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存者游戏》 第一章 幸存者游戏 “滴答” 一滴冷汗划过,滴落在课桌,细微声响清晰回荡,落针可闻。 下一秒,嘈杂的嗤笑声爆发在了人头攒动的教室之中。 “哈哈哈,老师,你是要去参加化装舞会吗” “今天是万圣节吗?还是愚人节?” “老师你有啥想不开的事儿,讲出来让大家伙儿乐呵乐呵呗。” …… 这一堂是高三六班的历史课,任课老师是一个60多岁的老头,姓余。我不是很喜欢他,觉得这个人太过死板。在他的认知里,只有被登记照册的,才算真正的历史,至于那些代代人的口耳相传,一律被他定义为无稽之谈,简单地说就是认死理。 这种人要是放在古代,顶了天也就是一个郁郁终身的穷秀才。然而在当代的应试教育中却是被尊为了教授,在这所全国知名的重点高中里,当着高官,拿着厚禄。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死板固执的老头,今天却是穿着惊世骇俗的走进了教室----黑色紧身衣,将那苍老的身躯勾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要多别扭有多别扭。一块黑布紧紧的裹住了整个脑袋,包括呼吸器官…… 整个人几乎与身后的黑板融为了一体,没有一点皮肤裸露在空气当中,甚至手上都带上了一副黑色皮手套。 整个班级都充斥着笑声,更有甚者一手捂肚子,一手不断的拍打着桌子,好悬没背过气去。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人发现这一切的诡异之处。 我笑不出来,脊背一阵发寒;我不知道面前这个蒙住了头部的黑衣人究竟还是不是我们的老师。但我知道,他可能已经不是人了…… “各位同学,欢迎你们来到6号幸存者教室。希望你们能在这里度过一个,快乐的游戏时光。”没有理会全班的哄笑声,讲台上的黑衣人兀自开口,他的声音阴阳怪气,好像是故意在尖着嗓子说话,男女不辩,也不知道是不是余老师。 哄笑声越来越刺耳了,而我的心却越来越凉…… “余老头,我们都已经高三了,不用再过儿童节了。嗤哈哈哈……”说话的是班里一个刺儿头,叫刘磊。听说家里颇有些资产,三教九流都打的上交道。别说一个任课老师了,就是校长在这里他也敢顶上两句,说话自然也是没有半点客气。 虽说是重点高中,但在现在这个社会人民币凌驾于一切规则之上,所以类似刘磊这种依靠家里关系来学校混日子的富二代并不在少数。 王凡同样也是这么一个人,只见他用力揉了揉笑的有些酸麻的脸,说道:“他妈的,得亏今天没逃课,遇上这么场好戏。余老头快说,咱们今天玩个啥。先说好啊,不刺激的我可没兴趣,哈哈哈哈……” 当然他说的是玩笑话,但却不知道,这个游戏竟然真的没让他失望。 “今天的游戏很简单,叫做真心话大冒险。游戏规则:按照学号顺序由低到高进行排列,由系统对游戏参与者随机抽取进行真心话或大冒险的挑战。全班54人,每人进行一轮,游戏结束。” “真心话规则:系统会随机向本局游戏者提出一个与自身相关的问题,游戏者必须如实回答,若是说谎,或不回答,游戏失败,游戏者接受惩罚。” “大冒险规则:系统会随机对本局游戏者提供一个指令,游戏者必须按照指令实行,若不作为,游戏者接受惩罚。” 黑衣人余老师机械般的向大家对游戏规则做了一个简单的介绍。 确实很简单,几乎所有人都玩过这个耳熟能详的游戏。而且规则也并无太大出入,唯一好奇的是,他口中所说的系统又是什么? 不过没有人在意这个细节,因为此时所有人都把这场游戏,当成了学校方面为了调节高三学生巨大的学习压力而刻意安排的。 所以每个人,都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下面,拿出你们课桌里的平板电脑,并进入幸存者游戏。”余老师依旧操着怪异的语调向众人说道,不带一丝感情色彩的语气,让一些人渐渐多了些不适应,哄笑声小了下来。 不过也仅此而已,他们依然认为这只是一场学校安排的余兴节目。 “哇,pad诶,学校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玩个游戏竟然人手一台pad!” “咦,是吗?我看看……” “真的嘿,什么时候放我课桌里的。” …… 有人下意识的按照余老师的话伸手进课桌摸索了一番,不一会儿便惊喜的掏出了一个通体黑色的pad。 左右翻看了一番我手中的pad,与我们往常所使用的并没有太大区别,也就巴掌大小,稍宽松一点的口袋就能装下。通体漆黑,连厂家商标都没有,而且看了一圈下来,我竟然没有找到任何的外接端口。也就是说,它没法联网,甚至没法充电。 轻按了一下锁屏键,界面并没有上密码锁,很轻易的就激活了手中这款pad。 壁纸是一片黑色,透过液晶显示屏隐隐传来一股压抑的味道,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漆黑的壁纸当中似乎藏着一些什么东西… 摇了摇头没再多想,眼睛往右上角撇去。入目却是空空如也,没有常规pad、手机应有的电量显示,信号显示,也没有移动数据显示,更没有wi-fi…… 我失望的摇了摇脑袋,想要玩把斗地主的愿望落空了。 左上角倒是有着一串简单的时间排列,掏出手机核对了一番,13:00。现在的时间。 往下看去,漆黑的界面上只有一个软件图标,果然没有斗地主。软件署名是“幸存者游戏” 而软件的图标,居然是我的照片! “这……尼玛,我要告你们侵犯我的肖像权!”我眼角抽搐的自语了一句,眼角瞟向旁边我的同桌,也是我最好的朋友----陈龙----手中的pad。 “这……尼玛,我要告你们侵犯我的肖像权!” 刹住了转到一半的脑袋,我知道不用看了,从他这一句话里就能知道很多东西。当然,心头也不忘默念一句,果然是亲朋友。 点开了pad上那唯一的一款软件,不知道为什么,我心头的不安越发浓郁了。 没有平日里常见手游的开场动画和出产商logo广告,甚至没有感觉到界面有过跳动,因为软件背景依然是一成不变的黑色,让人倍感压抑。 只是多了几个小选项,让我知道我已经进入了这场幸存者游戏。 “游戏”、“商城”、“通讯”、“内幕” 只有这四个选项,唯一不同的是,除了游戏选项呈现鲜血一般的红色外,另外三项依旧暗淡,嵌在如墨的黑色背景上,很容易令人忽视。 试探着点击了一下商城,不出意外的跳出了系统提示框。 “该功能尚未解锁。” 黑,灰,红三种恐怖电影的主题基调,在手中勾勒出诡异的游戏蓝图,让人不由得心神不宁。 班级中的笑闹声终于逐渐小了下去,取而代之每个人手中多出的一款黑色pad,这莫名的诡异气氛在所有人心里没来由的划过一阵寒风。 “靠,什么玩意儿,没意思,我不玩了,闪人闪人。”王凡骂骂咧咧了一句,面露不悦,看上去似乎不是很喜欢这个游戏。只是眼神偶尔掠过闪烁,彰显出了他此刻心中的不安。 就在他正准备起身离开时,却是意外的发现… “靠,怎么回事儿,谁特娘的往老子板凳儿上糊胶水了?”王凡愤怒的叫嚷了一声,就在所有人不明所以之际,却见他脸颊憋的通红,双手死死的撑住桌面,身体不断做上窜之势。但是屁股仿佛和课坐长在了一起,怎么使劲都无法将他们分开丝毫。 看见王凡的模样,其他同学也都试探着想站起来,却是惊骇的发现,他们竟然也无法再离开座位了! “天呐,怎么回事,我也站不起来了。” “妈的,余老头是不是你做了手脚” “不要啊,人家这么貌美如花,才不要屁股上张一个板凳呢嘤嘤嘤……” 质问声再一次响彻,同时这反常的一幕也让在座所有人心中为之一凛。 我同样试探着想站起来,略做尝试就发现了问题。双腿并没有失去力量,依然活动自如,但是屁股和板凳就仿佛两块巨大的磁石,死死的吸合在了一块儿。 放弃了挣扎,我思索了一番。以椅子的重量,即使是长在了屁股上,也不可能带动整个身体无法直立。那么只有两种情况可以解释了。 一种是椅子变得无比沉重,或是与地面连接在了一起。想到这里,我试探着扭动了一下臀部。摩擦感传来,屁股和板凳仍是泾渭分明。让我不由的松了一口气,要是它俩真长一块去了…… 不过当我想到另一种情况只后,原本轻松的脸骤然变得惨白,毫无一丝血色。 第二种,有一只身体感觉不到重量无形的手,按住了我... 第二章 第一只猴 “10分钟后,尚未进入游戏者,给予惩罚。”黑衣人并没有受到台下咒骂声的影响,依旧是那机械般的声音。 似乎就算做出把他方便面里香肠抢走这种惨无人道的事情,他也不会出现半点情绪波动…… …… 也许吧…… 王凡再次挣扎了一会儿,但下半身仿佛坠着一块千斤巨石,如何使劲无法离开座椅分毫,也只能无奈放弃。 “哼,你不就是想让我们玩你的游戏吗?我还偏就不让你如愿。大家听好,谁都不许玩这个游戏,我到要看看你能把我怎么样。”放弃挣扎的王凡怒上心头,一番话说的没有半点客气,就像是在宣布着他的命令。 不过这个当口没有人计较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包括素来与王凡有着楚汉之争的刘磊也点头同意了这个观点。“没错,我也拒绝参加,老子怂一下我叫你爷爷。” 此话一出,立刻引起了不少响应。不少人纷纷叫喝着不愿意参加游戏,还扬言要曝光学院对他们使用的强制手段。对此,台上的黑衣人却没有半点表示,就仿佛一块儿木桩,静静的杵在那。 虽然没有人能解释学校方面究竟是如何做到令这么多人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失去行动能力。但是正是因为他们不知道,才能堂而皇之的将这一切无法解释的事情现象归纳与自己的无知之上。 人,不都是这样吗?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虽说对于这场神秘的游戏有种犹如黑暗中对未知事物的抗拒,同时我也预感到一旦加入,恐怕再难以抽身。 但是我同样也明白杀鸡儆猴这个道理。 无奈之下只能抽手,轻触了一下手中pad上的游戏选项。 “请确定是否进入游戏” 一条系统提示框跳了出来,再次点击确定。界面瞬间跳转,几乎没有读条时间。 “姓名:张皓” “性别:男” “年龄:18” “所在地:h市幸福小区16幢901” “进入游戏地点:6号幸存者教室” “本场游戏:真心话大冒险” “游戏积分:0” “欢迎进入幸存者游戏。” 一个类似手游角色信息的对话框跳了出来,看着上面标注的我的个人信息,我不由皱眉。不过这并不是什么重要的资料,在我们的学生档案里都有记录,学校想知道并不难。 “耗子,你有没有发现有些不对劲?”我正一筹莫展之际,陈龙突然向我开口询问。 “不对劲?你是指哪里?今天事情压根儿就每一件对劲的好么!”我苦笑着回答道。 “没错,太尼玛诡异了,我们学校不会是让外星人占领了吧?”陈龙神色凝重的说道,还深以为然的自顾点头。 “你终于打算占领我们学校了?”我身形偏了偏,离他远些,诧异道。 “……滚!” 我们的声音并不算小,但此刻教室中洋洋洒洒的议论声铺天盖地,我们两个又属于偏远角落的无人问津之辈,此刻也再无旁人与我们交谈。 “那你说,我们要不要进这场游戏?”陈龙再次发问,他显然还没意识到我手中pad的界面发生了改变。 “不要,千万不要!”我一撇嘴,随意的说道。 听见我的答复,陈龙不由得一愣,随后手指飞快的点击上了他手中pad的游戏选项。 “咦,你怎么不听我话?”我惊讶的问到。 陈龙撇了我一眼,幽幽道:“第一次被你坑,你对我说,何馨(他喜欢的女生)过生日。我火急火燎的买了蛋糕点好蜡烛,端到了人家面前,结果特么那天压根儿不是人家生日,你一个人吧唧吧唧把蛋糕全给吃了。” “第二次被你坑,我当时正在宿舍里洗澡。你丫狗日的不知道哪里鼓捣来一件消防服,冲进来就对我说宿舍楼着火了,所有人都已经撤离,你冒着生命危险赶来救我,我一听,好悬没感动哭,光着屁股就和你跑了出去,结果他娘整个楼里全是人……” “第三次,你说何馨约我晚上7点小树林见面,老子天寒地冻搁外头怵了俩小时,等来的却是如花……” “如花怎么了,我觉得如花很好啊。除了胖一点,肌肉发达点,胡子多一点,吃饭吃八碗,干架干十个……”我不甘心的插嘴道,却是在陈龙宛如实质的杀人眼光中说不下去了。 …… 在之后的五分钟里,陈龙林林总总的罗列了数十条有关我们两人斗智斗勇满含血与泪的辛酸历史,无一不是惨绝人寰,悲天悯人,连我听后都忍不住潸然泪下。 “自那以后,你说的话,我都反过来听。”陈龙叹了口气,似是忆起了一段不堪回首的心酸往事,暗暗抹了把眼泪。 “孺子可教也”我朝他竖起大拇指,眼中满是赞赏之色。 “失败使人成长”陈龙饱含沧桑的说道。 “佩服佩服,对了,听说何洁今天过生日。” “哦?真的吗?” “当然啦,我可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打听到这个重要的消息。” “你可别骗我!” “怎么会呢,咱两什么关系,我怎么会骗你呢。” “好,我下课就去准备” …… 10分钟的时间眨眼就过去了,这个时候,铺天盖地的议论声也神奇般的小了下来。54双眼睛齐刷刷的望向台上的黑衣人。他们眼中有疑惑,有愤怒,不过更多的却是不安。但每个人,都已有了决定。 “时间到,现在我宣布,本场幸存者游戏参加人数53人,由于王凡同学未在规定时间内进入游戏,违反游戏规则,决定给予惩罚。” 听完黑衣人的一番话,所有人都不由得一愣,王凡更是猛的一拍桌子,唰的一声站起,怒声道“你们……”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意识到,自己居然能站起来了。但是还没等欣喜,突然就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背后,死死的勒住了他的脖子。 我们只听见王凡说了句你们后,脑袋突然诡异的后仰,脸上满是惊恐之色,双眼圆睁,额头上青筋暴起。嘴巴一开一合的想要说些什么,但却连一个音节都吐不出。反背的双手好似被什么东西束缚,任他如何挣扎都无法挣脱。 看到他这副怪异模样,全部的人都是一脸大写的懵比,赶忙问他怎么了,有什么想不开的要跑到教室里来搞笑。 但他对我们的疑问恍如未闻,肩膀猛烈的抽动着,似乎是想要挣脱束缚。可在我们眼中,王凡明明就是这么孤身一人的站着,上演这场怪异的独角戏。 他的脸上诡异的涨红一片,瞪得滚圆的眼睛给人一种就快掉下来的错觉,模样异常狰狞,吓得一些胆子小的女生尖叫出声。 慢慢的,他挣扎的动作开逐渐衰弱了下去,同时脖子周围出现了一圈细小的血痕,仿佛是被铜丝一类的东西勒出的痕迹。 伴随着一身闷响,王凡壮硕的身躯轰然倒地,瞳孔涣散,嘴巴张的大大的,脸上极度的不甘与怨恨看的我们心里直打寒战。 “啊~”看着面前这骇人的一幕,不禁有人叫出了声,尖叫声此起彼伏,更有一些胆小的女生吓晕了过去。 许久之后,才渐渐的有人反映过来。 “死……死人了!” “赶紧报警啊” 慌乱之中,有人意识到,班级里发生了命案,一个个立马想到了报警。很显然,他们此时还以一种常规的态度看待着今天所发生的一切。 “我手机没信号” “我的也没有……” “没关系,拨打紧急电话不需要信号也能打通。” “该死,怎么是忙音。” 所有人都尝试拿出手机想要与外界取得联络,但看着手机通知栏上那暗淡的信号格,我的心不由得一沉。 恐怕我们,摊上大麻烦了…… 第三章 接踵而来的死亡 王凡的尸体就静静的躺在那,脸上狰狞的表情看的人头皮发麻,自小适应了安逸的城市生活的学生们哪里经历过这些。 所有人都想逃,逃离这间教室,逃离这个是非之地。毕竟都还只是些二十不到的少年,此时却要与一具活生生的尸体共处一室,谁能受得了?胆子小的晕了,胆子大的叫嚷着。还能保持镇定的人,没有几个。 看着一个不久前还在说笑的同学,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去,还能正常思考的人心里除了兔死狐悲以外,更多的自然是恐惧。 惩罚结束,游戏正式开始。冰冷的不着一丝感情色彩的声音徐徐响起。 这一次没人再大喊大叫,更没有反驳的声音,就连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刘磊,都死死的皱着眉头不发一言,没人能够掩饰心里的慌乱。 杀鸡儆猴的效果立竿见影,毕竟这个年龄阶段已经有了趋于成熟的心智,从先前王凡那令人匪夷所思的死亡不难推测,整个高三六班此时已经陷入了一个十分可怕的处境之中。 随着黑衣人宣布开始游戏后,平日里我们上课使用的电脑屏幕投影被打开了。投影布最上方几个血红色小字。 下面则显示出了一排排同学们的头像,就像是学生证上的一寸照被逐一排列了出来,照片下方标示出了每人对应的学号以及姓名。 头像总共六排,前五排都是10人,最后一排4人,对应着我们全班54人。其中第三排第八张照片,已经被划上了一个鲜红的叉。而这照片上的人,正是刚刚死去的王凡。 头像下面是两行小字。 总人数:54 存活人数:53 看到这里我多了些疑惑。 首先,王凡明明是拒绝了参与游戏,那为什么他的名字依然被列进了游戏者参与者当中呢? 我大致猜测了一番隐隐有了结论,恐怕就在我们今早进踏教室,甚至更早的时间段,就已经不知不觉的进入了这场所谓的幸存者游戏了。而王凡所拒绝参与的,只是当前游戏而已,也就是这一场真心话大冒险的游戏。而拒绝参与游戏的下场。很明显,就是死。 那么还要推出这让我们自行选择参与否,有什么意义呢?纯粹的寻我们开心吗? 紧接着第二点,游戏的目的,以及推出这场游戏的幕后人。是院方吗?还是其他一些别的什么人?或是…什么东西? 王凡那奇特的死因震慑住了我们所有人,那种手段几乎就不可能以人力完成,更像是我们平日里耳熟能详的… 鬼怪所为。 我摇了摇头,现在想这些还太早了。眼下还是看看这个游戏会以怎样的方式进行下去吧。 没多久,冰冷到令人战栗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一号游戏者,顾怜请准备。 随着黑衣人一句话说完,投影布上那位于第一的头像微微闪动了一下,紧接着慢慢变大,移动到屏幕居中位置。 照片上是一个长相异常甜美的女孩儿,噙着浅浅的微笑,亲和力爆表。 我对这个名字倒有着不小的关注,却不是因为那些无聊的男女之事。只是因为这个女生,是极少数让我看不透的人之一。 平日里和谁都保持着不错的关系,天南海北,家长里短,似乎和每个人都有共同话题。但隐隐的,又和谁都划着一条点到即止的鸿沟。 相交满天下,相知无一人。 应该就是这种感觉吧。 故此对这个女生,我始终抱着一种敬而远之的态度对待,也算是班级当中极少数与她有交情的人。所以自然也没像边上那群猪哥一样,向女孩投去一种假到令人发指的关怀之色。 都自身难保了,还有心情去关心别人?我摇了摇头。 反观女孩,倒是出人意料的没有太多不安的模样,只是少了平日里常见的招牌式笑容。在这种处境下还能保持冷静,这女孩心智不一般啊。 再看讲台前大荧幕上,两个选项在不断的跳动着,逐渐缓慢,最终呈现在我们眼前的‘真心话’三个血红色大字。 一号游戏者,请说出你今天所穿胸罩的颜色,请在一分钟内回答。游戏内容显示在了荧幕之上。 wtf?什么鬼,狗日你丫色鬼死的吧?简直是鬼中败类!天理难容!看到漂亮妹子你就暴露本性了是吧?我都不稀得说你! 我就是闭合眼睛不辨别声音也能知道这句话除了陈龙没人能说出来。就算这个问题在这种恐怖主题的基调上的确是有那么一丢丢反常,但这种时候还敢大声嚷嚷直言不讳的…兄弟,我敬你是条汉子… 陈龙的性格,说的好听点叫做神经大条,说的不好听,那就是蠢得不可救药,而且是那种不分时间场合地点,兴致上来必须蠢一发的极品属性。 不过也正因如此,他才能够成为我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聪明人最喜欢和笨蛋交朋友,因为这样才能显的他们聪明。 粉红色。悦耳的声音,带着些许羞涩轻轻柔柔的传开。 叮投影电脑的自带喇叭发出了一道系统提示音。 回答正确,顾怜游戏结束,奖励积分:50 …… 嗯?就…这么简单?我感觉这一刻我的嘴巴应该可以塞下一个西瓜。 这个游戏,真的会死人吗?如果不是王凡逐渐僵硬的尸体正明晃晃的躺在那的话,我甚至真的有一种在玩一个正常的真心话大冒险的错觉。 不仅仅是我,全班都在诧异。 不过下一刻,这种诧异立刻便烟消云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寒冷。 二号游戏者,马佟,大冒险 请将自己双腿截下,并放于课桌之中,请在30分钟内完成。 大荧幕上显示命令的同时,那位名叫马佟的学生桌子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把锋利的砍刀。 截,截肢?马佟狠狠的揉了揉满是难以置信的双眼,脸色惨白的毫无一丝血色。 当这一则大冒险内容通过投影机被放射到大荧幕上时,高三六班全体学生极有默契的倒吸一口冷气。如果说第一条命令给了大家一种或许这只是一个正常的游戏而已的错觉。那么马佟的大冒险,则让他们刚刚放松的心,死死的跌到谷底。 这场游戏,果然没有那么简单。 一双双包含着同情,怜悯等等各式各样情绪的目光投向了马佟。 后者在这个班级里的地位,其实和我和陈龙也差不太多,都属那种不善人际交往的学生。平时也没见他和谁特别玩的开,存在感着实有点低微。 像这般成为众人的焦点,也就是今天了。但很明显的他此刻没有半点心思去在意这些。一双眼睛盯着那把西瓜刀,已经10分钟了。 或许是因为截肢所需要耗费的功夫不小,所以这一条命令的时限也颇为贴心的延长至了半个小时之久。 这想必是他生平所度过最难熬的半个小时。 时间一分一秒的溜走,如此这般又是10分钟,而在这10分钟里,马佟举刀又放下的过程,不下20次。 没有人催促他,当然并不完全出于想要给他一个安静做出选择的权利。只是在这人人自危的处境下,所有人都想拖延时间,哪怕游戏的进行晚上一秒钟也是好的。 不,我做不到!马佟歇斯底里的喊道,他的选择虽然令人错愕,却并不出乎意料。自断双腿…呵,怎么可能做得到。 况且距离结束还剩最后一分钟,就算他现在想砍自己两刀,时间也不允许了。 你,你最好想清楚,如果我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失踪,我父母一定会带着警察调查到学校。 我知道马佟还抱有一丝侥幸心理,毕竟作为一个从小生活在无鬼神论世界的现代人。哪怕王凡的死因再怎么离奇,哪怕今天的事情再怎么诡异。可要让我们就这样相信讲台上那个黑衣人,又或者是那所谓的系统,有着随意掌控他人生死的力量,多少还有些困难。 也许是王凡突发了癫痫,他这么安慰自己。 所以,他就成了黑衣人最乐意看见的,第二只鸡。 第四章 残酷的惩罚 “叮” “时间到,二号游戏者违反游戏规则,给予惩罚。” “啊!不,不要,我还不想死!” 随着黑衣人宣布结果的声音落地,教室内猛然传出了一阵凄厉的叫喊。 只见座位之上的马佟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起,缓缓漂浮至半空。四肢仿佛被几双看不见的大手死死的拉扯,在空中摆出了一个“大”字形状,脸上的表情痛苦异常。 看到这一幕,我眉头死死的皱了起来,当即低喝一声“快躲开,别看!” 同时猛的抽出书包当中随身携带的雨伞,拉过一旁还在发愣的陈龙,迅速撑开抵在两人身前。 “嘶拉~” 仿佛皮革被撕裂的声音,下一刻高三六班的教室内刮起了一阵腥风血雨,伴随着大块大块的内脏四散纷飞。 尖叫声、呐喊声、血与肉与骨,在此刻奏响了一曲死亡交响乐。 如果说王凡的死还只是给我们带来危机感和示警作用,那么马佟的死,则是让所有人感到恐惧,深入骨髓的恐惧。 放下被染的鲜红的伞,现在的教室…… 不,这里已经不是教室了,大片大片的血迹染红了整个房间,马佟的尸骨七零八落的散落在各处,躯干部分被撕扯下来的四肢瓜分,内脏溅的到处都是,地上,墙上,天花板,窗户,桌子…… 这是地狱,真正的人间地狱。 虽然我及时的提醒众人注意躲避,但由于行动上的束缚,起到的效果并不是很大。除了我和陈龙以外,并没有多少人的避开这一场腥风血雨。而坐在马佟周围的几个倒霉鬼,几乎个个浑身浴血。 这一次,陈龙终于再没兴致犯蠢了,当看清教室内这血腥的一幕后,他所做的第一个动作就是弯腰,张嘴。 “呕~” “卧槽你往哪儿吐呢” “呕呕呕呕呕……” “陈龙你死了,我的裤子!!” 能吐出来的人,还算意志坚定,吐不出来的,都晕过去了。 可能是由于我从小的生活环境以及一些特殊经历的影响,对于血腥我倒没有太大的感觉。但是那由数十人共同努力的几乎平铺了一整间教室的呕吐物以及所伴随的冲天恶臭,却也让我胃液一阵阵的翻腾。 “游戏环境达到临界,现在开始肃清。”黑衣人冷冰冰的念了一句,接着我惊讶的发现,教室地上的污秽,血肉,竟然开始渐渐的渗入地底、墙壁之中。就连马佟,王凡的尸体也被仿佛张开了大嘴的地面,一口吞没。 没多一会儿,除了一些学生的衣物上沾染的血迹碎肉外,其他地方都已焕然一新。就连空气中那令人作呕的气味都消散了不少,虽说还有残留,但也不至于无法忍受了。 “肃清完毕,游戏继续。”没给我们缓冲的时间,昏厥过去的同学也都神奇的陆续醒来。脸色惨白的吓人,甚至有部分学生的精神已经微微失常,愣愣的杵着,双目呆滞。 “三号游戏者,方圆圆,真心话。” “请说出你第一次性经历的时间,地点,以及对象,回答时间两分钟。” 方圆圆,也算我们班级之中的一号美女,虽称不上顶尖,但也颇有些追求者。加上发育极好的身材,却长着一张瓷娃娃般的脸蛋,在班中素有童颜巨乳之称。 当看到这一则真心话的内容以及对象后,班中不少“绅士”瞬间来了精神,目光灼灼的看向方圆圆,浑然忘了此时所处的境地。 而反观方圆圆,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盯住讲台前的大荧幕,性感的小嘴微微张开,美丽的眸子里有着难以掩饰的慌乱,面色苍白难看。 那模样,比之前的马佟看见让自己截肢的命令都好不了多少。她的时间不多,只有两分钟,还有心思愣神吗? 看到这儿有些人渐渐感觉不对味儿了,这么难以启齿?不过是说出自己的第一次给谁罢了。难道这个秘密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要? 时间就在方圆圆犹豫不决间流逝了一半,而她嘴唇嗫嚅着却始终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终于,有人开始替她着急了,出声催促道。 “圆圆,赶快回答吧,不就是说出第一次给了谁嘛,没什么大不了的。” “对啊圆圆,就算你不是处了,我也还是会喜欢你的。” …… 听着班里的七嘴八舌,我差点笑了出来。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这都啥时候了,竟然还有表白的? 周围的议论声越来越大,时间也一秒一秒的悄悄溜走。而再看方圆圆,始终埋着脑袋,微微颤抖着身体任没有半点开口的意思。 时间步步紧逼,平日里和她关系密切的几个女生也都纷纷劝解。 “圆圆,你怎么了,赶紧回答呀,别拿生命开玩笑。” “就是就是,你放心我们一定会为你保密的,大家说是不是啊?” “你们懂个屁,都给我闭嘴!”方圆圆似乎是情绪爆发了一般,非但没有对这些人报以感激,反而尖声叫骂了起来。 “叮” 终于,象征着死亡的提示音清冷又凌厉的敲击在众人心头。 “不,不要,我说,是我xx,我的第一次是和我xx啊!(xx处不过审核,请自行脑补-,-)”情绪激动中的方圆圆丝毫没有察觉时间的流逝,直至系统提示时间结束的一刹那才恍然惊醒。 “时间到,方圆圆未在规定时间内完成游戏内容,给予惩罚。” 随着黑衣人宣判游戏结果结束的下一刻,方圆圆尖叫着被椅子带动直直倒飞出去。撞到教室的后黑板,紧跟着便以一种牛顿哭晕在厕所的速度,猛的下坠。而她的正下方,立着我们平日里打扫教室所用的拖把,把柄直挺挺的昂扬着。 “咔嚓” “噗” 木头断裂混杂钝器刺入人体的淫靡闷响。拖把木柄穿透椅子,自方圆圆的下体一透而入,从嘴中露出一节带着血肉的柄端。 令人头皮发麻的是,方圆圆居然没有立刻死去,高耸的胸口处剧烈的起伏着,口中发出呜呜的呻吟声,无力的做着死前最后的挣扎。拖把木柄顶端带出来的内脏碎片无情的告诉我们,她绝对活不下去了。 三轮游戏,死了两人,再加上游戏开始之前被处罚的王凡。在这短短一个小时不到的时间内,我们的同学已经有三人相继死去。而且死法皆凄惨无比,触目惊心。 进行的三轮真心话大冒险,除了顾怜那一轮简单的令人发指外,一轮要求自残,一轮则是直击一个人心里最隐私,最不可告人的秘密。 余下的五十人中,能活下来的,会有几个… “方圆圆惩罚结束,游戏继续” “等等!我有问题要问” 就在我们准备迎接下一场游戏的时候,却被一个声音打断。循声望去,说话的人叫余文斌,是我们班的学霸。与顾怜以及另外一名叫做徐海的学生共同承包了我们班的前三名。 黑衣人听见声音,微微偏过脑袋转向了余文斌不发一言,就好像一个老师看着向自己提问的学生一般。 “我想知道这个游戏真的公平吗?”余文斌声音低沉,虽说少了些往日里学霸的从容,但在这种处境下还能保持不俗的镇定,这份心智值得夸赞。 他的问题也恰恰是大多数人好奇的,毕竟前三轮游戏中,马佟与方圆圆所进行游戏的难度,与顾怜相比实在差了太多太多。 “世上本来就没有绝对的公平,有时候运气同样也是一种决定胜败的方式,你们所进行的游戏内容完全是由系统随机抽取,我无权干涉。” 黑衣人并没有正面回答余文斌的问题,模棱两可的废话说了一堆,简明扼要的解释一下就是“死不死,看运气。问系统,我不管。” 这一刻我很怀疑面前这个黑衣人或许真的是我们的历史老师余老头。毕竟只有这些常年位居高位的人才能推得这么一手好太极。 “那如果冒险内容中出现让我们自杀的选项,游戏还有什么意义呢?” 看着余文斌发言了,另一位学霸徐海也不甘落后,再次找到了一个关键点加以指出。 同性别的学霸之间,注定不会是和平的。 “本场游戏不会出现必死内容。” 第五章 大放异彩的舞台 “那如果冒险内容中出现让我们自杀的选项,游戏还有什么意义呢?” “本场游戏不会出现必死内容。” 这次黑衣人倒是给了我们一个确切的答案。 但是大多数人都对此不以为然,毕竟不久前马佟的大冒险内容可是让他截下双腿。如此大量的失血,生还的几率微乎其微。 我猜测黑衣人所说的不会发出必死的选项应该只是指游戏内容当中不会直接出现让一个人去死的命令,至于游戏完成后这个人是否能活下来就不属于他所关心的范畴了,毕竟这场游戏… 人命如草芥。 接连的两个提问都没有得到令人满意的答复,不过却也并不是毫无收获。至少得知了一点,这个黑衣人有着正常的思维,以及向我们解释这场游戏规则的义务。 所以接下来… “能告诉我们你是谁吗?” “无可奉告” “为什么我们会进入这场游戏?” “无可奉告” “你是人还是鬼?” “无可奉告” “你妈贵姓啊……” …… 看来,也不是有义务向我们解释一切… 通过一连串的质问我们又发现了一件事,每个人只有一次提问的权力,一旦向黑衣人提出问题后无论得到的答案是否满意他都不会在搭理你。 不过这所谓的提问权价值真的不是太大,你问的深,黑衣人一句无可奉告直接把你打发了,问的浅,黑衣人打个太极推到系统头上又把你打发了… 权衡再三,终于我还是开口了 “你刚才说了‘本场游戏’这个词,意味着游戏不止一场,那么我们究竟要进行几场游戏,才算通关呢?” 这个问题绝对不只有我一个人想到,只是没有人愿意提出来,因为答案很明朗。从游戏开始以来各种细节无不在证明着这场“真心话大冒险”仅仅属于幸存者游戏的一个小节而已。 没人提不是怕浪费提问权,只是不想面对这血淋淋的现实;就让我们抱着将这场游戏通关就自由了的美好憧憬不好吗,何必要将这份希望残忍的撕碎? 我被绝大部分存在这种想法的人死死的瞪视着。 但是,有什么关系呢?你们愿意自欺欺人,我不愿意。 我并不想做恶人,但是游戏进行到现在,这个巴掌不得不打了。 别再抱着那不切实际的幻想了,醒醒吧,不然下一个死的人就会是你。 沉默良久,黑衣人终于开口“不错,你们当前所进行的只是幸存者游戏的一小部分,以后将会有各种各样的游戏等待着你们。而你们所要做的就是努力活下去,泯灭人性的活下去。” 一直如同一部机械般宣布命令的黑衣人在这个问题上出奇的带上了一丝感情波动,甚至连用两个“活下去”加重语气。 “那么我们究竟该如何通关。”顾怜这个聪慧的女子很懂得乘热打铁,我知道她肯定已经明白了我的用意。 果然此话一出,一双双饱含希望的双眼投向了黑衣人。 其实提问进行到这里,黑衣人的回答已经不重要了,我之所以冒着大不讳将这个众人刻意规避的话题展开,追求的并不是结果。 务实一个虽遍布荆棘但却实实在在的今天,远比翘首盼望一个镜花水月看不见摸不着的明天更为安全。 果然黑衣人的回答是那不出所料的“无可奉告”,这让许多人眼中的光芒暗淡了下去。虽然打破了他们心底那份憧憬,但是出于人类原始本能的求生欲望却高涨到了极点。 既然看不见明天了,那就努力活过每一天,把今天当做人生的最后一天,泯灭人性的活下去! …… 黑衣人再次沉默了半晌,直到确定再无人提问,便发布了游戏继续的通告。 “四号游戏者,沈茜,真心话。” “请说出你第一次性经历的时间,地点,以及对象,回答时间两分钟。” 这条真心话的内容与前不久刚刚接受处罚的方圆圆一摸一样。想到这里,不少人回头望了一眼方圆圆,可怕的是,她居然还没有彻底死亡。饱受折磨的脸上表情狰狞可怖,带着极度的怨恨与不甘。如阴狠的厉鬼,鼓着充满鲜血的眼球盯住那一个个往日里的同学、闺蜜;被她视线扫过的人全身寒毛刹那倒竖,忙不迭转回了脑袋。 沈茜没有方圆圆那般难以启齿的丑恶,虽说有些扭捏,但依旧红着脸念出了一个男生的名字以及时间和地点。 这个男生也是我们班的,他与沈茜本来就是恋人关系,这一点教室内人尽皆知,所以也没有谁展现出异样的表情。 “叮” “回答正确,沈茜游戏结束,奖励积分:100” 嗯?怎么是100分,记得之前的顾怜只有50分吧。看着大荧幕上闪出的结束提示,我心里疑惑的想着,不过稍一思索便想通了其中原委。 这所谓的游戏积分奖励的多少,应是取决于你所进行游戏的难易度。先前顾怜所完成的真心话内容几乎对她的生活构不成什么影响,所以积分也只有可怜的50分,这恐怕也是奖励的最低额度了。 想到这里我又不由的皱眉了,虽然现在还不知道这所谓的游戏积分究竟能派什么用场。可但凡是游戏,大都会存在金钱系统,而游戏积分所扮演的应该正是这样一个角色。 这样看来的话,这游戏也并不是越简单越好。因为直觉告诉我,游戏积分恐怕会在我们未来的游戏当中,取到举足轻重的作用,甚至关乎大部分人的生死。 如果把这场游戏真的当成是一场游戏来玩的话,我们现在所处的境地,无疑是位于新手村。那么此时的首要任务,便是尽快熟悉游戏玩法以及规则,再就是尽可能多的聚敛钱财。 想到这里,一抹愉悦的弧度,悄然爬上了我的嘴角。 没有人知道,我之前行使提问权所提的问题,其实隐藏着一个更深的含义。 我想让这场游戏更刺激一些,而不是陪着那群只会做梦的白痴玩过家家。所以,我要一巴掌拍醒他们。 “醒醒吧,打起精神和我来比一比,究竟谁能够把泯灭人性的活下去这件事做的更好。”这才是我的心里话! 有时候,我经常会思索一个问题。 那就是我究竟算不算一个正常人的这个问题。 当然,这是排除了我是一个精神病的前提下。毕竟我的生活方式以及行为作风与正常人一般无二,虽然现在对精神病人的范畴扩大到了有着极端思想的一类人上,但至少目前为止我还没有做出过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之所以会思考这个问题,是因为我从心底里不喜欢正常人的生活。但无奈,这是当下社会的主流生活,即使厌恶,也不得不跟随着大趋势随波逐流。 只是我从来都没有真正的融入进这种生活当中,这也直接的导致了,我学习成绩一般,社交能力一般,衣食住行一般……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一般,没有丝毫闪光点存在,活生生的就是那种扔进人群里就完全找不到的存在。 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对这些东西,根本提不起丝毫的兴趣。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你说你运筹帷幄与商场,翻手就是整个世界的经济动荡,张嘴关乎几万人的生计问题。 又或是一个人,一杆枪,保一方山河,护佑万人安康。 但是到头来呢?百年之后,一个孤寂的坟冢,化为一抷黄土。 这样的人值得尊敬,但是对我来说,不够精彩,我想要的人生不是这样的。所以我也经常问自己,我想过的日子,究竟是什么模样,可是从来都没有答案。 但是今天所发生的一切,说实话,我也害怕过,但是直到我渐渐理清了这场游戏的头绪后我惊讶的发现,我内心的兴奋竟然已经大于恐惧了。 没有人知道明天会怎样,甚至一分钟,一秒钟后会怎样,还能看见明天的太阳吗?还能再像往常那样,与交好的同学们嬉笑打闹吗?悠闲的晒着太阳,讨论哪个学生的八卦,或是探讨一下昨晚的两集电视剧的剧情。 这样的日子,似乎已经离我们远去了,取而代之的,是残忍和血。在这个看不见明天的教室里,祈祷着自己活下去,就算因此染红双手,造人唾弃也在所不惜,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活下去。 我不知道我有这样的想法是不是好事,但至少有一点好处可以确定。在这场游戏中,恐怕我是第一个在短时间内彻底完成了角色转换的人。 现在的我已经不是一名普通的高三学生了,我是一名玩家。 在一场不是生就是死的游戏中的一名玩家。 就在这个精彩的教室里。 就在这个我一直憧憬着,向往着的舞台 能让我大放异彩的舞台。 推理悬赏 趁着开书不久,我在这里说几点。 第一,本书并非倾向于恐怖、惊悚类的小说,大概趋势会向着解谜方向发展。 第二,每一卷的结尾都会有一个推理向环节,而线索就影藏在本卷章节之中,朕大概会分2-3章逐步揭开谜底,提出谜题的当天我会发布悬赏,在全部提示出现之前,第一位揭开谜底的读者能够获得奖励。 第三,每一卷中都会出现对最终谜底的提示,伏笔深深的埋在每一章的各个角落。 第四,被!驳!回!!! 第五,本书略神,本书略神,本书略神。 钦此~~~ 第六章 陈龙的大冒险 6 在接下来的游戏当中,因为有了马佟与方圆圆的惩罚震慑着我们,所以众人进行真心话大冒险时也都谨慎了许多,至少目前为止还没有再次发生违背指令的情况。 撇去一些特殊的例子不谈,系统给出的大部分游戏内容与我们平常所玩的真心话大冒险相差无几,当然更开放一些是肯定的,从开始到现在,已经先后有三位女生脱光了衣服对着全班人跳上一段生硬的艳舞。虽然极不情愿,但无奈这就是她们的游戏内容。 不脱,就死。 幸存者游戏拥有的强大能量无时无刻不在警告着我们,游戏规则是至高无上的,这里不存在耍赖,欺瞒等手段,甚至自欺欺人都不行。 值得一提的是,出于大冒险内容,有的学生被暂时解开了身体上的束缚。自然有人想要逃跑,但却怎么也打不开教室大门。最后只得无奈作罢,乖乖的回到位置上坐好。 类似马佟那样的截肢命令也发生过一件,不过情节却轻了不少,只需要割下一根手指。在死亡的威胁面前,这名男生终究咬着牙成为了班里的洪七公--九指神丐。 不过相对应的,他整整获得了高达400游戏积分的丰厚奖励,同时也是迄今为止得分最高的一人。 令人再次对这个游戏的幕后人手段震惊的事情是,他自断一指后,切口处居然没有丝毫的血液渗出。仔细观察,伤口并没有结痂,还能够看到血液在断裂边缘打转,却好似被一倒透明屏障阻隔。而那凄厉的惨叫声也证明着疼痛感的存在。 看到这一幕我们终于是相信了黑衣人之前所说的游戏不会出现令人直接死亡的内容。如果马佟早一点知道这则消息的话,恐怕他最多失去的也只是双腿,而不是性命。可惜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而真心话的提问同样有着几例直击人心,其中让我印象最深的是一个名叫程涛的学生遇到了这样一个问题。 “请详细回答一个礼拜前的晚上,8-9点你去了什么地方,做了什么。回答时间10分钟。” 本来我们都认为程涛好运的抽到了一道送分题,但他铁青的脸色扭捏了两分钟之久后,我们开始意识到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 最终他还是没能抵挡对死亡的恐惧,开始了他的讲述。 “一个礼拜前的晚上,我家里的热水器坏了,就打算到附近的浴室里去洗个澡。” 嗯,一个精彩故事的标准开头。我拿出了抽屉里的薯片,拧开了可乐,竖耳聆听。 “正在我走过家门口那条小巷子的时候,突然看见了一对情侣正在角落里接吻。因为晚上喝了点酒,所以就忍不住起了色心,我看了看四下无人,那对情侣又没有发现我,就拿了根棍子悄悄的摸了上去,将那对情侣打晕…” 听他讲到这里,我们基本猜到了个大概,八成是借着酒力的程涛放倒了两人后,将那名女子强行嘿嘿嘿了。这恐怕也是他刚才犹豫的原因,毕竟这可是犯法啊!就算他成功的在这场游戏当中活了下来,估计也躲不过要吃上一段时间的国家饭了。 然而故事到这里并没有结束,我猜到了开头,却没猜到结尾。十秒钟后程涛悲愤的声音让我们所有人的三观。 瞬!间!爆!炸! “我将晕过去的两个人拖进了一个无人的角落,然后脱下了男人的衣服…” 强行嘿嘿嘿就算了,还他妈嘿嘿嘿了一个男人!!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件事情过去了一个星期,却没有掀起一点波澜。毕竟强嘿可不是件小事,而且要调查的话只需要提取受害者被侵犯部位的dna就能轻易配对出凶手。但是程涛这段时间来却处之泰然,甚至连犯法后胆战心惊的模样都没有。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吃定了他强行嘿嘿嘿的对象不可能会去报警! 试想一下,一个男人,顶风尿三丈的爷们。跑到警察局去报案说“来人呐,老子被人强女干了…” 一股子恶寒爬上了我的皮肤,同时胃里也有些翻腾的迹象。 而程涛这厮,大概是受到了任务内容中那详细二字的影响。他不知道所谓的详细要定位到什么程度,所以干脆一股脑的把他干的事情一字不拉的全说了出来。 这厮不去当基腐作家都他妈屈才了,那一套套小词用的。比如……(此处被驳回八万字,请自行脑补!) 我的天,简直就他妈像在听一本同人有声小说,我能说脏话吗?不能我就没什么好说的了。要不是现在所有人站不起来,估计这厮已经被捂着嘴巴苍白着脸的我们打成了筛子。 “叮” 这道以往象征着死亡令人胆寒的系统提示音在这一刻听上去是那么悦耳。除去程涛开始犹豫的两分钟,再加上一分钟前言。他足足向我们灌输了整整7分钟的基腐段子,而且他妈还是清一色高潮部分! 要不是经受了马佟死亡带来的冲击大大的提高了我们的心里承受能力,恐怕教室又得劳烦黑衣人再肃清上一次。 “回答正确,程涛游戏结束,奖励积分:50” “什么?只有50分?这可是我最不为人之的隐私啊,怎么可能只值50分?”程涛看着大荧幕难以置信的喊道。 毕竟这里是重点高中,不存在傻子。经过这么多轮游戏也早就有人推测出了游戏积分与游戏难易度挂钩的这个结论。 可是看着大荧幕上那特地加了下划线的两个数字,我们又迷糊了。虽然程涛的讲述让所有人都感到反胃,但是他的游戏难度就算比不上断指冒险的刘喜,也不会差太多才对啊。 程涛的隐私和顾怜的胸罩颜色一个价?这的确有点打击人。 而接下来再一次让我们所有人下巴落地的事情又发生了。有首歌怎么唱来着,震惊来的太快就像龙卷风,离不开暴风圈来不及躲。 自始至终只向我们提供游戏内容的大荧幕上居然闪动了一下,接着跳出来了一段文字。 “情节太过恶心,本荧幕都快听吐了,差评。” 这荧幕尼玛居然是活的?!而且你确定你不是来搞笑的?这游戏的气氛全让你一句话毁了好吗? 程涛脸色一片死灰,那模样就和吃了死孩子似得。没想到自己聪明反被聪明误,本以为尽量详细甚至添油加醋的回答会为自己博得高分,不成想却适得其反。 不过这又有什么办法呢,毕竟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你磕碜到了我们,自己也别想好过。 …… “三十六号游戏者,陈龙,大冒险。” 看到这一行字后,我的目光下意识的撇向了身旁的陈龙,而他此时也恰巧看向了我。 “卧槽,这诡异的默契对视是个什么撒比情况” 一句话两个声音,而这一情形也让旁人投来的眼光里掺杂了一丝微妙的异样。 毕竟程涛的真心话才结束不久,现在大家可谓惊弓之鸟,对于与同性有关的话题有着异常的敏感度。再加上我平日里与陈龙两人经常有着好似玩笑的亲密举动,在这一刻被一些‘有心人’提及,就好似化为了一根导火索一般,瞬间点燃了班里的议论菲菲。 这它妈真是黄泥巴落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 我二话不说对着陈龙就是一记巴掌。“看尼妈,玩你的游戏去,再瞅老子嫩死你。” 而陈龙估计也是不想我们之间的关系再被进一步扩大,立刻转过了脑袋看向了大荧幕,这时候他的大冒险内容也已经显示出来了。 第七章 失忆 “请掌嘴10下,用全力。2分钟内完成。” 我忍着,我不笑,不行忍不住了,哈哈哈哈哈…… “wtf?什么鬼?你这是报复,赤果果的报复。我告诉你,你这是滥用私权对一个良好市民实施惨无人道的报复,这是犯法的,小心被请去喝茶。”很显然,陈龙把他的大冒险内容联系到了之前大骂系统色鬼之上。不过这的确不是无的放矢,毕竟这系统他娘的是活的,活的! 面对陈龙神经质的叫板,系统轻描淡写的发出了反击,游戏内容上的数字10,变成了20。同时右上角出现了一个小计时器,它代表的是陈龙完成这则大冒险的时限,已经过了20秒。 “这尼玛还带涨价的?我特喵的告诉你……” “30”没等陈龙继续说下去,数字再一次发生了变动,同时陈龙还剩1分30秒去完成这一次大冒险。 “……” “啪,啪,啪。” …… “叮” “任务完成,陈龙游戏结束,奖励积分:80。” 陈龙鼓着肿大了一倍的腮帮子向我倾诉道:“别囊偶逮到嗒的把柄,否则偶要让嗒知道什么就做真正的残嫩。” 我尝试着翻译了一下陈龙想说的话,但是这并不属于地球任何一个国家的语言,恕我无能为力。 其实陈龙的大冒险也算比较容易的了,所以对应得到的游戏积分也并不是很高,总的来说也是没有任何实质性的损伤完成了游戏,这个结果让我也不由的松了一口气。 虽然平日里和他打闹的时候我也总是损他,作弄他,但陈龙终归是我在这个班里唯一的朋友。如果他真的出了点什么意外,我想我不会开心。 毕竟孤身一人的滋味,真的不是很好。 没有深入的想下去,也没有再继续打趣陈龙。我正了正身子,眼睛一眨不眨的盯住了大荧幕,我在等待下一轮游戏的开始。 排在陈龙学号之后的,我的真心话大冒险。 “37号游戏者,张皓,真心话。” 看到真心话三个字后,我不由的松了一口气,因为大冒险在出了马佟事件后给不少人留下了阴影。并且其后就有一名同学躺了枪,割掉了自己的手指。虽说这要比死亡惩罚宽大了许多,但毕竟也是自残身体换来的。 相较而言,真心话的游戏内容就要来的轻松了许多,虽然也有一名同学死在了这一途上,但那次有九成原因都是因为意外,是方圆圆的筹措不决,让她错过了回答时间,咎由自取。 只不过说出一些自身的隐私罢了,也不用冒着伤残身体的风险。而且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个所谓的幸存者游戏绝不会在短时间内结束,以后这些隐私可能就会变得一文不值,不如趁着现在换些积分,还可以保住性命。 更何况我自认为我并没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是不能展现在别人面前的。 不过下一刻,我就发现我错了,这个游戏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简单。 “请说出2015年7-8月,你去过什么地方,列举一处。回答时间20分钟。” 看到这条提问后,我额头上的冷汗簌簌的淌了下来。 而当见到我这幅模样后,那些以为我运气好捡到了一个送分题的人眼光也发生了改变。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陈龙,目光明显有些诡异。甚至我周围的几人身形都稍稍偏了偏,拉开与我的距离。 很明显,他们把我当成第二个程涛了。 “卧槽,我澄清,那两月我和张皓就是路人,没有半点来往。真的,我以我的人格保证;张皓你特娘的那俩月到底干了啥,赶紧如实交代,我告诉你,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要是积极配合党和组织的审查工作,我们会考虑对你的事件从轻发落。”陈龙被那些异样的眼光看的浑身发麻,急的又拍桌子又跺脚。 如果不是站不起来估计他现在会是离我最远的那一个,以示清白。 我没有回应陈龙的叫嚷,此刻的我,陷入了回忆当中。 2015年7,8两月,这正是不久之前的暑假,我们学校六月底就放假了,那天我和往常没有什么区别的回到了家中,就在我刚扔下书包,准备彻底放松休息一会的时候,一张白色的纸片映入了我的眼帘。 准确的说,那是一封信,静静地躺在我的书桌上。没有任何署名,信封上只写着,张皓收。 而这封信的的出现立刻引起了我的警觉,因为我是一个人住的,父母由于工作的原因去了海外,这时候根本不可能回来,而我也打了电话确认了他们此时此刻的确远在大洋彼岸。我房门的钥匙只有我和父母才有,并且一直携带在身边。房门都是锁好的,门窗紧闭,没有被撬过的痕迹。 那么究竟是谁,能够不留痕迹的进入我的房间,并且留下了这样一封信。 抱着种种疑惑,我拆开了信封,读了起来… 记忆到这里戛然而止,再次续接上已经是9月1号开学那天,而我身处的位置则是离家不远的一条街道上。 没错,我失忆了,从拆开那封信开始,其后的两个多月所发生的事情,我完全没有丝毫印象,包括那封信的内容。 再次回到家后,家里的一切与我失忆前没有丝毫差别,唯一的不同就是家具覆上了一层薄薄的灰,证明着我这两个月来没回过家。并且我翻遍家里的大小地方。却没能找到那封信,我猜想可能是我随身携带了出去,遗弃在了哪里。 同时我翻看了电话的通信记录,两个月没和父母取得联系,他们一定急坏了,以前几乎是每天一个电话报平安。因为移动电话跨国通信的费用异常昂贵,所以平时我们的联系都使用家里的座机。 但是出乎我意料的是,未接记录并不多,只有三个,并且时间间隔都有半个月之久。正当我心里有些埋怨他们的时候,却无意的按到了电话上的录音按钮。紧跟着,我的声音便从电话里冒了出来。 “爸妈,我这个暑假去乡下住段时间,就不给你们打电话了,你们自己注意身体。” 这个固定电话专门用来和我父母通信,知道号码的也就只有他们,所以我的留言也只是为他们所留。 听到这里,我不满散去。但紧接着一个新的疑惑又冒了出来。这段录音并不存在我的记忆里,也就是说,这是在我看完那封信的内容之后留下的,那么也就表明,我在离家之前,就已经知道这一次要出门的时间不短。 我真的去了乡下吗?抱着疑惑我坐上了回乡的公车。但得到的结果却是。 我从未回去过。 那我究竟去了哪里?又为什么要撒谎说去乡下? 对父母,我不是一个喜欢撒谎的人,无论大事小事。当然对于某些人就不一样了,几乎是没有几句实话。 究竟是去什么地方,让我必须要瞒着父母呢?而且一去就是两个月之久。 抱着种种疑惑,我回到了现实。 感受着周遭聚集在我身上的目光,我不由一愣,从他们眼里我读到了一种东西。 那是怜悯。 可是为什么要用这种眼光看着我呢? “你他娘魂归天外了?这都啥时候了,还有心思梦游呢?自己瞧瞧时间,你就剩下2分钟了”陈龙的话替我解开了疑惑。 原来是把我当成第二个方圆圆了。 “我说,甭管啥丢不丢人的,咱先把这游戏过了成不?留的青山在,野火烧不尽啊。”因为我失去的记忆只有这暑假的两个月,而且我也曾含糊其辞的问过陈龙,得知了这两个月我并没有与他有过往来,也就没和他说起这件事。故而他此时也以为我是因为难以启齿才耽搁了这么久的时间。 其实我这一轮游戏表面看上去并不难,因为是真心话,我只要回答“我忘了”三个字就行。因为我的的确确是忘了。 但是真的只有那么简单?如果这样就能过关的话,那为什么系统要给我20分钟的时间? 游戏进行到现在,一些黑衣人未曾提及的规律也被我们逐一发现,其中有一条就是游戏的难易度与游戏时间也存在着关联。 就好比之前的马佟,给予他截肢的时间足足有半个小时之久。 而我此刻的20分钟,也已经算是名列前茅。 如果只是说出忘记去过什么地方的话,需要给出这么充裕的回答时间?我的直觉告诉我肯定没那么简单。 其实现在的我并不知道,这一场游戏我的回答如果真的只有‘我忘了’三个字的话依旧不会死,而且还会相应的少上许多麻烦。 几番思量后,终于我还是开口了。 “那段时间去了什么地方我记不太清楚了,但是应该是来过学校。”这是我经过考虑所得出最折中的法子,既然不能正面回答,那就索性说的模棱两可一些。反正系统也没规定不能瞎猜,而且我的确是忘了,既回答了真心话又没违反规则,一举两得。 至于为什么会说来过学校。简单,就俩字。 直觉。 第八章 宁死不招 为什么要说来过学校呢? 简单,就俩字儿,直觉。不过直觉可不代表着瞎蒙。 这或许是我与生俱来的一种特殊能力,说的通俗点就是第六感异于常人的突出。 举个例子,在我小的时候家里养了一条看门的大黄狗。但是有一天我看着它的时候,一种奇怪的感觉毫无来由的告诉我,我再也见不到大黄狗了。这时候的它还依旧活蹦乱跳着,看不出丝毫异样。 结果两天后,大黄狗血肉模糊的尸体被发现在乡下的小路上,是车子碾死的。 听上去很牛掰吧?傲人一等的超能力?都市异能者?大隐隐于市的世外高人?甭逗了,其实类似这种第六感突出的状况在生活中并不少见,甚至有些后天经历都能培养出来。 举个例子,比如常年在生死边缘徘徊的老兵们往往能够先与新兵发现危险的降临,又或者猎人们在出发前夕能隐约的预感自己此行恐怕凶多吉少,然后出于安慰他人或是自我安慰的心理立下一道死亡g… 这样一想是不是就普通多了?而且相较于上面两个例子不同,我这种直觉还具有极强的不可控性,出现时难以把握且毫无预兆。平时最多的也就是感受一下今天会不会下雨。为此我甚至考虑过等毕业了是不是去气象局混个差事。 虽说迄今为止预感的准确性几乎高达百分之百,但这种能力并没有对我的生活产生过大的影响,我也就一直没把它当回事儿。 直到今天… 在我极力思索我失忆期间可能会去的地方时,我的直觉给了我答案。 学校! “我去,这么点破事儿你也能想这老半天?”陈龙瞪着眼睛心有余悸的看着我说到,因为我的时间,只剩下了最后十秒,甚至他把眼睛都捂上了。 “叮” 系统提示音响起,我的双眼被这个声音吸引着飘向了大荧幕。虽说我对自己回答颇有信心,但毕竟关乎到我的身家性命,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 好在系统没有卖关子的恶趣味,直截了当的给出了结果。而这个结果也让我一颗提起的心放松了下来。 “回答正确,张皓游戏结束,奖励积分:200” 在看到象征着游戏结束的字样出现后,我不由长出了一口气。终于还是有惊无险的过关了,虽然我喜欢这种刺激的感觉,但这并不代表我就不畏惧死亡。 活着就是最值得高兴的事情不是吗?至少现在的我还是这样想的。 而另一点出乎我意料之外的就是我居然获得了高达200分的游戏积分奖励。这绝对不是简单的一句‘我忘了’能够获得的分数,看来关键还是在于,我去过什么地方。 而我还活着,并且获得分数不低,这一点也恰恰就证实了,我也许真的来过学校。虽说我从未出错的直觉也告诉了我答案,但这种啥时候管用都没谱的操蛋能力,能无视还是无视的比较好… 只是我很好奇,连我自己都不记得的事情,为什么系统会判断我过关呢? 在此之前我也猜测过,或许系统能够使用一种类似读心术的能力,以此来令我们回答真心话的时候没有漏洞可寻,只能按照自己心里所想的说。 可是我的游戏要怎么解释?即使这所谓的系统会读心术,但是我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去了什么地方,而系统却能够帮我做出判断… 突然,我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如果这个猜测真的成立…想到这里,我顿时像是跌进了万丈冰渊,浑身冰冷。 假设,我失忆的这两个月曾来过学校。而暑假结束,我回来上课,然而没几天功夫便毫无预兆的出现了这一场所谓的幸存者游戏。在此之前两年半的高中生涯,学校从未有过任何异常,我的日子也保持着枯燥乏味的三点一线。偏偏这一个学期,我失忆的这一个学期异变突生。 那么我的失忆,会不会和这场幸存者游戏存在某种联系呢?!或者说我在暑假期间来学校所做的事情,触发了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从而导致了这场游戏的出现? 想到这里,我自己都不由摇头失笑。两件事虽然充满了巧合,但无疑太过天方夜谭。在今天之前,我还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学生,怎么可能因为一封突如其来的信件便与这么场拥有的幕后能力庞大到骇人的游戏产生联系。 况且现在想这些还太早,一直以来我对自己失忆的调查没有任何证据,只能依靠猜测来做假设。说的好听这叫推理,说白了就是瞎蒙。 而且在一次次的假设之上再做假设,我的失忆似乎变得越来越扑朔迷离了起来。想到这里,我决定先把这件事放一放,在没有出现进一步证据之前暂不做理会。 “你不闹点提心吊胆的事情出来就浑身难受是不?”陈龙见我安然无恙的度过了一轮游戏,也是有些不满的说道。 “我故意的,你吃了我?”我故作傲娇的撇了撇嘴,只是眼底深处闪过一阵暖意。正像,陈龙是我唯一的朋友一样,我也是他仅有的可以吐露心声的知己。 “切”陈龙向我比了个中指,顿了顿又继续道:“对了,你闲的没事放假回学校做什么?” “没什么,有东西落下了。”我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了过去,陈龙倒也没怀疑什么。 我觉得这件事还是先不要对陈龙说比较好,倒不是因为不信任他,只是有些事情对他来说,知道的太多不一定就是好事。 突然,一丝异样从我脑海一闪而过,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 “不,我是不会说的,你,你惩罚我吧。” 突如其来的一声怒吼打断了我的思绪,抬眼望去,出声的人是坐在我前面几排的周然,而他的学号正是在我之后的38号,也就是这一轮真心话大冒险的进行者。 听到他这句话我不由的一愕,下意识的向大荧幕上看去,一行血红色的大字映入眼帘,待我仔细的看清楚他这一轮所进行的真心话内容后,我的心里瞬间翻起了轩然大波。 “请详细说出2015年7-8月,你去过什么地方,做过些什么。回答时间60分钟” 这正是周然的真心话内容…与我的问题几乎如出一辙。 差别在于我只需回答两个月中所到位置的其中一处。而周然则要详细回答,故而他的游戏时间也比我富裕了40分钟之多。 这只是个巧合吗?还是说,我失忆的那两个月,与周之间,其实是存在着某些联系呢? 只是我平时和周然打的交道几乎为0,就像和班中其他同学一样,除了互相知道名字以外,其他的什么可谓一无所知。 那么再一次假设,周然在暑假的7-8月里,也就是我失忆的两个月间和他真的有过往来。会是什么把我们这两条平行线上的人牵扯到一起呢? 想到这里我脑中突然灵光一闪。 信! 会不会周然也与我同样的收到了一封神秘的来信?之后我们共同去了某个地方呢?而从周然那句拒绝回答的话来看,他明显对暑假那两个月的事情有着印象,并没有像我一样失去记忆,这又是为什么呢? 又会是什么事情,让他宁可失去生命都要为其隐瞒呢?在经历过王凡,马佟,方圆圆三人的死亡之后,应该没有人傻到还对这场游戏的惩罚当做儿戏了吧。 那可是真的会死人的。 而且周然眼神中对死亡的恐惧是如何都掩饰不住的,很明显他清楚的知道,如果不按照游戏规则去做的话,他真的会死! 但是他拒绝了,拒绝的极其干脆,就好像做出这个决定会死也没关系。 “周然违反游戏规则,给予惩罚。” 黑衣人冰冷的声音传进了我的耳朵。 推理提前环节开启,问题出来啦!! 今天有读者问我了,关于悬赏的事情。 那么为了公平起见,呐呐,我就在这里提前把问题公布出来吧。 请听好了呵。 请说出黑衣人的身份,名字。 呵呵,在章节之中,已经出现了不少提示了哦,不知道有没有人发现呢。 提一句,别把我的智商看的太低。开启你们的脑洞,发挥想象把。 有猜中的读者可以在底下的评论区里留言,如果有正确答案,将会获得一份丰厚的奖励。如果该读者有意愿,我将会在本书中为之拟下一个重要角色。 这只是第一卷哦,往后每一卷的结尾都会出现类似的推理环节,只要有读者能够猜对答案,以上所说的条件通通有效。当然,仅限第一名回答正确的读者了。 钦此~~ 第九章 双人游戏。 “周然违反游戏规则,给予惩罚。” 听到黑衣人久违的声音,我不由的一愣,随即才猛然喊道“等等,不要!” 周然不能死!如果我的失忆和他拼死都要保密的事情当真存在某种联系的话,那么他就是我寻找许久的,也是现在唯一的线索。如果他再死了,那么恐怕我失忆的真相,将再次被搁置上许久许久。 就在刚才我那神奇的直觉又再一次告诉我,如果我能寻找回失去的那两个月记忆,可能出现这场游戏的缘由也会明朗许多许多。 但是,一切都已经晚了,我的制止与周然的惨叫几乎在同一时间响了起来。 “啊~~!” 惨叫声凄厉的简直不像是人类的声音,才一传进耳朵就让我牙根发颤。 周然的座位与我同处一列,在我前面一些。所以我也极为清楚的看到了使他惨叫的缘由。 只见他背后的衣衫好似被一柄利刃一分为二,连带着皮肤沿着脊椎被一刀剖开,鲜血洒了一地。周围仿佛有着两双无形的鬼手拉扯住伤口处的皮肤,只听“嘶拉”一声,竟将周然整个背部的皮肤生生的撕了开来。那模样,就像蝙蝠展开了一对肉翅。 这触目惊心的一幕吓得许多人都惊恐的闭上了眼睛,我也不敢再看下去。这么残忍的手段在自己面前活生生的上演,我不敢保证以后不会留下什么心理阴影。 撕心裂肺的叫喊夹杂着令人胆寒的皮肉撕裂声,我们死死的闭着眼睛忍受着这份煎熬。 当然,比我们更煎熬的莫过于周然自己。生不如死,或许就是这种感觉吧。 终于,教室内的声音逐渐小了下去。当有些人尝试着睁开双眼查看情况,一片呕吐声再次荡漾在了教室中。 此时的周然,已经彻底变成了一个血人,白色的脂肪和着红色的血浆,在身体本能的抽搐反应下不停地蠕动。而他被撕下来的皮肤则叠的整整齐齐摆放在他的课桌上,就像一件衣服。 “呕,呕呕” “呜呜呜,我受不了了,我要回家。” “求求你,求求你放了我,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我不想死啊。” 眼前这幕情景即使放在一些见惯生死之人的面前都可能保持不住淡定,更遑论一群18,9岁的少年们了。就算向来自诩沉着冷静的我目睹了这一场还不算完整的死亡惩罚都不由的脊背发寒。 说到底我们还只是一群自幼在羽翼下成长的孩子,今天所经历的一切恐怕是有些人一生都不会面临的场面。终于有人再也忍受不了这场游戏的残忍与血腥,哭喊、求饶了起来,带起一片连锁反应,教室中哭喊声震耳欲聋。 但是这一切都徒劳无功,讲台上的黑衣人丝毫未受影响,默默的发起了肃清命令。片刻之间,教室内的污秽再次被一扫而空,包括周然染血的身体。 但有件异常的事,周然被剥下来的皮肤却仍旧静静地躺在课桌上。只是这个时候没多少人再去注意这个细节,即使注意到了,也没有太过较真,其中就包括我… “闭嘴!” 就在班级中学生哭的哭,喊的喊,正闹得不可开交之时,一道激昂却不失沉稳的声音,犹如那颗划过天际的陨石坠落,炸响在了每一个人耳际。 那些吵闹的令人头疼的哭喊声,就好像在自修时突然有人喊了句“老师来了”一般,瞬间万籁俱寂。全部以一种骇然的目光看着那名脸上带霜的面瘫少年。 他叫叶长天,年龄:不详。(但作为同届学生,应该和我们差不多)来历:不详。家庭背景:不详。hp:????攻击:????防御:????… 如果说在这个班级选出让我最为在意的两人的,一个是顾怜,而另一个,则非叶长天莫属了。(陈龙只是我的宠物,不能将他视作同等生命体对待。) 理由很简单,我看不透他们。 别说我自大,虽说我的年龄的确与高三六班全体成员相仿无误。但论及心智以及对人性的透彻程度,我相信同龄人中找不出几个能与我相媲美的存在。 我心智成熟比较晚,开始记事是七岁那年。此前的记忆就像婴儿般一片空白。但是这种情况并没让我成为低能儿,恰恰相反,自七岁开始我对事物的理解程度以一个可怕的趋势疯狂增长着。到现在,虽不敢说及得上那些混迹社会多年的老油子,但就这个班级中的日常琐事叫我看来,完全像是一群小孩子过家家一般稚嫩。 但是,却有两个例外,正是顾怜与叶长天。顾怜暂且不提,对这个女子我并没有抱有多少与之结交的心思,能不打交道就尽量不打交道。 但是叶长天不同,我能看出来,他与我是一类人。 厌恶大社会趋势生活的那一类人。 我能从他的眼睛里读到与我极其相似的那种对什么事物都不抱兴趣,却迫不得已要这么做的无奈。 只是他明显比我出色许多,不仅仅在体貌方面甩我八条街,学习成绩也在班中名列前茅。再加上那明显出身不凡的气质与穿着,就差贴上一张“大户人家”的标签了。所以即使对他有着诸多好奇,但也从没主动与之打过交道。除了我本身不善人际交往以外,就是受碍于他那张明显写着“滚开,别烦我”的面瘫脸。 宁惹阎王,莫惹叶长天。这是我们班里私底下流传的一句话。就连老师都不正眼瞅一下的刘磊和王凡,对叶长天都抱有深深的忌惮。不过也或许和叶长天向来独来独往,不轻易招惹是非有关。 这会儿也不知道发了什么疯,一声毫不客气的呵斥隐隐的竖起了一杆得罪全班人员的大旗。不过下一刻我就知道了答案。 “39号游戏者,叶长天,大冒险。” 不错,因为他的游戏开始了。看到这里,一些人心底的怨气多少消散了些,毕竟刚才那种情况换了谁都无法静下心来去面对一场生与死的挑战。 再看大荧幕,游戏内容显示。 “本场游戏所需人员为两人,请寻找一名本场玩家作为你的队友(对手)否则游戏无法进行,将判定失败。注:游戏内容采取随机抽选,可能为对抗赛,可能为合作赛。” “对抗赛规则:游戏胜出方存活,并能获得游戏积分奖励,失败者给予惩罚。” “合作赛规则:要求两人在规定时限内均完成游戏,成功则获得游戏积分奖励。失败给予两人惩罚。” “寻找队友(对手)时限5分钟,若在规定时间内任未有接受响应的队友(对手),则判定游戏失败。” “寻找队友,现在开始。” 静 落针可闻。 当我们消化完系统给于叶长天的任务提示后,没有一个人再说哪怕一句话。就好像发出一丝声音就会被系统自动默认为接受响应似得。 即使队友(对手)的响应要求已经出现在了我们手中的pad界面上,那则明晃晃的系统消息“是否接受39号玩家发出队友(对手)请求。” 却有这么多人不假思索的看向四周风景,双手死死的扣在身后,生怕一个不小心,摸到那致命的“确定”按钮。 请求自然不是叶长天发送的,以他的骄傲即使要求人也不可能把范围扩大至全班。同时以他的智慧,也很清楚根本不可能会有人…接受这个所谓的队友(对手)响应。 就这样死了么?死在这种地方……叶长天不甘心,他明明还有很多想要做但从来没有机会去做的事。被强迫着活了这么多年,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当初就… 但是很无奈,他是人不是神,即便是人中之龙,也远没有对抗这场游戏的能力。 五分钟,在漫长的岁月长河里犹如沧海一粟,但是叶长天感觉仿佛度过了无数个世纪,这种感觉他很不喜欢,既然早已料定了结局,他宁愿结果来的痛快一些。 终于,还剩最后十秒,叶长天缓缓闭上了眼睛,苦涩自他的嘴角浮现。多久了?这种无力感多久没有出现过了?明明早就决定这辈子都不想再体验这种痛苦……来吧,让我解脱吧。 “叮” “37号游戏者接受响应。” 第十章 楚汉之争 似乎,还能多活一阵子。叶长天缓缓睁开双眼,这个结果出乎预料,却并不令他欣喜。换个说法,开心这种感觉,他已经遗弃很久了。 缓缓掉过了头去,37号,有点印象,是个…和他很像的人。叫做,张皓吧?嗯,出与那双似曾相识的眼睛,他姑且还是记住了这个人的名字。 …… 老实说,被叶长天盯住的感觉并不太好,而且,我好歹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吧?你那杀父之仇的眼神是几个意思啊喂! 算了。 我嘴角勾起了一道弧度,救你,可不是因为我玛丽苏…无论队友还是对手,你应该算是个不错的对象吧,别让我失望。 有时候棋逢对手且极其相似的两个人,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清楚的确定对方心里所思所想。语言,完全是多余的东西。就像此刻的我与叶长天,都清楚的看到了对方眼底深处的那抹… 挑衅! “叮” “39号、37号游戏者,对抗赛。” 正合我意! “游戏方式,象棋,一局为限,胜者存,败者亡。” ……话说系统你是被我俩的中二影响了吗? 言归正传。 看着pad界面上出现那标志性的楚河汉界象棋棋盘,我不由叹了一口气。怎么只有两个人,要是在多名队友就能玩地主了…象棋?没劲。 人都是这样,对于轻而易举就能获得胜利的游戏都不怎么感兴趣。 本来还以为有的玩玩来着,没想到比试的内容竟然是象棋,无趣的人生啊。 我曾经结合我的推演能力带上象棋规则,虚拟出另一个自己演算象棋走法。以我当时的脑容量,在五秒内大约可以精确的计算出对家30种20步以内的走棋方式,并寻找出最完美的应对之法。 那年我15岁,今年19,我唯一的对手是我自己。 如果我想,随时可以成为象棋界的传奇。 就在我抱怨的同时,系统已经宣布了游戏开始;游戏时间为半个小时。胜者游戏积分:200。一个颇为可观的数子,也是看到这里我愤懑才消散了许多。 毕竟游戏积分,才是我选择掺和这场游戏的主要目的。 不过为了不太过无趣,还是先让你车马炮,再拱五个卒吧,嗯。 正是我的这种行为,致使叶长天投来的眼光越发冷冽了。我爸都没这么小看过我!我觉得他现在应该是这么想的。 叶长天的确很愤怒,他的骄傲不容许他被任何人轻视。象棋么?虽不敢说战无不胜,但还是颇有涉猎,等着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吧! …… 20分钟后。 叶长天满脑门黑线的做着按太阳穴轮刮眼眶,现在场上的形式是,自己剩余一将、一車。对家张皓剩于一帅,一象,一马。看上去似乎是张皓多自己一子略胜一筹,实则不然。在这种四方通达的处境下,自己直来直往的車比对面仅剩能越过河界的马要灵活许多,从胜率上来讲,自己是高于张皓的。 但是回忆起张皓那运筹帷幄的走棋步骤… 将军,偷車;将军,偷炮;将军,偷马。 叶长天很无奈的感觉,如果不是张皓不明目的多次将棋子送到自己面前自寻死路的话,踏马的他可能连对方一个卒都杀不掉! 对于骄傲的叶长天来说,这打击不可谓不沉重。同时他也明白了,在象棋一途对上张皓,自己没有半点机会。 如果放在平时的象棋对决,叶长天早早的便可以直接认输了事,毕竟就算赢了也是胜之不武,倒不如痛快认输,还能落得一个洒脱美名。棋艺的较量,最是君子。 但是,这是一场游戏,关乎生死的游戏。 就目前棋盘的局面,叶长天的形式已经很明朗了,不出三步,他就能获得这场游戏的胜利。没错,这场对抗赛,他已经赢定了。 无论张皓先前的表现有多么惊艳,让子也好,放水也罢,但是他终归输了。这场楚汉之争不是邻里街坊们闲暇之余的调剂,而是以命搏命的生死竞技。没有人会对你的明败实胜给予掌声,你棋艺再高又如何?你终究是输了,你终究要死… …… 那么我呢?连叶长天都已经能看到那必胜的局面了,我会看不出来? 当然不可能,如果不是他在关键时刻跑去做眼保健操的话,这场游戏已经以我的失败告终了。 我还有更深一步的高招?实话实说的话…没有。 其实我…玩崩了… 就像猫抓老鼠,有时候一味的执着于戏谑,也免不了狠狠地栽个跟头。现在的我,就是这样一种情况;玩的太过兴起,导致我的大脑出现了一段短暂的真空期,计算稍稍偏离预想半步。而正是这一个小小的失误,在此刻让我陷入了万劫不复之地。 叶长天此时剩下的残局就是交给一个象棋门外汉,也能轻松至极对我宣布,gameover。 接下来的步骤,是这样的。 叶长天:車八平五,杀象,将军。 我:帅五平六。 叶长天:車五进二,将军,偷马。 我:帅六进一(他的将在五路,我无法杀他的車。) 叶长天,車五平二,杀马… 这样,局势已经明朗,手下再无可用之兵,无论我拥有多么变态的推演能力,也已再无力回天。 但这一刻,我却笑了。固然在这场游戏上,我已经注定了必死之局,不过我的对手…是叶长天。这个拥有和我一样眼神的男人,也必定和我拥有一颗同样骄傲的心。 叶长天做完眼保健操,开始动了。 黑色方仅剩的一只車与我推演的路线毫无偏差的移动着;杀象、杀马。 继而我的下一步。 帅六进一。 当下处境,叶长天只需将車平至六路,那这场游戏也将会以他的胜利落下帷幕;我会受到系统惩罚,而他则获得高达200的游戏积分奖励。 那么他会这么做么?我有答案。相比于算棋,我更擅长算心。 叶长天:車二退二,将军。 我:帅六退一。 叶长天:車二平六,将军。 我:帅六进一,杀車。 和棋! 系统给予的规则。 “胜者存,败者亡。” 然而却并未明确指出和棋的话,该当如何,所以并不代表不能以这种方式来结束这场游戏。 当我们的局面转变为已经无法再置对方与死地的同时,游戏时间也被冻结。只是游戏结束的提示,却迟迟未来。 “我说”看向黑衣人,我有些不耐烦的开了口。 “该宣布结果了吧?没必要卖关子。这场游戏,没有人会受到惩罚。” “请给出一个充分的理由,才能判定游戏结果。”黑衣人冰冷的声音传来,看来这个结果,已经超出了他的掌控范围。 我撇了撇嘴,转头向叶长天看去。谁知这厮居然单手托腮,眼瞟窗外,目不斜视,无动于衷。脸上明显写着八个大字“你看着办,别来烦我。” 靠,感情你拉的屎还得我来给你擦屁股。 我无奈的翻了个白眼,算了,你不要命老子还要呢,就当再救你一次,改明儿工钱一起算。 “理由嘛,很简单,因为系统给予我们的胜利方式,与你的解释矛盾了。” 黑衣人沉声道:“何以见得?” “操,还给老子拽文言文,妈的要不是不能动你看我打不打你”我低声嘀咕了一句。 “你说过的吧,本场游戏内不会出现必死的情况。” 看到黑衣人点头,我才继续说道。 “这场对抗赛的规则只允许活下一人的话,两个人各占百分之50存活率,的确不是必死。” “但如果换个角度来看呢?两人中必有一人会死,那么本场游戏的死亡率,则变成了百分之百。这个结果,与你的说法不是自相矛盾又是什么?”我脸上带着笑容缓缓说道。 第十一章 又一场双人游戏? 或许有人听不懂,那举个简单的例子。村头的老王家今年做买卖赚了不少钱,比去年的生活又好上了许多。但是今年村子里田地收成不好,人均收入较之往年又下降了百分之五个点。 这个例子中,老王家是赚钱的,但是当看待角度扩大至整个村子,则变成了亏钱。 这类手法在现实生活中其实并不罕见,就好像新闻联播终日报导的“今年中国人均收入较之往年上升了百分之五个点…”那么你自己想想,一年到头,你拿到手的钱,真的比去年就有的多了吗? 你踏马这么能耐有种别归纳人均收入,你拿中国首富的资产去和贫困山区人民比较比较,再来腆着脸画这张让人笑掉大牙的饼! 咳,跑题了,这段话大家当没看到。 言归正传,我的说法与上诉列子同理,只是将对待角度从两人存活率扩展至全场游戏的死亡率,硬要说来是有些牵强的。 但是这个牵强的理由就已经够了,这本身便是系统的一个漏洞。想要活命,我唯有抓紧这个漏洞不放。 或许从系统的角度来看,我与叶长天之间的角逐在死亡威胁面前,势必会分出一个高下,毕竟没有人能富裕到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那所谓的漏洞也会在人性面前变得毫无破绽。 但是不好意思,你选择的两名玩家恰巧都有一些,比之生命更为重要的东西。 你不是号称规则大于一切吗?那就务必也请你,照着你的规矩来。 “叮” “叶长天游戏结束,奖励积分:100;对手张皓游戏成功,奖励积分:100。” 100分么,也行吧,总不至于白忙活一场。对奖励的积分仅仅只有100我多少还是有些介怀,毕竟这可是拿生命拼来的;不过再想想把自己恶心个半死不说,到手还只有一个可怜的垫底分数的程涛,我心里又恢复了几分平衡。同时对于赚取积分的难度,也有了新的认识。 正在心中权衡得失的我并没有看见,面朝窗外的叶长天那张永远结着寒冰的脸上,划过一丝极其细微的弧度。 …… 至此,加上我自己的游戏通关所得,已经拥有了高达300的高额积分,在班级中暂列第二。排在第一的是以一根手指为代价换来400积分的刘喜。 或许有人会认为我拼着生命危险得来的积分还不及人家的一根手指。实则不然,毕竟我是没有受到任何实质性损伤的。而且硬要说的话,响应叶长天的游戏其实比之前我自己的真心话还要危险上几分,但是奖励的积分则恰恰相反。 其实不能这么算,相信有过网游经验的朋友们都知道,大多数游戏都有着新手福利这一说法,大概类似于各种新手礼包之类;虽说在往后的游戏过程中只能算是九牛一毛,但在前期也是一笔颇为可观的启动资金。 而我们过自己的任务正是相当于领取新手礼包;系统不会给予必死命令,也恰好对应着新手保护期;掺和叶长天的游戏,则是打一只等级高于自己的怪,不仅危险系数高,而且往往掉落的钱银也无法和主线任务媲美,但至少聊胜于无吧? 况且介入叶长天的游戏看似惊险,但我其实是在有着一定的存活把握下才果断出手。 有人会问哪来的把握?我一开始连游戏内容都不知道就敢说有把握? 呵呵,自从这场游戏开始以来,我的直觉外挂好像被续费了… “40号游戏者,姚阳,大冒险。” 游戏继续进行着,名叫姚阳的瘦弱男生如临大敌一般微微绷着身体,却并没有太多紧张;在目睹了之前我与叶长天进行的对抗赛后,众人也算清楚了这场游戏的确不会出现必死的情况。而之前所经历的游戏,除了一开始不了解游戏规则死去的三人,再就是自寻死路的周然,除此之外,大部分人多是有惊无险。 只要严格按照规则进行,基本都能安然度过这场游戏。 只要不出现类似叶长天那般,需要两人配合完成的游戏,他都有信心保证存活。 然而… “本场游戏所需人员为两人,请寻找一名玩家作为你的队友(对手)。否则游戏无法进行,将判定失败。” 怕什么来什么,居然又是一场双人游戏! 姚阳平日在班级也算一个活跃份子,虽说及不上顾怜那样一呼百应,但比之我与陈龙这类人来说无疑要好上不少。然而此刻,他却慌了神。 在死亡的威胁面前,平日里那些称兄道弟的朋友,还能靠得住吗? 扪心自问,如果换做别人经历了这一幕,他姚阳,断然不会插手其中。 故此,他只能将目光投向了我,期待我能像之前对待叶长天那般,也帮他一次。 “看我干嘛,我们熟吗?”看着姚阳殷切的目光,我摸了摸鼻子,笑着问道。 姚阳一愣,不甘心的道“可是,你和叶长天不是也不熟么?” “可我想和他熟啊,但是我不想和你熟。”我笑容灿烂,说的理所当然。 开什么玩笑,拿我当凯子了。 虽然我的确打算在游戏初期时趁着这段保护期内尽可能多的赚取积分。但我更不希望被打上一个“有困难,找张皓”的标签。 虽说富贵险中求,但频繁的将自己放置于生死边缘,最终只会把自己搭进去。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过犹不及的道理我还懂。 姚阳被我一句话噎了回去,只好转而看向了其他人,然而他目光所过之处,全都避之不及的别过头去,显然不想多事。 正在姚阳几乎绝望的时候,一个宛如天籁般的声音穿进了耳朵。 “姚阳,我帮你。” 与此同时,系统提示音传来。 “叮” “14号游戏者接受响应。” “李…李健,谢谢,太谢谢了”姚阳就像一个生死垂危的溺水者,在最后关头抓住了救命的浮木。 李健与姚阳虽说在平日里也走的较近,但远远未达能以生死相交的程度,恐怕他选择参与游戏的想法与我差不多,是为了积分。 “嗨,这有啥,咱俩啥关系,总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你受惩罚吧。一会无论对抗赛还是合作赛我们都先商量商量,反正系统不会给我们必死的游戏。”李健一摆手,把话说的很漂亮。 “嗯嗯,我的命都是你救的,一会儿都听你的。”姚阳直点头附和。 正说着,游戏的内容就在大荧幕上显示了出来。 “40号,14号游戏者,对抗赛。” “游戏方式:扑克牌竞猜。” “游戏内容:由黑桃、红心2-a组成26张扑克,打乱花色后均匀发予两位游戏者,游戏者手牌中不会出现对子;系统随机抽取双方游戏者各两张手牌,游戏者互相指认对方手牌,若指认正确则对方损失此牌。” “游戏规则:双方不得以系统判定以外的形式说出或暗示自己缺少的手牌,已被确认的手牌不可重复指认。游戏共进行13回合,最后一轮回合结束时双方手牌数量多者获得胜利,若手牌数量一致则判定平局。指认时间为每人20秒,一方超时则判定失败。” “一分钟后游戏开始,游戏积分奖励:600” 系统提示完毕,我们便看见对抗赛双方的手中各自多出了几张扑克牌,姚阳离我不远,然而在我眼中他的扑克牌就仿佛笼罩着一层雾霾。 第十二章 扑克牌竞猜 姚、李两人的对抗游戏比方才我与叶长天复杂不少,故此游戏规则也详细了许多。而或许是由于之前一场双人对抗游戏被我指出了矛盾,这次系统直接明确了平局的说法。 看完了游戏介绍,我大致明白了游戏的进行方式。首先游戏总共26张扑克牌,系统抽取双方各自两张,那么李健与姚阳各自手牌均为11张,4张无法确定。而每个人的手牌除了打乱花色外不会出现对子,也就是双方手牌均为花色不同的2-a。 而李健与姚阳则需要依靠指认来减少对方的手牌数量,每人有两张牌被系统抽取,增加了指认时的不确定性。 不过这个不确定性,也太好确定了一点吧… “哈哈,这游戏真是太简单了,一共13个回合,我们只需要从最大的a开始喊到2,结合自己有的牌指认对方的牌。这样即使每个人都猜错2次,也能在最后一回合将手牌全部清空。”张健满是欣喜的向姚阳说明过关方法,后者也是一个劲的点头附和。 是的,一如张健所说,13个回合正好够两人将全部13张扑克挨个报上一遍。这么简单的方法,就是傻子都能想到,然而本场游戏的积分却高达了惊人的600分之多。这其中,莫非有什么陷阱? 再将游戏规则研究了遍,隐隐的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仔细一想,却又没了头绪。 一分钟时间眨眼而过,还没容我多想,游戏开始的提示已经出现在了大荧幕。接着,便是两人各自报数的声音。 李健:“姚阳有黑桃a” 系统:“指认正确,40号开始指认。” 大荧幕上,姚阳手牌中的黑桃a显示了出来。 姚阳:“李健有红桃a” 系统:“指认正确,第二轮,14号开始指认。” “姚阳有红桃k” “李健有黑桃k” …… 大荧幕上的牌面被一张张的翻开,很快的,第一张被系统抽走的牌确认了,是李健的一张黑桃j。而姚阳也因一次错误的指认,手牌数量比李健少了一张。不过按照他们之前约定的方式进行下去,姚阳落后的牌数会被他手中缺失的牌所补上。 果然,第二张牌被确认为姚阳的红桃9,手牌数量再次持平。 报数的声音就这样不愠不火的进行着,终于两个人手牌数量都仅剩下了2张。未报的牌,还有4、3、2的黑桃红桃各一张。 李健:“姚阳有黑桃4” “指认错误,40和进行指认。” 第3张,黑桃4被确认系统抽取。 姚阳:“李健有红桃4” “指认错误,第十二轮,14号进行指认” 最后一张,红桃4也被确定,两人的手牌还各自剩下两张。无疑便是3和2了。 李健:“姚阳有黑桃3” “指认正确,40号进行指认。” 姚阳:“李健有红桃3” “指认正确,第十三轮,14号进行指认。” 终于,两人手牌还剩下各自一张,接下来只要李健指认姚阳手牌后,再由姚阳结束这最后一个回合,两人的手牌各自为0,这场游戏,便以皆大欢喜的平局落幕。 那么,事态真的会这样发展吗? 答案是否定的! 看到这里我终于回过味来了。 难怪刚才看了游戏的规则后我便隐隐感觉哪里不对。是的,这场游戏有个漏洞! 一个足以将李健置于死地的致命漏洞! …… 李健:“姚阳有黑桃2。” 说完这句话后,李健脸上已经有了笑容。即使是平分,他也能够拿到300积分的奖励作为回报。 李健自己的游戏早已结束了,运气也好也不好,很简单的一个真心话,但同时得到的奖励也就50垫底分数。为此他还耿耿于怀了好一阵子,看着其他人的积分一个个的都比自己高出不少,他开始嫉妒了。甚至在我轻而易举的在于叶长天的对抗游戏中存活下来并且拿到了额外积分奖励之时,李健后悔的直欲撞墙。 明明黑衣人早就说过游戏不会出现必死的情况,为什么自己却把这赚取积分的机会拱手让人了呢?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他完全没考虑在与叶长天的对抗赛中对方是否会手下留情,也仅仅只是看到了我付出后得到回报,却不去计较这其中的风险。 说实在的,如果我的对手不是叶长天的话,我可没把握在当时那种必死的情况下还能获得平手的结果;反之,叶长天亦是如此,换个别的什么人,他可不会有半点手下留情。不得不说,即使我与叶长天根本没有打过交道,但此时却有了一些惺惺相惜的味道。 再来说李健,正是出于这种想法,才致使他假意向姚阳伸出援手,实则是想把握这个机会赚取游戏积分,还能借此机会令姚阳对他感激零涕,可谓一举两得。 然而,接下来事态的发展,却完完全全出乎了他的意料。谓之天堂跌落地狱也不为过。 “指认错误,40号请指认。” 当系统提示凝固的那一瞬间,李健的笑容也一同僵在了脸上,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错愕和难以置信。 “怎,怎么会错了?我手里的牌是红桃2,那么你的手牌只可能是黑桃2啊。是,系统出错了吧?是吧?姚阳你快说,你的手牌就是黑桃2!你说啊!” 李健歇斯底里的怒吼着,身体出于对死亡的恐惧,剧烈的颤抖,他不明白,究竟是什么地方出了差错。 “叮” “李健违反游戏规则,判定失败。本场游戏胜利者为姚阳,获得积分:600” 系统提示之后是黑衣人冰冷的声音“李健游戏失败,给予惩罚。” “不,不要,我不想死,不想死啊!”李健疯狂的大叫着,这时候他才想起游戏规则说过,不得以任何形式暗示对方自己失去的手牌,而告知对方自己已有的手牌已经算是暗示。这下连哪里出错都不用再考虑,违反游戏规则的结果只有一个。 就是死亡! “呵呵,原本你还能多活一会儿,没想到居然这么蠢的去违反规则。不过结果都一样,你总归是要死。”姚阳一反之前的唯命是从,满脸冷笑看着李健,一副小人得志模样。 事到如今,李健就是再蠢也明白,之所以会出错,定是姚阳从中作梗。 “你,你居然恩将仇报!你这个**,****,我******…”李健双眼充血,死死的瞪着姚阳,如果眼神能够杀人,那姚阳已经死上无数次了。 奇怪的是,虽说黑衣人已经发布了通告,但惩罚却迟迟未到,看来是想让李健做个明白鬼。 “哈哈哈哈,你真的认为我会将这么巨额的积分白白送你你一半?真是痴心妄想,这本来就是属于我的东西,谁都别想染指一下,谁都别想。”姚阳满脸奸诈,狞笑说道。 “反正游戏已经结束了,告诉你也没关系。我最后的手牌,并不是黑桃2,而是红桃4。”说着,李健仿佛电影赌神中最后揭晓底牌的模样,缓缓将盖于桌上那张最后的扑克牌揭开。或许是游戏结束的原因,覆盖在扑克牌上的雾霾消失了。 四个红心好似利剑一般,狠狠地扎在李健心头。 “红桃4?!怎么可能是红桃4?你不是…” “我不是指认你有红桃4对么?系统有规定不能指认自己的手牌吗?哈哈哈哈…”姚阳打断李健的话,猖狂的发出了作为胜利者的笑声。 是的,这便是这场对抗游戏的漏洞。规则只注明不能说出自己失去的牌,却没限制指认自己已有的手牌。虽说这场游戏最终是以手牌数量多的一方为赢家,故意喊出自己已有的牌反而会失去一次指认机会。 但是当两人手牌数量相同,并且所剩无几时,结果却又大相庭径了。就拿之前两人的指认来看,李健指认姚阳有黑桃4被否认,而姚阳指认李健有红桃4,那么李健便自然而然的认为姚阳同样没有红桃4,这样一来红桃4便成为了漏洞。 此时手牌数量相同,最后一轮是以姚阳的回合结束划上句号。这时候姚阳已经清楚的知晓了被系统抽取的牌是哪几张,但李健不知道,他误以为姚阳被抽走的是红桃4,但其实是黑桃2。这就令他失去了一次指认机会。而13轮这个数字又太过苛刻,死死的限制住了每个人对每张牌的指认为1。如果再多或再少一轮,结果又将大大的不同。 其实这中间也有运气的存在,如果不是姚阳正好缺少最后的一张黑桃2,而是再大一点的牌,那么再利用这个漏洞效果便会打上许多折扣。李健指认到后面自然会发现牌数不对劲,也可以早早的想出对策。又或者第11轮李健指认的不是黑桃4而是红桃,那姚阳也再没办法耍花招。 但是黑衣人早早的就说过,有时候运气,同样是实力的一种,甚至在某些时候运气的好坏直接决定结果。 “姚阳我****,你***…”李健歇斯底里的向姚阳发出了失败者的宣言。后者只是无所谓一笑。 “要怪就怪你选错了对手,哈哈哈哈……” 斥骂过后,便是令人寒毛倒竖的惨叫声响起。 李健身上逐渐出现了一道道的血痕,就好像有人拿着小刀,一刀一刀在他身上割着。痕迹不深,却布满了身体每一个部位,并且越来越密集。而这个过程中,李健犹如恶鬼般怨毒的神色始终定格在姚阳身上。 时间推移,2分钟后,李健浑身上下已经看不到一块好肉,密密麻麻的血痕看的人头皮咋开。这种伤势换做平日怕是早已活活痛死了过去,然而李健眼神虽早已失去了光彩,但胸口却任然微微起伏着。我们无法理解为什么他还要撑着,既然注定了结局是必死,早点解脱不好吗? 终于,他还是没能逃脱死亡的命运,当血痕出现的趋势停止时,李健不甘的咽下了最后一口气,血肉模糊的身体渐渐僵硬。 成为了本场游戏第五名死者。 第十三章 游戏结束,支线任务。(开启推理) 或许是渐渐地看淡了死亡,除了脸色苍白以外,没有人再大喊大叫。 从抵抗到恐惧,到几近崩溃再到强迫自己接受到现在,我们已经开始学着去适应这场游戏,去适应死亡。 每个人都清楚的知道,往后这种场面只会越来越多,而终有一天会落到自己头上,想要活的久一点,就得让血再冷一点。无论什么环境,终归适者生存。 况且归根结底,李健的死亡终是他咎由自取,如果不是心生贪念,想要以这种方式来赚取积分,就不会落得这么一个下场。 看着一脸胜利者姿态的姚阳,我摇了摇头。 如果让我来评价他的做法,那么四个字足够表达。 愚蠢至极。 这场游戏的规则可谓极其明朗,但正因为太过明朗,再加上如此高额的积分奖励,导致了李健在贪念作祟之下放松了警惕,这才一步步的落入了姚阳的圈套之中。 而如此明朗的游戏,却有600之多的积分奖励,凭什么? 这就系统的阳谋了。不是针对李健,而是针对姚阳。 高额积分的诱惑,再加上种种“巧合”,使姚阳对李健起了杀心,并一步一步将后者逼至死地。然而姚阳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发现,真正落入圈套的,其实是他。 诚然,出于游戏的角度,他做的很好,黑衣人早就提醒过我们“泯灭人性”。但在游戏初期便挂上一个“恩将仇报,出尔反尔”的招牌;你觉得如果下次遇到了团队游戏,谁会愿意去接纳这样一个关键时刻背后捅刀子的人? 我敢断言,姚阳,活不过三场游戏。 …… 余下的十多场真心话大冒险不温不火,获得奖励最高的一人也就才100积分。 南方的十月,天气已逐渐转凉,夜幕降临比之夏季急促许多。当最后一声系统提示音落地,窗外的星空已经初具雏形。 算算时间,游戏开始是在13:30,午休结束的第一节课。看了眼pad,18点整,我们第一天的生死游戏已经进行了长达4个半小时之久。 如果换成坐在电脑前玩着网游,或许这个时间再翻上一翻也不会有多少人觉得疲倦;换成学习,打个一折;换成这场游戏…一秒钟都是煎熬。 然而离我们的放学时间,还有30分钟。 “首先恭喜在座的各位,你们成功的在第一天的幸存者游戏中存活了下来,接下来3天的时间里,你们将是安全的。”当最后一名同学顺利结束游戏后,黑衣人的声音适时响起。 “那么我现在宣布,六号幸存者教室本场游戏结束,游戏存活50人,死亡5人,成绩下等。”略带些许失望的声音从黑衣人口中传来,想必这失望的来由是基于我们的游戏成绩。 嘛,在新手村里且处于到新手保护期都能死掉五个人,给个下等还真没冤枉你。 不过三天时间内是安全的…什么意思?没等我细想,忽然左胸处毫无来由的出现了一阵火烧般的疼痛,突如其来的异变令我本能的一个激灵。 好在疼痛感持续的时间不久,也就几次呼吸。我下意识的扯开衣服往胸口看去,却看见位于心脏的位置上面出现了一个漆黑彻底的“存”字。 “那么我再通知一下,下一场游戏的开始时间是10月21中午12点整,也就是三天后的中午。届时还望大家准时到场,若有迟到或逃离者,将会遭到出现在你们胸口的幸存纹身的灭杀。” 妈个鸡,什么操蛋设定。神龙岛?爆胎易经丸?你干脆通俗点说我们中了到时间就会翘辫子的毒药,三天后不来报道就会七窍流血而死不得了? 而且幸存者游戏的运作周期是三天一次?我们可是在新手村里都能被宠物一样的小怪啃死五名队友的究极无敌弱鸡队啊!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一个月以后在场的人还能剩下多少? “好了,正事就说到这里,鉴于还未到达系统规定的游戏结束时间,所以你们还不能离开这里。闲着也是闲着,我们不妨再玩个游戏解解闷吧?” “玩你妈!!!”我感觉现在班里的凝聚力空前绝后的高涨,就连平时的“上课,起立,老师好。”都没有这三个字来的整齐一致。 “桀嘿嘿,不要激动,这场游戏不会有惩罚,纯粹出于我个人性质所提出。即使失败了也不会对你们造成什么影响,当然能够完成的人自然也会有奖励。”随着游戏的结束,黑衣人似乎突然恢复了几分感情。区别与之前没有自我思想,机械般的为系统传话,此时的语气虽然更添些森冷,但亦多了几分人性化的味道。 听完这番话,众人才松了口气,心中不由一动。四个字在我们脑中浮现。 支线任务! “奖励是什么?积分吗?”有人问道。 “我可没有积分给你们,不过我的奖励如果可以兑换积分的话,价值至少不会低于五百。”黑衣人心情似乎不错,连带着话也多了起来。 “你和系统不是一伙的吗?为什么会没有积分给我们?”有人问。 “一伙的?桀桀,我可没能力和…平等而论,我充其量只能算是一个打工的。” 此话一出,倒也没引起太大的风波,毕竟黑衣人自始自终都在扮演着传话筒一般的角色。在游戏之初无疑受到了重点关注,但是当他将“系统”推上台前后,便迅速转移了我们的注意力。黑衣人的威慑力度也是迅速下滑,事到如今他在我们心中留下的印象也就是一个游戏管理人员。 不过对这场游戏的幕后黑手,也就是所谓的系统,我们则越发好奇了起来。 “游戏很简单,猜出我的名字,既算成功!时限截止至6:30”黑衣人不知我们心中所想,兀自发出了游戏内容。 听完,我脸上表情舒展了开来,这游戏的难度… 确实有点低啊。 “你是余老头?”有人开始试探的猜测了起来,反正黑衣人也没限定回答机会的次数。 “非也” “那是王校长?” “曹班主任?” “隔壁班的灭绝师太?” …… 刚开始黑衣人还故作高深的“非也非也”一番,但当胡乱瞎掰的声音越来越多后,黑衣人终于不厌其烦,干脆沉默不出声。 我们将所有可能与这场游戏有关联的人如数家珍的报了一遍,得到的答案却依然是一致的否定后,一些脑洞也随之展开。 “你是不是外星人?因你们生活的星球遭到毁灭性打击需要寻找下一个生命栖息地而来到了地球。” “是不是现在整个地球上就剩下了我们在座的50人了?你们需要进行一项庞大的计划,但是没有合适的人选,故而开展了这一场游戏以求挑选出德智体美劳五项全能的人才来带领你们抵抗内忧外患。” “不不不,我觉得他应该是来自四次元乃至更高的世界体系,因意外跌入次元裂缝而来到我们所在的三次元,想要回去原本的世界仅凭他一己之力难以做到,所以要选出一个各方面能力绝佳的助手来辅佐他,从而制作了这场游戏。其实所谓的系统都是他杜撰的,真真的幕后黑手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 “我觉得他是罗玉凤的可能性更高一点…” …… 妈的,你们不去写小说都屈才了。 摇了摇头,虽然答案我早已了然于胸。但是相比获得奖励,我更想看看这个班级当中还有没有能够推测出答案,完成这场游戏的人。 但是结果嘛…没本事的人自暴自弃的开着脑洞,有些想法的人则皱着眉头沉思,显然也没有确切的答案。 算了,这么无趣的游戏还是早点结束的好。 黑衣人自认为掩饰的很好,又或者说他觉得以他身份的离奇,即使不加以掩饰恐怕也没有人能够猜测的出来。 那就让我在他那张自信满满的脸上印个鲜红的掌印吧,哈哈哈哈哈…… 我满是中二的想着,同时意气风发的开了口,然而… “那个,能不能先…” “不对不对,我觉得他是外星人得可能性高一点。” “明明就是未来战士” “我还是感觉她是罗玉凤…” …… 幻想中的“一言既出,四座皆寂”的场面并未出现,我的声音始一传出,便被教室内鼎沸的场面撕扯了个支离破碎,犹如石沉大海,不惊波澜。 操,脸怎么有点疼,这年头想装个逼就这么难? 正在我苦笑之际,一道似曾相识的声音传了出来。 “都给我闭嘴。” 第十四章 黑衣人的身份(上) 今天可能是迄今为止叶长天在班级里发言最多的一次,一摸一样的两句话、五个字。在这种时候开启霸王色,莫非他有答案了?是他的话,倒不奇怪。 “叶长天,你又有什么事?”刘磊语气不善的说道。 王凡一死,他的地位已经被他本人自动升级为6班扛把子,叶长天的毫不客气自然引起了他的不满。 “叫你闭嘴就乖乖的听着。”叶长天淡淡的说道。 “操了,你几个意思?真当我就怕你?”刘磊瞬间炸毛,挣扎了几下发现站不起来,只得对叶长天怒目而视。 不过我估计站起来了他会更尴尬。 “你可以试试”叶长天眼皮都不抬一下。 “好了好了,都少说两句”班里的老好人李贺站出来打圆场。 “你踏马又算那根葱?”刘磊显然不买账,反而将矛头指向了李贺。在死亡游戏的威胁下,他体内不安分的因素压抑的太久,现在正是爆发之时。 “好了刘磊,少说两句。”这时候余文斌也说话了。 而出人意料的是,这种状态下的刘磊居然没有再和余文斌发生冲突,反而嘀咕了两句之后熄了火。 早先就隐约听闻余文斌家里势力不小,不过平日里不显山不漏水,低调做着他的学霸,倒也没多少人往心里去。然而刘磊明显是知道些内情,能让这种人物都甘心吃瘪,可见余文斌身后的能量不容小觑。 “叶长天,听你的语气似乎是有了答案,能说来听听吗?”余文斌脸上带笑,极为客气的说道。 但是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那眼底深处一抹极其晦涩的阴狠,却被我精确的捕捉到了。 此人城府颇深,不得不防。在这一刻我打定主意。 “我没有,有人有。”叶长天一如既往的惜字如金。 “哦?是谁。” 叶长天干脆话都懒得说了,只伸出一只手指,指向了我。 “张皓?就他?”余文斌眉头微微皱了皱,语气中满满的蔑视。 操了,你几个意思?看不起我是吧? 虽然不知道叶长天为什么就确定我会有答案,并且还帮了我一把,但是这一切都不重要了… 你踏马居然敢看不起我?我爸都没有这么看不起我过,等着被打脸吧渣渣! “答案嘛,差不多是有了。”摸了摸鼻子,虽然中途有些波折,但至少这逼,稳了! “要是直接了当的喊出属于这个人生前的名字,可能会有很多人摸不着头脑,如果可以,能请大家听听我的推理吗?” “你先等会,生前的名字…是什么意思?”余文斌皱着眉头问道。 “字面意思。”我笑着回答。 然而这笑容在当下许多人眼中,却更为可怕。 生前…也就是说黑衣人已经… 看来没人会阻止我继续讲下去了。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发现,游戏开始以来一共出现的五次惩罚通告,并非显现在荧幕之上,而是经由黑衣人口头发出。” “呵,还以为你能讲出点什么东西。庸人就是庸人,运气好多拿了点积分就自信心膨胀了吗?如你所言,即使知道了这一点又能证明什么?这不过只是一个形式,用什么方式,由谁来表达,有区别吗?真是浪费时间。”余文斌满是不屑的声音响起。 “你就敢断言没有区别?想不出答案就给我闭嘴乖乖听着!”我皱着眉头冷声道,对于余文斌一而再而三的轻蔑我也有些火了。 “你!哼,跳梁小丑,不堪造就。”余文斌冷哼一声别过头去不再出声。 我实在懒得和他计较,继续说道“大家回忆一下,迄今为止黑衣人出现在这场游戏中都起了什么作用?除了开始的规则介绍以外,似乎就没他什么事了。在推出了所谓的系统之后,我们所进行的一切游戏都不再经由他手。而他做的最多的一件事,便是对我们的惩罚通告。” 说道这我顿了顿,一些人眼中流露出思索的光芒,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儿。 我笑了一下继续说道:“从这一点上我们不妨大胆推测,惩罚的实行者,或者说指挥者;指挥一些肉眼看不见的东西杀害我们五名同学的元凶。不是系统,而是他。” “等等。”我的讲述又被人打断了去。 “你说他能够指挥一些看不见的东西杀人,这句话有什么根据吗?别告诉我因为他是…单凭你的一面之词并不能让我们接受这个结论。”徐海颇有针对性的指出了我话中的破绽,满满的学霸气息扑面而来。 “证据嘛,我的确是没有。不过你可以问问当事人,我相信在这件事上他不会对我们有所隐瞒,对么?”说话的同时,我看向了黑衣人。 沉默了大概有十秒钟。 “你猜的不错,我的确已经死了,而你们的同学,也正是死于我的手下。” “嘶”倒吸冷气的声音在教室传开。 一阵刺骨寒意从每个人脚底一直凉到了头皮。 猜到是一回事,确认又是另一回事。 我们此时此刻正与一个鬼共处一室,且距离如此之近。 如果不是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游戏,大大提高了我们的心理承受能力,我相信高三六班又会相继传出一阵惊声尖叫。 “那啥,我说耗子看你这么能耐,你有没有法子能治了那鬼?这玩意儿要逮着拿去卖我们可发财了。” “……” 比起鬼来我还是觉得陈龙更可怕一点… “言归正传吧,王凡五人绝不能死的不明不白,揭露你的身份也算让他们知道自己命丧谁手,聊祭五位亡者含恨的冤魂。你是人也罢,是鬼更好,自己种下的因,就准备承担结果时惨痛的报应吧。” 我叹了口气,虽然平日里与这五人的来往不多,但毕竟同窗二载,此时却人鬼殊途,心里多少有些悲凉。 深呼吸几口,恢复了几分情绪,继续说道:“虽然有些不尊敬,但为了还死者一个真相,我还是先带大家来回顾一下王凡,马佟,方圆圆,周然以及李健的死因吧。” “首先说王凡,当时他给我们的感觉就像被什么东西勒住了脖子,并且双手受缚,死时脖颈上有一圈细长勒痕。可惜现在王凡同学的尸体已经不见,不然大家还可以再确认一番。” 其实要说尸体的话,死去的五人连一具尸身都未曾留下,就连方圆圆都被黑衣人在清理周然尸体时一并清除了出去,李健也是如此。 “时间关系,我就简略回顾一下四人的死因,大家有个印象就好。” “马佟,分尸,被生生的撕下手脚。” “方圆圆,身体遭硬物自下而上贯穿。” “周然,全身皮肤被剥离致死。” “李健,四个字,千刀万剐。” “每个手法都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根本不会在当下社会的刑罚当中出现。那么使出这么残忍至极的手段,你会是一名变态杀人狂么?起先我也这么考虑过,但有一件事情却想不通。” “那就是方圆圆与李健的死法;其它的受罚者无一不是干净利落的断了气,只有他们两人是在饱受了一段漫长的折磨之后含恨而终。” “从犯罪学角度来讲,心理扭曲的杀人狂大都有一种固定的杀人手法;要么性子急,手起刀落,人头坠地;要么就喜欢像猫捉耗子那般,将人慢慢折磨致死。” “甚至方圆圆是在经历了数场游戏后才终于死去,这就不仅仅像是要置她于死地那么简单了,更像是对她行为的惩罚;结合她与题目相对应却不完整的回答,像极了古时候对不守贞操,苟且乱仑女子的惩罚。在古代,与之极为相似的一种刑法,叫做骑木驴……” “被归纳为满清十大酷刑之一!”说到这里,我盯住了黑衣人,满脸凝重。 第十五章 黑衣人的身份(中) “满清十大酷刑!?原来是这样!”略带些许兴奋的声音传来。喜爱推理小说也是顾怜的标签之一。有了这个提示她也猜出了几分大概。一双秋水般的眼眸中满是跃跃欲试之色。 我回了一个微笑,拿出水杯,向她示意。 我渴了,你说一会儿。 我并不担心她的介入会抢走原本已经是我囊中之物的奖励,且不说她能够讲到何种程度。其实就算没有那所谓的奖励,我依然会说出我对黑衣人身份的猜测。算是为那死去的五人,含冤昭雪。 至少在我还未彻底泯灭人性之前,尽力而为。 其实我很清楚,随着幸存者游戏的继续进行,我这时候的这些做法,定会在以后沦为令我失笑的一部分… …… 见我好整以暇的闭了嘴,顾怜许是出于心中对能够说出部分真相的激动,竟向我投来一个颇有些暧昧的眼神。只是这番模样除了为我惹来一片仇视的目光外,没有其他半点实质性好处。 “咳,各位同学,接下来就由我为大家继续讲下去吧。”也许是意识到了自己之前表现的有些不妥,顾怜面泛红晕,赶忙转过头去。微微一笑,甜甜的接过了话茬。 “好!顾怜加油!” “就说嘛,还当张皓突然中了一支麻醉针变身毛利小五郎呢,到头来还不是卡壳。得亏顾怜,不然有他尴尬的时候。” “啪啪啪!”掌声雷动! “……” 老子我特么的,这尼玛差别待遇是不是有点明显?我就问是不是有点明显?感情我嘚啵嘚啵浪费这好些口水,完事人家一上来两句开场白,功劳全记她头上去了?行!兄弟,算你狠,别让我逮着你的把柄,这事儿咱两没完。 “满清十大酷刑,这个名字说起来大家可能并不陌生,但是具体内容或许就不甚熟悉了。毕竟这一类的课目我们并没有涉猎,并且在以后也不会有针对的教学,最多也就是一笔带过。甚至在经过清朝文字狱后,与它相关的记载都被销毁的所剩无几。”轻轻柔柔的声音响了起来,犹如珠落玉盘,动听异常。连我都不由的心生恍惚,不知不觉间心中的愤懑淡化了许多。 “关于这一方面的具体内容,我就不像大家一一赘述了,现在我们重新回到这一场游戏与满清十大酷刑的联系。” “首先王凡,很明显死于窒息,且在其脖颈之上有一条细长的勒痕,这种手法极其像是满清十大酷刑中所记载的‘缢首’。北宋时期的名将岳飞便是被秦桧以缢首之刑绞杀在风波亭,而所用的刑具正是弓弦。” “那么我们就先就暂定王凡正是死于这十大酷刑之一,如此一来,他脖子上的勒痕,也就解释的通了。” “接下来第二位,马佟。有了满清十大酷刑的提示所在,那么他所受的刑罚也就很好猜了。正是‘车裂’之刑,在古代,会将受此刑法犯人的头于四肢套上绳子,由五匹快马拉着向五个方向急奔,巨大的撕扯力会瞬间将人撕成五块。所以这个刑法也有个耳熟能详的名字。” “叫做五马分尸。” 说到这里,顾怜顿了顿,脸色明显的苍白了不少,看来马佟凄惨的死状在她心里还是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 五马分尸这个词可谓是人尽皆知,甚至在我们日常生活当中与谁吵架,或者开玩笑,都会咬牙切齿的说“我要把你五马分尸。”但我们从来不以为然,潜意识中只是把他当成一个夸大了修辞手法的成语。 不过我相信从今天开始开始,高三六班中还能活下来的人中,应该没有谁会再提及这四个字。 毕竟我们切身的经历了这一幕“五马分尸”的场景。 “那么继续方圆圆,先前张皓已经说过了,死于骑木驴之刑,我就不再多说了。”说完,顾怜脸上泛起一抹潮红,神色也是有些尴尬,看来女孩子对于这种刑法多多少少还是抱有忌讳。 “至于周然,他所遭受的刑法为十大酷刑中的‘剥皮’…” 顾怜声音越来越小,字缝里还夹了些许战栗,到了后面已经完全听不清她究竟在说些什么。柔和的背影微微颤抖着,我知道她此时的脸色定已是苍白无比。 我轻轻叹气,无论她多么出色,却终究只是个20都不到的女孩儿。 “我来说吧。” 顾怜转过头,朝我歉意的笑了笑,脸上看不见半点血色。 “剥皮之刑,处刑时由脊椎下刀,一刀把背部皮肤分成两半,慢慢用刀分开皮肤跟肌肉,像蝙蝠展翅一样的撕开。最难的是胖子,因为皮肤和肌肉之间还有一堆脂肪,不好分开。这样看来,周然倒是少受了许多苦头。”我接过了话茬,这时候哪怕依旧是顾怜来叙述这段介绍,众人的脸色也不会好看到哪里去。 没有切身经历过这样一种场面,或许会有点不以为然,也难以想象亲身目睹的我们的感受。 每个人的手指上都会长倒刺吧,那不妨试想一下,将到刺沿着根部,一直撕扯下去… 所以莫说承受了剥皮之刑的周然,就连作为旁观者的我们,都几近崩溃。 “那么最后的李健,我相信不用说大家也应该都猜到了。正是‘凌迟’极刑,也称活剐。是将受刑者的身体一刀一刀的划开,却不伤及内腑,丧命与此刑法之人大都是活活疼死的。” “不知道,我的解释在你看来是否准确?专业人士。”我看向黑衣人,虽说是在向他确定,但表情却充满着自信。 “为什么你就确定了我所使用的手法源于十大酷刑呢?难道就不可能是巧合?而且单凭这一个线索你便能确认我的身份吗?拿出证据来吧。”黑衣人的声音响起,但我却读到了他语气中隐隐的赞赏。 我轻轻一笑“你好像说过只要说出你的名字,就算游戏胜利,不过既然你要证据,那我就给你。” “你说的没错,以上我推测的一切的确可能只是巧合,几位同学的死很可能只是酷似十大刑法,却被我用牵强的说辞联系到了一起。” “但是有一件事情你可能没注意到,那就是死去的王凡脖颈上留下的细长血痕。当然这不是说你没看见那道血痕,甚至你比任何人都要来的清楚。而你没注意到的,是手法。” “我相信以你的能力,想要杀死一个人完全不用如此的大费周章,就算对其后四人残忍的惩罚是为了震慑我们的话,那么王凡的死就显得太没有冲击力了,甚至还留下了一条令人诟病的线索。你大可以直接掐死他,或是令他神不知鬼不觉的猝死,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那么你又为什么要留下那道痕迹呢?” “很简单,习惯!” “在古代,对刑法的使用讳莫如深,极其的讲究,就像我们经常听到的‘午时三刻拖出午门斩首’那就必须等到午时三刻才能砍下犯人的脑袋,没有皇帝的赦令,早晚一刻施刑,就连坐镇刑场的大官都要牵连受罚。” “所以只有这种深入骨子里的习惯,才能让你宁愿留下这个线索,也绝对不能去改变处刑手法。也只有规则大于一切的古国时期,才能让一个人连死后都将生前君王施加的习惯牢记于心。这应该就叫‘君有命,臣不敢不从’”说完,我闭上了嘴,静候黑衣人的下文。 死寂的氛围持续了良久,连喘息声都微乎其微。若真的如我所推测的那般,那黑衣人的死亡时间… 第十六章 黑衣人的身份(下) “诶~” 一道苍老的叹息声响起,仿佛一个迟暮老人,发出最后的悲怆。 “我本以为死后便能摆脱尘世间种种禁锢,生前遗留的痕记与束缚也会随时间烟去淫灭。现在看来,终是刻下了难以抹除的烙印啊。” “我生前的年代,与你所言相去不远。至于刑法,亦如你叙述一般无二,接着说吧,少年郎。” 确,确定了!黑衣人居然真的不属于现代。此刻我们想不到要用怎样的表情来面对这一件事实。即使我心里早已有了对黑衣人身份的答案,却依然在他点头的那一刻惊骇欲绝。 哪怕是清朝末年距今也以有百年之隔,甚至满清大屠杀的鼎盛时期清朝还刚刚起步。 也便是明末清初,距今已有四百多年! 那意味着,黑衣人至少已经死去四百年之久。 “呼~”深深喘息几下,对于这场游戏幕后主使的手段我又有了一个新的认识。连死去四百年之久的老鬼都像对待下人一般随意使唤的力量,恐怖到何种程度简直无法想象。 不过,事情还没结束,黑衣人的真实身份依然没有揭晓。但一思及此处,我就不由一阵心悸。甚至有一瞬间,我生出了放弃的念头,只是因为答案,太过可怕。 “那么也就是说黑衣人死于清朝?”余文斌似乎在此刻放下了对我的芥蒂,出言追问。也不知道是被我的推理所折服,还是出于对谜底的热衷。 “不,他并非死于清朝。”我摇了摇头,直接否认。 余文斌一愣“那你又为什么要推出满清酷刑的说法?” “呵呵,指出这个线索并不代表黑衣人就是来自清朝。千万不要被满清十大酷刑这个名字的框架束缚了,可能许多人听了这个名字,便以为十大酷刑皆是由满清所发明,其实不然。满清十大酷刑其内大多刑罚皆是早先便就存在了,只是经历了满清大屠杀后,各种刑罚的名字才被大众熟知,顾得此名。” “而能够直接证明黑衣人所处年代的又是另一个破绽,便是他所使用的凌迟极刑。” “凌迟在明朝之前,只需剐上一百二十之数,到了明朝,方行千刀。而此后明朝灭亡,清朝上位。或许是凌迟手法断绝,凌迟之刑也再难现千刀以上。李健死时身上的刀痕,又何止一千…” “这样一来,黑衣人的身份,便被锁定在了明朝时期。”随着推理的继续进行,我心中再次清明,面色平静。 “明朝各个年间对于凌迟极刑所规定的刀数亦不尽相同,其中最多的正德年间,凌迟三千六百刀。相传正德六年太监刘瑾便被处此极刑,却在割至三千五百七十刀时,气绝身亡。” “那么王凡又中了多少刀呢?你或许认为没有人会闲的蛋疼在那个当口去关心那种事情吧?” “那么不好意思,可能是我心比较大,恰恰眼神又挺好,而且当时确实闲的蛋挺疼,就抽空帮你数了数。嘛,技术还行,不多不少,刚好三千…” “凌迟三千,明朝万历至天启年间,我说的可对?”其实无需再确认,我亦胸有成竹。 “仅凭些许蛛丝马迹便猜测至这般境地,你…很好。继续说吧,我相信我的奖励已经有了适合它的主人。”黑衣人这一次的语气中的赞赏不加掩饰。 “呵,一个太监的奖励,我好稀罕吗…”我撇嘴,又推出了一个重磅消息。 “太…太监??!”果不其然,惊诧声四起比浮。 “还看不出来吗?人家穿的那么的…紧凑了都。胸前,喉结,下体皆无突起,这么明显的太监特征。难不成你们认为他是个女的?”我故作惊讶的说道,然而,真正确定黑衣人太监身份的主要原因,我并未如实相告。 此言一出,一双双好似目睹了珍惜生物的眼光集火一般砸向了黑衣人羞羞的部位。果不其然,在黑衣人腹部以下,大腿以上被紧身裤包裹的地带竟真没有发现象征着男性的基础特征。 由此可以见得,黑衣人不是萎哥,就是阉哥。 而黑衣人那阴阳怪气,男女不辨的怪异嗓音也经由这一提醒,越发坐实了太监这一身份。 “敢对我这么说话的,你还是头一个。”黑衣人语气森然,同时我的身体明显感觉到了周围一股强大的阴寒之气。 “怎么,想对我出手?别忘了你的身份!”我冷然一声怒喝,全然不将黑衣人放在眼里。 我的底气很简单,从来没有听说过哪个游戏的gm会对玩家出手。 果然,听到我的话后黑衣人气息明显一滞,憋了半晌才不甘心的哼了一气,我四周的压迫感瞬间消失。 我笑了笑,继续了推理,似乎刚才那一幕从未发生。“要知道,在当时的社会,太监常年居于宫内,侍奉皇帝身旁,看似风光,实则低人一等。且若无公事,连皇宫大门都踏不出去,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不为过,更别提掌刑这等大事了。” “而你一个太监,对于刑法的使用居然知之甚深。想必是平日里没少滥用私刑,由此可见在当时,你定是个权势滔天之辈…” 其实说到这个地步,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 “好了,言尽于此。顺带一提,当时那个时期执掌刑法的部门,叫做东厂。”说完,我长出了一口气,我不打算继续说下去了。因为恐惧,对于黑衣人身份的恐惧… 并不是出于黑衣人本身,而是因为知晓了黑衣人的身份后,我对这场游戏幕后那庞大到可怕的力量的恐惧。连黑衣人这种人物都只能甘为下属,这场游戏的幕后主使,究竟是什么怪物… “居然,居然是他!”果然,在这么多条极其明显的标签下,余文斌已经猜到了黑衣人的身份,而他的模样,与我如出一辙的骇然。 “明朝末年、太监、权势滔天、东厂…怎么,怎么可能!”徐海不甘落后。 说实话,我鄙视这两个事后诸葛亮的学霸… “喂喂,你们在打什么哑谜啊?这货到底谁啊?怎么一个个都和见了鬼似得?”刘磊粗着嗓门问道。 “现在我宁愿看见鬼也不愿意相信真的是他…而且他本来就是鬼好吗?死了400多年的鬼!他,他是李进忠啊!!”徐海哭丧着脸,颤抖着说出了那属于黑衣人的名字。 此言一出,犹如陨石坠地,惊骇欲绝的表情仿佛瘟疫一般在教室内迅速蔓延了出去。 但也有个别不学无术的例外依旧一脸茫然,不明觉厉。 “李进忠?李进忠谁啊?很有名吗?”刘磊挠着脑袋尴尬的问道。 “做人,不能这么无知…”余文斌一翻白眼,苦着脸噎了一句。 “我…操” 最后,还是顾怜凝重着神情,为众人解开了疑惑。“李进忠是他的本名,而在当时,人们多半叫他,九千岁-魏忠贤!” “魏,魏,魏忠贤?!卧槽东厂厂公魏忠贤魏督主?”就算再无知,也总不至于连这个名字都么听说过。 关于他的事迹,根本无需多说,只提一点。 你不知他在位时皇帝叫做朱由校,因为你只听说过魏忠贤。 “叮” “游戏时间到,本场游戏结束,现在开始退出游戏。” 许久未出现的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看了看时间,已经18:30了。 身体上的束缚消失了去,我支起身体站立不由一个踉跄。陈龙见状赶忙搀了一把,让我不至于因双腿麻木而摔倒。 “呵呵,时间到了,我也该退场了,难得出来一趟却…少年郎,可否说说你对孤的看法?”说着话,黑衣人的身形开始缓缓透明了起来。 沉默许久。 “魏忠贤亡故明朝亡”我神色平静,如实相告。 “好,好一句魏忠贤亡明朝亡,收好你的奖励,我很期待与你再见之日。”说着,黑衣人一抖手,一件事物飞来落入我的手中。 “落地本是龙袍身, 却叹造化弄错臣。 心有宏图不得报, 吾宁化身一逆人。” “吾宁化身做逆人啊,哈哈哈哈…”终于,黑衣人… 不,魏忠贤的身影消失在了我们眼前,耳畔隐隐约约依旧还回响着那声高唱。 吾宁化身做逆人… 第一章完。 第一卷结束感言(求推荐求收藏,可无视。) ---------------- 至此,幸存者游戏第一卷结束了。 作为这个光怪陆离的事件铺垫,这一卷我写的很用心,得到的成绩却是差强人意。当然这一切并不出乎意料,毕竟我还是个新人,无论文笔、构思方面都还太显稚嫩了。不过只要还有一名读者,张皓的故事就不会结束。 接下来第二卷,真正的故事即将拉开帷幕,一场庞大的阴谋还刚刚显露冰山一角,第一卷中许多的伏笔也将会在第二卷展开。那么,究竟你会成为这个光怪陆离事件的见证者,还是破晓者呢。 如果本书让你感兴趣了,那请为茧做一个小小的支持吧。一张推荐票,一个收藏,都是我莫大的动力。 钦此~ 第十七章 游戏商场 月明星稀。 本是娴静适宜的夜,却叫那冲破天际的怨声载道,哭喊喝骂生生打破了去。 走廊上我与陈龙并肩而立,看着楼下好似末日降临,四下奔逃的学生们,不由叹息。这场幸存者游戏一如我想的那般,参与者并非仅一个高三6班,而是整个学校的所有人! 否则的话,相邻的5班下课时,早就该发现我们的异常了。 而且到目前为止,我居然连一个老师都没有看见。教师办公楼内空空如也,平日里在此处批改试卷,预备下堂课文案的任课老师们,似乎集体蒸发了一样。 摸出怀里的烟,递给陈龙一根。点燃深吸一口再次看向鼎沸的校园大门。放在平日,我们可没那么大胆子明目张胆的站在走廊上吞云吐雾。但是此刻,一切都不一样了。 “逃有用么?你们终究是要回来的,回到这所校园,这间教室,这个游戏…”我嗤笑着说道。 诺大的学区楼,仅剩下我们两人。 “耗子那什么,你说我两搁这怵着装逼,真的大丈夫?” “咳咳,你不觉得这个样子有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受吗?” “但是怎么感觉他们看我俩的眼神都好像是在看傻…” “你闭嘴!” …… “那你觉得,我们要不要将这件事公布出去?而且学校里死了那么多人,警察绝不会坐视不理的吧?”陈龙掐灭烟蒂,犹豫着说道。 “不,我们只需静观其变。”我嘴角一勾,伸出手来在空气中一个虚握。 “耗子你中二病又犯了。” “你闭嘴!!” …… “接下来这三天,你怎么打算,要不去我家住?”陈龙老家不在本市,所以除了放假以外都住在学校宿舍,偶尔也会来我家里住几天。反正我的父母常年不在家,很是方便。 “嗯,去你那吧,这学校也待不了人了。”陈龙点头答应了我的提议。 的确,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那些住校生离家近的逃回了家。离家远的要么借宿他人,要么宁可去住宾馆也不想再留下来。 “走吧,东西也不用收拾了,换洗的衣服你留在我家的还有。”我招呼一声,率先抬脚离去。 不过10分钟时间,整个校园内以是空旷一片,鬼影都看不见一个。 迈出空旷的校门回头看去,所有教室里的灯不知何时已经熄灭,整所校园被黑暗笼罩,好似自地狱沉浮起的一座鬼城。在不知名的彼端向我们伸出骨节嶙峋的鬼爪… …… 推开房门,熟悉檀香传来。我很喜欢这个味道,嗅入鼻尖感觉心神平静。 “卧槽耗子你家怎么还是这么一股屎味。” “…再说一次我就杀了你。” 拖着疲惫的身体扔进沙发,对于今天发生的一切我看似平静接受,实则到现在为止,脑中任然浑噩着。 我根本不用去管陈龙,他在我家简直比在自己家还要熟悉。 “咣当”一声厕所门被关上,不一会儿哗哗水声传进耳朵。 这厮居然悠哉悠哉的冲起澡来了! 摇了摇头,拿出裤子兜里游戏获得的pad,想找找有没有什么线索,却从口袋里带出了另一件东西。“啪嗒”一声,落在地上。 我弯腰拾起,放在眼前细细打量。 这是一串木质手链,出自什么木材我看不出来。这东西是我完成魏忠贤任务所得到的奖励。他自称折算积分的话价值不会低于五百,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看了半晌,我任然没从上面上找到什么端倪,不由一撇嘴,心说该不是那老幺子随手拿了个地摊货唬我的吧。 没了兴趣,我把手链往手上一套,目光重新回到了漆黑pad上。 激活pad,点开了幸存者游戏,刚一进入,我就发现界面发生了变化 原本呈红色的游戏选项暗淡了下去,而商场与通讯两个选项却亮了起来,至于最后的内幕,则依旧沉寂。 看到这我来了精神。 随手点开了商场,新的界面跳转。 说是新界面,其实也就是在漆黑的背景上换了几个字而已。 游戏道具;驱鬼道具;人体器官;淘宝区。 略做沉吟,我还是先点进了游戏道具栏,紧跟着一排排道具名称与相关介绍跳了出来。 “更换卡:仅限个人游戏使用,可对自身所接受的命令进行一次随机更换,每场游戏限用1次。售价:500积分” “延时卡:仅限个人游戏使用,可将系统所给予规定时间延长5分钟,每场游戏限用3次。售价:300积分” “机会卡:仅限个人游戏使用,若对系统所发布的命令未能完成,可使用此卡重获一次游戏机会,每场游戏限用1次。售价:800积分” “更换卡(大),团队个人均可使用,可对本场全体所接受的游戏内容进行一次随机更换,每场游戏限用1次。售价:1800积分。” “延时卡(大)……” …… 一路往下翻去,类似的游戏卡片足有数十种之多。皆是针对游戏规则进行更改的道具,可谓应有尽有。甚至我还看见了“免死卡”的存在。 不过价格也都贵的离谱,最便宜的都需要300游戏积分,最贵的“免死卡”则标价8000积分一张。 要知道在之前的游戏里,我拼死拼活才赚到了不过300的游戏积分,这个数目却只够买一张”延时卡”而已。距离多一条命还差… 我掰着手指数了数,最后恼羞成怒。 “去你妈的新手福利!” 憋着气关闭了游戏道具栏,再次点开了驱鬼道具。 驱鬼道具比游戏道具样式更多,粗略翻了一遍大概有近百种。价格也是便宜不少,大都只有几十数百积分,四位数的仅有几件。但是当我细细看了两眼后,差点将pad给砸了出去。 “桃木剑:百年桃木树心所铸,经由吭尼寺大师开光,镇灾辟邪,斩妖除魔,神挡杀神,佛挡杀佛……能否驱鬼视鬼心情而定。售价:50积分。” “佛光舍利:百年高僧坐化时遗留之佛舍利,凝神静气,普渡终生,生死人肉白骨……危机时刻将舍利掷出,可伤鬼身,威力堪比石子儿。售价:80积分” …… “买你妈!什么玩意儿吭尼寺大师,我看是坑死你大师还差不多。还有哪个神经病的会买颗石子去打鬼?你脑子被驴踢了还是我脑子被驴踢了?” “耗子你吵吵吧火的干什么玩意儿?”陈龙探出满是泡沫的脑袋不满道。 “没你事儿,洗你的澡去,小爷心情不好想喝酒!”t^t “别怕,以现在医学的发达,你的病…” “砰!!” 看着厕所门重新被关上,我放下手里的水果刀,再次点开了人体器官选项。 人体器官一栏里无非就是买些人体零件,小到一根头发丝儿,大到胳膊,大腿,甚至心脏都有的卖。 看来往后的游戏里万一出现了缺胳膊短腿的情况,在这都能弥补回来,而且这里购买的器官绝对都是原装原配,不会像医院移植那样出现排斥反应。 同时我也想到割下自己一根手指的刘喜,想必他的手已经重归完整了,因为一根手指的售价正好就是400积分。 关闭人体器官界面,抱着最后的疑惑,点开了淘宝区选项,一段介绍跳了出来。 “淘宝规则:消耗500积分进行一次淘宝,可随机获得游戏道具商城、驱鬼道具商城、人体器官商城中所罗列的商品一件,亦有0.1%的几率获得非卖品道具。” 抚了抚额头,这所谓的淘宝区也算极尽坑爹之能事。运气好点抽到游戏道具卡基本有的赚,运气不好…桃木剑佛光舍利断手断脚抱回家。 至于那0.1%抽到非卖品的几率…呵呵呵呵… 退出商场,通讯项我只瞄了两眼,就没了兴趣,和手机性质差不多。 点灭了pad,就在我打算闭上眼睛小酣一会的时候,一个声音在我脑中突兀的出现。 “小黑,换我透透气嘛…” 第十八章 风筝的风,铃铛的铃 “你怎么又出来了,不是告诉你以后尽量少出现么?”我皱着眉头在心中不悦的道。 “你已经关了我三天,都快闷死我了,而且每次出来也就几个小时…”声音听上去有些委屈。 “可是你知道这样下去…” “咕噜噜”话说到一半,肚子却不争气的响了起来。 “看吧,你都不会好好照顾我。”继而是脑海里的埋怨声。 “算了,给你3个小时。”我摇头叹息着。 下一刻,我的眼神变了。 “呼,外面的空气真舒服啊!”我起身来到阳台,打开窗户深深吸了一口气。 “又弄得满身烟味了,我说小黑你就不能戒烟吗?”我皱着眉头不满的自语道。 “少废话,赶紧填饱肚子。” “安啦安啦,我现在感觉就是因为你太懒惰才导致了我的出现。”我不满的向脑海中另一个自己说道。 边说着来到厨房,打开冰箱巡视了一番。 “粮食即将消耗殆尽,小黑同志请你明天外出时务必捎些回来。”我拿出一个红澄澄的番茄洗净切片,又打了两个鸡蛋。 “你就不闲麻烦吗,叫外卖多省事。” “和你说多少遍了外卖不卫生。而且还不是你不许我出现在别人面前,说什么你主外,我主内。我现在觉得那意思就是做你的专职保姆。”我不满的声音响起,各种厨具在我手中叮叮当当跳起了舞。 “沙沙,沙沙” 外面响起了毛巾擦拭头发的声音,看来是陈龙洗完澡出来了。 “咦,小白鼠,又换你出来了?”陈龙抓起一个苹果塞进嘴里,走进厨房诧异的问道。 “是小白,不是小白鼠!”我不满的纠正道。 “哈哈,他是黑耗子,你不就是小白鼠咯。啊~我也多希望能分裂出你这样的一个人格,家务事都省心了。”边说着,便伸手向我头上摸来。 “小黑说你敢把你的狗爪子放到我头上明天的主食就决定是你了。”边说着,我倒了些油进被烧的泛白的锅子。 “嗤~” 热锅与油交融发出的声音吓的陈龙一个激灵,谄谄的收回了手,飞一般的逃离了厨房这个是非之地。 吃过晚饭,我向远在大洋彼岸的父母打了一通电话。权衡再三,我终究没有告诉他们幸存者游戏的事情。 “有空去看看你爷爷。”话筒里响起了母亲的叹息声。 …… 第二天,我起了个早,和陈龙交代一声便踏出了房门。 今天,我要就昨日出现的那场游戏找一位专业人士,进行一场深刻的探讨交流。 “一张票,到张村。”冲着售票员递出一张5元大钞,在后者惊疑不定的眼神中,我拿着车票走向了候车室。 “这人,买去那个鬼村的票做什么?难道…”身后隐隐约约的传来售票员的议论声。 对此,我早已见怪不怪。 “前往荒泉,奈河,张村的旅客请检票上车。重复,前往……” 我起身,踏入了这辆公交汽车。上车时看了了司机一眼,没多说什么。 公车上的人并不多,零零散散加起来也就20来个,我随意找了个靠窗的位置,等待着发车。 正在这时,我突然感觉到身旁有人坐了下来。下意识的回过头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精致的脸蛋,秋水般的眸子看着我,一脸灿烂。 …… 风铃儿最近很开心,都说好运亦或噩运,来的时候总是接二连三,她现在就是这么一种感觉。 终于得到了父母的首肯,离开了那个了无牵挂的国家。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到记忆里将她的人生渲染明媚的地方去看看了。 而且,那个地方,还有他在… 思及此处,风铃儿的心便如那离笼的鸟儿,欢脱的翱翔天际,片刻不待想要回到那魂牵梦绕的村庄,他的身旁。 一切都好像是在做梦一般,甚至当她踏上了那辆期盼已久的公车,却意外的提前看到了那记忆深处的人儿,她更觉得这是一场梦了。 又或者,这世上真的有神的存在。在经历了百千苦难之后,幸运女神终于开始眷顾起她。 风铃儿曾像普通女孩儿那样,无数次的幻想过于他重逢的场面。 一片麦田,或是一场烟花。 但是真的了这一刻她忽然发现,这一切背景其实并不重要,因为自己眼中早已没有了其他。 …… “那个…我们认识吗?”我拧着眉头,看向女孩儿尴尬的问道。 “嗯…现在应该是不认识吧。”女孩略微思索了一下,烂漫的回道。 我一翻白眼,细细思索。都说人的习惯是一个很可怕的东西,就比如当你看一件美好的事物,或是听一首好听的歌时间久了,都会感到厌倦。 想必我也是因为看我自己这张帅脸久了才没发现自己帅,习惯真是太可怕了… “那姑娘,你知不知道盯着一个陌生人的脸,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情?”虽然这个女孩确实很漂亮,但出于一个帅哥的矜持,我决定还是保持高冷。 谁知道我不过随口的一句话,女孩听后竟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我后悔的简直想剐自己两耳光,妈的难得有人慧眼识英才,对我刮目相看,我却不懂得好好珍惜。如果上天再给我从来一次的机会…… 正当我想出言弥补两句的时候,女孩竟然向我伸出了手。 卧槽这么快就牵手成功了这不太好吧会不会是个阴谋阴尼玛我除了长得帅身材好脑子棒性格爽之外还踏马有什么优点能值得谁家派这么好看的女间谍来接近我话说好像扯远了我到底要不要牵呢还是不要了那样显得太轻浮不过这么好的机会还是牵吧… 就在这短短的一瞬间,我充分发挥了那能够在“5秒内计算出对家30种20步以内象棋走棋方式”的最强大脑,脑补出了数百种牵或不牵的利弊。 然而事实证明我想多了。 “你好,很高兴认识你,我叫风铃儿。风筝的风,铃铛的铃。”女孩脸上挂着无暇笑容做了自我介绍。 不知道为什么,风铃儿这很简单的一句自白,却仿佛拨动我脑海之中某个似曾相识的机关,下意识的脱口而出。“我叫张皓,弓长张,白告皓。” “噗嗤”少女轻灵的笑声拂过我耳际。 “你的名字真有趣。” 我尴尬的简直想找个地洞转进去,剧本明明不是这么写的呀。遥想当年初遇陈龙,我与他的自我介绍。 “我叫陈龙,陈咬金的陈!飞龙在天的龙!” “我叫张皓,张飞的张!皓天的皓!” 这才彰显霸气!! …… 突然好像明白了我为什么会和陈龙成为朋友… “呐,你坐到什么地方下车呀?”见我沉默,女孩也不认生,大大方方问道。 卧槽你这自来熟属性和陈龙有的一拼。 “我到张村,你呢?”我很没骨气的与她展开了话题。 事实证明,当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子主动向你搭话时,还能保持镇定,坐怀不乱的人不是柳下惠,而是魏忠贤… “这么巧呀,我也到张村。”话是这么说,但女孩的表情并没有流露多少对于这个巧合的惊讶。 听到这里,我不由眉头一皱“你去张村做什么?” “原本……现在要去看看爷爷,我已经十年没有见过他了。”说完,女孩微微低头,神情有些忧伤。但仅片刻便又明媚了起来。 我并没有注意到她似乎话里有话,轻轻摇头“张村没有你爷爷,还是快点下车吧。” 女孩一愣,随即倔强道“你怎么知道爷爷不在那里?” 第十九章 脑子疼 “我说了没有就是没有,张村不是你该去的地方,赶紧下车吧。”我本想呵斥一番吓唬吓唬她,却不知为何对这个女孩竟提不起丝毫脾气,原本的冷言冷语也多了些柔和。 风铃儿盯着我看了半晌,忽然噗嗤一笑。 原来,他在关心我,真是个傻子。 不过现在确实不好和你一起回去,反正总有一天…唔,我在想什么呢,羞死了。风铃儿娇嫩的脸上迅速泛起一抹霞红。 看着面前的女孩时而傻笑,时而脸红,我不由一阵狐疑。 咋了这是,被我强大的霸王气场震出内伤了?罪过罪过。 我刚准备出言安抚两句,却听风铃儿又开口了。“那好吧,我先下车了,改天见。” “嗯,改天见”风铃儿突然的爽快令我不由一愣,下意识的挥手道别,直到女孩的背影消失在我的视线后才感觉一阵帐然若失。 嗯?改天见?什么意思… 透过车窗向外看去,女孩儿立在站台上正冲我挥手道别。公车驶动的气流掠动了她的白色碎花长裙,娇小的洋帽边沿两根红色飘带迎风而舞,道路旁洁白的木芙蓉洒下点点花瓣,如诗亦如画,一时间看的我竟有些痴了,恍惚间脑中浮现了一个从未出现在记忆中的场景。 亦是那样空灵的女孩儿,垂髻之年,黑眸黑发,穿着她最爱的白色碎花长裙。幽黑的眸子吐露着不属于那个年龄的忧愁,在一片盛开的灿烂的油菜花田下含着眼泪轻轻挥手,只是那次却是诀别。干裂的薄唇一直叙述着些什么,但我忽然明白,恐怕我穷极一生,也难听清了。 这...这是什么。明明不存在我的记忆当中的片段,究竟... 不待我细想,脑袋忽然隐隐作痛了起来。突如其来,甚至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等我疑惑,疼痛愈发剧烈,脑袋嗡嗡作响,就像一千只蜜蜂在你耳边煽动者翅膀,不多时竟是难以忍耐。我抱着脑袋脸色苍白,脱口而出一声痛呼,引得周围乘客投来诧异的眼光。 “哎...”正在这时,一道为不可闻的叹息声传进我的耳畔,待到声波入耳,忽然无数倍放大,到得最后化作一个惊雷般的“行”字音节,生生的将那头疼脑胀的感觉压了下去。 待到脑中逐渐恢复清明,我才出了一口气,无力的靠在座椅上,喘息剧烈,额头隐隐泛起一抹湿意。 怎么回事,我没有头痛的毛病啊。还有刚才的...是她吗? 再次看向窗外,映入眼帘的却只有那洁白的木芙蓉,迎风而动。 心中茫然的我并没有听清那位于公车车头位置的地方传出的一句自语。 “封印...松动了!” …… 公车开过奈河,下一站直达张村,这一段路线中途不设临时停靠台,也就是说错过奈河,再想下车,就难了。 这也是为什么之前我催促风铃儿下车的原因。 张村,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去的… 关于张村,外界曾流传过一首打油诗。 黄泉趁早阻脚步,一过奈何无回路。 坐三观五张村现,从此人鬼两殊途。 黄泉与奈何意指张村之前的两座停靠站,过了奈何,便已无法回头。 而距离张村不远的地方有座五猖庙,庙前有座三里桥。当你走过三里桥,看见五猖庙,便就意味着,张村到了… 到那时我只能对你表达由衷的歉意,打电话交代后事吧。 “这位乘客,前方即将抵达张村,请补票。票价是,你的命!”一个大概17,8岁的小伙突兀的出现在我面前,惨白吓人的脸上青筋浮现,更可怕的是一双眼睛里居然只有眼白。 再看周围稀稀拉拉的乘客,皆是与他一般模样,青面獠牙,甚至还有些人脸上已经溃烂,大片的皮肤“吧嗒吧嗒”的落了下来。一双双没有了瞳仁的眼珠死死的瞪视。 却不是瞪我,而是瞪着那年轻小伙。 “我说,你新来的?”我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个生面孔。 “你…你咋知道?”小伙神色尴尬,挠了挠脑袋,一个不小心把头皮薅了下来。 “死多久了?脸生啊,没一个月吧。”我记得上把来的时候,好像没见着他。 “才…才死20天。”小伙表情越发尴尬了,要不是浑身上下没有一滴血,估摸着脸都该红了。 “行了小皓,别作弄人家了。”一个爽朗的声音传进耳朵,声音的源头是那公车司机。 “我还当你不认识我了呢,九叔。”我咧嘴一笑,摆了摆手,示意让小伙回去坐着。 听见我与司机的对话,小伙也转过筋来,感情吓唬了半天,却是大水淹了龙王庙。看来今天这路费是收不到咯,难得有趟生意。 “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爷爷的规矩,绝对不能在外人面前与在外走动的张村人来往,生怕给你惹上麻烦。”九叔头也不回,往后甩了支烟给我。 “卧槽你想害死我?这要让我爷爷那狗鼻子闻着还不打断我的腿。”我跟见了鬼似得把烟甩的老远,正巧砸中之前那小伙的脑袋。小伙眼中精光一闪,雷霆出手,电光火石间把烟塞进怀里,咧嘴笑了起来。 “你就不怕你爷爷的狗耳朵?”九叔揶揄了一句。 “你不是也不怕么?”我完全不上他的当。 “哈哈哈哈,臭小鬼算你机灵。”九叔开怀大笑起来。 “对了九叔,我刚才...”抱着疑惑问了一句,走到临近车头的位置,随意找了个位置示意旁边那位脸色阴沉的仁兄往里靠靠,也不忌讳的一屁股坐了下来。 “刚才?刚才咋了?”九叔明知故问。 “你别给我揣着明白装糊涂,刚才我脑袋是咋回事儿?”我翻了个白眼,就冲他这个表现来看,我敢断定九叔绝对知道些什么。 “你自个儿的身体你不知道?咋还问我了呢?”九叔继续装傻冲愣。 “装,接着装,装的还挺像”我笑着噎了他一句。 “臭小子,咋和你九叔说话呢。”九叔回头瞪了我一眼,故作凶悍。 九叔不大,也就30来岁,是我爷爷最小的儿子。却长了一脸络腮胡子,看上去能有40出头,体格更是壮的和头牛似得。凶神恶煞压根儿就不用装,光杵那就妥妥的一彪子。 但再凶也是我叔,所以我才不怕他。 “你敢说那个行字真言不是你喊的?”我淡淡的盯着九叔,回想着先前脑子里那个“行”字。 爷爷一共九个子女,每个子女教了一个九字真言,我爹排老三,会“斗”字言,九叔是老幺,落了“行”字言。 张村是个神奇的地方我打出生就知道,但有桩怪事儿,我爷爷从来没教给我过啥牛逼的本事儿。问他们就说我不适合学他们那些个法术,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九叔给我看的毛了,说“臭小子,你甭瞅我,有些事儿该你知道的时候总会告诉你,现在还不到时候。” 我一愣,疑惑的道“不就个头疼么,怎么给你一说好像有啥大秘密似的。” 九叔心知说漏嘴了,打了个哈哈道“哦,那啥,给你爷爷那老神棍带懵圈儿了。而且你九叔我里外也算个高人不是,这说话总得高深莫测一点。” 我狐疑的看着九叔,试图从他身上找出点什么端倪。  九叔心道不能给这机灵的小子再套了,便道“行了行了,赶紧滚蛋,你九叔我还一趟车呢,晚上上你九叔家吃饭。”说完就打开了车门,映入眼帘便是一座年老失修的残破庙宇。 我看了一眼九叔,今天的事儿透着邪乎,不过九叔明显想瞒我,但好赖是我叔,总不会害我,便打消了再度询问的念头道:“吃饭没问题,只要你和七叔六婶他们商量好别到时候争的打起来就行。”我走到车门口,回头向九叔眨了眨眼睛。 “给我滚蛋。”九叔凌空一脚就向我踹了过来,奇异的是他的脚都没碰到我,我便被一股子刚猛的力量给轰了出去,飞的老远。落地时眼看就要摔个狗吃屎,那道无形之力再次出现,恰到好处的将我拖住,平稳着陆。 “轻点儿,等会告我爷爷。”我不满的嘀咕了一句。 “这臭小子。”九叔笑骂一句,关上门撰着方向盘打了个圈,扬长而去。 理了理略显凌乱的衣裳,抬脚向前行去,随着脚步的迈动,我眼中的世界,开始逐渐模糊了起来,对此我早习以为常,并不惊讶。若是这时候有旁人在此处的话,便会惊骇的发现我的身形在踏过五猖庙的那一瞬间,消失了。 …… 公车开到了奈何缓缓停住,打开车门,一个女孩走了上来。 女孩踮着脚向车内张望了一番,最终看向公车司机,甜甜的喊道。 “九叔” 第二十章 张村 视线逐渐恢复,我不知何时身处在了一片茂密的槐树林中。晃了晃脑袋,我迈开脚步,悠哉悠哉向前踏去。 在旁人看了,我更像是在这林子里随意信步,忽左忽右,且行且退。但若放在懂行之人眼中,便能看出我每次迈步间的距离,角度,甚至脚印深浅,都存在着玄奥的规律。 “啊啊~” 突然,不远处一片茂密的草丛微微耸动,传出一阵杀猪般的嗥叫。 我脑门一黑,苦笑着开口喊到“麻婶儿,您咋又欺负我刘大爷了。” “谁?!”警惕的声音传来。 “簌簌,簌簌~” 草丛被一只苍白的手扒开,手上还带着大片大片的血迹。 下一刻,一个浑身是血的中年妇女拖着一个同样浑身是血的老头走了出来。嘴巴里还叼着半只苍老的人手,模样可怖至极。从老头消失的左肩来看不难猜测妇女口中的手出自何处。 “呀,这不是小皓嘛,怎么,回来看你爷爷?”看清来人,麻婶才松了口气,撕下手上一块皮肉,一边咀嚼,一边含糊其辞。 “诶呀小皓啊,赶紧救救刘大爷吧,我这把老骨头就差没给她拆了。”被麻婶拎着的老头哭丧着脸向我哀求道。 “嘿,你还有脸说,正好小皓是读过书的,在这给婶儿我评评理,老不死的你自己说,我家里的鸡蛋是不是你给偷的!”麻婶双手叉腰,瞪着刘大爷怒声质问。 刘大爷一听就跳起来了“操,不是我偷的。” “那你坟头的鸡蛋壳怎么解释?” “是,是鸡蛋先动手打我。” “嘿呀你个老不羞,脸都不要了是吧?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听着草丛内重新传来的杀猪声,我苦笑摇头,继续迈开了步子。 …… 不多久,漆黑的槐树林被我抛在了后头,取而代之的是一簇簇颜色各异的鲜花植被,小桥流水。阳光洒下,映出一片姹紫嫣红。迈步走过的我仿佛自森然阴暗的地狱一跃跨进了鸟语花香的天堂。 不过,在我眼里,它们只是花和水… 田野间,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上挂着汗珠,正在辛勤劳作。张村之人,鲜少有与外界往来者,日常生活全靠自给自足。谓之灯红酒绿,车水马龙下的一片世外桃园也不为过。 若让旁人看见在他们认知中那无异于阎王殿的张村竟是这般景象,估计该惊骇的昏过去。 “七叔,六婶,李大爷,王阿姨……”我走过田间,一一的打着招呼。 “对了,虎子哥,我刚才看见你爹又给麻婶吃了…” 刘虎一瞪铜铃大眼,嗓门震天。“那臭老娘们儿敢欺负俺爹,看俺不剐了她去!” 随着刘虎风风火火的走进了槐树岭,不一会儿树林上空高高掠起一群受惊的乌鸦。 众人对这一幕明显习以为常,依旧个忙个的,不时说笑一番。 “小皓回来了,快来快来,让婶儿瞧瞧长高没有。” “六婶,我离上次来还没一个月呢…” “小皓,晚上上你七叔家吃饭。” “七叔不好意思啊,刚才九叔先叫我了。” “嗨,这有啥,等会给老九的腿打折就是了。” “照你这么说,我把你腿打断,小皓就该上我家了?” “六姐,你就非得和我抬杠是咋的?” “咋了,不服?不服打一架!” “嘿,我还怕你!” …… 我向旁人陪着笑,快步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穿过巷弄,七拐八扭绕过一座座简陋的屋舍,终于广阔的祠堂映入眼帘。 上前推开饱经风霜的木门。 “吱呀~” “老头子,我看你来了。”随着木门的一声哀鸣,我抬眼便瞅见前堂盘着腿缩在太师椅上的爷爷。老头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眼睛微眯,旁边的八仙桌上架着一个老旧的收音机,放的是梅兰芳的苏三起解。 “来就来了,咋咋呼呼做什么。”老头眼皮都不抬一下,架着烟斗,指尖在桌上有节奏的敲打着,兴致上来还摇着脑袋小哼一段。 “苏三离了洪洞县,将身来到大街前。” “还苏三呢,你孙子我都快离了人世间了。”我一阵抱怨,快步行至近前。 “臭小子瞎说什么,你……咦?”忽然,爷爷眼睛倏的睁开,盯住我上下打量。 “看出来了?”我一屁股在他旁边坐了下来,端起茶壶咕咚咕咚就往嗓子里灌。 对于老头子的神通广大我十分清楚。 “印堂发黑,灵眼无神,七魄皆惊,三魂归沉…手给我看看。” 我抬起一只手架了过去,老头子捏住瞅了一眼,掐指算了起来。 “皓儿,你最近可是遇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老头子拧着眉头问道。 “准!接着算。”我翘起大拇哥,夸赞一句。 “张村里的东西想来不会害你,看来是在外头遇上些什么了。近来生过何事,说与我听听。”老头神色凝重,这副表情让我吃了一惊。 算起来打记事到现在,老头子在我印象里一直都是一个深不可测的世外高人模样,似乎就算天塌下来都不会皱一下眉头。但现在却… “倒是发生了一些事情,不过…”我心里计较着若是将幸存者游戏这件事说出去,是否会引起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事情已经过去一天了,随着大量游戏者的逃离,绝对早有人将游戏公开了出去。但截止目前,网上也好,新闻报道也好,并没有半点与这场游戏相关的内容出现。本市的警卫系统应该不至于散漫成这副模样,毕竟整个学校不说,光是我们班死去便有5人。这种刑事案件放了出去,绝对够掀起一场暴风。 “无需多虑,你但说无妨。”老头似乎明白我心里所想,摆了摆手,示意我毋庸担心。 爷爷这副模样,也我心里有了底气“事情是这样的…” 然而,正当我刚开始讲述,胸口处的“存”字纹身突然一阵温热,接着我眼睛便捕捉到一丝漆黑透彻的雾气飘散了出来,直向爷爷飞去。 看到这一幕,我心头不由一惊,正后悔之际却听老头冷哼一声。 “雕虫小技。” 只见爷爷探出一手,对着黑雾一旋一握。黑雾便仿似如来手中的孙悟空,任它左冲右撞,就是逃不出爷爷的手掌心。爷爷拿过一个茶杯,将黑雾盖在了桌上,手在杯底轻轻一拍,黑雾顿时没了动静。 “继续说。” 我将信将疑的再次开口,直到把事情经过全盘托出,而胸口纹身一直没有异动,这才松了口气。 听完后,老头沉默良久,双目紧闭,皱着眉头像是在思索什么。 “把你那印记给我看看。” 我扯开胸口处衣衫,顿时一个苍劲有力的“存”字出现,如果不去计较它所带来的后患,也算一道精美的纹身。 爷爷盯着看了半晌,最后伸出两根手指,并指成刀,指尖一个太极八卦图显现,不偏不倚的贴上了我胸口处的纹身。 当太极图触上我身体的瞬间,一股柔和如水般的力量包覆住了整个胸膛。就在我惊疑不定间,黑色纹身仿佛受到了挑衅,刚猛霸道的做出了回应。 霎时,刚与柔两种截然相反的力量拼命一般在我体内左冲右撞,震的我胸口不住发闷,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哎~” 苍老的叹息声响起,爷爷伸手在我胸前一点,顿时,柔劲退了出去,而纹身的力量或许是感应到了对手的离开,也再次归于沉寂。 我这才长处一口气,自己的身体变成战场的感觉真心不好受。 第二十一章 界缝 “皓儿啊,你这场祸事爷爷也无能为力,这世上亦无人能解,一切,只能靠你自己。” 对这个回答,我虽然吃惊,倒并不失望。 “老头就你事儿多,解啥解,我还没玩够呢。这次来就是想请你瞧瞧,这事儿到底是个什么来头。” “什么来头不好说,但经我初步判断,你的学校应当是被纳入了‘界缝’之中。而若如你所言,这界缝应是诞生于人界并且打通了冥界狭隙…” “老头子你先等会儿,咱一样一样慢慢说,又是界缝又是冥界狭隙的都些个啥玩意儿?”眼看老头子还要长篇大论,我赶忙出言打断。开什么玩笑,你那专业名词一套套的,我哪听得懂。 爷爷翻了个白眼“叫你平时多看点书,现在吃亏了吧。” “卧槽你给我找本写这些个玩意儿的书出来我把书吃了!” 话刚说完,却见老头子一招手,打后房飞来一件事物落入他的手中。“啪”扔在了桌上。 我定睛看去,这是一本有些年代的书册,蓝皮白线,看上去跟武功秘籍似得。封面上四个繁体字“界缝简论” “要醋么?”爷爷瞅着我,贴心的问道。 “……老头子你这隔空取物的本事儿啥时候学来的?” “嘿,你爷爷我本事大着呢,别打岔,赶紧吃,今儿个晚饭还省了。” 我二话不说,拽起老头子就往屋外走。 “臭小子上哪儿去?” “银行” “上银行干嘛去?” “抢钱。” “砰”一烟杆儿砸的我脑袋生疼。 “哎呦糟老头子你干嘛?” “我打你个不孝子孙!”爷爷觉得烟杆儿怼不过瘾,搁旁边随手操起家伙事儿就往我头上招呼,待我看清来物后顿时吓得三魂七魄齐齐归天。 老头子抡起来的东西赫然踏马的是个磨台! “杀人啦,夭寿啊,爷爷杀亲孙子啦,快来人呐~”我一边亡命奔逃一边扯开嗓子眼可劲儿嗷嗷。 …… “糟老头子你自己说,有那么大能耐却还怵这破疙瘩地儿,你孙子我穷的都快揭不开锅了你鸡母鸡啊!”坐在椅子上我一只手托着冰袋,老泪纵横。 “你这不孝子孙,看我今天不手刃了你~”老头气的胡子直打哆嗦。 “好了别打岔,赶紧说正事儿,你咋这么墨迹呢,自己瞅瞅这都给你耽误多久了。” “我的剑呢,拿我的剑来!” …… 我一边翻看起桌上那本“武功秘籍”一边听着爷爷的讲述。 “界缝,也叫界面夹缝,或是位面裂缝。它的形成无来由说…” “爷爷,可是这书上明明就写了界缝的形成乃是因大位面之间相互碰撞导致世界出现缺漏,从而分离出的小界啊。” “咳咳,是么,爷爷年纪大了脑子不好使,一时忘了也情有可原嘛。” “爷爷是不是你自己也没看过这书?” “呱噪,竖子敢尔!” …… “正所谓万变不离其宗,任何界缝的形成,归其根底皆是由‘天,地,人’三支本源世界演变而来。你可以将他们的关系理解成父母与孩子。虽是同源而生,但实则衍生出的界缝已相当于一个新的生命。且界缝的出现并不为三大本源世界所认可,说的形象点,界缝其实是大世界间的弃子。故三大世界除本源法则外,其余烙印与管束均未临其身。可称,跳脱三界外,不在五行中。”老头子捋了捋胡须,微笑的看着我。 “懂了没有?” 我摇头。“没懂…” “……孺子不可教也。”爷爷憋了半晌,仰天一声长叹。 “简单来说吧,王某和李某有了孩子,但是他们并不想要这孩子,就将孩子遗弃。孩子体内虽然流着王某和李某的血液,但是并没有受到两人的抚养。所以孩子除了基因中携带的父母印记外,其余皆和他们没了关系。” “嗨,你早点这么解释不完事儿了,小词还一套一套的。”我这才恍然,随即又问。 “那你说的大世界本源法则又是什么?” “法则即谓之道也,其天道,损有余而补不足;其人道,损不足而益有余;生老病死,花开水遏,万物生生相惜,生生相克…这一切皆是冥冥之中定下的法则。” 我一愣。“照你这么说,那界缝和正常世界也没什么区别了?” “非也~”爷爷摇头,继续讲解。 “我且问你,你便是生而知之么?无人教,无物识,任它才华逆天,也难逃一生懵懂。界缝亦是如此,空有万千法则集一身,却无人指点它该如何使用,好不过一孩提。” 我闻言点头,多少有些理解了。 简单来讲,还是被王某和李某抛弃的小孩,且说他能活下去,但直到死的那天都没遇到一个指点他的人,与野兽同流,这不是懵懂一世又是什么? “说到这里,又不得不提一句界缝之主了。” “界缝之主,那又是啥?”我十分配合的追问。 “所谓界缝之主,便如其名,乃是一方界缝的主人。”老头捋了捋花白的胡须,谈吐间颇有一副得道高人模样。 “古载,有大能者,化界缝于指掌之间,篡天地之大道。融其意,演其身,化其行,得其一方小天地。” “他的存在,便是教与界缝怎样去使用自己的力量。谓之教,倒不如说是改;施加自己的意志篡改界缝对于法则的使用。每一个界缝之主身处于他自己的界缝之中,便是那如神一般的存在。” “你可以这么理解,你是界缝之主,界缝便是你的家,外来者便是客,作为一家之主的你在这个家中自然有比任何人都大的权利。” “而界缝之主的权利恐怖到难以相信,在界缝中,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便是道,便是法。翻云覆雨,倒乾转坤,抬手便是。即使想要永生不灭,也只在一念之间…” 听完后,我不由倒吸一口冷气,惊道“这么猛?!” “就是这么猛!” “老头快去给我找个界缝来,否则这辈子别想再看见你孙子。” “……” “我是认真的。” “你当捡红薯呢满大街都是?要知道一个界缝的形成需要多少严苛到令人发指的要求。古往今来总共出现都不过双手之数,更别提尚无人炼化的界缝了。”爷爷双眼冒火向我怒吼道。 “那好吧我不要界缝了,作为补偿你陪我去趟银行…” “逆子看招!” …… “行吧你继续说,什么三界,什么冥界狭隙的又是啥?”我两只手各自托着一个冰袋,怨气冲天。 “天界,人界,冥界并称三界。相传盘古开天,其力以竭,便以身化山,以血化川,道路为脉,日月为眼,七魄做洲,三魂做界,其意演化本源法则,世界终成。” “这其中,天界早已不复存在,其原因无来由说。说之三界,实则仅余人、冥两界;人界,也便是我们所生活的世界。凡人大限百年,力竭而亡、意外而亡,其魂魄或入冥界,轮回往生。或留人间,杀生造孽;冥界则掌管大千世界之鬼魂,大功者,入轮回。大恶者,禁其魂魄,研磨千年,直至消散。其余小惩者,多黄泉河沉浮,多枉死城游荡,不足而一。” “冥界与人界之间有一阴阳障分隔泾渭,人为阳,死而化阴,落冥界,过奈何,阴阳永隔。但凡进入冥界之鬼,不入轮回,大般难以重回人界。但却也不是毫无办法,其中,便有冥界狭隙一途。然狭隙难凭一己之力完成,多由界缝之主与冥界中大能者双方贯而通之。冥界之恶,便可经由狭隙前往界缝。遂踏界缝,再现世间!” 第二十二章 一块鹅软石 “踏界缝,现世间……” 这几个字好似化作惊雷,猛击在我心头,顿时脸色煞白,颤颤巍巍的道“也就是说,我的学校已经成为了冥界前往人界的……通道?” 正当我对自己的猜想惊骇欲绝时,却见爷爷摇了摇头。“不,应该不对。这诞与人界的界缝虽说与人界之间亦有阻隔,却远不如冥界的阴阳障来的彻底。你先前提过那黑衣人有着四百多年道行,这种恶鬼早可视阻隔与无物,但他却并未出界,更像是被遣来与你们做那游戏的。这幕后主使所图,应当不是贯通人,冥两界。那他究竟意欲为何呢……” 说到最后,老头子竟自顾自的闭目沉思了起来。 不过半晌,便听见一声叹息传来。“猜不透啊,能贯穿容四百年修为老鬼来去自如的狭隙,并且对之如臂驱使。手段骇人,这界缝之主必然大有来头…” 说完,两人再次归于沉寂… 良久 “老头子,那什么,你有没有啥救命的宝贝能借给你孙子我的?----先说好,什么坑你寺大师开过光的桃木剑之流就别拿出来丢人现眼了。”我眼神殷切的看着老头。 爷爷奸诈一笑“宝贝么,自然是有的…” $_$ “但我就是不给你。” “……” 我二话不说拽起老头子就往屋外走。 “臭小子去哪儿?” “医院。” “去医院干啥?”老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我头也不会的道“做亲子鉴定,哎呦有话好说别打脸……” …… “请里看着偶的眼睛给偶一个解释,否则憋怪偶和里誓不两立!”我一半脸贴在八仙桌的冰袋上,了无生趣。 “哼,你这臭小子什么本事我还不清楚?这场游戏换别人一早都哭爹喊娘了。但是你,乐呵还来不及呢,哪有那么容易嗝儿屁。而且你须知,凡事不可一蹶而就,我现在传你法宝于你来说,未必便是一件好事。”爷爷哼了一声,撇过头去不看我。 “这就是里把偶往死里打的理由?!”我终于明白什么叫做默哀大于心死了。 “行了,别瞎贫,宝贝没有,但我确实有个东西要给你。”老头子白了我一眼,说完把手探进怀里,一阵摸索,最后掏出了一块通体圆润的石头,扔在了我面前。 我眼睛噌的一亮,将冰袋如弃敝履,一把抓过这块怎么看都像是鹅软石但绝对不会仅仅只是鹅软石的鹅软石。 “这…莫非是…女娲石!”$_$ “啥??女娲石?你脑门儿给驴踢了?”爷爷目光怪异的瞅着我。好好的一个孙子,怎么说傻就傻了呢。 “额,不是么?那它是个啥?” “鹅软石啊,看不出来么?” “我知道它是鹅软石,我是问它有什么用?” “鹅软石能有啥用----砸人算么?” “……你是说,它只是一块鹅软石?” “皓儿你没事吧?”爷爷把手伸向我的额头,左探右探,一脸关切。 “暂时…还没事。”我看着手中的鹅软石,长长一叹。 “走你!!!!” 我发誓在这一刻我掷出鹅软石的距离,绝对是国家一线水准! …… “你且好好收着这块石头,日后会派大用。”爷爷语重心长的将鹅软石重新交与我的手中。 “这就是你又揍了我一顿的理由?!!”我像条凉拦死狗一般趴在地上,出的气多,进的气少。 “行了,起来吧。”眼看我就要不久于人世,老头一挥手,一个太极大阵笼罩了下来,须臾之间,我的内外伤皆尽痊愈。 对于老头的这一手段,我早就见怪不怪,别说这点伤了,就是断手断脚,老头一个太极阵下来也没有不好的。这种逆天恢复术也直接的导致了张村全体村民民风的…… 彪悍? 不过,你拿磨台揍我的时候可曾求过我当时心里阴影面积的公式? “皓儿啊,你的眼睛…怎么样了?”爷爷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出奇的带上了一丝…歉疚? “就那样呗,一半黑一半白。”我摊了摊手,随口答道。 这是一个仅有我父母,爷爷和几位叔婶知道的秘密。 据他们说,我小的时候眼睛受过伤,失去了辨色的能力。但经过这么多年,其实我早就掌握了从颜色深浅度下手来判断这是怎样一种色彩。 就比如看树叶时,我知道那种深度叫绿,天空的深度叫蓝,花的深度叫红… 总而言之,对我的生活构不成太大印象,至今也没人发现我其实是一个黑白色盲,就连与我最亲近的陈龙也是一样。我失去的,只是看不到这世界原本的模样而已…对,仅此而已。 而或许是上天为了补偿我,夺走我眼中的颜色后,却让我能够看到一些别人看不到的东西,就比如… 鬼。 “听你方才说,你之所以知道那老鬼是个太监,是因为你从他身上看到了不一样的颜色?会不会是有恢复的可能?”爷爷一脸盼切的看着我说道。 “嗯,可能吧。”我笑着回了一句,但对于答案我心里有数。 仅仅是因为,我看到的魏忠贤身上除了鬼的凶煞之色以外,还多了一份阴柔。仅此而已… 一老一少也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相继沉默。 “我说,晚饭吃啥?” “界缝简论。” “卧槽你还记着!” …… “老大,老二,老四,老五,老六,老七,老八,老九。晚上聚餐!”一声震天高啸喊彻整个张村。 爷爷终于还是没把那书塞进我嘴里,要我带上仔细研究,对此我也欣然同意。 晚餐丰盛异常,也热闹异常。似乎每次我回来这个地方,无论时隔多久,大家都好像几年没见我似的热情。扯扯家常,问问近况,其乐融融。 “老九,你今天说…谁是狗耳朵?”突然放下了筷子,爷爷看着九叔似笑非笑。 九叔脸顿时白了,汗如雨下,发出了一阵杀猪般的嗥叫。“爹你听我解释啊爹!” …… 除了躺在地上断了双腿奄奄一息的某人外,还是其乐融融。 不知道为什么,爷爷的儿女里,除了我父亲,居然一个成家的也没有。同时这个大家族也不像那些小说、电视里演的那般,为了争夺遗产,或是琐事矛盾而闹到不可开交。 这应该就叫做,一家人吧? 而我的出现,或许是圆了这些叔叔婶婶没有孩子的梦想,一个个都拿我当自家儿子对待,亲昵的令人无法挑剔,亲昵的令人流连忘返,亲昵就像是要……补偿什么似得。 吃过晚饭,九叔送我回去。两个人鸡蛋、蔬果、大米各种各样家什拎的直不起腰来,喜的小白在脑海里直呼“张村万岁” 最后在众人的注目礼中,两人一步一个脚印的消失在了槐树林。 “世间万般事皆逃不过一个因果,留心观察你身边的一切。”坐在车上,回想起爷爷临别时对我的忠告,一阵苦思。直至车到站,耳边响起了陈龙的催促。 “干嘛呢,梦游了你?” 在外界九叔不能表现的与我相熟,这么多东西我一个人断然拿不下的,便早早打电话叫来了苦力。 “下次再有这种事儿你就记着咱俩突然不熟了。”陈龙费力的把一袋米往肩上一甩,抱怨道。 “那行啊,幸福小区高档住房,管饭有网,租金500每月,拿来吧。”我头也不回,迈步向前。 “你咋不去抢呢!”陈龙咬牙切齿。 “咋的,嫌贵?学校宿舍不要钱,你住去。” “算我没说…” 路灯下两人的影子被逐渐拉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