 张天笑笑道：“我倒没想那么多，主要是想着什么时候静极思动，去西方看看。” “看看这个时代的西方会是什么模样。” 安佑帝心中一慌，道：“上仙要离开临安？安朝上下，可是有怠慢之处？” 第314章 身份与账户 张天道：“皇帝别多想，就是到处旅游看看。” “我又不是安朝的皇帝，总不能一辈子呆在临安不动吧？” “呃……”安佑帝不知如何挽留。 不让张天去领略人间百态，那肯定说不出口。 但又怕张天走了，说不定看哪个国家顺眼，就驻留在那个国家不回来了。 当初“下凡”的时候，若不是仙舟砸到了天金国的军队。 尔后天金国更是多次刺杀，阴差阳错之下，将张天推到安朝这边。 否则，张天留在哪个国家还说不定呢。 从后来的一系列事迹来看，大家都知道，张天看待各国的态度比较平等，都将之视为女娲血脉。 安佑帝看了眼徐闻和卓平。 如今与上仙联系最紧密的，就只有他两个弟子和张府的人了。 只希望有了这些联系，上仙还记得回来。 张天道：“既然说开了，皇帝，那我就提一点要求吧。” 安佑帝大喜：“上仙但说无妨。” 张天道：“我没有安朝的正式身份，算起来还是黑户呢。” 安佑帝急忙道：“上仙天仙下凡，岂能受凡间户籍束缚！” 张天道：“先让我说完。” “我前不久和张百万西行的时候，发现没有身份，在人间行走很不方便。” “过关卡、住旅店都麻烦。” “皇帝你帮我办个普通的身份，至少能够在安朝境内通行无阻的。” “哦，对了，顺便办个银行……咳……钱庄的账户，能够通存通取的那种。” “这样我出门就不用带太多银两，需要用到的时候，再到就近的钱庄取钱即可。” 朝廷众人联想到张天之前的事迹，顿时心领神会。 当时张天逛大街、吃烧饼、与凡人家丁掐架…… 颇为符合传说中仙人“游戏人间”的风范。 刚开始大家还很惊奇，但细细一想，又觉得本该如此。 若是事事都以仙人身份出现，那这人间百态，那就领略不了了。 在场之人，身份都不低，略有体会。 平时出街若是打着官名，许多地方根本无法游玩。 要么是见到一堆磕头虫，过来巴结的。 要么就是战战兢兢，拘谨异常，生怕得罪了自己。 安佑帝道：“此事不难，朕定然安排妥当。” “那就好。” 大事都安排好了，张天悠然离开皇宫。 ………… 朝廷将西辽使者召进来。 先是斥责了一番，责令他们赔偿一笔金银，安抚被杀死的百姓家人。 又割让了两座离原西夏沙州城最近的城池，作为赔罪。 最后，以张天的名义，命他们修大道，打通西域丝绸之路。 西辽使者心中大石总算放了下来。 只要不像对吐蕃使者那样，将自己当场打死烧成灰，其他的都好说。 割地赔款，早已在计划之内。 修一条大道也不算什么难事，自己国境之内，修成什么样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待听到安朝官员说，上仙可能会通过这条大道去西域领略人间百态。 西辽使者顿时泛起了一些小心思。 若是能留仙人在咱们大辽，那岂不是第二个安朝？ 就算仙人不肯长驻大辽，仙人过境，侍候得好了，说不定能够得一些仙缘。 如此一来，西辽使者带着安朝的命令，回国复命去了。 ………… 大蒙、吐蕃、西辽三国的大事处理完，张天难得清闲了几天。 每天就是在张府里看看书，晚上就在房间里看看视频。 顺便在资料库里，找一些后世的知识，教给徐闻。 别的不说，光是资料库的搜索能力，就足以慑服徐闻。 徐闻每每问一个问题，无论是治国理念，还是官场上人情世故的。 张天随手一搜，古今中外的典籍，都能搜到一大堆类似的内容。 张天就将这些理念、故事讲给徐闻听，让他结合实际情况去“悟”！ 一时间，徐闻在朝堂上表现出来的能力突飞猛进。 不但在治国理念方面有独特的见解。 就连政令下达乡县，都能提前预知底层的小官小吏会是何种反应，会如何利用政令贪污自肥，也提前给出了预防办法。 仿佛一个老辣的政客，颇令朝廷百官刮目相看。 大家知道徐闻肯定是被上仙醍醐灌顶了。 进步这么快，不知道灌了多少脑门的顶呢。 ………… 这天。 张府“监控”发出提示，有熟人接近。 张天调出画面，看到张府大门外，卓平一瘸一瘸地向大门走来。 身边跟着两个太监，各捧着一个精美的木盘，上面托着两样物品。 应该就是之前跟皇帝要的身份文书和“银行账户”。 只是，不远处还有三个人不停地对卓平施礼。 三个人三个年龄，老、中、少都有。 最老者有六十多岁，中间的正值壮年，最小的只有十来岁出头。 卓平不耐烦地挥手，叫他们走。 但这老、中、少三人，只是一味地哈腰说好话，并不肯走。 卓平无奈。 赶又赶不走，打又不方便打。 身后的太监托着带给张天的物品，不能乱动。 自己又瘸了，想打也不方便打，只得任由这三人在一边烦人。 好在到了张府。 铁东开门让卓平进去。 那老、中、少三人才停在张府之外，徘徊不走。 卓平进到张府之后，双腿走路强行恢复正常，脸上时不时隐约闪过一丝痛苦之色。 若不是通过“监控”看到他在张府之外瘸腿，当面张天还真看不出来。 到了张府客厅。 卓平将两样物品奉上，道：“仙师跟皇上要的身份文书和钱庄账户，已经做好了。” “文书上记的是举人功名，既可方便仙师行走安朝各地，身份又不会太低。” “钱庄账户是以皇家为保证，联合民间各大钱庄定做的账户，可凭此令牌加暗号，提取银钱。” “只要当地钱庄有钱，仙师尽管提就是了，上不封顶。” 张天点点头：“嗯，回头你向皇上转达我的谢意。” “是，仙师。” “对了，你的腿怎么瘸了？可需要我帮忙看看？” 卓平微微躬身道：“谢仙师关心，仙师果然仙眼如炬！” “不过，这点小伤，不碍事的，不必劳烦仙师查看了。” 张天道：“那你总要说说，是怎么伤的？” 卓平脸色略显尴尬，道：“前些天苏儿献神种之时，弟子见农夫搭手，情急之下越权怒喝。” “皇上处理完国事，才将弟子打了板子。” “养了几天，如今好得差不多了。” “嗯，没事就好。”张天道。 张天到了这个时空，经历事情多了，不再是当初的理工宅男。 知道身为上位者，下面的人做错事，要有必要的惩戒，否则不能服众。 尤其是皇帝的身份，极为特殊，更不能不管。 可能还是看在自己面子上，才只打了几个板子，略作警告。 若是其他普通的太监、大内侍卫，敢像卓平那样越权，恐怕就不是瘸几天那么简单了。 卓平自然懂得这里面的弯弯道道，对安佑帝没有丝毫怨言。 甚至不肯在张天面前，表露出自己瘸腿的事情。 只是没想到张天有“监控”，提前看到他的走路方式。 “仙师若是无事吩咐，弟子就回去向皇上复命去了。”卓平道。 “等等，府外那老中少三个人，是怎么回事？” 第315章 净身堂 卓平道：“仙师，他们原是宫里净身堂的师徒孙三代内侍。” “一年前，仙师在襄阳说令人断子绝孙有损阴德，有损国运。” “皇上回临安后，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于是命弟子、大臣想办法解决。” 张天问道：“解决了没有？” 卓平道：“弟子常年在皇宫服侍，知道阉人的作用主要是力气较女人大些，抬轿子、搬重物时更方便。” “至于其他方面，用女子替代阉人，虽然有些麻烦，但并非不可替代。” “于是，皇上招了一批搬山妇人，专门用来干一些力气活。” 张天有些疑惑：“我记得好像叫靠山妇？” 卓平道：“仙师，我听朝中大人说，一千多年前汉朝的淮阴候韩信，就是被靠山妇弄死的。” “皇上觉得这个称呼不吉利，就改为搬山妇。” “仙师可是在汉朝之时，下凡游历过人间？” 随行的另外两个太监，隐晦地对视一眼。 心想，说不定汉朝的某个大人物，还是上仙的化身呢。 张天笑道：“莫要胡思乱想，好好讲眼前的事。” “是，仙师。” 卓平虽然低眉顺眼，但心里的胡思乱想却没停止。 之前降伏小短腿的时候，仙师说过，他来自一个“条条大道皆可成才”的朝代。 师兄徐闻猜测，可能是来自百家争鸣的大争之世——春秋战国。 如今仙师又提到汉朝的靠山妇，也不知道是汉朝时下凡过一次，还是从春秋时代，一直活到汉朝。 回头跟师兄说说，徐师兄或许有什么看法。 卓平继续道：“除了搬山妇，皇上又在皇宫立下了一些新规矩。” “如有正常男子需要进出后宫的，如太医治病、道士作法等等，则需要宫女、禁军、暗卫三者联合监督。” “自从襄阳回朝，后宫运转良好，倒没出过什么差错。” 张天点点头：“那就好。若是阉人制度从皇帝手里消亡，也算是大功德一件，能载入史册。” 卓平喜道：“弟子回去将仙师此言转告皇上，想必皇上定然欣喜。” “然后呢？皇帝是不是不需要阉人了，就将净身堂的内侍赶了出来？” 卓平道：“倒不是赶。” “皇上决定从此不再添加新的阉人，就取消了净身堂，发了一笔遣散费。” “净身堂的人断人子孙根，需要用刀，还要预防新人因感染死亡过多，亦是一门技艺。” “因此，净身堂内部是以师徒相称的。” 张天笑道：“这倒是第一次听说。我还以为宫内有地位的内侍，都喜欢收干儿子，让别人叫他爹呢。” “咳……”卓平脸色尴尬，“宫中内侍失去了子孙根，无法留存后代，所以在这方面有些执念。” 张天脸色古怪，看向卓平：“你一直是皇帝的身边人，地位应该不低，不会也收有干儿子吧？” 卓平道：“咳咳……仙师仙眼如炬，弟子……弟子确实收有几个干儿子。” “只是如今蒙仙师垂爱，长出了子孙根，现在的身份是大内侍卫，不再出入后宫。” “因此，不敢与后宫有牵连，就跟他们断了名分。” 说到这里，卓平神情复杂。 他们的“父子关系”虽然是这个时代催生的畸形关系，但始终有一丝情分在。 骤然断绝“父子关系”，心中也不好过。 但是，又不得不断。 若是被皇帝知道了，后宫阉人跟大内侍卫有勾连，还以父子相称，想干什么？ 安佑帝不会杀卓平，但后宫那几个“儿子”，恐怕就没什么好下场了。 张天道：“他们就没骂你势利什么的？” 卓平道：“承蒙仙师和皇上的厚受，弟子如今的地位不算低，他们还不敢骂弟子。” “但心中有怨言想必是少不了的，但不得不断。” 张天道：“既然你要与内侍划清界线，净身堂的人怎么会过来找你？” 卓平道：“他们想入弟子名下了，好谋一个活路。” 张天有些奇怪：“谋什么活路，他们不能回老家吗？或者做一些小生意维持生计？非要来攀附你。” 卓平叹道：“仙师，人心复杂，说来话长……” 卓平将缘由细细说了一遍。 原来，内侍只要净了身进宫，基本上就跟原来的家族断了联系。 事实上，绝大多数内侍都是生活艰难，才选择进宫的，没什么家族可以依靠。 只不过，内侍若是在宫中富贵了，那些远房的族亲就会来攀附。 甚至过继一个男丁在名下，以继承香火。 像净身堂这样，没什么权势，家族不会认他们的。 相反，没有了内侍这一层身份，大家都敢明目张胆厌恶他们。 皇上虽然发了一笔遣散费，若是回到族中，恐怕只会被族人吃干抹净，然后赶出去。 净身堂的师徒孙三人显然也明白这样的人情世故。 于是，不敢回故乡，只想在临安找个营生活下去。 但是，张天说过，致人断子绝孙有损阴德。 大家视之为瘟神，唯恐避之不及。 想给富人家做个仆人都没人敢要。 做一般的小生意，没人光顾不说，说不定还会受欺负。 那一笔遣散费也不可能吃一辈子。 于是，师徒孙三人就厚着脸皮，想投到卓平名下，做卓平的仆人。 至于为什么找卓平，而不找其他内侍。 根本缘由是内侍的子孙根都是净身堂亲手割掉了。 虽然只是一份工作，怨不得谁。 但内侍可没那么高的境界，宫中的阉人基本上都跟净身堂的人不对付。 如今他们出了宫，其他内侍不过来踩两脚就算不错了。 不会有人帮他们的。 但卓平不同，他是古往今来太监上岸第一人。 不但子孙根长了出来，连孩子都有了。 与净身堂的嫌隙算是抵消了。 但卓平身份特殊。 就算不怨恨他们，也不敢收他们到自己的名下。 否则，让皇上知道自己收留宫中遣散的阉人，免不了心中猜忌。 张天道：“如此说来，他们如今走投无路，还跟我有些因果。” 卓平见张天似乎心软，不由有些急：“仙师，他们断人子孙根难以计数，身上阴德损之又损，不宜收作奴仆。” “若是仙师可怜他们，不如由弟子接济一二。” 第316章 劁猪 张天微微摇头：“倒不是要收为奴仆。” “只是刚好有一门技艺，他们或许适合，可以用来谋生。” “也算是我给他们带来的蝴蝶效应的一点帮助吧。” “啊？仙师要给他们传法？”卓平及两个内侍又是惊讶又是羡慕。 上次张天给卓平传授素描技法，直接造就了一个画画的大宗师，创造了一个新的流派。 若不是卓平的出身特殊，名气要比现在响亮无数倍。 张天道：“传法谈不上，只是一门谋生的小技艺。叫他们进来吧。” 一个内侍跟出去传话。 不一会，净身堂的老中少三人进来，看到张天，二话不说就跪了下来。 张天道：“起来吧。” “你们的情况我听卓平说了，既然你们想谋生。” “我这刚好有一门技艺，只是在这个时代看来有些低贱，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学？” 三人大喜，同时道：“奴才愿学。” “你们出了宫，就不必自称奴才了。不知你们可听说过劁猪？” 净身堂三人茫然，道：“回上仙，奴……草民未曾听说。” 张天道：“劁猪就是阉猪，刚好和你们专业对口……” 张天到这个时空以来，吃过几次猪肉，但都有腥气，跟后世的相差很大，并不好吃。 后来问了“十世悍匪”，又查了一些资料。 才知道虽然阉猪技术在东汉就有了，但是这个时代极其少见，需要到明清才会大规模普及。 加上阉了之后不懂如何预防感染，导致猪仔的死亡率很高，养猪的农户不愿意阉。 导致张天想吃一顿后世的红烧肉都吃不了。 但猪不劁不胖，不劁肉质不好。 到了明清，劁猪已经算是一门手艺，匠人会走村过乡招揽生意，是一门谋生的好手艺。 净身堂的人本就会用刀，还懂得预防感染，真正的“专业对口”。 净身堂的老人道：“上仙，草民自然愿意。” “只是，这一世断人子孙根太多，神憎鬼厌，恐怕没有农户愿意请我等劁猪。” 张天道：“无妨。” “你们可在城外租些空地房屋，自己养猪来阉。” “猪养大之后，可卖来张府。” 净身堂三人大喜：“谢上仙垂怜。” 如果连仙人府都肯吃阉猪肉，此事一传开，他们的生计将不再是问题。 不但阉猪肉会供不应求，他们也会被农户争着抢着请去劁猪。 此业虽然算是贱业，但总比等死要好。 何况，他们原来的职业也没什么人瞧得起。 张天道：“既然你们愿意就行。” 张天将劁猪的相关内容讲了一遍，净身堂三人专业对口，一听就会。 倒省了张天不少事。 打发净身堂的人走后，卓平回去复命。 ………… 皇宫内。 安佑帝和徐闻、史尚书等一批重臣正在商议政事，听到这事惊诧不已。 他们以为仙人高高在上，没想到居然还会这等低贱的技艺。 最后，还是徐闻道：“皇上，仙师可能还在春秋战国时代生活过，不知轮回修行了多少世。” “说不定某一世轮回，化为一平民游戏人间也说不定。” “嗯……”众人纷纷点头。 有人道：“我听说还有神仙喜欢化为乞丐，去讨剩饭剩菜来吃。” “仙人之境界，我等……我等实在……咳……难以企及。” 史尚书感叹道：“或许正因为我等看不破俗相，才是凡人。” “佛教中有讲众生平等，道家亦有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之说法。” “恐怕在仙佛眼里，乞丐与宰相，都只是红尘浊人罢了。” 大家微微颔首。 回想张天自降临以来的事迹和行为，好像对人真的没有高低之分。 看待平民和高官，甚至对待皇上，都是一种平视的态度。 安佑帝道：“小卓子，净身堂之人养的猪送给上仙后有多的，叫宫里采办一些。” “是，皇上。” 连仙人都指定要吃的阉猪肉，安佑帝自然也想尝尝。 不过，养猪没那么快，起码得好几个月之后。 安佑帝吩咐后，就继续与众臣讨论吐蕃、西辽相关的国事。 ………… 张天这边。 在府里憋了几天，终于忍不住了。 找来徐经业，问道：“徐掌柜，你知道附近有什么钱庄吗？” 徐经业道：“回上仙，临安是安朝帝都，钱庄众多，不知上仙想找什么样的？” “嗯……就随便找一间不起眼的吧。” “是，在下去安排。” 徐经业牵来马车，送张天到了一间相对比较清冷的钱庄前。 铁东因为断臂的原因，张天不想带他出来，目标太明显了。 张天下了马车，见大街上的人没什么反应，心中松了口气。 不知道是这边的人认不出自己，还是认出了不敢靠近。 这个时代没有多媒体，若不是近距离亲眼见过张天，还未必每个人都认得。 张天倒无所谓大家认不认得，只要不是像粉丝追星那样涌过来，将自己堵得不能出行就好。 张天和徐经业信步走进钱庄。 里面是一个长长的柜台，用栅栏隔开，只留有几个小窗口接待。 倒跟后世银行的防范措施有相通之处。 见张天和徐经业进来，柜台后的一个掌柜目光毒辣，一眼就看出了主次。 隔着窗口拱手道：“欢迎公子，请问公子是存钱还是提款？” “提款。” “好，请公子出示银票。” “我没有银票，只有一个金牌，你且看看。” 张天将皇帝给自己做的“银行卡”递了进去。 这张金牌不厚，体积已经很接近后世的银行卡了，但毕竟是金属质地，还是要比银行卡重不少。 安佑帝显然吸取了之前的教训。 当初他送给张天一块“如朕亲临”的金牌，结果被张天嫌弃“太重”，至今都没有用过一次。 这次的钱庄信物，自然是以轻便为主。 “银行卡”精美异常，上面印有一条龙，还有好几个印鉴，以及一些用于防伪用的特殊图案。 钱庄掌柜接过一看，脸色一变。 “不好意思，公子。此信物的图案在下前两天刚听说，对辨伪还不熟悉。” “公子请稍等，在下去请大掌柜。” 张天点点头：“好。” 前台掌柜急忙小碎步走向后台。 不一会，一道急促的脚步传来，一个更为年长的掌柜从后台跑了出来。 一见张天，“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见过……张公子。” 第317章 取钱 张天无奈道：“起来吧。我是来取钱的。” 虽然张天已经多次提倡见到他不用下跪，绝大多数人也听说过。 但这个时代的人等级思想根深蒂固，很多人初次见到张天，都是震惊得直接下跪。 反正礼多人不怪。 跪一下又不费什么劲，万一上仙不需要人下跪的传闻是假的，岂不是闯大祸了？ 唯有张天熟识的人，三番四次教育之下，才改掉这个毛病。 大掌柜叫“张公子”，显然是想起张天“游戏人间”时用的化名，很识趣的没有大呼小叫。 大掌柜恭恭敬敬站起来，道：“不知张公子想取多少钱？” “如今钱庄里还有六万两现银，不知可够？” 张天道：“先不急，我想了解一下，这个账户需要我本人亲自来取吗？” 大掌柜道：“回张公子，上面交代下来的，是只认金牌和暗号，不认人。” “若非张公子今天亲自前来，在下还不确定这个账户是张公子的呢。” “无论支取多少银钱，事后找皇家钱庄结算便是。” 张天点点头，心中有数了。 看来这个账户还是“匿名”的。 不过，这个“匿名”主要是为了存取方便，倒不是为了核实身份。 以钱庄的精明，见皇上搞这么大动作，突然联合民间钱庄开这么一个账户，想必已经猜到一二。 所以大掌柜才说“还不确定”这个账户是张天的，而不是说不知道。 张天笑笑道：“皇帝他倒是大方，就不怕我一次取个几亿两，把国库给取崩溃吗？” 大掌柜道：“国库的事在下不清楚。” “但据上头交代下来的，金牌只能取所在钱庄的全部银钱。” “若是不够，则需要张公子自行到其他钱庄提款，那就不是在下负责的范围了。” “嗯……”张天略一思索，就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 虽然名为“上不封顶”，其实还是有限制的。 光是拉走一个钱庄的银子，就需要耗费很多时间和人力。 就算张天自己毫无节制，要拉走一座城市所有钱庄的金银，对整个安朝，还够不上动摇国本。 如果真遇到极端情况，张天想搬空天下金银和国库。 安佑帝估计也只能苦笑。 想搬空就搬空呗！ 反正以张天的能力，直接改朝换代自己当皇帝都可以。 整个天下敞开任你取，不敢拦，也拦不住。 如果遇到金牌丢失和暗号泄露的意外情况，恐怕搬空一座钱庄的时候，皇家就已经派人过来对接了。 若是发现不是张天的意愿，皇家有的是手段追回损失。 就算追不回来，对整个天下而言，一座钱庄的损失算不得多大的事。 张天问道：“若是我往账户里存钱，这该怎么算？” “呃……”这一下子把大掌柜给问住了。 本来钱庄账户存取款是最常见不过的行为。 但张天这个账户特殊，理论上可以将存款金额视为“无限”。 往里面存钱，例如存100两，最后得到的金额就是：无限+100两，还是“无限”。 这就意味着，存钱就是打水漂。 大掌柜额头见汗，只好道：“在下不知。只能根据规定，将这笔钱记录下来，上报由皇家钱庄决断。” “嗯，别紧张。我只是了解一下账户的特性。” “是，张公子。不知张公子准备取多少银钱？在下好派人准备。” 张天道：“不必准备，帮我拿两贯钱，三十两银子吧。” “呃……是，张公子。” 前台掌柜很快从后面仓库托了一个木盘出来，上面放着用绳子穿起来的两贯钱。 银子则是大大小小，有几十个之多。 前台掌柜道：“张公子，在下不知您要什么大小的银子，就都取出来备用。” “最大的银锭是十两一个，次之则是五两一锭，最小的是一两一锭。” 张天点点头：“嗯，你想得挺周到。” 张天先是拿起两贯钱，有些好奇地瞅了瞅。 一千个大铜钱串在一起，入手沉甸甸。 上面的铜钱黄澄澄的，非常崭新。 要么是刚铸出来不久，要么就是铸出来后，没有进入市面流通。 在后世，铜钱已经是一种古董。 从国家级博物馆到爱好者，有很多人收藏。 市场上也有一些新铸的铜钱，但只是一种工艺品，拿来装饰用的。 张天来到这个时代以来，还没有正式使用过铜钱和银子。 张天嫌重，从来不带。 加上平时都有人跟在身边，钱的事不用自己操心。 如今准备在这个时代生活一辈子了，这些钱财也不得不上手用用了。 几人见张天像个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似的，拿着铜钱翻来覆去地看。 心里暗道，除了天上的仙人，恐怕这世人没有人不见过铜板吧？ 纵使远离中原千里万里，中原历代王朝的铜钱也是许多国家流通的货币之一。 张天对徐经业道：“你们平时出来逛街，带这么多银钱不沉吗？” “我好像看到你们有人把钱藏在袖子里面，这么多往袖子里一放，怕是连手臂抬起来都费劲吧？” 徐经业解释道：“张公子，我等出街购物，一般会提前预算好，不会带太多的。” “如果只是随便逛逛，多数只是带一些碎银子和少量铜板即可，不会太沉。” “若是做生意，需要大笔钱银付货款，就是用银袋子装好放在怀里，或者缠在腰间。” “若是金额特别大的，通常都约定交易方式，或用银票结算，或派人护送。” “噢……”张天点点头，“我还以为你们的衣服袖子里面有什么特殊结构呢。” “我到这个时代后，很多人往袖子里一伸，就能拿出很多东西来，就像哆啦a梦一样。” 徐经业笑道：“张公子，凡人的袖子里只缝了个袋子，可以放一些轻便的东西。” “重物都会另外存放，更比不上张公子说的仙器‘多拉哎梦’。” 如此一说，张天就知道后世的一些古装电影是在胡乱拍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是从衣袖里掏出来。 “那这银子怎么算？” 徐经业道：“小摊小贩一般不用银子的，只有大店和酒楼才会收。” “通常都是用剪刀剪开，当面秤重即可。” “那成色怎么算？”张天问道。 这个时代的炼银技术参差不齐，甚至还有很多民间偷挖金银矿的。 提炼出来的金银成色杂质很多，肯定不能单纯按重量算。 第318章 仙人账户 徐经业道：“一般成色好的，大家没意见就称重即可。” “若是成色差的，则是双方约定损耗，例如十两杂银，按八两算。” “若是达不成一致意见，就只好换成用铜钱或官银结算。” 张天翻看了手上的银子，发现银子底部、上层印有一些铭文，例如“十两，安佑五十年”等。 官银一般成色足，重量标准，自然是民间参考的标准。 “嗯，我知道了。” 张天拿起两贯钱，另外拿了一块十两银锭，一块五两的，十五块一两的。 统统装到早就准备好的钱袋子里。 手里微微一提，沉甸甸的一包。 无论是放在怀里，还是缠在腰间，都极为不舒服。 张天无奈，只好提在手里。 看来在这个时代生活，需要适应的东西还多得很。 见张天选好银钱，大掌柜道：“还请张公子见谅。” “按照钱庄规矩，需要提供金牌的一个拓印和暗号，好跟皇家钱庄对接，劳烦张公子了。” 大掌柜既然认出张天，张天就算拿着钱直接离开，他们也不敢阻拦。 不过，张天知道这些流程对钱庄很重要，倒没必要令他们难办。 “嗯，你拿契约来吧。” 不一会，前台掌柜拿了一张纸过来。 上面写着年月日，支取了多少钱银，以及钱庄的落款和印章。 张天按照皇帝提供的暗号，写了几个字上去，又将金牌的其中一个印鉴拓印上去。 印鉴的拓印是辨别金牌的真伪，有点像后世的公章。 看似简单，实际却有很多隐藏的特点，难以造假。 至于暗号，根据不同的钱庄，会用到不同的文字。 钱庄掌柜只能验证自己所在钱庄的暗号，无法得知其他钱庄，或者张天手里完整的暗号是什么。 等拿到这张特殊的“银票”后，确认无误，就可以跟皇家钱庄对接，填补张天提走的数额。 大掌柜很敬业地一一对照印鉴和暗号。 然后恭恭敬敬道：“一切无误，多谢张公子体谅。” “不必如此，你们是做好本职工作，该走的流程还是要配合你们的。” 说完，张天提着沉甸甸的钱袋子离开。 留下钱庄两个掌柜留在原地感慨良久。 传说上仙平易近人，喜欢像个凡人一样游戏人间。 今日一见，果然不假。 感慨过后，就急急地向上头报告，再将此事与皇家钱庄对接。 通常张天提走的钱，都由皇家补回。 因为这是张天第一次使用“银行卡”，皇家钱庄直接通知了皇上。 安佑帝听说张天提走了几十两，不禁大为欣喜。 钱多钱少不重要，只要张天肯用这张卡，就说明张天有长久驻留在安朝的打算。 若是不用，安佑帝反而心中忐忑。 就像上次送的“如朕亲临”金牌，生怕张天随手一扔，想不起有这么个东西。 ………… 张天此时还不知道。 他这么随手一用，结果缔造了一个历史上最为长久、最为奇特的银行账户。 安朝为了迎合张天，自然会保护好这个账户。 即使张天离开这个时代，也不敢注销。 安朝皇帝认为，既然“这一世”上仙会降落凡间，未来说不定还会再次降临。 于是，这个账户一直保留着。 希望有人能够再次带着金牌和暗号，重新开启。 一旦被启用，就说明仙人再次转世或者下凡，需要立刻通知皇家。 算是一个等待仙人降临的启示之物。 直到后来世事变迁，王朝更替，这个账户也没有消失。 新的时代，新的统治者，一如安朝的皇帝那样，希望有朝一日，能够等来一个奇迹。 后来不知怎么的泄露出去，百姓听说上仙在人间有一个银行账户。 居然有人往这个账户里存钱，说是献上来孝敬上仙。 百姓也不知道账户的具体名称，反正到了钱庄，就说是往上仙账户里存钱。 这个账户全世界就独一份，倒也不怕存错。 但是钱庄不敢收，于是上报上去。 上位者出于种种考虑，同意了百姓存钱。 刚开始，信徒只是象征式的存一点小钱，希望上仙看到。 但架不住人数多呀。 日积月累之下，账户里累积的存款就已经是天文数字了。 这可是实实在在的存款，不是历代统治者许诺给张天“无限”的金额。 后来华夏历经几次劫难，统治者不得不“借”用账户里真正的存款，对抗劫难。 存款既是实实在在的金钱，又是民心所向。 竟然依靠这些存款，劣势翻盘，度过了几次大劫难。 信徒们以为是上仙的启示，借助这个账户庇佑炎黄子孙。 一时间，这个账户更显得神圣。 即使后来度过了封建时代，建立了现代银行体系。 这个账户依然得以保留。 每家银行都会将此账户当作荣誉账户，甚至会以自己银行吸纳信徒存入金额的多少，来比拼各个银行的地位高低。 这个账户各大银行联网，除了国家大劫难需要“借”用外，平时就像一只貔貅，只进不出。 一旦金额减少，说明有人提钱，会瞬间引起全球轰动。 因此，没有人敢擅自挪用账户里的金额。 因为张天的信徒不仅没有随着时代的进步而消失，反而随着人口大爆炸，越来越多。 正如西方的上帝和耶酥，信仰他的人不泛大科学家、各领域的精英。 大家信仰的不仅仅是具体的一个仙，而是华夏一股长存不灭的精神。 每年账户金额的公布日，反而成了信徒的失望日。 看着账户里的金额只有“存入”，没人提取，亿万信徒一次又一次含泪祈祷。 期待有人拿着金牌，带着古老的暗号，走进任意一间银行…… 启用之时，便是仙降之日！ ………… 张天这边。 提着钱袋子出了钱庄，对徐经业道：“附近可有美食？带我去花花钱。” 徐经业道：“上仙，过两条街有一间羊肉面的档口，汤面鲜美，价格公道。” “只是档口设在屠宰场隔壁，并无雅间，有些登不了大雅之堂。” “平时吃的人都是来此交易的农户屠夫居多，外来之人闻香而来，亦多是普通老百姓。” “恐怕周围会有些吵杂，若是人多，还需要与陌生人拼桌。” 张天笑道：“没关系，这才有人间气息，且带我去。” 第319章 仙在人间(谢谢各位的打赏) 徐经业驾车过了两条街。 迎面而来的是一个露天的档口，人声鼎沸，汤面的香气散发到大街之上，形成阵阵雾气。 张天还未下马车，就闻到了浓郁的羊肉香气。 羊肉有的有膻味，有些没有。 很多人还喜欢挑一些有膻味的羊肉吃，觉得这样才有羊的香气，不带点膻味的反而跟猪肉、牛肉等显不出区别来。 张天恰巧属于这种口味。 两人随便找了一张桌子，大大方方坐了下来。 周围的食客贩夫走卒居多，但也有不少衣着光鲜的富人前来品尝。 坐在张天近前的食客随意瞟了一眼，这一瞟，就再也移不开目光了。 以张天为中心，自近而远，随即嘈杂的声音慢慢地消失。 整个档口的食客又是惊喜又是惶恐。 由于张天身边没有断臂的铁东，标志性不够明显，大家的第一反应，就是自己看走眼了。 毕竟这时代没有多媒体，如果没有近距离看过张天的话，还真认不出来。 有些食客认不出张天，见大家突然像是时间静止一般，只盯着一个人看。 不由得低声问道：“那人是谁呀？你们怎么都停下来了？” “上仙……他很像是上仙……” “嘶…………那咱们还不跪下？” “不能跪。如果真的是上仙，他不喜欢人跪拜。” “如果咱们认错人了，那就更不能跪了，免得闹出笑话来。” “有理，无论是不是上仙，都不用下跪。” “上仙喜欢游戏人间，咱们若是打扰了上仙，说不定本来有的仙缘也赶跑了。” “嗯……襄阳的仙人饼，好像就是不知仙人当面，才得了上仙赐福的。” 张天冲档口喊道：“老板，两碗羊肉面。” “哎哎……来了来了……” 不一会，老板用托盘端着两海碗羊肉面上来。 张天刚才看到给其他食客都是直接用手端的，到了自己，却用了一个托盘，显然是认出自己来了。 果然，老板双手十分恭敬地将羊肉面摆上桌子，深深地弯腰道：“请问……可是张公子当面？” “嗯。今天出来逛街，听说你们这里的羊肉面新鲜，过来尝尝味。” 老板大喜：“谢张公子夸奖。” “行了，你下去吧。” “哎……”老板欢天喜地退了下去。 见周围的食客只是看看，没有人过来磕头或者跪下来求仙缘什么的，张天还是很满意的。 至少不用担心像后世的大明星那样，到处被粉丝围堵。 张天与徐经业有一句没一句地边吃边聊，不一会，两大碗面见底。 张天喊道：“老板，结账。” 老板一直在不远处候着的，连其他食客生意都不做，闻言，急忙小碎步过来。 “张公子，味道可合口味？” “嗯，不错。”张天点点头，“羊肉够新鲜，汤水味道浓郁。多少钱？” 老板道：“谢张公子夸奖。张公子于安朝有大恩，在下岂能收张公子的钱？” “少啰嗦，吃饭付账，天经地义。” “好……好吧。承惠五文钱。” 老板说这话，目光却是看向徐经业。 在他想来，这等粗俗杂事，自然是上仙身边人负责的。 徐经业知道张天是来“学”花钱的，当然不会抢着付钱。 看到老板的目光，只是微笑，并无动作。 张天知道两大碗羊肉面，肯定不可能只值五文钱。 当初在襄阳城吃一个大饼都要五文钱，更别说加上这么多羊肉了。 但张天已经提醒过了，老板还是收这么少，就懒得和他客气了。 又不是走亲戚，一点小钱没必要像太极推手那样，推来推去。 张天拿出钱袋子，有些笨拙地解开一贯钱的麻线结扣，数出五个铜板，递到老板手里。 老板手一哆嗦，仿佛触电似的，双手捧着五个铜钱，差点捧不稳。 张天见怪不怪，带着徐经业离开。 马车刚一转弯离开这条街，整个档口轰然热闹起来了。 有人叫道：“真的是上仙，上仙居然到这里吃面来了？” “这有什么？上仙还在襄阳吃苦力充饥的大饼呢，羊肉面可比大饼好吃多了。” “唉……可惜，没有人上去闹事……我等无仙缘呀……” 此话一出，周围的人齐齐对他斜视。 “你是不是傻？谁敢上前闹事？” “对了，刚才陪上仙来的那个是谁？大家可认得？他为何心安理得让上仙付钱？” “这却是没见过。看他年纪，亦不是仙人弟子徐解元。” “此等杂事，怎么需要上仙亲自动手？实在不该呀。” 众人一头雾水。 这个时代稍有点身份的人，都讲究不粘“铜臭”。 别说像张天顶着一个“仙人”的光环，就算普通官员，只要身边有仆人，都不会自损身份，大庭广众之下数几个铜板。 忽然有衣着光鲜者喊道：“掌柜的，上仙给的那几个铜钱，我愿以一两一枚买下来。” “我给五两一枚，只买三枚即可，请老板割爱。” “我出十两一枚……” “我出五十两一枚……” 那来吃面的富人，喊声此起彼伏，价格一个比一个高。 见档口快变成拍卖场，老板只得出面道：“对不住了，各位。” “这是上仙赐下的仙缘，给多少钱都不卖的。” “回头我会串起来挂在店门口，诸位若是想来瞻仰仙人赐予的钱宝，可多来小店帮衬。” 有人夸道：“还是掌柜的精明，这可比什么金字招牌有用多了。” 此时张天吃“人间烟火”的效应，已经没有第一次上街吃饼那么强了，但张天第一次付钱，众人却是第一次见到。 宣传得当，远比后世店铺的明星合照有用得多。 有人道：“掌柜的，你挂在门前，不怕人多手杂，被人摸了去？” 老板“哈哈”一笑，道：“上仙给的那就是仙缘，若是以偷抢手段强行获得的，恐怕不是仙缘，而是诅咒了。” 众人一听也是。 用钱买还说得过去，用偷的，怕不是嫌自己福气太多了？ 张天不知道他随手花出去的钱，居然被人当作宝贝给供了起来。 随着世事变迁，这些张天经手过的物品，留存下来的不多，越发显得珍贵。 在一些狂热信徒眼里，这些物品有着无上的纪念价值，是追寻上仙脚步的圣物。 一旦现世，立刻就有无数富豪信徒过来，天价收购。 既然有价，自然就有假。 为了辨别真正的仙物，还诞生了一门鉴定学，专门鉴别仙人用过的物品。 据说经过仙人手里的物品，沾染有“仙气”，可用特殊手段呈现出来。 随着科技进步，后世甚至用了上高能电磁共振仪，用来鉴别仙物之中的那一缕“仙气”。 ………… 此时的张天，自然不知道自己随手花出来的钱会有那么多的故事。 平时时不时的上街逛逛，吃些美食，散散步。 一时间，整个临安城风气大变。 大家知道仙人时常“游戏人间”，都希冀能够得到一丝仙缘。 不由得变得有礼有节起来。 纵使是心怀恶念之徒，亦怕上仙幻化过来考验，不敢撒泼耍赖，做那欺行霸市的恶行。 生怕被上仙逮着了，叫阎王爷上来拘了魂魄下地狱。 整个临安城的治安前所未有的好，说是路不拾遗亦不为过。 第320章 皇帝问对 这天，张天逛了一圈街，随手买了些小吃带回家。 刚到张府大门前，就见徐闻、史尚书、卓平等人，身着正式朝服，候在门前。 张天问道：“可是皇帝有什么事？” 史尚书上前一步，递上一张帖子，肃容道：“皇上让臣等过来送帖子，三天之后是吉日，宜出行、祈福。” “请问上仙是否有空暇，皇上欲登门问对，请上仙赐言。” 张天微微皱眉：“有什么事不能在朝廷上说？或者叫徐闻、卓平过来传话？” 徐闻道：“仙师，此事事关国本，皇上坚持登门拜访，方显诚意。” “好吧。到时候请皇帝过来吧。” “是，仙师（上仙）。” 史尚书恭恭敬敬递上拜帖。 张天接了过来，有些好奇这个时代的拜帖是什么样子，随手翻了翻。 发现上面除了日期时辰外，其他都是一些拍马屁的客气话，跟之前的圣旨差不多。 只是，张天一时想不到皇帝有什么事搞得这么神秘。 还要择黄道吉日才上门，不像是紧急的军国大事。 三天后。 天刚亮，徐闻、卓平就过来张府对接。 随即有大批的禁军出动，形成一道防线，从宫门一直布置到张府。 百姓知道了，市也不开了，纷纷过来围观。 安佑帝治国温和，百姓知道只要自己不冲击禁军，围观也不会有事。 张天还时不时的出去逛逛街，有缘的话还能见上一两面。 皇帝可是一年也难得出一次宫门，百姓自然好奇。 听说皇帝亲自登门拜访上仙，不知道又有什么惊天大事发生。 禁军大为紧张，生怕在自己守卫的路段发生什么意外。 若是有人不长眼，冲撞了圣驾，那可是掉脑袋的大事。 一时间刀兵霍霍，严阵以待。 安佑帝摆着正式的仪仗，坐着马车，带领百官，从皇宫出来。 负责对接的禁军和太监，不断地有人来回跑动，以确保仪式分毫不差。 等皇帝仪仗到了张府外面，禁军才松了口气。 料想如今这天下，还没人敢在仙人眼皮底下出手的。 张天见皇帝搞得这么正式隆重，只得配合一下。 正门大开，等皇帝仪仗到了门外，才从府里走出来迎接皇帝。 营造出一副仙君和谐的景象。 安佑帝身着龙袍正装，在卓平的扶持下，走下马车。 来到大门前，深深一作揖，道：“朕代表安朝列祖列宗，代表天下万民，前来请上仙赐言。” 张天伸出手轻扶，道：“皇帝有心了，请先进府详谈。” “谢上仙。” 张天和安佑帝齐步进门。 后面跟着史尚书、太常寺少卿傅文林、 大司农闻作民等一众重臣。 还有几个皇室宗老，年纪颇大，身着紫色蟒袍跟在后面。 随后是靖妃周容容，怀里抱着一个一两岁的小孩子。 进到府，客厅早已在之前的对接中布置好了。 安佑帝和张天坐在中间，周围是几个重臣和宗老。 上次在朝堂见到的起居郎，则在角落里的一张小书桌，摊开书卷，磨墨静候。 靖妃周容容抱着孩子，隔在一道屏风，坐在里侧。 张天见这阵容，心中猜想，难道皇帝想确立下一代继承人，将靖妃的孩子定为太子？ 靖妃不是皇后，生的孩子是安佑帝的长子，但不是嫡长子。 将来皇后如果生了儿子，按传统，皇位是要传给皇后的儿子的。 皇后张天见过，和安佑帝的年纪差不多，四十岁出头了。 以这个时代的医疗条件，有儿子的可能性已然不大。 如果皇后没有儿子，其他贵妃也生有儿子的话，那可能就会起纷争了。 难道皇帝想立靖妃的儿子为太子，一来以此来拉拢自己，二来也借自己的威望，给未来的太子加一道保险？ 张天知道自己如今的地位，如果自己点头，朝廷内外，无人不服。 就算后面皇后再生有儿子，都无法更改结果了。 但靖妃的孩子才一两岁，这未免太着急了些。 张天道：“皇帝有话，但说无妨。” 安佑帝肃容道：“自上仙降世，助安朝屡歼强敌，安朝国土已逾倍增，强敌畏仙威而不敢犯。” “天下百姓安居乐业，得享太平盛世。” “上仙又邀扁鹊、华佗二位医仙降临，为朕除疾治病，如今方有子嗣延续皇室香火。朕代表安朝皇室，感激不尽。” “如今朝廷之内，百官齐心，各尽其职，大小官员得以各展其才。” “朝廷之外，文兴武治，此乃上仙恩赐之盛世。” “安朝自太祖以来，日夜祭拜上天，不忘帝星之照耀，今承蒙上仙厚爱，受恩深重，无以为报。” “唯愿将此盛世长存于世，当使百姓铭记于心，世代传承。” “然世事无常，兴衰更迭，千世百世之后，难免有变。” “致使皇家香火断绝，百姓流离失所，忘却仙恩。” “朕代表安朝皇家，天下百姓，拜问上仙：” “如何才能保此盛世，春秋万代，永世不衰？” 张天无语。 自己担心的事情果然来了。 只要自己在世间一天，从皇帝到百姓，肯定会想着法子求“仙缘”。 刚到朝廷之时，威望不足，皇帝敢当面问能不能成仙。 自己明确表示“人间无仙”之后，皇帝的心思才稍稍收敛了些。 后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让张天的威严愈重。 连徐闻身为亲传弟子，都被张天明确告知不能成仙，皇帝及众人想成仙的心思才淡了许多。 于是退而求其次，皇帝就改为求子嗣了。 等治好了皇帝的不育症，皇权有了传承。 安佑帝终于开始琢磨着每个皇帝渴望的事情，希望皇权千秋万世，永远传承下去。 这种事情，在此之前几乎所有朝代都在探索，可惜都逃不过灭亡的下场。 安佑帝和百官、宗室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可能比汉、唐的皇帝更强更有智慧。 但安朝比汉唐有优势的地方，就是有一位“真真正正”的仙人降临凡间。 这种万世之事，问长生久视的仙人，最为合适不过。 于是，才整出这么一个隆重正式的仪式来问对。 见皇帝搞得这么隆重正式，张天也不好用“笑而不语”来搪塞过去。 张天双目微闭，疯狂的搜索资料库。 准备找一些说辞，来忽悠……咳……来解答安佑帝的疑问。 此时客厅人员众多，遮挡了客厅不少光线。 张天眼睛的视网膜显示器不断闪烁的光芒，通过半闭的眼帘，隐隐透了出来。 一时间，整个大厅掉针可闻。 其实，在此之前，有不少亲近的人已经看过张天眼睛的异样，只是不敢询问。 大家都以为是仙人异相，或者是在施法。 此时见张天眼睛异状，大家都在猜测，上仙可能在窥探时间长河，寻找那千秋万世之法。 一如之前借用两百年后的《三字经》那般。 过了良久，张天张开了双眼。 眼里的光芒一闪而过，恢复如常。 众人越加敬畏和期待，不知上仙窥探时间长河，会带来什么样的答案？ 第321章 没有千秋万代的王朝 张天缓缓开口道：“无法。” 众人呼吸一滞，脸有悲容。 张天简简单单的两个字，相当于在宣判：安朝未来必然会灭亡，华夏大地会再次遭遇沉沦。 在座的皇室，以及勋贵的后人，也将面临改朝换代的劫难，甚至香火彻底断绝。 安佑帝悲声道：“上仙……可是朕德行不够，不能得上天眷顾。” “若是如此，朕愿退位让贤，让宗室之中的有德才俊，接过祖先基业，延绵这太平盛世。” 张天不置可否地看了一眼安佑帝。 不知道他是出于真心，还是做做样子。 当初他过继三王爷的儿子来养，却迟迟不立太子，一直希望有自己的血脉，可见执念之深。 现在肯当面说愿意为了皇家万世传承，甘愿放弃让自己的儿子继承皇位，决心可以说是相当大了。 不过，安佑帝也仅仅是说让宗室的才俊继承皇位，也没有大度到说禅让给皇家之外的人。 依然脱离不了封建皇权的思想！ 张天不指望安佑帝能够超脱这个时代，所以才说“无法”。 在后世，中外一百多个大小国家，用血与火来证明，封建王朝终究会消亡。 要么被革命推翻，要么被更先进国家吞并。 只有一些默默无闻的小国，或者极少数政教合一的偏远之国，才保留着皇权。 但这些国家都与强大无缘。 不被其他国家吞并，也只是后世世界格局下的机缘巧合，并非实力使然。 安佑帝要保留封建皇权的同时，还妄想着千秋万世，怎么可能？！ 如果真有这种完美的制度，张天可能就自己当皇帝了。 比封建制度更先进的是资本主义。 后世已经证实并不完美，每隔几十年就会爆发大危机。 两次世界大战都是资本主义世界引发的，死伤亿万，旧帝国瓦解，新帝国崛起…… 至于大大小小的经济危机，那更是数不胜数。 至于比资本主义更先进的制度，后世也在探索之中。 就算想模仿，封建王朝也没后世的生产力和思想来改造自己。 安朝如果强行模仿，只会像汉代王莽那样，灭亡得更快。 所以，安朝要么像普通王朝那样，数百年之后，灭亡于土地兼并等封建王朝弊病。 要么灭亡于封建制度过渡到更先进制度的大时代之中。 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 有了更先进的生产力，整个社会结构需要有与之匹配的生产关系。 即使有张天的帮助，无非就是多延缓时间罢了。 张天见安佑帝、 宗室、重臣等人的悲伤并非作假，只好道：“皇帝，这与你的德行无关，天道如此，无法强求。” “变化是永恒的，不变才是暂时的。王朝亦是如此。” 太常寺少卿傅文林向张天、安佑帝行了一礼，示意有话要说。 张天微微点头。 安佑帝道：“今日问对上仙，事关千秋基业，不必忌讳，直言无罪。” 傅文林这才道：“荀子先贤有云：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 “这确实跟上仙说的变化是永恒的一致。” “自三皇五帝始，上古有禅让之制，中古有周公之礼，秦朝有严苛之法，及至汉唐，法度一再变迁。” “可见，想依靠一套法度千秋不变，恐怕有违天道，故不能长久。” “嗯……”众人微微颔首，“傅大人言之有理。” 傅文林虽然没有提到安朝，但在座之人都清楚。 安朝的制度又跟历朝历代有所不同，最明显的就是重文轻武，以文制武。 皆因在五代十国时期，无数将军造反，嘎了所在国的君主，自己当皇帝。 若不是张天的到来，影响了历史走向，恐怕此时统治中原的就是赵匡胤一脉了。 因此，制度也因时制宜。 若是生搬硬套前朝旧制，反而死得更快。 傅文林继续道：“荀子又有云：疆本而节用，则天不能贫；养备而动时，则天不能病；循道而不忒，则天不能祸。” “若是皇家顺应时势，遵循天道，则安朝之贫、安朝之病、安朝之祸，岂不是能一一避开？” “既然非贫、无病、不祸，祖宗基业自然长久。” 安佑帝听了，脸色才好了些。 那几个有威望的宗老微微点头，似乎挺认同的傅文林的看法。 唯有史尚书、徐闻等务实派的重臣，脸色不动。 他们常年处理政务，要跟各色各样的人打交道，知道很多事情说得好听，做起来却千难万难。 光是“节用”一项，就是历朝历代最为头疼的难事。 皇帝节省容易，但天下那么多官员，花的是公家的钱，谁跟你“节用”？ 稍有松懈，国库就可能被掏空。 说不定被裁的某个边疆小吏，就是覆灭王朝的枭雄，例如李自成。 安佑帝道：“上仙，若是安朝能藏富于民，常备精锐之士拱卫内外，天下各地有难，朝廷积极救济，可长久乎？” 张天无奈一笑，默然不语。 这个时代的人，对王朝更替的见识，还摆脱不了时代的局限。 他们没有见过后世工业时代那可怕的生产力，没有见过随之产生的资本主义、共产主义等思想。 根本无法跟他们解释。 人类对于想象之外的事物，是无法理解的。 即使勉强听进去，基于人性，也不可能放弃手中的皇权。 正如后世的戊戌变法。 有一丝希望从封建王朝过渡到资本主义国家，结果被慈禧太后等守旧派破坏，诛杀了戊戌六君子。 不过，即使慈禧不破坏，也只是有一丝希望罢了。 后世很多学者马后炮分析，认为成功的几率也没多高。 其根本原因，这场变法本质不过是维护皇权的另一种手段，并不能解决新生产力与旧王朝的根源性冲突。 纵使张天告诉安朝未来的时代走向，千百年后，那时的人也未必会听从所谓的“祖宗之训”、“仙人之语”。 大家见张天又是“笑而不语”，笑容中还有些无奈，甚至有些嘲讽。 安佑帝脸色又转喜为悲，道：“若是天道如此，安朝注定灭亡，那朕日夜操劳，又有何用？！” 史尚书一看要糟，皇上如果就此自暴自弃，对安朝绝对是一大灾难。 第322章 上天的警告 史尚书劝解道：“皇上，老子有云:天地尚不能久，而况于人乎？” “纵使不可长存于世，亦不能自暴自弃。” “国之命，如人之命，国之命在人心。” “皇上勤政爱民，天下百姓受皇家福泽，后世子孙岂会无福？” 安佑帝一听，稍稍缓过来。 历史上改朝换代，前朝皇室幸存下来的也不是没有。 若是自己多施仁政，多积“阴德”，纵使后世改朝换代，柴家当不了皇帝，香火也不至于断绝。 史尚书安慰皇上的同时，看了一眼徐闻。 徐闻顿时会意。 到了他们这种层次，有时一个眼神，就蕴含千言万语，比情人的含情脉脉表达的信息还要多。 徐闻向安佑帝、张天、宗老等人一一行礼，道：“仙师，刚才弟子见仙师左眼有神光闪烁，仙师可是为皇上查看安朝国运？” 众人顿时齐刷刷地看向张天。 刚才张天搜索资料，眼睛闪了好久的光芒，大家早就好奇无比。 只是不敢问出来，此时徐闻询问，正中大家下怀。 “嗯。”张天淡淡道。 徐闻道：“不知仙师看到后世何年？” 张天道：“我只能看到未来千年，再远，就无法看清了。” 众人心头一凛，这岂不是说，千年之内，安朝就会灭亡？ 历史上的朝代，短则几年几十年，长则也不过二三百年。 比较特殊的周朝，虽然号称享有八百年国祚。 但从东周开始，就已名存实亡，诸侯不听号令了，只是勉强挂个虚名。 真正有统治力的是早期的西周，也是几百年的时间。 难道仙人下凡，亲自为安朝打下一片大大的疆域，仍然逃不过朝代数百年更替的魔咒吗？ 徐闻问道：“仙师，不知安朝于何年出事？出的是什么大事？” 张天摇摇头不说话。 因为自己的缘故，从赵匡胤开始，历史已经被改得面目全非。 后世的历史事件已经完全不作数了。 张天就算想装逼也无从装起。 如无意外，安朝会比原来的历史发展得更迅速，更快进入工业时代。 到时候，就是安朝灭亡之时。 这是由生产力和生产关系决定的，并非提前知道了就能够改变浩浩荡荡的历史大势。 相反，如果安朝知道了，恐怕还会主动防范，降民智，锁民力，闭关锁国，阻碍社会的进步。 最终沦为清朝一样，被外部力量打脸才醒过来。 见张天不肯说，徐闻只好道：“天机不可泄露，弟子明白了。” “仙师，如今皇上虔诚前来问对，仙师可否像《推背图》一般留下谶言？让皇家自行领悟？” 安佑帝急忙道：“恳请上仙赐言。” “若是皇家领悟不了，无法躲过王朝更替的命运，说明是柴家无此福分。” 众人殷切地希望张天留下只言片语。 传说唐朝时，李淳风、袁天罡用周易八卦为大唐推算国运，一发不可收拾，竟然推算到自唐以后华夏2000多年的命运。 后来袁天罡觉得泄露天机太多，就推了一下李淳风的背，示意说“天机不可再泄”，因此得名《推背图》。 《推背图》共有六十幅图像，每一幅图像下面附有谶语和“颂曰”律诗一首。 直到后世的21世纪，仍然在它“预言”的时间范围之内。 不过，此书说得玄乎，但自唐以来，就没见有明确的证据，证明此书有用。 多是捕风捉影，民间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 有传说唐太宗怕人知道真正的《推背图》内容，制造了大量的假书，散布民间迷惑民众。 民间更是有好事者，假托李淳风、袁天罡之名，自行增减，胡乱批注。 导致后世出现了很多不同版本的《推背图》，不知真正的原本是什么。 在场之人认为，既然“天机不能泄露”，那么留几句谶言总可以吧？ 连未成仙的李淳风、袁天罡都能留下《推背图》。 没道理身为仙人的张天，一点都不能讲？ 反正上仙泄露天机，遭遇天罚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张天笑笑道：“《推背图》有用的话，唐朝如今何在？为何消失在历史长河之中？” “呃……”众人一愣，好像是这个道理。 安佑帝脸色悲戚，道：“难道我柴家福薄，子孙后代，要灭亡于朝代更替之中？” 张天心念一动，道：“若是只保存香火传承，或许有办法。只是，还得看后世子孙的实际行动。” 安佑帝大喜，急急问道：“上仙，不知是何良法？” 如果安朝不能千秋万世，那么保留香火血脉，不失为退而求其次的选择。 张天正要开口。 忽然天空“咔嚓”一闪，一道闪电照亮了室内。 紧接着就是“轰隆”的一声雷声。 众人身体一震，又惊又喜！ “上天震怒，上仙又要泄露天机了……” 有宗老对一角落里的起居郎喊道：“快快快，快磨墨。朱大人莫走神，定要将上仙的天机预言一字不落记下来。” 卓平更是走近几步，道：“皇上小心，若是天雷错落，请让奴才以身挡之。” 张天被闪电惊醒，才想起今天没有释放身体磁场。 这几天皇宫和张府一直在对接防卫、礼仪等各种事情。 虽然绝大部分不需要张天插手，但时不时下人还是要来请示一下。 尤其今天，皇帝出宫，是大事中的大事，马虎不得。 张天一大早就被这些琐碎的事情转移注意力，忘记了像往常那样释放身体的生物磁场。 如今问对过了半天，身体磁场吸引天上的雷云，渐渐聚集到可以释放的程度了。 不过，张天早有准备，微笑道：“大家无需惊慌，室内还是挺安全的。” 徐闻解释道：“仙师早在府内布置有欺天阵法，天罚会被阵法转移。” “皇上无须担心。” 众人听了，才松了一口气。 徐闻说的自然是避雷针。 不知道是不是觉得避雷针这个名字太直白，反正在徐闻宣传下，大家都叫它为欺天之术。 一如当初在襄阳传的“起死回生术”和“过阳寿法”。 于是，在雷电之下，伴随着时不时的“轰隆”声，张天开始“泄露”天机。 “皇帝，随着时代的进步，百姓对统治者的要求亦会不同，皇权反而成了百姓的桎梏。” “若是皇家能够顺应时代浪潮，放下皇权，或许仍然能保留皇室之名，做新时代的吉祥物。” “否则，恐怕会淹没在滚滚的历史大势之中……” 第323章 不全的天机 张天说的，就是后世的君主立宪制。 例如英国皇室，就是皇室与资产阶级妥协而出现的一种产物。 那些不愿妥协的皇室，或没有及时妥协的皇室，错过了历史上的关键节点后，再想妥协，已经没有机会了。 例如后世大清。 如果在慈禧时代肯妥协，说不定还能做个吉祥物，活得十分滋润。 除了大英帝国，世界各国有不少国家也保留有王室。 但多数只有君主之名，而无君主之权。 民众也不怎么仰望这些皇室。 肯安心做好吉祥物的，例如大英皇室，为国家带来旅游收入，扩大文化影响力，民众还会比较尊重他们。 若是做得不好，动不动就有人提议说废除皇室，说是浪费国家金钱养了一堆废物。 致使不少遗存下来的皇室活得小心翼翼，管教极严。 张天将未来会出现的工业时代，以及由此而产生的时代特征，大略了跟安佑帝讲了一遍。 然后又讲了一下新时代的皇室，该如何生存。 例如多做善事，少对抗历史趋势，善于利用皇室之名，多赐予杰出人士荣誉头衔，拉拢人心，让民众爱戴…… 不过，张天本身并非历史政治专业，许多东西都是临阵磨枪，讲得有些模糊。 安佑帝及一众人，听得就更是一头雾水了。 但有一点还是能够听得明白的。 就是如果不顺应时代大势，别说皇权了，恐怕连吉祥物都做不成，要被民众彻底消灭。 等张天讲完，天上的雷云也释放得差不多了。 顿时云消雷散，阳光重新照了进来，一幅明媚的景象。 安佑帝沉默良久，道：“未来的工业时代，就这么容不下皇权吗？” 张天笑笑道：“该说的我都说了，信与不信，就看皇家的选择了。” “唉……”安佑帝长叹一声，“若是朕生在上仙所说的时代，恐怕会选择负隅顽抗，怕是不能逃脱天道轮回。” “如今上仙甘愿冒犯上天，泄露天机。” “朕定当将上仙之言，写入祖训，望后世子孙戒之、慎之。” 几位皇家宗老亦道：“皇上，不仅如此。仙人之训，还要写入宗法之中。” “让柴家子孙，不得违背。” 张天暗自摇头，笑而不语。 这所谓的“祖宗之法”，传个几代，有多少人遵守还不好说。 祖宗之法如果与自身利益一致，后世子孙就会说：祖宗之法不可变也。 如果利益有冲突，话马上就会变成：祖宗之法不足畏也。 主打的就是一个实用。 张天能想到的，安佑帝和几个重臣又岂会想不到？ 只是这个话题敏感，时间又至少在百年之后。 眼前除了将张天泄露的“天机”写入祖训，好像可做的也不多。 就在这时，角落里的起居郎离开书桌，上前几步。 “扑通”一下跪在张天和安佑帝面前，双手奉上书册。 “上仙，皇上，刚才雷声阵阵，微臣又在角落，上仙许多话语淹没在雷声之中，听不清楚。” “请皇上责罚，请上仙指正！” 话音一落，包括安佑帝在内，对他怒目而视。 如此重要的场合，身为起居郎，居然记漏了？这是严重失职呀！ 安佑帝道：“先请上仙将天机补全，回去再定你罪责。” 起居郎朱大人面向张天，道：“上仙……” 张天摆摆手，道：“不必了。” “刚才我说的话你们明白意思就行，不必一字不落地记下来。” 刚才说的话，张天也是从资料库里七拼八凑讲的，哪里能一字一句的校对？ 就算能，张天也没那份闲心。 知道核心内容就行，具体字句没那么重要。 但其他人可不这么想，天机岂能有一字错漏？ 起居郎直接磕起了头，道：“是罪臣不力，恳请上仙补全，罪臣愿甘受一切惩罚。” 张天不理，直接道：“你退下吧。” “这……”起居郎急着满头大汗。 不敢退，又不敢不退。 徐闻见状，上前道：“朱大人，还请作罢吧，这或许就是天意。” “仙师强行泄露天机，上天警告，用雷声掩盖一二。” “天上仙神既给了仙师面子，又尽了责，对上好有交代。” “若是强行补全，非得求个十全十美，仙神不好对上交代。” “负责天罚的仙神，说不定会再次降下天罚，欲掩盖天机。” “仙师自然无事，但朱大人恐有性命之危。” “所记书册，说不定还会被天火烧毁，仙师之言，反倒缺失更多。” “嗯……”众人恍然大悟，“徐解元言之有理。” 大家暗想，怪不得刚才上仙说不必一字不落，原来缘由在此，不愧是仙人弟子。 又联想到“起死回生术”和“过阳寿法”，都是缺陷极大，救回概率很低，还没到扰乱阴阳的地步。 或许正是这样，上天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张天已经无力吐槽了。 随着徐闻跟在张天身边时间愈久，心中那套神鬼理论越发的完善，已经开始逻辑自洽了。 大家见张天不解释，不解释就是默认，默认了就是天意。 安佑帝只好叹道：“罢了，既是天意，回去尔等合力补上吧。” “是，臣惶恐！” 起居郎退了下去。 正当张天以为今日的事情忙完了，安佑帝换了一副神色，脸上不由自主浮现出一抹慈祥之色。 “上仙，朕受仙恩，请得扁鹊、华佗两位医仙救治。” “上仙上天不久，靖妃就已有身孕，如今孩儿已有两岁，上仙还未见过呢。” “今日既是问安朝千秋之事，也带震儿过来，拜见上仙，以谢上仙再造之恩。” “嗯。”张天点点头，“说来我还未恭喜皇帝呢。” 安佑帝对屏风后道：“靖妃，带震儿出来。” “是，皇上。” 一直在屏风后的靖妃，抱着一个裹着重重布袄的小孩子出来，盈盈屈膝行了一礼。 张天伸手虚扶，示意靖妃坐下。 张天道：“刚才雷声阵阵，未曾听到哭声，他可是睡着了？没被吓到吧？” 说到这个，安佑帝眉毛上扬，道：“上仙有所不知。” “震儿自出生以来，就不怕雷声，有时外面越是打雷，他越是想出去看看。” “听说朕在医治之时，仙舟受天金国火雷袭击，宛如天雷。” “朕受上仙庇护，身体无恙，才诞下了震儿。” “朕给他取名为震生，以记仙人救治之恩。” 张天道：“柴震生？这个名字倒是独特。” 张天不知道这个小屁孩的独特性格跟那次事件有没有关系，就算没有关系，大家也强行认为有关系。 张天倒是解释不清了。 似乎是听到有人喊“震生”，小屁孩的脑袋从布袄中钻了出来，黑灵灵的眼睛左右乱瞅。 徐闻道：“仙师可想抱一抱？” 第324章 雷法与药剂 “嗯，也好。” 张天见众人满眼期待，估计又是希望自己“赐福”什么的。 张天走上前去，伸手逗小屁孩：“震生……来，叔叔抱抱……” “咯咯咯……” 小屁孩一点也不怕生。 见张天的手伸过来，胖乎乎的小手也本能地朝张天伸过来。 若是寻常男子，直接伸到到靖妃怀里要抱小孩，恐怕还未接近，手就被打断了。 但唯有张天不同。 大家都知道张天是“天仙下凡”，不近人间女色。 此时只有“及人之幼”之情。 见张天自称“叔叔”，靖妃大喜，对着小屁孩道：“震生，快叫叔叔，叔叔……” 小屁孩牙牙学语，跟着母亲喊道：“鼠……鼠……” 安佑帝等皇室，老怀大慰。 虽然只是口头上的名分，但总比什么都没有强。 将来儿子若是有事，过来喊一声“叔叔救命”，能让上仙出手的几率大大增加。 张天双手将他从布袄里提起来，像抱着一个足球悬在身前。 后世很多人终生不婚不育，生育率急剧下降，加上现代化生活令旧时的走亲戚活动大大减少。 张天在来到这个时代之前，都没多少机会陪小孩玩，也不知道怎么哄小孩子。 一大一小，互相好奇瞪着对方，气氛有些尴尬。 安佑帝道：“上仙，震生只取了本名，尚未取字。” “震生因上仙而生，如今适逢其会，请上仙给震生赐一个字如何？” 张天有些疑惑：“我记得你们这时代，取字好像要到什么鸡冠之年，到底是多少岁来着？” 众人脸色一滞，上仙果然不通人间习俗，哪有什么鸡冠之年。 徐闻身为弟子，只好上前解释道：“仙师，那叫及冠之年，是二十岁之时。” “哦。”张天道，“那震生也没到20岁呀。” 徐闻道：“仙师，那是循例。” “若是有德高望重的长辈赐字，或父母主动请求，自然不必遵守循例。” “原来如此。”张天又问，“那这个取字有什么要求？” 安佑帝忙道：“只要是上仙赐的字，什么字都是震生的福气。” “这样啊……我想想……” 虽然皇帝说没什么要求，但张天也不好乱取一气。 于是在资料库搜索一番，看看古人取字是怎么取的。 一番搜索之下，张天左眼又是隐隐有光芒透出，大概明白了取字的一些依据。 一般来说，字都是跟本名有所关联。 而且，字是供人称呼用的，也不能太过拗口，最好发音也好听。 张天道：“刚才皇帝说，震生从小不怕雷鸣，甚至还喜欢去观看。震为雷，不如就取字为望雷吧？” “此字甚好。”安佑帝道，“望天雷而不惊，震生以后定会是一位合格的帝王。谢上仙赐字。” 靖妃亦微微屈膝，行了一个万福礼，道：“谢上仙赐福。” 张天道：“震生他从小不怕雷电，还对雷电有好奇心。” “为安全起见，我稍后将一些关于雷电的知识，写成书册。” “将来他长大之后，若是有兴趣，可以学一学。” “就算没兴趣，也能了解雷电的危险之处，知道如何避险。” 这个小屁孩从婴儿阶段就不怕雷，再长大一些，张天就怕雷雨天他自个儿去探寻雷电的奥秘。 不如趁此机会，将雷电的一些知识写下来。 从小教会他如何避险。 顺便在里面夹杂一些电的知识，算是在这个时代开启关于电的启蒙。 就算震生长大了没兴趣，以他的身份，也可以安排人去研究。 安佑帝大喜，声音都颤抖了：“上仙可是要将雷法传授给震生？！” 当初皇城斗法，白玉蟾的雷法可是吓住了不少人。 无论是掌心雷，还是后面的天雷引雷术，都远远超出凡人的境界。 白玉蟾尚未成仙，就有如此手段，更别说他们眼里的“上仙”了。 在北伐天金国期间，张天利用自身磁场，使用过几次引雷术，杀敌无数。 比白玉蟾更胜数倍。 练得好了，岂不是成仙有望？ 张天摇摇头道：“这倒不是什么雷法，就是关于雷与电的一些知识。” “尤其是里面的安全注意事项，要让震生和他身边的人注意，免得在天雷之下送了性命。” “若是因此身死，我也无法起死回生。” “另外，这篇书册不必秘而不宣，若是有人想学，皇家可择人传授。” “啊？”安佑帝微微错愕，“上仙传授之雷法，若是广而告之，岂不是泄露天机？” 张天笑笑道：“这些不是修仙秘法，皇帝不必可惜。” “相反，若是有人领悟了其中道理，推广使用，还会造福苍生。” “噢……”皇帝微微失望。 果然，成仙秘法，仙人不会那么容易传授。 至于后面的“造福苍生”，皇帝倒没那么上心。 如今的盛况，已经是历朝历代的丰功伟业，太平盛世了。 以安佑帝的见识，已经想象不出更好的“造福苍生”该如何造法了。 张天将震生交还给靖妃，道：“等震生满两周岁，带他来我这打一针。” “打了之后，可以提高免疫力，预防多种疾病。” 张天说打的针剂，是提高免疫力的联合疫苗。 本来是用于太空上，提高太空人员的免疫抵抗力。 很多富豪上天之后，身体会有不适，引发种种疾病，或者受伤之后，引发感染等连锁反应。 打这种针除了能预防多种常见疾病，还能减少各类小病痛。 在这个感冒发烧都能要人命的时代，这样的针剂无异于仙药。 药剂的保质期不是很长。 九重天上面的药品放了五六十年，早就全部过期了。 只有补给舰里面带来的，如今还在保质期内。 张天自己不需要，徐闻等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有孩子。 还不如现在做个人情，给皇家使用。 靖妃大为感动，道：“谢上仙厚爱。请问上仙，可是之前给苏儿喝的那种仙药？” “嘶……”众人倒吸一口气。 苏儿的故事他们早就熟得不能再熟了。 传闻当时苏儿已经三魂七魄去了两魂六魄，只剩一口气吊着。 结果喝了上仙亲手给的一瓶药剂之后，立马就回过气来了。 说是起死回生也不为过。 那个装仙药的瓶子，阴差阳错之下，如今就收藏在皇上的宝库里面。 现场的重臣、宗老，不少人还亲自去观摩过。 瓶子成色纯净如水，世间独一份。 若非瓶子太小，光是这成色，就价值连城。 张天无奈一笑，当时因为请了“阎罗王”出场，导致整件救治事件蒙上了太多神鬼色彩。 连一瓶简单的高能葡萄糖都传出花来了。 如今张天也无法解释了，只好道：“并非同一种药。苏儿那种是口服的，这种却需要注射。” 徐闻道：“仙师，哪一种比较好一些？” 第325章 拜年的和尚 张天道：“用途不同，不能简单用好坏来区分。” “真要比较，给震生的这种疫苗制作难度要大上许多。” 安佑帝和靖妃大喜，连上仙都说制作难度大，那这种仙药自然更厉害了。 “朕代震生谢过上仙大恩大德，择日不如撞日，不如现在就给震生用药如何？” 张天道：“不行。我说过了需要满两周岁。只能多，不能少。” 这是针剂的使用说明，最低可使用的年龄是两周岁，张天可不敢胡乱提前。 周围众人略微失望，不能当面看到“仙药”的使用过程，有点可惜。 只能等大皇子两周岁的时候，找个借口过来，看看能否有幸观摩到仙人用药的景象了。 ………… 诸事完毕。 安佑帝带着复杂的心情，从张府离开。 此次知道安朝不能千秋万代，安朝皇室还是很遗憾的。 但连上仙都说逃不过天道轮回，他们也无法强求。 只希望多行仁政，将来王朝灭亡之后，皇室得以保存延续下去。 就这么一个小小的念头，导致安朝之仁，天下闻名！ 安朝皇室觉得，王朝迟早都会灭亡，那又何必用各种愚民的统治手段，死死地压制百姓呢？ 还不如对百姓好一些，将来说不定就靠着这份名声，能够做未来朝代的“吉祥物”呢。 回去之后，安佑帝随便找了些借口，对张府大加封赏。 安佑帝知道张天不需要这些俗物，对张府的人赏赐，主要是表明一个态度——皇家对上仙的恩情，时刻记挂在心里。 连身为管家的徐经业、家中的几位仆人，都以“服侍上仙，自有苦劳，勉之励之”为名，赐予了许多钱财。 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赏赐颇丰。 但是徐父一身清骨，无功不受禄。 知道这么多封赏都是看在张天的面上，心中不安，想交给徐经业，纳入张府的账房里。 徐经业不敢收，一来二去，推到张天面前。 张天只好劝道：“徐老先生，你们两老之前在襄阳过得清贫，料想余钱不多吧？” “不如收下，算是你两老的私己钱，有什么支出也方便一些。” 徐父摇头道：“我年事已高，吃喝用度花费不了几个钱，这些都是皇上赐给张府的。” “我们住在张府，已是沾了上仙的光，这些贵重之物，纳入张府账房最为合适不过。” 张天微微一笑：“如今徐闻尚未婚配，年纪轻轻就已身居高位。” “将来有了良配，必然不是普通人家，纳采之礼不能轻慢。” “这点钱财，恐怕还不够呢。” “徐老先生难道到时候再跟我和徐管家借吗？” 徐父听了，才拱手道：“如此，老朽就厚颜收下了。” 虽然张府不缺钱，徐父的弟弟徐经业也不缺钱。 徐父只要开口，要多少肯定都会“借”。 但亲儿子的喜事，请媒人、置办些纳采之礼等步骤都要跟旁人要钱，脸面实在不是很好看。 还不如现在就收下皇上的赏赐，将来如何花钱也自在一些。 经张天这么一提，徐父、徐母开始打探临安城里哪家有好姑娘尚未婚配。 甚至上街踩点，在街头巷尾打探各家的名声、风评，提前做好工作。 只等徐闻的春闱考试一完结，就将结婚的事情提上日程。 …………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又临近新年。 这是张天在地面过的第二个新年。 今年的天气果然跟张天预料的一样，比往年都要寒冷一些。 但临安城却更加热闹。 离新年还有大半个月，张府就门庭若市。 各个大小官员、富贵人家，开始上门给张天拜早年。 这些人往往是跟张府没什么关系的，只得提前过来拜年。 真正到了新年之际，他们恐怕连边都挨不上了。 不仅如此，还有好多虔诚信徒，从远处赶来，要给上仙拜年的。 期待能够一睹仙颜，获得上仙的赐福。 生怕上仙不知什么时候又回天上去，此生再难得见。 徐经业、徐父忙得连轴转，从早到晚忙个不停，收礼收到手抽筋。 刚开始时还想平等对待每一个拜年的客人。 奈何人实在太多，每个人都请进去喝茶招待的话，恐怕拜到明年开春都拜不完。 最后不得不化身“势利眼”。 一些不重要、不够分量的客人、信徒，象征性的收一点贺礼，再回一个红包，在门口就打发走了。 至于想见张天，那就不可能了。 除非是像皇帝、傅文林、史尚书这些熟悉的人，张天可能会给个面子出来见一面。 其他不认识的，任你位高权重，能够进去喝杯茶已经是天大的面子了。 一时间，能够进张府喝杯茶，成了衡量身份高低的民间标准之一。 若是来了张府拜年，连杯茶都混不上，回去后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有多牛逼。 相反，有些人被徐经业看漏眼，请了进去喝茶招待，一时间风光无比。 回去与人喝酒，只要喊一嗓子“我在张府喝过茶”，就能震住不少人。 随着年关渐近，来的人身份越来越高，越来越特殊。 徐经业不敢再擅作主张，开始时不时进去请示张天。 ………… 这天，来了几个和尚。 为首的和尚身材清瘦，正值中年，皮肤晒得黝黑，隐隐有光泽泛起，仿佛一尊罗汉。 身上没有一片超过巴掌大的布料，密密麻麻缝成了一套僧衣——正是僧人中极其少见的百纳衣。 周围排队拜年的人，见到这几个和尚，自愿让他们上前。 清瘦和尚也不客气，一边唱着佛号感谢，一边来到张府大门前。 “阿弥陀佛，见过施主。” 清瘦和尚双手合什。 “见过大师。”徐经业赶紧回礼。 之前佛、道两家跟张天皇城斗法，卧龙寺的慧圆方丈敢在天雷之下念经。 直到斗法结束，依然毫发无伤。 虽然略逊一筹，但大家不敢轻视，认为他是高僧大德，有法力的人。 虽然不及上仙，但至少跟白玉蟾道长差不多一个等级。 眼前的和尚气度不凡，众人本能的礼让三分。 徐经业也不敢怠慢，生怕是仙佛中人，过来找上仙的。 “大师可是来给上仙拜年？” 清瘦和尚道：“贫僧弘愿，自泉州开元寺而来。” “据闻张上仙法力无边，曾请动如来佛祖下凡传经，令《三十七品经》重现人间。” “贫僧一来拜谢张上仙，二来有些佛法疑难，想请教张上仙。” 徐经业微微皱眉：“大师是来挑战上仙？” 弘愿和尚道：“不敢。张上仙法力无边，凭一己之力，打下金、夏两国，贫僧岂敢狂妄挑战上仙？” “贫僧是应卧龙寺之邀，准备去吐蕃传教。” “出发之前，希望拜见张上仙，讨论一下佛法神通。” 徐经业道：“那请大师稍候，我去请示上仙。” 第326章 神足通 在书房。 张天听了徐经业禀告，略微一算，道：“算算日子，佛道两方的人确实该到了。” 这个时代交通缓慢。 上次在朝堂定好政策后，佛、道两教向天下同门发出邀请。 他们收到邀请后再赶来临安，已是年尾了。 等他们讨论章程，确立人员，真正组成儒、道、佛三教团队去吐蕃，恐怕得过了年之后了。 不过，传教这事也急不得，不差这一两个月的时间。 此行一去，可能就是五年、十年起步。 加上吐蕃地处高原，气候与中原不同，又有吐蕃本地的贵族、喇嘛作对。 尤其是一些年纪大的和尚、道士、大儒，可能很多人永远也回不来了，要埋葬在高原之上。 儒佛道三教很多人，都是怀着悲壮的心情，安排好后事，才准备出发的。 但真正的修行之人，没有多少人退缩，反而力争名额。 为公，有识之士，听闻吐蕃人间地狱般的环境，无不愤慨。 何况他们这些修行之人，有机会用一生所学，铲除人间鬼域，自然义不容辞。 为私，此行是扩大自身教派影响力的绝佳时机。 也是个人积累大功德、大名望的大机缘。 此等机缘一旦成功，注定是留名青史，甚至因此能够得道成佛。 张天道：“徐掌柜，你去转告那个和尚，叫他回去吧。” “我不懂什么佛法神通，无法跟他探讨了。” “他若是有兴趣，可去卧龙寺找慧圆，或者去通玄观找白玉蟾道长。” “是，上仙。”徐经业领命出门。 出到大门。 徐经业对那瘦削和尚道：“大师，上仙此时无暇，回言道，大师若想探讨佛法神通，可去找慧圆方丈和白玉蟾道长。” 弘愿和尚听了，也不急切，淡淡一笑，怀里拿出一本书册来，递给徐经业。 “施主，贫僧修佛半生，只习得六神通之一的神足通，自然是无法跟上仙飞天遁地相比拟。” “原本想跟上仙请教一下神通修炼之法，既然今日无缘，且待他日有缘再会。” “这是贫僧写的一些佛法经义，劳烦施主转交给上仙。” “贫僧这段时间会在卧龙寺挂单。若是上仙肯降尊指教，可随时派人来通知贫僧。” 徐经业收过书册，道：“大师，我只能承诺转交，至于上仙看与不看，却不是在下所能左右的。” “善哉，劳烦施主了。” 说着，将书册放到徐经业手上，带着几个和尚，飘然而去。 旁边排队贺年的人群，死死地盯着弘愿和尚的双脚，窃窃私语。 “大师刚才说他懂神足通？那是什么神通？” “难道跟白玉蟾仙长的缩地成寸之术相似？可是，大师他走路也没多快呀。” “或许此刻大师并未施展呢，我听说白玉蟾道长出观做法事，也不是时常施展缩地成寸的。” “这倒是。不过，敢来跟上仙请教，恐怕又是一位半仙半佛之人。” 能来张府拜访之人，都不会是目不识丁的文盲。 有人解释道：“传说佛教有六大神通：天眼通、天耳通、他心通、宿命通、漏尽通、神足通……” “每一种都神妙异常，但在此之前，世间少见。” “若不是上仙降世，恐怕我等还不知道，这些神通真的存在呢。” 有人回应道：“不错，不过这位弘愿大师说只会神足通，跟上仙差得就有些远了。” “据上仙降世以来展现的仙法，千里眼、顺风耳、谛听之术、借后世二百年的《三字经》、飞天之术、天雷术等等。” “恐怕比佛教六大神通，只多不少，只强不弱。” 有人回道：“你也不看看上仙姓什么？说不定跟灵霄宝殿那位至尊有莫大关系呢。” “嗯……”众人纷纷点头认可，“上仙那是天仙下凡，大师和道长他们，终究未成仙，还是差了不止一筹，难怪上仙不请大师进去。” “可惜，若是再来一次皇城斗法，我等就可以大饱眼福了。” 一众人边排队边闲聊，对仙神之事，莫不憧憬万分。 徐经业拿着书册，回府禀告。 张天翻了翻弘愿和尚留下的书册。 见上面都是一些佛经教义的思考，并没有神足通的描述。 以这个时代的人习惯，这等秘法，不会随便写在一本书册上传播出去。 张天搜索了一下历史资料，没有找到这个弘愿的记载。 想来就算是高僧大德，恐怕仍然要比白玉蟾等差上一些，否则不会留不下记载。 连白玉蟾的五雷正法、缩地成寸术张天都见识过了。 掌心雷、地雷术是用特制的火药，天雷术是用金属粉线。 缩地成寸则是一种特殊步法，对脚的力量要求非常大，再辅助一些迷惑性动作和道士的服装。 有点类似后世的滑行舞步，走起路来有一种脚不沾地错觉。 那“神足通”估计也只是一种比较突出的技能。 不太可能是传说中的神通。 见张天沉思，徐经业问道：“上仙，可需要在下去请弘愿大师回来？” 张天摇摇头：“不必了。有机会见面再说吧。” 张天若是想知道，自然可以叫弘愿和尚进来。 但是，听了人家的“神足通”，自己也不能没有表示，也得回馈一些什么“秘法”。 张天暂时还不想费这个脑筋。 很多在古代是秘技的东西，在后世已经大规模披露。 只是时代不同，许多技能公开了也没人去练。 实在是练习太苦，收益又少。 要么被更先进、更科学的训练方法所替代，最终沦为表演性质的技艺。 ………… 自弘愿和尚一行人来了之后。 张府陆续有道士、和尚，以及一些奇人异士想来拜访。 徐经业每当遇到拿不准的，就进来向张天禀告。 张天往往是询问了一下对方是何身份，会什么技能，绝大多数都不感兴趣了。 道士、和尚往往是来请教经义的，像弘愿和尚这样敢说请教神通的少之又少。 有很多则是表演江湖把戏的，想在仙人面前彰显手段，好求那泼天富贵。 张天一听就知道是一些古代魔术，绝大多数后世都已经揭秘。 若是在外游玩，张天不介意当个乐子观赏一二。 但如今正值拜早年之际，无数双眼睛盯着。 任何一个被请入府，得了张天接见的人，都会引起轰动。 若无必要，张天不想惹出太多麻烦。 甚至有一些武道中人不是来求见张天，而是想求见“金臂神将”铁东的。 想以武会友，请教一二。 无他，亦是想求富贵罢了。 第327章 紫阳入城(大家2024新年快乐) 这些武道中人，但凡能够在铁东手下坚持几下，立马就能引起轰动。 进可为将，退可为师，名利双收。 要知道两次灭国之战中，但凡挡在铁东面前的，无论是士兵还是大将，无论是身穿盔甲还是骑着战马，一刀下去，统统切成两段。 在九死一生的登墙战中，铁东更是经常单枪匹马，一个人抢占一个墙头，为军队打开豁口。 纵使吕布复生，亦未必有如此勇猛。 可惜张天的光芒太盛，令铁东的战绩黯然失色。 否则，其名望绝不低于历代名将。 铁东自然是通通不见。 切磋不是打仗，不能下死手。 打赢了没好处，一不小心输个一招半式，只会成为他人的垫脚石，傻子才会答应。 上门之人见张天、铁东都不得而见，也不敢有怨言或者挑衅，只是感叹自己无缘。 若是张天第一次进临安，说不定还会有些狂妄之徒想挑战。 当时张天尚未北伐，只有襄阳一战略有威名，又阴差阳错披上“仙人”这一层外衣。 从百官、和尚、道士、民间，不信、不服的人多着呢。 可是，随着后续一连串大事发生，张天几乎凭一己之力，硬生生打下天金、西夏两国，又逼得大蒙不敢南下。 安朝疆域凭空扩大一倍有余！ 如此手段，如此功绩，就算没有仙人这一层外衣，谁敢有一丝不敬？ 自此之后，张天在安朝总算是随心所欲，超然物外。 但是很快，一个人的到来，令张天不知如何面对，却又不得不见。 ………… 这天，临安府城门，来了几个道士。 一老者，二壮年，四青年。 为首的道士年纪比白玉蟾更为年长，身体瘦削，须发皓白，一身朴素道服。 这个形象，极为符合常人想象中的“仙风道骨”。 但老道士站在城门前，脸上却露出了极其复杂的神色。 感慨、忐忑、疑惑、愁苦、欣喜、纠结…… 别说是在仙风道骨的道士身上，就是普通老人脸上，也很难得见到如此丰富而复杂的表情。 老道士站在临安城门前，久久不入。 守城的军士见老道士在城门前久久不动，脸色又如此复杂，心中不安。 若这是府宅的大门，恐怕主人已经被吓得半死。 生怕自家府里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或者风水有什么不妥。 瞧老道士这表情，怕是极为严重且棘手。 自从张天出现以来，虽然借“如来”之手，打压了佛门的敛财之风，但也无形中助长了民间神棍的地位。 那些真正有名望的修道之人，民间更是趋之若鹜，人气凭空增长了好几倍。 既然上仙见不着，那么去拜拜那些未成仙的道长也未尝不可，说不定就结了个善缘。 不过，这里是临安城，安朝的帝都。 如今有一位上仙在坐镇，城池是不会有事的。 军士担心是不是自己这些军士有灾祸，老道长看到了在迟疑该不该“泄露天机”。 一位校尉上前道：“请问仙长，可是在看望气，可看出哪里不妥？” 老道士道：“仙长不敢当，贫道并未看出有不妥之处。” “那仙长为何不进城？” “唉……贫道思绪万千，道心不明，未敢轻易入城。” 守城校尉心念一动，问道：“仙长可是来拜访上仙？” “正是。” 校尉顿时笑道：“仙长不必忧虑。” “上仙平易近人，待人温和，平时还会上街游玩，品尝人间美食，并非我等凡人想象中高高在上。” “仙长身为同道中人，就算求而不得见，亦不用担忧上仙降下惩罚。” 老道士摇摇头：“贫道并非担心惩罚，只是……” 见老道士欲言又止，校尉有些腹诽。 这道长怎么跟和尚似的，婆婆妈妈。 于是问道：“敢问仙长尊号？来自何处？” “道长张伯端，道号紫阳，自台州崇道观而来。” “嘶…………” 校尉和身后一众军士齐齐一震，不自觉地退后两步。 生怕靠得太近，对眼前的老道士不敬。 “仙长可是上仙书中所说的张紫阳，张神仙？！” “快快快，快跪下，这是上仙提及的另一位活神仙。” “拜见张神仙……” 转眼之间，十几个军士齐齐跪在老道士眼前。 出入城的百姓见到军士们跪了下来，又听到“神仙”二字，放眼看来。 “难道是上仙又来游戏人间了？” “不对，眼前这位仙长年纪很大，不是上仙。” “上仙变幻万千，说不定是变个模样，来考验凡人呢？” “刚才我听到城卫好像叫张紫阳……” “嘶…………”百姓同样一惊。 “上仙提到的活神仙紫阳真人？” “紫阳真人肯定是来拜访上仙的，果然，神仙中人访友来了。” “快快快，莫要错过仙缘……” 随即“扑扑扑”一阵跪地声起。 以老道士为中心，迅速周围跪了一圈人。 远处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的百姓，见这边连军士都跪下了，以为来了什么大人物，生怕不敬惹来麻烦，干脆也跪下。 没一会功夫，整个城门前后都跪满了人，把城门给堵住了。 老道士脸露无奈之色，却未觉得惊讶，显然早有预料。 “无量寿福……”老道士打了一个稽首，“诸位居士请起。” “贫道只是台州一道士，并非神仙，诸位居士不必如此。” 话音一落，跪在地上的一大群人，整齐划一露出了一个奇怪的表情。 既敬畏，又不信。 当初张天降落在襄阳，就看到过无数次这个表情。 以校尉为代表，此时所有人的心声都差不多： “神仙又来骗咱凡人了，这个我熟。” “当初上仙降临襄阳，也是三番四次说自己不是神仙，肯定是想考验咱凡人。” “看到谁心善，才会降下祝福，甚至赐给仙缘。” “上仙也是直到皇城斗法之后，和同道中人白玉蟾仙长坐而论道，才肯承认自己‘确非此界中人’。” “眼前的活神仙，肯定也是看我等是凡人，不肯承认罢了。” 张天的故事，临安城的百姓熟得不能再熟了。 许多本是张天临时起意的举止，都被解读出了种种深意。 例如张天当初在襄阳城乔装出去逛街，阴差阳错之下跟人打了一架，已经演绎成了一个有完美逻辑的“仙人考验凡人”的故事了。 如今再面对 “活神仙”，大家自然懂得怎么应对。 反正“活神仙”不承认归不承认，不妨碍我们凡人跪拜。 眼看城门交通堵塞越来越严重，跪的人越来越多。 这是帝都，再堵下去，恐怕会出大事。 老道士无奈，只得主动扶起校尉，道：“居士请起。贫道这就进城去了。” 校尉只得站起身来，眼看老道士往城内走去，咬了咬牙，厚着脸皮道： “我看老神仙道袍甚旧，不如，在下以厚资给老神仙换一身新衣服？” 老道士头也不回，语气已经有些不耐，道：“不换。” 身后的一位青年道士，对着校尉笑道：“居士，莫要起贪念。” “我等是师祖的徒孙，求了半年，都未求得师祖的一件法袍。” 又一位青年道士说：“诸位居士，切莫起邪念。” “之前在崇道观，有人想偷师祖的法袍，结果拿回去的只是一件破衣服。” “若是不得师祖亲手赐予，偷了也没用。” “大家千万不要再来偷了。” “啪！” 一位壮年道士敲了一下青年道士的头，骂道：“住嘴。你这话一出，又给师父惹来是非。” “哦……是，师父。” 校尉贴身跟了上来，道：“在下向道之心很是虔诚，既然道袍不换，那恳请老神仙赐下一字半句，在下感激不尽。” 老道士步履不停，边走边唱： “药逢气类方成象，道合希夷即自然。” “一粒金丹吞入腹，始知我命不由天……” 第328章 书中神仙(2024元旦快乐) 随着老道士飘然远去，城门留下一地急忙找纸笔的人。 想记录下刚才的“仙人谶言”。 老道士入到城内。 倒没有什么人跪拜他们。 但街道两旁，热情的小摊小店则是随处可见。 “各位道长，要不要尝尝本店的油泼面，不要钱的，就是结个善缘。” “老仙长，到我的店里歇歇脚，喝碗茶吧，不收您的钱。” “我这有些糕点，诸位道长拿几块路上吃……” 一路下来，几个年青道士左顾右盼，差点就走不动道了。 这么多美食，还都说不要钱，谁不想尝尝？ 一位壮年道士见状，轻喝道：“清心寡欲，修持本心！” “是，师父（师伯）。” 四位青年道士只得将目光收回来，双眼观鼻，跟在身后。 另一位壮年道士道：“市井之民热情，乃是有所求。” “求而不得，求而不应，则心生怨念，切勿为了眼前小利，轻易沾染承负。” 承负，是道家类似因果的一个说法，却又比因果包容更多。 四位青年道士只得打个稽首，道：“师父（师叔）教训得是。” 走着走着，老道士忽然停了下来。 前面是一个街道岔口，其中一个方向就是通往张府。 张府在临安城无人不知，老道士一路来早已问清方向，眼前正是一个分岔口。 几个青壮年道士不敢催促，静静地候在身后。 老道士微叹一声：“罢了，还是去张府吧。” “成仙之妄念，乃修道之魔障，是真是假，终究得面对。” 说着，带着几人，直朝张府而来。 还未来到张府，就已看到排队的长龙已经排到街道转角处了。 几位道士犹豫了。 这若是排到后面，恐怕天黑都轮不到他们。 即使排到了，还未必能见到传说中的上仙。 一位青年道士道：“师祖、师父、师叔，要不，咱们先去道观挂单，明天再来排吧？今天怕是轮不到咱们了。” 几位年轻道士看向老道士。 老道士刚想开口，前面的人听到声音扭头回来看，喜道：“原来是几位仙长。” “老仙长，你们不用排队的。” “只要是僧、道二教之人，可以直接去大门见张府管家，但能不能进去就要看上仙心情了。” 老道士微微一愣：“难道上仙知道贫道今天要来？” 那路人回答：“这我就不知道了，老仙长。” “这条规矩是徐管家定下的。怕神仙中人来拜访上仙，被世间俗礼阻碍，于是在门前立了这么一条规矩。” “对了，敢问仙长名讳道号？” 老道士道：“贫道张伯端，道号紫阳，见过居士。” “嘶…………”路人吓了一跳。 “大罗天上紫云仙？紫阳真人？上仙书中说的活神仙？！” 老道士无奈，再次解释道：“贫道并非神仙，居士不必多礼……” 那路人不听，长长一揖到底。 “老神仙今日来访友，且让我这俗人给老神仙带几步路。” 说着，半弯着腰，边领路边对前面排队的人喊道：“诸位让让，紫阳真人仙驾光临，莫要冲撞了老神仙……” 引得前面的人又是一阵阵震惊，不断作揖施礼。 大家对于紫阳真人的出现，虽然惊叹，却并不觉得奇怪，仿佛神仙中人访友，理当如此。 今日得见，只是自己幸运罢了。 趁着这半条街的路程，引领的路人边走边道：“在下来自安庆府，老爷乃是安庆府知府马光祖。” “前些日子上仙拿下西夏，族中子弟蒙上仙恩情，往西夏补了个官缺。” “老爷身有官职，不能擅离职守，故派在下来临安府，向上仙略表心意。” “老神仙若是有暇，到了安庆府，我家老爷定不胜欢迎……” 能派来给张府拜年的人，最是懂得人情世故。 这短短几步路，他全程不介绍自己，却将家族主要信息说了一遍。 希冀能够在紫阳真人面前，留下那么一点印象。 如今这张府是不指望进去了，能够意外遇到传说中的活神仙，也算是意外之喜。 自然得厚着脸皮抓住这一点点机会。 紫阳真人见怪不怪，随便应付着。 到了张府大门。 领路人向徐经业施礼道：“徐管家，这位是上仙书中所说的老神仙紫阳真人，在下今日有幸，给老神仙领个路……” “嘶……”这下轮到徐经业震惊了。 “老神仙请稍待，在下即刻进去通知上仙。” 说着，作了一揖，急急往府里跑去。 刚进内院，差点和徐闻撞了个满怀。 “二叔何事如此急促？” 徐经业道：“紫阳真人来了，就在门外，我正要去通知上仙。” 徐闻同样一惊，叫道：“幸好今日朝廷休沐，否则就错过与老神仙见面的机会了，同去同去。” 还未到张天房间，徐闻就喊道：“仙师……仙师……紫阳真人来了……” 张天出来，道：“那么大个人了，还是朝廷重臣，怎么还如此毛毛躁躁？” “谁是紫阳真人？” 徐闻一愣，道：“仙师不记得了？仙师在《西游记》里提到的大罗天上紫云仙，张伯端，张紫阳呀。” “什么？他怎么还活着？”这下轮到张天震惊了。 “呃……”徐闻、徐经业脸色一滞。 “仙师难道是说，此时紫阳真人应该成仙了吗？” “嗯~~~”张天拖了一个长音，没有回答。 此时视网膜上正在显示紫阳真人的信息。 徐闻说的紫阳真人张伯端，出现在《西游记》的第71回。 当时朱紫国皇后金圣娘娘穿有一件五彩仙衣，浑身上下像生了针刺似的，一摸手心就痛得像针扎。 因为这件五彩仙衣，金圣娘娘才得以免遭妖怪赛太岁的凌辱。 后来孙悟空求出金圣娘娘后，朱紫国国王不能接近，连孙悟空也无法解除。 众人正不知所措，半空中一声“我来也”，紫阳真人就此出场。 书中还给紫阳真人很多出场描述： “肃肃冲天鹤唳，飘飘径至朝前。缭绕祥光道道，氤氲瑞气翩翩。棕衣苫体放云烟，足踏芒鞋罕见。手执龙须蝇帚，丝绦腰下围缠。乾坤处处结人缘，大地逍遥游遍。此乃是大罗天上紫云仙，今日临凡解魇。” 将紫阳真人描写得非同凡响。 前面路人叫的“大罗天上紫云仙”，正是出自这一段描述。 书中有两句对话，表明紫阳真人的身份来历： 孙悟空问道：“张紫阳何往？” 紫阳真人躬身施礼道：“大圣，小仙张伯端起手。” 紫阳真人出场后就解释说：“小仙三年前见朱紫国王有拆凤之忧，我恐那妖将皇后玷辱，有坏人伦，后日难与国王复合。是我将一件旧棕衣变作一领新霞裳，光生五彩。那皇后穿上身，即生一身毒刺……” 说着，对金圣娘娘一指。 五彩仙衣变化成一件旧棕衣，回到紫阳真人手里。 “真人将衣抖一抖，披在身上”，然后腾空而去。 第329章 他还活着? 《西游记》关于紫阳真人的篇幅不多，但描写都极为正面和非同凡响。 张天快速浏览一遍，内心不禁苦笑。 果然，做文抄公没那么简单。 这不，不知不觉中，又埋下了一个坑。 《西游记》是明代吴承恩的作品，离现在还有好几百年呢。 估计吴承恩对紫阳真人张伯端极为景仰，才在书中安排了这么一个角色。 张天的历史知识仅限于高考考试范畴，哪里会知道紫阳真人的生卒年份？ 在此之前，他都不知道《西游记》中出场的张伯端是真人还是杜撰的。 在讲故事的时候，自然不会刻意修改，全盘照抄。 那是一个字都没落下呀。 因为张天的缘故，其他人看《西游记》可不是当故事书看的。 有研究里面的《小周天功》，当修炼之书。 有研究天文地理，格物之学的。 有研究里面的神仙排位，宗教知识的。 第71回出场的紫阳真人自然没有落下，一下就和当世的道士张伯端联系起来了。 道号既叫紫阳，名字又叫张伯端。 同名、同道号，那就不会错了。 大家觉得，这是上仙的暗示，暗示紫阳真人未来会成仙。 甚至有可能，现在就已经是神仙了，只是不想在凡人面前显圣罢了。 张天一时间有些懵圈，不知该如何应对。 书中的神仙本人还活着，如今还上门拜访了。 见还是不见？见了如何解释？ 如果装神弄鬼，用超时代的技术忽悠这位求道老人，张天做不出来。 当初他和白玉蟾“坐而论道”，也是没有故意说一些假信息来忽悠，而是将真实的世界和物理知识告诉白玉蟾。 现在更不能忽悠一位八九十岁的老人了。 如果装神秘，又来“笑而不语”这一套，张天良心上过不去。 自己阴差阳错将紫阳真人抬到这种高度，估计给他造成了不少麻烦。 甚至紫阳真人本人也在疑惑，这次来估计是想询问如何成仙的。 若是没有《西游记》这一档事，张天可以坦然地与紫阳真人交流，该怎么说就怎么说。 可是，如今该如何解释《西游记》书中的情节呢？ 总不能说，自己没文化，不知道您老还活着，抄书的时候抄错了。 徐闻见张天“嗯”了长长一声，陷入沉思，不敢打扰。 和徐经业对视一眼，走远几步，低声道：“二叔，刚才你看到紫阳真人像不像成仙的样子？” 徐经业没好气道：“我肉眼凡胎的，哪看得出来？” 徐闻若有所思，道：“难道紫阳真人错过了成仙时机，仙师正在察看天机？” “会不会是《西游记》泄露天机，导致天上有所变数？” 两人一阵低声讨论，将张天从沉思中拉了回来。 张天道：“徐掌柜，你去和紫阳真人说，过些时日我再与他见面。现在暂时不方便。” 张天准备好好计划一下，如何将这个坑给填上。 既不用忽悠紫阳真人，又不能打破自己仙人形象。 “是，上仙。” 徐经业领命而出。 徐闻道：“仙师，弟子未见过紫阳真人，现在去一睹尊颜。” “嗯，你想见就去见吧。”张天心烦意乱打发两人离开。 徐闻、徐经业出到大门。 外面排队的人见到徐闻大喜，纷纷打招呼“见过徐解元”。 徐闻微微点头回应，径直走到七位道士面前。 朝紫阳真人深深一作揖道：“仙师亲传弟子徐闻，见过紫阳真人。” 紫阳真人不敢托大，忙扶起道：“徐解元不必多礼，贫道身无功名，当不得如此大礼。” 徐闻道：“真人当得。仙师在《西游记》中对真人多有推崇，想必真人是一位得道真仙。” 紫阳真人脸色变幻，道：“贫道一生修道，却不知仙路在何方，此行正想寻上仙问个明白。” 徐闻道：“仙师说，此时不方便，过些时日再与真人见面。” “上仙可有说什么时候？”紫阳真人问道。 周围的人早在徐闻施礼的时候，就已经寂静一片。 全都伸长了脖子，想听听“老神仙”和“仙人弟子”的对话。 徐闻道：“仙师未曾说。” “哦……”紫阳真人一行七位道士，齐齐脸露失落之色。 一位壮年道士打了个稽首：“贫道紫阳门下刘奉真，见过徐解元。” “既然上仙相约未定时日，敢问上仙可留下一句半言？” “这……”徐闻脸露难色，“仙师听闻真人到来，倒是失声说了一句，不知当讲不当讲？” 紫阳真人道：“徐解元但说无妨。” 周围的上百号人，脖子都快伸成长颈鹿了，头偏到一边，用耳朵正对徐闻这边。 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瞪大眼睛能够听得更清似的。 心里暗道，上仙的话还有什么当不当讲的？ 莫不是徐解元逗我们玩，故意吊我们胃口？ 徐闻道：“仙师听闻真人临门，他的原话是：什么？他怎么还活着？” “啊？！”众人一惊。 这是什么话？ 若是平常人对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人说出这话，那是极大的不尊重。 若是皇帝说这话，恐怕那个人活不过第二天。 但出自上仙之口，不应该呀。 从《西游记》中所记，上仙似乎对紫阳真人极为推崇，还约了过些时日再见面。 不像是咒紫阳真人快点死。 难道这话大有深意？ 徐闻是这么想的，吃瓜群众是这么想的，几位道士也是这么想的。 那个叫刘奉真的壮年道士问道：“上仙莫非是在暗示，师父他老人家此时应该已成仙？” 徐闻道：“仙师未曾明言。” “但仙师说这话之时，似乎极为震惊，始料不及。” “以仙师前知亿万年，后知千年的本事，居然未算到真人登门。” “恐怕，天机已变，不可察也……” 几句话，说得众人脸色变幻，心中不知猜测多少遍。 紫阳真人脸上却若有所悟，道：“既然上仙有所提示，贫道知道了。” 这下轮到徐闻的胃口被吊了起来了：“敢问真人，是何提示？” 紫阳真人淡然一笑，来时的苦恼似乎散了许多，道：“四大欲散，浮云已空，一灵妙有，法界圆通。” “贫道且去通玄观挂单，有缘之日再来拜访。” 说着，想转身离开。 徐闻急忙道：“真人，听说您那裳衣可以化作五彩仙衣，可否借与一观？” 周围的众人，双眼更是瞪成牛眼，想看紫阳真人身上的衣服有何妙处。 吓得一大把年纪的紫阳真人拉了拉衣服，脸色无奈道：“贫道尚未成仙，衣服是凡品，诸位切莫再打它主意了。” 说到后面，紫阳真人的语气也有些不坚定。 难道自己成仙之后，身上的衣服，能够炼化为五彩仙衣？ 如果是这样，那就更不能让别人摸了去，盗我仙器。 很快，紫阳真人抵达的消息，在整个临安城传播开了。 瞬间惊动皇帝，百官，还有无数看过《西游记》的百姓。 第330章 促成(谢谢scp－破碎之神的秀儿) 张天这边。 看完了《西游记》中关于紫阳真人的记载，顺手又查起了他的生平着作。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这位紫阳真人张伯端，与白玉蟾、石泰、薛式、陈楠等人合称为“南宗五祖”。 更是被全真道奉为“南宗始祖”，可见来头之大。 不但来头大，紫阳真人的成就更是惊人。 就连张天来自后世，见多了各行各业百花齐放的辉煌成就，亦心生景仰。 首先，紫阳真人的本身着作、诗歌数量不少，水平也不低。 还尝试过儒、道、佛三教归一，又创造了“性命双修、先命后性、道禅合流”等内丹的修炼功法。 其中，最着名的代表作，当属《悟真篇》。 这本书资料库里面就有，但是张天看不明白。 令张天震撼的是这本书的一连串荣誉： “内丹术集大成者。” “与汉代魏伯阳的《周易参同契》并称为‘丹经之王’。” “千古丹经之祖！” 后世耳熟能详的“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还虚……炼虚合道”这些修炼境界，紫阳真人在《悟真篇》里给出了明确的修炼方式。 按紫阳真人的理论，循序渐进，最终可与道合一，成就金丹大道。 后世之人只是在影视小说里“修仙”，这一位可是真真切切开创自己的修仙大道。 如此成就，纵使放在华夏五千年的历史，亦是一颗映照星空的大星。 指引着无数求道之人的修炼方向。 这等千年难遇的高人，别说忽悠了，张天自己都恨不得拜入他门下。 可惜自己阴差阳错披了一层仙人的外衣，拜师是不可能拜的了。 只能以“论道”的方式，跟紫阳真人交流一二。 但是修道的方法，张天一窍不通。 加上道家典籍写得晦涩难明，还有许多暗语，就算是临时抱佛脚都抱不过来。 只能借助后世的知识，跟紫阳真人交流互换。 但在这一切之前，得想个完美的借口，填上《西游记》中的坑才行。 ………… 皇宫里。 安佑帝自然早就收到城门的上报，知道紫阳真人张伯端进城的消息。 但是却未直接召见。 而是把徐闻、史尚书、傅文林等重臣召进宫来。 安佑帝问道：“徐闻，听说紫阳真人去了张府？” “回皇上，紫阳真人确是登门拜访，但仙师并未接见，而且，仙师之态度，有些反常……” 徐闻将事情经过，细细说了一下。 当听到那句“他怎么还活着”，众人也是面面相觑，心里也像其他人一样胡乱猜测。 猜了一会无果，大家只好放弃。 皇帝手里拿出一卷书册，脸带疑惑轻轻念了几句： “一粒灵丹吞入腹，始知我命不由天。” “了了心猿方寸机，三千功行与天齐。” “这是紫阳真人写的《绝句六十四首》，徐闻，你身为上仙弟子，与佛道之人更近。” “难道修行之人，皆是如此狂放？” 后世经常听说的“我命由我不由天”，就是出自紫阳真人写的这首《绝句六十四首》。 这里面的意思，放在后世都极具冲击力，何况现在的封建王朝。 好在安朝治国温和，没搞什么文字狱。 若是放在清朝，评价就不是“狂放”，而是“狂悖”了。 前有白玉蟾的“我生不信有神仙”，现有张伯端的“我命不由天”。 实在跟提倡清净无为、顺其自然的道家印象相差甚远。 安佑帝甚至都怀疑，以前学的《老子》等等道家典籍，是不是自己学错了？ 怎么来的道家高人，表面清净无为，内心却一个比一个狂！ 就连他认为超然物外的上仙张天，也在《西游记》里“大闹天宫”，编排玉皇大帝钻桌子底。 还敢说“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只教他搬出去，将天宫让与我便罢了！” 似乎在隐喻什么。 一个如此是偶然，两个是巧合，三个皆是如此，就大大颠覆安佑帝的三观了。 徐闻知道皇上不是想追究什么责任，只是被修道之人刺激到了。 “皇上，我们俗世凡人为了争那丝毫的名利，尚且打得头破血流。” “求道之人，最终目的是要成仙，逍遥天地。” “若是无这种逆天而行的大气魄、大毅力，岂能与天争命？” “他们的清净无为，看破红尘，说不定是看不上世俗的名利罢了。” “嗯……徐解元言之有理。”众人点头认可。 俗世之人，当个官都不知道要付出了多少努力和代价。 那些想成仙的人，比当皇帝更难。 有史记载以来，皇帝有几百个，但传说修炼成仙的凡人，可比皇帝少多了。 没有这种气魄，怎么争得那一丝机缘？ 徐闻道：“皇上，求道之人，求的是逍遥天地。” “臣认为朝廷不但不必忌讳，反而要大力支持。” 安佑帝奇怪道：“哦？是何道理？” 徐闻继续道：“修行之人，许多都是人杰，天地眷顾之人。” “由他们在前面探索，说不定真能找到通天之路。” “纵使不能寻找到成仙之法，他们创造的许多功法，练起来亦能延年益寿。” “若是这一群人放到俗世中争名夺利，不知会掀起何等风浪。” “以史为鉴，臣认为，应多引导佛道两教之人潜心修炼，少问俗事。” “如此，出世与入世两相宜。” “若是以前，臣还不知道如何引导。” “如今仙师降世，让天下修行之人看到真仙之威能。” “朝廷只要稍加引导，以后将再无佛、道乱世之隐患。” 安佑帝略一思索，感觉可行。 历朝历代，造反的道教分支可谓是数不胜数。 例如比较出名的东汉末年，以张角为首的太平道黄巾起义。 三国时期的五斗米教。 从东晋到北魏造反了不下九次的造反专业户李家道。 至于其他大大小小、真假难辨打着道教名义的起义，那就更多了。 佛教虽然不怎么造反，但喜欢侵吞田产，隐匿人口，腐蚀天下。 逼得不少皇帝不得不“灭佛”，也不令人安心。 如果可以使佛道两教的人专心修行，既可以探索修炼之法，又可以给朝廷减少许多麻烦。 安佑帝道：“可。你拟好章程，呈上给朕。” “微臣遵旨。” 一旁的史尚书道：“臣听说前不久有懂佛门神足通的高僧拜访，上仙既然相约紫阳真人，皇上，不如一并促成此事。” “说不定能再现当初皇城斗法之盛况。” 说到这个，大家都有些心驰神往。 除了能看斗法，说不定还能再见到传说中的某个仙佛。 安佑帝道：“那佛门高僧既然敢在上仙面前说懂得神足通，料想佛法不差。” “徐闻，请向上仙转达朕意：与紫阳真人论道之时，可否加上佛门中人，朕欲前往旁观，望上仙允许。” 徐闻道：“微臣遵命。” ………… 徐闻带着皇帝的旨意回来，告之张天。 张天倒没有抵触，反正见一个是见，见两个也是见。 不如将这些懂得道法神通的高人聚集到一起，坐而论道，相互间增长见识。 第331章 皇帝避难(谢谢喜欢椰子树的阿龙的大保健) 过几天就是过年，张天于是将论道的时间定为年初五。 地点就在张府。 过年这几天，张府热闹非凡。 此时来拜年的人，都是极为重要的人物。 张天还能清静一些，除了皇帝派来的人和几个熟识的重臣，其他人可以不见。 但徐闻以下所有人都脱不开身来。 光是来的举人同年，徐闻就不得不一一接见。 大家同一年考上举人，有着天然的亲切感，这些都是未来的政治资本，自然是多多益善，再忙都得接见。 但在这个特殊时间点，来拜年的可不仅仅是拜年。 听说几位神仙中人要再次坐而论道，谁都想近距离旁观，沾一沾仙缘。 每个上门的举人，都带着远超常规的厚礼，期待徐闻能够选中他们。 但名额实在有限。 徐闻只选择好友傅瑾瑜，其他人只能一一婉拒了。 以徐闻如今的地位，其他人不敢有怨言，只是叹息自己无缘。 至于徐父、徐经业等人，亦有不少人求到他们头上来，想试一试走偏门能不能成功。 但连徐父、徐经业俩人都未必有位置旁听，哪能资格替外人安排位置？ ………… 皇帝这边，亦不得清净。 安佑帝虽说高高在上，但是有资格来求情的人也不少。 连一向贤良的皇后都想为娘家求一个名额。 她年纪已大，今生生子已然无望，只希望为娘家沾些福气。 安佑帝被求得心软，便允了皇后一个名额。 岂料决口一打开，犹如捅了皇家老巢，一发不可收拾。 其他贵妃接踵而至，也想求个旁观位置。 安佑帝恢复生育能力这几年，努力耕种，已经孕育了不少。 生有儿女的，抱着孩子一同前来哀求。 有些妃子正怀着身孕，亦挺着肚子过来，说要去沾些上仙的福气。 她们虽然嘴上不明说，但言语表情之间无不表露着：连无子的皇后都得了一个名额，岂能将她们这些有后之人排斥在外？ 心里更是打着小主意： 靖妃因为在襄阳沾了上仙的福荫，才被皇上娶进宫来，生下第一个皇子。 如果自己的儿子被上仙青睐，未来谁当皇帝还说不定呢。 更有德高望重的皇室宗老，倚老卖老，想与上次“王朝问对”那样，一同前去。 虽然听一次论道就能长生、成仙的几率很渺茫，但再渺茫也是机会，岂能放过？ 但上次问对，事关皇家千秋之事，宗老去是理所当然。 如今是论道，大部分名额要留给佛道两教之人，皇家也挤不进去多少人。 这些都是身边亲近之人，打不得，大过年的，也不能随意责骂。 有些宗老论起辈份来，安佑帝还得叫一声“皇叔祖”。 一大把年纪了，也不嫌有失身份，就敢来拉安佑帝的龙袍。 偏偏安佑帝还不敢轻易推开，若是稍微用劲大了些，摔出个好歹，怕不得在史书记下一笔，说安佑帝“怒杀宗老”。 那可就遗臭万年了。 偶尔忍不住责骂一两句，贵妃和宗老都知道皇帝不会拿他们怎么样。 宁愿被责骂，也不愿放过神仙论道如此重要的机缘。 如果被上仙看中，机缘到了，或儿子继承皇位，或有长生机会，被骂几句又算得了什么？ 安佑帝烦不胜烦，无奈只好躲进靖妃的靖宁宫。 但皇宫就那么点地方，皇帝这么重要的人，哪里藏得住？ 没半天功夫，其他贵妃就打着看望姐妹的名义，过来堵门来了。 可怜安佑帝贵为天子，搞得像过街老鼠一般。 从福宁殿躲到靖宁宫，又从靖宁宫藏到御书房，又从御书房跑到崇政殿。 在后宫，妃子来堵。 后宫之外，宗老登门。 偌大的皇宫，竟无藏身之地。 “唉……小卓子，皇宫还有哪里比较清净些？”安佑帝叹道。 卓平犹豫了一下，道：“皇上，有一处地方倒是没人去，只是有些秽气，不合皇上身份。” “说！皇宫之内，还有朕不能去的地方么？” “回皇上，是净身堂。” “呃……”安佑帝一愣。 自从张天说，致人断子绝孙有损阴德，安佑帝经过一系列安排，终于裁撤了净身堂。 从此宫中不再添加新的太监。 宫中贵人不会来这污秽之地，普通太监也不愿来这地方触及心中伤痛。 于是，净身堂就闲置了下来，成了不三要之地。 “去看看吧。”安佑帝道，“连上仙都不嫌弃净身堂的人，授艺让他们谋生，朕岂能去看看都不敢。” 于是，卓平带着皇帝，在一队大内护卫的保护下，悄悄藏进了净身堂。 净身堂刚裁撤不久，里面灰尘不多。 除了做手术的小房间有些腥气外，其他地方倒还好，并无阴森的感觉。 最里层的库房，立着几个高大的木架，稀稀疏疏摆放着一些瓦罐，外面还沾着写有名字的字条。 安佑帝问道：“这些是内侍的子孙根？为何留在这里？” 卓平道：“回皇上，自净身堂散了之后，在宫中活着的内侍都已经来拿走了。” “架子上面的人名，怕是人不在了。” “一般来说，在宫中三五年，只要能攒下钱来，都早早将自己的子孙根赎了回去。” “哦？这个还要赎？那净身堂岂不是赚了很多钱？”安佑帝问。 “这倒不好说，上面还有各级总管要孝敬，若是出了差错，还要时不时花钱消灾……” 见皇上感兴趣，卓平便将与净身堂相关的一些内幕说出来。 若是以前，卓平也不敢将这些弯弯绕绕说给皇帝听，怕得罪同行，惹来灾祸。 如今有了“上仙记名弟子”这一层身份，只要自己不犯大错，纵使皇上都不会杀自己，才敢讲一些以前不敢讲的话。 安佑帝听了，沉默一会，道：“是朕疏忽了。” “若不是上仙提醒，朕还不知道做阉人如此痛苦。” “如此怨气日积月累，难怪时间一久，宫中怪事频发，国家气运每况愈下。” “自朕决定不添置新阉人以来，这一二年来，宫中多位妃子有了身孕。” “没想到这阴德回报得如此之快，上仙诚不欺朕也。” 人就是这么奇怪的动物。 若是不将其他人群视为同类，多残忍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例如胡人将汉人俘虏视为两脚羊，富贵人家将侍妾当作货物送来送去，宫内贵人不把内侍当人，诸如此类。 自张天说了所有人类都是女娲创造的，又同属炎黄一脉。 安佑帝的恻隐之心就起来了，有了一点共情。 安佑帝这边在悲天悯人，只躲了一天，还是被发现了。 毕竟白天可以躲在净身堂，晚上得回去睡觉。 第二天一早，再想过来，就被各个宫殿的人发现了。 一则流言迅速在宫中传播，说皇上被妃子和宗老逼得没法，去净身堂自宫去了。 第332章 道观闹剧(谢谢非常安静的宋福点的10个催更符) 当然，传播过程中不能说“皇上自宫”这些确凿字眼，否则就是流言。 追究下来，轻则责罚，重则杖毙。 但不少人宫女太监都说看到皇上仰天长叹，眼有泪光，又在净身堂之地，还能是什么？ 然后加一句“你懂的”。 吓得不少人急急回去跟主子禀报去了。 结果一通闹剧下来，大家才发现是件乌龙。 但也把宗老和后宫妃子吓得够呛，见自己都把皇帝逼得躲到净身房去了，生怕再闹下去出事。 于是纷纷道歉，不敢再上门打扰。 安佑帝终于得了几天清净，心中暗喜，但表面上故作大怒。 随便处罚了几个散播流言的奴才，就躲在御书房里不出来了，静待论道之日。 ………… 张府、皇宫这两个地方，一般人进不来，也没人敢来闹事。 就如此不得清静了。 卧龙寺和通玄观自然更加头大。 卧龙寺和通玄观算是两个半公共场所，平时都是开放给信徒上香拜神的。 后院住宿的地方，也有很多信徒交钱过来清修。 卧龙寺那边还好点。 多数是想拜访弘愿大师和慧圆方丈的，宁愿出万金之资，只求大师带一带，只要能进张府沾些仙气就行。 弘愿和尚在为论道作准备，所有人一律不见。 慧圆方丈看着拜帖许诺的金额一个比一个高，脸色愁苦。 他倒是想要，偏偏一两银子都不敢拿。 若是有一丝私心，带了不该带的人进张府，一旦闹出事来，那可就不是钱的问题了，连性命都难保。 就算要钱不要命，死后还有阎罗王和地藏王菩萨那一关要过呢。 前两年皇城斗法，如来佛祖的警告犹在耳边。 卧龙寺的僧众，谁敢乱来？ 见卧龙寺的人不为万金所动，信徒们纷纷感叹。 说卧龙寺的和尚不愧为是高僧大德，佛法精深，不为黄白俗物所动。 因此，卧龙寺虽然钱没捞着，但好歹捞了一些名气。 通玄观那边。 情况就截然不同了。 通玄观是白玉蟾在皇城斗法之后，新开的道观，人气本来就很高。 随着紫阳真人前来挂单，更是堵得连门都挤不进去了。 “十世悍匪”原本是最受欢迎的人形景点，现在前来的居士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只想着挤到后院拜见紫阳真人。 “十世悍匪”只得化身为门栓，死死地拦住众人。 拦是拦住了，但通玄观的人没经验，忘了一件重要的事。 一夜下来，所有挂在外面的道袍被偷盗一空，室内失窃的衣服亦不在少数。 白玉蟾和十世悍匪这才想起《西游记》中记载的，紫阳真人身上那件裳衣可以化作五彩仙衣，护人周全。 仙衣的诱惑大到足以令任何人铤而走险。 临安府身为帝都，卧虎藏龙。 这些人不敢去皇宫和张府，但却想来通玄观试一试。 白玉蟾再厉害，也只能护得自己房间周全，哪里会守夜看道袍？ 第二天一早，好多道士和住宿的居士起来找衣服，乱哄哄的一片。 唯有紫阳真人门下那两壮年四青年六个道士，慢悠悠地过来道：“各位道友，贫道早有警告，要看好自己的衣服。” “我等在台州崇道观就深受其害，奈何各位听而不信。” 有与他们一个辈份的道士骂道：“好你个刘奉真，话说一半留一半，只说看好衣服，却不说清楚缘由。” 刘奉真“哈哈”一笑：“谁叫你们毫不在意。” “太上老君在《道德经》有云：视之不见，名曰夷；听之不闻，名曰希。” “诸位的希夷之道修行不浅啊，哈哈哈哈……” 通玄观的道士回道：“老君还说‘知者不言，言者不知’。” “刘奉真，你说话说一半，你的不知之道，修为亦颇深呐……” 真正修行的道士都品性洒脱。 丢衣服这件事他们倒没怎么放在心上，反倒是借着此事，引经据典，互相辩经。 看似对骂，实则无丝毫怒气。 两方互相互呛了几句，最后有说有笑去做早课，吃早膳。 随后派人出观，到临安城内请裁缝紧急赶制一批新道袍。 否则赶不上论道之日。 第二天夜里。 在十世悍匪以及几位道教高人的通力合作下，逮了七八个梁上君子。 通玄观不打不骂，也不送官府，押到庭院里。 紫阳门下的刘奉真拿出一个火折子，劝道：“诸位居士，师父他老人家尚未成仙，此间并无仙衣，诸位不要再来了。” 说着，用火折子在道袍上烧了一个小口，又道：“诸位请看，若是仙衣，岂能被凡火烧毁？” 几位梁上君子“恍然大悟”，“痛哭流涕”，道：“道长仁心，我等错了。” “我等贪心，打扰了各位道长清修，实属不该。愿将之前的道袍全部送回。回去之后，一定洗心革面……” 刘奉真满意点点头：“孺子可教也。” 当晚的后半夜，那几位梁上君子果然信守承诺，将道袍送了回来。 但每个道袍上都烫了一个小洞。 自此之后，一发不可收拾。 通玄观没有再丢过衣服，但是几乎所有衣服都莫名其妙，不知何时被人偷偷烫了个小洞。 有些道袍前后被烫了不止一次。 显然那些梁上君子不是同一批人，不是自己亲手烫的洞信不过。 就连后面新的道袍亦不能幸免。 一时间，住在通玄观的道士、居士，身上的衣服就没有一件完好的，到处都是烫穿的小洞。 来烧香的信徒不明内情。 见自己尊崇的道长皆是如此着装，以为什么虔诚仪式。 于是，纷纷效仿。 一时间，竟然在临安城里流行起一种“烫伤装”。 但凡身上衣服没用香火烫几个洞，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道教信徒。 特别是小孩，更是深受其害。 好不容易到了新年，父母给裁了身新衣服。 结果这个流行趋势一起来，不知从哪里传出说用香火烫穿衣服，表示自己虔诚，香火烧穿了衣服都没发现。 因此，洞越多，越可得神仙保佑。 父母自然是最爱自己的孩子的。 到了通玄观，向各路神仙请了把香火，对着小屁孩的衣服一阵乱戳。 顿时，满道观都是小屁孩的哭声。 ………… 各方闹剧，一直维持到大年初五。 皇宫、道教、佛教三路人马，在各自的人马簇拥下，朝张府出发。 皇宫护卫甲胄明亮，军阵严明。 佛教信徒衣着光鲜，和和气气。 唯有道教那一路，从道士到信徒，全都是“烫伤装”，实为一大奇观。 等张府大开正门，张天出来迎接的时候。 看到道教那一路人马疑惑不已。 这是什么仪式？怎么自己从来没有听说过？ 只听说过和尚烫头的，却从来没有听说道教烫衣服的。 第333章 你和如来是什么关系?(谢谢太虚恶尸的多个打赏) 此时众目睽睽之下，张天也不好纠结这些小事。 对安佑帝道：“皇帝，新年好，欢迎光临。” 安佑帝“哈哈”一笑：“谢上仙祝福。今日朕并非主角，上仙勿须在意朕，且去接待道、佛两教。” 张天也不客气，迎上佛道两支队伍。 “白道长、慧圆方丈，新年好，有些日子没见面了。”张天道。 “福生无量天尊，见过张公子。” “阿弥陀佛，见过张公子。” 打过招呼之后，张天示意慧圆先说。 慧圆用手掌指向一个瘦削的和尚道：“张公子，这是弘愿大师，自泉州上元寺而来。” “上元寺建于唐代，传承悠远，高僧大德辈出，弘愿大师怀着一颗求佛之心而来。” 弘愿大师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贫僧见过上仙。” 张天笑笑道：“既然慧圆方丈和白玉蟾道长都称呼我为张公子，以后你们如此称呼即可。” “是，张公子。”佛道两教的队伍响起一片回应。 周围的吃瓜群众窃窃私语，觉得这是上仙给修行中人的特殊待遇。 将来谁若修成了仙、佛，就是同道中人。 不必叫“上仙”显得生疏。 白玉蟾开口道：“张公子，这是紫阳真人张伯端，相信张公子比贫道更为熟悉。” 张天心道，不熟，我真的不熟。 若是知道这尊大神还活着，早就将《西游记》给改了。 张天见紫阳真人虽然年纪很大，须发皆白，但是体态挺拔，动作不衰，双目如壮年人有神，确非常人。 “欢迎光临，紫阳真人。” 紫阳真人打了个稽首：“无量寿福，见过张公子。” 与三方队伍打过招呼之后，正式迎接大家进府。 这等大事，皇宫、道教、佛教早就有人与张府协调得妥妥当当。 过来多少人，都是谁，背景如何，位置安排在哪里，等等，事无巨细。 三方人马进了张府，大门不关，由禁军守卫。 虽然看不到任何东西，但外面的群众不愿散去，只顾盯着张府大门，期待能看到什么仙法。 进到内院。 一些身份不高的道士、和尚、关系户，只能挤在庭院外面。 如今寒冬时节，大家也不怕冷，反而兴奋异常。 就连道士和尚脸上，喜悦之情都掩盖不住。 张府也早有准备，预备了暖袋和外衣。 若是谁经受不住寒气，可以跟仆人索取。 客厅里面。 张天坐在主座。 皇帝则坐在主座左侧角落，身边是抱着皇子震生的靖妃，还有一位张天未见过的妃子，亦抱着一个孩子。 卓平、以及两位皇家的关系户站在安佑帝等人身后。 主座右侧，坐的是徐闻、史尚书、傅文林、闻作民等朝廷重臣，还有几个像傅瑾瑜这样的关系户站着。 起居郎这次来了两个，各在一个角落里摆了一张小桌子，磨墨静候。 客厅两旁，一边是道士，一边是和尚。 紫阳真人则是坐在对面，与张天相望而坐。 等众人坐好站好，徐闻开口道：“仙师有言，弘愿大师先来拜访，可先论佛法神通。” 虽说是“先来后到”，但大家心中都有杆秤。 知道张天最看重的是紫阳真人。 显然是想先打发佛门，将更多的时间精力与紫阳真人的论道。 佛门也不排斥，趁着机会先将自己的问题讨论完。 后面他们也想看看，一位“天仙”和一位未成仙的高人，会如何论道，这对他们也极其重要。 “阿弥陀佛……”弘愿缓缓开口，“张公子，贫僧上次呈上一本佛法经义心得，不知张公子看了没有，可有指教？” 张天道：“翻着看了一下，不过，我不通佛法，恐怕无法和大师讨论了。” 说着，示意徐闻将那本佛法经义还给弘愿大师。 弘愿大师道：“阿弥陀佛，贫僧耽迷于神足通的修炼，想必佛法参悟，不入张公子法眼，惭愧惭愧。” 张天笑笑道：“大师不必自谦，我确实是不懂佛法。” “既不是看不起你，也并非故意不与你们探讨。” “谢张公子坦言相告。”弘愿大师双手合十。 然后又道：“听临安僧人说，上次皇城斗法，张公子请动如来佛祖降临。” “贫僧远在上元寺，当时因俗事未成行，遗憾未能见如来佛祖法身。” “敢问张公子，与如来佛祖是何关系，何以请动佛祖降临？” 这个问题，其实已经在佛门、民间中猜测了无数遍。 但是无论大家怎么猜，怎么及得当面问上仙准确呢？ 因此，佛门来论道，就准备了这个问题。 张天模棱两可道：“我跟他不是很熟。” “呃……”众人错愕。 他们甚至猜测过，张天的地位可能在如来佛祖之上。 毕竟能请来如来佛祖的，地位再低也低不到哪里去。 而且当时如来佛祖一怒之下，想戳死慧圆。 结果张天一开口，如来佛祖顿时收回佛指，显然非常给面子。 万万没想到张天给的是这个答案。 不熟，那就是说还是认识的？ 如果仅仅是认识，那该是何种关系，才能请得动如来佛祖？ 这下子，问题没解决，反而催生了更多疑惑了。 但弘愿和慧圆等和尚不敢再追问。 到了他们这种层次，问了问题，对方给了答案即止。 无论答案是什么，都不能像市井俗人那样喋喋不休，否则徒增人厌。 弘愿又道：“不知张公子，可有让贫僧等人与佛祖沟通的渠道？” 在场的佛门高僧，齐齐望向张天，极为希冀能够得到张天肯定的回答。 当时“如来佛祖”降临，复现了失传的《三十七品经》，又责罚僧门敛财。 对整个佛门影响巨大。 尤其是《三十七品经》，各地的佛门一联系对照，发现大家都没有这本经书。 僧人们吓得冷汗涔涔。 之前还以为是自己所在的佛寺收集经书不全，没想到这么重要的经书居然失传了。 这是何等罪过！ 怪不得佛祖现身之后，佛火大冒，欲以天柱般的佛指想灭了慧圆。 幸好张公子在场，才捡了一条小命，否则就要去地府见地藏王菩萨了。 既然如来佛祖肯现法身传经，或许能借张公子之手，联系上佛祖。 张天微微摇头，默然不语。 “如来佛祖”是个全息投影，哪有什么联系渠道。 如果有什么失传经义，张天倒不介意再传给他们。 其他的，张天能不说的尽量不说，免得又给未来的自己挖坑。 第334章 不是神通胜似神通(谢谢用户名7033573的灵感胶囊) 佛门众人微微失望。 张天既不与他们讨论佛法经义，许多修佛上的困惑得不到解决。 最重要的问题又没有明确答案。 也无法借张天之手，联系上佛祖。 感觉来时的许多准备，都准备了个寂寞。 弘愿和慧圆两人对视一眼，慧圆微微颔首，示意弘愿继续。 弘愿站起身来，从怀里拿出一本小册子，道：“既然无法与张公子探讨佛法，贫僧听闻张公子仙法无边，甚为景仰。” “贫僧半生修佛，重神通轻佛法，屡被师父责骂。” “说神通皆为外道，唯佛法经义方能致远。” “天竺古佛书《大乘起信论》亦有云：心生则种种法生，心灭则种种法灭。” “然而……”说到这里，弘愿和尚有些自嘲一笑，“贫僧辜负了师父的厚爱。” “花了二三十年，沉迷于小道神足通，如今略有所得，请张公子不吝赐教。” 说完，上前几步，将小册子递给张天。 众人目光一扫，见小册子上面写着《神足通秘法》几个字。 顿时心神都被勾起来了。 尤其是皇帝、徐闻、史尚书等非佛非道之人。 他们对神通的兴趣要远远大于经义，恨不得看到弘愿当场施展出来。 张天接过来细细翻阅。 同时用智能手环将里面的内容扫描进资料库里。 但是，越看脸色越古怪，久久不语。 看得其他人都快急死了，仙师（上仙、张公子），您看到了什么倒是说呀。 安佑帝怕张天这些仙佛中人，有仙法神通秘而不宣，此等机缘还是得主动求才行，否则就错过了。 于是开口道：“弘愿大师，不知你的神足通施展起来，是什么样子的？” 弘愿和尚道：“回皇上，贫僧的神足通是一门走路的法门。” “出门在外，用此法门，可是日行三百里不倦。” “嘶…………”周围一片吸气声。 日行三百里？还不倦？ 这是人吗？怕不是一头化成人形的千里马吧？ 虽然不及上仙的仙法，但也超出了普通人的范畴，怪不得弘愿大师敢自称为“神通”。 即使道门之中，有自己的五术，听到亦是脸色震撼。 皇帝问道：“白道长，你的缩地成寸，速度极快，可否日行三百里？” 白玉蟾摇摇头：“贫道的缩地成寸步，其实是一门武技，并不适合远行。” 弘愿见白玉蟾都承认不及自己，脸有喜色，道：“贫僧苦修神足通二十多年，感觉只是初窥门径。” “每次施展，愈走愈心生欢喜，像极了佛经所说的极乐之境。” “若能更进一步，一步天涯，朝沧海而暮苍梧，则神通成矣。” “因此，希望张公子不吝指点一二。” 众人又是一惊。 现在就能日行三百里，如果神通再提升几级，说不定“朝沧海暮苍梧”真能实现。 大家都知道张天会飞，但在场之人，不敢与张天相比，退而求其次，学学立足大地的神通也好。 众人望向张天。 徐闻低声问道：“仙师，弘愿大师的神通是真的吗？” 此时张天也把《神足通秘法》看完了。 合上小册子，张天淡淡道：“不是神通胜似神通。” “嘶…………” 众人又惊讶又疑惑。 原本张天说“不是神通”，大家还有些失望。 但后面又来一个“胜似神通”，大家震惊的同时，心里冒出了十万个为什么。 “胜似”是什么意思？难道是一门比神通更厉害的法门？ 如果更厉害，那为什么上仙又说“不是神通”？ 张天倒不是故弄玄虚，而事实如此。 如果把“神通”理解为超能力的话，这本小册子写的所谓的“神足通”，其实是一项在后世才发掘的“不是超能力胜似超能力”的人类技能——超级马拉松！ 普通人都知道马拉松是42公里左右，又称全马。 也有一半距离的“半马”。 全马半马之外，还有50公里起步的“超级马拉松”。 在21世纪，马拉松比赛已经很常见，也有很多爱好者参加比赛挑战自己。 42公里跑起来虽然累，但并没有人将之视为什么超能力。 大家对马拉松的历史渊源都耳熟能详: 这项运动来源于一场史前战争。 在公元前490年，波斯和雅典发生了一场战役，雅典人最终获得了胜利。 为了让雅典城的人知道这个好消息，统帅就派一个叫菲迪皮得斯（简称菲神）的士兵回去报信。 “菲神”连续跑了42公里，跑到雅典城只说了一句话：我们胜利了！ 说完，力竭而亡。 因为这场战役发生在离雅典不远的一个叫马拉松的地点，为了纪念“菲神”的壮举和这次事件。 1896年的奥运会上，就设立了一个长跑项目，命名为：马拉松。 并且将42公里作为标准距离。 当时很多人都认为，42公里就是人体极限了，是那种可以跑死人的极限。 这项运动随着奥运会的影响，名气越来越大。 不少有识之士，开始挖掘马拉松背后真正的故事。 没想到，这一挖，就挖出了一项人类从未想过的“超能力”——超级长跑。 因为当时将“菲神”跑死的距离，不是42公里，而在90个小时内，跑完了600公里。 真正的马拉松之战，被古希腊学者希罗多德记载了下来。 希罗多德，就是西方“历史”这个单词的来源，是西方历史学的祖师爷。 根据希罗多德祖师爷的记载： 当时“菲神”先是从马拉松平原跑到雅典城请求援兵（42公里）。 但雅典城当时只有老弱妇孺，根本无兵可用。 于是，“菲神”就马上跑去斯巴达，请斯巴达人出兵（250公里）。 斯巴达答应出兵，但是要等几天，需要等祭祀过后才可以。 估计“菲神”当时心里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 无奈之下，从斯巴达跑回到马拉松平原，将消息通知统帅（292公里）。 没想到，刚回到马拉松平原，雅典大军居然赢了波斯。 于是，还没来得及休息，“菲神”再次跑回雅典城报喜信，最终力尽而亡（42公里）。 根据希罗多德的记载，整个过程的时间只有90小时，全程超过600公里。 当人们在20世纪翻出这些记载的时候，都是一脸的不相信。 90小时，不眠不休跑600公里，真的可能吗？ 希罗多德身为西方“历史”的祖师爷，按理说是极其严谨的，不会胡乱编造。 于是，20世纪就有好事者，想重现这一奇迹。 第335章 超级马拉松(谢谢杨囝囝的3个灵感胶囊) 但是，90小时跑600公里实在太恐怖，组织者也怕跑死人。 于是，就采取了折衷的方法，办了一个小半程的比赛。 36小时跑246公里。 1983年，一个英国人在希腊举办了这个长跑比赛，名为“斯巴达超级马拉松”。 当时有人类学家预测，30小时能跑完就是极限，人类的身体不可能超越这个极限。 结果，第一届“斯巴达超级马拉松”，一个叫库罗斯的年轻人仅用了不到22小时，就跑完了246公里。 冠军冲过终点线后，接过一杯清水，淡淡说：我感觉还能再跑回去。 说明他还有余力。 只是第一次参加这么长距离的长跑，没有分配好精力。 果然，次年，1984年。 库罗斯又以20小时25分钟打破自己的纪录，将成绩提高了整整一个多小时。 回想2000多年前的“菲神”，身为军队通讯兵，脚力必然不差。 90小时跑600公里完全可行，说明希罗多德祖师爷没有骗人。 这项测试一出来，震惊了整个科学界和运动界。 很多科学家深入研究，发现人类的超级长跑能力，简直就是逆天的存在。 其恐怖程度，甚至超越了人类自己的想象！ 在此之前，科学界关于人类的身体结构，有一个“耐力跑假说”。 人类学家认为，我们的身体结构非常适合奔跑。 至少有三大利器，是其他动物没有全部具备的。 一是臀大肌和足弓。 这是人类身体的两大两大减震器。 跑起步来，至少比黑猩猩节省75%的体力。 二是耳朵中的一个半规管。 这个半规管，相当于人肉陀螺仪，能够帮我们在三维空间中保持平衡，协助奔跑中的平衡性。 第三个则是人类身体上最大的器官——皮肤。 经过无数年的进化，人类身上绝大部分皮肤都已经蜕去了毛发，非常适合散热。 长跑中身体产生的热量，可以非常快速地散发出去。 汗腺可以通过皮肤的毛孔，将体内的盐分作为散热剂排出，是人类独有的体温调节方式。 陆地上其他动物极其少见，只有不缺盐的海洋生物有这个特征。 因此，一般做苦力的人，都喜欢吃重口味的饭菜。 若是做苦力的饭堂做得清汤寡水，哪怕肉再多，工人都是要开骂的。 吃的盐不够，随便出一身汗，身体就会乏力，根本干不了活。 这三大利器，在此之前人类学家只是推测。 直到超级马拉松比赛出来之后，才算是真正验证人类这个超能力。 随着人类不断挑战极限，这个超能力越来越超乎科学家的预测。 张天在入职太空公司后，选择跑步作为自己的锻炼方式之一。 九重天酒店上面，也有几个跑步机供人使用，通过锻炼，防止在微重力环境下身体钙质流失。 入职后有专业的指导员教太空职员如何锻炼。 张天就是在那个时候，了解了一些关于跑步的知识。 因此，不用搜索资料库，一眼就能看出弘愿大师的《神足通秘法》，就是超级马拉松。 这项“超能力”即使在20世纪，依然是震惊人类的发现。 在如今这个时代，被人当作“神通”也就不奇怪了。 弘愿大师的《神足通秘法》里，详细记载了跑步的心得。 包括“极点”的生理现象，以及如何逾越过去。 “极点”现象就是中长跑时，由于氧气的供应落后于身体的需要，跑到一定距离时，会出现胸部发闷，呼吸困难，四肢无力的感受。 而且，“极点”现象在长跑中不止出现一次。 可能随着距离的增加，会出现第二次，第三次…… 一般人即使熬过了第一次，可能在第二次或第三次就会停下，认为这就是自己的身体极限。 不敢再跑下去了。 而弘愿大师则是通过在心中默诵佛法，帮助自己熬过这个最困难的阶段。 这个方法其实也算科学。 因为弘愿大师信仰佛法，信仰能够给自己强烈的心理暗示，对抗身体上难受的感觉。 过了“极点”现象后，身体会分泌大量的多巴胺。 多巴胺能够给人带快乐，使人上瘾。 很多人以为长跑的人累死累活的，肯定很辛苦，殊不知他们快乐着呢。 正暗合弘愿大师说的，跑着跑着，感觉自己进入了佛经上说的“极乐之境”。 弘愿大师以为是念佛法的功劳，就往“神通”上面去想了。 除此之外，《神足通秘法》还描述了如何调整呼吸，在途中如何补充食物和水。 例如小吃多口，边吃边走，宁可慢不可停等等。 很多心得已经非常科学，跟后世的马拉松理论相差无几。 徐闻道：“仙师，弟子行军打仗期间，了解过战马的耐力。” “一般来说，普通战马一天能跑的路程，亦不过二三百里。” “若是加急战报，则需要在沿途驿站不断换马，否则马血会沸腾，过热而亡。” “难道弘愿大师的神足通，已经脱离凡人之身，拥有一匹马力？” 张天笑笑道：“非也。” “一日三百里虽然惊人，但还未超脱凡人之力。” 在后世的超级马拉松中，有一项12小时定时比赛。 其纪录是12小时约180公里，也就是360里。 算起来比弘愿的300里还要多几十里路呢。 众人一惊。 白玉蟾问道：“张公子，难道凡人真的能跑300里不会累死吗？” “当然不会。甚至跑更远都行。”张天望向弘愿大师，“不知弘愿大师可跑过300里以上的距离？” “阿弥陀佛。”弘愿宣了一个佛号，“张公子果然仙眼如炬。” 说到这里，弘愿忽然脸色一悲，似乎勾起了回忆。 “五年之前，当时贫僧出门游历，在外讲法化缘。” “忽然心生悲意，感应到师父在呼唤弟子。” “于是贫僧当即往上元寺赶路，一昼夜时间，贫僧跑了五六百里路。” “可惜，贫僧仍然回晚了一个时辰，终未能见师父最后一面……” “哗……”周围有些定力不够的人失声惊呼。 一昼夜跑五六百里，这总该是神通了吗？ 这可不是一匹马力那么简单了，已经超越了一般骏马的范畴。 平时朝廷使用的六百里加急，换马不换人，都时有将人累死的事情发生。 若是连马都不换，可能马跑死了，都未必能一口气跑五六百里。 除非是传说中的千里马。 若这还是凡人之力，那以后朝廷还费那么大劲养驿站的马干什么？ 找一批脚力好的军士送信岂不省钱省事？ 弘愿大师又道：“自此之后，贫僧修炼愈发刻苦，又有进境。” “当初若是再快一些，兴许就能见上师父最后一面。” “阿弥陀佛。”慧圆方丈道，“弘愿大师请节哀。” “相信尊师知道大师修成神足通，坐化亦心安矣。即使在极乐世界，亦为大师诵经祈福。” 没想到张天仍然摇摇头，道：“大师节哀。不过，这依然不是神通，仍是凡人之力。” 一昼夜24小时，后世的超级马拉松记录是300多公里，即600多里。 弘愿大师凭个人摸索，练到这个地步，已经天赋和努力二者兼有了。 但仍然没有超越后世的纪录。 张天此话一出。 连皇帝、白玉蟾、紫阳真人、各位重臣都吓住了。 安佑帝道：“上仙，这……这就算是凡人，怕也是半佛半仙了吧？” “上仙切不可以用天上神将的标准来要求弘愿大师。” 史尚书亦点头附和道：“嗯，皇上所言极是。在上仙眼里，未成仙做佛，自然都是凡人。” “但能修成神足通，确实是半佛中人了。” 第336章 人体秘藏远超想象 张天语气坚定道：“非也。” “安朝子民数以千万计，其中不乏像弘愿大师这样有天赋的。” “只要稍加训练，不修佛法，不习神通，亦能一昼夜行600里。” “不可能！”弘愿骤然站了起来，“凡人不用佛法化解路上的魔障，怎么可能坚持下去？” 张天知道弘愿大量说的是“极点”现象。 如此超长距离的马拉松，后面出现的极点生理反应一定极为痛苦。 没有一定的心理暗示，确实很容易放弃。 慧圆急忙道：“弘愿大师，不可对张公子无礼。” 张天笑笑道：“无妨。” “弘愿大师，刚才我说不是神通胜似神通，是指这种能力，隐藏在几乎所有普通人身上。” “是上天赐予人类的礼物。” “无量寿福……”一直静观的紫阳真忽然开口道，“张公子，难道这种能力，跟经脉一般，人人都有？” 张天点点头：“是的。只不过天赋有强弱，像弘愿大师这般，算是天赋强的了。” 弘愿脸色变幻，似悲似怒，忽然大笑道：“师父生前，说神足通是小道，贫僧不信。” “见贫僧沉迷修炼，亦说贫僧心生魔障，想引导贫僧回到经义正途上。” “但贫僧表面答应，心中却暗暗发誓，定要将神足通修成，证明贫僧修炼方向是对。” “还请上仙找出那些凡人，与贫僧比试一番。” “不需要那些俗人跑得过贫僧，只需要不落后太多，贫僧便心服口服。” “大胆！”卓平喝道，“仙师乃天仙下凡，口含天宪，只身灭两国，还需要向你证明吗？” 慧圆方丈赶紧拉了拉弘愿大师的衣袖。 张天笑道：“大师莫急。” “人体秘藏远超想象。” “大师以为一昼夜跟五六百里就很快了吗？” “据我所知，有凡人可两昼夜跑1000里，六昼夜可跑2200里，或十昼夜跑2800里。” “嘶…………”这下连佛道两教的人都震惊到吸气了。 “这怎么可能？上仙真的不是说地仙么？” “六昼夜不吃不喝，恐怕都饿死渴死了吧？怎么可能还能跑两千多里路？” “对呀，更别说十昼夜近三千里了。” “这下子，恐怕就连传说中的千里马，也跑不过了吧？” “这怎么可能还是凡人？” 众人顾不上礼貌，乱糟糟的纷纷发问。 张天不急，微笑着等大家震惊完。 自己说的这些，都是后世有据的世界纪录，数值取了个约数，但相差不大。 当初成为太空职员，学习长跑，看到这些世界纪录的时候，也是震惊了一整天。 而且，这些纪录不是以跑死人为代价的。 很多超级马拉松选手，几乎每年都参加，成绩大差不差。 说明这种变态级别的超级马拉松，对人体并没有过多的损伤。 等众人震惊得差不多了，张天道：“这超长距离的跑步，自然不能不吃不喝。” “沿途可以吃喝，休息。” “只是这吃喝、休息，都有讲究，马虎不得。” “弘愿大师的总结出来的《神足通秘法》，虽然仍是凡人范畴，但已经了不得了。” “因此，我才会说：不是神通胜似神通。” 紫阳真人离座，向张天打了个稽首：“张公子，贫道以为人体经脉就是修道之门，是上天赐予凡人成道的秘藏。” “没想到，连这神足通都如此……如此难以想象。” “凡人尚且如此，若是修成地仙，恐怕真的能一步天涯。” “天地之大，何处去不得！” 张天道：“紫阳真人所言不错，经脉确实是凡人另一个秘藏。” “待我与弘愿大师论道结束，再与真人探讨一二。” 经脉的存在，在中国两千多年前的《黄帝内经》就已经有系统的记载了。 期间各种修行之人、中医，更是将经脉、穴位研究到了极致。 两千多年来，华夏子孙对经脉的存在觉得理所应当。 殊不知，现代科学直到20世纪，才验证经脉的存在。 而且，也仅仅是证明存在。 对于古人是如何把经脉研究得如此透彻的，为什么每个穴位、经脉的走向都清清楚楚，功能描述得那么详细。 仍然百思不得其解。 这其中的差距，相当于在19世纪，大科学家法拉第刚发现了“电磁感应”，为发电提供了理论基础。 结果一出门，发现两千多年前的中国人，已经建成了遍布全国的电力网络。 差距之大，难以想象。 紫阳真人张伯端对经脉的研究极其精深。 他的修炼方式，涉及到非常多经脉、丹田等部位。 如此千古难遇的高人在前，不跟他学学就可惜了。 后世虽然有科学家在研究经脉，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们连两千多年《黄帝内经》就总结出来的经脉知识，都未真正理解。 还处在验证古人成果的阶段。 更别说写出类似《黄帝内经》这些开创性的着作了。 安佑帝道：“上仙，不知有如此能力的凡人有多少？如今在何方？” “上仙若能提供名单，朕即刻派人召他们入京，当面测试。” 张天心念一动，道：“这种能力隐藏在人体之内，需要发掘出来。” “既然弘愿大师不甘心，不如，就借朝廷之力，举办一个运动会。” “将拥有神足通潜力的凡人发掘出来。” “免得大家以为我信口开河。” 弘愿大师这时已回过神来，急忙道：“贫僧莽撞，张公子请恕罪。” “无妨。正好让世人看看，每个人体内，有何等可怕的潜力。” 皇帝道：“如此甚好，朕即刻下旨着手准备。” “不知上仙将神足通运动会定于何日？” 张天左眼光芒一闪过而，道：“我刚才看了一下天象，十日之后，有几天晴天，天气也回暖一些。” “用来举办那个……神足通运动会再适合不过。” 安佑帝道：“十日之后，刚好是元宵。” “元宵佳节，用来举办此等盛会，确实最好。” “朕即刻下旨，让天下健儿速速入京，看看我安朝子民的潜力。” 十日时间有些仓促，估计北方偏远之地收到消息也赶不过来。 不过，大家也不准备等全国所有人都通知到。 这是第一次验证人体“神通”的盛会，先在附近一千里范围选拔一批人来看看。 后面如果看到成效，再考虑举办更盛大的比赛。 这个时代的人，出门以双脚为主，很多人脚力很好。 有些农夫早上挑着一担上百斤的农货出发，走几十里山路来到城镇，卖掉后再回家，一天就过去了。 如此体魄，一两天的超级马拉松，估计有不少人能够坚持下来。 但成绩如何，就看各人天赋了。 随后，张天又用后世的训练知识，帮弘愿大师完善了他的《神足通秘法》，使之更为科学。 弘愿大师练长跑练了二三十年，自然一眼就能分辨出张天所讲内容好坏。 见张天说的每一句话都在点上，不得不信服。 等张天讲完，弘愿大师长叹一声：“谢张公子指点。” “贫僧修炼半生的神足通，恐怕正如师父所言，入了外道。唉……” 张天道：“大师不必如此。” “虽然神足通不算真的神通，但亦是人体秘藏之一。” “坚持完善下去，何尝不是大功德一件？” 弘愿听了眼前一亮，这才没有那么颓废。 佛门事了，接下来，就该与道教论道了。 第337章 尸解仙(谢谢天天mo天天的多个催更符) 见张天准备转向道门这边。 弘愿大师急忙道：“贫僧还有一问。” “请说。” “神足通若是长久修炼下去，可否突破凡人界限，超凡入圣，成就真正的神通？” 张天笑了笑，这弘愿果然有些魔怔。 怪不得他师父屡次要劝戒他呢。 从进化学的角度来讲，若是人类持续加强某一个方向的机能，几十代之后，说不定真的进化出超出常理的功能来。 超级长跑其实就是远古人类追逐猎物，经过千年万年慢慢演化出来的。 对自然界的很多动物来讲，这种能力已经算是噩梦般的“超能力”了。 但张天知道弘愿要的不是这种超能力，而是像神话传说中的佛门神通。 张天没有见过，后世也没有证实真的有存在，自然不能将弘愿带入沟里去。 于是道：“大师着相了。” “请问大师，若是修成真正的神足通，日行万里，大师准备做什么？” 弘愿一愣，想了想道：“贫僧……大概会走遍天下，游览江河大川景色，感悟佛法真义吧。” “那大师日行百里，就不能感悟佛法了吗？” 这一句话，把弘愿大师给问住了，陷入沉思。 张天见状，及时补刀。 一股宏大、慈悲的声音在张天身上响起。 与张天的口型重叠，仿佛混响一般，震撼整个客厅。 “弘愿……你不知往何处去……纵使日行万里……亦不过滚滚红尘中迷途之人。” “醒来~~~” 后面那句“醒来”，余音袅袅。 以张天为中心，从客厅向内院扩散。 就连张府外面的禁军和吃瓜群众，都听到了这股宏大的声音。 仿佛听到有佛陀在教育弟子，正施展传说中佛门的教育手段——当头棒喝。 这一下，所有人都惊呆了。 张府之外有人惊叫起来。 “如来佛祖，是如来佛祖的声音！” “上次斗法，我将佛祖的声音记在心里，定不会错的。” “难道如来佛祖显灵了？怎么不见如来佛祖百丈金身？” 内院有关系户捶胸顿足道：“哎呀……恨我等无缘，不能入内厅旁观，见不到佛祖。” 弘愿大师仿佛被雷劈中一般，泪流满面，双手合十：“弟子悟了。” “神通再强，不登彼岸，不得极乐，终是外道。” “谢如来佛祖提点。” 说着，一脸坦然，坐回座位上。 一时间，客厅竟然安静一片，无人说话。 过了一会，慧圆方丈小心翼翼地问道：“张公子，如来佛祖走了没有？” 张天笑道：“他没有来，又如何走？” “哦……”慧圆迅速脑补，“定是佛祖远在佛国，借张公子之口，来点醒弘愿大师。” “嗯……”众人纷纷点头，“慧圆方丈言之有理。” 弘愿大师道：“谢佛祖提点。自此之后，贫僧虽不会放弃神足通的修炼，但不再执着。” “愿用神足通踏遍天下，弘扬佛法。” 张天点点头：“那就好。” “吐蕃之地，还有无数邪佛恶僧，等着你去消灭呢。” 佛门众人顿时脸色一凛。 “原来如此，怪不得佛祖会传音点醒弘愿大师。此为大功德呀。” 慧圆道。 这下子，佛门再无疑问，静静地坐在一旁感悟。 张天转向道门这边。 “白道长，紫阳真人，你们可以开始了。” 白玉蟾和紫阳真人相视一眼，白玉蟾点点头，示意紫阳真人先说。 紫阳真人也不推辞，开口道：“张公子，据《西游记》所载，说贫道能够成仙，不知可是真的？” 客厅众人呼吸一滞，他们最想知道的问题来了。 张天微微一笑，好在自己有所准备，于是道：“书是书，人是人。” “书中所记，未必就等于人的机缘。” 紫阳真人略一思索，问道：“张公子可是暗喻，纵使有成仙之机，亦需要贫道把握机缘。” “嗯。” 紫阳真人眉头紧锁：“贫道修道一生，略有所得，但扪心自问，看不到任何成仙的机缘。” “如今耄耋之年，寿元将尽，心中彷徨。” “自看了张公子的《西游记》后，贫道思量甚多。” “亦与白玉蟾道长探讨多日，倒有一些猜测。” 张天笑笑道：“真人有什么猜测？不妨说出来听听。” 紫阳真人道： “据晋代葛仙翁《抱朴子》所言，仙有三等，即天仙、地仙、尸解仙。” “上士举形升虚，谓之天仙。” “中士游于名山，谓之地仙。” “下士先死后蜕，谓之尸解仙。” “结合张公子在《西游记》中所言，贫僧自称‘小仙’，估计即使成仙，亦不会是天仙之流。” “贫道修行虽有所得，但随着年岁增长，形体越发衰弱，恐怕亦不能成就地仙。” “剩下一途，就只有尸解仙了。” “前些日子，张公子让徐解元出来传话，问贫道为什么还没有死。” “想来，这是张公子借徐解元之口，给贫道的暗示。” “张公子，不知贫道所言可对？” 张天心中松了口气。 自己准备的内容就是想将紫阳真人往“死后成仙”方向引导的。 毕竟紫阳真人年纪很大，硬要说他能立地成仙不现实。 但死之后，可以遐想的空间就太大了。 历朝历代，许多得道高人都是死后才传说他们成仙的。 毕竟，一个活生生的人，虽然有点本事，要硬说他是神仙，实在骗不过有识之士——除了张天这种特殊情况。 张天点点头：“看来紫阳真人已有所得。” 紫阳真人和白玉蟾顿时脸色大喜，道：“谢张公子提点。” 一旁的徐闻问道：“紫阳真人当初在张府门前说知道了，原来早已猜到仙师暗喻。” 紫阳真人道：“贫道所念的偈言，又名为《尸解颂》。” “原来如此。”徐闻恍然大悟，念起了当时紫阳真人的偈言，“四大欲散，浮云已空，一灵妙有，法界圆通。” 在座之人，心中默念，将这几句话记在心里。 毕竟是一位将要成仙的得道高人留下来的，说不定里面有大奥秘。 可千万不能错过了。 眼前这情形，也是张天乐于看到的。 给修道之人一个念想，不至于陷入虚无主义中。 修行一生，活着不能成仙，死后说不定还有机会。 如此一来，既不会过于执着，又不会自暴自弃。 原本准备的种种忽悠言辞，随着道门的自我脑补，反倒是省事了。 第338章 成道之物 紫阳真人道：“贫道虽然猜到走尸解仙一途，但死后如何尸解成仙，却是毫无头绪。” 张天道：“真人不必顾虑死后。” “尸解仙是修行的一个结果，不是一种修炼方式。” “只需生前修行圆满，其他的就交给机缘吧。” 紫阳真人又问：“张公子，贫道年岁已高，可需要提前准备后事，择一风水吉地……” 张天心中一突。 可千万别搞出什么邪教仪式，人还未死就埋进土里。 于是道：“人道不圆满，仙道岂有凭。” “紫阳真人，在座各位，切莫为了尸解成仙，提前葬送生命。” “若是中途自我了断，在修道一途，相当于夭折。” “别说成仙了，死后轮回都不知道会投胎成什么六道众生。” “相反，活得越长，能做的事情就越多，能够积累的功德也越多。” “功德越多，修行越圆满，死后的机缘才越大。” “因此，诸位不但不用提前准备后事，反而要多多保养，强身健体，活得久些。” “哦……”众人“恍然大悟”。 “福生无量天尊，若不是张公子提醒，我等险些误入歧途。” “阿弥陀佛，张公子所言，暗合佛门经义。” “佛门虽然讲究轮回，却也注重今生修行。” 张天点点头：“你们明白就好。” 这时，紫阳座下弟子刘奉真道：“师父，尸解仙一途，或遗弃肉体而仙去，或假托一成道之物，遗世而升天。” “师父，弟子可需寻找自己的成道之物，带在身边修行？” 紫阳真人道：“为师早年修道，苦苦寻觅，于门外而不得入。” “后来在成都府天回寺，遇到高道吕洞宾传人刘海蟾，授《金丹药物火候之诀》，原来不明之处顿时雾开日莹。” “当时刘海蟾道兄送与为师一件玉佩，上面刻有短短数十字，令为师醍醐灌顶。” “此玉佩有大机缘，可称为师成道之物。” “然而成道之物可遇而不可求，尔等可一边修行一边寻觅，切莫强求。” “嘶…………”除了道门之人，客厅众人惊得长吸一口气。 “原来紫阳真人学自东华帝君吕祖传承，怪不得能成仙呢。” “连成道之物都有了，说不定是吕祖的授意呢。” “虽说没有拜吕祖传人刘海蟾为师，但算起来，毕竟是受了吕祖的道法，算是记名弟子了。” “嗯……”大家纷纷看向卓平。 在场之人，只有他一个人是“记名弟子”。 而且，还不是一般人的记名弟子。 虽然大家不能确定张天在“天上”的地位，但从召阎王、请佛祖、命天将等种种蛛丝马迹来看，地位必然不低。 加上又姓张，以“天”为名，这里面可想象的空间就大了去了。 东华帝君吕洞宾的一个非正式隔代记名弟子都有望成仙，那上仙门下的卓平还得了？ 至于徐闻，大家已经懒得为他着想了。 上仙的亲传弟子，咱担心他干嘛？还不如想想自己呢。 卓平激动的神色控制不住，但又暗自疑惑。 仙师没传什么道法给我呀？难道是那“素描”技法？ 卓平想到的，大家也想到了。 “听说卓侍卫得传上仙素描技法，十日成画，浮纸三尺。” “若是坚持修行下去，练到画中事物都能活过来，说不定就是成道之日。” 卓平问道：“仙师，这可是真的？” 张天没好气道：“你好好学画就是，想那么多干嘛？” 白玉蟾道：“卓侍卫，这是张公子在提点你。” “修行不能带着功利之心，功利心一起，则容易起心魔，越是赤诚，越有所得。” “原来如此。”卓平“恍然大悟”。 道门、佛门的人也纷纷点头，道：“白道长所言不虚。” 他们是修行之人，平时做需要念经，打坐，练功，最是有体会。 如果带着某种目的修行，容易胡思乱想，那可不就是“心魔”嘛。 张天道：“紫阳真人，那玉佩不知可否借来一观？” 连紫阳真人这等高人都认为是成道之物，张天也很好奇上面刻着什么。 难道真有什么仙法不成？ 紫阳真人道：“自然无不可。” 说着，从腰间解下一个小布袋，从里面拿出一块玉佩。 说是玉佩，严格来说，更像是“玉柱”。 只见这玉佩是棕色，长约一指，粗两指宽。 其形为十二面棱柱状体，中间有一孔用于穿线。 棱柱的十二面，都刻有一些奇形怪状的字体，看字形，应该是上古文字。 只是离得有些远，大家一时分辨不清。 紫阳真人上前，将玉佩递给张天。 在场之人同样被勾起了好奇心，皇帝、徐闻、史尚书、佛道两门的人，都凑近观看。 其他身份不够的，只得在他人身后暗自着急。 史尚书身为大儒，一眼就认出来了，道：“这是篆书。” “看这字体极其古朴，应该是春秋战国之时的字形。” 安佑帝很满意：“不错，史尚书学识渊博，不知上面写的是什么？” 史尚书道：“皇上恕罪。臣并不专精上古之字，只认得几个字。” “加上这玉佩有十二面，还有几个字重叠在一起。” “一时半刻，臣实在无法串联起来。” “要不，请国子监的太学博士前来解读？” 古人读书，有一个很重要的技能叫做“识文断句”。 因为古代没有标点符号，光是认识字还不行，还得知道如何将句子断开。 这样才能知道文章的准确意思。 但也因为这个弊病，很多文章出现了多种解读。 例如最常见的《论语》中的“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就有多种断句。 除了常见的“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外，还有意思几乎相反的“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前一种断句，表面意思是说：百姓只可驱使，不可让他们知道。 有点愚民的意思。 于是有人觉得，这不符合圣人教化之意。 应该是后一种：民众能够驱使，就不用管了，不能够驱使，就需要教化。 上古文字光是认字就很困难了，加上古字极其简略，一字之差，可能意思就截然不同。 史尚书没有把握解读出其中准确的意思。 连史尚书都认不全，其他人就更不可能了。 安佑帝正想着是问紫阳真人，还是请太学的博士过来。 忽然张天“哈哈”一笑：“此玉佩我刚好认得。” “说来也简单，刚好跟你们道门的《小周天功》有些关系。” “怪不得紫阳真人将之视为成道之物，确实是机缘啊。” 第339章 行气玉佩铭(谢谢穷追不舍的郝总的灵感胶囊) 紫阳真人叹道：“张公子好眼力。” “贫道初得此物，将上面的字体拓印下来，又花费了数年时间，寻访名师，查阅古籍，才终于读懂里面的经义。” “自此之后，贫道在修道上有拨开云雾见明月之感。” “先贤有云：万物之始，大道至简，衍化至繁。” “以简观繁，则道尽在掌握。” 张天笑道：“这确实是挺简单的，只保留了最核心的奥秘。” 见张天和紫阳真人打哑谜，大家的心神都被勾起来了。 偏偏这两个人，谁也不敢催他们。 安佑帝给徐闻打了一个眼色，徐闻会意，道：“仙师，那玉佩上面到底写的是什么呀？” 张天指着上面的篆书，一个字一个字地念道：“行气，深则蓄，蓄则伸，伸则下，下则定，定则固，固则萌，萌则长，长则退，退则天。天几舂在上；地几舂在下。顺则生；逆则死。” 张天念得很慢，渐渐地，在场之人神色各异。 佛、道两门之人，随着张天越念神色越是了然。 其他不是修行中人，则是听得一脸茫然。 史尚书问道：“上仙，这是何意？” 张天笑道：“这个你们看过。” “我们看过？”众人茫然。 张天道：“这就是小周天功的核心奥妙。” “上面讲的是一个小周天修炼的过程，极其精要，剔除了一切不必要的繁杂。” “道家的《小周天功》虽然理论上更为完善，但也附加了太多旁枝。” “许多初学者，容易被这些旁枝迷惑，久练而不得入门。” 这段铭文，正是后世考古发现的最古老的气功理论记载——《行气玉佩铭》。 在后世20世纪，玉佩被发现，一直收藏在天津博物馆里。 后来在考古学家郭沫若的翻译解读下，才为世人熟知。 张天不确定眼前这块玉佩是不是后世博物馆那一块，但形状及铭文都一模一样。 就算不是同一块，估计也是同自同一匠人之手。 稍稍一对比，很容易就在资料库里搜索出来。 “原来如此。果然是大道至简。” 张天这么一说，其他看过《小周天功》的人顿时回过神来。 小周天功，传统上又称“百日筑基”。 一般都是借物取喻，听得人如坠雾中。 例如分什么炼己、调药、产药、采药、封炉、炼药等六个步骤。 每个步骤又有很多复杂的概念和讲究。 但剥开表象看本质，其不过是体内之“气”，循着“任脉”和“督脉”走完一周罢了。 只要把握了这个核心奥妙，其他的修道旁枝，顿时一目了然。 一般来说，这种核心要义，非亲传弟子不会轻易传授。 普通人修道，若无明师领路，只会在繁杂的道经中迷失。 越看越是迷糊，越看越是敬畏。 只觉得自己资质不够，领悟不了先辈的深意。 今天若不是论道法会，恐怕紫阳真人也不会在众人面前，将自己的“成道之物”公开。 徐闻道：“仙师，您曾说过，来自一个‘条条大道皆可成才’之世。” “仙师对今世之字识得不全，却可辨认上古篆书。” “难道仙师真的在战国之时下凡过？” 张天到这个时代以来，免不了接触到繁体字，一些不常见的认不出来。 有时懒得搜索资料库，就随口问周围的人。 徐闻跟在张天身边，时间一久，自然知道他在认繁体字方面，跟开蒙的孩童差不多。 如今连大儒都无法马上辩认的篆书，紫阳真人花费数年时间才解开的铭文，张天随口说出。 而且断字还断得这么精准。 不是在那个时代生活过，怎么可能如此熟悉？ 徐闻这么一说，周围的人脸色都变了。 若是上仙（张公子）来自春秋战国时代，岂不是至少有一千多岁？ 张天轻骂道：“别胡思乱想。我若说认得甲骨文，你是不是还认为我是商朝之人？” “嘶…………” “仙师原来还在商朝生活过？” 史尚书道：“老夫至今尚未见过商朝的上古文字，上仙是说，商朝的文字叫甲骨文？不知是何模样？” “呃……”张天这才想起，甲骨文是在后世19世纪末发现的。 这个时代估计还埋在土里呢。 张天也没兴趣给他们抄甲骨文，后世那么多考古发现，抄一辈子都未必能抄完。 加上这个时代的人还没有建立文物保护体系，若是指点他们去挖，说不定加上许多神神鬼鬼的想法，不知道会破坏成什么样子。 于是道：“今日只是论道，这些有空再说。” “是，仙师（上仙，张公子）。” 大家见张天不肯再聊，只得放弃追问。 反正张天身上的神秘不止一两件了，不在乎多这一个悬案。 张天将“行气玉佩”还给紫阳真人，道：“真人的疑难既已解决，我亦有些疑问，还请在座诸位解惑。” 佛道两教的人脸色有些怪异。 你一个仙人，让我们凡人给你解惑？这也太看得起我们了吧？ 但联想到张天认得篆书却不认得全繁体字的事情，又觉得好像有点合理。 仙人也不是全都知道凡间所有事的。 于是，白玉蟾道：“张公子但问无妨，贫道只怕修行浅薄，无法解答。但有知晓，定知无不答。” 张天道：“我想知道，你们是怎么认识经脉，并且标记出他们的线路、穴位的？” 经脉在解剖学上并无对应的器官。 这是后世的现代医学迟迟未能承认经脉穴位存在的重大原因。 紫阳真人、白玉蟾、弘愿等几位高人脸色有些疑惑。 白玉蟾道：“张公子，只需要内观即可。” “内景隧道，唯返观者能照察之。” “内观”张天在相关书上也看到，但以理科生的思维，却是很难理解是怎么内观的？ 难道眼睛还能看到体内不成？ 如果可以，为什么只说内观经脉，却不可以“内观”到皮、肉、骨、髓，以及各个器官？ 张天道：“怎么内观？” 白玉蟾道：“修为到了即可。” “修为一到，入定之后，经脉穴位，犹如大地之路，天上繁星，可随时察看。” 张天问道：“只能看到经脉穴位吗？能不能看到五脏六腑，大脑血管，皮肉骨骼？” “这……”这下子把白玉蟾给问到了，“这个却是不能。” 张天看了一眼佛道两教之人，又问：“那在座各位，都能内观吗？” 能够入客厅室内的，在佛教道门都是赫赫有名的。 就连慧圆这个水货，经义造诣也很深。 当初如来佛祖问一众僧人，“比丘”是什么意思？ 只有慧圆知道比丘是“乞食者”也。 张天话音一落，只有紫阳真人、白玉蟾、弘愿，刘奉真等少数人点头，其他人都面露愧色。 第340章 人体小天地 张天顿时了然。 怪不得后世大家都知道看经脉需要“内观”。 但却没有听说谁能“内观”。 眼前只有几位“称宗做祖”级别的高人能做到，难怪后世越是现代化，越是不了解经脉。 后世繁华红尘，谁还能沉下心来一心修炼？ 原本张天还想练一练，练到“内观”，看看有何神奇之处的。 现在看来，这个难度之大，超出想象。 张天又详细问了如何修炼，结果听得一头雾水。 因此白玉蟾和紫阳真人，来来去去就是说什么“把握阴阳，呼吸精气，独立守神，肌肉若一”。 又说什么“致虚极，守静笃”，“专气致柔”等等。 听得张天一头雾水。 偏偏两位高人说的都差不多，好像这样的表述，理所当然。 准确到不能再准确了。 见张天似乎听不明白，白玉蟾等人面露难色。 若不是张天过去的“仙法”太过夸张，打得天下伏首。 恐怕两位高人就要以“孺子不可教也”，拂袖而去。 现在，他们反而有些怀疑，怎么如此基础的知识，仙人都不能理解，难道自己修炼错了？ 张天知道，紫阳真人不是不想教，而是自己与他们的理解差距过大。 就像自己跟他们谈论后世科学，许多概念说出来，估计他们也是一脸懵逼。 张天只好退而求其次，不指望自己听明白了。 张天道：“紫阳真人，白道长，请看这经脉图，是否有差错之处？” 说着，手一挥。 一个立体的透明全息人体图呈现在客厅中间。 此人体图一个高，其他器官都已经虚化，呈透明状态。 唯有浑身经脉、穴位，标得清清楚楚。 并且还有“真气”流动的方向，随着箭头方向转动。 这是后世科学工作者制作的全息经脉图，是以科学的眼光来制作的。 随便点开一个穴位，还会呈现出这个穴位的名字、功用，属于哪条经脉，能够治什么病等等。 众人一惊！ “流光术，这是仙师的流光术。”徐闻忍不住叫道。 像皇帝、靖妃这些看热闹的人，两眼放光。 等了这么久，可算是看到“仙术”了。 张天道：“紫阳真人，白道长，请问这经脉图，可有谬误？” 后世科学工作者再厉害，也没有“内观”高人对经脉了解。 在这个时代，值得张天学习的不多，这经脉学说，就是其中之一。 白玉蟾和紫阳真人震惊过后，赶紧收敛心神。 围着经脉全息图，以自己的理解，指出其中的错误之处。 张天随即修正，存入智能手环，又传输到资料库里。 等两位高人讲完。 张天道：“白道长，紫阳真人，虽然我不懂经脉学说。” “但人体奥秘无穷，如果修行只修经脉，终于不全，有失偏颇。” “诸位若是有意，可以研究一下人体的其他结构。” 白玉蟾道：“张公子可是指五脏六腑之类？” “不止。且让我为你们演示一番。” 说着，眼前的全息人体图上面的经脉突然消失。 紧接着，一个心脏慢慢在半透明的人体内浮现。 紧接着，心脏开始跳动，血液顺着动脉，涌向全身。 随着血液的涌动，所过之处，血管一一浮现，显示了血液的方向、流量。 然后流到肢体末端，又从静脉回流到心脏，完成一个循环。 刚开始只是比较粗的主动脉、大静脉，方便众人观看。 随着第二次循环，更多细小的血管，甚至毛细血管都呈现了出来。 密密麻麻的血管，组成了一个诡异的人体，浮在半空。 等演示过程完全，所有血管又是一收。 紧接着，开始呈现骨骼结构。 人体还在半空中微微走动，以展示每个骨骼的活动范围。 骨骼之后，是肌肉、筋腱。 这下弘愿和尚看得不自觉站了起来。 他修炼“神足通”，对肌肉最为敏感。 死死地盯着全息图不放，想将所有影像记入脑海。 之后，身体各个器官、大脑、神经系统等等，全都一一展示。 最终，所有生命系统全部呈现，重叠在一起，组成了一个完整的人体。 至此，全息图消失。 客厅寂静一片。 人体全息图展现的信息量之大，根本无法全部记忆。 张天也不是要他们全部记住，而是给他们一个启示。 人体在就这里，只要起了研究之心，总结出这些科学规律不难。 “阿弥陀佛……”慧圆道，“一花一世界原来不是佛祖隐喻，真有无穷奥秘隐藏其中。” 白玉蟾道：“怪不得贫道修道一生，连尸解仙的门都没摸着。” “人体小天地，贫道还以为自己略有所得。没想到原来是孤陋寡闻，对这天地的了解，犹如蜉蝣一般渺小。” 张天点点头：“白道长不用客气。” “刚才呈现的每一套系统，对人体都有着大作用。” “诸位若是有求道之心，可慢慢研究，时常交流。” “谢张公子指点！！”佛道两门同时向张天致谢。 紫阳真人道：“难怪张公子对经脉了解得如此稀少，原来人体有无穷秘藏。” “张公子对其他秘藏研究得深入骨髓，怕是花费了无穷岁月。” “暂时未研究到经脉穴位，就不足为奇了。” 白玉蟾亦道：“刚才贫道光是看血脉一图，繁复无比。” “若是让贫道探讨，怕是转世十次，都未必能够一一明了。” “嗯……紫阳真人、白道长言之有理。”众人纷纷附和。 刚才大家见张天像个小白似的，向两位高人请教，实在不像是仙人作为。 现在看来，就很合理了。 毕竟仙人也不是无所不能的，这么多繁杂的知识，不知道要修多少世才修来的。 这一世，说不定就是下凡来修经脉学说来的，从而化为自己的成道之基。 张天道：“经脉虽然神奇，但终究只是人体很小的一部分。” “其他各类组成，亦不能忽视。说不定，诸位的成道之机，就在其中。” 这些人体知识，但凡研究出一部分来，在医学界上都是青史留名的。 说是“成道之机”毫不为过。 紫阳真人道：“贫道一生收徒，喜欢察看经脉，以为经脉宽大，真气充盈者则天资为高。” “如今看来，贫道终是片面了。” “身下劣徒劣孙，难怪迟迟不能入门。” 跟在紫阳后面的几个青年道士，一脸惭愧。 张天心念一动：“真人还能帮人察看经脉？” “自然。” 白玉蟾道：“只要能够返观内景之境，就可以察看他人经脉。” “可断人生死，检查疾病，评判资质。” 张天伸出手，道：“既然如此，如今适逢其会，两位不如帮我看看如何？” 第341章 逆则为仙 自降落到这个时代以来，身上的生物磁场能够引发雷电，张天一直在自我研究。 可是，后世并无相关的研究，没有现成的答案。 就跟后世那些普通人吸雷一样，只知道有这个现象，但并不知道真正的原理是什么。 这也是张天答应跟紫阳真人论道的原因之一。 科学方面如果找不到答案，或许可以请玄学的专家看看。 白玉蟾和紫阳真人对视一眼，齐声道：“贫道得罪了。” 两人各拉上张天一只手，几乎同时按在拇指和食指之间的“合谷穴”。 看这手法，显然察看经脉的方法，两人会的都是一样的。 张天只觉虎口微微一暖，有两股暖流自白玉蟾、紫阳真人的手上传了过来。 张天有些新奇，难道这就是后世说的真气？ 练小周天功练到一定程度，身体会产生一股暖流。 玄学一些叫做“真气”，科学上则笼统称呼为“生物能量”。 初时，只是在胸口膻中穴聚集。 等“真气”够多了，就会下行，注入小腹，又称“丹田”。 随着丹田充实，“真气”会溢出丹田，环绕在小腹周围。 会感觉有一根暖暖的带子，绕在腰腹间。 这根绳子，就是奇经八脉中的“带脉”。 这些现象，是真实存在的。 无论是从科学仪器上检测到的生物磁场，还是练功爱好者的自我描述，都基本上一致。 后世有大量的记载。 而且，仅仅是“气聚丹田”这一步，极其容易。 若是有明师教导，基本上十天半个月，绝大多数人都能够达到上面说的异象。 但想再进一步，很有些难了。 等练到一定程度，丹田的“真气”进一步充盈，就会继续下行。 然后过谷道（肛门），上脊椎，入百会。 然后从眉心、鼻子下来。 这个时候，就需要搭天地桥（舌头顶住上颚），将“真气”引下来，重归丹田。 如此，便是传说听“小周天”。 这也是“行气玉佩铭”中写的现象：行气，深则蓄，蓄则伸，伸则下，下则定，定则固，固则萌，萌则长…… 但后面的一系列步骤，需要一些资质和毅力才行。 资质好的，有明师引导的，基本上一百天左右就可以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百日筑基”。 还有传说中会《大周天功》的，真气充盈后，能够将真气渡过他人身体，助人治病。 但那就几乎属于传说中的境界了。 后世的爱好者，很多人练功半辈子，都未必能练到“小周天循环”的境界。 大周天、真气过体就更是遥不可及了。 也不知道是资质不好，还是后世明师很少。 反正张天自己照着小周天功练，只练到胸口发暖这一步，连气聚丹田都做不到。 感觉随着呼吸，身体能够产生暖流，却压不下去。 但收获还是有一些的，因为能够感应到“真气”，起码能够将身体气息“憋”住。 可以在适当的时候，释放身上的特殊磁场，在特定时间引发雷电。 也算是一种另类的“天雷术”了。 白玉蟾和紫阳真人的“真气”很轻很小，一渡过张天体内，很快消失。 若不是张天已经能够在胸口练出过“真气”，恐怕还会以为是错觉。 随着真气流消失，白玉蟾紫阳真人眼神一亮，爆发出极其少见的锋锐目光。 “怎么样？白道长？”张天问。 白玉蟾道：“贫道尚未敢下定论，需要接触张公子胸腹、后背脊椎之处，不知张公子可否应允？” “自然可以。” “得罪了。” 说着，白玉蟾按在张天的膻中穴，紫阳真人则按在后背的脊中穴。 又是一小股暖流输入，两位高人对视一眼，眼神震惊。 接着各自换位，又检测了一次。 这下子，白玉蟾和紫阳真人的震惊神色，再也藏不住了。 “怎么样了？两位道长？” 紫阳真人长吸一口气，缓缓道：“张公子果然是天仙下凡，经脉运行，与凡人不同。” 这下轮到张天好奇了：“怎么不同法？” 紫阳真人看了一眼周围的人，考虑到还有很多人不懂，于是解释道：“人体经脉，眉心至丹田的主脉，为任脉。” “后背脊椎至脑门，为督脉。” “这就是小周天功走的经脉线路。” “凡人练气，聚膻中，下丹田，过谷道，上脊椎……” “其行气方向，乃是自任脉向下，督脉走上。” “而张公子的脉气走向，却是方向逆转。” “任脉向上，督脉走下。” “行气玉佩铭亦有言：顺则生，逆则死。凡人断不可能如此。” “想必只有张公子的天仙之体，才有如此异象。” 白玉蟾补充道：“难怪，上古先贤留下修行谶言：顺行成人，逆则为仙。” “贫道一直以为是指督脉上行的运气方向，没想到，原来是暗喻仙人形体。” 张天心念一动。 难道这就是自己身上引发雷电的原因？经脉逆行？ 那到底是天生如此，还是穿越到这个时空引发的变化？ 如果是天生的，如果用生物学的理论来看，倒是有可能。 毕竟，后世发现很多异体人，有心脏生偏的，有长了两个胃的，有连体人。 更有一些天生残疾，肢体在常人看来，惨不忍睹。 那么，如果经脉跟身体骨肉是同属人体器官的话，那么，生反了倒是有可能。 但是，为什么在后世活了那么久，都没引发雷电。 一到这个时代，几乎每天都能引雷。 如果是穿越时空引发的变化，仅仅是将身体的经脉扭转，这个概率倒是有点小。 但也不能排除。 反正以张天现在掌握的技术来看，是无法确定的了。 紫阳真人道：“敢问张公子，体内的经脉是修炼变成如此，还是天生如此？” 张天笑笑道：“大概天生如此。” “哗…………”众人皆惊。 “上仙是天仙下凡，连仙体都与凡人不同。” “嗯……，好在两位高人与上仙论道，否则，我等还不知道呢。” 徐闻亦在一旁道：“难怪仙师从不传弟子修仙功法，原来仙体与凡人不同，怕是不能生搬硬套。” 卓平道：“没错，师兄。我听说凡人经脉逆行，轻则损伤身体，重则丢失性命。” 众人议论纷纷。 都为能够一窥仙体奥妙激动不已。 张天道：“皇帝，麻烦派人通知外面的人进入室内，躲避天雷。” 大家又惊又喜。 知道张天要施展“天雷术”与两位高人讨论仙法。 “天雷术”他们见张天施展过很多次了，但他们不敢问，张天也不说。 如今借着两位高人的东风，说不定能够学一学“天雷术”呢。 安佑帝下令道：“卓平，你去叫内院的人找地方躲避。” “张府外面亦需注意，若是天雷扩散，及时疏散百姓，莫要打扰上仙和道长论道。” “是！”卓平领命而出。 第342章 炼天地之气化神 不一会，内院那些人纷纷离开露天庭院，挤到客厅外面的屋檐下。 有些胆子大的，知道张天性格温和，于是小心翼翼地挤了进来，贴在角落墙壁上。 见张天不开口，皇帝也不好呵斥，只得让这些人挤进来。 只要不影响到中心区域就行。 张府外面。 听到卓平的命令，说一会有天雷下来。 吓得禁军和百姓纷纷后撤。 他们绝大多数人都亲眼见过皇城斗法，当时天雷滚滚，连上仙、白玉蟾、慧圆几位都要躲避。 还有不少人遭了池鱼之殃。 如今上仙提前警告，自然不敢靠近。 等卓平回来。 张天对白玉蟾和紫阳真人道：“两位道长，不如再帮我看看，引动天雷，我的经脉是否会有变化。” “如此甚好。” 两位道长也不推辞。 白玉蟾一只手捏住张天的合谷穴，一手按住张天的膻中穴。 紫阳真人则是捏住张天的另一只手，按住张天后背的脊中穴。 张天也是借此机会，看看能不能解开自己身上的奥秘。 虽然可能会暴露自己的一些秘密。 但料想之前自己展现了那么多“仙法”，天上还有“仙将”、“神光”协助，他们就算看出一些问题，也不会轻易动歪心思。 随着两位高人一按住，张天一直“憋”着的身体生物磁场骤然释放开来。 这是张天故意为今天准备的，还故意积蓄了三天。 一股无形的气息从张天扩散。 白玉蟾和紫阳真人顿时脸色凝重。 当初皇城斗法，张天引发天雷，白玉蟾隔着远远的，就能够感应到张天的气息与天上雷云有联系。 如今接触到身体，这种感觉自然更为清晰。 此时正是寒冬，天上整天灰云沉沉，。 在张天生物磁场的牵引之下，省了聚集云气这一步骤。 眨眼间，天空灰云变为乌云。 整个客厅都暗了下来，明明是上午，却如夜幕降临。 “咔嚓……” “轰……” 闪电劈了下来，击在避雷针上。 之后一发不可收拾，源源不断的闪电击下来，雷声震耳欲聋。 客厅里所有人耳朵听不到任何东西，只有那“隆隆”不断的雷声。 客厅被闪电照得煞白，众人震惊的脸色在这闪电中，一暗一亮，不断交替。 张天体内生物磁场三天的积蓄，引发的雷电已然不少。 加上此时天上云层很厚，引发连锁反应。 击下来的雷电，不比上次皇城斗法少。 雷声滚滚，闪电连连。 天地都在这一刻失色。 过了半柱香时间，才渐渐云消雷散。 才听到张府外面，隐隐约约传来不少嘈杂声。 白玉蟾和紫阳真人缓缓将手收了回来，同时打了个稽首。 “福生无量天尊！！” “谢张公子传法。” 张天心中一跳。 不会吧？这就看了一次，难道学会了？ 张天问道：“两位道长，有何领悟？” 白玉蟾道：“张公子经脉逆转，体内脉气与凡人运行方向不同。” “其运行方向，贫道可以模仿一二。” “只是，不知道能否引发天雷。” “想必张公子，是想通过施展天雷术，向贫道传法。” “贫道谢过张公子。” 两人再次向张天道谢。 张天不动声色，道：“白道长看到了什么？说来听听。” 白玉蟾道：“刚才看到张公子经脉逆行，那体内气息自然也与凡人不同。” “凡人一呼一吸之间，阳气外泄。” “随着年岁增长，阳气渐衰，最终形体枯萎，回归尘土。” “因此，修道之人，讲究固本守元，最终是希望修成无漏道体，锁住人体精气。” “以期能延年益寿，甚至得道成仙。” “而张公子一吸一呼之间，引天地之气入体，反而越聚越多。” “这股天地之气一旦外泄，则会如刚才那般，引发天地雷电。” 张天心头一震。 白玉蟾说的，跟自己身体情况一模一样。 自己身体的生物磁场，确实是越积越多。 之前不能控制的时候，每天都能引发雷云。 如今能够稍稍控制了，但也不能控制太久。 若是平时，还得提前通过触摸大地、金属物品，将这股奇怪的生物磁场提前释放出来。 听白玉蟾这么一说，难道这股生物磁场还会锁住？ 照之前的经验来看，确实可以。 自己现在就能“憋”两三天。 如果能够长久“憋”下去，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 是像白玉蟾、紫阳真人等高人一样，越“憋”越厉害。 还是最终忍不住，一下子释放出来，结果被自己引发的天雷给劈死？ 如果是后者，那玩笑可就开大了。 本来只想憋一个屁，结果窜稀了，得不偿失。 张天道：“像我这种情况，如果要锁住这天地之气，该如何做？” 白玉蟾和紫阳真人眉头紧皱，思量了一会。 最终紫阳真人先开口道：“据贫道所着的《悟真篇》所探索。” “修道有四阶：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反虚，炼虚合道。” “凡人需要从炼精化气开始，将五谷养分吸收，通过呼吸，化为体内真气，滋养形体。” “等真气积蓄满盈，打通小周天之后，则将气与神合炼，使气归入脑，反哺元神，进入内视之境。” “张公子仙体经脉与凡人不同，能吸收天地之气，可以直接从‘炼气化神’开始。” 张天此时也顾不得装仙人了，道：“真人请明言。” 紫阳真人看了下客厅的众人，脸色有些犹豫。 《悟真篇》是他一生修行的心血结晶，按理说，必须是亲传弟子才可以传授。 要说给张天听他还可以接受。 在他想来，仙人还未必看得上自己的功法，说不定还能给自己指正谬误之处。 但在场这么多人，若是自家秘法被听了去，那还是难以接受。 张天看出紫阳真人的心思，当初白玉蟾知道自己将《小周天功》写到《西游记》里，也是跟自己说过，担心秘法泛滥。 不过，《悟真篇》后世传得满世界都是，也没见有多少人因为看了这篇秘法，再修到紫阳真人这种境界。 后世的科学技术能够爆炸式发展，也是得益于众多科学家不断分享，共同进步。 于是，张天“哈哈”一笑，道：“真人，一人开路，道路狭窄而难行。” “众人开路，则可披荆斩棘，开拓出一条康庄大道来。” “道祖佛祖，若是都将自己修行心得秘而不宣，岂有诸位今日？” 佛道两门之人，皆是身体一震！ 回想到自家教派的祖师，不但不断修行心得藏起来，反而不断四处游历传法。 自己有了一点心得，反倒要藏起来。 怪不得不能得道成佛呢。 “福生无量天尊！”紫阳真人面露惭色，打了一个稽首，“谢张公子提点。” “唉……贫道敝帚自珍，怪不得只能走最低等的尸解仙一流。” “确实远远不及历代祖师之气量，贫道惭愧。” 说完，从怀里拿出一卷书册来。 第343章 量身定做《悟真篇》 客厅里的人，眼神都拉直了。 这本是目前是他们可以企及的修仙功法了。 创始人紫阳真人能够得到上仙认可，修到“尸解仙”，也算是不错了。 张天之前展示的“仙法”太过恐怖，他们可望而不可及。 没想到张天手掌一拦，道：“真人，此书我已知之。” “还请真人用直白一些的话，讲解该如何炼气化神吧。” 不但紫阳真人的《悟真篇》后世已经随时可观看，还有他弟子、后世高道注释的版本，可谓琳琅满目。 张天自己已经浏览过了一遍，看不明白。 还不如请创始人当面给自己讲解呢。 紫阳真人听了微微一愣：“此书我从未离身，只传了几人……” 但一想到张天的身份，又觉得理所当然。 于是，紫阳真人收回书册，开口道：“凡人一呼一吸之间，吸则纳气入体，化五谷养分为真气，呼则真气下丹田，再从督脉上脑。” “元神在脑，以气补神，久而久之，则元神稳固，五感敏锐。” “但张公子经脉逆行，仙体与凡人不同。” “因此，呼吸之法亦需要调转过来。” “先用舌头顶住上颚，搭起天地桥。” “呼吸不再下丹田，而是天地之气入肺之后，转而上脑，直接滋养元神。” “再越过头顶百会穴，自后背的督脉下行，过谷道，回丹田，上膻中穴。” “如此，便可完成逆小周天……” 这一段，张天一下子就听明白了。 之前一直学《小周天功》，老是在胸口这里压不下去，原因原来在这里。 对其他人很正常的修行经脉路线，在自己身上是相反的。 原来自己以为的正常修炼，却是修行中的大忌——逆行。 怪不得练了那么久也没能练到“气聚丹田”呢。 这一步就连在后世的爱好者群体中，都是极其容易，没道理自己不行。 得亏自己在这方面有些懒散，没有强行修炼，暗合修行中的“顺其自然”。 否则，强行逆行，不知道身体会出什么问题来。 紫阳真人娓娓道来。 张天仔细听着，遇到不明白的亦不耻下问。 “炼气化神”这一步还相对比较好理解一些，无非就是将真气引入脑海，滋养大脑。 仍然属于小周天的范畴。 期间会出现种种身体异象，紫阳真人也一一详细说明。 说这些都是真气充盈身体，会带来的身体变化，无需在意，亦不能刻意去关注。 否则，就会出现“自发动而不能停”的怪状。 “自发动”是练功过程中一个有趣的现象，但不是每个人都能遇到。 就是真气充盈到一种程度，身体就会不受控制动起来。 有时候手舞足蹈好一阵，身体不但不劳累，反而神清气爽。 但这并非正途。 尤其不能慌，不能关注，越关注手脚越不受控制。 只要心神安静下来，手脚自然就会停下。 “自发动”不仅限于手脚，有时候也是作用于喉舌。 有些修行之人，行功过程中会不受控制开口长啸。 张天倒是找到一则关于这个现象的记录。 传说明朝大儒王阳明，夜半在兵营练气，突然纵声长啸，久久不绝，声闻达天，大军皆惊。 这件事，是有明文记载的。 按理说，王阳明身为文人，心学创始人，又通兵事。 最为讲究“知行合一”。 若不是无法控制，绝对不可能半夜在军营里乱叫的。 否则，极容易引发“营啸”，闯下大祸。 好在真气引发的“长啸”，有静心宁神之作用，大军才没有乱。 以上这些，都是关于“炼气化神”的内容，还比较容易理解。 紫阳真人为张天特殊的经脉，定制了一套相反的修炼方案。 但后面的“炼神还虚”，听着就有些玄乎了。 已经不是具体的行功路线，而是有关精神上的一些描述。 偏偏这些描述，跟“入定”、“内观”“笃静”相关。 听紫阳真人说，到了“内观”阶段，就能够看到五脏六腑的七彩之光。 若是身体有异样，则这些七彩之光亦会出现异常。 要么及时寻医问药，要么用真气慢慢调养。 怪不得真正的修行高人，都是身体康健，延年益寿。 这相当于有了一套身体自我纠察机制。 只要不是无法逆转的大病大伤，基本上都可以自行用真气修复。 张天听得新奇，却又云里雾里。 想要发问，又不知从何问起。 只得将紫阳真人讲的话录入智能手环里，等以后练到这种境界，再回头看看，或许能够看明白。 最后的“炼虚合道”，又称粉碎虚空，为内丹修炼的终极目标。 是推测中的传说境界。 连紫阳真人都没修炼到这一境界。 否则，就不会过来问张天如何成仙了。 紫阳真人也不掩饰，直言道：“炼虚合道，乃是贫道根据《抱朴子》等诸多道经，推测而来。” “贫道亦未练到如此境界。” “在座各位，日后若是练到如此境界，还请不忘跟贫道门下，赐教一二，以补全《悟真篇》。” 众人苦笑。 史尚书道：“真人言重了。” “今日我等能够借上仙之光，在这旁听，得窥修行真义，已是满足。” “连真人都未修到炼虚合道，我等俗人，怎么敢奢望？怕是这辈子都不可能了。” 紫阳真人目光在徐闻、卓平两人身上一扫而过：“张公子天仙下凡，却向贫道请教，还让贫道公开讲授修道之法，怕是另有深意。” 卓平、徐闻心中暗想，难道仙师的天仙修行之法不适合凡人，所以借紫阳真人之手，教自己打基础？ 否则，没道理不传自己修行之法。 如此一想，徐闻、卓平同时向紫阳真人行礼：“学生谢过紫阳真人，谢真人传道之恩。” “嗯，两位免礼。” 紫阳真人也不客气，大大方方受了一礼。 今天自己将《悟真篇》全盘托出，与仙人的弟子有了一层师生名分。 今后无论是自己尸解成仙，还是身后门人，都受益匪浅。 也不枉今日将自己的心血公示于众。 至此，紫阳真人的讲解终于完毕。 第344章 天地是什么样的? 张天按紫阳真人为自己量身定制修行线路，稍稍运行一下“真气”。 果然，感到一股暖流从胸膛直往上冲。 张天急忙舌头顶上颚。 暖流通过舌头，顿时如有磁力一般，将舌头和上颚紧紧吸住。 随后，暖流上到大脑，顿时如溪水入汪洋，消失不见。 张天暗喜，果然有效。 这个阶段，相当于后世的练功爱好者，练到“气聚丹田”这一步。 虽然这一步几乎每个人花十天半个月就能够做到，但对张天而言，却是开创性的大突破。 后面能不能修出什么大成果且不说，起码能够将身体的特殊生物磁场“憋”得更久。 到时候想引发更大雷云，就不需要将自己关在“法拉第笼”里关上几天了。 唯一的烦恼是，还是不能完全掌控闪电。 雷电一出现，自己也会是雷电的攻击目标。 之前张天也跟白玉蟾探讨过。 可惜，张天学不会那一手“撒粉成线”的技巧。 就算学会了，也不比用溜溜球引雷更方便，也不能让雷电避开自己。 若是出现比皇城斗法还强的雷云，张天可没把握自己不会被击中。 越是大的雷云，闪电的电压和电流越是夸张。 之前在襄阳被击中一次，有可能是当时的雷云太小，电压电流都不大，才活了下来。 如果面对更强的闪电，张天可不敢存侥幸心理。 随着张天运气，挤在屋檐的人微微一乱。 只见外面的雷云渐起，似乎有聚集的趋势。 好在随着张天将真气引入脑海，雷云渐渐又散开，消失不见。 张天睁开眼睛，大大方方作揖行礼，道：“谢真人指点。” 紫阳真人今天教的东西，对张天而言极为重要。 这份恩情，自然要承认。 紫阳真人急忙双手扶住，道：“张公子不必多礼。” “今日论道，自应敞开心扉，尽情交流。” 其他人见张天向紫阳真人行礼，虽然觉得有些疑惑，但并未质疑张天的地位。 实在是之前一轮又一轮的“仙法”极其震撼，不敢质疑。 反正质疑的那几个国家，下场都极为凄惨。 大家更多想的是，或许是紫阳真人的修道之法有可取之处，连仙人都要学习。 难怪上仙在《西游记》中，对紫阳真人如此推崇。 又或许上仙下凡之时，仙体受创，需要取长补短，恢复仙体。 毕竟，张天降落时的狼狈模样，天下皆知。 而且，大家都知道仙人厉害归厉害，却不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 跟未来的仙人紫阳真人交流一二，也很正常。 至于叫紫阳真人公开讲解他的《悟真篇》，大家理所当然地认为，是上仙为了照顾两个弟子。 其他人，都是沾了徐闻、卓平的光罢了。 张天受了益处，自然应该投桃报李，道：“不知真人有什么想知道的？” 紫阳真人和白玉蟾相视一笑，显然早有准备。 紫阳真人道：“不知张公子所修的功法是什么？可否传授一二？” “这……”张天有些为难，“我所学的跟你们不同，内容庞杂。” “天文地理，世间万物，天地至理，人体秘藏，无所不包。” “若是随口而讲，就算我说上一百年，也未必能够讲百之一二。” “真人还是想想，想知道哪些比较具体的方向？” 后世的信息储存极为便捷，一块u盘大小，就可以存下整个国家图书馆。 太空之上，网络费用要比存储费用贵得多。 公司方便客户，都是能够收录的都尽量收录，反正基本上就一块硬盘的空间。 光是书籍，就有几亿册之多。 这还不算各种视频、全息投影、音频等等资料。 若是没有方向，可讲的内容就太多了。 一百年讲百之一二，可能还都是说少了。 “嘶…………”众人很熟练地倒吸一口冷气。 此时在场之人众多，差点把客厅的空气抽空。 讲一百年，还未必有百之一二？ 这果然不是凡人能够想象的。 恐怕真如之前推测的那样，上仙（仙师）怕是不知活了多少世。 否则，岂能记得这么多知识？ 也只有仙人之体，才能够将如此庞杂的知识记在脑中。 凡人能够背几十本书，已经很了不起了。 “阿弥陀佛……”慧圆道，“贫僧数过张公子所讲《西游记》，三藏法师从西天取经不过五千余卷。” “如此说来，张公子所知，岂不是要比西天经书，还要多无数倍？” 张天笑道：“西天佛经，自然包含其中。” “天下道藏，所记亦有成千上万册，无所不包。” “然而，这也只是沧海一粟。” 众人又是一惊。 佛道两教的经文，已经极其繁杂庞大了，许多僧、道穷其一生，都看尽。 居然也仅仅是沧海一粟。 那上仙知道的内容，该有多少？ 紫阳真人和白玉蟾对视一眼，迅速交流几句。 这么庞大的知识量，就算张天肯说，他们也不可能什么都问。 要不然，还真的讲上一百年不成？ 最终，紫阳真人道：“张公子，道家修行，讲究天人合一。” “刚才张公子用流光术向我们展示过，人体有如此多的秘藏。” “可谓是大开眼界，比某一篇道法更为重要。” “人身固然重要，然后只知人身，不知天地，终究做不到天人合一。” “贫道是凡人，困于大地之上，不知天地概貌。” “听白道兄说，张公子指明脚下大地，乃是一圆球，名曰：地球。” “张公子自天上来，必不会错。” “贫道想知道，这天地，究竟是何模样？” 紫阳真人话一出口，周围的人有人忍不住叫道：“真人问得好！” 与其迷失在庞杂的知识之中，不如直接问天地是什么样的。 说不定还会涉及到天地大秘，知到天庭、地府、西天是什么样的。 知道天地概貌，以后无论是修行、治国、做学问都有个大方向。 确实是当前最好的问题。 张天微微一笑。 手往客厅中间一指，道：“诸位请看。” 说着，客厅一道光芒亮起。 第345章 地球 光芒渐渐成形，铺满客厅中间的空旷之地。 众人一看，赫然是一个缩小版的张府客厅。 里面的人物、桌椅、装饰，无不跟周围真实的客厅一一对应。 在场人物，历历在目。 只有张天的身形不在其中。 有人壮着胆子挥了挥手，发现“流光术”中对应的自己也同时挥手。 紧接着，视角由平视变为俯视。 仿佛客厅房梁上，有人正在看着众人似的。 大家本能地抬头向上看，房梁上哪里有人？ 有人叫道：“举头三尺有神明，皇上，千里眼神将在看着咱们！” 众人心中一震！ 想到自己平时做的事，神明都看在眼里。 虽然不是做了坏事马上就有报应，千里眼也未必有空时刻监视自己一个凡人。 但神将既然有些能力，死后若是要清算，那还不是易如反掌？ “流光术”里看不到上仙身形，要么是千里眼不敢窥探上仙，要么是上仙有隐身自身的仙法。 安佑帝喝道：“莫要聒噪，专心看上仙施法！” 这种俯视视角仅仅停留了一下，然后继续拉升。 视野越过屋顶，拉升到数十米高空。 张府内的建筑一清二楚。 张府之外，禁军和围观的吃瓜群众一览无遗。 紧接着，视野拉高到数百米高空。 大半个城池尽在眼内。 街道、豪宅、皇城，清晰可见。 安佑帝道：“此乃临安府，朕跟史尚书跟随上仙去过天上一游，曾亲眼所见。” 史尚书道：“如今的临安府，可又比几年前上仙到来之时，更繁荣了几分。” “嗯……”安佑帝很满意。 这个视角保留了一会，画面又是一变，仿佛每个事物都拉长成细线。 转瞬之间，拉升到云层之上。 众人盯着“流光术”里的影像，恍惚间有点晕车的感觉。 到这里，就不是实时影像了。 此时寒冬之际，天上整天笼罩着一层灰云。 云层之上看不到下方城市。 张天就切换到之前的卫星图像，切换之间，略微有些慢，不够流畅。 但在座众人哪里会嫌弃。 恨不得张天越慢越好，将这天地景色牢牢地记在心里。 至此，整座临安城全貌终于呈现在众人眼前。 仿佛一个精细无比的沙盘一般。 张天道：“诸位请看，这是临安城。” 然后，视角继续慢慢拉升，大片的陆地和大海映入眼帘。 此时的临安城，在图中只有一小块，上面用三个字标为“临安城”。 同时出现的，还有周边的绍兴府、平江府、徽州等城市。 若不是上面有文字标记，众人一时半会，还无法认出来。 临安城临近东海。 若是以临安城为中心拉升，大海占据的面积会越来越大。 随着大海占据“流光术”面积的一半。 突然画面一移，从海边移入内陆。 又有人叫道：“皇上……皇上……千里眼神将动了。” 此时映入众人眼帘的，是一片浩瀚的山川大地、江河湖泊。 一些关键的城市、湖泊、江河，都有标记。 众人一眼就能看明白。 大家拼命瞪大双眼，寻找自己熟悉的地点。 张天道：“皇上，此乃南安朝旧国土。” 说着，视角继续拉升。 东亚大片陆地进入“流光术”之中。 东部、中部葱葱郁郁，一片绿色。 西部吐蕃之地、北部则有大片的黄色。 除了主要城池、江河有标记外，一些边境线也大概标了出来。 使众人一眼就能看出，哪一块是安朝，哪一块是吐蕃，哪一块是大蒙。 以及西边的大辽，南方的大理等等。 这些图像里面的标记，是张天用卫星给自己制作的地图，方便查阅。 如今正好利用上了。 后世读过书的人，很容易就能分辨出各个区域对应什么地方。 但这个时代的人，画的地图都很抽象。 加上在场之人，绝大多数第一次看卫星地图，信息量太大。 所以，张天故意放得很慢，让大家慢慢消化。 到了现在，大家虽然新奇，但还不算颠覆三观。 紧接着，视角再次一拉。 整个东半球映入眼帘。 已经能够清楚地看出，地球是一个圆形球体了。 球体的边缘，包裹着一层淡淡的白色光芒，那是地球大气。 大气之外，则是漆黑的太空。 星光点点，在漆黑的背景中如宝石般点缀。 “哗……这是什么？”众人惊呼。 张天解释道：“白道长，真人，诸位，这就是我说的脚下大地——地球。” “地球不仅是一个圆球体，而且自身还会自转。” 说着，原本静止的东半球图像，开始转动。 自东向西，西方的大地渐渐出现在眼前。 张天道：“这是天竺，这是花剌子模，这是大食……” 张天每说一个地名，那块区域就会相应亮起，引起众人的注意，非常直观。 一些大的位置，例如地中海、黑海，高加索山脉等等，张天也会简略地解说一下。 等地球转到非洲。 张天遥指着一块区域道：“这是埃及，你们好像叫勿斯里国。” “其文明古老，不输中原。” “可惜不知什么原因，文明断绝。” “现在生活在那里的人，已经不记得上古之时发生了什么，更不通上古文字。” “我们华夏文明，应该引以为戒。” “是，上仙！！”安佑帝一脸严肃，带头回应。 地球继续转动。 张天不急不徐，一一解说：“这是大西洋，过了大西洋，就是……” 说到这里，张天停了一下。 “大西洋”相对东方，处于极西之地，叫“大西洋”很合理。 但大西洋对面的“美洲”，再用后世的叫法，就有点奇怪了。 但现在历史被自己干扰，此时西方文明还没有发展起来，后世再叫这个名字的概率很小。 于是，张天道：“这块大陆，你们可以叫西牛贺洲吧。” “其分为两部分，中间以狭窄的陆地相连，也可分别称北贺洲和南贺洲。” “我派了一个使者在那边，跟当地人有些交集。” “将来若是有人能够抵达西牛贺洲，就跟当地土着说你们来自东方。” “相信他们会看在使者的份上，给予你们一些优待。” 这个使者，自然就是之前张天派去找土豆、玉米的维修机器人。 机器人投放下来，张天就不准备将它重新发射上天了。 耗费的能量太多，不值得。 于是，机器人就在当地住了下来。 除了接受张天命令，找了玉米和土豆外，平时就是记录当地的语言、知识，山川风貌。 自然，也会向当地土着传授一些知识，以及华夏的文明。 只要当地土着不是像后世那样，被西方人杀得几乎灭绝。 中原王朝的人过去，必然会受到神明使者般的优待。 史尚书急忙提醒坐在角落里的起居郎：“快快快，把上仙交代的话记下来。” 起居郎急忙落笔。 刚才他们被这天地视角吸引，不敢写字。 生怕写字的时候，看漏了这种神奇的天地奇景，那就后悔死了。 能做起居郎的，记忆力几近“过耳不忘”、“过目不忘”，事后再回想记录即可。 但这是上仙亲自交代的话，不敢怠慢，怕事后记忆有误，得当场记下来。 简略介绍了一下“西牛贺洲”。 地球继续转动，就进入了浩瀚无比的太平洋。 即使从卫星视角看，太平洋几乎都占据了半个地球。 张天道：“这个……你们叫东海，又叫沧海。” “其南北长三万余里，东西宽约四万里……” 第346章 天地至理 众人看着那无边无际的海洋，几乎窒息。 长宽三四万里的一个大海，那得有多大呀？ 世间真有船只，难免渡过如此浩瀚之海域么？ 就算船只不被大风巨浪打沉，船上也带不了那么多食物吧？ 忽然有人念道：“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哀吾生之须臾，羡长江之无穷……” 念到这里，忽然停了下来。 长江刚才他们看过了全貌，虽然很长，但跟“沧海”相比，说是“无穷”还是不够分量。 但这丝毫不影响众人面对广阔天地，那种渺小的感觉。 “唉……渺沧海之一粟，苦哉，苦哉……” 以前他们知道天地很大，沧海广阔，却从未知道到底有多广阔。 今天在张天的展示下，众人才觉得自己的卑微。 等大家感慨得差不多，地球已经缓缓旋转到东海。 张天指着一条小虫子般的岛屿道：“这是倭国，又称东瀛、扶桑。” “其人知小礼而无大义，畏威而不怀德，强必寇盗，弱而卑伏，不顾恩义。” “中原之地，必须对之有谨慎防范之心。” “其一旦崛起，如果恰巧中原大地衰落，则是华夏子孙之大祸。” 安佑帝道：“朕谨记。” 随即对史尚书道：“史尚书，回头你将东海水军的军力布置呈与给朕。” “是，皇上。” 大家知道张天对待天下诸国，甚为平等，不主张杀戮。 但偏偏给这倭国下了一个如此负面的评价，还警告中原要警惕。 安佑帝以为是张天的暗示，心中有了想法。 朕的军队打不过大蒙、西辽，上不去吐蕃，难道还打不过你一个倭国么？ 开疆拓土这样的大事，不能都靠上仙，自己好歹得打下一点国土才行。 既然上仙都这么暗示了，不如将这个隐患提前消除。 见皇帝安排，张天不置可否，继续转动地球。 视角又回到了临安城上方。 然后向南转动。 “这是流求（这是古代的写法，并非笔误），这是南洋……” 到了澳大利亚岛，张天没搜到这个时代对这个岛的称呼。 于是道：“这是地球第一大岛，堪比现在的安朝，可以叫南赡部洲吧。” 等地球转到南极。 名字在讲《西游记》时，张天就命名过了。 “此为南极冰洲，位于地球南之极，常年冰封，寒风呼啸，雪层达数千米……” 稍稍科普，然后继续转到北冰洋。 此时正是北半球的冬天，大片冰雪冻结。 张天道：“此处虽然如南极冰洲一样有大片冰雪，但实则并无大陆。” “冰层之下，皆为海洋。可称之为北冰洋。” 终于，整个地球概貌都看了一遍。 视角又移回到临安城的上空，隐隐看着众人。 大家的心里震撼之情还未消去。 张天又解释道：“地球自西向东，旋转一圈，即为一昼夜。” “平时我们看到是大日东升，夕阳西下，只是地球对着太阳转动的结果。” “其四季气候，亦与地球转动有关……” “哗……原来如此！”众人恍然大悟。 只要接受了地球是一个球体，昼夜变化就好理解了。 至于四季气候，成因有些复杂。 并不是后世常人理解的，地球围绕太阳公转的近日点、远日点的缘故。 而是地球公转与自转的轨道，所在的平面有夹角，导致地球在转动的时候是斜着转动的。 因此，不同时间段，地球上的位置和太阳照射的角度的远近不同，导致所受热量及时长不同，引起气温变化和昼夜时长变更。 一年四季也就因此产生了。 这些就涉及到比较复杂的天文知识了。 今天只是展示一个概貌，张天不准备讲解这么复杂的知识。 相信只要有人探索，发现四季的本质并不难。 白玉蟾道：“原来这大地真的是一个球体。” “只要一直向东，或一直向西，就能够回到原点。” “两年前，张公子只是用言语向贫道解说，贫道还想不明白。” “如今一看流光术，则一览无遗了。” “只是，贫道苦思两年，尚未理解，为什么我等处于地球中间，不会身斜？” 张天“哈哈”一笑，果然，古人想理解万有引力的概念，还是有些难。 不过，既然白玉蟾再次问到了，张天不妨多给一些提示。 有时候，理解一个概念，比具体一条公式更为重要。 张天伸手道：“拿一个苹果来。” 卓平急忙小步上前。 他做过奴才，反应最快，问道：“仙师，什么叫苹果？” “呃……”张天才想起，这个时代中国好像还没有引进苹果，于是道，“那就拿一个橘子来。” “是，仙师。” 张天接过卓平递来的橘子，平举到一人高：“白道长请看。” 说完，手一松，“吧唧”一下，橘子笔直掉到地上。 众人满眼疑惑。 刚才上仙（仙师）施展了什么仙术吗？我没看清呀？ 难道只有紫阳真人、白玉蟾道长这等高人才能够看得出来？ 没想到白玉蟾也开口道：“张公子，刚才你可是施展了仙术？” “非也。”张天摇头，“我刚才向诸位展示了一个天地至理。” “只要东西在空中落下，都会掉在地上。” “这个天地至理，可称为万有引力。” “呃…………”众人傻眼了。 若不是展示的人是张天，大家就要骂街了。 你当大家是傻子吗？ 扔东西谁不会？ 谁不知道东西掉了就会落在地上？ 唯有白玉蟾等几位道士，还有角落里钦天监的监正大人，眉头紧锁，似乎想到了什么。 钦天监监正朝张天拱手：“臣有一问。” 张天道：“请说。” 监正道：“我等所处临安城，位于地球中段，有东西掉下来，按理说应该是斜着落地。” “刚才微臣观察到，橘子笔直掉在地上，并无偏移。” “微臣想问，地球各地，物品落地，是否都会笔直落于大地之上？” 张天笑笑道：“不错，确实如此。” 监正道：“刚才上仙说，这天地至理叫做万有引力。” “微臣是否可以认为，地球有一股力量，将万物吸引向下，垂直于大地？” 张天道：“看来，你已经看出一些端倪来了。” “你叫什么名字？是何职位？” 监正急忙一作揖：“回上仙，微臣钦天监监正，沈望星。” 张天鼓励道：“你的想法是对的，好好研究。” 要将具体的知识公布出来并不难。 难的是塑造一个有研究精神，不断进取的民族精神。 这种精神，比具体几本书更为重要。 天地万物就在那里，只要有大批人研究，这些道理迟早会总结出来。 监正沈望星大喜。 今日如此重要的论道盛会，被上仙夸了一下，已经可以载入史册了。 将来若是再研究出什么天地至理，那就更不得了。 名利双收都是小的，说不定能像紫阳真人一般，有望成仙。 紫阳真人看着“流光术”叹道：“张公子，大地之概貌，实在出乎贫道所料。” “我见地球周围，虚空一片，繁星点点，那可是天？” “不知，真正的天，又是何模样？” 第347章 月亮 张天微微一笑：“那确是天的一部分，但真正的天，可能会出乎你们的意料。” “请张公子演示。”紫阳真人肃容道。 周围的人，心都提了起来，紧紧地盯着“流光术”的画面，不敢眨眼。 大地已经超乎他们想象了，但毕竟大家在大地上生活了千万年，知道大地是什么样子的。 但是天上，除了神话传说，没有真实可靠的记载。 也只有眼前从天而降的仙人，才能给他们展示真正的“天”。 张天微微一笑：“我们先看月球吧。” 说着，“流光术”的视角从俯视大地，转向天空。 随之天空一暗，切换到夜晚场景。 一轮皎洁的月亮悬于夜空。 视角对准月亮，快速上升。 周围的云气不断掠过，落于视角之后。 仿佛有神仙飞天，奔月而去。 随着视角冲出大气层，夜空的突然清晰起来。 仿佛原本朦胧的眼睛，突然治好了一般。 夜空中的星星，变得前所未有的明亮。 张天道：“此时已到了太虚之中。” “太虚之中，没有地面大气层的干扰，能够直接看到星星，因此显得愈发明亮和清晰。” 刚才给大家展示过地球的概貌，大家也看到地球表面有一层白芒笼罩。 要理解“大气层”还是不难的。 白玉蟾道：“我听张公子说过，太虚之上，既无引力，亦无空气，不能呼吸。” “原来月亮与大地，中间隔着太虚，而不是在地球的天空之上。” 张天点点头：“不错。” 随着视角继续前进，月亮越来越大。 初时只是银盘大小，如今在“流光术”中，已经大如巨轮。 视角突然慢了下来，然后往回一转。 刚才看着庞大的地球，此时已经缩小了许多，没有那种庞大的压迫感。 随着视角越来越远，还在继续变小。 这个视角，张天是让大家感受一下，飞天之后，地球会是如何模样的。 回看了一下地球，视角继续对准月亮。 越来越大，很快就充斥了整个视野。 但映入众人眼帘的，不是传说中的广寒宫、嫦娥、桂树，而一个巨大的灰色球体。 球体上面满是坑坑洼洼，极其难看。 这个球体，既没有地球外面那一层白芒，也没有地面的郁郁葱葱，死寂一片。 “这……这是月亮？”众人不敢相信。 徐闻道：“仙师，请问广寒宫在何方？” “还有那桂树，在地面已经清晰可见。远者小，近者大，想必在月亮之上近观会巨大无比。” 徐闻虽然只问广寒宫，但在场的男人，无不伸长了脖子，希望靠近一点能够看得清楚一些。 期待传说中的嫦娥出现。 张天摇摇头，道：“月亮数十万万年来，便是这个模样。” “它跟地球一样，都是一个巨大的球体，所以又可叫它为月球。” “它的直径只有地球四分之一，约7000里。” “上面既没有广寒宫，也没有桂树，嫦娥、吴刚、玉兔也不在上面。” 说着，月球的影像开始缓缓旋转。 入眼之处，全是大大小小的坑洞。 别说桂树了，连一点绿色都没有，死寂一片。 “噢…………”众人一片失望之声。 “仙师，既然没有嫦娥仙子，月亮又如此之大，想必，天狗吃月也是不存在的？”徐闻问道。 “嗯……徐解元言之有理。想必没有这么大的天狗吧？” “月亮直径就有7000里，能有什么将它吞下？” “那去年天狗食月，到底是怎么回事？” 钦天监沈望星叫道：“对了，去年不但有天狗食月，还有血月。” “七千里直径，要将月亮染红，那……那得要多少鲜……鲜红之物？” “嘶……”众人一惊。 大家开始胡思乱想，心里开始猜测大战之类的故事了。 张天道：“天狗食月很容易理解，就是地球挡住了月亮的光线。” “稍后你们看到太阳，就不难明白。” “至于血月，则是一种特殊的光线衍射现象。” “你们不明白也没关系，以后慢慢研究。” “只需记住，这只是一种特殊的天地异象，跟吉凶并无关系。” 安佑帝和史尚书等几位重臣对视了一眼，松了一口气。 安佑帝道：“谢上仙断言。” 去年的血月给了皇帝极大的压力，生怕是自己“不修德”，上天给的警告。 有了张天这个“天仙下凡”在前，这种“上天警告”的分量，比以往任何一个朝代都更加真实、严重。 既然上仙当面说无关吉凶，总算可以放心了。 这种压力，不但事关心理，也关乎政治。 若是有人利用血月，制造谣言，很容易掀起事端。 当初血月出来，就有人以“不修德”来攻讦朝廷，其中有他国奸细，也在安朝的恨国党。 如今上仙当面下了判断，看谁还敢说三道四？ 至于背后的原因，安佑帝倒没那么看重，可慢慢研究，反正天地奥秘那么多，不急一时。 安佑帝对起居郎道：“将上仙之言记下来。” “回去朕拟旨，将上仙对血月的断言公布天下，以安民心。” “是！！”两位起居郎回道。 看着还在默许的月球影像，白玉蟾道：“张公子，刚才我看流光术飞行了好一会，请问月亮离我们有多远？” 张天道：“月亮是离我们最近的一个天体，只有约80万里。” 月亮离地球的平均距离是38万公里，但是近地点、远地点的距离有变化。 张天取了个整数，方便记忆。 “嘶……，八十万里？还是最近的？” “那天庭又该离地球有多远呀？” 紫阳真人叹道：“难怪仙人之中，又分天仙、地仙。” “恐怕地仙之流，只能困在地球上，无法横渡太虚，进入天庭。” “贫道的尸解仙尚未有把握，那天仙之位，唉……可望而不可及……” 张天笑笑道：“真人只管修行积累功德，其他的就交给天意吧。” “也只能如此了，若非张公子在眼前，贫道骤然知道这天地真相，恐怕道心不稳。”紫阳真人道。 “嗯~~~”众人微微颔首，认可紫阳真人的话。 光是地球和月亮的真相，就已经将他们的三观颠覆了好几次。 忽然徐闻念道：“小时不识月，呼作白玉盘。” “又疑瑶台镜，飞在青云端。” “仙人垂两足，桂树何团团……” “小时读李太白这诗，只觉得仙意十足，今日得知月亮真相，骤然觉得索然无味。” 在场几个文官附和道：“徐解元所言极是。” 张天笑道：“这才看了一个月亮，你们就受不了了？” “后面还有其他天体呢。” 众人深吸一口气，道：“请仙师（上仙）展示。” 张天想了一下，决定先从太阳系的外围往内部展示。 “流光术”的视角骤然拉伸，无数流光快速倒退，似乎在朝极远之地飞驰而去。 第348章 这就是天 等流光消失，呈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个暗红色的球体。 张天道：“这是冥王星，其只有月亮三分之一大小。因为离太阳极远，其温度比南极冰洲还要严寒……” 冥王星虽然被踢出了九大行星的行列，但既然有它的资料，张天就顺便把它介绍一下。 接着，张天指向远方的一个圆形白点。 “那是太阳。” 随着，视角朝太阳方向飞行。 “这是海王星……” “这是天王星……” “这是土星，有时你们又叫镇星……” “这是木星，你们也叫它为岁星……” “这是火星，又称为荧惑……” 张天每展现一个星球，就简略地介绍一下它的参数和特点。 过了火星，“流光术”的视角掠过地球和月亮。 张天道：“这就是我们的地球和月亮，距离太阳第三远的位置。” 此时，“流光术”里的太阳大小，恢复为大家印象中的大小。 视角越过地球，继续朝太阳行进。 太阳越来越大，亮度越来越强，众人似乎有一种炙热的错觉。 “这是金星，就是我们常说的启明星、太白星、长庚星……” 金星是离地球最近的行星之一，呈淡黄色，很早就被古人观测到。 由于在清晨时分出现在东方天空，所以又称为“启明星”。 众人又是惊喜又是失望。 徐闻问道：“仙师，太白金星不是一位仙人吗？” 张天也不解释，道：“天体是天体，仙人是仙人，无需混为一谈。” “是，仙师。” 张天继续介绍：“这是水星……” 等水星、金星、地球、火星、木星、土星、天王星、海王星、冥王星都介绍完了。 视角一变，一个庞大无比的火球，浮现在客厅中间。 “这就是太阳！” “其体积约为地球的130万倍，离地球有3万万里。” “因为其体积和距离与月亮恰巧成比例，所以，我们在地球上，看到日月的大小是基本相同的。” “但实际上，日月这两个天体，天差地别，不可等量齐观……” 众人呆呆在看着这个照耀人类千古的大日，久久不语。 眼里全是那狂暴的火焰和无穷的光芒。 大家知道太阳会很热，但万万没想到，“流光术”里呈现的，居然是一个如此狂暴、超出想象的天大火球。 这一刻，几乎所有人都想起“后羿射日”的故事。 顿时从心底升起一种荒谬和幼稚的感觉。 如此巨大的火球，别说一支箭了，就算整个地球填进去，都不可能将它射爆。 这一轮太阳系之游，不但颠覆了他们对“天”的想象。 也颠覆了对“仙神”的想象。 如果“天”是如此的宏大，太虚是如此的遥远！ 那么，真正的“仙神”，必然要比神话传说中要强大无数倍。 张天让大家适应一会。 然后双手一拉，整个太阳系的示意图展现在众人眼前。 之所以用示意图而不用比例图，是因为用真实比例的话，绝大多数行星根本看不见。 只见刚才介绍过的星体，以太阳为中心环绕，不停转动。 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玄妙的天地圆盘。 地球在太阳、其他行星面前，似乎并不显眼。 钦天监沈望星叫道：“天圆地方，星辰绕着大地东升西落，原来都是假的。” “上仙在展现地球时，臣还心存侥幸，以为大地虽然是个圆球，但众星辰还是会环绕着地球。” “没想到……没想到天地的中心居然是太阳……” 这一刻，众人五味杂陈！ 眼前的影像，不但颠覆了他们的关于“天地”的三观，还颠覆了他们以为的“人是万物之灵”的信念。 既然地球不是天地的中心，那么人也不可能是天地的主角。 以前的种种想法，在眼前的“太阳系圆盘”面前，顿时显得幼稚可笑。 张天道：“不急，太阳也不是天地的中心。” “什么？！”众人失声。 “如此煌煌大日，充斥天地，还不是天地的中心？” “如果不是天地中心，那我们的地球，为何绕着大日旋转？” “真正的天地中心在哪里？” “难道是天庭？” 慧圆方丈道：“我等之于地球，有如微尘；地球之于太阳，又如微尘。难道太阳之于真正的天地中心，也是微尘不成？” 张天笑道：“真正的天地中心在哪里还不知道，但太阳确实也是微尘。” 说着，手遥遥一拉。 整个太阳系圆盘示意图骤然缩小，化为一个光点。 众人仿佛以难以想象的速度在穿梭，无数像太阳系一样的“天地圆盘”不断从身边掠过。 然后逐渐远去，越来越小，最终化为一点星光。 星光越来越多，差点将太阳那一个光点淹没。 若不是张天用示意的箭头指着，恐怕大家已经找不到太阳系那一个光点了。 随之视角一停。 一个由无数的星光组成的圆盘，呈现在众人眼前。 刚才还看着极其震撼的太阳系，此时只在圆盘的边缘，微不足道。 众人只能通过一个虚拟的示意箭头，勉强分辨出它的存在。 “诸位，这就是更大的天地——银河系。” “我们平时仰望夜空，看到那条横亘星空的银河，就是由约4000万万颗如太阳这般的巨大星体组成。” “我们处在银河的边缘，因此，看到是一条带状星光，实则它是一个巨大的天地圆盘。” “无数大日围绕中心旋转……” 此时的众人。 一震二震又震，一次震惊比一次大，此时已经彻底吓呆了。 张天放着银河圆盘旋转了一会，稍稍介绍了一下。 见大家没有问题要问，于是，视角再次飞驰。 拥有4000万万亿颗大日组成的银河系不断缩小，化为一块手指头大的光斑。 无数比银河更大的光斑不断浮现，然后又不断远处，不断缩小。 亿万个银河系一般的星系，组成了一个更大的超星系团。 这些超星系团再不断缩小，“流光术”的视野里，开始容纳越来越多的超星系团。 到了最后，银河系也彻底消失不见。 呈现在大家眼前的，只有那一个又一个，用无法言语无法表达的光斑。 若是没有之前的视角，看到每一个光斑是如何形成的。 恐怕大家只会把这当作一色彩斑斓的画罢了。 但现在大家都知道，这里面的每一个光斑，都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大家所在的地球，用微尘都不足以形容自己的微小。 一时间，历史上所有感叹天地的诗词，黯然失色。 面对这无限的“天”，所有人都有一种虚无的感觉。 最后，所有的光斑一收。 顿时出现一片漆黑的夜幕，繁星点点。 又回到了人类从大地仰望天空的视角。 在座之人，无数次看过这样的夜景。 但如今重新看到，夜空不再是夜空，那星光处，那夜幕背后，隐藏着无穷大的世界。 张天淡淡道：“诸位，这就是天！” 张天的声音很小，却又震耳欲聋！ 第349章 不可说啊不可说(谢开始吧啊的角色召唤和催更符) 客厅明明挤得满满的，却寂静一片。 看着那从小看到大的夜空，很多人不自觉流下了眼泪。 脑海里全是那无穷的星空世界。 所有人渺小到有一种虚无的感觉，仿佛自己根本没有存在的价值。 此时此景，大家终于理解了苏轼的情怀——“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哀吾生之须臾，羡长江之无穷……” 难怪上仙对人间之事不上心。 如此天地，距离动辄万万里， 时间动辄万万年，谁还会在乎眼前的俗事？ 都是过眼云烟罢了。 双眼一睁一闭之间，人间百年已过。 所有的俗事都消逝在时间长河中…… 张天也不催促，让大家体会一下。 即使是后世的人看向星空，了解到宇宙的浩瀚，都会有一种莫名的触动。 何况眼前的众人，第一次接触到如此超时代的信息。 终于，有人率先打破平静。 钦天监沈望星唱道：“遂古之初，谁传道之？上下未形，何由考之？…………明明暗暗，惟时何为？” “圜则九重，孰营度之？惟兹何功，孰初作之？” “日月安属？列星安陈？……” 这是屈原的《天问》。 沈望星唱的是关于“天”的第一部分，唱完后，高声道：“诸位，勿需哀叹。” “先贤屈原作《天问》，如今我等在上仙的传道之下，已经知道了一部分答案。” “然而，天地还有无穷奥秘等着我等去探索。” “天地越大，才越是有希望。” “若是天地狭小，随随便便就能够看完，那这天，岂不是太无聊了？哈哈哈哈……” “嗯……沈大人言之有理。”有人回过神来。 仔细一想，确实就该如此。 当初很豪迈的《天问》，有一些已经可以解答了。 例如“明明暗暗，惟时何为？”。 问的是：白天光明夜晚黑暗，究竟为什么这样安排？ 此时众人心中已经有了一个概念，知道是天体自转产生的。 有一些则是问得无知。 例如“天极焉加？八柱何当？” 问的是：天轴的顶盖究竟架在何方？八根支持天体的擎天柱，安放在哪里？ 看过地球全貌之后，大家知道根本没有天轴，也没有天柱。 但是，“圜则九重，孰营度之？惟兹何功，孰初作之？”这些还没有答案。 这几句问的是：天上分为九重，是谁环绕它度量确定的？这么巨大的工程，当初建造它的又是何人？ 这些关于宇宙如何诞生、如何形成的终极问题，光是想想就令人着迷。 虽然已经破解了《天问》的一些问题，却又带来一些更宏大，更深邃的问题。 只要有求道之心，岂不是更令人振奋？ 慧圆站出来，走到夜空的全息图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阿弥陀佛！张公子，天地浩瀚，贫僧叹之。” “敢问玉皇大帝之天庭、如来佛祖之佛国、六道轮回之地狱，诸多神国，究竟在何方？” 这一问，顿时把大家的精气神都问了回来。 对呀，刚才看了那么久，都没看到天庭、佛国、地狱。 浩瀚的宇宙离自己太遥远，但这些仙佛鬼三界，可是跟死后去向息息相关的。 张天略一沉吟。 自己现在的身份，已经不能否认仙、佛、鬼的存在。 就算否认，估计别人也不信。 只会以为是什么天地大秘，不肯“泄露天机”罢了，一如当初自己说不是仙人那样。 就连后世科技那么先进，信息那么发达，各个宗教的信徒依然信奉“主”的存在。 张天也不可能靠一幅全息图，就将所有人变为无神论者。 要不，编一个异度空间？ 其独立存在于这个宇宙之外，只能通过破碎虚空、成佛、灵体才能进入。 这才显得仙、佛、鬼的特殊。 张天正在心里措辞…… 慧圆见张天沉吟不语，忽然“恍然大悟”，道：“上仙可是说：不可说？贫僧懂了！” 然后，突然念起经来：“世尊为心王菩萨而说颂曰：” “不可言说不可说……彼佛法身不可说……所住世间不可说……一切佛刹不可说……诣诸国土不可说……菩萨法住不可说……彼诸法界不可说……清净佛土不可说……杂染世界不可说……诸佛国土不可说……” “不可说啊不可说……打死也是不可说……” 听得张天真是大开眼界。 自己装神弄鬼这么久，遇到圆不回来的事，来来去去就只会一招“笑而不语”。 略显心虚。 佛教倒好，硬生生写出了一本经书。 遇到不想说，不好说的事，光明正大地告诉世人：别问，问就是“不可说”。 你再问？再问就是妄念，那就更“不可说”了。 逻辑上实现了完美闭环。 难怪论辩经，佛教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如今慧圆方丈帮自己圆了回来，张天倒是省事了。 “哈哈，慧圆方丈果然有慧根呀。” 慧圆大喜。 想努力装高僧大德，奈何被张天夸赞太有分量，实在无法控制，一双胖脸笑得像朵花儿绽放似的。 “阿弥陀佛！谢张公子赞赏。” 张天道：“大家只需注重今生修行即可，只要积累的阴德、功德够，自有相应的门户为你们打开。” 一句话，又引得众人无限遐想。 众人见张天不肯明说，只好应“是”。 徐闻问道：“仙师，刚才我看流光术的视野，像是飞行于地球之外，太虚之中，还可以随时转头回看地球。” “传说得道之人，可以神游天地，形体不动而游天下。” “仙师，这可是传说中的神游？” “流光术”的前面影像片段，是智能手环和外面监控的溜溜球的实时画面。 后面的就无法用实时画面了，都是科普全息影像。 全息影像比传统视频强的一点，就是可以360度视角旋转，随时暂停，观看全息影像的任意一个角度。 其视角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人飞行游历了无限宇宙一般。 张天淡淡道：“算是吧。” “哗……果然如此。”众人又是一阵惊叹。 “若是能修成神游，纵使我等肉身困于大地之上，亦可领略太虚美景。” “如此一来，太虚虽无穷，却并非遥不可及。” “仙师？上仙？”众人望向张天。 张天只好摇摇头：“并非我不肯传授给你们，实在是现在教不了。” “噢……”众人微微有些失望，但也不好追问。 大家不觉得是张天秘而不宣，毕竟之前那么神奇的“起死回生术”和“过阳寿法”都传了出来。 而是猜测可能是凡人与天仙差距太大，学也学不了。 ………… 既然见今天都演示到这种程度了，无限的宇宙刷新了他们的认知。 张天干脆一次颠覆个够，免得以后又要打击他们。 于是，拿起刚才的橘子，随手掰开两半，放在手掌上。 “刚才说的是天，现在我讲一点其他的东西。” “诸位请看，我手里有什么？” 第350章 一粒微尘三千界 话音一落，夜空的画面切换成两瓣橘子。 每一瓣的影像都有水缸大小，浮于客厅中间。 紫阳门下刘奉真道：“张上仙，小道看到了阴阳。” “橘子对半两分，正暗合阴阳之道。” 徐闻道：“仙师，弟子看到了治国之道——平衡。对半而分，可是暗喻孔圣人之言：不患寡而患不均？” 卓平见师兄答了，自己也不能落后，于是道：“弟子看到了纹路。” “橘子用流光术放大后，上面的纹路纤毫毕现，正好有助于素描技法之道。” 慧圆顶着一张笑脸道：“贫僧看到了修行。” “佛陀曾借吃橘子，给孩子们传承大道。” “食橘者，唯有专心体会橘之香甜，橘子方为真。橘子为真，则食橘者亦为真。”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说出各自的理解，想得到张天的认可。 张天无奈道：“你们就没有一个人看到，这只是一个橘子吗？” “呃…………”众人无语。 徐闻道：“仙师可是有暗喻？” 张天道：“暗喻没有，只是想让你们看清楚，橘子里面到底有什么。” 说着，画面拉近。 影像化为一块红彤彤的果肉，充满视野。 随着视角越来越近，仿佛要撞上一片红色的果肉墙壁似的。 随之画面一变，像是突破了果肉墙壁，进入了果肉内部。 只见里面有着各种纹路、水分、果肉，大如山岳、江河。 张天道：“这是果肉内部，由各种水分、糖分、营养物质等组成。” 随后对准一点果肉，骤然钻了进去。 众人视角仿佛来到了繁忙的一个小城市，无数奇形怪状的东西在不停地流动，仿佛在搬运着什么。 张天又道：“这是细胞。里面有无穷生机。” 也不管大家懂不懂，张天将关于细胞的一些结构，什么细胞核、线粒体、细胞膜之类的，统统说了出来。 让大家知道有这些东西，日后慢慢研究就是了。 随着视角不断坠落。 大如工厂的细胞，进一步深入。 众人跟随着全息影像，感觉自己不断地掉下去，变得越来越小了。 “这是分子。” 众人只见到一个由无数小球组成的庞大结构，放眼望去，仿佛到了一个奇怪的世界似的。 张天道：“一瓣果肉，有细胞万万个。” “一个细胞，又有分子万万万计。” 接着，视角再次坠落，进入分子中的一个原子。 “这是原子。是组成分子的基本粒子……” “这是原子核，其重量占了一个原子的百分之九九九，体积却只有千万万万分之一。” “这是电子、质子、中子，夸克……” 众人今天经历了太多的震惊，此时已经没有精力为这种奇景。 只用呆滞的目光，看着这神奇的微观世界。 到了最后，视角无限坠落，无限缩小。 所有的一切分子、原子、中子，化为一片白芒芒的光。 张天叹道：“再小，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了。” “大概，那就是道吧，是天地最本质的规律。” 后世能够确认最小的物质是夸克。 虽然科学家推测夸克之下，还有更小的粒子。 甚至猜测宇宙的基本组成，是由一根根很小很小的线状的“弦”。 在推测中，“弦”是最基本的一维的线。 通过的不同振动和运动，产生出各种不同的基本粒子，进而形成整个物质世界。 若真的如此，大概就是古人说的“道”。 不过，即使在后世，都还是处于“假说”之中，尚未证实。 一说到“道”，众人终于从呆滞中震醒了。 紫阳真人、白玉蟾同时站了起来，不自觉地走近几步全息图。 可惜，什么都看不到了。 紫阳真人问：“连张公子都不知道‘道’是什么吗？” 张天摇头：“远着呢。” 后世虽然已经先进了，但相对整个宇宙，仍然处于非常初级阶段。 若把地球比作是摇篮。 人类不过是刚能翻出摇篮，稍大一点的婴儿罢了。 大家见“天仙下凡”的张天都说离“道”很远，众人更是有一种无力感。 虚无、渺小、无力…… 众人已经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震惊了。 “阿弥陀佛……”慧圆宣了个长长的佛号，“佛经说，一日月照四天下，覆六欲天、初禅天，为一小世界。” “说的应该就是脚下的地球。” “然而，一千个小世界，方为一小千世界。” “一千个小千世界，方为一中千世界。” “一千个中千世界，则为一大千世界。” “在此之前，贫僧还不甚笃定，天地真有那么多庞大的世界么？” “今日得见张公子的流光术，方知佛祖城不欺我也。” “佛祖，弟子甚为惭愧。” 说到这里，在场和尚都面露惭愧之色，显然在此之前，他们都不怎么相信这些三千世界的说法。 慧圆方丈又道：“在此之前，贫僧知道天地很大，尚且不能笃定三千大世界是否存在。” “佛经又有云：一粒微尘三千界。” “这更是让贫僧想不明白，原以为只是佛祖的隐喻。” “没想到，刚才的流光术显现，一个橘子内部居然如此之大，有如此之多的层层世界。” “唉……一粒微尘三千界，说不定还是佛祖怕吓着徒子徒孙，往小了说的。” “岂止是三千界，用恒河沙来算，怕也是算不明白。” “嗯……”众人发出便秘一般的附和声，“慧圆方丈所言极是。” 根据刚才张天的展示，那么什么分子、原子，动辄以“万万万”来计算。 层层叠加之下，其量级已经超越了众人的理解能力。 原来大家计算顶多用到万，偶尔用到“万万”，已经极其骇人了。 现在看来，想要计算宇宙的大世界，计算微尘的“小世界”，用“万”已经无法计算了。 只能用传说中，比“万”还大的单位。 例如：亿，兆，京，陔，秭，穰，?，涧，正，载，极，恒河沙，阿僧只，那由他，不可思议，无量…… 在场之人，不少人都知道有这些单位的存在。 以前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用得到。 没想到，一个橘子里面需要的计数，就难以想象。 随着张天展示完毕。 客厅进入自由交谈模式，大家就从论道开始，看到的、学到的，自由讨论。 有人问到张天，张天也知无不言。 但更多人只是感叹，想问也不知从何问起。 到了中午，一群人带着一种“虚无”的情怀，出了张府。 这一次论道，比上次皇城斗法，对他们的冲击更大。 自此之后，世界不再是原来的世界，微尘不再是原来的微尘。 张府之外。 围观的群众见皇帝、紫阳真人、白玉蟾、慧圆、弘愿等大人物，失魂落魄似的出了张府。 纷纷猜测，众人到底在里面看到了什么。 随着书册整理完毕，再加上口口相传。 渐渐地，一个全新的世界观，向天下普及。 第351章 六百里加急(谢谢赵无极赵大爷的角色召唤) 安佑帝回到皇宫，还没有虚无感中走出来。 整个人有些蔫蔫的，对什么都提不起劲。 好在徐闻、史尚书、太常寺少卿傅文林等重臣还记得自己的职责。 跟着皇帝回皇宫，半哄半推的，让皇上办完了一项紧急政务。 过了中午，卓平抱着一大堆圣旨出皇宫。 这些都是同一份圣旨的副本。 本来这种公告天下的消息，一般用的都是公文。 像这种一份圣旨，抄写数十份一模一样的，极其罕见。 但此事关乎到张天，自然得用最高规格，不拘一格，务必让政令最快传达下去。 皇宫外。 数十匹禁军轻骑早已严阵以待。 卓平高声道：“尔等留意，此圣旨事关上仙，意义重大！” “采用六百里加急，一路上可换人换马。” “务必将上仙仙令和皇上旨意，以最快速度传达天下。” “每人朝分配好的路线，沿途跑五日，不论远近，初十方可返程。” “是！！”数十轻骑齐声回应。 卓平快速将圣旨分到每一个轻骑手上。 随着不断的“吁”声响起，数十轻骑，开始出发。 临安城靠近海边，往东基本上不需要通知。 所有快骑向北、向西、向南，呈扇形辐射而去。 沿途但凡遇到有人占道，皆边跑边高呼：“朝廷六百里加急！朝廷六百里加急！” “闲人退让，撞死不论！” “闲人退让，撞死不论！” 皇宫内。 刚拟完旨的安佑帝和史尚书等人，看着宫外方向，略感唏嘘。 在以前，六百里加急，已经是极其紧急的军务了。 虽然上面还有一个八百里加急，但极其少用，历朝历代有记录的不多。 例如唐朝时期，安禄山叛乱，这是亡国级别的兵祸，才用了八百里加急。 但听了上仙和弘愿大师的论道。 人力居然可以一昼夜跑五六百里，不输骑马。 这六百里加急，大家顿时感觉没那么快了。 而且，六百里加急还可以沿途换马，人却不能换腿，对比这下，更显得人体潜力的可怕。 因为这些圣旨本质是公文，并非秘密军情。 所以，这次特别言明沿途可以换人换马。 倒不用担心跑死人的情况发生。 神足通运动会定在正月十五元宵节，离现在初五刚好有十天时间。 六百里加急，换人换马跑五天路程即可。 再往前跑，就算通知到了，那些地方的人都不可能来得及赶过来。 除非有人会真正的神足通！ 快骑每跑到一处城镇，立马闯进当地县衙，找到县令宣读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上仙与道、佛高人论道，赐言人体有大秘藏，名曰：神足通。” “正月十五元宵之际，上仙向天借晴朗天气几日，用以举办神足通运动会。” “借此盛会，发掘人体秘藏。” “凡接圣旨之府县，立即筛选善长跑者入临安府参会。” “一应开销，由朝廷核销。” “盛会中得名次之府县，以教化之功记入治绩。” “善跑者若得名次，重重有赏。” “钦此！” 每一道圣旨，都在当地引起了轩然大波。 此事涉及到上仙和朝廷，又有什么神足通，还说上仙向天借几天晴朗天气。 谁不想参加？ 说不定入了上仙法眼，赐下仙法，那可就一步登天了。 就算得不了仙法，得了名次，那不是还有“治绩”和“重赏”吗？ 于公于私，都是一件大好事。 当地县令一刻不敢怠慢，立即全县张贴公告，又将所有衙役派了出去，寻找善长跑者，送入临安府。 见是上仙号召，但凡安朝子民，没人会拒绝。 只恨自己脚力不行，无法被筛选上。 一收到消息，大家奔走相告，争先恐后地跑到衙门报名。 若是以往，县令选拔名额，光有能力还不行，还得有礼。 否则，有能力的人那么多，你不懂“礼”，名额就落不到你身上。 但此次事关上仙，又关乎自己“治绩”。 县令难得公正了一次，只看能力，不问其他。 有些距离比较近的府县。 干脆先圈出一大批人，跑步去临安府。 路上谁若是落后了，自然淘汰出局。 等确定了名额，就将参赛者请上马车，提前几天养精蓄锐，准备力争名次。 有些富豪之家，家中养有马匹的，干脆自行骑马朝临安府而去。 想看看上仙下令举办的神足通运动会，是不是真的有神通可观看？ 一时间，临安城人流大增。 好在朝廷早有应对。 除了参赛的队伍，有功名的儒生，以及佛、道两教的人才可优先入城。 至于其他人，临安府则出告示，让他们可在划定的大道两边观看。 安朝人迎来了一个热热闹闹、别开生面的新年。 ………… 张天这边。 论道大会刚过去几天，徐闻上完早朝，回来候在张天庭院外面，等他起床。 张天洗漱完毕，问道：“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 “仙师，朝廷商议了一些国事，请仙师入宫决断。” “哦？什么国事还要来问我？” 徐闻道：“仙师，此事涉及天地，皇上和百官不敢擅自决断。” “好吧。吃完早餐我随你进宫。” 此时天刚亮不久，皇帝和百官已经上朝了一两个时辰。 该商议的都商议好了，就等着张天。 来了这个时代这么久，张天也知道了，朝会开得这么早是有道理的。 很多军国大事，要在日出之前商议好，然后就可以通过圣旨、公文等方式，将政策、军令传达全国。 若是像后世那样，八九点钟才上班。 等政令定好，至少已经中午了。 剩下半天功夫，政令传不出多远。 俗话说，一日之计在于晨。 若是皇帝和百官能够在日出前商定，则可争得半日时光。 张天虽然不是很认可。 但这个时代的人睡得早，倒没有怎么影响人的健康，只要不来打扰自己就行。 相反，比起百官的早起，后世普遍的熬夜，才是最影响健康的。 入到皇宫崇政殿。 在场之人，除皇帝和百官，居然还有佛、道两家之人。 紫阳真人、白玉蟾、慧圆、弘愿等人一个不落。 看到张天入殿，纷纷打招呼。 张天坐到为他留的软椅上，道：“皇帝，有事直说无妨。” 安佑帝道：“前几日上仙传道，令朕等人知晓天地概貌，甚为感叹。” “朕回宫之后，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是以与百官，道、佛两家商议，欲成立至理院，研究天地至理，方不负上仙传道之恩。” “只是，不知这等天地大秘，凡人研究是否有违天意？” 张天笑道：“皇帝可是怕天罚？” “这倒不用担心，天地奥秘谁都可以研究，不用担心天庭佛国干预。” “相反，人越是了解天地，天地则越是欣喜。” “哦？这是为何？”众人奇怪。 第352章 至理院与格物科举 张天道：“天地若是不想人了解它，那为什么又会诞生人？” “若是天地之间皆是死物，那这天，这地，存在与否，又有什么意义呢？” “唯有人，能够感受它，景仰它，与它共鸣，这天地才有意义。” 张天说的，是后世人提出的“人择理论”，又叫人择宇宙学原理。 简单来讲，就是说这个宇宙之所以是这样的，正是因为人类的存在。 如果宇宙的种种特性与现在不同，无法诞生人类，那么就不会有人来谈论它。 宇宙的存在与否，就没有哲学上的意义了。 “原来如此。”众人若有所思。 这种涉及到哲学上的思考，很符合朝廷这一群高智商人士的口味，一听就觉得玄妙无比。 “无量天尊！”白玉蟾道，“原来，这就是天人合一的真正奥秘。” 紫阳真人道：“张公子之境界，确实令人惊叹。” 弘愿亦道：“难怪贫僧用脚在大地上奔跑之时，隐隐能够感应到来自大地的回应，为贫僧提供助力。” “原来大地孕育凡人，亦希望凡人知道它的存在，善哉！” 张天看了弘愿一眼。 想了想，还是决定不告诉他：这可能是长跑时，身体分泌多巴胺产生的一种幻觉。 安佑帝得了张天的明确回复，心中疑惑终于放下，道：“上仙，朕与百官，道佛两家初步商定。” “设立至理院，院下分为天问部、微尘部、人体秘藏部。” “同时，今年开设格物科，设立格物学童生、格物学秀才、格物学举人等。” “不限儒、道、佛，只要能读会算，对天地之理有见解者，皆可来考取功名。” “上仙，不知朝廷的安排，可有什么遗漏？” 张天点点头：“皇帝这种安排极好，必然是划时代的一项政令，造福世人。” 安佑帝大喜：“谢上仙赞赏。” 张天道：“不过，有几点需要完善一下。” 讲到这里，张天见皇帝、百官等人齐齐望向角落。 那里正是起居郎待的地方。 起居郎急忙站了起来，额头见汗，作揖道：“臣甚为惶恐。” “唉……算了，也不能怪你。”安佑帝道，“你已是国子监过耳不忘之人，料想其他人也是一样。” “天地大秘何其多，除了上仙，凡人脑力，岂能记全！” 徐闻急忙在张天身边低声解释了一下。 原来，自从皇家来张府“安朝国运问对”那次起，起居郎在雷声的影响下，记漏了许多。 皇上以为是天上神将“掩盖天机”，只是斥责，没有惩罚。 但这次张府论道盛会，起居郎又记漏了许多。 虽然皇帝不罚他，但起居郎自己都汗颜。 实在是张天展示的全息影像，信息量太大。 从天体到微观，许多名词闻所未闻，许多画面见所未见，根本理解不了。 不能理解，就难以记忆，不知道如何用文字表达。 这几天，皇上邀请在场的道、佛众人来皇宫通力合作，才勉强补全，形成书册。 如今见上仙又有话要说，大家本能地用眼神“叮嘱”起居郎用点心。 张天笑笑道：“无需担心，这次我讲的很容易记。” “是，上仙。”起居郎行礼，然后坐下提笔。 张天继续道：“第一，我建议至理院下再增加一个应用部。” “天地至理研究出来后，不能光放着不用，最好能找到能够用得上的用途。” “这样，才不至于荒废大家一片心血。” 众人颔首：“上仙说得对。格物致知，不如格物致用为好。” 安佑帝自无不可，马上道：“遵上仙旨意，增加一个应用部。” 张天又道：“第二，人体秘藏部研究的是人体，请务必注意人道。” “切莫折磨活人，残人肢体，有损阴德。” 人体很多器官，活人和死人有着本质的区别。 这个时代没什么人道主义可讲，张天就怕他们急功近利，拿活人做种种极端的试验。 “上仙所言极是。不过……”安佑帝向卓平使了一个眼色。 张天到了这个时代这么久，都不知道他们是怎么一个眼色就能够交流信息的。 只见卓平会意，道：“仙师，那死囚作恶多端，难道亦不能……” “死囚也不行！”张天斩钉截铁道。 这个口子不能开，若是朝廷带头，一旦人体试验扩散，不知有多少无辜之人被害。 尤其是战争期间。 后世华夏子孙就深受731等部队的祸害。 虽然不指望能彻底杜绝这种现象，但至少这个观念要先立起来。 “这……”众人面露难色。 包括佛、道两家之人。 在他们设想的人体试验中，许多试验必须用到活人，例如血液的流向。 人死则血凝，哪里知道血液是怎么流动的？ 佛、道两家虽然慈悲，但事关人体秘藏，用死囚来研究是目前的最优解。 张天道：“若是折磨活人，与吐蕃的恶僧邪佛，又有何区别？” “你们是嫌阴德、功德修得太多？朝廷气运消失得不够快么？” “阿弥陀佛，善哉！贫僧险入邪道。”弘愿双手合十。 “无量天尊，贫道谨记！” “朕谨记！” 张天点点头：“那就好。” “天地至理，曲径通幽，有无数手段可以研究人体秘藏。” “大家不用担心不用残害活人就无法研究出来。” “只是手段麻烦一些罢了。” “另外，人体秘藏可与医学结合。不要光想着神通，亦可用来救死扶伤，功德无量。” “是，上仙。”众人只得遵守。 安佑帝道：“上仙所言有理，朕会在人体秘藏部，加入医者。” “嗯，这就好。” 至理院的事情说完。 皇帝又问张天，对神足通运动会有没有什么指示。 张天根据后世经验，提了一些准备措施。 例如沿途要给参赛者准备的食物和水。 毕竟超级马拉松不可能一路上不吃不喝，需要不断补充能量。 这个时代没有运动饮料，就改为糖水、盐水、肉汤代替。 食物的话，则准备一些能量高，易于消化的食物。 若是吃了大块肉食再跑步，可能会引起胃下垂等种种疾病。 严重的话甚至会引起休克。 说到休克，张天叫朝廷沿途安排好医者待命。 若是有意外情况发生，可及时抢救。 张天说了一堆，角落里的起居郎笔下如飞，额头滴汗都不敢擦。 说到最后。 张天道：“皇帝，麻烦派几个工匠给我，我准备为参赛者准备一些小玩意。” 众人大奇。 安佑帝道：“上仙，不知是何奇物？” “不是什么奇物，就是一些保护参赛者身体健康的小玩意儿。到时候你们便知。” “是。朕马上命工部派人过来。” 诸事完毕。 张天离开皇宫后，一道圣旨再次昭告天下。 安朝正式成立至理院，开格物科举，不限儒、道、佛、农、工等身份。 只要对万物之理有所心得，明年可参加考试。 先由各地州府举行初级考试，选拔童生。 后年童生再入临安府，参加更高一级的格物秀才考试。 这道圣旨一出，无数埋没在人间的理科人才，喜出望外。 人人皆摩拳擦掌，准备一展才能。 ………… 临安府这边。 正月十五很快到来。 皇宫外面，斗法广场，人山人海。 第一次神足通运动会，正式开始。 第353章 重赏(谢谢赵无极赵大爷的再一次角色召唤) 这些天来，天上一直都是阴沉沉的。 但到了正月十五，果然如张天所说，一大早就放晴了。 天上太阳直照，地上寒风消失。 一出门，就感觉整个人暖洋洋的。 这下子，百姓更加增加对张天的崇敬。 原来的斗法广场，搭了一些小高台，下面则是来参加的各府州善跑者。 约摸估计有上千人之多。 个个摩拳擦掌，精神振奋。 弘愿大师也在其中，但没有穿宽大的僧袍，而是穿着一身贴身的黄色劲衣。 连裤腿、衣衫都扎了起来，以减少风阻。 果然不愧是练了二三十年神足通的专业人士。 除了弘愿大师，其他僧、道，亦有数十人。 他们一方面固然也想获得赏赐，但更想的是，能够开发出自己体内秘藏，踏入仙道。 周围则是人山人海。 抱着孩子，吃着瓜果零食的百姓转成一大圈。 中间留着一条大道，有军士和栅栏、绳索隔开，一直通向城外。 这是就是预留出来的跑道。 皇宫那边，宫墙上惯例撑起三个黄盖，隐藏皇帝的行踪。 很快，徐闻从皇宫方向出来。 径自走上小高台，朗声道： “皇上口谕：” “此次神足通运动会，分为两道。” “一道从南门出发，来回全程300里。” “一道从西门出发，来回全程500里……” “哗…………”群众哗然。 几万人的哗然声，像海浪似的，仿佛置身大海之中。 就连那一千多名的善跑者，听了都大吃一惊。 在此之前，他们很多人根本不知道要跑多远，只说是“善长跑者”。 有些府州急切，又没有经验，不知道长跑和短跑之人有着很大的区别。 把一些跑得快的短跑者都揪过来参加比赛。 骤然听到要跑300里起步，大家吓了一跳。 “我就说嘛，上仙和皇上举办的神足通盛会，哪会这么简单！” “嘶……三百里起步，那岂不是要跑死人？” “应该不会吧？上仙慈悲，多次劝戒各国打仗少造杀孽，岂会拿人命来开玩笑？” “不错，当今皇上亦是仁爱之主。还废除了阉人制度，断不会在此元宵佳节，残害百姓性命。” “那我等怎么办？难道真要跑300里？” 徐闻也不急，等大家震惊一会，才高声道：“肃静！” 下面的军士急忙一层层把话传下去：“徐解元有令：肃静……” 徐闻道：“仙师有言，人体有大秘藏，可日行六百里。” “然而，这种天赋，需要发掘。” “此次运动会，只限里程，不限时间。” “中途可以吃喝，可以休息，可以弃权……” 群众又是哗然。 “这么好？弃权都可以？那我跑出城门就弃权，岂不是美滋滋？” “蠢货！”有一道而来的同乡骂道，“这是皇上和上仙举办的盛会。如此天赐良机，你居然想着弃权？” “就是，只要跑不死，就往死里跑。若是得蒙上仙看中，说不定有机会成仙。” “就算不能成仙，皇上还在圣旨说重重有赏呢。” “三百里五百里我们跑起来很难，其他人也好不到哪去，就看谁熬到最后。” 徐闻再次示意众人安静，又道：“跑不完全程者，直接回家即可，无需再回此地。” “路上吃喝，由朝廷驿站负责。” “能跑完全程者，回到此地，自有人接应。” “三百里善跑者，前十名可得白银一百两，前五名可得白银三百两，前三可得白银五百两，第一名可得白银一千两！” “好！！”一千多名善跑者齐声叫好。 普通人一年也未必能够存下十两银子，一百两，相当于十年的收入。 再前几名的赏银就更不得了了。 这还是三百里的奖赏，那五百里岂不是更多？ 徐闻不负众望，再次宣布道：“五百里善跑者，前十名可得白银三百两，前五名可得白银八百两，前三名可得白银一千两。” “好！！”众人又是一阵轰然叫好。 仿佛赏银就在眼前。 “徐解元，五百里的第一名呢？”有人高声问道。 徐闻道：“来自泉州开元寺的弘愿大师，将会走五百里道。” “他修习神足通三十年，可在十二个时辰之内，跑完五六百里路。” “若是有人能够胜过弘愿大师，荣获冠军者……赏银三千两！！” 不等众人哗然，徐闻又道：“没有公职的，皇上将亲自赐予官身，另有重用！” “有公职在身的，连升三级！” “轰…………”这下人群真炸了。 “三千两？连升三级？！” 官职不但是铁饭碗，还意味着权力。 对普通人而言，简直就是一步登天。 而三千两白银，已经是很多地方土豪的家底了。 第一名的荣誉和利益，就快比得上中了一个举人了。 “一昼夜跑五六百里？弘愿大师难道是佛陀下凡？这……这怎么可能？” “有此半佛参加，我等怎么可得第一名？” “难怪赏赐如此丰厚，难难难！！” 有人道：“未必不能！” “连上仙都说这是人体秘藏，人人皆有。说不定我们之中，就有天赋强悍者。” “这倒是，不难的话，皇上岂会下此重赏？” 有些州府内部善跑者互相沟通道：“那我们是选择跑三百里还是跑五百里？” “这……有弘愿大师跑五百里道，我等机会渺茫，不如……还是选择三百里吧？” “不妥。五百里我们固然不奢望第一名，但前十的赏银比三百里丰厚许多。” “若是跑五百里的人少，说不定机会比三百里还大呢。” “嗯……这倒是。” 一千多名善跑者，纷纷交头接耳，分析利弊。 有些本来是来看热闹的群众，见此赏赐异常丰厚，不禁心中大动。 高声叫道：“徐解元，我等想临场报名，可否应允？” 徐闻道：“自然可以。” “想参加的，上前拿牌号即可。” 话音一落，围观的群众陆续又走出几百人。 徐闻又讲了一些运动会的规则。 例如沿途有医者待命，若是身体受伤，可及时呼救。 又有禁军骑马全程跟随，作弊者严惩等。 等规则讲完了，徐闻道：“临出发前，仙师有几句话勉励诸位，诸位请肃容。” 说着，向皇宫方向深深一作揖“恭迎仙师！请仙师降临。” 善跑者急忙停止讨论，齐齐朝皇宫作揖：“恭迎上仙！” 周围的群众一看，也跟着作揖高喊：“恭迎上仙！上仙仙福永享！！” 呼喊声像海啸一般，涌向皇宫。 与此同时，一朵七彩祥云自宫墙袅袅升起。 托着张天朝小高台飞来，降落到徐闻身边。 第354章 贴贴 徐闻急忙退后两步，不敢与张天并排，以示尊敬。 虽然平时在家里张天纵容他没大没小，但在外面，徐闻还是非常恪守弟子之礼的。 张天打开宇航服的喇叭，说话不急不徐，声音却犹如洪钟大吕，传遍全场。 “此次神足通运动会，乃是挑战人体极限，发扬人体潜力。” “诸位一定要量力而行，切不可为了赏银和荣誉，强行透支，搭上小命。” “我与皇上说了，以后还会再办。” “诸位若是这次体力不支，可以放弃。回去多加练习，下次再来。” “钱财官身再重要，也没有小命重要，大家切记。” 众人大为感动，喊道：“上仙慈悲！” “谢上仙体恤！” 张天原本是想效仿后世的赛制。 重挑战，轻奖金！ 例如后世非常有名的“斯巴达超级马拉松”赛事，全程为246公里。 跑完之后，奖金是一杯清水，和一个荣誉奖牌，没有一分钱。 张天主要是怕这个时代的人，为了奖金把命都豁出去。 但在徐闻、史尚书等人的劝说下，还是放弃了。 这个时代的人还不知道什么是体育精神。 若是千里迢迢的跑来参赛，累死累活的跑了三五百里路。 结果你告诉我，赏银就是一杯清水？ 那不得翻天了？！ 当然，他们或许不敢明面骂皇帝和张天，但心中不满，肯定是翻江倒海的。 而且，皇帝和朝廷的脸面也说不过去。 甚至会影响朝廷的公信力，导致以后的政令不通，百姓不再信任。 古有商鞅城门立木，取信于民，方能变法成功。 若是反向操作，百姓累死累活，只得了清水一杯，或者赏银太少。 怕不是要录入史书，遗臭万年。 成为类似“烽火戏诸侯”的反面教材。 而且，脚力好的人，绝大多数都是底层老百姓。 朝廷能够提供这种机会，让他们有翻身的机会，心中感激还来不及。 至于会跑死人？ 那算什么事？ 芸芸众生，想要出头，哪个不得拿命来拼搏？ 张天听了徐闻等人的劝说，只好作罢，任由朝廷开出天价赏银来吸引参赛者。 但还是忍不住劝说几句，希望大家量力而行。 张天道：“我叫朝廷在沿途准备了一些盐水、糖水，小块的食物。” “沿途大家需要补充体力，一定要小吃慢饮。” “否则不但身体容易受创，也会跑不远。” 张天又有些啰嗦说了一些后世马拉松的安全注意事项。 听得一众善跑者眼睛红红的，大为感动。 上仙果然慈悲，怜悯我等凡人贱命，亲自来交代这么事情。 我等出门前，自家老娘都没这么啰嗦…… 张天交代完安全事项，示意台下的禁军抬上几个箩筐。 “诸位，长跑跟平时远行不同，有一些地方还是需要注意的。” “我制作了一些小玩意儿，可以保护身体，大家可以自取。” 说着，抓起一把箩筐里的东西。 只见上面都一块块小孩巴掌大的厚布，两块贴在一起，里面有一层特制的浆糊。 这是张天让工部巧匠制作的——乳贴。 在马拉松长跑，衣服和乳头很轻微的摩擦，次数放大到千次万次，就会变得极为严重。 后世的马拉松比赛，经常看到有爱好者胸前磨出两道血迹。 顺着上衣，一直流到裤子上。 有些专业跑者，会穿专业的、贴身的运动服，不用胸贴也可以。 但这个时代可没什么专业运动服，张天只得叫人制作这些特殊的乳贴，粘性极好。 有些大胆的，高声问道：“上仙，这些有何作用？” 张天道：“这些你们可以叫做‘贴贴’，是防止身体受伤用的，贴在胸前即可。” 有人疑惑，撕开两面，贴在衣服外面。 “这贴贴……难道是仙符，能够保佑我等身体？” “那肯定了，上仙仙法无边，对凡人极为慈悲，定是怕我等受伤送了性命。” “可是，我贴上了没什么感觉呀。” “嗯……或许是受伤了，仙符才会激发。” 张天无奈，不手把手教他们的话，没经验的人还真的想不明白。 于是喊道：“给我找一个糙汉子上来，我示范给你们看。”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张天双眼一扫，指着一个高大道士道：“十世悍匪，就是你了，上来。” “是，上仙！” 十世悍匪和众人僧、道一样，在庙里观里的要求下，也来参加这项挑战。 他身形高大，又与张天熟识，一眼就被认出来了。 临安府本地人，不少人都去过白玉蟾的通玄观上过香，自然认得十世悍匪。 见他上去，有人道：“上仙这是要亲手给十世悍匪赐福吗？” “上仙与白玉蟾仙长相熟，这好处先给了白仙长门下弟子，理当如此。” “嗯，有理。” 十世悍匪上到小高台。 张天道：“脱去上衣。” “这……是！” 十世悍匪只犹豫了一秒钟，肩膀一抖，上身的道袍脱落下来，挂在腰间。 露出浑身横肉的上半身。 “哇……果然是悍匪，这身肌肉……”有些胆大的女性仗着人多，叫了起来。 “啪！啪！” 张天对准十世悍匪的胸前乳头，一巴掌一下，贴了两个上去。 “大家看好了，就是这样贴就行了。好了，你穿上衣服吧。” 周围的女性群众顿时羞下了头。 男人裸着上身不奇怪，街上做苦力的天天走来走去，谁没见过？ 但是，大男人拿着两块布，贴在那个地方，闻所未闻。 顿时大家浮想联翩，面红耳赤。 若是普通人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这么奇怪的事情来。 少不得被人“啐”一口，说是有伤风化。 十世悍匪莫名其妙，穿上衣服，脸色怪异的走下了小高台。 “道兄，有何感觉？” “呃……有些凉凉的。” “那有没有产生神力？跑起来脚不沾地？” 十世悍匪双脚蹦了蹦，疑惑道：“好像没什么变化。” 张天懒得理他们的胡言乱语了。 自己说的也说了，他们不用的话，受伤影响成绩就只能自认倒霉。 在场之人，很多人立马就贴了上去。 有些人则是拿到“贴贴”，没有马上用。 以为这可能有什么特殊效用，想等到后面体力不支的时候，再贴上去。 如此一来，搞得那些提前贴的人大为懊悔。 早知道不应该这么早用的。 张天见安排完毕，又踩着七彩祥云回到皇宫。 后面发号施令的事情，就留给皇帝了。 不一会，卓平从皇宫跑过来，登上小高台，喊道： “皇上口谕，善跑者各自选择跑道，出发！！” 顿时，一两千的善跑者，分为两支人流。 朝东跑三百里道，朝西跑五百里道而去。 第355章 三百里归来(谢谢赵无极赵大爷的第3个角色召唤) 两支队伍出城而去。 城外有同乡不断为他们加油，也有不少来看热闹的。 待听说要跑300里、500里时，路人亦是吓了一跳。 等听到赏赐如此丰厚，顿时感觉这三五百里又不算什么，就看谁能进入前十了。 一两千人善跑者，说多不多，说少不少。 早有人安排禁军骑马跟随，沿途有大量轻骑不断来回跑动。 一是监督，二是保护。 除此之外，朝廷还特意安排了十数骑，跟在最领先的人后面一同比赛。 想看看马与人的脚力差距有多大。 皇城广场外。 吃反群众陆续开始散去，要看到善跑者回来，至少要等傍晚和明天。 有一大妈抱着孩子，来到给善跑者提供食品的摊档前。 对役夫道：“给我来一碗糖水，一碗盐水。我儿子喝糖水，我喝盐水。” 一个役夫道：“大娘，这是朝廷给善跑者免费提供的食物，不外卖的。” “我知道。这不剩下许多嘛？给我来两碗。” 由于这里是出发点，参赛人员自然不会出发就吃喝，给自己增加负担。 役夫领队走过来，道：“大娘，这点小便宜还是别占了。糖水和盐水又不值几个铜板。” 大妈一手抱孩子，一手撑腰道：“你以为我稀罕那几个铜板？” “这是上仙安排的食物，说不定有祛病除伤等种种神效。” “反正那些善跑者不喝，不可浪费上仙一片好意了。” 大妈这么一说，周围正准备散去的人群，纷纷停了下来。 “大娘，真的有祛病除伤神效吗？上仙好像没说吧。” 大妈白了那路人一眼，道：“上仙是没说。但上仙慈悲，不忍善跑者跑伤跑死，万一有呢？” 有路人附和道：“对对对，就算没有神效，吃几碗糖水盐水，又不会吃坏人。” 如此一说，众人大为心动。 免费的东西，不吃白不吃。 万一上仙在里面施了仙法，或者放了仙药，那可就赚到了。 一大群人围着摊档，跃跃欲试。 役夫领队一见人多势众，怕闹出事了，急忙喝道：“上头交待下来，这是给善跑者吃喝的。” “你们敢破坏朝廷的规矩？” 有人叫道：“我们给钱总行了吧？” 役夫领队道：“给钱也不行，你给我也不敢收。快走快走。” 大妈眼珠一转，道：“是不是只要是善跑者，就可以随意吃喝。” 领队道：“自然。这是上头交待下来的。” “那好。” 大妈抱着孩子，来到小高台，从箩筐里拿了一个牌号，又回到食物摊档前。 “看，这是牌号，我报名了。给我一碗糖水和盐水。” 役夫领队哭笑不得：“大娘，你这抱着一个孩子，怎么去跑呀？也不怕把孩子颠坏了？” 大妈一瞪眼，道：“你少管。徐解元说了，可以随时弃权。” “我喝两碗糖水盐水，吃几个小丸子，顺着跑道消消食，然后弃权刚刚好。” 周围的吃瓜群众一听，“恍然大悟”呀。 违反朝廷定下来的规矩确实不好，那我就遵守朝廷的规矩。 于是纷纷涌去小高台，把剩下的牌号一扫而空。 拿到牌号的人喜气洋洋，叫道：“我拿到牌号了，我报名了。” 一大群人拿着牌号，围住了食物摊挡。 负责摊档的一众役夫目瞪口呆。 空子还能这样钻？ 那这给还是不给？ 役夫头领不敢擅自作主，急忙去找负责这块的差役小队长。 能在临安府衙门做个小队长的，那人情世故眼力劲儿肯定没差了。 这点小事他们不敢去问皇上、徐闻等，又怕百姓聚众闹事，上峰责怪自己维护不力，惹得一身骚。 于是，一咬牙道：“有牌号的都给，一人一碗水和两个小丸子。” “是。” 于是，一大群人就着这些淡盐水和糖水，吃了两个丸子。 然后心满意足地离开，在三百里道象征性地走了一段路，很快就弃权了。 搞得负责登记的官员哭笑不得。 不过这些水和丸子都不是什么值钱玩意儿，吃了就吃了，后续再补充就是。 犯不着将这些小事闹上去，让皇上以为自己办事不力。 到了傍晚。 此时正值冬天，夜长日短。 天很快就黑了下来。 跑道两旁，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人点起火把，给善跑者提供光亮和指明方向。 张天和和皇帝、十几位官员，已在城墙上等待。 后世150公里的世界纪录是10个小时多一点。 张天估计这个时代的人不会差得太多。 12到15小时怎么也得有人跑完了。 这个时代绝大多数人出门基本只能靠双腿，出门赶集、做事，经常走几十里路很正常。 有些人经常出门做事的、做小商贩的，耐力早就练出来了。 300里路虽然听着很夸张，实则绝大多数人都能够跑完或走完。 只是要进入前十名，就需要有点天赋了。 很快，前方有快马跑到宫墙下。 “报……三百里道，领先者距离终点二十里。” “再探。” “报……三百里道，领先者距离终点十里路。” 纵使有心里准备，安佑帝和一众官员还是有些吃惊。 没想到真有人能够日行三百里，而且还是普通的安朝子民。 若是稍加训练，那还得了？ 迎光火把昏黄的光线，三百里道的第一批人出现了。 只见两三个人，前后相差不过几米，互相咬得很紧。 人的意志有时候很奇怪。 一个人跑，未必能够跑出多好的成绩。 但前方如果有人领跑，不知不觉中，后面跟随的人有可能突破自己的极限。 因此，后世很多专业的运动员，不会轻易领跑，除非自己与后面的人实力相差太大。 一来领跑的心理压力更大。 二来跟在领跑者后面，能够让领跑者破风，借助微弱的气流，节省体力。 这点体力看似微不足道，但拉长到几十公里，甚至几百公里，这一点点助力就很可观了。 这个时代的人或许不懂得这些微妙的道理，但长年奔跑，也会有些经验心得。 果然，眼前就快到终点线了。 后方的二、三名骤然发力，拼尽最后的力气，超过了第一名。 如此一来，领跑之人只得了个第三名，懊悔不已。 马上有役夫准备盐水、肉烫和小丸子，供善跑者补充营养。 三人慢饮了一碗水，吃了几个小丸子，慢慢缓过气来。 才有人带他们到宫墙下来，跟皇帝说一句话，以示恩宠。 安佑帝道：“尔等天赋不错，今晚先到官舍休息好。等五百里道跑完了，再一同领赏。” 三人大喜：“谢皇上。” 见了前三名，张天、皇帝及一众重臣就各自回家休息去了。 以他们的身份，见证一下前几名到达的时间即可。 后面到来的，让底下的官员记录即可。 明天的五百里道才是重头大戏。 第二天。 皇帝和百官上完一个简单的早朝，就上到宫墙，等待五百里道的人到来。 张天也难得起这么早。 天蒙蒙亮的时候，就已经过来皇宫这边。 第356章 豹子头林黛玉 后世24小时超级马拉松世界纪录是300多公里，即600多里。 张天故意将此次比赛距离定为500里，是考虑到这个时代的人第一次跑这么长的距离，不能定得太极限。 以弘愿大师自己说的速度，跑回到终点，估计一昼夜，恰好是白天。 “报……五百里道，弘愿大师和一人并列，距离终点三十里。” “报……二十里。” “报……十里。” 很快，张天、皇帝、百官等，就见到两个人从西门方向，迎着晨曦，跑向皇城广场。 安佑帝大喜：“居然有人能够与弘愿大师并驾齐驱，我安朝人才何其多也。” “皇上所言极是。”史尚书道，“若不是上仙说神足通是凡人之力，我等绝不敢相信。” “这等天赋异禀者，恐怕就此埋没人间。” 安佑帝道：“朕见上仙流光术中展现的人体秘藏，层层叠叠，难以言说。” “若是都发掘出来，不知该是何等盛况。” 宫墙上离终点线有些远，用肉眼看只能勉强看到两个人形。 张天放出一个溜溜球，将前方两人的影像，通过“流光术”呈现在皇帝面前。 反正流光术已经用过很多次了，不算神秘，没必要藏着掖着。 只是不能告诉他们，这些影像是通过溜溜球传回来的。 “咦？这人身形相貌着实……着实奇怪，难道真的是应了老话——奇人必有异相？”有官员道。 众人透过流光术一看。 一个是弘愿大师，大家自然认得。 另一个人与弘愿大师并列，不肯落后半分。 只见此人不高，张天测量了一下，还差点不够一米七。 身体偏纤瘦，比常人还要瘦削几分。 身上的衣服、裤腿、衣袖都扎了起来，看得尤为明显。 张天知道，这种身高、体形，其实是最适合跑长跑的。 相反，那种体形健硕，身材高大的之人，反而跑不了长跑。 像十世悍匪那样，一身横肉，天生神力，估计这次超级马拉松有得他受了。 若仅是如此，还不至于众人吃惊。 毕竟差不多一米七的身高，在这个时代也不算矮，身材纤瘦就纤瘦，大家又不是没见过瘦子。 但偏偏此人脑袋不小，面相极为粗犷。 长得大口阔鼻，留了一脸的胡须，组成一个环形。 此时已经跑了一天一夜，须发皆张，杂乱无章，更添几分豪气。 这种头型，搭配纤瘦的体形，就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 一般大汉如果配上这个头，可称一声“豹子头林冲”。 但此人只能叫一声“豹子头林黛玉”。 只见他脸容狰狞，仿佛前方有不共戴天之仇人，痛苦并愤怒着。 舌头伸出嘴角，耷拉在嘴角，打湿胡须而不自知。 显然已经到了极限，拿命相拼。 此时已经天亮，大道旁边早有很多来看热闹的百姓。 受此人张狂的表情感染，吃瓜群众不由自主地给他打气： “嘿呦！嘿呦！好汉用力。” “嘿呦！嘿呦！好汉坚持住。” 前方就是一条终点红绳，这是张天按后世的习惯，吩咐设立的。 弘愿大师和怪汉身体同时撞上了红绳。 弘愿大师跑过终点后，就停了下来，脸色怅然若失。 没想到自己练了二三十年的神足通，一直引以为傲，居然被一个普通人追上了。 顿时感觉心中失落无比。 练了大半辈子，原来还是凡人之力。 但那怪汉撞上红绳后，却身体一僵，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糟了，跑死人了。” “大夫快来……” 一直在待命的一位中年大夫，就是为了预防这种情况。 急忙小步上前，一摸脉搏，又摸了一下胸口。 大夫道：“没心跳了。是心力衰竭。” 不等大夫说下一句，周围的百姓就叫道：“快！快使用起死回生术。” 身为大夫，张天传下来的救人“仙法”自然精通。 大夫很专业地按上了怪汉的胸口，按了一会，又捏开怪汉的嘴，往里面吹气。 如此反复几次，却未见任何起色。 这几天虽然天晴，但仍然处于冬天，早上还是寒气逼人。 大夫又一次号脉，发现怪汉手脚渐渐变冷，长叹一声，道：“在下已经尽力。” “奈何阴间小鬼不放人，只能说他命该如此。” 旁边的百姓亦有人道：“唉……泼天富贵到手了，却没有命数享受，可惜了。” 大家看着怪汉和弘愿大师同时撞线。 不是第一就是第二，富贵在望。 没想到，一眨眼悲剧就发生了，纷纷感叹时也命也。 正在此时，一朵七彩祥云从天而降。 来人正是张天。 “上仙！” “上仙来了！” “这下他有救了。” 张天带着一个箱子落地，里面是他从补给舰带出来的一些药品。 原本是预防万一，有备无患的。 没想到最坏的情况发生了，真有人为了丰厚的赏赐，拼命到如此程度。 张天对那中年大夫道：“且让我看看。” “是，上仙。”大夫恭手退到一旁。 张天刚才通过溜溜球看到大夫的手法极其标准，就没有再次按压。 打开金属箱，拿出一支针筒来。 张天看了一眼，略有不舍。 这是一支强心剂，是用在极端情况下救命的。 若是条件允许，张天还是想尽量留给自己。 但从降临襄阳至今，来到这个时代已经3年了。 渐渐逼近这些药品的保质期。 再不用，迟早会过期。 眼前有一个人需要救，正是这些药剂制作出来的使命！ 张天扒开怪汉的上衣，对准心脏，一刺到底。 将药剂打入怪汉的心脏后，张天又亲自做了一遍心脏复苏术。 按了一会，怪汉的心脏仍然没有起跳。 众人叹道：“难怪上仙都救不回来，那这怪汉命数可真绝了。” “上仙不是与阎罗王很熟吗？怎么不跟阎罗王打个招呼？” 有人道：“这你就不懂了吧？命数天定，上仙传下的起死回生术，一般只帮命数未尽之人续命。” “听说上仙义妹苏儿的父母，上仙也没有令他们起死回生。” “若是命数该绝，上仙可能也不愿意扰乱阴阳吧？” 张天虽然脸色不变，但心中已经暗自焦急。 一般来说，强心剂的药剂极其惊人，一针下去，可以令心脏强行起跳。 但眼前这怪汉，显然是跑了一天一夜500里路，心力衰竭。 连强心剂的药剂都没有起作用。 眼前着最佳抢救的黄金时间就要过去了，张天心念急转。 强心剂除了配合心脏复苏术，还有一种方法。 就是用“心脏除颤器”。 通过高压电流的刺激，复苏心脏。 襄阳的补给舰倒是有一个，但此时此地，哪里来得及去襄阳？ 张天刚想放弃，忽然心中一动。 既然心脏除颤器是用高压电流来刺激心脏，不知能不能用雷电代替？ 时间无多，来不及细想。 张天的气息一松，一股无形的生物磁场散发出来，天上一朵雷云渐渐成形。 第357章 向天借命赵大爷 张天身上奇特的生物磁场，最初是通过“法拉第笼”来锁住气息。 一旦出了法拉第笼，就会不受控制。 例如皇城斗法那次就是如此。 后来在自学了“小周天功”后，勉强感应到体内真气，像一股暖流似的，能够“憋”住几天。 只是，这种“硬憋”的情况，无法长久，过几天必然不受控制骤然释放。 当时就用在北代天金国上，起到了不少作用。 自前些天，张天受紫阳真人指点，逆转“小周天功”，在修行上算是入了门。 身上的生物磁场已经不再需要“憋”着。 可以像普通修行者那样，化为一股暖流（真气），融入体内。 既然是体内真气，自然也可以随时释放，控制强度。 在此之前，张天借助法拉第笼“憋”的最长的时间不过7天。 引发的雷云就已经极其夸张。 张天不敢想象，若是积蓄个一年半载，甚至更久，骤然爆发，雷云会恐怖到何种程度？ 不过，张天暂时还不敢作死。 这种“天雷术”，目前最大的缺点就是不能控制雷电的落点。 雷云一旦形成，仍然会追着自己劈。 一道两道还可以借助毛发感应来躲避，若是万雷齐发，绝无幸免。 眼前只是想引来雷电帮怪汉做电击，只需要最低程度的闪电即可。 张天站在怪汉身边。 头上的长发受雷电吸引，开始飘了起来，颇有一种得道高人，渡动飞升的气象。 张天对身边的大夫道：“快离开此地。” “是，上仙。” 周围维持秩序的禁军亦急忙大喊：“大家快退后，上仙在施展雷法，向天借命，莫要受了牵连。” “快退快退……” 临安城的百姓极其配合，迅速后撤。 只要看过上次皇城斗法，谁不害怕？ 大家退出了雷云范围还不肯停，生怕像上次斗法那样，雷云跑过来一顿乱劈。 仿佛天上操控雷电的雷公电母在泄愤：劈不着上仙，我还劈不着你们凡人吗？ “轰……” 张天身形一闪，一道闪电劈了下来，落在离怪汉不到3米处。 这种小型雷云前摇太长，速度又慢，张天要躲还是很容易的。 但张天不敢将雷电直接引到怪汉身上，怕将他烤熟了。 闪电击中地面，溅了一团火光。 地面导电，向四周扩散。 躺在地上的怪汉身体一颤，终于有了些许反应。 效果比用心脏复苏术明显。 “有戏！”张天暗喜。 身形不停，沿着怪汉周围不断游走。 “轰……轰……轰……轰……轰……轰……” 又有六道雷电劈在怪汉身边。 刚开始怪汉身体还会打个尿颤，到后面却一动不动了。 眼看天上雷云就快要散了。 张天无奈，只能动用最后的办法，死马当活马医了。 身形一闪，站在怪汉身边，一脚蹬在怪汉肩膀上。 “走你！” 怪汉身体纤瘦，体重不重，被张天这一脚蹬出了一米远。 刚好移到雷电落点。 “轰…………” 雷电击在怪汉胸膛上。 “嘶…………” 怪汉身体一颤，发出响亮的吸气声。 随即身体一颤，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你赵大爷我得了第一名，哈哈哈哈……” 此时的他的须发皆张，在雷云的吸引下飘逸无比，更显张狂。 若不是身形太过纤瘦，必是一个绝世豪侠。 还未笑完，就被张天一脚踢到一边。 “笑个屁，快躲！” “轰……” 又一道雷电击在他刚才狂笑的地方。 怪汉“赵大爷”这才反应过来，顾不上谢，急忙跑出雷云范围。 等雷云散尽。 “赵大爷”还有些懵逼，发生了什么？ 刚才自己好像跑晕了过来，一醒过来，第一个念头本能是大笑，庆祝自己得了第一名。 没想到看到上仙就在自己身边，天上还雷闪不断。 周围的人七嘴八舌道：“那汉子，刚才你跑死过去了。” “大夫用起死回生术救不回来，上仙慈悲，亲自出手的。” “你看看地面，上仙用雷法摆了一个七星阵，向天借命，你才没有魂入地府。” “赵大爷”一看，地面上还有七个小坑，焦黑一片。 本来这七个小坑没什么特别，杂乱无章。 但听路人这么一说，似乎这七个小坑暗合天上北斗七星，蕴含天机，妙不可言。 围观百姓又是吃惊，又觉得理所当然。 凡人用起死回生术救不回来的人，按理说，应该是命数尽了。 但上仙出手，生死薄都能给你改了，区区向天借命，易如反掌。 “赵大爷”急忙上前，跪倒在地：“谢上仙救命之恩！大恩大德，永不敢忘。” 张天道：“嗯，先起来吧。” “你刚才心脏骤停，恐有损伤，不要乱动，要注意休养。” “赵大爷”站了起来，摸了摸身体，突然一个后空翻。 有些疑惑道：“上仙，小民身体充满无穷力量，感觉还能再跑500里路。” “嘶…………” 众人大惊。 “上仙出手，果然非同凡响。” “刚才还是没气的，转眼就活蹦乱跳的，兔子都没这么欢快。” 有人叫道：“那汉子，你死去的时候，上仙给你打了一剂仙药，当然厉害了。” “听说上仙下凡之时，从天上带来的仙药不多。珍贵无比。” “那当然了，能够用得上仙药的，据说只有上仙义妹，弟子徐解元，还留有一支给大皇子。连金臂神将铁壮士都没有。” “这汉子得了仙药，真是天大的福分。” “赵大爷”听了大为感动，双眼通红，又要跪下。 张天扶了一下，道：“勿要乱动。此时你觉得有力气只是药效，药效过了，身体有没有问题才会浮现。” 强心剂里有“肾上腺素”的成分，能够使心脏收缩力上升，降低疼痛感，激发体内潜力。 是拯救濒死之人或动物的必备良药。 但只是用于紧急情况，身体如果有损伤，还得用其他方式治疗和调养。 若是在兴奋状态下乱跑乱动，使损伤加剧，只会死得更快。 赵大爷深深一作揖：“谢上仙关心！小民定好好休养，不辜负上仙一片苦心。” 那中年大夫上前，替“赵大爷”检查了一番身体。 “上仙，他脉搏雄健，身体又无明显创伤，应该无碍。” “嗯，没事就好。” 正在这时，城墙那边传来卓平的喊道：“皇上口谕：宣第一名上前觐见。” 在终点线负责记录的官员有些犹豫，上前道：“上仙，刚才下官见到弘愿大师与这汉子同时撞线。这……第一名该如何算？” 张天笑笑道：“自然是并列第一。后面到达终点的，从第三名开始算。” “是，上仙。下官明白。” 张天领头“赵大爷”、弘愿大师两人往宫墙走去。 后面的百姓自然跟着上去看热闹，直到离宫墙百步，被禁军拦住才停了下来。 张天飞上宫墙。 安佑帝从黄盖里面走出来，看着下方道：“你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 “赵大爷”急忙跪下，道：“回禀皇上，卑职叫赵无极，是洪州人。” “如今在驿站做一驿使，负责来往洪州的公文和信件。” 安佑帝道：“赵无鸡？” “难怪身体如此纤瘦，你也是个可怜人。” 第358章 君民不相负(谢谢喜欢椰子树的阿龙的大神认证) 赵无极赵大爷脸色纠结，一张大脸拧得像个小媳妇似的，不知道该不该纠正皇上的叫法？ 他身为驿使，知道但凡做官的，都不喜欢别人当面指出错误，何况眼前是九五至尊。 但这个名字太难听了，想将错就错都接受不了。 还是张天帮他解了围，说道：“皇帝，他好像是叫赵无极，极好的极。” “哦，难怪。朕就说嘛，怎么会有人叫这么难听的名字。” 见是张天说话，安佑帝一改威严，语气都亲切起来。 城墙下的赵无极才松了一口气，心中对张天暗自感激。 安佑帝道：“你能与弘愿大师并列第一，可见天赋异禀。平时可有练习神足通？” 此话一出，连弘愿大师都看着赵无极，想知道他是不是有什么秘法。 赵无极道：“回禀皇上，卑职不知道什么是神足通，只是几乎每日要来往洪州和驿站送信。” “驿站在洪州东面，约有60里路。” “卑职每天要跑一个来回，跑得多了，脚力渐渐就上来了。” 弘愿大师不甘心，问道：“就只是送信？跑步的过程中，身体遇到魔障，不需要念佛经吗？” 赵无极道：“大师说的魔障，可是指跑路之时身体闷热难受的感觉？” “不错。” 赵无极笑笑道：“这有什么。忍忍就过去了。” 弘愿大师脸色愈加失落，叹道：“果然如上仙所言，这是凡人之力，人人皆有。” “唉……贫僧悔不听师父相劝，误入外道。” 张天有些奇怪，一天跑一百多里路，从训练量来讲，确实很够了。 难怪能够跟得上弘愿大师的速度。 但是，这种送信的活，不应该是要骑马吗？ 张天问道：“皇帝，难道安朝的驿站，没有配备马匹吗？” 安佑帝脸色略带一丝苦笑，道：“上仙，前几年与天金国对抗，前线缺马，所以……” 徐闻上前，低声跟张天道：“仙师，纵使现在不缺马了，安朝之大，驿站极多，也不是每个驿站都能配备马匹的。” 然后稍稍解释了一下。 张天未降临之前就不用说了，前线打仗都不够战马，普通驿站怎么可能那么奢侈。 北伐之后，天金灭亡，缴获了大量马匹。 按理说，马匹应该不会很缺了。 但是，即使马匹不缺，安朝也养不起。 本来在“南安朝”时期，驿站就不少，灭了天金、西夏之后，国土扩大一倍有多。 驿站就更多了。 如果一个驿站配备一匹马，算下来就是一个巨大的数量。 马匹的消耗极大。 一匹成年马，一天要吃约20斤干草，几十斤精饲料，否则根本无法载人奔跑。 有这么多粮食，还不如多养几个人呢。 因此，除了一些重要的干道会匹配马匹外，其他很多驿站用的还是人力。 因此，两个驿站之间的道路，百姓时不时会看到有驿卒飞奔。 见怪不怪了。 张天微微点头，说到底还是经济问题。 一匹马的百公里油耗要几十斤精饲料，这些精饲料其实人也可以吃的，这还不算干草的支出。 而人跑百公里油耗只要几斤米饭，配些油、盐、蔬菜即可，肉也不是每天能吃的。 如此一对比，人力实在是太省钱了。 见徐闻解释完。 安佑帝道：“赵无极，你得上仙赐下仙药，又以雷法向天续命，好好珍惜。” “先去休养，等其他善跑者抵达之后，一并论功行赏。” 赵无极大喜：“谢皇上。” 安佑帝见了两个跑第一名的，其他的人落后太多，就没有兴趣继续等了。 摆了摆手，道：“朕请上仙入宫里稍坐。小卓子，这些都撤了罢。” “等等，皇帝。”张天道，“这些最好不要撤，等所有参赛者都抵达再撤不迟。” “上仙可是有何深意？”安佑帝问道。 张天道：“深意算不上，只是不想那些参赛者失望罢了。” “让他们知道，即使他们跑得慢些，皇上依然在等着他们。” 这其实是后世各种马拉松比赛的一个常见做法。 因为马拉松比赛路程长，选手之间差距极大。 世界级选手2个小时就能跑完42公里。 但有些人只是来挑战自己，跑上一两天的都有可能。 如果是这种百公里以上的超级马拉松，时间差距就会更加夸张。 因此，组织者都会安排工作人员等待很长时间。 一方面是提供支持和帮助，保障参赛者安全。 另一方面也是贯彻体育精神，给那些参与者鼓励。 否则，前几名的能获奖的选手冲过终点线后，工作人员就一哄而散。 那得多伤参与者的心呀！ 他们虽然不能获奖，有些人甚至未必能够跑完全程，但这份精神，却是值得赞扬的。 史尚书听了，眼前一亮，道：“荀子先贤有云：锲而舍之，朽木不折；锲而不舍，金石可镂。” “上仙这是要朝廷劝诫善跑者，锲而不舍，方能有所成就。” 安佑帝道：“上仙此言大善。那朕的行帘，就放在城墙上七天。” “终点负责的官员，亦守候七天。” “只要能跑完全程之人，皆发放一些银子衣物，鼓励他们。” 张天点点头：“皇帝这安排不错。” 接下来的时间。 五百里道的前十名陆续到齐。 但是，十名之外，差距就极大了。 有些跑得慢的，一天一夜过去了，还在三百里道上。 更别说那些一时头脑发热，选择五百里道的。 有些人知道前十无望，又见前路漫漫，坚持不下去，干脆放弃。 因为之前徐闻说过，弃权的直接回家即可。 这些弃权之人，也无脸面回到皇城广场。 于是，灰溜溜的回自己家乡去了。 后来消息传来，说皇帝的黄盖行帘在皇宫城墙上等了七天。 又有人说，上仙不想善跑者失望，即使他们跑得慢些，也一直在等着他们。 弃权之人听了，顿时嚎啕大哭，羞愧不已。 不少人对着临安城方向忏悔哭道：“上仙，皇上，草民惭愧。” “上仙皇上没有对草民失望，草民却让上仙和皇上失望了啊……” “草民无恒心，辜负了上仙和皇上的殷切之心，草民惭愧啊……” “皇天在上！若是下次再参加，草民就是死在路上，也绝不弃权，不负上仙和皇上之厚爱……” 君不负民，则民以死报之。 一时间，安朝的凝聚力更强。 ………… 皇宫这边。 等三百里道、五百里道的前十名都抵达了。 第二天，安佑帝悉数召见。 这次神足通运动会，可不是仅仅看个乐子那么简单。 朝廷看中这些人的潜力，早就有所安排。 第359章 神行军(谢谢赵无极赵大爷的大神认证) 第二天，红日初升。 张天被皇帝请到崇政殿来，见证这次神足通运动会的颁奖。 为了迁就张天的睡眠时间，朝廷都是在日出之前商量好其他国事，再等张天过来。 一同请来的，还有弘愿大师。 一通简单的宣告后，内侍将赏银用托盘端了上来。 头几名赏银比较多的，托盘不可能放得下，就换为银票。 三百里道有10人，五百里道情况特殊一点，有两人并列第一，就取了11人。 其他人都喜气洋洋地接了过来。 唯有弘愿和尚双手合十道：“皇上，贫僧此行来临安，一是想向张公子请教神足通。” “二是准备去吐蕃，消灭当地邪佛。” “此生尚不知几时能回上元寺。” “这些钱财于贫僧无用，不知可否将之转赐给上元寺僧众。” “请皇上应允。” 这点小事安佑帝自然不会拒绝：“朕允了。” “前年如来佛祖降临，临安的卧龙寺已经重塑如来佛祖金身。” “朕再赐予上元寺如来佛祖金身一座，以供信徒祭拜。” 弘愿大师道：“阿弥陀佛，贫僧谢过皇上。” 说到这里，安佑帝看了一眼徐闻。 徐闻会意，出列道：“弘愿大师，朝廷准备组建一支新军，皇上命名为：神行军。” “其采用神足通秘法训练，不知大师可否割爱，让朝廷抄录一份《神足通秘法》？” 弘愿大师略一犹豫，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张天，叹道：“自无不可。” “未遇到上仙之前，贫僧敝帚自珍，以此为神通，没想到仍属凡人之力。” “今后贫僧会脱离外道，专注佛法。” “朝廷既然用得上，贫僧自然双手奉上。” 之前张天给他指导过秘法里的一些缺陷，弘愿知道，就算自己不给，朝廷请上仙指导也不是什么难事。 只不过有现成的，他们不想麻烦上仙罢了。 还不如自己做个顺水人情，领了朝廷这份好意。 弘愿大师从怀里拿出那本《神足通秘法》，徐闻上前接过。 然后呈上给安佑帝看看。 之后会安排人抄录，再还给弘愿大师。 一直很少发言的赵立将军，出列对那20名善跑者道：“诸位都听到了，皇上新建神行军，大家可有意加入？” 如果是一般的征兵，朝廷肯定不会问百姓愿不愿意的。 但眼前20名善跑者情况有点特殊，他们是来参加运动会的。 如果转头就被强制去当兵，恐怕会令天下人哗然。 新组建的神行军也会对朝廷心生不满，反而埋下隐患。 赵无极第一个跪下来道：“卑职愿意！” 他本身就是吃公家饭的，是一个驿使，如今能够进入新军，肯定要比原来的职位要好。 何况，皇上还答应过连升三级，一入新军，怎么着也是个中层军官。 安佑帝微微一笑：“好。神行军暂由赵立将军统领，你暂定为神行军校尉一职，负责协助赵将军招募、训练有神足通天赋的军士。” “只要成军，记为大功一件，可升为裨将一职。” 赵无极大喜：“谢皇上。” 见有人带头，其他人犹豫一下，也纷纷答应加入。 有两个是家中独子，要延续家中香火，无法加入。 还有一个是一家之主，上有老下有小，他一走家就垮了。 这等情况，朝廷早有制度，可以不参加兵役，现在自然也不会勉强。 其他众人，按名次高低，赐予了校尉、军曹等军职。 可以说，只要神行军一成军，他们至少都是中层军官了。 本来安朝的军队士兵地位不高，百姓若是能够选择，没有多少人喜欢去当兵。 但随着张天的到来，带着安朝大军北伐成功，创造军功无数。 安朝又有张天送的金银矿和缴获的天金国库，根本不缺钱。 原来天金国许多权贵的土地，也被没收，需要安朝百姓去耕种。 这些土地当然优先赐予有战功的军士。 所以，最近这几年，军队的士兵所获得的钱财和土地颇为丰厚。 一般老百姓就算在土里刨一辈子，都刨不出这么多财富。 自然有不少人心动。 何况眼前一加入，立马就是有职位的军官起步，前途无量，谁能拒绝？ 安佑帝问道：“上仙，不知对神行军有什么示下？” 张天问道：“皇帝是想利用人体的神足通天赋，组建一支能够快速行军的军队吗？” 安佑帝道：“不错。” “前日的运动会，朕派禁军骑兵，与善跑者一同奔跑。” “三百里道，马能跑完，但亦劳累不已。” “五百里道，竟然有大半战马无法跑完，强行鞭打亦无济于事。” “承蒙上仙出手，如今安朝版图越来越大。” “朕恐鞭长莫及，难以控制。” “若是有一支奇兵，朝发夕至，但凡有祸乱，趁其未成势之前，及时制止，则天下稳矣。” 以前历朝历代的皇帝、将军，不是没有想过组建这种奇军。 但他们不知道人体有如此秘藏，居然一昼夜可跑五六百里。 偶尔事态紧急，急行军一二百里，已经是极限了。 加上那些士兵未经挑选，亦未有正确的训练方法，想快也快不起来。 如今通过这场神足通运动会，发掘了不少人才。 安佑帝自然就动了建立神行军的念头。 能够快速行军的军队，对任何国家而言，都是一支不可忽视的力量。 何况这种奇军，甚至比骑兵还要快，简直骇人听闻。 在战争之中，往往能够发挥奇效。 张天道：“皇帝要组建神行军自无不可，但不必局限于人的双脚。” “我有一个小玩意儿，或许还能将神行军的行军速度，再提高三四倍。” “嘶…………”在场之人齐齐倒吸一口气。 一昼夜跑五六百里，在此之前，他们已经是难以想象了。 包括弘愿大师在内，认为这已经属于“神通”的范围了。 若是再提高三四倍，那还得了？！ 弘愿大师率先发问：“张公子，难道你准备将真的神足通传给凡人不成？” 张天笑笑道：“不是神通，只是一些辅助行军的工具罢了。” “皇帝，麻烦派几个工匠过来，帮我打造一些物件，我演示一番，你们便知。” “好！”安佑帝大为激动，“传工部，即刻派巧匠入宫。” 第360章 自行车 很快，几个五十多岁的工匠来到了崇政殿。 只见他们双手粗大，长满了茧子。 脸色黝黑，但不是太阳晒的那种黑，而是带着烟熏之色，显然是常年受高温炙烤。 虽然是工匠，但见到皇帝和张天等人，却未慌乱。 有条不紊地行了礼，听候吩咐。 能够进入朝廷工部的匠人，绝对是大师级的存在。 张天将“自行车”的结构，跟他们详细描述了一番。 他们很快就明白了。 无非就是两个轮子上面套一个支架，使人能够坐上去。 一位工匠道：“禀上仙，这个叫自行车的物件，只有两个轮子，坐人上去，恐怕无法维持稳定。” “恕卑职愚钝，为何不做成3个轮子？” 张天笑笑道：“你们先去做出来，到时候一看便知。” “不用做得很精细，今天只是做个模型来演示，要快些。” 几个工匠互相看了一眼，道：“是，卑职遵命。” 说完，急急去准备了。 以这种大师级的手艺，做一辆简单的自行车倒不难。 轮子可以用现成的马车轮子，支架可以木头临时拼起来。 不到一个时辰，就从工部拉了一个模型入宫，在崇政殿外的广场等候。 崇政殿太小，不利于演示。 张天道：“皇帝，诸位，不如出殿演示。” “自无不可。” 出到殿外广场。 张天检查了一下这辆原始的自行车，虽然还很粗糙，但至少两个轮子和方向把有了。 坐的地方有块平板，上面还很贴心包了一层布，勉强可以骑了。 但下面的脚踏和铁链还没有做出来。 这两个是制作自行车的难点之一。 张天今天没耐心等那么久，借助这个模型，向他们演示原理就行了。 张天道：“皇帝，诸位请看。” 张天骑上自行车，用双腿蹬地，滑了一段距离。 安佑帝和百官看得有些奇怪。 这东西既不好看，也没看出什么仙法来，实在跟张天的身份不符。 但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在场的几个工匠就有些惊奇了：“两个轮子也可以滑行不倒？这是为何？” “难道是上仙施展了仙法？” “但这个仙法跟我们凡人有什么关系？” 张天笑道：“这不是仙法，这是一种天地至理，叫动态平衡。” “简单来讲，只要一个物体够圆，旋转起来，就能够保持平衡。” 徐闻问道：“仙师，可是跟陀螺转起来不会倒是一样的道理？” 张天点点头：“不错。” “动态平衡是天地间的一种本质道理，而陀螺，和眼前这个我称之为自行车的物件，都是运用天地至理的一种方式。” “之前我提议至理院成立一个应用部，其最终目的，就是要制造这一类的物体。” “自行车动起来后，就能够保持平衡，既能够节省体力，又提升速度。” 赵无极道：“上仙，就用这玩意，难道还能比弘愿大师快三四倍？” “自然可以。”张天道，“只不过，这个只是做来演示的模型，需要工匠不断去完善。” “那为何不做成三个轮子的？” 张天道：“做成三个轮子，就属于另外一种自行车了，适合载人拉物，不适合追求速度。” “懂得动态平衡后，多出来的轮子反而是累赘。” 大家虽然听着有些迷迷糊糊，但张天讲的话，没人敢质疑。 安佑帝有些迟疑了：“上仙，若是能比弘愿大师快三四倍，那朕组建的神行军，岂不是无用？” 张天一笑：“这倒不是。” “自行车对道路有要求，只适合在较为平坦的道路上行驶，不及人的双脚可以适合一切场地。” “在自行车无法通行的地方，神足通仍然很有用。” “因此，在主干道可用它来辅助行军，到了野外，神行军仍然能够大放异彩。” 自行车的局限性其实很大。 即使到后世二战期间，能够造飞机、坦克、汽车无数，但是步军仍然很少使用自行车来节省体力、提升速度。 实在是野外环境太恶劣。 泥泞松软的道路自行车根本踩不动，山区、荒野等地，自行车只会是累赘。 如果有泥土、杂草等缠绕进齿轮和链条，也会很快损坏，无法骑行。 但是在官道等良好的道路上，自行车节省的体力和提高的速度，就很可观了。 而且，民间也可以大量使用。 张天见今天提到了，就顺手将它制造出来。 安佑帝反而稍稍松了口气。 若是这玩意能够适应一切场地，那刚刚成立的神行军，就成笑话了。 不过，听张天的诠述，这玩意虽然没到仙器的地步，但能够在主干道提升三四倍的速度，也非常可观了。 神行军倒是用得上。 安佑帝道：“朕命工部，遵上仙指导，尽快完善自行车。” “是，卑职遵旨。” 张天道：“这事急不来，有许多技术需要解决。” 光是下面传动的链条，对材料强度和耐用性要求就非常之高。 想要结实耐用，需要从冶铁等底层技术入手。 就算有了材料，还要考虑生产效率问题。 若是全手工打造，那需要的人力将是一个庞大数量。 还是减震用的轮胎，更是一个全新的领域。 张天也不知道工部能够解决到什么程度，反正将关于自行车的结构和制造难点，一一告诉他们。 让他们慢慢研究好了。 毕竟神行军只是刚刚成立，离真正成军还远着呢。 即使成军了，现在四面无战事。 又有张天在安朝坐镇，神行军暂时用不上了。 更多的是当作一支特殊的禁军，先建立起来再说。 俗话说，前人栽树，后人乘凉。 安佑帝建立的神行军，最后在自己的儿子望雷手上大放异彩。 凭借着这支快到离谱的军队，令周边国家闻风丧胆。 别人是“说曹操，曹操到”，起码信使跑得比曹操的军队快，还来及通知主人，有点时间商量一下。 而在神行军面前，一旦进攻，他国的信使还没神行军跑得快。 等信使回到，城池都被神行军偷袭打下了。 导致周边的小国没有任何安全感。 明明离着中原有数千里之远，却仿佛自己的脖子被一把快刀架着一般。 加上有张天的参与，更是增加了许多神鬼色彩。 一些愚昧落后之地，见到来去如风的神行军，当场就吓得投降了。 ………… 随着新年已过，儒、道、佛三家，组成一支数百人的队伍，终于出发吐蕃。 一场与邪佛恶僧的较量，在高原上展开。 ………… 安朝这边，过了新年，开始准备春耕。 头等大事，自然就是张天带回来的“玉米”和“土豆”。 从皇帝到负责耕种的农夫，都极为慎重。 所在的试验田，更是重兵把守。 连一只飞鸟过来，都被守护的神箭手给射了下来。 生怕它们偷吃一粒种子。 张天每块田都去检查了一遍，发现农夫们做得很到位，倒没什么需要帮忙的了。 只等这批种子成长，然后结出更多的种子，迅速扩散开来。 第361章 修炼新发现 儒、道、佛那一批人去吐蕃后，张天一时间有些无事可做。 虽然紫阳真人、白玉蟾他们的修行还带有很多仙神色彩，却是这个时代为数不多，能与张天对得上话的高人。 朝堂上的官员虽然也是高智商人士，但更多的是专精政事。 而且行事往往带有极强的目的性，张天与他们聊不到一块去。 不过如此一来，张天倒是有大把的时间来修炼《悟真篇》。 身上的暖流越来越强，入定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原来静坐二三十分钟，就浑身不自在了。 现在一入静，则身上暖流涌起，仿佛泡在温泉里一般，极其舒服。 不知不觉中，一个时辰就过去了。 难怪那些修行之人，很多人做一辈子单身狗都很快乐。 也没有在食、色上有太多欲望，原本真正的原因在这里。 《悟真篇》的第一步是“炼精化气”。 根据紫阳真人的解释，这个精，既是五谷之精化，也是人体之精。 炼化为“气”后，那些俗人欲望自然就会减少许多。 但并非不能人道。 相反，因为炼精化气之后，身体比普通人更为强健。 若是娶妻生子，也比普通人更为厉害。 张天想起了后世的狂热健身者。 为了增肌，不顾身体健康，服用种种药剂，其中一项就是“睾酮”。 但这些狂热的健身者不是为了追求欲望，而是为了增加肌肉。 估计他们锻炼起来，也跟张天现在的感觉类似——妙不可言。 随着积累愈深，张天发现了一个新手段。 这天惯例起早锻炼。 未受紫阳真人指点之前，张天需要用手摸金属或触地，以释放身上的生物磁场。 现在可以修行《悟真篇》，倒不用再释放了。 但这个习惯坚持了两三年，骤然间还没有完全改不过来。 张天本能地想摸一下庭院里的避雷针，忽然心念一动。 自己之前将生物磁场释放到大地，是不是太浪费了？ 如果能够释放到生物身上，是不是能像紫阳真人、白玉蟾他们那样，将真气渡到他人身体？ 说干就干，张天到后院养鸡羊的地方，牵来一头“咩咩”叫得最大声的绵羊。 当初它们刚买回来，张天可是深受其害，每天被吵醒。 张天也不嫌脏，用手触摸羊头。 见绵羊没什么反应，张天加大了点力度。 稍稍运气，胸膛升起一股暖流，逆行上喉，抵达舌头。 一般到了这一步，需要舌顶上颚，将真气引入大脑。 但张天这次没有舌顶上颚，而张开嘴。 一股微弱的暖流，从舌头涌出，喷在绵羊身上。 张天顿时感到精神一萎，似乎是累了，要打瞌睡的感觉。 张天想起紫阳真人和白玉蟾的解释，真气乃为人体之本，不可轻易外泄。 这才随便喷了一口，就感觉干了大半天活似的。 果然损耗极大。 但效果也很明显。 随着这口真气出现，天上突然一暗，一朵小乌云渐渐形成。 张天急忙叫上铁东，退到室内。 张府的建筑，都装有迅雷针，不怕雷电。 但庭院没有。 “咔嚓……” 一道闪电下来，精准地劈中了那头绵羊。 “咩~~~” 绵羊哀嚎一声，身上的毛发起火，散发出一股难闻焦味，随即倒地不起。 “咔嚓……咔嚓……” 又是两道闪电下来，天上那朵小乌云才散开。 此时庭院里的那头绵羊，彻底没了声息，毛发的焦味中，混杂着一股羊肉香气。 张天心中一喜。 果然自己身上的生物磁场是可以转移的。 之前之所以没发觉，可能是磁场太弱，转移之后，中间有损耗。 所以，身边的人并没有受到影响。 但现在不同，修习了《悟真篇》之后，身上聚集起来的真气，比在“法拉第笼”里积蓄的更多。 刚才摸一一下绵羊，天上没反应，但吐了一口真气之后，就立刻引来雷云。 显然需要达到一定的量才行。 只是，这种转移手段有什么实际作用，张天暂时还想不出来。 难道贴到别人身边吐一口真气，引发雷电将别人劈死？ 这就有些太鸡肋了。 真要杀人，还不如一道激光挥过去呢。 而且，与敌人走到这么近，危险的反而是自己。 不过，毕竟一个新发现，还是值得高兴的。 张府其他人，听到雷声，纷纷过来庭院。 看到庭院里被闪电烤焦的绵羊，苏儿有些不明所以：“张天哥哥，你想吃羊肉了么？” “绵羊不能这样直接烤的，要将皮毛去掉，清除内脏才行。” 张天道：“咳……刚才修炼雷法，拿它来试验一下，不小心把它电熟了。” “哦。”张府众人恍然。 他们在张府见到张天引发雷电不是一次两次了，见怪不怪。 徐父对张府的仆人道：“带去后厨，处理干净，中午用它来做菜。” “是，徐老爷。” 大管家徐经业在临安府有家庭，还有四间店铺需要打理。 非特殊日子，不会二十四小时守在张府的。 徐父和徐经业是亲兄弟，又是徐闻的父亲，来到张府后，就帮着处理一些杂事。 这么一来，倒减轻了徐经业的负担。 虽然干着管家的事，但张府内外，没人敢把他当作管家看待。 都是恭恭敬敬叫一声“徐老爷”。 徐父道：“上仙，后院绵羊不多，可需要再多买一些，帮助上仙修炼雷法？” 张天想了一下，道：“那多买几只吧，顺便买几只大鸡回来。” “是，上仙。” 接下来几天，张府里每天都有一只羊，或者一只鸡被雷电劈死。 张天一连试验了几天，感觉掌握得差不多了才停止。 由于每天消耗，这些日子好不容易积累的真气，竟然退步明显。 若是天天如此损耗，恐怕比那些夜夜笙歌的花花公子还要憔悴了。 原本感觉身轻如燕的身体，明显沉重了一些。 举手投足，都有一种迟滞感。 这是精力不继的征兆。 怪不得道家都讲究“呼吸精气，独立守神”。 想到这里，张天忽然有了明悟。 之前紫阳真人讲“炼神返虚”的内容，隐隐有点明白了。 炼气化神是为了滋养元神，虽然这个元神直到现在张天也不确定具体指什么，只能大概视作精神、意志之类的。 只有元神强大了，才能进一步进入更玄妙的境界。 张天没有体会到“炼神返虚”是什么感觉，但却体会到，损耗过度，精神感知确实是在退化。 算是逆向领悟了。 第362章 会动的画 接下来的日子。 张天每天拿出大量的时间来打坐，将损耗补充回来。 其他人见张天大门不出，天天修行，连逛街都少见了。 以为是上仙食厌了人间美味，回归仙人常态，开始“食气”了。 ………… 如此清净的日子过了一个月。 忽然皇帝派人来请张天入宫，说是卓平有一件新鲜玩意儿请上仙欣赏。 张天正好散散心。 来到皇帝的御书房，只有徐闻、卓平、史尚书等几个亲近之人。 卓平最为激动，迎着张天进来，道：“仙师，您可算来了。” 张天跟众人打过招呼，问道：“听说你捣鼓出了什么新玩意？” 卓平脸色喜悦掩盖不住，道：“仙师，弟子上次旁观仙师与一众高人论道，若有所悟。” “天地至理层层递进，无穷无尽，探索百世不尽。” “弟子不懂紫阳真人的炼气，也没有神足通的天赋，唯有一些画画的小手艺。” “因此，弟子想，仙师传弟子的素描技法，不会这么简单，必然还有无穷道理弟子没有领悟。” “弟子这些日子苦苦冥思，终于有了一些进展，请仙师指正。” “哦？展示来看看。”张天有些好奇。 “是，仙师。” 卓平抱出一个木箱子，长宽一尺有余。 但前面没有木板，里面挂着一张一尺大小的画。 上面画的是张天送给皇帝的第三件礼物——“天上一游”的地面情况。 只见张天、皇帝、史尚书站在崇政殿外，迎着朝阳，似乎在期待什么。 周围是神态各异的百官，但里面没有蔡丞相。 卓平是宫中内侍出身，这该懂的禁忌还是很懂。 一看这场景，张天就大概猜到是什么了。 卓平激动道“仙师、皇上，师兄，史大人，请看。” 说着，手在箱子后面不断摇动。 只见箱子前面的画不断转动起来，像是活过来一般。 画面里： 张天、皇帝、史尚书先是在地面，然后张天身上伸出捆仙绳，将皇帝和史尚书缚住。 随即脚下白云渐渐升起，带着两人渐渐升空。 皇帝的震惊，史尚书的惊慌，下面百官的惊呼，随着画面的转动，仿佛活了过来一般。 加上里面还采用了素描的立体技法，更显逼真。 张天三人上天之后，从地面只看到了三个小点，应该就是卓平的视角。 之后就是张天、皇帝、史尚书三人从太阳方向，重新降落。 完整地重现了当初“天上一游”，卓平在地面看到的全过程。 至此，画面结束。 除了张天，其他人都震惊了。 当初第一次看到3d立体的《仙人擒蛟图》，他们就很震惊的了。 当初朝堂上，不少人还问，最高境界能不能让画中的事物活过来？ 没想到这一问，就在卓平心中埋下了一个种子。 直到上次看到张天展现的“流光术”，卓平顿时豁然贯通。 皇帝等人看着眼前的“动画”，不仅震惊这些画面，更是浮想联翩。 上仙（仙师）说过，条条大道皆可成才。 难道这就是“画画成道”的第二步？ 卓平有些忐忑问道：“仙师，弟子领悟得可对？” 张天笑着点了点头：“不错，你很有天赋。” 张天相信世人迟早会发明“会动的画”，却没想到这么快。 后世很多小学生，都知道在书的页边写上数字、画上小画，然后快速翻动，就能看到动起来的画面。 张天相信，中国古代必然有无数小孩发现了这个好玩的现象。 只不过后世的小孩，早就接受过动画的影响，理解起来很容易。 古代的小孩思想局限太多，只是觉得好玩，没有深究，形成不了系统的技巧。 但卓平恰巧具体了所有条件。 有画画技能，又打破了思想束缚，还有功夫去钻研。 这才有了今天的成就。 张天的话一出，卓平的喜悦再也压制不住，喜笑颜开。 “谢仙师赞赏。不足之处，请仙师指点一二。” 张天道：“此画会动，可称为动画。” “若是想动画更逼真，看不出破绽，除了画画技巧要精湛外，还有一个要求，就是每秒至少需要转动24幅画。” 卓平问：“仙师，每秒是什么？” “秒是时间单位，一秒就是……”张天略一思索，“一天分为十二个时辰，一个时辰分为120等分，谓之分。” “一分又分为60等分，谓之秒。” “换算下来，一刻钟就是15分，900秒。” 徐闻道：“仙师，若是一秒就需要24幅画，那若是想画中之人活上片刻钟，岂不是……岂不是要两万多张画？” “嘶……”其他人吸了一口冷气。 片刻动画，就要画两万多张，这工作量怕不得累死人了？ 若是想让画中人活上一天，那需要画的数量，简直难以想象。 如果这是将画中人变成活人的第二阶段，那怎样才能修炼到让画中人长驻于世？ “不错。”张天道，“而且，一秒24幅画只是最低标准，还可以更多。” “不过，你已经明白了这个道理，以后想办法改进就是了。” 卓平脸色一凛，郑重道：“谢仙师指点。” 皇帝问道：“上仙，不知这画画技法，最终境界是什么？可是能将画中人活过来？” 张天摇摇头：“画画的最高境界，是流光术。并不能让人活过来。” 史尚书叹道：“这么说来，这素描技法，果然是仙家之法？” 众人虽然有点小失望，跟想象中画画“大变活人”有些差距。 但听说达到“流光术”的程度，也很满意了。 毕竟卓平是记名弟子，能传这“仙术”，已经不错了。 卓平道：“仙师，我看仙师施展流光术，可以时光倒流，映照天地星辰。” “弟子真能修行到那一步吗？” 张天微叹一声，道：“你这辈子是不行了。” 全息投影涉及到后世非常多的尖端技术。 张天就算传授这个时代的人科学技术，短短几十年间，也不可能做得出来。 顶多做到后世胶片电影的水平。 卓平一听，有些失落。 徐闻见了，轻咳一声，道：“师弟不必哀愁，仙师话中有所提示。” 卓平疑惑道：“师兄，仙师有何暗谕？” 徐闻道：“仙师说，这辈子不行，不代表下辈子不行，你可懂得？” “哦……”众人顿时“恍然大悟”。 这是暗示卓平还有下一世。 既然上仙（仙师）这么暗示了，说不定等卓平轮回转世之后，上仙（仙师）会亲自接回来，启发前世宿慧。 第363章 只重今生 卓平顿时眼前一亮。 能够得到仙师暗示，还有下一世，顿时觉得死亡都没那么可怕了。 就像人如果有盼头，面对再多的苦难，都不会自暴自弃。 卓平深深作揖，道：“仙师，弟子原来世还做仙师弟子，服侍仙师左右。” 张天也不解释，道：“嗯，这辈子好好探索画画技法，不必敝帚自珍，可以传播出去。一个智始终不及万人智。” “是，谨遵仙师旨意。” 一旁的安佑帝，羡慕神色连帝王城府都要压不住了。 如今他身后有子，江山版图又前远超先皇。 天下太平，百姓爱戴，盛世可期。 作为帝王，已经很满足了。 现在唯一的追求，就是死后的去向。 成仙现在是不敢妄念了，只希望能够继续轮回转世。 既然上仙给了卓平暗示，那自己的下一世呢？ 安佑帝郑重的拱手道：“上仙，不知朕的下一世，是何模样？” 除了皇帝，其他徐闻和史尚书等人其实也很想知道。 上仙（仙师）后知千年，又与阎罗王很熟，肯定也知道自己下一世会怎么样。 张天见众人神色，突然明悟了，为什么全世界的主流宗教都有来世。 说到底，就是给人生一个希望。 若是人类知道人死如灯灭，恐怕很多人会陷入虚无主义之中，只追求今生的享乐。 自己死后，哪管后人洪水滔天。 除了对来世的希望，还有就是用来世寄托对死者的哀思。 希望自己的长辈，自己心爱之人，死后生命能够以另一种方式延续。 今生今世享不了的福，轮回之后，在下一世有个盼头。 否则，既摆脱不了眼前的苦难，又看不到一丁点的希望，很多人恐怕会疯掉。 不过，张天不准备欺骗他们来生会如何。 人最重要的，始终就是当下，就是今生。 张天道：“皇帝，今生未尽，功过未完，何以断定来生。” “卓平如此小技，尚且未来可期。” “皇帝治理诺大的天下，一举一动，就能影响到无数百姓的福祉。积累功德，可比卓平多得多了。” “就如皇帝废除阉人制度，是利在千秋，造福后人的善举。” “好好做好今生之事，即是大功德一件。” 虽然没有听到很肯定的回答，但见张天表扬自己，安佑帝还是脸有喜色。 连上仙都说自己造福后人，来生想必再差也差不到哪去。 徐闻道：“仙师，那弟子来生……” 张天没好气骂道：“今生你才刚开始，就想着来生了？要不要我找阎罗王帮你插个队？” “呃……弟子不敢劳烦阎王大人。” “不敢就好好注重今生。今生若是虚妄，纵使让你轮回十世，又有何用？” 徐闻脸色一凛：“仙师是说弟子还要积累十世修行才能……弟子明白了。” 卓平问道：“师兄，你明白了什么？” 徐闻道：“自古能成仙之人，传说都要经过多世功德积累。” “我今世为一书生，走科举、治国一途，积累的是文华之气。” “是以仙师之前屡次劝弟子要专心科举，原因正在于此。” “至于后九世是什么，仙师不说，师兄我却是猜不到了。” 卓平道：“师兄，仙师不说，自然有他的道理，我等今生好好修行就是了。” “嗯，理当如此！” 张天见徐闻等人没有走歪，就懒得多说什么了，随他们自行脑补。 不过，说到科举，徐闻的科举之路还没有结束。 今年朝廷要举办进士的考试，又称春闱。 过了春分，临安府陆陆续续来了很多身穿官服的举人老爷。 虽然没有上一次数千秀才进临安赶考壮观，但这身官服，却着实瞩目。 一般来说，科举主要针对的是白身士子。 举人做了官之后，相当于已经获得了“出身”，就不需要参加科举了。 一来当官后有职责在身，不能擅自离开所在地。 二来当官后也有很多升官的途径。 把用在科举上的时间精力用在这些途径，说不定升官还更快些。 但今年是比较特殊的一年。 接连打下天金、西夏两国，需要不少安朝信得地的官员去治理。 导致安朝原来一直在等着授官的举人，顿时人人有官做。 有些家族有门路的，连秀才都找了个差事去捞油水。 若是不让当了官的举人来参加进士考试，那今年就没有人来考了。 这些举人老爷既是考生，又是官员。 进了临安府之后，需要去吏部登记、述职，自然得身穿官服正装。 一时间，临安府官员满地走，。 徐闻每天下朝的时间也早了很多，回到府中好好读了一番书，算是临阵磨了一下枪。 期间有不少举人想来拜访张天、徐闻。 但张府统统不见。 张天没心思处理这些人情往来，都是交给徐父和徐经业接待。 徐闻则是为了避嫌。 如今皇帝是将他作为下一代的百官领袖来培养，又想通过他来绑定张天。 如无意外，徐闻将会是贯穿安佑帝和大皇子望雷的柱国重臣。 但这种事只能心照不宣。 若是恃宠而骄，做事太出格，反而不美。 徐闻受张天的影响，将这辈子作为修行，是以事事恪守君子之道，为安朝天下着想，为百姓谋福祉。 ………… 举人参加的考试，又叫会试。 此次来参加会试的举人没有秀才多，但排场更大。 会试三日，徐闻带着一身疲惫回到了张府。 不出意外，会试第一名会元，仍然是徐闻。 安佑帝在皇宫里拿到史尚书呈上来的徐闻文章，仔细看了一遍，颇为满意地点点头。 “徐闻如今成长了，这文章定为会元，将不复争议。朕的面子上也过得去。” 自从经历过上次的“解元风波”，天下人都知道，这次考试的第一句已经被内定。 但大家已经再无异议。 反而坦然地讨论谁会得第二名。 虽说如此，如果徐闻的文章太差，拿不出手的话，也会影响朝廷脸面。 如今看到徐闻的文章，安佑帝总算是放心了。 第二天，名单公布。 同时公布的，还有前三名的文章。 比起名单，整个临安城的士子对徐闻的文章更为感兴趣。 纷纷涌去贡院外面阅览。 第364章 众多琐事 原本有不少人还想找补一下心理平衡，觉得徐闻中了头名，是受了上仙的福荫。 士子不敢有怨言，但不代表天下士子会认可你的水平。 结果一圈看下来，士子顿时叹服。 “徐会元之文章，用辞质朴，平白易懂，然字字直切要旨。” “原本繁杂之道理，仿佛庖丁解牛一般，疏理得简明无比。” “这等笔力，要比华丽词藻更为令人佩服。” 有人纷纷附和：“不错，我等也处理过政事，深知政事涉及到方方面面，难以周全。” “然徐会元之见解，洞若观火，令我等拨开迷雾，豁然开朗。” 此次出的题目，是很常规的“论知政”。 徐闻深知自己遣词造句的能力比不上一众举人，于是扬长避短，干脆用最朴实的话语，阐述自己的见解。 其他几百份试卷都想突显文采，免不了堆砌词藻，看起来有些晦涩。 如果没有相当水平，根本看不明白。 唯有徐闻这一篇文章独树一帜，将最深的道理，最复杂的事情，用最直白的话分析得清清楚楚。 颇有白居易的诗“老妪能解”的感觉。 徐闻虽然天赋不高，但架不住有张天这个好师父。 平时在朝堂上但凡有什么不懂，就回家问张天。 依靠张天庞大的资料库，以及超越时代千年的视角，许多问题直指本质。 面对一项政令，甚至能够分析出数十年、数百年后，会造成什么后果。 连皇帝和史尚书等人都时常大为震撼，更别说这些刚入官场的举人了。 会试之后，没过多久就是殿试。 殿试基本上就是走个过场。 贡士们花了两个时辰，当场作答，然后由皇帝钦定状元、榜眼、探花。 不出意外的，状元又是徐闻。 如此一来，徐闻达成了科举史上极其少见的荣誉——连中三元。 乡试第一，称为解元。 会试第一，称为会元。 殿试第一，称为状元。 一同来参加的其他进士，见自己无缘头名，不但不可惜，反而与有荣焉。 进士之中一些天才绝艳之人，原本可以避开这一届的考试。 但是，若是下届参加科举，纵使得了状元，也不及这一次的普通进士之名。 无他，就是与徐闻同年。 同年在官场是一个极为重要的关系纽带，一般“同年”之间，都会互相扶持，共同进退，形成自己的小圈子。 能够走到进士这一层次的人，绝对没有书呆子。 他们岂能看不出徐闻的未来会如何。 可以说，与徐闻搭上“同年”这层关系，相当于抱到了安朝的第三条大腿。 加上徐闻风评极好，颇有风骨，既不好色，又不敛财。 实为天下士子之楷模。 除了文采差了点，几近完人。 自然追随者众。 不过，经过这几年的历练，徐闻做事自有气度，极为沉稳。 虽然自己颇受年轻官员的拥护，又有张天庇佑，却不骄不躁。 既不搞自己的小圈子，也不故作高洁。 连中三元后，没有因喜悦而失态。 只是宰了几个鸡羊，与家人庆贺。 看得安佑帝很是满意。 不愧是上仙的亲传弟子，不枉上仙给他醍醐灌了那么多次顶。 自此之后，徐闻由徐解元，变成了徐状元、徐三元。 ………… 消息传回到襄阳。 张百万比谁都高兴，仿佛自家人中了状元一般。 逢人就说：“当初徐公子还是秀才的时候，我就说了，他未来是要中状元的。” “哈哈哈哈，我老张果然没有说错吧。” “当初在悦来酒楼，我家那不孝子，还被徐公子打过呢。” 张望听得很是无语。 自己被打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怎么老爹反反复复拿来吹嘘？ 如今自己好歹是张家少主，要出入打理生意的，这让自己怎么见客人？ 不过，这些话也就只敢在心里发发牢骚，张望是绝对不敢当面跟张百万提出抗议的。 ………… 临安府这边。 随着日子一天天地过去，土豆和玉米都迎来了收成。 土豆和玉米的生长周期差不多，都是三四个月左右。 两者几乎前后脚成熟了。 产量跟张天之前估计的差不多。 土豆湿重的亩产有二十多担，离当初夸下的“一百担”海口还很远。 但皇帝和百官，以及一众农夫已经激动得不得了。 这才是第一年，种子还没没有优化，就有如此高的产量。 将来再优化几批种子，改进一下种植之法，百担可期。 但玉米就稍差了些。 结的玉米颗粒倒是不小，但是一根玉米棒子上，只有几十粒玉米。 棒子上肉眼可见的，有大块的地方留着空白。 若是全部结满，十担起步轻轻松松。 即使现在，亩产也有三担之多，已经比稻谷多了一截。 受此激励，朝廷更加重视农科。 不但安排了3支队伍专门研究提高土豆、玉米、稻谷的产量，就连其他农作物，都在逐步铺开。 每年都录取了大量的农科童生加入研究。 因为农科科举要晋升，需要耕作试验田，总结出增产良法。 最早负责土豆、玉米的这一批农夫，先后晋升为“农科秀才”。 一时间，荣归故里，简直比举人老爷还要风光。 读经义的举人老爷，需要百姓的供养。 敬畏归敬畏，却不关普通老百姓什么事。 但农科秀才可不同。 回到故乡，给农夫指点一下，到了收成之时，产量立竿见影。 十里八乡的百姓，但凡听到有农科秀才回乡，那都是让族里带着礼物登门。 只求能够让农科秀才去乡里指点几句。 一造下来，产量能够与其他乡拉开明显的差距。 如此一来，农科之人在百姓眼中更加宝贵。 甚至出现“抢人”的情景。 受此影响，不少普通百姓的子女也开始走农科一道。 反正考农科对经义要求不高，能够识文断句就行。 关键是懂得种庄稼，找出增产之法。 ………… 整个安朝欣欣向荣，只要粮食产量一上来，人口必然大规模增加。 到时候，将会是一个远超汉唐的盛世。 然而，就在此时。 前去吐蕃“灭佛”的儒、道、佛三家之人，终于激发了第一次天击！ 大半个安朝国土，都能够看到一道天剑般的光芒，自东向西，射入吐蕃高原。 真正意义上的灭佛，开始了！ 第365章 吐蕃辩经斗法 九重天体积庞大，移动需要耗费非常多的能量。 一般来说，移动它的方式有两种。 一种是用九重天上面的“霍尔推进器”，产生微弱的推力，慢慢改变轨道。 几十年前，九重天被天下人认作是“帝星”，其慢慢北移，就是霍尔推进器在起作用。 不过，霍尔推进器的推力非常小，一般只用于抵消太空上极其微薄的空气阻力。 并不适合用来改变轨道。 另一种方法，就是启动九重天上面的核能发动机。 用庞大的推力，快速移动。 但是，那样损耗的能量就更多了。 没有必要的话，张天可不想浪费这些能量。 毕竟未来几十年，自己的安全还需要九重天提供保护。 如果为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随便浪费能量，那就有点得不偿失了。 因此，九重天一直位居北方的天空之上。 虽然之前张天上天，曾经偏转过九重天的太阳能帆的角度，令襄阳也能够看得到。 但现在回到临安府，已经几乎看不到了。 皇帝也曾询问过张天，问能否将帝星移到临安府上空来？ 张天自然拒绝，只是“笑而不语”。 因此。南方的百姓，想要看帝星，至少要北上到襄阳城才能够看到。 襄阳城又是有名的“仙降之城”，双重滤镜叠加之下。 百姓不但没有对“帝星”为什么没有南下有疑虑，反而更加虔诚。 吐蕃高原尚在九重天的天火系统覆盖范围。 只是位置偏西，一旦激发，天火就会横越半个安朝上空，斜射入吐蕃高原。 张天这边。 当控制器被启动的第一时间，已经收到了系统ai的提示。 张天赐予儒、道、佛三家的控制器，平时并无监视、通信的功能。 张天倒不是给予儒、道、佛三家隐私，而是考虑到电池的续航能力。 此次吐蕃，不知道要传教几年。 控制器上的电池，不可能支撑365天24小时不间断运行。 只有儒道佛三家之人，按下开关的时候，控制器才会激活种种功能。 一种自然就是定位功能。 将儒道佛三家需要借用天火系统轰击的位置，通过天空上的气球卫星，中转到九重天上面。 然后九重天再中转到张天头上的气球卫星，将消息发送到智能手环里。 另一咱功能就是扫描。 控制器开关一按下，立马就开始扫描周围的环境，以辨别敌我，为天火系统提供引导。 这次激发的控制器，正是佛教的那一个。 此时正值下午，张天第一时间就收到了。 控制器扫描的影像，马上传入到视网膜上面。 只见一个宽大的广场出现影像里。 广场后面是一座广阔寺庙，寺庙后面远处是一座山峰。 此山峰峰顶有积雪，覆盖了半个峰顶，即使现在已经过了春耕，依然没有融化。 从寺庙广场上看，似乎并不算高大。 但如果算上海拔，就极为可观了。 广场中间，则矗立着两座高台。 上面各有三人。 一座上面的三人身穿黄色僧衣，外披一层红色大布，头戴黄色鸡冠帽。 看着装，应该就是吐蕃的密宗喇嘛了。 另一座，则是中原和尚。 其中一个还是张天的老熟人，慧圆方丈。 两座高台下面，人头涌动。 有儒、道、佛三家的人，也有一些身着华丽的吐蕃贵族。 除此之外，就是地上跪着的一大片脸色暗黑，脸颊泛着高原红的底层百姓。 他们人数最多，嘴里念念有词，显然是来给喇嘛助力。 原本一脸佛相的慧圆方丈，此时满脸怒气，仿佛一尊怒目金刚。 高声喝道：“班禅，你枉称上师，居然敢用如此多的人肉鬼器，与我辩经斗法！” “我今日就借上仙之手，将尔等统统送入地狱，让地藏王菩萨判定你们的罪过。” 那个叫班禅的上师冷笑，用生硬的中原话道：“区区佛礼，尔等就消受不起，也敢来吐蕃传教？” 控制器往班禅上师身前的祭坛一扫。 只见上面有着张天之前说过的阿姐鼓，人皮画唐卡，男女两人头骨鼓制成的双面鼓扎玛如，以及那嘎吧拉碗。 嘎吧拉碗上面还盛有满碗的鲜红液体，应该是人血无疑。 除了这几件制作精美的鬼器，喇嘛祭坛上还摆放着十八个完整人头，九个人盖骨，二三十根腿骨。 以及一张完整的人皮，人皮上面放着十几捆血淋的人肠，显然刚取出来不久。 张天看得呼吸一窒！ 难怪慧圆方丈要运用天火系统，如此公然将此血腥手段用在辩经斗法之上。 慧圆方丈但凡跟对方辩一句经，就是对佛祖的亵渎！ 斑禅上师见慧圆拿着个奇怪的东西对准他，还说要借上仙之手对付他。 但这都对骂了好几句话依然没有看到任何异状。 班禅上师不禁仰天一笑：“哈哈哈哈，中原和尚，你的上仙在何处？” “今日尔等辩经失败，我就用中原和尚的人皮骨头，制作法器，定然比肮脏信徒的身体更有灵性。哈哈哈哈……” 此话一出，喇嘛下面的信徒更加虔诚的诵经。 似乎觉得自己不够虔诚，产生的灵性不够，耽误了上师制作法师。 就在此时！ 远在临安府的张天一点指环的确认键。 天火系统激发光柱，从东方跨越大半个安朝国土，射在喇嘛高台之上。 “滋…………” 班禅上师当场被光柱扫为两截，破损的两段身体伤口处，焦黑一片。 刚开始还没有鲜血流出，随着心脏不断提供压力。 烧焦的伤口被鲜血突破，涌出大片鲜红，从动脉处溅射而出，染红了高台。 班禅上师双眼瞪得大大的，犹自不相信自己就这么断为两截。 看着跌到一旁的下半身，眼里充满了不甘。 另外两个喇嘛，光是愣了一下。 然后怪叫一声，顾不上再辩经了，将手里的阿姐鼓猛地扔掉，想跑下高台。 既然出手了，张天又岂会再让他们活着离开。 光柱稍稍一转，连同整座高台一划而过。 剩下的两名喇嘛也步了班禅上师的后尘，断为两截。 残肢随着高台坍塌，“轰然”一声掉落地面。 随即，在高温之下，搭建高台的木头开始燃起大火，炙烧着上面的人肉祭品和几个喇嘛残肢，发出奇怪的腥臭肉味。 广场徒然一静！ 那些底层信徒的诵经声瞬间消失，周围原本交头接耳的吐蕃贵族、喇嘛等人，呆若木鸡！ 全都不敢置信地盯着那炙热无比的光柱。 第366章 未知存在 安朝来的儒、道、佛三教之人，早就听说张天的神光从天而降，威力无穷。 有些在临安府的人，还亲眼看过神光烧毁丞相府。 纵使如此，看着近在咫尺的光柱，依然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唯有慧圆“身经百战”，在雷网下念过经，见惯了大场面。 在此场景，犹自挺着一身肥肉怒喝道：“吐蕃密宗，血腥屠戮活人，有违人道，上仙降下惩罚！” “生生世世，都要在地狱煎熬，受到地藏王菩萨的惩罚。” “诸位施主，只要转投我中原佛门，则可借助中原佛法，化去孽障。” “只要功德积累圆满，来生定能投到富贵之家。” 地上那一群底层信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色犹豫。 按理说，虔诚信徒就算死了，也不能违背自己的信仰。 但是，眼前的慧圆方丈不同。 他是中原佛门的大师，来吐蕃传法，与密宗上师同出一源。 信奉他，似乎算不得违背信仰。 这就是中原佛门来吐蕃传教的优势之处。 慧圆方丈见信徒还在犹豫，立马添上一把火，高声宣了一个佛号：“阿弥陀佛……” “贫僧来自的中原佛门，讲究慈悲为怀。” “绝不会拿信徒的身躯血肉，制作如此邪异之鬼器。” “今生修行，讲究清心寡欲，修持本身。” “以身为舟，渡过苦海，直达彼岸。” “不但不能损伤身体，反而要吃好、住好、睡好，才能功德圆满。” “诸位施主，可入我中原佛门一脉，继续今生的修行？” 此时光柱还在“滋滋”地发着高频嘶叫声。 配合着慧圆一脸的怒目金刚之相。 颇有一种代天赏罚之气势。 那些信徒一听“吃好、住好、睡好”，再也忍不住了，几个胆大的立马跑过来到慧圆高台下。 双手合十道：“信徒愿皈依大师门下。” “阿弥陀佛……苦海无边，今日回头是岸。”慧圆双手合十回礼。 有人带头了，其他信徒一下子被带动了，纷纷跑到慧圆高台之下，跪在地上叩首。 “信徒愿皈依大师门下！” 如此一来，班禅上师那边，只剩下一众喇嘛在大眼瞪小眼。 有些想阻止信徒过去，但喝了几声，根本没人听他的。 张天看到这影像，不再留手。 光柱对准那群喇叭一顿乱划，顿时传来一阵惨叫声。 断肢残骸散落一地。 有人反应快，急忙向外跑去，边跑边喊道：“快去请活佛，有邪神作祟！” “仁波切……救我……” 但未逃出寺庙，就被光柱“滋……”的一下，扫落在地。 没一会，聚拢在班禅上师周围的喇嘛，悉数受死。 张天看了一眼广场其他地方。 还有不少喇嘛混杂在吐蕃贵族，以及其他信徒中间。 张天不确定他们是不是同一教派的，有没有参悟这些血腥“佛器”的制作。 但既然慧圆方丈没有将控制器对准他们，张天暂时就不对他们下手了，免得误杀。 见邪恶的喇嘛被诛，张天正准备关闭天火系统。 忽然寺庙后的大山一震！ “当！！！” 一声巨大的金属敲击之声响起，在高山之间来回震荡。 仿佛有人以山为钟，在敲击大山发出声音。 广场上呆滞的众人受此巨响震荡，纷纷回过神来，望上寺庙后面的雪山。 慧圆等中原之人也不例外。 原以为是什么寺庙敲击大钟，召集喇嘛。 没想到，随着巨大的钟声响起。 一个巨大的白色圆圈，自雪山山顶升起。 像是一个由白云组成的甜甜卷，越升越高，越升越大。 白色的气体也越来越淡。 终于，撞上了天火系统的光柱。 受到白色运气的干扰，光柱一阵闪烁。 透光率明显下降，温度都降了一些。 正在众人惊疑之际。 “当……当……当……” 巨大的敲击声响个不停。 雪山之上不断冒出一个又一个巨大的白色中空圆圈。 一个接着一个。 一圈套着一圈。 不断朝着光柱涌去。 每增加多一个白色圆圈，阻挡在光柱面前的运气就多一分。 层层叠加之下，光柱的威力已经大受影响。 天空之上，一个又一个的白色云气组成的圆圈，像是套在光柱之上。 颇为奇观。 张天心念一动，停止关闭天火系统，也没有翻转更多的太阳能帆增加威力。 而是让光柱保持原样，岿然不动。 想看看，这高原之个，到底有何奥秘，能够干扰自己的天火系统。 广场上。 慧圆方丈等中原之人则是心中大惊。 难道上仙出手杀了当地的喇嘛，引得当地的神明出手，要进行一场仙佛大战？！ 若是两大仙佛在天上激战，我等小虾米在山脚下，恐怕会遭了池鱼之殃。 张天的“仙法”在安朝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动辄杀敌百万，山崩地裂。 如此仙人，还有人敢出手阻挡，那打起来，眼前这座雪山怕是不保。 到时候，他们山下的众人，恐怕就要长埋在这里了。 与慧圆有同样想法的，是吐蕃贵族。 在贵族群中观战的吐蕃宰相赤杰拔，瞳孔放大，随即拉起一个中年胖子道：“赞普，此处危险，我们先回宫躲避。” 那位身为吐蕃赞普的胖子脸色犹豫：“宰相，此时有神佛出手，抵挡外域神仙。” “我等不但不念经为神佛助力，反而心虚逃走，是对神佛不敬。” “恐怕神佛事后追究……” 吐蕃宰相赤杰拔哪里管得了这么多，事后追究也好过现在就埋在山脚下。 何况，仙、佛大战之后，谁死谁亡未定，事后未必会追究。 于是，宰相拉着吐蕃赞普就往寺庙外跑去，边跑边道：“此事同我赤杰拔要挟赞普，与赞普无关。” “事后若是神佛追究，是我赤杰拔一人之责任，任由神佛处罚，绝无怨言。” 赞普才半推半就的随着赫杰拔往外跑去。 赞普、宰相都跑了，其他贵族自然不用说。 跟在两人身后，惊慌失措地跑出寺庙，远离山脚。 边跑还边回头看。 看着天际上一根光柱和无数的云气圆圈，似乎看到两尊威能无比的仙、佛在斗法。 吐蕃本地的人跑了。 中原儒、道、佛三家之人还在广场。 有和尚问道：“方丈，我们怎么办？是为上仙诵经还是出山外等候？” 慧圆方丈拖着一身肥肉跑下高台，这个他“又”有经验，跑得飞快。 边跑边对刚刚皈依的信徒道：“速速远离此地。” “上仙慈悲，只希望我等好好活着，定不会怪我们的。” 第367章 山崩地裂(谢谢赵无极赵大爷的角色召唤) 既然德高望重的慧圆方丈都这么说了，其他人自然跟着离开。 能够修行有成之人，无论是高僧、高道、大儒，都不是迂腐之人。 大家想起张天平时的性格。 若是自己不跑，上仙恐怕还要骂咱们不会变通呢。 弘愿大师常年练神足通，脚力最好。 一马当先，遥遥领先于众人。 好在此时雪山没有异样，大家虽然震惊，却没有慌乱，有条不紊地跑出老完。 张天见大家已跑完。 光柱一动，从山脚下的寺庙，缓缓抬起，照在雪山之上。 见光柱动了，雪山里的敲击巨响更为频繁。 光柱移到哪里，白色圆圈就对准哪里。 誓要阻挡光柱扫射地面。 张天心念一动，这白色圆圈会动，说明有人控制，必然不是自然现象。 也不是类似“喊雨谷”等特殊的地形气候。 所谓“喊雨谷”，通常是指一些常年浓雾缭绕的峡谷地带，若是有人在附近高声呐喊，转眼间倾盆大雨便从天而降。 极其的神秘和怪异。 古人不懂其中的科学原理，往往与神仙福地之类联系起来，过往这些地带，都要毕恭毕敬。 但其实原理并不复杂。 峡谷中常年不散的雾，使得空气中充满了饱和的水分子。 人若高声呐喊，声音在闭塞的空间来回激荡，使得空气中饱和的水分子互相碰撞，迅速成长为小水滴。 当小水滴大到空气浮力托不住的时候，降雨现象就发生了。 只不过这种特殊的地形气候极其少见，古人不懂，才大为惊奇。 眼前的白色圆圈，威力说大不大，说小不必。 但是也超越了这个时代该有的手段。 若白色圆圈对付的不是光柱，而是飞在半空的溜溜球，或者气球卫星等有形之物。 没准还真的会受到破坏。 白色圆圈体积巨大，还能够喷射上到天空数百米之高。 光是这个冲击力就不可小觑。 此时慧圆等人已经远离山脚，张天无法通过控制器扫描周围了。 于是，远远地调动气球卫星过来，远远地观察雪山。 从地面看上去，气球卫星只有一个鸡蛋大小。 不注意的话，可能都没注意。 没想到雪山这边，“当当当”几声，几个巨大的白色圆圈朝气球卫星飞去。 只不过相隔实在太远，远远未冲到气球卫星前，就已经消散了。 通过气球卫星，张天扫描了一下雪山。 跟吐蕃高原上的其他山峰相比，看不出有什么特别。 外面没有什么人类留下的痕迹。 “当当”声从山体内部响起，那应该是里面别有乾坤。 张天控制着光柱，此时已经来到了山腰上。 再住上，就是积雪覆盖的山顶了。 张天降低一些光柱的威力，对准山顶积雪来回划动。 确保只是化雪，不会把山峰都削下来，破坏里面的未知存在。 “轰轰轰…………” 积雪被划散，转眼就形成雪崩。 雪崩的声音在群山之中震荡，形成巨大的回音。 巨量的积雪，挟杂着山上的泥土、石块，轰隆隆地朝山脚下冲去。 寺庙建造的地点很有讲究，本来正常的雪崩，是不会涉及到这里的。 但架不住张天亲自出手，专挑山体的脆弱之处扫射。 巨量的积雪、泥土、山石已经超过了地形分流的极限。 先是山石“咚咚”砸在寺庙的屋顶上，将金碧辉煌的屋顶砸出一个又一个坑洞。 好在刚才所有人都在广场看辩经斗法，跑的时候大家也一窝峰地跑了。 倒也不用担心伤及无辜。 这边的雪崩引发连锁反应。 周围的雪山受回声震荡，亦有大量的积雪松动，滚滚地向山脚下涌去。 雪崩带起漫天雪花，将附近的群山染上了一层神秘的迷离色彩。 似乎有两大未见身形的仙佛，在群山之中大战。 打得山崩地裂，积雪飞溅！ 以吐蕃宰相为代表的吐蕃贵族，和慧圆为代表的儒、道、佛三家之人，暗自庆幸。 瞧这威势，刚才若是不跑，恐怕早已跟寺庙一同埋葬了。 雪山上。 见张天的光柱扫射积雪，山顶上的“当当”巨响更急。 喷出一个又一个云气圆圈，想阻止光柱的威胁。 但随着雪崩，“当当”声渐敲渐弱，最后彻底消失。 此时的雪山，面向东方这一面已经被张天全部清理完毕，露出黝黑的山体。 但并未见有何特殊之处。 张天不禁皱眉。 看来这未知存在没有外露，全部隐藏在山体里面。 只是不知是被雪崩给淹埋了，还是见抵挡不住张天的光柱，偃旗息鼓了？ 张天控制气球卫星又逼近一些，反复观察。 山下平地的中原人士，见到气球卫星越来越大，不禁纷纷抬头。 “原来上仙的座下神将一直在随行保护我们。” “刚才不知何方仙佛，居然敢攻击上仙的神光。” “看这动静，应该是上仙赢了吧？” “嗯，应该是。上仙派神将过来查看，可能就是想找那未知仙佛的位置。” 中原人士脸色自若，议论纷纷。 但吐蕃的贵族，喇叭，信徒等人就震惊得无以复加了。 他们在佛经和传说里，听得多了仙、佛的威能，却从未见过。 当时听到从中原传来的，有关张天的“神迹”，大家也是半信半疑。 毕竟没有亲眼所见，大家并不是很相信凡间有真仙降临。 若不是安朝灭亡了天金、西夏，贵族们还未必肯让佛、道、儒三家在吐蕃传教。 虽然最后被宰相赤杰拔劝说，允许他们传教，但内心还是希望本地的密宗赢的。 没想到，还没正式辩经，仅仅是将人肉祭品摆上高台，就惹得中原的慧圆方丈大怒。 说是要借用上仙法力，扫荡一切邪佛恶僧。 原以为说的“借”，是类似“请神上身”之类的把戏。 没想到真的是神光东来！ 当场将参加辩经斗法的上师喇嘛们击杀当场。 后面见雪山出现神迹，与东来的神光对抗，更加加深了大家对仙佛的信仰。 看来，传说中的仙佛并没有离开凡间，而是住在神山里面。 只是，看这情形，好像是吐蕃本地的神佛输了？ 此时周围的群山雪崩，白雾迷离。 天地间只看到那一道从东而来的神光，以及天上庞大的暗黑色圆球。 在巡视群山，似乎要赶尽杀绝。 第368章 新的活佛 扫描了一会，气球卫星找不到有用的信息，于是再度升空。 隐藏在人眼看不到的高空之上。 张天不准备用光柱切割这座雪山，若是切割开来，里面有什么东西，恐怕也一并破坏了。 正准备关闭光柱。 忽然见到慧圆众人、吐蕃贵族等还在不断小跑远离，所有人还脸有惊色。 想起今天是他们辩经斗法之日，正好可以借此威势，增加中原佛门对吐蕃的渗透。 于是，神光一转，朝慧圆这边扫过来。 吐蕃的贵族、信徒吓得跑得更欢。 刚才这神光在寺庙里，将斗法的上师喇嘛扫为几截。 又一扫，山崩地裂，削掉了半个雪山山顶。 若是被扫中，那还得了？ 慧圆见神光越来越近，惊叫道：“难道上仙对贫僧有所不满？可贫僧不知做错了什么。” 那位叫智长的弟子喊道：“方丈，快跑。” 慧圆叹道：“不必跑了。上仙若是要惩罚贫僧，天地之大，跑到哪里都没有用的。” 说着，脸色悲壮，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正在此时。 光柱已经转化为一股七彩之光，笼罩在慧圆身上。 袈裟上的金线，在七彩之光的照耀下，更显得富丽堂皇。 恰好此时慧圆宣了一声佛号，整个人在七彩之光中，庄严宝相。 一股大慈悲、大威严之气势，喷薄欲出。 七彩之光停在慧圆身上，不再移动。 慧圆心中虽然震惊，但他经验丰富，脸色不变。 看着前面逃跑的吐蕃贵族、吐蕃信徒，高声道：“阿弥陀佛……” “诸位施主，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吐蕃的贵族、信徒本能地回头一看，顿时再也移不开目光。 那些之前说皈依到慧圆门下的信徒，双眼通红，痛哭流涕。 连滚带爬的跑回到慧圆身边，匍匐在慧圆方丈脚下。 “仁波切……我等错了……” “仁波切佛法无边……我等不该不相信仁波切……呜……” “愿在仁波切脚下，诵经七天，以赎罪孽……” 慧圆慈悲一笑：“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回头即是回心，好生好好修行，彼岸就在眼前。” 吐蕃贵族见信徒回头了，自己也不敢再跑。 那个胖子赞普看向宰相赤杰拔。 赤杰拔道：“赞普，看来仙佛大战胜负已分，咱们回去迎接新的活佛吧。” “若是再走，怕是对中原仙人不敬。” 胖子赞普连连点头，道：“理当如此。” 说着，带着一众贵族，回头向慧圆行礼：“拜见活佛！” “阿弥陀佛……”慧圆双手合十，一一回礼。 剩下的喇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他们与刚才死的那批喇嘛不是一个寺庙的，是其他寺庙过来观礼的。 自然是偏向本地密宗一脉的。 如今看着七彩之光下的慧圆，好一副庄严宝相，最后不得不回头，施礼道：“拜见上师。” 胖子赞普道：“活佛，此地刚刚经历仙佛大战，山地崩坏。” “不如暂且移步王宫，稍事休息如何？” 慧圆点点头：“如此，多谢赞普盛情。” 慧圆一步跨出，七彩之光顿时消失。 在场之人，看着东方，犹自感慨万分。 此次辩经斗法，远超往昔。 同时意味着，中原佛门，已经彻底打入了吐蕃内部，成为了一股难以动摇的信仰分支。 另外儒、道两方人马，相互看了一眼。 佛门的优势果然如当初他们所料的那般，只要借上仙之力打败当地喇嘛，可以迅速吸引当地的信徒。 看来，自己一方，也要找到合适的时机展现仙法才行。 尤其是道门，更是有点不得其门而入。 他们的教义与吐蕃本地信仰差别太大，实在难以吸引到旧有的信徒。 只能试试，能不能在贵族中吸纳一部分。 ………… 就在众人准备离开之时。 道教的白玉蟾忽然心生感应，回头望向刚才寺庙的雪山。 此时雪花尘埃落定，视野倒是不受影响。 只见一道人影，站在半山腰，身穿宽大灰黑色袍，头上戴着一个鬼怪面具，远远地看着众人。 白玉蟾六识通透，一下子就感应到这股目光。 “那是何人？”白玉蟾道，“刚才雪崩，为何没他淹没？” 众人一惊。 刚才那么大的雪崩，连山脚下的寺庙都被山石砸坏，被冰雪泥土埋葬。 山腰上怎么可能还站有人？ 吐蕃宰相眯着眼看了一下，道：“白道长，那应该是上古苯教之人。” “其教派之人，神秘异常，苦修的信徒经常能在大山上看到他们。” 慧圆问道：“难道苯教之人有法力，能够躲避雪崩，在仙佛大战中活下来？” 赤杰拔摇摇头道：“这倒不知，许是刚才他找到凹槽之处躲避也说不定。” 白玉蟾道：“刚才雪山喷出圆圈，对抗张公子神光，许是跟他们有关系。要不过去查问一番？” “这……”赤杰拔道，“刚才雪崩，山体未稳，不宜过去。不如我派手下过去，请他出来。” “也好。” 众人再看向雪山山腰时，发现在这短短几句话间，那戴着鬼怪面具的笨教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众人惊疑不定，最终作罢。 暂且先回赞普王宫再说。 ………… 张天这边。 正在搜索资料库，看看有没有关于这些圆圈的历史记载。 但翻了一遍，没有找到吐蕃任何有关雪山会吐甜甜圈的资料，连神话传说都没有。 历史资料没有找到，张天倒是在科学上找到了一些类似的解释。 只是，这种科学技术，需要到19世纪末才会出现。 不像是吐蕃这种原始落后的地区能够发明的。 而且，他们为什么要攻击自己的光柱和高空卫星？ 要不要过去探险一番？ 张天略微有些心动。 地球说大不大，人类的历史说长不长。 但一直到后世，仍然时不时发掘出很多上古之物，颠覆人们对历史的认知。 有一些知识更是明晃晃地摆在眼前，后世都无法真正理解。 最为典型的就是《黄帝内经》中的经脉理论。 张天故意不破坏山体，就是想着保护好现场。 无论是自己过去，还是让中原儒道佛三家派人去，都可以看到最完整的原貌。 第369章 传道(谢谢非常安静的宋福点 爆更撒花) 吐蕃这边。 胖子赞普以极为隆重的仪式，迎接新的活佛慧圆入宫，听慧圆讲授佛法。 因为是讲授佛法，讲究众生平等。 赞普格外开恩，允许那些平民身份的底层信徒随行入宫听讲，以示普渡众生。 佛法是慧圆真正擅长的东西，讲起来如鱼得水。 吐蕃地处高原，生产力落后，交流不畅。 佛学思想自然进步缓慢，甚至产生了密宗用人肉祭祀、用人骨做法器等扭曲思想。 中原佛门的佛学思想，结合了道家、儒家等百家思想，思想性、逻辑性要比原始的密宗先进太多。 简直是降维打击。 慧圆讲起来有如天花乱坠，舌绽莲花。 令吐蕃赞普、各级贵族、底层信徒大开眼界，从未听过如此精妙佛法。 讲了一整天，讲得慧圆口干舌燥，但吐蕃各阶层的人意犹未尽。 胖子赞普道：“慧圆上师，如今晚饭时分已到，不如在王宫吃过斋食，我等点上烛火，再聆听上师教诲。” 慧圆心中暗骂，薅羊毛也不能逮着我一个人薅呀。 但嘴上却说：“阿弥陀佛，今日缘，今日尽。” “晚饭之后，贫僧要回房静修念经，不可一日中断。” “否则，就是愧对如来佛祖之教诲。” 吐蕃众人顿时面露钦佩之色。 胖子赞普道：“原来如此。上师如此虔诚，赞普佩服。不如明天……” 慧圆道：“赞普，与贫僧一同前来的，还有中原道教、儒家之人。” “其修行、学识，各有所长，贫僧在中原之时，也时常与两家之人交流。” “诸位若有兴趣，不如明天听听两家之言。” 其实在内心深处，慧圆是不太愿意帮儒、道两家牵线的。 若是有可能，佛门击溃吐蕃本地密宗后，自己一家独大最好。 但他上面有张天镇着，不敢一家独吞这弘法的好处。 虽然大家不能肯定张天是儒、道、佛三家哪一家的仙人，但从种种迹象来看，似乎更偏向道家一脉。 毕竟，从张天对白玉蟾的态度，以及在《西游记》中对紫阳真人的推崇来看，与道家都极为亲近。 若是借着佛门的先发优势，将道家排斥在外，慧圆就怕张天又请如来佛祖出现，跟他讲讲道理。 而且，这次还是张天用神光帮助他，先灭恶僧，再七彩神光加身，才有这么大的威望。 既然这利益迟早要分出去，不如主动开口，也能落下个人情。 但吐蕃各阶层的人脸色就不好看了。 他们都是佛门的虔诚信徒，要他们听其他宗教的讲法，就算不是叛教，也是对心中信仰的亵渎。 紫阳真人门下的刘奉真见状，猜到大家的心思，打了个稽首。 “无量寿福……诸位，今日神光大家觉得如何？” 宰相赤杰拔见过张天，知道他有千里眼、顺风耳之术，于是主动开口拍马屁道：“自然是横贯天地，威能无边。” 然后又转身对其他吐蕃之人道：“此神光乃中原张天上仙所发。” “张天上仙自天而降，几乎只身灭天金、西夏两国。” 这等大事，吐蕃贵族阶层自然知道。 胖子赞普道：“上仙固然仙法无边，然这与我等听佛法有何关系？” 宰相道：“前年皇城斗法，上仙请出如来佛祖百丈法身，教诲中原佛门。” “嘶……”吐蕃众人一惊。 吐蕃地处高原，交流不便，信息闭塞。 除了赞普以及一些核心贵族外，很多人并不知道那次斗法的详情，尤其是那些底层信徒。 偶尔在其他途径听说了，也是以讹传讹，极为失真。 宰相继续道：“由此可见，上仙与佛祖极为亲近。” “今日的神光，可能还是上仙看在佛祖的面子上，才照顾凡间的僧人。” “嗯……”众人微微点头。 赞普道：“那这与上师举荐道门之人讲法，有何关系？难道中原仙人是道门之仙？” 刘奉真淡淡道：“我道门南派祖师白玉蟾道长，当日曾在高台上与上仙斗法，共同对抗天雷。” “嘶…………”这下大家吸气更多了。 看向白玉蟾的眼神都变了。 今天那道神光，隔着千万里东来，击杀了那几个密宗喇嘛。 又毁掉了半座雪山，现在那座密宗寺庙还埋冰雪之下。 这道人这么厉害？能够与那位仙人当面斗法？ 道教虽然讲究上淡然无争，但此时形势特殊。 到了吐蕃高原，若不主动进取，恐怕信徒都要被佛门全部捞了去，一点功德都得不到。 因此，不得不学凡人那样借势。 吐蕃众人以为是一尊和中原仙人平起平坐的大神坐在眼前，自己却嫌弃他。 想到今天神光的威能，有个贵族声音都颤抖了，失声道：“白道长也是中原神仙？！” 白玉蟾道：“贫道尚未成仙，当日张公子手下留情，共同论道而已。” “哇……”众人又是惊呼。 看向道门的目光也有所不同了。 他们虽然信仰佛法，但终究是普通人，听到白玉蟾说能够与今日神光仙人论道，心中大受震撼。 中原仙人能够隔着千万里摧毁一座雪山，那眼前的道人就算弱一些，恐怕也是有大威能的。 胖子赞普两眼放光，道：“请问道长，可也会仙法？” 白玉蟾道：“仙法不敢说，只略通一些道法。” “不知道长可演示一番？” 白玉蟾环顾一周：“贫道威力最小的掌心雷，破坏力亦不小，恐损坏王宫之物。” 胖子赞普指着远处宫门前，一个放着金色水盆的木架子道：“此处是净水盆，若是损坏了，刚好可用来清洁地面。道长尽管出手。” “好！” 白玉蟾手一震，宽大道袍袖子一下子卷起来，“呼”的一声，向前击出一掌。 只见一点残影闪过。 “轰…………” 木架炸裂，金色水盆飞起，溅起漫天水花。 “当……” 金色水盆飞过十几米距离，掉在外面的王宫广场之外。 一股火药味带着无数木屑粉末，朝众人扑面卷来。 吓得众人急忙掩面躲避。 白玉蟾淡淡道：“这是贫道的掌心雷，经过张公子传授改良，威力更胜往昔。” 吐蕃众人又惊又喜。 佛法虽妙，但毕竟缥缈，怎么比得上眼前切切实实的道法厉害？ 赞普喜道：“道长还有更厉害的道法？可否施展？” 第370章 三家手段 白玉蟾摇摇头：“地心雷和天雷威力太大，在此处施展，贫道怕把王宫炸了。” “他日弘扬道法，有机缘者可得授之。” 吐蕃众人一听也是。 最小的掌心雷就如此可怕了，那些什么地心雷、天雷一听就更加厉害。 自然不能为了看热闹，把自己小命给搭进去。 于是，赞普道：“那明日请白道长前来讲法，请白道长应肯。” “自无不可。” 当晚，儒道佛三教之人，就在王宫住下了。 第二日。 众人汇集，请白玉蟾讲道。 白玉蟾一看，昨天那人数最多的底层信徒，今日已经一个不见。 昨天只是情况特殊，才让他们进来听慧圆讲佛法。 晚上回去之后，再想进来，就没那么容易了。 白玉蟾不禁有些失望。 没有底层人民的传播，传道的效果就会大打折扣。 但此时也不法计较，只得开始传道。 但与慧圆讲经义不同。 白玉蟾知道骤然向吐蕃众人讲道教经义，是没有多少听得进去的。 于是，主要讲前不久听到的天地、微尘、人体秘藏等世界观。 以及一些修行的途径。 像《小周天功》的前一小部分，三五天就能够胸口发热，感受到真气。 十天半个月就能够真气下丹田，能够尝到修行之乐。 这对吐蕃贵族极具吸引力。 他们对白玉蟾讲到的天地世界观，虽然震撼，却半信半疑。 毕竟他们没有亲眼看到“流光术”展现的图像。 除了脚下大地是个球体有些骇人听闻之外，其他的感觉这跟佛经上的小千、中千世界、大千世界，一花一世界的说法差不多。 但《小周天功》的前面入门的内容，浅显易懂，极快入门。 不像积累功德，动不动就说下辈子。 在听了讲道之后，许多人都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尝试修行。 结果真的感受到一股暖流在身体里聚集。 顿时又惊又喜。 十几天之后，不少人偷偷去拜访道门，成为他们的信徒。 在此之前，他们的身份毕竟密宗信徒。 要改信中原佛门容易，没什么阻碍。 但要改信道教，他们一时间还不敢公开。 白玉蟾也不勉强他们，现在能够打开局面已经不错了。 等后面信徒积累到一定程度，势力足以抵抗其他宗教的打压，再公开不迟。 ………… 儒家那边。 他们上吐蕃的名义是安朝的使团。 除了一些官方的沟通之外，无法像道、佛两教迅速吸纳信徒。 想要成为儒家之人，第一步就是要识字。 字都不识，跟他们讲什么《论语》等圣人学说，有如天书。 但认字这一关，即使中原地区，文盲率都相当之高，更别说这吐蕃高原了。 也只有贵族阶层，认字率才比较高些。 但是，他们都被佛、道两家吸引过去了，除了一些官方沟通外，对儒家学说，没有对另外两家那么积极。 但是，儒家既然是代表安朝而来，自然也有自己的独特优势。 安朝使者等白玉蟾讲完道，对当场的赞普和一众贵族道：“我等受皇上之命前来与吐蕃交流，需要长住于此，准备在吐蕃建一使馆。” “想得赞普及各位允许，能不能购买一些农奴及田地？” “价钱都好说，若是需要什么中原之物，亦可托我们走安朝驿道，送上吐蕃。” 吐蕃众人眼前一亮。 他们地处高原，交通不便，生产力又低下。 虽然头上顶赞普、宰相，以及各级官员、贵族的头衔，其实生活并不比中原一些富裕平民好。 手上空有黄金、白银等贵重物品，也无法买到许多实用的物品。 如果有安朝开通这条官方渠道，那以后想买什么好东西，那还不方便？ 至于农奴和土地，那都不叫事。 法典上规定，打死别人的一个农奴，往往只要赔一根草绳即可。 贱价到如此地步，有人买高兴还来不及。 至于土地，高原上地广人稀，只要不是买自己的核心肥沃之地，随便对方买。 用那些没人要的地方换来安朝的银子、物品，那是怎么算怎么赚。 没过多久。 安朝使团就凭借着庞大的财力，购买了几千名农奴。 并且在宰相赤杰拔的协助下，购买了大量的土地。 这些土地虽然贫瘠，但用来养活农奴自己也勉强足够了。 农奴脱离了吐蕃贵族的盘剥，自主生产，能够吃饭、穿暖，仿佛做梦一般的幸福。 有些农奴天赋高的孩子，还可以跟着安朝来的人读书识字，学到了以前想都不想的贵族老爷的知识。 金珠的意思是拯救苦难的菩萨， 此事一传开。 许多不堪折磨的农奴，纷纷逃难来到安朝使者的驻扎地。 一些运气不好的，半路就被贵族、喇嘛的追兵打死。 一些逃到了安朝使团驻扎地的，则全都被安朝使者保护了下来。 但安朝使团暂时还不想跟当地贵族、喇嘛正面对抗，都是花钱了事。 那些农奴的贵族、喇嘛一看给钱给物，表面装作骂骂咧咧，实则心里乐开了花。 甚至有些贵族、喇嘛，没钱花了，还专门抽打自己手上的农奴。 跟他们说：只要有本事逃到安朝驻所，就饶他们一命。 以此来“强卖强买”。 安朝使团来者不拒，毕竟买一个农奴，跟买一件中原普通物品差不多的价格。 如果允许，凭安朝的财力，买下高原上所有农奴都可以。 久而久之，安朝使团的驻所，在农奴中慢慢传来。 有了一个“金珠扎仓”称呼。 金珠的意思，是拯救苦难的菩萨。 扎仓，则是吐蕃本地人对寺庙的称呼。 合起来就是拯救苦难的菩萨寺庙。 安朝使团驻所的农奴越来越多，又通过各种手段，加上吐蕃宰相赤杰拔的配合，驻地不断扩大，吐蕃上层才渐渐察觉到不对劲。 可惜，为时已晚。 安朝使团手里掌握的，是占据吐蕃人口九成的农奴之心。 得民心者得天下！ 不发动则罢，一旦发动，就会改天换日。 ………… 在儒、道、佛三家各显神通之下，吐蕃当地的密宗，以及一些残忍的贵族，遭受到了联合打压。 各地寺庙纷纷辩经失败，被迫让出寺庙甚至自杀。 势力一缩再缩，把密宗逼到了墙角。 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密宗势力仍然不可小觑，正在准备一场大风暴，准备一举摧毁儒道佛三家的势力。 第371章 无形的枷锁 儒道佛三家主要活动的地点，在吐蕃首都“逻些城（拉萨）”。 但“逻些城”相对整个吐蕃而言，只是很小的一块地方。 逻些城之外，还有大量的城镇、人口难以顾及。 加上吐蕃是部落联盟制度，各部落以盟誓维持统一。 吐蕃赞普和宰相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皇权”。 出了“逻些城”，很多事情都需要跟各部落商量着来办，做不到中原王朝的帝王那样，一言九鼎。 有了胖子赞普和宰相赤杰拔的支持，“逻些城”倒是很快被儒道佛三家拿下。 佛教因为转换信仰没有心理障碍，收获了最多的信徒。 道教则是凭借着残缺的《小周天功》和五雷正法，暗中拉拢了不少上层贵族。 儒家以安朝使团的名义，买下一大块地，蓄养了几千名农奴，人手最多。 这些成果虽然不小，但放在整个吐蕃而言，却又不算很多。 随着三家的名声越来越大，向四周的城镇、村落传道的时候，遭遇了当地喇嘛、贵族的强烈抵抗。 只要不是傻子，都看出安朝的三教来者不善。 这是要奔着挖当地密宗和苯教的根子来的。 堂而皇之的辩经、斗法斗不过，当地密宗喇嘛干脆拒绝和慧圆辩经，也不敢和白玉蟾斗法。 只要不接受挑战，表面虽然脸面难看些，但起码不会被打败，有足够的时间使用其他手段了。 ………… 是夜。 安朝使团的驻地，被一群“强盗”趁着夜色，摸到近前来。 儒道佛三家是冲着“灭佛”而来的，早料到吐蕃本地势力会反击，岂会没有防备？ 还未等“强盗”杀进驻地，一支暗箭飞来！ “咻——” “敌袭！！”哨兵马上发出警告。 “啊……”强盗一声惨叫，拉开了进攻的序幕。 “杀……杀啊……” “兄弟们给我上……里面都是安朝带来的银器、好物……” 二三百名“强盗”一拥而上。 安朝整个使团不足百人，除去一些文官，护卫只有几十人。 放了一轮飞箭，带着文官迅速退到后方，组建第二道防线。 一位年轻士子，手里拿着控制器，透过窗户，远远地看着这群“强盗”。 这群“强盗”虽然不知道具体是谁，但猜也能猜得到，必然是其他部落的士兵，甚至可能有喇嘛的寺庙护法在里面。 此人丰神如玉，高原的气候只给他两颊增加了一抹高原红。 正是徐闻的好友，曾经帮张天解诗的傅瑾瑜。 此次上吐蕃虽然风险很大，还要错过今年的春闱。 但一旦成功，替安朝聚拢当地民心，收获也很大。 相当于开疆拓土之功。 于是，太常寺少卿傅文林才找到皇上，将自己的孙子安排进了使团。 使团的控制器，就掌握在他手里。 只要护卫抵挡不住，随时可以召唤天火。 能够派来保护安朝使团的护卫，本就是精锐。 表面看“强盗”有二三百名，但真正打起来，还未必能够在早有准备的护卫面前占得了便宜。 况且，“强盗”们还忽视了驻地里还有几千名农奴。 听到有喊杀声，农奴们一下子惊醒了。 开始还本能的缩在营帐里不敢出来。 多年的农奴身份，让他们养成了胆小麻木的心态，听到响声只想躲避。 直到见“强盗”杀向安朝使团营地，攻击自己的“金珠（拯救苦难的菩萨）”。 所有农奴顿时双眼充血。 拿起那简陋的农具，从简易的营帐里冲了出来。 “快起来……有人来杀金珠大人了……” “什么？！快去帮忙。” “金珠大人，奴才来帮你了……” 不一会，浩浩荡荡几千农奴，汇集成一股庞大的人流。 那几百个“强盗”虽说是夜袭，却并没有蒙面。 见到几千个农奴涌来，竟然不慌。 有十几个人上前拦截，怒骂道：“站住！” “一群贱奴，也敢过来干涉我们做事，快退下！” 农奴常年营养不良，身材矮小，骤然见到高大的“强盗”，知道必是高高在上的贵族私兵。 平时他们没少被这种人打骂，甚至屠杀，本能地畏惧。 见农奴们不动，“强盗”轻蔑一笑：“给老子跪着，等杀完那群外域之人，再来处置你们。” 强盗见农奴不动，正要转头。 忽然农奴之中，有声音高喊道：“我不是农奴，金珠大人赐予了我一家平民身份。” “我儿子还识字，学过中原的《三字经》。” 说着，一个身体瘦弱的男人拨开众人，走上前去。 安朝使团买来这几千农奴，当然不会一下子给他们平民身分。 而是以此为奖励，看到谁表现好，就当众晋升为平民身分，以此来激励其他人。 晋升为平民之后，不但他们一家人不再是农奴，孩子也不是农奴。 甚至还可以在驻地里跟“金珠大人”读书识字。 一下子成为无数农奴羡慕的人上人。 这个平民男子一站出来，又有几十个男子陆续喊道：“我也是平民，我有资格保护金珠大人。” “我也是……” 没一会，就有一二百人站了出来。 “强盗”们见人数不多，大多数都是孱弱之人，连兵器都是木制的农具。 只见领队大手一挥，一支小队分兵过来，迎上了这支平民。 “杀！这群贱奴还敢翻了天了！” “冲啊……保护金珠大人……” 但仅仅一个照面，这一二百平民就被“强盗”小队杀得人仰马翻。 他们的身体本就营养不良，没什么力气，手上的兵器也是木制的农具。 哪里是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正规军的对手。 傅瑾瑜在后方暗叹一声，感觉自己任重而道远。 几千人仅仅是被对方喝斥一番，就不敢上前。 难怪吐蕃之地，只有一成的贵族、喇嘛，就能够统治九成的农奴，还可以肆意屠杀。 精神上的枷锁，比手脚的枷锁更难以解开。 若是在中原，想凭十几个人就吓退几千暴民？ 只要有人喊一声“王侯将相，宁有种乎”，马上就一拥而上，淹没这群“强盗”了。 历朝历代，大大小小规模的农民起事，不知道有多少。 只要吃不饱、穿不暖，管你是天王老子，一样反了。 安朝使团手里只有几十个护卫，只能留在身边保护使团之人，不敢主动出击。 若是使团里的文官被杀，就算将眼前的“强盗”全部杀光都于事无补。 “住手！” 傅瑾瑜大喊一声，从后方走了出来。 第372章 苯教之人 随行的文官不但没有阻止他，反而眼里满是期待，只是派了两个护卫，防止对面暗箭伤人。 “强盗”头子狰狞一笑：“没想到安朝之人倒是心善，你是准备投降了？” 傅瑾瑜摇摇头，微笑道：“非也。相反，我是来劝降的。” “只要你们投降，放下兵器，自缚双手，今晚就饶了你们一命。” “哈哈哈哈哈哈……”“强盗”仰天大笑。 “你难道想凭这群贱奴吗？”强盗头子道，“他们若是敢动手，灵魂要受到业火的煎熬，生生世世都无法解脱。” 傅瑾瑜无奈道：“看来你们是不准备投降了。唉……浪费我一次手段。” 说着，手中控制器对准强盗群体一按，顿时将他们的信息锁定。 “滋…………” 一道水桶粗的神光，划破夜幕，自东而来，扫在强盗身上。 “啊……快救我……”有被切为两截的强盗痛苦大叫。 “神光？你不是佛门高僧，怎么能召唤神光？” “快走！” 但为时已晚。 神光在对准强盗群体来回划动，顿时消灭了绝大部分。 反倒是那十几个去拦农奴的人，因为跟农奴靠得太近，系统并没有攻击，以免误伤。 控制器引发的天火攻击，如果张天不介入，则由系统ai判定。 如果张天手动控制，则可以更灵活一些。 不过，对目前的形势来讲，已经足够了。 剩下的几个“强盗”，吓得肝胆俱裂。 他们就是知道这个使团不是高僧，才敢来攻击的。 若是像慧圆上师那样，能引动神光摧山化雪，又有七彩佛光照体，给他们十个胆都不敢去偷袭。 没想到，原来这些文官也可以。 几个“强盗”当场就跪了下来，嘴里念念有词，请求宽恕。 有几个胆大的，刚想逃跑，就被安朝护卫给逮住了。 傅瑾瑜上前，对着那十几个漏网之鱼道：“从今以后，你们就是我的农奴。” “打上烙印，戴上枷锁，先看管起来。” 此话一出，那十几个“强盗”眼里迅速失去光芒。 匍匐在地上，不敢起来。 曾经套在其他农奴身上的心灵枷锁，如今套在他们身上，不敢反抗。 傅瑾瑜一看，更觉得吐蕃之可怕。 原以为农奴只是被贵族和喇嘛愚弄，不敢反抗。 看眼前的十几个贵族私兵，失败被俘，被打成农奴，居然乖乖认命。 看来吐蕃上层绝不仅仅是愚民，而是几乎所有人，心中都有这个枷锁。 一成农奴，终生为奴！ 除了等待主人的恩赐，为其恢复平民之身，否则世世代代都为农奴。 虽然胜利了，但傅瑾瑜心中并没有高兴。 为了一群宵小之辈，浪费了一次神光，殊为不值。 三次机会说多不多，若是将时间拉长到几年，甚至十几年，很可能还不够用。 原计划是想在某个盛大场面使用的，以增加影响力。 例如慧圆方丈上次的辩经斗法盛会，神光一出，迅速奠定他在吐蕃的地位。 傅瑾瑜看了一眼那几千名农奴，在犹豫要不要全部赐予他们平民身份。 但想了想，还是算了。 “刚才出手帮忙的，可有农奴身份的？” 马上有人上去对出战的那一两百人辩认，果然有十几人还没有获得平民身份。 傅瑾瑜当众宣布道：“参与保护我们之人，平民赐予粮食一袋、食油一斤。” “原来是农奴身份的，全家赐予平民身分。” 那十几个农奴大喜，喊道：“谢金珠大人。” 就在此时。 道教那边，又是一道神光东来，良久方停。 看来，显然是遭遇到和安朝使团一样的袭击了。 但直到天亮，慧圆一行人住的寺庙，一直没看到有神光降临。 安朝使团驻地因为要养几千名农奴，离“逻些城”较远。 原本宰相派有一支小队在路口保护。 傅瑾瑜派人去查看，发现已经全部被人迷倒，难怪一直没有过来帮忙。 ………… 第二天。 宰相赤杰拔诚惶诚恐地上门查看，发现没有安朝之人死亡，才松了口气。 不过，他还是顺藤摸瓜，根据昨晚一些“强盗”的身份，追索背后的贵州。 派兵抓了一些人回来，打入大牢。 算是对安朝有个交代。 至于有没有全部抓完，安朝儒、道、佛三家也无法验证，只能作罢。 随着神光再现，吐蕃贵族和喇嘛都知道中原的人有仙人庇护，再也没有人敢正面派人袭击了。 但是，儒道佛三家来吐蕃，危及到密宗的生存，不可能就此等死。 儒道佛三家时刻防范着，没想到，没有等来喇嘛的手段，却等来一个苯教之人。 只见一个头戴鬼怪面具之人，主动约慧圆、白玉蟾、傅瑾瑜等三家代表之人聚首。 地点在慧圆的寺庙。 四家之人，在寺庙外广场聚道。 苯教面具人操着生硬的汉语，道：“我想见你们背后的中原仙人。” “阿弥陀佛。”慧圆道，“不知大师如何称呼？” “我叫辛饶，是苯教教主，以上古苯教守护者的名义，想见中原仙人。” 傅瑾瑜笑道：“辛饶教主，难道你们见人，还带着面具吗？” 苯教教主稍稍犹豫了一下，然后摘下面具。 面容倒没什么奇异之处，只是一位四十多岁的高原汉子，面相古朴，双颊带着高原特色的红晕。 苯教教主道：“我教守护着上古神器，一直在等着上古神明回归。” “为了减少俗世的麻烦，才一直掩盖面容。” “上古神器？”白玉蟾暗自一惊，“可是上次对抗张公子神光的白色圆圈。” “不错！” 慧圆、傅瑾瑜、白玉蟾三人对视一眼。 难道因为上仙（张公子），引起了这个地方的上古神明的传承？ 虽然上次的白色圆圈对抗不了上仙（张公子）的神光，但也非人力可比。 照这么看来，可能还得窥上古神明的法器？ 尤其对慧圆、白玉蟾两人而言，这种神明法器尤为重要。 说不定真的可以借此来成道。 白玉蟾问道：“不知辛饶教主想见张公子有何事？” 苯教教主道：“我想问问中原仙人，有没有见过上古时期就离开高原的苯教神明？” 第373章 联系 中原三家之人，相互对视一眼，心中纳闷。 上古神明还能离家出走不回来？ 随着进入吐蕃时间渐长，中原之人都对当地的宗教以及各方势力略有了解。 如今信徒最多，掌握最大话语权的，就是密宗。 密宗之下，则是吐蕃本土的宗教苯教。 但在密宗统治吐蕃之前，苯教才是高原之上的国教。 那时候吐蕃还不是吐蕃，叫做象雄王国。 中原又称羌同、羊同。 傅瑾瑜身为举人，学识丰富，进吐蕃之前，又恶补过相关知识。 知道古象雄王国，就是被吐蕃给灭绝的。 但是，政权可以消灭，文化传承却难以消灭。 毕竟，文化传承是和当地人绑定在一起的，只要人在，文化传承就在。 身为古象雄王国的国教苯教，仍然有很大的影响力。 于是，松赞干布才从唐朝引入佛教文化，用以替代苯教信仰。 几百年来，终于卓有成效。 苯教被佛教打压、同化，甚至消灭，影响力已经大不如前了。 甚至相当多的苯教分支，也自称僧人，显然已经被密宗同化。 但是，仍然有很多散落的苯教分支在各地传承。 傅瑾瑜道：“大师，你要见你们的神明，不应该虔诚祈祷，等神明回应么？怎么问到上仙那里去了？” 辛饶教主道：“我教每隔百年，就会启用上古神器，呼唤三十三天。” “但是如今距离上古数千年了，仍然未得到神明的回应。” “听说中原仙人自天而降，或许能够帮我们找到我教神明，重新建立信徒与神明的联系。” 傅瑾瑜道：“大师是苯教哪一分支？” 上到吐蕃之后，中原的人都大体了解过，苯教有很多分支。 影响力最大的就是雍仲苯教，由辛饶弥沃祖师创立。 其信徒最多，经义和文化最为系统。 但雍仲苯教只是一千多年前创立的，继承的是上古原始苯教的教义和文化，并且修改完善。 在雍仲苯教之前，有许多上古分支，例如：龙苯、赞苯、祭苯、占卜苯、招财苯…… 既然眼前之人自称是上古苯教，应该是雍仲苯教之外的传承，所以傅瑾瑜才这么一问。 辛饶教主听了，脸色略有不悦，道：“我教自上古之初，传自神明之手，守护着上古神器，是最为纯洁的信徒。” “只有我们可以代表真正的苯教。” “其他分支，不过是被俗世污染了的外宗分支。” 傅瑾瑜、白玉蟾、慧圆方丈等人听了，脸色不动，但心中却不以为然。 这是教派争夺话语权的一种话术。 基本上对外都宣称自家的正宗，以此来吸引信徒。 但白玉蟾、慧圆方丈两人，本就是自己所在宗教的最顶层，许多教义和规矩还是他们所定，又岂会轻易相信？ 傅瑾瑜道：“大师，上仙如今居于安朝临安府。” “苯教若是有诚意，可派人去临安府求见。” “若是苯教愿与我等三教之人和睦相处，我等愿意修书一封，帮你说明来意。” “或许能够得到上仙的接见。” 若是能够拉拢这一支自称苯教正宗的教派，傅瑾瑜不介意用一下自己的人情求一下徐闻。 看看能不能让上仙接见一下苯教之人。 但苯教教主摇摇头道：“我教信徒，皆是守护者，终生不得离开高原。” “还请中原仙人来到吐蕃，与我们见面。” “什么？！”中原一众人顿时怒目而视。 那些守卫更是把手移到刀柄上，若是再出言不逊，就要动手了。 “你身为凡人，敢叫上仙移仙驾来见你？” “就算你教神明如今还驻世，地位也未必比上仙高。” “你一介凡人信徒，岂敢口出狂言？！” 面对群情汹涌，苯教教主脸色不变，道：“诸位请息怒。” “我所言句句属实，我教传承的使命就是等待神明的回归，确实不能离开高原。” “若是中原仙人肯移驾，我教愿意让中原仙人观摩上古神器。” “只要能够联系上古神明，神器的使命就结束了。” “只要中原仙人能够拿走，神器可拱手相让。” “真的假的？神器都可以送人？”众人迟疑不定。 “他说要能联系上他们的神明才送，有了神明，再打造神器估计不难。” “这倒是……” 大家见辛饶教主不像是说谎，怒气稍散。 傅瑾瑜与白玉蟾、慧圆等人低声商量了一下。 最后，傅瑾瑜道：“我等可以帮你请求上仙，转达你教之意。” “但上仙的旨意如何，却不是我等可以左右的。” 苯教教主点点头：“那有劳了。” “请稍候。” 傅瑾瑜从随行护卫马匹身上，抱了一个金属箱过来。 然后放在广场中间的石桌上，双手从里面捧出一个“大眼睛”——正是千里眼。 这一颗是之前北伐天金国，给赵立将军使用的。 随着赵立将军被皇帝收拢兵权，“高升”为朝廷武将，就闲置下来了。 如今刚好中原三教去吐蕃高原用得上，张天送给傅瑾瑜了。 由于距离九重天太远，想像赵立将军北伐之时随时监视大地是做不到了，只能借助高空卫星，用于通讯。 中原之人对着“千里眼”齐齐施礼。 傅瑾瑜高声道：“在下傅瑾瑜，有请千里眼联系上仙。在下有事禀报。” 检测到傅瑾瑜的语音，千里眼双眼亮起。 发出“嘟……”一声奇怪的声音。 有些底层守卫第一次见“千里眼”，激动得胡乱猜测，难道这个“嘟”一声，是神仙法咒？ 只要“嘟”一下，就可以使用出千里眼、顺风耳之术？ 不知回去自己多练练，“嘟”来“嘟”去的，能不能提高通讯距离？ 就算不能千里，能“嘟”几十里距离，打起仗来帮助也太大了。 千里眼的信号传上吐蕃高空上的气球卫星，又传到太空中的九重天，再转送到临安府的气球卫星。 张天这边，很快就收到了。 由于不需要考虑隐私问题，所以千里眼启动之后，就直接将画面传送到张天手环上。 张天见中原儒道佛三家之人都在，还有一个吐蕃本地人。 看着阵仗不小，似乎遇到了难事。 张天一按手环确认键。 吐蕃这边。 千里眼两个眼睛的光线一亮，一道人影悬空三尺，出现在众人面前。 “拜见上仙（见过张公子）！”安朝众人齐齐施礼。 “嗯，免礼。找我何事？” 第374章 上古 见有外人，张天一改平时平易近人的态度，展现符合自己身份的举止。 傅瑾瑜上前一步，对着全息人影道：“上仙，吐蕃上古苯教教主，欲以神器为代价，请上仙联系苯教神明……” 傅瑾瑜将刚才的对话，有条不紊地跟张天说了一遍。 张天听得心里暗喜。 自己正计划着什么时候过来，看看上次发出甜甜圈对抗天火系统的是什么东西。 没想到他们主动找上门来了。 他们的请求倒是不奇怪。 既然上古之人发明出这个超越时代的东西，被后世人当作神明来崇拜再正常不过了。 几千年来，想联系上传说中的“神明”，却屡屡失败。 听到安朝有自己这么一位仙人从天而降，估计是想借助自己的“仙人手段”，找到他们自己的神明。 只是，张天自己哪能联系什么神明？ 如果是普通宗教过来求自己，张天肯定想都不想就拒绝。 但眼前这个上古苯教肯将“神器”相送，张天还是有些心动的。 若是要硬抢，倒不是抢不到。 只是，上古苯教见自家的“神器”被抢，他们的教众、信徒必然以命相拼。 他们打不到自己，肯定会对吐蕃上的安朝之人下手，甚至派人来安朝刺杀自己。 总不能将他们统统杀光吧？ 张天下不去手，过不了自己良心那一关。 如果“装神弄鬼”，像请出“如来佛祖”骗慧圆那样，会不会好一些呢？ 张天捂了捂“良心”，好像可以。 反正自己只是想看看，不准备抢他们的“神器”。 至于“装神弄鬼”，可以结合他们的教派教义，给他们一些信仰上的安慰。 这样算是各取所需。 张天道：“你们上古苯教，有何神明？” “将资料呈上来，我且看看。” 苯教教主微微低头行礼，道：“我教有三百六十正神，数千神兵神将，于六千两百一十三年前，离开高原。” 张天心中一跳，三百六十正神？ 我一个一个模拟不得累死？更别说什么数千神兵神将了。 这些偏门的神明影像，不能全部由ai自动生成，否则会出现极大的偏差。 需要人为手工修正，工作量极大。 不过，更令张天惊奇的，是那年数，6213年，居然精确到个位数？ 要知道，很多上古文明传承下来，到了中后期，已经无法确切记载年份了。 要么使用模糊的约数，要么就只能用“上古”、“古时候”来代替。 张天问道：“你为何能确定6213年？” 苯教教主道：“上古时期，天地大变，大洪水自天而降。” “苯教一众神明，带领信徒溯流而上，一直走到万山之王冈仁波齐神峰。” “信徒避开了大洪水，于是在高原上休养生息，不断扩散到整个高原。” “后来大洪水退去，上古神明决定带领信徒回到平原肥沃之地。” “但我苯教一脉已经在高原上生活了不知多少年，不能放弃。” “将来若是天地再发洪水，还可以回来避难。” “我这一脉传承，使命就是守护上古神器，等待神明归来。” “自上古众神离开之后，每一个冬去春来，就用冈仁波齐神山上的符号记录下来。” “至今为止，来此之前，我仔细数了一遍，刚好6213个。” 张天听得大为惊奇。 他们居然连大洪水时期的事情都记得，而且记得这么准确。 显然是真的有上古传承，不是盲目的信仰。 上古时期，几乎全世界所有国家，都记录有大洪水。 显然，当成千上万年前，有过波及全世界的超级大洪水。 能够肆虐全世界的大洪水，别说古代的文明，就算是后世，恐怕世界上也要有80%的人要死于非命。 要知道，承载文明最重要的是人。 人如果大规模死亡，许多文明传承都会断绝。 即使在后世知识那么普及的年代，一些顶尖科学家如果意外身亡，都会大大影响到研究的进度。 甚至导致项目死亡。 古代的文明遭遇超级大洪水，文明被打断丝毫不奇怪。 人类有明确记载的历史，不过三五千年。 但是，后世的考古，能够发掘出很多七八千年前，甚至一万多年前的文物。 证明当时有很高的文明。 例如中国境内就有仰韶文化、龙山文化等上古遗址，时间比黄帝时期还要早一千到三千年。 如果出现超级大洪水，有一些文明幸存下来，逆着河流往上迁移，那就再正常不过了。 张天查了一下资料库。 发现后世科学家根据地质、考古等研究，推测出的上古大洪水居然不止一个。 最远的可追溯到一万六千年前，这是史前的大洪水。 第二个时期则是8000年到6000年间，又暴发了第二次大洪水。 第三次则是四五千年前，正好符合中国传说“大禹治水”的神话时代。 至于为什么会周期性出现大洪水，后世的科学家还无法确定。 有推测是海洋周期性的超级大火山喷发，有推测是地球磁极翻转，有推测是天外陨石的。 反正后世没有实际观测到，无法确定。 但真正观测到了，恐怕就像上古传说那样，地球上的人将会死伤惨重。 要知道，地球上的人类，绝大部分居住在海边、河边等低海拔的平原地区。 一旦大洪水将这些地方淹没，人员全部死亡，地球科技立刻倒退到农业时代，甚至更糟。 这还没算后面的饥饿、疾病、抢夺粮食的战乱等等灾难。 如果眼前的苯教教主没说谎的话，他们应该是第二次大洪水时期，来到吐蕃高原上生存的。 张天查了一下有关苯教的记载。 发现还真有可能。 据后世的考证，苯教的历史能够追溯到新石器时代，是发源自原始人的上古宗教。 在后世，就发现在西藏日土塔康巴岩画中，画有苯教巫师形象。 经测验，该岩画已有5000以上的历史了。 这些岩画，既像画画，又有点类似象形文字，非常传神。 说明当时就已经有宗教传承。 可见苯教之古老。 后来出现的基督教、佛教、道教等等，其起源时间，比原始苯教起码差有几千年。 这些跟苯教教主说的时间，能一一对应上。 加上高原上地广人稀，没有太多战争冲突。 许多宗教能够一直传承下来，没有被打断。 这跟中原地区截然不同。 中原地区土地肥沃，文明发展迅速，容易引发战争。 上古之时，可不讲究什么人道。 直到商朝，还有人祭的痕迹。 一旦打败其他部落，基本上都是灭绝性的。 像仰韶文化、龙山文化，在长达千年的时间里，只要失败一次，文明就会断绝。 甚至更先进的四川的三星堆文化，后来那批人都不知道跑哪去了。 给后世考古留下一堆不解之谜。 第375章 苯教三十三天 张天问道：“你们记录的符号在哪里？” 张天想亲自看看那些符号的岁月痕迹。 如果这些符号是伪造做旧的，以后世的技术，甄别出来轻而易举。 毕竟，几十年的做旧可以模仿，几千年的做旧，瞒不过碳14的检测。 估计上古文明就算有一些传承，也不可能触摸到原子放射性的层面。 否则，就不会泯然于历史长河之中。 苯教教主道：“我教上古遭遇过大洪水之难，为了避免传承断绝，故分两处地方记录。” “每十年就双方各派使者核对，避免出错。” 说着，苯教教主指向远处的山峰，正是上次喷射甜甜圈的雪山。 只是冰雪被张天的光柱扫荡后，几乎全部随着雪崩滚到山脚，融化成水。 只有山体缝隙里若隐若现有一抹白色。 苯教教主道：“此山为我教称为三十三天峰，是上古神明建造，传承至今。” “里面就有我教记录至今的神圣符号。” “三十三天峰？”张天略一搜索。 没有找到这座山峰的记录，但是找到苯教关于“三十三天”的记载。 在苯教教义中，将世界分为33天，代表三十三重天。 三十三天之境，即相当于天道，是苯教最高的神居住之地。 张天道：“另一处呢？” “自然是在上古神山冈仁波齐附近，具体地点暂时不方便告知各位。” “中原仙人若是肯移驾高原，我教为示诚意，可先赠予三十三天峰给中原仙人。” “这么好？”张天有些不解，“既然如此，上次你为何用圆圈攻击我神光？” 苯教教主摇摇头，道：“中原仙人请勿误会。” “我教只是用三十三天峰召唤，想确认仙人是不是我教上古神明。” “据上古教义记载，只要是我教神明，看到三十三天峰的圣迹，自然会有所回应。” “没想到令中原仙人误会，以为我们要攻击，导致圣山被损。” 说着，苯教教主向张天的全息人影行了一礼：“在此，我代表苯教，向中原仙人道歉。” “不知可否将兵器融化，变成玉和布？” “什么？”众人一愣。 有人骂道：“大胆！你们还想上仙施展仙法，变戏法给你们看？” 苯教教主也有些愣，道：“这个不是你们中原的说法吗？就是讲和的意思。” “我们中原，哪有讲和要变戏法的？” “你从哪里听来的？别不是学的假中原文章吧？” 苯教教主有些疑惑，怀疑是自己记错了。 这边毕竟吐蕃，交流不便，能够学会交流已经不错了，偶尔有错漏在所难免。 只是眼前这么严肃的场合，若是引起误会就不好了。 傅瑾瑜一笑，道：“辛饶教主，你说的可是化干戈为玉帛？” “对对对……就是这几个字。这句话不好记，我只记得是武器变成玉器和布料。” “哈哈哈哈……”众人一阵轻笑。 只觉有趣，倒没有多少嘲笑的意思。 汉语博大精深，十分微妙，在传播过程中，确实很容易出现误会。 例如大家都知道“妈”和“娘”是一个意思。 但“姑娘”和“姑妈”却是截然不同的含义，得到的回应也截然不同。 对年轻女子喊姑娘，女子一般会笑脸回应；如果喊姑妈，可能会迎来一个大逼兜儿。 常规文字尚且如此，更别说难度更高的成语了。 张天不想在这些小事纠结，道：“既是误会，说清楚就行了。” “不过，我听傅瑾瑜说，你们每百年就召唤一次上古神明。” “我想看看，你们如何召唤的？” 苯教教主似乎早有准备，道：“那今天就借着中原仙人的福气，看看我教能否得到上古神明的回应。” 说着，从怀里拿出一块黑色粉饼，似乎是用某种木屑做成的。 苯教教主将之放在地上，点火引燃。 不一会，一股黑烟冒起，冲天而上。 远处的“三十三天峰”似乎看到提示，忽然山体一震！ “当……” 一个白色圆圈从山顶冒了出来。 紧接着，巨响不断。 “当……当……当……” 一连响了33声。 只见33个白色云气圆圈，笔直地冲天而起，飞入高空。 乍一看，既像是一条三十三级的通天之路，又像是向天呼唤。 众人虽然上次看过这些云气圆圈，但仍然大受震撼。 虽然比不上上仙的神光威能，但也超越凡人的极限。 连白玉蟾自忖也无法做出如此厉害的神器，能够直达天听。 但苯教教主见那33个巨大的圆圈一直散尽，始终没有得到上天的回应。 脸色难掩失落之情。 张天道：“冈仁波齐的神器也是如此这般吗？” 苯教教主道：“冈仁波齐的神器更加精妙，只要中原仙人前来，联系上我教上古神明……” 张天不置可否，道：“嗯，我已知之。” 这个技巧张天还是跟朝廷上的人精学的。 对方有求于己，张天既没说答应，又没给出明确日期，只说知道了。 然后像街市砍价的人那样，故作姿态准备离开。 对方一心急，往往会透露更多底牌。 果然，苯教教主没有得到答案，又见张天似乎想离开。 急忙喊道：“请问仙人，你是真的神明还是掌握神器的凡人？” “大胆！！”安朝使团的信徒忍不住大声怒斥。 “你们敢亵渎上仙？！” “傅大人，请你下令，让我捉拿这狂徒回中原给上仙赔罪！” 张天表面云淡风轻，实则内心剧震。 摆摆手，制止众人，脸色不变道：“有何区别？” 苯教教主意识到自己失言，急忙道：“我教既然承诺可以赠送神器，自然不会食言。” “只是神器威能无双，若是凡人之躯，恐怕承受不了。” 张天笑笑道：“到时便知。” 说着，张天关闭了全息投影。 中原之人见张天没有生气，也就不跟苯教教主一般见识。 正想打发他走，等上仙有旨意再说。 这时，外面忽然有人通报，说密宗派人前来求见。 傅瑾瑜和白玉蟾、慧圆等人对视了一眼。 如今密宗和他们闹得那么僵，上次偷袭的事件刚过去没多久，他们就敢派人过来？ 傅瑾瑜心念急转，道：“他们应该不是来求和的。” 众人微微颔首，认可傅瑾瑜的话。 他们可不是只是为了传教，是遵上仙旨意，斩断密宗的邪恶传承，是奔着“灭佛”而来！ 这是你死我活的斗争。 除非中原三教的势力远远超过吐蕃本地势力，逼迫他们改变教义，否则绝不会轻易讲和。 如今中原之人，只在逻些城周围有些成就，离掌握整个吐蕃还远得很。 易地而处，自己站在密宗的位置，也不可能轻易屈服。 第376章 相约斗法 傅瑾瑜道：“无论情况如何，我们可以先见上一面，探探他们的口风。” “好。” 苯教教主道：“你们与密宗之事，我就不掺和了。” “中原仙人若是来了，可以去三十三峰前放烟，我教便会派人出来。” 说完，重新戴上那个鬼头面具，向外走去。 走到门外，几个密宗喇嘛和吐蕃贵族迎面而来。 看到苯教的鬼头面具，他们倒不奇怪，在吐蕃高原上见怪不怪。 密宗喇嘛和吐蕃贵族只是猜测，中原之人开始拉拢吐蕃上的其他宗教分支了。 如此一来，密宗和当地贵族阶层就更加危险了。 见几人进来，慧圆主动上前，道：“不知几位有何事？” 那几个密宗喇嘛和吐蕃贵族没有马上回答。 一进来就直接贴近人数最多的安朝使团那里。 其距离已经打破了陌生人的交际舒适距离，就差没身贴身了。 “你们这是何意？”傅瑾瑜不悦道。 一位喇嘛冷冷道：“你们中原佛门言而无信，上次明明是与上师辩经斗法。却一言不发，就请动中原仙人发动神光。” “我们自然得有所防范。” 众人心中一乐，这是怕死呀。 所以喇嘛和吐蕃贵族宁愿不顾交际的基本礼仪，也要混在安朝之人身边以躲避神光。 防止还没说话，就被慧圆一言不合就放大招。 当时那神光很多人看到了，厉害归厉害，但体积太大，也容易误伤。 “阿弥陀佛……”慧圆脸上尴尬之色一闪而过，“只要诸位不带鬼器上门，不将人体残肢摆在贫僧眼前，一切好说。” 一个领头的贵族道：“此次上门，不是访客，我等就直言了。” “我们代表吐蕃十七个部落，二十八家寺庙，请中原所有人退出吐蕃。” 慧圆脸色不变：“若是贫僧等人不答应呢？” 一个喇嘛早有预料，道：“那就让神山断定。” “今年是马年，无数上师、教众、信徒会去冈仁波齐朝圣。” “诸位中原人士，若是得到神山的认可，以后在吐蕃传教，我等绝不再阻止。” “若是得不到神山的认可，我等也不强人所难，请求你们退出吐蕃高原。” “今生今世，永不得踏上吐蕃半步。” 慧圆与白玉蟾交流了一下眼神，微微点头。 他们知道冈仁波齐在吐蕃上的神圣地位，若是能够得到神山的认可，将来传教，将会少很多麻烦。 至少本地原来信奉密宗的贵族，也不敢排斥他们。 如此一来，中原的思想传播起来就很容易得到当地人的认可。 要改变整个吐蕃“以人制器”的邪恶风气，速度就快了很多。 傅瑾瑜道：“怎样才算是得到神山的认可？难道冈仁波齐神山，还能开口说话不成？” 一个喇嘛道：“自然是斗法。” “冈仁波齐为神山之王，神圣无比，只要在山下斗法能够获胜，自然就是神山的默许。” “但有言在先，若是再敢借用中原仙人之神光，杀我教上师，定然不死不休。” 傅瑾瑜问道：“如何个斗法？” 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自然得先问清楚，才决定去不去参加。 若是规则太不利于自己一方，肯定不会送上门去，让对方有机可趁的。 喇嘛道：“很简单，到时候轮流一人出一题，谁若是做不到，便是输了。” “若是都能做到，或者都做不到，便是打平。” “直到斗法分出胜负为止。” “输的一方，需要公布天下，遵守诺言。” 慧圆略有些心虚。 他也就是经义上厉害，真要论什么“斗法”，肯定比不上白玉蟾这些高人的。 可是，如今是来“灭佛”的。 这种面对面的斗法，始终少不了。 总不能每次遇到这种事，就让上仙一道神光消灭他们。 慧圆、白玉蟾、傅瑾瑜等人略微商量了一下，感觉这个险可以冒一下。 毕竟，一人出一题，未必就怕了密宗喇嘛。 虽然他们有主场优势，但中原这边，人才济济，优势也不少。 最后，慧圆道：“贫僧代表中原三家，答应斗法。” “不过，有言在先，须得堂堂皇皇斗法。” “诸位若是敢耍阴暗手段，勿怪我等借上仙神光，诛杀败类。” 那几个喇嘛和贵族脸色一凛，只好道：“自然该当如此。” 中原众人心中冷笑。 若不是自己一方有上仙庇护，赐予三道神光护法，掐灭了他们偷袭的手段。 恐怕他们可不会上门提出如此“优越”的条件。 中原之人输了，只需要退出吐蕃即可。 他们若是输了，相当于输掉了根基。 这赌注其实很不公平，极其有利于中原这边。 但奈何中原这边有尊大神镇着，就算赢了，吐蕃喇嘛也不敢提出过分的要求。 算来算去，只能将中原三教之人赶下高原。 其他的不敢要求，就怕逼急了中原众人，又引来神光。 既然条件谈妥，喇嘛道：“一个月之后，冈仁波齐神山之下会面。” “到时候，会有天竺教、密宗各分支、苯教以及耆那教一同到场，共同见证这场斗法盛会。” “到时候输赢容不得抵赖，中原仙人神光再厉害，难道还能堵住天下万教信徒之口？” “若是没有按期抵达，便算是弃权认输。” 话说到这，慧圆也不怵了，道：“那一个月后见。” “哼……” 几个喇嘛和吐蕃贵族转身离开。 他们看似咄咄逼人，其实在被远在中原临安府的张天逼着没法，才出此下策。 否则，哪会给中原三家公平斗法的机会。 等喇嘛离开。 傅瑾瑜马上道：“慧圆方丈，白道长，我们需要尽快起程。” “冈仁波齐峰离逻些城两千五百里之遥，我等人生地不熟，中途还不知道会有什么阻滞。” “若是稍微耽误，恐怕会超出时间。” 一个月时间，2500里。 若是在中原地区，算不得多远。 但在这高原之上，交通不便，空气稀薄，又是大队人马赶路。 平均一天要赶八九十里路，已经要求很高了。 若是行军，这个速度，属于急行军的范畴。 慧圆道：“嗯，今日稍作准备，明日起程。” 第377章 借用帝星 中原儒道佛三家各自安排行程。 当天晚上，傅瑾瑜通过千里眼，将情况跟张天详细说明了。 这也是中原三家敢答应斗法，最大的底气所在！ 背后有仙人的支持，如果这样还斗不过对方，还不如直接退出吐蕃，让军队上去算了。 只是，军队上去解决不了吐蕃当地人信仰的问题。 最终还是得儒道佛三家去一一教化。 若是能赢得斗法，自然最为省事。 张天听了傅瑾瑜的禀报，道：“我知道了。” “我会作一些安排，确保斗法万无一失，到时候按我说的去做即可。” “是，上仙！”傅瑾瑜恭声道。 这块斗法，关系重大。 甚至很大程度上决定着吐蕃的归属。 吐蕃一旦胜了，至少在短期内，不受安朝的影响。 当地的贵族、喇嘛还能够继续在圈地里苟安。 儒道佛三家的人如果失败，安朝再派兵上去，必然会遭遇到当地贵族、喇嘛，甚至农奴的强烈反抗。 而安朝三家如果胜了，相当于从上至下，拿下了整个吐蕃的民心。 不但可以拯救无数农奴，积无量功德，还能传播自家思想。 只要时机合适，甚至随时可以将吐蕃并入安朝的版图。 这种先得民心，再吞并领土的兼并手段，可远远比军队直接上去砍杀要好得多。 因此，无论是吐蕃本地贵族喇嘛，还是安朝这边，都没有抱着公平决斗的心思。 一切都为了胜利！ 如此大事，张天自然对使用“作弊”手段没有丝毫心理负担。 时间是一个月之后，还很充足，张天倒不急。 在此之前，有一些准备工作需要做。 ………… 第二天，早朝。 张天照常早起锻炼，吃完早餐，才由铁东驾着马车，往皇宫而去。 安朝君臣见张天来了，心中又惊又喜。 张天一般不插手朝政，但凡主动上朝，不是有大事发生，就是有大喜降临。 安佑帝从龙椅上走下来，迎上来道：“上仙来此，不知可有事吩咐？” 张天施施然坐在他的专座上，道：“吐蕃那边，发生了一些事，可能需要我帮忙。” “到时候我会去吐蕃一行，有些事需要朝廷早作准备。” 安佑帝大喜：“上仙亲自出手，吐蕃无忧矣。” “不知上仙需要朝廷做何准备？可是要派兵上吐蕃高原？” “只是时日不长，成都府的兵马尚未训练完毕。” 虽然如今只派了儒、道、佛三家人上吐蕃，但朝廷也在作两手准备。 在成都府挑选了一批军士，让其慢慢适应高原气候，准备随时调用。 张天摇摇头道：“派兵暂时不用。” “我欲借用帝星一段时间，皇帝你安抚好天下百姓即可。” “借用帝星？！”朝堂上众人一惊。 安佑帝道：“上仙，难道此行西藏有外域神灵阻挡，需要帝星助力？” 要知道，当初北伐天金国，杀得天金百万军队人仰马翻，张天也未曾移动帝星。 顶多只是隐匿帝星，打击天金国军队的士气。 如今去一趟蛮荒落后的吐蕃，居然需要调动帝星，这令朝堂百官极为震惊。 帝星即是九重天太空酒店，虽然掌控权在张天手里，随时调用无人可以阻止。 说是“借”，只是给皇帝和安朝一个面子。 毕竟帝星现在已经是安朝人的信仰之星。 若是骤然西移，或者消失，恐怕会给安朝百姓太大的冲击，甚至滋生祸端。 所以，张天跟皇帝说一下，让他们提前准备，安抚民心。 张天道：“吐蕃倒未发现有什么神灵。” “只是此行事关重大，又涉及到上古神器，为确保万无一失，所以让帝星伴我西行。” 在逻些城（拉萨）以东，还在九重天的天火系统攻击范围。 但再往西2500里的冈仁波齐，就有些超出范围了。 到时候天火系统的光柱，自东而来的角度会非常倾斜。 加上冈仁波齐周围群山环绕，很容易阻挡天火系统的攻击。 张天虽然不确定是否用得上天火系统，但从安全角度来看，有这么一个大杀器，当然得用上了。 只不过移动九重天，需要消耗一些的能量。 如今九重天就是为自己服务的，该用的时候还是得用。 如果因为想节约这点能量，万一遇到什么极小概率的意外，导致九重天不能及时救援，那就死得冤了。 安佑帝看了一眼徐闻，道：“徐卿家，遵上仙旨意，稍后拟旨公告天下。” “在圣旨末尾，加上你代笔之名。” “是，皇上。”徐闻作揖领旨。 徐闻做了状元之后，皇帝终于正式授予他官职。 在翰林院做了一个翰林修撰，从五品。 官职看着不高，但平时上朝，都是站在史尚书之后，直接参与国家大事。 恰巧，翰林院是皇帝的文学侍从机构，其官员负责起草诏令、侍从笔墨等工作。 加上徐闻是张天弟子。 如今“借帝星”的圣旨，由他来拟最合适不过了。 一般来说，圣旨是谁代笔的无关紧要，天下百姓也没人关心。 安佑帝之所以故意让徐闻加上代笔之名，其实是用徐闻之名，向天下百姓传递一个信息： 这是上仙的旨意！ 之前张天飞天，天空上出现“血月”现象，安佑帝就以徐闻的名义发布过公告，安抚民心。 如今张天驻世，安佑帝借用徐闻之名，丝毫不觉得自己的帝王威严受到影响。 反而觉得这是一个通过仙人弟子，向上仙表示诚意的一个手段。 安佑帝道：“上仙，不知此次西行，需要多少时日？” 张天道：“大概一个多月吧。” “上仙，可需要朝廷派人跟随侍候？以处理一些凡间杂事？” 徐闻眼前一亮，道：“仙师，弟子可伴随仙师左右……” 张天摆摆手，道：“此行路途遥远，时间紧迫，陆路上来不及，我准备从天上过去。” “就不需要人随行了。” “噢……”徐闻一阵失落。 安佑帝和史尚书则是神色向往。 当初张天送的“第三件礼物”，就是带他们两人上天一游。 那种从天上观察世间的视角，令人心驰神往，回味无穷。 只可惜自从那次之后，张天只有在三爷造反大事，才带着徐闻低空飞了一次。 但那次是夜里，黑乎乎的徐闻什么都看不见，颇为惋惜。 自此之后，张天没有再带任何人上天。 安佑帝和史尚书等人联想到当初天上一游，两次听到“滴滴”的警告声。 以为带人上天有什么禁忌。 于是，以讹传讹之下，大家就不敢再提这事了。 徐闻道：“仙师，此行一去历时一月，吐蕃蛮荒之地，料想也没什么美食。” “不知可要杀鸡宰羊，做成干粮带一些去？” 第378章 城外寻猪 张天眼神一亮。 当初在襄阳飞天，带了很多鸡羊熟食上天，可是解决了很长一段时间的食物问题。 想想后来吃了大半年的太空狗粮，张天就心有余悸。 张天点点头道：“嗯，这主意好，你有心了。” 徐闻大喜：“弟子这就回去，亲自杀鸡宰羊，帮仙师做成熟食。” 张天道：“你们读书人不是说君子远庖厨吗？这些小事，让府中下人准备即可。” 徐闻道：“仙师，这是先贤教导后世读书人要仁慈，并非不让下厨。” “仙师教导弟子学问无数，弟子无以为报，只能在这区区小事，一尽孝心了。” 张天道：“好吧，随你。” 安佑帝见状，对一旁的卓平道：“小卓子，你身为上仙记名弟子，随徐卿家一同去准备。” “是，皇上。” 于是，徐闻和卓平两人，随着张天一同离开，准备回府杀鸡宰羊去了。 一殿君臣，用羡慕的眼光看着两人离开。 至于国家军政这些小事，哪里及得上为上仙准备熟食重要。 ………… 出了皇宫。 说到熟食，张天突然想起净身堂的老中少三人。 过去了这么久，不知他们养的阉猪现在如何了？ 离上次传授他们阉猪技术已经大半年过去了，就算是小猪仔应该也不小了。 此次出行，刚好杀一头猪，做成种种方便携带的美食。 像什么卤猪蹄、锅包肉、扣肉、红烧肉之类的，太久没吃了，光是想想就流口水。 张天道：“卓平，那净身堂的人在哪里？不知猪养好了没有？” 卓平道：“仙师，听说净身堂在临安城外租了一块地，弟子不方便出城，倒没去过。” “不如弟子马上去叫他们进城拜见仙师？” 张天想了一下，道：“如今尚是早晨，咱们出城散散步吧。” 张天口里说的是散步，心里想的却是杀猪菜。 张天是城里的孩子，从小到大没有什么机会去农村生活。 后世看过不少农村人过年的杀猪饭视频，做得那叫一个香呀，光是想想就流口水。 跟在一旁的徐闻和卓平面面相觑。 仙师这个表情他们再熟悉不过，每次出去寻找美食都是这个神色。 那带有腥味的猪肉真的那么好吃么？ 铁东驾着马车，载着张天、徐闻、卓平三人径直向城外走去。 卓平知道净身堂的大概位置，指引马车去到城外一处村落。 到了村外大路。 卓平下车，向路边田里的一个农夫施了一礼，问道：“老丈，村里可是有人专门在养猪？请问是哪间屋子？” 路边的人见马车气势不凡，纷纷停下手里的活，直直地望向这边。 卓平身上的服饰虽然不显贵气，但布料极好，一看就知道普通人穿不起。 下人尚且如此，那马车上的人可想而知。 那老农不敢怠慢，急急扔下锄头，作揖回礼道：“贵人，你们是来找那几个养猪的阉人的？” “是的，老丈。” 老农急忙道：“贵人，我们村跟那阉人没关系。我们没有亵渎上仙。” 旁边的田地有个在耕作的妇人叫道：“当初村正就不该将地方租给那些阉人。” “如今有贵人寻上门来，还不知是何祸事呢！” 老农道：“王家娘子，你少说两句，贵人上门，不一定是祸事。” 妇人声调拉高几度，又叫道：“哼！不是祸事难道是好事？有好事轮得到那几个阉人？” “若是有好事，那几个阉人就不会沦落到这乡下地方，养那不值钱的贱猪。” “也就我们乡下人才吃那贱肉，城里贵人，谁看得上一眼？” “为了阉人几个臭钱租地，如今亵渎上仙，大大的不该。” 卓平耐心听完，道：“大娘放心，我们前来就算不是好事，定然也不是祸事。” “不知你们说的亵渎上仙是何缘由？” 那农妇正要说，老农急忙咳嗽一声，压低声音道：“平时村里的家长里短说了就说了，这亵渎上仙的事，莫要到处宣扬，坏王家村的名声。” 农妇嘴里嚅动了一下，最后说道：“贵人，那几个阉人已经不在村里。” “若是想知道，可去临安府衙门问一下。” 卓平急道：“那他们养的猪呢？” 卓平不在乎净身堂那几个人的去向，但猪可是为仙师而养。 仙师还专门出城一趟过来看，可想而知，那猪在仙师心中分量不低。 农妇道：“那几头猪亵渎上仙，被衙役打死了，埋在山沟里。” “啊？”卓平大为意外，“养几头猪而已，怎么亵渎上仙了？” 但老农和农妇再也不肯说。 路边的农夫农妇，纷纷收回目光，故作专心在地里刨着，目光却有意无意望向这边。 张天在马车里道：“卓平、铁东，你们去找这条村的村正问问清楚。” “是！” 铁东从马车上一跃而下，和卓平一起朝村里快步走去。 不一会。 铁东单手提着一个老头出来，往马车前一抖，道：“站好，上仙问你话。” 老头本来害怕得颤抖，一听这话反而不抖了，道：“壮士，莫要开玩笑。上仙怎么会来我们这小村庄？” 张天掀开布帘，露出脸道：“老丈莫怕，我们找你来是想问问，那净身堂的养猪几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村正老头又是震惊又是怀疑：“您……您真是上仙？” 虽然认得张天的人很多，但多是临安城的人。 这城外村庄的农夫，难得进城一次，就算进去了，也未必遇得上张天出来逛街。 至于看过张天本人的，也不敢将张天描述得太普通。 否则，就算不被人扣上个“大不敬”的罪名，也会被人笑话。 上仙外貌穿着岂会像个凡人那么普通？ 必然是你有眼无珠，不识上仙金身，看不出上仙不凡之处。 为了表示自己不是“有眼无珠”，普通人口口相传，都会加上许多特效。 就连铁东，因为有了一个“金臂神将”的外号，一般没见过他的人，都觉得他必然有一条手臂金光闪闪。 哪敢跟眼前的独臂马夫联系在一起。 张天微笑道：“难道在临安府，还有人敢冒充我不成？” 村正顿时双脚一软，就要晕过去。 铁东一把拉住，喝道：“王村正，你若敢晕过去不答上仙的话，我就叫来十个大汉，轮流给你渡阳气，嘿嘿嘿……” 老村正被吓得一个激灵，反倒吓得不敢晕过去了。 若是大庭广众之下被十个大汉“渡阳气”，那可真是晚节不保呀。 张天见状，不由得有些感叹。 原本自己出门，还不屑于用化名，觉得时间久了，大家就习惯了。 如今看来，用真名反而麻烦。 没见过自己的，光是让他们相信自己是“上仙”就极为麻烦。 总不能每次自我介绍，都飞上半空转一圈吧？那跟耍猴有什么区别？ 还不如直接用一个普通的贵人身份，省得解释。 张天和颜悦色安抚了一阵老村正，才从老村正口里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 没想到，鲁迅先生说的古代封建社会“吃人”事件，被自己遇上了。 第379章 亵渎 净身堂的老中少3人，学会了阉猪技术后，就在城外寻找一处地方养猪。 找了一圈，最终找到王家村。 王家村的人虽然看不起阉人，但净身堂肯给租金，而且只租一些种不了粮食的荒地。 王家村自然不能跟银子过不去。 于是，谈了一些基本的条件，就将一片荒地租给了他们。 租好地方后，净身堂的人就买入猪仔，开始阉割养殖。 王家村的人，见净身堂的人不去养鸡养羊，反而养这些卖不起价的土猪，心中更加鄙夷。 阉人已经被人看不起了，没有身份的阉人，更是被万人踩。 王家村的人不去提醒净身堂的人，猪肉不值钱。 只等着他们把猪养大之后出栏，卖不了钱的时候看笑话。 但渐渐的，大家发现不对劲。 净身堂三人，照料起猪来，比照料人还要细心。 养的那几头猪，每个都洗得白白净净的。 吃的东西比普通村民还要好，不是米饭就是细料。 平时跟村民买一些蔬菜喂猪，都挑一些新鲜完好的。 一些粗叶子、烂叶子宁愿自己吃，也不会喂给猪。 而且，那几头猪也不是养在猪圈里，而是养在房子里，睡在床上。 若不是亲眼所见，还以为净身堂三人在伺候主子呢。 听到这里，卓平微微点头，道：“他们三人倒是有心。” 卓平是从底层奴才爬上来的，知道做奴才在主子前做到恭敬不难，难的是在背后都将主子的话放在心上。 净身堂三人得授阉猪技术，为张天养猪。 觉得不能辜负上仙一片恩赐，得竭尽所能，将猪养得好好的。 自然，不能像普通村民那样，将猪放在污秽之地来养。 “然后呢？”卓平问道，“他们养猪养得好好的，跟亵渎上仙有什么关系？” 村正道：“贵人，您有所不知。” “那三个阉人，不懂养猪就罢了，还给一头比较大的猪戴上大红花。” “他们在屋里做了一个上仙的牌位，每日更换新鲜瓜果供奉。” “后来村里人有人听到，好像说……好像说……” 徐闻道：“直说无妨，恕你无罪。” 村正这才小心翼翼道：“有人听到，他们似乎在对着猪喊上仙……” “然后呢？”徐闻问道。 徐闻等人知道净身堂的人不会对着猪喊仙师之名，肯定是商量着如何供奉给仙师。 只是村民隔墙偷听，听一半漏一半，有所误会罢了。 村正道：“那阉人亵渎上仙，我我们王家村自然得报官了，以划清界线。” “后来，衙役过来将他们抓了去，养的那几头猪就统统打死，埋在山沟里。” 徐闻道：“他们三人，就没有为自己辩解吗？” 村正道：“辩解了，他们说是养猪给上仙吃的。” “这下子连衙役都怒了，骂他们亵渎上仙，上仙是天仙下凡，岂会吃如此贱肉。” “后来……后来就将他们锁到衙门里去……” 这倒不怪衙役误会。 猪肉虽然很早就出现在华夏历史之中，但在这个时代，大家更喜欢羊肉。 就连喜欢吃猪肉的苏轼，在他所写的《猪肉颂》里还留下这么几句诗： “黄州好猪肉，价贱如泥土。贵者不肯吃，贫者不解煮。” 只要有点身份财力的人，都不肯自降身份，吃此贱肉，怕被人瞧不起。 更何况普通人眼中高高在上的仙人了。 “哼！”卓平冷冷一笑，“他们出宫之时，有宫里给的遣散费，想必那些银子你们也收了吧？” 村正眼色一慌，道：“贵人，那些银子只是当作租金……” “你们好大的胆子！” 卓平曾经是阉人，知道阉人一旦出宫，会受到世人何等的冷眼。 之前净身堂三人不敢回乡，正是怕宗族将他们吃干抹净。 没想到得了仙师的传艺，在临安府外租个地方谋生，依然落得如此下场。 这里面，或许有他们认为的亵渎上仙之事，但更大可能，是盯上了净身堂的银子。 否则，净身堂的人养几头猪而已，他们老是去听人家的墙角干什么？ 所谓亵渎上仙，不过是一个好用的借口罢了。 村正急忙跪下道：“贵人，我们愿将那银子奉上，就当是不要这租金了……” 卓平气道：“谁要你的银子？那猪是为仙师而养，你们当真胆大包天！” “啊？！”村正瘫软在地。 又是惊恐又是不敢相信。 张天全程看在眼里。 忽然想起鲁迅先生说的： “我翻开历史一查，这历史没有年代，……仔细看了半夜，才从字缝里看出字来，满本都写着两个字是吃人！” 在这个时代，没有可供依靠的族群，最终的结果很可能是被其他人吃干抹净。 正如在古代很常见的“吃绝户”。 一旦一户人家没有儿子继承香火，不但家里的财物粮食被借着办丧事的由头吃喝一空。 就连孤女寡母，下场都可能极其凄惨。 轻则被赶走，重则甚至会被卖掉。 出了宫的阉人没有后代，没有依靠，更是万人踩的对象。 当初净身堂的人舔着脸去求卓平，就是想求得一份庇护，在这个社会中活下去。 而这份庇护，可能需要他们上交一部分收入才能够换来。 遇上这么一摊事，张天也没兴趣想美食了，道：“回城吧。去临安府衙门，叫他们放人，希望他们还活着。” 直到马车离开。 王家村的村正和村民还恍恍惚惚的，不敢相信刚才见的人是上仙。 张天的马车出现得太平凡，平凡到不符合他们的想象。 ………… 回城途中。 卓平见张天的脸色不好，轻声道：“仙师可是对人心失望？” 张天看了一眼卓平。 论揣摩人心，卓平果然要比徐闻高上几个档次。 张天道：“你有何话要说？” 卓平道：“仙师，人心自古如此，善恶难分。” “那王家村平时憨厚老实，若是有了诱惑，立马就变得贪婪奸诈，懂得借刀杀人，抢夺钱财。” “弟子在宫中数十年，这种事见得多了。” “平时和其他内侍来往，若是没有利益，尚且能够信三分。” “若是有利益当头，任他们说得掏心掏肺，但凡信了一分，恐怕弟子早已陷于万劫不复之地。” “利益当头，掏心掏肺？”张天忽然想起吐蕃的上古苯教。 那教主说只要联系到苯教神明，就肯将神器送给自己，恐怕事情没有他们说的那么简单。 张天问道：“卓平，假如我是外域神明，大家都知道我法力无边。你作为中原之人会如何做？” “这……”卓平道，“即使仙师是外域神明，也不妨碍弟子再次拜入仙师门下。” 张天骂道：“你少拍马屁。” 坐在车头的徐闻道：“弟子倒有一些想法。” “说吧。” 第380章 太牢之猪 “是，仙师。”徐闻道，“临安府身为帝都，时不时会有色目人来做生意，得以知晓一些国外神明。” “若是真有国外神明，弟子非但不会心生敬仰，反而心存警惕。” “必要之时，会使用种种手段，阻止国外神明入驻华夏。” 张天道：“难怪当初天金国屡教不改，恐怕他们也对我没什么敬畏之心吧。” 卓平道：“天金不敬仙师，不识天数，合该他们灭亡。” 张天懒得理卓平的马屁。 他做了几十年的奴才，难免有一些坏习惯改不过来。 想到天金国受中原文化影响很大，尚且如此。 那么离中原更远的吐蕃，恐怕对自己这个上仙更没有什么敬畏可言了。 这也符合人之常情。 不是自己文化中的神明，总感觉敬仰不起来，甚至觉得对方的信徒愚昧可笑。 就连上古苯教教主，跟自己说话的时候，也没有中原人的恭敬。 此行去吐蕃，不但要小心，还得想些办法，收服他们才行。 ………… 如此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终于来到临安府衙门。 当张天的马车停在衙门大门时，吓得里面一阵鸡飞狗跳。 不一会，知府率领衙门上下，齐齐出门迎接。 “临安知府罗大全，恭迎上仙！” 张天问道：“你姓罗？上次那个姓滕的知府呢？” 徐闻在一旁低声道：“仙师，上次关押二叔的滕大人，因为贪污罪被革职查办，贬到岭南去了。” “如今这是第三任知府了。” 张天没想到临安知府换得这么快，自己来到这个时代不过3年，就换了三任知府？ 不过，张天不关心这些，只是随口一问。 临安知府罗大全道：“上仙光临，不知有可训示？” 张天淡淡道：“净身堂的三人，听说关在你们这里。” “正是，上仙！他们亲口供认，说养猪给上仙吃，亵渎之罪确凿无疑。下官判了他们五年牢狱。”罗大全道。 罗大全心中又是疑惑又是惊喜，感觉自己终于逮到机会在上仙面前表现了。 只是有些奇怪，这等小事，上仙怎么亲自前来？ 但接下来的话，却吓得他直出一身冷汗。 只听张天道：“他们没有说谎，确实是我叫他们去养猪的。把他们都放了吧。” “啊？！”罗大全心中一颤，“下官惭愧，断案不明，这就立马去将他们请出来。” 张天对徐闻道：“他们打死那几头猪，还有王家村吞没的钱财，你跟进一下。” “是，仙师！”徐闻正色道。 罗大全顿时心中满是绝望。 尽管自己小心翼翼，不敢得罪临安府的任何权贵，想避开前任的坑。 没想到呀，随便抓的几个落魄阉人，居然是上仙的人。 这下子，比得罪整个临安府的权贵更加绝望。 恐怕罢官都是轻的，死后还不知道在阎罗王哪受什么罪呢。 张天原本还想着吃一顿后世美食，没想到乘兴而来，扫兴而归。 回到府中，就懒得出门，专心准备吐蕃的事宜。 徐闻、卓平这两天也没有上朝，而是在张府专门杀鸡宰羊，做成可以保存一段时间的熟食。 ………… 事情传回到朝廷。 安佑帝和百官大为不解。 怎么上仙为了这种贱肉，还专门出城一趟，亲自过问？ 若是为了口腹之欲，随便交代一句不就行了？ 难道猪肉还有什么玄机不成？ 一位文官出列道：“皇上，臣有一言。” “直说无妨。” 文官道：“《国语》有云：天子食太牢，牛羊豕三牲俱全，诸侯食牛，卿食羊……” “春秋之时，猪与牛羊并列为太牢，乃天子之食，可见其并非贱肉。” “据诸位大人推测，上仙可能在春秋战国之时下凡过，恐怕是怀念当时的口味了。” “嗯……”众人微微点头。 之前大家就根据张天说的许多“蛛丝马迹”，推测他可能在春秋战国时生活过。 如今根据《国语》中的记载，再联系到张天这两天的举动。 一切似乎就说得通了。 上仙这是想吃上古时期的“太牢”之食了。 安佑帝脸带愧色，道：“上仙助安朝开疆拓土，朕无以为报，却连上仙口腹之欲都不能满足，还要上仙亲自去安排，朕甚为惭愧。” “诸位，可有谁知道临安有善养猪者？安排人去协助前净身堂的人，为上仙养猪。” “这……”一大群官员面面相觑。 他们身为朝廷高官，哪里知道谁懂得养猪？ 最后，还是大司农闻作民道：“回皇上，司农寺有人研究养殖之法，虽然未养过猪，但养殖皆有相通之处。可安排他们前去。” 安佑帝点头道：“可！” ………… 张天没想到自己随兴的举动，朝廷居然专门为自己养起猪来。 猪阉过之后，肉无腥味，口感极佳，顿时大受欢迎。 无意中振兴了一条庞大的产业链。 随着土豆、玉米的不断扩大播种，百姓手中有了更多的余粮，刚好可以用来养猪。 一时间，猪肉成了安朝普通百姓最大的肉食来源。 而那些阉猪、养猪、杀猪的行当，自然而然的，就拜张天为祖师。 这三个行当的人虽然不能说大富大贵，但收入在普通百姓中算是高的了。 基本上不缺肉食，生活远比普通人过得要好，。 传说张飞就是一个杀猪屠狗之辈，“颇有家资”。 如此一股力量拜张天为祖师，顺带着整个张府的人都因此受益。 到了后来动荡的年代，只要听说是张府后人逃难在外，求到这三个行当上面，基本上都能够得到照顾。 甚至能够拉起一支实力不小的义军。 ………… 张天这边。 准备了两天。 带着一大包熟食，踩着七彩祥云，冲天而起。 上到高空肉眼基本不可见的高度，就跟气球卫星对接。 用太空绳绑在气球下方，朝西面飞去。 虽然舒适度跟载人用的气球比是差了点，但整个人被太空服包裹着，倒不用担心高空寒冷。 与此同时。 北方的帝星，肉眼可见的不断西移，白日可见。 好在朝廷早有公告颁布天下，才没有造成恐慌。 但民间依然有谣言流出： 说上仙在临安府连一块猪肉都吃不上，一气之下，就回天上去了。 连帝星都想收了回去。 后来在皇帝和百官的苦苦祭拜之下，许诺供奉“太牢”的牛羊猪三牲。 于是，一个多月之后，上仙才重新回来临安府。 这个流言虽然没什么杀伤力，但也造成了一种风气。 普通百姓但凡祭拜，必定要奉上猪肉，以示契合上古之礼。 毕竟，传说中的“太牢”三牲：牛不能乱杀，肉买不着；羊肉太贵，买不起。 但猪肉便宜，再没有就说不过去了。 就怕神仙一气之下，连供品香气都不吸了，不赐下祝福。 ………… 张天没想到自己离开后，朝廷和民间因为猪肉出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 此时的他，已经携带帝星，来到了“逻些城”上空。 第381章 吐蕃平民 吐蕃上。 无论是喇嘛还是贵族王室，见到一颗大星白天可见，从东方而来。 吓得议论纷纷。 吐蕃离临安府很远，又不是安朝统治疆域，安朝的公告自然不会第一时间通知他们。 不少寺庙更是做起了法事，向帝星祈福。 张天扫描了一下地面。 决定在距离逻些城七八十里外的一处荒地降落下来。 随着身上的太空绳一解开，张天急剧下降。 等降到五六百米上空，宇航服的肩部、腰部、脚下，由小到大喷出气体。 此处无人观看，张天倒没必要搞什么七彩祥云之类的。 等安然落地，张天收回宇航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清新的高原空气沁人心脾。 在气球上挂了好几天，张天也有些闷得慌。 舒服地活动了一下手脚，然后开始慢慢朝着逻些城走去。 张天之所以选择在这偏僻的地方降落，主要是为了适应高原反应。 骤然从沿海的临安府，飞到高原上。 身体极容易因为气压差、空气含氧量减少、空气干燥等的变化，引发高原反应。 到时候可能会有一系列的症状，例如头痛、疲倦、呼吸困难等等。 若是普通人，出现高原反应恨不得身边有人照顾。 但张天身份特殊，是万万不能表现出一丝虚弱的。 若是被其他人看到仙人头痛、呕吐，甚至生病，恐怕会引发意想不到的事情。 轻则引发其他人的恐慌，胡乱猜想。 重则甚至引起一些狂徒的觊觎，铤而走险。 因此，张天既不能去找儒、道、佛三家的人，更不能直接出现在吐蕃王宫面前。 之前第二次降落在襄阳城，身体未恢复就去找张百万。 事后想想，张天都觉得自己孟浪了。 好在张百万脑补成自己是幻化来考验的，无形中省了不少事。 若是遇到胆大狂徒，或者消息泄露出去，不知会有什么危险。 一次没事，张天可不敢指望次次都没事。 尤其是在吐蕃之上，当地人看自己没有仙人滤镜，甚至有敌意。 宇航服虽然能够提供氧气，但不能在人们面前都时时刻刻顶着一个头盔。 高原反应始终需要适应的。 好在高原反应的适应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短则一两天，长则三四天就能渡过。 若是需要吸氧，张天就升起头盔，吸几口宇航服提供的氧气，缓解症状。 果然，张天刚降落不久，就开始感觉到头痛，前额和双颞部跳痛。 这是高原反应最常见的症状。 随即又感受到一阵呼吸困难。 张天强忍着难受，缓慢行走，保持轻度的活动，有助于更快地熬过高原反应。 只希望千万别发展成极其少见的高原肺水肿或高原脑水肿，那样就麻烦了。 走走停停大半天，不过才走了十几里路。 眼看就要天黑了。 张天看着远处的一间碉房，犹豫着是在野外过夜，还是去借宿一晚。 碉房是土石结构，平顶，又结实又保暖，多是吐蕃平民居住。 野外过夜，只要穿起宇航服，倒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但可能会面对藏獒、野狼的骚扰。 虽然这些野兽咬不穿宇航服，但若是过来扒拉自己，或者在附近“嗷呜”的乱叫，晚上就别指望能够睡得着觉了。 若是去借宿，就要面对人的危险。 正犹豫间，远处的碉房有人看到了张天。 一个十来岁的小孩，站在平顶上朝张天招手，嘴里还大声地喊着什么。 张天打开宇航服的翻译功能。 吐蕃人主要使用的是藏语，直到后世也是一种使用极广的少数民族语言，系统里倒是有收录。 那小孩的话，通过ai翻译过来，就是几句简单的话。 “你迷路了吗？” “危险，天黑了有狼。” 张天听了，不禁苦笑，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附近果然有狼。 随着小孩的喊声，一个身穿长袍的中年人从碉房里出来，朝张天跑过来。 看到张天服饰，中年人脸色有些疑惑，用生硬的汉语道：“中原人？” 但似乎只会这么一句，然后又用藏语问道：“中原人怎么会在这里？你迷路了吗？” 张天只好点点头，道：“是的。” 中年人奇怪道：“你能听懂？你会说吐蕃话吗？” 张天指着耳朵和嘴巴，边比划边道：“能听懂，但不会说。” 其实，宇航服里有喇嘛可以播放翻译后的声音。 但张天不想使用，以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中年人又用藏语道：“能听懂就好。这里夜里有狼，不能在外面，去我家过夜，明天再走吧。” “也好，谢谢。” 中年人道：“不用客气，你来到这里就是客人。扎西德勒。” 张天也回道：“扎西德勒。” 中年人带张天回到碉房里。 张天打量了一下，碉房多是土石结构，这个时代又没有玻璃，透光性比较差。 夜里只能靠火把来照明。 环顾一周，没有发现密宗那些邪异的法器，以及奇怪的物品。 张天心中稍稍放下疑虑。 不过，那些密宗法器虽然邪异，但普通人就算不抵触，估计也用不起。 一个妇人热情地烧起了水，冲了杯酥油茶给张天。 “谢谢。” 张天装作吹气，让智能手环沾了一些油茶，确认没有检测到有毒成分，这才敢放心地喝。 在太空空间站上，长期处于一个密封空间，空气和水极容易出问题。 例如氧气不足，其他器件出问题了散发出有毒气体，或者水被污染了等等。 因此，除了空间站本身，宇航服和智能手环也有一定的检测能力。 若是发现问题，可及时预警。 现在人生地不熟的，加上吐蕃上的密宗给张天的印象实在太惊悚，不得不小心一些。 张天没喝过酥油茶，原本还担心自己喝不惯，没想到入口咸中透香，甘中有甜，味道居然不错。 那个小男孩满是好奇地看着张天。 大概是在自己家里的原因，一点也不怕生，叽叽喳喳的问个不停。 “中原人，你是从中原过来的吗？” “是不是要去逻些城找那些中原人？” “中原怎么样的？” 张天虽然能够听懂，但不用宇航服喇嘛的话，只靠手势交流起来有些麻烦。 只得挑一些容易比划的内容，回应小男孩。 喝过了酥油茶，妇人又做起了糌粑，分给张天一份。 糌粑就是用青稞面粉，加入酥油茶、奶渣等搅拌而成的面糊糊。 在物质丰富的后世，还会加上糖等调料，以对冲青稞的咸涩味。 但在这个时代，糖是奢侈品，吐蕃的平民自然吃不起。 张天吃了两团，就难以下咽了。 于是，从衣服兜里，拿出一包油纸包，里面是一只煮熟了的鸡。 这是徐闻和卓平为他准备的。 里里外外抹了一层细盐，防止变质，再用油纸包着。 虽然吃起来会有些咸，但还可以接受，多喝些茶水对冲一下就行。 熟鸡一拿出来，小男孩眼睛都直了，手上的糌粑顿时不香了。 张天一笑，将整鸡扯成几份，递给小男孩一个鸡腿，道：“这个给你。” 中年人道：“客人，这是你的干粮，你留着自己吃吧。” 第382章 仙人东来 张天边说边比划：“你们的把糌粑分给我，我也把我的食物分给你。” “这样大家才是朋友，扎西德勒。” “扎西德勒。”中年人这才肯收下。 小男孩吃得满嘴油，最后留下一个鸡翅，道：“客人，我能不能留下一个明天吃？” 一个鸡四个人分，其实已经不多。 但对常年吃糌粑的小男孩来说，是难得一见的美味，居然能够忍得住诱惑，想留到明天。 张天笑笑道：“不用留，你现在就吃吧。明天我再拿一些给你。” 小男孩疑惑地看了看张天，道：“你的盔甲里没有了吧？” 宇航服比较紧身，缩在肩、腰、脚三个部位，在小男孩一家人眼里，只是一套比较特殊的盔甲。 张天又没带包袱，除了刚才那个烧鸡，一眼看来，确实放不下多余的东西。 张天也不解释，比划道：“等太阳升起来，你就知道了。” 小男孩这才将剩下的那个鸡翅吃掉。 ………… 一夜好睡。 再简陋的床，也比包在宇航服里睡得舒服。 天亮后，张天神清气足醒来，高原反应已经完全消失。 妇人一早起来烧水，做好糌粑和酥油茶。 张天吃完早餐，临别前，对中年人一家比划道：“扎西德勒。” “谢谢你们的款待，我要去那边的逻些城。” “不知能做些什么报答你们？” 小男孩叫道：“客人，你昨天晚上说给太阳升起之后，送我一只熟鸡的。” “要有礼貌。”妇人轻拍小男孩，“不要问客人要东西。” “噢……” 中年人双手合十，道：“中原客人，既然你是安朝那边来的人。” “我有一个女儿，叫卓玛，前些年粮食不够吃，卖给了逻些城一个叫索朗的贵族。” 张天问道：“你是想叫我将她赎回来？” 卖女儿这事虽然为人不耻，但看中年人一家，连招待客人也只能用糌粑，真的是在生存的边缘挣扎，倒不好说他们什么。 中年人道：“不用赎回来。赎回来恐怕还得跟着我们饿肚子。” “客人既然是中原人，能不能叫中原使团买下她，送到金珠扎仓去。” “听说那里能够吃饱，做得好了，还能恢复平民身份。” 金珠扎仓就是中原使团的驻地，此时应该已经有几千名农奴了。 在逻些城周围的农奴和平民之中，颇有名气。 张天比划道：“好，只要她还活着，我就保证她能够到金珠扎仓，并且赐予她平民身份。” “你们将来若是有困难，可到逻些城找中原使团，报上我的名字，他们会给你们帮助。” 中年人问道：“请问客人叫什么名字？” “张天！” 说完，张天向妇人、小男孩微笑点头，然后离开。 小男孩最后忍不住问道：“客人，我的鸡呢？” 张天头也不回，“哈哈”一笑，手指天空道：“你看看天上。” 小男孩一家三口抬头望去。 只见一个小降落伞，下面挂着一个油包，从天上袅袅而降。 等小降落伞落在三人眼前，小男孩急急上前，打开一看，果然是一只抹着细盐的熟鸡。 妇人急忙拉着小男孩，匍匐在地，行了一个虔诚的大礼。 “从天下恩赐食物，这是中原来的金珠大人！快……快给金珠大人行礼。” 望着张天身影直到消失，妇人一家三口才从地上起来。 能够从天上恩赐食物的，只有传说中法力无边的仙佛，救苦救难的菩萨（金珠）才做得到。 等到冈仁波齐斗法结束，此处成了不少新信徒的朝圣之地。 小男孩一家的命运，因此而彻底改变。 当地开始流传一个故事： 传说只要足够虔诚，天上的金珠会给信徒赐下食物，以祝福他们。 至于这些食物，自然不是什么天上神仙赐予的。 只是张天从临安府带过来的熟食罢了。 徐闻和卓平杀了几只羊，还有二三十只鸡。 煮熟腌制，又抹上细盐防腐，再用油纸层层包裹好。 这么多食物，有一百多斤，张天当然不可能背在身上找罪受。 于是，就用布料制作了一些小降落伞，分批绑在气球卫星上面。 什么时候需要吃了，打一个响指，气球卫星上面的机械手就会剪断绳子，将鸡羊肉扔下来。 相当于一个移动的粮食仓库。 只是气球卫星上没有冰箱，不同当初带上九重天的那批食物能够冷藏，不知能够保存多久。 不过，张天不是很在乎。 在地面上还怕饿死不成？顶多是吃的没那么好罢了。 ………… 行至日落时分。 张天已经来到了逻些城外。 远远就看到一座红、白两色的宫殿群，建于山上。 整个建筑群占地辽阔，布局严谨，错落有致，显得神圣无比。 山下一大群人，摆着繁杂的仪仗，肃容以待。 看到张天出现在视野，马上有人策快马上前。 待看清张天面容后，马上的人急忙勒马停住，翻身下马，匍匐在地。 “属下禁军总旗闻化石，拜见上仙。” 张天对他有点印象，道：“上次与白道长斗法，你出来演示武道的大内高手？” 闻化石激动道：“原来上仙记得属下！上仙面前，不敢称高手。” “起来吧。”张天道，“你能被皇上挑中来学我的太极拳，在禁军中想必出类拔萃，不必过于自谦。” “谢上仙夸奖。” 张天看着前方的仪仗，有中原使团的，也有吐蕃的。 “你们这是干嘛？” 闻化石道：“安朝使团，及吐蕃王室，前来迎接上仙。” 张天有些疑惑：“我从天上而来，安朝的信使应该没有我快，你们怎么知道我要来？” 闻化石道：“紫阳门下弟子刘奉真，见帝星现身于吐蕃，白日可见，于是起了一卦。” “说紫气东来，必是上仙前来，让我等前来迎接。” “这刘奉真会的东西倒不少。”张天道。 张天也不知道刘奉真是算出来的，还是猜测推理出来的。 反正他跟白玉蟾和紫阳真人稍稍聊过八卦的内容，比《悟真篇》的“炼神还虚、炼虚合道”还难以理解。 而且准确率实在不怎么样，张天就没有兴趣学了。 至于刘奉真说的“紫气东来”，也不知道是一种形容词，还是真的会望气之道。 反正张天看不到自己身上有什么“紫气”。 至于刘奉真为什么不去冈仁波齐，张天估计逻些城这边需要有人主持工作。 必然得安排人留下，刘奉真、闻化石就在其中。 闻化石道：“上仙，属下失礼，先去通知他们准备好迎接上仙。” “好，你去吧。” 闻化石这才重新骑上马，往仪仗团边跑边喊道：“上仙降临，诸位迎接！” 第383章 迎接 安朝使团这边，只是肃容以待。 他们深知张天的规矩，并不需要下跪以示诚意。 而吐蕃那边，则是音乐和诵经声同时响起。 王宫的乐队在奏乐，赞普的御用喇嘛则在诵经。 一些地位比较低的贵族和信徒，直接就匍匐在地上，嘴里在祷告。 逻些城附近的贵族、喇嘛、信徒，都已经被中原三教折服。 自然不敢对中原来的仙人不敬。 张天面朝落日，迎着人群，不急不徐地走来。 整个人像是渡了一层金光似的，有一种莫名的神圣感。 只是，这里是布达拉宫。 每天的落日照在红、白两色的宫殿上，喇嘛身上，行人身上，当地的吐蕃人见得多了。 胖子赞普见张天像个普通人一样走路过来，忍不住对身边的宰相赤杰拔道：“宰相，这位真的是中原仙人？他为什么不飞呀？身边怎么也没仪仗随行？” “嘘……”宰相吓了一跳，“赞普，切勿对仙人不敬。” “中原仙人喜欢游戏人间，时常像普通人一般探访民间，尝遍天下美食。” “若是遇到心善之人，还会助人开窍，赐下祝福。” “赞普切勿被外象迷惑。” “噢……”胖子赞普不置可否。 相较而言，他还是更喜欢慧圆方丈那种七彩神光护体的异象，看起来更有冲击力。 宰相看得心里着急。 生怕赞普待会不懂事，开口请仙人给他展示仙法。 眼前的仙人看着性子温和，但也曾一怒之下，发动天地磨盘，单人灭了天金国最后的数十万大军。 赞普常年深居王宫，这些情报都是当故事来听的，哪里体会得到那种绝望的压迫感。 宰相道：“赞普，中原仙人有谛听之术，可听人心声。待会心中保持恭敬，切莫胡思乱想。” 胖子赞普道：“哦，对，你一提我想起来了，他好像用谛听之术断过案。” 宰相一看赞普神色，就知道他并没有听进去，反而有些顽童的心理。 很多小孩拜神时，都会被父母教育心中要虔诚。 但不少顽童则会胡思乱想，心中对神灵说一些乱七八糟的话，想验证神灵能不能真的听得到他们的心声。 宰相不说还好，一说赞普反而想起了这件事。 张天走到近前，奏乐声、诵经声渐渐停止。 “紫阳门下刘奉真，见过上仙。”刘奉真打了个稽首。 “吐蕃赞普，拜见中原仙人。” “吐蕃宰相赤杰拔，拜见上仙。” 几位代表人物一一向张天行礼。 张天微微点头：“嗯，你们好。” “宰相，我们又见面了。” 宰相赤杰拔道：“原来上仙还记得外臣，臣不胜荣幸。” 一般来说，上下级关系，自称“下官”。 只有面对君王时，才自称“臣”。 张天在安朝的地位，不是皇帝，更胜皇帝。 一般官员见了他，都自称“臣”，显然是将张天奉为与皇帝同样的高度。 也不知道是官员自发叫的，还是安佑帝安排的，张天反正不在乎这些细枝末节。 张天看了宰相一眼，笑道：“宰相，前不久我们还在临安府见过，我的记性还没那么差。” “是，外臣谢上仙记挂于心。”宰相微微紧张。 上次见面，张天可是当着他的面，跟满朝文商量着如何“灭佛”的。 还问他有没有兴趣当赞普。 宰相回到吐蕃，可不敢跟胖子赞普直说。 只说打了败仗，需要给安朝陪罪，代价之一就是允许中原三教上高原传教。 三教之中有佛教，跟吐蕃密宗系出同源，赞普和吐蕃贵族倒没排斥。 宰相道：“上仙，赞普他诚心向道，想邀请上仙入宫讲法，不知上仙可否恩准？” 张天看了一眼胖子赞普，道：“我这次来吐蕃，有一些事要办，事后若是有空，再去王宫。” 张天走了一天的路，正是适应高原气候的过程中，只想找个地方休息，哪有空去给他们讲什么法。 礼貌的拒绝了宰相的请求后，张天转身与刘奉真等人离开。 只不过，在中原使团眼里是礼貌，但在吐蕃赞普等人眼里，就是有轻慢了。 实在张天出场时太没有威势，无法令人生起敬畏之心。 就像吐蕃贵族都知道安朝皇帝很尊贵，但安佑帝如果像张天这样，孤身一人，走路而来。 恐怕人们也很难在情感上，将他视作九五至尊顶礼膜拜。 如果安佑帝带着庞大的仪仗队，还有无数禁军护卫，那效果就截然不同了。 人心有时就是如此奇怪。 不过，张天不在乎吐蕃之人怎么想，能够当面说几句客套话就已经足够了。 ………… 张天这边。 带着中原三教的队伍，往驻地而去。 路上，张天与刘奉真边走边聊。 “刚才听闻化石说，你还能看到紫气东来？” 刘奉真道：“贫道跟师父学过望气之术。” “这几日贫道见东方天空紫气满天，与帝星交相辉映，一同西行。” “如今这世上，有如此庞大气运者，非上仙莫属。” “是以贫道猜到上仙要降临吐蕃。” 张天有些好奇，问闻化石道：“你能看到吗？” 闻化石道：“属下学的是武道，不通道法，肉眼凡胎的，看不到上仙身上仙气。” 张天心里吐槽，别说你了，我自己也没看到自己身上有什么紫气。 只不过望气之术，在华夏传承数千年，流传甚广。 张天不懂，现在已经不敢用理科生的思维贸然否定，认为只是封建迷信了。 张天问刘奉真：“现在呢？你还能不能看到？” “得罪了，上仙。” 刘奉真双眼半闭，用余光扫了一眼张天。 然后道：“贫道惭愧，上仙当面，却什么也看不出来了。” “听白道长所言，上仙可像壶子先贤那样，隐匿气机。” “上仙此时想必已经收敛气机，故意想考究贫道。” “贫道学艺不精，见笑了。” 一旁的闻化石道：“刘道长，上次斗法，白玉蟾仙长都说识不破上仙的隐匿之术。” “只说上仙在施展雷法时，才能看出气机与天地相连。” “刘道长看不出来不必自谦。” “原来如此。”刘奉真顿时心安理得，“上仙果然仙法无边。” 白玉蟾是和紫阳真人一个级别的，无论是辈份还是修为，都要比刘奉真高一个层次。 连他都看不出来，刘奉真就没什么好惭愧的。 只是觉得上仙仙法精妙，凡人所不及也。 这种事，张天想解释也解释不清楚，干脆由他们随便想象。 不过，他倒是对望气之术有些好奇。 “那个望气之术，该如何个望法？” 第384章 望气之术与光谱 刘奉真看了周围一眼，有些犹豫。 此时中原使团数十人簇拥在周围，这等道门秘法，刘奉真实在不想宣之于众。 但张天亲自开口，又不敢不答。 张天看出他为难，道：“只是随口一问，若是涉及师门秘密，不方便的话就不用说了。” 刘奉真道：“是贫道修行不够，心胸未开阔。” “师父连《悟真篇》都能广为传授，区区望气之术，自无不可。” 接着，开始娓娓道来： “修炼望气之术，得先内修真气。” “真气充盈者，望气方能感气，感气才可通气，通气则神明，神明而妙觉……” “每日红日初升，以第一缕紫光初见时练功为佳。” “面向大日微视，似看而非看，入静反观，目注而内练，采太阳之灵气由眼入身……” 刘奉真边走边说，周围的人都悄悄走近几步，将耳朵凑近聆听。 如今沾上仙的光，能够听到道门高人亲自传授道法，不听那就走宝了。 不管以后学不学得会，先听了再说。 若是以前，张天肯定听得一头雾水。 现在跟紫阳真人学过《悟真篇》后，体内真气充足，倒是能够明白个大概。 等刘奉真说完，张天问道：“对了，成功率如何？” “这……”刘奉真迟疑，“这与使用之人的修为，还有观察对象的气机强弱有关，难以判定。” “嗯……”张天不置可否。 这种道法，不确定性太大，实在不符合他理科生的思维。 后世的科学，讲究一个确定性、可重复性。 像这种飘渺不定的道法，张天本能的有些抗拒。 先收录入系统，每天早上锻炼的话，有心思再练练。 刘奉真见张天神色淡然，问道：“不知上仙可有指正？” 张天道：“这种望气之术，依赖人眼和修为，不确定性太大。” “若是有仪器能够确定的捕捉到这些气机，将之量化，那实用性就大大提高了。” “据我所知，白光之中，其实隐藏着七种颜色：赤、橙、黄、绿、青、蓝、紫……” 张天将光谱的知识简略地跟刘奉真提了一下。 同时解释了一个常见的误区，就是物体的颜色，实际上是由反射光或透射光的颜色所决定。 而不是物体本身发出的。 这个概念，在古人看来，是颠覆性的。 至于望气之术看到的颜色，跟光谱之中的多种颜色是不是同一个范畴的东西，张天不确定。 但都是从人眼看到的，按理说应该有办法将之量化。 刘奉真听了，身体一震，嘴里喃喃道：“光谱？万物之色只是反射而来？” “制作法器……用法器代替人眼和修为……原来如此……大有可为……大有可为……” “谢上仙指点！”刘奉真郑重地向张天行了一礼，“上仙一言，胜贫道修行半生。” “嗯，好生参悟。不明白的可来问我。”张天仙里仙气道。 张天选择去道教的地方住宿。 一回到道观，刘奉真告罪一声，就钻进房间研究去了。 第二天一早。 刘奉真就对着太阳还未升起的东方，左右两只眼眯来眯去，不知道在试验什么。 待红日初升，刘奉真还对着一缕缕的阳光，伸手去捏。 仿佛那是一条条有形有质的细线，想探究其中的奥秘。 张天由得他去。 光的本质，直到后世都没有完全探究明白。 在这个时代，随便一个知识点，就可以研究一生。 不过也有好处，但凡总结出一些突破性的成就，头像和名字将来都是能够印上学生课本，要记忆背诵的。 ………… 吃过早饭。 张天叫来闻化石：“你联系一下上古苯教，我欲去三十三天峰，看看他们的神器。” 闻化石道：“上仙，我等并无上古苯教的联系方式。” “上次苯教教主留言，只需到三十三天峰前放烟，他们即会有人出来。” “那就先去三十三天峰吧。”张天道。 张天带着刘奉真、闻化石，还有一个佛门弟子，算是一家选一个代表。 然后坐了半天马车，来到了三十三天峰前。 此时已经是夏季，加上三十三天峰上次被张天的光柱乱扫一通，引发雪崩。 山上基本上不见积雪，反而不少地方长出绿色植被来。 山下的那间密宗寺庙，连同那些用人制作的法器，仍然埋在泥土之下。 只有庙宇顶部的角落，露出在泥土之上。 闻化石从马车上拿下一块烟饼，放在山前，引火点燃。 烟饼发出一股白烟，摇曳而上。 不一会，半山上突然出现一道人影，头着鬼头面具，身穿黑色长袍，朝山下走来。 不过，根据扫描数据，应该不是原来的那个教主。 上次通过千里眼与上古苯教教主聊天时，张天顺便扫描了他的一些数据。 即使戴着面具，只需要对比一下身高、体格等数据，就能够分辨出来。 苯教教徒来到张天一行人面前，操着生硬的汉语道：“何人求见？报上名来。” 闻化石上前一步：“我安朝上仙，前来登峰，不是求见。你是谁？见我朝上仙，为何不拜？” 见闻化石语气不善，苯教教徒似乎没有生气。 打量了张天一眼，道：“你就是中原仙人？有何证明？” “哼！”闻化石冷哼一声，“上仙还需要向你们证明吗？” 苯教教徒道：“教主去冈仁波齐神山之前有过交代，只能请真正的中原仙人进去。” “如果不能证明，请恕我不能带你们进山。” 闻化石正要说话，张天摆摆手阻止。 闻化石见状，迅速退后。 刚刚见面时，有些丑话上仙不方便说，自然得他们这些下属开口，以维护自己一方的威严。 张天伸手，“啪”的一下，打了一个响指，道：“这样可以了吗？” 话音一落。 只见一道庞大无比的光柱，从天而降。 就射在众人前方那密宗寺庙故地里。 光柱炽热无比，隔着数十米，仍能隐隐感受到热量传来。 地面的灰尘被激起，又被热量烧得通红，化为无数红点，飘浮在光柱周围。 更给光柱增添几份梦幻气息。 随即，张天手一牵引。 光柱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拉动，朝众人缓缓划来。 第385章 卍字符号 苯教教徒身形一颤。 若不是他戴着鬼头面具，大家就能看到他震惊的脸色了。 光柱是从山前划过来的，他离得最近。 眼看着光柱越来越近，已经能够感受到空气中的火热，裸露在外的皮肤一阵火辣。 苯教教徒终于忍不住，向前急走了十几步。 前脚刚走，后脚光柱就扫过他刚才站立的地方。 唯有刘奉真、闻化石等人，纹丝不动。 他们深知上仙性子温和，不会胡乱杀人，此举只是立威。 就算刚才苯教教徒不走，光柱也不会真的将他扫中。 果然，光柱快到眼前，忽然一转。 直接旋转了一个九十度，朝外划去。 大地为纸，光柱为笔！ 在地面来回划动，烧出一个焦黑的巨大符号。 众人一看，是一个“卍”字！ 众人正好站在这个巨大的“卍”字中间交叉点。 “卍”字符号来自梵文，意为吉祥万德之所集，藏语中叫做“臃仲”，汉语则读“万”。 这个符号流传甚广，自上古就在各个文明中存在。 不管是在印度阿利安文化、波斯文化、斯拉夫文化，还是中国马家窑文化（年代约为公元前3300年-前2050年）等，都出现过这个符号。 在佛门之中，又叫做佛祖心印。 通常会在如来佛祖雕像的胸前，凸显拓刻出一个金色的“卐”。 无论在哪一个文化中，都是代表着非常正面的寓意。 在二战之前，“卍”和“卐”一般没有严格的区分。 直到希特勒的出现，给“卐”这个符号染上了一层极端血腥的色彩。 二战过后，大家就将“卍”和“卐”区分开来。 一般来说，“卍”字仍然保留原来的含义。 而“卐”字，通常是代表着纳粹，要尽量避免出现在不恰当的场合。 张天在查阅苯教历史的时候，看到“卍”字符号出现在欧亚大陆的各个文明。 甚至比许多文字出现得还要早。 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上古有一个文明，影响到了欧亚大陆各个地区的发展。 随着“卍”字符号划完，光柱骤然消失。 张天微笑地看着苯教教徒。 苯教教徒深呼一口气，从震惊中醒了过来，态度终于有了很大转变。 微微一弯腰，语气恭敬道：“中原仙人，请随我来。” 张天等人，刚离开不久。 远处就有一匹快马跑了过来，看到地上的巨大的“卍”字符号，又急忙回去禀报赞普和宰相。 过了不久，赞普和宰相带着护卫队，急急地来到“卍”字符号面前。 看到中原仙人显露神迹，自己却不能当场观礼，胖子赞普大为惋惜。 “宰相，为何中原仙人去苯教的山峰，在苯教教徒面前显露神迹，却不肯来王宫传法？” 宰相赤杰拔道：“赞普，上古苯教多次接触中原三家之人。” “恐已经通过中原使团，对中原仙人表达虔诚，仙人这才降临苯教山峰。” 胖子赞普道：“那……那我们如何向中原仙人表示虔诚？” “这……”宰相有些为难，他也不知道张天喜欢什么。 若是知道，当初去安朝请罪的时候，就不会那么被动了。 胖子赞普见宰相也不知道，无奈长叹一声。 只得吩咐护卫，先将这符号保护起来，莫要被普通人和农奴亵渎了。 ………… 张天这边。 随着苯教教徒爬到半山腰上，然后转入一处山体夹缝。 出现在几人面前的，是一条暗道。 暗道不大，只容两人并肩行走，两旁高处有火烧的炭黑色痕迹。 应该是出入时，照明的火把烧的。 闻化石道：“上仙，请让属下前面领路。” 这是闻化石作为大内高手的本能反应。 来到未知的地方，得先确认周围环境有没有危险，以保护皇上。 虽然大家知道上仙不需要他们保护，但这份心意，却是要表现出来。 张天点点头：“嗯。我且为大家照明。” 说着，宽大的衣袖一抖。 一颗溜溜球从袖子里飞出，向前飞去。 越飞亮度越高。 将整条通道照得亮如白昼，通道的细节一览无遗。 张天此举，不全是为了照明。 而是用溜溜球的扫描仪，扫描周围的环境，以防不测。 尤其是在这种狭窄陌生的通道里，若是周围有埋伏，像盗墓机关那些，有什么飞箭、长矛射出。 刘奉真、闻化石和随行的和尚三人是血肉之躯，恐怕难以躲避。 张天有宇航服倒是不怕，但是要提前预警，预留几秒钟的反应时间。 苯教教徒看着溜溜球大为惊奇，问道：“中原仙人，这是何物？” 张天随口应付道：“一个照明的小法器。” “哦……” 通道很长，里面果然有防御机制。 有几处狭窄之处，上方放有松动的大石块。 只要启动机关，就能够落下，将人砸死或堵塞通道。 不过，守护这些机关的苯教之人没有隐藏身形，而是大大方方站在通道关键节点。 看到溜溜球飞进来，又是惊奇又是警惕。 直到引路的苯教教徒跟他们说明，这是中原仙人的法器，大家才松了口气。 密道兜兜转转，都快把刘奉真等人转晕了。 但张天的视网膜上，却呈现出通道在这座山峰中的结构图。 此时已经进入山体内部。 视野豁然开朗。 只见一个巨大的柱形空间出现在众人眼前。 柱形空间自山体内部，直通到山顶，可以看到上方有外面的光线射进来。 柱形空间的中间，是一个祭坛，但无神像。 只有一个焚烧的凹槽，上面还有很多燃烧留下的灰烬。 祭坛周围，有几个巨大的圆形装置，像是几个巨大的铁钟，钟口对准中心的祭坛。 墙壁上，还有很多刻画和上古文字。 一些字相当原始，应该是象形文字，张天不用翻译就能够辨认相当一部分文字。 例如日、月、星、水、山、树等等。 溜溜球飞行一圈，扫描完毕。 一个分析图投影到视网膜上面。 张天微微一笑，道：“这就是你们用来召唤神明的神器？” 苯教教徒对着祭坛行了一礼，道：“是的，中原仙人。我们上古苯教，称之为神鸣钟。” “每当要向天鸣钟，就会在祭坛中间点燃烟饼。” “钟声就会将我们的祈祷化为白色圆圈，带到天上去。” 刘奉真大为惊奇。 他是道士，天然对这种神器、法器有着好奇心。 打量着周围的大钟，问道：“这些大钟，许多寺庙也有，贫道却是从未见过能够化烟为圆，直达天听的。” “上仙，此神器如何？” 张天微微摇头道：“如果这就是你们说的神器，未免太令人失望。” 第386章 改造神器 周围守护大钟的十几个苯教教徒齐齐转向张天，脸色愤怒，目光中充满杀气。 这十几个苯教教徒没有戴鬼头面具，只是在脸上涂抹了一些颜料。 联想到那位苯教教主也是戴个面具，在上古苯教之中，应该是有一定的身份地位才允许戴。 “中原仙人，你这话是何意？为何亵渎我教神器？”鬼头面具教徒道。 张天道：“我并非亵渎，只是，你们的神器，确实设计有误。” 张天看着周围的装置，微微失望。 虽然来之前，就知道不可能真的是什么神器。 只是之前喷射出来的白色圆圈威力太强，张天还抱有一丝期望，希望能够看到一些上古文明的技术。 但现在看来，技术倒是超出这个时代，却不是什么新奇的玩意。 这个东西，原理很复杂，但制造方法却很简单。 因为眼前所有装置，包括整个山体，只是一个巨大而复杂的——空气炮！ 张天身为理科生，空气炮这种东西，很小的时候就玩过了。 最简单的制作方法，就是用装薯片的纸筒，清空里面的薯片，然后保证一边封闭，另一边只开一个小口。 或用手指，或用橡皮筋，用力弹封闭的那一面即可。 震荡产生的声波，会通过前面的小孔喷出，形成一个空气涡环。 当然，肉眼是看不到空气涡环的。 为了直观展示，通常可以在里面放一支烟，或者弹之前，往里面喷一口烟。 喷射出来的就是一个白色圆圈，可以喷得很远。 这种简单的科普玩具，很多小孩都玩过。 但是，空气炮简易归简易，威力却不小。 在二战时期，德国曾经研发过巨型空气炮，用来对付天上的飞机。 只不过空气炮需要压缩空气，体积太大，转向困难，实用性不高。 加上二战时期的炮弹技术太成熟了，空气炮无用武之地，最后不了了之。 不过，既然能够用来攻击天上的飞机，空气炮的威力却不可小觑。 眼前整座山峰，加上周围的大铁钟，其结构就是一个巨型的空气炮。 能够借助山体建造如此巨型的空气炮，说明上古苯教的生产力还是不低的。 而且，整个山体空气炮并不是小孩子玩的那种简易版。 而是考虑到回声叠加、金属共振等原理，放大了声音。 怪不得当初看到天上白色圆圈的时候，能够听到“当当”的敲击声。 原来是敲击通过周围的大铁钟，将动能转换为声波。 然后声波带动祭坛中间燃烧的白烟，再穿过喇叭一样的山体柱状空间结构，发射出来。 看周围的大铁钟数量不少，全力敲击的话，再经过山体的增幅，威力确实不小。 难怪能够将白烟的圆圈，喷到极高的天空之上。 若是小型的飞行器经过，可能都会被打下来。 张天估计上面的出口，还有能够转动的大圆筒之类的装置，以调节发射方向。 眼前的巨型空气炮内部，到处画满了符文，写有很多上古文字。 看着更像是一种祭祀用的礼器，而不是一件武器。 若是天上有什么敌人，以这种原始的空气炮，估计是打不到的。 正因为如此，导致许多结构并不科学，反而消弱了空气炮的威力。 张天本身就是理科生，又有ai辅助，起码可以找出七八处影响威力的结构。 苯教教徒道：“此神鸣钟乃是我教上古神明所造，岂会设计有误？！” 闻化石冷冷道：“你教的上古神明且不说如今在何方，上仙他可是天仙下凡，在世仙人。” “看出你们的神器有错误之处，有何出奇？” 周围的苯教教徒对望一眼，脸上的愤怒之色渐渐消散。 联想到眼前仙人发出的神光，比神鸣钟只强不弱，确实不输自己一教的上古神明。 面具教徒道：“失礼了，中原仙人。不知这神鸣钟的设计之误在何处？” 张天笑笑不开口。 面具教徒咬了咬牙，道：“不知中原仙人，可有什么要求？” 张天道：“我要查阅你们上古苯教的文献资料。” 面具教徒松了口气，道：“除了一些我教秘辛，其他的倒是可以。不过，须得请上仙指出神鸣钟的设计之误，证实有效，才可借阅。” “这有何难！”张天随手一指，“你将这几个大铁钟，移动一定的距离……” 这几个铁钟距离略有不同，如果同时敲击，形成的声波会互相干扰，消弱威力。 根据声音的传播速度、波长、振幅，以及周围山体反射系统计算，稍微移动距离后。 几个铁钟发出来的声音，波峰就能相互完美叠加，达到最完美的状态。 看似只是几个大铁钟稍微移动了一点点距离。 但背后涉及到的原理，是后世无数物理学家总结出来的。 而且距离的测量和计算量也不小，涉及到很多变量，人工计算的话，就算懂得原理，也要算上大半天。 有了智能手环的帮助，张天倒是省事许多。 苯教教徒们见只是移动了一点点的距离，心中疑惑。 这就改好了？ 面具教徒道：“点烟，祭天！” “是。” 马上有人拿来一大块烟饼，在祭坛中间点燃。 很快，整个山体底部都充满了白色烟气。 面具教徒对张天这边道：“请护住耳朵。” 说完，“当”的一声大响。 大钟被敲击，产生的声波如同有质之物，掠过众人的皮肤。 随即，声波通过周围山壁反射，席卷了一部分烟气冲天而上。 经过山顶上的出口，白色烟气花为一个圆圈，向天喷去。 面具教徒有些疑惑，道：“好像跟原来的差不多。” 张天笑笑道：“你同时敲击几个大钟试试。” “当！！！” 几口大钟同时敲击，巨大的声浪合成一处，令人头皮发麻。 声波将里面的烟气几乎席卷一空。 向天喷出一个巨大的白色圆圈。 所有教徒征征地望向上方的出口，脸色震惊。 他们守护着这上古神器，自然知道本来的威力有多大。 没想到刚才这么移动了一点距离，效果立竿见影。 众人看向张天的目光再也没有之前的冷淡，脸上有了一层恭敬之色。 眼前的中原仙人虽然不是上古苯教神明，但能够改进神明建造的神器，已经与他们心目中的神明平起平坐了。 不过，在张天看来。 这个“神鸣钟”并无实用之处，只是一个祭祀用品，威力大点小点没什么区别。 刚才的指点，只不过是用来交换上古苯教文献的手段罢了。 张天道：“既然已经验证有效，你们的文献在哪里？” 面具教徒指着周围山壁上密密麻麻的符号，道：“就在这里，中原仙人。” “书籍易损，我教神明之言，都是以石为书，刻录在上面。” 张天将上面的符号跟资料库里收集的象形文字对比了一下，发现并没有上面的考古资料。 于是道：“你解释一遍给我听。” “是，中原仙人。” 第387章 上古文明(谢谢迟来仙人的大神认证) 面具教徒对着山壁的上古文字，缓缓解读。 “神来自东方，天地有变，骤降大洪水，浪涛滔天，吞噬一切……” “仙山神殿，沉入汪洋之中……” “神明携子民，逆流而上，寻求高地以避祸……” “六千个季节之前，大洪水已退，神明心念故土，乃率子民向东而行……” 张天将他说的话，和山壁的上古文字一同记录入资料库，同时让ai自动分析。 发现面具教徒说的话与字形一一对应，具有自洽的逻辑性。 并没有欺张天不懂，胡编乱造。 上面记录的很多内容，都具有神话传说色彩。 若是剔除其中的神话成分，基本上可以看作一篇上古史书。 记录一支上古文明，为了躲避灾难，沿着河流一直往高原上迁移。 最终定居到吐蕃高原之上，繁衍生息，等大洪水退去后，又向东迁移，想找回原来的神殿。 只留下一小部分人留在吐蕃，守护原来现有的神殿、神器等传承。 但是年份和地点的记录，都有极为准确的描述。 年份是以“卍”符号来记录的，一个卍字就是2年。 一边的石壁上刻满了卍字，粗粗一看，起码有数千个。 张天自然不用口头数，只需要让溜溜球扫描一遍，录入系统，让ai自动计算即可。 由于上古苯教铭刻的时候，都是点火把照明的，这倒方便张天做碳14检测了。 碳14检测，在一两万年的时间范畴上，误差大约有70-150年。 如果进入距今6000年以内，其误差则在30-40年左右。 这个误差对于张天来说已经足够。 他又不需要做考古工作，只是想确认上古苯教的传承大概有多长。 张天指着那一大片卍字，道：“我能否抹一些上面的粉末，就是那些被火把烧黑的地方。” 面具教徒道：“自然可以, 只要不破坏上面的字就行。” “好。” 溜溜球随即伸出一把维修钳，轻轻刮了一些粉末，装到内部。 检测碳14需要比较专业的工具，智能手环和溜溜球没有配备这样的模块。 只能够带回去再检测确认了。 在检测结果出来之前，张天还是倾向于相信上古苯教的话的。 毕竟眼前的巨型空气炮，已经展现了他们的实力。 加上在石壁上刻几千个卍字符号，工程量非常巨大。 如果是为了造假，实在是没有必要，也没那么多时间去准备。 至于地点。 张天根据上古苯教提供的度量单位，计算了一下，大概确定了一个范围。 看到视网膜上面显示的范围，张天不禁脸色古怪。 这个地点，正是在流求岛附近。 流求即是后世的台湾。 岛上没有什么上古文明遗迹，但是距台湾宜兰60海里的与那国岛，后世则在其南面海底陆续发现有\"古神殿\"的遗迹。 2011年，琉球大学海底调查队于立神岩正下方发现了高达数米的人头雕像，以及明显的人工雕琢痕迹的石砌，甚至还有象形文字。 在古垣岛沿岸海底，还陆续发现各种不同的石砌建筑、柱穴、灵石、人头雕像、拱门及几何图形的海龟等。 据科学家的推测，这处远古文明的遗迹，可能是1.5万年前流求群岛与中国大陆还连在一起时的古文明留下来的。 只是后来由于地质变化，突然沉入海底的。 如果上古时期流求岛与大陆板块相连的话，就与上古苯教的神话传说一致了。 毕竟这块地方处于地震带。 一万多年的时间里，发生那么一两次大的地震、地质变动很正常。 例如很着名的庞贝古城，就毁灭于一次火山爆发。 在天地灾难面前，别说上古文明了，就是后世那么先进也无法抵挡。 每次海啸、地震、火山喷发，也只能是尽量救人。 想阻挡这些天地灾难是万万做不到的。 如果上古苯教发源自东海边上的话，可能还会涉及到另一个传说中的文明——姆大陆文明。 这是后世学家提出的一种未证实的假说。 说太平洋在上古时期，可能存在一片大陆，或者足够大的岛屿，能够支撑起文明的发展。 只是后来随着地壳变动，这个“姆文明”随着“姆大陆”的沉没而消失。 如果这个“姆文明”文明程度足够高，而且“姆大陆”是缓慢沉降的话，有足够的时间让他们离开，向周围的大陆扩散。 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美洲的人与亚洲大际相隔几万里，老死不相住来。 但是上面的人种却与东亚人种差不多，而非离欧洲更近的西方人种。 不过，这些都属于假说，尚未有明确的语气证实。 张天也不能仅仅凭上古苯教的一篇神话史书，就判断上古文明的发展到什么程度。 海水的侵蚀性很强，文明的痕迹沉在海底要比埋在地里更容易消失。 后世发现的七八个着名的水下古城，保留最多的就是巨石雕刻，以及神秘的海底金字塔。 这些考古工作，不是张天的专业。 张天对上古苯教另一件东西更感兴趣，问道：“请问在冈仁波齐的神器是什么？” 面具教徒道：“我不能告诉你具体是什么，但我教都将之奉为天地圆球的中心。” “天地圆球？”张天心中一惊，“你们知道这个大地是圆的？” “自然，上古神明留下的神言就是这么说的。”面具教徒很自然道。 这倒出乎张天的意料。 看来这个上古苯教的文明程度，要比想象中更高。 要想确认大地是个圆球的话，要么有极高的数字知识，通过计算来推测出大地是个球体。 要么像16世纪葡萄牙人麦哲伦的船队那样，进行一次环球航行。 无论哪一种方式，文明程度都不低。 只可惜眼前的上古苯教，已经丧失了绝大多数上古传承，只留下一帮虔诚的信徒，在等待他们的神明回归。 张天不禁想起四川的三星堆文明。 其制作的青铜器数量之多，工艺之复杂，都说明这个古蜀文明，有着极高的技术。 可是，三星堆文明像是突然冒出来似的，并不像中原文明，有一个循序渐进的发展过程。 而且，三星堆文明风格特别，与中原文明虽然说有联系，但是不像是从中原分化过去的。 如果当时吐蕃高原上有一支躲避大洪水的上古文明，在大洪水退去之后，往东迁移。 来到四川盆地，见此地土地肥沃，气候宜人，很有可能就定居下来了。 第388章 神明不会回来了 张天道：“既然你们知道天地是一个圆球，那又何来中心一说？” “圆球上的任何一个地方，都可以说是中心。” “这……”面具教徒有些迟疑，“这是上古神明说的，定然不会错。” 张天又继续聊了一会。 发现眼前的信徒，懂的居然不少。 虽然许多知识带有一些信仰色彩，但却蕴含着相当多的科学知识。 张天将内容录入智能手环，通过与资料库对比。 没想到，居然资料库里有记录。 这些记录来自一部庞大的经书——《象雄大藏经》。 这是吐蕃政权之前的象雄古国留下来的，源自于原始苯教。 这部经书，后世直到21世纪，国内才开始组织专家翻译成汉语。 《象雄大藏经》篇幅浩大，后世存世的就有多达178部之多。 至于那些轶失的篇幅，就更加难以计数了。 其内容从上古石器时代开始，到中古辛饶弥沃祖师创建雍仲苯教，脱离原始苯教的资料都有。 时间跨度有上万年之久。 既然有原始苯教的意识形态，像什么灵魂不灭、业报法则、因果轮回，又有一些很实用的技术。 可以算是古象雄文明的百科全书。 越是这样，张天越是对苯教信徒说的“世界中心”感兴趣。 有着如此发达的上古传承，不太可能会编造出一个世界中心，只是为了呼唤爱吧？ 面具教徒道：“中原仙人，我教教主去冈仁波齐有留言，只要中原仙人能够拿走神器，我教可以拱手相送。” “不知中原仙人，能不能拿得动三十三天峰？” “嘶…………”周围的人一惊。 又是惊吓又是期待，想看看仙人搬山倒海的能力。 尤其是刘奉真和闻化石，他们看过张天讲的《西游记》。 里面说的仙法，那是一个比一个厉害，动不动就是一个羊脂玉净瓶里装有五湖四海之水，或者搬来泰山，压在孙悟空背上。 以他们“认识”的上仙，像孙悟空那样，对着一座山喊“小点，再小点……”，也不是没可能。 张天没有急着否认，而是看了一眼周围其他苯教信徒，道：“你们真的那么大方？几千年传承下来的神器都肯送给我？” 其他没有戴面具的信徒，脸色难掩失落之色。 面具教徒道：“这是教主交代下来的，我等只能遵守。” “哈哈哈……”张天一笑，“这件神器对我来说没什么用处，你们还是留着吧。” 张天可不相信上古苯教会无缘无故的，将这么重要的东西送给自己。 有可能是想借此来检测自己的实力。 除了能够控制神光，他们还想看看自己有没有搬山的仙术。 别说张天没有，就算有，也看不上眼前这么一个空气炮。 该了解的资料都了解了。 眼前的空气炮神器，在张天眼里就没什么价值了。 面具教徒道：“那中原仙人，可否帮我们寻找我教上古文明。” “我等信徒，传承数千年，一直苦苦在等待他们回归，接引我们上神国。” 张天微微摇头，道：“恐怕他们回不来了。” “为什么？”几个信徒异口同声发问。 “不可说。” 从后世的历史进程来看，这支上古文明，要么是断绝了传承，消失在历史长河之中。 要么是与其他文明融为一体，再也找不到原来的面目。 正如三星堆文明，其消亡一直是个谜团。 也只有高原上独特的地理环境，留下的这一个分支，才能维护着一个原始的状态，从而传承数千年。 面具教徒道：“我听闻世界各地，各族有不少自己的神灵，正如中原有仙人你。” “听闻中原仙人你降世时狼狈不堪，仙舟残破，说明神明国度亦不是一直太平。” “我教神明，可是遭遇到其他种族的神灵，于神战中战死？” “嘶……神战？”众人齐齐望向张天。 想从仙人之口，听到一些上古秘辛。 张天略一思索，最后道：“他们未必是死，也未必是生。” “但我可以告诉你们，他们大概率是不会回来了。” 张天既然从他们这里获得了一部分资料，那么，投桃报李，也给他们说一些自己真实的看法。 虽然这个结论对眼前的信徒有些残酷，但真实的信息，总比虚假的谎言更有用。 至于如何选择，就看他们的内心了。 果然，一些信徒承受不住这个打击，跪到地上痛哭起来：“呜……难道上古神明抛弃了我们？” “我教为了等待神明回归，苦苦传承了数千年，神明就这样抛弃了他的子民……” “住嘴！”面具教徒喝道，“中原仙人只是说我教神明不会回来，又不是说他们死了。” “你们若是真正的虔诚，真正的信奉神明。” “神明不回来找我们，我们就追随他们东去的足迹，找到他们，聆听他们的神言。” 面具教徒这么一说，其他信徒才好一些。 有信徒问道：“那此处三十三天峰怎么办？何人看守？” “还有冈仁波齐的天地圆球中心，总要有人守护。” 面具教徒道：“中原仙人说上古神明不会回来，我们用三十三天峰呼唤神明数千年，也不见他们降临，恐怕是真的。” “这三十三天峰神器，就不必守了。” “封山！先去冈仁波齐找到教主，让教主定夺。” 就这样，两行人，从三十三天峰出来，各自离开。 上古苯教的一行人，直奔西面的冈仁波齐而去。 张天等人则回到道观里。 此时高空卫星传来信息，安朝三家之人，已经快到冈仁波齐了。 再过几天，就是约定好的日期。 一些必要的准备，张天需要提前安排好。 与吐蕃当地贵族、喇嘛相约的“斗法”，一触即发。 ………… 离斗法还有三天的时间。 张天向刘奉真等人告别，随即冲天而起，消失在天上云层之上。 当天夜里。 一个救生舱，载着一些机械物品，从九重天弹出。 借着夜色的掩护，“扑通”一声，掉进冈仁波齐神山附近的圣湖——玛旁雍错。 围在湖边过夜的各个教派的信徒，听到响声，好奇地向望向湖中心。 只是夜色如墨，什么都看不到。 倒是有一些虔诚的信徒，以为是圣湖显灵。 半夜里就对着那荡漾的波纹，开始祷告起来。 其他人一看有人祷告，以为有人看到了什么，也跟着开始祷告。 反正冈仁波齐山、玛旁雍错湖，是大家的神山圣湖。 若是有神灵显灵，可不能让其他教派一家独得神明的眷顾。 第389章 天上掉馅饼(谢谢迟来仙人的第2个大神认证) 张天升上天，绑在气球卫星后，就调整了一下九重天太阳能帆的角度。 从地面看来，帝星仿佛消失了一般。 此行去冈仁波齐，张天另有安排，不想帝星在天上太耀眼。 气球卫星的移动速度不快。 从逻些城（拉萨）到冈仁波齐，要好几天时间。 若是一般人，穿着宇航服挂在天上几天，估计会受不了。 但张天毕竟太空工作人员，对这种狭窄空间早有忍耐力。 平时就通过视网膜看看书，看累了就修炼一下《悟真篇》，倒也其乐融融。 无聊的时候，就通过九重天的卫星，看看地面的情况。 今年是马年。 前往冈仁波齐转山的朝圣者尤其多。 朝圣者认为，围绕冈仁波齐转山一圈，可洗尽一生罪孽。 转十圈，可在五百轮回中免受地狱之苦。 转百圈，便可以升天成佛。 这么一算，马年来转山，只需要转八圈，便相当于其他年份的一百圈。 死后是可以升天成佛的。 朝圣者虔诚归虔诚，这种佛祖允许的便宜还是要占的。 因此，每个马年，来冈仁波齐神山的都人满为患，成为一场声势浩大的朝圣盛会。 但将冈仁波齐山神为神山的可不只是吐蕃密宗、苯教各分支，还有天竺的天竺教，以及古耆那教。 他们虽然不在乎什么马年不马年的。 但只要是人，就有从众心理。 马年密宗和苯教都大量过来朝圣，他们也被带动起来，这一年来的人也格外的多。 此时是夏季，气候正是最温暖的季节。 所有人不约而同地选择这个时间来朝圣。 张天在天上，能够看到地面的朝圣者犹如蚂蚁一般，以冈仁波齐山为中心，不断从四面八方聚集。 吐蕃本地的喇嘛和贵族团体，正是看中了这个时机，欲借天下信徒之口，逼迫中原三家退下高原。 只是，这一切的前提，就是需要赢得斗法。 此时虽是夏季，白天温暖，但夜里却仍然极为寒冷。 很多朝圣者是贫困人家，无法携带充足的物资、药物。 若是一不小心生病了，或者有什么意外，可能就永远倒在路上。 一路上，时不时的会有人倒在路边。 后来者看到，往往只是将这些尸体搬到高处，就不再理会。 任由秃鹫、苍鹰等神鸟将朝圣者的尸体啄食干净，希望借助神鸟之腹，完成死者升天的愿望。 张天看到，心中微叹。 为了朝圣，把生命搭进去，也不知道该说他们是愚昧，还是说他们虔诚。 还有一些人采用最至诚的朝圣方式，三步一拜。 这种方式又称为磕长头，行进极慢，必然提前很多时间出发。 极为考验朝圣者的体力、耐力和信念。 这天。 张天从天上飞过的时候，观看地面众生。 刚好看到一个三步一拜的朝圣者拜下去之后，身体微微挣扎，无法起身。 周围结伴而行的伙伴，急忙拿出水囊，往伤者口里灌去。 然后，几个伙伴相互翻看随身布袋，似乎在寻找食物。 既然遇到了，总不能见死不救。 张天准备扔一包食物下去。 正想割掉绳子，忽然心念一动。 张天拿出随身的一针药剂，注射进食物里面。 这些药剂张天一直都有随身携带，只是穿越到这个时空以来，连感冒都没有得过，没有派上用场。 反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保质期越来越近。 能够用来救人，总比浪费的好。 张天将一个整鸡和一块大饼干绑在一起，然后调低激光枪的能级。 在油纸外面，烧出了一个“天”字。 稍稍计算风力，一个小降落伞脱离高空气球，向下落去。 下面的几个朝圣者正低头救人，忽然“扑”的一块轻响，一个油纸包掉在他们眼前。 几人一愣，齐齐望向天空。 然后打开油纸包，看到里面的食物，几人大为惊喜。 这世上真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再次努力望天，只见天空上隐隐约约有个小圆球，凭肉眼看不真切。 几人以为是佛陀、神灵显灵，急忙跪拜。 跪拜过后，有人去喂那位病者，有人则小心翼翼地将油纸和小降落伞给收起来，贴在额头祷告。 气球卫星上面除了囤有肉食，也额外准备了一些干粮，毕竟在外也不能光吃肉不吃素。 张天也不知道下面的是苯教信徒还是密宗信徒，所以扔了鸡和饼干下去，任君选择。 一路上，张天又看到了几个需要救助的朝圣者。 惯例是将药剂打入食物，然后扔一下去。 伤病的朝圣者，吃了食物之后，不但裹腹，连伤病都好了。 顿时更加虔诚。 这种神奇的投喂方式，迅速在朝圣者之间传播开来。 大家都说天上佛陀、神灵见信徒虔诚，特意显灵帮助信徒度过难关。 包裹食物的油纸、小降落伞自然也成了神物，被信徒虔诚观看。 有些信徒学过中原文化，“天”字作为入门的必学汉字，自然一眼就能够认出来。 等后面张天的名气在吐蕃传播开来，信徒们才将这些“天之赐福”跟中原仙人联系起来。 由此还吸引到一批虔诚信徒，跑到安朝临安府来朝圣。 ………… 安朝三教那边。 张天看到他们的定位，已经快到冈仁波齐了。 于是，远程唤醒“千里眼”。 “嘟……嘟……嘟……” 傅瑾瑜听到箱子里的响声，急忙打开。 千里眼传来张天的声音：“傅瑾瑜，从现在起，你们将千里眼摆在外面，不要阻挡它的视野。” “是，上仙。” 傅瑾瑜安排队伍前排之人，用托盘捧着千里眼，一路前行。 千里眼造型奇特，一路上引来不少目光。 不过，路人看归看，却不算特别惊奇。 前往冈仁波齐的有四大宗教，各家的法器千奇百怪，连密宗制作的人骨法器都能有。 路人以为这个大眼睛是哪一家的法器，见怪不怪。 如此一来，张天又多了一个观看的角度。 从地面上直接看，影像比天上观察要清晰不少。 第390章 向圣湖化缘(谢谢迟来仙人的爆更撒花) 映入千里眼最多的，就是形形色色的人。 除了已经见过的密宗、苯教教徒，还有来自高原之外的人。 有一群身形瘦削，只吃素食的苦行者。 冈仁波齐虽然夏天温暖，但白天一般也只是十几二十度，夜里温度更低，远没到不穿衣服的程度。 但这群苦行者，偏偏光着上身，只在身上抹些灰来装饰。 偶尔有几个在身上挂一块白布，已经算是穿了衣服了。 千里眼发出张天的声音，问道：“这些是什么人？不怕冻死吗？” 慧圆方丈对着千里眼道：“张公子，眼前这些人，应该是天竺那边的耆那教徒。” “他们的素食教义，比佛门还要严格，奉行苦行。” “据书中所记，耆那教分为天衣派和白衣派。” “天衣派最为古老和严格，应该是那批不穿上衣的苦行者。” “白衣派则相对温和一些，没有强调不能穿上衣，那几个披着白布的应该就是。” 慧圆简略地介绍了一下耆那教的教义和特色。 这倒令在对慧圆大为改观。 中原跟天竺相隔太远，很难交流。 这些知识，想必是一些到过天竺的人带回来的。 慧圆居然也有所了解，可见他并不是一个有口无心，麻木念经之人。 见过了耆那教徒，又遇到一群涂得五颜六色的人。 身穿宽松长袍，还配有披肩和围巾。 有些人身上还配带有珠宝、饰品等华贵物品。 这个不用慧圆方丈介绍，张天也认出来了。 后世没少在宝莱坞的电影看到他们，具有浓浓的民族特色，想必是天竺教之人。 就是不知道是否像宝莱坞电影那样，一言不合就开始唱歌跳舞。 此时的天竺，佛教已经没落，接近消亡。 天竺教开始大肆扩张，势力越发的庞大，眼前的天竺教徒数量就可以看得出来。 丝毫不比安朝使团的人数少，服饰也显得极为有钱。 除了将冈仁波齐山奉为神山的吐蕃密宗、苯教、耆那教、天竺教四大教外，还有一些戴着头巾的中东汉子，亦出现在这里。 只是没有看出有明显标志，连张天也不知道他们属于什么宗教。 在世界宗教里，公认的世界中心有两个。 一个自然就是密宗、天竺教、苯教、耆那教共同认定的冈仁波齐神山。 另一个则是犹太教、基督教、伊斯兰教的圣城耶路撒冷。 中东的宗教，派人来参观这次冈仁波齐神山的盛会，倒是不奇怪。 毕竟一个势力只要实力足够强大，总会不断探索周围的世界。 ………… 安朝三家之人，且行且看。 转过一个小山峰，视野豁然开朗。 只见一个如碧玉一般的湖泊，呈现在众人眼前。 正是意为“永恒不败的碧玉湖”——玛旁雍错圣湖。 玛旁雍错湖如其名。 湖水清澈得仿佛一面巨大的镜子，将将天空中的云彩和四周的山峰倒映在水中，形成了一幅绝美的画卷。 湖的周围，零星有着一些石块，石块上刻着各种符文，是朝圣者留下的虔诚印记。 甚至还有一些牛羊，在湖边吃草喝水。 一些飞鸟落在地上，似乎并不怕人。 视野越过湖面，远方有一座山峰高高耸起，山腰以上覆盖着终年不化的积雪，正是神山之王——冈仁波齐山。 此时的玛旁雍错，周围已经聚集了大量的人。 有些按各自的小团体扎营，有些则是对着湖面祷告，有些则远眺远处的神山。 慧圆方丈道：“傅施主，白道长，今天我们就驻扎在玛旁雍错边上吧。” “明日再去冈仁波齐山下，与吐蕃密宗对接，准备斗法。” 白玉蟾和傅瑾瑜点点头：“自无不可。” 慧圆又道：“玛旁雍错是圣湖，我等一行人，可以取水喝，却不可将污秽之物扔到里面去。” “若是亵渎圣湖，恐怕会引起众怒。” 傅瑾瑜道：“我省得，我会约束护卫。” 于是，安朝三家数十人，就在离玛旁雍错边上不远，找了一处空地开始驻扎。 这时，千里眼突然传来张天的声音：“慧圆方丈，听说你们和尚在外，喜欢化缘。” “既然来了圣湖，不如跟玛旁雍错化化缘如何？” 众人一愣，跟一个湖怎么化缘？ 慧圆却微微一笑，道：“既然张公子有言，贫僧自当遵从。” 于是，从行李里拿出一个古朴的钵碗来，披上那件金色袈裟。 独自一个，拿着钵走到湖边，高声道： “世尊为一大事而现于世，此为化度众生之因缘，即为化缘。” “世尊曰：应可度者，若天上人间，皆悉已度。其未度者，皆亦已作得度因缘……” 说了几句之后，慧圆将钵伸向湖面，离水三尺，开始念起经来。 周围其他教派的人看着惊奇。 对着圣湖祈祷的多，但拿着一个碗，作乞食状，却又不碰水的却是第一个见。 有人叫道：“上师，你是要喝水吗？” “圣湖虽然高洁，但要喝水还得自己亲手舀起来喝。” 慧圆被打断念经，也不恼怒，道：“有上位者，教贫僧向圣湖化缘。贫僧是在化缘，并非是要喝水。” “啊？你手离湖三尺，难道还能化来鱼不成？” 又有人应道：“就算化来鱼，他是和尚，也不能吃呀。” 虽然在场之人，都将玛旁雍错视为圣湖。 但可没人指望圣湖真的回应他们，顶多念念经，祈祷一下就行了。 慧圆如此一通作为，吸引来了不少目光。 大家想看看，这副庄严宝相的佛门中人，跟圣湖如何个化缘法？ 慧圆念了一会经，突然湖面“哗……”的一下涌起一个浪花。 几个物体，从湖水里跳起来，挂在慧圆的钵碗和手腕上。 这几个物体呈金银色，颇有些分量，压得慧圆手上一低。 周围的朝圣者哗然。 “圣湖显灵了。” “这个和尚有点道行，还真的被他化缘化出神物来了。” “刚才那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但圣湖显示，必然是好东西，可能是法器吧。” 慧圆将手缓缓收了回来，将那些金色、银色的物件，用黄布包裹起来。 然后双手合十对着周围的人行了一礼：“阿弥陀佛，圣湖有灵，回应了贫僧的化缘。” “诸位若是未有信仰者，可入我佛门，供奉世尊。” 除了教徒，朝圣者也有很多普通百姓，没有明确加入任一宗教的。 见慧圆居然能够令圣湖显灵，顿时有几个过来，表示愿意成为佛门信徒。 慧圆对着他们念了几句经，然后说明自己的来历，完成了一次简单的引领，然后打发他们离开。 明天就是斗法的日子。 慧圆、白玉蟾、傅瑾瑜等人知道，上仙如此安排，必然是为斗法准备的。 慧圆等人拿着物品进入帐篷，听完张天交代。 休息一夜。 第二天，迎着晨曦，去往冈仁波齐山。 第391章 开始斗法(谢谢爱吃火爆圆白菜的渊泉的爆更撒花) 冈仁波齐山是冈底斯山脉的主峰，一览众山小。 周围的其他山脉，要比冈仁波齐山明显矮一大截。 朝圣者无论从哪个方向看，远远就能够看到冈仁波齐独特的山貌。 北边几乎壁立千仞，如同刀削，阳光较能照到，却少冰少雪。 南面是一个陡峭的斜坡，常年积雪。 斜坡上有一道凹槽，从山顶直泄到底，腰部有几条横纹。 正好组成了那个着名的“卍”符号。 “卍”符号覆盖着一层冰雪，在朝霞的映照下，金光熠熠。 加上此时正值夏季，表层的冰雪在阳光照射下，蒸腾起阵阵水汽，整座山朦朦胧胧间，更显神圣！ “阿弥陀佛……”慧圆大为感动，“今生得见须弥山，死而无憾已。” 说着，和同弘愿大师等其他和尚，边走边念经。 冈仁波齐山，在佛教之中又叫须弥山，代表着这个小千世界的中心。 其他教徒，亦是虔诚地边走边念着自家的经义。 冈仁波齐神山在他们的教派，自有寓意。 例如脱胎自原始苯教的雍仲苯教，传说祖师敦巴辛绕从天而降，此山为降落之处。 而在耆那教中，冈仁波齐则被称作“阿什塔婆达”，即最高之山，是耆那教创始人瑞斯哈巴那刹获得解脱的地方。 天竺教则认为，他们的三位主神中，法力最大、地位最高的湿婆，就住在这里。 若是以往，还会有很多人从玛旁雍错一路向冈仁波齐山三步一拜，跪拜过来。 但今天是东方中原人士与吐蕃密宗的斗法日子。 密宗和吐蕃贵族早早就宣扬开来，希望斗法赢了之后，借助天下宗教的力量，将中原三家赶下高原。 无论是教徒还是朝圣者，毕竟是人，如此大的热闹岂能不凑？ 尤其是中原王朝，丝绸之路名扬西域。 连远在欧洲的宗教，都知道东方有一个富饶、强盛的国家。 但是，因为地理、宗教文化等原因，中原王朝很少人来冈仁波齐，更别说与人斗法了。 如此盛会，自然不能错过。 慧圆、白玉蟾、傅瑾瑜等一行人还未到，冈仁波齐山下就已经人山人海。 密宗毕竟在吐蕃传播数百年，势力遍布整个高原。 冈仁波齐附近就有密宗的寺庙支持，早已搭建了一个简易的高台。 中原这边，远道而来，在当地又无势力。 匆忙之间，找不到物料和人力来搭个对等的高台，气势上无形中输了一截。 高台上面，几个密宗喇嘛在大声地念经，举着手里的法器，不断绕着高台行走，吸引其他教徒。 台下则是密宗教徒和吐蕃贵族，起码有数百人之多。 慧圆脸色并不好看，道：“那喇嘛手里敲的可是阿姐鼓？！那鼓槌极像人骨。” “贫僧三番四次警告，他们居然还敢在贫僧面前使用邪器。” 白玉蟾道：“方丈莫要动气，对方如此作为，恐怕是故意乱我等心神。” “阿弥陀佛……”慧圆等一众佛门中人，宣了一个佛号，强行压制怒火。 傅瑾瑜道：“方丈、道长，据我所知，吐蕃密宗是唐朝时松赞干布传入的。” “中原佛门没有用人炼器的邪法，他们怎么会发展成这样？” 慧圆道：“傅公子有所不知，在密宗传入吐蕃之前，当地人信奉的是苯教。” “苯教源自上古，犹保留着茹毛饮血，以人祭祀的传统。” “中原佛法传入吐蕃后，与当地苯教教义结合，这才创造出如此邪法。” “还有那活佛转世，据说也是来自苯教的借体还魂秘法。” 就连白玉蟾身为道教高人，也有些不相信，道：“密宗高僧，难道真能保留宿慧，转世成孩童，活出第二世来？” 慧圆微微摇头：“贫僧亦不知。自上到吐蕃以来，贫僧想探究背后佛法。” “奈何密宗知道我等是冲着他们而来的，岂会给贫僧分享此等秘法。” 大家本能地看了一眼千里眼，希望张天能够给出答案。 不过，千里眼没有任何动静，只是冷冷地观察着这一切。 见中原三家到来。 一个密宗喇嘛走到高台边，俯视着中原众人，高声道：“今日我密宗，代表吐蕃众生，与中原儒、道、佛三教相约斗法。” “我等若是输了，但允许中原三教在吐蕃传教，从此不再阻拦，只凭信徒自己选择。” “中原三教若是输了，便永远退出吐蕃，永世不得再上高原。” “今日当着天下教派的面，请天下人作个见证，请神山断定！” 说着，开始面对神山念经。 在场的很多教徒都是学识渊博之人，能通各国语言，或者出身富贵，身边带有翻译。 例如唐三藏法师，就曾到天竺取经，用繁复晦涩的梵语跟天竺当地僧人辩法，大获全胜。 又如达摩祖师，自天竺而来，到中原传教，自然也得懂汉语汉字。 斗法双方的话，就通过这些懂得汉语的人，传播开来。 高台下各个教派，以及其他朝圣者听了密宗喇嘛的话，议论纷纷。 “这个斗法条件，对密宗甚为不利，他们为何答应？” “中原王朝国力强盛，他们西上高原，岂能容密宗拒绝！” “这么说来，是中原王朝咄咄逼人了？” “看来定是如此了，儒、道二教，他们不信奉冈仁波齐神山，对神山并无敬畏之心。” “就连中原佛门，历年来也基本不见有僧人前来朝圣。” “哼……中原王朝的手，未免也伸得太长了，居然伸到我们的神山这边来……” 混在天下教派人群中的，就有不少密宗的信徒。 甚至有些当地喇嘛也不掩饰，向广大朝圣者诉说着安朝三教的逼迫。 其他教派，见外来者既不信奉冈仁波齐山，又来侵占别人的地盘，不自觉的就偏向密宗这一边。 傅瑾瑜见众多教徒对自己这边怒目而视，脸色不善，暗道不好。 对护卫道：“保持队形，以防被群起而攻之。” “是，傅大人。” 白玉蟾则云淡风轻，道：“傅公子勿需担忧。” “我等是当着神山的面公开斗法，只要斗法能胜，这等小伎俩不攻自破。” 第392章 第一阵:神山(各位除夕快乐) 慧圆上前道：“阿弥陀佛，佛曰普渡众生。” “密宗以人制器，有伤天理，当日临安斗法，如来佛祖显灵，现百丈金身教诲贫僧。” “只要密宗承诺博爱众生，不再用人制作法器，遵从如来佛祖佛旨。” “即使贫僧斗法胜了，亦会允许密宗保留传承。” 此话一出，天下教徒哗然一片。 如来佛祖释迦牟尼，鼎鼎大名，即使不信佛教的其他教派，亦如雷贯耳。 听到如来佛祖曾对眼前的肥胖僧人现百丈金身，众人又中震惊又是怀疑。 “此事发生在东方，到底是真是假？” “我觉得有可能是真的。” “昨日那僧人向圣湖化缘，圣湖居然回应了，一个浪花送上了一堆金银神物。” “原来如此，果然是佛祖眷顾之人。” 慧圆慈悲一笑，这正是他要的效果。 密宗喇嘛一见事态不妙，他们虽然不是很相信如来佛祖真的显灵。 但在圣山面前，别人如果说见到某某神灵向自己显灵，没有证据是不能随便质疑的。 密宗喇嘛道：“废话少说，咱们开始斗法。” “九为数之极，我等修佛，讲究九九归真。” “今日就以九道题为限，一人出一题，做不到的一方便是输了。” “我方是吐蕃本地教派，这第一题，就由我们先出。” 慧圆、白玉蟾、傅瑾瑜三人对视一眼，一下子就看出密宗喇嘛的小心思。 一般来说，出题自然是选择对己方有利的，若是寻常斗法，几乎可以说是必胜。 既然分为九道题，密宗又先出题，算下来密宗可出题5次，而安朝这边，只有4次。 三人稍稍商讨了一下。 虽然对方提的规则对中原一方不利，但有上仙助力，他们可不相信密宗能够拖到第9次斗法。 傅瑾瑜对着千里眼道：“不知上仙可有指示？” 等了一会，见千里眼没有声音。 于是，慧圆道：“好，贫僧代表中原答应你们。请出题！” 喇嘛一笑，以为中原之人中计了，高声道：“我们双方斗法，请神山见证。” “这第一题，就是攀登神山。” “神山有灵，谁若是先登上，便是得了神山眷顾。” 话一出来，底下各个教派神色各异。 冈仁波齐山身为四大教的神山，一般来说是不允许攀登的。 但有一种情况例外，就是斗法。 传说冈仁波齐山南面的卍字符号，就是两大宗教祖师斗法，其中一位斗法失败，从山顶滑落下来，划开山峰巨石山泥，才留下了那一道深槽。 虽然其他教派心中略有不爽，但见双方是遵循上古先例，倒没有出言阻止。 傅瑾瑜脸色一喜，对着一位护卫道：“闻化山，你出来，此题便由你应战。” “是，傅大人。” 一位长相与闻化石有几分相似的汉子，从护卫队中走出来。 脚上的靴子踏在地上，发出金石相碰的兵戈之声。 高台上的喇嘛见傅瑾瑜的脸色，突然道：“我话未说完，神山不容亵渎，为表虔诚，须得赤手赤足攀登，否则就是对神山不敬。” 此话一出，闻化山看向傅瑾瑜。 傅瑾瑜顿时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俗话说“高兴得太早”。 喜悦的脸色被对方捕捉到，当场添加了一条限制。 偏偏这条规矩合情合理，还不能拒绝。 若是拒绝，坚持要穿着靴子登山，恐怕会引起众怒。 通过千里眼看到这边的张天，微微摇头。 怪不得很多长者老是说年轻人需要历练，真正面临大事，稍微有一丝放松，可能就被对方抓到破绽，不得不慎。 张天料想斗法之中，很有可能会有登山这一项。 毕竟这项既符合当地人的信仰，又是吐蕃人的强项。 于是，就准备了一些器件，藏在靴子里。 相当于一双改造过的登山鞋。 不但可以防滑，甚至能够硬生生插入岩壁之中，强行攀登。 本来有很大胜率的第一题，结果被傅瑾瑜一个脸色，被对方察觉到异样。 见安朝这边沉默，密宗喇嘛哈哈一笑，道：“如若不敢，可以认输。” 傅瑾瑜只好咬牙道：“敢，开始吧。” 闻化山只得脱下靴子，靴子扔到地上的时候，发出沉重的金属碰撞声音。 结果没有意外。 密宗派出的人，皮肤黝黑，手脚布满老茧，显然是常年爬山之人。 对方似乎对冈仁波齐山很熟悉，犹如猿猴一般，不断腾挪，如履平地。 很快就登上了峰顶。 闻化山沿着卍字符号中间那道凹槽而上，屡次被积雪影响，滑落下来。 最后在众人的笑声中，被傅瑾瑜召唤回来。 顿时密宗气势更盛，周围的朝圣者更是对着密宗一众喇嘛发出自己的祝福。 既然神山没有阻止密宗的人登山，说明神山认可他们，正合他们的心意。 傅瑾瑜脸色很不好看，道：“是在下失策了。” 白玉蟾道：“本来第2题是让弘愿大师上阵的，但对方借神山之威，大涨气势。” “不如稍改一下顺序，由贫道上场，先将对方的气势打压下来。” 慧圆和傅瑾瑜点点头：“好，那有劳白道长了。” 慧圆高声道：“第二题，该由我方出题，请细听。” 周围的人渐渐安静下来。 白玉蟾上前两步，高声道：“传闻达摩禅师来中原传教，曾经一苇渡江。” “贫道虽然未曾得道，但亦想效仿达摩禅师，得到玛旁雍错圣湖的认可。” “这第2题，就是从神山这边，赤手赤足，越过圣湖中心，抵达彼岸。” 白玉蟾此话一出，众人哗然一片。 “难道这中原道士，想学达摩禅师一苇渡江？” “如若成功，岂不是有达摩之力？可做祖师。” “不对，这道士说是赤手赤足，若是用了芦苇，就算不得赤诚了。” “哇……那岂不是比达摩禅师还要高那么一点点？” “不可能吧？会不会只是游过去？” 白玉蟾这番话，借达摩祖师为自己开场，其实隐含了一些小心思。 道教在吐蕃并无根基，若是想传教，须得表现出一些特异之处才行。 之前传小周天功残篇就是其中之一。 如今借着达摩之名，只要赢得漂亮，以后各大教徒，必然会传诵说： 中原道士赤手赤足渡过圣湖，比传说中的达摩祖师还要强上那么一分。 无形中就压佛门一头。 第393章 第二阵:圣湖(祝大家龙年大吉) 宗教之争，轻则言语交锋，重则生死相向。 从来不是超然物外，不吃人间烟火的。 白玉蟾身为开宗祖师，自然不是什么傻白甜。 借着打压密宗的名义，使得自己道教隐隐压佛门一头。 慧圆看出白玉蟾的心思，但此时不好多说什么，毕竟这是张天早就安排好的。 密宗那边。 不断传话下去。 不一会，找到一个皮肤白皙的汉子出来。 高原之上，气候寒冷，很多人常年不洗澡，自然也没有多少人会游泳。 但密宗势力庞大，又是在圣湖旁边，找个会游泳的人还是不难的。 冈仁波齐山离圣湖有一段距离。 一大群人纷纷从山脚下，走到玛旁雍错湖边上。 白玉蟾打一稽首，抬头望天道：“福生无量天尊，贫道今日代表中原道门，前来拯救吐蕃苦命之人。” “望天尊赐福，望圣湖应允。” 说完，对密宗之人道：“请……” 那汉子也不犹豫，“扑通”一下，跳进湖里，径直朝对岸游去，速度居然不慢。 玛旁雍错湖呈鸭梨形，北宽南窄，最宽处长达26公里，最窄的南部，亦有好几公里长。 那汉子也精明，没有朝最中间游去，而是选择最窄的地方。 大家以为白玉蟾会跟上，没想到他居然对着湖面开始念起《度人经》来： “上品妙首。十回度人。百魔隐韵。离合自然。混洞赤文。无无上真。 元始祖劫。化生诸天。开朗三景。是为天根。上气复祖。唯道为身……” 念了一阵，密宗之人已经游过湖中心。 中原三家之人不急，周围观战的吃瓜群众忍不住了。 “中原道士，你到底走不走？” “对方就快到岸了，再不游就没机会了。” “哼，最好站着不动，让吐蕃密宗赢了最好。” 他们一边希望吐蕃密宗赢下这一回合，一边又替白玉蟾心急。 白玉蟾哈哈一笑，脚下突然发力，将地面蹬出几个泥坑。 正是——缩地成寸步！ 只见白玉蟾飞出岸边，借力在水面虚点几下，然后双脚开始沉下去。 大家先是惊喜，然后失落。 有人道：“还以为这道士有大法力，原来还是会沉水……” 话未说完，白玉蟾没入水下的双脚，突然“汩汩”而响，涌起大量水花。 犹如一个水花编织而成的蒲团，将白玉蟾给托住。 白玉蟾脚踩水花蒲团，人比飞奔还要快上几分，朝前破水而去。 白玉蟾双手背在身后，道袍飘飘，鬓发迎风而动。 仿佛仙人一般，游历天下。 不少无教派的朝圣者，当场就跪拜下来。 到了湖中心区域，忽然水下喷出大股水流，似龙似鱼，不断在白玉蟾身边跳跃。 似乎在欢迎，又似在护行。 纵使没有言语，岸边之人也能从这些水流的节奏中，感受到一种喜悦之情。 “圣湖显灵了，圣湖显灵了！” “那是湖中神龙，神灵为这个中原道士伴游，神龙认可了中原道士。” “辛饶祖师啊，原来《十万龙经》里讲的是真的，神龙真的在圣湖水下。” 《十万龙经》，是苯教最原始的经典。 在在雍仲本教的教义中，传说玛旁雍措是龙神的宫殿。 只不过他们口中的龙，跟中原所说的“龙”有所不同，不是特定某种动物。 而是可以幻化为多种不同动物的人格神。它可以是鱼，也可以是蛇。 正好跟眼前喷出来的水流对应上了。 白玉蟾虽然表现得仙风道骨，实则心中亦是大惊。 不知道张天是真的请了湖中神龙来助力，还是有什么未听说过的仙法。 不过，想到张天身为仙人，有此手段也不奇怪。 就连慧圆、傅瑾瑜两人看了，也有些羡慕。 昨天晚上，张天给他们安排的任务，过圣湖这一段指定要白玉蟾完成。 倒不是张天偏向道教，而是踩着水下之物过湖，需要有极高的平衡力。 恰巧白玉蟾会缩地成寸步，武道高强，又是道教代表人物。 是不二人选。 白玉蟾很快追上密宗之人。 经过那汉子身边的时候，水中神龙似乎调皮了一下，不断朝那汉子喷水，打乱他游泳的节奏。 密宗汉子大惊，以为是圣湖攻击他，居然开始手脚抽筋。 “咕噜咕噜”地喝着湖水，向下沉去。 众人惊呼：“快救人，他沉下去了。” “不能救，他投机取巧，没有游最中心。” “这是圣湖责罚于他，是他应得的惩罚。” “这……” 张天在千里眼见到真没有人去救人，不禁气结。 不得不控制水花载着白玉蟾折返回来。 白玉蟾会意。 经过那汉子身边时，身形一矮，将他提起来，提在半空。 水下之物承载两人之重量，骤然下压一截，水已滑过白玉蟾的膝盖。 吓得岸边的人本能地惊呼一声。 接下来再无悬念。 白玉蟾稳稳当当地提着人，来到岸边。 忽然感觉脚下一震，支撑他脚下的物体突然向上一拱，将他高高抛起水面。 白玉蟾反应迅速，将密宗汉子往岸边一扔，同时缩地成寸步发动。 借着这股抛力，踏几朵浪花，潇洒落地。 除了裤脚因为救密宗汉子弄湿了半截，身上衣服，居然滴水不沾。 白玉蟾落地后，转身一看，湖中那团水花往中心游去，最终消失。 那汉子挣扎几下，从岸边爬上来，匍匐在白玉蟾脚下。 “谢上师救我一命，按照吐蕃的规矩，我这条命自此之后就归属上师。” 白玉蟾猜到是张天的旨意，于是道：“圣湖让我回头救你，便是你的机缘。” “你若愿意，以后可入我道教修行。” 汉子道：“上师，信徒愿意。” 白玉蟾道：“我这一教，只称道长，不称上师。” “是，道长。信徒愿意从此信奉道长。” 话音一落，马上又有十几个跑过来，跪在地上，表示愿意成为白玉蟾的信徒。 白玉蟾勉励几句，说清自己的来历，便让他们先退下。 经此一战，其他教徒顿时对中原三家大为改观。 能够得到圣湖显灵认可，还显现神龙水流的，不可再言语轻辱。 否则，便是对圣湖不敬。 如此一来，中原这边用玛旁雍错圣湖，对密宗的冈仁波齐神山，总算将气势扳了回来。 因为圣湖上的异象过于惊人，又是水花，又是水龙水鱼跳跃，更胜密宗一筹。 第394章 第三阵:割肉喂鹰(谢谢迟来仙人的第3个大神认证) 看到天下教徒认可道教，密宗喇嘛的脸色不是很好看。 原本他们宣扬这次斗法，就是想让这些人给自己撑腰。 没想到，这才刚开始，中原人就将自己的气势给压了下来。 虽然表面上缘分是一比一，但这个斗法质量，非常的不妙。 第1题爬神山，密宗虽然胜了，但是没有出现神迹，震撼程度要比第2题差不少。 更糟的是，那个密宗派出来的汉子，当场就转换了信仰。 这更是狠狠地抽在密宗的脸上。 张天通过千里眼看到这一切，还是很满意的。 密宗想借天下教派的力量，自己又何尝不想借。 这一次斗法，会以冈仁波齐为中心，影响到方圆几千里的疆域。 能够来冈仁波齐的人，不是非常有威望的宗教高层、贵族信徒，就是一些非常有恒心的朝圣者。 在各自的区域，有着非常大的影响力。 在这个时代，除了中原是王权远远高于神权。 其他绝大部分地区，神权都要么高于王权，要么与王权不相上下。 得到了这一批朝圣者的认可，相当得到了方圆几千里政权、宗教、平民的认可。 这股力量，非同小可，影响深远。 要知道，直到后世21世纪，科技昌明，信息发达，宗教的力量仍然不可忽视。 中东地区，靠着宗教，可以一边用着21世纪的科技，一边做着最保守的事情。 南亚次大陆，更是宗教盛行，号称万神之国。 就算是总统，面对各大宗教，也得小心翼翼。 一不小心，就会引起巨大冲突，使国家陷入宗教灾难之中。 如果华夏的形象深入到他们的宗教之中，将来无论是对外扩张，还是与他们友好交流，都将是一股巨大的助力。 至于白玉蟾脚下那朵水花，其实就是一个改装后的救生舱。 太空救生舱能够适应多种地形条件，除了陆地还包括海洋、河流、湖泊，毕竟地球上有70%的面积是水域。 救生舱掉到水里，有一定的航行能力，能够将人送到岸边。 这一点几乎不需要张天改造。 不过，玛旁雍错湖水清澈，若是救生舱在水里直接托着白玉蟾道长航行，很容易被人看到。 张天就加了一些水花，用以遮盖救生舱本体。 另外，岸边水太浅，救生舱也不能直接来到岸边。 只能让有缩地成寸步的白玉蟾借力踏水走几步，才能够衔接上。 途中的水流神龙，水流游鱼，只是张天额外加了一个喷泉功能。 虽然做不到很逼真，比不上后世的人工喷泉。 但有圣湖的滤镜加持，勉强有个大概模样，就已经足够惊艳了。 见不断有其他教派的教徒想与白玉蟾交流，密宗喇嘛只得加速进行下一题，免得给中原人扩大影响力的机会。 一个喇嘛道：“中原人，请听第3题。” 一听要开始下一场斗法，大家纷纷聚拢。 九道斗法题，才刚开始两场，就已经如此震撼，大家自然不能错过下面的盛况。 见吸引了天下教徒的注意力，喇嘛相当满意。 于是高声道：“往昔，世尊于因地行菩萨道，天帝释化身为猛鹰，边王化身为鸽前来考验。” “世尊为救鸽子，割肉喂鹰， 有大慈悲之心，因此得到天帝释的认可。” “这第3题，密宗将派高僧大德，效仿世尊大慈悲之举，以身饲鹰。” “谁若是能够先得到苍鹰、秃鹫的啄食，谁坚持最久，便可赢得这一题。” 白玉蟾、慧圆、傅瑾瑜等人相视一笑，眼里有些嘲讽之色。 吐蕃密宗以人制器，居然好意思说什么大慈悲。 偏偏他们觉得理所当然，一手拿着阿姐鼓，一口说着大慈悲，似乎并不是刻意伪装，这才更显可怕。 难怪上仙（张公子）要派我们上高原灭佛。 如此恶毒佛法，已入魔道，非灭不可。 “阿弥陀佛。”慧圆宣了一个佛号，“此题为佛题，当由佛门弟子应战。” “贫僧身为方丈，得众生滋养，长了一身肥肉，今时今日，正当割身取义。” 身后有僧人叫道：“方丈，万万不可，请让弟子舍身。” 慧圆脸色悲壮，道：“不必多言，我意已决。你们没有我胖，料想就算肯舍身，也吸引不了秃鹫前来啄食。” “方丈……” 一众僧人还欲劝说，但慧圆神色坚决，不像是说场面话。 白玉蟾道：“方丈，此举不妥。” “佛祖割肉喂鹰，乃是为了救下边王幻化的鸽子，是为善举。” “我等若是强行模仿，与恶僧争强好胜，自残身体，反而违反了佛祖本意。” 慧圆道：“那如何是好？总不能让他们白白胜了这一题。” 密宗喇嘛见中原这边似乎无法统一意见，大声笑道：“中原人，若是无向佛之心，不如就此认输。我们先开始了。” 说着，派一个枯瘦喇嘛，上到一处高坡。 其他喇嘛清退周围的人，以免吓得秃鹫不敢下来。 枯瘦喇嘛站在坡顶，口里念了一会经，然后拿出一把匕首，高声道：“世尊在上，我愿受雄鹰啄食之苦，以明心志，请世尊化身降临，前来考验。” 说着，匕首划过胸膛，流出血迹。 然后手往伤口上一抹，不知抹了什么东西，小山坡下的众人，隐隐闻到一股腐臭味。 来过吐蕃的人都知道，吐蕃有一个特别的葬礼，叫做天葬。 将人的尸体放置野外，由秃鹫啄食。 这是受到佛教中“布施”理念的影响。 认为肉身是一具臭皮囊，死后了入鸟类之腹，也算是一种布施。 在此基础上，又衍生出其他理念，有人认为死后可由雄鹰秃鹫等鸟类，带着死者的灵魂上天堂。 无论何种理念，其本质都是利用秃鹫喜欢吃腐肉的特性。 刚才那枯瘦喇嘛抹在身上的粉末，显然早有准备的，要不然密宗喇嘛也不会选择这一题来斗法。 果然，随着腐臭味散发出去，不一会，天空上就有数字秃鹫在盘旋。 只是看到下方人多，没有马上降落，似乎在确认有没有危险。 慧圆见状，急忙脱下袈裟，想上高坡。 这时，千里眼传出张天的声音：“方丈，此事作罢。” “若是我们用恶僧邪佛的手段，赢得斗法，那跟他们又有什么区别呢？” 慧圆不甘心，道：“张公子，难道就让他们赢了么？” 张天道：“且看我略施手段。” 见张天这么说了，慧圆只好作罢。 天空上的秃鹫，高坡上的人久久不动，又有腐臭味发出，周围的人离得又远。 于是，渐渐的越飞越低。 眼前就要扑到枯瘦喇嘛的身上，忽然中原三家这边，发出“哇……哇……”的鸟鸣。 这正是秃鹫的叫声，其声深沉、响亮，具有极强的穿透力。 有助于它们在广阔的天空进行交流，与同伴保护联系。 果然，这“哇……”的秃鹫叫声发出，正在俯冲的秃鹫急忙拉升。 在天空上盘旋，目光看向中原三家这边。 刚才发出的声音，其实是张天从资料库里找到的秃鹫的叫声。 原本是用来配合飞船上的全息模拟，发出动物的声音，给人创造一种大自然的氛围感。 张天第一个选择的声音，是秃鹫求偶的叫声。 对于任何动物而言，求偶是仅次于生存的第二本能。 没想到果然有效。 秃鹫当即放弃了枯瘦喇嘛的诱惑，开始往中原三家这边盘旋。 张天也不知道天上飞的秃鹫是公是母，自己放的声音是公还是母。 放了几声，天空的秃鹫没见到其他秃鹫出现，地面人又多，就将注意力重新放在枯瘦喇嘛的“尸体”上。 正在这时。 “哇……哇……哇……”几声凄厉的叫声响起。 一只巨大的秃鹫突然从中原三家人群中射上半空，半真半幻。 身形要比其他秃鹫还要大上好几倍。 第395章 第四阵:转山(谢谢喜欢椰子树的阿龙的大神认证) 巨型秃鹫在中原三家上方，对着高坡上空的其他秃鹫不断嘶叫。 天空上的秃鹫一阵扑腾，又急忙拉升。 这几声，凄厉无比，就算是不懂鸟语的人类，都能够听出不怀好意。 张天在“警告”、“愤怒”、“攻击”等录音中，乱点一通，又吓住了秃鹫。 其他教徒纷纷惊奇。 虽然他们不知道这具体是什么法术，但看这样子，恐怕今天秃鹫是不敢降落下来了。 密宗喇嘛过来，怒道：“你们这是干扰，请立即住手。” 傅瑾瑜“哈哈”一笑，道：“谁说是干扰，我们也想吸引秃鹫下来，舍身喂鹰。” “你看，慧圆方丈连袈裟都脱了。” “只不过秃鹫两边都不选择，我们也很无奈。” “再说了，就算是干扰又如何？你出题之时，又没说不能干扰对方。” “现在已经开始斗法，你们总不会当着天下教派的面，中途修改规则吧？” “你……”密宗喇嘛语塞。 傅瑾瑜一笑，第一题时被对方临时加规则的窝囊气，总算找补回来了。 “阿弥陀佛……”慧圆双手合十，“如今僵持不下，不如，这题就打平如何？” 中原三家这边，既然张天都发话不能以身喂鹰，已经没有胜算。 最好的结果只能是打平！ “哼！”密宗喇嘛不甘，对高坡道，“丹巴，再抹。” 高坡上的枯瘦喇嘛，手掌慢慢移动，又往伤口抹了一遍。 顿时，腐臭味更浓烈。 张天一看，自己这边也得加把戏。 对着那些什么求偶、愤怒、警告等秃鹫的声音，狂点一通，无序播放。 半空中那个全息巨型秃鹫，在全息投影的范围，扑腾来扑腾去。 搞得半空中的那几只秃鹫都凌乱了。 一会在高坡上空盘旋，一会飞过来中原三家上方察看。 那些莫名其妙的叫声，更令他们迷惑不已。 加上全息投影的秃鹫身形巨大，虽然有些失真，但它们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也不敢挑衅。 来回纠结了好一会，秃鹫们终于受不了了。 爷不玩了，再见！ 随即“哇……哇……”地边叫边远飞离开。 傅瑾瑜大笑：“哈哈哈哈……秃鹫都飞走了，这是天帝释的旨意，你们还要坚持下去吗？” “诸位，大家来评定一下，是不是该为平局？” 密宗喇嘛脸色铁青。 原本想利用自己一方对高原秃鹫的了解，赢下这一局。 没想到对方不按套路出招，搞得双方都没有结果。 没有结果，自然就分不出胜负。 最终，在天下教派的见证下，以平局罢手。 那枯瘦喇嘛，白挨了一刀，只得灰溜溜走下高坡。 ………… 接下来，第4题。 轮到中原三家这边出题了。 慧圆上前，对着天下教徒道：“须弥山神圣无比，转山一圈，可洗尽一生罪孽。” “转山十圈，可在五百轮回中免受地狱之苦。” “转山一百零八圈者，可以升天成佛。” “这第4题，贫僧就定为转山。” “嗯……”周围的教徒纷纷点头，“此题合情合理，正合神山之意。” 密宗喇嘛见中原人出这道题，心中暗喜。 原本还怕中原出什么怪题，自己一方无法做到。 说到转山，身为吐蕃本地人，谁怕谁？ 吐蕃本地喇嘛、信徒，一生转山转水无数，无论是比速度，还是比耐力，都不可能怕了中原人。 密宗喇嘛道：“请问要如何个转法？转多少圈？” 慧圆道：“此次是斗法，不可拖得太久，就比速度。若是磕长头，三步一拜，恐怕没几个月完不成。” 周围的人微微点头：“此言合理。” 喇嘛道：“没问题。” 慧圆又道：“今年是马年，正是如来佛祖释迦牟尼诞生之年。” “须弥神山有灵，今年转山转山一圈，可多得十二倍功德，即为常年的十三圈。” “我中原佛门，有一半佛僧人，习得神足通秘法。” “在此向佛祖请求，若是今世能够成佛，请保佑他积累一百零八倍功德。” “哇…………”周围哗然一片。 “难道要跑一百多圈？” “不是一百圈，是一百多倍。” “马年一圈等于十三圈，算下来只需要跑八九圈即可。” “八九圈也不少了，冈仁波齐神山一圈有八九十里，算下来，岂不是要跑七八百里路？” “嘶…………”众人算明白之后，倒吸一口冷气。 弘愿大师上前，高声道：“贫僧在临安时，如来佛祖借张公子之口发出雷音，当头棒喝。” “自此，贫僧从沉迷神通中醒悟过来，愿今生弘扬佛法，普渡众生。” “如今，贫僧面对神山发誓，愿在一昼夜之中，转须弥山九圈，以明心志。” “哇…………这不可能！”众人大惊。 一昼夜跑七八百里路，还是在空气稀薄的高原之上，没有人能够做到。 他们还不知道长跑的人体秘藏，骤然听闻之下，更加震惊无比！ 密宗这边，急忙传话下去，找一昼夜能够转山九圈的善跑者。 吐蕃本地虽然有很多转山好手，但要一昼夜转山九圈，七八百里路，怎么可能找得到？ 找了一圈，无人敢应战。 有人道：“会不会是中原佛门在吓唬我们？我们不敢应战，他们就赢了？” 又有人叫道：“中原僧人，若是你不能一昼夜转山九圈，又该如何？” 弘愿微微一笑，道：“贫僧若是不能一昼夜转山九圈，自是不能完成誓言，那就是佛祖和神山不给贫僧赐福。” “无论你们跑得如何，贫僧都认输。” 吐蕃喇嘛大喜，还有这好事？ 但转念一想，中原佛门又不是傻子，岂会选择一个自己无法完成的选题？ 一番交流，还是找不到合适人选。 弘愿见状，道：“既然你们心生怯意，贫僧也不用神通欺负你们。” “你们可以选择9人来参加，每人跑一圈，接力完成即可。” 围观的其他教派又是大惊：“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这个条件苛刻无比，既要自己保证一昼夜跑完九圈，还要同时面对9个人接力。 除非真的修炼出神通，否则绝无可能！ 密宗喇嘛也是一愣：“你们中原佛门那么大方？” 弘愿微微一笑：“自然是有条件的。” “若是贫僧胜了，便说明佛祖和神山回应了贫僧的誓言。” “但凡参加转山之人，以及所在寺庙，须得转信我中原佛门，接受中原佛门的戒律。” “你们若是能够接受，便派9人出来。” “若是不能接受，便派一人出来。” 密宗这边，商量了一阵，最终还是选出了9个转山好手。 中原佛门派人上前，当着天下教派的面，一一询问参与转山之人的名字，以及所在寺庙。 最终，有三人是出自寺庙，其他六人只是普通信徒。 也就是说，一旦弘愿大师赢了，这三座寺庙和另外六个人，都得转投到中原佛门旗下。 这可比白玉蟾收的几个信徒实惠多了。 条件商定，接下来，就是确定路线。 以及途中的监督。 如今冈仁波齐山脚下人山人海，到处都是人，倒不怕谁敢抄近路作弊。 一切准备完毕。 弘愿和一个对手站在起点。 “阿弥陀佛……”弘愿一声佛号，转山开始。 两人同时跑了起来。 弘愿脚下一发力，靴子碰到地面石头，发出“乒”的一声。 一步跨出三丈之远。 比白玉蟾的缩地成寸步还要夸张。 周围的人吓了一跳，议论纷纷。 连穿着靴子的弘愿大师也是心中震惊，好在张天早有警告，倒没有失态。 而是迅速适应这种奇怪的“法器”。 第396章 接收信徒(谢谢长醉饮者的灵感胶囊) 这个法器，就是张天临时改装的弹力靴。 底部有一个跟增高鞋垫差不多的机械装置，能够吸收人类跑步产生的动能，起到减震、助力的作用。 可以最大程度节省体力。 必要的时候，还能使用里面的小电池，产生一定的助力。 刚才的第一步，弘愿大师用力过大，触发了电池助力，才会弹得那么远。 等跑到后面，如果检测到双脚无力，电池也会自动启用，辅助跑步。 高原上气候偏冷，大家穿的靴子多数比较厚实。 内部多了这么一层“增高鞋垫”，乍一看倒看不出来。 不过，弹力靴虽然有助力作用，但是毕竟要跑七八百里路，还是非常累人的。 加上高原空气稀薄，对剧烈运动有着很大的负面影响。 这一题，只有弘愿大师最为适合。 两人才刚刚起步，弘愿大师就已经甩了对方几条街。 没一会，就转过山脚的拐弯处，对手连弘愿大师的身影都看不到了。 其他教派的人纷纷惊叹。 “刚才我听中原佛门说，这位弘愿大师会神足通？” “好像是的，佛门有这个神通。” 有一些旁涉佛经的朝圣者道：“佛门有六大神通，他心通、天眼通、天耳通、神足通、宿命通、漏尽通。” “看来这位大师已是半佛中人，修成了半佛金身。” “难怪他们敢上到高原，挑战吐蕃密宗一脉。” 又有人看向傅瑾瑜儒家那一队人，道：“听说中原有三大教，儒、道、佛。” “其中儒家独大，把持天下权力。” “道、佛两家都已经显露神通，至今未见儒家出手，不知有何法术？” 在很多政教一体的国家子民看来，掌握国家权力的群体，往往代表着宗教势力最为庞大。 相对应的，宗教里的高人，也得压得过其他教的人才行。 刚才道教白玉蟾，现在佛教弘愿大师，都表现不凡。 那中原儒家，岂不是更加厉害？ 在场的朝圣者，懂得汉字的人不少。 但说起儒家神通，好像学的书都没有提到，都是一些修身齐家治国的理念。 有人道：“我未曾听说，儒家经典，好像不教法术。” “不会法术的话，那如何把持中原王朝的权力？如何压制道佛两门？” “那些半仙半佛，会真的臣服儒家吗？” “这……我只学过一些入门儒家经典。或许有修炼的法门不轻易外传。” “这倒是，每个教派的修炼法门，也不会轻易被外人学了去。” “我怎么是外人？我正经拜过中原先生为老师的，算起来，也是个记名弟子。” “嘶……你还有中原老师？”众人不禁对此人高看一眼。 “当然，汉字博大精深，没有老师引导，难以入门。” 中原王朝原本就对周边的国家影响巨大。 加上有道、佛两家珠玉在前，会汉字的人感觉能够跟中原人有所联系，地位都凭空涨了一截。 算是“富在深山有远亲”的另一个表现形式。 这边天下教徒议论纷纷，弘愿大师那边，反而越来越慢了。 过了最开始的震撼，弘愿大师渐渐发现。 脚下的“法器”，用力越大，则跨步越远，用力越小，则反弹越小。 也是需要使用不少体力的。 弘愿大师练了神足通二三十年，对长跑有丰富经验。 很快就算出，虽然最大距离能够一步三丈，但不能老是用力，否则体力坚持不到九圈跑完。 在快快慢慢不断尝试中，最终找到了一个适合的发力点。 整个人快如奔马，偏偏人如轻燕，上坡下坡，转弯过道，脚下一点即走，仿佛半漂在空气中似的。 沿途的天下教徒又是惊呼又是羡慕。 如此神通，实乃居家旅行，杀……咳……助人为乐之必备良法。 一些没有教派的朝圣者，已经动了心思，看能不能拜入中原佛门，习得神通。 第一圈的时候，密宗还心存幻想，觉得弘愿大师未必能够以这样的速度坚持9圈。 后面弘愿大师体力不支的时候，就是密宗的机会。 但弘愿大师岂会给他们机会。 除了第一圈在适应弹力靴的特性，时快时慢外。 后面的每一圈，都保持着几乎恒定的速度。 整个人以极其夸张的速度，一直跑了一天一夜。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拜服在地上的朝圣者也越来越多。 到了后面几圈，沿途几处开阔的路边，跪满了信徒。 这些信徒，有很多原本是信奉吐蕃密宗的，转信中原佛门并无心理障碍。 也有很多是无教派的朝圣者，被此神通折服，愿意拜入佛门。 甚至还有少数其他教派，转换信仰的。 斗法的结果没有悬念。 弘愿大师跑完九圈，密宗挑选出来的九人之中，第5个人才刚刚起步。 “阿弥陀佛……”弘愿越过终点线，宣了一声佛号，“施主请回头！” 那第5个人身形一震，骤然停下。 然后跑回到弘愿大师脚下，泪流满脸：“信徒不知上师活佛在世，冒犯活佛，罪孽深重，望活佛解救……” 弘愿大师道：“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尔等误入歧途，今日入我中原佛门，得归正途。” “此生好生修行，遵我中原佛门戒律，积无量功德，彼岸有望。” 其他8人也走过来，匍匐在弘愿大师脚下：“愿拜入上师门下。” “善哉。贫僧来自中原泉州开元寺，法号弘愿。” “记住为师来历，他日有缘，可往开元寺朝拜。” “是，弟子此生愿往。”九人再拜。 见周围还有无数信徒跪在地上，弘愿大师又道：“贫僧刚才转山法门，乃佛门六神通之一，名曰神足通。” “虽然只是凡人之力，然而其中亦有无数关窍。” “入我佛门者，可择虔诚者传授。” “哗……”众人又惊又喜。 居然公开说可传授神通，顿时更多人表示愿意信奉中原佛门，遵守中原佛门戒律。 经此一阵，中原三家的气势再涨一截。 密宗喇嘛的脸色更难看了。 按照约定，有3间寺庙从此要转投中原佛门门下，损失惨重。 原本偏向吐蕃密宗的天下教徒，渐渐的开始接受中原三家之人。 毕竟一人得了圣湖的显灵，一人得了神山的认可。 只要是信奉冈仁波齐神山和玛旁雍错圣湖的朝圣者，都没有理由排斥他们。 第397章 第五阵:虹化(谢谢 迟来仙人的第4个大神认证) 道、佛两家，没有丝毫作弊的心虚感。 认为这是张天的仙术和法器的作用，是自己一方的优势，借用起来理直气壮。 就像如果密宗有什么神佛在背后支持这次斗法，中原这边也不会认为密宗是作弊。 他们与张天的观念不同。 张天来自后世，想象中的道术、佛法神通，应该是超自然的。 像用火药的掌心雷、地心雷，以及神足通等，顶多只能算是一种科学性的技能，不能算是道术神通。 但白玉蟾和弘愿等人可不这么认为。 他们脑海里没什么超自然和科学的概念。 只要是能够超越普通人的技巧，就可以称为道术神通。 至于法器，概念就更为广泛了。 能够用来做法事的物品，如木鱼、佛尘，都可笼统称为“法器”。 如果像助力靴这种超越时代的物品，那就更是法器中的极品。 因此，他们看到张天使用一些装置，也没有想太多，只认为那是张天的“仙器”。 张天觉得自己用机械装置帮助众人，属于“作弊”。 是为了大义而舍小节。 但在中原三家看来，这是上仙提供的法器，超出凡人之力，怎么能是作弊呢？ 转山九圈之后，已经是第二天。 傅瑾瑜知道弘愿大师的实力，没有守夜观看，回去睡了一个美美的觉，此时神采奕奕。 傅瑾瑜对喇嘛道：“第5题该你们了。” 密宗喇嘛也不多言，向远处一间寺庙挥手。 只见几个喇嘛抬着一个简易担架过来，上面坐着一个老年喇嘛。 其赤裸着上身，浑身上下泛着黄金之色，显然是在身上涂满了很多装饰性的颜料。 密宗喇嘛高声道：“此为我教洛珠上师，修炼大圆满法，已有五十余载。” “已经修成虹光身，今日让神山圣湖见证，当场圆寂虹化，飞入清净刹土。” “那么，此题就定为虹化。” “中原人，你们可有高道高僧，修炼到虹化之境？” 此话一出，周围传来稀稀疏疏的哗然声。 很多人不懂，问道：“你哗什么？” 哗然的人道：“虹化你没听说过吗？如果是真的，今天我们即将见到一位佛陀，在我们面前登入佛国。” “嘶……密宗这么厉害？” “那你到是说呀，什么是虹化？” 有懂之人，以及密宗早就安排好的喇嘛，陆续向周围的人解释。 据说得道高僧修炼《大圆满法》到了很高境界，圆寂之时，其肉身会化作一道彩虹而去。 不过，这是最理想的情况。 一般来说，虹化分为两种等级。 一种叫做“正等虹化”。 即在圆寂虹化时，肉身直接成就虹光，飞入佛国刹土。 这最圆满的境界，只存在于传说之中。 另一种叫做“现前虹化”。 在圆寂虹化之时，身体会涌现火光三昧，以佛火焚烧肉身，成就光蕴虹身。 这种虹化就要差了一些，可能会有头发、指甲、舍利子等留下。 但也是超脱佛国的一种方式。 傅瑾瑜、白玉蟾、慧圆等人听了，对视一眼。 他们可没有能够随时升天的高人。 就算有，根据张天说的“人道不圆满，仙道岂有凭”，也不能提前主动圆寂。 那相当于修道夭折，自毁成仙之基。 傅瑾瑜对千里眼道：“上仙，我们如何应对？” 张天道：“先让他们虹化，我且看看是何手段。” “是，上仙。” 傅瑾瑜面向密宗喇嘛，道：“我们中原没有虹化一说，你们先展示，后续我们若是做不到，自然会认输。” “好。” 密宗也不啰嗦，将那个老喇嘛抬上高台。 喇嘛双手合十，向天下教徒道：“我密宗洛珠上师，苦修五十余载，今日圆满。” “今日在天下教派的见证下，升入佛国。” “请神山见证，请圣湖护送。” 说完，弯腰对着老喇嘛道：“上师，时机已到，请圆寂吧。” 老喇嘛睁开眼睛，缓缓开口，念起经来。 不过，并不是什么经书，反反复复只有6个字：“唵嘛尼叭弥吽……唵嘛尼叭弥吽……” 正是鼎鼎大名的六字大明咒。 在场之人，绝大多数人都知道这句简短的佛门咒语。 只见洛珠上师念了几声，双手合十，微微一搓，手上骤然冒起白烟，随即起火。 明火从手上沿着手臂血肉，一直向身躯烧去。 洛珠上师明明身上并无衣物，但偏偏火势不止，不断燃烧着血肉，发出白色烟雾来。 随着明火越来越大，烧穿皮肉，竟然一直往体内烧去。 像关节处，已经烧到见到骨头，火势依然不熄，沾在骨头上继续燃烧。 而且，火势越来越大。 到了最后，明火更像是从洛珠上师体内喷出来似的，发出“噼啪”的响声。 随着火势越来越大，洛珠上师念的六字大明咒渐渐无声。 最后彻底没了声息，化为一个人形火把。 底下的无数教徒，见到老喇嘛无火自燃，顿时神情肃穆，念起自家教派的经文，为他送行。 那些密宗信徒，更是虔诚地匍匐在地上，为上师送行。 站在高台上的喇嘛，拿起一个水囊，向众人展示：“此为圣湖之水，且让圣湖为上师送行。” 说着，将水囊打开，将里面的水浇在洛珠上师身上。 众人惊呼：“不可。” 在众人惊呼中，水囊的水全部倒在洛珠上师身上，火势顿时熄灭。 有人骂道：“以水灭火，你们是要打断上师虹化升天的过程吗？” 那倒水的喇嘛脸色不变，道：“若是圣湖有灵，这水不该浇灭火光三昧，只会洗涤上师身躯，助他升入佛国。” 话音一落，原本已经熄灭的火，又从洛珠上师体内冒了出来。 无数人呆呆地看着这神奇的一幕，直到洛珠上师整个人燃烧殆尽，只剩下零星一些骸骨。 “圣湖显灵了，连水也浇不灭上师的佛火。” 有人叫道：“这是虹光身。” “虽然只是虹化的最低等级，会留下一些骸骨，但也很了不起了。” “可惜，没有见到光蕴身。” “传说修成光蕴身的高僧，圆寂时连指甲头发也不留，业身全部融入光蕴，冲天离去。” 其他人纷纷感叹：“能修成虹光身，即使进入佛国只是最低等的佛子，那也了不得了。” “如此一对比，中原道教、中原佛门虽然神通很厉害，但毕竟是在尘世，要略输一筹。” 通过千里眼看到这一切的张天，气到苦笑。 为了吸引信徒，吐蕃密宗的手段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但想到他们能够将阿姐鼓拿在手里敲打，搞出这些圆寂虹化的仪式，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眼前哪里是什么“虹化”、“虹光身”，分明是一场苦肉戏。 老喇嘛身上冒出的火焰，不是别的，正是白磷之火！ 第398章 地藏王菩萨(谢谢 迟来仙人的第5个大神认证) 白磷的燃点只有40摄氏度，只比体温高一点点。 而且非常容易与空气发生氧化，就算环境温度不到40度，也会在氧化的过程中产生热量，从而燃烧。 因此，自然界基本上没有纯净的白磷，都是以各种化合物存在的。 后世使用的白磷，一般是工业合成。 但是，古代人并非没有接触过白磷。 古人使用的火折子，有一些就会用到含有白磷的矿石，与其他各种能够引火的石头，笼统称为“火石”。 使用的时候，拿出来用嘴吹一吹，或快速甩动，使火折子内部的易燃物质与氧气充分接触，从而引发燃烧起火。 所以，密宗的人完全可以把制作火折子的矿石放在水里，研磨成粉。 做成类似火柴的易燃物质。 然后再用一些粘稠、金色的粉末混合，涂在身上。 平时不会轻易燃烧，需要之时，只需双手微微一搓，就像擦火柴那样，一点就着。 整个制作过程的所有难点，以古代工匠的的技术，已经可以克服。 无非是一个特殊一点的火折子罢了。 刚才在燃烧之前，老喇嘛双手微微一搓，应该就是利用摩擦生热，从而达到燃点。 白磷的燃点低，但燃烧温度可不低，可达1000多度。 而且，白磷燃烧还有穿透效果，会一直粘在人体上，从皮肤一直烧到骨头，直到烧完为止。 更要命的是，随着白磷烧进身体内部，人体身上的油脂，还会帮助燃烧，致使火焰越发的旺盛。 偏偏这玩意还不能用水灭火。 浇水只是暂时压制火势，只要温度足够，就会继续燃烧起来。 密宗显然也知道这个物理知识，所以才会在众人面前，表演了一次水浇火焰的把戏。 天下教徒见连水都浇不灭火焰，想当然以为这是高僧的“虹化”，圣湖之水只会帮助高僧洗涤肉身罪孽。 于是越发的敬畏。 那老喇嘛整个过程念经，听不出一丝痛苦，恐怕早已服用大量止痛剂之类的麻药，能够保留基本的活动能力。 这种手段，并非古代独有。 直到后世，有些邪教还会用种种毒品为诱，使教徒以自焚的方式进行“升天”。 现在的吐蕃密宗，用后世的标准来看，比一般邪教还要更邪。 为了契合经义中的“虹化”升天，搞出这些惨无人道的仪式来毫不奇怪。 更恐怖的是，他们有可能真的认为这种方式是“虹化”，是能升入佛国的。 要不然，他们也不会整天拿着阿姐鼓，使用人骨制作的扎玛如，甚至用嘎吧拉碗来盛东西。 白玉蟾问道：“张公子，这一题如何应对？” 白玉蟾心里倒是有点小期待。 中原三家之中，就属他的修为最高。 如果需要有人“虹化”，非他莫属。 白玉蟾希望张天为了赢下这一阵，用仙家手段助他“虹化”，接引他成仙。 虽然可能只是最低等的仙人，但能够长生，也足以满意了。 张天没有马上回答。 这一题有些麻烦。 自己不可能为了赢下这一阵，故意将一个人烧死，或者用其他方式令人“升天”。 但这还不是张天最担心的地方。 除了第一题攀登冈仁波齐神山外，后面密宗选择的都是残人身体的选题。 张天怀疑，密宗知道了中原三家对待生命的理念，才故意选择这些题目来为难他们。 毕竟中原三家在逻些城传教之时，其理念人人皆知。 密宗料定中原三家的人不敢自残身体，或者用人献祭。 而这恰恰是吐蕃密宗擅长的地方。 以己之长，攻彼之短。 怪不得吐蕃密宗知道中原这边有个“仙人”，还敢相约斗法。 接下来几题，如果密宗还是用献祭人命的方式来斗法，那中原这边极为棘手。 张天道：“我们不能恶僧邪佛的手段赢得斗法，那样的话，与他们又有何区别？” “慧圆方丈，请抱着千里眼上高台。我自有主意。” “是，张公子。”慧圆应道。 慧圆方丈抱着千里眼，缓缓走上到高台。 密宗喇嘛见慧圆抱着一个“法器”上来，以为是中原三家选出来“虹化”之人。 以他们了解的慧圆的佛法造诣，还真的有可能。 心中又惊又怒，道：“此乃我密宗搭建的高台，你们中原佛门要虹化，请自行搭台。” 慧圆“呵呵”一笑：“贫僧并非来虹化。” “那你来干什么？” 刚才张天没有明说，慧圆自己也不知道，不敢正面回答。 于是倚仗自己丰富的经验，坐在地上念起经来：“尔时金刚手复请佛言，惟愿世尊说彼心。如是说已。佛告金刚手秘密主言，秘密主谛听心相。” “谓贪心、瞋心、慈心、痴心、智心、决定心、疑心、暗心、明心、积聚心……” 密宗喇嘛气结，此时众目睽睽之下，也不能将慧圆扔下高台，只得任由他坐在高台上念经。 台下的天下教徒眼睛都瞪大了，满眼期待。 谁料慧圆念了好一会，还没有见身上起火，众人又有些不耐。 “这中原高僧，怎么还没有虹化？” “看这僧人正值壮年，恐怕修行未到吧？” “修行未到，岂能强行虹化？这一题，怕是中原人要输了……” 就在慧圆拖的这么一会时间，张天已经调试好手段。 高台之上，忽然一声宏大的声音突然升起： “地狱不空，誓不成佛！阿弥陀佛……” 伴随着佛号，还有一些若隐若闻的阴森音乐响起。 一道符合绝大多数人想象的地狱之门，缓缓出现在高台上。 其宽一丈，高两丈，还有森森鬼气不断从门里逸散出来，消弥在周围。 吐蕃喇嘛见自己挨着地狱之门，吓得急忙退到高台边缘。 而慧圆，正好坐在地狱之门之前，仿佛一个佛陀，在地狱门户前诵经超度。 慧圆心中乱震，但此时自己正在扮演“高僧大德”，不敢乱动。 只得将《大日经》念得更快了几分，以化解心中的恐惧。 “隆隆隆……” 地狱之门缓缓打开。 里面不但不阴森，反而充满佛光。 只见一个佛陀： 宝冠璎珞，左手持宝珠，右手执锡杖，坐于千叶青莲花之上。 金身披挂，宝相庄严；双目微闭，金身披挂。 面呈慈善之色，眉透智慧之光…… “地藏王菩萨？难道是地藏王菩萨？！” “是了，地狱之中的菩萨，只有地藏王一位，必是他无疑。” “拜见地藏王菩萨……” 佛门中人，以及一些无教派朝圣者，急忙下拜。 就连其他教徒，见到仙佛当面，也急忙施礼，保持敬畏。 但地藏王菩萨似乎没有听到、见到周围的人，而是目光低垂，看向下方。 顺着地藏王的目光，众人这才透过地狱之门，看到下面有一道人影，正在承受着火焰的煎熬。 正是刚才“虹化”的洛珠上师！ 第399章 第六阵:天雷 只见这洛珠上师，刚开始是一个完好的金身，跟抬上高台未燃烧之前一模一样。 接着地狱火开始烧身，重复了刚才“虹化”的过程。 洛珠上师竭力抵抗，口中依然在念着“唵嘛尼叭弥吽”六字大明咒，但脸色极度痛苦，最终不敌地狱之火，烧成灰烬。 接着，灰烬恢复成人形，再次被地狱火煎熬。 如此循环往复…… 地藏王菩萨头佛口轻启，却声音宏大：“洛珠~~~尔争强好斗~~~修行未满强行虹化~~~悖逆人道~~~” “人道者，佛道之基也。” “今汝不得往生佛国，反堕入地狱。吾以戒律罚汝，受地狱之火，历经九九八十一载，方可脱胎换骨，重生为人。” “剥夺今生修行之果，从头修行。若再敢自残其身，不惜人身，则第三世必堕畜生道。” “好自为之~~~” 说到最后一句，地藏王的佛头微微一偏。 眼角处似乎有一缕光芒闪了一下，射到地狱之门外。 既像是对洛珠上师说的，又像是在警告芸芸众生。 众人心中一凛，不管自己是何教派，急忙行礼。 终于，地狱之门又在“隆隆”声中关上，彻底消失。 高台之上，慧圆仍然一副慈悲之相，在念着佛经。 而那个喇嘛，早已吓得半死，差点没掉下高台。 慧圆站起来，道：“贫僧诚心祈祷，地藏王菩萨现身，证明你们密宗虹化未得圆满。” “你们有何话可说？” 密宗喇嘛自然知道自己耍了什么手段，早已吓得半死。 不过，嘴上却在硬撑：“我教高僧虹化虽未成功，但你们连虹化都没有。” “这一题，顶多算是平手。” 慧圆也不跟他强辩，而是走到高台边上，对着底下无数人道：“诸位亲眼目睹，谁胜谁负，心中可有数？” 马上就有叫道：“自然是中原佛门胜了。” “眼前这位胖高僧，请动地藏王菩萨现身，指正密宗虹化的错误，有无量功德。” “密宗的修行之法受人指正，后来者免受地狱之苦，难道还不肯认输？” “就是，这点气量都没有，就不怕死后跟洛珠上师一样，去地藏王菩萨那里报道吗？” “密宗如此气量，我定要回去禀报先知，让我教教众知道，密宗厚颜无耻，不可交流……” 密宗喇嘛被骂得惊惧异常，若是不认输，只怕生前被围攻，死后还要受地狱火的煎熬。 于是赶紧认输，灰溜溜地走下高台。 一时间，中原佛门声势更盛，无数人看待慧圆的目光都变得敬畏许多。 能够沟通地藏王菩萨的高僧，万万不可亵渎。 慧圆还未从高台上下来，就有人忍不住问道：“高僧，第6题应该是你们中原人出题，请问第6题是什么？” “福生无量天尊！”白玉蟾身形一闪，越众而出。 来到高台前，不走木梯，偏要对着外围突出来的木头，左一点右一踩，仙风飘飘地飞了上来。 慧圆知道接下来的风头该留给白玉蟾了，于是道：“第6题由中原道教白道长出题，贫僧暂且退下。” 台下的吐蕃密宗，已经无力吐槽了。 自家搭的高台，成了对手的表演舞台，别提有多膈应了。 但此时群情汹涌，没有喇嘛敢出来斥责。 白玉蟾打着一个稽首，道：“刚才慧圆方丈诵经请地藏王现身，地狱之门大开，不少鬼气弥漫到人间，恐对人不适。” “嘶……”离高台最近的人本能后退一步。 刚才鬼气森森的地狱之门，大家可是亲眼所见。 只不过后面出现地藏王菩萨的金身，大家才没有害怕。 现在听白玉蟾这么一说，顿时感觉身上好像还真的有些凉气，别不是鬼气沾染到身上了吧？ 白玉蟾继续道：“贫道略通雷术，雷电在卦为震，是天地阴阳相冲之气。” “其至刚至正，专克天下一切阴秽之气。” “这第6题，贫道欲引天雷降世，扫荡刚才泄露出来的地狱阴气，还神山圣湖一片朗朗乾坤。” “诸位请再退后，以免误伤。” 高台下的天下教徒又惊又疑。 “真的有天雷劈下来？” “传说中原道门有五雷正法，倒不是没可能。” “那我们要不要退？” “还是退远一些安全，这白道长能够得到圣湖显灵，想必不是信口开河。” 趁着底下众人退后的时间，白玉蟾拿出一块布，将洛珠上师的遗骸包起来，示意密宗喇嘛上来带回去。 等下天雷下来，恐怕这些骸骨就保全不了了。 这一举动，顿时更赢得天下教徒的赞誉。 两方宗教斗争，居然还如此尊重对手上师的遗骸。 单是这份气量，就不得不服。 等密宗喇嘛带走骸骨，天上忽然一暗。 只见原本白云朵朵的天空，一朵乌云凭空生成。 乌云不大，在连绵白云的天空上尤为扎眼。 这正是张天身上磁场引发的雷云！ 张天此时已经来到了冈仁波齐的上空。 因为有白云阻挡，地面众人暂时看不到高空气球。 这几天张天挂在天上，发现自己释放身上的磁场，依然可以引动雷云。 因此还有了一个新发现：雷云处于自己下方，闪电无法向上劈上来，会随机地被地面的物体吸引，直至雷云耗光。 从理论上讲，以后若是再出现雷云，只要想办法躲到云层之上，应该就可以避开闪电了。 只需保证自己飞上天空的时候，不被雷电劈死就行。 张天看了一下雷云的位置，有些偏离高台。 于是，在天上悄悄移动位置。 果然，雷云会追随他身形的特性依然还在。 拐了一个弯，雷云来到了高台的正上空。 地面上的众人一看，雷云居然还能从旁边的云层里跑过来，于是更加相信是白玉蟾引发的。 白玉蟾的天雷术，说简单又不简单。 单是一手撒粉成线，就需要极高的手法。 最重要的，是要观察雷云，判断什么时机引雷最为合适。 撒得早了，闪电未积蓄够，激发不了闪电。 撒得晚了，恐怕铁粉还未离手，就被劈成焦炭了。 这朵雷云是张天刻意控制的最小雷云，白玉蟾倒不怕。 怕的是像上次临安斗法，突然引动大自然天雷，那就麻烦了。 “轰隆……” 白玉蟾手一扬，一道闪电在他的牵引下，笔直地轰在高台上。 第400章 终结斗法 一般来说，自然的闪电是弯曲的。 但是白玉蟾使用铁粉为导线，引发的闪电则是一条笔直的光线。 闪电轰在高台上，溅起阵阵火花。 极致的闪亮照在在四周，映照着无数震惊的教徒。 天雷威力无穷，在任何的宗教经义上，都是强大的、与神灵有关的象征。 每一道雷电，既是轰在在高台上，也是轰在无数教徒的心灵上。 大家在心里暗中对比，自家的先知、祭司、上师，能不能做到？ 结论就是，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吐蕃密宗的手段，很多教派还能够看出一些端倪来。 但中原人这边。 无论是水上飞渡、圣湖显灵、转山九圈、请地藏王菩萨、天雷术，每一样都远超凡人极限，根本不可能做得到。 自此之后，中原道门在各个教派的心里，形成了一个强大的形象。 为了以后传教省了不少麻烦事。 今天的斗法才来到第6题，一题比一题厉害，一次比一次神异。 这还是中原儒、道、佛三家最弱的道、佛两家。 最强的儒家一直没有出手，就已经彻底碾压密宗了。 雷云很小，第一道闪电酝酿的时间都比较长，倒给了白玉蟾足够的表演时间。 片刻过后，终于云消雷散。 此时高台上已经焦黑一片，整个高台摇摇欲坠，发出“嘎吱……嗄吱……”的声音。 白玉蟾踩过的地方，木料已经开裂，也不知道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 白玉蟾朝台下一打稽首：“福生无量天尊！” “贫道的天雷术已经施法完毕，诸位勿需担忧阴气伤人。” 然后转向密宗那群人，道：“请密宗答题，引天雷降世。” 说着，朝高台外一跃，飘然落地。 白玉蟾双脚刚沾地，身后的高台不堪重负，轰然倒塌。 木屑、灰尘向四周席卷而去。 密宗的喇嘛脸色更加难看了。 用我们的高台就算了，居然还将高台给拆了？实在是欺人太甚。 有喇嘛叫道：“那中原道士……” “嗯？”白玉蟾循声望来。 只见白玉蟾双眼如电，挟带着雷电余威，一大群喇嘛心中戚戚，不敢对视。 原本想斥责的话，再也说不出口来。 能够引动天雷的猛人，若是惹怒了他，过来这边乱放一通。 他们这一大群人，不知有几人能够活下来！ 最后密宗内部一阵推诿，谁也不敢出战，只好宣布认输。 如此一来，密宗已经到了斗法失败的边缘。 到目前为止，六次斗法，密宗是一胜一平：爬冈仁波齐神山胜，割肉喂鹰平。 而中原三家这边，则是四胜一平：割肉喂鹰平，圣湖显灵胜，转山九圈胜，请地藏王破解虹化胜，天雷术胜。 九题已去其六，剩下的只有3题了，中原三家已经立于不败之地。 接下来，除非吐蕃密宗全部获胜，才能够打平。 但从目前的势头来看，密宗看不到任何一丝机会。 但事到临头，又不得不继续下去。 密宗派人出来道：“第6题我们认输，这第7题，轮到我教出题。” “我密宗有活佛转世之法，今日就在这里，请活佛当场转世。” “阿弥陀佛！”慧圆出列道：“贫僧据闻，活佛转世之后，需要花好多年的时间寻找转世灵童。” “你们是否在寻找借口，拖延时间？” 密宗喇嘛道：“自然不是。如今当着天下教派的面，我教岂会如此厚道无耻。” “我教活佛和转世灵童皆已准备，可当场施展醍醐灌顶之术，转世为灵童。”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 若是真的有如此佛法，可以世世转生为灵童，岂不是另一种的“长生之术”？ 在场之人，无论哪个教派，面对这种“长生之术”都怦然心动。 密宗喇嘛朝人群一招手，只见一老一少两个喇嘛走了出来。 老喇嘛有六七十岁，而小喇嘛只有六七岁的样子。 傅瑾瑜走出来道：“我朝上仙旨意：请问这转世之法，可是需要残人肢体？” 密宗喇嘛犹豫了一下，还是道：“若是寻常转世之法，自然不需要。” “只等活佛自然圆寂后，去寻找转世灵童。” “然而今天是斗法，需要立竿见影。” “因此，需要在脑门划开口子，两者相对，让活佛灵魂进入灵童体内，活出第二世……” 密宗喇嘛大略讲了一下施法过程。 其他教派听得如痴如醉，只有中原三家之人觉得毛骨悚然。 傅瑾瑜又道：“如果比到第九题，你们是不是还会出这种残人身体的题目？” 吐蕃喇嘛一惊：“你们怎么知道？” 通过千里眼看到这一切的张天顿时了解。 果然，吐蕃喇嘛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一直在往这个方向作死。 若是像后世那样，活佛自然圆寂后，去找一个转世灵童也就罢了。 如今当着自己的面，要给一个老人一个孩子开脑门。 如此丧心病狂，张天决定不再与吐蕃密宗纠缠下去。 张天控制好音量，对傅瑾瑜细细一番交代。 傅瑾瑜半弯着腰，耳朵靠近千里眼，细听张天的吩咐。 不一会，傅瑾瑜微微点头，示意记住了。 然后过来朝密宗喇嘛道：“上仙有旨：颁布《活佛转世管理条例》。” “第一条，活佛转世应当履行申请报批手续。” “即日起，一切活佛转世，须得提交申请，经过安朝朝廷批准后，方能转世……” 傅瑾瑜也不管喇嘛听没听完整，滔滔不绝地说了一通。 这个《活佛转世管理条例》，是张天参考后世的法令，稍加改动而来。 密宗喇嘛脸色愤懑，周围的众人脸色不解。 怎么莫名其妙的，安朝的仙人就给吐蕃密宗颁布了这么一个条例？ 斗法还没有结束，没有必要这么心急吧？ 等胜了之后，再慢慢动手不行吗？ 密宗喇嘛道：“你们别欺人太甚！斗法还没结束，你们所说的法令条例毫无效力。” 傅瑾瑜道：“上仙慈悲，不忍见活人再受你们屠戮，决定亲自出手。” “你们若是能够接得住，这吐蕃高原，就任由你们折腾。” “若是接不住，从此以后，不得违抗半点仙命。” 密宗喇嘛大为惊恐，以为是中原仙人要使用神光杀人，本能地抬头望天。 他这一望，密宗喇嘛那一群人也望。 其他教徒一看，也跟着抬眼望天。 第401章 满天神佛恭迎 就在此时！ 天上白云一阵仙乐响起，飘渺幽远，却又威严如雷！ 如似的白云徐徐展开。 只见两个巨型圆球，缓缓划过白云，立于左右两侧。 中原人知道这是上仙的座下神将，其他人不知，正要胡乱猜测。 此时，一股似乎由成百上千人组成的念经声响起： “南无喝啰怛那、哆啰夜耶，南无阿唎耶，婆卢羯帝、烁钵啰耶，菩提萨埵婆耶，摩诃萨埵婆耶……” 一阵金光闪过，只见一尊百丈金身，似乎在跨越无穷时空，来到了白云之上。 正如曾经在临安出现的——如来佛祖！ 接着，如来佛祖东侧，又是一道百丈金身由小到大，跨越时空而来。 只见他手持一盏明亮的灯笼，智慧之光照耀。 身着金色袈裟，面容安详而平静，双眼微闭，仿佛入定状态。 盘坐在莲台之上，慈悲相表露无遗。 只要读过佛经和拜过寺庙之人，一眼就能够看出，这正是佛经记载的燃灯古佛。 接着，如来佛祖西则金光再一闪，又一尊百丈金降临。 只见他顶有肉髻，广长圆满，犹如摩尼宝珠，璀璨夺目。 眉如新月，目似明星，鼻梁高直，口含微笑，常作说法之状。 身材魁梧，胸宽腹大，背倚狮子座，神态自若. 令人一见生欢喜心，顿生恭敬之意。 正是笑口常开弥勒佛。 现在佛如来佛祖，过去佛燃灯古佛，未来佛弥勒佛。 三座百丈金身，立于白云之上。 随着这三大佛出场，身后隐隐约约又有百尊罗汉、菩萨随行，低头诵经。 那上百人混合在一起的诵经声，似乎就从这百尊罗汉菩萨口中吟诵而出。 至此，所有佛门中人、佛门信徒，呼吸已经转不过来。 有几个更是受不了刺激，当场激动得晕了过去。 但是，这远远没有结束。 过去、现在、未来三世佛仅占据了白云上的一小部分空间，似乎预留位置，在等着谁来。 果然，一道玄奥之声缓缓传来，响彻天地： “道……可道，名……可名。” “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伴随着这股吟诵声，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飘然而来。 明明有着不输三佛的百丈法象，却犹如一个普通老者，步履从容，神态自若，宛如闲云野鹤。 “这是太上老君老子，又叫太清道德天尊。” 《道德经》天下闻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当诵经声一响，大家就知道是谁来了。 紧接着，玉清元始天尊，上清灵宝天尊依次出场。 三清之后，接着又是百尊神灵跟随身后，其中有不少天兵神将，大家看得颇为眼熟。 道教三清，与佛门三佛，六尊百丈金身齐列于白云之上。 然而，这六尊法象中间，却空着一个位置。 虚位以待，引而不发，给人无限遐想。 紧接着，三清三佛外围，陆续又是一批神灵出现。 只不过，这批神灵法象不高，几乎只有三清三佛的三分之一。 地面的天下教徒纷纷认出来了。 有雍仲苯教的教徒高呼：“那是辛饶弥沃祖师。” 有耆那教教徒道：“这是我教祖师筏驮摩那。见过大雄祖师。” 有天竺教教徒手舞足蹈，大喜道：“我教三大主神：湿婆、梵天、毗湿奴都在上面。” 佛教、道教、苯教、耆那教的神灵俱一一出现，唯独不见吐蕃密宗自己独有的神灵。 吐蕃密宗除了信奉佛门中的一些佛陀外，也有自己当地的神灵。 可是，如今其他所有教派的神灵都出现，自己家的神灵为何还没有出现。 正猜测之际，一道锁链叮当响的响声，像天地回音一般传来。 只见一个佛陀，千目千手，面目狰狞可怕。 身上挂着阿姐鼓、肉莲、唐卡、扎玛如、嘎吧拉碗等等法器，布满全身。 被几个神将用神链锁着，缓缓拖到众神边上。 密宗喇嘛一看，心中已经凉了半截。 自家神佛，居然沦为阶下囚？！ 眼看着似乎所有神佛都已经出场完毕，但天上众神却忽然齐齐望向一边。 只见一个腆着十月怀胎的肚皮，手持摇扇，一双赤脚，满脸福气的神仙，自远处急急赶来。 地面无数人，隐隐听到他边赶路边笑：“哈哈哈哈……如此盛会，我又迟到了，诸位久等了……久等了……哈哈哈哈……” 诸神见这位“迟来仙人”迟到，也不斥责。 如来佛祖慈悲一笑：“善哉，迟来大仙请入位！盛会将开！” “哈哈哈……好好好……” 迟来大仙满脸笑容，融入一众神佛之中。 正当大家猜测这位“迟来仙人”是何方神圣之际。 天地一亮！！ 只见一道比一众神佛的法身光亮无数倍的七彩神光，从天上笔直投射下来。 七彩神光极为宏大，将冈仁波齐神山，雍旁玛错圣湖全部照耀在内。 下面无数的天下教徒，均沐浴在七彩神光之中。 漫天神佛，顿时被这七彩神光照耀得几乎透明，几不可见。 接着，无数神佛，无数教派的诵经声各自响起。 最后，漫天诵经声，合为一道宏大的声音： “恭请张天上仙！！” 伴着请声，一道人影，从七彩神光之中，缓缓显现。 正是张天！ 地面上的无数人，看着这充斥天地的七彩神光，以及被神光亮度淹没的满天神佛。 眼里只有那一道清晰的身影。 仿佛整个神国，只有他是唯一的真正存在。 中原使团的人见过很多次张天出场，最先反应过来。 数十人急忙跪下，高声道：“拜见张天上仙！” “阿弥陀佛！见过张公子。”佛门虽然不拜，却高高宣了一个佛号，以示恭敬。 “福生无量天尊！见过张公子。”道门亦在白玉蟾的带头下，齐声欢迎。 张天越往下降，七彩神光越缩小。 等张天降落到地面，七彩神光已经缩成十尺大小，只笼罩在张天身上。 “扑”的一声，张天轻轻落地。 这一声，仿佛落在了无数人的心底上。 第402章 封神榜(谢谢迟来仙人的大保健和秀儿) 张天落的地方，正是冈仁波齐神山南面，卍字符号之上。 正好能够被山下的绝大多数教徒看到。 七彩神光照在他身上，又经山顶积雪，更显神圣。 原本张天是想落在山顶之上的。 但是，那就太高太远了，山下根本看不到山顶，达不到想要的效果。 张天停在一块没有积雪的岩石上，等下边的人都行过礼，情绪稳定之后。 才缓缓迈开步子，向山下走去。 这是雪山，普通人想要优雅地“走”下去是根本不可能的。 张天每踏出一步，脚下的宇航服就喷出一股气流，将张天的身体托住。 乍一看，仿佛在虚空行走一般。 气流喷在山上积雪，每一步都溅起一团蓬松的雪花涟漪，脚下像是绽放了一朵花似的。 佛门大喜，有僧人叫道：“步步生莲！” “这是我佛门神通，上仙原来会我佛门神通。” 旁边的其他教徒对他怒目而视。 佛门僧人真的是太会抱大腿了。 这中原仙人出场，满天神佛恭迎，地位一看就知道高得不得了。 佛门之人，居然就凭一团雪花，就说是他佛门的神通，太会拉关系了。 但此时此景，除非仙人自己否认，其他人岂敢说这不是“步步生莲”？ 有人道：“中原仙人头上有长发，更像是道门神仙多一些。” 又有人道：“不对，中原仙人身穿中原的儒生服，会不会是儒家的神仙？” “嘶…………”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这个可能性确实更大。 之前还疑惑儒家为什么一直没有出手，有这么一位大神撑腰，难怪压道、佛两家一头。 张天看似走得很慢，其实借助宇航服，一步有近十米之远。 不一会，已经来到山脚下众人上方。 张天悬浮在半空，也不下来。 看了一眼密宗这边，密宗那群喇嘛被吓得半死，死死地匍匐在地上，不敢起来。 张天手一挥，原本只有十尺方圆的神光，又重新扩大，一直连绵数十公里。 重新将冈仁波齐神山，玛旁雍错圣湖包裹在其中。 而这神光的中心，自然就是张天。 张天轻轻开口，声音却充塞天地： “天地有感，而孕育生人，尘世之内，人之道，大于神佛。” “天地大于神佛，天心即人心。” “违背人心则是违背天地。” “若神佛蛊惑信徒，以信仰之名，残害人类，则为邪神邪佛，人人得而诛之！” “今日，我代天赏罚！” “擒拿吐蕃密宗之邪神，剥夺神位。” “罚其轮回百世，为吐蕃千千万万被密宗信徒残害之人赎罪。” 说到这里，天上传来“卡卡卡”的神链声。 那位被捆着的吐蕃密宗神灵，又被勒紧几分，更显凄惨。 张天的声音犹如天地之声，充满神威。 即使不是中原、吐蕃的信徒，亦心中戚戚，反思己身。 生怕自己一教的教徒，做出了违反天地人心的事，惹得这位未知仙人杀过来。 张天接着道：“若再有教徒敢以人制器，以蛊惑手段残人肢体，且问你们的神答不答应？” 天空六尊百丈金身，以及那几大教的至高神，还有上百罗汉，天兵天将，齐齐摇头。 “不答应……不答应……不答应……” 神灵之声响彻天地，吓得下面的天下教徒纷纷变色。 一边惊于自家神灵的神言，一边惊于满天神佛居然俱被一个仙人吓得摇头。 有些知识渊博之人，迅速回想道、佛、儒，以及密宗、天竺教、耆那教、苯教等众多教派。 好像没有哪一个至高神长得跟眼前的中原仙人差不多的。 偏偏眼前的中原仙人地位之高，犹如神之帝王，连三清三佛，各教至高神都要来迎接他出场。 只是眼前满天神佛在天，这点心中疑惑，只能先按下不表。 张天借着“天威”，讲了一些有关人道主义的思想。 若是能够劝戒在场的所有宗教自然最好，就算不能马上改变他们的观念，起码也留下一些思想种子。 特别是吐蕃密宗。 自己都下了这么大血本装神弄鬼了，如果还冥顽不灵，不纠正原来的观念，张天就准备使用霹雳手段！ 武力如果改变信仰，那就解决信仰的人。 好在愚昧有愚昧的好处。 密宗看到自家信仰的神灵被擒拿，差点道心崩溃。 只一个劲地在地上磕头，痛哭流涕道：“弟子错了……弟子错了……” 张天的声音又从天空传来：“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自此之后，吐蕃之上再无密宗神灵。” “我之旨意，便是神旨！” “然，我不长驻世间。” “吐蕃之事，由中原王朝代我行事。” “吐蕃之活佛、神灵，须得经由中原王朝册封，若无朝廷敕令，便非真佛正神，我自诛之！” 说着，一卷两边做有卷轴的黄布，从张天手下展开，朝下面落下，落在傅瑾瑜上方。 傅瑾瑜伸出双手接住，张眼一看，原来是一份空白的安朝圣旨。 这份圣旨，是安佑帝听说张天要来吐蕃，给张天准备的。 若是遇到什么事情，需要用到安朝力量的，可随便张天填写。 算是安佑帝向张天表达心意的一种方式。 张天之所以说是“中原王朝”而不说“安朝”，是考虑到改朝换代之后，中原仍然可以对外域保持足够的影响力，而不受朝代更替的影响。 这种影响力，是以千年为计，远超一般王朝的命数。 张天道：“此卷为中原王朝圣旨，我命名为封神榜。” “自今日起，天下神佛，由中原王朝代天册封。” “嘶…………” 遍布神山的天下教徒齐齐倒吸冷气。 “封神榜？代天封神？！” 这等权力，简直任何教派的教主、教皇还要大无数倍。 那些什么教主、教皇，一般只能假托神灵之名，行使权力。 中原王朝倒好，直接代天封神了。 若是某个教派敢与中原王朝有冲突了，一道圣旨下来，直接剥夺这个教派的神灵之位。 整个教派的教徒顿时就会彻底失去信仰的根本。 当然，张天也知道这只是个美好的愿望。 这份“封神榜”有多少威力，还得看中原王朝有多强的影响力。 若是像原来时空的蒙古那样，动辄屠城灭国，杀到欧洲去。 不用自己册封，别人也会送一个“上帝之鞭”的称号给你。 张天只是借着今天的场合，给天下教派埋下一个种子。 只要这颗种子在各国人民的心中生根发芽，“封神榜”的威力才会越来越大。 第403章 封了一个神(谢谢以梦境为邻的大神认证) 傅瑾瑜双手向上，托着圣旨道：“谢遵上仙旨意！” “臣现为安朝钦差，在吐蕃期间，定兢兢业业，代上仙封神。” 话音刚落，就有几个衣着怪异的教徒越众而出。 只见这几个人身上的衣服像是被子一般，非常厚实宽大。 脑后还绑着一个小布包，不像帽子，反倒像是枕头多些。 领头的年长教徒朝张天磕头行礼，又向傅瑾瑜行礼。 然后道：“我们是来自加德满都的大梦教。” “我教神灵名为梦境，于梦中教信徒修行。” “是以我教信徒，身穿枕被，可随时随地入睡。” “若是心灵虔诚，自会得到神灵在梦中显灵。” “我教愿意遵循中原仙人仙旨，请仙人册封我教神灵梦境。” 喜马拉雅山的那一边，各种奇奇怪怪的宗教千千万。 真有什么大梦教倒不奇怪。 毕竟人类的梦也是一个庞大的领域，有人在这方面成立一个教派很正常。 总比后世传说的一个“飞天面条教”要合情合理得多。 张天脸色不动，心中暗道，这真是打瞌睡有人送上枕头——正合心意。 当然，张天可不会拿他们脑袋后那个奇怪的小枕头。 而是缓缓开口道：“且将你教教义、神灵来历、形象，说与我听。” 大梦教教徒急忙拿出一本小册子，呈给傅瑾瑜。 傅瑾瑜快速地翻看了一眼，张天这边，马上就从视网膜上面看到了。 这本小册子用的是梵文，并非汉字。 好在梵文在资料库里面有，可以自动翻译。 这个“大梦教”还比较原始，里面的内容也不复杂。 张天快速浏览一遍。 里面绝大多数的内容，都是教人如何入睡，睡着之后如何在梦中与神灵沟通，在梦中修行。 其教义也没有脱离“真·善·美”的范畴。 于是，张天微微点头，天空传来张天宏大的声音：“我已知之~~~” “大梦教神灵梦境，导人向善，助人修行，其教义符合人道。” “现考核过关，应其信徒所求，敕封为天下正神之一，可得香火！” 话音一落，白云上。 三清身后的天兵天将，突然多了一道身影。 张天为了让它更为醒目，还特意加了一圈金光，将它圈出来。 众人抬眼一看，只见一个少年，眉清目秀，双眼微闭，似睡非睡，似醒非醒。 正是大梦教教义里描述的神灵“梦境”。 只见他似乎永远也睡不够似的，身形微微晃动。 到了最后，直接倒下，以白云为床，以蓝天为被，呼呼大睡起来。 三清三佛见了，慈祥一笑，也不恼怒。 弥勒佛笑呵呵道：“这位小神颇有福气，尘世之人，能够有一宿好睡，便是好福气……” 大梦教那几个信徒，见到自家神灵现身，激动得浑身颤抖。 向张天、傅瑾瑜告罪一声，当场倒下就想入睡，入梦拜见神灵。 奈何心情过于激动，怎么也睡不着。 最后只得站了起来，站在安朝使团之后。 经此册封，大梦教这些教徒，自此之后就以中原王朝马首是瞻。 除了对张天的信仰外，还有对傅瑾瑜手上“封神榜”的敬畏。 若是惹恼了中原王朝之人，恐怕中原王朝会利用“封神榜”，将自家神灵废除神位。 张天不知道大梦教有多少人，但他们此时充当的是“千金买马骨”的“马骨”，自然得优待，树一个典型。 果然，其他教派见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教派的神灵，被册封之后，居然成为了正神之一，能够将法身显现在天空之上。 于是，纷纷上前，请求册封，好看一看自家的神灵真身。 张天当然不会再次“册封”，而是将权力交给安朝使团。 傅瑾瑜顿时成了香饽饽，被无数教徒围在中间。 傅瑾瑜高声道：“我遵上仙旨意，暂管封神之职。” “你们将自家教义、神灵来历写成汉字书册，待审阅合格，方可考虑。” 此话一出，众人顿时清醒不少。 想想也是，中原仙人那么尊贵的身份，今天破例封神一次，已经是格外开恩。 自己的小教小神，只能请中原仙人的代言人册封。 只是，将教义翻译成汉字，需要不少时日。 况且，翻译好了呈上去，对方还未必会批准。 自己一教万万不可表现得太失礼，以免被审定不合格。 张天见傅瑾瑜应对自如，十分有分寸，知道如何收拢人心，还是非常满意的。 至少这些与人打交道的小事，不用自己费脑筋了。 正在此时。 一位身着灰白色长袍，满脸胡须的汉子，用汉语高声道：“中原仙人，请问神佛中间的位置为什么空了下来？” “不知可是我教真主安拉的位置？” “大胆！”中原这边顿时有人怒斥。 “外域神明，还想站到我中原神佛的中心？！” “上仙，请允许我将此狂悖之徒斩于刀下，以惩其亵渎之罪。” 张天朝他看来。 只见他身形高大，面部轮廓立体，兼有东方人的柔和西方人的深邃。 头上裹着头巾，灰白长袍胸前，绣了一个弯月和星的图案。 “伊斯兰教教徒？”张天心中一动。 伊斯兰教的人不是在中东吗？他们跑到冈仁波齐干什么？ 张天刚才就是一路来观察到四大教的信徒居多，才投影出这几大教派的神灵。 若是知道伊斯兰教有人在这里，说不定还要考虑，到底要不要将他们的至高神也投影出来。 中间那个空着的位置，张天故意留着的。 既可以说是自己的位置，也可以说是玉皇大帝的位置。 没想到伊斯兰教的人，居然敢当着无数人的面，问那个空位是不是他们真主安拉的。 联想到后世他们的作为，张天相信，即使面对真的神佛，他们真的有这份胆量。 在后世，信仰伊斯兰教的中东号称“帝国坟场”。 两个世界超级大国前后攻打，打得国土满目疮痍，百姓流离失所，依然无法将他们征服。 只要超级大国国力稍弱，马上就反弹，重新夺回自己国土。 其他地方武装，更是组织了一点点力量，就敢轰炸超级大国的基地和航母。 简直是人类的平头哥。 伊斯兰教的标记性宗教符号，就是月星图，一轮弯月，一颗星星。 中东地区，土地贫瘠，为了争夺资源，信奉的基本上都是一神教。 所以，他们理所当然地认为，这世界最重要的位置，必然是留给自己的真主安拉的。 张天相信，如果自己敢将他们的真主安拉地位贬低，消息传到中东去。 可能会引来无数狂热信徒，杀来东方想要弑神。 张天知道这个汉子是因为信仰的原因，才发声询问，倒没有过多生气。 但也不可能承认他的话，将最重要的位置说成是真主安拉的。 张天道：“据闻你们信奉安拉为唯一真神，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别的神。可对？” 此话一出，满天神佛顿时转动巨大的佛头神首，望向地面。 第404章 中东教徒(谢谢一大笼叉烧包的连环催更符) 那中东汉子呼吸一窒，仿佛大山压身。 就算他再虔诚狂热，满天神佛看向自己，也不能无视这股压力。 周围成千上万的教徒，同样看向他。 眨眼间，中东汉子的额头就满是大汗。 最后，咬着牙道：“真主是创造宇宙万物的独一主宰，是至高无上的神，是所有存在和存在的源头。” “什么？”众人又惊又怒。 “这汉子疯了吗？他难道想找死不成？” “面对满天神佛，只怕想死也死不成。” “哼，这样岂不是说我们的神都不存在？或者说我们的神他们创造的？好大的胆子。” “若不是我教至高之明就在白云之上，我立马就上去他明白，谁家没有神？” 转眼间，群情汹涌。 就算天上神佛不出手，恐怕地面的成千上万的教徒，都会将中东汉子撕成粉碎。 即使到了后世，信息发达，大家的包容性高了很多，讲究尊重中国人的信仰和习俗。 但在冈仁波齐山附近，时不时仍然有宗教冲突发生。 为此，当地派出所还到处张贴警告标语： “打架成本高，出手需谨慎！” 正在这剑拔弩张之际，天空传来漫天笑声。 满天神佛，仿佛长者面对无知小儿胡闹，慈祥一笑，宽容无比。 张天微笑道：“你倒虔诚。” “然而，虔诚归虔诚，却不是你自以为是的勇气。” “我且问你，犹太教的上帝雅威，基督教之主耶和华，你教真主安拉，是同一个神，还是三个神？” “这……”中东汉子顿时语塞。 后世从严肃的历史神学考据来分析，这三家信奉的神，基本上可以确定是同一个。 只是翻译的问题，以及教义演变分化，才造成三种不同的称呼。 但从宗教感情来看，无论哪一家都不承认自家和别家信的是同一个神。 几大宗教，为了维护自家的利益，还会互相贬低对方的神。 由此引发的宗教战争，大大小小，数不胜数。 中东汉子就算想硬说自家真主是唯一的神，但眼前的环境，他还是懂的。 刚才还是天上神佛帮自己化解了一场劫难，若是再不知好歹，能不能活着走出冈仁波齐山都不好说。 就算现在没事，自己在这里大放厥词。 眼前无数教徒一旦宣扬出去，不知会给自己一教拉来多少仇恨。 张天又道：“你不敢说，是人之常情。” “身为信徒，虔诚本是优点。但虔诚之余，希望你们一教，好好想想几个问题：” “如果安拉是唯一的神，那么，为什么信奉安拉的人，集中在中东？” “世界各地，还有那么多人不知道安拉？” “你们不承认其他的神，为什么还会出现犹太教、基督教？以及无数天下宗教？” “为什么这满天神佛，会出现在你眼前？” “你教觉得，这是安拉能力不足，抹除不了其他的神和异教徒？” “还是这一切，都是有意安排？” “若是能力不足，你们有何底气，以为自己就是世界的中心？” “若是有意安排，你们岂敢违背安拉旨意？！” 中东汉子“登登”后退两步，脸色骇然。 这一连串的问题，振聋发聩！ 直指最现实的矛盾，哪一个都绕不过去。 承认安拉消灭不了其他神和异教徒，岂不是否认安拉无所不能？ 承认这是安拉的有意安排，又与教义相冲突。 这些其实是一神论宗教的本质问题，一层一层地追问下去，最终都无法自圆其说。 到了最后，被问到实在无法解释，得到的答案往往是： 你不要问，不准问，只需要信就可以了。 信了就能够得到救赎，就能够升入天堂，或得到超脱。 后世科技昌明，信息发达，交流通畅，依然无法解决各个宗教之间的冲突。 张天自然也不指望自己仅仅靠一次装神弄鬼，就消弭天下宗教纷争。 但也不能示弱！ 如今自己出动两个气球卫星，又耗费大量能量，移动九重天酒店到自己正上方。 这样还被一个普通信徒质问，若是太好说话，岂不是显得东方诸神无能？ 眼见已经将中东汉子逼近到极限，张天开口道：“安拉，你的教徒石头脑袋，我教不了。” “你自己来搞定。” “若是再敢冒犯，定不轻饶。” 话音一落，天空突然紫光闪过。 一片云层被紫光击穿，显露出一个一个弯月、一颗星星的空洞。 正是伊斯兰教的星月图案。 阳光透过这个空洞，刚好照在这个中东汉子身上。 顿时身上光芒满身，有一股神圣之色。 中东汉子，及他身边几个随行的人顿时跪拜在地上。 “谢主慈悯我们，让我们在你的恩典中，在你的光明中……” 祷告了一会，中东汉子抬起头。 不顾阳光刺眼，望向那云层的月星图案道：“艾力哈目杜力俩(一切赞颂归于真主)。” “信徒遵循真主的指示，此行回去，定将此行见闻，东方诸神，传颂天下。” “让我们的兄弟姐妹重新思考，如何与天下异教徒共处。” “因沙安拉（如果真主允许的话），请给信徒指示。” 说完，那几个中东人齐齐看向天空。 天上没有令他们失望。 一道紫光大盛，仿佛匹练，朝西方延伸而去，像是在天空上铺设了一条天路。 中东汉子几人顿时泪流满面，坚信自己得到了神的启示。 等紫光消失，中东汉子及随从才站了起来。 又向张天和满天神佛施礼，才脸色坚毅地朝西方离开。 中原三家及吐蕃密宗，见过张天的神光，心中有个念头一闪而过，有没有可能是上仙忽悠外域信徒？ 但马上自己就掐灭了这个念头。 一来怕被上仙的“谛听之术”听到，被上仙责罚。 二来也觉得这不可能。 虽然同是神光，但是颜色不一样。 就算上仙可以改变颜色，也没有那个必要。 上仙高高在上，曾一怒令天金国伏尸百万。 若是不满那个中东汉子，一道神光就收拾了，没必要自降身份，搞这些小动作。 张天心中无奈，跟宗教信徒打交道果然很麻烦。 对方只是出于信仰问几句话，并非不敬，总不能当场用“神光”杀死他们。 何况，这也不是几个人的问题。 骤然下杀手，相当于捅了一个信仰坚定的巨大马蜂窝，只会惹来无穷麻烦。 算来算去，只能忽悠他们回去传教，将东方的信息带回去。 算是一种另类的交流。 既然一次忽悠是忽悠，两次忽悠也是忽悠，张天干脆忽悠到底。 对天竺教和耆那教道：“我中原人士，到了天竺，即为最高等级的婆罗门，不可轻辱。” “尔等可知？” 第405章 理念的种子 下面的天竺各教人士，纷纷行礼应是。 婆罗门是天竺种姓制度中的最高等级。 这一等级的人基本都是印度教当中的僧侣或是整个国家的贵族。 其权力巨大，不仅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自由解释被人们奉为宗旨的宗教经典，甚至还享有许多超越法律的特权。 另外三个等级，从高到低，分别是刹帝利、吠舍以及首陀罗。 张天既然要忽悠，自然得给中原王朝的人谋一个最高身份。 天竺的众多教派倒没有抗拒。 以他们的印象，中原王朝国力强盛，少数几个到过天竺，例如唐三藏法师，都是修行有成，赫赫有名。 想当然觉得，中原王朝的人到了天竺，奉为最高等级的婆罗门合情合理。 张天道：“既然尔等顺从，我自当为天竺赐福。” 说着，朝南方的无数山脉一指。 一股巨大的金光，以冈仁波齐为上空为起点，朝南亚次大陆喷射而去。 众人只见一条金光大道，横贯天空，消失在南面的视野之外。 等过了好些日子，这批来冈仁波齐朝圣的各派教徒回到天竺，才知道不但他们看到了，无数天竺人都看到了。 随着归来的教徒将此次朝圣的事迹传颂，张天的名字和神迹事件，逐渐在南亚次大陆传播开来。 有人受到感召，前来冈仁波齐朝圣。 甚至有些人信奉张天提倡的人道主义，自觉拜入门下，不远万里要去东方，见一见真神。 如此一来，因为信仰的原因，无形中促进了南亚次大陆和中原的交流。 张天在天上，看向南边，有些眼馋。 南亚次大陆的地区，一马平川，土地肥沃，又有以恒河为代表的几条世界级大河贯穿其中，其条件得天独厚。 在后世，天竺的面积只有国内版图的三分之一左右，但耕地面积却要是国内的1.5倍。 这样的土地，显然更适合农耕的中原王朝。 最为关键的是，这块土地的民众极为温顺。 从数千年前的雅利安人开始，建立了种姓制度，这片土地的人温顺得就像是一头不会顶人的羊。 直到21世纪，进入了信息时代，种姓制度仍然刻在每一个天竺人的骨子里。 正是这种制度，让日不落帝国，只需要区区几千人，就统治这片土地上的数万万人。 可惜呀，明明离着不远，数千年来，中原王朝却从未对这块肥沃的土地下手。 否则，中原和南亚次大陆连成一片，组成一个完整的王朝，不知该是何等强盛。 张天知道这是受限于古代的生产力。 疆域大到一种程度，王朝就无力维持边疆的统治了。 如果政治中心到边疆需要走一个月以上的路程的话，边疆发生什么事，根本控制不了。 偶尔像大汉、大唐那样的王朝远征，打下来之后又能怎样？ 当地势力表面称臣，其实跟一个独立王国差不多。 经过数千年的发展，南亚次大陆已经有很多人口。 只攻打，不统治的话，中原王朝国力一衰弱，恐怕又会脱离掌控。 好在处在南亚次大陆的天竺等国家，宗教氛围浓厚，正适合自己施展手段。 张天目前能做的，就是将自己和中原的影响力，渗透到天竺等国内部中去。 至于以后会如何，只能看历史会给出什么答案了。 天竺号称万神之国，多供奉张天，以及中原诸神，倒不排斥。 尤其是看到他们信奉的最高神——湿婆、梵天、毗湿奴，法象要比中原诸神低一大截，顿时起了转换门墙的念头。 天竺的信徒跟中东一神教下的信徒不同，多拜几个神，没有什么心理压力和外部阻挠。 张天见天竺的教徒顺从，就转向吐蕃这边。 到了现在，斗法的事情已经不必再提了。 甚至许多人心里还暗道，中原人你们有这么牛逼的仙人，早请出来不就完了？ 非得斗了好几阵，才将这尊大神请出来。 你看看吐蕃密宗的喇嘛现在多尴尬？ 张天缓缓开口，道：“自今日起，吐蕃密宗，受中原管辖。” “其寺庙、教义，只要遵循中原三教之理念，则可继续保留。” 密宗喇嘛顿时大喜。 原以为自家的神灵都被擒拿了，自己这些凡人，肯定会被赶尽杀绝。 没想到还能继续生存在高原。 他们的理念虽然极其邪恶，但终究是人，第一需求就是生存。 只要能生存，那些教义要改成什么样，倒不是很重要了。 密宗数十喇嘛齐齐跪拜，喊道：“谢中原仙人慈悲。” “起来吧。”张天道，“我之理念，不限教派，不限神佛，信徒可自由选择。” 众人看了看天上三清三佛，数百罗汉和天将，心里想，信奉他们任何一个，最终还是信到眼前的中原仙人头上。 还不如一开始就信奉中原仙人好了，说不定跟眼前的仙人关系更近一些。 张天又道：“我之理念，以人为本，不可用自虐方式苦修，奉行善积德，自强不息。” “信徒谨记。”吐蕃喇嘛和无数朝圣者纷纷道。 张天虽然没有给出具体的要求，却无形中改变了整个吐蕃的宗教走势。 原本很多信徒是三步一拜，以磕长头的方式朝圣。 知道张天的理念后，改磕长头为修路。 一生修勤勤恳恳，专心修缮一段路，是为“行善积德”。 等到寿命尽了，便在在所修路段的尽头，立一块碑文，记述信徒的姓名和付出。 然后会有新的信徒，接着这块碑，继续修下去。 成百上千年来，这些信徒硬生生修了一条康庄大道，直通中原。 这条大道两旁，石碑林立，号称“万碑路”。 中原王朝借助这条大道，增强了对吐蕃的统治，加深了两地的交流。 算是真正践了张天的理念。 万千信徒，没有在虚无的虔诚中蹉跎生命，反而将自己的虔诚刻在了大地上。 ………… 此是后话，张天亦未料这么长远。 张天这次来吐蕃，除了降伏吐蕃密宗之外，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就是去看看上古苯教的神器——世界中心。 他们在几千年前就知道大地是个圆球，却依然将自己的神器称为“世界中心”，至少要比那个山峰空气炮要重要得多。 张天在半空扫视了一圈，找到那个上古苯教的教主。 虽然那几个人戴着面具，但在智能ai的对比一下，无所遁形。 张天微微抬头，对天上神佛道：“我在尘世还有事，你们各自归去。” 满天神佛各自行礼，纷纷道：“上仙别过，我等去了。” 说完，神佛、罗汉、天将的身影一个一个地消失，仿佛跨越无穷时空，回到了原来的佛国、天庭。 天空之上，只剩下两个圆球，仍然在等候。 中原三家早就看过很多次了，见他们没有消失倒不惊奇。 大家知道这两个圆球神将是上仙的贴身神将，跟凡人的贴身奴才差不多。 地面的天下教徒，犹自看着空空荡荡的白云出神。 这短短半天，简直颠覆他们一辈子的信念。 “呼……” 张天身形一矮，自天而降，落在上古苯教教主面前。 “你们的天地中心在哪里？带我去看。” 第406章 希特勒秘闻(谢谢幽蓝深影的灵感胶囊) 众人看到张天降落地面，竟然呆住了。 张天在天上，有种如真似幻的感觉，大家反而能够坦然接受。 觉得神佛仙人就应该是这样子的，高高在上，不落凡尘。 现在张天活生生就落在众人眼前，触手可及，反而有一种梦幻之感。 等大家震惊过后，冈仁波齐山脚大片人群，竟然以张天为中心，涌了过来。 好在大家都是以朝圣的态度想来拜见张天，倒没有发生踩踏事件。 张天见状，便对傅瑾瑜道：“传话下去，不要围观。” “是，上仙。” 数十个安朝护卫，向四周喊话：“上仙有令：众人止步，不许围观。” 令行禁止。 话一传出去，所有人立马停下了脚步，仿佛涌动的潮水瞬间冻结一般。 既然不能朝张天靠近，众人就在原地，以自己宗教的方式，朝中心行礼。 苯教教主再也没有之前在逻些城看张天全息投影的淡定，呼吸都急促起来。 当初看全息投影，惊讶归惊讶，却只当是一种奇异的法器。 哪里及得上今天看到的场面震撼。 苯教教主道：“中原仙人，此地人多，恐不便于带上仙前去。” 张天道：“我猜你教说的天地中心，不在这附近，甚至还距离还不近，可对？” 冈仁波齐附近经常有很多信徒来朝拜，如果上古苯教的“世界中心”在这附近，根本隐藏不了数千年。 苯教教主身形一震，道：“仙人说得没错。” 张天道：“既然如此，我下令众人不得尾随，确保无人能够跟踪。” “这……”苯教教主有些迟疑，“刚才天空之上，我等未见到我教上古神明。” “按之前的约定，须得仙人联系上我教上古神明，方可将神器赠送。” 张天道：“几日之前，我去过逻些城附近的三十三天峰。” “已经告知那里的教徒，你教上古时期离开的众神，恐怕再也回不来了。” “只是此地相隔遥远，他们未来得及通知你们。” 张天将在三十三天峰的事情，简略地跟苯教教主说了一下，包括改造他们巨型空气炮的结构。 苯教教主及周围几个教众，听了沉默不语。 这个消息，对他们而言，简直是噩耗。 若是其他人告知，他们可能还不肯相信。 但张天刚才展现出来的威能，有着无穷的说服力，不得不信，不敢不信。 几个苯教教徒摘下面具，伏在地上低声哭泣起来。 张天等人也不催促，等他们调节一下心情。 过了好一会，苯教教主道：“仙人，就算我等可以带仙人前去。此地无数人看到我们离开，恐怕会朝我们方向寻找。” “我教上古神器的位置，恐怕会暴露。” 张天道：“当你跟我说有天地中心之时，它就再也隐藏不住。” “就算你们不带我去，它迟早也会被其他人觊觎。” “带我前去，说不定还能帮你们保全。” 苯教众人脸色一变，心中一细想，确实如此。 当初找上中原人联系上张天，在场那么多人，不可能都保密，此时不知道有多少人听说过这个信息。 今天这么多人看到了神佛降世，极大地激发了众人对神明的热情。 听说上古苯教有上古神器，必然使用种种手段，想要获得。 傅瑾瑜见状，喝道：“上仙向你们请求，是给予你们尊重。” “若是上仙想要取走你教神器，你以为你们藏得好、守得住吗？” 张天笑而不语，算是默认了傅瑾瑜的话。 虽然此时张天也不知道上古苯教的“天地中心”是什么，在哪里？ 但若是有心，完全可以用微型装置跟踪他们，花费一些时日，要找到并不难。 若是能够堂堂正正去看，没必要做此小人行径。 苯教教主长吸一口气，道：“好。不过，那里是我教圣地，不宜太多人。” 张天道：“傅瑾瑜，白道长，慧圆方丈，你们跟我前去。” “是，上仙（张公子）。” 上古苯教几人，这才开始带着张天离开。 那万千教徒，见张天行走，所过之处，无数人匍匐在地上，致以各自教派的最高礼仪。 见张天离开冈仁波齐神山，本能地想跟随。 张天下令禁止，大家这才不敢跟上去。 但仍然零星几个胆大包天之人，想远远地跟在后方。 结果被张天用溜溜球给找了出来。 天上神光这几个大胆之人面前一划而过，在地上留下一条长长的燃烧黑线。 大家知道仙人震怒，这才彻底没人敢尾随。 苯教五人，张天这边四人，一行九人向西走了半天，然后又转向朝东走了半天。 夜里在里外露营，烧起火堆来取暖。 看到火光映照在张天的脸上，太真实了，众人反而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这么一个高高在上的仙人，就这么和自己这些人走在一起，像个凡人一样烤火？ 但张天下一个举动，立马就将他们拉回“现实”。 “啪”的一声，张天朝天打了一个响指。 没一会，几个油纸包从天而降，落在火堆旁边。 众人一看，里面又是羊肉又是烧鸡的，顿时大喜。 等烤好了肉，看到张天拿着一个鸡腿吃得贼香，苯教几人都呆呆地看得挪不开眼睛。 张天懒得理他们，从襄阳城到临安府，这样的注目礼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次了，见怪不怪。 张天边吃边聊，问道：“你们教派有没有喇嘛？” 苯教教主摇头道：“我这一教，传承自上古，并非已被密宗同化的雍仲苯教。” “教内只有纯粹的教徒，不会有喇嘛的。” 张天道：“如果我没有出现，估计你们一教号称天地中心的神器，千年之后，可能会被喇嘛卖给别人。” “什么？！”苯教几人一惊，“仙人可是说真的？” 张天道：“在原来的时间长河是这样。但由于我的出现，未来可能会有变数。” “我身入因果当中，已经算不清楚了。你们也可以不信。” 张天说的这个预言，来源于后世一个诡异的真实事件。 在1945年，苏军攻占德国柏林后，内务人民委员会（“克格勃”前身）在德国帝国大厦的地下室，发现了一名被枪杀的吐蕃喇嘛。 显然是纳粹知道正面战场顶不住，于是杀人灭口。 只是，为何在纳粹的总部地下室这么重要的地方，会有一个喇嘛呢？ 当时二战混乱，没空深究。 二战过后，德国陆续解密了一些当时纳粹的档案，大家才知道一些事情的来龙去脉。 档案里记录，在1938年和1948年两个时间。 希特勒批准纳粹党卫军头子希姆莱，亲自组建了两支探险队，深入吐蕃进入秘密行动，寻找“地球轴心”。 传说这个“地球轴心”，能打造“不死军团”，甚至改变时间。 如果是真的，那么他们不但可以制造出无数悍不畏死的军队，甚至在战事失利的情况下，扭转时间回到过去，重新再来一次。 在地下室被灭口杀掉的那个喇嘛，或许就是提供这些内容的人。 这些内容看着实在太魔幻，档案虽然解密了，但却没人深究。 或者说，有人深究了，但普通人不知道。 但是，希特勒虽然疯狂，但绝对不是笨蛋。 他手下的希姆莱，身为党卫军头子，又曾担任纳粹德国内政部长。 如果没有确切的证据，是绝对不敢将如此魔幻的资料呈上，让希特勒2次批准他组建探险队，前去吐蕃高原暗中寻找的。 第407章 奇异磁场 只是，当时希姆莱看到了什么证据，会让他相信一个喇嘛的话？ 随着那个喇嘛的死亡，希特勒开枪自杀，希姆莱服毒自杀，已经无人知道。 当张天在上古苯教的三十三天峰里，听到天地中心这个词语的时候，搜索了一下资料库。 很快在一些二战书籍中，搜到了有关“地球轴心”这个故事。 如果上古苯教教徒中没有喇嘛，那么死在地下室的那个喇嘛，必然是在其他渠道，打探到上古苯教神器的消息。 想来也是，若是上古苯教教徒出卖自己教派的神器，根本不用2次组建特种小队来寻找。 完全可以一步到位，将党卫军领到上古苯教的隐藏之地。 至于这个喇嘛掌握了什么证据，能够得到希姆莱甚至希特勒的信任，档案里没有讲，张天也不知道。 原本张天以为不过是像空气炮那样，上古文明掌握的某种超越当时的技术。 虽然惊奇，却没有太上心。 但二战时期，科技水平已经很高，德国差一点就造出了原子弹。 在这种情况下，依然相信“不死军队”、“地球轴心”这种魔幻词语，这就有点意思了。 这也是张天亲自来吐蕃，协助中原三家收服吐蕃民心之外，最重要的一件事了。 苯教教主脸色变幻了一会，最后向张天施礼道：“谢仙人警告。” “即日起，我教会新立一条教义，教徒不准与喇嘛有任何交集。” 最后，教主又感叹道：“前几任教主已经有预感，说吐蕃高原上人越来越多。” “连传承千年的古象雄王国都被吐蕃王国取而代之，我教数千年的传承，恐怕会有中断的危险。” “既然今日有幸遇到中原仙人，得知上古神明不会再回吐蕃，接引教徒。” “那就让这数千年的传承，在我手里有一个完结吧。” 说到这里，苯教教主又是唏嘘又是如释重负，甚至还有一丝迷茫。 传承了数千年的使命，如果真的终结，他们不知该何去何从。 说起这种传承自上古时期的使命，张天倒还知道一个。 就是同样古老的古彝族。 彝族主要聚居在国内西南地区，历史极其悠久。 后世考据的古彝文，号称与甲骨文、苏美尔文、埃及文、玛雅文、哈拉般文并列为世界六大古文字。 时间可以追溯到上万年之久。 古彝也有很多守护传说，例如说要为某个大人物守护一万代。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已经没有人真正在意这个不知真假的传说了。 若是从后世考据的时间来看，倒跟上古苯教的时间差不多，都是大几千年甚至上万年。 如果去除神话色彩，上古的大洪水退去后，有一支上古族群，从吐蕃高原走下来，来到中国西南一带繁衍生息，极为有可能。 ………… 如此一夜感慨。 第二天下午，一行人来到一座古老神殿前。 这座神殿规模虽然不大，但都是用巨大的石板建成，所费人力不小。 但周围远离人烟，倒没看到什么外人在这里。 守护庙宇的几个教徒见有张天等外人，顿时警惕起来。 苯教教主用当地话跟他们叽哩咕噜地说了一通，那几人眼中的警惕之色才渐渐减少。 但却多了不少古怪之色，不停地打量着张天。 张天猜到教主可能是跟他们说自己的“仙人”身份，他们耳听为虚，又看不出什么异样，明显是有点不相信。 进到这个石头神殿里面，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座神像。 张天正要习惯性地扫描收集资料，左眼的视网膜显示器一阵闪烁，出现放错杂色雪花信号。 耳中传来ai的提示声：“舰长，你周围有强大磁力，请注意身体健康。” “强磁？” 张天打量了一下周围环境，除了一座古老的神像，以及一些祭拜的烟熏炭粉，看不出和普通庙宇有什么区别。 眼前建造神殿的石头，张天实力看了一下，好像也不是天然磁石。 白玉蟾忽然开口道：“张公子，此地气机强盛，恐非普通之地。” 张天微微点头。 白玉蟾修道一生，五识通明，对气场这种玄妙的东西感觉很敏锐。 当初斗法，他也是一眼就看出自己与天上雷云有某种特殊联系。 正说着，“啪”的一声，傅瑾瑜随身带的一把短剑忽然一坠，掉在地上。 傅瑾瑜一惊，本能地捡起来，发现有一股吸力不停地牵引。 好在吸力还没有大到拿不动的程度，但也非常明显了。 苯教教主拜过神像，回头对众人道：“中原仙人，各位，此地就快到了天地的中心，有上古神明留下的禁制。” “一切铁器无法靠近，请将刀剑等兵器放在外面。” 傅瑾瑜看了一眼张天。 张天点点头：“入乡随俗，就先放在这里吧。” 傅瑾瑜这才将短剑交给苯教教徒保管。 “仙人……”苯教教主道，“你随身仙器，不知可否卸下？” “大胆！”傅瑾瑜怒喝，“上仙仙器，岂是你们可以亵渎！” 宇航服分为三个模块，缩在肩膀后、腰间、双脚。 若是平时没有无事，张天会用衣服遮挡，乍一看是看不出来的。 但到了陌生环境，一切以安全为重。 除了双脚的推进器会用长袍遮挡，腰间和肩膀后的部分则是露在外面。 宇航服是淡金色，极其显眼，一眼就注意到了。 这样的穿着，有点像武将的盔甲。 放在张天身上，大家自然就以为是仙器、仙衣了。 苯教教主道：“仙人，我教神明留下的禁制强大，恐与仙人的仙衣有冲突。” 张天道：“无妨，若是我的衣服承受不住，我自会处理。” 宇航服虽然不受磁场的吸引，但是，磁力会影响到仪器的运行。 视网膜显示器最为轻薄，没有屏蔽磁力的构造，最先受到影响。 如果磁力进一步加强，智能手环体积太小，只有基本的防磁防静电的设计，估计会是第二个受到影响。 但宇航服本就是设计在外太空行走的，要阻挡的是各种高能宇宙射线。 应对目前的磁场，还是很轻松的。 张天为了安全，无论对方怎么说，都不可能脱下宇航服的。 “好，请仙人留意。” 见张天态度坚决，苯教教主不敢多说。 然后对几个教徒说了一句话，几人合力推开神像。 在“咔咔”的石器转动下，一条漆黑通道出现在众人眼前。 “仙人，请随我来。” 苯教教主举着一个火把，率先走入地道。 张天想放出一个溜溜球照明，没想到地道的磁场更强，居然影响到溜溜球的飞行。 张天只好让傅瑾瑜拿在手里，跟在苯教教主身后，朝前走去。 第408章 电弧(谢谢时空观察官的角色召唤) 苯教教主在前面引路，道：“仙人不必麻烦，这里有上古神明留下的神器，亦可照明。” 说着，用方言朝通道里面喊了几句话。 通道里面传来一阵“滋滋”声，随即通道两旁一亮。 只见通道两边，每隔约十米的距离，就有一个灯笼大小的凹陷。 而光线正是从里面传出来。 但上面不是什么火焰，而是一根根跳动的电弧。 上下有一个突出来的金属头，用于接引电弧。 电弧的光芒虽然没有溜溜球亮，但放在漆黑的地道里，已经足以用来照亮地面了。 张天直接傻眼。 没想到在这个地方，看到了后世工业时代的产物。 古人很早就观察到静电产生的火花，不同时代也有像白玉蟾这样的先驱，探索电的使用方法和本质。 但像眼前这样，能够维持稳定的电弧，则需要相当的知识和条件。 光是维持稳定的电力来源，就是一个极大的问题。 不过，张天想到这个地方巨大的磁场，心中有了一个初步猜测。 相对于张天的震惊，白玉蟾、傅瑾瑜、慧圆方丈三人则是淡定得多。 他们见多了张天引发的天雷，又看过“游龙珠”等神器发出的光芒。 眼前的电弧产生的光芒，相比之下就要落后许多。 心中跟张天的手段一比较，顿时还是觉得上仙（张公子）要胜上许多。 见白玉蟾想伸手去触碰电弧，苯教教主赶紧道：“此为神器产生的闪电，触之则伤。” 白玉蟾将手停下，看了一眼张天。 张天估算了一个电压电流，确实已经不宜触碰，便对白玉蟾轻轻摇头。 后世的一个打火机产生的电弧，都能够将人电得一激灵。 眼前的电弧这么大，骤然触碰，不知道会引发什么伤害，甚至心脏骤停都有可能。 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探索，不宜节外生枝。 白玉蟾略带遗憾，收回了手。 他修炼的天雷术，就需要和雷电打交道，眼前这么稳定的电弧，本能地想研究研究。 苯教教主问道：“仙人觉得我上古苯教的神器如何？” 张天道：“出乎意料。” 苯教教主脸露喜色，正为自家的神器自豪的时候。 张天又道：“若我所料不错，这每个电弧后面，都隐藏着一根金属线，连接到地道某处，可对？” 苯教教主顿时脸色一凛，道：“仙人果然精通仙法，居然知晓我教上古神器。” 张天微微一笑，也不解释。 苯教教主这么一说，更加证实了张天的推测。 这背后根本没有什么超自然的神器，只不过是一个特殊的发电装置罢了。 发电装置其实极其简单。 只需要用一个金属导体，切割磁感线就可以了。 这在后世，是给小学生讲解电力是如何产生的入门科普。 普通人也可以用一些废弃小马达，用手摇的方式来产生电，用来照亮小灯泡。 眼前这地道，张天虽然还不清楚为什么会有这么强的磁力。 但从发电角度来看，这么强的磁力，是发电的天然利器。 就算没有后世的电力知识，只需用金属线棒什么的，误打误撞下发现能够产生电，也是极有可能的。 只可惜，从发现这个现象，到解释背后的原理，中间有着巨大的鸿沟。 不是误打误撞发现一两样奇异现象就能够跨过去的。 如果这就是上古苯教说的“天地中心”，张天反而有些失望。 张天笑了笑，问道：“产生这些电弧的神器装置，不知你们是用人力摇的，还是用水力或者其他力量？” 导体切割磁感线产生电力，需要持续不断地机械运动。 后世的发电机，要么是用水力推动，要么是用煤、油等燃料烧开水，用高温气体推动。 至于用人力，网上有一些小玩意出售，例如手摇式照明电筒之类。 苯教教主听了脸色一变，不得不道：“为表虔诚，自然是让教徒亲手操作。” “仙人也会制造我教上古神器么？” 张天道：“此等神器除了工艺比较复杂外，原理倒不难。” 制作磁铁的工艺古人已经会了，只是没有后世先进。 只要让他们理解“导体切割磁感线会产生电”的原理，制作一个简易的发电装置倒没那么复杂。 这么一说，白玉蟾倒是心动了，问道：“张公子，不知回去之后，可否指导贫道如何制造？” 张天点头道：“自然可以。” 白玉蟾大喜，而苯教教主则是脸色不好看。 自己引以为傲的上古神器，居然被张天随口承诺传给凡人。 傅瑾瑜则问道：“上仙，不会道法的可以制造吗？” 慧圆方丈亦道：“贫僧只会佛法，不知能否旁观？” 张天道：“当然可以。这是天地至理的一种，磁电交换的本质，可以纳入至理院的研究。” 两人大喜：“谢上仙（张公子）。” 在苯教教主的引领下，越往前走，两旁的电弧越亮。 张天感觉有些奇怪。 怎么越往里走，感觉身体越轻，似乎要漂起来似的。 难道是宇航服受磁力的影响，被磁场托了起来？ 但宇航服有屏蔽磁力干扰的隔绝层，按理说不应该呀。 张天看了白玉蟾一眼，问道：“白道长身体可有异样？” 白玉蟾道：“贫道只觉得此地气机浓烈，身体倒是并未有异常。” 张天又观察了一眼其他人，发现他们的步伐跟进来的时候基本一致，落地有声。 怎么自己越走越轻，快要跟阿飘差不多了。 白玉蟾倒是能察觉到张天的脚步越来越轻，但想到张天连飞都会，此时脚步轻一些也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如此边说边走。 张天估计，已经快深入山体内部了。 忽然眼前豁然开朗，一个巨大的空洞出现在眼前。 张天将溜溜球的亮度调到最大，让傅瑾瑜伸手举高。 整个地下空洞映入眼帘。 只见这个空洞几乎有一个足球场大小，上方漆黑，并不像三十三天峰那样通向外面。 空洞的两旁，有几个巨大的金属圈在转动，每个金属圈由几个壮汉驱动。 金属圈每转动一周，接口处时不时有火花溅起。 显然是在利用这个装置产生电力，给通道照明。 巨大空间的中心，是一个古老的祭坛，呈暗黑色，大小约方圆十米，上面刻满了各种玄奥的符号。 随着金属圈的转动，时不时会有电弧落下，击打在祭坛的边缘。 第409章 强磁祭坛 苯教教主走到祭坛面前，喃喃自语地拜了一礼。 张天等人，跟着上前观看。 “嚓……嚓……”的两声轻响。 两股电弧，分别击向白玉蟾和慧圆方丈。 白玉蟾身体被电弧击中，身体一僵，随后强行催动身体，退后几步。 但慧圆方丈就没这个实力了。 电弧击在他身上，顿时，肥胖的身体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旁边在摇金属圈发电的壮汉，纷纷怒喝。 张天就算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也能猜个大概，估计是骂慧圆和白玉蟾两人亵渎祭坛。 否则，电弧不劈别人，就劈他们两个？ 苯教教主道：“神器有灵，降下闪电警告，不允许异教徒接触它。” “请中原的僧人和道士不要再靠近。” 话音一落，“咔嚓”一声轻响，又一道电弧击打在慧圆身上。 肥胖的身体无力颤了颤，嘴里还不忘念道“阿弥陀佛……贫僧并未亵渎神器……” 张天见慧圆只是身体麻痹，并无大碍，稍稍松了口气，笑道：“方丈，你虽然没有亵渎，但你身上的袈裟可是有金线。” 说着，对傅瑾瑜道：“帮方丈脱下袈裟，先放在一边。” 好在袈裟只是披在外面，傅瑾瑜推着慧圆肥胖的身体转了一转，就脱了下来。 然后小跑几步，放在通道入口处。 慧圆喘息了一会，等麻痹过后，才心有余悸地站了起来。 慧圆脸上露出开悟之色，道：“阿弥陀佛……佛祖诚不欺我，钱财果然修行的祸根。” 上次临安斗法，最后万雷齐发的时候，慧圆方丈曾经扔掉袈裟。 袈裟被雷电劈中，已经损坏了。 这一件，张天也不知道是慧圆方丈后来修复的，还是皇上御赐的。 至于白玉蟾，道行和见识都要比慧圆强得多。 从宽大的袖子里拿出一个小袋，也扔到通道口。 张天知道，那是施展天雷术时的金属粉末袋子。 跟慧圆方丈一样，金属物体靠近带电的磁场，很容易引来电流“攻击”。 虽然扔掉了金器，慧圆和白玉蟾一时间也不敢靠得太近。 张天问道：“这就是你们苯教的天地中心？” 苯教教主道：“不错。” “据上古神明记载，此祭坛直通大地之下，有无穷神力，万年不衰。” “若是得到神器承认，则可在祭坛之上，悬浮虚空。” “悬浮？悬浮青蛙实验？”张天有些奇怪。 这祭坛有这么大的磁力吗？ 眼前这个祭坛，张天检测到一股强大的磁力，远超外面的通道。 有可能是一个巨大的、天然的磁石。 甚至有可能，整座山体都是一个有着巨大磁力的磁矿山。 在已知金属中，最大磁力的金属非钕磁铁莫属。 其磁力极其恐怖，甚至能够吸起自身数百倍的铁制品。 如果人体是铁的话，空洞上方与祭坛之间，形成一个平衡磁场，倒是有可能将人悬浮在空中。 可惜人体不是铁，钕磁铁是绝对不可能将人吸起来的。 虽然从理论上讲，只要磁场足够大，就能够将生物悬浮起来。 在后世，有科学家就做过一个实验。 他用高强度的磁场，制造“逆磁效应”，把一个青蛙悬浮了起来。 这个实验因其幽默和独特性而广受关注，在2000年获得了“搞笑诺贝尔奖”。 张天身为理科生，当初看到这条旧闻的时候，也有些不理解。 这个实验探索了逆磁效应的应用，证明了使用强大的磁场可以克服重力作用，实现物体的悬浮。 为什么会给他颁发一个“搞笑诺贝尔物理学奖”？ 就算不够资格获得正经的诺贝尔物理学奖，也不可能跟“搞笑”沾上什么关系。 反正张天理解不了外国人的脑回路。 不过，这个科学家后来真的获得了诺贝尔奖。 他的获奖成果，就是发现了一种划时代的新材料——石墨烯。 他的“青蛙悬浮”实验，因为这个真正的诺贝尔奖，一同在物理界流传。 有人计算过，如果单纯用磁场将人体悬浮起来，理论上是可能的。 但是，需要的磁场，将是一个恐怖的强度。 人在其中，跟自杀没什么区别。 眼前祭坛的磁场，绝对达不到这样的强度。 否则，众人站在祭坛边上，身体早就出现不良反应，甚至死亡了。 张天问道：“教主，你们有人可以悬浮在上面吗？” 苯教教主摇摇头，道：“据说上古时期，有神子可以悬浮其上。” “可惜神子随着诸神出走，此后数千年，未找到能够悬浮的灵体。” “中原仙人既然是天仙下凡，不知可愿一试？” 张天不动声色，道：“你试过了吗？” 苯教教主叹道：“我试过了，可惜我终究不是神子，只能借助神石才能够浮起来。” 说着，只身一人走入祭坛，头上的头发顿时飘了起来。 苯教教主遗憾地张开双手，似乎能够到感应周边的磁场。 旁边守候的两个苯教教徒，抬着一块黝黑石板过来。 石板上面有刀斧痕迹，并非金属。 两个苯教教徒在祭坛外抬着吃力，但一抬进祭坛，顿时轻松起来。 苯教教主轻轻一跳，跳到石板上面。 然后，在张天等人的注视下，两个教徒松开双手，退出祭坛。 苯教教主整个人，居然踩着石板悬空三尺，定在空中。 白玉蟾眼神一凝，道：“此神器居然可令凡人飞行？” 傅瑾瑜道：“上仙，若是有这块石板，凡人岂不是可像上仙一般飞天？” 张天摇摇头道：“并非飞行，应该是借助祭坛的磁力，就像两块磁铁排斥，出了祭坛就没有用了。” “噢……”傅瑾瑜微微失望。 倒是白玉蟾道：“教主，不知贫道可否一试？” 苯教教主略一犹豫，道：“只要闪电没有攻击你，你可以进来。” “福生无量天尊。”白玉蟾打了个稽首。 满眼警惕，小心翼翼地踏入了巨大的祭坛。 见之前的电弧没有出现，才放下心来。 白玉蟾轻轻一跳，跳上石板，苯教教主顺势跳了下来。 顿时，石板托着白玉蟾又升高几尺。 白玉蟾身形较瘦，体重比苯教教主要轻上许多，磁力作用更加明显。 傅瑾瑜道：“教主，不知我可否一试。” “可以。” 傅瑾瑜走进祭坛，身上头发丝飘起。 苯教教主和其他教徒见傅瑾瑜没有虚空漂浮，眼神略有失望。 傅瑾瑜丰神如玉，相貌极佳。 倒很符合苯教寻找的能够悬浮的什么“神子”。 但他也只能借助石板悬浮，跟白玉蟾没有区别。 慧圆方丈见状，也大胆进去试了试。 但是，他一个人顶白玉蟾两三个的体重。 一压上石板，直接将这块磁性石板按在地上，浮不起来。 “阿弥陀佛……贫僧这身臭皮囊颇重，看来是无法体验神器妙用了。” 中原四人，现在只有张天没有尝试。 苯教教主眼神渴望，道：“中原仙人，不知你可愿意一试？” 第410章 袭击 张天心底一丝不安一闪而过。 这是一种直觉，没有任何理由。 原本跟着陌生人，来到这么一处封闭的地下世界，是极其危险的行为。 但白玉蟾、傅瑾瑜、慧圆方丈等人，知道有张天在身边，心不设防，因此没有警觉。 就算有警觉，也会认为是自己想多了。 有仙人在身边，这世间还有什么东西可以威胁到自己？ 张天则是觉得这一切都太顺利了。 一个陌生教派，突然将自己的核心展现给别人看，实在有违常理。 若是他们是自己的信徒还说得过去。 偏偏上古苯教的人，不像是对自己这个“仙人”顶礼膜拜的样子。 张天见苯教教主、白玉蟾、傅瑾瑜、慧圆四人都进入祭坛了，没发生什么异常的事情。 于是，将心中的那一丝不安感觉压了下来。 觉得是自己想得太多。 张天一步跨出，踩在祭坛边上。 再跨一步，却是一脚踩空，踩在了半空之中。 仿佛空中有台阶似的，将张天整个人托了起来。 张天心中一震。 终于确认，刚才在外面自己感觉身体越来越轻，不是磁场影响宇航服将自己托起来。 而是直接作用于自己的身体。 自己的身体与整个地下磁场，就像是两块磁石的同一极，同极相斥！ 张天又在虚空中踩了几步。 果然，脚下传来一股反弹力道，就像小时候玩两个磁铁，将两块磁铁同一极靠近那种感觉。 相反之间有一股斥力。 张天的第一反应，就是觉得不可能。 能够将人托起来的磁场强度，恐怕能够瞬间杀死一个人。 眼前的磁场显然不可能有这么高的强度。 何况，苯教教主、白玉蟾等4人也没有飘浮起来。 说明不是磁场强度的问题，而是自己身体与这个磁场，甚至与这个时空磁场的原因。 张天心念急转。 想起降临到襄阳城，第一次遇到雷击。 从此之后，雷云就像是附骨之疽，甩都甩不掉。 “磁化？” 张天想到了一种极其常见的物理现象。 一般来说，任何物体在一个磁场之中，都会被磁场影响，甚至同化。 如果是具有磁性物体，或者金属物体，就会在“磁化”的过程中，也获得磁性。 甚至会影响到物体的内部结构。 例如最常见的铁粉小实验。 在一块纸上铺满铁粉，下方用一块磁铁贴近，这些铁粉就会呈现出磁铁的流线结构来。 若是在这个时空的人，身体的生物磁场，早就被大地磁场同化了。 所以不会出现异常。 甚至一些感觉敏锐之人，如果身体跟周围的磁场有冲突，还会引发不良反应。 最常见的就是睡床的上方，不能够有横梁压身。 如果有，睡得久了，极容易引发噩梦、身体不适等莫名其妙的症状来。 上古之人，或许不懂得地球磁场，但却能够通过这种表面现象，发展出室内风水学等玄乎的学问。 自己来自未来，身体的生物磁场显然跟这个时空格格不入。 于是，整个地球的磁场可能在持续不断地“磁化”自己。 电与磁是最容易转化的两种能量。 等“磁化”能量积累到一定的程度，就引发了“雷云”。 难怪自己在“法拉第笼”里面关上几天，出来后引发的雷云会特别大。 恐怕就是积累的“磁化”能量足够多，骤然释放，引发的雷云才会更大。 之前身处普通环境，磁场太弱，无法验证，张天一直想不通。 现在身处强磁祭坛，一切似乎就解释得通了。 自己能够悬浮起来，并不是类似“青蛙悬浮”的超强磁场，而是自己就是一块特殊的磁铁。 自己与整个地下磁场，发生了“同极相斥”的反应。 如此一来，不需要大到夸张的磁场，就可以漂浮起来。 张天脸色欣喜，终于解开了自己身上的一个谜团。 但在白玉蟾等人看来，则没有过去惊奇。 张天飞天的场面见了无数次，眼前脚下虽然没有七彩祥云托着，但要浮起来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苯教教主脸色掩盖不住，叫道：“上古神子？原本上古传说真的存在。真的有人能够悬浮在祭坛之上。” 但想到眼前是中原的仙人，会飞天，苯教教主脸色一暗，问道：“中原仙人，请问你是用仙法在飞翔，还是祭坛的力量在托着你？” 张天道：“算是祭坛的力量，也与我的体质有关。” 苯教教主大喜，恭敬地行了一礼，道：“能否请中原仙人参悟一下祭坛，看看是否有我教上古神明留下的启示。” “自无不可。” 张天也想借着这个强磁祭坛，好好体会一下自己身体与这个时空的相互作用关系。 看看能不能总结出一些什么规则出来。 张天看了一眼智能手环，本能地想让手环记录当前的参数。 可惜磁场太强，在外面通道的时候，视网膜显示器开始失灵。 智能手环结构精巧，无法安装太强的防磁结构，到了祭坛中间，已经死机了。 倒是宇航服暂时没受到太多的影响。 白玉蟾、傅瑾瑜、慧圆等人，见教主退出了祭坛，也走了出祭坛，以示尊敬。 张天一个独自悬浮在祭坛半空中，仿佛鱼在水中，有着一股奇妙的亲切感。 正想试验一些设想，忽然听到苯教教主大喝一声。 整个地下空洞光线大作！ 无数细小的电弧，从空洞上方，朝祭坛落下。 张天悬浮在中间，无数细小的电弧落在身上，顿时一阵酥麻，无力动弹。 傅瑾瑜大惊，叫道：“你们想干什么？你们敢亵渎上仙？！” 苯教教主狰狞一笑，手一挥，向个教徒手持长棍，朝傅瑾瑜、慧圆方丈、白玉蟾三人捅来。 慧圆和傅瑾瑜没有武道在身，当场被桶中。 顿时身上一阵“滋滋”响起，身体被电得僵直。 倒在地上人事不省。 白玉蟾脚下发力，缩地成寸步瞬间启动，退出一丈远。 定睛一看，原来那几根棍子都绑着一根铁线，背后连在后面的那几个巨大的金属圈处。 显然是用金属圈产生的电流用来攻击众人。 棍子还有木制的护手，用来隔绝金属线对持棍人的伤害。 白玉蟾来不及多想对方为什么会攻击自己。 不敢让棍子靠近自己，身形一边变幻了几个位置，躲开苯教教徒的合围。 随即身形一停，手中一翻，一颗雷丸放在掌心。 正想用真气点燃雷丸攻击，忽然见那几个教徒将电棍合在一起，隔空朝白玉蟾刺来。 “滋……” 一道电弧从电棍顶端射出。 “轰…………” 雷丸刚扔出不足三尺，顿时被电弧点燃，当场爆炸。 白玉蟾身体被炸飞，狠狠地撞到后面的墙壁。 “尖端放电？” 困在祭坛悬空的张天心中暗惊。 第411章 缘由 这上古苯教，他们守着这个天然磁场，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千年。 虽然没有总结出现代的电磁理论。 但也将这些发电、放电的表现现象，研究到了极致。 连尖端放电这种电力现象都利用到武器上面。 以人的身体为导体，以电棍为发电端，居然能够释放出电弧来。 这手段防不胜防，难怪连白玉蟾都中招了。 好在雷丸只有爆炸的冲击波，没有手雷的那种铁片杀伤手段。 白玉蟾被炸飞，却没有死亡，只是受伤。 趁白玉蟾受伤不能动弹，几个苯教教徒持着电棍上前，直接刺在白玉蟾身上。 白玉蟾毕竟肉体凡胎，被如此强力电流电击，顿时也是身体僵直，毫无抵抗能力。 张天悬浮在祭坛中间，脸色不动，实则心中暗自焦急。 本来宇航服可以保护自己，但启动需要两个条件。 要么用手指按下按钮，要么通过智能手环启动。 现在，这两个条件刚好失灵。 电弧通过身体，张天不比白玉蟾三人好，连一根手指都麻得动弹不得。 更别说移动手臂，按下按钮了。 而智能手环被强磁影响，目前正在死机当中。 没想到面对强盛的天金国，张天没有陷入过困境。 如今却陷在一个上古宗教手里。 张天艰难开口，努力装出云淡风轻的语气，道：“你们这是为何？” “哈哈哈哈……”苯教教主狰狞大笑，“中原仙人，你果然被我教的神器给困住了！！” 张天心中暗骂。 苯教教主误打误撞，刚好找到了他的弱点，真是倒了血霉了。 但是，自己毕竟顶着一个“仙人”的光环。 他们自以为掌握了上古神器，未必像其他人那样敬畏自己。 但也没道理敢如此大胆，攻击自己。 若是不成功，岂不是自寻死路？ 难道真的看上自己这身“仙器”不成？ 如此一想，张天心中一惊。 还真的有可能。 他们有完整的传承，说不定知道所谓的“神明”是怎么样的，又有“神器”在手。 真的想拼一把也不是不可能。 张天不动声色，只能拖延时间，道：“你们真以为困住了我吗？” 苯教教主大声笑道：“中原仙人，你若是能动，恐怕早就一道神光扫过来了。” “我们仔细研究过仙人你的经历，据中原传来的信息。” “在襄阳城时，你被一道雷电劈中，当时身体僵直，过了好一会才恢复过来。” “恰巧我教的上古祭坛，有雷电之力。” “只要持续不断产生闪电，仙人你必然被困在其中，无法动弹。” 张天道：“你们跟我有仇吗？” “无仇。” “既然无仇，那是看上我的仙器了？你要知道，我的仙器认主，就算送到你手上，你也用不了。” 眼前上古苯教只在电力方面有些超时代的手段，张天不相信他们还懂得指纹识别、瞳孔认证等后世手段。 苯教教主摇摇头：“哈哈哈哈，我看上仙人你的肉身。” “呃……” 若不是不能动弹，张天还真的想用手捂住胸襟。 苯教教主一边叫手下几个教徒在忙活，不知道在设置什么，趁此空隙，跟张天侃侃而谈。 “中原仙人，你可听说密宗的活佛转世？” 张天道：“听过一点。” “那你可听说过夺体还魂？” “未曾听说。这跟活佛转世有什么区别？” 苯教教主露出狂热的神色，道：“密宗的活佛转世，不过是借鉴了我上古苯教夺体还魂的一些皮毛罢了。” “我教上古记载，若是有人能够悬浮在祭坛之上，乃是神子体质。” “未来能够修成神明之身。” “刚才仙人你飞在半空，我还特意问清楚，原来仙人你真的是靠体质悬浮于空，并非使用仙力。” “哈哈哈哈……只要我夺得仙你的身体，未来修成神明之身。” “恢复上古神明的荣耀，数着手指就可以等待。” “你们真会什么夺体还魂？”张天奇道。 活佛转世在吐蕃流传千年，但是，没有确切证据证明真的可以活出第二世。 到了后世，更是被政府一纸禁令，就可以随时限制活佛转世。 若是真的有这么玄乎的手段，政府法令哪里管得着？ 因此，张天一直将它当作是一项宗教活动。 但见眼前的苯教教主似乎真的有什么“夺体还魂”手段，想要抢占自己身体。 苯教教主道：“此法乃是上古神明传下来的。” “上古神明留下来的神器，每一样都有神效，这夺体还魂之法，断然不会错。” 张天道：“如果不成功呢？” “哈哈哈哈……”苯教教主狂放一笑，“我教守护此地数千年，等不到上古神明回来。” “既然如此，若是不能成为神明，不如就在仙人你手上终结！” 果然，只要是人，看不到希望，往往都会疯狂。 上古苯教守护了数千年，之前张天又告诉他们上古神明不会回来了。 顿时激发了苯教教主的狂妄之心。 要么成神，要么成灰！ 这时，一旁身受重伤，被捆住白玉蟾有气无力道：“难道这就是道家所说的夺舍？借尸还魂？” “之前贫道认为此法有伤天和，从来不修炼，也不敢试。” “没想到，原来道法殊途同归。” “不但密宗有活佛转世之法，连上古宗教也会夺体还魂。” “上仙……” 直到现在，白玉蟾都有点不相信张天真的被困住了。 从以往的表现来看，张天的“仙法”实在太过夸张，根本不像是一个小小的祭坛就可以束缚住的。 旁边在忙活的苯教教徒，准备了一大堆导线，接在祭坛外。 顿时，祭坛的电流又加强几分。 苯教教主见差不多了，不再跟张天啰嗦，径自披起一件奇怪的衣服。 衣服上面满是导线，无数细小的电流不断闪烁。 衣服下面，是一根导线，连接到祭坛中间。 “啊…………” 一穿上衣服，受到电流的刺激，苯教教主顿时狂叫起来。 与其同时，那些转动金属圈发电的教徒更加卖力，眼里满是狂热。 张天看着苯教教主身上的电弧不断朝祭坛涌过来，心中一突。 别不是他们研究了几千年，真的搞出什么“夺体还魂”大法吧？ 张天很想看看是不是真的。 可惜自己身在局中，万一是真的，自己真被人“夺体”，那就不好玩了。 就算不是真的，若是被他们乱搞一通，把自己弄伤、弄废了，也是不能接受的。 一念至此，张天决定使出最后的手段。 身中的真气一松，一股莫名的气息，顿时散发出体外。 正是张天的“天雷术”！ 原本就有电弧穿过的祭坛，顿时闪电狂闪，居然直接略过了聚集雷云这一步骤。 无数闪电贯穿整个祭坛，强大的电流反向输出到外面。 顿时苯教教主电得怪叫起来，身体彻底直了。 随着身体真气释放，张天终于恢复了活动能力。 周围的磁场感应，顿时更加清晰。 想到刚才他们使用的“尖端放电”的电棍武器，张天心有所感。 手摇摇对准一个教徒一指。 “咔嚓！” 一道闪电，从祭坛飞出，精准地击在了一个教徒身上。 第412章 感应(谢谢林渊等不到完结的灵感胶囊) 被闪电击中的教徒身体一僵，鼻、嘴、耳、眼冒出黑烟，倒地不起。 但这仅仅是开始！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 祭坛仿佛一个雷球似的，发出炽白的光芒。 闪电有如箭雨，不断在张天手中挥出。 眨眼间，地下空洞里面的所有上古苯教教徒全部被击中倒地。 转动的金属圈顿时停了下来，通道的电力供应顿时消失，亮度一暗。 但祭坛上的闪电却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盛。 那些原本用来产生雷云的能量，直接通过祭坛的超强磁力，转化为闪电。 少了中间的过渡环节，闪电产生得又强又急。 张天来不及思考，本能地将这些电力挥洒出去。 有好几个教徒明明已经被电倒在地，仍然被张天作为人肉靶子，反复电了发几次。 连最后的一丝颤抖都消失了。 张天环顾一周，发现周围适合消耗闪电的装置，也只有那几个巨大的金属圈了。 心念一起，张天直觉地感觉到那金属圈有一股莫名的牵引之力。 金属吸电？ 这种物理现象张天见过了无数次，却是第一次在自己的“感觉”中感应到。 “咔嚓……” 张天随手挥出一道闪电，果然沿着刚才感觉到的牵引之力，精准地击在金属圈上。 顿时，有了强力电流的涌入，外面漆黑的通道光芒大作。 有了一个宣泄口，张天的压力一下子减轻了许多。 至少不用担心自己被这突如其来的雷暴，将自己给电熟了。 没了压力，终于可以边消耗闪电，边思考一些问题了。 张天看向傅瑾瑜、白玉蟾、慧圆等人，发现他们仍然有呼吸，估计没有生命危险。 但每当张天看向他们任何一个人，都能够感应到那股冥冥的牵引之力。 只要自己想，随时可以一道闪电击过去。 张天暗道，这大概就是导体的本质。 从微观层面来看，电流是在电场的作用下，使原子内部的电子有位移，从而形成电流。 张天做了那么多年理科生，做梦也没想过，会有一天通过“感觉”来感应到这种现象。 通过这种感应，只需手轻轻一引，就能够将闪电牵引过去。 张天又试着感应了一下石壁，感应到的牵引之力微弱许多。 “咔嚓……” 张天试着牵引一道闪电击在石壁上，准头要比击在人体、金属等导体误差要大。 随着闪电消耗殆尽，张天发出的闪电渐渐消失。 外面的通道又暗了下来，巨大的空洞里，只有那个溜溜球发出的光芒。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焦香的烤肉味。 白玉蟾和慧圆方丈、傅瑾瑜从麻痹中渐渐恢复过来。 “上仙（张公子）？”傅瑾瑜和慧圆方丈轻呼。 张天悬浮在祭坛中间，双眼微闭，并不回答。 此时正是感觉最敏锐的时候，不能分心。 白玉蟾轻声道：“张公子正在感悟，勿要打扰。” “哦，谢白道长提醒。”傅瑾瑜和慧圆应道。 此时闪电已经消失。 但活着的3人，却没有从张天的感应下消失。 即使闭着眼睛，仍然能够感觉到三团有“牵引之力”的导体在移动。 周围的石壁，张天能够清晰地感应到，在源源不断地发出磁场。 气机？！ 张天微闭双眼的脸上一喜。 原来这就是白玉蟾老说的气机。 这种气机，是万物存在的一种磁场、生物场。 只不过普通人第六感迟钝，不经过修炼，一般是难以感应到的。 要么是天赋异禀，生来就六感通明之人。 例如有些感觉敏锐的人，别人只要看他一眼，即使隔得很远，他都能感应到。 要么就是像白玉蟾这样，通过苦修得来。 这种天赋其实跟长跑能力一样，人人皆有的。 最简单的检验方式，就是闭上眼睛，只要有人用手指或尖锐物体贴近眉心，眉心就会发紧。 地球磁场本来极其微弱，一般人感应不出来。 但在此时，磁场比外面的加强了千百倍。 就像一条纹路，原本只有0.001毫米，很难察觉。 现在突然放大到1米，就算是瞎子都能够分辨出来了。 张天此时的状态，相当于将感官增强百倍、千倍，甚至万倍。 许多难以言说却又真实存在的现象，终于能够通过感官清晰地感应到。 张天将空洞里的物品都感应了一遍。 然后心念一转，集中在自己身上。 张天感觉自己仿佛一个巨大的磁石，正散发着与祭坛磁场同极的力量。 祭坛上强力的磁场，仿佛海浪一般，将张天的身体托起。 张天一笑，结合自己的物理知识和在这个世界学的修炼见识，顿时心中有所明悟。 由于自己来自未来，身体的物理特性与这个时空不一致。 相当于一块异常的导体，对着地球的磁场，作“切割磁感线”的机械运动。 只不过考虑到空气的电荷，自己的生物磁场，整个过程比发电要复杂得多。 由于地球磁场时时刻刻在流动，即使自己不动，这个过程也会持续进行。 怪不得之前论道，紫阳真人说：张公子一吸一呼之间，引天地之气入体，越聚越多。 好在自己被天金国用火药包偷袭的时候，打破理科生的思维禁锢，学着修炼一下玄学。 将这股“天地之气”纳入体内，化为自己的真气。 否则，就不会有今天的际遇了。 可惜自己的修为不够，若是能够内视，说不定还会有新的发现。 张天调整姿势，轻轻地落在祭坛上面。 祭坛下方的强力磁场与自己身体相冲，想要维持在地面，还得小心翼翼。 整个地下空洞，最有价值的就是眼前的祭坛了。 张天将心神集中在祭坛上，顿时意念一震，仿佛被一股无穷无尽的 力量冲刷。 好在意念是无形之物，虽然被祭坛的磁场给冲刷，却不影响张天的感应。 张天想看看，这祭坛被上古苯教称为天地中心，到底是一种宗教上的信仰，还是有什么奇异之处。 仅仅一瞬间，张天似乎感应到了一条无穷无尽的通道，直通地心深处。 “磁铁矿石带？”张天心中猜测。 若是天然的磁铁，很难维持数千年的磁力而不衰减。 唯有连接到一个更大的磁铁矿，有一个庞大的磁力来源，才能生生不息。 随着感应的深入，不知道深入到地下多少公里了，张天的感觉开始模糊。 张天想起眉心的感应能力，于是趴在地上，用额头贴着祭坛的地板。 顿时，张天身形一震！ 一股庞大的信息涌入脑海，瞬间清晰无比。 张天只觉得地底深处，有着一个庞大无比的流体球状物，与自己眉心连接。 这个巨大的流体球状物缓缓转动，发出低频的流动频率，直冲入脑。 第413章 天人合一(谢谢一荣俱荣的顾二的夺命连环催更符) “地核？！” 张天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以前学过的地球结构理论。 地球磁场的来源有很多理论，其中一个比较多人认可的，就是认为地球内部的磁场，是由地核外液态铁合金运动所产生的。 因为地下数千公里炽热无比，金属在高温高压下，只能是一种粘稠的液态物质。 在这种奇特地构造下，缓慢流动的金属核心，能够形成了一个大规模的地球磁场。 其正负两极，正是南极和北极。 因为地核是液态，因此，地球磁场是时时刻刻在偏移的。 例如南极点和北极点，随着时间的推移，会缓慢移动。 若是地心有巨大的变动，导致磁场翻转，可能对生物会是一个毁灭性的打击。 首当其冲的，就是那些依靠感应地球磁场来导航的鸟类。 他们可能会完全分不清方向，甚至不能维持飞行的平衡。 张天忽然想起弘愿大师，他说长跑时，能够感应到大地的回应。 当时还想当然地觉得，可能是分泌的多巴胺影响，产生的轻度幻觉。 现在看来，张天觉得自己有些想当然了。 真的修行到一种程度，六识通明，说不定真能感应到来自大地的磁场。 就像鸟类能够感应到天空的磁线一般。 这个祭坛，机缘巧合下面是一条磁矿石带，连绵不断，居然一直深入到地底核心。 若非如此，张天还感应不到几千公里下的地核磁场。 这就相当于一根导线，将这个巨大的地核磁场，通了一根线到地面上来。 于是，张天才能够通过这根巨大的“导线”，直接感应到地核磁场。 按上古苯教的说法，他们数千年前就认为这是天地中心。 难道几千年前，有人也像自己这样，能够感应到地核磁场？ 若是真的，不知道他们是天赋异禀，还修行到了极高的境界？ 张天将心神深深地沉了下去，感应着液态地核的波动。 仿佛一个庞然大物，在发出“隆……隆……”的低语。 随着感觉越来越清楚，张天甚至隐隐感应到地核磁场的两个磁力最强的点！ 磁极是一个磁体之中，磁力最强的点。 南极！北极！ 地核的磁场庞大无比，即使辐射到数千公里的太空，仍然能够形成一道屏障，阻挡太阳风和宇宙粒子。 为地球孕育生命提供了必不可少的保障。 这一瞬间，张天对“大地之母”有了新的感悟。 整个人与地球的磁场融而为一，心跳频率，慢慢调节到与地核一致的波动。 在祭坛外的白玉蟾脸色一动，失声道：“天人合一！” “没想到贫道苦苦追寻的修炼最高境界，居然在张公子身上看到。” 傅瑾瑜和慧圆方丈两人，朝张天看去。 此时的张天以一个奇异的姿态，额头贴地，与祭坛成为一个整体。 傅瑾瑜轻声问道：“白道长，什么是天人合一？” “这……”没想到这下子把白玉蟾给问倒了，“就是人与天地合二为一。” “这种境界只可意会，难以言说。” “唉……老君诚不欺我也，道可道，非常道……” 说着，不顾身体受伤，靠近一些祭坛，道：“傅公子、方丈，贫道沾张公子的光，也借此参悟一番，莫要再与贫道说话。” “是，白道长。” 白玉蟾不敢进入祭坛打扰张天，在边上挨着盘腿坐下。 慧圆和傅瑾瑜一看，自己也不能错过。 于是，有样学样地挨着祭坛坐下，闭上眼睛，看看能不能感悟出什么。 ………… 不知过了多久。 张天缓缓睁开了眼睛，仿佛大梦初醒，精神饱满无比。 这种感觉，张天曾经在之前进入九重天之前，在外太空上体验过。 只可惜当时飘在太空不动，被九重天的ai给打断了。 现在回想，若是不被打断，说不定那个时候就已经完成了感悟。 张天正想走出祭坛，忽然心念一动。 磁力能相吸相斥，自己既然能感应到地核磁场，不知道能不能控制一下地核的金属流体呢？ 说干就干。 张天体内真气一松，释放出来，顺着祭坛下面的金属带，狠狠一吸。 原本平静的地核液体层，平衡被打破。 周围的金属岩浆瞬间朝这边涌了过来。 “轰隆…………” 岩浆如同一条火龙，沿着祭坛的方向涌了上来。 张天脸色大变！ 瞬间从感悟中回到现实中来，对着另外三人叫道：“快醒来！” 白玉蟾问道：“张公子，你从天人合一中出来了？不知是何感觉？” 张天道：“来不及解释了，大家快跑，此地就要火山喷发了。” “什么？！”三人大惊。 “好好的怎么就火山喷发了？”慧圆方丈叫道。 张天带着几人，往通道跑去，边跑边道：“刚才心神沉入大地，我不小心引发的。” “呃……”众人无语。 嘴上不敢指责，心中在吐槽：果然是神仙放屁，不同凡响。 你老人家就“天人合一”这么一会，就搞出了火山爆发，还让不让人活了？ 傅瑾瑜跟在张天身后，问道：“上仙，我们还有多少时间？” 张天道：“大概还有十几二十分钟。” “多少？” “就是片刻，一刻钟。” 张天的感应，是通过磁场来感应的，理论上是光速。 但火山爆发，以及伴随而来的地震波，则要通过物质传递，速度不快，一般是几公里每秒。 从地底下几千公里涌上来，应该要十几分钟。 只要顺利，还是有足够的时间逃离的。 只希望到时候爆发的范围不要太大。 慧圆跑得一身肥肉乱颤，叫苦道：“贫僧可不是弘愿，行动不便，这片刻时间，恐怕跑不远。我命休矣……” 张天道：“先跑到外面，我带你们飞。” 慧圆大喜，这才想起张天带过人飞天，顿时有了动力。 来时的通道看着不算长，此时就像走不到尽头一般。 跑了好一会，终于跑到出口处。 此外遮挡出口的神像已经合上，张天不得不打开宇航服的助力系统。 几人合力，迅速推开神像。 眼前一亮，终于看到了外面的光线。 外面守卫的教徒，看到几人出来，“叽哩咕噜”地说着方言，围了过来。 白玉蟾想都不想，掌心雷发动。 “轰……轰……” 所有教徒炸翻在地。 几人不停，冲出上古苯教的神庙。 张天迅速启动宇航服，计算了一下动力，道：“白道长、傅瑾瑜，抓紧我的绳子。” 说着，宇航服伸出两根绳子，缠绕在两人腰间。 “呼……”的一声，宇航服的后肩、腰部、脚下同时推出气流，朝前飞去。 慧圆愣在当场，叫道：“张公子……张公子……贫僧还没有上去呀……” 此时大地隐隐传来轰隆声，地面开始起伏不定。 第414章 肉身飞行(谢谢读网文被骗五块的灵感胶囊) “阿弥陀佛……”慧圆长宣一个佛号，“佛祖，弟子这就去见您老人家了。” 慧圆脸色悲壮，本想站着不动，以从容的姿态迎接死亡。 奈何地面如鼓，不断震动，实在骇人。 “佛祖，弟子还是想留在人间多修行一段时间……” 说着，拖着肥胖的身躯朝张天的方向跑去。 本来他就跑不快，此时轻微的地震连连，更加难以提速了。 勉强跑了一会，忽然身后传来一声巨响。 “轰……” 慧圆本能地回头一看，只见一股红色的岩浆冲天而起，将上古苯教的神庙淹没。 滚滚黑烟，夹杂着岩浆向四周扩散。 慧圆顿时心中更加绝望：“我命休矣……” 话音刚落，就见张天从前方低空飞来。 看到慧圆站着不动，张天气道：“方丈，你为什么不跑？” 慧圆大喜：“贫僧以为张公子放弃了贫僧，心中绝望，想从容赴死……” “行了。”张天打断道，“我是一次带不动3个人，只能带傅瑾瑜和白道长先离开。抓好绳子。” 说着，两根太空绳缠绕在慧圆的身上，宇航服全力拖起。 慧圆本能地双脚一缩。 庞大的身躯顿时将张天拉下一截，差点从半空拉到地面。 张天本能地咬牙发力，虽然理智告诉自己，再咬牙也不能额外给宇航服增加推力。 谁料张天一咬牙，身上突然出现一股庞大的推力，将慧圆拉上数十米高空。 “啊……张公子……不用飞那么高，贫僧是第一次飞天……” 此时岩浆就浓烟就在身后，张天来不及多想，带着慧圆急速向前飞去。 明明慧圆比白玉蟾和傅瑾瑜两人加起来还要重，但速度却比刚才还要快上两三倍。 两人犹如离弦之箭，眨眼间就远离了岩浆喷发口。 离开了危险之地，张天才回过神来。 发现自己身上，居然还有刚才在祭坛上的那股磁场斥力。 现在能飞这么快，正是这股磁场的斥力在给自己助力。 张天细细感应了一下，发现自己跟地核磁场的联系没有中断。 地核磁场似乎有针对性地向自己释放磁力，源源不断。 张天心中大喜，只要自己在地球磁场的覆盖范围内，应该都能够与地核磁场建立联系。 如此一来，相当于整个地球在给自己助力。 以后可以使用的手段，就大大增加了。 即使不依靠科技装备，也相当于传说中的地仙之流了吧。 张天在上面胡思乱想，慧圆被吊在下方哇哇乱叫。 转眼之间，就已经越过了傅瑾瑜和白玉蟾。 白玉蟾看到张天的速度，有些奇怪。 对傅瑾瑜道：“慧圆方丈心宽体胖，一人比我等两人还要重，为何张公子带着他飞得如此之快？” 傅瑾瑜看着远去的慧圆道：“或许……那个……是方丈叫得比较大声吧。” 两人边说边跑。 能跑一点是一点，也给张天节省一点时间。 虽然刚才张天已经带他们飞了一段距离，但只能说是暂时安全，仍然需要继续远离这危险地带。 张天远远地放下慧圆后，又返程继续带白玉蟾和傅瑾瑜。 飞到一半，心念一动。 从后肩开始，逐步关闭宇航服的推进器。 等最后脚下的推进器全数关闭，张天仍然维持着一定的速度飞行。 那股来自地核的磁场，像一根指针似的，时时刻刻地指向张天。 给他提供源源不断的磁场斥力。 张天只需要稍微偏移一点角度，这股斥力就像推进器那样，助自己飞行。 不过，速度就没有与宇航服双重叠加的快。 好在白玉蟾傅瑾瑜两人离岩浆喷发口有一段距离了，此时并非危急时刻。 张天一边细细体悟，一边飞到两人上空。 “继续抓紧。”张天提醒两人，惯例再次伸出太空绳。 谁料身体一沉，白玉蟾傅瑾瑜两人的体重直接将张天拉到地面。 张天双脚轻轻一沾地，又悬浮起来。 心里顿时明白，没有了宇航服的推进器，单靠地核磁场给自己提供的斥力，还是带不起两个大人。 此时也不适合试验能够带起多少重量，张天只得启动宇航服推进器。 等将白玉蟾三人聚集到一起，终于完全脱离了危险。 此时后面的神庙已经离得很远，完全被岩浆淹没。 黑烟冲天而起，方圆百里可见。 火山灰不断飘落，犹如灰色柳絮一般。 以神庙为中心，有着数千度高温的红色岩浆，缓缓向外流走。 张天估算了一下。 这个喷射速度，只要不是突然大爆发，自己四人就算站着不动，应该都是安全的了。 至此，大家才终于松了口气。 慧圆心情大起大落，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阿弥陀佛。贫僧以为张公子丢下贫僧，曾心有腹诽，贫僧向张公子道歉。” 张天道：“无妨。当时事态紧急，来不及说明，死亡压迫之下，难免有些胡思乱想。” “谢张公子体谅。” 两人对话的时候，张天还悬浮在半空。 心中正在纳闷，自己难道要一直被地核磁场给托着，降不下来？ 总不能在脚上绑上重物，才能将自己束缚在地面吧？ 张天回想了一下，刚才是怎么激发这个技能来着？ 好像是拉着慧圆飞不快，自己本能地用力，结果一下子牵引到地核磁力。 张天慢慢调整呼吸，将释放的真气，引导回胸膛。 随着真气入体，张天也渐渐降落地面。 张天顿时心中明了，原来果然跟自己独特的生物磁场有关。 只要放开心神，依然能够隐隐感应到脚下数千公里，有着一个庞然大物。 只要用真气加强身体的生物磁场，就能够与地核磁场建立联系。 如此一来，自己飞行的时间，则跟体内真气有关。 在真气耗尽之前，应该都可以一直飞行。 不过，借助地核磁场的斥力，能够飞多高？飞多快？带多重的物体？飞行时间有多久？ 这些都尚未可知。 既然眼下没有危险，张天干脆立马试验。 体内真气再次释放，顿时那股熟悉的磁场斥力又从地核深处，以光速传播上来。 “嗖”的一声，张天人如窜天猴，笔直地朝天上飞去。 一直飞到数百米高空，才在重量与磁场斥力之间，维持一个平衡。 张天重新降落地面，如此反复试验了几次。 终于确认，这个应该就是目前借助地核磁场，能够飞行的最高高度了。 张天心中略有遗憾。 若是能够直接弹射到太空就好了，以后上九重天就不需要坐那架“非法改装”的补给舰。 到时候想上就上，想下就下。 那才是真正的天地逍遥！ 第415章 探索(谢谢与影共烛光的秀儿) 眼前只能飞几百米高度，并不比宇航服在大气层内的飞行高度更高，有些鸡肋。 张天将欣喜和遗憾的心情压下，又试验了一下飞行速度和携带重量。 时而飞远，时而飞近。 终于测出，飞行速度比宇航服快四五倍左右。 宇航服本就不是为了速度而生，即使快了5倍，也远远不能跟后世的各类飞机、飞船相比。 顶多是一些高端无人机的速度。 不过用来赶路，倒是比以前节省不少时间。 至于携带重量。 带两个人是肯定飞不起来，带一个人勉强能飞，但高度也要大大的压缩。 折腾了好一阵，张天大概摸清了各项指标，做到心中有数。 理论上，磁力是可以加强的。 以后看看能不能通过技术手段，或者修行之法，继续加强。 白玉蟾、慧圆方丈、傅瑾瑜三人，见张天一会飞天，一会平飞，一会又带着傅瑾瑜腾空，说要试验，不禁心中纳闷。 慧圆问道：“白道长，你修行有成，可看出张公子这是在做什么？” 白玉蟾道：“刚才张公子进入天人合一之境，此时应该是检验体悟成果。” “哦？”傅瑾瑜道，“上仙不是早就会飞了吗？此时为何又在试验飞行？” 白玉蟾看向张天双脚的宇航服部件，道：“在此之前，张公子飞行需要借助仙器。” “如今却未见仙器吞吐云气，可能是张公子的天仙之体在恢复。” “嘶……”其余两人震惊，“那张公子岂不是更厉害了？” “如今在恢复天仙之体，恐怕很快要真正回归天庭了吧？” 白玉蟾道：“这个贫道就不知道了。” “贫道只是猜测，对于天仙之体是何模样，并不知晓。” “天庭为何贬张公子下凡，亦未听张公子提过。” “此中涉及到天地大秘，却是难以猜测。” “嗯……”傅瑾瑜和慧圆点头认可。 在众人眼里。 张天的出现，过于突然而神秘。 下凡的时候，仙舟坠地，颇为狼狈，至今无法修复。 后来只截取了一部分，在襄阳飞天。 只是刚过一年，又重新降临襄阳。 后来根据种种消息，听说第二次下凡似乎身体颇为虚弱，还在襄阳张家借住了一个月。 这才让张百万得了“仙缘”。 看似天上有人针对他，偏偏下到地面，又有天上神将、地下阎罗听候吩咐。 天上的仙神随时候命，发射神光助力。 还给皇宫降落了“玉米”和“土豆”两样仙种。 看样子，上仙在天上的追随者还不少。 在众人心中，其实已经有了无数猜测，无数推理。 像什么上仙可能是玉帝之子，被玉帝打下凡间历劫。 否则，难以解释为什么上仙的名字那么霸气！ 说不定背后还有个“仙娘”，怕上仙在凡间受委屈，暗中安排仙神保护上仙。 至于这个“仙娘”是不是王母娘娘，或者其他女仙女神，就难以推测了。 甚至有更大胆的猜测，说上仙可能就是玉皇大帝的一道分身，下凡尘历劫积功德来了。 想到书中所记，玉皇大帝动不动就历劫多少千劫，多少亿劫，每一劫还是十几万年。 眼前这一道分身，好像也说得过去。 不过，众人只能是猜测，得不到张天的证实，只能不了了之。 就连最亲近的徐闻，偶尔壮着胆想问一句，也被张天给打了回去。 其他人见状，就更加不敢开口询问了。 ………… 就在三人胡思乱想之际，张天试验完毕，重新降落在三人面前。 傅瑾瑜道：“恭喜上仙仙体康复！” “呃……何出此言？” 傅瑾瑜将刚才几人的猜测复述了一遍。 张天淡淡道：“算是吧。” “此后我不需借助仙器亦可飞行，确实是省事了一些。” 张天看了一眼身上的宇航服。 平时在家的话，一般借助衣服遮掩一下，这个时代的外袍宽松，穿在里面看不出来。 只有非常时期，才穿在外面。 例如之前北伐天金国，以及现在来吐蕃灭佛。 为了最快的反应，宁愿显眼，也要穿在外面。 自己有着一层“仙人”身份，就算显眼，大家觉得这是仙衣，显眼才正常。 虽然带着一层“仙器”的滤镜，但张天相信，必然有无数人看出自己之前的飞行，一直是依靠这套“仙器”。 毕竟大家又不是瞎子，宇航服喷射出来的气流那么明显，不会看不到。 只不过他们没有科技的概念，见到这跨时代的东西，想当然以为是仙器了。 至于有没有觊觎？ 张天觉得，必然有不少狂徒有过这样的心思。 当初天金国连自己的补给舰都敢拖走，更是敢偷袭自己，岂会没想过抢夺自己的“仙衣”？ 只不过自己一直很小心。 自降落以来，一直宇航服不离身，没有给任何人机会。 随着后面发生的大事越来越多，自己展现出来的“仙法”越来越强。 再加上天上的神秘天将，夸张到难以想象的天击、神光。 再也没有人敢质疑自己的身份和能力了。 就算偶尔有些不怕死的狂徒依然敢觊觎，那也得考虑，拿到“仙衣”之后，如何面对天上的问题。 因此，直到现在，张天都没有遇到真正敢来偷宇航服的人。 不过，就算被偷去，张天也不怕。 这宇航服绑定自己的身份信息，算是“仙器认主”了，其他人拿到也用不了。 自己还可以根据定位功能，轻易找回来。 至于抢？ 张天相信，在西辽、大蒙、大理、吐蕃、中原这些范围，估计没人敢有这样的心思了。 若是超出这些范围，那些人未见识过自己的手段，有这种狂妄心思倒是有可能。 如今因祸得福，令自己能够代表地核磁力飞行。 这宇航服就算偶尔不带在身边，也不影响自己装神弄鬼了。 傅瑾瑜问道：“既然上仙仙体康复，不知可会重新上天？” “暂时没这个打算。” 白玉蟾几人顿时心中松了一口气。 他们在张天身上见识过无数超越时代的手段，也学到了很多知识。 白玉蟾想成仙的契机，其他人眼里的“仙缘”，都指望着张天。 自然不希望这么一位“真仙”离开世间。 白玉蟾道：“张公子，刚才你说引动了火山喷发。” “如此仙神手段，贫道高山仰止，羡慕不已。” “不知可否传道一二。” “贫道不指望能达到张公子的仙神手段，只希望能够感悟一二，希望能够踏上仙道。” 张天略一思索，道：“可以。只是可能有些不好解释。” “张公子直说无妨，贫道资质驽钝，亦会尽心感怀。” “好。”张天娓娓道来。 将自己地下几千公里深处的地核磁场，以及通过磁场与地核建立联系的感悟，统统说了出来。 其中还夹杂了许多后世有关磁场的科学理论。 张天这么坦诚，主要目的是，想看看白玉蟾能不能悟出什么东西来。 自己身上发生的状况，已经难以用后世的科学理论来解释了。 唯有借助“玄学”，看看是否能另辟蹊径，借他山之石以攻玉。 对于修行玄学的理解，张天肯定比不上白玉蟾和紫阳真人。 紫阳真人因为年纪大，没有来到吐蕃。 眼前能够探讨的，就只有白玉蟾了。 白玉蟾听着眉头紧锁。 张天讲的内容太过陌生，就像之前张天听他讲修道理论一样，只觉得“玄乎”，难以理解。 “张公子，贫道冒昧，不知可否请张公子当面演示一番，如何牵引地核洪流？” 第416章 灭地(谢谢南宫芙雅的灵感胶囊) “好。” 张天也想知道，自己离开祭坛后，还能不能牵引地核的岩浆。 同时看看，白玉蟾有没有什么新的心得。 “得罪了。”白玉蟾告罪一声，将手按在张天的膻中穴上。 这是张天真气最浓厚的地方，相当普通人练气的丹田。 张天真气一释放，激发自身生物磁场。 顿时，自身与地核磁场的联系又建立了起来。 张天顺着磁力线的感应，将心神沉入地下。 稍稍感应了一下地底的岩浆洪流，胸中真气骤然迸发！ 一股生物磁场在张天身上爆发，顺着磁感线，直通地核，在岩浆上稍稍牵引了一下。 地核高压高温，任何一点点波动，都有可能放大亿万倍。 岩浆没有令张天失望。 刚开始只是有一点点被牵引，若是放在地面，估计也就几桶水的分量。 但就是这么一点点波动，在地核超强的压力之下，仿佛一个被刺了一个不会破的小口。 无数岩浆往这边挤压而来…… 张天睁开眼睛，问道：“白道长，如何？” 白玉蟾一脸严肃，叹道：“张公子天仙下凡，能够随时随地进入天人合一之境界，以仙力引动天地，贫道却是学不了了。” 张天微笑道：“那白道长觉得我还有什么可以改进的？” 白玉蟾略一思索，道：“张公子似乎对道门真气的运行，还有些不熟悉，这点贫道倒是略有心得……” 说着，将多年的修行经验娓娓道来。 张天仔细聆听，同时将白玉蟾的话录入资料库里面。 在修行这方面，张天顶多只能算是个初入门的菜鸟。 若非紫阳真人和白玉蟾帮助，至今还不知道自己身体的经脉逆行，需要量身打造一套《悟真篇》。 此时，地面开始微微震动。 慧圆一脸苦色，又不敢打断两人“悟道交流”。 他生怕岩浆二次爆发，张天又将他留在后面。 那种徘徊在生死边缘的感觉，实在不怎么好受。 虽然他知道张天大概率不会让他死，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若是张天第二趟赶回来晚那么一点点，在几千度的岩浆洪流下，真是骨头都化成灰了。 傅瑾瑜这边。 他毕竟年轻，看到地面不断震动，亦是心中戚戚。 即使知道张天就在身边，不会有事，但面对这种天地之威，没有人敢不敬畏。 这一次张天有经验，心神一直通过磁感线，监察地下的动静。 见岩浆涌上来的距离差不多了。 张天道：“白道长，我们换个地方再详谈。” “好。” “三位抓好绳子。” 这一次，张天将三人同时绑住，身体磁力、宇航服的推进器同时发动。 升空数米，便急速向前飞去。 慧圆体胖，太空绳绑在腰间，嵌入肉里面，浑身难受。 但又不敢打扰张天，只好像便秘一般，宣几声佛号来舒解。 好在这次速度比之前快了几倍。 不一会，就已经远远离开事发之地。 “轰…………” 炽热的岩浆再次喷发。 地面像是纸片一般，瞬间被岩浆掀翻，岩浆横流，将地面分割成人间炼狱。 张天见距离足够远了，刚想放下三人。 “轰……轰……轰……” 岩浆忽然大规模喷发，朝四周蔓延开来。 向后与上古苯教的神庙连成一片，向前一直追着张天这边方面而来。 “糟了，连锁反应！喜马拉雅山脉地震带！”张天心中暗惊。 刚才第二次引发岩浆喷发的地点，离神庙那边不算远。 岩浆喷到地面，开始与神庙那边的喷发点连成一片，结果导致更大规模的岩浆喷发。 加上此地离喜马拉雅山脉很近。 这一片地带，是欧亚两个大陆板块挤压的交界线，连世界第一高峰都是在两个大陆挤压下形成的。 因此，地震非常活跃且频繁。 在后世可统计的8级大地震，这片区域发生的地震数量是全国之首。 好在吐蕃高原地广人稀，因此造成的灾难没有像唐山那么惨烈。 张天光顾着试验自己新感悟的技能，忘记了自己身处世界上最恐怖的地震带之中。 如今两次引发岩浆喷发，终于触动了地震带的连锁反应。 “轰……轰……轰……” 地面像面条一般起伏不定，随即龟裂开来。 巨大的裂缝喷出无穷的岩浆，将方圆数十里变成高温的炼狱之地。 岩浆喷发的黑烟，达数十处之多，结合岩浆喷发的轰隆声。 如同无数黑龙窜出地狱，冲天而上，狂怒咆哮！ 慧圆心惊胆颤，叫道：“张公子，可否拉升几尺？贫僧怕有地狱恶鬼，来撩贫僧的脚地板。” 张天“哈哈”一笑，拉升十几米。 避免因为地面起伏，令慧圆等三人刮到地面。 全力飞行了好一会，张天终于带着三人，飞出了危险区域。 身后那连绵数十里的区域，已经满是岩浆、黑烟。 张天通过气球卫星看到，冈仁波齐那边，已经有人观察到这边的异象。 开始有人朝这边移动。 张天将三人放下，人也落到地面，一股疲惫感顿时涌上心头。 真气乃是人体精、气、神凝聚的精华。 刚才强行消耗了那么多，远比一般的体力活还要累人。 体力活一般是劳在筋骨，若是适量，反而感到充实。 但真气劳累在精神，是一种内在的损耗，极为伤神。 张天暗自估算了一下，自己的磁力技能的极限，取决于自己修行的境界。 修行境界越高，真气越充足，则可以使用的时间越久，磁力越强大。 看来，以后得多花时间和精力在修行方面了。 张天没想到自己一个理科生，居然有一天，阴差阳错，需要靠修行来提高能力了。 只是不知道修到最后，能不能将自己弹上太空。 张天想到自己非法改装的补给舰，心中就发虚。 若非迫不得已，是真的不想拿自己的小命去冒第2次险的。 好在目前也没有什么特殊情况，需要自己再上九重天。 且行且看吧。 傅瑾瑜落地后，朝张天施了一礼，道：“上仙辛苦，带在下离开险地。” 张天云淡风轻，道：“无妨。我们先去冈仁波齐那边的驻扎地吧。” “是，上仙。” 张天虽然颇感疲惫，但不想表现出来。 有了之前的种种经历，张天也成熟了许多。 即使面对再信任的人，也不能将自己的弱点暴露出来。 之前在襄阳城，自己被床弩威胁，被套马绳吓得不敢靠近，在临安斗法被天雷吓得躲到高台内部。 这桩桩件件，落在一些狂徒眼里，就都是弱点。 天知道这世间还有没有想“弑仙”的狂徒？ 一行四人，迎着冈仁波齐涌来的人群走去。 第417章 科学与玄学的交汇(谢喜欢金刚木的凤钰灵感胶囊) 冈仁波齐的人群，看到从岩浆喷发区域出来的是张天，纷纷行礼。 傅瑾瑜边走边高声道：“上古苯教心怀不轨，亵渎上仙。” “上仙以仙力引发大地之火，覆灭邪教，将之埋葬于岩浆之下。” “诸位，宜勉之戒之。” 众人听了，顿时更加敬畏。 之前张天的出场震撼归震撼，但许多人还未见过仙佛的威能。 如今看来，动辄就是引发数十里的大地之火，这等手段，简直恐怖！ 果然，传说中仙神一怒，天崩地裂，经书诚不欺我也。 不管是何种教派的信徒，纷纷以最尊敬的礼仪，向张天行礼。 张天轻轻走过，留下一地的信徒。 回到玛旁雍错圣湖边上的中原使团驻扎地，张天等四人，就各自进入帐篷静养了。 之前的一连串变故，对张天等四人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 张天真气耗尽，此时需要借助休养来恢复。 傅瑾瑜、慧圆方丈两人被电流击伤，亦需要静养来恢复。 白玉蟾被自己的雷丸爆炸所伤，是4个人之中伤得最重的。 好在他的修为深厚，并不致命。 只是接下来的几天，不适宜再剧烈运动。 中原使团的护卫，远远的围成一个保护圈，不让任何人来打扰张天。 保护圈之外，则是一个更大的人流圈。 那些被斗法收服的信徒，想拜在张天门下的朝圣者，以及各教想交流的教徒，纷纷在等候。 教徒一般都比较有耐心，见张天等人在营地里好几天不出来，也没有不耐烦。 如今真仙驻世，若是几天时间都等不到，谈何虔诚？ 到了第三天，张天终于彻底恢复过来。 真气损耗果然不同于体力劳累。 体力劳累，一般来说只需要休息一晚上，第二天就可以生龙活虎了。 但张天足足用了三天，才将心神上的疲惫感驱散。 怪不得像白玉蟾、紫阳真人等修行之人，都讲究固本培元，不轻易动用真气。 张天走出营地，走到圣湖边上。 如今吐蕃事了，终于有心情欣赏这神山圣湖的美景了。 冈仁波齐山和玛旁雍错湖，在后世是鼎鼎大名的旅游圣地，张天一直没有机会过来旅游。 没想到隔着两个时空，却以这种方式来完成这个旅途。 那些想接触张天的教徒，张天只是挥挥手，就自觉地退得远远的。 如今张天的威望，在冈仁波齐这一带，如天如狱。 没有人敢有一丝丝的不敬。 更不敢像后世粉丝追星那过瞎叫唤，打扰仙神的静修。 张天欣赏了一会美景，开始试验自己新的技能。 之前磁力飞行、触发岩浆试过好几次了，算是有经验了，暂时不用再试了。 再加上此地神山圣湖，张天也不敢再牵引岩浆，将此地美景埋葬。 那样可就成了千古罪人了。 但是，有一个技能，自张天降落以来就一直伴随着，只是始终无法控制。 这自然就是雷云了。 但在上古苯教的祭坛里，看到傅瑾瑜等人被电流攻击，张天有了新的感悟。 张天惯例是搜索资料库里，有没有相关的记录。 没想到这一搜，还真的搜出了一些大神的资料来。 这位大神就是——特斯拉。 特斯拉在他所处的时代，简直是神一样的男人。 若是他生在上古苯教，估计也能做到上古苯教同样的事情，制造出那许多超越时代的科技来。 在后世，特斯拉曾经就有一个实验，直到21世纪，都无人可以还原。 那就是制造“球形闪电”。 直到21世纪，科学家还无法解释球形闪电，也无法在实验中制造出来。 但特斯拉在1899年，就将球形闪电拿在手里把玩。 当时有很多人亲眼见证过，其中就包括大文豪马克·吐温。 传说马克·吐温还经常去特斯拉的实验室，专门去把玩“球形闪电”。 有作家还写下过类似的文字： “在一个堆满了你不认识的机器的房间里，一个又高又瘦的年轻人向你走过来，打了一个响指。” “瞬间一个跳跃的红色火球出现，这个火球在他手中平静的躺着。” “但是这个火球并没有烧伤他的手，仔细一看，这个火球可以落在他手上，落在他衣服上头发上，最后把火球放在一个木盒子里面。没有留下任何火焰烧过的痕迹……” 可惜在特斯拉之后，人类一直无法复原这个实验。 特斯拉死后，他的所有研究资料，都被军方以涉及武器制造为名，给征收了去。 并且一直没有全部解禁。 这只是特斯拉的天才实验之一。 他还有另外两个极具传奇的计划，令张天颇为心动。 一个是为全球供应无限的电力。 特斯拉说：我们的地球是一个巨大的行星发电机。太阳是宇宙，就是一个完美的永动机。利用太阳，利用地球，利用闪电。就能够构建一个全球无线电力供应网络。 这个计划在当时看来有些天方夜谭。 但张天结合自身，觉得特斯拉可能已经认识到地球磁场的奇异之处。 在1901年的时候，特斯拉曾经在纽约长岛建过一座高塔。 当时很多人看到，高塔上经常闪电连连，似乎在汲取地球电力。 这个奇妙的试验，最终因为资金的原因夭折。 特斯拉还设计过一个更夸张的装置——大陆振荡器。 据他说：若把物体的振动和地球的谐振频率正确地结合起来，在几个星期内，就可以造成地动山摇、地面升降。 在1935年的时候，特斯拉在其实验室打了一个深井，并向井内输入不同频率的振动。 在特定的频率时，地面就会突然发生强烈的振动，并造成了周围房屋的倒塌。 当时的杂志还批评他，说他制造了地球物理武器，“几乎将纽约夷为了平地”。 这个手段，跟自己引发火山喷发的能力何其相似。 张天有些可惜，若是资料库里有特斯拉的研究资料，说不定刚好对自己的有帮助。 科学与玄学，可能会以某种奇妙的方式，汇集在一起。 球形闪电、全球电力、大陆震荡器这几个奇妙的手段张天学不了。 但特斯拉发明了一个很常见的装置，刚好是适合张天使用。 那就是——特斯拉线圈。 第418章 修炼天雷术(谢谢南宫芙雅的大神认证) 特斯拉线圈是一个很简单的装置。 可以仅仅使用金属线缠绕就可以制造出来。 这么一个简单的装置，却可以将电流增幅到上百万伏。 既可以用来传输电力，也可以用来人工制造闪电。 不过，这种高频高压电只要控制好功率，产生的闪电并不致命。 后世很多爱好者，科普节目，经常用特斯拉线圈制造的闪电来演示。 其产生的闪电火花，多的时候，能够达到成千上万条，像一朵电力之花，堪称艺术品。 人甚至可以用手、用身体为导体，将这些闪电火花牵引过来，沐浴在闪电之中。 张天要做的，就是利用自己身上的生物磁场，看看能不能精准地牵引闪电。 自己穿越到这个世界以来，身上触发的雷云闪电一直挥之不去。 之前只能释放或者躲避。 现在经过苯教祭坛的激发，自己的感知能力得到了极大的增强。 就像信鸽、大雁等鸟类，能够感知到地球磁场的强度和方向。 这些鸟类，能够利用磁场来确定自己的位置，调整飞行方向。 自己生而为人，比鸟类聪明那么多，结合特斯拉线圈的特性，或许能够找到控制的方法。 之前的祭坛，其实就相当于一个大功率特斯拉线圈。 张天微闭双眼，努力回想起当时是怎么将里面的闪电，击到外面的教徒身上的? 人为导体，天生就有吸引闪电的体质。 自己再稍稍牵引，就可以完成牵引闪电的过程。 一念至此，张天再次释放真气。 天上的一朵小雷云慢慢成形。 随着控制的真气越来越精准，形成的雷云大小，已经可以控制。 剩下的，就是精准打击! 到了如今，张天就算不借助汗毛的反应，都已经能够感应到自己与雷云有一种莫名的联系。 怪不得当初白玉蟾怀疑自己会隐匿气机。 原来人的感官敏锐到一定程度，就能像鸟类一样，感应到磁场强弱，甚至是磁感线的方向、强弱等种种特性。 在此基础上，就可以修炼“天雷术”等玄乎的道法了。 不过，白玉蟾的天雷术，使用的是金属粉末。 而自己，则是借助自身的磁场。 张天感应到小雷云积蓄得差不多了，伸直手臂朝玛旁雍错湖一指。 “轰……” 一道闪电击在湖面上，腾起一阵水雾。 张天心中一喜。 虽然精准度还不是很完美，闪电的落点与自己想指的方向有些偏差。 但能够将闪电牵引开来，不用总是劈得自己满世界乱窜，就已经成功了。 “轰……轰……轰……” 张天又一连试验了好几次，发现始终完全完美控制落点。 难道是水面作为一个导体，没有突出点？ 张天回头，对着身后的中原护卫队喊道：“扔一支长矛过来。” “是，上仙！” 一支长矛飞了过来，稳稳地插在张天身前三米远。 张天过去，将长矛倒过来。 金属矛尖朝上，矛杆插在地上。 然后再走远一些，对着这根长矛一指。 “轰……” 闪电精准地击在了金属矛尖上，炸出一大团火花。 “原来如此。”张天顿时明了。 水面、大地虽然能够导电，但是没有突出的地方，与闪电的吸引力不够，所以落点始终不够精准。 但是长矛就不一样了，立在地上，异军突起。 只要往这个方向牵引，闪电会自动找上金属矛尖，跟自瞄差不多。 按这个现象推理，人站在地面，其实就跟眼前的长矛差不多。 都是一根突起的导体。 以后自己想指定劈哪一个人，只要不是站得太密集，基本上一劈一个准。 张天环顾一周，发现没有适合自己练手的人，只得作罢。 自己身上的磁场与地球磁场牵引产生的雷云虽然不大，但并非特斯拉线圈那种观赏的闪电火花。 劈在人身上，还是很危险的。 虽然自己只要一声招呼，会有很多信徒肯为自己舍弃生命，但张天还做不到为了练手，草菅人命。 张天慢慢退后，将剩下的雷电全部劈在长矛上，以此检测自己最远的“施法”距离。 等整片雷云消耗完毕，长矛的木质杆身已经烧成漆黑一片，金属矛尖被闪电灼烧出一股七彩之色。 就像后世焊接，高温之下烧成的那股彩虹纹。 张天喊道：“谁的长矛，拿回去吧。不过你们需要换一根杆身了。” 中原护卫团的队长屁颠屁颠地跑过来，道：“谢上仙赐下神器。” “算不得神器，你看看还好不好用。” 队长急忙道：“上仙用天雷冶炼过的长矛，就算不是神器，岂有不好用之理！” “在下定将它作为传家之宝，世代守护。” 张天摆摆手：“嗯，随便你，你先拿下去吧。” 队长也不嫌脏，将长矛抱在怀里，咧着大嘴回到护卫团里。 马上就有一群护卫围了过来，想看看上仙亲手用天雷打造的神器是何模样。 白玉蟾、慧圆方丈、傅瑾瑜等人上前，道：“恭喜上仙（张公子）雷法又有精进。” 张天点点头：“嗯，这次算是因缘际会。” “可惜上古苯教野心太大，若是好心助我，岂会落得如此下场。” 傅瑾瑜道：“他们亵渎上仙，理当受此劫难。” “可惜了。” 张天想起苯教教主提到到“夺体还魂”。 也不知道他们是真的会这种秘法，还是像“虹化”那样，是一种自己骗自己的手段。 随着祭坛和上古苯教的人埋葬在岩浆下，这个问题或许再也找不到答案了。 这时，不远处的湖边有人喊道：“中原仙人，请问这神鱼我们可以吃吗？” 大家循声望去。 只见湖边有不少鱼泛起肚子，被一些朝圣者捞了起来。 吐蕃高原上的人很少吃鱼，更何况圣湖里面的“神鱼”当地人视它为神灵的礼物。 不过，这次情况特殊。 大家亲眼见到张天施展雷法，亲自电上来的。 说不定这是中原仙人跟圣湖化的缘，吃了说不定有什么神奇功效。 张天看了一下玛旁雍错湖，圣湖的湖水清澈，养出来的鱼自然是可以吃的。 因为是圣湖，也禁止任何人在湖里水葬，倒不用担心污染。 于是，张天道：“既然已经捞上来了，那就吃吧。” “不过，若非为了生存，平时就不要在湖里捕鱼了。” 张天怕因为自己的仙人效应，导致大家都认为圣湖里的鱼有什么神奇功效。 大家都涌来捕捉的话，估计用不了多久湖里的鱼就会灭绝。 那些捞到鱼的朝圣者大喜过望，拿着鱼上岸来。 没过多久，湖边飘起了阵阵鱼香。 有几个信徒还拿着烤好的鱼过来献给张天。 不过，被张天拒绝了。 第419章 宰相献国土 上古苯教的事还没过去多久，张天不想贸然接受陌生人的食物。 虽然智能手环能够检测一些基本的毒素，但就怕有狂徒掌握了什么奇怪的毒药，是智能手环检测不到的。 主动送上来的食物和平时上街吃东西不同。 上街吃东西有随机性，就算有狂徒想下毒，难度也很大。 就算恰巧被下毒了，还有智能手环的检测可以挡一挡。 两者叠加之下，成功率微乎其微。 ………… 至此，张天和中原三家在冈仁波齐的使命算是真正完成了。 不但打败了吐蕃密宗，还将中原宗教的影响力，辐射到方圆数千里的国家。 南亚次大陆的天竺等国、中东的伊斯兰教，还有其他大大小小的教派，都见证了此次盛会。 再加上后面火山喷发的霹雳手段。 更是令张天的威望无可质疑。 何况，这是所有教徒能够看得见，接触得到的真正的驻世仙神。 一些转换信仰没有障碍的，更是将张天作为自己的信仰。 张天随着中原使团离开冈仁波齐的时候，身后跟着长长的一支队伍。 这次不是去什么秘密之地，张天倒不好驱赶他们，不让他们跟随。 只要不打扰自己就行了。 ………… 等消息传回到逻些城，吐蕃宰相意识到吐蕃已经彻底变天了。 随着吐蕃密宗被彻底收服，掌握着高原上一半话语权的宗教，已经唯中原马首是瞻。 再加上张天的“神迹”传播开来，其他信徒、朝圣者都信仰张天。 可以说，吐蕃除了名义还是由赞普统治，其实跟安朝领土没什么区别。 差的无非就是一个名义罢了。 宰相看了看那个整天乐呵呵的胖子赞普，心中暗想，这个名义，要不就作为自己的投名状算了。 既然迟早都是安朝的领土，还不如趁这个时机，自己做吐蕃的罪人，换取这一世的荣华富贵。 若是得到中原仙人的欢心，稍一点头，那可就不止是人间富贵那么简单了。 于是，借着迎接仙人的名义，调动亲兵，暗中进行一系列布置。 等到张天带着中原三家使团，以及无数追随者回到逻些城的前夜。 吐蕃宰相发动兵变。 没费什么劲，就将王宫打下，擒拿了胖子赞普。 可怜的胖子赞普，被绑起来了还是一脸懵逼。 不知道自家的宰相为什么这么对自己？ “宰相，你好大的胆子！” “在如今仙人归来的神圣日子，你胆敢兵变，难道就不怕明天仙人回城惩罚你吗？” 宰相哈哈一笑：“我正是为了迎接仙人回逻些城，才打下王宫。” “以吐蕃国土为礼，敬奉仙人。” “啊？”胖子赞普叫道，“宰相，如此大事，你可跟我商量。” “中原仙人是千古难遇的在世真仙，区区世间荣华，怎么及得上追随仙人左右。” “明日仙人归来，我自会将吐蕃国土献上，以表心意。” 宰相赤杰拔冷冷道：“赞普，此事就不劳你费心了。” “早在安朝临安之时，仙人就问过我，是否想当赞普。” “哈哈哈哈，仙人早有明示，我若是不识好歹，只怕仙人归来之时，便是神光加身之劫。” 胖子赞普道：“我都说了，我愿意献上国上。” 宰相冷笑道：“不必了，你献了国土，那我献什么？” 胖子赞普一愣，终于明白过来了。 怪不得宰相不肯跟他商量，原来自己和吐蕃国土就是宰相的进身之资。 这吐蕃国土，谁献了就是谁的功能。 哪怕是“抢花献佛”，也是大功一件。 第二天下午。 带着漫天彩霞，张天带着中原三家之人回到了逻些城门外。 宰相绑着胖子赞普，率兵出城迎接。 一见到张天，就上前跪下，高声道：“罪臣赤杰拔，拜见仙人。” “愿奉上吐蕃国土，孝敬仙人，此生忠心不二，唯仙人与安朝马首是瞻。” 这件事早有密探过来提前通知。 张天、傅瑾瑜等几个核心人物早已知道，但其他不知情的人则是大为惊奇。 没想到一去一回，吐蕃居然变天了。 但看到张天在眼前，又觉得理所当然。 甚至觉得吐蕃宰相远比天金国和大蒙有眼光多了。 天金国自不必说，亵渎上仙，自寻死路。 而大蒙虽然识趣，退回北方草原，却还是有一股犟劲，不肯完全臣服。 相比之下，吐蕃宰相可谓是识时务者之俊杰。 既然赤杰拔这么有诚意，帮安朝解决了这么重要的事情。 张天也不能没有表示，越众而出，道：“嗯，你有心了。” “既然你以吐蕃国土为礼，我代表中原王朝，接受你的臣服。” “自此之后，将不复吐蕃之国，只有安朝之土。” “你心虔诚，立此大功，便赐你好肉一块，神光加身。” “其他俗世官身、赏赐，自有安朝皇帝安排。” 说着，天上一道七彩之光，笼罩在赤杰拔身上。 随后一个小降落伞，袅袅而下，一个油包落在赤杰拔身前。 赤杰拔上前，将油包捧在手里，高高举起，道：“谢仙人赐福。” 张天道：“这是一块我随身带来吃的羊肉，记得及时吃了。” “切莫当作供品供起来，腐臭了就浪费了。” “是，谨遵仙人之命。”赤杰拔高声道。 说着，当场打开纸包，拿出里面的腌羊肉，当场咬了一口。 这羊肉本来味道就不错，加上有七彩神光的滤镜加持，赤杰拔仿佛吃了仙丹妙药一般，双眼放光。 见张天没有制止自己，干脆又吃了几大口，咬得满嘴是油。 “嘶……”周围传来无数吸口水的声音。 不说别的，光看赤杰拔这吃相，大家就感觉十分的香。 何况这还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天肉，不知美味到什么程度。 既然是仙人亲手赐下的，说不定还会有什么奇异功效。 张天也是昨夜才收到赤杰拔兵变的消息，来不及准备什么物品。 只能用七彩之光照照赤杰拔，再从天上气球扔下一块羊肉，暂时充当赏赐了。 这两样东西都是来自天上，用在这交接仪式上，勉强也能充充场面。 只是，张天没想到。 赤杰拔不知是基因还是什么原因，居然一直开开心心活到了一百多岁，方在安朝帝都安然逝去。 后来人们联想到这个交接仪式，都说赤杰拔是获得了上仙的赐福，才获得了这一世的福气。 说不定死后还能够在阎罗王那里获得优待，下一世不知道又投胎到什么大富大贵之家。 第420章 此地无铁(谢谢喜欢金刚木的凤钰的角色召唤) 随着七彩之光消失，交接礼仪算是完成了。 张天在逻些城镇守了几天，接见了一些密宗、苯教，以及各个部落的首领。 然后举行了一个小仪式，给他们“赐福”，以安抚民心。 那个胖子赞普，张天作主，给他封了一个“顺安公”，泽被三代。 剩下的具体事务，就不需要张天经手了，由傅瑾瑜等安朝官员负责即可。 傅瑾瑜、白玉蟾、慧圆方丈等人，暂时还得留在吐蕃高原之上。 接下来的日子，政事上需要傅瑾瑜等官员处理，还要对接朝廷的命令。 吐蕃地广人稀，信仰根深蒂固，彻底消除密宗的流毒，非一朝一夕。 很多地区，还需要道佛两家继续传教，以彻底消灭那种落后愚昧的邪恶传统。 光是整个吐蕃高原走一遍，三五年时间就少不了。 不过，儒、道、佛三家已经非常满意了。 原本计划起码十年起步的“灭佛”计划，没想到张天亲自出手，一两月就解决了最核心的难题。 教化一国之民的无量功德，简直相当于是捡来的。 甚至还沾了一丝“开疆拓土”之功。 虽然道、佛两家号称出世之人，但能够获得开疆拓土的荣耀，没谁会嫌弃的。 将来无论是在正统史书上，还是道家典籍上，都会留下千古之名。 那胖子“顺安公”见这封号是张天亲自所封，整天笑得合不拢嘴。 仿佛忘记了自己刚刚丢失了国土，屁颠屁颠的就想追随张天回中原。 张天哪有空带着他回去，交代几句，在众人的注目下，冲天而起，朝东飞去。 不过，张天忘记了一件事。 吐蕃收服了，但是他忘记把那3个控制器收了回来。 那3个控制器，每个都还有2次机会。 自此之后，这3个控制器分散在儒、道、佛三家，被当作神器供奉着。 在安朝的统治时间里，没有机会再次使用。 随着张天消失，后世之人也不确定还能不能用，反正先供着，当作一个压箱底的手段。 随着改朝换代，天下纷争。 无数人为了争夺这几个逆天神器，想得到传说中的仙神之力，纷纷各出手段，掀起一片血雨腥风…… ………… 张天这边。 因为宇航服的能量不足以支撑长距离飞行，来时是挂在高空气球上的。 但现在，一口真气能够直飞数百里路，终于可以天地逍遥了。 张天专门挑选一些偏僻的地方，肆意飞行。 但很快，张天发现了一个有点遗憾的事情。 原本在苯教祭坛附近引发火山喷发的技能，居然失效了。 离开了地震带，别说火山喷发了，连地震都无法引起。 在非地震带，脚下的大陆板块，就像一块亘古不动的铁块似的。 任凭张天如何牵引地核岩浆，却不动弹分毫。 张天计算了一下，不禁苦笑。 若是在非地震带，想要冲破数千公里厚的稳定地壳，就算有上亿吨tnt当量都不够看的。 即使是在地震带，要确保随时随地都能够引发火山爆发，对能量的要求都是以“万吨”为单位的tnt当量起步。 上次在祭坛附近，可能是因缘际会，刚好遇到了一个薄弱地带。 只需要不多的力量，就能够通过蝴蝶效应，引发大喷发。 相当于遇到了一堵危墙，看似墙得高高的，但是结构极其不稳定。 只需要找到受力的脆弱点，用手指轻轻一戳，就能够令危墙崩塌。 但其他正常的地壳，就像是一堵钢筋水泥墙。 别说用一根手指了，就算是千万根手指，都无法动摇。 张天略感遗憾，但细一想想，又觉得这样才正常。 若是随便这么一觉醒，就拥有毁灭地球的能力，那才是不正常。 亿万年来，地壳变动，也仅仅是造成大陆板块漂移，以及一些地震、火山喷发之类的灾难。 地核的力量并非自身所有，自己只不过是利用身体磁场与地核磁场牵引，借用了一部分力量罢了。 好在失落之余，张天倒发现了磁场异能的另一个新妙用。 就是能够用来探查地下的金属矿场。 这相当于后世的“地震波勘探法”。 后世会人工制造爆炸来产生地震波，这些波会向地下传播并在不同地层界面上反射回来。 通过记录和分析这些反射波，就可以推断地下的地质结构和石油的分布情况。 张天的手段与之类似。 地核磁场从地下连通到张天身上，沿途若是有大规模的金属物质，会在磁场上出现细微变化。 这种变化，张天能够感应出来，大概在多深地下有东西阻碍磁感线通行。 不过，仅靠感应，始终有些模糊。 但张天可以数据录入智能手环，通过计算机来计算，顿时地下矿藏就一清二楚了。 不过，磁感线和地震波有所区别。 张天只能探查到金属含量比较丰富的地层，对于石油、煤等非金属类的矿藏，反而感应不出来。 即使如此，张天也足够满意了。 就算不用查资料库，也可以去找金山银山了。 张天沿途刻意寻找了一番，还真的找到好几个金属矿。 然后在附近跑了几圈，确定矿藏的大概范围。 心中恶趣味一起，走到一块大岩石前。 用激光枪刻下了一句话： “此地无铁三百万万斤，张天留。” 刻完之后，哈哈一笑，御风而去。 后来之人，看到这句话，人都凌乱了。 这话看着很不正经，不像是威严的上仙留的，难道是某些人的恶作剧？ 但又有人持不同意见，万一真的是上仙所留，考验咱们凡人呢？ 马上有人反驳道：若是上仙所留，他都言明此处无铁，咱们就更应该信他。 若是不信，岂不是亵渎上仙？ 其他人又反驳回来：若是无铁，怎么又写着三百万万斤？ 最后吵来吵去，终于还是挖土证明。 没想到一挖，只挖了薄薄一层，居然就是含量丰富的铁矿石。 铁是无比重要的金属资源，事关家家户户。 在如今这时代，开采能力和冶炼技术都不高。 如此大一片矿藏，足够开发很久了。 于是，以“仙语石”为中心，这一片矿场持续了上百年之久，为无数人提供衣食。 刚开始，大家只是在“仙语石”上香祭拜，最后慢慢建成了一座大庙。 即使后来铁矿采挖殆尽，此处也形成了一个观光之地。 无数人来此朝拜，听庙里的老人讲述上仙慈悲，化泥为铁，赐福给众生的故事…… 第421章 再回临安城 张天边飞边停。 每当真气消耗得差不多了，就降落下来，找城镇休息打坐。 一边游览沿途风光，一边积蓄真气，等真气恢复得差不多了，又再次飞走。 从逻些城到临安府有八千多里路。 一路上，不知有多少百姓看到张天从天而降，又飞天而去，留下了一地的神仙传说。 这时，安佑帝送给张天的“金龙卡”终于派上用途了。 从吐蕃进入成都府后，就可以在任意钱庄提取银钱。 如此一来，张天不用担心没钱，无法支付沿途食宿的小麻烦了。 如此飞飞停停，一路上领略风土人情，品尝人间美味。 终于在一个月后，张天回到了临安府。 ………… 这天，张天从临安城门上空飞过。 守城的士兵顿时一惊，叫道：“校尉，有人在天上飞。” 校尉抬眼望去，看不清面容，只得道：“或许是上仙回来了，就算不是上仙，必然是神仙中人，快快去通知皇上。” 一个通信兵迈开双腿，朝皇宫跑去。 边跑边喊道：“喜报！喜报！上仙回来了……上仙回来了……” 无数人抬头望天，看到张天飞行的身影，大喜过望，纷纷奔走相告。 虽然大家都知道张天会飞，但由于宇航服能量的原因，张天没事极少飞行。 平时出行都是坐马车或者走路。 偶尔要飞，也是一闪而过，百姓看着不够过瘾。 感觉总是差了点什么。 如今亲眼看到张天划过临安城上空，终于一饱眼福。 那差了的一点点感觉，终于补全了。 上仙身为仙人，不飞怎么行呢？ 有些人反应慢了，听到喊声才从屋里出来，张天已经飞过去了，顿时懊悔不已。 只得对着天空行礼，以示敬仰之情。 张天飞到张府上空，缓缓降落。 守门的铁东早已察觉，急忙单膝跪下，激动道：“恭迎上仙回府。” “嗯，免礼。大家可安好？” 铁东道：“回上仙，府中众人一切安好。” “皇上隔三岔五，就派卓侍卫过来慰问，赏赐无数。” “靖妃亦常常接苏儿入宫游玩，颇为亲近。” “徐公子每日上朝处理政事，今日尚未归来。” 张天点点头：“好，知道了。” 张府人不多，张天回来的消息，很快就通知了所有人。 徐经业身为管家，急忙命后厨准备宴席，为张天接风洗尘。 皇宫那边。 安佑帝听闻张天回来了，大喜过望，哪里还有心思跟百官商议朝政。 恨不得马上就过来张府会见张天。 要说整个安朝，谁最怕张天飞着飞着，就上天不回来的，非安佑帝莫属。 张天是安朝的定海神针，一人在，则万国服！ 安佑帝巴不得张天驻守在安朝越久越好。 张天从逻些城回临安府这一路，飞飞停停，玩了一个月才回来。 吐蕃那边的情报，早就送到了朝廷。 安佑帝和百官，见张天往吐蕃一行，居然又为安朝收服了一片大大的国土，激动都有些麻木了。 而且这种收服，不是靠兵力强行打下来的那种。 而是彻底收服当地民心，其忠诚程度，不比中原地区差。 只要张天的威望在，就永远不用担心吐蕃会再叛变。 曾经盛唐都无法打下的吐蕃疆域，居然在安朝手上完成了。 至此，大家才感受到“远超汉唐”是何等气慨。 一人当得百万雄兵，天下莫敢不从。 不过，这些不是安佑帝和百官最为看重的。 他们知道，如果上仙想，完全可以从东方打到西方。 只不过安朝鞭长莫及，无法治理，打下来了也是放任自治，上仙才懒得出手罢了。 一众君臣最为看重的，是傅瑾瑜奏折里的“封神榜”！ 上仙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当着无数宗教，天下教徒，直接封了一位神？！ 一声仙令，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大梦教之主“梦境”，居然立地成神，位列天上神将队列之中。 此事远比那些斗法更令众人心动。 上仙居然可以代天封神？给凡间赐下封神榜，不知在天上会是何等身份？ 历朝历代的皇帝，也有给一些人封过神。 但那种封神，都是象征式的荣誉，背后有政治意味。 例如历朝历代加封关羽，就是想推崇关羽的“忠义”，给天下人灌输忠君的思想。 哪里见过张天这样的，仙口一开，立地成神！ 安佑帝和百官，已经开始打起了小心思。 希望能够得到张天恩赐，死后做个小仙小神也好。 就算做不了仙神，退而求其次，做土地公也行。 大家联想到苏儿的父母，死后被立庙，成了当地山头的土地公土地母。 这件事很多人知道来龙去脉，知道是当地人受张天的影响自己封的。 但被张天的光环一照，大家顿时觉得，凡人哪有什么能力封土地公土地母的？ 这背后肯定是上仙的恩赐。 土地公土地母虽然是最小的神职，但再小的神也是神。 若是能够得到上仙恩赐，混上一个神职，能够长生久视也很不错。 不过，张天如今的威望过于强大。 就连安佑帝都不敢死皮赖脸的乞求，生怕惹张天不快。 其他百官，没有功绩，更是张不开口恳求什么。 好在这朝堂，还有两位仙人弟子。 大家一念至此，齐齐望向徐闻和卓平。 “咳……”安佑帝道，“今日政事，暂且到这吧。” “是，皇上。”百官齐声回道。 安佑帝又道：“徐卿家，上仙刚回来，你们身为弟子，理当去尽孝。” “小卓子，你带上朕的一点心意，和徐卿家一同前去，转达朕的思念之情。” 站在安佑帝身侧的卓平道：“遵命。” 朝会散去，百官走出皇宫。 大家纷纷向徐闻作揖行礼，请他转达自己对上仙的思念之心。 张天刚刚回来，第一时间自然是和家人团聚。 百官自然不敢这个时间去拜访。 就连安佑帝，也只得派身边的卓平，以记名弟子的名义去转达一下心意。 当天晚宴，张府其乐融融。 徐闻对张天是知无不言的，自然猜到皇帝和百官的心思。 于是委婉地问道：“仙师可代天封神，不知朝堂之上，可有人符合条件？” “就算做不了天上仙神，做个土地公也行。” 张天没好气道：“怎么？好好的有人不做，非要想着赶紧死去做神？” 第422章 传道解惑(祝大家元宵节快乐) 徐闻脸色一滞，道：“仙师，他们问的是死后。” 张天道：“未知生，焉知死？人道不圆满，仙道岂有凭？” “合着你们的祖师爷说的你们不听，我说的你们也没想明白？” 徐闻和卓平顿时沉默。 前一句“未知生”出自《论语》，只要是读书人，必然都读过。 后面那一句“人道不圆满”，是前不久张天跟紫阳真人说的，指点紫阳真人“成仙”。 见两个如此重量级的人物，都反复提及生前的重要性。 徐闻若有所悟，道：“弟子受教。只是，弟子仍然有一事不明？” “说吧。” “仙师为何如此大方，将一正神之位封给名不见经传的小教之神？” 张天笑笑道：“你以为大梦教很普通吗？” “梦之一道，涉及到人的大脑，以及潜意识，奥秘无穷。” “这是开拓大道的开创之举，若是有所发现，可称宗道祖。” “嘶……”众人一惊，麻溜地吸了一口冷气。 徐闻道：“梦境竟然重要？弟子要不要上书皇上，在至理院增加一科，专门研究梦境？” 张天笑道：“你们看着办吧。” “不过，若是每发现一条大道，就开设一科的话，估计你们得设置几千个科目才行。” 一旁的卓平惊道：“几千个科目？仙师可是说三千大道？” “嗯，差不多是这个意思。三千只是约数，并非只有三千。” 徐闻道：“佛门的《贤劫经》亦有言，世间有八万四千法门。” “看来大道漫漫，难以计数。” “我等凡人，择一道能有所成就，就已不枉今生了。” “弟子会与朝廷商议，何种科目需要纳入至理院研究” 卓平道：“难怪仙师只传我素描之道，光是修行到流光术的地步，就不知要几世了。” “若是三心两意，恐怕弟子现在都未创出动画来。” 张天看了卓平一眼，想想还是不告诉他，不教他其他技能，是因为抄书实在太麻烦了。 不过，既然提到了动画，张天随口道：“动画只有画，未有声，然而天地万物，形、声、色合而为一。” “你有空，可以往这个方面研究一下。” 卓平瞳孔一震：“还能如此？！只是这声音，该如何留在画上面？” “这个容易。”张天一笑，“且让我向你演示一番。” 张天身为理科生，好久没有摆弄机械了，都有些技痒。 既然今天聊到这里了，就顺便给卓平演示一下，如何做一个留声机。 虽然人类很晚才发明留声机，但其实它的原理极其简单。 张天要演示的，就是后世很常见的一个科普模型——纸杯留声机。 纸杯留声机不需要很复杂的结构，只需要用到两个厚纸杯和一个简单的手摇装置。 一个纸杯作为声筒，通过手摇的方式，将声音的波纹记录到另一个纸筒。 不一会，张天就用厚纸和木头、金属针，做了一个简单的模型出来。 张府众人，围着这个简单的模型看了又看，实在看不出什么特别来。 卓平道：“仙师，弟子资质愚钝，实在惭愧，看不出其中奥妙。” 张天道：“你对着这个纸杯，大声说一句话。大声点，免得震动不够。” “咳……那弟子失礼了。” 张天摇动模型，卓平对准纸杯，用力喊道：“弟子卓平，谢仙师传道解惑！” 话筒纸杯的震动，通过金属针，在另一个纸杯上记录下一圈圈波纹。 “好了。”张天道，“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候……” 张天恢复纸杯的位置，再次摇动。 一股混浊的声音从纸杯里传出来：“弟子卓平，谢仙师传道解惑！” “哇…………”众人大惊。 铁东羡慕道：“卓侍卫好福气，得上仙亲手传授仙法。” 张天道：“这个谈不上仙法，只是一个雏形。日后需要不断改进才行。” 卓平大为激动，长揖到地，道：“弟子定不负仙师厚爱，誓将此术修造至臻至善。” “嗯。不过，不必藏私，可与至理院的人共同研究。” “是，弟子谨记。” 卓平跟跟仆人要了一个大食盒，小心翼翼地将那个模型装到里面。 全程抱在怀里，生怕磕碰到。 徐闻见卓平得了张天传法，自己自然也不能落下，有什么疑问得赶紧请教才行。 “仙师，弟子每日苦修，但对浩然正气依然毫无头绪。弟子甚为迷茫，不知该如何修行？” 张天道：“你这一生，既然选择从政，那就在朝堂中修行吧。” “这……”徐闻不解，“仙师，朝堂中如何修行？可是辅助皇上广施仁政，造福百姓？” 张天道：“这当然是好事，不过，只造福当下百姓，仍然不够。” “不妨将目光放长远一些。” “数千年了，王朝不断每隔几百年就会覆亡更替，这其中的深层原因是什么？仅仅是不施仁政吗？” “之前跟你说的，土地兼并和贵族特权阶层的问题，该如何解决？” “这些既事关当世亿万百姓，又关系到千秋万代。” “但凡能够总结出一点原理出来，泽被后世，便是功德无量，可超越无数先贤。” 虽然古今中外的百姓都骂当官的，但不可否认，掌握权力之人，对天下有着巨大的影响。 徐闻的条件得天独厚。 这辈子只要不是失心疯了想造反，基本上可以无视任何政敌，放开手脚去试验种种政令。 说不定能够总结出什么开创性的道理来。 后世中国是受列强的侵略，强制中断王朝更替的。 从清末开始，为了探索适合国情的制度，国内走了不少弯路，付出惨重的代价。 只不过在原理的时空，历朝历代当官的不敢想，不敢做。 像王安石搞了个变法，就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争论千古了。 若是从徐闻开始，就能够去思考社会结构的更深层次原理。 千百年积累下来，未必不能总结出一个己独特的治国理念。 众人听了，呼吸一滞。 这等影响到千秋万代的理论，若是能够总结出来，该是何等的荣耀，积累的功德何等庞大。 怕不得成为新的“圣人”了。 徐闻喃喃道：“怪不得仙师之前给我讲了许多治国理念，原来仙师对弟子有如此大期望。” “弟子惭愧，学得仙师的指点，却迷失在毛发之功里。” “嗯，你知道就好。此生你只要不犯大错，政途无忧，可以思考一些更深的问题。”张天道。 “是，弟子铭记在心。” 之前徐闻上朝，时不时会拿朝廷的事情跟张天请教。 张天给他讲了很多后世总结出来的处理办法，还涉及到一些现代社会的治理理念。 这些都令徐闻有了远超这个时代同僚的视野。 只不过现在还年轻，经验也不够多，还无法形成系统的理论。 如此一来，徐闻顿时道心通明。 一边从政，辅助皇帝治理天下，一边着书立说，探究社会运转的更深层次原理。 可谓是读书人最理想的状态了。 第423章 喜事连连(祝大家上元佳节快乐) 虽然这次的聊天，张天没有传授徐闻具体的知识。 但大家反而觉得，这才是亲传弟子的待遇。 传给卓平的留声之术，虽然看着惊奇，但始终是小道。 怎么及得上造福亿万百姓，影响千秋万代的大道之术呢！ 张天又和大家聊了一下这次吐蕃之行，直到夜深了，卓平才回皇宫复命。 第二天。 临安府的百姓一觉醒来，就觉得天空有些不一样。 只见天上有一颗大星，明亮无比，在红日照耀之下居然没有消失。 刚开始大家还以为是启明星，但随着光线越来越亮，终于确认，这就是帝星！ “快快起床……帝星回来了！” “上仙将帝星带回临安府天上了……” “快准备祭品，准备祭拜帝星。” “怪不得前年斗法，上仙只给临安城借了一颗客星，原来上仙早就安排。” “不错。听说帝星前不久，伴上仙往吐蕃一行，短短一两个月，就已经收复吐蕃了。” “吐蕃真是好福气，居然得到上仙带着帝星亲自前去……” 百姓为帝星回归欢欣鼓舞，朝廷上也是激动不已。 百官不但在上朝的时候，见识到了“纸杯留声机”的奇妙，还得见帝星归来。 许多老臣更是热泪纵横，想不到还有一天，能够看到帝星照耀帝都。 当即就请皇上准备祭天大典，告慰先皇。 之前帝星一直在北方，虽然打下天金国后，已经算是在安朝境内了。 但没有来到帝都临安，大家始终感觉差了一点仪式感。 如今正好，趁帝星来到临安府上空，将这点仪式感给被了回来。 张天看到朝廷准备祭祀活动，懒得管了。 只是告诉他们，只要自己在这世间，帝星可能还会伴自己远行。 让大家提前知道，有个心理准备就行。 虽然大家都想知道，上仙“上天”后，这帝星还留不留在临安府天上？ 但只敢在心中想想，没人敢来问。 ………… 自从帝星照耀以来，临安府的喜事一件接一件。 到了秋收，第二造的土豆和玉米再次丰收，累计加起来有数百担之多。 这一次，张天作主，除了大部分留种外，还拿出了一小部分作为食材，分给皇帝、百官、负责耕种的农夫等人尝尝。 但不知通过什么渠道，有一些玉米和土豆流入了临安府的高档酒楼。 顿时引得全城轰动。 “上仙赐仙种”的事他们早就听了无数遍，但一直只是耳闻，从未见过。 试验的农田守护森严，连负责耕种的农夫出来，都要检查再三，不允许带走一颗玉米。 民间的人自然就更无从得见了。 为了尝一尝仙人从天上带下来的神种，民间的富豪，一掷千金，排着队来指定的酒楼送钱。 奈何流落在外的土豆和玉米始终是少数，就算有钱，也未必吃得到。 还得看有没有关系，酒楼卖不卖这个面子。 因此，一些高档酒楼时不时会出现这样的场面： 明明可以包间，那些点到土豆玉米的富豪，偏偏要坐在大堂里面吃。 一碟小小的土豆片，什么配菜都不要，就一片一片地细嚼慢咽，吃得如痴如醉。 又或者拿着一根水煮玉米，一粒一粒地啃上半个时辰。 看得周围吃佳肴的其他客人，羡慕嫉妒不已。 一些相熟之人，像个孩童一般，舔着脸凑过来道：“老兄，神种的味道如何？” “嗯，还行，就是量少了些。” “嘶……什么叫还行？到底是何味道？” 吃到的富豪“哈哈”一笑：“我花重金吃到的神种，告诉你是什么味道岂不是亏了？” “这这这……在下送上名茶一壶，给老兄饭后漱漱口，还请老兄讲一讲是何味道？” “哼，我连神种都吃得起，还差你那一壶茶？再说了，我可不准备漱口，免得冲淡了余香。” “这……要不换成襄阳出品的仙人醉一坛，这是上仙亲自传下来的，配上神种绝配。” “嗯……这还差不多。你且听我说来……” 能够开卖土豆玉米的酒楼，档次极高，能够来这吃饭的都不是一般的有钱人。 偏偏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似的，也不嫌口臭，凑近听人家讲土豆玉米是什么味道。 此后几年，每次玉米和土豆丰收，都会有部分流落在外。 那些富豪知道丰收的时节，早早就托人找关系预定。 一时间，能不能吃到“神种”成了身份的象征。 吃到之人，口气都比别人大一些，走起路来都有些打横。 张天问了一下徐闻。 才知道这些流落在外的土豆玉米，一部分是皇家放出的。 一部分是百官、农夫为了赚钱，宁愿自己忍着不吃，将分给自己的份额转卖出去。 张天见坑的都是有钱人，就听之任之了。 这些有钱人根本不是冲着好不好吃而来，吃的就是一种身份。 真论起味道来，很多有钱人吃的山珍海味，未必就比街边小吃更美味。 但是，出门在外，不这么吃不足以显身份，尤其是一些高端交际场所。 就像在后世，哪怕自己觉得几块钱的汽水比茅台好喝，请人吃饭办事，也得乖乖的点上两瓶茅台。 ………… 到了中秋，张府又迎来一件喜事。 徐闻结婚了！ 张天询问了一下新娘来历，居然是明德书院女院的女先生。 苏儿已经年过十岁，早已转到女院去继续读书，学习女红。 徐闻借着这个由头，不知怎么的结识了里面的女先生。 一来二去，情愫暗生。 能够在女院当女先生的，往往都是家境清白，知书识礼，又有些精神追求的奇女子。 徐闻能够与她们中的一个结合，张天倒没什么意见。 安佑帝那边，看到徐闻结婚，心中略有遗憾。 他的大女儿长公主，是在身体受伤之前生的，年龄不小，早已嫁人。 后来在襄阳恢复生育能力之后，生的孩子又太小，根本赶不上趟。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徐闻这个仙人弟子，做了别人家的女婿。 既然做不了自家女婿，那就只能在婚礼上表示表示了。 安佑帝在挨着张府的位置，赐了一座府邸给徐闻。 又圣旨特许，以王婚的规格置办。 整个临安府张灯结彩，喜气洋洋，流水席一连吃九天九夜。 成婚之后，徐闻就需要搬出去住了。 好在他的府邸跟张府是紧挨着的，过来窜门容易得很，倒没多少分离的哀愁。 ………… 徐闻婚后一个月，过了重阳节。 忽然几匹快骑，从北方急急而来，求见安佑帝。 第二天一早，皇帝让徐闻请张天上朝，说有要事相商。 第424章 极光与鬼火 张天吃完早餐，用太空绳带上徐闻，然后激发身体磁场，直接飞起。 以前不经常飞，主要是宇航服的能量不多，需要节省着用。 不能在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上浪费。 如今能够借助地球磁场的磁力飞行，不存在浪费一说。 经常使用，还能增加熟练度，何乐而不为？ 徐闻大为激动，道：“仙师，御气飞行原来如此美妙，这天上的风景独好。” “仙师，有空可否多带弟子飞飞天。” “弟子这辈子可能无法修行到飞行的境界了，还不知道哪辈子能够成仙……” 徐闻像个孩童似的，啰哩啰嗦说个不停。 张天只得轻骂道：“你再烦我，我就扔你下去，让你走路去皇宫。” “呃……是，仙师。” 因为是去皇宫，又带着一个人，张天并没有飞得多高。 下方的百姓近在脚下，有人高声说话还能听得个大概。 徐闻心念一转，仙师说不能烦他，但可没说不能跟百姓打招呼。 于是，张开双手，朝沿途的百姓、宫门守卫喊道：“我乃翰林修撰徐闻，见过各位。大家好吗……吃早饭了没有……” 地面的人被徐闻声音吸引，抬头一看，大为惊喜。 “是上仙，上仙又在飞天了。” “这次上仙还带着弟子徐三元呢，真羡煞旁人。” “唉……不知若有福，能得上仙带上天上一游，死而无憾。我宁愿出万金……” 有同级别的富豪笑道：“老万，你别让他人听了去，贻笑大方。” “上仙随手就能点化一座金山银山，你的万金也好意思说出来。” 叫老万的富豪脸色一红，道：“惭愧惭愧，我等凡夫俗子，只有一身铜臭，见笑了。” 又有人道：“老万若是真有心，未必没有一丝丝机会。” “哦？真的假的？你可别骗我？纵使万分之一的机会，我老万亦愿意尝试。” 那个解释道：“上仙自降世以来，鼓励百姓行善积德，自强不息。” “你的万金之资用来做善事，若是被上仙看到了，嘉奖一二，说不定此生还有机会。” “只是，这仙缘虚无缥缈，你可别跟你家夫人说是我唆使你。” “这……”老万的富豪迟疑。 这种仙缘，比得到皇上的圣旨更为珍贵，更难得到。 若是用做生意的眼光来算，那肯定是不可接受的。 但钱多到一定程度就没什么意义了，万金散了出去也是做善事。 就算不能得到上仙嘉奖，也是为自家积阴德，好像也不算亏，就是家里的母老虎那一关有点麻烦…… 张天见徐闻乱叫，地面百姓骚动，也听之任之。 以后自己出行可能会经常飞行，让百姓能够逐渐适应一下也好。 不必看到自己飞行，动不动就引起骚乱。 张天飞越宫门，落在崇政殿外。 安佑帝带着百官，已经站在崇政殿大门迎接。 随着张天的威严越来越盛，偶尔上朝，安朝君臣都是出门迎接——除非是张天突然而来，来不及准备。 张天轻轻落地，徐闻脚下一软，差点歪倒在地。 旁边的官员急忙一把扶住，道：“徐大人小心。” 徐闻笑道：“多谢。仙师带我天上一游，脚下虚浮，刚一落地，甚为不习惯。” 一句话，拉来满朝百官羡慕嫉妒的眼光。 但没人觉得徐闻是显摆，反而在想那是何等感觉。 站在安佑帝身边的史尚书抚了抚胡须道：“嗯，确实如此，皇上与臣曾有幸天上一游，双脚无根，确实会发虚。” “行了，闲话少说，先进去吧。”张天道。 安佑帝率领百官，回到殿内分列站好。 徐闻虽然只是五品的翰林修撰，站的位置却是在文官前列。 张天上朝，很自然就站在张天软椅的后方。 张天看了一眼满朝文武，见有一位大蒙的使者，便猜到是与大蒙有关。 “皇帝，有事就直说吧。” “是，上仙。”安佑帝道，“大蒙派使者前来紧急求救，说北方今年还未入冬，突然风雪大作。” “猝不及防之下，冻死牛羊马匹各类牲畜数十万头。” “这应该就是上仙曾经所说的小冰期之气候，因此，大蒙快马南下，希望上仙出手相救。” 张天有些奇怪，这刚过重阳不久，还未入冬，北方就起了这么大风雪？ 看来小冰期果然不能小觑，极端的寒冷天气防不胜防。 难怪北方的游牧民族拼了老命也要南下。 随便来一次风雪，就冻死数十万头牲畜，这是关乎生死存亡的大事，别无选择。 张天看向那个大蒙使者，问道：“人呢？有多少人冻死？” 大蒙使用作揖道：“回禀上仙，自得上仙赐言，知道天地正处于小冰期，人早有准备，冻死甚少。” “只是风雪来得太急，来不及准备为牲畜过冬用的干草、暖棚。” “只是，天有异象，大蒙子民极为惊慌……” “哦？是何异象？”张天道。 “回禀上仙，根据贝尔湖、呼伦湖附近的牧民所言。” “夜空突然星河隐退，天上出现诡异之光，其色变幻莫测。” “时红似烈焰，时绿如鬼魅，令人毛骨悚然。其光强烈刺眼，恍如白昼。” “其形状时而如巨龙蜿蜒，又似妖魔乱舞，极为阴森诡异。” “此两湖的牧民无不胆颤心惊，恐其天降灾难，急忙驱赶牲畜南下。” “自这铺满天空的诡秘之光出现之后，风雪便随之而来……” 这个大蒙使者显然是有备而来，学识口才都不错。 短短一段话，将这天象描述得诡秘恐怖，把朝堂众人吓得不轻。 徐闻道：“仙师，大蒙使者说的绿光、红光，可是鬼火？” “其铺天盖地，不知有多少阴气恶鬼跑了出来呢。” 徐闻这么一说，那大蒙使者脸色更白了。 有官员道：“微臣幼时求学，为争半日时光看书，常常夜色中赶路来往书院，曾亲身遇到鬼火。” “哇……罗大人请细说。” 罗大人道：“鬼火其状如火，漂在空中，正如大蒙使者所言，呈蓝色、绿色、红色。” “常出现在坟地、乱葬岗中，若是被它盯上了，会尾随而行，甩之不掉。” “微臣曾被鬼火临身，吓得一口气跑了五里路才摆脱。” “后来大病一场，阳气大亏，调养了三个月方好转。” “哇……”众人大为惊悚，“罗大人大难不死，如今身居朝堂，可谓是有后福。” 第425章 地磁北极 张天一听，就知道他们说的根本不是同一样东西。 大蒙使者说的是满天绿光红光，应该是北极光。 极光是太阳风的带电粒子，与高层大气中的原子和分子发生碰撞发出来的光芒。 因为地球磁场的原因，太空中的带电粒子，会被地球磁力线带到南极两极。 因此，极光一般在南北极圈附近才可以看到，正常情况极地之外是看不到的。 现在居然来到了呼伦湖，说明太阳风过于剧烈。 地球磁场来不及将带电粒子带来南北极，就进入大气发生碰撞了。 后世的人都知道这种现象的本质，很多人还专门去高纬度的国家旅游，就是为了看极光。 只是，大蒙和安朝的人从来没有遇到过。 骤然看到这么诡异的天象，又刚好是迎来大风雪，就将之与不祥联系起来。 带着这样的滤镜，那些绿光、红光自然就显得尤其可怕了。 至于那位罗官员说的鬼火，自然就是最常见的磷火。 这个没什么可怕的，后世的小学生都知道它的发生原理。 这个时代的人不明所以，又见鬼火经常在坟地、乱葬岗，便将之与鬼魂联系起来。 张天道：“那鬼火虽然叫鬼火，却并非与鬼有关。” “只是人或动物尸体腐败之后，一些物质逸散到空气中产生的，大家不必害怕。” 罗大人道：“上仙所言极是。” “微臣后来年岁渐长，诗圣贤书，心中有正气，再遇鬼火追尾，便站住不动，用圣贤之言大声呵斥。” “那鬼火果然不敢近身，在微臣的呵斥下，很快更消失不见了。” 安佑帝听到这“鬼故事”大为过瘾，不由得对这个罗大人也高看几眼。 “没想到罗卿家居然有如此离奇的经历，看来修得了一丝先贤所说的浩然正气，阴火才不敢近身，不错。” “谢皇上赞赏，微臣愧不敢当。” 张天犹豫了一下，还是放弃给他们科普了。 这个时代鬼鬼神神的迷信不知道有多少，这随便一说，估计就得解析半个时辰以上。 但大蒙使者就吓得够呛，道：“仙人，皇上，那呼伦湖天上的阴火铺天盖地，那得多少尸体才能够散发出来？” “嘶…………”众人倒吸秋天的第一口冷气。 刚才上仙可是明确说了，这绿光红光，是尸体腐烂散发出来的。 就算不是鬼火，那肯定也是阴气，不祥之气。 大蒙草原上整个天空都铺满了，怕不是地狱之门大开？ 一瞬间，大家脑海里不知飘过多少跟十八层地狱有关的传说。 张天只好解释道：“天上的不是阴火，也跟尸体没有关系。” “只是太阳异变，吹出来的一些太阳风，跟天上云气对撞出现的一些异象。” 大蒙使者问道：“太阳吹风？那不是应该天气热吗？怎会如此寒冷？” 其他百官听大蒙使者这么一问，也是大为惊奇。 按理说，太阳发脾气，不是应该像“后羿射日”传说那样，大地发热才对呀。 怎么反而来了一场巨大的风雪，冻死数十万头牲畜？ “这……”这倒把张天给问住了。 这次突然提前的风雪跟太阳风有没有关系，很难说得清。 从后世的科研成果来看，太阳耀斑爆发，确实会影响到地球的气候。 加上现在正处于小冰期，一点点蝴蝶效应，可能就会引发巨大的天气变故。 张天不好解释，干脆不解释了，道：“这跟天地异变有关，一时半会，无法跟你们说得明白。” 徐闻道：“既然仙师不说，想必是跟天地大秘有关。使者还是不要追问了。” “是，外臣明白！” “嗯……”众人发出一阵便秘声，恍然大悟。 他们见过多次“天罚”，知道不该问的千万别问，尤其是上仙不说的。 否则，一道天雷下来，恐怕就要去投胎转世去了。 大蒙使者单膝跪下，道：“这天地大秘，外臣不问，只想恳求上仙，可否出手相救？让上天给大蒙子民一条活路？” 张天道：“先起来吧。” “这涉及到太阳与地球，还有小冰期，我也无法阻止。” “你们与安朝多通商贸，准备足够的过冬物资，先想办法渡过这个冬天再说。” 这个答案显然不能满足大蒙使者，但他不敢追问张天。 如今刚听说小冰期之事的第一年，就死了数十万头牲畜。 那以后几十年，那还得了？恐怕大蒙子民不知要死绝多少。 果然，大蒙子民不是仙人子民，不受仙人照顾，不愿出手相救。 想到这里，大蒙使者面如死灰，艰难道：“皇上，外臣代表大蒙请求，能否先调一批御寒物资北上？” “如今北地风雪骤起，仓促间，用来交易的牛羊马等牲畜无法南下。” 想到现在已经冻死了数十万头牲畜，等到明年开春，还不知剩下多少牛羊马可用来抵债，大蒙使者欲哭无泪。 出于人道主义，张天虽然想帮，但也无从下手。 这等天灾，即使在后世，也只能是多备物资，积极救灾罢了。 想要逆转天气，那是不指望了。 不过，提到北极光，张天想起一件事，那就是——磁场的北极点。 之前在祭坛接受了强力磁场，激发了身体的生物磁场，与地磁遥相响应。 进而可以借磁场斥力飞行。 想起之前紫阳真人说的，自己身体可以“引天地之气入体”，可能说的就是地球磁力。 那么，地球磁力最强的地点，非地磁的南北极点莫属。 南极离北半球太远，而且沿途都是海洋，自己过去并不方便。 唯有北极离临安府最近，是最适合的选择。 张天都有些期待，若是在地磁的极点修行，不知道有没有什么新突破？ 起码有一点可以确定，光是凭磁极的磁力，就可以飞得更高。 若是能够直接弹射上太空，那就完美了。 虽然张天自己计算过，从磁场力度来看，应该是不太可能的，但凡事都需要试验过才能确定。 原本张天是想等到夏天，气候比较温暖才北上的。 现在听说北方风雨突变，改为冬天去，顺便看看灾情也行。 毕竟，北地的冬天别有一番风情。 在后世，很多南方人都是专门等到冬天，才来北方的城市旅游的。 一念至此，张天道：“我刚好去极北之地有事，本想着明年夏天才北上。” “既然北方天地有变，就顺道去看看吧。” 大蒙使者狂喜，“咚”的一声，直接双膝跪下：“谢仙人出手相救。” 张天双手虚扶，示意他起来：“我是为私事而去，路过大蒙看看。” “你们要积极自救，万万不可只指望我。” 大蒙使者并不起来，道：“自助天，天助之；自爱者，天爱之。” “仙人良言，大蒙子民一直铭记在心。” 第426章 派徐闻去大蒙(谢谢没有快乐的几十朵花) 张天大为满意，没想到自己当初用来教育狂信徒的话，传到北方草原去了。 若是真有功德，光是这句话传播开来，就不知道能积多少功德了。 张天道：“你们能这么想很好。” “指望上天和神仙很不靠谱的，出了事还得是自强不息才是上策。” 众人听着一脸的怪异。 您老人家就从天上来，又是“仙人”，却跟我们说不靠谱？ 但深想一层，好像也只有上仙才有资格说这话。 可能就是老子所说的“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历朝历代，因为天灾、人祸而死的子民，数以亿万计，也没听说有什么神仙下凡来拯救众生。 张天这么说，大蒙使者依然心中喜悦。 上仙慈悲，若是北上看到草原有难，必不会袖手旁观。 若是真的帮不了忙，估计就是天意如此了。 安佑帝问道：“上仙，不知此次去极北之地，归期几何？” 张天道：“未定。到时候我看看北极对我的修行有没有帮助。” “若是有帮助，时日可能会久一些。” 徐闻急忙走出来，站在张天面前，一揖到底，道：“仙师每次离去，弟子都日思夜想，恨不能服侍左右。” “此次去极北之地，弟子愿跟随仙师脚步，随时聆听仙师教诲。” 徐闻此言，倒不是拍马屁，而真的想跟在张天身边。 张天每次出外，其神奇经历听之都令人陶醉。 更可以看到无数神迹、仙法，学到无数道理。 前不久的吐蕃一行，因为张天是飞过去的，无法带人。 等傅瑾瑜的奏折送回来，听得朝堂百官眼馋不已。 听说连三佛、三清，罗汉菩萨、天兵天将都出现了，还当场封神。 这不比当初临安斗法时更为震憾？！ 另外，跟在张天身边，每每有什么疑惑，随时可以“醍醐灌顶”。 前两天仙师刚回来，随便提点一下，一下子就教会师弟卓平“留声术”。 光是这一项“仙术”，就可开宗立派，名垂千古了。 张天摇摇头，道：“我准备一个人飞着去，带着你不方便。” “再说了，就算肯带你，北极的环境极为严寒，你也受不了。” “噢……”徐闻大为失落，“不知仙师去的北极，是何环境？凡人无法生存吗？” 张天道：“此时北半球是冬季，泼水成冰，正常人在这种低温下很危险。” “此时北极正处于极夜。整整半年不见天日，很压抑的，没事的话我也呆不了太久。” 众人听得大为惊奇，连忙追问什么是“极夜”。 张天简略描述了一下极夜的情形，听得众人惊叹不已。 千万年来，大家习惯了昼夜交替的规律，像极地这种长达半年黑夜、半年白天的环境，简直匪夷所思。 又联想到什么“南极仙翁”、“北极仙翁”，大家在猜上仙是不是去访友去了？ 此时，安佑帝道：“上仙，上次大蒙受天灾，安朝身为友邦，理应出手相助。” “既然上仙要路过大蒙，或许需要有俗世人手帮忙，方可知道受灾详情。” “不如，朕命徐闻为钦差，去大蒙视察。” “一来，大蒙子民也是女娲血脉，看看安朝能否提供什么帮助，协助大蒙子民过冬。” “二来，通过此次灾情，可以提前了解小冰期的危害。” “将来若是风雪南下，安朝也能有的放矢，提前准备。” “这倒可行。”张天微微点头。 安佑帝和徐闻对视，很有默契地交流了一个眼神。 这个理由冠冕堂皇，就连张天也找不出什么毛病来。 虽然派其他官员去也可以，但只有徐闻是最佳选择。 一来与大蒙国交流，是很容易出政绩的外交大事。 这些功劳，不留给仙人弟子留给谁？ 二来徐闻身为仙人弟子，曾经与大蒙铁骑对峙过，在大蒙拥有无与伦比的威望。 若是要做什么事，也比其他安朝官员更容易做成。 三来，又是仙人弟子这个身份，上仙必然更为庇护徐闻。 真要有什么危险，上仙岂会不出手相救？正如当初西夏一战。 果然，接下来张天的一句话，正如安佑帝所料。 张天道：“既然你要去大蒙出差，我就与你同行吧。” “我此行去北极，虽是私事，却不是急事。” “等到了大蒙，再与你们使团分开。” 两国外交，必然不可能只有徐闻一个人去的，需要有一个团队，对接各项工作。 此行去大蒙，有数千里路，又是冬季，张天也不可能带着徐闻在天上飞那么远。 没有宇航服的保护，恐怕半路就冻死了。 此行去北极，不同于吐蕃，张天不需要赶时间。 早一个月晚一个月，没什么区别。 徐闻大喜，道：“弟子很久没有伴于仙师出行了，一路上定当侍奉仙师左右。” “行了，别乱拍马屁，此行你是公务，做好你自己的事就行。” “是，谨遵仙师教诲。” 张天看了大蒙使者一眼：“如果没什么事的话，你们去准备一下，明日出发。” “皇帝，借卓平给我，出发前，我还有些事需要验证一下。” “自无不可。卓平是上仙的记名弟子，以后上仙有什么吩咐，无需征求朕的意见。” 卓平告罪一声，屁颠屁颠地从安佑帝身边跑过来，道：“仙师，可是也带弟子北上？” “不是。”张天道，“吐蕃一行，我略有所悟，与你断肢重生有关。” “哦？？”整个崇政殿的人都看向卓平。 卓平断肢重生，从阉人做回男人的故事，他们听了无数遍。 很多有身份的官员，还听卓平当面口述过。 知道是因为当初迎接上仙入朝，被天上神光照了半个身子，才有此造化。 当初那几个不肯去襄阳迎接上仙的官员，肠子都悔青了。 若是他们当初肯去，这“仙缘”就是自己的了。 他们是文官，身体健全，自然是不需要额外长第五肢的。 这“仙缘”，说不定就变成返老还童之类的。 见张天说“略有所悟”，众人自然更加又惊又奇。 心中在猜想，上仙是不是仙体在恢复，越来越厉害了？ 卓平道：“仙师，不知要弟子如何配合？” “你且带我去上林苑找小短腿。” “呃……是，仙师。” 见张天和卓平、徐闻等人就要离开，安佑帝急忙朝史尚书示意。 史尚书道：“上仙，不知我等可否前去旁观仙法？” “你们想看就看，别靠太近就行。” 百官大喜：“谢上仙。” 于是，政事也不议了，上百官员簇拥着皇上，跟在张天后面，浩浩荡荡往上林苑而去。 第427章 断肢重生的猜想 卓平的断肢重生，一直是未解之谜。 当初张天为了还原事情经过，还向皇帝借用了几个太监，同样用高空气球的照明灯照了照。 发现没有任何作用。 张天想不明白，就存而不论，先记录在档案里。 上次吐蕃一行，张天被祭坛磁场激发了身体磁场，又想到了此事。 重新细细回忆了一遍，还真的发现了一个未曾注意的细节。 当初第一次上朝，三更就被吵醒。 张天一肚子的起床气，忘记了像往日那样，将身体磁场释放出来。 后来上朝，送完“三件礼物”后回来。 当天也没有出现雷云，似乎身体磁场无意中散发掉了。 张天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身体磁场影响到了卓平的身体，从而产生未知的生物电。 在物理上，电磁不分家，两者是很容易转换的。 人体有生物场，必然就会有生物电。 在后世，通过生物电的刺激，促进动物断肢再生的研究，已经有很多试验。 实验证明，正确的、适当的生物电刺激，对伤口愈合和再生，有一定的促进作用。 只不过，后世的技术离断肢再生还有很长的道路要走。 至于当时一同走在张天身边的人，徐闻、苏儿、铁东等人。 或许他们身体健全，就算产生一些奇异的生物电，也不会有什么变化。 一个健康的生物体，自身有一定的修复作用，也不会胡乱增生。 例如断骨可以重接，伤口可以愈合。 但没受伤的时候，骨头和肌肉就不会胡乱增生，如若增生，那就是疾病了。 不过，张天的这个猜想，有一个矛盾，那就是——铁东！ 铁东是断臂，若是卓平能够断肢重生，铁东为什么不可以？ 难道是断臂的缺失肢体太过庞大，自己磁场影响产生的生物电不够大，无法起作用？ 还是另有作用？ 张天忽然想到了铁东的身躯。 自从他跟随自己后，身体膨胀了一圈。 当初想当然认为，是吃得好，又加上练武，只不过是肌肉发达罢了。 现在回头细想，仅仅是肌肉吗？ 回头出了皇宫，再测一下铁东的骨骼看看。 骨骼若是二次生长，必然有新的骨质痕迹，通过仪器很容易检测出来。 若是骨骼真有变化，说明自己的身体磁场确实会影响到周围的人。 只是，徐闻这家伙为什么没见有变化？ 从生物学角度来说，用进废退。 越使用什么部位，那个部位的肌肉就越发达，反之，则是越衰退。 张天看了一眼徐闻，他是读书人，用的最多是什么部位？ 张天问道：“徐闻，自从你拜入我门下，有没有觉得自己长脑子了？” “呃……仙师，此言何意？可是弟子资质愚钝，惹仙师不快？” “没别的意思，就是问你有没有变聪明？” 徐闻长松了一口气，当一个上位者问你有没有长脑子的时候，往往是准备骂人了。 仙师果然不通人间习俗，自己险些就误会了。 徐闻正色道：“弟子自从跟在仙师身边，时常醍醐灌顶，许多以前想不明白的事理，轻松就迎刃而解。” “皇上、诸位大人，并非微臣自夸，微臣真的觉得跟以前襄阳城的自己相比，聪慧了许多。” 安佑帝微微颔首：“徐卿家所言有理。” “朕亲身感受，徐卿家自上朝以来，心思越发的灵敏。” 史尚书道：“徐翰林真是好福气，能够时常受上仙仙气浸润。” “有此成就，理所当然。” 其他官员亦纷纷附和。 张天无奈，感觉自己就不该问这个问题。 没想到引来一阵拍马屁狂潮。 脑子有没有受生物电的刺激变聪明极难验证，还是卓平的身体比较好验证。 张天之所以要去找小短腿，而不是找铁东。 只是因为小短腿同样也身体有缺，而且它是兽类。 万一试验有什么缺陷，发生在小短腿身上，总比发生在铁东身上要好。 张天和皇帝同时出行，阵仗可不小。 很快，通向上林苑的大路，就布满了无数禁军。 上林苑的各级官员、仆役，亦急忙出现在正门迎接。 “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拜见上仙，上仙仙法无边，仙福永享！” 安佑帝微微点头：“嗯，起来吧。” “朕随上仙前来探望小短腿，你们直接向上仙禀报即可。” “是，皇上！”上林苑上下齐声应道。 按理说，张天的地位要远比安佑帝高，如果两人出现，迎接的口号应该要先喊张天的。 以前还出现过混乱的情况，有先喊皇帝的，也有先喊张天的。 这种最高级别的礼仪，一举一动都很有讲究。 后来皇帝通过徐闻，询问过张天的意思，需要什么仪仗和口号，有什么礼仪要求等等。 张天觉得没必要喧宾夺主，就定下以皇帝为先，算是给安佑帝一个面子。 毕竟自己不跟这些普通官员打交道，不需要御下之道，没必要影响皇帝的威严。 没想到这点小事，却令安佑帝心中大悦，对张天更为敬佩。 这种大礼仪虽然定下了，但大家又不傻，连皇上在上仙面前都毕恭毕敬，谁大谁小自然心中有数。 负责上林苑的官员出列道：“禀上仙，蛟龙刚吃过早食，正在上林苑湖中睡眠。” 安佑帝脸色不好，语气愠怒，道：“蛟奴粘罕呢？上仙亲自前来，他敢不来迎接？” 上林苑官员急忙道：“皇上恕罪，上仙恕罪。” “最近蛟龙不知是何故，脾气越发暴躁，屡屡撕咬上林苑的其他兽类。” “上林苑的老虎豹子，已经被它屠戮一空，各类珍禽异兽，死伤无数。” “只留下几只绵羊和小鸡仔，似乎用以嬉戏。” “是以，蛟奴不敢离开半步，怕蛟龙逃出上林苑。” 听到上林宛的动物被杀得精光，安佑帝脸色不变，似乎习以为常，并不责怪负责官员。 张天有些奇怪：“皇上，小短腿脾气这么大吗？” 安佑帝抚了抚胡须，道：“小短腿乃是蛟龙遗种，脾气大些也能理解。” “只有在上仙面前，小短腿被上仙仙法折服，才会如此温顺。” 一旁的徐闻补充道：“仙师，小短腿只认仙师，以及弟子、铁东、苏儿等几人。” “在其他人面前，天性毕露，凶残无比。” “是吗？以前你们怎么没跟我说过？”张天道。 “呃……弟子以为仙师知道。” 大家心中暗自腹诽，上仙真是不知我等凡夫俗子的苦呀。 没有您老人家上的“缚妖绳”，蛟龙说不定会杀到皇宫呢。 跟在安佑帝身后的卓平略带委屈道：“小短腿颇有灵性，似乎知道弟子只是仙师的记名弟子。” “虽然不敢伤害弟子，却也不及在师兄面前听话。” 张天纳闷：“还有这种事？这家伙还会看人脸色？”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理所当然。 小短腿本来就是野兽，天性凶残，之前还以吃人为生，兼且灵智极高。 宠物狗都能够分得清家庭里不同人的地位，以小短腿的灵智，会看人下菜碟就不奇怪了。 好在自己有先见之明，提前用太空绳束缚住它。 不过，可能也正因如此，它不得自由，脾气烦躁。 不敢吃人，那就拿兽类出气。 估计它早就发现，吃兽类脖子上的太空绳不会勒它，可以尽情肆虐。 “且带我去看看。” “是，上仙。” 很快，张天远远看到上林苑中心有一个大湖。 还未走近，湖水忽然剧烈翻滚，一个鳄鱼头高高扬起五六米，朝天怒吼： “嗷呜…………” 第428章 再见粘罕 小短腿狂吼一声，随即带着漫天水花，朝这边冲过来。 二十米长的身躯，极具冲击力。 安佑帝和百官，呼吸一滞，本能地掐起了“伏妖印”。 好在大家知道上仙在这里，不会有危险，手里掐着的兰花指才没有翘起来。 “哗……”的一声，水花迎面扑来，溅了张天、安佑帝、徐闻等人一身的水汽。 “停停停……”张天赶紧阻止，“小短腿你给停下！” 小短腿闻言，四条小短腿急忙踩刹车，在草地上犁出几条划痕，堪堪停在张天面前。 然后“嗷……”的一声轻叫，就将肚皮翻过来，往张天这边蹭。 张天在它的肚皮上拍了拍，又摸了摸它的鳄鱼头。 小短腿很享受张天的抚摸，时不时“嗷呜……”一声轻叫，似乎甚是思念张天。 还想主动挪动身子来蹭张天，以示亲昵。 张天没好气地踢了回去。 小短腿的身体是鳄鱼头、蛇身、鱼尾，浑身鳞甲。 中间的蛇身虽然纤细，但也是相对它二十米长的躯体而言的，绝对尺寸可不小。 往人身上随便一蹭，就算没有恶意，也能将人蹭翻在地。 张天可不想当着这么多人面前出丑。 没想到小短腿以为这就是张天的亲近方式，任由张天踢了几脚，似乎还不过瘾。 这时，湖边有一道人影急急地跑了过来。 此人体格高大，却是双手掐着兰花指，跑起路来，像个娘们似的。 不用说，自然是曾经的天金国大将，现在的蛟奴——粘罕。 粘罕见来的人是张天，终于松了口气，连忙跪下道：“蛟奴拜见上仙！拜见皇上。” “嗯，你起来吧。”张天道。 “谢上仙。” 粘罕站了起来，躬身站在一旁，没有多言，听候吩咐。 张天打量了他一眼。 曾经如猛虎一般的大将，眼里再也看不到曾经豪气，言行举止，极为温顺，像个忠心耿耿的奴仆。 再加上常年掐着“伏妖印”，还额外多了一些阴柔之气。 张天道：“看小短腿的体型，这些年来，你照顾得很好。” 此时的小短腿，比之前征战西夏的时候更胖了。 脑袋虽然肉不多，但也像是肿了一圈似的。 蛇身浑圆，撑得鳞甲鼓鼓囊囊的，里面不知道积累了多少脂肪。 无论是人还是动物，只要一胖，就有一种天然的可爱感。 小短腿胖成这样，倒少了几分凶戾之气，有了几分喜感。 似乎听了张天的话，小短腿将脑袋转向粘罕。 “嗷……”，小短腿发出低沉的气流声。 一大口气吹得粘罕长发荡起，粘罕被熏了个半死，还有很多口水黏液喷在身上。 然后又用脑袋将粘罕顶翻在地，嗷叫了几声，似乎很不满意。 张天知道小短腿的心思。 粘罕害怕小短腿，每次都掐着“伏妖印”才敢走近。 太空绳勒得小短腿很不舒服，被驱赶得只能远离，等粘罕放下食物离开后，才能爬过来吃。 时间一久，小短腿难免有怨气。 粘罕变成这样，也跟小短腿经常吓他有关。 再狂的大将，常年被一头二十米长的凶兽恐吓，时间一久，不崩溃都算是他心志坚韧了。 粘罕不敢反抗，在张天面前，也不敢用手印驱赶小短腿。 爬起来后远离几步，恭敬道：“这是蛟奴分内之事，不敢当上仙赞言。” “你还想着天金国吗？” 粘罕身躯微微一震，最后神情复杂道：“天金国屡屡冲撞上仙，逆天而行，合该灭亡。” “罪奴能够苟活到现在，替上仙喂养蛟龙，已经是罪奴的福分。” “罪奴不以故国为念，此生只愿好好喂养蛟龙，为罪奴赎罪。” 张天道：“你能这么想最好。” “如今仍然有天金残部在东北一边活动，暂时不能放你走。” “你曾经为天金大将，应该有家人。” “若是愿意，我可派人去寻找。只要他们没有死于战乱，可让他们来临安与你团聚。” “就当是你照顾小短腿的一点赏赐吧。” 粘罕曾经身为大将，武艺超群，又有军事才能。 就算天金国灭亡了，张天也不能随意放他离开。 免得他搅起什么腥风血雨。 粘罕大喜，原以为一生为奴，不得脱身。 没想到上仙居然额外开恩，能够让他与家人团聚。 于是，又跪下道：“谢上仙恩赐。” “罪奴原有正妻一人，侍妾三人，还有六个子女。” “他们若是还认罪奴为夫为父，肯来临安陪伴左右，罪奴不胜感激。” “好。”张天道，“我会安排人去北方寻找，若是有结果，自然会通知你。” “谢上仙恩赐，上仙慈悲。” “你退下吧，我要用小短腿一会。” “是。” 粘罕躬身退下，远远地退到上林苑那一堆仆役的人群中。 张天对小短腿招手：“你把脑袋伸过来。” 小短腿欣喜，晃着大脑袋就想来蹭张天。 张天一巴掌拍下，轻喝道：“不要动。” 然后伸手去解开脖子上的太空绳。 太空绳上面有很多控制部件，待会试验的时候，张天怕将这些部件弄坏，所以先拆除。 顺便可以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需要维护的地方。 太空绳一检，小短腿感觉脖子前所未有的轻松，对着天空又是一声怒：“嗷呜…………” 众人心中一惊。 若不是张天在眼前，他们是万万不敢接近没有“缚妖绳”的蛟龙的。 张天转头对卓平道：“你过来，我看看你的身体。” “是，仙师！” 卓平以为张天是像以前那样，检查自己的第五肢，毫不犹豫就要解开裤子。 “停停停！”张天急忙打断，“站着不动就好。” 说着，将手指按在卓平的膻中穴上。 如今张天的身体磁场被强化，已经能够像很多鸟类那样，感应到地球磁场。 人体的生物磁场虽然弱得多，但仔细感应，张天还是能够大概感应得出来的。 有点类似普通人说的“气场”。 虽然说起来虚无缥缈，但在心志强大的人身上，确实能够感应到不一样的“气场”。 张天一手感应卓平的生物磁场，一边激发体内真气，尝试着模仿同样感觉的磁场，传输到小短腿身上。 传输倒不难，有点像冬天里的静电，只要接触到，很容易传过去。 难的是模仿，张天也不确定自己的模仿靠不靠谱。 小短腿似乎感应到一股特殊的气息，难得温顺，任由张天摸着自己的脑袋，一动不动。 第429章 蜕皮 张天一手搭着卓平，一手摸着小短腿。 不一会，天上微微一暗，一朵小雷云成形。 张天松开卓平，道：“你带皇帝退后一些。” “是，仙师！” 卓平急忙回来，扶着安佑帝迅速后退。 大家早有经验，知道有天雷下来，一句废话没有，整整齐齐退后了十几米。 “咔嚓！” 一道闪电劈了下来，击在小短腿身上。 之前张天试过用嘴吐真气的方式，将自己身上的气息转移到鸡羊身上，也是能够引动雷云。 如果通过转移磁场的手段，居然也引起了同样的变化。 这就是张天不敢在人身上试验的原因。 自己身上磁场引起的雷电，虽然没有大自然天雷那么夸张，但若是追着人劈，恐怕会出事。 但在小短腿身上，张天觉得应该问题不大。 至少前面几道闪电，应该能够扛得过去。 刚才解开太空绳，是为了防止里面的部件被雷电给劈坏。 自从在襄阳被雷劈过没死，张天查了一下资料。 发现闪电没有想象中可怕。 根据后世的记录，被闪电劈中的人，当场死亡率只有10%。 这个死亡率低得有些出乎张天意料。 原以为大自然的闪电那么夸张，就算不是必死，怎么着也应该有八九成吧？ 没想到真实的情况比预想的要好太多。 张天身体磁场引起的雷动本来就不大，远远无法跟大自然的雷云相比。 自然不用担心劈死小短腿了。 即使小短腿承受不了，张天还可以用新悟出来的手段，将闪电转移。 果然，第一道闪电劈在小短腿身上，小短腿身体一麻。 不但不生气，反而有些好奇抬头望向雷云：这玩意是什么东西，怎么打在身上酥酥麻麻的，怪舒服的哩。 没想到这么一抬头，相当于导体突起。 “咔嚓……咔嚓……咔嚓……” 几道闪电劈在它脑袋上，将脑袋上的鳞甲劈得焦黑，还有几片溅飞出去。 “嗷呜…………” 小短腿终于感觉到痛苦，本能地对着雷云怒吼。 没想到舌头暴露在外，“咔嚓”一声，闪电劈中舌尖。 “呜……” 小短腿吃痛，哀鸣一声，脑袋一缩，嘴巴里冒出黑烟。 脑袋本能地望向张天这边，想向张天求救。 张天打个手势，示意道：“不许过来，你先顶住。” 小短腿见张天不准自己靠近，又指向天上雷云，以为是叫自己对抗闪电。 于是，身体高高仰起，神情狰狞，怒视天空。 “嗷…………” 一股低沉的吼叫冲天而起。 远处的众人只觉得一股暴虐的气息扑面而来，差点窒息，心中震惊。 不愧是蛟龙，这气势果然不同凡响。 也只有上仙下凡，才能够收服如此凶兽。 闪电没有因为小短腿的吼叫而停止，仍然“咔嚓”不断地劈在小短腿身上。 小短腿神情似乎没感觉到多大的疼痛，却感觉到自己的威严受到挑衅。 身体一缩，似蛇一般盘起身来。 然后“腾”的一下，迎着闪电冲天而起。 二十米的身躯，几乎全部离地，朝这气势，似乎要将雷云撞散。 可惜，张天身体磁场引发的雷云再小，高度再低，也不是小短腿可以够得到的。 身躯腾空达到极限，随后一滞，被劈了两道闪电后，“轰……”的一声摔在地上，地面都有震感。 吓得后面的一众君臣，又急急地退后了十来米。 小短腿一跃不成，又多次跳跃。 刚开始还很愤怒，但发现雷电劈在身上伤害不大，反而有一些酥麻的爽感。 后面的跳跃，从暴怒转为欢快，自个儿玩起来了。 过了一会，雷云终于消耗完毕。 小短腿有些疑惑地看向天空，然后朝张天跑过来，用脑袋来蹭张天。 张天知道小短腿误会了，以为自己用这种方式跟它玩耍。 至于雷电劈在身上的伤害，除了劈在舌头的那一道比较痛外，其他的连皮外伤都算不上。 张天安抚住小短腿，道：“先不要动，我看看。” 张天用手按在小短腿身上，感应它的生物磁场，但似乎跟雷劈之前的强度差不多。 张天纳闷，到底是自己感应能力太弱，不清其中的变化。 还是雷云的量不够？ 张天指向小短腿的尾巴，道：“把尾巴转过来。” 小短腿会意，乖乖的一扭身躯，鱼尾形状的尾巴伸到张天面前。 当初张天用激光切断了一截小短腿的尾巴，后来为了为鄱阳湖的百姓报仇，又让于江州将军砍了一段。 一眼就能够看出它的尾巴异常，看起来有些难看。 但是，后来蜕了一次皮，尾巴长出来一截。 但并不完美，敢走近细看的话，还是能够看出生长的痕迹。 张天检查了一下，发现尾巴有些脱皮。 不知道是刚才弹跳的时候刮着的，还是雷云真有作用。 见小短腿没什么伤，似乎还玩得挺欢的。 张天微微一笑，道：“小短腿，再来一次，记得不要张开嘴乱叫。” 说着，一股更强的身体磁场，从小短腿的尾巴传了过去。 顿时，一朵更大更暗的雷云迅速成形。 “咔嚓……” “嗷…………” 小短腿的叫声中没有任何怒气，似乎认定是主人在跟自己玩耍。 庞大的身躯在弹跳，却没有了刚才暴虐的压迫感，反而弹跳出欢快的节奏。 后方的安佑帝问道：“徐卿家，上仙这是何意？” 徐闻略一思索，道：“上古有言，蛇五百年成蟒，蟒五百年成蚺，蚺五百年成蛟龙。” “《述异记》又有云：虺五百年化为蛟，蛟千年化为龙。” “虽然我们叫小短腿为蛟龙，但应该不是真正的蛟龙，顶多算是半蛇暗蛟。” “若是自然生长化蛟，不知要几百年，我等今生恐怕无比得见。” “仙师可能等不及了，亲自施展仙法，想助小短腿化蛟。” “嘶…………”周围的人又惊又喜。 “如此说来，我等今日有幸见证小短腿化蛟的历史时刻？” “起居郎可跟着来了？快叫他记下来。” “大家莫要眨眼，这等场面千古难遇，我安朝将要见证一条蛟龙的诞生……” 就在安朝君臣七嘴八舌说着话的时间，第二朵雷云已经彻底消耗完毕。 小短腿忽然嗷叫一声，声音充满痛苦。 张天心中有些不安，难道闪电劈得太多，将小短腿劈伤了？ 正想上前查看，小短腿忽然转身，朝湖边的一颗大树狠狠蹭去…… “嚓嚓嚓……”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鳞甲摩擦声响起。 只见一块门板大小的皮肤，连着鳞甲，被小短腿蹭了下来。 第430章 进化 随着第一块鳞皮被蹭下来，后面小短腿蹭得更欢了。 一棵大树，被它蹭得瑟瑟发抖。 此时已是秋冬交际，树叶本就不稳，这么一蹭，几乎将所有叶子都摇了下来。 金黄色的叶子落在小短腿的周围，有一种异样的美感。 卓平两眼放光，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场景。 回头画出来，将是一幅流传千古的名画。 宫廷首席阎拙山虽然技艺要比卓平高，但他只是画师，平时并无资格上朝。 今日只是张天临时起意，他自然也无法跟来，只有卓平的条件得天独厚。 蹭了一会，小短腿蛇身的鳞皮都蹭掉了，开始甩着尾巴抽打树身。 强大的冲击力将大树抽得木屑横飞，树皮硬生生被抽光了一层。 到了最后，蛇身、鱼尾的鳞甲都蜕得七七八八了，只有最坚硬的鳄鱼头。 “嗷……” 小短腿一声低吼，朝大树狠狠一撞。 “轰……”的一声，大树倾斜，地面上冒出大量的树根。 终于，在小短腿持续不断的撞击之下，大树轰然倒塌。 小短腿的鳄鱼头仿佛裂开一般，一层坚硬厚实的鳞甲松松垮垮，套在脑袋外面。 “嗷呜……” 小短腿没有再找大树巨石之类的物品去撞，而是跑到张天面前来。 张天会意，伸手去掰，坚韧的头部鳞甲被张天慢慢扯开。 终于，小短腿完成了第二次蜕皮。 一头崭新的异兽呈现在众人眼前。 皇帝和百官，才敢重新上前，看着全新的小短腿，啧啧称奇。 此时的小短腿，浑身鳞甲由暗青色，变成了暗金色。 乍一看是黑色，但仔细一看，黑色之中，透露出一层淡淡的黄色。 原本狰狞的鳄鱼头，蜕了一层皮之后，模样大概还是原来的模样，但却少了一层凶戾之相，祥和了许多。 张天看了一眼小短腿的尾巴，又长出一截，已经跟原来的模样差不多了。 看来，这次的试验还是有效果的。 回头可以找一些能够承受闪电的动物再来试验，若是成功，则可以试试人体实验。 徐闻道：“仙师，小短腿这是变成蛟龙了吗？” “暂时不算。”张天道，“顶多算是从野兽进化了一步。以后多蜕几次皮再看看效果。” “噢……”徐闻略有遗憾，“仙师，弟子可以摸摸它么？” “稍等。” 张天将太空绳颈圈重新套回小短腿的脖子上，小短腿并无反感，反而主动伸头过来配合。 但张天看着小短腿的身躯，心中略有不安。 小短腿之前的身体胖乎乎的，囤一身的脂肪。 随着这次蜕皮，身形多了一股肌肉感，隐隐感到里面有无穷的爆发力。 若是再蜕几次皮，不知道会强大到何等程度。 到时候，太空绳的绞合力，可能就绞不死它了。 若是它发现这个问题，不知道还会不会这么温顺？ 好在到目前为止，小短腿的表现还算不错。 知道人都是不能伤害、不能吃的，甚至还能分清亲疏远近来。 张天想着，得找机会多驯化一下，最好能够脱掉颈圈之后，也能够保持克制，分清敌我。 这令张天想起了以前看过的一个小故事： 有一个小象，自小被饲养员用一个小木桩拴着。 后来长大了，它的力量庞大到可以轻易挣脱这个小木桩。 但因为从小的驯化，它虽然可以挣脱，但只要看到自己被绑在小木桩上，就乖乖不动。 这个故事描述的是“心灵枷锁”的力量，人与动物都有。 或许，可以用这种方式，给小短腿打上类似的思想钢印。 这是双方共赢的局面。 小短腿若是失控，人类固然会有伤亡，但它也会被人猎杀。 别说它不是真的蛟龙，就算是真的，在人类的恐怖组织能力之下，也能将之猎杀。 只是，这个思想钢印要如何打上去，张天还需要好好计划一下。 等张天拴好颈圈，徐闻深吸一口气，壮着胆子摸向小短腿的头。 小短腿只是看了徐闻一眼，没有反抗。 徐闻大喜，道：“小短腿，你的腿还有些皮没有蜕全，我帮你扒干净吧。” 说着，伸手去摸小短腿的前肢。 小短腿很配合徐闻的动作，还抬起腿来，让徐闻将蜕皮扒下来。 “咳咳……” 徐闻拿着那一大块蜕皮，两眼望天，仿佛谁也看不见似的，往自己衣袖里塞。 周围百官，纷纷将目光移开。 此时此刻，大家想起了至圣仙师说的话“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 前面三句都说得挺好，就是后面的“非礼勿动”，好像对某此人不起作用。 见徐闻拿了一块蛟龙蜕皮，卓平也不甘落后。 对张天道：“仙师，弟子也愿助小短腿蜕皮。” “嗯，随你。” 卓平屁颠屁颠的上前打招呼：“小短腿，我帮你另一只腿扒皮吧。” “嗷……” 小短腿发出低沉的声音，扭过头来，对卓平露出牙齿。 “我……我也是仙师弟子。”卓平吓得暗暗掐起“伏妖印”，“小短腿，我还喂过你呢，你忘记了？” 见小短腿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卓平这才壮着胆子，去剥另一只前腿的蜕皮。 短短几十秒钟，卓平就已经额头见汗。 好在最后还是剥了下来，急忙后退几步，双手奉上给皇帝。 安佑帝也不嫌脏，拿起蜕皮仔细看了一眼，又伸手扯了扯，颇为满意。 安佑帝道：“上仙，朕亦想触摸一下蛟龙之头，不知可否？” “可以。我在一旁看着。” 安佑帝强装镇定，跟小短腿打招呼。 小短腿又发出低吼，牙齿露出更多。 张天一巴掌拍在它脑门上，另一只手掌指向安佑帝，喝道：“你住的、吃的，都是皇帝提供给你的，吼什么吼？！” “嗷……” 小短腿吼声顿时变得温和，还识趣地将牙齿藏了起来。 一双巨眼看向皇帝那身特别的衣服，似乎在辨认什么。 任由皇帝摸它的脑袋，一动不动。 虽然比不上对徐闻的亲近，但至少比卓平好上许多。 安佑帝心中大慰。 比不上仙人的亲传弟子自己认了，若是比不上自家的奴才，心里那可就膈应了。 好在上仙的话还是挺管用的，就是不知以后上仙不在身边，自己能不能单独过来摸它。 众人心中震惊，果然不愧是上仙收服的蛟龙，这灵智就是高。 张天见状，心中有一个想法生成。 对安佑帝道：“皇帝，你叫人打造一个金牌，我看能不能让小短腿辨认。” 张天准备打造一个“信物”，让小短腿一看到，就知道是出于自己的授意。 有点类似军队的“虎符”。 自己不在身边的时候，可以由持“信物”之人，指挥小短腿做一些事情。 至少不能老是用“伏妖印”来压制它。 压制带来的是反感，而“信物”，带来的是信任。 第431章 进一步驯化 只是，兽类毕竟不同于人类，可没有辨认“虎符”真伪的能力。 张天也是抱着试验的心态，看看能不能成功。 若是能够跨过这一步，对双方都是有好处的。 小短腿也能够更自由地出外活动，而不必非得自己跟着。 现在它养在上林苑，虽然吃喝不愁，但是始终不够自由，脾气也很不好。 但没有张天跟在身边，谁也不敢将它放出去。 不远处就是皇宫，外面就是临安城。 若是它突然凶性大发，谁担得起这个责任？！ “伏妖印”有用，但只可驱赶，不能绞杀。 就算能绞杀，杀死世间仅存的一头蛟龙，皇帝不得问候自己祖宗十八代？ 上林苑外围有一支专门防备小短腿的军队，准备的多是特制渔网、铁链之类的擒拿装备。 即使在最极端的情况，第一选择依然只是擒拿，而不是捕杀。 安佑帝自然满心欢喜。 若是有了上仙的信物，以后皇家能驱使蛟龙，那坐蛟龙去“微服私访”的愿望就可以实现了。 想想以后自己“低调”的样子，安佑帝嘴角就不自觉地上翘。 “上仙，不知那金牌要打造如何模样？” 张天道：“回头我设计一个图纸给你。” “好。朕会安排工部的人待命。” 此地事了。 张天跟小短腿打个招呼，准备回去。 “嗷呜…………” 小短腿忽然咬住张天的衣襟，不肯放开。 张天会意：“你想跟着我回去？” “呜……” “这……”张天有些为难。 小短腿虽然看着威风，但带在身边其实很麻烦。 一来始终是个巨大的威胁。 它的身躯庞大，力量无穷，就算没有伤人意，躯体摆动间也可能造成意外。 若是对周围的人造成伤亡，自己可能不得不杀了它。 二来，它的吃喝拉撒是人类的数十倍甚至上百倍。 养在上林苑还好点，若是养在张府，十天半个月下来，怕不得臭气熏天。 虽然可以派人清理，但养过猫猫狗狗的人都知道，无论如何勤快，那股味道始终是无法彻底清除的。 会渗入到家具、衣服、甚至人体身上。 见张天没有答应，小短腿的尾巴卷了过来，拦在张天面前，嘴上还扯了扯张天的衣服。 一副你不答应，我就不让你走的架势。 张天无奈，想想除了自己能够带着它遛弯，好像也没人能够带得动它了。 就算是一条狗还需要定期外出放松，何况小短腿原本就是野外的异兽。 “好吧。”张天道，“你先随我回府。” “不过，你若是胆敢误伤人类，定不轻饶。” “嗷……”小短腿低吼一声，似乎听懂了张天的话。 张天对身后百官道：“诸位请勿动，我让小短腿适应一下。” “是，上仙。” 张天带着小短腿，从百官人群中穿过去。 庞大的身躯挨着百官的身体，缓缓擦体而过。 那种压迫感，令许多官员的心跳加速。 生怕蛟龙一个伸懒腰，就将他们抽得筋断骨折。 好在小短腿灵智极高，知道在张天面前，不能碰伤这些人。 于是，小心翼翼地挤开人群，不敢胡乱甩尾。 只是人群密集，偶尔踩了别人一脚是免不了的。 被踩中的官员虽然痛得脸上直抽搐，但痛过之后，一脸的自豪。 虽然咱不能上天一游，但被蛟龙踩过一脚，也可以吹嘘好久。 还可以写入传记之中，让后世子孙记得你祖宗我的荣耀。 张天带着小短腿、徐闻、粘罕，出了上林苑，朝张府而去。 看得安佑帝羡慕不已，不知道啥时候自己才能带着蛟龙“微服私游”。 到了外面的大街，又是一阵骚乱。 皇家上林苑养有一条蛟龙大家都知道，只可惜蛟龙一般人不能得见。 只有之前上仙带着蛟龙入城，以及北伐之时等少数几个机会，可以看上一眼。 看过蛟龙的人，比看到皇帝的人还要少得多。 如此巨大的身躯穿街过巷，着实震撼无比。 好在绝大多数人都认得张天和徐闻，猜到是上仙带着蛟龙出来游玩来了。 于是，纷纷打招呼：“上仙好，徐三元好。” “嗯，各位好。” 有人胆子大些的，喊道：“蛟龙，我这有羊肉，你要吃吗？” 小短腿大嘴紧闭。 之前它被张天训练过，除了特定的熟悉人员投喂，不能胡乱吃陌生人的东西。 但吃饭的本能还是令它忍不住嗅了嗅周围的肉档，小摊美食。 看着巨大的脑袋靠近，百姓又惊又喜，纷纷将食物递到小短腿的嘴边。 羊肉的肥油都擦到嘴边，这下子小短腿走不动道了。 “嗷…………” 小短腿轻轻地拱了拱张天手臂。 张天略一思索，指着自己和徐闻，道：“只有我们允许，你才能吃？懂吗？” “嗷……”小短腿回应。 随即将那扇羊肉吞入嘴里。 百姓顿时大喜，叫道：“蛟龙吃了的羊肉，大家看，我老刀家的羊肉肉质鲜美，蛟龙都喜欢吃！” 张天无奈，就知道老百姓要来这一套。 不过，吃了别人的肉，让他们也做个广告，算是投桃报李了。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 沿街卖食物的百姓纷纷招呼，小短腿来者不拒。 甚至还有酒楼将美味饭菜端到窗边，也朝小短腿呼喊。 小短腿闻到香气，庞大的身躯骤然抬起几米，巨大的脑袋出现二楼或三楼的窗户前。 吓得那些围观的食客心神大震，本能地后退几步。 但见小短腿没有进一步的动作，顿时明白，纷纷将食物送到它的嘴边。 小短腿一掠而空，满意地缩回脑袋，继续前行。 忽然。 小短腿身体一激灵，巨大的鳄鱼头骤然回头，居高临下对着一个小孩呲牙咧嘴。 锋利的牙齿毕露，嘴里还发出低吼。 众人一看，原来有个胆大的熊孩子，偷偷摸了一下小短腿的蛇身。 看到几米高的鳄鱼头对着自己，熊孩子吓得都定住了，双眼死死地盯着小短腿。 摸在小短腿身上的手，都忘记拿开了。 张天喝道：“回来！小短腿。” “你吃了别人的东西，别人碰一下你怎么了？” “嗷呜……”小短腿低吼一声，声音充满委屈。 自己不去抢别人的食物已经是最大的克制了，居然还要被摸？ 在小短腿看来，除了张天、徐闻等少数几人外，其他人都是主人派来供养自己的奴仆。 就像粘罕，小短腿很容易就分辨出粘罕的地位。 即使粘罕喂养了它那么久，小短腿还会时不时的对粘罕呲牙咧嘴。 好在它灵智极高，通过语气大概能够理解张天的意思，知道给它投喂食物的人不能伤不能杀。 小短腿委屈地移开脑袋，警惕地盯着周围的人。 徐闻见状，高声道：“各位，蛟龙天性凶悍，未得允许，切勿擅自动手去摸了。” “今日若非仙师在此，恐怕有性命之危，大家谨慎。” 那熊孩子的父亲劫后余生，急忙道：“是，谨记徐三元之言。回头我就抽这小子一顿。” 徐闻笑道：“打就不必了，先看看他有没有被吓坏。” “是是是，谢徐三元体谅。” 等走回到张府，小短腿似乎适应了许多。 张天见状，还是很满意的。 让小短腿适应跟人的相处，就算有点不满，也不会轻易伤人吃人。 以后若是太空绳困不住它，能够大大减少对人类的危害。 第432章 偷偷随行(谢谢longfzb的灵感胶囊) 张天一行回到张府。 看到小短腿前来，众人极为兴奋。 因为小短腿是张天收服的，大家都将小短腿视作是自家的宠物。 只不过因为上仙怕养着麻烦，才寄养在皇家的上林苑罢了。 尤其是铁东。 他与小短腿曾经在北伐战争中共同进退，多少有一丝战友之情。 等张天、徐闻等人入屋，铁东一个人与小短腿庭院里聊天。 也不知道一人一兽在聊什么，时不时听到小短腿“嗷……”的一声，似乎还挺开心。 粘罕身为蛟奴，进入张府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后厨准备小短腿的食物。 好在张府家大业大，小短腿虽然来得突然，但储备的粮食喂上一两天还是足够的，倒不显得仓促。 晚饭时，大家边吃边聊。 主要是徐闻在请教，此次出使大蒙，需要准备什么，需要布什么局。 之前通过“文化入侵”的方式同化大蒙，就是张天定下的大方略。 如今北方草原雪灾，正是推进这一战略的好时机。 既可以拯救当地的牧民，也可以促进民族融合。 此时的大蒙还未出现过成吉思汗这样的天才人物，整个草原处于松散的部落联盟制度。 相互之间没有太多的认同感，甚至有很多部落更加认同张天、认同安朝。 他们很多勇士亲眼见过燕京外的“天地磨盘”，还有西夏的“天火”。 在绝对实力的压制下，早有臣服之心。 如今这场雪灾，如果处理得好，就是一个绝好的契机。 让他们心怀感激地加入，要比用武力压制好上太多。 只是，草原辽阔，牧民逐草水而居，很难形成稳定的聚居之地。 没有稳定的聚居之地，就无法有稳定的行政中心，治理就无从变起。 这一点，是徐闻以及安朝一众君臣最为头疼的，说是千古难题也不为过。 历史上将草原部落打服的朝代比比皆是，但是打服之后呢？没有下文了。 等到中原王朝势弱，草原部落又开始南下劫掠了，周而复始。 张天搜索了一下后世的治理方法。 好像也只有建立城市，通过划分领地，可持续放牧等方式，才能够令牧民安定下来。 但在这个时代，谈何容易。 北方草原地广人稀，游牧就能够养得牛羊肥肥的。 要牧民定下来，主动去维护植被，别人会觉得提这个建议的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苏儿听到徐闻说北方死了数十万头牲畜，顿时吃饭都不香了。 瞅着张天徐闻说话的空隙，苏儿问道：“张天哥哥，大蒙使者有没有说我的牧场死了多少牛羊？” 张天一笑，想起了大蒙说送了一座牧场给苏儿，有五万头牛羊和几千匹骏马。 为此苏儿还很上心地苦学算术，想算清自己有多少财产。 张天安慰道：“这个……大蒙使者没有说，你的牧场应该是没有牲畜死亡的，放心好了。” “真的吗？徐闻哥哥。”苏儿又问徐闻。 “嗯，仙师都这么说，那肯定是真的。” “我不信。”苏儿道，“我经常听徐闻哥哥说，下面做事的官员，谁谁谁又欺上瞒下，要严惩。” “每年冬天，如果照看不好，府里的小鸡小羊都会冻死几只呢。” “那么大的风雪，怎么可能没有牲畜冻死呢？肯定是大蒙的人在说谎。” “苏儿，你这也知道？”张天笑道，“不过，不用担心。就算是冻死了，叫大蒙的人给你补上就是了。” 苏儿现在十二岁了，若是按这个时代的人算年头，都算到十三十四个年头去了。 这个时代的小孩都早熟，加上在张府耳濡目染，苏儿已经有了一定的思考能力了。 苏儿还是不放心，道：“张天哥哥，你们都去北方草原了，要不带上我，去看看我们的牧场好不好？” 张天道：“此时北方雪灾，又是冬天，你一个小孩子去了不方便。” “若是想看，过几年等你长大了，再带你去。” “噢……”苏儿嘴上答应，但却再无心情吃饭。 ………… 张天原本计划明天天就出发的，因为加上了安朝使团，又要额外打造一块金牌。 只得延期一天。 第二天，张天将一份图纸交给皇帝。 安佑帝看了一眼图纸，有些奇怪道：“上仙，这块金牌为何中间留空？可是为了轻便？” 因为是为小短腿打造的金牌，张天给皇帝的图纸，尺寸比人持的金牌要大三四倍，以方便小短腿识别。 上面设计的图案粗犷简洁，一面为小短腿的简笔形象，一面为“天”字。 中间还留了一大块空间，看着有些怪异，不像是正统的金牌。 张天解释道：“倒不是为了轻便，我另有用处。你叫工匠照图打造即可。” “是，上仙。” 第三天一早。 在皇帝和百官的欢送之下，一支使团，带着小短腿，出城北上。 既然小短腿喜欢跟着自己，张天正好借此时机，进一步驯化小短腿。 张府中人，有张天、徐闻、铁东等，还有负责照顾小短腿的粘罕。 另有几位朝廷派出的辅助官吏，还有一支护卫和一队杂役。 林林总总，有五六十人之多，马车二十多架。 使团走了半天，到了中午，准备吃饭。 因为此时还未离开江南的繁华圈，不用在野外烧火做饭，直接让沿途的衙门招待。 张天走到徐闻的马车，拍了拍木头扶杆，喊道：“哎，中午了，出来吃饭吧。” 众人一脸的怪异。 此时徐闻就站在张天身后，徐闻的马车应该没人才对，上仙这是在叫谁呀？ 如众人所料，马车果然无人回应。 张天无奈，只得再次喊道：“苏儿，别藏了，你准备一路上不吃饭挺到大蒙么？” 这时，马车里面才传来“悉悉”的声音。 随着马车布帘掀开，苏儿的小脑袋伸了出来。 很不好意思的讪讪一笑，生怕张天责罚。 徐闻又气又惊：“你怎么会在我马车上？” 苏儿跳下马车，道：“我只能藏在你马车上，张天哥哥是仙人，藏在他马车上早就被发现了。” “你……你这是什么理由？”徐闻道，“我派人护送你回去。” “我不回去，我想去大蒙看我的牧场。” 苏儿虽然害怕被责罚，但语气却很倔强。 说完，偷偷瞄了张天一眼。 张天心中无奈，小孩子的叛逆期是几岁来着？苏儿这是到了叛逆期了吗？ 但仔细一想，好像这才是苏儿的真正性格。 第一次见苏儿的时候，就是在冰天雪地中，拖着小小的身子，拼了命也要埋葬她的父母。 要让父母“入土为安”。 后来到了临安府，还敢自己一个人去当铺卖玻璃瓶，自己买鸡回来养。 虽然她知道张府锦衣玉食，却没有做“衣来张手，饭来张口”的富家小姐，而是一直坚持为府里养鸡养羊。 算起来，张天还真吃过不少苏儿养的鸡羊。 以前上天带了一批上去，前不久去吐蕃又宰了一批。 或许正是如此，更加加深了她对养鸡养羊的执念，觉得这样自己才有存在感。 第433章 途经襄阳 张天、徐闻等人，对大蒙送的牧场毫不上心，但苏儿心里却是急得不得了。 见说服不了张天和徐闻，就挺而走险，直接藏在徐闻的马车里。 徐闻马车较为宽大，又准备了很多御寒衣物，以及其他物品。 苏儿藏在一堆杂物里，愣是瞒过了徐闻。 甚至瞒过了张天。 若不是中途休息，张天习惯性打开扫描仪观察环境，可能还发现不了。 徐闻叫道：“怪不得……怪不得小短腿中途好几次跑过来我这边嗅来嗅去的。” “原来就是嗅你的味道呀。” 见张天一直不说话，苏儿脸色忐忑，道：“张天哥哥……” 张天脸色不动，道：“先吃饭吧。” “噢……” 苏儿以为吃完饭之后，就会被送回张府，嘴里扒拉着什么都不知道。 倒是小短腿挺高兴，一直在苏儿身边转来转去，示意苏儿坐在它身上。 见吓得差不多了，张天道：“苏儿，你真要去也行，不过，须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嗯嗯，我一定乖乖听话。” 张天笑骂道：“你还乖乖听话？乖乖听话就不会跟着来了。” “此时北方正在有雪灾，我经过大蒙后，又要去极北之地，无法时刻照看你。” “你无论有什么事，都不可以私自离开使团。” “若是再擅自出走，发现之后，立刻送你回临安府。” 苏儿道：“我带小短腿不行吗？” 张天坚定道：“不行！小短腿毕竟是兽类，不通人言，有什么事它也不懂应对。” 小短腿虽然杀伤力很大，但会不会保护人，张天却不敢保证。 何况风雪之中，若是有事，不是杀伤力可以解决的。 苏儿道：“好吧。我一定听话。” 徐闻见张天答应了，也就不再说话。 他不懂什么叛逆期，只觉得是张天对苏儿过于溺爱。 但在后世，大家普遍比较接受的教育理念，对于叛逆期的孩子，都是觉得堵不如疏。 光是一味地喝斥限制，可能会令孩子更加叛逆，以后真有什么心事都不跟父母长辈说了。 严重的甚至可能会造成什么心理问题。 既然苏儿有这么大的决心，张天就当是一次冬天旅行了。 吃完午饭，就通过全息投影，通知了张府，免得他们担心。 ………… 因为有小短腿的缘故，行踪想隐藏也隐藏不了。 无数人奔走相告，说上仙带着蛟龙，来巡视人间来了。 沿途出现大批信徒，供奉着瓜果食物，以期张天或小短腿能够看中他们的供品。 张天干脆借此来训练小短腿，让它适应人多的场景。 有时候直接带着小短腿，穿越城镇而过。 看得沿途的人激动不已 。 小短腿慢慢也适应了这种状态，偶尔在城镇里，被人碰一下也不恼怒。 只是用低吼来表达不满。 到了人烟稀少的地方，张天就解开太空绳，让小短腿适应无绳状态。 到了人多的地方，或者入夜休息，又再次系上。 久而久之，有没有太空绳绑着，小短腿的行为基本一致。 不过，张天并没有盲目乐观。 自己跟在小短腿身边，就算没有太空绳，对它也是巨大的威慑。 若是自己不在身边，又没有太空绳，那就难说了。 但驯化只能一步一步进行，急也急不来。 目前能够初步适应，已经是在朝好的方向转变了。 ………… 大半个月后，使团抵达襄阳。 襄阳知府，率无数百姓，早早出城相迎。 张天惯例做个“人形招财猫”，跟百姓们打招呼。 小短腿似乎感应到张天对襄阳百姓的不同，也连连仰天吼叫，似乎在助兴。 张天每喊一句：“乡亲们你们好，我又回来了。” 小短腿就及时吼叫：“嗷呜…………” 百姓们哪见过这样的蛟龙，顿时更加热情。 “上仙好，蛟龙好！” “嗷呜…………” 小短腿受百姓感染，互相呼喊，像是伴奏似的，叫声响乇全城。 等到了襄阳知府面前，一个胖子站在知府后方，恭恭敬敬向张天和徐闻等人行礼。 “见过上仙，徐大人。一别年余，百万日思夜想，没想到有生之年，那么就见到上仙了。上仙仙福永享！” 张天微笑道：“嗯，没想到我们那么快就见面了。” 张百万道：“上仙，之前您在张家暂住的居室，张家还为您留着呢，每日都派人打扫。” “不知上仙想在哪里下塌？” 张天道：“此行徐闻要回老家住，我随他到徐府暂住。” “是是是，是在下孟浪了。”张百万。 “无妨，你有心了。晚上可过来一起吃饭。” 张百万大喜，一张胖脸笑开了花，道：“谢上仙恩赐。” 打过招呼，使团一分为二。 一部分人去衙门安置，张天、苏儿、铁东、小短腿、粘罕等则去徐闻老家暂住。 徐家现在虽然只有一个同族在看宅，但门前的石狮子却光亮如新，毫无破败之色。 晚饭之时。 徐家办了一个小宴席，邀请徐家族老，襄阳知府，以及几个当地德高望重之士。 徐闻中了状元之后，还没有回家办过宴席。 如今借着北上出差的机会，就跟当地的名望人士见上一面。 虽然徐闻高在朝堂之上，但为官之道，民间的联系也很重要。 这么一个小宴席，可以将徐闻自己与襄阳重新联系起来，获得当地的民望。 还能从百姓口中，了解到当地的情况，知晓天下动向。 襄阳城为安朝中转大城之一，每天从这里经过的人、货物、信息，数不胜数。 根本不是朝堂上区区几个奏折可以了解的。 襄阳知府和当地德高望重人士，见徐闻如此平易近人，皆是大喜，连连向徐闻示好。 相互之间，少不了一阵俗世的客套。 一时间，官民其乐融融。 张天见状，还是很满意的。 见徐闻没有因为自己当了高官，就端起架子。 言谈举止之间，就拉拢了一片人心，这才是为官之道。 至少在人情世故方面，张天是做不到这么挥洒自如的。 好在如今自己的身份，也不需要就会这些累人的客套，只需要轻轻示意，对方就很满意了。 果然，徐闻的玲珑手段，很快就有了收获。 张百万端起酒杯，道：“听闻朝廷派徐大人出使大蒙，在下承蒙上仙和皇上眷顾，成为御商，专事与大蒙的酒、布商贸。” “是以，对大蒙的各部略有了解。” “虽然我们都称北方草原为大蒙，实则其并非铁板一块。” “每每张家将酒、布运送到草原，都不太平。” “有上仙和皇上的眷顾，他们自然不敢对在下的货物下手。” “但尼鲁温蒙古部、克烈部、乃蛮部、塔塔儿部等比较强大的各部，相互间都会有一番争斗……” 第434章 蛟龙金牌 张百万娓娓道来，徐闻也听得很认真。 这些情报，不是亲身到过大蒙的人，是根本了解不到的。 大蒙不同于中原，中原人口庞大，商人众多，想要潜伏一批探子极其容易。 大蒙是由游牧部落组成，但凡有一个外来人，一眼就能够认得出来。 外来人别说收集情报了，不被剽悍的牧民杀人越货都算是洪福齐天。 只有张百万这种正规的皇商，才能够堂而皇之游走于各大部落，光明正大地收集情报而不被怀疑。 而且，以张百万为代表的中原商人上去，接触到的都是各大部落的首领等高层人士，了解的大蒙消息更为准确。 这是普通探子无法做到的。 徐闻听完，道：“张家主，不知你家负责大蒙路线的掌柜是谁？” “可愿与我们使团一起同行，出使大蒙？” 张百万大喜道：“在下愿意。愿意再次为上仙驾车北上大蒙。” 徐闻有些奇怪：“这些信息，是张家主你亲自到北方搜集来的？” “倒不是刻意收集。”张百万道，“张家有祖训：力不到不为财。” “祖上要求每一条商路，家主必须亲自走一趟，结识各路英豪，了解多方信息。” “若是不了解当地势力，盲目行商，亏损还是小事，恐怕还会引来祸端。” “原来如此，张家主未雨绸缪，颇有远见。”徐闻道：“难怪生意能够做这么大。” “哈哈哈，不敢当不敢当，都是上仙的庇佑和皇上的恩赐。” 徐闻转向张天这边，问道：“仙师，不知您意下如何？” “我没意见。百万只要不怕此时北方寒冷就行。”张天道。 “不怕不怕，只要能跟在上仙身边，区区寒冷，何足挂齿。” “那就好。”徐闻道，“我们只在襄阳停留一晚，明日出发。” “今晚还请张家主准备好，明日一早出发。” “好，在下立马连夜准备。”张百万道。 正事聊完，大家齐齐散席。 襄阳知府和当地的德高望重人士有些遗憾的离开。 大家一同来参加宴席，都希望能够得到一些“仙缘”，没想到这次还是给张家给得了去。 张家上次孙子过百日宴，已经有了皇上的圣旨和上仙的赐福，恩宠无比。 这次又能为上仙驾车。 果然是机会都是自己抓住的。 张天道：“今晚我在飞舟里过夜，你们不必准备我的房间了。” “仙师，可是弟子家中有什么地方招呼不周？” 张天道：“莫要胡思乱想。我不是当官的，若是有不当之处，会直接跟你言明。” “今晚我在飞舟有事，你们自己休息好。” 徐闻这才放心下来：“是，仙师。” 张天说完，冲天而起。 那些刚走出徐府的客人，借着火把余光，看张天从头顶上飞了过去。 一时间神情恍惚，好像好久没看过上仙飞行了。 张天飞临城外的补给舰。 在半空对外围守护的军士说：“今晚我在飞舟过夜，若是有动静，不必大惊小怪。” “是！上仙！！” 张天降落下来，大步踏入补给舰。 严格来说，留在地面这段虽然占据了80%的体积，但因为失去了最重要的动力和控制系统。 现在不应该叫做补给舰，而应该叫补给舱。 张天在补给舱里面一阵捣鼓，将一个“角位移传感器”拆开。 角位移传感器是航空航天很常见的一种仪器，里面有一个张天现在需要的零件——钕铁硼磁铁。 钕铁硼磁铁人类造出来的是磁性最强的永磁铁，没有之一。 张天将磁铁拿到手里，与“蛟龙金牌”对比了一下大小，正好合适。 不过，形状还需要切割、打磨一下。 补给舱里面的工具齐全，这点倒是很快。 不一会，张天将打磨后的磁铁，嵌入到“蛟龙金牌”里面去。 蛟龙金牌虽说是“金牌”，但不是纯金的，纯金非常柔软，不利于使用。 一般都是以钢铁为主体，外面再度上一层黄金。 磁铁一嵌上去，就与“蛟龙金牌”紧紧地吸附在一起。 张天再用电焊将嵌入口封住，确保磁铁的稳固性。 这是打造小短腿“信物”的第一步。 接下来，张天准备用自身磁场，强行同化磁铁。 看看能不能在里面注入自己的气息。 动物对磁场的敏感性，要比人类强上许多倍。 张天相信，如果自己的生物磁场能够注入到金牌里面，小短腿肯定能够感应到。 一念至此，张天释放真气。 真气催动身体的磁场，往钕磁铁里面涌去。 在物理角度来看，磁铁的磁性可以同化。 当两个磁铁合二为一，它们的磁场会得到增强。 如果一个磁铁一分为二，每块碎片都会出现两个新的磁极。 只是张天不确定，用身体磁场同化后再分开，能不能留下自己的独特的生物磁场。 过了一会，消耗了大半的真气，张天试着感应“蛟龙金牌”。 如今张天感官敏锐，倒是能够感应到有一丝不同。 只是，这丝不同，是因为钕铁的磁力变化，还是融入了自己的生物磁场，暂时还无法确定。 张天想了想，干脆加大力度。 双眼微闭，心神想沉入地下，联系上地球磁场。 结果，毫无反应。 张天一愣，差点以为自己的磁场异能失灵了。 随即略一思索，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现在身处补给舱中，航天的补给舱外壳采用多层结构，至少有三层拥有电磁屏蔽的功能。 自然就隔绝了自己与地球磁场的联系。 张天打开舱门，信步走出去。 刚一落地，一股警惕感从心中冒出。 这何尝不是一种弱点？ 其他人如果知道自己这个“弱点”，可以针对性制作特殊的“法拉第笼”。 自己万一陷入其中，无法借助地球磁场的力量，就失去了一个强力手段，至少是无法飞行。 当然，自己还有宇航服、激光枪，在这个时代足以自保。 只是，既然是“弱点”，自然是不让别人知道为好。 就像之前的天金国，自己只是露出了一点点“弱点”，就有人敢“弑仙”。 事关自家的性命，不得不防。 脚一落地，张天感应到地核的磁场。 身体的生物磁场运转，变为吸力，一股庞大的磁力从地核辐射而上。 张天脚下一沉，入地两寸，身上感受到一股沉重感。 磁场有两极，异极相吸。 张天现在调整的身体磁场与地核磁场相反，产生的是吸力。 人不但不会起飞，反而会牢牢地吸向地面。 张天控制这股磁力通过自身，不断地涌向“蛟龙金牌”…… 与此同时，外围守护补给舱的军士，手上的兵器突然产生一股牵引力量。 第435章 磁场增幅法器 一些军士本能握紧，但有很多军士猝不及防，手中的大刀、长矛甩手飞出。 “铮……咚……” 兵器半空碰撞，发出响声，大部分被外围的木墙给挡住。 但仍然有一小部分，通过木墙的间隙，朝张天飞来。 张天吓了一跳。 没想到变换身体磁场为吸力，还有这种副作用。 念头一起，瞬间撤掉体内真气。 飞到一半的兵器没了吸力，顿时下坠，掉落在张天面前不到三尺远。 一直以来，张天一直都是借助地核磁场与身体磁场的斥力飞行，极少试验吸力。 不多的那几次试验，周围也没人带着兵器。 没想到阴差阳错之下，居然把自己变成了一个大磁铁。 这股吸力，怕不比钕磁铁弱。 若不是补给舱周围有一圈木墙，挡住了大部分兵器，张天不敢保证今晚自己能毫发无伤。 如果不小心死于磁场吸力之下，那可就成为世间一大笑话了。 不知道到时候世人会不会说自己是“兵解”呢？ 木墙不是砖墙，有些地方间隙很大，伸一只手进来都行。 墙外几个人急忙跪下，喊道：“卑职该死，没有握紧兵器，打扰上仙。” “无妨。”张天道，“我正在试验一些东西，你们将所有铁器带离五十步远，切莫靠近。” “是，上仙！那个……刚才飞进去的兵器，是否需要卑职进去拿？” 张天心念一转，既然磁场吸力能够吸来兵器，不知斥力，能否将兵器弹出去？ 于是，真气释放，身体猛然腾空。 刚才掉到身前不到三尺的兵器，纷纷随张天腾空。 张天有些奇怪，以前怎么没发现兵器能够被身体磁场吸引？ 一般来说，人体的生物磁场很微弱，吸铁是不可能的。 而地核磁场，被六千公里厚的地壳隔绝，无论它的本体如何强大，抵达地面的磁力也不强了。 对于铁器的吸引，也是弱得可以忽略不计。 唯有自己与地核建立了神秘联系，才能够产生足够的斥力，助自己飞行。 之前在吐蕃的时候没发现能够控制铁器，现在为什么突然就可以了？ 张天望向手中嵌有钕磁铁的“蛟龙金牌”。 这是唯一的变量。 钕磁铁的磁力，是普通磁铁的十几倍，能吸起相当于自身重量640倍的重物。 难道刚才自己控制磁力涌向钕磁铁，无意中形成了一个磁铁增幅器？ 想到这里，张天手上一挥，将蛟龙金牌扔出身体磁场范围。 “扑……”蛟龙金牌掉落在泥土里。 “砰……砰……砰……” 张天身边的悬空的兵器，也纷纷落地。 果然如此！ 张天心中大喜，如此一来，算是在身体磁场上又发现了一个新的技能。 虽然要带一块钕磁铁来作为增幅器，但已经足以满意了。 有了这个技能，以后普通刀兵，已经不足为虑。 不过，那些木头、竹子、铜器等非铁物品，估计不起作用。 回头有空，可以再慢慢试验。 张天降落下来，捡回蛟龙金牌，随即启用磁场斥力。 磁场的吸力和斥力，对铁器来说都没有区别，都只会吸引。 兵器果然随着磁场的启动，又被吸得悬空。 但这个磁场斥力经过张天身体，可以控制。 张天大手一挥，将这股力量向外释放。 悬浮的兵器犹如利箭，越过木墙外，向无人的区域飞出。 张天心中大喜，证明“磁场增幅器”这个猜想是对。 张天对木墙外道：“你们带齐兵器先退下 。” “是，上仙！” 接下来，张天释放磁场吸力，借助地核庞大的磁场，源源不断涌向蛟龙金牌。 直到体内真气几乎耗尽，才停止同化。 至此，拥有独特磁场的“蛟龙金牌”终于完成！ 只是效果如何，还得明天看看小短腿的反应。 张天重新走入补给舱。 又拆了一块钕磁铁下来，准备随身携带，作为自己的“法器”。 只是，钕磁铁吸力极强，若是裸铁携带，平时很容易误吸周围的铁器。 张天盯上了补给舱的磁屏蔽层。 如今补给舱上不了太空，那么舱体的屏蔽层留着无用。 张天干脆切割了一块下来，贴到一个复合材料的盒子内部，然后将钕磁铁放进去。 航天级别的磁屏蔽材料果然高级，一放进去，张天几乎感应不到钕磁铁的吸力了。 等有需要的时候再打开即可。 忙了这一系列活，张天在补给舱里面的多功能医疗床上，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上。 隐隐约约间，听到小短腿的吼叫声。 补给舰拆了控制台、动力舱两个关键部位，张天只是简单封闭了开口，已经无法做到原来那样彻底隔绝外界声音了。 小短腿的叫声大，补给舱无法完全屏蔽。 张天走出木墙，外面的车队已经整装待发，只等着他。 徐闻努力安抚小短腿：“小短腿，闭嘴，莫要打扰仙师清梦。” 回应徐闻的是长长的一声“嗷呜…………” 张天道：“行了，小短腿，我起来了。” “嗷……”小短腿很热情地过来蹭张天。 随后，张百万走过来道：“上仙，在下已经准备好漱口用品，还有襄阳的各式早点。” “嗯，你有心了。” 张天简单地漱了个口，洗了把脸，然后坐上张百万准备的马车用餐，朝北而去。 吃完早餐。 张天道：“铁东，你去找粘罕过来。” “是，上仙。” 徐闻的马车只落后张天半个身位，隔着马车问道：“仙师，可是有事？” “嗯，我想试试蛟龙金牌。” 说着，朝小短腿招手道：“你过来，小短腿。” 小短腿拖着庞大的身躯，游走几步，追上张天的马车，脑袋抬起到张天面前。 张天拿出蛟龙金牌，以及那块粗糙的仿制品。 “小短腿，你看看，能分辨出来哪个是我的气息吗？” 小短腿毫不犹豫，用脑袋碰了碰那块真的蛟龙金牌。 “不错。”张天欣喜。 看来小短腿果然认得自己的气息。 为了严谨，张天走进马车，用两块厚布，将真假蛟龙金牌分别包裹起来。 然后拿出来让小短腿选。 这一次，小短腿依然很快速地选择了真货。 “好好。小短腿你的感应力不错。” 然后，张天打开布，指了指蛟龙金牌，又指了指自身，道：“以后谁拿着这个的牌子，就是代表我。” “我……金牌，金牌……我。” “嗷呜……”小短腿很干脆地叫了一声。 张天不确定它是不是真的听懂了，自然要试验一下。 这时候，粘罕已经从车队后面跑了上来。 张天将蛟龙金牌递给粘罕，道：“你以金牌号令小短腿，命它原地不动。” “一柱香之后，再允许它跟上车队。” “若是小短腿不听号令，不准掐伏妖印强制它，让它自行选择即可。” “遵命！” 粘罕单膝跪地，双手接下那块比人类金牌大几倍的“蛟龙金牌”。 然后，将之挡在小短腿面前，大声道：“蛟奴遵上仙仙令，命你原地等候！” 第436章 千年的蛟龙与金牌 小短腿有些疑惑，看了看蛟龙金牌，又看看渐渐远去的张天马车。 然后理都不理粘罕，直接越过他而去。 蛇身经过粘罕的时候，突然别了一下，将粘罕撞翻在地。 有张天交代在先，粘罕不敢使用“伏妖印”。 只得爬起来，小跑着跟上来。 “嗷……” 小短腿跟上张天的马车，脑袋仰得高高的，似乎感觉自己做对了事，在等待夸奖。 张天一看就猜小短腿的意思了。 它明显是在自己与蛟龙金牌之间，优先选择了自己。 这一点倒无可厚非，甚至可以说选择很正确。 不过，这不是张天要考验的东西。 张天在马车上站了起来，指了指金牌，道：“小短腿，以后我不在身边，就听拿金牌的人的命令。” 说完，也不管小短腿有没有听懂，冲天而起。 眨眼间，消失在众人视野之外。 小短腿脑袋高高抬起，看着张天消失的方向，似乎若有所思。 粘罕再次拿出金牌，命令小短腿原地不动。 这一次，小短腿望向天空没有再动。 等过了差不多一柱香的时候，粘罕再带着小短腿小跑追赶车队。 此时，张天又已经坐回马车上。 看到小短腿跟了上来，张天拍了拍他的头，表扬它做得很好。 小短腿显然领会到了张天的意思。 如果没有当面看到主人，就遵守带有“蛟龙金牌”的使者的命令。 不过，一次训练还不够。 接下来的路途，张天时不时让使团里的人拿着金牌，命令小短腿做一些简单的事情。 例如原地等候、捕捉野生动物，或者带它绕行，离开队伍走小道。 随着训练的次数越来越多，小短腿渐渐已经适应了蛟龙金牌。 偶尔张天让人拿着假金牌去号令，小短腿顿时发出低吼，对来者虎视眈眈。 若非不能伤人的命令深入骨髓，来者敢假冒主人命令，小短腿就不是低吼那么简单了。 张天见状，开始进一步的训练。 间歇性地解开小短腿脖子上的太空绳，让它慢慢适应没有绳子的状态。 然后，重复之前的训练，依然让持牌人去号令它。 大半个月下来，小短腿的进展极其完美，符合张天的预期。 只是，这其中还有一个条件无法训练。 就是长期见不到自己，张天不确定小短腿的性情会如何。 目前的训练，小短腿顶多间隔一两天见不到自己。 以它灵智，肯定知道这一切都是自己的安排，有可能只是当作一种玩耍。 若是一年半载不见，甚至更长时间，张天就没有把握了。 但目前的训练暂时只能如此了。 张天将金牌交给徐闻，道：“此牌我称为蛟龙金牌，上面有我的气息，外人无法仿冒。” “以后我不在身边，你可用此牌号令小短腿。” 徐闻略一思索，道：“仙师，此牌能号令蛟龙，别有内涵，弟子的身份不可越权专有。” “回朝之后，弟子会将蛟龙金牌交给皇上，由皇家把持。” “不知仙师意见如何？” 张天“哈哈”一笑，道：“你越来越像个官了。” “弟子惭愧。” “不必惭愧。只要心无恶念，这反而是好事。” “是，谢仙师提醒。” “对了。”张天道，“此金牌内有磁铁，不可存放于高温之地，不可损坏，不可被其他磁铁同化……” 张天说了一些注意事项。 主要是为了保护里面的钕磁铁，防止磁力消失。 磁力一失，估计存放的自己气息也消失了。 小短腿只认气息，可不会辨别真伪。 徐闻神情专注，记在心里，问道：“蛟龙金牌若是正常使用，可有期限？” “或者小短腿进一步化为真正的蛟龙、真龙，是否还能约束？” 张天道：“若无意外，蛟龙金牌至少可以使用几百年之久。” “若是几百年之内，小短腿都没有失去控制，从而伤人吃人。” “几百年之后，就算没有蛟龙金牌，它应该也不会对人类有敌意了。” “至于它能进化到哪一步，我却不能断定。” 永磁铁虽然有个“永”字，但却不是真正的永远。 但在人类的生命周期内，也足够长久了。 像钕磁铁，理想环境下，每100年仅损失约5%的磁性。 实际使用情况虽然不可能像实验室测量那么理想，但用个几百年还是不成问题的。 若是保存得当，上千年都有可能。 从目前已知的地球生命的寿命来看，就算是龟类，几百年也足够了。 至于小短腿能活多久，张天也无法断定。 这种异兽，资料库里没有相关资料，无法推断。 后面有空，张天也想在小短腿身上继续试验，看看能够成长到何种程度。 “几百年？上千年？”徐闻瞪大了眼睛，“仙师是暗谕小短腿有上千年寿命？” “果真是蛟龙遗种呀，可为护国神兽。” “回朝弟子要让皇上记录入皇家档案之中，让后世子孙稳妥处理。” “呃……未必是千年。”张天只得道，“它有多少寿命，还得看它的福份。” “是，弟子明白！” 张天无奈，你又明白什么？！ 算了，自己也不知道小短腿的寿命有多少年。 就算过几年死了，以自己如今的地位，也不需要强行解释了，随便徐闻和皇家胡思乱想了。 随着行程越来越向北，天气越来越冷。 时不时还会遭遇一场小雪。 小短腿原本生活在鄱阳湖附近，哪里经历过如此低温。 行动越发的迟缓，似乎有冬眠的迹象。 小短腿似乎也在疑惑，自己身体这是怎么了？怎么不听自己使唤？ 每日行走，都像是打瞌睡一般。 脑袋时不时地磕一下地面，把自己磕醒了，继续跟上队伍。 张天见状，正想安排人带小短腿回临安，小短腿忽然像是回过劲来了。 每天饭量大增，行动虽然还是有些迟缓，但冬眠的迹象却没有了。 张天检测了一下它的体温，发现在迅速回升。 似乎是借助大量进食，以产生足够的热量来维持体温。 张天虽然搞不清楚小短腿是什么生理机制，但既然它无事，便不管了。 途中有空的时候，张天还激发生物磁场，引来雷电帮小短腿按摩。 看看有没有额外的帮助。 如此走了大半个月，终于到了燕京！ 郭将军带着大队人马，出城迎接。 随之而来的，还有满城百姓。 但此地百姓看张天的眼神，跟襄阳百姓的截然不同，更多的是敬畏，甚至恐惧！ 当然燕京城外一战，一招“天地磨盘”灭杀数十万人马。 人尸马尸，像雨点一般落在城内，给当地百姓造成了极大的心理阴影。 再加上他们毕竟是灭国之民，虽然郭将军遵从张天的意见，没有压迫他们。 但乱世之下，必然不可能过于怀柔。 少不得罗织罪名，捉拿一些当地权贵，扫荡一切不利于安朝统治的障碍。 种种因素叠加之下，造成张天和郭将军在当地的威严极重！ 迎接使团的百姓自然没有襄阳百姓的热情，只是严肃地排队恭候。 第437章 再见郭将军 张天没有站在车头跟百姓打招呼，而是直接来到郭将军的队伍前。 “恭迎上仙！祝上仙仙福永享！！” “嗯，郭将军为国戍边，辛苦了。” 在这种正式场合，张天也不得不走些过场。 主要是做给当地百姓看的，相当于是给郭将军威望。 让当地百姓看到，上仙器重他，安朝器重他。 如此，则民可使。 郭将军抱拳道：“为国戍边，职责所在，不敢说辛苦。” 张天看向旁边，道：“牛二，你看起来也威风了很多。” “哈哈哈哈……”牛二咧开嘴笑道，“都是托上仙的福和皇上的厚爱，否则牛二还是一校尉呢。” “哈哈，你也会学油嘴滑舌了。” 跟两人打过招呼，张天又朝站在郭将军旁边的乡绅群体望去。 一众当地豪绅，纷纷行礼：“拜见上仙。” “嗯，免礼。” 如此简单走了一个过场，张天住进了将军府。 牛二找上铁东，一起去看小短腿。 看到小短腿更加雄壮了，牛二道：“看它这身躯，金属之色隐现，怕是要成蛟龙了吧？” 铁东道：“上仙说小短腿还未成蛟，一路上还用天雷助它修炼呢……” 铁东将一路来的见闻，与牛二说了，听得牛二啧啧称奇。 “咳咳……那个……铁东，我收到消息。小短腿它在上仙的仙法下，又蜕了一次皮……” 铁东道：“没错。” “那个……你懂的，分我一点。” 牛二朝铁东伸出手，手指在不停地捻动。 “分你什么？”铁东不解。 牛二瞪眼，道：“这你就不厚道了，咱们好歹是出生入死的兄弟，小短腿第二次蜕皮，蜕下来的鳞甲肯定更加坚韧。” “你有了上仙的神甲，拿着小短腿的蜕皮无用。” “不如都给俺老牛，做一套蛟龙护甲。价钱好商量。” 铁东哭笑不得，道：“小短腿第二次蜕皮是在上林苑，当时皇上就在身边看着。” “除了徐公子拿了一点，其余的全都纳入皇家宝库里去了。” “我是一片鳞甲都没有。” “真的？”牛二不信，“你跟在上仙身边，就没捞着一些宝物？” 铁东道：“要不，你去问上仙我所言是真是假。” “别别别，这点小事就去打扰上仙。上仙脾气好，不会责怪俺老牛，但郭将军回头得收拾我。” 说着，牛二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大声在思考：“嗯……徐公子是铁公鸡，要从他手里拿蜕皮鳞甲，难度很大，难办呀……” 徐闻这边。 郭将军拿出千里眼和一张地图，向徐闻和张天、安朝官员汇报工作。 郭将军统筹燕云十六州，重建北方防线，责任重大，事关中原王朝的千秋大业。 上次五国联盟在西线的成都府搞事，安佑帝都不肯将他调离。 宁愿西线受到点侵扰，也不可以放松燕云十六州防线的建设。 后来打下西夏，西辽派人来安朝请罪。 安朝朝廷还是没有调离郭将军，派他去征讨西辽。 宁愿放着西辽那么大块的土地不要，也要先建好北方防线 可见安朝上下，对燕云十六州防线之重视。 西面的国土，多点少点，无伤根本。 但燕云十六州不同，这是中原王朝的命根子。 不得不重视，不敢不重视！ 如今三年过去了，防线已经初具雏形。 郭将军将自己建设的防线，向徐闻一一汇报。 除了在地图上一一标注外，还用千里眼，向徐闻展示。 徐闻见郭将军的布置井然有序，将各个州府打通，连成一片防线，严密无比，不禁大加赞叹。 徐闻虽然带兵不行，但毕竟随军打过不少仗，还在西夏领过兵。 虽然那次是赶鸭子上架，但军备的好坏，还是有甄别能力的。 徐闻道：“郭将军，单论此防线，便是大功一件。” “待我去了大蒙后，我会带着此图向皇上复命，为郭将军请功。” 郭将军笑道：“不敢当。这些都是上仙的恩赐和皇上的信任，末将微末之力，不值一提。” 两人客套了几句，又开始讨论起大蒙。 毕竟，当下的燕云十六州防线，主要防的就是大蒙。 在西夏张天出现之前，郭将军与大蒙交手过无数次，自然了解大蒙各部落的情况。 不过，他毕竟是将军，更加注重军队的战斗力。 这与张百万了解到的信息互为补充，使得徐闻有了更加详尽的信息。 郭将军道：“上仙，徐大人，如今燕云十六州尽入我朝之手，立于不败之地。” “自灭天金以来，得战马无数。” “末将日夜操练骑兵，精锐之兵渐渐成军，已不输于大蒙铁骑。” “末将有上仙赐予的千里眼相助，若是朝廷有旨意，末将愿效仿冠军侯，扫荡漠北。” 冠军侯就是汉朝的霍去病，封狼居胥的不世猛将，曾令汉朝的“匈奴远遁，漠南无王庭” 。 他用兵灵活，不拘古法，善于长途奔袭、快速突袭和大迂回、大穿插、歼灭战。 这些兵法特征，特别适合如今拥有千里眼的郭将军。 只要安朝旨意一下令，郭将军相信，自己能够再现曾经冠军侯的丰功伟绩。 想到封狼居胥的荣耀，郭将军语气中都充满热血。 可惜，徐闻给了泼了一盆冷水。 “郭将军，如今有仙师在，百年之内，大蒙都不敢南下，构不成威胁。” “关键是……打下来后，安朝难以治理，徒增仇恨。” “如今朝廷实施的是和睦之策，开边贸，互通婚，学汉字……” 徐闻将张天提出的“同化政策”向郭将军说了一遍。 郭将军身为边关守将，许多事情都需要他处理，这样的政策自然不得不与他细说。 郭将军听了，长叹一声，道：“上仙之谋在万世，末将万万不及也。” “《孙子兵法》有云：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故上兵伐谋，基次伐交。” “难怪上仙难灭大蒙而不灭，只是让他们退回北方。” “此策若是能够施行百年，恐北方草原所到之处，皆是安朝之民。” “末将眼界不够，只会伐兵，惭愧。” 徐闻道：“郭将军不必自谦，郭将军镇守燕云防线，此策布局百年，还需要郭将军配合。” “末将不胜荣幸。” 两人商量了一些具体措施，时不时请教一下张天。 张天根据后世各国总结出来的同化政策，一一指导修正。 听得徐闻和郭将军大为惊奇。 仙人也这么懂治国吗？还以为仙师（上仙）不通人间习俗呢。 等一切准备妥当。 第三天。 郭将军亲自带着一支骑兵，护送使团经过大同府，越过大黑河，抵达丰州。 刚过丰州不远，就看到数支雄健的骑兵，朝使团奔腾而来。 第438章 七大首领(谢谢喜欢金凤蝶的刘意敏的灵感胶囊) 这些骑兵有六七支，每支有千人之多。 奔跑起来，大地隆隆作响，威势惊人。 郭将军朝牛二一挥手。 牛二会意，领着一支小队越众而出，迎上前面的骑兵。 “来人止步！” “此乃上仙仙驾，安朝使团，报上名来。” “吁……吁……吁……”六七支千人骑纷纷勒马。 转眼之间，就全部停了下来，井然有序，毫不慌乱。 每个骑兵，气势昂然，战马亦是雄健高大，充满爆发力。 徐闻脸色凝重。 他怎么说也是带过兵的，知道在高速奔跑下，突然下令停止，并且做到丝毫不乱有多难。 别说骑兵了，就算是步兵跑起来，也不是想停就停的。 当时在西夏与大蒙铁骑对峙的压迫感，顿时又涌上心头。 徐闻问道：“郭将军，这应该是大蒙最精锐的骑兵了吧？” 郭将军点点头：“来迎接上仙，自然得有最大的诚意。” “以末将与大蒙交手的军队来看，这千人骑必是各大部落精锐中的精锐。” “哦，那还好。”徐闻道。 这么几句话的时间，七支千人骑各有一人策马上前。 七人来到张天马车前方，翻身下马，半跪着低头道： “尼鲁温蒙古部首领达尔罕，拜见中原仙人。” “汪古部首领巴图，拜见中原仙人。” “塔塔儿部首领朝鲁，拜见中原仙人。” “克烈部首领特木尔，拜见中原仙人。” “乃蛮部首领敖日格勒，拜见中原仙人。” “弘吉刺部首领阿拉坦，拜见中原仙人。” “乞颜部首领孛儿只斤，见过中原仙人。” 张天从马车上漂浮起来，缓缓来到这七位首领前方两三米的空中。 小短腿亦趁势跟随上前，喉咙里酝酿着低沉的吼叫声。 有几位首领没有见过小短腿，骤然看到如此凶兽居高临下盯着自己，本能地咽了咽口水。 即使知道自己不会有危险，但这种血脉上的压制，心脏依然控制不住狂跳起来。 张天开口道：“免礼，起来吧。” “谢仙人。”七位首领纷纷站了起来。 张天看向其中一位首领，道：“原来你叫达尔罕，我们又见面了。” 达尔罕就是曾经统兵出征西夏的大蒙将军，原来是尼鲁温蒙古部的首领。 他曾数次在张天的神光下死里逃生。 一方面固然是张天故意放水，另一方面，能够在神光乱轰之下活命，也算是福大命大了。 达尔罕面露喜色，道：“原来仙人还记得在下。” “嗯，我们见过数次面，还不至于那么快忘记。” 张天又打量了一眼其他首领，皆无印象。 以大蒙的部落联盟制度，无论是几年前出兵帮助天金国，还是后来征战西夏，都不可能是达尔罕一个部落出动。 他们曾经率兵攻打西夏，但并没有机会近距离接触张天。 徐闻和郭将军对视一眼，各自微微点头。 看到只有七大部落，分别带一支千人骑而来，而不是以大汗的名义前来接待。 看来，这大蒙并不是铁板一块，连名义上的共主都没有了。 没有大汗，就没有团结。 看来张百万提供的信息果然不假。 大蒙各大部落之间，并不和平，冲突不少。 至于张天，有着千年的历史视角，就更不奇怪了。 成吉思汗横穿出世之前，草原上一直都是松散的部落联盟。 各大部落间杀来杀去更是家常便饭，没什么好奇怪的。 达尔罕道：“听闻仙人北上，我等七大部落不胜荣幸，齐齐来迎接。” “在下已经准备好蒙古马奶酒和牛羊肉，迎接仙人与安朝使团。” “好，有劳了。”张天道。 两方人马，汇聚在一起。 张天、徐闻、郭将军等核心人物走在前方。 七位首领策马伴于左右，与张天徐闻等人说着话。 之后是安朝使团的车队，那七支千人骑，则是远远散开，拱卫四周。 此时雪灾虽然过去了，但天空阴云密布，时不时还会有些小雪花飘落。 达尔罕道：“仙人，雪灾之后，天气一直不好，劳烦仙人多走几步。” “我们七大部落在前方预备了宽阔的蒙古包，用以招待仙人与各位大人。” 张天看了看天上，道：“今日是两国会面的日子，天公不该如此不作美。” “且让我向天借一片晴天。” 话音一落，天上灰云忽然光芒大作。 仿佛太阳藏在灰云之后，想挡又挡不住。 灰云在光芒的照耀下，越来越亮。 像是被烧得沸腾似的，翻滚的向四周散去。 灰云一散，天上的蓝天又能够看得见了。 虽然不大，但刚好能够覆盖到这大大几千人马的区域。 一个巨大的光斑，照耀在众人身上。 大蒙的各部落千人骑吓得心中一颤，不自觉地勒了一下马步。 在场许多人去过西夏，亲眼见过张天的神光。 看到有异常光芒从天而降，本能的恐惧。 等光芒照到身上，发现只是有些亮眼外，并无伤害，才暗暗松了口气。 至于哪些没亲眼见过张天手段的草原汉子，神情更是敬畏，嘴里喃喃地念着“长生天”等祈祷之语。 光斑并非固定不动，而随着众人前行，领先人群一步。 将前方的灰云驱散。 为这大大几千人马，开拓了一条数十里长的光芒大道。 一望无际的天空上，只有这一片区域，看到了蓝天，享受着阳光的照耀。 走了小半天，看到一条小河流。 河流两旁，安置了大大小小的蒙古包，遍布方圆十数里之地。 显然就是这次的接待地点。 大蒙虽然也有一些小城池，但面积很小。 说是城池，其实长宽不过几里，跟中原的乡镇土城差不多。 甚至比不上中原的一些豪富之家。 一般都是用来贸易、交流的场所。 关键是，并不在丰州附近， 大蒙的人才找一处傍水之地，搭建足够多的蒙古包，以招待张天和安朝使团。 等走近蒙古包群，早有妇女双手捧着各种礼物在迎接。 还有几个草原少年，牵着一群小马，站在前方。 达尔罕高声道：“禀仙人，大蒙地处高原，贫瘠少物，唯有一些骏马尚可入眼。” “听闻上仙义妹苏儿也一同前来，我等大蒙各部落，筛选了一批小马，送给苏儿。” “希望仙人义妹喜欢。” 第439章 献马 苏儿原本在马车里避寒，听到这话，伸了一个脑袋出来瞅瞅。 这一看，就再也移不开眼睛了。 那一批小马，都是大蒙各大部落，千挑万选出来的。 每一匹漂亮得像一件艺术品一般。 鬃毛和尾巴如同丝绸般柔滑，一双眼睛清澈透明，充满了灵气。 每一匹都各具神韵，有修长优雅的，有雄健有力的，有毛发飘逸的。 就连郭将军、牛二等糙汉子，看到这批有灵气的小马，目光都充满渴望。 这里每一匹，都是梦寐以求的千里马。 若是卖到安朝，那是万金难求。 加上还是小马，极易驯化，可与主人一同成长，远比成年的千里马更为珍贵。 张天点点头道：“你们有心了。若是苏儿喜欢，待会就让她挑一匹马带回去。” 七大首领脸有喜色。 各个部落都希望能够在仙人面前留下良好印象。 那些虚无缥缈的仙缘且不说，光是仙人点一下头，可能就能够获得安朝的支持，当上草原共主。 而最快给仙人留下好印象的，不是送礼给仙人，也不是送礼给亲传弟子，而是送礼给苏儿。 达尔罕大手一挥，道：“只要仙人义妹喜欢，不用挑。可统统带回去。” 苏儿道：“我一个人用不了那么多马，张天哥哥说挑一匹就挑一匹。” 达尔罕也不像中原人那样推来推去，朗声道：“那好，苏儿喜欢哪一匹，尽管挑。” “其他没挑上的，稍后我会派人，送到苏儿的牧场去。” 苏儿的眼神一下子亮了起来，问道：“我的牧场在哪里？” 达尔罕道：“我们将牧场定在最肥沃的呼伦贝尔草原上，离这里还有两三千里路。” “啊？两三千里？”苏儿有些傻眼。 达尔罕道：“草原辽阔，地势平坦，两三千里骑马不需要多长时间。” “若是苏儿有令，我们可以将牧场迁移到南方来。” “只是，南方牧场没有呼伦贝尔草原的水草丰美，养的牲畜成色会差一些。” “噢……”苏儿看向张天，想让他拿主意。 张天微微摇头，道：“不急，此事稍后再说吧。” 张天对那一个牧场没什么兴趣，估计苏儿也是小孩子心性，只是想看看自己的“财产”。 到最后负责放牧的，始终还是大蒙人。 这样的话，就没必要将几万头牲畜赶来赶去，放在哪里养都是一样的。 徐闻道：“我们中原人，讲究礼尚往来。” “这次出使大蒙，我们带了上等茶叶、纯度很高的盐巴，各有十辆马车。” “全部赠送给你们。” “只是，你们没有大汗，这该如何分配，却要你们自己商量好。” 话音一落，那几大部落首领相互对视，眼里似乎就有火花溅出。 茶叶十辆，盐巴十辆。 他们七大部落，怎么也无法平分。 势必会有人多分，有人少得，这其中必然少不了争斗一番。 张天心里暗赞，徐闻这家伙，越来越会使手段了。 这几乎就是另一种版本的“二桃杀三士”。 而且，这可不是故事里的“桃”那种荣誉性物品。 茶叶、盐巴是草原人必不可少的食品，直接影响身体健康。 在草原上价值巨大，几乎就是等重的黄金。 别说数量无法平分，就算能平分，背后说不定都得想办法去劫掠一番。 草原汉子性情耿直，毫不掩饰。 一时间，气氛开始压抑起来。 苏儿见大家有些沉闷，道：“张天哥哥，你们大人谈事我不懂，我想去看看小马。” 张天一笑，道：“去吧。你带上小短腿和两个护卫，就在这附近，莫要走远了。” “嗯，好的。” 苏儿跳下马车，骑在小短腿的脖子上，向小马群而去。 那一群小马，看到小短腿靠近，顿时有一小半慌乱起来，拼命挣脱缰绳。 七个半大小子，一个要负责看好几匹小马，无法全部控制，当即有好几匹小马脱手逃跑。 小短腿骤然加速，追上最近的一匹小马。 “咔嚓”一声，咬在了小马脖子上。 差点把苏儿颠得掉落下来。 气得苏儿拼命拍它的脑袋，骂道：“放开放开！这是我的小马，你放开，不准吃。” 小短腿倒是很听话，马上就松开了口。 但那匹小马被咬断了脖子，倒在地上奄奄一息，马头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扭在一边，显然是救不活了。 看得郭将军、牛二，以及七大首领一阵心痛。 造孽呀！ 一匹未来的千里马，就这样夭折在蛟龙口下。 苏儿无奈，小短腿虽然不会吃人，但被它在张府的时候，偷吃的羊羔和小鸡不在少数。 除了张天能够令它完全听话，其他人想阻止它偷吃，几乎是不可能的。 这么多美味近在眼前，小马的跑动又激发了小短腿狩猎的本能，当场就咬死了一匹小马。 那几个半大小子，看到小短腿如此凶残，当场就吓得僵住了。 生怕下一个咬的就是自己。 不过，即使如此，还是有很多小马站在原地不跑。 只是不安地喷着鼻息，用马腿刨地。 显然是驯化得极好。 苏儿从小短腿身上跳下来，气得她给了小短腿一个“伏妖印”，骂道：“你再敢乱咬，我就叫张天哥哥罚你。” “嗷……”小短腿低头，似乎在认错。 然后拱了拱那匹咬死的小马，似乎在问：那这个不咬也咬了，怎么办？ 苏儿没好气道：“行了，给你吃。” “嗷……”小短腿欢快叫了一声，当场就大块朵颐起来。 这时，有一个草原少年不但不退，反而牵了一匹小马，主动上前。 “我是乞颜部的孛儿只斤，拜见小仙人。” 苏儿道：“我不是仙人，你不用拜我。” “哦？我听父亲说，你是大仙人的妹妹，不是小仙人吗？” “不是，我是张天哥哥收留的。” “收留？那你父母呢？” “他们……在风雪中死了……” 那草原少年见苏儿神情低落，心中暗道不妙。 父亲交代自己要哄仙人妹妹开心，怎么三言两语就提到她的伤心事了。 于是，急忙将手中的小马牵近，道：“不要伤心，这匹小马是我们乞颜部为你准备的。” “它胆子大，就算遇见狼群也不会惊慌乱跑。” “性子也很温顺，无论谁骑它，都不会生气。” “你看看喜不喜欢？” 第440章 牧场 草原少年口中的小马，通体白色，没有一点杂色。 纵使被牵到离小短腿很近，面对小短腿的气息和血腥的场面，依然气息平稳，没有丝毫惊慌的迹象。 甚至还主动嗅了嗅苏儿的气味。 苏儿一下子被转移了注意力了，摸了摸马头。 见小白马丝毫不躲，甚至还主动用脑袋贴了贴苏儿的手掌。 苏儿顿时大为欣喜。 从小短腿到家里的鸡、羊，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听话的动物。 加上小白马漂亮的外形，一下子就喜欢上了。 “不用挑了，我就选这匹马吧。” 后面的其他草原少年一听，终于反应过来了，急忙牵着几匹马上前。 “仙人妹妹，你还没看过我们部落的小马呢。” “我这匹跑得比它快，你看看这腿形……” “仙人妹妹，要不要试试我们部落的，我爹说将来会是马王……” 六七个少年，带着十几匹马涌过来。 小短腿骤然抬起头，对着他们发出低吼声。 “吁~~~”马上有小马顶不住压力，惊慌乱叫。 那些少年，更是不敢再靠近。 唯有那匹小白马，只往苏儿身上靠了靠，没有乱叫乱跑。 这下更坚定了苏儿的选择，道：“好了，我就选定它了。” “你们的马在小短腿面前站都站不住，我怕坐上去会摔下来，不用让我挑了。” 一直在观察这边的七大首领，有六个神色失落。 没想到自己部落千挑万选出来的骏马，居然连在蛟龙面前站稳的勇气都没有。 本来这不是什么大事，毕竟蛟龙威严，普通的凡马受不住它的气势也正常。 可偏偏有一匹小白马顶住了压力，还懂得主动去亲近仙人妹妹。 这下子，胜负已分。 那个叫孛儿只斤的草原少年道：“仙人妹妹，不如试着骑上它，我帮你牵马，它不会摔你的。” “好吧。” 苏儿刚骑上小白马，小短腿骤然停下进食，还沾着鲜血肉沫的嘴巴突然张开，对小白马呲牙。 小白马只是轻轻后退两步，却没有乱跑。 苏儿掐起“伏妖印”道：“小短腿，你再敢咬的小马，我就不让你吃饭。” 小短腿看了看吃了一半的小马，又看了看小白马，最后很识趣地收起牙齿。 草原少年牵着小白马，带苏儿在附近转了几圈。 小短腿见苏儿远离自己，急忙叼起吃到一半的小马，跟了上去。 两人一马、一兽，玩得不亦乐乎。 时不时传来苏儿的笑声，还有小短腿的吼叫声。 张天、徐闻等人不急着进蒙古包。 一边欣赏着这草原风光，一边与七大首领议事。 本来与大蒙商讨国事，在这里会见七大首领已经足够。 若是普通出使，不必再去其他地方。 但张天本来就要继续北上去北极，赠送给苏儿的牧场又在呼伦贝尔草原。 徐闻、郭将军也想跟着张天，光明正大地考察草原上的情况。 于是，一行人继续北上，直奔呼伦贝尔草原而去。 一路上，途经一些大大小小的部落，果然看到许多被冻死的牲畜。 好在天气寒冷，肉不怕冻坏，可以慢慢处理。 但许多小部落，牲畜几乎被冻得死绝，吃完这批冻死的牲畜，明年都不知道如何活下去。 就算能活下去，想重新形成放牧的规模，还不知要多少年。 草原上的盐巴、茶叶、蒙古包、炒米等等生活必需品，都需要用牲畜来交易。 很多部落看似有很多牲畜，其实自己是不能随意宰来吃的。 有些小的牧民，明明养有牛羊一群，却几乎一个月才能吃得上一顿肉。 多的牲畜，既要用来交易生活必需品，还要上交头领。 留给自己的，少之又少。 徐闻看了，叹道：“卖炭得钱何所营？身上衣裳口中食。” “可怜身上衣正单，心忧炭贱愿天寒。” “我本以为，草原上宽阔无边，水草丰美，每个牧民都是牛马成群。” “想必这里的人都是大口吃肉，大口喝着马奶酒。” “没想到，底层牧民，跟卖炭翁一样，手中有炭，却依然衣单受寒。” “想必你们屡屡南下，也有此原因吧？” 七大首领略显尴尬。 徐闻虽然说得隐晦，没有提“劫掠”，但在场之人，岂会听不出话中意思。 这些窘迫场景被人看到，颇有一种被人看穿家底的感觉。 达尔罕道：“自仙人牵线，允许大蒙与安朝贸易，货物充足，价格公道，已经好了很多。” “这几年我们从张家买了许多蒙古包用以保暖，今年雪灾，才几乎没有死人。” “若是往年，那些破旧的蒙古包被风雪一刮，根本无法抵御寒风。” “一夜过去，人畜皆冻死无数。” 张天道：“有了土豆和玉米后，安朝的粮食会变得充足许多。” “等过上几年，你们可以从安朝交易一些粮食和种子，尝试能不能耕种。” 几大首领大喜：“谢仙人恩赐。” “我听说土豆乃是天降神种，能够亩生万斤，若是人吃不完，还可以用来喂养牲畜……” 想到那种丰收盛况，七大首领两眼冒光。 “咳咳……”徐闻道，“目前土豆仍在优化育种之中，只能亩产二三十担。到了大蒙，土地苦寒，产量可能还会更低一些。” “二三十担也不错了……” 对于交易种子，安朝和大蒙的意见基本一致。 安朝希望大蒙的牧民能够定居下来，只要定居耕种，可操作的空间就太大了。 况且，送种子也是一个宣传的途径，让耕种的牧民都记得张天和安朝的恩惠。 而大蒙，只是单纯想获得更多粮食，暂时没想那么长远。 ………… 草原上一马平川，骑马赶路要快得多。 大半个月过去，就到了呼伦贝尔草原。 呼伦贝尔草原因为呼伦湖和贝尔湖而得名，是蒙古高原上最肥沃的草原。 也是草原游牧民族的发源地之一。 刚进入呼伦贝尔草原区域，就看到牛羊成群，人员都多了许多。 时不时能够听到悠扬的长调响彻草原，还有低沉的呼麦伴奏。 这些歌唱声，时而深沉，时而激昂。 有一股草原独有的壮丽与辽阔之感。 苏儿受此感染，再也忍不住了。 骑着小白马，就嚷嚷着要去看自己的牧场。 张天自无不可，反正草原上也没什么固定的住所，去哪里搭蒙古包都可以。 很快，一行人来到了贝尔湖和呼伦湖的中间。 达尔罕指着前方一群牛羊道：“仙人，这就是我们送给苏儿的牧场。” “有牛羊五万头，骏马三千匹，还有负责放牧的奴仆五十人。” “其中有三万头牛羊，骏马一千五百匹由我尼鲁温蒙古部出的，其余数量，由其他六大部落凑足。” 说到这里，达尔罕脸上有自豪之色。 这是展现自己实力的一种方式，也以此来获得仙人欢心。 其他部落首领见尼鲁温蒙古部自报家门了，也纷纷道： “我弘吉刺部，出了牛羊一万头，骏马一千匹。” “惭愧，我汪古部离呼伦贝尔草原较远，只送了牛羊三千头，骏马一百匹……” “我乞颜部部落不大，出了牛羊三千头，骏马五百匹……” 在弘吉剌部之后，其他部落首领报数都底气不足。 第441章 未来苏家 苏儿早已按捺不住，骑着小白马就朝自己的牧场冲了过去。 “嗷呜……”小短腿急得在张天身边直打转。 没有张天的命令，它不敢追去。 张天道：“去吧。不过不许偷吃，得问过苏儿才行。” “嗷呜……”小短腿迅速窜出，追在苏儿身后。 至于会不会听苏儿的话，那就不好说了。 张天面对各大首领道：“多谢各位一片心意。” “既然这片牧场苏儿喜欢，我就代她收下了。” “然而礼尚往来，我不能白收你们的牧场。” “不知你们需要什么？是金银、粮食、还是其他货物，尽管提出来。” 七大首领脸色大喜，他们送的牧场，等的就是这一天。 他们没有中原人送礼的客套，当即就各自说出自己的要求。 有要粮食的，有要酒布的，甚至还有想要封号的。 张天让徐闻先记下来，回头再与他们详细对接。 ………… 苏儿在牧场里玩了半天，回来就带给张天一个震撼的消息。 “张天哥哥，我不想回临安了，我想留在这里放牧。” 张天以为苏儿是孩子心态，三分钟热度，正想劝解。 那个一路来伴随苏儿的草原少年忽然道：“仙人，父亲，我要娶苏儿。” “我们想在这片草原上，一起放牧，一起生儿育女……” “混账！！那是仙人义妹，岂是你配得上的！”乞颜部首领大惊，连忙呵斥自家儿子。 但那草原少年却脸色坚定，不为所动。 见苏儿也没有出声反对，张天才意识到麻烦了。 这显然是两个小屁孩情窦初开，私定终身了。 这个时代可不同于后世，若是没有外力干扰，十几岁的孩子，真的可以谈终身大事了。 一路上走来，草原少年为苏儿牵马，两人一起玩耍，说不定就是因此情愫暗生。 加上草原孩子可没有含蓄一说，只要确认双方心意，就大胆的说了出来。 但乞颜部首领可不是小孩子了，生怕得罪张天，先呵斥自家儿子再说。 张天脸色一沉，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七大首领见张天脸色不好，顿时心都提了起来。 生怕仙人一个不开心，将这片草原烧成焦土，不禁对那个少年怒目而视。 草原少年浑然不怕，道：“我叫孛儿只斤。” 张天道：“我不是问你的家族名，你的父亲也叫孛儿只斤，我是问你的全名。” 草原少年朗声道：“我叫孛儿只斤·铁木真。” 张天心中一震！ 难道那个传说中的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就是眼前这少年？！ 张天又问乞颜部的首领：“你的全名叫什么？” 吓得乞颜部首领急忙单膝跪下，道：“仙人，我……我叫孛儿只斤·也速该。” 张天一搜资料，终于可以确定，这真的是成吉思汗的家庭。 父亲、儿子的名字与资料库里的记载都一样，又是乞颜部的首领，那就不会错了。 只是，原本的历史中，铁木真在9岁的时候，他父亲被敌对部落暗中下毒毒死的。 而现在，铁木真都十几岁了，也速该还活得好好的。 看来，六十年前帝星降临，不但影响到了中原地区的两大王朝。 还通过蝴蝶效应，影响到了草原上的格局。 可能是天金国比原来的金国更为强盛，导致草原上各大部落之间的敌意少了一些，联合一致对外，才没有痛下杀手。 但人的成就，一半靠天资，一半靠努力。 眼前的铁木真未来成就如何，张天已经无法预料，但他的天资还在。 之前面对小短腿，现在面对自己，没有丝毫怯场。 果然是枭雄心性。 张天又问：“苏儿，你想好了？在草原上放牧，可不是在家里养鸡羊。” “这一路上你都看到了，来点风雪，就冻死一大片牲畜。” 苏儿小脸坚定，道：“张天哥哥，我在临安什么都帮不上忙，感觉自己什么都帮不上忙。” “这里有这么大的草原，有我喜欢的牛羊，有我喜欢的……铁木真……” “留在我这里，我觉得自己比在临安开心多了。” 张天摇摇头。 其他人顿时心中狂跳，仙人这是要生气了？！ 苏儿见状，泪水顿时流了下来。 张天道：“女孩长大了并非只有相夫教子一个出路。” “你喜欢什么人，喜欢做什么事，我不阻止你。” “但我有一个条件，18岁之前，你们不可私定终身。就当是你们的一个考验。” “18岁之后，你们若是对彼此还有情意，再谈婚事。” “中途有另外喜欢的人，此事就此作罢。” “你们两个若是能够答应，我就每年让苏儿夏天来看一次牧场。” “一切等苏儿18岁之后再说。” 苏儿和铁木真相视一眼，眼色掩不住喜悦之色。 铁木真半跪下来，道：“铁木真愿遵上仙之命。” “苏儿你呢？” 苏儿有些不舍，道：“张天哥哥，苏儿想一直呆在草原。” “哼！”张天故作发怒，“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连这点考验都通不过，想必你们不是真心的。” “那就跟我回临安，此生不再来草原。” “不要……”苏儿道，“那我……那我每年夏天来一次草原。” 张天道：“好，有这么多人见证，你们若是不遵守诺言，休怪我棒打鸳鸯。” 此话一出，乞颜部首领大喜。 若是自家小子娶了仙人义妹，那地位还得了？ 虽然还要经过6年时间考验，但区区六年怕什么。 夏天苏儿来牧场，冬天自己就派儿子去临安府，还怕别人抢了去？ 基本六大首领，脸色变幻不定。 乞颜部搭上这么一层关系，恐怕以后草原都要变天了。 ………… 张天没想到自己这么一个决定，草原上没了成吉思汗，却出了一个震慑整个草原的苏家。 草原人在部落内部通常使用统一的部落名称，而不区分个人姓氏。 个人的身份和地位更多地依赖于部落中的血缘关系、财富和军事才能，对于姓什么不是很重视。 加上苏儿身为仙人义妹，身份尊贵无比，乞颜部干脆以“苏”为姓。 于是，一个屹立草原千年的苏家，就此形成。 千百年来，苏家不但化解了草原各部落的冲突。 还增强了与中原王朝的联系，使蒙古高原与中原王朝互相助力。 苏家借助中原王朝，给草原上源源不断带来贸易、各种货物。 而中原王朝，则通过苏家，获得无数战马、勇士，还有煤炭、金铜铁矿等资源。 因为苏家远离中原繁华之地，一般战争难以波及到。 是以中原王朝政权更替之时，庇护了大量安朝人士。 新的王朝、政权，见逃亡人士到了苏家地盘，也不敢再次追杀。 一来看在张天的面子上，生怕仙人留有什么手段给苏家。 二来苏家本身的实力就极其强悍，能够相安无事最好，没必要惹上一个庞然大物，给自己新的政权增加不确定因素。 第442章 北极之变(谢谢出了社会还在懵逼的人2个灵感胶囊) 呼伦贝尔草原是高原上最肥沃的草原。 附近更有额尔古纳河、土拉河、克鲁伦河、鄂嫩河等河流。 这些河流是草原民族的源头。 丰美的水草孕育了一代又一代游牧民族，匈奴、突厥、回鹘、丁零、坚昆、鲜卑、乌桓…… 除了七大部落，方圆数千里的大大小小部落，知道张天抵达了呼伦贝尔草原后，纷纷派人前来朝拜。 自三年前，张天在中都外单人灭杀天金数十万大军，大蒙铁骑死里逃生，将张天的威名带回了草原。 大蒙那几万铁骑，都是各部落的中坚人士。 闲时放牧，战时打仗。 他们带回来的消息影响尤其巨大。 去年西夏一战，亲眼看到张天仙法的大蒙汉子更是无数。 草原上强者为尊。 别说张天有一层神秘的仙人身份，就算是个凡人，有如此威能，知道他来草原，也不敢不来朝拜。 在中原史书上，北方的游牧民族一直是中原王朝的边境大患。 若不是游牧民族史料缺失，恐怕在他们的记载里，历代的中原王朝，才是“可止小儿夜啼”的恐怖存在。 从战国的李牧、秦朝的蒙恬、汉朝的卫青和霍去病，再到唐朝的薛仁贵，每一代名将都令草原人闻风丧胆。 例如离得最近的，三箭定天山的薛仁贵。 即使在交战前，游牧民族的军士还得下马向他行礼，然后再上马战斗。 其威名之盛，一时无两。 张天此时的威望，远比薛仁贵更加强盛。 一手无敌仙法，使大蒙各部落深深折服、敬畏。 一边又主张与安朝互通商贸，光是跟张百万交易的蒙古包，就在这次雪灾中保护了不少人。 游牧民族的性情，通常都是原始而直接。 没有武力威慑的人对他们好，他们会觉得这个人是个大肥羊，只想抢到更多。 有了碾压式的武力威慑，再对他们好，他们就觉得这个人是天上派来的大善人，感激涕零。 大大小小的部落，面对张天的感受正是后一种。 一半是敬畏，一半是亲近。 平时零星的人来朝拜，张天没空一一接见，都是让徐闻、郭将军等人接触。 等四方八面的人来得差不多了，达尔罕率领所有部落的代表，前来拜见张天。 张天住的蒙古包是这里最大的，光是直径就有二十多米。 原本是达尔罕的王帐，张天到来，自然得把最大最舒服的蒙古包让给张天住。 蒙古包很大，但骤然来了这么多人，还是塞得满满当当的。 一些地位低的小部落，就只能待在蒙古包外面了。 达尔罕部落实力最大，一般的发言，都是由他带头。 达尔罕道：“仙人，今年第一场雪灾已过，但日子才刚入冬。” “我代表大蒙各部落，想请仙人占卜一下，今年冬天是否还会雪灾？” 张天没有马上回答，左眼有光芒不停闪烁。 在场之人，绝大多数都听过张天的传闻，知道这是仙人在推衍天地，不敢发声打扰。 张天看了一会，微叹道：“恐怕今年冬天，还会有寒流从北地而下。” “说不定比这次雪灾还要严重，还请早作准备。” 众人呼吸顿时急促起来。 这次秋冬之际突然而来的雪灾，就冻死了数十万头牲畜。 若是深冬再来一次，到时候死的可就不止牲畜了，就连人都不知冻死多少。 达尔罕问道：“仙人，可否化解？” “草原上没什么贵重之物，愿奉上无数牛羊、骏马，请仙人出手。” 张天摇摇头，道：“并非我不肯出手。” “此次雪灾只是表面现象，其根源涉及天地变化，难以阻挡。” 徐闻问道：“仙师，这天地变化是否涉及天机？可否告知？” 张天看了众人一眼，道：“告诉你们也无妨，只是你们未必理解……” 张天结合九重天的信息，有了个大概的推测。 这次雪灾来得突然，去得也快，还有呼伦湖上千年难遇的极光。 极有可能是太阳耀斑爆发，激发小冰期气候的一次异常天气。 九重天跟随张天到了呼伦贝尔草原，纬度已经比较高，可以直接观察北极圈的气候。 越是观察，张天脸色越是凝重。 北半球的寒冷，通常是北方高纬度寒流南下造成的。 平时天气预报最常听到的什么“有一股寒流自西伯利亚南下……”，只是表面原因。 寒流的发源地，其实是极圈的极地涡旋。 这个“极地涡旋”，南极、北极都有，形成的原因也很简单。 因为极圈里受太阳光照的时间很短，得到的热量少，温度自然就低。 再加上地球自转产生的惯性力，空气会偏转流动。 大气沿着一定纬度循环，形成一个全球性的环流圈，又叫“涡漩”。 平时经常说的季风气候，就是这种环流带来的。 这种环流一般纬度比较固定，但受到某些因素影响，可能会乱窜。 比如在后世，温室效应导致全球变暖。 有热空气打破常规，窜到北极，导致北极出现过不可思议的38度高温。 同理，北极的环流圈若是有问题，寒流从北极窜出来，也会冻坏其他温带、热带地区。 九重天观测到的，就是围绕北极圈的“极地涡漩”，有崩溃的迹象。 “极地涡旋”是一个巨大的环极圈气流，出现在极地上空的平流层。 直径可达可达六千公里，平均时速可达两百公里，是一个极其庞大的环流圈。 正常情况下，极地涡旋像个陀螺一般，稳定旋转，将寒流锁在北极圈。 偶尔泄露出一股寒流，就足以冻坏北半球大陆的人类了。 若是整个涡旋崩溃，张天不敢想象，北半球的人类会迎来什么样的灾难。 史料记载的西湖都曾冰冻三尺，更高纬度的蒙古草原，其严寒可想而知。 九重天观测到的“北极涡旋”，此时正如一个快要倒下的陀螺。 摇摇晃晃的，极其不稳定。 之前泄露出一股寒冷，涌向蒙古高原，造成了这次雪灾。 现在，“极地涡旋”泄露出一股庞大的寒流，朝欧洲大陆那边倾泻。 张天没有派卫星去观察此时的欧洲，不知道具体情况。 但以这时欧洲人的文明水平，估计不会比大蒙各部落要好。 不同的是，大蒙冻死的是牲畜居多，达数十万。 欧洲那边，这个数字可能指的是人。 南极的涡旋有没有崩溃张天无法观测到，但光是北极圈的涡旋，就已经无解。 这种涉及到半个地球的极端天气，即使到后世都没有任何方法阻止。 只能提前多做准备，防寒抗灾。 大蒙各部落的首领听了张天的讲述，脸色都吓白了。 “直径一万两千里？像雪灾这么严寒的气流，有一万多里大？” “这次雪灾，还只是它泄露出来的一小股寒流？” “那如果崩溃散开，我等岂不是得活生生冻死！” “听说这还是小冰期，那大冰期岂不是更要人命？” 后世科学家从史料记载推断出的几个小冰期，光是中原地区受灾就非常严重了。 蒙古高原上文明落后，物资紧缺，受到的灾害就更难以言说了。 只是草原上的游牧民族很少史料，无法将这些灾难详尽地记录下来。 只在中原王朝的视角，看到草原上的游牧民族换了一批又一批。 一直视为边境之患，却没人有兴趣深究背后的原因。 张天身为理科生，其实也想知道，每数百年就来一次的小冰期到底是怎么来的。 这个问题后世科学家都没找到真正的原因，只有一些假说、推论。 张天的学术素养肯定不指望比得上后世的大科学家。 但有一个条件，却是后世不具备的。 就是自己正好身处小冰期的时代，又有足够先进的观测设备。 此次去北极，倒可以看看能不能找出背后的深层原因。 小冰期有一定的规律性，背后影响到它的原因，应该也是以数百年为周期的天地变化。 “仙人，难道真的无法解决吗？可是我等诚意不够？”乞颜部也速该问道。 张天道：“要解决北极涡旋是不可能的了，此等天地之变，非人力可对抗。” “但若要自救，倒不是没有法子。” 第443章 鬼石与煤炭 达尔罕急忙问道：“不知要如何自救？请仙人示下。” 张天道：“防范寒灾，无非是吃饱、保暖两样。” “随着中原开始大面积种植玉米和土豆，粮食渐渐充裕，可用于交易的粮食就变多了。” “大蒙冬天可从中原购买过冬粮食，安朝那边，有徐闻协调。” 大蒙各部落纷纷道：“多谢仙人慈悲，多谢徐大人。” 历朝历代，中原王朝都将草原上的游牧民族视为边疆大患。 别说提供粮食了，就连很多盐巴、茶叶等基本生存物资，都管制得极严。 草原上的人，要么就是用高价购买，要么就是通过走私的商贩购买。 无论哪一种，都免不了被宰一笔。 加上草原上除了一些牛羊马等牲畜，实在没什么拿得出手的。 有的时候辛辛苦苦养了一两年的牛羊马，一头只能换一个瓦锅，铁锅的价格就更贵了。 与其这样，大家还不如直接抢得了。 各部落之前跟张百万交易过酒、布，价格比之前公道太多了。 如今能够开放粮食的购买，想必价格也会比之前走私的便宜很多，自然大喜过望。 徐闻也一一回道：“大家客气了。既然仙师开口了，大家以后就是兄弟友邦。” “兄弟出事，岂能坐视不救？” 徐闻、郭将军等安朝之人，心中暗自惊叹张天的高瞻远瞩。 一个粮食都捏在别人手里的国家，以后还怕他们翻了天不成？ 不过，这条策略以前就算想实施也没有条件。 与这么庞大的人口数量交易粮食，安朝根本难以供应。 也只有玉米、土豆等亩产比原来增加十几倍、几十倍的神种横空出世，才能够支撑得起这么大一个国策。 这是一条阳谋。 大蒙就算有智者能够识破这条计策，也无计可施。 要么他们想办法养活雪灾下的无数牧民，要么他们有办法南下劫掠。 可惜这两个条件，无人做得到。 因此，就算看破了，也挡不住。 若是敢拦着牧民不买中原的粮食，恐怕牧民第一个反的就是自己部落的首领。 达尔罕道：“仙人，那保暖呢？可是要多购买蒙古包？” “草原上的牲畜毕竟有限，买了粮食，恐怕很多牧民就无力购买蒙古包了。” 张天微笑道：“你看你们基本上都有蒙古包，用来住人可以，却不保暖。” “若是有足够的燃料，能够烧一个冬天，则人与畜皆可保暖。” 张天在草原一路走来，看到下雪的时候，很多牧民会将牲畜赶到自己的蒙古包里保护起来。 虽然无法保护所有牲畜，一般是重点保护母马母牛母羊等。 其他牲畜冻死了没办法，但有了雌性牲畜，就相当于有了火种，明年开春就可以继续繁衍。 “这……”蒙古各部落之人面有难色。 心里暗道，难道仙人高高在上，不知人间疾苦？ 也速该道：“仙人，草原上树木稀少，我们取暖，多是捡牲畜粪便。” “若是太冷，偶尔也会烧干草。但干草是牲畜过冬的储粮，不敢多烧。” “若是柴火都要从中原购买，恐怕……恐怕我等无力承担。” “非也。”张天道“你们可知道煤炭？” “什么是煤炭？” 张天道：“就是一种黑色的石头，可以燃烧，比木头还耐烧。” “嘶……”有人惊道“仙人说的可是鬼石？” “那种石头虽然可以燃烧，但是不能用，会死人的。” 其他部落的人纷纷点头附和。 “那种鬼石我见过，烧起来有种怪味，非常难闻，闻到了想呕吐。” “每年冬天，都有牧民忍不住捡那些鬼石来取暖，结果一晚过去，蒙古包里人和牲畜全都被鬼石夺去了生命。” “据说他们死的时候，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各部落你一言我一语，将自己知道的“鬼石”传闻说出来。 一股惊悚的气氛在众人之中弥漫开来。 张天一听，就知道他们出事的原因。 难闻的气味，显然是未加工过的煤炭里的硫成分燃烧，产生了二氧化硫气体。 二氧化硫有刺激性臭味，闻起来又辣又酸的。 而且还有毒性，就算不怕这些味道，也不能久闻。 至于“被鬼石夺去性命”，应该是一氧化碳中毒了。 没有加工过的煤炭，很难燃烧充分，非常容易产生一氧化碳。 加上很多蒙古包的排气方法很保守，甚至雪天到来的时候，为了不泄露暖气，还会封得死死的。 那样就更容易中毒了。 别说这个时代了，就算在后世，新闻和媒体三番四次宣传，冬不能将煤气热水器装在浴室内，要保证通风透气。 但一到了冬天，依然有不少人中招。 张天看着各大部落的人惊悚而愚昧的表情，心中感叹，果然科技才是第一生产力呀。 在后世探明的煤炭矿藏中，草原上的煤炭极为丰富，而且距离地表极浅。 完全可以像挖泥那样直接挖出来。 可惜大蒙的人守着一座黑色金山，却不会利用，每次雪灾还会活生生冻死不少人。 相比之下，此时的安朝跟原来时空的宋朝一样，已经开始初步使用煤炭了。 只是难闻的气味还很难杜绝，只要有条件，无论是平民还是富人，都不太愿意烧煤炭取暖。 张天道：“大家莫慌。” “虽然你们叫它鬼石，但其实煤炭跟鬼没什么关系，只是使用方法不当罢了。” “只要处理好了，便不会致人死亡。其用处颇大，说是黑色的金子也不为过。” “黑色金子？真的假的？”各部落半信半疑。 前一秒大家还怕得要死，现在却突然告诉他们，鬼石如同金子？ 大家受之前死亡的恐惧，一时不敢相信。 见众人质疑张天，牛二忍不住了，大声道：“上仙说是黑色金子就是黑色金子！” “就算不是，随便点化一下就是了。” “当初我随上仙入朝，上仙点化了一座金银山送给皇上，价值亿万两。” “后来北伐，更是将三千厉鬼贬为凡胎肉身，让我等军士可轻松杀之。” “你们草原的区区鬼石算得了什么？” “上仙仙指一点，化石为炭，易如反掌。” “上仙这是赐福于你们，你们居然还敢质疑上仙？哼！！” 说到最后，牛二还颇为不忿，故意哼了一声，以表示对各部落的不满。 上仙在中原连皇上都要毕恭毕敬，你们草原的野蛮人居然敢质疑？ “我等错了，仙人。”各部落首领急忙道歉。 第444章 请仙师降神迹 张天道：“无妨。” “你们在煤炭下死过人，有些顾虑也正常。” “那我就向你们演示一番，日后你们就知道如何做了。” “你们可有人知道哪里有煤炭？先捡一部分回来。” 马上有人说：“仙人，我的部落有人捡过，知道哪里有。” “只是离此地有三百里路，今晚怕是来不及了。” 张天道：“无妨，你先去捡一些回来，明日再说。” “是。” 散会后，马上就有几十骏马朝西奔去。 除了刚才知道的那个部落外，其他各大部落，也派人一起跟着去了。 先探明地点，日后若是真的被中原仙人点化为黑色金子，知道在什么位置，后面好抢占一些。 这一去一回，有六百里路。 今天是等不到他们回来了，只能明天再说。 ………… 当天晚上。 徐闻叫铁东带外围的护卫扩大放哨距离，一个人走进张天的蒙古包。 “仙师，可要休息了？” “还没有，有事直说吧。” “咳……仙师，自丰州以来，仙师似乎不怎么施展仙法了。” 大蒙七大部落刚来迎接的时候，张天用天火系统扫开云层，制造了“局部晴天”。 但从丰州跑到呼伦贝尔草原，几千里路，小一个月的时候，张天一直都没施展“仙法”。 张天道：“叫你有事直说，还拐弯抹角的，是不是皮痒了？” “嘿嘿……弟子惭愧。”徐闻讪讪一笑，“当官当久了，免不了染上一些官场毛病。” “那弟子就直说了。” “呼伦贝尔草原乃是大蒙的汇聚之所，仙师的到来，又有大大小小上百部落前来朝拜。” “他们有很多人只是听闻仙师威名，却未能亲眼所见。” “凡人浅薄，非亲眼所见，总会不那么相信，有损仙师威名。” “不如趁此机会，仙师施展一些仙法，好让他们记忆深刻。” “让他们在自己的部落中，将仙师的威名世世代代传诵下去。” 张天笑道：“你的鬼主意倒是多，那你觉得施展什么仙法好？” 徐闻道：“仙师，安朝对大蒙实施的是和睦之策，此策会持续百年之久。” “仙师若是能够展现神迹，保留百年、千年之久，那么可利于两国见证。” “纵使百年、千年后，若有枭雄想分裂我们。” “我们两方子民，皆可以找到仙师留下的神迹，找到认同感。” “从此之后，无论后世王朝如何变动，中原与草原上的联系，就如同血肉至亲一般，谁也无法分割。” “不错，你想的倒挺远。”张天不由得对徐闻的见识大为惊奇。 这种谋百世之远的手段和见识，实在是令人刮目相看。 “不知仙师准备施展什么仙法？”徐闻亦颇为期待。 张天道：“让我想想，要留存千年之久，有点难办。” 张天检索了一下手上的手段。 用天击肯定不行，不过是炸开一个大坑罢了。 别说百年、千年，恐怕几年下来，就被风沙杂草给填平了。 天火系统杀人足够，想在留下千年不变的痕迹也不够。 无论在草原上烧出多大的痕迹，春风一吹，野草一生，也会很快消失。 能够保存千年之久，那么只能是巨大的地质变动。 张天想到了吐蕃祭坛引发的火山喷发，倒可以试一试。 只是，蒙古高原位于欧亚大陆的内部，其地壳相对稳定。 凭借自己与地核的那点牵引力，肯定不可能冲破数千公里的稳定地壳。 只能找找有没有地震带、火山来尝试一下。 见张天答应，徐闻大喜道：“只要仙师神迹一出，弟子就着手写碑文。” “再请皇上、草原各部落的首领留下印记，共同见证仙师神迹。” “如此，纵使岁月变迁，中原与草原连为一心矣。” 张天道：“你倒是越来越有远见了。” 徐闻顿时脸上笑开了花，道：“谢仙师夸奖！弟子也是受仙师启发。” “每每思考政策，都会想着，百年、千年之后会如何。” “将来轮回转世，纵使十世之后，弟子找回宿慧，也希望看到自己之前的努力还在，没有消失在时间长河之中。” “嗯，你先退下吧，我好好想想。”张天道。 看到徐闻如此坚信自己有来世，胸中一片热血，张天不禁有些不忍。 用来世来安抚今生，确实可以令很多人能够面对苦难时不气馁、不放弃。 但也难免让很多人误入歧途，甚至被别有用心之人愚弄。 自己在的话还可以纠正，若是自己离开这个世界，再传个两三代，自己的信念歪曲成什么样子，就难说了。 只是这些属于身后事，张天就算有心也无法控制。 徐闻离开后。 张天打开全息投影，查阅后世的蒙古高原的3d地形图，还有各种地震、火山喷发的资料。 同时让九重天观测方圆数千里的地形，汇聚成全息图，与后世的资料作对比。 一般稳定的地形，就算经过千年的水土变化，也不会有太大的改变。 但地震和火山喷发则不同，可能会在短时间内对地形造成巨大的变动。 通过与后世的3d地形图一对比，张天还真的找出了好几处。 至于自己能不能通过牵引地核提前触发，张天暂时没有把握。 ………… 第二天。 数十骑奔声如雷，带着数十包煤炭原石回来了。 张天粗略一看，不愧是露天的矿藏，成色就是好。 张天对大蒙道：“你们找个识字的来，我边做边说，你们边记录。” “是，仙人。” 煤炭原石的加工不复杂，这个时代也可以很轻松做到。 简单来说，就是几个步骤：筛选，水洗，晒干，定型。 虽然不及后世的工业加工完美，但也足够用了。 去掉杂质后，做成煤窝煤，使燃烧更充分，可以减少一氧化碳的产生。 再注意适当的通风，基本上就可以使用了。 张天将几袋煤炭原石粉碎，再用水洗过，最后捏成柱状，还用树枝捅了十几个洞，一个简陋的蜂窝煤就做成了。 这种方法很简单，后世很多农村都可以自己手工制作。 众人看得大为惊奇，隐隐有些小失望。 围观了半天，没见到异象，看不出仙人施展什么了仙法。 张天做完，道：“你们都记下来了吧？以后就用这种方法加工就行了。” “烧的时候注意通风，将废气排出，不可死死地封住蒙古包。” “这些煤炭，要比木炭更耐烧，对眼前的你们来说，算是取之不尽，用之不歇。” “加工好了，还可以运到中原，卖了换钱，换粮食，换各种用品。” “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大蒙众人又惊又喜。 在地上随便捡的黑石头，居然还能换钱换粮食？ 怪不得仙人说是黑色金子呢。 虽然肯定不及黄金珍贵，但架不住它多呀。 “敢问仙人，”达尔罕道，“昨日他们去的地方，虽然这鬼石有不少，但也不多。” “再去几百人，估计就能捡完了，怎可取之不尽？” 第445章 点泥 牛二咧开嘴，大声笑道：“区区小事，何足担忧。上仙随便点化一座大山，就够你们烧十辈子的了。” “啪！” 郭将军一巴掌拍在牛二的后脑勺，骂道：“你会点泥成碳吗？” “禀报将军，不会。” “不会那你说什么大话？”郭将军一瞪眼，“你还敢替上仙做决定了？又皮痒了是吧？待会出去自己领十军棍。” “是……将军。”牛二一下子蔫了。 郭将军向张天抱拳道：“上仙，末将管教不严，请上仙恕罪。” “无妨。” 张天问大蒙的人：“你昨天去的是什么地方？” 昨天出去捡煤炭的人详细说了距离，周围的地形特点。 张天通过九重天的卫星图像一对比，很快定位到那个地点。 然后放大卫星图像，确实隐隐看到地面有许多黑色石块，应该是露天煤矿。 张天又跟资料库里的煤矿资料对比了一下，发现后世的资料上，并无记录这附近有煤矿。 估计是极其微型的小煤矿，资料上都懒得录进去。 自然，储藏量自然是不可能“取之不尽”的。 张天道：“那里煤炭量小，确实无法取之不尽。” “我且带你们去另一个地方，那里的储量有万万万斤，足够你们用几辈子了。” 大蒙各部落大喜，齐声道：“谢仙人恩赐。” “随我来。” 张天出门，随即升空，朝前飞去。 身后是数十骑骏马跟随。 众人看着半空中的张天，又是敬畏又是羡慕。 徐闻叹道：“不知弟子要修行到第几世，才能够像仙师这样，天地逍遥！” 牛二道：“徐公子，你就别炫耀了。” “你毕竟是上仙弟子，未来总有机会。我等俗人，死了之后只能轮回转世，还不知来世会投胎成什么人呢。” 徐闻笑道：“牛将军，你这体格，就算转世，也就做个黑熊精。” “嘿嘿……”牛二傻笑道，“最好来生能做个精怪，上仙来收我，我屁颠屁颠的就跟上仙回家……” 大蒙的人也插话问道：“我听了几段《西游记》的故事，请问中原的动物都能变成人么？” “嘶……”有人瞅了瞅牛二，“牛将军，你不会就是黑熊精变的吧？” “是了是了，这体格，像极了熊瞎子。” “刚才徐大人都说他转世也是个黑熊精，仙人弟子说的话，那肯定不会错了。” “那个……牛将军是黑熊精，那会不会晚上来吃我们的牧民？” “嘶……”大蒙的人吓了一跳，“应该不会吧，上仙收服的，应该有灵性了。” “不错，就像那条蛟龙，还未化形呢，都知道不能吃人。” 随即有人喊道：“哎……传下去：大家不用担心，牛将军虽然是黑熊精，但不会吃人的……” 牛二听得目瞪口呆。 平时这类谣言，都是自己散布的。 怎么今天自己成了谣言的主角了？难道真是天道好轮回？ 牛二尝试辩解：“我不是黑熊变的，我是个人……” 大蒙的人边策马边点头：“是的是的，牛将军是个人，我等误会了。” 然后转过头来，跟自己部落的人“低声”道：“听说精怪都以做人为荣，咱们不要戳穿牛将军。” “怪不得他如此勇猛，之前我部落的男儿跟牛将军交战，在他手里走不过一个回合……” 此时数十匹骏马奔腾，相互之间要听得见，再怎么“低声”也低不到哪里去。 牛二眼睁睁地看着一则有关自己的流言形成，辩解无力。 在场的大蒙之人，不是首领就是高层。 此后没多久，流言很快传遍了整个草原。 牛二莫名其妙的，在大蒙人中有了一个“黑熊将军”的外号。 但凡部落里的孩子不听话，父母就拿黑熊将军来吓他们——再哭 ，哭声招来了黑熊将军，他会生吃你…… 郭将军万万没想到，自己跟大蒙打了那么多次仗，无一败绩，结果还没有自己的部下威名大。 底下的人吵吵闹闹，张天在天上领路。 以快马的速度飞了一个白天，到了傍晚晚霞的时候，张天才停了下来。 草原上就这点不好，地域辽阔，但凡出个门，动不动就是几百里起步。 好在绝大多数时候都是一马平川，有快马倒不用花费太多时间。 张天缓缓降落在一个小山丘上，指着前方大片草原道：“我要送给你们的煤炭就在前方。” 张天来到的地方，是后世探明的一个大型煤矿。 虽然储量不是最多的，但距离地表却是最浅的，极易开采。 众人驱马上前，只见一片荒凉的大地，水草不多。 但地面上却没有什么黑色的石头，看不到煤炭在哪里。 “仙人，这么大一块区域，我们去哪里找鬼石？” 张天道：“且让我为你们指明。” 说着，朝前方一指。 “滋…………” 一道神光从天而降，烧出一条岩浆线路来。 神光按照张天划定的图案，在地面弯弯曲曲转了一个巨大的圈，将这个煤矿圈了出来。 等神光划完，张天道：“煤炭就在我划的圈里面，挖地三尺即可开采。” 马上就有人驱马进入张天划定的区域。 找了一处地质松软的无限大，用随身携带的短刀等工具往下挖。 不一会，就看到黑乎乎的煤炭显露出来。 众人大喜，纷纷道：“多谢仙人点泥为碳，大蒙感激不尽。” 张天道：“嗯，不必多礼。这煤炭你们用不完，可做成蜂窝煤，与安朝交易。” “大同府、中都一带，离你们大蒙不远，可运输过去交换银钱和物资。” 达尔罕几大部落首领急速商议了一会，很快达成一个协议。 达尔罕对张天道：“仙人慈悲，不忍大蒙子民受雪灾伤害，赐下了取之不竭黑色金子，令大蒙子民世代受益。” “大蒙虽然不及中原人知书识礼，但也知道知恩图报。” “这煤炭，以后可以用来换银钱和物资，收益无穷。” “为报仙人大恩，我大蒙七大部落商定，愿拿出一半的收益来报答仙人。” “一半？”张天笑道，“你们可知道，一半有多少？” 达尔罕不为所动，道：“无论多少，只要仙人满意，我们绝对不反悔。” 张天略一沉吟，道：“我看大蒙上没有城池，不如，就从煤矿里的收益，拿出一部分，建一个真正的大城吧。” “不过，一半太多了。我看抽个百分之五就差不多了。” 众人大惊：“仙人，万万不可。” “这是你点化的矿场，怎可只收百分之五，还要用于我们大蒙建城？” “若是仙人觉得一半太多，怎么也得要三万，否则我等良心不安。” 张天摇摇头道：“百分之五已经很多了，你们不知道一个矿场真正的储量有多少。” 大蒙众人仍然觉得不妥。 最后一番坚持，说是给张天抽成百分之十五。 以后建成城池，城池里产生的收益，也归入仙人名下。 见大蒙的人再三坚持，张天只好口头答应收下。 自己若是用得上就用，若是用不上，想来他们也不会傻乎乎的将这些收益烂掉，会用到其他地方。 自此之后，一个提前千年到来的行业，在蒙古高原上出现了。 伴随着采矿业的发展，还诞生了一座新的城池，成为草原上的行政、经济、军事中心。 第446章 造湖 在场的大蒙首领，回到自己的部落，想让牧民过来采矿。 但“鬼石”的传说深入骨髓，谁也不肯轻易过来。 哪怕跟他们说，“鬼石”里面没有鬼，就像“羊蝎子”里面没有蝎子。 奈何牧民死活不信。 很多人还亲手去给烧“鬼石”的人收过尸，你一回来，又说用水洗洗就不会死人，又说“鬼石”是黑色金子。 谁信呀？ 大大小小的首领们无奈，只得走上了张天的老路。 搞了一场祭祀，说是请仙人和长生天镇压了鬼石，驱除了里面的邪气。 然后用张天教的方法，做成蜂窝煤，烧的时候做好通风管道。 牵了几头牲畜，放在蒙古包里过了一夜。 只要牲畜没事，就说明祭祀仪式奏效了，仙人和长生天回应了他们。 这么搞了一通，终于发动了大批人开采、使用煤炭。 但仍然时不时有人因为操作不规范，中了一氧化碳而死。 但经过祭祀仪式洗礼，大家只说死的那些人是因为做了恶事。 仙人和长生天没有赐福于他，没有帮他们消除鬼石里的邪气。 如此一来，渐渐成了草原上采矿的一个特殊仪式。 每次开矿前，都得将张天的画像或人像拉出来走一趟，以保平安。 ………… 此是后话，张天也不知道自己的出现，会将采矿业带得这么偏。 此时张天想起了另一种矿产。 既然一种矿是采，两种矿也是采，干脆多点明一种，不至于令草原的经济太过单一。 张天指向离煤矿远处。 “既然你们有心，那我就再送你们一座铜矿。” 说着，一道神光再次降落下来，又圈了一块地。 张天道：“此处是铜矿，有铜万万斤。” “你们可以与煤矿协同开采，安朝需要大量的铜，基本上不愁销路。” 众人大喜过望。 徐闻看到大蒙得了这么两个矿场，不但不嫉妒，反而面露微笑。 光是这两大矿场，就可以吸纳很多大蒙的牧民。 到时候，与安朝交易。 大蒙得到了所需的物资与粮食，生活会更为富足。 而安朝得到了铜、煤等用品，控制住了大蒙的粮食咽喉。 可以说，只要安朝还肯用钱、粮收煤收铜，那么大蒙就反不了天。 就算各大部落的首领想反，底层牧民也不会跟随。 能够挖挖泥土就过上有吃有喝的好日子，谁愿提着脑袋去攻打中原王朝？ 数千年以来，中原王朝就没有几个朝代是软杮子。 以前南下劫掠，主要目的是为了生存。 有那个拼命的劲，现在还不如多挖几米矿场来得安全实在。 蒙古高原其实还有其他矿场，尤其是铁矿，储量更大。 只是张天对大蒙还有防范之心，暂时不想点出铁矿的位置。 铜很难做兵器，就算能做，也不如铁，杀伤力不大。 而铁矿不同，又有煤又有铁矿石，随便一炼就能够得到大量的兵器。 张天准备先用煤、铜的矿产，同化大蒙。 等形成了习惯，以后再发现铁矿，也不足为患了。 正事已毕。 张天想起徐闻的请求。 按后世的地震记录，数十里外，有一处地质断裂带。 后世有地震记录以来，短短百年时间，就多次观测到地震。 此时的地貌也跟后世差别很大，应该是在这千年时间里，不知经历了多少次地震，改变了地貌。 张天想试试，能不能诱发地震或者火山喷发，造一个千年不会消失的“神迹”出来。 张天看了徐闻一眼，道：“我去前方有些事，你们若是想跟来看，不得太过靠近。” 徐闻顿时会意，高声道：“仙师去往何处，弟子自当跟随。” 张天、徐闻都这么说了，大家岂会有不跟随的道理。 随即，张天再度升空，迎着晚霞迅速而去。 张天这么说，主要是心里没底。 若是明说要造“神迹”，到时候一大帮人过来“观礼”，自己却没有成功，那就有点丢人了。 只能故意说得模糊，不成功也不会影响自己的威望。 大家策马奔跑了一会，眼看晚霞就要消失。 忽然一道光柱从众人前方百米一掠而过，但并没有烧焦土地。 “吁……”众人赶紧勒马停下。 知道这是张天示意他们不得再前进。 张天独自一人，远离众人近十里。 若不是有一道光芒照着，后面众人都看不清张天的身影了。 张天看了一下距离。 待会即使有地震，在草原上都是平坦地面，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如果引发了火山爆发，这个距离骑马快跑，也还来得及。 一念至此，张天感应地核，开始缓缓牵引地震岩浆。 这个地点，在后世有多次地震记录，应该是一处地质断裂带。 只要有外部的力量牵引，微小的波动，就可以引发连锁反应。 张天通过磁场，耐心地牵引地核的岩浆不断上涌。 随着地底越来越多的岩浆朝这边涌来，地面震动越来越大，隐隐听到地底在咆哮。 “吁……”众人的战马不断嘶叫，大家急忙安抚。 “这是地龙翻身，有仙师在此，大家别慌。”徐闻喊道。 地震越来越剧烈，终于到达了极致。 “轰隆…………” 一声巨大的闷响响彻大地。 以张天为中心，地面突然塌陷，不断向四周蔓延开来。 徐闻见到塌陷的大地不断朝自己这边涌来，惊叫道：“快跑……驾！” 说着，一马当先，率先朝远处跑去。 众人无语。 说“别慌”的是你，叫我们跑的又是你，到底要怎样做？ 好在大家也不是傻子，塌陷的地面扑面而来，不跑才不正常。 大家边跑边喊：“徐大人，不是说有仙人在这里，不用慌么？” 徐闻道：“不用惊慌，不代表不用跑。” “仙师说的《昊天上帝三救信徒》的故事，你们有听说过吗？” “这是危机征兆，该躲就躲，万万不可忽视上仙的提示。” 众人“恍然大悟”，道：“怪不得上仙用神光给我们划线，不得靠近。” “原来是专门给我们留足空间远离。” “还是徐大人能够领会仙人意思，反应比我们快。” 众人骑马疯狂奔跑，后面的“轰隆”声不断。 跑了一阵，地面震动渐渐平息，“轰隆”声渐渐停止。 大家才敢停下来回头观看。 “嘶……仙人这是在干什么？好大一个坑呀。” “快看，那里有水涌出来。” “仙人莫不是给大蒙赐予一个大湖？” “上仙慈悲，若是之前在天金国、西夏的时候，上仙用出这么一个仙法，恐怕我十万大蒙铁骑，都要埋葬在地底之下了。” 只见地面塌陷后，一个十几里长宽的巨大天坑，出现在众人眼前。 随着地面塌陷，地底、墙壁不断地涌出地下水，水流不小。 若是水流不断，用不了多少天，就能够形成一个巨大的湖泊。 大家来时，已经是傍晚。 经过这么一系列事情，连晚霞都消失了。 夜幕开始降临，天地间的光线开始模糊。 大家还未感叹完仙人的恐怖手段，大坑周围，忽然发出巨大的光芒。 光芒有蓝色，有红色，时不时还有黄色，橙色等。 不断从地面发出，射向天空。 第447章 小短腿的尴尬 这些五颜六色的大地之光，在天坑的衬托下，更显得恐怖。 有大蒙的人问道：“徐大人，你是仙人弟子，请问这是什么光？可是仙人发出的神光？” 徐闻正在思索，牛二大大咧咧道：“这个俺老牛知道。” 徐闻奇道：“你居然知道？” 牛二大笑道：“刚才徐公子都说了，这是地龙翻身，估计上仙正在与地龙缠斗。” “这光呀，俺老牛猜，就是地龙放的屁！” “上仙这是把地龙的屁都给打了出来，哈哈哈哈……” “这……”众人面面相觑，“好像有点道理。” 牛二的话粗俗归粗俗，但从推理来讲，还是挺符合大家认知的。 见大家认同，牛二顿时更加高兴了。 “大家看看，上仙与地龙搏斗，造成如此十数里的大坑，看来地龙不小呀。” “刚才流出来的水，还未必真的是水，有可能是地龙的尿也说不定。” 众人纷纷点头：“嗯，牛将军言之有理。” 达尔罕问道：“徐大人，我听说中原人喝童子尿，功效很灵验，不知这地龙的尿能不能喝？” “呃……”这个徐闻还真否认不了。 童子尿是中医上的一种药引，可以用来治出血性的病症，还分干性和湿性。 读书人讲究不为良相，便为良医，很多读书人也会看一些医书。 徐闻广猎群书，倒是知道一二。 不过，用作药引和平时喝童子尿是两码事。 徐闻觉得还是有必要解释一下：“这个……我们中原人用童子尿主要是用来治病，一般不喝的。” “那不一般呢？” 徐闻只得道：“不一般就是生病，有些病需要用到童子尿。” “原来如此。”大蒙的人毫不怀疑，“中原人就是聪明，居然知道童子尿来治病。” “对了，既然童子尿可以治病，那蛟龙、地龙的尿，岂不是更加有奇效？” “嗯……”大家看向十几里长的天坑，“地龙太厉害，除了仙人，我们无法靠近。” “倒是仙人带来的那条蛟龙，我见它每日吃喝甚多，排泄都是很大的一坨。” “不知道能不能去接一些它的尿，得了大病急病，就喝上一些。” 有人道：“就算能接，你敢去吗？” “怎么不敢？仙人的蛟龙通灵，不会伤人，我带上几头牛羊给它吃，装一点它的尿液怎么了？” “实在不行，叫铁木真去，他接触蛟龙比较多……” 大蒙各部落你一言我一语，在探讨如何取得蛟龙尿液的问题。 听得徐闻、郭将军等人目瞪口呆。 就连牛二也不坚定了，问道：“徐公子，小短腿的尿真的很灵验吗？” 徐闻没好气道：“我怎么知道？我又没喝过。” “哦，对了，差点忘了徐公子是上仙亲传弟子，真要治病，哪用得了喝小短腿的尿。” 铁木真的父亲，乞颜部的首领也速该道：“徐大人，请问蛟龙的尿液粪便真能治病吗？” 铁木真因为与苏儿的关系，经常接触小短腿。 要说在场的大蒙人谁家最容易搞到蛟龙尿液粪便，非乞颜部莫属。 徐闻略一沉吟，道：“小短腿的能不能治病我不知道，但医书有言，特定的动物排泄之物，确实可入药。” “如野兔的粪便称为望月砂，具有去翳明目、解毒杀虫的功效，可用于治疗痔疮、疳积、目暗不明等病症。” “蝙蝠的粪便，名为夜明砂，可以清肝明目、散瘀消积，常用于夜盲、小儿疳积、消化不良等症状的治疗。” “普通人最容易拿到的鸡矢白，即家鸡粪便的白色部分，有利水泄热、祛风解毒的作用，可用于治疗鼓胀积聚、黄疸、风痹等病……” 徐闻将自己知道的知识，随便提到了几个。 听得众人两眼放光！ 既然那么多普通动物的粪便都可以治病，没道理蛟龙的不可能。 有可能是蛟龙稀少，世人暂时没有发现用于治疗何种疾病罢了。 如此一想，大蒙的人各怀心思。 如今蛟龙就在呼伦贝尔草原上，千古难遇，可别错过这次机会了。 不管有用没用，先拿一点回家藏着。 万一有用，那便是世间良药，千金难求。 就算没用，晒干了当柴火烧也不亏。 小短腿不知道，因为牛二的一次带偏，导致它面临种种尴尬局面。 平时的粪便被哄抢一空。 还有人故意送上牛羊，将它喂得饱饱的，然后跟在后面。 小短腿虽然灵智极高，但也是万万想不通人类这是什么心思。 反正有吃的就好。 不过，它身为异兽，感觉敏锐。 人类老是盯着它的下半身不知道想干嘛，经常吓得菊花一紧。 被看得烦了，小短腿只是吼叫将这些陌生人赶跑。 后来这些流言传回安朝。 安佑帝知道了，干脆叫几个名医，试验小短腿的粪便可否入药。 中医讲究个“万物相生相克”，连泥土都可以入药。 据说若是有人在异乡水土不服，时常生病，可以叫家人寄一包家乡的尘土过来，连着其他药剂一同煲煮服下，则可痊愈。 就连着名的医书《金匮要略》，都曾记载过“黄土汤”等着名方子。 小短腿的粪便有其独特性，硬是被名医找到了几个适合治疗的病症。 加上张天、小短腿的滤镜，还有小短腿粪便的稀缺性，顿时被世人吹得神乎其神。 别说得了相关病症之人想求药，就连没病之人，都想买上一些。 有病治病，没病就当作一种炫富手段，还可以收藏升值。 于是，一种稀世药材，就这样阴差阳错诞生了。 世人称之为——龙溲宝！ 但这种阴差阳错带给小短腿不仅仅是尴尬，还有危机。 随着时间流逝，世间诞生的英雄豪杰无数。 有绝世猛人，亲人有病，服用了“龙溲宝”无效，于是盯上了小短腿的血肉。 想求得蛟龙的一片血肉回去，给亲人治病。 守护小短腿的势力不肯，小短腿本身更不可能答应。 因此，还激发了一场绝世猛人与蛟龙的旷世之战………… ………… 张天知道自己弄出这么一个天坑，可能会影响到大蒙和中原的历史走向。 却打破脑袋也想不到，会因此影响到小短腿。 随着地面陷落得差不多了。 张天再牵引地核的岩浆洪流，已经激发不了地震了。 估计经过刚才的震动，地质断裂带已经处于一个基本稳定的结构。 短期内是难以用自身的磁场力量，来影响地质运动了。 张天离开天坑中心，朝众人飞来。 大蒙众人心中震撼，纷纷下马，以示恭敬。 “恭迎仙人。” 第448章 幽冥之地 张天轻轻落在地面，刚才牵引地核岩浆，消耗了不少真气，也有些劳累。 “嗯，不必多礼。” 就连徐闻亦是羡慕不已。 他身为张天弟子，看过张天的绝大部分手段。 每次以为自己知晓仙师的能力范围，但总会在下一次被仙师打破。 而且一次比一次震撼。 刚开始时只是会飞，会手发神光，大家已经觉得很厉害了。 直到后来的仙击崖的“天击”，中都城外的“天地磨盘”，再到西夏的“神光”，一次比一比超出想象。 吐蕃他没有跟随，没有看到引发的火山喷发。 但眼前的十数里天坑，终于验证了傅瑾瑜送回来的奏折。 仙人手段，真的可以地陷天崩，翻天覆地。 远远不是史书上记载的左慈之流可以比拟的。 徐闻问道：“仙师，从天坑出来的五彩之光是什么？可是……地龙放屁？” 张天斜眼，他知道大家会胡思乱想，但怎么想到放屁去了？ “你整天想这些不着调的，谁告诉你是地龙放屁？” 见张天似乎要责怪，徐闻一秒都没有犹豫：“这是牛二说的。” 牛二叫道：“徐公子你没义气，就这么把我出卖了。” “咳咳……仙师有问，我身为弟子，岂能不实话实说？” 张天笑道：“你们如果把地震视为地龙翻身的话，这话虽然粗俗了一点，倒也说得过去。” “这叫地震光，或大地之光，一般在地龙翻身的前后出现。” “以后若是看到类似的光芒，切莫靠近，当地极有可能发生地震。” “是，弟子谨记！”徐闻道。 牛二脸上更是笑开了花，道：“哈哈哈哈，俺老年牛就说那是地龙放屁嘛。” “上仙，那地龙可收服了？” “我看它的彩虹屁都越放越少了。” 张天不置可否，道：“算是吧，短时间内，这里应该不会地震了。” “只是，这里是地质断裂带，以后切莫在附近建城。” 大家虽然不知道什么叫做地质断裂带，但“不能建城”的话却是记得。 至于牛二说的地龙放屁，其实是地震发生时，出现的一种特殊光现象。 地震光很特殊，形态多种多样，颜色五颜六色。 有闪电状、有片状、条带状，甚至还有类似探照灯的光效果。 有些地震光是在天空形成的，有些可能是地层气体、地壳电荷形成，直接从地面辐射出来。 若是地震经验丰富的人，看到这种光芒，立马就知道要有地震来了。 新闻上还报道过，有人因为看到地震光，把小区的人喊出来，救了很多人的命。 可惜的是，地震光现象出现得太少，难以研究。 后世对地震光的原理没有彻底搞清楚，想逆向研究地震就更不可能了。 只有几种猜测，最为主流的一种观点，是地震电磁说。 有科学家认为，地震时，地下岩石发生错动、破裂，产生巨大的能量。 这些能量以电磁波的形式向空中辐射，才形成地震光。 想到这里，张天心念一动。 如果地震光真的是电磁波能量与大气反应产生的光芒，那么自己可以尝试一下。 看看能不能不激发地震的情况下，仅仅通过牵引地核磁场的能力，来制造地震光。 一念至此，张天马上行动验证。 原地不动，通过心神牵引地核磁场。 磁场无形无质，比牵引地核岩浆要容易得多。 “噗……”的一声轻响，空气震动。 一道红白混杂的光芒从张天身边喷起，直冲天空。 在夜幕之下，看得犹为清晰。 众人近在眼前，看着如此庞大的光芒从地上喷薄而出，吓了一跳。 牛二叫道：“上仙，地龙用屁崩你了！” 张天懒得回应这憨货，不断试验。 随即张天身边不断冒出五颜六色的地震光，辐射到天空，映照得天空的云层一闪一闪的。 众人开始震惊，后来见这些光芒虽然有些麻麻的，但并不伤人，大家提起的心才落下。 甚至牛二等人，还故意用鼻子去嗅了嗅，想闻闻是什么味道。 似乎是受张天牵引，身后的天坑又不断出现了更多的地震光。 将方圆数十里，映照得五颜六色。 张天试验了一会，感觉有些鸡肋。 这玩意没什么杀伤力，还容易亮瞎自己的眼睛，实在找不出什么实际用途。 用来装神弄鬼的话，也比不上飞行有震慑效果。 张天一停，身后天坑的地震光也随之减少。 “好了，今天就到这吧。我们回去吧。”张天道。 徐闻道：“仙师，此处还未有名字呢，请仙师赐名。” “弟子与大蒙之人联名立碑，以记仙师之壮举。” 这是昨晚徐闻跟张天商量的计划。 通过制造一个千年不灭的神迹来绑定草原与中原两地。 再通过立碑的方式，将各大部落的见证人的名字都刻上去，以此来绑定草原民心。 大蒙的人见徐闻拉上自己，顿时大喜。 这种千古留名的事，谁不喜欢？ 以后草原上的牧民来到这里，看到碑文，都知道自己亲眼见证过仙人降下神迹的过程。 于是，纷纷道：“求仙人赐名。” “嗯……”张天略一沉吟，“此处地陷十数里，将来有可能形成湖泊。” “若是成湖，就称为幽冥湖。” “若是无水，就称为幽冥坑。” “这里是地质断裂带，不可轻易靠近，更不可建城。” “你们立碑的时候，顺便将这些警告刻上去。” 徐闻道：“是，弟子谨记！” 大蒙的人也道：“我等谨记仙人之言。” 于是，一个影响千年的“幽冥之地”，就此形成。 由于这里是地质断裂带，后世都时不时记载有地震活动，经过张天这么一弄，地震越发的频繁。 这个天坑，时而有地下水涌出，加上各方水流，形成湖泊，彼时可称为“幽冥湖”。 但下一次地震，说不定就震开裂缝，将湖水全部吸干，变成“幽冥坑”。 草原上牧民见此地反复无常，又威势无两，对中原之地更加又敬又亲。 有了这层认同感，无论世事如何变幻，都难以将草原与中原两地割离开来。 后世之人，看到碑文上张天说过的话。 纷纷感叹上仙真的能后知千年，怪不得赐名时，故意说了两个名字。 原来上仙早就暗喻此地反复无常，时而有水，时而干涸。 草原上的各大部落，因为自己部落先祖的名字留存的石碑上，纷纷将此地视作朝圣之地。 自家先祖亲眼见证了“神迹”的诞生，传了出去，在那些没有刻有名字的部落面前，地位无形中就高了一等。 ………… 张天定下名字之后，正想离开。 忽然天空一亮，满天都是七彩之光，照亮了天穹。 北极光来了！ 第449章 太阳的盲区 此地离呼伦贝尔不远，纬度不算高。 一般情况下，是不可能在这个纬度看到极光的。 唯有太阳耀斑爆发，太阳风冲击过多，地球磁场无法及时将外围的带电粒子偏移到极圈，才会在低纬度看到。 出现这种情况，说明太阳的活动已经不平静了。 大蒙的人看向天空，惊恐道：“仙人，这鬼火又出现了。” “听仙人说，这鬼火跟雪灾有关，难道草原上又要再次出现雪灾了吗？” 张天道：“这叫极光，虽然跟鬼无关，但雪灾确实又要来了。” 这次的太阳风非常强烈，已经能够直接影响到地球大气，九重天观测北极的涡旋越发的不稳定了。 看来不用多久，又会有寒流南下。 达尔罕道：“原先仙人早有先见之明，将煤矿赐予我们，让我们度过寒冬。” “大家回去之后，带齐人马和工具，过来这边挖煤，准备对抗下一次雪灾。” “是！”众人回应。 徐闻问道：“仙师，下次雪灾大概什么时候？” 张天看了一下气象图，道：“七天左右，你们使团也要做好准备，不要乱跑。” “是，仙师。” 正在这时，耳机里传来九重天ai的提醒：“店长，观测到异常的能量波动，跟60年前的曲线几乎一致。” 话音一落，就将能量曲线投影到张天的视网膜上。 果然跟当初降落到这个时代的能量曲线几乎重合，但仅仅持续了十几秒。 张天心中一动，突然发现了一个盲区。 之前以为，这个能够打开时空的异常能量波动，可能是七星连珠或者九星连珠造成的。 千年难遇！ 七星以上的星球连珠，能够将引力汇聚在一条直线，确实会出现引力凸镜的聚集效应。 由此可能会出现种种奇异的时空弯曲现象。 自己一直想等五星连珠以上的级别再上天，看看能不能打开回去的时空通道。 但这正是自己的盲区。 多星连珠的引力凸镜现象，有聚焦效应，其本质是星球质量引起的。 引力来自于质量。 但太阳系内，质量最大的就是太阳。 它一个恒星的质量，就占据了太阳系所有物质的99.8%以上。 如果自己的穿越跟引力有关，那么根本不必等到七星连珠或者九星连珠。 只要太阳活动异常，它本身的质量，就可以造成九星连珠的引力效应，甚至更强。 毕竟太阳系内，除太阳外其他所有星球加起来，只占到总质量的0.2%不到。 微不足道。 若不是这次太阳耀斑的异常活动被九重天监测到，发现能量波动曲线跟六十年前几乎一致。 自己可能还在傻乎乎地等待五星连珠的机会。 那样可能需要数十年，更别说更少见的七星连珠、九星连珠了。 “唉……”张天望天兴叹。 上天给了一个提示，为自己留了一扇窗，却窗户紧闭，难以打开。 多星连珠，轨迹是稳定的，可以很轻松计算出来。 但太阳耀斑活动根本没有规律，无法预测。 后世有那么多专业的科学家研究太阳，还有各种太阳探测器，都无法准确预测太阳耀斑的发生。 只能是在发生后，观测到才能给地球预警。 但那样的作用就跟地震预警差不多，地震发生后才预警，留给人们的时间少之又少。 后世做不到，自己仅靠一个旅游空间站，就更无法预测下一次太阳耀斑的发生了。 就像这次，眼睁睁地看着同样的一次能量波动错过，根本来不及上太空。 徐闻见张天叹气，问道：“仙师因何事感叹？可是担心此次雪灾？” 张天道：“我看到了一个回去的机会，但是错过了。” “噢……”徐闻没有再问。 他们身为张天身边亲近之人，心情复杂。 一边希望张天能够重回“天庭”，另一方面又怕张天真的走了，将他们留在人间。 从此天人永隔，不得相见。 张天看了看天上的北极光，道：“我上去看看，你们在地上扎好营帐吧。” 说着，张天冲天而起，迎着极光而上。 牛二小声道：“徐公子，上仙不会一去不返了吧？” 徐闻道：“如果仙师能够就此回归天庭，我身为弟子，应该替他高兴才是。” “唉，也是。上仙为人间做了那么多事，咱们也得替他着想。” 徐闻摇摇头道：“可惜我等身为凡人，想帮也帮不上。” 随着张天越升越高，地面的人很快看不到他的身影了，只得开始扎帐篷过夜。 张天先是借助地球磁场，飞到几百米高空。 等地球磁场助力到了极限，就开启宇航服的飞行功能，继续上升。 直到上升到两千米高空，才停了下来。 那充满天幕的极光，依然近在眼前，远在天边。 极光的高度就算再低，也至少是几十公里上百公里的高度。 高的话可达几百公里、上千公里。 如今张天才飞了两千米，远远够不动极光产生的高度。 极光的形成跟地球磁场形成有关。 张天想看看，能不能通过自身的生物磁场，感应到什么。 可惜飞行高度不够，现在让九重天将飞行器扔下来也来不及了。 多数极光的持续时间只有几分钟，一下一上，估计极光都消失了。 自己没必要冒险上太空。 此时地面的天坑还时不时发出地震光，跟极光交相辉映。 张天心念一动。 自己能够牵引地核磁场产生地震光，不知能不能牵引的极光下来？ 天上的极光也在地球磁场之内，高度距离地面最多是一千公里，低的话可能是几十到几百公里。 这个高度远比地壳距离地面的六千公里要短得多。 自己能隔着地壳六千公里感应到地核磁场，天空上阻隔更少，理论上完全有可能。 一念至此，张天马上收回头部、腰部的宇航服，以避免隔绝自己与地球磁场的感应。 随即牵引地核磁场，朝自己身上涌来。 这个高度，地核磁场产生的斥力已经不足托起自己，但力量仍然不少。 张天将这股磁力向太空辐射，看看能不能接触到极光的高度。 试了一会，没有效果。 张天感觉应该是磁力不够。 张天想起了身上那块钕磁铁做“磁场增幅器”，当即取出来，握在手里。 不管有没有效果，先试试再说。 第450章 天人合一 随着“磁场增幅器”一入手，地核涌上来的磁场通过张天身体，再经过增幅器的放大。 顿时，一股更强的磁力，辐射到天空之上。 磁力的速度为光速，太阳风的粒子速度则有几百公里每小时。 不一会，天上的北极光像个漏斗一般，朝张天的位置螺旋而下。 地面的众人暗自吃惊，齐齐停下手上的活，看着极光越压越近。 天光倒灌，不知是好是坏？ “咳……”牛二道，“徐公子，咱们……要不要跑？这天都压下来了，是不是危机征兆？” 徐闻也拿不准，只好道：“大家先上马。” 大家心中一颤，纷纷上马，蓄势待发。 只要天光再压得近一些，他们立马开跑，先离开险地再说。 这可是上仙的教诲，逃离时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好在极光到了张天的高度，就没有再压下来，而聚集在张天身上。 漫天的极光，形成一个巨大的漏斗状。 而漏斗的出口，就是张天！ 被磁力牵引下来的极光，到了张天身上，就消失不见。 张天沐浴在极光之中，心生欢喜，似乎又回到了之前漂浮在太空之上。 重新感受到那种亘古的宁静。 似睡非睡，心灵极致的通明。 张天想起了紫阳真人和白玉蟾跟自己说的修道理论，原来这就是入定！ 入定之人，会达到一种极致的稳定而专注的状态。 身体会感到非常舒适和宁静，仿佛所有的疲劳和紧张都消失了。 呼吸会变得平稳而深沉，心跳放缓，整个身体仿佛融入了一个宁静而和谐的宇宙之中。 此时的意识，清晰而集中，思维变得非常敏锐。 仿佛超越日常生活中的杂念和纷扰，深入到最深处的内心世界，感悟到宇宙的真谛。 张天此时的意识，前所未有的活跃，却又极致的平和。 许多平时想不通的难题，迎刃而解。 积郁在心底的负面情绪，无形中被化解，消失得无影无踪。 张天脸上似笑非笑，心中无比通明。 这种感觉，自己以前体会过。 最近一次，是两年前上太空，漂浮在太空之上，只可惜被九重天的ai给打扰了。 再之前，则是求学的时候。 多次沉浸到知识之中，不知时光飞逝。 等自己从知识海洋里回过神来，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大半天。 这种现象，后世的科学将之称为“心流现象”。 传统的叫法又称为“忘我”，或“全神贯注”。 而在修行人中，则是叫做入静、入定！ 事实上，绝大多数人都体会过入定的状态，尤其是在干自己喜欢的事。 天资高的人，能够经常进入这种状态学习、工作，进展极快。 自然，成就也远超常人。 张天回想起自己的经历，好像认识的牛人，几乎经常会进入这种状态。 这种身心合一、专注而宁静的状态，能够将人的潜力发挥到极致！ 如今自己似乎更进一步，从身心合一变为天人合一！ 张天微微一笑，心灵自动预警，不能将这种状态浪费在松散的思考上。 如今自己最需要解决的难题，不外是两个。 一是寻找时空通道，回到原来的时代。 二是修行，珍惜自己来之不易的特殊体质。 仅仅心念一转，张天就跳过了第一件事的思考。 寻找时空通道太过虚无缥缈，不能浪费天人合一的状态。 唯有关切自身的修行，最为适合入定状态之下进行。 张天脑海里迅速闪过无数修行理论。 有白玉蟾、紫阳真人教给他的，也有后世看到的各类瑜伽、心理学的理论。 甚至还有很多科学性的假说。 无数念头骤起骤灭…… 张天却没有烦恼焦躁的波动，仿佛一位最冷静的智者，将这些理论不断融合剔除。 渐渐找到最本质、最适合自己的大道真理！ 张天越思考，入定越深，浑然没有察觉到周围环境。 不知不觉中，越降越低。 身后的极光像一件遮盖天幕的披风，被张天身体牵引，缓缓朝地面落下。 地面众人看到极光越压越低，刚想逃跑，就看到张天的身形。 看到漫天极光在张天身上消失，徐闻本能地停了下来。 “噗”的一声轻响。 张天落地，终于从入定的状态中醒来。 身后的极光也刚好消失，夜幕顿时重归黑暗。 张天睁开双眼，眼中神蕴一闪而过，仿佛夜幕的草原都亮了许多。 虚室生白！ 原来《庄子·人间世》篇中提到的“瞻彼阕者，虚室生白”状态，就是如此。 张天跟白玉蟾、紫阳真人探讨过，对这些古书多少有些了解。 顿时对古人提到的种种道理，有一种新的感悟。 看到徐闻就在眼前，用殷切的眼光看着自己。 张天淡淡一笑，道：“徐闻，你想修行么？” 徐闻顿时泪流满面，自己等了那么久，仙师终于肯教自己修行了。 于是迅速翻身下马，大步上前，跪在张天面前。 “弟子愿学，求仙师传授。” “哈哈哈哈，好。”张天笑道，“刚才我略有所得，借此契机，传授于你，就看你的机缘了。” 周围的郭将军、牛二，以及数十位大蒙部落的人，相互看了一眼。 这个时代，老师授艺的时候，其他要应该避讳，以免被人说偷师。 但众人见张天并没有赶他们走的意思，干脆也跪下来，在一边旁听。 张天之所以一降落就教徐闻，其实是源自后世自己的一个学习方法。 人学过知识之后，要考验自己学的知识牢不牢固，有没有理解透彻，最有效的一个方法，就是教一遍别人。 通俗的叫“讲授法”，专业上则是叫“费曼学习法”。 如果自己不能用简单直白的话解释某个概念，那就意味着还没有完全理解。 在“讲授”的过程，自己学习的缺陷也会暴露出来，从而帮助自己不断修正精进。 张天刚刚从天人合一状态出来，心中有无数头绪。 急需将这些头绪疏理下来，形成系统的理论。 徐闻是自己弟子，对他采用“讲授法”最为合适不过。 至于其他人，张天估计任由他们听，也听不懂。 若是真有人天纵其才，从自己的讲授中领悟出一些新的东西，张天反倒高兴。 相互取长补短，查漏补缺。 张天缓缓开口道：“人之修行，是借天地之力，完成自身，使自身不断蜕变。” “修行之法，有呼吸吐纳，打熬筋骨，道教、佛家、武将都有各自的修行方法。” “其本质都是吸收食物能量，增强自身。” “然而，这些修行之法未触及天地本质，难以成仙。” “若要更进一步，则必须符合天地至理，借天地之力为己用。” “据为师所知，天地之间，有四种基本力。” “分别为强核力、弱核力、引力、电磁力……” 第451章 修仙的科学理论 这四种力，是后世前沿科学已经确定的四种基本作用力。 是物质间最基本的相互作用，又称为宇宙基本力。 后世观察到的所有关于物质的物理现象，都可用这四种基本力解释。 可以说，这是人类寻找到，最接近宇宙本质的力量。 如果人类真的能够修仙。 那么，与其寻找虚无缥缈的“灵气”，还不如将目光对准已经确定的四种宇宙基本力上。 灵气曾经有没有不知道，但四大基本力，却是已经验证，广泛存在于宇宙之中。 只要掌握其中一种，都能够拥有毁天灭地的能力。 其中，弱相互作用力和强相互作用力，都是作用于原子核之中。 能够触及原子核层面，代表着已经能够利用核能。 现实一点的，有后世制作的原子弹，核反应堆，粒子加速器等尖端技术。 科幻一点的，《三体》中提到的水滴，其基本原理就是强相互作用力。 一旦可以利用强相互作用力来制造物品，那才是真正的无坚不摧。 不过，这两种力只存在于微观层面，很难直接利用得上。 九重天上面倒是有核反应炉，但张天可不敢借助核动力来修行。 另外两种就较为常见了。 引力存在于宏观天体之中，在日常生活能够非常直观感受到。 例如树上的苹果会落在地面，人摔倒了会往地面扑。 引力除了会赋予物质重量外，还有一个神奇的特性。 那就是无视限制，可以贯穿所有已知的纬度，包括时间。 原理也很简单，那就是——引力的本质不是一种力，而是时空的弯曲。 将引力视为一种力的，是牛顿的经典力学。 但在爱因斯坦的广义相对论中，已经证明了，引力就是物体对周围时空的弯曲造成的。 在后世科普引力本质的展示中，最经常用到的一种装置，就是一块拉伸的布，中间放着一个圆球。 圆球下坠，会将布周围压成一个弯曲的曲面。 任何围绕着这个曲面物品，都会朝圆球掉落，看起来就像是一种“引力”。 但科普始终是科普，这种科普装置只解释广义相对论中描述的“空间弯曲”。 缺少了最重要的一环——时间。 巨大的天体引力，弯曲的不仅仅是空间，还有时间。 比如在地面的张天，跟太空上的九重天，两者的时间，其实是一个快，一个慢的。 只不过地球引力小，这种时间快慢效应，尺度很小，可能只有亿分之一秒。 人是感应不出来的。 只能用到高精度的原子钟才能够测量。 唯有太阳、中子星、黑洞等巨大质量的天体，这种时间效应才会很明显。 虽然地球上的人感应不出来，但日积月累下来，还是会影响到高精度的仪器。 后世的高空卫星，都需要用到广义相对论的时间快慢效应来不断修正。 否则，运行一年下来，卫星的位置可能会相差几十米，甚至几百米。 这对于军事卫星、导航卫星等高精准卫星而言，已经是一个巨大的误差了。 张天身为理科生，又是太空职员，这些理论可以说是必修课。 如果说有什么力量能够穿越时空，将自己扔到这个时代的话。 四大基本力中，只有引力的嫌疑最大。 张天之前有个盲区，以为只有多星连珠才能引起引力凸镜效应。 但太阳作为太阳系的绝对老大，占据着整个太阳系99.8%的质量。 它的异常变化，所造成的引力异常，绝对是超越九星连星的。 引力即是时空弯曲，能够贯穿时间的维度。 从理论上讲，完全有可能把九重天和自己，扔到不同的时间尺度上。 这也是刚才发现太阳耀斑的能量波纹与60年前的重全，张天高兴的原因。 如果有办法在太阳耀斑爆发的时候，刚好处在它的异常引力线上。 再根据六十年前记录的能量波动，逆向而行，说不定真能回到原来的时空。 只不过，回到原来的时空是可能性之一。 更多的可能，是跑到未知的时空去。 自己身上的生物磁场，说不定是在穿越时空时，导致了身体时空属性异常。 但也正是身上异常的生物磁场，让张天打开了修行的大门。 四大基本力中，强核力、弱核力、引力都不适合修行。 强核力、弱核力处于原子核内部，人类的意识无法深入到如此微观的层面。 引力只有拥有巨大质量的天体，效应才比较明显。 像人体一二百斤的质量，所产生的引力可以忽略不记。 但电磁力不同。 人体本身就有生物电、生物磁场。 如果能够激发，可以瞬间产生巨大的力量，远超肉身的限制。 就像钕磁铁。 一百公斤的钕磁铁产生的引力可以忽略不计。 但如此重量的钕磁铁产生的磁力，是非常巨大的。 按钕磁铁最高能够吸起自身重量的640倍来算，100公斤能够产生的磁力就是 公斤，即64吨！ 若是人类达到这种境界，一个人拥有几十吨的力量，会是何种怪物？！ 就算比不上钕磁铁，有个几吨之力，也很恐怖了。 张天在刚才入定时，将古老的经脉炼气理论与四大基本力结合起来。 形成了一套通过真气激发身体磁场的修行之法。 只是，这套修行之法目前只能自己修行。 是否适合徐闻等普通人，张天并无把握。 又或者说，普通人不行，只有接受过异常引力改变身体属性的才行？ 此时还无法试验，张天也顾不了那么多。 不管徐闻听没听懂，将自己想到的一股脑说出来。 同时开启智能手环，将此时此刻的心得体会记录下来。 免得错过这个头脑最活跃的时刻，把一些细节给忘记了。 徐闻、郭将军、牛二等人，刚开始还兴奋不已。 但仅仅过了开头，就已经目瞪口呆了。 除了前面说的“四大基本力”勉强记了个名字外，所有的内容仿佛在听天书。 时而原子核微观层面，时而天体引力，又说引力不是力，而时空的弯曲…… 一连串陌生的名词灌进耳朵里，人彻底懵了。 偏偏听得似乎很厉害，不愧为仙家之法！ 徐闻等人多少有点文化，尚且如此。 大蒙各部落的人就更懵了。 他们之中很多人连汉语都说不流畅，张天吐出的每个字，似乎都听过。 但组合起来，就完全不知所云了。 大家心里暗叹。 如今上仙（仙人）当面传下修仙之法，自己却一点也听不懂。 自己真是资质不够，接不住这仙缘！ 第452章 助徐闻蜕变 张天讲完后。 徐闻双眼微闭，眼球快速抖动。 明明天气很冷，额头上却开始冒冷汗，头发上有热气冒出。 显然是大脑高速运转，在用多年背书的功底，强行记忆。 其他不敢打扰，静静地候在一旁。 过了好一会，徐闻叹道：“弟子惭愧。只记住了最入门的修行之法。” “之前在临安，仙师与紫阳真人等论道，弟子旁听，略懂呼吸吐纳之道。” “结合仙师所说的天地四大基本力，以真气激发身体磁场，进而掌控那个……电磁力。” “另外三层境界，引力、弱核力、强核力，弟子就完全无法理解。” 张天笑笑道：“不能理解很正常，第一层你若是能够成功，便说明你有仙根。” “但不可强求，平时有空就修炼即可，没必要放弃世间的正事。” 张天也不知道这个时代除了自己外，还有没有人能够激发身体磁场。 所谓的“仙根”，指的就是这种特殊体质。 如果自己的“仙根”，与时空穿越有关的话，估计这个时代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了。 如果自己的“仙根”是由于经脉长错了方向，经脉逆行造就的话。 那么，世界那么大，人口那么多，再小的概率也会有其他人长成这样。 就像那些连体人，器官错位之人等等。 再稀有也不会只有一个。 徐闻道：“是，弟子谨记。” “虽然弟子尚未入门，但弟子斗胆请问，仙师传下的修行之法，第一层是电磁力。” “那么，第二层是什么？第三、第四又是什么？” “若是将这四种天地之力修行完毕，可是传说中，真正天地逍遥的仙人？” 张天微微摇头，笑而不语。 就连第一层的电磁力，都是自己在入定中推测的，还未经过验证。 那些引力、弱核力、强核力，就更没有头绪了。 不过，如果真有人能够控制全部四种力，恐怕不止是仙人了，甚至有可能到了传说中的大罗金仙境界。 引力的本质是时空弯曲。 若是能控制，岂不是相当于一定程度上掌握了时间？ 那传说中的种种神通，什么前知八百年，后知一千年，就全都出来了。 至于强、弱两种核力，一旦掌握，那就是人形核弹。 用双手估计就能打出核爆了。 张天用自己的理科知识稍稍算了算。 根据爱因斯坦的质能方程e = mc^2来计算，一个75公斤的人，完全转变成能量，能够释放出来的能量约是 675亿亿焦耳。 说多不多，说少不少。 大概相当于十万八千颗广岛原子弹。 这就是宇宙赋予一个人，真正的全部潜力！！ 至于打出核爆之后，会不会把自己也炸了？ 如果真到了这种境界，能够人为掌控强、弱核力。 完全参考《三体》的水滴，用强核力改变身体强度，那恐怕就是传说中的“不灭金身”！ 区区核爆，就当是洗澡了…… 这些遐思，光是想想就令人神往。 张天忽然想到了爱因斯坦。 爱因斯坦发明了广义相对论后，后半生一直致力创造大一统场论。 想到强核力、弱核力、引力、电磁力这四种基本力统一在一起。 不知他是不是也想到了自己此刻想的前景。 一旦掌握，无论是修仙还是科学，将有无限的未来！ 徐闻见张天又是笑而不语，只得道：“弟子惭愧，好高骛远。” “这辈子定当不负仙师厚望，一边治国，一边修行。” “争取功德、修行两不误。” “嗯。”张天点点头，“你能如此想最好，就怕你一时冲动，要遁入深山什么的。” 徐闻笑道：“怎么会呢，弟子刚婚配不久，如今在临安还有娇妻，世间之福还没有享够呢。” 张天暗恼，哼，敢在单身狗面前秀恩爱？看我不折腾死你？ 于是道：“我给小短腿用天雷洗礼过，它当场蜕变，可见是有效的。” “你要不要试一试？” 徐闻大喜：“仙师是要帮弟子蜕去凡胎？弟子求之不得。” 牛二一听，“咚”的一下跪在地上，道：“上仙，俺老牛也想蜕皮……呸……是蜕去凡胎，求上仙带上俺老牛。” 郭将军顾不得骂牛二，亦拱手道：“咳……上仙，末将也愿一试。” 大蒙各部落数十人见张天没有呵护牛二和郭将军，纷纷道：“我们也愿一试，请仙人恩赐。” 张天笑道：“既然你们不怕，那就一并试试。” “全部人散开，保持一定的距离，双脚并拢。” “待会有闪电劈下来，千万不要乱动。” “若是被劈死、电死，可别怪我不提醒。” 众人大喜，齐声道：“谢上仙恩赐。” 大家按地位高低，以徐闻为中心，分散成一个圈，人与人之间，保持双臂距离。 张天一手按在徐闻的膻中穴，将真气渡过去，同时将自身的磁场覆盖徐闻全身。 看看能不能激发徐闻自己的生物磁场。 随着真气释放，副作用很快出现了。 天上迅速形成一朵黑云。 此时已经入夜，北极光又消失了，大家看不到乌云，但能够看到头顶的天空有闪电隐现。 “咔嚓！” 积蓄到一定程度，闪电终于劈了下来。 张天不敢让闪电直接劈中徐闻，毕竟他可不是小短腿，没有那么大的承受力。 而是通过磁场牵引，将闪电引到徐闻旁边的地上。 “扑”的一声，地面溅起一抹尘土。 周围的人身上微微一麻，感觉汗毛和未扎起来的头发都竖起来了。 张天道：“你细细体会，看看能不能找到一点感觉。” “是，仙师。” “咔嚓……咔嚓……” 闪电不断劈下来。 刚开始时，张天怕徐闻承受不住，牵引闪电的落点都比较远。 见徐闻并无异状，劈下来的闪电就越来越近。 最近，几乎是贴着徐闻身边劈下，就差直接劈到头上去了。 徐闻见状，喊道：“仙师，不用担心弟子，请用天雷直接给弟子洗礼。” “蜕去凡胎，岂能不吃苦？弟子愿意冒险。” 张天略一沉吟，大自然的天雷劈中人，死亡率都只有10%。 自己身体磁场引发的小天雷，死亡率应该更低。 万一心脏骤停，自己就在身边，救回来的几率也很大，这个险可以冒一下。 于是道：“好，你做好准备！” “啪！” 最后一道闪电，劈在徐闻肩膀上。 “嘭”的一声，徐闻身上衣服炸开，几近赤裸。 徐闻嘴里冒出黑烟，头发炸起。 身体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第453章 雷击纹 张天快步上前，查看徐闻。 只见徐闻倒在地上，身体麻痹，脸上还保持着一个僵硬的笑容。 张天一探心脉，发现心脏还在跳动，松了口气。 牛二见状，大为羡慕，道：“徐公子含笑九泉，真是羡煞俺老牛了。” 大蒙的人文化有限，亦纷纷道：“嗯，牛将军说得没错。” “徐大人这笑容，硬是了得，这么久都没变过。” “你还别说，若我能拜仙人为师，我也整天挂着这个笑容。”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说得徐闻双目圆睁，“笑容”更加灿烂。 过了一会，麻痹感消失。 徐闻僵硬的笑容才渐渐收了回来，但暂时无力站起。 躺在地上道：“仙师，弟子可蜕去凡胎了？” “哪有那么容易？”张天道，“接下来的日子你好好修行，看看有没有效果，回头告诉我。” “是，弟子谨记。” 等手脚力气恢复，徐闻在牛二的搀扶下，勉强站了起来。 牛二一看徐闻的后肩，叫道：“徐公子，你的后面，有一个上仙留下的印记！” “什么？！”众人好奇，凑过来一看。 只见徐闻从右肩膀被闪电击中的位置开始，一直往后肩而下，有一块红色的网状结构。 中间一条红色主干纹路，沿着主干，还开有很多像小叶子般的分叉纹路。 乍一看，像一棵树，长在徐闻的右后肩上。 大家看得啧啧称奇，道：“这看着像是一棵树，仙人在徐大人身体里种了一棵树吗？” “这个应该是仙种，没准徐大人将来就凭这个印记，能成仙的。” “嗯，仙人手段，果然拜服。” 徐闻扭头看了又看，只看到右肩膀上的半块，后肩的却看不全了。 现在大家又没带镜子出来，徐闻想看又看不到。 急得他歪着头，原地转圈圈。 “行了行了。”张天骂道，“再转下去智商都转没了。” 徐闻只好停下来，道：“仙师，这是何印记？可有什么功效妙用？” 张天道：“这叫雷击纹，刚才闪电烧出来的。” “至于有没有妙用，你自己以后修行，看看有没有。” 这些纹路，其实是闪电的烧伤痕迹。 由于闪电的高温、高压，电流通过身体时会烧伤表皮和毛细血管。 这些地方的皮肤组织灼伤，形成了一种独特伤疤。 这种“雷击纹”，很多被闪电击中的人身上都有。 本来只是一些看着好看的伤疤纹路，但在徐闻等人眼里，就有别样的含义了。 以为是张天故意留在他身上的，有什么妙用等着自己开发。 张天也不说破。 留着这个心理暗示，说不定还能帮助徐闻修行。 至于徐闻身上的衣服爆炸，其实也是一种正常的物理现象。 闪电带有极高的电压和电流，当人体被闪电击中时，身体表面的水汽会迅速膨胀，形成一种蒸汽爆炸。 这种爆炸会形成一个气体层，能在一定程度上保护人体，免受闪电的伤害。 但衣服不够坚韧的话，就会被这个小爆炸给炸破、炸飞。 后世有记录的被闪电劈中的人，许多人的衣服都伴随有这种现象。 这跟人类用手去拍打岩浆，手却不会被烧伤的原理差不多。 都是人体表面一层水汽，在骤然遇到高温的物理反应。 刚才徐闻用脑过度，身上出有一层微汗，刚好可以保护他。 徐闻道：“弟子明白，以后定努力修行，不负仙师一片苦心。” “只是，这个雷击纹，以后会不会消失？” 张天道：“不会。” 徐闻大喜，向张天作揖行礼，道：“弟子懂了，谢仙师。” 张天心里暗骂，这家伙到底又懂了什么？ 正想着要不要问，牛二先开口道：“徐公子悟到了什么？” 徐闻喜形于色，道：“之前仙师暗喻卓平有下一世。” “我在想，若是卓平真的投胎转世，仙师会如何找回师弟呢？” “到底是跟阎罗王打声招呼，知道投胎人家，还是在身上留下印记？” “如今来看，仙师这是在我身上留下印记。” “既然仙师都说了不会消失，估计这雷击纹，会伴随我带到来世。” “等我逝世之后，有哪个婴儿身上有我这个印记，应该就是我的转世之身了。” “哦…………”众人“恍然大悟”。 “徐公子不愧为上仙弟子，能够领悟上仙深意。”牛二又是羡慕又是感叹。 郭将军亦道：“唉……我等武夫，资质跟徐公子相比，还是差了一大截。” 其他人附和道：“不错，刚才仙人传法，我们只记下了四种天地之力。” “其他的过耳即忘，怎么也记不下来，确实没有仙根呀。” “刚才我见徐大人头上冒烟，这么厉害居然只记住了第一层。” “这仙法果然博大精深……” 徐闻见大家夸自己，很矜持地受了一通马屁。 然后问张天：“仙师，弟子猜的可对？” 张天骂道：“你老是想着死后的事干嘛？好好做事、修行，别耽误了这一世就行。” “是，弟子明白，只重今生，不望来世。反正来世有仙师安排……阿嚏……” 张天笑道：“你再不穿衣服，这样冻一晚上，马上就要开启第二世了。” 此时大家出来，没有带备用衣服。 牛二率先道：“徐公子，用我的外套先披着。” “俺老牛身强力壮的，少一件衣服冻不死的。” “那多谢了。”徐闻随手接过来，刚想披上，“呕……” 一股臭气直冲鼻子。 徐闻气道：“你这外套多久没有洗了？还给你还给你……” 牛二讪讪一笑：“如今是冬天，经常下雪，哪里用得着洗衣服，大概也就五六个月吧。” 徐闻震惊：“五六个月？我们进入大蒙地界才一个多月。那你这衣服岂不是……” 其他人一看，徐闻不要牛二的，这人情自己可以争取一下。 纷纷道：“徐大人，要不穿我的吧。” “我来朝拜仙人之前，部落里刚做的新衣服，没什么气味。” “我的也是，新的很……” 最后，徐闻选了几件气味小的衣服，披在身上，先凑合着。 当晚，大家就地驻扎一晚。 第二天，一行人回到呼伦贝尔的牧场。 牛二最爱吹嘘，回去之后，就开始向人讲述昨晚的神奇经历。 每讲到一个壮举，如“点泥为碳”、“化石为铜”、“降服地龙”、“地龙放屁”、“天上奇光”等。 众人就发出“哇……”的震惊之声。 牛二大嘴整天咧开，笑得合不拢嘴，得到了极大的心理满足。 第454章 送给徐闻的礼数 就连徐闻也配合牛二，抽空过来。 身为仙人弟子，徐闻觉得有天然的责任，向大众传播仙师的伟大壮举。 当大家听到仙人传法，还用天雷在徐闻身上留下一个“雷击纹”。 说不定未来投胎转世可以凭此印记，被仙人找回，唤醒宿慧。 大家大为好奇，问徐闻能不能一观。 徐闻早有准备。 肩膀一抖，衣服就像浴袍一般一下子抖开了，露出右肩。 一群大老爷们，盯着徐闻的右肩，不肯挪开目光。 更有懂得画画的，马上去找纸笔，要将这个印记画下来。 草原上没太多娱乐活动，想来听牛二讲故事的人来了一批又一批。 讲了一天，牛二讲得口干舌燥。 感觉今天瘾过得差不多了，准备明天再讲。 忽见十几个人在远处骑马而来，有说有笑地跟牛二打招呼。 这是昨天跟随张天的那一批首领，达尔罕、也该速就在其中。 达尔罕道：“牛将军辛苦了。” 牛二摆摆手：“传颂仙师事迹是本分之事，不可说辛苦。对了，你们大包小包的，要去哪？” 达尔罕哈哈一笑：“牛将军你忘记了，昨天徐大人说蛟龙之粪是罕见的药材。” “我等今天一早，就去找蛟龙粪去了。” “这不，大伙都分了一点。” “哎呀……”牛二一拍自己的熊脑袋，“我怎么这事给忘了。小短腿在哪？” 达尔罕笑道：“牛将军不用找了，我们十几人找了一天，确保没有遗漏一坨。” “你们……”牛二懊悔不已。 自己怎么就忘记了这一茬了呢。 达尔罕等人当然不是故意过来炫耀的，他们捡了蛟龙粪，不管这东西有没有效用，都不能独吞。 达尔罕道：“牛将军莫急，我们给你留了一份。” “哈哈哈哈……”牛二顿时咧开大嘴，“还是你们懂事。” 牛二接过一个布包，闻了闻，又道：“郭将军那边……你们懂的？” 达尔罕道：“这点自然懂的，我们已经派人送过去了。” “那就好。”牛二又道，“那徐公子呢？” 徐闻可没牛二的耐心，可以胡吹一天，此时早已离开了。 “这……”大蒙的人面面相觑，“这倒没有准备。” “徐大人身为仙人弟子，连蛟龙蜕皮都有，应该不需要吧？” 牛二道：“这点你们大蒙就不懂了吧？” “徐公子要不要是他的事，咱们这心意可不能少。” 大蒙的人“恍然大悟”，道：“谢牛大人提醒，我们差点就得罪了徐大人。” 一直以来，因为张天的存在，显不出徐闻的威严来。 大家无意中忽视了徐闻的地位。 徐闻身为安朝使团的钦差，代表着皇帝的旨意，又是仙人弟子。 他的一举一动，影响着整个大蒙的走向，绝对是灭国级的权臣。 达尔罕等人一阵后怕。 这种级别的大人物，稍稍使一点绊子，例如冬天物资供应故意晚上那么一个月，对大蒙可能就是致命的。 虽然大家觉得身为仙人弟子，徐闻应该不会这么小气。 但既然发现了问题，当然不能视而不见，先将礼数做足再说。 达尔罕对身后的部落首领道：“大家从各自的份额里拿出一些来，凑足最大的一份，送给徐大人。” “是。” 不一会，一包最大的小短腿的粪便，转交到牛二手里。 “劳烦牛将军了。” 牛二“扛”了过来，带去徐闻的营帐。 但徐闻不在营帐里。 牛二只得将那包“龙粪”留下，千叮万嘱看守徐闻营帐的护卫，说这是宝贝，千万不能弄丢了。 护卫一听，不敢怠慢，塞到营帐里，又多派了几个人过来守着。 等晚上徐闻回来。 刚进营帐，就闻到了一股恶臭。 这味道熏了半天，整个营帐都沾满了味道，扔掉了“龙粪”也无济于事，根本散不去。 臭得徐闻一夜失眠。 第二天一早，就去找牛二算账去了。 ………… 张天休息了一天。 第二天，跟众人告别，准备独自一个去北极。 徐闻道：“仙师，弟子愿随仙师身后，去领略那北极风光。” 张天被臭得后退一步，骂道：“你身上怎么这么臭，昨晚用小短腿的粪便洗澡了吗？” 徐闻无奈道：“牛二有心，昨天送了一包小短腿的米田共到弟子的营帐来。” “弟子惭愧，一早起来未来及得沐浴更衣，冲撞了仙师一身清气……” 张天道：“行了，这些小事无须多说。” “北极之地，此时正是极夜，酷寒无比，你的身体顶不住的，去了危险。” 这些张天早已说过，徐闻不再坚持，道：“既然如此，且让弟子为仙师准备沿途美食。” “不知仙师喜欢什么口味？可需要像吐蕃一行那样，用油纸分小包包好？” 张天道：“嗯。” “另外，再给我打造一副雪橇。” 徐闻奇道：“仙师可以遨游九天之上，为何要雪橇？” 张天道：“北极寒风呼啸，风力极大，不宜飞行。” “为了稳妥起见，还是要地面滑行稳妥。” 众人大惊。 “上仙如此威能，都不能在北极之地飞行么？” “那北极之地，罡风该厉害到何等程度？” 徐闻道：“仙师说的是不宜飞行，应该能飞，但是不舒服。” “仙师，弟子猜的可对？” 张天道：“嗯。你们无需纠结这些小事，按我的要求去准备即可。” “是。” 徐闻吩咐下去。 很快有两队人马各司其职，一队为张天准备食物。 另一队则是制作雪橇、滑雪板。 北极常年寒风。 如果遇上大风，无论是用宇航服，还是激发身体磁场，飞在空中都不稳妥。 稍一放松，恐怕就不知被刮到什么地方去了。 还不如在立足地面，有实地借力，进退都比较安全。 此时又是北半球的冬天，张天估计，北极的寒风会更加大。 就算能飞，也不可能整天在天上，地面的行走是免不了的。 关键是，食物不能放到天上的气球了。 气球可以升到高空，避开低层大气的风暴。 但往地面扔食物的时候，恐怕会被狂风吹到不知什么地方去。 种种因素叠加，地面的装备不可或缺。 在冰雪之地里，最好用的地面装备，莫过于雪橇了。 小短腿见张天要离开，过来用头拱了拱张天。 示意带着自己一起去。 张天稍稍犹豫，要不要带着小短腿去呢？ 第455章 小短腿撞头 带小短腿的缺点很明显。 一是食物问题。 以小短腿的饭量，自己带肯定很麻烦，根本带不了那么多。 在进入北极圈之前，可以沿途补充。 但入了北极圈，到处都是冰雪，想寻找小短腿的食物就极为困难。 北极圈里倒不是没有生物，什么北极熊、北极狐、北极狼、北极兔的一大堆。 张天不确定小短腿能不能在冰雪世界里追到猎物。 第二难题就是冬眠。 从北上这段时间来看，小短腿明显有蛇类的生物特征，有冬眠倾向。 好在它有一定的调节机制，通过增大食量来增加身体发热量，抵抗冬眠。 到了北极，温度更低，需要的发热量就更多了。 若是在北极冬眠了，以它的体重，怎么把它给弄回来是一大麻烦事。 一边是身体为了产生热量，消耗更多，一边是食物的减少，又有冬眠风险。 两相叠加，就更不适合带小短腿去了。 张天摸了摸小短腿的头，道：“那边非常冷，你去了受不了。” “嗷呜……” 小短腿嗷叫一声，尾巴将地面的残雪一卷，堆到自己的蛇身上。 以表示自己不怕冷。 张天只好又道：“不怕冷也不行，你吃得太多，沿途没那么多东西给你吃。” “嗷……” 小短腿忽然转身离开。 不一会，叼来一只羊，塞到张天脚下。 张天不确定小短腿这是什么意思，道：“你是说自己会捕猎？还是说食物都给我，你可以少吃点？” 小短腿有些疑惑，显然听不懂这句话了。 降服小短腿这么久，张天也大致估算过小短腿的智商，不比一些宠物狗差。 有可能介于二哈和边牧之间。 一方面它有二哈的调皮和拆解行为，另一方面理解能力又不比边牧差。 很多人类的词语，它可以根据发音记住。 例如刚才提到“冷”，它马上就知道是张天提醒它身体受不了。 但像这种二选一逻辑性的话语，还是有些为难了它。 小短腿见张天不为所动，转头去拖来徐闻准备的雪橇。 显然是说，我可以帮你拉东西。 这下子张天有些意动。 驾驭一条蛟龙出行，确实很能满足人的虚荣心。 除此之外，张天也想看看小短腿的极限在哪里？ “好吧。”张天道，“如果中途你受不了，就及时返回。” 小短腿有蛇类特性，估计就算受不了严寒，顶多就是原地冬眠。 到时候自己找个安全的地方给它冬眠，等从北极回来了，再想办法将它弄回南方温暖地带。 只是麻烦一些，倒不用担心它会冻死。 见张天答应，小短腿“咔嚓”一下，将雪橇给绞碎了。 徐闻叫道：“小短腿，你想干什么？” 见小短腿用它的小短腿将雪橇木片扒拉开。 徐闻会意：“你是嫌雪橇太小了？嗯，以你的体型，确实是可以弄一个大的。” 张天确定带小短腿出行后，准备的雪橇和食物就截然不同了。 为了适应小短腿的体型和饭量，雪橇做得像是两架串连起来的马车那么长。 上面堆满了牛羊肉。 如今是冬天，气温几乎都在0度以下，这么多的肉堆在一起，倒不用担心保存问题。 一切准备妥当。 张天在小短腿身上套上缰绳，开始往西北方向出发。 毕竟来一趟草原也不容易，张天不想笔直的去北极，而错过沿途风光。 这次从呼伦贝尔草原往西北方向，是要去看大名鼎鼎的贝加尔湖。 徐闻、牛二以及十几个大蒙部落首领随行，郭将军留在呼伦贝尔主持军政。 徐闻这次出使，是要了解草原上的实情的。 张天既然不直接飞去北极之地，刚好可以随行考察。 小短腿虽然力量大，但速度并不比骏马快，不用担心追不上。 一路上，张天刻意控制好小短腿的饭量。 看看它维持不冬眠的状态所需的最小食量是多少，后续可以针对性为它寻找食物。 小短腿似乎很享受旅途。 一路上不但拉雪橇很积极，毫不躁动，还极为享受这种寒冷的感觉。 休息的时候，还喜欢在雪地里打滚。 张天奇了怪了，这玩意到底是恒温动物还是冷血动物？ 怎么跟阿拉斯加犬似的，不但不怕冷，还享受上了？ 如此跑了十几天。 一个巨大的湖面出现在众人眼前。 湖面早已冻结，表面光洁无比。 湖面之下，纹路变幻无穷，仿佛一面镶满花纹的巨大镜子。 有一些地方像是一块巨大的蓝色镜子，映照着天空。 有一些区域则是湖面透明，但里面布满了一个圆形的白色冰坨。 仿佛气泡从水下冒上来的那一瞬间，突然时间停止了一般。 这就是世界上最深的淡水湖——贝加尔湖。 张天在湖边停下，解开了小短腿的缰绳。 “嗷呜…………” 小短腿难得再次见到大湖，兴奋地仰天怒吼一声。 迅速朝湖面爬去，爬到一处比较透明的冰面。 忽然脑袋高抬起，猛然地朝冰面扎了下来。 张天急叫道：“别……” 但为时已晚。 “咚！！” 冰冻的湖面微微一颤，有些许裂纹绽开。 小短腿就惨了。 冰面未破，自己的脑袋反而被撞得昏乎乎的。 此时都顾不上疼，像条死蛇般趴在冰面上，一动不动。 张天上前查看，发现没有它的头部没有骨折，应该只是脑子震荡了一下。 张天笑道：“你倒是勇气可嘉，两三米厚的冰面，说撞就撞。” 贝加尔湖纬度较高，一般到了冬天，湖面可冰冻近2米之厚。 今年雪灾，温度尤其低。 张天稍稍测量了一下，已经有将近3米厚。 3米厚的冰面，承载力都有几十吨了。 小短腿真是无知者无畏，直接就用头撞，难怪会受伤。 “呜……” 小短腿趴着不动，哀鸣一声。 它也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这么厚的冰面。 之前它生活在鄱阳湖，从小到大就没见过湖面结冰是什么。 最近冬天北上，倒是见到很多小河小湖结冰。 但那些冰层都太薄了，小短腿随便踩上去就能踩破。 思维惯性之下，小短腿试都不试一下，直接一头下来，把自己给坑了。 徐闻过来一看，“哈哈”一笑，道：“仙师，小短腿是想抓那条怪鱼吧？” “嗷……”小短腿微微低吼，算是回应。 此处的冰面虽然有近3米厚，但清澈见底，可以很清晰看到冰下的鱼类、水草之类。 只见一头体长1米，圆润肥硕，身有四爪，头如老鼠，还长着几根胡须的生物，透过冰层，好奇地看向众人。 第456章 贝加尔湖与北海 张天一笑，这不是贝加尔湖独有的贝加尔湖海豹吗？ 贝加尔湖海豹是世界上唯一的淡水海豹，是贝加尔湖的标志生物。 它们的爪子非常锋利，能够轻松挖破冰层，自由出入冰面和湖面。 现在寒冬时节，湖水比湖面温暖得多，贝加尔湖海豹自然是藏在水里舒服。 估计刚才小短腿看到贝加尔湖海豹如此肥硕，本能地想捕猎。 张天道：“那不是鱼，叫海豹，是这个湖独有的物种。” “仙师，这里是湖，为何不叫湖豹？” 张天回答道：“这种物种，其他所有亚种都是生活在海洋的盐水里面。” “只有眼前这个分支，可能是因为沧海桑田的缘故，困在这个湖里。” 贝加尔湖不只有海豹这种海洋生物，湖面还有龙虾、海螺以及海绵等海洋生物。 虽然都适应了淡水的生存，但基因和生物特征跟海洋的品种很相似。 后世科学家已经确认了它们的祖先来自海洋，只是如何来的，还没有定论。 随行的达尔罕惊道：“仙人，据我所知，此湖离最近的东海有四五千里。” “难道上古时期，这四五千里之地，皆是海洋？” “嘶……”众人真正的吸了一口冷气。 平时他们听说沧海桑田的神话故事不少，但想到自己世代生活在草原，曾经也是海洋。 这种天地变化，确实震撼人心。 张天笑笑道：“倒不是不可能。” “别说大蒙草原了，就连吐蕃高原，拥有世界最高的山峰，曾经也是一片海洋，藏于海面之下。” “嘶……”众人更加惊讶，“这怎么可能？” “听说吐蕃上，因为地势太高，连空气都比平原地区稀薄几分。” “如此高地，居然是从大海里长出来的？” 张天稍稍解释了一下大陆板块漂移，以及大陆板块对撞等理论。 听得徐闻、达尔罕等众人惆怅不已。 想到天地亿万年来的天地变化，自己短短几十年时光，真如蝼蚁一般，微不足道。 徐闻感叹道：“难怪仙师超然物外，看不上人间俗物。” “不成仙，在这天地之间，终为蝼蚁。” 张天道：“天地何其古老，连太阳都会熄灭，不必想那么久远。” “今生不虚度，才是人生的真谛。” “弟子受教。”徐闻道。 张天看了看湖面，道：“你可知道这湖叫什么名字？” 徐闻道：“弟子知道，汉代札记中，将此湖称为北海。” “西汉时期，使节苏武被匈奴单于强行扣留，因拒不投降，被流放到此牧羊，前后长达19年之久。” “于是，中原历代王朝的地图，都将此地标记为北海。” “嗯。”张天点点头。 徐闻的基本功还是很扎实的。 张天道：“那你可知道，千百年之后，此地有可能易名为贝加尔湖。” 张天虽然不知道由于自己的干扰，后世还会不会有大清。 但从历史发展规律来看，无论中原王朝曾经多么强大，总有衰落的时候。 到时候难免会对边缘领土失去控制。 徐闻瞳孔一震，瞬间明白张天的意思：“仙师是说，千百年后，此地脱离中原和大蒙的掌控，被外族人占有？” “弟子能在今生做些什么？” 张天摇摇头：“数千年来，中原王朝的版图大大小小，不断变化，何曾有定数？” “别说你做不到，就算做了，千百年后，物是人非，谁又能保证版图会是怎样？” 听得徐闻惆怅不已。 想到自己纵使位极人臣，但短短几十年时光，也做不了太多事。 张天道：“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存。” “只要华夏传承不灭，华夏子民心志不堕，这版图随着岁月略有变动，又有何惧？” 徐闻身体又是一震，道：“怪不得仙师反复教导弟子，要以人为本。”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千秋大业！” 大蒙各部落的首领在一旁听了，没有任何反对的意思。 若是张天强迫他们，大蒙早已并入安朝版图了。 如今徐闻将安朝与大蒙合在一起讲，大家反而有种一致对外的感觉。 张天道：“既然来了，总得留下些印记。” “日后若是有争端，还有个凭据。” 说着，张天对准湖边的一处山壁一指。 一道红光从天上斜射下来，在巨大的山壁缓缓划动。 岩石泥土被熔化，化为岩浆流了下来。 不一会，山壁上出现两个巨大的汉字： 北海！ 小短腿此时也缓过劲来，看到神光从天而降，站了起来。 用短短的前爪子抓了抓冰面，发出低沉的嗷叫声，示意张天。 张天会意，光柱刻完大字，开始转向湖面。 在距离众人数百米处，转了一个圈，划开一个上百米的湖面。 等光柱一消失。 小短腿“嗷……”的一声，径直冲向冰面缺口。 “哗……”的一下就钻了进去。 一进到湖水里，小短腿精神大好。 游动起来，居然比地面爬还快上几分。 不一会，一只贝加尔湖海豚被小短腿追上，利齿一用力，顿时有鲜血渗出。 小短腿马上浮出水面，将半死不活的海豹朝张天这边一扔。 然后又潜入湖里。 徐闻笑道：“仙师，小短腿还挺记仇的。” 刚才它想撞破冰层，就是想捕捉海豹，结果把自己撞得昏乎乎的。 如今张天帮它打破冰面，下湖的第一件事，就是逮了一条海豹上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刚才在水下瞅它的那一条。 贝加尔湖里并无鲨鱼、鲸鱼等庞然大物，其他的鱼类水生生物，哪是小短腿的对手。 小短腿每咬住一条，用力咬得半死，主扔到冰面上来。 不一会，湖面上就扔了一堆各种鱼类、海豹。 海豹的数量特别多，占据了所有的一半以上。 显然小短腿心里还有一股气在。 这个时代，贝加尔湖附近没有多少人有捕捞能力，湖里的大鱼特别多。 小短腿抓得不亦乐乎。 张天目测数量差不多了，就通过手环，控制小短腿脖子上的太空绳微微收缩。 小短腿会意，咬着一只海豚浮出湖面。 张天喊道：“回来，小短腿。” “差不多了，再抓雪橇就装不下了。” “嗷……”小短腿爬上冰面。 身上的湖水遇冷变冰，薄薄的一层铺在小短腿身上。 小短腿身躯一抖，将所有结冰抖掉。 然后跑回张天身边邀功。 张天见它能够适应寒冷，还懂得捕猎，这下就更放心带去北极了。 等将小短腿捕上来的大鱼、海豹处理好，搬上雪橇。 张天对徐闻和一众随行的大蒙首领道：“你们就送到这里吧。” “再往北，风雪渐大，温度更低，你们已不便跟随，先回去吧。” 第457章 分别，北上 徐闻脸色不舍，道：“弟子这些天来，学会了大蒙的烤肉技巧。且让弟子为仙师烤一份鱼，送别仙师。” 说着，徐闻看向那些小短腿捕上来的大鱼咽口水。 张天笑骂道：“你想尝尝味道就直说，又没说不给你带一些回去。” “不过，现在确实到饭点了，那就吃了再分别吧。” 达尔罕道：“仙人，那我们去找找柴火。” 大家环顾四周，发现到处都是冰雪。 一时半会，要找到能够烧烤的柴火还真的不太方便。 张天笑道：“不用。这北海湖就有无穷的燃料，且让我们借用一番。” 大家看向湖面，有些疑惑。 难道仙人是说这里有煤吗？ 但湖水那么深，下去挖也不方便呀。 蛟龙倒是能下去，但它那一双小短腿，估计想挖也挖不了多少。 再说了，从湖底带上来也不方便。 张天不多解释，找到一处冰冻了很多气泡的冰面，道：“你们拿工具过来，朝这里挖一个小孔。” 达尔罕等部落首领马上过来，用刀、匕首等工具挖开冰面。 张天找到这个地方，有一个气泡像根柱子一般，直通下面的湖水。 达尔罕等人，只需要挖开上面的半尺冰面，就戳破了这个冰冻气泡。 顿时，气体“呼呼”地从挖口处喷了出来。 张天用激光枪一照，气体顿时燃烧起来，化为一道一尺多高的火焰。 “哇……”众人一惊。 张天笑了笑，道：“你们拿肉过来烤即可” 徐闻问道：“仙师，这是什么仙法？” 张天道：“这些气体叫做甲烷，北海湖里有很多。” “你们看到的冰封气泡，绝大多数都是甲烷，可以直接用来烧火。” 北海湖中，有着天量的甲烷。 后世科学家估计，认为在贝加尔湖中大概还有1万亿立方米，是一个极其可观的大矿藏。 几乎时时刻刻都在释放，到了冬天，才会在冰面形成冰封气泡的美景。 达尔罕等人羡慕道：“若是能学会仙人这个仙法，化水为燃气，那可比挖煤轻松多了。” 张天微笑道：“其实用水来做燃料也不是不行，只是有点得不偿失。” “仙师，请问如何个得不偿失法？” 张天道：“水其实是由两种元素组成，称为氧和氢，若是用电分解，可得氧气和氢气。” “两者结合燃烧，又可以化为水……” 张天将电解分解水的原理大略讲了一下，以及氧气、氢气等燃烧反应。 不过，这个方法一般不是用来产生燃料的。 后世很多工业生产，主要是为了获得氢、氧两种气体。 既然有电，完全可以直接用电取暖、加热食物，不必多此一举。 张天跟徐闻解释，是知道他会记录下来，回去交给至理院研究。 众人听得羡慕不已。 若是会了这种仙法，随随便便就能将水化为燃气，那还担心什么冬天、雪灾。 众人又挖了三个气口，分别烧烤。 尤其是烤给小短腿吃的，一条百斤重的鱼还不够它两口。 所以需要的火力特别多，得需要一个火口专供。 好在小短腿也不需要烤得很美味，只需要烤得三四分熟，抹上些许盐巴，它就吃得津津有味了。 吃完烧烤，众人分别。 张天坐在巨大的雪橇上，驾着小短腿，沿着北海湖北上。 徐闻目送张天离开，依依不舍道：“此次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在仙师身边聆听教诲。” “唉……只恨我修行浅薄，不能进入北极这种凶险恶地。” 达尔罕道：“徐大人，你毕竟是仙人的亲传弟子，总会有一天，能够与仙人遨游天下的。” “但愿吧。” 众人看着张天的背影消失在视线外，然后才朝呼伦贝尔草原策马归去。 ………… 张天这边。 小短腿的力量自不用质疑，在冰面上拉着巨大雪橇，恍如无物。 小短腿的利爪、腹下的鳞甲都能够有效防止在冰面打滑，爬起来尤其方便。 但张天也发现了一个麻烦的现象。 那就是小短腿的体温越来越高了。 似乎是为了对抗严寒，小短腿体内的机制应激反应越来越厉害。 散发出来的热量越来越多。 张天担心小短腿为了对抗冬眠，体内的机制失衡，不断监测。 如果小短腿体温过高，发烧把自己给烧死了，那可就成一大笑话了。 好在小短腿的体温高到一定程度，就没有再升高。 到了晚上休息，张天就让它在营帐里转成一圈，自己躺在中间。 相当于一个纯天然的加热器，睡起来比睡在宇航服里服侍。 但小短腿身体温度升高的代价，就是饭量猛增。 雪橇上带来的食物，维持不了多久。 一路上，张天不得不花费相当多的时间，带着小短腿去捕猎。 北海湖北上，就是西伯利亚地区。 虽然寒冷，但是物产也极其丰富。 若是小短腿自己来到这里，冰天雪地去寻找猎物可能很麻烦。 但在张天的帮助下，食物那是一找一个准。 只要不是冬眠的准备动物，其体温散发出来的红外辐射，简直跟一个灯泡没什么区别。 张天放出溜溜球，边行边巡视。 遇到大的猎物，例如雪狼、棕熊、西伯利亚虎、野猪等，就让小短腿去捕杀。 这些野兽虽然攻击力很强，但那是相对人类而言。 在小短腿面前，只有充当食物的份。 偶尔像棕熊、老虎等顶级捕食者给小短腿造成一些创伤，但都不严重。 小短腿不但不沮丧，反而越发的兴奋。 曾经消失在野性，在伤痛的刺激下开始苏醒，越发的狂野。 到了后面，再遇见老虎棕熊，已经可以做到无伤猎杀。 至于一些小的动物，例如猞猁、狍子、狐狸等等。 除非张天自己想吃，否则小短腿都冷得去追。 追半天还不够自己塞牙缝的。 张天看着雪橇上的肉类不减反增，总算放下心来。 至少进入北极圈之前，不用担心小短腿的食物。 ………… 路途中，张天偶尔会看到一些原始的村落。 看人种，是亚洲的黄种人，并非西方白人。 不知道是不是传说中的因纽特人（过去称爱斯基摩人）。 张天驾着雪橇进村，想跟村民换一些特产。 村民看到小短腿20米长的庞大身躯，惊悚万分，纷纷闭门不出。 直到看到张天从雪橇下来，大家才稍稍松了口气。 起码知道这头巨兽是人降服的，至少是可以沟通。 只是不确定张天有没有恶意，大家只敢透过缝隙向外瞄。 张天来到一家看起来最大的木屋，喊道：“贫僧自东土大唐……啊呸……我来自南方的安朝，想换些食物，顺便借宿一晚上。” 第458章 小短腿的新技能 不过，张天说什么不重要，因为大家语言不通。 资料库里也没有记录当地的方言，连ai都无法翻译。 张天只好拿出雪橇上大块的肉，扔到房屋前，边说边比划着。 小短腿在门外助力，不断地嗷叫。 终于，有胆大的人开门，战战兢兢地跟张天沟通。 见张天只是比划交换东西，大家才放下心来。 张天用肉换了一些蜂蜜，以及一些像面包又不是面包的素食。 张天住了一晚，继续北上。 给沿途的原始村落，留下一地的神秘传说。 因为张天很大方，肉都是尽量往多了给，反正有小短腿在，根本不缺。 所以，当地的村民将他视为冬天送温暖的神灵。 纷纷在木板、石头上，刻下了张天驾驭蛟龙，给村民送肉的场景。 随着时代的进步，文化的交融。 张天的传说与西方的文化同化交融，由此诞生了两个版本的圣诞老人。 一个自然是最传统的白胡子老爷爷。 乘坐一辆由九只驯鹿拉着的雪橇，穿越雪地和寒冷的气候，将礼物送到每个孩子的家中。 另一个就是张天的版本。 驾驭的不是驯鹿而是蛟龙，雪橇上坐的是东方面孔的年轻男人。 送礼也不是爬进烟囱，偷偷塞到孩子的袜子里，而是光明正大地敲门，交换礼物。 于是，有些父母就让自己孩子，将自己一年所做的好事、成就写在卡片上。 等“蛟龙之神”来了，就以此来获得“蛟龙之神”的青睐，得到自己心爱的礼物。 因为张天和小短腿都是真实存在的，蛟龙远比驯鹿威风，加上东方文化巨大的影响力。 以张天为原型的版本，反而要胜过白胡子圣诞老人的版本许多，融入到西方的万千家庭之中。 ………… 随着纬度越来越高。 天色终于完全暗了下来。 张天知道，自己已经进入了“极夜”的范围。 为此，不得不启动预备方案。 一个巨大的耀斑，从天上照下来，给张天提供照明。 如果天上有厚重云层，张天就用天火系统直接射穿，再投射一个数公里的光斑下来。 如此一来，极夜的影响基本上可以无视。 照明虽然解决了，但天地间的寒风越发的狂暴。 张天时常被吹得一天走不了几里路。 不得不经常停下来休息，挖个冰雪洞穴，先躲过风暴再说。 随之而来的，就是另一个麻烦。 进入极夜圈后，整片地区都处于黑夜之中，大型动物越来越少。 而传说中的北极熊，张天至今都没有见到一只。 也不知道是北极熊太稀少，自己没有遇到，还是这片区域不是北极熊的生存之地。 加上“北极涡旋”风暴的影响，行进速度不快。 小短腿无法扩大捕猎的范围。 食物虽然还没有消耗完毕，但已经入不敷出了。 一些小动物，张天不得不也让小短腿去捕杀回来。 只是，这些小动物张天吃足够，小短腿则是连牙缝都塞不满的。 而小短腿一直冒着热气的庞大身躯，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张天，它有多消耗热量。 这天，小短腿捕猎回来。 但是，大嘴紧闭，没看到叼有大型动物。 张天拍了拍它的脑袋，道：“实在不行，我就给你找个地方冬眠吧，谁叫你吃那么多。” “呜……”小短腿嘴一张，从嘴里吐出一个小动物。 张天看了一眼，只见一个体型和普通松鼠类似的小动物。 毛色黄里带黑，棕色的皮毛点缀着白色斑点，爪子小而尖。 张天跟资料库里的动物大全数据对比，很快就搜索出来了。 “这个叫北极地松鼠。你出去那么久，只抓到一个？” 顾名思义，这个动物长得跟松鼠差不多，但主要是在地面上活动，打地洞居住，因此才叫“地松鼠”。 “嗷……” “算了，你先吃吧。” 小短腿没有马上吃，而是把“北极地松鼠”又含进嘴里，牙齿并没有咀嚼。 张天奇怪，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想学人类望梅止渴？” “嗷……” 含了一会，小短腿嘴里传出响声。 小短腿将嘴巴一张，北极地松鼠带着一身热气，从小短腿的牙齿中跳下来想逃跑。 小短腿这才大嘴一叼，将北极地松鼠咬住。 “咯咯”几声磨牙声，连皮带内脏一直吞了下去。 张天不以为意，以为是小短腿想玩儿。 但接下来几天，小短腿一直重复着这个诡异的行为。 出去后不去追捕大型动物，反而专门用矮小的前爪，去挖地面的雪、泥。 将一个又一个冬眠的北极地松鼠挖出来，然后含在嘴里。 用身体的热量将北极地松鼠加热唤醒，再一口吃掉。 张天问过几次小短腿，奈何小短腿灵智虽高，却不会说话。 反反复复只会“嗷”一声，无法表达复杂的信息。 张天也猜不出它想干嘛。 渐渐的，张天发现了小短腿一个诡异的现象。 身躯的温度越来越低了。 原本整天热气腾腾的蛇身，现在已经开始变得有些冰凉。 张天测了一下，温度只有十几度。 虽然仍然比周围零下的温度要高，但相比原来三四十度的体温，已经降了二十度以上了。 “你不会要冬眠了吧？” 张天在考虑要不要挖个地穴，给小短腿冬眠。 等北极回来后，准备足够的食物后，再强行唤醒它。 “嗷……”小短腿叫了一声。 动作虽然没有原来狂暴，却行动如常，丝毫没有冬眠的迹象。 第二天，张天又测了一下小短腿的体温，已经降到了5度左右。 如果是蛇类，这个体温绝对要冬眠的。 小短腿似乎浑然未觉，反而像平常一样出去捕猎。 “你这是什么鬼？”张天奇道，“你能变体温早变嘛，之前浪费那么多食物。” “噗……” 小短腿又将一个“北极地松鼠”吐了出来，扔到张天面前。 这次，还专门用嘴拱了拱，示意张天吃。 张天骤然想起“北极地松鼠”的资料，道：“你身体变温，不会跟这地松鼠有关吧？” 张天用手指了指北极地松鼠，又指了指小短腿的身躯。 小短腿会意，很欢快地叫了一声：“嗷……” 张天心中震惊，没想到小短腿居然能够从动物身上，学会了一项新技能。 这项技能，后世科学家研究了无数次，依然不知其所以然。 却没想到小短腿只是通过动物的本能，又结合身上的蛇类特性。 居然能够降低身躯的温度，却不进入冬眠，能够活动如常。 这个技能，是北极地松鼠两大奥秘之一的——血液不结冰！ 第459章 技能:冰觉 北极地松鼠看似平平无奇，但它身上有2个奥秘，是人类一直想解开的。 第一个就是血液不会结冰。 一般来说，冷血动物冬眠的时候，体温会降得很低。 但都要保持在0度以上。 因为降到0度及0度以下，体内的水分就会结冰。 水结冰之后，有两个很严重的变化。 一是体积会膨胀，有可能会将血管、器官给撑破。 二是结冰会产生“冰晶”。 在显微镜下可以看到，“冰晶”虽美，却像一把锋利的小刀，可以轻易将细腻膜等微观组织给划破。 这两个严重的后果，导致冷血动物冬眠，都需要把体温维持在0度以上。 后世也有人做过实验，用液氮将鱼迅速冻至零下一百多度。 解冻后，虽然鱼能够复活，但是很快会死掉，因为就是冰晶对鱼的细胞有损伤。 但是，北极地松鼠不会！ 北极地松鼠能够将血液降至零下3度，仍然能够维持血液的流动。 这一点就很恐怖了。 别看温度就差这么几度，但相对其他冷血动物，生存能力将会大大提高。 二是温度每降低几度，身体消耗的能量就会更低，能够冬眠的时间就更长。 这也是它能够在北极这些冰天雪地的区域生存的原因。 后世有很多研究“冷冻复活”的科学家，就将目光盯上了北极地松鼠。 想研究它的防冻机制，是如何做到在0度以下血液不结冰，甚至仍然能流动的。 只可惜，研究了上百年，科学家仍然没有搞清楚原理。 若是能够解开里面的奥秘，人类的“冷冻复活”将不再是梦想。 那些科幻中星际旅行的“低温冬眠”、“冷冻后移民到未来”等种种构想，将会一一实现。 那些得了绝症的人，也可能通过“冷冻”技术，移民到未来能够治疗这种疾病的时代。 其实，早在20世纪，就有很多人参与这种实验，将自己冻起来。 每年由后人，或者自己设立的基金会定期交冷藏服务费。 但由于“血液结冰”的伤害，这些冰冻起来的先驱，估计再也醒不过来了。 张天摸了摸小短腿冰冷的蛇身，道：“你到底是怎么学的？能告诉我就好了。” “嗷……” 若是小短腿能够说话，光是将这个原理讲出来，就是科学史上的一大发现。 自己若是回到后世，说不定光凭这个发现，就能够成为“冷冻复活”之父。 可惜小短腿不会说，张天也看不明白。 不过，张天猜测，这可能是冷血动物的隐藏天赋之一。 只不过小短腿将之完全开发出来了。 小短腿有蛇类的冬眠特性，本身就能够降低体温。 但一般情况下，体温降低后，血液流动会变慢，血液中的红细胞活性会降低。 所提供的能量、氧气就会减少，不得不会进入冬眠。 小短腿显然是从北极地松鼠身上发现了什么。 在降低体温的同时，还能够控制身体血液正常流动，提供氧气和能量。 虽然可能比不上正常体温的极限爆发力，但用来捕猎绰绰有余了。 若是遇到旗鼓相当的敌人，以小短腿之前强行升高体温对抗冬眠的身体机制来看，应该还能迅速恢复巅峰实力。 动物冬眠后，身体消耗会急剧减少。 能够用体内储备的脂肪，熬过一个冬天。 小短腿现在不是冬眠更胜冬眠。 不但可以像冬眠一样降低体温，减少热量，还拥有正常的活动能力。 平时是吃一顿顶三天，现在估计可以顶十天半个月了。 张天想了一下，给这个新技能起了一个名字——冰觉。 意为一边保持冰冷的体温，一边保持清醒的状态。 这种状态，可不仅仅是减少食物消耗。 还有另一个好处，那就是——延长寿命。 动物在冬眠状态，身体机能会大大降低，变相地延长寿命。 不过，冬眠这种非清醒状态下延长的寿命没有意义，甚至会很危险。 只有小短腿的“冰觉”状态，将冬眠和清醒两种状态的长处合二为一，才是最理想的。 不过，张天连小短腿本来的寿命有多长都不知道。 “冰觉”状态能够延长多少寿命，那就更无从预测了。 未来如何，张天预测不了，但眼前却有一件小麻烦。 小短腿进入“冰觉”状态后，可苦了张天——再也不能享受免费的加热器了。 此时已经进入极夜区域，天总是黑的，张天只得按生物钟调整休息时间。 一到了休息的时候，小短腿的体温更低，已经降到了零下8度了。 睡在它身边，和抱着一块冰差不多。 张天不得不穿上宇航服，闷在里面睡觉。 等醒来之后，小短腿的体温又升回到零上5度。 张天怕小短腿初次学会这种技能，会出什么毛病。 于是用手上的设备，从血液、器官到大脑，一一检测小短腿的生命特征。 体温降低后，小短腿的活动都变得慵懒起来，任由张天折腾。 有一种少年突然变成老人的稳重感。 见一切正常，张天才松了口气。 “没事就好，就怕你学人家地松鼠的技能只学一半。” “嗷……” 0度以下血液不结冰，只是北极地松鼠的奥秘之一。 但是，这个技能需要另一个技能辅助，才能万无一失。 那就是——大脑修复！ 北极地松鼠将体温降到零下3度时，虽然血液不结冰，仍然流动。 但大脑等不活跃的器官，仍然会有微量的冰晶产生。 毫无疑问，这些冰晶会损伤大脑细胞。 若是正常情况，每一次冬眠，北极地松鼠会越来越傻，甚至脑死亡。 但是，冬眠苏醒后，北极地松鼠会自行修复大脑。 不但脑子没事，新修复的脑细胞、脑神经，或许是新生的缘故，甚至比原来更灵活、更敏捷。 这个奥秘，是很多动物可望而不可及的。 后世很多科学家想解开其中奥秘，用来治疗人类的老年痴呆症（又称阿兹海默病症）。 甚至更进一步，治疗无脑儿、大脑意外损伤等等病症。 若是成功，说不定未来会出现大脑被劈掉了一半，仍然能够长回来的终极治疗手段。 只是长回来之后，记忆能不能保留，那就是另一个话题了。 张天拍了拍小短腿的脑袋，道：“真羡慕你，还能从同类中学到技能。若是我也能……” 说到这里，张天忽然停了下来。 小短腿能够从北极地松鼠身上学会新技能“冰觉”，自己能不能从小短腿身上学习？ 这个听起来似乎很不靠谱。 毕竟小短腿和北极地松鼠同为冷血动物，天生都有冬眠的技能，有一定的相通性，学起来容易。 人类身为恒温动物，与冷血动物相差太远了。 但人类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那就是——智慧。 第460章 极点修行 从古至今，人类从动物身上学习到的技能可不少。 从五禽戏、形意拳等等模仿动物的外功拳种，再到龟息法等内家调息之法。 至于后世科技上的仿生学，案例更是数不胜数。 如今张天已经不是修行小白了。 纵使理论知识不及白玉蟾和紫阳真人，但却有自己的独特优势。 那就是身体磁场。 自己的身体磁场尤其强大，说不定能够通过这种方法模仿。 就算这次不成功也无所谓。 回去之后，还可以邀请白玉蟾和紫阳真人，再次模仿。 一念至此。 张天把手按在小短腿的蛇身上，感应它身上的生物磁场。 以张天如今的感应能力，能够感应到绝大多数动物身上的生物磁场。 但要模仿，张天还是第一次。 毫不意外的失败了。 但张天不急。 师法自然，哪有那么容易。 按照自己的生物钟，“白天”顶着风雪赶路，“晚上”休息。 每天入睡之时，张天就细细感应，小短腿体温从零上5度慢慢降到零下8度的变化过程。 这个过程，不但小短腿的生理机能会变化，连生物磁场也会调整。 生理机能的变化可以用仪器监测，生物磁场就靠自己的感应能力来体会。 一来二去，张天慢慢积累了大量的心得。 甚至能够强行改变自己的身体磁场，模仿小短腿的生物磁场。 只可惜体温没有降低，不知道有没有效果。 即使这样，张天也看到了成功的可能性，不禁心中狂喜。 若是真能成功，将自己的寿命延长个几倍，那岂不是传说中“长生久视”，另类成仙了？ 就这样，张天“白天”赶路，“晚上”感应小短腿的生物磁场。 不知不觉，忽然天气变得平静起来。 张天知道，自己已经闯过了“北极涡旋”影响的区域，进入到北极中心了。 就像飓风的中心，往往会比外围更为平静。 北极的中心虽然寒风呼啸，但相对而言，已经比北极涡旋影响的区域好太多了。 张天看着那满天的星光，有一种另类的亲切感。 偶尔还能够看到一点极光，挂在黑色的天幕上。 张天启动九重天上的仪器，开始测量地球磁场，找出北极磁极的大体方位。 同时，张天也激发身体磁场，开始不断感应北极磁极点。 地球的磁场磁极点，跟地理上的北极、南北并不重合，有时候甚至相隔几千公里。 资料库里虽然有后世测量的南北极的磁极位置。 但在这个时空，记录的位置已经不准确了。 北极磁极点的移动速度并不是恒定的，它随时间变化而有所不同。 这种变化，源自地核涡流的流动。 这一点张天能够通过地核磁场感应出来。 磁极的移动，说快不快，说慢不慢。 从后世的观测数据来看，北极磁极的移动速度大致在每年30至60公里之间。 偶尔地壳变动，这个数值还会更大。 极端情况下，甚至可能出现磁极翻转的情况。 从后世的地质勘测研究报告来看，磁极翻转在地球历史上是经常发生的。 只是磁极翻转的时候，对地球生物有什么影响，后世却未有定论。 此时离后世有上千年，磁极的位置起码误差有数千公里。 张天不得不双管齐下，同时使用仪器和身体感应能力来寻找。 很快，张天确定了一个区域。 就连小短腿似乎都感应到了，对着那前方那块区域疑惑不已。 北极磁极点的磁力是其他地区的数倍，这个增幅已经足以令绝大多数动物感应到。 张天略一调整呼吸，一步跨了进去。 顿时，一股强大的磁力骤然贯穿张天的身躯，与他体内的生物磁场互相作用。 整个人顿时悬浮起来。 张天其实也没有十分明确的方向，想借助地磁磁极来做什么。 只是既然自己身上能够感应到地核磁场，感觉不来一趟地磁磁极不甘心。 万一有什么新发现呢。 张天任由数倍于其他地区的地球磁场通过身体，细细感应有什么不同。 小短腿见张天一动不动悬浮在空中，不断在周围打转转。 张天只好道：“我给你打开冰层，你自个去玩吧。” 说着，一道光柱从天上射了下来。 在北极磁极点附近10公里的范围，打通好几个巨大冰口。 北极的冰层不厚，一般是几米到十几米。 天火系统要射穿倒不麻烦。 若是南极冰层，动不动就两三千米，甚至厚达4000米。 天火系统不知要多久才能打通，就算能打通，张天还得担心小短腿下去后上不来，甚至会被埋在里面。 “嗷……” 小短腿用蛇身盘成一圈，将张天围在中间。 似乎在说：我来守护你。 张天道：“不必了，海里有鱼，你喜欢可以去抓一些上来。” 北极冰面上最大的威胁就是北极熊，空中也没什么攻击的鸟类。 张天悬浮在半空，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相反，小短腿老是在身边打转，还会令他分心。 果然，小短腿一听有鱼，顿时来了精神。 朝着一个冰口爬了过去，“扑”的一下，一头扎进海水里。 张天终于可以专心修行了。 既然找不出这增强几倍的磁场有什么确切的用处，张天只得借助它来增强身体的生物磁场。 理论上，生物磁场越强，自己身体各项机能也会越强。 到时候跟地核磁场的斥力也会更大，飞行高度、飞行速度也会大大提升。 张天每悬空一两个小时，就不得不穿上宇航服。 打开宇航服的温度控制系统，给身体加温。 因为真的太他妈冷了。 宇航服有屏蔽磁力的功能，张天不能全身包裹在里面。 如此一来，身上的衣服就算穿得再厚，也禁不住在空中被寒风狂吹。 张天只得每修行几小时，就休息一下，令身体回暖一下。 小短腿那边。 在冰层下玩得不亦乐乎，时不时扔一些鱼类上来。 有天火系统的照明，小短腿也不用担心会迷失在冰层下面，找不到冰口上来。 等到生物钟的“一天”过去，张天结束修行。 远远看到小短腿拖着一条巨大的鱼，朝张天欢快地跑过来。 为了拖动这条大鱼，小短腿的体温都升高了几度，以增加身体力气。 这条鱼身体五六米，张天估算了一下，怕不得一两千公斤重。 鱼的头部长有一根两三米的独角，乍一看，仿佛嘴里叼着一根长矛似的。 这是北极一种独特的鲸鱼——独角鲸。 头部前方那根长矛，其实是它的大牙。 至于独角鲸为什么会进化出这么奇怪的牙齿，后世的科学家也没有定论。 但独角鲸的肉非常美味，经常被因纽特人捕杀。 这个时代没有动物保护法，张天倒可以一饱口福了。 第461章 磁暴助力 张天自己吃的食物，煮熟或者烧烤所需的燃料不多。 来之前张天在雪橇上备有煤炭，也带有多的备用电源，既可给宇航服供能，又可用来加热食物。 但小短腿想要吃熟食就比较麻烦。 到了北极地区，没有什么树木和额外的燃料补充，张天自然不能用自己的那份给它烧烤。 最后，张天割下最鲜美的鱼鳍，冷藏备用，又切了一小块放在自己小锅上慢慢煮。 剩下的大部分，直接用天火系统给小短腿烧烤。 就是光柱从太空射下来，中间又有北极的云层、寒风影响，温度不好把控。 最后折腾了好一会，张天才慢慢掌握好火候。 但独角鲸已经被烤得糊一半、熟一半。 搞得小短腿一脸的幽怨，早知道这样，还不如生吃。 嗅了嗅张天的小锅，见分量实在太小，才不甘心吃起了自己的那一份。 吃完饭，张天和小短腿回到挖的冰窑里休息。 小短腿虽然身躯很长，但盘起来占用的空间不算大。 找个厚的冰层，挖个空间住宿还算容易。 第二“天”。 张天醒来，准备重复昨天的修行。 四大基本力之中，目前自己只掌握了电磁力，可不能错过这种机缘。 虽然还不明确这种修行的前景是什么，但只要能够感受到自己的生物磁场在加强，张天就准备一直修行下去。 从冰窖里出来，路过昨天烤鱼的位置。 小短腿忽然奇怪地看了看昨天北极磁极点的位置，似乎感应不到。 然后围着北极磁极点转了几转，朝张天嗷叫几声。 似乎在说：这玩意儿怎么不见了？ 张天笑笑道：“跟我来，在这边呢。” 张天带着小短腿跑了一百多米，重新找到了北极磁极点。 “嗷……” 小短腿看了看眼前的新磁极，又回头看了看昨天的位置。 朝张天喊了一声，似乎在说：这东西还会跑？ 张天道：“对，它每天都会移动，可能一天会跑个几十米到几百米。” 南北两极的磁极点，一年的移动距离大概是几十公里。 换算下来，平均每天的移动距离是几十米到一百多米。 但这个移动速度不是匀速的，只是个大概估值。 偶尔地核活动加剧，说不定能够一天移动更长距离。 甚至极端情况下，会发生磁极翻转现象。 所以，每天的磁极点都需要重新寻找。 好在它移动速度不快，睡一觉起来，只需要在昨天的位置附近，重新探测一下就行了。 小短腿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懂，围着磁极点刨了一下冰面。 没发现异常，就自个儿去海里玩耍去了。 张天又枯燥地修行了一“天”，身体磁场越发的强大。 到了晚上，惯例和小短腿吃完晚饭，准备回冰窖休息。 小短腿却呆着不动，半趴在冰面上，盯着磁极点的位置。 张天会意，道：“你是想帮我盯紧它，不让它跑？” “不用看了，它跑你也阻挡不了。” 小短腿显然很不服气，像捕猎似的摆出攻击姿势，硬生生盯了两个小时。 眼睁睁地感应到磁极点移动了近10米。 又是刨冰面，又是嗷叫，就是阻止不了。 最后，在张天的呼喝下，才不得不回去休息。 如此几天下来，小短腿终于放弃，不再纠结这个奇怪的东西。 枯燥的修行日复一日。 张天有点庆幸自己带了小短腿过来。 不但每天可以吃到新鲜的鱼类，还能够当个宠物说说话，解解闷。 否则，一个人待在这极夜里，张天也不知道能够坚持多久。 这天。 张天惯例悬浮在磁极点上空。 忽然身体突然出现一股大力，将张天从几米的高度，抛上一百多米的高空。 天上的风暴更加强烈，差点没将张天吹跑。 张天急忙开启宇航服飞行功能，稳住身形。 慢慢调整自己的生物磁场，将高度降下来。 与此同时，天上开始出现蓝、绿、红的极光，铺满整个天幕。 “磁暴？！这倒是个好机会。” 一般来说，磁暴发生时，地球磁场的磁力会出现剧烈的扰动。 尤其是南北磁极，磁力会得到极大的加强。 从刚才突然出现的磁场斥力来看，怕不得突然加强了几百倍。 在这种强度下的磁力下修行，一天可以顶平时几百天。 张天自然不能浪费机会。 地球磁场发生磁暴的原因，无非就两种。 外因是太阳风暴喷射的高速粒子抵达地球后，会压缩地球磁场，从而引起磁场变化，激发磁暴。 内因就是地核内部有剧烈的变动，导致地球磁场短时间加强。 这个过程可能还伴随有地震、火山爆发等等现象。 从满天极光来看，很有可能是太阳风暴引起的。 磁暴的持续时间从几小时到几天不等，张天不能浪费时间多想。 不断将这狂暴的地球磁力引入身体，加强本身的生物磁场。 随着几百倍的磁力入体，张天感觉体内的真气渐渐到了临界点。 之前每天呼吸吐纳，但只能将积蓄在胸口的真气，逆行引到大脑的百会穴。 张天也请教过紫阳真人和白玉蟾，自己要多久才能像他们那样，打通任督二脉。 但紫阳真人没有给出明确答案。 一般人如果有天资，又有明师引导，可以“百日筑基”。 即一百天左右，就可以完成小周天的循环。 但张天的经脉特殊，大家谁也没有经验，无法给出判断。 张天只得用紫阳真人修改过的《悟真篇》，日复一日地练习。 如今有几百倍的磁暴助力，平时的努力终于有了突破。 随着胸口的真气越来越强，不断逆行上脑。 脑袋有了一种温暖的充气感，仿佛膨胀了一圈。 随着真气越来越多，这种充气感越来越强。 张天知道，这股真气需要有一个发泄渠道。 否则，积郁的真气可能会引发传说中的“走火入魔”。 虽然不至于将脑袋炸开，但很有可能会损伤大脑。 张天按紫阳真人修改的《悟真篇》，引导真气，从百会穴而下，不断冲击玉枕关。 一般来说，修行小周天，有前三田、后三关之称。 前三田。 是指上丹田，位于人的眉心，道家又称为“泥丸宫”。 中丹田则是指胸中膻中穴。 下丹田就是最多人知道的，脐下三寸之地。 后三关，是指人背后督脉的三个穴位：尾闾，夹脊，玉枕。 因为真气从下丹田往下，过了会阴之后，就会遇到这三个穴位的阻挡。 因此，又称为尾闾关，夹脊关，玉枕关，是为后三关。 第462章 逆向冲关 普通人修行，是用下丹田的真气，由下往上冲击三关，比较安全。 像张天这样逆行冲关的，紫阳真人和白玉蟾等高人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玉枕关又称铁关，是小周天功中，打通任督二脉最为牢固的一道关卡。 张天只觉得大脑里的真气仿佛撞门似的，一次次冲击，一次次反震。 脑瓜子被震得“嗡嗡”的。 张天大脑里的真气如滔天巨浪，但心如明镜。 冷静地评估着这次突如其来的真气冲关。 只要一旦发现事不可为，则马上散去真气。 宁可失败，也不能拿自己的脑子开玩笑。 玉枕头虽然号称铁关，但只要有真气持续冲击，终究会冲开的。 不必为了争一时之快，而将自己置于“走火入魔”的危险境地。 普通人修行，“走火入魔”可能只是经脉紊乱，身体机能受到影响。 自己这种直接影响脑子的，可不敢冒险。 好在虽然脑袋发胀，却没有出现疼痛、失控的迹象。 随着磁暴源源不断提供磁力，身体的生物磁场将之转变为真气。 冲击玉枕关的力量越来越大…… 终于，脑海里“轰”的一声，仿佛一道大门被打开。 张天身体一震，仿佛有股力量自内而外，震撼躯体。 玉枕关终于破了！ 庞大的真气犹如决堤的洪水，沿着玉枕关倾泻而下。 转眼之间，就冲到了腰椎中间的夹脊穴。 几乎毫无阻力，夹脊穴一冲而过，来到了尾椎下的尾闾穴。 顿时，张天感觉自己的尾椎似乎被一股力量按住了似的。 此后，张天后背的督脉被打通了绝大部分。 督脉如大江，容纳了许多真气，导致最后冲关的力量大大减弱。 一般来说，普通人一口气冲破三关少之又少。 都是徐徐图之，每日修行，慢慢积蓄真气，一个关一个关地冲。 只有万中无一的天才，或者天生关窍通畅之人，才能一口气连通三关。 这个问题，紫阳真人倒是跟张天说过。 张天原本连玉枕关都没有刻意要冲破，如今直接冲到尾闾关，已经很满意了。 若是平时呼吸吐纳，被尾闾关阻挡后，就该停止。 等真气进一步壮大，再尝试冲关。 但如今有磁暴助力，以平时几百倍的速度转化为真气，张天有了继续冲关的底气。 磁暴不失，而真气不断。 终于，尾闾关在源源不断的真气冲击下，再次通关。 真气如同一条小蛇，从尾椎出发，朝下丹田而去。 张天本能地收缩肛门，使谷道闭合。 一方面是防止真气从谷道泄露，二是肌肉收缩可以搭起一条通道同，让真气通过。 这是人体任督二脉的两处断点之一。 一处是嘴巴。 真气运行到这里，需要舌抵上鄂，接引真气，道家称为“搭天地之桥”。 另一处就是肛门。 不过，小周天功中就没有给这个动作起什么好听的名字，一般是叫“撮谷道”。 随着最后的尾闾关通过，真气运行再无阻碍。 强大的磁力源源不断涌入张天体内，从胸中的膻中穴转化为真气。 然后上百会，下玉枕，过夹脊，通尾闾。 最后汇入下丹田。 一般人如果任督二脉打通，是一呼真气沉下丹田，一吸真气沿脊椎而上。 一呼，一吸，如此完成一个真气循环。 即是《黄帝内经》所说的，“呼吸精气，独立守神”。 亦是佛家所说的，“人的生命，就在一呼一吸之间。” 但张天因为经脉逆行，情况有所不同。 他一呼则是真气上脑，一吸则真气下行过督脉，最终逆行回丹田。 随着任督二脉打通，小周天终于可以循环起来。 张天只觉身体温暖如春。 一股恬淡的喜悦，自心头涌起，源源不断。 这股喜悦虽然平淡，却源源不断。 北极之地的极夜，看起来再也没有压抑的感觉。 人生的种种坎坷，在这喜悦面前，显得那么的微不足道。 张天心中所悟，难怪那么多道家高人，都是一副云淡风轻，不为世间万物所动的样子。 原本真不是装的，而心中自有大欢喜，不为世间阴暗所侵染。 普通人其实多多少少都经历过类似的心境。 例如热恋中、家有喜事、功成名就之时。 在这些时间里，心中积郁一扫而光，对什么事情都抱着很正面的态度。 张天一边体会着这股难得的喜悦，一边不断壮大真气。 此时磁暴还没有消失，真气充满了任督二脉之后，开始外溢。 张天第一个感受到的变化，就是真气忽然从丹田处分岔了。 一股真气，从小腹处突然延伸出来，涌入右侧腰间。 腰间顿时仿佛有一根气带，以前没有充气，一直瘪瘪的。 现在突然充满了气，像一根带子一般，缠绕在腰间。 张天顿时明悟，这是奇经八脉之中的——带脉！ 看来今天的机缘不小，不但直接打通了小周天，连大周天都跨进了一步。 大周天是比小周天更深奥的境界。 小周天只涉及到任、督二脉，真气运行路线也很简单。 而大周天，不但包含小周天的任督二脉，还包括十二经脉、奇经八脉、十五络脉等等。 是一个繁复无比的大系统，连接人体所有器官、组织。 张天已经开始期待，大周天的境界了。 磁暴持续了几个小时，终于消失。 终于从悬浮的空中降落下来。 今天的修行已经饱满，收获颇丰，足以满意了。 张天刚想离开，忽然磁极点的磁力骤然又爆发。 张天心中一喜，难道磁暴还在持续？ 但这次磁力爆发久久持续了十几秒，很快恢复常态。 过了一会，磁力再次爆发，又是持续了十几秒就消失。 显得极其有规律。 “原来是磁脉冲，可惜了。”张天暗道。 磁脉冲其实是有规律的、间歇性的磁暴，多数是内部因素引起的。 这表明，地核磁场很可能在进行某种规律性的变化。 只可惜，张天只能感应到磁脉冲的变化，却无法感应到它发生的本质。 不过，就算知道了发生机制，隔着几千公里的地壳，可做的也不多。 看着一突一突的磁脉冲，张天倒有了一个新想法。 自己的真气能够转变为身体磁场，不知能不能发展一种新手段？ 张天朝远处喊道：“小短腿，过来。” “嗷…………” 小短腿欢叫一声，躯体、短腿并用，朝张天游过来。 张天将北极熊的全息影像投影出来，对小短腿道：“你去帮我抓一头回来。” “要活的，不能咬死。那个方向有。” “嗷……” 小短腿会意，朝着张天指的方位，迅速游走。 第463章 磁暴灵魂攻击 没过多久，小短腿咬着一头北极熊的脖子，强行拖了过来。 张天走近一看，小短腿身上受了点伤，鳞甲都掉了不少。 显然强行活抓一头顶级捕食者，还是需要付出一些代价的。 北极熊体毛雪白，只有鼻子、眼睛、爪子为黑色，身上还有搏斗留下的红色血液。 被小短腿咬住脖子后，身体软绵绵的，一动不动，任由小短腿拖着。 张天还有些担心是不是咬死了，待拖近一看，发现北极熊并无致命伤。 只是脖子被咬住，不敢反抗。 “嗷……” 小短腿将北极熊扔到张天前面不到10米，得意地叫了一声。 “干得不错，小短腿。待会我给你烤好吃的。” 北极熊被扔到冰面上，身体不动，但眼睛却忽然睁开了，悄悄地打量着张天。 张天不禁一笑。 动物果然都有装死的本能。 眼看张天越走越近，北极熊忽然暴起。 四肢的爪子猛然一抓冰面发力，朝张天冲了过来。 “嗷……” 小短腿本能地想咬住北极熊。 张天急道：“不用管它。” 就这么一句话的瞬间，北极熊已经逃离小短腿的利牙，扑到张天面前。 张天身上磁场瞬间爆发，借助磁场斥力骤然横移几米，躲过了北极熊的攻击。 “呜……” 北极熊见没有扑到张天，毫不恋战，直接朝前方逃跑。 不过，张天叫小短腿大费周章抓它过来，可不会任由它随便离开。 等北极熊越过自己，张天一个加速，从背后追上北极熊。 然后手掌轻轻拍打在北极熊的脑袋上。 “磁暴攻击！” 一股庞大的生物磁场骤然从张天手上爆发，直接灌入到北极熊的脑袋里。 北极熊晃然未觉，自顾自地跑了几步。 越跑身体越软，最终轰然倒在地上。 身体因为刚才剧烈跑动，还在不断起伏喘着粗气，黑色的鼻子仍然喷着热气。 张天担心它又是装死，穿上了宇航服，才上前查看。 发现北极熊全身机能正常，身上被小短腿咬出来的伤口也不致命。 但脑子里已经死寂一片，检测不到脑电波。 “嗯，不错。看来这招不错。”张天大为满意。 随着小周天的通关，张天发现能够激发的身体磁场已经极为强大。 于是开始思考，能不能直接利用身体磁场来攻击？ 之前通过钕磁铁增幅器来控制铁器，也是攻击手段之一。 但毕竟有额外要求，一来需要有钕磁铁随身带着，二来也需要借助铁器。 如果可以徒手攻击，甚至不使用激光枪，那就完美了。 张天想起了以前学过的生物知识。 从生化角度来看，大脑活动是基于神经元之间的相互作用和化学反应来实现的。 神经元的化学反应，导致了电信号的产生和传递，从而实现了大脑中的信息传递和处理。 在物理上，电磁不分家。 既然涉及到电信号，自然就存在被磁场干扰的可能性。 事实上，磁力确实可以干扰神经元的电信号。 静磁场和磁脉冲照射都可以对大脑和神经系统产生影响。 不需要很强的磁场，就能影响神经细胞的门控离子通道，干扰神经细胞的正常功能。 张天从刚才的北极磁极点的磁暴获得灵感，能不能用“磁暴”直接攻击大脑？ 通过庞大的、暴力的磁力，强行打入大脑。 干扰、甚至湮灭大脑的神经元电信号传递。 从而达到类似“灵魂攻击”的手段。 张天叫小短腿抓一头北极熊过来，目的正是这个。 没想到随便一试，居然就成功了。 此时的北极熊，脑子没有活动的迹象，身体机能仍然在正常运转。 基本上可以判定为脑死亡的“植物熊”。 小短腿游了过来，嗅了嗅北极熊的躯体。 它对张天新的攻击手段毫不惊奇。 在它的思维里，无论是张天的宇航服、激光枪，还是飞行，都和张天是一体的。 自己那么可怕，都打不过主人。 如今主人拍死一头小白熊，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眼下反而更关心可不可以开席了？ 小短腿向张天嗷叫示意。 张天摇摇头，道：“先等一会，我再看看。” 等了半天。 为了防止北极熊是装死，张天和小短腿故意远离。 却始终没见北极熊起来。 反而随着大脑死亡，北极熊身体各个器官的活动渐渐停了下来。 最终心跳彻底停止，在寒风吹拂下，冻成一具冰尸。 至此，张天终于确认，自己的“磁暴灵魂攻击”手段真的成功了。 接下来几天。 张天又叫小短腿抓了北极狐、大鱼等不同动物来试验。 “磁暴攻击”直接拍在脑袋上，效果最佳。 狂暴的磁力可以直接灌入对方的脑子里，瞬间终止神经元的电信号传输。 其次是拍在身体。 通过破坏动物身体神经的信号传输，可以令动物的肢体瘫痪。 只要释放的磁暴足够大，可以动物从身体到大脑，所以的神经电信号全部紊乱、停止。 理论上，拍打在躯体上任何一个部位，都可以令对方脑死亡。 只不过比直接拍在脑袋上费劲一些。 磁场可以隔空传输。 张天又试验了几次。 面对北极熊这种大型动物，自己可以做到隔空三丈，打散对方的脑神经电信号。 再远的话，虽然仍然有作用，却无法令北极熊马上脑死亡。 但可以干扰北极熊的平衡感和方向感，甚至还有可能诱发幻觉，产生强烈的恐惧和焦虑等情绪。 张天在五丈开外，攻击一头北极熊后。 北极熊出现了明显的恐惧神情，并且与空气搏斗不休。 多次试验下，张天发现“磁暴攻击”与目标的大脑强度有关。 像抓上来的独角鲸，虽然大脑不小，但强度比不上陆地动物。 可以承受张天的攻击就要弱一些。 至于人类能够承受多强的攻击，张天暂时没有把握。 只能等以后有机会，遇到该杀之人，再慢慢试验了。 不过，目前在安朝、大蒙、吐蕃等范围内，估计暂时是遇不到了。 到了现在。 张天终于初步发挥了身体磁场的作用。 一方面可以用身体磁场帮助小短腿进化，但在人体身上，还未有明显作用。 也不知道前段时间，帮徐闻进行的“蜕变”有没有效果。 另一方面，就是可以作为武器，直接攻击任何高等动物的大脑。 这种手段神乎其神，恐怕在普通人眼里，已经属于“仙法”了吧。 第464章 北极回程 随着“磁暴灵魂攻击”成功，张天在北极的修行已经可以告一段落了。 现在每天最重要的不是修行，而是感应地球磁场。 地球磁场的真正源头位于地球内部，是由地球内部的液态铁流产生的。 张天想找出，磁极脉冲产生的机制。 可惜隔着几千公里地壳，实在感应不到整个地核是什么样的。 磁极脉冲的产生，往往并不是在磁极这个位置，而有可能是地球其他地方。 整个地核作为一个特殊磁铁，实在太庞大。 张天的精神力有限，无法同时感应整个地核。 不过，张天倒是感应到北冰洋底下，有一条地质裂缝。 张天看了一眼北极的冰面，要不要牵引一下呢？ 到时候如果有地震或者火山，远在北冰洋底下，估计对海面影响也不大吧？ 一念至此。 张天在磁极的位置，缓缓牵引地核铁流。 如今的张天，打通了小周天，能够牵引的力量更加大。 一股地核铁流沿着地质裂缝，朝北冰洋海底涌了上来。 涌到一半，不知地核发生了什么，忽然倒吸了回去。 紧接着，海底忽然一陷。 海床不断坍塌，海水朝着缺口倒灌入地壳。 一千多米深的北冰洋，海底的海水压强巨大，瞬间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旋涡。 张天脸色一变。 海水灌入地壳时常有发生，但因为海水太多，一般不会对海洋有什么影响。 只需要等海水将地壳裂缝灌满，就会自动停止。 但问题自己正处在塌陷的正上方。 若是海水形成的旋涡延伸到海面，天知道会发生什么。 张天可不敢拿自己的小命对抗大自然的伟力。 对着小短腿急喊：“快跑！” 话音一落，身形一闪，率先飞走。 小短腿不明所以，见张天飞走，也跑着一起跑。 小短腿在地面游走，自然比不上天上飞的张天。 刚游走没多远，身后的冰面不断裂开。 小山一般的冰块，被一个巨大的旋涡吸入水中。 旋涡带起空气，形成一股旋转的大风。 张天感受到一股吸力，不得不打开宇航服以增加推力，迅速远离。 小短腿吓得跑得更欢了。 四只小爪子疯狂扒拉冰面， 蛇身不断走s形。 同时，身躯快速升温，以给身躯提供力量。 终于，海面旋涡没有再扩大，小短腿堪堪逃离。 在真正的天地伟力面前，小短腿的力量还是显得太过渺小。 好在它不知道这是张天引发的。 见张天提醒它逃跑，还向张天讨好。 离得足够的距离，张天和小短腿停了下来，回头看那巨大的旋涡。 瞧这威势，估计一时半会是停不了的了。 原本北极寒风就极大，在这旋涡的影响下，以磁极点为中心，隐隐形成一场龙卷风暴。 张天身无长物，最值钱的宇航服穿在身上。 丢的那架雪橇没什么值钱的玩意，倒不可惜。 “走吧。”张天对小短腿道，“北极一行，也算是圆满了。” “你有你的机缘，我有我的修行，哈哈哈哈……” 张天畅快大笑，带着小短腿快速南下。 来时需要寻找磁极点，还不确定自己会在北极呆多长时间。 所以张天一直很节省宇航服的能量，不舍得用来对抗风暴。 如今归途已定，肆意挥霍。 遇到小的风暴，张天启用宇航服的推进器和自身的磁力飞行，强行通过。 这可就苦了小短腿。 在地面累死累活的追赶张天，还被张天嫌弃跑得太慢。 没过几天，天地渐渐亮了起来，终于出了极夜的笼罩范围。 张天一看日期。 不知不觉间，已经过去了几个月时间。 此时已经来到了公历的2月，就算自己不跑，北极圈也很快进入长达半年的白天季节——极昼。 张天不由得感叹，果然是修行不知岁月。 从临安出发，上大蒙，再到北极，小半年就过去了。 甚至中途连“年”这种最重要的节日都在修行中度过了。 出了北极圈。 张天带着小短腿一路南下。 因为不需要考虑食物储备的问题，速度极快。 沿途饿了就叫小短腿去找大型野兽捕猎。 如果附近没有野兽。 张天就吃自己的后备干粮，小短腿只能干瞪眼。 小短腿身为野兽，本来就可以吃一顿顶三天的。 像眼前这种情况，食物不足的，通过消耗体内脂肪，七天不吃也可以顶得住。 但架不住身边有一个人，每天一日两餐，将肉烤得香香的馋自己。 张天一吃饭，小短腿就围着张天打转转。 张天无奈道：“不是不给你，雪橇丢了，我只随身带了几斤野兽肉，给你还不够塞牙缝的。” “嗷……”小短腿不甘心。 “好了，别叫了。分一半给你，希望明天出了这片区域有野兽。” 如此嬉戏打骂，只用了十来天，就已经越过西伯利亚地带，进入大蒙的控制的草原。 此时仍然处于冬天，加上天气寒冷，放牧的极少。 但冒着热气的蒙古包可不少。 之前有了张天的指点，很多牧民都去挖了很多煤炭，用以冬天取暖。 除了牲畜仍然会冻死不少，牧民暂时不用担心取暖问题。 一看到蒙古包，小短腿“嗷……”的一声长吟，两眼放光。 它知道有蒙古包，就意味着有数不尽的牛羊马。 不用张天带路，自个对着一个最大的蒙古包冲了过去。 也不管门在哪里，巨大的鳄鱼头一扎…… 蒙古包里的牧民正在吃饭。 见蒙古突然“嘭……”的一声被撞破，一个巨大的狰狞头颅伸了进来，吓得半死。 小短腿见蒙古包中间架着一个铁锅，煮了一锅食物。 也不管烫不烫，一口叼住。 头一仰，将整锅食物往嘴里倒。 吃完之后，意犹未尽，又看了看那几个牧民，才将头缩了回去。 “蛟……蛟龙？”牧民回过神来。 “真的是仙人的那头蛟龙？” “这么说，仙人从极北之地，回到我们大蒙了？” “快快……快骑快马去通知首领，仙人和蛟龙回来了。” 蒙古包里的一位中年男子，跑出蒙古包。 结果一看，脸都黑了。 平时自己最心爱的那头骏马，特意在蒙古包外搭了个布棚给它保暖。 没想到一出来，看到小短腿正津津有味地啃着那头骏马，甚至气都未断绝。 小短腿听到有人出来，本能地抬头看了一眼。 满嘴鲜血的鳄鱼头，阴冷的眼睛，吓得大蒙汉子一个趔趄，又缩了回去。 张天在蒙古包前降落下来，道：“各位勿怕，小短腿它不会伤人。” “你们的损失，开春后我会叫襄阳城的张家送过来，十倍弥补。” 第465章 贸易即恩赐 大蒙汉子急忙低头行礼，道：“仙人于大蒙牧民有大恩，不敢叫仙人赔偿。” “蛟龙肯吃我家的食物，是我们整个部落的荣幸。” 张天道：“你叫什么名字？隶属哪个部落？” 大蒙汉子道：“我叫纳木汗，隶属八喇忽部。” “好，我记下了。” 大蒙汉子心中暗喜。 自己说不用赔是真心的，但他知道仙人肯定会派人来赔偿。 但赔偿多少根本不重要。 只要让大家知道蛟龙在自己家吃了一顿饭，说不定在整个部落的地位都提升一截。 叫纳木汗的大蒙汉子道：“仙人，听说极北之地极为酷寒，不如进来稍坐，吃些热奶？” “也好，一事不烦二主，那打扰了。” “不打扰不打扰，这是我们的荣幸。” 张天在北极呆了几个月，吃饭只能保证煮熟、烤熟，要多美味是不指望了。 早已跟小短腿一样，有些馋了。 如今小短腿抢了人家的食物，连门口的骏马都吃了。 既然欠下这份人情，干脆都欠在一起。 回头张百万拉货物来草原交易的时候，叫他一并还上。 小短腿见张天走进蒙古包，也想跟着一起进去。 在来回北极的路途上，它已经习惯与张天睡在一个窝里。 张天回头骂道：“你连人家的马都吃了，还好意思进来？在外面守着。” “嗷……” 纳木汗一家五口人，见张天进来，急忙去煮奶茶。 一个半大小子，给张天行了一礼，然后提着一把匕首出门，去挑一头羊做烤全羊。 小短腿见只杀了一只，知道肯定没自己的份。 于是，自个儿去围栏里叼了一头最肥的羊出来，扔到蒙古小子面前，示意他一起烤。 就在张天喝着奶茶，等着烤羊的时候。 外面传来奔腾的马蹄声。 一队人马远远看到蒙古包前的小短腿，不惊反喜，远远的勒马停下来。 队伍领头的汉子高声喊道：“八喇忽部首领巴图，前来拜见仙人。” 张天开口道：“进来吧。小短腿，不要堵在门口。” 巴图首领见小短腿让开身位，孤身一人，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 “巴图拜见仙人！” “嗯，起来吧，不必多礼。这几个月，大蒙的情况如何？” 张天和几个蒙古汉子边吃边聊。 得知北海湖分别之后，大蒙又遇到了几次雪灾。 好在大蒙早有准备，又有煤炭取暖，还有安朝的物资供应，牧民冻死的极少。 但牲畜太多，根本保护不过来。 冻死之数怕是又有数十万头之多，很多地方来不及收拾，只能扔在野外让野狼啃食。 好在是冬天，暂时不用担心腐烂。 若是到了开春还不处理好，可能会发生瘟疫。 张天问道：“安朝使团那边怎么样了？” 巴图首领道：“徐大人和郭将军已经回安朝去了。” “但留有官员驻守在呼伦贝尔草原那边，平时负责马牛羊的采购和物资的供应。” “我等各部落，若是需要什么物资，可带赶马牛羊过去与他们交易。” “这些冬天冻死的牲畜，他们叫我们处理好，做成肉干，运到郭将军军队去交易。” “嗯。”张天点点头，“能够减少些损失最好。” 在后世，冻死的马牛羊是不允许上市交易的。 但在这个时代，有肉吃谁还管得了那么多。 只要吃了没事，有肉总比没肉吃要好。 巴图道：“承蒙仙人恩赐，允许大蒙与安朝进行商贸。” “否则大蒙空有百万牛羊，却换不来布匹做衣服，换不来铁锅煮肉食。” “巴图代表八喇忽部，感激不尽。” 在后世看来很正常的贸易，在这个时代却难能可贵。 中原绝大多数朝代，对草原游牧民族的商贸都是严厉管控的。 生怕草原民族壮大了，再南下侵略他们。 因此，草原各部落想获得盐、铁、茶等重要物资，多数时候都要找走私的商贩。 走私商贩冒着砍头的危险来生意，自然要谋求暴利。 这就导致盐、铁、茶在草原上价格非常高昂。 尤其是铁锅，在草原上更是既实用又珍贵的必需品。 到了明朝。 因为明朝是从元朝手里夺得的天下，对草原防范尤为严厉。 导致很多牧民穷得连口铁锅都没有。 史书有言，南下劫掠的时候，“每次攻城陷堡先行搜掠，以得锅为奇货”。 蒙古瓦剌部的首领也先，原本是想跟明朝做生意。 《明英宗实录》记载： “也先复遣使二千余人贡马，请赐彩币、布帛，又请以马易锅。拒之。也先大举入寇，上亲征之。” 这段话的意思是说，“也先”先是派人进贡马匹，想换钱和布帛，又想“以马易锅”。 结果被明英宗朱祁镇拒绝了，最后不得不发生战争，南下抢锅。 后来的事情，就是明朝史上大名鼎鼎的土木堡之变——英宗朱祁镇被俘…… 可以说，这是一口铁锅引起的血案。 也从侧面反映了草原上物资的稀缺。 张天主张安朝与大蒙商贸，物资充足，价格又远比走私贩子便宜。 对大蒙牧民而言，跟恩赐差不多。 其实，中原王朝不是没想过经济战等非常规手段。 经济战早在春秋战国时期就有记载。 齐国名相管仲，就曾用“以粮换丝麻”这一招，整得周边国家经济崩溃。 多个小国见种丝、麻换的粮食，比自己直接种还要多。 于是，改稻为麻。 后来，管仲直接断了“以粮换丝麻”的交易。 几个小国空有堆积如山的桑麻，但却换不到粮食，很快爆发了大规模饥荒和暴乱。 最终被齐国吞并。 但经济战有一个前提，就是自己得扛得住！ 俗话说，邻居屯粮我屯枪，邻居就是我粮仓。 若是顶不住草原部落的劫掠，擅自扩大贸易，反而给他们增加实力，得不偿失。 安朝正是因为有张天镇守，吓得大蒙数十万铁骑不敢南下，才有时间和空间，实施同化政策。 若是没有张天，恐怕没过几年，大蒙就嫌贸易太亏，直接南下开抢了。 张天边吃边聊。 了解到同化政策在顺利推进，还是很欣慰的，说明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 这个政策对安朝和大蒙，是互利共赢的。 只要坚持实施几十年，等大蒙学着汉字的下一代人长大，两者将不分彼此。 将来就算再有动乱，也是内部之乱，而非异族之祸。 对华夏文明的传承而言，有本质的区别。 内部动乱虽然也会经历劫难，但基本上不会毁灭文明，例如三国时期。 但外族入侵就不同了，例如五胡乱华，差点导致汉民族亡种灭族。 正是基于这样的考虑。 张天并不抗拒跟牧民交流。 每到一处，就借宿牧民的蒙古包，跟当地人聊聊天，传授一些医疗、生活等小知识。 一路南下，许多牧民骑着马想跟随张天。 若不是被张天强行劝了回去，恐怕到了中都的时候，已经能拉起一支十万骑兵了。 第466章 蛟奴一族 到了中都。 见到郭将军后，张天想起了答应粘罕的一件事。 就是帮他找回他的妻妾和儿子。 郭将军派人出去找了一圈，回来脸露难色道：“上仙，粘罕的一妻三妾，六个子女，已查明去向。” 张天道：“看你这神色，有为难之处？可是于乱战中死了？” “这……不好说。”郭将军道，“粘罕的长子次子，随着天金旧部，退往东北一带。” “末将这三年来，多次往东北追击，杀敌无数，不知有没有他们两人在内。” 如果仅仅是一个阶下囚，郭将军不会这么谨慎。 但粘罕本来就是天金大将，能力非凡。 如今得了张天的许诺，要令他家人团聚。 看在外人眼里，就是以为上仙看中粘罕的才能，要收粘罕为奴仆，所以才施下恩惠。 粘罕虽说是蛟奴，但与上仙沾边的，谁敢大意？ 当初的铁东，不过襄阳军中一断臂军士。 被上仙看中，收在身边，名义上只是“杂役”。 结果后来得赐独臂刀法，送神甲，一路北伐，建功立业。 如今的功名和地位，只略输于郭将军等顶尖大将，其他普通将军见他都得低上一头。 粘罕亦是如此。 今日之蛟奴，谁知他日会到何等地位？ 郭将军就算不怕，也不想与之交恶。 张天道：“两国大战，生死由天，怨不得谁。” “粘罕那边你不用在意，我相信他不会有怨言的。” 郭将军这才松了口气，道：“谢上仙。” “其他人呢？” 郭将军道：“粘罕的三个侍妾，年轻貌美，攻下中都后，已经被末将赏赐给底下的将士。” “那个……牛二就分了一个，已生了一子。” 张天微微皱眉。 他知道在这个时代，妻子还有些地位，侍妾就跟仆人一般，几乎没有人权。 更别说亡国大将家的侍妾了。 就连苏轼这等大文豪，有钱的时候就养了很多姬妾。 一旦被贬落难了，就将姬妾送了出去，甚至有野史说“以妾换马”。 有说他寡情薄义的，也有说他知道以后生活艰辛，不忍连累一众姬妾，这才将她们或送回娘家，或送入豪门。 不管哪一种说法，都表明侍妾的地位之低下。 如今三个侍妾被郭将军当作物品送了出去，三年过去了，还有一个跟牛二生了孩子。 如果强行要回来，反而更加不幸。 张天一时有些为难，道：“其他人呢？” 郭将军道：“三年前，天金投降之后，上仙慈悲，下令不得乱杀无辜” “是以粘罕之正妻得以幸存，如今带着一子三女，在中都城生活。” “平时靠帮人洗衣做工为生，日子过得虽然艰苦，但无人饿死冻死。” 张天道：“既然如此，你把他们寻来，顺便叫上粘罕。” “那三个侍妾……”郭将军问道。 “先不要打扰，等粘罕来了再说。” “是。” 很快。 粘罕在将军府见到了自己的妻子和四个儿女。 当提到他两个儿子下落不明的时候，粘罕似乎并没有太在意。 反而跪下来道：“粘罕触犯仙威，如今得以保存性命，又与家人团聚，已经是上仙恩赐。” “那两个逆子，是生是死，皆是命数，粘罕不会有丝毫怨言。” “嗯，那就好。”张天道，“你修书一封，叫郭将军发往东北一带，广贴通告。” “一边招降天金旧部，一边寻找。” “能找到最好，找不到，或者他们不愿归降，那就算了。” “谢上仙。”粘罕道。 至于另外三个侍妾，粘罕更加不在意了。 既然这样，张天倒省事了。 以粘罕现在的处境，那三个侍妾在牛二等将士身边，比跟着粘罕要好上一些。 见张天为了自己一家团聚，反复询问自己的意见，粘罕大为感动。 拉着十岁出头的小儿子，跪在地上道：“粘罕一生，受上仙宽恕，无以为报。” “愿世代当蛟奴，为上仙侍奉蛟龙。” “世世代代，永无异心。” 张天笑笑道：“你有此心很好，却不可将你的子孙绑定在一起。” “自你之后，你的孙子都是自由之身。” “将来若是想做其他事，允许离开做其它行当，不必阻拦。” “强行压迫子孙后代做蛟奴，反而不美，你可知道？” 粘罕庄重道：“蛟奴明白！” “后世子孙若是有不诚之心，定当驱逐出家，不得服侍蛟龙。” “呃……”张天无语。 粘罕虽然说得有些严重，但意思好像也没说错。 在张天的观念里，不能将人家的子孙后代都贬为奴隶。 但听在粘罕耳中，以为是上仙怕自己的子孙有不诚心的，亵渎了蛟龙，所以婉言相告。 因此，才立下此誓言，不诚者不得侍奉蛟龙。 一旁的郭将军等人，觉得理所当然。 能够世代侍奉蛟龙，那是无上的荣耀。 别人抢都抢不到，粘罕一家能够抢到这个职位，简直是三辈子修来的福分。 如果后世子孙真的有人不肯做这份工作，别人只会盼着他赶紧离开，好腾出位置给那些诚心的人。 张天不知道，今天这么一个出于人道主义的举动。 无意中为小短腿打造了一个守护家族。 粘罕本就武艺超群，传承下来，历代子孙都不会太弱。 加上常年跟在小短腿身边，沾染有小短腿的气息，有另类的能力，更为世人称颂。 于是，成就了一个千年传承不灭的家族，世称——蛟奴一族！ ………… 张天在中都呆了两天，继续南下。 回到襄阳，还未进城。 远远就看到徐闻带着襄阳知府、张百万等熟人前来迎接。 张天飞上去道：“这么久了，你还没回临安府吗？” 徐闻道：“弟子知道仙师从极北之地归来，必然要经过襄阳。” “是以请示过皇上，在此地等候仙师，顺便暂代北地之政务。” “嗯。”张天道，“我会在襄阳住一段时间。” “你该忙什么就忙去，要回临安就回临安，不用整天待在我身边。” 徐闻道：“能够待在仙师身边聆听教诲，弟子之幸。” “仙师去到哪里？弟子自然就跟着去那里。” 张天微笑道：“你确定？不当官了？” “开春之后，我可能会去西域旅游，一去就不知几年了。” 第467章 皇帝忐忑(谢谢蛇弟儿的角色召唤) 徐闻肃容道：“弟子愿追随仙师脚步，不离左右。” 张天笑道：“你的官职能放得下？” 徐闻道：“如今天下大局已定，既无内忧，又无外患。” “弟子虽身处高位，有与没有，朝堂都会正常运转。” “不如随仙师游历天下，增广见闻，他日再回朝堂，定然对治理天下有更深刻的体悟。” “好，随你。”张天道，“不过，我没那么快出发，你跟皇帝提前打声招呼。” “是，弟子会将政事安排妥当。” 正如徐闻所说，如今这天下已定。 已经没什么俗事来烦张天了。 自北极一行回来，张天见天下有序，几乎所有人都有自己的人生目标。 自己在这个时代，除了回21世纪的那一丝执念外，唯一有兴趣的，就是看看这个时代的风土人情。 在此之前，张天先补充了宇航服的能量。 顺便将补给舱里面的故障，挑一些重点部件维修。 补给舱虽然失去了飞天的功能，但里面很多仪器非常重要，不可荒废。 例如医疗仓，太阳能储存系统，一些机械装置。 这些设备暂时用不着，有一些在坠落的时候出了大大小小的故障。 若是置之不理，恐怕就要彻底报废了。 眼下有闲，张天就干脆花一些时间，把能维修的都维修好。 张天依然住在张百万的家里。 每天早上，上街吃完早餐，就悠哉悠哉地出城去维修补给舱。 中午张家还会专门派人送来美食。 吃完午饭，就在医疗床上的休息一个多小时。 到了晚上，再走步回张家。 如此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有种后世上班的感觉。 唯一不同的是，这个时代没有加班，自己可以自由掌控时间。 襄阳城附近城镇的百姓，听说张天在这里。 纷纷找时间过来蹲点，一睹仙颜。 好在他们虽然狂热，却不敢鲁莽。 只是在城门内外，带上瓜果供品，张天的必经之路上守候。 张天偶尔还会亲切跟他们打招呼，兴致来了还会聊几句话。 那些第一次看到张天的百姓大为惊奇。 感觉上仙与传说中高高在上的仙人截然不同。 有些新来的人见不到张天飞行，还有可惜。 问周围的人：“听说上仙可上天入地，怎么只见他每日步行？可是我等无缘，看不到上仙的仙法和飞行？” “这你就不懂了吧？” “这才是有道真仙，大道至简，返璞归真，大隐隐于市。我等凡人，只能高山仰止，仰望上仙的仙容……” “这……上仙还没来呢，你不用拍马屁。” “呃……” 消息传回到临安府。 第一封信报，安佑帝听说张天回来了，还极为欣喜。 等第二封徐闻的奏折快马送回临安后，安佑帝开始坐立不安了。 徐闻的奏折很简单。 就是说明张天要去西域旅游，看尽世间百态。 自己身为弟子，自当随行，侍奉左右。 于是就把官职给辞了。 安佑帝急忙召集史尚书、傅文林等重臣入宫议事。 看到徐闻的奏折，史尚书等人也无可奈何。 上仙要去哪里，他们不敢阻拦。 徐闻要辞官，反倒是小事，这朝堂少他一个人，并不会影响运转。 但皇上之所以极力留徐闻在朝堂，原先并不是看中他的才华，而是想给上仙留一丝羁绊。 如今连最亲的亲传弟子都跟着去了。 大家怕上仙走着走着，突然带着徐闻回天上去了 。 或者旅途之中，看到哪个国家、城市喜欢，就在那个地方长驻也说不定。 徐闻还在临安府有些羁绊，有父母，有妻子，但上仙可没有。 这可是有过先例。 之前打完天金国，回到襄阳的时候，上仙就上过一次天。 只是最后不知什么原因，一年之后，又再次降落在襄阳。 皇帝和几位重臣商讨了一会，讨论不出个所以然来。 最后，安佑帝看向卓平，道：“小卓子，你毕竟是上仙的记名弟子，可有看法？” 卓平弯腰道：“皇上，各位大人，仙师原本超然物外，不管人间俗事。” “只是之前屡有俗事缠身，仙师不忍，才多次出手，平定人间。” “如今天下太平，看尽人间百态，于红尘中修行，才是仙师本意。” “嗯……”众人微微颔首。 他们看过上仙的许多表现，有些民间玩意，在他们看起来不值一提。 但上仙却很有兴趣，非要去凑一个热闹。 像极了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安佑帝道：“上仙要游历世间，我等自然不能阻止。” “若是能重归天庭，朕自然是替上仙高兴。” “只是，若是上仙还在人间，如何请他重回临安？” 几位重臣互相看了一眼，谁也没有把握。 最后，大家又看向卓平。 卓平只好道：“皇上、诸位大人，小的毕竟是仙师记名弟子，恐怕份量不够。” 安佑帝想了一下，缓缓开口道：“上仙多次在襄阳驻留，仙舟又在襄阳城外。” “可见上仙对襄阳情有独钟，又是天下闻名的仙降之地。” “不知……可否迁都去襄阳？” 此话一出，史尚书等几位重臣脸色一变。 迁都，历朝历代都是牵涉到国本的大事。 迁得好的，王朝会因此而兴旺，国祚绵长。 迁得不好的，说不定立马就纷争不断，天下大乱。 史尚书等人知道，皇帝这是心急了。 生怕上仙离他而去，想迁都到襄阳去守着。 史尚书斟酌了一下，道：“皇上，中原大地，适合建都之地，首选西安、中都（燕京）。” “次之为洛阳、应天府（南京）。” “此乃数千年来，历朝历代验证过的上佳风水宝地。” “襄阳虽然为仙降之地，但从地理环境来看，并不适合建都。” “上仙在，天下固然无人敢冒犯。” “但上仙不知在人间逗留多少岁月，若是上仙离去。” “世间世事变迁，开封之变，犹在眼前……” 史尚书没有说得尽，但大家都明白他的意思。 有仙人镇守，选什么地方为帝都都无所谓。 但如果没有仙人镇守，那些地理上的劣势，就会浮现出来。 尤其是到了王朝衰弱的时候，一个稳定、不易被攻陷的帝都就尤为重要。 安朝之前的帝都是开封，因为无险可守，才被天金国给打了下来。 不过，皇帝也不是真的想迁都。 只是见张天要走，心中着急罢了。 史尚书这一劝，皇帝也冷静下来，道：“此事暂且不议。” 第468章 西域求救 皇帝等人商量无果。 只得派了一支使团，送一些礼物到襄阳，以表达一下心意。 尤其是徐闻。 皇帝在圣旨里面，还不忘拐弯抹角、苦口婆心地提醒： 你的父母还在临安养老呢，还有一位娇妻等着你回来。 你跟上仙出去玩儿，千万记得回来，最好能把上仙一起带回来。 若是不小心成仙了，也记得下凡来看看朕…… 徐闻看了哭笑不得，只得往临安发了一大堆信。 除了给皇帝的奏折外，还有给家人的信，将该安排的事情都安排好。 大家知道徐闻此行不同于普通游子远行。 跟着上仙游历天下，比领着皇命出使还要重要。 因此只有安慰、鼓励，让他放心家里。 徐闻和临安一通书信往来，离别之愁都酝酿得差不多了。 谁料张天毫无动身的迹象，依然是每天去维修补给舱。 一个多月都过去了，天气已经回暖，田里的禾苗都长了起来。 张天不急，反倒是徐闻急得不得了。 “仙师，不知何时动身？” “急什么？我手上的活还没忙完呢。” 此行去西域，张天是准备慢慢旅游的，又带着徐闻，不能一个人乱飞。 一去一回，估计都得几年起步，不急这一两个月，补给舱里能修的尽量先修好。 “是，是弟子浮躁了。”徐闻只得道。 没想到这么一等，却等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这天。 一队轻骑奔到襄阳城。 先是跑到城门，给守军验明通关文碟。 然后去求见襄阳衙门求见知府，又在知府的引见下，见到了徐闻。 最后，转了一圈，在徐闻的带领下，才敢去到城外。 徐闻带着一行人，来到补给舱外。 隔着木栏， 朝里面喊道：“仙师，大辽有使者求见。” 张天出来，有些奇怪道：“大辽的人来找我干什么？” 只见一名高颊深目，身着异域服饰的汉子跪在眼前。 看到张天出来，急忙喊道：“大辽使者耶律东望，拜见中原仙人。” “嗯，免礼。你们大辽找我有什么事？” 西辽使者道：“大辽往西的花剌子模帝国，派人想向仙人求救。” “在下不敢让他们深入中原，将西域的所有使者就地困住。” “但花剌子模的使者说认识仙人。” “我朝皇帝不敢怠慢，于是派在下快马前来中原禀告。” “请仙人示下。” 张天有些疑惑：“花剌子模？我跟他们认识吗？来者是何人？” 西辽使者道：“来者叫艾哈迈德，据他所言，他在吐蕃之时，受上仙指点，回国传教。” “去年冬天，西域突遇雪灾，冻死牲畜和人无数。” “今年开春，天气回暖，死去的牲畜和人来不及掩埋，发生了瘟疫。” “据艾哈迈德所说，花剌子模一些城镇，十室九空，惨不忍睹。” “眼看花剌子模面临亡国灭种之灾，当地信徒祈祷真主得不到回应，无力回天。” “艾哈迈德说，在吐蕃圣山是受仙人指点，知道仙人与真人有所联系。” “于是，想来中原求救。” “但花剌子模正在发生瘟疫，我国不敢让他们擅自过境。” “若是他们身上带有瘟疫，恐怕不但我大辽被传染，还会连累中原之地。” “所以，就将他们都拦截了下来，安置在一处隔绝的房屋里。” “但艾哈迈德说他认识上仙，又受过上仙指点。” “我国皇帝不敢怠慢，特派在下前来禀告。” 周围的人听到“瘟疫”二字，齐齐色变。 这个时代可没有防范瘟疫的手段，每次出现，其死亡人数不亚于一场超大规模的战争。 襄阳知府看向西辽使者的眼色都变了，喝道：“你为何不早说？” “若是你们身上带有瘟疫，岂不是连累我襄阳百姓？！” 西辽使者急忙弯腰行礼，道：“在下出发之前，已经沐浴净身，又单独隔绝了三天。” “确认没有人病发，才敢向东而来。” 张天点点头，道：“你们做得很好。” “瘟疫这类有传染性的疾病，第一件事就是要隔绝传播途径。” 徐闻道：“你们来的是襄阳，仙师在此，倒不用担心。” “纵使有瘟疫，覆手可灭。” “大家不见之前成都府的蝗灾，仙师所到之处，蝗神退避。” “嗯……”众人齐齐点头，脸色开始放松，“徐大人言之有理。” 西辽使者道：“在下原本是要去临安的，路过京兆府时，听说仙人在襄阳。” “于是，直接改道，直接来拜见仙人。” 徐闻问道：“仙师，那个叫艾哈迈德的，仙师真的指点过他吗？” “嗯。”张天点头道，“当时我请出满天神佛，以为没有西域的信徒，就没有请出他们的真主安拉。” “没想到他恰好在场，问了我一句。” “哦，原来如此。”徐闻“恍然大悟”，“怪不得仙师突然要说去西域一行，却又迟迟不出发。” “原来仙师早已算到万里之外有事，必然会有人前来求救。” “是弟子浮躁，不知仙师神机妙算。” “弟子惭愧。” 众人纷纷点头，感觉这才是想象中的上仙。 一举一动，自有深意。 张天笑而不语。 他之前通过九重天，看到有寒流涌向欧洲、中东等地。 料想那边必然也会发生雪灾，冻死人、畜无数，估计会发生瘟疫。 只是没想到阴差阳错之下，居然有人向自己求救。 西辽使者道：“请问仙人，不知此事，该如何处理？在下好回去回复。” 张天略一沉吟，道：“我有预防瘟疫一法，先写给你。” “你带着此法，先送到花剌子模等瘟疫地区。” “按照此法施行，可以先防止传播。” “至于治疗，人数太多，我手上也没有那么药物可供治疗，只能让他们先自救了。” 西辽使者大喜：“仙人慈悲，在下替花剌子模和大辽众生，多谢仙人。” 第469章 斥瘟神 此时的西辽，虽然自号为“大辽”。 但却不是真正辽国正统，而是由原辽国大将耶律大石建立的。 当初劝阻天祚帝出兵攻金未果，遂自立为王，率二百铁骑逃至可敦城。 后来见恢复辽国疆域无望，遂率军西征，从此长驻西域。 耶律大石在叶密立城称帝，称“菊儿汗”，还取了个汉号“天佑皇帝”。 别看西辽争霸中原失败，但在中亚诸国眼里，却是不折不扣的巨无霸。 不但吞并了中亚多个国家，更是在短短不到百年的国祚里，对中亚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后世以俄罗斯为代表的斯拉夫人，称呼中国的发音为“契丹”。 其原因就是因为西辽。 西辽出身于东北一带的契丹族，还用过国号“契丹”，后来才改为“辽”。 耶律大石远走西域，自立为帝。 从此将汉语定为官方语言，典章制度皆仿辽制。 在这个时代，交通不便，信息不畅。 大家想当然就把西辽视为东方最强大的王朝，用“契丹”的发音代指东方大国。 万万没想到，这不过东方诸国争霸中的失败者，残部中的残部。 张天看了一下时间表，若是蝴蝶效应没有影响到西域的话。 此时的花剌子模国，应该还是西辽的附属国。 因此，西辽使者说代表花剌子模感谢张天，倒也有理有据。 张天道：“大家生而为人，系出同源。” “遇上天灾横祸，自当秉持人道主义，互相帮助。” “徐闻，我说，你记下来。” 徐闻道：“是，仙师，且容弟子准备笔墨。” 徐闻身为国家重臣，基本上出门都会有侍从跟随，随身携带笔墨纸砚是工作之一。 一名侍从半蹲下来，以背为桌。 见准备好了，张天缓缓开口：“瘟疫者，乃是由一些极具传染性的微小虫子传播造成，可名为细菌、病毒……” “防治之法如下……” 张天先是解释了一下瘟疫的基本原理。 只要知道基本原理，就大概知道瘟疫的传播方法。 后面的防治之法，就很容易理解了。 无非是：控制传染源、切断传播途径、监测和预警、接种疫苗等等。 这在后世都是很成熟的经验。 在这个时代，大家更多的是将之与鬼神联系起来。 虽然知道不能接触瘟疫感染人群，但仍然有很多措施做不到位，或者不知道如何去做。 导致瘟疫一旦传播开来，根本无法抑制住，谈瘟色变。 这个时代人的流动性跟后世完全没法比，知道了原理，控制起来不算难。 张天说得不快，话刚说完，徐闻也写好了。 徐闻将纸拿起来，稍稍吹干，然后盖上自己的印章。 对一个侍从道：“你们照抄录一份，送给大辽使者。” “将我的原件送回临安府，呈上给皇上，纳入朝廷瘟疫防治国策之中。” “这是仙师传下来的防治之法，万万不可能弄丢了。” “是，大人。”侍从道。 在侍从抄录期间，徐闻问道：“仙师，不知瘟神的性情是什么样的？跟蝗神是否相似？” 张天笑道：“怎么？你想通过破口大骂的方式，来骂走瘟神？” “嘿嘿……”徐闻腼腆一笑，“弟子见仙师斥责蝗神，效果奇佳，成都府一带的蝗灾当年就止住了。” “不如，弟子也写一篇《斥瘟神》，效仿仙师之壮举。” 张天道：“你要写也可以。” “到时候广发公告，让百姓破除对瘟神无端的恐惧，也算是一件有用之举。” 徐闻大喜，道：“那弟子献丑了。” 徐闻酝酿了一下，开始挥笔写字： 《斥瘟神》 瘟神肆虐，恶贯满盈。尔以毒气为器，以疫疠为矢，播散四方，致使生灵涂炭，百姓疾苦。 尔无良善之心，唯知肆虐为恶，视人命如草芥，实乃天地所不容。 每至疫情肆虐之际，便隐身暗隅，操控疫疠，肆意妄为，百姓受其荼毒，哀鸿遍野，哭声震天。 瘟神行径之卑劣，手段之狠辣，见百姓苦难为乐，狞笑自若，真乃禽兽不如。 尔之罪孽，罄竹难书。吾今斥之，瘟神当诛。 吾奉仙师张讳天之命，怒斥瘟神。 尔若识相，速速退去，否则仙师亲身将至西域，必将尔斩于马下，以儆效尤。 吾呼天地为证，神明共鉴。誓要荡涤乾坤，还百姓一个太平盛世。 嗟乎！愿天下太平，百姓安康，永无瘟疫之患。 张天拿过来瞅了一眼，道：“我还以为你会写什么粗俗之言，怎么写得文绉绉的？” 徐闻尴尬一笑：“弟子……弟子修行不够，实在写不出来。” 张天道：“这样也好，知行合一。写不出来就别行模仿，以免写得不伦不类。” “是，弟子受教。” 徐闻光是回想一下张天那篇《斥蝗神》，就额头见汗。 那等粗俗之言，洋洋洒洒记了一大沓纸，偏偏没几句重复的。 别说他是个读书人，就算是普通人，也未必能够骂得出来。 也只有传说中骂遍全城无敌手的泼妇，才有此功力。 若不是后来向张天求证，谁也不敢相信超然物外的上仙，会写出如此不堪祭文。 那篇《斥蝗神》张天只写了个开头，后面绝大部分都是张百万骂的。 这个时代的文人、君子有心理负担，张天可没有。 后来朝廷求证，张天就大大方方承认了。 徐闻将《瘟疫防治法》和《斥瘟神》送给西辽使者，道：“仙师之法，灵验无比。” “你们只要严格按此法施行，必然安然无恙。” 西辽使者双手接过，道：“谢仙人赐法，谢徐大人祭文。” “刚才听徐大人说，仙人要去西域？” “不知是何日期？在下好通知陛下迎接仙人。” 张天道：“你们专心抵抗瘟疫，不必搞太多仪式。” “若是因为仪式而令瘟疫横行，岂不是白送了你们防治之法？” 西辽使者道：“仙人慈悲，在下明白了。” “那你们速速回去吧。” 西辽使者也不犹豫，告罪一声，翻身上马，直接朝西而去。 他来的时候虽然瘟疫还没有传过来，但离开这么久了，担心瘟疫失控。 早一天回去，大辽就早一天安全。 第470章 抵达西辽 西辽使者一走，张天也准备出发。 原本还想再维修几个设备的，西辽使者的到来，打乱了自己的计划。 徐闻见张天终于肯动身，大喜过望。 比谁都积极，不断安排上下，准备马车和行李。 张百万听说此事，又是主动请缨，想替张天驾车。 张天道：“百万，此行西域有瘟疫，去了恐有危险。” 张百万道：“跟在上仙身边，瘟疫岂能近身？” “若真的感染瘟疫而死，那说明我命该如此，断不会对上仙有半句怨言。” “在下行商半生，对世俗琐事最为了解。” “徐公子毕竟是身居高位，很多市井跑腿之事恐有失身份。” “让在下去做最为合适不过了。” 张天一想，还真的如此。 虽然去到西辽有人接待，但出了西辽之后，就需要跟各色各样的人打交道了。 徐闻是书生出身，适合跟文人、国家高层打交道。 若是叫他去处理市井小事，可能还比不上自己。 至于随行的护卫，用来打打杀杀还行，也不能指望他们懂得什么玲珑手段。 之前大蒙一行，张百万收集信息的能力，确实令人大开眼界。 于是，张天道：“既然如此，那就随行吧。” “此时西域有瘟疫，有些东西还是要提前准备的。” “我的飞舟上还有几针药剂，都给你们打了吧。” “这些药剂可提高身体免疫力，若是真遇到瘟疫，多数能够抗过去。” 张天生在后世，从出生开始，就一直打各种疫苗。 这个时代常见的瘟疫、天花、黑死病什么的，基本上都不用担心。 但徐闻等人不行。 有时候就连一个严重的风寒，都可能导致人死亡。 那些药剂眼不用也是浪费，若是过期就更可惜了，干脆统统用在这次旅行算了。 张百万脸色大喜，嘴上却道：“上仙之仙药，可起死回生。” “我已年过五十，又是商人低贱之身，用在我身上，恐怕浪费了。” “不知……可否让给我孙儿打？” 张天笑骂道：“你找了一堆借口，就是把这好处让给你孙子？” “他有我三次许诺，打与不打，区别不大。” “倒是你，随我西域一行，若是染上瘟疫死在外头，岂不是看不到孙子长大？” 这么一说，张百万才肯接受。 第二天。 一切准备妥当，车队出发。 这次是去旅行，张天带的人不多。 核心人员是徐闻、张百万，还有小短腿，蛟奴粘罕。 随行的外围人员，有护卫和侍从数十人。 西域的形势比中原混乱，各种强盗土匪比中原地区更多。 带一些护卫，可以用来处理一些简单的侵扰，不必事事都要张天自己出手。 而且，这个时代很多杂活都需要人力。 人手少了，还真的不方便。 毕竟，不能搬些什么物资，都需要张天自己或者徐闻等人去做。 车队从襄阳出发，经过京兆府，平凉府。 然后进入原西夏国境。 之后就是古今闻名的“河西走廊”了。 河西走廊，地处黄河以西，是一个呈东西走向的狭长地带，形如走廊，因而得名。 说是走廊，其实非常长。 东西长约两千里，但南北最狭窄处只有数公里。 自古以来，便是沟通中原地区与西域的交通要道。 也是多民族间不断冲突与融合的重要场所，拥有大量的风景名胜。 其中，后世世界闻名的莫高窟、榆林窟就在其中。 之前在临安斗法，借如来之口传下来的《三十七品经》，就是在莫高窟里面重见天日的。 还有身处沙漠却千年不干涸的月牙泉。 张天一路上看看名胜古迹，走得不快不慢。 徐闻有些疑惑，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问道：“仙师，西域有瘟疫。” “以弟子所知，仙师一向心怀慈悲，为何上次不急着赶往西域，拯救苍生？” 张天道：“一般瘟疫，那篇防治之法已经足够。” “若是他们管控不力，导致防治之法失效，那我去了也无济于事。” “自救者，天救之……” 这话是实情。 花剌子模离襄阳有万里之遥，张天就算去到了，顶多救几个人。 想要大规模防治瘟疫，也是以预防为主。 不过，另有一个原因张天没说出口。 那就是感觉中亚那边，始终少了一层亲近感。 西辽虽说已经跑到了西域，毕竟是采用汉语为官方语言，所承袭的辽制也有中原文化的影子。 算是汉文化的一个分支。 因此，张天将它视为自己人。 但西辽再往西，什么花剌子模、 塞尔柱帝国，文化、信仰跟中原截然不同，而且极难同化。 即使到了后世，历经千年沧桑，数个庞大的帝国试图征服，依然顽固如初。 甚至还得了一个“帝国坟场”的称号。 张天可没什么信心，这么走一趟西域，就将他们同化到中原汉文化圈来。 既然不能同化，那顶多算是国际友人。 对待他们，跟对待西夏、大蒙、吐蕃等的态度就有些许微妙的区别。 过了西凉府，之后就是肃州、瓜州、沙州。 再往西走，就出了安朝国境，抵达西辽的地盘。 刚出沙州不久。 远远看到一队军容严谨的人马，在国境线外等候。 大风吹过黄沙，卷起阵阵风尘。 但这支人马，巍然不动，只有风吹过旌旗的布帛声。 徐闻见了，感叹道：“如此军容，难怪大辽即使到了西域，依然能够称霸一方。” 随行的粘罕看向前方，脸略有不屑，道：“大辽外强中干，也就欺负一下化外之民。” “无论是在安朝面前，还是在天金旧国面前，不堪一击。” “更别说上仙亲自出手了。” 徐闻一笑，也不介意。 粘罕身为天金故国的大将，就是踩着大辽上位的。 如今虽然沦为蛟奴，但那是被仙师打服的。 面对曾经的手下败将，自然不会放在眼里。 看到张天车队前来。 马上就有人远远高声通报：“中原仙人车队已近，各位准备。” 张百万驾着张天马车上前，一队西辽使者已在等候。 只见他们身穿窄袖短衣、左衽服饰，头上还弄了一个极具异域风情的髡发。 散发着一股典型的契丹风情。 西辽使团的人以骑马为主，还有两辆大马车，装饰极为豪华。 一辆马车庄重威严，马车上的木柱雕有金龙。 一辆则是秀丽雅致，显然是女性专用的马车。 看到张天的马车过了国境线，西辽使团的人纷纷下马、下车。 所有人齐声高呼：“恭迎仙人！” “仙人仙法无边，仙福永享！！” 张天无奈，没想到走了五六千里路，还能听到这么熟悉的马屁口号。 恐怕这个口号从襄阳发源，已经传遍了天下，连西域之地都以为自己喜欢听。 张天道：“诸位免礼。” 在干旱风沙中走了一个多月的小短腿，本来有些蔫蔫的。 看到这么多陌生人出现，忽然来了精神。 游到张天身边，头颅一仰，大吼一声：“嗷呜…………” 第471章 西辽太后(谢谢肚腩夜的大神认证) 西辽使团两位衣着华贵的人，吓得身形一顿。 原本他们是想上前几步拜见张天的，被小短腿这么一叫，反而不敢动了。 生怕自己有什么逾越之举，惹得上仙座下蛟龙不快。 张天只好道：“两位莫怕，小短腿它不会伤人，是看到你们欣喜才叫的。” 那两位贵族松了一口气，上前行礼。 这两人，一位是青年男子，二十出头。 头戴金冠，身着白绫袍，腰系红带。 衣服很有中原特色，但头发依然保留着契丹人特有的髡发。 他朝张天深深作揖，道：“大辽皇帝耶律夷列，拜见仙人。” 另一位是端庄英气的中年女人。 身着颇为隆重的络缝红袍，既有浓浓的西域风情，也带着一丝中原服饰的婉约。 她微微屈膝，向张天行了一个中原常见的万福礼，道：“大辽感天皇后萧塔不烟，见过仙人。仙人万福金安。” “嗯，免礼。” 张天虚扶一下萧塔不烟，示意她起来。 来之前，张天查过一下资料。 这个自称感天皇后的女人，几乎相当于西辽的第二任皇帝。 在西辽的第一个皇帝耶律大石死后，她就在遗诏的任命下，总摄朝政。 其政绩和手段，在后世史书上亦评价颇高。 若是放在中原，估计也是武则天一流的人物。 难得的是，她不恋权势，不像武则天那样称帝。 执政7年后，就将朝政交还给儿子耶律夷列。 张天本能地看了一眼那位青年耶律夷列。 看他年纪，此时应该已经亲政了。 张天想到史书上记载的，耶律夷列只执政13年，三十岁出头就因病去世了。 三十多岁正值壮年，史书上没有记载他受伤，也没有说明具体是何种疾病。 以一国皇帝的权势都找不到良医治好，估计是得了这个时代的绝症。 张天问耶律夷列：“大辽皇帝，你如今多少岁了？” “呃……”耶律夷列微微一愣，急忙回答，“回仙人，孤今年二十有三。” “嗯。”张天点点头，“年轻挺好。” 西辽众人见张天突然问西辽皇帝年纪，不禁心中纳闷。 仙人这是什么意思？ 听说中原仙人虽然威能无边，但是不通人间习俗。 难道是把“你吃了吗？”，当成“你今年多大了？” 但大家想到仙人长生久视，寿命动不动就成千上万年的。 几十岁的凡人在他面前，就跟婴儿差不多。 说不定这是仙界那边的习惯，就跟凡人问一个婴儿多大，夸他有朝气差不多。 其他人在胡思乱想，唯有萧塔不烟身为耶律夷列的母亲，隐隐感觉哪里不对。 “敢问仙人……” 萧塔不烟正想开口询问，小短腿忽然游动。 巨大的身躯越过萧塔不烟，爬上了后面的马车。 萧塔不烟身为太后，马车自然做得极为宽阔贵气，加上又是女人，装饰得精致舒服。 小短腿一路走来，爬了一路的旱地。 又正值入夏之季，头上的太阳尤其毒辣 身为两栖生物的它，早就被晒得受不了了。 途中经过有水源的地方，张天还叫护卫队里的人，给它身上浇水。 现在它见到西辽太后的马车宽大，本能地爬上去避太阳。 拉车的那几匹骏马，在小短腿气势的压迫下极度不安，嘴里不断喷出粗气。 若不是马夫死死按住，恐怕骏马早就拉着马车逃离了。 大家都知道仙人座下蛟龙通人性，不会轻易伤人。 但看到庞大的蛇身从自己眼前游过，马车周围的人还是吓得全身僵直。 张天轻喝道：“小短腿，回来。” “嗷……” 小短腿轻吼一声，并不听命。 庞大的蛇身盘踞在太后马车里，将脑袋伸出来，耷拉在车架上，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但眼睛却盯向那向匹拉车的骏马，若不是天气热，没有胃口，说不定还要偷吃几口。 经历了这么多事，小短腿早已摸清张天的脾气。 第一禁忌是绝对不能吃人，更不能碰任何人肉，即使死了的都不行。 只要不触碰这个禁忌，其他的就宽容很多。 第二要遵守的，就是启用“伏妖印”的命令。 如今能够使用“伏妖印”的人，只有张天身边几个亲近之人，以及粘罕等负责喂养的蛟奴。 这种命令通常是有强制性，必须遵守。 不然的话，会有苦头吃。 第三就是使用“蛟龙金牌”的命令。 这个命令比“伏妖印”要低一个等级，无法强制，更像一种默契。 如果是其他人拿着“蛟龙金牌”过来，小短腿可以选择遵守或者抗命。 不过，因为张天之前的调教颇有成效，只要不是太过分的命令，小短腿一般都会遵守。 在这3种命令之外，即使是张天的喝骂，小短腿也学会了“察言观色”，未必全都听话。 例如每次张天骂它不允许偷吃别人的牛羊马，但小短腿偷吃之后，也没受到什么惩罚。 次数一多，小短腿就心中有数了。 如今霸占一辆马车，舒服得很，见张天只是喝骂，没有使用“伏妖印”，自然不肯下来。 张天只好对萧塔不烟道：“抱歉，太后，小短腿它有些顽皮。” 虽然以张天如今的权势，强行征用对方的马车，西辽也不敢说什么。 但这是毕竟很没礼貌的行为，有点类似自家的宠物，去别人家做客，爬到人家的床上去打滚。 萧塔不烟自然不敢让张天真的道歉，急忙道：“仙人座下神龙，尊贵无比。能够看上妾身的坐驾，是妾身的福气。” “它若是喜欢，妾身就将这辆马车，送于神龙。” 这时，西辽皇帝和太后身后的一名官员上前几步，朝张天和太后行礼。 然后道：“太后，夫龙者，乃天之神兽，地之灵物，威严而庄重，显贵而崇高。” “今日太后之马车，神龙跃然其上，实乃天地之瑞气所聚。” “定是太后这些年来，文治武功，继承先皇遗志，德配乾坤。” “太后之德，与龙共辉，如日月之随天，如江河之随地，与天地同光。” “因此，才引来仙人座下蛟龙垂青。” “此乃太后之福，亦是国家之幸，仙人之恩赐也。” 张天身后的徐闻、张百万、铁东等人，听得直斜眼。 原以为西辽地处西域，必然是作风粗犷，没想到他们的文官说起话来也是这么八面玲珑。 不但化解了小短腿强占马车的尴尬，还拍了张天、太后、小短腿等一通马屁。 徐闻上前，笑道：“传说大辽极为尊崇中原文化，天佑皇帝（耶律大石）还曾经是大辽的进士。” “如今看来，果然文风颇盛。” 徐闻说得委婉，但言下之意，是说西辽不但将中原文字、汉语带到西域，就连拍马屁的功夫也全数带了过来。 萧塔不烟和耶律夷列听了，脸色尴尬。 这些拍马屁的话，在朝上说说也就算了，当着仙人的面说，成何体统？ 萧塔不烟瞪了一眼那个文官，喝道：“就你会耍嘴皮子，莫污了仙人耳朵，快给仙人赔罪。” 那文官只好朝张天作揖赔礼：“下官冒昧，打扰仙人。” 张天道：“无妨。” “倒是小短腿占了太后的马车，甚为唐突。” 萧塔不烟道：“仙人，我大辽女子，人人皆会骑射。” “坐在马车上，还不如骑着骏马舒爽。” 说着，穿着一身盛装，跃上一匹骏马之上，给张天车队引路。 耶律夷列见自己母亲骑马，也让部下牵来一匹骏马，伴于张天的马车左右。 张天见状，只好任由小短腿盘踞在萧塔不烟的凤驾上。 小短腿自从在北极学会了变温技能后，怕热不怕冷。 加上它身为两栖动物，最怕干旱。 安朝准备的马车太小，它想到马车里躲避太阳也挤不进去。 这一路上，确实晒得挺难受的。 既然如此，就让它顽皮一下。 第472章 罗布泊 会面之后，西辽上千人的铁骑散于四周，护卫张天的车队。 萧塔不烟和耶律夷列小心翼翼地陪在张天马车外，给张天介绍沿途风景。 见到张天甚为温和，也没有故意找他们的不是之处，心中忐忑才稍稍缓和了一些。 此行虽然安朝传来的消息，只是仙人西行旅游。 但西辽朝廷，哪里敢真的当张天是来旅游的？ 除了打天金国是比较认真的大战外，张天其他几次“旅游”。 西夏一行，西夏没了，大蒙退回漠北。 吐蕃一行，吐蕃并入了安朝。 大蒙一行，大蒙无数牧民对仙人死心塌地。 虽然萧塔不烟不理解，为什么张天不将大蒙纳入安朝版图。 但不妨碍西辽朝廷上下，对张天的敬畏。 如此一位绝世猛人，别说是仙人，就算是一个凡人，来到西辽地盘，那也是令人头皮发麻，不敢怠慢。 甚至萧塔不烟和儿子耶律夷列早有商量，若是仙人逼迫，自己母子该如何应对。 在不触怒仙人的前提下，最大保护自己的权势和利益。 没想到沿途伴行了几天，张天只字不提疆域的问题。 反而真的对沿途风景多有兴趣，时不时就驻足观看一番。 这倒令萧塔不烟和耶律夷列松了口气。 感觉就算大辽被强行收归安朝版图，仙人也不会亏待自己。 到了晚上。 徐闻叫护卫散开，二十步之内不允许任何人接近，然后进入张天的营帐。 “仙师，不知今日问大辽皇帝的年龄，是有何深意？” 张天笑道：“你心思倒是灵敏。” “既然你来问，我就告诉你，你且看看，能不能用得上……” 于是，张天将耶律夷列约十年后，会得病而死的事情告诉徐闻。 并且将耶律夷列死后，西辽朝廷发生的一系列变故全盘托出。 徐闻听了，眉头紧锁，道：“仙师可是在暗谕弟子，十年之后，是收复大辽的一次良机？” 张天道：“良机不良机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中原离这里有万里之遥，该如何统治？” “若是只是挂个臣服的名头，结果还是当地权势贵族自治。” “又何必非得起兵戈，杀来杀去呢？” 徐闻若有所悟，道：“弟子明白了。” 张天心里纳闷，徐闻这小子越来越有城府了，你明白什么倒是说出来呀。 但张天毕竟挂着个老师的名头，拉不下脸来问徐闻。 只得“高深莫测”道：“孺子可教也。” 徐闻道：“谢仙师提点，仙师晚安。” 徐闻留下一头雾水的张天，欢天喜地的告辞了。 走了几天。 车队穿过一片沙漠后，很快看到一片绿洲。 绿洲中间，是一个巨大的湖泊。 正是后世已经消失的湖泊——罗布泊。 在后世，罗布泊是着名的无人区。 其气候恶劣，干旱、缺水、植被稀少，千里无人烟，是国内的四大无人区之一。 但它最为世人所知的原因，则是新中国曾在这里进行过多次核试验，其历史影响都记录进了中学课本。 但凡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但在这个时代，罗布泊连接着塔里木河，还是一个大湖，储水量极多。 从它的名字由来就可以知晓一二。 在当地人的话语中，“罗布”的意思为“聚水之地”。 在沙漠中，有水的地方，就有绿洲，自然就有人烟。 这个时代的罗布泊，还是丝绸之路的重要通道，也是古代中西文明的交汇点。 张天来到罗布泊湖前，不禁心生感慨。 如此一个维持了数千年不涸的湖泊，结果到了后世，还是化为一片荒漠。 萧塔不烟惯例要给张天介绍了一下。 不知是不是前面张天的“暗谕”，徐闻更多的时间是和耶律夷列玩在一起。 他们两人同为年轻人，岁数相近，相互之间又刻意亲近，倒也很聊得来。 于是，给张天介绍沿途风光的人，就交由萧塔不烟开口。 “仙人，此湖清澈宽阔，可惜却是个盐水湖……” “扑通……” 萧塔不烟的话未说完，小短腿从马车上冲了下来，一头扎进了湖里，溅起大片水花。 到了水里，小短腿终于恢复了精神。 一口气潜到底，然后猛然冲出水面，仰天长啸，声震数里！ “嗷呜…………” 吓得随行的战马战战兢兢，不敢靠近。 众人被小短腿的英姿吸引，一时顾不上说话，只见欣赏蛟龙在湖中嬉戏的身影。 徐闻驱马上前，道：“仙师，此湖又名为泑泽。” “据《山海经·北山经》所言：敦薨之水出焉，而西流注于泑泽。” “据说还有名叫幽鴳的奇兽，不知太后有没有见过？” 萧塔不烟盈盈一笑，道：“妾身孤陋寡闻，却未听说过有此奇兽。” “不过，妾身却是听说楼兰古国就在附近。” “先皇曾经派人前来寻找楼兰古国的宝藏，可惜无缘得见。” 徐闻问道：“仙师，可曾听过幽鴳奇兽？” 张天微微摇头，笑道：“这幽鴳奇兽我未曾见过，估计随着天地变化，远离了此地也未可知。” “但楼兰古国的地点，我却是知道在哪里。” 《山海经》成书于上古，看着像是神话故事，但有许多记载在现实中都能够找到对应之物。 后世更有人根据《山海经》中的记载考据，在埃及，甚至到北美洲找到相似之物。 至于楼兰古国，出现在公元前176年，汉文帝统治的时期。 乃是西域三十六国之一，受汉朝西域都护府管辖。 后来又神秘消失，其消失原因一直是历史之谜。 楼兰也不知道怎么得罪了中原王朝。 中原文人动不动就要“破楼兰”、“斩楼兰”，以示自己征战四方的决心。 例如王昌龄的“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还有李白的“愿将腰下剑，直为斩楼兰。” 到了宋朝，楼兰都已经灭国消失了。 辛弃疾还不忘来上这么一句——“且挂空斋作琴伴，未得携去斩楼兰。” 至于地点，张天则是从后世考古得知，楼兰古国有遗迹出现罗布泊的西部。 越过眼前的湖泊，就距离不远了。 但罗布泊直到20世纪才消失，化为无人区。 楼兰古国的消失，估计是因为人祸，而非天灾。 徐闻大为兴奋，道：“仙师，楼兰古国在哪里？且让弟子带人去挖掘一番。” 耶律夷列也不忘卖个人情，道：“我大辽可增派人手，所发掘财物，悉数移交给徐兄。” “哎……耶律兄。”徐闻道，“你大辽若是出人出力，自然当分润一部分。” 耶律夷列道：“这是仙人点出的，自然归于仙人门下，你身为仙人弟子，自然不必推却……” 张天奇怪问道：“你们结拜了吗？怎么称兄道弟的？” 徐闻道：“禀仙师，我与耶律兄相谈甚谈，一见如故，承蒙耶律兄屈尊，与我等闲散之人称兄道弟。” 耶律夷列则道：“话不能这么说，徐兄。” “你是仙人弟子，未来是要成仙的人物。” “我虽然挂着一个皇帝的名号，终究是凡人，凡人岂可与天仙并列？” “要说屈尊，是徐兄屈尊才对……” 两人又是热情又是客气，相互吹对方一通马屁。 张天知道徐闻已经不是初入官场的毛头小子，敢与西辽皇帝称兄道弟，自然有他的打算。 原本以安朝之臣，与他国皇帝称兄道弟，绝对是犯了皇家禁忌的。 但徐闻身为张天弟子，有着仙人弟子的光环。 一来身份地位足够，二来也不用担心安佑帝猜忌。 这时，萧塔不烟道：“禀仙人，既然我儿与徐公子一见如故。” “不如就借此千古之湖，向天地盟誓，结为异姓兄弟如何？” 第473章 结拜 张天道：“这是徐闻个人的事，由他自己决定吧。” 萧塔不烟和耶律夷列看向徐闻。 徐闻略一沉吟，道：“我与耶律兄一见如故，自无不可。” “只是耶律兄身为大辽皇帝，身份尊贵无比。” “结拜归结拜，我却不可担任大辽的任何官职和接受任何册封。” 萧塔不烟表面微笑，眼神里却有一道锐光闪过。 这仙人弟子，果然心思细腻，不好拉拢。 本来萧塔不烟的打算，是让自己儿子和徐闻结拜之后，借此名义，给徐闻封个大辽亲王之类的封号。 将来大辽有事，你这个亲王，总不好见死不救吧？ 只要徐闻出手，光是仙人弟子这个名义，就可以震慑天下。 说不定还会请动仙人亲自出手，一如当初徐闻征讨西夏那般。 没想到徐闻预判到了，提前说明不接受任何册封和官职。 显然是不想跟大辽牵涉过深。 萧塔不烟只以为徐闻身为安朝重臣，不想触犯安朝皇帝。 但只有张天知道，这是徐闻埋下的一个手段。 十年之后，若是耶律夷列病死，就可以以结拜兄弟的名义，进退自如。 若是被封为亲王，关系太近，反而不好操作。 到时候徐闻率兵来西域，西辽朝廷突然奉徐闻为主，将他推上皇帝之位，那就尴尬了。 萧塔不烟只好道：“徐公子不看重世间功名利禄，果然不愧为仙人弟子。” “既然大家同意，妾身这就命人打造祭台，向天地盟誓。” 沙漠绿洲，虽然不缺水草，但却缺木头。 要临时搭建一个祭台，仓促之下还真的有些不方便。 好在除了萧塔不烟带来的一千铁骑外，罗布泊附近也有很多臣服西辽的部落。 萧塔不烟一声令下，围绕着整个罗布泊湖，无数人开始出去搜寻物资。 没过多久，就有人带着一些木头、铁器回来，在湖边搭建一个高台。 另有人负责宰杀马牛羊三牲，供奉上天。 小短腿在湖里玩耍，忽然闻到烤牛羊的香气，不自觉地从湖里爬出来。 径直地朝烧烤的地方游去。 张天见状，只得叫粘罕去将小短腿强行带回来。 就算要吃，也得等仪式结束之后，才分给它吃。 仪式准备了大半天，等一切妥当，已经是傍晚时分。 萧塔不烟的军队开始收缩，附近的各大部落首领，亦过来见证此事。 罗布泊附近前来观礼的部落，又有数千之众。 数千人对中原王朝不算什么，但在西域，已经算是极为众多了。 消失的楼兰古国，有学者就曾推测，其人数不过一万多人。 这点人数放在中原，别说立“国”了，就算是一个乡镇，也比它人多。 但这就是西域的现实。 别看疆域辽阔，但土地荒漠居多，实在难以支撑太多人口。 落日昏黄的阳光，映照着清澈的湖水和大片的沙漠。 颇有种“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感觉。 祭台上摆着马牛羊三牲祭品。 耶律夷列和徐闻，肃容站在祭台下，手持香火，插在一个简易的香炉里。 刚才那个马屁官员，捧着一卷祭文，朗声高唱： “维年月日，我大辽皇帝，虔诚肃立，上禀昊天上帝，与仙人弟子徐闻，结为兄弟。” “愿天地为证，神明共鉴……” 马屁官员念完祭文后，耶律夷列和徐闻朝天各自述说自己的誓词。 原本萧塔不烟想请张天上祭台接受祭拜的，但张天觉得膈应，就没有答应。 但此时此景，该有的助攻还是得有。 只见耶律夷列和徐闻刚说完誓词，天上就一股七彩之光投射而下。 将两人的身影和祭坛全都笼罩进去。 周围的西辽人，顿时惊呼声四起，纷纷抬头望天。 “上天回应了，这是上天回应皇上的结拜。” “果然是仙人弟子，祭天居然真的能够得上天感应。” “不错，之前我代表部落，去虎思斡耳朵参加过祭祀，当时亦未有异象发生……” “如此看来，皇上与仙人弟子结拜，还是沾了仙人弟子的光了？” 若真论起来，东亚各国见到张天“仙法”的人，就数西辽最少。 除了几个在临安的西辽使者，最多的人数就是当时在成都府，被天上神光追着杀的那一支骑兵。 就连西辽太后和皇帝，也只在从情报里看过。 如今见天上降下七彩神光，其惊喜程度，一点也不亚于周围部落的人。 正在这庄严神圣的时刻，后方的小短腿忽然上前。 它一直对三牲祭品流口水，好不容易看到仪式结束，自然不管不顾，游上前来。 小短腿绕过耶律夷列和徐闻，径直游向祭台。 祭台虽高，但在小短腿庞大的身躯前还是不够看的。 鳄鱼头只需要高高一仰，就轻易叼到了上面的一头烤羊。 烤羊被小短腿咬得“格格”地响，连肉带骨地吞了下去。 七彩神光和落日余晖照在小短腿暗金色的鳞甲上，有一种另类的神圣感。 在旁边念祭文的马屁官员见状，急忙高呼： “仙人座下神龙，代表上天，享用祭品，礼成！！” “好！！”围观数千人众，纷纷叫好。 接着，马屁官员又高呼：“太后有令，为庆祝皇上与仙人弟子结为兄弟，今晚不醉无归。” “好……谢太后，谢仙人，谢皇上。” 周围的部落开始烧起篝火，烤起牛羊肉，载歌载舞。 张天这边，自然不会像普通人那么粗犷。 早有人搭起宽大的营帐，请张天进去。 营帐极为宽广，容纳二三十人不成问题。 张天这边，有徐闻、铁东、张百万等少数几个核心人士。 小短腿倒是想跟着进来，但被张天赶了出去，让粘罕将它带走。 它的身躯庞大，一进来就没其他人什么份了。 西辽这边。 萧塔不烟和耶律夷列，还有几位官员随行。 另外有几位衣着古怪，显然是宗教服饰的人员，站在末座。 张天打量了一下，认出其中有佛教、伊斯兰教，甚至还有一位道教的教徒。 另外几个，就分辨不出是什么教派了。 张天知道西辽对宗教信仰比较宽容，皇室虽然信仰佛教，但并不打压其他教派。 什么萨满教、伊斯兰教、犹太教、景教、道教，随便别人信。 这条国策是耶律大石定下的。 也正是因为这条政策，才让西辽在中亚一带，得到各方势力的拥护。 在很多信徒眼里，只要不是活不下去，谁统治这片土地不是很在乎。 但若干涉自己的信仰，那就是生死大仇，誓死反抗。 事实上，西辽最后的一位“名义”上的皇帝“屈出律”，就是因为强行干涉民众的信仰而死于非命。 第474章 西域歌舞 屈出律是乃蛮部太阳汗之子，娶了西辽的浑忽公主。 趁着耶律大王出外打猎的时候，突然发动兵变，夺取了西辽皇位。 虽然仍然打着“大辽”的国号，但此时西辽已经名存实亡了。 屈出律原本是景教徒，当了西辽驸马后，改信了佛教。 但是，受原来景教一神教的影响。 屈出律废除西辽的“宗教自由”，下令要求西辽全体臣民，改信佛教，穿戴契丹服饰。 或信仰景教，但绝对不可以信伊斯兰教及其他宗教。 惹得民怨沸腾，政权不稳。 后来蒙古大军打过来，屈从律向西逃窜。 结果在瓦罕河谷，被当地猎人抓住。 交给了蒙古人，然后被蒙古人斩首示众…… 萧塔不烟见张天看向几位教徒若有所思的样子，便道：“仙人，这是妾身为仙人准备的侍奉教徒。” “不知仙人属于哪个教派？可以指定其中教徒，为仙人念经祈福。” 在萧塔不烟看来，张天身为仙人，应该是某个教派的神仙。 让同一个教派的徒子徒孙，为他做些宗教上的打杂活动，自然最合仙人之意。 虽然从情报上来看，大家都觉得张天比较偏向道教。 但是张天从来没有承认，也没有在道教神仙谱中找到对应的神仙。 萧塔不烟干脆每个教派都选拔一个伶俐的教徒过来，以供张天选择。 张天心里膈应，道：“我无门无派，那个……不需要侍奉。” “你叫他们都退下吧。” “是。是妾身考虑不周。” 萧塔不烟挥手，让那几个教徒退下。 接下来，就是宴席上的一些常规活动，吃吃肉，喝些西域特有的葡萄酒，吃些干果。 众人小心翼翼地陪着张天说话。 张天颇感无聊。 自己跑几千里路到西域，难道仍然逃不过应酬的怪圈吗？ 听到外面几千人欢声雷动，张天再也忍不了了。 “太后，今晚可还有其他节目？” 张天刚出河西走廊，就被西辽迎接，一路上上千的铁骑护卫着。 虽然是西辽的一片好意，但也隔绝了当地的风土人情。 每到一处西域聚居地，上千铁骑冲进去，大呼小喝的，叫当地居民老老实实地迎接仙人、皇帝、太后。 哪还有什么风土人情可看？ 如今外面载歌载舞的，张天可不想闷在营帐里。 但这话听在西辽众人耳中，意味就大不同了。 萧塔不烟心中一慌，道：“妾身考虑不周，请仙人恕罪。” “不知仙人要何节目？” 张天无奈，想起了当初跟郭将军讨饭吃的尴尬，自己这个仙人身份，真是害人不浅。 于是，直截了当道：“太后，你不会以为我西行数千里，就是为了这几个葡萄干来的吧？” 西辽众人心中一突，难道终于要谈到疆域归属的大事了吗？ 没想到张天话锋一转：“听说西域的歌舞别具一格，自有风情。” “太后若是没有准备，我就出去跟大伙儿跳跳舞，领略当地的风土人情。” “哎呀……”徐闻大叫一声，“仙师，是弟子疏忽了。” “弟子知道仙师喜欢天下风土人情，不喜宴席应酬。” “这是弟子之错，没有跟大辽的人对接好，打扰了仙师雅兴。” 耶律夷列和萧塔不烟见徐闻将过错揽到自己身上，为大辽说话，不禁心中感激。 但西辽的人不知道，徐闻这话是发自真心的。 他知道在张天眼里，再好的宴席，都不如乡土风情有趣。 出行在外，有时候还会逮着一些下里巴人的奇怪习俗问个不停。 若非随行的人数众多，恐怕还会被那些下里巴人骂一声“土包子”。 张天道：“既然无准备，那今晚宴席就暂且到这吧。” “我等出去，与民同乐……” 张天刚要起身，那个马屁官员急忙道：“仙人，若是看西域歌舞，微臣倒是早有准备。” “从和州赶来的部落，献上了一对绝世舞姬。” “只是我等都忙于祭天之事，就暂且安放在后营里。” “仙人要领略西域歌舞，微臣这就去让她们过来献上一曲。” 张天重新坐了下来，点点头道：“也好，那就带上来吧。” 马屁官员赶紧小跑出去。 不一会，带着几名乐手，两名穿着华丽服饰的舞姬进来。 那几名乐手跪拜行礼后，半跪在角落里，准备伴奏。 两伴舞姬眼帘低垂，身着华美的舞衣，上绣着繁复的西域花纹。 不动还好，一动则舞衣飘逸，露出身上大片雪白的皮肤。 张天在后世见怪不怪，倒没觉得这着装有什么出格之处。 但徐闻、铁东、张百万等人，就有些心浮气躁了。 直勾勾地盯着两名妖娆舞姬，挪不开眼睛。 两名舞姬盈盈上前。 一位明艳大方，行礼道：“小女子古力针扎。拜见仙人，拜见皇上，拜见太后，拜见各位大人。” 另一位活泼秀丽，亦行礼道：“小女子迪丽锅巴，拜见仙人……” “嗯，免礼，你们可以开始了。”张天道。 随着几名乐手开始奏乐，两名舞姬翩翩起舞。 伴随着手鼓的节奏，两名舞姬时而缓慢优雅，时而热烈欢快。 一双充满异域风情的眼睛，在红色的舞衣后面，若隐若现，妖娆之极。 在场的男人无不为之陶醉，尤其是徐闻等几人。 他们从中原而来，极少有机会看到这么大胆热烈的舞蹈。 之前安朝偏安一隅，北有天金，河西走廊又在西夏手里。 西域的胡姬难以进入安朝，极为少见。 就算有钱有势之人，想一睹西域风情也不可得。 唯有张天神情如常。 甚至还有心思跟后世看到的各种民族舞对比一下。 眼前两位舞姬虽然妖娆，但跟后世从成千上万人筛选出来，又经过十几年专业培训出来的舞者相比，专业水平差距还是很明显的。 至于着装风格，放在后世连大胆都算不上。 许多前卫的女孩，逛街穿的衣服都比这暴露。 萧塔不烟身为女子，自然不会为舞姬影响心智。 见张天双眼清澈，眼里只有欣赏之色，丝毫不为所动。 不禁心中感叹，果然人间的庸脂俗粉，不入仙人法眼。 一曲终了。 音乐一收，两名舞姬漫天的舞衣突然消失，重归于身。 徐闻等人，才稍稍回过神来。 见张天正望向自己，徐闻脸色更红，道：“弟子心志不坚，为美色所惑，惭愧。” 张天笑道：“你知道就好。” 耶律夷列道：“既然仙人喜欢西域歌舞，不如，孤将这两名舞姬送于仙人。” “让她们常伴仙人左右，日夜侍奉上仙。” 张天心中一跳。 原本只想看看西域歌舞，没想到穿越以来的第一次福利，来得这么突然？ 不过，张天还记得自己有个“仙人”光环，凡事还需要矜持一下的。 于是，笑而不语。 心中暗道，只要对方再坚持两次，按中原的习惯，再三推辞，推无可推，收下就顺理成章了。 那马屁官员赶紧补充道：“仙人，虽然此两位乃是凡人女子，不入仙人法眼。” “但她们歌舞一绝，路途可为仙人解解闷。” “万望仙人不要嫌弃。” 第二次了，张天心道。 “仙人……” 耶律夷列正要劝第三次，刚开口，就被徐闻打断：“哎……耶律兄万万不可再劝。” “仙师乃天仙下凡，不爱人间钱财，不近人间美色，只在人间百态中修行。” “你们将人间美色送于仙师，相当于送金银给仙师，几近污辱。” “刚才仙师就有言，他不需要侍奉。” “仙师笑而不语，乃是给耶律兄一个暗谕，万万不可取笑于前……” 第475章 与民同舞 徐闻在侃侃而谈。 见张天仍然维持着“笑而不语”，徐闻得意道：“仙师，弟子说得可对？” 张天听得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偏偏还不得装作得道高人，看破世间红尘。 “嗯！你！深！得！我！心！” 徐闻没有听出张天话语中的“杀气”，兴奋道：“谢仙师夸奖。” 耶律夷列见送给张天送不出手，于是改口道：“仙人，送出去的礼物，岂有收回之理。” “既然仙人不为人间美色所动。” “不如，这两名舞姬，就转赠给二弟。” “我与二弟结拜为兄弟，还未赠送见面礼。” 徐闻眼前一亮，大为激动。 以他的观念，接受这种美人相赠，没有丝毫道德压力。 “仙师……”徐闻满脸希冀。 张天心中暗恼，但嘴上却道：“你随我西行，是为修行而来？还是为享乐而来？” 徐闻心中暗道不妙，但也得老老实实回答：“弟子跟在仙师身边，自然是为修行。” “嗯，你知道就好。”张天道，“我看你心志松懈，区区一舞，就不能自已。” “若是他日再回朝廷，被人贿赂诱惑，岂不是轻易迷失心志，沦为贪官腐官一流？” “连红尘欲念这一关都抵挡不住，还想修行十世，得道成仙？” 徐闻脸色一凛，道：“弟子惭愧，弟子知错。” “嗯，知道就好。我看你们气血浮动，不如出去，与民同乐，化解心中妄念。” “弟子遵命。” 张天暗道，待会出去跳舞，看我不把你这小子累个半死！ 看你还有没有精力整天胡思乱想。 张天虽然气恼徐闻胡乱解读，但见太后摒退两名舞姬，心中竟没有多少遗憾。 不禁心中奇怪，难道自己真的成仙了？没有凡人的欲念了？ 还是修行有成，道心稳固？ 张天想起道家描述精气神几句话： “精足不思淫，气足不思食，神足不思眠。” 一个人的精、气、神如果真的圆满充足，是不会有太多妄念的。 整个人的精神状态，以及体内的各种脏器，都处于一种阴阳调和的健康状态之中。 这种状态妙不可言，会使人不自觉地维持下去。 体现在表面，就是世人看到超凡脱俗，“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张天不禁疑惑，难道自己无意中真的有了“仙人”的心态？ 身为太空职员，本身的心理状态要求极其稳定。 不但面对危险时要沉着冷静，还要有忍耐寂寞的韧性。 有些宇航员，即使面对死亡危险时，心跳可能都懒得加速，不会超过每分钟60下。 这也是张天第一次掉到这个时代时，仍然能沉着自救的基础素质之一。 这种素质，倒是很契合修行高人的心理状态。 张天想起白玉蟾、紫阳真人经常说的那些玄妙的修行感悟，忽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众人见张天若有所思，又露出高人的微笑，更加坚信张天看不上人间美色。 萧塔不烟道：“妾身实在惭愧，亵渎仙人。” 张天道：“无妨。我们先出去吧。” 一众人出营帐之外 。 外面数千人马，在罗布泊湖周围燃起数百个火堆。 架起一口大锅煮肉，一边喝酒喝奶，一边载歌载舞，好不热闹。 西域荒漠之地，白天炎热，夜里清凉。 如此热烈的气氛，倒十分适合夜里的气温。 张天推了徐闻一把，道：“上去，好好跟大辽的子民学学舞蹈。” “他日西行若是无聊，你跳给我看。” 徐闻一脸苦色，道：“弟子不会跳舞。” 直到现在，徐闻还以为张天惩罚他是因为心志不坚，而不是说了不该说的话。 张天笑道：“不会没关系，我教你几招万能招式。” “以后遇到哪个民族，都可以跳上一阵。” 众人惊奇：“仙人（仙师）还会舞蹈？” “我不会，但天上有人会。” 说着，一按手环，天上随行的卫星气球徐徐下降。 等降到众人头上不足百米，开始播放后世流传了一个世纪的《达坂城的姑娘》。 “达坂城的石路硬又平啊，” “西瓜大又甜呀。” “达坂城的姑娘辫子长啊两个眼睛真漂亮……” 伴随着欢快的歌声，天空出现一道全息投影。 只见一排美艳绝伦的舞姬，穿着繁华的服饰，在天空中翩翩起舞。 众人一时间，竟然看得呆住了。 嘴巴张得大大的，都忘记合上了。 “仙女献舞……仙女献舞……” “仙人居然请动天上仙女，为我大辽献舞助兴……” “怪不得仙人看不上人间女子……” “还有这歌曲，仿佛就是我西域该有的天乐。” 《达坂城的姑娘》这首歌本就是脱胎自新疆音乐，自然极为符合众人口味。 至于一些不太符合这个时代的歌词，张天也懒得修改了，反正他们会脑补回来。 众人震惊过后，开始不自觉的跳了起来。 游牧民族都能歌善舞，不一会，就已经跟上节奏。 见气氛热烈，张天干脆打开天火系统，投射七彩之光下来。 伴随着音乐的节奏，整个罗布泊绿洲，都化为一个巨大的蹦迪广场。 顿时，各部落的人更加热烈。 只有中原来的几个人，有些束手束脚，学不会那么复杂的舞蹈。 徐闻道：“仙师，弟子愚钝，看不出仙女有什么万能招式。” “如此优美之舞蹈，实在无从学起。” 张天一笑，道：“你且听好了，我说你做。” “第一招叫做擦琉璃，想象你眼前有一块琉璃窗户，你拿着一块布，正在擦拭。” “第二招叫做大摆锤，想象你双拳像一把锤子，不断摆动即可。” 徐闻试验一下，不禁大喜。 这两种动作虽然简单，但只要稍稍改变节奏，居然是万能的，跟什么音乐都能够搭配上。 最适合他这种不会舞蹈，但必要时又与民同乐的人使用。 旁边的耶律夷列和萧塔不烟等一众西辽君臣，一脸的怪异。 请出仙女、天乐也就罢了，这是仙人本该有的手段。 但没想到他们认为高高在上的仙人，还会如此土里土气的舞蹈。 大大的颠覆他们从宗教中、传说中听到的神仙事迹。 游戏人间——众人心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仙人要体验人间百态，自然不能整天高高在上，也要参与到凡人喜怒哀乐之中去，才算是真正的“游戏人间”。 如此一想，顿时感觉张天的形象，又变得仙气飘飘了。 第476章 西域战报 这两种动作简单易学，又是张天传出来的。 很快就有大批的人加入了进来，跟着徐闻一起擦玻璃、大摆锤。 好在背景音乐是《达坂城的姑娘》，而不是原版音乐，看起来还是有一点西域风情的。 就连小短腿也游了过来。 “嗷呜……” 蛇身高高耸起，一左一右的跟着音乐律动，玩得不亦乐乎。 徐闻跳了好一会，感觉有些累了，就想停下来。 张天轻喝道：“继续跳。” “与民同乐嘛，大辽子民不停，你怎么能停？！” “是，仙师。”徐闻只得继续。 如此擦了大半夜的玻璃，摆了大半夜的大锤，徐闻累得浑身酸痛。 哪里还有其他心思。 就连一些大胆过来，游离在身边跳舞的姑娘，都视而不见。 等张天一松口，徐闻就拖着疲惫的身躯，一头扎进营帐里沉沉睡去。 第二天醒来。 徐闻心中杂念尽消，只有一身酸痛。 不禁感叹道：“原来仙师是以此来磨砺弟子心志。” “心志不坚，气血浮动，一舞之后，尽皆消失。” 至于张天传出来的“擦琉璃”和“大摆锤”等舞姿，被在场民众学了去，起了一个“天神舞”的名字。 一来这是源自张天的传授。 二来是因为“擦琉璃”这个舞姿，实在不应是凡间所有。 凡间哪有那么多富贵的琉璃可擦，许多王公大族都未必收藏有多少块琉璃呢。 哪能像仙人弟子那样，擦了大半夜都没有擦完。 也只有天上才有数之不尽的琉璃，需要擦这么久，从而演变为舞蹈。 ………… 吃过早饭。 张天命车队沿着罗布泊湖边西行，准备跟着塔里木河先游玩一段。 但是刚走没两天。 忽然几骑快马带着一抹尘沙，从西而来。 “报……皇上、太后，花剌子模起兵叛乱。” “萧斡里刺将军让属下通知皇上和太后，早日回都城定夺军国大事。” 听到有人叛乱，耶律夷列脸有愁色，但萧塔不烟反而心中暗喜。 萧塔不烟道：“我与皇上正陪着仙人游历大辽风景，区区叛乱小事，不足为虑。” “你让萧斡里剌将军自行定夺就行，勿要打扰我等陪伴仙人。” 这其实就是萧塔不烟心中暗喜的原因。 有叛乱不怕，就怕没人过来找麻烦。 越是有麻烦，显得自己陪伴仙人付出的越多，在仙人心中的分量自然就越重。 至于大辽会不会因为自己和儿子不回去而被灭国，萧塔不烟反倒不担心。 一来大辽实力强大，断不可能轻易被曾经的小弟灭国的。 二来，只要抱上张天这条大腿，就算被灭国，翻手之间，就可以打下无数疆域。 仙人见到自己是为了陪伴他而付出这么多，怎么的也得有些回报吧？ 这人情世故，就算仙人不懂，仙人弟子徐闻总该懂的。 信使愣在当场。 这还是曾经英明的太后吗？ 问都不问是什么原因叛乱，有多少大军，就直接开口拒绝回去。 陪伴仙人固然是大事，但也不能把自己国家给弄没了呀。 好在耶律夷列还记得自己是大辽皇帝，问道：“花剌子模为何叛乱？有多少部落参与？” 信使道：“禀皇上，萧斡里剌将军给的情报所示。” “据说花剌子模不满皇上与他们的叛徒内外勾结，引邪神入驻西域。” “于是，联合西南面的塞尔柱帝国诸国，起兵十万，一同东进。” “准备将邪神抵御在天山一带，不让邪神侵占他们的信仰。” 萧塔不烟喝道：“花剌子模胆大包天，居然敢称呼仙人为邪神！” 耶律夷列和萧塔不烟就伴于张天马车左右。 这番对话，张天、徐闻等人自然也听到。 萧塔不国装作大怒，只不过是做个态度给张天看。 耶律夷列问道：“他们说的叛徒，可是指前些日子，想去安朝求救的艾哈迈德？” “回皇上，正是。” 耶律夷列有些奇怪：“艾哈迈德不是得了仙人赐下的防治瘟疫之法，回去拯救他们的民众了吗？” “怎么突然变成了叛徒，还辜负仙人一片慈悲之心，胆敢将仙人称为邪神？” 信使道：“据说情报所示，刚开始时，防治之法极为灵验，瘟疫很快就过去了。” “但艾哈迈德一边传授防治之法的同时，一边宣扬仙人的大功德、大法力。” “还说亲眼见过仙人在冈仁波齐神山上，召唤出天下众神。” “虽然没有见到真主安拉，但似乎仙人与真主认识。” “在仙人的沟通下，真主显现神迹，指引他回国传教。” “据说，艾哈迈德提出了许多大逆不道的问题，还说仙人不日即将东来，叫大家迎接。” “于是，才触怒伊斯兰教众，打为叛徒。” “同时以抵御外域邪神的名义，联合塞尔柱帝国、呼罗珊等地部落，一同东进。” 徐闻好奇道：“仙师还与异域神仙有交情？” 那些什么十万大军东进之类的，徐闻等人根本不放在眼里。 反而对张天与天上神仙的事迹更感兴趣。 西域这些地方，土地贫瘠，文明落后。 再怎么比也不可能比当初的天金、西夏、大蒙更强。 若是真惹到仙师头上，根本不够看的。 张天道：“当初在吐蕃，我随口指点了一下安拉门下的信徒。” “问了他几个问题。” “这些问题，估计不受他们教派的守旧派待见，才有此误会。” 当初在吐蕃，张天问艾哈迈德的几个问题，在伊斯兰教内都是颠覆性的。 例如，既然安拉是唯一真神，那为什么还会出现犹太教、基督教等天下宗教？ 这是安拉能力不足，抹除不了其他的神和异教徒？ 还是这一切，都是有意安排？ 若是安拉能力不足，那安拉就不是唯一真神。 若是安拉有意安排，不承认其他宗教就是违背安拉旨意。 当时艾哈迈德看到满天神佛的异象，心神震荡，是认真的在反思这几个问题。 但西域那些伊斯兰的教众，只是听说，没有亲眼看到那种震撼人心的满天神佛。 自然不是很信服。 加上艾哈迈德借着这次防治瘟疫的事情，传播这些理念，就触犯了守旧派的利益。 将他打为叛徒就不足为奇了。 至于各国联合组成伊斯兰大军，这倒不是一次两次了。 之前耶律大石征战西域的时候，跟他们打过的硬仗不是一次两次了。 其中，最为着名的就数“卡特万之战”。 第477章 找上来的麻烦 事实上，在西辽之前，中原王朝就有跟中亚的穆斯林国家有过交战。 早在唐玄宗天宝年间。 唐朝西域都护府的大军，就在中亚与诸多穆斯林国家有过多次交手。 影响比较大的一次，是唐朝大将高仙芝，率领大唐联军长途奔袭，深入七百余里，最后在怛罗斯与大食军队遭遇。 因为葛逻禄人突然叛变，导致唐军失利，最终战败。 史称“怛罗斯之战”。 这是伊斯兰文明圈与大唐几次边境冲突中，唯一一次打胜唐朝的安西军。 虽然无法令唐朝伤筋动骨，甚至不能影响唐朝对西域的掌控。 但至少保住穆斯林文明的底线，阻止唐军继续西出。 在中亚各个国家的史书中，自然是以胜利者自居，对这场战争大书特书。 但耶律大石主导的“卡特万草原之战”，中亚文明就无法回避了。 耶律大石率领西辽大军，以少胜多。 最终，塞尔柱帝国的十万联军全线崩溃，阵亡三万多人，仓皇西逃。 西辽一举奠定了自己在中亚的霸主地位。 这一战，其影响力远超盛唐。 不但从此中亚很多民族用“契丹”的发音一代指中原王朝。 甚至在耶律大石去世后多年，很多国家仍用“大石”称呼西辽的后代君主。 就连远在欧洲的基督教，都误以为耶律大石是信仰基督教的东方信徒。 还给他起了一个名号，叫做“祭司王约翰”。 并且大加宣扬，记录在基督教的文献里，以鼓舞士气。 在中世纪流行的多部虚构作品，还给这位“祭司王约翰”加上了一系列神秘光环和传说故事。 说他是什么东方三博士的后裔，宽厚和正直的君主。 统领着一片充满财宝和珍禽异兽的土地，财富多得难以想象。 领土里有“亚历山大之门”和“不老之泉”等等。 甚至还有传说认为，耶稣基督曾应许使徒约翰将活着见到他的再临，因此祭司王约翰，是一位拥有不老不死之身的使徒…… 想到这里，张天不禁一笑。 耶律大石这个“祭司王约翰”名号的由来，跟自己的“仙人”光环一样。 有阴差阳错的成分，也有有心之人的故意推动。 当时正值欧洲第二次十字军东征战败期间。 十字军遭遇中亚的塞尔柱突厥军队，屡屡吃瘪，打了不少败仗。 伊斯兰教徒让基督徒在叙利亚-巴勒斯坦一带疲于奔命，最后不得不折返回欧洲。 没想到过了几年，欧洲那边就听说令他们头皮发麻的塞尔柱军队，在卡特万吃了大败仗。 因为西辽采取的是“宗教自由”的政策，统治的疆域里有很多基督教徒。 这些教徒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回到欧洲后，就将耶律大石宣扬信奉基督教的祭司国王。 将他吹捧成是基督教在东方的伟大拯救者和扞卫者。 因为基督教是一神论。 在很多信徒眼里，是很难理解“宗教自由”这样的政策的。 一个国家，要么是由基督教主导，要么是由伊斯兰教徒主导。 一个信教的国王，绝不可能允许自己国土信奉第二种宗教。 所以，这个说法很有市场，深受欧洲基督教徒的追捧。 但他们万万没想到，这位所谓的“祭司王约翰”，不但不是基督徒，而是一位信佛的儒生。 光是“信佛的儒生”这个身份，估计就足以令欧洲的基督教徒眼睛转圈圈了。 那些从西辽回到欧洲的基督徒，估计也不知道怎么跟欧洲教徒解释清楚。 一个国王，是如何做到一边读着“儒教”的“圣经”，一边信着佛教的佛陀。 然后还允许基督教徒、伊斯兰教徒、景教教徒等随便来统治疆域里传教。 若是强行解释，恐怕就像那位见过张天的艾哈迈德，被打为叛徒、亵神者之类。 于是，种种因素叠加之下，耶律大石莫名其妙就获得了“祭司王约翰”这么一个名号。 甚至欧洲的基督教徒在宗教战争中失利时，还有人派使者跑来东方，想寻找传说中长生不死、富裕强大的祭司王约翰。 请他他驾着七彩祥云，来拯救他们梦中的圣城耶路撒冷。 张天算了算时间。 卡特万草原之战到现在，过去了很多年，连耶律大石的儿子耶律夷列都亲政了。 那么，“祭司王约翰”的名号，估计已经开始在欧洲传播开了。 估计第三次十字军东征也不远了。 此时的圣城耶路撒冷，应该是由阿尤布王朝（埃及）的穆斯林军队占领。 就算没有花剌子模的叛乱，估计这一路西行也不会太平静。 圣城耶路撒冷，注定又有一场腥风血雨。 张天在犹豫，原本计划游览耶路撒冷的计划，要不要改一下？ 这个时间过去，你说你是旅游的，估计伊斯兰教和基督教两方都不相信。 就像当初骤然掉落到襄阳城外。 你说你是路过的，谁信呀？ 到时候一旦发生冲突，又是无休止的战争了。 西辽众人和徐闻等，见张天时而微笑，时而犹豫，不禁心里乱猜。 仙人（仙师）想到了什么？难道这次花剌子模叛乱有大风险，连仙人都有所担忧？ 萧塔不烟道：“敢问仙人，可是此次叛乱，大辽会有风险？” 张天微微摇头，道：“叛乱倒不算什么，翻手可灭。” “只是更长远来看，恐怕会有麻烦。” 徐闻道：“仙师，是何麻烦？是大辽的，还是我们的？” “噢……”徐闻话锋一转，“有仙师在此，我们能有什么麻烦？” “定然只是大辽的麻烦。” “嗯……”众人点头认可，“徐公子言之有理。” 但徐闻猜错了。 张天说的麻烦，恰恰是自己一行人的麻烦。 此次叛乱，中亚的伊斯兰教徒将自己定为“邪神”，以此为发动战争。 张天倒不担心打不过。 而是担心就此背上了“邪神”这个称号，恐怕会平白多了许多麻烦。 从长远来看，恐怕还会导致中原王朝与中亚王朝的对立。 虽然在这个时代，两地遥远，交集极少。 就算发生冲突，也只是边境的一些小问题，不足为虑。 但张天有着后世的视角，知道中亚这个火药桶不能碰。 当时前苏联和雄鹰帝国两大强盛的国家轮番征战中亚，都折戟而归。 并且引来一系列自杀式的报复袭击。 第478章 西辽国运 若是自己像后世两大帝国那样，打过他们，因此惹上这身骚也就罢了。 问题是，自己什么都没做呀。 当时在冈仁波齐山，自己也没将他们的真主安拉投射出来。 还是被艾哈迈德逼问，才忽悠反问了他几个问题。 真要算起来，是他们惹了自己，而不是自己惹了他们。 莫名其妙背上一个“邪神”的称号，被伊斯兰世界视为大敌，那真的是冤死了。 而且，面对其中一部分疯狂的极端信徒，光是打是打不服的。 后世有人统计过，21世纪交替前后，所发生的约5000例自杀式恐怖袭击。 其中有约97%是由伊斯兰极端主义信徒组织造成的。 他们死都不怕，岂会怕战争？ 若是他们源源不断派极端信徒来东方，偷袭自己或者与自己有关的人，那也是一件麻烦事。 如果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那么，这莫名其妙的仇恨只会越结越深，甚至会影响千百年之久。 一如他们内部逊尼派与什叶派的仇恨，以及他们与欧洲宗教的仇恨，延绵千年不休。 萧塔不烟问道：“敢问仙人，大辽的麻烦，可是跟我儿的岁数有关？” “哦？”张天有些意外，“你还记得这事啊。” 当时只是随口问了一下耶律夷列的岁数，没想到萧塔不烟居然记到现在。 果然，身为母亲，对儿子的任何事情都极为敏感。 尤其是这种可能涉及寿命的问题，一直放不下心来。 萧塔不烟道：“仙人言出如法，当时问我儿的岁数，定然是有深意。” “徐公子，你既然与我儿结为兄弟，还请告之。” “若是我大辽有任何失德之处，定然躬身反省。” 徐闻看向张天：“仙师……” 张天道：“我既然将大辽的未来国运告诉你，就是由你定夺。” 萧塔不烟和耶律夷列悚然一惊。 传说仙人前知亿万年，后知千年，连后世两百年的一本《三字经》都可以随手借用。 要知道大辽的国运，定然易如反掌。 于是，萧塔不烟和耶律夷列对视一眼，然后对身边的人道：“所有人散开，三百步之内，不得接近。” “是，皇上、太后！” 随行的文官，护卫的铁骑纷纷远离，像一个大圆远远地拱卫四周。 耶律夷列道：“二弟，你我既为兄弟，难道还有什么不可直言的？” “这……”徐闻沉吟。 他原本是想利用这层兄弟身份，为安朝布下一个十年的大局。 将来耶律夷列病死，可以为安朝谋划西域之地。 现在当然不想将西辽的未来走向告诉耶律夷列。 “罢了……”耶律夷列忽然叹道，“传说泄露天机，会有天雷降临。” “当初仙人襄阳传授起死回生术和过阳寿法遭遇雷罚之事，我们虽在西域，亦知晓一二。” “我身为大哥，不希望二弟你受天雷轰顶。” “若是因为泄露我大辽国运而死于非命，我心难安。” “二弟还是不用说了。” 张天看在眼里，也不出声。 到了皇帝这一层次，一举一动，都另有深意。 纯粹的兄弟之情是很难有的了。 利益一致，自然兄弟情深。 利益冲突，分分钟反目成仇。 但是再功利，两人毕竟有一层兄弟名份。 就看徐闻如何选择了。 徐闻沉吟了一会，终于道：“仙师告诉我，耶律兄你十年之后，得病而亡。” “之后儿子年幼，由皇兄妹妹耶律普速完临朝称制，代掌国政。” “但皇妹耶律普速完性子跳脱，与驸马之弟通奸，暗杀驸马。” “结果惹来杀身之祸……” 徐闻娓娓道来，将西辽的国运从耶律夷列开始，一直讲到最后鸠占鹊巢的屈出律。 张天很配合地激发身上磁场。 天上顿时渐渐有乌云汇聚，将方圆千米笼罩进来。 所有人心中戚戚，以为有天罚降下。 唯有小短腿感觉没了阳光直照，清凉了不少，反而从太后的马车上爬了下来。 不过，张天并不是要引动雷电。 而是给徐闻制造一种气氛——天机泄露，是有代价的。 只不过这代价，自己帮忙化解了。 徐闻最后道：“若是不算最后一任屈出律，大辽只剩下六七十年国运了。” 张天及时手往天上一挥，轻喝道：“散去！” 顿时，天上乌云渐渐消散，又重新看到烈日。 耶律夷列和萧塔不烟看得征征出神。 心中暗道，若不是仙人庇护，恐怕就算仙人弟子泄露天机，也要遭受天罚了。 如此一想，两人翻身下马，郑重对张天和徐闻行礼：“谢仙人恩情！谢徐公子（二弟）坦诚相告。” “我大辽永世不忘，铭记于心。” 随后，萧塔不烟脸有喜色，道：“既然得徐公子告知未来国运，我们就可以提前作好准备了。” 徐闻微微摇头，道：“天道循环，若是那么容易逆天而行，仙师又岂会连连遭遇天罚？” “呃……”萧塔不烟道，“难道我们提前知道，还改变不了国运吗？” 徐闻道：“仙师曾对我说，人在其中，干预了未来，预言就失效了。” “大辽国运，十年后皇兄之病是一劫。” “这一劫，是生死大劫，涉及到上天定下的命数和地府生死簿。” “你们如何改？” 萧塔不烟和耶律夷列本能地看向张天。 但徐闻知道他们的意思，不给他们时间发问，又道：“就算仙师肯出手，为皇兄逆天改命。” “那十年之后，皇妹耶律普速完就不能摄政，从此大辽国运走向便变了。” 耶律夷列问道：“国运变了不是好事吗？” 徐闻笑了笑：“走向变了，但不代表国运的寿数变长了。” “未来六七十年间，估计会以意想不到的方式，走向终结。” “所以，刚才我一开口讲述大辽国运，大辽的未来就变了。” “只要大辽的寿数不变，就算不上真正的泄露天机。” “因此，刚才雷云才迟迟未降落。” “当然，这也是仙师庇护。” 萧塔不烟和耶律夷列听得一时无语。 徐闻的话感觉听起来很有道理。 但是这“道理”，好像对大辽不怎么有利呀。 只有六七十年国运了，长寿一点的人，恐怕都能够活着看到大辽灭亡。 萧塔不烟道：“仙人、徐公子，不知可有什么改命之法？” 徐闻微微一笑，道：“倒不是没有。” “我有两法可破，只是，恐怕你们做不到。” 第479章 共享国运(谢谢天墉城的岳战的大神认证) 萧塔不烟道：“徐公子直说无妨。” “若是我大辽无法做到，自然是我大辽的气数该尽，不敢怨天尤人。” 徐闻笑笑道：“这第一法，最简单直接。” “若是你们有办法请仙师留下，为你大辽守护国运，对抗天数。” “什么天劫、生死劫都不在话下，国运自然是福泽绵长。” 萧塔不烟和耶律夷列满心无奈。 这个想法他们不是没在心底里闪过，但也仅是一闪而过。 见到了张天这么久，连试探性的开口都不敢开口，怕显得自己太过狂妄，得罪仙人。 这就像家里有几分薄田的小地主，想请皇帝到自家农田里守护庄稼一般。 但凡有自知之明的人，绝不敢开这个口。 萧塔不烟和耶律夷列都是明主，这点礼数还是懂得。 两人本能地看了张天一眼。 见张天笑而不语，似乎对徐闻的话毫不生气。 既然不生气，也不斥责。 萧塔不烟和耶律夷列以为是仙人在考验自己，更加不敢开口了。 萧塔不烟道：“仙人若是能驻守大辽，自然是我大辽万世之荣耀。” “然而我大辽却不敢有些妄念，但凡开口，都是亵渎仙人。” “徐公子请讲第二法吧。” 徐闻微微一笑，道：“仙师曾教导弟子，问一滴水如何才能不干涸？” “一滴水太过弱小，若是单独存放，无论如何保存，终究难以为继。” “稍有不慎，就蒸发在这茫茫世界之中。” “大辽地处西域，土地贫瘠，子民又是游牧居多。” “正如一滴水，难以稳定长久。” 萧塔不烟问道：“那该如何是好？” 徐闻道：“办法倒也简单。” “只需将这滴水融入河流大海之中，这滴水自然就不用担心干涸了。” 说到这里，萧塔不烟和耶律夷列终于知道徐闻的意思了。 无非就是叫大辽融入安朝的版图。 借助中原王朝的力量，保全自身。 以安朝现在的实力，远迈汉唐，确实拥有庇护大辽的实力。 加上有仙人的加持，国运不说千秋万代，但怎么的也比原来的长久。 萧塔不烟和耶律夷列虽然希望自己的大辽能够长盛不衰。 但只要稍稍懂点历史的人都知道，连汉、唐那么强盛的王朝都会没落、倾覆。 自己一个西域偏远之国，更不可能千秋万世了。 如果奉安朝为主，就算离西域离中原遥远，安朝军队鞭长莫及，保护不了西辽的疆域。 但拥有安朝臣民这个名份。 几十年后，西辽没落，也可以逃回中原，做个富家翁，延续耶律家的香火。 何况，眼前最紧急的不是六七十年后的灭国之灾。 而是十年后，耶律夷列的生死大劫。 这一点，耶律夷列担心，萧塔不烟身为母亲，更加揪心。 只是，如此轻飘飘一句话就将整个国家融入安朝版图，萧塔不烟和耶律夷列还是心有不舍。 徐闻见两人疑虑，微微一笑道：“太后和皇兄就算肯臣服安朝，皇上那里，还未必肯接受。” “哦？这是为何？” 萧塔不烟的第一反应，就是徐闻想抬价。 徐闻笑道：“太后以为，大辽跟大蒙相比如何？” 萧塔不烟如实道：“无论是从疆域、人口、国力，大辽自然是远远不及大蒙。” “那太后可知道，明明大蒙已经被仙师收服，为何至今却一直没有并入安朝版图？” “这……”萧塔不烟和耶律夷列答不上来。 他们虽然远在西域，但对中原的天下大势还是清楚的。 从这个时代的眼光来看，大蒙是没有任何理由继续存在的。 甚至根本不用安朝派大军去征服，就仙人一个人去草原上转一圈，无数部落就争先恐后投奔过来。 要将之纳入安朝版图，易如反掌。 偏偏仙人和安朝，似乎只愿跟草原上的部落做贸易，根本无意扩张版图。 在萧塔不烟和耶律夷列的治国理念中，是难以理解的。 “二弟还请明言，不要再吊我们胃口了。” 耶律夷列毕竟年轻，最先忍不住。 徐闻淡然一笑，道：“这其中的奥秘，就在于共享国运。” “仙师曾经给大蒙国运批言：大蒙杀戮成性，不符合天地生化之道。” “就算入驻中原，建立帝国，国祚也无法超过百年。” “当初大营进攻西夏，动辄屠城灭族，手上沾满血腥。” “仙师虽然没有明言，但是据弟子推测，若是强行将国运不长的国家并入版图，反而会拉低到安朝的气运。” “正如两湖之水，一湖满盈，一湖水半。” “合在一起，满盈之湖的水反而被水半之湖分润了，不及原来之满。” “仙师，弟子的推测可有道理？” 张天脸上却笑而不语，心里却在吐槽。 你这小子理论一套一套的，我当老师的都没有想过，还怎么教你？ 徐闻这套理论虽然听起来神神叨叨，但细细一想，好像有那么一点道理。 如果拿下一块没有帮助的疆域，为了维持这片疆域的统治，反而要抽取中原的人力物力。 受此拖累，中原王朝的寿命无形中就减少了许多。 就拿西辽来说。 如果西辽并入了安朝，到时候西域动荡，安朝总不能不管吧？ 西辽离中原有万里之遥，一旦派大军过来平乱，必然是劳民伤财的。 例如这次花剌子模联合塞尔柱帝国叛乱，起兵十万。 如果西辽抵挡不住，需要安朝派大军前来协助。 那得派多少大军？ 五万？十万？ 这么多军队，跨越万里之遥前来作战，光是后勤保障，物资的消耗就令人头皮发麻。 就算打赢了，也如同鸡肋，获得的好处可能远还不及军队的开销。 如果打输了，那就更惨了，必然会影响国威，令周围小国蠢蠢欲动。 天下的其他小国和偏远地区，都会以为中原王朝虚弱，无力维持自己的统治。 一旦有时机，说不定就会叛乱四起。 想到这里，张天给了徐闻一个肯定，淡淡道：“嗯。” 一个“嗯”字，听得萧塔不烟和耶律夷列心中一震。 既然连仙人都承认了，那么肯定不会错了。 换位思考，萧塔不烟和耶律夷列觉得，如果自己处于安朝皇帝的位置上，也不想要这个累赘来分薄自己的国运。 如此一想，萧塔不烟终于有些慌了。 一慌十年之后，自己儿子的生死大关该如何迈过？ 二慌六七十年之后，大辽就要灭亡了。 “徐公子，既然你与我儿结为兄弟，难道就不能替大辽向安朝皇帝求情吗？” 第480章 太后的生死难关(谢谢菠萝包上仙的角色召唤) 徐闻微微一叹，从怀里拿出一个密封瓶子，里面有2片药丸，道：“这是仙师给我的救命之药，我转赠给皇兄。” “十年之后若是有急病，可用这药撑过危急关头，再寻医问药。” “唉……希望这药有用吧。” “至于皇上那里，我虽然可以帮忙说情，却不能替皇上决断。” “一切，还得看你们大辽的诚意。” 说着，将那一小瓶药丸递给耶律夷列。 耶律夷列也不客气，接过来道：“大恩不言谢，二弟。” “若是十年后皇兄我能够迈过生死大劫，定当亲身上门拜谢。” 张天在一旁看了，也不阻止。 其实徐闻给的药丸保质期并没有十年那么久。 而且只用于急救，并不是治疗一切病症的灵丹妙药。 服用后可以强行维持人体的生命特征，尤其是心肺功能，令人度过最危险的阶段。 不过，药物的保质期就像食品的保质期。 只是一个较为保守的理论最佳日期，并不是日期一旦过了，就会变质失去效用。 保存得好，过了日期，还是有用的。 只不过，在后世药品、食物丰富，大家没必要食用过期物品罢了。 萧塔不烟看向张天，道：“敢问上仙，这仙药可能助我儿度过生死之劫？” 张天摇摇头：“大概率不能。此药只是用于急救，并非起死回生之药。” 萧塔不烟脸色一悲，道：“仙人，请恕妾身狂妄，不知大辽需要付出什么代价，才可请仙人出手？” “若是可以，妾身愿将身上之阳寿，过给我儿。” “母亲……”耶律夷列急道，“生死有命，母亲万万不可如此。” 张天无奈，没想到输血法当初起了个“过阳寿法”，果然引起了人们的误会。 也不知道中原之地有没有人胡乱输血，想将“阳寿”让给另一个人的。 回头交代徐闻，回安朝后记得留意一下有没有这种现象，有的话及时纠正。 张天道：“太后，阳寿无法过来过去的。” “而且，恐怕你还要走在大辽皇帝前面。” “什么？！”三人大惊。 “仙人，母后她还如此年轻，怎么会比我早逝？那岂不是连十年寿命都不到了？”耶律夷列又惊又悲。 其实，萧塔不烟什么时候死，张天也不知道。 由于西辽的史料不够详细，没有记录萧塔不烟生卒年份。 张天只能根据西辽的历史大事推测。 在原来的历史中，十年后耶律夷列病死，由妹妹耶律普速完摄政。 整个大事件，没有看到任何关于萧塔不烟的记载。 此时的萧塔不烟不过四十出头，风韵犹存。 十年之后，也是五十多岁，绝不像十年之内就会老死的样子。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她也是病死的。 并且，是死在耶律夷列前面！ 如果她还活着，以她的手腕、名望，应该是由她摄政，而不是由更年轻的耶律普速完掌权。 徐闻也是惊讶，道：“怪不得十年后耶律兄死后，皇妹她胡来，原来没有太后监管……” 萧塔不烟和耶律夷列两人相顾无言，脸带悲色。 他们没想到远的灭国之危，近有身亡之虑。 纵使想为大辽谋划什么，但所有谋划都需要人去实施。 随着两人身死，没有有名望的人镇压，恐怕所有的谋划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至于徐闻有没有说谎，他们丝毫没有想过。 以张天这几年来的威势来看，根本没有必要让弟子撒这么一个谎来“骗”自己的国土。 真的想要，翻手之间，就可以令大辽亡国。 甚至在见到张天之前，萧塔不烟和耶律夷列就做了好几种预案。 如果张天开口，他们并不准备反抗，只是想为耶律皇室争取多一些利益罢了。 “徐公子……”萧塔不烟翻身下马，就要给徐闻跪下。 徐闻急忙下马，想扶起萧塔不烟。 奈何萧塔不烟跪得坚决，徐闻又不敢过于拉扯，只得任由她跪在沙土里。 “徐公子，你既然与我儿结为兄弟，难道就没有一点方法吗？” “我不求大辽能够延续国运，只求我儿能够度过十年后的生死大关。” 萧塔不烟知道自己跟张天没有联系，骤然下跪恐怕求不来什么，反而惹仙人生厌。 唯有徐闻与自己的儿子结拜为兄弟，有一丝情分在。 只要徐闻肯开口，由他求仙人，那么仙人答应的概率会大大增加。 “母后……” 耶律夷列见母亲跪地，自然也得跟着下马跪在地上。 “二弟，大辽国运我等不敢奢求，只求母后能够福寿绵长。” “这药……还是给母后服用吧。” “耶律兄，快快请起。先扶太后起来再说。”徐闻只得硬扶起耶律夷列。 在徐闻一再坚持下，萧塔不烟不敢耍赖不起 。 她身居高位，知道尊严并不值钱。 下跪只是表达诚意的方式之一，而不能以此作为要挟手段。 若是像普通人那样，说什么“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恐怕反而惹人厌恶。 本来想求的事，恐怕更没希望了。 徐闻看向张天，道：“仙师，太后和皇兄一片诚意，不知仙师可有示下？” 张天微笑道：“大辽用汉字，尊汉制，是炎黄子孙血脉传承。可允许回归中原。” “具体如何处理，你自己看着办。” 萧塔不烟和耶律夷列心里一震。 心想，若不是先皇（父皇）极度推崇汉文化，强行在西域将汉字定为官方文字，汉语定为官方语言。 没准今天面对仙人，这最后一丝情份也没有了。 就算自己想加入，可能仙人还不答应呢。 两人联想到大蒙。 明明大蒙已经服服贴贴，不需要一兵一卒就能够将大蒙广阔的疆域纳入安朝。 但是，仙人根本没有开口。 甚至将那些信奉仙人的牧民赶了回去，不允许他们跟随南下。 恐怕，仙人仍然没有将他们视为炎黄血脉之一。 如此一想，萧塔不烟和耶律夷列心里就有了微妙的转变。 之前觉得平白并入安朝很亏，现在觉得，能够加入进来，还是自己的福气。 徐闻道：“太后、皇兄。” “既然仙师承认你们为炎黄血脉之一，那么跟中原子民，自然同为兄弟姐妹。” “你们若是有诚意，可写国书送到临安。” “恳请并入安朝版图，成为安朝子民。” “如此一来，虽然你们没有君王之权，却能够共享安朝国运，有着更绵长的福寿。” “一得一失，你们自己决断吧。” “但朝廷旨意如何，我却不能代皇上答应你们。” “若是皇上不允许，你们自作准备，为六七十年后亡国留下一丝血脉。” 第481章 重启丝绸之路 萧塔不烟和耶律夷列对视一眼，态度逐渐明确。 之前还有些不舍国土，现在两人都面临生死难关，细细一想，只有人存活下来才是最为长久。 何况，大辽离临安有万里之遥。 就算并入安朝版图，也只是失去了一个名分。 西域的实权，还是由耶律皇族来把持。 萧塔不烟道：“妾身代表大辽，愿上国书，加入安朝。” 耶律夷列亦道：“朕尊母后之命，子孙后代愿为安朝世代戍边，永不背叛。” “如此甚好。”徐闻道，“稍后你们写好国书，送到临安，等朝廷批复。” 萧塔不烟道：“那我儿十年后的生死大关……” “这……我虽为仙师弟子，却无起死回生之力。仙师……” 话说到这份上，张天自然得配合徐闻。 张天道：“若是皇帝他允许你们加入，那就是安朝子民。” “你们算是有献土之功，又驻守西域，未来是中原王朝戍边功臣。” “我的飞舟还在襄阳，可允许你们两人各进去求救一次。” 萧塔不烟、耶律夷列两人大喜。 安佑帝进入仙舟逆转天命，从而恢复生育能力，延续皇家血脉传承。 这么大的事件，早就传遍天下。 根据情报 ，当时安佑帝进入仙舟后，看到无数符文，蒙蔽天机。 然后上仙请了史上最强的两位神医降临，开膛剖腹，摘除病灶。 安佑帝痊愈之后，还专门建庙供奉扁鹊、华佗两位仙医。 若非张天三番五次警告众人不准祭拜他，恐怕还要加上张天的金身塑像。 如今张天允许他们进入仙舟，那几乎相当于凭空赐予他们一条命。 耶律夷列向张天深深作揖，道：“谢仙人大恩。” “耶律家世世代代，永不敢忘。” “但有驱使，即使赴汤蹈火，亦誓死追随。” 张天笑笑道：“你们的诚心我相信，但世事变迁，人心易变。” “百十年后，你们不在这世上，我不在这世间。” “这誓言，还有多少人记得犹未可知。” 耶律夷列一急，道：“朕定将这誓言列入族谱之中……” 张天摆摆手，并不在意。 别说世世代代了，就是只隔了一两代，当初的人不在了，估计也没人会遵守了。 何况，张天也不需要这些虚无缥缈的誓言。 耶律夷列见张天似乎不相信，不由得神情大急。 刚想继续表达自己誓言的虔诚坚决，徐闻却开口道：“皇兄，不必如此。” “天道无常，朝代更替，如今君可曾见到唐朝的繁华、汉朝的强盛？还有那春秋战国的大争之世？” “当初那些朝代的人，立下誓言何止千千万。” “如今天地仍在，可见有人继续遵守那古老的誓言？” “仙师长生久视，不知经历了多少朝代，恐怕早已看淡了这些。” “倒不是不信皇兄之誓，而是不相信天地之悠悠，人力有尽时。” 徐闻如此一说，几人顿时有一种苍凉的孤独感。 若是自己也经历过那么多朝代，见过那么多人生来死去。 恐怕也不会对誓言有什么感触吧。 怪不得仙人好像对人间之事都不上心的样子。 说到这里，徐闻道：“仙师，西域与中原间隔遥远。” “历朝历代，但凡中原国力衰弱，西域就失去控制。” “西域诸国，亦是改朝换代极快，各个小国轮番变幻。” “可有什么方法，让西域与中原永不中断，共为一体？” “如此一来，不但大辽国运绵长，中原亦可以守住西域门户，与极西之地通商交流。” 此话一出，萧塔不烟与耶律夷列齐齐望向张天。 这事既关乎中原对西域的控制，也关乎他们大辽的国运。 虽然并入安朝之后，名义上没有了大辽。 但耶律皇族还在。 如果能够做个西域豪强，绵延千年不灭亡，肯定比只有六七十年的国运要好太多。 张天笑笑道：“你已经在话语中给出了解决办法，又何必来问我？” “啊？”徐闻一愣。 自己说了什么？不是一堆问题吗？怎么说出了解决办法自己也不知道？ 见徐闻想不明白，张天道：“其中秘诀，就在通商交流这四个字。” “弟子愚钝，请仙师赐教。” 张天道：“西域离中原有万里之遥，若只是名义上并入安朝，终究难以控制。” “唯有互通有无，同气连枝，方可联为一体。” “这其中，通商是其一。” “丝绸之路可以与极西诸国贸易，赚取大量的钱财。” “有财的地方就有人，有人自然就能互通。” “大辽，可以作为中原通往西域诸国贸易的门户。” 几人眼前一亮。 丝绸之路古今闻名。 中原的丝绸、瓷器等商品，在西域诸国都是奢侈物。 不过，丝绸、瓷器等在中原也是金贵物，价值不低。 但有一些物品，在中原不算稀罕，但在西域却是极为畅销。 例如纸张、药物，甚至包括盐、白银。 西域有些地方极为喜欢白银，甚至愿意拿等重的黄金来交换。 这些货物只要能够安全运出去，跑一趟下来，几乎相当于中原的普通商贩一辈子的收益。 但收益有多高，风险就有多高。 别说个人商贩了，就连许多大商队，甚至国家使团，都经常遭遇沿途的悍匪劫掠。 这些“悍匪”，可不是中原一百几十人的山寨土匪。 说不定有上千骑兵规模，甚至是一些小国精锐伪装而成的。 在原来的历史中，大蒙的一个官方商队想到西方贸易，结果在花剌子模边境被城卫军劫杀。 成吉思汗一气之下，亲率大军西出，灭了花剌子模…… 一个大国使团尚且如此，其他商队的凶险可想而知。 来回一趟，九死一生！ 大辽作为西域一霸，如果让它守护丝绸之路，打通各国关节。 那么，中原无论是货物出去，还是货物进来，都将是极大的便利。 至于利润，更是丰厚。 几乎有一车货物一车金银之说。 否则，那些商人岂会冒着生命危险，奔走万里之遥来回？ 唯有丰厚的利润，可以令人挺而走险。 大辽作为中转站，过境关税肯定收到手软。 萧塔不烟道：“之前仙人叫大辽修建大路，缘由原来在此。” “仙人果然高瞻远瞩。” 之前五国联盟在安朝西线搞事，直到张天出现，将大蒙逼回北方草原，大家急忙来临安赔罪。 当时张天给大辽的处罚是，修一条大道贯穿西域。 安朝朝廷上下，包括徐闻，以为张天是想以此来耗损西辽的国力。 没想到伏笔在这。 徐闻大为佩服，道：“原来仙师早已预见今日这境况，弟子高山仰止，五体投地。” 第482章 万邦来朝 “行了，别拍马屁。”张天道， “通商只是其一。” “光有通商还不够，还得交流。” “中原王朝此时虽然领先世界，却不可固步自封，骄傲自满。” “不但要将中原文化传播过去，也要对西域诸国的领先之处取长补短。” “如此，才能够长盛不衰。” 说到这里，张天想到了后世的大清。 其实，早在清朝最鼎盛的康熙朝，就已经知道外面世界的变化。 传说康熙还学过微积分，了解过很多欧洲的科学技术。 从清朝的钦天监就可以看得出来，里面聘请了多位外国传教士，参与天文观测和历法修订。 可见，以康熙为代表的大清高层，不可能不知道外界的变化。 只是为了自身统治的稳固性，强行实施“闭关锁国”的政策。 致使华夏远远落后于世界，被迫签订一系列不平等条约，历经百年屈辱。 如果从康熙朝开始，甚至不需要朝廷推动，只要不闭关锁国，让民间自由交流，有识之士就可以迸发巨大的能量。 由于自己的蝴蝶效应，张天不知道未来历史会如何走向，还会不会出现类似大清的朝代。 但这颗开放的思想种子，却要就此种下。 徐闻道：“仙师，据弟子所知，西域诸国，愚昧野蛮。” “难道还能够影响到中原王朝？帮助中原王朝长盛不衰？” 张天道：“切莫小看天下诸国。” “每一个国家和地区的民众，只要有契机，都可以创造出令天地颤抖的文明来。” 此时的欧洲还处于黑暗的中世纪时代，在中原人看来，跟野蛮人差不多。 但谁又能想到，度过了这段最黑暗的时期，西方会创造出那么多难以想象的文明和科技。 当然，华夏也不弱于人。 后世欧洲人看到大清末期的民众，愚昧、无知、麻木。 甚至很多人断言：这是一个没有希望的国家。 岂料华夏度过了短暂的混乱后，在21世纪稳稳地重回世界之巅。 着实令西方诸国惊掉下巴。 这种历史大势，不是几项具体技术可以决定的。 影响更多的，是一个民族的心气和韧性。 张天就算想有着远超众人的千年视角，也不能完全操纵未来的历史走向。 只能在自己力所能及的地方，为后世布一下局。 听张天这么一说，徐闻不由得也重视起来。 拿出纸笔，将刚才的话认真记录下来。 随后。 萧塔不烟、耶律夷列又与徐闻商讨了一些细节。 然后迫不及待的开始书写国书，派使团前往临安。 刚才张天说过，只有成为安朝子民，有“献土之功”，才允许他们进入仙舟求救。 他们不敢怠慢。 耶律夷列的时间还比较确定，十年时间，不急一时。 但萧塔不烟发病时间，张天可没说是什么时候，只说死在耶律夷列前面。 可能是九年，也可能就近在眼前。 耶律夷列身为儿子，自然替萧塔不烟担忧。 恨不得马上将自己母后送到襄阳去。 ………… 安朝朝廷。 一个月之后，收到大辽国书，说愿意并入安朝版图，恳请皇帝批准。 安佑帝顿时笑得合不拢嘴。 这都不是万邦来朝可比的了。 即使是在汉、唐，也没听说过有一个像西辽这么强大的国家，求着加入中原王朝的。 安佑帝本能的想答应。 不过，徐闻早有预料。 私下有密信将此次谈判的经过详细告知皇帝。 安佑帝和一众重臣商议过后，不得不继续做做样子。 于是，大义凛然地推辞了。 说是推辞，一边在给西辽回国书的同时，还一边写了一封圣旨公告天下。 大意是说： “有道之国，非以淫威屈人，乃以德化之。” “夫淫威者，虽能一时屈人，然终不能持久。何以故？盖人心不服也。人心不服，则虽有千军万马，亦不能守其土、安其民。” “承蒙上仙眷顾，如今安朝强盛，西域大辽曾与本朝有干戈，未免心有戚戚，忧虑我朝报复。” “故投诚以求屈全，非德化归附。” “朕承奉天命，在此立言，绝不追究大辽之责…………” 一封圣旨公告下来，全天下都知道西辽想来投靠安朝了。 但安朝偏偏不收，还承诺说绝不追究以前的责任。 顿时，在老百姓的心中，安朝和皇帝的形象变得更加高大上。 当然，有心人知道张天在西域旅行，大概率又是上仙的手笔。 只不过，该夸的还是得夸。 于是，各地文人的马屁文章纷纷涌现，将张天、安佑帝、朝廷通通拍了个遍。 安朝朝廷倒不担心因为这次拒绝，大辽真的就不再献国土了。 就算大辽想停止，这不西域还有个徐闻嘛。 徐闻曾经身居朝堂高位，这“再三推辞”的仪式，他不会不懂。 其实不用徐闻操作。 耶律夷列自己就急得不行了。 两地遥远，两国的国书一来一回耗费时日极多。 在此期间，耶律夷列就找了所有能够找到的医师，给太后萧塔不烟诊治。 结果真的发现太后血脉异常，似乎过于雄健，远超一般男子。 一旦病发，恐怕心脉破裂，无力回天。 张天猜测，这应该是高血压之类的心血管疾病。 由于游牧民族饮食中脂肪和胆固醇含量较高，又比较少吃蔬菜等食物中和。 极为容易引发心血管疾病，如高血压、高血脂、动脉硬化等。 游牧民族虽然不懂这里面的医学道理，但从身体感受也知道。 必须要吃些茶叶之类的东西，才可以调理身体，否则极容易出毛病。 这就是为什么草原上，茶叶等物品极为贵重的原因之一。 这不仅仅是食物，更是一种药物。 得了医师的佐证，萧塔不烟母子最后一丝疑虑也没有了。 再次发国书去临安，又说了一大通理由。 说大辽历来仰慕中原文化，自己先皇就是学着儒家文化长大的，希望重归华夏怀抱云云…… 毫无意外，安朝朝廷再次拒绝了。 这一次，不但安朝上下都知道了。 北至大蒙、高丽，南至大理、暹罗、安朝，海外的琉求、倭国等周边国家，全都知道了。 就算他们不知道，也会恰巧有商队来到此地贸易，将消息带到这些国家。 给人感觉就是： 中原王朝强盛无比，物华天宝。 你们这些边缘小国，别说担心安朝侵略了。 就算想求着加入，还得看看我天朝上国愿不愿意接纳你们。 如此一来，安朝仁义之名大盛。 其他国家一看，连万里之外的西域一霸都哭着喊着要加入安朝。 这安朝到底有什么好？ 虽然不至于跟风也说要加入安朝，但都组建了一个使团，前来朝拜安朝皇帝。 像流求这个尚未成为正式国家，又并非宋朝的直接领土，偏偏又与中原多有联系，从根子里就仰慕中原文化。 看到这消息，赶紧派使团沿海而上，去临安送上国书。 希望搭着大辽这股“西风”，一起加入安朝，成为安朝真正的领土。 这个时代信息交流缓慢落后，张天降临这时代不过几年时间。 许多周边小国对中原的变化不是很了解。 就算收到消息，听说中原风云变幻，又是仙人下凡，又是大国破灭的。 都是半信半疑，跟听神话故事差不多。 如今借此时机，组建使团去朝拜。 一来打探虚实，看看安朝的国力如何。 二来看看安朝有什么好处，为什么万里之外的大辽都要加进来。 如此一来，安朝的第一个“万邦来朝”的盛况，就此开启。 第483章 岩刻留记 安朝在万国瞩目之下，“再三推辞”，最后推无可推，正式将大辽纳入安朝版图。 命名为“西域大辽府”。 耶律夷列，定为西域定国公，世袭罔替。 至于太后萧塔不烟，安佑帝则额外开恩，维持原来的封号“大辽感天皇后”不变。 耶律一家，可随时前往临安朝见皇上，受安朝庇护。 在此后的岁月里。 西域几经风云变幻，大辽国力衰弱，耶律皇族差点灭亡。 好在早有准备，又有中原王朝的庇护。 子孙后代逃往中原，得以保全传承。 等西域危机一过，找到机会，借助中原王朝的力量，又重掌西域。 这下子，耶律皇族更加相信徐闻那套“共享国运”的理论。 无论中原王朝如何更替，兴盛或衰落，都死死地跟中原保持联系，千年不叛。 中原王朝见到他们既忠心又有能力，千百年来替中原守护西域门户。 没事自然不会去动他们，倒是成就了一段佳话…… 安朝朝廷在接纳大辽仪式结束后。 以“赏赐”之名，派遣了一支庞大的车队，浩浩荡荡地往西域出发。 当然，名为“赏赐”，实则为贸易。 那些小国使团，看到那载满瓷器、白银、丝绸等贵重物品的马车，一眼看不到尽头，不禁都流起了口水。 虽然这点利益不至于让他们国家放弃皇位，加入安朝。 但却想能不能从中获利。 至于流求，本就没有正式立国，那就更没有顾虑了。 再三上书，恳请安朝将流求纳入版图。 安佑帝又是走了一通再三推辞的仪式，才下旨准许接纳流求。 之后就是驻军、贸易、派遣官员、教化等一系列操作，将流求这个大岛正式纳入统治疆域。 ………… 这次“万邦来朝”的盛况，耗时日久，前后达几年之久。 此时的张天，车队只是出了塔里木盆地，抵达天山山脉。 萧塔不烟和耶律夷列刚收到安朝第一次推辞的国书。 看到安朝的回绝国书，耶律夷列急得不行。 急急的又书写第二封国书发往安朝。 生怕晚了，自己母后来不及赶去襄阳的仙舟治疗。 萧塔不烟倒没有着急，道：“皇儿，有仙人与我们同行，难道还怕有什么意外不成？” “只要我们诚心归附中原王朝，在仙人眼里，就是炎黄子孙。” “若是半路发病了，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如此一说，耶律夷列才稍稍安心了一些。 此时正值夏季。 天山山脉没有想象中的寒冷和荒凉，反而郁郁葱葱，遍地绿色。 远处的山峰上，还有一些常年的积雪未融化。 白色与绿色的草木相映衬，给这片山脉增加了一抹纯洁的白色。 天山山脉是东亚与中亚之间的一条天然屏障。 一般来说，在中原人眼里的西域，出了玉门关就是。 罗布泊、塔里木盆地在中原看来，都已经属于“西域”了。 但真正脱离中原王朝掌控的西域，往往要越过天山山脉，抵达另一面的中亚地区。 中原之地，正是因为有了天山山脉，以及最北的阿尔泰山，南边昆仑山脉三座山脉的隔开，得以形成中原特有的文明。 也不知道是幸与不幸。 因为有这三座山脉，东亚与中亚、西方交流不便 ，免受了外族入侵。 但也正因为这三座山脉，导致西出困难。 中原王朝数千年来，一直在东亚这个地方打转转。 直到工业大革命之后，航海技术发达，才从海上打破这个历史循环。 徐闻第一次来到天山。 看到沿途的雄伟山峰，激情澎湃，想作诗一首，以记天山一行。 奈何他在诗词方面的才华实在不高，憋了半天，才吟道： “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 “长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 这么着名的诗，连张天都会背。 张天笑道：“徐闻，你的诗呢？” “可别拿李白的诗来充数。” 徐闻讪讪道：“仙师，弟子诗才有限，有先贤珠玉在前，就不班门弄斧了。” “那你身为文人，路过天山，就不想写些诗词文章来纪念一下？” “呃……弟子倒可以写一篇游记，以记天山一行。” 说着，徐闻看了看前方，道：“前方有一岩壁，刚好可以将仙师西出一行，铭刻在上。” 徐闻策马上前，叫停车队。 苦思冥想了一会，终于憋出了一篇文章： “安朝六十年，七月十六日，弟子徐闻随仙师西行，驾车而行，至天山。” “观其壮丽，感其神韵，遂记之以文……” 徐闻这篇文章虽然词藻说不上华丽，但也把此行的人物、经过描述清楚了。 勉强算得上是一篇合格的游记。 耶律夷列叫随军的工匠，郑重地将文章刻在岩壁上。 石刻不易，如此耽搁了两天时间。 不过，大家都不赶时间，就地驻扎两天倒没什么。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张天干脆飞起来，用激光将小短腿的简笔形象也刻到岩壁上方。 以小短腿的灵智，一眼就认出了岩壁上的简笔画正是自己。 小短腿第一次看到如此奇怪的图案，兴奋不已，对着岩壁“嗷呜……”叫个不停。 等一切刻好，车队再次启程。 第二天一早。 徐闻顶着一个熊猫眼，骑马来到张天马车前请早安。 “哈~~~仙师安好。” “你怎么了？怎么像是被女鬼吸了阳气似的。” “仙师说笑了，昨晚正是仙师叫了弟子一夜，弟子才睡眠不足的。” “嗯？”张天疑惑，“好好说话，什么叫了你一夜？” “太后和大辽皇帝在一边看着呢，莫令人误会。” 这下轮到徐闻疑惑了：“仙师难道忘记了？” “昨夜子时，弟子刚睡着不久，就听到仙师的声音，叫弟子起来重睡。” “弟子迷糊中睁开眼睛，隐隐约约看到仙师半身浮于空中。” “想来定是仙师夜里神游，见弟子睡功的姿势不正确，故而叫醒弟子。” 这下张天也迷糊了。 他知道徐闻调皮归调皮，也会有一些莫名其妙的联想，但涉及到自己的事情断不会胡乱捏造的。 既然他说是看到自己半身浮于空中，那必然是看到才敢这么说。 可是，自己没有“神游”这个技能呀。 之前与张伯端等人论道，展示天地、微尘用的是全息图像。 虽然看起来像是一个人的视角，但只是模拟，并不是真的灵魂出窍。 一旁的耶律夷列问道：“二弟，请问那个睡功是何功法？” “难道睡觉还能修炼不成？那修炼也太舒服了吧？” 第484章 神游事件 徐闻道：“这是紫阳真人看在仙师的份上，传授给我的道家睡功。” “传说这是道教的陈抟祖师传下来的。” “修炼《睡功》，据紫阳真人所言，可龙归元海，阳潜于阴。” “只是我久练不得入门，只得一宿好觉，还未体悟到其中妙处。” 耶律夷列道：“二弟谦虚了。” “身为仙人弟子，有仙人日夜督促，真是羡煞为兄了。” “不知……这《睡功》可否传授给为兄？” 徐闻略一迟疑，道：“紫阳真人倒没有明言不允许我外传，但紫阳真人乃是看在仙师份上才传授的。此事还是得仙师作主……” 徐闻和耶律夷列看向张天。 他们不觉得张天会“神游”有什么奇怪，反而觉得理所当然。 讨论的话题重点自然就转到徐闻说的《睡功》上面来。 这个睡功，乃是陈传祖师总结出来的一套修炼之法。 虽然叫做睡功，其实也是内丹修炼之法。 以人身为鼎炉，身内精气神为药物，以意念引导使之在体内循环烹炼。 其终极目标是练出传说中的“金丹”。 这个睡功张天也会。 主要是摆出一些睡觉姿势，再利用意念引导，使整个睡觉过程成为一个修炼活动。 虽然比不上清醒的时候修炼快，但胜在容易，而且有助睡眠。 反正每个人每天都需要睡觉，能够积累一点是一点。 但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徐闻看到的那个半空中的人像，是不是看错了？ 见张天在沉思，没有马上回答，耶律夷列道：“此等仙法若是不宜外传，朕就不令仙人与二弟为难了。” 张天微笑道：“大辽皇帝不必着急，稍后让徐闻传授给你就是了。” 《睡功》到了后世，已经不是什么秘法，人人皆能够看到原本。 若论起价值，比紫阳真人的《悟真篇》还是要差上不少。 耶律夷列与徐闻是结拜兄弟，没必要在这些小道法上藏着掖着。 耶律夷列顿时大喜，忙行礼道：“谢仙人传法之恩。” 张天问道：“徐闻，接下来呢？” “如果你只醒一次，不至于熬成这个样子吧？” 徐闻眼神有些幽怨，道：“仙师莫非是考究弟子？” “昨夜仙师神游，先是叫弟子起来重睡。” “弟子摆好睡功的姿势，调整呼吸，刚刚入眠，又被仙师吵醒。” 张天道：“你又看到我浮在半空叫你起床？” 徐闻肯定道：“正是，仙师。” “仙师的原话是：徐闻，起床撒夜尿了……” “弟子被吵醒，不敢不遵仙师之命，就出营帐如了一下厕。” “咳咳咳……”耶律夷列和萧塔不烟听了，一阵咳嗽。 没想到看似高高在上的仙人，会如此捉弄自己的弟子。 而且还是用传说中的“神游”手段，这仙人也太……太“游戏人间”了。 这下到张天严肃起来了。 两次看到，那就不是半睡半醒间的错觉了。 “继续说。”张天道。 徐闻隐隐察觉到有些不对劲，道：“弟子如厕回来，继续入睡。” “但仙师总是在弟子快要睡着之际，就突然神游出现，叫弟子做一些事情。” “一会叫弟子起床喝口水，一会叫弟子换个方向睡……” “最后，还叫弟子将昨夜的所有细节，全部记录入书册之中。” “弟子记录完后，天已大亮，只好不睡了。” 张天道：“你拿记录给我看看。” 徐闻回到自己的营帐，拿一本书册过来。 张天大概翻了翻前面，是类似日记的手写本子，主要是记录与自己有关的内容。 昨夜的内容跟徐闻说的一样，毫无差错。 甚至很详细描写了张天“神游”的现象，跟普通人想象中的灵魂出窍类似。 张天越发的疑惑。 自己昨晚一觉睡到天亮，绝对不会那么无聊用全息投影去折腾徐闻的。 至于说“神游”，张天自然不相信。 自己会不会“神游”，别人不知道，自己岂会不知？ 见张天不像跟自己开玩笑，徐闻也有些慌了。 “仙师，若是昨夜不是仙师神游，那会是谁？” “传说天山是西王母的地盘，穆天子还曾在天池见过西王母。” “莫不是她老人家见仙师携弟子路过天山，派座下仙神与弟子开的一个玩笑？” 张天思索了一下，心中倒是有一个推测。 只是目前不好验证。 于是，拿出一个溜溜球给徐闻，道：“此事跟西王母无关，应该没有危险，你无需担心。” “你将此物带在身边，莫要遮盖。” “晚上若是再有神游出现，它自会记录。” “是，仙师。”徐闻接过溜溜球。 心里在猜测，难道仙师的神游，跟凡人的“离魂症（梦游）”一样，自己也不知道？ “对了。”张天又道，“昨晚叫你记录下来的内容，你不要遗失。” “将来若是整理成书册，也不要将之删去。” “这个可能非常重要。” 徐闻肃容道：“谨遵师命。” 当天夜里。 徐闻将溜溜球摆在营帐里的显眼处。 徐闻、张天两人一夜难眠。 却没有再看到什么“神游”。 连徐闻都有些不确定了，难道那天晚上，是自己出现幻觉了？ 张天等了两天。 见溜溜球没有收集到什么证据，只得作罢。 在张天的猜测中，如果排除徐闻见鬼或者看到的是幻觉，那么，这可能是一次人为的“蝴蝶效应”。 未来的自己，或者未来有人以自己的形象，穿透时空，与徐闻接触上。 只是，为什么会叫徐闻做一些无聊的事情，而没有直接联系上自己呢？ 如果是未来的自己，直接与现在的自己对话，岂不是更容易沟通吗？ 徐闻那个二货，整天胡思乱想的，有什么暗示他也不懂呀。 可惜，这一切都只能是猜测。 张天没有亲眼所见，又没有收集到数据，只得作罢。 随着车队穿越天山山脉，终于真正离开了东亚范围，来到了后世划分的中亚地区。 刚出了天山，张天就在卫星看到一个大湖。 这是后世比较出名的一个湖泊——伊塞克湖。 车队直接朝着伊塞克湖而去。 同时，与车队接触的骑兵越来越多，不断将前方的消息传达给萧塔不烟和耶律夷列。 经过一个多月年长途跋涉，终于要来到了西辽的国都——虎思斡耳朵。 第485章 紫气东来三万里 出了天山山脉的第一天，早晨。 此时太阳尚未升起，只在东方显现出磅礴的红色光芒。 随着车队启行，突然天上色彩变幻。 红色的晨曦，染上了一层紫色。 原本白底红光的白云，受紫色光芒侵染，变成了一朵朵紫色祥云。 紫气浩浩荡荡，形如飞龙，绵延不知有几千里。 随着车队的前行，亦步亦趋，缓缓向西而动。 那个西辽的马屁官员，忽然策马高声道：“紫气东来三万里，此乃仙人西行出天山之祥瑞！” “仙人眷顾我大辽，诸位与仙人同行，受紫气覆盖，三生之幸也。” “啊……此情此景，待我赋诗一首。” “以记此天地之异象，仙人之神迹……” 那些大辽士兵听说马屁官员要赋诗，顿时脸上露出钦敬神色。 毕竟大辽推崇汉学，对于会读书写字的人有天然的崇拜感。 更别说是中原传说中的绝技——写诗。 马屁官员憋了一会，高歌道： “仙人出天山，紫气三万间。” “马车晃悠悠，白云变紫烟。” “紫气如龙现，不知去哪边。” “仙人走得慢，太后跟着仙。” “皇上跟在后，一路向西边。” “…………” “好！好诗！”大辽士兵纷纷响应。 “萧大人的诗真好听！” 叫萧大人的马屁官员作揖，四周回礼一圈，道：“献丑了，献丑了……” 在场之人，萧塔不烟、耶律夷列没有尴尬，最尴尬的反而是徐闻。 萧塔不烟和耶律夷列虽然尊汉学，但一个是女子，一个是在西域长大的。 肯定不指望他们有多少鉴赏能力。 只要诗词听起来有些押韵又通顺，感觉就不错了。 但徐闻不同。 他自己的文采已经很低了，没想到还有比他更低的。 低也就罢了，偏偏脸皮还那么厚。 当着仙师、皇上、太后等人吟诗高歌，浑然不觉自己有什么问题。 唉……说献丑就真的献丑，这么实在的同行真是难得一遇。 徐闻同为文官，自己都替他尴尬。 马屁官员念完诗，骑马朝张天这边走来。 “仙人、太后、皇上、徐大人，下官受仙人紫气感染，情不自禁，见笑了。” 嘴上说见笑，但其实是想别人夸奖。 耶律夷列道：“二弟是安朝连中三元的大才子，你的诗虽然不错，但未免班门弄斧了。” “是是是，皇上说得对，下官班门弄斧了。” 张天坐在马车上，笑道：“徐闻，你看人家都写诗了，你不来一首？” 徐闻像吃了苍蝇一样难受，他的诗才本就不高。 加上身份特殊，平时已经尽量避免写诗，免得贻笑大方。 若是此时跟着这马屁官员一同写诗，以自己的身份，必定会记入史册，将来可是会“流芳百世”的。 “咳……仙师，弟子受仙师紫气感染，此时感慨万千，一时不能成诗。” “待有空再字斟句酌，写成游记，以记仙师神迹。” 说到这里，怕其他再劝，徐闻话锋一转，道：“诸位可知道最早的紫气东来出自哪位仙人？” 这么一说，大家果然被他转移了注意力。 耶律夷列道：“二弟，还有哪位仙人如同张仙人这般，能够引发三万里紫气？” 徐闻摇头晃脑道：“汉朝刘向，着有《列仙传》一书。” “据书中所记，道祖老子西出函谷关之时，关令尹喜夜观天象，忽见东方紫气贯空。” “其紫气跟仙师的差不多，浩荡三万里，状若游龙，蜿蜒西来。” “尹喜大喜，知有圣人将至。” “遂安排关卒清扫关道四十余里，夹道焚香，虔敬以待。” “老子见尹喜心诚，遂留下《道德经》五千言……” 说到这里，徐闻忽然醒悟：“难道仙师有惊世书篇要留下传世？” “快快快，快准备纸墨……” 徐闻吩咐手下开始准备。 张天满心无奈。 本来只是想弄个排场，好给西辽的臣民一点震撼。 徐闻这家伙胡思乱想，拿话架着自己。 自己哪有什么惊世书篇，就算要抄，仓促间也不知道抄什么文章。 正想着如何推辞。 忽然见前方漫天尘土涌起，地面发出大地闷雷声，像一团地面灰云，朝车队涌来。 这是一支骑兵，约有三千骑。 放在西域这地盘，已经算是不小的军队了。 看到漫天紫光，为首的将军抬起手来，高喊：“吁……” 三千骑兵“隆隆”的铁蹄声渐渐减弱，最后在五里之外停了下来。 看这架势，应该是怕骑兵带起的尘土，冲撞了张天、太后、皇上等人的车驾。 骑兵将军带着几骑轻骑，越众而出。 轻骑来到车队前，来者总共三人，翻身下马，。 为首的是一位五六十岁的老将，他单膝跪下，喊道：“老臣萧斡里剌，拜见中原仙人，拜见太后，拜见皇上。” 接着，是一位年轻女子，岁数不过二十，身穿骑行劲装，腰间还缠着一条鞭子。 她下马行礼，清脆道：“大辽公主耶律普速完，拜见中原仙人。见过母后、皇兄。” 第三个是一个年轻男子，面容俊朗，身形挺拔。 “微臣萧朴古只沙里，拜见中原仙人，拜见太后，拜见皇上。” “免礼。”张天伸手示意他们起来。 “谢仙人。” 张天在打量他们，他们三人也在打量张天。 大辽因为推崇汉学，还幻想着有一天回归中原。 所以对中原的消息一直没有落下。 这几年堪比上古神话的中原仙人，大辽高层自然人尽皆知。 见张天是一位年轻男子，像个普通人坐在马车上，没有想象中的仙风道骨，仙气飘飘，仙光绕身。 众人不禁有些恍惚。 若不是天上的三万里紫气，恐怕真不敢相信。 眼前之人居然是只手灭三国，一记仙法灭五十万大军的恐怖存在！ 至于张天打量眼前三人，则纯粹是好奇。 那位五六十岁的老将萧斡里剌，是最早一批跟随耶律大石的亲信。 并且参与了西辽几乎所有的重大事件，深刻影响了西辽的走向。 耶律大石在西域立稳脚跟后，第一件事就是想派大军回击东方，抢回曾经的地盘。 当时东征的主帅就是萧斡里剌。 他率领七万骑兵东征金国，以图复国。 奈何前期跑得太远，离东方太远，一路上又是荒漠居多。 从西域往东走，还没走到半路，就遇到沙漠风暴。 军中又发生瘟疫，牛马倒毙大半。 随着物资消耗殆尽，只得灰溜溜退回虎思斡耳朵。 若是一般将军，肯定会受到惩罚了。 但耶律大石依然对萧斡里剌信任有加。 7年之后，萧斡里剌用他的实力回报了耶律大石的信任。 在西辽对塞尔柱帝国最着名的卡特万战役中。 萧斡里剌等部将领兵二千五百，舍命攻塞尔柱联军的右翼，帮助耶律大石军大获全胜。 这一战，彻底奠定了西辽的国威，从此雄霸中亚。 但这仅仅是萧斡里剌传奇人生的一半。 第486章 西辽家丑 这位老爷子特别能活。 耶律大石死了，他还能征善战，辅助萧塔不烟治国。 萧塔不烟还政后，又熬死了耶律夷列。 耶律夷列死后，其子尚幼，由妹妹耶律普速完摄政。 耶律普速完的夫君，就是他的大儿子“萧朵鲁不”。 萧朵鲁不虽然是西辽名将，但却不受耶律普速完喜欢。 耶律普速完经常派遣他出外征战，好方便耶律普速完与小叔萧朴古只沙里通奸。 有一次萧朵鲁不大胜早归，撞破耶律普速完的奸情。 一气之下，耶律普速完联合萧朴古只沙里，罗织罪名将萧朵鲁不杀害。 萧斡里剌老爷子一怒之下，起兵造反。 在王宫里将耶律普速完射杀，拥立耶律夷列的儿子耶律直鲁古继位。 这个耶律直鲁古，就是西辽的天禧帝，耶律皇族的末代君主。 后来的屈出律虽然仍打着大辽的国号，但血脉上已经不是耶律一族了。 可惜，那时候萧斡里剌早已逝世。 否则，外来的屈出律哪有机会窃取西辽的皇位。 这一位老将，贯穿了西辽所有的核心大事。 几乎以一己之力，保住了西辽的传承。 真真正正的柱国大臣。 这些历史走向，张天说给徐闻听，徐闻后来又讲给太后和耶律夷列知。 此行一别两月，萧塔不烟和耶律夷列再看到萧斡里剌时，竟然有一种悲凉的感觉。 自己耶律一族，得他辅助，才延续了几代人。 但自己的女儿（妹妹）荒淫，反过来设计杀了他的大儿子。 即使这样，他仍然没有叛国，仍然将皇位传给耶律一族。 如此忠勇双全的老将，得一人而天下安。 萧塔不烟和耶律夷翻身下马，主动上前，双双扶起萧斡里剌。 “萧将军辛苦了。” “萧将军一生辅国，大辽实在欠萧将军太多……” 说到这里，想到大辽和自己子孙的未来，萧塔不烟言语中带有一丝哽咽。 萧斡里剌心里疑惑，太后和皇上怎么比以前热情那么多？ 接个驾而已，怎么就感动得两眼哗哗的？ 就算是使用什么帝王心术拉拢人心，这也太过火了吧？ 但此时也不好问太多， 萧斡里剌站起来，道：“谢太后和皇上体恤，这是老臣应当做的。” 一边的耶律普速完和耶律直鲁古也想站起来。 萧塔不烟一瞪眼，叱道：“谁让你们起来了，你们两个给我跪着！” 耶律普速完脸色有些不忿，道：“母后，我们做错了什么？仙人都叫我们起来了。” 不说还好，一说萧塔不烟就更气了。 以前是没注意，如今有了张天的提醒，再看耶律普速完和耶律直鲁古。 两人眉目之间的神情，顿时察觉出了点什么。 “你们错在哪不知道吗？” “你身为萧朵鲁不的妻子，不去陪夫君，跑来这干什么？” “母后。”耶律普速完有些疑惑，“夫君他在前线率军抵挡塞尔柱的大军。我一个女子，不方便进军营。” “哼，还敢狡辩！回去你给我抄三百篇《女诫》。” “啊？”耶律普速完一脸懵逼。 大辽虽然尊汉学，但对女子的束缚远没有中原严重。 更没有三从四德之说。 那些什么《女诫》，更是学都没学过。 难道自己不去陪夫君，惹怒了母后？ 可是，女子不得擅入军营，这是军令呀，又不是自己故意不去。 耶律夷列道：“皇妹，你性子跳脱，回去之后，多在王宫修身养心。” “在萧将军凯旋之前，不准外出。” “皇兄……我哪里惹你了？”耶律普速完大为不忿。 “哼！你敢违抗皇命？” 见耶律夷列拿皇命压她，耶律普速完不敢反驳。 委委屈屈的喃喃道：“哼，拿皇命压我，当上皇帝你了不起……” 至于一旁的“奸夫”耶律直鲁古，看在萧老将军的面子上，萧塔不烟暂时不好训斥。 何况，眼前只是有些苗头，他们两个到底有没有搞在一起还未确定。 最好今天训斥过后，彻底化解这段未来的孽缘。 一来避免手足相残。 二来保护大辽的有生力量。 耶律普速完的丈夫“萧朵鲁不”是大辽名将。 太后、皇帝和萧老将军等几位大辽核心人物，敢放着塞尔柱十万大军不理，跑过来迎接仙人。 其底气就是因为有萧朵鲁不统军。 若是他不被耶律普速完和萧朴古只沙里害死，以他的本事，可以像萧老将军那样，至少可再护得大辽两三代传承。 在原来的国运中，正是因为他死了，萧老将军又年老逝世。 大辽无人支撑，才被屈出律窃国成功。 不过，这是未来的家丑，萧塔不烟和耶律夷列就算知道，也不能说出来。 只希望回去好好管教女儿（妹妹），避免悲剧发生。 见大辽处理完家事，徐闻上前道：“太后，萧老将军，自收到战报已经近两月。” “难道大辽与塞尔柱帝国的战争还没结束吗？” 萧斡里剌不禁苦笑。 又不是人人都像你家有个仙人，灭一个强国只花几个月时间就行。 不过，想到中原仙人可能不通人间习俗，说不定嫌弃自己这边打仗打得慢了，影响他西行呢。 于是解释道：“禀仙人、徐公子。” “塞尔柱吸取了上次卡特万一战的教训，这次极为谨慎。” “不再大开大合，妄图一举拿下大辽。” “而是采取稳扎稳打的战略，步步为营，企图比拼国力，彻底绞杀大辽。” “因此，战争旷日持久，目前并未分出胜负。” 大辽虽然是西域一霸，但其实人口并不多。 主要靠的是强大的战力，打下了一片大大的疆域。 很多疆域虽然打了下来，但只是将对方打服。 采取的政策就是“放养、收税”。 只要你这片区域定期给我交多少税，你们内部怎么管理，要干什么，我大辽统统不管。 若是交不上税，那就大军压境，再来打一遍。 其中，花剌子模就是如此放养。 虽然被大辽打败了，但仍然保留国号，只需定期上贡即可。 这样的政策虽然节省了行政成本，省了很多人力物力，但也导致治理松散。 像这样的举国大战，一旦不能速战速决，后勤的支援就会出大问题。 塞尔柱帝国那边，可能正是看到了大辽这个弱点，又吸取了上次卡特万之战的教训。 不求一击即胜，反而打起了消耗战。 塞尔柱那边是打着“阻止邪神西出”的名义，利用信徒的狂热抽取国力。 利用后勤优势，准备与大辽拼消耗，企图彻底消灭这个外来户。 徐闻听了，脸色有些为难，跟张天道：“仙师，此地正在大战，恐旅途受阻，可要另换路线？” 萧塔不烟急忙道：“仙人，徐公子，请先暂居王宫可好？” “妾身保证，半个月内，定将塞尔柱大军击溃，不会耽误仙人西行。” “太后……”萧斡里剌本能的想阻止。 贪功冒进，兵家之大忌。 像这种举国大战，只能因势利导，哪能保证多少天内结束？ 若是为了诺言强行用兵，反而会招致败亡。 张天道：“那好，就打扰太后了。” 张天暂时不准备出手。 如果大辽能够解决塞尔柱大军最好，自己倒省事了，免得介入中亚宗教战争的旋涡之中。 如果大辽最后支撑不住，危难之际出手，比现在出手效果要好十倍。 车队沿着伊塞克湖继续向西，继续往大辽都城虎思斡耳朵而去。 还未走多远。 就有快骑急驰而来，边跑边喊：“报……敌军有大军杀来，请将军早作准备……” 第487章 塞尔柱大军来袭 萧老将军上前，接过战报细细一看。 然后回张天等人身边，道：“禀仙人、太后、皇上，事情有变。” “根据战报，塞尔柱大军好像已打探到仙人、太后、皇上等人的踪迹。” “突然兵分两路，一路用于牵制我大辽的主力。” “另一路，约有六万人马，正朝我们杀来。” “不知……仙人可有示下？” 说到这里，萧老将军有些期待地看着张天。 他们远在西域，只能从情报里看到张天的威能。 没有亲眼所见，始终差些意思。 如今塞尔柱大军前来送死，大家都有些期待仙人出手。 至于张天等人的踪迹，根本不需要太多情报技巧。 张天就不必说了，为了排场，弄了个“紫气三万里”的效果。 整个中亚谁看不到这天地异象？ 而太后、皇帝等人，两个月前就来迎接张天，沿途也没有刻意隐藏行踪。 要打探出来也毫无难度。 张天、太后、大辽皇帝，再加上萧老将军。 可以说，塞尔柱帝国想杀的核心人物，几乎都集中在一起了。 一旦成功，不但他们眼中的“邪神”被消灭，就连大辽也会崩溃。 如此重要的战略目标，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不会放过。 所以，只用小部分兵力牵制萧朵鲁不统率的大辽主力，分出一大半人马前来攻击。 从人数上看。 张天这边，从安朝带来的车队护卫不过几十人，微不足道。 萧塔不烟前来迎接张天，只带了一千人马。 现在快到都城虎思斡耳朵了，接近战场，萧老将军又带了三千骑兵过来迎接。 总人数才四千左右。 面对六万大军，而且是以骑兵为主的大军，人数相差太悬殊了。 估计塞尔柱帝国那边的人认为，就算大辽的人再如何勇猛，也绝不可能在平原上，以四千抵六万。 只要大军一到，什么“邪神”、太后、皇帝、大将，统统化为齑粉。 张天淡淡道：“不必理会，继续前行就是了。” “是。” 众人不敢质疑，按原来的节奏沿湖边而行。 萧老将军老成稳重。 虽然张天说了不必理会，但依然将大辽的四千骑兵作了安排。 左右各一千骑兵拱卫，又留有两千骑兵随时准备断后，以预防最坏的情况发生。 万一有超出预料的变化，这两千骑兵就以生命断后，掩护太后、皇帝逃跑。 粘罕看了，冷笑道：“西辽小儿，就是胆小。” “有上仙在此，区区六万蛮夷之兵，何足惧哉。” 之前粘罕一直混在安朝车队之中，萧老将军只顾看张天、徐闻，没有多留意。 如今听到有人讽刺，循声望去，眼神顿时一凝！ “粘罕，果然是你！” “传闻你兵败被俘，做了蛟奴，没想到是真的。” “哈哈哈哈……”粘罕大笑，“不错，就是我。” “原以为你们大辽的人逃窜到西域，我们今生再无相会之日。” “没想到，咱们又见面了。” “哼！”萧老将军脸色并不好看。 当初他们大辽被天金国打败，不得已逃到西域。 粘罕作为天金国赫赫有名的大将，一度是大辽的噩梦。 没想到，隔着万里之遥，又过去了二十年之久，两位曾经的大将，在这样的场景下见面了。 只不过，物是人非。 萧老将军从壮年步入老年，不敢以东土为念。 粘罕也从年轻猛将，成为了一名中年蛟奴。 萧老将军冷笑道：“纵使我们退到西域，大辽国号仍在，就不知你们天金国如今安在？” “不知该叫你粘罕为将军，还是为蛟奴？” 粘罕不以为意：“成为上仙座下蛟奴，是我的福气，你羡慕不来。” “哼！亡国之奴，还有脸在人前露脸，你可知脸面二字？” “灭天金的是上仙，又不是你。你们大辽作为我的手下败将，若不是上仙仁慈，你们岂有机会站在我眼前？” “成败只是一时，至少我大辽国号仍在，我仍为大辽上将，你呢？” 两员大将作为宿敌，国恨家仇错综复杂。 只可惜际遇弄人，因为张天的存在，他们两个今生今世恐怕再也无法在战场上交手。 但不能厮杀，不代表不能拿对方出气。 粘罕反复拿大辽被天金打败的旧事来说，戳萧老将军的旧伤疤。 萧老将军就拿天金灭国和粘罕蛟奴身份讽刺，贬他亡国之奴，身份低下。 两位大将像泼妇赖皮一般，你来我往，谁也不肯落下风。 吵了一会。 忽然远处草原出现一支大军，仿佛地平线的一条海浪线，正席卷而来。 随着骑兵越来越近，“隆隆”的铁蹄声越来越大，大地渐渐有震感。 两名大将停止打嘴炮，放眼远眺。 萧老将军一脸严肃。 他虽然打败过塞尔柱帝国，但绝不敢以四千去抵挡六万大军。 若是他自己单独领兵四千，肯定先撤退再说。 但现在仙人说不必理会，他不敢单独护送太后、皇上逃跑。 粘罕站上一辆马车顶上，看了一会，“哈哈”大笑：“这个塞什么蛮夷之国，阵形松松垮垮，士卒体格参差不齐。” “军阵武器配备不合理，军旗将令下达士卒反应迟滞。” “首不知尾，尾不跟首。” “如此蛮夷军队，你们西辽打了两个月还打不下？” “若我天金铁骑在此，只需三千铁骑，就可直取中军，于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 萧老将军冷笑道：“你天金国都灭亡了，哪来的三千人马？吹牛谁不会？” “哼！手下败将，我粘罕说战事的时候，哪有你们的插嘴的份……” 其实不怪粘罕看不起塞尔柱帝国的军队。 从战力上讲，天金国曾经将大辽打得落花流水，远遁万里。 栖身在西域这一支军队，是耶律大石沿途收服扩充的，肯定不能跟大辽原来的主力相比。 可以说是残部中的残部。 实力跟天金国的巅峰战力起码差了两个层次。 即使这样，仍然能够称霸西域。 塞尔柱帝国的军队比西辽残部的军队又要差上一些，只能靠狂热信徒和后勤优势，才与西辽保持平衡。 如此一对比，塞尔柱的军队要比天金国巅峰战力差上两三个层次。 以粘罕的实力，随便就能够看出一大堆缺点。 这么一支军队若是放在中原地区，只有给几个大国送菜的份。 就连徐闻，虽然不是名将，但眼光可不低。 先后直面过天金、大蒙的铁骑。 稍稍一对比，都可以看出塞尔柱大军跟中原那几个大国相差太远。 徐闻道：“仙师，他们来了。” “嗯。”张天道，“我们先礼后兵吧。” “派个人过去跟他们和谈，能化干戈为玉帛最好，不必杀来杀去。” 徐闻道：“是，弟子明白。” 然后，徐闻对萧塔不烟道：“太后，请问你们可有人懂得波斯语？” “我们车队没有懂得波斯语之人，恐怕得劳烦你们派人出去了。” 第488章 冲锋 萧塔不烟道：“不敢当徐公子劳烦一说。” “我们大辽常年与西域诸国打交道，倒有不少人懂得波斯语、大食语（阿拉伯语）。” 说着，萧塔不烟对那个马屁官员道：“萧大人，麻烦你上前跟塞尔柱的人商谈，传达仙人的旨意。” 马屁官员脸色大苦，道：“太后，西域诸国没有两国交战不斩来使的说法。” “下官去了，恐怕就成了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 萧塔不烟脸色一变，呵斥道：“你身为文官，连当使者都不敢，要你何用？！” 马屁官员急忙朝萧老将军喊道：“大伯救我……” 萧老将军抽出刀，淡淡道：“在外叫我将军。” “若你敢违抗仙人旨意和太后的命令，我第一个拿你祭旗！” 马屁官员脸色一正，再也不敢嬉皮笑脸了。 所有大辽的人都知道，萧老将军言出必行，没人敢拿自己的脑袋来试萧老将军会不会下手。 马屁官员只得带着两个随从，迎着塞尔柱帝国的六万大军而去。 草原上视野辽阔。 尤其是大军，目标庞大，离得很远都可以看到。 倒给了马屁官员充足的时间。 马屁官员虽然是文官，但骑术不差，很快迎上塞尔柱大军，隔着一箭之地开始谈判。 众人隔得太远，也不知道他谈了什么。 没一会，就看到有人朝他们放箭。 马屁官员一个马腹藏身，急忙往回跑。 他早有准备，保留有足够的安全距离，马术又不错，居然没被塞尔柱军队的人射到。 看到这情形，大家知道谈判失败了。 张天道：“铁东，你带上小短腿和护卫团，去将塞尔柱的主将拿来。” “不要杀他们，我另有用处。” “是！”铁东领命。 粘罕道：“上仙，在下愿随护卫团一起冲锋，以尽绵薄之力。” “嗯，准你上阵。”张天道，“铁东，给粘罕一套盔甲。” “是，上仙。” 铁东在马上高声道：“全体上甲，准备冲锋。” “上仙旨意，捉拿对方主将，不得有失。” “是！！”数十个护卫齐声大喊。 随即，一股杀伐之气，冲天而起。 一旁的萧老将军、太后、大辽皇帝几人，脸色微变。 几十人就有如此大的杀气，绝对是战场上的百战老兵，精锐中的精锐！ 若是放在大辽军队中，每一个都可以当一个小首领，以一当十。 没想到，他们居然只是护卫团里的一名普通护卫。 萧塔不烟和耶律夷列跟着张天车队走了两个月。 一路上只见他们像个普通马夫那样，装货卸货，搭帐煮饭，做些杂活粗活。 哪想到居然是一支如此凶悍的百战强兵。 但转念一想，这才合理。 能够跟随仙人，保护徐闻的护卫团，怎么可能是普通士卒？ 就算仙人不在意，那安朝的皇帝、将军也不会那么没眼力劲，派些弱卒随行。 不管用不用得上，先将态度做出来。 每个士卒必须是百里挑一，甚至千里挑一。 小短腿很快也有人帮它套上了铁甲，如同一条钢铁巨龙，仰天长啸。 “嗷…………” 粘罕突然使用了伏妖印，喝道：“小短腿，不要起身。” 小短腿脖子一紧，怒吼被打断。 本来仰起的脑袋缓缓下降，对着粘罕冷冷凝视，喉咙里不断有低吼声回响。 小短腿心中有自己的等级划分。 眼前有资格命令它的，只有张天、徐闻、铁东三人。 除非粘罕拥有拿着“蛟龙金牌”，否则，他没有资格命令自己。 见粘罕胆敢在主人面前使用伏妖印，小短腿本能的愤怒。 粘罕急忙道：“上仙，小短腿体形庞大，容易被敌军发现，提前作好预防。” “若是它藏在战马后面，可出其不意，发挥最大战力。” 张天没有正面回应，而是道：“战场上以铁东为主，小短腿，一切听铁东命令。” “嗷……” “谢上仙信任！铁东定不辱使命。” 铁东略一思索，采纳粘罕的建议。 叫小短腿放低身形爬行，藏身在数十骑中间。 护卫团的人都是百战老兵，手脚娴熟无比。 从张天下命令到护卫团着甲完毕，不过几分钟时间。 眼前塞尔柱的大军越逼越近，众人已经感受到铁骑的压迫感了。 外围护卫的大辽骑兵，已经有些不安。 战马不断从鼻子里喷出粗气，马蹄本能地在刨地。 铁东没有丝毫慌张，将背后的条状物取下来。 布条一扬，“咔嚓”一声，金臂已经套在左边断臂上。 “出发！” “奉上仙旨意，捉拿敌军主将！” 护卫团的士兵纷纷怒吼：“奉上仙旨意，捉拿敌军主将！！” 几十骑脱离车队，朝塞尔柱大军发起冲锋！ 几十骑在六万大军面前，仿佛迎接巨浪的悲壮小船，随时有覆灭之危。 但张天、徐闻等人毫不担心。 铁东和小短腿的组合战力，是从天金军队、大蒙铁骑之中磨炼出来的。 他们在这两个顶级强国大军面前，来去自如，屡屡斩首成功。 面对这低了两三个层次的西域军队，自然毫无压力。 这还是天金、大蒙知道铁东的金臂神刀，以及小短腿的存在，提前做了一些相关防御的情况下取得的成就。 塞尔柱没有铁东的信息，甚至不知道小短腿的存在，优势那就更大了。 小短腿在几十铁骑中间，贴地而行。 铁骑奔跑扬起的大片灰尘，正好将小短腿庞大的身躯掩盖。 只是苦了小短腿，一路上吃了一嘴的尘土。 大大的心灵，对粘罕这个建议更加恼怒了。 随着两军越来越近，铁东已经可以看清塞尔柱士卒的脸庞。 高鼻棕眼，眼睛深邃，颧骨突出，满脸的大胡子。 这与西辽的人截然不同。 西辽的人虽然充满异域风情，多数人脸型跟中原人相差不大。 只有在普通士卒之中，才看到少数的西域面孔。 粘罕目露凶光，边骑马边怒吼道：“西域蛮夷，快来受死！！” 塞尔柱大军有些懵逼。 见大辽这边放着四千骑兵原地不动、不逃，反而派几十骑过来。 他们打破脑袋也没想到，这居然是派来攻击他们的军队，只以为是大辽派来谈判的第二波使团。 西域虽然没有两国交战不斩来使的说法，但一般士兵也不会一见面就将敌方的使者砍杀。 要杀也要等到主将下令再杀。 于是，前方士兵没有立刻放箭，反而向中军的主将上报。 就这么一犹豫，他们错过了最佳的防御时机。 铁东率领的护卫团迅速越过一箭之地，眼看就要撞上对方大军。 铁东当然不会跟对方硬撞，大手一挥，怒吼道：“小短腿，破阵！！” “嗷…………” 小短腿骤然加速，超过护卫团。 浑身铁甲的庞大身躯，径直撞入塞尔柱大军之中。 “轰…………” 塞尔柱大军被撞开一个缺口，无数骑兵、战马被小短腿撞上半空。 “奉上仙旨意，捉拿敌军主将！” “奉上仙旨意，捉拿敌军主将！！” 护卫团如同一把尖刀，切入了塞尔柱大军体内。 第489章 突击(谢谢柔弱无力的卡洛尔的10连赞) 小短腿和铁东就像两个刀尖，切开一切阻碍他们的血肉。 不管这些血肉是人组成的还是马匹组成，甚至是钢铁组成的。 所过之处，只见人体和马尸漫天飞舞，留下一地的惨叫声、马的嘶叫声…… 随行的护卫团，跟在铁东和小短腿身后，组成一个严密的阵形。 犹如刀尖后面的刀身。 既给铁东和小短腿一定助力，又可以保护好后方，让铁东、小短腿免于腹背受敌。 塞尔柱大军彻底懵了。 远处的士卒甚至没有反应过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们不敢相信，这是那几十骑造成的破坏？ 看到小短腿径直朝中军的指挥大旗而去，塞尔柱大军终于有将领反应过来了。 用波斯语连连呼喊，军旗不断摇动。 一队队骑兵开始朝这边围堵过来。 “哈哈哈哈……来得好！！”粘罕狰狞大笑。 手提一把钢刀，驱马上前， 将来敌纷纷砍翻在地。 此时此刻，他身为大将的武艺和血性终于激发出来。 任何骑兵在他面前，走不了一个回合。 大刀一格，将刺来的长矛挡开。 再大刀一砍，将敌军连同兵器一同砍飞。 即使对方的兵器能够挡住，没有砍断，但也受不住粘罕的大力，连人带兵器被震飞。 在这千军万马混乱的局面，落马几乎就等同死亡。 瞬间就淹没在滚滚马蹄下，化为一滩血色肉酱。 “哈哈哈哈……蛮夷之兵，敢挡在我粘罕面前！” “杀！！” 粘罕越杀越勇，将这几年当蛟奴的郁郁之气，全都发泄到塞尔柱大军身上。 犹如第三个刀尖，几乎与铁东、小短腿形成三头并进的趋势。 身后留下一条血路。 张天通过高空卫星关注这边的战况。 看到粘罕的表现不禁有些吃惊。 难道这就是顶级大将的武力？ 以粘罕这个表现，若有三千天金铁骑，恐怕真的能凿穿这六万大军。 张天到这个时代，除了铁东等特殊情况，见过最高的个人武力，是在牛二身上看到的。 牛二穿上盔甲之后，犹如一头钢铁巨熊，可以在战场横冲直撞。 但论杀人速度，还是要比粘罕差上一截。 至于郭将军，以及其他将军，张天没有见过他们生死大战，多数是以指挥为主。 在自己出现的地方，往往不用等到他们下场厮杀，战争就结束了。 粘罕虽然杀气冲天，但仍然保有理智。 他深知自己不能跟小短腿和铁东相比，虽然有形成三刀尖的趋势，却没有盲目向前冲。 而是故意落后小短腿半个身形。 一旦遇到结实的长矛阵，粘罕没有硬拼，马上减速，缩回护卫团的阵形中自保。 同时呼喊：“小短腿，扫一下右边。” “嗷…………” 小短腿吼叫一声，尾巴朝右边一扭，披着铁球的尾巴发出呼啸声，重重地轰在长矛阵上。 “轰…………” 尾巴所过之处，塞尔柱的长矛阵连人带马被扫飞。 剩下的士卒惊惧无比，再也无法组成军阵。 粘罕迅速一掠而过，将挡面眼前的敌人砍翻在地。 与护卫团一起，迅速推进，没有恋战。 此行是斩首战术，速度比杀敌更重要。 如果说，粘罕的勇猛还是可以理解的凡人范围。 那么，小短腿和铁东的杀伤力，就远远超出塞尔柱大军的想象了。 小短腿本身的体积和力量根本就不是人类可以比拟了。 唯一的缺点就是还是血肉之躯，被砍了会流血，被烧了会烫伤。 有了铁甲之后，这唯一的缺点也补全了。 在它力气耗尽之前，没有任何人类士卒可以阻挡它。 在对战天金、大蒙之时，小短腿就已经强大得可怕。 张天吐蕃回来之后，又帮助它蜕了一次皮。 无论是体型、力量、鳞甲的防御，都再上了一个等级。 面对眼前连安朝军队都比不上的塞尔柱大军，更是如入无人之境。 但凡面对面看到小短腿的士卒，看到小短腿庞大的体型，狰狞的表情，还未动手，就吓得半死。 勉强刺一下长矛，或者挥舞一下大刀。 刺、砍在铁甲上，起不到半点作用。 小短腿脑袋随便一摆，挡在眼前的人、马就飞上半空。 还未落地，就已经筋骨尽碎，死于非命。 后半身的尾巴，还可以随时左右开弓，协助铁东和粘罕。 论杀敌人数，小短腿是当之无愧的第一。 但论血腥，它就远远比不上铁东了。 被小短腿撞飞、扫飞，还有一点点生还的可能性。 但遇上铁东，有个全尸都算铁东输。 铁东的金臂，犹如死神镰刀，舞出一片金光。 所过之处，血肉横飞！ 管你是人是马，是兵器还是盔甲，一刀过去，统统化为两截。 所过之处，留下一地的断肢碎肉，鲜血内脏。 吓得后面的护卫团不得不将阵形稍稍偏转，免得踩到一路的碎肉。 “兄弟们，敌军主将就在前方，随我杀！”铁东怒吼。 “杀！！” 粘罕看向前方的指挥大旗，微微冷笑。 敢在上仙座下神将面前显现指挥营帐，是嫌死得不够快么？ 随着铁东一行越来越接近指挥大旗，前来阻挡的人数也越来越多，战力越来越强。 无论哪一支军队，用来保护主帅和中军大旗的士卒，都是百里挑一的猛人。 塞尔柱的军队也不例外。 一排排膀大腰圆的壮汉，举着巨盾，在中军大帐前组成防御墙。 巨盾后面，有木柱支撑。 就算是铁骑撞上去，也能够顶得住。 这里是中军。 只要巨盾墙能够拖延一些时间，等周围的大军围过来。 就可以将突进阵中的敌人围杀当场。 可惜，这些用来防御凡人军队的措施，在铁东、小短腿面前毫无作用。 “轰…………” 小短腿猛然撞到巨盾墙上。 一股巨力透传过来，巨盾后面的士卒当场筋骨断裂，仰天喷血。 原本藏在巨盾后面的长矛士卒，连刺出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倒下的巨盾盖在地上。 有些人还暗自侥幸，说不定盖在巨盾下面，就躲过了这场灭顶之灾。 哪知还未侥幸完，就感觉身上一轻。 人、盾、矛统统被扫飞。 小短腿腹下没有披有铁甲，是最脆弱的地方。 平时进攻，很少高高仰起，都是借助大地来掩护自己的弱点。 如今看到巨盾下方有敌军士卒，小短腿自然不会直接爬上去。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全部扫干净再继续推进。 铁东这边。 战马直接撞到巨盾上，随即战马被里面伸出来的长矛给刺死。 铁东坠马，一个贴地滚，趟到巨盾前。 左边的金臂神刀来回挥舞，巨盾根本挡不了一点，就被铁东砍成碎片，突进内部。 巨盾墙的内部，全都是惊慌失措的大胡子壮汉。 看向铁东的眼神，仿佛看到死神一般。 有人本能地用长矛刺向铁东，但是毫无作用。 甚至惊慌之下，被铁东盔甲的反弹力量给震脱长矛。 铁东狰狞一笑，朝那些壮汉杀来。 单论杀伤力，铁东在地上要比在马上可怕太多。 马上可以施展的招式有限制，难以群攻。 但在地面上就截然不同。 铁东双刀齐出，一刀为左臂神刀，一刀为右臂钢刀。 每往前突进一步，都留下一地的断肢残骸。 第490章 在敌人内部迂回 有了铁东和小短腿打开巨盾墙。 粘罕和护卫团再无阻碍，直接冲了进来。 眼看无力回天，塞尔柱中军的指挥大旗终于动了，迅速后撤。 一辆战马，载着几个人，开始朝后军逃跑。 铁东见状，怒吼道：“小短腿，不要让马车给跑了。” “嗷…………” 小短腿听了，突然孤军突进，脱离护卫团。 一路上撞翻无数人马，但小短腿没有再将他们扫飞。 而是径直地追上那架战车。 尾巴高高扬起。 “轰…………” 拉车的三匹马当场被拍成几堆碎肉。 战车失去动力，惯性向前滑行，碾压在那几匹马的碎肉上。 “轰”然一声，侧翻在地。 小短腿二十多米长的身躯围着战车一卷，将里面的人全部圈住。 战车周围的亲卫放箭，想吸引赶跑小短腿。 但小短腿身有铁甲，根本不在乎这些零星的箭矢。 反而身躯越缩越小，将马车里的人死死限制住，不让他们逃跑。 一些亲卫见小短腿没有反击，想靠近攻击。 结果被小短腿一尾巴给扫飞，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与此同时。 铁东那边，终于击穿了巨盾护卫，与小短腿汇合。 靠近战车一看，只见里面有三个男人。 一个年约四十，身穿丝绸宽松长袍，头戴着一顶镶有宝石的帽子，显得庄重、简朴而又不过于奢华。 另外两个年纪还要稍大些，身上是蓝白的长袍，绣有蓝色的月星图案。 铁东喝道：“你们谁是主将？” 那三人脸色惊惧中带着茫然，不知道铁东说什么。 铁东这才想起，相互之间语言不通，问了也白问。 “不管了，既然是中军帅帐下的，统统带回去让上仙盘问。带走！” 粘罕和护卫团将三人拖出来，绑在战马上。 塞尔柱大军见核心人物被抓，不知是谁叽哩咕噜地喊了几句。 开始有人高呼口号。 口号喊什么铁东、粘罕等人不懂，只隐隐听到里面有“安拉”的字眼。 这是伊斯兰教真主的名字。 一股悲壮的气息，在这六万大军中弥漫开来。 六万大军齐齐调转方向，将铁东等人围在战场中间，越逼越近。 “糟了！”粘罕道，“他们的士气被激发起来了。” “这是哀兵之气势，大家小心！” 古语说：哀兵必胜！ 一旦士卒被建立了这种气氛，战力会有极大的提高。 其中最明显的，就是不会因为死亡人数多而轻易崩溃。 一般军队，战损比达到一成，就有可能崩溃。 一些训练有素的强军可支撑到三成战损。 但一旦激发了军队某种气势，例如哀兵气势。 在这种气氛感染之下，军队甚至战到最后一兵一卒，也不会投降认输。 这在古代的军队中尤为可贵。 在冷兵器时代，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如果哀兵之军无视战损比例，往往能够拼到对方军队先崩溃。 所以才有了“哀兵必胜”一说。 粘罕将领出身，对军队的气势最为了解。 六万哀兵，将他们围在中间。 铁东和小短腿能不能出去他不担心，他担心的是自己和护卫团，可能会被全部绞杀在内部。 铁东高声道：“敌军主将已被俘，兄弟们，原路……” 粘罕急忙道：“铁将军……” 铁东道：“大家同为上仙门下，叫我名字就行。” “战场紧急，有话直说。” 粘罕也不啰嗦，快速道：“好，铁东兄弟。” “如今对方军队士气大涨，原路返回，恐怕除了你和小短腿，无人能生还。” “这三个俘虏，能不能活着带出去也未可知。” “我看这六万大军，有多面旗号，士卒服饰各有不同，显然是由多方势力组成。” “相互之间的配合，必定会有间隙，无法完美契合。” “铁兄弟若是信得过我，可从我指示的方向突围。” 铁东没有自恃身份，道：“好，由你来指方向。” “朝后军冲！” 粘罕第一个指的方向，居然是塞尔柱的后军。 这个方向南辕北辙，离张天那边越来越远。 但铁东没有犹豫，大手一挥，喊道：“走！！” 铁东让小短腿带着护卫团从眼前而过。 然后随便骑上一匹敌军的战马，落在护卫团后方断后。 这个方向是往后军冲。 后军力量较为薄弱，有小短腿和粘罕作为箭头开路绰绰有余了。 但身后的护卫团是凡人军士。 若是由他们断后，恐怕会被六万大军撕得粉碎。 后军一般是用于后勤，战力不高。 看到小短腿冲来，有些人甚至没有武器抵挡，被小短腿和护卫团碾压而过。 塞尔柱的前军、中军一看急了，纷纷加速。 这一加速，各方势力的配合问题就出来了。 有些军队跑得快，有些跑得慢。 甚至会互相阻挡，影响其他军队的前进方向，造成了一些混乱。 此时他们追击的只是一支几十人的小军队，攻击方向极为狭窄。 没有中军主帅的统一指挥，大家都想往中间挤。 粘罕边骑马边回头观望。 引得前军、中军跑了一段距离后，见时机已到，又喊道：“铁兄弟，向右转。朝那支灰白袍的军队冲去。” 铁东马上喊道：“小短腿，右转！” 护卫团在小短腿的开路下，纷纷调转方向。 几十人的小队转向容易，但几万人想突然调转方向，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只是这么简简单单的一个转向，塞尔柱大军就有许多分支陷入混乱。 你堵着我，我踩着你。 这些不同势力的军队，原本在中军主帅的指挥下还算听话配合。 如今主帅被捉，无人统一协调。 虽然激发了“哀兵之势”，要他们死战不退可以，但要他们灵活调动，就不是“不怕死”可以做到的。 “轰…………” 小短腿很快撞入右边灰白袍的军队，造成一片伤亡和混乱。 但有了哀兵气势，这些士卒居然死战不退。 虽然抵挡不住小短腿，但也大大减缓了突围的速度。 粘罕又道：“铁兄弟，向左后方调头。” 铁东对小短腿吼道：“走那边，小短腿！” 护卫团骤然从灰白袍军队抽身出来，又向后军的左边冲来。 仅仅这么两次左右调动，塞尔柱的六万大军更加混乱了。 乱糟糟的一团。 许多不同服饰、不同旗号的士卒都混在了一起。 但护卫团往后军这么左右突击，离张天那边越来越远。 虽然塞尔柱六万大军混乱给了护卫团一些机会。 但要回到张天身边，始终需要突破这六万大军的合围。 到时候，整个护卫团就不知道有多少人能够剩下来。 粘罕没有再主动杀人，而是极力发挥将领的本事，频频扭头向后观察塞尔柱大军的动向。 六万大军占地宽阔，想完全绕开不现实。 眼前只能寻找最薄弱的区域，以最小的代价突围。 在场之人，都是百战老兵。 即使眼前处境惊险，也没有一人慌乱。 甚至没有人提议向张天求救。 粘罕瞅准一个时机，喊道：“铁兄弟，是时候回击了。” 铁东一看，粘罕指的方向，正是塞尔柱大军最为混乱的区域。 那个区域最为混乱，想来能够组成军阵的可能性也比较小。 可以大大提高护卫团的生存几率。 铁东当机立断，喊道：“兄弟们，回击！回去拜见上仙。” “回击！” “回击！！” 小短腿和护卫团骤然回头，朝六万大军的中间冲去。 正在此时，前方在鼓声响起。 “咚咚咚…………” 一支三四千人的骑兵，朝塞尔柱大军杀来！ 第491章 威胁 这支骑兵，自然就是萧老将军带来的迎接队伍。 他战场经验丰富。 看到护卫团在塞尔柱大军内左突右转，显然是想寻找最佳的返回路线。 眼看塞尔柱大军团陷入混乱，萧老将军当机立断，将所有骑兵全都压了上来。 以萧老将军的经验，当然不会直接跟塞尔柱大军硬碰硬。 而是在六万大军外围，不断骚扰。 与塞尔柱大军稍稍一接触，一掠而过，就继续往其他方向偷袭。 塞尔柱的部分军队刚一回头，摆好军阵想防御大辽骑兵。 结果只是象征性地碰了碰兵器，骑兵又跑了。 有些分支军队想追杀，有些则想回过头来继续围剿护卫团，救回自家的大人物。 如此一来，整个战场更加混乱了。 内有如小刀一般的护卫团在不断突进，外有骑兵骚扰袭击。 塞尔柱大军的反应，正应了粘罕那句话——首不知尾，尾不跟首。 这种精细的指挥技术，跟气势无关。 塞尔柱大军就算悍不畏死，也无法解决眼前的困境。 很快，小短腿撞飞了最后一道人墙，冲出了包围圈。 “嗷…………” 小短腿仰天长啸，气势大涨。 纵使它威猛无比，一路上撞了这么多人、马，也是极为劳累。 如今压力一松，顿时心情舒畅无比。 不过，战斗还没有结束。 铁东喊道：“小短腿，回来断后。” 前面突围，需要小短腿在前方开路。 现在撤退，就需要小短腿在后方阻止追兵。 小短腿等护卫团越过自己，然后尾巴一摆，将追来的十几骑骑兵扫飞。 与铁东并排而立，准备面对汹涌的追兵。 萧老将军看到这边成功突围，指挥大辽骑兵往这边飞奔，过来接应。 帮铁东和小短腿分担了很多压力。 粘罕退在小短腿身后，也不撤退。 将三名俘虏中，身穿丝绸长袍的中年男人扯到自己的马上。 用大刀横在中年男人脖子上，怒吼道：“再敢上前，砍了你们的主帅！” 追兵稍稍一滞，有些犹豫。 虽然语言不通，但这架势，是个人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但塞尔柱里面有将领叽哩咕噜喊了几句话，追兵依旧开始压上来。 “哼！” 粘罕当机立断，用刀尖往中年男人肩窝上一插。 “啊……” 中年男人惨叫一声，肩膀血流如注。 粘罕再次怒吼：“尔等上前一步，我就尖刺一刀！” 敌军主将是张天指定要活捉的，粘罕当然不敢真砍了他。 但在他身上捅几个窟窿，却是毫无心理压力。 这一招立竿见影。 马上就有塞尔柱的军队停了下来，不敢上前。 但仍然有身穿蓝白服饰的其他分支，不管不顾，继续朝这边压来。 粘罕心念一动，对撤退的护卫团喊道：“将俘虏带回来。” 护卫团没人听他的，继续策马撤退。 铁东只好道：“兄弟们，暂且撤退，以俘虏威胁他们。” 护卫团这才停了下来。 粘罕驱马跑到另外两个俘虏面前。 这两个俘虏，身穿蓝白的长袍，具有浓浓的宗教风格。 又能够与塞尔柱主将同在一辆马车，在宗教中职位肯定不低。 粘罕问都不问，直接往这两个俘虏身上各刺一刀。 “啊……” “啊……” 两名俘虏痛苦大叫。 粘罕再次回身大喝：“胆敢上前，先拿你们的人祭刀！” 小短腿见状，也有样学样。 脑袋一摆，张开血盆大口，对准那个疑似主将的中年男人。 将他拦腰衔起，叼在嘴里。 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吼叫声，如同一台帝王引擎。 这下子，那个中年男人再也控制不住风度。 嘴里呜哇鬼叫起来，露在小短腿嘴巴外面的手脚胡乱摇摆，拼命挣扎。 摇摆了一会，发现自己没有被吃掉，甚至没有被咬伤。 这才反应过来，眼前这头异兽是在威胁他。 吓得他赶紧朝追兵呼喊，用波斯语喊了一通话。 这下子，所有塞尔柱的军队彻底停了下来。 再上前一步，他们担心自家的主将，就被对方异兽吞进肚子里。 此时，萧老将军率骑兵终于赶了过来，与护卫团汇在一起。 萧老将军手下的一个副将，朝塞尔柱大军喊了几句波斯语。 塞尔柱大军中，亦有将领回话。 相互之间沟通了几句。 塞尔柱大军按兵不动，但也不肯离开。 铁东问道：“萧老将军，你们说了什么？” 萧老将军道：“我跟他们说，上仙请他们主将过去一谈。” “如果继续追击，就将他们斩在阵前。” “如果肯和谈，就派人来大辽见上仙。” 目前的形势已经很明确了。 塞尔柱大军如果继续追击，能不能追上且不说。 就算能追上，以铁东、小短腿展现的战力，也未必打得过。 就算靠人数优势，硬生生堆死这两个凶猛的一人一兽。 铁东等人完全可以在败亡之前，先砍了他们的三个核心大人物。 他们不知道张天下令说要活捉，护卫团不敢违抗命令。 就算知道，也不敢拿自家的大人物来冒险。 刚才语言不通，还有些纠缠。 随着萧老将军有熟悉波斯语的人过来一通喊话，塞尔柱大军内部开始犹豫了。 但也不敢放任铁东等人带着俘虏离开。 铁东原是士卒出身，没有太多战略和大局的眼光。 按最初的想法，是抓了人就跑回去即可。 回到上仙面前，剩下的事上仙自会出手料理。 如果塞尔柱大军敢逼近上仙车队，有他们苦头吃的。 但粘罕和萧老将军不同。 他们身为大将，凡事要考虑全面。 就算知道上仙能够帮他们料理追兵，但自己能够在阵前吓退大军，自然最好。 带着六万追兵跑回上仙车队，若有漏网之鱼冲撞了上仙、太后、皇上，那就是罪过了。 正僵持之际。 忽然塞尔柱大军后面，又有一支庞大的骑兵，出现在草原的地平线上。 萧老将军远远一看，大喜道：“我大辽援兵到了。” 然后对塞尔柱大军厉声喊道：“是战是和？放马过来。” 终于，塞尔柱大军中各个分支有将领相互喊话，缓缓收缩阵形。 之前被护卫团带乱的各分支军队，迅速归位。 开始收缩阵形，准备应对后方来的大辽大军。 他们与大辽交战多年，曾经在卡特万草原吃过大亏，见大辽铁骑赶来，不敢大意。 自家的大人物已经被掳走了，若是连这六万大军又被击溃，那就一点谈判筹码都没有了。 铁东见状，知道事情已经解决，大为畅快，喊道：“兄弟们，回去复命。” “走！！！” 这一次，护卫团真的走了。 塞尔柱大军眼睁睁地看着铁东等人远离，无数人眼里充满不甘，还有恐惧。 虽然他们因为信仰，可以激发“哀兵气势”，但并不代表不会害怕。 他们从未见过小短腿这样的生物。 那庞大身躯，无敌的破坏力，任何人看到都心神震荡。 看到它临身，眼里更是只有绝望。 这一路来，被它撞死撞飞的无数人、马，就是血淋淋的教训。 至于铁东。 看着像个人，但杀伤力又实在不像是人类该有的。 所过之处，都是断肢残骸，内脏碎肉，极其血腥！ 纵使是魔鬼亦不过如此。 刚才战场上只顾厮杀，热血上脑，顾不上恐惧。 如今士气逐渐回落，看向战场那一条血腥之路，恐惧感才在大军中蔓延开来。 第492章 嘉奖与审问 大辽的骑兵越来越近。 众人稍稍目测了一下，约在万骑左右，并无辎重。 估计被牵制的萧朵鲁不发现了塞尔柱大军的意图，为了追求速度，派出轻骑过来救援。 萧老将军命部下向大辽援军打旗语。 大辽援军见塞尔柱大军严阵以待，不敢以一万轻骑冲击六万大军。 便与萧老将军的骑兵汇合。 挡在塞尔柱大军与车队的中间，防卫塞尔柱大军发起进攻。 铁东这边，已经带着三个俘虏，回去向张天复命了。 铁东、粘罕、小短腿，二人一兽，在张天马车前，各自扔出一个俘虏。 铁东抱拳道：“上仙，属下幸不辱命，完成上仙的旨意。” “这三个皆在塞尔柱中军指挥战车之上，不确定谁是主将。” “属下就将他们全都俘来了。” “此战粘罕出力甚多，屡出奇谋。” “否则，不知有多少兄弟会折损在返回的路上。” 张天微微点头：“将士们辛苦了。” “不辛苦！！上仙有旨，誓死相随！”护卫团齐声大喊。 张天继续道：“此战为大功，稍后封赏，徐闻会为你们安排。” “你们先下去疗伤休息吧。” “是！” 护卫团散开后，张天看向粘罕：“你表现不错。” “有勇有谋，果然不愧为天金故国的大将。” 粘罕不卑不亢，抱拳回礼：“谢上仙夸奖。” 张天道：“稍后封赏……” 话未说完，小短腿一脑袋挤了过来，将粘罕撞翻在地。 将巨大的鳄鱼头抵在张天面前，似乎在示意，该夸我了。 周围的大辽君臣诸人，看得眼睛都大了。 心里暗想，这头蛟龙果然是灵兽，灵智极高，还有自己的个性。 撞翻粘罕，显然是报复之前粘罕提议让小短腿藏身在马匹之中。 小短腿不在乎什么战术。 只知道粘罕这个提议，让自己吃了一嘴的灰。 趁现在主人要封赏他的时候，故意将粘罕撞开。 看似邀宠，实则是不想主人给粘罕好处。 粘罕当然不敢有怨言，自个儿站起来，站在一旁候命。 就算被小短腿打断，该有的赏赐也不会少的。 至于面子？ 谁敢笑话自己？其他人想被蛟龙撞都没机会呢。 张天拍拍小短腿的脑袋，道：“你想要什么封赏？” “给你烤几头牛怎么样？每头一种口味？” 小短腿退后一些，巨大的身躯突然朝天空弹射。 “嗷呜…………” 此时它还披着铁甲，各个部件在剧烈碰撞中，发出“砰砰砰”的碰撞声。 张天顿时明了，道：“好，回头有空，我用闪电帮你按摩按摩。” 小短腿这才心满意足离开，去让护卫团给自己解开铁甲。 张天对铁东道：“你没有自恃身份，善于听取建议，已经有大将风度，不错。” “谢上仙夸奖。” 张天道：“你屡立奇功，但目前没有正式的俗世功名。” “总不能挂着我仆人的名义过一辈子。” “回去之后，我向皇帝要个封赏，赐予你将军之位。” 铁东正色道：“属下不求世间功名，愿在生生世世在上仙身边，为上仙效犬马之劳。” “嗯，你有心就行。但这该有的功名也不能落下。” 嘉奖完护卫团的人。 张天才看了一眼那三个俘虏。 “太后，你们可认得他们，谁是主将？” 萧塔不烟盈盈一笑，指了指那个身穿丝绸的中年男人道：“这是塞尔柱帝国的桑贾尔苏丹。” “桑贾尔是他的名字，苏丹是他的称号，相当于我们中原的皇帝。” 徐闻有些奇怪：“御驾亲征？这位叫桑贾尔的君主倒是有魄力。” 萧塔不烟微笑道：“有没有魄力不知道，但这种举国大战，他们的苏丹必须亲自上场，否则镇不住各方势力。” “塞尔柱是神权国家，不像我们中原王朝，君权至高无上。” “若要兴举国之兵，他们的苏丹必须联合宗教的首领，方可出兵。” “十年前，卡特万之战中，他们的上任苏丹亲自上阵，联合各方势力，才凑齐了十万大军。” “当时先皇也是看到他们十万大军配合有问题，让萧老将军引兵攻击侧翼，牵动他们的阵形。” “最终以少胜多，打得他们元气大伤，退出了河中地区。” “没想到这短短十年时间，他们就想卷土重来。” “那这两位呢？”徐闻指着另外两个穿着宗教服饰的男人道。 这两个男人，比桑贾尔苏丹更年长一些。 马屁官员道：“这个下官知道。” “他们的服饰有严格的规定，这两人应该是他们宗教的穆夫提。” “穆夫提有资格发布教令，权力相当于我们中原制度里的丞相之职，仅次于最高领袖哈里发。” 如此一说，张天、徐闻等人差不多就能理解了。 叫桑贾尔的君主虽然权力很大，但有神权制约。 若要抽调举国兵力，没有宗教的配合是不可能成功的。 于是，才需要在战车上安排两名“穆夫提”，相当于是伊斯兰教的宗教法官。 用来督促参战的信徒军队。 若是没有“穆夫提”镇守，光靠塞尔柱的苏丹桑贾尔，还未必能够号令信徒军队。 怪不得刚才拿桑贾尔来要挟军队，只是一部分停了下来。 张天淡淡道：“听说你们给我扣了个邪神的称号？” “你们可知道，我来自东方的中原，真主安拉都不敢视我们为邪神。” “你们哪来的胆子？！” 张天说得轻描淡写，但马屁官员翻译的时候，就改为了呵斥的语气。 刚一翻译完，两名“穆夫提”呼吸急促，肩膀上的伤口又开始冒血。 用手指着张天，脸色痛苦，也不知道是痛的还是被张天吓的。 至于那位桑贾尔苏丹，脸色更加恐惧。 他们是以抵抗“邪神”西出的名义起兵的。 以桑贾尔苏丹的地位，能够接触到宗教里的各种仪式。 知道自家伊斯兰教的“穆夫提”有什么本事。 推己及人，他们最早推测张天应该是东方的宗教领袖。 张天的一些神迹，因为太过夸张，他们反而不肯相信。 认为是宗教为了宣传而编的故事。 到了他这个层次，能够接触到许多教义的讨论、修订，知道宗教的运作是怎么回事。 自然不相信东方真的有一位毁天灭地的仙人。 给他扣个“邪神”的称号，以此来聚集信徒起兵。 真正的目的是进攻大辽。 谁想到，这位邪神座下，居然有超出凡人想象的一人一兽。 刚才他还被小短腿咬在嘴里，身上小短腿的口水还没有干呢。 座下的人与兽就如此厉害了，那“邪神”自身该恐怖到何种程度？ 因此，三人一听到马屁官员翻译说，眼前的年轻人就是“邪神”时，还说他们的真主安拉都不敢称他为邪神。 顿时反应激烈，又怒又惊。 没想到这一激动，牵动了肩膀上的伤口。 脸色因为失血过多而变得煞白。 张天微微皱眉。 这才刚开始审问，他们好像就要嘎了，看来审问是进行不下去了。 于是道：“先带他们下去处理伤势，暂时不要让他们死。” “是，上仙。” 车队护卫架起三人，带到随行医师那边的马车去。 张天看向萧塔不烟，道：“太后，大辽皇帝，如果我灭了塞尔柱、花剌子模、呼罗珊等国家。” “你们，可有能力统治这一片疆域？” 第493章 无奈的唯一办法 萧塔不烟和耶律夷列先是脸色一喜，随后有些迟疑。 两母子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满满的遗憾。 萧塔不烟行了一礼，道：“谢仙人厚爱。” “非是我大辽不愿，实在是人口稀少，鞭长莫及。” “先皇在世之时，打败过宽花剌子模，亦曾想将之纳入疆域。” “奈何大辽直属的子民实在人丁不多，最后不得不让花剌子模保留国号，改为上贡。” 张天问道：“你们大辽有多少人口？” 耶律夷列道：“前些年，母后还政于朕。” “朕即下令稽查大辽境内人丁，在都城虎思斡耳朵内畿，18岁以上的成年男子，共有八万四千五百余户。” “相比父皇时期，已经大有增加，一片欣欣向荣。” “但想要统治西域诸国，只怕力有未逮。” “这么少？”张天皱眉。 他只猜到跑到西域的大辽人口不多，但万万没想到这么少。 虎思斡耳朵内畿，即是都城直属统治区域。 这是真正的大辽人，绝大多数是耶律大石从东方带来的士卒及其子孙后辈。 其他包括罗布泊等所有地区，都是臣服大辽的部落。 平时顶多派个收税官员过去，定期收税上缴。 在当地既无军队，也没有什么行政中心、教化官员。 只有等什么时候收不上税了，才会派军队过来镇压。 根据大辽的法律和习俗，到了18岁以上，就可以自立门户，需要缴税。 因此，有多少个18岁的成年男子，就有多少户。 刚才耶律夷列说只有八万多户，就算每户往多了算，算它10口人，总人数也才八十多万。 这点直属人口，放在中原简直可怜。 若是敢立国，怕不得被人笑掉大牙。 怪不得之前张天看西辽的历史有些怪怪的，明明已经收复了花剌子模，却没有将之纳入自己的版图。 明明十年前卡特万草原一战，将塞尔柱为首的西域诸国打得落花流水，版图却没有扩大多少。 甚至没有听说怎么追究塞尔柱的责任。 原来根本原因，就是人口太少。 徐闻在一旁道：“仙师，之前您将天金、西夏纳入安朝疆域。” “安朝几乎将国内的文人抽调一空，分散在各地城池镇守的兵力更是达十几万之多。” “这还是这两国曾为汉唐疆域，文字、习俗相通，治理起来方便。” “西域诸国的国土面积不比天金、西夏加起来小，信仰与文化又与大辽格格不入。” “弟子曾与皇兄探讨过，只能说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唉……” 说到这里，大辽的君臣脸上满是失落之情。 这泼天的富贵都送到嘴里来了，自己接不住呀。 其实，按照大辽的战力。 只要人口足够，不需要张天出手，也可以将西域诸国打下来。 只是没有那么轻松罢了。 在原来西辽的历史，反复看到这样的情景： 西辽出兵打葛罗禄人、呼罗珊、花剌子模等，他们很快臣服，纳税上贡。 过了一些年，这些臣服的地区和国家，觉得自己又行了。 于是停止纳税，起兵叛乱。 西辽的军队再过来打一遍，各国各地区再次臣服，又称臣纳贡。 如此反复，直到西辽亡国。 这种情形，倒不是西辽独有，只是它表现得比较明显。 在中原周围的那些边缘小国，例如高丽、流求、大理、交趾等，中原王朝不是没打过。 但打赢了治理不来，最终也是放任自流。 在原来的历史中，蒙古帝国打下的疆域前所未有的大，横贯欧亚大陆。 是人类世界历史上统治疆域最大的帝国。 但是，这个疆域的水分很大。 很多地区被打败了，为了避免被屠杀，不得不臣服。 但只是名义上归属大蒙，可能境内一个蒙古人都没有。 这倒和西辽的情况类似，两国最终都是不过百年的国运。 张天忽然想起了诸葛亮的七擒孟获。 恐怕不是诸葛亮想“以德服人”，而是无奈。 如果当年蜀国能够占据这些疆域，谁跟你以德服人？ 奈何人口不够，国力不允许，只能成就一段“佳话”，以夷制夷。 诸葛亮将孟获打得彻底心悦诚服，南方从此再无后顾之忧。 张天微叹一声，难道自己要当一回诸葛亮，要“以德服人”了？ 徐闻看出张天的忧虑，道：“仙师，弟子听傅瑾瑜书信所言，仙师与他们的真主安拉有交情。” “还曾请安拉显现神迹，度化了一名信徒。” “若是仙师为难，不如请出安拉，斥责他的信徒。” 张天微微摇头，并不解释。 这个方案其实是张天出天山之前的第一选择。 后来查阅资料，构建安拉及各位伊斯兰教先知的全息图像的过程中，张天放弃了这个方案。 归其原因，就是伊斯兰教那恐怖的传播能力。 若是自己装神弄鬼，让伊斯兰教以为真主安拉在东方，或者跟东方有莫大关系。 那些狂热信徒恐怕会前仆后继地往东传教。 而中原王朝因为自己的影响，以为自己与他们的真主是朋友，那么也不会太抗拒这些信徒东传。 这对中原王朝可能是一场灾难。 张天参考了后世的两个政策。 一个是国内一直没有与小蒂冈建立外交关系。 小蒂冈国土面积只有巴掌大小，但却是全球最大的宗教组织，十亿信徒的精神领袖。 其国际影响力巨大无比。 若是可以，没有哪个国家不愿意和它建立友好关系。 但国内偏偏就是没有答应。 第二个政策，就是迟迟没有建设与阿不穷国的瓦罕走廊。 瓦罕走廊是西域与阿不穷国连接的一条狭长通道，约300公里长。 阿不穷国多次示好，想与国内共同建设瓦罕走廊。 以后世国内“基建狂魔”的实力，300公里通道建设起来易如反掌。 但是国内一拖再拖，并没有答应。 这些态度，所指的方向都是同一个。 张天就算想亲自动手也不行。 一旦涉及到生存问题，人的潜能就会完全爆发出来。 中亚这块区域，山陵众多，地形复杂。 早期他们没有防范，或许会损失惨重外。 到了后面，随便往山陵里一藏。 纵使有百万大军，散布在这片广袤的区域，亦是杯水车薪。 后世的前苏联和雄鹰帝国，派来数十万大军，还有无数先进装备。 威力和覆盖面不知比张天的天火系统大多少倍。 面对他们的游击战，依然头皮发麻，折戟而归。 张天也不可能用天火系统天天盯着这片区域，跟他们耗上几十年的。 既然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剩下的唯一选择，就是“以德服人”了。 第494章 以德服人 大家见张天沉吟不语，不禁开始胡思乱想了。 难道仙师（上仙）与他们的真主安拉不熟？没什么交情？ 徐闻道：“仙师，可是背后的神灵有什么不方便？” 张天没有正面回答：“他们的教义与中原差距极大，不宜牵涉过多。” “若是没有东进传教还好，若是大举东进，要极为警惕。” 徐闻肃容道：“弟子谨记。” 这话一出，大家就猜测不是熟不熟的问题了。 似乎仙师（上仙）与他们的真主安拉还有些不友好，甚至是敌意。 张天对萧塔不烟等人道：“既然你们无力统治，那就只能跟他们讲讲道理了。” 众人心里怪异。 不知仙人的讲道理是怎么个讲法？ 众人综合各方情报，对张天有个总体印象。 没惹到他之前，这仙人性格比一般凡人还要温和。 一旦动手，纵使百万大军杀起来也毫不手软。 这还是第一次听仙人说要讲道理的。 正胡思乱想之际。 “啊……啊……啊……” 不远处突然传来那三名俘虏的惨叫声。 众人循声望去，正是安朝车队那辆随军医师的马车。 随军医师往三名俘虏伤口处倒了不知什么液体，痛得三名俘虏不顾形象地惨叫。 惨叫之余，还用波斯语狠狠地辱骂。 马屁官员翻译道：“桑贾尔苏丹说，今日之痛，他日定要十倍还回来。” “另外两名穆夫提说，他要请安拉降下神罚，杀光这些异教徒。” 徐闻脸上不自觉地抽动了几下。 那些液体是酒精，他自然知道。 虽说能够消毒，但那种痛真跟刑罚差不多。 他有过随军的经验，一些小痛小伤是免不了的。 曾经使用过酒精，当时痛的真是直冲天灵盖。 感觉酒精给自己造成的痛苦，比敌人还要多十倍。 那三名俘虏不知道缘由，只以为是车队的人在折磨他们。 痛过之后，医师才给他们上药。 剧痛过后突然有一股清凉，三名俘虏的惨叫声戛然而止，居然有点上瘾。 ………… 第二天。 塞尔柱大军内部终于协调好了，派了一个使者几个仆从，带着三辆马车过来。 张天、徐闻、萧塔不烟、耶律夷列、萧老将军、马屁官员等一众人参加谈判。 那三名俘虏，也带了上来。 除了这些核心人物，还有小短腿，伴于张天身边。 今天它的任务就是负责威吓。 塞尔柱的使者上前，还未来得及行礼。 “嗷…………” 小短腿就张开它的血盆大口，对着使者来了一个长长的嗷叫。 巨大的声浪将对方的头发都吹了起来，脸上粘满了小短腿的口水。 塞尔柱使者吓得大脑死机，生怕下一秒就被吃掉。 过了好一会，发现自己没事，才慢慢回过神来。 急忙朝萧塔不烟、耶律夷列行礼。 用略显生硬的汉语道：“拜见大辽太后、大辽皇帝。” 塞尔柱准备攻打大辽，自然得在军队里准备一些精通汉语的人，以便不时之需。 萧塔不烟道：“这里最尊敬的是眼前这位东方来的中原仙人。” “你应该向他行礼。” 那使者急忙又朝张天行礼：“塞尔柱使者拜见东方仙人。” 张天笑笑道：“听说你们将我定为邪神，不知有没有这回事？” “呃……”使者语塞，左右为难。 他上门是来求张天放人，自然不敢当面说张天是邪神了。 但这个又是事实，他也不敢否认。 脑海里急急地转了几圈，塞尔柱使者道：“这或许是有什么误会，东方仙人。” “只要东方仙人愿意送还我国的苏丹和穆夫提，我塞尔柱帝国，愿意奉上三辆车的白银。” “这个误会，自然也会极力消除。” 说着，示意随行的车夫，掀开马车上的遮布。 一掀开，只见上面果然满满是白色银子。 有不规则的银块，有银币，还有一些白银制成的器件。 张天现在对古代军队有些了解，这些白银，估计是用来激励士卒的。 在一些重要大仗之前，用来给士卒打鸡血。 所以，作了辎重外，很多大军都会带几车财物。 塞尔柱大军虽然有很多信徒，但也不能免俗。 徐闻看了满眼的嫌弃。 在仙师面前送金银，简直就是在侮辱人。 “仙师可随手点化一座金山银山，你们送这些黄白之物，跟三车泥土没什么区别。” “啊？”塞尔柱使者惊讶，“这三车白银价值巨大，不是泥土。” 徐闻冷冷道：“在仙师面前，就是泥土。” “全都退回去吧，不要来献丑了。” 塞尔柱使者道：“可是觉得三车白银不够？只要让我们接回苏丹和穆夫提，财物都好商量。” 那马屁官员跳出来道：“仙人弟子都说了不是财物问题，你们好不会变通。” “仙人来自东方的礼义之邦，以和为贵，行仁义之道。” “原本想与你们以礼相待，非以兵戎相凌。” “结果你们不识天数，冒犯仙人。” “仙人这才派座下神将和神兽蛟龙，将你们的苏丹和穆夫提拿来。” “好好跟你们讲讲道理……” 如此相互谈判了几句。 塞尔柱使者终于有点相信了，眼前的东方仙人，是真的不要他们的三车白银。 而且，好像一直强调“以和为贵”。 既然这样，塞尔柱使者就顺着徐闻、马屁官员的话往下说：“既然是误会，那我们愿意讲和，消除误会。” “只要放苏丹和穆夫提回去，我国愿与东方仙人交好，消除仙人的邪神之名。” 张天道：“他们三人，也是这样的想法吗？” 塞尔柱使者急忙用波斯语跟三名俘虏解释。 张天打开ai翻译。 后世的波斯语虽然跟这个时代的有些变迁，但大体上还能翻译得出来。 不过，塞尔柱使者也没有说什么出格的话。 他知道大辽有人懂波斯语，许多心底的话不能明说。 只是一个劲地劝三名俘虏：凡事都先答应下来，回到大军再说。 张天也不急，任由他们商量。 最后，塞尔柱使者道：“东方仙人、太后、大辽皇帝，我们苏丹和穆夫提说了。” “回去之后，定公告全国，说东方仙人不是邪神，一切都是个误会。” “另外，回去之后，还会再准备大礼，过来感谢中原仙人大度。” “嗯。”张天点头道，“我们东方，最讲究以德服人。” “既然是误会，消除了就好。” 徐闻嘴角暗藏笑意，道：“仙师以德服人，你们可服了？” 跟了张天这么久，徐闻知道张天脾气好归好，但也有原则。 没成为敌人之前，一切都好商量。 一旦认定对方为敌人，下手那是一点也不手软。 现在是仙师爆发前的最后一个选择，就看塞尔柱是真服还是假服。 塞尔柱使者急忙说：“东方仙人肚子很大，里面有条河流有条船，我们是真的服了。” “好，服了就行。你们回去吧，不要忘记诺言。”张天道。 塞尔柱使者领着自家的苏丹和穆夫提退出来，一脸懵逼。 自己家的三位最高领袖被抓了，就这样要回来了？ 甚至那三车白银也不要。 若不是三名俘虏肩膀上都有个血洞，那简直跟做梦一样，容易得有些太不真实。 塞尔柱众人回去，找几个所谓的“东方通”过来询问。 听说东方帝国的人最喜欢讲仁义，喜欢用仁慈和礼义让对方臣服自己，而不是通过武力。 怪不得那邪神和他的弟子，反反复复说“以德服人”。 原来东方人这么迂腐。 不过，迂腐归迂腐，但那邪神座下的猛将和异兽不可小觑。 塞尔柱一通布置。 到了第二天早上，大军忽然开动，浩浩荡荡朝张天的车队发起进攻。 第495章 天上光芒(谢谢爱吃西昌醉虾的叶苍云的灵感胶囊) 这早在张天的预料之内。 只是没想到，塞尔柱的人这么着急。 才刚回去一天，那三名俘虏连伤都没有养好，就着急想找回场子了。 徐闻也有些奇怪：“仙师，他们难道那么快就找到抵抗铁东和小短腿的方法了吗？” “当初天金国和大蒙也没有找到什么有效的方法，都是用人力、火油、渔网来牵制。” “难道他们还能有什么秘密武器不成？” 张天笑笑道：“他们还处在天金国的第一阶段，以为隐藏指挥营帐，防止我们的斩首行动就足够了。” 徐闻一笑：“那倒是高看他们了。” 众人放眼望去。 果然，塞尔柱大军的中军大旗已经不见，似乎改为其他指挥方式。 不过，他们的指挥水平本来就不咋的。 改一下水平也没有多少下降的空间。 昨天大辽有一万轻骑援军到来，加上萧老将军手上的四千骑，总兵力一万四千骑。 这支骑兵，横在张天车队和塞尔柱中间。 见塞尔柱大军逼迫而来，纷纷翻身上马，做好应战准备。 虽然他们不认为仙人需要保护，但这态度还是要表示出来的。 “嗷呜…………” 小短腿跃跃欲试，铁东也开始穿护甲。 张天道：“你们今天不用上场，我自有安排。” “是，上仙。”铁东道。 张天对萧塔不烟道：“太后，麻烦通知你们的大军。” “待会对战勿要下手过重，能俘虏就尽量俘虏，免得不小心将塞尔柱的苏丹和穆夫提错杀了。” “是，仙人。” 眼看塞尔柱大军越来越近，萧塔不烟没有多问，叫手下急急将张天的旨意传给前方的大辽骑兵。 大辽骑兵中，负责指挥的萧老将军有些纳闷。 什么叫下手不要太重？ 难道仙人真的准备让我们出击？ 可是，大辽骑兵虽然比塞尔柱强一些，也做不到用一万多正面迎战六万铁骑。 如果是平时，自己肯定不敢正面对抗。 要么撤退，要么迂回。 但后面就是仙人和太后皇帝的车队。 自己不能让塞尔柱的大军越过自己这道防线，打扰仙人，显得自己无能。 萧老将军举刀高喊：“将士们，仙人有旨，不可滥杀，俘虏敌军！” 这将令一出，一万四千个问号在大辽骑兵脑海中冒起。 仙人座下神将、蛟龙不出手的话，自己能够活下来就谢天谢地了，还不可滥杀？ 随着塞尔柱的骑兵越来越近。 战马由原来的中速跑，开始慢慢提速，朝大辽的骑兵发起冲锋。 约六万的铁骑散布开来，在这宽阔的草原上同时冲锋，如同滔天巨浪一般，席卷而来。 “隆隆隆隆…………” 大地如同一面大鼓，发出巨大的闷雷巨响。 此时正值清晨。 晨曦从东方照在塞尔柱铁骑上面，有一股另类的暴力美感。 萧老将军可没心情欣赏这些，估算好距离，大刀一挥，吼道：“冲锋！！” “隆隆隆…………” 两支庞大的骑兵，在伊塞克湖畔，朝对方杀去。 眼前只有一里路就要撞上。 忽然天边一道极亮的光芒自东方闪起！ 以一种极为倾斜的角度，照在地面。 像是天上有人拿着一面巨大的镜子，将太阳的光芒反射到地上。 好巧不巧，这道光芒刚好照在塞尔柱大军的先锋军上。 跑在前面的塞尔柱骑兵，只觉眼前一花。 仿佛眼前突然冒出了一个正午的太阳，直射眼睛。 塞尔柱骑兵本能地闭上眼睛，暗道不妙。 “吁…………” 战马眼睛被照得白花花一片，看不到路，本能地嘶叫减速。 本来训练有素的战马，完全可以蒙着眼睛，发起死亡冲锋。 但是，蒙着眼睛和被亮瞎眼睛是两种情况。 战马被惊吓，维持不了原来的节奏和速度。 这一减速就要了老命。 后面的骑兵还没被照到，速度不减，直接就撞上了前方的马屁股。 “嘭嘭嘭…………” 一连串的肉体撞击闷声响起，顿时人仰马翻。 接着就是连锁反应。 前面的人仰马翻，又成了后方的绊脚石，顿时又摔倒一片。 塞尔柱大军之中有人连连怒吼，下达军令。 后方骑兵开始调整方向，绕过前方出事故的人与马。 但是，最大的危险他们还没有解决。 天上的光芒，骤然加强，朝中后军掠来。 顿时又是亮瞎一片的人眼、马眼。 此时大军已经发起冲锋，骤然人眼、马眼全都白茫茫一片，目不视物。 造成的混乱可想而知。 战马互相碰撞，时不时有骑兵被撞飞，抛上半空。 然后落在混乱的战马群中，生死不知。 塞尔柱军队很快有人怒吼发布军令，骑兵很快低头，避开天上的光芒。 但人可以低头，马可没这么聪明。 受到这莫名的攻击，再也维持不了队形，四处乱跑。 若是平时误视正午的太阳，致盲的时间很短暂，闭上眼睛一小会儿就可以恢复。 塞尔柱的士兵根据生活经验，也是这么想的。 奈何天上的光芒不是正午的太阳。 巨大的光斑在塞尔柱大军之中来回扫荡，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有些骑兵闭上眼睛，刚从致盲中恢复过来。 一睁开眼睛，那刺眼的光芒又及时扫了过来。 顿时又陷入致盲状态之中。 别说有所作为了，能够在混乱中不掉下马去，就是大吉大利了。 整整六万大军，就像是害羞的姑娘遇到了流氓。 眯着眼睛低着头，躲来躲去。 而天上的光芒，就像一个手拿镜子的熊孩子，偏偏要对着他们的眼睛扫。 这股光芒，比正午的太阳更盛，但角度又像朝阳那样倾斜。 躲无可躲，避无可避。 背对着朝阳的大辽骑兵顿时大喜。 跟一群瞎子作战，他们就算再多十倍又有何惧？ “将士们，仙人出手相助，给我冲。” “轰…………” 大辽骑兵没遇到多少抵抗，直接杀进塞尔柱大军之中。 萧老将军下令道：“找出他们的苏丹，生擒献给仙人。” “生擒苏丹，献给仙人！” “生擒苏丹，献给仙人！！” 大辽骑兵不求杀敌，只在塞尔柱大军中乱冲乱撞，寻找隐藏起来的苏丹和穆夫提。 塞尔柱的士兵朦朦胧胧之间，看到大辽铁骑杀过来。 本能地举起兵器想反击。 但是，以这种视力，在眼前混乱的大军之中，砍到的更多是自己人。 “啊……大辽军队杀进来了……” 有士兵被砍到，受伤之后，纷纷发出这样的发怒吼。 纷纷本能地反杀回去。 其惨烈后果，堪称炸营。 也不是没有聪明的士兵，想学大辽的人背对太阳，躲过天上那诡异的光芒。 但是，大辽骑兵已经杀入阵中。 此时将背面露出大辽骑兵，跟送死没什么区别。 大辽骑兵但凡见背过身去的人，知道他们在恢复视力。 根本不给机会，经过的时候就是一刀，将之挑下马去。 就算有零星的塞尔柱士兵背身后恢复了视力，也很幸运没有被大辽的人杀掉。 但在眼前的局面下，杯水车薪，根本无法扭转战局。 第496章 第二次以德服人 大辽骑兵兵分三路，长驱直入。 一边砍杀敢挡在眼前的塞尔柱士兵，一边寻找塞尔柱的苏丹。 本来桑贾尔苏丹隐藏得挺好，张天人高空卫星上也没有观察到他。 但是，他的一个本能出卖了他。 天上光芒致盲塞尔柱大军的时候，桑贾尔苏丹本能地叫亲卫聚集在身边，拱卫自己。 大辽的骑兵突进来一看。 这么多士兵将他护在中间，就算不是苏丹，必然也是大人物，先逮了再说。 于是，指挥其中一种支骑兵直冲这边而来。 张天通过高空气球卫星监察到异常，就将沿途的塞尔柱士兵纷纷致盲。 没费多少功夫，大辽骑兵就找到了几个有亲卫团拱卫的大人物。 将他们的亲卫队砍瓜切菜般杀得溃散，全数活捉。 萧老将军见任务已经完成，也不恋战，马上号令收兵。 等到大辽骑兵撤退完毕，天上的光芒才隐匿不见。 此时，朝阳依然是那个朝阳。 但经过小半个时辰的战斗，草原上已经满目疮痍，死伤无数。 塞尔柱大军泪眼婆娑，又惊又惧。 看着大辽军队捉拿了自家的苏丹和穆夫提轻松撤退，不敢追赶。 他们准备用来对付铁东和小短腿的种种布置，还未派上用场，战争就已经输了。 而且输得莫名其妙，输得恐惧无比。 萧老将军布置好骑兵，然后带着一支小队，提着5名俘虏来张天车队复命。 这一次，不但将之前的三名俘虏，桑贾尔苏丹和穆夫提捉来，还多捉了2名有亲卫队的塞尔柱将军。 “禀仙人，老臣承蒙仙人施法，大胜而归。” “幸不辱使命，昨日的三名俘虏，已悉数生擒。” 说着，又将桑贾尔苏丹等俘虏，扔到张天脚下。 桑贾尔苏丹被这么一通折腾，肩膀上的伤口已经渗出血来了。 张天道：“萧老将军辛苦了。” “哈哈哈哈，仙人说笑了。这是老臣一生中打得最轻松的仗，不辛苦不辛苦。” 萧塔不烟道：“此战虽然是仙人出手，但萧老将军亦功不可没。” “等仙人处理完塞尔柱帝国的事，再另行封赏。” 萧老将军抱拳道：“谢仙人，谢太后，谢皇上。” 说完，退到一边，让俘虏交给张天等人处理。 徐闻看了一眼俘虏，没有在意，而是道：“仙师，弟子之前读安朝国史。” “说六十年前，帝星突然出现，将赵贼军队照得目不视物。” “当时还有疑惑，帝星虽然明亮，但离闪瞎人的眼睛还差得远。” “今日见仙师施法，果然大有乾坤。” “不知天上是哪位仙君神将，在协助仙师呢？” 张天笑道：“你能够边看书边思考是好事，但天上的事就不要乱猜了。” “是，弟子明白。” 此次攻击，张天确实是参考了六十年前的帝星传说。 故意拿塞尔柱军队来试验。 只不过，六十年前帝星（九重天酒店）照赵匡胤的军队，只是太阳能帆的反射。 按理说光线应该不是很强，是远远达不到“目不视物”的程度的。 应该是心理因素的影响更大。 但今天则不同。 今天天上的光芒，是由“天火系统”精确控制的。 天上的太阳能帆直径只有数百米，如果一次性将六万大军全部覆盖。 就造成光线太发散，没有威慑力。 所以，张天先设定光芒的强度。 没有聚集成高热光柱，而是将亮度降低，只比正午太阳强上几分。 在这个前提下，尽量扩大光斑。 以扫射的方式来攻击敌人的眼睛。 今日一战，在有地面军队配合的情况下，效果果然显着。 张天一脸“和善”地对着地面的桑贾尔苏丹道：“我们又见面了。” 马屁官员急忙将话翻译过去。 虽然ai能够自动翻译，但张天就像后世精明的商人那样，故意装作不懂对方的语言。 必要的时候，说不定会有奇效。 桑贾苏丹急忙行礼，道：“拜见东方仙人。” 张天道：“昨日我们有过协定，要消除误会。” “我按照中原礼仪，先送你们回去，以德服人。” “但你们却违背诺言，不但不消除误会，还派兵来攻打我们。” “你说，该怎么办呢？” 桑贾尔苏丹脸色有些慌乱。 这两场仗打下来，只要是个正常人，都知道张天有大威能。 如今当面质问，该如何才能蒙混过关呢？ 桑贾尔硬着头皮道：“东方仙人，实在抱歉。” “我们大军的将军，昨日被仙人的座下神将和东方龙偷袭，很不服气。” “今天来只是想找他们较量一番，并不是针对仙人你的。” “东方仙人仁慈，若再放我们回去，我定将那位进言的将军砍头，以表达诚意。” 张天笑笑道：“那好，我就再信你们一次。” “不过，既然有将军进言，那你和两位穆夫提可以回去。” “这两位将军，就留下来祭旗吧！” 说到最后，张天语气渐冷。 示意萧老将军动手。 萧老将军命人将两名俘虏将军，拉到两军阵前，当场斩首。 厉声向对面塞尔柱大军喊道：“昨日一战，你们的苏丹和穆夫提向仙人承诺。” “回去之后，消除误会，两国友好相处。” “没想到你们出尔反尔，再次派兵来袭。” “这两个人头，就是仙人对你们的警告。” “仙人仁慈，向来以德服人，决定再次放你们的苏丹和穆夫提回去。” “再敢违背诺言，定不轻饶。” 这一次，虽然又放了桑贾尔苏丹等三人回去。 但昨日不要的三车白银，却直言要拿来当赎金。 从不要赎金到要赎金，从不杀人到杀人，塞尔柱的人明显感到张天态度的变化。 同时，对自家苏丹和穆夫提不守诺言，一败再败，难免心里有意见。 只是，塞尔柱帝国等级森严，穆夫提等又是宗教法官，地位特殊。 一众信徒和士兵，都不敢表达出来罢了。 张天行为上开始表现得愤怒，但其实心里无所谓。 第一次派铁东和小短腿去，杀了一批人，打击他们的信心，植入了恐惧。 第二次塞尔柱的伤亡更大，对天上未知的恐惧更加强烈。 如果塞尔柱帝国冥顽不灵，那就来一次打一次。 就看他们是不是像孟获那样，有兵力有性命支撑到第7次。 塞尔柱大军接回桑贾尔苏丹等三人，迅速撤退。 张天难得清静几日。 绕着伊塞克湖游玩了两日，才慢悠悠的来到大辽都城——虎思斡耳朵。 ………… 等抵达一看，不禁有些失望。 在来之前，张天知道大辽的技术水平肯定比不上中原。 指望王宫什么的有多豪华是不切实际的。 但是，没想到居然简陋得有些超出想象。 第497章 还人 所谓的都城，城墙就不指望了。 只有外围有些许了望塔和一些简单的防御工事。 除此之外，放眼望去，全都是类似蒙古包的营帐。 在一片连绵十数里的营帐中间，才看到零星的一些房屋。 看这位置，应该就是大辽的“王宫”了。 “王宫”的外观造型，跟中原的农村大屋差不了多少，只不过更加宽阔，更加坚固一些。 唯一比较显眼的，就是“王宫”附近的一座二三十米高的高塔。 不过，看这高塔外观斑驳，显然有些岁月。 应该不是大辽的人建造的。 王宫远处，一条大河自西向东流过，注入伊塞克湖。 河边有大批的牛羊马等牲畜饮水、休养。 西面则是一片连绵的山峰，形成一道天然的屏障。 北面是大河，西面是山峰屏障，东边是伊塞克湖。 加上水草丰美，地势开阔。 从游牧民族的角度来看，确实是一处上佳宝地。 难怪耶律大石会将此地定为都城。 耶律夷列回到自己的都城，脸色微微有些骄傲。 虽然努力装作谦虚，但跟徐闻说话，都有些自信起来。 “二弟，我大辽的都城到了。” “今晚去皇兄的王宫，好好庆贺一番，一洗沿途风尘。” 徐闻应道：“那就多谢皇兄了。” 张天和徐闻虽然保持礼貌，没表露什么神情。 但护卫队这一群糙汉子就没那么多讲究了，无一不脸露惊诧，窃窃私语。 这就是赫赫有名的大辽都城？ 怎么跟中原的乡镇差不多？ 萧塔不烟和萧老将军有些尴尬。 他们两个年纪较大，在东方生活过，知道中原的繁荣。 随便一座稍大点的城池，都不是现在的虎思斡耳朵可以比拟的。 更别提那些天下闻名的历史名城了。 萧塔不烟道：“让仙人见笑了。” “我大辽来西域时日尚短，加上时常打仗，不算安稳，所以并无精力建造城池。” 张天微笑道：“太后谦虚了。” “依我看，大辽因势利导，随遇而安，这是上策。” “若是为了效仿中原，强行建造城池宫殿，劳民伤财，反而不美。” 耶律大石跑到西域时，只带了几万兵马，其中士卒占据了绝大部分。 就算想要建筑城池和宫殿，也没那么多人才和工匠。 加上他们本就是游牧民族，对城池宫殿没有那么上心。 反而这种以营帐为主，只建一座简易王宫的方式，更符合他们的利益。 若要游牧或战事不利，可以随时抛弃这块地方。 这也是为什么后世没发现西辽留下什么像样遗址，只有一些石头雕像的原因。 都城虽然简陋，但排场却不小。 为了迎接张天的到来，早有人提前安排军队，组成一个欢迎队列，立于两旁。 一些妇女儿童，在做菜煮饭，炊烟四起。 看到张天、太后、大辽皇帝的车驾过来，就纷纷放下手上的活，远远地跪在地上。 当天夜里。 整个虎思斡耳朵举行了一场盛大的篝火晚会。 众人载歌载舞，饮酒作乐。 一切跟之前在罗布泊的迎接仪式差不多，只不过参与人数更多，更为盛大。 虽然没有给张天带来太多新鲜感，但这里的羊肉是为一绝。 张天整个晚上吃得满嘴流油，肚子撑得不行。 时不时还要打个饱嗝，将胆子里多余的气体给打出来，好继续塞下一块烤肉。 许多第一次看到张天的大辽官员、子民，惊奇不已。 那位中原来的仙人，令太后和皇上扔下整个国家，去陪伴旅行了两个月的神话传说。 居然看起来跟凡人差不多。 肉吃多了会撑，酒喝多了会醉。 若非仙人旁边有条庞大的蛟龙，对仙人言听计从，像个小猫咪似的享受仙人投喂的烤肉。 大家恐怕就要问太后和皇上：咱是不是接错人了？ 篝火晚会彻夜不息。 张天和徐闻玩到半夜，就被安排在“王宫”休息去了。 ………… 第二天一早。 天已亮，朝阳尚未升起。 一支小队骑兵，朝张天的护卫团车队跑来。 还未接近，护卫团就已经摆好防御阵形。 虽然张天和徐闻昨晚睡在王宫，但护卫团仍然没有放松警惕。 看到来人是大辽的萧老将军，大家才放下戒心。 粘罕上前，不耐烦道：“一大早扰人美梦，你来干什么？” “哼！”萧老将军也没给粘罕好脸色，“来还一个人给你。” “还什么人？”粘罕纳闷。 萧老将军手一挥，道：“带上来。” 只见一个衣衫褴褛，披头散发的男人，被萧老将军的手下从马上拽下来，扔到粘罕面前。 此人明显是被关得太久了，身上腐臭，精神萎靡。 从马上扔下来，顿时摔得晕乎乎的，在地上好一会都没缓过劲来。 萧老将军道：“这个人应该是你天金国的最后一个子民了，不知你认不认得？” 粘罕心中一动，急走两步上前，扒开那人的披头长发一看，不禁一惊。 “韩奴，是你？！” 那个被粘罕叫做韩奴的人，缓缓抬起头来，眼神渐渐聚集。 看到是粘罕，顿时大喜：“粘罕将军，你来了，你终于来救我了！” “哈哈哈哈……可是我天金国大军打到西域来了？” “定然是如此，否则，我粘割韩奴岂会在这里看到将军。” “西辽小儿，你们关我数年，我定当十倍报之！” “哈哈哈哈……咳咳……” 自称粘割韩奴的男人先是大笑，笑着笑着，咳嗽起来。 显然是关了太久，身体已经极度虚弱。 粘罕长叹一声，没有回应他。 萧老将军对他的叫嚣，也没有生气，只是冷眼旁观。 粘割韩奴见粘罕和萧老将军两人态度异常，渐渐觉得不对劲。 按理说，两人国仇家恨纠缠在一起，一旦见面，必定是生死相向。 可是，眼前离得这么近，相互之间居然没有防范对方。 甚至两人之间，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默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粘割韩奴惊叫。 粘罕问道：“萧斡里剌，咱们此生虽然不会在战场上刀兵相见。” “但你折磨我的人，至少得给个交待。” 萧老将军淡淡道：“此人狂悖无视，出使到我大辽，居然敢叫太后下跪迎接他。” “不杀他，已经是看在帝星的份上了。” 随后，萧老将军不急不徐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出来。 原来十年前，耶律大石病死。 皇子耶律夷列尚且年幼，于是由萧塔不烟摄政。 这个消息花了三年的时间，从西辽传到了东方的天金国。 于是，天金皇帝派人出使大辽，想趁大辽孤儿寡母之际招降。 至于招降跑到万里之外的大辽有什么实际用处，天金皇帝不在乎。 他要的是一个名义。 一个光明正大地取代大辽国统的名义。 只要西辽受降，那么就代表着大辽的国祚彻底终结。 天金国可以从法理上继承大辽的一切遗产，其中最重要的就是——民心。 第498章 作死使者粘割韩奴 于是，天金国就派了一个使团，跨越万里之遥，跑到西域招降来了。 使团的代表就是眼前的粘割韩奴。 若是张天在此，立马就会意识到，帝星无意中又引起了蝴蝶效应。 在原来的历史中。 粘割韩奴“哼哧哼哧”跑到西辽。 见到太后萧塔不烟的时候，不仅不下马行礼，甚至还要求萧塔不烟下马跪接招降书。 萧塔不烟乃是武则天一般的奇女子，岂能受得了这种气！ 于是立即下令，将粘割韩奴给砍了。 临死前，粘割韩奴还很硬气，说：“我乃大金使者，你这区区小国也敢杀我？” 萧塔不烟根本不予理会，照杀不误。 后来消息传回到金国，原来历史时间线的金熙宗，听闻粘割韩奴被杀。 第一反应不是生气，而是无奈。 金熙宗对臣子说：“此事是粘割韩奴莽撞了，惹谁不好，非要惹那个霸道的女人。” 由此可见，萧塔不烟在西辽摄政之前，就已经声名在外了。 至于想报仇，隔着万里之遥，两国都只能想想而已。 直到金国、西辽两国灭亡，都再无交集。 但现在，粘割韩奴没有死。 受帝星的影响，天金国比原来历史时间线的金国更为强大，威名更盛。 萧塔不烟虽然遭遇了粘割韩奴同样的辱骂，却没有杀他，而是改为囚禁。 可能是怕有朝一日，天金国真的有能力杀到西域来。 俗话说，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不杀粘割韩奴，日后真的有这么一天来临，说不定还能投降活下去。 一旦杀了粘割韩奴，最后一点希望也彻底断送了。 粘割韩奴怎么都不会想到，自己之所以活下来，竟然是由于六十年的帝星降临。 通过一连串的蝴蝶效应，然后影响到他的生死。 萧老将军讲完缘由，道：“他不敬太后，我大辽囚禁他六年，是为惩戒。” “既然天金国已经灭亡了，我们两国的恩怨，就到此为止。” “看在仙人的份上，我将他交还给你。” “此人生死，与我大辽再无关系。” 说着，带着那一支轻骑回去。 粘割韩奴脑子完全懵了，问道：“将军，西辽小儿说我天金国灭亡，可是真的？” 粘罕长叹一声：“此事说来话长。” “你身体虚弱，先吃饱肚子，再去洗漱，换身衣服。” “之后慢慢跟你长谈。” “至于你的去留，甚至生死，我都无权决定。” “我如今只是上仙座下一蛟奴，一切要看上仙的旨意和徐大人的意见。” 这下子，粘割韩奴又惊又懵。 刚才萧老将军说天金国灭亡，他虽然震惊，还是可以理解的。 但粘罕说他是什么蛟奴，一切要看上仙旨意。 这就彻底超出了他想象的极限。 粘割韩奴叫道：“将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堂堂大将，就算兵败亡国，要杀要囚都可以，岂能被贬为奴隶一流？” 粘罕坦然一笑：“我也不知道是修了多少辈子的福，居然阴差阳错被上仙收为蛟奴。” “啊？”粘割韩奴更加凌乱了。 瞧将军这副模样，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为了当一个奴隶，还得修多少辈子的福？ 这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 粘割韩奴感觉呼吸困难，不敢再问下去了。 他怕再多问几句，得到的答案自己的心脏承受不了，会嘎过去。 粘罕拿出一些食物，给粘割韩奴当早餐吃。 正在此时。 一辆凤驾，从众人眼前缓缓驶过，停在大辽的王宫前。 护卫团不能进王宫住宿，但也不会离张天、徐闻等人太远。 此时昨晚就驻扎在王宫边上。 凤驾上有什么人，众人看得一清二楚。 来人自然是萧塔不烟。 她一身盛装，从凤驾上下来，候在王宫大门前。 王宫给了张天、徐闻等人居住，耶律夷列还可以以结拜兄弟的名义，跟徐闻“抵足而眠”。 萧塔不烟身为女子，为了避嫌，就只能临时去外面住宿。 铁东从护卫团走上前去，道：“太后，上仙他喜欢日上三竿才起床。” “太后不必这么早在此等候。” “不如先行回去，等上仙睡醒了，在下再去通知太后。” 萧塔不烟微笑着摇了摇头：“铁将军有心了。不过，拜见仙人得一片虔诚。” “妾身在此等候，不会出声打扰仙人清梦的。” “好吧，那太后请自便。”铁东不再多言。 粘割韩奴见到此情此景，眼睛都瞪大了。 嘴里的肉块都忘记继续嚼了，像个傻子一样，任由油水从嘴角流出来。 这还是那个关了自己6年的强势太后吗？ 她不是说过，在西域她最大么？ 此时怎么像个小媳妇似的，守在门口等别人起床？ 就算是耶律大石怕都没这个待遇吧？ 以她的火辣脾气，若是耶律大石敢叫她如此等候，恐怕早就杀进王宫去，揪着耶律大石的耳朵喊他起床了。 王宫里到底住了什么人？ 等等，刚才他们好像反复提到一个人，上仙，仙人？ 粘罕见状，催促道：“赶紧吃，吃完了沐浴更衣。” “等上仙醒来 ，还要将你交给上仙，由他处置。” “你莫要满身邋遢，冲撞了上仙。” 粘割韩奴已经震惊到忘记肚子饿了，问道：“这个上仙是谁？” 粘罕面露景仰神色，道：“他就是灭了天金国的仙人。” “嘶…………咳咳咳……” 粘割韩奴倒吸一口冷气，忘记嘴里还有食物。 结果将残渣吸进气道里，堵得连连咳嗽。 粘割韩奴感觉自己真的头晕了。 天金国被灭了已经足够震惊了，若不是粘罕亲口告诉他，他绝对不信。 只会以为是大辽故意编排故事来吓他。 而且，灭了天金国的那位绝世猛人，或仙人，就近在眼前。 天金国曾经威名赫赫的大将，被贬为奴隶之后，不但没有失落，反而一脸景仰。 什么时候咱们天金国的人骨头这么软了？ 该不会是粘罕他忍辱负重，想舍身行刺，以报国仇吧？ 粘罕身为武将，这演技也太逼真了。 真诚中带着七分景仰，根本看不出一点破绽来。 比天金国的许多文官拍陛下马屁还要厉害。 粘罕不知他在胡思乱想，催促他赶紧吃饱。 然后用几桶水冲了冲身体，换了一套完整的衣服穿上。 此时已经朝阳初升。 大日红光照在大地上，萧塔不烟沐浴着晨曦，一动不动，静静等候。 越是这样，粘割韩奴越是心里发寒。 一个人的威望到底要高到什么程度，才能让武则天一般的大辽太后。 不但将王宫让给他居住，还一大早专门过来等他起床。 随着时间流逝，阳光由清冷变得渐渐毒辣。 终于，王宫里有了动静。 “嗷呜…………” 一声野兽长啸响起。 众人顿时喜上眉梢，道：“上仙（仙人）醒来！各自准备。” 护卫团的人，忙把马匹、马车准备好。 待会上仙无论是想坐马车还是想骑马，都可以随时使用。 另外，粘罕也忙碌起来，他需要准备好小短腿的早饭。 萧塔不烟则是命侍女又换了一批新鲜的早点，确保上仙吃到最新鲜的口感。 不一会，在粘割韩奴不可思议的目光中，一道庞大的蛇身，从王宫里游出来。 第499章 蝴蝶效应 大辽的王宫虽然简陋，但胜在地方够大。 小短腿睡在里面完全足够，丝毫没有逼仄的感觉。 看到小短腿从王宫里出来，太后盈盈行了一礼。 可惜相当于媚眼抛给了瞎子，小短腿没有半点反应。 径自越过萧塔不烟的凤驾，朝车队这边走过来。 萧塔不烟这才命仆人将早点抬进王宫，给张天、徐闻供应早餐。 以前看到这么大排场，张天还不是很习惯。 觉得吃个饭而已，随便弄点东西吃就行了。 不必搞得麻烦，从厨师到侍女，前前后后起码几十个人为自己忙碌。 在张府的时候，后厨都是几个人就搞定，也没见吃不好。 张天有尝试劝了几下，结果都是收获一通马屁。 说上仙“体恤凡人，和蔼可亲，平易近人”之类的奉迎之语。 拍完马屁之后，后厨该如何做还是照样。 反正有机会接触张天的人，是不敢随随便便派几个人，随随便便做出几道菜就端上来的。 上仙吃不吃是他的事，咱们这态度得做到位。 礼做多了，就算上位者真的不喜欢，顶多也就责备几句。 说不定因此还更亲近了。 若是礼做得不到位，上位者心中不喜，觉得你是在轻视他。 轻则求的事办不成，重则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有灾祸。 随着张天处于上位者的位置久了，知道别人的想法，也就听之任之了。 若是吃了平民百姓的，事后回报一下就是了。 若是服侍的是贵族豪商，也不必替他们操心这些小事。 张天这边在王宫吃早餐，小短腿则来到车队。 粘罕马上就忙碌起来。 将提前准备好的牛肉、羊肉等，抬上来给小短腿吃。 这是小短腿的日常食物。 平时的烧烤全羊、全牛，或者跟在张天身边吃吃喝喝，都是特殊情况。 毕竟小短腿食量惊人，安定下来还好，若是车队走在半路，实在没办法提前几个时辰为它烤全牛。 小短腿看到车队多了一个新来的人，本能地盯了粘割韩奴一眼。 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声音。 车队是它的地盘，骤然看到有陌生人接近，动物防御的本能一下子就冒出来了。 粘割韩奴瞬间就僵住了。 他从听说天金国灭亡以来，就一直是懵的。 传说中灭亡天金国的仙人还没有搞清楚是怎么回事，现在又看到传说中的“蛟龙”。 震惊之后又是震惊，身体都快被震得散架了。 粘罕急忙道：“小短腿，这是大辽给上仙的俘虏，待会上仙还要来处理他的。” 小短腿这才不管，摇了一下头。 粘罕会意，对粘割韩奴道：“你去车队后面，不要靠近小短腿。它不喜欢在它吃饭时有陌生人靠近。” 粘割韩奴拖着羸弱的身体，急急跑到车队尾部。 靠在一辆马车上，盯着这颠覆他世界观的蛟龙。 小半个时辰之后。 张天、小短腿都已经用餐完毕。 交还粘割韩奴这件事，自然是萧塔不烟安排的。 这还是看在粘罕已经入了张天门下，给粘罕一个面子。 但外人无论对粘罕如何客气，他在张府地位始终不高。 粘割韩奴又是天金官员，更不值一提了。 所以，才叫萧老将军将人还给粘罕。 张天这边，萧塔不烟只是在吃早餐的时候提了一下。 若是其他人，张天可能懒得理会，叫徐闻处理就行了。 但张天随便一查资料，倒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点。 “那我去看看他吧。” 张天、徐闻、萧塔不烟、耶律夷列等人，朝车队走来。 粘罕对这位故国同僚多少有些情分，低声喝道：“待会上仙问什么就答什么，不要隐瞒。” “上仙有谛听之术，就算想瞒也瞒不了。” “千万别自己找死。” 粘割韩奴还未来及得问什么是“谛听之术”，张天等人就已经走到眼前。 张天打量了下他。 问萧塔不烟道：“太后，按原来的历……咳……天机来看，几年前你应该直接砍了他的头，怎么又放过他了？” 萧塔不烟心中一震，道：“仙人果然目光如炬。” “几年前，妾身见他狂悖无视，心中气愤，欲将他枭首示众。” “但念及天金国势大，日后他们真打到西域，留他一命，也就是给大辽留一丝生机。” “只是没想到，仙人下凡，亲手灭了天金国。” “既然天金已灭，现在也就不必杀他了。” “恰巧上仙西行，座下蛟奴粘罕曾为天金旧将，交还给他，一切等仙人定夺。” “嗯。”张天点点头 张天不在乎这么一个历史上的路人甲，但对“蝴蝶效应”有点兴趣。 在原来的时间线中，粘割韩奴在几年前就死于萧塔不烟手下。 现在在帝星的影响下，居然活了下来。 转死为生，这个分岔点极为重要。 不知道有没有什么时空的痕迹，在他身上留下来。 张天对粘割韩奴道：“站着不要动。” 说着，按上他的膻中穴，感应了一下他的身体磁场。 又打开智能手环的传感器，记录一些数据。 除了发现身体虚弱一点外，倒没发现什么异常。 不过，对于这种极为玄乎的“蝴蝶效应”，张天也不指望立马就能够探查出什么。 只是适逢其会，眼前有一个试验品，就随便看看。 既然科学上没有发现有用的数据，张天就准备看看玄学上的。 之前跟道教的人交流，知道他们有人会看相、看气色、看命格。 准起来有时候是真准。 有时候只凭命相，几乎就能够将人的祖宗三代，家中双亲、兄弟姐妹，甚至房屋的方位、格局都说出来。 但偏起来有时候又偏得一塌糊涂，准确率实在不怎么样。 这种方法，叫做“道占”，意为道教的占卜之术。 传说起源上古的伏羲、神农和黄帝，成熟于姜尚、老子和鬼谷子。 张天向紫阳真人等请教过。 除了涉及很玄学的面相、风水、生辰八字等等，还要有人生阅历，江湖经验。 张天实在理解不了，只能放弃，先将这些道教高人的话录下来，以后说不定有什么感悟。 张天道：“太后，你们这里有没有人会看面相命格的道士？找一个人来看看。” “是，仙人。” 大辽信仰自由，疆域内几乎可以找到世界上所有主流宗教的信徒，之前还找过道士想服侍张天。 如今不管在大辽的道士懂不懂看相，先叫过来再说。 过了没多久。 就有人骑着马，带来一位道士。 道士人过中年，风尘仆仆，看到张天，打了个稽首：“福生无量天尊，小道见过上仙。” 张天见他的稽首极为标准，不像是江湖骗子，于是道：“你会算命吗？” “这……”道士犹豫了一下，“小道学过一些，然而学艺不精，在座都是贵人，命格不凡。” “小道恐怕看不出了，就算勉强要看，以微末之身，也难以窥探贵人命格。” 张天不禁一笑，出来混江湖的果然没有一个简单人物。 无论这个道士是不是正统传承，跑到西域这些地方，为了生存，肯定不可能像有道观的中原道士那样超然物外。 道士见是眼前阵势太大，连传说中的东方仙人，还有大辽的太后、皇帝都在这里。 不敢像普通走江湖那样夸下海口，说什么“铁面直断”、“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之类的话混些银子。 先将众人夸了一通，然后将自己放得极低。 就算后面看不出来，也不至于有杀身之祸。 第500章 命格 张天道：“不是给我们看，是给他看。” “看出什么尽管说，不会找你麻烦。” 道士这才放下心来：“那小道放肆了。” 道士使出毕生所学，又是看面相，又是看掌纹，甚至还问粘割韩奴的生辰八字。 但粘割韩奴出身女真族，哪有什么生辰八字的概念，自然无法提供。 道士看了一通，脸色有些愁苦起来，犹犹豫豫的不知道该不该说。 张天道：“你有什么话直说无妨。” “我与中原的一些道长认识，了解过道占的一些内容，说不准也不怪你。” 道士这才开口道：“依小道所学，这人的命格，应该几年前就阳寿已尽。” “然而他又活生生在眼前，心脉、呼吸并无异常。” “定然是我算错了。小道学艺不精，惭愧惭愧。” 此话一出，众人看向他的目光都有些变了。 刚才张天说粘割韩奴几年前就应该死去，众人自然觉得理所当然。 可是眼前一个混在西域的道士，居然得出与上仙（仙人）一样的结论，那就证明多少有些道行。 张天奇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道士解释说：“小道观其命宫有死劫，应数年前便步入黄泉。” “但好像有什么东西，改了命格。” “小道修为浅薄，实在看不出来。” 萧塔不烟道：“那你看看我和皇儿的，不必顾忌，看到什么就说什么。” “那小道得罪了。” 道士认认真真端详了一下萧塔不烟和耶律夷列，最后道：“太后皇上贵气绕身，又有仙人驾临大辽。” “自然是福寿绵长，没什么妨碍之处。” 一听到这话，张天刚被勾起的兴趣，又被打消了。 萧塔不烟明明身有隐疾，若是自己不提醒，恐怕几年内就会病发。 耶律夷列十年后的生死大劫也没有看出来。 看来还是道占的通病，时而准，时而不准。 准起来吓死人，不准起来想打人。 不过，这也足以证明，眼前的道士不是江湖骗子，而是有真正的传承的。 张天问道：“你一个道士，怎么会出现在西域？” 道士道：“小道年少之时，有商队想走丝绸之路行商。” “商号的东家信奉道教，想请一位道士跟着商队，为商队一路祈福护行。” “师父早有夙愿，想看看这天地是什么样的，于是就答应了下来。” “可惜刚出了天山，就遭遇西域土匪，失了性命，商队被劫杀一空。” “小道年少灵活，才侥幸活了下来” “后来大辽在此建国，容许百教传教。” “小道在中原也没什么挂念，就在此地随遇而安了。” “原来如此。”张天道，“既然遇到了，请你来算命，就是我的承负。” “你若想回中原，过些日子可以随大辽的使团回去。” “若想留在此地，我请太后为你建一家道观，也好有个安身立命的地方。” 道士打了个稽首：“福生无量天尊，谢过仙人，谢过太后，谢过皇上。” 道士退下后，张天还有些不死心。 既然这个半桶水的道士能够看出来，说明玄学方面确实有些可取之处。 不知道中原的道教高人，能不能进一步看出更多东西来。 至于刚才的道士是不是江湖把戏，张天觉得概率有些小。 粘割韩奴是车队到来才交还的，自己请他来算命也临时起意。 还要算中粘割韩奴的命格，与原来的历史时间线一样。 若是这都能蒙中，张天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了。 张天道：“太后，先将他安置此地。” “等下次使团去中原，就将他一起带上吧。” “我修书一封，到了中原就会有人安排他的。” 萧塔不烟自无不可：“是，仙人。” 至于粘割韩奴，没有人问他意见，他也没有觉得有什么过分。 天金国灭亡了，自己还能够留有性命，还能脱离囚犯身份已经不算了。 回到中原的繁华之地更是求之不得。 只不过，他还有一大堆疑问没来得及问。 趁太后陪着张天去游览虎思斡耳朵周边景色之际，粘割韩奴赶紧向粘罕询问。 这一问不得了。 粘罕每说到的一件张天的事迹，都如震天雷一般，彻底将他三观震碎。 到最后，已经震惊到麻木了。 都不确定自己是在做梦，还是在听神话故事，充满了一种“耳听为虚”的不真实感。 然而，一个“眼见为实”的机会很快就来了。 一匹快马，从西边的山峰出来，急急地朝王宫奔来。 “报……塞尔柱大军来袭……” 信使来到王宫，不见太后和皇上，在护卫的指点下，找到正在垂河陪着张天游玩的众人。 萧塔不烟收到战报，反而有些疑惑：“他们怎么还敢来？不知道仙人在这里吗？” 信使道：“据前线萧将军打探到，塞尔柱有了一支新的军队加入，约有两万余人。” 萧塔不烟道：“塞尔柱的十万大军已经是举国之兵，不可能还能抽调两万大军。他们哪来的军队？” 信使道：“是河中地区的葛罗禄人。” 一说到这里，耶律普速完顿时眉目上扬，道：“母后，皇兄，我都说过，葛罗禄人不安分，早应该防着他们。” 张天有些奇怪地看了耶律普速完一眼。 耶律夷列死后，由她摄政果然不是随便委托的。 游牧民族没有武器还好一些，一旦有武器，瞬间就可以由牧民转变为战士。 葛罗禄人全族都喜欢携带武器，一直是大辽的一个定时炸弹。 只不过，此时此刻是臣服于大辽。 萧塔不烟和耶律夷列没什么理由去动他们。 在原来的历史中，耶律普速完摄政后，就下令“布哈拉”和“撒马尔罕”的葛逻禄人放弃武器，并率部迁往“喀什噶尔”。 葛逻禄人自然不满，随即发动暴动。 结果遭到了耶律普速完的残酷镇压，致使河中地区葛逻禄人的势力彻底衰落。 这事是耶律普速完为数不多，为西辽作出的“政绩”，一定程度上稳固了西辽的统治。 起码证明了她是有一定的政治眼光和手腕的。 若不是因为私生活，被萧老将军乱箭射杀，西辽的国运在她的维持下，还能更长一些。 耶律夷列道：“难怪塞尔柱帝国这次敢挑衅我大辽，原来这就是他们的后手。” “若不是仙人到来，猝不及防之下，没准大辽真会深受重创。” 萧塔不烟道：“仙人，不知可有示下？” 一旁的徐闻道：“仙师，据天金国的经验，这等心骄气傲的国家，未到彻底败亡之前，都不会服帖的。” “此次他们找来援兵，肯定又觉得可以挑战仙师。” 早在打上天金国中都之前，张天其实就已经展露出很多神奇的手段。 奈何天金国不服输，一次又一次挑衅张天。 等到最后想和谈，已经来不及了。 张天道：“他们既然来了，就不用走了。” “否则，过些日子继续西行，他们一直沿途骚扰，会大大影响心情。” 第501章 塞尔柱的太阳策略 就像之前的天金国。 没有彻底打服，总会不断耍一些小手段骚扰。 国家跟人差不多， 在彻底失败之前，不会认输。 一是尚且有能力反抗，总想着挣扎一下。 二是为了面子，无法认输。 就算上位者内心怂了，周围会有无数人无形中逼着他继续干。 否则，威望一失，何以服众？ 不能服众，往往意味着对底下的人失去控制力，那将是另一种灾难。 轻则失去权力，重则国家颠覆，身首异处。 张天要继续往西方旅行，中亚这么一大片区域如果对自己的抱着极大敌意。 那么，穿行这一片区域，将会引来无数麻烦。 正如当初天金国派多次派探子来试探、刺杀他一样。 当初是没有多少能力，只能“威慑”。 现在有能力了，张天就不准备再忍受这种麻烦。 听张天这么一说，大辽众人大喜。 只要仙人出手，自此之后，大辽将再也不用担心塞尔柱这个心腹大患了。 大辽虽然战力比塞尔柱及周围的国家强，但奈何人口不多，难以扩大统治。 还要担心周边的部落和藩属国叛变。 在原来的历史中，花剌子模和葛罗禄人就反复叛变过。 而徐闻，则是为能再次看到张天的“仙法”而高兴。 双手不停地来回搓，简直比自己亲自上阵还要兴奋。 “仙师，不知准备用何种手段收拾塞尔柱大军？” 张天淡淡道：“到了阵前你们便知，出发吧。” 随着萧塔不烟一声令下，一支轻骑，护送着张天朝西面而去。 沿途还命传令兵不断高喊：“塞尔柱冒犯仙人，太后和皇上追随仙人，亲临前线，惩罚塞尔柱！” “所有将士，随仙人出击！” 随着传令兵不断呼喊，沿途有很多青壮男子，骑着自己的战马，拿着自己的武器，跟随在后面。 萧老将军不断指挥调配沿途加进来的军士，划分队伍。 大辽全民皆兵，虎思斡耳朵身为都城，聚集了最多的人口。 现在连最重要的太后、皇上都跟随仙人亲临前线，自然要将都城的精壮男子抽调一空。 随着张天的马车不断前行，后面聚集的骑兵越来越庞大。 马车跑起来没有战马快。 黑压压的骑兵只能放慢脚步，跟在张天马车身后。 张天不是不想骑马，奈何骑术非常一般。 平时骑来游玩还行，像这种急行军，骑得太快弄不好当场出丑。 至于飞行，张天不准备马上暴露出来。 虽然飞行没有直接的杀伤力，但对没见过的人而言，绝对是震撼人心的神迹。 虽然经过前面两次“以德服人”，张天相信塞尔柱会打听到自己的一些仙法、神迹。 但只要未亲眼所见，必然是不太相信，不肯相信。 到时候，阵前仍然有很大的影响力。 因此，综合种种原因，现在坐马车更符合当前格调。 驾车的张百万一脸严肃，全神贯注地控制着马车。 不想因为任何一点失误，丢了上仙的脸。 一路以来，张百万跟护卫团的军士一样，没什么存在感。 如今无数大辽骑兵跟在马车身后，张百万心中澎湃无比，终于到了自己的高光时刻。 能够再次在两军阵前，为上仙驾车，是多么无上的荣耀。 跑了小半天。 众人终于看到前方有大军出现。 一西一东，两支大军遥遥相对。 西面的自然就是塞尔柱的大军。 这次中军依然没有升起指挥大旗，显然仍在防范铁东和小短腿的斩首战术。 倒是侧面有一支着装深褐色的骑兵，打起了一个军旗。 这应该就是叛出大辽的葛罗禄人。 葛罗禄人是当地土着，面对大辽这样的外来户，本来就不是很服气。 之前大辽势大，打不过只能屈服。 如今被塞尔柱忽悠，顿时按捺不住，加进来一起反抗了。 另一支大军，是萧老将军的大儿子萧朵鲁不统率的大辽军队。 因为人数比塞尔柱少很多，只能组成严密的军阵。 以防御为主，不敢轻易出击。 看到张天带来一支新力军，萧朵鲁不终于松了口气。 派了一个副将过来，跟萧老将军对接。 如今大敌当前。 他身为主将，就算仙人、太后、皇上和自己老爹亲自到来，也不能脱离指挥中枢跑来跑去。 徐闻有些奇怪，问道：“从报信到仙师前来，有小半天光景。” “难道塞尔柱大军行进得这么慢吗？怎么还在对峙？” 塞尔柱大军以骑兵为主，就算被探子提前发现，也不至于半天时间了都没打上。 萧塔不烟有些疑惑道：“难道他们在等仙人？” 萧老将军放目远眺，观察了一会，皱眉道：“他们，应该是在等一个战机！” 众人不解。 “什么战机？能够抵消仙人前来的助力？” 一般的战机都是趁着对方未会合，赶紧以多打少，先下一阵。 没道理专门对峙半天，等对方最强大的战力到来了再开打。 很快，塞尔柱大军给出了答案。 只见有轻骑兵不断游走怒吼，开始传达阵前将令。 草原上地势开阔，虽然隔得远，但大辽这边隐隐约约能够听到一些。 “将士们，太阳在我们身后，大家不用再怕阳光刺眼。” “今日一战，要将东方来邪神抵挡，让他们不得来我们的土地传教。” “荣耀归于**，出击！” 张天无语。 瞬间明白了塞尔柱人在想什么。 上次将天火系统化为一面大镜子，照得他们目不视物。 他们回去这些天，肯定想了又想，痛定思痛。 觉得应该是上次是清晨，他们迎着朝阳攻击。 因为太阳在前方，才被“邪神”借太阳之光，晃得他们两眼昏花的。 现在等到太阳偏西，太阳照在身后，看你还怎么晃我眼睛？ 虽然他们的猜测不靠谱，但是对士气却有很大帮助。 塞尔柱的士卒开始高呼，士气大涨。 随后，大军开始启动，朝大辽压迫而来。 前方的骑兵开始慢跑热身，等到了最佳的冲锋距离，就会骤然加速，冲击大辽军阵。 萧老将军抱拳道：“仙人，我大辽大军，可随时出击！” 张天微微摇头：“这一次，我亲自上吧。” 张天在马车上站了起来，稍稍活动一下，道：“好久没有一个人面对整支大军了。” 上次张天一个人对战的还是天金国的大军。 当时原本只是想借用了雷雨和龙卷风的天气，增加杀伤力。 后来阴差阳错之下，雷云被自己催生成五级龙卷风，才以一己之力，灭了一支大军。 但那一战多少有些运气成分。 如今距离那一战过去了好几年，自己的能力已经增强了许多，连雷电都能够控制了。 面对这支远不如天金国的军队，正好拿来练练手，检测一下自己的修炼成果。 张天打开一个盒子，从里面拿出一个钕磁铁。 第502章 一人对一军 这是张天制作的“磁场增幅器”。 除了宇航服外，这是第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法器”。 随着“磁场增幅器”一出现，以张天为中心，方圆十米的兵器，金属碰撞鸣响，蠢蠢欲动。 有一股无形的力，想将它们吸过来。 徐闻急忙按住腰间的书生佩剑，喊道：“这是仙师的仙器。” “仙器一出，百兵臣服。” “诸位请拿好自己的兵器，勿让它们飞过来，打扰仙师。” 众人心中一凛，急忙握紧手中兵器。 心中暗惊，不愧是仙人，还未出手，就已经引得百兵乱动。 不过，这只是张天无意中释放出来的一小股磁力。 钕磁铁最高可以吸引比自身重640倍的铁器，张天借助这种特性，最高能够增幅600多倍。 若是全力吸引，普通人就算爆发全力，也难以握住。 例如一般士兵用的大刀，重量在三五斤之间。 在几斤重的大刀上面，骤然施加几百倍的力量，普通人怎么可能抵御得了？ 除非是一些天赋异禀的猛人，有千斤之力，方可勉强坚持。 不过，这个也要看距离。 离得太近的话，就算是西楚霸王复生也顶不住。 张天从半米高的马车上轻轻一点，像一根鹅毛似的，缓缓飘落在地面。 对徐闻道：“我去去就回。” “你待在大军之中，不要乱跑，免得误送了性命。” 徐闻感动得双眼泛红，哽咽道：“谢仙师关心……” “嗷呜……” 小短腿想跟上来。 张天掐了一下“伏妖印”，轻喝道：“回去！” “你未穿铁甲，不能迎战大军，此战也不需要你出手。” 说完，张天独自一人，脱离大辽军队，迎向塞尔柱大军。 既然运用了“磁场增幅器”，就不适合飞在天上了。 与地面距离太远的话，“磁场增幅器”的威力反而要大大减弱。 相反，越是靠近，威力越大。 因此，张天选择步行。 张天衣襟飘飘，一步三丈。 感受到与飞行的另一种不同的快意。 飞行固然逍遥无比，但脚下始终有些发虚。 而步行踏在坚实的大地，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安全感。 至于速度，要远比白玉蟾的“缩地成寸步”更快更飘逸。 白玉蟾的“缩地成寸步”用的是肌肉发力，需要的力量极大。 看起来仙风道骨，其实只是伪装得好。 就像后世的鬼舞步、太空步，只是视觉上的错觉。 而张天的步伐，以磁场为动力，那是真的飘，真的毫不费力。 一步三丈，仙气飘飘。 若是需要，一步完全可以跨得更远。 不过，张天私下试验过了。 跨得太远的话，就有点像跨栏了，并不美观，还不如直接飞行得了。 一步三丈，是能够兼顾速度与美感的间隔。 塞尔柱那边。 因为隔得太远，初时还没觉得什么。 甚至以为是大辽派来谈判的使者，还有人奇怪为什么这“使者”不骑马。 等张天越来越近，前方的骑兵才感觉不对劲。 这道人影，怎么跑得比千里马还快？！ 先锋将军当机立断，怒吼道：“东方邪神来了，准备……” 等张天进入一箭之地，先锋将军大吼：“放箭！！” “咻咻咻……” 成千上万支箭矢，犹如蝗虫群一般，朝张天扑来。 箭矢从塞尔柱大军中射出来，极为发散。 但在空中越飞越集中…… 在张天的视角，仿佛天色都要被这些箭矢掩盖得暗了几分。 平时用来杀伤大军的箭雨，如今只用来针对一个人，威力简直难以想象。 箭雨越来越近…… “嘭……” 一声轻响，张天身上突然爆发强大的磁力。 临近的箭矢，仿佛遇到了一个空气炸弹似的，瞬间停滞。 随后，朝四面八方弹飞出去。 若是自然的磁力，只会将铁制的箭头吸过来。 但张天身上的磁力，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受控制。 吸引到铁器后，改变方向只是其中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技巧。 若是有必要，张天甚至能够利用物理知识，实现一些更精妙的操作。 第一波箭雨被炸开，张天步伐不停，继续前进。 “再放！！”塞尔柱先锋将军大喊。 “咻咻咻……” 第二波箭雨来袭！ 张天微微一笑，伸手出来，辅助调整磁场。 刚才第一波为了安全起见，张天激发了最大的磁场，将箭矢弹开。 见箭矢在庞大的磁力之下，根本不能近身，张天开始试验一下新的手段。 成千上万的箭矢临近张天身前10米之处，忽然停滞下来，悬浮在空中。 随着张天手臂微微牵引，箭雨像旋涡一样，绕着张天旋转。 “回去！” “咻咻咻…………” 箭矢在空中转了一个圈，带着更大的动能，激射回去。 前方的先锋骑兵瞳孔地震，本能地喊了起来：“啊……快躲……” “马腹藏身……躲箭矢……” “啊……啊……啊……” 惨叫声四起！ 强大的动能给了箭矢极强的穿透力。 前方的离得最近的骑兵，被箭矢直接穿体而过，直到射到第二个人或马，插在人体上、马身上，才停了下来。 顿时，离张天最近的那支先锋骑兵，被屠戮一空。 张天现在还做不到控制成千上万的箭矢原路返回，精准地还给每一个弓箭手。 但聚集在一起，用来大范围杀伤，却是最简单不过。 如今是自己一个人面对一支大军，根本不需要考虑精准度。 后面有弓箭手没反应过来，还在零星地射箭攻击。 气得领军将军大喊：“快住手！不要放箭！弓箭对邪神无效。” 徐闻在后方看到张天大展神威，激动得脸色通红，大喊道：“仙师乃天仙下凡，万法不侵！” 萧老将军急忙指挥传令兵齐吼：“天仙下凡，万法不侵！” “天仙下凡，万法不侵！” 如此一喊，大辽这边一人未动，却士气大涨。 张天这边。 两波箭雨后，终于越过了一箭之地，正面迎上塞尔柱大军。 “杀……杀邪神……” “荣耀归于真主……给我杀……” 塞尔柱的骑兵举着弯刀，从正面、两侧，呈半合围之势，杀了过来。 张天看了一眼战马的马蹄，不禁一笑。 若是迎战落后的野蛮人，面对千军万马，可能还有些麻烦。 野蛮人如果不使用铁器，张天的磁场反而发挥不出威力来。 那就不得不采取其他手段。 但中亚地区，文明发展到恰到好处。 无论是箭矢，还是战马，都已经大规模使用了铁器。 箭矢刚才张天试过了，所有的箭都有铁箭头。 或许其他边缘军队，例如后勤军，会使用非铁制的箭矢。 但眼前用来冲锋的精锐大军，自然得优先供应最好的武器。 除了箭矢，就是马蹄铁了。 朝张天杀来的骑兵，所有战马都钉有马蹄铁！ 如此一来，倒不必运用其他手段了。 看着三面冲锋而来的骑兵，张天双手朝前轻轻一按，喝道：“我以东方的名义，命你们跪下！” 第503章 跪下(谢谢王斯托鲁夫斯基的秀儿) 张天的话，通过ai转换成波斯语。 然后用宇航服的喇叭外放出来，响亮无比。 冲在前面的骑兵听到熟悉的波斯语，微微一愣，正奇怪张天身上为什么会发出波斯语。 胯下的战马骤然一顿！ 三面围攻过来的战马，马蹄仿佛被粘在了地上，停滞不前。 奔跑起来的巨大惯性，使得战马前蹄弯曲，轰然跪在地上。 马背上的骑兵措手不及，瞬间飞了出去。 “啊…………” 人在半空，正惊呼惨叫。 忽然身上的兵器、护甲一沉，仿佛有人用巨力将他们硬拽下来。 “嘭”的一声，重重的摔在地上。 骑兵只觉得手上的武器、身上的盔甲变得沉重无比，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 握在手上的弯刀还好一些，由几斤骤然变为几百斤重。 握不住还可以扔掉。 但身上的盔甲就没办法了。 骤然变得有千斤之重，加上摔下马的冲击之力。 许多骑兵当场就摔得筋骨断裂，身受重伤。 前来攻击张天的三路骑兵，是塞尔柱最精锐的军队。 精锐不但指是战力强，也代表着装备精良。 每个人、每匹马，身上都少不了铁器。 仅仅第一轮，方圆百米之内，就跪下了无数战马，摔死、摔伤了无数骑兵。 后面刹马不及的，又被前面跪下的战马绊倒，摔倒一片。 百米之外，磁力减弱了许多。 战马的力量已经勉强可以对抗磁力，但仍然像是陷入了泥沼之中，每移动一步都艰难无比。 后面的骑兵刚开始反应不过来，见战马艰难迈着步伐，以为是前面的诡异现象吓到了战马。 于是，本能地抽了战马几鞭子。 结果战马奋力向前跨行几步，再次跪在地上。 如此经历几波送死，百米开外的骑兵终于反应过来，纷纷刹住，不敢上前。 此时，百米之内，人的哀嚎声，马的嘶叫声连成一片。 百米之外，十万大军，竟然无人敢上前！ 徐闻远远看到，又喊道：“凡间畜牲，冒犯仙威，跪地以求饶。” 萧老将军及时传令，一大群传令兵齐声大吼：“凡间畜牲，冒犯仙威，踏地求饶！” 徐闻和萧老将军相互配合，主要目的倒不是拍马屁。 两人的战场经验都极为丰富。 知道战场上打打杀杀固然是第一位，但士气也极为重要。 自己一方一旦有了某个优势，就要大喊出来，打击对方士气。 例如斩首战术。 一旦擒拿、击杀了对方的主将，只需要这么一喊，将对方主将高高挂起，瞬间就可以令敌军崩溃。 果然，经徐闻和萧老将军这么一配合。 大辽军队士气大涨，恨不能亲自上阵，随仙人一同作战。 塞尔柱大军则更为惊惧。 上不敢上，跑不敢跑。 无数骑兵在百米之外徘徊，想试探张天磁力场覆盖的范围、强弱。 张天高声道：“桑贾尔苏丹，伊教的穆夫提，你们言而无信。” “两次被我所擒，答应消除误会。” “我本念你们为化外之人，不通中原礼仪，不与你计较，两次以德服人。” “既然你们冥顽不灵，继续污蔑我为邪神。” “那就让你们看看，冒犯东方神灵的后果！！” 张天在中原屡屡说自己不是仙人，是因为将中原各民族视为自己的族类。 怕装神弄鬼，将他们带到沟里去。 但在西域诸国，就没有这个顾忌了。 不冒充他们的真神侒啦，已经很给他们面子了。 张天的话，ai翻译成波斯语，再次传播给塞尔柱大军。 若要对方心服口服，光打还不够。 打了之后，还得告诉对方，我为什么打你，你错在哪里！ 如此，才能“以德服人”。 张天的话一出，方圆千米听到的士卒微微一乱。 不顾大敌当前，很多人禁不住交头接耳。 张天一看这架势，就知道桑贾尔苏丹等人回去之后，根本没有跟底下的人说过前面的承诺。 甚至变本加厉，继续忽悠底层士兵来对抗自己这个“邪神”。 既然如此，张天就不准备留手了。 看着百米开外徘徊的骑兵，一步跨出。 覆盖方圆百米的磁场向骑兵笼罩而去。 “扑扑扑…………” 张天所过之处，人仰马翻。 骑兵像被巨石压过的青草一般，跪伏在地上。 等张天走过之后，马匹还勉强能够站起来。 毕竟它们一般只有马蹄上有铁，没受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但被张天压在地上的骑兵，则没有几个能够站得起来的。 身上的兵器、盔甲骤然加重，对他们身体造成了严重的挤压创伤。 后面的骑兵见到同僚的惨状，再看到张天朝自己这边走来，吓得亡魂大冒。 急忙催促战马远离。 但他们大军原本就是集结在一起要冲锋的，如今想分散哪有那么容易。 何况，战马再快，也没有张天快。 不过片刻，张天就已经将最精锐的骑兵“践踏”了一遍，留下满地哀嚎。 眼看大军快要崩溃了，塞尔柱大军之中，不知从哪里传来命令。 一支步军逆流而上，朝张天杀了过来。 看服饰，不穿盔甲，反而穿着宗教服饰。 衣服上面还绣着伊教标志性的星月图，显然是一支狂信徒军队。 这支几千人的狂信徒士兵看到张天，不但不害怕，脸上反而充满了献身的狂热神色。 嘴里喊着经文：“奉至仁至慈侒啦之名，没有任何世间之物可以与之匹敌！” “除了侒啦之外，世上没有别的神！” “杀！！” 张天放弃追杀骑兵，迎着狂信徒步军，大手遥遥一挥！ 跑在前面的狂信徒，手上的弯刀骤然脱手，朝后方飞去。 “扑扑扑……啊啊啊……” 后面的狂信徒被前方飞来的弯马拍伤、刺死一片。 肉体的疼痛使得他们本能的惨叫起来。 跑在前面狂信徒先是一惊，随即狂喜！ 纷纷大喊道：“不要退缩！神在保佑我们。” “我们有神的恩赐，邪神没有伤到我们。” “邪神能够控制铁器，大家扔掉兵器。” “我们用手，用牙齿来维护神的荣耀！” “兄弟们，给我冲！” 至此，塞尔柱的人发现了磁力场的弱点——无法控制铁器以外的人和物。 这些狂信徒，身上没有穿着盔甲。 唯一的铁器就是手上的弯刀。 发现自己的弯刀被张天隔空击飞之后，身体却安然无恙。 顿时以为是神的保佑！ 几千狂信徒纷纷扔掉兵器，赤手空拳朝张天扑来。 但是，不能控制铁器是磁力场的弱点，而不是张天的弱点！ 张天无名指和小指弯屈，拇指压在该二指的指节上，食指中指并拢伸直。 正是——剑指！ 张天以手为剑，以磁暴代替剑气！ 一股汹涌的磁力，被张天的身体磁场从地心深处接引上来，再经过“磁场增幅器”，骤然从剑指射出！ 隔着数十米之远，张天一指点出。 “滋……” 狂暴的磁暴之力穿破空气，在剑指间发出尖锐的低鸣之声。 沿途的狂信徒顿时双眼一滞，眼里再没有生命之光。 双腿本能地跑了几步，然后摔到地上，不省人事。 一时间，口鼻之间还有呼吸，犹如熟睡一般。 早在北极之时，张天未动用“磁场增幅器”，就能够在短距离用磁暴之力打散北极熊的脑电波。 将这些动物打成脑死亡状态。 如今有了“磁场增幅器”，威力更是暴增百倍。 张天只在北极用动物试过磁暴灵魂攻击，不知用在人身上效果如何。 按理说，人的脑力比动物的强大，抵抗力也会更强一些。 张天也不确定那些倒在地上的狂信徒是昏迷过去了，还是脑死亡后，变成类似植物人那样，暂时保留有呼吸。 不过，这不重要！ 战场之上，只要倒下，生还几率就非常渺茫。 第504章 剑指 后面的狂信徒来不及避开倒在地上的人，踩着他们的身体朝张天杀来。 张天再一指！ 又有几个人眼神一空，跑了几步之后又倒下。 周围的狂信徒不禁大叫：“邪神在施展邪法，大家小心，不要被邪神指到。” 但说得容易，根本做不到。 增幅了几百倍的狂暴磁力，给了张天剑指强大的贯穿能量。 一指过去，连同后方五六个人都中招倒地。 还有几个双眼迷离，虽然没有倒下，但仿佛痴呆一般，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跑着跑着，口水流了出来，然后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抵挡磁暴灵魂攻击的最佳办法，就是用金属建筑“法拉第笼”之类的装置。 奈何一旦有了金属，又会受到张天磁力场无情的碾压。 别说塞尔柱不知道，就算知道了，选择任何一种都是死路一条。 张天剑指如龙舞动。 所过之处，中者倒地。 方圆数十米范围，仿佛有一个无形的搅肉机。 指谁谁倒！ 然后被其他人踩成肉泥。 这种攻击，比激光枪效率更高。 激光枪切割人体，还需要一定的时间，人数一多，靠堆人命总能靠近张天。 但磁暴灵魂攻击根本没有杀伤延迟。 磁暴之力掠过人的大脑，瞬间就能够湮灭人的脑电波。 只要张天身上的真气没有耗尽，仍然能够激发身体磁场，那么攻击就永远不会停下。 很快，距离张天数十米外，倒在地上的狂信徒围成一个人肉圆圈。 后面的狂信徒甚至不得不翻过人墙，才能继续朝张天扑来。 但也仅仅跑了几步，就被张天一指遥遥放倒。 有了死亡人墙阻挡，张天只能等狂信徒越过了人墙之后再攻击。 如此一来，每个狂信徒倒地之前，都能够向前走几步。 很快，双方都发现了这个问题了。 狂信徒大喜过望，有人狂叫道：“邪神不能攻击几个身体后面的人。” “兄弟们，用我们的身体向神表示虔诚。” “为了神而死，死后将会获得侒啦的接引，进入天堂。” 喊话之人，显然极为精通信徒的心理。 这么一喊，不但继续激发了狂信徒的勇气。 就连周围普通的教徒，原本想逃离张天的，受狂信徒感染，此刻重新围杀过来。 最外围的大军，见以张天为中心的士兵开始收缩攻击，也纷纷朝中心挤压过来。 准备用人海战术，用人命填满通向张天的那几十米道路。 至于抵达张天面前，打不打得过，此时根本没人思考。 为了壮胆，不少人开始高声朗诵经文： “除了侒啦之外，世上没有别的神！” “没有任何世间之物可以与之匹敌！” 近十万大军，如旋涡一般，朝张天这个中心席卷而来。 张天的剑指舞得飞快，但死亡人墙却越堆越近…… ………… 远处的大辽君臣。 看到十万大军围杀一人，震惊之余，不禁有些担心起来。 萧塔不烟道：“徐公子，塞尔柱猖狂，至今不服仙人，可需要我等助力？” 徐闻笑道：“仙师的大招还没出呢。” “在天金国的中都城外，仙师一招天地磨盘，曾灭杀天金数十万大军。” “如今区区十万蛮夷之兵，仙师岂会放在眼里。” “估计仙师拿他们练手新的仙法。” 耶律夷列问道：“不知仙人这仙法是为何名？” “嗯……”徐闻略一思考，“仙师此招，以指为剑，霸~~~气侧漏，不如就叫它为万剑归宗吧。” “呃……”耶律夷列提醒道，“二弟，未经仙人首肯，擅自给仙法起名，不妥吧？” 徐闻道：“皇兄你有所不知。” “仙师施展仙法，几乎不讲名字，可能其中涉及到天机。” “若是我们凡人乱猜，不管猜不猜得中，都不算泄露天机。” “因此，仙师对弟子起的仙法之名，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说起来，仙师好多仙法，都是我起的名，其中有流光术，谛听之术……” 徐闻随便显摆了一番，听得众人如痴如醉。 除了粘割韩奴刚出狱，在场之人基本上都听过张天的仙法神迹。 那些神乎其神的仙法，自然也为众人津津乐道。 很多人现在才知道这些仙法都是徐闻起的名，顿时心生敬仰。 “徐公子不愧是仙人弟子，能够为仙法命名。” “也只有徐公子这等仙人门下，才有此资格，若是我等凡人乱叫，怕不得有天雷落下……” 但有人敏锐发现了一个盲点。 那个马屁官员道：“徐公子，您刚才说几乎，那仙人可是说过仙法之名？” “呃……”徐闻眼睛开始转圈圈，“当时仙师提了一嘴流光术的名字。” “好像叫什么全息监控影像三十二倍速倒……倒什么……。” “唉……后面的我记不下来。” 众人顿时又是一阵景仰，道：“这仙法之名，我们凡人果真是听不得。” “听了也是记不住，可惜了流光术的真名……” 徐闻想起在大蒙时，张天向他讲授四大基本力的修行内容。 不禁感叹道：“是呀。当初在大蒙，仙师向我和几十个部落首领讲授修仙大法。” “可惜呀，只有我勉强记住了第一层。” “其他人，只记了个名字。” “嘶…………”众人倒吸一口冷气，“修仙大道？！” “徐公子果然是仙人弟子，真是羡煞旁人。” “连亲传弟子都只记住了第一层，这修仙大道，该厉害到何种程度？” “恨不能当时跪伏在仙人脚下，聆听那修仙大秘。” 有人揶揄道：“你就算跪在仙人脚下，也未必听得明白，当时大蒙不是有几十人在一边吗？” “那怎么同？我好歹是学汉学出身，跟中原同宗同源，岂是大蒙的蛮子可比？” 萧塔不烟好奇道：“不知徐公子修到了何种程度？” “不知一人可对几万大军？” 徐闻脸色略有沮丧，道：“仙师说我没有仙根，只能慢慢修炼等待机缘。” 萧塔不烟奇道：“徐公子身为仙人门下，连你都没有仙根么？” 徐闻惆怅道：“别说我了，仙师说他下凡以来，就没见到有人拥有仙根。” “嘶……”众人又是一惊。 “怪不得千百年来，修行之人千千万，真仙一人也难寻。” “这修仙之难，是真的难于上青天呀……” ………… 徐闻和大辽一众人边聊边看。 张天这边，已经被塞尔柱的人用堆人堵的方法，靠近不足十米范围。 只要再靠近几米，他们就可以从直接扑过来。 到时候就算再用磁暴之力湮灭他们的脑电波，依然能够扑到自己身上。 塞尔柱见堆人墙有效，看到张天剑指渐渐有些忙乱。 十万大军越来越有信心，越缩越紧，陷入一种弑神的狂热之中。 看到塞尔柱大军聚集，张天长呼了一口气。 灵魂磁暴攻击已经熟练得差不多了，是时候结束战斗了。 张天将剑指松开收回，双手自然垂在身体两侧。 周围不足10米处的狂信徒先是一愣，随即大喜。 “邪神没力气了，杀！！” 无数人像丧尸一般，朝张天扑过来。 张天抬头望天。 身体骤然弹射升空。 地面上的狂信徒扑了个空，又惊又怒地望向天空。 张天拿出磁场增幅器，微微一笑。 以自己现在的真气积累，再加上几百倍增幅。 这天上的雷云，该庞大到何种程度？！ 如此心念一动。 天上骤然云气涌动。 以张天为中心，无数乌云迅速生成，不断蔓延开来。 天地的阳光开始消失，如同世界末日一般。 乌云遮住了阳光，黑暗笼罩着大地…… 第505章 万雷齐发(谢谢藏书阁的暗汐的灵感胶囊和刀片) 乌云越聚越大。 很快就将塞尔柱的十万大军全部笼罩住了。 但是乌云依然没有停下，还在以极快的速度向外扩张。 转眼之间，就已经蔓延到数里之外的大辽大军。 大辽这边的人。 看到漫天乌云朝自己延伸过来，阳光不断在眼前消失。 所有人震撼得双眼呆滞。 前军的战马开始极度不安，不断用马蹄刨地，欲逃离这天地之威。 好在他们知道乌云并非针对他们而来的，虽然震撼，但并不害怕。 前军甚至有传令兵传达将令，骑马来回奔跑高喊：“这是仙人天威，乃是惩罚塞尔柱大军，众人不必惊慌。” 中军的大辽君臣等人，也是原地不动。 震撼之余，开始欣赏这天地之威。 耶律夷列道：“之前听闻仙人一个仙法灭杀天金国数十万大军，朕还想象不出来。” “如今亲眼所见，果然厉害！” “挟天地之威而灭凡人，谁敢不敬？” 马屁官员道：“此情此景，待我赋诗一首，以传世人……啊……” 唯有徐闻死死地盯着乌云，神情紧张。 看到乌云已经越过了安全线，徐闻再也顾不上形象了，喊道：“别赋诗了，太后，皇兄，快跑。” 说完，招呼车队和小短腿等人开始撤退。 耶律夷列还有些发愣，问道：“二弟，仙人施法，你身为弟子，难道还会误伤你不成？” 徐闻急道：“你忘了仙师讲的《昊天上帝三救信徒》的故事了？” “遇到危机征兆，乃是仙师和上天给的启示，千万不可视而不见。” “如今乌云已经越过两军中线，再不跑，就要卷进仙师的雷法之中了。” “嘶…………”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若是被卷进去，他们都不敢想自己是什么下场。 萧老将军急忙指挥王宫亲卫，护送太后和皇上撤退。 然后留在原地，高喊道：“所有将士，不必保持军阵，快速退后。” 此时不是两军对垒，不必担心乱跑会引发溃败。 萧老将军一下令，大辽大军开始不断后撤。 塞尔柱这边。 此时所有狂信徒和其他士兵，弑神的狂热已经随着阳光一同消失了。 他们身处乌云最核心之处，暗如黑夜。 若不是乌云里时不时闪过一些闪电的光亮，所有人甚至看不清对面人的脸。 想战，打不到。 想退，还没有转过弯来。 就这么耽搁了一小会，塞尔柱大军已经错过了最佳的逃跑时机。 若是他们在张天召唤乌云开始，就四散逃跑，估计能够逃掉不少人。 可惜，狂热、震惊、恐惧、犹豫等等情绪，束缚了他们的思维和反应。 此时看到乌云已经扩大到了极致，终于有人下军令撤退了。 但是，为时已晚！ “咔嚓……咔嚓……咔嚓……” 天地瞬间被闪电点亮！ 万雷齐发！ 无数条火蛇一般的闪电，将这片天地铺满。 轰隆的雷鸣声一阵接一阵。 前一波的雷声还没有消失，后一波的雷声又滚滚而来。 初时还能够听到闪电激发的“咔嚓”声，到后面只见闪电，不闻其声。 随着“隆隆”的雷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密集。 声音大到了极致。 大音希声！ 所有人仿佛失聪似的，耳边似乎有无穷的巨响，又似消音了一般。 大家的嘴巴拼命张开，战马的前半身高高昂起，不断嘶叫，却什么都听不到。 眼里只有那无数仿佛消音了的闪电，贯彻天地。 以及，悬浮在乌云之下，掌控闪电的那位东方神灵！ 张天是第一次启用磁场增幅器引动雷云，不知道最终威力会如何。 只是凭着感觉，发挥自己最大的实力。 如今磁场已经激发到了顶点，乌云扩张到了极致。 剩下的，就尽情释放即可。 地面十万大军，人群密集，张天根本不需要牵引闪电瞄准。 只需要保护好自身，不让闪电接近方圆十米。 闪电一波接一波，轰在地面上、人身上、马匹上…… 塞尔柱的人本能地想躲避，或迈开双腿乱跑，或策马想逃离。 但是，越动反而越危险。 那些轰在地面上的闪电，通过“跨步电压”迅速传导到他们身上。 许多人刚跑两步，突然身体一僵，直直地倒在地上。 有些身穿盔甲的将领，或还没有扔掉武器士兵，更是躲无可躲。 身上的铁器就像是闪电的指路明灯，精准地吸引闪电轰在他们身上，炸起一团团火花。 大片大片的人群倒下，但也有部分幸运儿跑到了雷云边缘，眼看就要跑出雷云区域。 张天岂会让他们如愿。 手往前方遥遥一指。 被指到之人，周围突然降下数十道闪电，闪无可闪，躲无可躲。 眼看着前方的光明触手可及，却再也摸不到了。 “轰隆……轰隆……轰隆……” 不知过了多久。 雷声终于从“大音希声”，降到了“震耳欲聋”的强度。 但是，地面上几乎没有再站着的马匹和人类。 之所以说是几乎，是因为有些马匹被电到僵直了，刚好重心不失，依然维持四肢站立的姿态。 还有零星的士兵则是柱着长矛、大刀，意外地保持着站立姿势。 但是，越是“英勇”，反而被闪电劈得越多。 倒在地上的人可能还不会死亡，那些“宁死不倔”的人，就真的是死了。 随着“隆隆”的雷声渐小，终于又听到闪电的“咔嚓”声了。 再之后，闪电越发的稀疏。 只有不同区域的乌云，在消散前发出的最后一击。 终于，云消雷停。 夕阳金黄色的阳光重新照到这片土地上。 地面上黑压压地躺着十万大军，和无数的战马。 到处都是被闪电炸出的焦黑坑洞，以及溅起的灰土，看不到一点绿色。 与周围绿色的草原相比，仿佛这一片区域被剥夺了生机一般。 大辽的军队看到雷云的范围，一阵后怕。 若不是最后关头萧老将军叫他们撒丫子撤退，至少前军肯定要卷进去了。 看到没有闪电了。 大辽众人在犹豫要不要上去捡战利品？还有没有危险？ 所有人本能地看向徐闻。 徐闻自己也无法确定，只得道：“再等等吧，等仙师发话。” 张天悬浮在天空，微闭双眼。 还在感悟刚才万雷齐发的心得。 骤然增强几百倍，张天的身体也感受到不小的负荷。 若是有办法再增强，张天估计不能超过1000倍。 若是超过这个限度，身体无法负荷，反而会遭受重创。 不过，目前最强的钕磁铁也才是640倍的增幅，更加强的磁铁暂时是不指望了。 趁着张天感悟这一小会。 地上开始有动静了。 有零星的士兵开始动弹，或发出哀嚎，或奋力想站起来。 随着苏醒的人越来越多，或站或坐。 仿佛回魂似的，地面上又出现了大批的活人。 但是，这些人四肢僵硬，动起来踉踉跄跄的，像个丧尸似的。 他们不敢逃，也没力气逃，只是茫然地看着天空的张天。 第506章 神灵契约 远处的大辽人见状，惊叫道：“他们怎么活过来了？难道是他们的神侒啦出手了？” “刚才万雷齐发，恐怕早就没有一个活人了吧？” “看他们的动作，难不成侒啦替他们的信徒回魂了？” “嘶……如果是这样，接下来不会是神灵大战吧？” “徐公子？” 有关张天的事，大家遇事不决就问徐闻。 “这……”徐闻也有些疑惑，“可能是仙师手下留情吧。” 徐闻话音一落。 张天身上就传来宏大的波斯语，向幸存下来的人喊话。 “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亦不准备赶尽杀绝。” “能活下来之人，是我对你们的恩赐。” “前两次我以德服人，你们的苏丹和穆夫提不服。” “如今是第三次了，你们是战是和？” “服还是不服？！！” 最后一句，音量突然加大，如同雷霆之声，神灵之怒。 地面上的活人一个激灵，终于从麻痹状态彻底回过神来了。 相互之间看了一眼，眼神里满是绝望、恐惧和敬畏。 终于，有一个狂信徒跪伏下来，朝天跪拜。 有人带头，其他人终于放下了最后一丝倔强，纷纷跪伏在地上行礼，嘴里喃喃地祷告。 “谢谢东方神灵的恩赐。” “谢谢东方神灵的宽恕。” “你的强大，你的宽仁，我们一定铭记在心。” “我们服了，真的服了。” 甚至有不少信徒依然习惯性地带上侒啦。 “东方神灵，你一定是侒啦派来警醒我们的神灵，我们愿意遵循神的启示，臣服于你……” 越来越多的人醒来，又跪伏在地上。 用着自己习惯性的祷告方式，向张天表示自己的臣服。 张天在天上粗粗统计了一下，活下来的人依然有五六万之多。 这在预估之中。 或许，这是“上天有好生之德”的特殊表现形式。 根据后世的统计数据。 被大自然天雷击中的死亡率是10%左右。 张天通过磁场增幅器引发的雷云虽然厉害，但也不会比大自然的天雷强多少。 很多人被电倒在地之后，一直平躺着，一动不动。 无形中增加了生存的可能。 之所以塞尔柱只有五六万人活下来。 第一个原因是前面张天几波的攻击，死亡了不少士兵。 一波是磁力场增幅几百倍，摔死了不少人。 一波磁场反弹弓箭、刀兵，杀伤了一大批人。 一波磁暴剑指，死的人数最多。 第二个原因，就是万雷齐发有张天的主动控制。 在这大规模的集中轰击下，死亡率要比大自然的天雷更高一些。 张天对这种情况早有预料。 所以，故意说是对他们的恩赐，是自己放过他们。 算是“恩威并施”，看看是否能够折服他们。 没想到效果很好。 劫后余生的狂信徒、士兵，心灵彻底破防，再也狂热不起来，纷纷拜服。 他们不怕死，却不得不怕这等天威，不得不敬畏就在眼前的神灵。 不管是塞尔柱的人，还是大辽的人，都以为是张天手下留情。 威严而宽仁，这才是想象中完美的神灵。 众人对张天的印象，反而更崇高了。 当然，若塞尔柱的人继续冥顽不灵，张天有的是手段将他们彻底灭杀。 说是放过他们，是对他们的恩赐，也不算错。 眼前既然折服了，张天就不准备继续下手了。 于是，继续用波斯语广播： “天山以东，不得传教！” 地面的残存众人纷纷点头应是。 他们在传播的过程中，遇到地面的国家、部落，若是擅自传播都会引起战争。 现在他们被张天打服，只是以为东方是这位东方神灵的地盘，不容侵犯。 别说刚才经历了如此天威，就算是地面的凡人国家，例如大辽。 如果打不过对方，没得到允许他们也不敢擅自去传播。 张天又道：“好！既然你们答应了。” “那就让这天地见证，让你们的神侒啦签下契约。” “若是胆敢违背诺言，生前死后，自有人惩罚你们。” “到时候，我会亲自找侒啦谈谈。” 说完，天上突然降下一股蓝色光芒。 这股光芒照在雷云外面的绿色草地上，烧出一个巨大的焦黑色星月图案。 等星月图案刻完了，张天手遥遥一挥。 在星月图案旁边，又刻下了一个道家的太极阴阳图。 星月图案自然是伊教的标志性符号。 张天则在中原众多宗教之中，选择了中原文明独有的道家太极图。 在地面无数人眼里。 这代表着两尊神灵，以大地为契约，盖上了自己印章！ 至此，这次凡人与神灵的大战，终于以两尊“神灵”签订契约结束。 张天脚下喷出云气，缓缓飞向大辽这边。 从使用磁力场开始，到最后的万雷齐发，张天的真气终于消耗殆尽。 好在还有宇航服可以依靠，降落的时候打开，免得不小心出丑。 这场大战打到现在，已经符合了张天的预期。 张天原本就不准备歼灭塞尔柱的大军，让这批人带着敬畏和臣服回去，更有利于以后中原人出行西域。 至于人类在闪电下的死亡几率，会不会有人利用这个弱点针对自己，张天毫不担心。 塞尔柱大军存活那么多人，一方面固然是雷电的特性。 另一方面因为这次是群攻，张天没有刻意针对某一个人。 若是对上少量敌人，张天完全可以控制雷电追着对方轰，绝无幸免。 再说了，张天也不是只有雷电一招。 若是遇到必杀之人，完全可以先将对方电得麻痹，再从容下手。 塞尔柱的人跪伏在地上，直到张天降落到大辽军中，才敢慢慢起身。 开始收拢残兵，准备回去。 大辽这边。 近十万大军纷纷半跪在地，迎接张天降落。 此时此刻，他们再也无法平视张天。 在此之前，他们只是听说张天如何厉害。 虽然敬畏，却不够震撼人心。 如今这灭杀十万大军的“仙法”一出，他们的敬畏，并不比塞尔柱人少多少。 只不过，塞尔柱人是三分敬，七分畏。 大辽的人则是七分敬，三分畏。 萧塔不烟上前，盈盈下拜，道：“大辽恭迎仙人归来！仙人仙法无边，仙福永享！” “大辽恭迎仙人归来！仙人仙法无边，仙福永享！” “大辽恭迎仙人归来！！仙人仙法无边，仙福永享！！” 先是萧塔不烟喊，然后是周围的大辽君臣喊。 接着就是大辽的十万人同时呼喊，响彻草原。 张天轻轻降落到地面，用手虚扶一下，道：“太后免礼，诸位起来吧。” 看到一旁的徐闻，张天点点头：“不枉我对你的劝告，跑得挺快嘛。” “嘿嘿……”被张天夸，徐闻有些小开心，“其实先贤就有云：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 “弟子以前懵懂未开化，所以才领悟不了仙师的暗示。” 张天道：“你明白就好。不然早死了好几回了。” 若是没有《昊天上帝三救信徒》这个故事，徐闻都不知要丢多少条命。 光是在草原那次，若不是跑得快，在地面陷落的时候可能就掉下去了。 如今警告大辽的人快快撤退，也算是功德一件。 避免误伤他们。 所以，张天才故意给了徐闻一个肯定。 在万人簇拥之下，张天准备回虎思斡耳朵。 但萧老将军，却请命带军离队，朝着一支残军追杀过去。 第507章 战后琐事(谢谢青菜豆腐的秀儿) 塞尔柱刚收拢部队，准备离开。 看到大辽的军队杀过来，有些茫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难道那东方神灵还有什么事情吩咐凡人军队来做吗？ 萧老将军的骑兵跑到一支身穿褐色衣服的分支军队前方，开始喊话。 “葛罗禄，仙人宽仁，赦免你们的冒犯之罪。” “但背叛大辽这一关，你们还没有过！” “冲锋！！” 这支褐色军队，正是大辽河中地区的葛罗禄人。 因为是临时加入的，与塞尔柱大军配合肯定不到位，故安排在大军边缘。 在与张天的战争之中，反而死伤最少。 除了在万雷轰顶中死伤了一些，前面几波他们几乎都没近边。 正想偷偷撤回河中地区，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但萧老将军经验丰富。 现在不借着仙人余威拿下葛罗?人，等仙人离开，葛罗?人回到自己的地盘，再处理起来就麻烦许多。 此战，既是借仙人之势，也是立大辽之威！ 让其他人都看到，自己出兵是仙人默许的，大辽是有仙人庇护的。 以后谁再想背叛大辽，或者攻打大辽，都得考虑考虑背后仙人的态度。 葛罗禄人此时脑袋还是晕的，许多人被雷电击得手脚不灵便，哪里能组织反抗。 “轰…………” 大辽的骑兵直接冲进葛罗禄人的军队之中。 将本就松散的军队冲得不成样子，死伤无数。 很多葛罗禄人以为大辽代表仙人而来，急忙扔掉兵器，就地投降。 如此一来，大辽军队反倒不好屠杀了。 大辽思想继承汉学，深信杀俘不祥。 何况仙人还在那边看着呢，也不能表现得太残暴，影响大辽在仙人心中的形象。 “哼！”萧老将军骂道，“就这点胆量，还敢叛出大辽？！” “你们谁是首领？出来。” 很快，葛罗禄人的首领被揪出来，跪伏在萧老将军面前。 萧老将军当众高声道：“你们冒犯仙威，背叛大辽。” “今我代表大辽，双罪并罚。” “第一，从此以后，葛罗禄人不得携带武器，只许以放牧为生。” “否则，便视为叛乱，一律诛杀。” “你们可服？” 不能携带武器，那就意味着以后几乎不能打猎。 就算打猎，也只能用陷阱、套绳等低效方式。 对于游牧民族而言，一是会极大影响食物来源，二是会大大降低自保能力。 但葛罗禄人不敢不答应。 首领跪伏在地上，代表全族接受了这个惩罚。 萧老将军又道：“第二，迁出河中地区，前往喀什噶尔。” 这个要求一出，葛罗禄人顿时有些骚乱。 河中地区是肥沃的草原，要他们离开肥沃之地，前往贫瘠的喀什噶尔，简直是要了他们半条命。 在原来的历史时间线中，葛逻禄人就是被耶律普速完强迫率部迁往喀什噶尔的。 因此深感不满，发动暴动，进而遭到镇压。 显然，这个方案本就在大辽高层有预案。 只是在耶律普速完之前，葛罗禄人一直很安分，大辽也不好对他们下手。 没想到在萧塔不烟和耶律夷列都死了之后，葛罗禄人碰上了耶律普速完这个愣头青。 根本不需要什么借口，就强令他们迁移。 从葛罗禄人的角度来看，显然是遭受了无妄之灾。 但是，在国家层面，不管你无不无辜，威胁就是最大的原罪。 正如后世的新巴和白克兰。 但凡有敌对强国在周边的小国部署导弹，威胁到大国的安全。 管你无辜不无辜，国家是否有主权，一样会遭受到强烈的反击和制裁。 在安全威胁面前，什么法理、道德都要一边站。 见葛罗禄人犹豫，萧老将军喝道：“要命还是要地？你们自己选择。” “要命， 那就遵大辽之令，自己率部迁移。” “要地，我大辽铁骑自会过去，就看你们守不过得住？！” 葛罗禄人无奈，这哪有什么选择。 他们连大辽都远远不如，更不提现在大辽还有一尊东方神灵在。 萧老将军敢当着东方神灵的面率军过来逼迫，估计也有东方神灵的默许。 如此一想，葛罗禄人再也不敢反抗。 深深地低下头，表示愿意遵命。 但是，很多人依然脸色不忿。 萧老将军见状，喝道：“你们冒犯神灵，背叛大辽，都够你们灭族两次了。” “如今仙人仁慈，我大辽尊仙人意愿，只是轻轻惩罚。” “再敢有怨言，是想灭族才甘心吗？” 葛罗禄人悚然一惊，才终于接受自己的处境。 垂头丧气地拿着兵器，牵着战马想离开。 萧老将军冷冷道：“第一条惩罚是什么？你们转眼就忘记了？” “人可以走，兵器和战马得留下！” “嗬！！” 大辽骑兵举起兵器，直指那些拿兵器、牵战马的葛罗禄人。 葛罗禄人只好扔下兵器，战马也不敢骑，失魂落魄地朝北面而去。 萧老将军吩咐士兵上前打包兵器，将战马赶到骑兵中间。 然后，看了一眼塞尔柱大军，道：“回去之后，准备好礼物，上我大辽都城向仙人赔罪。” 说着，带着骑兵调头而走。 萧老将军赶上车队，向张天、太后、大辽皇帝禀告了处理结果。 张天不在乎这些细节，半躺在马车上闭目养神。 这么一场大战，全力出击，张天也深感困倦。 回到虎思斡耳朵。 张天随便吃了点，就回王宫休息去了。 但王宫之外，举办了盛大的庆祝晚会，彻底不休。 虽然大辽的军队没出什么力，但荣耀是归于大辽这一边的。 为仙人庆祝，自然热情满满。 除了明面上的战争胜利，耶律皇族还有意外的收获。 原本萧塔不烟和耶律夷列未经商量，想将大辽并入安朝。 导致朝廷上的一些权贵心生不满。 觉得大辽在西域活得好好的，何必又寄人篱下，自降身份。 以萧塔不烟的手腕，若要强行并入安朝，自然无人可以阻止。 但是，大辽的政权结构很简单。 很多权贵有自己的部落和直属军队。 若是权贵不愿意，可能会率领自己的部落，脱离大辽另立门户。 到时候打或不打，都是一个大难题。 打就是自相残杀，无论谁赢了都不划算。 不打的话，不知会有多少人率部离开。 到时候若是只剩下耶律一族，恐怕再也没有能力称霸西域了。 经过张天这么一战。 大辽无数人亲眼所见，心中震撼无比。 觉得能够回归中原，与仙人同属一脉，顿时与有荣焉。 回想起先皇（耶律大石）强行推广汉文字，使用汉语，再到太后和皇上请求加入安朝。 都觉得是耶律皇族不肯脱离中原文明，实在高瞻远瞩。 若是没有这点情分在，恐怕仙人看都不看大辽一眼。 如此一来，大辽加入安朝的最后一丝阻力也没有了。 萧塔不烟干脆联合各部落联合上书，第三次发国书到临安府…… ………… 张天车队这边。 如今确认再无强敌，留下几个老兵放哨外，其他人纵情欢庆。 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甚至还有相互比拼烧烤技巧，看谁烤的肉小短腿最喜欢吃，以此来定胜负。 但在这群人中，粘割韩奴却是脸色纠结。 第508章 张百万的存在感 原本能够被送回中原繁华之地，他还很乐意。 现在看过了张天的仙法，顿时觉得人间繁华再也看不上了。 若是能够追随仙人脚步，蹭得一丝仙缘，那就好了。 就算不能长生久视，能够拥有一点仙法，成为万人敌那也不错。 之前的第一次“以德服人”，粘割韩奴就跟粘罕打听过铁东的情况。 知道在没有遇到上仙之前，粘罕眼里根本没有铁东这一号人。 他连郭将军都不怎么放在眼里，怎么可能知道襄阳军下面的一个普通军士。 但遇到上仙之后，那就不可同日而语了。 就算天金未灭，粘罕仍为大将，地位、实力、名望也远远不及现在的铁东。 更别说现在还沦为蛟奴，是张府地位最低的人了。 粘割韩奴借着庆祝的气氛，向粘罕敬了几半坛酒。 然后，神神秘秘道：“将军，问你个事儿，那个……上仙还要蛟奴不？” 粘罕一下子警惕了，道：“你问这个干嘛？小短腿我一个人服侍就足够了。” “将军，你一个人忙前忙后的多累呀。要不，你跟上仙请求一下，让我也做蛟奴？” 粘罕一瞪眼，道：“你想得美！” “老子不知积了几辈子的福，才跟在上仙身边，你一来就想抢我位置？” 粘割韩奴道：“不是抢，将军。是替你分担压力。” “那也不行！”事关自己的根本利益，粘罕毫不顾及情分。 “上仙已经答应让我一家人以后都做蛟奴。等我家小子再长大一些，就让他来帮忙。” “你哪凉快待哪去。” 粘割韩奴见粘罕态度坚决，不敢太过分。 如今他在车队里能够说得上话的，就只有粘罕了。 怕把话说过分了，连唯一的可能性也断了。 于是道：“将军，既然我没有那个福分当蛟奴，那不知上仙身边，可有其他活需要下人去干？” 粘罕摇头：“我怎么知道？就算有，我身为蛟奴，也没资格帮你引荐。” “哦……”粘割韩奴不死心，“我颇通马性，不知道给上仙驾马车行不行？” 粘割韩奴出身天金，身为女真人，骑射绝对是没话说的。 要驾驭一辆马车，自然是绰绰有余。 但有一个人就不乐意了。 出行西域这些日子里，张百万很本分，一直老老实实做好车夫。 不关他的事，不敢多半句嘴。 每天就围绕着马车转，一天要检查好几遍，生怕出了一点错漏，导致上仙坐得不舒服。 因此，跟铁东、粘罕相比，显得很没有存在感。 铁东自不必说，仙门神将，就算他什么话都不敢，也没人敢忽视他。 粘罕是因为喂养小短腿的缘故，大家也没少关注。 大辽的人拍马屁的时候，徐闻自然拍得最多，其次是铁东，粘罕也时不时收到几句恭维话。 唯独张百万几乎没人关注。 如今看到有人打主意打到自己头上来了，张百万心中暗恼。 自己虽然不是张府门下，但好歹是上仙车夫，儿子被上仙开过窍，孙子被上仙赐过福。 论起地位来，车队里只有徐闻、铁东比自己高，粘罕都要低上自己一头。 这个粘什么的奴，居然想抢我的位置？！ “咳……”张百万装作漫不经心道，“鄙人为上仙驾车，已经行走万里不止。” “去过成都府，上过西夏，走过大蒙，如今又来到西域。” “至今未出过一点差错。” “粘罕，你的同僚是想指责我不称职吗？” “若是如此，那我们就先去找徐公子评评理，看看鄙人错在哪里？” 粘割韩奴道：“我看你的驾车技术也就一般般，显示不是骑射出身。真要指正，也不是不行……” 粘罕急忙捂住粘割韩奴的嘴，道：“张家主，实在抱歉。” “韩奴他今晚喝酒喝多了，在胡言乱语，还请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哼！”张百万自然不给粘割韩奴什么好脸色。 抢工作抢到自己头上来了，这比抢自己家产更加恶劣。 若不反击，真被他抢去了可就亏大了 。 粘罕急忙拖着粘割韩奴走远一些，见周围无车队的人，才放开他的嘴。 同时低声喝道：“你想入上仙门下想疯了？还未进门就得罪人。” 粘割韩奴道：“一个车夫而已，护卫队里几十人哪个不比他强？” “你懂什么？”粘罕骂道，“张家主是襄阳人士，跟徐公子是同乡，多少有些情分。” “据说，上仙第二次下凡的时候，连弟子徐公子和皇上都不通知，就在张家住了一个多月。” “后来张家孙子百日宴，上仙法身隔着千里之遥降临张家，为他的孙子赐福，送了三次救命机会。” “他还是安朝的皇商，家财亿万，专门负责与大蒙做酒、布生意。” “这个皇商身份，还是上仙专门向皇上要来的。” “大家都在猜测，上仙与张家是不是本家的缘故，所以才处处高看一眼。” “嘶……”粘割韩奴倒吸一口冷，“他这么牛逼，怎么一直不声不响的？” 粘罕道：“上仙门下，再牛逼也是凡人，有什么好显摆的？” 张百万见自己职位被人觊觎，觉得是时候刷一下存在感了。 否则，什么阿猫阿狗都想来抢自己的位置。 于是，为张天驾车以来从不敢喝酒的他，也捧着一大杯酒，去向徐闻、铁东敬酒。 徐闻、铁东和他很熟，见他来了，也回礼敬酒，其乐融融。 还将他的身份和事迹，向太后和耶律夷列介绍。 丝毫没有把他低一等的仆人看待。 说将来西域丝绸之路走商，可以与张百万多多交流，互通有无。 太后、大辽皇帝没想到不声不响的仙人车夫，居然掌握着这么庞大的产业。 连仙人都法身降临张家赐福，自然是客客气气，以上宾之礼相待。 甚至铁东酒劲上来了，还和张百万勾肩搭背。 说襄阳军的兄弟们，多得他提供烈酒，用上仙教的仙法提炼出酒精，救下了不少兄弟。 以后两家若是有缘，可以定个姻亲什么的。 看得粘割韩奴眼睛都大了。 自己刚才，是不是得罪了车队里的第三号人物了？ 回头要不要找个机会，去向他赔罪致歉？ 此时张百万在徐闻、铁东、大辽君臣那个圈子里喝酒，粘割韩奴不敢靠近，只能等明天再说。 这么问了一圈，粘割韩奴才发现。 自己以为最低等蛟奴、车夫，居然都是这么牛逼的存在。 任何一个人放出去，都是令一个城市甚至一个国家地震的大人物。 想抢工作，自己还真的远远不够资格。 如此一来，粘割韩奴在车队里越发的没地位了。 粘罕怕他抢自己的活儿，不让他参与到喂小短腿的工作中。 张百万就更不用说了，根本没给他好脸色。 他只好帮着车队做一些粗活，以表现自己还有一点用处。 第二天，张天醒来。 徐闻和萧塔不烟、耶律夷列等人一大早就候着，准备陪吃早餐了。 张天看徐闻格外殷勤，抢着做侍女的活，又是递碗又是端菜的。 不禁骂道：“无事献殷勤，你想求什么？” 第509章 徐闻的仙根 徐闻“嘿嘿”一笑，有些腼腆道：“弟子这辈子不敢指望能够修成天仙，御气飞行。” “退而求其次，若是弟子能学会仙师的缩地成寸步，一步三丈。” “能够在大地上来去如风，做个陆地神仙也逍遥无比。” 张天道：“小周天功你练到哪了？” “弟子……弟子练到气聚丹田，有真气过谷道了。” “唉……”张天叹道，“你没有修行的天赋，我想教也教不了你。” 小周天功又称百日筑基。 稍有天赋的人，可以在百日之内完成真气的周天循环。 徐闻练了有一两年时间了，断断续续的，如今才刚通了任脉。 连真气都无法激发，一些试验性的东西，张天想让他玩也玩不了。 “弟子惭愧。”徐闻道。 “哈哈，你呀。”张天一笑，“我看你一点也不惭愧。你志不在此，就不要勉强了。” “那缩地成寸步？仙师，弟子若是能学会，用来赶路还是不错的。” 张天知道徐闻的心思，这哪是想学来赶路，分明是年少好玩，想学来装逼的。 不过，自己的“缩地成寸”用的是磁场之力，徐闻肯定学不了。 白玉蟾的“缩地成寸步”倒是属于人类范畴，但那需要刻苦训练，还要有一定的天赋。 估计徐闻就算有天赋，也不会花大精力去学这种又苦又累的步伐。 但徐闻既然问到了，张天倒是有个试验性的东西，可以试试。 张天磁屏蔽盒子，打开，拿出“磁场增幅器”，递给徐闻。 “这件算是为师来到这个世界，做的第一件仙器。” “你试试，有没有什么反应？” “嘶……”众人一惊。 没想到今日这么有缘，居然能够看到仙器。 萧塔不烟和耶律夷列瞪大眼睛看向那个“仙器”，就连周围的侍女也顾不上礼仪，直勾勾地看着。 只见这个仙器巴掌大小，亮银色，中间穿有一个一指宽的圆孔。 上面既没有符文，也没有瑞兽纹路。 倒像一个好看点的银饼。 徐闻双手毕恭毕敬地接过来，仔细端详，实在看不出有什么特别。 “仙师，这仙器叫什么名字？弟子看它光洁如镜，可是传说中的昊天镜？” “莫要胡思乱想，它叫磁场增幅器。” “噢……”徐闻有些小失望，“仙师，这名字太过于平凡，不符合仙师气质。” 张天没好气道：“名字起得贴切就行，你管它符不符合气质。赶紧试。” “是。那弟子该如何试？” “你用真气看看能不能激发它。” 这块“磁场增幅器”虽然本体是一块钕磁铁，但经过张天用身体磁场反复同化，已经有自己的气息。 用科学的理论来解释，就是这块钕磁铁被更强大的磁场同化。 内部电子的有序排列，以及电子自旋和轨道被外部磁场改变，从而形成独特的磁性。 这个现象其实日常也很常见。 例如一块没有磁力的铁器，被磁力吸引久一些，也会带有一些轻微的磁力。 张天的身体磁场极为特殊，被同化的物品磁场也与其他物品不同。 在小短腿等感官灵敏的兽类看来，这就是主人独特的“气息”。 平时张天就经常使用磁场增幅器来练习。 昨天一战，全力激发，磁场增幅器改变的磁力特性就更明显了。 张天想让徐闻试试，看看能不能通过这个“磁场增幅器”，与地球磁场有反应。 如果成功，说不定自己以后真的能够制造“仙器”，交给其他人用。 只是没想到徐闻修炼小周天功不够用心。 连小周天都没打通，就更别指望像紫阳真人、白玉蟾他们那样真气外放了。 徐闻将钕磁铁拿在手里，憋得脸色通红。 实在憋不出什么真气来。 最后，灵机一动，道：“仙师，弟子要得罪了。” 说着，将钕磁铁贴放在自己的小腹上。 小腹即是丹田所在地，算是一个人真气最深厚、最集中的一地方。 徐闻微闭双眼，调整呼吸，开始气沉丹田。 忽然“扑……”的一声轻响。 徐闻前身向前，屁股向后，“啪”的一下，连人带坐榻翻在地上。 “仙师，有反应了，仙器有反应了。”徐闻躺在地上，大喜叫道。 张天也有些意外。 没想到用真气激发磁力场真的可行。 虽然这个磁力场是经过自己身体同化的，不同于普通的磁铁磁场。 但至少提供了一个可能性。 张天一直搞不明白真气的本质是什么，只能笼统的将它想象为一种特殊的生物能。 从这么多练气的人的经验来看，真气能够产生热量，也不需要血管、肌肉等特定器官组织传递。 这种特性，跟很多能量相似。 既然是能量，那么从理论上讲，确实存在与磁力场产生相互作用的可能。 毕竟，磁力场的本质，也是一种能量。 耶律夷列急忙离座去扶徐闻：“二弟可有摔伤？” 徐闻满心欢喜，道：“无妨无妨，能够激发仙师的仙器，我高兴还来不及。” “仙师，这是不是说明弟子是仙根？” 张天道：“还未确定。” “不知大辽可还有第二个人拥有真气的？” “这……”萧塔不烟和耶律夷列有些为难。 “仙人，大辽地处西域，无人修仙，恐怕……” 徐闻忽然想起：“那个道士，不知道会不会道家的小周天功，找他来问问。” 不一会，道士很快找来。 张天一问，对方连小周天功是什么都不知道，就更别提修炼真气了。 毕竟在这个时代，小周天功还是不传之秘。 别说遗落在西域的半桶水道士，就连中原很多正统道士，都未必会。 如此一来，要继续验证下去就有些麻烦了。 如果每个拥有真气的人都能够激发“磁场增幅器”，那么基本上可以肯定，是张天自己身体磁场的特殊性。 并非拥有真气的人有“仙根”。 如果其他有真气的人，例如白玉蟾、紫阳真人这等高人都无法激发，那说明徐闻身体特殊。 没准真有传说听“仙根”，走上跟自己类似的修炼道路。 徐闻有了第一次成功，后续还想继续试验。 可惜他的真气也就那么一点，除了第一次钕磁铁反应比较激烈外，后面的幅度太小了，跟胎动差不多。 即使如此，徐闻还是高兴不已。 拿着钕磁铁舍不得放下。 耶律夷列壮着胆问道：“仙人，不知可否让朕触摸一下仙器，看看朕是否有仙根？” 张天点点头：“嗯，可以。” 张天也想看看，会不会还有普通人，能够激发自己留在钕磁铁里的磁性。 第510章 弹力靴和云踪仙履 耶律夷列先是拿在手里，然后又学徐闻，放在小腹处感应。 折腾了一圈，最后沮丧地交还给徐闻，道：“看来朕是凡夫俗子，不像二弟有仙根，能够与仙器感应。” 徐闻用手摩挲着钕磁铁，恋恋不舍，最后还是交还给张天。 感叹道：“仙师，弟子不知道哪一辈子才能够拥有自己的仙器？” 张天笑骂道：“你少在这装可怜，这仙器我还有用，不能给你。” “不过，虽然你学缩地成寸步学不了，但我可以打造一件物件，帮你实现这个愿望。” 徐闻大喜：“仙师要赐予弟子仙器？” “谈不上仙器，只是一些小器件。最适合你这个懒散的人。” 张天说的小器件，是机械助力靴。 这个装置用到的物料不多，也并非九重天上的关键物料，用来玩玩倒也可以。 九重天上面是按照几十个人的标准储备配件和物资，现在只有自己一个人来到这个时代。 一些非关键性配件就显得过于宽裕了，消耗了就消耗了。 在觉醒磁力场之前，还担心天上物料不够，无法使用多次“天击”。 如今就算没有九重天助力，也足以在这个时代横行无忌。 对九重天的依赖就大大降低了。 之前在吐蕃给弘愿大师做了一双，用在绕山斗法之中，稳稳地胜了一阵。 现在徐闻问到，给他做一双玩玩。 等他回朝，还可以交给天理院研究，不算浪费。 徐闻大喜：“谢仙师厚爱。” “弟子对仙师的敬爱之情，犹如滔滔江水……” “行了，别拍马屁了。”张天打断，“太后和大辽皇帝在看着，你也不嫌丢人。” 徐闻嘻嘻一笑，道：“弟子是真情实意，岂会丢人。” 张天懒得跟他绕舌：“我们去外面吧。” “太后，麻烦你们清空一片空地出来。” 萧塔不烟道：“自无不可。” 王宫外面布满了很多营帐，萧塔不烟二话不说，就要叫人拆掉营帐。 张天才想起这是大辽的都城，人员还是挺密集的。 只好将地点改为北面不远处的垂河。 刚想出发，就有信使通报，说塞尔柱有使者前来求见。 张天有些奇怪：“这才一个晚上，他们就派人上门赔罪了？” 萧塔不烟笑道：“涉及仙人之事，他们岂敢怠慢，估计昨夜他们无人敢入睡。” 张天道：“叫他们等着吧，我给徐闻做好靴子再说。” 一大群人守在垂河河边。 想看看仙人如何为亲传弟子打造仙器的。 张天双眼微闭，通过手环操控九重天上的机械人，将一些机械配件装进垃圾桶里。 然后再修改垃圾桶上面的霍尔推进器，调整切入大气层的角度。 由原来的加速变成减速，避免在坠入的过程中烧毁。 不一会，一点红光从天而降。 划着一条细长的云线，一头栽进了垂河河水之中，溅起一大片水花和水蒸汽。 看到天上有人朝地面扔东西，大辽君臣心中震撼之余，不禁对天上开始遐想。 不知天上天庭和天兵神将，是何模样？ 仙人在天上又是何等地位？为何能够屡屡让天上的神将为他助力？ 看到垃圾桶随河流飘走，有很多大辽的勇士自告奋勇，跳下河去捞“仙器”。 “我捞到仙器了，我捞到了。” 不一会，就有抢先捞到了垃圾桶。 将圆形的垃圾桶举过头顶，踩着水游回岸边。 耶律夷列嘉奖几句，将垃圾桶亲手放到张天面前。 张天边打开边对徐闻道：“这只是一些小玩意，原理其实并不复杂，主要是材料这个时代做不出来。” “你平时穿来玩玩还行。回到朝廷之后，可以让天理院研究研究。” “是，弟子谨记。”徐闻道。 弹力靴的原理虽然不难，但对材料的韧性和弹性要求极高，这个时代还做不出来。 到了后世，就连很多民用公司都造出弹跳力不错的靴子。 张天用的航天级材料，远超民用级别，弹性和韧性自然更强。 可以在很小的体积内提供强大的助力。 不用像民用版本那样外露太多，不像普通靴子。 张天将那几个配件组装起来，套在徐闻的靴子外面。 “你先试试看。回头可以将这东西装到靴子内部，不必引人注目。” “谢仙师。” 徐闻迫不及待就往地面一蹬，顿时跨出两丈之远。 这个距离出乎徐闻意料，心中吓了一跳。 身体没有保持好平衡，差点摔了个狗吃屎。 好在周围来围观的人很多，大家见状，急忙伸手扶住。 “徐公子小心。” “多谢。”徐闻翘起的嘴角根本压不住。 来回走动了几下，发现最远可以一跨三丈远。 全力弹跳的话，可以高达近一丈。 这个距离，已经跟张天一个冲击塞尔柱大军的步伐差不多了。 “仙师，有此仙器，不用练神足通也可以日行千里了吧？” “若是朝廷新建的神行军有些利器，岂不是更加厉害？” 张天道：“接下来的西行，你可以试试。” “嗯，有此利器，弟子乐意在大地上奔跑。对了，仙师，此器可有名字？” 张天笑笑，知道徐闻又心痒想给仙器起名了，于是道：“你喜欢的话，就由你命名好了。” “谢仙师。”徐闻摇头晃脑想了一会，“此器弹力十足，踩在上面犹如踩在云层之上。” “不如，就叫它云踪仙履吧。” 此话一出，周围的人纷纷拍马屁： “徐公子果然为仙人弟子，这名字起得仙气十足。” “此物乃是仙人从天上请下来的，降落之时带有云气，乃天赐之物，云踪二字甚为贴切。” “这本来就是仙器，有此仙名，理所应当。” 见大家拍个不停，张天只得开口制止：“听说塞尔柱已经派使者前来，此地事了，就回去见一下他们吧。” “是，仙人。” 大辽君臣簇拥着张天，回到王宫。 然后宣塞尔柱的人进见。 只见两个人，带着一脸的疲惫，努力撑起精神，走进皇宫。 张天一看，这不是之前俘虏的穆夫提吗？ 伊教的宗教法官。 他们两个来不奇怪，毕竟打过多次交道了，但为什么那个桑贾尔苏丹没有来？ 难道是死在自己的雷法之下了？ 大辽的马屁官员似乎看出张天的疑惑，解释道：“仙人，据埋伏在塞尔柱的探子打听到。” “塞尔柱内部昨晚一番内乱，最终桑贾尔苏丹输了，承担了这次战争的所有罪名。” “伊教的穆夫提和狂信徒，以亵渎真神的名义，连夜将他们的苏丹给处决了。” 第511章 上门赔罪 张天顿时心中了然。 果然， 除了中原地区是王权高于神权，此时世界绝大部分文明，还是神权比王权更强大。 欧洲那边此时正处于黑暗中世纪，估计神权的束缚力更加可怕。 这也从侧面体现了中原文明的先进。 没有神权的束缚，相当于思想得到了解放。 在封建社会的几千年，华夏一直领先于世界。 可惜，封建制度也仅仅人类历史发展潮流的一个阶段。 前期代表着先进的制度，到了后期，又成了制约文明进步的桎梏。 现在的塞尔柱，伊教势力占主导。 一旦教中的核心人物，将矛头对准他们的苏丹，他们的苏丹只能沦为替罪羊。 将张天污蔑为邪神，又遭受了惨败。 这个惨败不是十几年前的卡特万之战，那一战，只是凡人之间的战争。 这一次惨败，是神罚！ 就连他们信仰的侒啦都在大地上烙下印记，与东方神灵缔结契约。 这么重的罪名，塞尔柱内部不可能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 否则，难以向东方神灵交代，难以向侒啦交代，难以平复信徒的怒火。 经过一番争斗之后，执掌王权的桑贾尔苏丹，没有意外就失败了，成了这次神罚事件的替罪羊。 张天听完马屁官员的解释，微微点头：“嗯，知道了。” 两名穆夫提跪伏在地上，用波斯语道：“昨晚一战，我们已经将桑贾尔罪人斩首，为东方来的神灵赔罪。” “如今代表伊教，代表塞尔柱帝国，上门请罪，恳请神灵赦免我们的罪行。” 张天对于他们的赔罪并不感兴趣，也没兴趣知道是谁将自己污蔑为邪神的。 只是这基本的仪式过场，还是要走一下。 张天坐在王座之上，嘴巴不动，身上却有威严宏大的声音响起。 “如何请罪？请展现你们的诚意。” 一名穆夫提道：“我们集全国之力，准备为神灵献上十二车金银，这是其一。” 张天微微点头：“嗯，诚意尚可。” “这十二车金银，交给大辽掌管，用于西域建设，就不必运送到安朝了。” 两名穆夫提大喜。 肯接受第一份礼物，说明东方神灵有意宽恕他们。 他们是指穆夫提自己，而不是指整个塞尔柱帝国和伊教。 若是东方神灵不接受，塞尔柱帝国和伊教有没有事不知道，他们肯定会步桑贾尔苏丹的后尘了。 大辽君臣见张天想都不想一下，就将十二车金银送给大辽。 心中是又惊又喜。 传说仙人能够点化金山银山，恐怕不是假的。 否则，塞尔柱倾举国之力献上来的十二车金银，怎么一点也不留给安朝和自己的弟子。 不过，大辽虽然欢喜，但礼仪上还是要走一下过场的。 萧塔不烟起身向张天行礼，道：“仙人，大辽出力甚少，骤然得仙人厚赐，恐受之有愧……” 徐闻“哈哈”一笑，道：“太后，莫要推辞仙师好意。” “仙师不通人间习俗，说送就送。” “若太后推辞，说不定仙师以为你们真的不要，就收了回去，送给其他人了。” “呃……”大辽君臣发愣。 以他们了解到的信息，仙人还真的有可能这么做。 当初徐家请张天吃饭一事，刚送请帖过去，张天直接登门吃饭了。 惊得徐家手忙脚乱，鸡飞狗跳的。 这事传了出去，成了“上仙不通人间习俗”的经典故事。 这就像两个路人擦肩而过，a随口问一句：吃饭了没？ b：没吃。 a：哦，没吃呀，要不在我家吃点儿？ b：好，吃点儿就吃点儿…… 但骤然改口说要收下，萧塔不烟脸皮还有些薄，张不开口。 张天道：“区区十二车金银，莫要纠结，免得叫外邦看了笑话。” “是，遵仙人旨意。”萧塔不烟行礼后坐回座位。 大辽君臣听到张天称塞尔柱为“外邦”，顿时与有荣焉。 深喊当初先皇高瞻远瞩，强行推行汉学。 否则，今日大辽可能就是仙人眼中的“外邦”了。 塞尔柱的翻译，将张天及众人的话翻给两名穆夫提听。 两人听了也是暗自吃惊。 果真是神灵气度，连世间最贵重的金银都不放在眼里。 见张天再次望向自己，穆夫提急忙道：“赔罪的第二项，是为神灵正名。” “我们在教堂中，在经文中，录入神灵之名，以警醒信徒，时常吟诵，贡献信仰。” “听说神灵在东方称之为仙，如今初步定名为‘友仙’张天。” “寓意为友善的东方仙人，或为侒啦的朋友神灵。” “请神灵定夺，可否接受这神号的供奉？” 这个问题，其实有一点试探的意味。 穆夫提想听听张天如何回应，仅仅是比较友善，才放过他们？ 还是因为侒啦跟他是朋友，看在真神的面子才，放他们这些信徒一马？ 张天不置可否，道：“可。” 穆夫蝗没有试探到自己想要的信息，也不敢进一步询问。 一名穆夫提继续 道：“赔罪的第三项，是派人过来侍奉神灵。” “桑贾尔罪孽深重，已经斩首，但他尚有一个女儿。” “她容颜绝色， 体态无双。” “如今让她替父亲赎罪，让她过来，一生侍奉神灵。” 众人的心思一下子被勾起来了。 一个帝国的公主，还号称“容颜绝色， 体态无双”。 在场之人，只要是男人，谁不想看一眼？ 张天连中原女子都没有要，自然也不会收异域女子。 但不妨碍他过过眼瘾，看看这中亚人的异域风情。 就这么思量的一瞬间，徐闻跳了出来，厉声道：“大胆，胆敢污辱仙师！” “仙师不近人间女色，天下皆知。” “你们塞尔柱一国之力，不会连这点禁忌都打听不到？” “是不是故意拿罪人之女，前来恶心仙师？！” 两名穆夫提一阵惊慌。 这个信息他们还真没有。 他们不同大辽，一直与中原保持着密切的联系和信息交流。 要不然，他们岂敢给张天安上个“邪神”的称号，自寻死路？ 在他们想来，既然这位东方神灵是男子。 那么，给他送上绝色美女，怎么的都不会错。 看到徐闻义愤填膺，他们以为自己犯了大错。 急忙跪伏在地上，连连求饶道歉。 “神灵，我们不是故意的。” “我们冒犯了神灵，请神灵赦免我们的罪行。” “我们这就将罪人的女儿带回去，以石刑处死，不会让她活在世间亵渎神灵……” 第512章 我不近人间女色 张天心里那个气呀。 这逆徒是不是要将自己摆上神台上才甘心，如今看一眼美女都跳得那么欢。 不过，听到对方会以石刑处死塞尔柱公主，这给了张天“冠冕堂皇”的借口。 张天对徐闻骂道：“就你多嘴。须不知你不知前因后果这么一说，就有一条人命即将断送在你手上。” “既然人都送来了，且让她进王宫一趟。” “是。”穆夫提马上吩咐手下去外面带人。 不一会，在一大群男人直勾勾的目光中。 一道身影出现大辽王宫门口，越过布帘，走了进来。 “嘶…………”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只见一位身着盛装，体态圆圆，全身戴满珠宝首饰的“大”美女，出现在众人眼前。 瞧这体形，怕不得有两百斤之重。 重也就罢了，张天毕竟来自后世，对胖子并不歧视。 问题是，一个女孩子家家，还留有胡须算怎么回事？ 塞尔柱的文明再落后，也不可能没有清理绒毛的技术。 塞尔柱公主嘴巴上下的两层绒毛，疏理得极为整齐，显然是故意留的。 中亚的人种比较接近西方人，体毛本来就重。 若是不刻意除毛，身上的毛发远比东方人要重。 若是穆夫提故意弄一个“如花”来恶心人也就罢了，张天可以毫不犹豫惩罚他们。 偏偏眼前的大美女，虽然身重两百斤，却体态优雅。 从王宫门走进来，庞大的身躯居然走出了轻盈的感觉。 举止投足之间，充满了贵气。 身上的首饰珠宝多而不乱，随着走动，有节律地摆动。 将她衬托得落落大方。 这种仪态，张天在安朝的皇宫见过，那些妃子、公子就是这样走路的。 没有几年的严格训练，根本做不到。 两名穆夫提见众人倒吸冷气，以为是被自家的公主惊艳到了。 于是，不免有些小骄傲。 “神灵，各位，这是我们塞尔柱最为有名的大公主。” “原本是想与西边的阿尤布王朝通婚。” “如今她父亲身为亵渎神灵的罪人，自然无法婚配了。” “希望神灵能够喜欢，允许她作为侍女，为她父亲赎罪。” 张天搜了一下资料。 发现这个时代还真的有很多国家和地区，以胖为美。 即使到了后世，全世界的审美趋于一致，大家以瘦为美，女性以s型身材为傲。 但依然有很多地区，以胖为美，以丰腴为性感。 但在这个时代，世界各地的审美差异极大。 因为多数人还处于温饱线上挣扎，对于能够吃饱饭的胖子就格外宽容，甚至是高看一眼。 就连此时的中原地区，对男人还是觉得胖一点好。 这个时代，胖往往代表着实力。 就像张百万那种体型，随便进一家店，别人都得高看一眼。 塞尔柱有这种审美，就不奇怪了。 而且，这塞尔柱公主虽然胖，但是五官端正，是女胖子中比较令人有好感的端庄容貌。 难怪塞尔柱敢送一个罪人之女来赎罪。 在他们眼里，确实算得上“容颜绝色， 体态无双”。 塞尔柱公主一进来，就跪伏在张天王座之下。 嘴里用波斯语道：“桑贾尔罪人之女，来给神灵赎罪。” 言语之中，虽然故意藏住悲伤，但却感受不到一丝生气。 一夜之间，大起大落。 不但父亲死了，就连自己也从一国公方，降为最低贱的侍女。 只要是个正常人，肯定不可能开心得起来。 如今能够保持基本的礼仪，已经是被伊教常年洗脑的结果。 张天本就没有收侍女的打算。 如今看到塞尔柱公主的特殊审美，就更加没有兴趣了。 只不过，刚才听他们的穆夫提说，留不下来的话，回去就用石刑处死。 张天也不能让一个无辜之人回去送死。 见两名穆夫提殷切地看着自己，张天只是捂着良心说：“我不近人间女色……” “嗯……”旁边的徐闻一脸的骄傲神色。 神情仿佛向大家说，我早说了吧，仙师就是这样的高尚的仙人。 张天气得直咬牙，这小子，回头看我怎么收拾你。 张天继续道：“然而你们一片诚心，加上桑贾尔苏丹已经受到了就有的惩罚。” “她就不必回去受石刑了。” “为了避免将来塞尔柱和大辽，还有中原王朝有所误会，发生冲突。” “需要大家多多友好交流。” “就让她留在大辽，作为两国使者，做一些两国交流的事务即可。” 众人纷纷道：“仙师（仙人）慈悲。” 大辽对女人的束缚远没有中原严重，虽然没有女官制度，但从萧塔不烟和耶律普速完先后掌权来看，也不排斥女性。 只要有能力，安排她一个职务还是不难的。 何况，这是张天吩咐下来的。 就算是在安朝，也得大开方便之门。 塞尔柱的三项赔罪措施处理完之后，这场战争才算是真正的尘埃落定。 剩下的事，就不需要张天处理了。 随后几天，塞尔柱终于将十二车金银收集完毕，送到虎思斡耳朵来。 虽然张天说是送给了大辽。 但萧塔不烟和耶律夷列自然不会不懂事。 张天不要，也得分一些给徐闻和车队的人。 徐闻虽然不在乎金银。 但听说塞尔柱的金币、银币可在西方使用，就拿了一些备用。 至于车队之人，在张天的允许下，每个人都拿了一些。 此行是旅游，张天自然不可能带着十几车金银的重物跑来跑去。 车队一众军士的封赏，回到安朝之后，可以随便赏赐。 如今让他们拿一些随身金银币，用在西行途中就足够了。 ………… 这场战争，除了塞尔柱的苏丹被斩首外，还有几个人也受到了无妄之灾。 当初张天说“以德服人”，塞尔柱高层就找了好几个“东方通”来询问这是什么意思。 这么简单的成语，那几个“东方通”当然知道。 说“德”就是“仁义”、“仁德”，是肚量。 结果张天三次“以德服人”下来。 塞尔柱大军死伤无数。 塞尔柱的人再也不相信什么“以德服人”，他们不敢质疑张天，就拿那几个“东方通”出气。 回去将那几个“东方通”揍了一顿，关在牢里。 说这就是你们说的“德”？ 东方的德那么猛，哪里是什么仁德，肯定是你们翻译错了？ 结果后来在中亚这一片，“以德服人”的“德”字，有了跟中原截然不同的含义。 但凡东方的人来到这里，说一声“以德服人”，瞬间就会引起当地人的紧张。 第513章 化腐朽为神奇 接下来的日子。 张天以虎思斡耳朵为中心，去周围的山水都转了一圈。 这个时代的山水景色，有一种很原始的美。 加上没什么动物保护法，张天和小短腿玩到哪就吃到哪，倒也其乐融融。 可惜大辽在西域立国尚短，没什么人文底蕴。 在中原，几乎每个乡镇、每个城市，都有自己的特色。 游览起来，永远不知道下一个地方会给自己什么惊喜。 但大辽连都城虎思斡耳朵都没有建成城池，其他地方就更不必说了。 就在张天玩的这些日子里。 临安那边第三次的推辞圣旨，来到了虎思斡耳朵。 按照礼仪，第三次推辞之后，下一次再上国书，安朝就会批准，正式合并疆域。 如此重大的事件，自然需要有重量级的人物去临安，以示诚意。 张天见状，觉得是时候告辞了。 “太后，承蒙大辽接待，已经两月有余，甚是感激。” “然而天下无不散的宴席，现在离别之时已至。” 萧塔不烟忙道：“仙人，可是大辽招呼不周？” 张天笑道：“非也，大辽诚意满满，我极为满意。” “我游历人间，漫无目的，在什么地方多逗留几天不甚在乎。” “然而太后的身体不可拖得太久。” “还是早日去安朝，入我飞舟之内治疗为好。” 张天如此一说，萧塔不烟也不过分客气挽留。 行了一个万福礼，道：“谢仙人恩赐，妾身感激不尽。” “且让大辽为仙人准备一些物资，为西行之路助力一二。” 张天道：“如此，多谢太后了。” 随着萧塔不烟一声令下，大辽上下，开始给张天的车队做各种准备。 除了基本的食物、衣服外，还更换了车队许多有问题的马车，甚至包括护卫的兵器、战马。 就连萧塔不烟的凤驾，也一并送给小短腿了。 如此准备两日，终于到了分别之时。 大辽君臣，无数将士，泪洒草原，远送张天百里之外。 最后在张天的劝告之下，才驻足不前，目送张天车队离开。 张天车队缓缓而行，还未走出多远，就听到隐隐约约传来马屁官员的声音。 “太后、皇上，今日送别仙人，微臣心情澎湃，偶得一诗。” “且听我高歌吟来：啊……” “仙人要走西边去，大辽送他行百里。” “蛟龙嗷嗷坐凤舆，仙人扑扑飞天际。” “天气太热怕中暑，我送仙人大扇蒲。” “此行一别不知期，今生有缘再相遇。” 徐闻手里正拿着一把大蒲扇纳凉，听了马屁官员这诗，又好气又好笑。 这家伙，送了几把扇子，还特意写在诗里显摆。 以仙师的名气，恐怕真让他借着这个机会，名留青史了。 徐闻勒马转头，揶揄喊道：“萧大人，听了你的诗，离愁都冲散不少。” “你可想过，大辽并入安朝后，去考一个安朝的进士？” 马屁官员大喜。 自见到仙人以来，自己作了好多首诗，希望展露才华。 如今借这离愁，终于才华爆发，作出了好诗，被人赏识了。 而且赏识之人还是安朝的三科状元，仙人弟子。 马屁官员激动得双脸泛红，大声喊道：“谢徐公子赞赏。” “下官随大辽使团入临安后，决定不走了。” “就留在安朝，誓要考大辽的第一个安朝进士。” “下官绝不敢忘徐公子提点之恩，会向安朝皇帝言说，这是徐公子举荐的。” 徐闻顿时急了。 这家伙是真傻还是装傻？讽刺都听不出来？ 如今众目睽睽之下，无数人作证。 真要拿着鸡毛当令箭，说是自己举荐的。 皇上看在自己的面子上，没准真给了他一个名额。 自己可就遗臭万年了。 于是，勒马回头，冲着大辽君臣喊道：“哎……我不是这个意思……” 张天轻喝道：“回来！” “以你现在的身份，说出去的话犹如官令，岂可在众目睽睽之下食言而肥。” 徐闻沮丧道：“仙师，弟子是想跟他开个玩笑。” “若他真的在临安到处跟人说，是弟子举荐他来的。” “弟子的名声，岂不是……” 张天骂道：“你当着大辽君臣食言，名声难道还能变好了？” 徐闻一想也是。 只恨刚才一时嘴快，如今这话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想到以后的史书，不知会如何评价这个故事。 恐怕会说自己不但没有诗才，连鉴赏诗词好坏的才能也没有。 徐闻垂头丧气，连手里大蒲扇，看着都面目可憎了。 纳了一个凉，结果就遗臭万年了。 换谁心情也好不起来。 张天微微一笑，道：“其实，这个困局也不是无法破解。” 这时，小短腿将脑袋伸出凤驾。 见张天和徐闻两人聊天，似乎也想插嘴搭一句话。 “嗷”了叫一声，舔着脸想等两人的回应。 徐闻一惊，似乎领悟了什么，道：“仙师难道是暗示说，如果萧大人病死途中，没有去到安朝，这事就两全其美了？” 铁东挥挥手，示意其他护卫走远点。 然后上来道：“上仙，可需要属下安排人在途中埋伏？” “事关徐公子名声，不可大意。” 张天气结，喊道：“你们过来！” 说着，拿拿徐闻手里的大蒲扇，把徐闻、铁东各自敲了一下脑袋。 见小短腿把脑袋也伸了过来，顺便也敲了一下。 然后骂道：“你们就是这样领略我的意思？” “再敢胡思乱想，定不轻饶！” “是，仙师（上仙）。”徐闻、铁东道。 徐闻道：“弟子惭愧。见小短腿嗷了这么一嗓子，脑子一抽，不知怎么的就往那方面胡乱猜测了。” “这定然是与仙师理念不符，弟子也做不出来。” “知道就好。”张天道，“我明说了吧，免得你胡思乱想。” “你写密信给皇帝，说大辽地处西域，文风不盛。” “若要大辽之人认同中原，牢牢绑定在安朝，须得行教化之事。” “然而西域遥远，派人过来教习中原经书不方便，他们也未必肯学。” “最好的方法就是让他们仰慕中原文化，自行学习。” “你举荐的那个萧大人，你就说他是千金买马骨的马骨。” “让西域之人看到，连这种水平之人，都能在安朝考取功名，入朝为官。” “一来，萧大人可以作为中原与西域的桥梁官员，互相联系。” “因此，他虽然没有名副其实，也不算庸官、冗官。” “二来，西域子民看到有晋身渠道，自然肯花大力气学习中原文化。” “如此，安朝、你、萧大人各取所需，一石三鸟。” “对了，你顺便跟皇帝说，每届科举，分给西域一点名额。” 张天说的这个方法，灵感来自之前在吐蕃册封“大梦教”的神灵“梦境”。 是一个典型的“千金买马骨”的手段。 同时也参考了后世的高考，分地域录取。 既可提高当地人的文化水平，又能增强统治疆域内各个地区的文化交流。 第514章 花剌子模 徐闻听了，瞳孔一震！ 然后在马上朝张天深深作揖，道：“仙师化腐朽为神奇，弟子佩服得五体投地。” “弟子学识浅薄，愧对仙师栽培。” “此后定当刻苦修行，不负仙师一片苦心。” 张天抚了抚下巴那已经剃光的胡须，“仙里仙气”道：“孺子可教也……” ………… 两队人马分别之后。 萧塔不烟和耶律夷列马不停蹄。 准备国书、使团，正式启程入安朝。 这一次进入中原。 一是要在临安城完成加入安朝的仪式。 二是等仪式结束后，就去襄阳，入仙舟治病。 萧塔不烟安排萧老将军留下护国，耶律皇室之人，几乎全部都陪同着前去。 耶律皇族不仅是去参加仪式，还要去安朝朝廷登记在册。 将来耶律皇族的重要人物，一生中都要来一次中原，觐见皇帝。 将来耶律皇族传承下去，可以追根溯源，查到出处。 若是西域不利，中原这边算是他们的另一个根。 必要时可以跑回中原求助，或暂时安居。 若是往常，这种安排极为危险。 一要担心权臣篡夺皇位，二要担心外敌。 但张天与塞尔柱这一战，已经将这些隐患彻底消除了。 加上张天提前泄露“天机”，萧塔不烟知道萧老将军忠心护国。 只要他在的一天，可以放心将整个大辽交给他。 随着张天车队和耶律皇族的离开。 热闹非凡的虎思斡耳朵，顿时显得冷冷清清，弥漫着一丝离愁。 只有离虎思斡耳朵不远的草原上，两个被保护起来的神灵印记，还有一大片被万道天雷炸黑的草地，见证了这里发生过的故事…… ………… 张天这边。 离开虎思斡耳朵之后，有两条线路选择。 一条是北线，走里海的北边。 越过乌拉尔河、伏尔加河，进入后世大毛的地盘。 另一条是南线，走里海的南端。 这是后世各种“斯坦”国的所在地，有名的中东混乱之地。 同时也是现在塞尔柱帝国的地盘。 北线比较荒芜、寒冷，人烟相对稀少。 除了两条世界闻名的大河外，张天没有其他的兴趣。 南线就不同了，是中东文明的繁华之地。 加上前不久刚打服了塞尔柱帝国，一路上麻烦也少得多。 张天没有多想，就将路线定为南线。 不过，在去塞尔柱之前，有一个地方张天想要去看看的。 张天对铁东道：“车队向西面的咸海出发。” 铁东应“是”，然后去问跟着车队的大辽翻译。 萧塔不烟见张天车队没有懂得西域语言的人，就找了两名精通多种族语言的翻译，跟随车队。 这两人既是翻译，也是向导。 铁东问了翻译，翻译表示不知道什么叫咸海。 铁东只得又回来问：“上仙，什么是咸海？向导说没听过这个名字。” “嗯……”张天搜了一下资料，“这个时代好像叫花剌子模海。” “是，属下明白了。” 铁东对张天说话方式已经习惯了。 如果上仙说了什么不懂的话，什么这个时代那个时代的。 定然是上仙长生久视，不知凡人将地名改过了，所以一时间才搞不清楚。 徐闻这边，已经有些小心思了。 心想着这个咸海，是不是花剌子模海上古时期的名字？ 回头翻翻上古史书，说不定还能借此推测仙师来历呢。 仙师不说，是怕泄露天机。 自己查的、猜的，那就跟天机没什么关系了。 花剌子模海，顾名思义，就是花剌子模统治的一个大湖。 在后世之所以叫咸海，是因为人类开发大自然造成的。 在20世纪下半叶，土库曼斯坦建成卡拉库姆运河后，入咸海水量急剧减少。 导致咸海面积缩小了一半，水中含盐量增加了三倍，沿海沼泽面积大大缩小。 大量的鸟类、鱼类消失，沿湖的灌木等植物亦大片灭亡。 但在这个时代，花剌子模海还很清澈，水流巨大。 是花剌子模的重要水源。 ………… 张天车队离开虎思斡耳朵这么重大的事情，附近的国家自然都收到消息了。 在张天车队还未出大辽疆域，花剌子模就派人过来迎接了。 花剌子模现在是大辽的属国，又是来迎接张天。 稍微有些许越界，大辽那边也不会说什么。 花剌子模来了两千骑兵。 远远看到车队，就停了下来，怕骑兵扬起的灰尘冲撞了张天。 然后，几骑轻骑，上前迎接。 一名四十岁的中年人，带着明显是一文一武两名官员，来到张天马车前。 脚下一软，就跪在了地上，服服帖帖道：“花剌子模沙阿，阿拉乌丁·阿即思，拜见东方神灵。” 另外两名将军，在拜见的时候，身体明显在绷紧，语气都控制不住有了颤音。 一名翻译在一旁道：“仙人，沙阿是花剌子模君王的意思，你可称呼他为阿即思。” “嗯。”张天点头，“阿即思，我只是来花剌子模游览一番，并无他意。” “你们无需紧张。” 阿即思道：“神灵的神威犹如天上雷霆，阿即思本能的敬畏。” 花剌子模是大辽的附庸国。 之前对抗塞尔柱十万大军的时候，大辽自然会从他们国内抽调兵力前来支援。 前期在萧老将军的儿子萧朵鲁不指挥下，花剌子模的军队还跟塞尔柱对抗过。 随着张天过了天山，他们反而无用武之地。 前些天张天的万雷齐发，花剌子模的沙阿阿即思，以及一众花剌子模重要人物都亲眼目睹。 张天的神威震撼人心，深入骨髓！ 如今听到张天朝花剌子模海而来，阿即思吓得头都大了。 他对张天了解不多，不知道这位东方神灵是什么脾气，也不知道张天来花剌子模的意图。 生怕一个服侍不周，被万雷轰顶。 是以紧张无比。 听张天说只是游览，才稍稍松了口气。 阿即思道：“既然神灵是来游览，可否让我给神灵当向导，以尽主人的诚意？” 张天道：“可以。不过，那你两千骑兵，叫他们都回去吧。” 之前大辽过来迎接自己，一路上将所有城镇、据点打扫得干干净净。 进去玩的时候，当地人个个都像是仆人一般，话都不敢多说一句。 诚意是有诚意，但什么异域风情都看不到。 “这……”阿即思道，“沿途有些消息闭塞的部落，恐怕不知神灵之名。” “若是他们来冲撞神灵，我们可以将他们赶跑、消灭。” 徐闻笑道：“有仙师在此，还会怕有人来冲撞么？” “这……要不……”阿即思还是有些犹豫。 他深知自家的事。 各部落看到有不认识的车队经过，说不定一时兴起，就过来劫掠一番。 那可是灭国的祸事，岂敢放任不管？ 张天看穿他的心思，道：“若是有人敢来冲撞我的车队，不算在你头上。” 阿即思才稍稍松了口气，道：“不能尽主人的礼仪，我们甚是惭愧。” 说完，命人将两千骑兵带回去。 他和一文一武两名官员留下，随行给张天当向导。 第515章 身段柔软(谢谢爱像羽毛一样轻的灵感胶囊) 阿即思虽然与车队的语言不同，但处理极为圆滑。 路途遇到有好的风景，频频向张天请示要不要看，要看就积极当起向导。 还给车队送了很多当地的土特产，交好每一个人。 以一国之君王的身份，毕恭毕敬地向车队的护卫、马夫、蛟奴等人送礼。 其身体之柔软，甚至都不像一国之君王。 甚至徐闻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一国之君王，怎么能卑躬屈膝到这种程度呢？ 之前大辽的君臣虽然对仙师敬畏，该有的礼节都很到位，但至少还能看到一些风骨在。 徐闻身为文人，对这种奴才相的人本能的厌恶。 “仙师，这个阿即思，真的是花剌子模的君王吗？” “没有一点君王气度，怎么能够得到国内臣民的信服？” 张天“哈哈”一笑，道：“此中自有缘由，且听我讲来。” 后世信息发达，有这种柔软身段的领袖，张天通过新闻，看到不少。 例如位于马六甲海峡南端的小加坡国。 因为地理位置极为优越，几乎可以说是兵家必争之地。 自立国以来，他们的总统一直奉行柔和的骑墙政策，谁也不敢得罪。 凭借着国际港口，活得甚是滋润。 不过，小加坡国的总统是华人出身，懂得很多中华智慧。 因此，虽然身体柔软，却没有给人一种卑微的感觉。 但另一个总统，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地处欧洲东南部的塞尔国，与东方交好。 是以屡屡被西方一众国家刁难。 他们的总统武77为了国家，也是憋着泪在各国周旋。 近2米高的大高个，面对雄鹰帝国总统的时候，像个被审问的犯人一样，只能坐个小板凳。 即使这样，该忍的他也忍了。 他深知若是为了一时之气，口出狂言，只会给国家带来灾难。 例如号称“万王之王”的卡扎飞，就是典型的“口嗨”型领袖。 一张嘴把五常得罪了个遍，最终下场极其凄惨。 这两个小国的总统，自然跟什么君王气度扯不上关系。 但民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谁为了自己的国家忍辱负重，岂会看不出来？ 是以两国的总统，在民众之中声望极高，极受爱戴。 眼前的花剌子模，其实处境跟后世的小国差不多。 他在花剌子模海附近生存，一直无法壮大。 未建国之前，就已经到处称臣。 后来即使建国了，也是谁来了都叫一声“大哥”。 光是从花剌子模臣服的帝国名单，就可以看出他的身段有多柔软。 前期的波斯帝国、贵霜帝国、萨珊王朝。 后面的是阿拉伯帝国、塞尔柱帝国、大辽帝国。 反正他见谁势大，就臣服于谁。 你一过来打我，我就躺下认输。 你让要我当帝国的一个行省就当行省，当藩镇就当藩镇。 要纳贡就纳贡，要出兵就出兵。 偏偏经历了这么多国家，花剌子模居然没有灭亡。 这一点就极为难得了。 他们生存在花剌子模海附近的草原，水草肥美，水源充足。 按理说，这么好的地方极易被强者觊觎。 但花剌子模硬是用柔软的身段，换来了生存的机会。 眼前的阿即思，显然深知花剌子模的处境。 身段软得别人都不忍心去动他。 毕竟杀了他，花剌子模疆域换一个统治者，还未必有这么听话和顺从。 当然了，只要是人，就肯定有脾气。 在原来的历史中，花剌子模的沙阿也有忍不住的时候。 因为西辽派来的收税官嘴太臭，一怒之下，就将之杀害。 按理说，杀了宗主国的收税官，怎么的也该反了。 结果花剌子模依然不反，坚持年年纳贡。 甚至西辽一气之下，已经派兵来打了。 但打归打，花剌子模还不忘纳贡。 这下子把西辽给整不会了。 最后折腾了一番，西辽见花剌子模态度这么好，这事就不了了之。 毕竟，原来的西辽君臣，肯定也知道自家的收税官是什么货色。 就这么苟了六代君主，终于迎来了花剌子模的巅峰时期…… 张天讲到这里，车队来到了一个小城。 城门五里之外，有当地官员，带着驻军和仪仗队前来迎接。 张天只好中断故事，礼节性的给迎接的人一个回应。 徐闻、铁东等人听得津津有味，意犹未尽。 “仙师，花剌子模还有巅峰时期？难道他们最后崛起了？” 张天笑笑道：“不错，花剌子模最后确实崛起了，还当一段时间的西域霸主。” “不过，这却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啊？”徐闻一愣。 崛起了不应该是王图霸业，一展抱负吗？怎么成悲剧了？ 此时车队缓缓进城。 这个小城本就不大，城门狭窄。 小短腿坐的凤驾车体宽大，进去还不方便。 好一通折腾，当地士兵把两边城门硬生生拆了下来，小短腿的马车才勉强挤了进去。 被这个小插曲打扰，这故事自然就讲不下去了。 张天进城以后。 走下马车，想看看当地的风土人情。 但看到沿街民众，全都毕恭毕敬。 一些店铺和客栈，也打扫得看不到一点垃圾。 整个城池乖巧得实在不像是西域城池。 西域之地，民风彪悍，法治又不像中原完备。 一般外地人来到这里，跟进了土匪窝差不多。 张天见状，就知道是之前的两千骑兵，提前过来打点好了。 虽然有些气恼，但张天也不能强求阿即思知道自己身份后。 真的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任由那些“刁民”来害自己。 自己虽说不怪他，但阿即思哪里敢当真？ 算了，原汁原味的风土人情看不到，勉强看看改造后的过过眼瘾也行吧。 张天随便挑了一个路边小店，看看他们卖的土特产，问道：“店家，这城池叫什么名字？” 大辽翻译在一旁翻译传话。 那店主道：“东方来的贵人，我们这城叫做讹答剌城，是伟大的大石皇帝统治下的城池。” 此时的讹答剌城，还处在大辽的统治疆域之内。 张天一笑，原来是这个城池呀。 这个城池物产、人文没有太多特色，但在历史上却赫赫有名。 徐闻看到张天的笑容，好奇问道：“仙师，这城池有什么讲究吗？” 张天边逛边聊：“刚才你不是问我，花剌子模崛起了，为什么却是一个悲剧吗？” 徐闻道：“请仙师详说。” “那个悲剧呀，恰恰跟我们脚下的城池有关。” 张天娓娓道来，也不避开阿即思，反正他们听不懂汉语。 就算听懂了，这个时代被蝴蝶效完全改变了，原来的历史已经不作数。 就算知道，也不能当作预言来听。 第516章 奋六世余烈，七世而亡 其实，花剌子模的历代君主，“忍”功了得，战略眼光也极高。 花剌子模王朝在忍了几代人之后，终于迎来了自己的机遇。 借助西辽之力，打下了呼罗珊等地区。 最后继续向南、向西扩张，取代了原来塞尔柱帝国，统治了西域之地。 但即使势力已经如此庞大了，花剌子模却没有像塞尔柱帝国那样，向西辽开战。 甚至摩诃末的父亲，还在临死前告诫儿子们，说：“西辽对我们特别重要。” “老子死了之后，你们还要继续给他们纳贡缴税。” “千万不要轻易开启战端，原来已经达成的协议一定不要撕毁。” 此时花剌子模统治疆域已经很大，实力强劲。 一众儿子不服，肯定得问：为什么呀？ 摩诃末之父说出实情——因为在西辽的身后，是一群更可怕的敌人！ 徐闻皱了皱眉：“仙师，那个沙阿应该说的是大蒙吧？” “不错。” 徐闻不禁脸色凝重，道：“西域居然有如此见识之人，果然不能小瞧天下英雄。” 摩诃末之父的意思很明显，是希望西辽挡在花剌子模的前面，迎接大蒙的冲击。 这种战略思想，跟后世大国之间的战略缓冲地一模一样。 只不过，后世的战略缓冲地，往往是一个小国或一小块地区，夹大男中间。 而摩诃末之父气魄更大，想把一个比自己还强的大国玩弄于股掌之间，让其不知不觉中为自己挡刀。 可惜，摩诃末之父气魄虽大，战略构思也很好。 奈何西辽的收税官一如既往的嘴臭。 在父亲死后，摩诃末再也忍受不了西辽的收税官。 一气之下，将之碎尸万段，扔到阿姆河中。 然后宣布不再当西辽的附属国，甚至与东北方的乃蛮部，联合攻击西辽。 最后被乃蛮部的屈出律篡夺了西辽皇位。 自此之后，西辽名存实亡。 花剌子模也拿到了一块取死之地，就是张天此时所在的讹答剌城。 当时大蒙已经崛起，正在中原与大金掐架，需要军资。 大蒙的成吉思汗，派使节西出贸易。 到了西域，跟花剌子模王国缔结通商贸易协定。 按协定，派出一支庞大的使团，携带着大量的骆驼、大批金银珠宝、以及各类商品前往通商。 结果就在讹答剌城这里，当地总督见财起意。 诬指商队为间谍，全部屠杀，将所有商品、财宝、骆驼全部侵吞。 结果惹得成吉思汗大为震怒，交涉无果后，派大军西征！ 所过之处，屠城掠地，血流成河！ 光是在花剌子模的中心城市玉龙杰赤城，7天就屠杀了120万人…… 张天笑笑道：“花剌子模奋六世之余烈，好不容易在第七世崛起，当了一回中亚霸主。” “结果被大蒙一波带走，七世而亡。” “可不就是一个悲伤的故事吗？” 徐闻眉头紧锁，道：“若弟子易地而处，面对大蒙铁骑，也没有多少办法。” “只能让西辽当战略屏障，审时度势。” “有了西辽挡在前面，可以有充足的时间看清楚大蒙的战力。” “只要看清了大蒙的战力，那么，花剌子模必然不敢触怒大蒙。” “极有可能会继续使用前几代沙阿的战略，放低身段。” “如此，方可避开亡国灭种之大祸。” “可惜呀，摩诃末之父如此高瞻远瞩之战略，后世子孙却不听他之言。” “可敬可叹，可恨可惜啊……” 说到这里，徐闻有些失魂落魄：“仙师，再好的战略也需要有人去执行。” “仅仅一代人之间，花剌子模就短视至此。” “回想中原历代王朝之事，亦不过如此。” “弟子受仙师启发，为万世谋太平，辅助皇上制定种种政策。” “但我们这一代人一死，后世恐怕又会重蹈覆辙。” “怪不得仙师看天下大势云淡风轻，想来是长生久视，看多了王朝更替，人间无常了……” 张天道：“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任务，别想太远。” “你辅助皇帝治国，这一代人受你恩惠，能够享一世太平，就已经不错了。” “再说了，这些事是原本历史长河发生的事。” “如今受帝星干扰，我又身在局中，改变了太多天下大势，会不会发生还很难说。” “你只需明白其中的道理即可，倒不必将这些当作预言看待。” “是，弟子谨记。”徐闻道。 两人边逛边聊。 虽然说的是汉语，但花剌子模和讹答剌等西域地名却是音译过来的。 花剌子模的沙阿阿即思，见张天和徐闻反复提及到这些地名，就留了个心眼。 到了晚上，张天等人在城内休息。 阿即思客客气气地将那两个大辽翻译请了出来，奉上酒肉，又塞了一包金银。 请他们翻译一下，今天东方神灵讲了什么？ 为什么会反复提到他们花剌子模？ 这两个翻译既不是大辽从东方带来的直属子民，更不是张天车队的人，自然谈不上什么忠诚度。 两人稍一商量，这些话东方仙人是在大庭广众讲的，不瞒着他们，又没有叫他们保密。 想来应该是可以说的。 于是，便将今天的张天说的话，你一句我一句的，翻译给阿即思听。 阿即思以及两名随身官员听了，吓出一身冷汗。 “苟了六世，被一波带走，七世而亡？” “我们花剌子模，只能传七世么？” “东方神灵这是在预言我们花剌子模的命运。” “对了，东方神灵可说有什么破解之法？” 这些故事，若是普通的所谓的“先知”说出来，阿即思未必会相信。 但他在虎思斡耳朵外亲眼看过张天的神威，一人可灭十万大军。 知道如此一位神灵，根本没有必要编故事来吓他。 那两名翻译摇了摇头，道：“仙人说，他改变了凡间太多事情，这些未必会发生。” 虽说如此，但事关自家国运传承，阿即思哪里敢赌“未必会发生”。 阿即思思索了一夜。 第二天，早早备好丰盛的早餐，格外殷勤地奉上给张天。 张天和徐闻等人吃着吃着，终于察觉到不对劲。 这个阿即思，脸色憔悴，一双熊猫眼。 明明是个大胡子中亚壮汉，却像个小媳妇似的，扭扭捏捏，欲言又止。 张天看得膈应，只好问道：“有事吗？” 第517章 福祸之门 阿即思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马上跪伏在地上，道：“尊敬的神灵，昨天你说的关于花剌子模的预言，我们都知道了。” “你说花剌子模传了七代君主就会灭亡，请问这件事是真的吗？” 张天本能看了一眼那两个大辽翻译。 车队里也就他们两个外人了，必是他们说的无疑。 两名大辽翻译吓得急忙跪在地上，说：“对不起，仙人。昨晚阿即思沙阿请我们喝酒，我们喝多了一时没忍住……” 张天淡淡道：“虽然这不是什么秘密，但你们擅自泄露，理应受罚。” 泄露的这些信息对张天无所谓，但这种行为却不得不有所反应。 若是没有任何举动，两名翻译可能会不断将车队的信息往外卖。 若是被一些狂徒利用上，说不定会对车队造成危险。 就算自己不怕，车队里还有几十号普通人。 刀兵、弓箭、毒药，很多手段都可以伤到他们。 至于说保密。 张天自己不可能平时跟徐闻、铁东等人说几句话，还要特意藏起来说。 只能禁止翻译一律不得对外出卖信息。 这也是做翻译的基本职业要求——虽然这个时代可能没这个说法。 两名翻译一听，吓得亡魂大冒。 急得伏在地上求饶：“请仙人宽恕，我们再也不敢了。” 张天道：“徐闻，此事你会如何处理？” 徐闻略一思索，道：“仙师，弟子认为，此事不大，他们又是初犯。” “不如将其中一名翻译逐出车队，只留下一名以察看。” “后续若是再敢擅自泄露，再严惩不迟。” “嗯，就按你说的办。”张天还是挺满意的。 徐闻这个处罚结果，已经颇有手腕。 翻译多一个少一个，影响不大，但不能没有。 这两个是大辽倾举国之力寻找的，肯定是翻译中的精英。 自己的车队半路寻找，一时半会，难以找到更合适的人选。 赶走一个，留下一个，既然不影响路上翻译，也给了警告。 留下的那个翻译，在接下来的路途必然不敢对外乱泄露信息。 徐闻对那两名翻译喝道：“仙师的话，你们都听到了？” “你们两个，只能留下一个，另一个立马逐出车队。” “至于谁留下，你们自己决定。” 两名翻译对视一眼。 眼神碰撞之间，仿佛有火花在溅出。 谁也不想当那个被逐出车队的倒霉蛋。 这可不是仅仅失去一个翻译工作那么简单。 被仙人逐出车队，传了出去，大辽、塞尔柱的人肯定不会放过他们。 轻则殴打、关押，重则甚至有生命危险。 除了危险，还有收益。 等工作结束后，回到大辽领赏，就有一大笔重金。 这还不算仙人车队给他们的赏赐。 何况，跟在一位神灵身边，说不定有什么通天的机缘。 等工作结束后，名声传出去，说自己跟随东方神灵走了一路。 在大辽、塞尔柱帝国的疆域，简直可以横着走，谁见了不得给个面子？ 说不定还能在宗教里混个重要职位，一生无忧。 很多宗教信徒，最初就是跟随“先知”一路传教，后来才成了宗教领袖的。 那些“先知”还是凡人，自己跟的可是真正的神灵。 想到这里，两名翻译心里已经后悔昨晚见钱眼开，没有请示车队的人就泄露信息。 但现在后悔已来不及，只能先为自己打算了。 一名翻译道：“仙人，我们两个可否到外面解决，免得污了仙人的眼睛。” “可以。” 两名翻译起身，拉开距离，相互警惕着朝外走去。 不一会，外面就传来打斗的声音。 最终，一名翻译踉踉跄跄走了起来，肩头中了一刀，鲜血染红了半边身子。 张天示意车队医师给他处理一下。 翻译大为感激，跪伏行礼之后，老老实实站在一旁翻译。 张天对阿即思道：“你听到的，既是真的，又不全是真的。” “若是我没有降临这个世界，这些事情确实会发生。” “如今我身在局中，那些就不算是预言，你无须在意。” 阿即思哪里敢不在意，跪在地上道：“尊敬的神灵，我阿即思，愿意用生命和财富，换取花剌子模的国运传承。” “若神灵肯给我指点迷津，令花剌子模的国运绵长。” “我当即以沙阿的名义，让全国改变信仰，信奉神灵。” “写经书，建神庙，为尊敬的神灵你贡献信仰。” “至于凡间的金银财富，神灵你如果看不上，我们可以送给你的弟子和仆从。” 阿即思充分发挥了花剌子模柔软的身段。 他昨晚想了一夜，算来算去，唯一能够让神灵看得上的筹码，估计就是花剌子模的信仰了。 在他的见识里，各大宗教都是需要信徒和信仰的。 那些宗教传说中的上帝、先知等等，都会来到人间传教，争取更多人信仰他们。 那么以此推测，他觉得张天应该也是想到西方传播信仰。 至于那些金银，他知道徐闻等人是凡人，凡人就需要金银，用来讨好他们肯定合适。 张天笑笑道：“我不需要信仰，也不需要为我写经书，建神庙。” “这……”阿即思语塞。 他以为的唯一筹码，就这么被张天轻飘飘一句话否决了。 仓促之间，想不到该说什么来请求张天出手。 徐闻道：“阿即思，你起来吧，莫要打扰仙师。” “我们东方的中原王朝尚且不能够千秋万代，你们一个西域小国，难道还指望永不灭亡不成？” 听到“灭亡”二字，阿即思灵光一闪。 “神灵仁慈，连塞尔柱冒犯神灵的十万大军都能放他们生还。” “听说我花剌子模灭亡之时，光是在玉龙杰赤城就被屠杀了120万人。” “请神灵看在那一百多万无辜民众份上，给花剌子模一线生机。” 不得不说，阿即思精准地揣摩到张天的心思。 虽然不知道这次屠杀还会不会发生，但张天还是想做点什么，能够避开这次屠杀。 张天道：“求人不如求己。” “你既然听到我讲的故事，那你可知道，花剌子模灭亡的转折点在哪里？” 阿即思大脑迅速运转，道：“就在这里的讹答剌城，是这里的总督杀了东方来的使者……” “嗯，你知道就好。”张天点点头，“东方有句古话：祸福无门，惟人自召 。” “你们花剌子模后期强盛，变得贪婪自大。” “大蒙明明已经派人来跟你们签订了贸易协定，你们的人却见财起杀心，才招致灭亡。” “若是一开始就老老实实做贸易，贸易的利润，过境的税收，哪一样的收入不比一锤子买卖来得安全、长久？” “一福一祸两条路，是你们选择了招来灾祸的那一条。” 一番话，说得阿即思陷入了沉思。 这么追溯因果，算来算去，好像确实是自己贪婪、残忍的行为招来灾祸。 第518章 离开花剌子模 恍惚间，阿即思仿佛看到了小时候，那一个又一个长者，教他要勇敢、善良、与人为善等种种优良品德。 这些品德，随着年纪的增长，见识到国家之间战争的险恶，渐渐的已经不再相信。 一心只相信自己手中的武器。 有能力就打下一片大大的疆域，没有能力就把腰放低，静待时机。 现在听张天这么一启发，阿即思顿时有种开悟的感觉。 仿佛看到了因果的作用。 虽然和善不一定能够长长久久，但至少能够给自己避开不少灾祸。 不过，阿即思还是有些想不通。 “尊敬的神灵，预言中说，讹答剌城的总督怀疑东方来的使团是大蒙的奸细。” “如果我们对外来的人都放开信任，那些真正有险恶用心的国家，想入侵花剌子模怎么办？” 张天淡淡道：“以防人之心，行和善之事。” 阿即思瞳孔一震！ 随即豁然开朗，拜服道：“谢神灵的指点！” “我阿即思愿意永远匍匐在你的脚下，成为你的信徒。” 张天笑笑道：“我不是各大宗教里的那些神灵，不需要信仰，也不需要信徒。” “你若是觉得我的理念有用，便去践行就行。” 张天前面那句话，脱胎自“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这句话最早的出处是明朝的《菜根谭》一书，现在的安朝还差几百年没到。 不过，这句话说得有些笼统，只说了“心”里要如何。 若是没有人生阅历的人，可能领会不了其中深意。 张天结合自己后世的生活环境，便改成了“以防人之心，行和善之事。” 例如后世有一段时间，老人倒地讹人盛行。 若是看到了不管不顾，终有失中华传统美德，可能会导致无辜之人丧命。 虽然一些人就此变得冷漠，但仍然有很多人于心不忍。 但即使有善心之人，也不能忍受平白被讹呀。 后来有人就想到了一个新方法，在扶之前，录视频问老人：你是怎么跌倒的呀？不是我，那我扶你起来你不能讹我。 等老人答应后，再扶老人起来，送往医院…… 虽然依然会爆出极少数无赖家庭想讹上救助者，但因为有证据，终究邪不压正。 阿即思再次跪伏行了一礼，才站了起来。 徐闻亦是大受震动，当场就拿出纸笔，记录下来。 徐闻写完，道：“阿即思，我本是东方的安朝官员。” “此次西行一来是伴于仙师身边修行，二来也是为东方开拓丝绸之路。” “花剌子模位于丝绸之路的必经之地，早在汉、唐就有大量商队过境。” “若是你们花剌子模有意，可以在花剌子模海附近建立一个中转站。” “我们东方的商品路过，可做贸易、交过境税。” “而你们在力所能及的范围，给我们东方的商队提供庇护。” “大家互助互利，也不枉仙师给你们指点迷津。” 阿即思大喜，道：“自无不可。” “能够与神灵的王国建立贸易关系，是我们花剌子模的荣耀。” “我一定会严令境内的部落，不得侵扰东方来的商队。” “嗯，希望你们谨记。”张天道。 自己在的时候，相信花剌子模不会出什么幺蛾子。 但百十年之后，物是人非，后世子孙还会不会遵守这个约定就很难说了。 阿即思就算留有“祖训”给花剌子模的后世沙阿，有多少用尚未可知。 想到岁月可以侵蚀一切的可怕能力，张天也充满无奈。 一个人再高瞻远瞩，穷尽一生去布置、策划，能够影响两三代人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指望世世代代永不变化是不可能的。 接下来的日子。 阿即思的态度跟原来有了一丝微妙的变化。 恭敬一如既往，但言行举止中，却多了很多的虔诚。 虽然张天说不需要信徒，阿即思却以信徒自居。 每日早晚，都很虔诚地过来给张天行礼。 张天在花剌子模和咸海玩了半个月。 花剌子模虽然国力不强，但在咸海附近已经生活了很多世代，当地建有城池，有很多石屋。 光从建筑来看，比大辽要更先进、更文明。 只不过在这个时代，连城池林立的中原都挡不住强悍的游牧铁骑，花剌子模也一样。 咸海这个地方，张天后世只在太空上看到过，没有来到这里旅游过。 也不知道跟后世的风土人情，有多大的变化。 但从太空上看，整个咸海就像是大地的一块翡翠，看不到更多。。 所有的人文和景色，都浓缩为指甲盖大小的一抹深浅绿色。 如今间隔千年，亲身来到湖边。 那湖边的景色和当地人的风土人情，是太空上无法领略到的。 当两者间隔的空间足够远，间隔的时间足够久。 那么，所有的景色，所有的人文，所有人波澜壮阔的一生，都只会浓缩为一本薄薄的书。 甚至很多人都不能在书中留有一个名字，就随着岁月逝去了…… 张天在咸海边上悲风伤秋，感慨岁月，边上的徐闻却不安分了。 他见张天如此感慨，莫非又领悟了什么天地至理？ 可是为什么自己看了又看，也就景色好点，实在没看出花剌子模海有什么特别的。 “仙师，可有什么感悟，能否教弟子？” 张天瞥了他一眼，道：“感悟要你自己去悟，哪能什么都靠别人教。” “是，仙师。可是弟子愚钝，不能像仙师这样时时感悟天地。只能将仙师的感悟记下来，以后有机会再领悟了。” “也没什么。只是想到千百年后，现在这里的人，这里的国，都只化为一本史书，有些感慨罢了。” 众人无语，一时有些悲怆。 想到天地之悠悠，自己若是不能长生久视，终究会消逝在无尽的岁月里。 张天见状，道：“此地看得差不多了，我们往南边走走吧，去塞尔柱境内。” “是，仙师。” ………… 张天告别阿即思，离开花剌子模。 往西南方向的里海走来。 原本将下一站定为里海边上的一个古老城市。 但还远远未到，就通过高空卫星看到有仪仗队在城外迎接。 显然塞尔柱的人打探到自己的行踪，提前做好准备了。 张天心念一动，不太想又被人护送一地，隔绝于当地风土人文之外。 于是，查看了一下周围路线。 在一个分岔路口，突然转向，来到了另一个内陆小城里。 因为迎接张天不是打探敌军军情，塞尔柱不敢频繁放出探子打听车队行踪。 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见张天车队迟迟未来，只以为张天半路兴起，不知在什么地方游山玩水了。 只能苦苦等待。 张天这边。 车队来到一个小城城门前，还未进去，就听到城内喊杀声一片。 有人从里面冲，又有人带着鲜血从里面逃。 第519章 混乱之城(谢谢吾等皆为黄土的大保健) 徐闻透过城门，朝里面望了望，道：“仙师，子曾经曰过：危邦不入，乱邦不居。” “仙师虽然不怕，但此城混乱无比，进去之后，只怕烦扰得很。” “可需要绕城而走，去下一个城池？” 张天道：“我且看看。” 说着，手里一扬，一个“溜溜球”飞上半空，低空巡视。 这个小城不大，粗略估计只有几万人居住。 城墙不高，多以石块为主，比较少砖、木等材料。 看起来防御力不高，应该不是什么重要据点。 城内建造的房子比较矮小，并且以土房子居多。 这些土房子，不同中原的泥墙、瓦顶结构。 其房顶用泥土糊起来，高高隆起，像个坟墓似的。 这种形状的房屋若是放在中原，估计得被人骂死，无人敢居住。 但在这里却是随处可见，应该是平民的房屋。 但很多房屋前都躺有尸体，泥土上溅有血迹。 还有很多拿着刀，穿着护甲的士兵或者壮汉，到处追杀别人。 也有人伏击这些士兵或壮汉，然后护送人逃跑。 整个城市乱作一团。 张天通过溜溜球粗略看了一下，追杀与反追杀的人，衣服好像没什么差别。 看不出明显的派系主导，倒有点像军营中的营啸。 你杀你的，我杀我的，就看谁能活到最后。 一般来说，如果是外来军队攻城。 即使是同一国的内部战争，也能够通过服装或者标志符号来区分敌我。 张天问翻译道：“我看他们好像在互相残杀，你可知道缘由？” 翻译道：“回仙人，据小的看到的，这应该是伊教的逊尼派和什叶派在争斗。” “他们两派争斗由来已久，据说从先知穆罕默德去世后，就一直争斗不休，已经持续了好几百年了。” 张天有些奇怪：“塞尔柱国内乱成这样，他们还能兴起举国之兵来对付我？” 翻译道：“据小的沿途听到的传闻，自十年前卡特万之战败给大辽，桑贾尔苏丹威望大跌。” “桑贾尔苏丹信仰的是伊教的逊尼派，之前一直在压制着什叶派。” “在卡特万战败后，塞尔柱国内的什叶派蠢蠢欲动，越来越威胁到桑贾尔苏丹的威望。” “后来听说仙人要来西方，桑贾尔苏丹就以对抗邪神的名义，聚集两派之力，想重振威望。” “后来的事大家就知道了，桑贾尔苏丹冒犯仙人，战后被逊尼派和什叶派的两名穆夫提联手斩首……” “原来如此。”张天顿时了然。 怪不得塞尔柱大军的指挥中枢那么奇怪，会有三个核心人物。 一个是苏丹，代表王权。 另外两个穆夫提，应该一个隶属于逊尼派，一个隶属于什叶派。 难怪当初粘罕拿桑贾尔苏丹威胁塞尔柱大军，有很多分支军队根本不在乎。 恐怕那些军队就是属于什叶派的。 他们本就有造反之心，岂会在乎桑贾尔苏丹的死活。 桑贾尔苏丹估计早就看出国内不稳，又不能一味的杀戮。 毕竟什叶派都是信奉同一个真神的，同属伊教信徒。 平时压制、驱赶可以，但不可能赶尽杀绝的。 于是就立了一个靶子，企图借张天“邪神”这个名义，将两派团结在一起。 逊尼派和什叶派的教徒再怎么内斗，那也是自家的事。 听说有一个“邪神”东来，想到他们的地盘传教，大家自然一致对外。 在桑贾尔苏丹的设想中，如果能够抵挡、杀死东方来的“邪神”。 自己的威望必然大振，国内的一切矛盾都可以化解。 属实是一举两得的好战略。 但再好的战略，也需要成功了才是好战略。 他们万万没想到，张天的“德”那么猛，已经超出了凡人范畴。 差点将他们的信仰干到破碎。 连他们的真神都显现神迹，与东方来的神灵在大地上签订契约。 如此一来，始作俑者的桑贾尔苏丹，自然没有什么好下场。 桑贾尔一死，他所在的逊尼派自然被什叶派指责，反攻倒算。 混乱就此开始了…… 张天也不知道塞尔柱现在是谁当苏丹，但无论是谁，估计只是个傀儡，不会有什么实权。 伊教的穆夫提不可能刚将一个苏丹斩首，就扶持一个能够制约自己的苏丹上位。 群龙无首，则天下大乱。 “对了，逊尼派和什叶派的衣服有什么区分标志吗？我看城内乱得很，好像他们也不知道谁是哪一派的。”张天问道。 翻译道：“小的也不知。” “他们好像从外表看不出来的，只能通过言行、举止，还有对教义的侧重上来区分。” “估计除了本地人，谁也看不出来。” “嗯。”张天点点头。 既然搞不清楚，那就没必要理会，反正都不重要。 张天给溜溜球下达指令回来，准备离开。 忽然城门又一阵混乱。 一队人马，身穿牛皮护甲，护送着几个妇孺逃出城门。 看他们的护甲，跟张天见过的塞尔柱大军制式护甲有所不同，更像是家将。 后面则有一队人马，戴着头盔，肩颈处还披着锁子甲，一路追杀而来。 追兵彪悍有力，装备也比逃的人要好上一个档次。 在逃出城门的时候，逃跑的人又留下两个尸体，才冲出城门。 但后面追杀起码有二三十人，逃跑之人只剩下五六个家将。 就算跑出了城门，在外面的荒野之地，估计逃生希望也渺茫。 在前面跑的几个妇女，带着三四个孩子，有男有女，本能地朝张天的车队奔来。 她们见张天车队庞大，光是护卫就有几十人，而且是东方面孔，显然是商队。 只要将这支庞大的商队卷入战斗，那么逃生的机会将大大增加。 “铮！！” 车队护卫本能地抽出兵器，作防御阵形。 张天道：“不要伤她们。” “是，上仙！” 虽然这几个妇孺有些用心不良，但她们毕竟是妇女儿童，又是生死关头。 不管帮不帮，也不能对她们刀兵相向。 一般来说，只有在极端情况，军士才会对靠近的妇孺下杀手。 例如敌军将平民赶来冲阵，为了维持军阵，前方来的任何人，都只能砍杀当场。 几个妇女儿童，见张天车队没有阻止她们，纷纷躲进马车之间的空隙。 此时还不能马上跑。 只有追兵追上来，跟车队的护卫交上手，互相牵制。 她们再从马车的后方逃跑。 后面几个家将，见自家的人躲进了车队，也想跟着跑进来。 铁东大刀一指，喝道：“上仙面前，不得手持刀兵。” 第520章 止一城兵戈 翻译马上将铁东的话传了出去。 后有追兵，几个家将当然不会将手中兵器扔掉。 见车队的人能够允许妇孺进去，似乎没有恶意。 于是，背对车队，想倚靠车队抵抗追兵。 后面那支二三十人的追兵，追到张天车队前。 见全都是东方人的面孔，顿时队形一顿，所有人脸露惊骇神色。 那几个家将和躲在车里的妇孺见状，心中一喜。 定是他们看到车队人多，害怕了。 追兵惊骇迟疑，直勾勾地盯着张天，想辨认是不是自己想的那个人。 忽然瞟了一眼旁边的大马车，里面有条庞大的身躯若隐若现。 终于确认！ 追兵首领一个箭兵，“扑”的一声，直接就跪在地上。 用波斯语道：“拜见东方神灵，我等无意冒犯，请神灵宽恕。” 首领一跪，后面的追兵也反应过来了。 二三十个追兵，“扑扑扑”的前后跪下来。 那几个家将护卫，还处于高度紧张状态。 看到追兵首领突然跑上来，跪在自己不远处。 想都不想，就一刀砍了上去。 追兵首领不敢乱动，硬生生地受了一刀。 好在他戴有头盔，脖子和肩上披有锁子甲。 家将的大刀砍在他肩颈处，发出金属交鸣声。 虽然没有砍到肉，但冲击力也令追兵首领颇为难受，头狠狠的偏到一边。 瞧这姿势，像是落枕似的。 家将来不及想为什么对方没反抗，正欲改砍为刺，想刺向追兵首领的门面。 追兵首领不躲，反而怒喝道：“这是与真神签订契约的东方神灵！” “你想带着家人下地狱，承受无尽的火刑吗？” 家将大刀一顿，回头看了一眼，好奇道：“刚刚教义颁布的友仙张天？” 那二三十个跪在地上的追兵纷纷喝道：“大胆！敢直呼神灵真名！” “亵渎神灵，你要下七层地狱，接受火刑的煎熬！” 二三十个跪着的人，一脸虔诚神圣神色，对站着的家将不断大喝。 吓得那几个家将惊疑不定。 车队里的人一看，就知道逃跑的这几个家将护卫，没参与虎思斡耳朵一战，没有见过上仙的神威。 否则，岂会这么犹豫？ 现在是生死关头，他们更相信手的武器。 虽然张天的事迹和神号已经通过教义颁布下来，大家已经知道张天的存在。 但时间太短，一时半会，没那么快建立起信仰。 没有上过战场的家将，是无法体会到战场上的恐惧的。 至于那些妇女儿童，只听说教义新增了一个东方来的神灵，还附有一些神迹故事。 她们只当是要祷告的神灵又多了一个，没有男人那么震撼。 张天也不知道追兵小队是哪一派的。 看他们只有二三十人，估计是战败后，各自回到家乡城市。 毕竟举国之兵，不可能全部养在一起。 平时只能养一支核心军队，等有了战事，才从各地征召士兵。 他们从战场上活下来，对张天的神威深入骨髓。 所以跪在地上，被刀砍了都不敢乱动。 生死是小事，就怕对神灵不敬，死后还要被真神罚下地狱经受火刑。 正在此时，在凤驾马车里睡觉的小短腿听到喊杀声。 迷迷糊糊地抬起头来，撑开布帘，伸出马车外。 “嘶……”这下家将终于确认了，“东方神龙，教义上说的东方神龙！” “乓……乓……” 几个家将急忙将弯刀扔旧，也跪伏在地上。 “尊敬的东方神灵和东方神龙，我是阿巴斯家族的部将，谢谢你们拯救了我们家族的血脉。” 家将跪拜之后，朝躲在车队里的妇女儿童招手，叫他们也跪下来。 几位妇孺只得在惊疑之中，也跪了下来。 随着小短腿抬起头，城门那边终于察觉到这边的异常。 本来那支追兵突然跪下来就很不正常，只是城门那边隔着有段距离，大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看到小短腿出现，大家终于知道是传说中的那位东方神灵路过这里。 不停地有人呼喊：“东方神灵来了。” “教义上说的友仙，就在城门之外。” 那些上过战场，正在城里砍人的士兵。 听到这个消息，人也不砍了，将刀入鞘，急急地跑来迎接。 这些从战场上活下来的士兵，本就占据着优势，他们一撤，其他人也不敢乱动。 整个城池，居然渐渐消停了下来。 他们跑出城门，看到前面有人跪着，立马也跟着跪在地上。 后面的人，甚至看不到张天，看到自己前方有人跪着，当然不敢跑到前面瞅瞅是不是再跪。 不一会，从城门一直延伸到城里，跪了一地。 甚至有几个人跪得太急，恰好对手也不弱，结果被砍翻在地。 虽然伤得冤，但却不敢乱动。 吓得他们的对手也懵了。 教义上那位东方神灵那么厉害？见过他的士兵，宁愿被砍死也要跪下来迎接他。 徐闻见城池内喧嚣停止，道：“能止一城兵戈，救人无数，有大功德。” “仙师，看来咱们是要进城了。” “嗯。那就进去吧。”张天道。 现在只要自己进城，就能够救下无数人。 张天就不能无视一城人的性命了，绕城而走了。 张天的马车一动，那些跪着的人急忙让开。 随着几十辆马车晃悠悠地进了城门，后面那几个逃跑的妇孺、家将，有些犹豫。 此时是该跟着车队进城，还是继续逃跑？ 他们对张天的认识，来自新颁布的教义，以及战败回来的士兵口述。 时间太短，还没有形成信任和敬畏。 刚刚九死一生，才从城里逃了出来，又跟着车队进去。 若是这位东方神灵不能庇护自己一族，岂不是最后一点血脉都要死光了？ 但城外荒野，没有人接应。 若是现在就跑，估计跑不过那些追兵。 看到那支二三十人的追兵对自己虎视眈眈。 一名家将咬了咬牙，道：“我们是受东方神灵庇护活下来的，此时若是走了，是对神灵的不信任。” “回去，只要在东方神灵身边，什叶派的人不敢动我们。” 说着，招呼着那几个妇女孩子，越过追兵，跟随车队进城。 那二三十个追兵，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从眼前走过，不敢动手，眼神里充满遗憾。 这下子，那家将更加确信自己选择对了。 只是，进城以后怎么办？ 东方神灵离城了怎么办？ 第521章 庇护(谢谢爱吃土司芝士的冯科的灵感胶囊) 一进城。 小短腿就活跃起来了。 从马车上爬了下来，开始对着街道左瞅瞅右瞅瞅。 按它的认知，进了城，就是品尝美味的时候了。 但此时城内兵荒马乱，哪里有人摆摊开店卖食物？ 就算不逃命，都先藏起来了。 “嗷呜…………” 小短腿长吼一声，用头来蹭张天，示意说：美食呢？ 附近跪着的士兵吓得身体一阵哆嗦。 他们很多人在阵前看过小短腿大发神威，面对几万大军，犹如无人之境。 眼看这头凶兽近距离怒吼，心底深处的恐惧又浮现上来。 张天对翻译道：“跟他们说一下，有谁卖食物的？可否出来做生意？” 翻译用波斯语对着沿街众人转述了一遍，但无人响应。 那些做生意的没上过战场，骤然看到如此凶兽，谁敢近距离接触？ 不做生意只是少赚几个钱，若是有什么差错，说不定会被眼前的凶兽吃掉。 翻译见状，怒喝道：“东方仙人到来，平息了你们的战斗，救了无数人的命。” “如今仙人座下神龙肚子饿要吃食物，你们连一点点食物都舍不得吗？” “若是没人出来卖食物，东方神龙饿了，可没准会挑人吃！” 此话一出，吓得周围民众一阵骚乱。 看到小短腿庞大的身躯，真怕没东西吃了开始吃人。 张天对翻译喝道：“小短腿它不吃人，你再敢胡乱翻译，可是想被逐出车队？” 翻译一惊。 他以为车队里没人懂得波斯语，所以额外加了一句威胁，想尽快完成张天的要求。 没想到张天居然听懂了波斯语，顿时吓得冷汗从额头冒了出来。 “小的只是想吓吓他们，小的知错了，仙人。” 张天道：“以后严格按意思翻译，再敢擅自曲解，定不轻饶。” “是，仙人。” 翻译只得又喊话，纠正刚才说小短腿吃人的威胁。 刚才依靠张天车队逃亡的几个妇孺，有一个女人从包袱里拿出一块馕。 嘴里说着虔诚的话，双手托起馕饼，小心翼翼地朝小短腿递过来。 小短腿伸脑袋过来嗅了嗅，然后扭头看张天。 张天道：“这是别人的一片诚意，你可以吃。” 小短腿这才舌头一伸，将那块馕卷入嘴巴。 “吧唧”了一下嘴，还没怎么尝到味道就吞了下去。 那女人见小短腿肯吃，回头呼喊同伴，在包袱里翻找。 将所有带出来的紧急口粮，全都奉上给小短腿。 一个男孩，见小短腿吃自己手上的食物，本能地用手摸了一下小短腿的脑袋。 小短腿之前被张天教训过，吃人嘴短，被摸一下不能吓人、伤人。 只是有些不耐烦的摇了摇脑袋，躲开熊孩子的手。 几个孩子顿时发出一声轻呼，兴奋不已，似乎忘记自己刚刚还在逃亡。 可惜够这些人逃亡用的紧急口粮，放在小短腿这里，连塞牙缝都不够。 吃完了之后，小短腿“吧唧吧唧”嘴，意犹未尽。 张天道：“既然小短腿吃了你们的食物，就是与你们有缘。” “我在城里这段时间，你们受我庇护。” 翻译将这句话大声向众人喊出。 那一支追杀小队，眼里颇有不甘，但不敢有丝毫违逆。 等张天走远，就招呼众人暂时离开，不再盯着目标。 周围的人见小短腿如此温和，终于有壮着胆子，开始做起食物来。 来到中亚，最简单的充饥食物，是用面粉做的馕。 贵一点的，有羊肉手抓饭、鸡肉等肉食。 尤其是那些羊肉手抓饭，一大锅可以够二三十人份。 小短腿把头直接伸到大锅里面就吞，一次就能吃一锅。 饭里面的羊肉、羊骨什么的，统统不管，嚼得“咯咯”响。 中亚的大米跟中原品种不同，偏细长，粒粒分明，不容易粘在一起，味道很香。 加上有羊肉、鸡肉等蒸煮在一起，肉味渗入到米粒里面，香气更为浓郁。 吃到小短腿两眼放光，时不时还抬起头停顿一下，似乎在回味这种味道。 车队之前拿的塞尔柱金币、银币，此时就派上了用场。 那些卖食物的人，看到车队居然给钱，顿时心里松了口气。 要知道，小短腿加上车队几十号人的饭量不小，是一笔很大的成本。 原本准备咬咬牙，就当是保命钱，奉献给东方神灵和东方神兽了。 如今看到有钱收，自然更为欢喜。 稍稍一推辞，就在车队的坚持下收下了。 张天问一个店主：“店家，这里是什么城？可有适合住宿的地方？” 店家是一个裹着头巾的中年汉子，道：“回神灵，这里叫丹丹坎城。” “城池里有贸易用的驿站，可以放得下神灵您的几十驾马车。” “若是不喜欢驿站，还可以去驻军用的军营。” “那里本来有不少驻军，后来听说被神灵你打败了，好多人没有回来，现在比较空旷。” “以神灵你的身份，要住进去应该无人敢反对。” “嗯，多谢店家。”张天道。 吃完了饭，张天最终找了一家大客栈入住。 驿站和军营虽然宽广，但环境比较粗糙。 城里有一家供过往商队住的大客栈，环境比前两者都舒服，也有空地放得下车队。 手上有大把塞尔柱的金银币，自然没必要非要去吃苦。 张天入住之后。 前面被追杀的阿巴斯家族也想跟着进去，却被客栈的人挡住了。 不但不允许他们进去，甚至还将里面的住客赶了出来。 只有等神灵离开之后，才允许普通人进来。 阿巴斯家族的家将和妇孺有些惶恐，此时已入城，不敢擅自离开。 更不敢去其他地方过夜。 最后咬了咬牙，在大客栈外面的围墙下将就过了一夜。 此时是夏季，倒不用担心夜里寒冷冻出病来。 那支追杀小队派人过来看了看，见阿巴斯家族的人在神灵住宿的围墙外，只得悻悻离去。 丹丹坎城的其他被追杀的弱者，听说东方神灵所在的客栈无人敢闹事，全都跑了过来。 那些与他们有冲突、而且占据优势的敌人，以士兵、战士居多。 这些人又多数见过张天。 看到要杀的人躲在张天墙角下，不敢靠近。 在街道对面盯了半宿，见自己要追杀的人没人偷偷出城，只得也回去睡觉了。 丹丹坎城虽然不大，但也有几万人之多。 过来寻找庇护的没有一万也好几千。 一个晚上下来，张天住的大客栈外面，密密麻麻挤满了人。 或蹲或睡，三三两两，贴着大客栈的围墙不走。 这几千人，一个晚上过去了，见那些什叶派的人只敢隔着街道远远地盯着自己，居然丝毫不敢放肆。 顿时对新教义上颁布的东方神灵更加敬畏、好奇。 大家没想到这位东方神灵有那么大的威慑力，居然将一众凶悍的教徒兵吓得不敢动手。 甚至这些教徒兵不敢高声吵闹，生怕吵到了神灵。 他们多数都是老弱妇孺，只有少数家将，没有上过战场。 仅凭一纸新颁布的教义，实在无法想象出张天的恐怖之处。 倒是小短腿的庞大身躯，看起来还直观一些。 大家觉得，可能什叶派的人，更多害怕是东方神灵座下的凶兽。 第522章 先知徐闻与苦修者联盟 除了这些人，还有少数人不信任张天。 半夜里趁着夜色，想偷偷逃离丹丹坎城。 结果刚到城外，被埋伏的教徒兵逮到。 夜里相对安静，城外惨叫声隐隐传来，吓得选择在张天脚下寻求庇护的人暗自庆幸。 若是他们也趁夜逃走，恐怕下场跟这些人一样，死在夜色之下。 ………… 第二天。 众人醒来。 吃过早饭，车队准备启程。 徐闻看着那几千追随者，不禁皱眉：“仙师，可需要吩咐他们不要跟随？” 张天微微摇头，道：“随他们吧，让他们跟着，算是给他们一线生机。” “是，仙师慈悲。” 伊教的逊尼派和什叶派，斗了一千多年。 一直斗到21世纪，仍然没有停息。 自从这两派分裂以来，相互之间杀与被杀，排斥与反排斥。 恩怨仇恨交织在一起，已经讲不清楚谁对谁错了。 若是有个强力的君主或者先知在世还好点，可以压服两派的异见人士。 能够维持相对和平的处境。 一旦打破了这种平衡，马上就是一场大混乱。 张天查了一下，塞尔柱的苏丹早期征战天下时，信的就是逊尼派。 后来占据了天下名城伊斯法罕，为了取得城中权贵的支持，就承诺权贵，排斥什叶派。 将什叶派的教徒从伊斯法罕城里赶出去，没收他们的资产。 然后又颁布政策，排斥什叶派的教徒。 这一系列操作下来，自然深为什叶派所恶。 如今桑贾尔苏丹身死，主导战争的逊尼派，在遇到张天后大败，威望大跌。 正是什叶派崛起夺权的时候。 面对这么复杂的局面，张天不觉得自己随便发句话，就能够化解两派的恩怨。 如果这么容易，这几百年来，伊教那么多宗教领袖、先知，早就办成了。 到了21世纪，中东倒是在东方大国的斡旋下，实现了“中东大和解”，暂时团结起来。 但张天只知道各方代表领导人握手言和的新闻，哪里知道背后是如何操作的？ 耗费了多少时间？付出多少努力？谈判了哪些条例？ 张天可不准备将自己陷在这里，做他们的守护神。 算来算去，眼下也只能利用自己的影响力，庇护一些老弱妇孺。 如此一来。 整支队伍实现了一种诡异的平衡。 张天的车队在前方不紧不慢地行走，虽然没有明说不准杀伐，但没人敢动手。 车队后方，是一大群失势的逊尼派教徒，以老弱妇孺居多，借助张天威望庇护。 再后面及两侧，则是什叶派的教徒兵。 一边以护送神灵的名义随行，一边等着有忍不住的人逃走。 只要有人敢脱离车队，逃出张天的视野之外。 他们就会毫不犹豫追上去动手。 徐闻见这么多人跟着，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干脆开始讲起了故事。 当然，讲的主要都是关于张天降临以来的一系列神迹、仙语、寓言。 什么神光杀敌、起死回生、过阳寿法、召唤阎王、降伏蛟龙、天罚神光、谛听之术、遨游九天………… 那些上过战场的士兵深信不疑，但逃难的人则半信半疑。 半疑的是： 他们没有亲眼看到张天显露“仙法”，不是很相信马车上那个白白净净的东方年轻人，有如此威能。 半信的是： 张天身边那头凶兽，光是看体形就极具威慑力。 能够收服它，显然得有真本事才行。 加上身后那些虎视眈眈的什叶派教徒兵对张天敬畏如天，也算是佐证之一。 虽然部分的伊教教徒不是完全相信，但徐闻讲的故事他们却极为喜欢。 尤其是“上帝三救信徒”这个故事。 本就是脱胎自后世基教的一个传教故事，伊教跟基教同宗同源，自然也极为符合他们的口味。 不过，徐闻讲的虽然是“昊天上帝”，但翻译转述的时候，还是悄悄讲成真神。 无他，在伊教面前宣扬上帝，张天和徐闻不会有事，但翻译他怕离开车队之后，被众多教徒记恨。 还有“自助者，天助之；自爱者，天爱之”、“以防人之心，行和善之事”等名句。 核心思想都是来自后世，经历了无数人筛选提炼出来的精华。 在这个落后的时代，知识文化极难获得。 骤然听到如此警世名言，许多教徒都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仿佛听到了神的启示，脑袋瞬间开悟了。 有些教徒当场就表示，愿意信仰“友仙张天”和“先知徐闻”。 跟随他们的脚步，在大地上传播他们的思想。 张天是新教义颁布的“友仙”，伊教教徒追随他，不算违背信仰，也不用担心其他教徒攻击。 不过，张天不肯接收他们。 只是道：“我并非你们的真神或先知，无需信仰，也不需要教徒追随。” “你们若是觉得我的话有道理，那就请传播它、践行它即可。” 伊教教徒哪里见过这样的传教方式。 别的“先知”都是嫌传播得不够广，招揽的信徒不够多。 这东方神灵和先知倒好，还要将信徒往外赶。 有些“聪明”一些的教徒，多了一个心思，私底下偷偷商量。 “哎……大家说，东方神灵和先知徐闻真的不需要信仰吗？” 有人回道：“肯定需要的，否则徐闻先知干嘛传播神灵的教诲？” “对。我看呀，神灵不是不需要信徒，而是不需要不虔诚的信徒。” “自己一行人，受他庇护才活下来。” “可能神灵觉得，此时信仰他，有趁人之危之嫌。” “这倒是，此时拜入神灵门下，也算不得虔诚。” 有人急了，问道：“那如何才算是虔诚？” “我听了徐闻先知的寓言，脑袋瞬间开悟了，今生非追随东方神灵和徐闻先知不可！” 又有人回应：“神灵不是说了嘛，要传播他的寓言，践行他的教诲。” 大家“恍然大悟”，纷纷道：“原来是一个考验！” “那我们以后离开了车队，组成苦修者联盟，按东方神灵的教诲去做——传播神的寓言，践行神的教诲。” “嗯，说得好，就这么定了。” “若是不够虔诚的苦修者，绝不允许加入到友仙的联盟中来……” 就这样，连张天自己都不知道。 一支信仰他的苦修者联盟，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悄然成立。 并且随着时间的流逝，扎根在中亚这一块地方，延续下去…… 如此边走边讲好几天。 车队、逃亡者、追杀队伍三者的诡异平衡，终于被打破了。 一支骑兵，从塞尔柱帝都伊斯法罕的方向，急驰而来。 帝都伊斯法罕是逊尼派的地盘，来者自然也是逊尼派的骑兵。 骑兵远远看到什叶派的人围着一群老弱妇孺，顿时激动起来。 抽出弯刀，远远的就开始喊杀起来，朝这边发起冲锋…… 第523章 冲锋来跪 什叶派的人看到骑兵冲锋而来，相互对视一眼。 不但不惊慌，反而眼里充满了幸灾乐祸。 这支骑兵应该是伊斯法罕城外围巡逻的部队，偶然撞见到他们。 因此，连东方神灵在这里都不知道。 若是知道，岂敢当着东方神灵的面冲锋？ 难道才过去一个多月，他们就忘记了万雷轰顶的恐惧了么？ 这支骑兵，除了没有得到张天到来的信息外，还跟什叶派的人挡住视野有关。 什叶派的人刚好挡在张天车队和骑兵中间。 此时正值夏季，小短腿怕太阳暴晒，整天懒洋洋的蜷在马车上不肯下来。 骑兵远远一看，没有看到小短腿这个巨大的标志生物，一时间也没往张天的方向想。 看到逊尼派的教徒被欺负，自然要过来解救自己人。 骑兵冲锋到一半，见什叶派的人似乎被吓坏了，纷纷散开。 骑兵暗喜，看来自己逊尼派的威慑力还是要比什叶派更强。 就在这时。 天地骤然一亮。 一道光柱从天而降，快速在张天车队前方数十米划过，高温在地面烧出了一条黑色粗线。 骑兵大惊。 天降神光，这是东方神灵的仙法。 当初大战之后，与真神签订大地契约的时候，发出的就是这种光柱。 “吁…………” “快勒马……大家快勒马……” “前方是东方神灵……大家快勒马……” 逊尼派前方的骑兵纷纷大喊，向后方传达命令。 与此同时。 小短腿听到战马的马蹄声，警惕地从马车里伸出头来。 “嗷…………” 一声巨大的低吼声，朝骑兵喷薄而出，满满的警告意味。 “东方神龙？不要过线……” 这下后方的骑兵也反应过来了。 东方神龙在此，那东方神灵也必然在这里。 “吁……吁……” 一百多的骑兵想强行停下，但冲锋冲到一半，哪里说停就停。 许多骑兵还是冲过了张天划的禁线。 骑兵吓得亡魂大冒，再也等不及战马停稳再下马了。 从马背上一翻，直接落在地上，然后就跪伏在地上，死死不敢动。 后面就算有战马踩上来也不管了。 被战马踩一脚未必会死，若是惹恼了神灵，不但会死，死后还有七层地狱等着他们。 “扑……扑……扑……” 转瞬之间，一百多骑兵杂乱无章地跪伏在地上。 冲锋的时候来得有多快，此时跪得就有多快。 在那帮逃难的逊尼派老弱妇孺看来，自己一派的骑兵，好像就是冲锋过来磕头的。 好在来到禁线之前，战马已经强行减速许多。 除了几个倒霉蛋被战马踩伤外，其他绝大部分人安然无恙。 战马见主人突然伏在地上，没人控制，顺着惯性向前小踱了一段距离。 铁东见状，向车队护卫一挥手：“甲队上前，牵马！” “莫要让他们冲撞上仙。” “是！！” 车队护卫迅速分出一半人，又牵又赶，将所有马赶到一边去。 不一会，冲锋带起的尘土散去。 大家发现，跪在地上的骑兵，有一小半已经越过了禁线，其他的勉强在禁线外面。 已经过线的骑兵吓得浑身颤抖，不知会迎接什么惩罚。 徐闻问道：“仙师，那些过线之人，怎么处理？” 徐闻之前在西夏率兵对战大蒙的时候，看过张天给大蒙画线。 当时越过线的骑兵，全都被天火烧死，吓得大蒙几万铁骑不敢越雷池半步。 现在的情况类似。 但徐闻却没有看到天火将他们烧死，于是便好奇一问。 张天笑笑道：“你觉得如何处理为好？” 徐闻微微思索了一下，道：“他们冒犯仙师，越过禁线，理应受罚。” “但他们与当时在西夏的大蒙铁骑不同，大蒙的铁骑高达数万。” “仙师若不以雷霆手段震慑，几万铁骑根本不会停下来，弟子和安朝军队恐无法全身而退。” “如今这支骑兵，虽然冒犯，却不是冲着我们来的。” “因此，弟子认为，小惩以维护仙师威严，倒不必杀他们。” “仙师迟迟不降下天火，恐怕正是给他们一条生路。” 张天老怀大慰，徐闻这个家伙处事越来越成熟了，不枉自己为他讲解了那么多古今中外的治国手段。 “既然你明白了其中道理，他们就由你处罚吧。” “是，仙师。” 徐闻带着铁东和几个护卫上前，大声道：“仙师仁慈，念你们是无意冒犯。” “故小惩大诫即可。” “过线之人，每人受一刀，尔等可服？” 那些过线之人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听到翻译将话转述，只需受一刀，顿时松了口气。 就算一刀之后死了，这冒犯神灵的罪孽也算是消除了。 死后、来生都不用担心再受到惩罚。 过线的人纷纷道：“我等认罚。” “嗯，那就好。” 徐闻轻拍了一下手背，示意铁东等几人动手。 铁东点头会意。 抽出大刀，用刀背在每个过线之人肩膀上拍了一下。 过线的骑兵以为一刀下来，不死也要重伤。 谁料只是觉得肩膀稍痛，一看，原来铁东等几人是在用刀背轻砍。 顿时感激得痛哭流涕，用波斯语喃喃道：“谢神灵仁慈，谢先知宽恕。” 砍过之后，所有骑兵才敢上前，再次感谢张天。 本来以张天的性格，是不喜欢像这样小题大做，高高在上的。 以前刚降落的时候，别人跪他都觉得浑身不舒服，屡屡相劝。 随着与这个时代融入得越来越深，不得不接受一些这个时代的规则。 尤其到了西域之地，当地民众对他不了解，大家的信仰、文化、习俗都相差极大。 若是不使用一些震慑手段，恐怕天金国偷袭的事件又会再度重演。 这支骑兵见过张天之后。 大部分留下随行护送，另外有几骑则请罪离开，朝伊斯法罕城急驰而去。 东方神灵到来，那就是塞尔柱帝国的的头等大事。 伊斯法罕身为帝都，自然得做好准备，以最隆重的仪式迎接神灵。 ………… 之前那些追兵是什叶派的人。 看到逊尼派的骑兵到来，就已经知道再无机会对逃亡的人下手了。 而且，伊斯法罕城马上就到了。 那里是逊尼派的地盘，之前还驱逐过什叶派的人。 如今什叶派到处暴动夺权，更不能自投罗网了。 于是，在外围跟逊尼派的骑兵冷嘲热讽了几句，就上前跟张天辞行。 “神灵，伊斯法罕排斥我们什叶派，我们无法再随神行前行了，请神灵宽恕。” 张天微微叹道：“我不是你们的真神，不知道你们两派的恩怨有多深，无法替你们化解。” “只能在我所过之处，暂时庇护追随我之人，不分教派。” “你们两派的恩怨，恐怕会延绵千年之久。” “他日若是想化解，想找一个中间势力作为调停。” “可以前往东方的中原王朝，请求他们作为中间人，或许你们会有意外的收获。” 第524章 天下之半伊斯法罕 什叶派和逊尼派的人暗自吃惊，本能地盯了对方一眼。 这恩怨还会“延绵千年”？ 那就是说，无论是这次什叶派暴动夺权，还是以后逊尼派反扑，都不能永远主导伊教。 两派人纷纷向张天道谢：“谢神灵的预言，我等定铭记在心，将神灵的预言写入教义之中。” “嗯，你们去吧。” 什叶派的追兵这才将人撤走，脸色凝重，朝丹丹坎城回去。 这次有神灵的预言，影响深远。 好多布局和计划都不得不调整了。 逊尼派和什叶派毕竟是伊教之下的两个分支。 大家虽然互相有争斗，也有杀戮，却基本上不会将对方赶尽杀绝。 都是想自己一派掌权，主导伊教的话语权。 如今听张天说两派恩怨能延绵千年之久，那么，之前计划想着一劳永逸的计划，可能就要修改了。 甚至要修改自己一派的教义，以期能够在千年的恩怨中保持竞争力。 ………… 既然行踪已经暴露，张天又开始施展“紫气三万里”的手段。 隔着数百里之遥，塞尔柱的人就看到天地有一股紫气。 像个巨大的箭头一般，铺满了半边天空。 箭头的尖端，自然就是东方神灵的座驾。 这天地异象，就是神灵行走世间的神迹。 张天车队还未到，就已经慑服了不少教徒的心，远远地对着“三万里紫气”祷告。 如此走了两天，终于遥遥看到了一座大城。 正是这个时代伊教的中心，塞尔柱帝国的都城——伊斯法罕。 伊斯法罕是中亚乃到世界上最古老的城市之一。 早在公元前四五世纪，就已经开始兴建，并且多次成为中亚王朝的都城。 其历史底蕴，堪比中原的几座上古名城，例如洛阳、长安等。 并且，它还是地处交通要地，是南北来往所必经之路。 丝绸之路的南线，就经过这里。 现在它是塞尔柱帝国的都城，商贾云集，八方汇聚。 如果将周围的驿站与拱卫要塞都算上的话，占地可达方圆数百里。 在这个时代，是一座真正的的巨型城市，号称“天下之半”。 一城而占天下之半，其富庶繁荣可想而知。 就连张天车队的人来自中原，看到这座巨型城市，亦是感叹不已。 不过，在张天看来，这座城市顶多居住了几十万人。 以后世的眼光来看，人口数量顶多算是县级市的水平。 但这个时代没有高楼大厦，也没有太先进的科技水平。 几十万人占据的面积，要比后世几百万人的城市还要大。 在这个时代看来，已经是极为雄伟了。 此时，伊斯法罕城已经隆重以待。 那“紫气东来三万里”的巨大异象，比经书上面记载的各个先知、宗教领袖的异象要大得多。 许多受伊教万世敬仰的先知，悟道之时，不过是劈几道闪电，有一些风雨。 看到的人极少，甚至有些还是后世牵强附会上去的。 哪里及得上数十万人亲眼目睹的天地紫气。 很多人心中震撼无比，感叹不愧是神灵在凡世行走。 这动静，恐怕也只有真神才能够与东方神灵比一比了。 随着张天车队缓缓驶近。 徐闻等人，渐渐看清了塞尔柱人的阵形。 在最前方的，是两三万骑兵列阵迎接。 但是只穿甲胄，没有带兵器。 两三万人马，不敢发出一丝声响，只有战马偶尔发出不耐烦的鼻气声。 他们是塞尔柱的精锐，直属苏丹统领。 之前在虎思斡耳朵外面的一战，他们就是主力。 无论是拦截铁东、小短腿，还是面对张天，都是冲在第一线。 自然也被打得最惨，敬畏最深！ 看到张天车队接近，所有骑兵立刻按着战马，半跪在地上。 口中高呼：“塞尔柱帝国，迎接神灵降临伊斯法罕。” 巨大的声音犹如海啸一般，在天地回荡。 张天没有在襄阳那样，站在车头回礼。 而是将天上的紫光，换成一条巨大的光带，照在大道上。 车队缓缓驶过，就像是行走在光明之上。 小短腿受巨大的呼声感染，也活跃起来。 从大马车上游下来，脑袋一抬。 “嗷呜…………” 数万人的呼声，居然不能压制小短腿的怒吼。 过了骑兵的队列，前方就是步兵的阵形。 等张天车队到了，亦是跪伏在地。 步兵的身后，则是穿着各式各样服饰的外来商人。 他们来自天南地北，可能是来自东方的吐蕃、大辽，甚至大蒙。 也有来自西方欧洲各国，甚至是埃及与非洲等地。 全都不是塞尔柱的子民，甚至也不是伊教教徒。 听说塞尔柱帝国要迎接一位东方来的神灵，纷纷过来观礼。 看到塞尔柱这么严肃，他们当然不敢表现得轻佻。 毕竟周围就是塞尔柱最精锐的大军。 稍有不敬，恐怕看不到东方神灵出手，自己就被塞尔柱的人收拾了。 于是，纷纷用各自的礼仪，对张天以示尊敬。 来到城门。 一大堆塞尔柱的权贵和高层早已在等候。 张天只认得那两个穆夫提和一个外交官员，其他身着盛装的贵族，一个都没见过。 两名穆夫提带着一个小男孩，上前对张天行礼。 小男孩有模有样道：“罪人之子，塞尔柱苏丹桑贾尔二世，拜见东方神灵。” 张天打量了一眼这个小男孩，跟桑贾尔有几分相似。 看来，世界各国的势力玩弄的权术，最终都是殊途同归。 这个小男孩，就是伊教扶持起来的一个傀儡罢了。 他毕竟是前任苏丹桑贾尔之子，伊教和其他权贵不是不想当苏凡，而是需要他的血脉，来稳定整个塞尔柱帝国。 张天伸手示意：“嗯，起来吧。” “你之父的罪孽，已经用死来清洗，以后无需自称罪人之子。” “谢神灵。”小男孩站了起来。 除了这个小男孩，其他人再过来拜见，张天就没有说话了。 只是微微点头示意，算是回礼。 进了伊斯法罕。 张天被请去王宫居住，邀请车队的人参加宴会。 张天本来就不喜欢这种热闹，加上要维持高高在上的仙人形象。 除了宴会开头露了一下脸外，其余的就交给徐闻去处理。 徐闻身为官员，此行一为修行，二是为安朝打通丝绸之路。 所以需要结识各国高层，聊一些战略上的合作。 以后的使团、商队过来，能够得到更好的合作、交流。 就在张天以为可以独自清净的时候。 就听到外面有人吵闹，最外面守卫他房间的塞尔柱士兵，对着一位学者打扮的人，苦苦劝了起来。 第525章 伟大学者(谢谢沙川的织田市香的完结666) 那名学者四五十岁的年纪，气质儒雅，却脸色狂热。 仿佛粉丝遇到了明星似的，拼了命的要往张天房间这边冲。 王宫守卫哪里敢让他擅自进来，远远在走廊那边就将他拦截下来。 但似乎对他极为尊敬。 若是一般权贵敢这么无视冲撞进来，王宫守卫早就将对方拿下了。 现在的塞尔柱帝国，冲撞了苏丹不要紧，冲撞了穆夫提也不是很严重。 唯独不能冒犯东方神灵。 若是惹怒了东方神灵，在伊斯法罕来一次万雷轰顶，那可是灭顶之灾。 即使可能面临这么严重的后果，王宫守卫还是没有将那名学者捉拿起来。 几个守卫身体连成一片，一边挡着，一边求着对方不要乱闯。 张天通过“溜溜球”的监控看到这现象。 猜测他可能是出于狂热，并非有意捣乱，没必要理会他。 他的求见理由若是充分，稍后肯定会有人通传。 似乎学者与守卫的吵闹惊动了其他人，不一会，有贵族和穆夫提赶来。 好说歹说，终于将他劝了回去。 接着，徐闻就带着一身酒气，前来求见张天。 铁东想扶他进来，徐闻摆手示意不用。 “弟子见过仙师。” “何事？宴会没那么早结束吧？” 徐闻道：“塞尔柱的一名医师兼学者，想临时求见仙师。” “因为有众多贵族为他求情，似乎声望极重，所以弟子前来问问仙师的意思。” 张天道：“是何理由？” “这……弟子喝酒喝得兴起，说仙师传下了起死回生术和过阳寿法，还救活了不少人，他或许听到了……” “原来如此。” 身为这个时代的医师兼学者，听到这么神奇的医术，哪有人不疯狂？ 普通的教徒只当是神灵的神迹，但在学者眼里，那肯定想知道里面的原理。 张天看了一眼时间，此时才晚上九点多，离自己睡眠时间还有两三个小时。 跟这个时代的学者聊聊天，也比在房间里看书看视频好一些。 于是道：“我去花园里散散步，你叫他去花园吧。” “是。” 张天住的房间在二楼，非常宽阔，走出阳台，还有个小楼梯，外面是一个广大的花园。 中亚的花园跟中原的花园不同。 中原的花园讲究曲径幽深，一步一景。 而这里的花园，则是做得整整齐齐，一行一渠都像是用尺子量过似的。 给人一种公路绿化带的感觉。 塞尔柱的人听说张天肯接见他们的学者，哪里还顾得上宴会。 一群人手忙脚乱，纷纷用水漱口，整理着装。 然后拥着那名学者，一窝蜂似的跑到花园等候。 经过这么一闹，学者情绪终于平复了一些。 看到张天从二楼的小楼梯下来，远远就急忙行礼。 “塞尔柱医师阿维森纳，见过东方神灵。” 张天有些意外，道：“原来是你？难怪你会来找我。” 众人惊讶，难道神灵认识医师阿维森纳。 徐闻问道：“仙师，他是谁？难道仙师还与他有因果？” 张天笑笑道：“因果倒没什么因果，只是他是一位照耀千古的伟大学者。” “骤然看到本人，有些意外罢了。” “嘶…………”众人大吸一口冷气。 身为同时代的人，有时候虽然知道某个人很牛逼，但还是很难想象到他的历史地位。 骤然听到一位神灵，夸他们的学者“照耀千古”，又是震惊又是激动。 连阿维森纳自己也有点吓到，道：“神灵，我只是在寻找真理，不敢说自己有多少成果。” “宁愿过宽广而短促的一生，也不愿过狭隘而漫长的一生。” “谢神灵夸奖。” 徐闻问道：“他那么厉害？不知相当于中原的哪位先贤？” 张天道：“他所学庞杂，跟中原的体系不同。” “若要非要比较，大概相当于张仲景、张衡、刘徽等人的集大成者吧。” “嘶……”这下徐闻也震惊了。 他是读书人，这几位岂不知道？ 张仲景，是东汉末年的医学家，被誉为“医圣”，写出了传世巨着《伤寒杂病论》。 这部着作确立了“辨证论治”原则，是中医临床的基本原则，也是中医的灵魂所在。 可以说，是中医的祖师爷之一。 张衡，发明了地动仪、浑天仪等仪器。 下可预测地震，上可观测星辰，是最为杰出的科学家之一。 刘徽则是一句魏晋期间的数学家。 最出名的着名就是《九章算术注》和《海岛算经》，是中国数学界祖师爷之一。 这三个人物，随便一个就已经非常牛逼了。 仙师居然说相当于这几个人的集大成者，徐闻顿时对阿维森纳大为敬佩。 怪不得塞尔柱的人对他那么宽容。 徐闻对阿维森纳行了一礼，道：“原来是大贤当面，晚辈有礼了。” 这个阿维森纳，号称伊斯兰世界最伟大的学者，世界医学之父。 前一个称号，基本没有人质疑。 但“世界医学之父”，在后世西方，则认为是公元前5世纪的希腊名医希波克拉底。 当然，东方也仅认为希波克拉底是西方医学之父，还不包括中医。 即使这样，也充分体现了阿维森的伟大之处。 西方的一部分哲学家，说他是伊教世界的亚里士多德和希波克拉底。 他编着的医书《医典》，其地位不亚于张仲景的《伤寒杂病论》。 直到十五世纪末，还是欧洲各大学院的教科书——直到现代医学大爆发。 除此之外，他还精通哲学、逻辑学、文学、天文学、物理学、化学、生物学、音乐。 并且在每个领域，都有许多有价值的着作。 光是看着作数量，就令人头皮发麻。 张天可以预见，后世中亚这片区域的学生，光是背他有多少个“家”的称号就头大。 若是放在文艺复兴时期，几乎相当于达芬奇一样的全才科学家。 但他比达芬奇更牛逼的是，他不但是个神医，在其他医生都放弃的时候，医好过一位君主的病。 后来中亚混乱，他四处游走逃亡，甚至一度当上了一个国家的宰相。 阿维森纳见徐闻向自己行礼，不敢托大，还礼道：“徐闻先知客气了。” “你身为神灵弟子，传播神灵的福音，比我的些许人间知识更伟大。” 徐闻连连谦让：“不敢称伟大二字，晚辈不成才，远不及前辈成就……” 两人互相客套了一番。 最后，徐闻道：“前辈，据我所知，你们的名字要继承前几代的人名字。” “想来阿维森纳只是前辈的简称，不知可否赐教全名。” “好让晚辈记录下来，带回东方，让中原大地，知道世界还有一位如此博学贤者。” 第526章 道不可轻传 听说神灵弟子要将自己名字写入书里。 阿维森纳正色道：“我的全名叫：阿布·阿里·侯赛因·本·阿卜杜拉·本·哈桑·本·阿里·本·西那。” “呃……”徐闻眼睛开始转圈圈，最后道，“阿维森纳前辈你好。” “哈哈……”阿维森纳也不介意，“徐闻先知记不住实属正常。” “有时候我们的兄弟姐妹，都未必能记住相互之间的全名。” “哈哈哈哈……”众人轻笑。 显然他们的全名不但外人烦恼，连他们自己都烦恼。 如此一笑，气氛顿时轻松起来。 阿维森纳问道：“神灵，早在几个月之前，艾哈迈德从东方带来防治瘟疫的方法。” “那方法我看过，确实与我所学的知识大体一致。” “只是有一点不理解，神灵在《瘟疫防治法》里面说：瘟疫是一种很小的虫子，随着人体和动物到处乱走，因此才感染人，形成疫情……” “那些虫子人眼看不到，不知是何模样？” 张天道：“你们手上没有相应的器械，暂时无法看到。” “但我可为你演示一番，你们可沿着这个方向慢慢研究。” “你们去拿一块好肉和一块发臭的肉过来。” 很快，有人在厨房找到了符合张天要求的两块肉。 张天趁着这空档，也搜索了一些全息图像资料。 看到一好一坏两块肉在眼前，道：“诸位请看，这是好的肉。” 智能手环发出圆形的光芒，像是一个放大镜似的，对准肉块，越入越大。 最后看到肉的纹理已经大如山壑，上面只有零星的小虫子，像是苍蝇一般。 这些其实并不是观测到的影像，只是用全息图像模拟出来。 张天之所以要叫他们拿两块肉过来，是为了给他们一个直观的感觉。 让他们觉得是直接看到肉上面的，而不是凭空虚拟的。 张天道：“正常情况下，人体也是有一些肉眼看不到的小虫子粘在身上的。” “只是，它不会伤害人体，就像灰尘一般。” “但是臭肉就不同了……” 张天用全息图像模拟放大镜，对准那块臭肉。 随着肉的纹理放大千万倍，只见上面密密麻麻的爬满了小虫子。 这些小虫子一边啃食肉块，一边排泄出种种污秽之物。 “哇……”众人看得头皮发麻，“怪不得肉放久了会臭，原来是这些小虫子作怪。” “那以后要多多洗澡，将身上的小虫子洗掉才行。” “不错，原来太久不清洁身体，身体会变臭，那肯定是这些小虫子排泄的污秽物造成的……” 阿维森纳看得陷入沉思，最后回过神来，道： “之前我还以为艾哈迈德舍近求远，虽然神灵恩赐的防治之法正确，但未太过惊奇。” “因此，后来艾哈迈德以此为契机传教，我还颇有微词，觉得他拿医学上的知识来实现自己的宗教野心。” “没想到肉眼可见之下，居然有无穷奥秘。” “唉……可惜我没有神力，无法像神灵那样，看到肉眼之外的世界了。” 徐闻道：“前辈，我们东方的安朝，有一个至理院，在研究天地之间的奥秘。” “其中曾受仙师启发，知道一粒灰尘之中蕴含三千界。” “因此，至理院在研究一种器械，可看肉眼之外的微小之物。” “前辈若是有兴趣，可往东方与我们交流一二。” 阿维森纳顿时两眼放光：“神灵的国度，我今生定然找时候去一趟东方。” “那晚辈定然无限欢迎。” “神灵……”阿维森纳又道，“刚才徐闻先知说，神灵还传下了起死回生术和借阳寿法。” “不知这两种医术是真是假？” 听到阿维森纳问是真是假，徐闻本能的有些不高兴。 不过，徐闻也知道对方只是秉着探讨知识的态度发问，并不是质疑自家仙师的能力。 因此，并没有过多在意。 徐闻向铁东招手示意，道：“仙师传下来的仙术，自然是真的。” “这位断臂的将士，就是被仙师亲手从地狱里拉回阳间的。” “嘶……”众人又是一惊。 能从地狱里抢人，无论在哪一个文化信仰里，都是极为震惊的存在。 果然是行走在人间的神灵。 阿维森纳问道：“这位伟大的勇士，请问你可是看过地狱是何模样？” 塞尔柱一众人也是极为好奇。 他们的信仰中，有七层地狱之说，下面还有火刑。 虽然层数和酷刑的数量不及中原十八层地狱丰富，但也极为骇人了。 铁东正色道：“据上仙所言，人死之后，不会马上到地狱去。” “人的灵魂会游荡在尸体旁边，直到被索命的小鬼前来带走。” “这个时机极为关键，短则片刻，长则半个时辰。” “后来我听兄弟说，我当时已经没有气了。” “但奇怪的是，我明明还能听到他的哭声，还能感受到他扑在我身上的手……” “直到仙师渡我仙气，我突然惊醒，坐了起来。” “按徐公子的解释，应该是灵魂归体了。” “若是没有上仙出手，可能我的灵魂就会被小鬼给勾走了。” “嗯……说来也怪，我刚醒来，身体感到很冷，可能当时小鬼就在身边……” “哇……”众人心中惊悚。 想到地府使者快来到了身边，差那么一点就要将人的灵魂带走，那种惊险程度可想而知。 纵使阿维森纳身为这个时代的大学者，但仍然对这些深信不疑。 阿维森纳面对张天，郑重地跪伏在地上，道：“阿维森纳愿成为神灵的信徒，希望神灵传授这种医术。” 张天摇摇头：“我不需要信徒。” “这……”阿维森纳有些为难。 早有消息打听到，这位东方神灵只传播理念，不收信徒，不成立教派，果然是真的。 只是，如此一来，要学习神灵的医术不知该如何开口。 徐闻想起二叔徐经业的话，道：“前辈，我们东方有句古话，叫做：道不可轻传。” “如此惊天动地的医术，岂可随便传授？” “想来你们的国度，学习知识也不是可以免费公开传授的吧？” “嗯……”众人点头。 此时的知识还普遍存在于贵族之中，连国家的藏书馆都不是一般人能够进的。 就算有面对普通人的学院，那也是要交不少学费的。 如此一想，顿时觉得有所表示才合情合理。 一名贵族道：“神灵，不知可用金银供奉，我愿出一车金银。” 张天微笑道：“我不需要金银。” “这……”众人有些为难了。 不需要信徒，又不需要金银，他们就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了。 中亚这个地区，也没有“程门立雪”的传统。 那有什么可以打动神灵呢？ 阿维森纳道：“我正好有一件上古神灵的物品，或许可以当作学习的费用。” 第527章 楔形文字石板 “上古神灵的物品？”张天也有些好奇，“你且拿来看看。” “是，神灵。”阿维森纳道。 阿维森纳离开，朝自己住处而去，几个王宫守卫跟随保护，免得途中有什么差错。 张天上一次遇到与上古神灵有关的物品，还是上古苯教的山体空气炮。 证实在史前时代，确实全世界都发生过毁灭文明级别的大洪水。 很多文明的幸存者，都自发的往高山、高原躲避。 有一些文明在大洪水退去之后，重新回到肥沃的平原繁衍生息。 形成了后来有史记载的种种文明。 不过，上次看到的“神器”空气炮，虽然惊奇，对张天而言却没什么用处。 反倒是后来的磁场祭坛，无意中激发了自己身体与地球磁场的联系。 正式踏入了修行一途。 阿维森纳身为大学者，连他都认为是上古文明的物品，想必不会简单。 过了片刻，阿维森纳抱着一个大木箱，重新回花园，轻轻地将木箱放在地上。 阿维森纳从木箱里面抱出一团厚厚的布匹，层层打开，显现出一块长约两尺，宽一尺多的长方形石板。 “神灵，这块石板是我从上古遗城乌尔城得到的。” “据当地的一些居民道，这块石板，是阿努纳奇留下的，用来指示天上的星体。” “据说只要破解了阿努纳奇留下的神语，就能够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回归。” “到时候，就可以在阿努纳奇的引导下，进入神灵的星球。” 徐闻问道：“前辈，阿努纳奇是什么？” 阿维森纳将石板平放在箱子上面，道：“他们是苏美尔人传说的上古神灵。” “据说几十万年前，曾经降临人界，帮助苏美尔人发展技术。” “哦？”众人凑上去打量那块石板。 其实就连各大宗教的信徒，听到这一类的上古神话，也不会很相信的。 尤其是那些跟自家教义无关的神话，更是当作故事来听。 如今随着张天的出现，任何涉及到神灵的话题，谁也不敢轻视。 万一真有其他地区的神灵以前来过呢？ 就算不能跟着神灵上天堂，也希望能够得到一些神灵留下的遗产。 只见这块石板左侧。 上面用粗犷的线条，刻有几个人物形象。 他们手拿权杖、武器，应该就是阿纳森纳口中说的阿努纳奇。 石板的右则。 则是用一些直来直去的笔画，刻着大半版的文字。 众人扫了一眼，没人能够看得懂，暂时忽略不看。 石板的中间，画有十个圆圈。 中间是一个最大的圆圈，大圆圈外围，则有11个大小不一的小圆圈。 看这形状，中间的是太阳，另外11个则指其他天体。 看完两幅图画，徐闻对占了半版的文字更感兴趣。 “前辈，这些文字是什么意思？” 阿维森纳摇摇头，道：“我也看不懂，我问过乌尔城当地的苏美尔人。” “他们说文明已经断裂，技术已经失传，没有人看得懂了。” “我用了几个银币，他们就将这块厂板卖给我了。” “我本想着带回伊斯法罕的国家图书馆，找上古资料对照，看看能不能破译。” “但我翻遍了国家图书馆，都没有找到这个文字的记录。” “噢……”众人微微失落。 传说中神留下的遗产，没能够破译确实可惜。 徐闻道：“仙师，你认得上古甲骨文，不知道可认得西域的上古神文？” 张天并非历史专业，不知道这块石板是什么文明留下的。 刚才在众人讨论的间隙，已经将石板的图像扫描到资料库。 一通对比，没想到居然真搜索到结果。 张天微笑道：“略懂一二。” “嘶…………”众人又惊又喜。 “连我们帝国最博识的学者都无法破译，神灵果然厉害！” “这是神灵的物品，当然只有神灵才认得。” “嗯，有理。说不定不同神族之间也有交流……” 这块石板，上面的文字是楔形文字。 楔形文字甚至比甲骨文还要古老，可考据的历史起码有五六千年。 但在后世，已经失传了两千年，即使在如今的时代，距离失传也有上千年了。 既然是失传，那肯定是找不到相关资料来破译的。 阿维森纳再博学，也无法凭借一己之力，完成这个繁杂的破译过程。 要知道，后世从发现楔形文字开始，到完全破译成功。 中间历时将近400年，无论考古学者、密码学专家、语言专家，历经十几代人。 在一些机缘下，借助上古时代的一些双语文献，才最终破解。 这也利益于中亚这一块区域文明众多，交流频繁，能够相互佐证。 像中原的甲骨文，只有孤证，实在无法全部破解。 “仙师，这些神文说的是什么内容？可跟神灵有关？” 张天微微摇头：“上面没有提到神灵，只是述说了十二个天体，以及他们的轨迹描述。” 张天对照着楔形文字的翻译内容，道：“太阳，天地的中心，亘古不动。” “太阳外，水星，一周十五万分之一萨尔。” “太阳外二，金星，一周六千分之一萨尔” “太阳外三 ，大地（地球），一周三千六百分之一萨尔” 见众人迷惑不解，张天解释道：“这个萨尔，是一个计量单位，等于3600。” “嗯……”众人两眼放空。 三千六百的几千分之一，这个数对在场的绝大多数人，已经无法口算了。 张天不管他们，继续读上面的楔形文字。 “这是火星……这是木星……这是土星……这是天王星……嗯？！” 张天一惊，天王星，海王星？ 几千年前的人连看都看不到这两颗行星，石板上怎么会将它们的公转周期记录下来？ 张天身为太空职员，天文学是必学的专业课之一。 天王星是后世18世纪，采取天文望远镜才观测到。 它的距离太远，不但肉眼无法观测到，就是一般的天文望远都不够格。 在一般的天文望远镜中，它看上去只是一个亮点，难以分辨。 至于海王星更难。 它是太阳系内离太阳最远的行星，更远的冥王星已经被开除行星身份。 而且，它的发现不是通过观测，而运用天体力学。 通过计算整个太阳系的引力模型，才推测出这个轨道必然有一颗行星。 否则，无法解释天王星等附近行星的细小轨道异常。 第528章 第十二个天体尼比鲁 不过，张天想到了玛雅文明，以及真假难辨的非洲达贡部落。 他们虽然落后，却有着令人惊叹的天文知识。 中亚地区是人类最古老的发源地之一，说不定通过什么手段发现了这天王星、海王星，还勉强可以理解。 但接下来的最后一段话，就打破了张天的知识圈。 最后一行的楔形文字记录着： “尼比鲁，阿努纳奇的母星，一周为一萨尔。” “今年，与太阳交汇，阿努纳奇未降临大地。” 今年？ 张天心念一动，问道：“阿维森纳，你知道这块石板有多长历史吗？” “回神灵，我不知，只是根据乌尔城的原住民说，应该有几千年了。” “嗯。”张天眉着紧锁。 这块石板的楔形文字虽然简略，但前面的11个天体公转周期都记录得极为准确。 太阳、水星、金星、地球、月亮、火星、木星、土星、天王星、海王星、冥王星…… 上古时期，生产力不高。 刻在石板上的内容，都是极为严肃的。 或许会有神话的成分，但像这种11个天体准确，第12个天体却找不到的现象极为少见。 上古之人应该也不会花了那么大的力气，故意编造一个不存在的太阳系星球来骗人。 如果假设第十二个天体是真实存在的话，这就有意思了。 没准真与地球有什么特殊的关系。 首先苏美尔人的天文计算单位就很怪异，标准单位提“萨尔”，即3600年。 既不是地球的365天，也不是利用手脚计算的十进制。 这个数字大到有些不正常，计算其他行星公转周期的时候，宁愿用复杂的几千分之一，也不用更简洁的计算单位。 更为关键是的最后一句，“今年，与太阳交汇，阿努纳奇未降临大地。” 如果能够确定石板的记录年份，就可以确定尼比鲁上一次出现的时间。 如果它的公转真如石板记载，一周为1萨尔（3600年）。 那么，也很容易计算出它下一次出现的时间。 在大洪出现之前，已经有相当多的证据，证明上古文明延续了成千上万年。 计算天体的运行规律，说难不难，说易不易。 落后如玛雅，能够精准地计算出地球公转周期到“分钟”。 只要这第十二个天体“尼比鲁”真的在上古出现过一两次，并且近距离与太阳、或地球交汇过。 那么，上古时期的天文学者计算出它的轨道，也不会太难。 很多天体只要被人类看到了，预测起来就很轻松。 例如着名的“哈雷彗星”。 在公元前，中国、古巴比伦和中世纪的欧洲，都有关于它的观测记录。 虽然当时的人不懂得天体力学，但根据记录的间隔，能够大体推测它的出现时机。 只不过当时哈雷彗星没什么名气，古代没多少人刻意关注罢了。 张天想起了后世的一个天文悬案。 在将冥王星开除出行星籍之前，科学家就一直怀疑，太阳系外围还有一颗天体（第十行星），并且体积、质量不小。 因为根据现有的理论模型，天文学家在观测海王星等遥远天体时。 发现这些天体的运行轨道与理论计算存在差异。 这种差异暗示在外太阳系中，存在着某个未知的引力源。 一些天文学家通过计算反推，假设第十行星（冥王星未开除行星籍之前的说法）真的存在。 那么，它可能有地球5到10倍的质量，距离太阳约500个天文单位。 并且位于太阳系的边缘地带，极难观测。 要知道冥王星的近日点只有约30个天文单位，公转周期就已经达248年之久。 如果这第十行星，苏美尔传说中的第十二天体存在。 距离太阳500个天文单位，公转一周达3600年。 这些数据都跟后世科学推理的都差不多。 可惜500个天文单位太远了，行星又不会发光，光靠反射太阳光实在太微弱，根本无法观测。 如果它像哈雷彗星那样，每3600年就跟太阳交汇一次。 那么，只要在它交汇的前后几年、十几年，应该都可以清晰地观测到。 就是不知道它的交汇时间，切入的轨道数据。 石板上的“今年”也不知道是哪一年？ 不过，就算知道了又能如何？ 这尼比鲁离太阳那么远，必定寒冷无比，不太可能孕育生命。 更多的可能是地球的上古文明看到惊奇，衍生出来的神话传说。 自己就算知道了，计算出它的轨道，也不过是在天文学上留下一个名字。 对于这个时代自己的地位而言，算不得多大的事。 一念至此，张天决定不再纠结。 见张天眉头紧皱在思考，众人不敢打扰。 直到张天脸色舒展，徐闻才敢开口问道：“仙师，可是有所发现？” 张天摇摇头：“暂时没有。” “若是确定这块石板的制造年份，倒是能够推算出尼比鲁神星降临的时候。” 徐闻道：“仙师，既然尼比鲁神星是西域神灵的母星。” “它若是经过地球，仙师岂不是可以借它东风，搭载一程，回到天庭？” “嗯？！”张天灵光一闪。 徐闻虽然是从仙神角度来看这个问题，但给了张天一个启发。 若真的存在这么一颗行星，进入太阳系内，与太阳交汇。 以后世计算推测，它的质量是地球的5至10倍，那么，靠近太阳的时候，必然会引发太阳波动。 这种波动，不仅会引发太阳磁暴、太阳耀斑等异常，最重要的，就是会引发太阳引力波动。 根据在大蒙草原上的顿悟，自己来到这个时代的原因若是自然力量造成的。 那么，四大基本力中，只有“引力”的嫌疑最大。 以尼比鲁的质量，若是近距离靠近太阳，引发的引力波动，甚至远超九星连珠。 毕竟九星连珠听着唬人，但距离太阳太远。 对地球造成的引力波动，只有亿分之一到百万分之一之间波动。 尼比鲁若是存在，并且闯入近地轨道。 那么造成的引力波动，绝对比“九重天”上所有记录要大几个量级。 张天虽然不确定能不能回去。 但如果有这么一个机会，还是想看看引力能够造成多大的影响。 退一万步而言，就算找不到回去的时空隧道。 引力身为四大基本之一，将来自己继续修行“四大基本力”，这些观测数据也极其重要。 不过，这一切的前提：是尼比鲁星存在，并且在几十年内，在自己老死之前出现。 张天对徐闻道：“你这一问，倒提醒了我。” 徐闻大喜：“那到时候仙师回去，能否带上弟子？” “八字还没一撇呢，你莫要多想。” “是，仙师。” 张天对阿维纳奇道：“这块石板只有一部分，显然不是完整体。” “你还有其他部分吗？或者所得之地，是否还有？” 第529章 搜寻太阳系 阿维纳奇回忆了一下，道：“回神灵，我手上只有这么一块。” “当时乌尔城的原住民见我用几块银币买一块石板，曾问我是否收购其他石头。” “当时我略微看了一下，其他石头极为原始，也没有明显的图案和文字，就没有购买。” “现在回想，如果还有其他石板，那么石板要么在原住民手里，要么还在乌尔城那座失落的古城里。” “好吧。”张天道，“既然你已经奉上礼物，我也该为你解答问题。” “有什么想知道的尽管问吧，不限于起死回生和过阳寿法。” 阿努纳奇和尼比鲁毕竟是神话，后世一千多年了，还没有发现任何证据。 如果仅仅是这个因素，张天只会将它当作一件文物，不会多想。 但石板上的11个天体公转周期都预测准确了。 加上后世的天文力学计算，太阳系外围确实存在未知引力源，干扰了海王星等外围天体轨道。 神话传说与最先进的天文理论吻合，这就有点意思了。 但天体的公转动辄以年为单位，尼比鲁公转一周更是达到3600年。 就算是真的，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会观测到，不急这几天。 眼下投桃报李，先解答了阿维森纳的问题再说。 阿维森纳肃容，朝张天行了一礼，道：“谢神灵传授真理。” “神灵慷慨，阿维森纳感激不尽，愿先学起死回生术和过阳寿法。” “好。” 当场就讲解这两种急救术的详细操作方法和背后的原理。 与在襄阳城讲解的不同，并没有涉及到阎王、阴间、小鬼这些内容。 襄阳城授课的时候，是被徐闻捣乱，将一众学员带到沟里去。 张天不得不借助鬼神之说，将一众学员的观念扭转回来。 如今传授给一个大学者，文化信仰与中原不同，自然没必要加上那些神神鬼鬼的错误观念。 王宫早已安排侍女，带着名贵的琉璃油灯给众人照明，还准备了纸笔。 阿维森纳本就是神医，理解起来很迅速。 但为了谨慎起见，坚持一边听一边用芦苇笔记录下来，不敢遗漏一字。 因为中间需要经过翻译，张天讲得也不快。 在昏黄的琉璃油灯下，一个讲授，一个聆听笔录，仿佛一卷神圣的画卷。 有心之人，暗暗将这画面记在脑海里。 等离开之后，定要找名家画师，将这幅“神授真理图”画下来。 两个急救术的内容讲完。 阿维森纳又郑重行了一礼，道：“我听徐闻先知说，这两个医术涉及到地狱和勾魂使者。” “请问神灵，刚才讲解的时候，为何没有提到他们呢？” 张天暗自恼怒，瞪了徐闻一眼。 这个家伙，还将迷信思想带到西域来了，又令我为难。 看来平时还是管教得少！ 徐闻被张天瞪得心中一突。 暗自道：仙师这是在警告我？ 是了是了，定是我将鬼神之事说了出来，泄露天机。 上次讲授起死回生术的时候，仙师特意揍了我一顿，不让我继续问下去。 但是，后来自己和仙师依然被雷劈了一下。 那必然是问鬼神之事引起的天罚。 幸好受仙师庇护，才没有死在天雷之下。 这次自己大意，喝了几杯酒水就得意忘形。 给西域土鳖吹嘘仙师的仙术，忘记了当初天罚的事情。 恐怕回头仙师还得跟天上和地狱打招呼，帮我摆平泄露天机的事。 如此一想，徐闻酒都醒了几分，作揖道：“弟子惭愧，忘了仙师之教诲。” 此时也不是教训徐闻的时候，张天对阿维森纳道：“人尽力做好自己力所能及的事就行了。” “其他的，就交给天意吧。” 翻译入乡随俗，将“天意”翻译成“真神”。 阿维森纳一听，很符合他的信仰，不禁点点头：“谢神灵提醒。” “一切荣耀归于真神，一切生死由真神决定。” 见时间差不多了，张天道：“今晚就到这里吧。” “我会在伊斯法罕游历几天，你有什么想请教的，可过来问我。” “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过些日子我离开伊斯法罕，需要你作向导，带我去寻找苏美尔人的上古遗物。” 阿维森纳大喜。 给神灵当向导哪里是什么要求，简直是无上的荣耀。 何况这几天可以再向神灵请教，更是千古难寻的机会。 于是道：“感谢神灵的恩赐。” ………… 众人散去。 徐闻心虚，想留下向张天请罪。 张天有事要忙，将他赶走，让他自个儿去反省。 很快，偌大的花园里只留下张天一人。 张天仰望天空，道：“店长张天，呼叫九重天。” “九重天收到，店长请讲。” “打开九重天的天文观测仪，探测太阳系范围，寻找一切未知的天体。” 九重天酒店上的天文观测仪，主要是给顾客观光用的。 虽然说比不上那些巨型的科研用天文望远镜，但用来搜寻一颗比地球还大的未知天体，已经足够。 只要真的有尼比鲁这颗星，并且进入到可观测范围内，必然能发现。 九重天ai问道：“请问店长是要搜索小行星吗？” “小行星带目前比较稳定，尚未发现危险天体对九重天酒店和地球造成威胁。” “如果要搜索所有小行星，工作范围太大，请店长设立条件。” 张天想了一下，道：“条件一：体积或质量要超过月球。” “条件二：未在资料库里有记录。” “条件三：假设它的公转周期为3600年。” “用这个数据，代入太阳系天体力学模型中推算，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 虽然说苏美尔神话中，推测尼比鲁星比地球要大5倍以上。 但张天考虑到古代神话的可靠性，将这个范围缩小到月球大小。 质量再小的话，就无法引起足够的太阳引力波动，即使发现了也意义不大。 九重天ai问道：“全力搜寻和计算，需要开启九重天的核反应炉供电，请问是否开启？” 张天略一思索，道：“不必开启，先用太阳能供电，低频探测，低功耗计算即可。” “是，店长。” 这次的信息来源毕竟是来自上古神话，尼比鲁有没有还不好说。 张天自然不可能将宝贵的燃料浪费在虚无缥缈的事情上。 后世那么夸张的天文望远镜都没找到太阳系外的引力源，张天用观光用的仪器，更不会抱太大的希望。 第二天一早。 张天还未自然醒，就听到徐闻在外面焦急呼唤了。 “仙师……仙师……车队出事了……” 张天起来，披了一件外套，走出房间。 外面有一个侍女端着早点茶水在等候，徐闻在一旁焦急得打转转。 张天拿过茶水，漱了一下口，道：“车队出了什么事？” 第530章 神赐灵药 徐闻急道：“仙师，今天一早，车队许多人上吐下泻，直不起身子来。” “有可能……是有人下毒。” 张天道：“可有人死亡？” “暂时还没发现，可能毒性不够浓烈。” 听到没人死亡，张天稍稍放心了一些。 就算是真下毒，还有挽救的余地。 “带我去看看。” “是，仙师。” 张天穿过房间走廊，来到王宫大厅。 那个小男孩苏丹，和一众王宫权贵，早已在候着。 尤其是那两名穆夫提和几位将军，身体控制不住微微颤抖。 他们曾直面过张天的万雷轰顶，恐惧深入骨髓。 如今神灵的随从在自己的地盘中毒了，也不知是哪一派的人想嫁祸给他们。 找出真凶还好，若是没找出，神灵一怒，伏尸百万！ 整个伊斯法罕城都不知道会怎样。 张天在人群中看到阿维森纳也来了，便道：“你随我一起去。” “是，神灵。” 众人跟着张天，来到车队的所在地，是在王宫外守卫住的一处军营。 刚一接近，就听到小短腿的低吼声。 车队外面，早已有人拿着各式药物、食物过来，随时备用。 小短腿和铁东护在车队前，不让任何人接近。 如今形势不明，铁东不敢让任何人接近。 看到张天来了，铁东紧绷的神经才松了下来。 上前半跪道：“铁东愧对上仙，没有带好车队，让上仙忧心了。” 张天道：“先救人再说。阿维森纳，你也帮忙看看。” “是，神灵。” 许多护卫已经拉得嘴唇发白，有气无力，整个车队弥漫着一股臭气。 张天看完病号，稍稍放心，心中已经有了判断。 阿维森纳道：“神灵， 我已有初步的判断。” “你且说来。” 阿维森纳道：“这应该不是下毒，而是水土不服。” “伊斯法罕跟东方距离太远，水土必然差异极大。” “昨晚为了庆祝神灵光临，王宫大摆宴席。” “神灵的随从一时吃了太多油腻的食物和酒水，身体不适应，才会腹泄。” 阿维森纳不愧为名留青史的名医。 这个结论，跟ai的医疗诊断结果差不多。 张天点点头：“嗯，确实如此。” 跟在身后的一众贵族大臣，长吁了一口气，仿佛大难不死，逃过一劫。 徐闻道：“敢问前辈，我们车队到了西域，在罗布泊开始，饮食就与中原不同。” “中间去过大辽，到过花剌子模，为何现在才水土不服？” “可是伊斯法罕的水土，有何特别之处？” 阿维森纳道：“水土不服，需要一定的时间积累，慢慢改变身体体内的血液、粘液、黄胆汁和黑胆汁。” “改变到一定程度，四种体液失去平衡，就会生成疾病，甚至改变性格。” “因此，不同水土的人，有些性格温和，有的性格暴躁，这是体液影响的。” 徐闻点点头：“学生受教。” 张天一听，就知道阿维森纳讲的是古希腊名医、号称西方医学始祖希波克拉底提出的“四种体液学说”。 该学说认为，人体内部有血液、粘液、黄胆汁和黑胆汁等4种体液。 这四种体液的不同比例，会影响人的体质和性格。 这种理论，后世早已证明是错误的。 不过，希波克拉底提到的人类四种气质类型：多血质、粘液质、神经质和胆汁质。 后来倒是被现代心理学借用，用来描述人的不同气质。 见徐闻一副受教的样子，张天只得道：“这些理论你不必记。” “这个理论是错误的，记之无益。” “啊？”徐闻一愣，“是，仙师。弟子会在游记中记录，好教他人知道仙师早已有定论。” 阿维森纳叹道：“没想到希波克拉底智者居然是错的，还流传了一千多年。” “如此一来，我根据四体体液学说推演出来的药方，却不敢使用了。” 张天道：“他们只是水土不服，并无大碍。” “吃些清淡易消化的食物，休养几天即可。” “若是有病情加重，或者久未恢复的。” “铁东，你及时上报。” 铁东抱拳道：“是，上仙。” 铁东转向身后的护卫，高声道：“此次惊动上仙，是我等之罪。” “从今以后，车队里甲、乙两队，不可同吃一种食物。” “一队开席，另一队就吃干粮，确保万无一失。” “是~~~”护卫有气无力地回应。 见车队安排好，阿维森纳问道：“神灵，既然四种体液学说不对，不知正确的理论该是怎样的？” 张天道：“不急，你们先帮我找些东西来，此物名为大蒜，我自有用处。” 翻译不知道大蒜如何翻译，只得音译过去。 阿维森纳和一众贵族听得一头雾水。 张天描述了一下大蒜的外形和味道，众人顿时恍然大悟。 大蒜的原产地就在欧洲南部和中亚，最早是在地中海沿岸栽培，离伊斯法罕城非常近。 作为一种常见的食物调料，大家自然知道。 阿维森纳问道：“神灵，不知拿大蒜来有何用处？” 张天道：“此物可以用来缓解水土不服，还可以用来治疗多种疾病。” “从中提取的大蒜素，可杀菌消炎、抗肿瘤、降血脂，对抵抗瘟疫也有一定作用……” 张天大体讲了一下大蒜素的药效。 中原倒是很早就引进了，只是一直没有推广开。 之前在中原没看到，张天一直没想起这回事。 如今看到车队的护卫生病，觉得是时候生产一些抗生素，以备不时之需。 在后世常见的抗生素中，那些很常见的青霉素、红霉素、四环素之类，在这个时代生产非常麻烦。 例如在战争中非常出名的青霉素。 直到二战前，一个叫弗莱明实验室，整整弄了一个月，产量也只能够一个人用。 张天如果想大规模生产青霉素，那就得手搓出一条现代化的医药生产线来。 但大蒜素不同。 这种抗生素生产非常容易，用人工手搓就可以，而且产量极大。 只不过，后世医药产业发达，大蒜素用得最多的场所，是饲养牲畜的养殖场，人体很少用。 但放在这个时代，大蒜素就是灵丹妙药。 张天说药效的时候，塞尔柱的一众贵族还没感觉什么。 他们并非医师，体会不到大蒜素的厉害之处。 唯有阿维森纳激动身体颤抖，喃喃道：“这是神药，神灵赐下的药！” “就用这一种药，不知道能够预防多少疾病，拯救多少人的性命……” “谢神灵的恩赐。” “我必将在医书里面，传颂神灵之名，让后世子孙，铭记神灵的恩赐。” 众人见自家的大学者如此激动，不管明不明白这种药的妙处，也纷纷跪伏行礼感恩。 张天道：“起来吧，你们先将大蒜找来，我教你们制作之法。” “徐闻，你在一旁仔细记录，回到安朝传给医者。” “是，仙师。” 第531章 用知识作人情 听说东方神灵赐下神药，还要教他们的大学者阿维森纳制药。 塞尔柱的贵族和宗教高层顿时轰动了。 张天要求的原材料：大蒜、烈酒，以及一些蒸馏提取工具，开始全城搜寻。 伊斯法罕城的那些拉大蒜过来卖的农民、商人。 还未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被一群火急火燎的士兵或者教会人士上来，一扫而光。 刚开始还担心自己的农产品被强行征召，没有回报。 没想到来扫货的人，价格都不讲，扔下一大袋银币、金币，就急急地往王宫里运。 不到半天时间，伊斯法罕里的大蒜被一扫而空。 负责扫货的士兵和神职人员，不清楚具体要什么品质，只听上级说有多少要多少。 于是，连同很多腌制的、煮熟的统统强买了回来。 一时间，伊斯法罕城大蒜为之一空。 大蒜好办，毕竟只是一种当地的原生农产品，花钱就可以解决。 但烈酒就有些麻烦了。 伊教的教义是禁止饮酒的。 虽然多数时候不会严格遵守，很多普通的教徒会偷偷饮些解馋。 但是，毕竟上不了台面，数量不多。 烈酒就更难找了。 最后，伊教的穆夫提下达宗教令，说： 神灵传授神药，需要烈酒作为原料。 旦凡敬献烈酒上来的，不算违背圣训。 不但不会追究责任，若是被神灵和大学者选中，还会有额外的嘉奖。 此令一出，许多贵族顿时从家中“捡”到了很多烈酒，敬献上来。 甚至还有几坛来自中原的“仙人醉”、“百年醉”。 这几坛“仙人醉”已经不是当初张天提取的酒精，而是加入了一些香料，经由调酒大师勾兑。 高度的酒精将这些香料的香气完全激发出来。 一旦开坛，香气远比普通酒水更加浓烈，被好酒之人视为珍宝。 听说有“仙人醉”，张天也有些奇怪，特意拿了几坛察看。 没想到短短几年时间，这种高度酒居然传到了西域。 果然不能小看天下人谋财的决心和手段。 只要利润够大，总会有人将货物运送到世界的任何地方。 能喝得上“仙人醉”的人，自然不会是普通人。 看到张天选择了自己敬献上来的中原烈酒，暗自欣喜。 之前卖酒的商队说，这是东方神灵传下的烈酒。 自己还不信，觉得他们是卖酒的一种吹嘘手段，只是看在味道的份上才买的。 如今东方神灵到来，似乎印证了这个传言。 回头找个机会，问问徐闻先知，到底是不是神灵传下来的秘方。 提取大蒜素，最简单的就是用大蒜+水，又叫“水提法”。 但这个方法简单归简单，提取率却是最低的。 若是没有条件，临时用这种方法倒也可以。 现在有条件，张天自然就不会用这种方法，浪费材料了。 提取效率比较高的，是乙醇提取法。 乙醇，就是饮用酒里的酒精成分。 这种方式，提取率要比水提法高几倍。 现在蒸馏酒精不难，而且蒸馏出来的酒精还可以为伤口消毒，一举两得。 张天在王宫里选了一个宽阔的大厅当作实验场地。 一边搭建起各种设备，一边向阿维森纳讲解其中的原理。 这些知识，一方面能够用来救世济人，传给他们，张天不觉得可惜。 另一方面，从私心角度来讲，这些知识自己不传，以后总会有人发现。 既然这样，还不如出自自己之手。 为自己，为中原，攒下一些情分。 以后中亚之人，史书里、民众口里，但凡说到中原，谁不心存三分段敬意？ 阿维森纳见张天孜孜不倦，讲解得又耐心又详尽，感动得差点落泪。 乙醇提取法需要密闭后在室温下浸泡3-7天，再抽滤或离心即可提取。 在此期间，阿维森纳抓住这个机会，向张天请教平生遇到的几乎所有难题。 张天闲来无事，对这样追求的大学者也颇为敬重。 基本上都不会拒绝。 到了后面，干脆在王宫里组织起一个小型的讲学大会。 只要是能来得及赶来的学者，都允许进来参加这场讲学大会。 一大群须发皆白的学者，与一群年轻青涩的学子，一同听讲。 济济一堂，颇有一种上古之风。 这种上古之风，不但中原春秋战国时期有，西方古希腊时期，也是采取这处教学方式。 但凡有大贤者讲学，前来听讲的，不分年龄，皆秉持着一颗寻求真理之心。 由于涉及到很多专业知识，车队的随行翻译就无能为力了。 他虽然精通多种西域语言，但也仅限于日常用语。 像张天这种，动不动就涉及到物理、天文、数学、逻辑学、生理、医学等等学科。 实在是有心无力。 张天见状，不得不开启ai翻译。 将要说的内容翻译成波斯语，通过喇叭广播出去。 为了迎合眼前的气氛，张天还特意调了一点威严、回响的声音特效。 光是听到这种声音，别人就会想象到，声音的主人必定是一位威严宽仁、博学睿智的尊者。 那些第一次见到张天的塞尔柱学者、信徒，见张天嘴巴不动，身上有古朴的声音响起，顿时大为震惊。 偏偏这种声音不是无意义的声响，而是传授着他们从来没有见过，或者一直没有解决的真理。 听着听着，有位年长的伊教教徒泪流满脸。 趁着小憩的时间，有人发表自己的感想： “先知木罕默德四十岁时，于麦加城郊希拉山洞中潜修冥想。” “他得到了真神的启示，从此口中不断发出圣言，传达神的教诲。” “如此传达圣言23年，终于将神的教诲传达给世间，形成了我们读的《故兰经》。” “眼下，东方神灵身为神灵，没有通过先知向我们传达，而是直接广播神言。” “我们在此聆听，实在是真神与东方神灵的恩赐。” “嗯……”众人微微点头，表示认可。 《故兰经》他们从小听到大，最为熟悉不过。 但是，《故兰经》上面的教诲，真神是通过先知传达的。 而如今，神灵当面，用神言当面传授真理。 这种荣誉和恩赐，更为强烈。 张天传授的知识，放在后世可能是入门性的知识，或者常识级别的真理。 但放在这个时代，绝对是颠覆的真理知识。 例如阿维森纳就曾将“四体液学说”奉为真理，结果被张天否定了。 后面张天稍稍提到一下人体结构、血液循环、神经网络等，彻底颠覆阿维森纳整个医学世界观。 这些知识，算不上多高深。 只要这个世界挣脱了中世纪的思维禁锢，迟早会探索出来。 既然这样，送大蒜素制作法是人情，传授知识也是人情。 那干脆将这些人情做到足。 第532章 巴格达 看到大厅里的一众学者、教徒的反应，张天颇为满意。 他们虽信教，但也知道感恩，至少这人情没白送。 身为理科生，如果阿维森纳等学者问理科问题，张天可以轻松指正。 问一些专业外的知识，例如医学、建筑学，也可以通过搜索来回答。 毕竟这类知识都是比较确定的，只需要照本宣科即可。 涉及到具体计算，可以由ai完成。 除了自然科学的问题，在场之人，更为感兴趣的是神学上的问题。 除了一些探讨神学理念的学术问题外，还有很多人想知道真神的种种信息。 也想知道张天与真神的关系。 张天有些为难。 神学的纯学术问题他也不懂。 很多问题并没有标准答案，搜索出来的一些回答，张天也不知道符不符合当前的时代。 何况还有很多人问真神的信息，张天没兴趣编造自己与真神的关系，或者冒充他。 想了想，干脆放弃了，又用起了经典招数——笑而不语。 刚开始，一众学者教徒有些疑惑。 怎么无所不知的神灵，突然就在那光是微笑，没有再出声呢？ 徐闻见状，及时圆场，道：“若是仙师不答，此事定然是涉及天机，不可泄露。” “我曾在中原襄阳城，问及地府与人间的阴阴两界大秘。” “当时仙师无意泄露，导致天降雷击……” 徐闻又将当初襄阳的事拿出来复述一遍。 听得众人又是连连点头：“徐闻先知所言极是，神的禁忌，确实不应该多问。” 这种解释，很符合伊教的理念。 很多一神教的问题，探讨到最后，都无法完美的自圆其说。 或者说，布道的神职人员无法解释。 最终只能用笼统的话教育信徒： 你不要问，不要质疑，你要信！ 你信了，才能够感应真神，才能从尘世间获得解救…… 如此讲学大会持续了几天。 在场学者都不知道自己“恍然大悟”多少次了，每次一提问，得到的答案往往都超出自己的想象。 可惜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特别快。 几天之后，大蒜素已经分解出来。 张天提取了几罐淡黄色的液体出来，找来一些病人来验证，确认有效。 说明整个提取过程可行。 张天将第一批的大蒜素装了起来，又拉走了一马车的大蒜加一车的烈酒，以备路上使用。 如今没有良好的保存手段，自己随身的合金箱也放不了多少。 提取出来的大蒜素保质期不好说，只能采取笨拙的方法，直接拉着大蒜和烈酒随行了。 大蒜可以当作调味品，烈酒既可以喝也可以当作商品。 拉上两车，倒不嫌麻烦。 听说张天要离开，整座伊斯法罕城的人全都依依不舍。 那些权贵原本只是害怕张天的威能，不敢不敬。 但经过这些天的相处。 发现张天不但宽仁温和，还传授了无数真理，如神如父。 无数人顿时对以前的战争行为忏悔不已。 看到张天要离开，整座城的大部分贵族、神职人员，纷纷背起包袱，就想追随神灵的脚步。 张天在伊斯法罕没有接触到太多的普通民众，原本不会有多少信徒。 但大蒜素的出现，迅速治好一批病人，在民间获得了极高的威望。 甚至不止普通病人在传颂张天的仁慈之名，神职和贵族也会大吹特吹。 说自己亲眼看到，亲耳听到神灵的神谕。 还参与到神药的制作中来。 就算是没有受过大蒜素治疗的人，受众人传播影响。 见贵族、神职人员、战士都追随一位神灵而去，自己也不能落后。 如此一来，大家纷纷出城追随。 原本数十万人的伊斯法罕城，顿时变得空落落的。 张天早有经验。 若是不拒绝，或者有意诱拐这些信徒。 之前在大蒙回安朝的时候，身后估计就跟着十万大军了。 到了西域，出了天山，从大辽开始。 若是一直允许跟随，此时身后不知道会跟了多少万人了。 带着这个阵容跑到欧洲去，那些基教教徒不得吓死？！ 原本两个区域的人就有很深的宗教矛盾，十字军东征都打了两次了。 你几十万人浩浩荡荡的跑过来。 说是跟人来旅游的，谁信呀？ 等追随者送别百里，张天就坚决劝说他们回去。 最后，追随者终于不再前行。 几万大军，十万民众，泪洒送别张天。 张天稍稍松了口气。 有时候，别人太热情自己也是有很大压力的。 十几万人追着自己，光是协调这十几万人的饮食起居就是一件大事。 稍有意外，一路上不知道会死多少人。 历朝历代史记上记载的大迁移，可是一次又一次血淋淋的教训。 离开伊斯法罕，张天只带走了一个人，那就是阿维森纳。 张天问道：“去到乌尔城需要多长时间？” 阿维森纳道：“按车队的速度，需要半个多月。” “中间需要经过巴格达，那是一座大城，可以休息一下，补充一些物资。” “嗯。”张天道，“这座城市我有印象，也是有名的混乱之城呀。” “呃……”阿维森纳道，“神灵，我来往过巴格达多次，那里商贸繁荣，治安良好，不算混乱。” “哈哈，抱歉，我说的是我那个时代。” “啊？”阿维森纳不明所以。 徐闻过来解释道：“前辈，仙师长生久视，不知道活了多少世了。” “人间世事变迁太快，仙师有时候不知道，难免记错。” “原来如此。”阿维森纳“恍然大悟”，“徐闻先知，东方的天庭真的是天上一日，地上一年吗？” 徐闻道：“我们那是有这个说法，但仙师一直没有正面回答，无法确认。不知道是否涉及到天庭禁忌。” “嗯，神灵不说，那自然是有他的道理的。” 巴格达离伊斯法罕城有1300多里。 位于中亚最着名的幼发拉底河与底格里斯河中间的平原，靠近底格里斯河的中游。 这两条大河，是中亚的母亲河。 从上古之时，就孕育了一代又一代的文明。 其古老程度，不输于世界任何一个文明。 只可惜，其文明不像中原文明那样，能够延续几千年。 很多文明和遗迹，都在一次又一次的战乱中消失。 直到21世纪，这里仍然算不上太安稳。 巴格达再往西，就是西方和中亚的圣地——耶路撒冷。 张天的旅游计划，其中一站就是耶路撒冷。 不过，目前先去乌尔城。 找找有没有苏美尔的上古文明留下来的线索再说。 以车队的速度，不紧不慢的走了小半个月。 等来到巴格达城时。 看到不断有商队急急地出城，也有民众带着孩子，往东而去。 看这方向，很有可能是去伊斯法罕城。 城门入口驻扎了大量士兵，周围有很多侦察小队骑着马匹，不断地来回传递信息。 徐闻见状，道：“瞧这模样，巴格达果然是混乱之城。” “原来之前仙师是有所隐喻，我等愚钝，没有领悟仙师预言。” 第533章 混乱起源(谢谢喜欢金凤蝶的刘意敏的秀儿) 在后世，巴格达是伊拉国的首都，人口众多。 在这个时代，巴格达也是一个大城。 其横跨幼发拉底河两岸，水源充足，耕种方便。 向南顺河而下，是波斯湾，极有利于水路运输。 向北可以沿河而上，然后走一段陆路，就可以接入地中海，与广大的欧洲各国联系在一起。 占据着如此重要的位置，又是东西方的交通要道。 因此，巴格达虽然数千年来很多时候都极其混乱，但只要稍稍安定，立马就会繁荣起来。 离巴格达60多里，就是中亚的另一条母亲河——幼发拉底河。 在两河的孕育下，这一片平原，极其富庶。 数千年来，都是中亚一带的兵家必争之地。 眼下巴格达虽然有些紧张气氛，但从出入的人数和车队来看，仍然可见其人口之多。 负责管理巴格达的总督，看到张天车队前来，早早就有人通知。 总督远远的带着一支仪仗队过来迎接。 张天走了一个简短的礼仪过场，在仪仗队的护送下进城，准备去总督府安置住宿。 巴格达横跨底格里斯河两岸，大河位于城市中心，横穿整个城市。 很多小舟、商船来来往往，颇为繁忙。 小短腿看到大河，再也忍不住了。 直接从大马车上游了下来，一头扎进底格里斯河里。 “扑……哗……” 庞大的身躯溅起大片的水花，吓得周围的人惊异不已。 中亚地理位置独特，巴格达又是丝绸之路的一个重要节点。 巴格达的民众，东来西往的奇物、奇兽见过不少。 曾经就有君主从天竺北部，调用了300头大象来打仗。 因此，当地之人算是见多识广。 看到小短腿身躯庞大，但是有人管控。 只是惊异，倒没有慌乱。 他们没有中原人看小短腿有“蛟龙”滤镜，只是觉得这是一头被人降服的的奇兽罢了。 此时是夏季时节，太阳毒辣。 小短腿一路上旱得不行，整天呆在大马车上。 身为两栖动物的它，早就烦躁无比。 如今有条大河洗澡，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 “嗷呜…………” 小短腿在底格里斯河里不断翻动，游到畅快时，仰天抬头怒吼。 掀起的水流令河中的小舟小船动荡不已。 本来对小短腿好奇的人就多，见它闹出如此动静。 顿时更多人围在岸边，观赏这头前所未见的巨兽。 见小短腿没有伤人，甚至有人开始朝小短腿喊话、扔东西。 巴格达总督见状，吓得急忙吩咐城卫军沿着两岸高喊，通知路人万万不要触怒东方神龙。 若是触怒东方神龙，被神龙咬死，城卫军可不会管，甚至还会惩罚死人的同伴。 若是它吃了什么东西，破坏了什么物品，不用管它。 事后来总督府报销即可。 如此一喊，围观的人再也没人敢有胡乱喊话、扔东西了。 张天见小短腿一时半会不上岸，于是道：“总督，你们先带我的车队去安置吧。” “我在这边看着它，顺便沿河游览巴格达的景色。” “是，神灵。”巴格达总督忙派人领着张天车队离开。 自己则像仆人一样，伴于张天左右，为他介绍巴格达的风土人情。 铁东带着车队离开，先去驻扎。 张天身边，就留下徐闻、粘罕、阿维森纳几人，以及几个打下手的护卫。 在抵达巴格达前，阿维森纳说巴格达治安良好，没想到刚才入城时被打脸了。 巴格达城内涌现一股紧张气氛，出城的人比入城的人多，许多人都有焦急惊慌之色。 虽然总督带着军队前来迎接，暂时将这股气氛压了下来。 但对照以前，阿维森纳还是察觉到不对劲。 “总督将军，请问巴格达最近可是有事？为何出城的人那么多？” 总督看了一眼张天，道：“阿维森纳智者，这是我们塞尔柱的内部事情，打扰神灵不太好吧？” 张天笑笑道：“直说无妨。” “我们的车队会在城里休整几天，若是有事，也好提前有个警醒。” 总督这才开始解释：“神灵，阿维森纳智者，此中原因很简单——西方的基教教徒，又开始东进侵扰了。” “前线的军队带回消息，说这次他们集合了远超前两次东进的军队，誓要从我们伊教手中夺回圣城耶路撒冷。” “前方已经有小股的基教先锋部队，在不断试探我们塞尔柱的反应了。” “咳……前些日子，我们军队冒犯神灵，损失惨重，无法将所有小据点兼顾。” “只能收缩兵力，以守护圣城和巴格达这些大城为主。” “西方那些异教徒，可能看出了我们的虚弱，渐渐地越发的猖狂。” “一部分人怕巴格达再有战乱，就提前去伊斯法罕等城市避难。” 张天听了，心中了然。 怪不得总督解释之前，还委婉地问了一下自己的意见。 原来这一次的战事，还跟自己有莫大的关系。 原本塞尔柱在10年前，兴举国之兵十万征讨大辽，在卡特万草原败给耶律大石，就已经元气大伤了。 桑贾尔苏丹眼看自己的威信下降，王位不稳。 就找了个借口，给张天按上一个“邪神”的名号，联合逊尼派和什叶派，想扭转这种局面。 谁料人算不如天算。 张天比耶律大石的大辽铁骑更恐怖，更神圣。 一战下来，塞尔柱大军死伤无数，桑贾尔以死赎罪。 西方的基教一看，机会来了。 前两次十字军东征我们打不过你，现在你们十年间接连两次惨败，必然元气大伤。 正是趁你病，要你命的时候。 至于说伊教之中传出的“友仙张天”这个神号，基教不但不害怕，反而有些好感。 感觉这位东方神灵，必然是跟“祭司王约翰”（耶律大石）一样的基教拥护者。 至于张天的仙法、神迹，底层的基教百姓听到，没有怎么怀疑。 他们识字的都不多，平时又是听着圣经长大。 三观里装的全是各种神迹、启示、先知的神话传说。 如今东方有咱们基教的“祭司王约翰”，又有拥护基教的东方神灵，那有什么奇怪的？ 倒是基教高层的贵族、宗教领袖、教王等人，反而是半信半疑。 他们是管理国家、操弄信仰的核心团体，知道真实的世界是怎么样的。 许多神迹、传说，还是他们编出来给信徒洗脑用的。 现在听到有“神灵”一人败十万大军，又与伊教的真神在大地上签订契约，自然觉得过于夸大。 甚至认为，这会不会是塞尔柱的人打了败仗，不得不将东方的胜利者奉为“神灵”，算是变相的“城下之盟”。 这样一来，塞乐柱的宗教领袖和王室，就可以对信徒有所交代了。 对外可以宣称：我们是败给神灵，东方神灵还与真神签定了契约。 那么，咱们战败是合情合理的。 至于冒犯神灵的罪孽，桑贾尔作为战争发起者，已经以死赎罪，神灵已经原谅他了。 第534章 神奇的动物技能 将心比心，基教高层觉得这样的推理极其合理。 退一万步而言，就算真的有神灵从东方来，它打败伊教的军队，必然与咱们基教更为亲近。 不管真的假的，都不用担心。 反倒是趁着这段时间塞尔柱虚弱，及时发动战争，抢回圣城耶路撒冷才是头等大事。 张天算算时间。 这段时间是十字军东征最频繁的时期，前后持续了近200年。 想要避开这些混乱的年份，再去耶路撒冷显然是不可能了。 只能等乌尔城回来，看看时机再说。 总督说完，问道：“神灵，请问你们过些天出城，要去哪里？” “可需要我们提前派军队去护行，免得被基教的先锋部队打扰？” 张天笑笑道：“谢谢，不过不必了。” “是，神灵。” 见自己献的殷勤张天不接受，总督不敢坚持，继续讲解两岸景色。 小短腿在河中游，城卫军在前方开路，张天等人则沿着河岸边走边看。 偶尔看到有些奇异的物品，徐闻就掏钱买了下来，回头带回中原。 总督想献殷勤帮忙付款，但徐闻却笑道：“总督将军，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 “这些金银对我们用处不大，若是在西域花不完。” “占用车队的运力拉回东方，我们还会嫌它们累赘呢。” 一路以来，徐闻采购的物品已经不在少数。 那几十辆马车，回去的时候，除了必备的物资，其余的都会装满西域各国的奇珍异宝。 这还是车队并非谋利的商队，徐闻只挑一些比较奇异的物品来买。 若是商队，恐怕里面装的全是各种香料、宝石、黄金之类的贵重物品。 此时的欧洲各国，喜欢白银多过黄金。 有时候甚至等重的白银就能够换到等重的黄金。 若是能够有命往返，光是倒卖白银黄金，就可以成为一城之富。 徐闻对这些黄白之物不甚在意，甚至觉得如此重要的旅途，带上这些沉甸甸的金属是累赘。 若不是沿途需要金银币，他们甚至不想拉着几车金银币到处跑。 总督见徐闻视金银如粪土，心中暗自敬佩。 不愧是神灵座下弟子，东方来的先知，果然不为红尘俗世的财物所动。 这样走走停停。 忽然“哗……”的一声，小短腿从河里上来。 嘴巴一吐，将一条鱼扔在张天面前。 众人一看。 只见这条鱼身体细长，有两三米之长，头部扁平，体表光滑无鳞。 背部呈暗绿色，腹部则为黄色。 看它的体型，粗略估计得有三四十斤之重。 大家想当然的认为，这是小短腿想吃鱼了。 张天本能地扫描了一下，在资料库里搜索对比，看看是什么鱼。 粘罕身为蛟奴，为小短腿做饭是他的职责。 上前两步，道：“小短腿，不知道你是想吃烧烤的还是蒸煮的？” 说着，伸手去捡那条长鱼。 此时，张天的搜索结果出来了，急喊道：“不要碰……” 但已经晚了！ 粘罕的手已经抓住了长鱼的鱼鳃。 “滋……” 一声轻微的电流声响起。 粘罕身体一僵，“扑”的一声，直直地倒在地。 众人吓了一跳。 “这是什么鱼？难道有毒 ？” 张天在岸边小摊拿过一根木棍，将长鱼拨开，脱离粘罕的手。 “这叫电鳗，能够放电，其电力甚至能够电死一匹马。” 徐闻一惊：“会释放闪电？难道是神兽不成？” 张天探测了一下粘罕的心脏，发现心跳只是有些紊乱，应该无碍。 示意随行的护卫扶他起来，然后解释道：“神兽算不上，但确实挺奇异的。” 电鳗这种生物，在大自然中确实很神奇。 全身的肌肉组织几乎都能放电，占其身长的80%以上，有数以千计的微小放电体。 每个放电体可制造的电压不高，只有约0.15伏特左右。 但当当数千个肌肉放电体一起发力，放电时的电压便高达600～800伏特。 这个电压就非常离谱了。 要知道，普通家用电压是在110v-240v之间。 就这个电压，全世界每年被电死的人都不在少数。 若是人类在水中遇到电鳗，被它这么电一下，在水中昏迷，凶多吉少。 不过，这么高的电压，电鳗能够维持的时间非常短。 若是在陆地，像刚才粘罕那样，只要不是心脏骤停，活下来的几率还是很大的。 后世的科学家，已经了解了电鳗的发电原理。 但是，面对这么奇异的生物，却给古生物学家带来了一个极其困扰的问题。 像电鳗这样的生物，如果灭绝了。 人类能够根据它的化石，推导出它会发电，并且电力那么强大吗？ 大概率不能！ 既然无法通过电鳗的化石反推出它会放电，那么地球几十亿年间，会不会出现类似的，有着种种神奇能力的动物？ 例如世界各地神话传说中的生物：不需要翅膀就会飞的龙，或者会喷火的怪物…… 事实上，即使是那些看起来很普通的动物，在人类未发现之前，很多人都想不到，这个世界还有这样的动物。 电鳗是其中之一。 而在一波又一波的生物大灭绝中，不知有多少神奇的生物被埋葬在时间长河里。 如后世广为人知的恐龙，曾经统治地球生物圈几亿年之久。 期间诞生的数量何止亿万！ 但是，后世挖了那么多地方，恐龙化石的总数量才不过两三千具。 一个统治地球生物圈几亿年，诞生亿万的生物，在时间长河的冲刷之下。 最终只留下寥寥几千具化石，供人类发现。 那些数量没那么多，生存时间没那么长的生物，恐怕就更难在时间长河中留下自己的痕迹了。 就算偶尔保留下来，人类也不可能从化石中，完全推导出它们生前有什么能力。 众人在大为惊奇。 能够释放电力，在这个时代的人看来，跟掌握了神灵的能力差不多。 徐闻问道：“小短腿，这条鱼你是想拿来吃吗？” “嗷……” 小短腿低吼一声，向张天示意，然后将电鳗含在嘴里。 电鳗不停挣扎，释放的电力在小短腿的嘴里“滋滋”作响。 但小短腿不是很在意，甚至眯起双眼，似乎很享受这种酥酥麻麻的感觉。 张天眼前一亮。 小短腿这个行为他在北极见过。 当时它捕捉到“北极地松鼠”，从它们身上学到了“血液不结冰”的身体功能。 并且比北极地松鼠更进一步，在身体维持0度以下的同时，保持清醒的活动能力。 张天给它技能起的名字叫做“冰觉”，觉醒的觉。 难道小短腿能从电鳗身上，学习到一种新的技能吗？ 第535章 小短腿的闪电 小短腿将电鳗含在嘴里，一直含到它不再动弹，就嚼了两下，吞下肚子里。 吃完之后，又潜下底格里斯河里捕捉。 张天搜了一下电鳗的分布区域。 这种鱼是淡水鱼，在大西洋、印度洋等周围的水域都有分布。 底格里斯河是注入波斯湾的，波斯湾外与阿拉伯海相通。 而阿拉伯海又跟印度洋是一个整体。 从水域分布连通的情况来看，电鳗确实可以进入底格里斯河。 这个时代的生态还未被人类破坏，水生鱼类要比后世活跃得多。 果然，没过多久。 小短腿又叼了一条电鳗上来。 电鳗刚出水还很生猛，拼命地释放身体电力。 受小短腿的牙齿影响，尖锐的牙齿形成“尖端效应”。 一些小型电弧在小短腿的嘴里不断迸发，发出“噼啪”的电击声。 不过，电鳗释放电力的持续时间很短。 仅仅闪了一会，就有气无力的在小短腿嘴里不动了。 最终又被小短腿吞下肚子。 如此一连抓了几条电鳗，小短腿终于不再去捕捉了。 “嗷…………” 小短腿巨大的身躯在水里忽然一蹦，朝天上窜起。 “哗…………” 溅起大片的水花。 张天顿时明白，笑道：“你想我借些电力给你？” 自从用闪电帮助小短腿蜕皮后，小短腿喜欢被天打雷劈的感觉。 每隔一段时间，就用“窜天蛇”这个动作乱蹦，提醒张天用闪电劈它。 每次受闪电洗礼，小短腿都比之前有明显的变化。 除了身体在继续长长、长大外，连身上的鳞甲、肌肉，都肉眼可见的在变强。 如今吃了几条电鳗，张天结合它在北极的表现，猜到它可能需要的闪电启发。 “嗷……”小短腿低吼一声。 张天对总督道：“我要临时借用一下河道，麻烦让河岸方圆三百步的小船、商船全部离开。” “是，神灵。” 总督吩咐手下去喊话。 以小短腿为中心的所有船只很快远离，远远地看着这边。 张天气息一松。 底格里斯河上空，一朵黑云迅速形成。 这里是水面，水汽充足之地，形成雷云速度极快。 张天通过磁场牵引，手臂朝小短腿的方向一指。 “咔嚓……咔嚓……咔嚓……” 闪电瞬间狂劈了下来，小短腿差点都电懵了。 张天本可以控制闪电一道一道地劈下来。 但刚刚查了一下电鳗的资料，发现电鳗放电有个特点，放电频率每秒可达几百个脉冲。 这个脉冲频率对动物而言 ，已经非常之高了。 既然小短腿想从电鳗身上学到技能，张天就助它一臂之力。 用闪电的频率，模拟电鳗的脉冲频率。 反正以小短腿的体格，就算学不会，也劈不死。 顶多就是有些伤元气罢了。 闪电一道接一道，虽然不强，但频率实在太快，每秒有300多道。 在周围的人看来，这片闪电根本没有间隔，仿佛一张不会消失的电网似的。 “嗷呜……” 小短腿被劈得又痛又麻，时不时吼出几声哀嚎。 一些被闪电重复劈中的地方，鳞片飞溅，渗出血液来。 但小短腿并没有退缩，而高高仰起脑袋，直面雷云。 以张天现在的能力，这种小雷云能够维持一天一夜。 若是有必要，还可以动用“磁场增幅器”。 随着承受的闪电越来越多，小短腿露出水面的上半身，被劈得斑驳不堪。 原本养得油亮的暗金色鳞甲，这脱一片那缺一块，极其难看。 终于，小短腿到了极限。 “呜……”的哀鸣一声，潜入水底。 张天朝天上雷云一挥手。 笼罩着方圆几百米的小雷云，像是被一张无形的抹布，从天空中抹除了一般。 总督等人心中戚戚。 他总领巴格达城，当初兴举国之兵对抗“邪神”，他自然也要响应号召，率兵加入。 如今再次看到雷云在自己头顶，当初战场上的恐惧又浮上了心头。 于是对张天越发的卑微。 徐闻见小短腿潜入水中好一会没浮下来，担心道：“仙师，小短腿它无碍吧？” 张天看了一眼“缚妖绳”传回来的数据，显示小短腿的心跳和血管的脉动正常，不像是会死的样子。 于是道：“无妨，先让它缓缓吧。” “是，仙师。” 说着，徐闻示意随行的几个护卫，沿岸找网兜去捞小短腿掉下来的鳞片。 底格里斯河穿过巴格达城这一段流速不快，此时去找还来得及。 若是等鳞片被冲远了，再想找回就难了。 几个护卫急急沿岸边找网兜。 在岸边做生意的店铺，鱼竿、渔网、网兜等捕鱼工具还是很容易找到的。 护卫也不管对方听不听得懂，扔下一块银币或金币就拿走。 在他们看来，蛟龙鳞片价值连城，哪里顾得上跟人讲价。 小短腿这边。 潜伏在水里好一会，终于缓了过来。 “哗……”的一声，从水里抬起头来。 眼睛朝张天一行人看了一眼，忽然将目光集中在粘罕身上。 众人从它眼神里，居然看到一丝戏弄的神色。 粘罕暗道不妙。 小短腿每次露出这样的神色，就是戏耍他的时候。 次数一多，粘罕自然就有经验，会提前驱赶小短腿。 要不然，他的兰花指也不会捏得那么标准。 但在张天面前，没得到允许，粘罕不敢擅自驱赶小短腿。 就这么一瞬间。 “噼啪……” 一道小电弧从小短腿脑袋上发出来，击在粘罕身边的地上。 一击不中，小短腿又一连发了三四道小闪电。 最后一道终于劈中了粘罕。 “扑……” 粘罕应声倒地。 小短腿似乎大为高兴，露出牙齿发出欢快的低吼声。 张天气道：“你还得意，低下头来！” 刚才小短腿的小闪电劈在地上，周围站着张天、徐闻、粘罕、总督等几个人。 几人的位置离得很近，击在地上的小闪电，刚好形成跨步电压。 电流令几人身体微微麻痹。 张天对磁场和闪电有抵抗力，只是麻痹了一瞬间，最快恢复了过来。 见小短腿如此调皮，张天自然不能放纵它。 小短腿灵智虽高，但心性还是偏向野兽。 以它的能力，在它眼里只是皮一下的举动，对普通人可能就是致命的。 因此，不得不当场喝斥矫正。 小短腿把头凑到张天身前，似乎也知道自己犯了错，想努力装出一副委屈的模样来。 但它刚刚学会了电鳗的技能，又捉弄了一下粘罕。 以它的心性，哪里藏得住。 就连对它不熟悉的总督，都看出小短腿嘴角、眼睛里藏之不住的欢快。 张天一巴掌拍在小短腿脑袋上，喝道：“这是自己人，你再敢伤害自己人，定不轻饶！” 倒在地上的粘罕，听张天说他是“自己人”，激动得身体颤抖。 徐闻以为是“回光反颤”，吓得急忙上前查看。 发现粘罕只是过于激动，并无生命危险，这才放下心了。 “嗷……”小短腿低吼示意明白了。 然后眼神一转，盯上了总督。 总督吓得后退两步。 自虎思斡耳朵一战，他对雷声和闪电有了心理阴影。 若是小短腿给他来一道闪电，就算没被电死，也被吓死了。 “啪！” 张天又一巴掌拍在小短腿的脑门上，骂道：“普通人也不行。” “除了敌人，谁也不准劈。” 第536章 信任 这下小短腿真的委屈了，病恹恹地对准河水“噼啪”的放一道小闪电。 似乎在说：不能劈人，那我这新学的技能也没啥意思了。 张天只好道：“回头给你找几头牲畜练练手。再敢伤人，定不轻饶！” “嗷……” 小短腿的吼叫终于又恢复了欢快。 张天看了一眼小短腿脖子上的“缚妖绳”，开始有点担心。 刚才他没有用“伏妖印”收缩缚妖绳来惩罚小短腿，就是不想过于依赖这个装置。 缚妖绳是一段纳米太空绳和一个机械装置组成而成的。 纳米太空绳极其坚韧，以小短腿现在的力量是扯不断的。 但是那个机械装置有控制电路。 若是小短腿发出的闪电电压足够高，那么就会击穿里面的保护措施，毁坏电路。 到时候，就成了一件装饰品了。 好在在此之前，张天提前制作了一个“蛟龙金牌”，又采取了一些驯化手段。 目前来看，起码自己在的时候，小短腿还是很听话的。 但自己不在身边的话，张天就不能百分百确保小短腿不会伤人了。 像今天这次。 小短腿新学了一个放电技能，就拿粘罕出气。 “缚妖绳”上面的识别程度，当初张天设定的是小短腿咬人、吃人等举动才会触发绞杀的。 哪里会预料到，有朝一日，小短腿会释放闪电呀。 就算现在想将闪电这个设定加上去，也来不及了。 小短腿若是真的凶性大发，以它的灵智，必然会先对付“缚妖绳”。 到时候，机械装置里的电路可能会先被破坏。 就算现在的电压无法击穿保护措施，以小短腿的天赋，将来也未必不能。 看来，终极的解决办法，还是得让小短腿彻底认可人类。 一念至此。 张天又朝小短腿招手，让它放低脑袋。 然后道：“你今天伤人，那就罚不准戴绳子一天。” 说完，解开它脖子上的“缚妖绳”，收到衣兜里。 小短腿脖子上的绳子骤然没了，又见主人用责备的语气跟它说话，顿时显得有些不安。 这条绳子，原本是惩罚它的武器。 但随着它与张天的关系变化，“缚妖绳”反而成了一条情感纽带。 在最初被收服的时候，小短腿对张天只有畏，没有敬。 更像是一头野兽，臣服于另一头更强大的野兽。 但收服之后，小短腿伙食大好，不知比野外生存好多少倍，简直是梦寐以求的生活。 那时候为了几口吃的，小短腿“忍辱负重”，不敢伤害任何人。 后来随着相处时间渐长，尤其是北伐天金国一战。 小短腿跟张天、铁东、徐闻等人正式建立了一些感情。 之后张天用闪电帮小短腿蜕皮，小短腿在进化上开始依赖张天。 这时候，小短腿对张天已经不仅仅臣服，而是在生命本质上敬畏。 又之后是北极一行。 一人一兽穿越冰天雪地，在极夜中待了小半年。 可谓是相依为命，互相成长，各自学会了一些新技能。 小短腿对张天的依赖之深，已经像是思想钢印一般，深入灵魂。 如今，在张天的责备声中取下脖子上的绳子，小短腿隐约有一种被抛弃的感觉。 于是，小短腿将脑袋伸到张天面前，示意张天重新给它戴上。 张天道：“先取下一天，明天看你表现。” “嗷……”小短腿垂头丧气地回应。 玩到现在。 小短腿水也耍了，技能也学了，张天等人街也逛了。 多人一兽，都没有心情继续逛下去。 于是，回到总督府的驻扎地休息。 尤其是粘罕，前后被电鳗、小短腿电了两次。 虽然没有性命之危，但元气大伤，不得不休养几天。 但粘罕不但不沮丧，反而跟车队里的人吹嘘。 见人就说：上仙将他当作自己人。 当时上仙可是当着徐公子、巴格达总督说的。 然后还托铁东，去问问徐闻：徐公子有没有将这句话记在书里？有书为证，免得将来后世子孙说我吹牛…… 第二天一早。 小短腿早早就过来找张天，示意戴上“缚妖绳”。 张天见小短腿如此乖巧，觉得是时候更进一步了。 于是，找来粘罕、徐闻、铁东等人。 当着众人的面，给小短腿重新戴上了“缚妖绳”。 但是，绞杀程序已经移除了。 张天掐起一个“伏妖印”，道：“小短腿你看。” 小短腿本能的有些退缩，但看了一会，脖子上毫无动静，顿时明白了张天意思。 “嗷……” 小短腿吼叫中充满欢快，伸脑袋过来，蹭张天的身体。 张天拍了拍它的脑袋，道：“从此之后，我不再束缚你。” “但眼下这几人，都是我们值得信任的自己人。” “你若是见到他们用这个手势，就是说明你做错事了，要马上停下。” “知道吗？” “嗷……”小短腿似懂非懂。 其实，张天并非彻底的相信小短腿，而是不得不相信。 正如后世，驯化得再好的狗狗，都会出现意外伤人的事件。 甚至时不时会看到新闻：有的狗突然失去理智，将主人咬得遍体鳞伤。 若是有可能，张天当然更愿意保留一些终极手段。 但小短腿越来越强大了。 身上的肌肉爆发力越来越强，鳞甲越来越坚固。 如今又学会了电鳗的放电技能。 张天昨晚评估过，“缚妖绳”的可靠性已经不足50%。 而且，小短腿的成长还未见底，未来有多少成长空间谁也说不准。 既然控制不住，张天干脆用“信任”来博取“信任”。 虽然有一定的风险，但眼下是没办法中的办法。 好在效果还不错。 小短腿见脖子上的绳子不会再勒它，对张天等人更亲昵了几分。 接下来几天。 车队休整，负责补充必要的物资，同时抛售其他城市带来的商品，采购一些当地物品。 张天则和小短腿练习放电技能。 小短腿目前最麻烦的，就是瞄不准。 闪电很容易受铁器、尖锐物品所干扰。 它又不能像张天那样，可以制造雷云，进行无差别的大范围攻击。 如此一来，这闪电技能就显得有些鸡肋了。 张天想到在吐蕃自己控制雷电的心得。 当时是参考了特斯拉线圈，通过控制磁场变化来引导闪电方向的。 跟小短腿解释特斯拉线圈的原理，肯定是不指望了。 张天只能通过激发身体磁场，加强磁场的强度，看看小短腿能不能感应到自己施展的手法。 小短腿身为兽类，天生对磁场“气息”敏感。 何况张天又特意加强了磁场强度，更是感应得清晰无比。 最后，在祸害了几百头当地的鸡羊之后，小短腿终于能控制发出闪电的方向了。 与此同时。 在一人一兽共同练习的这几天，张天也有一个新发现。 自从小短腿会激发闪电以来，就可以与自己的身体磁场感应，相互叠加。 毕竟在物理上，磁、电不分家。 如此一来，张天就可以超越自身磁场的限制，发挥出更大威力来。 甚至反过来，以小短腿为主。 那么，就可以承受更大的磁力通过，制造更大的闪电。 之前张天推测过，用“磁场增幅器”增加磁力，自己的身体顶多只能承受1000倍左右的增幅。 若是以小短腿身体为主的话，以它的身体强悍程度，不知能翻多少 倍？ 第537章 粘罕的洞察力 现在处于巴格达城内，张天暂时不好试验这种超常规手段。 之前在虎思斡耳机全力发挥，就可以爆打十万大军了。 若是真的有效果，这整个巴格达城不得都淹没在雷暴之中？ 只能回头去野外找个机会，让车队远离，才敢试验。 张天也想知道，一人一兽的极限在哪里？ 张天甚至还想让小短腿试试能不能激发身体磁场，与地球磁场感应。 如果可以，那就可以像自己那样，利用磁力飞行了。 张天教了几次，示意小短腿模仿自己的身体磁场。 小短腿不知道是理解不了，还是实在不会。 模仿到最后，都是以释放闪电结束。 张天想了一下，用全息投影，模拟小短腿模样，在天空中遨游。 让它有个直观的概念。 小短腿看了又看，若有所思，然后开始原地起跳。 这种起跳跟“窜天蛇”的跳法不一样，不是向上跳，而是平着跳。 因为张天给小短腿模拟的全息影像，就是平着飞的。 结果，小短腿没飞起来，倒像一条巨大的蚯蚓，一蹦一蹦的，将地面咂得“咚咚”作响。 张天无奈，只得暂时让小短腿放弃。 以后有机缘的话再说。 想到“机缘”二字，张天不禁有些理解，为什么很多人都迷信了。 底层的人，无力、无智、无见识，只能“迷”，听天由命。 而到了最顶层的人，人力不缺，钱财满仓，计谋用尽。 但是，仍然有很多事情不受自己掌控。 面对天地和社会的复杂性，以及各种意外，依然会产生一种无力感。 于是，除了传说中虚无缥缈的“命运”，他们也找不到更多的办法了。 当然，也有很多人，觉得“我命由我不由天”，一切结果只要努力就可以得到。 但是，就像很多商界大佬。 发家时，两手空空，手下大猫小猫三两只，都被他做成了一个商业帝国。 等到他坐拥千亿身家，手下有能人无数，结果做的项目一个接一个失败。 最后都会怀疑人生，寻找命运的答案。 在这个时代，张天知道自己已经站在最顶端的位置了。 若是需要，可以调动几个国家的资源为自己所用。 但是，自己的困境依然无法解决。 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个时代？有什么办法回去？ 全都得看“机缘”。 眼下，乌尔古城遗址，就是张天要去寻找的一个“机缘”。 车队在巴格达休整了几天，继续出发。 出了巴格达城。 远远看到很多人从西面而来，不少人拖家带口的，有蒙面巾的女人和小孩子。 不过，张天此行去的乌尔古城，位于巴格达东南方向，距离达600里。 暂时不用面对这种兵荒马乱的情形。 粘罕盯着那么行人看了一会，找上徐闻，道：“徐公子，看这情形，西面的形势恐怕不容乐观。” 徐闻道：“说来听听。” 粘罕道：“据属下这一路观察。” “塞尔柱帝国兴举国之兵，才不过十万大军。” “在虎思斡耳朵草原上，被上仙灭杀至少有三四万。” “那么，最乐观估计，塞尔柱只剩下六七万可用之兵。” “但我们在丹丹坎城看到什叶派夺权，据说什叶派较弱，保守估计，应该也有一两万可用之兵。” “那么，为了压制什叶派，至少也要两万军队。” “如此一来，塞尔柱举国之兵十万，被上仙灭杀三四万，又有一两万造反，再调用两万去压制。” “整个塞尔柱帝国，只剩下两三万兵力可用。” “这点兵力，守大城都未必够用，更别说这么大的国土了。” “若属下统领全国战务，恐怕只能收缩防线，保大弃小了。” “我们车队若是继续西行，恐怕免不了要面对一些乱兵难民。” “上仙自然不怕，但徐公子和车队等人，皆是凡人。” “若是兵荒马乱之下，应对不及时，恐怕要折损不少兄弟。” “嗯……”徐闻点点头。 论分析战事，车队里除非张天动用卫星观察和ai分析，否则无人比得上粘罕。 徐闻道：“看塞尔柱的民众一直往东面跑，恐怕正如你所料。” “多谢你的提醒。” “你去和铁东商量，调整车队阵形。” “一来不要让他们来打扰仙师；二来保护好自己，免得意外身亡，坠入轮回。” “是，徐公子。”粘罕应道。 阿维森纳见粘罕先是盯了一阵逃难的人，又跟徐闻说了一大通，不禁去问翻译他们说了什么。 翻译不敢擅自作主，看向徐闻。 徐闻道：“粘罕他分析了一下你们与西方的战事。” 随即允许翻译转述粘罕刚才那段话。 阿维森纳眼神一凝。 他身为大学者，智商在线，自然知道粘罕刚才的分析有多厉害。 不禁问道：“徐闻先知，这位叫粘罕的不是个喂养神龙的奴才吗？怎么会对战事有如此洞察力？” 徐闻笑了笑道：“粘罕他原本是天金国的开国大将，后来冒犯仙师，被仙师于三万大军之中擒拿。” “最后阴差阳错之下，做了蛟奴。” 阿维森纳问道：“天金国的开国大将？他有多厉害？” 徐闻道：“在仙师面前，自然不值一提。” “但放在凡人之中……嗯……” “这么说吧，在虎思斡耳朵的大辽，其实只是曾经东方大辽国的残部。” “大辽在东方，主力在正面打不过天金国。” “耶律大石见复国无望，于是脱离主力，率部西行，在西域立国。” 徐闻稍稍讲述了一下西辽与大辽、天金国的历史渊源。 “嘶……”阿维森纳听了，微吸一口冷气。 心中开始推算其中的等级关系： “塞尔柱举国之力打不过的大辽，只是东方大辽的残部，还不是主力。” “即使是主力，依然被天金国歼灭。” “而粘罕他又是天金国的开国大将……” 塞尔柱……大辽残部……东方大辽主力……天金国……开国大将…… 这么一盘算下来，塞尔柱跟东方的天金国起码差了三四个等级。 阿维森纳推算完，追上车队前方张天的马车，跪伏在地上。 “神灵，我自知受神灵恩赐极多，无以为报。” “本不敢乞求神灵任何事。” “然而塞尔柱和伊教之地，是我的家乡……” 张天伸手扶他起来，道：“阿维森纳，你是我敬重的大学者，有什么事先起来再说吧。” 刚才粘罕、徐闻等人的对话在车队后方，张天也没有刻意监听，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 见阿维森纳上前来，以为是想求自己为塞尔柱出手。 但塞尔柱本就是冒犯自己的国家，又不是自己的族类。 怎么可能会为了他们，跟西方的基教教徒开打。 第538章 举荐粘罕 十字军东征在历史上打了9次，前后历经两百年。 自己难道还要为了塞尔柱，一辈子守在中亚不成？ 因此，张天先扶阿维森纳起来，准备拒绝阿维森纳。 “阿维森纳，我只是人间过客，不准备干预你们两教的恩怨……” 阿维森纳不敢不起来，弯腰行礼，道：“我不敢奢求神灵出手。” “刚才听徐闻先知说，那个蛟奴，曾经是上国大将。” “我想恳求神灵，将他暂时借给我塞乐柱，抵御西方的侵略。” “嗯？”张天有些意外，“你要借粘罕？” “他不是小短腿和铁东，万军之中，多他一人无用。” “若是将军队交由他指挥，他一个外来陌生人，又不信奉真神，你们的士兵能听他的吗？” 阿维森纳显然也知道这个问题，咬了咬牙道：“我会上书穆夫提和各城总督，请他们配合。” “哈哈……”张天轻笑，微微摇头，“他们会听你的吗？” 阿维森纳虽然热爱自己的国家，但这想法未免有些书生气。 很多上层之人，即使亡国身死，也不会贸然听从一个外人的命令的。 自古以来，这样的案例比比皆是。 他们又没有上帝视角，谁知道自己交付大权的人，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是阴谋陷害？还是夸夸其谈？抑或真有大才？ 历史上，只有一位人曾经做过这么大胆的事情。 那就是刘邦！ 拜的大将军是千古第一兵仙——韩信！ 当时的韩信，反秦之后投奔项羽，做的官叫做“治粟都尉”。 后来韩信见自己未得重用，便跑来刘邦的军队。 但依然不受待见。 最后，实在心灰意冷，韩信又准备离开刘邦的军队。 萧何听了，“月下追韩信”，将他举荐给刘邦。 刘邦出于对萧何的信任，直接拜韩信为大将军。 要知道，韩信当时是从项羽那边投奔过来的，原先的职位只是一个管粮草的都尉。 突然一步登天，拜为大将军，位于刘邦帐下其他所有将军、大臣之上。 手下的骄兵悍将谁会服他？ 那些文臣谋士怎么会不怀疑他是奸细？ 但刘邦就是这么做了，而且韩信也没辜负刘邦的信任。 对内压得住武将文臣，对外打得过彪悍敌军。 如此离奇的经历和升职方式，千古无双。 才成就了大汉王朝和韩信“兵仙”之名。 阿维森纳虽然在塞尔柱很有名气，但那些宗教领袖和总督，未必会听他一个学者的举荐，将兵权交给一个陌生人。 阿维森纳道：“如今塞尔柱有亡国的危险，我相信上层贵族有明智之人。” “请神灵允许。” 张天道：“只借一个人给你也无妨。” “不过，你不能借用我的名义。” “由塞尔柱高层他们自己决定，用不用粘罕。” 阿维森纳脸色一滞。 他原本的计划就是用张天的威望，说粘罕是神灵派来的人。 就算塞尔柱高层不将全部兵力交给粘罕指挥，必然也会给一支大军。 现在张天封住了这条路径，阿维森纳自然不敢违背。 如此一来，真的有点看运气了。 但张天肯借人已经是天赐良机，阿维森纳不敢得寸进尺。 于是道：“谢神灵恩赐。” 张天叫人找粘罕上前来，将缘由跟他说了一遍。 粘罕道：“上仙，属下只愿一辈子跟在上仙身边。” “宁为蛟奴，不为上将。” “这……能否不去？” 张天道：“阿维森纳之前献上了一件宝物，对我有点用。” “此行又带我去乌尔古城，寻找机缘。” “算是欠他一个人情。” “既然他开口求到我头上了，那你就帮我去还这个人情。” 上升到“帮上仙还人情”的高度，粘罕一下子严肃起来。 抱拳道：“属下定不辱上仙之名。” 阿维森纳郑重地写了一封书信，交给粘罕。 由于此行刚离巴格达城不远，阿维森纳和粘罕两人，又重返城内。 向巴格达的总督当面游说。 总督认得粘罕，当时张天沿岸游玩时，粘罕先后被电了两次，所以有些印象。 只是听说粘罕是一个养东方神龙的“奴隶”，后来就没有过多理会。 如今智者阿维森纳去而复返，将粘罕举荐给自己。 看在张天的份上，总督还是答应了下来。 只是，眼下西面只是有些骚乱，巴格达城远没有受到威胁。 加上在他眼里，粘罕只是一个凡人“奴隶”，又与他们语言不通。 怎么可能尊重粘罕？骤然将军队交给他指挥。 最终还是看在东方神灵的面上，给了应有的客气。 阿维森纳见总督不痛不痒地应付着，心里着急。 跟他吹粘罕有多厉害，总督似信非信。 要说打不过东方神灵，他认了。 要说自己塞尔柱的军队，跟一个“奴隶”相差三四个等级，这怎么可能？ 阿维森纳无奈。 该做的都做了，一切只能看真神的旨意了。 于是，留下粘罕，独自一人跟上张天的车队，继续朝乌尔古城出发。 ………… 张天车队走了一两天。 离巴格达已经有一百多里远。 原本还算平顺的路途，忽然多了很多逃难的人，不断越过张天的车队，朝东方逃去。 甚至车队看到有几个探子，远远地打量着张天车队。 发现这车队有几十辆马车，护卫数十人。 探子不敢擅自上前，远远看了一眼，就退了回去。 铁东察觉到不对，对一众护卫道：“兄弟们，有乱兵侵扰，大家准备随时应战。” “所有人，自现在起，夜不解衣，手不离兵。” “是！！”一众护卫响应。 但说什么就来什么。 又走了数十里路，前方出现一支千人骑兵，开始朝张天车队合围而来。 徐闻远远观察了一下，笑道：“他们这是把我们当成商队了。” “这里是塞尔柱国境内，位于圣城耶路撒冷和巴格达之间，居然还能出现他国骑兵。” “看来，粘罕的预测没错。” “塞尔柱，已经无力守护他们的国土了。” 此时的塞尔柱，要比历史上面对十字军东征时更为虚弱。 原来的塞尔住，只是在卡特万草原输给了耶律大石，根基未失。 现在，因为张天的蝴蝶效应影响。 第二次举国之兵大败，损失惨重。 内部又有什叶派造反夺权，政权混乱。 可以说，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此时外敌入侵，除了死守几个大城，根本无力兼顾外面的国土了。 十字军经过前面一系列试探，发现塞尔柱无力遏制他们。 于是，越发的张狂。 开始不断劫掠塞尔柱境内的商队、平民百姓，以及摧毁各种小镇的教堂。 现在，他们就盯上了张天的车队。 几十辆马车，又是从东方的商路过来的，里面的货物必定价值连城！ 第539章 十字军东征往事 十字军的东征，在不同人的眼里，意义是不同的。 在十字军眼里，自然觉得自己是正义的化身。 是得到了教皇之命，扞卫基教世界的正义战士。 不管对方是帝塞尔柱帝国还是法蒂玛王朝，都是抢夺基教地盘的敌人。 他们不但在400年前抢了基教的圣城耶路撒冷，还捣毁圣墓，罪恶滔天。 十字军心中怀着神圣使命，是来收复祖辈罗马帝国失去的领土的。 至于为什么400年后才来？那不重要。 所有人只需要一个正义的理由就行。 甚至到了后世，还有一群尤人，拿着《旧经》，指着圣城耶路撒冷说： 这块土地是我们祖先两千年前居住的，理当让我们在此建国。 于是，二战后第一个以这么奇葩的理由指定地点，并且成立的国家，就此诞生…… 因此按照这种理由，祖宗之地追溯到两千年以前。 那么，整个世界将会精彩无比。 尤其是中原政府，简直要笑得合不拢嘴。 可以往上追溯两千年的话，领土估计至少能扩大一倍…… 至于在伊教教徒眼里。 十字军就是入侵者，掠夺者，异教徒，残暴的屠杀者。 这片土地我们居住了400年了，你们突然说这是你们祖宗的神圣之地？ 这谁能退让？ 于是，两教的矛盾不可调和。 但是，刚号召起来的十字军虽然打着神圣之名，战斗力其实非常一般。 甚至出现过，还未杀敌一千，先自残八百的笑话。 在第一次东征圣战开始之前。 有平民一听到教皇号召，马上带着斧头、铲子集合到一起，准备去“圣战”。 甚至有人拖家带口，带着老人、小孩前来。 这支队伍杂乱无章，无法管理。 在沿路的村庄，打砸抢烧。 他们虽然没有专业的军事装备，但人数众多，又有教皇颁布的“赦免令”。 于是，就用手里的斧头铲子，去掠夺食物钱财，谋财害命。 来到匈牙利的时候，这支平民军甚至杀死了4000名匈牙利人，与当地军队打了起来。 基教领袖一看参加圣战的战士如此无法无天。 不得不专门派了一支军队去护航。 说是护航，其实就是专门管住这支杂牌军，不让他们搞破坏的。 即使这样，来到东罗马的君士坦丁堡。 他们依然在周边的村庄，打砸抢烧。 最后，拜占庭帝国皇帝的阿莱克修斯实在忍不住了，提前让他们渡河，送他们进入伊教的地盘。 这支杂牌军，要纪律没纪律，要战力没战力，下场可想而知。 塞尔柱人仅仅一次简单的伏击，就将他们击溃，死伤无数。 算是敌我双方，都喜闻乐见的一个结果。 又有另外一支平民杂牌军，其行为和结果和前面那支差不多。 他们沿路烧杀抢掠，又来到了匈牙利。 匈牙利一看，前面来了一支队伍祸害还不够？现在又来一支？ 还让不让人活了？ 于是，匈牙利的军队与第2支队伍展开长达六个星期的交战。 最后，这支“圣战”军队被歼灭。 若是他们当中有诗人，估计得吟一句类似中原的诗句——啊……出师未捷身先死…… 这两支平民队伍，是十字军的炮灰。 十字军第一次东征的主力，还得是贵族骑士团。 他们有钱，有信仰，从小接受训练。 盼望有一天在沙场上英勇杀敌，建功立业。 因为马匹、甲胄、装备是很耗钱的，普通平民根本打造不起。 加上贵族不可能一个人出去征战，得带上自己的护卫团。 贵族加上护卫团，还有利用他们财力招募而来的“雇佣兵”。 因此，这支军团装备极其精良，人数众多，拥有10万人之众。 10万人的军队，在中亚、欧洲这块地方是极其恐怖的数字。 像塞尔柱帝国，国土面积已经不算小了。 要集合十万大军，需要举国之兵才行。 贵族十字军狂热舍身、装备精良、战斗力又高。 怎么看这十万大军都要建功立业了。 结果，这支大军与东罗马的皇帝，为了还未到手“胜利果实”，争吵了起来。 两方欧洲最顶级的势力，就像是市井愚夫愚妇一样，为了尚未拥有的“果实”，互相掐架。 东罗马的皇帝希望这支大军宣誓效忠自己，打下来的地盘归东罗马所有。 十字军狂热归狂热，但不是傻，岂能答应？ 于是，十字军就在君士坦丁堡城外，与东罗马帝国僵持起来。 这么一僵，就是好几个月。 东罗马帝国见十字军带的粮食不多，就以断粮相威胁。 十字军一看，你威胁我是吧？ 你家有粮我有枪，你家就是我粮仓。 于是，十字军虽然不攻城，却围着君士坦丁堡周边劫掠，补充损耗。 最后，东罗马帝国不得不又恢复粮食供应，但仍然坚决不放行。 十字军最后有人出了个主意，假意宣誓效忠。 等过了境之后，一概不认。 后来打下伊教地盘后，各方势力建立了一堆的王国、公国、伯国，就是没一个承认是东罗马的领土。 就这样，闹了几个月之后，各方勾心斗角，伤害了无数平民之后。 贵族十字军军团，终于穿过君士坦丁堡，越过海峡，第一次东征正式开始。 由于塞尔柱这边准备不足，第一次东征的十字军战力又强，人数也多。 没有多少悬念，基教教徒抢回了耶路撒冷。 之后，是没有任何怜悯的血腥屠城，连妇女、老人、儿童都不放过。 “十字军趟着血水，血液淹没了脚踝，马路溅着血河，踏过七零八碎的尸体……” 在十字军的第二次东征。 塞尔柱帝国有了经验，组织起军队对抗。 这次，十字军松散的军事同盟，不成编制，只靠各自勇武的弊端就显现出来。 耶路撒冷重归塞尔柱之手。 第二次十字军东征宣告失败！ 如今，应该是第三次东征了。 张天远远望去。 只见前方的军队，几乎所有人都在肩上、胸膛上，缝有一个大大的“十”字。 这是代表十字架，表示自己是基教战士。 这支千人骑兵，装备精良，几乎每个人都有甲胄，阵形严密。 显然是一支精锐部队。 经过前面两次东征的胜利与失败，十字军总结了经验，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松松垮垮了。 在战略上也有所改进，懂得派骑兵试探、骚扰。 见塞尔柱没有反应，直接切断各大交通要道。 将耶路撒冷、巴格达等大城的联系切断。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次塞尔柱将会更加艰难。 张天道：“这次我们依然先礼后兵。” “铁东，你护送翻译上前。” “跟他们说，我们是东方来的商队，只是贸易、旅游。” “尊重各教的信仰和习俗，不会干预各国纷争。” “是！”铁东回应，正想和翻译上前。 阿维森纳开口道：“神灵，基教的人以拉丁语为通行语。” “我对拉丁语极为熟悉，可否让我上前喊话翻译？” 第540章 耶耶耶 张天意味深长地看了阿维森纳一眼，看得他脸色慌乱。 不过，张天最后还是点了点头：“你去吧。” “谢神灵！” 铁东护着阿维森纳上前，准备与十字军接触。 徐闻来到张天身边，轻声道：“仙师，恐怕阿维森纳前辈另有打算。” “他是伊教教徒，十字军一看他的服饰，恐怕更加不会放过我们车队。” “他是想以自身为诱饵，将仙师卷入两教纷争。” “如此一来，塞尔柱帝国在仙师的间接帮助下，说不定能够绝地求生。” “弟子看仙师的笑容，显然知道阿维森纳的心机，为何不阻止他们？” 张天笑笑道：“我不让阿维森纳上前，十字军就会放过我们吗？” “呃……”徐闻微微皱眉，“以仙师讲述十字军的行径，即使对本国子民、本教教徒，都跟强盗无异。” “恐怕，无论怎么解释，他们都不会放我们车队离开。” 张天道：“这就对了。” “既然结果都是一样的，那不如让阿纳森纳以为是他将我们卷进去的。” “以他的学者心性，必然对我们心怀愧疚。” “一个大学者的人情，从长远来看，不可小觑。” “原来如此。”徐闻“恍然大悟”，“仙师高瞻远瞩，弟子佩服得五体投地，犹如滔滔江水一发不可收拾……” 阿维森纳只是一个凡人，他没什么好回报给张天的。 为了还这个人情，唯一的回报途径，就是着书立说，向周围的人，多多宣扬张天与东方帝国的好。 作为中亚影响千古的大学者，他的全力宣传，其影响难以估量。 张天不自觉地摸了摸后脑勺。 按理说，这么高深的套路，实在不是自己一个理科宅男能够看得出来的。 难道说，自己真的修行有成，要长脑子了？ 连这等俗世的套路，都可以一眼看出来。 并且因势利导，借他人之口，埋下影响深远的伏笔。 想到这里，张天不禁一惊。 不知道那些顶级文臣，会不会也达到这种境界？ 一言一行之中，就有无数布局和安排。 甚至很多人被他们影响到了，甘愿被驱使而不自知。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也太可怕了。 联想到之前西夏一行。 皇帝和蔡丞相就是通过徐闻，隔空布局，借自己之手打下西夏。 但那次朝廷拜徐闻一个书生为帅，下套的意味实在太明显了。 自己事后火烧丞相府，算是一个警告。 但想深一层。 如果这些全部是安佑帝的布局呢？ 既然打下了西夏，又毫无动荡地除掉了蔡丞相，简直是一石二鸟。 如果这就是安佑帝的帝王心术，那也太可怕了。 一个皇帝，如果要降服一个国家最顶尖的精英群体。 除了他的皇帝身份之外，他自身必然不可能是庸才。 安佑帝除了打仗不太行，治理国事还真的不差，很有可能有这个能力。 不过，这些事情的真相如何，张天无法求证。 但想通了这一层的关系，也是意外收获。 以后若是有需要，可以模仿这样的权术手段，操纵人于无形。 张天这边在胡思乱想。 铁东和阿维森纳那边，已经走到十字军的近前。 阿维森纳转达张天的旨意，还没喊几句话，就有神情激动的十字军指着阿维森纳的服饰大喊。 接着，一个骑兵擅自冲出阵列，拿起长矛向阿维森纳发起冲锋。 阿维森纳似乎毫不在意，骑在马上不退不躲。 铁东无奈，只得一刀将那名十字军骑兵砍翻下马，然后夹起阿维森纳，强行带了回来。 前方的骑兵也不急着追杀铁东两人，整支骑兵在将令协调下，开始小跑起来。 等跑到最佳距离，就是冲锋之时！ 张天对着大马车喊道：“小短腿，该我们出手了，一起试试前几天的新手段吧。” “嗷……”小短腿精神不太好。 一来前些天为了练习闪电技能，耗费精力过多。 被张天雷云劈掉的鳞片，直到现在还没有完全长回来呢。 二来，自粘罕离开后，其他护卫调配出来的食物，似乎不太符合它的胃口。 这些天食量明显下降了一截。 但主人叫到，小短腿不敢不听命。 巨大的身躯懒洋洋地从大马车上游下来，来到张天身边。 张天脚尖一点，从马车前轻飘飘的飞过来，“站”小短腿的头上。 小短腿身躯庞大，站一个成年人肯定是没问题的。 但想站稳就有点难度。 不过，张天也不是真的站，而是借助地球磁场，半踩半飘在小短腿的头上。 一股磁力从地核深处升起，穿过小短腿的头部，与张天身体磁场连成一片。 小短腿的脑袋与张天的脚，受这股磁力的影响，竟然有一点磁吸的感觉。 小短腿会意。 脑袋高高昂起，朝十字军的千人骑兵冲去。 前方的十字军。 看到一条庞然大物从马车上下来，刚开始还不敢确定。 直到张天站在小短腿脑袋上，朝众人冲来。 阵列前面的骑兵，终于看清了这一人一兽。 一个骑兵本能地举起手中的长矛，失声喊道：“耶耶耶耶耶……耶耶耶耶耶……” 后方的骑兵视线被挡，一时间还没看清发生了什么。 以为前方的兄弟在提振气势。 于是举起长矛，跟着喊道：“耶……耶……耶……” “耶”了一会，那位骑兵终于从震惊回过气来，喊道：“耶……耶……耶梦加得……耶梦加得……” “大家快退，这是耶梦加得！！” 耶梦加得的本义是指“庞然大物”，是北欧神话中，传说能够环绕人世间一圈的巨大海蛇。 是诡计之神洛基和女巨人安格尔伯达的第二个儿子，巨狼芬里尔和海拉的兄弟。 那位骑兵骤然看到小短腿的庞大身躯，震惊之下，顿时将它和古神话中的“耶梦加得”联系起来。 一想到神话中，耶梦加得的种种可怕传说。 骑兵本能的恐惧，不想面对神话中的生灵。 但此时整支千人骑兵已经跑了起来，哪里还能轻易停下！ 那位喊话的骑兵，带着恐惧和痛苦神色，迎上了张天和小短腿。 “咔嚓！” 众人只觉眼前一亮。 一道闪电隔着数十米，劈中了一个骑兵。 那个骑兵连人带马身体一僵，直挺挺地向前扑倒，然后被后方的骑兵踩踏而过。 但这仅仅是开始。 随着小短腿的闪电一出，一人一兽联合出手。 无数闪电从小短腿的身上激发，配合张天的身躯磁场，通过张天手臂，指哪打哪。 “咔嚓……咔嚓……咔嚓……” 张天犹如一个爆发的特斯拉线圈，无数闪电迸射而出。 源源不断地落在骑兵身上。 第541章 与小短腿的首次联手 “轰隆……轰隆……轰隆……” 骑兵一排接着一排地僵直，然后倒下。 紧接着就被后面的骑兵踩踏而过。 小短腿激发的闪电虽然电压很高，但持续时间很短。 天雷击中人的死亡率都只有10%，小短腿的闪电自然不可能超过大自然的闪电。 因此，这支骑兵更多的是死于自己人的踩踏之下。 电倒了一批人后，十字军终于反应过来了。 有人下将令高喊：“减速！减速！” “前方是一条耶梦加得，不要靠近，不要靠近！” “吁……咔嚓……嘶……” 前面的减速，又被小短腿的闪电攻击，后方的听到将令反应慢了一拍。 相互碰撞纠缠，忙乱了一番，终于刹住了马。 张天站在小短腿的头上，看得暗自摇头。 同样是骑兵，骑术和战力相差也太远了。 不说跟大蒙和天金这两个骑兵强国比，就连宋朝的骑兵都远远不如。 甚至比不上塞尔柱的军队。 难怪十字军9次东征，败多胜少。 偏偏又菜又爱玩，一边输一边东征，硬是打了近两百年。 宗教的洗脑，真是不可小觑。 见他们没有冲锋，张天安抚小短腿，不再发出闪电。 同时打开ai，通过喇叭喊出拉丁语：“我们是来自东方的旅人，游历天下。”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们就此退下，留你们一命。” 十字军见张天嘴不动而发声，微微骚乱。 快速交流了几句，忽然有将领抽出大剑，用拉丁语高喊几句经文：“除了主之外，不能有其他的神！” “反基教者出来了，从此我们就知道，如今就是末日。” “兄弟们，其他的神出现了，耶梦加得也降世了，说明末日审判就要到来了。” “让主看到我们的勇气，死后接受主的洗礼，杀！” “杀！！” 接着，就十字军中射出无数箭矢，朝张天和小短腿覆盖而来。 张天无奈。 怪不得后世将这段时间称为“黑暗的中世纪”，明明那么菜，还屡屡东征。 果然愚昧而狂热！ 听十字军的喊话，显然知道自己是传说中的“东方神灵”。 又将小短腿视为神话中的“耶梦加得”。 纵使这样，还敢硬着头皮上。 真不知该说他们是勇敢，还是说他们是愚昧？ 既然这样，张天不再留手。 “咔嚓！” 喊话的十字军将领被一道闪电击中，从马背摔地地上，不知生死。 好在此时骑兵没有冲锋，否则转眼间就会被踩成肉酱。 射过来的箭矢。 在张天身前五米处突然一滞，然后迅速围绕张天旋转。 “咻咻咻咻……” 箭矢倒射回去，十字军顿时又倒下一批。 十字军骑兵见箭矢倒射回来，连马腹藏身都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射穿身体。 “啊……东方神灵的奥术……快退……” 但张天两次好言相告，他们都不听，如今岂能想退就退？！ “上！小短腿！” “嗷…………” 小短腿一声怒吼，脑袋高高抬起，摇了一圈。 差点把张天甩到一边去。 张天对准它的脑袋跺了一脚，气道：“吼就吼，你甩什么头？” “我还在你头上呢。” “嗷呜……”小短腿尴尬低鸣。 平时自己吼叫都是自由自在的，主人骤然站在自己脑袋上，还没有适应过来。 就这么两句话的时间，小短腿已经冲到了骑兵阵前。 “起长矛，刺！” 十字军有人高喊。 张天对准长矛阵，单手一挥。 数十根长矛突然被一股巨力牵引，骑兵双手握之不住，冲天而起。 紧接着，小短腿身形一侧，尾巴横扫而去。 “嘭嘭嘭……” 十几匹战马的马腿被扫断，轰然倒地。 骑兵身体一轻，眼看也要扑在地面。 然后一股巨力将他们托起，呼的一下被推到后方，顿时又砸倒数十人。 能够骑马的十字军，多数都是出身贵族，或者贵族的护卫团、雇佣兵等。 身上的装备精良，盾牌、甲骨、兵器一应俱全。 正是这些铁器，成了帮助张天的利器。 一人一兽，闯入十字军阵中，大开杀戒。 小短腿因为脑袋上站着张天，撕咬、撞击的攻击方式就不方便用了。 只能用尾巴横扫和闪电攻击。 纵使如此，亦所向披靡，无一人可以抵抗。 面对比塞尔柱骑兵还要弱的十字军，张天无需全力。 主要是防范弓箭和长矛。 再借助磁力，控制十字军的铁器，反杀他们。 一人一兽所过之处，战场上尘烟滚滚，时不时迸射出一道闪电。 尘烟去到哪里，就有无数战马、骑兵带着惨叫飞出。 长矛、大剑飞上半空又落下。 有些直接落在骑兵、战马身上，造成二次伤害。 有些落向张天和小短腿的，还未接近头顶5米，就被磁力弹飞出去。 有一些骑兵不知幸与不幸。 先是被小短腿或张天击飞，受了一次伤害，没死。 然后被天上落下来的长矛、大剑击中，中了第二次伤害，没击中要害，依然没死。 眼看张天和小短腿激起的尘烟远离，以为自己大难不死，谁料一把大剑破空飞来…… 终于，死不瞑目。 “嗷……” 小短腿忽然一声呼痛怒吼。 张天一看，发现小短腿尾巴处刺入了一把大剑。 小短腿身躯修长，尾巴扫出去的时候，脱离了张天的磁力防护范围。 骑兵手握大剑怼在身前自保，结果小短腿自己撞了上去。 本来小短腿经过几次进化，身上的鳞甲已经极其坚韧。 一般的弓箭刀枪，已经无法轻易击穿小短腿的鳞甲。 蜕下来的皮，能够做成软甲护身。 徐闻在西夏战场上，就因为穿了“蛟龙护甲”防住了一支暗箭，保得了性命。 这也是张天不给小短腿穿上盔甲，就带它上战场的原因。 但巧就巧在，前些天学习闪电技能，张天用一秒钟几百道的闪电劈它。 导致小短腿身上许多地方的鳞甲掉落，身上斑驳不全，有血肉露在外面。 若是过些天，自然长出来后，坚韧程度会更胜往昔。 没想到那么快就有战事，一人一兽都有些大意了，才导致受伤。 十字军见状，马上有人喊道：“耶梦加得受伤了，它会受伤，大家用不怕……啊……” 话未说完，就被小短腿含怒一击，将那个喊话的骑兵击飞。 张天手遥遥一拉，把插在小短腿尾巴上的大剑抽了出来。 然后顺手一挥，击穿了几匹战马。 其他十字军听到队友这么一喊，升起了些许勇气，又鼓动大家围杀过来。 张天喊道：“小短腿，把尾巴收回来。” “嗷……” 小短腿盘起身体，将尾巴缩进张天的磁力保护圈内。 第542章 弑神 张天朝周围一牵引。 数十把长矛、大剑等利器被吸了过来，围绕在张天身边5米外。 随即，张天双手稍稍转动，调整身体周围的磁场。 长矛、大剑以张天为中心，开始旋转起来。 那些围杀过来的骑兵，瞬间被这些飞行的兵器刮得遍体鳞伤，浑身是血。 但这仅仅是开始。 随着张天加强磁力，兵器旋转越来越快，杀伤力越来越大。 后面再接近的骑兵，连人带马被切割成无数块碎肉。 血水随着旋转的风力，刮起真正的一片“腥风血雨”。 血雨、碎肉洒在前来进攻的十字军身上，无数人当场成了一个血人，人已经被吓得半死。 与此同时，旋转的兵器还带起了一个物理现象——切割磁感线产生电。 导体在磁场中做切割磁感线运动时，会产生电流。 刚开始还不明显，随着旋转速度的加快。 长矛、大剑划过磁场产生的电力越来越大，通过兵器之间的吸引，产生了一条条的电弧。 兵器、血肉、闪电，组成了一个奇特绞肉机。 呼啸的风声犹如地狱的尖叫声。 凡是接近这个旋转的绞肉机，无论是人还是马，无一幸存。 十字军损失了两百多人马之后，呆呆地站在外围不敢再靠近。 脸上糊有一脸的血肉残渣，惊惧异常。 既然他们不来，那就自己过去。 张天示意小短腿移动。 小短腿虽然盘起身体，但可以慢速行动。 十字军见这绞肉机呼啸着朝自己压来，终于彻底崩溃了。 “啊……主啊……请原谅我的懦弱……” “大家快撤……” 剩下的骑兵，如梦初醒，扭转马头就跑。 张天将旋转的兵器朝前一射，又射杀了数十骑，方才停手。 看着四散逃跑的十字军，张天懒得一个一个的追击。 带着小短腿回归车队。 让随行的医师给小短腿处理一下伤口。 刚才“算计”张天的阿维森纳，第一次亲眼看到张天出手，吓得人都懵了。 他第一次接触张天，张天敬重他的学识，待他极为温和。 导致阿维森纳都有点忘记，这是一位可以灭杀十万大军的神灵。 如今亲眼看到张天出手的血腥场面，阿维森纳不禁对刚才的“算计”恐惧起来。 看到张天从小短腿的头上飘下来，阿维森纳急忙跪伏在地上，道：“神灵，我有罪。” “我刚才心怀不轨，想将神灵卷入两教纷争，借神灵之力，保护塞尔柱帝国的子民和领土……” 张天淡淡道：“念你一片真心为自己国家着想，还要带我去乌尔古城，暂且不追究。” “若是胆敢再犯，不但会处罚你，还会连同降罪于塞尔柱。” “好自为之。” 阿维森纳急忙道：“谢神灵仁慈。” “我定着书立说，传颂神灵的仁慈，让伊教信徒，知道神灵对我们的恩惠……” 张天不再回应，故意表现得冷淡一些。 至此，双方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阿维森纳以为自己成功了，将张天卷入了两教纷争，。 而张天故意宽容大度，不出所料的，令阿维森纳产生内疚心理，立下誓言，要传颂张天的“仁慈”。 三方人马，唯一的输家就是十字军了。 接下来的路程，暂时安稳了。 张天的车队目标庞大，真要追踪的话肯定很容易。 但快到乌尔城了，还没有十字军的探子敢大大咧咧的靠近观察。 殊不知，十字军那边已经炸开了锅。 十年前，塞尔柱败给耶律大石，在西方传出了一个“祭司王约翰”的神话。 在基教的教徒中，自然对此深信不疑。 但在东罗马皇帝和教皇等最高层眼里，却是不怎么相信的。 只是这些传说对基教有利，便任由传颂，以增加教徒对东方的向往。 为以后十字军东征，提供舆论上的帮助。 十年后的今天，塞尔柱再次败给了一个“东方神灵”。 反倒没有十年前那么震撼。 毕竟，东方出了一个“祭司王约翰”，再出现一个“东方神灵”有什么奇怪的。 倒是这个时机，十分重要。 此时不东征，更待何时？ 十字军很快发现，塞尔柱确实是预料中的虚弱。 一路上除了几个大城，根本没遇到像样的阻挡。 但是，万万没想到，一支出去扫荡的骑兵，居然跟东方神灵给干上了。 甚至还出现了神话中的动物——耶梦加得。 虽然大家可以肯定，这条巨蛇不是神话中，可以绕人世间一圈的巨大海蛇。 但它的威力，依然非常可怕。 一人一兽，就将一支千人的骑兵杀得伤亡惨重，大败而归。 因为张天全程站在小短腿的头上，十字军也分不清，那一系列的手段，是“耶梦加得”的神力，还是东方神灵的“奥术”。 摆在基教高层眼前的，有两条路，是战是和？ 和的话，马上派人接触东方神灵和耶梦加得，以败军身份请求宽恕。 战的话，就需要找到手段，对付神灵和耶梦加得的恐怖杀伤力。 但是，骑士只管在前线厮杀，高层在后方要考虑的问题就很多了。 从战斗过程来看，这位东方神灵并不仁慈，下手极为血腥。 一旦求和，东方神灵要他们高层用命赔罪，那谁上去送死？ 若是东方神灵点名点到自己，自己再想反抗就晚了。 毕竟，开口求和之后，十字军就不会再为“罪人”战斗了。 教皇和东罗马皇帝等最顶层犹豫不定。 而十字军的伯爵、主教等中层，仔细询问了逃回去的十字军，有一个重大发现。 那条耶梦加得，尾巴居然被一柄大剑刺伤过？ 神话中的耶梦加得头尾衔接，绕人世间一圈，肯定不可能被凡人兵器所伤。 那条小的耶梦加得，只有二十多米长，能为凡人兵器伤害。 那肯定不是神话生物。 照此推测，站在耶梦加得头上的东方神灵，未必有传说中那么厉害。 这个重大发现传上给东罗马皇帝和教皇后。 在十字军中，很快开始了一个轰轰烈烈的“造神选拔运动”。 一条来自教皇和皇帝的旨意，在全军宣读： “主降下预言，那不是真的耶梦加得。” “只要足够虔诚，它能为凡人兵器所伤，那是主的力量。” 底下的士兵顿时高喊：“主的力量！主的力量！！” 然后主教继续宣读： “真正的耶梦加得，被雷神索尔，用雷神之锤击了头部，将之杀死。” “我们以主之名，在信徒之中，寻找能够击杀耶梦加得的圣战士。” “谁，有勇气，替主去杀了来到尘世捣乱的耶梦加得？” “啊……啊……啊……”十字军狂热大吼。 “弑神！弑神！除了主之外，没有别的神！” 第543章 末日审判 十字军在轰轰烈烈选拔圣战士。 张天这边。 回到车队，随口跟众人说了一下刚才的战斗过程。 阿维森纳听到“末日审判”的字眼，顿时脸色严肃，道：“基教教徒居然认为到了末日审判？怪不得他们那么狂热。” 徐闻问道：“前辈，何为末日审判？” “嗯……”阿维森纳稍稍回忆，“这是基教《旧约》的说法，又叫做最后审判。” “传说到了这一天，基教认为现在的世界将会终结。” “那时，他们的上帝将审判一切活人和死人。” “得救者升入天堂享受永远的幸福，受罚者下地狱接受无尽的刑罚，魔鬼将会被丢入火湖中被地狱火无尽的炙烧。” 徐闻不禁皱眉：“就这些？他们就为了这个理念，跟你们打了那么久？” 阿维森纳道：“不仅仅如此。” “他们以神子诞生之年为起端，制定了一个历法。” “据他们《新约》中《启示录》的篇章记录，它描述了一个为期一千年的和平时期，又称千禧年。” “末日审判的到来日子，据书中记载推测，就在千禧年前后。” “从他们下凡替人类受罪的神子耶合华诞生之年开始算，到现在差不多正好千年左右。” “据说，他们的神会邀请所有得救的圣徒参加，对每一个死人和生人作出审判，决定他们的去处。” “等千禧年结束后，他们的主和圣徒要重返世间，有天使陪同，降落在圣城耶路撒冷。” “他们的主的脚将踏在橄榄山上，随之而来的大地震将山分裂成为极大的谷，圣城新耶路撒冷就降在这里……” 阿维森纳大概解释了一下圣经上的内容，然后继续道：“这只是末日审判的由来和时间上的推测，还有另一个重大原因。” “除了千禧年的时间外，那就是要有‘敌基都者’的出现，也就是他们口中说的异教徒。” 阿维森纳喃喃念了一句经文：“那些敌基都的要来……从此，我们就知道如今是末时了……” 张天原本只是听说欧洲中世纪有十字军东征这回事，并不了解其中历史。 如今听阿维森纳解说，终于明白，基教教徒不断东征的信念从哪里来的了。 如今，时间刚好是公元千年，又有伊教这个庞大的异教崛起。 似乎一切都与《胜经》上的预言一模一样。 在教会的宣扬下，几乎所有信徒都以为，末日审判快要到了。 所有信徒都想在世界终结的时候，上到天堂，享受永远的快乐幸福。 正是有这种迫切的信念，才能够令基教教徒自己出钱出力，甚至出命，也要抢回圣城耶路撒冷。 同时要尽可能的消灭所有见到的异教徒。 这种意识形态，要比后世中东伊教的人更加恐怖和愚昧。 张天无奈。 看来，刚才那一战是无法令基教知难而退了。 无论是天金国、塞尔柱帝国，他们在明知道自己有不凡能力的情况下，没有打过依然不死心。 基教现在的意识形态比前两者更加愚昧狂热，不太可能因为一次失败，就俯首帖耳的。 张天只得吩咐徐闻和铁东，平时多作戒备。 ………… 一路上风平浪静。 车队终于来到了阿维森纳说的地方。 放眼望去，全是黄黄的一大片荒漠，几乎看不到绿色。 在这片黄色的荒漠中，有些区域高高隆起，矗立着很多大大小小的黄土堆。 那里，应该是传说中的乌尔古城。 乌尔古城，是有史记载的最古老的城市。 距离21世纪，有6000年之久。 即使距离现在的中世纪，乌尔古城也有5000年的历史，可见其古老。 而它又是由最古老的文明——苏美尔文明创造的。 由于苏美尔文明出现得过于突兀，仿佛突然出现的成熟文明。 加上苏美尔文明确实有些奇怪，很多技术不像是自然发展形成的。 例如它的数字系统。 一般其他文明，数字系统多数是十进制，因为人类有10根手指，很容易借助手指来计算。 也有一些是二十进制，像玛雅文明。 这个也可以理解，毕竟人的手指加脚趾是20个。 就算偶尔出现一些奇葩的数字系统，也在理解范围之内。 例如中原出现过的一斤十六两的计算方式。 但苏美尔的数学系统的基准数却是“萨尔”，1萨尔是3600。 小于这个1萨尔的数字，苏美尔人宁愿用分数这么复杂的计数，也不愿意直接用一二三四这么简洁的数字。 这个就不正常。 数字系统是一个文明的基石，正常情况下，搞得这么复杂根本无法使用。 因此，后世很多考古学家推测，苏美尔文明之前，一定有其他文明。 只是缺少文物的实证，只局限在推测之中，无法证实。 张天对考古没多大兴趣。 但身为太空职员，对天文学了解一些。 后世很多天文计算标准，是以地球为标准的。 例如，常说的“1个天文单位”，指的就是地球与太阳的平均距离，约1.5亿公里（精确值为149,597,870千米）。 地球围绕太阳公转1周为1年，其他行星都是以地球年来计算，例如火星公转周期为1.88地球年。 如果火星上有智慧生命传承了地球文明，估计他们的后代也是一脸懵逼。 为什么自家火星的周期，要用1.88这个奇怪的数值？ 后世的考古已经很先进，有大量的科学家投身其中。 张天不指望自己比专业的考古学家更有能力，但他有一个优势，就是比后世之人，提前一千年接触到古文物。 或许少了这一千多年的动乱，还能够从古文物中寻找一丝线索。 张天随阿维森纳来到乌尔古城的遗址。 如今只是一个大一点的黄土堆，看不出曾经的繁荣。 张天知道，这个巨大的黄土堆下面，还埋藏着一些上古文物。 只不过，张天没兴趣去挖掘。 下面的文物，后世基本上都已经挖了出来，并且整理成书册。 张天想查的话随时可以查，现在最需要的，则是一些后世无法挖掘的信息。 阿维森纳站在高处，高声朝周围荒漠喊了几句土话。 周围土山，声音传播极远。 过了片刻，就看到远处有十几个朝这边走来。 看他们的服饰，虽然脏、破，但是却跟伊教风俗截然不同。 阿维森纳早与张天有过协商，看到这些本地人过来，便奉上一些见面礼。 都是一些衣物、食品，以及刀、锅等器具。 这十几个本地人收了见面礼，顿时热情了起来。 “叽哩咕噜”的跟阿维森纳讲个不停。 阿维森纳道：“神灵，有什么话可以随时问他们了。” 张天道：“那就让他们的长者，讲讲这里的历史吧。” “是，神灵。” 第544章 乌尔古城发现 由于翻译不懂当地土话，如此一来，就需要经过两个人的翻译。 阿维森纳将当地人的话用波斯语复述出来，翻译再转成汉语。 “阿努纳奇回到尼比鲁星后，与人间断了联系……” “两千年前，河的下游出现了大洪水，逆流而上，吞噬了整个乌尔城。” “风暴咆哮了6天6夜，整个城市大都淹没了。” “洪水过后，城市的人想重建家园，但此时河流已经改道。” “没有河流的滋养，城市开始衰落，人们离开这里，人口慢慢减少……” “从此之后，乌尔城再也没有人回来居住，只有我们祖祖辈辈守在这里，等等阿努纳奇的回归……” 张天一边听一边与自己掌握的资料作对比。 上古时期的大洪水又在这里再一次听到，而且更加离奇，是从下游逆流而上的。 那么，也就是说，是波斯湾的水倒灌上来的。 至于原因，那当地老者也不知道。 另一个关键信息，就是乌尔城衰落之前，都是与阿努纳奇神灵联系在一起的。 这与着名的上古文物——“苏美尔王表”记述的差不多。 “苏美尔王表”是一份古代美索不达米亚平原的一个上古文献，使用楔形文字书写。 上面除了一些中亚两河流域的一些城市记载外，最核心的内容，就是记载苏美尔统治者及其统治时期。 根据“王表”的记载，“王权”乃是自天而降，然后从一个城市转移到另一个城市。 最令人费解的是，王表最早的君主，都是神话人物，统治时间长得离谱。 例如前期的君主，动不动就是10萨尔，8萨尔，也就是3600年再乘以10倍、8倍。 如果仅仅是神话传说倒也罢了。 偏偏这个“苏美尔王表”，后期的记载又十分准确。 后期记载的凡人君主，统治时期都是几年、十几年、几十年，符合人类的生命周期。 并且考古学家还找到了这些君主的佐证文物。 说明“王表”的后期，记录是十分准确的。 既然“王表”后期准确，那么前期记载的神话人物，有没有可能存在呢？ 后世众说纷纭，有着各种猜测，但皆无实证。 就连天文学领域想寻找传说中的第9个行星，也一直没有结果。 张天耐心听完当地老者的述说。 发现跟后世已经掌握的资料差不多，顿时略有失望。 后世那么多考古学家、天文学家都没有新发现，自己也不能凭着同样的资料，作出新的突破。 张天道：“阿维森纳，你问一下他们，有没有什么石板之类的上古之物？” “有多少要多少，价格好商量。” 阿维森纳转述。 那十几个当地人脸色兴奋，开始跟阿维森纳争吵了好一会。 最终，交易达成。 阿维森纳对张天道：“神灵，他们要求每一件物品，不分大小，都要一块金币或者三块银币。” “并且，无论最后交易多少块物品，他们要车队的一车粮食。” 这个价格或许对当地人是一个天文数字。 但对张天却不值一提：“可以，叫他们将上古物品尽管搬来。” 阿维森纳转述张天意思，十几个当地人顿时大喜。 急急地跑着离开了。 没过多久，上百人浩浩荡荡，或用手提，或用头顶，带着无数物品前来。 张天在乌尔古城面前的平地，叫他们将所有物品一字摆开。 这些物品，有石板，有青铜器，有陶罐，甚至还有很多当地人的生活用品。 林林总总、真真假假、大大小小有几百件。 显然是希望张天看走眼，蒙混过关。 张天也不生气。 俗话说，穷生奸计，富长良心。 人性皆是如此。 很多时候，“奸计”只是出于生存需要，有“良心”也未必是真的善人。 看透了之后，就没什么值得生气的了。 只需要因势利导，维护好自己的权益就行了。 平白愤怒，感慨人性之恶什么的，实在没必要。 张天一件一件地看过去。 他对文物真假的兴趣不大，主要是看找找有没有楔形文字，或者有图案的物品。 这群本地人，已经完全看不懂楔形文字，想造假也造不了。 张天看到有楔形文字的物品，就点头示意，可以交易。 一些有图案的，也勉强可以收下。 张天每一次点头，那些本地村民就有一人大喜。 前面的物品虽然有很多真品，但没有引起任何波澜，直到一块石板的出现。 只见上面有图案有楔形文字。 石板顶部刻着一颗拖着尾巴的星星飞过，下面是一位君主，旁边刻着几行注释。 张天急忙启用ai翻译。 “天上，一周为百分之二一萨尔的飞星又来了。” “飞星与尼比鲁一同消失在天际。” “地上，阿万被打败，王权转移到了基什。” 这短短的几句话，犹如一把关键的钥匙，打开了整座神秘的大门。 张天迅速对照手上所有关于苏美尔的资料。 “一周为百分之二一萨尔的飞星”，按1萨尔为3600年计算，差不多为76年。 结合这颗“飞星”的形状，基本上可以确定为哈雷彗星了。 有了哈雷彗星这个参照物，计算出尼比鲁星的可能性就大大增加。 更关键的是，石板给出了精确的时间线。 “地上，阿万被打败，王权转移到了基什。” 这是“苏美尔王表”上记录的一个统治王朝，叫做：阿万王朝。 它的统治时间后世已经考据确定，是公元前28世纪左右。 后来300多年后，被基什王朝取代。 公元前28世纪，减去约300年，也就是公元前2500年。 距离21世纪4500年，距离现在中世纪是3500年。 考虑到一些上古时期的误差，刚好是尼比鲁星3600年的一个公转周期。 如果苏美尔人在3600年前看到了尼比鲁星离去。 那么，现在这个年代，刚好是尼比鲁星回归的时期。 结合哈雷卫星76年的运行周期，反推到3600年前。 可以将时间精确到个位数的“年”。 张天顾不得看其他物品，当场打开全息投影。 将太阳系的所有行星数据调取出来，在眼前投射出一个方圆3米大小的模型。 只见全息投影中间，一个大日为中心，周边有十几颗大大小小的天体，不断运行。 这些天体，除了八大行星外，还有月球、冥王星、木星卫星等较大的天体。 这些天体引力相对较大，可以在一定程度影响其他天体的运行轨迹。 张天道：“小九，同步这个时代的八大行星轨道。” “同时，将哈雷彗星轨道模拟上去。” 第545章 推演(谢谢鸿之主的秀儿) 张天话音一落，全息投影上面，八大行星迅速旋转。 配合九重天的观测整数，将所有天体的运行轨迹，同步到当时时间节点。 哈雷彗星划着一个椭圆形的轨道，正在从远处朝太阳靠近。 因为是同步轨道，缩小到全息模拟图上，所有天体看起来静止不动。 只有靠近太阳系的水星、金星等行星，在全息图上才肉眼可见的在移动。 每个天体的旁边，标有名字、公转周期、质量等基本信息。 张天将楔形文字石板上面的信息，输入到模拟系统里面。 然后道：“小九，将太阳系运行轨道倒推3600年。” “好的，店长。” 除了太阳不动，其他所有天体，突然逆方向旋转，越来越快。 到了后面，只看到一道道残影，看不清具体的天体轨道。 全息地球上面的倒推年份数字，很快就显示：-3600。 随后全息模拟图骤然停止。 张天看了一下地球全息图上面的信息提示：公元前2600年。 不过，这个时间点的哈雷彗星，离地球很远，不太可能肉眼可见。 根据楔形文字石板上的信息，当时地球上的人，肉眼可见哈雷彗星跟着尼比鲁星一同远去。 张天以公元前2600年为基准，前后查了一下哈雷彗星的轨道。 发现在公元前2574年，哈雷彗星离地球最近。 那么，如果真的存在尼比鲁星，这个年份应该是最接近地球的一次。 张天又微调了一下，将时间调到公元前2574年。 此时的哈雷彗星，正处于近日轨道，离地球最近。 反射的太阳光，地球上应该肉眼可见。 但是，推演到这里，就陷入了死局。 石板上只是说哈雷彗星和尼比鲁星一同消失在天际，两星之间间隔多远，速度如何，方向如何，统统不知道。 在天文尺度上，即使在地面看起来只相差一个巴掌的距离，可能中间就间隔无数个天文单位。 若是两颗星距离半个天空，那误差就更大了。 信息太少，可能性太多，根本无法用数学公式计算出来。 张天紧盯着全息太阳系，眉头紧皱，想寻找出尼比鲁星最有可能性的轨道来。 若是找出它正确的轨道，就可以确定它现在的位置了。 这种需要创造性，而且无法使用逻辑推理的工作，ai也帮不上忙。 只能发挥人类大脑的主观创造力，从繁杂无序的现象中，找到自己想要的规律。 张天随身的ai，仍然处于“弱人工智能”的范畴，基本上没有创造性。 人类给ai划分的等级有许多。 例如汽车自动驾驶的ai，从0级到5级，共分为6个等级。 最高的5级，就可以实现“完全自动驾驶”。 其他各行各业的细分领域，也有自己的ai等级划分。 其中，有一种通用的划分法，最为简洁明了，等级最少。 就是只将ai划分为“弱人工智能”和“强人工智能”两种。 “弱人工智能”，就是只能在某些特定领域中，执行特定任务的人工智能（ai）。 “强人工智能”则是科幻影视中的那种，有自己独立思想的ai。 强人工智能有创造性，可以像人类一样，在无数经验现象中，提炼升华出前所未有的本质规律。 可惜张天来之前的时代，不知幸与不幸，并没有出现“强人工智能”。 像眼前的全息图。 叫ai模拟几千年前的太阳系各天体的轨道，这种有规律的活很容易做，并且比人类做得更快更好。 但要凭空寻找一颗不确定轨道的未知天体，ai就有点抓瞎了。 张天勉强让ai尝试计算，结果不是无法确定，就是给出几百万种可能性。 张天无奈，只能回忆起自己为数不多的天文知识，看看能不能靠运气找到。 一旁的阿维森纳，骤然看到张天的“仙法”，不禁道：“这是什么？” 太阳那么明显，阿维森纳当然认得。 但其他几大行星，就超出了他的世界观了。 徐闻轻声道：“前辈，莫要惊呼，打扰仙师思考。” “这是我们所在的太阳系。” “你看看第3个行星，就是我们脚下的大地，又叫地球……” 徐闻将太阳系的结构知识，简单地向阿维森纳解释了一下。 若非演示的人是张天，解释的人是徐闻。 打死阿维森纳也不敢相信，天地居然是这样的。 阿维森纳仔细盯着全息太阳系模拟图。 过了好一会，终于问出那句经典的问题：“为何我们站在地球的侧面，我们身子不会歪？” 徐闻一笑，看来再博识的学者，在仙师面前，都犹如孩童般无知。 当初自己看到仙师演示，有仙师手把手地解说。 回去之后，依然费了好大的脑筋，才渐渐理解其中的原理。 徐闻道：“此中的天地至理，解释起来较为麻烦。” “前辈可以简单理解，每个天体都会有一股吸力，将人和物牢牢地吸在地面。” “所以，我们感觉站在什么地方，都像是站在平地似的。” “哦……”阿维森纳似懂非懂，不停思索。 他的学识要比徐闻强很多，而且精通逻辑学、数学、天文等理科知识。 接受“万有引力”的概念，比所有人都要快。 阿维森纳将太阳系模型记在心里，道：“徐闻先知，神灵他这是干什么？” “如此盯着太阳系，似乎在寻找什么。” 徐闻道：“仙师有神游之法，可以形体不动而遨游天际。” “我看仙师双眼无神，精神内收，口水欲流……” “可能已经灵魂出窍，此刻正在太阳系各个星球神游呢。” “嘶……”阿维森纳微吸一口冷气。 纵使他知道神灵很强，拥有什么仙术都不奇怪。 但在此之前，只看到张天的战力。 没想到这看着似睡非睡的，灵魂居然已经跨越天际了。 这种能力，比张天的战斗能力更令阿维森纳向往。 张天冥思苦想了好一会。 将自己懂的天文知识全部都用了一遍，实在没什么突破性的进展。 “唉……” 最终长叹一声，只能暂时放弃这个想法。 除非得到更多的信息，否则，暂时是不指望通过计算，找到尼比鲁的运行轨道了。 张天抬头望了望天空。 如果尼比鲁的公转周期是3600年的话，它在3600年前在地球附近出现过一次。 现在刚好又是一个公转周期，应该已经到了近日轨道。 没道理观察不到。 就像哈雷彗星，远离太阳的时候，人类肉眼无法看到。 但到了近日轨道，反射太阳光很多，肉眼都能够观察到。 尼比鲁星传说比地球还大好几倍，到了近日轨道，必然比金星、火星等行星更为耀眼。 自从在塞尔柱王宫，看到阿维森纳献上来的石板后，就已经命令九重天搜寻太阳系了。 第546章 太阳盲区 可惜至今一无所获。 要么是现在得到的信息全是错的。 这个时间点，尼比鲁星可能在太阳系外，处在比冥王星还远的外层空间，无法观测。 要么根本就没有这颗传说中的神星。 不管是哪一种可能性，目前来看，这“机缘”是没有了。 徐闻见张天叹息，不禁问道：“仙师，刚才神游，可找到了什么？” 张天摇摇头：“我本想找找苏美尔神话中的尼比鲁星，可惜搜寻了整个太阳系，仍然没有找到。” “算了，说不定就只是一个神话，未必是真的。” “咱们回去吧……” 徐闻正想回应，阿维森纳却道：“神灵，刚才我仔细观察了一下太阳系。” “有一些想法，不知道是否正确。” 张天道：“直说无妨。” 阿维森纳道：“刚才徐闻先知说，我们脚下是距离太阳的第3个行星，不断地围绕太阳旋转。” “于是，我用多年的天文观测经验，代入其中。” “若我位于地面上，仰望星空，观察太阳系各大天体，会是什么样的视角？” “我在脑海里推测了一番，确实符合平时的天文观测经验。” “但是，我却发现了一个盲区……” 张天暗自一惊：“什么盲区？” 自己来自后世，学过天文学的专业课，都不知道自己有什么盲区。 难道这个时代的大学者那么厉害，只看了一眼全息模拟图，就有什么突破性发现？ 阿维森纳用手掌指向太阳的全息图，道：“神灵，我可否触碰仙法。用上面的图案演示比较直观。” “可以。” “多谢神灵。”阿维森纳壮着胆，走入3米直径的全息图中。 看到那些半透明的影像环绕在自己身边，仿佛自己就是一个矗立天地的星空巨人。 若是可以，阿纳森纳能够在全息图中，玩上一整天。 “神灵请看。”阿维森纳走到全息地球前。 “我原以为，若地球是中心，那么天上的天体，是以周天的方式，环绕地球转动。” “但神灵给的太阳系图，却是十几个天体，以一个平面围绕太阳转动。” “虽然我暂时想不明白其中原理，但神灵给出的启示，必然是正确的。” “如此一来，就会出现观测盲区。” “神灵、徐闻先知请看。” 说着，阿维森纳走到全息地球的对面。 阿维森纳、太阳、地球三者形成三点一线。 阿维森纳继续道：“这个观测盲区，就是太阳的背面。” “若是太阳的背面有什么天体，旋转的速度刚好跟地球一样。” “那么，理论上，我们在地球上就永远观测不到它。” “不知刚才神灵神游，有没有去过太阳的背面查找？” 张天顿时眼前一亮。 这确实是一个有意思的思路，果然不愧是影响好几个时代的大学者。 这种天文现象虽然奇特，却不是没可能。 后世有一种科幻设想，就是构想有一个平行地球，与真实的地球永远相对。 中间隔着一个太阳，即使在同一个轨道上，谁也观测不到对方。 不过，随着航天器的发射，可以远离地球，多角度观测。 这个科幻设想自然就没有生存的空间。 但是，现实却有一种真实情况，跟阿维森纳说的监测盲区类似。 那就是——月球背面。 由于月球的自转周期与其绕地球公转的周期相同，导致了月球只有一面始终面向地球，另一面始终背对地球。 从地球上，人类永远无法直接观察到月球背面。 这种天文现象极其奇特与巧合，在人类所观测到的行星与卫星中，独一无二。 在未发射月球探测卫星、未登陆月球之前。 人类对于月球背面也有无限遐思，什么远古飞船、外星隐藏之所，甚至希特勒的逃亡基地等等。 后来随着探月工程的开展，月球背面的神秘面纱终于被揭开——那就是没啥神秘的。 同理，将这个设想应用到尼比鲁星。 如果这一次尼比鲁星的回归，恰巧与地球轨道相反。 中间隔着一个太阳，动态旋转，谁也看不到谁。 那么直到尼比鲁星远离，估计人类都观测不到这次交汇。 这个可能性从概率学上讲，极其微小。 但月球背面这种同样小概率的天文现象都出现了，那就不能无视。 九重天是在近地轨道，在天文尺度上，跟在地面没多大区别。 如果想观察到“动态的太阳背面”这个盲区，那就需要一个足够大的角度。 张天想了一下。 派九重天远离地球，只为了观测这个太阳背面盲区，耗费有点太大。 最经济的方案，就是派一颗卫星，与地球反方向而行。 最终，地球、卫星形成一个剪刀般的夹角。 太阳背后的视野盲区，就一览无遗了。 张天盘算了一下手上的卫星。 高空气球卫星只限于地球内的平流层，不能上太空工作。 张天想到了美洲上空的那颗中继小卫星。 原本是用来远程观测、控制地面机器人，寻找土豆、玉米的。 如今土豆、玉米已经找到，并且送回了安朝。 可以说，那个机器人和小卫星的使命已经完成了。 机器人暂时不好回收，就留在美洲当地算了，跟那边的原住民住在一起。 将来就算坏了、丢了也没关系。 但那颗小卫星，正好现在用得上。 张天当即联系上小卫星，打开全息图，输入一些参数，设定一些方案。 随后，远在西半球上空的小卫星，然后喷出一股幽幽的蓝光。 这是卫星上面的“霍尔推进器”。 “霍尔推进器”的推力虽然很小，但是可以持续工作几年甚至十几年。 日积月累之下，加速度也很可观。 小卫星在霍尔推进器的推动下，缓缓地调整角度，跟地球的公转方向逆向而行。 接下来，霍尔推进器将会持续喷射几个月。 将小卫星推进到张天想要轨道。 然后与九重天的天文望远镜配合，形成一个剪刀夹角，观测“动态的太阳背面”。 剩下的，就要看“机缘”了。 或许，太阳的另一面有传说的尼比鲁星；更多可能的，则是什么都没有。 做完这一切。 张天道：“多谢，阿维森纳，你的意见启发了我。” “若是有所发现，你功不可没。” “作为回报，我可以传授你一门知识，你想学什么？” 阿维森纳脸色纠结，最后道：“神灵，我愿意放弃学习知识的机会。” “只求神灵仁慈，帮我教保护好圣城耶路撒冷。” “不要让基教再次占领耶路撒冷，异教徒若是进城，一定会再次屠城，残杀我们的子民。” 第547章 粘罕的厨艺(谢谢鸿之主的秀儿、2个灵感胶囊) 张天微微摇头。 光是听到耶路撒冷这个地方，就不想掺和进去。 耶路撒冷这个古城，有史记载的已经超过3000年历史。 但起码有2800年的时间，都在冲突、打仗。 在各个王朝、各大宗教、各方势力之间反复易手。 直到21世纪，依然没有消停。 尤其是里面的各种宗教建筑，极其敏感。 后世有一场冲突，据说是因为一位主教没有经过批准，无意中移动了圣墓教堂的一把椅子，以避免被阳光直晒。 结果就引得几个教派的人大打出手，导致十几人住院。 在尤大教、基教、伊教等教派眼里，这个地方是神圣之城，上帝与人类交汇的地方。 但在其他人眼里，这里就是千古第一是非之地。 没事的话，千万别插一脚。 否则，一个不慎，被占据世界一半人口的几大宗教信徒记恨上，后患无穷。 后世的雄鹰帝国，纵使强为世界第一大国，也被折腾不轻。 现在正处于十字军东征的狂热期，未来还会持续一百多年。 张天不可能为了还阿维森纳一个人情，守在耶路撒冷的。 张天道：“这是你们的恩怨，我一个外族不宜掺和进去。” “我不会帮你们守城，不过，既然你开口了。” “将来若是有人员需要救助，我倒是可以出手。” 若是原来的历史，十字军第三次东征是以失败告终的。 只签订了一个和约，保证基教教徒的朝圣自由，但未能夺回耶路撒冷。 但因为塞尔柱的实力前所未有的衰弱，情况就不好说了。 阿维森纳见张天只答应帮忙救助人员，不敢不满。 “谢神灵的仁慈。” “嗯。我们此行已经圆满，先回去吧。” 张天让人将那些有图案和楔形文字的文物装上车，然后留下了两车粮食和一些金银币，带着车队离开。 徐闻骑马走在张天马车旁，问道：“仙师，下一站去哪里？” 张天道：“本来是想绕过耶路撒冷，直接去埃及看金字塔的，等耶路撒冷过了动乱期再去参观。” “既然十字军已经找上了我们，那就不必跟他们客气。” “直接去耶路撒冷吧。” “是，仙师。”徐闻开始协调车队方向。 从乌尔古城去耶路撒冷的路，主要是走幼发拉底河这边。 离处于底格里斯河的巴格达城很远。 车队就没有回巴格达城休整，而是直接沿着幼发拉底河的沿岸大路，朝着耶路撒冷而去。 去乌尔城之前，还时不时的看到有十字军的小队在骚扰试探。 现在回程，反而一种极为风平浪静。 走了几天。 车队在幼发拉底河的一个沿岸小城休整。 刚入城，这小城的百姓看到车队的人，纷纷热情打招呼。 有一些小贩甚至拿着当地食物和小物什，递给车队的人。 徐闻问阿维森纳：“前辈，他们在说什么？” 阿维森纳脸带笑容，道：“他们说，前几天有一个东方将军带兵救了他们。” “看到你们是东方面孔，想必是和那位东方将军是同一族群的，想感谢你们。” “东方将军？”徐闻略一思索，“难道是粘罕？” 阿维森纳道：“定然是他了，整个塞乐柱，除了他，哪有什么东方将军。” 徐闻道：“巴格达城的总督倒是有魄力，居然真的肯给粘罕领兵。” 阿维森纳道：“看在神灵的面上，总督大人他肯定会给一点兵力让粘罕将军带。” “虽然多少我不知道，但目前看来，效果不错。” “这个小城离巴格达有近三百里远，粘罕将军率兵到这里打退十字军。” “说明以巴格达为中心，附近几百里的十字军都被击退了。” 粘罕是阿维森纳举荐的，看到他发挥作用，救了自己国家的子民。 阿维森纳满满的自豪感。 徐闻道：“那就好，也算是发挥粘罕的能力了。” 不过，阿维森纳喜悦过后，又略带忧愁道：“据我所知，巴格达城的军队不多。” “恐怕只能保护击退那些小支的十字军，保护方圆几百里范围。” “想要支援耶路撒冷，或者面对十字军的主力大军，恐怕兵力不足。” 经过战败、内乱等等变故，塞尔柱的可用军队不多。 如今全国可用的军队，估计就只有两三万。 除了耶路撒冷、伊斯法罕等重要城池外，巴格达分到的兵力，估计只有几千。 保护巴格达城尚嫌不足，就更不指望支援其他地方了。 如今能够带兵出来肃清骚扰的十字军小股军队，保护方圆几百里的百姓，已经是粘罕带兵能力强悍的体现了。 想指望粘罕靠着这几千兵力，帮助塞尔柱反攻十字军，阿维森纳还没那么大的奢望。 小短腿听到有人说“粘罕”二字，就主动游了过来。 来到张天马车边上，“嗷……”的一声低吼，似乎在说：粘罕呢？ 张天笑道：“他在的时候，你整天嫌弃他，现在找他干嘛？” “嗷呼……” 张天摇摇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小短腿有些急了，去到车队后面，叼来一块肉。 然后丢在地上，脑袋别到一旁，似乎在嫌弃这块肉。 张天知道小短腿的意思，故意道：“你是说，你不喜欢吃肉？” “嗷呜……” 小短腿拱了一下肉块，又把脑袋别到一边。 “哦，你是说，你要减肥，以后不吃肉了？” “嗷呜……嗷呜……” 小短腿见张天总是领会不了自己的意思，急得恨不得能够张口说话。 张天哈哈一笑：“你是说，车队里的伙夫，做的肉没有粘罕好吃？” “嗷……嗷……” 小短腿的大脑袋连点几下。 张天叫来铁东，问道：“你们给小短腿吃的东西，跟粘罕给的，有什么不一样吗？” 铁东道：“回上仙，都是一样的。” “沿途若是有城镇，就购买新鲜肉类。若是没有，就用车队的干肉粮食喂养。” 张天问道：“那粘罕有没有使用什么调料？” 铁东摇摇头：“据属下观察，应该没有。” “小短腿食量极大，纵使使用佐料，分量也极大。” “无论是购买还是使用，我必然知道。” “这就奇怪了。”一旁的徐闻疑惑道，“难道粘罕有什么特殊搭配，只有小短腿喜欢吃？” 第548章 路过死海(谢谢爱像羽毛一样轻的灵感胶囊) 铁东道：“属下不知。” 张天道：“不知道就不管了，等以后见到粘罕再说。” “粘罕喂养小短腿好几年了，知道它的口味倒不奇怪。” “原来它吃什么都是来者不拒，如今居然还养叼了嘴。” “让小短腿先馋一段时间，又不会饿死。” 小短腿一听不干了。 脑袋搭在张天马车的栏杆上，伸出舌头，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似乎示意说：没有好吃的，真的会饿死。 张天笑骂道：“粘罕我已经借给别人了，这一段时间他回不来了。” “既然你知道他手艺好，以后他回来，你别老是欺负他。” “今天既然已经进城，等下给你弄几个烤全羊吧。” “嗷呜……” 一听有烤全羊吃，小短腿终于恢复了一些精神。 像这种烤全羊、烤全牛，对小短腿而言，属于豪华大餐。 属实是因为它饭量太大，平时赶路，实在是来不及做。 从宰羊到腌制，再到烤得半熟，起码要好几个时辰。 车队哪里能够让短腿天天吃。 何况，为了方便携带粮食。 平时都要将牛羊鸡宰了之后，做一些防腐处理，并不新鲜。 粘罕不知道掌握了什么诀窍，即使是腌制风干的肉，居然也让小短腿吃上了瘾。 车队在小城休整一天。 购买补充一些物资后，继续朝耶路撒冷而去。 耶路撒冷在地理上位于犹大山地，介于地中海与死海之间。 张天从东边来，先看到的是一个大湖。 这个就是后世鼎鼎大名的死海。 死海中含有高浓度的盐分，为一般海水的八九倍，致使水中没有生物存活，甚至连死海沿岸的陆地上也很少有除水草外生物。 因为盐分大，导致它的浮力也大。 后世很多人喜欢到这里游泳休闲，人可以直接躲在水上看书，而不用担心沉下去。 不过，这个也分季节。 死海的水源来自约旦河，冬季和春季水量较大。 夏季因为雨水少，阳光又强烈，反而是一年水量最少，盐的浓度最高的季节。 小短腿看到有大湖，直接从大马车上冲了下来。 “嗷……”的一声欢呼，一头扎进死海里。 没一会，“哗……”的一声，小短腿湖里冲了出来。 嘴巴张得大大的，不断地将水吐出来。 神情狰狞无比。 自张天发现小短腿以来，它一直在内部活动，根本没有接触过海水。 就连在临安时，虽然很接近海洋，但没有带它去海边遛弯。 海水就已经很咸很难喝了，何况死海八九倍海水浓度的盐分。 这种浓度的水，齁得小短腿恶心无比。 它是万万没想到，看起来这么碧绿干净的水，居然这么难喝。 小短腿以为自己喝了毒水，急急地爬上岸来，跑到张天马车前求救。 刚才不知道吞了多少死海水入肚，如今肚子里就像喝了毒药一般难受。 张天笑道：“铁东，将车队的淡水都拿给小短腿喝。” 然后拍了拍小短腿的脑袋，道：“到了一个陌生环境，你也不试探一下就下去。” “幸好这不是尼斯湖，万一下面有比你还强大的尼斯湖水怪，恐怕你就无法活着回来了。” 之前北方的贝加尔湖也是这样。 小短腿对冰层没什么概念，一头就撞了上去，结果差点把自己撞成脑震荡。 不过，张天倒是能理解小短腿这种鲁莽行为。 一般的野兽，活动范围和生存区域都是相对固定的。 所以会形成固定的行为模式。 如今小短腿因为自己的缘故，带着它天地南北到处乱跑，已经大大超出了它的生存区域。 遇到很多理解不了的地理环境倒是不奇怪。 只是小短腿一直以来没遇到过天敌，导致它从来没有小心谨慎一说。 遇到河或湖，直接就是一头扎进去。 如今算是第二次吃到苦头了。 小短腿“咕噜咕噜”的将车队的水喝光，回头看了一眼死海，仍然心有余悸。 看到张天停车，在湖边欣赏景色的时候，仍然小心翼翼地落于张天身后。 生怕又被这湖水给毒到了。 张天在湖边游玩了半天，率领车队绕湖而行。 死海湖的对面，就是圣城耶路撒冷了。 这座三千年的古城，在高空中看，充满土黄色。 那些古朴的石头建筑，带着一丝亘古以来的厚重感。 在这个时代，它是西方世界的中心。 跟冈仁波齐神山一样，在几个世界最大的宗教心中，有着无可比拟的地位。 但是，正因为它如此重要。 它也是西方各大文明冲突的战略要地。 只要西方动荡，必然牵涉到耶路撒冷，先后被不同种族征服过几十多次。 光是有详细记载的，就先后被毁灭过十多次，又重建十多次。 放眼世界任何一座古城，恐怕没有哪一座如此的多灾多难，却又如此的神圣。 就连中原之地，虽然也有一些古城传承几千年。 但是，至少那些古城能够借着中原王朝的光，时不时的有一二百年的和平岁月。 耶路撒冷则几乎没有。 纵观它的三千年历史，想找出一段百年以上的和平时光，几乎都不可得。 如今，呈现在张天眼前的，又是一幅动乱的景象。 车队还未进城，就已经看到有军队攻城。 沿途还有很多逃难的信徒，有些朝东方的巴格达、伊斯法罕城而去。 有些则是向西，想越过红海，回到埃及。 信徒虔诚归虔诚，但终究是人。 看到这里兵荒马乱，有人留下帮助守城，但更多的则是想避开这场兵祸。 至于圣城失守之后，他们的神圣之地会不会遭到破坏，很多不敢深想。 只能够遵循本心，先为自己的生命着想。 逃难的人看到张天车队逆流而上，朝东门而去，不禁议论纷纷。 这么庞大的车队，而且基本上都是东方面孔。 在耶路撒冷的历史上，实在罕见。 更何况如今还有战事，十字军在不断试探攻城。 正常的商队哪里会这个时候跑过来？ 果然，车队来到城门前，一支士兵拦住了车队。 一个小头领喝道：“如今圣城面对异教徒入侵，所有商队，不得入内。” 第549章 入圣城 小头领这么一喝，其他士兵顿时拿着兵器指向车队。 神情之中，显得极为紧张。 但凡车队应答得不对，可能就要兵戈相向了。 张天看向阿维森纳，微微点头，示意他出马。 阿维森纳会意，上前道：“我是来自伊斯法罕的阿维森纳，是这支车队的向导。” 小头领脸色一惊，道：“阿维森纳智者？你可有凭据？” 阿维森纳拿出一个金属徽章，递给小头领。 他除了是个学者，也是塞尔柱的官员之一，主持天文、医疗、教育等相关领域。 因此，都会配备塞尔柱的官员徽章。 小头领接过一看，脸色顿时缓和，微微弯腰行礼，道：“阿维森纳智者你好。” “此时圣城兵荒马乱，你身为智者，不宜身入险地。” “若是你有什么意外，这对我们伊教和塞尔柱是一个巨大的损失。” “我即刻上报将军，让他派一支小队护送你离开。” 阿维森纳摇摇头，道：“我不是自己一个来的。” “身后这支车队，来自东方。” “车队上有前不久穆夫提颁布的友仙张天，还有他的弟子徐闻先知。” “我是给他们当向导，前来圣城游历。” “东方的神灵？”小头领缓和的脸色顿时又严肃起来了，神情似乎对张天并不怎么恭敬。 “这里是我们伊教的圣城，除了主之外，没有别的神。” “我们虽然不像基教教徒那么排外，但也不可让别的神灵，进入我们的圣城。” “阿维森纳智者，你若是不怕危险，可以留下。” “但外教神灵和先知，却是不宜进入我教圣城。” 阿维森纳心中暗自焦急，压低声音道：“你可知道两个多月前，虎思斡耳朵一战？” “东方神灵一怒，十万大军死伤惨重。” 小头领道：“自然知道。但这不关我们圣城的事。” “塞尔柱十年前已经败过给大辽的耶律大石，如今再败一次，桑贾尔苏丹已经以性命赔罪。” “我身为圣城的圣战士，心中只有主和圣城。” “你……”阿维森纳气得不轻。 算是体会到什么叫做“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了。 小头领知道来的是东方的神灵，依然这么顽固，真的无知者无畏。 若是惹恼了神灵，恐怕圣城顷刻间间就易手了。 一路以来，阿维森纳知道张天温和归温和，前提是不能惹他。 若是好言相劝，仍然执迷不悟。 那么，前不久那一支十字军的千人骑兵，就是反面教材。 阿维森纳低声道：“东方神灵怀着善意而来，千万不要惹怒神灵。” “他的车上有大量的救治疾病和伤痛的神药，还有大量物资。” “我无意中为神灵立了一些功劳，神灵许诺说可帮助拯救圣城子民的性命。” “你就算不喜欢接纳异域神灵，也要为我们的信徒和子民着想。” 这么一说，小头领终于犹豫了。 “你确定他们不是基教的间谍？” 阿维森纳终于有些怒了：“你既然知道虎思斡耳朵一战，问这些话干什么？” “神灵若是对我们心怀恶意，哪需要当什么间谍？” “此刻圣城可有十万大军？” 如此一说，小头领终于放行。 两人的谈话自然逃不过张天的耳朵。 这个传承三千年的圣城，对信徒的影响果然非同凡响。 眼前的小头领纵然知道张天的来历，但在信仰的加持之下，并不怯弱。 张天是为游历而来，些许阻滞，倒没有放在心上。 倒是小短腿停在城门等得有些久了。 见马车不动，便抬起头来，伸出帐外。 吓得这支小队惊诧不已。 “这是那条东方神龙，果然庞大。” “听说它敢冲击我国的十万大军，恐怕比大象还要厉害许多。” “它是东方神灵的宠物，宠物就如此厉害了，想必东方神灵更加强大。” “怪不得能够打败我国的十万大军。” 他们是守护圣城的圣战士，任务是保护圣城，一般不受征召。 这是第一次看到小短腿，惊诧居多，却没有怎么害怕。 只要人在圣城，心中的信仰还在。 无论是面对军队还是魔鬼，为了守护圣城和心中的信仰，根本不怕死亡。 死亡尚且不怕，面对一头异兽，自然也不会太过恐惧。 圣城因为经常遭受战乱，所以每一代的拥有国，都会建造、加固城墙。 张天看了一眼，城墙高大坚固，城墙上设有数十个城堡。 防御功能极其出色，并不比中原的一些重镇城池的差。 不过，历来决定城池归属的永远是人。 城墙再坚固，也只是辅助的外物罢了。 进了城。 城内的情况似乎比城外要好很多。 很多信徒不管外面正在攻城，沿着自己既定的路线，沿途去朝拜。 城内时不时的还有士兵调动，支援各个方向。 徐闻大略观测了一下，道：“仙师，我看圣城三个方向都有喊杀声。” “唯独我们进城的东门没有，恐怕，这西域之人，也懂得围三阙一。” 张天点点头：“不可小看天下人，每个族群都有各自的优势。” “西域的军队虽然战力不行，但基本的战争原理还是懂的。” 围三阙一这种简单的心理战，基本上只要稍微专业一点的将领都会了解。 十字军此时没有猛烈攻城，而是采取试探性的战法。 显然是想配合“围三阙一”的手段，令圣城内部出现问题。 就算伊教的军队不崩溃，也可以将里面意志不坚定的信徒吓跑，减少里面的人数。 人数一少，守城的人就少。 后面再发动总攻的时候，遇到的阻力就大大减弱了。 另一方面，圣城的守军也派了大量的兵力在东门区域。 一来保护东门，防止被偷袭。 二来也需要保留一条与外界联系的通道，以保证人和货物能够出入。 令圣城不至于成为一座孤城，被活生生的困死。 在双方无言的默契中，东门就这样一直开放着。 若是按原来的历史。 第三次十字军东征，是没有打下圣城的。 最后双方只是签订了和约，允许基教教徒进城朝圣。 如今塞尔柱的实力衰落得太厉害，这圣城还能不能过得住，已经有点悬了。 在阿维森纳的协调下。 车队很快找到一个小广场，可以停放车队的数十国内马车。 在小广场旁边，有一排石屋，可以住宿。 车队驻扎后，小广场外的石头街道来了一支小队，显然是对车队有防备。 阿维森纳虽然名气很大，但这里是圣城。 随便一个主教级别的高层，威望和实权都不比阿维森纳弱。 能够放车队进来，已经是给了阿维森纳很大的信任了。 但不可能一点防备都没有。 张天倒没有很在乎。 防备是人之常情，若是没有防备，恐怕那才不正常。 只要不妨碍自己的游览就行。 第550章 治伤兵 张天当天休息。 第二天一早，就迎着晨光，去游览那些千古建筑。 例如受难路、哭墙、大卫塔，圣殿，圣墓教堂，锡安山。 还有伊教占据了此城之后建的金色圆顶清真寺，银色清真寺等等…… 若是在后世，张天只是将这些地方当作一处旅游景点，并不会有太多的想法。 现在穿越到这个时空，则多了一点微妙的心理。 表面固然是当作景点看，但却又期待有什么“机缘”。 毕竟，自己在普通人眼里，已经是传说中的“神灵”了。 若是上古时期，真的也有人修行到自己一样的境界。 说不定会留下蛛丝马迹，另有收获。 因此，张天每到一处圣迹，都是细细观摩、感应。 在外人眼里，看到张天虽然不像他们教内信徒虔诚，但也是给予了足够的礼貌。 并没有自恃“神灵”的身份和武力，亵渎他们的信仰。 跟随的士兵和教徒，脸色渐渐友善起来。 此时的伊教，远比基教开明。 若非战争时期，不但允许基教教徒前来朝圣，也会允许普通人前来瞻仰。 只要保持足够的尊重，他们很乐意向天下人传播自己的信仰。 张天信步来到金色圆顶清真寺。 金色圆顶清真寺顾名思义，最上面是一个宏伟的金色圆顶。 在阳光之下显得金碧辉煌，奢华之中又带着一股神圣感。 金色圆顶之下，则是使用了大量蓝色颜料的墙壁和窗户。 因为这个技术落后的时候，蓝色颜料非常难以生产，产量极其稀少。 大量用在墙壁、窗户，可以显出清真寺的独特性和神圣。 金色圆顶清真寺外，则是一个宽阔的广场。 看到广场上临时搭建了一些帐篷，用于存放伤兵。 圣城的房屋很多都是石屋，非常狭小、不透光。 平时居住还行，用来治疗伤兵就显得过于分散，难以照顾。 二来，石屋空气不流通，反而影响伤兵的恢复。 看到张天、徐闻、铁东、阿维森纳等人走来，众人微微点头示意。 张天这么重磅的“神灵”到来，圣城的主事人员，肯定早已通知各部。 他们身在圣城，虽然不害怕张天，但也不会失心疯的去惹怒一位经过战争检验的强大“神灵”。 一位神职人员，拿着一瓶水。 朝张天、阿维森纳等人点了一下头，就继续念着经文，拿着瓶里的水，朝那些伤兵身上弹洒。 看这仪式，应该是想借助“圣水”的力量，帮助伤兵恢复。 张天微微皱眉。 虽然信仰有着“安慰剂”的治疗功效，能在一定程度上帮助伤者恢复。 但是，“安慰剂”始终是“安慰剂”，不能代替药品，更不可能超越事物本身的规律。 这个时代的伤兵得到的医疗已经极其有限了，如今还拿水洒到他们的伤口，是嫌他们死得不够快吗？ 恐怕原本没有感染的伤口，被“圣水”这么一洒，也会变得红肿起来。 张天道：“阿维森纳，你身为医者，难道就任由他们这样做吗？” 阿维森纳道：“虔诚是信仰的一部分。” “若是他们挺不过去，说明主要招他们去陪伴，坦然接受即可。” 张天不禁摇头。 阿维森纳虽然是这个时代的大学者，但本身是伊教信徒，始终有自己的局限性。 一个大学者尚且如此，其他信徒和神职人员就更不指望了。 张天道：“还记得我教你提炼的大蒜素吗？” “若是用大蒜素治疗，将本该死去的伤兵救了回来。” “那你说，主是想要招他们去，还是想将他们留在人间？” “这……”阿维森纳犹豫了。 张天笑笑道：“我们东方有句话，叫做：尽人事，听天命。” “换成你们的说法，大概可以说是：做好自己能做的一切，剩下的就看侒啦的旨意。” “你有更好的药物，为何不去使用？” “反而在这无端的揣测侒啦的意思呢？” 阿维森纳脸色一正，朝张天行礼道：“谢神灵指点。” 说完，主动上前，向那位洒圣水的神职人员提出使用大蒜素。 没想到，仅仅是一个建议，就惹得神职人员大为激动。 神职人员怒喝道：“阿维森纳，你是一代智者，岂可用异教神灵的药物，治疗我教的信徒？” “难道你想叛出伊教，替异教神灵宣传信仰？” 这么一骂，其他伤兵纷纷对阿维森纳怒目而视。 看这情形，恐怕阿维森纳就算拿出大蒜素，这些伤兵也不会接受阿维森纳的治疗。 张天淡淡一笑，嘴不动，身上发出波斯语：“我并非你们的神灵，不需要信徒，也不喜欢有人信仰我。” “只是看到你们如此疗法，让本不该死的人去死，看不下去。” “你们可敢对着侒啦发誓：这是侒啦传给你的治疗之法？” “这……”神职人员不敢回应。 若是面对普通信徒，他可能还敢说，这是传承侒啦的旨意。 但眼前一位是大智者阿维森纳，一位是传说与侒啦签订大地契约的东方神灵。 神职人员毕竟心中有信仰，哪敢当面说谎。 伤兵见神职人员犹豫，顿时眼露怀疑之色，窃窃私语起来。 合着你们说神圣无比的圣水，并不是侒啦传下来的。 神职人员一看情况不妙，只得道：“圣水是在清真寺里祈祷过的，带有神的祝福。” “我们有几个不受祝福的伤者，已经快要回到主的身边。” “你们若是能够治好他们，阿维森纳，我就以领拜人的身份，向教会举荐你的疗法。” “不过，事先说明，不管成不成功，东方神灵都不可在圣城布道，招收信徒。” 徐闻忿忿不平，道：“仙师，既然他们如此顽固，干脆不理他们算了。” “省得吃力不讨好，还要被他们防备。” 张天道：“我曾承诺过，拯救耶路撒冷的伊教子民，还阿维森纳的一个人情。” “如今有伤者在前，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被错误的疗法折磨死去。” 徐闻、阿维森纳大为感动，同时道：“仙师（神灵）仁慈。” 不一会，神职人员叫人抬来几个伤者。 众人一看，倒吸一口冷气。 只见这几位伤兵，脸色惨白，嘴唇干裂，身上的伤口都开始大量渗出脓血来。 整个人弥漫着一股腐臭的气息，显然命不久矣。 张天和阿维森纳轮流查看。 发现除了一个伤兵是腹部中了致命伤外，其他的伤兵多数没有致命伤。 只是因为伤口感染，影响整个身体，才导致病情如此严重的。 面对如此严重的病情，阿维森纳也没有把握。 他之前掌握的医疗手段，无法治疗这么严重的病情。 大蒜素虽然已经会制作，但是刚学会就跟着张天出来当向导，还没有多少机会见识它的威力。 张天见没有致命伤，心中有了一定把握。 就算用大蒜素救不起作用，为了面子，也要用备用的药物，救回一两个人当示范。 于是，一边吩咐阿维森纳拿出大蒜素。 同时，手轻轻一指。 天上一道柔和的蓝白光芒，照在这几位伤者身上。 第551章 小小神迹 这道蓝白光芒，落在广场之上。 蓝色的光芒，组成一个伊教最常见的星月图案。 将所有伤兵都笼罩进来。 这道光芒，其实就是张天的“安慰剂”。 既然伊教的神职人员能够用“圣水”当作安慰剂，张天干脆将安慰剂的作用发挥到最大。 直接给这些信徒最强烈的信仰。 果然，广场上的伤兵一见这星月图案，激动得要从病床上翻下来祷告。 张天道：“你们的神，是希望大家治疗好伤势。” “若是胡乱活动，致使伤势加重，反而是你们神的旨意相冲突。” 众多伤兵一听，才躺回到病床上。 但周围那些护理人员、神职人员就没这个顾忌了，急忙跪伏在地上，向天祷告。 张天跟阿维森纳道：“叫他们祷告完，过来学如何用药。” “祷告固然是虔诚的表现，但先学习医治伤兵，则是更大的虔诚。” 阿维森纳道：“神灵良言，阿维森纳谨记在心。” 随后将张天的话转述周围的神职人员和护理人员。 那些神职人员一听，大为震动。 在后世听起来很简单的道理，但在这个时代，在宗教的禁锢之下，很多人却想不通。 或者有个别的人想通了，但大家都是先祷告，就你一个鹤立鸡群，难免被愚昧之人指责。 即使到后世，伊教的信徒也会经常有这样的行为： 在工作中，到了时间，就要停下来向神祷告。 若是手上的工作需要多人配合的，其他人只能干瞪眼，只能等他们祷告完了再回来配合工作。 张天早在安朝的时候就有经验，以神说神，以虔诚对虔诚，效果立竿见影。 张天和阿维森纳一边用药，阿维森纳一边向众人解释如何使用。 大蒜素使用条件比较宽松。 既可以内服，又可以外敷。 口服具有抗菌、抗炎、抗病毒的作用。 外敷则具有杀菌、止痒、消肿止痛、促进伤口愈合和预防心脑血管疾病等等一系列功效。 虽然放在后世已经沦为畜牧业的消毒药剂，但在这个时代，绝对是灵丹妙药级别的。 张天从伊斯法罕提炼了很多大蒜素，又带有一车的大蒜随时备用。 因为不确定这种简陋的储藏方式的保质期有多久，所以，现在能用上就尽量用完。 反正在这西亚和欧洲地域，不缺大蒜。 用完了，后面需要再提炼就是了。 在场的伤兵，绝大多数都是轻伤。 毕竟以这个时代的医疗条件，重伤之人，基本上撑不到救治的阶段。 但有几个伤兵，胸腹部有致命伤，因为没有伤在心脏、动脉等要害，一时半会，还在勉强支撑。 怪不得神职人员要将这些人单独分开。 以他们的经验，恐怕也看出这些人命不久矣，连“圣水”亦无能为力。 阿维森纳身为医者，看到这些伤兵的伤势，知道希望不大。 “神灵，这种伤势，恐怕大蒜素已经无能为力了。” 张天道：“你先帮他们清理伤口，后面的我来处理。” “至于能不能挺过去，就看你们的神的意思了。” “是，神灵。”阿维森纳上前。 用大蒜素给这些深入身体内部的伤口清洗，同时处理冒出来的脓水。 大蒜素强烈的刺激性，痛得这些伤兵脸容扭曲。 清理伤口比较好的是用碘伏，像用大蒜素或者酒精清理，都是眼下药物不足的无奈之举。 好在天上这道蓝白光芒，终于起了作用。 那些伤兵虽然极为痛苦，但却朝着光芒祷告，转移身上的痛苦。 虽然不能彻底对抗痛苦，但给了他们无穷的意志。 这就是信仰的可怕之处，能够使精神短暂凌驾于肉体之上。 不过，信仰本质上并无好坏之分。 用之正则正，用之邪则邪。 张天等阿维森纳清理好作品，然后从腰间一摸，从衣服内的宇航服模块里拿出一个小治疗仪。 这个小治疗仪是宇航服生存系统的模块之一。 除了存放有肾上腺素等激发人体潜能的药剂外，还有紧急缝合伤口，防止动脉出血的功能。 这些药剂跟补给舱上面带来的药剂一样，有一定的保质期。 之前张天舍不得用，是留给自己保命用的。 如今保质期将近，自己的技能又足够强大了，有自保能力。 这个小治疗仪上的药剂，不用就浪费了。 小治疗仪集成度很高，只有一个鸡蛋大小。 张天握在掌心，视角不对的话，根本看不出张天手里还拿有东西，就像一些魔术手法。 张天手掌距离伤兵的创伤口上方几厘米，隔空抹过。 小治疗仪发出轻微“滋”水声，一股药剂喷在伤口上。 张天再在伤口上下轻轻挤压，令伤口两边的肉聚合在一起。 原本手掌长的创伤口，在药剂的粘合下，只剩下一条细细的皮肤伤痕。 若是不知道的人，跟他说这只是被草划破的皮外伤，都有人相信。 小治疗仪喷的药剂，是一种强力的复合药剂。 里面的粘性，可以代替临床上缝合伤口的“可吸收线”。 这种药剂粘性极为强劲，就算是动脉破裂，都可以硬生生粘住。 除此之外，还有轻微的麻痹、消炎、促进肌肉愈合等药效。 若是在太空上遇到危险，身体受伤，可以朝伤口喷洒，用来保命。 那几个伤兵原本痛得脸容扭曲，药剂一喷上去，麻痹药效作用之下。 顿时只觉得伤口一阵清凉，不复疼痛，脸色恢复平静。 随着张天的手掌移开，伤兵以及周围众人，看到原本要命大创伤，居然只留下一条细细的血痕。 “天啊……这是神迹……” “只有神灵，才有瞬间将人的身体伤口抹平……” “这是东方来的神灵，跟真神在大地上签订契约的神灵。” “难怪他为我等伊教信徒治疗，真神侒啦会显现神光。” “不知他跟真神是什么关系？” “前不久的教义不是说了吗？他是‘友仙’。” “我还以为是伊斯法罕那边的权贵和穆夫提，战败后擅自弄出来的邪……异神。” 圣城这边的信徒，对伊斯法罕那边擅自弄出一个“友仙”本就颇有微词。 那些没见过张天威能的人，第一反应是觉得战败后高层给自己弄的下台阶。 好在一路来没听说张天传教，没有抢夺神的信仰，圣城这边反应才没那么大。 否则，伊教内部恐怕又会分裂两大流派。 一派相信张天存在的，一派是拒绝承认张天的神号的。 那几个伤兵，震惊之后，想爬起来给张天行礼。 张天轻轻按住，道：“你们身体内部的伤势还未彻底好，需要静养。” “这是你们没有保护好自己的身体，应该承受的痛苦。” “至少一个月内，不可剧烈活动。” “是，神灵。”几个伤兵顿时心悦诚服地接受。 张天这句话跟《故兰经》的教义一致，都是明确反对自残自杀的。 第552章 大大震撼 不过，张天最担心的不是药剂有没有用，而是那几个神职人员手中的“圣水”。 若是明天他们再用“圣水”朝伤兵伤口上洒，那就前功尽弃了。 只是，该如何跟他们解释，“圣水”会污染伤口呢？ 直接说“圣水”很“脏”，估计又得引起一连串麻烦。 后面不知道要解释多久才说得明白，甚至会引起一些伊教狂热信徒的抵触。 否定“圣水”的神圣，几乎就相当于否认他们的信仰。 就像后世的三哥。 明明恒河水那么脏，就是有无数人以沐浴恒河水为荣，以为能够净化身心。 若是跟他们解释生理卫生和细菌等知识，他们反而会愤怒，觉得是污辱他们的信仰。 但张天不得不说，对那几个神职人员道：“圣水不可用于伤口，以后千万不能朝伤者身上洒任何水……” 果然，那几个神职人员不解，问道：“请问东方神灵，圣水洁净而神圣，为何不用用来治疗伤口？” 周围众人以及伤者，都疑惑地看向张天。 若非刚才张天展现“神迹”，这目光就不是疑惑，而是愤怒了。 “嗯……”张天略一沉吟，看向徐闻。 心里暗道，好徒弟，快出来给为师圆场。 徐闻微微一笑，站了出来，几乎不加思索道：“诸位，水本是生命之源，能养育万物。” “我们东方道家有言，上善若水。” “然而，水利于人，同时也利于其他伤人之物。” “诸位可知道，人的伤口受伤之后，会聚集了大量的邪气。” “仙师说，那叫细……细菌，是一种微小的生命。” “你们的圣水正因为神圣，不是杀生之物。” “因此，不会杀死细菌，反而会滋养它们，导致伤者邪气入体。” “如此阴阳颠倒，最终误了伤者的性命。” 众人听得迷迷糊糊，但感觉好像又挺有道理。 阿维森纳在旁边，以他的医学知识又给大家解释一番。 说人的身体受伤之后，外面的不洁之物就会盘踞在伤口，侵蚀人的身体。 用圣水洒在伤口之上，相当于用圣水滋养不洁之物，反而令伤势加重。 众人一听，终于“恍然大悟”。 原来不是圣水不神圣，而是太过神圣，连最微小的生命都会平等地滋养。 因为太过神圣而不能乱用——这个道理他们接受起来很舒服，再也无人抵触。 徐闻问张天：“仙师，弟子说的可有疏漏之处？” 张天点点头：“不错。说得很透彻。” 徐闻的解释，虽然加了一些玄学的观念进去。 但总体意思，跟后世的医学知识基本一致。 在这个时代，已经不用苛求了。 徐闻大喜，恨不得立马就将刚才说过的话记录下来。 以他的经验，自己猜的很多“天机”。 仙师多数时候都是不置可否，偶尔还会打自己一下。 少有像这样直接夸自己的。 游览了一天，又帮助治疗伤兵，此时天色已不早。 张天朝广场的众人微微示意，带着徐闻等人离开。 随着他的脚步刚一踏出广场，漫天的蓝白光芒顿时消失。 当天夜里，这个消息像个炸弹似的，传遍了整个圣城。 此行见证的人很多，有伤兵、有护理人员、有大学者阿维森纳。 更重要的是，有几个神职人员。 如此多的人亲眼所见，张天的“神迹”再也隐藏不住。 很多人都知道圣城来了一位真正的“神灵”，神灵之手根本不用接触身体。 只需要隔空往人的身体轻轻一抹，就能够令身体闭合。 许多伊教的长老、穆夫提、教长等人，纷纷过来查看那几个重伤之人的伤口。 看到原本几乎能够看到内脏的伤口，此时只有一条细细的血痕，全部震惊得无以复加。 “神迹……圣城又显露神迹了……” “这是侒啦派友仙下来拯救我们……” “定是侒啦看到我们圣城遇难，借东方神灵之手来帮助我们。” 几位宗教领袖不能直接承认张天为独立的神灵，只能给这个神迹的源头，按上侒啦之名。 如此一来，少了许多麻烦，更容易为信徒接受。 这个在徐闻等人看来很小的“仙法”，对圣城的人冲击却极大。 也不知是西域上古之人想象力匮乏，还是“实事求是”。 在他们的经书里，记载的很多神迹其实极其简单。 例如先知木罕默德四十岁之后获得神的启示，只是说他在希拉山洞潜修冥想时，神派遣天使吉卜利勒向他传达旨意。 后来倒是有一个比较像样的神迹，叫做——夜行登霄。 说是在天使吉卜利勒陪同下，先知乘布拉格马，一夜间由麦加禁寺飞至耶路撒冷的阿克萨清真寺，接受主命…… 其他绝大多数教义，看起来都比较“务实”，没有太脱离实际——至少没有脱离那个时代的实际。 反倒是尤大教和基教那边，很多“神迹”会比较夸张。 上帝七天创世自不必多说，就连先知摩西，都有借上帝之力分开红海的传说。 这种“神迹”，要比伊教这边浩瀚雄伟许多。 徐闻知道后，不禁有些好奇，这点“仙法”都大惊小怪。 他们若是看到仙师的大型仙法，不知该震撼到何种程度？ 不知道还能不能维持住心中的信仰。 第二天。 十字军继续进攻，准备消耗圣城的实力。 没想到经过昨夜的“神迹”鼓舞，守城士兵亢奋无比，杀得十字军伤亡惨重。 那些原本是轻伤，只是因为伤口感染而不能上战场的士兵。 被用了大蒜素之后，效果奇佳。 一夜过去，伤口的流脓红肿现象几乎不见，原本伴随感染的发热发绕症状，也全部消失。 很多人迫不及待的就赶来城墙，跟自己的兄弟们一起作战，传颂东方神灵的神迹。 甚至恨不能立马出城，反攻十字军的大军。 好在领军的将军还有理智，知道敌众我寡，不能头脑一热就冲出去。 外面攻城的十字军暗自吃惊。 这圣城发生了什么？怎么一夜之间，所有人突然勇猛起来。 之前连续十几天的攻城，给他们造成的疲劳和伤亡，似乎一夜之间就恢复了过来。 十字军本来就没指望一举攻下，见今天伤亡惨重，只得暂时收兵。 准备打探清楚城内发生了什么事，再作打算。 张天这边。 早上起来，就听阿维森纳说，有几位圣城德高望重的长者，想求见张天。 张天早有预料，接见一下自无不可。 只见五六个长者，须发皆白。 身上穿着一身繁杂的正装，一眼看去，就知道这是个重要人物。 阿维森纳在旁边解释，都是圣城里的长老、穆夫提、教长等宗教领袖。 张天原以为是因为昨天的“神迹”，过来道谢的。 没想到一番基本的礼仪过后。 一名圣城的穆夫提开门见山道：“不知东方神灵可会驱魔？” “我们有两名信徒，被恶魔附体，生命之火即将熄灭。” “我们信徒不怕死，却怕就此死去，灵魂被恶魔带去地狱。” 第553章 驱魔师 此话一出，周围的人顿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连圣城的几大高层，都说是恶魔，那么必然是了。 看来这恶魔道行还不浅，居然敢在圣城附在信徒的身上。 只有徐闻瞪大了眼睛，大为激动。 “仙师，咱们终于可以看看西域的恶魔是什么样子的了。” 在徐闻等人眼里，从最早的石家村僵尸老太太，再到召唤阎罗王帮苏氏夫妇投胎，以及后来北伐战争中的恶鬼闹营等一系列事件，都是真实可见的。 因此，在徐闻心里，对世界存在地狱世界深信不疑。 到了西域，连塞尔柱帝国也有地狱七层的说法。 现在听到圣城的人说有人被恶魔附体，这不就是东方的“鬼上身”嘛？！ 不过，张天心中没什么波澜。 中原的那些神神鬼鬼，怎么来的自己最为清楚。 若是圣城这边真的有什么恶魔、狼人，张天反而很高兴，可以见识到世界的多样性。 怕就怕又是一件无聊的疑难杂症。 张天淡淡道：“详细说来听听。” 那名长者穆夫提继续道：“那两个恶魔，附在信徒身上，不肯离去。” “他们双眼发红，不敢见光，皮肤惨白如同尸体。” “之前我们拖他们到广场外，当着众人的面驱魔，结果他们的身体被太阳光烧伤。” “为了挽救信徒的生命，我们不得已将他们锁在一处牢房里。” “如今，我们圣城的几大驱魔师都已经试过了，对恶魔毫无办法。” “甚至我们还从埃及的阿尤布王朝，请来了他们的驱魔师，但他们也无能为力。” “神灵您来自东方，不知可施展神术，拯救我们的信徒？” 听到他们的描述，张天对这个“恶魔附体”已经有了个大概的猜测。 既然已经猜到了是什么“恶魔”，张天就没那么迫切了。 反倒是对另一个点有些好奇，于是问道：“你们真的有驱魔师？” 后世随着科学技术的大发展，各大宗教其实比普通人更想证实恶魔的存在。 只可惜，一直无法拿出实证。 各种灵异事件，还处于捕风捉影的阶段。 就连很多普通的信徒，也不是很相信恶魔的存在。 但是，只要是宗教，就必须有恶魔。 随之产生的，就是驱魔等相关职业。 中原的道教、佛教两家也有自己的驱鬼手段。 若是遇到有职业道德的，只是做一做法事，安抚主人家心神即可。 若是遇到道德低下的，还会使用各种魔术手段、江湖把戏，诈骗钱财。 张天好奇的是，西方的驱魔人是如何工作的？ 能够在圣城驱魔的人，等级必然不低。 不知道跟中原的道佛两家的高道高僧有什么区别。 长者穆夫提道：“当然，西域几大教，都有自己的驱魔师。” 张天道：“不知可否见见他们？” 驱魔师这个职业，到了后世已经职业化，得到了教廷的认可。 甚至还成立了一个“国际驱魔师协会”。 在后世科学那么昌明的时代，居然还大张旗鼓的弄出这么一个协会，很多驱魔师还是饱学之士。 若是以前，张天不会放在心上。 但到了这个时代，张天接触到许多玄学的内容，渐渐对这些不是很抵触。 虽然不相信有地狱、恶鬼等灵异事物，但说不定西方有像紫阳真人张伯端这样的高人。 在某此玄学的领域，有自己独特的见解。 长者穆夫提道：“自然可以。我们这就请他们过来。” 随即，叫了一名神职人员出去。 在这个等候时间，伊教几位长者闲聊问道：“徐闻先知，东方有没有驱魔师？可见过恶魔？” 徐闻道：“我们东方不叫驱魔师，一般叫道士、和尚。” “道士？和尚？” 这两个词，翻译是直接音译过去的。 伊教的几个大人物，喃喃地重复念了几下，好记在心里。 徐闻又道：“不过，我未见过他们驱魔。” “倒是有幸，亲眼见过仙师施法，帮助一个僵尸超度升天。” “哦？”一名长者喜道，“东方神灵果然会驱魔，我们的信徒有救了。” “徐闻先知，可否详细说来听听？” 徐闻将石家村石老太事件，娓娓道来。 听得几大伊教长老欣喜不已。 一来，东方都有魔鬼，那么说明这个世界确实是普遍存在地狱、魔鬼的。 二来，东方神灵能够超度东方的魔鬼，那么，应该也可以对付西方的魔鬼。 只是，听说最后是火化石老太，几大长者心中有些担忧。 若是真到了那一步，就救不回信徒的生命了。 聊了一会，神职人员带着两个男人过来。 一个中年胖子，身体虽然庞大，却极为结实，毫无胖子的臃肿感。 另一个老者，面容严肃，年纪虽大，眼神却极为锐利。 两人向张天行礼。 老者道：“驱魔师阿卜杜拉，见过东方神灵。” “驱魔师阿罕迈德，见过东方神灵。” 张天点点头：“你们两位，真的会驱魔？” 这句话有质疑的成分，那中年胖子眼睛一睁，正欲解释。 那老者阿卜杜拉碰了一下胖子的手，道：“我们惭愧，法力不够，没有拯救我们的信徒。” “东方神灵叫我们来，可是要让我们观摩神灵驱除恶魔的手法？” 张天笑笑，能够做到高层的人，果然人情练达。 谦卑的同时，还无形中拿话来架自己。 张天道：“观摩倒不急，一会就去。” “我想看看你们的驱魔手法，不知可方便展示？” 中年胖子和老者驱魔师对视一眼，最后老者阿卜杜拉道：“驱魔术只能用在恶魔身上。” “眼下没有恶魔，我们施展不出来。” “若是对着正常人施展，我们不确定会不会对正常人有伤害。” 徐闻站出来道：“我愿当两位的试验品，以向仙师展示你们的驱魔术。” 旁边的伊教长者急忙劝道：“徐闻先知万万不可，你是神灵的弟子。” “若是有伤害，岂不是愧对神灵？” 两名驱魔师一听是神灵的弟子，也微微摇头，坚决不动手。 这些基本人情世故他们还是懂的，听说神灵的弟子是个凡人，即使对方自愿，也不能拿他当试验品。 若是无意中伤到他了，说不定就有什么麻烦。 这时，铁东站出来，道：“上仙，让我来吧。” “我身强力壮，就算有些许伤害也承受得住。” 两名驱魔师见是神灵手下的一个仆从，才终于点头同意。 张天道：“你们可以开始了。” “好。” 那中年胖子也不啰嗦，双眼微垂，当着众人的面，开始念起了经文。 随着他的念诵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激昂。 身上的气势也越来越盛。 就连翻译这个普通人，受这气势影响，不自觉的后退几步。 第554章 展示驱魔术 张天眼神一凝。 这驱魔师果然不是神棍。 虽然还不能确定他们的驱魔术有没有用，但至少他们是真的有“道行”。 刚才念经文的同时，中年胖子身上的生物磁场越来越强大。 已经到了普通人能够感知的程度。 这种生物磁场，张天在自己、白玉蟾、紫阳真人等身上看过。 都是身体能量积蓄到一定程度，释放出来的效果。 张天襄阳军的一些百战老兵身上，也看过类似的磁场强度。 大家一般叫做百战老兵的“杀气”。 这种“杀气”，即使是普通人都能够感受得到。 那些老兵一旦释放这种杀气，全身的能量就会高度聚集，随时会将人砍杀。 生物都有感知危险的能力。 一旦感应到这种强大的生物磁场，就会心中不安。 这种生物磁场，玄学一点的叫做“敌意”、“杀气”。 不过，这个中年胖子驱魔师的身体磁场，并非老兵那种“杀气”。 更像是白玉蟾、紫阳真人等修行之人的正气。 在念经文的同时，胖子驱魔师双眼如鹰，紧盯着铁东双眼。 铁东受他的气场压迫，目光居然有点躲闪。 铁东上过战场无数次，于万军之中杀敌无数，尸山血海一路走过来。 除了张天外，已经没有人能够令他心生退意了。 没想到，眼前的中年胖子，居然令他感受到一种压迫感。 终于，胖子驱魔师念到最激昂的顶峰。 忽然大喝一声：“我以主之名，将恶魔驱逐出信徒的身体！” 同时，朝铁东额头缓缓按下。 伸手的同时，一道亮光闪过铁东双眼。 铁东本能的一闭眼。 这时，胖子驱魔师的大拇指已经按在了铁东额头上。 明明看起来没什么力度，但铁东身体一震。 仿佛遭受了重击一般，“噔噔噔”的猛然后退几步，差点没站稳。 一旁的徐闻急忙伸手扶住，问道：“怎么样？铁东，可有受伤？” 铁东晃晃头，道：“还好，应该没有受伤。” 徐闻奇道：“什么应该？受不受伤你不知道吗？” 铁东道：“刚才他按在我额头的时候，感觉脑海里好像被大鼓捶了一下，心神剧震。” “但……没感觉到什么疼痛，反而……还有点舒服。” “难道我老铁身上还有什么鬼祟不成？” 徐闻笑道：“在仙师身边，能有什么鬼祟，定是你心中邪念无疑。” 铁东“嘿嘿”一笑：“俺是凡人，有些邪念在所难免。” “徐公子你还整天想着大辽那两个歌姬呢……” “咳咳……”徐闻急忙咳嗽。 心中暗骂，这家伙，到底是真憨厚还是装的？ 不就是无聊的时候跟你念叨了几次嘛，在仙师面前提这个干什么。 胖子驱魔师道：“神灵，不知我的驱魔术，可有改进之处？” 胖子驱魔师施法的过程，张天全程都用全息技术记录了下来。 同时让ai自动分析，看看有什么肉眼看不到的细节。 若是有什么魔术手法，ai就可以分析出来，以防人眼被欺骗。 不过，看到胖子驱魔师激发的身体磁场，张天就知道这可能是真的有点“道行”的驱魔师。 有没有魔鬼、能不能驱魔张天不知道。 但眼前的胖子驱魔师，显然是真的在修行，并且还有些成果。 刚才按在铁东额头上的大拇指，有点类似自己的“磁暴灵魂攻击”。 只不过，远远比不上自己借助地球磁场激发的磁暴之力。 顶多给人一点心灵的震撼。 同时，ai分析也出来了。 ai将分析结构投影到张天的视网膜显示屏上。 ai没有分析出什么魔术手法，但是，却提示说：有3个催眠手法。 四目对视法、耀眼法、抚摸法。 这些都是后世现代催眠术中常用的催眠手法。 四目对视法，自然就是胖子全程盯着铁东看。 这个过程不能眨眼，目光不许移开。 眼是心灵的窗口。 通过眼睛对视，能够传递很多无形的信息。 情人能够传达情意，普通人对视越久，越容易心生情意。 如果是敌人，则能够传递杀气，令弱的一方从心底里本能的恐惧。 铁东虽然是百战老兵，但毕竟没有专门修炼过这种目击之术，无形中低了一头。 第2个耀眼法。 就是胖子驱魔师伸手向铁东那一瞬间，手上发出的亮光。 这个也不是什么大秘密，只是在念经文的过程，胖子驱魔师从衣袖里拿出的一块铜质小镜子。 反射周围的光线到铁东的眼睛上。 在后世的催眠术，催眠师通常是用手电提供光线。 耀眼法是一种较为强烈的催眠手法。 铁东猝不及防之下，心神二度破防。 第3个是抚摸法。 就是胖子驱魔师最后用大指指按在铁东额头上那一下。 身体接触会产生什么影响，在后世有大量的研究。 甚至催眠术中还有一个更玄乎的手法，叫做“精神离感抚下法”。 就是催眠师不用接触患者的身体，用手掌隔空“抚摸”患者，也能起到催眠作用。 这种手法，一般是为了避嫌，用于异性之间的患者。 张天看着ai放上来的提示。 他不知道在心理学是什么原理，但从身体磁场角度来分析，则催眠师与患者的身体磁场隔空接触。 能够在一种程度上影响到患者的身体磁场。 在后世关于人的生物磁场研究中，发现人的身体周围，都有一圈轻微磁场，可以用光谱表现出来。 这圈轻微的生物磁场高度很小，紧贴着人身。 这个胖子驱魔师，在一个驱魔术中，就用到了自身的“道行”，加上3个催眠手法。 可见是有点真材实料的。 若是被驱魔的患者不是什么恶魔附体，而是一些心理疾病，说不定真的能够治好。 毕竟，催眠术是治疗心理疾病的一个重要手段。 何况他们还有些“道行”，又有宗教信仰的加成，这相当于心理上的“安慰剂”效应。 众人见张天沉思，不敢打扰。 直到张天抬起眼皮，徐闻知道张天已经有了答案，道：“仙师，他们的驱魔术如何？” 张天笑笑道：“不错，确实有些真材实料，并非神棍一流。” 那胖子驱魔师继续追问道：“请问神灵，我这驱魔术可有改进之处？” 张天一笑，看来这胖子心中还挺傲气的。 想来他修行有成，平时估计“驱魔”也小有成就，心中有傲气。 自己刚才质疑他有没有驱魔术，他心中憋着一股气。 张天淡淡道：“若说要改进，起码还可以增加七八种手法。” 第555章 传授驱魔术 “嘶…………”众人微吸一口冷气。 仅仅展示了一个驱魔术，就看出了七八处需要改进的地方？ 果然不愧是东方来的神灵。 胖子驱魔师道：“请神灵赐教。” 张天正欲说话，徐闻却先开口道：“驱魔师先生，我们东方有个规矩，叫做：道不可轻传。” “想来你们的驱魔术也不会随便传给普通人，不收任何回报吧？” “仙师若是传艺给你们，不知你们用什么回礼？” “这……”胖子驱魔师和老者驱魔师对视一眼。 两人并无异样神色，显然很认可徐闻这个说法。 张天既不是他们的神灵，又不亏欠他们人情。 相反，反而是塞尔柱帝国和伊教欠张天的人情，甚至得罪过张天。 老者驱魔师道：“不知徐闻先知要什么回礼？金银的话……” 徐闻摇摇头：“仙师能够点山为金，不缺金银。” 两位驱魔师快速交流了几句。 最后，老者驱魔师道：“既然神灵是指正我们的驱魔术，我们就将这驱魔术全盘托出。” “这驱魔术是人世间的正义之术，就算被人学了去，也只会造福民众。” “徐闻先知若是有兴趣，可以修炼。” 此话一出，几位伊教之人本能地望向翻译。 东方神灵门下他们不担心，这点小术，神灵还未必看得上。 只是有点不甘心让一个翻译平白学了去。 不过，眼下又缺不了他，伊教仓促间找不到懂汉语的内部人士。 眼前的伊教人士不知道张天能够“听懂”波斯语，张天也不说。 在张天眼里，这种“秘术”，多一点人懂得其实更有利于整体社会的进步。 说不定将来很多心理学流派的祖师爷，就从驱魔师中诞生的。 翻译心中“嘭嘭”乱跳。 果然，跟着东方神灵的“仙缘”来了，居然有幸学到驱魔术。 只是，眼下还得打消伊教驱魔师的顾虑。 若是一念之差，他们不肯让自己翻译，那就错失机缘了。 翻译急忙道：“我愿向仙人和真神侒啦发誓，绝对不对外泄露驱魔术的任何一个字。” “将来若是传给其他人，无论他是我的子女还是旁人，必定要求对方皈依伊教，方可传授。” “嗯……”伊教众人这才点点头。 于是，胖子驱魔师将驱魔术缓缓讲述。 翻译一边转述，一边暗暗记在心里。 张天则使用手环记录，同时开启ai分析。 这驱魔术，融合了很多宗教的理念，以冥想来锻炼人的精神力。 然后辅助一些催眠技巧，从而达到“驱魔”的效果。 冥想和催眠张天可以理解，但里面关于“灵魂”驱魔的描述，就有些玄学起来。 张天感觉又再次听到白玉蟾和紫阳真人向他讲道，有同一种晕乎乎的感觉。 不过，ai在对比这些内容后，给出了一个类似的民间记载，以供张天参考。 这个传统民众，叫做“喊惊”。 曾经在全国大范围流行，据说有奇效。 根据习俗的说法，儿童未长大成人，魂魄不够稳固，容易受到惊吓“丢魂”。 这个时候，就可以在“专业人士”的指导下，上几柱香，在门外“喊惊”。 例如，“狗娃吓掉魂回来了没有？”、“狗娃吓掉魂回来了。” 如此重复数十次，会有“奇效”。 一些孩子或成人在经过“喊惊”后，就会恢复平静、安心的状态，食欲和睡眠也会恢复正常。 只不过，这种方法太过玄乎，难以验证解释。 到了现代社会，多数人把它当作一种迷信手段。 即使看到一些案例有效果，要么将之视为巧合，要么将之解释为一种民间的心理治疗手段。 显然在ai的分析中，觉得这两者的手段，有相通之处。 既有宗教迷信色彩，又有一定的心理治疗效果。 对于他们的宗教成分，张天不便多说什么。 只能够针对这驱魔术中的催眠手法，提供一些参考。 张天道：“刚才我看阿罕迈德用了3种驱魔手法，可令人的灵魂进入平静状态。” “在此之上，还另有拍手法、忆想法（冥想法）、倾听法、凝视法、转眼球法、深呼吸法、渐进放松法、意念守定法、语言诱导法……” 这是后世心理治疗师常用的催眠手法。 不过，其中一些需要用到道具，例如钟表、摆锤、笔尖、水晶球、催眠师的手指等等。 除了钟表这个物件还没有发明出来外，其他的物件这个时代都已经有了，倒不需要太多的发动。 催眠手法更多的是偏向一种技能，而不是知识。 光知道还不行，还需要观察病人的性格和状态，因势利导，用最合适的手法催眠病人。 张天只能将这些内容说给两位驱魔师听，却无法展示了。 两位驱魔师一听张天的提到的9种手法，顿时两眼放光。 他们在催眠这方面有相当的造诣，一听就知道张天说的是真货。 他们是从驱魔角度来理解，无意中探索出这些手法，觉得可以安抚“恶魔”或者信徒的灵魂。 原以为探索出3种手法，就已经修行有成了。 是以那个胖子驱魔师心中自有骄傲。 没想到眼前这位东方神灵，只看了一遍，就额外说出9种手法。 顿时有种高山仰止的感觉。 胖子驱魔师再无刚才的傲气，半弯着身子，虔诚地听完张天的解说。 最后道：“谢神灵的教授之恩，这9种手法，我阿罕迈德定铭记在心。” 两位驱魔师，就想去找纸笔来记录。 张天微微摆手，道：“我还未说完。” “这些手法，只是细枝末节的东西。” “真正要解决病人的心魔，还需要触及人类的灵魂。” “嘶……”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神灵，你要向我们展示人类的灵魂么？” 张天微微摇头：“关于人的灵魂（心理），是一门庞杂的知识，难以三言两语跟你们讲得清楚。” “我只能讲一些跟驱魔术有关的心灵活动。” 刚才那些催眠手法，只是表层的东西。 真正要深入了解，还需要知道人类的心理活动和潜意识。 张天讲解了一些与催眠有关的心理知识，以及有关潜意识的内容。 甚至还有提到催眠对脑电波的频率的影响。 在催眠状态下，被催眠者的脑波频率可能来到a波（每秒8-12hz）或θ波（每秒4-7hz）的范围。 这些内容，根本无法翻译。 张天只得再开启喇叭，用ai僵硬的转译成波斯语。 然后自己再根据这个时代的说法，修改一些后世的名词，例如a波、θ波等。 即使这样，依然听得一众人两眼转圈圈。 里面有太多深奥的概念，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够理解的。 其中一些关于灵魂（意识）的结构，他们还是第一次听说。 胖子驱魔师的腰越来越弯，若不是要听课，此时恨不得就跪伏在地上，以示虔诚了。 等张天说完，老者驱魔师叹道：“原理灵魂还有分层，表层意识之下，还有自己都不知道的潜意识。” “很多人明明知道某些事件是错的，依然忍不住去做，恐怕就是灵魂的潜意识在作怪。” “如此说来，就算没有恶魔附体，人的灵魂也不洁净。” “这正是需要我们信仰神，通过信仰来净化我们的灵魂……” “多谢东方神灵为我们解答灵魂的奥秘，我等定铭写在经文之上。” “让所有学习驱魔术的驱魔师，感恩神灵的恩赐。” 第556章 吸血鬼病 张天道：“嗯，你们明白就好，驱魔术未必只用来驱魔。” “有些人可能只是心病，导致出现一些扭曲行为，嗯……就是你们说的灵魂不够纯净。” “你们也可以利用这些知识，帮助那些病者。” “这世间没有那么多恶魔，更多的可能只是灵魂生病了而已。” 如此一说，众人又是“恍然大悟”。 徐闻道：“人的肉体会生病，那么，灵魂是组成人的一部分，会生病也很正常。” 众人纷纷点头：“徐闻先知说得是。” 因为张天说的内容又多又深奥。 伊教的人不得不拿来纸笔，当着张天的面记录下来，然后请张天指正。 徐闻直接抄录了两份，一份为《驱魔术》，一份为张天讲的灵魂奥秘。 等这些忙碌完毕。 张天道：“那么，现在可以去看看，那两位被恶魔附体的信徒。” “你们可以用这些知识判断，他们到底是恶魔附体，还是灵魂生病了？” “是，神灵。” 伊教的人领着张天，七拐八拐，穿过几条街道。 来到一处偏僻的破旧石屋前。 石屋外有几位身穿伊教法袍的圣战士守护，手里拿不是常规武器，而是几把银制的匕首。 看到众人到来，圣战士急忙行礼让开。 胖子驱魔师道：“神灵，那两名被恶魔附体的信徒就在里面。” “他们惧怕阳光，我们只得将窗口封住。” “以免他们在阳光下融化，灵魂被恶魔带回地狱。” 张天一看。 本来采光就不好的石屋，唯一的小窗户还用黑布给遮住了。 里面的人就算没病，恐怕都被憋出心理疾病了。 张天道：“将门打开吧。” “是，神灵。” 守护石屋的圣战士打开铁门。 锈蚀的铁门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随着铁门打开，外面的阳光照了进去。 阳光在门口处形成明暗分层，看不清石屋全貌。 忽然“啊……”的一声怪叫，一道人影，从黑暗中冲了出来。 直接朝门外跑。 但守护的圣战士显然经验丰富，轻易的就将冲出来的人影拦住。 然后用戴着厚手套的手，将来人擒住。 冲出来的人喊道：“不要拦我，让我死在太阳底下。” “我不想死在黑暗之中，让恶魔带走我的灵魂。” 张天一看。 只见来人是一个白色人种男子，皮肤惨白，白到渗人的那种。 白种人的皮肤天生就白，若是生病，就会形成一种病态的惨白色。 这也是很多白种人喜欢晒太阳，将皮肤晒黑的缘故。 并不是他们天生喜欢什么古铜色，而是喜欢让自己看起来健康。 就像黄皮肤的人，反而喜欢将皮肤养得白一些。 因此绝大多数时候，黄种人的白皮肤，看起来既健康又美丽，是极为健康的肤色。 人类的审美或许不同时代、不同地区会有差异。 但其底层逻辑，都是遵循“健康”这一标准。 眼前的白人男子，光是看他的肤色就极为渗人。 不但皮肤惨白，所见之处，还没几块是好的。 从脸上到手臂，有很多水疱，以及破裂后水疱结痂。 有些水疱破裂后，显然没有得到妥善处理，开始糜烂流脓。 随着他的吼叫，双牙外露。 只见他的牙龈外露，随着嘴巴的张合，隐隐看到嘴里似乎猩红一片，像是吸了血一般。 就算张天早有心理准备，也被这骤然冲出来的男子形象吓得心中一跳。 脱口而出道：“吸血鬼病？” “吸血鬼？”徐闻惊道，“仙师，你是说这是西方的吸血鬼？” 胖子驱魔师道：“神灵果然知道这种恶魔，原来他叫吸血鬼。” “平时若是给他喝一些新鲜鸡羊血液，他反而会平静一些。” “据信徒清醒时说，喝了血液之后，就感觉身体会舒服一些。” “可能是……其体内的恶魔被喂养满足了。” “嘶……”徐闻吓得后退一步。 “这不跟我们东方的僵尸差不多吗？传闻都是以吸血为生。” “仙师，此人可需要火化？” 众人齐齐望向张天。 张天没有马上回答，而是上前几步，仔细确认了一下症状。 经过早上传授驱魔术一通折腾，此时已经临近中午，太阳极为强烈。 就这么照了一小会。 那个白人男子身上的皮肤，就肉眼可见的在烧伤，有一些红疱在生成。 若是任由阳光照射下去，恐怕再过几分钟，又是大面积的灼伤。 张天道：“松开手，让他先退回去吧。” “是。” 圣战士松开手，那白人男子估计只是被关得有些难受，并非丧失理智。 见门口这么多人，知道自己冲不出去。 就乖乖退回到石屋内，站在阳光明暗交汇处后面的暗面。 惨白的皮肤在昏暗的光线下隐隐约约，看着极为渗人。 张天知道病因，倒没有怎么害怕。 因为这种病极其罕见，官方学名叫做“卟啉病”。 是世界十大罕见病之一。 本来这么罕见的病，这么拗口的名字，不会被一般人知道。 但它的发病症状，跟传说中的“吸血鬼”极为类似。 一旦发病，都形成惨白的皮肤。 这一点在白人身上，显得极为明显和病态。 同时，还会伴随牙龈萎缩，形成锋利尖锐的牙齿。 在视觉上给一种恐怖的感觉。 有些患者发现，喝血能够让自己更舒服一些。 这是因为患者体内已经不能自行产生血红蛋白，通过吸食生血确实能够补充大量铁元素，帮助形成红细胞，维持体内血液平衡。 这种行为就更加令人胡思乱想了。 最要命的是，他们害怕阳光。 得了“卟啉病”的人，对光极为敏感。 阳光照射后，暴露在外的皮肤会形成水疱。 水疱破裂或出血之后，更加惨不忍睹。 因此，普通人就给这种病起了个别名，叫做“吸血鬼病”。 惨白溃烂的皮肤、尖锐的牙齿，还喜欢喝血，说他是个人，谁敢信呀？ 甚至患者自己都不相信自己只是病了。 被吓得宁愿被太阳晒死，也不愿在黑暗中被恶魔掠夺灵魂。 这也是西方吸血鬼传说的原型由来。 现在他们没有被烧死，估计是一方面伊教的人想拯救自己的信徒。 另一方面，也有拿他们练习驱魔术的嫌疑。 张天虽然知道病因，但“卟啉病”号称世界十大罕见病之一。 知道病因也难以治疗。 若是襄阳，还可以他们进医疗仓看看，把握会大一些。 如今在这西域，只靠一些随身救急药物，想要彻底治愈是基本上无望了。 胖子驱魔师问道：“神灵，可有办法？” 张天道：“这个有点复杂，恐怕并非单一手段能够解决。” 第557章 全能驱魔师(谢谢爱吃骨头汤的李天昊的灵感胶囊) 卟啉病的成因很复杂，在后世都是一种极其难缠的罕见病。 这种病要想根治很麻烦，但想减轻却比较简单。 既然不能晒太阳，那就直接杜绝这个行为即可。 平时出外带伞、带斗篷即可。 但是，不晒太阳，人体就会缺少维生素d，影响身体健康。 后世可以直接吃一片维生素片，但这个时代只能从食物补充。 维生素的一个重要来源就是各种蛋类，例如鸡蛋、鸭蛋等，这个不算麻烦，只需要修改一下食谱即可。 此外，胡萝卜素是缓解“卟啉病”的有效元素之一。 西方的胡萝卜跟大蒜一样常见，既便宜又常见，要补充很容易。 最后就是铁元素了。 卟啉病患者喝血，主要是目的是补充大量的铁元素，帮助形成红细胞，维持体内血液平衡。 但要补充铁元素，不是只能喝血。 例如吃菠菜，里面就富含铁元素，而且菠菜也是西方常见食物之一。 防晒，吃蛋，吃胡萝卜，吃菠菜。 众人看到张天开出的药方，有些奇怪，就这么简单？ 事情当然没那么简单。 通过食物补充必要的微量元素，始终只是缓解。 要想彻底根治，在这个时代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了。 但有另一个大问题，则需要驱魔师出手。 那就是驱除众人心中愚昧的“恶魔”。 刚才那个白人男子冲出来，宁愿晒死也不愿在黑屋里待了，显然已经被折磨得不轻。 一方面他也认为自己是被恶魔附体，想早死早超生。 另一方面被关在黑屋里，对心理的折磨极其残酷。 关小黑屋对人类的折磨，远超常人的想象。 就算是铁打的汉子，不怕酷刑不怕死亡，都未必顶得住关几天小黑屋。 这个酷刑在后世已经被各种机构验证了的。 小黑屋没有光线，剥夺了人类对于时间的感受。 若是还没有人跟他们说话，周围寂静一片的话，更是会剥夺他们的感官能力。 由于没有阳光，人体皮肤无法产生褪黑色素，会严重影响睡眠。 恐惧、恐惧、压抑，失去对时间的感知，最后还严重失眠。 几天下来，铁打一样的汉子都得崩溃。 石屋里关着两个人，张天也不知道他们关了多久。 刚才那个白人男子还算是好的，有一定的活力。 另一个人，匍匐在角落里，对刚才的喧嚣不闻不问。 再不将他们从黑屋里转移出来，恐怕就会被活生生折磨死了。 张天道：“他们的身体太虚弱，先转移到正常房屋里面。” “光线要明亮一些，只要不是阳光直射，他们不会有事的。” “用我说的方法，补充营养，先休养两天。” “之后再进行驱魔即可。” “是，神灵。”伊教之人回应。 胖子驱魔师问道：“神灵，请问你刚才提到的蛋类、胡萝卜、菠菜，这几样食物有何讲究？” “这些食物，难免能够克制吸血鬼不成？” “嗯……”张天略一沉吟。 此情此景，仿佛回到了襄阳，传授大家“起死回生术”和“过阳寿法”。 若是直接跟他们讲医术，恐怕不知道要费多少口舌，还未必有成效。 只能因势利导，利用他们现有的观念，引导他们做正确的事情。 张天道：“确实对这个吸血鬼病有奇效，但不能根治。” “就是那个……不能将恶魔驱除出体外。” 徐闻问道：“仙师，我听你多次提到，这是一种病，这是为何？” 张天道：“有时候恶魔附体，会引发特定的疾病，因此，可以将这些疾病以恶魔命名。” “刚才的两人，你们可以说他们是被吸血鬼附体，但从医学上讲，也可以说他们是得了吸血鬼病。” “病人从灵魂到身体皆有创伤，因此，切莫以为只要驱魔就可以了。” “人若是被恶魔附体（心理疾病），必然会损伤身体，出现种种病症。” “有些小鬼小魔（小的心理疾病），只要人的身体强壮，身体恢复元气，自然而然就会离开。” “因此，只要将身体医治好、养好，一般恶魔则不会再附上人身。” “你们驱魔师，除了驱魔（心理治疗）之外，还要结合医疗手段，治疗身体上的疾病。” “无论是驱魔术，还是医术，皆是治疗人体和灵魂的手段之一。” “两者可以互相配合着使用，切忌想当然只驱魔，不治疗，贻误病人。” “哦……”众人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想想也很合理。 恶魔附体，必然会吸食人体内的精气。 人体一虚弱，就会百病丛生。 若是身体太过虚弱，恐怕驱魔的时候，连同病人一起带走了。 那就与救人的目标相违背了。 两名驱魔师对视一眼，齐声道：“谢神灵指点，令我们看清了驱魔的种种迷雾。” “以后所有被驱魔术拯救之人，都源自神灵的恩赐。” “我们定将神灵的指点，写入驱魔术之中。” 说完，老者驱魔师对胖子道：“阿罕默德，看来我们驱魔师还需要学习医术。” “驱魔术和治疗术双管齐下，方能更好拯救信徒。” “是。”胖子颔首。 阿维森纳道：“我精通医术，在伊斯法罕又得到神灵的指点。” “等伴神灵西行回来之后，可到圣城来，传授你们医术。” 众人自然欢迎之极，纷纷道：“那先多谢阿维森纳智者了。” 此时众人还没有意识到，经过张天这么引导，驱魔师这个职业，渐渐有了不一样的含义。 除了要驱魔外，还要结合医术，给人治病。 有些驱魔师以为的“恶魔附体”，用驱魔术怎么也驱不了。 结果用上医术，反而把人给治好了。 如此一来，相信驱魔师和驱魔术的民众，远比原来的历史更多。 毕竟，普通医师只是治疗疾病。 而驱魔师既当心理医生，又当疾病医生，甚至还可以当信徒的宗教导师。 如此三管齐下，“驱魔”成功率大大提高，远超一般的医师！ 到了后来，民众觉得就算不是恶魔附体，遇到普通医师治疗不了的疑难杂症，也会找上驱魔师。 驱魔师受张天理念影响，认为每个人的灵魂都不是纯净的。 身体生病，那就是灵魂深处的潜意识不够洁净。 有些绝症就算治疗不了，也从心理层面给病人疏导。 让绝症患者带着平和和希望逝去。 这也导致了驱魔师的威望越来越高，对能力的要求越来越高。 虽然名字依然叫“驱魔师”，但其内涵和能力，已经远远超出了“驱魔”的范围。 远不是原来历史的驱魔师可以比拟的，成为了一种强大的全新职业。 ………… 石屋这边。 在张天的吩咐下。 那两个得了“卟啉病”的病人，从石屋里转移出来，转到一间豪华大殿里居住。 除了仍然有圣战士看守，不得外出外。 饮食、住宿、环境简直是从地狱转到了天堂。 吃得好，睡得着，听说几天后还会帮他们驱除体内的恶魔，两人心里的焦虑也减轻了许多。 如此调养了两天，整个人肉眼可见的精神起来了。 惨白的皮肤，渐渐也有了一丝血气，没有那么吓人。 第558章 亲自出手 第三天。 众人聚集到大殿，准备正式“驱魔”。 看到两名被“吸血鬼”附体的人，精神焕然一新，顿时对张天更为佩服。 胖子驱魔师问道：“神灵，蛋类、胡萝卜、菠菜这几样食物，可是有何神圣之处？” “居然连吸血鬼都能够压制。” “我们圣城，一定要将之列为神圣食物，多吃以预防恶魔近身。” 张天笑笑道：“我们东方讲究对症下药。” “只要用对了食物、药物，那在某个疾病，某种恶魔面前，它就是圣物。” “切忌生搬硬套，以为用几种食物就可以对付天下所有疾病和恶魔。” “是，神灵。” 接下来的疗程，说是“驱魔”，实则是心理治疗。 不但要治疗患者的心理疾病，还要“治疗”众人心中的愚昧。 让大家以为，恶魔真的从患者身上驱除出去了。 以后病人就算还有些小毛病，那也是恶魔附体留下的后遗症，并非恶魔附体。 两名驱魔师和几位神职人员一阵忙碌，做了一番布置。 将两名病人带到一个五芒星的图案之中。 然后，两名驱魔师一边朝病人洒圣水，一边开始念经文。 在驱魔的仪式中，张天发现胖子驱魔师居然融入了前两天新的催眠手法。 在短短不到十分钟的仪式中，由原来3种催眠手法，加到了5种。 如此一来，两名病人更快进入催眠状态。 最后，两名驱魔师气势到最顶点。 大殿里没有风，但周围众人受其影响，仿佛感受到一股气势扑面而来。 有些心志不坚之人，本能地后退两步。 两人最后同时喊道：“我们以主之名，以东方神灵之命，将你们驱逐出人类的身体。” “吸血鬼，给我下地狱吧！” 两名驱魔师一步上前，用大拇指按在病人的眉心之处。 跪坐在地上的白人男子身体一震，随即脸色平静，眉目间有一股祥和之气。 另一个病人。 身体震动得更为剧烈，但久久不能平静，最后竟然倒在地上抽搐起来。 胖子驱魔师惊道：“这个体内的恶魔还未驱除，再来！” 神职人员扶那位白人男子到一边休息。 两名驱魔师再念了一遍经文。 这一次，两人同时按在病人额头上，同时喊道：“我们以主之名，以东方神灵之命……吸血鬼，给我回归地狱吧！” 这下子，那名病人不但抽搐，更是直接口吐白沫了。 张天急道：“先停下，恶魔藏在他体内深处，暂时驱除不了。” “是，神灵。”两名驱除魔颇感遗憾，只得住手。 徐闻道：“仙师，看来这人体的恶魔根深蒂固，不好办呀。” “仙师可是要亲自出手？” 张天没有马上回答。 之前一大堆人去石屋，闹得动静很大，这个病人只是静静匍匐在角落里。 张天就知道他的情况很严重。 虽然身体上没有很明显的创伤，但整个人对外界不闻不问，几乎没什么反应，这几乎是心理上的绝症了。 即使由专业的心理医生来治，也极为麻烦，成功率不高。 现在驱魔师想通过催眠手法，强行解开这种心理状态。 结果引发了病人潜意识的抵触。 甚至有可能，病人的潜意识深处，真的分裂出一个人格自以为是恶魔，然后对抗外界的驱魔术。 张天不是心理医生，仅有不多的心理知识，也是作为太空职员，在公司心理辅导课上学来的。 想用心理辅导手段解决这种心理顽疾，几乎不可能。 不过，常规手段不行，不代表非常规手段不行。 病人信什么，那就用他最深信的东西，来打破他的内心。 张天道：“他心中的恶魔潜伏在深处，普通驱魔术已然无效。” “我出手的话，需要以雷霆之势，将他体内的恶魔强行消灭。” “这其中有极大的危险，可能会危及他的性命。” “他可有家人，涉及生死之事，须得征求他家人的同意。” 张天计划的方案，虽然对身体没什么直接的伤害。 但心理障碍强大到一定程度，确实是有可能影响到生命的。 若是病人受不了刺激，或死或痴，还是征求一下他的家人意见为好。 老者驱魔师道：“神灵，他的家人将他送来圣城的时候，已经明言，可以让我们自由处置。” “若是最后驱不了魔，就算是以火刑烧死，他的家人也不会有怨言。” 张天点点头：“嗯，那就好。” “安抚他的情绪，我们到外面去吧。” 那个刚刚完成“驱魔”的白人男子听闻，也跟着出去。 张天见状，道：“你虽然体内恶魔已经被驱除，但身体受恶魔侵蚀，恐怕今生会有些后遗症。” “终此一生，都不能晒太阳。” “也需要经常食用我提到的那几类食物，以维持身体健康。” 白人男子弯腰行礼，道：“能够驱除恶魔，亚述已经心满意足。” “感谢神灵的恩赐，感谢驱魔师的辛苦付出。” 张天看他神情，平静祥和，显然真的以为自己体内没有恶魔了。 不过，身体上的卟啉病始终是个麻烦。 张天心念一动，道：“待会我驱魔的时候，你可以一起加进来。” “或许，能够治好你身体的后遗症。” “只是，这其中可能会有未知的风险，就看你愿不愿意了。” 白人男子急忙道：“亚述愿意。愿承担一切风险。” “那就好。” 张天的计划，就是用自己身体的磁场，看看能不能治疗这种身体罕见病。 在安朝的时候，卓平身上的第五肢，很有可能是受自己身体磁场的影响长出来的。 同时，自己的身体磁场还能够帮助小短腿进化。 说明自己的生物磁场，还有很多玄妙的用途没有发掘出来。 如今自己的修行境界越来越高了，体内的真气日积月累，越来越庞大。 很多猜想，可以试验一下。 没用的话也无所谓，如果发现真的能够修复人体，甚至人为控制断肢重生。 那么，自己离成“仙”真的越来越近了。 众人来到大殿外。 那个叫亚述的白人男子和另一个病人，本能地缩在墙角阴凉处。 不敢接触外面的阳光。 张天笑笑道：“待会我把天遮住，你们站在广场中间来。” 在场很多人都没有见过张天施展雷法，正在纳闷什么是“把天遮住”。 张天朝天一指。 一股黑云在张天指法之上，迅速生成。 随即，乌云越来越大。 像一团有生命的云团似的，迅速扩张，朝周围一切有阳光的地方侵蚀开来。 眨眼间，圣城的整个核心城区，如同黑夜降临，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咔嚓……轰隆……” 黑暗之中，雷电一闪，照在所有人脸上。 巨大的雷声震耳欲聋。 所有人仿佛面临世界末日，本能地望向天空。 第559章 恶魔浮现(谢谢柚柚爱吃豆豆糖的角色召唤) 张天大声道：“你们两人，站到广场中间来。” 张天清朗的声音，混杂在雷声和闪电之中，仿佛带有神威。 两名卟啉病人一脸神圣，坚定地站在雷云之下。 那名白人男子的心魔已经被驱除，张天就没有再作多余的“驱魔”。 而是激发自己的身体磁场，像帮助小短腿进化那样。 右手按在白人男子亚述的胸前膻中穴，强行传输一股磁场过去。 随着亚述身上有了张天的生物磁场，天上的雷云中间，居然渐渐有一小朵旋转的雷云生成。 旋转的雷云嵌在张天引发的巨大乌云里，像是深海中间的一个旋涡。 张天一看，果然有用，喊道：“双腿并拢，不要张开站立。” “是，神灵。” 这是为了防止闪电劈在地面后，打开的双腿有可能会形成跨步电压，从而被电倒。 另一个病人。 刚才在驱魔师的驱魔术下，出现了严重的应激反应。 此时看到天上这么大阵仗，不但不害怕，反而神色平静。 心里觉得，东方神灵使出这么大的神力，那么天下还有什么恶魔不能被驱除呢？ 张天左手按在他的身上，同样是传输自己的生物磁场过去。 几乎同时，在巨大的乌云之中，又生成了一个小的乌云旋涡。 跟白人男子的乌云一模一样。 两个旋涡一正一反，不断旋转。 张天心中一动。 这两个乌云旋涡旋转的方向刚好相反，难道是跟自己用左右手传输生物磁场有关？ 一般来说，磁场都有南、北磁极之分。 自己之前一直没想过，自己身上的生物磁场是否有南北磁极，这两个磁极在哪里，有什么作用？ 人体磁场也属于磁场，照理说应该会有南、北磁极点。 回头找机会测量、体悟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出来，有没有什么妙用。 此时乌云已成，张天不得不强行压下心中的思绪，开始控制闪电。 “咔嚓……” 一道闪电击在白人男子附近。 张天身上微微一麻，感觉这个距离刚刚好。 既能够对身体产生轻微的麻痹感，观察效果，又不至于一上来就将人电倒。 在白人亚述这边牵引三道闪电之后。 张天见将他麻痹得差不多了，就开始牵引另一个病人的闪电。 “咔嚓……咔嚓……咔嚓……” 闪电连连劈在地面，将广场的石板地面炸出一个又一个小石坑。 徐闻这边，招呼众人赶紧退回到室内。 “诸位长者，还是入室内观看吧。” “天雷厉害无比，但有时候准头会有偏差。” “你们身上的金器可以吸雷，若是不小心吸了一道天雷过来，那就遭了池鱼之殃了。” 众人一听，纷退回大殿，站在门内观看。 胖子驱魔师问道：“徐闻先知，这乌云是神灵引来的，难道神灵还控制不住自己的神术吗？” 徐闻摇摇头道：“仙师固然能够控制，但天上有雷部众仙。” “他们似乎跟仙师不是很对付，若是发现仙师泄露天机，他们会干扰雷云，警告仙师。” “仙师可是在天雷下吃过亏的。” “嘶……”众人一惊。 “以东方神灵的神力，居然还被其他神灵压制？” “东方到底有多少神灵？他们有多厉害？” 此时此景，一众信徒也顾不上经义上说的“除了我，你们不可以有别的神。” 徐闻道：“当初仙师为了拯救众生，强行传授起死回生术和过阳寿法，引发天罚……” 徐闻将张天当初在襄阳讲课的事迹，向众人讲了一遍。 众人看着外面引雷的张天，大为感动。 “神灵甘愿承受天罚，也要将这等神奇医术传给凡人，可谓伟大。” “神灵他心中有大慈悲，难怪肯为两个默默无闻的凡人施展神力，拯救他们。” “我们伊教和塞乐柱帝国，先前还误会神灵，实在惭愧……” 张天这边。 在他的刻意控制下，闪电落下的频率并不快，空隙很多。 以张天现在的控制能力，已经可以完全控制闪电的降落时机和位置。 庞大的乌云之海，能够为两朵小的乌云旋涡提供源源不断的云气。 如果需要，张天可以让闪电劈上一天一夜。 因此，张天不急不躁，慢慢观察两个病人身上有没有什么变化。 俗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治病从来都急不得，太急反而会伤了病人身体。 眼下要试验自己的生物磁场对病人的影响，需要慢慢收集数据。 但张天不急，那个病人反而急了。 大声道：“神灵，请直接用闪电劈在我身上吧。” “我多里安让恶魔附体，是我不够虔诚，没有全心全意侍奉神。” “若是不能驱除，我宁愿与恶魔同归于尽，也不愿灵魂被它带到地狱。” 见病人主动要求，这是一个积极的治疗信号。 张天道：“好！那我就先帮你驱魔，你要挺住。” 说着，朝这名叫多里安的男子隔空一指。 众人只见多里安的身上，一个高大半透明的阴影，缓缓浮现。 只见他头长一对羊角，双目如羊眼，隐含着邪恶和不屑。 鼻子是人的鼻子，但鼻子下面的嘴，似人似羊，细小狭长。 随着这道阴影浮现，这道阴影开始无声的怒吼。 羊嘴里面露出一排的尖锐的牙齿，泛起腥红之色。 此时整个圣城的老城区都被乌云笼罩，光线极暗。 只有时不时的闪电亮起，才给下方的黑暗带起一抹光明。 这么一道半透明的阴影，在闪电中极为显眼，大家看得清清楚楚。 叫多里安的男子见自己身上出现如此恐怖的阴影，身体一震。 随后咬着牙，大吼道：“恶魔，快离开我的身体！” “我多里安就算死，也不会受你的操控。” 羊角恶魔若隐若现，似乎挣扎着不想离开。 但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将它强行从多里安的身体上拉扯出来。 “咔嚓……轰隆……” 一道闪电从天而降，劈在羊角恶魔的头上，同时也落在了多里安的身上。 强烈的闪电光芒，似乎将羊角恶魔劈散，化为一股黑烟，越来越散，终不可见。 多里安被闪电劈了一下，身体顿时僵硬，头发炸起，但是并没有倒地。 多里安很快从麻痹感中反应过来，满脸喜色，大叫道：“神灵，恶魔是不是被劈死了？” “不对……这道闪电太弱了。” “我都没有受伤，恶魔怎么会那么容易被劈死。” “它是不是缩回到我的体内了？啊…………” 多里安忽然抱头大叫，似乎极为痛苦。 第560章 有关恶魔的阴谋(谢谢丛林土鳖s的灵感胶囊) 张天无奈。 这个多里安的心理魔障还真是顽固呀。 自己装神弄鬼搞出这么大的排场，还无法消除他的心理阴影。 张天在大蒙草原上，曾经劈了一次徐闻，有了经验。 知道一般人承受的闪电极限是多少。 为了安全起见，张天控制落下来的闪电，比上次劈徐闻的还要弱上几分。 效果确实符合张天的预期，多里安并没有被劈倒。 只是没想到，多里安居然嫌自己的闪电威力小。 觉得劈不倒他，就劈不死恶魔。 既然这样，那就来点大的！ 张天很自然抬起手，又是一指。 在抬起手的同时，靠近嘴巴，轻声对ai道：“将恶魔的形象搞得惨一些。” 随着张天的命令下达，那个羊角恶魔再次从多里安的身上冒了出来。 但是，原本一双坚硬粗犷的巨大羊角，此时只剩下一只。 另一只在脑袋根部，被闪电劈断了，露出焦黑的断茬。 羊角恶魔身上也是破破烂烂，到处都是伤势，血肉模糊、焦黑。 在众人看来，显然刚才那一道闪电，给羊角恶魔造成了严重的创伤。 多里安见了，不但不怕，反而欣喜起来。 觉得这样才符合自己的心理预期。 借着张天的威势，多里安居然伸手朝羊角恶魔抓去。 想抓住它剩下来的那只羊角，与之搏斗。 张天看了，不禁感叹。 难怪多里安的心理魔障如此严重，根源正是由于他的性格。 之前他宁愿死，也要与恶魔同归于尽，可见是性格决绝之人。 现在敢跟“恶魔”搏斗，一方面固然有张天在一旁的缘故，但也反映出他的胆量。 性格决绝，胆气又大。 这样的人往往心志坚定，不会轻易动摇。 一旦产生了心魔，这种坚毅的心理，反而是治疗的障碍。 像刚才的闪电，强度不够，他就自圆其说，觉得劈不死恶魔。 看透了他的性格，张天就不得不加重份量了。 那只羊角恶魔，似乎被多里安扯到了，居然被他扯离身体。 多里安脸色狰狞，双手握着空气中的全息投影，似乎握有实体。 “哈哈哈哈……恶魔，有神灵帮我，你终于滚出我的身体了。” 话音一落，“咔嚓”一声。 一道闪电劈在羊角恶魔身上，强烈的亮光将恶魔炸得几近透明。 但是，仍然没有全部消失。 “咔嚓……咔嚓……咔嚓……” 张天控制闪电，一连劈了七八道下来。 终于，众目睽睽之下，羊角恶魔彻底被劈死，身体破裂，化为多股黑烟。 甚至连黑烟也没能逃脱，被闪电劈得化为虚无。 同时，也有多道闪电劈在多里安身上。 多里安终于承受不住，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原本爆炸的头发只是冒黑烟，这下子终于起火了。 张天喊道：“徐闻……” 徐闻会意，大步跑了出来。 用衣服扑灭多里安头发上的火苗，然后探查了一下他的心脉。 然后朝张天喊道：“仙师，他还有气。” “好，他身上的恶魔已经被彻底灭杀，你带他回去休养。” “是。” 那胖子驱魔师见徐闻跑出大殿，也跟了出来。 两人合力将多里安抬入大殿。 多里安慢慢回过神来，脸色一片祥和，语气虚弱道：“恶魔……终于离我而去。” 胖子驱魔师小小的施展了一下驱魔术，再次用大拇指按在多里安的额头。 这一次，多里安没有应激反应，平静地看着胖子驱魔师的动作。 胖子驱魔师道：“没错。神灵亲自出手，终于帮你驱除了恶魔。” “你好好休养，最好不留下后遗症。” 多里安虚弱地闭上眼睛，道：“多谢……” 两名神职人员过来，将昏睡过去的多里安抬进大殿休养。 驱魔师和几位伊教长者相互讨论。 “刚才多里安身上出现的恶魔，好像有点眼熟。” “先知留下的经典，可有记录它的存在？” 在场之人，都是伊教中权威中的权威，对自家的教义自然烂熟于心。 稍稍一回忆，就摇头否定。 “我教教义，并无这类恶魔的描述。” 胖子驱魔师忽然道：“如果不是我们伊教的呢？” “这个恶魔，羊角、羊眼、羊嘴，邪恶阴冷，会给人带来噩梦。” “据我所知，希腊神话中的潘神，就是长得这副模样。” 众人顿时“恍然大悟”，纷纷道：“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 “据说潘神又叫做牧神，掌管牧羊、自然、山林乡野。” “本来是一个挺美好的神灵，后来不知怎的，基教那边就将它视为恐慌与噩梦的标志。” “据说基教的分支天住教说，潘神半人半羊，是一个恶魔。” “原来是异教徒的恶魔，难怪会来祸害我们伊教的信徒。” “哼，异教徒手段残忍，曾屠杀我圣城子民，这潘神恶魔，擅自跑来圣城附体，说不定跟基教有关系……” “没错，此时他们的十字军在外面攻城，可能是想来个里应外合。” “好在我教驱魔师发现及时，将两个附体的信徒关在石屋里，坚持到东方神灵的到来。” “如此说来，这一切就说得通了。” “嗯……”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觉得终于将“事实”给理清楚了。 对基教的仇恨和警惕，顿时又拉升了几分。 此时正在外面忙碌的张天，听了估计哭笑不得。 他只是顺手在资料库里，找了一个符合西方人想象的恶魔形象。 此时的圣城虽然归伊教管，但离欧洲不远。 加上后世西方的影视影响力比较大，张天下意识的将这里当作西方。 随手挑了传说中比较有名的潘神恶魔。 这个潘神，在后世的很多影视作品中出现过，可以方便借用。 本来潘神跟伊教没什么关系。 结果被伊教一众高层领袖脑补，顿时，一个涉及到恶魔的阴谋，在众人脑海中成形了。 此时外面的乌云之海，只剩下一个乌云旋涡了。 这是张天今天的重点。 刚才帮多里安“驱魔”，严格来说，并不是自己人体磁场的作用。 更多的是一种大型的心理辅导。 今天真正的目的，就是治疗眼前的男子亚述。 亚述见张天当着众人的面劈死了一个恶魔，顿时信心大增。 张开双手，准备像多里安那样，迎接闪电的洗礼。 第561章 大周天(谢谢昆仑山西的近江彼方的完结666) 等了好一会，亚述还没见有闪电劈下来。 本能地睁开双眼。 只见张天绕着他慢慢转，时不时触碰一下他的身体，不知道在做什么。 亚述抬头望了一下天空，差点吓得半死。 随着多里安离开广场，此时天上只有一个亚述这边一个乌云旋涡了。 但这个乌云旋涡越来越大，转动越来越剧烈，几乎将天上所有乌云搅了进去。 原本天上乌云大则大矣，只是天黑，风力不大。 现在整片乌云都化为旋涡，地面上也刮起了大风，吹得亚述宽松的长袍“飒飒”作响。 就连大殿也被狂风灌了进来，将里面的轻便物件被吹得东歪西倒。 胖子驱魔师道：“徐闻先知，亚述的恶魔已经被我驱除，为何天地异象如此剧烈？” “难道亚述体内，有比潘神更为强大的恶魔不成？” “嘶……”众人一惊。 刚才多里安身上浮现的羊角恶魔潘神，已经将他们吓得够呛。 若是来一个更强大的魔鬼，他们都不知道如何面对。 眼下有东方神灵出手当然幸运，但东方神灵毕竟是来西方旅游的。 等他走了，再来一两个这样的恶魔，那谁受得了？ 徐闻微微摇头道：“我亦不知。” “不过，仙师施展出如此大的仙法，必然有他的道理。” 徐闻出于对张天的盲目信任，还真的让他猜对了。 张天没有马上引闪电下来，而不断传输自己的生物磁场过去，加强亚述身上的磁场。 同时，开启智能手环的所有检测传感器，收集一切数据。 以张天的经验来推测，用磁场治病，未必需要闪电。 当初卓平被“神光”照耀，莫名其妙长出了第5肢，就没有闪电出现。 其原因很有可能是跟在自己身边，受自己的生物磁场影响，激发了身体的重生本能。 从理论上讲，人类的每一个细胞都具备断肢重生的潜力。 就像人类可以从一个受精卵，不断分裂，生长成为一个人。 至于铁东为什么不可以断臂重生，张天也有所推测。 有可能是手臂占据身体比例更大，拥有的骨骼、肌肉、血管、神经等结构极为复杂。 激发一条手臂重生的生物磁场，以及能量和物质，远比那一小坨肉重生要多得多。 甚至光有庞大的生物磁场还不行，可能还需要精密控制，持续很多时日，才可能长成原来模样。 张天后来也试过用“神光”照耀其他太监，但连卓平的奇迹都无法复制，就更别说帮助铁东断臂重生了。 现在随着对生物磁场的感悟越来越深，尤其是虎思斡耳朵一战。 将全身的生物磁场激发到了极限，还利用磁场增幅器增强了几百倍。 在强大的磁场之下，以前许多模糊的感悟渐渐变得清晰。 今天适逢其会，借着“驱魔”之名，来试验自己这些日子总结出来的感悟。 此时，天上的旋涡越来越大，终于完全将所有乌云卷了进去。 整个圣城笼罩在一个巨大的乌云旋涡之下，狂风大作。 因为张天一直在压制乌云，不让它释放闪电。 天上乌云受地面的张天、亚述两个身体磁场的牵引，越压越低。 仿佛触手可及！ 圣城其它地区的人不知这边发生了什么，惊惧不已。 城外多日来攻城的十字军，见此异状，纷纷收兵。 准备看清楚事态发展再作打算。 如此天地威能，就算能够破城，十字军也不敢马上冲进来。 若是被卷入天地大灾难之中，可不是开玩笑的。 与此同时。 亚述身上的人体磁场已经到了极限，任由张天怎么过渡，都无法增强半分。 张天用喇叭发出波斯语，问道：“亚述，你感觉怎么样？” 亚述微微感受一下身体，道：“神灵，我感觉身体很舒服，好像有一股神力在体内流动。” “神力流动？”张天微微皱眉。 亚述身上没有真气，那么感受到的必然就是人体磁场了。 看来人体磁场强到一定程度，普通人也能够感受到它的存在了。 张天问道：“从哪里流向哪里？” “回神灵，是从小腹处，流向手脚，又从手脚的末端，回流胸腹处……” 亚述磕磕碰碰，将身体的感觉描述了一遍。 张天顿时豁然开朗。 若是以前，他还听不出这些磁场流动方向有什么规律。 但现在，修习过定制版的《悟真篇》后，又跟紫阳真人、白玉蟾等人学习过经脉知识。 一听，就知道亚述说的正是“大周天”的运转方向。 “大周天”要比小周天复杂许多，境界的要求也不是小周天可以比拟的。 在真正修道的人眼里，小周天只能算是“百日筑基”。 是用来筛选弟子，帮有资质的弟子打下基础的。 即便如此，已经非常困难了。 很多资质不佳，或没有明师指导的人，终其一生都未能完成打通小周天。 更别说传说中的大周天了。 小周天运转只涉及任、督两条主脉，极为简明。 大周天除了囊括任、督二脉外，还包括十二正经、奇经八脉。 每个修道之人，练到大周天的境界，走的路线都不尽相同。 有沿奇经八脉走的，也有仅沿任督及其它一、二条经脉走的，甚至有沿十二正经中的某几条经脉走的，都属于正常现象。 这些不同的大周天线路，就形成修道人不同的感悟和境界。 因此，到了大周天，已经不能生搬硬套，开始讲究“悟”和“境界”。 张天在北极修炼的时候，借助北极磁力，打通了小周天。 从北极回来后，一直想着如何修炼大周天。 张天记录有紫阳真人和白玉蟾讲述的大周天感悟，但不能照搬，因此进展极慢。 没想到在圣城这里，帮人“驱魔”，居然窥到大周天的端倪。 亚述身上的生物磁场，是张天强行传输过去的。 从某种意义上讲，代表着张天的大周天运转方向。 属实是“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了。 张天听着亚述说的磁场流转方向，双目微闭，感受身上真气。 稍稍一运转，竟然大为契合。 可惜此时正帮亚述治病，张天不能立马入定。 只得将这种感悟记在心上，将心神抽离出来，开始处理外面的变化。 此时乌云旋涡已经被牵引得极低，里面积蓄的闪电越来越庞大。 地面上刮起的狂风几欲将人吹走。 若是再增强几分，恐怕亚述就会站立不稳，要被刮上天去了。 张天看到压制在乌云里的闪电如此庞大，不禁想到小短腿。 这么多闪电，亚述的身体肯定承受不住。 若是牵引击在大地上，终究有些浪费。 自己自从能够控制天上雷云以来，就不用担心被闪电劈到了。 从来没有想过将闪电引到自己身上。 既然小短腿能够借助闪电进化，自己说不定也可以。 就算不可以，现在自己能够控制闪电的威力大小，也不用担心劈死自己。 一念至此。 张天双手微微一牵。 “咔嚓……” 一大一小两股闪电，同时落下。 小的那道闪电，击在亚述身上，顿时令他头发炸起。 大的那道，则落在张天身上。 张天激起胸中真气，迎接闪电的冲击。 身体微微一麻，酥麻之中带着三分惬意。 第562章 虚极状态(谢谢闵王的灵感胶囊) 张天嘴角不禁露出一个微笑。 怪不得小短腿那么喜欢被自己的闪电劈呢。 原来这种强度的闪电，跟按摩差不多。 “咔嚓……轰隆……咔嚓……轰隆……” 乌云旋涡里面积蓄的闪电，化为一大一小两条闪电河流，源源不断地击了下来。 很快，亚述到了极限，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张天身上闪电一收，喊道：“徐闻，带他回去。” “是，仙师（神灵）。” 徐闻和那个胖子驱魔师轻车熟路，迅速从大殿里跑出来，将亚述拖走。 没有了普通人的制约，张天牵引的闪电更加狂放。 乌云旋涡的闪电，犹如一条条天空电鞭，击打在张天身上。 张天立于乌云旋涡中心之下，神色恬静，迎接闪电。 身影在闪电中若隐若现。 狂暴的乌云旋涡、无尽的闪电，与他的平静神情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令凡人惊惧的天地威能，仿佛只是神明手中的玩物。 大殿内的一众神职高层，看得不禁呆住了。 他们没有在战场上看到张天的威能，总觉得前线传回来的情报有所夸张。 如今一看，已经不敢质疑分毫。 光是天上这个乌云旋涡，若是压下来。 圣城的所有守军，将在会闪电、乌云的扫荡之下，被屠戮一空。 而看东方神灵双目微闭，云淡风轻的样子，这显然不是他的极限。 若是全力施展，一人灭十万大军，完全不在话下。 几个年轻的神职人员，心神被夺，心中信仰动摇。 不自觉地朝张天念起经文来，仿佛对着一位神明虔诚的祷告。 张天沉浸在闪电之中，不闻外事。 不断试验用头、用肩、用背、用手来迎接闪电，看看闪电劈在不同的身体部位，会有什么不同的感受。 同时借助闪电的助力，驱动体内真气，依照刚才感悟的“大周天”路线，缓缓运行。 真气先是从膻中穴，从手臂内侧走向手指末端。 然后从手指末端，走手臂外侧，朝头部涌走…… 张天会心一笑。 这不就是十二经脉的走向规律嘛。 手三阴经从胸走手，手三阳经从手走头…… 以前学到的大周天知识，顿时融会贯通。 不知过了多久，天上的乌云旋涡越来越小。 圣城的外围，渐渐有了阳光。 外面的人见乌云旋涡并没有对他们造成伤害，本能地朝乌云中心走来。 乌云旋涡每缩小一圈，他们就像朝圣的信徒，向前走上几步。 然后在乌云旋涡的边缘，庄严肃穆的等候。 终于，乌云缩小到了极致，就快要消失了。 张天睁开眼睛，抬头看了一眼乌云。 最后这一道闪电，张天准备试验一下自己的极限。 刚才被劈了那么多道闪电，张天一直控制着闪电的威力，不敢让自己麻痹过去。 若是自己麻痹，失去了对雷云的控制。 恐怕会被万道天雷轰击至死。 如今只剩下最后一道，就算被劈倒了，也不用担心有后续的闪电。 一念至此。 “轰……” 天地突然响起一个炸雷，比刚才的闪电雷声要大上十数倍。 一道粗大的电蛇，击在张天背后脊椎上。 张天身体顿时僵直。 脑海里瞬间失去了思想，进入了一种虚无的状态中。 感受不到自己的身体，感受不到疼痛，甚至感受不到时间，…… 偏偏又跟昏迷、死亡的状态不同。 张天能够知道自我的存在，知道自己存在一片虚无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 张天从虚无之中，唤醒了一点灵光。 随之意识从虚无之中脱离而出，回归身体。 第一个在脑海里泛起的念头，就是紫阳真人教他的一句话——致虚极，守静笃。 这句话出自老子的《道德经》。 意思是：使心灵保持虚和静的至极笃定状态，不受外界干扰和影响。 论道大会上，紫阳真人和白玉蟾给张天解释得极为详细。 奈何当时张天连小周天都没有打通，自然理解不了这种高层次的入静境界了。 北极一行后，小周天已通，现在又窥到了大周天的门径。 张天终于对这种玄乎的境界，有了自己的感悟。 这种境界，是一种比大蒙草原上的入定更深层次的境界。 一般来说，人修行时的入静分三个等级：身静、心静、意静。 前两个境界普通人都能够体会到。 身静可以简单理解为心平气和。 常年身静之人，百病不生。 而心静，在心理上又叫“心流状态”。 例如对某种事物痴迷到一定状态，不知不觉时间已过，即为心静状态。 当初张天上太空进入九重天前的太空漂浮，以及在大蒙的入定，都属于“心静”状态。 但第三等级的“意静”，基本上未修炼的普通人很难进入。 “意静” 状态下，唯有意识独存。 意识之外，八面虚空，上下左右前后内外不见一物，因此又称为“虚极”。 如果自我意识能够在这种状态长期稳定，即“静笃”，说明自身境界已经稳定。 否则的话，依然需要不停修行，以期能够随时进入这种状态。 不过，“致虚极，守静笃”只是讲述人修行的一种境界，而不是修行的目的。 修行的目的在《道德经》中也有描述，就在这两句话的后面。 “致虚极，守静笃。万物并作，吾以观其复。” 意思为：维持住这种“虚极”的意静状态，万事万物并行发生时，我用这种心态观察事物循环往复的规律。 众所周知，越是心静之人，学习能力就越强。 在这种极致的意静状态下，能够领悟的世间真理，自然要比其他人更深刻。 随着灵光亮起，张天脑海中开始杂念泛起。 张天微微一叹。 可惜了，这种“虚极”的状态维持时间太短，来不及感悟任何东西。 当初在大蒙草原，自己入定之后，悟出了“四大基本力”修炼体系。 如果自己能够长时间处于“虚极”状态，说不定能够进一步完善“四大基本力”的理论。 毕竟现在的“四大基本力”修炼体系，只有磁力修炼是由于自己特殊体质，已经经过了验证。 其他的三大基本力，还处于理论假说阶段。 怪不得老子说的是“守”静笃。 想维持住“虚极”状态实在是太难了。 只要稍稍有一点点杂念，就会从这种完美状态中退出来。 进入之后，想要保持住，就需要严防死守，不让杂念进入自己的脑海。 但这又涉及到修行的一个悖论：你越不想什么东西，往往什么东西就越挥之不去。 正如后世那个很着名的故事——别想那只大象。 只有打破这个悖论，能够自由控制杂念，那才算是得道高人。 不过，张天目前的境界肯定是远远未到。 好在张天有足够的耐心，虽然有些遗憾，却不影响心态。 今天借助闪电的威力，能够短暂体悟到“虚极”状态，已经算是找到了下一个境界的大门了。 张天睁开眼，发现周围已经聚集了密密麻麻的人群。 他们都是随着乌云缩小而前来朝圣的教徒。 看到在万道闪电下修行的张天醒来，所有人不敢发出一丁点声音。 此时的张天，既有天地异象的加持，又刚从“虚极”状态中退出来。 整个人有一种说不出的空灵意味。 若是放在后世，进入娱乐圈，说不定会得个“神仙哥哥”的称号。 张天目光朝这些教徒望去，微微点头示意，算是打招呼。 目光所过之处，人群跪伏在地，向张天祈祷。 张天不多作回应，径直走入大殿，问道：“刚才那两个病人怎么样了？” 第563章 抑制基因(谢昆仑山西的近江彼方的第2个完结666) 大殿内其他人看向张天的神情都变了。 就连徐闻，也一改平时的不正经，肃容以待。 看到张天进来，徐闻道：“恭喜仙师渡劫成功，仙师更进一步了。” 张天微笑道：“你倒是有眼力劲，回头给你讲讲虚极的境界。” “现在先看看病人吧。” 徐闻大喜，道：“谢仙师。” 徐闻和一众人，引领张天去见那两个卟啉病人。 那两个病人经过短暂的休息，已经恢复了一点精神。 第一个多里安。 他心中的“恶魔”已经被驱除，此时神情虔诚平静，迎接张天。 但身上的卟啉病依然还在。 张天倒不奇怪，毕竟自己只是帮他驱除心中魔障，并未针对他治病。 第二个是亚述。 他的心魔不重，已经被胖子驱魔师驱除了。 张天想看看，自己费了那么老大的劲，他的病到底有没有改善？ 亚述看到张天和众人前来，急忙挣扎着起身。 本能地抹一把脸，想以最好的状态迎接神灵。 谁料他这么一抹，脸上那些伤疤、水疱、糜烂的皮肤，居然簌簌而落，被抹掉了一层。 因为生病的缘故，亚述的皮肤是惨白色的。 结痂掉落之后，惨白皮肤上面点缀着点点红润。 虽然整张脸颜色不均匀，但感觉反而更健康一些。 亚述不敢相信，又抹了抹脸，终于确认自己病好了。 大喜叫道：“感谢神灵的恩赐，我身体的恶魔被驱除，连后遗症都彻底好了。” 那一众圣城高层，震惊之余又觉得理所当然。 之前这位东方神灵，手轻轻指过伤口，伤口就自动愈合。 如今搞出那么大的天地异象，治好一个恶魔附体的后遗症，自然轻轻松松。 张天道：“先别急，我检查一下。” 除了脸上的皮肤肉眼可见在恢复外，亚述手脚上的水疱、糜烂，也纷纷结痂。 手一抹过去，就化为死皮掉落下来。 张天又检查了一下亚述的口腔和牙齿。 发现牙龈出血和口腔溃疡的现象也没有了。 虽然牙龈还没有长回去，但没有出血现象，至少看起来没那么吓人。 张天问道：“你现在感觉如何？” 亚述道：“神灵，我感觉已经恢复了健康，身体前所未有的舒服。就是……有点饿。” 刚一说完，亚述肚子就传来“咕噜咕噜”的响声。 旁边一位长老骂道：“神灵面前，不要提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张天摆摆手，道：“无妨。你有多饿？” “啊？”亚述有些懵，神灵还真的关心自己饿不饿？ “不用多虑，直接说就行。” 亚述道：“我……我很饿，就像是几天没吃东西了。” “刚才昏迷还不觉得，现在一醒来，稍稍活动一下，感觉就快要虚脱了。” 张天道：“治疗之前，你们吃饱了没有？” 吓得那几个负责看管病人的神职人员赶紧道：“神灵，我们保证给他们提供了充足的食物。” 亚述和多里安也表示之前吃饱了的，不关神职人员的事。 “嗯。”张天点点头，“我知道了。” 张天想到小短腿。 当初在安朝的上林苑帮小短腿进化。 小短腿蜕了一层皮后，身体从原来的微胖变得结实，蛇身都缩小了一圈。 看来，这是身体在提供能量，以完成进化、治病等身体活动。 这些都是好现象。 但病情有没有好彻底，张天还不敢十分确定。 卟啉病是一种罕见的遗传性疾病，涉及基因层面。 张天自己都不太敢相信，自己刚才一顿操作，能够从基因层面治好这种疾病？ 张天道：“徐闻，你去我房间，拿那个箱子过来。” “是，仙师。” 不一会，徐闻拿来张天的合金箱。 张天从里面拿出拇指粗细的“医疗检测仪”。 对亚述道：“我要取一些你的血液检查，可能会略微有些刺痛。” 说着，在亚述皮肤上消了一下毒，然后抽取了一点血液。 医疗检测仪将血液分解，然后将数据传到天上的九重天中控电脑，用中控电脑的算力分析，加快进度。 如此重复一遍，将多里安的血液又分析了一遍。 很快，九重天的中控电脑分析结果出来了，将数据投影到张天的视网膜上。 果然，结果在意料之内。 多里安只“驱魔”，没有治病，卟啉病的基因还在发挥着作用。 但亚述被自己强行治疗，主导卟啉病的基因似乎受到了抑制，没有那么活跃了。 这就像一个健康的人，身上的隐疾会被身体的保护机制压制，不会生病。 就是不知道能够维持多长时间。 如果能够抑制一辈子最好，不管有没有改变基因，都算是将病治好了。 就怕过一段时间，旧病重犯。 不过，这个结果已经很好了。 张天还没有那么好高骛远，指望自己能够随时优化别人的基因。 真要是有那种能力，第一个肯定是优化自己的基因。 张天道：“你的病现在治好，但仍然需要注意保养，防止复发。” “是，神灵，亚述定当遵守神灵的旨意。” 一旁的多里安渴望地看向张天：“神灵，那我的病……” 张天没有明确回应，道：“你先养身体，过几天再说。” 刚才给多里安“驱魔”，又给亚述治病，自己随后进入“虚极”状态，已经极为耗费精神。 若是每给一个人治病，都需要搞出这么大的动静，耗费这么大的精神。 就算自己的身体磁场能够帮人祛除疾病，恐怕也治疗不了几个人。 张天准备在圣城里面休养一段时间，看看能不能稳定进入“虚极”状态。 顺便探索一下，用身体磁场给人治病，如何才能耗费最少的精力。 周围的伊教高层见张天没有答应，顿时误会了。 众人脸色不善，看向多里安。 一个穆夫提喝道：“神灵没有给你治疗，定是你做了什么罪恶之事，得不到救赎！” “速速忏悔，说不定还能够得到神灵的宽仁，免得再惹恶魔附身。” 多里安吓得脸色更白了，跪伏在地上。 “神灵，我有罪……” 接着，噼里啪啦地交代了一大堆做过的坏事。 刚开始张天还不在意。 毕竟伊教的教条极严，完全不违反的人几近圣徒。 光是不能喝酒这一条，就能够刷下大半的男人。 没想到多里安越交代越多，从犯戒偷喝酒，到与人淫秽，再到用手段夺人钱财…… 即使以后世的法律来审判，恐怕都得进去踩几年缝纫机。 第564章 铁东拒绝 张天微微皱眉。 之前给多里安“驱魔”，见他性格决绝。 原以为他是心志坚毅，所以心魔才会那么严重。 现在看来，应该是咎由自取。 缺德事做得多了，他自己都感觉身上不干净，才引得恶魔上身。 既然这样，张天更不能给他治疗了。 有罪不罚，相当于对遵纪守法之人的伤害。 众人听了，除了对多里安的愤慨外，对张天更加敬畏。 胖子驱魔师对张天行了一礼，叹道：“神灵果然法眼如炬。” “罪人的一切劣迹，都逃不过神灵的审视。” 一位长老微微点头，道：“神灵心怀仁慈，即使是罪人，也给对方一个忏悔的机会。” “不错。我听徐闻先知说过三两罚金的故事，神灵这是给多里安一个忏悔的机会。” 徐闻作为张天的大弟子，基本上每到一个新地方，都会极力宣讲张天的事迹和理念。 一众伊教高层对于“三两罚金”、“降伏蛟龙”等重大事件，基本上都听过，纷纷点头认可。 张天面对这种情况已经有了丰富经验。 惯例是笑而不语，保留一个神秘感。 徐闻脸上满满的骄傲，道：“仙师的一举一动，自有深意。” “你们能够看透仙师的深意，不愧为信仰神的信徒。” “对了，仙师，这多里安作恶多端，该如何处罚？” 张天道：“他是伊教子民，怎么处罚自有伊教的人把握尺度，你操这个心干什么？” “是，弟子明白。” 张天又道：“既然他忏悔了，兼之他的后遗症还没有好。” “处罚可以，但得继续治疗，勿因处罚而误了他的性命。” 伊教众人回应道：“是，神灵。” 多里安感激涕零，跪伏在地上道：“谢神灵仁慈……” “嗯，今日之事已了，我就先回去了。” “恭送神灵！” 一众人送张天离开大殿。 ………… 回到住所。 张天休息了一晚上，精神饱满。 第二天，吃完早餐，对铁东道：“我昨日略有所得。” “或许可以帮你手臂重生，就算不能重新长回来，至少也不会有危害。” “铁东，不知道你可愿意试验？” 张天根据昨日的感悟，想试试能不能帮铁东断肢重生。 铁东失去的左臂，占据身体的比重很大。 就算能够重生，必然也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 骨头愈合尚且要百天之久，长出一条手臂，需要的时间只会更长。 这需要张天用身体磁场长时间的刺激，随时调整。 而且，这还是张天第一次试验。 能不能成功还不好说。 甚至有可能只是无序生长，长出一坨不成形的血肉。 若是不能成功，长出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来，可能还得砍掉。 所以，张天得提前询问铁东的意愿。 徐闻在一旁欢喜道：“铁东，我早跟你说过，你的断臂能不能长出来，就在仙师身上。” “这不，机缘来了，好好把握。” 但铁东没有惊喜，反而脸色纠结。 “上仙，若是我的左臂长了回来，请问金臂神刀是否就不能用了？” 张天道：“当然。金臂的接口是根据你断臂适配的。” “你的手臂若是长出来，金臂自然无用。” “若是勉强要用，倒是可以考虑将上面的合金刀拆下来。” “这……”铁东迟疑，“上仙，那属下的断臂刀法，恐怕亦要大打折扣。” 张天微微点头。 当初用ai推演出来的刀法，是为铁东断臂量身定制的。 虽然将左臂捆起来也勉强可以使用，但终究不是最完美状态。 尤其是极限的交战之下，多出来的左臂，会影响身体重心，影响身法。 多出来的左臂，还会增加身体的被攻击面积。 如此种种牵累，对刀法的杀伤力有极大的削弱。 铁东脸色变幻，内心在天人交战。 最后长叹一声，道：“铁东惭愧，不能承上仙恩赐了。” “长回一臂，要失去金臂和断臂刀法两样东西。” “属下的战力必然会下降好几个层次，不能很好地为上仙效力。” 徐闻颇为认可，道：“这倒也是。” “肉体凡胎的一条手臂，怎及仙师赐予的金臂神刀。” “嗯……”铁东和徐闻对视一眼，很有默契的齐齐点头。 张天也不勉强，道：“随你。” “你若是什么时候想法变了，可再来找我。” 铁东道：“谢上仙厚爱。” 铁东不愿意的话，一时间张天找不到合适的人来试验。 断肢重生需要长时间的跟踪治疗。 身边的人除了铁东断臂外，其他人都是身体健全。 若是找外来的陌生人，需要长时间带在车队，张天觉得太麻烦了。 只好暂时放下这个试验，先专心修炼“虚极”状态。 ………… 圣城外面的十字军。 不知道是不是被张天搞出来的乌云旋涡给吓到了，一连几天都没有攻城。 圣城难得清静，守城的士兵借机好好休整了一番。 不少人还跑来张天的住所外面，想拜见张天。 虽然经书上说只有一个神，但张天得到了伊斯法罕城的权贵认可，又有圣城展现过神迹，连伊教的宗教领袖都在圣城宣讲张天的事迹。 普通信徒过来朝拜，自然不算是违背教义。 张天当然不会接见。 倒是徐闻很热情，经常去给这些信徒讲述张天的事迹和理念。 张天的理念，都是人类千百年沉淀下来的人文精神。 听在这些信徒耳中，大为震撼。 有一种醍醐灌顶的顿悟。 众人纷纷记在心中，口口相传。 连带“徐闻先知”的名声，一同随着信徒之口给传开了。 徐闻跟伊教教徒交流的同时，也得知了十字军的一个消息。 停止攻城之后，十字军开始派人入城谈判。 只是，条件极为苛刻。 伊教高层反复商讨，双方意见都难以达到一致。 在伊教的角度，如今塞尔柱帝国在短短十年内，接连遭受两次重创，已经无力抵挡十字军。 若不是借着东方神灵的威名，恐怕圣城已经沦陷了。 前几天东方神灵引发天地异象，乌云旋涡覆盖整座圣城，吓得十字军入城谈判。 原以为看在东方神灵的份上，十字军会让步。 没想到，对方张口就说要伊教让出一半圣城区域，分城而治。 并且，最重要的圣殿还要划分给基教。 伊教当然不可能接受。 只承诺说，可以允许基教教徒自由入城朝拜，绝不可能让出半城的。 双方你来我往，谈判了好几轮，没有进展。 十字军的代表团以谈判为名，频繁出入圣城。 徐闻顿时察觉到有些不对劲。 他代表安朝，先后参与天金国降臣、西夏、大蒙等国的谈判。 对大国谈判有着很丰富的经验。 十字军的行为看起来都很合理，但实在不像是真心谈判的态度。 伊教高层领袖一来没有徐闻有经验，二来想借张天的威望急切求和，没有察觉到异常之处。 徐闻虽然心生警觉，一时间又猜不到十字军想干什么。 十字军每次进城的代表团只有十几个人，出入城都有伊教将军点数，防止他们潜伏在城内，里应外合。 徐闻将心中的疑惑告诉张天，希望张天解答。 可是，张天也不知道呀。 天上的卫星监测到十字军没有搞潜伏什么的，张天也猜不到他们的目的。 但根据十字军9次东征的德性，圣城外面仍然有庞大的军力，不可能这么简单的就议和的。 于是仙里仙气道：“刀兵不动，不代表着杀戮已止。你很快就知道了。” 第565章 西域的蝴蝶效应(谢爱吃西昌醉虾的叶苍云灵感胶囊) 没想到，张天“偈语”刚说出没多久。 徐闻就从外面带来了一个坏消息：“仙师，圣城里面好像发生瘟疫了。” “城内各处，几乎同时有人上吐下泻，还伴随着发烧，出血等症状。” “听说……已经有不少人已经死了。” 徐闻一脸的钦佩神色，仙师果然能够预知世事，分毫不差。 “瘟疫？”张天皱眉，“恐怕这不是普通的瘟疫。” 张天想到与他有一面之缘的艾哈迈德。 去年冬季，除了大蒙受北极寒潮影响，大面积受灾外。 中亚和欧洲这边，张天也通过卫星云图看到有大股塞流南下。 以这个时代的生产力水平，大规模死人几乎是必然的。 艾哈迈德他在吐蕃见识过张天的威能。 见中亚如此天灾，又引起瘟疫，本能地想向“东方神灵”求救。 张天也没有令他失望。 传下一篇《瘟疫防治法》，帮助塞尔柱度过难关。 《瘟疫防治法》里面的内容在后世是常识，但这个时代，妥妥的防治良法。 若不是塞尔柱帝国内部的复杂矛盾，塞尔柱的哈里发想借“东方邪神”的名义整合国内势力。 张天的名气从那个时候开始，就应该在塞尔柱帝国广为流传。 从西辽开始，张天带领车队穿越整个中亚，都没有再遇到过瘟疫。 说明那场小瘟疫彻底消除了。 刚来圣城的时候，也没听说有瘟疫。 眼下正是十字军与伊教谈判期间，圣城内突然发生大规模的瘟疫。 是巧合还是有人故意散布，就值怀疑了。 徐闻道：“弟子跟伊教的长老们交流过，他们说未见十字军发生瘟疫。” “想来……不太可能是他们散播的。” 张天笑笑道：“你们以为，若是有瘟疫，他们必然也会感染？” 徐闻道：“十字军人群密集，若是有瘟疫，恐怕也无法阻止传播吧？” 张天微微摇头：“不要小看敌人的潜力。” “若是外界的形势有所变化，敌人的进化程度会远超你的想象。” 来到这个时代，张天算是深刻体会到“蝴蝶效应”的恐怖之处。 一是六十年前，帝星九重天只是在天空上闪烁了一下，就改变了一个时代的走向。 二是自己降落襄阳后，后来逼得天金国造出了火药包。 若不是这种火药包有“亵渎神灵”的嫌疑，恐怕东方各国已经进入了热武器时代了。 这种“蝴蝶效应”，就像是湖面上投下一颗石子，以安朝为中心，向世界各地扩散开来。 随着张天来到中亚，影响力更是巨大。 直接改变了西辽的命运，以及塞尔柱帝国的走向。 并且已经与十字军有过一次正面交锋。 张天相信，十字军那边必然发生了某种改变。 在后世，通过散播瘟疫来消灭敌人，欧洲人可是没少用。 光是在美洲散播天花，就造成90%的美洲土着死于非命。 这才是真正的“十室九空”，人间炼狱。 徐闻的思想受时代的局限，想当然认为，十字军这么密集的军队，若是有瘟疫，他们自己也无法防住。 但在张天的设想中，只要对瘟疫有正确的认知，起码有好几种方法，可以避免自己被感染。 徐闻问道：“仙师，那十字军是如何做到自己安然无恙，却能将瘟疫传到圣城内部来？” 张天正想回答，忽然铁东从外面匆匆跑了进来。 “上仙，徐公子，护卫队那边也染上瘟疫了。” “有几个人恐怕快不行了。” 徐闻眼神一凝，道：“这么快？生病之人隔离了没有？” 铁东道：“我们依照上仙指示的演练，遇到瘟疫第一时间隔离，用酒精消毒。” “只是时间尚短，不知道有没有感染其他人。” 当初从襄阳出发之前，听说西域有瘟疫。 张天就给车队的护卫队训练过感染瘟疫的应对之法。 没想到走了大半个欧亚大陆，居然真的用上了。 张天道：“徐闻，铁东，你们叫上张百万，随我去看看。” “没有打过疫苗的人，全部禁足，不许外出。” “等情况明了再说。” “是，仙师（上仙）。”徐闻和铁东应道。 张天从后世带来的药剂有限，当初只给徐闻、铁东、张百万等几人打了一针混合疫苗。 对于历史上那些常见的传染病都有一定的防护力，基本上不用担心感染。 但护卫队人太多，没有那么多疫苗可以打，只配备了一些常见药物。 遇上了瘟疫，难免会中招。 张天几人，来到护卫团的住所。 染病的几个人，被安排到最里面的房间。 外面的人员、走道、马车，甚至马匹，都弥漫着一股浓浓的酒味，应该是护卫团其他人员，用了酒精消毒。 看到张天等人到来，护卫纷纷半跪行礼。 张天道：“不必多礼。” “你们所有人分开，不得相互接触。” “谁若是发病，让铁东、张百万负责传递食物、酒精、药物等物品，不可乱走。” “是，上仙！”众人只得回到自己的房间，隔着窗户交谈。 “兄弟们，上仙来了，这下有救了。” 有人骂道：“跟在上仙身边，你们还怕死不成？” “那倒是，且不说死之后上仙允不允许我们起死回生。” “就算不能还阳，有上仙这一层关系，阎罗王那里还怕投不到一个好胎？” “再好的胎那也不一样，能有跟在上仙身边的好吗？” “这倒也是。投胎之后，起码得十八年后才算成人，到时候不知道还有没有仙缘跟在上仙身边……” 张天走到最里面的房间。 此时已经有四五个人睡在里面。 床上躺不下的，就铺张草席睡在地上。 里面的酒气更浓，还有几罐大蒜素摆在桌子上。 混杂着腹泻、呕吐等气味，极其难闻。 随行的医师，正在给几人擦药。 但看医师的脸色，恐怕他也中招了，只是症状比较轻微。 张天道：“你们几个，在门外守着吧。进出还需要给身体消毒，颇为麻烦。” “是，仙师（上仙）。”徐闻、铁东、张百万等人只得候在门外。 张天推门而入。 “拜见上仙。”几个病号挣扎着起来想给张天行礼。 张天用手虚按，示意他们躺下：“既然生病了，就不必行这些虚礼。” “我先看看，是何种瘟疫。” 说着，张天拿出医疗检测仪，在每个人口腔上，都擦了一点粘液分析。 很快，分析结果出来，显示在张天的视网膜上。 “黑死病？！”张天暗自一惊。 这个肆虐整个欧洲的传染病，怎么这么早就出现了？ 黑死病，又叫鼠疫。 在后世臭名昭着，令人闻风丧胆。 光是在中世纪的欧洲大流行，就造成了大量人口死亡。 据估计，短短几年时间，约有2500万欧洲人死亡。 这可是中世纪的欧洲人口，2500万已经占到当时欧洲总人口的三分之一。 可以说，有史记载以来，无论什么战争、饥荒、洪水等所有灾难，都不能跟黑死病相比。 这种亡国灭种级别的灾难，深刻影响了欧洲的人文。 直到21世纪，仍然有许多文学影视作品，在描述这场大灾难。 不过，黑死病在欧洲的大流行发生在14世纪，按理说不应该这么早出现的。 难道说，又是自己的蝴蝶效应？ 十字军那边，见圣城久攻不下。 自己又在圣城里面搞出那么大动静，他们以为自己在帮助伊教守护圣城。 所以，情急之下，使出这种昏招？！ 第566章 仙法对上黑死病(谢谢goelia.的灵感胶囊) 张天不禁暗自摇头。 十字军真是无知者无畏呀。 他们不知道从何处取得了黑死病的病原体，并以此为武器，想攻陷圣城。 却没想过，这种病若是传染开来，他们自己能不能防得住？ 不过，从目前的情况来看。 十字军很有可能懂得了一定的防护能力。 结合十字军东征的狂热信念来看，就算防不住，估计他们也不怕死。 大批信徒都以为现在是千年期限的最后审判日，都等着死后去见主，进入那永恒的天堂。 张天想起自己传过来的那篇《瘟疫防治法》。 艾哈迈德为了救人，并没有保密，而是四处公开传授。 十字军的人若是有心，想获得并不难。 《瘟疫防治法》并不仅仅是“防治”，里面还有关于传染病本质的知识。 例如关于病原体的描述，传播途径，防感染手段等等。 这些知识，原本是用来服务“防治”这个医疗目的的。 但有心人完全可以反其道而行之，利用这些知识，制造细菌武器。 以这个时代欧洲人的尿性来看，一旦发现了这种奇怪的武器，绝对不会因为什么良心，而弃置不用。 毕竟，后世的大量历史证明，在他们眼里，异教徒、美洲土着、非洲黑奴等等并不能算是人。 无论是杀戮还是捕捉，没有丝毫心理障碍。 张天不怕黑死病，但不代表着这种病不麻烦。 首先黑死病传染性极强。 除了通过人类的接触、飞沫传播外，还可以通过鼠蚤叮咬的方式，大范围传播。 以这个时代的技术水平来看，几乎防不胜防。 防住了人，还能防得住老鼠、跳蚤等小动物不成？ 尤其是有人刻意散播的情况下。 其次是病情凶险，病死率极高。 要不然在14世纪，也不会令欧洲损失那么多人口。 张天搜索了一下资料库里的治疗方法。 给出的最直接的手段，是使用抗生素。 后世的经验证明，用链霉素、多西环素等抗生素对黑死病极为有效。 这点抗生素放在后世，当然不算什么事。 但在这个时代，要生产抗生素，得从零开始手搓一条生产线出来。 等弄完了，都不知是猴年马月了，西域各地的人恐怕都死得差不多了。 大蒜素虽然提炼简单，却不是抗生素。 对病菌可能有一些效果，却不对症。 张天看着眼前几个得病的护卫，正考虑如何治疗。 从补给舱带来的普通的药物，车队还保存有一些，有一些药品能够增强免疫力。 配合大蒜素、酒精、饮食等，有很大概率能够挺过去。 只是，这个方案有一定的运气成分，要看各人的体质和免疫系统。 张天不想将这些交给运气。 在资料库里搜索，看看有没有什么比较有效的医疗手段，能够大面积普及。 徐闻这边。 在门外听到张天喊出“黑死病”，又见张天沉吟不语。 最后忍不住道：“仙师，可有为难之处？” “最近这些日子里，弟子见仙师一直在静修。” “可是前些日子，牵动满天雷云帮助多里安和亚述驱魔治病，元气尚未恢复？” “因此无法不能动用仙法，以雷霆驱除瘟疫？” 屋里的病人一听，纷纷道：“上仙以仙体为重，切莫为我等劳累过度。” “我们吃了车队里的药，已经感觉好多了。” “上仙……” 张天摆摆手，阻止他们说下去。 经徐闻这么一提醒，张天倒想起了自己还有这么一个技能。 既然自己能够利用身体磁场，帮助亚述压制卟啉病的基因表达。 那么，能不能利用身体磁场，通过增强病人的免疫力，从而达到抵抗黑死病的目的？ 黑死病的致死率虽然高，但再高也有人能够硬扛过去。 说明人类的免疫系统有对抗黑死病的潜力。 只不过黑死病太过烈性，导致很多人的免疫系统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杀死了。 那些得过黑死病活下来的人，在康复后通常会对黑死病产生免疫。 这是因为人类的免疫系统有适应性。 可以通过抗击病原体，逐渐适应，并对该病原体产生免疫力。 张天道：“切莫多想，这几天只是有些感悟才静修。” “既然能为外人驱魔祛病，没道理对自己人放任不管的。” 众人大为感动，纷纷道：“上仙，切莫太过耗损元气……” 张天道：“不必多言，先将他们抬到外面去。” 其他护卫想过来帮忙，但被张天喝止了。 只让打过混合疫苗的徐闻、铁东、张百万三人帮忙。 车队医师的病情较轻，也搀扶着一个病号出到外面的空地。 一众护卫见高高在上的状元徐闻，金臂神将铁东等人，亲自抬着病号出来，心中感动得无以复加。 既然不能过去帮忙，就在自己的房间里跪了下来，朝着这边行礼。 “上仙仁慈，徐公子仁慈，铁将军仁慈……” “我等今生今世，愿以死报效上仙，报效徐公子……” 等人都抬了出来。 徐闻等人，在身上喷洒酒精，退到一边去。 张天伸手朝天上一招。 一朵小小的乌云顿时成形，笼罩在空地上方。 张天对几位病人道：“大家若是有什么不适，要及时诉说。” “这是治病，切勿强撑。” “是，上仙。”几个病号齐声道。 “咔嚓……” 一道小闪电劈了下来。 这次，张天没有引发最大强度的乌云，而是先从最小开始。 看看到底需要什么强度的身体磁场，才能达到治病的临界值。 若是每次给人治病，都得全力以赴，搞得满城风云。 张天恐怕救不了几个人就得累到虚脱。 闪电很小，劈在病号身上，没有太过强烈的反应。 只有头发微微炸起，身体并无异常。 “咔嚓……咔嚓……咔嚓……” 张天在每个病号身上，都落下三道小闪电。 准备先看看最小强度的磁场引发的闪电，有没有效果。 张天拿出医疗检测仪，刚想上前检测。 最先被闪电劈的车队医师，忽然咳嗽起来。 咳着咳着，幅度渐渐激烈，最后“呕……”的一下，吐了一口浓痰在地上。 很快，其他病号引起连锁反应，又是咳嗽又是打喷嚏。 浓痰、鼻涕齐出，看着极其恶心。 但咳嗽过后，几个病号反而气息平稳，脸色都没那么憔悴吓人了。 车队医师叫道：“上仙，属下感觉好多了。” “这有点像感染风寒，流过鼻涕，吐过痰水之后，身体正在恢复……” 车队医师毕竟是医者，对这些症状最为熟悉。 感染风寒之后，流鼻涕，吐浓痰多数时候反而是好事。 这代表着体内的病灶，正在排出来。 “嗯。”张天微微点头。 用后世的医学知识来看。 人感冒时的鼻涕和痰，是免疫系统在应对感染过程中的一种排出机制，旨在帮助清除呼吸道内的病原体。 这表明免疫系统被激活，体内产生了大量白细胞对抗病毒。 看来，通过增强病人的免疫系统有用，效果立竿见影。 不过，他们现在没事了，但身上的病原体还在。 仍然需要隔离几天，观察后续。 张天让张百万拿来火把，将刚才的污秽之物统统焚烧。 见缩在房间里的几十个护卫，张天心念一动。 干脆叫他们出来，先用医疗检测仪记录他们身上的白细胞水平。 然后用闪电给所有人洗礼一遍。 一时间，这片区域万道小闪电齐发，犹如闪电渔网一般，将所有人笼罩其中。 等到电消云散，张天再次检测他们的白细胞水平。 结果发现，几乎所有人的白细胞浓度，都有不同程度的升高。 白细胞，又称为白血球，是免疫系统的重要组成部分，主要是保护身体不受外来病原体（如细菌、病毒）侵蚀。 甚至还能够清除体内衰老、损伤的细胞，以维持身体健康。 白细胞在增多，说明刚才的闪电激活了众人的免疫系统，免疫力肉眼可见的正在增强。 张天道：“你们的身体应该比平时更能抵抗瘟疫，但仍然需要注意，出入要以酒精消毒。” “若是感染病发，及时通知我。” “谢上仙厚爱。”众人齐声道。 这边刚搞定，外面就有人叫喊，说是要来求见张天。 显然，刚才车队住所的区域出现雷云，大家都看见了。 联想到几天前张天为两个“吸血鬼”驱魔治病，圣城的人立马猜到。 那位东方神灵，正在施展神力，对抗瘟疫。 第567章 神灵过处，瘟疫退避 张天带着徐闻等人，来到大门前。 因为此时圣城内正发生瘟疫，守门的护卫不敢让外面的人擅自进来。 外面的人也懂礼貌，只是让通报，刻意与车队住所大门保持距离。 张天过来一看，原来是阿维森维。 自给两名“吸血鬼”驱魔祛病之后，张天需要静修感悟“虚极”状态，极少出门。 阿维森维在车队里无事可做，就请假外出。 他既是塞尔柱的大学者、官员，又是伊教信徒，在圣城可以接触的人、可以忙的事很多。 没想到这么一忙，居然遇到了瘟疫爆发。 黑死病极为烈性，一旦感染，症状出现得极快。 阿维森维身为医者，责无旁贷，此时累得双眼布满血丝，脸色憔悴。 “咳咳……阿维森纳拜见神灵。” 张天看了他一眼，道：“你也感染了？” “是的，神灵。咳咳……”阿维森纳捂住嘴，挡住咳嗽喷出来的飞沫。 “我身为医者，在病情面前，就是守护圣城的士兵，纵使感染身死，也不应退缩。” 阿维森纳身后的众人，大为感动，道：“等瘟疫过后，我们圣城会立碑文，铭记阿维森纳智者付出。” 阿维森纳摆摆手，道：“我是依照神灵的《瘟疫防治法》，还有神灵在伊斯法罕传授给我的医学知识，勉强救回了一些人的生命。” “若是要铭记恩情，定然只能是铭记东方神灵的恩情。咳咳……” “只可惜，这种瘟疫爆发得太快。” “圣城之内，人员密集，外面又是十字军重兵围城。” “我们就算想隔离，也无法隔绝瘟疫的传播。” “还请神灵出手，我们塞尔柱帝国、伊教上下，定然感激不尽。” “若是神灵在人世间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我们圣城上下，定当竭尽全力，以报神灵的恩情。” 张天道：“报不报答的先不急，我来帮你看看。” 说着，张天走出大门。 轻轻按在阿维森纳的肩膀上。 随着一阵小闪电过后，阿维森纳又是流鼻涕又是咳嗽，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起来。 阿维森纳清理一下，跪伏在地上道：“谢神灵出手相救。” 张天道：“嗯，起来吧。” “你吩咐圣城的人准备一下，先食用一些干净的水和食物，补充体能。” “再准备好密封罐，将秽物装进去，然后……” 说到这里，张天停了一下。 原本他想说“拿去焚烧”，但看了一眼城外十字军的方向。 改口道：“然后你们在密封罐外面缠绕几圈铁丝，我自有用处。” “是，神灵，我们马上准备。” 张天道：“准备好了，就叫所有人出到室外。” “我所过之处，一切瘟疫自会退避。” “是，神灵。” 阿维森纳当场就命人清理好刚才他吐出来的秽物，然后将命令传达下去。 圣城不大，又是伊教的中心。 这里里有大量的人力、物力可供调用。 仅仅半天功夫，该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以阿维森纳为首，以及一大批领袖，还有无数的教徒士兵，站在张天住所外面的大路。 无数人站在的大路两旁，一直延绵到远处，看不到尽头。 张天一脚踏出大门。 天上的乌云顿时迅速形成，将大半个城区笼罩在黑暗之中。 但有了上次驱魔祛病的经历，所有人不但不害怕，反而充满期待。 阿维森纳以及几位圣城的领袖纷纷行礼，道：“谢神灵的拯救，我们圣城永远不敢忘记神灵的恩情。” 张天微微点头，缓缓沿着石板铺就的大路前行。 所过之处，天上的闪电化为细小的网状，落在周围的人身上。 所有人只觉身体微微麻痹，并无不适之感。 众人一脸神圣，迎接天上犹如蛛网一般的细小闪电。 此时天上的巨大乌云，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特斯拉线圈。 受张天控制牵引，不断向地面倾泻电力。 细小的闪电犹如有生命，在路人的身上跳跃。 张天伸手牵引一团电花过来，感受手上微微的麻痹感。 这种感觉，好久没有体验过了。 只有当初在实验室上课的时候，在老师的指导下，用实验室里的特斯拉线圈玩过那么一次。 恍惚间，张天仿佛又回到了当初上学时的日子。 那时年轻，对一切都充满好奇。 很多理科生，除了逻辑能力比较强之外，选择理科的更大原因是兴趣。 能够从一个又一个物理现象，一条又一条公式，感受到世界规律的本质之美。 只是，这种婴儿般的好奇心，随着学业的繁重，以及出来工作后的压力，渐渐被磨灭了。 张天感觉自己回到了当初刚刚接触物理的时候。 对一切奇异的物理现象充满好奇，迫不及待地想探究其中的奥秘。 看到自己用公式准确计算出物理现象的结果，充满了成就感。 那一刻，每个少年心中都有一种掌控世界的美妙感觉。 没想到，这种赤子之心，在这个时空，以这种形式，找了回来。 经过前面几次祛病的经验。 张天知道，不需要给每个人太强的生物磁场，就能够激活他们的免疫系统。 人体就像是一个复杂而强大的系统，只要给它足够的反应时间，可以自愈绝大多数病症。 无论是中医还是后世的现代医学，其种种治疗手段，基本原理都是建立在人体自愈能力之上的。 例如常见的骨科手术，绝大多数情况下，骨头都可以自己长回来。 只可惜，这种自愈能力，不知道什么原因，在人出生之后，就丧失了大部分。 大一点的如断肢重生能力，小一点的如身体的某些筋腱。 一旦受损，都无法重新长回来了。 不过，免疫系统是个例外。 后世打的疫苗，其原理都是通过温和的刺激，使免疫系统提前生成针对性的抗体。 一旦身体对某种病原体产生了免疫反应，免疫系统就会记住这种病原体。 未来如果遇到相同的病原体，免疫系统能够更快地产生更多的抗体，从而更有效地抵抗感染。 黑死病虽然死亡率很高，但仍然有一部分人的免疫系统能够抵挡得住。 若不是发病速度太快，恐怕存活下来的人更多。 张天现在做的，就是通过加速激活人体的免疫系统，跟上黑死病发病的速度。 如蜘蛛网一般的微小闪电落在众人身上。 绝大多数人都有不同程度的反应，有麻痹的，有呕吐的，甚至有些轻微抽搐的。 紧跟着张天的，是圣城的一支医疗队。 他们会医治那些反应剧烈的病人，并且处理秽物。 天上的乌云，随着张天的脚步，在缓缓移动。 黑暗之中那团闪烁不定的闪电光亮，给了圣城的人无穷的信心。 所过之处，跪伏了一地的虔诚信徒。 从“友仙”这个称号开始，到圣城显露神迹。 圣城的人早已不对张天有任何的抵触。 他们已经在信仰之中，灵活地给张天安排了一个神圣的位置。 第568章 顺水人情(谢谢鶸叶的灵感胶囊和催更符) 在这一片神圣的气氛之中，张天走过了大半个圣城。 就在这时。 城外忽然传来喊杀声！ 声音之大，连天上雷云不断绽放的雷声都无法掩盖。 接着，就是一些零星的箭矢，从城外射了进来。 站在屋外的一些倒霉蛋，猝不及防之下，中箭倒地。 紧接着，就是一些石头被抛石机抛了进来。 跟在张天身后的阿维森纳叫道：“糟了，城墙无人看守，十字军要攻城！” 徐闻皱眉：“他们难道真的不怕瘟疫？” 圣城的城墙之所以空虚，是因为张天说要给圣城众人驱除瘟疫。 几乎所有士兵都走下了城墙，守在张天的必经之路上。 再加上圣城这几天发生瘟疫，城外十字军故意后撤了几里地。 大家想当然以为，十字军知道圣城发生瘟疫，不敢攻城。 否则，攻下之后，反而把他们给感染上了。 但是，如果瘟疫是十字军散播的，他们又岂会没有预防手段？ 现在看到城墙上空无一人，正是攻城良机。 圣城的人微微骚乱。 有的人想上城墙上守城，有人则不敢动。 如今东方神灵在城内驱除瘟疫，他们岂能为世俗之事，错过与神灵接触的神圣时刻？ 就在这骚乱间。 “啾……” 一道刺耳的呼啸声由远而近。 张天眼神一凝，手上不断闪烁的闪电骤然消失。 手往前方一引。 一根手臂粗细的弩箭，被张天定在空中。 然后缓缓牵引过来，从空中落入张天手里。 张天看了一眼这根弩箭，不禁一笑。 十字军若是用纯木头做的弩箭，自己对付起来恐怕还麻烦一些。 甚至可能得穿上宇航服防止被乱箭所伤。 但他们恰恰给弩箭装上了坚硬的铁制箭头，看似威力更大，实则毫无威胁。 张天牵引着弩箭一转。 弩箭绕着乌云中心旋转一周，在磁场加速下几乎看不到身影。 随即带着呼啸声，朝城外飞去。 张天道：“治疗瘟疫先暂停吧。” “我上去看看，十字军哪来的底气，敢冲入一座瘟疫之城？” 徐闻跟在张天身后，边走边道：“仙师，弟子小时候读书，看到一句话：不撞南墙不回头。” “当时还想着，世间怎么会有如此愚昧之人，看到墙了还要撞上去？！” “随着历经世事，发现世人之愚昧，远超我等想象。” “仙师威名赫赫，打得天下俯首。” “十字军不知退避，反而敢在城中散播瘟疫，主动攻城，正是取死之道！” 张天有着后世的视角，见怪不怪。 后世的信息透明，交流顺畅，有无数鲜活的新闻报道。 有许多巴掌大的小国，不知哪来的勇气，偏偏敢上窜下跳，挑衅强国。 小国如此，那些自以为是大国的国家就更加盲目了。 就连当初伟人想了十天十夜也想不明白，三哥为什么会有勇气挑衅我国？ 要知道，当时我国在半岛战场正面迎战17国联军，打得当时的超级大国闻风丧胆，不得不签下城下之盟。 一战而举世皆惊！ 这么大的战事，这么强的战力，三哥不可能不知道。 但他们依然敢主动入侵吐蕃，企图咬下吐蕃的一块肉。 结果短短1个月时间，一溃千里，把入侵战争打成了首都保卫战。 堪称世纪之耻！ 现在的十字军，其愚昧程度和狂热程度，要比二十世纪的三哥有过之而无不及。 做出什么奇怪的决定都很正常。 张天上到城墙。 外面的喊杀声骤然大了起来。 放眼望去，已经看到有十字军开始使用攻城器械，准备登上城墙了。 那些还有力气的圣城士兵，本能地走到自己岗位上，拿起武器准备防御。 但冲在十字军最前面的，不是盔甲齐全的骑士，而是一批着装怪异的人。 只见他们头顶戴黑帽，从头到脚披着黑色大衣，并无盔甲。 双手用巨大的手套包起来，手上拿着一柄长矛。 最显眼的是，这些人面部都有一个状如鸟嘴般的面具，非常尖锐。 张天不禁道：“鸟嘴医生？不对，应该叫做鸟嘴战士了。” 徐闻微微一惊，问道：“仙师认得这支军队？” 张天道：“略有所闻，不过，他们不应该那么快出现。” 鸟嘴面具是因为黑死病的缘故，被一个法国医生发明的。 身上的黑帽、大衣，都经过特殊处理，可以一定程度上防止细菌感染。 至于脸上那个鸟嘴面具，则是填充了一些过滤空气的物质，相当于一个原始的空气过滤面具。 这身装扮面对黑死病有一定的效果，加上人们不知道黑死病的病因。 误以为是这身恐怖的装扮，能够吓走病魔。 于是，久而久之，鸟嘴医生成了西方的历史文化之一。 不过，这些都是17世纪之后的事了。 现在这个时间节点，不知什么原因，居然提前出现了。 但不是以“医生”的身份出现，而是以战士的身份出现在战场上。 而且还是成批量出现。 批量制造，说明早有预备。 恐怕十字军幕后的智者，看到了自己传到西方的《瘟疫防治法》，已经理解了瘟疫的病因，知道如何预防了。 这套装扮，就是一个简陋版的防护服。 怪不得十字军敢散播瘟疫，敢攻城。 果然不能小看人类的智慧。 徐闻道：“难道是师仙师降落凡尘，干扰了天机，才导致事情出现了变化？” “嗯，可以这么说。”张天道。 就这么聊几句话的时间，鸟嘴战士已经开始攀附城墙。 圣城里面感染黑死病的士兵十之八九，大部分已经失去了战斗力。 若是正常情况，恐怕已经无力抵挡这一波的攻城。 张天回头看了一眼圣城。 他准备出手了。 既然十字军知道自己在圣城，仍然敢散播瘟疫并且攻城。 那就是说，十字军仍然将自己视为敌人。 既然不听警告，张天就不准备留手了。 另一方面，张天也准备借十字军的人头，给世间一个警醒。 敢用瘟疫来攻城的人，必将受到严惩！ 希望能够为未来的战争埋下一个种子，尽量减少这种无差别的屠杀。 一旁的徐闻忽然压低声音，道：“仙师且慢。” “为何？” 徐闻小声道：“仙师反正都要出手，不如等一等顺水人情。” 张天微微一笑，瞬间明白了徐闻的心思，暂且不动。 果然，没过多久。 圣城的士兵受黑死病影响，能够上城墙战斗的人实在太少。 顾得了东，顾不了西。 很快就有大量的鸟嘴战士攀上了城墙。 圣城的高层见状，再也忍不住了。 以阿维森纳为代表，一众高层领袖急急地朝张天这边跑过来。 阿维森纳郑重地朝张天行了一礼，道：“我们知神灵超然世间，只喜欢驱魔祛病，以救世人，不喜欢掺杂到人世间的争斗中来。” “然而眼下圣城战况危急，若是任由十字军攻入城内。” “以十字军前两次东征的行为来看，必然屠城。” “神灵有大慈悲之心，施展神迹拯救了圣城的无数信徒。” “若是任由他们屠杀，岂不是辜负神灵一片慈悲之心。” 接着，那一大群伊教领袖齐齐施礼，面带悲容道：“请神灵救我圣城。” “伊教上下，圣城内外，定将神灵的慈悲之举写入教义，以传后世。” “世间财富，人力物力，神灵若是用得上，任由神灵调用。” 徐闻脸上，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这就是他设想中的“顺水人情”。 同样是仙师出手，早一点和晚一点，区别可就大了。 早一点，那是仙师自发的行为。 虽然圣城的人仍然会感激仙师，但跟他们求着仙师出手，天差地别。 张天自然明白徐闻的心思。 果然，徐闻这几年的安朝朝堂不是白混的。 眼前转瞬即逝的时机，被徐闻精准地把握住了。 懂得利用这个时机谋求利益，颇有手腕。 这种手腕就如一柄利刃，无关好坏。 用之正则正，用之邪则邪。 张天看了一眼圣城一众领袖，淡淡道：“准你们所求！” 说着，身形渐渐升高。 第569章 恶魔之举(谢谢无上谦恭·宽容的灵感胶囊) 随着张天的起飞。 原本处于圣城上空的乌云，也被牵引过来。 一人一云，朝十字军缓缓飞来。 庞大的乌云遮住了阳光，仿佛黑暗侵蚀了阳光。 张天一个人处于光亮与黑暗的交界处，冷冷地看着下方。 十字军的阵形微微一滞，随即有人用拉丁语高喊：“异教神灵出来了。” “大家不要怕，光明终将战胜黑暗，神会保佑我们的。” “准备……发射！！” “嘭嘭嘭……” 一连串的弓弦声响起。 无数箭矢瞄准张天，朝天发射。 但箭矢向上射和平射，距离天差地别。 这些普通箭矢，远远未到张天脚下，就力道衰竭，自然坠落了。 有一部分箭矢落在十字军中，反而将自己人放倒了一片。 普通箭矢对张天毫无伤害，反而是混杂在这万箭之中强弩，略有一点威胁。 十字军的将领显然是想浑水摸鱼，以普通箭矢为掩护，偷袭张天。 奈何强弩的准头太差。 射程是足够了，但最准的一支，离张天还有两三米远。 张天一只手握着“磁场增幅器”，另一只手控制磁场，将这些弩箭都捕获下来。 自己降落到这个时代，唯一被弩箭真正威胁过的，就是在襄阳城。 当时是没有战斗经验，技能、装备也不多。 如今无论是经验还技能，都比几年前有了翻天覆地的提升。 这种弩箭，已经可以完全无视。 这几支粗大的弩箭在张天身边绕了几圈，骤然加速弹出。 朝每架弩车飞去！ “轰……轰……轰……” 几辆弩车被反弹回来的弩箭冲击得支离破碎。 溅飞的碎片将弩车周围的十字军士兵炸倒一片。 “啊……杀啊……” “光明不能向黑暗屈服，兄弟们，给我冲……” 被吓到的士兵本能地喊出战争口号。 喊了几句，发现周围的人不动，顿时略显尴尬。 平时的敌人，都是在地面上的。 喊打喊杀的时候，总有目标可以冲杀。 如今那异教神灵飞在天上，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遇到，还没适应。 虽然十字军的人心中有信仰，消除了恐惧。 但打不到目标，整支大军不禁心生惘然。 唯一能够攻击到异教神灵的弩车，一个照面下来就被毁坏了。 现在手上远程攻击武器只有弓箭，刚才已经验证过了，根本射不了那么高。 就算射上去也没用，连威力巨大的弩箭都被反弹回来，普通箭矢更加不用多说。 十字军的士兵放弃攻城，纷纷仰天对张天叫嚣。 “异教神灵，有本事你下来打。” “就是，飞在天上算什么本事？为什么不下来？” “我们有神的庇佑，不怕你这个异教神灵……” 看着下面那些叫嚣的士兵，张天微微摇头。 人性，果然是人类进化过程中变化最小的。 几千年来，直到21世纪，依然没有丝毫变化。 后世很多人，明明受过很好的教育，但有时候就是会莫名其妙的嚣张与无畏。 直到被暴力机关拷到了后悔椅上，才会痛哭流涕。 鞭子不抽到身上，永远有人觉得不痛！ 张天悬浮在天空，通过ai翻译成拉丁语，打开扩音器，道：“第一，我本是路过西域，无意插手你们的冲突。” “奈何屡次警告你们不听，如今只有略施惩戒。” “第二，你们散播瘟疫，残害无辜，有伤天和。” “此举是为禁忌战争手段，违反人道，理当严惩！” 说着，张天朝圣城内一牵引。 数百个装有黑死病秽物的密封罐自城内升起，飞到张天身边。 这些密封罐并非金属，但之前张天特意交代圣城的人用铁丝缠绕，为的就是方便用磁力控制。 张天单手虚按，数百个密封罐缓缓下压。 “这些罐子里面，装的是黑死病的感染之物。”张天道。 “什么?”十字军一惊。 队形顿时微微骚乱。 这支十字军还没有被张天揍过，对张天没有恐惧心理。 但他们绝大多数人，都知道瘟疫的可怕！ 一旦感染上瘟疫，往往是整条村、整个镇子，甚至整个城市死绝。 堪称看不见的恶魔！ 这次攻城，也是派全副防御的鸟嘴战士打前阵，准备拿下圣城后再全面清洗。 若是这数百个罐子在军队中炸开，恐怕在场之人，没有多少人能够活得下来。 更恐怖的是，自己死也就罢了。 若是带回去家乡，还会连累自己的妻儿亲人。 当初主教说得了神的庇护，能够驱使瘟疫，让黑死病这个恶魔为我方所用。 大家还兴奋了好一段时间。 觉得这是“神”在显灵，在帮助十字军作战。 正是看到圣城内瘟疫爆发，而自己军队内安然无恙。 十字军的士兵，才会有着盲目的勇气，敢来对抗异教神灵。 现在看到黑死病的罐子悬在头上，马上就要坠落下来。 所有人打心底里恐惧。 穿有防护服的鸟嘴战士始终是少数，绝大多数人一旦沾染上，绝无幸免。 十字军士兵本能地看向随军的将军和主教。 就等他们一声令下，大家一哄而散，先避开这一波瘟疫攻击再说。 此时，天上传来张天的声音。 “我本欲以牙还牙，以血还血，以瘟疫还瘟疫。” “然而上天有好生之德，瘟疫一道，有伤天和，不得在战争中使用！” 话音一落，天空突然大亮。 “咔嚓……咔嚓……咔嚓……” 无数闪电击打在密封罐的铁丝上面。 闪电与铁丝碰撞，炸出一团团火花。 密封罐爆炸开来，里面的破布、秽物等，在火花中燃烧。 一些炸飞出去的碎片，张天也追加了几道闪电，全部电毁、烧毁。 数百个罐子，落到地面后，只剩下一堆零星烧得乌黑的瓦砾。 这些瓦砾砸在十字军士兵身上，并无伤害。 有士兵胆子大，伸手去触摸，结果发现上面滚烫如炭。 “滋”的一声，手上就冒出了一个大泡。 有人大声喊道：“好烫！根据主教传下来的神谕，高温可以杀死瘟疫。” “这些瓦罐，黑死病应该都被杀死了。” 十字军微微激动，看向张天的目光也泛起了一丝善意。 这个异教神灵，没有用黑死病攻击他们，而是用闪电烧毁。 说明异教神灵心存善意。 十字军的高层一看，暗道不妙，喝道：“黑死病是异教徒带来的。” “前不久那场瘟疫，就在塞尔柱内部爆发。” “他们是被神厌弃之人，与恶魔为伴，不要被他们迷惑。” “异教之神灵，在我们的神面前，统统都是恶魔。” 如此一喝，十字军被拉了回来。 纷纷喝道：“异教神灵，都是恶魔！” “恶魔能够控制瘟疫，不可相信！” 张天冷冷一笑：“冥顽不灵。” “你们视瘟疫为恶魔，却又散播瘟疫，作恶魔之行。” “今天，我就代你们的神，惩罚你们！” 说着，张天身后的乌云，忽然加速朝前移动。 乌云越过张天，将整支十字军笼罩在乌云之下，地面为之一暗。 十字军打又打不到，退又不甘心。 正犹豫间，乌云之上忽然一亮。 还未等众人反应过来，巨大的光亮穿透乌云，照在地面上。 “滋……” 炙热的光线发出高频的呼啸声，轰在十字军中。 数百人马，身上散发焦香味，轰然倒地。 一些生命力强的马匹，犹在地面“嘶嘶”地挣扎。 第570章 谁在光里? 圣城内外。 所有人本能地抬眼望天。 只见庞大的乌云中间，出现一个巨大的十字架空洞。 这个十字架空洞，自然就是刚才的光线穿透的。 天上的阳光透过十字架空洞，洒落在十字军身上。 原本阴暗的区域，顿时又有了光明。 那些没有被打击到的十字军，有人叫道：“赎罪十字架，赎罪十字架！” “神显灵了，神在天上向我们显灵。” 马上又有人高声道：“不对，这是异教神灵的魔法，不是神的旨意。” “可是……为什么是十字架？那是我们神的标志。” 还未等他们讨论出个所以然，天上又是一亮。 第二道十字光芒激射而下！ 乌云上又出现了第2个十字架空洞。 两个十字架空洞相距并不远，有一部分重叠在一起。 透向地面的阳光更加多了。 但是，透过乌云的阳光越多，十字军越发的惊惧。 有人想跑，高喊道：“这是异教神灵的魔法，大家快闪避。” 但又有人反对：“不能跑！这是神的旨意。” “是神在惩罚我们，是神在让我们赎罪！” “我们散播瘟疫，做了恶魔的行为，现在受到神的斥责。” 十字军乱作一团，有人想走，有人在原地不动承受惩罚。 但这仅仅是开始。 既然出手了，张天就不会手软。 十字光芒源源不断地从天上轰了下来。 因为要刻意形成十字光芒，天火系统需要调整太阳帆的角度，交替形成两条光柱。 通过交叉重叠，形成十字架的激光。 发射频率较之普通的光柱，速度就慢了一些。 圣城城墙上。 众人极目远眺。 想看看云端之上，是哪个神灵在释放仙法。 而在十字军眼里，此时仿佛看到一位威严无比的神灵，拿着一个十字架神器，不断朝凡间释放神力。 很多被吓到的人，当场就跪在地上忏悔起来。 也不管会不会被轰中，烧成焦炭。 有一些心思灵活的，迅速策马奔跑，想跑出乌云的范围。 他们想当然觉得，既然十字光芒是透过乌云射下来的。 那么，只要逃出了乌云范围，那么应该就能够远离打击区域了。 看到十字军这种表现，张天顿感索然无趣。 刚才他们面对自己嚣张无畏，还以为他们准备了什么大杀器。 没想到一击即溃。 这表现，跟天金国差远了。 当初天金国面对自己，手段频出，智谋用尽，着实令人刮目相看。 甚至一度威胁到自己率领的襄阳大军。 十字军毕竟是拼凑出来的军队，跟一个国家成建制的职业士兵，还是有很大差距的。 给他们信心和勇气的，更多是宗教信仰，而非战术。 这一仗虽然打得有些索然无味，但张天不准备让他们随意逃离。 若是轻易被他们逃跑，说不定他们还以为自己打不到。 回头找个机会，又卷土重来骚扰。 张天控制天火系统，稍稍偏转角度。 朝乌云周围一阵乱轰。 巨大的十字光芒落在地上，连那些逃跑的的人，连人带马轰死地乌云边缘。 以乌云为中心，周围的地面密密麻麻烙印上百个黑色十字。 那些“十”字的笔画上，有着大量人尸马尸。 连着烧着乌黑的泥土，组成一幅巨大的赎罪画面。 十字军终于有人发现，乱跑的会遭受到精准的攻击。 跪在乌云之内忏悔的人，除了前两次十字光芒落下外，再也没有第三次十字光芒轰下。 “快回头！快回头忏悔。” “神在惩罚那些不忏悔的人，不要乱跑。” “你快回来，我一个人忏悔不来……” 如此一喊，外围的人眼看跑不掉，干脆不跑了，反而往乌云中心靠拢。 既然不跑，张天暂时就没必要对他们下手。 专心将那些冥顽不灵的外围士兵通通轰杀，确认无人逃脱。 然后十字光芒一收。 那股高频的“滋滋”声终于消失。 此时的乌云，已经不能算是乌云了。 被十字光芒连番轰击，已经所剩无几。 若不是张天刻意控制，乌云就会自然散去。 张天悬浮于天上，冷冷道：“尔等可知错？” “这……”一众十字军士兵惶恐的互相对视。 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支大军是十字军的精锐，起码有两三万人马。 连日来攻城的死伤人数，还没有今天一战死的多。 张天的巨大杀伤力，终于将他们掩盖在信仰下面的恐惧，给打了出来。 但是，一时间要向张天认错，众人还没有达成共识。 甚至相互间还藏有一些小心思，不想做那第一个向异教神灵开口认错的人。 但也有一些狂信徒只是暂时躲避天上的十字光芒，退在乌云下方。 见张天威迫十字军，有人高声念起经文： “神爱世人，叫一切信他的，不致灭亡，反得永生。” “光来到世间，世人因自己的行为是恶的，不爱光，倒爱黑暗，定他们的罪就是在此……” “异教神灵，你出现之时，带着遮蔽天地的黑暗，必是恶魔无疑。” “兄弟们，不要怕，纵使是死，我们也是迎接神的光而死。” “啊……” 话音一落，“滋……”的一声，一道光柱将他轰中。 吓得周围的人纷纷远离，生怕自己遭了池鱼之殃。 这个狂信徒兑现了他的誓言，死于光芒之中。 张天淡淡道：“既然你们相信光，那么，你们就看看，谁在光里？” 说完，天上残存的乌云忽然再次风起云涌。 无数乌云凭空生成，再次成形，将这片区域遮蔽住。 紧接着，一道圆形光柱，从天而降，穿透乌云，落在张天身上。 乌云之下，整片区域阴暗如灰。 一道光柱贯穿天地。 那炽白的光芒中，只有张天的身形，清晰地映照进世人眼里。 黑暗里，光芒中，那就是唯一的存在。 圣城的城墙上。 众人看到这情形，念着经文，本能地祈祷起来。 岂料下方的十字军，忽然有位将领模样的人喊道：“异教恶魔，不用搞这些手段。” “你不是我们的神，不配站在光里。” “你可有胆量，下到地面，与我们堂堂正正一战？” 此话一出，十字军中那些忏悔的人顿时失声。 这人是谁呀？ 现在大家如此境地，居然还敢挑衅异教神灵？ 就算他不是我们的神，但他能够召唤光芒十字架。 想必……大概……也许……可能和自家的神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如此叫嚣，是嫌刚才的十字光芒没有轰中他，想早点去见神吗？ 张天心底闪过一丝恼怒。 既然找死，那就看看你们有何底气。 张天身形一沉。 像颗炮弹似的，急速坠落。 方向正是刚才叫嚣的将领。 那位十字军将领猛然举起手中大剑，朝张天刺来。 但大剑刚举起来，忽然感觉身上的大剑、盔甲犹如有千斤之重。 压得呼吸不过来。 手上的大剑不但举不起来，反而“当”的一声掉在地上。 此时张天身形已到。 一脚将他踩在地上。 张天的重量，加上“磁场增幅器”施加在盔甲的力量，将这个将领压得筋断骨折。 骨头时不时发出断裂的“咔嚓”之声。 张天环顾四周，淡淡道：“谁要一战？！” 第571章 歌利亚巨人(谢谢一草一木的钟立虎的爆更撒花) 周围的十字军骤然一退。 原本跪在地上忏悔的士兵更加不敢起来了。 张天从那个将领身上走下来，淡淡道：“我已从天空降落地面，无人敢应战，那便用你们的诚意，表示臣服！” 周围的十字军看到张天降落，早已有不少人跪伏在地上表示臣服。 但仍然有不少人站立着。 听到张天这话，有些人犹豫了一下，最后半跪下来，表示臣服。 正在这时，一群站立的士兵中间，传来一声怒吼。 “我乃教王册封的歌利亚一号勇士，异教神灵，我来战你！” 张天循声望去。 只见那群士兵像潮水般分开，从人群中冲出一个高大战士。 这个战士身高两米多，脚下穿着特制的战斗靴，保护外壳延伸至膝盖。 庞大的上半身披着鱼鳞款式的盔甲，下半身系着件红色的裙子。 手上拿着一根长矛，没有立起来，反而是拖在身后。 头盔上有红色的装饰羽毛冠，还特意做了加高。 配合他的身高，整体高度直奔3米而去。 相比周围一米多的普通士兵，整个人绝对是的鹤立鸡群，极为醒目。 但张天刚才降落时，并没有看到他的身形。 显然是故意弯腰，藏在普通士兵之中。 圣城城墙上的伊教众人，看到这巨人不禁惊呼：“居然是传说中的巨人歌利亚！” “他们到底是从哪里找到这种巨人？不是说被大卫王杀了吗？” “传说歌利亚巨人身高六肘零一跨（约2.9米），看这身高，传说果然是真的。” 徐闻问道：“阿维森纳前辈，什么是歌利亚？” 阿维森纳解释道：“这是基教圣经中记录的一个传说巨人。” “传说他是腓力斯丁人的首席战士，身材巨大，力量无穷，所有人看到他都要退避，不敢应战。” “后来被一个叫大卫王的人，打中他的脑袋，割下他的首级……” 阿维森纳快速解释了一个“歌利亚巨人”的来历。 徐闻听了，内心不以为然。 还以为十字军真的找到什么传说神战士，原来依然是一个凡人。 只不过身高远超普通人，力量更为庞大罢了。 估计十字军找不到更强的战力，只能拿这种巨人来充数了。 这种巨人，若是对比普通将领，冲锋陷阵自然更有优势。 但在仙师面前，跟普通凡人有什么区别？ 十字军那些不愿臣服的士兵，见到巨人出现，顿时恢复了一些士气。 纷纷喊道：“歌利亚！歌利亚！歌利亚！” 这个叫“歌利亚一号勇士”的巨人，在呼喊声中直奔张天而来。 “喝！” 离张天还有近10米之远，歌利亚一号勇士原本拖在地上的长矛忽然抡起，朝张天刺了过来。 长矛有近5米之长，加上歌利亚一号勇士的臂长远远超出普通士兵的攻击距离。 刚才他故意将长矛拖在地上，就是为了掩盖长矛的长度。 准备配合自己的长臂，打得张天一个措手不及。 张天看得新奇。 这种身高的巨人，即使放在后世，都是能够上新闻的那一种。 放在这个时代，光是这个身高体型，确实能够震撼人心。 加上眼前的巨人显然经过战斗训练，在冷兵器时代有着巨大的优势。 但在张天面前就不够看了。 看着刺来的长矛，张天身形不动，身上的磁力骤然爆发。 长矛的金属矛尖忽然偏转，从张天左侧刺了过去。 但歌利亚一号勇士脚步不停。 顺着长矛的力量，加速奔跑几步，接近张天。 “呀……” 手上的大盾牌骤然发力，朝张天脑袋拍了下来。 张天看了一眼盾牌。 盾牌以木质为主，上面覆盖着皮革等材料。 外围还镶有几圈条状的铁皮，用以加固盾牌。 只要是有铁，张天就毫不担心。 果然，眼看盾牌就要拍到张天身上。 歌利亚一号勇士手上忽然一沉，盾牌骤然变得千斤之重。 “轰……”的一声，直插在地上。 整个盾牌居然跟张天的身高差不多。 此时，歌利亚一号勇士已经冲到张天面前。 两人距离只有一臂之遥。 若是从身高体型来看，歌利亚一号勇士对张天有着巨大的压迫感。 人的身高，只要差距20厘米以上，压迫感就非常巨大。 歌利亚一号勇士加上头盔等外物，整体高度超过3米。 足足比张天高出一米多。 将张天整个人都衬托得娇小起来。 歌利亚一号勇士见冲到张天面前，狰狞一笑，放开手上的长矛和盾牌。 双手朝张天合围抓来。 准备用肉体之力，硬生生将张天绞杀当场。 但他不知道，他之所以能够接近张天，纯粹是因为张天的好奇心。 想看看连在后世都难得一见的巨人，是何模样。 看到一双巨手朝自己扑来，张天伸手轻按在歌利亚一号勇士的胸腹间。 这里正是盔甲的所在！ “嘭！” 一声闷响。 歌利亚一号勇士仿佛一个炮弹，以极快的速度倒飞回去。 双脚在地面犁了一路，刮出两条明显的沟壑。 后方的士兵躲避不及，像布娃娃似的，被撞飞一片。 许多士兵受不了这股巨力，人到半空，就口吐鲜血，不知生死。 歌利亚一号勇士一直站着倒退数十米远，才轰然倒地。 像个球似的又向后翻滚了十几米，将一大片人压倒在地，才终于停了下来。 但已无力站起，只是躺在地上，巨大的胸膛不停起伏，以显示他还活着。 “嘶…………” 那些不肯臣服的士兵，情不自禁地倒吸一口冷气。 刚才张天用手按在歌利亚一号勇士胸腹间，看起来就像是他用肉身之力，将歌利亚一号勇士打飞的。 “这异教神灵，不但魔法厉害，神力居然也如此巨大？！” “就算落在地面，我们也毫无胜算。” “那还打不打？” 很快，有人用行动回答了这个问题。 又有几道巨大的身影，忽然从人群中冒出。 “我是歌利亚二号勇士！” “我是歌利亚三号勇士！” “我是歌利亚四号勇士……” 五六个两三米高的巨人，齐齐朝张天合围而来。 张天看得奇怪。 虽然这些巨人是利用外面的靴子、头盔等装饰，才将整个人拉升到3米高。 但即使算他们的净身高，也极为少见。 十字军是从哪里找到这么多巨人？ 不过，如果这就是十字军的底牌，那就未免太想当然了。 这几个巨人，数量太少。 用来一对一，才能够发挥优势。 若是军阵对抗，优势并不算明显。 更别说用来对付自己了。 张天手握磁场增幅器，控制好“歌利亚勇士”的长矛和盾牌。 然后随随便便的一掌一脚，将几个歌利亚勇士打飞。 看得圣城内外，所有人震撼无比。 明明这异教神灵的拳脚看起来轻飘飘的，没什么力道。 偏偏每一个歌利亚巨人一但被击中，直接倒飞数十米。 连同周围的普通士兵都遭了池鱼之殃，被撞翻一大片。 地面上留下六七道双脚犁出来的沟壑痕迹，以张天为中心，向周围辐射数十米。 周围陡然一静。 只有受伤的士兵，时不时传来的一声哀嚎声。 很多士兵纷纷扔掉兵器，半跪在地上，表示臣服。 第572章 顿悟，完善四大基本力 这异教神灵，在天上的魔法已经厉害无比，他们本就毫无胜算。 厚着脸皮叫异教神灵落在地面，想做最后的挣扎。 本以为教王亲自册封的歌利亚巨人，能够多少挽回一些颜面。 没想到在肉身之力上，都不是异教神灵的对手。 而且，异教神灵看起来毫不费力，拳脚都是轻飘飘的。 若是全力出击，那得多恐怖？ 怕不得将山峰大地给打裂？ 如此一想，不少十字军士兵信仰崩塌，再也不敢站立对视张天。 张天周围的六七道几十米长的沟壑，像是一个巨大的符文。 将中心的张天衬托得威严无比。 张天对刚才的战斗颇有满意，心中不禁浮想联翩。 将几个巨人打飞，外人看起来像是自己的拳脚之力，本质却是磁场与铁器的作用力。 因此，那几个巨人飞出去之后，只是在翻滚时受了一些伤，并未死亡。 若是真的是纯粹的肉身之力，能够将人打飞数十米远的力道，早就将人体的内脏、骨骼、血肉给打碎了。 张天在想另一个问题。 若是能够将巨大的磁力融入身体里，不需要借助铁器与磁力的相互作用，就能够发挥出数十倍甚至数百倍的肉身之力。 那么，《四大基本力修炼法》的第一层“磁力修炼法”，就算是真正成功了。 这个修炼之法，在科学理论上是有可能实现的。 因为，磁力的本质，主要是由于物质内部电荷（主要是电子）的运动和排列方式所导致的。 这些电荷的运动产生了磁场，而磁场则具有磁力，可以影响其他运动中的电荷或磁体。 物理上的解释是，电子层面的特殊运动与组合方式下的电荷之间存在的库仑力的矢量叠加结果。 这一理论，在物理学界广泛认可。 因为这涉及到原子内部的电子，即使在后世都是非常高深的物理知识。 古代的修炼者，一来是没有相关的理论知识，根本不知识如何排列组合电子。 二是就算知道了，也无法通过纯粹的肉身修炼，调动人体内的电子电荷。 从而通过特殊的组合方式产生磁力。 因此，数千年来，那些想“修仙”、“修道”的先辈，不得其门而入。 若是人体内的电子，能够服从人的意识。 通过物理学上的特定方式排列组合在一起，那么，就可以将人体化为一个巨大的磁铁。 一举一动之间，能够产生远超肌肉运动的力量。 人类已知的钕磁铁，能够产生自重640倍的磁力。 若是人能够有组织地控制体内电子运动，甚至有可能产生远超钕磁铁倍数的力量。 这扇大门一旦打开，将会给人类无穷的想象空间。 到时候，人类就该担心自己的身体强度够不够了。 若是能够发挥自身重量数十倍、数百倍、甚至数千倍的力量，现有的人体强度是绝对无法支撑的。 那么，“四大基本力”的弱核力、强核力，就能够登上舞台了。 而磁力，恰恰又是开启弱核心、强核力的一把钥匙。 在后世的核聚变发电装置中。 由于核聚变产生的温度极高，通常需要达到上亿度才能引发聚变反应。 目前没有任何已知的物质，能够承受这种超级高温。 所以，科学家用的方法是“磁约束”。 通过强大的磁场来束缚高温等离子体，使其在高温、高密度状态下维持足够长的时间以进行聚变反应。 人体若是能够产生强大的磁力，那么，就可以模仿核聚变发电的原理。 借助磁力，从原子核层面改造身体身体。 人体磁力……弱核力……强核力…… 如此如此环环相扣，一条完善的科学修真大道，就从理论上成为可能。 至于引力，后世那么多的大科学家都无法将它与另外三大基本力统一起来。 张天也就不费那个心了。 古代的修道先贤，可能就像是早期的科学家，在不具备基本知识的环境下探索。 总得有人踩过坑，走入岔路，知道此路不通。 才能够给后世人警醒，朝着正确的方向前进。 而且，从文明的角度来看，“科学修真”是文明进一步的必然方向。 随着科技的进步，航天器越来越快，工程的跨度越来越长，环境越来越极端。 如果还是人类本来的肉身素质，最终就会被锁死在一个水平上。 人类的身体从宇宙尺度来看，极其脆弱。 几米高的高度，就能够摔死。 稍微大一点的伤口，就会致命。 冷一些、热一些都活不下去。 以这种身体素质，是绝对无法适应星际旅行的。 最要命的是，寿命也不够长。 光是21世纪的科技水平，人类就需要花费二三十年的学习，才能够从零学到人类最前沿的科学知识。 而且，这还只能学其中一个或者几个学科。 古代那种全才式的大学者，随着技术越来越进步，已经不可能再出现了。 若是将来技术不断进步。 总会有一天，会出现一个人穷其一生，才堪堪学到最前沿知识的困境。 刚学成毕业，人就老死了。 若是人类的寿命不变，那么，这就是人类的天花板。 唯有人本身，变得更长寿、更强大，更聪明，文明才能够继续向前发展。 在科学上，可以叫做“进化”。 在修炼上，则叫做“修道”、“修仙”。 方式不同，方向都是一样的，殊途同归。 目前最令张天头疼的，是自己的体质问题。 至少在这个时代独一无二。 偏偏自己又不是什么大科学家，找不出原因。 一人智不及万人智。 若是有人能够共同探索“科学修仙”之道，张天很乐意与人分享心得。 共同开拓大道。 这是私心，也是大公之心。 见张天站在六七道几十米长的沟壑“符文”中间，静立不动，似乎心有所悟。 徐闻见状大喜，叫道：“仙师又顿悟了，仙师定然又参悟到了不得的修道大秘。” 阿维森纳问道：“徐闻先知，听说神灵他传授给你《四大基本力修炼法》。” “据你的描述，此仙法若是修炼有成，可毁天灭地。” “难道这世上还有比《四大基本力修炼法》更强大的仙法不成？” 徐闻兴奋道：“仙师提到过一下，说四大基本力之上，还有什么统一场。” “我连第一层的磁力修炼都没入门，更高层次的就更无法理解了。” “就算仙师肯传，我也学不来。” “嘶……” 城墙上的一众领袖微微吸口冷气，奇怪道：“修仙这么难吗？” “徐闻先知身为神灵的亲传弟子，连第一层都无法入门？” 徐闻神情有些落寞，道：“仙师说我没有仙根，唉……这辈子怕是体会不到仙力的美妙了。” 城墙这边交谈甚欢。 十字军那边，却是派了一支奇特的小队悄悄接近。 这支小队身上穿着粗布麻衣，没有任何盔甲。 手上的长矛是木制的，没有添加铁器枪头。 甚至身上配备的短剑，居然也是木制的。 他们慢慢靠近张天，见张天似乎没有反应，忽然一个加速。 手上的木制长矛，呈合围之势，刺向张天。 “杀……” 喊杀声响起的瞬间，十几张渔网抛起，朝张天罩了下来。 显然是想阻止张天飞天，断了他的唯一退路。 第573章 弱点与抗磁性 张天双眼一睁。 吓得前来偷袭的十字军小队身形一滞。 身处敌军之中，张天怎么可能没有防范。 就算自己真的进入“虚极”状态，对外界事物不闻不知。 手环ai也会指挥溜溜球、高空气球、天火系统等装置保护自己。 张天睁开眼的同时，头顶上的渔网已经落了下来。 眼看就要将张天罩在其中。 张天从磁场中感应到，这十几张渔网并没有使用金属。 但没有金属，不代表磁力对之无效。 张天身上的磁力骤然猛增。 那些渔网在空中忽然停滞，然后像是落叶遇到了秋风，被吹到了一边。 与此同时，偷袭小队的领队喝道：“刺！” 十几根木制长矛，围成一个圈朝张天刺来。 谁料越靠近张天，长矛受到一股莫名的力量越大。 木制长矛根本靠近不了张天。 反而受到一个旋转的力量，骤然偏转。 从张天身边两尺之地一刺而过。 “扑……扑……扑……” 偷袭小队收手不及，十几根长矛相互刺在了对面战友的身上。 他们为了偷袭张天，身上并无盔甲。 加上面对的还是能够飞的天异教神灵，出手毫不留余地。 突然遇到张天身上那股莫名的力量干扰、加速。 庞大的力量完全脱离他们的掌握，轻易就将对面的战友射穿。 偷袭小队的人不敢相信看着自己身上的长矛，嘴里发出“嗬嗬”的呼气声。 最后不甘地倒在地上，尸体围着张天成一个圆形。 唯有偷袭小队的领队活了下来，呆在当场。 因为小队人数是单数，缺了一根长矛，他反而没有受到队友的长矛刺杀。 当然，这也是张天故意留下他有关。 否则，有大把手段将他斩杀当场。 领队失声道：“怎么可能？你不是怕非金属武器吗？！” “我们的长矛和渔网，都是非铁的武器，被圣水浸润过。” “主教说，可以猎杀神灵。” 张天淡淡一笑，缓缓逼近领队，道：“谁跟你说，我怕非金属武器了？” 领队感觉到一股无形但真实的压力扑面而来。 此时他已无勇气面对张天，一连退了好几步，才感觉那股压力稍稍轻些。 张天轻描淡写的笑容，在他眼里，就是索命的狞笑。 “说！”张天轻喝。 领队吓得一个激灵，慌乱道：“主教说，神灵你在虎思斡耳朵一战，被没有拿兵器的异教徒近身。” “加上一路上能够控制的物体都是金属兵器，由此推测出，神灵你不能控制非金属。” “只要能够将你引下地面，用圣水侵润过的圣器，就能将你斩杀。” “是吗？”张天一笑，“你们分析得很对。” 果然不能小瞧任何一个文明，每一个文明都会有自己的智者。 就像当初天金国分析自己在襄阳城外的战斗，十字军中的智者也找到了自己的弱点。 这些弱点，在张天恐怖的实力下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一般人根本不敢将之视为弱点。 但总有人能够从繁杂的信息中，看透其中的本质。 十字军智者的分析，可以说对，但又没有全对。 张天激发的生物磁场，一般情况下确实只能控制铁器。 但是，磁场的奥秘远不止于止。 天地万物，从磁性角度来划分，大体能够分为三类：铁磁性、顺磁性、抗磁性。 铁磁性的代表物质就是铁，能够轻易被磁力同化、吸引。 顺磁性则是只有微弱的磁性，不易受磁场控制，像铝这种非铁金属就是顺磁性的。 最后一种的抗磁性，就比较特殊了。 抗磁性物质，又可以称为“反磁性物质”。 这种物质遇到外部磁场时，总是会自动生成相反的内部磁场，从而“抗拒”外磁场。 外部的磁场越强，“反磁场”也会越强。 日常生活常见的木头、水、任何有机体，都是抗磁性材料。 后世很有名的“悬浮青蛙”实验，就是利用有机体的“抗磁性”这个特性。 还有另一个很常见的实验，也可以呈现“抗磁性”的特征。 在水面上飘浮一小块木头，然后用钕磁铁靠近。 这块小木块，就会被钕磁铁的磁场推着跑。 或者将老鼠吊在一个平衡的杠杆上，用钕磁铁靠近，老鼠也会被磁场排斥。 刚才偷袭小队领队感受到的扑面而来的压力，不是心理作用。 而是一种真实的力量。 因为人属于有机体，天然就是一块巨大的“抗磁性物质”。 刚才想偷袭张天的渔网、木制长矛，就是受“抗磁性”的反作用力，无法近身。 不过，“抗磁性”需要的磁场很大。 张天控制一块“抗磁性物质”所激发的磁场，可以控制数百倍甚至数千倍的铁制器。 因此，一路以来，张天很少使用“抗磁性”的手段。 有铁制品控制，何必费力不讨好。 就像刚才偏转十几根木制长矛的磁场，若是用来控制铁制长矛，都能够控制几千根飞起来了。 这相当于，张天面对木制武器，磁场的威力会下降几百倍甚至更多。 从这个角度来说，十字军的智者分析没有错。 这确实算是张天的一个弱点。 但是，即使是张天最弱的弱点，也不是普通人可以突破的。 何况，张天也不是没有其他手段配合。 刚才完全可以用激光、天火等手段灭杀偷袭小队。 但张天没有使用。 刻意使用“抗磁性”的手段控制长矛，将他们灭杀当场。 借助圣城内外，众人之口，掩盖自己这个不是很明显的弱点。 虽然这个弱点用其他手段可以弥补，但只要是弱点，最好就是不让别人知道。 神一旦有了弱点，总会有狂徒想着屠神。 偷袭小队的领队，听张天说“分析得很对”时。 先是脸色一喜。 等看到张天接下来的举动，脸色又是一僵。 一个怪异的笑容，凝固在领队的脸上。 说不清是喜是悲。 只见张天身前，缓缓漂浮起一圈血液。 这些血液，是偷袭小队身上流出来的，还没有凝固。 血液，整体上是一种抗磁性物质。 受张天激发的强大磁场影响，就像是“悬浮青蛙”实验那样，缓缓升到半空。 由于死亡的士兵伤口还在流血，鲜血刚涌出体外，就漂浮起来。 看在众人眼里，似乎是张天在施法，从死人身体里源源不断地汲取血液。 这种情景，血腥而恐怖！ “去！” 张天手一扬，悬浮的血液朝领队激射而去。 “噗……”的一声，大量的鲜血将领队全身染得通红。 随即仰天倒下，再无声息。 以“抗磁性”激发的血液速度，虽然有一定的冲击力，但远远不足以贯穿人体。 用来灭杀领队肯定是不够的。 因此，刚才张天故意手一扬，借助手势使用了“磁暴剑指”。 狂暴的磁力直接湮灭了领队的意识。 但在外人看来，就以为是张天以血液为武器，将领队斩杀当场！ 这种手段，比控制长矛杀人更令人恐惧。 第574章 最终忏悔 城墙上的徐闻不禁道：“仙师怒了！” “我拜入仙师门下以来，从未见过仙师使用过这么血腥的仙法。” “不错。”一旁的阿维森纳亦道，“神灵他纵使杀人，使用的仙法亦堂堂正正。” “想必十字军屡屡亵渎神灵，先派恶魔潜伏在圣城的人身上，又在城内散播瘟疫。” “如此丧尽天良，神灵亦看不下去了。” 城墙上的一众宗教领袖亦纷纷点头。 东方神灵从天上降到地面与凡人交手，本就显得极不寻常。 唯有神灵发怒这个理由才可以解释得通。 神灵显然是想通过近距离接触，让十字军感受到神灵的怒火。 灭杀了领队，张天朝十字军最密集的人群走去。 边走边打开喇叭，发出拉丁语，威严喊道：“忏悔之人，你们在忏悔什么？” 马上有跪在地上的人回应道：“我们忏悔，亵渎了神灵。” “扑……” 张天手一扬，一根木制长矛飞起。 将前方一个没有跪下的十字军刺穿。 “还有呢？” “这……”有人迟疑了一下，终于反应过来，“我们忏悔，不该用瘟疫攻城，伤及无辜。” “扑……扑……扑……” 又有几个没有跪下忏悔的士兵被张天杀死。 张天降落地地面，可不是下来跟他们玩的。 自己与十字军无怨无仇，屡次释放善意，他们不接受。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杀到服为止。 那些跪地臣服忏悔的人，张天不准备赶尽杀绝。 那些仍然站立着，将张天视为敌人的士兵，张天不会再手软。 善意可以给一次两次，但不能一直给。 一直给的不叫善意，那叫软弱。 此时的十字军，就像是后世的原始部落，面对先进的热武器军队。 虽然知道对方比自己强大，不明白对方的武器是怎么杀死自己的人。 但只要跳几个大神舞蹈，就能够消除心中的恐惧。 这些无所畏惧的“勇士”，希望利用一些愚昧的技巧，能够打败对方。 最终，这些部落要么是被热武器军队屠杀殆尽。 要么是幸存下来，一听到枪声就浑身颤抖。 张天看到还有很多十字军没有跪下忏悔，知道他们还有后招。 果然，随着张天接近最密集的一处人群。 挡在前面的士兵忽然散开，露出一排弓箭手。 “放！” “咻咻咻…………” 箭矢犹如蝗虫群似的扑面而来。 张天很快就通过磁场感应到，这批箭矢并没有铁制箭头。 显然特意制作出来，用来针对自己无法控制非铁质兵器的弱点的。 刚才看到木制长矛无法围杀张天，统军的将领心中已经猜到，这恐怕不是异教神灵的弱点。 但此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箭矢在离张天30米远，就被磁场影响到了准头，分成两股箭流。 最终全都“扑扑”地插在张天身边两三米远的地上。 随着张天走过来，插在地上的箭矢颤抖不已，向外倒下。 仿佛立在地上，都是对神灵的一种亵渎。 “忏悔或者死亡！” 张天边走边警告。 身边时不时飞起一支箭、一把刀、甚至一滩血液，击打在十字军士兵身上。 每个被击中的人，无论伤口大小，伤在何处。 哪怕是伤在指甲盖上，都立刻倒地而亡。 随着张天越走越近，死亡的士兵越来越多。 那些不肯跪地忏悔的士兵，越缩越紧。 几千人像是被一个人包围了，不敢逃，也逃不了，缩成一个人团。 大家用惊恐的眼神相互对视。 忏悔或者死亡，这是个问题。 当初他们这批圣战士可是在教堂发过誓，要保护神的荣耀。 谁也不想在数千人中第一个跪地忏悔，就怕忏悔不成，反而被激愤的战友一刀砍了。 张天在这个巨大的人团30米前停下了。 即使恐惧到如此程度，他们仍然不肯跪地忏悔。 后续他们不但会影响到车队西行的行程，甚至仍然会散播瘟疫，不会将之当作一个禁忌。 既然这样，那就不必留了。 张天眼中一抹寒意闪过，正欲动手。 忽然人团中走出两个人。 一个身着基教服饰，另一个则是身穿盔甲。 应该是这支十字军的主教和统军将军。 两人走上前来，跪伏在张天面前，道：“东方神灵，我们愿意忏悔。” “希望你能够放过他们，所有罪孽，我们两人愿意全部承担。” 主教和将军都跪了下来。 后面的几千人团，终于松了口气，纷纷也想跪下来。 奈何之前缩得太紧，所有人挤成一团，现在想跪也跪不了。 有些士兵怕跪得慢了，再被张天击杀。 小声催促外围的人赶紧散开。 外围的人只得跪行几步，给里侧的人让出位置。 最中心的人，一时间疏散不开。 甚至出现了两层人相互叠在一起，下面的人跪着，上面的人也跪着。 张天冷冷道：“你们想承担就能够承担吗？” “散播瘟疫，伤及无辜妇幼，是恶魔之行径，理当打入地狱。” “你们既然愿意忏悔，那就交给所有散播瘟疫之人。” “这……”主教和将军对视一眼。 主教微微点头，示意将军。 十字军将军会意，道：“东方神灵，我们是三大骑士团的圣殿骑士团。” “原本对瘟疫并不了解，只能以武力攻城。” “前些天，攻打埃及阿尤布王朝的医院骑士团，听说我们对圣城久攻不下，于是派鸟嘴战士前来助阵。” “我们怕直接扔那些染有黑死病的破布条进去被烧毁，于是，但假装谈判。” “将这些破布条绑在老鼠身上，进到圣城，便在厕所里将老鼠放出……” 三大骑士团？ 这三支十字军威名赫赫，张天在后世的影视作品没少看到。 十字军除了一些游兵散勇外，在不断东征的过程中，逐渐形成了三大骑士团。 分别是：医院骑士团、圣殿骑士团、条顿骑士团。 他们直接对教皇负责，是东征的强大主力。 一度建立了多个骑士团的国家。 其中，医院骑士团一直到21世纪，仍然有传承。 而且，还是联合国的观察员组织之一，享有外交权力。 只不过，那个时候已经不叫医院骑士团了。 医院骑士团成立之初的主要目的，是照料伤患和朝圣者。 其口号为“守卫信仰，帮助苦难”。 因此，具备相当的医疗技术。 怪不得能够根据那篇《瘟疫防治法》，迅速逆推出散播瘟疫的技术。 只可惜，他们成立的初衷虽然美好，但只是针对基教自己的信徒而言的。 对于异教徒，不会有任何仁慈。 要不然，他们就不会成长为三大骑士团之一，不断东征了。 张天道：“你们负责圣殿骑士团攻打圣城，医院骑士团攻打埃及的阿尤布。” “那么，想必东边攻打巴格达的，就是条顿骑士团了？” “这……是的。”主教和圣殿骑士团的总团长不敢隐瞒，也没必要隐瞒。 张天通过卫星早已看到，东边有一支攻打巴格达的十字军。 第575章 天降责罚 本来巴格达城的驻军不可能抵挡得住。 但阿维森纳有先见之明，提前向张天借了粘罕，驻守巴格达。 刚开始，巴格达总督给粘罕的兵力不多，只是看在张天的面子上给了一千兵力。 没想到粘罕仅凭这一千兵力，立下了赫赫战功。 最后，总督眼看条顿骑士团来势汹汹，无法抵挡。 干脆豪赌一把，将兵力全部交给粘罕指挥。 粘罕充分发挥自己的天赋，不守反攻。 主动出城跟条顿骑士团作战。 结果以少胜多，以弱胜强，打得条顿骑士团快到了崩溃的边缘。 几次被杀得大败，不得不后撤。 若不是条顿骑士团兵力比巴格达多几倍，加上粘罕接手新军队还不熟悉。 条顿骑士团早就全军覆灭了。 巴格达有粘罕，阻止条顿骑士团东进。 圣城有张天，有意无意中守护了圣城。 三大骑士团中，唯有攻打埃及阿尤布王朝的医院骑士团，颇有建树。 甚至还有余力，派人来协助圣殿骑士团破城。 只是，这手段确实有违人道。 张天看了一眼身后的鸟嘴战士。 刚才攻城，鸟嘴战士冲在了最前面。 张天落下来的时候，接近圣殿骑士团的中心，反而将他们甩在了身后。 看到张天大展神威，鸟嘴战士不敢乱动。 他们全身罩在大衣里，脸上还有鸟嘴面具，看不到表情。 张天转过身来。 身边的金属兵器渐渐升起。 张天打开喇叭，高声道：“散播瘟疫，恶魔之举，不得饶恕！” 话音一落，成百上千的大剑、箭矢、长矛，发着尖锐的“咻咻”声。 像是一群蜂群似的，朝鸟嘴战士扑来。 “快闪……啊……” 鸟嘴战士本能地竭力躲避， 但毫无用处。 张天发射出来的兵器，有一定的追踪功能，根本躲不掉。 不一会，圣城城墙下，满地都是插满兵器的鸟嘴战士。 甚至一些被长矛杀在城墙上，长矛的尾端犹自颤抖不已，发出“嗡嗡”声。 那些伊教领袖，只看过张天救人的神迹，还是第一次看到张天大开杀戒。 不禁心中戚戚。 幸好圣城的人没有依仗神的荣耀，对东方神灵有所冒犯。 否则，杀在城墙上的就是基教的十字军，而是伊教之人。 圣城自然也会因此而易手。 阿维森纳叹道：“我看过虎思斡耳朵的战报，原以为神灵也是不能控制非金属武器。” “现在看来，我们错得离谱。” “神灵之所以没有控制非金属武器，恐怕是因为非金属武器不够坚固，杀戮速度不够快而已。” 阿维森纳作为千古留名的大智者，十字军能够分析出来的情报，他当然也能分析得出来。 只是之前战事已过，他们与张天的关系由敌对转变为友好。 这些分析结果知道了也不能说出来。 现在看张天在圣城外一战，木箭、木矛 、木剑，全部可以控制。 那么，推测出来的神灵“弱点”，根本就不存在。 徐闻脸上有光，道：“仙师震怒，连血液都能够用来杀人，何况其他兵器？！” “嗯……”伊教一众领袖纷纷点头。 刚才张天用血液杀人那一幕，其血腥场面着实吓坏了不少人。 神灵举手投足之间，天地万物皆为利刃。 如此一来，张天算是将自己这个不明显的弱点给掩饰住了。 只要神是完美的，那么就不会有狂徒敢心生妄念。 张天自己的麻烦也会少很多。 张天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圣殿骑士团残军，道：“你们肯忏悔，那就暂且饶你们一命。” “但死罪可饶，罪孽未消。” “我代你们的神，降下警告，希望你们铭记。” “若敢再犯，天灾必然会降下凡间。” 说着，太空中的天火系统缓缓调整方向。 将目标对准了君士坦丁堡。 这个时代，君士坦丁堡东罗马（又叫拜占庭）帝国的帝都。 是西方宗教和文化的核心之一。 张天通过卫星，在君士坦丁堡城内找到一间最大的教堂。 然后，一个长宽数十米的巨大十字光芒，从天而降，照在教堂的建筑上。 为了避免伤及无辜。 刚开始的时候 ，十字光芒只是刺眼，并不伤人。 大教堂里的人以为是神在显灵。 纷纷从室内走到外面的空地，对天朝拜。 甚至有的人想走到十字光芒之中，沐浴圣光。 从天上卫星的视角来看，可以看到很多人像蚂蚁一般，围在十字光芒周围。 甚至，君士坦丁堡城里的人，看到这边天降异象。 无数人放下手上的工作，纷纷朝这边涌了过来。 但很快，十字光芒越来越盛，越来越炙热。 绝大多数人受不了光芒的高温，不得不退后。 但仍有一些虔诚信徒，以为这是神的考验，咬着牙齿，任由光芒烫伤，坚持不离开。 张天没有停止，继续让天火系统不断加大功率。 很快，那些狂信徒就消融在十字光芒里面。 这远不是结束。 十字光芒越来越盛，石头做的教堂被烧融，化为红色的岩浆。 地面上的草皮转眼被烧成飞灰，地面上的泥土被烧得焦黑。 直到在地面上，留一个深深的、炙热的巨大“十”字。 十字光芒才突然一收，化为一个光柱。 在“十”字下文，用拉丁语写上了“罪孽”一词。 至此，天上的光芒骤然一收，消失不见。 周围的人，怔怔地看着天空出神。 若只是个“十”字，大家想当然以为这是神的显灵。 是给信徒的启示。 但是，“十”字下文，偏偏还写着“罪孽”一词。 这下子，就算再笨的人，都能感受到背后神灵的怒火了。 这不是启示，而是责罚！ 以光为指，以地为纸。 烧毁一座教堂，特意写下“罪孽”一词来严厉警告信徒。 君士坦丁堡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纷纷交头接耳。 直到打了败仗的“圣殿骑士团”回去，才知道前因后果。 一时间，大家将瘟疫视为禁忌。 再也不敢轻易在战争中使用瘟疫作为武器了。 而因此造成了一个蝴蝶效应，就是欧洲的人穿越大西洋，发现了美洲后。 不敢使用天花来灭绝当地土着。 虽然仍然会在战争中杀戮，但美洲的土着打不过，还可以往深山里跑。 因此，许多族群得以保存下来。 即使后来美洲被外族占领，美洲当地土着的力量，仍然举足轻重。 ………… 做完这一切。 张天勒令圣殿骑士团的人清理战场尸体，避免发生瘟疫。 同时就地驻扎，不许乱动。 主要是怕他们有人感染黑死病。 若是放他们走，乱跑一通。 那张天帮助圣城驱除瘟疫的苦心就白费了。 回到圣城后，张天完成中断的驱除瘟疫的“仪式”。 然后封城7天，不许任何人出入。 同时捕杀城内一切鼠虫，避免瘟疫传播出去。 城外的圣殿骑士团不敢离开，城内的出不去。 曾经的生死仇敌，只能隔墙相望。 第576章 修炼体内磁力 在这期间，张天再一次闭门静修。 “抗磁性”这个理论，张天身为理科生早已知道，并且以前也试验过了。 并没有太多惊奇的新发现。 但是，对战十字军时，有一个感悟，倒是可以尝试一下。 就是将自己整个人体，化为一个大型磁器。 通过控制体内电荷结构，产生磁力，以磁力代替肌肉力量。 一般人的力量，跟自己的体重差不多。 偶尔能够发挥出自己几倍体重的力量，已经难得一见的大力士了。 至于有千斤之力的人，那就是西楚霸王一般的传奇人物了。 但在磁力面前，这点力量都不够看。 像钕磁铁，动辄能够吸起自身六百多倍的重物。 若是能够成功，不用六百多倍，只要能够有六十倍。 在普通人眼里，那就是天兵天将了。 张天借助地核磁场，再通过磁场增幅器，能够激发的磁力已经极其庞大。 但是，这些磁力都是外在的。 要跟铁器结合才能够发挥最大威力。 若是遇到“抗磁性物质”，威力就要大打折扣了。 张天试着，借助这些外在的磁力，看看能不能同自身。 就像是磁石同化铁器那样。 若是成功，就算周围没有铁器可以控制，也可以凭借体内磁力。 以磁力代替力量，硬生生变成绿巨人一流的狂战士。 如此一来，能够适应的战斗场景就更多了。 而且，在张天的推理中。 这也是《四大基本力修炼法》下一层的必经之路。 只要体内的磁力强大到一定程度，那么，就可以尝试通过磁力控制原子层面。 进军弱核力、弱核力等境界。 张天尽可能地激发磁场。 一连几天，整个人都是悬浮在房间里面。 甚至出来吃饭，张天也没有撤销身体磁场，整个人离地三寸飘着出来。 看得徐闻、铁东、阿维森纳众人又惊又喜。 徐闻道：“仙师近日脚不沾地，可是天仙之体在恢复？” “嗯。”张天不置可否。 徐闻略有惆怅，道：“若是仙师的天仙之体恢复如初，是否就是永别之日。” 张天轻骂道：“什么永别？说得好像生离死别似的。” “你别胡思乱想，连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有进展，更别说回去了。” “是，仙师。”徐闻没有再追问。 但张天能够明显感觉到，徐闻、铁东等人，多了一丝愁意。 其实，徐闻等人，早已有一个心理准备。 就是觉得张天始终会“重归天庭”，离开凡尘。 只是大家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随着张天表现出来的仙法越来越强大，以前基本上不静修的人，现在也开始频频闭门静修。 徐闻、铁东等人，莫名的感觉分别的日子就快要到了。 张天知道他们心中所想。 既无法解释，也懒得解释了。 就算自己真的修炼有成，想穿越时空回去，仍然希望渺茫。 真要论起惆怅来，自己可比徐闻他们惆怅多了。 在这个时代虽然高高在上，却没有归宿感。 但原来的时空又回不去。 颇有一种人在他域，望天思乡的感觉。 静修了两天，进展不大。 张天正有些泄气，忽然小短腿钻进屋来，要找张天玩耍。 圣城是上古之城，保留着很多上古时期的街道规划。 很多街道、巷道非常狭窄。 人走还行，小短腿游过去就比较麻烦了。 张天怕他挤倒圣城的房屋，极少带它外出。 关了几天，小短腿终于忍不住了。 巨大的脑袋从窗户伸进房间里来，碰了碰张天。 摇头晃脑的，舔着脸示意张天带它出去玩。 张天道：“你闷的话就多练练闪电术……哎，等等……” 物理学上电、磁不分家。 小短腿从电鳗身上学会了放电，说明小短腿已经能够将体内的能量，通过某种方式，转化为电能释放出去。 电鳗的放电方式，资料库里倒是有记载。 是电鳗自身的的电器器官发出的。 这些电器器官，实际上是由数千个电器器官单元组成的。 它由平行排列的电器器官柱组成，每个电器器官柱都是由上下两个特殊的细胞层组成。 这两个细胞层之间形成了大量的细小电池，这是电鳗发电的关键结构。 自己想直接控制原子层面的电荷，难度太大。 那么，可以考虑模仿电鳗、小短腿的方式，先控制细胞，看看能不能成功。 细胞要比原子大好几百亿量级。 操纵起来肯定要比原子层面的电荷容易得多。 想到这里，张天不禁自嘲一笑。 自己想一步到位操控原子层面，跨度实在太夸张了。 还是向大自然的生物取经，先从人体自身的结构开始为好。 于是，张天向圣城借了一个广场。 带小短腿过去练习闪电术。 小短腿见有得玩，小闪电放得不亦乐乎。 张天叫它打哪就打哪，毫不吝惜体力。 张天将身体磁场覆盖小短腿，细细感应它发电的技巧。 小短腿没有电鳗的发电器官。 因此，没有储存电力的天然细胞层。 但是，每个生物都有生物电。 体型越是庞大的生物，体内的生物电一般也会更强。 小短腿的体型远超常见动物，体内能量极其庞大。 每当小短腿需要发电时，大脑和神经系统就身体发送信号。 这个信号会调动体内能量，加强体内生物电。 这股电流从尾部流向头部，越积越多，最终形成一股小闪电。 从小短腿的两眼中间的脑门释放出去。 这一点倒是跟电鳗有些相似。 张天没有小短腿的动物天赋，也没有这么庞大的体能。 但是体内有真气，还可以调动地核磁场来辅助自己。 于是，尝试模仿小短腿调动体内能量的方式，集中起来。 只要能够调动细胞层面的电荷，再用自己的物理知识组合排列。 要生成磁力，还是生成电力，还不是自己随心控制？ 经过几天的练习。 借助真气和地核磁场的辅助。 张天终于像当初练《小周天功》练出气感那样，感受到一股明显的电流在体内生成。 但电流毕竟与真气不同。 生成之后，控制不住，骤然在体内散发出来。 将张天自己电得一抽一抽得。 电到最后，一张嘴，嘴里面就有黑烟弥漫出来。 看得徐闻和铁东啧啧称奇。 铁东问道：“徐公子，上仙这是修炼何种仙法？为何会嘴里冒黑烟？” “这跟当初在襄阳城，那60位学生被天雷劈的情景何其相似。” “这……”徐闻略一思索，“此时天气晴朗，未见天雷。肯定不是天雷劈的。” “徐公子说得是。” 对于这种正确的废话，铁东很识趣给了肯定，不令徐闻面子难堪。 徐闻继续道：“黑烟为体内浊气，仙师将之排出。” “依我看，仙师肯定在进一步恢复自己的天仙之体，将杂质炼化排出。” 这下铁东是真心佩服了，道：“徐公子果然厉害，连这也知道。” “哎哎哎……上仙怎么倒了……头发又炸起了……” “徐公子，我们要不要上前施展起死回生之术？” 铁东说话之时，张天发力过大。 体内生成的电流超出想象，骤然将张天电倒在地。 徐闻本能舔了舔了嘴唇。 起死回生术要嘴对嘴过阳气，自己……岂能对仙师如此不敬？ 第577章 练习(谢谢龙腾四海313的灵感胶囊) 徐闻正犹豫着。 小短腿已经冲了上去。 张着血盆大口，将张天的脑袋含在嘴里，然后“呼……呼……”就是一阵狂喷。 腥臭的口气和粘液，糊了张天一脸。 张天虽然有些麻痹，但不是麻醉。 被小短腿的口气和口水膈应得不行，麻痹感稍稍一退。 马上就抬起双手，拼尽全力将小短腿的大脑袋给推了出去。 张天只浑身一颤，一股莫名的力量从身体各处聚集，涌上双手。 小短腿猝不及防，被这股巨力抬得前半身高高昂起，前面2只小腿离地而起。 然后身形一个趔趄，巨大的前半身一阵摇晃，歪倒掉向地面。 等快要落到地面的时候，小短腿的野兽本能终于反应过来。 像条巨大的橡皮筋似的，一扭一弹，2只前腿稳稳地踩在地上。 地面微微震动，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哎呀……”徐闻叹道，“可惜慢了一步，让小短腿抢了先。” 小短腿以为是自己的功劳，仰起头来，骄傲地“嗷”叫了一声。 也不介意刚才张天推开它，4只小短腿迈出欢快的步伐，凑近张天。 伸出舌头舔张天的脸，帮张天清理身上的粘液。 “哎哎哎……行了，小短腿停下！”张天赶紧轻喝。 张天本能地想训斥几句。 但见小短腿一脑袋的骄傲神色，训斥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连徐闻都以为自己修炼仙法出了问题，想过来抢救。 以小短腿的灵智，懂得模仿人工呼吸，已经很厉害了。 最难能可贵的是，它有这份救人之心。 虽然闹了一些乌龙，糊了自己一脸的粘液，若是因此而斥责它，反而令它伤心。 从长远来看，应当鼓励小短腿这种行为。 以后再看到自己有危险，不管是真危险还是假危险，它才会积极来搭救。 想到这里，张天拍了拍小短腿的脑袋。 “你做得很好，晚上我亲手给你烤一只全羊，好好奖励一下。” 小短腿一吃，4只短腿欢快地扭来扭去。 脑袋定在张天面前不停，接受张天的抚摸。 脑后十几米长的身躯，在整个广场上面扫来扫去。 差点就将走上前来的徐闻和铁东给扫翻在地。 徐闻脱下外套，递给张天：“仙师，先擦擦脸吧。” “嗯。” 张天也不客气，先将脸上的粘液清理掉再说。 “仙师，可是修炼仙法出了差错？” 张天微笑摇头，道：“恰恰相反，我是有所突破，一时控制不住自身。” “那恭喜仙师，贺喜仙师。”徐闻和铁东发自内心替张天高兴。 铁东道：“等下属下吩咐厨师，举办宴席为上仙庆贺。” “嗯。但不必过于铺张，我顺便在宴席上讲讲刚悟出来的心得。” 徐闻眼睛一下子瞪大了，道：“仙师要传授仙法？可是这里是西域，周围皆非我中原子民。” “你呀……”张天拍了一下徐闻的头，“若是人人可学，我反而要秘而不宣。” “只传授给自己人即可。” “可惜呀，这个时代只有我一个能够修炼。” “若是不传出去，跟埋在地下的黄金有什么区别？” 徐闻道：“弟子惭愧，未能继承仙师仙法。” 张天道：“这不关你的事。” “来到这个时代，我还未遇见第二个人有我同样的……仙根。” 刚才小短腿过来给自己做“兽工呼吸”，张天本能地推开它。 结果发现体内产生一股巨力，连小短腿都推得高高昂起。 这说明，这些天的努力终于有了成效。 体力从产生电流，变成了产生磁力。 这也说明张天从细胞层面修炼的方向对了。 四大基本力中，磁力的完整名称应该叫做“电磁力”。 电力和磁力，统称为电磁力。 因此，在宇宙的深层规律里，电、磁是不分家的。 张天通过增强生物电的方式，从而激发体内磁力，符合宇宙本质规律。 电磁力不愧是宇宙间的四大基本力之一 蕴含着无穷奥秘，统治着宇宙万物的运行。 刚在张天体内产生，就拥有与小短腿这种异兽比肩的力道。 虽然刚才小短腿没有防备，才会被张天推开。 但张天自己也是刚在体内激发磁力，可以开发的空间还很大。 光是以钕磁铁为标准，就有自身重量600多倍的空间。 何况，钕磁铁毕竟只是死物。 若是进一步能够自由控制身体产生磁力，无论是极限力量，还是灵活程度，绝不是一块死物可以比拟的。 至于说传授给其他人。 不是因为自己有一个伟岸的胸怀，而是出于私心考虑。 光靠自己摸索，想穷尽电磁力的奥秘恐怕都很难。 更别说推演中的弱核力、强核力，甚至更神秘的引力了。 若是有其他天才能够相互印证、切磋，那么，自己才有希望更进一步。 虽然也会因此带来竞争。 甚至有人真的学会了，可能还会变成敌人。 但是相对未来无限的可能性而言，这点风险是值得冒的。 要知道，四大基本力的发现，不是凭空冒出来的。 是后世无数冠绝当代的大科学家，用智慧从自然现象中总结出来的。 四大基本力之上，还有爱因斯坦推测的统一场。 张天有自知之明。 自己的天资放在物理界，只有当苦力的份。 光是四大基本力的理论，理解起来就极为费劲。 对外只敢说自己是理科生，绝不敢说自己是科学家。 要从四大基本力，推演到统一场，那是想都不敢想。 唯有借助天下人的智慧，从第一层的电磁力开始，看看能不能发掘出天才，共同进步。 就算他们修炼不了，也可以做科学家，研究纯理论。 张天知道这个时代的人还理解不了。 但没关系，这只是一个种子。 最后能够长成什么样，就只能看天意了。 徐闻、铁东不知道张天的心思，只得感叹道：“仙师（上仙）仁慈。” 张天道：“铁东，你穿上护甲，陪我练练。” “这……是，上仙。” 听说上仙要跟自己练练，铁东本能的心中发怵。 但转念一想，上仙仁慈，肯定不会伤自己的性命。 至于伤筋动骨，那都不叫事儿。 就算意外被上仙打死了，并且救不回来，阎罗王那一关还有上仙照顾，怕个啥？ 铁东穿上泡沫棉的护甲，来到张天前。 张天道：“我先试试力道，你若是承受不住，得及时说。” “是，上仙。” 张天有些笨拙的使用一下太极推手，双手按在铁东胸膛。 体内磁力骤然激发，化为一股巨力涌上双手。 铁东胸膛一紧，脚下一空。 整个人腾空飞起，直退十几米才落地。 铁东早有准备，落地后脚下连连后蹬，才稳住身形。 张天问道：“有没有受伤？” 第578章 宴席传道(谢谢半生情陌子的灵感胶囊) 铁东深呼一口气，连忙跑回来，道：“上仙用的是柔和推力，又有神甲护体，属下没有受伤。” “那就好，再来。” 张天拿铁东当练手对象，测试自己的力道对人体的影响，好做到心中有数。 若是心中无数，胡乱使用体内磁力的话，恐怕会搞出很多事故来。 例如，本来只是想给对方弹一个脑门崩，结果将人家整个脑袋给弹炸了，那就过分了。 铁东有泡沫棉护甲，身体素质又极好，用来练手最为合适不过。 以后遇到有人来犯，是杀是留，心中都有数。 张天先是测试自己的力道极限，发现自己体内磁力，能够将铁东扔出去30多米。 根据铁东的体重，张天大概估算了一下。 估计只有六七百斤的力道。 离传说的千斤之力，还有一段距离。 不过，力道这东西，不是线性关系，而是呈几何级拉开差距。 例如，2个百斤力量的人，纯粹的肉搏中，是无法打赢拥有两百斤力量的人。 不但无法打赢，甚至差距极大。 可能需要七八个百斤力量的人，才能够平衡1个两百斤力量的壮汉。 张天能够激发六七百斤的力量。 在纯粹力量上的肉搏，起码可以对付数十人。 当然，实战的情况很复杂。 配合、战技、刀兵、护甲等等，都会影响最终结局。 但是，装备越齐全，力量大的人优势反而越大。 铁东就是一个明显例子。 论力量，他顶多比普通士卒强一些，不会超出太多。 但有了护甲和利刃，这强的一点力道，就可以将战果放大到数十倍。 若是铁东拥有张天的力量，再配合原有的装备，都不敢想在战争是何等恐怖的存在！ 除了测试力道极限，张天又和铁东稍稍练习了一些对战技巧。 尤其是不准备置对方死地的情况下，需要用多少力道就很有讲究了。 除了和两个家丁掐架，张天没什么与人肉搏的经验。 因此需要铁东不断反馈，打在什么部位，用多少力量合适。 铁东有着多年战斗经验，将自己的心得全盘托出。 一旁的徐闻，看得心中疑惑不已。 仙师难道又准备游戏人间，去跟凡人掐架了？ 否则，怎么会练习这些技巧，而且还是专门问铁东，怎么样才不会打死人。 对了，上次在襄阳城，仙师与两位凡人家丁掐架，打得有来有回。 仙师仁慈，是怕自己动用仙力，打伤、打死那两位下等家丁。 但是当时确实颇为狼狈。 仙师估计心有不甘，觉得游戏人间归游戏人间，仙人还是要点面子的。 这不，跟铁东来学习“不打死人”技法来了。 如此一想，徐闻心为敬佩不已。 觉得仙师真是仁慈，游戏人间还生怕伤了凡人。 仙师虽然不说，但咱身为弟子，得记下来，以传后人。 让世人知道，仙师的一片苦心。 小短腿这边。 见张天和铁东打来打去，先是奇怪，然后是羡慕。 最后实在忍不住，拖着庞大的身躯，硬生生挤过来，要跟张天玩儿。 张天反正和铁东练习得差不多了。 干脆拿小短腿来练手，尝试挑战体内的磁力极限。 张天抱着小短腿的脑袋，将它甩了几下，示意它用力反抗。 六七百斤的力道，小短腿不反抗还可以推得动。 一旦用力反抗，就有点不够看了。 小短腿控制好力道，跟张天推来推去。 一人一兽，就这样开始了无规则摔足。 小短腿根据张天的力道给出差不多的力气，只觉得好玩。 但张天已经全力激发体内磁力了。 在一次又一次的推搡中，张天觉得体内磁力又强大了一分。 看来，果然还有潜力可挖。 玩了半天。 张天大汗淋漓，手脚酥软。 跟小短腿碰撞的身体部位，隐隐有疼痛传来。 张天洗澡的时候不禁苦笑，看来，就算激发了体内磁力，需要修炼的地方还很多。 光是身体的强度怎么解决就是一个大问题。 用已知的所有方法锻炼，依然还是血肉之躯，已经有点跟不上现在的实力了。 到时候，瓶颈就不是力量，而身体能不能承受得住了。 到了晚上。 张天住所办了一个小型宴会。 除了车队的几个核心人员，如徐闻、铁东、张百万等人。 圣城那边只来阿维森纳、两名驱魔师，以及几位宗教领袖。 他们听说张天要传授仙法，哪里有什么心思吃东西。 早早准备好纸笔，一副好学生上课的模样。 张天无奈，只能自己一个人边吃边说。 先是说了一下推测中的《四大基本力修炼法》的概念，然后开始介绍第一层的“磁力境”。 包括今天刚悟出来的“体内磁力”，张天也不藏私，一并告知众人。 然后就是有关电磁力的一些概念。 具体公式张天就懒得说了。 光是那些概念理解起来就很难了。 若是理解了概念，具体的公式想推导出来，倒不算难。 果然，除了徐闻外，所有人的眼睛都在转圈圈。 阿维森纳见状，问道：“徐闻先知，你可是听过神灵说的神法？” “当然。”徐闻道，“从大蒙草原开始，这已经是我第二次听仙师讲解《四大基本力修炼法》了。” 圣城的众人看向徐闻。 “哦？那徐闻先知定然领悟极深。神灵讲解得实在高深，我等愚昧，无法理解。” “不知宴后徐闻先知可否讲解一二。” 圣城来的人，都是饱学之士。 知道最博学的老师，未必是最会教人的老师。 徐闻苦笑道：“那就不必了。” “仙师讲的仙法，我参悟了一年，至今仍是一头雾水。” “就算跟在仙师身边，想问都无从问起。” “啊？”众人失落。 连仙人的亲传弟子尚且如此，那他们岂不是更没希望了？ 果然来自神灵的仙法，不是那么容易学的。 大家心中暗想，难道神灵是想借此仙法，寻找世间的有仙根的凡人？ 回头倒是可以广选人才，看看有什么人能够理解这篇仙法的。 反正神灵说了，这篇仙法不必保密。 谁若是看懂了，学会了一点，可自去东方找他。 ………… 如此一边修炼，一边等待黑死病过去。 七天之后，张天静极思动，准备出城而去。 第579章 粘罕追击(谢谢下雨天好睡觉.的灵感胶囊) 就在张天准备起程之时。 东边忽然传来战报，说有一支大军朝圣城而来。 圣城的一众宗教领袖顿时一惊。 纷纷上门，邀请徐闻上城墙观看敌情。 之前他们不敢打扰张天，是因为张天说过不想干涉他们的战争。 但上次城外出手之后，已经打破了这个承诺。 徐闻身为张天弟子，自然也没有这个限制了。 圣城的宗教领袖，希望通过徐闻，多多与张天联络。 徐闻也想看看，哪家军队这么不怕死，居然还敢来圣城惹仙师？ 上到城墙。 只见东边扬起漫天灰尘，一支军队朝圣城而来。 但是阵形散乱，旌旗不整。 只能通过衣服上面的“十”字，判断出这属于十字军。 徐闻眉头微皱，心念急转。 东方来的十字军，根据仙师之前提到的三大骑士团。 攻打圣城的是圣殿骑士团。 在西方攻打埃及阿尤布王朝的是医院骑士团。 那么东方的自然就是条顿骑士团。 看他们的慌乱的样子，显然是战事不利，正在逃亡。 东边的最近的城池是巴格达，兵力不多。 徐闻来时就已经打听过，守城的常规士兵只有几千人。 而三大骑士团，除了骑士，还包括雇佣军、民兵和志愿者等。 数量十分庞大。 虽然跟东方的各个王朝无法相比，但相对现在衰弱的塞尔柱帝国，已经十分强大。 按理来，巴格达区区几千守城士兵，无法将条顿骑士团打得仓皇而逃。 唯一的变数就是粘罕。 他曾经身为上国大将，带兵作战的能力天下少有，是有资格在史书留下名字的名将。 一将在手，犹如数万雄兵。 想到这里，徐闻微微一笑，装逼道：“阿维森纳前辈，粘罕来也。” 阿维森纳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叹道：“神灵座下一奴隶，居然也强悍如斯……” 身边的宗教领袖，见两人胸有成竹的样子，纷纷询问。 得知这支十字军是被神灵座下的一个奴隶追着跑，半信半疑。 逃亡的条顿骑士团，直奔圣殿骑士团的方位而来。 显然是想借助圣殿骑士团的力量，阻击身后的追兵。 但是，此时的圣殿骑士团正被张天的一句话禁足。 虽然没有枷锁，但谁也不敢擅自离开，更别说动武了。 看到条顿骑士团朝这边而来，反而收缩阵形，防止被乱兵冲垮自己的阵形。 与此同时。 徐闻等人终于看到条顿骑士团身后的追兵。 追兵不多，只有三四千人。 与条顿骑士团的军阵散乱不同，这支军队虽然处于优势的追击地位，但快而不乱，阵势严明。 条顿骑士团留下断后的小股部队，刚一接触，就被这支军队吞没。 掀不起任何波澜。 随着这支追兵渐近，大家看清楚了上面的旗帜。 追兵带着两面大旗，一面用波斯语写着“巴格达”一词。 另一面，则用汉语写了一个大大的“奴”字。 徐闻道：“果然是粘罕来了。” “铁东，打旗语，告诉他仙师在圣城这边。” “莫要让这些残兵冲城，打扰仙师清修。” “是！”铁东应道。 徐闻出行，除了铁东随行，也会有亲卫保护。 在铁东的指挥下，徐闻的亲卫拿起几面令旗，朝粘罕这边摇了几下。 旗语无法将徐闻的原话传达过去。 但车队的旗帜之中，有一面写着“天”字的大旗。 只需要将这面大旗展示给粘罕看，再打一个“防守”的旗语，粘罕就知道该怎么做。 巴格达城卫军这边。 领军的粘罕以少击多，一路来极其谨慎，不允许军队有一丝一毫的散乱。 他虽然有指挥才能，但巴格达的城卫军并非自己亲军。 信仰不同，语言不通，军令不同，指挥起来着实费劲。 因此，粘罕不敢像指挥天金国军队那样大开大合。 生怕巴格达的士兵兴奋过头，被条顿骑士团突然杀个回马枪。 到时候再想组织起军阵，就为时已晚了。 正因为如此，才让条顿骑士团一路逃亡，得以勉强坚持不崩溃。 看到条顿骑士团似乎去与另一个大兵团汇合。 粘罕原本的打算，是趁他们未汇合成功，兵力未融合，占些便宜就回去。 毕竟条顿骑士团人数庞大，即使被粘罕杀了不少，绝对兵力也远在巴格达城卫军之上。 再加上圣殿骑士团。 他们被张天杀的人数更少，保留着最多有生力量。 两大骑士团加起来，比粘罕要多8到10倍的兵力。 只要两大骑士团稍稍稳住阵脚，将巴格达城卫军拖入混战泥潭，有可能令粘罕全军覆没。 但现在不同了！ 粘罕一看到圣城上面那张“天”字的旗帜，顿时打了鸡血一般。 扬起手中大刀，怒吼道：“将士们，随我冲！擒拿对方首领，向上仙请功！” 粘罕身边的一个随军文官，将粘罕的话翻译成波斯语，传令下去。 顿时，整支巴格达城卫军都汹涌起来了。 再也顾不上维持阵形，一窝蜂似的冲了上去。 “驾！！” 粘罕猛抽战马，一马当先，直朝条顿骑士团大军冲去。 没有阵形的限制，巴格达城卫军速度也上来了。 很快就追上条顿骑士团，一阵砍杀。 若是普通军队，尾随砍杀就足以令军队崩溃，四散逃窜。 但十字军不同。 不管其他人认不认可十字军的信仰。 一支能够自己带着武器、钱粮，再奉上自己的生命，自发组织起来的军队，其坚韧程度远超普通军队。 条顿骑士团军中忽然传来军令：“为了主的荣耀，骑士们，给我回头杀敌。” 条顿骑士团的骑士纷纷勒马回头。 高贵的骑士一回头，骑士带的仆从、雇佣兵、民兵、志愿者等亦跟随转向。 经过短暂的一番骚乱之后，与巴格达城卫军混战在一起。 虽然巴格达城卫军仍然占据优势，但是条顿骑士团的人数比巴格达城卫军多出几倍。 混战越久，对巴格达城卫军越不利。 粘罕统统不管。 带着一支小队，犹如尖刀一般，直插入条顿骑士团军中，朝骑士团的大团长杀去。 只要能够擒拿对方的大团长，送到上仙脚下，得上仙赞赏一句，便是天大的荣耀。 至于身后的巴格达城卫军，粘罕毫不在乎。 既不是他的兵，更不是安朝的军队，死光了粘罕也不心疼。 但是，粘罕为他的狂热付出了代价。 很快，他率领的尖刀小队被阻击，陷入停滞，难以突破。 身后的巴格达城卫军，更是在混战中越来越少。 虽然条顿骑士团的死伤更多，但条顿骑士团的人数优势巨大。 拼到最后，不但巴格城卫军会全军覆没，恐怕粘罕也难以生还。 条顿骑士团见状，顿时士气更加高涨。 铁东在城墙上看到这边状况，道：“徐公子，粘罕心急冒进，我去助他。” “好，你去吧。” 铁东迅速穿上护甲，接上金臂。 “铮”的一声，金刀从金臂里弹了出来。 然后，铁东朝城墙外一跃，金刀刺入城墙，借助金刀之利，迅速滑落。 一下城墙，铁东笔直朝条顿骑士团冲去。 条顿骑士团见圣城这边，只派了一个人过来，不禁有些蔑视。 随便派了一支小队前来阻挡。 岂料铁东人如暴龙，金臂神刀左右翻飞，一穿而过，脚下的速度丝毫未受影响。 那支十字军小队，僵在当场。 随即不断有人身体化为几截，化为零件，跌落在地。 几个未当场死亡的人，不禁惨叫起来。 第580章 铁东来援 惨叫声终于引起了条顿骑士团大团长的注意。 见铁东只有一个人，居然能够砍杀十几人的小队，以为他是百人敌的猛将。 于是，手一挥，一支三百人的小队再次迎击而来。 在他的认知里，纵使是盖世猛将，也不可能在正面战场中，一人敌三百。 那些传奇猛将的“万人敌”，是指他们的指挥作战能力，并非肉搏之力。 即使传说中所谓的“百人斩”名将，也是在亲卫军的保护下，才能够取得这么辉煌的战绩。 像这样正面对战，别说以一敌三百了，就算是一支几十人的小队，组成军阵后，也可以绞杀历史上任何一名猛将。 但是条顿骑士团的大团长再次失算了。 铁东所过之处，就像一台金色绞肉机，人马皆碎。 眨眼之间，就将数十人切成大小不一的残骸，留下一地的鲜血内脏，扬长而去。 剩下的两百多人，铁东没空去追杀。 他的第一要务是来接应粘罕，并不是来杀人的。 只要不是挡在自己的前进方向，可暂时留他们一命。 那支三百人小队的幸存者，看着一地的断肢残骸，人都吓蒙了。 看着铁东远去，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 他们虽然心中有信仰，但还是被铁东超出常理的血腥手段给镇住了。 就这么犹豫的一会儿。 铁东这边已经接近了粘罕。 粘罕大喜，叫道：“铁东兄弟，多谢来援。” 铁东道：“同为上仙门下，勿需客气。” “好！”粘罕道，“前方就是他们大团长所在。” “铁东兄弟，可愿与我一同前去，擒拿他们大团长来敬献上仙？” 铁东一笑：“自无不可！” “杀！！” 粘罕骑马，铁东在地。 一高一低两道人影，杀向条顿骑士团的中军。 条顿骑士团的大团长见势不妙，想策马逃跑，但已经来不及了。 他远远低估了铁东的杀伤力，导致他错过了最佳的逃跑时间。 铁东在地面将大团长的亲卫军全数杀光，粘罕快马一步上前。 一刀将大团长的大剑磕飞。 随后用刀柄在大团长身上的胸腹处重击几下，将他打得口吐鲜血，无力抵抗。 粘罕将大团长的头盔挑在刀上，高高举起，怒吼道：“你们的大团长在我手上，降者不杀！！” 巴格达城卫军的随军文官，急忙大声翻译传达。 巴格达城卫军士气大涨，纷纷怒吼道：“投降或者死亡？！” “投降或者死亡？！” 条顿骑士团的士兵顿时一滞，抵抗明显弱了许多。 正当粘罕以为大事已成。 忽然条顿骑士团中又有军令传出：“为主而死，可以上天堂。” “末日审判即将到来，生命无需珍惜。” “给我杀光这些异教徒，让主看到我们的勇气！” “杀！！” 条顿骑士团的士兵再次激发勇气，继续与巴格达城卫军混战在一起。 同时，有更多的人朝铁东和粘罕的位置围剿而来。 铁东叫道：“对了，十字军除了大团长外，还有一位主教，可以号令军团。” 粘罕狰狞一笑，将半死不活的大团长横压在马上，道：“那就将主教一同擒来，献给上仙。” “好！” 本来铁东和粘罕还不知道条顿骑士团的随军主教在哪里。 一般随军主教也不会擅自发布号令，干扰大团长的指挥。 但粘罕生擒了大团长后，主教不得不接过骑士团的指挥，下令继续抵抗。 正是这么一个军令，将他的位置暴露。 铁东没费什么劲，就杀通了一条通往主教的血肉之路。 粘罕一刀背拍下去，将主教拍得七荤八素的，两眼直冒金星。 粘罕将主教提到手里，环顾四周，厉声道：“投降或者死亡？” 条顿骑士团的人互相观望，渐渐停止战斗，拉开距离观望。 他们怕自己不停下来，连累了大团长和主教，导致他们死于异教徒之手。 主教和大团长什么时候去见上帝，得由他们决定，士兵们还不敢替大团长和主教作主。 如今大团长和主教都在粘罕手里，无人发号施令。 群龙无首，条顿骑士团只得先收缩，作防御状。 “投降或者死亡？说！”粘罕提着主教一抖，厉声逼问。 “这……这……”主教嚅嚅不敢回应。 刚才被抓的是大团长，他当然敢“慷他人之慨”了。 现在一个回应不对，自己立马就脑袋搬家了。 尤其是铁东一路来的血腥杀戮，更是激发了人的本能恐惧。 很多人未死到临头，都以为自己不怕死亡。 但生死之间有大恐怖！ 等发现自己真的会死的时候，那种大恐怖就会侵占所有理智，只剩下求生的本能。 主教不想死，但又不敢投降，不敢当这个罪人。 吱唔了几下，干脆装着晕死的样子，想逃避职责。 粘罕见他懦弱的样子，不禁皱眉，道：“大军团的二号人物，怎么会如此怯弱？” “他不会是假的吧？” “若是提着个替身去见上仙，免不了被上仙责罚。” 铁东也不敢肯定。 他没有接触过基教的主教，不知道十字军的主教是什么样子的。 铁东道：“我未见过他们的主教，不知有没有替身。” 粘罕道：“既然如此，那就抓几条舌头验证一下。” 说着，粘罕提着主教，驱马上前，对着一个十字军士兵喝道：“此人可是你们的主教？” 随军文官将粘罕的话翻译成拉丁语转述。 士兵急忙点头，道：“是……他是主教。” “哼！胆敢说谎言欺我！”粘罕大怒。 一刀将那个士兵砍翻在地。 周围的十字军士兵被激起怒气，刚想反击。 “嗯？！” 铁东怒哼一声，一个眼神扫过去，一众士兵顿时被吓得不敢动弹。 那条金臂，那把金刀，简直是噩梦的存在。 刚才他们组成军阵都挡不住这两个人，现在停止混战，那种恐惧才从心底里升起来。 再说了，就算他们不怕死，要将生命献给主。 但大团长和主教还在异教徒手上，也不能害死他们。 粘罕又靠近一个士兵，问道：“此人可是你们的主教？” “是的……他真的是我们的主教。” “哼！谎言！该杀！” 粘罕又一刀砍翻了那名十字军士兵。 如此反复询问，每问到一个士兵，无论对方说什么，粘罕统统不信。 然后顺手就将答话之人给砍翻在地。 问到第7个时，那名十字军士兵满脸惊惧，带着哭腔道：“他……他真的是我们主教……真的……我没有说谎。” “咔嚓”一刀，粘罕又将那名士兵砍翻。 然后道：“问了7个人了，口供一致，本将暂且相信你们。” 第7个人倒在地上，一时还未死透，眼神里透出无尽的疑惑。 既然相信了，为什么还要砍我？ 铁东对主教和大团长喝道：“命你们的士兵，去与圣殿骑士团的人汇合。” “没有上仙的命令，不许乱跑。” “是。” 这个命令也符合主教和大团长的意愿，没有抗拒就传达了这条命令。 他们希望，条顿骑士团的人能够借助圣殿骑士团的力量，解救自己。 就算无法武力解救，还可以考虑用金钱赎回自己的性命。 他们十字军第一次东征时，就曾经允许过少量的异教徒，用天量金钱赎买他们的生命。 因此，希望自己也能够被赎买回去，保留性命。 只是，他们没有注意到一个诡异的情况。 他们抵达圣城附近，从粘罕追击到铁东出击，圣殿骑士团那边一个人都没有派出来支援他们。 等他们知道来龙去脉，哪里还敢指望圣殿骑士团的人来解救自己。 ………… 粘罕带着主教和大团长。 率领巴格达城卫军，昂首挺胸地进了圣城。 一进城，扔下巴格达城卫军不管，提着两个人质，欢天喜地去向张天邀功去了。 刚进车队住所。 “嗷……”的一声吼叫响起。 一道庞大的人影直朝粘罕扑来。 第581章 粘罕的秘方(谢谢黑白橘的连环催更符) 来者自然就是小短腿。 被粘罕提着的主教和大团长，看到如此一个庞然大物向自己扑来，吓得几乎呼吸骤停。 粘罕“哈哈”一笑，将主教和大团长扔在地上。 “小短腿，我回来了。” “嗷……” 小短腿差点将粘罕撞倒，咬着粘罕的衣服就拉他。 粘罕不解：“干什么？小短腿。” 小短腿解释不清，只顾拖着粘罕走。 粘罕不敢抵抗，也抵抗不了，被小短腿拖着双脚滑地，朝住所的后方而去。 这时，张天的声音传来：“粘罕，你回来了。” 粘罕身体一激灵，急忙半跪下来，道：“蛟奴这些日子，无不日日夜夜思念上仙。” “今日得听上仙之语，如听天籁。” 粘罕说话的时候，小短腿还在咬着衣服拖着他。 粘罕一边半跪着说话，一边被小短腿拖着滑行远去。 张天无奈，只得轻喝道：“停下来，小短腿。” “现在还没有到吃饭时间。” “嗷……”小短腿嗷叫一声。 不得不放开粘罕，用头拱了拱粘罕，眼神里满满的催促意味。 粘罕差点被顶翻在地，问道：“小短腿，你可是饿了？” “嗷…………” 一同回来的徐闻笑道：“粘罕，你离开这些日子，小短腿吃不好喝不好，甚是怀念你的手艺。” “是吗？”粘罕脸上的笑容压制不住，“哈哈哈哈……小短腿你喜欢就好。这是蛟奴的荣幸。” 粘罕的笑容是发自内心的。 能够为小短腿煮饭，可比什么大将之才有用多了。 以上仙翻天覆地的段，若是愿意，可以轻易造就远超凡人的骄兵悍将。 郭将军和铁东两人就是明证。 自己的带兵才能，在上仙眼里一文不值。 只有小短腿喜欢自己做的饭菜，自己在上仙门下的地位才牢固。 否则，仅仅是一个会煮饭的伙夫，谁不会呀？ 稍有不慎，恐怕就被人取代了。 更别指望将蛟奴身份世代传给子孙。 “蛟奴”虽然名为“奴”，但上仙平易近人，实则跟普通门人没什么区别。 若是上仙公开招募，不知道多少贵族大臣，抢着来给上仙为奴为仆。 至于外人，更是无人敢轻视。 自从正式皈依上仙门下，即使是安朝皇帝和西辽太后，哪个敢将自己视为奴才？ 见了面都得客客气气点下头，打声招呼。 不过，粘罕有自知之明。 知道自己如今的地位，都是因为当初阴差阳错，去喂养小短腿得来的。 只要上仙、徐公子、小短腿等任一不满，随时可以换一个人。 尤其是小短腿，因为“伏妖印”的缘故，对粘罕略显厌恶，经常欺负他。 粘罕倒不怕小短腿咬他，反倒是怕上仙看到小短腿不喜欢自己，换一个人。 那可就抱憾终生了。 因此，粘罕一路来兢兢业业，不敢懈怠。 如今听说小短腿喜欢吃自己做的饭菜，心中免不了有几分骄傲，觉得自己的地位终于稍稍稳了些。 只有小短腿依赖自己，这蛟奴身份，才能做到真正的“世袭罔替”。 徐闻问道：“粘罕，你可是用了什么特殊调料？” “这……”粘罕迟疑了一下，看了一眼周围，“徐公子，此时尚有外人，不宜宣之于口。” “徐公子若是想知道，粘罕稍后自当登门相告。” 徐闻笑笑道：“那倒不必了。” “我只是随口一问，倒是我孟浪了。” “涉及秘方，粘罕你自己保留就好。” 这个时代，秘方往往是一个家族的最核心传承。 即使是木匠、铁匠等普通手艺人，掌握了一点小技巧，都不会轻易告之他人。 因为有技术，往往代表有饭吃。 民间更是有“教会徒弟，饿死师父”一说。 粘罕名为张天奴仆，徐闻若是强要，粘罕肯定不敢不给。 只不过徐闻颇有文人风骨，遵循古礼，不想打听别人的秘密罢了。 小短腿见粘罕与徐闻说来说去，就是不动。 急得它爬到张天这边，“嗷嗷”地低声吼叫，开始翻肚子撒泼耍赖了。 张天无奈，只得道：“粘罕，战事就先不聊了。” “你先去煮饭，将小短腿喂饱再说吧。” “此行你代表车队借调给塞尔柱帝国，颇有功劳，顺便为你接风洗尘。” 粘罕正色道：“十字军战力太弱，区区战功，不值一提。” “粘罕为上仙出战，不敢懈怠，只恐有损上仙颜面。” 张天笑道：“你是大将出身，莫要学徐闻的官场作派，油嘴滑舌的。” “有功当赏则赏，不必过于自谦。” “是，谢上仙。” 张天、徐闻、铁东、粘罕、阿维森纳等一行人，将条顿骑士团的主教和大团长扔下。 领着小短腿，自顾自的去住所后厨。 主教和大团长两人面面相觑。 他们身上并无绳索捆绑，见大家不管他，心中第一念头就是想逃跑。 但仅仅是对视一眼，就相互苦笑，放弃了这个想法。 现在他们在圣城里面，到处都是伊教的军队，能不能逃出去且不说。 就算侥幸逃出去。 那要如何面对那条东方神龙，还有那血腥无比的金臂神将，以及一路来率兵将他们打得屁滚尿流的奴隶将军？ 更别说还有一位传得神乎其神的东方神灵。 两人低声交流几句，觉得既然没有在战场上杀他们，现在估计也不会杀。 不逃跑还能保留一命，想办法让圣殿骑士团的人帮忙，将自己赎买回去就是。 若是逃跑，恐怕就是自寻死路了。 商讨过后，两人只得乖乖待在原地，不敢乱动。 张天这边，来到车队后厨之地。 说是后厨，其实是在马车驻扎的地方，划分出的一片露天区域。 粘罕轻车熟路的开始起锅烧水，准备杀鸡宰羊。 车队的其他伙夫，亦赶紧过来帮忙。 粘罕在忙活的同时。 见小短腿只顾对着张天撒娇要吃饭，心中一动。 原本他是想将这个秘方保留，作为自己的底气之一。 但转念一想，以上仙的手段，要什么秘方没有？ 说不定这是在考验自己的忠心。 自己只想着保留秘方巩固自己的地位，却没有以上仙、以小短腿为中心。 离开这段时日里，没有给车队的伙夫留下秘方，致使小短腿吃不到合口味的饭菜。 严格来说，是自己的“失职”。 上仙、徐公子不在乎自己的秘方，但可能会对自己的自私之举心存芥蒂。 自己毕竟是蛟奴，不以蛟龙为主，却存自私之心。 恐怕时间一久，早晚会有离开的一天。 一念至此，粘罕道：“上仙，徐公子，之前在下离开得仓促，未能交代车队伙夫。” “致使小短腿吃喝不好，是我的失职，请上仙、徐公子恕罪。” 张天淡淡道：“无妨，正好让小短腿知道你的好，不至于经常欺负你。” 粘罕心中暗喜，道：“谢上仙体恤。” “然而令小短腿吃喝不好，终是蛟奴失职。” “这秘方若是说开了，一文不值。” “在下以前行军打仗，经常要吃肉干和干粮，难以下咽。” “我为大将之时，有一亲兵是伙夫出身，给我献上这条秘方。” “就是将香菇烘干磨成粉，在饭菜中撒一些上去，即可提升菜肴的香气和鲜味。” “若是沿途买不到香菇，可以用虾皮代替，味道相似，亦可提鲜。” “稍后我会将制作方法写下来，他日若是不在小短腿身边，可让伙夫依法制作……” 第582章 味精提炼法(谢谢谢谢lllty的灵感胶囊) 张天一笑，这不就是味精的平替品吗？ 在没有工业生产的味精之前，很多厨师就是利用这些简单的调料，来增加菜肴的鲜味。 小短腿是野兽之身，喜吃生肉。 被张天收服以来，经常能够吃到熟食。 熟肉虽然可以放更多的调味品，但在烹煮的过程中，也会失去生肉那种鲜美。 难怪小短腿离了粘罕，吃的东西总是有些不得劲儿。 吃生肉嘛，没有烹饪的香气。 吃熟食嘛，又没有保留生肉的鲜味。 唯有用这种提鲜的调料，才能够在熟食中保留更多的鲜味，两全其美。 香菇和虾皮的粉末，可以模拟味精的口感，具有浓郁的香味和鲜味。 张天道：“你这种方法，跟味精很像。” “既然小短腿喜欢吃，稍后我传给你两套制作方法，一简一繁。” “空闲之余，你看看能不能提取出味精来。” 张天说的两种方法，一种是后世提取味精的土方法。 味精的主要成分是谷氨酸钠，是组成蛋白质的20种氨基酸之一，广泛存在于生物体中。 理论上可以使用富含谷氨酸的食材，如海藻、蘑菇、鱼和许多蔬菜等提取出来。 只是含量较低，提取效率不高。 但用来给小短腿的饭菜提鲜也足够了。 像一些传统菜肴，例如开水白菜，为了追求那一口鲜味，需要用到大批量的食材来熬汤。 其底层原理就是通过大量食材的提炼，提取食材中的谷氨酸。 不过，菜肴的味道很复杂，并非只有谷氨酸。 用味精勾兑出来的菜肴，跟真正顶级的菜肴，还是有很大差距的。 另一种则是工业级的方法。 现在肯定是做不到的，只是眼下既然提及了味精，张天就顺势抛出来。 日后就看谁有机缘，能够成功提炼出纯净的味精来。 至于给小短腿吃过多的味精会不会有害，张天毫不担心。 味精不是鸡精。 味精的成分很单纯，是联合国认证的，极为安全的食品添加剂。 而鸡精则是调味料，里面的成分很复杂。 一般不建议多吃。 后世很多普通人说味精吃多了对身体不好，其实往往说的是鸡精。 张天娓娓道来。 听得粘罕后背直冒冷汗。 心中暗自庆幸，上仙果然是在考验自己。 自己的秘方在上仙眼里果然不值一提，随口就说出比自己秘方高级无数倍的提炼方法来。 自己若不是想通了，将秘方抛出来。 恐怕不但听不到上仙传下来的提炼“味精”的仙法，自己可能还会失去“蛟奴”的身份。 讲到最后，张天道：“暂时就这么多了。” “徐闻，你回头记录下来，交给粘罕吧。” 徐闻郑重道：“是，仙师。” “只是，其中一些言辞，弟子听着甚为陌生，那个谷安酸哪是何字？” 张天道：“不急，你先写草稿，回头我再帮你修正。” 粘罕道：“谢上仙赐法，粘罕感激不尽。” 张天道：“嗯，你尽心喂养好小短腿就行。” “对了，味精在100度以上会分解，丧失鲜味，你最好不要在烧烤的过程中加进去。” “这……上仙，什么是100度？”粘罕不解。 “就是大概沸水的温度。你若煮肉汤，在水停止沸腾后再加进去即可。” “是，上仙，粘罕谨记。” 很快，这场小型的宴席就开始了。 阿维森纳及车队众人，见张天跟众人一起吃饭。 既见怪不怪，又觉得难以想象。 一路以来，张天跟众人同吃的次数太多了，大家见怪不怪。 但是，一想到如此一位真仙，居然肯与他们这些凡人同吃，大家又有种不真实的梦幻感。 即使是普通的官员，都不可能跟他们这些士兵坐在一桌的。 更别说比皇帝更尊贵的仙人了。 张天知道他们想什么，懒得理会。 每次和他们同吃，都是一副既崇敬又不可思议的表情。 西行几个月了，还没震惊完，真是服了他们。 张天倒不是刻意表演什么“平易近人”，纯粹是想吃口新鲜的。 后世生活在城市里，吃的都是快餐、预制菜、冷冻肉。 哪里有什么机会吃到灶头的“杀猪宴”、“杀羊宴”、“杀鸡宴”等农村伙食。 现杀现做，那叫一个香呀！ 就连在各国皇宫里，张天都觉得没有在灶头边上吃得有味道。 小短腿那边。 见张天这边吃得香，急忙几大口就将食物吞下去了。 然后迅速游过来，“嗷”的轻叫一声，舔着脸向张天讨吃的。 张天骂道：“你吃得这么快，还能尝出味精的鲜味来？” “嗷……”小短腿只顾盯着张天手里的羊腿。 小短腿的灵智说高不高，说低不低。 出于动物本能，见别人吃的香，就想讨一口尝尝味。 张天咬了一口，然后把羊腿丢给小短腿。 一同前来的阿维森纳问道：“徐闻先知，听说东方有古话，叫做：民以食为天。” “这个天……可是指张天神灵？” “呃……”徐闻一愣。 异族人理解汉语，总会有令人意想不到的角度。 徐闻想了一下，道：“以仙师的身份，这么理解好像也可以。” “仙师喜欢人间美食，每到一处地方，必会寻访当地美食。” “又赐下玉米和土豆，养活百姓无数。” “名讳中又带有天字，说他是食中之天，确实不为过。” 阿维森纳“恍然大悟”，道：“原来这句古语跟张天神灵有关，还有这么多故事，受教了。” “回头我记录书中，以教弟子。” “以后若有机会到东方去，不至于贻笑大方……” ………… 吃完饭后。 伊教的领袖前来商讨如何处置两大骑士团。 具体的事务不需要张天操心，主要是由徐闻把关。 伊教的人虽然想将两大骑士团的人全部杀光，以报之前的屠城之仇。 但张天不出手，他们也没那个能力。 最后，只得让十字军缴纳巨额赎金，并且立誓，此生不得东进，不得进入圣城。 对于基教信徒而言，不能进入圣城，比打了败仗交巨额赎金更为痛苦。 期间更是一度引起混乱，不肯退回欧洲。 阿维森纳见状，向张天车队借了两面旗过来。 一面是粘罕用的将军旗，上面缝有“奴”字。 一面则是车队的大旗，上面是“天”字。 圣城派了两支小队监督，用“奴”字旗押解条顿骑士团，用“天”字押解圣殿骑士团。 两支骑士团一看到这两面旗，顿时老实了。 乖乖地带着士兵，往君士坦丁堡而去。 张天这边。 在驱逐了两大骑士团后，也准备动身了。 本来张天还不想特意去找医院骑士团的麻烦，但在十字军用瘟疫攻城后就改变了心意。 若是不给予足够的警告，医院骑士团绝不可能收手，甚至会改进这种战术手段。 未来不知有多少无辜之人，死在瘟疫之下。 第583章 南下(谢谢天圣殿的齐前庄公的大神论证) 几天之后。 张天车队离开圣城。 圣城的高层、百姓、教徒等几乎倾城而出，送别张天。 跟在伊斯法罕城一样，有大批的教徒打好包袱，想追随张天西行。 自进圣城以来。 张天一路展现了无数神迹——隔空愈合伤口、驱除附体的恶魔、祛除瘟疫、打败城外攻城的十字军…… 种种事实，给了圣城的人无以伦比的震撼。 甚至在经书上面记录的神迹还要伟大得多。 除了全知全能的主之外，其他先知显现的神迹，跟东方神灵完全没法比。 就连在巴格达帮助守城的东方将军，也仅是神灵座下喂养神龙的一个奴隶而已。 信徒以追随先知为荣，以此来展示自己的虔诚。 这是中亚人民的上古传统。 很多先知都是一边传道，一边吸引信徒，最终成为一大教派。 现在有一位活生生的神灵降世，信徒们发自内心想追随神灵的脚步。 张天早有经验。 授意徐闻和阿维森，纳费了老大的劲，终于劝返这庞大的信徒群体。 最后，在阿维森纳的建议下，留下了几个熟悉埃及的向导和翻译，还有两个塞尔柱的官员。 以便为张天解决世俗的琐事。 不过，离开的时候 ，依然有三千士兵追随张天车队。 这在三千士兵是从巴格达来的军队，打败了条顿骑士团之后，没有马上回去。 而是在高层的命令下，准备去埃及支援阿尤布王朝。 阿尤布王朝同塞尔柱帝国是同一个信仰，同气连枝，能帮则帮。 至于领兵之人，自然还是粘罕。 粘罕指挥能力强悍，用几千城卫军就能把两三万的条顿骑士团打得屁滚尿流，又不用担心他做大了之后篡位夺权。 塞尔柱高层很放心将军队继续交由粘罕指挥。 圣城的人给他送了一车金银财物，以示诚意。 但粘罕老不乐意了。 他刚得了张天传下来的味精提炼法，正在跟车队里的伙夫不断试验，哪有空理会这些军国小事。 当务之急是提炼出味精，巩固自己的蛟奴之位。 至于那车金银财物，粘罕看都没看一眼，就一口回绝。 最后，还是阿维森纳出面恳求张天，才再次借用了粘罕。 车队离开圣城后。 往西走了一百多里，正式出了塞尔柱的国境，进入埃及阿尤布王朝的地盘。 此时的阿尤布王朝，正深陷与医院骑士团的战争之中。 边境并没有多少兵力，只有零星的哨兵还在活跃，传递消息。 此时的埃及，苏伊士运河还没有挖掘开通。 从中东地区，可以通过陆地，直接抵达埃及的开罗。 但张天并没有直接去开罗。 而是道：“粘罕，你率塞尔柱的军队直接前往开罗，见机行事。” “我和车队会往南走。” “你那边的战事若是结束，就在开罗等我。” “是，上仙。”粘罕道。 张天又道：“攻打开罗的十字军是医院骑士团，已经学会撒播瘟疫之法。” “你若是看到他们有鸟嘴战士出现，要么及时避开。” “要么以雷霆之势，一举将之击溃，不可让他们有撒播瘟疫的时机。” 粘罕郑重点头，道：“粘罕明白。” 小短腿一看粘罕又要离开，有些急了。 追上去“嗷”叫了几声，似乎在问：你怎么又走了，谁给我做饭吃？ 粘罕见小短腿依赖自己，满心欢喜，道：“上仙有命，不得不离开。” “调料我已经制作了一大包，吩咐了车队的伙夫如何调制。” “不会饿着你的，小短腿。” 小短腿似懂非懂，只得不舍地目送粘罕离开。 张天一笑，这几天观察可以借机一下。 看看小短腿是对粘罕产生了情感依赖，还是只是惦记着粘罕的厨艺。 若是在其他伙夫手里，吃到跟粘罕做的一模一样的味道，不知道还会不会记挂着粘罕。 张天心里倒是希望小短腿是情感依赖。 这说明它可以与更多的人类建立情感联系。 从长远来看，对它，对人类都是一件大好事。 一般人觉得，成年野兽基本上不可能驯化。 只有从小由人饲养长大，才会与人亲近。 其实不然。 成年野兽固然极难驯化，但不是没有可能。 人类有很多真实的记录表明，只要条件合适，野兽也可以很亲近人类。 只是稳定性比不上从小饲养的宠物，不建议将成年野兽作为宠物来养。 例如一些灵智极高的动物，被人类救助之后，它会对救助之人有感恩之心。 不但会叼一些食物给恩人，很多时候还允许恩人抚摸它。 而一些野兽，则会为了两口吃的，屈服在人类的投喂之下。 后世最为典型的，就是着名的“可可西里网红狼”。 它原是一只失败的狼王。 因为年老力衰，被新的狼王取而代之。 不得已脱离狼群，在公路旁捡些司机扔掉的垃圾充饥。 刚开始，路过的司机以为它是流浪狗，便随手投喂一些食物。 等大家发觉它是狼之后，它已经完全没有狼的凶戾了。 有好事者对比过它最早的视频、图片，发现网红狼连面相都从前期的凶恶、警惕，变得越来越谄媚。 甚至还学会了摇尾巴，露出肚子在车前打滚，一副你不给吃的我就不让你通过的无赖之相。 有些胆大之人，尝试着去摸它，它也不反抗。 什么“桀骜不驯”、“狼行千里吃肉”，呸，那是其他狼没吃过蛋黄派、烧鸡和火腿肠。 据说保护区工作人员曾担心它给路人造成危险，于是将它麻醉后，带到几百公里的野外放生。 网红狼那叫一个气呀！ 哪个混蛋将自己从吃喝不愁的风水宝地，扔到这鸟不拉屎的荒野的？ 于是连夜奔走几百里，又回到公路边上讨生活。 甚至还带来了几头母狼，重新享受上狼王的幸福生活…… 而小短腿的驯化过程与之类似，甚至更为彻底。 先是被张天用武力打服，以野兽森严的等级观念，不敢不服。 但对张天之外的人类，刚开始时小短腿仍然野性难驯。 粘罕翘兰花指的习惯，就是从那时留下来的。 随着接触的时间越久，尤其在张天的帮助下进化，小短腿的灵智都有了明显的增长。 可能正是灵智的增长，让小短腿产生一些的情感。 又经过张天的多次调教，与人类的互动，不再需要依靠野兽间的等级压制。 小短腿垂头丧气地游回车队。 张天没有刻意安慰它，让它先沮丧一段时间，到了晚上吃饭的时候再看它的反应。 在张天的命令下，车队没有任何犹豫，径直向南而下。 阿维森纳有些不解，问道：“神灵，南边是西奈半岛，并非大陆。” “抵达西奈半岛的最南端，是一片红海，与阿尤布王朝并无陆地相通。” “要抵达埃及的话，需要渡海才行，反而绕了一大圈路。” “而且，我们车队物资众多，坐船恐怕不是很方便。” 张天道：“我自有安排。” 徐闻问道：“仙师，可是西奈半岛有什么风景名胜、上古遗迹可以游览？” 张天微微摇头：“那倒不是。我是去救人。” “救人？”阿维森纳、徐闻等人不解。 西奈半岛并非战略要地，也没什么大的城池。 十字军没有对之发动战争。 毕竟，只要能够打下开罗、圣城，以及巴格达等核心城市。 西奈半岛不用派一兵一卒，就可以收入囊中，没必要浪费兵力。 “神灵，可是西奈半岛有瘟疫横行？”阿维森纳问道。 第584章 难民渡海(谢谢喜欢青木的小世子的完结666) “非也。”张天道，“到时你们便知。” 既然张天不肯说，徐闻、阿维森纳也不敢多问。 车队沿着西奈半岛的西侧，缓缓南下。 西奈半岛是中亚与非洲的交界地带。 虽然它夹在东侧的亚喀巴湾和西侧的苏伊士湾之间，却非常干旱。 土地大部分是沙丘、荒漠，气候干燥，极为缺水。 张天除了“救人”之外，主要还是想看看大名鼎鼎的红海。 后世因为苏伊士运河的缘故，世界上海运很大一部分动力需要经过红海，抵达苏伊士湾，再通过苏伊士运河。 最终进入地中海，与欧洲各个港口连接。 是世界物流的大动脉。 偏偏中东地区不太平，这条大动脉动不动就被堵塞。 它一堵，欧洲的卫生纸都得涨价，令欧洲人极为恼火。 阿维森纳见张天时不时的驻足在岸边观看，便解释道：“神灵，现在季节未到，这片水域看不到红潮。” “等到了秋季，海中会出现大片的红色海藻。” “初时为嫩红，随着季节的推移逐渐转深，红色越来越浓烈，在阳光照耀之下，极为壮丽……” 阿维森纳化身为导游，给张天介绍沿途风景。 如此行走了几天，终于抵达了西奈半岛最南端。 在这个岛尖之处，可以看到前方宽阔的红海海域。 只是此时的红海，并非世界物流的大动脉，几百公里宽的海域，船只稀少。 只有离岸不远有零星的渔船在捕渔。 张天道：“阿维森纳，你派人去征用附近全部可用船只。” “今晚或明天，这些船只就派得上用途了。” “是，神灵。” 阿维森纳带上金银财物，拿上身份凭书，领着手下朝最近的城池沙姆沙伊赫而去。 徐闻问道：“仙师，今晚可是有人遇到海难？” 张天笑笑道：“今晚便知。” 张天早已通过卫星看到，埃及那边的形势并不乐观。 开罗那边，已经被医院骑士团攻破。 大批的难民和溃军，不得不逃离开罗，向南逃难。 其中最大的一支难民，先是沿着内陆的尼罗河南下，然后离开尼罗河，直奔红海岸边。 十字军那边，兵分两路。 一部分驻扎开罗，守护自己的战争成果。 另一部分，则率军南下，追杀溃军和难民，准备将他们屠灭在非洲境内。 这支难民加溃军的组合，人数有好几万人。 因为目标太过庞大，根本无法摆脱十字军的追击。 时不时就要分出一部分人断后，拦截十字军，为其他人争取生机。 张天看他们的行动方向，显然是想越过红海，登上西奈半岛。 难民选择的时机和地点，既是精心挑选，又是不得不选的。 再往南走，就会错过西奈半岛。 到时候，就要面五六百里宽的海域，没有大船的话，危险极大。 唯红西奈半岛的岛尖之处，离埃及的东岸只有几十里。 只要不是遇上大风大浪，小船过去都不难。 此时的逃难人群，正在紧张而忙碌开始筹划渡海。 他们之所以坚持要渡海，向东面逃跑，是因为圣城的胜利已经传到了埃及。 十字军三大骑士团中，已经有两支骑士团被那位传说中的东方神灵赶回了欧洲。 只要抵达东边，就可以进入东方神灵的庇护之地。 当天晚上。 天色越发阴暗，天上不见一颗星星。 阴暗的夜色之中，还有阵阵大风刮起。 逃难的人群又惊又喜。 惊的是天气恶劣，渡海的危险大大增加。 喜的是这样的天气，估计十字军不会在今晚发动袭击，还可以借助风力过海。 相对之下，逃难之人更愿意面对恶劣的天气，至少逃生机会更大一些。 数万人群，集中在埃及的东海岸。 上百只大小船只、舢板、独木舟等载具，装上了第一批人，悄悄地往西奈半岛而来。 逃难的人数太多，肯定不可能一次性全部搭载。 只能分批次运输，争取以最快的速度，将人全部送到西奈半岛。 一位身穿灰色长袍，套着一件简陋护甲的将军，在指挥着众人渡海。 指挥官压低声音道：“让年轻女人和孩子先走，40岁以上的老年人，以及所有战士留下，最后才能登船。” “我将率领战士，守护你们离开，希望你们能够去到东方神灵庇护的土地。” “若有不听号令抢先登船者，可就地斩杀！” 众人大为感动，纷纷道：“感谢指挥官阁下。” “不要喧哗，快走！” 一位披着长袍，肩膀长臂都露在外面的文官走近，低声道：“统帅，我算了一下。” “追随我们的人数有两三万人，而船只不多，一趟最多只能运输千人左右。” “如此一来，想全部人都渡过红海，至少需要走二三十趟。” “按往常坐船的速度计算，一个黑夜，顶多来回三四趟，一整个昼夜，顶多是七八趟。” “想要全部人渡过红海，日夜不休，也要两三天。” “恐怕……十字军不会给我们这么多时间。” 指挥官淡淡道：“这么简单的算术题，我还会算。” “要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让老年人与我们一同留下？” 文官一惊，瞬间明白指挥官的意思。 指挥官根本就没打算将难民中的老年人运过去，已经做好牺牲的准备。 不但要牺牲这些老年人，更是准备牺牲自己，以保护年轻妇女和孩子渡海。 指挥官又道：“阿卜杜勒，你是学者，等第二趟船只回来，你就先上船吧。” “统帅……”阿卜杜勒叫道，“我愿与统帅共生死。” 指挥官笑笑道：“你的脑海里装有大量的知识，若是就这样死去，岂不可惜？” “将来王朝重建，还用得上你的智慧。” 阿卜杜勒还想坚持一下，但指挥官不再多言。 如今这形势，可不是讲究客气的时候。 三个多小时后，第一批船只已经有船返航了。 更令人惊喜的是，返航的船只，居然还带来了一百多艘大小船只。 顿时就令过河的运力增加一倍。 若是一切顺利，只要一昼夜就可以将人全部运过去。 留在后面的老年人和战士，生存的几率大大增加。 指挥官抓住一个船夫，急问道：“你们的船从哪里来的？怎么知道我们今晚要渡海？” 船夫道：“是智者阿维森纳把我们征调过来的，来之前，我们也不知道干什么。” 指挥官一愣：“智者阿维森纳，他不是跟在东方神灵身边吗？” “难道东方神灵来了，知道我们今晚渡海？” 一想到打败两大骑士团的东方神灵就在对岸，指挥官顿时充满希望。 虽然他早有牺牲的准备，但能够活下去，没人愿意平白去送死。 指挥官道：“传令下去，说东方神灵知道我们今晚渡海，已经派了很多船只前来接应我们，叫大家加油划船。” 信息通过人人相传，一个接一个地低声传达下去。 众人顿时为之一振。 原本逃亡的阴霾一扫而空，连划船都更有干劲了。 若不是此时正在偷偷渡海，大家就要喊起口号来。 正在此时。 忽然红海北面的苏伊士湾亮起无数火光，呈一条线朝这边急速而来。 同时，难民的后方陆地，大批火光骤然亮起，传来震耳欲聋的喊杀声。 第585章 神的心态(谢谢柔弱无力的卡洛尔灵感胶囊5连发) 指挥官顿时脸色大变。 陆地的火光，显然就是一路来追杀他们的十字军。 原以为月黑风高，十字军不会夜里袭击，没想到他们还是行动了。 至于北面苏伊士湾来的火光，应该自开罗城南下的水军。 苏伊士湾的最北部，离开罗很近，有一个大港口，与外界通商。 开罗沦陷后，港口自然就落入了十字军手中。 如此看来，十字军那边早有人算到他们要渡海。 指挥官心中暗急。 陆地上的追兵他已经预计了最坏的方案，即使晚上被攻击，也可以确保一部分人逃到对岸。 但海上的追兵，恐怕要彻底断送他们的逃亡之路了。 指挥官心念急转，连连下令道：“按原定计划，断后的战士去阻击追兵。” “另外，抽出一半的船只，我亲自登船，迎战十字军水军。” “阿卜杜勒，你即刻登船，随女人和孩子渡海。” 说完，指挥官就近登上一艘船只。 整支船队一分为二。 载着女人儿童的船只，继续朝西奈半岛对面划去。 指挥官则带着一半的船只，迎上十字军水军。 指挥官怒吼道：“战士们，此战我们恐怕无法生还，我与你们同在。” “让我们带着荣耀去见主。” 战士们纷纷响应：“带着荣耀去见主！带着荣耀去见主！” 指挥官见士气可用，便下令道：“此战不求杀敌，全力凿沉敌船。” “每凿沉一船敌船，我们的女人和孩子就多一艘船抵达对岸。” 指挥官没有让船只点起火把，于黑暗中朝着十字军的战船撞去。 “嘭……嘭……嘭……” 黑暗中响起十几声木头撞击的大响，喊杀声混成一片。 指挥官留一部分战士在船上，吸引十字军。 其他战士则是直接跳下海里，朝对方的船底游去。 十字军没想到对方采取这种极端战术，略显惊慌。 苏伊士湾虽然不及红海海域宽阔，但也有几十里宽。 若是船只沉了，就算善水之人，不等游到对岸，就会累死在海上。 何况，如今有大风渐起，可能还有风暴。 一旦失去船只，生还的机会更加渺茫。 一群身穿白袍，衣服上绣着一个大大的“十”字的士兵，点着火把走到船舷。 纷纷喊道：“他们要凿船，用长矛刺杀。” “扑……扑……扑……” 随着一根根长矛沿着船周围刺入水中，水里不时泛起红色的液体。 付出了一些代价之后，指挥官的战术终于有收获。 有几艘十字军的战船开始进水，接着倾斜，在士兵的一片惊叫声中，慢慢沉入海面。 可惜，阿尤布指挥官能够使用的船只太少。 即使使用同归于尽的战术，仍然只能拦截一小部分。 大量的船只不理指挥官的船队，朝那些运输妇女儿童的船只杀来。 逃难的船只见十字军冲来，更加惊慌。 此时的大风愈发的大，海浪越来越高。 一些小船惊慌失措，加上载的人又超出极限，于风浪中侧翻。 海里响起女人孩童的惊叫声…… 附近的船只本能的想过去救，但自己船上本来就已经满载。 被落水之人一扒拉，被连累得同样侧翻。 黑暗中有人喊道：“不要救……我们救不了……不要把自己搭进去……” 此时，十字军的战船越来越近。 通过火把的光芒，阿尤布的难民甚至能够看到十字军士兵那幸灾乐祸的狞笑。 十字军的士兵丝毫没有怜悯之心。 他们早在东征之前，就已经有主教下令说：杀异教徒不受戒律约束。 他们所有的罪孽将被洗去，他们的灵魂将得到救赎，他们的罪恶将得到赦免…… 在这样的宣传之下，谁还会将异教徒当人看。 正在此时。 不见星星的天空忽然光芒大作！ 一道光芒，像一道彩虹，刺穿天空的乌云，落在了海面上。 这道彩虹成一条带状，恰好落在十字军战船和难民船只中间。 难民大喜，纷纷叫道：“彩虹……是彩虹……” “主显灵了……主来救我们了……” 有人道：“那位东方神灵在对岸，或许是他来救我们了。” “就算是东方神灵出手，必然也是主的授意……” 甚至有人干脆停止划船，祷告起来：“赞美主……一切荣耀归于主……” 与此同时，天空传来拉丁语的宏大声音：“越过彩虹者，必受神罚！” 来人自然是张天。 张天见这边时机刚好，于是便及时出手。 有时候即使是出手助人，也得选择最适合的时候。 如果从最纯粹的善意来讲，应该在危难未发生的时候，就帮对方化解一切。 如此才是对弱者最大的帮助。 但人性蒙昧。 “不治已病治未病”的神医，可能会被人当作是蹩脚医生，难以养家糊口。 “善战者无赫赫之功”的将军、官员，可能得不到嘉奖、升迁。 只有那些表现出绝妙计谋的人，扶大厦之将倾，挽狂澜于既倒，才会被世人铭记。 相反，那些提前将一切矛盾化解于无形的人。 默默无闻，没有人知道他们。 甚至大家觉得理所当然。 觉得那些工作和成就，是自然而然就能做到的，根本不需要什么努力。 张天的这些想法，来源于后世看的一些职场技巧案例。 例如一些厂区的电工，明明技能很高，保障工厂无故障用电几百天甚至几千天不中断。 每天的工作就是像个街溜子，沿着厂区的线路巡视一番。 发现隐患了就提前解决，将一切故障扼杀在萌芽阶段。 但技术工往往脸皮薄，不会将这些隐患当成业绩上报。 结果在不懂的老板眼里，会觉得电工根本没做什么事。 养着这么一个闲散人员实在太浪费了。 裁员的时候，说不定就拿这种工种先开刀。 张天身为九重天的维修工程师，同为技术工种，深有同感。 自己做了什么事，要厚着脸皮让领导看到，让领导知道自己的重要性。 这其实是互利共赢的。 一来职员可以得到高层更多的赏识，有利于升迁。 二来高层也知道底下的人谁有才能，谁在做事，避免裁员栽到大动脉上。 这种道理，用来“做神”，好像也是相通的。 越是在危难之际展现神迹，人们越是虔诚。 眼下难民中的女人儿童中既未出现实质性伤亡，又处于危急时刻，正是显现神迹的时候。 这种心态显然不够“纯良”，但张天本能这样去做了。 张天忽然觉得，自己终于有了一些“神”的心态。 高高在上，俯瞰众生。 这种微妙的转变，长远来看，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十字军这边。 看到彩虹光带出现，一阵慌乱，相互呼喝传达命令。 大部分战船急忙减速，在彩虹光带前停了下来。 但仍然有几艘快船没有减速，径直冲过了彩虹光带。 一越过彩虹光带，十字军看到了令他们头皮发麻的一幕。 只见一个东方男子，踩在一条巨大的蛟龙头上，随着海浪摆动。 “快射箭，射强弩！” “不，退回去，退回去还有一线生机……” 但已经晚了。 当他们见到张天那一刻起，张天已经出手了。 第586章 神罚前奏(谢谢旧巷的角色召唤) 只见十字军船上的大剑、弓箭、长矛，忽然一沉，尖锐的一端，向下坠落。 直接扎穿甲板，将船钻出大大小小的孔洞。 “嗷……” 小短腿一声吼叫，二十多米长的身躯将一艘船卷住。 随即猛然收紧。 木制的船体发出“嘎嘎嘎”令人牙酸的声音，仅仅坚持了几个呼吸，便被小短腿拦腰绞断。 那些未死的士兵，吓得拼了命往回游，越过了彩虹光带。 小短腿一头穿过彩虹光带，正欲朝落水之人咬去。 张天脚下轻轻一踩，脱离小短腿的脑袋。 轻喝道：“小短腿，你先去救人。” “嗷……” 小短腿阴冷的眼神扫了一眼落水的十字军，有些不甘地缩回到彩虹光带的另一边。 随即，小短腿游向那些落水的女人儿童。 那些侧翻的船只，小短腿只需要轻轻一卷，便轻易就翻了回来。 落水的女人孩童，本能地抱住小短腿的身躯。 直到被小短腿托上船只，落水的女人才感到一阵后怕。 那么大的一条蛟龙，自己居然敢伸手去抓它。 若它不是来救自己的，岂不是一口就将自己给吞下肚子去了？ 倒是孩子适应很快。 看到小短腿在帮助自己，叽叽喳喳地叫起来，帮小短腿指引方向去救人。 彩虹光带这边。 落水的十字军见自己游回光带的另一面，东方神灵真的信守诺言，没有继续追杀。 顿时松了一大口气。 张天悬浮在彩虹光带前，黑暗的海域，只有他是唯一可见的存在。 十字军的数百艘战船，徘徊在彩虹光带前，不敢前进。 迎击十字军的指挥官，趁机带人退了回来。 如今东方神灵已经前来，他们没有必要再死磕到底。 岸边的难民大为激动，甚至不再躲避陆地上的追杀，匍匐在地上祷告起来。 张天无奈，宗教信徒真的是不怕死呀。 身后有追兵，就敢跪在地上祷告，将脖子留给敌人。 张天大手一挥，七彩光带化为一道光柱，朝岸边急速划去。 光柱在岸边的十字军中来回划动，犹如一根炽热天柱，烧死烧伤十字军无数。 陆地上的十字军终于不敢动手，纷纷退后。 随即光柱一收，化为一道直径十几米的七彩光芒，将张天照在其中。 张天打开扩音器，冷冷道：“医院骑士团，散播瘟疫，有违人道，当受神罚。” “投降忏悔，可免一死。” 岸边的十字军，有一些信仰不坚定的，被张天的天威震慑。 不自觉地扔下兵器，跪伏在地上。 但更多的人则是在挣扎，在观望。 他们不甘心就此放弃心中的信仰，向异教神灵投降。 十字军水军这边。 外围有几艘快艇悄然熄灭火把，隐身于黑暗之中。 然后借着风力，悄然朝难民船这边靠近。 这样的小动作，怎么可能瞒得过张天！ 张天暗怒，当着自己的面居然还敢搞小动作。 张天手往那几艘快艇一伸。 十几个十字军士兵骤然飞起，朝七彩光柱这边飞来。 这些士兵，要么是有金属护甲，要么是有金属挂件，正方便张天施展磁力控制他们。 一进入七彩光柱之中。 海面上、陆地上，所有人顿时都看清楚了。 居然是十几个鸟嘴战士。 “你们意欲何为？”张天冷冷问道。 鸟嘴战士虽然恐惧，但十几人都紧咬牙齿，不肯开口。 张天懒得逼迫，一道闪电击打在快艇上。 借着闪电的光线，看到了快艇上面有几个密封的囊，挂在船头。 张天顿时猜到他们的用意。 这支敢死队，居然是想偷偷潜入难民群中，散播瘟疫。 事后就算自己将他们全部灭杀，阿尤布难民这边，肯定也会将瘟疫带到西奈半岛，以及带回埃及。 张天冷冷道：“既然你们不知悔改，那就接受神罚！” “散播瘟疫，天地厌弃！生生世世，永堕地狱！” 话音一落，海上的风力骤然一停，随即缓缓旋转。 天上虽然看不到一个星星，但在张天七彩光柱的衍射下。 众人隐隐看到，有团巨大的乌云在缓缓旋转。 这是龙卷风的征兆！ 十字军水军再也不敢呆在原地，不断有人呼喊，纷纷扬帆倒退，往北面的苏伊士湾退却。 虽然大家都觉得生机渺茫。 但在生死面前，所有人仍然作最后的挣扎。 出乎他们意料的是，虽然风力在旋转，但龙卷风一直没有成形。 十字军顿时划船更加卖力，以为有生还的希望。 殊不知，这生还的希望不是他们的，而是张天留海上那些难民的。 张天切换成波斯语，对阿尤布的指挥官道：“你带所有人先上岸，寻找高地避险。” “是，神灵。” 指挥官当机立断，立刻命所有船只调头，回到岸边。 他们刚出海没多远，回头比去对岸更快。 此时有神灵庇护，回头也不用担心生命安全。 很快，在小短腿的帮助下，难民的船只都已经返回岸边。 十字军的水军，也有人想逃往海岸。 但天上的乌云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磨盘，带起的风力将他们锁定，一直在转圈，无法靠岸。 倒是有几艘船只，驾驶之人技巧高超，居然借着这股旋转的风力加速，脱离风力笼罩范围。 其他十字军一看，有样学样，调整船帆角度，不断旋转加速，将自己甩出出去。 顿时，又有不少船只脱离天上乌云笼罩的范围。 张天也不追赶。 他在等，等地下的岩浆到位。 红海是东非大裂谷的北部延伸，是亚欧大陆板块和非洲板块扩张形成的。 每年还以1厘米的速度在继续扩张。 这种的地质结构，甚至比喜马拉雅山脉更为不稳定的。 张天早就准备在红海这里，继续试验自己与地核的联系。 既然医院骑士团作死，那就干脆拿他们试验这天地之威。 十字军水军逃离风力旋涡，见张天没有追赶，心中疑惑。 难道这东方神灵就这么放我们走了？ 忽然有人叫道：“大团长，海水沸腾了。” 众人举起火把往海面上一照。 只见海水“咕噜咕噜”地不断冒泡，无数气泡自海底升起。 升到水面后水泡破裂，散发出一股热量，喷在众人皮肤上。 甚至有些气体接触到火把，顿时扬起一团火光。 显然冒上来的是易燃气体。 医院骑士团的大团长脸色剧变，叫道：“快上岸！先上岸再说！快！” 话音刚落。 忽然感觉身体一轻，整艘船连人带船，急速坠落。 众人大惊，定睛一看。 只见下方的海水不知何故，急速消失。 船只顺着降下来的水位，不断降落。 此地是苏伊士湾与红海的交界处，水深说深不深，说浅不浅，可达数十米。 大团长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船只，坠落数十米。 最后轰然一声，砸到了海床，将船上的人摔得晕头转向。 好在海水消失虽然快，但不是一下子消失的，给了船只缓冲。 借着张天的七彩光柱散发出来的余光，加上船上的火把，众人抬眼望去，看到了一个极其恐怖的景象。 只见不远处，矗立着一堵数十米高的水墙，将他们包围在中心。 他们所在的区域，海水消失得太快，居然令周围的海水来不及填补。 更要命的是，海底不是黑暗一片。 一条条巨大的裂缝，散发出红色光芒。 仿佛地狱之光，将海底映照着极其诡异、炙热，令人窒息。 大团长脸露绝望之色，喃喃道：“摩西……摩西……” 第587章 地狱之火(谢谢永世离香的爆更撒花) 令大团长及一众骑士绝望的，不仅仅是身处海底。 更是《圣经》中那个曾经令他们信仰的传说。 在两千多年前，先知摩西带领被埃及人奴役的希伯来人踏上归程，要回到上帝启示的“应许之地”——迦南（圣城一带）。 从埃及回到迦南，最近的道路自然是非洲与中东连接陆地。 但这条陆地通道，埃及有重兵严密把守。 于是，神体恤希伯来人，启示先知摩西，带领众人绕远道，经过旷野，往芦苇海方向走。 为了给日夜兼程的希伯来人指引方向，也为了表明神与他们同在。 神在白天化做“云柱”， 在夜晚化作“火柱”，在队伍的前方引领。 当时的埃及法老阿蒙霍特普二世，率领大军一阵狂追。 眼看快要追上，希伯来人就要遭受灭顶之灾。 先知摩西面向红海，伸出了手杖，指向海水，大声呼唤神之名。 于是，随行的希伯来人，看到了一个神迹： 一阵东风猛吹，海水赫然分开，推向两边，形成高高的水墙。 两堵水墙中间，出现了一条数里宽的康庄大道，一直延伸到对岸！ 从而让希伯来人能够安全地通过红海。 后面的埃及大军试图沿路追击的时候，摩西一挥手杖，令海水合拢。 最终，埃及的大军淹没在滔天波涛之中…… 这段传说，出自《圣经》的《出埃及记》。 是基教信徒坚信他们被神眷顾的核心传说之一。 但凡是基教的信徒，都耳熟能详。 只是，没想到有一天，他们能够亲眼看到神迹重现。 但是角色却已经互换。 阿尤布的难民成了被神灵拯救的族群，而自己，却成为了当初被人唾弃的埃及军队。 这生死瞬间，大团长心中信仰动摇。 面容悲戚，向天叫喊：“主啊，难道我们真的做错了？” “你要借东方神灵之手，用同样的神迹来警醒我们？” 眼看那数十米高的水墙越来越近，充满了巨物压迫感，下一瞬间就要将他们埋葬在海底。 同时，海底裂缝里的红光也越来越盛。 忽然，大团长身体一沉！ 所在的战船数十人，被重重压在船上，动弹不得。 “轰…………” 海底一声巨响。 无数岩浆喷薄而出。 大团长所在的战船，连同一块数十米宽的陆地板块被岩浆喷了上来。 战船上的医院骑士团士兵，看着滔天的水墙迎面而来。 似乎下一秒，就要将他们拍死在水下。 好在岩浆的速度足够快。 终于在水墙合围前一瞬间，陆地板块连同战船，终于上到了海面。 “嘭…………” 巨大的海浪，撞击到上升的岩浆之上。 海水在高温的岩浆加热之下，瞬间气化，海面顿时炸起阵阵雾气。 大团长因此也死里逃生。 海水打断了岩浆的喷射，导致战船没有被喷上太高。 刚出水面就失去后续的动力，“轰隆”一声，连同数十米大的陆地板块重新砸落在海面上。 周围的海水“汩汩”而响，竟然沸腾了。 有几个倒霉蛋在震荡中跌出船外，惨叫一声，瞬间消失在巨浪之中。 大团长死死地抱住战船的桅杆，脑袋来不及思考。 但其他的一些战船就没那么幸运了。 有些在第一波海底吸水的时候，就随海水被吸入海底裂缝里面。 即使躲过了第一波灾难，降落在海底。 后面岩浆爆发之时，其他战船没有陆地板块保护，当场就淹没在岩浆之中。 倒是有些快艇速度快，逃得比较远，远离岩浆爆发的中心，暂时躲过了这场灾难。 但是，海水与岩浆的一吸一喷之下，海面巨浪滔滔，向四周席卷而去。 快艇上的士兵大叫：“快转向，迎浪而上……” 有的已经被这天地之威吓傻了，呆在船上不动，只顾喃喃道：“这是神罚……神罚……” 然而，这仅仅是开始！ 这里是两个大陆板块的分裂之地，一旦岩浆爆发，又岂会那么容易平息？ 岩浆源源不断地从海底涌出来。 时不时有一股岩浆突破数十米深的海水，喷上天空。 整片海域，就像是一锅巨大的汤羹。 大地为锅，海水为汤！ 以罪人为食材，不断加热。 岩浆越来越多，海水越来越沸腾。 外围的战船拼了命往外逃，但身处灾难中心的大团长，已经放弃了挣扎。 沸腾的海水升起的蒸汽，温度极高。 只要他们敢坐起来划桨，立马就被烫伤， 就算不被烫伤，周围的海域被岩浆搅得天翻地覆，巨浪滔滔，根本不可能划得出去。 大团长与几十名士兵，从绝望到惊慌，再到死前的平静。 嘴里不断念起经文，准备用生命最后的时间来忏悔。 “主啊……若是我有罪……请聆听我最后的祷告……” “我承认我所犯的错误……我接受您的审判和惩罚……我深知我的罪孽深重……但我真心希望能得到您的宽恕和谅解……我愿意接受任何形式的惩罚……” 张天远远地看着这边。 原本是准备将所有人埋葬在海底岩浆爆发之下。 但见医院骑士团的大团长死里逃生，不禁心念一动。 经历过如此劫难的洗礼，这个大团长活着比死去更有价值。 张天拿出磁场增幅器，朝战船这边遥遥牵引。 “神说，要你们过来！” 张天轻轻一语，却在喇叭放大之下，仿佛天地混响。 大团长所在的战船，使用有大量的铁器加固，正适合被张天牵引。 战船莫名受到一股牵引力，渐渐脱离岩浆爆发的中心，朝张天这边的七彩神光航行过来。 战舰上的幸存者，见战船自动航行，在黑暗的滔天海浪中，朝着光明而去。 顿时泪流满面，忏悔之语更加大声。 “神说，要有光……我们在向光明行驶……” “我们愿用余生……向神忏悔我们的罪行……用光明代替心中的黑暗……” 在众人的忏悔声中，战船驶入了七彩神光之中。 所有人看着悬浮在光明之中的张天，眼里满是狂热。 这一刻，他们的信仰已经被打碎重组。 无论眼前这个男人叫他们做什么，他们都相信是神、是主的旨意。 张天冷冷道：“你们愿意忏悔，用余生赎罪，暂且留你们一命。” “若是胆敢违背誓言，再用散播瘟疫害人，将会再次接受神罚，永堕地狱。” 所有人哭泣不已，喃喃道：“我们定然遵守神的教诲……不敢违抗……” “若是再违背誓言……我们愿葬于地狱之火……” 话音刚落。 “轰隆”一声巨响！ 一股庞大的岩浆突破海水，冲上天空，直达上百米之高。 吓得战舰上的士兵噤声，连忏悔都打断了。 众人双目无神地看着这一切，以为是地狱回应了他们的誓言。 与此同时。 天上旋转的乌云，在岩浆热量的加持下，终于到了临界点。 一股巨大的龙卷风，终于成型！ 数百米的龙卷风带起的呼啸声，仿佛地狱恶魔咆哮。 巨大的风力，不断将海水、岩浆吸上来，又抛射出去。 海底的岩浆此时亦已达到了最狂暴的时刻。 冲上天空数百米的岩浆一股接一股，不断涌现。 岩浆在海水的降温下，迅速化为固体。 然后在龙卷风的旋转下，向四周抛射开来。 时不时“砰”的一声，落在战船上。 偶尔有几个倒霉蛋被砸到，“啊…”的惨叫半声，就赶紧捂紧自己的嘴。 大家将之视为神对自己的惩罚，不敢叫惨。 第588章 神怒(谢谢太长的棍棍的爆更撒花) 张天见岩浆开始急速扩散，稍后可能连脚下的海域也会岩浆爆发，于是准备撤离。 不过，刚才想偷袭难民的十几个鸟嘴战士，还被控制着。 张天毫不犹豫，用磁力将他们在空中旋转一周加速。 然后往龙卷风一扔。 “啊……救命……” “我们愿意忏悔……啊……” 惨叫声很快淹没在在巨大的龙卷风呼啸声中、海浪滔声中、岩浆爆炸声中…… 大团长一船数十人，以及岸边的数万难民、追兵。 眼睁睁地看着这十几道人影，在岩浆的红光映照之下，吸入了龙卷风之中。 龙卷风内部岩浆与海水交织碰撞，红暗不定，又连接着天空与海洋，仿佛地狱通道所在。 不管是难民还是追兵，所有人心中戚戚。 一念之差，就是天堂与地狱的差别。 张天留下大团长，是因为他是医院骑士团的领袖，有活着的价值。 若是忏悔就能够免于一死，那还神罚干什么？！ 鸟嘴战士身为散播瘟疫的前线士兵，眼下最适合当“杀鸡儆猴”的那只“鸡”。 张天目光透过红暗不定的岩浆光芒，看向远处逃脱的快艇。 正思量着要不要将这些漏网之鱼全部扔进龙卷风之中。 忽然整片海域从岩浆爆发中心，向四周扩散数十里，不断的“汩汩”涌起了水泡。 张天本能地低头查看。 只见这些水泡呈黑色，极为粘稠，却又比水轻。 一旦浮上来，就漂浮在水面，散发着一股刺鼻的臭味。 “糟了，石油！天然气！” 此地是红海，地处中东大油田附近。 后世早已探明，红海中有着大量的石油和天然气。 如今随着岩浆爆炸，地壳震动。 海底的石油、天然气也被震了上来。 石油还好一些，毕竟是液体。 就算燃烧，对张天、对岸边的难民都构不成威胁。 但天然气不同。 没有经过提纯的原生天然气，混杂着大量有毒气体。 一旦大量扩散，不用燃烧，就能够毒倒大片的人。 张天顾不上追杀前方的快艇，隔空拉着大团长所在的战船，朝岸边而去。 “小短腿，快上岸！” 小短腿将所有难民船只带上岸之后，一直游在张天脚下。 早就察觉到海面的不正常了。 这种黑色液体粘在身上，又臭又不舒服。 听到张天呼喊，小短腿破开海浪，如同利箭般朝岸边游去。 它在北极有经验。 当时差点就被巨大的海底旋涡吸下去，幸亏张天提醒，才跑赢旋涡。 在天地之威面前，小短腿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终于，石油被岩浆点燃。 “腾…………” 以龙卷风为中心，一片火海迅速向四周蔓延。 整片红海在火光之下呈暗红色，一片炼狱之景。 远处逃脱的快艇，逃得再远也不可能在这短短时间逃出数十里距离。 看到火海朝自己蔓延过来，惨叫着拼命划船。 但是，快艇再快，怎么快得了火焰。 转眼之间，剩余的所有船只，全数淹没熊熊火焰之中。 张天这边。 他用磁力隔空拖着一大艘战船，速度远远比不上小短腿。 很快也被火焰追上，整艘战船行驶在火海之中。 战船较大，火焰一时半会烧不透。 但石油燃烧产生的黑烟、热量，却通过空气涌到船上。 所有船员都剧烈咳嗽起来。 就连在空中飞行的张天，也不得不升起宇航服，将自己保护起来。 张天当机立断，放弃战船。 将几十名船员牵引到空中，急速飞向海岸。 有几个船员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身上居然没有穿戴有金属物品，无法被张天的磁力牵引。 眼睁睁地看着张天带着大团长他们远去，惨叫着消失在火海中。 大团长等几十个人，心中戚戚，不知道神灵为什么会留下那几个人。 难道那几个像鸟嘴战士那样，罪大恶极，神灵才故意不救？ 一到岸边。 张天将这数十人扔在地上，对众人道：“岸边不安全，继续后退！” 说着，头上的七彩神光骤然扩大。 将这一片区域照得亮如白昼，令众人撤退时能够看清脚下道路。 指挥毫不犹豫，开始协调难民有序后退。 随着整片海域被点燃，处于灾难中心的龙卷风不断吸取石油。 转眼之间，已经变成一个巨大的火龙卷。 海底源源不断涌上来的石油，给火龙卷提供了无尽的燃料。 从海面直到天空，甚至连天上旋转的黑云都燃烧起来。 一时间，火借风势，风助火威。 火龙卷威力更大，像一条通天火柱，连接天地。 如此奇景，红海两岸清晰可见。 西奈半岛的徐闻、阿维森纳等人，见如此天威，不禁怔怔出神。 徐闻道：“看过仙师仙法无数，每次依然惊叹不已。” “不知我何时才能有仙师的威能，唉……” 阿维森纳道：“徐闻先知身为神灵弟子，已经是最近神灵的人了。” “你都如此感叹，那我们这些凡人，就更没机会了。” 这一晚，注定是两岸居民的失眠之夜。 所有人驻足门外，观看这通天的火柱。 “神怒……这是神怒……” “十字军触怒了神灵……神灵降下怒火……焚烧世间……” “听说是因为医院骑士团散播瘟疫，神灵才亲自出手……” “果然，以瘟疫残害人类，违背神爱世人的神旨，为神灵不容……” 随着这场神罚传播开来。 瘟疫就成了以红海为中心，亚、非、欧三大洲的禁忌。 无论是哪一方势力，技术有多高，已经无人再敢用瘟疫作为战争手段。 偶尔有几个将军、领袖不信邪，想强行使用瘟疫手段。 但只要命令一出，底下的士兵、信徒就率先反了。 久而久之，这个禁忌成为了世界战争的共识。 随着天色渐亮。 大家以为张天会收了神通。 但是，从白天又转到黑夜。 那片火海，那条怒吼的火龙卷依然还在。 看得大团长和医院骑士团的追兵更加惊惧。 火海未灭，代表着神灵的怒气未消！ 自己究竟犯了多大的罪孽，才引得神灵如此震怒？！ 此时的大团长等医院骑士团众人，被阿尤布的指挥官作为战俘看管着。 指挥官原本是想等火海灭了之后，再来请示张天如何处理。 现在火海、火龙卷迟迟未灭，指挥官不敢过来触犯神灵怒火。 张天看着这一片火海，颇感无奈。 自己倒是想熄灭火海，奈何海底下的石油不同意呀。 红海身为亚、非大陆板块的大裂缝，地壳脆弱。 自己引发岩浆爆发之后，海底的地层变得极为不稳定，岩浆、石油仍然在不断涌出。 这个区域，最不缺的就是岩浆和石油。 别看火势惊人，以这片区域大油田的储量，这点火还真不算什么。 若是使用磁场增幅器，化云为雨，强行浇灭，反而更危险。 石油通常会伴随有天然气，而天然气的主要成分是甲烷，还有硫化氢等有害气体。 若是任由这些有害气体扩散，可能会对两岸环境和居民安全造成威胁。 到时候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死于毒气之下。 因此，后世的海洋石油平台，会采用“火炬放空燃烧”的方式，将多余的气体燃烧。 将之有害气体转化为低害或无害的物质。 虽然仍然会对大气有污染，但比没有燃烧之前，要安全得多。 泄露到海上的石油同理。 如果不燃烧，任由石油漂流在海面，对海洋生态的破坏更加巨大。 燃烧泄露的石油虽然不是最环保的，却是最经济的。 这些都是后世石油开采的常规做法。 等了两天，火龙卷、火海一直没有熄灭。 张天实在没耐心继续等下去了。 于是带着阿尤布的难民，朝埃及的开罗回去。 张天没想到的是，这一走，留下了一个影响千古的奇景。 第589章 神灵之怒，千年不灭!(谢谢鸿之主的爆更撒花) 红海下方的大陆板块裂缝，随着时间的推移只会越来越大。 就像是一个地球的伤口，迟迟未能愈合。 导致喷上来的岩浆，千年不绝。 久而久之，在西奈半岛的岛尖处、红海的正中间，形成了一个庞大的岩浆岛。 岩浆岛常年有岩浆喷上来，寸草不生，百鸟不落。 海上的船只即使隔得很远，都能够感受到岩浆岛的热量。 每次行船路过，所有人都战战兢兢，虔诚祷告。 不敢触犯神灵的威严。 另外，由于岩浆岛常年岩浆沸腾，附近一带的空气被加热。 来自印度洋暖湿气流，在这个地方与岩浆岛的热空气交汇，形成旋涡。 印度洋的大洋气流携带着大量的水汽，水与火的交汇之地，注定不会平静。 导致岩浆岛附近的龙卷风频发、暴雨连绵，闪电不断。 两岸居民、路过的船只时常能够见到贯彻天地的龙卷风。 若是运气好，刚好海底有石油、天然气等泄露浮上来，还能够看到威力更大的火龙卷。 好在旋涡气流只存在岩浆岛附近，没有扩散。 久而久之，人们已经研究清楚龙卷风的活动范围。 只要避开这个区域，对附近的西奈半岛、红海两岸、路过船只倒没有威胁。 但总有人喜欢冒险，非要闯进去探索神灵怒火留下来的神迹。 由此造成的伤亡，难以统计。 于是，这个岩浆岛，以及岩浆岛附近的海域，就有了新的名字。 神怒岛！ 神怒禁海！ 神灵之怒，千年不灭！ 至于引发神怒的传说，更是人尽皆知。 欧洲、中亚一带自然就把战争中散播瘟疫视为禁忌。 生怕做了神灵禁止的事情，被天降神怒，永堕地狱。 别说地狱了，光是神怒岛、神怒禁海的景象就已经足够骇人了。 炽热的岩浆、狂暴的闪电、呼啸的龙卷风。 每一样天地异象，都能够让凡人感受到神灵的怒火威严。 每年这个日子，总有世界各地的旅客，各教的教徒，甚至是科学家，来到“神怒岛”附近。 或观光旅行，或观测研究，或虔诚祷告，或痛心忏悔…… ………… 至于此时的基教教徒。 亲眼看到张天制造出来的神迹的十字军，早已信仰破碎，张天说什么都已经不敢违背。 一些远在欧洲的基教教徒，听说这边有神怒神迹。 纷纷派人过来见证。 越看越是恐惧，恐惧之后就是信仰。 因为这些基教之人，在白天能够看到岩浆形成的烟柱。 在晚上能够看到贯穿天地，照亮方圆数十里的火龙卷。 还有那连绵数十里的火海。 第一时间都想起了《出埃及记》里的经文： “神在白天化做云柱， 在夜晚化作火柱，在队伍的前方引领……” 因此，更加无人敢质疑张天的神灵身份。 至于经文里面还有一句： “除了我以外，你们不可有别的神。” 大家则避而不谈。 甚至不敢公开宣扬，说张天是全知全能的主派来的座下神灵。 更不敢说这是主的化身，是来考验世人的。 因为只要这么一说，东方大国，以及中亚各教就会跳出来，教他们什么叫做“以德服人”。 反正随着科技的发展，时代的进步，被科学家证实经文错误的又不是这一处两处。 大家该怎么祷告就怎么祷告，该怎么忏悔就怎么忏悔，不要想太多。 解释不清，有自相矛盾之处的经文，只需要“信”就行了。 ………… 此时的张天。 只能和阿尤布的难民一起，往埃及方向走去。 他要过到对岸的西奈半岛没什么难度，麻烦的小短腿。 出于安全考虑，张天当然不能单独留小短腿在阿尤布难民之中。 但要带小短腿过去又有危险。 此时的海面被石油燃烧，连绵数十里宽，要过去就要绕道，路程太远。 即使避开火海还不够，整个红海都属于大陆板块裂缝，此时被激发，还得担心岩浆爆发。 若是小短腿游到半路，刚好遇到岩浆爆发，那可就成烤地龙了。 至于对岸的徐闻等人，更不敢擅自越过火海了。 还有第一批已经登陆西奈半岛的阿尤布难民，隔着火海，连这边的消息都不知道。 看到如此天地异象，还为后面没有过海的难民性命担忧。 张天刚下达去开罗的命令后。 那支护送难民的军队指挥官就上前求见。 此时张天没有带翻译在身边，只能使用ai翻译，用喇叭播放波斯语。 张天道：“所来何事？” 指挥官和医院骑士团等人，见张天口不动而有混声响起，心中震撼，更显虔诚。 指挥官道：“神灵，我们阿尤布王朝的继承人还在对岸。” “请问神灵是否可以接他过来？以让他虔诚前来拜见神灵。” 张天看了一眼医院骑士团的大团长。 怪不得他会率领大军亲自来追杀，原因原来在这呀。 医院骑士团攻下了开罗，已经掌控了埃及地盘。 唯一的隐患就是阿尤布王朝的继承人了。 只要有这个旗帜在，阿尤布王朝随时可以拉起一支大军反扑。 张天道：“红海危险，此时不宜横穿。” “我的弟子和部将在对岸，可让他们护送你们的王子回到开罗。” 指挥官大喜，跪伏在地上道：“谢神灵庇佑。” 随后，指挥官将王子的相貌和姓名，一一告知张天。 张天道：“稍等片刻。” 随即，当着两人的面，张天拨通了留在车队的溜溜球。 对岸的西奈半岛。 徐闻、铁东、阿维森维等人，正在岸边观看火龙卷和火海。 见溜溜球忽然有动静，一道张天的全息影像投射出来。 徐闻等人急忙弯腰行礼：“见过仙师（上仙）。” 指挥官这边，同时看到了徐闻等人的全息投影，眼睛一下子瞪大了。 这个时代，能够隔空通话已经是神乎其神了。 这种将对方的身体直接投射出来，不亚于原始人看到自己被照到相片上。 冲击之大，难以想象。 张天道：“你们去阿尤布难民之中，找一个叫阿齐兹·伊本·马德丁的少年。” “他是阿尤布王朝的王子，今年十三岁，昨天晚上已经渡海。” “你们带上他，一同去开罗城与我汇合。” 徐闻恭敬道：“是，仙师（上仙）。” 过了不久，铁东带了一个少年过来。 指挥官确认是自家王子之后，激动无比。 啰啰嗦嗦地交代了一大堆话，例如要早晚隔空跪拜神灵，多向神灵弟子请教，要注意身体之类…… 张天看得颇为无语。 难怪阿尤布王朝会将继承人交给他护送，这位指挥官真的是有当保姆的潜质。 第590章 返程 张天见后面交代的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只得打断。 然后对徐闻道：“你通知岸边的居民，点一些火把放在岸边，再放些鸡鸭等活物。” “若是火焰突然增大，或者活物意外死亡，得及时撤到上风处。” “这很有可能是地底的毒气蔓延到岸上。” 徐闻道：“弟子明白。” “弟子看地底岩浆喷上高空数百米，连海水都燃烧起来，应该是地狱之火连通人间。” “仙师心怀百姓，弟子定会通知岸边的每户居民。” “呃……你去吧。”张天懒得纠正徐闻了。 反正眼前这景象，也解释不清了。 不过，通知岸边居民倒不费什么劲。 红海上出现这么大的动静，就算是瞎子都要过来瞅两眼，岸边早已经人山人海。 徐闻刚将张天的话传下去。 西奈半岛的居民一听神灵说，用火把和活物能够驱除来自地狱的鬼气，行动起来比谁都积极。 最近的沙姆沙伊赫城市，还专门派人过来赠送火把、鸡鸭等物资。 浩浩荡荡的在岸边摆成一条几十里的“防线”。 生怕有地狱恶魔随着这片地狱火海，偷偷爬上岸上害人。 徐闻尽职尽责地看着这条“防线”完成，才放心带着渡海的阿尤布王子往埃及而去。 王子前期还小心翼翼，见徐闻平易近人，又有同为伊教的阿维森纳智者在身边，才逐渐放开天性。 他这么一放开，徐闻就遭罪了。 十几岁出头正是好奇心最重的年纪，阿尤布王子一天可以问几百个问题。 不是问阿维森纳，就是问徐闻。 徐闻见他虔诚，早晚都会向张天隔空朝拜。 将来又是埃及一地的君王。 徐闻不好太过失礼，基本上都是能答则答。 “徐闻先知，之前我们看到的神灵，为什么会有些虚幻？” 徐闻道：“那是仙师的法身，并不是真人。” “什么是法身？” “就是……呃……就是仙师用法力形成的幻象，可以瞬间抵达千里之外。” “哦。徐闻先知，你下过地狱吗？” “没下过。” “那你怎么知道红海上面的是地狱之火？” “仙师不否认就肯定是了。” “啊？为什么？” 徐闻笑道：“此事涉及天机，还有天罚，说来话长……” 但凡是传播张天的事迹和理念，徐闻都有一种神圣的责任感，很有耐心地跟阿尤布王子一一解说。 阿尤布王子哪里听过这么精彩的故事，经常听得双手托腮，两眼出神。 听到最后，阿尤布王子小脸愁苦，道：“徐闻先知，我有一个问题，不知道当不当问？” 徐闻斜眼。 这才跟自己接触几天呀，就学会中原的客套话了？ 徐闻只好道：“但问无妨。” 阿尤布王子道：“听徐闻先知，神灵他是无所不能的。” “我们的教义里也说主是无所不能的。” “既然神灵都那么强大，为什么还要让苦难降于世间，让那些无辜之人死亡呢？” “直接让这些苦难提前消失，那我们凡人就不用经历那么多痛苦了。” “呃……”徐闻一时语塞。 徐闻知道自家仙师强大归强大，但一路跟随，知道仙师不是真正的无所不能。 只是跟外人吹嘘自家仙师，总不能自曝其短。 至于关于苦难的解释，佛、道两家都有很多，伊教、基教两教的也有解释。 例如佛教的众生皆苦。 道教的福祸相依，顺其自然。 以及一神教中，最常见的解释，说苦难是神对凡人的考验。 考验信徒的忠诚和信仰，并让他们在苦难中得到成长和提高。 徐闻稍稍思索了一下，觉得这些解释都不能圆满的回答这个问题。 最后道：“仙师曾言：尘世之内，人之道，大于神佛。” “既然如此，脚踩大地，头顶苍穹，撑起这一片天地的，不是神佛，不是恶魔，而是人。” “人只有经历过苦难，才能成长，才能成为一撇一捺，顶天立地的人。” “一个婴儿，从小没有经历过苦难，即使长大了，也不过是一个仙师所说的巨婴。” “承认苦难，超越苦难，不执着于苦难，方为人。” 徐闻说着，将汉字的“人”和“天”字写给王子看，并且解释其中含义。 还顺便说了一下盘古开天的神话故事，以及其中的哲学思想。 阿尤布王子对“天”字的哲学思想大为震撼。 所谓的“天”，不过是人顶起来的。 阿尤布王子问道：“徐闻先知，听说神灵的尊名姓张名天。” “难道名字的寓意是说，这一片天地是他顶起来的？” “那他是盘古吗？” 徐闻笑笑道：“仙师没说。但在我心中，仙师就是天。” 一直通过溜溜球关注这边的张天。 听到阿尤布王子的疑问，不禁笑了笑。 这片时空是因为自己的到来，才改变了历史方向。 从某种意义上讲，自己确实跟盘古类似，开创了一个完全不同的天地。 就是不知道时间到底是如何运行的，是每多一个分支，就会多一条时间线。 还是每改变一个事实，就像蝴蝶效应那样，将原来的时空给覆盖掉。 在徐闻的教导下。 阿尤布王子迅速成长为一个东方迷。 不但虔诚拜服在张天的伟岸神迹之下 ，更是对东方那古老的文明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若不是他身为王子，恐怕就嚷嚷着跟徐闻一同回东方去了。 等着王子变成国王，阿尤布王朝多次派遣使团。 带着数量庞大的物品，前来东方朝拜、商贸。 令安朝之人都知道，在极西之地，有一位国王是上仙的虔诚信徒。 并且自认是徐闻的弟子。 若不是相隔数万里之遥，恐怕两边的同门师兄弟还要走走亲戚。 ………… 张天这边。 因为威严太重，一路来略显无聊。 很多人站在张天面前战战兢兢，极度虔诚，不敢出一丝差错。 倒是小短腿颇为快乐。 因为它救了很多难民的缘故，众人对它并不害怕。 之前红海冒石油，糊了小短腿一身，又臭又粘。 上岸后还是一群小屁孩齐心合力地帮小短腿洗刷刷，才勉强洗掉身上的石油。 因此，小短腿对这群小屁孩也颇为亲切。 每天最大的快乐就是像品鉴师一般，逐一品尝阿尤布难民送上来的食物。 如此一路走来，小半个月后，开罗在望。 不幸的是，一片厚重的乌云挡在了前方。 眼看一场暴风雨就要来临。 此时正是尼罗河的雨季，指挥官早有经验。 前前后后地奔走指挥：“暴风雨就要来了，就地驻扎，搭起帐篷。” “马匹骆驼全部聚在一起，不要它们走散……” 张天见状，召来指挥官，道：“无需停留，直接前进即可。” “这……是，神灵！” 指挥官虽然心有疑惑，但仍然毫不犹豫地执行张天的命令。 神灵既然叫自己所有人迎着暴风雨前进，想必是对大家的考验。 千万不能有一丝犹豫，以免通过不了神灵的考验。 但是，他想错了。 控制乌云闪电，正是张天最擅长的技能。 区区乌云，哪里需要专门停下来等它降下风雨。 一行几万人，迎着厚重的乌云区域走去。 仿佛从光明走向黑暗。 随着张天的车驾接近，乌云像是臣子遇到了君王，居然慢慢地朝两边散开。 阳光透过乌云的裂缝，洒下一条金光大道，一直延伸到开罗城。 第591章 回开罗(谢谢鸿之主的灵感胶囊) 几万人跟随在张天的车驾身后，熙熙攘攘地排成一条长龙，走在金光大道上。 一路走来，虽然他们已经衣衫褴褛。 但每个人的精神状态前所未有的好，甚至是骄傲。 能够得到一位神灵的庇佑，从逃难变成凯旋，这将是载入史册的经历。 将来增加新的经文，他们这一段经历，必将记录进去。 无数人都可以在家中立传，将这一段神圣的经历作为家族历史，世代传阅。 天上的乌云被张天控制分散到两边。 乌云骤然变得集中，水汽开始凝聚成水滴。 转眼之间，乌云就开始降下大雨。 大量的雨水落在金光大道两旁，仿佛两道长长的水帘。 那些小孩见状，伸手去拍打雨水，惊奇不已。 随行的家长轻声低喝，让小孩不要大声喧哗。 与此同时。 开罗城城门大开。 几匹马小跑来到张天车驾面前。 来者是徐闻、阿维森纳、铁东、粘罕，还有那个阿尤布王子。 他们一行的人数不多，比张天带着几万人赶路要快得多，早早来到开罗城。 若是医院骑士团没有分兵来追击难民，他们想进城可能还有些麻烦。 可惜医院骑士团的主力一走，用来守城的力量就很薄弱了。 加上红海方向传来医院骑士团遭遇神罚，主力覆没的消息，更令守城的骑士无心恋战。 在粘罕的猛攻之下，开罗城再度易手。 阿尤布王子进城后，先将城内局势稳定下来，然后就开始做迎接神灵的工作。 迎接神灵这一项工作，要比任何战争疗伤手段更为有用。 不但能提拔城内的士气，还能让人们忘却战争的苦难与痛苦。 尤其是那些失去亲人的苦命人。 想着既然真的有神灵降世，那么，必然有地狱，有来世。 只要生前他们是无辜的、善良的、虔诚的，想必自己的亲人来世也能够转生到一个幸福的人家中去。 “恭迎仙师（上仙、神灵）驾临开罗城。” 众人下马，半跪行礼。 张天轻轻点头示意回礼：“嗯，起来吧。” 小短腿游走在张天车驾旁，面对这种大礼仪早有多次经验。 脑袋高高昂起，一声吼叫喷薄而出：“嗷呜…………” 它这么一喊，开罗城那边的迎接人员顿时欢声雷动。 纷纷喊道：“恭迎东方神灵降临开罗！” “恭迎东方神龙，神龙好威武……” 小短腿见自己一个吼叫引发这么大动静，顿时更加来劲。 不断嗷叫，以作回应。 开罗城的人又以更大的热情回应。 一时间开罗城内城外，一片热烈之声。 阿尤布王子上前，用着生硬的汉语道：“阿尤布大王子阿齐兹·伊本·马德丁，愿为上仙牵马，请上仙准许。” 张天看了一眼徐闻。 中亚和埃及这些地方，没有为人牵马，以表达重视的传统。 这些肯定是徐闻教的，否则，阿尤布王子哪里懂得这些东方礼仪。 想必是借此来增加大王子的威望，扶持他上位。 于是，张天点点头，道：“那麻烦大王子了。” 阿尤布王子大喜，小走两步，牵上张天马车的领头马。 城墙上顿时又是欢声雷动。 阿尤布王朝的子民纷纷欢呼大王子之名。 短短的一段路，走出了决定阿尤布未来国运的君王。 得到神灵眷顾的君王，会被视为神灵在人间的代理人。 在阿尤布王朝之内，将无人敢质疑。 尤其是红海的神罚。 虽然张天真正的目的是为了惩罚医院骑士团，但客观上确实是救了大王子。 在民间恐怕会传成大王子才德兼备，才感动神灵降世前来拯救…… 进了城。 张天就去王宫里休息去了。 其他难民得以回归故乡，整座开罗城彻底狂欢。 徐闻身为张天弟子，是神灵的代言人，需要参加王宫的盛会，作一些必要的应酬。 张天准备休养两天。 等开罗城的狂欢劲过去之后，就出发去观摩金字塔。 没想到第二天，大王子就带着几个人，抬着一个巨大的古朴箱子，在外求见。 伴随而来的徐闻向张天解释道：“仙师，上次在伊斯法罕，弟子见仙师对上古诸神的物品甚为在意。” “想必仙师身为仙人，对其他文明的神灵颇有兴趣。” “于是，弟子就向大王子提了一嘴。” “阿尤布王朝所在的尼罗河流域一带，文明古老，据说上古之时有无数神明。” “大王子想必是寻找到神灵之物，特来孝敬仙师。” 张天道：“那就请他们去花园里面吧。” “是，仙师。” 虽说求见的是大王子，但一道前来的人起码有二十多个。 看着衣打扮，奢华异常。 应该是最近千王权的达官显贵，借此机会，前来见张天一面的。 大王子叫仆从抬着一口两米长的大箱子，放在张天面前。 大王子虽然只有十三四岁，但经此劫难，有一种小大人的成熟感。 举手投足之间，从容不迫，颇有君王风度。 大王子行礼道：“拜见神灵。” “我们阿尤布王朝，得神灵相助，才得以保全性命，光复国家。” “此等神恩，阿尤布王朝千世万世难以报答。” “听徐闻先知说，神灵对诸神遗物颇有兴趣。” “我回城之后，立刻下令，谁敬献上神灵遗物，必有重赏。” “古老的科普特一族，他们在这片土地上已经传承了上万年。” “他们的祭司献上一件礼物，据说是上古神灵留下来的。” “只可惜已经损坏，无法重现神光。” “希望神灵不要嫌弃。” 张天看了一眼大箱子，饶有兴趣道：“科普特人献上来的？传承上万年？那打开看看。” 科普特人这个族群，是古埃及人的直接后裔，其发祥地为尼罗河中游。 只可惜，虽然基因传承自古埃及人，文明却没有像中原文明那样薪火相传。 这可能跟中亚的混乱有关。 埃及虽然地处非洲，但因为有陆地与中东相连，离圣城又比较近。 只要中东有战事，基本上都会涉及。 眼前的阿尤布王朝全盘伊教化就是实证。 在古埃及最辉煌的时候，哪有什么伊教，甚至基教都没有诞生。 相比之下，中原文明的地理环境可以说实在是太有优势了。 东边有海，南边有丘陵，西南是高原，西域是荒漠，将中原文明保护得很好。 唯有北边的游牧民族是唯一的威胁。 历史也证明了，中原文明两次被外族统治，都是来自北方的游牧民族。 好在游牧民族人少，文化落后。 武力入主中原后，不但没有打断中原的文明传承，反而被中原更先进的文化同化。 这一点优势，是其他古老文明所不具备的。 也让中原文明得以传承几千年不中断。 第592章 时空错位之物 自从吐蕃一行，张天知道上古时期一直有文明存在。 只是这些上古文明不像后世猎奇故事想象的那样，非常先进或者跟外星人有关。 很有可能只是发展到农耕水平，就被大洪水意外打断了。 或者在历代的战争中，被抹平中断。 只是偶尔会留下一两件超时代的物品，令人惊叹。 但这个超时代，也仅仅是指超出上古时期的时代水平，并不是超出21世纪的科技水平。 事实上，那些连令后世人猎奇的“上古神器”，连工业革命时代的技术水平都比不上。 大王子见张天有兴趣，大为高兴，示意仆从打开箱子。 只见一个长约两米的半透明罩子出现在张天眼前。 前透明罩子是用几块大琉璃拼装而成，像一个大瓜似的。 放在这个时代，光是这2米长的琉璃，就价值不菲。 琉璃罩子里面，有一根手指粗的金属线。 这根金属线从透明树脂罩子延伸出来，接到下方一个大陶罐里面。 只是，这个大陶罐成色较新，肯定不可能是几千年前的文物。 可能是后人为了修复“神器”，自己加上去的。 那个叫阿卜杜勒的学者，向张天解释道：“禀告神灵，据阿普特人说，这具神器是一盏神灯。” “不需要燃油和火，就能够发出光明。” “只需要向下面的陶罐里加入一些神秘液体，若是上古神灵感应到，就会回应。” “可惜阿普特人的祭司已经忘记了如何沟通神灵，这盏神灯一直无法亮起。” 张天一笑。 这不是后世很多猎奇故事里面提到的“巴格达电池”和“丹达蜡之灯”嘛？ 这两件物品，成了很多上古文明爱好者的有力证据。 坚信上古文明极其先进，甚至可能跟外星人有关。 根据考古学家的发现，巴格达电池应该是一种古老的电池。 由铜管、铁棒和陶罐组成，往内部装一些酸性液体，就能够产生电流。 至于“丹达蜡之灯”，则于来源于古埃及的哈维神殿，壁画上描绘了类似于现代电灯的物品。 其实，从文明角度来看。 文明存在的时间那么久，偶尔有一两件“时空错位”的人造物也不奇怪。 因为这些时空错位人造遗物，其技术难度都不算高。 完全有可能误打误撞发明出来。 就连号称是古代电脑的“安提基特拉机械”，有可能是一种古代的计算机器，极其复杂。 虽然不可能是误打误撞发明出来，但也没有超越当时的科技水平。 只是出现在那个时代，太过令人惊叹罢了。 毕竟每个时代都有无数天才，偶尔有一两个超越时代的大师，也是完全有可能。 张天并非历史学家和考古学家，对这些上古文物的兴趣不大。 若是放在后世，拥有一件这样的上古文物，可以当作一笔意外财富。 但在来到这个时代，有着身份的优势。 若是想搜集这些上古文物，完全可以建几个博物馆了。 眼下的“神灯”虽然惊奇，但作用还不及一块苏美尔石板有用。 见张天端详良久，还时不时露出一些不以为然的笑容。 徐闻问道：“仙师看得如何了？此物可真的是上古神器？可能修复？” 张天道：“在上古时期，可能算是神器。” “但在我眼里，却算不得什么。” 说着，张天手指轻轻点在金属导线裸露在外的部分。 身上的磁电开始激发，一股电流通过导线。 顿时，一股微微的光线亮起。 这股亮光不算强，但放在这个以油灯为主的时代，已经远远超出油灯的亮度了。 “哇……”，众人惊呼，“果然是神灯，能够亮起。” “这是神器，只能在神灵手里在才能够点亮。” “可惜了，这是上古神灵留下的神器，我等凡人不能使用……。” 张天道：“其实也不是不能用，只是需要一些酸性物质。” “陶投罐里面需要调整一下，加些铁棒、铜管之类，组成一个特殊的装置。” 阿卜杜勒弯腰道：“请问神灵，该准备什么酸性物质，需要如何调整呢？” 张天叫他们找来一些硫酸，然后又指示调整了一下陶罐里的结构，组成一个简易的酸性电池。 阿卜杜勒忙活了半天，看着硫酸倒进陶罐里，那根导线微微亮起。 只是跟张天刚才激起的亮度不能相比。 阿卜杜勒激动得不能自已。 在学者眼里，能够亲手修复一件“神器”，是何其荣耀的一件事。 不过，想到这件神器已经送给了张天，又是张天指导他修复的。 阿卜杜勒恋恋不舍地将目光移开。 张天见状，微笑道：“你若喜欢，就送给你好了。” “这……”阿卜杜勒推辞道，“如此神器，我等身为凡人，不敢拥有。” 张天道：“人也可以造出神器，不必将之看得太高。” “你刚刚不是亲自修复了一件神器吗？” 阿卜杜勒道：“这是神灵您的指导，并非我的学识能够做到。” 张天道：“你明白其中原理，以后再想造出同样的就不难了。” “不必推辞，此物于我无用。” “若是需要，我可以造出千件、万件这样的物品。” “只是这种灯具太过低级，没有必要造出来浪费罢了。” “嘶……”众人惊呼，“可以造出千件万件？” “神灵的威能，果然不是我们能够想象的。” 这种神灯，且不管亮度、成本如何，关键是有神话色彩。 摆一个在家中，就是身份的象征。 偏偏眼前的东方神灵，还嫌它太过低级，不屑去造 。 见张天如此一说，阿卜杜勒也就不再推辞，欢喜地收下了。 不过，大王子见张天没有进一步的表示，略有些失望。 虽然修复了神灯，但神灵看不上，没有许下恩惠。 没有达到大王子心中的目的。 大王子从阿维森纳口中得知，当初神灵得了一块石板之后，曾亲口承诺传授阿维森纳一门知识。 眼下阿尤布王朝刚刚经历战争，可以求的东西就太多了。 既然得不到张天的承诺，大王子只好硬着头皮道：“我的父亲，已经在战争中殉国了。” “几天之后，我将继承阿尤布的王位。” “恳请神灵赐福，庇佑阿尤布王朝。” 说着，大王子跪伏在地上，向张天行礼。 其他阿尤布的官员贵族，亦纷纷跪伏下来。 徐闻在一旁低声道：“仙师，大王子今日前来，其实是想通过献上神器，请您赐福的。” 第593章 车队扩充(谢谢各位的支持) 张天略一沉吟，便点头应允。 大王子希望有神灵给自己加冕，这对他而言意义重大。 但对张天而言，只不过是使用一些特效罢了。 用微不足道的一些特效，跟一个国家结个“善缘”，自无不可。 见张天答应，阿尤布王朝所有人脸色大喜。 历朝历代，无论是埃及、中亚、欧洲，有哪个王朝的皇帝得到在世神灵的加持？ 一个都没有。 只有在上古时期，传说神灵与凡人杂居的神话时代，才有可能。 神话时代真假难辨，不能当真。 就算把神话当真，现在大王子有在世神灵加持，岂不是相当于名垂千古的神话君王？ 只要大王子不作大死，阿尤布王朝将会迎来自己的神话时代。 众人纷纷跪伏在地上，虔诚道：“谢神灵的恩赐！” “阿尤布王朝将铭记神灵的恩情，万世不朽。” “愿神灵的威严与荣耀，如同星辰照耀阿尤布……” 接下来，张天只好在开罗城多待些时日，等待大王子的登基仪式准备妥当。 好在开罗城也是上古名城，历史名迹数不胜数。 在等待的时间里，游览名胜古迹倒不会觉得闷。 阿尤布的百姓对张天的观感与襄阳城百姓不同。 襄阳城百姓对张天的印象是既威严又亲切。 但凡张天出门，必有无数人跟张天打招呼，甚至涌来仰望。 更像一个特殊的大明星，非常容易引发人流堵塞。 但在埃及一地，张天威严无比。 在阿尤布百姓眼里，小短腿都比张天亲切。 尤其是在红海边上，亲眼目睹张天降下神罚的人，更是对张天敬畏无比。 因此，张天出外，不用担心围观。 所过之处，几乎所有人都以最高的跪伏之礼迎接。 一个王朝君王的登基大典仪式繁琐。 除了准备时间长外，还要通知各国的领袖前来见证。 正常流程动辄需要几个月之久。 但阿尤布王朝不敢让张天等待太久，将速度大大加快。 来回传递消息，都是以快马穿梭，不敢停歇。 中亚的伊教国家，听说东方神灵要给阿尤布大王子赐福，纷纷派人前来祝贺。 明面上说是祝贺大王子登基，但送过来的礼物，给张天车队的要比祝贺大王子的还多。 而欧洲那边。 阿尤布王朝用快艇穿过地中海，给各国发去邀请函。 若是以前，欧洲那边的国家未必会来。 就算来，肯定是来捣乱居多，至少也是来刺探情报的。 但因为有张天在。 以拜占庭帝国为代表，以及欧洲各大王国，不敢不派人来。 但是，拜占庭帝国的皇帝、各大王国的国王，以及基教的教皇，胆量还是不够，不敢亲身前来。 只派了几个大臣、大主教，前来赔罪。 他们从君士坦丁堡出发，坐船穿过爱琴海，横渡地中海，来到埃及。 然后大车小车的礼物，往张天住所上送。 大王子的登基大典还未开始，张天车队就陆续收了几十车的礼物。 而且多是金、银制器居多，偶尔也有一些上古的“神器”。 骤然多了几十车礼品，车队没有足够的人力，肯定带不走了。 赶马车并不是说有马就行了，还需要有熟练的马夫驾驭。 若是一个人管理两三辆马车，甚至更多。 要么会造成混乱，要么会大大减缓车队的速度。 车队可不敢为了区区俗物，耽误张天的行程。 徐闻本想挑选一番，连白银都不要，只留下金子和一些奇物。 阿维森纳见状，劝道：“徐闻先知，这些都是各大王国的精美器具。” “若是就此扔了，岂不可惜？” 徐闻道：“我们车队人数少，带不了这么多。” 阿维森纳等的就是这句话，道：“我们伊教信仰之内，有无数虔诚信徒想追随神灵的脚步。” “希望一路上沐浴神灵的光芒，聆听徐闻先知的教诲。” “若是能够跟随神灵去到东方，朝拜神灵所在的神圣国度，我们定然欣喜万分。” “奈何神灵屡次劝返，我们不敢不遵。” “如今车队有大量贵重礼物，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 “这或许就是上天的启示。” “徐闻先知可以让车队带上一些我们的信徒。” “一来可以帮助赶车，二来能聆听神灵的福音，三来还能促进东西两地的交流。” “将来丝绸之路开通，少不了需要熟悉东西方的人才协助。” “才可让东西两地，如血脉相通，同为一体。” 徐闻一听，感觉有理。 既然安朝准备打通丝绸之路，相关人才肯定是少不了的。 与其到时候慢慢寻找，不如现在就开始培养。 尤其是聆听过仙师教诲的，肯定更加偏向东方。 将来安朝的商队来到西域，也有人帮助。 于是，徐闻将这些缘由，去跟张天说了。 之前张天不允许各派教徒跟随，主要是人数太过庞大。 动辄几万、十几万人追随，谁受得了呀！ 如今只是跟随几百人，又能一举多得，自无不可。 得了张天的允许，徐闻便开始筛选人员。 按张天车队的习惯，每辆马车配备2名壮汉最佳。 但考虑到此行涉及到东西方的文化交流。 于是，徐闻允许每辆马车再多加入一名学者或者官员。 如此，后加入的马车，每辆可以配备3个人。 消息一传出。 埃及一地、中亚各国，瞬间炸开了锅。 能够追随神灵的脚步，不知是多少信徒梦寐以求的至高荣誉。 无数快马在各大势力、各大王国、公国穿梭，传递消息。 负责筛选的徐闻、阿维森纳等人，很快就被各势力的人踏破了门槛。 埃及、中亚两地，最大的王朝虽然是塞尔柱帝国和阿尤布王朝。 但还有很多小的王国，以及帝国内部各方不同的势力。 大家都希望神灵车队能够带上自己的人——尤其是自家的继承人。 将来若是有事，只要说自己追随过神灵的脚步，到过东方。 无论是用来保护自身，还是拉拢民心，召集军队，甚至是侵占其他人的领土。 其作用之大，难以估量！ 甚至有的势力打起了小主意。 既然徐闻先知说一马车只能配备3个人，分不过来。 那我们多送几车贵重礼物不就行了？ 礼物是我们送的，徐闻先知肯定会优先配备我方势力的人。 如此一来，张天车队涌起了第二波送礼热潮。 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礼物，比上一波更多，达上百辆。 这些可不是粮食布匹等日常用品，全都是金银制品、珍玩奇物。 很多势力虽然号称什么“爵”，但搜刮家底，能拿得出来的金银奇物还未必能够装满一辆马车。 于是，有些友好的小势力，就互相凑了一车，以联名的名义送过来。 徐闻一看，这可不行。 他的本意是促进东西方交流，可不是来搜刮别人家底的。 第一波送礼只是表达心意，送礼的人自有分寸，量力而为。 现在是逐利而行，有些人狂热到丧失理智。 恨不得将全部家当送过来，只求跟在神灵身边。 徐闻不敢借此敛财，也不需要这些财物。 若是好心办坏事，有损仙师清誉，那是多少金银都补不回来的。 于是，徐闻只得对外发布公告。 后面一律不再收礼，只选拔审核及格的人才。 众人一看，徐闻先知不为金银所动，不愧为神灵座下弟子。 虽然礼物没有再收，但借此在西域刷了一波好感。 如此纷纷扰扰小一个月。 终于到了大王子登基的日子。 第594章 登基神现 这一天。 天气微阴，开罗城上笼罩着薄薄的一层阴云。 但这丝毫不影响开罗人的热情。 整个开罗城人山人海，挤满了世界各地来的人。 王宫外面的广场，在军队的管控下，站满了前来朝拜的民众。 广场正前方，则是一处用砖石垒成的的土黄色高台，古老、高大。 中亚伊教势力的各国，立于高台右侧。 每个人都身着正装，或官服，或教服，显得威严而神圣。 徐闻、铁东、粘罕、张百万等人，带着小短腿，站在高台左侧。 虽然人数很少，服装也不华丽，但有小短腿撑场。 小短腿一兽的气势，就压过了对面一大群大佬。 很多民众是第一次看到小短腿，惊奇不已。 时不时有几个胆大之人，朝小短腿呼喊招手，想引起小短腿的注意。 小短腿受其感染，又想仰头高歌。 徐闻一看它的动作，就知道小短腿想放什么屁了，低声喝道：“小短腿，住嘴！” “今日是别人的节目，还未到你吼的时候。” “嗷……” 小短腿有些蔫了，本能的把脑袋低了下来。 岂料徐闻又道：“把脑袋抬高，你是仙师的座骑。” “岂可在西域之人面前显得无精打采，有损仙师的风采。” “嗷……”小短腿有些不乐意了，摇了摇脑袋。 我抬头不是，低头也不是，到底要哪样？ 徐闻用手比划道：“听说埃及一地，有一种体型庞大、肉质鲜美的尼罗鳄。” “还有一种能够驮着成人跑，却不会飞的大鸟。” “小短腿你好好表现，回头给你抓两只给你吃。” 小短腿一听有好东西吃，顿时来了精神。 脑袋高高抬起，离地五六米。 然后一动不动，只顾看着前方。 前方广场的民众顿时哗然，激动不已，纷纷欢呼。 “东方神灵果然庞大无比。” “神龙如此庞大，那驯服神龙的东方神灵，定然更加强大。” “那当然，你若是看过了神怒海，就会明白神灵的威能了。” “我们的大王子有神灵的庇佑，果然是天选之人……” “咚……” 随着一面大铜锣敲响，时辰已到。 数万人的广场，迅速安静下来。 严肃的气氛从广场向外传染，整个开罗城迅速从喧嚣转为肃静。 大王子双手空空，穿着一身金黄色的盛装。 在伊教长老的引导下，从王宫内缓缓走出，朝高台走去。 早有礼仪官员准备好诏书，向广场成千上万的民众宣读： “尼罗河畔，星辰之下。“ “吾以神之名，宣告于世：” “自远古以来，埃及之土，乃众神眷顾之地，尼罗河之水，滋养万物，亦孕育了无数英勇之王。” “今时今日，吾承先祖之遗志，蒙东方神灵之庇佑，大胜而归。” “吾将在东方神灵的见证之下，以血与汗，保护我们的子民，扞卫了这片神圣的土地……” 随着诏书宣读完成，天上忽然一亮。 薄薄的一层灰云忽然涌起，一股光芒穿透云层，照在高台上。 土黄色的高台，在阳光的照射下，更显璀璨。 大王子立于其上，有一种神圣的庄重感。 成千上万的民众，满眼虔诚，看着从天而降的光柱。 随即，灰云一荡。 一条四爪金龙，自灰云之后，缓缓游出。 只见这条四爪金龙，鳄头、蛇身、鱼尾，身长百米，浑身泛出一种暗黄色的金属之色。 众人的第一眼，就联想到了小短腿。 这外貌造型，简直就是一条放大版的东方神龙。 不同的是，地面那条还不会飞，身长也只有20多米。 大家暗自猜测，地面的那条东方神龙，想必还是幼体，尚未成年。 就是不知道要长多久，才能够长成百米，才能够会飞？ 小短腿看到这情景，也有些不淡定了。 小短腿的身躯蠢蠢欲动，恨不得直接蹦上天空，跟四斥金龙一同遨游天际。 脑袋随着天空上的四爪金龙而动，眼睛里充满了疑惑、羡慕，还有渴望…… “嗷…………” 天空的四爪金龙脑袋一仰，一声低沉、威严的巨响喷薄而出，响彻整个开罗城。 小短腿顿时意会，大嘴冲天张开：“嗷呜…………” “嗷……” “嗷呜……” 一大一小两条“神龙”，对喊了几句。 不过，跟天上的“神龙”相比，小短腿的吼叫声还略显稚嫩，不够低沉威严。 没办法，谁叫它的声带不是喇叭，可以随时调节低音呢。 这条“四爪神龙”，自然是张天弄出来的全息投影。 如今自己身边有一个小短腿，张天也懒得找什么五爪神龙的全息投影了。 直接以小短腿为原型，稍稍让ai美化一下，就可以使用了。 此时的张天，正“站”在四爪金龙脑袋上。 整条百米巨龙，以他为主。 自天际缓缓游动，来到高台上方。 四爪金龙脑袋低垂，像一个卑微的仆人，将张天缓缓托到大王子前方。 看着如真如幻的巨大龙头飘浮在自己前方，大王子吓得有些懵了。 徐闻跟他对接过，说登基的时候，自家仙师会降下一些神迹，见证他的王位。 但以大王子可怜的想象力，是万万没想到场景如此震撼的。 其震惊程度，丝毫不亚于当初徐闻看到阎罗王。 在场的其他贵族、平民，也不比大王子好多少。 双眼睁得大大的，不敢眨动一下，生怕错过了这千年不遇的神圣时刻。 张天稍稍等了一会，见大王子从震惊回过神了，用汉语道：“阿迪莱·萨拉丁，你落难之时，愿与子民同生共死。” “勇敢而有担当，此乃君王之德。” “吾赐予你黄金权杖一根，掌管埃及一地，守护你的子民和土地。” “愿与东西两地，永世友好，守望相助！” 说着，张天将一根雕有小短腿形象，刻有道家阴阳鱼图案，也有伊教星月图的黄金权杖，递给大王子。 既然这次登基仪式要结个“善缘”，张天就毫不吝啬使用中原的元素。 不但使用了神龙的出场方式，还在黄金权杖上夹带“私货”。 不过，此时此景，阿尤布王朝可没人敢说这些是“私货”。 只会觉得这是神灵独有的标志，是神龙赐福的无上荣耀。 大王子虔诚的微微低头，双手接过黄金权杖。 这些细节，都是早已沟通过的了。 本来以大王子的意思，神迹出现的时候，要跪伏在地上以示虔诚。 但张天特意交代，为了维护未来君王的威严，不必下跪。 算是给足了大王子面子。 大王子感动不已，没想到神灵这么照顾他的感受，自然更加虔诚。 大王子将黄金权杖高高举起，高声喊道：“奉神灵之命，吾，阿迪莱·萨拉丁，继任为阿尤布的苏丹！” “轰……”人群直接沸腾了。 无数人声嘶力竭地呼喊：“阿迪莱……阿迪莱……我们的苏丹！” “阿迪莱……我们的苏丹！” 张天见状，知道这风头该留给新的苏丹。 于是，控制着四爪金龙缓缓升空，消失在天上灰云之上。 随着张天的消失，天上的灰云忽然不断旋转，朝四周散去。 阳光普照在开罗城，照在每一个人的脸上。 大家知道这是张天的手笔。 无数人呼喊着东方神灵和他们新的苏丹之名，彻夜狂欢。 王宫之内，更是大摆宴席，七日不停。 之前徐闻答应小短腿的尼罗鳄和鸵鸟，更是有专人捕猎，源源不断送到王宫里来。 吃得小短腿又胖了几分。 七日之后，张天向新苏丹告辞。 为了等这个登基仪式，张天在开罗城已经待了不少时间，是时候继续旅程了。 第595章 粘罕的历史地位 车队离开开罗城的时候。 新苏丹率领全城子民，出城相送。 很多贵族红着眼，跟新加入车队的人告别。 眼神之中，不舍、思念、羡慕、落寞，种种思绪混杂在一起。 能够被选上的人，都是“神选之民”。 选上的家族和落选的，各有各的滋味。 但无人敢质疑神灵的选择，只能目送着车队离开…… 这一次，车队的规模更大。 原本从安朝出发的车队只有二三十辆，后来沿途购买一些货物。 又有西辽、花剌子模、塞尔柱等赠送的一些礼品。 马车已经扩充到近五十辆，已经是车队人力能够照顾的极限了。 现在阿尤布新王登基，骤然多了近百辆马车，人员多了三百人。 再加上各个人员骑行的马匹，备用轮换的马匹。 整支车队浩浩荡荡，像一支军队，颇为壮观。 这么多人、马、车需要协调，粘罕统领大军的才能就充分发挥出来了。 根据之前统领巴格达城卫军的经验，制定了一系列专门针对语言不通的命令。 还做了几面小旗帜，用于车队头尾传达信号。 只要车队前方一有情况，后面马上就能反应过来，不至于造成混乱。 粘罕测试了几次，整支车队果然能够做到令行禁止，首尾如一！ 这种技能，看得铁东颇为羡慕。 他是士兵出身，天然有当将军的梦想。 于是跟粘罕道：“粘罕兄弟不愧为大将出身，这带军之能，俺老铁看得着实羡慕。” 粘罕“哈哈”一笑，知道铁东的心思，道：“铁东兄弟，听说这次回去，上仙要向皇上为你请赐一个将军之位。” “铁东兄弟若是不嫌弃，这点微末技艺，在下愿全盘托出。” 见粘罕这么懂事，铁东心中欣喜，道：“铁东不胜感激。” “俗话说，一将无能，累死三军。” “我没有率领过大军，生怕得了将军之位，不会指挥出丑，辜负了上仙和皇上一片心意。” 粘罕也不藏私，将统军带兵的心得娓娓道来。 “铁东兄弟，统军第一步，就是要知军。” “军中阵型布置、兵力调配、火力协同，身为将军，得了然于心，大军方可如臂使指……” “知军之外，还有得知晓地形，观察天象。” “行军之前，务必提前放出斥候，不停勘探。” “死地、险地，一定要避开，入则必有死伤。” “若是遇到围地，则不可轻入。容易被人埋伏，扼守出口，困死其中……” “地形、天象之外，还要留心军队的士气……” 说到自己擅长的领域，粘罕大为兴奋，滔滔不绝讲个不停。 听得铁东一个头两个大。 原来做将军需要懂得这么多，要用到的脑子，丝毫不亚于读书人。 甚至比读书人要求更高。 毕竟读书人平时读书写文章，可以慢慢想，又不会死人。 但行军打仗，战局瞬息万变，根本容不得你慢慢来。 稍慢一些，战机稍纵即逝，可能就招致战败身亡，或者失去胜利的机会。 铁东想起之前冲击塞尔柱大军，心中暗自庆幸。 幸好粘罕代为指挥。 否则，自己是绝对看不出来成千上万的敌军之中，有哪些破绽的。 乱跑一通，不知会导致多少兄弟伤亡。 甚至可能完不成上仙的命令，需要上仙出手拯救。 铁东越是学习，越是感到自己的无能。 不禁叹道：“看来我真不是当将军的料，与粘罕兄弟你相差太远。” “我还是老老实实，给上仙跑跑腿好了。” 铁东垂头丧气跑去跟张天说，不敢要那将军之位了。 张天笑道：“铁东，莫要被粘罕吓住了。” “他是青史留名的名将，岂是你一个初学者可以比拟的？” “若是比不上粘罕就不当将军，怕是安朝对比一通下来，都没几个人敢领兵了。” “你有自知之明，这是好事，这正是一个当将军的料。” “以后你学到什么程度，就领多少兵好了。” 粘罕在原来的历史中，被《金史》评价为： “宗翰（粘罕）内能谋国，外能谋敌，决策制胜，有古名将之风……” 由此可见粘罕的历史地位。 其中给后人印象最深刻的战绩，应该是参与围攻汴京城，擒获宋徽、钦二帝及宗族470余人。 这样的历史名将，自然不是一个士卒出身的铁东能够比拟的。 听张天如此一说，铁东才稍稍安心些。 只得顶着一颗铁脑袋，每天硬着头皮跟粘罕学习行军布阵之术。 但粘罕比铁东还高兴。 找了个时间，去问徐闻：“徐公子，上仙说在下青史留名，是指哪一部史书呀？” 徐闻道：“天金已灭，朝廷已经着手开始修《天金史》了。” “你应该会记录在《天金史》里面。” 听到自己记录在亡国史里面，粘罕也不失落。 “徐公子，上仙说我是名将，是不是在下的兵法有可取之处？” “在下要不要写一本兵法，传给后人？” 徐闻一听，这倒可行。 如今粘罕是自己人，有什么兵法经验，可不能失传了，能够记为文字自然最好。 徐闻道：“能得仙师夸你一声名将，必有过人之处。” “确实有资格着书立说了。” “这样，除了兵法之外，你将你祖上来历，出身经历统统写下来。” “回头我将这些资料送入太史馆，让史官参考。” 粘罕先是大喜，随即脸色有些尴尬，道：“在下会写的汉字不多，文笔也不通，怕是要出丑……” 徐闻笑道：“旅途无事，我可帮你记录。” “顺便练练笔，免得太久没写文章手生了。” 粘罕大喜：“劳烦徐公子大驾，实在感激不尽。” “无妨，大家都是自己人……” 接下来，粘罕成了车队里最忙碌的人。 一边指挥车队行进，一边要教导铁东，还要负责小短腿的一日两餐。 中间有空了，还得去给徐闻讲述自己的兵法心得、祖宗十八代。 ………… 张天的下一站，计划是去欧洲。 从开罗城出发，最方便的路径是顺着河流进入地中海。 然后乘船越过地中海，就可抵达欧洲各地了。 不过，在去地中海之前，张天还拐了一下路，去参观一下金字塔。 开罗附近有多座着名的金字塔。 位于开罗西南方向的吉萨区，有几座后世很着名的金字塔——胡夫金字塔、哈夫拉金字塔、孟考拉金字塔。 车队来到吉萨区。 放眼望去，几座巨大的金字塔率先映入眼帘。 大金字塔的周围，还有众多小金字塔，以及许多附属建筑，共同构成了壮观的金字塔群。 配上周围土黄色的沙漠，充满了一种古朴、荒凉的意境。 张天后世早已从无数视频、图片中看过，现在身临其境只是更加真实，倒没有太过激动。 但徐闻则感慨万千。 不禁念起诗歌来：“昆仑悬圃，其凥安在？ ” “增城九重，其高几里？ ” “四方之门，其谁从焉？ ” “西北辟启，何气通焉？” 这几句出自屈原的长诗《天问》。 原本是对昆仑山的雄伟神秘的探讨，用在这里倒勉强符合意境。 张天笑道：“这金字塔确实有几个门，你要不要进去看看？” “这……”徐闻一滞，“仙师，传说金字塔是上古法老的坟墓。” “弟子贸然进去，打扰到先人的安眠会不会不好？” “你呀……害怕就直说。”张天笑骂。 徐闻尴尬道：“弟子听了一些当地传说，确实心有戚戚。” 张天也不勉强，因为自己也不准备进去。 金字塔里面的通道很狭窄，而且这个时代还未开发成景点，说不定有什么未知危险。 张天放了两个溜溜球进去，一路扫描，看看有没有后世考古发现之外的好东西。 张天穿梭在几座金字塔间游览之时。 一支小车队，自西面而来。 第596章 法老的诅咒 粘罕马上派人上去审问，一问，原来是当地科普特人，说是有事求见上仙。 粘罕见科普特人马车上有一个金光灿灿的人形箱子，以为是给上仙送礼来的。 于是通知张天。 上次那个远古电灯，就是科普特人送过来的。 张天好奇会是什么东西。 过来一看，这不是典型的法老木乃伊棺椁吗？ 外面那个精美的人形黄金棺椁，倒是值不少钱。 但里面装的应该是木乃伊，科普特人不会将这当作礼物送给自己，然后求人办事吧？ 张天道：“所来何事？” 一位身着正装的科普特人祭司上前，跪伏在地上，道：“我们是传承自上古法老的守护僧侣。” “奈何世事变迁，战乱频繁，我们已经无力守护法老的坟墓。” “如今族中只有这一具保存完好的棺椁，里面有法老的神圣身体。” “据说只要时机一到，使用特定的秘法咒语，可以复活法老。” “可惜上古传承下来的《亡灵黑经》和《太阳金经》，已经遗失不全。” “我们用仅存下来的咒语，每年都会对着棺椁诵读。” “都无法令法老复生。” “神灵来自东方，是在世行走的神灵。” “据徐闻先知所言，能够起死回生，令死人从地府中回来。” “不知可否施展仙法，复活我们的上古法老？” “我们僧侣一族，愿意倾尽一族之力，报答神灵。” 张天看了一眼徐闻。 这家伙到处宣扬自己能够起死回生，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一方面固然能够传播急救术，救下不少人。 另一方面未免把自己抬得太高，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徐闻见张天看自己，顿时“会意”，道：“大祭司，起死回生涉及阴阳两界之秘，需要机缘。” “若机缘未到，仙师不会强行将人从地狱拉回来。” “否则复活的未必是人，而是鬼怪。” “嘶…………”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这个推理确实很符合他们的观念。 世界各地都会根据当地现有的文化事物，编造神话传说。 埃及一地自然也不例外。 在当地，木乃伊复活吃人、害人的故事传说一直不少。 毕竟木乃伊那恐怖的样子，实在跟“真善美”的神灵联想不到一块去。 张天微笑道：“机缘未到，里面的人无论是谁，都无法复活。” “你们没事最好不要打开，恐怕有危险。” 刚才张天用手环扫描了一下，发现盖子与棺体连接处极其严密。 也不知用的是什么密封工艺，数千年过去了，还严丝合缝。 连智能手环的都无法穿透。 若是放在后世，定然是一件保存完好的稀世文物。 但张天没兴趣打开，主要是怕危险。 后世挖掘木乃伊出过好几次神秘事故。 一些接触过木乃伊棺椁的考古学家、中间商，乃至搬运工纷纷莫名死亡，搞得人心惶惶。 于是，“法老的诅咒”一度甚嚣尘上，流传极广。 后来有医学专家推测，应该是棺椁残留有制作木乃伊的有毒物质，还有一些上古时期的病菌孢子。 从而导致接触到它的第一批人致幻、病发而亡。 等到后面木乃伊暴露在空气时间久了，这些有毒物质、病菌孢子挥发殆尽。 后面接触的人就安全了。 至于这些有毒物质和病菌孢子，是几千年来密封生成的，还是上古匠人制作时刻意放进去的。 就无法求证了。 大祭司闻言，声音一颤，道：“东方神灵，难道法老真的棺椁上下了诅咒。” “谁若是擅自打开，会受到法老的诅咒而亡？” 张天笑笑道：“虽然不是你们想象中的诅咒，但效果差不多。” “将来你们谁若是开启法老的棺椁，记得做好保护。” “切勿沾染、呼吸到里面的东西。” 科普特人心中震惊，牢牢地将张天的话记了下来。 得到了张天的亲口断定，“法老的诅咒”在埃及一带流传甚广。 导致无数人对法老坟墓、棺椁避之不及。 间接保护了许多上古流传下来的木乃伊文物。 在原来的历史潮流中，欧洲中世纪出现过一阵木乃伊狂热。 相信食用木乃伊粉，可以治愈包括鼠疫、烂疮、梅毒在内的多种疾病，甚至强身健体。 于是，大量的木乃伊被挖掘出来，贩卖到欧洲。 然后被各色人等，磨成粉末服用。 当张天搜索到这些资料的时候，也是颇为无语。 人类历史上，真的是什么奇葩蠢事都做过。 直到后世，科技昌明，信息发达，人类这种愚蠢的群体狂热，好像也没有消失。 只不过换了一种形式罢了。 当然，再牢固的禁忌，肯定也有人不信邪。 即使“法老的诅咒”得到了张天的肯定，依然有一些狂徒想试一试。 非要找一些上古法老棺椁，开来看一看。 一来想打破禁忌，获得另类的威望，二来想获得财富。 结果还真有不少人中招，被未知的有毒物质放倒致死。 甚至死前出现幻觉，放大“诅咒”的心理阴影，哀嚎着说是法老来索命了。 如此一来，“法老的诅咒”更加深入人心，张天在埃及一地的威望愈发的高。 ………… 看完金字塔。 张天的车队往北而上，抵达地中海边。 一百多辆马车，几百号人，大几百匹马，如此庞大的队伍，普通商队要过地中海并不容易。 但阿尤布王朝早有人准备好，调用了大量船只候用。 地中海是欧洲、埃及一地、中亚各国重要的海运之路。 从来只会缺货物、缺金银，不会缺少船只。 阿尤布王朝自身的船只不够，就借用塞尔柱的船只。 甚至一些欧洲来到这边的船只，都被征用过来，以供东方神灵的车队使用。 如此一来，张天车队就不需要考虑运力和成本的问题。 货物、车辆、马匹，统统搬上了大船。 然后扬帆朝北而去。 这一路上，最开心的就是小短腿了。 自从被张天收服以来，小短腿都是在陆地居多。 偶尔下湖下河，都待不久就要跟随张天离开。 身为两栖生物，本来就更喜欢在水里生活。 如今在这宽阔的地中海，仿佛回到了鄱阳湖老家似的，终于可以尽情游玩。 巨大的身躯时而潜到水下，时而冲出水面嗷叫。 看到海里有什么“看上去好吃”的海产，就咬死扔到船上来。 地中海的海水碧绿如翠，风景极美。 小短腿时隐时现，有一种另类的美感。 看得徐闻感慨不已：“好一幅蛟龙戏水图！” “若是师弟在此，定然能够画出传世名作。” “可惜我画技不高，浪费了如此一幅美景。” 铁东道：“徐公子，你是三科状元，不如改为写诗。” 徐闻没好气道：“你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嘿嘿……徐公子，总比什么都不写，错过美景好一些。” 徐闻一想也是，准备字斟句酌，写一篇游记。 张天搬了一张躺椅，半躺在甲板上。 颇有一种后世游客海中度假的休闲感。 偶尔觉得太阳太大了，就生成一朵乌云盖在头顶上，遮住阳光。 这比普通的遮阳伞高级多了。 此外，张天还发现了自身异能的一个新的用法。 自己可以生成乌云，并且控制在天上旋转。 那么，就表示在一定程度上，能够控制风力。 之前一直在陆地上，还没感觉有多少用处。 如今坐在船上，控制风力来加速船只，那就方便太多了。 风力大到一种程度，帆船的速度也不比后世的机动船慢多少。 偶尔有风暴袭来，张天也可以将之化解。 随便一个旋转，就可以将风暴牵引到船队的外围，避免一些小船翻船。 负责开船的船长、水手，一路见天上异象不断，惊喜不已。 能够护送神灵的车队已经是莫大的荣耀，又能够看到无数神迹。 简直是能够吹一辈子的素材。 如此不紧不慢地行驶了小半个月。 越过了地中海，驶入爱琴海，终于接近了君士坦丁堡。 张天激发天上乌云，笼罩整支船队，加大风力驶向港口。 君士坦丁堡的人早已知神灵的船队要来欧洲。 本来就心中忐忑，不知如何面对这位威能无边的东方神灵。 见爱琴海来的船队笼罩着大片乌云，随船移动，似乎带着漫天怒气。 顿时吓得君士坦丁堡的所有权贵头皮发麻。 第597章 君士坦丁堡 天现乌云，这是东方神灵发怒的征兆。 据他们得来的消息，塞尔柱的十万大军就是惨败在这个天象之下。 难道东方神灵因为上次阿尤布大王子登基时，拜占庭皇帝和教皇没有亲自上门求得宽恕。 如今带着天地怒气，上门兴师问罪来了？ 易地而处，拜占庭的权贵都觉得自己该被兴师问罪。 三大骑士团被东方神灵打了回来，这等大败，一般来说都需要割地 赔款，签下种种屈辱条约，才能够平息。 在此之前两次十字军东征，一胜一败，皆是如此。 但神灵不需要割地赔款，这反而令高层更加害怕。 拜占庭皇帝和基教教皇生怕神灵处死自己，一直压制着不肯公开承认自己战败。 毕竟有前车之鉴。 之前塞尔柱战败，他们的前苏丹就被国内各方势力联合绞杀，以向神灵赔罪。 长公主送给神灵作侍女，只不过神灵不收。 小儿子被扶持为傀儡，暂时用来维系着国内稳定。 王权与神权两方势力，都怕一旦承认了，对方就会将责任推到自己头上来。 他们虽然以上天堂见到上帝为荣，但不想现在就去见上帝。 于是，拜占庭皇帝和教皇暗地里互相较量，企图将这次十字军得罪神灵的锅甩到对方头上。 只是双方一直未能分出胜负。 这也导致整个拜占庭帝国对张天的认罪态度不够彻底。 现在见张天的船队临城，众人惊恐之余，来不及多想，只得去码头迎接。 船队刚一入港，粘罕马上吩咐人上岸开路。 船队有数百艘大小不一的船只，光是卸货物都要一两天，肯定不能让上仙久等。 刚一上岸，张天就不禁皱眉。 这个港口，未免有些太脏了。 不但有着各种大小便的恶臭味，还有很多不要的死鱼死虾，直接扔在岸边，无人清理。 散发出来的腐烂鱼腥味，闻之令人作呕。 在来之前，张天就查过，说中世纪的卫生情况极其糟糕。 说什么卢浮宫里连国王都随处大小便，卢浮宫里散落着数千堆粪便。 发明高跟鞋是因为街道上漂满了粪，发明香水是因为不洗澡，需要掩盖体臭。 还有说贵妇的洋裙撑得那么大，是方便她们随时随地蹲下来方便等等…… 其夸张程度，比后世的天竺有过之而无不及。 但也有人辟谣，说这些只是个别地区某些时期的极端例子。 中世纪的主流卫生情况并非如此。 不管真实情况如何，反正张天上岸的第一印象并不好。 小短腿原本是想直接游上岸的。 看到岸边那些恶臭的腐鱼烂是，吓得蛇身一个激灵，老老实实跟在张天身后。 从港口的栈桥上岸。 小短腿被张天降服以来，每天有人打理卫生，清理粪便。 尤其是住在张天府上，或跟在张天身边的这些日子。 张天对它的管教极其严格。 在野外，拉粪便一定要远离人群。 在住所，则必须跑得到指定地点才可以拉。 否则就会受到张天的斥责。 小短腿发现这种生活习性极其舒服，久而久之，竟然染上了一丝洁癖。 就算张天不管它，它也不会将粪便拉得到处都是。 原来野兽喜欢用粪便圈地盘的习性，消失得无影无踪。 小短腿伴游在张天身旁。 巨大的体重，将木头做成的栈桥压得“嘎嘎”直响。 跟在一旁的徐闻，生怕小短腿一个不小心，将栈桥压塌。 自己及随行之人，可就倒霉了。 好在栈桥毕竟是用来装货卸货的，足够结实，徐闻有惊无险地来到岸上。 此时，一大群衣着繁复的贵族，早已在等候。 张天还看到几个老熟人，像围攻圣城的圣殿骑士团大团长，医院骑士团的大团长等。 张天道：“徐闻，你带着小短腿去跟他们对接一下。我没兴趣跟他们客套。” “是，仙师。”徐闻会意。 仙师叫带着小短腿过去，那意思就是示威，而不是示好。 徐闻带着小短腿，铁东，还有翻译，来到那群欧洲权贵面前。 也不知小短腿能不能听得懂徐闻的话，反正徐闻讲到关键之处。 小短腿就目露凶光，喉咙发出低音炮一般的低吼，露出森森白牙，对准那一群大老爷们。 除了少数像三大骑士团的年轻贵族经历过战争外，绝大多数真正掌权的贵族都是养尊处优。 哪里受得住小短腿的气势压迫。 不少人吓得当场脚软，不得不靠左右的人搀扶着才勉强站立。 谈了片刻，徐闻回来禀告。 “仙师，已经与他们达成初步协议。” “他们愿在经义上承认仙师的神灵地位，位于祭司王约翰之上。” “并且派遣赎罪车队，前往东方朝拜。” “希望通过东西方的交流，消失误会。” “以后东方的商队来到西域经商，只要有小短腿的标志，则可受到优待与保护。” “其余未尽细节，日后弟子再与他们详谈。” “到时候再确定具体条款，立下国书。” “嗯。”张天点点头，“不过，小短腿的标志，不可轻用。” “滥用则丧失威信，用之则必跟进。” “若是有宵小或狂徒胆敢劫掠拥有标志的商队，纵使追杀万里，亦不可放过。” “标志有没有威信，并不在于上面的符号是什么，而在于背后的威慑。你可明白？” “是，弟子明白。”徐闻点头。 “对了，仙师，他们已经准备好宴会，请我们去赴宴。” 张天道：“不必去了。” “他们扭扭捏捏，不肯认错，各方势力还在明争暗斗，去了反而麻烦。” “是。”徐闻道，“那弟子就公事公办。” 入城之后。 通过随行的向导，徐闻找了一家占地宽广的旅馆暂住下来。 张天没有去参加宴会，令拜占庭的权贵大为惶恐。 三大骑士团的大团长，以及一些见过张天威能的骑士贵族。 于傍晚时分，来到旅馆前求见赔罪。 张天听说教皇和拜占庭皇帝依然没有亲自前来，不禁无奈。 看来史书诚不欺人。 明明有灭国的危机迫在眼前，偏偏掌权的皇帝大臣只顾着内斗，甚至主动惹恼强敌找死。 历史上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 只不过中原史书上的各方势力，换成了西方的王权和神权阶层。 若是换成蒙古或者其他皇帝，拜占庭这种态度，被灭十次都绰绰有余了。 好在他们只是内斗，并没有来惹恼张天。 张天也没心思找上门去大开杀戒。 至于三大骑士团以及一些官员的赔罪行为，张天懒得理会。 自己如今顶着神灵的名号，若真的有心赔罪，只有拜占庭的皇帝和教皇才够资格。 见张天没有接见，骑士团的大团长和官员，心有戚戚地回去禀报了。 他们这些中层权贵，何尝看不出问题所在。 问题是，除了自己过来赔罪以示诚意，他们也做不了太多。 除非他们造反，像塞尔柱帝国那样，将皇帝或教皇绑了、杀了。 否则，只能等待皇帝和教皇他们的表态。 第二天。 张天惯例出门，准备观看一下这座西方历史名城。 但一离开主干道，就不禁皱眉。 入城的主干道还算干净，似乎有人专门清扫。 其干净程度，虽然比不上临安府和伊斯法罕等大城，但也看得过去。 但其他街道，情况就截然不同了。 第598章 中世纪的酒馆 在来之前，阿尤布新苏丹派了两个熟悉欧洲的商人，给张天车队当向导。 君士坦丁堡有什么出名的风土人情，向张天、徐闻稍稍介绍过。 张天走入的这条大街，听说有一处酒馆，各方旅人、商人都喜欢在那聚集。 大街看着宽敞，却满眼是灰黑色。 似乎走入了黑白影片的场景。 墙角处、拐弯处，还泼满了人类的排泄物，臭气逼人。 至于各种垃圾，更是不少。 时不时还听到远处有人高喊：“哦嗨……哦嗨……哦嗨……” 徐闻好奇随口一问：“向导先生，他们这喊的是什么呀？可是招揽顾客？” 向导脸色尴尬神色一闪而过，道：“徐闻先知，他们这是……要泼粪了。” “按城里的习俗，从楼上往街上泼粪，要提前大喊三声，通知行人躲避。” “呵呵……”徐闻气笑了，“他们还挺懂礼节呢。” 向导道：“城里有法律，若是不提前喊，泼到行人身上，泼粪之人就要赔偿行人的衣服。” “若是提前喊了，基本上就不用承担责任了。” 徐闻无语。 说他们蒙昧嘛，他们还知道泼粪之前喊话，并且有相关律法管束。 说他们知礼守法嘛，他们又往大街上泼粪。 张天微微皱眉，道：“这也算是欧洲这个时代特有风土人情了。” “去看看吧。” “是，仙师。可需要命人铲除地面的秽物，勿污了仙师仙足？” 张天笑笑道：“你忘记了，我会飞……” 话音一落，整个人悬空而起，离地半尺，向前缓缓飞去。 徐闻无奈，只得一脚踏上这条灰黑色的街道：“仙师，等等弟子。” 张百万、阿维森纳等人，微微皱眉眉，也跟了上去。 至于行伍出身的铁东、粘罕等人，些许粪便，哪里会放在眼里。 倒是染上了洁癖的小短腿，膈应得不行。 四只小短腿，带动着庞大的蛇身，左一扭右一扭的，尽量避开街道上的粪便。 奈何躯体硕长，避无可避，总会不小心擦上一些。 小短腿自从被收服以来，哪里见过这么脏的人类居所。 气得小短腿嗷嗷直叫。 街上的行人本就对小短腿惊奇不已，看到它嗷叫，吓得纷纷远离。 张天悬空而行。 看到大街上的民众，果然与东方截然不同。 若是在中原，像张天这样重量级别的大人物进城，必定是全城戒严。 街上基本上不会看到一个乱跑的百姓。 但西方对底层民众的控制力较弱，管理相对松散。 整座君士坦丁堡除了王宫，其他区域的民众该怎么生活还得怎么生活。 普通民众倒不是不想围观一个活生生的神灵。 奈何张天威严太重。 在欧洲一地，目前流传的全都是“杀名”。 又有小短腿这头凶兽在身边，谁敢没事去张天所在的旅馆看热闹？ 但整个城市，话题却离不开张天。 酒馆的侍者远远看到张天和小短腿，怪叫一声，转头冲入了酒馆里面。 张天微微一笑，径直来到酒馆的活动门扉前。 推门而入。 “吱……” 里面喧嚣的吵杂声戛然而止！ 几百个白种人汉子，一脸不可思议地看向门这边。 还有二三十个穿着暴露的艳女，搂着一个大老爷们的肚子，都忘记松开手来。 张天环视一周。 酒馆档次不高，但空间宽敞，分上下两层，容纳几百号人轻轻松松。 又处于交通方便的大街上，正适合那些不是很有钱的行商、旅人在此聚集。 此时，小短腿跟了上来，脑袋挤开酒馆的活动扉门。 看到里面满满的几百号人，空气中充满了人类身体的各种味道，本能地“嗷……”了一声。 “嘶……”众人本能地向后一仰。 终于反应过来，酒馆瞬间炸开了锅。 “东方神龙……这是东方神龙……” “那眼前的东方年轻人，就是打败三大骑士团，降下神怒的东方神灵了？” “废话……你没看到他脚都是漂着的吗？凡人谁会飞？” “那……那我们要不要上前给神灵行礼？” “你说呢？” 众人的喧嚣声又渐渐平息下来，纷纷用各自在的礼仪，朝张天行礼。 “扑……”的一声轻响，张天落地。 见小短腿想挤进来，便轻喝道：“你身体太大，不许进来。” “嗷……”小短腿略有不满，只得将脑袋缩了回去。 酒馆众人见小短腿退下，心中暗自胡思乱想。 幸好自己及时行礼，否则，那条凶悍的东方神龙一进来，不知道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呢。 虽然西方有无数屠龙勇士的故事。 但真有这么一条庞然大物在眼前，有勇气上前的还真没几个。 张天也没摆架子，微微点头回礼。 看得一众汉子激动不已，连连拍打自己的脸庞和脑袋。 想确认自己是不是喝酒喝多了，出现幻觉。 居然看到传说中的神灵朝自己点头。 张天道：“你们继续，我只是路过此地，进来喝两杯酒。” 说着，径自走到吧台前，伸出一个手掌，道：“五杯啤酒，谢谢。” 木头吧台略有些破旧，显然有些年月了。 站在吧台里面的侍者是一个胡子大汉，本能地看向张天走路的双腿。 看到五根手指在自己眼前摇晃，虽然听不懂张天的话，也知道是什么意思。 急急地用木头杯子，装了三大杯劣质啤酒上来。 粘罕在外面看着小短腿，没有进来。 随行的徐闻、铁东、张百万、阿维森维，一人分得一杯。 至于向导和翻译，则恭敬站在一旁，觉得理所当然。 张天惯例偷偷用手环沾染了一些啤酒，确认没有毒性，才端起来微微喝了一口。 见大家盯着自己看，微微一笑，道：“你们要干什么就继续，不用管我。” 翻译脸色一板，轻喝着将张天的话翻译过去。 听在酒馆众人耳里，自然就是觉得神灵嫌他们没礼貌。 于是，各自低头，手足无措地想找些事要干，眼神时不时朝张天这边瞟一眼。 酒馆的中间，忽然响起“铮铮”几声琴弦声。 一位披肩长发的汉子，一边拨弄着一把三弦琴，一边轻声吟唱： “在那遥远的东方，晨光微露。” “神只轻启慧眼，身披霞光万道，跨越了天与地的疆图，来到了西方。” “神龙鳞片闪烁，其声如雷鸣。” “凡人沐浴光辉，心中种下和平与希望的种子……” 翻译一边听，一边转述给张天听。 “神灵，这是西方以游吟为生的诗人，会现编现唱各种故事……” 张天笑道：“他这词倒唱得挺好，若是当官，拍马屁的水平定然比徐闻要好。” “仙师……”徐闻有些委屈了，“弟子受父亲教育，做人做官须得有铮铮铁骨，因此不善马屁。” “我怎么没看出你有什么铁骨？”张天笑骂。 “呃……许是弟子长胖了，仙师才没看到弟子的骨气。” 听了一段。 张天示意张百万：“上去给他赏一些金币。” “是，上仙。” 张百万上前，拿出一包金银币，对游吟诗人道：“上仙打赏，你看哪些金银币是你用得上的，自己挑。” 游吟诗人眼神一下子拉直了，咽了咽口水。 最后壮着胆子，挑了五枚金币，捧在手里。 眼神向张百万询问，是否允许。 张百万也不多言，点头，回到张天身边。 收了金币，游吟诗人自信心一下子上来了。 拨弄着三根琴弦更加起劲，放声高歌： “女巫啊，你以夜色为裳，月光为冠。” “女巫啊，你以草药之名，行禁忌之事。” “如今神灵降临西方，烧毁教堂，宣告你的罪与罚……” 第599章 看透权力的游戏(谢谢黑白橘的灵感胶囊) 张天听了一会，不禁皱眉。 此时居然已经有猎巫的苗头，只是未到最严重的时候。 起码在游吟诗人的歌词里，还保留着一些对女巫的美好幻想。 将之视为美丽和邪恶的结合体。 一方面有诱惑人的外貌和打扮，另一方面又能够使用草药等“巫术”，迷惑、毒害普通人。 事实上，早期的女巫，很多是懂得医术，能够识别草药，会用偏方治病疗伤的女人。 但能够用药之人，往往也懂得用毒。 不排除小部分人，使用毒药或者致幻的草药谋取私利。 加上中世纪欧洲的医学水平较低，可能“女巫”自己也觉得一些草药具有某种神奇的功效。 吃下之后，变得神神叨叨的。 因此，在普通人眼里，她们充满了神秘。 至于后面演变成对女巫大规模的审判与猎杀，那就不是单纯的草药问题了。 到了猎巫最严重的时期，其判定标准，简直令人发指。 如果一个女人身上的痣、胎记或皮肤斑形状特殊一点，可能会被视为魔鬼印记，从而判定为女巫。 甚至与猫过于亲近，体重过轻，性格孤僻，拥有独立的经济来源，外貌长得太符合人们想象中的女巫等等。 只要符合任意一条，都有可能遭到迫害。 尤其是经历过黑死病的肆虐后，甚至不需要这些捕风捉影的“证据”。 只要有人诬告，当地人可能出于恐惧心理，害怕女巫再次带来瘟疫。 宁可信其有，直接就将“女巫”烧死。 几个世纪下来，不知有几十万还是几百万女人受到无辜的迫害。 这种群体性迫害事件，直到21世纪依然在发生。 不得不说，作为地球的唯一智慧族群，人类有时候愚昧而残忍到难以想象的地步。 这些事情张天原本不想管，也管不了那么多。 但听游吟诗人的歌词，似乎有人将前不久烧毁大教堂的神罚，归咎于女巫带来的。 准备来一场大规模的审判。 结合教皇和拜占庭皇帝的态度，不用多想，张天都知道这是高层的矛盾转移大法。 事实上，各大宗教的领袖，远不是信徒想象的那样——是熟读经义的学者，是比他们更虔诚的信徒，是最接近神灵的人。 相反，这些领袖玩弄权力，操纵信徒，完全不比朝廷上的官员好到哪里去。 就拿十字军东征来说。 当时的教皇乌尔班二世之所以那么积极，是为了加强教皇的权威、扩大教会领土。 通过极富煽动性的演说，激发了信徒的宗教狂热。 此时刚好离圣子被钉上十字架千年左右，正是经书中预言的“末日审判”的时间。 这才导致无数十字军义无反顾地踏上了惨烈的东征之路。 他们天真地坚信，这是神赋予他们的神圣使命。 却不知道自己只是这场权力游戏中，任人摆布的棋子罢了。 此次三大骑士团大败而归，还苦恼了东方神灵，降下无法毁灭的神罚神迹。 因此，躲是躲不过去的，必须有人承担责任。 既然神权和王权较量不出高低，就只能将责任转移到其他地方了。 刚好前不久张天烧毁君士坦丁堡的大教堂，还用拉丁文写下了“罪孽”一词。 教会正好借此“神迹”，来一场大规模的审判，以安信徒之心。 至于审判的对象是谁，在高层看来，并不重要。 只要不是自己就行了。 说不定游吟诗人唱的这些歌词，背后都是有人安排的。 一念至此。 张天对张百万道：“你把游吟诗人叫过来，我有话问他。” “是，上仙。” 张百万带着翻译，走到游吟诗人前，转述张天的要求。 游吟诗人心中一喜。 以为神灵喜欢自己唱的诗歌，必有奖赏，于是屁颠屁颠的跟着张百万过来了。 张天没有通过翻译转述，直接用喇叭播放拉丁语，问道：“关于女巫的诗歌，是你写的，还是有人授意你唱的？” “自然是我……” “嗯？！”张天稍微激发一下生物磁场。 游吟诗人顿感一股犹如实质的“威压”扑面而来，差点喘不上气来。 看到张天警告的眼神，游吟诗人心里一颤。 这才想起眼前这位可是打败三大骑士团，消灭瘟疫，缔造神怒海的东方神灵。 刚才东方神灵太过随和，自己都有一种错觉，只把他当作普通贵族看待。 自己若是话有不实，恐怕立马就被识别出来。 到时候有什么下场，都不敢想象。 游吟诗人老老实实道：“教会的一个主教给我了2枚银币，让我到处吟唱女巫的罪恶。” “说许多平民都在女巫那里看过病，用过药。” “肯定是女巫用草药蛊惑，才令三大骑士团的骑士做出了许多触怒神灵的事情，招致了神罚。” 酒馆里的西方食客一听，“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这就一切都说得通了。” “正直、善良、勇敢的骑士，怎么会去散播瘟疫呢？” “骑士们正是被女巫蛊惑，并非真正的罪恶之人，所以东方神灵才留他们一命。” “不错，肯定是这样的。” 徐闻听了直皱眉，道：“仙师，这操弄人心的手段，已然不比东方的官员差了。” 张天道：“人性都是相通的，莫要以为西域的人就是直肠子。” “他们也会为了各自的利益，玩出无数花样来。” 张天想起了后世的外交辞令。 顺便跟徐闻讲授一下。 外交辞令的措辞和表达方式，跟国人五千年文化传承下来的说话方式极其相似。 都是不能只听表面，需要听“言外之意”。 有时候愤怒的发言不是真的愤怒，只是表达一个态度。 想要去对方国家访问，不能自己屁颠屁颠地去，需要对方主动“邀请”，如此才是礼仪之道。 而这套现代的外交辞令，其发源地恰恰是西方各国。 传说后世刚建国之时，外交上没有经验，以为西方的外交大使在公开场合说的话就是真话。 于是，做出了许多过激的反应来——你说要打，那我即刻就备战。 偏偏当时国内虽然经济不强，但战力惊人。 尤其是朝鲜半岛一战，更是打出了立国之威！ 吓得西方派人暗地里沟通，解释说： 我们说要打，不是真的要打，只是为了顺应一下国内民众舆情，拉拉选票。你们切莫过激，咱们上桌谈…… 因此，后世的主要大国之间，无论表面上闹得多厉害，背后都有沟通渠道。 俗称要避免“战略误判”。 就是怕对方国家将政客表面说的话，当作真话来听。 这套说话方式，东方玩了五千年。 一经熟悉了规则，用起来那叫一个得心应手。 就连一些愤青诟病的国人说话方式，嫌弃国人说话太过委婉含蓄，拐弯抹角，人情世故的味道太浓了。 其实放在西方，其高端的场合，恰恰也是这样说话的。 老祖宗几千年总结出来的说话艺术，后世子孙一知半解，以为是历史的糟粕。 以为好好说话就一定是阿谀逢迎，假话连篇。 其实只是自己学不到家罢了。 真要学到家了，对人生的助力之大，远超普通人的想象。 很多人告别校园之后，混个十几年回头一看。 混得最好的那批同学，恰恰是最会说话，懂得人情世故的人。 其次才是有专业才华的学霸、才子。 至于这种说话方式，是好是坏，主要是看人。 心邪则邪，心正则正。 徐闻听了。 脸上忽然有种豁然开朗的神色。 然后从木凳站起来，郑重向张天行了一礼，道：“弟子受教。” “弟子惭愧，一直以为做人做官，需要刚正不阿，觉得说话拐弯抹角，不够坦荡。” “弟子入朝为官以来，受仙师庇护，不用卑躬屈膝，但仍然要说许多圆滑的话。” “弟子一直难以释怀，觉得这样为人处世，不是君子之道。” “今日得仙师点拨，弟子心中阴霾顿然化开，得见明月。” 张天道：“你有一个古板刚正的父亲，难免会受他的影响。” 徐闻道：“父亲他若是年轻时听到仙师这番话，恐怕家道未必至此……咳……子不言父之过，弟子孟浪了。” 张天笑道：“无妨，回去我会转告徐老先生的。” 第600章 尼比鲁星出现(谢谢伽古拉才是光啊的灵感胶囊) “呃……仙师莫要戏弄弟子。”徐闻脸色一僵，赶紧转移话题。 “对了，仙师不是不通人间习俗吗？怎么会懂这些道理？” 张天微叹一声，道：“我就是不懂，才搞得如今这地步。” “现在适逢其会，算是明悟了，但终究是有些晚了。” 张天回想起来，自己若是早些开悟，跟人事部搞搞人情世故什么的。 公司那么多技术员，怎么会派自己第一个上太空？ 第一个上九重天空间站固然有一些补贴，但也最危险。 徐闻以为张天说的是天庭的家庭矛盾。 联想到之前张天上过一次天，结果一年时间就被赶了下来。 徐闻心里暗道，仙师虽然不知活了多少岁，但行为举止，仍然像个年轻人。 上一次上天，想必年轻气盛，不肯认错，才又被赶了下来。 于是劝道：“仙师的仙体在逐渐恢复，又怎么会晚呢？” “仙师如今明悟人间的人情世故，或许正是天上那位让仙师下凡的目的。” “将来再次上天，跟天上那位说话温和些许，或许……这矛盾就过去了。” “你呀……”张天笑骂，懒得解释。 正在这时。 张天耳机忽然传来“滴滴滴……”三声警报声。 紧接着传来ai的声音：“店长，天体搜寻有结果了。” “请问是否现在呈现详细报告？” 张天顿时脸色凝重。 轻点了一下智能手环，确认继续，ai马上开始有序的展示搜寻结果。 “店长，经过九重天和卫星的联合观测，太阳的另一面，发现一个未知天体，正在以极快的速度接近。” 随即，一个太阳系的模拟图显示在张天的视网膜上。 徐闻见张天忽然变了脸色，以为说到天上，勾起了不开心的事情。 小心翼翼地问道：“仙师，是不是弟子多嘴了？” 张天抬起手，示意徐闻噤声。 徐闻会意，小退一步，闭口不语。 徐闻跟随张天多年，早已习惯。 仙师这种表现，往往是神游天外，不知跟什么神将仙官交谈。 又或是窥探时间长河，前知亿万年，后知一千年。 铁东见状。 举起单手，竖起食指在嘴唇，然后再指向酒馆的众人，目露威慑眼色。 转眼之间，嘈杂的酒馆变得安静起来。 偶尔能够听到一两声有人咽啤酒的声音，还有门外传来小短腿的吃喝的饕餮之声。 张天通过视网膜上面的信息。 看到了一个巨大的未知天体，出现在太阳的另一面。 根据卫星传回来的信息，这个未知天体，直径约为地球的1.5倍，体积是地球的3倍多。 正在以极快的速度，冲向太阳近点。 由于它的这一段轨道，刚好与地球的轨道相反，至少会有几个月是完全处于太阳的另一面。 过了这几个月，未知天体就会远离太阳近点，朝太阳系外围飞去。 到时候，太阳虽然没有处于正中心阻挡了。 但因为方向相反，地球上能够看到的时间基本上都是在白天。 除了太空的天文望远镜，地面上的人难以用肉眼看到。 张天心中惊喜：“这就是传说的第十二个天体尼比鲁？难怪后世观测不到。” 天文模拟图上显示了一个椭圆形的虚线。 这条虚线，正是“尼比鲁星”初步计算的轨道。 粗略估算，公转周期确实是3600年左右，符合神话中的记载。 现在的轨道，正是最接近太阳的时间窗口。 未来1800年，都会在远离太阳的路上。 要知道，曾经误判为行星的冥王星，公转周期才248年，已经非常难以观测了。 还是通过计算天王星轨道的微小偏差，才逆推出冥王星的存在。 到了后世21世纪，“尼比鲁星”已经远离太阳1000多年了。 早就不知道跑到哪个角落里去了。 难怪后世的天文学家，观测到太阳系外围有异常的引力干扰，却又找不到是什么原因。 没有发现行星之前，行星的轨道，凭空计算十分艰难。 但只要观测到了，有了初始的位置、方向、速度、质量、离心率等，用开普勒定律和牛顿力学，就可以轻易推算出来。 张天迅速浏览了一下“尼比鲁星”的轨道数据。 当前他最关心的，不是这颗天体有没有生命，而是它什么时候抵达近日点。 这么大的一颗行星，抵达近日点的时候，对太阳的干扰也是最强烈的。 在它的牵引下，太阳可能会出现轻微的引力异常，以及强烈的太阳耀斑。 说是“轻微”，只是放在整个天文尺度上讲的。 若是“尼比鲁星”离得足够近，其引力干扰甚至要大过九星连珠。 张天放大“尼比鲁星”的近日轨迹，不禁一惊。 这个距离也太近了，近得夸张！ 若是从天文尺度上看，简直是擦着太阳这个大火球而过。 水星已经是离太阳最近的行星。 而“尼比鲁星”的初步计算，会直接切入水星与太阳之间的轨道。 若是轨道出现偏差，“尼比鲁星”甚至可能被太阳捕获，永远消融在太阳里。 如此近的距离，“尼比鲁星”必然承接大量太阳的热量。 恐怕上面真的要变成行星炼狱了。 水星白天的温度就已经有400多度，极端情况下能够达到700度。 “尼比鲁星”切得这么近，表面温度怕不得有一千多度？ 这个温度，张天相信不会有什么正常的碳基生命存活。 除非上面真的有传说中的神灵——阿努纳奇。 不过，张天暂时顾不上有没有阿努纳奇。 几个月之后，就是“尼比鲁星”的近日点。 自己需要好好利用这次引力波动，再次试验自己的设想。 张天关闭视网膜显示器，看了一眼游吟诗人，问道：“你说的女巫大审判，是什么时候？” 游吟诗人道：“就在今天黄昏，大教堂的罪孽广场。” “我们酒馆的人，喝完酒，都准备过去看看。” 张天道：“我会前去。你去通知教会，在此之前，不得杀人。” “是，神灵。” 张天示意张百万又给了游吟诗人几个金币，让他离开酒馆。 离“尼比鲁星”抵达近日点还有几个月，不急这一两天。 张天虽然不想管欧洲的闲杂事，但也不能让教会借自己名头，到处迫害无辜之人。 若是不管不顾，别人还真以为是自己默许的。 到时候不知道有多少野心家，借自己之名，行权力之实。 徐闻问道：“刚才仙师神游，可有新收获？” 张天笑道：“说起来，你真是我的福星。” “此事虽然不知能不能成功，但总要试过才知道。” “若是不成功，我就死了上天的心，老老实实在这个时代过一辈子。” 徐闻大喜，道：“恭喜仙师。” “原来天庭上也讲究个人情世故，看来天庭、人间、地府情理皆是相通。” 张天难得看徐闻这么顺眼，道：“我还有几个月时间。” “你是想继续在西域游历，还是想回安朝？” “你若是想回去，我就护送你们回去。” “你若是想继续游历，时间到了，我就原地上天。” “以后的日子，就要靠你自己了。” 张天要上太空，可以随时让九重天将魔改版的“补给舱”扔下来。 因此，在安朝和在欧洲哪个地方升空，区别不大。 徐闻闻言，心中一颤，几欲落泪。 最后道：“弟子愿回安朝。” “仙师若是这次能够成功飞升，飞升之地必然神圣无比，岂可便宜了域外之人？” “哈哈哈哈……”张天大笑，“随你。” “今晚解决罪孽广场女巫一事，明天一早，即刻启程。” 第601章 修行的第二步(谢谢五指书魔的灵感胶囊) 徐闻微微躬身，道：“是！” 随即小声吩咐铁东，让他先行回去通知车队，早做准备。 车队庞大，人员众多，需要准备的物资数量又多又杂。 只有一天的时间准备，时间极为仓促。 但张天既然给了明确的时间，车队所有人肯定不能违背。 酒馆里的人，听说张天黄昏会去罪孽广场，不少人当场离开。 不过，离开之前，特意过来张天面前。 以自己最尊重的礼仪，向张天行了礼，才敢走出门去。 徐闻有些奇怪，问道：“向导先生，他们为何这么快就离开？” “难道是要去罪孽广场抢位置吗？” 向导道：“徐闻先知有所不知，抢位置固然是一方面。” “但据我的经验，他们是去卖消息去了。” “哦？卖消息？西域原来跟东方也差不多。”徐闻笑道。 向导道：“很多贵族富商，都愿意花一点小钱，收集各地的消息。” “例如各国皇帝贵族的内情，商品价格，各地发生的大事、秘闻等等。” “有时候一个消息，就能够让贵族富商提前布局，得到难以想象的利益。” “据说……之前第一个将神怒海消息带回来的商队，总共得了一千多枚金币。” 说到这里，向导都有些羡慕地咽了咽口水。 一千多枚金币，对于他们这些底层人而言，简直是天文数字。 也只有这种涉及到神灵的大事，才值这么多钱。 平时去给贵族富商说上半天各地的消息趣闻，都未必会给一个金币，能给两个银币就不错了。 徐闻对这种事了然于胸。 他身为安朝重臣，除了正规的朝廷情报之外，也会有自己的情报来源。 只不过他当官时间太短，还没有建立起属于自己的私人情报系统。 暂时只能借助二叔徐经业等人，通过市井商贾，收集一些信息。 市井之间，三教九流，鱼龙混杂。 除了商人之外，还有“牙人”、“车夫”、“船夫”等各行各业的人。 只要给够钱，能够买到很多平时无法知道的信息，还有各种市面上没有的物品，甚至包括人！ 只不过，从市井买来的消息，没有朝廷情报来得准确，需要自己额外甄别。 神怒海这种惊天大事， 肯出钱买的人多的是——而且都是顶层权贵。 拜占庭帝国固然有自己的情报来源。 但因为神怒海全军覆灭，没死的人也被张天囚禁，无法传递消息。 开罗等必经之地，又被粘罕率军阻断。 这种特殊时期，反而没有一些商队快。 酒馆里的食客。 听说张天要去罪孽广场观看女巫审判，立刻察觉到其中“商机”。 他们都是南来北往的商人、旅人，对信息的敏感度极高。 必须抢先一步，去各大贵族富商家中，兜售消息。 这种“商机”只存在短短几个小时，而且必须要比别人快。 他们向张天行了礼之后，出了门，疯一样四向散开。 转眼之间，酒馆的人走了大半。 张天不紧不慢地喝着啤酒。 心思完全没在女巫审判上，而是将心神沉浸在尼比鲁星上。 几个月后，尼比鲁星将会制造出太阳系最大的一次引力波动。 张天所有的设想，都可以在这次引力波动中验证。 张天一边回忆自己所学的天体力学，一边在制定方案。 只要大体方案确定，就可以交给ai去验证细节。 如果验证没通过，后面还有几个月，还有充足的时间制定第二套方案。 张天也不避嫌。 当着众人的面展开太阳系的全息模拟图，先提交了第一套方案给ai。 张天对着手环道：“九重天，启动核反应炉，使用中控电脑，帮我验证这套方案。” “并且以此为参考，寻找最优化的方案。” 命令通过智能手环，发送到高空的气球卫星，再中转到太空的九重天空间酒店。 张天没有吝啬能量，直接启用九重天的最大算力。 做完这一切。 张天左眼的光芒一收。 见徐闻、阿维森纳等人看自己，微笑道：“先回去吧。” 徐闻、阿维森纳等人不知道什么是“中控电脑”、什么“方案”。 但张天呼唤的“九重天”，却是听得真真切切。 徐闻小心翼翼问道：“仙师，可是九重天上面有回应了？” “嗯。”张天不置可否。 “不知是哪位仙君仙将在帮仙师做事？可有名号？” 刚才徐闻听到张天是以上位者的口吻，对“九重天”下达命令的。 想当然认为，既然能位居九重天之上，地位必然非同小可。 若是能够打听到他们的身份，则可推测仙师的地位。 张天没有正面回答徐闻的问题，而是道：“此次上天，我需要九重天帮我提前安排好一些事情。” “若是一切顺利，或许就不下来了。” “你莫要将心思花在这些无聊的问题上，学问上有什么不解的，趁着这几个月赶紧问。” “能够回答的，我都会解答。” “仙师……”徐闻眼睛一红，“弟子舍不得仙师。” “行了，我知道你的孝心。但回去是我的执念，终究要试一试。” 徐闻收敛悲容，道：“弟子预祝仙师心愿得偿。” 张天笑笑道：“黄昏时的女巫审判，我顺便帮你实现一个愿望。” “万一我成功离开，你也不至于遗憾。” 徐闻的心思一下子被勾起来了，问道：“仙师，弟子是凡人，红尘欲念千千万。” “仙师要帮弟子实现何种愿望？” 张天“哈哈”一笑：“到时便知。” 出了酒馆。 只见小短腿趴在地上，软绵绵的像一条巨大的死蛇。 旁边横七竖八，放着很多木质酒桶。 还有一桶未吃完的大肉骨头。 粘罕站在一边，见张天出来，无奈道：“上仙，小短腿它硬要喝酒，属下拦不住。” 张天道：“哪来的酒？” 大肉骨头是铁东吩咐酒馆准备的，但铁东可没叫酒馆送酒给小短腿喝。 而且，在此之前，小短腿也没有喝酒的先例。 粘罕道：“这是酒馆路过运往仓库的酒水，小短腿硬是拦下他们的马车。” “就差没把他们的马一起吃了。” 随着粘罕的指向，大家才看到角落里缩着两个车夫，瑟瑟发抖。 角落里那两个马夫，吓得路都不会走了。 估计小短腿醉倒之前，着实将他们吓得不轻。 但是马车和马匹却不见了。 估计是受了小短腿惊吓，马匹拉着车跑了。 张天微微皱眉，问道：“小短腿它醉倒之前，可有发酒疯？” 目前小短腿的驯化极为成功，已经不会再伤害普通人。 但酒精能够麻痹动物的神经。 张天就怕喝酒之后的小短腿恢复动物本性，那将是一大隐患。 自己面对面管教，还能阻止它喝酒。 像刚才这样，自己若不在眼前，小短腿硬是要抢酒喝，谁能阻拦？ 粘罕道：“这倒没有。” “据属下观察，小短腿醉酒的过程中，仍然极为克制。” “刚才只是对着两名马夫呲牙咧嘴，舔了舔他们身上的味道，就转头吃了一桶大肉骨头。” “若是它有伤人之意，属下早就高呼上仙救命了。” 张天点点头，稍松了一口气。 “以后严禁它喝酒，若是它再敢偷喝，就来禀告我。” “我若不在，就用蛟龙金牌号令它。” “是，上仙。”粘罕道。 一旁的徐闻道：“仙师，酒这东西，要么完全不能接受，一旦适应了，恐怕以后就戒不了了。” “若是这次之后，小短腿染上了嗜酒的恶习。” “仙师在的话固然无忧，就怕仙师回归天庭，蛟龙金牌也号令不了。” 张天无奈，只得道：“我还有几个月时间，先观察观察，再作打算。” “是，仙师。” 张天上前，一脚踢在小短腿的脑袋上，轻喝道：“回去了！” 小短腿软绵绵的抬起半个头，眼睛半睁。 见是张天，急忙撑起四条小短腿，摇摇晃晃的想站起来。 “嗷……” 小短腿身体还未站起，就觉得天旋地转，倒向一边，仰翻在地。 仰翻的同时，眼睛却舒服地闭上了。 但四条小短腿在半空中蹬来蹬去，似乎在梦中跑得很是惬意。 粘罕道：“上仙，属下这就回去叫车队派马车过来，将小短腿拉回去。” 之前萧塔不烟的凤驾还在车队里，一直充当小短腿的行驾。 小短腿身形如此庞大，粘罕再有勇力，也不可能拖得动。 张天心念一动，道：“且慢，我先来试试。” 说着，稍稍打量了一下小短腿的体形。 小短腿的鱼尾太过光滑， 没有着力点。 蛇身又太过硕长，不好下手。 唯一比较好用手抓的，就是它的鳄鱼头了。 张天双手抱上小短腿的颈脖之处，稍稍感受一下重量。 随即体内的电磁力爆发，一股巨力在张天体内生成。 正是最近领悟的——体内磁力！ 这个阶段，已经超越体内生成的真气，达到了一个全新的修炼境界。 可称之为——磁力境。 如此算起来，在修行路上，张天算是踏出了第二步。 第602章 女巫的审判(谢谢太长的棍棍的灵感胶囊) 第一步是真气阶段，亦可称为：真气境。 从《行气玉佩铭》可以得知，这个阶段，在数千年前就有先贤开创出来。 第二步为：磁力境。 这是张天根据后世的科学理论，从宇宙中四大基本力领悟出来的第二步。 至于第三步是什么，是弱核力境，还是强核力境，抑或是更为神秘的引力境。 张天暂时还没有头绪。 眼下连磁力境的极限是多少，张天心中都没有数。 之前在圣城激发体内磁力的时候，一下子就拥有自身体重几倍的力量。 如今经过一段时间积累，能够生成的体内磁力更加强大。 张天轻喝一声：“起！” 小短腿的脑袋骤然被张天抱了起来，扛在肩上。 张天没有感受到多大压力，毕竟才抬起一个脑袋。 一些人类的大力士，要扛起小短腿的脑袋估计也行。 接下来的操作，才是考验张天体内磁力的极限。 张天扛着小短腿的脑袋，缓缓向前走去。 小短腿20米长的身躯，软绵绵的随之而动。 身后留下一条长长的巨大拖痕。 “嗷……” 小短腿感觉到身体在动，挣扎着撑开了半个眼睛。 见是张天扛着自己，又舒服地闭上了眼。 甚至喉咙间隐隐有呼噜声响起。 也不知是在打呼噜，还是张天压着它脖子的呼气声。 周围的西域民众，还有徐闻、粘罕、阿维森纳、张百万等人，皆是瞠目结舌。 粘罕咽了咽口水，低声道：“徐公子，我一直以为，上仙仙法厉害。” “没想到这肉身之力，亦是如此恐怖。” “就算不用仙法，有此巨力，再拿一把铁东那样的金刀。” “怕是万军之中，也能够杀个七入七出。” 徐闻亦叹道：“天仙之体，果然恐怖。” “仙师之前跟我说过，这只是四大基本力的第一境——磁力境。” “四大基本力刚入门就如此厉害，若是真的得道成仙。” “恐怕传说中的排山倒海，易如反掌。” 粘罕道：“听说上仙在红海一怒，留下了神怒海的神罚异象。” “属下当时在攻打开罗城，还没来得及去看，实在惋惜。” “徐公子，你说上仙究竟恢复到了第几层？” 徐闻语气犹豫，道：“单论肉身之力，仙师估计只在第一层的磁力境。” “但从神怒海的异象来看，仙师的仙法可焚天煮海。” “是弱核力境？还是强核力境？” “唉……我连最基础的真气境都没有入门，实在无从猜测仙师的境界。” 一直很少说话的阿维森纳突然问道：“徐闻先知，不知你们可称过神龙的体重？” “若是知道神龙的重量，就可大概推测出神灵的力量了。” “这……”徐闻摇头，“我们未曾称过。” 粘罕半眯着眼看了一眼小短腿的身躯，道：“若是以马来估算，一匹战马可重达七百到上千斤。” “小短腿的体重怎么的也有10匹马以上的重量，怕不得有万斤上下？” “嘶……”众人微微一惊。 “不过……”粘罕又道，“拖着走和完全扛起来，用的力不一样。” “即使这样，至少也要有两三千斤的力量吧？” “而且，上仙他气定神闲，显然未尽全力。” “恐怕……我们是猜测不出上仙的威能了。” 众人一想也是。 仙师（上仙、神灵）手把手教他们修行，至今无一人能够入门。 想凭空猜测仙师（上仙、神灵）的威能，不异于蚂蚁猜测人类的实力。 徐闻等人在身后小声揣测。 周围的西方民众，见张天拖着一条庞然大物穿街过巷，更加惊叹不已。 比起那些传说中的仙法，张天这种纯粹的肉身之力。 更直观，更符合西方民众的口味。 自古以来，西方民众中，对肌肉男的追捧要远高于聪明人。 而扛着小短腿的张天。 很快就感受到身体的负荷太大。 不是体内产生不了更强大的磁力，而是身体的肌肉、骨骼到了极限。 若是再强行激发更强的磁力，恐怕肌肉、骨骼就先一步受不了，会撕裂断开。 张天没想到，自己的身体极限会那么快就来到。 自己远未达到钕磁铁的640倍自身重量的磁力，身体就已经先一步触摸到极限。 人类的身体果然脆弱。 但如何解决身体强度，张天暂时没有行之有效的办法。 这种身体强度，不是健身、举重追求的那种普通强度。 而是能够承受数千斤，甚至数万斤力量的强度，上不封顶。 这显然已经超出人类肉身的极限。 通过普通的肌肉训练是不可能达到的。 但下一步的弱核力和强核力，张天目前又看不到一丁点希望。 张天边走边思考。 虽然没有找到增强身体强度的方法，但却找到了一个拖行小短腿的省力手段。 现在拖着小短腿行走，阻力一是来自肩膀上小短腿压下来的重量。 二是小短腿躯体与地面摩擦产生的摩擦力。 摩擦力的形成是由多个因素决定的。 其中一个因素，就是接触面之间的分子，会通过范德华力等电磁力相互吸引。 这种吸引力会增加摩擦力。 既然增加摩擦力的范德华力属于电磁力范畴。 那么，是否可以通过施加一定量的电磁力，反向减弱，甚至消除范德华力？ 这就相当于原子层面的润滑剂。 一念至此。 张天催动体内的电磁力，顺着双手朝小短腿身躯灌输而去。 小短腿庞大的身躯微微一僵。 竟然拖动起来顺畅了不少，顿时省了张天一大截磁力。 不过，现在试验时间太过仓促。 张天也不确定小短腿拖起来省力，是因为身体变得僵硬一些后，与地面摩擦减少了。 还是自己散发出去的电磁力，真的减弱了范德华力。 回到住所。 “砰”的一声，张天将小短腿往地面一扔。 吩咐粘罕盯紧小短腿，以免它醉酒醒来发疯。 张天、徐闻等人在稍事休息。 车队则在忙碌着准备物资，协调人员，准备明天东归。 而君士坦丁堡，整座城人潮涌动。 几乎所有人都知道那强大的东方神灵，要去看女巫审判了。 无数人想去罪孽广场抢个好位置观看。 而躲在幕后的教皇和皇帝，心中暗喜。 以为东方神灵认可了他们赎罪的方式。 只要这罪孽让女巫承受了，他们就不必在王权和神权之间，必须选出一方来承受神灵的怒火和民众的压力。 接下来，只需要将心思放在女巫审判上即可。 因为来罪孽广场的人太多，拜占庭皇帝不得不派出军队，维持秩序。 尤其是要留出一条通道，给东方神灵过来观礼。 黄昏时分。 一架马车从旅馆中驶出来。 张百万驾车，上面坐着张天、徐闻、阿维森纳等人。 铁东骑着马伴在马车左右。 粘罕则带着半醉半醒的小短腿，跟在马车后面。 经过大半天的消化，此时的小短腿已经醒来。 原本张天不想带它出来。 但小短腿非要过来凑热闹，拖着摇摇晃晃的身躯，穿梭在行道上。 罪孽广场人山人海，一些延伸到附近在街道。 张天的马车无人敢阻拦，很快就来到了罪孽广场。 这是徐闻、阿维森纳等人第一次看到罪孽广场。 之前他们都知道张天烧毁了君士坦丁堡的一座大教堂，却未有时间过来看。 只见罪孽广场长宽数百米之地，一片焦黑。 说是广场，但中间还有很多高耸的石墙，矗立其中。 这些石墙被烧得结晶化，在夕阳的照耀下，黝黑的石头，泛出一层明黄的光泽。 数十个巨大的十字架，竖立在罪孽广场周围。 十字架下方，堆了大量的柴火。 十字架上面，每一个都绑有一人。 由于人数太多，没有足够的十字架，很多人就绑着手脚，扔在柴火堆上。 其中，以女子占据多数。 这些女子披头散发，双目无神，应该就是他们口中的“女巫”。 有“女巫”张天不奇怪，奇怪的是，十字架上面还绑有一些宗教着装的修女和神父。 他们的精神要比“女巫”们好些，一直在祷告。 看到张天前来，顿时狂热地看向这边。 三大骑士团的大团长，早已在等候。 还有两个张天一直未正式见面的大人物，身着正装，迎接张天。 此两人正是拜占庭的皇帝和教皇。 拜占庭皇帝和教皇率领一众贵族，上前行礼道：“拜占庭皇帝伊萨克二世，拜见东方神灵。” “基教教皇帕斯卡尔二世，拜见东方神灵。” “嗯。”张天稍稍点头，算是回礼。 若不是他们以为用女巫审判转移了自己的注意力，恐怕这两位王权和神权的最高统治者，还不敢直面自己。 这边简易的礼仪过后，一位主教立于广场木台之上，大声高呼： “神灵带着友善和威严，自东方而来。” “我们十字军东征，原本只是与伊教的恩怨，无意冒犯东方神灵。” “然而在女巫的蛊惑之下，黑暗的阴霾遮蔽人心，愚昧的想法注入灵魂。” “她们以诅咒、毒药的手段，操纵他人意志。” “使正直勇敢的骑士，犯下了难以弥补的错误。” “东方神灵降下神罚，却宽容大度，放十字军归来。” “今日，我们在神灵的见证之下，将这一切的罪孽源头烧死，向神灵赎罪！” 第603章 化解女巫之劫(谢谢喜欢金凤蝶的刘意敏的大神认证) 前来围观的民众，马上发出铺天盖地的怒吼：“烧死她们！烧死她们！烧死她们！” 主教看向张天这边。 只等张天下达允许的命令，就点燃柴火堆。 张天抬手轻轻下压。 铺天盖地的怒吼声自近而远，迅速消失。 张天问道：“那些修女和神父是怎么回事？他们不会也是女巫吧？” 教皇急忙道：“回神灵，他们都是有罪之人。” “前不久，神灵降下神罚，烧毁大教堂。” “这些修女和神父，居然敢躲避神罚之光，没有死在神光之下。” “他们亵渎神灵，罪孽深重。” “今日当着神灵的面，一同受罚，以向神灵赎罪。” “原来如此。”张天微微点头。 教皇和主管仪式的主教见张天点头，以为张天认可了这种惩罚。 正想下令点火。 张天缓缓悬空而起。 周围的民众第一次见人飞天，激动不已。 好在早有心理预期，纷纷半跪在地上，以示尊敬。 张天升到广场上空，用拉丁语广播道： “真正的罪恶，在于人心的嫉妒与恐惧，而非女巫的魔法。” “世上本无女巫，皆为别有用心之人诬陷迫害。” “什么…………”众人哗然。 之前教会的宣传都是说神灵亲自来审判女巫，将女巫宣扬得罪大恶极。 骤然听到张天说她们不是女巫，是被陷害的。 无数民众一下子还转不过弯来。 若是普通的官员贵族，敢当着成千上万的民众这样说。 恐怕愤怒的民众，连替女巫辩解的人一起烧死了。 但在张天面前，他们只是哗然。 更多的是疑惑，而不是愤怒。 那些原本没有任何生气，只顾着等死的“女巫”。 听到张天的话，眼里升起神采，纷纷用最后的力气喊道： “我是被诬陷的，我不是女巫。” “我用药治人，我是医师，不是女巫……” 教皇和皇帝对视一眼，心中暗道不妙。 果然，东方神灵没有那么容易糊弄。 如果女巫没有罪孽，那这罪孽该谁承担？ 教皇和皇帝各自吩咐几声手下。 很快，有人高声道：“神灵，请恕我的冒犯。” “但她们之中，有人亲口承认自己是女巫。” “我们去抓捕的时候，她们还试图施展魔法，吓退士兵。” 张天略一思索，便大概能猜到是怎么回事。 此时的女巫在西方民众眼里，充满神秘、恐惧，却又拥有强大的魔法。 难免有些愚昧的女人，为了私利，说自己是女巫。 加上有些“女巫”懂得制药，会用一些毒药、迷幻药，给人一种女巫会魔法的假象。 平时靠着这层假象，估计能够吓唬到不少人，甚至以此来谋利。 但到了非常时期，之前她们说过的话，就成了证据。 就算平时不说自己是女巫的女人，看到士兵来抓自己。 可能也会有人做施法的动作，想吓退士兵，保护自己。 其中细节，张天没兴趣一一甄别。 今天前来，只是禁止权贵阶层，借自己之名迫害无辜之人。 张天微微一笑，继续广播道：“她们说谎而已。” “女巫若有超凡之力，岂会被凡人捉拿。” “你们抓捕过程中，可有士兵中了女巫的魔法？” “这……”维持秩序的士兵面面相觑。 他们不少人参与过抓捕女巫，但确实没看到有谁中了魔法。 若是平时，说不定为了一时口舌之快，胡编乱造吹个牛。、 说女巫的魔法如何如何厉害，自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破除魔法，才将女巫抓了回来。 反正死的又不是自己，也没人追究自己的责任。 但如今有一位在世神灵漂浮在天上，亲自审判。 谁敢胡说？ 见众人疑虑，马车上的徐闻，对教皇和皇帝冷冷道：“哼！你们居然敢质疑仙师？！” “仙师之言，便是神旨！” “仙师神旨之下，纵使是真的女巫，亦能剥夺她们的法力，打为凡人。” “仙师说世间并无女巫，从此世上， 便不会再有一个女巫诞生。” 教皇一听，立刻会意，马上传达命令道：“徐闻先知传达神灵之言，剥夺世间女巫之力。” “从此世间，不允许有女巫诞生。” 命令通过周围的传令兵，向四周的民众高声宣扬。 无数西方民众听了，纷纷“恍然大悟”。 感觉这种说法更符合他们的想象。 “我就说嘛，如果真的是女巫，怎么会被普通士兵抓回来？” “难怪东方神灵说她们是被诬陷的，原来世间的女巫早已被剥夺了魔法。” “既然没有女巫，那些自称女巫的，就是在说谎。” 张天见徐闻在地上帮自己圆场，颇为满意。 原本自己只是想利用神灵的威严，直接禁止猎杀女巫一事。 但有了徐闻的助攻，更易于为西方民众接受。 张天道：“自称女巫之人，必是说谎。” “说别人是女巫之人，必是诬陷。” “两者皆是罪行，根据当地律法审判即可。” 说着，张天对准那群“女巫”，摇摇一指。 一个拳头大小的发光物体一闪而过，正是溜溜球。 张天为了让普通人看得见，故意打开上面的照明灯。 溜溜球所过之处，“女巫”身上的绳索纷纷断裂，所有“女巫”皆获得了自由。 有些“女巫”被绑在十字架上，亦跌落下来。 不过，十字架下方准备了大量的柴火，正好当缓冲垫，并无大碍。 “女巫”获得自由之后，挣扎着向张天虔诚行礼。 行礼过后，有些泼辣的“女巫”强撑一口气，高呼道：“我本是医师，没有害人。” “山姆，你敢诬陷我为女巫。” “今日，就当着神灵、教皇、皇帝的面，接受惩罚。” 此话一出，不少人脸色惊慌。 有人带头，马上就有“女巫”强撑着身体，指认诬陷她们的人。 这下子，不用教皇和皇帝下令。 周围的民众和士兵，就自发地将这些人逮了起来。 刚才东方神灵已经下过神旨，这些人都是有罪之人。 有“女巫”指认诬陷之人，也有民众指认自称为“女巫”的骗子。 刚才神灵已经说过了，两者皆为罪行，需要接受惩罚。 自此之后，欧洲再无“女巫”之患。 普通女人不用担心自己被诬陷成女巫，民众也不担心女巫会带来瘟疫、祸害。 一件长达数百年的群体性迫害事件，就在这一场审判中，无声无息中消失了。 ………… 女巫的事情解决。 张天看了一眼那些绑在十字架上的修女、神父等人，准备随手解决。 缓缓飞到他们上空，开口道： “我以我之名，赦免你们身上的罪孽！” 说着，发着光的溜溜球飞过。 将这些修女、神父的绳索割开。 原本事情到此就圆满了。 没想到有几个人，痛哭流涕，哭喊道：“神灵宽宏大量，我们虔诚感激。” “然而我之罪孽，深入灵魂。” “我们本应死在神光之下，去天堂见主忏悔。” “我们愿在神灵的见证之下，用火焰焚身，净化我们的灵魂，烧尽灵魂中的不洁。” 这几个人一带头。 其余几十个神父、修女脸色顿时变得难看。 他们信仰归信仰，可不想那么早去死，要不然当初就不会逃出大教堂了。 可是，这几个狂信徒当着神灵、教皇、皇帝，以及万千民众的面，要求净化灵魂。 他们若是不附和，那岂不是显得自己不够虔诚，不想净化灵魂？ 当着无数人的面苟且偷生，恐怕日后再会被万人唾弃，认为他们是“灵魂不洁之人”。 别说再当受人尊敬的神职人员了，不被人扔臭鸡蛋砸死都算好的。 在这样的“信仰绑架”之下，其余几十个神父、修女，只得也跪了下来。 有气无力的，也要求用火焰烧掉灵魂中的不洁。 张天无奈。 狂信徒的脑回路果然异于常人。 带头的那几个人，显然是觉得没有死在上一次神光之下，深感罪孽深重。 这次逮到机会，说什么也要当场寻死，只求灵魂得到净化。 张天当然不能为了满足他们心愿，当场烧死几十人。 自己与十字军的战争已经结束，没有必要再徒增伤亡。 张天缓缓道：“我已宽恕你们的罪孽。” “你们若是寻死，便是自杀！” “你们可是想亵渎神赋予的生命？” “这……”几个狂信徒面面相觑。 自杀在基教之中，是罪孽深重的行为。 在基教信徒的观念里，神是生命的创造者和守护者。 自杀是对神意志的违背，没有尊重神赋予的生命，死后会下地狱的。 大部分神父修女暗自松了口气。 但那几个狂信徒面色纠结。 神灵虽然宽恕了他们的罪孽，但可没答应净化他们的灵魂。 上一次神光烧毁大教堂，他们在生死大恐怖前，本能地选择逃生。 结果看到大教堂烧毁之后，神灵在地面上用神光写下“罪孽”一词。 几人顿时觉得自己选择错了。 逃避神罚，也就是违背神灵的意志。 是罪孽深重之举，是灵魂不洁的表现。 第604章 徐闻飞天(谢谢各位的支持) 原本张天完全可以不理会这些狂信徒的，随他们纠结去。 反正现在他们也不敢自杀。 不过，在来之前，张天曾答应帮助徐闻实现一个愿望。 原本是想当着无数西方民众的面，帮徐闻展现一次神迹的。 既然如此。 便借狂信徒之手，一并实现。 张天缓缓降落地面，朝马车这边道：“徐闻，你过来。” “是，仙师。” 徐闻急急地小跑过来。 教皇、皇帝以及一众贵族，跟在徐闻身后。 一来随时听候吩咐，二来可以走近点看热闹。 张天对那几个狂信徒道：“听说你们的圣子，曾经降临世间，用他的身躯，为世人赎罪。” “你们的罪孽已被我宽恕。” “今天就用我弟子的身躯，带走你们灵魂中的不洁。” 说着，叫狂信徒每人交一件小物品给徐闻。 被绑在十字架的神父修女，除了一身衣服，什么都没有。 因为是戴罪之人，连随身携带的十字架都被没收了。 众人征得张天的意见后，割了衣服上的一块布料，交给徐闻。 徐闻攥着一堆碎布料，问道：“仙师，弟子该如何做？” 张天道：“待会你就带着这些布料，一同焚化。” “啊？是，仙师。” 徐闻有些惊讶，但还是照做了。 张天往腰间一按，将宇航服腰间那一部分解了下来，套在徐闻腰上。 然后依次解开后肩、双腿上的部分，给徐闻装上。 徐闻又惊又喜：“仙师……” 张天笑笑道：“你一直说，希望能够修行到飞行的境界，遨游天地。” “你资质一般，今生恐怕无法修行到那种境界了。” “今日我便借宇……借予你仙器，帮你实现这一愿望。” “仙师……”徐闻顿时双眼泛红，语言哽咽。 “切莫失态，如今还有无数西域之人看着呢。” “是，仙师。” 徐闻擦了擦眼睛里的泪水，静静地等待张天的安排。 徐闻的体形跟张天相近，宇航服倒没必要作太多改动。 张天只需要让ai加入徐闻的权限，并且加了一些自动化的操作。 一切准备完毕。 张天让徐闻站在一个柴火堆上，背靠一个十字架，道：“点火吧。” “这……”拜占庭皇帝迟疑，“神灵，据我所知，徐闻先知还是凡人。” “无妨。你们不能自杀，我便让他帮你们净化灵魂。” “神灵……徐闻先知……”众人大为感动。 马上就有传令兵朝罪孽广场周围的民众传令： “神灵的弟子徐闻先知，愿以凡人之躯，净化罪人的灵魂。” “请众人为徐闻先知祷告，让先知带中我们灵魂深处的不洁。” 无数民众大为感动。 纷纷跪下来了祷告。 他们自入教以来，就被告知人人生而有罪。 每个人的灵魂都不是洁净的，都需要救赎。 如今看到有神灵弟子肯为他们赎罪，仿佛看到了一千多年前，圣子降临世间，为世人赎罪的神圣场景。 在成千上万人的祷告声中，张天亲手接过火把，点燃柴火。 柴火堆外围迅速燃起大火，将徐闻的身形半遮挡住。 周围的民众见状，祷告声念得更虔诚几分。 与此同时。 徐闻耳边传来一个声音：“滴……检测到温度超出安全范围，启动安全防护。” 随即，宇航服自动启动。 从后肩、腰间、双脚同时展开，将徐闻包裹起来。 徐闻大为惊奇。 他不止一次看到仙师穿“仙衣”的过程，一直十分羡慕。 可是不敢妄言跟仙师说，仙衣借给我玩几天。 如今终于能够体会到仙衣的感觉了。 原本火焰的炙热，在仙衣升起之后，顿时消失不见。 甚至徐闻还能感受到，仙衣里面有一股冷流在吹动，对冲包裹进来的热量。 徐闻透过头盔，看着眼前的火焰越来越高，越来越大。 已经将他整个人包裹在火焰之后。 从外面看，只看到一个朦胧的人影倚靠在十字架上。 但徐闻却感受不到丝毫热量。 倒是“仙衣”里的冷气，吹得更急速了几分。 张天原本的计划。 是想借宇航服给徐闻，在天上飞一圈。 一来在无数的西方民众面前，展现一个神迹，获得西方人的民心。 二来也是实现徐闻的一个愿望。 几个月后上天，张天隐隐有种预感，很有可能就不会回来了。 这种预感极其强烈而明确。 张天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修出了什么预知未来的神通来了。 但是，当想循着这种感觉进一步探索，后面会发生什么。 却又毫无进展。 此时人在西方，无人交流。 只能等回到安朝之后，再找紫阳真人、白玉蟾等高人探讨探讨了。 道家之中，有很多关于人的精神境界的描述。 历史上有很多修行之人，都留下过预知未来的故事。 像什么预知吉凶，不出门而知晓朋友到来等等。 张天也想知道，自己这种感觉是境界的一种外在体现，还是一种错觉。 张天如今的精神，已经能够稳定进入“虚极”状态。 这种状态，比“入静”、“入定”更高，算是精神领域的第三层。 单论境界，在道家中已经不算低了。 张天推测，紫阳真人、白玉蟾等人，也只是达到这个层次。 只不过之前张天境界太低，没有跟两位高人探讨太多这方面的内容。 不知道“入静”、“入定”、“虚极”三层之上，还有没有更高的境界。 徐闻这边。 普通柴火的温度一般只有几百度，在宇航服的安全防护能力之内。 不过，随着大火源源不断的产生热量。 宇航服内的冷却系统工作到一定临界值，就触发了张天之前设置好的程度。 徐闻只觉得身体微微一沉，竟然腾空而起。 随即脱离火堆，朝天上飞去。 罪孽广场的西方民众纷纷惊呼：“徐闻先知飞天了。” “难道徐闻先知帮世人净化灵魂，要进入天堂了吗？” “这……不能吧？东方神灵还在地上呢。” “不管如何，这是神迹！” 在众人的注视中，宇航服带着徐闻在民众头上绕行一圈。 徐闻在宇航里，惊喜无比。 本能地想用手脚控制一下方向。 结果身子一动，宇航服的智能检测系统就根据徐闻身子前倾的方向飞行。 随即徐闻又发现，双脚稍稍改变一下方向。 脚下的“白云”也会托着自己，朝自己想要的方向飞行。 徐闻大喜，以为自己掌握了“仙衣”飞行的秘诀，本能地大喊：“仙师……仙师……弟子会飞了……” 他这一喊，头盔检测到没有危险，就自动收了回来，把他的脑袋露在外面。 没有了头盔的阻隔，更符合徐闻的视野习惯。 看着脚下数十米的人，徐闻本能地弯腰低头，想仔细瞅瞅。 谁料这一弯腰，宇航服系统以为徐闻想往下飞，带着他俯冲下来。 “啊……”徐闻吓得大叫，眼看就要冲到地面。 宇航服智能系统自动刹车，悬浮在众人头上。 徐闻顿时回过神来。 自己是仙人弟子，如今穿着仙衣飞天，可不能在西域百姓面前失态，丢了仙师颜面。 于是，声音一变：“啊……今天天气不错，且让我上天遨游一番。” 说着，调整身体、双脚角度，冲天而上。 一直冲进天上的白云，消失在白云之上。 白云之上。 徐闻看着漫天的白云置于自己脚下，心中万千情绪涌起，情难自已。 “仙师……今日得见天上风景，弟子死而无撼矣。” 徐闻又抬头望天。 想寻找传说中的天宫、天庭，天上众仙。 但除了蓝蓝的一片天空，什么也看不到。 甚至这天空，没有因为自己飞上白云，而感觉近了多少。 徐闻想起张天曾经展示过的“天地宇宙”，叹道：“不知弟子修行几世，才能天地逍遥，追随仙师的脚步。” 正说着，又一道人影穿透白云。 来人自然是张天。 徐闻大喜：“仙师来了。” “能够与仙师飞上白云，同游天际，弟子不胜荣幸。” “哈哈……”张天笑道，“那你就尽情飞吧，勿留下遗憾。” “是，仙师。” 一师一徒，两人在白云上下，来回飞翔。 时不时传来两人隐隐约约的笑声…… 地面众人，再也顾不上祈祷了。 脑袋朝天，眼睛睁得大大的。 只为看到那白云中一闪而过的身影。 一直醉醺醺的小短腿，顿时酒都醒了。 “嗷……嗷……” 不停地朝天上吼叫，叫声之中又是急切又羡慕。 仿佛在叫张天带它上去玩儿。 叫了几声，见没把张天徐闻叫下来，小短腿开始弹跳起来。 想冲上天空，与张天一同遨游天际。 结果巨大的身躯一次又一次地砸在地面，砸出巨大的“咚咚”声，有如擂鼓。 到了后面，小短腿全身电流激发，细小的闪电在身上若隐若现。 显然已经激发了全身的潜力，连压箱底的绝技都使了出来。 刚才一直嚷嚷要净化灵魂的几个狂信徒，脸色宁静下来。 看着天空遨游的两人，喃喃道：“灵魂纯净之人，会受神灵庇佑，得以飞天。” 第605章 回程 虽然大家都看到张天为徐闻戴上了三个奇怪的东西。 但此情此景，大家只会将之联想为神器、仙器。 是神灵的祝福，是舍身为世人净化灵魂的奖励。 有信仰洁癖的人心底觉得，徐闻先知代替罪人净化灵魂没有被烧死，仪式不够完美。 想当初圣子代替世人上十字架赎罪，也是被杀死之后，三天才复活的。 不过，这样的洁癖心理只是一闪而过。 没有谁敢真正宣之于口。 一旦说出来，恐怕就会被其他无数信徒打为异端。 到时候，恐怕就连神灵都不会来救他了。 ………… 徐闻一直飞到宇航服响起“滴滴”的警报声，才在张天引导下缓缓落地。 看到两人降落在眼前。 教皇、皇帝等人，再也维持不住原来的矜持，纷纷半跪下来造福。 “恭仰神灵和先知降临尘世！” 徐闻冷冷地看了两人一眼。 这两人一直不肯当面给仙师赔罪，徐闻心中早已不忿。 只是仙师不在意，自己也不好越过仙师，去责罚两人。 如今借着这飞天的威望，正好施展一些手段。 徐闻冷冷道：“皇帝、教皇，你们为一己私心，玩弄权力，操纵信徒。” “虽然仙师宽恕你们的罪孽，但灵魂不洁。” “今生来世，必有惩罚，好自为之。” 此话一出，周围的民众哗然一片。 “果然如此！难怪他们一直不敢去给神灵请罪。” “原来他们的灵魂已经不洁，被神灵嫌弃。” “那之前的十字军东征、女巫审判，会不会是他们故意的……” 众人议论纷纷，听得教皇和拜占庭皇帝脸色大变。 徐闻几句话，顿时令他们威信大跌。 虽然没有人马上就起兵造反，但已经岌岌可危。 只需要一点导火索，马上就可能引发大规模民变，罢免他们。 虽然由普通底层民众直接发动起义的可能性不大。 但是，皇帝、教皇这两个位置，上层皇族、神职人员觊觎的不在少数。 以前是他们的威望太过牢固，没人敢有异心。 现在两人被神灵弟子当面斥责，神灵也没有阻止，那就是默认了。 后面如果有人造反，成功率将会大大提高。 教皇和皇帝吓得急忙伏地请求宽恕。 张天没有再理会他们。 自己站在小短腿的头上，徐闻则穿着宇航服伴飞在旁边，径自回住所去了。 当夜，君士坦丁堡大乱。 无数股军队来回穿梭、厮杀，分不清谁是谁。 唯有张天驻扎的旅馆周围，一片宁静。 很多民众见势头不妙，连忙跑来旅馆周围寻求庇护。 那些乱兵别说进攻旅馆了，连附近整条街都不敢靠近。 偶尔有些战败的士兵，带着残存的盔甲和浑身鲜血，跑了进来。 其余追兵在街头遥遥观望，不敢进来追杀。 张天和徐闻等人也懒得理会谁与谁打，谁胜谁负。 第二天一早。 车队浩浩荡荡出发。 很多人以为张天要继续西行，匆忙背起一个包袱，就想追随车队而去。 岂料车队径直往君士坦丁堡东门而去。 直接来到东面的码头。 趁着马车装船的期间，徐闻轻车熟路地劝返跟随而来的信徒。 “诸位，仙师有事东归，此行一去长达万余里。” “大家回去吧。” “若是信仰仙师，可践行仙师之理念，不必追随左右。” “他日会有东方的商队来西域，大家若是有缘，可再来东方。” 车队庞大，征用了绝大部分船。 那些信徒就算想强行跟随，也无法独自游过海峡。 最后只能目送车队离开。 船队运送近两百驾马车，数百人，穿过博斯普鲁斯海峡。 过了海峡，就是塞尔柱的地盘。 车队未到，就有快马提前通知沿途城池，派人过来迎接。 不过，为了追求速度，车队并没有进入每一个城池。 只有在黄昏前后，才就近选择一地入驻。 继续东行，就是幼发拉底河和底格里斯河的两河流域。 车队沿着底格里斯河而下，直达巴格达。 粘罕曾经统领巴格达的城卫军，在此在极高的威望。 当晚，巴格达城总督准备了一个盛大的迎接仪式。 准备与徐闻、粘罕等欢庆通宵。 但张天早已定好行程。 徐闻、粘罕等人只是露了一下脸，随便吃喝些酒水美食，就告辞回去休息了。 这令巴格达总督大为惶恐，急忙打听。 随行的除了安朝来的士兵外，还有三百多个准备去东方交流的西域人士。 他们不知道张天回东方的真正原因，只看到拜占庭帝国的怠慢。 说来说去，大家便将责任推到拜占庭身上。 说是拜占庭皇帝和教皇等人，不肯赎罪，反而诬陷无辜女子为女巫。 想用无辜之人来代替他们赎罪，结果神灵不得不亲自出手解救。 徐闻先知更是当面斥责两人“玩弄权力，操纵信徒，灵魂不洁”。 如此一来，从巴格达开始，有流言说： 东方神灵厌弃拜占庭帝国的怠慢，不肯西行游历，匆匆结束了人世间的旅途。 最后传来传去，塞尔柱帝国为了打击拜占庭帝国，硬是给博斯普鲁斯海峡以西的地域。 安上了一个“神厌之地”的称号。 以此来打击拜占庭帝国的信仰，以及他们民众的凝聚力。 偏偏欧洲一地，众多国家还无法反驳。 要不然怎么解释，神灵从东方一路游历到西方，连埃及都去看过了，怎么就不去看看欧洲各地？ 定是拜占庭皇帝和教皇等人不肯赎罪，还企图玩弄手段，欺瞒神灵。 神灵不当场赐死他们，已经是宽宏大度了，岂能继续游历在这片土地上。 直到后来，东西方文化交流通畅。 欧洲各国从安朝的绝密文献中，知道张天上天的真正原因。 时间已经过去几百年了。 “神厌之地”的称号早已固化在无数人的认知中，无法洗刷干净了。 ………… 车队这边。 虽然张天不说，但车队所有人都感受到张天东归的急切心理。 整支庞大的车队，像急行军似的。 在一些官道、直道上，一日可行一百多里。 在众人眼里，已经算是极快了。 但张天并不满意，只是催促铁东、粘罕等人优化车队，提高速度。 若是一般商队，别说一日跑一百多里。 带着这么多人和货物，一天能够跑三五十里就已经算是很快了。 普通商队就算不遇到劫难，这一段行程，起码也得走一两年。 但张天算过时间。 要在尼比鲁星抵达近日点之前回到安朝，速度不能像来时那样慢悠悠的。 若是卡在半路上天，对自己，对安朝都是一个遗憾。 好在一路以来，沿途的国家都已经被张天收服。 有大量的马车、马匹可供替换。 马匹拉累拉残了，直接原地抛弃替换。 马车若是半途损坏了，干脆连那一车货物都不要了。 坐那架马车的人，就改为骑车，反而加快了速度。 看着车队的财物一车一车的减少，那些跟随张天的西域学者、贵族，心疼不已。 这些财物珍宝，即使在他们眼里都是巨大的财富。 现在就像垃圾一般，随手扔在路边。 有些贵族不甘心。 抵达下一个城市后，马上通知当地驻军。 说神灵放了一车财物在半路上，请速速去保护，等待他们归来再取。 不过，后续如何，就只能看运气了。 且不说当地驻军赶去的时候，那一车的财物还在不在。 就算在，当地驻军拉回城池之后，会不会为他们保存还难说。 此行一去，不知要多少年才回来。 等他们回来，恐怕财物早就被人分完了。 若是神灵或神灵弟子亲自前来，就算分完了也能让他们吐出来。 但他们这些贵族、学者，未必就有这个能力了。 在如今这个时代，武力就是权力。 一般的贵族，哪里敢找军队的麻烦。 ………… 就连凶悍的小短腿，一路上也是累得哀嚎连连。 它的身躯庞大，体重极重。 原本坐萧塔不烟的凤驾，用七八匹马拉着，勉强可以拉得动。 速度慢点就慢点，来时一路游山玩水，不赶时间。 因此，小短腿可以偷懒，经常睡在凤驾上。 如今要赶速度，凤驾那庞大的体积问题就出来了。 凤驾追求的是排场和舒服，如此大的体积，根本不可能快得起来。 刚进入塞尔柱境内不久，就被张天下令扔掉了。 小短腿只得蹬着4条小短腿，游行在张天车驾左右。 一天两天很兴奋，三天四天就开始累了。 等后面爬了半个月，小短腿感觉自己的4条腿都蹬出火花来了。 一停下休息，就像条死蛇似的，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一听说要出发，就双眼冒火，“嗷嗷”乱叫，看谁都不顺眼。 有时候半路爬行得累了，还会耍脾气，将拉马车的马咬伤咬死。 企图拖慢车队，给自己时间偷懒休息。 张天不得不亲自出手，去安抚小短腿的情绪。 张天摸着它的脑袋，道：“这个世界如此美好，你却如此暴躁，这样不好……不好……” “嗷呜……” 小短腿有气无力给了张天一个白眼，脑袋都懒得抬起来。 张天看了一眼小短腿，心有不忍。 第606章 再回临安府 小短腿身为两栖生物，本不适合陆地长途奔行。 若是在水里，借助浮力，一天游一两百里轻轻松松。 但在陆地上，小短腿的庞大身躯，负荷太大。 短时间爆发还好，像这样考验耐力的，确实不是它的强项。 尤其是一路以来，小短腿跟着张天吃吃喝喝。 身体比安朝出发的时候，又长胖了几分。 这相当于叫一个胖子急行军，不累坏才怪。 胖子？ 张天看着小短腿的身躯，心中一动。 当初在上林苑，用雷电帮助小短腿蜕皮，就消耗了不少脂肪。 如今小短腿虽然未到蜕皮的阶段。 但张天记得，轻微的雷电能够刺激小短腿的身躯，就像是一种特殊的按摩。 小短腿似乎很享受——除了雷电劈中它的舌头。 后来北上，过大蒙，去北极。 一路上张天偶尔也会用雷电刺激小短腿的身躯，只是次数不多。 如今小短腿高强度的爬行，正好可以看看它的极限在哪里。 一念至此。 张天气息释放。 车队上空一朵乌云渐渐凝聚。 “咔嚓……” 张天控制好雷电的强度，一道雷电击打在小短腿的身上。 “嗷……” 小短腿发出舒服的呻吟。 随即，雷电源源不断地落下。 从头到尾，不断地落在小短腿的身上。 小短腿的叫声越来越舒服，最后精神抖擞，又站了起来。 居然还有力气抬起头来，想弹跳上天，与雷电嬉戏。 张天见状，便大手一挥，驱散乌云。 这个“按摩”强度刚刚好，再过多刺激，反而消耗小短腿的精力。 “嗷呜……”小短腿心有不甘。 张天笑道：“等你累了，我再召唤雷电出来帮你按摩。” “嗷……” 小短腿无奈，只得继续赶路。 如此一来，张天几乎每天一次用雷电给小短腿按摩。 虽然每次强度都不高，但胜在次数多。 渐渐的，小短腿的身躯肉眼可见的在消肿，一块块极具爆发力的肌肉在皮下隐约浮现。 赶路的耐力，也越发的长久。 跑一天下来，已经不会像条死蛇似的一动不动了。 到了后面。 一天跑下来，还有余力找张天嬉戏。 ………… 小短腿的麻烦解决了，但车队又出现另一个大麻烦。 经过一个多月的强行军，那些贵族、学者开始顶不住了。 这几百人，绝大多数人都没吃过这等苦头。 虽然多数时候都是坐在马车、马匹上，但这个时代的马车没多少减震措施。 俗话说，舟车劳顿。 就算只是坐在船上、车上，也极为累人。 车队里的怨言渐渐多了起来。 出发的时候，变得懒懒散散，能拖则拖。 铁东察觉到不对劲，马上向张天、徐闻禀报了此事。 徐闻的第一反应，就是扔下他们，先带原来车队的几十精兵回去。 无论如何，徐闻都不会允许任何人拖慢仙师回家的行程。 这次仙师若是上天之后不再回来，其升天之地神圣无比。 若是落在其他地点，尤其是安朝疆域之外，极为惋惜。 何况，若是仙师不能回到安朝与家人、皇上等人告别，亦是一大憾事。 粘罕听了，道：“上仙，徐公子，可否让属下试试。” “属下带过兵，知道如何整治惫懒之人。” 徐闻道：“这些是西域各国的贵族代表，当地的学者，皆是有名望之人。” “他们是为东西方交流而来，不可打，不可杀。” “最好也不要骂得太过，免得心生嫌隙，为将来埋下祸根。” “他们固然不敢对仙师有怨言，但是将来我们商队出使西域。” “他们这些人稍稍使些绊子，恐怕对商队而言，就有性命之危。” 粘罕道：“属下明白。” 粘罕带着翻译，将那数百人聚集在一起训话。 “各位，你们都是西域的贵族，饱学之士。” “如今延误行程，我亦不能像奴隶那般抽打你们。” “徐公子体恤大家，已经放话了，坚持不住的人，就地休息。” “什么？这么好？”一些年轻贵族大为欣喜。 “那我们可以慢慢赶路，总有一天能够抵达东方的。” “不错，慢了慢点，总比这样累死要好。” 粘罕冷冷一笑，道：“哼！你们真以为是来旅游来了？” “你们修了几辈子的福气，才有幸跟在上仙身边。” “如果坚持不住，就是没有信仰之心，这东方你们就不必来了。” “回去之后，不许再说自己是上仙信徒！” “这……”众人相互打量，不敢接话。 被神灵中途抛弃，简直相当于异端。 回去别说继承家族了，不被打死都算好的了。 可是，肉体上的劳累，确实远超他们承受的极限。 这种痛苦，忍一天两天可以咬咬挺过去。 但现在都忍了一个多月了，听说后面还要跑两三个月，这谁受得了？ 粘罕忽然一笑，道：“东方之地，是上仙降临的国度。” “那里遍地是你们西域想要陶瓷，丝绸，顶级的茶叶。” “还有上仙亲手点化的一座金银山，遍地黄金白银。” “你们走一趟下来，一辈子都赚不到这么多财富。” “还有我们中原几千积累的文化，博大精深，浩瀚无边。” “甚至还有上仙传下来的启蒙之书，仙法入门修炼之书。” “你们若是不想要，那就地回头，好好回你们西域享福去吧。” 此话一出，马上有人不自觉“咕噜……咕噜……”地咽了口水。 这些东西，他们一路来就听车队里的人陆续说过。 尤其是车队的马车损坏，徐闻扔掉的那十几车财物，眼睛都不眨一下。 仿佛扔掉的几件破衣服似的，给了他们极大的震撼。 更是对东方充满向往。 有人问道：“粘罕将军，我们对神灵极为虔诚，也有心跟随去东方。” “奈何身体孱弱，实在无法跟你们这些好汉相比，这可怎么办？” 粘罕狰狞一笑：“我是将军出身，知道一些带兵之法。” “你们若是有勇气，就将自己交给我指挥。” “过程或许有些许痛苦，但我保证你们不死不残，跟着车队顺利抵达东方。” 众人被粘罕的狞笑瘆得慌。 但粘罕保证他们不死不残，只是要听从命令。 众人交头接耳商量了一下，咬咬牙，便都答应了下来。 粘罕故意搞了一张契约，让众人签字画押。 谁敢不遵，立刻就赶出车队，就地回去。 如此一来，几百人的贵族、学者，被粘罕当作士兵规训。 粘罕对他们的训示，精确到几乎每一个动作。 先是商定几个口号，用于激励士气。 例如“不至东方，誓不回转。” “将灵魂与身体奉献给神灵，越痛苦越虔诚。” “马粪人尿，躺下就睡。” 无论是出发，还是休息，都需要喊一遍口号。 短短七八天，居然变得井然有序，俨然一支训练有素的精兵。 效果出奇的好。 不但抱怨的人没有了，干活有劲了。 连休息的时候，因为没有人浪费精力在抱怨、闲逛。 休息时间好像突然变多了，众人的精力自然更加充沛。 铁东看得暗自佩服。 这种练兵之法，他远远比不上，难怪上仙说粘罕是青史留名的大将。 如此一来，车队的隐患终于解决了。 若是没有粘罕，车队可能因为减员导致驾车的人手不足，不得不放弃更多的马车。 那一百多架马车全是财物珍宝，每扔掉一驾，都是巨大的损失。 之前放弃了十多驾，徐闻已经极为惋惜了。 途中，徐闻抽空跟粘罕道：“这次能够令西域众人跟上，你居功至伟 。” “回头有空，我向仙师为你请功。” “你若是有什么要求，先提出来，看看能否实现。” 粘罕大喜，道：“这是属下的本职工作，不敢居功。” “若是可以，能否请上仙引荐一下我家小子给小短腿。” “若是无上仙引荐，我怕贸然带我家小子过来服侍小短腿，它不接受。” 徐闻道：“进了安朝疆域，我修书一封，送到襄阳。” “让襄阳知府派人护送你的家人来临安府。” “你将儿子带在身边，我跟仙师说一声，到时候看仙师心情。” 粘罕抱拳行礼，道：“是，多谢徐公子！” 出了塞尔柱帝国疆域。 车队进入了西辽的地界。 经过虎思斡耳朵的时候，得知萧塔不烟和大辽皇帝还没有从安朝回来。 车队就没有接见任何人，只是快速补给了物资，更换马车、马匹。 就直接越过天山山脉，奔向河西走廊。 到了河西走廊，徐闻一连发了好几道官令，通过驿站，通知各方。 一道发往大蒙，若是来得及，希望有代表能够来观礼。 这不仅是见证仙师的升天仪式，也是凝聚大蒙与安朝的良机。 一道发往燕京，通知郭将军。 一道发往襄阳，护送粘罕家人来临安府。 一道发住临安张府，告知家人。 最重要的一道，就是发往临安府，通知朝廷。 一时间，大蒙、安朝如听惊雷。 各地纷纷派出快马，朝临安府而来。 临安府这边。 安佑帝来不及叹息张天再次上天之事，迅速下令，以最快的速度建造一座“登仙台”。 这次上仙若是不再下来，这“登仙台”的意义重大。 可谓是凝聚天下百姓，连接世界各地信徒的神圣之地！ 一台在此，犹如定海神针。 此时已经入冬。 加上又是小冰河的时期。 沿途早已寒风呼啸，雪花连连。 终于，庞大的车队经过几个月的奔波，抵达了临安府城外。 安佑帝、朝廷百官，无数百姓，出城十里。 于寒风中迎接张天的回归。 第607章 回家杂事 回到了临安。 诸事就从容了许多。 距离尼比鲁星抵达近日点还有一些时间，可以分出一些时间处理俗事。 张天站在小短腿的头上，迎着皇帝和朝廷百官上前。 围观的百姓纷纷惊呼：“蛟龙好像更威武了。” “不错，上次我在临安府街上近距离看过蛟龙，没有如今庞大。” “看来蛟龙跟在上仙身边，化龙的速度更快了。” 小短腿跟随张天一路西行，身躯又长了几分。 回来的路上，几个月的急行军消耗了多余的脂肪，身上的肌肉压迫感更强了。 此时稳稳地抬高脑袋，顶着张天前行，更添几分威严。 安佑帝看得心中直流口水。 朕什么时候才能够像上仙这样，乘着蛟龙“微服私访”呀。 张天来到安佑帝前。 小短腿乖巧地缓缓低下头，贴在地面，让张天可以走下来。 此时迎接的张天的，除了安佑帝、朝廷百官。 张天还看到几个西辽的熟人——西辽皇帝耶律夷列、西辽太后萧塔不烟，还有那个记不住名字的马屁官员。 不过，耶律夷列已经不再穿龙袍，而是换成了蟒袍，跟一堆安朝权贵站在一起。 萧塔不烟还维持着原来西辽太后的盛装。 此时的西辽已经归顺安朝，改名为“西域大辽府”。 耶律夷列，由大辽皇帝，变为安朝的“西域定国公”，世袭罔替。 至于太后萧塔不烟，原来的封号“大辽感天皇后”维持不变。 算是安佑帝拉拢人心的一种恩赐特许。 只不过路途遥远，期间萧塔不烟、耶律夷列又去襄阳的“补给舱”治病。 西辽的人基本上都滞留在临安府，没来得及回到西域。 但也正是如此，赶上了张天的回归。 皇帝身边，站着靖妃。 靖妃手里抱着包成一个大粽子似的大皇子望雷。 安佑帝已经将大皇子当作继承人来培养，但凡有与张天接触的机会。 不管合不合礼仪，都要带上望雷，以期能够与张天更亲近一些。 安佑帝上前一步，道：“恭迎上仙回朝。” “朕日盼夜盼，思念良久，今日终于再次得见上仙，朕心甚安。” 张天道：“皇帝辛苦了。” “一别年余，皇帝身体可好？” 安佑帝“哈哈”一笑：“谢上仙挂念，朕身体康健。” 张天走了一遍简单的仪式，在百姓面前跟安佑帝唠了几句，以示仙君和谐。 随即，跟卓平、朝廷百官、靖妃和大皇子、萧塔不烟、耶律夷列等人，一一打过招呼。 之后就在百姓的夹道欢迎下，徐徐入城。 除了最耀眼的张天和小短腿，车队里最吸引百姓的，是那数百人的西域人。 他们与中原人截然不同的面貌尤为突兀。 引得不少百姓对他们议论纷纷。 “这些就是西域的色目人？看着好吓人。” “咳……不能这么说，他们是跟随上仙而来，是客人。” “不错，指指点点，恶语相向，非礼仪之道也。若是传了出去，有损我国礼仪之邦的名声。” “他们又听不懂，说几句怎么了？” 经过几个月的急行军，这数百人在粘罕的训练下，变得纪律极严。 看到临安府盛况，虽然满心好奇，但能做到目不斜视，保持队形。 此时正是皇帝迎接上仙的大礼仪，粘罕不敢放任他们。 只有等进了城，才会彻底解除他们的限制。 进了城。 张天没有马上回府休息，而是立即去皇宫，跟皇帝和朝廷百官商讨近一年来的大事。 上次离开临安府，是去年的重阳节之后。 去了大蒙、北极之后，还没回到临安府，又从襄阳直接出发去西域。 与临安府的众人有一年多没见了。 崇政殿内。 安佑帝不忘拿出游龙珠，悬在头顶上，才开口道：“承蒙上仙庇佑，安朝一年来，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嗯，那就好。对了，玉米和土豆产量怎么样了？” 大司农闻作民道：“经过农科秀才的培育，产量在稳步提高，但亦发现了一些问题。” “好像有一些种子会退化，性状也不稳定。” “目前正在安排农科秀才探讨改良，若是能够解决这个问题，可从中产生农科举人。” “如此甚好。”张天点头肯定。 只要这种科学研究的精神开始萌芽，后面各种成果，就是水到渠成的了。 将来即使改朝换代，遭遇战争动乱，这种精神也不会熄灭。 接下来，朝廷又简短地跟张天禀报了这一年多的大事。 曾经的天金、西夏、吐蕃、西辽等国，都是张天打下的。 还有一个因为太松散，难以合并统治的大蒙草原。 这些疆域是否安稳，极其依赖张天的威望。 大部分事情都不需要张天插手，只是例行禀报，询问一下张天的意见。 不过，有一件事引起了张天的注意。 之前安佑帝说派了一支海军前往东边的岛国。 原本是想直接占领岛国，永绝后患的。 前期战事也如安朝朝廷所愿，一路势如破竹，轻易就摧毁了当地权贵的统治。 但是，当地政权可以摧毁，那么多岛国人却不可能杀绝。 他们见战事不利，四散逃跑，藏身于偏僻村庄、山林中，很难一一清除。 岛国人本就对中原极为仰慕，听说这支大军来自中原。 不少人纷纷投诚，极尽卑躬屈膝之事。 安朝海军毕竟是王师，对这些送上门的俘虏杀不下手。 恰好在岛国上面又发现了几个巨大的银矿，光靠从中原本土运送民夫去工作，极为劳民伤财。 如今有送上门的人力，便将这些人贬去挖矿。 禀报完此事。 朝廷众人，有些忐忑地看张天的反应，生怕张天不喜。 张天暗叹一声。 就算不考虑后世的民族仇恨，光从国家利益出发，留着也是一个极大的隐患。 只是，在这个时代没有太多的办法。 岛国除了四个大岛以外，还有六七千个大大小的岛屿。 想靠人力去围歼是不可能的。 当地岛人熟悉地形，随便一藏，找都找不到。 若是分散兵力围剿，反而会被拖入游击战的泥潭，被逐一击破。 只希望有自己的提醒，后世子孙能够有所警惕。 张天道：“既然你们已有处置方案，那就只能这样了。” “是，上仙。” 朝廷大事商讨完毕。 张天没有过多停留，离开皇宫，回张府与众人团聚。 安佑帝望着张天离去，欲言又止。 史尚书问道：“皇上可是有言不便当面询问上仙？可需要微臣去跟徐翰林探探口风？” 安佑帝叹道：“罢了，不必去问了。” “朕听徐卿家说，上仙在西域显现神迹，助阿尤布大皇子登基。” “如今朕在上仙的帮助下，开疆拓土，远迈汉唐，还想着能不能去泰山封禅，唉……” 第608章 临别论道 安佑帝一声叹息，满朝文武顿时明了。 这显然是羡慕西域王子有上仙的加持，能够在上仙见证下登基。 可是，皇上自己已经登过基了，肯定不能请上仙陪自己演一次戏。 大皇子望雷还小，就算皇上肯禅位，这个年龄也不合适。 若是有时间，倒是可以考虑泰山封禅，也请上仙降下神迹见证。 可惜，时间来不及了。 泰山封禅，起码得准备小半年时间。 上仙此次回来，仅有几天时间就要上天，没空理会这些小事。 ………… 张府这边。 张灯结彩，杀鸡宰羊，一片热闹。 只不过，想到张天二次上天，很有可能不会再下来了。 热闹之中，免不了染上一丝离愁。 徐闻、卓平身为弟子，更是掩饰不住悲伤，屡屡落泪。 张天只好劝道：“人生如宴，终须一别。” “你们若是实在舍不得，可帮我做一些事情，为师将来上天，也记得你们孝心。” 徐闻、卓平道：“弟子愿为仙师做任何事，只是弟子肉身凡胎，不知能为仙师做什么？” 张天笑道：“杀鸡宰羊，顺便再帮我准备一些猪肉。” 这次就算不能成功，张天也准备在九重天上面多住几天。 多带一些食物上去，有备无患。 “是，仙师。” 徐闻、卓平有事可做，终于不用整天空悲切，离愁冲淡了不少。 接下来两三天，两人极其卖力，将张府养的鸡羊宰了个精光。 又从净身堂买了几头阉猪回来。 鸡羊体型小，徐闻、卓平也有经验，处理起来容易。 但大猪的力气极大，一般得三四个成年汉合力才能够抓得住。 徐闻、卓平两个人哪里搞得定。 一个朝廷重臣，一个内廷画圣兼大内侍卫，揪着几头猪满院子跑。 偏偏他们还不肯让别人帮忙，非得亲手处理，以彰显自己的孝心。 最后还是张天看不下去了，道：“铁东、粘罕，你们上去帮忙。” 徐闻叫道：“仙师，区区一牲畜，弟子定能处理。” 张天笑骂道：“就你们这速度，我就怕上天的日子到了，你们只给我刮下几层猪毛。” “好吧，仙师。”徐闻、卓平有点垂头丧气。 铁东、粘罕乃绝世武将，两人配合之下，三两下就将一头猪给放血处理。 根本不用徐闻、卓平插手。 急得卓平道：“铁东兄弟，粘罕兄弟，给我留一头猪，我的孝心都让你们分薄了。” 这些肉食按张天的要求，煮熟之后，还要剔除骨头。 免得额外增加上天的无效重量。 之后才是晾干水分，抹上细盐，再包上油纸作防腐处理。 与此同时。 北方的郭将军，带着牛二，还有“伍佰”勇士快马抵达临安。 这些士兵，当初在襄阳城外与张天并肩作战，有特殊的情分。 几乎前后脚，大蒙的人也抵达临安。 他们虽然位置比郭将军远，但战马和骑术都要好一些，长途奔走之下，勉强追上郭将军。 张天来者不拒，在张府大摆流水席。 在此期间，张天还吩咐朝廷工部，打造了一批精巧铁器。 为赶时间，外面不用装饰，但内衬需用皮草包裹。 工部派出最好的匠师，日夜赶工，生怕来不及。 ………… 除了宴席外。 张天还请来了紫阳真人等有道之士论道。 紫阳真人因为年纪大，没有去吐蕃传教。 因此能够亲身上张府，与张天面对面论道。 但白玉蟾道长、弘愿大师、慧圆方丈等人，身处吐蕃传教，散落吐蕃各地，收到消息也来不及赶回来。 好在在吐蕃负责的朝廷官员傅瑾瑜，带有一个“千里眼”。 他们赶回临安府来不及，但在吐蕃聚集倒不难。 张天就通过“千里眼”，投射出全息全身图，邀请他们一同加入。 张天毫不藏私。 将至今所悟出的《四大基本力修炼法》全盘托出。 尤其如何从真气转为磁力这一关键步骤，讲解得尤为详细。 白玉蟾道长、紫阳真人虽然真气充盈，但对磁力却一无所知。 对磁力的理解，仅仅限于磁铁相互吸引的特性。 当听到张天解释电流、磁力的更深层次的特性，甚至涉及到一些公式计算的时候。 以及如何通过真气，激发身体电流，从电流转为磁力等等步骤。 所有人的眼睛都开始转圈圈了。 在这方面，他们跟一张白纸的婴儿没什么区别。 至于慧圆、弘愿这些没有修炼道家真气的人，那就更不能理解了。 白玉蟾的全息投影叹道：“张公子，修仙之法果然玄奥无比，以前是贫道狂妄了。” “贫道以为，精、气、神就是人体秘藏的极致。” “传说中的前辈仙人，不过是真气庞大到一定程度的高人罢了。” “如今看来，贫道实在是坐井观天。” “真气虽然玄妙，但激发的力量确实太小，难以跟磁力相比。” “没想到贫道引以为傲的道家真气，居然只是最入门的真气境。” 一把年纪的紫阳真人也有些动摇，道：“张公子，贫道止步于真气境，真能修成尸解仙吗？” 不怪紫阳真人气馁，实在是张天画的饼太大了。 按照张天给出的设想，真气境仅为入门，第二层为磁力境。 之后的境界，张天因为自己也不会，没有给出排名。 但是，众人都知道磁力境之上，还有弱核力境、强核力境，引力境。 以及更加玄妙的“大统一境”。 原本他们还想问问，后续的境界的修炼方法是什么？ 结果连第一层的磁力境都听得云里雾里，什么电磁转换的，根本理解不了。 后续的境界他们就不敢问了。 不过，张天跟他们交流这些理论，并非指望众人现在就理解。 而抛砖引玉，希望有更多天才的人加入进来，开拓科学的修仙大道。 于是，后续的三大境界，张天没有再讲公式数据，只讲了一些方向性的理论。 至于最高的“大统一境”，后世都没有确切的理论，张天就没有胡乱猜测。 若是猜错了，以自己的影响力，说不定那些天才人物还会被自己带到沟里去。 张天见一把年纪的紫阳真人怀疑自我，便道：“紫阳真人不必如此。” “人体的精、气、神三宝，我们只提到了精、气两样，还有神呢。” “我在西域游历，精神终于进入到虚极境界。” “只是经过这么久的修炼，状态仍不能持久，只能维持半个时辰，就会退出虚极状态，稳定在入定。” 第609章 登仙台，告别 “嘶……”白玉蟾、紫阳真人微微一惊，“张公子果然是天仙下凡。” “我们修道一生，虽然精神已经窥探到虚极状态。” “但仅能维持几个瞬间，极不稳定。” “而且还得时常修身净心，若是吃的食物太过荤腥，情绪起伏，还无法进入。” “几个瞬间？这么短？”张天也有些奇怪。 紫阳真人道：“对贫道而言，已经不算短了。” “道途艰难，往往只需要这么一瞬间，灵光乍现。” “那些平时不得解的问题，皆会迎刃而解。” “贫道的《悟真篇》，就是在虚极、入定之中推衍出来的。” 张天微微点头，极为认可紫阳真人的说法。 自己悟出《四大基本力修炼法》，以及“体内磁力”，都是在入定、虚极状态下灵光乍现，进而完善的。 这跟绝大多数天才的精神状态极其相似。 在此之前，张天根本无法在精神境界上跟白玉蟾、紫阳真人交流心得。 现在境界一到，道经中提到的“致虚极、守静笃”，顿时明悟于心。 说出来的话，也跟这些道家真人差不多了。 估计徐闻、卓平这些俗人，听了也是一头雾水。 这种无法像物理规律那样量化的精神境界，说来说去，最终都落在一个“悟”字身上。 纵使前辈先贤留下无数文字描述，不亲身进入那个状态，永远无法真正的理解。 就像一直心烦气躁之人，很难想象出“忘我”的那种心理状态。 见张天如此大方分享修炼心得，甚至还说允许这些功法传播出去。 白玉蟾等人，震惊之余，不禁大为佩服。 “张公子果然是仙人气度，贫道自愧不如。” “想当初张公子在《西游记》里掺杂《小周天功》，贫道还为道家功法泄露而心有怨念。” “如今看来，是贫道气度不够，难怪无法成仙。” 张天笑道：“白道长尚且年轻，又有吐蕃传教救世的大功德。” “岂能现在那么快就下结论？” 白玉蟾脸色一喜：“难道张公子暗示说……” “哈哈哈哈哈哈……”张天笑而不语。 ………… 如此白天宴席，晚上论道。 一晃，距离回临安府五天已经过去了。 今天是张天定下来的上天的日子。 一大早。 张天坐着张百万驾驶的马车，前往皇宫外面的广场。 当初张天在这里跟白玉蟾、慧圆方丈等人“斗法”，原本亦是一件青史留名的大事。 可惜当时的高台是木头搭建的，事后又被人哄抢，高台早已消失不见。 如今朝廷日夜赶工，建筑了一个宏伟的“登仙台”。 因为赶工，登仙台做得不够精美，但胜在高大。 像个平顶的小金字塔似的。 顶部是一个小平台，能够容纳十几人。 周围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各有石头砌成的楼梯。 此次虽然没有大肆宣扬，但张天上天的消息也没刻意保密。 一个临安府的百姓知道，就相当于全城的百姓都知道了。 登仙台周围，早已人山人海，数以万计。 人数虽然多，却安静异常。 偶尔寒风吹过，都比这数万人的声音大。 所有百姓脸色不舍，心有悲意。 很多人抑制不住心中的离愁，低声小泣起来。 张天下车，缓缓登上登仙台。 张开打开喇叭，道：“皇帝，请带靖妃、大皇子上来。” “还有徐闻、卓平、紫阳真人，铁木真、苏儿、粘罕、铁东、张百万。” “以及史尚书，大司农，耶律夷列，阿维森纳。” “你们都上来吧。” 众人大喜，心脏“砰砰”乱跳。 难道上仙升天，要将他们这些“鸡犬”一同带上去了？ 虽然叫“鸡犬”不好听，但能上天的话，谁在乎叫什么。 徐闻反应最快，屁颠屁颠地跑了上来。 结果一上来，就听张天道：“仙衣你穿了几个月，也该还给我了。” “呃……是，仙师。” 徐闻很不舍得，但毫不犹豫，将宇航服脱下来，递给张天。 张天将宇航服套在自己身上，道：“并非我小气，不肯留仙衣给你。” “这仙衣留给你，作用不多，但危险极大。”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若是强行留给你，时间一长，说不定会给徐家带来灭族之祸。” 九重天上有备用的宇航服，张天完全可以不要徐闻这一套。 张天也不在意泄露秘密什么的。 毕竟送出去的游龙珠、千里眼，还有襄阳外的“补给舱”，已经泄露得够多了。 主要是担心徐闻拥有“仙衣”太过耀眼，难免有狂徒想强抢仙器。 就算狂徒不敢抢徐闻，等徐闻死后，抢徐家后世子孙就没什么顾忌了。 到时候，就是一场灭族之危。 徐闻自然懂得其中的道理，大为感动，道：“谢仙师挂念，为弟子谋划百年之远。” 说话的时间，张天点到名的人，已经纷纷上到高台。 张天拿出之前打造的精巧铁器，道：“诸位，临别之际，我不知该如何告别。” “就帮你们实现一个小愿望吧。” “相信凡人皆有飞行的想法，今日就带你们飞天一游。” 既然徐闻、安佑帝都想留下一个象征意义的圣地，张天就配合他们。 本来想搞一些神光普照的神迹，但想想，不如帮他们实现人类一个最古老的愿望——飞天。 在无数人的注目下飞天，远比什么神迹更能令人遐思。 这些人中，只有安佑帝、史尚书、徐闻飞过天。 即使如此，依然激动不已。 按照张天的指示，配戴好那些精巧的铁器，就连大皇子望雷也特意配有一套。 这些铁器分为几个部件，分别套在双手、双脚，还有腰间。 等众人套好，张天道：“紫阳真人，且细细体会，如今我使用的正是《四大基本力修炼法》中的磁力。” 说着，体内磁力催动。 一股庞大的磁力凭空出现，以张天为中心，将众人缓缓带上天空。 众人惊呼不已，地面百姓亦纷纷惊叫。 “上仙……皇上……徐公子……” 张天带众人飞上高空上百米，随即一朵灰云渐渐生成。 地面的百姓心中又是一惊。 叫道：“糟了，难道上仙带凡人飞天，要被天罚了？” 飞天的众人亦是神情略有紧张，看向张天。 张天笑道：“诸位，雷电天罚已受我控制，不用担心。” 灰云托着众人，在临安府上空巡游一周。 简直就像是众仙过境，飞临凡间。 转了一圈，张天带着他们重新落到登仙台上。 相信今天这个神迹，将会赋予登仙台莫大的意义。 张天示意众人下去，一人独立高台。 看着下面的朝廷百官，无数百姓，打开喇叭高声道：“诸位，我落到这个时空，便是缘分。” “今日一别，不知我还会不会回来。” “或许一年半载，我便会重新下凡。” “或许就永远离开了。” “这里是我的第二个家，乡亲们，再见。” 说着，朝众人挥手，整个人缓缓升空。 无数百姓终于控制不住，泪流满脸，朝登仙台涌来：“上仙……上仙……” 与此同时，天上一道火焰降临，迎着张天而去。 第610章 忠龙小短腿 天上这团火焰，其实是魔改版的“补给舰”。 因为已经是第二次乘坐了，出现危险的概率越来越大。 张天不敢让补给舰降落到地面，熄火之后再发射。 一停一启之间，最容易出问题。 因此，张天控制补给舰只降落到天空上方，维持一个相对静止的状态。 然后自己飞上去，以管理员权限强行打开舱门进入。 这种操作，太空上的出舱作业有相关培训，张天不算陌生。 如此一来，发动机不用熄火，也不用二次发射，出故障的概率大大降低。 “嚓”的一声，舱门打开。 张天飘然而入。 与张天一同进入的，还有一大包用铁皮捆绑着的熟食，重达数百斤。 张天用磁力控制好这包熟食，用太空绳固定住。 朝着舱门外看了一眼，微叹一声。 随即关闭舱门，冲天而上。 地面上的无数人，看着天空上那团火光越来越小，最终消失不见。 ………… 所有人仰望天空，久久不愿离开。 徐闻、卓平等亲近之人，心情五味杂陈。 一方面希望仙师能够再次下凡，另一方面又希望仙师能够实现心愿，回归“天庭”。 登仙台边上的小短腿。 因为天气寒冷，变得有些懒洋洋。 它虽然克服了冬眠，但在低温下始终没有平时活跃。 见张天和一大群人互动，不以为然。 一路上大场面它见多了，以为又是人类什么奇怪的仪式。 直到补给舰的火光彻底消失，小短腿终于意识到不妙。 急忙游上登仙台，脑袋高高仰起，对着天空。 “嗷…………” 刚开始的吼叫，带有疑惑，急切。 见天空上无人回应，又见登仙台周围认识的人都是脸带悲意。 小短腿吼叫得越发的响亮。 声音由疑惑、急切，变为悲伤。 叫了半天，始终得不到回应，吼叫渐渐变得愤怒。 最后叫得累了，响亮的吼叫变成哀鸣。 周围的百姓，从早上站到黄昏，人数越来越少。 很多人受不了寒冷，不得不离开。 这也符合上仙的理念。 若是因此冻坏了，不得不是虔诚，反而是愚昧。 守卫的禁军，也已经换了两拨。 小短腿始终盘在登仙台上，不愿下来。 粘罕上去，想带走小短腿，小短腿不为所动。 粘罕无奈，叫儿子奉上一些肉食，小短腿也不吃。 最后徐闻不得不上去。 拿给张天留给他的“缚妖绳”，道：“小短腿，这是仙师留下的，相信你还记得。” “仙师说，你的力量太大，缚妖绳已然无用。” “上面克制你的仙法，早已抹除。” “原本我跟仙师讨来，是想收藏用的。” “现在，我还给你吧。” “我有很多仙师留下来的仙器，不差这一件。” “你身上光溜溜的，就算想睹物思人，那也得有一个物件。” 说着，递给小短腿。 小短腿稍稍有了些精神，用嘴巴叼过太空绳。 叼了一会，觉得不方便，又低下头，示意徐闻帮它戴上。 但是仍然没有离开登仙台。 安佑帝此时已经撤回到宫墙之上，见状，派卓平送来一件物品。 “师兄，皇上问，是否用得上蛟龙金牌，号令小短腿回上林苑？” 徐闻摇了摇头，道：“你回禀皇上，蛟龙金牌是信物，不同于缚妖绳。” “如今小短腿正在为仙师离去悲伤，强令它离开，反而有损信任。” 徐闻虽然不肯用蛟龙金牌命令小短腿。 但小短腿察觉到蛟龙金牌上面张天的“气息”，盯着蛟龙金牌征征出神。 徐闻见状，拍了拍小短腿，道：“要不先回张府吧？仙师住的那个庭院，先让你住怎么样？” “嗷……” 也不知小短腿有没有听懂，终于肯离开。 接下来的一个月。 小短腿每天都会来登仙台对天嗷叫，叫得累了，就盘在上面。 直到夜晚，徐闻、粘罕，或铁东等人过来带它，才肯回去。 一个月之后。 小短腿来登仙台的次数渐渐减少，就算来了，也极少吼叫。 只是盘在高台上，仰望天空。 到了后来，终于彻底不来了。 整天盘睡在张天住的庭院，除了吃饭，极少出外活动。 随着时间推移。 张天留在庭院里的气息渐渐减弱，直至消失。 小短腿才肯在徐闻等人的引导下，回到上林苑去住。 正当大家以为小短腿会逐渐遗忘上仙时。 小短腿似乎能够数得清日子，每年的登仙之日，必定会来登仙台。 仰天吼叫，久久不绝。 成为前来瞻仰的百姓眼里的一道奇景。 ………… 张天这边。 经过了十几分钟的超重后，终于脱离地心引力，上到太空。 如今能够激发体内磁力，似乎身体素质也有所提升。 对于超重的不适感，张天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上到太空。 张天来不及感受离愁，就开始了一系列操作。 为了节省时间，张天没有让补给舰进入九重天空间站里面，而是直接停在外围待命。 张天穿着宇航服，进入人工通道。 随着密封门关闭，人工通道内部迅速充满空气，平衡气压。 “嚓……” 气压平衡后，内部的密封门打开。 “欢迎回归，店长。”九重天ai道。 张天信步而入，脚下的太空服产生轻微的吸力，吸附在空间站的地板上，以模拟行走时的重力。 张天边走边下达指令：“用第3个方案，立刻开始最后一遍验算。” “好的，店长。” 中控电脑屏幕上立刻浮现出一个太阳系模拟图，其中最瞩目的就是尼比鲁星和张天的示意图。 一星、一人上面，标注了大量的参数。 太阳系中的太阳，包括其他行星，数据都相对稳定。 唯有变数中的尼比鲁星和张天自身，是两个最重要的变量。 这两个变量若是参数计算有误，将会错过这次3600年一遇的机会。 在最后验算的同时，张天道：“九重天，将空间站的资料库，复制一份到移动硬盘里面。” 九重天ai道：“店长，九重天酒店内备用的移动硬盘完全是有限，不足1eb，无法装下整个数据库。” 张天想了一下，道：“优先存储体积小的书籍、空间站观测日志数据。” “剔除全部娱乐内容，尤其是占用体积大的全息电影。” “如果还装不下，你就按生存等级的优先度来筛选。” “将那些对生存影响较低等级的数据剔除，依次递进。” “明白，店长。”九重天ai回应。 太阳系模拟图下文，马上浮现一条进度条，显示百分比。 安排完给ai的工作。 张天也有一些事情需要亲手去做。 第611章 拉格朗日点 张天脱下身上的宇航服，换上九重天备用的全新宇航服，并且充满能量。 身上这套宇航服是补给舰上面的，在地面上已经使用过很多次。 还遭受过弓箭、小短腿等的冲击。 虽然没有故障，但损耗肯定要比全新的多。 换完宇航服。 张天以超级管理员的权限，给九重天空间酒店编写了几条命令。 在原来的设计中。 九重天寿命到了，会在霍尔推进器的推动下，缓缓靠近太平洋上空。 然后冲入大气层，最终坠毁在方圆数千里无人烟的“尼莫点”。 这个过程，九重天在大气层阶段，就会烧毁绝大部分不耐高温的物体。 最终基本上只剩下烧不掉的主体框架坠入海中。 在后世，这样的处置方法是最科学的。 一来地面有生产空间站的能力，回收要比生产成本更大。 二来不用占据太空轨道，挤占其他航天器的位置。 但在这个时空，九重天简直就是相当于天庭一般的存在。 平白坠毁了极为可惜。 但放任在太空也不行。 地球时时刻刻都在向外太空逸散空气，近地轨道上有极其微薄的阻力。 空间上的霍尔推进器，就是用来修正这些细微空气阻力造成的轨道偏差。 等这些霍尔推进器都失效了，空间站在这种微弱阻力的叠加下，越来越慢，最终撞入地球。 若是砸在城市中，那就是天降横祸。 张天编写的指令，只要检测到九重天空间站的能量低到一定程度。 就会使用最后的能量，驶向月球，最终停留在月球背面。 原本张天是想将九重天降落在地球上的。 毕竟对这个时空的人而言，是一个巨大的财富。 奈何九重天的设计，没有降落地球的机制。 强行进入大气层，要么是在大气层中烧毁，要么是砸在地面。 唯有月球的引力小，只有地球的1\/6，又没有大气层。 九重天坠落的时候，可以减少大气层摩擦产生的高温，以及重力的伤害。 在张天的模拟计算中，九重天应该能够保存核心主体。 至于会损坏到什么程度，就只能看运气了，张天也无能为力。 至于坠落地点选择在月球背面。 张天是藏有一点小心思，希望这个秘密只有中原政权的继承人知道。 毕竟时过境迁，谁也不知道后面哪个国家先发展起来。 如果九重的秘密让外族人先得到了，反而过来打压东方，那就得不偿失了。 其实，除了月球，抛向更远的宇宙空间也是一个选择。 但是，抛向广袤的宇宙空间，径直飞行几百年，恐怕就找不回来了。 等有能力找回来的时候，那时的人类，估计已经超越九重天上面的科技了。 只有月球是完美的地点。 既不会太远，也不会太近，还不会完全坠毁，能够保留核心框架。 张天将这几条指令，定为最高优先级，覆盖掉原先的设计指令。 张天算了一下九重天的能源储备。 如果九重天无人居住，算上它的设备老化，自我维修损耗的材料、能量等。 估计能够坚持400年。 在此期间，前100年，太阳能板肯定早就老化报废。 后300年，就只能使用核反应堆供能。 等核燃料降低到警戒水平，就是它陨落月球之时。 想到这里。 张天本能地升透过太空玻璃，看了一眼湛蓝的地球。 400年后“帝星”消失，不知会对安朝造成什么冲击。 在上来之前，张天已经和安佑帝、徐闻等人交代过帝星消失的大概时间。 他们会记录在皇家秘密档案、徐家祖训之中，并且会做一些安排。 但是，几百年后，物是人非。 这些安排有没有用还很难说。 甚至，安朝、徐家能不能传承到那个时代都不是一定的。 在历史长河里，太多的意外可以中断一个皇朝、一个家族的传承了。 ………… 等张天忙完手头上的所有工作。 中控电脑那边，最后的验算已经完成，一切顺利——至少在模拟上没有发现问题。 同时，移动硬盘的数据也复制好了。 这个航天级别的移动硬盘，只有巴掌大小。 里面占据最大体积的，不是存储芯片，而是各种防辐射、防碰撞的保护层。 张天将之放在新宇航服内部的收纳袋里。 这个收纳袋容量很小，能放的东西有限。 除了这块移动硬盘，还有一张安佑帝送的无限金额的“金龙卡”。 以及徐闻、卓平等亲人写的告别书信。 张天不确定尼比鲁星降临会发生什么，自己能不能穿越。 如果这么好的机遇都不能穿越，那就只能老老实实在这个时代生老病死了。 如果能穿越，那到底是穿越到什么时空？ 原来的时空？还是未知的时代，甚至直接死亡？ 张天完全没有把握。 但是，这是张天的执念。 尼比鲁星3600年一遇的机会，不试试绝对遗憾终生。 ………… 九重天内部的事务处理完毕。 张天穿着宇航服，再次出到外太空。 这一次，为了最大的成功率，并不是像上次“血月”异象那次，呆在九重天内部试验。 也不是出舱作业，在外太空尝试那么简单。 而是要去到一百五十万公里外的——拉格朗日点。 拉格朗日点，是天体力学中的一个非常重要概念。 它指的是，在宇宙中，两个大质量天体（如地球和太阳）的引力作用下，存在的一些特殊位置。 这些特殊位置，可以使得一个小物体能够保持相对于这两个大天体静止不动的状态。 既不会被引力吸引坠落，也不会被离心力甩出去。 从引力上讲，这应该是两个大天体之间，引力最平衡的地点。 因此，天文学中又称之为“平动点”。 这次尼比鲁掠过太阳，必然会引起引力波动。 那么，在一处引力最平衡的地点，所接受的引力波动，显然是最明显的。 只要拉格朗日点的引力平衡被打破，张天要尝试的手段就可以尽情施展。 地日之间的拉格朗日点有5个，天文学上分别用l1、l2、l3、l4、l5来表示。 可惜的是，5个拉格朗日点中，只有l4、l5是稳定的。 其余的l1、l2、l3都不是稳定存在，而是动态变化的。 张天要去的，正是距离地球最近的，而且是处于太阳和地球连线之间的l1点。 其中l3、l4、l5距离太远，张天想去也去不了。 l2倒是可以去，但位置地、日连接的外围 ，没有l1近。 l1点虽然不稳定，但对张天已经足够。 就像地球的磁极点，自己只需要在上面试验一小段时间，并不需要亘古不动。 而且，机会也只有那么一次。 l1虽然说是“近”，但那是从天文尺度上讲的。 距离地球也有150万公里。 差不多是4倍的地月距离。 第612章 引力的感悟 张天从九重天里拖了一瓶核燃料出来，给魔改版补给舰恢复满血状态。 然后还带有足够的食物、水、氧气、药品等。 张天将所有物资全部搬上补给舰。 稳了稳心神，按下了“点火”按键。 补给舰的核发动机缓缓启动，发问喷射出高速粒子流，推动着舰体向太阳方向前进。 太空上重力可以忽略不计。 因此，补给舰起动需要的推进力可以很小，这意味着安全性也大大提高。 如果是在地面，为了克服地心引力。 补给舰离地的瞬间，必须爆发巨大的推力。 这对魔改版的补给舰而言，是极其危险的。 看到补给舰再次顺利启动，张天稍稍松了口气。 只要不是当场发生核爆炸就好，后面的危险就大大降低了。 随着补给舰的加速。 张天从漂浮在座位上，渐渐压了下来。 而且重量越来越重，最高甚至达到七八个g的重量。 张天要维持这个加速度，一直加速到10万公里每小时。 然后以10万公里的时速，进入长达十几个小时的滑行状态。 这十几个小时，又会回归到失重状态。 等接近了l1的拉格朗日点，就会调整补给舰的方向。 发动机开始反向喷射高速粒子流，在太空中刹车。 此时，张天的心又微微提了起来。 这是自己最后一个危险关口了。 根据牛顿第一定律，又称惯性定律。 如果没有外力作用的话，物体的运动状态是不会变化的。 在太空中，只要不是撞上陨石，所遇到的阻力基本上可以视为0。 因此，在太空上，航天器的起步加速和停止减速，都需要发动机干预。 中间的滑行状态，反而不需要提供动力，可以一直滑行到天荒地老。 张天最担心的，是这个时候补给舰发动机突然死机。 那可比发生核爆炸更惨。 届时补给舰将会带着张天，以10万公里的时速，一直撞向太阳。 中间运气好的话，可能会撞上金星、水星，提前解脱。 好在张天前期的检修工作没有白费。 补给舰的发动机没有出幺蛾子，反向喷射，给补给舰缓缓减速。 经过十几分钟的减速，补给舰已经来到了l1拉格朗日点附近。 因为l1拉格朗日点是动态变化的，张天只能借助ai，将当前时间点的地点计算出来。 拉格朗日点虽然是数学上的“点”，没有体积。 但这个“点”的附近，都具备引力平衡的特性，在现实操作中，可以视为一片区域。 但为了排除干扰，张天没有开着补给舰进入。 而是让补给舰停得稍远一些，自己穿着宇航服，慢慢与数学计算上的那个完美的“点”，融合在一起。 张天的宇航上显示屏上，弹出了一个模拟图。 此时的l1拉格朗日点，正处于张天体内。 这种物理上与数学上的“点”，令张天有一种奇妙的感觉。 张天催动体内磁力，稍稍感应了一下。 确信这不是自己的错觉，而是确确实实能够感应到它的存在。 这种引力上的平衡点，就像是地球磁场的磁感线。 只要感官敏锐到一定程度，例如鸟类，就能够感应到它的存在。 张天一辈子都生活在地球的引力范围，即使在太空上的失重时间也不长。 经过这些年的修炼，体内真气、磁力等等作用下，令感官得到了极大的增强。 这种极致的引力平衡点骤然进入体内，妙不可言。 张天试着移动身体，时不时将这个“点”移出体外，又容纳进来。 感受这一外一内的引力变化。 这种变化极其微弱，但正好在张天的感应范围。 仿佛自己触摸到了宇宙天体中，那种最本质的力量——引力。 这种神奇的力量，正是通过拉格朗日点这种奇妙的平稳，向张天展示它的存在。 张天心中思绪万千，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但这些都不是张天想要的。 这么难得的感悟机会，可不能错过。 要是回头一番感悟下来，只留下一句“卧槽，牛逼”，或者“妙不可言”。 那可就亏大了。 张天缓缓调整呼吸，将心神平复下来。 慢慢“入静”，然后再将心神沉入更深处，是为“入定”。 再之后，就是那空空荡荡，虚无缥缈，甚至感应不到自己身体、自己心神存在的“虚极”状态。 以前学的天体力学，引力等相关理论，顿时前所未有的明悟。 仿佛历史上那些大科学家，从宇宙的蛛丝马迹中，看到了宇宙最本质的规律。 只不过，那些大科学家是从公式上寻找宇宙的规律。 而张天是直接从心神上感悟。 一种是置身事外，一种是人在局中。 对宇宙规律的理解是截然不同的方向。 不知过了多久。 耳边忽然传来ai小九的声音：“店长，尼比鲁星已经快要抵达。” “预计5分钟后掠过近日点。” “13分钟之后，太阳的引力波动，会传导到l1拉格朗日点。” 张天被唤醒，从“虚极”状态退出来。 心神泛起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引力境有眉目了。 《四大基本力修炼法》中，磁力张天已经掌握，虽然还没有探索到尽头。 弱核力、强核力在后世也有完善的理论。 唯有引力，张天一直不知如何入门。 因为人体太轻了，产生的引力极其微弱。 按理说，是几乎不可能产生明显的引力，能够对外界产生影响的。 但在l1拉格朗日点上的感悟，令张天有了一个方向。 犹如黑暗之中，看到了一盏明灯，找到了方向。 靠一两百斤的身体产生强大的引力是不指望了，但引力不是只有吸引物体的力量，还包括时间。 或许，可以从这方面入手。 张天迅速将自己感悟说了出来，记录在ai的资料库中。 接下来，先面对十几分钟之后的引力波动吧。 太阳离地球有约8光分的距离。 引力的速度，理论上跟光速一样。 也就是说，5分钟后，尼比鲁星掠过近日点。 需要8分钟，引力波动才会传导到l1拉格朗日点。 当然，这个5分钟，其实也是卫星提前计算的时间，并非实际观察的时间。 张天调整呼吸，静候引力波动的到来。 经过刚才在“虚极”状态下领悟，张天对引力有了身体上的感应。 原来设计的试验，更加有把握了。 13分钟很快过去，耳边传来ai的提示音： “店长，引力波动即将到来，十、九、八、七…………” （第一卷古代篇·终，第二卷现代篇·始） 第618章 穿越，磁引二合力(谢谢苏中的完结666) “……三、二、一。引力波抵达！” 张天感觉一股细不可察的力量到来，刚才那种极致的平衡感瞬间被打破。 这正是张天期待已久的引力波。 引力波听着很高大上，实际上尼比鲁星在近日点触发的波动，微乎其微。 用力量来衡量的话，可能未必能够推得动一粒灰尘。 张天也不指望靠这点强度的引力波有作用。 而是全力激发体内的电磁力，迎接这股引力波。 引力波以光速穿过张天体内，撞上了张天体内的磁力。 原本微弱的引力波动，受到磁力的影响，以张天身体为媒介，瞬间放大了数十个量级。 就像是一个原子，长成了一座山峰。 从宇宙的基本结构来说，同样的物质，电磁力和引力在强度上相差大约36到38个数量级。 这个数量级极其夸张。 要知道，平时大家比较容易理解的1亿倍，也才8个数量级。 正是由于这个极度夸张的数量级差距。 那一丝细不可察的引力波，在张天体内，形成了一股浩瀚的力量。 宇宙中的四大基本力之二——引力和电磁力，以一种奇妙的方式，在张天体内产生相互作用。 张天只觉身体一沉！ 瞬间产生比坐补给舰上太空还要重的超重压力。 随即，l1拉格朗日点微微闪烁。 经过这里的太阳光线像是经过了一块玻璃，发生了轻微的折射。 但转眼间，闪烁消失。 一同消失的，还有张天！ 此时的张天，也不知道是引力推着自己走，还是体内磁力，吸附着引力前行。 既像是以光速在前进，又像是在地不动，只是扭曲了空间。 视野里的星光，从点状，迅速拉伸成一条条扭曲的线状。 并且越拉越长，越拉越朝中心聚集。 而张天就朝着这些星光的中心飞速靠近。 看似触手可及，却又看不到尽头。 张天极力维持住气息。 一边承受着至少十几g的超重压力，一边还得在这种压力之下，维持着体内的真气-电磁力的转换。 体内的磁力能够维持多久，取决于丹田、经脉中积聚了多少真气。 一旦真气耗尽，或者放弃转换。 体内电磁力就会消失。 那么放大了无数倍的引力，就会恢复成原来强度，几近于无。 此情此景，张天不敢中断两种基本力的融合。 只能凭着直觉，不断地激发真气。 真气产生体内电磁力，电磁力融合引力波，产生了一股未知的庞大力量，带着张天飞向未知之地。 张天在震惊过后，终于能够分出一丝心神胡思乱想了。 这股未知的力量，在物理学的四大基本力理论中，并没有相关的描述。 倒是电磁力与弱核的结合，在超弦理论中起了一个“电弱力”的概念名字。 依照物理界的命名惯例，电磁力与引力结合，可以叫做“磁引力”，或者“磁引二合力”。 张天有些期待，如果将来能够融合三种基本力，出现“三合力”，会是什么模样？ 至于“四合力”，那就是传说中的“大统一场”。 在后世的物理理论中，弱核力、强核力和电磁力这三种基本力，都可以在理论模型中比较好的结合。 但是引力不行。 引力统治宇宙无数天体的运行，是绝对不可忽视的一种力量。 无法融合它，就永远无法完成“大统一理论”，无法解释宇宙万物的运行。 张天以身体为媒介，无意中将磁力与引力的融合起来。 证明四大基本力，确实是可以在特定条件下，融合统一的。 至于更深层的原理，张天暂时还无法解释。 不过，既然自己能够融合了，以后找机会慢慢研究就是了。 眼前最让张天担心的，是体内真气的急剧消耗。 眼前的星光线条越来越密集，越来越窄，偏偏还看不到尽头。 张天不知道尽头是什么，但从安全起见，绝不能等到真气耗尽再停止。 若是到了一个陌生之地，没有真气激发体内磁力，将会缺少一种强力的自保手段。 眼看着体内真气不足一成。 忽然一股庞大的力量横加插入，眼前线状的星光一阵摇晃。 张天心中一喜。 这股新加入的陌生力量，正是引力。 这说明，附近有庞大的物体。 引力会造成时空的弯曲，正好干预到自己的时间通道。 能够产生如此大的引力，必然是天文尺度的巨大天体。 与其迷失在未知的时空，不如落在这个未知的天体上面。 天体再可怕，也没有宇宙虚空恐怖。 一念至此。 张天当机立断，停止激发体内磁力。 随着磁力的消失，那股放大亿万倍的引力波也恢复原样，已经可以忽略不计。 满眼扭曲线状的星光，瞬间消失。 映入张天眼帘的是，是急速旋转的蓝天、白云、大地、建筑…… 张天早有经验，急速叫道：“小九，启动平衡系统。” 宇航服马上开始反方向喷出气流。 为了避免力量过大，撕裂人体，宇航服的平衡系统通常都是由弱至强，逐步调整。 奈何旋转得太快，此时离地面又近。 未等宇航服调整完毕，张天就朝着一栋建筑撞了过去。 张天心中一急。 再次激发真气，顿时一股磁力自地面冲天而上，帮助张天头尾调转过来。 这股磁力，正是张天熟悉的——地核磁力。 在最后千钧一发之际，张天脚先落地，落在了一栋建筑的楼顶。 巨大的旋转惯性，差点令张天摔了一个大跟头。 脚下“噔噔噔”地连走十几步，最后“砰”的一声，撞上了楼顶的护墙，才卸掉了落地的力量。 与此同时。 宇航服的屏幕上闪过一系列的数字，ai在分析当前的处境。 “空气含量：78%氮气，21%氧气，0.93%氩气……” “重力：0.998g。” “店长，我们应该是在地球。” 张天按下腰间的按钮，将宇航服收了起来。 “嘶…………” 张天深深地吸了口气。 空气中有股淡淡的汽油味道，若是一直生活在城市里，可能难以察觉。 但张天这几年都生活在原生态的古代社会，这股熟悉而陌生的城市气息，一吸入鼻子就分辨出来了。 降落的这座建筑，是一栋八九层的小楼。 张天放眼望去，周围还有更多像这样的建筑。 这说明自己回到了现代社会。 但到底是不是自己原来的时空，张天还不确定。 忽然“砰”的一声传来。 张天循声望去。 只见楼顶的围墙转角处，一根竹竿掉落在地面。 竹竿旁边，一个女人正一脸惊恐地望着自己。 这个女人年纪不到四十，体形微胖。 上身穿着一件宽松的白色t恤，下身是一条大大的短裤，脚上还踩着两只人字拖。 头发卡满了发夹，显然是正在定型。 女人指着张天的脚，震惊道：“你……你……你……” 张天低头一看。 原来脚下正踩着一张棉被，已经被踩得不成样子。 怪不得刚才落地的时候，似乎感觉脚下很柔软，原来不是错觉。 第619章 人情世故 此时张天刚刚领悟了“磁引二合力”，又回到了现代社会。 心情大好！ 张天面向女人，微微一笑，道：“大娘你好，不好意思。” “请问我弄坏你的，是一张金棉被，还是一张银锦被，抑或是这张普通棉被？” 女人闻言。 脸色从震惊变为错愕，随即变得扭曲，显得极为愤怒。 女人指着张天的手缩了回来，双手叉腰，一双人字拖岔开，骂道： “金什么金！银什么银！普你老母！” “年纪轻轻的别的不学，整天学人家做神仙！” “飞行器还没成熟，就敢在城市里乱飞，刚才落地的时候怎么不摔死你？” “呸！若是摔死在我的楼顶上，凭白惹了一身骚，不知有多晦气！” “现在上班时间，你们这些‘神仙’，不在三元宫好好上班，飞来飞去干什么？” “还好意思说金棉被、银棉被，我若说是普通棉被，你有钱赔我两张金银棉被吗？” “别以为你cos（角色扮演）成张天上仙的模样，我就不敢骂你。” “你还好意思笑， 看你笑得贼眉鼠眼的，哪有上仙的仙气……” 张天被骂得一脸懵逼。 自己不是已经道歉了吗？而且也没说不赔偿呀。 只是跟对方开个神仙玩笑，这女人怎么骂得这么凶？ 以张天的心性，这点误会还不至于动怒。 何况自己理亏在先。 张天只得道：“大娘，我愿意赔偿的。” 女人一听，更气了：“娘什么娘！谁是你娘？” “你们这些‘神仙’，天天不干正事，擅闯民居，还踩坏了我的棉被。” “我一定要投诉到三元宫和宗教事务所。” “不但要给我赔棉被，还要赔偿我的精神损失。” “让你们无所事事，整天到处装神仙……” 说着，随手拿起衣架，就要过来揍张天。 张天终于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自己按照古代的习惯，随口叫了一声她“大娘”，结果触犯了女人的逆鳞。 眼看女人就要逼近自己。 张天想起在羊城的经验，想起了人情世故。 脱口而出道：“美女，我就算踩坏了你的棉被，也不至于打人吧？” “不是长得漂亮就可以为所欲为的。” 女人手上一滞，衣架停在半空。 脸色迅速由怒转喜。 但转换得太快，怒色还没有消退，喜色就涌上眉间，显得极其怪异。 张天见状，又补了几句：“美女，实在不好意思。” “我肯定给你赔，美女！你放心，美女！” 几声“美女”下来，女人被喊得晕头转向，脸色居然有一丝羞涩。 丝毫无法跟刚才的泼妇联系到一起。 女人将衣架藏到身后，有些扭捏道：“咳……那个……你也不是故意的。算了，不投诉你了。” 张天道：“多谢，美女。请问这棉被多少钱？” “哼！”女人稍稍回过神，“cos张天上仙还这么油嘴滑舌。” “这个棉被……其实也没有踩坏，只是外面被套脏了。” “回头我脱下来，放进洗衣机洗一下就行。” “你走吧，以后记得注意安全。” 张天此时还有太多事情需要弄清楚，也就不在这些小事上跟这个女人客气。 “多谢了，美女。回头取到钱，再来赔偿。” “行了行了，都说了不是什么大事，你走吧。” 女人嘴上说的不耐烦，但眉目之间的喜色却泄露了她此时的心情。 张天环视一周。 想想还是先不飞了，免得又出什么意外，于是朝着楼顶的楼梯口走去。 这栋楼只有八层，没有电梯。 张天顺着楼梯走下来。 下面是一条街道，街道两旁是一些小店铺。 来往的行人，几乎人手拿着一块板砖似的直屏手机。 街道上有车辆经过，张天根据声音和尾气判断，应该是电车和油车都有。 张天初步估计，此时的科技水平，应该是21世纪前期。 距离自己的时代至少有几十年的差距。 科技的发展不是线性的，而是积累到一定程度，会有一个技术大爆发。 历史上的三次工业革命皆是如此。 张天来自21世纪末，已经完成了人工智能的革命。 虽然没有觉醒有自我意识的数字生命，但也极大促进了生产力。 在ai的辅助下，很多工业找到了最优方案，许多尖端制造技术有了突破性的进展。 包括张天所在的航天领域。 不过，最底层的物理理论，ai就无能为力了，跟21世前期并无突破。 至少四大基本力的的统一没有看到任何希望。 张天微微有些失望。 如果这个时代没有人解决四大基本力的统一理论，自己就不能借东风修炼了。 传说中的“大统一场”，不知何时才能看到希望。 张天沿着街道行走，边看边想。 从刚才楼顶女人的话来看，这个时代的人还知道“张天上仙”的存在。 那么，自己应该不是回到原来的时空，而是沿着安朝的时间线，穿越了到未来。 只是不知道现在这个时空，究竟是从安朝开始，分岔出来的另一条时间线？ 还是像《蝴蝶效应》那样，覆盖掉了原来的时空？ 至于那个女人没有认出自己，张天倒不奇怪。 此时已经进入现代社会，不知离安朝多少年了。 自己贸然出现，落地的时候也没有太多异象，还有些狼狈。 唯一比较先进点的，就是身上的宇航服了。 但在现代人眼里，也没有超出理解范围。 只会误认为是某种试验性的飞行器，不可能还像古代人那样，认为是仙器。 就像西方的上帝，若是骤然出现在人群中，人们只会觉得他长得像。 说不定还会调侃几句。 如果有人一眼就能断定他是上帝，那反而奇怪。 果然，张天走在街道上，行人擦身而过。 时不时有人惊奇地低声道：“真像上仙……” “这也太像了吧？帮我偷偷拍张照片。” 此时的张天，穿着儒生服。 后肩、腰间、双脚还有宇航服的模块。 若是以cosy的标准来看，确实是极其还原“张天上仙”这个角色。 见行人没有来骚扰自己，张天乐见其成。 现在首要任务，是要搞清楚这个时代的概貌。 再决定下一步该做什么。 张天像个街溜子，漫无目的走了好几条街。 忽然一张巨幅广告出现在眼前。 只见广告占满了街道转角处的一面墙，上面印有几行广告语： “新千年银行欢迎您！” “仙人账户荣誉存款世界排名前十，值得信赖。” 广告的中间， 是一张金色的银行卡，上面可以清晰地看到小短腿的形象。 不过，张天没有看到自己形象。 张天取出手里的“金龙卡”对照，几乎一模一样。 确信这广告说的，就是自己手里这张“金龙卡”。 卡的外观一模一样，又是“仙人账户”，那就不会错了。 张天有些疑惑。 难道安朝没有灭亡，安佑帝承诺给自己无限额的“金龙卡”，传承到至今？ 从历史发展的角度来讲，安朝不太可能延续到现代。 张天略一思索，走了这家“新千年银行”。 银行占地数百平方，开了七八个业务窗口，并不算大，应该只是一处分部。 一进来，里面十几个职工，还有二三十顾客，纷纷投来异样的眼光。 张天又听到了熟悉的话：“真像……这个气质挺有仙气……” 张天没有马上去找人，而是在银行大厅里，翻看那些公开的宣传折页。 第620章 金龙卡 张天要找的信息，一是确定自己所在的时间，二是了解这个“仙人账户”是怎么回事。 “仙降历1024年9月6日？” 宣传折页上面虽然没有解释，但历法的名字很直观。 应该是指自己降落在襄阳那一年开始计算，已经过去了1024年。 张天刚想继续找“仙人账户”的资料。 一位身穿职业西装服、发型干练的年轻女子走了过来，道：“先生你好，我是这里的大堂经理，姓刘。” “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 张天拿出“金龙卡”，道：“你好，刘经理。” “我这张卡，还能取钱吗？能取多少？” 刘经理本能道：“这需要去柜台查询……” 说到这里，刘经理眼睛一下子拉直了。 “先……先生，这……这……这张卡是真的吗？”刘经理擦了擦眼睛。 张天道：“你可以检验。” 刘经理的呼吸一下子粗重起来了，呼出的气息都颤抖起来。 刘经理极力克制自己的语气，道：“能……能否麻烦先生移步贵宾室？” “可以。” “请……” 张天照着刘经理的指向，信步走入旁边的标着“vip”的房间。 刘经理落后两步，拿出对讲机道：“小林，快去叫行长来贵宾室，快！十万火急！” 银行业向来严谨。 既然大堂经理说十万火急，行长不敢轻视，一路小跑着来到vip房。 行长是一位穿着白衬衫的中年男子，推开门看到张天，神情一愣。 站在门口候着的刘经理低声道：“行长，这位先生拿着的是金龙卡，是金龙卡~~~” 说到后面，语气似是激动，又像是想哭。 行长沉声道：“你去启动紧急预案，对顾客说系统故障，让他们都回去。” “手里有什么能够送的礼品尽管送，务必让所有顾客第一时间离开。” “是。”刘经理转身离开。 行长稳了稳心神，脸上露出职业的笑容，迎上张天道：“不好意思，先生。” “您这张卡事关重大，我们不得不准备一些措施。” 张天淡淡道：“无妨。” 这张金龙卡，之前在临安府用过一次。 后来从吐蕃回来，沿途又用了好几次。 每次都会引起钱庄的紧张，清场也不是第一次看到了。 果然，外面很快传来顾客的不满声音。 “你们银行搞什么？我的业务正办到一半。” “好好的怎么就出故障了？我看电脑屏幕显示很正常……” 但在礼物安抚下，抱怨很快平息，顾客也陆续离开。 与此同时，整个银行的安保人员，在刘经理的警示下，悄然靠近贵宾室。 刘经理和行长都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如果这张金龙卡是假的，那么必定是一件诈骗大案。 敢扮成仙人的模样，拿着金龙卡，要来提取仙人账户的资金，绝不可能是个低级骗子的一时冲动。 背后说不定有什么作案团伙，有备而来。 如果是真的，那就更不得了。 简直是千年以来，比改朝换代更重要的大事！ 甚至“大事”都不能形容这件事的重要性，只能叫“天事”。 刘经理和行长心脏乱跳，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却又希望这是真的。 行长亲自给张天倒上了一杯茶水，道：“请问先生尊姓大名？” “张天。” “啊……”门口传来刘经理的惊叫声。 行长表面镇定，其实心情比刘经理好不到哪里去，茶水倒在茶几上都没反应。 张天小喝了一口茶，没有关键马上取钱，问道：“行长，能否劳烦你解释一下。” “我这张卡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有荣誉存款？” “我记得，皇帝给我这张卡的时候，里面并无存款。” 行长定了定心神，他虽然很怀疑这是有人冒充仙人来诈骗。 但在没百分百确定之前，行长只能当作是真的来对待。 万一是真的，自己绝对是得罪了银行业古往今来最大的一个客户。 以后别说在银行业混了，被信徒活活揍死都有可能。 虽然传说中的上仙肯定不会这么小气，但信徒基数那么大，总免不了有一些冲动之徒。 “张……张公子，您离开这个世界之后，安朝一直保留着您的账户。” “后来改朝换代，但这个账户都保留了下来，延续至今。” “从安朝开始，信徒知道您在人间有这么一个账户，就往里面存钱，以示虔诚。” “有些身后无人的孤寡之人，也会立遗嘱，死后将财产全部捐到这个账户里面。” “我们银行业有个排名，以吸纳信徒的荣誉存款多少来排名。” “排名越靠前的，说明越得到上仙的青睐。” “各种银行业务开展起来也会更容易……” 行长娓娓道来，将金龙卡的千年变迁历史简略说了一遍。 张天微微皱眉，问道：“难道一千多年来，大家都往里面存钱，没人拿出来用吗？” 钱存在银行里，那就相当于废纸一张。 只有流动起来，用钱驱动人们生产、创造，才能实现钱真正的价值。 若是只存不取，相当于大量的社会财富，毫无价值地沉没了。 行长道：“张公子，这账户从理论上讲，只有您一个人有资格提取。” “不过，各朝各代，一直等不到张公子出现，账户里的钱也不能白白浪费。” “通常会在重大灾害、国家危难等大事上，以借的名义，将里面的钱取出来。” “只不过，虽说是借，但只要张公子不出现，历朝历代，都不会再‘还’回去。” “如果中间改朝换代了，那些借出去的钱，就……就只能消账了。” 张天点点头：“这样很好，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张天将金龙卡推到行长面前，问道：“那现在，我还能取钱吗？能取多少？” 行长道：“账户是张公子的，自然能取钱。” “但我们需要验证真假，才能查询账户里的余额。” “不过，如今不是安朝，金龙卡没有无上限的额度。” “只能提取信徒存进来的金额，具体有多少，我们也不知道。” 张天道：“那你验吧。” 行长对刘经理道：“小刘，你把金龙卡专用机拿过来。” 不一会，刘经理拿了一个镀金色的pos机进来。 这么大的动静，银行的十几个员工也收到了风，挤在门外往贵宾室里瞅。 时不时还和几个安保人员交流，反反复复就那几句话：“是不是真的？真的假的？” 行长拿着专用pos机，道：“张公子，我们银行业有规定。” “如果是信徒捐献给您的金钱，需要刷卡的，一律走专用通道。” “如果是现金，我们也会有专人验收，确保没有任何一间银行贪墨存款。” 张天道：“我要如何验证？” 行长道：“张公子将金龙卡塞进卡口里，里面有特制的扫描仪。” “会将扫描数据传送到国家总行。” “然后，请张先生输入密码即可。” 行长将金色pos递过来，与刘经理背过身去。 pos机上面并无数字按键，只有一个手写屏。 张天将金龙卡塞了进去，然后在手写屏上，写了八个特殊文字。 不一会，金色pos机“滴”一声，亮起绿灯。 行长和刘经理听到声音，转过身来。 看到pos上面的绿灯，顿时感觉天都要变了。 金龙卡，居然是真的！ 这意味着，一个东方人等待了千年的人，降临到自己这个小小的银行里面！ 第621章 取款100万(谢谢神秘长发男性黑袍长老的大神认证) 张天看了一眼pos机的显示屏。 只见上面“余额”后面，显示了一串数字。 “嘶…………” 身边的行长和刘经理倒吸一口冷气。 刘经理不禁数了起来：“亿、十亿、百亿……万亿。29.93万亿！” 纵使她身为银行职员，对数字熟悉，面对这么多位数，也不得不用最笨拙的方法来确认。 在此之前，除了总行，他们也不知道仙人账户具体金额。 银行有相关的法律规定，除非顾客主动要求查询，或者在自己面前办理业务。 否则，每个银行工作人员，都是无法私自查询到顾客的存款余额。 而且，这个数字似乎还是实时的。 在张天查询出来后，这个数字还在不断的跳动增加。 面对近30万亿的金额，张天心中倒没有太多波澜。 自己如今有更高的追求，普通钱财，只要够用，多点少点真的不太重要。 就像是那些顶级富豪，钱多到一定程度，所遇到的问题就不是钱能解决的了。 如果这30万亿能够买来“大统一理论”，张天会毫不犹豫将之花出去。 可惜，面对宇宙的最深层奥秘，不是有钱就可以解决的。 行长问道：“张公子，请问您想取多少钱？” 张天没有直接回答，问行长：“你一个月薪水是多少？” 一般来说，每个人的薪水多少是隐私，直接问人收入不太礼貌。 但张天不知道这个时代的货币购买力如何，需要一个参考，就直接问了。 行长略一犹豫，道：“我的固定月薪是两万六，其余做业务的提成另算。” 张天点点头，心中有底。 一个分行行长应该算是这个时代的中产阶层，以他为参考就行了。 拿到现金，除了要赔偿那张棉被外，还需要解决基本的生活问题。 自己当前在这个时代并没有身份，估计一时半会办理普通的银行卡也不方便。 金龙卡又不能在普通店铺直接刷卡消费。 只能麻烦一点，先提一笔现金在身边用着。 后续看看，这个时代的政府会跟自己怎么接触。 这也是张天在新千年银行露面的目的之一，通过银行，接触上这个时代的政府机构。 张天道：“给我提100万现金吧。” “好的，张公子。我们马上给您清点。” 行长走出vip房间，对堵在门口的十几个工作人员下达任务。 这十几个人马上小跑着去清点钞票了。 趁这空隙，张天问道：“对了，你们知道一张棉被多少钱吗？” “啊？嗯……大概几千吧。”行长不太确定，“不好意思，张公子，我很少关注这些。” 刘经理补充道：“张公子，普通人用的棉被，一般几百块钱就不错了。” “若是要追求一些质量，几千几万的都有。” 张天微微点头：“嗯，知道了。” 行长和刘经理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的疑惑。 这位传说中的仙人，问这些干什么？ 据史料记载，一千年前，仙人坠落在两军阵前，说的话也是奇奇怪怪的。 人家两军在打仗厮杀，仙人却跟士兵打招呼说：大家挺忙的呀。 这种风格，确实挺像史书上记载的仙人风格。 此时银行已经闭门拒客，十几个工作人员只为张天一个人服务。 100万现金很快就清点了出来。 每个员工各拿着几捆钞票，走后面专用通道进入vip室，顿时整个vip室显得有些拥挤。 一百捆百元大钞摆在桌面上，体积还是不小的。 行长问道：“张公子，可否需要当面清点一下？” 张天道：“不用了，你们帮我拿个……” 张天正想着是拿袋子还是箱子来装，环视一周，看到vip室里有一个显眼袋子。 便指了指道：“帮我拿那个袋子装就行了。” 众人一看。 那个袋子倒没什么特别，只是银行装物品的普通帆布袋。 但袋子外面写的两行标语比较显眼： “存款超亿元留念。” “新千年银行。” 在原来的时空，张天看到很多打工一族标新立异，故意背这种袋子逛街，或拍视频段子。 现在骤然看到，勾起了一丝另一个时空的回忆。 “好的，张公子。” 行长翻出了一个超大号的纪念袋，将这100万现金装了进去。 即使如此，100捆的钞票依然塞得满满当当的。 好在这种袋子上面有个拉链可以封口，否则就要钱财外露了。 张天站起来，提起袋子，入手有些分量。 看了一眼周围众人，很多人的神情还在懵逼之中，尚未完全相信这是现实。 张天微微一笑，道：“谢谢你们的服务。” 说着，提着超大号的帆布袋，向外走去。 因为之前怀疑是诈骗，安保人员已经将外面的铁闸放了下来。 见张天朝大门走去，急忙小跑几步，拉起铁闸，目送张天离开。 张天刚出门，所有员工终于彻底爆发了。 “啊……啊……啊……”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我们是不是在做梦……我们该做些什么……” 眼看员工集体癫狂，行长也没什么反应。 他只是没尖叫，其实脑海里跟这些员工没什么区别，几乎无法思考。 刚才他们一直用职业素养来压制内心的震动。 随着张天一走，众人再也控制不住了。 刘经理忽然一个箭步，走到vip室中间的桌子边上。 一脚踢向下方一个隐秘的按钮。 这个按钮跟桌子木板的颜色一模一样，乍一看，还以为是个遮盖连接螺丝的装饰品。 行长脸色一变，失声道：“那是报案用的，你踢那个干什么？！” “我不知道……” 行长道：“我是行长，要踢也是我来踢。” 说着，行长也上去踢了两下。 按钮踢下去之后，银行里没有任何反应。 但是，几公里外的特警大队，忽然警铃大作！ 正在值班的队员，听到警铃声，快速查看电脑屏幕。 “新千年银行？有人打劫银行！” “快……快……全队给我出发。” 二十多名特警队员从休息室里蜂拥而出，非常迅速地穿戴好防弹衣，带上盾牌、枪支，登上武装车。 随即，7辆武装车呼啸从大队基地出发。 队长打开战术平板，查看街道信息，下令道：“1至4号车，立刻封锁新千年银行周围4条街道。” “不允许任何车辆通过，疏散街道行人。” “为了防止劫匪伪装成行人，所有疏散的行人，必须面部扫描，留下存档。” “其余人，随我包围银行。” “是！！” 有4辆武装车一个急转弯，各自驶向自己的目标地。 几分钟后。 队长率领着剩下的3辆武装车，抵达了新千年银行。 “下车，起盾！” 每辆车迅速起了2块盾牌，挡在车的侧面。 其余队员，下车后躲在武装车的后面，随时准备跟在盾牌后面攻进去。 第622章 总行警报(谢谢昆仑山西的近江彼方的大神认证) 几乎同时，武装车上的红外扫描仪已经启动。 屏幕上很快显示，vip室里有十几道热力人影。 队长皱眉，问道：“劫匪已经将员工全部绑到了贵宾室？” “哪些人影是劫匪？” 操作扫描仪的技术员有些不确定，指着安保人员道：“这几个好像带有武器。” 队长骂道：“那是安保，腰间配备的是银行专用的电棍。” “这……”技术员也有些糊涂了。 扫描不到劫匪，不知道里面的具体情况，特警队不敢贸然进入。 队长拿起对讲机，准备通过喇叭喊话。 忽然看到行长屁颠屁颠的跑了出来。 一边跑还一边喊道：“别开枪，大队长，我是这里的行长。” 队长一挥手，道：“1 号盾和2号盾上前，不要让他靠近。” “检查他身上有没有武器和危险品。” “是！” 两个盾牌，护着4名队员小心翼翼地逼近：“停下！趴在地上，双手抱头。” 行长受过相关培训，马上照做。 一块盾牌上前，挡住来自银行方向的潜在威胁。 盾牌后的特警队员立即上前，将行长里里外外摸了个遍，连裤裆等隐私部位也不放过。 “检查完毕，安全。” 行长这才有机会说话：“各位警官，这是误会，刚刚银行发生了大事，但没人受到威胁。” “误会？” 行长道：“刚才有人拿金龙卡过来取款，我们一时间不知道通知谁，就按了紧急按钮。” “金龙卡？传说中的消失了一千年，仙人账户的信物？”特警大队也懵了。 第一反应就是有人诈骗。 一众队员心中稍稍松了口气。 诈骗跟抢劫有本质的区别，对他们来说威胁不大。 按程序来讲，诈骗不应该按下紧急按钮召唤特警大队，而是打电话请普通警员过来处理就行。 不过，来都来了，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的。 特警队先让所有员工出来，确保人员的安全。 随后用盾牌开路，将整间银行都搜了个遍。 即使行长和员工说了里面没人，队长也不会轻易相信。 普通人一旦成为人质，在匪徒的威胁下，可能会被迫说谎。 若是案发现场随便一个人出来说两句，特警队就卸下武装，恐怕都不知道有没有命活到退休。 “队长，银行搜索完毕，安全。” 大队长这才带着银行员工，重新回到银行里面。 接下来，就是一些例行问话。 诈骗案不归他们管，主要是问一些必要的问题，好回去写报告。 很快，特警队就问出了一个令他们震惊的信息： “你说那个人不但打扮像传说中的张天上仙，而且金龙卡还通过国家总行验证，提走了100万？！” 这下特警大队也不淡定了。 大队长道：“最好是诈骗案！如果不是，那可真的要变天了！” ………… 然而，银行的麻烦还没有结束。 就在张天插入金龙卡，输完密码的那一瞬间，远在燕京的国家总行，同样响起了警报！ 这个银行业古往今来的第一账户，已经不是银行账户那么简单。 历朝历代，负责监测它的人，都拥有直达天听的权限！ 只不过，千年以来，有据可查的，只有几次水平很低的诈骗记录。 这个账户的安全程度，即使放在现代，也不逊色于现代的绝大多数验证手段。 很多骗子连分行的验证都通过不了，更别说通过总行的验证。 燕京国家总行的专用房间。 一个年轻人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机，左手上戴着一个粗大的特制手环。 他每天的工作，就是呆在这个房间里，监测信号。 这是一份极其轻松的工作，也是一份极其无聊的工作。 自从一百年前改朝换代，房间建成以来。 前几任长辈，就是这么待了一辈子，也没等来任何启示。 原以为他也要这么过一辈子。 突然整个房间警铃大作，左手的特制手环剧烈振动。 直接将他的手机给震到掉落地面。 这个手环，震感极其夸张。 能够确保他无论是上洗手间，还是睡觉，都能够硬生生将他震醒。 年轻人从椅子上弹跳起来，顾不得手机和震麻的手。 用右手按下几个按钮，打开通信频道： “金龙卡警报响了，警报来源：南方山中市，新千年银行。密码验证已通过！” “重复：南方山中市，新千年银行。” “密码验证已通过！密码验证已通过！” 从年轻人将警报传达出去，不到2分钟。 北方燕京就已经传达了一条紧急命令给“山中市”的警备区。 一般来说，重要城市，尤其是省会城市，往往会设有警备区。 警备区的主要职责是管理所在城市的军事事务，包括维护城市的安全稳定、执行国防动员任务以及协调地方与军队的关系等。 他们负责的内容，比普通警员，特警队等更加宏大。 相应的，级别也会更高。 山中市的警备区收到指令，仅用了5分钟，就已经有几架直升机起飞，朝新千年银行飞去…… 新千年银行这边。 特警队长问完话，知道这事非同小可。 如果是诈骗还好点，若是真的，贸然泄露出去，绝对会震动全世界。 甚至会给国家造成天大的动荡。 于是，下令道：“从现在起，所有人不准对外通话，不准外出！等上级指示。” 话刚说完。 天空中就传来直升机的“呼呼”声。 六架直升机悬停在新千年银行上空。 随后，扔下几条滑索，数十位全副武装的军人顺着滑索降落地面，包围银行。 过了一会。 军队问完话，搞清楚了是怎么回事。 空降兵的军官，对着银行员工和特警大队喝道： “从现在起，所有人不准对外通话，不准外出！等上级指示。” 不一会，银行里面所有人，以及特警队外围封锁街道的队员，统统消失。 这么大的动静，目睹的民众不少。 但很快有公告出来，说是安防演习。 由于并无人员伤亡，也没有冲突发生，没什么看点，普通民众无人讨论。 唯一有点异样的，就是新千年银行第二天歇业。 对外说是装修，何时开业暂未确定。 第623章 补给舰的去向(谢谢爱吃蛤蜊蒸蛋的周大年的连环催更符) 消息很快通过加密通道，通知了在国外做国事访问的领袖。 几位首长听到后，立马坐专机回国。 他们代表国家，在国外谈战略合作，累死累活的也就几百亿、几千亿金额。 现在“金龙卡事件”涉及到的金额达30万亿，而且通过了总行验证。 非同小可！ 这还没算在民众中的影响，以及可能引起的社会动荡。 ………… 张天这边。 提着一大袋现金出门，往回路走。 路人看到帆布袋上面的“存款过亿留念”字样，纷纷侧目。 有人低声惊呼：“这也太有钱了吧？” “带着这么一袋现金在街上走，不怕有人抢吗？” 同伴笑道：“你还真信了？网上几块钱一个袋子，你印存款过万亿都行。” “哦，也是。那袋子里面也不是钱了？” “切，他连车都没有，你相信袋子里有几十万现金？” “可惜了，这么像上仙的coser（角色扮演者），提着这个袋子真俗气……” 张天不以为意，也不担心安全。 就算没有九重天的协助，自己本身的实力也不弱。 有本事从自己手里抢去100万的人，那么最该担心的就不是钱的问题了。 虽然还不清楚一千多年过去了，这个世界有没有人修炼到“磁力境”，甚至更高境界。 就算有，那样的“高人”也不至于过来抢这点钱。 走了两条街。 张天看到天空有武装直升机飞过，不禁想起了九重天和补给舰。 张天知道一千多年过去了，这两个航天器不太可能还能联系上。 不过，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张天还是打开了智能手环，向天空发射信号。 果然，智能手环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在当初的安排中，九重天空间站会在400年后，坠落在月球背面。 现在要去寻找，至少也需要用到一颗月球卫星才行。 至于补给舰。 张天当初设定的程序，如果自己消失，补给舰扫描不到自己。 在等候48小时之后，就会离开拉格朗日点，朝尼比鲁星飞去。 如果没有意外，补给舰会再次经过地球上方，又掠过火星、木星。 通过“引力弹弓”效应，利用这3颗行星的引力加速。 最终会在土星轨道前，追上相反方向的尼比鲁星。 然后，切入尼比鲁星的轨道，成为它的一颗人造卫星。 尼比鲁星神秘无比，在另一个时空的资料库里都没有相关数据。 除了好奇之外，张天也是想废物利用。 魔改版的补给舰已经使用过三次了，隐患越来越大，不能再乘坐了。 自己离开古代，那它就没有任何价值了。 与其让它在太空报废，不如追上尼比鲁星，看看能不能观测到一些有用的东西。 在九重天未坠毁之前，补给舰的观测数据会发射到九重天上。 九重天坠落到月球背面后，为了减少损耗，补给舰就会进入休眠状态。 届时，所有的仪器，都会收缩进补给舰内部。 借助补给舰壳体的保护，减少宇宙射线的伤害。 每隔半年，就朝地球发送加密信号，直到有人接收到，给它下达新的指令为止。 如今过去了一千多年。 张天也不确定九重天上面的数据库是否保存完好，补给舰是否已经报废。 见联系无果，只得放弃。 等回头有空了，再弄些天文设备，看看能不能找到。 ………… 如此边走边想，张天很快回到了降落的那栋楼前面。 刚走近。 就看到那个“美女”翘着二郎腿，吃着瓜子，守在楼下的小卖部。 眼前支起一个手机，听声音好像在追剧。 “咳……美女，我来还赔棉被的钱了。” “美女”抬起眼，见是张天，不禁有些小欣喜：“又是你。都说了不用赔。” “弄坏了东西还要赔的，美女……” “行了行了，别拍马屁。附近街坊年纪小的，都叫我丽姐。” “嗯，丽姐。请问棉被多少钱？” 丽姐有些不高兴了：“你真要赔，就赔我2块钱洗衣机的水费电费吧。” 张天笑道：“那怎么行。” “我现在是张天上仙，要注意形象。” “若传了出去，说张天上仙踩坏了百姓的被子不赔偿，那不是抹黑我的形象嘛？” 丽姐道：“你还挺敬业的。” “听说你们coser有职业要求，未卸妆未脱下服装之前，即使无人看到，也要维持角色的形象。” “嗯，算是吧。”张天道。 张天拉开帆布袋一小段拉链，拿出一捆钞票，数了10张过去。 丽姐扫了一眼，有些惊讶：“里面不会全是现金吧？你们做神仙的还真有钱啊。” 张天一笑，道：“都是广大粉丝的支持。” 丽姐重新打量了张天一眼，点头道：“你的还原度很好，气质也不错，肯定有不少迷妹。” “哎……丽姐，之前你还说我笑得贼眉鼠眼来着，现在怎么变成气质不错了？” 丽姐骂道：“谁叫你张口闭口就叫人大娘！” 张天不以为意，将1000块递过去。 丽姐道：“你比我有钱，我这个穷人就不跟富人客气了。” “你赔的钱有多的，店里有什么想喝的吃的，随便拿吧。” 张天也不客气，拿了瓶水，又拿了一个古代吃不到的奶油热狗面包。 丽姐见状，道：“你还没吃饭吧？现在到饭点了，不如在我家吃点再回去。” 张天一听，放下手里的水和奶油面包：“好呀。” 丽姐脸色一滞，道：“你还真不客气，连上仙不通人间习俗的性格都cos了过来。” 张天笑道：“要学就学全套嘛。” 张天留下来蹭饭，倒不是肚子饿了。 而是想看看，这个时代的家庭结构，跟古代、跟另一个时空有什么变化。 这是了解这个时代人文的一个重要渠道。 以后等身份暴露了，再到平民家中吃饭，就看不到最真实的一面了。 丽姐道：“我老公在楼上煮饭，你既然来了就是客人。” “我叫他去加料，你有什么喜欢吃的？” 张天道：“我喜欢吃烤鸡和羊肉，有的话就点一份回来。” “你真是一点都不客气，不会准备将这1000块吃回去吧？” 丽姐口上嫌弃，但拨通电话时还是跟老公特意交代了。 等外卖的肉食到了。 丽姐带张天上到三楼家中，跟老公简单介绍了一下赔偿棉被的事情。 丽姐老公原本还有些惊奇，结果看到张天将“存款超亿元留念”的袋子随便往地上一扔，顿时释然了。 这业务熟练的，肯定不可能是古色古香的仙人做派。 ………… 就在张天吃得津津有味的同一时间。 国内与金龙卡相关的几位大人物，连饭都来不及吃，就坐上了飞往燕京的专机。 而张天所在的“山中市”，全市所有联网的监控，全被悄无声息征用了。 监控产生的图像，都会额外复制一份传输到警备区中心。 用脸部识别技术，实时跟踪张天的踪迹。 第624章 高层决策(谢谢moskenp的角色召唤) 燕京，国宾馆。 几架专机降落机场后，马上有专车将来人接到国宾馆内。 很快，专车来到了一座古朴的，青砖灰瓦的平层建筑前。 这座古建筑看似不怎么牢固，周围全都是古树绿草，一片盎然之色。 唯有古建筑周围，悄然升起了几架的雷达，扫描天空，才显出这里的特殊性。 三辆专车，下来三个人。 一道，一僧，一中年男子。 道士手提一把长剑，乍一看面相极为年轻，但皮肤偏黄，带有一股风霜气息。 僧人手捻着佛珠，满脸和善之色。 体形不胖，一身僧衣偏要袒胸露乳。 中年男子穿的是对襟长袍，青色搭配看似低调。 但仔细一看，衣袖、胸前衣襟隐隐纹有龙纹。 此时早已有一位年轻男子候在青砖建筑前。 见三人到来，迎了上去，道：“玄道长，好大师，柴家主，请。” “几位首长已经提前抵达，各位直接进去即可。” “嗯。”玄道长微微点头，居然提剑直接进入。 “好好好……”僧人满脸笑容，紧随玄道长而入。 唯有柴家主跟迎接的男子道：“劳烦汪秘书了。” 汪秘书道：“柴家主客气了，请进。事关重大，勿需客气。” “好。” 几人进入室内。 一张长圆桌前，已经坐了几位老者，皆是气度沉稳如山。 还有一位四五十岁的中年人，嘴角上似乎永远挂着一丝微笑，令人如沐春风。 玄道长、好大师和柴家主三人，一一打招呼： “见过大首长。雷将军你好，赵局长你好，宋外长你好。” 宋外长道：“欢迎欢迎，事情重大，大家不要多礼。” 三人落座。 大首长是一位清瘦老者，身着简洁的唐装，坐在圆桌的主座。 转首抬眼之间，缓慢而沉稳。 带剑进来的玄道长一身锐气，在大首长面前居然如剑归鞘中，锋芒顿时内敛。 袒胸露乳的好大师，不自觉地拉了拉僧衣胸襟，以示尊敬。 大首长道：“相信各位在路上看了情报？可以开始了。” 柴家主道：“金龙卡是我柴家先皇送给上仙的，就由我先开始吧。” “据我柴家族谱明确记载，金龙卡在登天之日，已经被上仙随身带走。” “相信徐家也会有相关的记载。” 宋外长道：“金龙卡不涉及到徐家，暂时没有通知他们，以免节外生枝。” 柴家主点点头，继续道：“我们柴家有验证真假的手段，国家总行也有。” “如今密码验证通过，但未亲眼看金龙卡，不敢下定论。” “即使如此，已经是天大的事。” “如果为假，说明金龙卡的密码完全泄露，并且仿造的金龙卡可能通过仪器检测。” “如果这样，恐怕来者所谋甚大。” “如果为真，真的是上仙下凡，其意义之大，就不用我多言了。” 众人微微颔首。 然后看向好大师和玄道长。 好大师和善一笑：“好好好，此事若是真的就太好了。” “不知上仙，认不认我们这些徒子徒孙。” “若是假的，那就用不上我们佛门了。” 玄道长开口道：“大首长，你们请我来，想必让我检验的，不是金龙卡的真假，而是人。” “到时候需要我出手，尽管下令。” “我只有一个要求，即使是真的，希望在承认他身份之前，让我与他交手一次。” “承认身份之后，我碍于师门，却是不好出手了。” 几位首长不禁一笑。 这玄道长师承金丹派，其祖师白玉蟾与张天上仙有过数次论道，以平辈相交。 真气境之上的《四大基本力修炼法》也是传自上仙。 金丹派的人都将张天上仙奉为祖师之一。 若是承认了张天的身份，玄道长哪里还敢出手，只有站着挨训的份。 只能趁现在未确认之前，装糊涂出手，可尽情施展。 事后就算被师门长辈知道，顶多骂一顿就过去了。 如果知道了还敢出手，师门那边就不是骂那么简单了。 轻则逐出师门，重则万人追杀。 至于上仙那边，根据史料记载，相信以他的胸襟，也不会追究。 赵局长道：“玄道长只要遵守行动命令，我们会安排恰当的时机。” 玄道长“哈哈”一笑：“赵局长别怕。” “我虽沉迷修炼，但哪次国家需要我出手，我没有遵守命令？” “哼！”赵局长脸色不是很好，“就怕你做得太多。” 宋外长见状，赶紧开口化解尴尬气氛：“大家都知道，仙人账户如今存款高达30万亿。” “光是金额，就足以动摇国家的经济。” “若是再被窃取上仙之位，无数信徒盲目追随，恐怕会是翻天覆地的劫难。” “若是真的，这不仅是我国的大事，也是人类史上的大事。” “恐怕，世界秩序都要为此颠覆。” “嗯。”众人微微点头。 这也是大家放下手上工作，汇聚到这里的原因。 虽然上仙没有留下任何宗教、门派，但他的理念深入到世界各个领域。 道教、佛门很多人就是上仙的信徒，包括眼前的玄道长和好大师。 只不过，眼前两位高人修炼有成，是求道之人。 虽然信仰，却不盲目。 玄道长甚至敢向上仙出手求道。 但其他普通信徒就不同了。 一旦被别有用心之人冒充上仙，将会是一场大劫难。 这还没算东方之外，世界各地的信徒。 尤其是伊教世界和部分基教教徒，他们一边信仰自己的“神”，一边又对上仙同样虔诚。 由于上仙并无宗教，也无教条，只留下无数人道理念和神迹。 还有传遍世界的《四大基本力修炼法》。 谁也不知道世界各地，到底有多少上仙的信徒。 往仙人账户存款的信徒只是冰山一角。 还有很多人并不往仙人账户存款，而是以自己的方式践行仙人理念。 其中不乏修炼《四大基本力》有成的高人。 这些人若是被利用，能够轻易颠覆一个国家。 就算是真的，消息骤然传出去。 世界各地，不知道有多少信徒要失去理智，只想跑来瞻仰上仙。 到时候，面对亿万计的信徒，谁敢拦，谁能拦？ 亿万人的狂热行动，足以将一个国家的秩序直接冲垮。 这还没算好事者、阴谋家，各种神秘组织，以及敌对国的干扰。 只要轻轻挑拨，很容易制造大规模混乱。 其伤害不亚于一次世界大战。 第625章 三元宫来历(谢谢五指书魔的爆更撒花) 在场之人，陆续发表了自己的分析和看法。 最后，就留给大首长作最后的总结了。 大首长问道：“雷将军，山中市那边，确定没有人泄露消息？” 雷将军道：“我们已经把银行职员、特警大队，以培训的名义，暂时软禁在警备区。” “据目前监测到的信息，应该没人知道。” 大首长道：“普通人不用担心，就怕潜伏在我国的间谍，看到这次事件的异常，暗中追查。” 像东方大国这样能够影响世界格局的大国，基本上所有主流国家，都会派人潜伏在其中，暗中收集信息。 这些间谍，有很多是明面上的，例如各地的大使馆。 就算知道对方收集信息，只要不违规潜入保密场所，也只能默认。 还有很多伪装成普通人、游客、外籍员工，从公开信息收集资料，自行分析。 这种“间谍”，就算知道对方做什么，也不方便抓。 毕竟对方收集的资料都是公开的、合法的， 若是被对方分析出什么来，只能怪自己的疏忽，保密不力。 新千年银行事件，整个银行，以及特警大队的人一起消失。 动静太大，难免有心之人暗中追查。 雷将军问道：“可需要给山中市下令，将追查之人暂时控制起来？” 大首长略一思索，道：“不必。若是抓了人，相当于此地无银三百里。” “赵局长，你联系防贪局，去查查当地，有没有贪污受贿的，最好是银行系统的人。” “伪造一个深层假象，让那些探子误以为，有人胆大包天，连仙人账户的钱都敢贪墨。” “我们之所以极力掩盖，是因为不想造成恶劣影响，破坏仙人账户的信誉。” “必要之时，将贪污受贿之人推出来，让他们自己承认动了仙人账户的钱。” “最后的结果，是我们追回了赃款，并且严惩相关贪腐人员。” “是！我会安排妥当。”赵局长道。 大首长道：“雷将军，你率队出发，去南方山中市。” “赵局长负责收集信息，统筹布局，寻找时机。” “我们先礼后兵，由宋外长先行接触，注意不要失礼。” “然后由玄道长和好大师负责验证他的实力，柴家主负责辨认金龙卡真伪。” “是！！”众人齐声应道。 随后，几人迅速坐专机飞向南方。 这几人都是位高权重之人，一人出行，便有无数部门配合。 普通民众察觉不到，但有心之人，却觉得暗流涌动，往南方涌来。 于是，纷纷派出自己的人，跟随这股暗流，打探消息。 ………… 张天这边。 在丽姐家中吃完饭，提着袋子出来。 这次吃饭，张天也了解到不少信息。 现在所处的城市，是南方的一个大城，名为“山中市”。 据说寓意为“仙从山中来”，以示这是蕴含仙气之城。 山中市城如其名。 城市最中心有一座大山，名为山中峰。 之前张天听到的“三元宫”，就在峰顶上。 这座三元宫，据说还跟徐闻有关。 说是一千年前，徐闻奉皇命巡视天下。 来到山中峰的时候，见其巍峨大气，风景极佳。 于是便在山顶上建了一座学宫，开坛讲学，不分儒、道、佛，可皆来听课。 因为徐闻有“徐三元”之称，这座学宫就命名为“三元宫”，以此来纪念徐闻。 同时暗合上元节、中元节、下元节三大节日，分别对应着天、地、水三官的诞辰。 后来世事更替，改朝换代。 这座“三元宫”失去了其神圣性质，普通人家求学也不会爬那么高的山去上学。 最后就成了当地的一处旅游名胜。 三元宫为了迎合游人的口味，宫内请了很多扮演神仙的职业coser。 除了合影留念，还会表演一些“法术类”的魔术。 每天下午下班的时间，山中市的人经常看到有“神仙”坐着缆车从三元宫上面滑下来。 然后再转其他交通工具回家。 因此，市民看到“神仙”满地跑不会奇怪，反而评头论足，看谁更像，更有仙气。 张天降落在楼顶的时候，丽姐惊吓多过惊奇。 毕竟三元宫上面，用飞行器来模拟仙人飞行的行为极为常见。 丽姐更怕的是张天摔死在楼顶，惹来麻烦。 张天问这些的时候，丽姐和她老公还有些奇怪：怎么你在三元宫演神仙，不知道三元宫的来历？ 张天随口说我是外地来的，知道一点，没有丽姐你解说的详细，就搪塞过去了。 丽姐在说这些的时候，张天还留意到一个细节。 虽然《四大基本力修炼法》、《小周天功》、《行气玉佩铭》等着作几乎人尽皆知。 就连丽姐夫妻两人都能够说个大概。 但是两人全都没有真气，更别说《四大基本力》的磁力境了。 一问，就说是入门太难了。 光是产生气感这一步就刷掉了大部分人。 就算产生气感，想要打通小周天，进而修炼到大周天，更是难上加难。 更别说仙人留下的《四大基本力修炼法》了。 尤其是进入现代以来，苦苦修行几十年，打通小周天、大周天，进入了真气境。 这放在古代多少算是一个得道高人了。 但放在现代，还比不过一颗子弹。 除了有供养，可以专门修行的人，以及数量难以统计的爱好者外。 绝大多数民众并不在乎。 柴米油盐，生儿育女，每一样都占用大量的时间精力。 谁会将精力投入一种练个几十年都练不出个屁来的功法？ 就像张天原来所在的时空，很多人都知道奥运冠军很牛逼，一旦成功，名利双收。 但没有多少人真的会为了冲击金牌而苦练几十年。 顶多当作一个爱好，有一搭没一搭地练着。 至于传说中的高人，当然也有。 但丽姐就不太清楚了，这种高人不是明星，公开的资料较少，也没有明星的八卦有吸引力。 就类似讨论娱乐明星如数家珍的人很多，但能说得出当地市长、省长名字的人却不多。 ………… 张天准备找个地方，好好查阅这个时代的历史脉络。 以及当世修炼者，都到了什么地步。 只是漫无目的，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去哪里。 在安朝的时候，叫一声总会有人帮忙跑腿。 如今离开了古代，回到的又不是自己原来的时代。 隔了两个时空，仿佛隔了两世一般。 下一次尼比鲁星回归，至少是2600年之后。 自己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回到那两个时空。 第626章 同学大草包(谢谢爱吃鲜肉馒头的田掌柜的秀儿) 看着眼前的车水马龙，别人的热闹却与自己无关，张天莫名想起了一首诗，顺口念道： “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 诗未念完，忽然有人打断道：“哎……同学。等个公交车而已，不用这么沧桑吧？” 张天循声望去。 原来自己不知不觉走到了一个公交站前，零星几个人在候车。 打断自己的是一个男孩，看脸上稚气，应该是位大学生。 张天一笑，公交车何尝不是一种方法。 便对那位学生道：“你好，同学。请问我想学习历史，该坐车去哪里？” 男孩见张天搭理自己，欣喜道：“神仙刚下班？” “想学历史的话，要么去大学里旁听，要么去山中大学图书馆自己找书看。” 然后又有些疑惑看了张天一眼，继续道：“你真不是学生出来兼职的？” 张天道：“你看我像学生吗？” “嗯，拿着这个钱袋，气质是土了点，但你的年纪，也没比我大多少。说不定是我师兄呢。” 张天笑道：“我已经毕业了，只是最近有些疑惑，想看看历史书。” 男孩奇怪道：“山中大学图书馆对外开放的，你不知道？” “我是外地刚来。” “哦，难怪。那你找我就对了，我是山大的学生，叫我大草包就行。” “大草包？”张天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大草包看张天神色，显然早有经验，轻车熟路道：“我本名叫曹宝，家中排行老大，认识我的人都叫我大草包。” “你这名字倒是易记。” “嘻嘻，都是父母起得好。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张天。” “嘶……”曹宝吓得后退一步，“你敢叫上仙的名字？” 忽然好像又回过神来，道：“哦，忘记了你们coser的职业要求了。” “还未换装之前，要保持角色的形象。” 张天笑笑，也不解释。 在公交车站的牌子上，找“山中大学”的站点。 曹宝道：“不用找了，就坐8路车，坐到终点站就是了。” “我们山大的学生，经常在这里坐车回去。诺……那些都是我们同一个学校的。” 零星又有几个年轻人过来候车，看到曹宝，大声的喊了声“大草包”打招呼。 “你的朋友挺多的呀。”张天道。 “嘻嘻，都是名字起得好。”曹宝热情道，“在山大有什么事情要帮忙的，尽管找我。” “那先谢谢了。” 正说着，又来了几个女孩。 看到张天的形象气质，小声议论了几句。 一个女孩鼓起勇气，上前道：“能合张影吗？收费多少？” 张天摇摇头：“不合影。” 女孩道：“你是三元宫下来的吧？不是有规定，未换装之前，要维持角色形象，不能拒绝旅客的要求吗？” 带头女孩一开口，后面的同伴就叽叽喳喳道：“敢拒绝我们就去三元宫投诉。” “就是……不敬业……” 张天不想与她们纠缠，无奈道：“行吧，趁车没来，你们赶紧合影。” “收多少钱？” “100。”张天随口道。 “不是20一张吗？怎么涨这么多。” 张天笑道：“我是真货，收费贵点很合理。” 有女孩叫道：“哪里真了？还提着一个土到掉渣的钱袋。” “你们嫌贵，可以不合影。” 带头女孩纠结了一下，还是说：“可以。不过，你要将袋子放到一边，不能入镜。” 反正等车也无事可做，张天敷衍地摆了几个姿势。 带头女孩站在张天身边拍了几张，道：“你的聊天号是多少？加我，我转钱给你。” 张天道：“我没有聊天号。” 带头女孩一愣：“这个时代怎么可能有人没聊天号？用手机号码注册一下很快的。” “我也没有手机。” “啊？” 曹宝拍了拍张天，道：“大神仙，差不多得了。” “人家女孩子都主动找借口问你联系方式了，你好意思伤人家的心？” 张天微笑着摇头。 刚才还真没反应过来。 只怪以前宅得太多，对这种事情反应迟钝。 不过，就算曹宝提醒了，张天也不准备发生什么。 见张天摇头，带头女孩气道：“哼……不想给就算了。” 说完，眼泛泪花，退到同伴中去。 曹宝见状，腆着脸凑上去道：“要不，你们加我的吧？” “你没看到他cos的是张天上仙吗？” “上仙不近人间美色，这可是有历史定论的。” “如果他以上仙的形象左拥右抱，岂不是没有职业道德，败坏上仙形象？” “加我加我，回头等他脱下这身衣服，我帮你问他的联系方式。” 几句话下来，曹宝与几个女孩混得脸熟，成功加了联系方式。 不一会。 8路公交车驶来，大家在前门排队上车。 不过，绝大多数人都是用手机“滴”一下，刷卡付车费。 张天没有手机，智能手环也没这个时代的账号，只得从袋子里抽出一张百元钞票，塞到钱箱里面去。 身后的曹宝见状，叫道：“哎……大神仙，你为了不给联系方式，还真是下了血本。” “宁愿投100块钱现金，也不肯将手机拿出来。” 那几个女孩听到曹宝的声音，回头瞪了张天一眼。 张天道：“不要胡说，我是真没手机。” 曹宝道：“懂懂懂……不过你投了100块进去，亏大了。” 张天笑了笑：“不怕，我有钱。” 曹宝斜眼：“多有钱？” “应该是世界首富吧。” “嘶……你还真的是吹牛不看场合呀。真有钱你不先买辆车？” 两人边聊边走。 进到车内，空座已经所剩无几。 曹宝顺势坐在后门边上的一个座位，张天坐到车厢的另一侧。 公交车又向前驶了一站。 上来几个人，只得全部站着。 但有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发型干练，穿着宽松运动服，站在曹宝旁边。 见曹宝没有反应，冷冷道：“让座！” 第627章 骂神婆 曹宝抬眼看了一下，见女子脸色那么臭，顿时气上心头，道：“不让。” “现在男女平等，我凭什么给你让？” 女子冷冷道：“你知道坐的是什么座位吗？” 曹宝道：“知道呀，老、弱、病、残、孕专座。” “你手脚健全，肚子又没有显大，上车的时候行动正常，请问你跟爱心专座有什么关系？” “你若是礼貌地问一句，我让给你也无所谓。” “哪有求人让座，还臭着脸的？” 爱心专座规定是给老、弱、病、残、孕5类人使用的。 不过，平时车上没这种5类人的时候，正常人当然也可以坐。 只不过，遇到需要帮助的人，从公序良俗上讲，得主动让座。 曹宝年轻气盛，见对方态度不好，非要杠几句。 周围的乘客见女子不像是需要帮助的人，也没人主动让座，反而不是很喜欢女子的态度。 女子道：“你知不知道，短短几句话，暴露了你几个大问题。” 曹宝道：“我倒要听听，不让座位有什么大问题？” 女子微微吸了一口气，道：“第一，你坐的是爱心专座，这个位置是谦让之座，是为了照顾弱势群体的。” “但你坐在谦让之座上，却无谦让之心，这叫德不配位。” “虽然只是小小的公车座位，但可反映你的修养。” “古话说，德不配位，必有灾殃。” “今天你不让的并不仅仅是一个座位，不让的是你的谦让之心。” “人无谦让之心，你以为占的是便宜，其实只会引来更大的祸患。” “此事传了出去，你的同学听说你的品行，他们表面不说，但可能会对你心生鄙夷。” “到时候，你需要朋友伸出援手时候，别人却可能将手缩了回去。” 众人顿时侧目。 原以为女子会撒泼骂人，没想到出口成章，一下子将座位之争抬到这种高度。 偏偏听起来虽然夸张了一些，但好像道理也说得通。 曹宝硬着头皮道：“你身为正常人，强抢爱心座位，难道你的品行就好到哪里去了？” 女子又道：“这就是你的第二个问题。” “你先入为主，用性别来反击公序良俗。” “我叫你让座，你就算不是第一时间让开，也应该问问我：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或者怀孕了。” “但是，你没有问，而是用性别平等来反击，强行将我归为健康的正常人。” “思维混乱则行为不正，这是取祸之道。” “就算今天你没有遇上我，你在其他事情上，迟早也会被自己的思维方式拖累。” “由此，就引出了你的第三个问题——缺乏常识。” “人的身体疾病千千万，就算是神医，也不能一眼就能看出对方有没有生病。” “那你怎么就敢一眼断定，我没有生病或者怀孕？” “不是女人一怀孕，肚子马上就会凸显出来的。” “至少需要四五个月才能看得出来，像我这样穿着宽松衣服的，更不容易看得出来。” “你缺乏常识而不自知，这是愚昧。” “第四……” “嘶…………”车厢内一片吸气声，“还有第四？！” 曹宝不让座还未确定是对是错。 眼前的女子就长篇大论，将他贬得一无是处，仿佛像个人渣似的。 偏偏每一个指责都有理有据，逻辑严密。 前面说了那么多，还没说完。 众人已经开始替曹宝担心了。 女子继续说道：“第四……你说我臭着脸，所以才故意不肯让的。” “这反应出你的性格上的不成熟。你身为男人，本应更为理性。” “却被小小的一个臭脸左右，用情绪代替思考，做出错误的反应。” “将来出到社会上，别人随便一挑拨，你岂不是就要爆炸？” “何况，你又怎么知道，我是不是生病、怀孕，从而被病痛困扰，被激素刺激，才脸色不好的？” “第五……” 此时的曹宝，手脚已经不自觉缩了起来。 感觉整个人在女子的话语攻击下，越缩越小。 女子没有停止：“你别以为不让座只是道德问题。” “根据《山中市公共汽车客运管理条例》，强行占用爱心专座，经工作人员劝告依然不让的，属于违反地方法规。” “虽然惩罚不重，顶多是被请去批评教育一番。” “但是侮辱性极大，很影响个人在社交圈的名声。” “最后，我来总结一下：” “无谦让之心，德不配位。又思维混乱行为不正，有取祸之道。还缺乏常识，用情绪代替思考。甚至涉嫌违反地方法规。” “你说，是不是问题很大，嗯？！” 曹宝被说得脸色煞白，一个激灵站了起来，道：“给你坐，行了吧。” 女子微微一笑，脸上浮现出胜利的神色，施施然地坐到座位上。 曹宝见状，不甘心问道：“那你到底有没有生病或者怀孕？” “这是我的个人隐私，我不会告诉你的。” “你……”曹宝气得无语。 自己被教育了一大通，结果连对方是不是弱势群体，有没有资格抢占爱心专座都不知道。 但张天在磁场感应之下，能够感应到这位女子身上有2个生物磁场，一强一弱。 很显然是怀孕了。 “你到底是谁？”曹宝叫道。 女子手一翻，拿出一张名片，递给曹宝道：“我是在山中大学教语言学和逻辑学，研究方向是骂人。” “你刚刚算是上了我一节课，可以选我的课程，修完其他课时。” 包括张天在内，整车人都有些奇怪。 语言学和逻辑学还有研究方向是骂人的，这是调侃还是真的？ 曹宝没好气道：“还给你，没兴趣。” 女子并不接曹宝递回来的名片，道：“你已经上了一节课，如果不来报名，我会去找你。” 曹宝气而极笑：“呵呵，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不知道。难道你在学校里还有什么背景？” “哈哈哈哈……”曹宝大笑，“不知道就对了，下一站我就下车，看你怎么找我。” “咔嚓！”一道闪光灯亮起。 女子拿出手机，给曹宝、张天这边拍了张照片。 然后不紧不慢道：“现在不知道不要紧，我拿照片问问学校里的辅导员就知道了。” 曹宝大为不忿：“你别欺人太甚！哪有强迫学生选课的。” 女子道：“你若是能够成为我的弟子，可以包就业，工作轻松，薪水丰厚，而且终生不会失业。” “但前提是你有那个实力。” “嘶……”车内乘客又是一惊，“真的假的？” “语言学和逻辑学有什么特别吗？” “学了只能提升个人修养，好像在就业上没什么优势吧？” 曹宝道：“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些都是冷门专业。” “说不定没人选修，你才到处拉人头的。” 女子淡淡道：“是吗？我的另一个职业身份，或许你们听说过。” “什么职业那么了不起？”曹宝道。 “骂神婆！” “嘎…………”司机吓得一哆嗦，踩在了刹车上。 车上众人在惯性下身体前倾，嘴里还不忘发出“嘶……”的吸气声。 第628章 神行者(谢谢太长的棍棍的爆更撒花) “骂神婆？！居然是骂神婆！” “听说专业的骂神婆很少，而且经常全国各地飞，怎么会在这里遇到一个？” “而且还来山中大学里做老师，这是准备寻找传承人了吧？” 众人窃窃私语。 张天听得一脸懵逼。 自己当时一时兴起，让张百万大骂蝗神。 后来安朝上行下效，也请泼妇赖皮去骂蝗神，于是造就了“骂神婆”这个称谓。 这只是一个称呼，其实男女都可以去做。 后来听说还延伸到其他神灵身上，例如干旱时去骂龙王，姻缘不好时去骂月老，穷鬼去骂财神等。 只是在张天离开古代的时候，还不算是一个真正的职业。 只有遇到天灾了，才临时筛选出一些泼妇赖皮去骂神。 原以为，随着科技发展，民众的思想开化，这种奇怪的职业自然会消失。 没想到一千多年后，居然还有。 而且，从刚才那女子的表现来看，骂神婆已经高度职业化。 水平极高，逻辑清晰，并不是只会骂脏话的泼妇可比。 甚至还能到大学里开课，寻找传承人，可见地位不低。 论气质形象，也不逊于其他高知女性，甚至更显独特。 看周围人的反应， 众人对骂神婆这个职业，又怕又敬，甚至还有一点仰望。 这完全颠覆张天的想象。 曹宝战战兢兢，道：“对……对不起，骂……骂神婆老师。” “嗯，知错就好。” “那我能不能不选你的课？我没想过当骂神婆。”曹宝试探道。 骂神婆道：“若是你能顶得住我骂10分钟，我就把学分给你。” “别……别……我不要那个学分了。”曹宝道。 骂神婆道：“哼！你以为我求着你学？” “只是怕刚才骂你留下心理阴影，让你来上课观察一下，免得留下后患。” “回头我在山中大学开课，你自己报名的话，还未必挤得进来。” 说着，骂神婆示意司机前面站点下车。 众人一看，原来是妇幼医院站。 大家顿时了然，骂神婆很有可能过来医院做产检的。 下车之前。 骂神婆回头看了张天一眼，道：“你扮演的是我的祖师爷，那个袋子太俗气，以后注意一些。” 张天笑道：“要的就是俗气。” “你……算你运气好，我要下车了。别让我再遇到你。” 等骂神婆下车，公交车启动远离。 有乘客才道：“听说骂神婆这个职业得罪神灵，容易招来灾祸。” “他们既然选择了这个职业，自然不会怕，但为了不祸及下一代。” “一般是有了儿女之后，就不再出去骂神，而是寻找继承人。” “刚才的骂神婆那么年轻都开始找传承人，恐怕这个传言是真的。” 张天有些奇怪：“还有这种说法？” “会不会是骂人的时候，愤怒相关的激素增多，长久以往，导致身体出毛病的？” “为了孩子，才收心养性的？” 语言可以反过来影响身体。 像骂神婆这种职业，经常怒骂神灵，肯定会激发身体有关“愤怒”的机制。 长久以往，身心难免受影响。 曹宝看到骂神婆下车，整个人也活跃起来了，对张天道：“大神仙……这你就不知道了吧？” “上仙传下骂神婆这个职业后，最初选的都是泼妇赖皮。” “但这些人之所以是泼妇赖皮，那肯定是德行有亏的。” “在早期的骂神婆中，死亡率极高。” “嗯……”众人微微点头。 张天道：“死亡率极高？这是什么意思？” 曹宝斜眼，道：“这你都不知道？” “据史书记载，那些泼妇赖皮骂完神后，之后几天总是有人莫名其妙的死亡。” “后来安朝朝廷请道家高人出手调查，说是泼妇赖皮骂过的神鬼，用他们做过的亏心事恐吓，导致骂神婆活活吓死。” “后来，骂神婆的选拔标准就改变了。” “除了能骂人之外，还得德行无亏，心胸坦荡，不能被神鬼有机可趁。” “自此之后，骂神婆这个职业，能够选上的人就很少了。” “但是，也几乎没有人再被吓死。” 说到这里，曹宝松了口气：“这么想想，被她骂也不亏，说不定真的是我的错。” “对了，她骂了我多少个缺点来着？一、二、三……” 张天问道：“现在骂神婆都不骂脏话了吗？” “我看她刚才骂你，一句脏话都没有。” 曹宝有些奇怪：“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我应该知道吗？” “你应该知道的，这是常识呀。” 张天一摊手：“我外地来的，真的不知道，你给说说。” 曹宝疑惑道：“哪个外地？你总不能是西牛贺洲来的吧？” “国内是个人都知道，课本里就有这个故事，从小用来教育我们不要做坏事。” “古话说，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 张天没有正面回答：“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么知识渊博的。” “说不定你以为的常识，对别人而言是知识盲区呢。” 曹宝被小小拍了个马屁，顿时忽略张天言语中的漏洞，道：“骂神婆当然会骂脏话。” “光论语言的攻击，堪称天下无敌。” “只是一般情况下，他们不会轻易使用罢了。” “去年新闻还报道，说联合国那边吵架，我国派出了一个骂神婆。” “那个骂神婆用六种语言轮流切换，把几个大国的代表骂到自闭。” “那些代表被骂出心理阴影，不得不去看心理医生，治疗了很久才缓过劲来。” “后来，好几个大国抗议我国，说我国在外交场合使用骂神婆，不合规矩……” 曹宝娓娓道来，听得张天不禁露出一丝微笑。 这个时代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受到自己的影响，远超想象。 张天已经有些迫不及待，想知道历史是如何走到今天的。 正说着。 窗外忽然一道身影掠过，居然直接超过了公交车。 张天抬眼望去。 只见一个纤瘦的男子，腰间缠着一个贴身小包，身上穿着运动服装，正在机动车道上跑步。 他的速度对张天而言不算什么，但放在普通人中，绝对是非常夸张的。 公交车的速度虽然不快，但也有三四十公里的时速，他居然还能超过去。 张天感觉自己真的要变成土包子，但还是问道：“这个人怎么在马路上跑？不怕被车撞吗？” 众人斜眼，齐齐望向张天。 刚才问张天联系方式的女孩道：“我现在相信你是真的没有手机了。” 曹宝道：“你不会真的是西牛贺洲来的吧？土包子都不至于什么不知道。” 张天道：“我还想问你西牛贺洲在哪里呢？” “呃……”曹宝无语，“《西游记》你不会也不知道吧？” 张天道：“这个知道。” “那不就得了！这个西牛贺洲，是上仙在《西洲记》中记录下来的一个大洲。” “位于东海对岸，与我们隔着几万里呢。” “哦……”这下轮到张天“恍然大悟”了。 第629章 大梦教(再次谢谢大睡神以梦境为邻) 当初他给孩子们讲《西游记》，随口就将原来的“美洲”，换成了“西牛贺洲”。 原来的太平洋，依然叫“东海”或者“沧海”，没有被西化。 面对张天的无知程度，曹宝一脸的鄙夷。 转向那个带头女孩，问道：“同学，你确定还要这个傻子的联系方式？” 张天被调侃也不以为意，继续问道：“那刚才过去的是谁？” 曹宝无奈，只得耐心解释道：“那个人应该是神行者。” 张天道：“我只知道神行军。” 曹宝气道：“你是故意来耍我的吧？” “你既然知道神行军，怎么可能不知道神行者？” “神行者就是神行军里面流传出来的民间修炼者，专门修炼弘愿大师和上仙传下来的神足通。” “他们跑的速度太快，若是撞到行人，恐怕会将人撞伤撞死。” “于是，政府就规定，神行者跑起来的时候，允许上机动车道。” “若是有碰撞，按照机动车事故处理。” “原来如此……有点意思。”张天若有所思。 张天刚才大概估算了一下那个神行者的速度，应该有四十多公里的时速。 放在原来的时空，已经是百米赛跑世界冠军的速度了。 但是，刚才的神行者显然不是只跑一两百米。 当初张天给神行军提的要求，至少要一口气跑上百里才算是及格。 差不多是一个全程马拉松的距离。 更长的距离，就要看个人天赋和神行军的训练水平了。 长跑都能跑出短跑冠军的速度，说明这个时代，已经大大挖掘了人类的潜能。 或者说进化。 毕竟一千多年了，如果以20年为一个世代的话，也有50多个世代。 考虑到古代人结婚生子更早，世代数只会更多，不会少。 对绝大多数生物而言。 五六十世代的强化，足以将身体的某一个器官大大加强。 何况人类还懂得科学训练，甚至辅助真气修炼。 从骂神婆、神行者的表现来看，其他领域应该也有很多令人惊喜的地方。 只是急切之下，张天也不可能一下子了解到千年来的所有变化。 看到曹宝又气又疑惑，张天道：“谢谢你的解答。” “回头请你吃饭，有什么想吃的尽管点。” 曹宝转怒为喜，不再纠结张天是个傻子还是耍他，道：“这还差不多。” 山中大学位于郊区。 8路车全程行驶了近一个小时，终于抵达终点站。 大家有序下车，公交车很快清空。 忽然听到司机大喊：“哎……大梦教的那小子，到终点站了，赶紧醒来！” 张天循声望去。 发现车尾的座位，有个年轻人嘟嘟囔囔的站起来。 很舒服地伸了个懒腰，砸巴砸巴嘴道：“大梦谁先觉？梦境神先知……” “呵~~~又是一觉好睡，今晚可以熬夜玩游戏了。” 年轻人边说边下车，走到张天面前。 张天这才发现，这小子戴着一个奇怪的帽子。 乍一看像个帽子，但后脑处特别做了加厚，又像是一个小枕头。 随便往座位上一靠，就可以舒舒服服地睡觉，不会被座位上的硬塑料磕碰。 张天不禁一笑，自己册封的大梦教居然也传承了下来。 这个教派挺好，劝人多睡觉，总比熬夜要好。 大梦小子见张天笑，走过来递给张天一个名片：“我叫梦翔，大梦教的外围教徒。” “若是失眠了，或者对人类的潜意识有兴趣，可入我大梦教。” “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梦到我教大睡神——梦境。” 曹宝过来拦住，当着梦翔的面，对张天道：“你最好不要乱学大梦教的修行功法，免得堕落。” 张天有些奇怪：“大梦教不是教人睡眠的吗？这有什么好堕落的？” 梦翔不悦道：“你这是抹黑我大梦教，我们是正经教人睡眠修行的。” 曹宝不屑道：“你有没有堕落不知道。但你敢说，没有用修行功法，在梦中意淫什么？” 梦翔脸色一滞，道：“你没有证据，不要乱说，我告你诽谤啊。” 张天心念一转，顿时猜到了是怎么回事。 大梦教经过一千多年的发展，肯定在睡眠领域，有了不少成果。 在张天原来的时空，就有科学家研究，如何引导自己，入睡后做想要的梦。 甚至着书立说，给出了具体练习方法。 这种方法会的人多了，难免有人会在梦中胡乱意淫。 将现实中得不到的人，得不到物，实现不了的理想，在梦中一一实现。 久而久之，会损耗人的精气神。 甚至可能会导致人心理扭曲，逃避现实。 张天顿时觉得刚才下的结论还是太草率了。 凡事都有正反两面。 没想到原来劝人睡眠修行的教派，也会被人歪曲使用，于梦中取乐。 不过，这其中涉及到一个“度”的问题。 适度使用，可以减轻现实的压力和不满。 过度就纯粹是消耗自己的精、气、神。 睡得越多，身体反而越是孱弱。 张天倒是希望当初册封的“大睡神”真的存在，好在梦中监督他的徒子徒孙。 不过，张天没有拒绝梦翔的名片，接过来道：“有空我会了解一下。” 曹宝急了，道：“同学，你真想学呀？” 张天道：“多谢关心，我只是好奇，说不定可以参考一下。” “你就不怕堕落吗？”曹宝道。 “我的精神境界，应该能够抵御得住梦中虚幻的诱惑。” 曹宝有些好奇：“你像个傻子一样什么都不知道，能有什么境界？” “入静？还是入定？” 张天微微摇头，笑而不语。 曹宝倒吸一口冷气：“你总不可能是传说中的虚极境界吧？” “那可是大宗师级别的境界，几近仙人，历史上有明确记载的寥寥无几。” 张天一笑：“恭喜你猜对了。” 曹宝撇撇嘴：“我才不信，你这个年纪，能入静就算不错了。” 张天没有多做解释，随着人流离开公交站。 最先映入眼帘的，不是大学大门，而是一条繁荣的商业街。 商店、小吃、地摊、酒店、超市……应有尽有，品类齐全。 无数年轻学子来往其中。 这倒勾起了张天的一些大学回忆。 很多大学外面，都会有一条街，专门做大学生的生意。 所在大学的学生人数，往往决定了这条街的繁荣程度。 张天对曹宝道：“有没有空，当我一会向导？” “行吧。我答应女同学要你的联系方式，你若跑了，又不是山大学生，想偶遇都遇不上。” 张天刚走了几步，马上就察觉到有些异样——有人在观察自己。 人的感觉敏锐到一种程度，就算是在几万人之中，也能感受到别人特别的目光。 因此，一般专业追踪的人，都不会轻易拿目光直勾勾地盯着目标。 通常都是用余光观察，扫一眼就移开。 但是，即使是余光，也逃不过张天的感应。 看来，中原政府的人，已经派人找上了自己。 第630章 衣食住行 就目前张天了解到的信息。 这个时代自己的影响力还在，很多人对自己的观感更像是一个传奇，而不是必须虔诚跪拜的神灵。 例如很多地方都有人cos自己，大众见怪不怪，这放在安朝是不敢想象的。 银行的员工见到自己虽然激动，也没有做出太过虔诚的举止，只是好奇围观。 普通民众尚且如此，高层就更不可能对自己毕恭毕敬了。 这些张天早有心理准备。 毕竟一千多年过去了，朝代都换了好几个。 如果所有人还是像安朝那样虔诚，那反而有点不太正常。 在未看到仙人账户前，张天还未决定是否暴露自己。 但知道了仙人账户的存在，说明这个时代还是有大批的信徒。 整体环境对自己有利。 自己在这个时代行走，需要正式身份，否则很多事情都不方便。 同时可以借助仙人账户的钱财，帮助自己修行。 将来要联系上月球背面的九重天，甚至要上月球，还有尼比鲁上面的补给舰，都需要尖端的航天设备。 这些设备，不需要用钱就可以购买的。 因此，就不得不借助这个时代的国家力量。 这个时代的中原政府或许不信仰自己，但从仙人账户来看，至少对自己很和善。 直接对自己下黑手的可能性不能说为0，但也几近于无。 加上自己在历史上的留下的几大战绩——五级龙卷风灭了天金国50万大军，单人击溃塞尔柱10万大军，还留下了神怒海遗迹等等。 这些“仙法”的威力，即使放在现代，也不是普通军队可以做得到的。 如果中原政府要来捉自己，为了稳妥，必然是派大军前来。 人数一多，说不定大军之中、指挥系统中就有自己的信徒，他们内部率先反了。 到时候泄露出去，对中原政府将是毁天灭地的灾难。 只要是稍有理智的领袖，都不可能下达这样的命令。 但这些都不是张天的底气，将自己的安全寄托在信徒身上，很不可靠。 张天真正的底气，来源于自己的实力。 即使正面迎战，张天相信一般的军队都不是自己的对手。 只要是有金属的武器、装备，在自己面前，跟废铁没什么区别。 还有那些需要用电的仪器，自己随时可以激发电磁爆，将之破坏。 如此一来，能够对自己造成威胁的武器，就已经少了99%。 剩下的一些威胁，与借助中原政府力量的收益相比，张天觉得可以冒一下险了。 何况，张天还有一个新的能力没有试验过——磁引二合力！ 这种力量，用四大基本力中的电磁力来放大引力，可以瞬间放大三十多个量级。 夸张到难以置信！ 要知道，张天一直当压箱底手段的磁场增幅器，才不过将磁力放大数百倍。 而1亿倍，才8个量级。 三十多个量级，就连张天都有点不会数了。 这种力量，深藏于原子层面之下，是更深层的宇宙本质规律。 从微观尺度，到浩瀚的天文尺度，能够统治宇宙万物的四大基本力，不会那么简单！ 但是，张天不敢在地面上贸然尝试。 之前在l1拉格朗日点上，连一粒灰尘都推不动的引力波，经过数十个量级的放大，就能带自己穿越时空。 在地球表面贸然放大引力，张天都不敢想有什么后果。 自己的身体强度，绝对不可能支撑得起三十多个量级的倍数。 能够有一万倍，一亿倍，就已经非常满意了。 而身体强度，也是张天迫切需要解决的难题。 一旦解决了肉身强度的问题，除了核弹，即使在现代世界也可以横行无忌了。 即使核弹来袭，只要能逃离核爆中心几公里，生存的几率还是很高的。 因为核弹的威力，远比普通人想象的要小。 在曹宝的引领下。 两人很快来到了一家服装店铺。 见张天在思索，曹宝轻推了一下，道：“同学，在想什么呢？服装店到了。” “嗯，那就先买衣服吧。” 大学附近的服装店，做的都是年轻人的生意，衣服的风格也很适合张天。 张天进去逛了一圈。 发现里面的衣服基本有两大类，一种是具有浓浓民族风格的汉服。 而且都经过了简化，不会太繁琐，日常穿着也能接受。 另一种就是t恤、牛仔裤、休闲服等便装。 这种穿着方便，往身上一套就行，价格也便宜。 因此，街上穿的人最多。 毕竟普通人穿衣讲究的是实用、便宜，然后才会追求美观。 至于服装是否西化、是否民族，在日常生活中，反而是次要的。 张天挑选了几套t恤牛仔裤的搭配，还有几套宽松的休闲服。 曹宝道：“大神仙，你怎么不选汉服，配你的气质简直绝了。” 张天笑了笑道：“穿着有些麻烦，而且太显眼了，我不想显得自己太帅。” “你……你也太嚣张了。” 张天说的虽然有些自恋，但确实是不想太显眼。 自己的脸孔本来就跟张天上仙“很像”，再穿得显眼，难免引来很多不必要的小麻烦。 就像之前那些女同学找自己合影，要联系方式之类。 张天在服装店换了一套休闲装。 然后又买了一个小行李箱，将身上的宇航服、儒生服装了进去。 在古代自己是“仙人”，奇装异服一些也没关系。 但现在如果穿着休闲服，身上还套着宇航服的模块，未免就太奇怪了。 最关键的是，宇航服对于现在的自己，帮助已然不大。 不上太空的话，不需要它的密封性。 飞行的话，自己有磁力场，比宇航服的速度还快。 至于防护力，则是个鸡肋。 如果敌人用狙击枪偷袭，那么缩成三个模块的宇航服，基本上算是空门大开。 等自己察觉，启动磁力场。 那么，有没有宇航服区别就不大了。 换完衣服。 张天又去理发店，剪掉了一头长发。 看得理发师和曹宝惋惜不已，仿佛是在剪他们的美发似的。 如此一来，张天起码在外观上，融入了这个时代。 走在街上，再也不会像之前穿着儒生服那样引人注目了。 曹宝道：“这下衣服也换了，头也剪了，你总该说叫什么名字了吧？” 张天无奈，看来叫本名还真不方便。 只得道：“就叫张天，不过，是添加的添。” 曹宝气道：“你早说，你为什么不早说？之前问你，说一句是添加的添会死呀？” “我还以为你在cos上仙，连名字都不肯改呢。” 张天笑道：“是你自己非要脑补，说我要维持角色形象的。” “呃……算你狠。” 买衣服、理发都还顺利。 但张天想买手机卡就遇到了点麻烦。 手机没什么好说的，张天顺应这个时代，买了一个主流的直板手机。 智能手环虽然比直板先进，但太过显眼，不太方便明面上用。 但手机卡需要身份证登记，张天就没有了。 张天看了一眼曹宝，道：“我的证件和手机都丢了，是否方便用你的证件帮我买一张？” “这……不太好吧？”曹宝有些犹豫。 “就临时过渡一下，不会长期用的。回头证件办下来了，你随时可以注销。” “那好吧。” 买完了手机卡，接下来就是住宿问题。 从降落到这个时代开始，张天还没有休息过。 眼下已是黄昏，得先解决住的地方才行。 解决方法也很简单，叫曹宝用他的身份证去开一间房。 第631章 我在第三层 从规定上讲，入住的每一个客人都需要登记。 但酒店一般不会太严格。 只要你不去问，多数时候直接上去就行，前台看见了也不会阻拦。 一问，那明面上的回答自然是得登记。 大学街的各式酒店不少，毕竟大学里面关着一群血气方刚的年轻男女。 张天随便选了一间看着最高档的酒店——仙来酒店。 这个名字，显然是从“仙从山中来”中取的，眼下倒符合张天的身份。 曹宝有些心虚，拿着身份证去登记。 前台女孩看到是两个男人前来，嘴角抽了抽，还是很职业道：“请问想开什么房间？” 张天道：“开最好的。” 前台道：“我们酒店最好的是顶层的仙人居套房，元一天，你们确定吗？” 曹宝吓了一跳：“？一天？” “是的，同学。”前台道，“这个套房一般是给来大学合作的企业家、顶级学者住的。你们要不要换一间？” 张天笑笑道：“不用，就它吧。我先预定一个月。” 曹宝傻眼了：“张添，你真住呀？一个月要五六十万，都能在郊区买半套房子了。” 张天道：“当然。我钱太多，要努力花出去，不要对整个社会都不太好。” “嘶……”曹宝竖起大拇指，“你这牛逼吹的，不服不行！” 前台也有些震惊，这种顶级套房都是拿来拉升酒店档次用的，平时一年也没几个人入住。 “请……请先生先交10万块押金。请问刷卡还是扫码？” “我给现金。” 张天把钱袋提到前台桌子上，拉开拉链，从里面拿出10捆百元大钞。 看得曹宝眼皮直跳，压低声音道：“张添，你不会是在逃人员吧？” 想到自己用身份证给张天办了电话卡、开房间，曹宝感觉自己要完了。 前台也有些狐疑地看向张天。 张天笑道：“你们如果觉得不放心，可以打电话报警。” 既然中原政府已经有人来观察自己了。 张天相信，他们肯定不会在这些小事上打草惊蛇的。 他们之所以没有马上接触自己，显然是在等。 一来等一个恰当的机会。 二来等重量级的人物抵达。 前台有些犹豫，道：“入住需要身份证登记，先生。” “你……你如果不出示身份证，那我……那我要上报了？” 面对这种怪异的顾客，提着一袋子现金来住宿，又没身份证。 前台也不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你打吧，省得未来一个月里，问来问去麻烦。” “那……那好吧。” 只要是正规的酒店、宾馆，都会与当地的机关联网。 主要是为了应对潜在的安全威胁，比如追踪逃犯、查找失踪人员、打击犯罪等。 前台一个电话打过去。 打得那边的观察人员措手不及，鸡飞狗跳。 短短十几秒钟，从当地层层上报，一直传到警备区中心。 警备区的观察人员，甚至还能通过监控看到张天对着他们笑。 吓得警备区的一堆长官面面相觑。 这显然是发现了他们的观察。 那这个举动是什么意思？提醒？警告？还是巧合？ 最后，又花了十几秒，迅速得出结论：这个时间显然不能派人过去的。 这么大的目标，他们没有权限接触，甚至可能会破坏上级的安排。 最后，经过近一分钟的静默。 前台的电话里传来一个中年人声音：“审核已通过，请不要打扰客人。” “好的。” 坐电梯的时间。 曹宝问道：“张添，你不会是什么世家公子哥吧？” “不是。我只是没有身份证而已，酒店有监控，当地部门一查不就知道了？” “嗯……好像也是哦。刚才电话那边沉默了那么久，肯定是在查你的资料。” 上到顶层。 映入眼帘的是一间两三百平米的大平层。 装修以“仙”为主题，简约而不简单，连大电视的外观都装饰得古色古香。 不过，张天没有看到自己和小短腿的形象，也不知道是有版权还是什么原因不用。 张天将装有宇航服、儒生服的小行李箱，放到酒店的保险柜里面。 钱袋往桌子上一扔，拿出一捆钞票道：“曹宝，你一路帮忙，这点钱算是你当向导的辛苦费吧。” 曹宝脸色不好，道：“张添，你这就见外了，我还以为我们是朋友。” “行吧。”张天也不推来推去，“既然是朋友，以后有事需要帮忙尽管开口。” “那当然。真有危难不找朋友帮忙，那不是傻子吗？” 张天道：“稍后洗完澡，我需要打坐修炼一会。” “你要在这里住，还是回学校都行。” “反正这里这么大，服务也好，不用就浪费了。” “哇哈哈哈……”曹宝住沙发上一躺，“我从来没有住过近2 万块一天的仙人居，肯定在这里住呀。” “等等……你说你要打坐修炼？” “你不会真的是修炼高人吧？” 张天笑笑道：“不是高人，但比你想象中的高人高那么一点点。” “有多高？”曹宝不信，“难道你比磁力境的大高手还强？” “哈哈哈……”张天笑道，“大概两三层那么高啦。” 回到现代社会，不用在古人面前维持着“仙人”形象，也没人毕恭毕敬随时会下跪。 张天感觉穿越前的自己又回来了。 至少感觉到自己还是个年轻人，而不是被人捧上神坛的神仙。 曹宝不屑道：“两三层也没多高吧？我们住的仙来酒店都有十几层。” 张天道：“我的划分方法和你的不一样。” “怎么个不一样法？” 张天道：“真气境为一层，磁力境为一层，而我在第三层。” “嘶……”曹宝满脸“震惊”，“这个牛吹得好，下次让我来说！” “张添，我发现你吹牛真的是吹得挺自然的，信手拈来，脸不红心不跳的。” “若不是吹得太夸张，还以为你是认真的。” 张天道：“习惯成自然嘛。” 张天洗完澡出来，见曹宝在客厅欲言又止。 这种表情张天见过很多次，肯定是有事求人，笑道：“便秘了？” “我呸！谁便秘了！我是想求你教我修炼，带我入门。” “那你直说不就得了？” 曹宝有些犹豫道：“我不知道你的师门有没有禁忌，也不知道你练到什么境界。” “万一将我带到沟里去就不好了。” 张天笑骂道：“你连气感都没有，还怕别人带你去沟里？” 曹宝眼前一亮：“你能察觉到我没真气？” “据说至少要到大周天的宗师，才能不接触人体感应出来。” “小周天的修炼者，还需要触摸经脉，才能确认一个人有没有真气。” 张天一摊手：“都跟你说了我很高的。” “那能不能教我？我不求能成为大高手，只希望练出气感，能够强身健体就好。” 张天问道：“你以前没练过？” 曹宝有些垂头丧气，道：“练过。可是《西游记》里的《小周天功》晦涩难懂，没练出个屁来。” “上仙提到的《行气玉佩铭》又太过简约，没名师指导，第一步产生气感就拦住大部分人了。” “至于上仙传下来的《四大基本力修炼法》，那是想都不敢想。” “那是大周天的宗师才能探索的。” “仙人的入门功法，对我们凡人而言，就是一辈子都触摸不到的天花板。” 张天有些奇怪。 原以为经过一千多年的发展，修炼功法应该是满大街都是的。 听曹宝这么一说，好像没有太多选择，更多的是依靠老师指导。 按理说，产生气感这一步其实不难。 张天道：“产生气感不难的，你想学的话，我教你。” “真教？” “真教。” “师父在上……”曹宝作势要跪拜。 张天手一扬，一股磁力凭空生成。 人体属于“反磁性物质”，在强大磁力下会像“悬浮青蛙”一样有抗磁性。 曹宝本来只是好玩，并不是真要跪拜，被这股力量轻轻一托，顿时又站了起来。 这下子曹宝真的震惊了：“原来你真的是修炼高人，不是胡乱吹牛的。” 张天道：“别拜师，我怕你做了我弟子，辈分太高。” “到时候，那些徒子徒孙不知道怎么面对你这个菜鸡。” “你……”曹宝怒道，“你有本事把我教出气感来。” 张天道：“那好，请仔细听好。” 第632章 张天传功:气生心窝 张天道：“我先说总纲，练气之道，不外乎八个字：顺其自然，切勿强求。” 曹宝有些疑惑：“这么简单？我还以为有一大篇深奥的口诀呢。” 张天道：“真传一句话，假传万卷书。” “你记住总纲，这会贯穿所有练气阶段。” “凡是不自然的表现，皆是强求，当止则止。” “不过，在正式练气之前，有一些注意事项，你要切记。” 曹宝拿出手机，打开录音机，道：“那我可以先录下来吗？我怕记不全。” 张天道：“可以。” “先说环境要求，需要有一个安静的环境。尤其不能突然在巨响干扰，或者有外人突然拍打。” 曹宝道：“那我在宿舍不适合了？” 张天道：“不是很适合。” “不过，如果宿舍里没有异响，你跟舍友提前说，不能通过拍打来叫醒你，倒是可以浅度练习，用来助眠。” “若是发现环境不合适，就想想总纲，切勿强求。” 曹宝道：“好。我知道了。那这一个月，我能来这里练习吗？” “可以。” 张天继续道：“说完环境，再说人之本身。” “首先，不能在大惊、大怒、大饱、大饥等不稳定状态打坐练气。” “身体剧烈运动后，心跳急速，气喘吁吁，也不能练，必须等心脉平复才可以。” “如果身体有创伤、发烧发热等，应该求医问药，而不要指望真气能够治疗一切。” “另外，女子在月事、孕期等期间，亦不能练气，尤其不能气聚丹田。” “否则，可能会造成月经过多，流产等现象。” 曹宝斜眼：“我又不是女的，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张天道：“你敢说，学会了不教给家里人或者亲近之人？” “若是不知道这些禁忌，反而害了别人。” “是。”曹宝一改嬉皮笑脸，肃容以待。 张天继续道：“除了身体需要自然外，心情亦不能急躁、妄想。” “顺其自然，就算后面什么都没练出来，只要能够保持心境平静，也算是有所得。” “《黄帝内经》上面说：恬淡虚无，真气从之。” “人越是平静，越是不求，真气反而能越快产生。” “身、心内外，基本要求就这些。” “身心调整好了，下面就是——坐姿。” “古代传下来的功法，喜欢盘坐，这是有时代限制。” “练气之道，据《行气玉佩铭》记载，可追溯到春秋战国时代。” “凳子的使用，大概是在安朝（宋朝）开始普及。在此之前，人们都是席地而坐。” “加上很多高人喜欢去深山老林中打坐，也不方便带着一把凳子。” “久而久之，未免有些刻板印象。” “其实，只要符合自然之道，不必刻意盘坐。” “对于身体柔韧性不好的人来说，久坐容易腿麻，反而影响真气的产生。” 曹宝叫道：“对对对，我之前就是这样。老是坐不住，根本无法静下心来。” “那要怎么坐？” 张天道：“自然坐在凳子上即可。凳子不高不矮，可令小腿、大腿、身体三部分成90度弯曲。” 曹宝听了，坐在凳子上，试着将腰杆板得直直的。 张天笑道：“你看你，又忘记自然二字。” “腰要直，但不能强行拉直，头要平，自然抬起即可。” “肩部放松，双手自然放在大腿上即可。” 曹宝听了照做，顿时欣喜道：“这个坐姿很舒服，一点也不会累。” 张天稍稍纠正一下：“只坐屁股就行，大腿不要坐进去。” “大腿坐进去，会与凳子压迫，反而不利于气血运行。” “是。”曹宝将坐姿稍稍移出一点。 张天道：“身体姿势，还有一个极为关键的就是——舌顶上腭。” “说是顶，其实不要用力。舌头上卷约90度，用舌尖轻轻接触上腭即可。” “舌头摆成这个姿势，很容易分泌口水，自然咽下去就行。” “古人云：气是添年药，津是续命芝。津指的就是口水。” “这个姿势，道家中又叫搭天地桥。” “等你小周天通了，真气就要从脑门下行，经过这里，回归丹田。” 曹宝道：“我看过相关内容，还有一个对应的叫撮谷道。” 张天道：“没错。” “这是人体任脉与督脉的两处断点，需要人为地搭桥铺路，让真气通过。” “撮谷道就是提肛，尤其是练到气聚丹田这一步，切勿漏气。” “真气经过谷道（肛门）的时候，漏的气跟屁不同，切记要收紧。” 张天继续道：“总纲、注意事项、身心、坐姿说完了，下面可正式练气了。” “心窝在哪里你知道吗？” 曹宝道：“这当然知道，就是胸口中间凹下去那个区域嘛。” 张天道：“嗯，你知道就好。” “第一步——气生心窝。” “等等……”曹宝问道，“不应该是气沉丹田吗？” 张天被打断也不恼怒，耐心解释道：“对于天资不高的人来说，一开始就气沉丹田有点远。” “很多人又是打坐，又是气沉丹田的，见效太慢，反而丧失信心，半途而废。” “所谓真气，是人体内的一股生物能量，主要是通过呼吸产生。” “肺部呼吸，离心窝最近。” “先从心窝练起，见效更快。” “人的呼吸，有一吸一呼两个动作。” “刚开始时，双目微闭，意守心窝的同时，只需要注意呼气即可。” “呼气的要义也很简单：深、细、匀、长！” 曹宝又问：“什么是意守？” 张天道：“就是将注意力关注在那个部位。” 曹宝闭目尝试了一会，道：“我好像无法将注意力稳定在心窝那里。” 张天道：“刚开始时是正常的，人在健康的状态，通常对身体是无感的。” “你可以用一些外物来辅助一下，例如用手指轻轻触碰，或者粘一些胶带。” “但这只能用来辅助入门，不可久用。” 曹宝用手碰了碰心窝，双目微闭，道：“我好像能意守了。” 张天道：“那就行了。” “双目微闭，意守心窝，接下来，就是只留意呼气，不要关注吸气。” “切记，一定要自然。” 张天不说还好，一说，曹宝反而呼吸紊乱起来。 张天笑道：“这是正常的。” “平常人的呼吸都是无意识的，你骤然用意念关注，反而打乱了原来的自然状态。” “慢慢调整回自然的频率就行了。” 曹宝道：“嗯，那后面我练习的时候多调整。只是，只关注呼气有什么用？” 张天道：“你留意了没有，呼气的时候，胸廓是向下、向内收的。” “你可以借助身体这个微小的动作，将肺部呼吸产生的能量，朝心窝聚集。” “你每呼一口气，在你的意念引导之下，肺部有氧呼吸产生的能量，都会随着胸廓的运动，朝心窝聚集。” 曹宝道：“好像没什么感觉。” 张天笑道：“哪有那么快。” “一般练三五天，才会感受到心窝有一团热气聚拢。” “那就是真气。” 此时曹宝已经无法跟着练习了，张天也就没有手把手引导，先将后面的内容说出来。 “等你感受到真气了，就会引入两个名词——文火和武火。” “这两个名词也有不同的叫法，又叫少火、壮火。” “你要记住一个重要的概念：文火产生真气，武火消耗真气。” “《黄帝内经》就有过论述：少火生气，壮火食气。” “意思就是说：文火能够源源不断地产生真气，而武火，只会消耗真气。” 曹宝问道：“那怎么区分文火和武火？” 张天道：“这个很难有统一标准，主要是以体感来感受。” “一般来说，你感觉到真气聚集的地方，例如心窝、丹田，自己感觉到是温暖的，就是文火。” “如果感觉过热，那就是武火。” “不过，这个体感也会受外界温度有所影响。” “例如你在寒冷的室内，即使武火烧得很热，说不定你还是感觉到冷。” “这时候，就需要经验了。感觉自己的真气燃烧过度了，即使没感觉到身体发热，也应该立即调整。” “文火小了，只是真气产生慢，不会伤身体。” “而武火过大，不仅会损耗真气，时间久了，也对身体不利。” “如果实在无法精准判断，那就是宁愿不够，也不可过度。” 曹宝道：“嗯，我记住了。” 张天道：“真气在心窝聚集后，心窝开始发热。” “这团暖气会越来越大，一般几天之后，就会不自觉往下腹走。” “这是自然现象。” “因为心窝没什么储存真气的空间，真气稍稍多点，就会顺着任脉流向丹田。” “这个时候，你就用意念顺着真气，从心窝往小腹推。” “这时候又要想起总纲：顺其自然，切勿强求。” “不要用力推，就像你的呼吸那样，用吹气的力度，轻轻地引导。” “这个时候，就到了第二步——气聚丹田。” 第633章 张天传功:小周天 张天道：“其实，前面第一步如果成功了，后面气聚丹田就水到渠成了。” “不过，仍然有一些东西需要注意的。” “当你的真气能够从心窝流注入丹田，可能会发现没什么感觉，甚至觉得真气消失了。” “这是正常的。” “丹田又称气海，浩瀚无比，是身体上可以容纳最多真气的地方。” “其他的中丹田、上丹田虽然也有丹田之名，但单论储存真气而言，下丹田是身体任何部位都比不了的。” “从心窝产生的那一点点真气，就像是河流注入大海，一时半会，感觉不出来是正常的。” “只要持续坚持不懈，慢慢的你就发现丹田也会充盈起来。” “如果按要求严格练习，一般1个月内就能感觉到丹田有一个气团。” “等这个气团积累到一定程度，就会外溢。” “你可能先会感受到，像是有一条带子缠在腰间，这是奇经八脉中的带脉。” “真气在带脉中的方向，一般是从右到左。” “你刚开始感受到带脉时，可以稍稍用意念推动丹田的真气，从右到左，绕带脉运行。” “一来可以疏通带脉，二来也可以给自己一点成就感。” “不过，不可沉迷其中。” 曹宝道：“这个我知道，经脉知识是基础，大家基本上从小就学的。” “那就好。”张天点点头，“如果忘记了，可以复习。经脉是固定，要学很容易，基本上死记硬背就行。” 曹宝道：“气聚丹田之后呢？” 张天道：“随着丹田积蓄的真气越来越强大，除了带脉，它还会向下，通过会阴穴、谷道。” “到时候你会感受到一股气，像水流一样运动。” “之后，就是督脉的修炼了。” “督脉即是谷道口沿着脊椎往上，一直到头顶这一条直线。” “督脉讲究的是通三关，即尾闾关、夹脊关和玉枕关。” “这三关，你可以找督脉图来看，不知道也没关系。” “反正真气运行到这三个地方，你就会感受到阻力。” “注意，自然二字又来了。” “遇到这三关，不要强行用意念引导真气冲关。” “你不能通，就代表着你的修行不够，真气不够浑厚。” “那就继续回到第二步：意守丹田，积蓄真气。” “只要真气够了，一切都会水到渠成的。” “因为丹田在下，督脉的真气是往上走，这就相当于一个水泵将水泵到高处。” “需要的力量、水量都会比任脉大，一定要有耐心。” 曹宝问道：“那这个需要多长时间？” 张天道：“道家把小周天又叫做百日筑基，天赋好的人，一百日就能够完成小周天。” “你可以以这个时间为参考。” 曹宝有些泄气：“那我肯定不可能了。” 张天道：“其实，以时间长短来计算不是正道。” “修行主要是修心，是一辈子的事。” “若是像玩游戏那样追求通关，通关之后就弃之一边，那只是在浪费时间。” “嗯，我记住了。”曹宝道。 张天继续道：“尾闾关、夹脊关一般问题不大，真气够了很容易通过。” “但玉枕关有铁关之称，又处于脑后，位置比较敏感。” “有时候真气打通之后，动静很大，整个人都会震动。” “这时候千万不要惊慌，守住心神，不要让真气乱跑。记住：顺其自然。” “为了安全起见，我的建议就是尽量用水磨的功夫，慢慢通关。” 曹宝有些担心，道：“我若是有了差错，会不会走火入魔？” 张天笑道：“就小周天这点真气，能有什么走火入魔。” “只要不是强行推动真气，去了不该去的经脉，一般不会有问题。” “若是感到身体不适，又不知道问题出在什么地方。” “停止练功即可。” “随着修炼的中断，真气犹如逆水行舟，最终会消散，回到没修炼之前的状态。” 曹宝有些失望：“啊？这还真的是一辈子的事啊。” “我还以为练出来了，就永远都有真气了。” 张天微微摇头，道：“世界上哪有这么好的事。就像练肌肉力量，隔一段时间不练还会退化呢。” 曹宝道：“怪不得绝大部分人都无法成为真正的修炼者呢。” “我们光是学习、工作，柴米油盐、生儿育女就占用了绝大部分时间。” “哪像专业的修炼者，一天到晚就只负责修炼。” 张天笑道：“各有各的生命轨迹，不必羡慕。” “他们天天修炼，何尝又不是失去普通人的乐趣呢。” 曹宝道：“过了玉枕关之后呢？” 张天道：“过了玉枕关，基本上可以说小周天就通了。” “之后真气会经过百会穴，然后沿着眉头、鼻梁往下。” “这时候，之前提到的舌顶上腭就发挥真正的作用了。” “你的位置只要对了，就会感受到一股气流经过，舌头也会被一股吸力，轻轻地吸在上腭。” “到最后，真气运行一周，回归丹田。” “这就是传说中的小周天。” 曹宝问道：“那大周天呢？” 张天笑笑：“普通人练小周天即可。” “等你小周天通了，有了这个基础，就有了分辨能力。” “真想继续寻道，要找到自己的机缘不难。” 曹宝道：“那我现在就开始练习。” 张天道：“嗯，顺便给你讲一下修行时间和其他注意事项。” “第一步气生心窝刚开始，一般人可能坐不住，不必过于强求。” “一般早晚1次，每次20分钟即可。” “后面气聚丹田，就需要一天3次，每次30分钟以上。” “等到后面开始冲三关了，就要保证1天3次，每次1小时以上。” “这个时间不是固定的，只是参考。” “觉得有余力，就可以多练。觉得坐不住，就相对减少一些时间，不可强迫自己。” “最好每天修炼的时间固定，给身体形成一个条件反馈。” 曹宝道：“如果我在宿舍，那肯定不可能固定的了。” 张天道：“实在不行，就按自己的实际情况调整。” “对了，你有女朋友吗？” 曹宝斜眼：“你问这个干嘛？不会有什么双修功法传授吧？” 张天笑道：“恰恰相反。” “按照小周天的要求，最好是从练功之日起，就禁止房事。” “亦不可观看污秽视频，损耗精神。” “不过，普通人的天赋不高，修炼时间不稳定。” “做不到道家说的那样，百日通关筑基。” “若是修炼时间拉长到两三年，又是成年人，身边有伴侣，总不可能不碰另一半。” “所以，做不到禁欲，那就节欲吧。” 曹宝道：“那小周天通了之后，是不是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那怎么可能。”张天道，“从你有了气感开始，每纵一次欲，就会发现真气损耗一分。” “想一边成为得道高人，一边做花花公子是不可能的。” “古人早就提醒我们——色是刮骨刀。” “无论是对修炼者还是普通人，都是通用的。” 第634章 看书 “原来如此！”曹宝叫道，“怪不得上仙不近人间美色，缘由在这呀。” “呃……”张天无语。 曹宝道：“张添，怎么感觉听你这么一讲，小周天像是很简单似的。” 张天微笑道：“大道至简，宇宙真理本就是简洁优美的。” “如果宇宙有设计者，估计ta也不喜欢用繁复难看的规律，来构建这个宇宙吧。” “不错不错。”曹宝跳了起来，“上仙传下来的《四大基本力修炼法》也是这样。” “从真气转换成磁力，利用宇宙本就存在的基本力强化自身，每一个道理都明明白白。” “不像那些所谓的导师，收费又贵，讲得还玄乎。” 张天道：“你被骗过？” 曹宝不忿道：“只要想学修炼的，谁没被骗过。” “若是那些导师都像你这样，十几分钟就将小周天讲得明明白白，他们上哪收费去？” 张天笑道：“我都说了我在第三层嘛。” 曹宝道：“得得得，这次我不反驳你。” “你是有实力，刚刚还教过我，对我来说不止第三层。” “祝你早日练成四大基本力，得道成仙。” 两人相互调侃一会，就选了一个房间，各自修炼。 ………… 而就在张天修炼的时间。 酒店外面，暗流涌动。 张天去过的那间理发店，忽然有两个“商贩”上门，说要收购头发。 这两个“商贩”来得突然，理发店老板虽然有些奇怪，但还是问道： “你要多少？碎发的话一般5元一斤，长发得看长度和色泽，从几百元到2000元一斤不等。” “商贩”道：“我给你3000元一斤，买你你店里所有的头发，一根都不能少！” 理发店老板有些狐疑，第一次遇到买东西自己加价的。 不会有什么套路吧？ “商贩”道：“你估个重量，我立即转钱给你。多了不退，少了我们补上。” “这……好。”理发店老板顿时放心了。 就算有什么套路，只要自己坚决不给对方转钱，顶多也就骗自己一批头发，不值什么钱。 交易很快达成。 “商贩”一个电话，叫来了五六个人，还带了一批袋子。 这些袋子有大有小，有些还不到巴掌大。 理发店老板瞅了一眼，只见上面写着“生物安全袋”几个大字，下方还有认证标志。 那些不值钱的碎发，理发店通常是扫到一边，混杂着各种垃圾，用麻袋装着。 这些人也不嫌脏，带着胶质手套，将店里所有的头发装进“生物安全袋”里面。 等装完了麻包袋里面的，就用手指长的刷子，像考古似的，仔细地扫地上的头发。 有些碎发只有几毫米长短，他们就用镊子一根一根地夹起来，装到“生物安全袋”里面。 甚至梳子上、风筒里、水槽上也不放过。 不到半个小时，整间理发店被清扫得干干净净，简直就像是请了保洁。 理发店老板看得莫名其妙，感觉自己是不是卖了什么很值钱的东西？ 心中有一种冲动，要不要反悔？要不要加价？ 但是马上就自我否定了：“不行不行，这肯定是一个新套路。” “只要我一反悔，对方肯定就要收违约金，自己的钱就被骗走了……” 最终，理发店老板自以为识破了套路，微笑着送他们离开。 几个“商贩”满载而归，脸色欣喜。 一出理发店，“商贩”马上拿出对讲机：“队长，头发到手了。” “嗯，立刻送到警备区。那里已经有高能电磁共振仪在等着……” ………… 大学街做的都是山大学生的生意，很容易碰到熟人。 就在张天和曹宝走进“仙来酒店”的时候。 被街上两个女同学看到，顿时好奇追了过来。 最后看到张天和曹宝两人双双上楼，两个女同学不禁面面相觑。 “我们要不要通知余瑶？是那个coser和大草包两个人基情满满，不是她魅力不够。” “肯定要。余瑶她被拒绝了都自我怀疑了，女孩子主动一次多不容易。” “那好吧，你负责去说，我去买奶茶安慰她。” “那不行，你去说，我宁愿出钱去买奶茶。” “嗯？！”两人对视一眼。 顿时都明白对方的小心思，不想当那个带去坏消息的人。 最后两人达成一致意见：“那我们一起说吧，谁也不许置身事外。” “哼！还有那个大草包，怪不得说自己没女朋友。” “一定要告诉其他姐妹，不能让姐妹们踩坑……” ………… 第二天一早。 张天和曹宝吃完酒店送上来的早餐，准备去山中大学的图书馆。 这种顶级套房的服务极好，送上来的早餐十分丰盛。 曹宝第一次住这么贵的酒店，非要塞到吃不下了，才随张天出发。 走进山中大学。 能够感受到整座大学的蓬勃朝气，很多学子已经或在操场跑步，或在林间朗读…… 半路上。 曹宝看到昨天搭讪的那几个女孩，招手道：“余瑶，韦容，张添有联系方式了。” “他真的是丢了证件和手机，昨天才买新的……” 余瑶和韦容一脸怪异地看着两人，摇摇头道：“那个……不用了，祝你们幸福啊。” 曹宝莫名其妙，大清早的这祝福也太大了吧？ 张天笑笑，并不理会。 这其间可能有什么误会，但张天没兴趣去寻根问底，更没必要去化解。 当前最重要的，就是先看历史书。 山中大学的图书馆虽然对外开放，但办理的时候依然需要身份证和手机号。 这些张天自然又得借助曹宝。 张天道：“曹宝，你帮我去找一本东方通史，再找一本专门讲仙降元年以来的历史书。” “还有关于张天上仙的，以及仙降元年以来的修炼历史，能找的通通找来……” 曹宝得了张天的传授，现在是有求必应。 不一会，用自己的学生证，借了五本书过来。 “图书馆有规定，一个证件一次只能借5本书。我挑了5本，看看符不符合你要求。” 张天平铺在图书馆桌子上，这五本书分别为：《东方通史》、《仙降历断代史》、《仙语录精选》、《仙语录大全》、《人类修炼简史》。 张天先是翻了翻《仙语录精选》和《仙语录大全》。 发现里面都是自己说过的话。 除了自己说的原话，还有徐闻的注释，以及说话的背景、时间等。 其中有《昊天上帝三救信徒》、《三两罚金》等耳熟能详的故事。 《仙语录精选》顾名思义，就只是筛选出一些比较有代表的内容。 例如“自助者，天助之；自爱者，天爱之。” 但《仙语录大全》就比较夸张了，厚厚的一本大部头，字体还特别小。 张天翻开随便看了看，发现很多自己平时说的废话都无一遗漏。 除了徐闻记录的，还有卓平、安佑帝，甚至普通百姓都有所记录。 不但有“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甚至还有某月某日，说的“你吃了吗？”这种无聊的话。 张天都有些怀疑，自己在安朝短短几年，说过这么多话吗？ 曹宝在一旁道：“张添，仙语研究是一个大类，很多人一辈子钻在里面都没完全研究透。” “这两本是最具代表性的，其他人的研究资料你要想看，只能先将书还回去再借。” 张天道：“不用了，这2本足够了。” 张天《大全》里根据时间定位，找到出行西域，经过天山时发生在徐闻身上的“神游事件”。 当时徐闻说自己的法身半夜叫他起床，好像是专门戏弄他。 这件事的详细经过，在《仙语录大全》里面有记载。 张天看着上面的内容，陷入沉思。 从目前自己掌握的“磁引二合力”来看，自己未来还真有可能掌握这种能力。 可是，“神游事件”的诡异之处就在于——果在前，因在后。 第635章 张天走后的历史 事件的“果”发生在一千多年前，而且是先发生的。 自己再来到一千多年后，然后只是有可能……去补全事件的“因”。 这种前后颠倒的因果关系，令张天有些头疼。 量子力学中倒是有一个“因果不可分离性”。 是指在某些特定的量子过程中，两个事件可以同时处于两个不同的因果顺序的叠加态中。 举例来说，例如a和b是两个因果事件。 那么，a在b前面发生，和b在a前面发生，这两种情况可以同时成立。 但是，张天理解不了呀。 量子力学这么诡异的学科，连爱因斯坦都理解不了，张天并非相关专业，能懂就怪了。 假如徐闻的“神游事件”为b，自己以后需要去补全一个a。 但现在自己还没有能力做到，如果一直不补全会发生什么？ “神游事件”难道会改变吗？ 这种因果关系，着实超出了张天的知识范围。 看来在这个时代，除了修炼，要学的东西还很多。 ………… 张天翻过《仙语》的两本书后，开始翻看两本历史书。 在《东方通史》中，直到赵匡胤造反前，历史跟另一个时空一模一样。 之后的历史，就是安朝历史了。 张天看了一下朝代大事编年表。 安朝在自己离开约400年后，随着帝星消失，国内的矛盾终于压制不住，彻底爆发。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叫“天朝”的朝代。 自称继承张天的意志，是来造福百姓的。 安朝皇家因为有张天的警告，提前作了安排。 以携带小短腿、徐家投降为条件，要求起义军保全柴家。 “天朝”不敢屠杀徐家，又希望通过得到小短腿这条“神龙”来支持自己的正统性。 于是，就承诺保留柴家，以收天下民心。 不过，“天朝”虽然号称继承张天理念，却又想摆脱张天的影响，不想受安朝旧势力束缚。 刚一上位，就开始不断安排文人宣传，降低张天的至高地位。 导致民间无数信徒、组织不满。 甚至还一度出现过“西域大辽府”不承认“天朝”的情况。 不过，“西域大辽府”虽然不承认“天朝”，但也没宣布独立，倒为后来的中原政权省了不少事。 这件事情，持续了数十年，史称“去仙化”之政。 虽然没能彻底将张天拉下神坛，但也抹除了张天不少光环。 已经不像安朝那样，张天在朝野和民间拥有至高无上的神位。 而是降格为一个比较传奇的 “谪仙”。 而代价就是，“天朝”不足百年就失去民心，被一个半封建半资本的政权取代。 其既有早期资本主义的特性，又保留着皇权，史称“日月新朝”。 “日月新朝”顺利地接收神龙小短腿，获得了旧皇室柴家、徐家的支持。 自“日月新朝”开始，才拉开近代化的历史进程。 张天有些奇怪，受自己影响，安朝早早设立了“至理院”。 按理说应该提前500年进入近代化。 但是，一千年过去了，科技水平依然只是另一个时空21世纪初期的水平。 那丢失的500年在干什么？ 张天快速翻页，终于找到原因。 原来，还是受自己的影响。 在“天朝”之前，东方都弥漫着一股修仙狂热。 虽然有“至理院”，但大家研究出来的道理，一个劲地往修仙上凑。 但凡跟修仙无关的道理，就备受冷遇，科技没能及时发展起来。 这也不怪民众目光狭窄，实在是张天搞出来的动静太大。 从东到西，留下无数战绩、神迹，夸张到确实不是人间所有。 更要命的是，还留下了一套《四大基本力修炼法》，并且不保密，传到全世界都是。 整个东方，甚至包括中亚、西方等地，皆陷入修仙狂热中。 期间人才辈出，修炼到大周天的宗师级高人比比皆有。 可惜，始终没人能进入磁力境。 经过几百年的狂热，大家看不到希望。 终于，西方等地开始发生了工业革命。 西方虽然被张天揍过一次，但是影响没有东方、中亚地区深。 并且受张天影响，提前脱离了愚昧的中世纪。 因为，阴差阳错之下，他们最先挣脱了“修仙狂热”。 又因为张天打通的丝绸之路，中西交流没有断绝。 西方相当多的技术，还是从安朝、日月新朝的“至理院”抄过去的。 西方的工业革命释放出来的恐怖生产力，又反过来影响东方。 “日月新朝”就是工业力量的帮助下，取代了民众不满的“天朝”。 “日月新朝”之后数百年，一直维持着半资本半封建的制度。 直到一百年前，经历了一次史上最严重的资本主义大崩溃。 自此，“日月新朝”灭亡，一同灭亡的，还有皇权。 在大崩溃中诞生了更加完善的，更加现代化的中原政府。 但是，出乎世人预料的是，大崩溃中有大机遇。 一百年前，随着人类科技对磁力的研究深入，从科学理论上掌握了磁力的本质。 加上“修仙狂热”时期留下的练气积累。 终于，第一个“磁力境”大高手在中原诞生了！ 自此，整个世界终于正式迈入了《四大基本力》的修仙大门。 由此又掀起了一个几十年的“小修仙狂热期”。 但是，普通民众很快发现，能够踏入“磁力境”的大高手，亿中无一。 真正的难如登天。 很多有天赋的人终其一生，连大周天都无法进入。 更别说突破“真气磁力转换”的大关口，踏入磁力境。 渐渐的，修仙狂热退去，普通民众开始务实，先过好自己的生活再说。 而且，现代武器越来越厉害，磁力境也不能在现代战争中横行无忌。 更多的是作为一把尖刀，威慑各国领袖。 如果哪个国家领袖手下没有磁力境的大高手，根本防御不了敌对国磁力境的刺杀。 毕竟领袖不可能天天住在大军团里面，总得去各大城市考察、交流。 一旦遇上磁力境，带的那点保卫力量，根本不堪一击。 唯有用同等的“磁力境”牵制，再配合现代武器，才能够阻止敌方的“磁力境”大高手。 因此，世界各国，不得不大力筛选有天赋的苗子，希望培养出属于自己势力的“磁力境”。 甚至很多国家和组织，为了速成，会寻求一些极端方法。 ………… 张天这边看得津津有味。 而整个山中大学，却迎来了一场预料中的风暴。 就在张天进入图书馆不久，一个数千人的重装旅，包围了整个山中大学。 但是，重装旅没有进攻，而配合当地的部门，迅速拉起无数横幅。 只见上面写着： “军事演习，配合疏散。” “不要慌不要乱，一切按照指示走。” 为了减缓紧张气氛，警备区甚至特意安排了一些非军警的工作员。 懒懒散散地喝着水，吃着面包，站在路口大大咧咧地给人指路。 山中大学的师生一看，顿时安心了。 真的以为是演习，没有出现大规模的慌乱，有序地撤出大学。 有少数人见“军事演习”影响到自己休息、泡妞，心中不满，不肯离开。 结果被士兵摁住，直接拖走。 “疏散演习”很快来到了图书馆。 曹宝催道：“张添，我们先出去吧？” 张天笑笑道：“你先走吧，我再看一会。” “这……”曹宝不肯先离开。 张天道：“你忘了，我多少有些道行在身，我一动身，就怕你追不上。” “好吧。那我先走了。” 很快，诺大的图书馆，只剩张天孤零零一个人。 图书馆本来就安静，如今更显空旷。 这时，图书馆大门，进来两道人影。 两人似乎故意在发出声音，“踏踏”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图书馆内回荡。 第636章 小短腿还活着 来人正是在燕京开会的玄道长和好大师。 他们从燕京坐专机飞到南方，再联系当地警备区，调用了一支重装旅做后备力量。 原本还想再等一下，寻找一个有利时机。 没想到张天直接在图书馆里坐着不动，顿时给了他们机会。 在此之前，他们已经推演过。 即使是冒牌货，必然也有磁力境的实力。 否则，不可能瞒得过他们的眼睛，也通不过测试。 磁力境的大高手一旦打起来，不亚于两支军队开战，破坏力非同小可！ 疏散周围人群是必须的。 至于会不会打坏图书馆，甚至打坏整座大学，就不在他们考虑范围之内了。 玄道长背着青锋剑，好大师手捻佛珠，缓缓靠近。 距离张天身后十米，停了下来。 他们故意发出脚步声，一是想引起张天的注意，二来也是在释放善意。 意思是说，我们来是光明正大会见的，并不准备偷袭围剿。 见张天既不起身，也不回头。 玄道长只得主动开口道：“张公子，我们有事求见……” “嘘……”张天举起食指，示意安静。 同时，在快速翻看手里的《东方通史》、《仙降历断代史》。 刚才粗略翻看了自己离开之后的历史脉络，大概了解了安朝之后的朝代更替。 一千多年的历史波澜壮阔，张天一时间也没办法了解得太详细。 但有一件事很重要，就是贯穿这一千多年的——小短腿。 从安朝——天朝——日月新朝——新时代中原政府，每一次朝代更替，都会着重提到小短腿这条“神龙”。 不知是不是受张天雷电的洗礼，小短腿千年以来，只会定期蜕皮，却并未死亡。 由此成了东方人心中活着的图腾。 新一代的政权，只要获得了小短腿的认可，天下民心，基本上就已经定了大半。 其中，最关键的一步，就是需要拿到“蛟龙金牌”，并且带着小短腿出街游行一次。 蛟龙金牌原本掌握在安朝的皇室柴家手中，柴家正是以此为筹码，换得了生存的机会。 但是，光有“蛟龙金牌”还不够。 大家都知道，“蛟龙金牌”只是仙人留下的一个信物，并非“伏妖令”。 一个陌生人贸然拿着蛟龙金牌前来，小短腿会不会听话还很难说。 于是，就需要借助咖一个家族的力量——蛟奴一族。 蛟奴一族自然就是粘罕（完颜宗翰）传承下来的家族。 他们世代喂养小短腿，不但自身实力惊人，也很受小短腿的信任。 原本大家觉得“奴”这个词不好听，曾有人提议，封为“护龙一族”。 但完颜家力排众议，坚持使用“蛟奴”二字。 无他，“蛟奴”这两个字是上仙赐予的。 他们整个家族都坚信，上仙一定会重新降临凡间。 到时候，他们希望上仙听到这个名字，能够第一时间知道他们的来历。 同时也通过这个名字，向上仙表达他们世代不忘上仙之恩。 正因为“蛟奴一族”的重要性，他们也在千年的历史浪潮之中，得到保全自身，传承下来。 一本薄薄的史书，装载不了千年历史的厚重，只能采取宏大叙事的方式，记录一些关键的历史节点。 张天手上的两本历史书，只记载了一百年前改朝换代时，小短腿参加了建国仪式。 后面的内容，没有再看到小短腿的记载。 想来是没什么大事发生，就没有记入正统史书之中。 翻完两本史书，张天舒了一口气。 就怕翻着翻着，突然在史书中的某一页，看到小短腿的死讯。 不过，史书上的记载已经是一百年前的了。 小短腿的近况如何，眼下显然是来不及去查阅资料了。 张天合上书本，站起来，转身面对两人，问道：“小短腿现在怎么样了？” 玄道长道：“神龙它身体健康，大部分时间都在休眠。” “每年一到登天之日，就会去登仙台守候。” “嗯，那就好。”张天道。 对张天而言，从登仙台离开，不过是几天前的事情。 但对小短腿而言，却已经等候了一千多年。 张天也不知道，一千年的思念，会是怎么样的。 不过，既然大家都活着，总有相见的一天。 玄道长道：“请恕我斗胆，在未确认身份之前，只能叫你一声张公子。” “无妨。” 张天察觉眼前道士说话的一些细微变化。 在安朝时，道士、和尚说话通常都时常自称“贫道、贫僧”。 动不动就会念一个口头禅，像什么“无量寿福”、“阿弥陀佛”之类的。 但眼前的一道一僧，从进来之后，既未宣口号，说话还未用过“贫道、贫僧”等。 看来，出家人也与时俱进，说话方式跟普通人差不多了。 玄道长道：“我们还未自我介绍，我的俗家姓氏姓玄，道号为道明。” 好大师道：“我的法号为好好，本来身份证上还有个俗家名字。” “后来父母逝去，便连身份证也改为好好和尚。” 张天道：“玄道长？好好大师？” “好好好……咳咳……不敢不敢。张公子叫我好一声好和尚就行。” 玄道长亦道：“张公子若是不嫌弃，叫我一声道明即可。” 虽然还未验明张天的身份。 但来之前，为了谨慎起见，一众高层都是定好策略——当作真的来接触。 如果是假的，被对方占几句口头便宜无关紧要。 若是真的，敢让祖师爷叫自己“道长、大师”，那不是欠揍吗？ “好，道明，好和尚。请开始你们的表演。” 玄道长和好大师脸色一滞，敢情在你眼里，我们是来演戏来着？ 玄道长没在这些细节上纠结，直接道：“张公子，你使用了金龙卡，又承认自己为张天上仙。” “这事关系到30万亿金钱归属，还有亿万信徒的信仰。” “请恕我们得罪，需要确认张公子的真实身份。” 张天道：“你们准备如何验证？” 玄道长原本淡然的脸上，升起一抹狂热：“当然是检验张公子你的修为！” “真正的张天上仙，毁天灭地，仙法无边，肯定不是我们小小的磁力境可以比拟的。” “请张公子手下留情！” 说着，双手朝前伸出，像是抱着一团空气似的。 好大师没有和尚的啰嗦，握紧拳头，摆出一个攻击的姿势。 “请张公子手下留情！” “哈哈哈哈……好！”张天大笑。 一千年前的布局，等的就是今天。 张天不但不会责怪他们来挑战自己，甚至还觉得不够。 最好有遇到磁力境之上，能够使用另外三种基本力的大高手前来。 否则，总是自己在前面开路，实在累得慌。 第637章 磁力境的强弱之分 玄道长和好大师身上同时升起一股庞大的磁场，附近的放杂志的铁架受磁力影响，朝外弹射飞了出去。 “太极拳！” “罗汉拳！” 两人齐步上前，出手的同时，嘴里同时轻喝。 打架时自报家门，一般是在切磋之时，让对方注意自己的攻击手段。 若是生死之战，自然不会那么傻，每出一招还要喊一声。 相反，越是生死之战，越是不能泄气，不会轻易开口说话，干扰气息。 十米距离转瞬即至。 “嘭！嘭！” 玄道长和好大师手中炸起两声气爆，拳头已经近身。 张天无奈，没想到有一天，会用到武技。 自己虽然会太极拳，但只会套路。 如果要单独抽出其中一招，要自己摆出来，恐怕还得在心中默想一会。 在大学里考试拿学分还勉强行，用来实战早就被人揍成猪头了。 但玄道长和好大师可不这么想。 先不说张天传下来的《四大基本力修炼法》，光是凡人武技中，张天传下来的就有《太极拳》，和铁家的《独臂刀法》。 两种都是都是极为完美的武技，境界极高，招式千锤百炼，几乎毫无缺点。 在《仙语录》中还记载过张天说的话，说只是拿太极拳来锻炼身体的。 大家解读仙人的“言外之意”，就是嫌弃太极拳档次不高，只配用来热身。 因此，要是有人说张天不会武技，绝对不会有相信的。 问题是，张天真的不会武技呀。 以前在九重天挂个安全员的职务，更多的是依靠手里的维修激光枪和太空绳。 毕竟九重天如果真的发生恐怖劫持，难道还指望自己用拳脚对付热武器？ 好在张天如今也算是一个高人了，反应迅速。 嘴里也轻喝一声：“王八拳！” 两条手臂，左右分击。 朝着玄道长和好大师同时攻击。 虽然名字不好听，招式怪异，还有一点难看。 但在张天仙人的滤镜之下，玄道长和好大师不敢大意。 眼里死死盯着张天的双手，捕捉这招式的轨迹。 仙人口中的“王八”，谁知道是什么“王八”，万一是指某种神兽呢？ 就连成了东方活图腾的神龙，在仙人口中，也只配叫“小短腿”。 “嘭！！” 空中响起一声巨响。 图书馆周围看书的木桌椅子，被强烈的气流炸翻，一直撞到墙壁上碎裂，才掉在地上。 三人拳掌相碰的地方，却隔着三指空隙，并未接触！ 三人自身的磁力形成一股巨大的斥力，就像是磁铁的的同极相斥。 巨大的磁力碰撞，在三人身边流转，形成了一个独特的转动磁场。 玄道长的青锋剑，好大师的佛珠，同时激起一条条微小的闪电。 这是磁场与金属的相互作用，形成了一个“磁场切割磁感线”运动，产生了电流。 电流一闪而过！ 三人同时后退几步。 玄道长和好大师迅速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心中的疑惑。 这力量也太轻了吧？ 玄道长喝道：“再来！” “嘭！嘭！嘭！嘭！嘭！嘭！嘭！” 三人一连碰撞了七八次，每一次都像打雷一般，炸得周围的物件乱飞。 数十米外的玻璃全都被震碎。 外面包围这里的几千重装旅士兵，本能地咽了咽口水。 磁力境的大战，若是将他们这些普通士兵裹挟进去，九死一生。 这还是纯粹的力量碰撞，还没算上磁力控制金属、加速的种种神奇手段。 普通军队只有隔着超远距离，用炮火轰击，用火力覆盖，才能够阻挡磁力境。 一旦不能远距离打死打伤对方，被磁力境近身，几乎就已经宣告失败了。 张天、玄道长、好大师三人一口气硬碰了这么多下，终于停了下来。 玄道长和好大师的疑惑神色更重了。 他们修为极高，经过这么多次的近身接触，已经可以肯定。 眼前的“张公子”，释放出来的磁力好像不比他们强多少。 自己一方两人围攻他一个，他还要落在下风。 绝对不像是史料记载，可以毁天灭地的仙人。 而且，那“王八拳”极其难看，实在不像是什么精妙武技。 玄道长和好大师感觉自己有一百种招式，可以越过“王八拳”，直接轰击在对方的身体上。 刚才之所以硬碰硬，只是想确定对方的实力。 这种实力，到底是仙人耍他们玩的，还是对方只是一个冒充的磁力境高手？ 张天则是“哈哈”大笑：“畅快！我等的就是你们。” “不枉我布局了一千年，可惜呀，你们还是弱了点。” 经过刚才的硬碰硬，张天已经大体评估出玄道长和好大师的实力。 两人的境界，皆是二三十倍的自身重量。 这是磁力境区分实力的一种划分方法——倍数。 就像是表示不同类型磁铁的磁力大小，通常有一个简单粗暴的划分方法——能够吸起多少倍自重的物体。 这个倍数虽然不是太严谨，但可以简单直接反映磁力境的境界。 例如150斤的人，30倍就拥有4500斤力量。 而如果另一个磁力境体重有225斤，只需20倍就可以释放了同样的4500斤力量。 其他外在条件相同的话，20倍的人绝不是30倍的对手。 主要原因就是境界。 能够激发30倍自身磁力，说明对磁力的理解更深，将身体修炼到能够激发的倍数也就更多。 这是质的区别！ 同样的力量，境界高者胜。 当然，这是纯粹的境界比较。 实际的生死战斗，影响的因素就很多了。 武器、心态、外力、武技等等，都能决定一个人最后的生死。 而人的实力，随着力量的增加，杀伤力是呈指数级别提升的。 例如普通人的力量是100斤。 那么，一个人如果拥有两倍200斤的力道，先不论装备、阵形、武技等外在条件的话。 他能够打得过的普通人不是2个，而是10个，甚至更多。 等力量增强到10倍、20倍，甚至更多。 在这种人形暴龙面前，人数已经没有了意义。 除非强者自己累死，否则基本上不可能指望堆人能阻挡对方。 这也是令各国领袖担忧的地方！ 好在现代科技生产的武器威力极大。 如果磁力境不近身，而是傻乎乎选择硬扛的话，还是有一定几率击杀的。 但到了磁力境的大高手，怎么可能有傻子。 一旦动起来，普通士兵有武器也无法锁定，甚至眼睛都未必能跟上。 基本上只能靠大规模火力覆盖瞎打。 至于张天打不过两人联手？ 是也不是！ 纯粹的体内磁力，张天确实无法抵挡玄道长和好大师联手。 这还未算武技的加成。 原因也不复杂，就是——张天修炼时间太短了。 第638章 剑指重现 满打满打，张天修炼真气不过几年时间。 如果不借助地核磁力，真正用真气激发体内磁力的时间更短，只有半年时间。 张天是在圣城顿悟，进入“虚极”状态，又参考了“抗磁性”等科学理论，才领悟了真气激发身体磁力的方法。 后面旅途半途而废，回到安朝，直到登仙台上天，穿越到现代。 时间才过去半年左右。 张天身上的半年，几年，外面的历史已经过了一千多年。 玄道长和好大师修炼的，是经过一千多年完善的修炼之法。 进入磁力境之后，又不知道修炼了多少年。 其个人修炼时间，绝对远超张天。 能够进入磁力境的大高手，是亿里挑一的绝世天才。 真算起来，张天仅用几年的真气修炼时间，半年的真气激发磁力修炼时间，就追上了修炼几十年的绝世天才。 本身的天赋、机缘，只会更恐怖。 看到自己传下来的功法终于生根发芽，张天当然高兴。 眼下处于下风，只是纯粹的体内磁力比拼。 张天能够使用的手段还多的是。 一来可以借助地核磁力，磁力近乎无穷无尽。 二来可以使用磁场增幅器，可以瞬间增强数百倍。 这两个手段需要特殊的体质，能够用身体沟通地核。 张天猜测玄道长、好大师不太可能拥有这样的体质。 就算有，张天也不怕。 因为自己还有一个终极杀手锏，可以增强30多个量级的——“磁引二合力”。 其恐怖程度，张天都不敢轻易尝试。 生怕无法控制好两者的合力，增强的幅度超过身体承受的极限，把自己给炸了。 见张天大笑。 玄道长和好大师有些怀疑张天是在装腔作势。 难道对方在自己两人的围攻下处于下风，就装仙人风范，动不动就说“千年布局”，准备以身份吓退我们？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更不能收手了。 玄道长道：“张公子，如果你的实力止步于此，恐怕无法通过我们的验证。” “甚至……未必能够离开这里！” 张天打量了一眼玄道明：“我在你身上，看到了白玉蟾的一些影子。” 当初白玉蟾求道，一大把年纪还是这么充满锐气。 玄道明身上没有杀手，但是求道的狂热比白玉蟾只高不低。 玄道长也不掩饰，道：“我师承金丹派，白玉蟾先祖正是我派祖师。” “哈哈哈哈……那就好。再来！” 这一次，张天没有再使用“王八拳”。 而食指与中指并拢，作剑指状，指向玄道长和好大师。 “磁暴剑指！” 张天故意喊出来，还将磁力在手指上停了一瞬间，让两人有所准备。 这次是验证切磋，并非生死之战。 像这种能够直接湮灭脑电波的招式，张天也不敢让他们毫无防备中招。 随着张天的提醒，玄道长和好大师身上骤然爆发一股磁力场，笼罩全身。 随即，一股比他们的体内磁场更为狂暴的磁暴流，直冲脑门而来。 两人大为紧张。 “铮！” 玄道长的青锋剑终于出鞘。 借助金属的特性，引导体内磁力，在身前加强防护。 好大师则是肩膀一震。 原本松松垮垮，袒胸露乳的黄色僧衣骤然张开，也挡在身前。 但磁力的传播速度是光速。 他们的动作再快，也不可能比磁力传播的速度更快。 等青锋剑和黄色僧衣挡在身前的时候，已经有一瞬间的磁暴击中他们脑袋。 两人顿时一阵恍惚。 似乎精神要涣散，晕睡过去。 吓得两人急忙一咬舌尖，用疼痛来刺激精神，顿时清醒过来。 随即转换身形，离开张天剑指的路线。 好大师慈祥的脸上充满惊奇，双眼光芒闪烁：“好好好……原来是《仙语录》中记载的万剑归宗。” “据史书记载，张公子在虎思斡耳朵用此剑法，屠杀塞尔柱帝国的十万大军。” “威力果然恐怖。” 张天笑道：“徐闻后来没有问我名字吗？这哪是什么万剑归宗，我叫它为磁暴剑指。” “原来如此。” 这个名字简单易懂。 玄道长和好大师一听，就大概猜到这招的本质了。 只是，这种功法，不是听一个名字就会的。 往往跟自身境界、体质有关。 等这件事过后，他们倒是可以摸索一下，看看能不能模仿。 玄道长道：“多谢张公子手下留情。” 除了张天开口提醒，玄道长也看出了张天故意收力了。 否则，刚才他和好大师两人各中了一指。 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瞬间，恐怕都不会只是恍惚那么简单了。 张天敢用来“磁暴剑指”来对付好了，还得多谢塞尔柱的大军。 当初虎思斡耳朵一战，张天尽情施展磁暴剑指。 已经摸清了磁暴剑指对人脑的伤害会到何种程度。 轻一点的，只会造成相当于轻微脑震荡的小创伤，休息一阵就可以恢复。 再重一点，才会造成不可逆的精神伤害，导致大脑有损，甚至成为白痴。 最严重的自然就是脑死亡。 张天微微一笑：“别急着谢，接下来的你们接得住再说。” 说着，加强磁暴，又是两指同时攻击。 玄道长和好大师大惊。 看到张天剑指还未抬起，就急忙抵挡、闪避一气呵成。 磁暴的速度为光速，等看到剑指指向自己的时候，再想抵挡、躲避就晚了。 刚才没经验，已经中了一次招。 幸好对面留手，否则现在都不知道脑子还好不好。 如此一来，攻守异势。 张天一反刚才硬碰硬的狼狈，变得潇洒轻松起来。 玄道长和好大师的武技再高，速度再快，也不可能快得过张天动动手指。 只能暂时先死死地盯着张天手势，通过预判来躲避。 二三十倍的体内磁力全力运转，化为身体的动力。 脚踩在地面，巨大的爆发力将图书馆的地毯炸开一个个洞。 甚至地毯下面的瓷砖、水泥也受不了这股巨力，碎屑纷飞。 外面包围的重装旅指挥部。 透过窗户，用望远镜观察战况。 看到玄道长和玄大师的速度，眼神里掩饰不住震惊。 这种极限的爆发速度，人眼连残影都捕捉不到，更别说瞄准了。 怪不得即使是现代军队，都不敢让磁力境的大高手近身。 一旦近身，要么等着被屠戮，要么是其他兄弟部队，连自己人一起轰炸。 希望在无差别的火力覆盖下，能够打中磁力境。 更令指挥部震惊的，是逼近两位磁力镜像猴子般，闪来闪去的那个人。 指挥部看不出张天动动手指有什么威力。 好像也没看到周围的地面、墙壁被炸开呀。 正疑惑之际，忽然有士兵上报： “将军，我们的仪器被打坏了。” 第639章 测试善意(谢谢作者zyak0y的爆更撒花) 重装旅虽然只是旅级军队，但率领的却是一位将军 听到士兵报告，马上命技术人员去检查。 结论很快出来，这些仪器遭遇磁暴。 里面的芯片、电子单元、储存单元全都有不同程度的损坏，只能报废了。 重装旅跟磁力境有合作，对这种现象最熟悉不过了。 分明是磁力境的大高手作战时，体内磁力外泄造成的。 将军看了一眼远处的图书馆，心中震惊。 根据他与国内磁力境打交道的经验，玄道长和好大师应该不具备这种实力。 不可能隔着一两千米的距离，还有如此狂暴的磁力。 那么，答案就只有一个。 作为一位东方人，将军无比希望里面那位是真的。 现在越来越多迹象表明，真的可能性极大。 将军正满心欣喜的同时，士兵又来报告。 说有数十位士兵忽然呕吐、头晕，站立不稳，像极了严重晕车的症状。 将军顿时脸色严峻，道：“传令：所有人，躲在金属掩体后面，不得将身体暴露面向图书馆。” “是！” 能够选入重装旅的士兵，怎么可能晕车。 必然是受到图书馆战斗余波的伤害，干扰了内耳中的前庭器官，引发了类似晕车的症状。 命令迅速传达下去，数千名重装旅士兵立刻调整身形。 或躲在装甲车后面，或躲在坦克后面，或举起专用的磁力屏蔽盾…… 这时，一名身穿迷彩服的大汉走了过来。 此人虽然身着军装，却背着一柄大刀，腰上还配有手枪等热兵器。 一走近，将军就感应到了一股明显的磁力。 仿佛有一股有形的压力，触碰到毛发、皮肤等。 周围的金属器件受磁场影响，不断向外挤走。 赫然又是一位磁力境！ 将军身边的士兵，熟练地扶住这些金属器件，远离大汉。 大汉站在将军身边，一股磁场将将军笼罩进去，道：“将军，还是避一避吧。” “我的磁力境界，不及玄道长和好大师，未必防得住里面泄露出来的磁暴。” 将军笑了笑：“普通士兵只是呕吐、头晕，铁铮，你同为磁力境，不会连这点余波都防不住吧？” 叫铁铮的大汉微微摇头：“将军，如果里面的三人，是当世的磁力境。” “无论是谁，隔着一两千米，我还不至于怕了他们的磁暴攻击。” “但里面那位如果是上仙，那就不可以用常理来揣测。” 将军笑道：“如果真的是上仙，那就更不用担心了。” ………… 图书馆里面。 玄道长和好大师为了躲避张天的磁暴剑指，已经将地面、墙壁踩得坑坑洼洼。 但他们身为磁力境，自然不可能只会挨打，不会反击。 两人在闪避的同时，越来越靠近。 忽然，玄道长和好大师的残影合二为一。 好大师猛然将黄色僧衣张开，朝张天笼罩而去。 这件僧衣，显然是特制的，刚才还用来抵挡张天的磁暴剑指。 张天的一记剑指击在上面。 磁暴之力透僧衣，削弱了一部分。 接着撞上了好大师身上的磁场，又被抵消了一部分。 好大师只是微微一恍惚，眼神马上就恢复清明。 而躲在好大师身后的玄道长，有好大师这个肉盾，基本上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两人合力防守，等的就这个机会。 “磁力青锋剑！” 玄道长的青锋剑脱手而出，刺穿黄色僧衣，朝张天飞射出去。 好大师心神被干扰，慢了一瞬间。 紧随着青锋剑，脖子上挂着的念珠，然后炸开。 “磁暴念珠！” 数十颗念珠，像是数十颗子弹，将黄色僧衣打出密密麻麻的孔洞，把张天笼罩其中。 张天见状， 没有再使用磁暴剑指。 而是双手自然下垂，微笑着看向好大师和玄道长这边。 飞行的青锋剑和念珠快如子弹，瞬间就抵达张天身前。 见张天没有反击，好像也没有保护自己。 玄道长和好大师来不及多想，本能地手上一偏。 “闪开！” 青锋剑从张天左侧擦身而过，切入了旁边的一条承重墙。 然后旋转一周，回到玄道长的手上。 好大师的数十颗念珠则是骤然散开，刚好放空了张天。 念珠越过张天，将是数十颗小炸弹似的，将张天身后的钢筋水泥墙炸穿几十个孔。 穿墙之后，在好大师的磁力牵引之下，念珠又往回飞。 第二次撞上了这堵钢筋水泥墙。 水泥墙终于承受不住，轰然倒塌。 念珠第二次飞越张天的身边，回到了好大师手上。 此时串连念珠的绳子已断，数十颗念珠像座塔似的，托在好大师的手里。 紧随而至的，是墙壁倒塌的漫天灰尘。 这些灰尘来到张天身后，就没有继续向前，仿佛遇到了一堵无形的力墙，向周围席卷散开。 玄道长和好大师异口同声问道：“为什么不抵挡？” 张天笑笑道：“看看你们是否真的带着善意而来。” 在没有反应时间的极限时刻，最能看出一个人的本意。 虽然玄道长和好大师以验证之名前来，还释放了大量的善意。 但张天不知道他们是否真的友善。 自己再次出现在千年之后，光是长生的诱惑，就足以令无数人疯狂。 他们在验证自己的真假，张天也要考验他们的善恶。 若是玄道长好大师两人名为试探，实则心怀恶念。 刚才就不会收手，而是试图击伤、甚至击杀自己。 当然，就算他们心怀恶念，张天也不会让他们得手。 停下磁暴剑指的瞬间，张天已经启用了磁场增幅器，磁场笼罩身体。 数百倍的增幅，张天不相信他们两人能够攻破自己的防御磁场。 好在他们本能上不想伤人，都控制青锋剑和念珠闪开了。 玄道长问道：“若是我们刚才不收手呢？” 张天微微一笑：“那么，你们，以及外面的数千军队，恐怕今日就走不了。” 玄道长和好大师悚然一惊！ 想起张天的身份和战绩，暗自庆幸自己一方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从史料记载，眼前这位上仙性格说温和是真温和。 只要你不心怀恶念，偶尔有些许冒犯，也不会惩罚。 明知身份而不听劝告，屠军灭国的事情也是没少做。 什么杀神白起，在这位爷面前，连边儿都排不上。 玄道长心底闪过一个念头。 难道他刚才不离开，故意让重装旅包围这里，也是在测试这个时代政府的善恶？ 若是重装旅仗着现代武器，突然开火围剿，不知道会是什么结果？ 好大师和善一笑：“好好好……张公子有此底气，越发说明你是真的，我们就更欣喜了。” “有生之年，能够等来一位真仙，实在是我们的荣幸。” 张天看了好大师一眼，佛门的人果然人情练达。 无形中拍了自己一记马屁，化解了刚才的尴尬。 张天道：“我不习惯使用武器，接下来，就用闪电和你们交手吧。” 玄道长一惊，问道：“难道张公子要使用万雷轰顶？那外面的人要不要撤离……” 第640章 念珠磁力炮 张天道：“不需要！” “咔嚓！” 一道闪电在张天手是凭空生成，击向玄道长。 召唤雷云，那是面对军队时使用的群攻雷法。 如今只是对付眼前两个人，张天没必要费那么大的劲。 这道闪电一出，三人再次爆发大战。 好大师的数十颗念珠脱手而出，迎着闪电射向张天。 玄道长的青锋剑忽然一沉，贴地飞行，从一个刁钻的角度围攻张天。 两件武器再次临身。 这一次，玄道长和好大师肯定不会再闪开。 玄道长、好大师，还有外面重装旅指挥部的人，都想看看张天是如何面对这两件磁力兵器的。 忽然光芒大作！ 张天身前爆发大量闪电，击打在念珠和青锋剑上。 青锋剑和念珠无法消化这么庞大的闪电，无数闪电沿着“磁感线”朝玄道长和好大师涌来。 说是“涌”，只是人类的视觉差。 当玄道长和好大师看到闪电的时候，已经来不及反应了。 两人身上同时一僵，差点失去武器的控制。 青锋剑和念珠后继无力，被张天的磁场轻易弹开。 两人吓得急速退后，重新控制青锋剑和念珠回到手上。 张天看了一眼两人的武器，微微惊奇。 刚才在自己的攻击之下，两人都正确的召唤回自己的武器。 看来，他们控制武器，并不仅仅是依靠磁场，还有更精妙的识别方法。 若仅是磁场，刚才好大师的数十颗念珠散布在整片空间。 玄道长召唤青锋剑的时候，必然会干扰到旁边的念珠。 但张天观察到的结果，似乎两人的磁场都有着自己的特殊性。 看来，一千多年的发展，磁力境也开拓出一些自己不知道的方法。 这正是张天期待的。 玄道长和好大师的兵器一回到手，没有停留，马上出击。 这一次，玄道长的青锋剑没有走刁钻角度，而朝着张天胸前直接进攻。 “咔嚓！” 张天再一道闪电击打在上面。 玄道长早有预备，青锋剑出击的同时，左脚忽然朝地面一跺。 脚上的特制布靴炸开，露出赤脚，深深扎入水泥地板之中。 击打在青锋剑的闪电，沿着磁感线传到玄道长身上。 玄道长身体微微一僵，但有所准备，要比刚才那次好得多。 闪电在他身上电出小电弧，然后通过他露出的左脚，传导到地面。 眨眼间便化解了张天这一记闪电。 “接地？”张天瞬间明了。 玄道长刚才使用的招式，正是物理学的一个小小原理——接地线。 用导体接地，可以将电流引入地面，让大地吸收电流，从而避免事故的发生。 科学修仙，其重点就在“科学”二字。 若是不懂科学，又如何控制四大基本力为己所用？ 难怪第一个磁力境的大高手，一直到一百年前才出现。 在此之前，世界没有对电磁力有足够深入的理解。 许多大周天的宗师修是修了，却没有“科学”的灵魂。 玄道长能够瞬间想出破解张天闪电的方法，恐怕本身的物理学造诣不会低。 玄道长破解张天闪电攻击的同时，青锋剑没有停滞，继续前刺。 张天立马加大磁场，青锋剑顿时一滞，悬停在张天三尺之外。 就在此时。 好大师的念珠抵达，拉成一条诡异的直线，瞄准青锋剑的剑把。 其6颗珠为一组，中间留有一定量的空隙。 ……——……——……——…… （省略号为念珠，破折号为空间） “念珠磁力炮！”好大师身上的磁力骤然加强。 “砰”的一声，手里又甩出一颗念珠，撞击在“念珠连线”的尾端。 接着，是一连串急促得几乎化为一声6次撞击声“砰砰砰砰砰砰”。 磁力层层叠加！ 最后，最前端的一颗念珠叠加了所有的能量，狠狠地撞在剑柄尾端。 受此合力，青锋剑骤然推进三分。 张天感觉到对方的力量骤然增加了十几倍，不得不继续加强磁场。 好大师没有停手，又从手里甩出第二颗。 又经过“砰砰砰砰砰砰”的六次急促的碰撞加速，又有一颗念珠撞在剑柄上。 青锋剑又向前推进三分。 “好家伙！连电磁炮的原理都用上了。”张天心中又是惊奇又欣喜。 好大师用的“念珠连线”，正是最简单的电磁炮（又叫磁力炮）原理。 这个原理相当简单，可以用很简单的模型来演示。 只需要以几颗金属球为一组，在每组金属球的前端添加一块磁铁。 每一组间隔一定距离，成一条直线放在轨道上。 只要在轨道的末端轻轻用金属球撞击，撞击的力量会在磁力下层层叠加，最后爆发出巨大的动能。 只要叠加的次数够多，小孩的弹指之力，就可以叠加成子弹的威力。 航母上的电磁弹射、电磁炮，其本质原理都是这个。 张天欣喜的原因是，终于看到别人是如何科学修仙的了。 果然，一人智不及万人智！ 当初公开《四大基本力修炼法》是正确的，无数人在科学修仙这条大道开拓进取，发掘了无数妙用。 就在张天思量的瞬间。 好大师又弹出第三颗念珠。 好大师本身就是磁力境的大高手，他弹出的力量经过6次的叠加。 抵达剑柄时，动能已经不亚于一颗炮弹。 普通的坦克装甲，恐怕都要被他的念珠直接破开。 眼看青锋剑又推进几分，张天当然不会坐以待毙。 身上的庞大磁场骤然偏转。 身前的青锋剑和“念珠连线”顿时被张天甩到一边。 玄道长和好大师附加在上面的庞大力量骤然失控，朝周围的承重墙和书架撞去。 “嘭嘭嘭嘭……” 顿时，图书馆内部一阵爆炸声响起。 一颗念珠就是一颗动能炮弹，炸得书架破损无数。 一根粗壮的承重墙，更是被炸得水泥翻飞，露出一根根被炸断的钢筋。 甚至有几颗念珠失去控制，又没有撞到墙上。 直接飞越窗户，落在外面重装旅的坦克上。 “嘭”的一声大响，坦克为之震动。 幸好刚才将军下令，要大家躲在掩体后面。 否则，这一击就有可能误伤了。 坦克边上的士兵本能地朝念珠落点看去。 只见念珠深深地嵌在坦克装甲上，也不知是什么材质制作，念珠居然还没有破裂。 周围的人不禁咽了咽口水。 这隔着一两千米的距离，泄露出来的威力都这么大。 若是直面磁力境，坦克岂不是跟纸糊的没多大区别？ 念珠和青锋剑横扫了一片书架、墙壁、承重墙后，直朝张天背后袭来。 张天没有急着分出胜负。 一边随手挥出一记“磁暴剑指”，一边用闪电干扰念珠和青锋剑。 再辅以强力磁场护身。 一时间，三人混战在一起。 几百平方、七层楼的图书馆，到处响起炮弹爆炸一般的巨响。 第641章 多谢祖师 三人从一楼借阅大厅，打破天花板，战到高楼层。 又从高楼层打爆地板，回到地面。 无数钢筋水泥受不了这三股强大的力量，纷纷炸开。 图书馆的外观，已经像是遭受了炮弹轰炸一般，窗户、门框、护栏、水泥墙纷纷炸飞，十不存一。 整座图书馆七疮八孔，摇摇欲坠。 这种动静，再也掩盖不住了。 刚才以“安防演习”的名义被骗出来的一万多师生，面面相觑。 现在傻子都知道里面发生了不简单的事情。 有些人不怕死，还想越过重装旅的包围圈，走近去拍照。 士兵急忙拦住，喝道：“这是军事演习，退后，都退后！” 学生们一脸的鄙夷，道：“大兵哥，我们好歹是大学生，别这样侮辱我们的智商。” 士兵讪讪道：“上级说是什么就是什么，珍惜生命，别去捣乱。” “好吧。” 指挥部里面走出一个人，戴着口罩。 看着这动静，颇感头大，拿着对讲机道：“赵局长，现场你看到了吗？恐怕掩盖不住了。” 赵局长道：“我看到了，宋外长。” “你们现场按计划行事，舆论的事情我有安排。” “好。” 宋外长由于经常在各大外交记者会露面，脸孔广为人知，所以特意戴了面罩。 可是，如今这场面，戴10层面罩都没用了。 光是那1万多师生就不可能全部掩盖得住，总不能将整座大学的人全部隔离。 这么大的阵仗，必然闹得全国风雨，还不如不隔离呢。 宋外长心中暗自猜测，这么大的场面，赵局长该如何掩饰呢？ 想了一会，依然无果，只得放弃。 ………… 张天这边。 与玄道长、好大师不知交手了多少回合。 三人将自己在磁力境领悟的招式，全数使出。 几乎每一次碰撞，都有所得。 整座图书馆溅起漫天灰尘，还有被打碎的图书纸屑。 但在三人身边，形成了一个干净的真空地区，不沾灰尘。 纸屑、灰尘一靠近，就被强力的磁场磁化，然后三人轻轻转动磁场，即可吹散。 玄道长和好大师配合精妙，经常能够打出一些意想不到的配合。 显然两人经常一起练习。 难怪中原政府要派两人一同前来。 随着战斗加剧，好大师的念珠越打越少，有一些在与张天碰撞的过程中飞得太远。 好大师的磁场覆盖不了那么远，无法召回，只得作罢。 但玄道长就不同了。 原来云淡风轻，还颇有风度。 打到最后，脸色越来越狂热，叫道：“张公子，可有其他三大基本力的招式？” “我们虽然拿不下你，但这点本事，还不足以证明你就是上仙。” 张天笑道：“另外三大基本力，我怕你接不住。” 玄道长长啸道：“朝闻道，夕死可矣。” 张天道：“那好吧，也差不多了。” 玄道长和好大师两人会的磁力境招数，张天都看了个遍。 再打下去已经没有意义了。 话音一落，张天将飞过来的青锋剑轻轻一踩。 看似速度极慢，而且还没有踩中。 但青锋剑被张天的强力磁场一牵引，硬生生被牵引过来，似乎主动飞张天脚下似的。 同时，张天手凭空一揽。 飞在半空中的念珠顿时被张天揽了过来，化为一团金属落在张天手里。 玄道长和好大师见兵器被夺，以为张天会释放其他三大基本力的大招。 不禁退后几步，大为警惕。 没想到张天扔掉念珠，一步十米，欺身上前。 两只手作握手状，缓缓朝玄道长和好大师伸去。 玄道长和好大师不明所以。 现在大家没说结束战斗，本能地激起体内磁力，各起一个拳势，迎接张天的手掌。 “太极炮捶！” “罗汉伏虎！” 拳头还未靠近，忽然感觉到张天的手掌有一股莫大的吸力。 玄道长和好大师暗自一惊。 体内真气一荡，迅速转换磁极。 只要是磁场，必然就会有“磁南极”和“磁北极”两个极点。 这是磁力的基本规律，无法违背——至少在场没人能违背。 平时磁力境的人交战，都会转换外面的磁极与对手相同。 利用“同极相斥”的原理，防止对方的力量、兵器攻击到自身。 若是有人变换磁极，由相斥变为相吸。 那么往往代表着主动相吸的人，要施展某些手段，极其危险。 玄道长和好大师想都不想，转换体内外的磁极。 没想到转换之后，张天手掌的吸力依然没有变弱。 两人大惊，又一连转换了几次磁极，依然摆脱不了吸力。 “这怎么可能？” “难道对方的磁场不分南、北极，统统都可以吸住？这违背了物理规律。” 两人心中的震惊念头一闪而过。 张天当然没有违背磁场的基本原理。 只不过是依靠强大的磁场感应能力，几乎同步转换了磁极。 “啪！啪！” 玄道长和好大师的拳头被张天握在手里。 两人本能地挣扎，手却纹丝不动。 仿佛婴儿的手被成年人握住了一般。 兵器被抢，拳头被控制，好大师干脆放弃挣扎。 问道：“张公子，你这是何意？” 张天笑道：“你们不是想看我的实力吗？那我让你们感受一下。” 话音一落。 玄道长和好大师仿佛感觉到有一座山，在自己眼前升起。 控制自己拳头的力量，由一个成年人化为一座山。 而自己，依然还是婴儿。 几乎同时，两股庞大的磁力，从张天手掌，涌向玄道长和好大师。 玄道长和好大师本能抵抗。 体内磁力瞬间攀升到20多倍体重，但依然抵挡不了张天涌过来的磁力。 张天感应了一下。 两人的常规战力应该是25倍磁力左右，拼着伤身体极限爆发的话，可以到30倍。 但在张天体内几百倍的增幅之下，就不够看了。 地核的磁力被张天接引上来，通过磁场增幅器，化为大山一般的压力。 张天喝道：“不要抵抗，运转大周天，我来助你们加强磁化。” “什么？” 两人心念闪过，顿时明白了。 对方是想帮助自己两人“磁化”。 磁化是磁力中一个非常常见的现象。 例如没有磁力的金属，被磁铁磁化之后，会带有一定的磁力。 磁力境，其本质就是将自己炼化成一个“生物磁铁”。 以真气为能量来源，激发磁场。 张天的意思很简单，就是借助地核磁力，通过磁场增幅器，帮他们提高身体的磁力。 庞大的磁力通过张天双手，源源不断地涌入玄道长和好大师体内。 玄道长和好大师马上运转真气，将这股磁力接引入体。 然后强化自身。 玄道长和好大师的极限迅速突破，由原来的30倍，不断地往上跳。 “32倍……35部……38倍……” 为了帮助玄道长和好大师磁化，张天需要增幅到几百倍甚至几千倍的磁力。 周围的钢筋在张天磁场下，缓慢扭曲，发出“格格格”令人牙酸的声音。 越到后面，“磁化”的倍数提升越慢。 这是玄道长和好大师的极限，不是张天的极限。 张天原本就有30倍左右的磁力境界，再加上磁场增幅器提升几百倍。 以600倍来算，起码可以发挥出倍的磁力极限。 用来帮助两人磁化，绰绰有余。 终于，玄道长和好大师来到50倍磁力的时候，负荷已是身体的极限。 玄道长艰难开口道：“可以了，多谢祖师！” 第642章 会面 好大师亦道：“我们已经到极限了，多谢上仙。” 玄道长和好大师改变称呼，表示已经承认了张天的身份。 既然如此，“验证”就没有必要再持续下去。 张天闻言，气息一收。 笼罩着整座图书馆的庞大磁力突然消失。 那些扭曲到极致的钢筋，再也承受不住楼体的重量，轰然崩塌。 张天朝着周围的墙壁手一挥，塌下来的楼体在钢筋的牵引下，倒向另一边。 溅起的漫天灰尘，也被张天挡在外面。 玄道长和好大师见状，便放心盘腿坐了下来，闭目修炼。 刚才张天用几千倍的磁力，强行将两人体内磁力上限磁化到50倍。 一举帮他们打破自身的极限，触摸到另一个天花板。 剩下的，就看他们能够保持在多少倍的境界。 就像金属被磁化之后，金属的磁性会不断弱化，最终会恢复到无磁性的状态。 但玄道长和好大师是磁力境高手，能够主动维持自身状态。 估计就算不能稳稳保持在50倍的极限，也比原来的二三十倍要强一大截。 以后修炼到50倍的境界也容易得多。 图书馆的轰然倒塌，看得外面的众人眼皮直跳。 偏偏又没有见人从废墟中出来，引得众人纷纷猜测。 里面的磁力境不会是同归于尽了吧？ 重装旅将军问道：“宋外长，据红外扫描仪观察，三人还在废墟里面。” “要不要进去？” 宋外长道：“等玄道长和好大师的信号吧。” 过了一会。 玄道长和好大师已经初步修炼完毕。 眼下环境不方便，只能先将磁化的磁力引入体内，后续还需要进一步深入修炼巩固。 好大师先一步醒来，双手合十，再次朝张天行礼。 “上仙，请恕我们之前的冒犯。” “无妨。” 玄道长也睁开眼，打个稽首道：“祖师，道明惭愧。” 张天道：“你不是徐闻的后人，无须叫我祖师。” 玄道长道：“祖师与我派先祖白玉蟾平辈相交，互相切磋交流。” “我们金丹派已经将祖师你的神像立于道观，奉为道教祖师之一。” “而且，如今世界能够涌现众多的磁力境，进入修仙纪元。” “全都是靠祖师传下来的《四大基本力修炼法》。” “天下修炼者，都应该喊您一声祖师。” 张天看了一眼玄道长。 只见他面容极为年轻，维持在二三十岁的样貌。 唯有晒黄的皮肤、隐约的白发，还有沧桑的神情，才显示他并未像面容那样年轻。 “你今年多少岁了？” 玄道长道：“徒孙已经52岁了。” 好大师道：“我的年纪是56岁。” 张天笑道：“你们一把年纪了，也不怕把我喊老了？” “以后叫我张公子就行，或者随这个时代的习惯，叫我张先生吧。” “呃……”玄道长和好大师面面相觑。 不算仙降元年之前，您老人家有多少岁。 光是安朝至今，都过去一千多年了。 您老人家好意思将我们两个五六十岁的毛头小子，称为“一把年纪”？ “怎么？有什么问题？刚才你不就叫我为张公子嘛？”张天问道。 “没……没有问题。张……张先生。” 之前之所以敢叫，是因为这个称呼是古代传下来的。 在未确定身份之前，喊这个称呼正合适。 但现在已经确认了身份，玄道长和好大师就不敢再叫张公子。 主要是在现代社会，这个称呼太年轻了，显得自己好像还要高一辈似的。 好大师道：“张先生，既然确定了您的身份，可否请外面的人进来，跟您确认一些俗事？” “嗯，请他们进来吧。我们去旁边那栋教学楼会面。” “是。” 好大师上身的僧衣已经被打破，如今只穿了一条宽松的僧裤。 他从裤兜里掏出一个小金属盒，打开后，里面是一个小巧的功能手机。 然后当着张天的面，通知外面的人进来。 三人移步到旁边的教学楼。 不一会。 进来几个人。 其中有如沐春风的宋外长，重装旅将军，还有那个背着大刀的迷彩服大汉铁铮。 铁铮一进来，就跪在地上，朝张天叩头，高声道：“铁家后人铁铮，拜见上仙。” 张天问道：“你是铁东的子孙？” 铁铮恭敬道：“回上仙，我是铁东先祖第五十八代孙。” “修炼了上仙传下来的《独臂刀法》和《四大基本力修炼法》。” “如今也是一位磁力境，有20倍的境界。” “现在在军中任职，主要任务是保护军中首长，防止被敌对组织行刺。” “嗯。”张天道，“起来吧。” “入乡随俗，以后叫我张先生就行，见我不必下跪。” “是，上仙。”铁铮又磕了一个头，站了起来。 到目前为止，张天对见到的众人还是很满意的。 他们在礼仪上既恭敬，又不迂腐。 不像在古代，连一个称呼都劝不了，陌生人还动不动就下跪，战战兢兢。 宋外长和将军鞠躬行礼道：“在下宋之清，现任是中原政府的外长。” “在下雷永光，现任第24重装旅的将军。” 张天点点头：“嗯，你们好。” “张先生好。” 宋外长道：“不知张先生对这个时代了解多少？” 张天道：“我下来没两天，刚才匆匆翻了一会历史书。” “只是大概梳理了一下这一千多年的历史脉络，对现代社会还没仔细了解。” 宋外长道：“张先生，请恕我们无礼，能否请张先生配合政府，答应一个请求？” “什么请求？” 宋外长没有马上提出，而是道：“如今世界局势复杂，无数神禁组织活跃在世界各地。” “甚至有很多神禁组织是当地政府支持的，除了见不得光，几乎就是政府的黑手套。” “张先生若是公布身份，必然引发全球风云。” “届时，亿万信徒，不知有多少人会涌来瞻仰张先生真容。” “狂热的信徒，加上超出极限的交通压力，必然会出现无数混乱。” “由此造成的交通事故，人道灾难，死伤难以估计。” “那些潜伏在世界各地的神禁组织，也会出来煽风点火，制造混乱。” “甚至会有人袭击张先生。” “张先生自然不怕，但袭击事件一旦发生，张先生的亿万信徒必然怒火滔天。” “在狂热和狂怒双重情绪的叠加之下，只需要有心之人略一误导，就将让他们攻击任何人、任何目标。” “嗯……” 张天略一思索，明白宋外长的担心。 无数信徒一旦陷入狂热和狂怒之中，就算自己出面，恐怕也无法完全劝得住。 张天可以下令，不允许信徒来打扰自己。 真正的信徒当然听话。 不去张天住的地方打扰，甚至附近十条街道不能靠近都行。 但十条街道之外呢？这个城市其他地方呢？ 难道要下禁令不允许信徒来这个城市？那住在这个城市的信徒要不要搬走？ 第643章 神禁组织 就算可以下这种无理的命令，那亿万信徒去隔壁城市总可以了吧？ 或者等在山中市出外的必经大道上。 从仙人账户30万亿的存款就可以看出，这个世界有多少张天的信徒。 这么多人涌到一处集中，尤其是还有很多国外信徒。 真假难辨， 不出事反而奇怪。 而且，挑动信徒的怒火也不需要多复杂的阴谋。 只需要诬蔑某个人，或者某个组织机构，砸了几尊张天的神像，烧几张张天的画像，就可以挑动无数信徒的怒火。 若是张天未出现之前，这些小手段掀不起什么波澜，顶多对骂一番。 但张天骤然降临这个世界，这些小手段，就是油海里的一点火星。 可以瞬间燃起滔天怒火。 至于宋外长说的“神禁组织”，听名字就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宋外长居然明说他们肯定会来袭击自己，可见这些组织的狂妄。 张天问道：“神禁组织是什么？” “这是一个笼统的称呼。”宋外长道。 “它们除了是非法组织之外，主要从事的活动都是跟神灵有关的。” “会做很多神灵禁止的事情，包括伊教和基教等教派的禁忌。” “例如张先生说的人道。” “正规组织研究人体，都不能采取伤害活人的方法，只能采取间接的科学方法。” “但神禁组织则无这一禁忌，为了追求目的，无所不用其极。” “他们认为，神灵及各大宗教的禁令里，隐藏着无穷的能量。” “神灵不敢让凡人掌握，不敢让凡人成神，所以才会将这些禁令化为各种教条、宗教法令。” “哦？”张天有些奇怪，“那他们是怎么看待我的《四大基本力修炼法》的？” “全球出现的磁力境，他们总不能否认吧？” 宋外长道：“他们一边承认四大基本力的方向有用，另一方面却又觉得，张先生传下来的修炼法太慢。” “是在用一个低效的修炼方法，拖延整个世界的进度。” “甚至这是一个误导，一个看似有用，却最终会进入死胡同的陷阱。” “否则，就不会整整九百年，都出现不了磁力境。” “于是，有很多神禁组织会采取一些极端手段，试图突破磁力境。” 张天问道：“效果如何？” “嗯……”宋外长道，“单论杀伤力而言，威力不小。” “但是，这些用非修炼手段进入磁力境的人，无法有效控制自己的力量。” “经常会在世界各地制造血案，是正规政府围剿的主要目标。” 张天想到了小短腿，道：“那神禁组织是如何看待我和小短腿的？” “这……”宋外长犹豫了一下，“自张先生上天之后，从安朝至今，一千多年时间里。” “有明确记载的，神龙至少遭受了90多次的袭击。” “企图得到神龙的血肉，寻找长生之秘。” 张天问道：“小短腿还活着，想来他们无人成功？” 宋外长道：“在冷兵器时代，没有任何狂徒能够对神龙造成威胁。” “到了近代，随着热武器的发展，以及磁力境的突破，倒是给神龙造成了一些麻烦。” 张天道：“这些麻烦你们解决了？” “是的。”宋外长道。 “历朝历代，对神龙的保护都是最为严密的。” “磁力境之下，想要对付神龙，必须派一支装备精良的军队前来。” “这种大规模的行动，可轻易被察觉。” “绝大部分针对神龙的阴谋，会被政府的守卫军和蛟奴一族提前化解。” “但久守必失，偶尔会有漏网之鱼接近神龙。” “但神龙威能极大。” “凡人自不必多说，就算侥幸找到守卫的漏洞，也破不了神龙的防御。” “但数十年前，有一位西牛贺洲的磁力境，跨越数万里的东海而来。” “传说他已经突破了一百倍磁力的境界，想取神龙的血肉，拿回去研究。” “结果……” 宋外长说到这里，玄道长、好大师、铁铮，以及雷将军等人露出会意一笑。 宋外长继续道：“结果……那位磁力境强者，被神龙一尾巴给拍死了。” “自此之后，针对神龙的阴谋，就少了许多。” “拍死一百倍的磁力境？”张天心中疑惑。 一千多年前的小短腿，肯定没有这个实力。 100倍的磁力境，单论激发的磁力而言，以150斤体重计算，都有斤了。 若是算上其他手段，一千多年前的小短腿甚至不是一合之敌。 但小短腿能够活一千多年，并且具有蛇类的特性，会定期蜕皮生长。 又经过自己的教导，初步学会了修炼。 一千多年下来，现在不知道成长到什么地步了。 “至于张先生……”宋外长继续道，“有几个庞大的神禁组织，曾公开宣称要弑仙。” “妄图通过分析仙人的血肉和身体结构，获得翻天覆地的力量和永生的奥秘。” 张天闻言，毫不意外。 从古至今，“弑仙狂徒”都不可能真正消失。 所谓的神，所谓的主，只能存在信徒的精神信仰之中。 一旦以实体降临这个世界，必然会有狂徒企图取而代之。 就算某一个宗教，某一个国家里全是虔诚信徒，没有妄念。 但其他宗教，其他国家呢？ 他们可不会对异教徒的神有敬畏之心。 别的不说，就以张天最为了解的东方人来讲。 一旦世界的其他宗教降临了实体的“神”，不知有多少人蠢蠢欲动，兴奋不已。 张天道：“我知道了。稍后你把这些神禁组织的资料发给我。” “是，张先生。” 张天一来要看看，这些神禁组织有什么底气，敢公开叫嚣“弑仙”？ 二来要未雨绸缪，提前预防。 单论实力，张天已经不惧任何一个人。 但始终有一个致命的弱点没有解决，那就是——身体强度。 无论自己能够激发多强的力量，始终还是处于“肉体凡胎”这一阶段。 这个秘密，张天连徐闻都不敢让他知道。 张天道：“说了这么多，你们的请求是什么？” 宋外长微微吞了一口口水，企图掩饰自己的紧张，道：“请先生为百姓的安危考虑，给中原政府一些时间准备，暂时不要公布身份。” 张天没有点破宋外长的一些小心思。 他拿百姓安危来说事没错，但有一点没有讲。 如果张天公布身份，引来亿万信徒，以及无数神禁组织的冲击。 足以冲垮现在的国家秩序，引发不可控的剧变。 万一政府内部有张天的狂信徒，或者说野心家。 借助这样的天下局势，突然发动政变，成立一个奉张天为尊的政权。 从天下大势来讲，是完全有可能的，并且概率不小。 就算不能成功，被这样的野心家一折腾，整个国家不知道会被折腾成什么样子。 第644章 遮天计划 这还没算张天的干预。 从情感上讲，若是真的出现这样的狂信徒、野心家，现有政府不敢指望张天反过来帮他们。 从安朝留下的史料分析，仙人对人间的权力看不上眼。 但也不太可能会放任自己的信徒任由人屠戮。 到时候，中原政府束手束脚，说不定就演变成滔天巨祸。 张天也不希望发生这样的灾难，倒没有反感宋外长的小心思。 原以为使用了金龙卡，身份就会暴露在公众眼前。 既然现在的中原政府有所请求。 正好可以借这段清静日子，看看能不能解决身体的问题。 张天道：“我给你们一年的时间。” “一年之后，登天之日，我会去登仙台见小短腿。” “它等了我一千多年，我不能让它再等下去了。” “明白。”宋外长心中急速盘算。 神龙平时大部分时间在休眠，只有每年的登天之日，必然会苏醒，去登仙台等候仙人降临。 由此形成了一个盛大的节日。 无数民众、信徒、媒体都会关注这一次盛会。 到时候，仙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带走神龙，将会彻底引爆全球。 在民众眼里，这就是“仙降之日”。 一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还有足够的时间准备。 宋外长道：“张先生刚降临这个时代，日常生活中多有不便。” “如果张先生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给安排张先生一个普通身份。” “可方便日常出行，处理各种俗世的事务方便一些。” 这一点张天倒是需要。 就算自己不想掩饰身份，跟普通人说自己就是“张天”也很麻烦。 总是要经历过一系列的震惊，质疑，反复询问，解释。 自己总不能去逛个街，认识个普通朋友，还要人前显圣吧？ 之前在安朝就是如此。 还不如直接拿出一个举人身份，反倒省事得多。 当然，假身份也是配合宋外长的一年之期。 于是，张天点点头道：“可以。” 宋外长大喜，道：“谢张先生体谅。” “不知张先生可有喜欢使用的俗世名字？” 既然是假身份，肯定不能用“张天”的原名。 张天道：“我写几个名字给你，你都做出来吧。” “是。” 除了跟曹宝说过的“张添”外，张天又写了几个名字，以备不时之需。 “张添”这个名字还好，但其他名字，看得在场众人嘴角直抽抽，又不敢笑。 传说仙人喜欢游戏人间，今日一看，果然如此。 宋外长双手递过一张名片，道：“张先生，这是一个服务电话。” “张先生虽然有信徒孝敬的30万亿金钱，但俗世事务，金额到了一定程度，就需要很多钱财之外的力量来辅助。” “如果平时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直接打这个电话吩咐就行。” “我们会有专人负责张先生的事务。” 张天也不客气，接过名片，道：“多谢了。” “张先生客气了。”宋外长道，“稍后我们将相关证件，送到仙人居。” 又聊了几句。 宋外长派了一架直升机进来。 现在外面人山人海，直接走出去将会暴露在无数的摄像头之下。 直升机载着众人，很快离开了山中大学。 张天看着下方的城市，问道：“道明、好和尚，你们会飞吗？” 两人摇摇头：“张先生，我们只能借助磁力短暂跳跃，或者使用飞行器具飞行。” “肉身飞行却是做不到的。” “嗯，知道了。”张天顿时了然。 既然磁力境都做不到肉身飞行，那么说明他们没有沟通地核的能力。 否则，借助体内磁力与地核磁力相斥，很容易就飞起来。 既然无法沟通地核，那就无法使用磁场增幅器。 磁场增幅器并不是凭空将张天体内的磁力放大数百倍，而帮助张天牵引更多的地核磁力。 根据能量守恒定律。 能量既不会凭空消灭，也不会凭空增加，只会从一种形式转化为其他形式。 张天通过真气激发的磁力没那么庞大。 磁场增幅器激发的数百倍磁力，其能量都来源于地核。 同理，“磁引二合力”也不是凭空放大数十个量级的。 其力量来源于物质本身。 根据“大统一场”理论的推测，四大基本力都是物质更深层次规律的一体四面。 只要真正掌握了“大统一场”，那么，就可以自由转换这四种基本力。 到时候，往外，可以操纵天文尺度的宏观物质，捉星拿月。 往内，可以深入微观世界，从微观层面操控物质。 张天胡思乱想一会，见直升机抵达酒店上空，便道：“我先走了，有缘再见。” 说着，一步踏出直升机。 仿佛是踩在平地似的，原地不动。 而直升机则不断飞行远去。 看得玄道长、好大师、铁铮等磁力境羡慕不已。 宋外长道：“肉身飞行？！张先生果然是仙人，不知到了何种境界？” 玄道长道：“刚才我跟张先生说，想看看另外三大基本力的招式。” “张先生虽然没有使用，但也没有否认。” “由此猜测，至少已经超越了磁力境。” 好大师道：“好好好……看到有前路，我们的修行就更有动力了。” “可惜，长路漫漫，我们连磁力境的尽头都看不到。” 宋外长问道：“对了，还没来得及问。” “刚才的战斗，最后发生了什么？你们如何确认张先生的身份的？” 玄道长道：“张先生使用了数千倍的磁力，帮我们提升境界。” “嘶……数千倍？！”众人大惊。 磁力境能够激发几十倍的自身磁力，就已经高高在上，亿中无一了。 数千倍的磁力境界，那是想都不敢想，会是何种威能。 宋外长的直升机很快与后方的赵局长会合。 赵局长负责统筹全局，了解了事情的全部经过后。 当场下令道：“我代表大首长，正式启用遮天计划，期间为一年！” “让情报部门去找找，有没有神禁组织的磁力境进入我国境内？” “我们需要一位第三方的磁力境，掩饰山中大学图书馆倒塌事件。” 情报部门那边很快给出答复：“目前未发现。” “我们会继续搜索，但不能保证。” “根据目前的国际形势，合理推测，应该不会有神禁组织的磁力境，敢擅闯我国。” 赵局长道：“好吧，继续跟进。” 然后，转身对玄道长和好大师道：“一事不烦二主，麻烦道长和大师帮我去抓一位野生的磁力境。” 众人顿时会意：“殷大侠？哈哈哈哈哈哈……” 玄道长道：“我刚被张先生提升境界，正需要一个人来练手。” “既然赵局长用得上，那我就拿他来练练手。” “好。”赵局长道，“他的位置很容易确定，你们坐飞机出发吧。” 第645章 殷大侠(谢谢旧巷的灵感胶囊) 当天夜里。 玄道长和好大师坐着军用直升机，朝邻市天佛市飞去。 越过了天佛市中心，抵达一片山陵荒野之地。 这里是天佛市的森林公园。 除了外围的主干道有路灯，里面的原生态区域并无灯光。 玄道长和好大师在直升机上远远就能看到，有人在空地上燃起一个火堆。 火堆之上，烤着一只动物。 只是已经被剥皮去头，一时看不出是什么品种。 火堆旁边，坐着一个昂扬大汉。 赤裸着上身，露出一身晒成古铜色的皮肤，在火光的映照下忽黄忽红。 皮肤之下的肌肉呈流线型，看着不算夸张，但能看出里面有无穷的爆发力。 关节上下，隐隐能看到里面的有一条条突起的线条。 既非静脉，又非肌肉。 昂扬大汉一头长发，任其飘荡在背上，时不时有山风吹过，扬起一片。 最令人瞩目的，是他背后的大刀。 虽然上身不穿衣衫，亦没有任何扣具，但大刀始终紧紧地贴在背上。 玄道长和好大师从直升机上一跃而下。 还未走近，就听到昂扬大汉的“哈哈”笑声。 玄道长和好大师本以为大汉是笑自己，没想到一眼望去。 原来是昂扬大汉捧着一个手机在刷短视频。 也不知刷到了什么，笑得像个孩子般无邪。 直升机那么大动静，以大汉的实力，不可能不知道。 好大师知道他是故意不想理自己，“咳咳”两声，便开口念道： 世人寻觅好中禅，好山好水悟尘缘。 好月盈空照寰宇，星河浩瀚映禅天。 菩提树下参禅意，一念清净万般闲。 禅心如水无波澜，世事如梦幻泡莲。 好茶一壶待客至，禅机处处在眼前。 ………… 好大师隔着数十米，看似轻轻吟唱。 但声音之大，将大汉的手机音量都掩盖住了。 大汉无奈，只得把手机熄屏，装进一个金属盒子中。 像他们到达磁力境之后，用电子产品就会变得非常麻烦。 若是贴身携带，很容易被自己身上的磁力损坏。 若是有战斗，必须得先把手机等电子产品放到电磁屏蔽盒里面。 否则，打完架想用电话叫外卖，恐怕已经无法使用。 收好手机，大汉站起来骂道： “好好和尚，就你会念诗！还想好茶一壶待客？” “呸……，要茶没有，要打架尽管来。” 好大师被骂，也不生气，微笑道：“好好好……我写的《好好歌·禅韵》，在网上有几千万播放量。” “你整天刷视频，有没有刷到我的禅歌？” 大汉骂道：“真是晦气！网上刷到你的歌也就算了，居然连这荒山野岭还听到你的声音。” 玄道长开口道：“殷道炎，我们这次来找你是有正事。” 叫殷道炎的大汉道：“屁的正事，难道又想抓我？我最近可没打伤人。” “大首长给过我特批，只要我不伤及无辜，打坏的财物不用我赔。” 玄道长道：“我们此次来，是有一件千年大事，涉及到国家安危，想请你来帮忙。” 殷道炎大汉一愣：“真的假的？你们都搞不定？难道神禁组织的磁力境组团进入我国领土？” “不是神禁组织。”玄道长摇头。 “那……那是什么？”殷道炎刚说完，猛的甩了一下头，“不关我事，懒得想。” 玄道长道：“我们需要你先答应保密。” “未到期限之前，不允许泄露，甚至不允许擅自离开指定地点。” “这么严重？”殷道炎见玄道长不似说笑，不禁有些认真了，“是什么事情？” 好大师笑道：“殷道炎，你整天自封为大侠。” “结果到了磁力境，还在管社会上的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这次事情有你的帮忙，或许可以拯救成千上万人的性命。” “这不比你一辈子做大侠的功德要多？” 这么一说，殷道炎大侠大为惊奇，朝玄道长这边走了几步。 但是走路姿势极为怪异。 以身体腰椎为中轴线，同手同脚，像个木头人，硬生生挪过去。 关节稍稍活动，居然发出“格格格”的摩擦声，像是钢筋被强力扭曲。 殷道炎大侠问道：“到底需要我做什么？” “坐牢！” “什么？！”殷大侠大为气忿，“两个出家人，敢来消遣老子。” “要打便打！老子倒要看看，你们有没有实力抓我去坐牢。” 说完，身上关节发出更激烈的“格格”声。 “轰”的一声，整个人像炮弹一般，直接撞向玄道长和好大师。 玄道长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双掌朝前一推。 “轰……” 地面上的杂草泥土瞬间被炸飞，两人各退几步。 玄道长有些惊奇道：“你的肉身力量果然强大。” “少废话！” 殷大侠怒骂一声，手臂一挥，像条钢鞭似的朝玄道长抽来。 玄道长急忙激发体内磁力，双手一挡。 结果又被震退几步，双手微微发麻。 玄道长不忧反喜，长啸道：“不错，我正需要你这样的对手。” “哼！前面废话那么多，不就是想打架嘛，早说！” 殷大侠长腿一抽，将好大师卷入战场。 好大师后撤一步，避开殷大侠的腿鞭，然后再前进两步，以罗汉拳近身搏斗。 “来得好！” 殷大侠以一敌二，豪气顿生。 手脚像是人格分裂似的，左手左脚，攻向玄道长。 右手右脚，与好大师缠斗在一起。 虽然方式看起来很怪，但威力极大。 每次碰撞，都令玄道长和好大师手脚发麻、发痛。 他们的磁力虽然已经突破到50倍，但没有上来就使出极限实力。 再者，体内磁力再强大，终究无法完全代替血肉之躯。 两人的身体虽然常年修炼，要比普通人强壮很多。 但跟张天一样，属于“肉体凡胎”的级别。 在双方几十倍磁力的碰撞之下，反震回来的力量，肉身有些坚持不住。 但殷大侠似乎丝毫没受反震力量的影响。 越打越灵活，越打力道越大。 不但先前僵硬的木头人姿势没有了，连拳法也不逊色于玄道长和好大师。 三位磁力境所过之处，树木炸断，野草纷飞。 许多夜里出来觅食的动物，吓得纷纷远遁。 若是跑慢一些，等三人经过，全被泄露出来的力量炸成肉沫。 殷大侠见久攻不下，并没有无脑纠缠。 瞅准一个空档，忽然收回攻击好大师的右手右脚，全力攻击玄道长。 准备先拿下一个，再回头对付好大师。 玄道长的压力瞬间暴增。 第646章 请你去背锅 不得不激发更庞大的磁力，硬抗殷大侠的双拳。 “轰…………” 地面被炸出一个大坑。 双方各退几米。 “三十多倍磁力？”殷大侠气道，“我说你们为什么来找我。” “原来是有所突破，想找人练手来了。”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着，殷大侠抽出吸在背上的大刀。 左手忽然伸进裤兜里，道：“我学的刀法，是上仙传下来的《独臂刀法》，相信你们知道。” “看看谁拿谁练手，哈哈哈哈哈哈……” 殷大侠于大笑中一刀朝玄道长砍去。 玄道长拿出青锋剑挡在身前，故意硬接一刀。 “当”的一声大响，玄道长双脚犁着地面，滑出十几米。 而殷大侠则站在原地，双脚陷入土地半尺之多。 居然没有卸力，硬生生的承受了这一次碰撞反震之力。 未等玄道长回来，殷大侠脚下突然炸开。 无数泥土杂草，像霰弹枪的子弹似的，朝好大师射去。 好大师肩膀一震，将僧衣展开，挡在身前。 随手也拿出念珠，跟殷大侠战斗在一起。 虽然殷大侠的磁力境界比不上玄道长和好大师，但他的身体强悍，用肉身弥补了磁力境界的不足。 每次都是用大刀、拳脚硬碰硬，准备在肉体上欺负两人。 虽然只用一柄大刀，但威力更胜刚才双拳双腿。 曾经铁东使用的《独臂刀法》，在磁力境的实力加持之下，更加恐怖。 《独臂刀法》的精髓在于利用缺少的一臂，不断变换身体重心，从而使出许多匪夷所思的招式。 殷大侠身为磁力境，变换重心更加快速，招式又快又狂。 玄道长和好大师本是为了磨炼而来，力量一点一点地往上加。 虽然挡住了，但手脚发麻，很不好受。 随着殷大侠的刀法越来越狂，玄道长和好大师激发的体内磁力已经来到了40倍。 若是生死之战，他们有无数方法，可以击杀殷道炎。 但如今是切磋，许多杀招不方便使用。 面对殷大侠这种暴力刀法，最为无奈。 殷大侠本身也不过30倍的磁力，依然身体优势，强行压着玄道长和好大师打。 已经是实力尽出。 能够修炼到磁力境的人，不可能有笨蛋。 否则，光是电磁力相关的物理知识，就无法理解，进而融会贯通，打破桎梏。 殷大侠见依然拿不下玄道长和好大师，心生退意。 玄道长和好大师感受到压力减轻，顿时知道今晚的磨炼已经到了极限。 接下来，他们还需要殷大侠配合他们，岂能放他离开。 “出手！”玄道长轻喝。 两人同时爆发50倍的磁力，青锋剑、念珠轮番击打在大刀之上。 瞬间将殷大侠的大刀击飞。 不等他召唤大刀回来，玄道长和好大师跨步上前。 一人抓住一臂，将他压制住。 这么一接触，殷大侠终于感应到玄道长和好大师的真实实力。 不禁叫道：“50倍磁力？！” “不可能！你们怎么会突破这么多？” 玄道长笑笑道：“我们别有奇遇，暂时不方便跟你说。” 殷大侠看着两人，道：“奇怪。一个人大突破可以说是奇遇，两人怎么可能同时突破到一样的境界？” “你们两人同进同出，难道……难道你们双修了？！” 说完，殷大侠还打个冷颤，一副恶心受不了的样子。 “放屁！！”玄道长和好大师道心破防，齐声骂道。 若是这个谣言传了出去，他们如何面对公众，如何面对其他磁力境？ 玄道长道：“先带回去再说。” 说着，一脚往地下一震。 一股泥浪朝火堆涌去，连肉带火，一同掩埋。 然后呼叫武装直升机降落，带上殷大侠的大刀、手机等设备，往山中市而回。 打也打过了，该交代的事情还是得跟殷大侠交代。 玄道长道：“今日白天，我和好大师，跟一个人交手，打塌了山中大学图书馆。” “虽然没有人员伤亡，但看到的师生路人非常多。” “需要有一个磁力境面对外界质疑，扛下此事。” 殷大侠思索道：“打得过你们联手的磁力境不多，还要能够令你们找人来背祸的就更少了。” “难道是他老人家……” 玄道长和好大师知道殷大侠肯定猜错了，也没有解释。 而是道：“这事只要你肯答应，不需要你做什么。” “不用承认也不能否认，只需要接受暂时关押，任由媒体质疑。” “挺过一年，便算你大功一件。” 殷大侠冷笑道：“不行！” “一年之后，我的大侠之名已经臭了，还怎么翻身？” 好大师微微一笑，道：“殷大侠，能够为他背祸，是你毕生的荣幸。” “一年之后，你只会感激涕零，绝不会后悔的。” 殷大侠有些狐疑地看了好大师一眼：“出家人不打诳语，好好和尚你说的可是真的？” “当然！要不然，我们闲着没事，飞几百公里过来抓你干嘛？” 殷大侠道：“我信不过你们，我要大首长亲口承诺。” “行。我们会安排你与他视频通话。” 这下殷大侠真的震惊了。 为了一件小小的掩饰事件，请动大首长，不至于吧？ 不就是塌了一座图书馆吗？只要不死人，不解释不掩饰又如何？ ………… 张天这边。 从天空上降落，回到仙人居不久。 就收到前台的电话，说有几个人要来拜见客人，询问是否让他们上去。 张天猜测应该是中原政府的人，便放了他们上来。 电梯上来三个人，一个中年人和两个年轻小伙子。 中年人穿的汉服正装，服饰繁琐，上面绣有很多龙纹，极为讲究。 另外两个年轻人，一个身上绣有龙纹，另一个则是穿着工作服。 一进来，中年人率着两名年轻人跪下道：“柴家第五十九世孙柴正（柴子奇），拜见上仙。” “起来吧。我在安朝的时候都让人跪来跪去，一千多年了，没必要行这些大礼。” 第647章 柴家子孙 柴正道：“柴正这一拜，是代替安朝历代先祖，感谢上仙。” “上仙不但帮安朝打下无数疆域，更是透露天机。” “在后来的改朝换代之中，柴家先祖才得以保全下来，传承至今。” 张天道：“我稍稍看了历史书，你们柴家当时没有负隅顽抗。” “对老百姓来说，也是大功德一件。” “现在柴家如何了？” 柴正道：“得上仙庇佑，柴家过得甚好，虽然没有皇权，但却安稳。” “如今柴家掌握着仙人账户的总密码，每一家银行想设立仙人账户，需要柴家和政府同时允许。” “因此，手上钱财不缺，足够过日子。” 说着，柴正双手递上一份古朴的书册。 “上仙，柴家失去皇权后，游龙珠已经被收走。” “如今仅有这一件信物，能够与上仙相认。” 张天随手翻开看了一眼。 原来是“金龙卡”的总密码，还有自己取钱的记录。 “嗯，知道了。” 柴正道：“上仙，我们冒昧，能否看一眼金龙卡？” “怎么？你们不放心需要验证一下？” “不敢不敢。”柴正急忙摇头，“上仙的金龙卡，是庇佑柴家生存的信仰之物。” “今日有机会，想一睹真容。” “好吧。”张天拿出金龙卡，“说来这张卡也是皇帝给我的，你们想看也无妨。” 柴正听到张天说“皇帝”，脸色激动。 大家都知道张天说的“皇帝”只有一个，就是安佑帝。 柴正见张天没有忘记安朝皇家，脸上与有荣焉。 柴正双手接过，和更年轻一辈的柴子奇仔细端详。 安朝灭亡之后，他们柴家总管着一半的仙人账户审批权。 从古代的钱庄到现代的银行，都需要来巴结他们。 因此，才传承了下来。 若是没有这件信仰之物的庇佑，一千多年下来。 柴家说不定在某个劫难中就灰飞烟灭了。 今天同时看到张天和金龙卡，自然激动不已。 看了一会，柴正交还给张天。 “上仙……” 张天打断：“以后就叫张先生吧，我答应中原政府先等一年再公布身份。” “是，张……先生。这是我们从赵局长那边带来的各种证件，请张先生看看还有哪些遗漏之处？” 柴正打开一个行李箱，里面放着一大堆各式证件。 光是身份证就有三四张，还有护照、银行卡、电话卡、手机等。 张天收下，道：“替我跟这个时代的领袖说一声谢谢。” “是，我们定会将先生的话转达。” 闲聊了几句，张天便打发柴正等走人。 直到出了酒店，柴正等人还一阵恍惚，仿佛在梦里。 传说中的上仙，居然像平常人一样。 毫无想象中的仙家气象，仙气乱冒，说话带着混响什么的。 若不是得到了玄道长和好大师的实力认证，就算仙人当面，柴正也绝对不会相信的。 ………… 过了两天。 关于山中大学图书馆的事情，似乎已经“压制”不住了。 那么多人看到图书馆倒塌，知道这事涉及磁力境，根本掩盖不住。 无数新闻记者，自媒体，未知人士，从全国各地涌来。 最终，在记者的努力挖掘之下。 矛头直指民间散修的磁力境——殷道炎殷大侠。 他以大侠自居，最喜欢打抱不平，有不少闯祸的先例。 这次打塌图书馆，很符合他的行事风格。 挖掘出“真相”之后。 舆论的风向就变成了，社会应该如何管理高高在上的“磁力境”强者。 有人说，要像普通人一样遵纪守法。 否则，修出一身本领，反而令民众的财产生命受到威胁，甚至破坏。 那国家需要这些磁力境有什么用？ 有人说，磁力境毕竟稀少，实力又强大，高端战场少不了他们。 因此，偶尔犯错也可以理解，甚至允许他们有一些特权。 两派人吵来吵去，在网上吵得不可开交。 最后，官方放出一段视频，显示殷大侠正在被监禁，算是平息了舆论。 张天问天天过来练功的曹宝：“这个殷道炎大侠，你了解吗？” “怎么公众对他的犯错，好像觉得理所当然？” 曹宝狐疑看了张天一眼，道：“你真的一点都不知道？” “我外地的，赶紧说。” 曹宝嘟囔道：“哪个外地？你一直不肯说。” “这位殷大侠，其传奇经历，应该说绝大多数东方人都知道。” “可能是太耳熟能详了，新闻反而没有仔细介绍他的来历。” “传说他的名字，听着读音容易有歧义，但他原来的名字不叫这个。” 张天道：“叫什么都比现在这个好听吧？” 曹宝笑道：“确实如此。” “原来他叫殷道燚，但是很小的时候，就查出一种怪病，叫做什么筋膜增生症。” “别的小孩长身体的时候，身体各部位都是正常生长。” “但殷大侠身上的关节，会生长覆盖了大量的筋膜。” “就像一条条橡胶皮筋似的，将他的关节锁死，甚至往体内五脏六腑生长。” “去医院检查，医生说，他这种状况无法医治。” “不用20岁，整个人就会被体内的筋膜锁死，像是残废一般。” “殷大侠的父母求医无门，最后信了一名算命的。” “说是名字中带火，影响五行命运，只需要将火适当降下一些，便可得救。” “于是，就将最后一个字改为炎。” “没想到这一改，居然就改出了一名磁力境的大高手。” “殷家、殷大侠算是真正的逆天改命了……” 张天当然不信改个名字就能改命，若是那么容易，岂不是大家天天研究名字就行？ 不过，也不好打击曹宝的热情，问道：“应该是遇上贵人了吧？” “没错。”曹宝道，“他无意中被铁家的人看到。” “说他的身体若是能够活动，必定是修炼上仙传下来的《独臂刀法》的天才。” “我们普通人，关节很脆弱的。” “这个天然的身体结构，甚至一直困扰到磁力境的强者。” “像殷大侠这样全身布满筋膜的人，身体坚韧无比，要比普通武者、修行者更有优势。” “于是，铁家就出资出人，为殷大侠寻找名医。” “最后，找到一名传统中医，用草药敷贴，一定程度上，软化殷大侠的筋膜。” “至少能够比较僵硬的活动了。” “但动作这么僵硬，肯定不能学习刀法了。” “铁家也不会看到没利用价值了就立马翻脸，而是安排他去修炼真气。” “没想到这一炼，就炼出了一个修行届的绝世天才……” 第648章 殷大侠故事(中秋快乐) 曹宝滔滔不绝地将殷大侠的故事娓娓道来。 原来，寻访世界名医后，殷大侠身上的筋膜问题只能缓解，无法彻底根除。 铁家就找人教会他修炼真气。 本来想着，就算他练不了《独臂刀法》，做不了铁家弟子，也能有个健康身体。 没想到，殷大侠的天赋远超想象。 因为筋膜的问题，他手脚不灵活，除了练气、刷手机外，玩不了太多其他的娱乐活动。 一天到晚，练完气了，就刷刷手机休息一下。 如此日积月累，居然30岁出头，就进入了磁力境。 进入了磁力境后，虽然筋膜的问题还是没有解决，却已经问题不大了。 之前他之所以会被筋膜增生锁死活动能力，是因为筋膜的束缚力，远大于普通人的肌肉力量。 但体内激发磁力之后，筋膜那点束缚力，就微不足道了。 相反，大量增长的筋膜，反而给了他身体强大的保护。 令他有了远超普通磁力境的底气。 战斗起来，最喜欢大开大合，找人硬拼。 至于他的性格，也跟小时候生病有关。 小时候生病，手脚活动不便，就只能看书看视频。 他的家人当然不会给他看什么美女视频，要数什么内容最正能量，当然与张天相关的。 张天本身的经历已经足够传奇了，还有很多由此衍生出来的仙侠故事，例如张天留在吐蕃的3个天火控制器。 不但史书中有记载，民间也诞生了大量传奇小说。 殷大侠耳濡目染之下，从小就立志以上仙为榜样。 不但要横扫天下，还要为苍生谋福祉。 因为治病、练功的缘故，从小到大，殷大侠基本上没怎么去过学校。 要么是父母教，要么是铁家请私教，要么是自学。 因此，没有与同龄人相处的经验，不太能理解普通人的交流方式。 功成之后，出来维持“正义”，没少闯祸。 好在他是想造福苍生，不会下死手。 但打伤人，破坏财物的事情屡屡发生。 后来高层不得不派其他磁力境，以及铁家之人过来跟他“谈判”。 无论看到什么不公之事，严令他不准杀人，最好也不要伤人。 唯一的特权就是，打坏东西不用赔偿，有国家兜底。 随着殷大侠的思想成熟，这几年渐渐的也很少行侠仗义了。 听到这里。 张天问道：“新闻上不是说他是散修吗？他没拜入铁家门下吗？” 曹宝道：“没有，铁家见他的筋膜增长症无法根治，就没正式收徒。” “只是派人教会他修炼真气，同时留下一些钱财供他生活。” “等到殷大侠横穿出世的时候，铁家也不好意思说收一个磁力境为门徒。” “不过，虽然没有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 “殷大侠跟铁家的关系还是很好的。” “殷大侠的经历，曾经在各大媒体，当作典型的励志故事来大肆报道。” “基本上在东方人尽皆知。” “尤其是年轻人，没听说过他的，你还是我第一次遇到的。” 张天笑笑，也不解释。 以自己如今的身份，说一句是“外地的”就已经足够了，没有必要说谎来应对。 听完故事。 张天最感兴趣的殷大侠的身体。 不知道有没有借鉴之处，用来增强自己的肉身。 现阶段指望一步到位修成“强核力之身”不现实，能够先增强几倍也行。 肉身增强几倍，可以发挥出来的实力，可能就是几十倍。 张天打开酒店的电脑，随便上网搜了搜。 关于殷大侠的事情，网上有更详细的信息，甚至包括他所有闯祸的记录。 他特殊的身体结构，早已有大量的研究。 甚至有几则关于神禁组织非法实验的报道，企图通过药物，催生正常人的关节筋膜。 这还是被发现的，已经摧毁的非法实验。 未被发现的，隐藏在黑暗之中有多少就难以估量了。 甚至不排除很多国家，甚至是磁力境大高手在背后支持。 只要利益足够大，普通人在顶层眼里，根本不能算作人，只能叫作资源。 张天搜了一会，没看到有成功的报道。 这种奇怪的体质，想用药物安全地复现，估计一时半会也做不到。 不过，张天仍然想试一试。 看看能不能在殷大侠身上，借鉴一二。 但在去见殷大侠之前，张天还有一件事情急着去做。 张天拿出“磁场增幅器”，这其实就是一块航天用的钕磁铁。 但已经碎了。 在古代使用它时，并不需要近距离接触战斗，所以不会碰到它。 但之前跟玄道长和好大师硬碰硬，令它受到了冲击。 在使用了最后一次增幅之后，终于超过它的负荷，悄然裂开。 怪不得好大师随身带的手机，都要装在一个特制的金属盒里面。 一来是预防自己和对手的磁暴，二来就是免受巨力的冲击。 到了现代社会，就算是磁力境也不能没有通讯设备。 否则，遇到敌对的磁力境高手，想摇人都摇不了，那可就死得冤了。 张天看了一眼柴正送来的手机。 怪不得他们除了送证件之外，还特意送这么一个通讯设备，显然是对磁力境需要的东西很熟悉了。 张天想了一下，还是用了柴正送过来的手机。 如果中原政府有意监控自己，那么，无论用哪个手机，什么号码。 只要是通过他们的通讯网络传输的，必然无法避开。 张天猜测，中原政府应该不会全方位监视自己。 那样极度令人反感，很容易反目成仇。 只要是善意的，而且有理性思维的领袖，都不会下达这样的命令。 当然，张天肯定不能指望别人的善意和理性。 自己的弱点该隐藏，还是要极力隐藏的。 随着钕磁铁的碎裂，目前的弱点又多了一个。 不过，这个弱点很容易补上。 但张天不想简单地再使用一块钕磁铁了。 一来强度不够，已经跟不上磁力境强者的战斗要求了。 二来自己的身体还有更大的增幅空间。 钕磁铁的理论上限是640 倍，远远未到自己的身体极限。 张天准备找找，这个时代有没有更强的磁铁。 不过，张天不想将找磁铁的目的，赤裸裸地表现出来，准备将它隐藏在另一件事情上。 张天拨通宋外长提供的服务电话，别一头几乎是一秒接通、回应。 “你好，张先生，请问有什么需要？”电话那头传来柴正的声音。 “柴正？你负责的我服务电话？” 柴正在电话那头道：“张先生，我们有一个团队，分批次24小时轮流值班，我只是其中一员。” “张先生需要什么直接说就行，不用理会我们是谁接电话的。” 第649章 磁场专家 张天道：“嗯。我想找一下研究磁场的专家。” “好的，张先生。我们会联系相关领域的专业人员，筛选出一份名单。稍后你留意接收即可。” “好，辛苦了。” “不辛苦，张先生客气了。” 挂掉电话。 张天终于感觉到，中原政府并不像表面那样云淡风轻。 连柴正这样的一家之主，都编入了服务团队里面，做一些接线员的活儿。 可见中原政府对自己的重视程度。 一来，可利用柴家与自己的关系，博得好感。 二来，因为接电话的人身份高，很多命令不需要请示上级，自己就可以直接安排。 从而减少等待时间。 果然，不到十分钟，柴正送过来的手机上，就收到了一份资料。 上面罗列了十几位全球最顶尖的磁场研究专家，分布在世界各地。 其中，山中大学里就有一位王教授，是这个领域的权威。 他虽然不是排名最靠前的，却是离张天最近。 张天记下他的联系方式，准备预约个时间见一面。 谁料打电话过去，居然是一位助理接电话，说最近两个月王教授都没有时间。 张天无奈，只得打“服务电话”，让柴正帮忙预约。 柴正在电话里问道：“张先生，请问您想以什么身份跟王教授预约？” “需要什么身份，我们会协助您，在系统里建立相应的资料，以便王教授查询。” 张天道：“就说我是某个大企业的人，准备找他谈一些商业与技术上的合作。” “好的。” 不一会，张天又收到了柴正发过来的资料。 张天随便看了一眼，自己居然成了一个价值几百亿集团的项目经理，权限极大。 张天好奇心一起，用酒店电脑上网搜了一下。 发现这个集团已经成立了几十年，网上有大量它的报道，并不是临时虚构出来的。 张天估计，以柴正服务团队的力量，此时打电话过去查询。 电话那头必然可以“证明”，自己真的是这家公司的项目经理，甚至可以提供公章公函。 这家公司，说不定还是柴家或者其他家族的企业。 第二天。 张天让曹宝带路，来到了一座实验楼。 在助理的引领下，张天在王教授的实验室见面。 王教授才四十多岁，并不显老。 见到张天，脸色不是很好，道：“你们基本力集团是什么意思？怎么托关系托到我这里来了？” 张天笑笑，也不生气。 能够成为世界顶级学者，其地位远超一般人想象，有些脾气很正常。 张天微笑道：“王教授，抱歉，预约是突然了些。” “不过，来都来了，不如我们直奔正题吧？” 王教授见张天一身休闲装，连个装资料的手提包都没有，实在不像是来正经谈合作的。 不过，昨天打电话过来插队的人实在太有份量，不得不见。 王教授道：“开门见山，这还差不多。” “你们基本力集团，想找我合作什么？” 张天道：“我想你帮忙指导建造一座强磁实验室。” “这个实验室不但可以使用电力提供强大磁力，还可以用永磁铁提供磁力。” 王教授问道：“用途是什么？磁力强度要求有多高？” 张天道：“用途是修炼。” “至于磁力强度嘛，上不封顶，越高越好。” “修炼？”王教授有些奇怪，“你知不知道，用强磁环境辅助修炼，已经被验证过，不但无益，反而有害。” “还有这回事？”张天有些奇怪。 “你不知道？你们基本力集团，怎么派了个什么都不懂的人来找我合作？”王教授又气又疑惑。 张天看了一眼身边的曹宝，问道：“这是一个常识吗？” 曹宝耸耸肩：“我怎么知道？” “开始探索磁力的，至少都是大周天以上的炼气宗师。” “说不定在他们那个层次是常识呢。” 王教授见状，觉得自己说话有些急了。 自己觉得是常识的东西，对其他人来说，可能就是知识盲区。 这里面涉及的层次太高，真的不知道也可以接受。 于是解释道：“我的研究方向是核磁共振，跟一些磁力境有过合作，帮他们检测体内磁力。” “其实，在几十年前，修炼界和科学界就已经试验过这个问题了。” “想通过强磁场，将大周天的炼气宗师强行推入磁力境。” “但是，没有任何作用，反而会干扰炼气宗师的气息。” “就算是磁力境进入强磁环境，都有可能境界倒退。” 这下张天是真的有些好奇了。 当初自己激发体内磁力，是在上古苯教的天然磁力祭坛上完成的。 也想在现代建立一个更强大的磁力实验室，看看有什么其他收获。 张天道：“原因是什么？请王教授不吝指教。” 王教授解释道：“其中原理也不复杂。” “人体被置于一个强大的磁场中，体内的氢原子核，主要是水分子中的氢会发生磁化，产生纵向磁矢量和进动现象。” “磁力境通过真气激发的磁力，有自己的磁场特性，相当于一个人形磁铁。” “若是被外界磁场干扰，反而会打乱体内磁场特性，从而境界倒退。” 张天想起自己给玄道长和好大师提升境界的过程。 自己的磁力是通过两人手进入他们体内的，可以说是经过他们体内磁场的转换。 若是直接不经过转换直接冲击，那相当于是磁力境高手对战时的磁暴攻击了。 难怪当时只到了50倍，玄道长和好大师就受不了了。 王教授解释完，道：“现在你们知道了，用强磁实验室修炼并不可行，今天的见面就到此结束吧。” “等等。”张天道，“多谢王教授解答，不过，实验室还是要建的。” “为什么？你没听懂我说的原理吗？” “算是听懂了。就算一般人不能用强磁实验室来修炼，我……们公司还有其他用途。” “什么用途？” “修炼。” “你……”王教授一瞪眼，“你们基本力集团是不试过不死心是吧？” 张天道：“王教授，具体用途不必深究，请帮忙建出来就行。” 王教授道：“我没有兴趣。” “哈哈……”张天笑道，“王教授，我们公司可以资助你使用一切设备，冲击世界最高的人工磁力强度。” “研究过程中产生的所有专利，全归你所有。” “这么好？”这个条件王教授有些心动了，“你们图什么？” 第650章 强磁实验室 张天一摊手：“我说过了，一个用电力激发的最高人工磁力强度的空间环境，一个是研究突破钕磁铁极限的永磁铁。” 王教授朝实验室的角度走去，打开一个屏蔽箱，道：“比钕磁铁强的永磁铁我这有一块。” “能够吸起自重1500倍的重量，比钕磁铁强2倍多。” “不过，里面使用到稀土元素铽，价格昂贵。” “目前只是实验品，受限于稀土元素，无法大规模生产。” 张天道：“稀土、资金和设备我来解决，教授你专心研究即可。” 张天拿过铽磁铁。 感受到里面果然有一股与钕磁铁截然不同的独特磁性。 张天笑道：“这一块我就先拿回去了，王教授。” 王教授脸色不好，这人是来求人办事的吗？怎么还拿人东西呢。 张天接着说：“稀土和设备可能慢些，你先列出清单。” “资金要多少？我现在就可以转给你。” “现在？”王教授道，“你确定？” “目前在实验室产生的最强磁力记录是100t，是地球磁场强度的200万倍。” “要打破这个世界记录，建造的实验室动辄数亿起步。” 说完，王教授准备看张天的笑话。 这个金额，且不说基本力集团肯不肯批，就算肯批。 这种大金额的转账，银行那边也很麻烦。 考虑到洗钱、非法融资、诈骗等等情况，银行可能会要求企业提供资料和证明文件，以确保交易的合法性和真实性。 不是随手就可以转的。 张天拿出柴正送过来的那张现代银行卡，道：“刷卡还是转账？” 由于金龙卡没有现代银行卡的芯片，加上保密需求。 中原政府就给张天建立了一个中转账户，可以间接调用仙人账户里面的钱。 王教授狐疑道：“实验室没有pos机，你转账到这个对公账户上吧。” 王教授打开手机，发了一个账户给张天。 没一会，一条信息发送到王教授的手机里，是一条收款提示信息。 王教授本能地数了一下：“百万，千万，亿，十亿……你转了10亿过来？！” 张天道：“资金我提供了，剩下的，就看王教授你的科研能力了。” “100t的磁力，200万倍于地球磁场……” 张天光是想想，都要流口水了。 自己如果能够像借助地核磁力那样，调动200万倍以上的磁力，那得有多恐怖？ 若是在古代，自己根本不用坐魔改版的补给舰，直接就弹射到太空了。 不过，这也只是想想而已。 就算能够调用，必然还有很多现实问题要解决。 例如产生这么高强度的磁力，肯定只是小范围的实验，要借助起来不方便。 其次，就算能够借助了，受限于肉身强度。 硬生生弹射的话，恐怕还未上到太空，就被压成了一块肉饼，甚至是一堆肉沫。 不过，就算以上两种无法实现。 只要实验成功，新的强磁实验室还可以作为一个固定的磁力炮塔使用。 自己进入里面，借助超过地球磁场200万倍的强大磁力，不知能够发挥出何等实力？ 到时候召唤的雷云，发出去的闪电，就不是现在这样小打小闹了。 张天道：“教授，你觉得多久能够建造出来？” 王教授道：“既然基本力集团这么大方，我就推掉其他科研任务，把时间放在这座强磁实验室上面吧。” “初步估计，快则三年，慢则五年吧。” 张天摇摇头：“三年太久了。三个月吧。” 王教授气得差点跳了起来：“不可能！三个月连实验室的建筑都不能完工，你叫我怎么完成？” 张天道：“建筑这些你不用担心，你只需担心自己的能力行不行。” “实在不行，也可以请国外的顶级学者过来，一同研究。” 这一句戳中王教授的自尊，道：“只要你们集团能够在3个月内准备好基础设施和设备，我定会全力以赴。” “那就好。等你的好消息，王教授。” 张天和曹宝离开，留下一脸不知所措的王教授。 刚才见张天不着调，上门连正装都没穿，王教授根本就没想合作。 只想着聊几句，走个过场，对帮忙插队的人有个交代就行了。 没想到短短几句话，自己直接收到10亿现金。 还要去冲击科学界的世界纪录了。 这么大的科研资金，这么容易的合作，王教授生平仅见。 若不是资金到手，王教授都有点怀疑，对方是不是来骗自己一块铽磁铁的？ 张天说3个月，倒不是非要这个时间完成。 只是故意说个极端的时间，好给王教授“动力”罢了。 自己计划一年后就去见小短腿，到时候不知会引起多大风云。 强磁实验室可以当作磁力炮塔使用，以后说不定能够用得上。 就算强磁实验室没有成功，尽快开始建造对张天也有作用。 那就是利用这个强磁实验室，掩盖自己需要用“磁场增幅器”的秘密。 毕竟就目前而言，能用的最强手段就是“磁场增幅器”了。 另外一个更加恐怖的“磁引二合力”。 张天经过计算之后，连试验性的修炼都不敢了。 引力的计算单位是牛，在地球表面，1公斤的物体所受到的重力约为9.8牛。 粗略估算可以按10倍来换算。 自己如果用“磁引二合力”放大1千克的引力，按照30个量级来计算。 已经接近了整个太阳的质量。 成功是不可能成功的，只会将自己整个人炸掉。 既想成功激发“磁引二合力”，又要保证自己不被炸掉。 那么，就需要缩小放大的引力力度。 如果从1千克，降到1克呢？ 只不过是降低了3个数量级，远远不够，依然有27个数量级。 就算降低到0.001克，放大30个量级后，依然相当于整个地球的质量。 再弱的引力，张天就没办法精确控制了。 既然降低引力力度不太可行，就从磁力考虑，降低自己体内的磁力强度。 张天万万没想到，自己会有一天，需要降低体内磁力，以安全地发挥出另一种力量。 可惜，经过初步计算，就算降得再多，这么大的倍数都是以“亿”为单位的。 除非生死关头，或者增强了身体强度，否则张天万万不敢使用。 非要试验修炼的话，只能去外太空重力接近于0的空间，才可确保安全。 不过，此行收获也不错。 起码拿到一块比钕磁铁更强的“磁场增幅器”，可使用的力量比之前更强了。 倒给自己增加了不少自保能力。 从山中大学出来后，张天打电话给玄道长：“道明，我想见一下殷大侠。” 第651章 诡异情报(谢谢马西西西西的礼物之王) 玄道长在电话那头道：“当然没有问题，张先生。” “不过……在来之前，我们有一个情报，希望张先生你了解一下。” “虽然不会对张先生造成威胁，但可能会干扰到张先生的日常生活，甚至有可能打探出张先生的存在。” 张天道：“你说。” 玄道长道：“张先生，能否允许我连线赵局长，由他来解说？” “他工作在第一线，知道得更详尽，可以随时回答张先生的问题。” “好。” 不一会，张天、玄道长、赵局长三人的多人通话接通。 赵局长的厚重中年男声从电话里传来：“很抱歉，张先生，第一次接触是在电话里面。” “上次在图书馆，我由于需要统筹全局工作，未能及时出面拜见张先生。” 张天道：“无妨，赵局长。” “每个时代的高官显贵都一大堆，若是我一个一个地见，我也嫌麻烦。” “请直接说正事即可。” 张天看破不说破。 上次他们来验证自己的身份，派了至少3名磁力境，还有一支重装旅。 古话有云，料敌从宽，面对敌人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万一发现自己是假冒的，并且还是一位磁力境。 那么，势必要当场将自己拿下。 到了磁力境这种境界，能够打败和保证擒拿击杀，所需要的力量是完全不同。 赵局长作为指挥大脑，当然不能近距离接触。 当时在重装旅之外，说不定还有其他更强的手段，以预防自己冲出包围圈。 赵局长道：“谢谢张先生体谅，那我说一下这次的情报。” “由于上一次图书馆的动静太多，有很多各式人群前去打探消息。” “其中，绝大部分的记者、自媒体，已经被殷大侠的假信息给迷惑了。” “但历来涉及到磁力境都是大事，境外势力和神禁组织不会这么轻易放手。” “据最近获得的情报，有神禁组织的人，潜伏在山中大学附近。” 张天问道：“山中大学在郊区，附近的商业街都是依托大学而存在。” “陌生的人流应该不大，你们找不出来吗？” 现在几乎主要的路口，都会有监控。 通过人脸识别，可以很轻易甄别出最近才流入的陌生人。 以一国之力，这点工作应该不至于很麻烦，还要特地通知自己。 赵局长道：“这一次，他们进来的方式很诡异。” “我们国内，暂时没有对应的检测手段。” “什么方式？”张天问。 “夺舍！也可以说是转世，附体，寄生等。” “…………”张天一阵沉默。 在吐蕃斗法中没看到的活佛转世仪式，现在居然听到有人真的使用了？ 原以为只是一种宗教仪式，或者是愚昧迷信。 但从赵局长的严肃程度来看，事情恐怕不简单。 这种国家情报部门，信息的真假都要再三甄别——尤其是这种看起来极其荒谬的信息。 不经过再三确认，根本不敢拿出来说。 难道这一千多年的发展，这个时代真的找到了什么灵魂转移大法？ 这时候，玄道长的电话传来好大师的声音：“张先生，我们收到赵局长的情报后，查阅过了上古典籍。” “道家中有夺舍之法，密宗在吐蕃语叫‘颇瓦’。” “但从经书记载的方法来看，几乎不可能成功，并且有违人道。” 玄道长见张天沉默，怕张天误会，解释道：“张先生，道家虽然记载有夺舍之法。” “但除了铁拐李这种传说外，明确记载的，从来没有听说有谁成功过。” “并且，纵使成功，按照典籍记载，也是有禁忌的。” “例如不能把原主人弄死，把灵魂赶走，自己强占。” “只能等原主人刚死，趁肉身未冷，强行起死回生。” “要么……是进入刚生下来就死亡的婴儿之中。” 讲到后面，玄道长都有些底气不足。 这是个假法还好，若是真的可行，道教中会夺舍之法的人，恐怕不会每个人都会遵守这些禁忌。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 没有机会逆转生死，还可以从容面对。 若是听说有续命之法，没几个人能够忍得住诱惑。 张天道：“嗯，不用多做解释。” “我和紫阳真人、白玉蟾论道的时候，探讨过这个问题，并不可行。” “只是修行路上的一种大胆探索，《悟真篇》里就有记载。” 说到这里，玄道长随口念起张伯端写在《悟真篇》中的诗： “投胎夺舍及移居，旧住名为因果徒。若会降龙并伏虎，真金起屋几时枯。” 赵局长苦笑道：“张先生，我们也希望是假的。” “如果是真的，将来我们面对的敌人，将会更加诡异，更加难对付。” “但据一线传来的情报，国外已经有了成功的案例。” “很有可能是神禁组织最新掌握了什么邪法。” “希望张先生留意一下，若是有破解之法，请不吝赐教。” 张天道：“嗯，我知道了。” “原本还想请你们派直升机过来的，现在看来，恐怕是不方便了。” 如今人手一只手机，张天肯定是不能肉身飞来飞去了。 若是之前，派直升机过来载个人倒不算很稀奇。 但现在神禁组织连“夺舍”这么诡异的手段都使出来了，直升机这么明显的目标，必然也会被他们盯上。 赵局长急忙道：“谢谢张先生体谅。我们派车去接你……” 张天道：“不用。我还没有坐过这个时代的地铁。” “我先坐几站出到市区，你们再派人来接我吧。” “好的，张先生。” 挂掉电话。 张天稍稍回忆了一下刚才的对话，发现了一很明显的特征。 就是玄道长和赵局长等人，恭敬归恭敬，但并没有认为自己无所不能，无所不知。 甚至谈到“夺舍”的时候，第一反应不是问自己怎么查出来，而是默认自己不会。 这说明，在他们的群体中，对自己形成了一些共同的认知。 这几天张天要么在恶补历史，要么在忙强磁实验室的事情。 千年积累下来的世事变迁，有太多事情未来得及了解。 回头有空，得好好查一下，现代人对“张天上仙”这个身份研究到了什么程度。 张天出了仙来酒店。 刚才说没坐过这个时代的地铁确实是真的，但张天也有另一层用意。 地铁中间需要换乘一次，以自己的感应能力，若是有人跟踪，不太可能藏得住。 虽然同一个站点的人很多，但跟踪的人与路人的目光是不同的。 若是有人跟踪，换乘的时候必须多看自己几眼，以确定自己的去向。 如此一来，足够张天感应到了。 仙来酒店外面就是大学商业街，刚出来，张天就看到前面超市排起了长龙。 曹宝混在长队之中，跟几个学生聊天。 张天扫了一眼，上次搭讪自己的那几个女学生也在其中。 上次不是有什么误会，怎么这么快又有说有笑了？ 第652章 名字不正常(谢谢殷道炎大侠的多个中秋礼物) 看到张天出来，曹宝叫道：“张添，你也来买神龙味精吗？哦，不对，你这种有钱人应该不用自己来排队。” “神龙味精？” 见张天略显疑惑的样子，曹宝知道张天“外地人”的病又犯了。 于是解释道：“就是蛟奴一族生产的神龙味精，据说神龙很喜欢吃。” “传说这个配方还是上仙传给蛟奴一族的，由第一位蛟奴粘罕制作了出来。” 张天笑道：“味精的成分不都一样吗？还需要特意排队？” “哎……你们有钱人不懂。”曹宝道，“虽然说不值什么大钱，但每次发售数量都不多。” “用来送礼，比什么好酒好烟稀罕多了。” “据说这些味精还沾染有一丝神龙的气息，长期食用，连体质都比别人要好几分。” 张天要去赶地铁，随口应道：“味精哪里能增强体质，估计就是营销而已。” 谁料这话一出，排队的人齐刷刷转过头来，对张天怒目而视。 曹宝赶紧道：“我朋友外地来的，不太懂这些，大家不用在意啊。” “蛟奴一族的体质，就说明神龙味精肯定是有效的。” 张天见状，犯不着惹众怒，只得匆匆跟曹宝告别。 排队众人感觉自己的目光“击退”了冒犯的人，顿时满意的继续排队。 看到张天向地铁站走去。 那个叫余瑶的女学生问道：“大草包，你不是说他很有钱吗？怎么一个人去坐地铁？” “我不知道啊，或许……他想体验咱们穷鬼的快乐吧。” “切，胡说八道。那你怎么知道他有钱的？” 曹宝道：“这不能说，涉及到商业机密的。” “少来，还商业机密。听说你们男生请吃一顿撸串就喊人义父，他请你吃烧烤了吧……” 张天隐隐约约听到他们议论，顿时对曹宝印象好不少。 他没有特意跟曹宝说，住仙人居，去谈强磁实验室等事情要保密。 一来这些对张天而言是小事，不值一提。 二来也可以看看曹宝的性格。 若是觉得自己交了一个有钱朋友，就口无遮拦，到处宣扬来抬高自己身价。 那么，他纵使没有什么坏心思，也不值得深交。 现在看来，曹宝要比他的年龄更加成熟。 地铁比汽车要快。 张天很快就来到了市区。 刚出地铁口，就有一辆专车在等候。 开车的人，居然是上次随柴正一起来的年轻人柴子奇。 如此汽车又转直升机。 张天终于来到了关押殷大侠的“监狱”。 说是监狱，其实是天佛市与山中市交界的一处郊区别墅。 殷大侠除了不能跑出去外，日常过得倒也舒适。 因为磁力境的特殊性，就算是被记者查到了，也不会多说什么。 普通民众也不觉得，磁力境应该关在普通的监狱里。 因为打坏了一些财物而软禁磁力境，在全世界范围 ，都可以说是严苛了。 进入别墅。 玄道长和好大师，还有素未谋面的赵局长等人早已在迎接。 简单的招呼过后。 玄道长道：“抱歉，张先生。殷道炎他因为要背祸，脾气一直不太好。” “不知道是您老人家来，现在还在后院晒太阳呢。” 张天笑笑道：“无妨。” 赵局长道：“我们在后院略备些茶水，张先生不如去后院边喝边聊。” “嗯，也好。” 几人去到后院。 只见一个上身赤裸的大汉，睡在一张躲椅上，眼睛还戴有一双墨镜。 看到张天进来，殷大侠原本只是想余光看一下是什么人。 结果看到张天的容貌，顿时一惊，脖子发出“格格格”的摩擦声。 转过头来，望向这边。 张天没有急着去看殷大侠，而是在赵局长的邀请下，坐在露天的桌子上喝茶。 殷大侠见状，生硬的坐了起来。 然后同手同脚，带着“格格格”的摩擦声，朝茶几走来。 边走还大大咧咧道：“玄道明，好和尚，这小子哪里来的？长得有点像上仙画像。” “放肆！！！” 玄道长、好大师和赵局长异口同声呵斥！ 殷大侠不满地盯了赵局长一眼。 到了磁力境，已入科学修真的门槛，地位超然，不是赵局长这些官僚可以呵斥的了。 玄道长、好大师同为磁力境，大家打打骂骂也就算了。 赵局长的本能反应，顿时微微引起殷大侠的不满。 玄道长骂道：“张先生身份尊贵，你敢叫他小子？！” “怎么了？”殷大侠满不在乎，“他那么年轻，就算是绝世天才修进了磁力境，我喊他一声小子喊不起吗？” 好大师难道露出怒目金刚之态，严肃道：“光论年龄，张先生不知道比你大多少。” “不要再口出狂言，在张先生面前失礼。” 赵局长亦道：“殷大侠，张先生心怀慈悲。” “听说你身患怪病，看在铁家的份上，特地过来看一看你。” “否则，你想求见张先生，还未必有资格呢。” 张天笑笑，也不解释。 自己都没说此行来的目的，赵局长等人不敢问，但显然已有猜测。 以为自己是来给殷大侠来治病的。 毕竟，自己在古代的时候，从东到西，给普通人治病施药的事也没少做。 正好殷大侠师承铁家，多少有一丝香火情。 殷大侠狐疑看了张天一眼：“他的血气充满勃勃生机，确实是年轻人的气息。” “如果真的比我大，那您老人家保养得也太好了吧？” 然后有些疑惑的两眼上翻，似乎在搜索记忆：“到底是哪一位老怪物呢？没听说哪一位长得像上仙呀。” 殷大侠以张天为榜样，对张天的画像最为熟悉不过。 而将张天相貌画下来的，又是有“内廷画圣”之称的仙人记名弟子卓平。 一手炭笔画，将张天的相貌画得尤为细致、传神。 不过，为了表现张天的神圣、飘逸的气质，画得太好。 反而衬得平时的张天没那么显眼。 普通人看到短发、穿现代衣服的张天，只以为是长得有几分相似的年轻人罢了，绝不敢往“仙降”那方面想。 殷大侠翻了一会记忆，没找出对应人物。 心神刚一拉回来，就看到玄道长和好大师朝他打眼色。 殷大侠会意，只得以晚辈身份道：“张先生你好，我叫殷道炎。请问先生尊姓大名？” “张天。” “嘶……”殷道炎僵硬的身体骤然吓退一步，“不可能，你怎么敢叫这个名字？！” 现在的东方，普通人都不敢起这个名字。 何况修进了磁力境的修行者，都是学了张天传下来的《四大基本力修炼法》才踏入科学修仙大门的。 算是张天的徒子徒孙，哪有人敢与祖师同名！ 至于眼前是不是那个传说，打死殷道炎都不敢相信。 “哈哈……”张天笑道：“逗你玩的，我叫龙傲天。” “呼……”殷大侠如释重负，“早说嘛，吓死我了。” “叫这个名字还算正……正……不对，这个名字也不正常呀。” 第653章 闪电疗法 众人斜眼。 你殷道炎好意思说别人的名字不正常？要不要听听你叫什么？ 张天道：“我略懂一些治病之术，你的身体，可否让我察看一下？” 张天说的，正是自己独特的生物磁场。 当初在安朝，甚至在无意识中令卓平第5肢重生。 后来又在圣城帮助西域百姓提升免疫力，对抗黑死病。 必要之时，甚至可以召唤闪电，帮助小短腿蜕皮，加速进化。 在北极的时候，本来想模仿小短腿的生物磁场的。 不知道是不是物种跨度太大，虽然模拟有几分像，却没有学到小短腿的休眠技能。 张天来这里，正是想看看，能不能借助生物磁场，模仿殷大侠的体质。 “行吧。”殷大侠伸出手，“要看左手还是右手。” 张天笑道：“我不会把脉，我需要直接查看经络。” 说着，跨过茶几，朝殷大侠的膻中穴按去。 殷大侠顿时警觉。 膻中穴是身体大穴，离心脏又近，哪能随便让人按住！ 对方的气息不比自己弱，若是使出什么暗手，恐怕就埋下隐患了。 “格格格……” 殷大侠浑身关节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迅速退后。 随着体内磁力的激发，关节的筋膜再也束缚不住手脚，灵活度顿时跟常人无异。 “别乱动，平复气息。” 张天身形骤然加速，追上殷大侠。 一手按在他的肩膀上，示意他不要动，另一只手已经按上了膻中穴。 殷道炎心中剧震，刚才他虽然没有爆发全力，但速度已然不算慢。 结果被张天随随便便逼近，手都搭上自己肩膀了，自己才察觉。 速度之快，生平仅见。 他哪里知道，张天能够肉身飞行。 平时磁力境需要借助地面反作用力，速度再快，也不可能比飞行的速度还快。 眼看张天的手按上自己的膻中穴，殷道炎本能的想反抗。 岂料磁力刚一激发，肩膀上张天的手，顿时如一座大山似的，将他压制得动弹不得。 殷道炎想起刚才玄道长三人的态度。 有这种实力的人，怕不得是大几十岁甚至上百岁的老怪物？ 殷大侠、玄道长和好大师虽然不算年轻，但都是最近一二十年突破的。 在磁力境世界里，算是新生代，最为活跃。 前面几代的老磁力境。 要么在继续修炼，不理俗事，以期有所突破，领悟另外三大基本力。 要么在担任更重要的责任，不会轻易公开露面。 殷大侠见动都动不了，干脆放弃了抵抗的心思。 任由张天感应他的生物磁场。 过了一小会儿，除了赵局长外，其余三人露出怪异的神色。 在他们的感应里，感觉殷大侠跟张天就是两个一模一样的人。 若是闭上眼睛，两人的气息几乎一模一样，难分彼此。 殷大侠道：“那个……龙傲天前辈，你该不会有什么吸星大法，把我的功力都吸过去了吧？” 张天没有回答，松开手，感悟自己身上模仿的磁场。 模仿对方的生物磁场，确实也能够一定程度上模仿对方的生理机能。 似乎身体强度可以提升一点。 只是这像是一种功法，只有模仿的时候临时提升身体强度。 还做不到殷大侠身上筋膜的韧性和强度。 张天没有关键，修行路上，探索的东西错误的、失败的要远远多于正确的方向。 往往要排除所有的错误方向后，才能找到康庄大道。 眼前能够提升一点是一点，总比没有任何收获要好。 张天感悟了一会，撤掉模拟的生物磁场，道：“我有一个疗法，或许对你有帮助，要不要试一下？” “可以，劳烦龙傲天前辈了。” 殷大侠知道眼前的年轻人实力高到离谱，真要害自己根本不用搞什么阴谋诡计。 无论是什么治疗方案，对自己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好，那你忍着。” 话音一落，“咔嚓”一声，一道闪电劈在殷大侠身上。 之后一发不可收拾。 无数小闪电源源不断从张天身上激发出来，击打在殷大侠的关节之上。 张天说的“略懂治病”，还真不是什么谦虚之词。 来来去去就只会用生物磁场，用闪电这几招。 好在实用。 当初小短腿就是在闪电的帮助下，快速完成蜕皮的。 现在小短腿能够存活千年，一来是休眠，延缓生机流失。 二来可能也跟自己多次用闪电帮助它锤炼肉身有关。 张天不确定这些闪电在殷大侠身上有没有用，但可以肯定的是，至少不会有什么害处。 这点小闪电，还伤不到磁力境的根本。 闪电虽然不大，但极为急促。 到了后面，更是密集得像是一团闪电火球，围着殷大侠转。 殷大侠虽然身体没受什么创伤，但头发先受不了了。 披散的长发，早已电成一个巨大的爆炸头。 时不时还有一缕黑烟从爆炸头里面飘出来。 终于，浑身的闪电一收。 殷大侠吐出一口黑烟，喊道：“爽！太tm爽了！” 玄道长、好大师、赵局长走上前来，问道：“张先生亲自出手，是你的荣幸，快看看身体有什么变化。” 殷大侠随便活动了一下身体，结果发现那种筋膜拉伸的“咯咯”声没有了。 “我的关节筋膜软化了，不知强度有没有下降。” 说着，扭转巨大的爆炸头，对着玄道长“嘿嘿”一笑。 忽然抬起手，一肘朝玄道长撞去。 “嘭！” 两人碰撞，发出一声大响，各退几步。 “不错。”殷大侠道，“筋膜不但强度没有弱化，甚至还要强上三分。” “多谢龙前辈。” 张天微笑道：“有效果就好。” “后续有什么变化，可以让玄道长告诉我。” “好的，龙前辈。” 张天转向赵局长，问道：“现在上太空，上月球麻烦吗？” 几人同时露出一丝了然的神色。 不用说，张天独到他们肯定探查到月球北面的九重天空间酒店了。 只是不知道有没有派人上去探查。 赵局长道：“航天的事情我不是很了解，只能大概跟张先生解释一下。” “如今我国的航天水平，上太空，太空漫步什么的已经不成问题。” “月球目前只有无人车登陆，载人登陆月球的事情在稳步推进。” “张先生想上月球么？” 张天道：“如果上月球麻烦，先上太空也行。” “你帮我询问一下，看看是否方便。” “好的。”赵局长道，“稍后我会联系航天局的同事，让他们出一个方案。” “航天设备比较麻烦，可能时间不会很快。” 张天道：“嗯，那你们准备好了通知我。” “是，张先生。” 从酒店出来，坐了一路车，又在这别墅这里花费了挺长时间。 眼见天色已暗，张天不想再坐车折腾了。 “我先回来了，有机会再见。” “张先生不留下吃顿晚饭么？” 张天笑道：“不了，大学街那边有条小吃一条龙，我去那边吃。” “好吧，我们派车……” 张天摆摆手，冲天而起，消失在夜幕中。 殷大侠看着张天消失的天空，突然定住了。 嘴里喃喃道：“肉身飞行……会闪电疗法……又长得像上仙……刚开始还说自己是张天……” “天啊！！龙傲天前辈不会就是张天上仙吧？！” 第654章 张天被研究(谢谢闵王的爆更撒花) 殷大侠对着天空震惊不已。 既想相信“龙傲天”就是张天，但又觉得此事太过不可思议。 他宁愿相信这是某个不公开的绝世强者，也不敢相信，那个千年传说就这么随随便便出现在自己眼前。 殷大侠扭头转向玄道长，问道：“他到底是不是上仙？” 玄道长和好大师同时点头，故意斩钉截铁道：：“是的，他就是张天上仙！” 这么一说，殷道炎反而不相信了，气道：“哼……你们是不是想看我笑话？” “想骗我相信上仙降临，然后像个追星的无知孩子那样尖叫。” 玄道长道：“可惜，你也没尖叫呀。” “切……我殷大侠以上仙为榜样，胸中有正气，岂是那些无脑粉丝可比？” 说完，殷大侠还是有些不甘心，盯着赵局长道：“老赵，刚才来的人到底是谁？” “是不是国家偷偷培养的隐藏强者？嗯，很有可能……” “对了，他为什么长得那么像上仙？是巧合还是有什么秘密？” “难道是上仙留下的人间血脉？” “不对呀，上仙不近人间美色，没听过留有血脉在人间。” “他居然可以肉身飞行，百倍境的强者肯定不可以。” “难道是千倍境？甚至已经掌握了第二种基本力……” 殷大侠啰啰嗦嗦问了一大堆，最后死死地盯着赵局长，希望给他一点压力。 赵局长不为所动，笑道：“抱歉，殷大侠。” “你知道的我职责，打死也不能说的。” 见吓不到赵局长，殷大侠无奈地往椅子上一躺。 自言自语道：“大首长亲自出面让我背祸，现在又出现一个未知强者。” “我凭胸中一口正气，感觉到世界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乱世将来，正是我殷大侠匡扶人道的天赐良机。” “到底是什么大事呢？” “算了……还是先刷一会视频再想吧……” ………… 借着夜色。 张天直接飞回到“仙来酒店”。 酒店的顶楼有一个停放直升机的停机坪，一般是供“仙人居”配套使用。 既然张天租了最昂贵的仙人居，这停机坪也就只供张天使用。 除非张天允许，否则就算是酒店服务员也不会上来。 回到房间。 张天用电脑登录上山中大学的数字图书馆。 那座实体图书馆虽然被毁了，但出于储存安全考虑，一般服务器不会放在同一个地方。 甚至可能不在大学里面，例如云上存储。 否则，出现火灾、水灾、地震等灾难，所有东西就一锅端了。 数字图书馆与实体图书馆互为补充。 很多新书来不及做成数字版，急着看只能去看纸质书。 但一些有文物价值的古书，在图书馆里又看不到实物，只能看数字扫描版。 张天找了几本比较严肃的研究类书籍。 这种研究性的书籍看起来很苦闷，但好处是对信息来源要求非常之高。 每下一个结论，其推理、考证都会非常严格，不会信口开河。 要了解一件事情真正的来龙去脉，非得看这类书不可。 这也是之前张天坚持去图书馆看书的缘故。 若是上网看自媒体吹牛，得到的信息必然是有极大偏差的。 看到别人研究自己，张天感觉还是有些怪怪的。 不过，很快就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信息。 一千多年来。 人们对张天的研究大致可分为三个时期。 第一个时期是“神话期”。 主要是安朝统治时期，将张天放在极高的神位之上。 《仙语录》里面的内容，无论如何奇怪。 只能解读为上仙有什么深意，绝对不能说可能是上仙口误了，或者根本没什么意义。 好在张天说出来的教条，都是另一个时空几千年沉淀下来的人文精华。 即使是生搬硬套，也没有造成什么灾难。 安朝灭亡后，就是天朝的“去仙化”时期。 在“去仙化之政”的影响下，文人可以比较大胆讨论张天的事迹了。 这个时期，将张天从至高神位拉到“谪仙”的位置。 虽然还没有彻底完成“去仙化”，但已经不是神圣不可言说了。 “去仙化”的影响一直延伸到日月新朝，直到科技大爆发。 随着近现代的科学技术发展起来。 张天身上的光环越来越小。 很多张天曾经展示过的仙法、神迹，都已经可以用现代技术复现了。 于是，就形成了几种主流观点： 一种是认为张天并非神仙，只是来自未来，或者另一时空的更先进文明的人类。 一种是仍然认为张天是神仙。 神仙比人类强大那么多，既能修仙法，自然也能够研究相对比较低级的科技。 谁说神仙就不能使用科技了？ 何况，历史上仍然有几大谜团悬而未解。 一个是中都城外的“天地磨盘”。 一招灭杀天金国数十万大军。 如果现代科技炮火覆盖的话，根本无法复现威力这么大的龙卷风。 何况这龙卷风还受人控制，会追着天金、大蒙的兵来杀。 第二个吐蕃的“炼狱之火”。 当时张天引发喜马拉雅山脉地震带的火山喷发，连绵数十里，全都是岩浆。 这么大的动静，留下了一片庞大的神迹。 即使现代科学家知道了地震带的存在，也无法解释是如何引发的。 第三个是虎思斡耳朵的“万道天雷”。 一个直面十万大军，先以“万剑归宗”先杀一批，又引下万道天雷。 威力之大，实在是超出了人力范围。 即使后来有个突破进入了“磁力境”，人们仍然未搞清楚，如何引下万道天雷。 第四个就是红海的“神怒海”。 至今神怒海仍然向过往船只展现它的怒火，千年不灭。 正因为有这几件神迹的存在，使得张天的信徒永远不会丧失信仰。 中都外的“天地磨盘”的痕迹已经消失，但吐蕃的“地狱之火”、虎思斡耳朵的“万道天雷”遗迹、红海的“神怒海”仍然保留着。 随便去观瞻其中一个，就足以令人坚定信仰。 何况，还有小短腿这种活着的图腾，打破了自然生物的寿命极限。 也有人科技方向推测，认为张天可能拥有“大陆震荡器”等超时代武器。 只是，在严肃的研究中，不能拿未存在、未考据的东西来否则定一个已经存在的事物。 第655章 窥探(谢谢爱看书的小裁缝的灵感胶囊) 至于神学方向的研究，那就更离谱了。 一大堆信徒从信仰的角度出发，论证张天的“神性”。 已经跟其他宗教的主差不多了。 好在东方人的多神崇拜的习惯仍然存在，信仰张天也不妨碍再信其他神。 甚至经过了千年沧桑，基教和伊教依然不会禁止信仰张天。 他们的教义中号称“唯一的主、唯一的神”。 虽然有两个至高无上，但都是唯一，都是至高，还不允许信徒反驳。 但是，张天最想知道的资料，没有看到。 一是放在襄阳城外的补给舱。 安佑帝的儿子望雷继位以后，就拉回到临安府。 之后经过千年变迁，已经不知所踪。 不过，张天估计，里面的资料已经损坏了，更多的是作为一件文物被国家收藏着。 因为张天离开后，安朝还统治了400年。 400年的时间，补给舰的能源早就耗尽，里面的设备亦已老化。 等到近现代科技大爆发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八九百年，再想读取资料也读不出来了。 第二个就是九重天了。 九重天的遗骸很可能已经被发现了，甚至会有无人车上去查探过。 但是，月球上没有大气层。 九重天暴露在宇宙射线之下近千年，损坏只会比补给舰更彻底。 估计就是看到价值不大，现在的时代才没听说在疯狂探月。 看到这里，张天终于知道，自己在理性的人眼里的地位了。 历史地位依然很高，甚至比所有已知的历史人物都高。 但并非什么来自天庭的神圣，而是一个未知的、强大的存在。 至于在非理性的信徒眼里，那就没什么好说的。 张天看了几个小时书。 看看时间，准备休息。 忽然山中大学校区里传来大片的喧哗声，随即灯光大亮。 大批的学校保安朝学生宿舍跑去。 张天微微皱眉。 神禁组织通过“夺舍”的方式潜伏在附近吗？难道暴露了？ 从常理上讲，不应该呀。 连国家级的侦查机构都找不出他们的身份，学校里的安保就更不可能发现了。 既然不是暴露，那就只能是自己搞事。 问题是，现在什么都没有打探到，“夺舍”的人怎么可以主动跳出来大张旗鼓？ 或许只是校园的一次事故而已。 张天走到阳台，正犹豫要不要飞过去看看。 忽然身上的汗毛微微竖起。 张天瞬间警觉——有人在窥视自己！ 这种感觉极其微妙，很难用语言来描述清楚。 正如普通人在人群中被盯了一眼，就会本能地朝那个方向望过去一样。 谁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会感觉得到。 颇有种“金风未动而蝉先觉”的玄妙感。 这种玄妙感，随着小周天、大周天、磁力境的境界提升，会越来越强大。 这也是张天，以及绝大多数磁力境，不怕现代狙击枪的底气之一。 只要有人用枪瞄准自己，身上瞬间就能感应到。 尤其是子弹出膛的瞬间，感觉更是清晰无比。 以磁力境的实力，狙击枪子弹从500外射过来，至少要0.5秒的时间。 0.5秒在磁力境眼里，跟普通人的50秒差不多，可以做的事情太多了。 因此，别说0.5秒了，就算是0.1秒，甚至0.01秒。 只要被磁力境提前察觉，狙击基本上就宣告失败了。 这个时间点，还敢窥探自己的，不会是赵局长的人。 张天估计，窥探之人，甚至不知道自己是磁力境之上。 否则，绝对不会用眼睛来看。 张天没有马上去找窥探之人，而是沿着仙人居周围，喝着饮料走了一圈。 看似休闲，实则是通过感应，找出周围所有窥探人的方向所在。 果然，仙人居四个方向，都有人观察，显然是怕有观察死角。 既然他们不知道自己是磁力境，为什么又要窥探自己呢？ 张天心念一转，顿时明了。 原来还是“仙人居”惹的祸，仙人居一晚上要元。 自己一包就是一个月起步，实在太扎眼。 但凡是来打探消息的探子，怎么可能不监视这么显眼的目标呢。 张天将杯中饮料一饮而尽，走入室内。 那些窥探之人，以为张天是回去添加饮料了。 谁料一股微小的磁力，以仙人居为中心，朝四周扩散开来。 一个躲在不开灯房间里的人，手表突然“滴……”的一声长鸣。 探子顿时脸色大变：“磁力场？快逃，这里有磁力境！” 但是已经晚了。 张天散发磁力场，是为了精确定位到这些探子。 然后在仙人居室内，隔着数百米，几记“磁暴剑指”击出。 磁暴透过墙壁，精准落在探子的身上。 周围的探子根本不知道攻击来自何方，是什么攻击。 听到同僚的警告，刚想动身。 结果脑袋一阵眩晕，勉强挣扎了一两秒，最终晕倒过去。 “咦？还有一个未晕倒。”张天有些奇怪。 在张天的磁力场覆盖范围里，有一个探子只是稍稍失神了几秒。 马上咬破舌尖，用疼痛令自己清醒过来。 然后朝外面街道跳了下去，想混在人群中逃跑。 他所在的楼层是4楼，高近10米。 按自由落体的速度计算，他应该在1.43秒后落地。 可惜，他等不到这1.43秒了。 人在半空，就感觉眼前一花，身上一紧，然后重新回到了原来的小黑屋里面。 刚想强行看清来者是谁，但眼睛非但没有睁开，反而直接眨起了白眼，晕了过去。 来人自然就是张天。 查看了一下这个探子，张天有些惊奇：“大周天的大宗师？” 在冷兵器时代，能够进入大周天的人，可号称“大宗师”。 只是随着现代武器的进步，尤其是磁力境出现以后。 大周天就没有什么存在感了。 大家只是习惯性沿用这个称谓，并不代表着大周天的人还能“开宗立派”。 即使如此，“大宗师”也不算是小虾米。 舍得派一位“大宗师”来做探子，确实奇怪。 张天没有兴趣探究背后的缘由，拨通专用的服务电话。 “有几个探子在窥探我，已经被我打晕了。其中还有一位大周天，你们派人来清理一下。” “是，张先生。”电话那头传来一道陌生的声音。 张天把位置报过去，刚想挂断电话。 电话那头急促道：“张先生，山中大学出现怪事。” “初步猜测可能是夺舍的人控制不住灵魂，暴露了。” “哦？”张天望向山中大学，“我去看看。” 张天着实有些好奇，难道是自己见识浅薄。 这世上真有夺舍、转世、附体，寄生等灵魂转移大法？ 如果有，那绝对是一大发现。 第656章 曹宝被夺舍? 张天身形一闪，人已经来到高空。 夜里的灯光基本上都是往地面照，张天只要飞在楼层之上，基本上肉眼就难以察觉。 没一会。 张天来到了山中大学骚乱的地方，正是学生宿舍。 只见宿舍楼灯火通明，无数学生穿着睡衣就跑了下来。 有十几个学生，身上沾有鲜血，被人搀扶着往外走去。 外面穿着白衣服的校医，一个劲地往里面挤。 宿舍楼下的空地，有几个人被学校保安和无数学生围着。 但是，又没有人敢上前。 “曹宝？” 张天看到曹宝赫然是被围的那几个学生之一。 另外几个，有一个是有一面之缘的大梦教弟子梦翔。 还有两个女学生。 正好是两男两女。 然而，这四个人，却目露凶光，手里各拿着一把水果刀，吓退众人。 叫梦翔的大梦教弟子，嘴里发出一把苍老的声音： “我乃是禁断之书的长老，叫你们的磁力境出来说话。” 他一开口说话，曹宝、两名女学生几乎以同样的声音吼道： “我乃是禁断之书的长老，叫你们的磁力境出来说话。” 看到女同学嘴里发出这么苍老的声音，在场学生，更加不敢上前了。 但是学生初生牛犊不怕虎，又不肯散去。 反而议论纷纷：“什么禁断之书？是一本书吗？” 有知道的人答道：“既是书，又是一个神禁组织。” “什么？神禁组织那么大胆，敢来我们国内搞事？” “切，有什么不敢的？要不然怎么叫神禁组织？神都不怕，还怕我们凡人？” “大草包他们是加入了这个……禁断之书组织了？” “嗯……不像。可能是被灵魂操控了。” “嘶……真有这么诡异的东西？” “神禁组织有不少闻所未闻的黑魔法，谁知道呢……” 曹宝等4人虽然自称是长老，但表情行动却略显呆滞，反复在喊着同一句话。 几个保安瞅准时机，拿着2米长的钢叉，突然出击。 曹宝、梦翔，两名女学生，顿时被钢叉叉住腰部。 在几个保安的发力之下，将几个人强行推到一起。 急得几人嘴里“哇哇”乱叫，叫嚣着： “我乃是禁断之书的长老，你们敢抓我，我便附身到其他人身上。” 说着，还朝周围的学生呲牙咧嘴。 “哗……” 一众学生吓得后退一步，生怕被附身了。 一名保安拿出对讲机，道：“保安室，发狂的学生已经控制住了。” “让人拿绳索过来，将他们先捆住。” 张天全程盯着，释放磁场，感应四周数千米。 如果曹宝四人真的是被同一个人远程操控，说不定有什么能量波动可以被磁场给感应到。 磁场对能量的变化极其敏感，只要附近有超出常理的能量波动。 通过磁感线，张天就能够找出大概位置。 就像鸟类可以感应地球磁场方向，然后以此来辨别方向。 但是，直到四人被叉住，张天没有找到明显的能量迹象。 心里正疑惑着，难道神禁组织真的高明到这种程度？ 就在此时。 梦翔忽然大声吟唱：“我们在黑夜里，遇到了打劫的流氓。” “他们在用棍子限制我们的身体，在狞笑着要抢夺我们的财物，要侵犯我们的身体。” “他们的笑声越来越近，马上就要动手了。” “快点反抗，拼命反抗，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呀…………” 四人身上骤然爆发巨大的力量，居然硬生生将钢叉反推了回去。 几个身体健硕的保安心中大惊，感觉自己叉住的是四头狗熊。 力量之大，根本不是同一层面的。 “咔嚓”一声，一根钢叉居然被曹宝硬生生扭弯，然后抢过来，一脚朝保安踢去。 保安仿佛被汽车撞了似的，被曹宝这一脚踢飞几米，落在后面的学生人群中。 众人惊呼。 钢叉虽然不是实心，是用钢管做的。 但能够硬生生扭弯，可见力道之大。 “快点反抗，拼命反抗，否则只有死路一条……”梦翔还在吟唱。 最终，两个保安连最后两个女学生都控制不住。 钢叉被硬生生抢了过来，朝周围一挥，顿时吓得人群纷纷后退。 两个女学生将钢叉朝人群一扔，拿着手里的水果刀冲向人群。 以她们现在的力道，冲进人群中乱砍一番，不知有多少人会受伤，乃至死亡。 一位虎头虎脑的男孩，忽然一步上前，拦住两个女学生。 “神禁组织的人敢闯入我国，问过我蛟奴一族没有？” 说着，朝女同学的手腕抓去，准备空手夺白刃。 两名女学生手腕被抓，手上麻筋被一按，水果刀“咣当”一声掉落地面。 眼看就要重新被制服，梦翔吟唱和更急了： “快反抗，用尽生命去反抗。” “他们抓住你了，他们要侵犯你们的身体……” 两名女学生听到吟唱，手上的力道又大了几分。 居然硬生生的扭了起来，手骨快要扭断依然不停。 张天观察至今，总算是看出一些问题来了。 没有人远程操控，顶多就是在场的梦翔在吟唱。 但他的吟唱并不是什么咒语，更像是特定的催眠声音。 通过吟唱，将恐惧植入曹宝等人的脑海里。 大脑在极度恐惧之下，会大量分泌肾上腺素，从而力量大增，不知疼痛。 如果只是一瞬间，肾上腺素对身体的伤害还不明显。 但这样连续催眠，将恐惧植入到脑海里，分泌过多肾上腺素。 恐怕会对身体不利，甚至可能会猝死。 既然找不到幕后之人，张天决定还是先救人重要。 人在半空，手往地面稍稍旋转。 几根钢叉忽然弯曲，发着“咯咯”的扭曲声，将曹宝等四人拦腰圈住。 曹宝等人表情既恐惧又张狂，发出苍老的声音叫道： “我乃是禁断之书的长老，终于有磁力境出来了，哈哈哈哈哈哈……” 梦翔又开始吟唱：“他们将我们的腰拦住，马上就我们分为两段。” “快反击，用尽所有力气反击……” 话未说完，四人腰间一阵压迫感，忽然朝天上飞去。 还未飞上到张天身边，四人就被张天一记磁暴剑指给击晕了 如今事态紧急，不得不先打晕再说。 张天怕他们的大脑继续被人操控，分泌过多的肾上腺素，从而影响身体。 众人见状，纷纷抬头。 只可惜在夜幕的掩盖下，大家看不到是谁。 只隐约看到一道人影，在操控刚才发狂的四人。 “磁力境……肯定是磁力境大高手来了……” 张天用磁场控制着四人的身体，急速朝软禁殷大侠的别墅飞过去。 如果真的是“夺舍”，张天不得不借助其他磁力境的手段，驱除里面的“灵魂”。 第657章 请驱魔师 没一会。 张天飞越市区，直接降落到别墅里面。 还未落地，别墅里的玄道长、好大师、殷大侠三人纷纷警觉。 从天而降的东西，不是高手就是炮弹。 已经足以对磁力境构成威胁了。 待看到是张天，三人才放松警惕，散去体内的磁力。 张天将4人身上的钢管解开，放在沙发上。 “张先生，这就是被夺舍的学生？”玄道长问道。 张天道：“嗯，他们自称是禁断之书的长老，还要找我们这边的磁力境。” 张天将看到的事情经过简略说了一遍。 “禁断之书？”玄道长微微皱眉，“他们的胆子可真不小。” “他们很强吗？”张天问道。 玄道长回答道：“单独以组织来算的话，他们实力确实不弱，至少有三个磁力境。” “这种高端战力数量，已经超越了世界上90%以上的国家了。” “而且，他们还在一些政府控制力较弱的国家，有自己的武装力量。” “基本上可以肯定，他们背后是有某些国家力量的支持。” “不过，他们最出名的，不是实力，而是狂妄。” “据说他们组织的圣典是一本叫做《神灵禁忌书》的书，里面详细记载了各大宗教所禁止的条令。” “他们的行事风格就是，神灵越是禁止什么，他们就越是要做什么。” “因此，说他们无法无天都算赞美了，他们眼里甚至没有常人的伦理道德。” “因为美德，也是各大宗教提倡的。” 张天道：“刚才我去山中大学的时候，被人监视了。” “不知是不是跟此事有关联？” 玄道长道：“此事是赵局长那边负责的，我们需要联系一下他。” 好大师随即接通赵局长的电话，打开免提。 好大师道：“赵局长，张先生带着几个学生来到别墅了。” 赵局长道：“哦，张先生速度很快呀。” “我们这边刚将张先生打晕的监视人员带回警备区。” 赵局长那边的人手再快，也需要开车跑来跑去。 跟张天直接飞行来比，速度就显得慢了许多。 张天道：“这几个学生自称是禁断之书的长老，我打晕的人中，有一个大周天的人。” 赵局长一听，顿时警觉了。 大周天这种修为，一般都在冲击磁力境。 希望有生之年能够进入科学修仙之门。 非必要不会乱跑去做一些杂事，浪费时间。 赵局长道：“给我10分钟时间，我看看能否问出点什么。” 大周天的炼气境虽然有大宗师之称，但面对枪支和精钢锁拷，也没有什么反抗之力。 好大师、赵局长电话也不挂，电话那边隐约传来惨叫声。 过了几分钟。 赵局长道：“呵呵，宁死不屈恐怕也是禁断之书组织反对的美德。” “审问出乎意料的顺利，他们确实自称是禁断之书组织派来的。” “不过，到底是不是冒充的，以达到挑拨离间的目的，就需要更进一步的审问。” “那个大周天，自称为长老，说他的灵魂分身，附在几个学生身上。” “如果杀了他，那这几个学生也会死去。” 张天微微皱眉，道：“我不相信他们有这个能力。” “道明，你怎么看？” 玄道长略一思索，道：“道家讲究形神合一、性命双修。” “其中，性指的是人的灵魂或精神，命则是指人的身体或生命能量。” “《云笈七签》中对三魂七魄有详细的讲解，我曾经与前辈同好探讨过。” “按现代的理念来看，无法证实人真的有灵魂，更别说细分为三魂七魄了。” “更倾向认为，这是上古修行之人，对身体器官和身体机能的隐喻。” “禁断之书组织如果真有灵魂转移大法，哪里还需要耍这些小手段。” 殷大侠大大咧咧道：“哪里需要想这么多，我看这几个年轻人就是被催眠了。” “叫醒他们，说不定在他们记忆里，就是大梦一场。” 大家一听也是，先将人唤醒再说。 玄道长和好大师分别给4个学生点按穴位。 不一会，4个学生幽幽醒来。 一看众人，顿时又叫了起来：“我乃是禁断之书的长老，叫你们的磁力境出来说话。” 大梦教的梦翔又开始吟唱起来：“我们在黑暗里……” “啪！” 殷大侠一巴掌抽在梦翔脸上，骂道：“老子奉行的是正义与光明，哪来的黑暗？醒来！” 梦翔被抽，不但没醒来，反而更加惊恐，叫道：“反抗……快反抗……燃烧生命去反抗……” 他这一叫，另外三人也跟着喊了起来。 同时，张天还察觉到4人的心跳开始急剧加速，又开始大量分泌肾上腺素了。 “啪！啪！啪！” 殷大侠逮着梦翔和曹宝，一边抽了几耳光，试图将他们扇醒。 但脸都被打红了，还是没有改变这几个人的语言和行为。 大家意识到不妙，这绝对不像是催眠的手段。 一些深度催眠，确实能够控制人的一些行为。 让人像个正常人做一些事情，但绝对做不到被人抽了还醒不过来。 并且，梦翔只用了一套简单的“咒语”，就可以令其他3人分泌肾上腺素。 这远远超出众人对催眠的理解。 玄道长上前，用手在4个学生的脖子上按了一下。 顿时几个人又晕了过去。 玄道长道：“看来，我们恐怕要请专业人士了。” “嗯。”好大师对着电话道，“赵局长，麻烦你们请一位驱魔师过来。” “好。” “驱魔师？”张天问道，“东方也有驱魔师吗？驱什么魔？” 当初张天在圣城指点了几个驱魔师的催眠术，这些资料徐闻记录了下来。 难道徐闻将资料带回东方之后，东方也有人学习“驱魔”了？ 玄道长道：“我们东方因为有道教和佛教的存在，在古代驱魔师没有发展起来。” “随着现代对人的意识深入研究，驱魔师对这方面最为精通，甚至比大梦教还强。” “可以帮助人解决心魔，治疗心理创伤等……” “驱魔师的研究不但包括梦中的意识，也包括清醒状态下，影响人行为的潜意识。” “他们对东方极具好感，因此，有不少人驻留在东方工作。” “被夺舍的这小子是大梦教的，以他为领头控制其他三人。” “若说有谁能够在意识领域稳稳地压制大梦教，非驱魔师莫属。” 张天一听，顿时明白驱魔师担当的正是心理医生的职责。 只不过历史时间线的分岔，导致一些工作的名称，公式规律的命名有所变化。 像这种情况，张天遇到之后，就用另一个时空的名称跟这个时代对接，以便理解。 第658章 人格裂变技术 过了半个小时。 一架直升机降落在后院里。 在直升机工作人员的引导下，从上面下来一个身穿黑色西式长袍的胖子。 这个魁梧胖子鼻子高耸，眼睛湛蓝，显然并非东方人种。 驱魔师手里提着一个箱子，腆着大肚子，朝众人走来。 看到张天的容貌，微微一惊。 “请问这位先生是……”驱魔师问道。 玄道长主动道：“他是来救治学生的先生，你可以称他为张先生。” “哦，你好，张先生。我叫阿卜勒，来自圣城。” “你好，阿卜勒先生。” 像这种直接见面的，玄道长等人根本不担心会张天的身份会泄露。 其他人看到张天的容貌，顶多是有些惊奇罢了。 要别人相信上仙归来，只有一弱一强两种认证方法。 弱的认证方法就是使用金龙卡，从仙人账户里取出钱来。 只要公布开来，就算张天不展现任何能力，也会有一部分信徒相信他就是传说中的上仙，或者是上仙转世。 但这个方法之所以说是“弱认证”，是因为还会有人怀疑张天是冒充的，或者怀疑是意外得到金龙卡和密码的。 一如之前的中原政府。 唯有最强的认证——张天亲自去临安市，当众领走神龙小短腿。 到时候，世界各地的所有信徒，将无人敢质疑！ 其他情况，就算明着说张天就是上仙，也不会有人相信的。 驱魔师阿卜勒又跟其他人打过招呼，开始查看4名学生。 殷大侠道：“刚才我抽了两名男学生的脸，没有将他们打醒。” “应该不是深度催眠，说不定真的是夺舍什么的。” “夺舍？”阿卜勒奇怪道，“真有这种神奇的法术？” 玄道长道：“我们就是不确定，才需要请你来。” “嗯，那请唤醒他们吧，我需要在清醒状态下观察。” 很快，4名学生又被唤醒。 一醒来，又是自称为“禁断之书长老”，叫磁力境高手出来这一套说辞。 殷大侠大笑道：“如果真的夺舍，估计夺舍的灵魂也是个傻子，反反复复就这几句话。” 驱魔师阿卜勒仔细观察几名学生的反应，又尝试着与他们沟通。 顺着梦翔的话道：“我是这里的磁力境，你为什么要找我？” 梦翔闻言，盯着阿卜勒看了一会，道：“原来你就是东方大国新的磁力境，哈哈哈哈，我知道了……” 一番莫名其妙的沟通下来。 驱魔师阿卜勒脸色严肃，示意玄道长将几人弄晕。 “事情比我想象的要麻烦得多。”阿卜勒道。 “不会真的是灵魂附体吧？”殷大侠问道。 阿卜勒摇摇头：“他们既非被催眠，也并非夺舍，而是……多了第二人格。” “第二人格？人格分裂？” “不错。”阿卜勒道，“人类的意识至今还没有探索清楚，或许真的有灵魂也说不定。” “但从现有的研究来看，普通人的精神是非常容易分裂的。” “有些是遗传的，有些则是心理创伤导致的。” “还有生长环境，神经发育和神经质异常等生理疾病，也有可能导致人格分裂。” “两个人格比较常见，但是，三个、四个……甚至几十个人格于一身的极端案例，都曾出现。” “人格分裂，在很多时候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人有多种灵魂。” “不但每个人格可能拥有不同的记忆，不同的性格，甚至拥有技能。” “例如一百多年前有个案例，主人格只是个普通人，性格、技能都没什么特别之处。” “可能正是太平庸了，主人格忍受不了这种生活，分裂出第二人格。” “这个人格，不但学了一口流利的拉丁语，气质高雅。” “甚至运动能力都要比主人格强大许多。” “仅仅只是人格的切换，就能够影响到肉体的能力，极其神奇。” 张天问道：“他们4个人同时出现第二人格，那必然不是疾病原因吧？” “唉……”阿卜勒叹了口气，“这是典型的人工诱变技术。” “我们驱魔师一脉，从蒙昧中走出来之后，知道多重人格并非恶灵附体。” “于是，就有一个叫弗雷德里克的前辈，想尝试人为地制造第二人格。” “希望这个人格可以突破自我，变成一个更加强大的人。” “弗雷德里克前辈的意图本来是，先诱变出第二人格，解决主人格的弱点后，再进而融合，从而完成人类内存的自我升华。” “我们人类在成长的过程中，很多人的性格在几岁的时候就已经定型了。” “俗话说，性格决定命运。” “人们被有缺陷的性格限制，终生碌碌无为。” “如果第二人格可以打破这个局限，几乎相当于在白纸上作画，要远比修复一张千疮百孔的旧画要容易得多。” “这个修行方向可行的话，那么，人类就可以在意识上不断裂变自己。” “然后不断培养出更强大的人格……再融合，最终成为神圣之人。” 众人听了，不禁神往。 若是可行，在意识领域，不亚于张天传下来《四大基本力修炼法》。 张天问道：“如果这样不断裂变，又融合，那自我的问题如何解决？” 设备中的实验是分裂出多个人格，每个人格都有自己独立的记忆和认知。 那么，融合之后，“我”还是“我”吗？ 就算是“我”，到底是哪一个“我”？ 主人格？第二人格？甚至是其他人格？ 如果是一个全新的人格，那么，全新的“我”，算不算是前面的两个或多个人格的“孩子”？ 这种哲学上的伦理问题，若是不解决，可能会带来“身份认同障碍”。 到时候，新的人格恐怕会患上严重的心理疾病。 阿卜勒苦笑道：“无法解决，或者不需要解决。” “每个人格都是自己的一部分，从分裂变为融合，人格变得更完美了，又何需解决？” 张天问道：“不会出现身份认同障碍吗？” 阿卜勒摇摇头：“不知道，因为实验没有继续下去，自然就遇不到这种问题。” “那你们驱魔师研究到哪一步了？” 阿卜勒道：：“弗雷德里克前辈虽然成功诱变出志愿者的第二人格，却无法融合。” “不但无法融合，甚至给志愿者造成了严重的心理创伤。” “而且，迄今为止，人格分裂几乎无法彻底治愈，只能改善。” “那些志愿者，终生带着第二人格生活，极为痛苦，甚至有的自行了断。” “在我们正统的驱魔师一脉，已经没人再做这种有违人道的实验了。” “不过，神禁组织嘛……” 说到这里，大家顿时猜到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神禁组织之所以叫“神禁”，是连神的禁令都敢违反，何况人道主义。 像这种前景无限的技术方向，能够放过才怪。 他们不会在乎死多少普通人，只想得到自己想要的技术。 一旦成功，将会迎来一个既恐怖又伟大的时代。 第659章 身份迷雾 伟大之处，自然是人类可以通过这种人格分裂的方式，不断升华。 恐怖之处则是，负责诱变的人，未必都是好人——尤其是神禁组织。 他们在诱变出第二人格之后，可以在这个空白的人格下，刻下自己想要的任何“思想钢印”。 到时候，整个世界不知道会被渗透到何种程度。 甚至，谁也不能保证，自己体内会不会存在着另一个人格。 在某个关键时刻，被别有用心之人唤醒，从而做出种种不可思议的事情来。 正如现在的曹宝等人。 张天沉声道：“自我来到山中大学，我几乎每天都见到曹宝，未发现他有过创伤或者被人禁锢。” “难道神禁组织能够在无声无息之中，诱变出第二人格？” 阿卜勒道：“从前辈的试验来看，应该是不可能的。” “要么是通过禁锢、创伤等伤害身体的手段，强行分裂人格。” “要么就是在志愿者心甘情愿的情形下，打开心防，被慢慢诱变。” 玄道长看了一眼大梦教的梦翔，道：“这4个学生，不太可能是自己同意的。”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 “禁断之书组织的人，以梦翔的入梦之法为突破口，在梦中给他们诱变出第二人格。” 阿卜勒点点头：“从理论上，确实可能。” “或许，这正是他们第二人格不完整的原因。” 殷大侠道：“我就说嘛，他们几个说起话来呆呆的，不会变通。” “跟人格升华什么的，根本不沾边。” 阿卜勒道：“他们几人，根本不是为了升华而分裂人格的。” “只是被人利用，当作完成某个目的工具。” “幕后之人没有灌输过多的内容，只植入了与行动相关的东西。” “因此，才会像游戏的npc（非玩家角色）那样，反反复复只会说与目的相关的话。” 张天等人顿时明白了，那个奇怪的“咒语”的作用。 念这些“咒语”，是为了给分裂人格一个强烈的心理暗示，让他们以为身处危险之中。 从而分泌出大量肾上腺素，变得力大无穷，防止被人控制住。 这样就能争取到足够多的时间，去完成施法者的任务。 至于是什么任务？ 此时，电话那头一直在听的赵局长发出声音：“张先生 ，各位。” “我想，图书馆的问题，恐怕解决得并不完美。” “有人察觉到，我们东方大国，又多了一位磁力境。” 驱魔师阿卜勒大为惊奇：“你们多了一位磁力境，是这位张先生吗？” 赵局长沉声道：“还请阿卜勒先生保密！” 阿卜勒道：“是，我们驱魔师一脉有职业要求，不能泄露顾客的任何信息。” “嗯，那就好。” 张天、玄道长、好大师等人心中暗笑。 这显然是赵局长释放的另一个烟雾弹。 不管驱魔师阿卜勒有没有泄露出去，先将这个伏笔给埋下。 若是有人找上阿卜勒，套取资料，反而中了赵局长的计中计。 玄道长道：“当时图书馆倒塌，断壁残垣上必然留下许多痕迹。” “只要有心之人去观察，很容易发现。” “上面有我的剑痕，有好大师的念珠留下的孔洞，唯独没有殷大侠的刀痕。” “让殷大侠背祸，只能瞒得住普通人，却不可能瞒得住专业的探子。” 每一个磁力境，对于各国领袖而言，威慑不会比核弹低。 核弹固然威力极大，但只是一件死物。 一旦爆炸，很容易伤及无辜。 只要各国领袖在大城市里，基本上没有哪个国家会为了杀一个领袖而投下核弹。 那将会引来全世界的恐惧和攻击。 但磁力境不同！ 派磁力境去暗杀某国领袖，别人只当是两国的仇杀。 不会引起世界民众的恐慌，也不会成为世界公敌。 因此，某一个国家如果诞生了新的磁力境。 其他国家和组织，必然千方百计想获得这位新磁力境的资料，以作防范。 如果没有资料，别人大摇大摆进入领土，自己都不知道是谁。 等对方动起手来，就已经晚了。 赵局长道：“不错，这点是我的工作疏忽。” “张先生，当你去抓窥探你的人时，恐怕你的磁力境身份，就已经暴露了。” 张天顺着赵局长的话，笑道：“无妨，只要他们不知道我的另一个身份叫做龙傲天就行。” “不过，我有个问题不解，为什么是禁断之书的人来查探？” 赵局长道：“其实不只禁断之书的人，还有很多其他间谍。” “有些我们已经处理了，有些有着合法身份的，他们只是打探消息，不做出越界之事，我们不好下手。” “原来如此。”张天道，“一个非法组织，他们敢为了一个消息，来惹我们东方大国？” 赵局长苦笑：“他们连神的禁忌都敢违反，又岂会怕任何一个国家。” “自从有了神禁组织这个概念以来，世界各地，消灭的神禁组织何止几百。” “但是，他们还是会源源不断地冒出来。” “除了一些国家力量为了某种目的培养的黑手套外，世界上总少不了一些狂徒。” “这些狂徒走到一起，企图从黑暗一面成为神明，超越神明。” 张天道：“既然他们惹到我们头上，赵局长准备如何做？” 赵局长沉默了一会，道：“当前首要之事，是治疗这4位学生。” “其他的，我们需要研究一下。” “呵呵。”张天微微冷笑。 但阿卜勒在眼前，张天没有说其他的，而是问道：“阿卜勒先生，你刚才说人格分裂几乎无法彻底治愈。” “那么，这4位同学，还有办法吗？” 阿卜勒微微皱眉，道：“从目前的信息综合来看，这4位学生，只是被诱变出一个不完整的人格。” “相当于一张白纸上，画了潦草几笔。” “我尝试用驱魔的手段，看看能不能将这个不完整的第二人格打散。” “若是成功，顶多是留下一些心理阴影，并无大碍。” “如果行不通，我就只能将第二人格引导成长为一个健康的人格，或许对他们还好些。” “甚至可以尝试融合……咳……” “当然，第二种方案，需要他们的监护人同意。” 张天道：“那就劳烦阿卜勒先生了。” “对了，有什么需要请的人和购买的物品，尽管开口。” “只要钱能解决的，都不成问题。” 阿卜勒笑道：“多谢张先生的慷慨，稍后我会出一份评估治疗方案。” “这4个年轻人刚刚经历了许多，先让他们睡到自然醒吧。” “我需要看看，他们自然醒来之后，是哪一个人格。” 别墅的工作人员将曹宝等人，暂时安置在客房里。 驱魔师阿卜勒就去客房外守护。 他们醒来后，如果出现问题可以及时处置。 等阿卜勒离开。 张天道：“赵局长，你说的研究研究，是什么意思？” “难道，你们不准备作出反击吗？” 第660章 世界格局 赵局长道：“张先生，此事牵涉到海外，极为复杂。” “从国家层面来看，不能仓促出击。” “对了，不知张先生对这个时代的世界局势了解多少？” 张天道：“我刚看了中原的历史，还未来得及了解其他。” “你有话直说，我有耐心听。” “好。谢谢张先生体谅。” 赵局长随即将世界局娓娓道来。 原来，千年之前。 自张天向世人公布了地球的全貌之后，从东到西，就不断有人向未知的版图探索。 只不过，前期500年，整个世界陷入修仙狂热。 虽然每一代都有人满世界乱跑，但基本上都是以追寻仙人脚步的名义探险。 加上欧亚大陆特产丰富，文明先进，没有多少人喜欢去荒无人烟的大陆定居。 因此，西牛贺洲虽然陆续有人抵达，但数量不多。 随着修仙狂热时代的退去，工业革命的到来，对资源的需求突然大增。 物产丰富，土地丰饶的西牛贺洲，终于进入资本家的眼里。 无数人前仆后继，去西牛贺洲圈地。 此时，东方的地理劣势就很明显了。 要想从东方去西牛贺洲，要么穿越几万里东海，要么横跨整个欧亚大陆。 其路程要比欧洲那边远得太多，风险也大了无数倍。 欧洲那边的只需要跨越大西洋，即可登上西牛贺洲。 在这场持续几百年的掠夺行动，东方因为地理劣势，去的人很少。 西牛贺洲占据的最多的是白色人种。 幸好张天在西牛贺洲留有一个机器人，当地土着对东方人很友好。 因此，在西牛贺洲也算一股足以自保的势力。 西牛贺洲因为是靠掠夺起家，时间又短。 后来虽然成为了一个国家，但是，却没有一般国家的凝聚力。 只能通过掠夺、战争等方式，才能够让整个国家转动起来。 在资本主义时代，这种侵略性极强的发展方式，让西牛贺洲迅速强大起来。 无数强者涌走这片土地，建立自己的势力。 随着核武的出现，西牛贺洲已经不敢对拥有核武的国家发动战争了。 于是，就通过制造混乱，利用金融手段来收割世界各地。 而东方大国的发展路线，恰恰与西牛贺洲相反。 是通过生产商品，国际贸易等方式，与世界各国维持关系的。 虽然实力强大，但不能像西牛贺洲那样，一言不合就动武。 否则，那些小国怕被欺负，反而疏远东方。 东方要的和平，而西牛贺洲要的是战争和混乱。 两个超级大国，刚好位于地球的对面，隔着几万里明争暗斗。 其中，那些层出不穷的神禁组织，很多就出自西牛贺洲之手。 赵局长道：“此事就算我们要反击，还需要海外情报的人收集证据。” “否则，轻易相信俘虏口中的话，恐怕会被人挑拨离间。” “等到海外情报收集完毕，决定反击的时候，估计至少要几个月之后了。” 听到这里，张天想起了自己那个时空的国际动态。 当时有国人团队在国外受到袭击，无数民众义愤填膺，恨不得马上就打回去。 但偏偏国家层面没有动静，使得百姓感觉到无比憋屈。 等到几个月甚至半年过去了，国际上才传来一条不大不小的新闻。 说某某恐怖组织，当地政府在东方大国的协助下，已经被全数歼灭。 可惜隔的时间太久，半年之前那条国人被袭击的新闻，已经没什么热度了，甚至被遗忘。 只有一些有心之人，才会将前后两件事联系起来。 张天问道：“那你们是准备调查清楚之后，再出手吗？” “这……”赵局长道，“张先生，请恕我直言，我们未必会出手。” “什么？你们那么怂？” 前面说的国家层面，张天还能理解。 但人家都派人进来搞事，不反击就显得太怂了。 赵局长道：“张先生先听我说完。” “禁断之书组织有3个磁力境，我们若要必胜，必须派出3名以上的磁力境出手。” “但是，磁力境出海作战，风险极大。” “普通磁力境又不会肉身飞行，必须乘坐战机。” “战机一出，配套的战舰、普通军队、防御导弹就不能少。” “否则，被其他势力盯上，以火箭弹、导弹追击。” “三名磁力境在回程的路上，九死一生。” “如此一来，不亚于打了一场局部战争。” “此次事件很小，他们的目的是刺探情报，引张先生出来，并无人死亡。” “若是为此发动一场局部战争，并不符合国家利益。” “所以……我们不能直接出手。” “只能在其他方面报复禁断之书组织，例如通过当地势力，摧毁他们的一些外围机构。” 张天长吸一口气。 不得不承认，赵局长说的是最理性的做法。 磁力境虽然破坏力极大，但并非天下无敌。 尤其是对方有磁力境的情况下，一旦被牵制，再被普通军队围剿，生死难料。 磁力境的肉身强度，还不能硬抗火箭炮和导弹的轰击。 虽然这些炮弹很难命中磁力境，但磁力境跑到海外执行任务，也不能光靠双脚跑来跑去。 一旦坐上战机，在空中闪无可闪，很容易被导弹轰中。 从地面回来的话，车辆、船只的速度又太慢了，风险更大。 磁力境身为一国的高端战力，不是不能冒险，只是赵局长不想在这些小事冒险。 张天道：“你们有这种战略定力，自然极好。” “但我不是这个时代的人，由我出手，也不算违背你们的规矩。” “张先生，万一是西牛贺洲挑拨……”赵局长道。 张天道：“无需再劝。与其慢慢刺探情报，不如直接找上禁断之书组织，一问便知。” “问完之后，不管结果如何，顺手铲除就是了。” “好！”殷大侠叫道，“反正神禁组织罪孽累累，杀错了也是替天行道。” “张先生，我跟你去。” “我是散修，就算涉及到国家争端，也可以推到我个人身上。” “嗯。”张天点头同意。 张天决定出手，除了替曹宝等人报仇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目的。 就是想看看，这个时代的其他磁力境和现代军队的真正战力。 之前与玄道长和好大师的战斗，只是切磋，估计他们有大量的杀招没有使出。 重装旅更是一枪未发。 张天也不能找东方军队的练手，怕造成大规模伤亡。 第661章 打造武器 既然禁断之书组织找上门来，还有3名磁力境，不多不少，用来练手刚好合适。 见张天决定出手，赵局长那边无奈一笑。 这位爷的脾气，果然跟史料记载的一模一样。 不惹到他还好，偶尔有些失礼也不会怪罪。 一旦真的带着恶意而来，将会迎来翻天覆地的反击。 赵局长道：“既然张先生准备出手，我们也不能置身事外。” “一些必要的支援，我们会安排。” “请问张先生有什么要求？” 张天想了一下，道：“帮我打造一套兵器吧。” 在古代，张天与古代军队的实力相差太过悬殊，随便控制一些铁器就可以纵横无敌。 但面对现代武器，尤其是一些坦克、装甲车。 要破开这些武器的防御，普通的钢铁就不够了。 张天看过玄道长的青锋剑和好大师的念珠，甚至比坦克装甲还坚韧。 显然是用特殊材质来制作的。 赵局长问道：“可以！请问张先生需要什么样式的武器？” 张天道：“稍后我发一套设计图给你，你们用最好的材料做出就行。” “是，张先生。” 该说的话都说了，好大师正想挂掉电话。 “等等……”赵局长忽然道，“有人在暗网出售张先生你的信息。” “我将登录方式发给你们。” 殷大侠拿来笔记本，登录上暗网。 暗网一般是指无法通过公开方式登录的网络。 不但没有公开的网站，搜索引擎也搜索不到，只能通过特定的方式来进入。 赵局长掌控情报机构，这类灰色网站自然也会关注。 赵局长提供的这个暗网，没有网站名称，网页界面也极为简陋，只提供最必要的显示内容。 网站越简单，反而越难破解。 张天匆匆看了一眼，只见上面什么样的信息都有。 有出售军火，有贩卖毒品，有出卖情报的。 甚至还有出卖美女、器官等等令人发指的交易。 简陋的网页，置顶的是一条关于东方新磁力境的信息。 上面简简单单写着： “东方新磁力境初步信息，售价1000万。” 下面还提供了几种主流货币的汇率换算金额，只接受这几种主流货币，付哪一种都行。 不一会，已经显示有十几笔交易完成。 果然，每诞生一个新磁力境，都会引起世界范围的关注。 在那些顶级势力眼里，这个情报远比1000万要有价值得多。 难怪除了普通的记者、自媒体外，还有那么多探子前来打探消息。 甚至禁断之书不惜派出大周天的成员，利用学生来引张天出来。 光是卖情报，转眼之间，就已经卖了一亿多的收入。 这种回报，足以驱动有人为此付出生命。 张天犹豫了一下，在考虑要不要买来看看。 不过，想到要将广大信徒的钱花在这种邪恶组织上，张天就心有不甘。 电话那头的赵局长道：“张先生，我们已经购买了，不必重复购买。” 随即，电脑上收到了赵局长发过来的情报。 只见上面有山中大学图书馆倒塌的分析报告，还有禁断之书那几个监视成员逃跑前的呼叫声。 以前张天一闪而过的身影。 不过，张天速度太快，当时又是夜晚，拍得并不清楚。 下方的分析报告，无法分析张天的容貌，就从体形，骨骼结构来分析。 显示不同于东方任何一个已知的磁力境，必然是诞生了一位新的磁力境。 张天回想了一下。 当时走到阳台，发现有人在窥视自己。 若是要偷拍，那个时候是最佳时机。 可能这些探子也没想到自己就是那个新磁力境，只是拿起望远镜观看，还未来得及拍摄。 他们甚至直到晕过去之前，都不确定打晕他们的是不是张天。 即使这样的情报，也要卖1000万一份，可见磁力境的重要性。 对那些顶级机构而言，知道东方大国多出来一位磁力境，比这位磁力境具体是谁更重要。 甚至可以根据图书馆的战斗，通过玄道长和好大师的实力，推测张天的“真实战力”。 张天倒没有太在乎自己的容貌有没有泄露，道：“赵局长，能追踪到幕后之人吗？” 赵局长道：“极为困难，可操作性不高。” “隐藏要比追踪容易一万倍，我们就算有最顶尖的技术人员。” “面对这种顶级的暗网交易，也是无能为力。” “好，我知道了。”张天道，“你先帮我把武器造出来吧。” 张天想起一件事，问道：“道明、好和尚，你们的武器是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之前在图书馆，我见你们的剑与念珠混杂在一起，召唤自己的武器却毫无差错。” “这应该不是单纯的磁力相吸。” 玄道长道：“张先生不使用武器，可能不了解。” “我们的武器内部都封装有磁性物质，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远程控制，类似神话的飞剑。” 张天点头：“嗯，这个我知道。” 玄道长道：“根据金属的磁化现象，一个高磁性的磁铁，可以磁化无磁性、弱磁性的金属。” “时间久了，无磁性的金属就会带上磁性。” “经过研究，我们发现被磁化的金属，磁性跟原来的磁铁有相似的特征。” “这种现象，我们称之为磁纹，跟指纹的概念类似。” “我们的兵器，一般需要用身体长年累月的磁化，使之打上我们体内的磁纹。” “如此一来，在战斗时释放、召唤兵器，就可以做到认主的效果。” “原来如此，这个方法倒是巧妙。”张天道。 张天没想到，千年下来，居然有人在这方面开发出了这种妙用。 张天越发觉得当初传下《四大基本力修炼法》是正确的。 若是光靠自己摸索，不知道有多少妙用被错过了。 如今有现成的，马上就可以打造一套属于自己的专用武器。 不过，张天并不准备使用刀、剑等常规武器。 主要是觉得这种武器太显眼，带出门也不方便。 自己不是和尚，也不能使用念珠等宗教特色的武器。 最后，张天画了一条皮带模样的图纸，发给赵局长。 这条皮带，是用一个个鸡蛋直径大小的金属圆饼，连接而成的。 平时可以系在腰间，当作皮带使用。 带出门也不觉得突兀，上衣一放下，就可以遮住。 即使别人看到，只会以为是一条造型独特的皮带。 但这种设计，对张天而言，妙用就很多了。 既可群攻，又可单杀。 图纸发过去，打造需要两天时间。 张天准备调整两天，为接下来的大战做准备。 第662章 出击南飞 张天打坐到中午。 驱魔师那边过来传话，说曹宝等人醒了。 张天过去的时候，曹宝等4名学生还在茫然。 看到张天，曹宝大喜，道：“张添，你怎么也在这？我们怎么来的？” “你不记得了？” “记得什么？我一觉醒来，发现就在这别墅里面了。” 张天笑笑道：“你梦游了。” “啊？是吗？梦游我跑这么远？” 4名学生全都感觉到不对劲，但又没有昨晚的记忆。 “嘶……”曹宝摸了摸脸，“梦游为什么我的脸会那么疼？” “哈哈…… 我怎么知道。反正不是我打的。” “什么？有人打我？谁打的？” 驱魔师阿卜勒道：“张先生，人格分裂不是心理疾病，可以告诉他们真相的。” “甚至可以促进主人格的自我认知，以对抗另一个人格。” “嗯。”张天道，“这方面你是专业人士，就由你来负责吧。” “好的，张先生。” 接下来，驱魔师就从网上找到昨天晚上的视频，还有张天提供的信息。 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跟4个学生讲述了一遍。 开始曹宝等人坚决不肯相信，觉得再怎么荒唐，自己也不会拿刀去刺伤同学。 张天道：“这不是你们的错，这是神禁组织下的手。” “只是，在你们的残缺第二人格解决之前，还是先不要回学校了。” “你们这样直接回去，就算不判刑，恐怕也没人敢靠近你们。” 曹宝听了，对梦翔怒道：“都怪你，教我们玩什么群体梦境。” “这下子真的被歪门邪道趁虚而入了，连累我们一起中招。” 梦翔嚅嚅道：“当初是你自己答应的。” 曹宝气道：“我是想跟你学梦中修行，好在睡觉的时候也可以自行修炼真气。” “现在倒好，真气没修出多少，反倒是修出个第二人格。” 梦翔硬着头皮道：“我也是受害者……不关我事……” 驱魔师压低声音对张天道：“先让他们吵一会，释放心中的压抑，我们不用管。” “嗯。以后他们就麻烦你了。” “职责所在，不麻烦，何况张先生你很慷慨，哈哈……” ………… 两天之后。 赵局长带着张天定制的“腰带”上门。 “腰带”外面是两路金属软链，将30个鸡蛋大小的金属饼卡住。 这些卡扣坚固而方便，可以在不破坏金属软链的情况下轻易取出。 张天入手感应了一下，发现磁力很强，居然比钕磁铁还要强上一些。 看来，也是不能批量生产的特殊材质。 不过，可能是要兼顾坚韧的特性，单论磁力比不上从王教授实验室里拿的那块铽磁铁。 但对张天而言，已经足够了。 张天将“皮带”系在腰间。 随即激发体内的磁力，开始蕴养金属腰带。 之前张天控制金属飞来飞去，基本上都是依靠强大的磁场硬控。 其精妙程度，要比玄道长和好大师差上几分。 如今配合这种特殊金属，张天想看看，“磁纹”是不是真的有“认主”般的妙用。 交接完腰带，赵局长道：“张先生，禁断之书的情报我们已经拿到了。” “不过，地点可能会有些危险。” 张天道：“难道对方3个磁力境全都聚集在一处？” “这倒不是。” 赵局长拿出一张地图，指着上面的标记地点，道：“禁断组织离我们最近的一处分部，是在南飞国的一个岛屿之上。” “初步估计，上面至少有一位磁力境坐镇。” “但这不是最麻烦的，而是这处分部，离西牛贺洲的一个军事基地不远。” “甚至可以说是倚望相靠。” “南飞国是千岛之国，虽然名为国家，但政权分散。” “几乎每个岛屿，都被某个大家族控制。” “禁断之书组织敢在这里建立分部，显然是跟西牛贺洲和当地家族有合作。” 张天笑道：“有磁力境，有军事基地，正合我意。” 赵局长道：“张先生不可大意，西牛贺洲出来的战舰，火力非同小可。” “他们或许无法锁定张先生，但就怕数十门舰炮齐发，误打误撞打中了。” “无妨。”张天道，“我敢去，自然有应对的手段。” 一旁的殷大侠道：“我跟着去，接应张公子。” “回头拿下神禁组织了，赵局长，你记得在舆论上帮我吹一波。” “好让我提前脱离软禁，不用再呆在这……很舒服的别墅里面了。” 赵局长肃容道：“张先生对国我有着重大的象征意义。” “大首长已经下令，张先生若无危险，就尽量别暴露引起国际争端。” “若是张公子需要帮助，可以不惜代价，平推南飞国。” 殷大侠大笑道：“这才像样嘛。” “我们的实力明明已经傲视世界了，何必受这些窝囊气呢？” 赵局长道：“从国家利益来讲……” “得得得，你别跟我讲这些，我只负责打架。” ………… 张天又花了两天时间，将“腰带”完全磁化。 腰带的30个金属圆已经有如臂使了。 当天夜里，趁着夜色，直接肉身飞往南方。 夜里的大海，传来波涛之声。 海浪在星光的照耀下，反射出点点亮光。 张天贴着海面十几米，直接朝赵局长标记的地点而去。 现代的雷达已经非常发达，人形这么大的物体完全可以跟踪了。 张天不知道对面有没有开启雷达扫描，压着海面飞，可以最大程度地减少被雷达扫描到。 至于殷大侠。 已经提前两天，坐着核潜艇悄然来到了南飞岛的海域。 潜艇速度较慢，殷大侠又不会飞，不得不提前出发。 禁断之书分部的地点，处于岛屿的内部。 离西牛贺洲的军事基地码头不算远，处于舰载炮的火力射程之内。 若说他们没有勾结，禁断之书分部怎么可能会建在这么危险的地方。 禁断之书虽说是神禁组织，但南飞分部却没有躲躲藏藏。 整个分部就是一个小型的军事基地。 不但有放哨的了望塔，还有拉着铁丝网的围墙，将整个区域保护起来。 张天没有选择偷袭。 而是直接降落在禁断之书分部的大门外面。 刚一落地，脚步声就引起了哨兵的警觉。 了望塔上的士兵，马上抬起长枪，朝张天这边瞄准。 张天剑指朝了望塔遥遥一指。 随着手指上高频震荡发出的“滋”声，了望塔上的士兵眼睛一暗，直接从十几米高的塔上摔了下来。 “嘟……嘟……嘟……”分部顿时警报声大作。 “敌袭……有敌人来了……” 第663章 直面子弹(谢谢御风而行往返自然的灵感胶囊) 随着警报声响起，分部内顿时呼喊声四起。 数百人人纷纷跑向自己的作战位置。 他们的一举一动，全在张天的感应下。 张天一降落到地面，就已经展开一个大范围的弱磁场，以感应周围的动静。 方圆数千米范围，只要有任何物体移动，就可以通过磁感线的变化感知到。 尤其是那些金属物体，跟磁感线的作用最为明显。 相反，若是一些非金属类的死物，反而感应起来比较模糊。 张天第一次面对现代武器，不得不谨慎一些，直接将禁断之书分部全部笼罩进来。 “砰砰砰砰……” 门卫直接对准张天开枪。 十几颗子弹划过张天身前的磁感线，来到了张天眼前。 在张天的感应中，仿佛看到了子弹划过磁感线带起的涟漪。 张天身体10米之外，是用于感应的弱磁场，10米之内，就是防御用的强磁场。 子弹悬浮在张天眼前，还在不断旋转。 金属弹头上，还有火药燃烧、摩擦空气的带来的炙热高温。 门卫通过探照灯，看到子弹悬停，顿时面露惊恐之色。 本能喊道：“磁力境……是磁力……” 话未说完，就被回弹的子弹贯穿脑袋，倒在门边。 门里面的人纷纷用外语喊道：“准备！不要放他进来！” 张天向前几步，停在围墙的大门前。 这点障碍，连任何一位磁力境都阻挡不了，更别说张天了。 不过，张天并不准备飞跃进去。 人在空中，瞬间的爆发力要比地面差很多，危险系数反而更高。 墙头的铁丝网，随着张天靠近，骤然向里面卷了进去。 里面顿时传来一片惨叫声。 然而，铁丝网只是开胃菜。 那些被铁丝网扎到的人惨叫声还未停下，大门就传来更令人恐惧的“格格”声。 厚重的钢铁大门，在张天的磁力场撕扯下，缓缓变形。 磁力境的磁场之力，跟纯粹的磁铁吸力不同。 磁铁只会将金属吸近自身。 而磁力境的人，可以通过转换磁场的磁极，让磁力受自己控制。 从而让金属朝任何方向飞出。 转眼之间，高大的钢铁大门被张天扭成一团，里面的探照灯纷纷聚集在大门这里。 “轰…………” 扭成一团的大门，直接朝正前方飞出。 直接撞在一辆装甲车上面，连人带车，砸得七零八落。 装甲车上面控制机关枪的大汉，一枪未发，就被砸得血肉模糊。 “是磁力境！开火！！” “哒哒哒哒…………” 四面八方发出枪支的火光，无数子弹成雨点般朝张天覆盖而来。 这一瞬间，张天仿佛有一种熟悉感。 在古代自己是被弓箭围攻，穿到了现代，又被枪支围攻。 所不同的是，子弹要比弓箭动能更大，穿透力更大。 而自己，也比以前更强大！ 子弹越来越慢，终于完全停在了张天前方5米之处。 看到这奇景，枪声出现了短暂的消失。 “这怎么可能？” “这不是普通的磁力境……” “快躲……” 但还是有一部分人反应慢了。 子弹带着呼啸声，向四周弹射回去。 那些没有及时躲在坚固掩体后面的人，当场被击穿身体，惨叫连连。 很多人都知道磁力境可以躲避子弹，却极少看到能够凭空悬停子弹的。 因为普通磁力境只是体内磁场强大，散发到体外的磁场强度和范围都极为有限。 为了节省磁力，基本上只是覆盖体外薄薄的一层，以防御、躲避为主。 没有必要冒风险，正面拦截子弹。 “你到底是谁？”有人用外语朝张天喊话。 张天扫视周围。 算上那些死亡的，有近百个白人大汉，全都身穿迷彩服。 这里是南飞国，以黄种人为主。 这么一批武装白人在这里，绝不可能是什么良善之辈。 张天用英语道：“你们禁断之书的人擅自闯入东方境内，伤及无辜。” “今天，我来找你们算账来了。” 一众白人大汉大惊：“什么？东方大国派磁力境来了？” “我们只是伤了几个学生，怎么会……” 神禁组织虽然无法无天，但不是没有脑子。 什么势力能惹，能够惹到什么程度，心里基本上都有数。 原以为就算东方大国追究，顶多是派普通力量过来，你来我往较量一番。 没想到自己只是出了一对3，东方大国甩出了王炸！ 有一位白人队长喊道：“我们愿意讲和，可以先谈谈条件……” “咻——” 回答他的，是一枚弹壳。 “开火！” 眼见无法谈判，其余的士兵只得继续反击。 第二波弹雨覆盖而来。 绝大多数子弹在张天的磁场面前，越来越慢。 但有几颗子弹，受的影响极小，仍然保持着极高的速度，射向张天。 张天身上的磁力瞬间加强数百倍！ 这几颗子弹来到张天面前，终于慢慢停了下来。 张天轻轻拿过一颗，用手指敲了敲，顿时明白了。 “高分子材料做的子弹？果然如我所料。” 在面对现代武器之前，张天就设想过。 如果自己是普通士兵，该如何对抗磁力境强者呢？ 除了火力覆盖，还有一种低成本的方法，那就是用“反磁性”物质做成弹头。 然后用狙击枪暗中偷袭。 这种子弹，几乎不受磁场的影响，可以轻易突破磁力境的磁场防御。 自己能想到的，张天相信这个时代的科学家肯定能想到，并且会生产出来。 为了保护强度，这种子弹一般会非常昂贵。 用来列装大部队不现实，但用来武装几个狙击手则毫不费劲。 正因如此，普通的磁力境面对现代军队的时候，是以游斗为主。 他们不敢赌敌人射出来的子弹，会不会包含这种反磁性子弹。 但是，反磁性物质只是很难受磁力影响，并不是绝对不会。 无非是所要求的磁力，要比普通金属强大成百上千倍罢了。 这些条件，恰恰张天都具备。 就算磁力防御不了，张天还可以根据磁感线的感应，提前躲开。 开枪的狙击手见状，脸色惊骇：“这怎么可能？那是反磁性子弹。” “这到底是百倍境，还是千倍境的强者？” 张天磁场一震，子弹再次反射回去。 但这次士兵们都有经验了，纷纷躲在掩体后面，中招的人数较第一波要少得多。 张天没有特意加强子弹的速度。 如今自己有更强的武器，没必要费那个劲。 张天的腰间缓缓升起二三十片金属圆片。 这种金属圆片绕着张天缓缓旋转，越来越快，直到肉眼看不清，只剩下一片残影。 残影之中，时不时闪过一道小闪电。 这是金属在切割磁感线时产生的电流。 禁断之书的士兵心生恐惧，大喊道：“快用rpg……” 第664章 净尘咒 “咻咻咻咻……” 金属圆片瞬间从张天身边消失，轰在那些掩体之上。 顿时，装甲车、水泥墙纷纷炸开。 躲在后面的士兵无一幸免，被金属圆片穿身而过。 与此同时，几发火箭弹朝张天射了过来。 看着火箭弹越来越近，几位白人大汉脸上露出狞笑。 刚才他看到张天的防御磁场只有10米，虽然这个距离也很骇人了，但已经在火箭弹的杀伤范围。 只要这几发火箭弹在10米之内爆炸，就足以对磁力境造成伤害。 众所周知，磁力境的身体，并不足以硬扛子弹和炸弹。 禁断之书的士兵唯一怕的，就是张天突然闪避。 以磁力境的实力，可以瞬间跑出数十米开外，躲开爆炸范围。 然而，事情再一次出乎所有人所料。 张天没有动，火箭弹在张天身前近30米处也没有动。 火箭弹的尾焰在不断喷射，弹体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抓住了，不能动弹分毫。 “轰……轰……轰……” 几声爆炸响起。 弹珠反而将方圆十几米内的士兵炸得人仰马翻。 张天正想控制金属圆片飞过去，将几台rpg给破坏掉。 忽然一把大刀，自后面飞出。 朝着rpg一掠而过。 顿时，rpg和操控它的士兵断为两截。 “哈哈哈哈……张先生，我来了。” 殷大侠从另一方面一跃而出。 “嗯，来了就好，随我一起进去吧。” 殷大侠坐着潜艇提前出发，显然早就潜伏在附近一带，就等张天动手的信号了。 张天虽然自己能够搞定，但有个帮手总比没有的好。 禁断之书这个分部，占地极广。 外面是一片宽阔的空地，可以令进来的敌人无所躲藏。 中间则一栋建筑，虽然不高，只有两三层，但是占地极广。 外围的士兵防守不住。 里面的已经人声嘈杂，不断有人布置了。 看到张天隔着二三十米就能够定住火箭弹，里面的人不禁大惊：“这不是百倍境，难道是千倍境的强者？” “怎么可能？我们没对东方大国做什么过激的事情。” “怎么会派出这种镇国级别的强者来围剿我们？” 事到临头，由不得他们多想。 外面残存的士兵趁着rpg爆炸的空隙，纷纷缩回建筑里面。 张天感应到里面的情况，对殷大侠道：“里面有不少受害者，注意避免误伤。” “是，张先生。” 殷大侠说完，朝另一个方向，开始游走起来。 从建筑里面射出的子弹，被他轻易躲开。 转眼之间，已经贴到了建筑的墙脚之下。 殷大侠全程都在张天的磁场覆盖之下，他的战斗方式，在张天面前展露无疑。 跟张天有异曲同工之妙。 同样是散发出一个微弱的磁场，覆盖周围。 只不过，张天散发的弱磁场，可以笼罩方圆数千米。 而殷大侠只有百米大小。 张天不知道殷大侠还能不能激发更强大的磁力，但这个大小，已经足够磁力境反应了。 100米的距离，就算是秒速1000米的狙击枪子弹。 从进入殷大侠感应磁场到近身，至少有0.1秒的反应时间。 这点时间，足够磁力境的强者随便躲避了。 何况，还有贴身的强磁场护体。 对一般的子弹都有一定的防御作用。 就算做不到像张天那样定在半空，也能够偏转子弹，保护身体。 但是，这样的优势，只有在没有同级强者干扰的情况下，才可发挥出最大作用。 如果敌人有一个磁力境出来，释放出同样的感应磁场，互相干扰，能够令磁力境的人危险大增。 失去了感应磁场的帮助，许多危险就不能提前察觉。 能够对磁力境造成伤害的现代武器就太多了。 这也是世界各国，对磁力境极度渴求的缘故。 只要自己一方有磁力境在，不需要打得赢来犯之敌，只需要干扰。 即可借助现代武器，压制敌人，甚至斩杀当场。 张天见状，就将自己的感应磁场减弱一些，避免干扰殷大侠。 殷大侠很快靠近墙脚，没有马上破开攻进去。 建筑里面敌情不明，有没有其他磁力境尚未可知，没有必要孤身犯险。 殷大侠回头望向张天。 张天没有像他利用速度优势快速逼近，而是一步一步地走向建筑。 里面的士兵开枪也不是，不开枪也不是。 开枪的子弹，绝大部分都会被张天反弹回来，早已死伤一大片。 不开枪嘛，看着这么恐怖的一位磁力境向自己逼近。 不做点什么，实在是恐惧而无助。 行走的空隙，张天还抽空聊了几句：“殷大侠，你来的时候，没人劝阻你吗？” 殷大侠有些奇怪：“我来协助张先生，他们为什么要劝阻？” 张天笑道：“那就好。” 殷大侠的名声在外，只要他出现在这里，必然被其他人认出来。 之前赵局长说要避免的国际冲突，好像就不怎么成立了。 毕竟你家的磁力境都跑到我的国境内乱打乱杀了，你说他是散修，跟中原政府没关系，谁能相信？ 甚至中原政府安排核潜艇送他过来，表面是帮助自己。 但如果要帮助自己，为什么不叫玄道长和好大师一起出手？ 其中显然是有额外的用意。 这个用意最直接的后果，就是殷大侠被人认出来，从而暴露东方大国派人越境袭杀神禁组织的事情。 那么，故意暴露殷大侠，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按照一般的做事逻辑，故意暴露一个问题，往往是为了掩盖另一个更大的问题。 想到这里，张天不禁一笑。 原来自己就是那个需要掩盖的最大问题。 显然，中原政府宁愿担负一些国际舆论的指责，也要让大家误认为——与殷大侠一同出现的，是东方大国其他的磁力境。 生怕大家往“仙降”那方向想——即使这个可能性很低。 张天故意慢走，是另有作用的。 边走的同时，身上的金属圆片四散纷飞，将周围所能看到的汽车、装甲车，甚至几架直升机统统破坏。 二三十片金属圆片，就像是二三十把无坚不摧的利刃。 任何金属物体，都被一穿而过。 像直升机等比较坚固的发动机，也没有阻挡丝毫。 被金属圆片穿了几个洞，流出里面的机油。 破坏了这么多金属器具，这些金属圆片，几乎没有损伤，只留下几条划痕，和沾染了一些机油、灰尘。 随着金属圆片完成任务，回到张天身边。 张天身边强烈的磁场，将外面的灰尘、机油等脏物磁化。 随着张天大手一挥，这些杂质就磁力被分离出来，洒落一边。 金属圆片顿时又光洁如新。 张天脚步不禁为之一顿。 这个小技巧，不就是传说中的“净尘咒”嘛！ 第665章 地下通道 灰尘的颗粒极小，远比大件的家具磁化要容易得多。 只要用适当的磁力，先磁化灰尘，使之具备微弱的磁性。 再用身体磁场，一吸一挥。 就可以将这些灰尘清理干净。 有点像工业上使用的磁性清洗工序。 只不过工业上使用的磁性清洗，一般只是针对铁磁性的杂质，离“净尘咒”还有些距离。 随着张天逼近建筑的大门。 里面的子弹越发的零零散散。 张天已经感应到，大部分士兵已经开始急速撤离，朝相反方向跑去。 这些士兵，要么是雇佣兵，要么是神禁组织的武装力量。 无论哪一种，都不存在宁死不屈的必要。 殷大侠一刀将大门砍碎，一个闪身，冲了进去。 此时里面的士兵已经跑得干干净净，但还在张天的感应磁场范围之内。 张天没有急着去追这些小虾米，建筑里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建筑的第一层，是一片空旷的大厅。 除了一些设备外，还有一堆人挤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张天放眼望去，只见这些人神情惊恐，脸色是一种常年被海风吹的黄黑之色。 显然是岛屿的常住居民。 其中，有很多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双胞胎。 还有一些面相极为相似，一眼就可以看出来是母女、母子的人。 看到殷大侠破门而入中，这些人吓得用当地语言纷纷乱叫。 看这神情，应该是喊“不要杀我”之类的话。 殷大侠用汉语问道：“他们抓你们来干什么？” 人群中马上有人用汉语答道：“我们也不知道……我们刚被抓来不久……” 南飞国深受中原影响，又是旅游之国，很多国人都会三四种语言。 张天感应了一下这一大群人，没感应到真气、磁力等特征，应该只是普通人。 于是，手一挥。 几颗金属圆片朝墙壁呼啸而去，轰然一声，炸出一个大洞。 张天道：“你们朝这个方向跑，那边是城市。” “这……好……多谢……多谢……” 这群本地人刚逃离建筑不远，就见建筑发出“格格”的钢筋扭曲声。 不一会，“轰”的一声，朝四周倒下。 断壁残垣之中，露出的钢筋已经扭曲得不成样子了。 原来建筑的大厅中间，露出张天和殷大侠两人。 殷大侠即使身为磁力境，亦是被张天这大手笔吓得不轻。 这栋建筑虽然只有两三层，但长宽达几十米。 若是殷大侠自己动手，恐怕也只能用大刀砍断承重柱。 再切割周围的水泥墙，利用建筑本身的重量自然倒塌。 万万做不到张天这样。 仅靠磁场，就硬生生扭曲整座建筑的钢筋，强行向外倒塌。 自己身上几乎不沾一点灰尘。 殷大侠小心翼翼道：“张先生这是……要不要我去追杀那些逃兵？” 殷大侠猜不出张天是什么意思。 要说是因为那些士兵逃跑而生气嘛，好像也不是。 以两人的速度，可以轻易追上去屠杀。 难道只是向世人立威？ 张天笑道：“你就没感应到地下有什么？” 这么一说，殷大侠顿时警惕了。 调整身上的感应磁场，向地方渗透。 果然，很快就发现了地面有金属物质，应该是一扇门。 “哈哈哈哈……，原来大鱼在这呀。怪不得张先生没有理会那些逃跑的杂鱼……” 殷大侠走了几步，来到原来大厅的角落边上。 脚下用力一跺，传来“哄……”的一声空洞声。 找到了暗门，剩下的就容易多了。 殷大侠一刀插进地面，用刀一拉，切开锁扣。 然后强行将整扇铁门掀起，露出一条明亮的通道。 通道很宽，不比居民楼的楼梯窄。 两边装满了照明灯，照得通道下方亮如白昼。 殷大侠道：“张先生，你的感应磁场，难道还会覆盖地下吗？” “嗯，算是吧。” 张天本身的磁力不强，如今表现得这么强横，全是借助地核磁力，再通过磁场增幅器放大。 地核磁力从地心涌上来，经过地下的时候，可以轻易感应到地下的特殊结构。 像地下室这么明显区域，当然隐藏不住。 殷大侠道：“老子倒要看看，神禁组织的老巢是什么样子的。” 说着，率先朝通道走去。 刚走了一段通道，转入一条直道。 直道走到一半。 忽然前方通道天花板伸下来一支加特林机关枪，瞬间喷出火舌。 短短两秒，已经射出了数十发子弹，将直道的空间完全覆盖住。 殷大侠反应极快。 在加特林机关枪伸出来的一瞬间，就已经退回到转角处。 在这种狭窄的通道，殷大侠也不敢被一架加特林正面扫射。 他的防御磁场远远不及张天，用来抵挡普通子弹可能还行。 就怕机枪用的是反磁性子弹，那可就当场送命了。 虽然可以甩出手上的大刀，将加特林击毁。 但那需要时间。 若是击退之前射出几发反磁性子弹，殷大侠可不敢确保自己安然无恙。 果然，真的是怕什么来什么。 加特林上面射出来的，全是白色的高分子材料子弹。 殷大侠一退，就只剩下张天一个人站在直道里。 “小心……”殷大侠本能的有些内疚。 感觉没有挡在其他人面前，非大侠所为！ 但一阵强力磁场一闪而过，连殷大侠体内磁场都差点被这股强力磁场影响。 那些反磁性子弹，已经停在了张天面前。 张天笑笑道：“让我走在前面吧，他们的陷阱挺狡猾的。” 如今张天已经了解了磁力境的真正战斗方式。 最适合的就是在有障碍物的复杂地形，进行游斗。 在这些复杂的地形，即使对上一支军队也不怕。 最忌的就是进入死地，正面面对热武器。 到时候，不需要大军，只需要几把反磁性枪支，就可以击杀一位磁力境。 “多谢。”殷大侠也没装豪气。 这种涉及生死的情况下，若是为了面子强行装逼，恐怕死得更快。 这条通道弯弯曲曲，不断向下。 一路上不断有针对磁力境的陷阱出现。 若是殷大侠一个人在陷入这种境地，恐怕已经命丧黄泉了。 好在他没有装豪气，非要走在前面。 有张天一路化解，反而显得无所事事。 忽然，张天脚步一停。 前方又有一条二十几米的单向通道。 殷大侠释放磁场感应了一会，不禁道：“这条通道周围全是精钢组成，至少有几米厚。” “我们进去，若是有什么陷阱，恐怕就算想挖墙躲避都来不及。” 第666章 三千吨的磁力 像这种金属铸件，只要不是完全密封式的法拉第笼，很难逃过磁力境的磁场感应。 张天笑了笑道：“不止如此。” “只要我们进去，这条通道还会给我们意想不到的惊喜。” 说着，一脚踏了上去。 殷大侠见张天上去，没理由自己退缩。 只能提高警惕，与张天并肩而行。 刚行至中段，忽然通道上下，同时冒出闪电，朝两人击来。 两人这才看到，金属通道并非一个纯粹的大铁块，里面还埋有一些特制的导线。 显然就是为了发出这些闪电而制备的。 不过，这些闪电，对殷大侠都不构成威胁，更别说张天了。 但闪电的速度极快，第一道出现的时候反应不及。 殷大侠被闪电击中，身体微微一麻。 而闪电来到张天身边，居然诡异地拐了一个弯，落在了金属通道的对面。 就是这么微微一麻的时间差，金属通道“轰隆”一声。 首尾几乎同时落下了两个大铁门，将前后通道封得死死的。 随即，隐隐传来低沉的发动机轰鸣声，两个大铁门缓缓逼近。 殷大侠大骂道：“禁断之书果然狡猾。” “原来刚才的闪电不是想击杀我们，而是拖延时间。” 在物理上，电磁不分家。 懂得控制磁场的磁力境，对电也有相当高的抵抗能力。 像张天这样，磁力强大到一定程度，可以扭曲闪电的方向。 设计这条通道的人，显然知道磁力境的实力，根本就不指望闪电能够造成多少伤害。 他所要的，仅仅是利用闪电牵制的那0.1秒钟，完成通道的封锁。 张天迎着前面的大铁块前进，道：“无妨，跟着我走。” “这……这怎么走？” 殷大侠快走几步，一刀插入前面的大铁门。 “呀……”殷大侠奋力一挖。 大刀插入铁门里，居然硬生生挖下了一块20厘米厚的铁块。 不过，殷大侠没有继续挖，道：“不行，这道是用精钢铸成，起码有2米厚，重几百吨。” “不等我挖穿，前后两块铁就将我们压成肉酱了。” “张先生，只能看你的了。” 大铁门一扇就重几百吨，推进极慢，留有两人的时间还有一些。 “不急，我先试试能不能破坏他们的动力系统。” 说着，手住前伸，一道闪电击打在铁门之上。 闪电沿着铁门后方的推进装置，一直延伸到整个动力系统。 铁门背后的结构，瞬间在张天脑海里有了一个大体结构。 张天微微皱眉，道：“这道门的动力系统不是用电推进的，有点麻烦。” 殷大侠倒没有惊慌，道：“现在周围全被两三米厚的金属堵住，形成了一个绝对的电磁屏蔽装置。” “就算我们不要脸皮发信号求救，外面也收不到了。” “呀……”殷大侠尝试用手顶门。 可惜他只有几千斤的磁力，在这种强力机械面前，远远不够看。 张天笑道：“谁说这是一个绝对的电磁屏蔽装置？” “有一种磁力，它就屏蔽不了。” 当初张天刚感应到地核磁力，就有过担心，怕陷进“法拉第笼”之类的装置里面。 从而与地核磁场失去联系。 那样的话，自身的实力将会成千百倍下降。 但后来张天查阅了相关的理论，并且试验过了。 除非是像补给舰那样，使用的是未来航天材料，目的是预防宇宙射线的超高规格屏蔽层。 否则，一般的“法拉第笼”根本屏蔽不了地核磁场。 法拉第笼是有很好的静电屏蔽效果，但2种典型的电磁无法完全屏蔽。 一种是静电，一种是低速变化的磁场——例如地磁。 在法拉第笼内，指南针等依赖地磁的仪器仍然可以正常工作。 指南针可以，张天当然也可以。 这也是张天无视陷阱的底气所在。 殷大侠的物理理论还是很过关的，道：“我知道，是地磁嘛。” “但眼下这种情况，跟地磁有什么有关系？” 张天没有正面回答，心中开始估算起来。 自己的磁力境界是30倍左右，借助地核磁力，通过铽磁铁增幅1500倍。 那么，按75kg的体重来计算，可以发挥出来的极限磁力是3000多吨。 如果不考虑自己的身体强度，那么理论上，3000吨以下的任何物体，都可以被自己的磁力托起来。 面对眼前只有几百吨的钢铁大门，自然不在话下。 可惜，身体强度是一个永远无法绕过的坎。 张天借用地核磁力，不需要像普通磁力境那样，直接承受磁力的压力。 更多的是充当一个管道的作用。 因此，可以借用体重几百倍、几千倍，甚至上万倍的磁力。 但身体不是一点压力都没有。 磁力通过身体，外溢出来的一小部分力量，就已经足够张天受了。 眼看两扇大铁门越逼越近，殷大侠急道：“张先生，门快合拢了。” 张天闻言，双手张开，隔着半尺距离，朝前方的大铁门虚按。 大铁门顿时传来“咯咯咯”的机械声，速度几乎停滞。 张天微微一笑，看来几百吨的磁力通过身体，外溢出来的磁力还不算大。 随即收起了左手，只用右手虚按着大铁门。 近三百吨的大铁门，终于彻底停止。 后方传来机械沉闷的“格格”声，随后传来一个巨大的震动，仿佛大铁门后面有东西炸开了一般。 张天知道，这是后方的动力装置在对抗中损坏了。 几百吨的压力骤然释放，迸射的金属碎片不亚于炮弹的弹片。 不过，这些铁门另一面的张天、殷大侠无关。 动力装置一坏，张天的压力顿时大减。 几百吨的铁门，摩擦力却不一定需要几百吨。 张天单手虚按，不紧不慢，向前走去。 后方的大铁门在后面亦步亦趋，就是跟不上。 地下深处的控制室，一个老年白人男人看到大铁门倒退，脸色大变。 他想过对方既然敢进通道，或许有什么秘密武器能够轰开铁门。 但是没想到，对方居然是硬生生倒推回来的。 这得是多少倍的磁力，身体强度又该有多高？！ 张天身边的殷大侠，掩饰不住心中的惊骇。 心中快速验算了一下。 以75公斤的体重来计算，能够倒推300吨铁门的力量，至少得有4000倍磁力境。 这个世上，真有这么高境界的人吗？ 更要要命的是，如果几千倍甚至上万倍还不是磁力境的终点，那何时能够进入第二种基本力的领域？ 越是对比，殷大侠越有种渺小的感觉。 自从进入了磁力境，已经再也没有过这种仰望天空的感觉了。 半截通道不算长，张天很快将铁门推到尽头，看到了后面的通道。 张天走完最后的通道，终于看到了地下的真正面貌。 第667章 意识之谜 一个足球场大小的地下空间，出现在张天、殷大侠眼前。 这个地下空间，中间有一个大厅，周围则间隔成一个个隔间。 几乎每一个隔间里都安装有仪器，里面束缚着一个个不同年龄、不同性别的人类。 有一些用扣具，强行撑开人的眼睛，不断播放着视频。 有一些甚至直接将仪器导线插入脑袋里面，导线的另一头，连接着电脑。 甚至还有几个“缸中大脑”，泡在不明液体里面。 大脑的纹路上，贴满了各种电极，也不知道这颗大脑是否还有意识。 看到张天、殷大侠进来。 里面十几个工作人员一阵慌乱，想逃又不知往哪里逃。 白人老者喝道：“慌什么？戴上头盔，将你们的意识传回总部。” “你们将会在总部的一个躯体里复活。” 剩余的工作人员，纷纷钻入一个隔间里面，戴起一个满是电线的头盔。 张天打量了白人老者一眼。 发现此人并不像其他工作人员那样，穿着防尘防静电的科研服。 而是穿着一身颇具东方风格的长袍。 上面有道家的阴阳图，佛教的卍字图案。 甚至还有吐蕃密宗的法器图案…… 张天对白人老者道：“交出修复第二人格的方法，你们或许有机会活着离开。” “哈哈哈哈……”白人老者大笑，“我们已经能够灵魂转移。” “你杀了眼前的我们，我们会在总部的另一个躯体重新活过来。” 张天皱眉：“你们真的相信，通过分裂出第二人格，强行灌输记忆的方式，是灵魂转移？” 白人老者摇摇头，颇有自信道：“你们正派人士，永远想象不到我们进行到哪一步了。” 张天道：“无论进行到哪一步，你们都是在自欺欺人罢了。” 张天示意殷大侠守住出口，然后缓缓向地下大厅走去。 “无知！”白人老者怒道，“灵魂的奥秘就摆在我们的眼前，你们却视而不见。” “反而个个道貌岸然，以人道卫士自居，错过了天赐良机。” “你们将我们视为神禁组织，不错，我们确实在做神灵禁止的事情。” “只有这样，才能够了解神灵真正的面目。” 张天故意不屑道：“就你们？像老鼠一样藏在地下，还能看到什么灵魂奥秘不成？” “就算有天赐良机，接住的应该是我们，而不是躲在地下的你们。” “哈哈哈哈哈哈……”白人老者又是大笑，有一种蔑视张天的自信。 “世界各地，从古至今，在母子、母女、双胞胎之间，全都有心灵感应的案例，你可听说过？” 张天知道狂妄的人喜欢秀智商优越，看到别人愚蠢，总是忍不住一吐为快。 于是，故意道：“听说过，不过，那只是巧合罢了。” “人的意识，归根到底，不过是一堆神经元的电信号传递、突触间的化学信号交换罢了。” “哪来的心灵感应。” 果然，白人老者忍不住吐槽了：“无知，人道主义的无知！” “我们掳来大量的双胞胎、母子、母女组合，已经通过实验证明。” “只要有一方遭受巨大的变故，另一方有非常大的概率能够感应到。” “这是典型的量子纠缠特性，你们视而不见，着实可笑。” “或者看到了，却畏手畏脚，不敢做这类实验，更加可笑！” “你们的军队发动战争，造成生灵涂炭，其伤亡比我们做实验多的何止千倍万倍？！” “这时候，你们的人道在哪里？你们的良知又在哪里？” “若是以人命为算，你们……才是最大的神禁组织！” 张天不禁皱眉。 这短短几句话，信息量极大。 神禁组织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一群无法无天的人为了利益，才聚合在一起。 而是逻辑自洽，甚至有一套自己的黑暗神圣理念。 怪不得各大政府将他们称为神禁组织，而不是犯罪集团。 至于白人老者提到的“心灵感应”，确实普遍存在于民众之中。 几乎每个普通人，都或多或少听过周边的人提过相关的例子。 例如某某家人去世，做儿女的一下子感到心里难过，赶紧打电话回家询问之类的。 但是，这种偶发性的事件，极难跟踪，难辨真假。 原来的时空有一些科学家想研究，但很难等到恰当的时机。 而且这种心灵感应，往往跟重大变故有关。 科学家总不能跟人说，我等着你们其中一个人出事，看看有没有感应到。 那不得被人揍死？ 倒是双胞胎的一些研究，确实能够证明有某种程度上的“心灵相通”。 但是，这种心灵相通比较模糊，难以明确。 如果真的存在，那就可以证明，人类的意识不仅仅是一些神经元的电信号、突触间的化学反应了。 可能会深入到原子核内部，跟量子领域有关。 神经元的化学反应，是绝对不可能跨越千百里，突然让另外一个人感应到的。 唯有量子纠缠，才可以建立跨越长空间距离的联系。 在原来的时空，就有科学家提出，这种纠缠状态可能在神经元网络内长距离传播具有给定特征的量子效应，从而影响意识的波动。 可惜，空有假设，难以验证。 即使在超高精度的实验室中，量子纠缠和叠加状态都极易受到环境干扰而失去其量子特性。 要在不伤害人体的前提下，在大脑无数化学反应、神经信号传播的过程中，监测到量子现象，几乎不可能。 但在神禁组织眼里，哪有什么难度，无非是底线不够低罢了。 张天想到刚才在地面看到的人质，难怪有那么多双胞胎、母子、母女等。 恐怕，禁断之书组织就是通过人为地制造伤害，看看有血缘关系的另一方能不能感应到。 听白人老者的意思，还有所成就？ 这背后，不知道残害了多少条人命。 张天沉声道：“就凭你这一番话，禁断之书将会被彻底摧毁。” 白人老者并不畏惧，道：“上古先贤，就已经在研究夺舍、转世了。这是正统的道法、佛法。” “就连仙人，也有投胎转世之说。” “为何到了现在，却不允许我们研究？” “仙人禁令之下，究竟隐藏着什么怕人知道的秘密？” “你们越是不允许，我们越是研究个明白。” “哈哈哈哈哈哈……” 张天决定不跟白人老者啰嗦，逼问道：“交给出第二人格的修复方法，让你少受痛苦。” 白人老者这次没有回避，而是道：“根本就没有修复方法。” “我们的兴趣不是治愈世人，而是夺舍、转世、灵魂转移，哈哈……” 白人老大边笑边戴上一个头盔。 面对张天这种能够硬生生推开几百吨钢铁大门的强者，他并没有准备逃出去。 第668章 钻地导弹 不管他在做什么，张天都不准备让白人老者继续下去。 一颗金属圆片呼啸而出，切断头盔上面的连线。 但是，白人老者并没有睁开眼睛，而是忽然开口道：“我叫六道，我在西牛贺洲等你，未知的东方强者！” 说完，气绝身亡。 张天走近一看，才发现头盔上面有一根针管，深深刺入了“六道”的脑海里。 也不知道注射了什么，仅仅几秒钟，连脑电波都消失了。 一般来说，即使是砍头这种刑罚，脑袋的脑电波也能够维持几分钟。 张天现在有些不确定了。 这家伙不会真的会什么灵魂转移大法吧？ 意识真的能够通过量子纠缠，瞬间传到另一个人的脑海里？ 那原来那个人的意识怎么办？ 还有“我是谁”这种哲学伦理问题怎么解决？ 张天以前看过一个科幻小说，说的也是意识传输问题。 说未来发明了传输整个人体的空间传输机，可以瞬间将整个人送到亿万里之外。 但其实这台机器只是复制了人的意识，传输过去。 那边再用检测到的dna序列，造出一个一模一样的身体。 原来的人，被原地毒杀、销毁。 那个故事中的情况，跟眼前何其相似。 随着“六道”一死，其他人的气息也快速在消失。 整座地下研究室，只有那些科学仪器还在发出诡异的响声。 殷大侠见状，已经没有必要再守住出口了。 走过来道：“张先生，我们先将他们的资料带走，看看能不能找到治疗曹宝的方法。” “至于那些受害者，稍后通知其他人过来带走。” “嗯，你去弄吧。”张天道。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六道在死之前，并没有销毁实验室里研究数据。 按理说，这种自毁非常简单快速。 若是不想留下，随便一条命令，即可删除。 或者装一个大型炸药，可连同整个地下实验室一起摧毁。 殷大侠找到中控电脑，拔掉电源，直接用刀砍开机箱。 将里面的硬盘一块一块地拆下，装到箱子里面。 张天则去解救那些被洗脑的受害人。 将他们的机器停掉，但并没有打开房间。 但这些受害人并没有领情，反而对张天极为仇视。 似乎已经将自己当作禁断之书里的某个人了。 待走到那些“缸中之脑”面前。 张天犹豫了一下，没有停掉机器。 这些大脑不知道还有没有活着，若是活的，机器一停掉，岂不是相当于杀了他们？ 还是回头等专业人士过来弄吧。 正想继续巡视其他区域，忽然一股心悸涌上心头。 有危险！ 张天本能地望向殷大侠，没想到殷大侠同时脸色紧张望向这边。 “快走！”张天叫道。 虽然不知道危险来自何方，但这种强者预感不会错。 此地有大危险，不可久留。 殷大侠顾不得硬盘没拆完，提起箱子，人如残影，朝出口通道跑去。 刚跑到那条厚重的金属管道里面，地面忽然一阵震动。 似乎有什么东西从上面钻了下来。 殷大侠叫道：“钻地导弹！” “张先生，把门关上。” 这条金属通道，来时的方向还有一道大铁门没有推开，仓促间是跑不出去了。 眼下最稳妥的，只能是将另一边的大铁门关上。 以抵御钻地导弹爆炸产生的冲击力。 张天身上磁力爆发！ 将推开的那扇大铁门往回吸，堵住金属管道。 “轰…………” 一声闷响传来，整个大地都为之一震！ 外地导弹，终于爆炸了！ 恐怕在破坏力，通过泥土，向四面八方传递。 张天和殷大侠感觉金属管道里“嗡……”的一声大响。 仿佛人在洪钟大吕里面，被人从外面响起一般。 巨大的响声在狭窄的金属管道里来回震荡，就连磁力境的殷大侠，也颇不为好受。 不得不丢弃大侠风度，双手捂住耳朵，避免耳膜受损。 这样的轰炸，一连响了三次。 显然是钻地导弹发射了三枚，以确保万无一失！ 等震荡慢慢平息，殷大侠骂道：“老子还奇怪为什么那老家伙不销毁资料呢 。” “原来是想吸引我们去拿资料、救人，好拖延时间，让钻地导弹飞过来。” “这么短的时间导弹就飞过来了，必然是外面的西牛贺洲的军事基地无疑！” “说他们没有勾结，鬼都不信。” 说到这里，殷大侠心有余悸。 虽然身为磁力境，有一种莫名感知危险的能力。 但这个能力并不是无敌的，只能提前很短的时间。 若不是张天在此，他自己可没有能力活下来。 无论什么磁力境，只要肉身强度没有质的蜕变，绝对不可能承受导弹的正面轰击。 连张天也不例外。 张天脸色沉着，经此一战，心中已经有数。 怪不得赵局长不肯为了一些小事，派磁力境擅自出境作战。 实在是现代武器太过厉害，有太多可以伤到磁力境的武器了。 只能在开阔地带，或者在城市里。 磁力境采取游走、突击的战斗方式，才可以完美发挥他们人形暴龙的优势。 像这种钻入死地，攻打基地的做法，是以己之短攻彼之长。 如今在数十米的地下，仍然有钻地导弹这种特殊武器能够攻击到，实在恐怖。 最厉害的钻地导弹，甚至能够钻穿几十米厚的钢筋混凝土。 地下掩体只要被发现，将无任何安全可言。 整个现代战争逻辑，已经被大大改变。 等三波爆炸过后。 这些土层倒阻止不了张天和殷大侠上来。 两人一身泥土爬上地面，看到被张天弄塌的建筑，已经整个陷入地面，形成一个天坑。 殷大侠拍拍身上的灰尘，手里还不记提着那箱硬盘。 张天则是身上磁力激荡，将衣服上的灰尘磁化。 然后改变磁场方向，一吸一斥，身上的灰尘顿时清理得差不多了。 看得殷大侠大为羡慕，道：“张先生，到底要到多少倍境界，才能学会你这招？” 张天笑笑道：“回头我教你，你试试看。” “好，先谢了。” 张天看了一眼大海方向，道：“那边就是西牛贺洲的军事基地吧？” “我去去就回，你先去找接应的人吧。” 殷大侠道：“那怎么行，临阵脱逃，岂是我殷大侠的作为？” “既然张先生你敢冲击军事基地，报这三弹之仇。” “我老殷虽然实力不高，但可以帮你在一旁喊666。” 张天笑道：“你少刷些短视频。” “既然不怕死，那就一起去吧。” 两人撒开腿，带起一抹残影，朝海边的军事基地而去。 距离海岸的军事港口还有5公里。 忽然一阵奇妙的感觉接触皮肤，像是一阵轻风拂上了皮肤。 殷大侠顿时脚下一慢，叫道：“雷达！他们发现我们了。” 第669章 近防炮与舰载炮 雷达的原理就是发射电磁波，当电磁波遇到物体时，会发生反射，回波就能够被发射方接收到。 磁力境对电磁波最为敏感，一旦被照射到，立马警觉。 随着殷大侠的脚步慢下来，前方忽然出现无数个光点。 等到红色光点迫近眼前，才传来“哒哒哒”的密集枪声。 这些光点自然就是子弹，在夜幕之下看着尤为显眼。 子弹先到，然后声音才传来，飞行速度显然已经远远超过了音速。 殷大侠喊道：“这是近防炮，小心！” 近防炮虽然大家称之为“炮”，其实发射的只是子弹。 不说近防机枪，而说近防炮，可见子弹的威力。 张天的感应磁场能够覆盖数千米之远，自然早早感应到子弹的来袭。 这片子弹组成的弹幕，速度越来越慢，直到在张天面前二三十米前停了下来。 张天和殷大侠甚至能够感受到子弹散发出来的热量。 张天回头看了一眼殷大侠，道：“你对各种武器挺熟悉的呀，子弹都没看清就猜到是近防炮。” 殷大侠有些不好意思道：“张先生，能够威胁到磁力境的现代武器太多了。” “我们也要学习各种武器知识和应对手段，防止翻车的。” “能够像张先生这样以力破巧的磁力境，毕竟太少。” 刚一说完，两人几乎同时心生警兆。 脚下骤然爆发，将地面炸出一个泥坑，人已经转移到数十米之外了。 “轰…………” 一发炮弹落在刚才两人的脚下。 弹片飞溅到方圆四五十米，犹有强大的杀伤力。 但在落在张天和殷大侠附近，都被磁力给弹开了。 随着这炮弹一响。 后面的攻击源源不断的袭来！ “哒哒哒哒……轰……轰……轰……” 漫天的子弹，几秒钟一发的炮弹，几乎总能锁定张天和殷大侠两人。 以这种火力而言，只要有大概位置就行。 子弹可以用弹幕的方式，覆盖方圆数十米。 炮弹更是夸张。 一炮下来，方圆三五十米，都在其杀伤范围。 若是普通人，在这个范围之内，绝无幸免。 两人连连移形换位，转眼之间，已经在附近奔跑了数千米距离。 子弹和炮弹将这一区域，炸得火光四起，泥土翻飞。 炮弹的隆隆声不绝于耳，声数传数十公里。 张天倒不是控制不住炮弹，而是舰载炮发出来的威力太大，而且不是一发两发。 若是站在原地傻傻的对抗，那才是最危险的。 子弹、炮弹的弹片可以用磁力弹开，但冲击波却无法用磁力抵御。 若是稍有疏忽，被炮弹近距离爆炸，恐怕难免受伤。 一旦受伤，移动速度降下来，那才是噩梦的开始。 两人隔着四五公里之远，在夜幕之中连港口的军舰都看不到，就遭受到了如此密集的火力。 这也让张天再一次感受到现代武器的恐怖。 殷大侠快速道：“张先生，我们不如先退吧。” “军舰上面配有雷达、光学、红外线追踪系统，精度极度，我们无法偷偷接近的。” “近防炮的射速极快，1分钟就可以发射上万发子弹钨芯穿甲弹，我们躲不过去的。” “若是被子弹牵制住，舰炮就会随之而来。” “这些武器系统，平时都是用来拦截超音速导弹，或者超音速战机的。” “我们磁力境的速度再快，也不可能快得过超音速导弹。” 张天道：“不急，我先看看。” 在不断的跑动过程中，张天发现有时候能够摆脱雷达的扫描。 但是，依然没有摆脱防近炮的锁定。 显然除了雷达之外，那些红外追踪系统也发挥了作用。 张天没想到，自己也有一天会被红外系统对付。 算是体会了一把古代天金国那些探子的感受了。 偏偏自己到目前为止，没有任何手段隐藏身上的红外辐射。 在这些现代化系统面前，简直就是黑夜里的明灯。 两人虽然可以瞬间移动数十米，在普通军队眼里，已经快到了极致。 但隔着四五公里的距离，军舰上的武器系统只需要移动很小的角度，就可以再次对准两人。 而且，张天也发现了磁力的一个弊端。 就是在半空中定住子弹等武器的时候，自己就不方便快速移动。 一旦移动得太快，磁力场会以自己身体为中心变化。 对抗子弹的磁力就会大大减弱，能够防御的距离会有所缩减。 子弹远点近点无所谓，只要不被打中身体就可以了。 但是炮弹不行。 军舰的炮弹杀伤半径非常夸张，一炮下来，可以杀死整个足球场的普通人。 张天至少要将这些炮弹定住在50米开外，才可以不受到冲击波的伤害。 舰炮的炮弹重量大，速度快。 为了定住炮弹，还要预留几十米的减速距离。 张天自身的防御强磁场，至少要散发到百米之外。 这可不是感应的弱磁场，需要的磁力对张天身体造成极大的负荷。 而且，强磁场一开，还不能快速乱跑。 只能站在原地，以血肉之躯对抗炮弹的轰击，实在不理智。 张天加强了感应磁场，一直延伸到前方，覆盖到军舰。 如此一来，张天也有了锁定对方的能力。 能够预警的时间也多了一些。 只是，这个距离太远，若想反击，常规手段不行。 直接反弹子弹的威力不够，必须用磁场加速，动能才跨越四五公里的距离。 而加速这一点点时间，就会迎来更多的炮弹轰击。 磁暴剑指隔着太远，杀伤力也不大。 而且，战舰上的士兵，多数都躲在钢铁之后，可以阻挡磁暴的伤害。 不过，张天没有退缩。 这次来南飞国，本来就是为了试验现代武器的威力的。 现在有人提供大量子弹、炮弹练手，何乐而不为。 而且，自己也还有一些大招没有使用。 殷大侠见张天没有走，自己也不能扔下张天一个人逃跑。 只得跟随张天的脚步，不断游走。 他的磁场感应距离只有一二百米，用来躲避子弹还够用。 用来躲避炮弹就显得太慢了。 稍有不慎，就会被冲击波所伤。 ………… 张天、殷大侠在海岸边上游走。 炮火的火光、轰炸声，传到附近数十个岛屿。 南飞国的民众都知道这个军事基地，看到如此大阵仗，吓得半死。 不知道这些军舰大半夜里发什么疯，朝自己的国土开炮。 不过，能够让别人在自己国土上建立军事基地的国家，本身也没有多少主权意识。 南飞国民只希望这连天的炮火，别炸到自己就行。 第670章 击落导弹 同一时间。 这座岛屿发生的动静，也被天上的卫星给捕捉到。 世界上的所有军事基地，基本上都会有相应的卫星时刻监控着。 像这种海军的港口，无论是有军舰进来，还是出去，都会有人死死盯着。 就算不是敌对的国家，也需要这些信息。 以预测区域的格局、冲突，好提前做好准备。 如此猛烈的炮火，对于一些小国而言，已经不亚于一场大战。 很多第一时间得到消息的各国领袖，顶层富豪，纷纷拨打电话，了解情况。 即使强如西牛贺洲、东方大国这样的超级强国，没有必要也不会乱轰小国的国土。 必然是发生了什么惊天的大事。 ………… 张天这边。 游走的同时，瞅准舰炮的一个换炮弹的间隙。 猛然加强磁场，将前方的子弹定在半空。 然后脚下炸开，拉成一条直线，顶着一片弹幕，强行突进。 殷大侠无奈，只得跟进。 一般军舰的舰炮射程可达数十公里，自己就算不讲义气想跑，一时半会也跑不出舰炮的射程范围。 还不如跟在张天身后，以便策应。 在突进到距离军舰3公里的时候，舰炮换弹的空隙终于过去了。 炮弹再次开始落下。 但这个距离，张天反弹的子弹已经具有一定的杀伤力。 身上的磁力骤然爆发，漫天的子弹倒射回去。 顿时，军舰上响起一片“叮叮当当”的响声，有一些倒霉蛋过于大意，站在掩体外面。 结果被穿甲弹直接穿透身体，留下一个空洞。 与此同时。 整个基地忽然拉起了警报。 “嘟……嘟……嘟……” 巨大的防空警报声穿透夜空，传向周围数十个岛屿。 这些防空警报，周围岛屿的居民再熟悉不过了。 每隔一段时间，港口里就会拉响演习，以训练士兵的快速反应能力。 今晚的那些炮火，显示这并不是一场演习。 无数人偷偷望向天空，想看看有没有战机飞过。 随着警报声的响起。 港口内的其他军舰一片嘈杂，无数军官纷纷吼叫着，呼喝自己的士兵尽快就位。 刚才张天对抗的只是一般战舰，而现在，至少还有三艘大小不一的军舰在启动。 上面的仪器缓缓启动，雷达开始旋转扫描，近防炮、舰载炮也开始移动，调整角度。 殷大侠看得头皮发麻。 磁力境强是强，但一般都是采取游击战术，避开正面火力。 找机会冲进军队里，再近身击杀士兵。 像这样硬扛着战舰的火力，正面突击的，他还是第一次见。 如果仅有一般战舰，说不定还真有成功的可能性。 但现在至少有3艘战舰加入战场，其他的小船艇、基地炮塔等还没有算进去。 相对殷大侠的担忧，军事基地里的士兵就是恐惧了。 他们以禁断之书组织暗中勾连。 原以为3发钻地导弹，就可以将禁断之书的基地，连同入侵的磁力境一同炸毁。 没想到，那两个磁力境不但没死，还敢来冲击战舰。 偏偏火力覆盖打了这么久，两个磁力境连毛都没伤到。 这大大超出了他们对磁力境的认知。 当张天隔着数十米的距离，定住漫天的穿甲弹，逼近到3公里时。 战舰的指挥官终于意识到，这绝对不是普通的磁力境。 普通磁力境能够将普通子弹定在身前三两米就很厉害了，更多的是以躲避为主。 像这样隔着数十字定住穿甲弹，其磁力境界，不知道高到什么程度。 一旦让对方两个磁力境突破火力防线，上到战舰，那将是普通士兵的噩梦。 指挥官当即下达紧急警报，唤醒整个基地。 与此同时。 一艘战舰的甲板上，三个圆形舱盖被炸飞。 三枚导弹被弹射出来，导弹在半空开始喷射，飞上半空。 三枚导弹先是飞到预定高度，然后在拐了一个弯，成“品”字形朝张天和殷大侠而来。 显然是想一鼓作气，将张天和殷大侠两人炸死当场。 殷大侠亡魂大冒，喊道：“张先生，导弹来了。” 即使是最普通的导弹，速度都可以轻易突破音速，尤其是末端的突袭阶段。 更别说更快的弹道导弹、高超音速导弹等。 殷大侠再快，也不可能快得过音速。 尤其是现在还被战舰的雷达锁定，为导弹提供引导，简直逃无可逃。 而导弹的威力毋庸置疑。 即使隔着上百米的距离，也可以将摧金裂石。 现在3枚同时袭来，方圆千米范围，将会寸草不生。 殷大侠知道自己没有能力在超音速导弹之下中，一瞬间跑到千米之外。 当然，张天也不能。 但导弹在出舱的瞬间，就已经被张天感应到了。 转瞬之间，心中已经闪过几个方案。 趁着导弹距离两三公里的时候，还有充足的时间。 张天选择了第一个方案。 “加强版磁暴剑指！！” 一股庞大的磁力，从地核磁场牵引上来。 经过铽磁铁的增幅，然后通过张天手臂，从两根手指射出。 “滋——” 一道高频的啸叫声，在张天手指间响起。 磁暴犹如一把看不见的利剑，以光速撞上了第一颗导弹。 第一颗导弹顿时失去控制，顺着惯性飞行了一小段距离，落在基地港口之内。 顿时炸起漫天火光。 也不知炸在什么区域，爆炸声中，夹杂着无数惨叫声，隐约传来。 张天看到第一颗导弹失去控制的瞬间，就知道自己的方案奏效了。 导弹为了接收外界的定位信号，还有追踪目标，都必须不能是全封闭的金属外壳。 其中肯定有非金属的位置，留给导航、探测器、天线等器件。 只要不是全封闭的，磁暴就可以攻进去。 一指奏效，张天没有停止。 又接连两记加强版的磁暴剑指，击中其余2枚导弹。 其中，前2枚落在了港口范围之内。 第3枚击中的稍慢一些，导弹已经瞄准张天两人，加速冲了过来。 虽然最终失去控制，但在惯性的作用下，还是朝张天的位置落下。 失去控制的导弹，也就大号一点的炸药包。 对张天、殷大侠两人威胁就不大了。 “先退吧。”张天闪身向后离开。 殷大侠如影随形，一同向后撤退。 “轰…………” 导弹落地，巨大的爆炸横扫方圆数百米，火光冲天。 爆炸的冲击波带起的石子，犹如子弹，夹杂在金属碎片中，向外激射。 导弹爆炸之后，张天原来的地点，又迎来舰载炮的二次轰炸。 张天看着火光，没有再强行突破，而是将手指收在身后。 第671章 东方的拦截导弹 刚才用铽磁铁强行增幅近千倍，已经到了身体承受的极限。 这正好验证了之前的推测。 自己的身体可以承受超过钕磁铁640倍增幅，却又不能超过太多，就在1000倍左右。 此时的食指和中指，胀红得像两根烤熟的香肠。 庞大的磁力从身体通向手指的同时，带动了血管里面的血液，涌向手指。 骤然加大的压力，让血液涌入毛细血管之中，进而爆裂。 血液里面的血红蛋白，含有铁离子，是顺磁性物质。 相较于反磁性物质，更容易受磁力影响。 张天身体能够承受的磁力增幅有限，其中限制因素之一，就是血液。 若是再来几次加强版的磁暴剑指，张天不确定自己的手指还能不能保得住。 就怕用着用着，突然爆开。 即使现在，已经相当痛苦了。 殊不知。 张天只是难受，军事基地里的白人军官，却是惊恐。 看到张天指了三下，3枚导弹就掉了下来。 一众人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怎么可能？隔着几公里就能破坏导弹，这到底是什么磁力境？” “千倍境的磁力强者，不可能拥有这么强大的磁暴！” “难道是万倍之上？地球上存在这样的强者吗？” 导弹为了防止被敌人的emp（电磁脉冲）干扰、攻击，一般都会有防磁暴设计。 emp武器释放出来的电磁暴，要比磁力境体内那点磁力强太多倍了。 因此，能防得住emp武器的设计，必然也能防得住磁力境的磁力攻击。 但是，眼前的3枚导弹，其防磁暴的安全措施，被硬生生击穿。 也就是说，刚才那个磁力境发出的磁力攻击，要比emp武器更加恐怖。 但是，为什么军舰其他电子系统没有受到影响？ 这么一愣神的瞬间。 双方迎来了短暂的平静。 随后，基地里一股强大磁力升起。 毫不掩饰地向四周释放。 一些仪器受这股磁力影响，纷纷乱跳。 一个面如铁铸的中年男子，来到了指挥室。 看他面相，显然是白种人，但露出的脸部皮肤，却像是黑铁一般。 既非皮肤本色，也不是晒太阳的美黑。 中年男子对指挥官道：“詹姆斯将军，来人非常强大，至少是千倍境，甚至可能是传说中的万倍境。” “错过了这个机会，就再难以找到同样的机会了，请不要让他离开。” 詹姆斯将军道：“阿瑞斯先生，东方大国那边……” 叫阿瑞斯的中年男人道：“我们并非入侵他们的本土，无需担心。” “如今他们的强者孤身来到海外，还敢来冲击我们的军舰。” “那就各凭手段，生死由天！” “好！”詹姆斯点头。 能够当上一支舰队的指挥官，自然不会是优柔寡断之人。 詹姆斯将军当即下令：“立刻发射新一轮导弹，辅以舰载炮牵制。” “务必歼灭这两个磁力境！” 命令一下，基地的雷达再次锁定张天、殷大侠两人。 战舰上的甲板上，突然6个圆形板被炸飞。 6枚导弹弹射出舱，在空中喷射出剧烈的气流，飞上百米高空。 导弹的设计一般是攻击几百公里外的目标，离开战舰的时候，需要先升空一段高度。 张天、殷大侠两人，此时想退出雷达的锁定范围，已经来不及了。 磁力境的移动速度极快，目标又小。 如果没有雷达的锁定，一般的导弹很难自动追击。 磁力境孤身在外，除了正面迎战军队外，最怕的就是在开阔地带，被雷达锁定。 如今这两样，今天都占了。 但是经过前面的一番战斗，殷大侠反而淡定起来了。 站在张天身边，既不离开，也不说话。 张天笑道：“殷大侠不害怕么？” “哈哈哈……”殷大侠大笑道，“我相信实力比我高的，智商也不会比我差。” “张先生身为千倍境，甚至万倍境，若是打不过，肯定不会在原地送死的。” “区区6枚导弹，在张先生眼里，无非是点六下手指罢了。” 张天一笑，伸出红肿的手指道：“我手指伤了，刚才的绝招暂时用不了了。” “呃……”殷大侠一愣。 “不过，我还有其他防身招式。” “哎呀……”殷大侠呼了一口气，“你老人家早说嘛。” 说话的时间，导弹已经完成最缓慢的升空阶段。 在雷达的锁定之下，呼啸朝张天飞来。 与此同时，张天腰带的30个金属圆片，缓缓升起。 以6枚为一组，分为5组，连成一条直线。 ……——……——……——……——…… 正是张天学自好大师的绝技——念珠磁力炮。 不过，张天手上的并非念珠，那就只能叫做“金属磁力炮”。 张天算好距离，正要出手。 忽然十几点火光从北面传来。 借着火光，众人勉强看清，这居然是十几枚细长的导弹。 “这是我方的低空拦截导弹！雷将军他们来了。”殷大侠叫道。 这十几枚导弹，以3枚为一组，朝西牛贺洲的6枚导弹撞去。 “轰……轰……轰……轰……轰……轰……” 一连六团火光在空中炸起。 刚升上天空，还未来得及将速度提到最高的6枚导弹，轻易被击中。 在六团火光炸起的时候，空中才传来尖锐的呼啸声。 夹杂在爆炸声中，一同传入在场所有人的耳朵中。 显然，刚才那十几枚导弹，全都是超音速拦截导弹。 导弹都成功拦截了，导弹飞行的呼啸声才姗姗来迟。 但除了这十几枚导弹，没有其他后续的攻击。 舰队的指挥官詹姆斯顿时会意，急忙下令道：“停止攻击！停止一切攻击！” 阿瑞斯铁铸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表情，叹息道：“我还奇怪，东方大国怎么会让他们的强者孤身出海。” “原来在这等着我们。” “看来，那名未知的强者，是杀不了了。” 詹姆斯将军下达命令道：“打开通讯，与对方通话，不要战略误判！” “是，将军！” 有帮手来助力，张天当然高兴。 不过，“金属磁力炮”的阵势都摆出来，不用白不用。 张天伸出没有受伤的无名指，朝着最后一枚金属圆片轻轻一弹。 “砰砰砰……” 金属圆片层层碰撞，力道层层叠加。 二十几道撞击声因为太密集，大家仿佛只听到一声巨响。 最末端的金属圆片，瞬间消失。 以5倍音速的速度，摩擦空气燃烧成一团火焰，朝指挥中心射去。 而它的目标，正是基地里的磁力境强者——阿瑞斯！ 第672章 打伤 金属圆片以5倍的音速飞过几公里的距离，仅需要两三秒。 等抵达阿瑞斯的感应磁场的时候，已经距离指挥室只有一百多米。 阿瑞斯脸色大变！ 在只有0.1秒的反应时间里，本能地从后背抽出一根短矛，迎上金属圆片。 可惜，他做错了选择，选择了抵抗而不是逃跑。 炙热的金属圆片，带着巨大的动能，撞上了阿瑞斯手中短矛。 “轰……” 整个指挥所顿时火光四溅，仿佛有炸弹爆炸一般。 一股冲击波凭空炸开，将詹姆斯将军一众普通人弹飞。 好消息是，金属圆片和短矛都是特殊金属打造，专门给磁力境使用的。 虽然碰撞，却并未破裂。 否则，炸开的金属碎片，将会直接杀死指挥室的所有人。 而阿瑞斯仅仅坚持了一瞬间。 手中短矛就被张天的金属圆片撞得倒飞，直接穿过肩膀，留下一个血洞。 撞击的力量从手臂传来，整条手臂顿时以诡异的角度弯曲，显然是严重骨折了。 金属圆片穿过指挥室的墙壁，一直撞上在港口另一艘战舰，才停止前进。 阿瑞斯顾不得疼痛，身形迅速一闪，冲出指挥室。 然后进入战舰的内部，准备借助战舰的钢铁船身，掩盖自己的气息。 随着阿瑞斯收敛外放的磁场，再加上战舰船身的隔挡，张天的感应顿时无法精准锁定。 位置倒是能够感应个大概，但想精准击杀，却是极难。 既然双方都停手了，张天也不想重燃战火。 刚才趁着导弹被拦截的空隙，悍然出手，是钻了一个小小的空子。 现在双方默契停火，若是再不依不饶，恐怕又将战火重燃。 到时候，就不是张天和殷大侠两个人的事情了，而是两个超级大国的正面碰撞。 自从有了核武器之后，大国之间的战争形式已经彻底改变。 不再是在战场上你死我活，而是在经济、舆论、科技上等领域竞争。 或者通过代理人战争，让对方陷入普通战争的泥潭。 通过温和的方式，拉大与对手的距离，最终拖垮对手。 如果对手能够分裂成多个国家，那就更完美了。 张天知道光靠自己一个人，也无法打败整支舰队。 虽然还有一些底牌没有使用出来，但是并不适合眼下情形。 例如南飞国处于环东海地震带。 这片区域之所以那么多海岛，就是地壳在不断分裂，从而把一片大陆分裂为成千上万的岛屿。 若是牵引地核岩浆，有一定的几率能够触发地震、火山爆发、海啸等自然灾难。 但为了一个摧毁一个军港而牵连周围千万计的普通人，张天还做不出来。 十几海里外的公海。 一艘潜艇缓浮现。 潜艇浮上来，一是为了方便通讯，二是以示谈判的诚意。 过了没多久，殷大侠的手机收到消息。 “张先生，我们先回去吧。雷将军那边已经初步谈妥了。” “好。”张天不再逗留。 此行南飞国一行，已经有了满意的收获。 不但为曹宝报了仇，摧毁了禁断之书的一个分部。 还试验出现代武器的威力。 面对现代化的先进武器，正面对抗确实很难了。 只能采取潜伏、游斗的方式，突进其内部。 令这些军舰的近防炮、舰载炮、导弹等武器失效，方可从容收割普通士兵。 这种情形，同为磁力境的作用就体现出来了。 一旦在敌人老窝里被牵制住，敌人固然会付出惨重代价，但同等境界的磁力境，估计也走不出来。 殷大侠按照提示，远离西牛贺洲的军事基地。 直到两人身上感受不到雷达的扫描，才彻底放松。 殷大侠去坐军队的舰艇回去，同时上交那些缴获的硬盘。 张天则是趁着黎明前的夜色，径直飞回国内。 回到仙人居后。 张天闭门休养。 除了日常的练气外，还要将两根手指养好，避免留下后遗症。 同时，计算面对现代武器时的策略。 但算着算着，张天发现了一个遗漏了一个恐怖的武器。 不是核武，而是——激光武器！ 激光武器射出来的激光束，其热量会被空气吸收。 因此，近距离不如枪支炮弹，远距离不如火箭炮、导弹等。 因此，双方都是普通军队的话，这种武器是鸡肋，没什么实用性。 通常是用来对付小型无人机，可以打落无人机，或者烧毁上面的摄像头等，令其报废。 但是，虽然威力小，但用来对付磁力境有奇效。 激光的速度太快，一旦被射中，感应磁场扩得再大，也来不及反应。 不过，激光武器切割人体需要一点时间，这点时间足以让磁力境的人迅速躲避。 一旦游走起来，激光武器就很难再锁定磁力境了。 怕就怕在，若是被偷袭的时候射中眼睛，那就危险了。 不但会眼睛致盲，运气好的话，甚至会通过眼睛，直接射入大脑。 不过，这么好用的武器，为什么西牛贺洲的军舰没有配备呢？ 张天细想一下，不禁一笑。 敢正面冲击一支舰队的人，估计整个地球也就自己独一份了。 其他的磁力境肯定不会这么傻乎乎地被雷达锁定，直面近防炮、舰载炮、导弹等武器的攻击。 加上激光武器体积庞大，做不到像狙击枪那样随身携带。 用来偷袭磁力境也不方便。 正常情况下，一旦被瞄准，磁力境就会警觉到危险。 恐怕控制人员按下按钮的那一瞬间，望远镜里就已经失去了磁力境的踪影了。 综合种种因素，激光武器要警惕，却又不用太害怕。 ………… 张天在总结战斗经验的同时。 夹杂在两个超级大国之间的小国，已经陷入了一片恐慌之中。 这个“夹杂”，并不是地理上的位置，而外交上的概念。 小国生存不易，哪一边都得罪不起。 有时候就算想保持中立，也不可得。 某一方找上门来，要求在外交、经济上刁难另一个大国，谁能拒绝？ 或者要对方给自己一个便利，例如批准一个港口建立军事基地。 这些小国，先是看到西牛贺洲的战舰炮轰南飞国土，随后又发射导弹。 结果东方大国的核潜艇出现，以导弹拦截导弹，在空中完成了一次交手。 虽然没有正式打起来。 但这种紧张的局势，压得那些小国喘不过气来。 生怕被裹挟进两个超级大国的旋涡之中，碾压得粉身碎骨。 毕竟大佬隔空斗法，小弟死一大片的国际历史没少发生。 正是在这样的恐慌情绪之下。 暗网里的各种消息卖得极好，但凡与这次大战相关的消息，都被人统统买了下来。 第673章 舆论风波 贩卖这些消息的，不仅有外围观测的第三方。 甚至有禁断之书组织、西牛贺洲军队内部人士拿出来的内幕消息。 这些国家和组织的人，其本身并没有强烈的国家认同感。 很容易为了高额赏金而出卖信息。 至于东方大国这边有没有，张天则不能肯定。 相对来说，东方大国的凝聚力要强很多，审核也要更为严格。 但光是官方披露出来的间谍事件，也是屡见不鲜。 通过各种渠道泄露出来的消息。 最令人震撼的，莫过于张天的出现。 之前禁断之书就说东方出现了一位新的磁力境，很多人都收到了消息。 但多数人想当然认为，毕竟是新出来的，肯定是新生代磁力境。 实力估计也就一二十倍起步，上到30倍就算天才了。 没想到海岸一战的信息泄露后，举世哗然。 敢正面冲击一支舰队，并且全身而退。 甚至还不知用了什么绝招，徒手击落了3枚导弹。 临走之前，更是隔着几公里之远，打伤了镇守军事基地的另一位磁力境。 磁力境虽然可以利用磁力，控制武器远程杀人，但一般是对付普通人的。 而且距离也不会太夸张，有个几百米上千米就已经很不错了。 面对同为磁力境的大高手，离得越远，磁力控制就越弱，杀伤力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计了。 能够隔着几公里之遥，击伤另一位强者。 结合前面击落导弹的战绩，众人推测： 东方大国这位新的磁力境，至少有千倍境界，甚至有万倍。 不过，后面的万倍实在太夸张，没人敢信。 即使如此，千倍也已经是传说级别，是大国的镇国强者了。 无数人一顿深挖，实在找不到张天更多的资料。 仿佛这位千倍强者，是凭空冒出来似的。 但常理上讲，又不太可能。 一般人晋升磁力境之后，都会有一段活跃期，在滚滚红尘中历练。 因此，多少都会留有资料。 那种直接闭关到千倍境界的，基本上不可能。 人的境界，闭关修炼只是很小的一部分。 更多的是要不断经历人和事，游览世间景色，才能够升华。 正如古人之言： 人身小天地，天地大人身！ 天地万物，红尘俗世，永远是人最大、最好的老师。 若是将这个最好的老师拒之门外，人只会越来越蠢钝，而不是越来越强。 随着各国探子的深入挖掘。 不知从哪里打探到“龙傲天”这个名字，顿时惊呼“真合理”。 也只有这等连名字都这么狂的狂人，才敢正面冲击一支舰队。 张天、殷大侠、玄道长、好大师等人顿时知道，这是驱魔师阿卜勒那边泄露出去的。 他本就不是东方人，并无忠诚可言。 虽然名为驱魔师，但只是个普通人，只是在精神领域有所研究。 至于职业道德，也仅是“道德”。 在各国顶级探子的手段下，他一个普通人，绝对抵挡不住。 不过，“龙傲天”这个名字是张天故意放出去的鱼饵。 一来可以知道是从哪条渠道泄露出去的，好有所防备。 二业可以掩盖张天的真正身份。 只要“仙人降临”这个事实暂时能够掩盖住，其他事情，对东方大国而言，都是小事。 我泱泱大国，拥有一个千倍境强者，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随着信息的深入挖掘。 曹宝等人的身份地位，在各种神秘组织之中，抬到了一个极高的位置。 倒不是各国、各大组织认为曹宝4名学生有什么特殊能力，而是根据情报所示。 那位千倍强者“龙傲天”，好像是因为这4名学生被伤害，才愤而出手的。 这直接导致一个神禁组织分部被毁，还差点冲进了西牛贺洲的军事基地。 那么，大家据此推测。 这4名学生之中，必然有人跟“龙傲天”有很密切的关系。 甚至说不定是“龙傲天”的后辈。 能够修炼到千倍境界的，大家相信，绝对不可能是一个年轻人，必然有一定年龄。 那么，有个什么“舐犊之情”，倒是可以理解。 说不定正是因为这4名学生都是普通人，无法修炼，那个“龙傲天”前辈才格外溺爱呢。 很快，在各大情报机构中，就将曹宝等人，列为“不可惹”的名单。 这4人没什么用，抓了、杀了，对东方大国一点伤害都没有。 有了几个没用的普通人，惹来一个千倍强者。 简直是天降横祸！ ………… 两个大国虽然暗地里沟通过了，不会发生战略误判。 但明面上的舆论战，却是要打的。 东方大国这边，指责西牛贺洲包庇神禁组织，还炮轰他国领土。 实在是有违人道主义精神，侵犯了小国的主权。 西牛贺洲那边，自然不敢在明面上，承认自己与神禁组织有勾连。 于是，就拿那三枚“钻地导弹”来说事。 说自己一方发现了禁断之书的分部，正在进行惨无人道的实验。 才发射钻地导弹，一举摧毁这个基地。 反而是东方大国的磁力境，从神禁组织的地方出来，还试图攻击西牛贺洲的舰队。 这是什么意思？ 是不是勾结神禁组织的是你东方大国，反过来诬蔑我们？ 随着舆论越来越大。 东方大国在舆论上反而略显下风，颇令人无奈。 毕竟东方自小受到的教育，都是要发扬传统美德。 地位越高，越是要谨言慎行，秉持着做人的基本底线。 哪像西牛贺洲那边，连总统都亲自下场造谣。 为了给对手泼脏水，无所不用其极。 在这种比拼底线的舆论战场中，东方大国实在是要吃亏很多。 ………… 这种情况，张天看着实在是有些憋屈。 在原来时空的舆论场上，也是这种情况。 有底线的国家，声音总是没有无底线的大。 在去找赵局长的时候。 张天问道：“你们就这样任由西牛贺洲那边颠倒黑白？不做些什么？” 赵局长微微一笑，道：“我们已经做了该做的事情了。” 张天道：“但我在网上刷到的消息，他们依然猖獗得很。” 赵局长道：“张先生，面对这无底线的国家，我们在舆论战场之上，很难说得赢的。” “他们可以不顾一切地撒谎、诬蔑，全国政客一起为了一个谎言发声，我们却不行。” “如果跟他们一样突破底线，我们将会失去自己最大的优势。” “古语有云：吃亏是福。” “我们表面吃亏，其实得到的是实利。” “无论是一个人还是一个国家，说谎诬蔑的事情做多了，他们的信用也就在无形中失去了。” “我们不会信口开河，言出如山，各国领袖才会信任我们。” “他们虽然可能会因为利益，暂时迎合西牛贺洲那边。” “但在心里，他们却比谁都清楚，谁说的是真话，谁值得信赖。” “很多国家的政客明面上迎合西牛贺洲，暗地里却将我们当作最信任的人。” 第674章 升空准备 既然这些高层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张天也不好以一个门外汉来胡乱提供建议。 于是道：“行吧，舆论的事我就懒得看了，省得糟心。” “这次来，我是来跟你谈上太空的事情。” 赵局长道：“我们最近有一艘飞船要做绕月飞行，为登月作准备。” “相信张先生也看到我们提供的信息。” “不过，张先生若是想登月，我们目前的技术没有经过验证，恐怕极为危险。” 张天道：“我不用上月球，先带我去地月的拉格朗日点吧。” 赵局长有些疑惑：“请问什么是拉格朗日点？” 听赵局长这么一问，张天猜这个时代发现拉格朗日点的科学家，可能不叫“拉格朗日”。 于是道：“就是地球和月球之间的引力平衡点。” 之前张天穿越时空的l1拉格朗日点，是地球和太阳的引力平衡点。 跟地球和月球之间的拉格朗日点，是两处不同的位置。 从理论上讲，任何两个天体之间，都会至少存在一个引力平衡点。 不过，孤立的两个天体很少见。 在多个天体的星系中，引力平衡点就会受到第三方天体的影响，从而导致有些许偏差。 不过，这一点可以通过计算修正。 对张天而言，不是什么难事。 赵局长顿时明白：“原来如此。绕月飞船会去到月球上空，肯定是已经越过了地月系统中的引力平衡点。” “但是，飞行路线有没有经过这个点，如果没有经过，现有技术能不能绕行，这就需要专家的论证了。” “张先生，请稍候。” 赵局长直接拨通了航天局的电话，经过两层转接，接触了负责此项目的总工程师。 由于航天局经常会发射一些间谍卫星、军事卫星，需要与相关部门合作。 见是赵局长的电话，总工程师那边倒没有觉得意外。 “赵局长你好，请问有什么事？” 赵局长道：“章总工，我想提一项要求，你看能不能实现。” “你说。” 赵局长继续道：“我需要绕月飞船经过地月系统的引力平衡点，并且放一个人下去。” “等你们回程时，再将这个人带上。” “这……”章总工程师那边略一沉吟，“理论上可行，技术难度也不大。” “我们的路线，本来就要经过引力平衡点附近。” “但我们绕月飞行是计划绕行三天，去的时候就放下的话，需要单独一个人在太空漂浮三天之久。” “我们航天局，无法保证那个人的安全。” 赵局长闻言，看向张天。 张天道：“这点不需要你们操心，你们只需要保证飞船能够接送即可。” “好。”赵局长对着电话道，“章总工，人员安全不需要你们负责。” “你们要保证的是，无论出了什么事，都必须将人带回来。” 章总工程师笑道：“赵局长可以放心，我们航天局都是有备份方案的。” “即使最极端的情况发生，我们还有一艘备用飞船可以立马升空。” “好。你们方案设计好了，发一份给我。”赵局长道。 放下电话。 赵局长道：“张先生，需要我们给你准备宇航服吗？” 这么随口的一句，张天顿时知道，他们根据史料，推测出自己的“仙衣”，不过是一套更先进的宇航服。 甚至赵局长问的这句话，就有一些试探的意味。 既然如此，张天也没有必要太保密。 “不用，我自己有。不过，需要你们给我准备一些营养剂。” 到时候，张天会在引力平衡点待上三天左右。 穿着宇航服吃东西不方便，只能吸一些流质的营养剂了。 在古代呆的那几年。 宇航服原有的营养剂，早就被张天喝光了。 反正不喝白不喝，放得太久也会变质。 赵局长道：“好，我会将这些需求反馈给航天局。” 一些基本的需求确定，剩下的事情就比较好办了。 张天本来就是太空工作人员，对上太空有丰富的经验。 章总工那边，虽然不知道跟自己对接的是谁。 但看到张天提出的要求，以及技术细节，极其完善，不禁暗自吃惊。 难道国家瞒着航天局，单独培养了宇航员？ 不应该呀。 这种航天工程，属于高精尖领域，范围不大。 全世界的宇航员、科学家，基本上大家都知道彼此的存在。 要单独培养出一个优秀的宇航员而不让大家知道，真的是难如登天。 如果是外籍人士的话，倒是有可能。 说不定是国外的后起之秀，只有理论，还未实际升空。 因此才没有进入大家的视野。 只是，这样的人才，冒着极大的风险呆在地月系统上的引力平衡点上，有什么用意？ 如果是为了科研，这风险未免太大了。 章总工那边一顿胡思乱想，又不能询问，只得不了了之，去准备技术上的事情。 ………… 三天之后。 南方航天发射场。 这次的绕月探索，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热度还是有一些的。 但因为张天的缘故，赵局长安排人，故意降低了这次发射的新闻热度。 宇航员的正面视频，更是一个都没有，甚至没有公布升空的人员名单。 除了一些特别机构，以及航天爱好者圈子里有人关注外，普通民众甚至刷不到相关的新闻。 张天从酒店的保险柜里，拿出自己那套宇航服。 去到发射场后。 在专用通道里，独自登上了绕月飞船。 航天局的贵宾室里。 赵局长、玄道长、好大师，以及殷大侠等人，在看着火箭顶部。 跟庞大的火箭相比，绕月飞船显得迷你许多，仅仅占据火箭的一个头部位置。 此时的殷大侠，经历了那么多，早已猜出张天的身份。 但是不敢相信。 南飞国一战后，回国直接逼问赵局长。 赵局长无奈之下，要求殷大侠答应保密，才将张天的身份告之。 殷大侠没想到自己崇拜的偶像，就这么随随便便出现在自己眼前。 平凡得实在过于魔幻，至今还有一种恍惚的感觉。 殷大侠望着火箭，道：“张先生他不会又要走了吧？” “谁知道呢？他要走，我们也不能拦呀。” “唉……，好像他在安朝的时候，也没待几年就上天了。” “这次只待了不到一个月，是不是我们怠慢了？” “这……应该不是吧。” “除了验证那一战，我们应该没有失礼的地方吧？” “若是有些无心之失，以张先生的性格，应该也不会怪罪吧。” “希望吧……” 关注这次发射的人不多，但都是东方最为重量级的人物。 看到火箭即将发射，心情复杂。 第675章 男人的浪…漫(谢谢刃的裹胸布2个催更符) 此时的张天。 为了避免模块化的宇航服太过扎眼。 从赵局长派来的车上下来的时候，就已经全部覆盖在身上。 通过专用升降台，进入了火箭顶部的绕月飞船内部。 这个时代的飞船，还有略显笨拙。 在张天眼里，就像是21世纪初期的人，看到20世纪汽车刚发展起来的感觉。 不过，以东方人的做事风格，安全性还是很高的。 东方大国在这方面，一直是世界楷模。 若是南亚次大陆的三哥的飞船，给张天十个胆子都不敢去坐。 此时，机舱里面已经有2名宇航员在等候。 这次绕月飞行原本预定了3名成员，名单都是早早定好的。 快临飞的时候，上头才下命令说，要换一个人上去。 而且还不提供详细资料，只提供了身形、体重等必要的身体数据。 这种情况，在严谨的航天领域，极为少见。 但上头不说，从总工程师到宇航员也不敢问，以为是国家进行的秘密试验。 两名宇航员看到张天进来，看到那贴身的宇航服，有些惊奇。 不过，还是很有职业礼貌道：“你好，欢迎参加这次绕月飞行。” “我叫区远行，我叫郝归来。” “请问……我们能问你的名字吗？还是用洞三（03）的代号称呼你？” 之前的“龙傲天”因为南飞国一战，已经不适合继续使用了。 此情此景，用同音的“张添”也不是很适合。 张天想起另一个备用身份证的名字，微笑道：“叫我奥德彪吧。” “嘶……”两人一愣，“这名字，有一股男人独有的浪漫。” “不过，不像我们东方人的名字。” 张天笑道：“我是东方人，目前你们用这个名字称呼我就行。” “好的，奥德彪。” 两人以为这是张天的代号什么的，没有多问。 闲聊了一会，很快迎来了升空时刻。 “三……二……一……发射！” 随着倒计时结束，张天又感受到熟悉的超重。 另外两个宇航员在努力忍受着超重带来的不适，唯有张天基本无感。 随着体内磁力的激发，身体在磁力的辅助下，也会有一些的加强。 这在道家练气理论中，叫做“内壮”。 虽然仍然是血肉之躯，但面对超重这等高压情形，就要比普通人好太多了。 从长远的未来看，人类的身体几乎是必须要加强的。 否则，未来的太空探索，登陆外星球等等任务，都会极其麻烦。 就像这次登月任务。 普通人无论是进入太空，还是降落地面，都需要小心翼翼。 而磁力境，可以忍受更强大的加速度，降落时如果出现些许故障，生存几率也比普通人强很多倍。 只不过目前磁力境太宝贵，非必要的话，一般不会送上太空冒险。 经过几分钟的超重。 火箭抛弃了两节火箭后，很快将绕月飞船推上了太空，失重的感觉随之而来。 区远行和郝归来两名宇航员非常专业，冷静地跟控制中心沟通，上报飞船各种的参数。 按照预定方案。 飞船需要先绕地球飞行三四圈，利用地球的“引力弹弓效应”，提高速度，以节省飞行燃料。 同时调相轨道，修正飞船的姿态和方向。 这个时间段，就相对清闲许多。 区远行问道：“奥德彪，请问……你……是不是磁力境？” “我看你刚才经历超重，一点难受的表情都没有。” 张天点点头：“算是吧。” “哇哦……”两人大为惊奇，“我就说嘛，磁力境上太空，必定是未来载人航天的重点之一。” “看来国家早已经有规划了。” “呃……我们这样问，有没有涉密？” 张天道：“只要我能回答的，你们可以大胆的听。” “那就好。” 绕行地球这几圈，需要花上一两天时间。 这些过程，既是验证飞船的各种参数，也是检验宇航员的适应能力。 前期的试验性飞船，都需要利用好每一艘航天器，以尽可能做更多的实验，收集数据。 航天是张天熟悉的领域，在此期间，张天顺便给宇航员和地面控制中心一些指导性意见。 很多航天的细节，需要长时间的使用，才能够总结出来。 例如金属在太空环境下，极容易发生“冷焊”现象。 不需要任何外力，两块金属仅仅是接触的时间一长，就会自然紧密结合在一起。 初期的航天器对这种现象没有足够的了解，还发生过很多故障。 例如航天器无法分离，太阳能板无法展开等等。 类似的问题，只要是遇到了，张天就随口指出来。 听得两名航天员和地面控制中心惊奇不已。 这些知识，很多都是在实验室里试验不出来的。 必须是靠大量太空飞行经验，航天器经历过长时间的磨损，才会发现。 甚至有可能需要用人命才能试验出来。 这些小知识点，对张天而言不值一提。 张天在考虑，什么时候找个恰当的时机，将自己从九重天上面带来的航天资料，复制一份给他们。 虽然公开的资料没有最先进的飞船制造方案，但原来时空的公开资料，对这个时代也足够先进了。 张天主要是想推动航天局，快点造出核动力飞船。 将来自己如果再想上太空，也会方便一些。 其实这个时代，已经有很多核动力火箭的概念方案。 什么核热火箭 (ntr)、核脉冲火箭 (npp)、核电火箭 (nep)、核光子火箭 (npr)、核聚变火箭 (nfr)等一大堆。 只是工程问题实在太多，还未有成品研发出来。 只有等ai成熟之后，在ai的帮助下，成千上万的工程细节才得以快速完善。 这些细节，若是人类一个一个地攻关，恐怕至少需要一两百年。 光是材料问题，要突破就需要一些运气。 很多先进的材料，例如石墨烯，都是偶然的情况下发现的。 但有了ai的辅助，就可以在成千上万种材料中不断组合，从中试验出最先进的材料来。 ai之于人类，就像20世纪的电脑，是社会和科研上的加速器。 绕行了四圈之后。 开始脱离地球轨道，驶向月球了。 区远行沉着操控飞船，道：“飞船经过近地点，利用引力弹弓最后一次加速，开始脱离地球轨道……” 随着脱离地球轨道，地球在视野里越来越小。 因为地球的引力大，月球引力小。 地月系统的引力平衡点，会更靠近月球这一边。 随着距离接近，月球越来越大，充斥着整个视野。 区远行道：“奥德彪，地月系统的引力平衡点快抵达了，准备分离。” “好。” 第676章 修炼磁引二合力 张天的宇航服面罩升起，例行检查了一下密封性。 然后进入绕月飞船的登月舱。 为了未来的登月活动，这次绕月飞船已经做好一个初级版的登月舱。 原本的计划是：宇航员在月球轨道上绕飞，让登月舱自行降落，进而验证各种数据。 如果一切顺利，登月舱没有损坏的话。 还会从月球重新发射上太空，跟着绕月飞船一同回家。 因为张天的突然加入，登月舱就只好留给张天用了。 登月舱原来的设计是需要它从月球上起飞，能够进入太空，因此有一定的动力。 现在这些动力刚好可以让张天减速用。 如此一来，绕月飞船经过平衡点前就不用减速了。 快抵达地月平衡点的时候，登月舱连接处“嚓……”的一声，直接分离。 “祝你好运，奥德彪。” “谢谢，也祝两位安全归来。” 张天与两位宇航员告别后。 登月舱不断反方向喷射气流，终于在平衡点前将速度降到接近于0。 此时的绕月飞船，早已在视野里看不到了。 张天检查了一下登月舱里的器材和补给。 虽然太空飞行每一公斤的重量都需要严格规划，但基础的物资通常都会留有余量。 就算有什么意外，只要登月舱没有损毁，自己可以在里面生存一个多月。 这个时间，足够地球再派另一艘飞船过来营救了。 从登月舱出来。 张天本能地深呼一口气，仿佛能够呼到这宇宙间的亘古气息似的。 人类在平衡点上是没有什么感觉的。 只有仪器上的引力常数，显示这里的引力值极低。 平衡点虽然说是平衡，但引力值并不是0. 看到小米点后面的一连串零，张天心中感觉安全了一些。 在地球上，0.1克以下已经很难精细控制了。 在这里，就不用精细控制了，也不用担心激发“磁引二合力”的时候将自己炸掉。 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激发“磁引二合力”的时候，自己会不会又穿越时空。 不过，张天在来之前已经推演过了。 上次能够穿越时空，是因为尼比鲁激发的引力波，从太阳方向传来。 有流动性和方向性。 根据引力的时空特性，引力在移动的时候，会同时穿越空间和时间。 这次自己不移动，只是修炼磁引二合力。 从理论上讲，是不会穿越时空的。 张天缓缓激发体内磁力，去感应平衡点上面微乎其微的引力。 这一丝引力，就像是一点火种。 一旦与磁力融合，能够瞬间增大二三十个量级，释放出无穷伟力。 宇宙的最本质力量，通过这种方式，展现在张天面前。 这一次，张天没有全力激发。 而是小心翼翼控制着，以最小的磁力，慢慢捕捉那一丝引力。 忽然，体内磁力似乎碰到了一根细不可察的弦丝。 一股伟力突然从张天体内中升起！ 仿佛要将整个人撑爆似的。 张天悚然一惊！ 纵使已经降低了十几个数量级，这股力量依然庞大无比。 上次穿越之所以没有将自己撑爆，是因为自己将所有力量放在穿越时空上。 也就相当于一个巨大的力量宣泄口。 像现在全部留在体内，人类的肉体凡胎，根本承受不了。 张天心念急转。 这股力量，是用来推动自己飞行，还是释放出去？ 上次推动身体飞行，穿越的是时空。 刚好自己处于太阳、地球中间的l1拉格朗日点上。 穿越时间的同时，空间上是飞向地球的。 最终被地球的引力吸引下来。 如果自己在这个位置穿越时间和空间，不知道会跑到什么地方去。 如果被月球引力捕捉，穿越到未来的月球，可能还有活路。 如果穿越到古代的月球，或者错过月球，穿向太阳系外的广袤宇宙空间。 绝对的有死无生！ 一念至此，张天决定释放出去。 双手微微举起，手上的宇航服模块往回收缩，露出双手。 “呀…………” 一股浩瀚的伟力，从张天双手喷薄而出！ 可惜宇宙空间空无一物，没有任何物体衬托出张天这一击的威力。 仅能从力量掠过的方向，宇宙背景的星星微微闪烁，看到这一击对空间的扰动。 张天双手暴露在宇宙真空仅仅不到一秒，又迅速被宇航服的模块包裹住。 这么一点时间，张天还承受得住。 甚至普通人都能够承受得住，不会留下严重的永久性损伤。 张天双手仅仅是微微泛红，感觉有些发凉。 只有不到1秒钟，宇宙空间的超低温还来不及冻伤身体。 但是手部的毛细血管，因为宇航服里面的压力突然消失，导致有些胀裂。 体现在皮肤上，就是有些发红，类似被人拍打一般。 张天有些庆幸，穿的是自己的宇航服，能够模块化控制。 若是穿这个时代的笨重宇航服，力量会将宇航服直接炸出一个洞来。 到时候，有没有命赶回登月舱都说不准。 一击之后，张天闭眼养神。 慢慢入静，再入定，最后成功进入“虚极”状态，参悟这一击的奥秘。 目前的身体，想留住这股伟力肯定是不指望了。 要么通过双手释放出去，要么用来推动自己飞行。 要么……两者皆用！ 磁引二合力太强，全部用来推动身体，恐怕会莫名其妙穿越时空。 那么，先释放一部分，再推动身体呢？ 低于一个临界点，应该不太可能还会穿越时空。 就像地球的宇宙第二速度，这是物体脱离地球引力束缚所需要的最小速度。 不达到这个临界点，就只会绕着地球转，挣脱不了地球的引力。 一念至此。 张天再次激发“磁引二合力”。 等这股伟在体内升起的时候，再次双掌向宇宙虚空击出。 但这一次，张天没有全部释放。 而是保留了自己肉体能够承受的一小部分。 等双手再次被宇航服覆盖好后，气流稍稍推动。 身体脱离平衡点，朝月球这边飞近一点。 引力平衡一打破，体内的磁引二合力像是抓住了月球的引力绳索一般。 带着张天，突然朝月球加速飞来。 张天瞬间感觉身上一沉，凭多年进入太空的经验，自己此刻至少有两三个g的加速度。 张天急忙切断体内磁引二合力。 但此时已经已经飞离平衡点一百多公里了。 如果不制动，将会像一块陨石那样，向月球滑行而去，直到撞上为止。 “呼…………” 张天启动宇航服的动力系统，慢慢减速。 然后花了半个小时，重新飞回到平衡点的位置。 经过这么一番试验，张天终于领悟了磁引二合力的基本特性。 第677章 虚空飞行 除了能最多放大三十多个量级之外，还可以跟天体的引力互相牵引。 就像是磁力的南、北极，相互之间具有一定的吸力。 这说明，磁引二合力既具有引力的特性，也具有磁力的特性。 张天心念一亮：“既然有磁力的吸力，那么应该也有磁力斥力。” 一想到这，张天兴奋不已。 这不就是传说中的“反重力”嘛。 设想中的反重力，关键在于“反”字。 但是，引力是没有正负极的，做不到磁力那样的“同极相斥”。 只有将引力和磁力融合，使得“磁引二合力”同时具备两种力量的特性。 那就可以做到“反重力”了。 到了磁力境，每个强者都可以自由转换身体的磁力方向。 如此一来，岂不是可以控制身体，在宇宙天体间自由穿梭了？ 一念至此，张天一刻也没有耽误，马上开始试验。 每一次激发“磁引二合力”，先朝宇宙虚空打出一掌，释放多余的力量。 然后再控制体内的磁引二合力，以平衡点为中心，向月球、地球不断飞行。 飞了一段距离，就转换“磁引二合力”的方向。 由吸力转为斥力，又反方向飞回来。 一时间，地月的引力平衡点方圆一千公里，不断有张天的身影掠过。 到最后，速度越来越快。 从最开始的两三个g的加速，能够一直加到十几个g。 这个速度在宇宙尺度上不算快，但已经是张天身体所能承受的极限了。 这个加速度，甚至比这个时代的一些宇宙飞船还要快了。 可惜受限于身体强度，张天无法测出磁引二合力的极限。 随着练习的次数增多。 张天在宇宙虚空中穿梭的技巧越来越熟练。 不但可以瞬间加速、减速，必要之时还可以拐弯。 这在宇宙虚空中飞行有极为重要的意义，可以避开迎面而来的微小陨石。 随着虚空穿梭一同熟练的，还有激发“磁引二合力”的强度。 俗话说，熟能生巧。 到了后面，张天已经不需要在平衡点激发，也能够控制住磁引二合力的上限。 能够压制的上限越低，自己越安全。 最后能够控制的上限越来越低，甚至不需要额外释放出去，只控制在体内就可以。 只是还不能确定，自己在地球表面那么强大的引力中，还能不能压制住这个上限。 如此修炼了一整天，张天终于感觉到精神上的疲惫。 张天吸食了一些营养剂，干脆漂浮在引力平衡点上，在宇宙虚空中睡觉。 半睡半醒之间。 张天似乎感应到了太阳、地球、月球的引力，在这个引力平衡点上交汇、牵制。 最终相互平衡，形成了一个几乎为0的引力平衡点。 随着意识越来越深，感觉越来越敏锐。 最后，张天进入了“虚极”状态。 在这个状态之下，甚至能够感应到另外七八股微弱的引力。 应该就是太阳系内其他几大行星的引力。 只是这些引力太过微弱，若存若无。 即使在虚极状态下也难以捕捉。 如果想牵引过去，用磁引二合力直接吸附这几股引力太过微弱，没什么加速度。 只能先借助地球、月球，或者太阳的引力斥力，朝这些天体弹射过去。 等到了足够近的距离，再改斥力为吸力，就可以迅速靠近这几大行星。 如此一来，借助磁引二合力，就可以在太阳系内来去自如。 不过，以目前的身体强度，张天可不敢离开地月系统。 万一在宇宙虚空中宇航服坏了，附近可没什么救助站。 地月系统不敢离开，但月球张天还是有点想去。 自己如今借助磁引二合力，相当于肉身有了“反重力”系统。 理论上可以从月球上直接起飞，弹射到宇宙空间。 只是这所需要的动力，会对身体造成很大的负荷。 只是，在月球、地球等星球表面，激发“磁引二合力”是否安全，张天还没有试验过。 若是在月球表面激发，结果因为引力太强，导致放大的数量级太多。 恐怕来不及释放就将自己炸了。 就算没炸，万一宇航服有什么故障，月球上连个生存基地都没有，找不到人来救援。 那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如今在引力平衡点附近，自己还有一个登月舱待命。 出问题了还有个地方可以躲进去生存。 正纠结间。 忽然通讯器传来郝回来的声音：“奥德彪，我们绕行了月球十几圈，试验任务已完成。” “正准备返航，请做好对接的准备。” “唉……算了。”张天不得不打消去月球的念头。 连绕月飞船都回来了，自己还是不要孤身犯险。 回头帮助航天局提升飞船等级，先在月球建个生存基地再说。 就算建基地麻烦，也要确保登月舱成功，能够随时登月和脱离月球。 张天打开通讯，道：“好，知道了。请同步轨道路线。” 地月的引力平衡点距离月球很近，绕月飞船很快到来。 张天将登月舱加速，慢慢与绕月飞船的速度同步。 最后成功对接。 这个对接，也相当于登月舱从月球升空，在月球上空跟飞船对接。 只可惜因为张天的缘故，没有试验到降落月球这个最重要的步骤。 进入飞船内。 张天降下头盔。 区远行和郝归来有些怪异地看向张天。 “能否冒昧问一下，你一个人待在引力平衡点做什么？” “当然，如果保密的话，就不必回应我们了。” 张天微微一笑，道：“修炼。” “嘶……”两人微微一惊，“在宇宙虚空中修炼？” “现在磁力境已经这么厉害了吗？需要到太空中来修炼。” “短短三天不见，我们感觉你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 “是不是有所突破了？” “嗯。”张天没有掩饰，“略有所得。” “恭喜恭喜。”两人与有荣焉，“强者出东方，我们国家会越来越强的。” “对了，有没有突破磁力境？第二层境界到底是三大基本力的哪一个？” 张天微微摇头，笑道：“不可说。” “好吧，保密的东西我们就不听了。” 两名宇航员见张天好说话，就拿一些修行、航天上的问题请教张天。 他们虽然没有进入磁力境，但宇航员的心态极好，堪比得道高人。 两人都有小周天的境界。 如果不是主业是宇航员，需要训练很多项目，没有太多时间打坐练气。 想进入大周天都不难。 张天没有藏私，能够解答的就尽量解答，反正在狭窄的船舱内也没有其他娱乐活动。 如此欢快的聊着天，绕月飞船很快回到了地球轨道。 惯例又是先绕行地球几周。 一边减速，一边调相轨道，同时收集一些数据。 至于切入大气层，回到地面，大家倒不是很急。 毕竟上一次太空不容易，能够做的试验尽量多做些。 整个绕行大概需要一两天的时间，绕到第二圈的时候。 张天心念一动。 自己的磁引二合力老是向虚空释放，还没有试验过它的真实威力。 如今回到地球上空，正好有一个目标可以拿来练手。 第678章 徐家祭天 不过，张天没有马上出手。 张天想起了自己的老本行，好久没做神仙了。 在古代那几年，已经积累了丰富的装神弄鬼的经验。 不如，就借此次出手，让“神”重新回到全球人类的视野里。 还可以借此次出手，观察世界上有多少自己的信徒。 为一年后真正面世做准备。 “麻烦帮我呼叫赵局长。”张天道。 “好的。” 通讯很快接通。 通讯器那边传来赵局长的声音：“你好，张先生，欢迎回来。” 张天道：“谢谢。闲话少说。” “我们的舆论战不是老是处于下风吗？” “我有一个手段，或许可以一举两得，只是需要你们提前作些准备。” 赵局长道：“你说，我马上派人去安排。” “好……”张天将自己的计划娓娓道来。 ………… 就在张天在太空绕行的这一两天时间里。 关于南飞国神禁组织的舆论，热度已经稍稍降了一些。 两个大国都在打嘴炮，骂来骂去，翻来覆去就那几个话题，又不会出手。 民众关注的人数渐渐降了下来。 按照一般的新闻规律，这件事应该会很快沉寂下去。 跟其他无数件新闻一样，消失在人们的记忆里面。 但是，偏偏在这热度将消未消之际。 临安市的徐家，整出了一个大活。 临安市徐家，乃是仙人在人世间唯一的弟子之后。 在上仙的亿万信徒心中，有着无与伦比的特殊意义。 若不是徐家遵守先祖遗训，不得成立教派。 恐怕徐家就像西方的教皇那样，权势滔天。 但也正因为没有成立教派，没有实质性的威胁。 反而像曲阜孔家那样，一旦承认新王朝，就能够安抚亿万信徒，作用极大。 这才得以在几次改朝换代之中，得以保全传承。 否则，在东方这片土地上，神权敢威胁王权？ 遇到一个胆子大的造反派，整个徐家恐怕早已湮灭在历史长河中了。 本来徐家地位超然，不会轻易参与到这种分不出胜负的嘴炮舆论中来的。 偏偏这次突然宣布。 说要举办了一个祭天活动，痛斥西牛贺洲和神禁组织。 说人道主义是我徐家先祖徐闻，继承上仙意志，发扬光大的。 乃是上仙爱惜天下百姓，引导人类走向文明的仙旨。 西牛贺洲那边，居然敢反过来指责我们违反人道精神，诬蔑我国与神禁组织勾结。 实在是可忍，孰不可忍！ 于是，当代徐家家主徐守仙，率领同族子弟。 来到登仙台上，模仿古人，写祭文焚烧告天。 此事一出。 南飞国神禁组织事件，顿时犹如快要熄灭的火堆，顿时又激起万丈火海。 各路神秘组织，官方媒体，民间的自媒体，还有看热闹的路人。 纷纷涌来临安市的登仙台，全程直播了这件大事。 好在徐家宣布此事时间仓促。 很多人虽然得到了消息，却因为路途遥远，来不及赶过来。 否则，临安市的人流量，还要再暴增几倍。 一大早，天还未完全亮。 徐家就率人从徐府出发，徒步走来登仙台。 他们挑这个时间，一来是时间仓促，二来也是契合上仙飞天的时辰。 千年以前，上仙就是在这个时辰飞天的。 街道两旁，已经人山人海。 很多军警在维持秩序，清理出一条街道来，让徐家人通过。 很多来看热闹的路人，议论纷纷： “神龙呢？怎么没看神龙来？” “你傻呀，今天是徐家祭拜上仙，又不是神龙祭拜，神龙怎么会来。” “哦……没有神龙，这看着不过瘾呀。” “神龙大部分时间都在沉睡，哪能轻易看到。” “我们临安市的人，一年也是难得看到神龙上街呢。” “真要想看，每年一度的登仙日，神龙必定会来登仙台，到时候你们来肯定就能看到。” 有外地人气道：“你们临安市的人就显摆吧。” “真到了登仙之日，我们还能挤得进来？” 临安市的本地居民笑道：“那你平时可以多来临安市旅游，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够碰到神龙上街出行。” “切……又想骗我们外地游客……” 徐家的核心人员不多，二三十人，全部身着古装，以示虔诚。 来到登仙台下，肃然而立。 一位四十多岁的儒雅中年男人，越众而出。 迎着东方的红日，大声念起自己的祭文： “苍天在上，请鉴我心！徐家当代家主徐守仙敬告。” “今有神禁组织，悖逆人道，又有西牛贺洲之国，颠倒是非，肆意践踏世间公理，与之勾连。” “吾辈信奉正道，秉持正义，痛斥逆仙之徒。” “然西牛贺洲之国，不反思己身，反以污名加诸我辈，此等行径，令人发指，悲愤难平。” “望上仙有好生之德，明鉴是非曲直，降下神罚，清除人逆。” “勿使奸邪得逞，人道沦丧…………” 徐家家主徐守仙在台上念得慷慨激昂。 台下却有不少别有用心之人，面露鄙夷，就看傻子一样看着徐家人。 甚至不怕周围的民众听到，公然讽刺： “徐家越来越没出息了，只会蹭热度。” “前面舆论战骂得最凶的时候，他们不敢站出来指责西牛贺洲和神禁组织。” “如今热度差不多下去了，才跳出来刷存在感。” “蹭热度都蹭不明白，甚至还不如自媒体呢。” “就是，打舆论战都打不明白，还以为活在一千多年前呢。” “出了事就哭哭啼啼找上仙告状，还真以为他徐家供有活神仙呢……” 就在整个世界关注这场“闹剧”的时候。 太空之上。 张天所在的绕月飞船已经是最后一圈绕地飞行了。 张天对另外两名宇航员道：“我出舱一会。” “在我回来之前，全球卫星定位系统不要动它，我待会有用。” “呃……好。”区远行和郝归来点头。 反正这位“奥德彪”身上的秘密够了，如今突然要出舱太空行走。 他们不敢问，只需要照做就行了。 张天出到太空。 用肉眼观察地面很不准确，何况还会有云层遮挡。 要精确定位，只能借助卫星定位系统。 眼看南飞国越来越近。 张天双眼低垂，看向地球下方，宇航服突然露出右手。 嘴里轻喝道： “引力大手印！！” 第679章 引力大手印 顿时，一股伟力脱体而出，朝地面落下。 刚开始时，这股力量还看不出来任何迹象。 直到越过了太空那一段距离，进入了地外的外气层。 外气层，又叫外层空间，这是大气层的最外层。 从500公里一直到10,000公里不等，是大气分子与星际空间相接的一个模糊空间。 一个庞大的透明手掌，若隐若现。 那股无上伟力，碰撞大气分子，激漾起一股白色云气，形成一个手掌模样。 只是因为这个高度的大气实在过于稀薄，看着不真切。 随着力量越来越低。 抵达了几百公里上“电离层”，那个参天的手掌终于稳定呈现出来。 就像是在水里，放了一块透明度不是很好的玻璃。 既能看见，又不是十分清晰！ 紧接着，就是中间层、平流层、对流层…… 巨大的手掌，越来越真实，越来越大！ 若是近距离观察，甚至能够看到手掌上面的纹路。 在手掌周围，庞大的力量撞击大气，犹如石子撞下水下，形成一股巨大的白色云气。 随着空气变得稠密，震动产生了巨大的“轰轰”声，响彻天际！ 以南飞国为中心。 方圆千里之地，无数人看到这个从天而降的巨大手掌。 仿佛有宇宙巨人，朝地球内部挥出了一掌。 西牛贺洲的南飞国的军事基地顿时警报长鸣，无数士兵本能地抬头望天。 他们甚至来不及恐惧，就看到这只半透明的巨掌，将整个基地覆盖！ “轰…………” 一声绝世巨响，在岛屿的岸边响起。 数百公顷的军事基地，连同方圆十公里的军事禁区，全数被透明巨掌拍了下去。 以军事基地为中心，一股强烈的震感，带着漫天尘土、飞石，向陆地传递。 冲击波犹如十二级飓风，席卷着一切可以吹得动的物体，向附近的城市卷去。 向外，则形成一个巨大的海啸，犹如一条移动的大山山脉，冲向大海。 好在军事基地附近有禁区，普通人员和船只不得靠近。 加上之前张天在此与军事基地正面对抗，当时炮弹满天飞。 最后甚至出现导弹，连东方大国都射出拦截导弹。 附近的普通人早就跑得远远了。 等到巨响消失，滔天的巨浪平息，陆地的冲击波散去。 才有各方从士从四面八方涌来，察看情况。 原来西牛贺洲的军事基地，已经彻底消失。 海岸边上，半个巨大的手掌裂缝，出现在陆地之上。 另外一半，则是淹没在海水之下。 海水不断涌进陆地的手掌裂缝里面，渐渐形成一个半个手掌形状的特殊港湾。 这半个手掌，向无数人展示了这一掌的无上伟力！ 海浪声声，惊涛拍岸，却又仿佛天地失声。 所有来看到的人，一时间都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 过了一会，终于有人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无数视频、照片，卫星图案，疯狂地向全球所有的地方传播。 世界的各大电视台，放下手里的一切新闻报道。 甚至有些节目正在直播采访名人。 收到消息后，直接将名人一脚踢开，将画面切换到这个最新的惊天大事来。 这一掌，不是核弹，更胜核弹！ ………… 临安市，登仙台。 徐家人为示虔诚，祭天的时候自然不能带手机，就算有人敢偷偷带，也不敢当众拿出来看。 消息风暴通过各种网站，传到临安市的时候。 徐家一家人还在虔诚的走仪式的流程。 看到周围的群众不断哗然，徐家人心中还有些恼怒。 不要求你们像我们徐家一样虔诚，但别人在搞祭祀的时候，起码得保持基本的礼貌吧？ 如此哗然尖叫，实在无礼。 终于，有大嗓门的人吼道：“徐家的，上仙显灵了！” “上仙显灵，一掌将西牛贺洲的军事基地给拍没了。” “快过来看……上仙显灵了……” 这一喊，喊得徐家众人心慌意乱。 看到周围民众给给举起手机、平板向他们展示什么，有些小年轻想离开队伍走近去看。 但被家中老人喝住：“不要乱动！” “若是上仙显灵，更不得中断祭天仪式，亵渎上仙。” “若不是，岂能被别有用心之人扰乱我们仪式！” 等徐家家主徐守仙匆匆走完祭祀流程。 拿过手机，一看新闻，顿时整个人都懵了。 不会吧？ 这不会是我召唤出来的吧？！ 徐家有这种神权吗？！ 我身为当代家主，老祖宗没跟我说过呀。 以前一千多年，怎么没见其他老祖宗请过上仙出手？ 嗯……根据族谱记载，好像也就自己主动来登仙台，请上仙降下神罚。 以往的祭祀，都是表达一些哀思怀念之类，没谁请过上仙出手。 难道这是上仙故意留给人间唯一弟子的庇护大招？ 如果是这样，那其中意义，可就了不得了。 不但说明上仙在庇佑徐家，甚至还在关注人世。 必要的时候，甚至还能够降下神罚。 真身还未出现，只是天外一掌，就已经不亚于核武。 这对徐家、对整个东方，对亿万信徒，甚至对整个世界，都是颠覆性的。 经此一掌。 世界范围内，与张天有关的寺庙道观，仙人遗迹等地。 忽然变得香火鼎盛。 无数平时不怎么祭祀的信徒，纷纷前来表达心意。 那些真信徒，平时并不十分热衷祭拜这些仪式。 只要遵循上仙旨意，行善积德，自强不息，就是对上仙最大的虔诚。 而处于中间派的普通民众。 平时他们信亦可，不信亦可。 平时旅游经过名胜仙迹，进入寺庙道观的时候，会顺便拜一下。 但都是有口无心，随波逐流。 如今这神罚一出现，顿时群情汹涌，非要杀鸡宰羊，去附近的与上仙有关的仙迹庙宇等表示一下心意。 顿时搞得世界范围的鸡羊脱销，价格上涨。 东方的万里国土，到处都是鸡肉、羊肉的香气。 ………… 绕月飞船上的两名宇航员，还未来得及收到消息。 见张天出舱一会，又回来了。 还不知道地球上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大事。 之后就是按照回归流程，开始进入大气层，降落地面。 等回到地面。 两名宇航员看到新闻，顿时怀疑起张天来。 以他们的学识和智商，可以轻易推出相关数据。 当时张天出舱的时候，正处于南飞国的上空。 那个从天而降的半透明手掌，从降落路线来反推，刚好经过当时绕月飞船的位置。 这到底是巧合，还是那个男人真的是一位神灵？ 不过，这些张天懒得关心。 保密工作自然有赵局长负责，如果保密不了，大不了提前现身。 如今能够一定程度上掌控“磁引二合力”，已经不惧当世任何军队了。 只是唯一的弱点目前还没有解决。 好在这个弱点别人也不知道，自己还有时间去完善。 第680章 传授资料 从绕月飞船出来之后。 很快有专车分别接走了张天和两名宇航员。 来接张天的司机，居然是赵局长。 看到张天出现，无论他如何隐藏，看向张天的目光都变了。 在此之前，他虽然恭敬，但更多像是对一位尊敬的长者的尊敬。 毕竟张天在历史上，无论是在国土上，还是在文化上，都对东方有着巨大的贡献。 而现在，眼神里掩饰不住对力量的浓浓敬畏。 徐家的那个登仙台祭祀活动，就是在张天的授意之下，他亲自跟徐家协调的。 对于天上降下来的那个大手印，自然比谁都清楚是出自谁人之手。 这种力量，震撼程度不亚于人类第一次看到核武的威力。 然而，核武是一种爆裂的能量，并不是很可控。 像张天这种，从身体里打出来的，绝对比核武更加可怕。 具备这样的力量，就算不是神话中的那种神，也是实力上的“神”了。 更令赵局长等高层浮想联翩的是。 张天甚至将修炼这种力量的功法，传得满世界都是。 这就相当于现代社会，核大国公开自己的核武制造图纸一般，简直不敢想象。 赵局长问道：“张先生，请问现在去哪？” “嗯……先回仙来酒店吧。” “是。” “对了，你回头拿个硬盘过来，我转一些资料给你。” 赵局长心头一紧，别不是四大基本力之上的功法吧？ “请问张先生，是什么资料？需要多大空间？” 张天道：“就是航天上的一些资料，你拿个10eb的容量应该差不多了。” “现在航天水平看着令人着急，希望你们尽快造出核动力的太空发动机来。” “对了，现在的ai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赵局长略一思索，道：“我不是相关领域的人士，但看新闻报道，应该是刚在起步，各国都在加大投入。” “对了，过些天山中大学会举办一个ai围棋挑战赛，挑战者有褚家的人。” “张先生如果感兴趣，可以去看一下。” “褚家？”张天回想了一下。 难道是那个褚思庄的后人？自己传了一卷ai围棋棋谱的家族？ 没想道一千年过去了，他们不但传承了下来，居然还逆流而上，去挑战ai了？ “好，我知道了。” ………… 张天回到仙来酒店后，告别赵局长，正要上去。 前台服务员叫道：“张添先生，请留步。” “有事吗？” 服务员道：“张先生，你定的仙人居套房时间快到了。” “请问你是继续续租，还是想退房？” “哦……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张天恍然。 “这样吧，仙人居那套房我住得很舒服，我想买下酒店，省得搬来搬去。” “麻烦你通知你们老板，请他来洽谈一下。” “啊？”前台服务员有些懵了。 酒店住着住着，直接买下来当家用的，她还是头一回见。 不过，想到眼前的客人连元一天的仙人居住了1个月，还真有这样的底气。 “那……那我向经理汇报，我接触不到老板的。” “嗯，你先通知经理吧。” 仙来酒店并非连锁酒店，只是当地依靠山中大学建的一座商业酒店。 老板就是当地人，听说有人要买酒店，不到半天，就已经来到了酒店楼下。 张天邀请他上仙人居套房商谈。 老板满脸油光，一团和气，开口就道：“张先生，久仰久仰。” “没想到我们五百年前是一家呀，我也姓张，祖上出自襄阳张家。” 张天有些奇怪，谈生意就谈生意，突然提一下自己祖宗干什么？ 不过，张天很快回过神来：“襄阳张百万的家族？” “哈哈，正是正是。”胖子笑道，“我家先祖曾经跟过上仙游历天下，得上仙眷顾。” “我修建仙来酒店，正是秉持先祖之愿，希冀等来上仙降临。” “因此，这酒店我是不卖的。” “让张先生失望了。” 张天笑笑，也不戳破。 没想到张百万的后人依然这么精明。 真的不卖的话，又怎么会来当面洽谈？ 前面谈先祖荣耀，谈酒店的含义，不过是想坐地起价罢了。 张天道：“张老板，这样吧，我也不让你吃亏。” “这座酒店市场价多少钱，我直接加一个零，你看如何？” 张老板瞳孔一震，很快掩饰过去。 这栋酒店依靠山中大学，但毕竟处于郊区，并不是市区的黄金地带。 客源稳定是比较稳定，却卖不起价。 以市场价一亿两千万计算，加个0就是12亿。 这个价格，他经营酒店100年都赚不回来。 “张先生，先祖遗愿，是想等上仙……”张老板还想谈判一下。 “嗯？”张天看着他，微微一笑。 张老板一激灵，马上道：“成交！” 张天笑道：“张老板果然有魄力！” 仅仅半句话之间，张老板就从金钱诱惑中反应过来了。 能够直接十倍收购酒店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商业上的弯弯绕绕。 一口气直接加10倍，显然是不想浪费时间在谈判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上。 宁愿多加十亿，也不愿意在谈判上浪费时间。 可见眼前之人的豪横！ 自己若是没有眼力劲儿，非得在对方最在意的时间上跟对方磨蹭。 没准对方一气之下，转而寻求其他。 十多亿的资金，做什么都手到擒来。 张老板急忙道：“不不不，是张先生更有魄力。” 张天道：“后面的手续你不用来烦我。” “弄好之后，我转个账，签个字就行了。” “经营的事你帮我负责，不要来打扰我。” “是是是，一定帮张先生处理妥当。”张老板道。 一亿两千万变成十二亿，这样的超级富豪，就算叫张老板给他打一辈子工都愿意了。 平时自己累死累活，投入巨资，都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回本。 现在一转手，十亿纯利润立马进袋。 这样的贵人一辈子都未必能够遇到一次，如果可能的话，肯定愿意给对方打打下手，比自己当老板强多了。 至于会不会被骗？张老板毫不担心。 到时候一切走最正规的手续，请最好的律师负责各方面流程。 就不信光天化日之下，还能骗得了自己一栋酒店不成？ ………… 就在张天静修期间。 临安市徐家那边，已经成为了世界风暴的中心。 第681章 各方云动 家主徐守仙刚从登仙台下来。 还未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就已经被两旁的路人、媒体追着问： “徐家主，请问南飞岛的那个大手印是你们召唤出来的？” “徐家身为上仙在人间唯一弟子的后人，你们是不是留有跟上仙联系的祭祀方式？ “如果有必要，是否还能够召唤第二次大手印？ “徐家主，你刚才烧的祭文，上面是不是有南飞岛那个军事基地的全球定位坐标……” 徐守仙在家人的掩护下，匆匆通过手机了解了一下新闻。 看完后，脸上虽然云淡风轻，但心中已经震撼无比，又懵逼无比。 这应该不是我召唤出来的吧？ 我们徐家是沾了一些先祖的光，跟上仙有一层特殊关系。 但没想到关系这么硬呀，直接将一个海军的军事基地给拍没了。 徐守仙很想再次验证，自己家族是不是真有这种能力。 但眼下闹得这么大，总不能再上去祭祀一次，把另一个军事基地也给毁灭了吧？ 一次可能是巧合，两次那可就是战争行为了。 别说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就算是真的，眼下情形，也不敢用了。 徐守仙当然知道这场祭祀的由来。 前一天收到高层的通知，说有一个大人物，指定他们要搞一场祭祀。 以控诉南飞国所在的西牛贺洲军事基地，以及神禁组织的恶行。 徐守仙本以为只是一场舆论战。 心里还有些腹诽，觉得未免有些儿戏。 现在大家都把拜祭上仙当作一种缅怀先贤的仪式，哪里会像个受委屈的孩子那样，出了事就写祭文跟上仙哭诉。 传了出去，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但上头的命令口气太严，全世界也就徐家最合适。 最后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就当是每年一次的缅怀上仙的祭祀活动提前了。 至于结果，别说徐守没想到，全世界没想到。 就连赵局长等最核心的几位领袖也没有想到！ 其威力之大，远超千年以前的史料记载。 如此一来，史料记载的真实性，就要大大打个问号了。 千年以前，上仙展示的“仙法”，可能不是他的最强手段。 而是古代的军队太弱了，根本逼不出上仙的最大威能。 甚至……现在也未必上仙的终极手段。 因为据绕月飞行的另外两名宇航员口述，当时“奥德彪”只是出舱太空行走了一会。 整个过程轻描淡写的，看不出有任何异样。 联想到张天当时跟军事基地对攻的情形，中原政府高层都有些怀疑。 当时上仙是不是逗他们玩的，只是在检验这个时代武器的威力。 后来东方的核潜艇暴露，上仙估计是不想两个核大国正面碰撞。 导致战略误判，有可能打起核战争，才罢手回来。 如此一想。 高层顿时觉得，当时自己发射拦截导弹，救的不是上仙和殷大侠。 救的反而是西牛贺洲的军事基地。 这次上仙在太空上路过，就顺手毁灭了这个隐患。 这个行为，倒跟史料记载的上仙脾气很符合。 没惹到上仙还好，一旦确认对方有恶意，必将迎来毁灭。 ………… 徐家一行人。 好不容易在无数人的追问下，躲回了祖宅。 但是，徐守仙却还是没被放过。 家族上下，还有电话视频，不断有人向他询问。 “咳……守仙啊，我是看着你从穿开档裤长大的，你给三叔交个底。” “咱们家是不是家主一脉，留有跟上仙沟通的暗号？” 徐守仙一摊手：“三叔，你身为族老，有没有你会不知道？” 一把年纪的三叔骂道：“我又不是家主。” “我老子说不定只告诉你老子，你老子就只告诉你小子一人。” “你只需要说有没有，让三叔安心，不用将暗号说出来。” 徐守仙道：“没有，真的没有。你们不要再问了。” “嗯……”众人仿佛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满意地点点头。 “我懂，我们懂的。不能问，那是就说……哈哈哈哈……” 徐守仙颇感无奈。 眼下情形，跟亲人说真话都没人信了是吧？ 但这场祭祀的起因，徐守仙又不能跟众人解释。 总不能将上层领袖暴露出来当挡箭牌吧？ 徐守仙还没那么低能。 由此引发了家族一个意想不到的反应。 家族无论远近的分支，知道“不能问”之后，就纷纷写了一封古朴的书信，送到徐守仙手里。 说下次年度拜祭的时候，能不能念给上仙听。 让上仙知道我们后世子孙的一片虔诚之心。 有一些书信还是以小孩子的名义写的，以示童真。 徐守仙一看，不禁气道：“这些书信的遣词造句极其老练、精准，还是文言文。” “你跟我说是念幼儿园的小孩子写的？” “你是觉得我这个当家主的好骗，还是上仙好骗？” 分支的人陪笑道：“咳咳……我们请孩子的老师润色了一下。” “关键不在文字，都是孩子的一片心意。” 徐守仙没好气道：“不行不行，到现在为止都收到一百多封了。” “你们是想念死我，好换家主是吧？” “这样，每年我最多挑选出三篇，视书信人的家庭品德，对家族贡献大小，择优选用。” 徐家经过一千多年的繁衍，早已不知道有多少分支了。 有些分支间隔得太远，若不是有“仙人弟子之后”这个名头。 恐怕就像普通家族传承，彼此间连亲戚都不认了。 徐守仙身为一族之长，还是懂些手腕的。 借此念书信的机会，利用选拔的方式，将各个分支的人凝聚起来。 ………… 然而，家族内部的事情好处理。 外面的麻烦就没那么容易善了了。 西牛贺洲那边，先是经过短暂的沉默，随即表露出强硬的态度。 说徐守仙通过请神的方式，攻击他们舰队，毁灭他们军港。 这是战争行为！ 因此，徐家，或者东方大国必须为此付出代价。 一边在外交上抗议，一边几支舰队从最近的港口驶出来，游离在东方大国海岸外的公海之上。 做出一副极限施压的态势。 这样的表态，西牛贺洲那边不得不做。 当他们看到那个透明大手印的时候，先是不信。 觉得会不会是假信息，或者是某种特殊的大型攻击武器？ 第682章 三方谈判 等前线人员，收集到足够真实的信息后。 西牛贺洲的国会，看着照片上的半个巨大手印，还有已经不知所踪的舰队，心中的恐惧无可抑制地冒了出来。 核武器还需要用导弹发射出来，有迹可循。 这一招从天而降的掌法是什么鬼？ 威力如此巨大，手印还这么完整，而且现在一点辐射都没有。 绝对不是任何已知的现代武器。 除了核武器，没有任何其他武器具备这么大的威力。 但是，哪怕是氢弹，都或多或少有些辐射，也不可以在地面压出一个手掌来。 后续的工程队，还在大手印的深坑中，挖出了被压成铁饼的军舰。 这种手段，甚至比核武器更加恐怖。 国会的总统、议员，以及各大财团的实控人，感到一股凉气从脚底板升起。 他们甚至害怕，就在国会商讨期间，那个大手印再来这么一下。 就算开启核战争，世界如何走向，也跟他们无关了。 若是普通小国，这一掌就足以让他们跪下了。 但西牛贺洲能够占据地球一极，称霸西半球，底下还是有能人的。 经过智囊团的一通分析。 他们确定的第一条原则就是：必须认定是徐家祭天，请神灵出手造成的。 虽然他们非常不想承认徐家有这个能力。 甚至从舆论战的角度，否认这件事跟神灵有关，更能稳定国内民心，更能安定国际盟友的关系。 但是，如果不认定这一条，想指责东方大国和徐家，就师出无名。 到时候，就要生生地吃下这个哑巴亏。 国会总不能对外说，这个透明大手印是自然灾害吧？ 既然不能否认，那就宁愿在舆论上吃亏一点，也要将事情死死的咬在徐家头上。 虽然全世界都在怀疑，这是巧合，还是徐家真的请神了？ 西牛贺洲直接跳过了怀疑、求证这一阶段。 直接向东方大国，向徐家施压。 一来，西牛贺洲自家的舰队被毁灭，必须要让国民有一个舆论发泄口。 二来，他们准备通过施压这个举动，探究徐家是不是真的具备请神这种能力。 至于后果？ 智囊团也早已分析过了。 这个大手印，威力不比小当量的核弹弱，但也没有太强。 自己以核武器威胁，保持一个战略平衡。 西牛贺洲的智囊团相信，东方那位传说中的“仙人”，不可能无视这一威胁。 从史料记载，他宽仁而睿智，博爱众生。 如果他有绝对的实力，那么就直接抹除整个西牛贺洲算了。 如果没有，那么在这种全人类一起毁灭的核威慑下，反而可以争取西牛贺洲的生存空间。 因此，西牛贺洲的舰队看似来势汹汹，实则色厉内荏，无比心虚。 此行真正的目的不是开战，而是——求生！ 既然是“求生”，那么舰队到来东大外面的公海前，就已通过战略沟通渠道，提前跟东大的军队通气。 主要是希望大家不要发生战略误判。 别说打核战争了，就算是普通战争，两个超级大国打起来谁也不好受。 中原政府收到这样的信息，心中已经有数。 尤其是最核心的几位领袖，知道真正出手的人是谁。 自己一方毁灭了他们一支舰队，得了实利。 那么，明面上的便宜，还得让对方占一些的。 如果得了便宜不收手，激化矛盾。 真的打起举国战争来，谁也不好受，甚至可能两败俱伤。 不过，过场还是要走一走的。 中原政府先是在外交上说： 这是天降灾难并非发生在东大领海，死伤的也不是东方人，与我无关。 请西牛贺洲自行去找打出手印的主人。 西牛贺洲在外交上反击： 说明明这是你们中原的神灵造成的，徐家是神灵弟子的后人。 当时还在祭天，其中因果联系，一目了然。 于是，压力来到了徐家这边。 徐家家主徐守仙人都懵了呀。 他不敢否认，说这只是巧合，不是上仙出手的。 也不能承认，说就是自己祭天请神下的手，你来咬我呀？ 徐守仙再胆大，也不敢让一个超级大国记恨上。 到时候，不知有多少不怕死的人，针对他们徐家搞暗杀。 最后一顿商讨。 对问题避而不谈，只谈正义。 说这是上天的惩罚，是对亵渎神灵神禁组织出的手。 至于西牛贺洲的军事基地有没有与神禁组织有勾连，神灵才怒而出手。 那就不是我们凡人可以揣测的了。 西牛贺洲那边，当然不能说自己暗中支持神禁组织。 于是，外交上进一步逼迫，要将战争罪扣在徐家身上。 徐守仙急了，举办了一个记者招待会道： “这次天降神罚，我们徐家充其量只是一个信使。” “将人间的龌龊之事，禀报上仙。” “至于上仙会不会降下神罚，对谁施展。” “我们徐家既没那个能力，更没那个胆量左右上仙的旨意。” “西牛贺洲的舰队既然将战争罪扣在我徐家头上，我徐家自然不能坐以待毙。” “明日一早，徐家将再次祭天禀告上仙，看上仙有何启示。” 此次招待会一出。 公海上的西牛贺洲舰队都慌了，连夜撤出数百海里。 军舰上的武器，齐齐调整角度，对准天空。 中原政府也怕张天再度出手。 万一局势失控，演变成两个超级大国的战争那就不好玩了。 于是，赶紧安排了一次三方秘密会议。 中原政府、徐家、西牛贺洲国会在加密频道里争论了一夜。 终于达成了一个协议。 中原政府先是发表声明说：不允许外来势力进入我国领土、领海，以及领空。 也会采取一切力量，保卫我国公民。 徐家第二天一早，就发公告说：第二次祭天取消了。 至于取消的原因，徐家没说，但大家心中都有所猜测。 但徐守仙接下来的一内容，没吓到西牛贺洲，倒把第三方国家给吓得半死。 徐守仙在公告里说： 只要西牛贺洲愿意谈判，徐家将承诺，不对西牛贺洲做针对性的请神祭祀。 以后非必要，也不会再请上仙降下神罚。 第三方国家一听，合着你们徐家不对西牛贺洲请上仙降下神罚了，但保留其他国家的神罚权利是吧？ 但徐家没有明说，其他国家也不能跳出来认领。 光是一个东方大国就已经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了，如今再加上徐家的“请神”手段。 哪个国家受得了？ 第683章 神罚余波 至于西牛贺洲那边，则说在外交上“威胁”说：徐家和东方大国，再敢请神灵攻击我方舰队，将视同为核武器攻击。 到时候，我们西牛贺洲必将严厉反击！ 然后，在对国内的民众的宣传上。 则说西牛贺洲的舰队和国会，经过艰苦谈判，和危险的逼迫。 终于逼得徐家和中原政府答应，不再请他们的神灵出手。 说得好像是他们胜利了一般，连东方大国的神灵，都不得不正视他们的武力，答应了和平协议。 字里行间透露出来的意思是：虽然我们吃了亏，但你们也被我们的决心吓到了，这次就不与你们计较了。 至于那个消失的军事基地，大家都很有默契，没人再提及。 西牛贺洲本身并无国家民族的概念。 其国家就是由一个个资本财团的结合的。 其国民全是世界各地的移民组成的，彼此并无认同感。 就连作战的士兵，如果战事不利，可以随时投降，不用担心回去被罚。 在这样的国家气氛之下，没有人为死去的舰队同仇敌忾。 只要补偿到位，甚至包括他们的家人，都没有多少人来闹事。 在他们的国民观念里，他们的孩子本就是为钱来当兵的。 如今在大国冲突中丧生，荣誉给了，抚恤到位了，那还有什么好闹的？ ………… 随着此次风波的平息。 徐家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进入世人的眼里。 尤其是在那些小国的眼里。 这个世界上，除了那几个核大国之外，又多了一个可以威慑到他们的存在。 并且，这种威慑比核威慑更可怕。 小国被核武器攻击了，还可以扮演一个受害者的角色，争取国际舆论的同情。 但如果谁被天降大手印给拍死了，绝大部分人都会觉得他做了天怒人怨的事情。 起码在东方，中亚，以及部分欧洲的基教信徒眼里是这样的。 这已经占据了超过世界一半的总人口。 东亚的一些国家，未雨绸缪。 派人拜见徐家，送上礼物，拉上祖宗十八代的关系。 表示我们是一衣带水的好邻居，欢迎徐家来我们国家投资之类。 其意思就是通过利益捆绑，让自己国内也有徐家的产业。 到时候，徐家总不能请天降神罚，拍烂自己的产业吧？ 一时间，徐家威望大增。 财富、影响力更是如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 ………… 这还是徐家得到的好处之一。 这一次天降神罚，其影响程度之深远，远远超出了众人的想象。 甚至超出张天的预料。 张天原本只是想着覆灭那个军事基地，以惩罚他们包庇神禁组织，攻击自己和殷大侠的恶行。 至于叫徐家搞一下会祭天，主要是之前在舆论上太憋屈，想装神弄鬼反击一下。 结果好了。 不但反击回去了，还成功得太过份了。 因为安朝皇室投降的时候，得以保留传承。 这给后面的朝代开了个好头。 只要旧皇室听话，甚至能够替新王朝安抚天下子民，一般不会屠戮全族。 顶多只是杀几个核心成员，防止复辟。 因此，到了新时代。 除了安朝有柴家传承下来，天朝、日月新朝的皇室亦有传承。 他们就像是几个特殊的古老家族，已经成为了东方古老文化的一部分。 只不过柴家因为掌握着仙人账户的总密码，又跟神龙、徐家、蛟奴一族等关系匪浅。 因此，更得世人爱戴。 天朝、日月新朝的遗民家族目睹此次事件，心有余悸。 庆幸自家先祖当皇帝的时候没有得意忘形，从而对徐家下手。 若是有某个昏君一时恶念起，想屠戮徐家。 恐怕自己一脉，根本就没机会传承到现代。 借此机会，几大家族又走动了几次，表面为了亲近，实则是探探口风。 大家都在拐弯抹角地询问：你们徐家这么牛逼，早说呀，为什么不早说？ 你们早说，千年下来，还至于受那些苦难吗？ 徐守仙表面云淡风轻，心中也在吐槽：老子也不知道呀。 老祖宗也没跟我说跟上仙哭诉有这等奇效呀，早知道老子不得三头两年跟上仙哭诉一回？ 等打发客人走后。 徐守仙忽然灵光一闪，会不会是某一代的老祖宗嗝屁得早，没将这个秘密传下来？ 于是，翻出千年来的族谱记载，一顿乱翻。 结果还真被他发现，有几位家主得过急病，死得很早，壮年而逝。 一千多年，传承有五十多代人。 有几个家主活不到长寿的倒是不奇怪。 奇怪的是，到底是哪一代家主传承开始断了的？ 除了请天降神罚外，还有没有其他庇护家族的隐藏大招呢？ 一时间，徐守仙像是着了迷似的。 在家族史料之中，翻来翻去，想找出上仙留下的蛛丝马迹。 ………… 就连历史学界的人，纷纷发表文章，开始了历史假设性探讨。 假如当初安朝灭亡，天朝取代之后，对徐家展开屠杀，历史会如何走向呢？ 到时候，上仙从未知的时空或天庭里拍下几掌，将天朝的核心领袖灭杀。 那安朝会不会复辟？ 安朝如果复辟，东方的历史会不会从此走向不同的方向？ 这些热闹，伴随着另一个热闹同时上演。 无数信徒听到了这个神迹。 一部分涌去南飞国，去瞻仰那个巨大的手掌大坑。 另一部分，则是几乎挤爆了临安市。 虽然很多人来过临安市，瞻仰过登仙台，见过神龙等。 但此次神迹一出现，这些遗迹不再是历史文物，而是一个鲜活的神灵印记。 甚至有许多人准备去徐家、柴家等地方，想求得沟通神灵之法。 由此带来的人流压力，算是给中原政府提前预演了一次信徒的冲动。 如今仅仅是显现一个大手印，就几乎挤爆了临安市和南飞国。 将来张天真身面世。 中原政府都不敢想象，世界会是何种局面。 第684章 巩固(谢谢刃的裹胸布的3个催更符) 张天静修期间，用手机刷刷外面的新闻。 看到这些场景，顿时觉得中原政府的高层，对民众心理实在是看得太透彻了。 临安市有军警出面维持秩序，就已经如此夸张了。 每天的街道人满为患，出入的公路天天塞过几十公里。 码头、机场更是班次排得满满的。 国内的票价还有国家物价局管制，但国外资本社会，可就不管那么多了。 看到飞往临安市以及附近城市的人数火爆，票价几十倍甚至几百倍地涨。 而且你还不能嫌贵。 就算涨这么多，依然有钱也未必能够抢到一张票。 眼看人数越来越多，甚至出现冲突骚乱的迹象。 临安市徐家不得不出现，配合政府发表声明。 说前来朝圣的，皆是上仙的虔诚信徒。 若是在此期间，故意搞事，伤人伤己，不但不是虔诚，反而有亵渎嫌疑。 若有发现，大家及时制止，让军警的人去处理。 如此一来，骚乱才没有扩大化。 但南飞国这边运气就没那么好了。 他们能够将港口租给别人当军事基地，本身的实力就不强。 世界的客流量一条线是飞往临安市，另一条自然就是飞往南飞国。 去看那个巨大的手印。 南飞国是千岛之国，张天拍的那个岛屿，跟周围的岛并没有桥梁相通。 只有机场和港口。 机场还好些，管控得比较严，没有位置一般的客机也无法降落。 但港口和岸边，那可就彻底失控了。 整座大岛人山人海，几百公里的海岸线到处都是船只。 并且从卫星图案上看，还可以看到源源不断的船只从周围的岛屿、国家驶来。 道教、佛教、伊教、基教，以及其他小教派、无教派信徒，围在岸边的半个大手印行礼祈祷。 佛道两教还好一些，但伊都和基教两教的人碰在一起，不出事才怪。 每天小架几百起，大架几十，打个不停。 南飞国一看这可不行。 那个大岛被这么多信徒占领，还算是自己的吗？ 但南飞国没胆量派军队上去驱赶。 这几大教派，其总教众超出地球一半人口。 若是同时惹怒了他们，恐怕这世界上，真的只有传说中的那位仙人才能够救自己了。 既然不能驱赶，但也不能放任一个大岛让这些人占领。 南飞国领导人灵光一闪，干脆将这个岛的几个港口，租给东方大国算了。 反正之前租给西牛贺洲是租，租给东方大国也是租，有什么区别？ 租金什么的都好谈，条件之一就是要负责整治岛上的治安，疏导人员。 这个岛别的国家不敢接手，但唯有东方大国例外。 中原政府先是大手印旁边的海域，圈下一个港口，准备建造军港。 顺便把大手印给圈了进来。 这下子差点犯了众怒。 无数信徒以为中原政府要独占神迹，正想暴动。 中原政府及时使用出了杀手锏——请徐家人过来主持仪式。 以后这个大手印要看可以，也不收费，但得遵守当地治安。 若是胆敢在当地闹事，便视为亵渎上仙，立马驱赶出境。 并且录入黑名单，十年内不得进入大手印区区域瞻仰神迹。 如此一来，整个大岛的治安迎刃而解。 整个大岛，未经南飞国同意，无数信徒就已经将它改名为“仙手岛”。 如今跟人说什么南飞国的“巴索贡岛”，估计没几个知道。 但说“仙手岛”，那几乎每一个看新闻，上网的人都知道指的是哪一个岛屿。 如此一来，这片海域的局势顿时被东方大国所掌控。 若是以前，东方大国在海外每建一个军事基地，必然会遭受西牛贺洲无数阻拦，明争暗斗。 现如今，就算是请西牛贺洲的军舰过来，他们也不敢来到大手印附近海域。 ………… 张天看到那些冲突，不禁暗叹一声。 光是“仙手岛”这些天的冲突，就不知道有多少人受伤，多少人死亡。 将来自己现身。 中原政府早有准备，东方的民众可能还好点。 但世界各地那些信徒，就不知道疯狂成什么样子了。 自己除了发布一些公告外，剩下的也控制不了太多。 就如现在，除了临安市和仙手岛两个地方外。 世界其他的自己留下的神迹，也成开始火爆起来。 例如虎思斡耳朵的“天雷遗迹”，红海的“神怒岛”，“神怒海”等。 这些地区的信徒离东方太远，加上航班又挤爆了。 为了解思念之情，只能就近先去瞻仰上仙留下的其他神迹。 估计未来几年，临安市和仙手岛都消停不了 ………… 随着这些天的静修。 张天终于将在太空领悟的内容进一步巩固了。 虽然新的能力还是“磁引二合力”，但已经有了许多妙用。 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控制爆发力度了。 在地月系统的引力平衡点上，引力微乎其微。 这种环境锻炼了张天的感应能力，可以感应到相当微弱的引力。 回到了地面，引力虽然很庞大。 但张天可以抽丝剥茧般，将地面上的引力分解成细之又细的一条细弦。 静修的这些天，张天做得最多的，就是用磁力不断是撩拨这些细弦。 用意念控制好界限，就像是友情之上，恋人未满的关系。 磁力不断撩拨引力，却又不擦枪走火。 如此一来，必要之时，就可以在地面打出“引力大手印”了。 从“仙手岛”的威力来看，一掌推出，其威力不亚于一颗小当量的核弹。 原本张天担心的，这么庞大的“磁引二合力”会将自己炸开的情况并没有发生。 原因不是肉体得到了突变，而是自己的意识能够掌控一部分“磁引二合力”。 用这部分“磁引二合力”保护身体，构建一个能量通道。 这样一来，那股庞大的伟力通过身躯，也不会将身体炸开。 张天粗略估算了一下。 当体内激发“磁引二合力”，抽取一部分保护身体的时候。 估计一般的子弹，甚至非穿甲弹都可以防得住。 就像是进入了磁力境之后，体内磁力会加强身体。 虽然仍然是血肉之躯，但也起码比普通人强几倍。 可惜的是，这种加强只有激发“磁引二合力”的时候才拥有。 不能真正的，永久性的强化身体。 就类似普通武者的硬气功。 运气之后，可以承受远超普通人的钝器打击，一松懈下来，身体强度就跟普通人相差无几。 第685章 第一位磁力境(谢谢里奥哟西。的角色召唤) 只是，如果自己激发了“磁引二合力”。 身体能不能防得住子弹、炮弹，又有多大区别？ 一掌击去，城市倾覆，大地沉沦。 根本不需要考虑防御的问题了。 不过，即使不是永久的，身体能够强化一些也是好事。 张天巩固了这些天的感悟，静极思动，准备下楼去闲逛一下散散心。 ………… 下到一楼大厅。 发现前台的服务员已经不见，换成了一个陌生的小伙子。 但他身上的锐气，犹如一柄出鞘的剑，怎么看也不是做服务业的人。 平时进进出出的住客一个不见，大厅的沙发坐着几个人。 一看到张天坐电梯下来，几人马上站了起来。 张天放眼望去，不禁笑了。 怪不得今天的酒店那么诡异呢。 原来是赵局长、玄道长、好大师、殷大侠等人都来了。 想必此时酒店附近，通过各种或明或暗的手段，已经戒严了。 尤其是殷大侠。 平时一副粗犷风情，几乎从不穿上衣，就喜欢露出一身古铜色的腱子肉。 今天居然规规矩矩穿着一身中式正装，大刀也没带，垂手站在一位老者身边。 赵局长、玄道长、好大师、殷大侠等人的中间，是一位年约七旬的老者。 身穿一套素色长袍，白发如银，体态佝偻。 脸上、手上露出的皮肤，呈现大片的老人斑。 赵局长、玄道长、好大师、殷大侠等人，像个孝顺的小孩子似的，在一旁虚扶着，生怕老人摔倒。 老者迎着张天走上前，忽然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叩了一个很标准的头。 “晚辈谢青生，拜见祖师。” 老者一跪，其他人也跟着跪了下来。 张天赶紧双手虚扶：“先起来吧，老人家……咳……你先起来吧。” 赵局长、玄道长、好大师、殷大侠等人跪在地上，低着头互相对视了一眼。 大家都看出彼此的意思： 上仙还好意思喊别人老人家，你老人家有多少岁自己不知道吗？ 张天也意识到自己的口误，解释是解释不清楚了，干脆不解释了。 先让几人站起来，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呃……”老者一愣，只得又重复一遍，“晚辈谢青生。” “哦……对，你刚才说过一遍，被你这一跪，把我跪糊涂了。” 众人无语。 合着你老人家才是老糊涂的那个呀。 张天道：“我静修了一些时日，静极思动，出来散散心。” “我们去山中大学的校园走走吧。” 张天猜测这位老者可能是某一脉的后辈，今天有什么事过来拜见自己。 能够得到几大磁力境恭敬拥护，还将自己身份泄露给他知道。 想必这位老者大有来头。 今天可能并不是仅仅过来磕一个头那么简单。 “是，祖师。”老者点点头，跟在张天身后。 赵局长、玄道长、好大师、殷大侠等人亦步亦趋，护着这位叫“谢青生”的老者，生怕他摔倒似的。 但张天能够感应到，这位老者根本不存在摔倒的可能。 他体内的隐含磁力，不知要比玄道长等要庞大多少倍。 如今体态佝偻，只是年纪大了。 修行之人，容貌一般都要比同龄人显得年轻。 尤其是磁力境，需要突破小周天、大周天，再从亿万中脱颖而出，才能够踏上修仙之路。 身体状态就更不容易衰败了。 像张天在安朝遇见的紫阳真人，近百岁了仍然步覆稳健。 这位老者体内磁力如此庞大，身体依然衰败得像普通七旬老人。 恐怕他的真实年龄，要远比表面要大得多。 从仙来酒店后门走出，再走一段小道，就进入了山中大学的草地了。 因为山中大学的图书馆对市民开放。 因此，连同外面的校园区域是开放性的，行人可以随意出入。 只有教学区域、住宿区域，才会隔离开来，有保安看管。 来到林间。 张天发现平时很多学生情侣的小树林，今天已经空无一人。 路口虽然不设关卡，却有人看守。 见张天不先开口，老者和赵局长等人也不敢先出声。 “谢……青生是吧？”张天问道，“你是哪一脉的传人？所来何事？” 谢青生恭恭敬敬道：“晚辈原是至理院的院士。” “年轻的时候，主要研究生物学和格物学，曾担任过院长。” “平时也跟佛道两教，于修行上有所交流。” “晚辈修行，原本不指望成仙，只是当作强身健体的一种法门。” “百年之前，晚辈结合研究的生理学和电磁学，侥幸突破大周天，进入磁力境。” “百年之前？”张天微微有些惊讶，“你就是凡人中第一个突破的磁力境。” “正是，祖师。” 赵局长在一旁及时道：“张先生，谢前辈突破入磁力境之后。” “匡扶华夏，培养后辈，将一生都奉献给了国家。” “才有了如今东方的复兴。” “其功勋卓着，我们后辈每每想起，敬仰不已。” 张天笑笑，赵局长果然不愧是当官之人。 这等夸奖别人的话，自己说肯定不合适，只能由旁人之口说出。 光是说出来还不够，说的时机也极为重要。 只要是真实的功劳，该夸的还是夸的。 虽然真实年龄只有二三十岁的自己，去夸一个一百多岁的老头感觉有些奇怪。 “很好。”张天道，“我们华夏儿女，理应如此，你辛苦了。” 谢青生果然老脸大悦，像个老小孩似的喜不自禁：“不辛苦不辛苦。” “这些是晚辈应该做的，晚辈效仿祖师，一心只想造福众生。” 张天笑道：“入乡随俗，到了这个年代，叫我张先生吧。” “老是祖师来祖师去的，我听着也不习惯。” 老者道：“是，遵祖师之命。” “祖师喜欢游戏人间，晚辈在有外人的时候，会改为张先生的称呼。” “呃，好吧。” 张天懒得在这些细节上跟谢青生拉扯。 百年之前，正是社会新旧交替的变革时期。 谢青生生在那个年代，保留有一些古代人的观念倒不奇怪。 谢青生一百年前修成磁力境，再加上之前的年龄，至少一百几十岁了。 因为大小周天，最重要的一步是“炼精化气”。 将身体的生物能量炼化为“气”，不断积蓄，才能越来越庞大。 “精”既指人体的生命能量，也有成年人的“阴精”之意。 因此，大小周天一般都是要成年之后，身体发育成熟了，才能够积聚得足够的气。 第686章 凡人极限(谢谢喜欢烟果的古兄的灵感胶囊) 等修炼到大周天境界，一般也要三十开外了。 之后突破磁力境，年纪只会更大。 像天赋异禀的殷大侠，也是在30多岁才进入磁力境。 张天问道：“你今年多少岁了？” 谢青生道：“回祖师，晚辈今年146岁了。” “据生理学上的研究，人类的理论寿命上限，约为150岁左右。” “晚辈大限将至，身体衰败，怕不知何时突然撒手人寰。” “因此，冒昧前来。” “今日得见祖师，死而无憾已。” 这个理论张天以前倒是看过。 很多科学家根据染色体的端粒猜测，随着机体年龄的增长，染色体的端粒会逐渐变短。 人类的寿命理论极限大概是150岁 。 只不过人活着不可能一切环节都健健康康，食物、环境、生病、工作压力等等，都会折损人的寿命。 现在谢青生能够活到146岁，显然已经是修行的功劳了。 张天问道：“你的境界到了哪一步？” “惭愧，祖师。晚辈只修到了千倍境。” “据晚辈所知，除了祖师之外，地球凡人中，也是止步于千倍境。” “再高，无论是身体上，还是理论上，已经难以再继续前进了。” “嗯。”张天终于知道。 之前对抗南飞国军事基地的事件中，暗网上的猜测，只敢猜张天为千倍境了。 连曾经的地球第一人，仙人之下的磁力老祖也止步于此。 谁敢猜这世间出了一个万倍境？ 不过，即使是千倍境，目前也远超张天的磁力境界。 张天虽然拥有“磁力二合力”等大招，但磁力境也不会放弃继续加强。 而且，如果不考虑身体的短板。 从理论上讲，磁力越强，产生的“磁引二合力”就会越庞大的。 自己现在用不到那么庞大的磁力，不代表未来用不上。 张天问道：“你们在千倍境，遇到了什么问题？” 谢青生道：“人虽然能够通过真气激发磁力，但人体终究是血肉之躯。” “体内的磁力达到了一定极限，就干扰器官的正常生命活动。” “一旦达到万倍，细胞之间物质交换、神经的电信号传导等等，都会崩溃。” “除非能够脱去凡胎，否则，千倍境应该就是凡人极限了。” 张天笑笑道：“这一百年来，想必你们有了很多努力吧？说来听听。” “是，祖师。” 谢青生将自己所知的理论研究娓娓道来。 传统修行上讲的，用真气蕴养身体，以达到“内壮”的方向行不通，上限太低了。 必须从细胞层面、神经层面脱胎换骨，才可以突破极限。 这就相当于一个新形态的人类了。 神禁组织中，有人研究用基因工程，将最强悍的动物基因移植到人类身上。 但这种方法正道人士并不喜欢，觉得这样改造身体，“我将非我”。 目前的研究上倒是有一个极端的理论。 既然千倍境以上，因为内部磁力太强，细胞会崩溃。 那就直接用另一股能量，中和体内的磁力，形成体内平衡。 如此一来，中和的力量越强，身体能够提升的磁力境界上限就越高。 到时候，这股阴阳平衡的力量打出体外，再令之失去平衡。 就可以化为无坚不摧的庞大力量。 张天道：“另一股力量，你找到了吗？” 谢青生道：“回祖师，原本晚辈是想在弱核力、强核力和引力三种基本力中寻找的。” “奈何这三种力难以在体内产生，更别说跟千倍境的磁力相匹配了。” “后来，晚辈灵光一闪，在道教的阴阳鱼中得到灵感。” “阴阳鱼象征着阴阳两种力量的平衡与和谐。” “阴阳相生，对立统一，动态平衡，循环往复……这是宇宙的运行规律。” “师法自然，果然能够拨开迷雾，得见大道。” “只要效仿阴阳鱼，将人体的磁力一分为二，南磁极和北磁极化为两股和谐的力量。” “对于体内细胞和神经传递而言，这些中和的磁力，几近于无。” “如此一来，既不会伤身，力量还能够大幅度上涨。” 张天道：“我想你们应该已经发现，自然界不存在只有一个磁极（单极子）的物体。” “确实如此。”谢青生道，“这就是这个前沿理论难以实现的地方。” “我们需要一股比千倍境更强大的外来力量作为媒介，将体内的磁力暂时分开。” “直到组成阴阳鱼的平衡状态，磁力两极形成平衡。” “可惜，那股力量，只存在于祖师留下来的统一场中……” 张天心念一动。 自己的“磁引二合力”，就已经是初步探索到统一场的力量了。 电磁力和引力，两者都是长程力，理论上它们的作用范围可以是无限远。 而且都是通过“场”来传递。 磁力是通过电磁场，引力则是通过引力场。 “磁引二合力”几乎拥有两种力的所有特征，理论上自己可以通过磁引二合力的“场”来控制磁力。 张天道：“或许，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谢青生等人瞳孔一震！ 他们虽然早就猜测张天掌握了其他基本力，但一直未得到证实。 而且，从常理上讲。 能够传下《四大基本力修炼法》的人，肯定是已经超越了四大基本力，甚至已经掌握了统一场力。 否则，正常人谁会将自己的绝学全盘托出？ 肯定是先传一部分入门的，最核心的奥秘只传给核心弟子。 他们虽然根据史料做了无数分析，但根本不敢想，张天创出《四大基本力修炼法》时只是一个菜鸟。 见张天说要助谢青生一臂之力，众人顿时心中剧震。 难道今天就要看到了传说中的统一场的力量了吗？ 张天看了谢青生的佝偻体态，道：“不过，你这副身体不行。” “在此之前，先帮你恢复至最佳状态吧。” 话音一落，晴朗的天空忽然乌云浮现。 随着乌云越来越大，狂风骤起，刮得地面的灰尘纸屑乱飞。 不过，在场有几位磁力境，这些杂物近不了身。 随着乌云越来越大，云中隐约有闪电出没，犹如云中电龙。 远处的学生宿舍，隐约听到有人高喊：“快下雨了，大家收衣服呀……” 张天轻喝道：“青生，此法可令人断肢重生，抵抗瘟疫。” “甚至能够打破动物种族基因限制，强化体魄，延长寿命。” “请准备迎接我的——雷电洗身！” 第687章 雷电洗髓 张天的“雷电洗髓”，在古代经过了多次验证，确实极其神效。 不但令卓平断肢重生，也可以帮助小短腿加速进化。 甚至小短腿能够活了一千多年，也有可能是因为被张天用雷电洗髓多次的结果。 当然，这可能不是唯一原因。 也跟小短腿长时间冬眠，降低身体损耗有关。 在圣城遇到瘟疫时，更是催化加强了几万人的身体免疫系统，令绝大多数人熬过了鼠疫最艰难的阶段。 这有点像加强的版的医疗手段。 其实很多医疗手段，都是借助人体的自愈系统来治疗的。 例如缝合伤口、接驳断骨，割除病灶等等，其依靠的真正力量，是人自身就有的。 张天也想看看。 自己能不能帮助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打破生命的极限。 如果可以，自己对自身技能的挖掘，将又更进一步。 随着张天的话说完。 “咔嚓！” 天上一道闪电劈了下来。 考虑到谢青生身体老迈，这道闪电落下的并不大。 谢青生只是身体微微一颤，并没有异常。 张天见状，就更加放心了。 天上的闪电源源不断的落了下来，击打在谢青生的身体上。 刚开始，谢青生只是被动接受。 随着接收到的闪电越来越多，谢青生老迈的身体，竟然肉眼可见变得红润起来。 脸上的肤竟然变得充盈起来，皱纹随之消失了一部分。 在场之人，除了赵局长，全是修行有成之人。 一眼就可以感应到，谢青生的血气在慢慢变得旺盛。 仿佛枯木逢春，开始诞生了勃勃生机。 随着血气充盈，原本佝偻的身体，居然慢慢站直了。 给人一种挺拔伟岸的感觉。 浑浊的双眼，开始变得有神，迎着闪电，无畏地看向天空。 赵局长、玄道长、好大师、殷大侠等人受其气势所迫，本能地后退几步。 这才是曾经的磁力境第一人。 曾经以大智慧、大无畏的毅力，打破凡人极限，踏入仙道的第一人。 随着谢青生的身体恢复，他开始主动激发体内磁力。 一股庞大的磁力向天空延伸，与雷云交织在一起。 张天心念一动，知道谢青生有自己的修炼法门。 于是，没有过多的刻意控制，只是维持着雷云的存在，以及激发闪电。 谢青生察觉到张天的控制力减弱，顺势通过磁感线，将闪电往自己身上引。 甚至能够精确控制闪电落在自己身上的某个特定穴位。 仿佛是以闪电为针，给自己做针灸，激发身体机能。 这一次，闪电更加密集。 一道未灭，第二道就接着涌现。 击打在谢青生身上的闪电就像一根不会断的闪电，持续刺激着他身上的经脉穴位。 张天仔细观察了谢青生刺激的位置。 居然是心、肾为主，让闪电的力量向这两大器官聚集。 这两个都是主导人体生机最重要的器官。 心、肾一旦激活，其他身体的器官便随之活跃起来。 然后真气开始转动大周天，滋养全身。 到了最后，甚至连头发这种气血难以到达的地方，都从雪白变成花白。 这样的雷暴一直维持了半个小时。 附近方圆十公里，在乌云的笼罩之下，几乎如同黑夜。 只有这一片校园区域，有大量的闪电涌现。 无数人刚开始还有些害怕，怕有雷暴天气。 结果雷暴是雷暴了，也起了狂风，但只是集中在一个地方。 连雨水都没下一滴。 终于，谢青生到达了极限，高声道：“祖师，晚辈身体已经好了。” “请祖师收了神通吧。” 张天闻言，心念一动。 天上万道小闪电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过，那朵庞大的乌云还没有散去。 此时的谢青生，从行将就木的佝偻身体，变成了一个看起来像是50岁的半老未老的人。 头发花白，体态挺拔，身上有一股儒雅气质，儒雅之中，却又伴随着一股强者的威严。 他来不及感受身上的变化，过来又跪在张天脚下，道：“谢祖师的恩赐。” “起来吧。”张天道，“这只是第一步。” “你身体恢复壮年，要不要先调养几天，再试试能不能突破千倍境？” 谢青生道：“多谢祖师关心。” “这一刻，晚辈推演了无数次，早已烂熟于心。” “祖师尽管放手施为，即使有差错，那也是晚辈探索前路，应该付出的代价。” “哈哈哈哈……好！”张天颇为欣赏，“难怪你能成为凡人中的第一位磁力境。” “先驱若是怕难怕危险，还做什么先驱！” “开始吧。” 谢青生站了起来，身上的磁力开始激荡。 从几十倍，开始迅速飙升到数百倍，最后在两千多倍停止了下来。 张天看得不禁点头。 自己有一大堆奇遇，才将磁力境修到几十倍的真实境界。 此人居然凭着自己留下的一本修炼法，硬生生将境界推到两千多倍。 果然，世界之大，能人无数。 张天等的就是这种天纵之才。 光是参考谢青生刚才吸引闪电的大周天路径，张天就有把握将自己的真实境界提升到百倍以上。 眼下，张天倒想看看。 在自己的帮助之下，他要用何种方法，突破到万倍境？ 随着谢青生的体力磁力激发到了极致，张天也开始激发自己体内的“磁引二合力”。 如果说，谢青生两千多倍的磁力就像一座高山，令周围几人倍感压抑。 那张天的“磁引二合力”，就是宇宙星辰。 当他开始激发的时候。 玄道长、好大师、殷大侠几位磁力境，仿佛感应到一颗星辰在自己面前徐徐升起。 给人的感觉不再是压迫，而渺小。 自己在这股神秘的力量面前，越来越小，最后几乎缩小到如同微尘一般。 几人心中本能地想起了一句古老的话——大象无形。 人类太过渺小，根本看不清宏伟之象的全貌，因此无形。 而掌握这种宏伟之象的人，不知该伟大到何种程度？！ “准备！” 张天一手擎天，释放多余的自己控制不住的力量。 另一只手则是轻按谢青生的胸腹，准备以自己所能控制的最大磁引二合力，帮助他突破。 天上庞大的乌云被这股力量瞬间冲破，露出背后湛蓝的天空，和明媚阳光。 这一次张天刻意没有形成大手印。 外面的人只看到乌云被一股莫名的伟力冲开，并没有看到太多的异象。 剩下的张天能控制的那一部分，瞬间冲入谢青生体内。 第688章 磁力平衡 磁力境激发体内磁力之后，体内会有磁力的南、北两极。 平时对战，一般是将某一极调整到手、脚的对方，对抗敌人。 谢青生体内磁力两极，全都在身躯里面。 随着张天的磁引二合力强行闯入，磁力本能的想排斥。 谢青生急忙用意念收束磁力，任由张天的磁引二合力长驱直入。 张天感应着谢青生的体内磁力两极，控制着磁引力骤然分割。 硬生生将谢青生的体内磁力，分割成单独的南磁极和北磁极。 而且分割之后，两股单独的磁力并未消失。 既像是独立的单磁极，又像是通过张天的磁引二合力为中介，维持着磁力平衡。 张天想起了统一场论中，关于“单极子”的推测。 一般自然界是不存在只有磁场一极的“单极子物质”的。 但在一些理论中，四大基本力融合之后，单极子物质就可以统一场中存在。 在统一场里面，四大基本力既是一种全新的力，也可以降级表现为任何一种基本力。 自然，也可以局部表现为单极子的特性。 单极子的另一个极，其实是包含的统一场力里面。 而张天的“磁引二合力”，恰恰初步具备了统一场力的基本特征。 随着体内磁力被分割，谢青生没有犹豫。 立马用意念推动磁力，按照他模拟了无数次的阴阳鱼平衡理论，调整体内磁力的结构。 一股北磁极的磁力，一股南磁极的磁力，开始旋转起来。 相互之间，既有同极的斥力，又有异极的吸力。 偏偏斥力和吸力，不多不少，维持着一个美妙的平衡。 至此，谢春生的躯体，不再只是一块依靠真气激发的强力磁铁。 而是一个不断在旋转变动的磁力场。 以身化磁铁有极限，而磁力场，则几乎没有极限。 正如科学家能够造出没有实体的强大磁场，却无法制造出一块具备同样磁力的磁铁。 谢青生的身体强度没有改变，但因为磁力之间相互平衡。 体内能够容纳的磁力上限，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了。 “可以了，多谢祖师。” 张天微微一笑，将磁引二合力从谢青生体内收回。 此行自己收获也很大。 在此之前，自己因为修炼时间短的缘故，体内磁力一直无法快速提升。 最终只能借助磁场增幅器，牵引地核磁场来增强自己的威力。 现如今，一个天纵其才的先驱者，向自己展示了他的精妙理论。 张天心念一动。 体内的磁力也以阴阳鱼的方式，开始平衡旋转。 原本30多倍的磁力，居然迅速增大起来。 眨眼之间，从30多倍，拉升到一百多倍。 而且，张天远未觉得到极限。 一旁的玄道长、好大师、殷大侠三人对视一眼，微微疑惑。 张先生这是什么意思？突然激发100多倍的磁力？ 在他们心里，单论磁力境，张天至少是万倍境的强者。 如今激发100多倍的磁力，还似乎挺高兴。 谢青生轻喝道：“你这几个小子，愣着干嘛？祖师这是在向你们传道。” “哦……”几人恍然大悟。 怪不得张先生忽然微笑着激发一百多倍的磁力，原来是向自己几们“低手”展示修炼方法。 几人顾不上道谢，纷纷激发体内磁力，想模拟阴阳鱼的平衡运转方式。 谢青生运转了体内的阴阳鱼磁力，感觉已经稳定下来。 抬眼微微看了四周一眼，见不是适合破坏的地方，最后又望向天空。 “祖师，晚辈献丑了。” 说着，双手朝天空一举。 体内磁力分为南、北两极，分别从两个手掌里击出来。 一离开体，两股力量失去平衡，瞬间爆裂起来。 只见一股庞大的磁力，划过天空，撞上天上乌云。 此时乌云还残存着大量的闪电。 被如此强大的磁力划过，顿时被牵引带走。 一股像炮筒一般的闪电，还有残存的乌云，顺着磁感线，冲天而起。 这个动静，虽然没有张天刚才释放的磁引二合力威力大，但观感上更震撼。 仿佛地面有一尊地面闪电大炮，朝天空开了一炮。 顿时整个天空都被清扫一空，张天召唤来的乌云消失得无影无踪。 谢青生像个发现新玩具的小孩子似的，大为兴奋：“祖师，仅仅结成了阴阳鱼磁力平衡，我的实力就已经实现翻倍。” “并且平衡的磁力，不会影响体内的器官的生命活动，万倍境可期，万倍可期呀！” 张天笑笑道：“那就好。好好努力。” 万倍可期的又岂止谢青生，张天学到了这招之后。 体内的磁力也可以迅速壮大，万倍之前，只是积累问题，再无难关。 到时候，自己光凭自身实力，也可以发挥出极大的威力。 若是再加上磁场增幅器，那个增幅，张天都不敢想象。 甚至只要身体的弱点解决了，能够融合的“磁引二合力”上限，也成百上千倍提高。 到时候，一掌拍来，就不是拍沉一个军事基地，而是拍碎一颗星球了。 果然千年以前，自己向天下人传授《四大基本力修炼法》是对的。 一人智又怎么及得上万人智。 尤其是那些时代天才的智慧，更是不可小觑。 在这方面，只要是学理科的人，基本上都很谦逊。 没办法，谁叫很多理科生绞尽脑汁学的理论，很多都是那些超级天才的随手杰作。 有那么多科学巨人在前，没有人能够狂妄起来。 玄道长、好大师、殷大侠那边，激发体内磁力学了一会，硬是没学会阴阳鱼平衡结构。 看来没有超越基本力的外来力量介入，光靠自己体力磁力，是很难将北磁极和南磁极彻底分开。 张天没有马上帮几人调整体内磁力。 他们还年轻，可以先尝试多几年，看看能不能另辟蹊径，不借助外力突破这个难关。 他们今天还是第一次听谢青生讲述这个理论，理论知识上也没有学得通透。 因此，不必急于一时。 随着大家的修炼停止，周围依然没有学生来打扰。 几人便在树林草地间，继续散步。 谢青生道：“请问祖师，得祖师恩赐，晚辈这具躯体，能够延寿多少年？” 张天微微摇头，自己也不知道呀。 谢青生能够活到140多岁，已经很夸张了。 现在在自己的帮助之下，不知道是回光返照，还是真的延寿了。 如果过了几年，到达人类的150岁理论极限就突然死去。 张天可就尴尬了。 第689章 生命的寿命 不过，张天对这种回答有丰富的经验，开口道：“延寿十年与延寿一千年，有什么区别？” “难道延寿一千年，你就放浪形骸，先玩上几百年再修行吗？” 谢青生脸色一凛，肃容道：“晚辈受教。”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确实不能有一刻松懈。” “嗯，孺子可教也。”张天仙里仙气道。 “对了。”张天问道，“像你这种强者，到了生死大限，可有寻找什么方法延长寿命？” “听说神禁组织，可有不少极端的研究。” 谢青生道：“据晚辈所知，神禁组织确实有很多异想天开的实验。” “他们为了永生，甚至想将永生水母的基因，注入人类的体内。” “想从基因层面上，实现返老还童。” “永生水母？”张天略一思索，好像看过相关的资料。 这种水母又叫做灯塔水母。 这个物种有一个很奇异的特性，被很多科学家感兴趣，很多科普爱好者也耳熟能详。 它的特别之处在于： 它在一定条件下可以逆转其生命周期，从成熟的生殖体阶段变回幼体的水螅型，然后再重新生长成为新的成年个体。 这是因为灯塔水母体内，具有将自身细胞重编程为更年轻状态的能力。 在理论上，只要环境条件允许，它们可以无限期地重复这一过程。 从而实现某种意义上的“永生”。 当然，灯塔水母太过弱小，即使有这样的基因潜力，也会受到疾病、捕食者和环境的影响，从而导致死亡。 这可是自然界向人类展示的，活生生的“返老还童”。 在原来的时空，就已经有很多科学家对这种生命特征感兴趣。 希望能够找到逆转老化过程，为人类延续衰老，或者治疗与衰老有关的疾病等。 可惜灯塔水母的基因与人类差异过于巨大。 即使是被科学家一遍又一遍地解剖开来，深入到基因层面，仍然没有找到有效可行的方法。 在这个时代的神禁组织，以他们的品性，可能会有更激进的实验方法。 甚至一些衰老得快死的权贵，根本等不到研究完善，就以身犯险。 张天道：“想必没有成功的案例，甚至接近的都没有。” “祖师明眼，确实如此。”谢青生道。 “而且，成功的没有，倒是听说有些实验人长出了一些水母器官。” “晚辈秉承祖师理念，纵使身死，也不会接受这种非人道的方法。” “将自己变得人不是人，兽不是兽的。” “如此就好。”张天又道，“还有呢？” 谢青生能够知道这些实验的存在，肯定是有心打探过的。 毕竟在生死面前，寻找延年益寿的方法无可厚非。 只要没有使用极端的非人道方法，这几乎是所有人类的共同追求，倒没什么可苛责的。 既然很多人连永生水母都关注到了，那么，小短腿想必早已进入他们的视野。 小短腿活了一千多年，这种寿命即使放在动物界，都是难以想象的。 国外的各个强者会打他的主意，张天相信国内的人，不可能什么都不做。 区别在于会不会伤害到小短腿罢了。 谢青生脸色一凛，道：“祖师仙眼如炬，晚辈确实研究过神龙。” “还……还征得神龙同意，抽取了些许血液来做实验。” “除了寿命相关的研究外，也想知道神龙的基因组成是怎么样的。” 小短腿本身实力强大，这么多年下来跟中原的民众相处又极为和谐。 想必以谢青生为代表的东方人，不会对小短腿进行非人的实验。 至于抽些血液，拿些鳞片什么，几乎无法避免。 小短腿没有反抗，还可以满世界随便溜达，想必是可以接受这些的。 张天不置可否道：“有什么研究成果？” 说到科学家的老本行，谢青生顿时语速都快了不少。 “据晚辈的研究，神龙的基因，混合有数千万年前，上古生物泰坦巨蟒与恐鳄的基因。” “但又不只有这两种。” “应该是远古生物，不知经过多少物种和代际的融合，才演化出来的一个极少见的物种。” “嗯。”张天在收服小短腿的时候，就已经有所猜测。 小短腿的生物特征太明显了，鳄鱼头、蛇身，鱼尾，还有4条腿。 很容易就可以联想到这两大类生物。 只是不知道通过什么原因，只找到它这一条。 不知道是基因反祖，还是一个极少见的物种从远古传下来。 谢青生继续道：“基因层面，倒没有太多惊奇的。” “晚辈通过感应磁场发现，神龙它体内有一股独特的磁场。” “既不是人类的磁力境，却又比普通磁力境强大得多。” “自晚辈第一次测量以来，神龙的生物磁场每年都在增强。” “千年累积下来，才有如今的威势。” “敢问，这是祖师教授小短腿的修炼之法？” “嗯，算是吧。”张天点点头。 当初自己确实是向小短腿演示过种种功法，也不知道它有没有学会。 如今看来，小短腿可能是根据自己的动物身躯，开辟出一条另类的修炼方式。 就像它当初学习“北极地松鼠”和“电鳗”的技能那样。 众人顿时眼睛一下子瞪大了。 “果然，连动物都可以修炼。” “这长生之法，恐怕不在什么基因里面，而在修行里面。” “若是基因里面拥有长生之法，那么亿万年来，自然界演化出无数物种，早该演化出永生的动物了。” “偏偏除了一个似是而非的水母外，自然界根本没有其他大型动物可以长生。” “但神龙做到了，至少打破了动物的寿命极限。” 殷大侠问出了所有人都想知道的问题：“张先生，能否冒昧问一下，你今年多少岁了？” 张天摇摇头，微微笑道：“不可说。” “我怕说出来，你们接受不了。” “哦……”几人又是惊奇又是心领神会。 光是从安朝到现在，就有一千多年了，安朝之前还不知道有多少岁月呢。 没有人敢猜张天只有二三十岁。 讨论了一番寿命相关的话题之后，谢青生终于问了一个修行上的重磅问题。 “祖师，请问四大基本力修炼法的下一步，是不是要修成强核力之身？” “我们百年来的研究，至少在理论上表示，磁力应该是入门强核力的钥匙。” “只要磁力足够大，就可以打破原子内部的极限。” “只是，这股力量之大，远超出我们的想象。” “人类的血肉之躯，按理说是无法在这种力量下存活的。” 第690章 强核力之身理论(国庆快乐，放假了……) 张天表面不动声色，实则内心大喜。 一千多年前他传下《四大基本力修炼法》，等的不就是这些集万无数天才研究出来的成果吗？ 如今光是体内磁力的“阴阳鱼平衡理论”，就可以令自己的磁力瞬间暴涨。 若是能够借助这些时代天才的研究成果，自己突破到强核力之身。 那将是前所未有的大突破。 到时候，自己就可以用“磁引二合力”，借助天体之间的引力，在宇宙真实中来去自如。 那才是真正的天地逍遥。 而谢青生所说的是“超出想象的力量”，张天恰恰拥有。 如今激发的“磁引二合力”，都是刻意压制的结果。 若是全力激发，理论上1千克重量的引力，就可以放大到太阳质量那么大。 如果解决身体问题，张天都不敢想象，会是何种境界！ 张天问道：“你们研究到哪一步了？” “请祖师指教。”谢青生示意赵局长拿出一个平板，显然是有备而来。 随后打开里面的资料，将对于强核力之身的理论研究，向张天一一讲解。 这个时代的很多理论公式，跟张天来的那个时空有所差别。 除了引入西方的符号外，还有大量的中方字体。 因为自安朝创立至理院以后，很多比较浅显的物理原理，都是东方发明的。 要不是汉字在表达公式上有些劣势，估计就没西方拉丁字母的份了。 事实上，在张天原来的时空。 那些公式的符号，很多也不是一开始就是教科书上那样的。 而是时代的筛选，经过科学家的选择和发扬，不断完善，才最终确立下来的。 就像是很多科技产品，刚出来的都是百花齐放，奇形怪状。 随着技术的成熟，大量奇怪的型号就会消失在竞争之中。 例如手机就是如此。 从功能机的千机不重样，到直板机的千篇一律，再到智能手环的终极形态。 好这些公式只是符号的区别，宇宙本质的真理都是一致的。 张天只需要替换掉那些不一样的符号，就可以理解其中的含义。 张天的专业是工程专业，对这种底层原理涉猎得不多。 时不时还要替换一下公式符号，理解起来有些吃力。 刚开始时，谢青生和其他几人还有些疑惑。 他们猜测能够触摸到统一场力的上仙，好像对这些底层原理有些陌生？ 直到张天随口指出几个后世已经验证过的错误，众人才心悦诚服。 原来上仙并不是不懂，只是公式的符号跟上仙那边的不一样。 上仙在迁就我们，所以才显得有些陌生。 至于那些跟原子核底层理论的错误，张天其实并不是很理解。 知道它们是错的原因，主要是九重天上面的核动力炉，出现故障的时候，需要用到相关的公式计算。 就像很多维修工懂得套用公式，维修汽车、飞机、电路等的故障，却不怎么理解这些公式的物理含义。 这些错误，需要在实践中多次试验，才被发现的。 像谢青生等人只是纯粹的理论研究，研究到这种程度，已经很了不起了。 谢青生这套集合无数天才推演出来的理论，核心思想并不难理解。 无非是用超强磁力，或者极限压力，将人体的原子，聚合成强核力结构。 因为磁力是四大基本力，理论是统一场力的一体四面之一。 应该是可以反过来改变另外的三大基本力的。 只是所需要的超强磁力，远远超出人类的极限。 别说激发体内千倍磁力了，就算是激发万倍，十万倍，都达不到理论的标准。 只有在核聚变中，在上亿度的超级高温，以及数十亿倍大气压力之下。 才有可能产生强核力物质。 因为氢弹的原理，其实就是通过极致的温度和压力，克服原子核之间的静电排斥力。 只要克服原子核的静电排斥力，核子与核子之间，就可以产生“强相互作用”，并且融合在一起。 从理论上推测，太阳的中心，就有可能诞生“强核力物质”。 不过，只是理论上，条件还是极其苛刻的。 在太阳内部堪比氢弹爆炸的高压高温之下，“强核力物质”一旦诞生。 就需要通过太阳耀斑爆发等方式，将“强核力物质”抛射出来。 否则，时间一久，纵使是“强核力物质”，也会被重新融化成超高压超高温的等离子气体。 只有抛射出来后，太阳表层只有几千到几万度的“低温”，才不会融化“强核力物质”。 这些，就是传说中的“太阳精华”。 只可惜，就算理论上推测恒星中有这种物质，目前人类的科技也无法验证。 就算验证存在了，也无法去收集。 甚至收集来了，也未必能够使用。 因为这种强核力形成的“太阳精华”，很可能比一粒灰尘还要小。 纵使收集到很多，怎么样让这些微小的强核力物质，加工制成一块大型器具，又是一个天大的难题。 铁粉可以加热融化成铁块，“强核力物质”那就只能用氢弹轰炸了。 用氢弹来加工“强核力物质”，现阶段连张天都不敢想。 听到传说中的“强核力之身”，动不动就要用到太阳内核，氢弹爆炸等极端环境。 好大师不禁念道：“日心藏秘火，氢弹炼真金。” “高温淬我躯，高压砺我心。” “粒子纷转化，强力铸我身。” “夸克舞轻盈，胶子牵丝纫。” “欲求不死身，须渡无量劫。” “好好好修为，难难难至臻……” 众人纷纷转目而视，看得好大师微微尴尬。 像个小孩子似的，朝张天和谢青生讪笑道：“张先生，谢前辈，我一时有感而发……” 张天笑道：“无妨，难得这个时代还有人喜欢作诗。” “不错，你比徐闻的水平还高。” 好大师被夸，一张佛面笑得喜不自禁：“不敢跟徐先贤相比。” “我是和尚，平时跟普通人讲解佛法的时候，念念诗能够增加逼格。” “所以，年轻时就染上了随口作诗的习惯。” “呃……”张天也是无语，“你倒是实诚。” 第691章 外界纷扰 张天想起了慧圆大师，他平时讲话也是动不动就喜欢念经。 这可能是佛教的通病。 相比之下，道教的就恬淡许多，有经文也不会经常在外人面前念出来装逼。 谢青生被打岔也没生气。 在他眼里，看好大师等晚辈就像是爷爷看孙子那般慈祥，很耐心地等好大师念完，还给予了一个眼神鼓励。 谢青生继续道：“祖师，这只是我们推算出来的一个极端情况。” “事实上，磁力境往上，掌握了庞大磁力之后，就可以降低条件的苛刻程度。” “哦？你要如何降低？”张天道。 谢青生道：“要原子核间相互靠近，产生强相互作用，需要克服的是原子核间的静电排斥力。” “我们磁力境，本身就能够一定程度上操控电磁力。” “到时候，在虚极的精神状态下，控制我们身体内部原子层面的静电排斥力。” “再有外力压缩，就容易得多了。” “只是，这个外力，恐怕依然达到了小型核爆的威力。” “而且，还得是温和的，可控的。” “难难难……” “主动降低原子核间的静电排斥力？”张天眼神一凝。 脑海里像是黑夜中闪过一道闪电，瞬间照亮了迷茫的前路。 谢青生说的条件，自己几乎都具备了。 可以说，强核力之身，已经在理论上构建完成了。 剩下的，就是不断试验了。 以人身为大药，以天地为鼎炉！ 虽然依然很难，很危险，但至少看到了希望。 “不错，青生。”张天毫不吝啬赞赏，“至少在理论上自洽的。” “若是能够成功，将会解决修行路上最重要的一个难题。” “磁力境往上，就不必为身体强度而发愁了。” “这是泽被后世，造福无数修行者的开拓大道。” 谢青生大喜：“祖师是断言这个方向可行了？那晚辈就照着这个方向修行。” 张天道：“不急，你先巩固现在的磁力境界。” “回头我花些时间，看看能不能帮你完善一下。” “谢祖师！” 张天没有直接说答案，谢青生等人也没有丝毫怀疑。 到了他们这种层次，很多事情已经没有了标准答案。 就像是物理学大师带学生，不会像中学老师那样，告诉学生某个研究的标准答案是什么。 而是不断培养学生的科学思维，钻研不同的领域，才能够在探索宇宙真理的路上偶有所得。 几人聊完之后。 张天复制了一份这些理论，准备回去仔细揣摩，然后开始实验。 若是能够行得通，张天也会回馈给谢青生等人。 与无数天才一同开拓大道，路才能越走越宽，越走越远。 ………… 张天等人离开山中大学校园。 赵局长等无数工作人员，都快忙疯了。 原本以为只是大佬间聊聊天，清空一下校园就可以了。 没想到张天直接直接召唤出近十公里长宽的雷云，帮助谢青生“返老还壮”。 最后更是一击打向天空，将乌云打穿几公里。 谢青生身体恢复壮年之后，也向天空释放了一记闪电炮。 虽然这记闪电炮有点水，是谢青生用身体磁力，吸引残余雷云整出来的。 但动静可一点都不水。 方圆数十里的人，肯定都看到了。 不但人能看到，赵局长相信，天上的观察卫星肯定也捕捉到这两次巨大动静。 同样的动静，如果发生在西牛贺洲那边，东方这边也能够及时观察到。 怎么掩饰这件事，可就为难了。 果然，张天等人刚离开不久。 主流媒体，网上论坛，就有大量关于这次异象的讨论。 尤其是张天的雷云，无数人从小听到大，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于是，很多人相信，这次可能是上仙降世了。 否则，人间哪有人能搞出这么大的动静？ 而且，那里是校园，基本上可以排除特殊武器试验的可能性。 一时间。 眼看着山中市就要变成第二个临安市，无数信徒涌来寻找“仙降”。 甚至张天的身份都要提前暴露。 但赵局长一个巧妙操作，轻松化解了这一切。 第三天。 谢青生在几位高层的陪同下，公开露面。 这一露面，不但东方轰动，全世界都为之震动！ 仙人之下的第一位磁力境，传说中的千倍境，几十年不见，居然还活着。 光是算算他的年纪，就足以令无数普通人疯狂。 都已经逼近了人类极限寿命了，还显得像50岁壮年老小伙似的。 这一下，所有人对“修仙”似乎又有了完全不同的观感。 原来修来的不仅仅强大的实力，还有难以估计的寿命。 谢青生露面之后，面对记者，公开承认说：“承蒙上仙垂爱，降下启示。” “晚辈在山中校园散步感悟之际，得以更进一步，修成了万倍之境。” “如今寿命延长，实力暴增，皆是上仙恩赐。” 谢青生这一番话，大大方方承认受恩于张天。 但因为言语中的细微暗示，用“垂爱”、“降下”、“启示”等模糊两可的词语。 让人以为，这是上仙在“天上”给他赐福，并不是真身降临这个世间。 毕竟，大家怀疑归怀疑，探索归探索。 真要是有人说上仙已经降临到这个世界了，绝大多数人第一反应都不是相信，而是质疑。 现在谢青生这番话，就符合绝大多数人的“合理”想象。 原来是上仙“降下”的启示，那就一切说得通了。 甚至，有些敌对人士，反而怀疑谢青生是给自己脸上贴金。 突破可能是真突破了，但可能根本没有“神之启示”这一回事。 就像绝大多数宗教信徒，看到神像流泪，或者某一个模棱两可的迹象，就以为是神迹一样。 只不过这次的动静太大，谢青生又宣布说进入万倍境。 加上当世所有的磁力境强者，功法都是学自张天的《四大基本力修炼法》。 谢青生说得受到了上仙的启示，谁敢反驳？！ 因为谢青生并不是隐藏强者，更像是一个人形核弹，用来威慑各大强国用的。 因此，突破万倍境之后，不需要遮遮掩掩。 越是刻意公开，大家反而觉得越合理。 毕竟，人形核弹跟普通核弹的作用类似，不公开哪有威慑作用？ 谢青生公开露面后，在众目睽睽之下，乘坐专机回京都去了。 似乎向敌对组织警告，京都有史上第一位万倍境强者坐镇，谁敢来闹事？ 第692章 单身上太空 如此一来，绝大部分普通人，就没有兴趣涌来山中市。 只是少部分媒体，或者一些别有用心之人，仍然会来山中校园观察那两次巨大的动静。 试图从这些迹象中，推测出万倍境强者的威能。 张天的存在，就在赵局长这招“真真假假”的策略中，完美掩盖住了。 ………… 然而，因为谢青生明确说了“神降启示”，世界各大宗教、组织掀起了一场暗之风暴。 有一种“仙欲归来风满全球”的迹象。 信奉张天的信徒，结合南飞国的引力大手印，更加坚信上仙会回归。 而且从这些迹象来看，就在近些年月。 否则，上仙千年没出现，突然就出现这么多神迹呢？ 有人发表文章，说根据史料记载，在安朝的时候，天上出现“血月”异象。 结果上仙才隔了一年，就又降临尘世。 如今大手印和雷暴，全都是上仙的神迹。 按此推测，上仙应该一年后就会再次降临。 赵局长一看，头皮都发麻了。 民间的人才多呀，虽然这推理没有逻辑，但时间上却是吻合的。 好在前面准备的“遮天计划”早有应对之法。 赵局长马上下令道：“释放信息炸弹，将这篇文章淹没。” “是，局长。” 于是，网上、正规媒体上，出现了大量类似的文章。 都是通过毫无逻辑的推理，说上仙在一年内，五年内，十年内……就会降临。 甚至还有人推测，上仙在一千多年时间了，已经降临了多少次。 只不过每次都是游戏人间，没有显露真实身份罢了。 例如某某天纵其才的历史名人，说不定就上仙幻化的。 甚至还有商家说，上仙就在我的城市里，前不久还专门来吃了一块“仙人饼”。 隔壁的“五仙钱羊肉面”一看，发视频骂道： 放屁，上仙就算降临，也是先来吃我家的羊肉面。 我家的襄阳总店那里，还挂着上仙赐予的五枚仙人钱呢。 “仙人饼”有什么信物，能够证明上仙青睐你们？ 随着这些信息炸弹的释放，无数普通民众裹挟进这场舆论战中对骂。 我说我的推理准确，你说你的面比饼香…… 口水仗从网络打到正规媒体。 当初那篇文章，已经再也无人关心了。 与此同时。 世界各大宗教，冒出了一大堆“神迹”，而且动静都不小。 这些宗教也是被逼得没办法了。 以前的宗教神迹，无非是照下一道光，在山洞里躲躲雨，就遇到神灵恩赐。 现在东方的那位仙人那么猛——一次拍死了一个军事基地，一次造就了史上第一位万倍境。 你可让我们这些普通宗教怎么招收信徒？ 就连基教和伊教两个大教派，宗教领袖都有些急了。 他们禁止教徒信奉任何其他宗教，但唯有一个神例外。 如今两次“神迹”出现，无数人顿时对自身的宗教产生了动摇。 连祷告都没那么积极了，只想着去东方看神迹。 然而，赵局长的信息炸弹，可以蒙蔽绝大部分普通民众，却难以蒙蔽那些顶层精英。 他们不确定张天有没有降临，但都在关心另外一件事。 返老还壮！ 本该老死的谢青生，居然突破人类基因极限，活出了第二个壮年。 虽然距离传说中的“返老还童”还差一点，但已经足够震撼了。 瞧谢青生这外貌和精气神，即使只按普通磁力境来算，再活几十到一百年问题不大。 万倍境的奥秘，二三百的寿命，足以让不惧怕死亡的人疯狂。 其中，闻风而动的，自然就是各个神禁组织。 他们本就是为了追求力量，谋求长生。 为了力量，为了长生，他们并不惧怕死亡。 能够将秘密偷、抢过来，说不定还有一丝长生的机会。 抢不过来，横竖都是一死，又有什么好怕的？ 至于说转世和地狱？ 真信这个就不会加入神禁组织了，而是去当信徒了。 或者说不是不信，而不是在乎。 就算真的有地狱和转世，转世之后没有前世的记忆和人格，那我还是我吗？ 既然不是我，我管他能不能转世，只求今世永远存活下去 千年前的仙人看不到，但眼前可有一位活生生的万倍境。 当然，他们不会那么傻直接去找谢青生。 而是通过渗透的方法，试图接近与谢青生有关的所有人。 甚至很多人的渗透方法，就是外国的政府支持的。 那些权势滔天的大人物，他们不会那么愚蠢直接出面。 而是通过扶持各个神禁组织，让他们在前面探路，谋定后动。 一时间，曾以为最为安全的京都，连连出现恶性事件。 甚至还有磁力境大战，将房屋楼层打坏不少。 纵使谢青生身为万倍境，也不可能一个人守得住几千万人的城市。 相反，越是乱，他反而越是不敢擅自离开重地，以保护领袖的安全。 ………… 张天这边。 山中市和山中大学这些天也很是不平静。 作为山中大海商业街的最高端的套房，关注这里的人也有不少。 这一次，张天没有再去找晕那些观察的人。 而是揣摩了几天“强核力之身理论”之后，趁着夜色，直接升空。 自从张天在地月之间的引力平衡点学会了“引力飞行”后。 如今上太空，已经不需要火箭和飞船了。 只需要激发磁引二合力，再利用二合力中磁力“同极相斥”的原理，转化出与地球引力相反的“反引力”。 地球引力就会给自身源源不断提供动力，一直推到太空之上。 这个速度，甚至比火箭要温和得多。 火箭为了摆脱地球引力，一般要提供几个g到十几个g的过载超重。 这对宇航员的身体负荷极大。 但张天的“引力飞行”，因为可以持续提供动力，甚至可以像生活在地面那样，只用1个g的过载，一直加速到太空。 只不过到了太空上，仍然需要穿上宇航服。 这一点是碳基生命的弱点，在未彻底改变生命形态之前，仍然无法在宇宙真空中生存。 张天弹射到到太空1000公里左右的位置。 穿着宇航服，随意漂流地太空上。 在正式试验之前，张天需要调整心神，慢慢进入“虚极”状态。 看到下方的湛蓝的地球，一个感悟在张天心底闪过。 原来，这就是生命真正的方向！ 第693章 生命的使命(谢谢爱吃鲜肉馒头的田掌柜爆更撒花) 张天脑海里，迅速闪现过自己知道的地球生命历程。 地球的生命，从地质学的化石记录来看。 最早的生命形式可能是一些简单的单细胞生命，出现在“元古代”的地球中。 从单细胞生命，到微生物，再到无脊椎海洋动物，用了30亿年时间左右。 然而，生命的进化不是线性的。 而是积累到一定程度之后，外界的条件合适，就会迎来生命大爆发和。 前面30亿年的进化，缓慢而无聊。 但到了5.4亿年前的寒武纪，突然迎来了一次生命大爆发。 几乎所有的现代动物门类的祖先，都在这段时期内首次出现在化石记录中。 但寒武纪的生命，基本上都集中在海洋。 距离不到1亿年后，4.88亿年前，又迎来更加奥陶纪生命大爆发。 这个纪元，植物登上陆地。 随着植物提供食物，动物也从海洋登上了陆地。 到了3亿年前的石炭纪，飞行动物也出现了。 能够在稀薄的空气中飞行，是地球生物进化的又一重要里程碑。 单细胞生命……多细胞生命……无脊椎生命……植物、动物、飞行生物全面爆发……智慧生物人类！ 海洋……陆地……天空…… 能够利用的物质和能量，从单细胞简单的化学反应，到神奇的光合作用，再到草食动物，肉食动物！ 生物能够利用的物质和能量来源越来越高级。 每一个进化的节点，都是生命中的奇迹。 如果生命有史诗记载的话，可能单细胞生命，想不到会有一天，自己的后代会以“光”为食。 以“光”为食的植物海藻，也想象不到，会出现能够凭自己意识乱跑的动物。 这些会动的海洋动物，也想象不到。 他们的后代，能够在几乎没有水分的陆地生存，并且长出了神奇的“腿”。 陆地生物，也想象不出，他们的血肉之躯，居然能够飞行在稀薄的空气之上。 地球生命的史诗，书写到这里，已经是无比的波澜壮阔。 所有的史前生命更加想象不出，会出现一种有“智慧”的生命。 从此，拥有智慧的人类，不再被动地去适应环境。 而是主动的改变环境，主动进化。 到了张天所处的年代，人类，终于进入了太空。 从海洋……陆地……天空，再到太空。 这就是生命必然要探索的生存空间。 只要生命一日不绝，无论是以何种形式，星辰宇宙都将是生命的终极归宿。 第一个打破生命限制，进入新阶段的人。 天然背负着地球生命数十亿年的进化使命，背负着带领无数人类迈向更高阶生命的使命。 张天看着脚下的湛蓝星球。 不知道是自己多愁善感，还是真的感受到数十亿年积聚的庞大生机，指引他突破生命的极限。 就如当初第一个单细胞生命诞生，第一个以光为食的生命，第一个爬上陆地的动物，第一个遨游天空的飞行生物…… 张天带着这股生命的感悟，慢慢将心神沉入“虚极”状态。 将强核力理论一遍又一遍地验算…… 张天就像是一个流失太空的宇航员，在一千公里的太空上随便漂流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张天终于睁开了眼睛。 理论在虚极状态下验算了一遍又一遍，没有显现出任何危险的预兆。 那么，就可以开始实验了。 但张天不准备直接拿自己的身体做实验，而是循序渐进，先拿身外之物来试验。 张天激发起体内磁力，随即用磁场增幅器牵引地核磁力，放大到上万倍。 在身体周围3米形成一个强力磁场。 随后，宇航服“滋……”的一声，缓慢喷出气流。 这些气流，在强磁场的束缚下，缭绕在张天周围3米，乱而不散。 就像是“磁浮青蛙”那样，只要磁力足够，气体分子也可以束缚住。 张天不禁面露微笑。 光是这个新技能，就可以令自己在太空上的生存能力大大提高。 将来就算是宇航服损坏，自己只要身边带有氧气，就可以形成一个呼吸保护罩。 如果“强核力之身”能够修成，那么，这些呼吸保护罩都不需要了，就可以以肉身遨游宇宙星辰。 不过，倒是可以用这种保护罩，保护其他人。 随着气体的释放，3米大小的气体保护罩压力渐渐升高，已经逼近一个标准大气压了。 张天先是尝试着缩回手掌的宇航服模块。 感受几秒钟，见没有异样，又收回了头盔。 “嘶…………” 张天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种感觉，奇妙无比。 虽然不能完全脱离氧气在宇宙真空生存，但也算是带着地球亿万生命，迈出了半步。 接下来的半步，才是关键。 张天体内的磁引二合力迅速生成，然后一分为二。 一股伟力在体内喷薄而出，一股则留在体内引而不发。 喷出体外伟力，张天没有任由他们消散在宇宙真空之中。 而是以自己最极限的控制力，将这股伟力暂时停留在3米气罩之外。 气罩之外，又形成了一个新的能量罩。 张天心神一分为二，同时控制体内和体外两股伟力，已经到了极限。 就是现在！ 在能量罩形成的瞬间，张天体内的伟力突然爆发。 以几乎一个完美的圆，撞上了外围的能量罩。 刚才用磁场束缚的气体，在这一内一外两股伟力的挤压下，迅速变小。 “…………” 宇宙真空，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仅仅是张天所在的能量罩附近，发生了微微的空间变形。 经过这里的星光，有那么一瞬间，发生了严重的变形。 就像是星光经过巨大引力的天体边上，也会被扭曲行进路线。 两股堪比核弹爆炸的能量，就在张天身边3米处，撞击在一起。 而这两股伟力，真正的目标——就是保护罩之内的气体。 这就相当于，两颗核弹的能量，全部作用在这3米范围的气体之上。 其力量之大，压力之强，比正常的核弹爆炸还要高出一个数量级。 一般的核弹爆炸，中心的温度和压力虽然很高，但也仅能维持短短一瞬间。 随即就会以爆裂的能量形式，向四面八方释放出来。 而这一次，薄薄的3米气体，几乎全部接收了两股堪比核弹的能量。 这也是这次试验的危险之处。 一旦失手，不但张天自己会被炸得渣都找不到，恐怕山中市也会彻底消失。 张天上太空试验，一来是保护地面的人，二来也是排除地面其他物质的干扰。 刚才张天“虚极”状态已经反复验算过了。 一内一外两股力量最完美的状态就是绝对的平衡，这样的试验参数最完美的。 如果不够平衡，在体外3米处发生核弹级的力量爆炸，张天都不敢想象自己的下场。 当然，绝对的平衡很难达到。 张天为了自身安全，就令自己体内的磁引二合力，比外面能量罩的大那么一丝丝。 如果试验失败，内部的磁引二合力，就会冲破外面的能量罩。 将多余的能量散发到宇宙虚空中去。 好在“虚极”状态下的验算，没有令张天失望。 这两股伟力，居然像是了被吸收一般。 原本透明的气体，瞬间压缩到了极致。 形成一个3米大小，薄之又薄的半透明圆球。 远处照过来的阳光，似乎都被戴上了一层墨镜似的。 第694章 尴尬的强核力之球(谢谢longfzb的灵感胶囊) “嘶…………” 宇航服再次喷出气体，填充满整个圆球。 刚才所有的气体全部被压缩，张天身边3米范围，形成了一个短暂的真空。 以张天现在的身体素质，短暂暴露在真空之下，不会有什么危险。 随着气体充满，张天又可以呼吸了。 这一次，张天没有用磁力约束，空气都无法逃逸到宇宙真空中去了。 张天伸手触摸眼前的半透明圆球，用力敲了敲。 “笃笃笃……” 张天敲击在上面，甚至感觉不到任何震动。 敲击产生的声音，全部来自手上的震动。 绝对刚性？！ 张天脑海里闪过一个概念。 当物质的刚性达到极致的时候，是无法震动的。 无法震动，就无法产生噪音。 目前人类已知的绝对刚性物质，就是理论中推演的“强核力物质”。 当然，完美的绝对刚性物质是不存在的。 因为那超出了宇宙的限制。 只有相对坚硬的“绝对刚性”。 张天凑近看了看圆球壁。 这个圆球之薄，已经超出了肉眼可分辨的极限。 启用宇航服的仪器，又扫描了一下，仍然无法扫描出具体厚度。 张天只得通过计算，来估计圆球的厚度。 3米方圆的气体，压缩成强核力物质的话，估计厚度只有几个原子那么厚。 即使如此，其硬度也超越了人类有史以来的任何物质。 因为强核力物质的结构紧密，一般光子是极难穿透的。 若不是只有几个原子的厚度，张天在圆球里面，可能就看不到外面的一丝光线了。 张天用宇航服上的所有仪器通通试验过了一遍。 心中不禁狂喜！ 在两股堪比核弹爆炸的伟力之下，硬生生打破气体原子核间的静电排斥力，发生了“强相互作用”。 最终，融合成了一种全新的形态——强核力物质。 这意味着，自己向强核力之身迈出了成功的一步。 张天狂喜了一会，开始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自己怎么出去呀？！ 宇航服上的激光、微型钻头都用过了，半点作用都没有。 张天甚至激发体内磁力，使用出“金属磁力炮”。 能够将军舰击穿的威力，击打在强核力物质上面，连个印记都留不下。 张天差点被弹回来的金属圆片划伤身体。 张天不信邪，又启用磁场增幅器，牵引地核磁力，增幅到身体极限。 数万倍的磁力之下，再使出“金属磁力炮”。 结果，3米圆球内部发出一声巨响！ “轰…………” 巨大的响声震得张天两眼昏花，最前面的那块金属圆片直接爆炸开来。 好在张天穿有宇航服，身上又激发了数万倍的磁力。 金属碎片弹射到张天身前，就被阻挡了下来。 这一下子，张天终于不敢轻举妄动了。 常规的最强手段不行，接下来自己就只能使用磁引二合力了。 但是，这个更危险。 “金属磁力炮”自己就差点受伤了，若是磁引二合力还打不破这个圆球。 反弹回来的能量，将会把自己轰成原子状态。 不但要打破，还要打破得很顺利。 让磁引二合力瞬间冲出去，不能有任何能量反弹回来。 否则，以磁引二合力的恐怖之处，即使反弹回来万分之一，都足以毁灭自己的身体。 张天稍稍计算了一下，吓得脸色大变。 刚才磁引二合力一分为二，缔造了这个强核力圆球。 那么，自己显然是具备打破圆球的力量的。 问题是，怎么保证力量不会回卷？ 刚才外面的能量罩，没有实体，又是受自己控制，还经过缜密的计算。 确保了即使不成功，内部的能量也会将它冲散。 但强核力圆球的参数张天没有呀。 宇航服上面的仪器又不具备这么高的精度。 这种需要探测原子核内部参数的仪器，一般都需要用到大型的粒子对撞机。 没有强核力的参数，张天就计算不出，需要多大的能量才能够冲破。 冲破之后，回卷的能量有多少。 “不急不急……”张天自我安慰，“好好想想办法。” 张天检查了一下宇航的储备，氧气和营养剂还可以支撑自己几天。 自己可以用几天时间慢慢想，不能贸然行动。 张天吸食了一些营养剂，补充能量后，慢慢调整心神。 终于，张天想到了了一个备用方案，能够将自己解救出来。 那就是用地球上的粒子对撞机，用接近光速的粒子束，撞开一个缺口。 大型的粒子对撞机，甚至能够将夸克和胶子撞出来。 这些都是原子核中的质子的组成成分。 夸克通过正是通过“强相互作用力”，由胶子连接在一起。 高能粒子对撞机既然可以使夸克和胶子脱离质子的束缚，那么肯定也可以切开强核力物质。 只是，张天可不想顶着这么一个圆球回地球求救。 到时候传了出去。 说上仙“作茧自缚”，那可就成为千古笑柄了。 既然还有几天时间，张天不想使用这个最后手段。 先研究研究强核力圆球的特性再说。 于是，张天控制着半透明的圆球，在太空飞来飞去。 从几百公里的近地轨道，一直到几千公里的高空轨道，到处乱飞。 太空辽阔无比，但卫星也有很多。 张天时不时的看到有卫星在圆球外边掠过。 有些卫星外面会有国旗，或者国家归属的识别标志。 这些标志通常都是由国际机构分配的，以便于跟踪和管理轨道资源。 有些会在卫星表面喷涂或贴上制造商的标志、任务名称或者是执行任务的机构的徽标。 张天专门挑选西牛贺洲和岛国等国家的卫星。 顶着圆球，迎面撞了过去。 结果很明显，一秒钟飞行七八公里的绕地卫星，带着堪比导弹的动能。 撞在强核力圆球上，连震动都无法传递进来。 张天透过半透明的外壳，看到那些卫星被撞得碎片飞溅。 自己在里面却连个响都没听到。 不愧为强核力物质！ 张天玩心一起，专门在轨道上寻找西牛贺洲的卫星，毫无技巧地撞了过去。 一时间，西牛贺洲地面的卫星相关设备，纷纷失去联系。 急得一堆商业公司、航天机构的人员寻找故障。 结果看到的最后画面就是一个半透明圆球，里面隐隐约约还有一道人影。 这下子，吓得所有人汗毛都竖起来了。 “ufo！ufo！太空有ufo！” “里面还有一道人影，ufo是受智慧生命操控的。” “天哪，这个ufo几乎是绝对的圆球形，没有尾焰，没有开口，没看出使用何种动力……” “动能这么大的卫星撞上去，连一点点痕迹都没有留下来，这是何等的卧槽！” “难道是更高等级的外星文明来了吗？” 撞毁了这么多卫星，既有军事卫星，又有航天科研用的，还有商业卫星。 瞒是瞒不住了，各个机构干脆公开。 这一公开不要紧，结果西牛贺洲和岛国发现。 所有撞毁的卫星，全是他们两国的。 众人不禁心中纳闷，难道西牛贺洲和岛国那么牛逼？ 居然与未知的外星人开战了？ 否则，为什么那个半透明的圆球不撞其他国家的，就撞你们两个？ 第695章 装成外星人(谢谢中华秦始皇的爆更撒花) 全球经过短暂的震惊后，马上有人采取了下一步行动。 数十道无线电波朝张天发来。 这些无线电波几乎都是全频段的通讯波段，上面携带着大量的信息。 此时的强核力圆球还可以透进光来，说明并不是绝对的密封。 球壁之间，应该还是留有很多缝隙。 张天有过推测，应该是气体数量太少了。 压缩之后，形成的强核力物质不够形成全封闭，而是形成了像石墨烯一样的蜂状结构。 既然光子能够进来，那么电磁波肯定也是可以传递进来的。 张天用宇航服上面的通讯工具接收这些电磁波，逐一筛选。 一些无关紧要的组织和国家就排除在外，就连东方大国发来的无线电波也置之不理。 都是自己人，没必要吓唬他们，有什么话可以私底下说。 最后，在一大堆的电磁波段之中，张天挑选了西牛贺州发来的信息。 这些信息，前面是一些基本的逻辑和数字。 例如：先确定“是”和“否”，然后确定这些基本数字。 有了基本的逻辑关系和数字量化。 后面的信息，就可以从这些基本内容，一层一层地推理出其他的信号代表的含义。 这是人类设想中，跟外星文明沟通的方式。 不过，张天不需要这一段的信息破解阶段，直接就可以看原文。 “未知的外星朋友，我们是地球上最强大的国家，欢迎你的到来。” “你现在碰撞的物体，是属于我国的太空工具。” “如果有什么误会，我们可以用和平的方式消除。” “我们代表地球，希望我们可以和平相处。” 张天看完，不禁笑了笑。 原本只是一时兴起，想测试强核力圆球的质量，顺便撞坏他们几个航天器。 没想到西牛贺洲真的把自己当做外星人了，态度还放的这么谦卑。 现在他们主动送上门来了，不忽悠一把就说不过去了。 张天先是假装不懂地球语言的外星人。 发出一些简单的电磁波回应，例如：我……圆球，你……人类。 “我”的信息后面，附有强核力圆球的图片，“你”后面，则是一个人类示意图。 西牛贺洲那边以为是跟外星人交流，因此发的信息是不加密的。 张天要伪装成外星人，发的信息当然也是要多简单，就有多简单。 因此，要截获这样的电磁波都极其容易。 不但很多通信卫星，航天局接收器能收到，甚至有很多天文爱好者、收音机爱好者也收到了。 如今自媒体发达，流量就是金钱。 很多爱好者干脆全程直播，将这些收到的信息一一展示出来，以吸引流量。 看到圆球回信息。 全球的人类瞬间又炸开了锅了。 一个月前，神灵展现神迹，一个天外大手印拍沉了一个军事基地。 可惜当时看到的人少，只局限于方圆千里的人。 这一次，可是全球现场直播。 谁也不想错过！ 上次天降大手印被采访的名人，原本想着等热度下去了，再给名人补上一个专访。 没想到又撞上了外星人降临，于是，很多名人再次被踢到一边。 这一次，被踢的名人有了经验了。 不但不埋怨，反而迅速占据c位，迅速从嘉宾变成主持人，加入节目一同吃瓜。 张天回信息之后。 短短半个小时，就已经占据了几乎所有媒体、互联网、自媒体直播间的画面。 张天信息刚发出不久，马上收到了大量的信息。 基本上就是一个“地球与人类的自我介绍”。 张天又伪装了几句。 语句由简单变得复杂，再变得熟练。 到后面，已经跟普通人类说话差不多了。 除了词汇有些简单外，已经挑不出语病来。 若不是太空上有卫星盯着那个神秘的大圆球，大家根本不敢相信这是外星人说的话。 地面上的西牛贺州、各个智囊团，以及观看直播的吃瓜群众纷纷惊呼： “外星人的学习速度也太快了吧？” “刚建议交流才多少时间，就已经基本学会了人类的语言。” “果然，外星文明的科技水平就是高啊。” 语言的伪装阶段过了。 接下来，张天忽悠起来就方便了。 张天先是倒打一耙说：“带有这些标记的物体在攻击我。” “虽然不能伤我百分之一和千分之一的货币元，但你们的恶意，我必须反击。” 西牛贺洲那边赶紧道：“没有，没有。” “我们的航天器在轨道上自然运转，不针对任何人。” “如果碰到了你们的飞船，那纯属意外，还请见谅。” 其实，张天的话漏洞很大。 科技这么先进的文明，难道还分不清楚那些航天器，是自行运转的卫星，还是主动攻击你的武器吗？ 但此情此景，谁也没空去想这些小问题。 反而有人怀疑，是不是西牛贺洲那边搞太空武器，主动去撞击外星人飞船的？ 张天道：“你们这个物种，攻击性极强，连同类都会大规模残杀。” “你的话不能证明你的友好，反而证明你们极善于伪装。” “如果想和平的解决问题，请证明你们的友善。” 西牛贺洲那边一下子沉默了。 自证无罪历来是千古难题。 如果是地球人，相互之间还可以搞搞舆论战。 但是，外星人从太空上面观察，科技又比地球人更先进。 那么，地球上面发生的战争、犯罪等行为，肯定是逃不过外星人的眼睛的。 强行说谎，反而可能惹了更大麻烦。 但是不说谎，怎么证明自己是友好的呢？ 自己西牛贺洲本来就跟友善不沾边呀，一直都是靠掠夺取家的。 就在西牛贺洲沉默的短短时间，张天又说话了。 “根据你们文明的行为，不说话就是承认。” “既然如此，看来我只能代表天顶星人，消灭你们这个嗜血残忍的物种。” “这颗小小的生命星球，从此就归我天顶星人所有。” “哇……” 这一下子，全球人类再次炸了。 “科幻中的外星人灭世，居然就这么来了？” “咱们地球人了怎么办？” “科幻电影里面的英雄呢，磁力境呢？赶紧出来拯救地球呀。” 但更多人的是绝望！ 人类的科技连月球都没有正式居住，相当于一个未爬出摇篮的婴儿。 如果真的有能够跨越星际的外星人前来，他们可以完全在月球之外的距离随意攻击地球，直至地球人类灭亡。 科幻影视里面的外星人进入地球，然后被一锅端的情景根本不可能出现。 至于核弹。 首先不管核弹对外星文明有没有杀伤力，光是这核弹怎么飞上去打？ 用导弹打这等级别的外星人，就跟原始人用弓箭射飞机差不多。 第696章 灭世威胁(谢谢张秋镇老黄的灵感胶囊) 外星人不需要太多武器，光是将小行星带里面的陨石，不断推来砸到地球，就足以将人类灭绝。 要知道，导致恐龙灭绝的小行星直径只有10公里。 在火星和木星之间的小行星带上面，光是人类知的超过10公里的小行星，就有颗。 随便推几颗过来，人类就难以抵挡。 更别说那些想象中的高科技武器了。 就连东方大国也被吓到了。 张天上天的时候没有告诉任何人，他们不知道这是张天搞出来的动静。 跟其他所有全球人类一样，都以为是遭遇外星人了。 有核武器的大国高层，迅速启用紧急通讯频道。 相互快速交换信息，准备商量对策。 眼下地球的处境，就像是一个连摇篮都没有翻出去的婴儿。 手里拿着一把塑料玩具小刀，去面对一个拿着加特林的壮汉。 打也打不过，逃也逃不了。 几个核大国的智囊团里，突然有人说：“我们不是绝对没有反击手段。” “东方的徐家，不是可以请动神灵吗？” “虽然我们还不清楚东方神灵是更高阶的人类，还是外星人，或者是其他时空的地球人。” “也不清楚是不是真的是有天庭、仙界，更高维度的空间。” “既然东方神灵一个月能够拍出那个大手印，证明他有跨时空作战的能力。” “从史料记载来看，东方神灵对地球人民，尤其是东方人以及他的信徒非常的仁爱。” “看到地球人遭受外星人的灭绝危机，不可能不管。” “我郑重提议，立即启动徐家祭天，请神灵出手。” 这个提议，是眼下唯一的救命稻草，无人反对。 东方这边。 其实在外星人出现之后，就已经发信息联系张天了。 奈何张天不回应，他们也不知道张天在什么地方。 既然常规手段联系不上张天。 干脆顺应这位代表的提议，看看用“请神”的方法，能不能通知到张天。 高层迅速联系上徐家家主徐守仙，将他拉入地球最高等级的秘密会议里面来。 速度之快，快到徐守仙都有些恍惚。 在安朝灭亡之后。 徐家由于仙人弟子这个荣誉，一直过得有惊无险，每次改朝换代的时候都有额外的照顾。 但也因为这一层荣誉，历代的统治者都防备着徐家。 因为徐家可以以上仙的名义，号召的无数信徒。 一旦徐家站出来振臂高呼，能不能改朝换代不敢说，但肯定能给当代掌权者造成严重的创伤。 因此，徐家虽然地位超然，却没有什么实权。 在一个月前，更多的是作为一种文化传承家族，类似曲阜的孔家。 这一下，可真的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 徐守仙也没想到第二次“大任”来得这么快，心中忐忑。 上次虽然大家都说是自己召唤出来的，但是他自己也不确定。 在家里翻了一个月的族谱记载，也没找到祖宗留下什么召唤秘法。 万一这次不成功呢？ 万一上次只是巧合呢？ 如果在这种人类大灭绝的事件上突然出了差错，那真的是悔都没有人替他们后悔。 徐守仙不敢再像上次那样模棱两可，于是公开说出自己的担忧。 中原政府的几个核心人员当然知道上次是张天出的手，但既不能公开，又找不到张天。 只能一边用常规通信手段拼命联系张天，一边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试验一下“请神”之法。 几个大国的领袖和智慧团一通商量。 决定多管齐下。 一方面通过电磁波跟天上那个半透明的黑球交涉，希望能够以和平的方式解决此事。 一方面，派徐家的人上登仙台，随时准备请神。 第三，大家怕徐家一家人这次失灵，干脆加大分量。 直接全球公布，请上仙的信徒，就地祈祷。 希望上仙能够听得见。 张天看到通讯频道突然沉默，还有些奇怪。 地球人不会真的被自己吓坏了吧？ 自己本来只是想吓唬吓唬西牛贺洲，看看能不能套出一些信息来。 难道一下子说得太大，把他们吓傻了？ 于是，张天又在通讯频道里面喊道：“你们的核武器呢？发射上来打我呀。” 张天不说还好，一说，无论是各国领袖，还是平民百姓，更加恐惧了。 人类公认的威力最大的武器，显然这个神秘外星人也是知道的。 他不但知道，还偏偏要说出来，叫你主动叫发射上去打他。 这嚣张程度，简直没谁了。 从这个神秘圆球所处的轨道来看，几百公里到几千公里不等，还在洲际导弹的打击范围。 但是从它的运行轨迹来看，跟个鬼一样，飘忽不定。 加上没有常规的尾焰，热信号等特征，普通导弹根本不可能锁定它的行踪。 就算能锁定了，人家既然敢叫嚣让你来打，那显然是有底气的。 但是，智囊团一通分析，有了不同的看法。 他们认为，外星人或许不是嚣张。 两个星球的文明，没必要刻意展现嚣张，而是引诱。 智囊团一致认为，这个圆球这么小，不太可能是整个文明，而是天顶星的一个外星人。 那么，一个高度发达的文明，必然会有完善的规则。 甚至背后可能有星际文明协会之类的组织。 既然有规则，有组织，文明又这么先进。 那么，不能随意伤害无辜生命，应该是绝大多数文明的底线之一。 这个圆球，可能正是想引诱我们出手。 只要我们一出手，他就有借口反击了。 到时候，他就可以跟自己星球的人或者星际协会说：“哪哪哪哪，大家看啊，是他先打我的。” “我出于防卫，灭他全球很合情合理吧？” 如此一想，联合国下达了一个紧急命令： 说在这非常时刻，谁也不能发展发射航天器，更不能发射导弹。 甚至就连飞机也得停下来，免得被对方找到借口。 西牛贺洲那边。 启用了拖延谈判策略，对张天发送信息： “我是西牛贺洲的领袖，代表全人类跟天顶星先生你谈判。” “我们是和平、博爱的物种，请天顶星先生你不要误会。” “一切问题，我们都可以通过和平方式来解决。” “之前我们的航天工具撞到了你，是我们的错误。” “我们愿意赔礼道歉。” 张天没有看到核弹发射上来，微微有些失望。 原本他是计划在一定的距离上，看看核弹能不能将这个强核力圆球轰击出裂缝来。 因为核弹爆炸的瞬间，会产生很多高能粒子，有点类似于爆裂版的高能粒子对撞机。 只要出现裂缝，自己就可以根据核弹爆炸的威力力，进一步评估这个强核力圆球的参数。 后面再用力量轰破它就安全多了。 见西牛贺洲不上道，张天只得另想办法。 顺着西牛贺洲总统的话说：“你们要如何赔偿我，以表达你们的善意？” 西牛贺洲那边急忙说：“我们跟一个外星人有过接触，掌握了一些技术。” 第697章 骗取资料 西牛贺洲继续发来信息：“他们的科技要比天顶星先生你的科技要落后很多，还在用核动力。” “他应该不是天顶星先生你的族人，一个第三方文明，应该有独特之处。” “我们希望用他的科技，表示我们的诚意。” 这话一出，正在观看直播的全球人类又是一阵惊讶。 原本在普通人和科学家眼里，有没有外星人，都是值得探讨的，还在争论。 不过，想到千年之前，就有未知维度的东方神灵降临到这个世界。 现在又出了一个强核力圆球的外星飞船。 那么，西牛贺洲那边得到一些什么外星科技。 或者接触过外星人，好像也不是什么值得惊讶的事情。 还是先解决眼前的灭世威胁要紧。 从常理上来讲，宇宙那么大，如果只有人类一种智慧生物，反而不可思议。 那才是真正的大恐怖！ 这说明，人类、宇宙很有可能不是自然诞生的。 而是某一种更高阶的生命，甚至是传说中的神明创造的。 人类只是他们圈养在一个超大盒子里的试验生物罢了。 因为智慧生命只要是自然诞生的。 宇宙那么大，总会有相似的条件，甚至是更优越的条件，从而诞生其他智慧种族。 张天也是一阵惊讶。 没想到西牛贺洲居然说已经接触到外星人和外星科技了。 但是看他这些年的科技进步，也没听说拉开很大距离。 难道是技术相差太大，没破译出来多少？ 怪不得他们明知道月球上面有自己的坠毁飞船，却不怎么着急。 反而是东方大国更加卖力一些，更急迫一些。 于是，张天回信息道：“那请表达你们的善良。” 西牛贺洲那边犹豫了一下，最终向张天发送了一段密钥。 然后以加密的方式，向张天持续发送了近一个小时的电磁波。 张天随手翻了一下。 这些资料都是来自一艘坠毁的小型飞船。 研究资料里面提到，来到地球起码有1000年了。 但从资料发过来的内容初步来看，目前还没有看到超出地球水平太多的黑科技。 这是西牛贺洲那边藏了起来，还是没有破解出太多的奥秘？ 最值得关注的，反而是那个时间。 1000年，岂不是尼比鲁星刚回归太阳系的那段时间吗？ 如果尼比鲁星上面还有生命，或者说有更高阶文明的话。 他们应该也会在那个时间窗口，向地球发射探测物。 只不过当时离开的时候，尼比鲁星刚好掠过近日点，离地球还有很长的距离。 后来的补给舰追上尼比鲁星，有没有探测出什么有用信息，张天也不知道。 那些信息都在九重天上面。 1000年过去了，那些信息有没有保存下来，谁也不敢确定。 张天出现的时间很突然。 这么短的时间，西牛贺洲肯定来不及造假。 张天不确定他们有没有留一手，但基本上可以肯定，眼下传送的这些资料全都是真的。 如今是灭世威胁，估计西牛贺洲那边，就算想留一手，也不会留太多。 相反，西牛贺洲那边，希望用这些资料可以讨好张天，达到和平解决的目。 就算不能解决，也希望通过传输资料的过程，拖延时间。 徐家这边。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准备。 徐守仙紧急完成了一篇祭文，又率领家人，一路小跑来到登仙台。 西牛贺洲那边的资料传输完成的时候。 徐家人已在祭仙台上，蓄势待发。 张天被困在圆球里面，也不知道地面搞的动静那么大，一心只想榨取西牛贺洲更多的资料。 于是，继续加码道：“不够，远远不够。” “这些资料太落后了，对我们完全没用，我觉得你们是糊弄我。” “请展现你们更多的诚意。” 西牛贺洲那边，不怕张天不索取，反而怕张天不要肯交流。 为了拖延时间，又花了一两个小时传输信息。 最后，甚至包括洲际导弹的制作图纸都传了上来。 在这种更高阶的文明之前，西牛贺洲的人觉得这些技术没什么含金量。 能讨好对方，让对方觉得自己有诚意最好。 如果不行，就算拖延时间也不错。 好在西牛贺州那边打开了加密频道，否则这些图纸信息，就要泄露到全世界都是了。 张天只是一味地在通信里发信息：“不够，没有诚意……” 最后，逼着西牛贺洲的总统没办法了，只得道：“不够外星先生……我们的科技水平只发展到这种程度。” “那艘第三文明的飞船就在我国，我们可以将它献给你。” “飞船里面还有大把的奥秘，以我们的科技水平，无法破解。” “虽然飞船只是核动力飞船，比不天顶星人你的科技水平。” “但用来收藏研究，也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西牛贺洲那边愿意献出外星文明飞船。 一方面是被逼得没办法。 这是全球的灭绝危机，再重要的物品也得舍得。 否则，人死光了，要这外星飞船有什么用？ 就算给了，人家还未必看得上呢。 另一方面，如果能够用一个死的外星飞船，换来一个活的更高阶外星文明的友情。 那么怎么算都是划算的。 到时候，天上有外星文明罩着，地上有拯救全地球的功德和威望。 统一全球，指日可待。 这等宏伟愿景，光是想想，西牛贺洲的总统就激动得拉稀。 张天看到西牛贺洲连外星飞船都愿意贡献出来。 看来是榨取的差不多了。 只不过，眼下外星飞船是不方便拿了，回头找机会去看看。。 但残暴外星人的人设不能倒。 张天回信息道：“毁灭你们，我一样能得到它。” “何况，这些落后的文明，毫无作用” “经过判定：你们的诚意不足……” 这么一说，西牛贺洲那边真的急了。 老子连最先进的资料和最宝贵的东西都愿意贡献出来，你们还要毁灭，那就别逼我使用最后的手段。 于是回信息说：“天顶星先生，我们地球，是受神灵眷顾庇护的星球。” “这个神灵是真实存在的，我们不知道他是外星人，还是更高维度的生命。” “但它的伟力，绝对远远超出你的想象。” “前一个月，他才在我们的星球展现神迹。” “我们能够和平相处最好。如果不行，就不要怪我们请出我们的神灵。” 张天微微一愣。 没想到有朝一日，西牛贺洲居然会拿“祭天请神”这一招来保护自己。 看这语气，完全忘记了一个月前他们才是被打击的对象。 反而与有荣焉，说话都硬气了。 看来自己这么随便一吓，可把地球人吓得不轻。 第698章 极光法身 既然地面上的徐家都准备祭天请神了。 一个顺水推舟的方案，在张天心里迅速形成。 不过，这种拯救全世界的威望，可不能让西牛贺洲得了去。 于是，张天道：“这不是你们的神。” “我获取的地球信息，显示信仰他的人类，集中在另一个大陆。” “你是这个大陆的人类首领，不能代表另一个大陆的人类。” “如果真有神灵保护，那我只毁灭你这边的大陆。” “请东方的神灵来跟我说。” “如果没有神灵，那就接受毁灭吧。” 张天这么一说。 全球的注意力顿时迅速转移到东方。 无数人通过卫星、网络，想看看东方的领袖以及徐家会做出什么反应。 西牛贺洲那边发出了大堆的高科技资料，家底都快被看光了。 没想到张天话风轻轻一转，顿时全球人民都抛弃了他。 但在灭世威胁之下，没人理会。 西牛贺洲的总统还想着，自己前面拖延了外星人那么长时间，多少也算有一些功劳了吧？ 回头就算不能统治地球，跟东方仙人求求情，说不定还能够治好自己的拉稀症。 东方这个大国这边。 先是用东方特有的语言艺术，给张天发了一段信息： “尊敬的星际贵客：” “我们虽与天顶星人素未谋面，然心中充满敬意与期待。” “宇宙浩瀚无垠，想必有无数智慧共同存在。” “地球之上，自古以来，人类创造了无数宝贵的文明成果。” “有古老的诗词歌赋，有深邃的哲学思想，无不彰显人类智慧与创造力。” “希望天顶星先生能够以平和之心，欣赏彼此的文明，分享彼此的智慧结晶。” “宇宙那么大，存在，要比毁灭更美好。” 张天道：“嗯，你们说的话，翻译过来很好听。” “令我的怒火，稍微平息了一些。” 正当全球民众以为有转机的时候，张天话锋一转：“但是，这还不够！” “宇宙文明，实力是生存的基本条件。” “你们想靠几句话就获得生存的机会，那远远不够。” “我甚至不需要使用更高等级的武器，来碾压你们这群可怜的虫子。” “只需要将小行星带上面的陨石投放过来，你们就会彻底消失在这个星球。” “谁看到都只会认为，这只是一场星际灾难。” 听到张天这么说，那些智囊团更加坚信自己的“推测”。 原来宇宙之外的智慧文明，真的是有约束力。 这个天顶星人，要毁灭地球还要伪装成星际灾难。 说明在他之外，有其他外星人监督。 但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呀。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张天决定将火加到最大。 “虫子们，陨石已经出发。你们好好享受接下来的最后时光吧。” 世界各国的领袖一看，这外星人油盐不进，刚才就是故意在戏耍他们。 大首长没有再等，当即下令，开始祭天请神。 刚才之所以一直在谈判，是因为中原政府也没有把握，张天能不能打得过这个“外星人”。 上仙厉害归厉害，但这个“外星人”好像也掌握了强核力。 两者的水平都比地球人要高得多，大家无法判断谁高谁低。 能够和平解决最好，没必要树立一个强大的外星敌人。 就算上仙能够打得过太空那个“天顶星人”，那后面还有整个外星文明呢。 到时候，卷入星际战争之中。 上仙有没有事不知道，但地球肯定很惨。 如今退无可退，除了请出上仙之外，别无他法。 徐守仙早就在登仙台上等候。 一收到命令，当即上香烧纸，对天大声念道： “上仙在上，仙人弟子徐闻之后徐守仙，泣血陈词。” “我辈安居乐土，日月星辰，皆循天道而行，万物生长，皆依自然之理。” “然而，天降恶耗，有天顶星人，跨越星际之遥，意图毁灭地球，使我亿万生灵，面临前所未有之大劫。” “思我华夏五千年文明，源远流长，敬天法祖，从未敢忘。” “今遭此大难，非人力所能独抗，恳请上仙显圣降临，佑我地球，退却外敌，保我子孙后代，延续人类文明之火种……” 张天知道徐家祭天，那么，要截取直播画面就很容易了。 随着徐守仙的祭文念完。 太空之上，天上忽然光芒大作。 强核力圆球附近，出现了大片五颜六色的光芒。 这片光芒虽然很淡，但是占据空间极为庞大。 有绿色，红色，蓝色，紫色，粉色等等颜色。 很多去过北极圈看过极光的人，一眼就认出来了。 纷纷叫道：“这是极光，这是高空极光！” 极光的发生原理早已为世人熟知。 就是太阳发出来的高速带电粒子，经过地球的时候，被地球捕获。 带电粒子很容易受地球磁场影响，会沿着磁力线，往南北极附近集中。 因此，极光多数发生在南北极。 当这些带电粒子，与大气的气体分子发生碰撞，就会以光的形式释放能量。 地球的近地轨道，不是绝对的真空，有很多稀薄的气体。 这为极光的产生提供了基础条件。 而磁力场，张天自己就可以提供。 带电粒子的重量很轻，而且本身带电，极容易被磁场捕捉。 张天不用提供多强的磁场，只需要尽量扩大就可以。 还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控制磁感线的走向，形成自己想要的形状。 于是，在全球人众目睽睽之下。 一个高达数百里，五颜六色的半身头像，在太空中缓缓形成。 虽然高空上气体比较稀薄，极光很淡。 但此时全世界能够调用的卫星全都调过来了，在卫星聚集和调节之下来，这个巨大的半身人像显得清晰无比。 地面上的所有人顿时沸腾了。 “神现！神现！神灵降临了……” “不是降临，这是上仙法身，法身跟真身有些区别。” 有人又道：“我看过史料，千年以前，临安府如来就以法身降临过一次。” “不过，那次如来的法身只有百丈大小，跟上仙相比差得有点远。” “不用在意这些细节，上仙法身也好，真身也好。” “总归是上仙来了，我们有救了。” 于是，太空之上。 出现了诡异的一幕。 一个3米直径的半透明圆球，跟一个数百里的半透明极光法身，静默对峙。 所有人心都提到嗓子眼上面了。 不知道这场神灵对战的大战，会发生什么？ 见两者都没有动，大家猜测，可能是上仙跟强核力圆球里面的外星在沟通。 大家纷纷自我安慰：能够以和为贵最好，打来打去树立一个宇宙强敌终究不美。 第699章 神现，神语与被揍 对峙了一会。 上仙的“极光法身”没有攻击，而是缓缓转动巨大的极光脑袋，朝地球露出“慈祥”的一笑。 随后，双唇微张，说了一句话。 太空上传不了声音。 大家只见其形，未闻其声。 但是地球上人才济济，懂得唇语的人才不在少数。 马上就有人根据汉语的发音方式，解读出来了。 有的主播为了抢流量，来不及多想。 马上在直播间里说：“大家好，我是敢于下判断的天才主播……西西嘻嘻。” “上仙刚刚在向我们打招呼，从唇形来看，我敢断定，上仙是在说：” “地球的土鳖们，你们好呀！” “啊？” 观众惊诧，这真的是上仙说的话吗？ 怎么听着这么奇怪？ 上仙神现，传下神语，想象中必然是一句微言大义的话语。 观众惊诧过后，就是愤怒。 “胡说八道，上仙德高望重，博爱世人，怎么会说这么无聊的话？” “对，肯定是你解读错了。” “这是哪个主播？怎么这么不专业，揪出来揍一顿。” “好像叫什么西西嘻嘻，就喜欢下判断，带节奏。” “那咱们去找他……” 结果没等网民找到这个专家，这个“西西嘻嘻”身边的人就先受不了了。 七手八脚的将他揍了一顿，还边打边骂：“西八罗马……干你老师……” 令看直播间的观众大呼过瘾。 但无论过程如何，这个叫“西西嘻嘻”的主播如此一下判断，直播间流量倒是爆炸了。 也算是用脸抢到了泼天的富贵。 其他会读唇语的人一看，群情汹涌的。 小命要紧，这些流量还是不要抢了。 就算没被打死，等事件过后，还不知道被上仙信徒怎么记恨上呢。 但更多的人，则是怀疑自己解读错了。 有人截取刚才“极光法身”的唇形反复播放。 说上仙最近降临的时间，是在1000多年前。 1000多年前的古汉语发音，跟现在肯定有不少的区别。 估计上仙用的正是一千年前的古汉语发音，所以大家才解读错了。 甚至有可能根本不是古汉语，而是神语。 其中说不定隐藏着什么绝世奥秘，等待有缘人解读。 否则，这么紧要的关头，上仙怎么会说这么一句无厘头的话？ 于是，平时没什么存在感的古汉语专业的学子、专家、教授，终于迎来了他们的高光时刻。 要么自己直播，要么被人邀请上节目，纷纷来解读。 说这个发音，那个切韵，在古代是怎么样的。 但是说来说去，谁也没敢说最后的结果。 因为他们解读一番，发现上仙极光法身的这个嘴型，即使以古汉语的口音来分析，好像意思也差不多。 最后推来推去，一致认定——上仙说的是神语。 我们凡人暂时理解不了不要紧，回头找仙人弟子之后徐家人来解读，那就肯定不会错了。 就在地面闹腾的时间。 太空上对峙的局面终于结束了。 数百里高大的“极光法身”缓缓抬起一只手。 手掌的无名指和大拇指扣在一起，做一个法印状，朝强核力圆球压去。 这个手印大家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正是流传千年，上仙用来降服神龙小短腿的——“伏妖印”。 数百公里的极光法身，从地面看上去很小。 但是在卫星镜头里面，就极具压迫感。 随着伏妖印压来，卫星镜头里全都是那个巨大的手掌，犹如一座半透明的山峰。 此情此景，大家忽然想起了《西游记》里，将孙悟空压在五指山下的情节。 恐怕就跟眼前的画面差不多。 太空上明明没有声音，看不到震动。 但屏幕前的观众，仿佛都听到了“隆隆”绝世大响，充满了压迫感。 手掌居高临下，朝地球方向压来。 强核力圆球似乎也感受到威胁，急忙腾挪飞窜。 在低空轨道上飞来飞去，做出了种种地球人不敢想象的飞行躲避技能。 然而，无论强核力圆球怎么高速移动，“极光法身”的手掌如影随形，紧紧的跟着圆球。 强核力圆球眼见无法摆脱，于是冲入大气层。 强烈的大气摩擦，令圆球成了一个火球。 所过之处，划起了一条长长的火之轨迹。 这其实是张天想试验一下，看看强核力圆球的热量传导的参数如何。 热量传导一般有三种途径：热传导、热对流、热辐射。 其中，热传导和热对流，都需要布置的内部粒子能够自由活动，将热量传递到附近的其他粒子。 但是强合力物质，恰恰消除了这两种途径，其内部基本上没有活动的粒子。 而热辐射，热量传导就要慢很多。 张天在圆球里面，看到火光裹满了整个球体，但这里面却只是微微温热。 照这样的升温速度，张天可以坚持很久。 将来强核力物质用在其他极端用途，心里也有个数。 例如去太阳表面之类的，五六千度的高温都可以承受一段时间。 何况还有宇航服在，里面还有制冷系统。 进入大气层后。 高能粒子跟大气层的碰撞，释放出来的光芒更加明显。 极光法身和巨掌显得更加清晰了。 但巨掌始终不紧不慢，跟在强核力圆球后面。 既不加速拦截，也没有被拉开哪怕一点点距离。 在地面的人类看来。 觉得这位东方神灵似乎一点都不急，甚至可以说是调戏。 圆球被张天以二三十个g的加速度拉升速度，没过多久，就已经达到百倍音速。 这个速度之快，等强核力圆球掠过城市上空，已经快要消失在视野之外时，尖锐的破空声才传到人们的耳朵里。 随之而来的，是那个五颜六色的巨掌。 若是身处白天的城市，看着还不够真切。 但身处黑暗的半球，极光法身就显得清晰无比了。 民众眼睁睁地看着巨掌从天际追来，把沿途的城市居民吓得半死。 生怕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一个不小心，自己所在的城市成了第二个仙手岛。 结果看到极光巨掌穿过自己的身体，毫无不适。 有的民众先是震惊，随后泪流满面，感觉自己接触到了神灵。 纷纷跪在地上，表示愿意皈依东方神灵。 这种现象，在心理学上又叫做“灵性体验”或者“宗教体验”。 有小部分的信徒会在某一个特殊的时刻，感觉到与超自然力量或神圣存在有所连接时。 激发这种体验，既有长期的祷告形成的自我暗示，也有外部环境的触发。 张天的极光法身穿城而过，没有比这个更强烈的暗示了。 在那一瞬间，无数人感觉自己触摸到了神灵的身体，当场皈依。 如此“追杀”了半个地球。 从白天半球追杀到黑夜半球。 强核力圆球似乎不敢碰撞地面，生怕实体的建筑会拖慢飞行速度。 最后被逼无奈，又飞回到低空轨道。 这一次，“极光法身”似乎不再嬉戏。 巨大的手掌突然加速。 法身手掌的无名指，犹如天柱降世，轻轻一弹。 “…………” 大音希声！ 众人听不到任何声音，但光从外在的物体变化，都能感受到太空中发生了一次强烈碰撞。 低空轨道下方的稀薄气体，出现了大片动荡的白色云气。 同时，圆球附近，爆发了一大片纷乱如麻的极光，给高空染上了一片彩色。 强核力圆球在这股伟力之下，像个皮球一般，朝宇宙深空弹射飞去。 紧接着，“极光法身”尾随而去。 最后与强核力圆球一同，消失在黑暗的宇宙背景中。 第700章 准备(谢谢爱吃石斛红参汤的太白的灵感胶囊) 地球上的人们。 或看着天空，或看着转播画面，怔怔出神。 亘古未见的神灵大战外星人，就这么结束了？ 想象中天崩地裂的大战场面呢？ 圆球和法身消失得太突然，以至于观看直播的人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刚才被揍的敢率先下判断的主播“西西嘻嘻”。 他顶着鼻青脸肿的帅脸，爬入摄像头画面里，又下判断说： “根据我的判断，掌握强核力的文明，手上必然拥有超越氢弹的武器。” “刚才的追逐，上仙既是检验圆球的速度和战斗力，也是在保护人类。” “现在，上仙准备解决战斗了。” “所以，得先将圆球弹到宇宙深空，避免大战误伤。” “嗯……”观众纷纷点头，“这个说法最为合理，专业！！” 观众的记忆不超过30秒，仿佛完全忘记了，刚才他们还对“西西嘻嘻”喊打喊杀。 这个判断得到了绝大多数人的认可，很快传遍了全世界。 那些本来就是信徒的人，自然更加虔诚。 就连那些不信鬼神的人，也对这位未知时空的“人”或“神”，多了几分敬意。 不管这位东方神灵是什么存在，来自何方，如今都已经是地球的救世主了。 一天的时间里，又是外星人威胁灭世，又是神灵降世。 这些对地球人的世界观冲击巨大，导致各地狂欢不断，骚乱不断。 各国政府马上作出反应。 不管星空深处的战斗结果如何，眼下安定人心最重要。 如果打赢了，大家却以为是世界末日，发生动乱。 那就得不偿失，辜负神灵的一片苦心了。 如果没打赢，灭世灾难终将会来的话，那不如让地球的人类走完最后安祥的日子。 于是，中原政府和徐家发表联合声明： 说上仙只是降临法身，并非真身降临。 可见上仙对这一战是有绝对把握的。 否则，以上仙对世人的博爱，法身打不赢，肯定会降临真身来帮忙的。 不可能任由外星人毁灭地球。 因此，大家该干嘛就干嘛去吧。 就连知道张天真身已经降临的中原政府，也有些怀疑。 难道之前上仙联系不上，是因为要专心准备对付外星人？ 是了，以上仙的威能，肯定能提前知道外星人到来。 说不定暗中有什么布置，以保卫地球安全。 否则，怎么会一切都那么巧？ 声明发出去后。 在东方有着巨大的安抚效果，社会秩序迅速恢复。 除了请假不上班的人多了很多外，倒没出现太多的恶性事件。 但在西方，尤其是很少张天信徒的西欧和西牛贺洲。 骚乱一旦开始了，就已经停不下来了。 甚至有些人不但不信奉张天，反而组建了一个“天顶星教”。 其宗教标志就是一个半透明圆球，里面隐隐约约有一道人影。 他们希望天顶星人能够打败东方神灵，占领地球。 为了这个目的，他们愿意终生视天顶星人为主，终生侍奉。 此时的太空，一片宁静。 有很多国家媒体为了收视率，就占用一个频道，专门直播太空画面。 希望能够第一时间，看到神灵与外星人大战的最新消息。 地球上的各路媒体，网站论坛。 关于这一次大战的分析文章、视频，每天以爆炸性的数量出现。 大家掀起了一场关于外星人和宇宙神佛的讨论。 有人认为，这应该就是未来智慧生命进化的两条路线。 一条是发展高科技，一种是强化自身，肉身成圣。 从这次出现的战况来看，似乎还是以修炼为主的宇宙神佛更厉害。 那个强核力圆球，全程都没有看到怎么反击。 而宇宙神佛，能够跨越时空，降临“法身”参战。 这种威能，着实骇人。 其实，单从技术上讲。 人类的很多科技都已经超越神话中的仙神了。 例如现代通讯技术，就是科技版的千里眼，顺风耳，甚至远不止千里。 还有各种现代武器，已经超出了很多神话传说描述的，神仙打架展现出来的破坏力。 但这些毕竟是外力，人类本身还是很脆弱的。 面对这种超越生命层次的威能，依然有深深的敬畏。 ………… 此时的张天。 在静谧幽远的宇宙深空一阵乱跑，很快就摆脱了地球的卫星追踪。 太空浩瀚无边，一旦失去了踪影，只有3米大小的圆球，要想重新搜寻极为困难。 至于身后的“极光法身”，随着远离地球大气层，终于彻底消失。 张天要骗取的资料已经到手，过场也走完了。 接下来的时间。 就要集中精力，准备打破强核力圆球。 目前张天设想的方案有三个。 一个就是之前提到的，回到地球，利用高能粒子对撞机，将粒子加速到99.%的光速。 在这种速度上，连原子核里面的夸克胶子都能够撞出来。 要撞开只有几个原子厚度的强核力圆球，理论上是非常简单的。 除了脸面不好看之外，基本上无风险。 另一个是最简单粗暴的。 直接用自己最强的“磁引二合力”，以暴力轰破圆球。 但这个也最危险，不到最后万不得已，绝不能使用。 就怕力量撞击强核力球壁之后，反弹回来哪怕万分之一的能量，都足以令自己粉身碎骨。 最后一个方案。 张天想看看，能不能先增强自己的身体强度。 这也是此次上太空的真正目的。 从强核力圆球的情形来看。 直接用核爆级别的力量挤压身体，将身体压成强核力物质，显然是不可能的了。 一来，人体不是规则形状，很难控制好力量，危险极高。 二来，普通物质被压缩成强核力物质之后，原子上面的电子活动就会消失。 而人体生命的活动主要靠化学反应。 化学反应本质上是原子之间电子的重新排列和分配。 一旦身体压成了强核力之躯，就意味着体内所有生命活动终止，也就是——死亡。 失败则炸得粉身碎骨，成功也就是一尊人形的强核力雕像。 最后便宜的是那些捡到自己身体的人，说不定还会被用来当作一个奇形兵器。 直接用磁引二合力挤压不行，那就只能走融合的方向。 四大基本力理论上是统一场力的一体四面。 既然自己能够用磁力融合引力，那么，也有可能融合强核力。 有点麻烦的是。 磁力和引力都属于长距力，在人体外面就能感应出来。 而强核力和弱核力，都是短矩力，基本上只存在于原子核内部。 张天不知道自己的精神境界，能不能深入到原子层面，去实施自己的方案。 引以为傲的“虚极”境界，张天第一次感觉到有些不够用了。 但是，眼下也只能尽力尝试了。 一念至此。 张天双眼微闭，心念渐渐沉了下去。 入静……入定……虚极…… 第701章 不灭重生体 一般人的感官，已经非常灵敏。 例如皮肤的触觉，甚至能够感应到微米级别的差异。 微米即10^-6米，相当于6个数量级。 强核力是一种短矩力，只作用于原子内部。 大概为10^-15米，也就是15个量级。 普通人距离这个尺度，至少相差有9个量级。 张天能够将精神境界修炼到“虚极”境界的，感应能力自然更加强悍。 但是，仍然无法单凭“虚极”境界，就跨越9个量级，直接感应到原子核内部的情况。 张天也不指望 一步到位，有修炼原子核的能力。 统一场力的一体四面，自己已经融合了2种力。 那么，可以用“磁引二合力”为媒介，看看能不能接触到强核力。 根据原子核内部的结构。 强核力在原子内部，对抗的主要是原子核内部的静电抗拒力。 只要减弱身体的静电抗拒力，理论上能够让强核力凸显出来。 磁力境强者，能够激身体的磁力。 那么，同样也可以减弱身上的磁力，甚至包括原本很微弱的生物磁场。 张天按照推理中的方案，开始控制身体的磁场。 随着生物磁场越来越低，甚至消失。 身上的生命活动越来越弱，身体的温度也开始下降。 整个人变得跟死物一样，没有一丝生气。 龟息功？ 张天心念一闪而过。 这个方法不但可以掩盖身上的红外特征，甚至还能延缓生命活动，从而延年益寿。 不过，这种方法，跟传统的龟息功有很大区别。 传统的龟息功只是调整呼吸，延缓生命的幅度连冬眠都比不上。 而张天的这种，是从细胞层面降低生命活动。 对生命活动的延缓，甚至远远超越一般动物的冬眠。 但又比冬眠有警觉性，对外界的感应能力，只比平时稍低一些。 甚至控制好幅度，还能够保留着一定的活动能力。 张天想起了小短腿的“冰觉”状态。 原来小短腿千年之前，就已经学会了这一招。 可惜当时自己没有深入研究，否则，早应该会了。 这一招，可称之为“电磁冰觉”。 是比龟息功，动物冬眠更为深层次的功法。 光是凭这一招，张天有把握像小短腿那样。 通过长时间的进入“电磁冰觉”状态，延长寿命。 “电磁冰觉”可以通过牺牲一部分生命活跃程度，只保留七八层的活力，延缓衰老。 也可以完全进入休眠状态，生命活动几乎完全停止。 那样能够延长的寿命就更加可观了。 张天粗略估算了一下。 眼下即使困在强核力圆球里面，有了“电磁冰觉”功法的帮助。 待在里面的时间，由原来的几天，可以延长到几个月。 如此一来，自己就更加从容了。 “电磁冰觉”有两种状态——清醒状态和休眠状态。 清醒状态下，不休眠，只降低生命活力。 只能延长几倍的寿命。 从磁力境的寿命来估算，谢青生能够活到将近150岁。 延长几倍，三五百岁轻轻松松。 如果第二种的休眠状态，像小短腿那样的长时间沉睡，上千年都不在话下。 何况，张天并不是磁力境。 是比磁力境至少高一个等级的“引力境”，或者说“二合力境”。 张天不知道未来会不会有天才，修炼成磁力境之后，先融合引力之外的其他基本力。 至少在自己身上，“引力境”就代表着“二合力境”。 但在其他天才身上，“二合力境”代表的可能是“弱核力境”或者“强核力境”等。 “二合力境”的寿命极限是多少，目前谁也不知道。 但怎么算都应该比谢青生长得多。 再延长几倍的话，寿命已经难以估算了。 算是实现了古代修行者梦寐以求的“长生久视”。 但“长生久视”不是“永生”，未来能够进步的空间还很多。 目前这点道果，远远不够。 张天不但想实现在“电磁冰觉”状态下的“长生久视”，甚至想改变生命形态等级。 即使在全盛状态下，也能够寿命绵长。 这也是无数修行者的终极目标。 无尽的寿命，要比强大无匹的力量更重要。 张天在“电磁冰觉”状态下停留了一会。 将“电磁冰觉”归纳出一套完整的功法，可以随时进入，也可以随时退出。 甚至还能够传授给其他磁力境，供他人修炼。 接着，张天的心神继续下沉。 恍恍惚惚之间，张天似乎能够感应到千千万万个细小的生命个体。 在不停地吞吐物质，交换能量。 这是细胞！ 无数这些细小的细胞，像是一支令行禁止的亿万大军似的，将物质和能量不断输送到身体各个部位。 张天心中升起一股大欢喜。 为自己触摸到生命的底层活动而喜悦，这看到生命本质的喜悦。 张天将心神与亿万个细胞融合，去感应它们的活动方式。 时不时的尝试着，用心神去控制某一部分的细胞。 让它们按自己指定方式去活动，去释放能量。 甚至……能够控制它们的分裂、再生。 人体内不同种类的细胞，一般都会有不同的代谢周期。 例如表皮细胞，大约28天更新一次。 血液中的红血球细胞，大约为120天更新一次。 即使是代谢比较慢的骨细胞，也会从几个月到一年时间内就会更新。 还有一些特殊的细胞，如神经元细胞。 一旦成年后就不再分裂。 因此，很多脊椎神经断了的人，下半身失去知觉，基本上没有恢复的可能性。 张天刻意控制左手手掌的皮肤，令这部分的表皮细胞，快速代谢。 不一会，左手手掌出现了一层死皮。 张天轻轻摩擦，去除死皮之后，是洁白如豆腐一般的新生皮肤。 那些因为维修工作，留下的一些陈年小伤疤，统统消失不见。 张天稍稍推衍了一下。 如果有必要，甚至改变整个人的身体缺陷。 例如某些器官有所缺陷。 可以令之不断的代谢生长，长到完美的状态。 残疾、丑陋、软弱等诸多负面状态，自然也就全部消失。 如果宇宙星辰，真的有一群修行的智慧生命的话。 张天相信，他们必定是所在种族的帅哥美女。 只要修炼境界达到了修复身体这一境界，绝大多数人都会将自己身体修复到完美状态。 完美状态不仅是出于审美角度，也更有利于修行。 只有少数极端的修行者，出于特殊目的，可能才会保留原来的面貌。 例如因为恩怨情仇，为了等待某一个人。 怕对方再度相见时，认不出对方。 张天莫名想到了美容。 无论在哪一个时空，人们对美的追求从不停止，甚至几近疯狂。 为了皮囊的好看，宁愿承受开刀之痛，往身体里塞各种假体。 不知道自己这种技能，能否用在其他人身上？ 如果可以，既可以用来治疗疾病，也可以美容。 实在居家旅行，挣钱糊口，讨异性欢心的必备技能。 第702章 半步强核 不过，表皮细胞本身就有代谢能力。 张天催生它们加速代谢，还不是最强状态。 如果连不可再生的神经元细胞，都能够改变它们的状态，强行生长的话。 那么，将来即使被打残了身体。 只要不死，就有可能将身体重新长回来。 一念至此。 张天马上开始试验。 选定无名指的末端指节，用真气将里面的神经元崩断。 手指微微一痛。 张天顿时感觉失去了末端指节的触摸感受能力。 接着，张天将心神聚焦在无名指上面。 感应到上面断裂的神经元。 然后催动细胞，令之生长。 神经元的细胞生长速度要比表皮细胞慢一些，但在张天的催动之下，依然能够代谢。 不一会，无名指末端指节的触摸能力，又已经恢复过来。 如此一来，张天心中大定。 连不可再生的神经元细胞，都能够再度催化。 那么，身体上应该不会存在着，不能催化的细胞了。 如此一来。 只要自己不死，那自己就不用死。 可以催化身体，重新生长，直到恢复到全盛状态。 这个技能，可以叫做“不死重生体”。 至于传说中的“滴血重生”，张天也不知道有没有。 按目前已知的理论。 一滴血无法保留人的全部记忆。 估计就算有条件，能够重新生成一个人体，也不是原来的人格了。 至于还是不是原来的“我”，就让哲学家去头疼了。 到了细胞层面。 张天的心神已经沉不下去了。 “虚极”状态虽然境界极高，但仍然有极限。 “虚极”往上，张天不知道还有没有更高的精神境界。 目前暂时是无法临阵抱佛脚了。 只能等脱困之后，找谢青生等人探讨一下。 看看古人有没有人抵达过更高的精神境界，从而留下一言片语，给自己指引方向。 如果是在遇见谢青生之前。 张天能做的也仅限于此。 但现在，有了“阴阳鱼磁力平衡理论”之后，张天有了新的手段。 心神沉不下去，但力量可以。 张天激发起“磁引二合力”，触发其中的磁力特性。 令它既拥有二合力的强大，又拥有磁力的南、北磁极。 然后不断转换磁极，感应细胞之下的电磁力。 生物体内，原子与原子之间的连接主要是通过化学键实现的。 化学键就是通过原子核外部的电子实现的。 张天要找的，正是这些电子云的电磁力。 只要是电磁力，那么就可以受到另一股电磁力的影响。 张天通过电磁力的传导，深入到原子核内部。 此时已经到了极微小的层次，张天的“虚极”境界完全失灵。 只能通过细胞级的磁场，来感应更深层次的身体内部。 张天从来觉得如此吃力过。 在普通人眼里的“虚极”状态，能够随时随地顿悟的境界。 此时就像是小学生在解决大学难题一般，感觉根本不够用。 体内的磁力二合力在以极小的幅度不断震动，不断用磁性的磁极，试图与原子层面的电子搭上联系。 不知道过了多久。 张天感觉自己心神快要枯竭的时候。 忽然一股微之又微的力量传来，通过“磁引二合力”，让张天感受到。 仿佛有一朵极小的狂暴雷云，在与磁引二合力牵引在一起。 张天心念闪过。 顿时明白，这就是物理学中提到的——电子云。 原子内部的电子，并不是以一个小球的形式形式绕着原子核飞行的。 这种微观尺度，量子效应就会变得很明显。 在量子力学中，电子的位置不是确定的。 而是以一定的概率，分布在原子核周围的不同轨道上。 这种量子状态，极其神秘，且难以理解。 张天本想好好感悟一下，参悟这宇宙最本质的规律。 但奈何心神快要支撑不住了。 只得略过感悟这一阶段，按原定的计划。 通过磁引二全力，不断地间接控制这些电子。 随着外力的加入，原子里面的电子，居然越来越慢。 从原来的电子云状态，似乎降到了线条的程度。 这代表着，电子的活性在降低。 与之一同降低的，还有原子核内部的质子电荷。 在一个原子中，质子带有正电荷，电子则带有负电荷。 质子和电子之间存在电磁相互作用，这是由它们所带的电荷引起的。 张天正是通过这种电磁相互作用，通过两三层的间接作用。 让磁引二合力的力量，深入到原子核中。 张天无法感应到原子层面的情况，只能通过磁引二合力的极微小变化，来推测内部的变化。 这种推测，需要大量的脑力。 这也是即使在虚极状态下，也极为吃力的原因之一。 随着原子层面的电磁相互作用减弱，也就代表着，原子内部的“静电抗拒力”在削减。 原子核内部，一直对抗着“静电抗拒力”的强核力，终于占据了主导地位。 一股澎湃的力量，从最微小的原子核中升起。 迅速放大了好几个量级，最终延伸到原子之外。 这就是张天梦寐以求的——强核力。 强核力是短矩力，一般只存在于原子核内部的超小距离。 随着外部的静电抗拒力削弱之后，放大了好几个量级。 也不过仅仅是扩大到原子层面。 不过，这一点对张天目前而言，已经足够了。 原子与原子之间，之所以能够组成分子，进而形成细胞或者其他更大的结构。 其相互作用力，其实只是原子间的化学键。 化学键的相互作用力，其实极其微弱。 正如人们可以轻易就撕开一张纸，将纸的内部原子的化学键给分裂开来。 但强核力，就远远不是化学键的作用力可以比拟的。 要打破强核力，目前人类要用到高能粒子对撞机。 可见其力量之大，相互作用力之强。 张天要做的，就是让强核力成为一个原子的主导力量。 用强核力，代替化学键，成为原子间的结合力。 随着强核力放大了几个量级，终于达到了张天的目的。 张天只觉得全身一紧！ 似乎有一股无匹的力量，将整个身体往原子层面吸引。 如果不阻止，恐怕立马就会坍缩成一团比头发丝还小的强核力物质。 但张天早有应对。 感觉吸力过大，马上加强体内的静电抗拒力，对抗强核力的吸引。 结果心急之下，静电抗拒力过大，又将强核力压进原子核内部。 张天不得不又重复了之前的步骤。 一步一步，通过两三层的转接，再次将强核力释放出来。 不知道经过了多少次尝试。 就在张天心神彻底枯竭之前，终于找到了一个完美的平衡。 张天只觉得全身一紧，随即被静电抗拒力完美抵消。 整个人似乎稍稍瘦了一圈。 但整体身体却活动如常。 整个身体，终于被强核力覆盖，并且与静电抗拒力形成一个完美的平衡。 虽然距离设想中的，完美的“强核力之身”还有些距离。 但已经比人类目前已知的任何材料，不知坚韧多少倍。 张天微微一笑，这个境界，可以叫做——半步强核力之躯。 第703章 脱困 半步强核力之躯之所以说是半步，是因为身体的本质并没有变化。 细胞还是那些细胞，并非真正的强核力物质。 只有用磁引二合力激发强核力之后，身体才会强化为半步强核力之躯。 有点类似普通人的硬气功。 没运气之前，身体强度跟普通人差不多。 运转真气之后，身体的抗击打能力要上几个档次。 至于完全体的强核力之躯，张天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样。 到时候，整个身体转换成强核力物质，并且不需要用力量维持，那自己还属于人类吗？ 张天活动了一下身体。 发现举手投足之间，隐隐有无穷的爆发力。 张天握紧一个拳头，猛然地朝强核力圆球击打。 “咚……” 圆球内部发出一声巨响，震得张天直皱眉。 连半步强核力身躯都受不了这股巨响，普通人被这声波一震，可能就直接震裂五脏六腑了。 张天马上想到了一个可能。 难道强核力圆球也在自己的轰击之下，发生了震动？ 强核力圆球接近绝对刚性，之前无论用什么手段，都不能令之产生震动。 如今张天的身体，同为强核力覆盖的物质，已经在硬度上，能够对圆球造成影响了。 “咚……咚……咚……” 张天又一连击打了十几拳，忍着回震声波的反击，细细观察强核力圆球。 终于确认，强核力圆球，确实被自己击打得不断震动。 强核力物质何等强悍，它反震回来的声波强度，不亚于炮弹冲击波。 既然能够震动，说明打破有望。 张天根据震动推算了一下，顿时信心大增。 就算冲破圆球有力量反震回来，自己的半步强核力身躯应该也足以应对。 顶多受伤，已经不会像之前那样，会粉身碎骨了。 眼下万事俱备，张天不准备等了。 当即激发体内磁力，融合宇宙间的一丝微弱的引力。 在此之前，张天都是极力压制，能够压多低就压多低。 如今的身体强度，能够容纳的“磁引二合力”已经比之前远远强了几个量级。 体内激发的磁引二合力越来越强大，很快超出了之前的极限。 但张天没有感到丝毫不适。 反而继续激发，准备一直容纳到自己承受不住为止。 顺便也可以借此来估算自己的身体强度。 增大了几个量级之后。 终于，张天感到了身体有一股膨胀感，身体容纳到了极限。 张天双眼一睁，就是现在！ 磁引二合力骤然加大，连同体内储存力量，同时爆发。 张天手掌向前一推，一股无匹的伟力汹涌而出。 引力大手印！ “咚……嘶……” 一股巨响在圆球内部炸起。 强核力圆球顿时被轰破。 圆球内部的气体，随着缺口朝太空喷出，声响迅速暗淡下来。 此时的强核力圆球，就像是一个被打破的鸡蛋壳。 破碎的那些碎片，被引力大手印的力量，裹挟着飞向宇宙真空，不知道会飞向何方。 强核力物质只要不是飞向太阳，在普通的星球之中，几乎不可能被磨灭。 张天站在破损的圆球之中，双脚牢牢在吸住球壁，不让气流将自己带走。 原本张天是想迅速升起宇航服的。 结果等气流喷光之后，破损圆球内部几乎已成真空。 自己却几乎感受不到任何不适。 不需要呼吸，没感受到寒冷，更不用担心体内的压力会撑破身体。 在强核力覆盖之下，身体充满能量，可以暂时代替呼吸。 呼吸无非是通过产生能量，排除废气，实现生命活动。 但张天体内最不缺的就是能量。 无论是磁力，还是磁引二合力，或者强核力，都可以维持身体的生命活动。 体内的压力在强核力面前，更加不值一提。 强核力的束缚力，不知道比体内血液的压力大多少个量级。 至于宇宙的低温，连宇航服这些普通材料都能够顶得住。 张天的半步强核力之躯，甚至一点感觉都没有。 张天从破碎的圆球里飘了出来。 站在宇宙虚空之中，看向太阳、地球、月亮等宇宙天体。 肉身横渡宇宙，这才是修行的必经之路。 眼下的情况，张天已经可以在太阳系内来去自如了。 穿梭宇宙的动力，可以用磁引二合力，牵引星球引力，拉着自己飞行。 也不用担心宇航服的氧气耗尽之后，窒息的问题。 就连一些小的陨石，估计撞上了也不用担心。 就是身体并非完全体，需要时时刻刻用力量维持。 在太阳系内活动还安全，但穿越恒星系还不够。 就怕中途力量耗尽，困死在半途的宇宙虚空之中。 张天看了一眼远处明亮的火星。 心中在犹豫，要不要去火星玩一趟。 不过，想起了那些火星探测器传回来的资料，张天顿时失去了兴趣。 火星上面一片荒芜，并没什么东西好看的。 火星离得又远，一去一回，至少得一年起步。 就算自己已经能够在宇宙虚空中生存，也没必要忍受这份寂寞，跑到一个荒芜行星上去乱跑。 如果是尼比鲁星，张天兴趣更大一些。 只可惜尼比鲁星向外飞了一千多年，路途遥远。 张天要追上的话，怕不得至少飞十几年才行。 一念至此。 张天决定先回地球，先巩固眼下的境界再说。 张天激发起磁引二合力，牵引地球的引力，带着强核力圆球往回飞。 强核力圆球虽然体积不小，但质量极轻。 毕竟只是一团气体压缩而成的。 张天拿在手里，轻若无物。 临近地球轨道，张天感应到那些卫星。 眼下不方便显露真身，张天便藏在圆球里面。 尽量避开观测卫星，朝东方急速飞落…… ………… 地球上。 此时离神灵大战外星人过去才几天时间，事件的热度仍然高涨。 强核力圆球刚一靠近近地轨道，就被密密麻麻的卫星发现了。 很多频道是24小时播放的。 圆球刚一出现，瞬间就被守在电视频道前的观众发现了。 随即，以爆炸的速度，传遍全球。 “快来看，天顶星人的飞船出现了……” “东方神灵呢？上仙呢？” “难道……难道神灵一方战败了？不可能吧？” “之前可是神灵追得天顶星人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 随着圆球越来越近。 卫星图像终于隐约看到圆球破损的表面。 有人叫道：“天顶星人的飞船打开了，有人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会不会是天顶星人弃船逃跑了？” 张天怕卫星照到里面的自己，干脆用磁力场吸引太阳粒子，重新形成一个数百里大小的“极光法身”。 只见张天的极光法身，伸出一根手指，朝圆球点下。 这一次，圆球没有任何反抗的迹象。 顺着极光法身的手指，朝东方的京都急速落下。 京都的守备力量，吓得头皮发麻。 这等宇宙神佛的力量，若是点在了京都市区，哪还得了？ 恐怕不亚于中了一颗超大威力的核弹。 第704章 抢夺 整件事发生得太快。 从发现到落地，不过短短一两分钟。 人们还未来得及恐惧，就看到极光法身的手指，按着圆球，落在京都的大广场中间。 此时京都刚好是夜晚。 极光法身的手指泛着五颜六色的光芒，尤为清晰。 仅仅只是一根手指，就将整个宽广的广场完全笼罩住。 很多行人已经吓得闭上了眼睛，生怕一指之下，死无全尸。 结果，什么都没有发生。 圆球被天柱般的手指按在广场，带起了一阵急风。 随后，手指随极光法身一同消失。 只留下广场中间那一个破损的强核力圆球。 这是张天顺便送给中原政府的礼物。 强核力之躯的详细理论，张天是从谢青生口中得知的。 如今谢青生就镇守在京都，张天投桃报李，将强核力圆球送过来。 看看对他，对中原政府有没有帮助。 谢青生如今只是万倍磁力境，离强核力之躯还远得很。 修炼估计是修炼不了。 但他可以以物理学家的眼光，说不定能够进一步发掘出有关强核力物质的奥秘。 至于张天。 早在进入电离层的时候，就已经跟圆球分离开来了。 广场周围的行人见圆球落地，没有危害。 震惊过后，有人壮着胆子上前，瞅瞅是怎么回事。 结果只看到一个破损的圆球，只有薄薄的一层。 想象中的外星人，以及外星飞船的构造，统统都没有。 广场站岗的卫兵终于反应过来。 来不及请示上级，急忙离开岗位，跑向强核力圆球。 如果圆球有危险，他们有责任将危险隔绝于民众。 如果没有危险，这么珍贵的物体，也不能让陌生人带走。 果然，有行人用手拉了拉圆球破损的球壁。 发现出乎意料的轻。 顿时好奇的拿起来抖了抖了。 卫兵急忙喝道：“放下，小心辐射！” 行人见状，只得照做。 卫兵未得到上级指示之前，不敢轻举妄动，只是站在圆球旁边守护。 打开通讯，向上级报告了现场情况。 本来卫兵最正确的做法，是拿着圆球，立马跑向守备区。 那里有军队驻扎，火力强大，最为安全。 但他们忽略了一个特殊情况。 就是这些日子里，京都来了大量各方人士。 因为谢青生突破到万倍境，还返老还壮，引起了无数组织的兴趣。 他们派了大量的人员，通过或明或暗各种渠道，潜伏京都。 京都虽然完备力量雄厚，但毕竟是几千万人的大城市。 根本不可能完全禁止这些人潜伏进来。 京都广场作为最着名的地点之一，一直不缺潜伏人员盯梢。 看到“外星飞船”居然只有两名普通的卫兵守护，顿时恶从胆边生！ 围观的人群中，忽然有一人靠近。 伸长脖子装作要往圆球里瞅。 卫兵虽然有些警惕，但不清楚敌我，也不能见面就开枪。 周围站满了围观的群体，如果打不中，流弹不知道会伤到哪个普通人。 只得用枪指着，喝斥道：“退后！” 那个人喊道：“这是上仙打下来的外星飞船，我只是靠近瞻仰一下。” 说着，双膝一弯，就要跪在地上。 然而，就在卫兵松懈的一瞬间。 那人忽然就地一滚，避开枪口。 等卫兵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来到脚下。 此时开枪已经不来不及。 卫兵手腕一翻，用枪托朝偷袭的人砸来。 岂料刚一接触，整个人像是皮球一般，被弹飞了十几米。 枪支更是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大周天的高手？！”卫兵喊道，“快叫支援。” 全球有名有姓的磁力境，不过一百之数。 就算一些国家和组织有所隐藏，也不会太多。 世人只关注这些超脱普通人范畴的超级强者，却很少人关注大周天以下的高手。 但全世界近百亿人口，想冲击磁力境的高手，数不胜数。 放在古代，那都是名闻天下的大宗师。 他们在磁力境面前不堪一击，但却远远比普通人厉害得多。 站岗的卫兵只是普通士兵中的精锐，哪里这些大宗师级别的对手。 好在大周天高手只是想抢圆球，并无杀人之意。 否则，那两名卫兵，根本活不下来。 大周天高手击飞卫兵后，抢过圆球，转身就跑。 围观的群众有人想出手相助。 “有人抢上仙送下来的东西，不能让他们跑了。” 围观群众纷纷挤压过来，挡住大周天高手的去路。 大周天高手见状，将强核力圆球顶在身前，硬生生撞破人墙，冲到了马路中间来。 大周天高手虽然心生贪念，但脑子还有一丝清醒。 如今只是抢东西，事后就算逃不出去。 顶多是坐牢，不至于被枪毙。 若是抢东西还杀人，恐怕就无法活着离开东方了。 虽然他们也知道，抢了这么重要的东西，能够顺利离开的机会很渺茫。 但用坐几年牢的风险，赌一艘外星飞船。 这个赌局，值得一试。 万一成功。 就能够用这外星飞船，换来滔天富贵，甚至是晋升磁力境的机缘。 强核力圆球直径3米，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大周天高手拿着这么大一个东西，想混入人群隐藏行踪是不可能的了。 只希望逃到接应的地点，看看有没有机会藏起来。 与此同时。 周围的警笛声四处响起。 无数警车、军车，从四面八方开来。 他们并不是卫兵叫来的，而是看到极光法身的手指往京都广场点下，赶过来查看情况。 看到有人抢圆球，当即拦在路口，用枪指着大周天高手。 这时，大周天高手身形一闪，朝人群密集的那条街道冲去。 负责指挥的上级见状，只得下令道：“谨慎开枪，不要误伤群众。” “是，局长。” 拦截在路口的警员，直到大周天高手逼近，周围的行人尖叫着已经躲得差不多了，才陆续开枪。 一般情况，就算是大周天的大宗师，也无法抵挡子弹。 但眼下情形却有所不同。 大周天高手手里有一个强核力圆球，直径不小，重量轻若无物。 看到警员开枪，大周天高手整个人钻进强核力圆球之内。 然后催动真气，猛然旋转。 像个陀螺似的，直接将防线冲破。 子弹落在强核力圆球上，连个印子都没有留下。 更多的是子弹碰撞后，炸成碎屑四处溅飞。 大周天高手突破防线后，迅速拐了一个街道，消失在广场人的视野之中。 但是，追捕他的警军、军车，四处出动。 数千米之外的一栋高楼。 张天手里扣着一个金属圆片，蓄势待发。 见那个大周天高手没有伤人杀人，便没有出手。 京都身为一国之都，不可能连这点突发情况都应付不了。 眼下只是事发突然，来不及调动兵力罢了。 张天没有必要像个保姆一样，替一个大国操心这点小事。 如果强核力圆球真的被抢走了，正好可以让京都负责防务的人员，好好反省。 至于这个圆球的价值。 在世界各国眼里，价值连城。 但在张天眼里，不过是举手之劳。 眼下，张天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第705章 生命方向的思考 张天从楼顶下来，漫步在街道上。 此时已经过了凌晨，街道上依然车水马龙。 身为一个几千万人的国际大都市，全天24小时，基本上都不会有安静的时候。 张天随便走了两条街道，在一处面馆前停了下来。 这间面馆占地极大，门面相当于普通店铺的五六个。 即使已经过了凌晨，依然人流涌动，生意极好。 只见面馆招牌上，写着“五仙钱羊肉面·京都分店”，门口用红绳挂着5个古朴的铜钱。 这个店没什么稀奇，奇的是面馆连着的旁边，开着一家“仙人饼·京都分店”。 不过，如今的仙人饼，不再只是卖大饼的了。 不但有驴肉火烧，还有烧烤、煎饺等各类小吃。 两家店外面有一块露天的就餐区域，坐着一批顾客。 既点羊肉面，又点有仙人饼，凑在一起吃，时不时的还加菜。 两家店铺也习以为常，将做好的汤面、小吃端上去。 然后服务员各记各的账。 张天看了不禁一笑，这才是“和气生财”的典范。 两家虽然互不隶属，但都有“仙人”这个光环。 聚到一起，这个光环效应就不止是1+1那么简单了。 但凡有人想尝一尝仙人有关的美食，大家肯定会提到这个地方。 一次性可以尝到两种有名的千年美食，谁能拒绝？ 之前网上的骂战，更有可能是营销。 趁着“徐家祭天请神”的大事件，蹭些热度。 张天找了个空位坐了下来，朝两边的服务员喊道：“点菜。” 五仙钱面馆和仙人饼小吃各过来一个服务员。 两人看向张天的目光，有一抹怪异的神色闪过，但还是很职业问道： “先生，请问想吃什么？” 张天道：“把你们两个店的招牌美食，全都来一份吧。” “这……”服务员有些为难，“请问先生是一个人吗？” “我们的招牌美食有很多，两个店同时上的话，恐怕都够十个人吃了。” “先生要不要看看菜单？” 张天微笑着摇头：“不必了，我能吃完，你们尽管上好了。” “好的，先生。” 两个服务员不再多话，回厨房下单去了。 张天如今的体质，真要想吃，别说十人份了，再多几倍都能够塞进去。 困在强核力圆球这几天，张天只吃了些营养剂，早就馋得慌了。 加上突破到了半步强核力之躯，耗费了大量的精神。 如今回到地面，肯定得好好补补了。 过了一会。 两家店陆续上菜。 大碗的羊肉汤面、仙人饼、烧烤、煎饺等摆了满满一桌。 张天端起了羊肉汤面，大大的喝了一口汤。 恍惚间居然有种在古代吃羊肉面的感觉。 味道虽然跟古代略有变化，但同样的鲜味。 即使没有“五仙钱”这个招牌，生意估计都不会差。 张天三两口将一大碗汤面吃完，终于稍稍解了解馋。 然后又喊道：“服务员，麻烦再上一碗，多放羊肉。” 喊完后，对着仙人饼这边的小吃胡吃海塞。 不一会，第二碗羊肉面端上来。 张天惯例先喝一口汤，正大感满足的时候，忽然停了下来。 一个有关“吃”的修行问题，在张天脑海里一闪而过。 如今自己在天上又是造出强核力圆球，又是修炼成半强核之身，又是满太空乱跑，损耗极大。 如今居然只吃了一碗面，就补充了回来一部分。 等眼前的食物吃完，自己应该可以恢复到全盛状态了。 也就是说，自己前面释放了那么多次堪比核爆的能量，居然被几碗平常食物补充了回来。 其中能量输入、输出，就显得非常恐怖了。 首先可以排除的是，自己不可能是靠吸收食物营养和化学能来支撑的。 应该是直接利用食物本身的物质，通过质能方程转换，才释放出那么大的能量。 从质能转换来算。 1克物质，完全转换成能量，相当于2万多吨tnt炸药释放出来的能量。 是原来时空广岛原子弹的15倍左右。 难道自己之前释放了那么多次大招，身体都没有怎么消耗。 更恐怖的是，自己想要补充回来，只需要大吃特吃就行了。 这种投入和产出比，简直比养猪还要高效无数倍。 但是，这一切是因为人类的身体，能够吸收这些普通的食物，化为身体的一部分。 将来如果完全转化成强核力之躯，就需要激发强核力就可以维持的话。 那估计就不能吸收普通食物了。 因为真正的强核力之躯，身体已经完全转化为强核力物质。 体内已经没有普通的化学反应了。 而吸收食物，靠的就是化学反应。 真的修成了强核力之躯，那自己吃什么呀？怎么补充回身体的损耗？ 虽然1克的身体物质，就相当于十几个广岛原子弹。 但也不能光损耗，不补充。 难道到时候要吃核燃料？或者吃所谓的“恒星之精”？ 那就太麻烦了，太没口福了。 核燃料在一般星球上含量极低，需要大规模提纯之后才能使用。 未来星际旅行，自己如果损耗过多，难道还得“哼哧哼哧”去挖矿，从千百吨的核矿石中提炼出“食物”来？ 这可就不仅是口福问题，而生存问题。 想到这里。 张天基本可以断定，谢青生的强核力之躯理论方向应该是错了。 真正的方向，应该是既拥有强核力之躯的强度，又拥有普通身体，吸收食物的功能。 到时候，吃几碗面，吃几串烧烤，就可以打出毁灭星辰的力量。 那才是终极完美的生命之躯！ 张天一个人点这么多东西，本就比较引人注目。 周围的顾客、服务员，见张天吃到第二碗的时候，忽然停了下来，眉头紧锁，似乎有什么事。 不禁多看了几眼。 “五仙钱羊肉面馆”的服务员过来，问道：“先生，可是羊肉面不合口味？” 张天本能提摆摆手，示意服务员不要打扰自己。 服务员只得离开。 过了一会，张天思考完毕，回过神来。 看到一位身穿白色围裙的厨师，站在眼前。 见张天睁开眼，厨师急忙道：“先生，如果羊肉面不合口味，我们马上给你换一碗。” “若是哪里有问题，欢迎批评指正。” 张天想通了一个修行方向的大难题，心情大好，道：“羊肉面味道不错，跟我以前吃的差不多。” “不过，以前的羊汤没有用味精。” 厨师脸色稍稍放松。 能够传承千年的面馆，可不是光沾了仙人的光就行的，还需要有极为苛刻的烹煮标准和服务。 厨师道：“先生，自从千年以前，蛟奴一族依照上仙之法，提炼出味精之后。” “我们面馆就一直在少量使用神龙味精，用来提鲜。” “而且，味精经过现代医学证明，对身体没有任何不良影响，甚至比烧烤还健康。” “先生，可是羊汤里，味精重了些？” 第706章 仙家妙法 周围的食客。 听说羊汤里使用了神龙味精，不但不嫌弃，反而颇为赞赏道：“不愧是仙人吃过的面馆，居然舍得用神龙味精。” “听说味精的成分都是一样的，神龙味精未必就比其他的味精好。” “哎……这你就不懂了吧？” “神龙味精本来是供神龙食用的，因此提炼工厂建在神龙的居所——上林苑里面。” “这些神龙味精，说不定粘染有神龙气息，能够延年益寿呢。” “你看看神龙，活到现在至少一千多岁了。” 众人一听，纷纷点头。 虽然不指望一碗面真的能够延年益寿，但有个心理安慰，吃起来也香。 张天见大家都以食用神龙味精为荣，也就懒得扫兴了。 “没事了，你退下吧。” “好的，先生。” 厨师的一只脚有些一瘸一瘸的回店内。 张天这才留意，这厨师除了一条腿微瘸之外，一只眼睛也是瞎的。 只不过似乎做了一些手术修饰，看起来没那么明显吓人。 “等等……”张天道，“你这眼睛和这腿是怎么回事？” 张天正想着找人试验自己的“不灭重生体”，看看能不能用在其他人身上。 眼前正好有一个服务态度极好的厨师，这“仙缘”，就送给他好了。 周围的食客有人不乐意了，说道：“先生，吃面就吃面，问人家老韩的伤疤干什么？” 听这语气，还是一位老熟客了。 张天笑道：“我最近修行有成，正想找人试试我的仙家妙法。” “他这瞎眼瘸腿的小小残疾，说不定正好能在我手里妙手回春。” 众人顿时斜眼而视。 这家伙，口气也太大了？ 就算是磁力境，也没人敢说自己是“仙家妙法”。 何况，磁力境破坏力大是大，却没听说谁能够纵人治疗身体的。 而这位叫老韩的厨师，能够在五仙钱羊肉面馆当厨房，收入肯定不会低。 要是能够治疗的话，肯定早就治好了。 老韩厨师道：“先生，我们秉承上仙遗训，与人为善。” “你若是手头不方便，跟我们说一声，不必逗我老韩。” “我手头不方便？”张天本能看了一眼自己衣服。 这才发现，身上的衣服在太空上几次折腾中，已经有些破损。 身上那套宇航服，为了不至于太显眼，早已脱了下来，装在袋子里面。 现在这个时代，哪还有人连衣服都穿不起。 难怪刚才服务员看他的目光，有些许怪异。 张天笑道：“仙缘就在你眼前，信不信由你。” “若你不想看，我付了钱转身就走。” 老韩厨师略一思索，道：“那请先生帮忙看一下。” “不管成不成功，这顿饭，连同仙人居那边的账，就当是我的治疗费。” 周围的食客纷纷竖起大拇指：“还是五仙钱面馆会做人呀。” “眼前的年轻人，怕不是身上没钱，故意编套说辞，想骗一顿饭。” “韩厨师看透不说透，给了年轻人一个台阶下，算是结个善缘。” “嗯……这年轻人，跟上仙颇有几分相似，怎么这么油嘴滑舌的？” “如今这年头，真要临时有难，开口直说，还能吃不上一顿饭不成？” 张天不理周围食客的闲言碎语。 用手掌指着旁边的凳子，道：“请坐，让我看看。” 老韩厨师略一迟疑，还是坐了下来。 虽然他不相信眼前的年轻人真会什么“仙家妙法”，但既然准备结个善缘，给对方一个台阶下。 这戏，只能做全套了。 韩厨师道：“先生，我这眼睛，是小时候杀羊，被公羊戳穿的。” “这脚，是出车祸被车碾压的。” “虽然还能行走，但已经长不回来原来的样子了。” “好，我知道了。”张天道。 车祸致残的人很普遍，很多时候有钱也治不好。 眼睛就更麻烦了。 因为神觉神经难以再生移植。 就算是有钱人能够“买”来完整的眼球，也无法移植过来。 至于常规的眼角膜移植，容易是容易，但要求眼球完好。 像韩厨师这种，整个眼球已经破损的，并不适用。 早在古代西域旅行的时候。 张天就一直想试试能不能帮人断肢重生。 只是当时境界还不够高，要帮人催生断肢的话，估计要几个月起步。 当时适合的铁东，又不愿意放弃机械臂。 导致张天一直找不到适合的人试验自己的手段。 如今在强核力圆球里领悟了“不灭重生体”，能够在细胞层面催生身体组织。 尤其是普通人无法重新生长的神经元细胞。 帮人修复身体，就更加有把握了。 张天摸了摸韩厨师那条残腿，弄清楚里面的肌肉、骨骼结构。 然后手指轻轻一按。 一股柔和的磁引二合力，从手指传递过去。 在这股力量的刺激之下，韩厨师腿上的损坏的骨头、肌肉、神经，不断生长。 在张天的引导下，缓缓成型。 过了两三分钟，整条腿残疾之处，已经全部修复完毕。 甚至在张天的刻意帮助之下，此处的骨骼、肌肉、神经等，比之前更健康，更坚韧。 韩厨师只觉得腿上传来一阵又刺痛又酥麻的感觉，随即感觉气血不断往那里涌去。 原本凹陷的骨头，居然正常鼓了起来。 顿时心中又惊又喜。 还未来得及试试这条腿的效果，张天又已经按上了他的眼睛。 这只眼睛的眼球已破，周围还有伤疤。 张天的手指按上去之后。 那种刺痛、酸麻的感觉又重新出现在眼睛上。 眼睛处的刺痛感直接入脑，韩厨师不禁咬了咬牙，露出一丝痛苦之色。 周围的人叫道：“老韩厨师他好像很痛苦，这真的是治病吗？” “没听说过眼睛坏了还能治，我觉得就是骗人。” “哎……就算不能治好，如果是按摩，用来抵一顿饭钱，也算是这个年轻人有心了。” 就在大家议论纷纷之际。 张天松开手，微笑道：“好了，你感受一下。” 韩厨师急忙睁开眼。 平时用一只眼睛看的世界，往往会有些扁平。 但如今双眼明亮，世界一下子清晰立体起来了。 韩厨师又惊又喜，急忙跺了跺伤疾的左腿，发现平时用不上力的左腿，居然一点异样都没有。 韩厨师不禁猛走了几步，在食客面前大步走过。 终于确认，自己身上两处残疾，居然完全好了。 不禁狂喜叫道：“我的腿好了！我的眼睛好了！” “这到底是什么医术？不……这是仙法吧？” “上仙……上仙难道下凡来给我赐福来了？” 韩厨师本能地望向张天的座位。 张天早知道他们会震惊，为了避免麻烦，趁大家被韩厨师吸引注意力的时候，悄然离开。 韩厨师顿时感动得泪流满面，跪在地上，仰天长呼：“谢上仙……谢上仙恩赐。” 周围的食客哗然：“哗……这也太假了吧？” “做营销做到这份上，你们的良心不会痛吗？” 第707章 全是感情，没有演技(谢谢冉旨风华的灵感胶囊) 周围的食客哪里肯信？ 一个跟上仙画像有几分相似的年轻人，衣着破烂，过来吃饭。 结果没钱付账，就跟面馆的人说，我帮你治病来抵饭钱。 然后呢，五仙钱羊肉面还真的与人为善，糊里糊涂的就让这个来历不明的年轻人看病。 结果，不但几十年的瘸腿恢复如初。 就连现代医学无法治疗的眼球破损，都瞬间恢复光明。 这不是就是典型的“仙人下凡考验凡人”的故事吗？ 这故事的古老程度，起码在东方流传了两三千年了。 哪个没听说过？ 本来按照故事里的套路。 治愈之后，上仙要显露真身。 赐下警世良言，教育世人要心存“真善美”，才会迎来福报。 结果那个有几分相似的年轻人迅速消失，眼前的老韩厨师，激动得太夸张。 没有经过疑惑、激动、确认、感恩等步骤，旁人都没情绪铺垫。 你就突然大呼“上仙赐福”，谁能接受得了？ 众人的第一反应，就是五仙钱面馆想趁上仙法身现世的这个关键节点。 好好做一波营销，蹭上这个全球热点。 于是，门店前出现了诡异的一幕： 韩厨师激动得仰天长呼，食客则是冷眼旁观，指指点点。 过了两三分钟，韩厨师情绪稍稍恢复。 见周围的食客的态度不屑，急得老韩厨师急忙道：“你们还不快快跪下？” “能够令我瞎眼重见光明，瘸腿瞬间恢复的。” “刚才来的人必然是上仙，他幻化前来考验我们了。” 食客冷冷道：“你们五仙钱面馆过分了呀，还叫我们跪下？” “上仙不喜欢别人下跪，世人皆知。你是什么意思？” “呃……”韩厨师无语。 这个道理大家知道归知道。 但真正第一次遇见张天，很多人都是激动得直接跪下，以示虔诚。 隔壁仙人饼的店长过来，拉了拉韩厨师。 压低声音道：“老韩，演砸了，快起来吧。” “你说你们五仙钱搞这一出，怎么不跟我们仙人饼商量一下？” 韩厨师大怒，“腾”的一下站了起来，骂道：“老洪，我们左邻右舍，相处了二三十年。” “我的腿和眼睛是怎么回事，你还不清楚吗？” “看着！” 说着，韩厨师抡起两条腿，就来回踢仙人饼的洪店长。 洪店长被踢，顾不上疼痛，反而震惊地看着韩厨师的那条残废腿。 韩厨师虽然不懂什么腿法，但这么来回换腿，绝对不是瘸子可以做到的。 踢了一会，韩厨师停了下来。 随手拿起一个碗，也不管干不干净，直接扣在原来完好的右眼上。 然后拿着根筷子，不断地敲洪店长的脑袋。 边敲边骂道：“你看我的眼睛是不是好了？你躲呀，你看你能不能躲得了。” 洪店长本能地躲了几下。 结果毫无意外，被韩厨师追着打。 这下轮到洪店长叫道：“老韩，你的眼睛真的好了？” “难道刚才的年轻人真的是上仙？” “快快快……快把裤腿拉起来，让我看看你的腿。” 两个大男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就开始撸起裤腿。 看得众人直呼辣眼睛。 洪店长和韩厨师相识几十年。 一起穿过大裤衩，一起搓过澡。 韩厨师腿上的缺陷，当然都见过。 看到原来凹陷下去的断骨之处，居然恢复如初。 若不是皮肤跟周围的老皮相比太过白嫩，根本看不出来这里曾经受过伤。 居然连一点伤疤都没有留下。 洪店长摸了摸韩厨师的大腿，问道：“刚才那个年轻人就摸了一下，你的腿就自己长好了？” “没错，当时我感觉又痛又痒，原来身体在长骨肉了。” 洪店长又撑开韩厨师的眼皮。 看到滴溜溜的眼睛，明显比右眼更加有神。 简直不敢想象几分钟之前，这里居然只是一个破损的眼睛。 他们身为几十年的老朋友，早就聊过这个问题。 知道现代医学，根本无法移植眼睛，也无法治疗。 洪店长顿时激动莫名：“这种效果，只有仙人才有这样的手段。” “恨我老洪有眼无珠，真仙在前，不能前来拜见啊……” 洪店长泪流满面，懊悔不已。 懊悔之余，又朝着夜空作揖参拜。 一边拜还一边高喊：“上仙啊，一千多年了，我们终于等到您降临了啊……” 韩厨师叫道：“怪不得刚才他说以前的羊肉汤没有味精，原来上仙说的是一千多年前的五仙钱羊肉汤。” “唉……早知道上仙喜欢没有味精的，我老韩就应该回去重新做一份。” “上仙下凡不能喝到满意的羊肉汤，是我之过，是我老韩的罪过。” 普通人一生之中，经历的大喜大悲次数极少。 因此，多数人骤然遇到这种大事，都难以控制好表情和肢体动作。 这跟影视中表现出来的截然不同。 看在周围一众食客眼里，自然觉得两人的演技，既浮夸又没有美感。 有食客骂道：“你们差不多得了。” “五仙钱面馆和仙人饼生意那么好，你们还要借上仙的名头来炒作，不觉得过分吗？” 韩厨师大怒：“刚才来的就是上仙，你们胆敢不敬上仙，不怕上仙降下惩罚吗？” “切……”食客不宵道，“上仙是宽仁博爱的上仙，不是寻衅滋事的上仙。” “我只是质疑几句，别说你们请了个假上仙来演戏，就是真上仙来了，我也不怕。” “你……”韩厨师气得要上前揍那个食客。 好在洪店长剩下的理智要多一些，急忙拦住韩厨师。 “老韩，老韩，别冲动。” “他们不识真仙，是他们没福气。” “如果打斗起来，又伤了什么地方，岂不是辜负上仙的一片好意。” 如此一说，韩厨师顿时平静下来。 脸色由暴怒变为慈祥。 看向周围冷眼旁观的众人，轻叹道：“唉……你们不知道，刚刚错过了多大的机缘。” “我也不与你们争论，真假与否，上仙自然知道。” “今晚我老韩残康复，眼睛复明，是上仙恩赐。” “我无以为报，今晚在座之人的费用，我一个人全包了。” “明日下班之后，会将一半身家，存入上仙账户里面。” “上仙降临凡间，想必也需要一些凡间钱财来周转，就算是我老韩微不足道的一点心意吧。” 洪店长亦道：“同喜同喜。” “我仙人饼今晚也统统免费，希望上仙降临的福气，能够传递给世人。” 说着，两人拿出一块板子。 将事情经过，用简略的语言写了出来，然后宣布两个店铺全部免费。 周围的食客一听说有免费的宵夜吃，也不好再讽刺两人。 “这才像样嘛。营销归营销，但好歹给顾客一些实惠。” “服务员，给我上一盘羊肉，不要面……” 这件事很快小范围传开了。 第708章 各方乱象(谢谢从饿梦中惊醒，的6个催更符) 这天晚上，张天的极光法身一指点下，将强核力圆球送到京都。 这种现象，实在是太过震撼。 很多人不管真假，但凡听说与上仙有关的蛛丝马迹，纷纷涌来探究。 希望真的看到上仙降临尘世。 甚至有节目前来，采访五仙钱面馆和仙人饼，让他们讲述事情经过。 韩厨师和洪店长干了一辈子厨房，哪里懂什么演技。 讲到动情之处，不是泪流满面，就是激动得语无伦次。 看在观众眼里。 感觉电视购物的“不要998，只要88，你就可以带回家”的口号，都比他们真诚。 评价为：只有感情，毫无演技。 更多的人看了节目之后，直接骂道： “拙劣的表演，恶心的营销。” “为了蹭上仙法身降临的热度，商家真的是毫无底线。” ………… 中原政府的核心高层知道后。 派专人过来暗中调查，查询病历，观看监控之后。 终于确认，确实是张天出的手。 这一下子，几位核心领袖，还有谢青生等磁力境，心中更加震惊。 那位传说中的仙人，原以为只是实力强大的人类，或者异时空的外星人。 原以为，打碎强核力圆球已经足够可怕了。 现在居然拥有“生死人，肉白骨”的神奇手段。 这等威能，已经比神话传说中的很多仙神更加强大了。 不管是什么存在，用现在人类的视角来看，称之为“仙”毫不过分。 中原政府根据史料推测的上仙威能，已经完全不准确了。 要么是古代军队实力太弱，逼不出上仙真正的本事。 要么是上仙经过一千多年的修炼，本事又更进一步了。 他们没人敢想象，这居然是张天降临到这个时代。 利用谢青生等天才一千多年积累下来的理论，修炼出来的能力。 与此同时。 中原政府派过来调查的人，发现居然有宵小想对韩厨师下手。 想劫走他去研究。 如今是在京都，又在政府核心领袖的关注之下，能让他们劫走人，那负责防务的官员都不用混了。 很快，抓了几批人。 稍稍一审问，发现全都是各种大大小小神禁组织派来的人。 神禁组织既然有“神禁”二字，可不管这件事是真是假。 只要跟神灵沾上关系的，先想办法弄回去再说。 如果是假的，随便弄死扔掉即可。 如果是真的，他们希望通过神灵留下的种种蛛丝马迹，研究神灵的奥秘。 京都拥有几千万人口，又是国际化大都市。 每天出入的人流量不知道有多大，根本无法完全杜绝这种不怕死的间谍。 但既然发现了，当然不能让潜伏的人跑了。 于是，京都的政府相关人员，以五仙钱的韩厨师为钩子。 抓了一大批前来各方来历不明人士。 顿时，暗网里骂声一片。 说这肯定是中原政府放出来的诱饵，专门钓那些有胆无脑的神禁组织。 否则，以东方神灵的身份，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就帮人恢复身体？ 整个过程既看不到传说中的“真善美”，也没有任何考验的过程。 就这么随随便便就把人治好了。 平淡的不像是真的。 偏偏还这么巧合，前去探路的神禁组织成员，全被拿下了。 就这么守株待兔，抓了一大批人之后，终于没人对韩厨师感兴趣了。 将一个路人从京都抓出来，还有成功的可能性。 但韩厨师进入中原政府的保护名单。 想在京都那么强大的防卫力量下，硬生生将他抢出来。 事实证明，没有人能够做到。 ………… 虽然有很多人不信韩厨师或洪店长。 但依然有相当多的信徒，相信上仙已经降临。 一方面他们相信，韩厨师身上的伤势，是上仙治好的。 另一方面，当天晚上，极光法身带着强核力圆球，降落在京都广场之上。 很有可能，上仙真身，也随着这法身，一同降临到凡间了。 于是，京都迎来了如临安市、仙手岛那样的庞大人流量冲击。 幕后的赵局长、雷将军等人，不禁苦笑。 这上仙降没降临，还处于捕风捉影的阶段，人流量冲击就这么可怕了。 到时候真的公布身份，整个东方都不知道乱成什么样子。 看来，之前大首长请求上仙，延迟一年再公布身份，果然是睿智远见。 现在这几波冲击，就当是十个月后的提前演练了。 ………… 临安市这边。 这一次，普通的人流量增加得不明显。 但京都的消息一传出来，徐家再次被达官贵人踏破了门槛。 拥有“生死人，肉白骨”的神仙手段，要比无敌的破坏力更加令人向往。 尤其是那些家中有人患有绝症，用再多的钱都无法医治的。 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仙神身上了。 就算现在没有，难保未来不会生病出事。 只要能够搭上徐家这条线，将来说不定能够通过徐家，请仙人治病呢。 徐家拥有“祭天请神”的本事，上仙降没降临他们最清楚。 经过最近一连串事件。 徐守仙已经有了应对的经验。 知道这些人都来求“仙缘”的，自己肯定不能收这样的礼。 但不能显得太过生硬，得罪了这些达官贵人。 毕竟整个徐家那么多人，还要在人间生活，还得与人打交道。 只要处理得好了，反而是一个扩大人脉的绝佳机会。 最后，徐守仙出来发表声明。 车轱辘话翻来覆去地讲了一大通，最后算是解答了人们的问题。 上仙降没降临？ 如降！ 徐家能不能请上仙帮忙治病？ 看机缘。 ………… 除了这些麻烦事。 那个强核力圆球，自然是这次事件的最大目标了。 当晚突然降落，被附近潜伏的高手抢走，很快就被中原政府的人抢了回来。 一旦进了政府机构里面，已经没有任何国家再敢明抢了。 世界各个国家，纷纷以国际合作的名义，请求东方大国开放强核力圆球，共同研究。 高层经过一番讨论。 又让赵局长和谢青生打电话请求张天。 张天想了一下，便同意了开放研究。 这个强核力圆球，只有一层薄薄的强核力物质，并非真的外星飞船。 价值说大也大，说小也小。 如果能够集合地球各国的力量，能够研发、制造出强核力物质。 对东方、对全世界，都是有益无害的。 东方还可以借此机会，将国际影响力进一步扩大。 不过，哪些国家符合条件 ，哪些不符合条件。 不符合条件的，需要准备什么东西，就需要由东方大国来批准了。 ………… 就世界舆论新闻乱哄哄的之际。 西牛贺洲，一个头戴五彩鸟毛，身披兽皮的土着人。 坐上了国际航班，朝东方飞来。 第709章 世间无物可伤(谢谢作者zyak0y的灵感胶囊) 就在世界沸沸扬扬的期间。 全世界的人都想不到，他们想找的降世仙人，就住在离仙人饼两家店不远的酒店里面。 张天离开面馆后。 找了附近一家最好的酒店，住了下来。 如今在这个时代了无牵挂，住在什么地方都关系不大。 张天直接付了1个月的房租，准备小住几天。 这次上天，在“虚极”状态下都已经竭尽全力。 又在面馆的时候帮人治疗残疾，算是将心神耗到了极致。 这种累，是真真正正的“劳神”，远比身体疲劳更难恢复。 张天在前台额外刷了20万块，对前台经理道：“你们帮我买几套衣服，再买一个金属行李箱子。” “买好之后，存放在前台就行，不要来敲门。” “这……”前台经理道，“先生，请问衣服和箱子各需要买什么款式？” 张天道：“你看着买。即使买错了，钱也不用退了，多的就给你当小费了。” “重要的是，不要来打扰我。” “嗯，我明白了。”前台经理点头。 高端的豪华酒店，可以帮客人做很多额外的事情，这也是它们收费贵的原因之一。 有钱之人，对品质和时间都极为看重。 身为前台经理，自然懂得这一点。 虽然张天说买错也不会用退，但只要是职业素质过关的职业经理，一般不会昧下这笔小钱。 越是高端的顾客往往眼光越犀利，买错和别有用心，往往很难逃得过这些精英的眼光。 一旦为了这些小利而动手脚。 轻则一个投诉，就会丢失这份高薪工作，重则甚至有法律风险。 相反，若是入了贵客的眼，说不定就是飞黄腾达的一个契机。 张天上到套房。 洗漱过后，很快沉沉睡去。 这几天时间，不但需要将精神养到最好，还需要将此次太空一行的领悟全部总结下来。 为以后的进阶夯实基础。 这一次在五仙钱面馆没有刻意隐瞒行踪，有没有被人发现，张天已经不在乎。 当初承诺中原政府，给他们一年时间。 一方面固然是考虑到平民信徒的冲击，造成群体伤害。 另一方面，则是自己的肉体孱弱，无法在现代社会横行无忌。 若是太早暴露，招来一些不怕死的弑仙狂徒。 自己防不胜防，还是有一定的危险的。 如今半步强核力之躯已经修成。 只要不是屁股坐在核弹上爆炸，已经没有其他武器能够威胁到自己的性命了。 即使是真有人发起核战争，朝自己发射核导弹。 自己只需要在导弹落下来前的一瞬间，飞出几百米到几千米之外，即可安然无恙。 核武器的杀伤力其实被过于高估了。 一般来说。 核爆威力最强的，是核爆后形成的最初的高温高压区域，就是肉眼可见的那个火球，这也被称为“归零地”。 在这个区域内，能够达到几百万度甚至几千万度高温的，任何目前已知的物质都会被瞬间蒸发。 这个火球，根据核弹的当量大小的不同，半径一般是几百米到数千米不等。 有一些夸张的几千万吨tnt当量的核弹，造成的“归零地”或许会更大。 但一般各个核大国不会制造。 因为经过实验证明，这种超大当量的核弹并不实用。 真要毁灭一个城市，还不如用分布式的小当量核弹群更高效、更彻底。 火球之外，更多的是靠冲击波、热辐射、核辐射等伤害。 这些区域。 即使是普通的磁力境，只要提前一些时间发现。 都有很大几率生存下来。 更别说张天的半步强核之躯了。 既然这个世界没有能够杀死的武器，张天就没必要小心翼翼了。 如今未暴露身份。 一方面是对中原政府的承诺，让他们有时间适应大规模人流量的冲击。 另一方面，则是小短腿还未苏醒。 自己与这个时代唯一的联系，就是小短腿了。 小短腿未醒来，自己当不当这个“上仙”，没有任何区别。 ………… 张天在办理入住的同时。 赵局长那边的系统后台，就已经收到了提示。 张天的身份证和银行卡，都是赵局长亲手办理的。 虽然他们不会监视张天，但一旦用到了身份证和银行卡，后台系统弹出警告。 显示出使用的地点、消费的场景。 赵局长打开提示一看。 看到张天出现的地点，居然是就在京都。 顿时又惊又喜。 看来，上仙随着那个极光法身，一同降落下来了。 既然上仙用到了身份证登记，说明他并没有刻意隐匿行踪。 于是，赵局长通知上级。 同时，派出一队迎宾礼车，前去迎接。 国宾级的迎宾礼车，说高调也高调，说常见也常见。 这里是京都，每年不知有多少各国元首、高官显要前来访问。 住在当地的人，经常能够看到迎宾礼车来往。 只不过，规模有大有小。 大的要专门管制交通，甚至地面要派坦克、天上派战机护航。 小的话，也就三五台礼车。 即使这样，也不是普通富豪能够拥有的待遇了。 赵局长既想表达对张天的尊敬，又不想太过张扬，提前暴露张天的身份。 于是，只派了7辆国宾车过来。 国宾车浩浩荡荡开到豪华酒店，依次停下来后。 马上有干练的保镖，从车上抬出一卷红毯，从车门一直铺到酒店门口。 吓得出入的顾客，纷纷避开。 住在这种顶级酒店的顾客，身家动辄千万起步，身家过亿的也不在少数。 但能够得到国宾车礼遇的，一个都没有。 看到七辆挂着国徽的礼车停在酒店门口，吓了一跳。 咱们住的这家酒店，来了什么政坛的大人物吗？ 居然能够出动七辆国宾车，这已经不是什么高官显要了。 至少得是小国元首。 而且还不能是世界局势边缘的小国，是那种有重要影响力的小国元首才有这种待遇。 可是，这么重要的大人物，怎么会来这种地方？ 这种酒店，高端归高端，却没什么政治地位。 只要交得起钱，是个人都能够住进来。 安保系统也是一般高端酒店的常规水平。 肯定不可能跟国宾馆相比。 难道是某个国家的元首，想体验一下平民生活？ 正在大家胡思乱想之际。 车门开了。 但车上下来的人，没有走红毯，而是刻意避开红毯，沿着边缘走进了酒店。 来人正是前不久，护送谢青生回京都的赵局长。 赵局长来到前台，亮了一下证件，问道：“请问37分钟前，是不是有一位张添先生在这里入住？” 酒店的前台经理犹豫了一秒钟。 酒店的职业规定，是不能泄露客人的隐私。 但问话的人来头这么大，还带着七辆国宾车，酒店的规定再大也大不过国家法律。 于是道：“是的，先生。” 赵局长道：“能否麻烦你，通知他一下，说赵局长来了。” 前台经理道：“赵局长，客人来的时候，衣服有些破损，神情看上去有些劳累。” “上去之前，还特意交待，不允许我们打扰他。” “请问……是否还需要通知客人？” “嗯……”赵局长略一沉吟，“那就尊重客人的意愿，我们在外面等吧。” “等客人醒来，你们酒店第一时间通知我们。” “好……好的，赵局长。” 第710章 国宾之礼(谢谢孤苦无依的孙疯子的多个催更符) 于是，赵局长及七辆国宾车，就这么候在了酒店外面。 搞得出入的顾客都要小心翼翼。 他们虽然富甲一方，但在这种挂有国徽的礼宾车面前，显得那么渺小。 平时身为富豪的底气，瞬间全没了。 前台经理遇到这种大事，肯定得上报，让更高的管理层接手处理。 酒店的老板听说有国宾车前来。 恨不能亲自飞过来服务。 可惜他的生意遍布全国，如今在外地，赶是赶不回来了。 只得让酒店的极力配合，务必不能令那位尊贵的客人有一丝不快。 刚交待完，酒店老板就陷入了幸福的烦恼中。 这种大事，自己是不是要抓住机会，好好宣传一波？ 毕竟不是哪一家酒店，都有七辆国宾车迎接的贵客前来入住的。 只要宣扬出去，那些爱面子的富豪，还不得排着队过来入住？ 这对整个酒店集团的品牌影响力，都能提高一个档次。 可惜不知道那位贵客真正的身份。 如果是某个世界知名的政要，宣传力度还能更大一些。 过了几分钟，等这股兴奋劲过去。 酒店老板才悚然一惊！ 心中暗道，差点就掉进钱眼里了，忘记了危险。 国宾车这种特殊车辆，岂是允许商家拿来宣传的？ 别说拿来宣传了，甚至连提都不能提他们来过。 否则，不知道有什么后患。 后面光是各部门来查一下消防、纳税什么的，自己就受不了了。 但身为商人，看到这么一个大好机缘就在眼前。 不做点什么，老板又实在心有不甘。 纠结了一会，老板决定聚集集团的高层，开了一个远程会议。 最后在一众高层的合计下，想了一个曲线求店的妙计。 酒店集团肯定不能亲自下场。 于是，派人上网搜索，看看有没有顾客拍摄相关的视频，发到个人旅行视频日志里面。 毕竟入住这些酒店的，除了富豪，还有不少喜欢炫耀的男男女女。 这些人通常都喜欢到处拍美景，高级场所，以拉高自己的档次。 果然，酒店高层很快就找到一个美女博主的视频。 视频里面除了拍摄酒店档次、周围景色之外，最后还将红毯、国宾车拍入镜。 然后配了一句“叫苦”的文字： \"真叫人为难，不过是下榻在我常住的酒店，国宾车队的迎接反而让我觉得多了一份不必要的喧嚣。\" 老板见状，大声叫好：“就选这个了。” “砸钱下去，买这个网站的热搜，给我顶上去。” “是，老板。”高层那边马上安排人去做事。 这种视频，是平民百姓随手拍的。 如果违禁，官方那边自然会安排人删除，一般不会追究其他责任。 酒店老板正是通过这种方式，试探官方的态度。 如果这个视频被删了，那么就不要再继续宣传了。 毕竟也没拍到那位贵宾是谁，不存在泄密一说，不会有什么严重后果。 如果没有被删，那就是说，那位贵宾的身份不是太保密。 后面花钱买的热搜，只要不买与那位神秘贵宾面容相关的视频，那就问题不大。 做大生意的人，常年在法律边缘跳来跳去。 这点胆量，酒店老板还是有的。 果然，随着酒店老板热搜一买，那位美女博主的旅行视频顿时火了。 点击量很快就飙升到几百万，是平时的成百上千倍。 美女博主顿时大喜。 以为自己的“叫苦”得到了回应，成功拉升了自己的档次。 于是，趁热打铁，又拍了几条vlog（视频日志）。 叫苦叫得，仿佛自己生活在地狱似的，“苦不堪言”。 最后，美女壮着胆子，走出大门。 装作正在照小镜子观察自己妆容，漫不经心地走上红毯。 毕竟国宾车的红毯，一直铺到了酒店正门。 自己身为酒店住客，出门不小心踩到走上几步，应该没什么问题。 毕竟中原政府治国温和，只要不动手打人，在公职人员面前上窜下跳，也很少拿他们怎么样。 真的要出手，通常还会有三次警告。 哪里像西牛贺洲那边，一言不合，暴力机关就会清空弹夹。 赵局长当然不会跟这些平民百姓计较什么，只是咳嗽两声，用手掌轻摆，示意美女离开红毯。 经过两个月的准备，赵局长已经不是很担心张天的身份暴露了。 能够等国家的整体防护措施彻底完善，当然最好。 如果提前暴露，对东方大国造成的冲击，要比最初预想的小得多。 主要是前两次显现神迹，一次是天降大手印，一次是极光法身。 让全球信徒有了心理准备，也让中原政府在临安市提前演练了一次。 因此，赵局长知道张天下榻在这家酒店。 宁愿冒着暴露的风险，先将态度做到位。 在眼下这个阶段，对张天的态度，要优于保密了。 主要在这一两个月的时间里。 张天表现出来的威能，已经远远超出史料记载的极限。 不只是在古代一人可灭一国，即使是面对现代强国，好像依然可以一个灭一国。 不说别的，光是那个“引力大手印”，地球人就无法对付。 若是谁苦恼了上仙，他飞到太空上乱拍一通。 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有多少个城市、军事基地够他拍的？ 赵局长相信，以上仙与中原的感情羁绊，肯定不会对东方的子民动手。 但有感情，不是自己一方不敬的理由。 能够做到这个层次的官员，这点人情世故还是懂的。 美女这边。 就趁着走上红毯的这几秒钟，拍了一张照片。 然后又在网上模棱两可地“诉苦”一番。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那个被迎接的人。 而有些心思细腻的，则是直接打听，这家酒店到底在哪里？ 入住条件有没有限制？ 酒店老板安排的人，则化身路人，狠狠地夸了一番自家的酒店。 能够入住高端豪华酒店的人，对价格都不太敏感。 看到那七辆国宾车和一条红毯堵在酒店门口，瞬间就觉得这酒店高大上起来。 很多亿万富豪，都希望通过入住这样的酒店，跟那个未知的贵宾能够有一面之缘。 顶级富豪圈里，时间和关系，要比金钱有用得多。 仅仅过去了半天，酒店就接到了几通电话预定房间。 结果无一例外，全部被拒绝。 第711章 西牛贺洲土着 在酒店老板的授意之下，客服的统一回复是：有贵客入住，为了安全考虑，暂时不再对陌生人开放。 气得那些想预定房间的顾客又气又想骂。 你一个开酒店的，还不对陌生人开放？真当自己是国宾馆了？ 偏偏人性就是这么奇怪。 越是拒绝，预定的顾客就越多。 就算现在贵宾在的时间不能入住，那他离开后，总能开放入住了吧？ 反正很多富豪飞来京都出差或游玩，到哪住不是住，有机会当然想来看一看了。 除了国宾馆外，一些特殊的五星级酒店，也会被临时用来接待高级官员。 但那种酒店，通常都是指定的。 其安全设施，接待规格，都不是普通意义上的五星酒店。 但安排住在五星酒店的官员，通常无法享受到国宾车的待遇。 像今天这么特殊的情况，极其少见。 然而，更令网上围观群众吃惊的是。 七辆国宾车等了一天，仍然没有看到正主出现。 酒店的很多顾客都在好奇，陆续在网上发帖子，询问酒店里到底住了什么大神？ 是不是西牛贺洲那边的高官过来，给东方大国的人甩脸色？ 马上有人解答道： 这不太可能。 如今东方大国与西牛贺洲，同为地球两极。 两家虽然明争暗斗，手段频出。 但还没有哪个高官那么傻，跑到别人的地盘，给主人甩脸色。 否则，主人家反击的手段多的是。 随便在各种外交场合使些小手段，就能够令对方脸面扫地。 再说了，真要是甩脸色。 咱们东方大国岂是那么好脾气，就这么眼巴巴的等他一天？ 有国宾车不坐，到时候派一辆五菱宏光过来拉人，看谁丢脸？ 网上这个话题，在酒店老板的房间推动下，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热点。 ………… 张天睡了一大觉起来。 发现天空仍然有夕阳未下。 慢悠悠地去洗漱，然后才打前台电话，让他们将衣服和行李箱送上来。 前台一接通，守在门口红毯前的赵局长当然收到了消息。 前台道：“张先生，有一位赵局长，派了几辆国宾车前来迎接您，等了您一天了。” “请问是否方便，让他跟你说话？” “赵局长？让他听吧。”张天只认识一位姓赵的高层，当然知道是谁了。 赵局长接过电话，问道：“张先生，你好。” “嗯，你好，有些天没见了，赵局长。找我有事吗？” 赵局长道：“张先生，你送来的礼物我们已经找回了。” “这几天您甚为劳累，来京都下榻，怎么不通知我们呢？” “我们可以给张先生安排一些条件更好的住宿地方，有什么事情需要代劳，让我们去做也方便一些。” 赵局长见极光法身与强核力圆球缠斗了大半个地球，又消失在深空几天。 然后张天才带着破损的圆球回来。 一回来，在街边吃了个宵夜就去休息。 显然是这次与“天顶星人”的大战并不轻松。 打外星人地球人还不行，但提供后勤服务，赵局长感觉自己还是要做到位的。 张天笑道：“我还以为你有什么事呢，没事就不用客气了。” “我随遇而安，对住宿没什么特别的要求。” “这两天我要静修，就不跑来跑去了。” 睡了一大觉之后，张天的精神已经恢复。 接下来的时间，需要趁热打铁。 将这两天关于完美形态的强核力之身的感悟，以及“虚极”之上的境界探索，好好记录总结。 “虚极”境界在半步强核力之躯面前，已经极为吃力。 张天都不敢想象，到时候要深入到原子核中，从原子层面控制整个身躯，需要何种境界。 眼下这么重要的时刻，张天可不准备浪费在跟赵局长的客套上。 “是，张先生，打扰了。”赵局长道，“等张先生静修出关，有兴趣的话，我们带张先生看看京都的千年变化。” 赵局长回忆史书记载。 好像这位上仙，喜欢游戏人间，看人间百态，山川景色。 于是，随口留下了这么一个话头。 “嗯，到时候再说吧。”张天道。 两人挂了电话。 赵局长没有任何不快，交代了酒店前台几句话。 说有贵宾的特殊要求，酒店无法完成的话，可以打这个指定电话。 然后很干脆地对国宾车队下令道：“收队。” 于是，众目睽睽之下。 七辆国宾车空车而回，看得酒店的住客和网上的吃瓜群众眼睛都大了。 到底酒店住了什么大人物？连国宾车都不给面子？ 偏偏负责车队的局长没有任何不满，还特意交待酒店，有事尽管打电话。 这种态度，绝对不是被人甩了脸色。 而是发自内心的，想为那位贵宾做些什么。 吃瓜群众已经想不到那位大人物是什么身份了。 就算西牛贺洲那边的总统、国务卿前来，也不敢这么不给面子。 有红毯不走，有国宾车不坐。 说不定回头等你的就只有水泥地板了。 ………… 随着国宾车队一走。 酒店的订房热线直接被打爆了。 现在车队走了，总可以开放入住了吧？ 很多顶级富豪，想借此机会，看看能不能认识一位陌生的贵客。 若是机缘到了，说不定在酒店餐厅吃早餐的时候，或者在酒店大厅，就遇上了。 这等大人物，即使只有一面之缘，对未来的助力都是难以估量的。 ………… 在张天静修的这些天。 西牛贺洲的一架客机，跨越数万里程，降落在临安市。 临安市如今也是一个几千万人口的国际大都市，有世界各地的直达航班。 除了政治地位不及京都外，繁华程度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位来自西牛贺洲的土着。 下机之后，来不及入住酒店，就打了辆车，直朝徐家而来。 自从“引力大手印”那次祭天开始。 徐家已经成了世界上最为炙手可热的权势家族。 千年的底蕴，仙人的庇护，祭天请神的手段…… 这些加在一起，就连敌对的西牛贺洲那边，都得以国礼相待。 生怕徐家的人一个不顺心，又去登仙台哭诉一番。 到时候，如果再有军事基地被拍没了，那打还是不打？ 虽然当初威胁说，再请神就视同核攻击，但也只是止步于“说”。 真要开打，谁也不敢开这个头。 想来拜访徐家的人很多。 但多数人都身着正装，以古礼形式，送上拜帖。 像土着人这样，头戴五彩鸟毛，身披兽皮的，还是第一次见。 一路上无数人对他侧目而视。 土着人来到徐家大门前，喊道：“西牛贺洲仙人遗泽，玛雅族酋长，前来求见仙人弟子之后。” 第712章 香火情之一 玛雅族酋长这么一喊，果然吸引了徐家的注意。 马上有负责接待的人，将他请了进去。 外面排队的人一看，顿时有人不忿了。 “这人是谁呀？穿着奇形怪状的，他怎么能优先进去？” 徐家重新红火以后。 想来拜访、采访、搭关系的，络绎不绝。 刚开始时，只是打电话预约。 徐家家族的几十号人，电话都被打爆了。 毕竟电话号码这东西，就是拿来联系人用的。 之前没想到自己家族会突然千年翻红，电话号码并没有特别保密。 很多朋友、同学、同事，甚至是一面之缘的朋友，都留有电话。 那些想来搭关系的，随便一找，基本上都能找到。 为此，徐家不得不打开手机的过滤功能。 只要是陌生电话，基本上都会自动拒接。 这才导致了那些想上门求见的人，需要派人过来，以古礼送拜帖，碰一碰运气。 其中，以记者、生意人居多。 像国内外政坛上的大人物，如果真有事要见徐家人。 一般可以通过临安市当地官员，看情况安排。 唯有没什么背景的记者和生意人，想蹭徐家的热度，只能不辞辛劳，前来排队。 徐家也不是全部拒绝。 而是看情况，时不时接受一些着名媒体的专访，以提高徐家的影响力。 同时，徐家也有不少的生意产业。 如果有合适的合作伙伴，也不介意尝试将生意做大一些。 例如仙手岛那边。 因为需要徐家的名气安抚那些狂热信徒，南飞国还特许批准徐家在当地合作生意。 在没什么控制力的南飞国，同样的两家餐厅。 一家普通的，可能每天都要面对不同教派信徒的冲突。 另一家只要挂上徐家的招牌。 不但狂热信徒不会轻易闹事，甚至还会主动维护起秩序来。 谁若是在徐家门店里闹事，未等当地军警出手，光是来瞻仰大手印的信徒，就会将那些闹事之人给打了出去。 在这种环境下。 任何一个媒体，或者一个生意人。 只要能拿到徐家的一个合作意向，顿时就能名声大作，飞黄腾达。 在这样的暴利诱惑之下，排个队算得了什么。 此时看到有人插队，自然就会有人不满。 当然，排队的人也有很多学识渊博之人。 反正排队闲着也是闲着，有一位学识不错的记者，随口解释起来： “西牛贺洲的玛雅族，这你也不知道？” 一位生意人接过话头：“我知道玛雅族呀，听说欧罗巴那边的人越过大西洋，登陆西牛贺洲后。就是从他们手里抢的土地。” 记者道：“你知道就行了。这玛雅族虽然跟东方隔着半个地球，其实，跟咱们还有不少的香火情呢。” “哦，还请兄弟详细说来听听。”生意人很识趣地递上一根烟。 记者无奈地看了一眼生意人。 这些内容对很多人是常识，但确实有很多人天生不爱听课，记不住课本上的东西。 很多人念到大学毕业了，连基本的朝代都记不清楚。 若不是现在用的是仙降历，说不定还有人会认为，上仙跟女娲伏羲的上古之神是同一时代的。 好在做生意的，学识可以不高，但态度一定要好。 记者便娓娓道来：“你刚才看到的酋长，长相是不是跟我们东方差不多？” “如果不是头戴鸟毛，身穿兽皮，恐怕我们光从外貌来看，都分不清他们是从西牛贺洲过来的。” 生意人点点头：“不错，确实跟我们一样是黄皮肤黑眼睛。” “这就对了。”记者道，“因为……他们就是从我们东方迁移过去的。” “经过现代基因工程的溯源，以及世界考古学的发现，还有古地理气候研究。” “西牛贺洲的绝大部分土着，跟我们东方人的基本，存在着显着的遗传联系。” “据一些格物学家的推测，大概在一万五千年前，地球还处于小冰河时期。” “当时的白令海峡是冰封的（为阅读方便，以后非特殊名称，都会沿用常见名称），形成了一条冰雪的海峡陆桥。” “我们东方的上古先民，可能就是在不断迁移的过程中，沿着海岸线，进入西牛贺洲的。” “然后就西牛贺洲那边，繁衍生息，建立了原始的土着文明。” 生意人有些疑惑：“白令海峡在哪里？我们和西牛贺洲中间，不是隔着一个巨大的东海吗？” “呃……”记者只好道，“就是北方，北极圈你总该知道吧？它差不多就在北极圈的外围。” “哦……”生意人恍然大悟，“北极圈我知道，原来白令海峡那么靠北呀。” “不过，这香火情，未免太淡了吧？” “咱们东方人，同姓之人说一声五百年前是一家，那都是拉了十八辈祖宗才扯上一点关系。” “他们玛雅族就算是东方的遗传基因，毕竟过去了一两万年。” “这点香火情都能让徐家优先接待的话，那我们跟徐家简直就是亲兄弟了。” 记者笑笑道：“我这只是开头，说明西牛贺洲土着的渊源，还未讲到真正的香火情呢。” 生意人看了长长的队伍，无奈道：“兄弟你慢说，我这还有烟。” 记者笑道：“西牛贺洲土着的真正香火情，其实跟上仙有关。” “千年之前，上仙向天借了神种玉米和土豆。” “这些物种，产量极高，活人无数，是真正令亿万人受益的大功德。” “古代之人，愚昧迷信，以为这些种子是上仙从天庭带下来的。” “其实，经过格物学家和史学家的考据对比。” “这些种子，应该是上仙从西牛贺洲那边，从当地的土着手里取来的。” “后来通过高空气球，跨越数万里的东海，才送回到安朝。” “虽然种子是上仙从西牛贺洲取来的，但据土着当地神话记载。” “土着为了供奉神灵，特意筛选了最好的种子来供奉，还口述了最原始的种植之法。” “这就是那边的土着与我们的香火情之一。” 周围的人听了，纷纷点头：“此事上仙的功德最大，但也不能抹除西牛贺洲土着的恩情。” 生意人道：“同为上古先民的后代，又有玉米和土豆的恩情，又都是信奉上仙，确实算是香火情了。” “但……恕我无礼啊，我总感觉还不够。” “我若是徐家，凭这成千上万年前的一点香火情，未必会给他们优待。” 记者无奈。 有关上仙的事迹实在太多， 光是《仙语录》中记载的故事，考试的时候就已经很头大了。 这些偏门一些的内容，不怪这些人不知道。 记者道：“刚才说了，只是香火情之一。” “后面随着工业革命的兴起，西牛贺洲土着与我们的联系反而更紧密了。” 第713章 香火情二三 “他们土着手里，原本还有一个上仙留在人间的神侍。” “据一些看过的格物学家记载，那应该是一个造型奇特的先进机器人。” “这个神侍机器人，给当地人传授了医术、改良了种植术，甚至还传授修炼之法。” “可惜呀，西牛贺洲那边物产丰富，没什么生存压力。” “当地土着没动力自我学习，文明一直发展不起来。” “各大土着部落的人，都是将神侍机器人当作神灵使者来膜拜。” “直到后来工业革命，西牛贺洲被逐渐白人占领。” “那个神侍机器人，也被西牛贺洲政府给抢走研究了。” “西牛贺洲土着势单力薄，人口又少，都已经边缘化了。” “虽然愤怒，但无力回天，想夺回来都不知道去哪里找。” “这时，他们回想了神侍机器人说的那句神语——神，来自东方……” “于是，土着派代表，漂洋过海，找到我们东方。” “奈何距离实在太远，派一两个使团过去还行，想派军队过去参战，几乎不可能。” “其实，早在千年以前，古人就从上仙仙法中，得知西牛贺洲的存在。” “但是当时的交通技术落后，明知道有那么一大块肥沃的土地，都没办法占领。” “等到工业革命完成后，西牛贺洲那边已经建国。” “我们想去也去不成了。” 生意人问道：“那土着肯定是无功而返了？” 记者笑笑道：“非也，我们东方虽然无法派军队参战，也无法夺回来神侍机器人。” “但是，我们却帮助西牛贺洲土着渡过的灭族危机。” “哦？这是为何？” 周围那些不知道这些偏门历史的人，不禁大感兴趣。 记者道：“当时白人为了抢占土着的土地，双方发生了激烈冲突。” “土着为了抢回自己的土地，当然要反抗。” “白人为了麻烦，企图将土着屠戮殆尽，一个不留。” “后来，我们东方的使团过去。” “以东方神灵的名义，一边聚拢土着残民，一边斥责白人。” “说这些信奉上仙的土着，都是上仙遗民，是上仙留在西牛贺洲的信徒。” “如今上仙虽然离开了凡间，但红海上的神怒岛还在。” “神怒禁海的火焰和龙卷风年年都有。” “你们这些人，胆敢屠戮上仙遗民。” “难道是想激怒东方神灵吗？再度降下神罚吗？” “那些白人绝大多数都是基教之人，千年之前，被上仙揍得不敢东进，对上仙又敬又怕。” “一见东方王朝亲自派使者过来，顿时不敢将事情做得太绝。” “于是，在我们东方使者的调停下，给这些土着一大块保留地生存，承诺永世不会侵犯。” 有人冷笑道：“现在西牛贺洲的白人应该庆幸了。” “两个月前天降大手印，说明上仙还在关注我们这个世界。” “若是几百年前，他们灭绝了当地土着。” “上仙回归之后看到，恐怕就该他们担心自己灭绝了。” “嗯……”众人点头，“以上仙的脾气，宽仁归宽仁，该出手时还真的不会手软。” 那个生意人问道：“刚才你说东方使者也无法夺回神侍机器人，那是不是……” “没错。”记者继续道，“白人贪婪，说自己也是信奉上仙的。” “那个神侍机器人，谁抢到了就是谁的仙缘，就该由谁供奉。” “东方使者人数极少，强求不得，最后只得听之任之。” “这是西牛贺洲土着与我们的香火情之二。” “他们在千年之前，上仙借他们的种子，养活了东方人无数。” “我们在几百年之后，派使者前去，帮助他们度过灭族危机。” “一饮一啄，莫非上仙早有安排？” 听到这里，众人不禁神往。 虽然在现代社会，很多人对神仙之事，已经去魅，不再像古代人那么愚昧迷信。 但联想到最近频繁出现的神迹，有这种威能的存在。 真有什么手段布局千年，保护一个族群的命运，完全有可能。 生意人叫道：“听说上仙留下的仙人账户，帮助了我们东方王朝度过了好几次灭国级的大危机。” “难道，这也是上仙早有安排的？” “要是我捡到金龙卡就好了，有了金龙卡，还做什么生意呀……” 话未说完，生意人就感受到周围人目光的怒火。 不禁讪讪道：“就趁这白天做一下白日梦，你们别当真。” 记者笑道：“你就算捡到了金龙卡，也取不了仙人账户的钱，除非你有安朝皇家的密码。” “如果你金龙卡和密码都齐活了，我们倒要怀疑你是不是仙人转世了。” 生意人“哈哈”一笑：“我倒是想，就怕徐家不同意。” 众人看了一眼徐家古朴的大门，不禁莞尔一笑。 说自己是仙人转世，那岂不是要做徐家的祖宗？ 记者继续道：“自从第二个香火情之后，西牛贺洲的土着，才知道那个机器人只是一个傀儡。” “虽然仍然尊为神侍，但信仰却从一个机器人身上，转移到上仙本尊之上。” “自此之后，我们东方人去西牛贺洲冒险、淘金、避难，皆受到了土着们的庇护和帮助。” “经过几百年的发展，东方人与当地土着，已经在西牛贺洲形成了一股独特的势力。” “这是他们与我们东方的第三个香火情。” “如今东西两方，隔着半个地球争霸。” “他们这股特殊的势力，对我们东方就显得尤为重要。” “但……可能也是自灭族危机以来，最危险的一次了。” “嗯……”众人微微点头。 西牛贺洲与东方大国争夺地球主导权，肯定得防范国内亲东方势力。 若是有极端情况发生，西牛贺洲说不定会先清除国内的反对势力。 虽然未必是灭族，但将种族主力剿杀干净，也不是不可能。 难道玛雅族的酋长，来找徐家的目的。 一是为了问上仙踪迹，二是为了保护自己种族？ 玛雅族只是西牛贺洲土着的代表，除此之外，至少有十几个其他土着部落，有同样的信仰。 例如在北极圈的因纽特人，他们见过上仙骑神龙去北极游历，信仰一样极为虔诚。 还有很多国际上不知名的纳瓦霍人、切罗基人、苏族、萨波特克人等。 他们原本和玛雅人一样，受神侍机器人的影响、教导。 然后追根溯源，最终信奉在上仙脚下。 如今东方神迹频现，他们知道了，不可能无动于衷。 那个玛雅人的酋长，说不定不只是代表玛雅一族。 第714章 玛雅酋长鹰仙飞 在门口众人议论的同时。 玛雅酋长在徐宅里，已经见到了徐家家主徐守仙了。 玛雅酋长开门见山，用汉语道：“见过徐家主。我代表西牛贺洲18个部落，前来询问上仙仙迹。” “希望能够见到上仙本尊，向他倾诉我们西牛贺洲千年相思之苦。” 徐守仙道：“不急，玛雅族的酋长是吧？” “我们东方跟你们西牛贺洲原住民有着千年的香火情，如今来到东方。” “不如让我们徐家代表东方，尽一尽地主之谊，先喝杯茶吧？” 玛雅酋长道：“不必了。” “我们急着见上仙，还请徐家主相告。” 徐守仙见他直来直去，只好不用东方人待客那一套。 双手一摊，道：“我也不知道。” “呃……”玛雅酋长一愣，“可是我失礼了？” “那我们还是先喝喝茶吧。” 徐守仙笑笑，用手掌指向茶室：“请……” 来到茶室，两人对面而坐。 两个徐家的年轻人，在旁边煮水放茶叶倒茶水打下手。 玛雅酋长虽然不是什么高官显要，但毕竟是一方首领，还是上仙遗民。 该有的礼仪还是要有的。 玛雅酋长从随身兽皮包袱里拿出两大包东西，道：“徐家主，这是我们部落里的一些小特产。” “一包枫糖，一包上好的西洋参。” “希望你喜欢。” “多谢。” 徐守仙伸手接过，略一思索，随即当面打开枫糖纸包，放在茶几上。 拿起一块，当面尝了一下。 “不错，甜而不腻，有天然的枫树香气。” 东西方收礼有习惯不同。 除了一些大家族办喜事要唱礼外，东方人一般不会当面打开礼物。 西方人则不同，除非礼物太多，拆不过来。 否则，当面拆开礼物是对主人的一种尊重。 徐守仙不知道玛雅部落的习惯，但想到他们生活在西牛贺洲。 土地被白人占领了数百年，说不定有一些习俗会被白人同化。 于是，才决定当面打开。 玛雅酋长果然欣喜道：“徐家主你喜欢就好。” 玛雅酋长也拿过一块枫糖，就着茶水喝了下去：“嗯……东方的茶叶果然清香，比我学汉语时喝的香多了。” 旁边的两个年轻人，听得嘴角忍不住抽动。 这种顶级茶叶，不是价钱可以衡量的了，有钱也买不到。 都是国家元首级别的大人物，以国礼相赠才会喝到。 若是以前，徐家想找这种顶级茶叶也不容易，也不会费劲去找。 这些都是“祭天事件”之后，各方势力送过来的礼品。 没想到玛雅酋长直接用来送糖。 在东方人看来，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徐守仙也不能跟一个土着部落的酋长去计较东方礼仪，只得道：“我是徐家当代家主徐守仙，请问酋长如何称呼？” “哦……对对对，我应该先自我介绍。” 玛雅酋长一个昂扬大汉，像个孩子似的有些不好意思：“上学时学的东方礼仪，一回部落住上几个月，就全忘光了，抱歉。” “无妨。” 玛雅酋长道：“鄙人的部落名字叫纳瓦霍··萨卡加维亚，在上学时，还起了一个东方名字。” “徐家主叫我鹰仙飞就行。” “这个名字取自东方成语笨鸟先飞，恰巧我们部落的图腾里有鹰这种鸟类。” “又因为信奉上仙，便用仙字取代先飞的先字。” 徐守仙微笑道：“鹰仙飞酋长，这个名字颇有深意，取得很好。” 鹰仙飞笑道：“我的汉语老师帮我改的，我原来自己取的名字叫做：鸟先飞·笨。” “后来老师说，东方人的姓不是放在后面的，不用额外加一个字。” “哈哈哈哈……”徐守仙开怀大笑。 跟这种直肠子的人聊天就是愉快直接，比那些精明的政客轻松多了。 鹰仙飞道：“听说前两天，上仙将天顶星人的飞船打落在京都。” “甚至一度有传言，说上仙已经降落在凡间，还给一个凡人治好了眼睛和残腿。” “如今礼也送过了，茶也喝过了。” “不知徐家主，可否告诉我，上仙如今在何处？我们要如何才能求见？” 徐守仙道：“你为何不直接去京都寻找？” 鹰仙飞摇摇头：“京都几千万人，找一个人跟大海捞针没什么区别。” “除非上仙亲自现身，否则，他站在我当面，我也认不出来。” “你们身为仙人弟子之后，两次祭天请神都是徐家请的。” “上仙下没下凡，你们应该最清楚。” 徐守仙满心无奈。 老子也想知道呀，但是真心不知道上仙有没有下来。 之前模棱两可说的“如降”，是中原政府授意说的。 意图估计是用来威慑西牛贺洲那边。 如果真的知道上仙下来，徐守仙第一个就不淡定了。 别人说抱上仙大腿是比喻，自己家可是能抱上真的仙人大腿的。 徐守仙道：“实不相瞒，我们真的是不知道。” “我们徐家，只在最近祭天，才引发神迹。” “至于上仙是在另一个时空的天庭，以法身降临，还是真身降临？” “我们皆无收到上仙的回应。” “更无从猜测上仙的仙踪。” 鹰仙飞愣了半晌，只得道：“近来上仙降临神迹，西牛贺洲那边的神禁组织蠢蠢欲动。” “似乎在打探我们部落，有没有像你们徐家一样的祭天请神之法。” “神禁组织毫无理性可言，宁可杀错也不放过。” “我怕他们对部落不利，因此来寻找上仙。” “寻找上仙庇佑只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我们没有你们东方人幸运，千年之前曾目睹上仙真身，得到上仙指点。” “想借此机会，拜伏在上仙真身之下虔诚祷告。” “若是能够得到上仙降临西牛贺洲，让部落子民瞻仰上仙真貌，当然最好。” 徐守仙有些奇怪：“神禁组织要祭天请神之法干什么？” “他们不怕请来上仙法身，一怒之下，反将他们屠戮吗？” 鹰仙飞摇摇头：“我也不知道。神禁组织一直在做这些残忍而奇怪的事情。” “对了，若是找不到上仙，能否请你们徐家，派一位磁力境去西牛贺洲一趟？” “若是能够震慑那些神禁组织的人，保我们部落平安，我们愿意支付报酬。” 徐守仙摇头道：“我们徐家没有磁力境。” “什么？”鹰仙飞满脸震惊，头戴的五彩鸟毛一下子竖了起来。 “你们徐家身为仙人之后，怎么会没有磁力境？” “我们身为原始部落，都出了一位磁力境。” 说着，鹰仙飞朝着一个小香鼎一招手。 这个金属做成的精致小香鼎，被吸得飞了过来。 掠过徐守仙的身边，落在鹰仙飞的手里。 徐守仙顿时一头黑线。 第715章 神灵预言 这家伙是不是故意的？ 哪壶不开提哪壶。 徐家没有磁力境，甚至连大周天的大宗师都极少出现，一直是徐家家族的痛。 身为仙人弟子，怎么能连仙人传下来的“仙法”都不会呢？ 这显得徐家很不“正宗”。 如果是在百年之前，徐家这种情况还不突出。 毕竟最高境界也就大周天，跟凡人拉不开明显的差距。 但自从第一个磁力境谢青生出现以来，百年以来，世界公开记录的磁力境已经有近百之数。 几乎相当于每一亿人就会出现一个磁力境。 这个时候，徐家就已经开始暗自着急了。 但表面上还在自我安慰。 毕竟亿中无一的概率，出现在徐家实在太难了。 连自家先祖徐闻，得了上仙手把手的教导，都没有修成磁力境。 他们这些后世子孙，修不成也不能怪我们不争气。 现在好了。 一个离东方十万八千里，而且人数稀少的原始部落的人，都修成了磁力境。 还登门上脸来跟徐家炫耀来了。 徐家这脸还要不要了？ 不过，徐守仙知道鹰仙飞的出身，应该不是故意来“震惊”的。 只好道：“呃……我们徐家偏向文人一脉，不善修炼。” “哦……原来如此。”鹰仙飞顿时了然。 “我只有一个电磁学的博士学位，还要修成磁力境，已经很吃力了。” “你们徐家人如果同时修几个博士学位的话，确实没有精力突破磁力境。” 这下子，连沏茶的那两个年轻人都满头黑线了。 同时修几个博士学位？你真当徐家遍地天才呀？ 若不是知道鹰仙飞出身玛雅部落，还以为他是来砸场子的呢。 原始部落的心思单纯。 有点像修行高人的心态——无欲无求，顺其自然，很符合修行上的要求。 进入大城市求学后，如果不被外界繁华迷惑心智。 这种人无论是学习，还是修炼，进步都会很快。 万一再出一个天才，其成就绝对要比同龄人高得多。 鹰仙飞很明显就是原始部落里的天才。 既有理解物理学的智商，又有无欲无求的心态。 相辅相成之下，才成了众多原始部落的第一位磁力境。 甚至是全世界所有原始部落的第一位磁力境。 徐守仙无话可说。 如果不是两个月前突然“祭天请神”成功，徐家就是一个吉祥物家族。 现在鹰仙飞给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台阶，徐守仙也只得顺着下了。 “咳咳……”徐守仙道，“一个博士学位是少了点。不过，你修到了磁力境也很有天赋啦……” “不过，这不是重点。” “我们徐家，对你们西牛贺洲遭受的困扰，确实爱莫能助。” 如果是遭受西牛贺洲政府的压迫，徐家和中原政府还能声援一下。 但面对的是神禁组织，正常手段根本没有办法。 神禁组织之所以说是神禁， 而不是犯罪，是因为他们的疯狂要远远超出犯罪的范畴。 而且实力还不弱，连拥有磁力境的鹰仙飞都感到威胁。 鹰仙飞沉默了。 徐守仙也没有继续说话，两人一起颇有默契的沉默。 两人都知道，还有一个终极手段，可以保护西牛贺洲的部落。 那就是——请神！ 但这一招实在太夸张，前两次不是用来对付核大国，就是用来对付外星人的。 谁也不敢为了这点小事，专门上登仙台，请上仙法身降临。 毕竟玛雅族那边，只是遭受了一些侵扰，远未到灭族危机。 如果当面见到上仙真身，还可以顺便诉苦一下。 但现在连徐家都不知道上仙降没降临，上哪去找？ 鹰仙飞道：“既然如此，那我只好去京都碰碰运气。” “看看是否有幸，得见上仙真身。” 徐守仙问道：“我冒昧问一句，你们玛雅族一直在保留地生活，与外界主流社会交集极少。” “连神侍机器人都被昂萨白人抢走了，族内也没什么值钱的宝物，为何神禁组织会突然盯上你们？” “当然，若是事关部落秘密，酋长不必透露。” 鹰仙飞犹豫了一下，道：“此事也说不上是什么秘密。” “我们部落有个小子在城市里求学，想学城里人着书立说，将玛雅人的历史文化记录下来。” “最后刚好书成，就印了一千册。” “一部分分发给各大原始部落，以作纪念。” “一小部分，则是送给各大图书馆，作为史料留存。” “书中提到的内容，本来都是各大部落公开的信息，不是什么秘密。” “但那小子采集资料的时候，不知道怎么从老酋长那里，听说有一处神秘神语洞。” “就在书中提了一下这处洞穴。” “可能正是这一点内容，令外界之人，对神语洞有了兴趣。” “导致不止玛雅部落，各大部落都有人失踪。” “有些人被找回来时，已经气绝身亡，生前还遭受过折磨逼问。” “我身为磁力境，自当照顾信仰上仙的兄弟部落。” “杀了一批人之后，结果引出了对方的磁力境。” “我们大战一场，对方虽然不敌，但却有能力逃走。” “自此之后，族人受到的伤害少了许多。” “但我的直觉，却感到有一股更强大的黑暗力量，在蓄势待发。” 徐守仙问道：“你们没有求助西牛贺洲的政府吗？” 鹰仙飞不禁微微摇头苦笑：“西牛贺洲暗中支持神禁组织，在我们那边，是公开的秘密。” “如果是野兽、疾病、粮食短缺等普通问题，他们还会装一下，给我们送来人道关怀。” “现在……事关神语洞的秘密，说不定背景就有他们的人。” “只不过目前谁也不知道神语洞在哪里，他们暂时没有下死手。” 徐守仙看了一眼旁边的两个年轻人，用手掌轻摆，示意他们离开。 等两人离开后，徐守仙才问道：“神语洞有何奥秘，可否相告？” “我们族内有先祖徐闻留下来的秘密记载，有些千年不曾外泄。” “或许能够相互印证。” 鹰仙飞眼前一亮，道：“我身为酋长，去过神语洞。” “入洞的第一句神语就是：神，来自东方……” “在这句之后，就是一条警告，据说是千年之前，神灵收走玉米和土豆之后，留下的预言。” “是何预言？”徐守仙大感兴趣。 “神说：小心跨越海洋来的白皮肤的人，他们是灭绝你们的恶魔。” “啊？”徐守仙一惊，“这不就是你们西牛贺洲部落几百年前的灭绝大劫吗？上仙千年前就警告你们了？” “唉……”鹰仙飞叹道，“知道了又怎么样？这还是防不住。” “前期少数白人漂洋过海而来，他们还极为和善，给我们送各种新奇的衣物、毛毯。” “在前十个世代，我们虽然警惕，但相处还算和睦。” “部落里的酋长，渐渐也就不把神灵预言当作一回事了。” “没想到十个世代之后，他们人口越来越多，开始盯上了我们的领地。” “神灵预言，终于变成了现实……” 第716章 神星线索 说到这里，鹰仙飞不禁苦笑。 曾经遍布整个西牛贺洲的土着人，如今被杀得只剩下几十万，圈养在自留地里。 加上其他原始部落，顶多也就几百万。 而且保留地都是贫瘠之地，从根本上锁死了未来发展的可能性。 徐守仙沉默了一会，道：“如果仅是这条预言，恐怕还不足以令神禁组织疯狂吧？” 鹰仙飞长呼一口气，调整情绪，继续道：“不错。” “预言已经应验，纠结它已然没用。” “神禁组织想找神语洞，是因为一颗神秘天体，传说它是一颗神灵之星……” 说到这里，鹰仙飞没有再说下去，而看向徐守仙。 看看徐家在这方面有没有相关记载。 如果徐守仙没有提供对等的信息，鹰仙飞可能就不会再说下去。 毕竟，两家的香火情再浓，也不是一家之人。 自己部落的最大秘密，绝对不能这么轻飘飘的就全盘托出。 徐守仙微微一笑，说出三个字：“尼比鲁？” “徐家不愧为仙人弟子之后，果然有记载！”鹰仙飞顿时大为激动。 当初张天在太阳系搜索尼比鲁星，并没有刻意隐瞒徐闻。 但是，也没有向徐闻透露太多的信息。 毕竟徐闻的学识不够，跟他解释什么天体运行的，实在太过费劲。 徐闻以为是跟神灵有关，甚至以为是另一个神族居所。 是天地间的大奥秘。 于是，就没有记录在《仙语录》中，只记录在徐家内部档案之中。 除了族长，其他人一般是接触不到的。 另一个学者阿维森纳，对天体运行的了解，要比徐闻多一些。 张天也曾在他面前展示过太阳系的全息图。 只是后来不知是何缘故，并没有着作流出，似乎也像徐家一样，故意隐匿起来。 鹰仙飞道：“我求学之后，对比东方的史料记载。” “发现自仙人登天之后，我们部落里的神侍，在每年的特定日期，就会收到一些神语。” “祖先以为是神灵的启示，就找了一处山洞，记录了下来。” “可惜这些神语晦涩难明，祖先那时候又没有录音机，只能用玛雅语记录。” “即使现在我去阅读，依然难以看得明白。” “但出现最多的，就是尼比鲁这三个发音。” 徐守仙道：“据先祖记录，尼比鲁神星在上仙登天那一年，曾回归太阳系。” “可惜上仙说，在地球上的人，是看不见的。” “因此，古代的钦天监并无记载。” “这么看来，上仙登天之后，或许一直在向地球传达某种信息。” “可惜无人能解读，上仙就没有重新降临。” “可是，为何最近上仙又频繁显现神迹？” “难道……是我们的世界，出现了磁力境，进化到上仙期许的程度了？” “因此，才显现极光法身，甚至可能真身降临？！” 两人互相分享信息，一顿推理。 顿时觉得这个推论应该是最为接近事实真相。 毕竟，综合史料来看。 大家都知道，上仙是来自未知时空的，更强大更先进的生命。 他可能见古代人太过愚昧，太过落后，无法沟通。 于是，才传下《四大基本力修炼法》，并且传播人道精神，鼓励人类完善自己的精神文明。 这也就解释得通，为什么当初降落襄阳城的时候。 上仙屡屡解释自己不是神仙。 恐怕像上仙这样的人，在他所在时空，并不是只有他一个，而是一个庞大的群体。 后面的一些装神弄鬼，例如送皇上的“游龙珠”等，也是为了便于跟古人交流，才以仙人自称。 否则，如何跟古人解释科技，解释基本力修炼法？ 还不如一句“仙器、仙法”方便。 虽然推理出了这么一个结论，但丝毫没有影响张天在鹰仙飞、徐守仙心里的地位。 一来是张天在这个时空作出的贡献，几乎影响了整个人类的走向，令无数人受其恩惠。 这样的人，即使是凡人，都足以封圣了。 二来，无论是千年前还是现在，张天展现出来的实力，都远超想象。 别说古人不相信他不是神仙了。 就是放在现代，随随便便都能拉起数以亿计的信徒。 很多宗教神话中，除了不可描述的“主”之外。 其他仙神，很多都比不上上仙的威能。 更别说这样的人可能还不是一个，而一群，并且极有可能都有千年以上的寿命。 那他们所在的星球，跟天庭、仙界有什么区别？ 至于神侍机器人接收到的信息。 两人根据现有的天文知识猜测，应该是尼比鲁星那边发送过来的。 每年只有地球公转到特定的角度上，神侍机器人才刚好接收到信息。 徐守仙道：“难道神禁组织想通过神语洞里的信息，寻找神星？” “甚至狂妄的想进入传说中的天庭？” “极有可能！”鹰仙飞点点头，“神禁组织成立的宗旨，是要打破神灵禁忌，甚至挑战神灵，成为神灵。” “力量、长生都是他们追求的目标。” “如今只要有这么一丝可能，他们都不会放手的。” 如此一想，两人都觉得麻烦了。 即使玛雅族采取最窝囊的方法，将神语洞送给神禁组织，神禁组织可能都不会相信。 他们只会怀疑，玛雅族在另外的地方藏有神星尼比鲁的坐标信息。 或者是藏有其他联系神灵的方法。 因此，只会不停地折磨审问，而不会收手。 即使玛雅人灭族，还会有人到玛雅的居住地来“寻宝”。 徐家若不是身处东方大国，有一个中原政府的保护。 恐怕神禁组织早就找上门来了。 西牛贺洲的政府怕神灵的大手印，他们神禁组织可不怕。 甚至巴不得找出神灵法身是怎么出现的，好虚空寻找背后的神星或“天庭”。 两人聊了半天，交换信息。 最后，鹰仙飞道：“该聊的也聊了。” “既然你们徐家不知道上仙真身降没降临，那我只能去京都碰碰运气了。” “前两天，上仙法身将天顶星的圆球飞船打落在京都广场。” “上仙真身若是降临，必然会在京都。” 徐守仙客套挽留一下：“酋长既然来了，不如在徐家住上几天？” 鹰仙飞笑道：“这个我学过，通常是不能真的留下来住的。” “呃……也不是。我真的希望酋长能留下来，彻夜长谈。” 鹰仙飞摇摇头：“谢了。事关族内危险，不敢松懈。” “就算找不到上仙，我也得尽快回去。” “族内没有磁力境镇守，还不知会有多少宵小敢摸进来呢。” “告辞。” 说着，提起随身的兽皮包袱，向门外走去。 徐守仙送到大门。 准备打开大门前，忍不住压低声音问道：“酋长，请问你们神语洞，有神星尼比鲁的坐标吗？” 鹰仙飞顿了一下，道：“有！” 说完，大步离开。 第717章 寻找更高的境界(谢谢2亿富婆的梦的爆更撒花) 鹰仙飞来到京都后。 从机场出来，直接打车来到京都广场。 此时距离“上仙法身打落天顶星飞船”事件已经过去了好几天，但前来京都广场围观的路人和信徒，依然很多。 鹰仙飞虽然一身奇装异服，但看他的人并不多。 因为世界各地追寻神迹，前来朝拜的信徒，形形色色，很多都跟东方人的服饰、打扮差异很大。 看得多了，就没有太多惊诧了。 鹰仙飞身为磁力境，要挤进去看一眼还是不成问题的。 但最重要的强核力圆球早已消失，没有太多好看的。 鹰仙飞看着周围的人山人海，暗叹一声。 京都本来人口就多，如今还挤进来这么多旅客和信徒，凭空寻找上仙，谈何容易。 想了一下，鹰仙飞挤出人群后，在裸露的前胸和后背，用白灰写上了两行大字： “西牛贺洲信徒鹰仙飞。” “代表玛雅族虔诚求见上仙。” 然后，激发体内磁力，一步十米。 以京都广场为中心，一条街道一条街道地转着奔走。 周围的路人见他一闪而过，大为惊奇。 “刚才什么人这么快？神行者吗？” “我看不像，神行者是耐力强，但速度不快。” “嘶……难道是磁力境？” “连磁力境这种大人物，都来寻找上仙了？” “磁力境算什么？在上仙面前，跟凡人有什么区别？” “他们修炼的《四大基本力修炼法》，还是上仙传下来的的，来寻根问祖再正常不过。” “这倒也是。不过，磁力境速度这么快在街上乱窜，政府不出面管一下吗？” “你放心，就算有人想碰瓷，想撞人家都撞不到呢。” 张天住的酒店，离京都广场不太远。 鹰仙飞路过楼下街道的时候，张天一下子察觉到了。 一个激发磁力的磁力境，在同境界眼里，路过身边方圆千米之内，简直跟拿着大喇叭乱喊差不多。 何况张天如今的境界。 张天在阳台看了一眼远去的鹰仙飞，有些好奇。 自己的信徒，如今打扮都这么标新立异了么？ 尤其对方还是个磁力境。 只要是磁力境，无论出身是什么，学识必然不可能低。 否则，理解不了电磁力的种种理论。 而且，到了磁力境，基本上不用担心经济问题。 只要开口，无论是所在国家，还是私人富豪，无数人排着队想供养。 像眼前大汉原始人的着装，必然是自己想穿成这样，而不是穷得只能这么穿。 不过，“玛雅族”三个字引起了张天的注意。 玛雅族在西牛贺洲那边，就是千年之前，维修机器人降落的金字塔的部落。 当初找的土豆和玉米种子，还得益于当地部落的帮忙。 张天搜了一下相关资料，很快了解到玛雅族与东方的相关历史。 果然，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占据了广大而肥沃土地的原始部落，没有相应实力来保护自己的领土。 终究是免不了被别人侵略屠杀的命运。 从整个人类发展趋势来讲，这几乎是历史的必然。 自己当初给他们的预言，最终还是应验了。 而且，知道了预言后，光是警惕是没有用的。 唯有发展得比别人更强大，至少要比昂萨白人更强大，才可以打破预言。 要求一个原始部落做到这种程度，已经和神话传说中“人定胜天”的难度差不多了。 从情感上讲，张天对玛雅族还是很有好感的。 如果是千年之前，自己肯定很乐意接见他们。 只是如今形势有些特殊，暂时没必要暴露身份。 真要公开见面，那也得等10个月之后了。 张天如今要忙的，就是完善从电磁力，到磁引二合力，再到半强核力之躯的理论。 张天在科学方面，顶多是中人之资，做苦力的份。 如今要研究这种最深奥最前沿的理论，终于感觉到脑力有些不堪重负了。 虽然有“虚极”状态的帮助，但“虚极”状态也不是万能的。 否则，历史上那么多境界高深的大宗师，就不会被时代局限给困住，一生找不到正确的修仙之路了。 更要命的是，随着境界的提升。 要计算的数据也越来越大，而且还几乎是实时的心算。 例如借助磁引二合力，牵引天体引力，在虚空中飞行。 这个时候，就需要自己用大脑计算整个太阳系引力模型。 像普通航天器那样，规划好飞船轨道。 如果是飞出太阳系，还要计算两个恒星系之间的引力参数，甚至要考虑到整个银河系的引力影响。 这种计算量用人脑来计算，就显得极其恐怖了。 因为长时间虚空旅行的话，不可能不休不眠的。 就怕一觉醒来，轨道偏到姥姥家去了。 甚至误入中子星、黑洞等可怕天体之中，那就有性命之危了。 至于说借助电脑来计算，并不保险。 在宇宙虚空肉身横渡，自己需要随时激发起庞大的磁力、磁引二合力。 甚至可能会面对宇宙间流星的碰撞。 在这种环境下，电脑这种电子产品，非常容易损坏。 到时候，茫茫宇宙，连回家的路都找不到。 这种情形，要比原始人迷失在森林、流落在大海之中更为麻烦无数倍。 那么，在入静、入定、虚极之上，还有没有更高深的精神境界？ 张天觉得肯定会有。 但是，不得其门而入。 翻了翻古代高人的修行典籍，好像到了“虚极”，就已经到顶了。 再往上，也有一些似是而非的设想，但不成系统。 像佛教之中，有“四禅八定”之说。 修到最后，能够达到诸如“灭尽定”这样的状态。 “灭尽定”状态下，修行者能够完全停止一切的感知与思维活动，体验到彻底的寂静与解脱感。 张天对比了一下，其实跟道家说的“虚极”状态差不多。 可能在各自的经文中表述不同，但描述的特征，应该是指同一层次。 在“灭尽定”之上，就是传说中阿罗汉、菩萨，甚至是佛的境界。 佛经之中，只给了一些空泛的描述，不具备切实修行的方法。 如果连佛、道两家最注重精神修炼的教派，都没有找到更高境界的修炼方法。 那么世界上其他教派，可能性就更低了。 第718章 见面指导(谢谢2亿富婆的梦的第2个爆更撒花) 张天原本采取大海捞针的方法，遍览世界各派的修炼典籍。 但只是找了几本古梵语的佛经，看着就有些头大了。 没有达到相应境界的人，根本翻译不出原本真正的修行本旨，甚至南辕北辙。 如果直接看原本，张天都不知道自己要学习多少种语言。 怪不得历史上几乎所有大学问家，都会自发的学习多种文字。 不为别的，只为能体会另一个智者最真实的原意。 张天静修了几天。 见没有突破，只好静极思动，出去找人交流交流。 世间的天才千千万，纵使张天有“虚极”状态，仍然比不过一些凡人中的绝世天才。 例如谢青生。 还只是在磁力境之中，就硬生生推演出强核力之躯的详细理论。 虽然有错漏，但那是无法验证造成的。 张天有能力验证，根据理论稍加修正。 就可以造出了强核力圆球，还修成了半步强核力之躯。 想到这里。 张天给谢青生发去信息，道：“青生，最近有时间见面吗？” 因为双方都是修行中人，贸易打电话可能会干扰对方的修行。 张天知道自己的地位可以无视这些，但没必要做无礼之举。 谢青生那边只要看到，自然会第一时间回复自己。 果然，过了没多久。 谢青生就主动打电话过来：“祖师，最近京都动荡，晚辈没有入定修行。” “祖师想见面，不知有什么要事？” “需要我们提前准备什么？” 张天笑道：“没什么事，就是静极思动，随便走走。” “刚好最近有一些感悟，顺便跟你们交流一下。” “嘶……”谢青生那边一下子睁大了眼，“祖师要过来指导我们？” “不知可否邀请其他的磁力境过来旁听？” “晚辈略有些年岁，看着长大的天才后辈有不少。” 张天道：“可以。最好是找一些在精神境界有心得的人过来。” “是，祖师。” 因为其他人要赶过来，时间定在了1天之后，地点则是京都内城的一座庄园里面。 一天时间，足够客机飞到地球的任何角落里了。 能够前来旁听的人，实力和身份都不会低。 一天时间足够准备了。 第二天。 张天没有坐赵局长派过来的国宾车，而是一路走走停停，观察京都的人生百态。 随着极光法身打落圆球之后，京都龙虎频现。 连鹰仙飞这样的磁力境都毫不掩饰，满大街乱跑。 张天偶尔一步十米，掠过人群。 民众惊呼之余，倒没有出现什么慌乱，只以为又是另一个磁力境。 来到内城庄院。 庄院隔着一个街道就已经有警卫警戒。 正门左右，以谢青生为首的人，早已守在大门两旁迎接。 除了谢青生，还有张天熟悉的玄道长、好大师和殷大侠。 不过，他们资质较浅，几乎排在了最后面。 在他们前面，还有七八个年纪更大，身上磁力更为雄厚的磁力境。 有佛有道，有男有女，还有一个身穿军装的。 磁力境界从几十倍到几百倍不等，千倍以上的只有谢青生一人。 不过，他如今已经是万倍境了。 那么，在千倍之上，万倍之下，就出现了断层。 看到张天飘然而来，众人想跪下行礼。 “拜见上仙！” 张天双手轻轻一抬。 顿时，所有人只觉一股柔和的力道托住自己，跪不下去了。 所有人心中一惊！ 这股力量不是磁力！ 他们身为磁力境，对磁力再熟悉不过了。 这说明，这位传说中的仙人，绝对是掌握了磁力之外的其他力量。 张天道：“叫张先生就行，以后不必下跪。” “上次青生跪了我一次，差点把我跪糊涂了，问了他两次名字。” “哈哈哈哈……” 众人一阵轻笑，气氛顿时由庄重严肃，变得轻松愉快起来。 “晚辈明岚、云生、悟心、雷震……，见过张先生。” 那几位陌生的磁力境，向张天一一自我介绍。 简略用一句话，介绍自己的师门传承。 张天看向那个叫“悟心”的尼姑，问道：“你来自临安的卧龙寺？慧圆大师的徒子徒孙？” “你现在修炼的是什么？我记得慧圆好像不懂武道，佛法倒是不错。” 悟心尼姑道：“磁力境我修炼的自然是张先生传的《四大基本力修炼法》。” “佛法上的修行，则是修行四禅八定。” 张天问道：“修到了何种境界？” “惭愧，只修到了有色界的第四禅。” “嗯……那也不错了。” 张天心中微微有些失望，看来，想找到一个超越虚极之上的高人，还是不太容易。 至于那个叫“雷震”的人，挽着道士发型，却穿着一身军装。 居然是金丹派白玉蟾的徒子徒孙。 张天问道：“你以雷为道号，对闪电了解多少？” 雷震肃容道：“晚辈受政府邀请，坐镇军中，协助军中研究电磁炮。” “对雷电的研究，略有心得，请张先生指正。” 说着，就当着众人的面，朝远处一处假山一指。 一道闪电从雷震指尖击出，打在假山上。 假山顿时被打塌了一个角。 不过，这点威力，对在场之人而言，确实不够看。 张天道：“以体内磁力基础，通过电磁转换，发出闪电，确实是一条可行之道。” “只是，人体内的磁力终究有限。” “这样打出去，还不如扔暗器伤害更高。” “只适合对付磁力境之下的普通人。” 雷震道：“是，张先生说得没错。” “不过，我从史料记载，张先生可以牵引天地雷电，一个可灭十万大军。” “我希望有朝一日，能够达到张先生的境界。” “因此，在这方面花了不少功夫。” 张天笑道：“那我教你吧，看看你能不能学会。” 于是，张天将自己感应地球磁场，如何激发雷云的心得，大大方方传给了对方。 这一招，张天知道跟自己的特殊体质有关。 也不知道雷震能不能学会。 能学会最好，说明在科学修仙上，又开拓了一个新的大道。 并且几乎人人都可以修炼。 张天也不担心他们威胁到自己。 掌握了磁引二合力之后，尤其是拥有半步强核力之躯后。 这些小手段，已经不足为虑了。 第719章 脑残粉的问题(谢谢红河谷德芙的角色召唤) 在场之人，除了赵局长等公职人员外，都是磁力境。 张天说的方法很简单。 无非是感应地核磁场，然后利用体内磁力，牵引地球的磁场来制造乌云，进而生成闪电。 但是，众人体悟了一会，纷纷摇头。 雷震道：“张先生，我们能够感应到地球磁场，甚至是地球磁场的磁感线方向。” “但是，无法感应到地核。” “地核离我们至少六七千公里之远，中间还隔着地层。” “这个……是要到多少倍的境界才能感应到？” 说完，大家看向谢青生。 张天的境界他们无法揣度，但谢青生的境界是比较明确的。 如果普通磁力境能够感应到，那就只有谢青生了。 谢青生微微摇头，道：“我亦感应不到。” 张天有些奇怪。 自己当初穿越到安朝的时候，甚至还没有修炼，就已经跟地球磁场产生作用。 导致每天都会生成一朵小雷云。 后来在上古苯教祭坛磁场的帮助下，才感应到地核。 连万倍境的谢青生都感应不到，那就不是多少倍磁力境的缘故。 更有可能，是自己的体质原因。 只是到底是什么体质，张天到目前也没搞明白。 是自己天生如此，还是因为穿越了时空，导致自己的身体属性产生了变化？ 张天道：“既然感应不到，那就不必勉强。” “这其中……可能需要一些机缘。” “是，张先生。” 一行人在庄院里边走边聊。 谢青生等人，向张天讲述他们的修行理念和修行方法。 虽然整体都在张天的理解范围之内，但很多细节和精妙之处，则是张天没有具备的。 毕竟张天完整的修行时间才不过几年时间，细节上比不上这些有着千年积累，又有几十年修行经验的磁力境。 但在核心的修行理论上，众人就远远无法跟张天相比了。 往往每一个人讲了自己的修行方法，张天或多或少都能看出其中的不足。 这些人都是谢青生筛选出来的，肯定是最为信任的人。 张天没有必要藏私，能够指导的便给予指导。 其中最重要的，就属于半步强核力之躯的理论。 还有推衍中的完美版强核力之躯。 只可惜，即使是半步强核力之躯，所要求的力量也极为夸张。 远远不是万倍境的谢青生能够达到。 只能在理论上，给张天一些反馈。 张天问道：“你们能够感应到的引力吗？” “这……请问祖师具体是什么意思？我们生活在地面，当然能够天天感应到引力。”谢青生道。 “嗯……”张天略一沉吟，“就是像感应磁感线那样，能够它的波动变化。” 众人停了下来。 或站或坐，用自己最熟悉的修炼方法，就地感悟。 不一会，所有人纷纷摇头：“张先生，我们察觉不到任何区别。” “感应不到就算了，有机会你们再慢慢摸索。” 众人地核感应不到，连引力也感应不到。 一个是巧合，两个都是这样，张天基本上可以断定是自己体质的缘故了。 大家交流了一通修行心得后。 张天聊到了今天最重要的精神境界的事情。 结果发现，在场之人，就自己和谢青生最高。 谢青生堪堪进入“虚极”状态，能够维持几十秒的时间，然后就会退出到入定境界。 其他人更是只修到入定。 张天不禁微微有些失望。 这一群人，应该是东方最具代表性的高人了。 连他们对虚极之上的境界都不了解，那么，其他普通人就更不指望了。 见张天面露失望之色，谢青生有此惶恐，道：“晚辈惭愧，令祖师失望了。” 张天笑了笑：“失望谈不上，只是觉得你们境界太低，有些东西无法交流。” “要突破磁力境，精神境界是极为重要的一环，大家切莫轻视。” 众人纷纷应是。 张天自身的精神境界，只能控制到细胞层面。 再深入的原子层面，是靠磁引二合力，间接感应的。 这已经是“虚极”境界的极限了。 再想有所突破，制约自己的不是力量，反而是精神了。 一众人或走或停，在内城庄园里聊了大半天。 张天从这些磁力境口中，了解到许多修行上的妙用，补充了一些使用上的细节。 而以谢青生为代表的众人，则是受到张天在修行方向上指导。 这种指导，比任何刻苦的修行更为重要。 就像古代的高人，修得再厉害，也只是在真气境中打转。 只有懂得了电磁学，才能够突破时代局限，进入科学修仙的大门。 修行上的事基本上聊得差不多了，接下来，大家就开始随便闲聊。 许多人像个小孩子似的，问一些明星脑残粉都问不出来的问题。 例如，那个叫“云生”学者型磁力境，就问道：“咳……哪个……张先生，听说神仙食气而明。” “张先生时常品尝美食，用不用……那个……上厕所？” 张天顿时一脸黑线。 这个问题，其实古代很多人就想问自己，包括徐闻。 每次自己去上厕所的时候，他们都一脸的怪异。 但在古代，自己威严太高。 他们不敢问这种粗俗的问题，只得暗自乱猜。 没想到经过一千多年，终于还是有人问了出来。 张天浏览过一些史学家的研究资料，就看到有人针对这个问题。 专门旁征博引，写成了论文发表。 而且，名字还与得极其严肃，例如：《上仙排泄之研究》 他们从繁杂的历史资料之中，专门找出那几条记录张天上厕所的记录。 然后推测张天上会不会上厕所，上厕所的频率。 既然上厕所，那会不会还是凡人之躯？ 等等等等。 这种研究，遭到了许多信徒的一致抵制。 骂这些学者是在亵渎上仙，试图将上仙贬为凡人一流，降低上仙的威严，其心可诛…… 好在张天的信徒跟道教信徒比较像，多数时候只是骂骂就算了。 “混帐！”谢青生喝斥道，“云生，你问的是什么狗屁问题，岂如对祖师不敬？！” 然后转向张天。 快150岁的人，还像个怕老师责骂的学生一些，吞吞吐吐道道：“祖师……晚辈也想知道。” “噗……哈哈哈哈……”众人大笑。 谢青生骂道：“我是从学术研究角度来问的，岂可跟你们这些小子混为一谈。” 张天笑骂道：“你研究个啥？” 第720章 张天来历的猜想 谢青生正色道：“祖师若是真的只吃不拉，那说明祖师身体，已经可以将物质完全转化为能量。” “每顿饭吃下的物质按1000克算，其中蕴含的能量，已经是个天文数字了。” “上次在南飞国打下的参天大手印，我通过计算，所耗费的能量不会超过完全能量化的1克物质。” “嘶……”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这个计算很简单，在场之人基本上都能算。 但是，这里面蕴含的意义，那可就太恐怖了。 随便吃一顿饭，就能够打出一千个大手印。 将全世界的城市、港口、军事基地全都拍沉了，也耗费不了几顿饭的能量。 这跟他们吸收饭菜中的化学能、营养物质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 张天看了谢青生一眼。 不愧是第一个突破到磁力境的凡人，这思维方式，果然能直指本质。 不过，张天可没兴趣跟这群徒子徒孙讨论自己拉不拉屎的问题。 张天道：“我如今的能力，确实达到了质能转换的境界。” “嘶…………” 这下众人更加震惊。 以他们的学识，虽然早就推测过。 张天那么大威力的招数，不可能是化学能提供的。 但推测与得到张天亲口承认，那种感觉截然不同。 这就相当于，眼前的祖师、上仙，是一个真真正正的人形核弹。 甚至比核弹更可怕。 核弹还需要提炼放射性矿物，经过极其复杂的加工，才能制成武器。 但眼前这位，只需要吃一顿饭就行。 其中的差距，简直不敢想象。 一直不怎么出声的殷大侠开口问道：“张先生，我有一个疑问，不知道可否解答？” “请说。” 殷大侠道：“我小进修得了筋膜增生症，很难活动。” “因此，最大的乐趣，就是听《西游记》和上仙的事迹。” “当时还想着，长大后一定要当上仙那样的神仙，来去自如，云游天下。” “后来渐渐长大，踏入修行大门。” “却发现有个矛盾，为何我们真气境之后，学的是《四大基本力修炼法》？” “而不是《西游记》里面记载的各种仙法？” “境界也有所不同。” “我们的境界是真气境，再到磁力境，然后就是其他基本力，最后是统一场境界。” “而《西游记》里提到的，修真之境有：筑基、开光……直至大乘、渡劫。” “渡劫之后，就是成仙，成仙之后，则是：人仙、地仙……直到大罗金仙、准圣、圣人等。” “晚辈想问的是，为何《西游记》中与我们的修行方法、修行境界截然不同？” 众人一听，微微点头。 “道炎这个问题，问得不错。” 张天满心无奈，很想告诉殷大侠。 说这些都是胡编乱造的，是当时用来哄小孩子玩的。 这些都是自己原来时空的修真小说的境界，是其他人瞎编的。 但因为自己的特殊性，以及书中还记载了《小周天功》、世界地理等缘故。 大家对《西游记》中的很多内容，并不是当作小说来看的。 张天就算说是假的，估计很多人都不信。 而且，也不好解释自己的来历。 张天至今还搞不清楚，原来的时空是从一千多年的安朝开始，时间线开始分裂。 还是像“蝴蝶效应”那样，直接覆盖了原来的时空？ 如果是覆盖了原来的时空，那将是一个极其沉重的话题。 张天都有点怕面对。 见张天犹豫，雷震问道：“张先生，据我派祖师白玉蟾记载。” “张先生曾在皇宫论道，亲口承认自己并非此界中人。” “古人只以为张先生来自天庭。” “但按我们现代的格物理论，是否可以认为，张先生来自另一个时空。” “这些修炼理论和境界划分，是张先生所在世界的法则？” 张天只得道：“嗯，你可以这么认为。” “果然如此。”众人顿时一阵激动。 “平行时空，或者多重时空真的存在。” 殷大侠继续问道：“我看《西游记》之中，修炼仙法，需要吸收天地灵气。” “我们如果要走书中的那条修仙之道，到哪里去找灵气呢？” 众人更加期待。 书中的修仙大道，看起来也很精妙。 若是能够兼修，说不定会有新的突破呢。 张天看了看周围。 徐闻不在，慧圆也不在，实在不好施展绝招“笑而不语”，让别人帮自己圆。 只好亲自圆谎，道：“嗯……这个时空，没有灵气，至少我没有发现灵气。” “统治这个宇宙的，是四大基本力以及统一场。” “人生天地中，只能因势利导，从真实的世界中汲取力量。” “因此，我才创出《四大基本力修炼法》，走科学修仙大道。” “那个……《西游记》中的玄学修仙，怕是无法修炼了。” “哦……”众人恍然大悟。 感觉困扰千年的谜团，许多都解开了。 难怪上仙与古代高人论道的时候，很像个初学者。 连基本的经络理论、呼吸吐纳都不懂。 原来上仙所在的世界，走的是玄学修仙，是吸收天地灵气的。 不知什么原因，到了这个世界。 这个世界没有灵气，宇宙基本规律也与另一个世界不同。 那就只能顺其自然，修炼统治这个世界的法则——四大基本力。 即使如此，上仙从降落到恢复境界，只用了短短几年，就达到了毁天灭地的境界。 那上仙在原来的世界，境界一定很高吧？ 殷大侠脱口而出：“上仙，请问在你的世界，你是什么境界？” 心灵震撼之际，殷大侠本能地叫出心底对张天的称呼。 毕竟从小到大，殷大侠心中都是以“上仙”来称呼张天的。 若不是张天要求，还有保密需求，这个称呼叫起来毫无心理障碍。 张天笑了笑道：“不可说。” 殷大侠不甘心，这些谜题从小伴随着他长大。 如今那个千年偶像就在眼前，不问上一问，遗憾终生。 而且，以上仙的性格，就算多问几句。 他顶多不答，也不至于打人。 于是，殷大侠壮着胆追问：“上仙刚降落襄阳的时候，反复向古人说过，自己不是神仙。” “那么，晚辈可否认为，上仙是渡劫之前，尚未成仙。” “难道恰巧是渡劫境界？上仙来到这个宇宙，是来渡劫来了？” 殷大侠这么一说，玄道长和好大师纷纷附和。 “对对对，难怪上仙刚出现的时候，老是有雷云相随。” “恐怕是雷劫跟随来到了我们这个宇宙。” “那上仙如今，是否成仙了？” 一旁的谢青生也加入讨论，道：“未必。” “据《西游记》中记载，即使到了大罗金仙，仍然有劫数，要渡天地大劫。” “除非成就圣人，否则，谁也不能永生不死。” “我们除了可以排除祖师他不是圣人之外，其他的境界都无法确定。” “既然祖师能够短短时间参透我们这个宇宙的法则。” “那么可以肯定的是，祖师的境界必然极高。” 第721章 体验天罚(谢谢爱吃鲜肉馒头的田掌柜的爆更撒花) 众人眼前一亮。 谢青生的推理确实极为合理。 根据史料记载，从上仙出现在这个世界，到传授《四大基本力修炼法》。 不过短短几年时间。 当时上仙在大蒙制造了一个幽冥湖，接着就当众向弟子徐闻，提揭示了宇宙存在的四大基本力。 这个领悟速度之快，简直匪夷所思。 能够在短短几年内，直指宇宙本质的人，说是渡劫期确实低了点。 而且，玄幻修仙等级里。 渡劫期只能困在凡界，无法去仙界。 上仙能够穿越两个宇宙，这点特征也是渡劫期不具备的。 如此一想，众人就觉得张天的境界必然是仙人之上，圣人之下。 殷大侠颇为殷切问道：“上仙，可否透露一二？” “据先贤徐闻说，这可能涉及到天机，甚至有天罚。” “这个……应该是不存在的吧？” 谢青生道：“这个……可能还真的存在。” “怎么可能？谢前辈！”众人一惊，“难道我们这个世界也有仙神掌管天机不成？” “并非天机，但跟天机差不多。”谢青生道，“你们了解过平行宇宙理论吗？” “呃……”众人面面相觑。 他们虽然学识不错，但多数都是以修炼为主。 对科学上的知识，更加集中在电磁学和四大基本力上面。 平行宇宙理论听是听说过，但在座之人，除了谢青生，几乎没有人会去看那些晦涩难懂的论文。 谢青生继续道：“如果存在平行宇宙，根据现有的宇宙规律。” “我们可以推测，两个宇宙未发生交集之前，是什么影响都没有的。” “但是，一旦有人或者有物质打破平行宇宙的限制，来到另一个宇宙。” “那么，这就涉及到宇宙间的信息交换，以及因果律。” 张天听得目瞪口呆。 原来不止是徐闻这种水平的人会胡思乱想，科学家乱想起来，脑洞更大。 不过想想也是，历史上很多难以理解，难以想象的物理概念，都是科学家总结出来的。 科研中有一句很经典的话，叫做“大胆假设，小心求证”。 谢青生原本就是至理院的院士出身，理论水平是绝对没话说的。 张天反而有兴趣听听他的想法。 于是道：“说来听听。” 谢青生以为张天是考验他，皱眉思索了一会，组织语言。 “跨越宇宙时空，像祖师这样，本来就带着另一个时空的物质和法则。” “法则即是宇宙的规律和信息。” “假如我们到了玄学修仙宇宙，那么，我们身上就会带有四大基本力的宇宙规律。” “如果这些规律跟那个宇宙不兼容，可能就会出现天罚之类的特殊现象。” “祖师如果跟我们透露太多另一个宇宙的信息。” “根据量子信息理论，信息的交换，往往会带有量子态的传递，例如叠加态和纠缠态。” “我们的宇宙原本没有祖师这个人，也不会拥有修仙的能力。” “祖师的出现，打破了宇宙的因果律。” “原本宇宙的发展，是从a到b，现在祖师一来，结果导致事件从a到c，甚至是无尽的未知。” “这就相当于在一个精密恒定的宇宙大系统里，插进来一根刺。” “宇宙本能会排斥异体，就像我们人体会排斥剌一样。” “说不定真会引来天罚也说不定。” 张天听了心中微微一动。 自己虽然不是另一个宇宙穿越过来的，但也是另一个时空。 用谢青生的理论来解释，好像挺符合自己的特殊体质。 自己身上带的信息，确实跟这个时空略有不同。 甚至涉及到因果律的问题。 殷大侠“哈哈”一笑：“如果有天罚，我倒是想试试看。” 张天笑道：“也不是不行，到时候被劈你可别后悔。” “上仙要招来雷云？” 张天微微摇头：“不，我招来的就不算是天罚了。” “而是让你们自己触发。” “如何触发？”众人顿时心动。 在场之人，都是地球的顶级强者，更是勇猛精进的求道之人。 听说有天罚，非但不害怕，反而跃跃欲试。 张天伸出手掌，轻按在殷大侠膻中穴上。 “用青生的说法，就是携带我身上的规律或者信息。” 说着，一股磁引二合力，涌进了殷大侠经脉之内。 张天早在安朝时，就已经试过了。 将自己身上的生物磁场或者真气，转移到牲畜身上，也会引来雷云。 不过，那种雷云不强。 就算是普通人都可以躲避，甚至硬抗也不是必死。 如今在几十倍的磁力境面前，用真气招来的雷云就有些不够看了。 张天看看，磁引二合力，能不能同样招来雷云。 虽然张天已经极力控制磁引二合力的强度。 但殷大侠依然感觉身体快要爆炸了一般。 本能地心神内守，将这股澎湃的力量引入经脉之中。 先是随着任督二脉循环，然后扩散到其他经脉中去。 在视觉上看不出殷大侠表面有什么明显变化，但所有人都感觉他的磁力场急速攀升。 从原来的30倍左右，转眼间就达到了一百倍，两百倍…… 他的体质要比玄道长和好大师强悍很多。 加上磁引二合力比单纯的磁力高级。 殷大侠提升的幅度，要比当初在图书馆，张天帮玄道长和好大师提升更多。 然而，就在磁引二合力渡过殷大侠身上的同时。 京都的天空，忽然风云变幻。 原本蓝天白云的好天气，眨眼间乌云滚滚。 并且以众人所在的庄园为中心，迅速向外扩散。 整个京都的城区，仿佛一瞬间从白天进入了黑夜。 很多地方来不及开灯，几米之外，就已经是黑暗一片，难以视物了。 吓得众人一阵惊慌。 马路上嘈杂一片，车辆不断亮起车灯照明，并且按喇叭示警。 好在京都堵车严重，车速想快也快不了。 倒没有发生严重车祸，顶多是追尾、刮蹭等小问题。 正在巡街的鹰仙飞看向天上乌云，喃喃道：“这很像是上仙的雷罚仙法，在虎思斡耳朵曾有无数记载。” “难道……” 一念至此。 鹰仙飞不但不找地方避雷，反而朝雷云中心跑去。 庄园内部。 殷大侠看着仿佛来世降临的乌云，有些愣住了。 “这……这就是天罚？” 张天笑笑道：“不错，你不是想看嘛。” “对了，这是你体内力量引发的，跟你绑定。” “除非雷云彻底消耗光，否则，你跑到哪劈到哪。” “妈呀……”殷大侠吓得头皮发麻。 “轰隆……” 天上一亮，一道粗大的闪电直朝庄园内部劈下。 “散开！” 在场之人反应迅速，瞬间远离殷大侠近百米。 殷大侠根本没时间骂同一辈的玄道长和好大师，闪电已经从天而至。 “轰……” 一条手臂粗的闪电，劈在了殷大侠身边。 殷大侠的实力刚刚提升了近十倍，磁感线的范围很大。 能够提前感应到闪电劈落的位置。 但是，躲是躲过了。 但如此夸张的闪电，散发出来的电力不容小觑。 殷大侠只觉得身上一阵发麻，动作僵硬。 但天上的闪电可不会等他恢复。 “轰隆……轰隆……轰隆……” 闪电像一条条巨蟒，源源不断地从天上劈了下来。 殷大侠不断躲避，有多远闪多远。。 景色优美的内城庄园，硬是被闪电用暴力轰得坑坑洼洼的。 不知道多少精致的小景观被破坏。 然而，没有任何人在意。 在场之人，只顾感应殷大侠身上的力量与天上雷云的联系。 门外的警卫，看到里面这么大动静，更加不敢进来了。 第722章 天罚之威(谢谢作者zyak0y的灵感胶囊) 随着身体逐渐适应，殷大侠开始让闪电越来越近。 直到闪电贴身而过，轰在脚下的小路地板上。 “哈哈哈……”殷大侠豪气大发，“原来这就是天罚，我盼了你三十年了。” 殷大侠开始发挥磁力境的能力。 不断用磁力，尝试牵引闪电。 不但要避开自己的身体，甚至要指定闪电的落点。 张天看了微微点头。 果然，这些亿中无一的天才，都会很快学会这一招。 毕竟特斯拉线圈这些理论，对磁力境而言，已经是基础知识之一了。 在此情此景之下，迅速融会贯通。 但殷大侠不满足于只将闪电牵引。 看着天上的闪电，眼里甚至有些渴望。 神龙小短腿天雷炼体的故事，他可是从小听到大。 而且，仙人弟子徐闻先贤，也曾受过仙人用雷击洗礼，并没有死亡。 自己身为磁力境，肯定比千年前的神龙和徐闻先贤要强大。 承受一道，应该不会死亡。 何况上仙和谢青生前辈还在一边呢，想死都难。 如此一想，殷大侠顿时胆子大了起来。 激发磁力包裹身体，然后用手去接闪电。 此时的闪电，已经越来越猛，甚至比殷大侠这些大汉的手臂还要粗些。 他这么一伸手。 闪电顿时找到突起的导体，在天空上拐了一个弯，轰在殷大侠的手掌上。 “轰…………” 殷大侠手上炸起一团闪电火花，炫丽夺目。 强大的电流击穿了殷大侠身体的磁力场，将他的手掌炸得乌黑一片，血肉模糊。 随即殷大侠身体一僵，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此时，天上的乌云才不过消耗了一小半。 眼看着还有无数闪电要落下来。 玄道长和好大师齐齐上前。 玄道长射出青锋剑，从半空拦截闪电，引导到其他地方。 好大师则是将念珠炸开，化为数十颗，分散在周围。 每一颗念珠，就相当于一个导体，可以将一道闪电引导开来。 然而，他们两人的实力，在场众人中是最低的，不过50倍磁力境。 仅仅支撑了半分钟，就已经额头见汗，快到极限了。 其他磁力境一看，纷纷上前。 围着躲在地上的殷大侠，各施手段，将闪电牵引开来。 以众人的感应能力，都能察觉到殷大侠的心脏还在跳动。 到了他们的境界，只要心脏不停，基本上都不用担心生命危险。 是以，大家不着急将殷大侠拉走治疗，先将闪电化解再说。 何况这雷云跟殷大侠是绑定的。 不先将雷云消耗完，拉殷大侠出去治疗，反而会祸害路人。 随着几个百倍境以上的磁力加入，玄道长和好大师终于轻松起来。 随着雷云越缩越小。 雷云积蓄的电力反而越暴烈。 从原来的一道两道，到现在的百道齐发。 纵使几个百倍境同时出手，也极为吃力。 谢青生见状，道：“祖师，晚辈也想体验天罚。” “好，你想去就去吧。” 有谢青生这位万倍境加入，瞬间就顶住了所有压力。 在谢青生的庞大磁场覆盖之下，闪电离头上百米，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落在了数十米外。 庄园之外。 远处的路人，看到这里巨蟒粗的闪电连绵不断，“轰隆”声不绝于耳。 全都脸色剧变。 这么夸张的闪电劈下来，恐怕整座庄园的都要废了。 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会引来如此剧烈的雷击？ 难道是上仙真身降临？ 但是，上仙降临，为什么会降下这么庞大的闪电？ 如今世间没有人能够受得住上仙一记大手印。 似乎没必要搞得动静这么大。 如果不是上仙，那就只有磁力境第一人谢青生了。 前不久他刚突破到万倍境，还特意开新闻发布会公布这个消息。 说不定到了万倍境，要经历天罚什么的…… 这段最暴烈的闪电过得很快。 天上的乌云从全城覆盖，渐渐缩小以庄园为中心，不到直径一公里大小。 雷震见状，喊道：“谢前辈，留一些闪电给我炼体。” “好！” 谢青生磁场一收，任由闪电落下。 雷震咬咬牙，也像殷大侠的样子，用磁力牵引闪电，落在自己的手上。 他们胆子再大，也不敢让闪电直接轰在头上。 闪电光是物理冲击力，就可以将地面的石板给炸开。 若是轰在头顶，一旦防御失守，整个脑袋都要被炸开花了。 即使如此，炸在手上也不好受。 随着“轰……”的一声巨响。 雷震手上血肉飞溅，白骨可见。 整个人也是直挺挺地，倒在殷大侠身边。 其他人见状，不肯放过这天雷洗礼的机会。 各自用手接一条闪电。 除了一个快要突破千倍境的磁力境明岚，其他几人，全都被强大的电流击倒。 身体笔直地围成一圈，整整齐齐的。 等到雷云散尽。 在场之人，只有张天、谢青生、明岚、好大师等4人站立。 好大师双手向天，脸色悲苦：“好好好……到了我这就没了是吧？” “唉……我这是福缘深厚，不用受这皮肉之苦？” “还是福气浅薄，命中无天罚洗礼？” 张天不理好大师的叫苦。 走上前去，看了一眼殷大侠，笑道：“天罚的感觉如何？” 殷大侠脸色惊悚，还没有忘记自己的问题：“我只是接收了上仙一点力量，引出来的天罚闪电，一道都接不住。” “上仙在原来的宇宙，究竟是何种境界，才会引出这么可怕的天劫？” 躺在地上的众人渐渐缓过劲了，慢慢站起来。 对殷大侠的话极为认同。 他们已经是地球上的顶尖强者了。 结果连一道强大的闪电都无法完全接得住。 更可怕的是，这根本不是上仙真正的“天劫”。 不过是泄露到殷大侠身上，极小的一部分力量引发的。 如果在玄学修仙宇宙，上仙本身引发的天劫究竟有多可怕，那是想都不敢想。 张天微微摇头，笑道：“你不用再问了，我不会告诉你的。” “我怕你听了，太难以接受。” “呃……”殷大侠一愣，“就算上仙说您是大罗金仙，我也可以接受呀。” “哈哈哈哈……”张天大笑，“不可说！” 张天总不能告诉大家。 在原来的时空，自己是筑基之下，凡人一个，连炼气是什么都不知道吧？ 这就跟之前的年纪一样，打死也不能说。 但这话听在谢青生等人耳中，就有不同意味了。 我们都能接受上仙（祖师）您是大罗金仙了，你还是不可说。 难道是能够毁灭星辰，颠倒阴阳的准圣？ 甚至是不死不灭，融合大道的圣人？ 如果是这种层次的终极强者，不会轻易落难，跑到另一个宇宙。 除非是传说中的“天地大劫”，是那种能够毁灭宇宙的天地大劫！ 毕竟这天地大劫，《西游记》中也记载有。 这跟现代宇宙学中推测的，宇宙可能会在收缩或者热寂中死亡类似。 如果连宇宙都要死亡了。 那么，准圣以下，估计都会化作灰灰。 至于圣人会不会死，能不能重开宇宙？ 那就不是他们这种层次的人，可以揣摩的了。 张天看了一眼雷震、玄道长等人的手。 他们的肉体不像殷大侠那么坚韧，磁力境界又只有几十倍。 接闪电的那只手，已经被闪电炸得连白骨都看到了。 磁力境强是强，但还没有肉体重生的能力。 现代医学也无法将炸掉血肉的白骨，重新生回血肉、神经、皮肤来。 这种伤势如果不治疗，估计这只手就废了。 张天道：“把你们的手给我。” 第723章 治疗(谢谢白羽101的角色召唤) 殷大侠想都就想，就将手掌伸向张天。 看到自己从小梦想的偶像要给自己治疗，殷大侠一个铁塔大汉，手居然忍不住微微颤抖。 张天看了一眼殷大侠的手掌。 全场受伤之人，就他的伤势最轻。 炸裂的手掌上，血肉模糊，还能看到许多一条条白色的筋翻了出来。 张天按上殷大侠手掌的虎口位置。 虎口位置即拇指与食指之间的豁口，这里有一个“合谷穴”。 这个穴位能够缓解局部疼痛，还有一定的麻木效果。 像一些急性头痛、牙痛、三叉神经痛、咽喉肿痛之类的痛感。 按压合谷穴，有显着的止痛效果。 当然，这种按压只能缓解，并非根治，普通人该看医生还得去看医生。 在场之人都是修行强者，这些穴位自然熟识于心。 张天道：“我治疗慢一些，你控制好手上的筋腱，不要长错了。” “是，上仙。” 到了磁力境，需要以身为器，将自身炼化为一个人形磁器。 对身体结构的认知，不比外科医生差。 殷大侠的身体特殊，张天一时间也疏理不清他手掌的筋腱是怎么长的，只能让他自己控制。 随着一股磁引二合力从虎口合谷穴输入。 殷大侠手掌上的筋腱，仿佛一条条活的虫子一般，不断蠕动。 在殷大侠的控制下，不断朝着原来的位置移去。 然后，肉眼可见的在生长、愈合…… 看得众人眼中神彩连连。 生死人——帮谢青生返老还壮，延寿一百几十年。 肉白骨——连血肉炸掉的手掌，都能够直接长回来。 再加上毁天灭地的威能，以及难以估量的寿命。 还有刚才经历玄之又玄的天劫。 就这本事，说你不是神仙，谁信呀？ 不过三两分钟的时间，殷大侠的手掌已经生长回来了。 张天将手指从他的虎口松开：“你活动一下，看看有什么异样。” “如果生长错了，趁我在，打断了重新长。” 殷大侠握拳、又松开，五指极力张大。 隐隐听到里面的筋腱传来的“格格”的摩擦声。 玄道长和好大师看得一脸羡慕。 有这种体质，难怪殷大侠在30倍境界的时候，就敢跟他们硬抗。 将来境界提高，身体强度是一个无论如何都绕不过去的坎。 殷大侠这种体质，上限要比其他磁力境高得多。 至于刚才大家探讨说到的强核力之躯。 众人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不敢奢望。 现在连万倍境的谢青生，都没摸着强核力之躯的边缘。 自己这一辈子，能不能修到万倍境还说不定呢。 殷大侠道：“多谢，上仙。” “这手掌，比我原来的更完美了一些。” “我所得的筋膜增生症毕竟是一种疾病，身体长的筋腱并不完美。” “如果可以，将我全身的筋腱全部打断，再长一次。” “我的体质应该还能再上一个台阶。” 好大师一脸的悲苦，道：“好好好，殷道炎你这是在我的伤口上撒盐。” “你天生异体还不满足，我刚才可是没接到最后一道闪电。” “哈哈哈哈……”众人大笑。 殷大侠笑骂道：“谁叫你胆小，非得拖到最后才敢接上仙的天罚。” “呃……”好大师微微一愣，“确实如此，是我的修行不够。” “修行之路，本该披荆斩棘，勇猛精进。” “我却存有畏缩之意，难怪刚才错过了上仙的机缘了。” 众人微微点头。 有时候际遇就是如此奇妙。 内心的一点点犹豫，可能就会错过一个机会。 因此，真正修行之人，不只是修身，还必须得修心。 张天微微摇头，对殷大侠道：“你身体的筋腱虽然并非十分完美，但并不影响修行。” “不必为了追求那几分的完美，打断重组。” “将来如果能够修成强核力之躯，这几分差异，无足轻重。” “是，那听上仙的。”殷大侠道。 话刚说完，殷大侠体内传来“咕咕咕”的叫声。 众人一脸怪异地看向殷大侠。 到了磁力境，能够控制五脏六腑的很多生理活动。 即使肚子饿，也能够控制住不发出任何动静。 当着上仙的面，这算是失礼了。 谢青生道：“祖师，根据格物学的物质守恒理论：物质不能凭空诞生，也不能凭空消失。” “刚才道炎生成的筋腱，应该是抽取他体内的营养物质。” “这才造成身体饥饿，需要补充损耗？” 张天点点头，不愧是打破凡人界限，第一位突破到磁力境的天才。 只看了一眼，就看出其中的本质。 “确实如此。”张天道，“因此，这种肉体重生的方法，一次性不能重生太多。” “否则，体内的营养物质会跟不上。” “例如断臂、断腿之类的大创伤，就只能分阶段治疗了。” “原来如此。”其他人顿时明悟。 好大师问道：“上仙，以你的威能，不能用能量直接转换成物质吗？” 众人无语。 殷大侠笑道：“好和尚，你不要整天写那些佛诗了，有空多学学核物理。” “根据质量转换方程，像我刚才的手掌，生成几十克的血肉，所需的能量已经是天文数字。” “不亚于一个大当量核弹爆炸释放出来的全部能量。” “上仙会不会我不知道，但吃几顿饭就能补充回来的事，没必要搞得这么劳累。” 好大师老脸一红，道：“惭愧，上仙。” “无妨。还有谁需要治疗的，先治好再说吧。” 剩下的人，以玄道长和雷震的伤势最重。 半个手掌的血肉都没了，露出森森白骨。 张天按不了虎口的合谷穴，就只好按外关、支沟等穴位。 随着手掌的血肉长回来，玄道长和雷震几乎同时感到一股强烈的饥饿感。 肚子里的“咕咕咕”，简直像是打雷一般。 他们手掌损失的血肉要比殷大侠多得多，抽取的身体营养物质也更多。 整个身体发出强烈的饥饿信号，连磁力境都控制不了这种生物本能。 治疗完毕。 张天道：“今天就到这里吧。” “这里动静极大，已经有无数人朝这边涌来，我不就逗留了。” “我先回南方的山中市，那边还有事。” “对了，我在酒店留有一个行李箱，叫赵局长给我寄回到山中市的仙来酒店吧。” 谢青生道：“祖师不要留下来吃一顿京都美食再走吗？” “不了，我回山中市，看看我的朋友。” 说着，腾空而起。 随即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眨眼就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之外。 张天之所以敢在内城起飞，主要是因为人的视力有限，不怕一般人看到。 有个几千米的距离，肉眼就很难看清人形了，只能看到一个小点。 至于靠电磁波侦测的雷达，在张天面前，跟瞎子差不多。 只要雷达发射的电磁波一接触到张天，就可以被轻松化解，不会反射回去。 雷达是靠反射回来的电磁波来侦测物体的，没有电磁波反射，自然就“看”不到张天。 看得张天肉身飞行，众人看得怔怔出神，大为羡慕。 “唉……不知道此生有没有机缘，能够修到飞行的境界？”谢青生叹道。 “谢前辈，你晋升了万倍境都不会飞吗？” 第724章 鹰仙飞来到(谢谢iceice％的灵感胶囊) 谢青生摇摇头：“肉身飞行，涉及到反引力的宇宙规律。” “这已经是超出了磁力境的范畴，只能望天兴叹。” 刚才张天其实已经向他们提示了，通过感应地核磁场来借用地球磁力。 只要感应到了，以他们的智商，很快就能学会飞行。 可惜在场之人，只能像鸟类那样，感应到地球磁场微弱的磁感线。 无法隔着六七千公里的地壳，感应到地核。 如果无法牵引地核磁力，通过磁力的同极相斥原理来飞行的话。 那就只能修到引力境，利用“磁引二合力”的反引力作用，才能天地逍遥。 但那个境界，连万倍境的谢青生都没摸着门边。 此生都不知道有没有机会。 谢青生对雷震道：“叫小赵进来，我们商量一下关于祖师的资料更新。” “祖师仅仅出现了两个月，所展现出来的能力，已经远远超出想象。” “我们根据史料推测出来的实力，要全部推翻了。” “是，前辈。”雷震拿出一个金属盒子。 从里面拿出一个特制的小手机，拨通了赵局长的电话。 那位接近千倍境的“明岚”强者，开口道：“谢前辈，如果这还不是上仙的真实实力呢？” “上仙这两个月展现出来的实力，只是我们这个时代所能迫使他用出的部分威能。” 众人又是一阵沉默。 这个推测确实很有道理。 就像他们这些磁力境，从几十倍到几百倍都有。 平时战斗，如果对方是个普通人，肯定不会一上来就施展极限战力。 除非大家旗鼓相当。 否则，低手是永远无法正确估计高手的境界的。 雷震笑道：“各位，上仙是我们东方的神灵，一直眷顾我们中原大地。” “估计得准不准，该烦恼的不是我们，而是西牛贺洲的人。” “这倒也是。我们又不与上仙为敌。”众人附和。 就这么说几句话的时间。 雷震、殷大侠、玄道长等人身上，又传来巨大的“咕咕”声。 殷大侠叫道：“我们还是先去吃饭吧，好久没有这么有食欲了。” “不错，那就弄个全牛宴，今天非吃一头牛不可。”雷震道。 玄道长不同意，说：“全牛宴很慢，我可等不及了，换一家……” 看着几个人在商量吃的，好大师脸色更悲苦了。 “你们别光想着吃呀，刚才承接了一道天罚闪电，有没有什么感悟？说来听听。” “哈哈哈哈……”众人大笑，“这一顿你请客，我们就跟你好好说说。” 在场众人，就好大师没有接到闪电，现在是吃什么都不香了。 当然，有什么感悟大家肯定会告诉他。 但听说的跟自己体悟的，差别那就大了去。 何况，这道天罚闪电有没有什么特殊作用，目前还不知道呢。 按照玄学修仙宇宙的理论，这些天罚闪电可是有易筋洗髓的作用。 可以帮助修炼者蜕去凡体，成仙飞升。 错过了这么一个机缘，好大师着实郁闷。 正在这时。 谢青生眼神一动，朝庄园大门方向望去。 “有一个磁力境来了，不是我们国内的人。” 谢青生身为国内磁力境，甚至是世界磁力境第一人。 国内的磁力境无论是隐藏的，还是公开的，他都知道。 一感应到这磁场特征，瞬间就能够分辨出来敌我。 “是谁？这么大胆，敢直接来到内城庄园？” 此时，刚才雷震打电话叫的赵局长已经进来了。 听到大家的话，解释道：“来的是西牛贺洲玛雅族的族长。” “根据情报，他先是去了临安徐家，想问上仙踪迹。” “徐家不知道，他就跑来京都寻找。” “我们的人，观察他好几天了。” “基本上可以判断，他只是寻仙心切，并非是西牛贺洲政府派来的人。” 一个外来的磁力境进入国内，肯定得第一时间通知相关部门。 鹰仙飞的飞机在落地的那一刻起，赵局长就已经收到了信息。 只不过鹰仙飞的身份特殊。 虽然两族之间有香火情，但他又是西牛贺洲的国民。 鹰仙飞不主动来找政府机构，赵局长也只好先暗中观察。 以磁力境的感应能力，肯定知道有人在观察他。 不过，鹰仙飞心中坦荡，并不介意。 一切都是以寻找上仙为第一要务。 谢青生道：“既然赵局长判断他并非西牛贺洲政府的人，以我们两族的香火情，那就见上一面吧。” “祖师千年以前，留有一个神侍机器人在西牛贺洲，但被西牛贺洲的昂萨白人抢走了。” “我们不能老是让祖师为我们操心，这次看看，能不能帮祖师处理这些小事。” 赵局长身为官员，对话语最为敏感。 脱口而出道：“谢前辈难道要出征西牛贺洲？” “这……事关重大，以谢前辈的身份，还请三思而后行。” 其他人这才反应过来，谢青生说的“帮祖师处理小事”是什么意思。 转念一想，确实也只有万倍境的谢青生才有资格说这种话。 千倍境以下，深入到一个强国腹地。 如果遭遇围剿，那也是九死一生。 谢青生身为第一个突破磁力境的凡人，年纪又大，徒子徒孙无数。 是东方磁力境的精神领袖。 若是他出了意外，其影响不亚于输掉一场战争。 众人纷纷劝道：“谢前辈，还请不要冲动。” 谢青生骂道：“我一大年纪，冲什么动？” “没有把握的事，我难道会跑到万里之外去死吗？” “祖师助我突破到万倍境，还延寿百年。” “身为徒子徒孙，这些小事，难道还要祖师亲自出手吗？” 众人无语以对。 赵局长道：“谢前辈不用着急，我们先见上鹰仙飞，问问情况再说。” “若是有必要，我再报告大首长，制定一个周详的计划。” “嗯。”谢青生点头，“请他进来吧。” “我们刚才借祖师的天劫洗礼，肚子很饿，叫上他边吃边聊。” 鹰仙飞在外面被警卫拦住，静静等待通报。 他可以轻易绕过警卫，但不敢绕。 刚才这座庄园动静那么大，有无数天雷落下。 如果上仙在里面，自己是万万不能失礼的。 就算不是上仙，擅自乱闯，恐怕自己也没好果子吃。 香火情只是“情”，可不是免死金牌。 等了一会。 赵局长出来迎接他。 寒喧几句，直接就拉他去吃大餐。 鹰仙飞心中暗道：“东方人招待客人的方式，果然是请人吃饭。” “自己大门都还没进去，就说准备好一头牛来招待自己了。” “汉语老师教的礼仪果然用上了。” “就是待会可能会被劝酒，自己得想几个应对一个。” “好像有什么感情深，一口闷……” “自己与他们的感情到底算不算深呢？要闷多少？” 第725章 推托(谢谢下雨天好睡觉.的灵感胶囊) 鹰仙飞进入庄园。 远远看到谢青生等人，顿时脚步一滞。 谢青生最近几十年没有怎么在公开场合露面，在普通人的眼里没什么存在感。 但在磁力境之中，绝对是称宗道祖的人物。 原以为他已经接近人类寿命极限。 要么是已经悄然死去。 中原政府不公开死讯，是想作为一个威慑手段来用。 要么就是垂垂老矣，气血衰竭，活着也没什么战斗力。 没想到前些日子，居然公开宣称突破到万倍境。 并且返老还壮，寿命再添一百几十岁。 光是返老还壮这一件事，就足以令神禁组织疯狂。 好在大家都以为，他是突破到万倍境附带的身体变化，是实力的一部分。 若是知道他是被一个人治疗好的，恐怕这个世界会更加疯狂。 即使如此，仍然有大量的探子，潜伏在京都，想找出突破到万倍境的奥秘。 鹰仙飞本能地抬头看了一眼天上。 此情此景，除了怀疑上仙真身在此之外，鹰仙飞又多怀疑了一个人。 根据公开的资料。 当初在山中市，谢青生在山中大学悟道。 当时天上也是出现了大片的雷云，并且闪电不断。 难道是雷云是突破到万倍境之后，必然会掌握，或者说必然会出现的天地异象？ 负责“遮天计划”的赵局长见鹰仙飞的神色，知道这次省事了。 这次京都雷云，直接推到谢青生身上即可。 其他人就算想质疑，也不知从何质疑。 毕竟目前地球上就一个万倍境，谁也不知道万倍境是什么样子的。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力量突破了。 量变会引起质变。 就像是大周天的人，突破到磁力境之后。 虽然实力可能是从几倍、十几倍起步，但表面的力量数据，已经不足以体现磁力境真正的威力。 殷大侠见鹰仙飞又是观察，又是抬头望天的。 急得他叫道：“鹰老兄，快点过来。” 鹰仙飞快走几步，微微低头，对着谢青生行礼道：“拜见谢前辈。” “我是玛雅族的酋长，叫鹰仙飞。” “嗯。”谢青生点头，“你好。” “没想到玛雅族人数虽少，却出了你这么一个天才，可喜可贺。” 鹰仙飞道：“多谢前辈夸奖。” “我见此地有异象，特地前来看看，上仙真身是否降临……” 殷大侠打断道：“谢前辈，鹰老兄，既然招呼打过了。” “其他事情，不如我们上饭桌边吃边聊？” 谢青生“哈哈”一笑：“你们这些小子，真是一点饿都忍不了。那走吧。” 殷大侠道：“谢前辈你不知道，这种饿跟平时没吃饭的饿不一样。” “它就像……就像是身体被抽干的饥饿。” 说着，拉着鹰仙飞大步快走。 鹰仙飞本能地有些抗拒男人间的拉扯，刚想礼貌的拒绝。 没想到殷大侠的手一搭上他的手臂，将他整个人带着跨出十几米。 竟然有一种大人拉小孩，无法抵抗的感觉。 鹰仙飞心中一惊。 殷大侠这种公开的磁力境，大家都知道他刚晋升磁力境没几年。 作为新生代的磁力境，应该是常规的三五十倍的实力。 自己也是三十多倍的实力，怎么会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 庄园原本是有厨师等配套人员的。 只是今天的会面特殊，就将所有无关人员都撤走了。 要吃饭只能到其他地方去。 一行人一步十几米，没一会就已经出了庄园。 再走几条街道，来到了一个有警卫戒备的大食堂里面。 后面的赵局长先是跟着跑了几步。 见无力追上，只得停下来，回头去坐车。 一进到大食堂。 殷大侠就嚷嚷着，叫服务员先上现成的熟食。 饭菜一上来，玄道长、雷震等人也控制不住仪态了，一阵胡吃海喝。 饭菜往嘴里塞的同时，还不忘礼貌的叫鹰仙飞一起吃。 看得鹰仙飞目瞪口呆。 到底自己是原始部落的还是他们是原始部落，怎么这么粗野？ 汉语老师教的东方礼仪，好像没有提到这种情况啊。 就连那几个百倍境的磁力境，也是话语极少，吃饭为主。 他们身体受创较小，被张天治疗后，饥饿感没殷大侠等人强烈，但还是很需要补充能量的。 在场之人，只有谢青生、好大师保持着优雅。 一轮干饭后。 众人吃饭的速度才渐渐慢了下来。 鹰仙飞趁机提出自己的疑问：“谢前辈，请问今天的雷云，可是上仙降临的异象？” “我代表玛雅族，有事求见上仙。” 谢青生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道：“今天的雷云，是借闪电之力，给几位年轻后辈易筋洗髓。” “你有什么事，可否说来听听？” 鹰仙飞果然被带偏了，以为雷云是谢青生搞出来的。 既然上仙见不着，跟谢青生说一下也可以。 于是，就将玛雅族，以及其他原始部落的人受到神禁组织侵扰的事情说了一遍。 不过，鹰仙飞没有明确说“神语洞”的事情。 只说神禁组织误以为他们部落，有上仙传下来的宝物。 谢青生闻言，道：“正好，我晋升万倍境之后，还未曾与人试手。” “正想着去西牛贺洲一行，找回上仙留下的神侍机器人。” “既然你们玛雅族受到神禁组织的侵害，不如，互相协助。” “我们帮你抵挡神禁组织的人，你协助我们取回神侍机器人。” “当年神侍机器人被谁夺了去，他们的子孙后代是谁，最有可能存放的区域在哪里？” “这些，想必你们玛雅族应该比我们更了解。” “这……”鹰仙飞有些犹豫。 皱眉思索了一会，鹰仙飞面露无奈之色，道：“抱歉，谢前辈，请恕我不能帮你们。” “什么？！”众人惊讶。 “你们玛雅人敬奉上仙，神侍机器人算是上仙的化身之一。” “如今谢前辈亲自前往，你们玛雅族居然退缩？” “难道，你们信仰上仙都是假的不成？” 鹰仙飞叹了口气，道：“据族中记载，神侍机器人降落后不到百年，就陷入休眠。” “当时祖先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还以为自己不够虔诚，上仙抛弃他们，灵魂回到了天上。” “现在看来，应该是神侍机器人的能量电池耗尽了。” “说一句大不敬的话，那个神侍机器人，现在只是一件死物。” “我若是协助你们去拿回神侍机器人，不管能不能拿回来。” “西牛贺洲的昂萨白人，必将视我们玛雅族为敌人。” “谢前辈，你身为万倍境，自然来去自如。” “等你们一离开，我们玛雅族怎么办？其他原始部落怎么办？” “到时候，那些白人以此为借口，再次屠戮我的族人。” “恐怕……就真的彻底灭族了。” 殷大侠道：“神侍机器人本是上仙之物，要论归属权，如果上仙不特别说明的话。” “要么是你们玛雅族所有，要么由徐家继承，再其次也属于我们中原政府。” “怎么也轮不到西牛贺洲的昂萨白人手上。” “我们是堂堂正正去拿回自己的东西，怕什么？” 鹰仙飞无奈道：“一千年前，整个西牛贺洲还都属于我们原始部落联盟，现在呢？” “我身为酋长，不能为了一件死物，搭上全族人的生命。” “而且，这也符合上仙的理念。” “上仙提倡以人为本，用族人的生命去换取一件死物。” “相信上仙真身降临，也不会同意的。” 第726章 曹宝治愈(谢谢用户名33623229的灵感胶囊) 殷大侠等人，顿时沉默了。 这还真不能怪鹰仙飞怂。 相反，这才是一族之长该有的担当。 普通族人可以义愤填膺，可以冲动。 但身为酋长，绝不能意气用事。 不管是对是错，自己占理或者不占理，部落的安全才是第一位的。 就像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昂萨白人是通过屠戮原始部落，夺得西牛贺洲土地的。 但能跟昂萨白人讲道理吗？能要求他们退回土地吗？ 显然不可能。 如果玛雅族有朝一日能够拿回祖先之地，靠的一定不是“道理”，而是实力。 但现在，玛雅族显然不具备这种实力。 以玛雅族为代表的原始部落联盟，至少有几百万人。 他们不可能为了这一件事，放弃祖宗之地，举家迁移到东方。 就算肯迁移，中原政府愿不愿意接纳还不好说。 涉及到国家利益，就不是“香火情”可以解决得了的。 话说到这份上，谢青生也不能勉强：“既然如此，你们玛雅族就不要掺和进来了。” “只是，我们有言在先。” “若是此行成功，拿回了神侍机器人，我会带回东方。” “还请你安抚原始部落联盟，不要心生不满，破坏我们两族的香火情。” 谢青生活了一百多年，深知人性。 那神侍机器人在昂萨白人手里，当地土着不敢冒着生命危险去索要。 但东方人拿到之后，那就不好说了。 说不定会在舆论上喊话，要求东方归还给他们部落。 其中缘由，一是觉得两族人有香火情，原始部落联盟以“情”要挟。 二是觉得东方人没有威胁到他们的生命，闹一闹总没损失。 到时候国际舆论闹起来，总归是一件麻烦事，能够避免就提前避免。 鹰仙飞道：“只要前辈允许我们族人来东方朝圣，祭拜神侍，其他的我自然能解决。” “好。” 鹰仙飞道：“前辈若是来到西牛贺洲，可联系我。” “我们族中有个小子，刚刚写了本书，介绍我们玛雅族的历史。” “各位若是有兴趣，可以带回去读一读。” 众人有些奇怪地看向鹰仙飞。 这几句话的意思，显然是要在书中给他们提供信息。 这种拐弯抹角的说话方式，他一个原始部落的人，是怎么学会的？ 难道西牛贺洲的汉语老师，还教这种“话中有话”的说话技巧？ 鹰仙飞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咳……我学汉语的时候，作业有东方人对话的阅读理解。” “因此，略懂一二……” “哈哈哈哈……”殷大侠大笑，“这可不是略懂，而很懂。” “不知为什么，其他人这么说话我看着讨厌。” “鹰老兄你这么说，我怎么感觉那么亲切呢？哈哈哈哈……” 殷大侠这么一笑。 刚才利益谈判的尴尬，顿时又化解了。 餐桌上的气氛顿时又变得融洽起来。 酒足饭饱之后。 临走之前，鹰仙飞不死心，再次问道：“各位，请问上仙真身是否已经降临？” “或者有什么方法，联系到上仙法身？” 众人顿时沉默，看向谢青生。 谢青生略一沉吟。 既然鹰仙飞愿意为自己西牛贺洲一行提供信息，自己也应该回馈一二。 于是道：“你若有兴趣，可去南方的山中市走一走，看看有没有机缘。” “不管结果如何，还请全程保密。” 鹰仙飞顿时眼前一亮，心脏顿时跳动快了几分。 “难道说……上仙他真的……” 谢青生摇摇头：“不可说，一切看机缘。” “是，我明白了，多谢前辈。” 两行人分开后。 殷大侠等人，找地方总结在天罚闪电中的感悟。 鹰仙飞则是换了一套普通的西装，坐上飞机，往山中市飞去。 ………… 此时的张天，已经回到了山中市。 一降落下来，就直接拨通驱魔师的电话：“阿卜勒，我回到山中市了。” “曹宝他在哪里？” 张天赶回山中市的原因，正是因为收到阿卜勒的信息。 说已经治好了曹宝，张天可以随时见他了。 原本曹宝等两男两女4个学生，是安放在天佛市的一处别墅治疗的。 但曹宝治愈后，嚷着要回山中大学。 驱魔师阿卜勒除了通知学生各自的家长之外，还通知了张天、赵局长等人。 阿卜勒在电话那头道：“另外三个学生，被他们的家长过来接走了。” “曹宝原本想回学校，但被老师劝阻了。” “他们伤人事件刚过去没多久，怕吓到其他学生。” “现在他回到了仙来酒店，自己开了间房间。” “我现在和他在一起。” “好，我知道了。”张天挂了电话。 曹宝有仙人居套房的电子钥匙，原本可以直接住在仙人居。 但他故意另外开了一个房间。 张天知道，曹宝知道自己不在里面，不想鸠占鹊巢，显得太没礼貌。 很快，张天回到了仙来酒店。 见到曹宝的时候，还以为换了一个人。 原本的曹宝，有些嬉皮笑脸，见谁都笑嘻嘻的。 见面有一种自来熟，随便一个陌生人都能够聊上几句。 但现在。 人还是那个人，面容还是原来的面容。 但举手投足，眼神表情，跟原来截然不同。 仿佛由一个青涩的学生，变成了一个久经商场的霸道总裁。 说完一句话，动不动就勾起嘴角，邪魅一笑。 语气和笑容中，充满了自信和果断。 仿佛一切事情，尽在掌握。 张天看向一边的阿卜勒，问道：“这就是你说的治愈了？” “怎么变成了这个玩意？我原来的大草包呢？” 不等阿卜勒回答，曹宝抢先道：“哎……张添，我还是我。” “只不过打破了性格上的桎梏，用一个全新的眼光看待世界。” 说完，又是习惯邪魅一笑：“这个感觉……真的太美妙了。” 阿卜勒双手一摊，道：“我用了治疗人格分裂的催眠术，将他残缺的副人格融合进主人格。” “结果，就变成这个屌样了。” “拽了拽了点，但克制一下，还是可以忍住不揍他的。” “好处就是，他好像实现了弗雷德里克前辈的理论。” “通过融合第二人格，完成了人类精神上的自我升华。” 张天记起阿卜勒向自己介绍过。 那个叫弗雷德里克的驱魔师前辈，发明了一种“人格裂变技术”。 就是想跳出原有人格的局限，诱变出第二人格，弥补原生人格的缺陷。 之后融合，再裂变，再融合…… 从而实现在精神上的升华，自我超越。 只不过，这种技术缺陷极大，分裂容易，融合难！ 正统的驱魔师没有人用了，只有禁断之书等神禁组织，才敢公然在普通人身上使用。 张天道：“阿卜勒，你不是说分裂人格无法融合吗？” “怎么4个学生，你都治愈了？” 阿卜勒道：“比较完善的分裂人格，极其顽固，确实是很难融合的。” “但曹宝他们的第二人格诱变出来的时间短，没有形成自己的知识体系。” “只是被神禁组织的人强行灌输了一些行动指令。” “通过深度催眠，要瓦解第二人格不难。” “第二人格瓦解之后，就自然化为主人格的一部分。” “但性格大变，却是没办法的事。” “但总比有两个人格要好。” 曹宝道：“多谢你的帮忙，张添。” “我感觉自己焕然一新，但心中并没有戾气，驱使自己去做什么坏事。” “这样……岂不是更好？！” 说完，又是邪魅一笑。 第727章 性格之法 张天见他懂得感恩，也不像是会失控的人，于是便忍住揍他的冲动。 对阿卜勒道：“4个学生所有治疗费用多少？我转给你。” “150万。” “这么贵？！”张天和曹宝异口同声道。 一说完，曹宝斜眼看向张天。 “你住一晚的仙人居，你还嫌贵？” 张天没好气道：“我有钱又不代表我是傻子，150万意味着什么我还是知道的。” 阿卜勒并不感到意外，解释道：“我身为驱魔师，收费确实是这个价格。” “治疗4个学生，前后持续了一个半月。” “以我的等级，收150万已经不贵了。” “张先生若是不信，以你的能力，去打听一下应该很容易。” 张天笑了笑，道：“我并非质疑你，只是第一次接触驱魔师，有些意外。” “150万就150万吧。” “不过，我需要你后续继续跟进，还需要多加多少钱？” 阿卜勒问道：“跟进一个还是四个？” “当然是四个人。” 阿卜勒道：“好。一个50万，四个就是200万。” “每个月一次远程诊断，三个月一次见面会诊，为期三年。” 张天也不啰嗦，直接转了350万过去。 曹宝见状，收起那奇怪的笑容，肃容道：“多谢，张添。” “你没事就好，区区几百万算得了什么。” 曹宝懂得感恩，说明融合后的性格至少不会差到哪里去，张天还是很满意的。 “哈哈……这才是我们男人该有的风范。”曹宝又是一笑。 “我现在暂时没钱还你，有事要帮忙，尽管开口。” “行，真要用得到，我不会客气的。” 驱魔师阿卜勒对曹宝道：“曹同学，你现在的性格改变太大，未来的命运已经改变。” “这段时间就像是婴儿期，正是以这种性格了解世界的关键时期。” “切记有时间多多反思，不断完善。” 张天有些奇怪，问道：“阿卜勒，你们驱魔师还会看命？能看出他的命运走向？” 阿卜勒微微摇头：“这倒不是，而根据多年来的工作得出来的职业经验。” “俗话说，性格决定命运。” “这其中蕴含着很深的心理哲理。” “同一件事，性格不同，思维方式就不同。” “而思维方式决定着行动方向，最终得到的结果也不相同。” “曹同学原来的性格，偏向讨好型人格，因此朋友众多。” “而现在，受禁断之书诱变的第二人格影响，性格已经偏向自信，甚至有些霸道。” “这在人际交流中，可能并不会受人欢迎。” “恐怕人际关系会面临一些挫折。” “不过，只要能够闯出一条路来，则是一个极好的领导者。” “原来的讨好型性格，是很难成为领导者的。” 曹宝听了，嘴角又勾起笑容：“领导不领导的不重要。” “重要的是，人活一世，不能活在别人的目光里，不能活得那么没有价值。” 张天笑道：“你老是这么笑，就不怕被打吗？” 曹宝道：“自己该笑的时候不敢笑，活得这么窝囊，还不如被打呢。” 此话一出，张天真的是对曹宝刮目相看。 这次性格转变，远比想象中更大。 肉眼可见的在改变自己的行事方式。 禁断之书的人，如果真的有完全操纵人格的方法，其作用可能比想象中更大。 这已经不单纯是诱变出第二人格那么简单，甚至可以在精神层面，塑造一个人。 曹宝这种，还是没有改变记忆的情况下，就已经出现如此大的改变。 如果不在乎人道不人道，强行清洗记忆，或者植入本来不存在的记忆。 真的有可能达成“六道”说的，灵魂转移、身外化身的效果。 虽然不是真正的“灵魂转移”。 但如果几个人之间，拥有几乎相同的记忆和知识，还坚定地认为自己是同一个人。 这就等同于，一个人拥有了几个复制品。 只不过在哲学上，谁是谁，谁是我，很值得商榷。 张天隐隐感觉这种技能可能有用，只是一时间不知道该用在什么地方。 于是向阿卜勒道：“能否麻烦你，给我推荐一些关于人格的书？” “尤其是跟此次事件相关的，人格裂变和人格融合的内容。” “当然没问题，张先生。”阿卜勒道。 “稍后我整理一份书单发给你，张先生可以自行购买。” “好，麻烦 了。” 关于曹宝的事情交接完毕。 阿卜勒留下联系方式，就告别离开。 张天道：“距离上一次你们伤人事件还没过去多久。” “听说学校那边，建议你们4人休学一段时间，避开同一届的同学。” “这段时间，你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可以在仙来酒店工作。” “平时空闲之余，还可以修行。” 曹宝略一思索，道：“这件事虽然不是我的错，但客观确实给其他同学造成恐慌。” “这学……不上也罢。” 说着，脸上不免有些落寞。 想到自己在大学那一大帮朋友，现在见面却要小心翼翼，生怕自己暴起伤人，曹宝心里还是不好受。 不过，这种伤感仅仅维持了一小会，曹宝的脸色就恢复如常。 “哎……等等。张添，你刚才说让在仙来酒店工作？” “这酒店是你家开的？那之前入住为什么还要交钱？” 张天笑笑道：“你在治病的期间，我顺手买了下来，省得退房查房什么的麻烦。” “嘶……”曹宝倒吸一口冷气，“有钱人就是任性。” “哈哈……都说了我是世界首富嘛。” 曹宝道：“我懒得探究你是不是真的首富，反正现在的我都遥不可及。” “既然让我在酒店工作，那我就从这次围棋比赛开始吧。” “多拉一些客人入住，开始我的第一份工作。” 张天循着曹宝的指向，这才留意到，曹宝的房间里有一张宣传单。 上面写着几句宣传语： “人力挑战ai。” “技术与人道之争！” “中西方对围棋的理解，谁更胜一筹？” 张天想起之前好像听赵局长提过。 说山中大学会举办一个ai围棋挑战赛，挑战者有褚家的人。 围棋是文雅之事，放在大学里举行，倒也适合。 而且，这次比赛并非传统赛事。 而是人类与ai角逐，是人类与科技的脑力对抗，放在大学就更合适了。 不过，以张天原来时空的经验，并不看好人类。 第728章 人脑与ai的赛事 ai的棋力一旦超越了人类，人类就永远都追不上了。 张天问道：“现在的ai难道不够强吗？人类还有挑战的可能？” 曹宝道：“不知道。” “这次的ai，是西牛贺洲那边创造的。” “据说第二代开始，就已经横扫人类，无一败绩。” “后来褚家的人说，第二代虽然强，但仍然不是围棋之神，仍然有漏洞。” “于是，主动公开约战。” “ai公司出于商业宣传，或许还有打压东方文化的目的，答应了这次挑战。” “并且承诺，任何人只要能赢ai一盘棋，就赢得奖金1000万。” 张天笑道：“一盘1000万，ai公司倒是肯下血本。” 曹宝道：“他们是觉得人类没有胜利的可能，才敢开这么高价的。” “在第二代ai的时候，他们只敢开100万一盘的奖金。” “这么说来，还有第三代、第四代？”张天问道。 曹宝点点头：“是的。据新闻说，东方的各大棋道高手合力研究第二代的棋谱之后。” “发现它强归强，但仍然不完美。” “如果人类能够通盘不犯错，凭借人类独有的思维方式，仍然有相当大的概率能够赢下来。” “但这次山中ai杯快要开始的时候，ai公司突然放出消息，说已经升级到了第三代。” “第三代修复了所有的缺点，在ai之间的对战中，第三代与第二代的战绩是：10万比0。” “现在已经没有人看好人类了，即使是褚家也不行。” “恐怕，我们东方传承了几千年的棋道文化，就要毁灭在科技之下了。” 即使曹宝并非棋手，看到这样的结局，仍然唏嘘不已。 这不但是西牛贺洲技术上的胜利，更是对东方文化的一次重创。 从此之后，棋道文化可能只能沦为纯粹的文化，自娱自乐。 而不再是机器无法挑战的人类智力高峰。 丧失了这种人类独有的优势，人类的自尊心再次被打击。 甚至有人已经开始担心，人类是不是宇宙文化进化史上的一个特殊阶段？ 只是为了未来完美的人工智能作铺垫。 因为在人们的设想中，完全体的人工智能一旦出现，就能够以指数数的速度，不断更新迭代。 人类用了几千万年，才从猿人进化到现在的人类。 而完全体的人工智能，可能从诞生开始计算，只需要短短的几分钟，就能达到现在人类的智商。 再之后，就是一骑绝尘。 可能仅仅一天之后，人类就已经无法理解ai的思维了。 人类面对完全体的ai，就像蚂蚁面对人类，已经不是一个维度的物种了。 从这个角度来看，人类可能是这种终极智慧的过渡物种。 就像猿人只是现代人类的过渡物种一样。 因为人类的思维在ai面前，局限性非常大。 例如人类说话交流的速度，通常是一两百字每分钟。 即使不出声，纯粹的思维也不是很快。 但ai则不受这种局限。 ai之间，可以在一秒的时间里，交流数百万字，甚至数千万、数亿……的文字信息。 并且几乎都能够瞬间理解。 这种信息交流能力和理解速度，根本不是碳基生物可以比拟的。 到时候，人类要么被ai彻底消灭，要么被ai圈养起来，混吃等死。 完全体的ai已经不需要人类的智力，更用不上人类的体力。 如果ai有杀戮人类，那么，人类可能是作为一个进化史上的纪念物种而保留下来。 不过，张天知道，至少未来几十年都不会实现。 至于更远的未来，或者宇宙其他文明会不会已经诞生超级ai，那就不知道了。 张天道：“反正闲着没事，又离得这么近，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好，我顺便去会场发些传单，拉些客人过来入住。” “哈哈……你倒是尽职。” ………… 第二天，周六。 山中大学的一栋会议大楼前，已经聚集了很多观众和记者。 围棋虽然是小众文化，但此次涉及到最先进的ai技术，有ai与人脑对决的噱头。 再加上赢一局就是1000万的天价奖金。 世界各地关注的人数，依然极其庞大。 会议大楼的一楼大厅里，巨大的显示屏，正显示着各个选手的资料。 只要比赛一开始，就可以切换成对弈内容。 张天随便浏览了一下。 发现居然多达12个人，并且每一个都拥有世界级围棋赛事的冠军荣誉。 没有拿过冠军的，说明连人类颠峰都不曾达到。 自然不具备参加这种赛事的资格。 当浏览到一个叫“许智渊”的棋手时，下面资料里标注有一行注释：出自仙人棋道世家褚家。 张天问道：“曹宝，褚家的棋手，不姓褚吗？” 未等曹宝回答，身边围观的人就有人抢先道：“朋友，这你也不知道？你不是棋界中人吧？” 张天笑笑道：“我不懂棋，只是过来凑热闹的。” “哦……难怪。”那路人解释道，“事情其实也不复杂。” “褚家虽然得了上仙传下的《仙人谱》，但棋谱再好，终究也是需要人来下的。” “褚家并非每一代都是围棋天才，若是一两代人之中，没有天才。” “纵使空有《仙人谱》，亦不过是无字天书罢了。” “因此，褚家怕《仙人谱》的奥秘失传，就引入了外姓弟子。” “他们虽然不姓褚，但都算是褚家之人。” 张天点点头：“原来如此。” “褚家懂得灵活变通，难怪能够以棋道传承千年。” “不过……我看上面有些名字，好像并非我们东方人。” 路人指了指几个四个字的名字，道：“这些都是岛国人。” “他们千年之前，被安朝征服，原本已经并入了我东方版图。” “直到一百多年前，他们都以东方正统自居。” “可惜我们中原之地，一百多年前大崩溃，陷入了长达半个世纪的混战。” “导致这些海外之地，失去了控制。” “不止岛国，连南边的南飞国，更远南半球的南瞻部洲（澳大利亚）等，都在一百多年前脱离了控制，纷纷独立建国。” “甚至，他们见国内混乱，想以正统的身份，入主中原。” “结果反而令中原大地，战乱更甚，死伤无数。” “等到国内局势稳定，他们见占不到便宜，便纷纷缩回了自己的海岛上。” “随着我国越来越强大，他们生怕被我国以旧国土的名义收复。” “于是，但凡是能够打压我国的大小之事，一定要出来掺一脚。” “这次赛事亦是如此。” “他们希望能够在ai手上赢下一盘半盘。” “除了能够赢得奖金之外，还能够展示他们的文化传承。” “若是我们比不上他们，他们肯定要踩上一脚的。” 第729章 对局开始 张天想起了前世周边小国的态度。 基本上都对东方大国不怎么友好。 一般人可能只以为是态度问题，实则是生存问题。 以东方大国几千年的影响力，那些小国如果不在国民的脑海注入反对的意识，那简直是给东方大国培养带路党。 尤其像安南这种，曾是东方大国领土的国家。 如果还强调两国一家亲，相当于将国土拱手送人。 因此，周边小国经常会出现了一个现代版的“远交近攻”。 他们宁愿引入第三方的强国势力，也不敢跟东方大国走得太亲近。 第三方强国一般离得比较远，要吞并他们这些小国基本上不太可能。 但东方大国就在身边，不得不防。 因此，这些小国的态度，表面看是敌意，实则是恐惧。 从这个角度来看，就很容易理解他们一些上窜下跳的小丑行为了。 一旁的曹宝微微冷笑道：“他们还想以正统自居？” “到时候让褚家人教教他们，什么才是正统！” 张天问道：“你们对褚家人这么有信心吗？” “在第三代ai面前，应该没有人能够赢下一盘吧？” 那路人笑道：“话不能这么说。” “ai虽然强，但始终不是终极智慧，不是围棋之神。” “据说，现在的顶尖棋手，在前80到100手，可以维持胜率不掉。” “也就是说，以人类的智慧，在前100手，至少是不输于ai的。” “只是到了中盘，局势复杂，计算力跟不上了，难免百密一疏。” 曹宝眼前一亮，道：“好像一盘棋只有两三百手，前面100手不掉胜率的话，已经坚持一小半了。” 路人微微苦笑：“理论是这样，实际要每一手都走对，几乎不可能。” “不过，如果真有人做到，那么只可能是褚家弟子。” “他们秉承上仙意志，以棋入道。” “无论是棋力还是毅力，都非其他人可比。” 曹宝有些好奇，问道：“下棋怎么入道？难道下棋还能炼气不成？” 曹宝自从被张天带入门，勉强算是半个修行中人。 真气境的修炼基本上没有太多办法，只能不断地呼吸吐纳，积蓄真气。 但下棋是极耗脑力的，不太可能一边思考，一边炼气。 未等路人回答，一个主持人走了进来。 先是讲了一通开场白，夸赞此次比赛的意义，还有感谢赞助的公司。 然后就是介绍一下12位参赛选手。 这12位棋手都是围棋界的冠军，在棋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张天自然一个都不认识。 但是，张天感应到，12位棋手之中，居然有2位大周天。 一个是岛国棋手，另一个则是褚家弟子许智渊。 大周天在古代已经是大宗师级别的了。 有这样的境界支撑，脑力远比一般人更加强大。 在与普通人对战，在体力和精神上优势极大。 在这种纯脑力竞技中，哪怕是“棋圣”，如果脑力跟不上，也会昏招频出。 介绍完棋手，主持人公布规则。 “各位棋手，各位嘉宾，各位观众，下面由我来介绍一下这次的规则。” “因为与ai对战与人不同，经过ai公司的同意，特意制定了此次竞赛的规则。” “首先是时间上，不读秒，不限时。” “每一盘只要在24小时内下完即可，整个赛程在7天之内结束。” “七天之内，每人与ai都有5盘的对战资格，不分五盘三胜。” “无论前面输了多少盘，都可以选择下满五盘为止。” “当然，也可以提前放弃。” “无论是第几盘，只要获胜，奖金仍然是1000万一盘。” “本次比赛采取的东方规则，黑贴目七目半。” 介绍完基本规则。 主持人又介绍了一下对局室的环境。 为了防止棋手用第三方ai作弊，不能携带任何电子产品进入对局室。 而且整个对局过程是24小时全程直播的。 就连上厕所都有工作人员跟着。 毕竟财帛动人心，就算是十年等级分第一的冠军，也难免会挺而走险。 等这些过场走完之后。 所有棋手进入各自的对局室。 里面已经有一个人形机械人在等着他们。 原本只需要配备一个机械臂即可以拿动棋子。 但为了给棋手一个最直观的对局体验，让他们发挥出最强棋力。 ai公司就配备了一个人形机械人，让棋手感觉自己是与一个机器对战。 实际上，12位棋手面对的都是同一台服务器，只不过是同时开了12个对局进程。 棋手就位后，ai公司的一个高管在媒体面前宣布： 人与ai的终极对战，正式开始！ 大厅的屏幕上开始出现12个棋盘，棋盘旁边则是棋手的影像。 此次事件，热度极高。 不但有棋界和科技界的人士在，还有很多普通人在吃瓜。 在这项人类最复杂的智力游戏面前，在此之前一直没有任何机器征服。 其他的诸如中国象棋、国际象棋等各类棋类游戏，早已被电脑暴力征服。 象棋类游戏复杂度较低，而且逻辑性较强。 电脑只需要一层层地运算下去即可。 但围棋不行。 围棋每个交叉点都可以处于三种状态之一：黑子、白子或空位。 这意味着，理论上可能的状态数目为3^(19*19)，即大约10^170个可能的棋盘状态。 这已经远远超出宇宙所有的原子数量了。 暴力运算是不可能算得完的，即使将来有量子计算机也不可能。 因此，围棋ai也得学习人类的思维方式，通过评估棋局的动态，来预测下一步棋的最佳落子位置。 而正是这种运算方式，导致ai也有很多的漏洞。 最明显的是，同级别ai会互有胜负。 并不会出现先手必胜，或者因为贴目的缘故，后手必胜等局面。 只要有漏洞，那么就存在战胜的可能。 可惜的是，高手的漏洞，那也不是低手可以抓得住的。 在万众瞩目之下。 仅仅过了一个小时，就有10位棋手局面已经崩盘。 而他们的棋盘上，仅仅下了几十手。 也就是说，在布局阶段，人类就已经接近全面崩溃，更别说中盘和官子了。 剩下两位，一位是褚家弟子许智渊，另一位则是岛国名人村正千鹤。 这时，大厅里换上了一位黑发童颜的围棋解说。 “大家好，我是棋手熬鹰。” “下面由我来跟大家解说这次的比赛。” 这围棋解说一出来，曹宝惊呼道：“这不是那位2-16，熬死前辈的天才棋手吗？不愧为熬鹰之名。” 解说听到曹宝惊呼，射来了个充满杀气的眼神：“在场的嘉宾，请不要喧哗。” “让我们将目光聚集到棋盘上。” “其他10盘没什么好说的，十位世界冠军，被ai的一个新手布局给打败。” “据说第三代ai只是输入基本的围棋规则，没有学习任何人类的棋谱。” “这种思维方式，果然跳出了人类大脑的局限。” “那么，我们先来看看分析一下，这些ai布局，到底高明在哪里？” 第730章 三劫循环局 ai的新布局虽然跳出了人类的思维局限，但一旦使出来了，人类要理解起来并不难。 解说很快就将其中的要点讲解通透。 曹宝道：“从对局出来，到解说讲解，不过十来分钟。” “好像ai下的棋，也不是那么不能理解。” “说不定真有赢的希望。” 那路人无奈一笑，道：“看棋高三段，看得懂和下得出是两码事。” “如果人类的棋力是九段的话，ai的棋力至少达到了十三段，甚至更高。” “此战如果人类能够胜一两盘，说不定棋坛还有希望。” “如果一盘都赢不了……唉……” 不怪这些棋界人士悲观，确实是ai对各行各业的冲击太大。 导致很多人在ai面前，显得那么无力，甚至是无能。 这还只是没有智慧的ai，只是一个程序。 如果真的出现能够自我进化、有智慧的ai，大家都不敢想未来会是什么样。 剩下的两盘棋，虽然坚持的时间长了一些。 但过了百手之后，依然不可避免的出现败迹。 许智渊微叹一声，拿出两枚棋子放在棋盘上，示意认输。 另外那位岛国棋手村正千鹤，虽然形势更差，却还在继续坚持。 正当大家以为他是无能挣扎的时候，忽然熬鹰惊呼：“他在干什么？难道……” 随着岛国棋手一枚棋子落下，在场的棋手终于看清楚了他的目的，纷纷惊呼起来。 “哗……这种构思，真的深得棋中三昧，以和为贵。” “不错，没想到村正先生独辟蹊径，不求胜，只求和。” “或许……这也是对抗围棋ai的一条路也未可知。” “嗯，赢是不可能赢的，但能够顶住不败，就是胜利。” 张天看不懂屏幕上的棋局，问道：“什么和棋？围棋贴目7目半，应该不存在和棋吧？” 那路人有些无语：“你们还真的是来凑热闹呀，一点围棋都不懂？” 张天双手一摊，道：“我只懂入门规则。” “呃……你倒是实诚。”路人道。 “围棋正常情况下是不会有和棋的，但仍然有少数几种情况，会以和棋收场。” “其中一种，就是眼前这盘——三劫循环局。” “你看这里……这里……这里，同时出现三个劫的局面。” “双方可以反复提劫，形成不断循环的状态。” “即使是ai，也不敢放弃任何一个劫，走在其他地方。” “一旦放弃，打输了其中一个劫，那就相当于落后几十目甚至上百目。” “即使是ai，也无法接受这么大的损失。” “从目前来看，村正早早有备而来。” “通过精心的布局，宁愿自己亏损，故意将布局引向三劫循环。” “如此一来，ai就在这里卡住了。” 三劫循环张天倒是听说过，当时上围棋爱好课的时候。 老师提了一嘴，说这种局面多数是以平局收场。 之所以说是多数，而不是绝对。 是因为在张天原来的时空，有一位叫罗洗河的天才棋手，放破三劫循环。 在关键时刻，放弃了棋盘中间的33颗白子。 通过弃子取实地等种种精妙招法，取得了最后的胜利，号称。 被权威杂志誉为“青铜剑谱”，号称千古名局。 不过，那盘棋面对的是人，利用了人的很多心理盲区。 例如对手以为三劫循环就一定是和棋了，没有作相应的防范，结果被偷家成功。 ai有没有罗洗河的手段不知道，但张天知道，ai一定不会这么下。 因为放弃三劫循环，胜率一定会剧烈下降。 能够维持50%胜率的情况下，ai不会去赌这种小概率事件的。 果然，没过多久，裁判判定了岛国棋手以和棋终局。 如此一来，第一轮12盘棋，以1和11败结束。 如果是人类下棋的话，和棋要加赛，直至分出胜负为止。 但跟ai下棋的比赛规则不同，不能由5盘加到6盘。 最后，ai公司很大方的说，和棋算是胜一半，给予500万奖金。 这一下子，网上顿时掀起了滔天舆论。 除了惊叹岛国棋手的天才妙思之外，还有很多别有用心之人，开始大肆鼓吹围棋文化正统在岛国。 甚至引导舆论，攻击禇家以及他们的《仙人棋谱》。 第一天的比赛结束后，主持人惯例将所有棋手请到大厅，做一个采访。 岛国棋手连连哈腰，表现得极为谦虚。 但嘴上说出来的话，却极其得意：“听闻褚家有仙人棋谱，还研究了上千年。” “为何如今连一台机器都下不过？” “请问许桑，是人的棋力不行，还是棋谱不行？” 许智渊没有被激怒，反而微微一笑：“若是五盘全输了，自然是我的棋力不行。” “上仙传下来的棋谱，博大精深，以棋入道。” “族谱中记载，上仙赠书之时，曾勉励我们先祖褚思庄。” “纵使老天爷与你对弈，亦要胜天半子！” “哗……”众人顿时哗然。 “这口气，也只有上仙才能够说出来。” “上仙归上仙，他们褚家能跟上仙相比吗？如今连一个ai都打不过，更别说胜天半子了。” “就是，有本事先胜ai半子，别提上仙给自己当台阶下。” 张天见到，还是感到很欣慰的。 这句话，在古代很震撼，但在后世很流行。 当时为了勉励褚思庄，张天随口说的。 没想到被褚家记了一千多年，并且以此来勉强后辈子弟。 有这样的斗志，无论是下棋还是做其他事，都不会太差。 就在这纷纷扰扰之中，迎来了第二天的大战。 有了岛国棋手的经验，其他棋手纷纷效仿。 想将ai引入三劫循环，先将500万拿到手再说。 但是，ai公司可不是做慈善的，早有防备。 当晚机器根本没有停机，而是以那局棋谱为基础，左右手互搏。 一个晚上的时间，自我对局了数百万局。 顿时将这个弱点给弥补上了。 第二天就毫无悬念了。 因为想将棋局引入三劫循环，前期需要亏损很多。 包括岛国棋手在内，11名棋手全部速败。 只留下许智渊一盘。 观看棋盘进度的网友纷纷惊呼：“164手了，许九段的胜率还是没有掉落，仍然维持着50%。” “这也太幸运了吧？不是说只能维持100手吗？” “不……这不像是运气。” “你们有没有发现，许九段每次遇到难题，就会闭上眼睛。” “虽然仅有三次，却三次巧妙化解ai的陷阱。” “一次是巧合，两次是幸运，三次就绝对是实力了。” “难道许九段找到了什么方法对抗ai？” 第731章 神之一手(今天4更还债) 当许智渊第一次闭上眼睛的时候，张天就察觉到不对劲。 这种状态，不正是“虚极”境界吗？ 虚极境界虽然是心灵内在的状态，但外在也会透露出一股独特的气息来。 有点类似人的气质，只要达到过个境界的人，就可以隐约感应到。 但是，许智渊显然实力不够。 无法像张天那样，长时间稳定在这个状态。 因此，对弈的时候，只能稳定在“入定”这个境界。 等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才会闭上眼睛，在虚极状态下参悟棋理。 虽然时间很短，但结合他自身的棋力，足以找到破解之法。 ai在自我对弈中，仍然会互有胜负。 这就意味着它自身存在很多漏洞。 只不过这些漏洞太过隐蔽，可能会藏在数十步甚至上百步之后。 普通人的脑力根本无法计算这么远。 但人类有一个独特的能力，是机器所不具备的——直觉。 直觉很多时候根本不讲道理，可以在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察觉到危险。 不过，普通人的意识混浊，直觉并不准确。 唯有心静之人，并且专业能力越强，直觉才会越准确。 许智渊可以说是具备了一切条件。 本身棋力是人类巅峰，又有大周天的实力，精神又到了虚极境界。 因此，在棋盘之上，能够屡屡察觉到ai的杀机。 一旦察觉到不对，在“入定”境界下计算不出来。 许智渊就短暂进入“虚极”状态，寻找那神之一手。 只要找出“神之一手”的落点，许智渊就可以用自己的棋力，计算整个过程。 如此一来，至少在二三十步之内，确保胜率不败。 然而，“虚极”状态极耗心神。 连创出《悟真篇》的紫阳真人，也只能维持几个瞬间。 许智渊频繁使用，张天都不知道他能不能坚持到棋局结束。 164手之后，已经进入了中盘。 中盘局势更加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需要计算、判断的地方越来越多。 果然，许智渊已经从原来的二三十手才进入一次“虚极”状态，变成了大约10手就进入虚极状态。 也就是说，几乎每10手，ai就会下出一招“神之一手”。 这种频率，放在人类身上，简直骇人听闻。 人类棋手在一盘棋里，只要有一招“神之一手”，就可以赢下比赛。 棋谱也称得上名棋谱，会成为其他棋手反复品味、学习的典范。 很多中流棋手，下了一辈子棋，都没下出过“神之一手”的棋谱来。 而第三代围棋ai，通盘算下来，这样的“神之一手”大概会有15个。 越到中盘越是密集。 人类棋手就算状态再好，能够识别一个两个，也不可能识破三个四个。 只要有一招“神之一手”没有识破，胜率一掉，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而“神之一手”需要同级别的“神之一手”来破解。 到了200手的时候。 这种奇妙无比的棋着，ai使出了10个，而许智渊也进入了10次虚极状态。 看得大厅里的嘉宾，还有互联网上的吃瓜群众连连惊呼。 如果不是有其他的围棋ai辅助演示，即使很多九段棋手，都看不明白ai和许智渊的棋着。 众人看到神之一手棋着时，第一反应是不可思议。 想不明白为什么ai和许智渊会下在这个地方。 只有等辅助ai摆了数十个变化之后，那些职业棋手才明白其中的精妙之处。 至于那些业余的，甚至是不懂棋的吃瓜群众，那就更看不懂了。 反正看到代表人类的许智渊胜率不掉，就纷纷叫好。 之前一直跟张天说话的那个路人，见张天不懂棋，便和其他棋手嘉宾聊起天来。 “到底是褚家弟子厉害，还是那本《仙人棋谱》厉害？居然跟第三代围棋ai对抗不落下风。” “确实匪夷所思。人的脑力真的可以达到这种程度？一盘棋下出十几个神之一手来？” “难怪在古代有言说：天下棋道，分为两半。” “一半为凡人之棋，一半为禇家传承的仙人之棋。” “外面的国手，在禇家门前，往往只是入门弟子罢了。” “如果古代褚家棋手有许九段的棋力，确实有如此豪气。” 那路人苦笑道：“别说是古代了，就算是现在，我们九段在许九段和ai面前，仍然是入门水平。” “不知那《仙人棋谱》里面讲的是什么？是不是还有修行方法？” “这就不知道了，褚家不公开，还有国家保护，就算偶尔有人能够看到，也不敢乱说。” 张天微微有些诧异，没想到刚才随便搭话的一个路人，居然都是九段棋手。 九段只是代表棋手曾经达到过的最高成就，并不代表现在的实力。 很多九段棋手年老，或者退役之后，棋力可能还不如刚入段的新生棋手。 路人九段道：“不知许九段，品级是不是已经达到了传说中的一品——入神？” 此话一出，其他棋手纷纷点头：“如果这世间有入神的棋手，非许九段莫属了。” 张天有些好奇，问道：“什么一品二品的？” 路人九段知道张天是来凑热闹，便耐心解释道：“这是古人为围棋棋手划分的九个品级。” “分为：九品守拙，八品若愚，七品斗力，六品小巧，五品用智，四品通幽，三品具体，二品坐照，一品入神。” “其中一品等级最高。” “据一些古代棋圣自称，他们顶多算是二品的坐照。” “甚至有人认为，凡人应该不可能达到一品入神的境界。” 一旁的曹宝嘴角勾起，笑道：“既然凡人达不到，又是何人分的九品制？总不会是仙人划分的吧？” 路人九段微微摇头：“这倒不是，这个九品中正制，相传是三国时期魏人邯郸淳划分的。” “你听听一品入神的描述就知道，为什么古代棋圣都不敢自称一品了。” 说着，路人九段略一思索，便念道：“高瞻远瞩，变化不测，而能先知，精义入神……” “许九段下的棋，根本不像是用脑力算出来的，更像是棋经说的先知。” 说完，路人九段不禁面露向往神色。 身为棋手，能够晋升为一品入神的境界，大概这就是他们的终极梦想。 如果ai是个人类的话，毫无疑问能够当得起这个品级。 但围棋ai说是人工智能，其本质只是一段程序算法。 其“身体”是价值数百万的高速计算机。 可以说围棋ai算法先进，硬件强大，但不能说它有境界。 但现在，有人能够与ai对抗不落下风，这就很恐怖了。 第732章 胜天半子 大厅的嘉宾毕竟是体面人，有些疑问，没有证据也不会当面说出来。 但网络上吃瓜群体就没那么多顾忌了。 无数人在质疑：“这个许九段是不是用其他ai作弊了？” “人类下不出这样的棋吧？” “不至于，褚家弟子，岂会如此没品？” “有品没品我不知道，但1000万一盘的奖金，足够一个小公司全力为他作弊了。” “嗯……这么说好像有些道理。” “好多小公司一年的利润都没有1000万，若是用开源技术，自己搭建一个ai，再通过隐蔽手段传递进去……” “是了是了，每到关键时刻，许九段就会闭一会眼，是要等待作弊的信息吗？” “这个比赛全程有监控，怎么作弊？” “少年，你见识少了吧？可听说过震动肛珠的摩斯密码，哈哈哈哈……” 甚至有岛国观众，开始叫嚣着要打断棋局，检查许智渊。 如果真的让许智渊赢下这盘棋，将会将他们那盘和棋彻底压在下面。 但ai公司当然不能这进去打断。 就算要检查有没有作弊工具，也一定得棋局结束之后才进去。 在各路观众纷纷扰扰的时候。 棋局已经进入了收尾的大官子阶段。 此时整盘棋已经下了超过8个小时，从早上下到傍晚。 许智渊不吃不喝，甚至没有离开过座位。 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萎靡起来。 好消息是，大官子变化不多，只要不出差错，可以将成果保留到最后。 大厅的屏幕上，忽然传来“滴——”的一声长鸣。 ai显示，自己的胜率已经跌到了0%。 而许智渊，胜率是100%。 “哗……我们胜了？我们人类胜了？” “从棋理上来讲是胜了，但还没有下完，大家不要急。” “许九段千万千万小心，别在这个时候犯错……” 很多人默默在给许智渊打气。 这个局面，让ai来下，显然不会有任何悬念。 但人类不行，再简单的事情，人类都有可能会出错。 何况许智渊的状态太差，随便下错一步，误差一目半目的，就会胜负易手。 这个时代，许智渊已经没有精力再进入“虚极”状态了。 甚至连“入定”都维持不了。 只能退出到最浅的“入静”境界，走完下面的局面。 尽管已经身心俱疲，但许智渊很有大师风范，临杀莫急。 利用24小时一盘的规则，大官子慢慢收。 从傍晚一直收到晚上11点，才落下最后一手。 黑棋贴目七目半后，白棋胜半目。 至此，ai终于认输！ 大厅之内，网络之上，顿时一片欢腾。 无数人在为这个战绩欢呼： “人类原来可以战胜ai，有人做到了。” “褚家的仙人之棋，果然名不虚传。” “许九段的体力也令人佩服，一动不动坐了十几个小时……” ai公司的人带着人冲上许智渊的对局室。 一边安排人给他喝水，一边用扫描仪上下乱扫，看看他的体内是不是有什么电子仪器。 但是，什么都没检查出来。 许智渊被人搀扶着走出大厅的时候，无数人为他鼓掌，仿佛在迎接人类的英雄。 主持小跑上去，将话筒递到他嘴边，问道：“许九段，请问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许智渊虚弱地笑了笑：“上仙说，人可以胜天半子，区区一个ai而已，还不是我的极限。” “哗……好大的……口……豪气！”众人惊呼。 原本有人想说“口气”，但想到许智渊刚刚战胜ai的壮举。 没有人有资格说他口气大，只能说“豪气”。 许智渊此时虽然很累，但心情极好，便对着镜头多说了几句： “我想一定会有观众朋友说我口气大，哈哈，并非我赢了一盘棋就骄傲自大。” “而是我想以ai为磨刀石，将我的精神推进到更高境界。” “众所周知，修行的精神境界，分为入静、入定、虚极三个层次。” “再高的境界，佛道两家虽然给出了一些设想，却没有给出具体的修行方法。” “上仙只留下《四大基本力修炼法》，却没留下精神境界的修炼功示。” “或许，这正是上仙的深意。” “功法可以随便给，但人的精神意志，得自己修炼。” “人类，才能够在这天地立足。” “而我们下棋之人，比磁力境更注重精神境界。” “既然如此，为何不能在我们棋道中人，探索出下一境界？” “哈哈哈哈……” 说到最后，许智渊虚弱大笑。 笑声虽然不大，但那股冲天豪气，却感染了所有人。 难怪褚家以棋立世，千年不衰。 这股求道韧劲，放在任何一个家族，都不会过时。 张天心念一动，问道：“你找到下一境界的路了吗？” 许智渊此时虚弱到懒得转头来看张天，只当是一个普通嘉宾，道：“我在虚极之中，曾经看到过一道灵光。” “或许，那就是下一个境界，或许，只是我的错觉……” 张天眼中神色一闪而过。 虚极之中生灵光！ 这个现象，张天在虚极状态中也看到过。 当时只以为是虚极中捕捉到的灵感，没有过多探索。 加上每次进入虚极状态，都是有明确目标要感悟，便没有去参悟这道灵光。 如今听为同“虚极”境界的许智渊说，或许可以留意这些灵光。 许智渊在众人的欢送下离开。 而远在大洋对面的西牛贺洲，ai公司的ceo却脸黑如炭。 这次让人类赢了一盘，证明他们的第三代ai还不完善。 明天的股价必然会大跌。 甚至影响到未来的商业活动，许多人并不会相信自己公司ai的智能程度。 这一盘，输出去的不是奖金1000万，而是数十亿元。 当晚，ceo打电话给负责围棋竞赛的团队，连夜升级。 以许智渊这局棋谱为基础，左右手互搏，对战了上千万局。 在这种恐怖的数量堆积下，仅仅一天时间，第三代围棋ai，棋力又得到了提升。 因为许智渊第二盘消耗太大，干脆休息了两天才回来。 按照比赛规则，这五盘棋，7天内下完就行，不限时间。 许智渊赢了一盘，证明了自己的实力。 接下来，胜负不是最重要的，而是对自己精神境界的磨砺。 第二天，结果毫无意外。 尚未恢复的许智渊，魂不守舍，无法进入虚极状态，很早就脆败了。 第733章 超越神之一手 张天能够理解许智渊的状态。 自己虚极状态使用到极限之后，都需要好几天才彻底恢复。 更别说只有大周天的许智渊了。 其他11盘棋，也没有掀起太多波澜。 经过许智渊的逼迫，ai更加强大了，强大到人类已经感知不出来。 对蚂蚁而言，一个土堆和一座高山，都是没有区别的。 第4盘，结果依旧。 但许智渊精神却恢复过来了。 虽然棋局败了，却脸色欣喜，似乎心中所得。 张天很想上去与他交流，但还是克制住了。 此时许智渊显然是在蓄势，不能横加打断。 人的气势很奇怪，有时候一旦打断，就一辈子都回不到原来一往无前的奋斗状态了。 第7天，最后一盘。 许智渊似乎恢复了精神，又开始频频进入“虚极”状态。 但是，经过这几天的进化，ai更加强大了。 棋局刚过半，许智渊就已经使用了超过10次虚极状态。 整个人以极快的速度萎靡下来。 解说熬鹰不禁道：“糟了，许九段的体力跟不上了。” “ai似乎又进化了。” “一个棋手要达到这种高度，需要天赋，需要花费最好的青春年华去训练。” “而ai，只需要自我训练一个晚上。” “唉……这一次，更艰难他。” 说到这里，解说熬鹰调出许智渊赢的那一盘棋。 “大家请看这一盘，许九段虽然赢了，但只是赢了贴目的半目。” “根据人工智能领域的最新研究，围棋先手贴目的最公平值，可能是在7目到7.5目之间。” “这个数值如果是准确的话，那么说明，上次许九段赢下的棋，只是赢在规则上。” “这一次，他执黑，成为了要贴目的一方。” “就算双方的实力没有发生变化，面对第三代ai，这半目的差距，可能就决定了最终的成败。” 众人看着那50%的胜率。 从开局一直到现在，一直没有波动。 说明许智渊已经应对得很完美了。 但即使每一步都下对了，没有任何瑕疵，最后也会因为贴目而落败。 何况，眼前许智渊的状态，极有可能坚持不到终局。 然而，许智渊在中盘的时候，闭目长考。 最终，轻轻地落下了一枚棋子。 随着这枚棋子的落下，对面的下棋机械人，忽然停住了。 在此之前，即使是围棋ai落败的那一盘。 下棋机械人都变化过节奏，一直以10秒一步的速度，有条不紊的落子。 这说明，即使是ai落败的那一盘，都没有超出ai的计算范畴。 最终输的半目 ，保量输在贴目规则上。 而现在，面对最新的一手，ai似乎也陷入了长考。 与此同时。 大厅上的ai分析数据，以及网络上围观的辅助解说ai，在不停地分析着这一步棋。 许智渊的胜率在急剧地变化，从20%到80%，来回跳动。 这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情况。 ai公司的技术人员，一度以为机器出现故障了。 检查后台之后，才确定ai是在思考，并非死机。 这下子，围棋圈和科技圈的人都沸腾了。 围棋圈的人，看着ai的拆解分析，不禁惊叹。 路人九段一脸陶醉道：“曾经有棋圣说，围棋正道，不好攻不好杀不好活不好围，有如天道。” “然而，职业棋手中，为了争胜负，又怎么能不攻不杀呢？” “一旦有了胜负之心，便会落入下乘。” “而许九段这一步棋，乍一看，它正暗合天道，不攻不杀不活不围。” “偏偏它又暗藏杀机，不攻之中有反攻，不杀之中有暗杀，不活之中有生机……” “如果ai下的棋是天道的话，许九段下的这一招，就是胜天半子的逆天之招。” “妙……妙不可言……” 张天听得颇为无语，道：“有你说得那么玄乎吗？” 路人九段也不恼，说：“你不懂围棋，体会不到其中三昧，感受不出他的精妙之处不奇怪。” 旁边一个科技圈的人搭话道：“从技术上讲，这是许九段在底层规则上，击穿了ai的算法。” “导致围棋ai的程序，无法计算出稳定的胜率。” “你看这胜率，从胜利和失败两个极端来回跳动。” “这就导致ai根本无法做出选择，不知道下一步棋下在哪里。” “果然，真正强的永远是人。” “在没有终极智慧出现之前，只有人能够给ai找出缺陷。” 至于网络上，早已经信息爆炸了。 国内的人自然为这步棋欢呼，似乎在见证一位新时代的棋圣出现。 而岛国那边，质疑之声四起。 无数人怀疑许智渊使用了第三方ai程度，否则，第三、第四局为什么那么弱？ 肯定是围棋ai升级之后，第三方ai没有来得及升级，无法对抗。 于是，一直拖到最后一局，才将程序升级完毕。 然而，这些外界的声音，都传递不到许智渊的耳朵之中。 ai经过漫长的半个小时运算之后，终于落下了一手棋。 半个小时，以后台服务器的算力，都可以自我对局上百万局了。 也就说，ai经过上百万次的模拟对局，选择了它认为的最佳落点。 随着棋子一落下。 许智渊的胜率终于稳定了下来：55% 这意味着，ai找不到任何对抗方法，只能选择损失最少的一步棋。 代价就是，许智渊的胜率提高了5%。 一涨一跌，人与ai的胜率已经拉开了10%。 如果是同级别的ai，这个胜率足以影响最终的结局。 无数人都开始替许智渊揪心，担心他失误，担心他坚持不到最后。 到了这时，张天决定不看大屏幕了。 而是张开感应磁场，将三楼上的许智渊覆盖进来。 刚才这一步棋，其精妙程度显然超越了围棋ai。 极有可能是突破了“虚极”状态下出来的。 张天想看看，许智渊以大周天的实力，是如何进入更高的精神境界的。 胜率落后之后，ai开始了翻江倒海般的反攻，将棋局导向了更加复杂的局面。 企图提高计算的复杂度，令许智渊出现差错。 中间一度将许智渊的胜率压到50%左右，令围观的吃瓜群众惊吓不已。 生怕许智渊犯了人类都会犯的错误。 许智渊双目微闭，脸无波澜，按照自己的节奏慢慢落子。 终于，在200多手的时候。 许智渊的眼里一道灵光闪过，几乎溢出眼外。 这个微小的变化，摄像头没有捕捉下来，但逃不过张天的磁场感应。 虚极深处生灵光！ 这一点灵光，张天似曾相识。 干脆就地双眼微闭，迅速进入虚极状态，参悟这一点灵光。 第734章 第四境:心照(谢谢大掌柜....的灵感胶囊) 旁边的曹宝见过张天静坐时的情形。 知道张天此时是感悟状态。 于是，急忙将张天身边的人轻轻推开，不让他们触碰到张天。 修行之人，能够“入定”之后，基本上就不会受外界声音的影响。 但身体的触觉还是无法关闭的。 一旦有人碰到，可能就会从深层次的精神境界中退出来。 因为，修行之人都有一条禁忌。 若是要唤醒某个闭关的人，可以轻声呼唤，但不能去触摸。 这个时代修行之人满世界都是，在热闹人群中顿悟的人虽然少，但也不是没有。 周围的人见曹宝礼貌劝离，也没有纠结，自觉地离开张天一米之远。 随着许智渊第二道灵光乍现，下出了第二个超越“神之一手”的棋着。 ai终于坚持不住了。 许智渊的胜率从原来的50%左右，一举来到了80%。 自此，许智渊没有再给ai任何机会。 从80%胜率稳步上升，终于来到了大官子的100%。 等收完最后一个官子，ai已经自动给出了答案。 贴目7目半之后，仍然多出3目。 解说熬鹰激动得语无伦次，叫道：“半目是运气，一目是地，两目是天。” “许九段太强了……这不是第2盘硬顶着以规则胜……” “这完完全全是在棋理上超过了ai。” “如果把许九段比作ai的话，他至少是第四代ai。” “仅仅2手超越神之一手的棋着，就将第三代ai打得落花流水……” 与此同时。 张天也睁开了眼。 刚才从许智渊身上感应到那一道灵光，已经足够他发现其中的契机了。 接下来只需要静修稳固，第四阶的精神境界就可以突破了。 最后这一盘。 虽然下的时间没有第2盘时间长，但对许智渊的损耗更为严重。 人们将他从对局室抬出来的时候，整个人像是脱水的干尸似的。 眼窝深陷，眼神黯淡无光。 两只脚、一只手，还保持着静坐时的姿势，僵硬得无法活动。 只有用来下棋的右手，无力地垂到身旁。 经过楼下大厅的时候，还在喃喃道：“上仙……上仙……胜天半子……我这是做到了吗？” 张天闻言，一个闪步上前，拦在抬着他的人员面前。 微微附身，道：“你做到了。” 许智渊恍惚间看到张天的样貌，深陷的眼窝顿时流出眼泪来。 “上仙……你降临尘世，来看我们褚家子弟来了？” “是的。我来看你们来了，你们做得很好。自强不息，勇猛精进，没有辜负我的期望。” 得到了张天的认可，许智渊大为激动，胸膛不断起伏。 “上仙，第四境原来叫什么名字？” 张天笑了笑道：“这一境是你突破的，就把命名权交给你吧。” “你一定早想名字是吧？” “哈哈哈哈……咳咳……”许智渊又哭又笑，嘴里念道，“虚极深处有灵光，心如明烛映诸天。” “我想把这一境界，叫做：心照。” 张天点点头：“那就叫做心照，以后所有修行之人，都会记住你的创举。” 说到这里，许智渊的气息越来越弱。 本来大周天的实力，支撑“虚极”状态就极为勉强，只能短暂维持几个瞬间。 更高的“心照”境，需要抽取的身体能量就更多了。 尤其是对大脑的损耗，若是不及时治疗，恐怕会留下后遗症。 抬着许智渊的领队道：“先生，安慰得差不多了，我们赶紧送他去医院吧。” 张天摇摇头：“他这种状态，正是突破的最佳时机，不必送医院了。” “什么？！许九段这个状态怎么突破？”众人顿时炸开了锅。 “你是谁？敢阻挡许九段去医院？” “难道是嫉妒许九段超越ai，特意来阻挠他送医的？” “是了，刚才说不定是借着安慰之名，过来拖延时间。” 领队喝道：“快让开，别耽误许九段去看医生。” 张天笑笑道：“我就是医生。” 说着，不顾众人阻拦。 伸出大拇指，轻轻地按在许智渊的眉心上。 下棋用得最多的是脑力，许智渊此时大脑的损耗，远超身体其他任何部位。 张天若是任由他去医院休养，以他大周天的实力，恐怕不但不会恢复，反而一蹶不振。 以后可能连“入定”都维持不了。 就像人在极端情况下，分泌大量肾上腺素。 短时间内能够获得超越普通人的力量，但后遗症也极为严重。 许智渊以大周天的实力，强行透支使用“心照”状态，几乎将他所有的潜能给榨干了。 此时最需要的不是治疗，而是补充生机。 一股浩瀚的磁引二合力，通过张天的大拇指，注入到许智渊的眉心。 眨眼之间，萎靡的大脑仿佛枯木逢春，瞬间饱满起来。 然而，这只是开始。 张天注入的这股力量，庞大无比，仅仅是滋养大脑，远远无法消耗完毕。 许智渊感觉自己的脑袋快要炸开了。 以他大周天的实力，马上本能地舌抵上颚。 将这股力量从眉心引导下来。 这股力量涌到上颚，随即产生一股吸力，将舌头紧紧地吸住。 以舌头为天地桥，迅速涌下膻中。 然后是下丹田，过谷道，又从脊椎上行至脑，重新滋养大脑。 许智渊的大脑得到了二次滋养，加上刚才突破到“心照”境界。 一股力量，忽然从大脑中迸发。 周围抬着他的人，身上的手机、手表等金属制品，忽然猛然飞出，朝许智渊的脑袋飞去。 “扑……扑……扑……” 一连串像是熟透了的西瓜敲击声传来，手机、手表将许智渊砸鼻青脸肿。 “哎呦……” 许智渊本能地叫痛，脑袋的磁力猛然转变，由吸引转为向外排斥。 那些手机、手表等物件，向外炸飞。 好在许智渊刚突破，磁力没有很大。 周围的人只是被砸得疼痛，并未受伤。 与此同时，许智渊僵硬的手脚全部恢复。 身上轻轻一震，将抬着他的人震开。 随后静坐在地上，当场打坐修炼起来。 周围人的手机、电脑屏幕，线条变幻，无法显示正确的图像。 显然是受到了极大的磁力干扰。 在场之人，除了张天没有其他磁力境，但不少人看过相关的记载。 惊呼道：“磁力境突破？” “许九段这是要突破到磁力境了？！” “大家快散开，不要打扰许九段！” 众人迅速退到七八米开外，又是惊喜又是激动。 比世界总统数量都要少得多的磁力境，居然就在眼前，而且还是当着他们的面突破。 这种机会，百年难遇。 有些人本身有些修行功底的，也盘腿坐下，想沾一些许智渊的光。 过了十来分钟。 许智渊将张天赐予的力量全部收纳入体，终于睁开了眼睛。 至此，一位以棋入道的磁力境，正式诞生。 许智渊睁开眼睛，环视一周，第一句话就是：“上仙呢？上仙在哪里？” “刚刚上仙降临，来看我来了。” “呃……”周围的嘉宾道，“许九段，你是不是在神游中看到的上仙？” “刚才没有看到上仙降临呀，都是在场的嘉宾。” 此时的张天，早已悄然离开了大厅。 隔着落地玻璃远远地看了一眼许智渊，颇有一种长辈看孩子的慈祥感。 第735章 采访(谢谢用户81626312的大神认证) 许智渊这一突破，不但惊动了围棋界和科技界。 就连修行界都注意到这颗新星。 以棋入道，开辟了第四阶精神境界。 这将是一位祖师级的强者。 论对修行界的贡献，不算张天，谢青生当排第一。 他以凡人之躯，打破人、仙壁垒，带领凡人跨入了科学修仙的大门。 而许智渊则可以排第二。 他开辟了“心照”境，相当于将前路又拓宽了一大截。 将来的顶级强者，走到了“虚极”境尽头的时候. 脚下还有一条“心照”的大道，可供他们落足前进。 精神境界对于修行的作用，就类似于传说中的内功心法。 是一个修行者的核心，基础中的基础。 果然，许智渊突破磁力境，并且创造了“心照”境的消息一出来。 又在全世界掀起了一轮风暴。 中原政府马上就派人前去接洽，将他纳入到国内磁力境的体系中来。 甚至有国外的势力，带着丰厚的条件，想接触许智渊。 如今这世界，除了特殊职务外，一般公民来去自由。 要加入其他国家，只要不是调转枪头对准自己人，基本上没什么阻力。 很多国外势力，自然想探一探这位新晋磁力境的口风。 虽然可能性不是很大，但万一行呢？ 反正试探一下，又不会损失什么。 仅仅在许智渊静修巩固的这两三天，他就收到了无数公司、财团送过来的礼物。 折算成金额，已经有数亿起步。 很多公司不敢指望能够招纳许智渊，而是希望送的产品，他能够使用一下。 例如汽车、服装、奢侈品等，磁力境用一次，宣传效果比娱乐圈的大明星更好。 许智渊身为褚家弟子，又是围棋界的顶流，不缺财物，不缺荣誉。 除了接纳中原政府的磁力境保障体系外，其他的一律婉拒。 毕竟成了磁力境之后，是另一个修行的起点。 将来打造磁力境武器，一般公司造不出来，只有国家机构有这种实力。 还有一些磁力境的修行心得，也是在这个圈子里互相交流。 尤其是中原政府有磁力境第一人谢青生这位祖师爷，一般磁力境能够加入简直求之不得。 三天之后。 许智渊静修结束，神采奕奕地公开露面。 因为他本来就是棋界名人，又是在公开场合突破的，想隐藏也隐藏不了。 于是，国家媒体便大大方方，安排了一场公开采访。 如何修行到“心照”境，属于顶级的秘密功法。 就算是在磁力境之间，也不会轻易传授。 主持人只是礼貌地确认了一下，确定有这个境界，就没有多嘴问太多了。 主持人问道：“许先生，除了心照境外，我还有了一件事。” “听说当时你赢了ai之后，身心被推到了极限，几乎要油尽灯枯。” “结果抬到大厅后，遇见了上仙。” “上仙亲手点化你，你才顺利晋升到了磁力境。” 许智渊坚定的点了点头：“没错，上仙肯定早就知道我要在今天突破，才化身前来。” “他甚至知道，我给第四阶精神境界起好了名字。” “随后，给我灌输了一股庞大的仙力。” “我借助这股仙力，才完成了从大周天到磁力境的突破。” “呃……”主持人道，“并非我怀疑你，许先生，也并非我对上仙不敬。” “上仙最近显圣，是在京都。” “如果要出现，更有可能出现在京都一带，听说那边就有一个五仙钱羊肉馆的厨师，被上仙治好了眼睛和瘸腿。” “就观棋大厅的其他人说，当时大厅并无上仙降临的异象。” “跟你对话的，自称是一位医生。” “他可能是见你心神陷在棋局中出不来，顺着你的话，给你精神安慰。” “至于那股仙力，会不会是你突破时，自己产生的内在力量？” 许智渊缓慢而坚定道：“上仙喜欢游戏人间，化身为医生并不奇怪。” “那股仙力，是我自己产生的，还是上仙灌输的，我最清楚。” “你们可以质疑，上仙宽宏大量，不会怪你们的，我也不会生气。” “我只需知道，我是上仙亲手点化的，那就足够了。” “嗯……”主持人一时无语。 这不是典型的信徒思维吗？ 不需要讲逻辑，不需要讲证据，只需要信就可以了。 偏偏许智渊身为磁力境，他说有，谁敢说没？ 主持人也只敢在内心吐槽一下： 你说见着了就见着了呗。 你那么牛逼，将来还是许多磁力境精神境界的祖师，谁敢反对？ 许智渊的回答，在非信徒圈里得不到认可。 大家其实更想听他说，具体是如何突破的，有什么心得经验？ 结果许智渊来来去去就这么一句话——上仙点化的。 这采访聊不下去了呀。 主持人只好将话题转移，问道：“许先生，这次比赛你赢了ai两盘棋。” “ai公司那边放出消息称，他们根据许先生那两盘棋，又让围棋ai进化了。” “第四代围棋ai，应该很快就会出来了。” “请问许先生你会继续挑战吗？” “当然！”许智渊道，“以棋入道，是我们褚家子弟的使命。” “而且，这也是修行方向之一。” “晋升为磁力境之后，以后的境界对宇宙规律的理解，要求会越来越高。” “脑力不够的，根本无法计算四大基本力互相之间的转换。” “光是在体内构建一个电磁场，就涉及到很复杂的电磁公式。” “这些公式，需要在战斗的时候，瞬间由大脑完成。” “因此，从古至今，修行都要求内外兼修，或者说是性命双修。” 主持人道：“许先生志存高远，实在令人佩服。” “按照ai公司赛前的约定，你将获得两千万奖金。” “冒昧问一下，许先生会如何花这笔奖金？” 许智渊不加思索道：“当然是敬献给仙人账户，以表心意。” “褚家的棋谱是上仙传授的，不屈的意志也是他启发的。” “连我晋升磁力境都是上仙亲身点化的。” “我无以为报，只能用世俗的一些金钱来表达心意。” “希望上仙不像千年前那样，因为没有人间钱财而产生尴尬。” 直在看直播的张天无语。 第736章 机缘 自己在一千多年前，只有一次是没带钱上街。 怎么被传了这么久，现在还有人拿出来说事？ 张天顺手查了一下仙人账户的余额。 最近好几次显圣，令无数信徒又狂热起来。 账户里的钱更是蹭蹭的往上涨，短短两个月，就多了几万亿。 多到令人有些不安。 张天倒不是怕钱多，而是怕中原政府，出现资金流动性短缺之类的经济问题。 不过，既然赵局长没有跟自己提这回事，估计一时半会还不严重。 等后面公开身份，再想办法把这笔钱花出去，或者原路退回。 自己用不了那么多财富，用不着让这么多钱沉没。 看到许智渊这种虔诚举动。 就算没有中原政府的请求，张天都不想公开自己的身份。 一旦公开，必然有无数人想来求见自己。 光是跟自己有渊源的那几大家族，不得不见上几面。 现在社会，科技发达，信息传输极快。 自己只要一露面，就可以瞬间传遍全球。 到时候，出去逛一下街，都得引起全城轰动。 自己总不能天天在天上飞不落地。 自己又不像真神仙那样，餐风饮露，终究还是要吃饭的。 到时候去饭店吃个饭，都有半个城市的人来磕头。 那种情形，张天都不敢想象该如何应对。 尤其是现在自己掌握了治愈人体的能力。 不知道暴露身份之后，有多少人为了显示诚心，日夜跪拜求自己去治自己的亲人。 张天倒是有那个心想帮人，可惜没那么多时间。 全球那么多有病的人，就算只治疗绝症患者，自己一天24小时不吃不喝，都不可能治得完。 倒是可以考虑，跟现代医生联合研究，看看能不能用科技手段，来代替自己的能力。 只可惜，因为小短腿的缘故，自己必然无法隐藏身份。 小短腿身为活着的龙图腾，带走它，全球都可以确定自己真的“下凡”了。 而不是现在这种“捕风捉影”的猜测。 ………… 普通人或许还在捕风捉影，但许智渊最清楚自己见到了谁。 采访完毕后。 马上离开公众视野，在附近悄然寻找起来。 山中大学附近的人口结构很单一。 一个大学，一条大学商业街，其他的零星当地居民。 许智渊找了找去，很快锁定了“仙来酒店”。 如今他风头正盛。 为了避免被人认出来，还像个明星一样，戴了一个大大的口罩，将大半张脸都遮了起来。 结果刚进酒店大门。 就看到身穿兽皮，头戴五彩鸟毛鹰仙飞。 鹰仙飞听了谢青生的话，来山中市来寻找机缘。 之前他一直在市区那边活动。 也是一条街道一条街道地去碰运气。 找了几天，没有结果。 恰巧许智渊晋升磁力境，还说是上仙亲身点化他的。 鹰仙飞一下子感觉“机缘”来了。 马上从市区赶来郊区。 经过一番打听，很快跟鹰仙飞一样，锁定了“仙来酒店”。 张天剪了短发、穿上运动装之后，一般人已经不会将他与“上仙”联系起来。 但他的样貌，仍然会有很多人觉得有几分相似。 这些特征，在鹰仙飞和许智渊等有心之人耳中，那就是重大机缘。 鹰仙飞本能地望向许智渊。 两人同为磁力境，鹰仙飞进入磁力境的时间更久，境界更高。 许智渊还不会完全隐藏身上的磁力。 无时无刻身上都散发着一股强烈的磁力。 这股磁力虽然收敛了一部分，普通人没有感觉。 但瞒不可同为磁力境的鹰仙飞。 在这个地点，这个时间，还是磁力境的入门者。 除了许智渊自然不会有第二个人。 鹰仙飞打招呼道：“许先生，幸会幸会。” “你是？” “我来自西牛贺洲，是玛雅族的酋长，鹰仙飞。” “你好，鹰酋长。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来这里是因为……”鹰仙飞故意不说完。 眼神直直地盯着许智渊的眼睛。 两人相视一眼，顿时露出会心一笑。 正在这时。 前台的电话忽然响起。 前台拿起电话，微微点头应了几句，然后道：“两位先生，我们老板请你上去。” “你们老板？他是谁？” 前台道：“老板说，他是你们要找的人。你们坐专用电梯，直接上顶层就行。” “呃……好吧。” 两人走进仙人居的专用电梯，心中不禁疑惑。 难道上仙降临凡间已经很久，都已经开起酒店来了？ 但联想之前徐家祭天的事情，好像没那么快吧？ 这座酒店听人说，起码有十几年了。 上仙不会十几年前就降临凡间的，否则，这么长时间，不太可能不去看神龙。 只要上仙一去带走神龙，必然全球皆知，瞒都瞒不了。 会不会是某个自作多情的商人，以为我们是来住宿什么？ 带着这样的疑惑。 两人很快上到了顶层的仙人居套房。 出了电梯，就是仙人居套房的正门。 两人正在犹豫要不要敲门的时候，一股磁力波动传来。 正门“吱……”的一声，自己打开了。 “进来吧。”里面传来张天的声音。 当鹰仙飞和许智渊出现在酒店附近的时候，张天就已经察觉到了。 张天不想躲来躲去，也没有必要躲。 既然他们两个找上门来，便算是他们的机缘，见上一面未尝不可。 鹰仙飞和许智渊调整心情，踏步而入。 只见了套房里的大厅，一个身穿休闲服的年轻人，正在主位上。 另一个学生模样的男孩，在沏茶。 看到张天的容貌，鹰仙飞和许智渊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 鹰仙飞还有些疑虑，他没有亲眼见过张天的本人，只看过历史传承下来的画像。 但许智渊可是几天前亲眼得到张天的“点化”，看得真真切切。 于是，一个箭步上前。 双腿一弯，跪在地上喊道：“褚家后世弟子，拜见上仙。” 鹰仙飞见许智渊一拜，心中疑虑顿时也消失了。 也上前跪下，双手高高举起，然后跪伏在地上。 “西牛贺洲玛雅族酋长鹰仙飞，拜见上仙。” “上仙仙法无边，仙福永享。” 第737章 传道心照境(谢谢荣嬷嬷在线的灵感胶囊) 张天看到鹰仙飞的跪姿，不禁微微一笑。 当时维修机器人刚降落在西牛贺洲那边时，他们的族人也是这么拜的。 在张天的视角看来，这种动作有点卡通的感觉。 仿佛动画片里的人，走出到现实里一般。 “起来吧。”张天道。 “是，上仙。”两人很干脆地站了起来。 他们并非不知道张天不喜欢人下跪。 只是第一次见到张天，不跪不足以表现心中震撼和虔诚。 张天对许智渊道：“这几天，你的心照境巩固得如何了？” 许智渊道：“上仙，有了磁力境实力的支撑，已经能够稳定进入。” “时间上大概可以维持三秒钟左右，就会回退到虚极状态。” “虚极目前也不能长时间稳定，过了一小会，就会再退回到入定。” 张天点点头：“能够稳定进入心照，已然不错了。” “你先将磁力境的实力提升上去，后面能够稳定的时间，自然就越来越长。” “性、命二者为一体两面，不可忽视任何一样。” 许智渊微微低头：“是，上仙，晚辈谨记。” “既然你找到了我，便是你的机缘，且听听我对心照的感悟……” 这几天，张天也探索了“心照”境界。 自己的境界比许智渊要高得多，而且，在虚极状态中，早已发现了“心照”迹象。 只是以前被其他事情转移了注意了，没有进一步探索。 现在一经探索，感悟肯定要许智渊深刻、全面得多。 再加上张天已经拥有了磁引二合力，还初步接触到了强核力，拥有半强核之躯。 躯体上的境界，可以反过来增强精神境界。 同样提静修两三天，张天对心照之境的领悟，已经甩开了许智渊十万八千里。 即使没有许智渊，自己迟早也会找到“心照”境界。 但事实上，自己确实是受许智渊启发才进入的。 投桃投李，自己也应该回馈给许智渊。 “人入虚极，处于宁静虚无之境。” “宇宙万物之规律，在这片虚无之中，更显明晰。” “因此，感悟速度，可以大大加快。” “然而，有一利则有一憋，虚极状态过于缥缈，难以捉摸。” “就像是一个人在黑夜之中，很难找到方向，只能在黑暗之中，捕捉那一闪而过的灵光，并不稳定。” “而心照境界，则是在黑夜之中，亮起了一盏心灵之灯。” “可以将心灵能量，集中投射在某一个方向之上…………” 张天没有藏私，将自己关于“心照”境的感悟全盘托出。 有了“心照”境，想要感悟什么，要远比虚极状态下更加迅速。 如此一来，个人的修行自然会勇猛精进，远超同辈。 这也是许智渊可以称宗道祖的原因之一。 以后只要不出意外，千倍境是必然能够修成的。 至于万倍境，那就要看身体上的天赋了。 毕竟性命双修，光有“性”，精神强大还不够。 “命”也得有。 这“命”，指的既是命运、天赋、运气，也是指身体基础。 张天说完后，问道：“你有什么疑问，尽管问来。” 如此难得的传道机会，许智渊不会错过。 便将自己的理解，跟张天不同之处，一一说出。 虽然整体上没有超越张天的理解，但有一些小细节，倒可以给张天查漏补缺。 两个一问一答，讨论了整整两个小时。 一旁的鹰仙飞和曹宝，人都傻掉了。 鹰仙飞傻掉是因为听不懂。 他的汉语不错，刚开始还知道张天和许智渊讨论的是“心照”境界。 这不奇怪。 毕竟最近新闻都公开报道了，大家都知道入静、入定、虚极、心照这些境界。 虽然很多普通人连“入静”都达不到，但不妨碍他们讨论，各个境界有什么特点，有多强之类。 现在面对面听到，鹰仙飞本以为是大机缘。 结果张天和许智渊嘴里说出的每一个字都认为，但连在一起，却怎么也听不明白。 听不明白的话语，那就是没有意义的。 没有意义的话，根本就记不住，尤其还是长达两个小时的对话。 鹰仙飞感觉自己听到了一部天书。 天书精妙绝伦，却没在大脑里留下一丝痕迹。 他虽然是磁力境，但精神境界只有“入定”。 要隔一个层次理解“心照”，几乎不可能。 因为“心照”之境，是建立在“虚极”上面的。 没有进入过“虚极”那种宁静虚无的精神世界，是理解不了心灵之光的。 鹰仙飞不敢打扰两人论道，只是在一旁虔诚地静坐，等候张天问话。 至于曹宝，则是被吓的。 如果只是鹰仙飞喊张天为“上仙”，他还不敢相信。 偏偏喊的人有许智渊。 这位创出“心照”境的祖师级人物，上来就磕头喊“上仙”。 这就绝对不会有假的了。 他知道张天的身份不简单，有过一万种猜想，自己这位新认识的朋友是什么身份。 但万万不敢想。 当初那位穿着儒生服，手提银行“超亿元留念”钱袋，跟自己一起等公交车的人，就是上仙。 现在，上仙的身份暴露给自己，如此平常，如此的猝不及防。 曹宝都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心中除了震惊，就是震惊，升不上其他念头。 两个小时，在曹宝的感受上，仿佛时间停滞了一般。 终于，曹宝听到张天道：“今天讨论就到这里吧。” “我答应过中原政府，暂时不公开身份。” “你不要公开宣扬。” “是，上仙，晚辈谨记。”许智渊又欲跪下。 张天伸手虚扶，一股柔的力量顿时在许智渊膝下生成，将他托起。 “见面跪一次就足够了，以后见面，就按这个时代的礼仪，叫我张先生即可。” “是，上仙。” 曹宝结结巴巴道：“你……你……你是上仙？你为什么不早说？” 张天之所以让曹宝出现在这里。 一来是保密没有那么刚开始那么严苛了。 自己解决了身体脆弱的问题，中原政府也有了基本的准备，没有什么大隐患了。 二来是想考验一下曹宝的心性。 看他在这种猛烈的信息冲击之下，会有什么反应。 一个人如何面对最极端的情况，才能体现出一个人真正的心性。 张天笑道：“我早跟你说了，我叫张天。” “你不相信，我只好用添字代替天字，用普通人的身份跟你做朋友。” 第738章 曹宝之心 曹宝眼睛一亮：“我们还是朋友？那……那我用不用给你行礼？” “算了，还是跪一跪比较心安，反正不亏。” 说着，离开茶几，退后两步，就想跪下。 “哎……”张天手一挥，阻止曹宝下跪。 “他们修炼了我的《四大基本力修炼法》，许智渊还是我亲手点化的，算是我的徒子徒孙。” “见了我，给我磕一个头我还是受得起的。” “你跟他们不同，我们是以朋友身份相识相交。” “以后就以朋友身份相处即可。” “这……”曹宝嘴角一勾，“哇哈哈……这不好吧？以后我的辈份岂不是高得没边？” 张天笑骂道：“想啥呢？各论各的。” “见到小许和其他磁力境，你也得老老实实叫一声先生。” “呃……好吧。见过许先生，鹰酋长。” 许智渊和鹰仙飞回道：“你好，曹宝同学。” 大家都知道张天喜欢“游戏人间”，交一些凡人朋友很正常。 对于这些“朋友”，不可不敬，但又不必当初祖师爷来供着。 保持着基本的礼貌即可。 曹宝道：“怪不得之前你教我炼气，却不肯收我为弟子。” “若是我成了你的弟子，他们都不知道该如何称呼我了。” “学校里有个蛟奴一族的小子，仗着自己身体特异，老是横着走路。” “回头看我怎么吓他，桀桀桀桀……” 说到后面，曹宝笑出了大反派的笑声。 张天笑骂道：“你不要拿我的身份狐假虎威，我暂时不会公开身份。” 曹宝收敛笑容，肃容道：“嗯，我知道。” 说着，嘴角又勾起了抹笑容：“等你公开身份之后，我再去吓他。” 见曹宝如此反应，张天颇为满意。 一来他知道自己身份后，震惊归震惊，并没有丧失分寸。 这是内心强大的表现。 虽然这个“强大”，不知道是一直就有，还是融合了残缺的第二人格之后才变得这么强大的。 第二就是，他毫不掩饰对于抱上自己这条大腿的虚荣心。 第一反应不是觉得自己要发了，或者说有权有势，再或者将来能修成磁力境之类。 而是要去吓唬同龄人。 可见他心情坦荡，仍然有赤子之心。 这个结果，跟张天这些天观察的结果一致。 否则，张天也不会将他当朋友看待。 鹰仙飞和许智渊听曹宝说，他的基础炼是张天教的，心中顿时不由得看重了几分。 如此一来，曹宝就不是上仙游戏人间，交的凡人朋友那么简单了。 虽然他不算是上仙弟子，但毕竟有授艺之情。 将来见到其他与上仙有关的家族，多少有些香火情。 只要他的人品不是太差，这辈子根本不担心出路。 何况，上仙亲自传艺，岂是凡人可比。 若是有心调教，一头猪说不定都能够将他送进磁力境。 鹰仙飞问道：“曹宝先生以后若是有空，来到西牛贺洲，可去我们玛雅族保留地游览一番，一定万分欢迎。” 张天骂道：“这么快就从同学变成先生了？” “你不用乱拍马屁，一切以平常心对待。” “是，上仙。”鹰仙飞应道。 “对了，你们玛雅族来找我干什么？” 千年之前，玛雅族与其他原始部落，帮助维修机器人筛选、提供了玉米和土豆种子。 原来历史上的几次大饥荒，几乎都消失不见了。 有的只是人祸。 这对东方大陆有着莫大的恩情。 虽然这恩情是间接的，但也不可忽视。 若是有什么帮得上忙的，张天自然不吝出手相助。 鹰仙飞将神语洞的存在，以及最近被神禁组织盯上的事情，向张天详细讲述了一遍。 张天略一思索，问道：“你是说，神侍机器人一直接收神语，长达近百年？” “是的，上仙。”鹰仙飞道，“这些神语，我们最初是刻在木板上。” “后来族中长者，觉得木板易朽，便寻找了一处隐秘山洞，将所有神语都刻在石壁。” “期待有朝一日，能够破解这些神语。” “上仙……这些神语，是神星尼比鲁传达给神侍机器人的指令吗？” 张天道：“算是吧。” 张天还没有看到那些神语是什么内容。 但根据手上的信息推测，很有可能是补给舰追上了尼比鲁星之后，往地球发送的信息。 除了九重天之外，维修机器人也有接收卫星信息的能力。 张天没有给维修机器人设置新的指令。 维修机器人接收到补给舰的信息，不知道怎么处理。 可能是以为当初张天安排的，传授给当地土着部落的一些基础知识。 于是，便向当地土着播放出来。 只是，这些信息涉及到天体观察的内容，说不定还有尼比鲁星的知识。 当地土着听到了也理解不了，只能按照自己的理解，用自己的文字、图画记录下来。 张天估计，那些刻在神语洞的信息，已经面目全非了。 能够还原多少还说不定。 不过，张天觉得有必要去看看。 虽然这些信息，张天觉得不是很重要。 以自己如今的能力，又有尼比鲁星的轨道信息。 直接肉身横渡宇宙虚空，追上尼比鲁星也不困难，毕竟尼比鲁星还处于太阳系。 只是，尼比鲁星远离了太阳系一千多年。 要追上它，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 来回一趟，不知道要多少年。 现在地球上还有事，张天可不想花费十几年甚至几十年时间，跑到太阳系边缘去找一颗行星。 最主要的是，自己的身体还只是半步强核力之躯。 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时间，途中如何吃饭是一个问题。 除了去看看神语洞的信息，张天更多的是，要去帮一下玛雅族。 千年之前，他们为东方赠送玉米和土豆种子。 期间东方与西牛贺洲的部落又一些香火情。 东方使团借用自己之名，庇护他们不被灭族。 他们部落也庇护了很多去西牛贺洲生活的东方人。 顺便看看海外的神禁组织，到底嚣张到什么程度。 连东方大国有万倍境镇守，自己又屡屡显现法身。 依然有很多不怕死的探子潜伏进来。 可见，神禁组织已经超出了，原来时空的犯罪组织了。 张天道：“最近闲来无事，我便去神语洞看看吧。” 鹰仙飞眼睛一下子瞪大了。 他原本是想寻找上仙真身，为部落信仰寻根。 没想到，不但找到了。 更是直接把上仙请到了西牛贺洲去。 这下子，部落里的长老，见到上仙真身，怕不得嘎过去几个？ “上仙，不知想何时动身？请让信徒为您安排航班。” 张天笑笑道：“不必了，我自己飞过去。” “你自己坐飞机吧，我在西牛贺洲等你。” “你落地了就联系我。” 第739章 纳斯卡巨画(谢谢(o｀3’＊)!的爆更撒花) 许智渊道：“上仙，我愿意跟随左右，为上仙做些跑腿，随时聆听上仙教诲。” 曹宝也道：“张……上仙，我也愿意……” 张天轻轻摆手，道：“曹宝，既然你我以朋友相交，以后你就叫我名字就行。” “不必跟我那些徒子徒孙那样，上仙来上仙去的。” “若是不睁开眼睛看，还以为我又活在了古代呢。” 曹宝犹豫了一下，道：“那好吧，那以后我就叫你的化名张添，添加的添。” 曹宝虽然融合了第二人格，但还是没胆量直接叫张天本名。 “天”和“添”是同音字，曹宝特意强调，叫的是化名，生怕被人误会。 “随你。”张天道，“那个……小许呀，你现在风头正盛，就不要去西牛贺洲那边了。” “我自己飞的话，带你也不方便。” “趁这段时间，多巩固一下境界。” 许智渊只好道：“是，晚辈听从上仙安排。” 一旁的鹰仙飞道：“上仙，谢青生前辈说，要为上仙分忧，准备亲自去西牛贺洲拿回神侍机器人。” “既然上仙真身前往，是否需要通知谢前辈？” 张天略一沉吟，道：“不必了。” “正好我也想看看，万倍境的他，会如何处理这件事。” 张天现在的磁力境境界，只有几百倍。 平时施展的伟力，都是“磁引二合力”，并非纯粹的磁力。 张天想看看，万倍的磁力境，有何威能？ 谢青生是格物学家出身，智商极高。 若不是有万全的把握，不会孤身犯险。 鹰仙飞见张天似乎有意考验谢青生，便没有多言。 大家相互留下联系方式。 约定在西牛贺洲的西部见面，随即告辞。 鹰仙飞回去要坐洲际航班，光是在空中飞的时间就就要十几个小时。 如果再加上赶到机场的时间，起飞前的等待时间，中途航班延误等问题，可能一天时间就搭进去了。 张天走上楼顶。 双眼微闭，迅速进入“心照”状态。 将此行的目的地浮现在脑海中。 一条类似洲际导弹的弹道曲线，迅速在脑海里成形。 这条曲线，标注了自己要往哪个方向飞行。 飞行途中，会受到哪些因素影响，影响有多大。 甚至连月球、太阳等外面天体的引力，都包括了进来。 这就是“心照”境的强大之处。 以后如果要进行星际飞行，这些计算能力就极为重要。 甚至对融合四大基本力，进军统一场都有极大的帮助。 越接近宇宙本质的规律，理论模型就越精细和庞大。 这些都需要极高的即时计算能力。 这种计算要求，用随身的微型计算机并不靠谱。 以张天现在的实力，每一次力量震荡，晶片很容易被震坏。 到时候迷失在茫茫宇宙之中，找不到回家的路，那就憋屈死了。 计算好轨道，张天睁开了眼睛。 此时已经夜幕降临，张天借着夜色的掩护，身躯冲天而起。 留在原地的曹宝怔怔出神。 自己是不是表现得太过淡定了些？ 那位拥有亿万信徒的仙人，居然就这样成为了自己的朋友？ 这实在太过梦幻，不像是真的。 ………… 就在曹宝惆怅的同时。 张天已经直接飞到了太空。 太空上没有空气阻力，可以用最快的速度，抵达地球的另一面。 正如那些洲际导弹，一般都是先发射到太空。 等抵达了轰炸目标后，才重新进入大气层，加速降落。 本来最短的路线，应该是从北极飞，可以最快抵达西牛贺洲。 其次是横跨东海，从西牛贺洲的西海岸降落。 不过，这两条路线张天都没有选择。 而是自东往西飞。 从东方飞越中东、欧洲、大西洋，沿途可以看看地面的风景。 夜幕降临的东半球，整片大地都是灯光一片。 从太空俯瞰，有一种梦幻的美感。 人类成千上万的进化，终于能够点亮了一颗星球。 随着科技的进步与修行的强大，不知道距离点亮星空，还有多远？ 远的不说，至少得点亮太阳系内的其他行星，才算是翻出地球摇篮。 上到太空之后。 张天就激发了半步强核之躯，以预防小流星的撞击。 整个人以上百倍的音速，掠过欧亚大陆。 根据地球自转。 东半球是黑夜，那么，西半球就是白天。 张天飞越大西洋之后，西牛贺洲才刚刚迎来朝阳。 西牛贺洲又为分“北西贺”和“南西贺”两个区域。 中间是通过一条狭小的陆地相连接。 玛雅族等原始部落，主要集中在北西贺区域。 张天降低高度。 原本是想直接降落在北西贺的，结果进入高层大气后。 发现下方大地，有许多卡通图像映入眼帘。 “纳斯卡巨型画像？” 这些画像的尺寸十分巨大，长度从几十米到几公里不等。 其中有很多动物图像，线条巨大则简洁，带有一股卡通味。 例如有46米长的细腰蜘蛛，300米的蜂鸟，108米的卷尾猴，188米的蜥蜴等等。 还有一些植物图案，甚至有三角形、长方形、平行四边形等几何图案。 纳斯卡巨型画像在张天原来的时空世界闻名。 张天不知道这个时代是不是还叫“纳斯卡巨画”。 但地点和图案，依然跟原来时空一模一样。 据科学家考证，部分图案形成时间，最早可以追溯至两千四百多年前。 也就是说，这些图案早在张天穿越安朝，改变时间走向的时候，就已经存在了一千多年了。 由于图案十分巨大，一般只能在数百米的高空，才能看到图案的全貌。 在地面上，只能见到一条条不规则的坑纹。 根本无法看出，这些不规则的线条，竟然是一幅幅巨大的图案。 后世有很多人对这些巨型画像的来历有很多推测。 比较靠谱的是“祭祀学说”，说这些是当地土着部落，画给天神看的。 还有很多人说是画给外星飞船的指引画像。 说在远古时候，就有未知外星人抵达地球，并且成为当地土着部落信仰的天神。 张天想起了西牛贺洲那艘外星飞船。 如果真的有外星人的话，那么，有很大概率选择西牛贺洲一地降落。 这么多巨大的萌图，在太空上很容易看见。 张天在太空上欣赏了一会，放弃了降落地面去观看的心思。 这些巨型画像，有很多科学家已经研究了很多年。 随着时代的进步，再结合卫星的观察。 真的有什么外星人的话，早就挖掘出来了。 第740章 五级飓风 如今要去北西贺，张天暂时没那么多时间下去慢慢玩耍。 从纳斯卡巨型画像往北，越过两个区域相边最狭窄的陆地，就是北西贺了。 北西贺这片土地，沃原千里，内陆有五大湖淡水系。 矿产丰富，动植物的物种数之不尽。 绝对是一块上佳的土地。 评估一个国家地理环境是否优越，有一个指标可以很容易比较出来。 这个指标叫做“适合人类居住的有效国土面积”。 例如，东方大国的“有效国土”占60%，约有550万平方千米。 光是这样， 就已经足以养活十几亿人口。 历朝历代的史书，都将神州大地描述为“地大物博，特产丰饶”。 而西牛贺洲的有效国土面积为 80%左右，约750万平方公里。 可见其地理条件的优越。 可惜，它距离东方实在太远了，两个地方正好处于地球的两边。 就算张天早在一千多年前，展示了它的存在。 东方人想过去占领，依然难如登天。 跟它离得最近的欧洲，有意无意中，仍然走向原来时空的历史轨道。 张天继续往北飞翔。 忽然看见一个巨大的气旋云层，正在自西向东，朝一处半岛地形压迫而去。 这处半岛，狭长如一根手指，从西牛贺洲的大陆里延伸出来。 三面环海，至少拥有长达数千公里的海岸线 从空中俯瞰，形状非常独特和显眼。 这就是原来时空，鼎鼎大名的，号称“你可以不活，但不能没活儿”的佛州。 张天在高层大气看到这庞大的气旋，不禁眼神一凝。 “五级飓风？！” “没想到一来就看到好戏。” 张天对一千多年前，无意中引发的五级龙卷风依然记忆犹新。 五级龙卷风号称“上帝手指”，当时自己仅靠一个五级龙卷风，就灭了天金国数十万大军。 飓风跟龙卷风又有所不同。 在西牛贺洲这地界，飓风往往会引发更多的龙卷风。 眼前的气旋，光是中心厚重如山的白色云层，直径就宽达数百公里。 如果算上周围零散的外围气旋，直径更是达两千多公里。 可见这个五级飓风的威力。 张天略一犹豫，决定下去看看。 自己来到西牛贺洲很快，而鹰仙飞要坐飞机过来，起码得一天。 自己还有充足的时间，可以看看这威力巨大的自然灾难。 一念至此。 张天身形一偏，直接冲进了五级飓风的气旋里面。 每秒高达上百米的风速、云气，像是地狱之风，在张天耳边咆哮。 张天没有任何不适。 自从掌握了半步强核力之躯后，地球上最坚硬的钛合金，在自己的身躯面前，就跟泥巴差不多。 五级飓风再厉害，顶多就是吹乱自己的发型，对自己造不成半点伤害。 若是可以，张天完全可以一掌将这个飓风拍散。 或者运用控制天气的能力，将这个气旋控制好方向。 张天在气旋里面穿梭了一会，体会这令凡人颤抖的天地灾难。 本来想像小孩子戏水那样，多待一些时间。 奈何身上的衣服不允许。 被气旋巨大的风力影响，衣服变得有些破乱不堪。 这还是张天激发起身上的磁力防护罩的情况下。 如果没有磁力防护罩，巨大的气旋立马就会将这些普通衣服撕得粉碎。 在气旋中心，张天又不方便制造强核力护罩。 张天想着，回去得找中原政府，看看能不能制作一些特殊材质的衣服。 随着自己能激发的力量越来越大，身上衣服的也显得越来越脆弱了。 以后若是有什么情况，总不能一动手就先爆衣。 若是被世人看到，自己这个“上仙”，还要不要面子了？ 就这么胡思乱想之际，张天穿过了气旋。 刚看到大地，正面就迎来一条巨大的龙卷风。 五级飓风极其容易孕育出强大的龙卷风。 眼前这一条，虽然不是五级龙卷风，但威力依然极其巨大。 所过之处，地面上草木纷飞，各种杂物，动物，甚至小汽车都被卷了上来。 这些杂物随着龙卷风高速旋转，带有极大的动能。 张天看到有几头牛被卷上来，结果很快就被风中杂物，砸得粉身碎骨。 未等落到地面，就已经找不到牛的存在了。 张天看到龙卷风中有一辆狂野的跑车，不禁一笑。 自己正想着如何降落地面，避免被普通人看到呢。 有了这辆车，正适合既装逼又不被人怀疑。 于是，张天朝着这股龙卷风轻轻一招手。 龙卷风像是有了意识一般，朝张天这边席卷而来。 张天身形一闪，飞入龙卷风里面。 然后如履平地，直接坐进了超级跑车里面。 张天朝大地上看了一眼，看到地面有一个高大建筑。 于是，控制着跑车，甩出龙卷风。 像是飞机一般，朝那座高大建筑平滑降落。 看到建筑外面有人，张天很配合地喊了一下：“啊~~~~” 建筑外面的人一看，吓了一跳。 一辆超跑从龙卷风飞出，眼看就要砸到建筑里面，本能地想躲避。 张天岂能让超跑真的砸到建筑里面。 控制着超跑故意惊险万分，擦着建筑上面的避雷针而过。 最后“砰”的一声，很“巧合”地降落在建筑正面广场。 而且超跑还是四轮着地。 坐在里面的就算不是张天，只是一个凡人，也不会有任何不适，顶多略感颠簸。 超跑一落地，张天就听到有人喊道：“快看，车里还有一个人。” “快去救人，看看他有没有活着？” 几个男子，顶着巨大的风力，朝超跑冲了过来。 看到里面的张天，不禁道：“是个东方人，没死，真是上仙庇佑。” “快下来，年轻人，去教堂里面躲避飓风。” 张天打开车门，信步走下来。 打量了一眼冲过来救他的几个男人。 有东方人、白种人，全都是二三十岁的年轻小伙子。 身上衣服看着像是西方基教的教服，但又绣有道家的阴阳图、小短腿的简笔画形象。 “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张天道：“没事，就是有些头晕。” “哗…………”几人又是一阵惊叹。 “果然是上仙显灵了。” “要不然，一个人连人带车卷到天上去，摔下来半点伤都没有？” “最近上仙频繁在东方显现法身，可能已经在回应我们信徒了。” “对，我们一定要更加虔诚的祷告，让上仙知道我们的存在。” “快带他进去，让其他信徒看看，他是上仙庇佑之人。” “呃……”张天问道，“这是什么地方？什么上仙庇佑？” 那个东方小伙子往建筑一指：“你看这是什么？” 只见建筑旁边，有一座高大的雕像，高达二三十米，矗立在建筑旁边。 张天不禁一笑。 这座雕像，正是自己！ 而这座建筑，居然是基教的教堂。 但掺杂进去不少东方的元素，尤其是自己跟小短腿的元素，几乎随处可见。 第741章 五级龙卷风再现 除了教堂旁边那个巨大的雕像。 教堂前面的立柱，雕刻有神龙盘柱的浮雕。 正门两边，刻有对联一般的文字： 自爱者，天爱之；自助者，天助之。 其他窗户、装饰等，中西方的两地元素混杂在一起，多而不乱。 显然是经过精心设计的。 张天第一次看到，觉得有些怪异。 没想到千年前的蝴蝶效应，不知不觉中影响到宗教的方方面面。 但周围的人，显然习以为常。 那个东方小伙子道：“看到了吧？这是上仙教堂。” “你连人带车从龙卷风中飞出，若不是龙卷风之神的庇佑，怎么可能一点事都没有。” 张天问道：“龙卷风之神是谁？我不是上仙庇佑的吗？” 东方小伙子道：“你不是五大宗教的信徒吗？怎么会不知道？” 张天道：“我是无神论者。” “嗯？”周围有个白人小伙子顿时眼色不善，盯了张天一眼。 东方小伙赶紧道：“威廉，不要动气。” “或许正因为他是无神论者，上仙才显现神迹，引导他回归正途。” 这么一说，那几个白人小伙子顿时脸色缓和。 纷纷点头道：“信仰上仙的人已经得到庇护，只有那些迷途的人，才需要上仙指引。” 东方小伙解释道：“千年之前，上仙召唤五级龙卷风，灭杀天金国百万大军。” “自此之后，我们信徒就将上仙奉为龙卷风之神。” “如今我们所在的佛州，三面环海，龙卷风肆虐。” “只有信仰上仙的人，才能得到庇佑，才能够在龙卷风中存活下来。” 张天心里本能地想问： 你们常年遭受龙卷风的危害，那这龙卷风到底是龙卷风之神放出来的，还是自然形成的？ 若是上仙放出来的，你们为什么要信仰他？ 若不是上仙放的，是自然形成的，又何需信仰他？ 不过，想到信徒的思维方式，张天决定还是不要去触碰他们的逆鳞。 到时候犯了众怒，就没完没了了。 张天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莱昂·李。你呢？” “嗯……我叫奥德彪。” “呃……”李莱昂有些奇怪，“你怎么取了个蛮荒之洲（非洲）的名字？” 张天微笑道：“随口起的。” “哦。”李莱昂没有纠结张天的名字，“先进教堂躲避风雨吧。” “这辆超跑是你的吗？恐怕下一次飓风过来，无法保得住了。” 张天笑了笑道：“没关系，人没事就谢天谢地了。” “那倒是。你要不要考虑加入我们基教，信仰上仙？” “我暂时没有信神的决定。若是你们教堂不方便……” 李莱昂道：“别误会，神爱世人，我们不会因为你不信仰而不去拯救的。” “信不信仰我们教会，都是自愿的。” “那就好。” 张天和李莱昂边走边聊。 走入大教堂里面，发现里面人头涌动，几乎要将教堂给挤满了。 显然都是来避难的。 张天不禁皱眉，问道：“莱昂，大家为什么不撤离？” “你们真相信上仙会庇佑你，不让飓风侵蚀教堂？” 降落的时候，张天已经留意到。 在通往西牛贺洲大陆的高速公路上，开满了密密麻麻的小车。 这些都是为了躲避飓风，选择暂时离开佛洲的居民。 看这车辆数量，怕不得有百万之多。 此次飓风达到五级，非同小可！ 西牛贺洲这边，除了一些摩天大楼，民房的建筑材料以木头为主。 面对这等天灾，自然没有多少抵抗能力。 很多家庭挖有地窖。 除了储藏食物、工具外，也是躲避飓风的一处安全地点。 不过，飓风通常还伴随着强降雨，大洪水。 地窖可以躲得了风，可躲不了水。 万一水淹地窖，那可真的是进退两难。 不出去的话要被淹死，出去的话要被风吹走。 有条件的人，都选择离开佛洲几天，以躲避这场百年难遇的天灾。 这个教堂，坚固程度确实远超一般的居民别墅。 但是，挡挡大风还可以。 用来挡五级飓风，甚至龙卷风，依然不够。 如果在强风中倒塌，里面的人恐怕难以幸免。 李莱昂苦笑道：“我们又岂会是愚昧无知的信徒。” “先知徐闻在《昊天上帝三救信徒》寓言中有过警告，发现危险，若是有条件，要及时远离。” “那可能是上帝或者上仙给我们的启示。” “但是，你看看我们这里什么人多？” 张天随便扫了一眼，发现里面很多老人、小孩，甚至还有孕妇。 李莱昂继续道：“如今主干道大塞车，如果我们困在半路。” “到时候飓风来到，反而更危险。” “我们身处佛州，教堂当初设计的时候，就已经考虑过飓风的问题。” “只要不是遇到五级龙卷风，都是可以抗得住的。” 话音一落。 忽然教堂响起了尖锐的警报声。 在外面观察的几个白人小伙子，迅速跑了进来，叫着众人叫道： “有龙卷风正在朝我们这边移动，叫所有人躲进教堂。” “检查所有门窗，确保全部关闭。” 那些青壮年的男男女女，迅速散开。 在一阵嘈杂声中，所有门窗关得死死的。 外面的风雨声，顿时仿佛降噪了一般，明显小了一大截。 张天透过厚重的门窗玻璃看向外面。 只见一条龙卷风，带着乌黑的云气，朝这边移动。 所过之处，草地被刮了一层，无数杂物被强大的风力带起，又扔到一边。 沿途的电线杆被刮倒在地，溅起一团团的火花。 教堂里的灯光闪烁几下，终于熄灭。 整个教堂顿时阴暗起来。 好在教堂别的不多，就蜡烛多。 里面的信徒迅速点起蜡烛，昏黄的灯光再次照亮了教堂内部。 叫威廉的白人小伙盯着龙卷风看了一会，道：“只是三级龙卷风。” “我们的教堂连四级龙卷风都能扛得住，大家不用怕。” “呼……”众人松了一口气。 这条三级龙卷风，朝教堂移动了一段路程。 正当大家准备接受龙卷风冲击的时候，它忽然转变了方向。 顿时有信徒高喊道：“我们教堂有主和上仙的庇佑，天灾地难，不能靠近。” 话刚说完，那条龙卷风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撞上了另一条龙卷风。 很快，两条合并为一条。 这一合并，仿佛触动了天上气旋的开关似的。 无数云层被这股龙卷风牵引，朝这里灌溉能量。 众人眼睁睁地看着一条巨大的龙卷风，在自己不远处形成。 “五级龙卷风？”张天不禁眼神一凝。 这种级别的龙卷风张天以前只见过一次，印象深刻。 如今在直径数百公里的五级飓风的孕育下，居然再次出现。 其实，在飓风中出现龙卷风非常常见。 这次能够影响整个佛洲，造成百万人逃离家园的超级飓风。 所能孕育的龙卷风自然更加巨大。 随着五级龙卷风的形成，还隔着一两千米的距离，教堂的门窗就不断震动起来。 犹如地狱咆哮的狂风吹过，发出“呜呜”的呼啸声。 教堂内的人顿时脸色煞白。 “上帝啊，这是五级龙卷风风，我们教堂顶不住的。” “别上帝了，快祈祷上仙，龙卷风归上仙管的。” 众人急忙双手合在胸前，大声祈祷。 “上仙啊，我们是你的信徒。” “我们践行人道精神，自强不息，如今遭逢苦难，请上仙降下神迹拯救……” 除了这些祷告外，还有很多人念起经文。 张天随便听了几句，发现居然都是《仙语录》里面的内容。 看来在这西牛贺洲一地，《仙语录》已经上升到跟基教圣经一样的高度。 有些人不懂汉语，就用外语念翻译版本的内容。 有些人虽然长着一副西方面孔，居然能够用标准的汉语发单音，念诵《仙语录》里面的内容。 第742章 控风 五级龙卷风越来越大，随之慢慢移动。 虽然移动方向不是直冲教堂而来，但五级龙卷风实在太过巨大。 众人目测，按照这个移动方向。 教堂必然会被卷入五级龙卷风的笼罩范围。 外围的龙卷风越来越近。 巨大的风声不再是尖锐的呼啸声，反而变成了“隆隆”的轰隆声。 教堂内的祈祷声、念经声，全都淹没在这“隆隆”的风声之中。 乌黑的风壁，像一堵天地巨墙，朝着教堂碾压而来。 众人不禁面露绝望之色。 他们信仰归信仰，但没有人觉得自己真的不会死。 毕竟每年死在龙卷风下，死在车祸，死在各种意外的信徒多了去了。 张天见状，不得不出手了。 只是，站在人群中不好释放力量。 于是，故意朝着窗户走了几步，双手按在窗户。 嘴里喊道：“哎呀~~~我的车啊~~~” 众人顿时斜眼。 这家伙是谁呀？ 如今大家生死难料，你这家伙居然担心起自己的车来？ 偏偏还叫得这么敷衍，一点情绪都没有。 有那力气，还不如抱紧教堂内的柱子、椅子等固定物体，说不定能幸存下来。 跑到窗户边上去，只要窗户玻璃一破，绝对是第一个被卷上天去的。 李莱昂见大家绝望，急走几步，跑到主讲台上去。 用尽力量吼道：“大家知道他是谁吗？” “他刚刚被龙卷风连人带车卷上天，掉落在我们教堂外面，一点伤势都没有。” “他是上仙庇佑之人，是上仙给我们的启示。” “大家抓紧一切可以抓紧的东西，我们一定会活下来的。” 众人终于从绝望中回过神来。 或抓椅子，或抱柱，就地抓紧自己身边的一切东西。 虽然大家都知道，教堂一旦被五级龙卷风刮倒，人力是不可能抗衡的。 眼看那巨大的，犹如实质的风壁越来越近。 张天刚才坐的超跑，已经被卷上了天。 那鲜艳的车身，在乌黑的龙卷风中若隐若现。 无数杂物被吸起，又被抛射出去。 奇怪的是，教堂居然一点事都没有。 巨大的风壁近在眼前，就算没将教堂摧毁，窗户的玻璃总会被石子、树枝等杂物撞破。 窗户一破，巨大的风力就会席卷内部。 不但人会被吸走，连教堂都支撑不住。 众人愣了一会。 发现不但教堂毫发无伤，甚至外面的“隆隆”声都没那么吓人。 可偏偏遮挡视野的风壁就近在眼前。 几乎触手可及。 “难道上仙显灵了？” “看来我们的祈祷真的有用，上仙听到了我们的祈祷。” “快……大家不要停，该念经书的念经书，该祈祷的祈祷。” 顿时，教堂内又响起了众人的祈祷声。 似乎准备用朗朗之声，对抗这天灾的咆哮。 张天原本想随手化解这个五级龙卷风，但转念一想。 五级飓风起码可以持续好几天的时间。 自己不会专门在教堂这里守上几天。 到时候一离开，再出现这种灾难，那这些人就白救了。 于是，就想着能不能直接消耗掉这个五级飓风的能量。 使之降级为普通的飓风。 但是，张天借助地球磁场，感应到天上数百公里的气旋时，不禁苦笑。 飓风蕴含的能量太过恐怖了。 光是一小时释放出来的能量，就相当于成千上万颗广岛原子弹的爆炸当量。 想靠一个五级龙卷风消耗完整个气旋，绝对不是短时间内可以做到的。 但张天又不能召唤出几十个五级龙卷风。 那样的话，恐怕教堂里的人不被吹死，也被吓死。 于是，就出现了众人眼前诡异的一幕。 五级龙卷风的风壁，堵在教堂外面，不再移动。 若不是狂暴的风壁云气不断涌动，大家还以为是静止的物体。 祈祷声和念经声顿时又变小了，大家盯着外面的风壁，震撼得嘴巴都忘记合上了。 与此同时。 西牛贺洲的气象局，同样看到了这个诡异的现象。 巨大的气旋不断往一个点下涌，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龙卷风。 飓风中形成龙卷风很正常。 不正常的是，这个五级龙卷风持续时间长得有些离谱，并且好像定住在哪里不动了。 可惜此时佛州飓风肆虐，根本没人在地面观察。 除了卫星云图，没有更详细的信息。 教堂内部。 众人也不再害怕了，纷纷学张天，扒在窗户观察。 甚至有些熊小孩还想打开窗户，看看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好在有大人及时拍开了他们的手。 这个时候整活，那就真的是嫌自己活得太长了。 “糟了！”有人叫道，“上仙的雕像要倒了。” 只见教堂旁边二三十米的张天雕像，被狂风摇摆太久，居然将底座给摇裂开了。 眼看着就要倾倒，砸向教堂。 这么巨大的雕像如果砸中，教堂绝无幸免。 就算没被龙卷风吹走，里面的人都能砸死一大片。 张天无语。 也不知道是谁将这么巨大的雕像建在教堂边上，就一点都没考虑到极端情况吗？ 不过，从刚才的情形来看，倒不能完全怪设计师。 这座雕像显然也是能抗衡四级以下的龙卷风的。 如果来了五级龙卷风，教堂直接没了。 那么，它倒不倒下，都已经不重要了。 设计师万万没想到，会有一个五级龙卷风，就停在教堂外面。 只顾咆哮旋转，就是不移动。 在狂暴风力的反复拉扯之下，雕像终于扛不住了。 底座松动，朝着教堂倾倒过来。 “快躲……”众人本能地大喊。 张天自然不能让雕像砸到教堂。 一股磁引二合力，如刀如刃，瞬间掠过雕像。 顿时，雕像被切成数十块大小不一的碎块。 众人还以为雕像在倾倒过程中，受力不均才碎裂的。 有人叫道：“我们有罪，让上仙雕像为我们受难！” “正如主派圣子下尘世，为世人受难。” “或许……这是上仙显灵的方式。” “嗯……”众人微微点头，颇有认同。 张天又将五级龙卷风的移近一些。 在众目睽睽之下，碎碎的雕像被风壁卷了进去，旋转上天。 其中一只雕像的手，在风力的作用上，左右摇晃。 似乎在向众人打招呼一般。 “上仙显灵了，上仙在向我们打招呼！” 这下子，众人再无疑虑。 又双手合在胸前，继续大声祷告。 张天听得有些心烦，加上天上气旋太过庞大，一时半会实在无法消耗完毕。 双手贴着玻璃微微向上一划。 整个五级龙卷风慢慢离地，向天上反方向席卷涌去。 这个过程，就像是龙卷风形成的倒放一般。 五级龙卷风冲上气旋之中。 在气象局的卫星之中，甚至看到了一个反方向的龙卷风，向太空方向旋转。 仿佛在吸食太空能量似的。 只不过这个反方向的龙卷风没有张天维持， 很快就消散了，湮灭在巨大的气旋之中。 气旋被张天这么一折腾，顿时扩散得更大。 好处是，强度没有原来气旋集中时高。 估计像五级龙卷风这种极端气象，很难再出现了。 坏处是，受灾面积更大了。 不过，佛州三面环海。 飓风吹到海上，总比吹在陆地上要好些。 随着反方向的龙卷风冲破云层，以教堂为中心的附近区域，居然照射下来一抹阳光。 狼藉的地面，温和的阳光，完好无损的教堂。 一切都显得那么温馨而神圣。 众人打开门，走出教堂。 有一些虔诚的信徒跪在雕像底座面前，禁不住哭泣起来。 “上仙用他的雕像化身，为我们挡了一劫。” “飓风过后，我们一定要汇聚信徒，建造一座更大的雕像。” “以此来纪念上仙的神迹，感谢上仙的恩赐……” 正在此时。 “砰”的一声巨响！ 一道黑影从天而降，砸在雕像底座的位置。 正是张天“坐”来的那辆超跑。 第743章 送车 汽车从从几公里的云层上掉下来，顿时面目全非。 好在被龙卷风卷上天的时候，能够掉的零件、玻璃都掉光了。 周围的人才没有被飞溅的碎片给伤到。 张天见状，笑道：“上仙的意思，看来是叫你们不要在这里建雕像。” 众人问道：“你怎么知道？” 张天指着已经成了一堆废铁的超跑道：“你看，雕像立在这里，若是像刚才那样倾倒，会威胁到教堂。” “上仙将汽车在这里砸成一堆废铁，正是警告大家，这里是废弃之地。” 李莱昂等人顿时对张天刮目相看。 “这你也能解读出来？你也信仰上仙？” “嗯，算是吧。” “什么算是？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信仰神灵还有什么算不算的？” 张天道：“我信仰的很多，可不止上仙一个。” 那个叫威廉的白人小伙仿佛明白了，道：“你来自东方吧？东方是多神信仰的国家。” “据说他们还有一群骂神婆，除了上仙，其他所有神灵都敢骂。” 张天笑笑，也不解释。 东方人的信仰跟西方人的信仰不一样。 虽然同样的拜神，但实在说不上什么“信仰”，更加习惯的说法是“求神”。 意思就是我拿猪头肉和香火来拜你，你老人家给我点好处。 这跟求人办事的套路差不多。 李莱昂道：“奥德彪，如今龙卷风虽然暂时散去，但飓风还在。” “你既然得上仙庇佑，又没了跑车，不如先在教堂暂住几天吧。” “大家想听听，你被卷上天的时候，有没有感受到超验？” 周围的信徒一脸希冀地看着张天。 他们是第一次看到坐着超跑被卷入龙卷风，依然能够平安着地的人。 结合刚才五级龙卷风的神迹，必然是上仙显灵了。 大家都希望张天留下来，给大家讲一下“超验”。 超验的经历，出现在很多信教的教徒身上。 意为超出一切可能的经验之上，不能用因果、属性、存在、逻辑等范畴进行理解的感受。 往往被信徒视为与神灵上的心灵接触。 张天哪里有什么超验，便道：“我还有事，要前往德州，实在没时间留下来。” 见张天不肯留下来，大家也不好勉强。 见张天走着离开，白人小伙子威廉跟李莱昂低声商量了一下，快步追上张天。 “嘿，奥德彪，你的跑车被龙卷风损坏了，这里离德州还很远。” “我和莱昂有一辆上学时用的代步车，送给你开走吧。” “如今飓风肆虐，可不好找车。” “回头你在德州办完事，再开回来。” 张天原本想离开众人视野，便自己飞走。 见两人极为热情，便道：“我只是路过这里，很可能不会回来了。” “你们如果有车，我直接买下如何？” “这……”李莱昂和威廉对视一眼。 最后，李莱昂道：“不用买，我们送你吧。” “你是上仙眷顾之人，也就是我们的教友。” “出门在外，理应互相帮助。” 说着，拿出钥匙，递给威廉，示意他去把车开出来。 不一会，威廉从教堂后方，开了一辆老型号的二手车出来。 张天知道李莱昂的小心思。 他希望张天接受了这一番好意，之后就多少有些情分。 说不定回头会找时间回来，给教堂的人讲讲经历。 这些经历，对信徒而言，要比一辆破旧二手车重要得多。 张天道：“既然你们送我车，咱们东方人讲究礼尚往来。” “我就捐一笔款给教堂，帮助灾后重建吧。” “希望以后再有龙卷风，可以保护更多的人。” 若说是给李莱昂的车钱，李莱昂还可以拒绝。 现在张天说是捐给教堂的，自然无法回绝了。 张天转了100万块到教堂的账户上，随即开着那辆破车上路。 仙人账户里的钱，有一小部分是海外信徒捐赠的。 说是“小部分”，只是从比例上来讲。 实际的绝对金额可不低。 如今遇到需要帮助的信徒，张天投桃报李，正好用上。 看着张天离开。 李莱昂和威廉颇感遗憾。 没有当事人的现身说法，这次上仙庇护世人的布道总归是不完美。 不过，这次的神迹，也足够震撼了。 回头写成小册子，公开布道宣传，可以为教堂拉来更多的信徒。 ………… 张天这边。 开着破旧二手车刚走没多远，就追上了塞车的大部队。 此次百万人逃离佛州，路上又是大风大雨的，极容易出事故。 随便一些碰撞，就足令这条长达十几公里的车流动弹不得。 如果再塞下去。 等气旋中心追上来，就算没有五级龙卷风，在这露天区域，恐怕也得死伤无数。 情况已经如此严重了，偏偏看不到什么救援人员。 甚至连路口的红绿灯都因为失去电力，而停止闪烁了。 如此一来，就更加混乱了。 一种上到处都是焦躁的喇叭声，叫骂声。 这种百万人逃难的天灾，几乎没有任何救援。 放在东方，简直是不敢想象的。 偏偏这里的居民骂归骂，但好像也没有太过激动。 似乎觉得这一切司空见惯。 随着车流停滞，有一些黑人下车打劫，拿着一把手枪就去其他车辆抢钱抢食物。 但很快就有人同样拿出枪支，跟他们对峙。 打劫的黑人一见情况不妙，不敢开枪，转头去抢其他车辆。 有枪的车主见对方有几个人，也不想冒险。 打死对方一个人容易，但要瞬间打死几个人，一般人不可能做得到。 加上很多车主都是带着家人逃离，更加不愿意冒险了。 能够保得住自己车上的人和财物就行，不想为此将家人拖入险地。 于是，双方很有默契的擦身而过。 只要是未丧失理智的人，都知道趁乱抢些小钱，不是什么大问题。 一旦开枪，谁也不敢保证自己能够活下来。 算是平民之中的“枪威慑平衡”。 只不过，在一个人均持枪的国度，总难免遇上一些疯子，死得随机。 这几个黑人拿着手枪，一辆一辆地试探。 有枪的就略过，没枪的就逼他们摇下车窗交出钱包。 很快几人来到了张天的车前。 第744章 小混混 一个黑人年轻人拿着手枪，敲张天的车窗。 “嘿嘿，朋友，交出钱包。” 张天摇下车窗，随便一伸手。 那个黑人只觉得眼前一花，手上的枪支已经到了张天手里。 张天用枪指着那个黑人小伙，笑笑道：“打劫，交出你们所有的钱。” 黑人小伙急忙将双手举到胸前，道：“东方人，算你厉害，我们不抢你了。” “把枪还给我，我们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我们去抢下一辆。” 张天微微摇头：“你没听清楚吗？我要打劫你们！” “什么？！” 另外三个黑人，全部围了过来。 三支枪对一支枪。 气氛顿时紧张到了极致。 周围的车辆，已经有人跑下车，朝远处跑去。 万一发生枪战，他们在原地不动，很容易遭受无妄之灾。 举起手的黑人小伙道：“东方人，你最好冷静一些。” “我们有三支枪，你只有一支枪。” “一旦开枪，你肯定难逃一死。” 张天不禁气笑。 三四个人拿着枪沿路抢劫，还好意思劝别人冷静一些？ 张天手上的枪往这个黑人小伙顶了顶，道： “我死不死的不好说，但你肯定会被我打死。” 黑人小伙的脸上更黑了：“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说得很清楚了，打劫！你将刚才抢到的钱全交给我，否则，别怪我开枪了。” 黑人小伙鼻子都要气歪了。 眼前的东方人，被三支枪指着，居然还敢如此嚣张。 可是，他觉得张天是愣头青，可不想拿自己的命换张天的命。 黑人小伙道：“我们是six god的人，我们在替做事。” “不管你是什么人，若是动了我们，不但连你活不下去，six god还会找上你的家人……” 张天奇怪问道：“six god是谁？花露水吗？” 这下轮到几个黑人愣住了：“你来到西牛贺洲，连six god都不知道？” “他很有名吗？” 黑人小伙道：“他是禁断之书的神，一个能够化身千万的活着的神灵。” “你亵渎神灵，他一定会找上你的。” “不过，如果你愿意放下枪，我们讲和。” “我们愿意为你向six god求情，你说不定还有活路。” “禁断之书？”张天这下子猜到是谁了。 不就是那个自称“六道”，说自己能够灵魂转移，夺舍其他人躯体的强者吗？ 不过，在南宁国的那个，本身的实力并没有多强大，估计是一个化身。 没想到他在西牛贺洲那么有名。 连几个黑人混混要打劫，都会搬出他当挡箭牌。 不过，能够当一个神禁组织的“神”，六道的实力至少是磁力境。 而且不会是普通的磁力境，说不定是百倍境、千倍境。 只有达到这种境界的人，才能够在普通人面前称神。 再加上他那诡异的化身之术，就更能唬住不少迷信的人了。 眼前这几个小混混，怎么可能跟这种境界的强者说得上话。 不用猜 ，都知道他们是在拉大旗作虎皮。 此时天上乌云渐渐加厚，风力渐大。 显然是飓风的外围气旋已经追上了车流。 如果堵塞再不疏通，整要高速公路都将迎接五级飓风的洗礼。 张天笑笑道：“既然你认为six god，那这枪我就还给你吧。” 几个黑人小混混脸色一喜，以为自己吹牛吓住了眼前这个东方人。 准备拿回枪之后，第一时间就把这个让他颜面扫地的东方人击毙。 然而，他们只顾盯着张天，没有看到身后的天空。 一条云气，像一条巨蛇一般，从天上的云层旋转而下，正是那龙卷风。 这条龙卷风从云层上往下探，微微弯曲，正好朝张天的车辆这边卷来。 张天手掌一翻，将手枪托在手掌上，道：“枪给你，走好。” 黑人小混混刚想伸手去拿。 忽然感到身上一轻，整个人居然凭空漂了起来。 从天而降的龙卷风，刚好将几个小混混笼罩其中。 “啊？怎么会有龙卷风？” “老大，快抓住车……” 那个黑人小混混本能地想抓住张天的手。 但张天手掌微微一动，很轻易地避开了。 没有了着力点，几个小混混，连同张天手里的手枪，瞬间被龙卷风吸离地面，一直往天上卷去。 “啊……six god救我……” 仅仅喊了一声，几个人就彻底消失在龙卷风中，不知道会在哪里落地。 周围的人。 先是被黑人小混混抢劫吓到。 后来见张天抢夺小混混的枪，反过来威胁对峙，吓了第二次。 原以为会发生枪战，结果突然天降横祸，出现了龙卷风将几个小混混全都卷了上去，吓了第三次。 随着小混混惨叫声离去的，就是他们的脸色。 很多白人的皮肤本就很白，一旦没了血色，顿时变成一种病态的白。 “刚才他们在喊什么？我没听错的话，是不是six god？” “没错，就是six god。” “这下麻烦大了，他们居然是禁断之书的人。” “不要靠近那个东方人，six god的手下因他而死，迟早会被six god找上门来。” 张天听了，不禁皱眉。 原以为神禁组织有“神禁”两个字，在国外应该也是重点打击的对象。 但听小混混的话语，和路人的对话。 起码禁断之书在普通人眼中，不但不是打击的组织。 反而是一个普通人不敢触犯的禁忌。 看来，在西牛贺洲这边，有实力的组织，不但不用躲藏，甚至还可以半公开地活动。 要不然，不会有这么多平民知道他们。 张天这时才体会到，为什么赵局长说，国外很多神禁组织都是权贵的黑手套。 若是一国政府决心打击，怎么可能容许这些神禁组织那么猖狂？！ 张天倒不怕六道找上门来。 相反，若是有机会，自己反而要去找他。 在张天的控制下，卷走几个小混混的龙卷风来得快，去得也快。 没有伤到多余的一个人，就这么消失在张天的眼前。 顿时，引来不少人的目光。 有几辆车，走下几个身穿神父衣服的男子。 带着一个十字架，向周围的车辆布道：“主保佑你们。” “刚才主显灵，消灭了作恶的坏人。” “谁若是有意，可到教堂里来听我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