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后拉她上床》 第一章 “田蜜儿,你还要别别扭扭到什么时候才肯出来?”美丽的新娘子,一张上了精致妆容的小脸,却带着凶狠表情,站着三七步,一只脚还很不耐烦地打拍子,“你已经在里头半个小时了,我的婚宴来不及,你是不是要负起全部责任?” “我没有那个意思……”被凶到的胆小女人马上打开门,连忙解释。 “嗯,我的目光果然不错,挑对了衣服。”看着好友丰满的身段,在小礼服的包裹下,显得格外妖娆的曲线,以及那白皙无瑕,犹如白玉似的白滑肌肤,身为女人的她,也快要忍不住流下口水了。 “小,小穗……口水……” 文清穗没想到自己真的流下了口水,连忙抽过一张面纸,小心翼翼地擦着唇嘴,以免弄花了上了一整个小时的新娘妆。 “小穗,我穿成这个样子真的好吗?感觉有点冷。”从未穿成这样子的田蜜儿,忍不住地想拿过自己的外套,遮去裸露太多的肌肤。 “不准穿!”凶恶的新娘子大声地命令,顺手抽过田蜜儿手上的外套,一把扔得远远的,远到让她连勾也勾不到,“田蜜儿,如果你敢穿上外套的话,我就让你露得更多,懂了没有?” 田蜜儿连连点头,不过她没想到,自高中过后,就一直没见过的她们,感情依旧,就好像中间她们都不曾分开过似的。 一想到今天这个好朋友就要结婚,就要开始人生另一个阶段,田蜜儿的眼眶就忍不住地落泪。 “好端端,你哭个什么?”猜到她在想些什么的文清穗,也是一阵的热泪盈眶,可是为了不想再坐上一个小时,让那个龟毛得令人想开揍的化妆师,再给她上一次妆,所以她绝对不能哭。 “小穗,我好想你。”再也忍不住了,田蜜儿扑上前,抱住这个视她为亲姊妹的好朋友。 “哼,你还敢说,明明到了美国后就醒了,如果不是我三不五时打电话过去烦着莲姨,我还不知道你已经醒了,而且还好得不得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到美国,一切都变了,明明我还以为自己得一辈子都躺在床上,当植物人呢。”世事奇妙,连她也搞不清。 “算了,现在你人好好的就好了。”回抱住好友软绵绵的身子,“你这身的皮肤是怎么保养的,为什么这么滑?还跟当年一样,一等一的优质麻糬。”色色的小手,在白滑滑的肌肤上大吃豆腐,“还有,你胸前这对是怎么回事?起码有d吧?” “小穗!”田蜜儿大惊失色地捉住这只“禄山之爪”,不让她真的按上自己胸前的丰盈,上下其手。 “开个玩笑而已,瞧你多紧张。” “可你的表情,好像很惋惜……”这句,田蜜儿是含在口里咕噜的,“好了好了,时间差不多了,阿扬应该差不多上来接你下去了吧?”她们现在正身处于某知名饭店的总裁套房,而文清穗与邵志扬的婚宴,就在这饭店里举行。 “没想到,你最终还是跟阿扬在一起了。”想起好友的情路波折,田蜜儿就难掩对文清穗终于得偿所愿的喜悦。 “如果不是他当那么多人的面,逼着我答应他的求婚,我才不想这么早就嫁人呢!” 虽然她嘴上是这样说,但田蜜儿可清楚地看到她眼中的那抺幸福,那很美,也让田蜜儿很羡慕。 “小穗,你要很幸福喔!”握起好友的双手,她说着,语气中全然的是祝福。 “谢谢。”文清穗大方地接受,“蜜儿,你也会很幸福的。” 田蜜儿轻笑出声,“有谁会喜欢像我这样只会做甜点,不聪明、胆小又长得平凡的女人。” “蜜儿。”文清穗不悦地沉下脸,不喜欢她这样贬低自己。 “没的事没的事。”田蜜儿扬起笑,直觉不要跟文清穗反驳,只是,她心底还是觉得她既不聪明、胆小又平凡是事实,她并没有刻意地贬低自己。 “蜜儿,这次回来,留下来好不好?反正,你都已经辞了职,不要再回去美国吧!”趁机开出条件,“你不是一直想自己开一家甜点屋吗,你留下来开一家好不好?我出资给你开,不够的话还有阿扬。” “其实我也有想过,这些年来我也存了点,而且我有一个认识了很久的网友,她也想找人合资开一家甜点屋,这次回来我就是想顺道跟她谈一下这件事。” 一想到自己的梦想很快就可以实现,田蜜儿绽开一抹好甜、好可爱的笑,让她的脸好像被魔法点缀了似的,瞬间发出了美丽的光芒。 “先说好,我也要当老板娘,不过我可不会帮忙,我只会出资而已。”要她去甜点屋帮忙,只会帮倒忙而已,文清穗十分清楚自己的能耐。 “好。”田蜜儿点点头,一点异议也没有。 两人相视而笑,正想闲话家常时,门板被人打开,其他的伴娘们鱼贯走了进来。 “穗姊,姊夫到了!”谭依然穿着可爱的裙子,一脸兴奋俏皮地说:“啊,蜜儿,你好美喔!还有你是怎么保养皮肤的,好白好滑喔。”小手又伸过了。 田蜜儿有点尴尬地开口:“阿扬不是到了吗?我们快点出去,不要让他等太久。”她可一点都不习惯被人摸来摸去的。 有些惋惜地收回手,谭依然恭敬地跑到今日的主角儿身边,像个忠心的小婢女一样,递上自己的小手,让穿着厚重婚纱的文清穗搭着她的手站起来。 田蜜儿身为主伴娘,马上就整理一下文清穗的头纱跟裙襬,务求让新娘子以最美的一面见新郎,虽然他们在今早接新娘时已经见过了,但她想让邵志扬每见到文清穗一次,就更爱文清穗一分,所以不厌其烦地一整再整。 当她看到邵志扬再次见到文清穗时,那惊艳的模样,她的心,就泛起一阵的满足,还有,淡淡的羡慕,什么时候,她才能遇上一个真心对她的男人,跟他一起步进教堂,一起生儿育女呢? 怕是,没有可能吧? 做伴娘,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且还很累人。 跟着文清穗一个又一个的跟人家打招呼,有许多的人她根本就不认识,但为了礼貌,她还是扬起微笑,有礼的应对。 没想到,居然有人对她问长问短,甚至问起她的电话号码起来。 她惊讶极了,没想过自己居然会变得这么受欢迎,但惊讶的感觉,在感觉到对方色瞇瞇地看着自己胸部时,好感顿时消失,而那种想抓东西遮住自己胸前的冲动,又回来了。 “陈先生……”她想打断眼前,这个自大男滔滔不绝的自我介绍,可是对方却一点也不理她,自顾自地继续下去。 老天,她刚刚是不是听到,这男人在跟她谈婚后要生几个孩子?是她思考落伍了,还是世界变得太快?他们只不过是第一次见面,就已经在谈生孩子的事了? 她为难地寻找着文清穗,可是却找不到文清穗的下落,她急得想哭。 “我……”她再尝试开口,可是这一回,眼前的自大男突然握住她的手,不肯放,“陈先生,请你放……” “蜜儿,原来你在这里。”她拒绝之辞,忽然地被人打断了,而下一刻,她被人从陈先生的手上解救,却又被一双手臂搂进一具温暖的胸膛前。 这嗓音,似曾相识。 她抬起头来,看向身旁高过自己一整个头的男人,她很快便认出了搂住自己的男人是谁,而认出他的同时,一阵的涩意以及尴尬,也随之而来。 “你是谁?”见对方以这么亲昵的姿态,搂住自己心仪的女人,陈先生虽然很想维持良好的风度,但却做不到。 “我?”丁震笑开,一抹温文的浅笑便浮现在唇边,让他看起来整个就温文尔雅得很,活脱脱就像是漫画里头的优雅贵公子一样,“我,是蜜儿的未婚夫,敝姓丁,是『盛朝出版社』的编辑,你好。” 未婚夫! 田蜜儿瞪大眼儿,不敢相信他居然会撒下这么大的谎言。 可随即,她从陈先生的反应中,了解到他为什么要撒这个谎。 陈先生不满的表情马上换为惊讶,他伸出手,“原来『盛朝』的总编辑居然是这么年轻,你好,我是你的忠实读者,你写得每篇文章我都有看,你对股市的分析极有见地,我佩服万分。” “谢谢,我也只是略懂皮毛而已,是大家过奖罢了。”温文的笑依旧不变,丁震伸手跟他牢牢一握,然后放开。 “刚才不好意思,不知田小姐是你的未婚妻,田小姐真幸运,有一个这么有才华的未婚夫。”陈先生眼中有着惋惜,不过马上都充满了祝福,“好了,我刚看见了熟人,我也不妨碍两位了。” “慢走。”目送着陈先生离开,丁震俯下首,看着眼前这张想念了很久很久的小脸,“蜜儿,我们有多少年没见了?”他问着,温和的语气是那么的轻柔。 他,一如记忆中的一样。 鼻头一阵的泛酸,田蜜儿努力地逼自己挤出一抹笑,要自己不要去回想,两人在多年前分离时,曾经发生过什么事。 “我也记得不太清楚,总之就是很久没见了。”她说得轻松,却不知道自己笑得僵硬。 “我却记得清清楚楚。”看着那抹的僵笑,他缓缓地俯下首,靠在她的耳边,像情人间的低喃似的:“清清楚楚的,每一天我都在数着。” “你……”她不懂他说的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只是觉得两人此刻实在是靠得太近,不像两个久未见面的朋友。 不自在地往后退着,怎料他的手臂不知什么时候环上了她的腰,阻隔了她的退路。 她的眸,染上惊慌,不明就里地望向他,只见温文的脸庞上浅笑依旧,就好像现在做着“色狼”举动的人不是他一样。 她不想在大庭广众下跟他拉拉扯扯,那太难看了,所以试着先跟他沟通:“这样不好看,你先……先放开我。”他这个姿势就好像将她整个人搂在怀里一样,眼见越来越多的人,被他们现在的姿势引来注意力,尤其她今天是身为主伴娘,这样更加引来旁人的侧目。 “放开你,你就会马上逃走,我猜得没错吧?”看到她脸上心虚的表情,就知道他没有猜错,“蜜儿,我不想放开,我已经等了很久,你知道吗?” 心跳猛然地加速,她不想去细想他话中的意思是什么,她好害怕,她会想太多、想太远,只是,他现在的态度,却又如此的暧昧,让人无法不误会。 他们亲昵的姿势,引来所有人的注意力,也包括邵家的一对新婚夫妇。 “丁震?”文清穗一见到搂住好友不放的男人,美丽的小脸马上被怒气笼罩。 她上前想将紧紧搂抱住好友的男人推开,可是邵志扬却阻止了她。 “是你叫丁震来的,是不是?”除了邵志扬,她想不到其他的人选。 “对。”邵志扬也不打算隐瞒,“那么多年了,你不觉得该给他们两个人一个机会吗?你想想,蜜儿这么久都没有交过男朋友,难道她就不可以因为还喜欢阿震,所以才不交男朋友的吗?” 文清穗一滞,其实她也感觉到,好友的心隐隐还有着这个男人,但,这男人曾经做过的事,教她忘却不了。 “我不管,总之我不要再看见他缠着蜜儿,你现在将他赶走,不然就我带着蜜儿走!”她愤怒地说着。 第二章 新娘子公然说要走,这词引来更大的回响,这下子,宾客们更加好奇这对引起这事的男女,到底是谁。 田蜜儿也察觉到因为自己与丁震,掀起了多大的风波,她歉疚地看向好友,然后开始挣扎。 谁知道,她才挣扎不过那么一下,丁震却冷不防将她拦腰抱起,她惊呼出声,双手忙不迭的环上他的颈项,以免自己不小心会摔到地上去。 “丁震!”文清穗眼见他这么大胆,再也忍不住地撩起裙襬,冲向他,准备解救自己的好友。 邵志扬在她行动时,也学着丁震,一把将暴走中的女人拦腰抱起,先使了个眼色要丁震先离开,再由他自己来殿后,解决他们引起的事端。 “各位,我先安抚一下新娘子,各位不用客气,今晚就尽兴点吧!” 丁震抱着田蜜儿,一步一步地离开宴会场地,搭着电梯来到饭店里的一间房间。 这一天,他布署了很久,房间也是他一早预订好的。 今晚,是他们分别多年后的重聚,而他,并不打算就这么轻易地就放过她。 这是她要他等了那么多年的代价。 一进了房间,丁震一放田蜜儿下地,还没有说上半句的话,就吻住她了。 他的吻,与他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他的吻,霸道得很,没有半点试探地就直驱侵入,勾住她的小舌,使劲的吸吮。 他吻得很用力,吻得她的唇儿也泛着隐隐的疼,田蜜儿瞪大了眼,无法相信眼前发生的事。 怎么可能?丁震,怎么可能会吻她? 可她唇上传来的阵阵麻意,却无法解释代表着什么。 “蜜儿,专心点,嗯?”察觉她的迟疑,他轻咬了下她的小舌,逼着她将所有的心思全都放在他的身上,不准她想其他的人,包括男人或女人。 “嗯……”微疼引来一阵的酥麻,她忍不住地轻吟出声,下一刻,她涨红了脸,想也没想过自己居然会在这个时候,发出这么暧昧的声音。 他轻笑出声,“我差点就忘了,你这身子,极为敏感。” 不知怎地,她总觉得他这句话,有点危险的意味,就好像,她有什么要害或把柄被他捉住了似的。 “你……丁震,你放开我。”那抵住她的男性躯体太过炙热,而那未曾体验过的感觉,教她感到不自在,还有更多的是……害羞。 她的心,跳得很快,跳得好像要从她的喉间蹦出来似的。 “到这个时候,你怎么还天真的以为,我会放开你?”他们进房间,他并没有打开灯,房间里只有着几盏暗黄的墙灯亮着。 在昏暗的光线下,那张斯文的俊脸,竟然染上了几分的邪气。 她呼吸一滞,心跳更快了,“你……你不要这样,你这样很奇怪。”她还很鸵鸟的,不想去细想现在的状况。 或许是她天真,因为她还真的想要他放开她。 “哪里奇怪?蜜儿,我早就应该这样做了,不是吗?”宠爱地在嫣红的唇上,吻了一遍又一遍,低柔的嗓子一遍又一遍地唤着她的名,丁震忍不住收紧了手臂的力道,也一并收窄了彼此的距离。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她别过脸,躲开他的唇、他的吻。 “别想逃。”唇,游走在她的耳边,“你不懂不要紧,我把话说明白,就可以了?” “我不要听,你放开我。”下意识地,她的心抗拒着他即将说出口的话,因为她不信,也不敢相信。 小手抵在他的胸前,使劲地推着,奈何她的力量在他眼中,犹如螳臂挡车,他根本就不放在眼里,别遑论动摇他半分。 “为什么不要听?”他的舌,舔上小巧的耳珠,极缠人地吸吮着。 “啊,不……”她耳珠上的神经末梢极为敏感,平日被人不小心碰了一下,就已经受不了,更何况是像他这样地吸吮? 当下,她双腿一阵的无力,如果不是有他撑着、抱着,她早就滑到地上去了。 “原来,这是你的敏感点之一,真可怜,现在就已经忍耐不住了,那待会,你该怎么办?”他口中虽然说着可怜,但他的神情却半点可怜她的意思也没有,相反地,他似乎很满意她敏感的反应,更似乎蠢蠢欲动地,想挖出她身上其他的敏感点在哪里。 大掌缓缓地抚上她胸前的柔软,长指在裸露的肌肤上来回游走,像是眷恋万分。 “蜜儿,你这样穿是很美不错,但……”大掌突地撕开她身上的小礼服,真丝的质料,让他极为容易地就将小礼服变成破布。 她惊呼出声,被他的举动吓得惊慌失措,连忙伸手想摀住自己,只剩下内衣裤的身子,可是他人抵在那,她根本连遮都不能遮。 整张小脸像打翻了红色颜料似的红,她很想抓起地上的破布遮住身子,轻薄的内衣裤,什么都遮不住,她身上的软肉全都被他看在眼里,可是他握住她的手,始终不让她如愿以偿。 她急得红了眼眶,太过专注于自己身上的肉会被人看到,倒是忘了自己有被拆吞进腹的危机。 只用单手就将她两只想反抗的小手,握在她的头顶,看着她无助的小脸,他一字一句,一字一吻地轻语:“不准你在别的男人面前穿成这样子,否则我会惩罚你,知道了吗?” 这样的情况下,即使她再天真、再蠢,也不会不清楚他口中的“惩罚”,是怎么样的惩罚。 背后抵着,是冰冷的门板,身前却是他炙炽的身躯,属于他的体温,透过他的衣衫,染上她的身子。 看着他,田蜜儿的身子因为惊慌而轻颤着,她有预感,接下来会发生一件教他们俩都无法回头的事。 可是,纵使这样,她的心,却隐隐地浮起期待。 她的身子,在等着他似的发热、发烫。 老天,眼前的男人明明就不爱她,但她居然还期待着跟他发生点什么事。而且,眼前的男人也不太像是她记忆中的他。 眼前的男人太过陌生,如果不是那张教她念念不忘的脸,她会以为眼前的他是另一个人,而不是她记忆中那个温柔的大男生。 想起了记忆中的大男生,一直深埋在她大脑深处的记忆,就好像被潘多拉打开了盒子似的,一一地浮现在眼前…… 偷偷地躲在书架后方,田蜜儿那双瞇瞇眼,一再的小心翼翼地、不着痕迹地瞧向那端坐在座位上,专心看着书本的高大少年。 他,五官俊秀,白晳斯文的脸上总是挂着一抹浅浅的淡笑;一身浓浓的书卷味儿,一副文弱书生的样子,实在令人很难想象,他在篮球场上的爆炸力是如此地惊人。 就是因为如此奇特的组合,让她从起初的不以为然,变成如此的偷偷爱恋。 她永远都忘记不了,这个高大的少年,唇角勾着一抹淡淡浅浅的温文笑容,将她不小心掉落在地的书本交还给她。 “学妹,你自己一个人拿这么多的东西?”他一边拿过比她高过一整个头的世界大地图,一边疑惑地问:“为什么不找班上的男生帮你?” 那时,她被他的笑容迷住了,好半晌后才吶吶地回答:“我是地理课的小老师,所以借还教材都是由我自己做的。” “下次要找班上的男生帮忙,不然一不小心就会发生意外的。”他不像班上那些男生一样怕跟她走在一起,会被其他人嘲笑他们在交往,径自轻松而自在地告诉她。 自那天开始,她就不知不觉地探查着有关他的事,才发现,原来斯文好看的他,是学校篮球队的后卫。在他不知情下,她时常偷偷地去看他比赛,在无人发现的角落里,替他加油打气,看着他与长相不一的爆炸力。 不过,她也知道,身为篮球队后卫的他,受欢迎的程度,绝对不亚于他们的队长。 一想到自己根本就没有“本钱”跟其他喜欢他的女生比较,一阵无法忽视的自卑感,又徐徐冒上心头,让微瞇的眼儿染上失落。 “蜜儿,你躲在这里做什么?”见好朋友鬼鬼祟祟地躲在一角,不知在偷看什么,自问对校内的事情了如指掌的文清穗,重重地往她肩膀上拍去。 “啊!”毫无心理准备却被人狠狠一吓的田蜜儿惊呼出声,在静悄悄的图书馆里格外响亮,引来为数不少的人注视,也包括了,原来那个专心看书的少年。 他总是平淡的眼中,此刻有着浅浅的笑意,那是嘲笑还是什么? 田蜜儿涨红了一张圆圆的脸,白嫩嫩的脸儿染上嫣红,彷佛一个香甜可口的红豆麻糬。 “蜜儿,你的脸好红喔!”文清穗掐了掐充满弹性的麻糬脸,一时忘了将声浪收小的大声发问。 田蜜儿咬了咬唇,被好友的大嗓子弄得又羞又无措,不敢贪恋再看少年一眼,连忙将这个迟钝的好友给拖出图书馆。 “慢……慢点,蜜……蜜儿。”被拖得一头雾水的文清穗,一边要好友走慢点,一边跟遇到的朋友打招呼。 田蜜儿将她拉至校园里的后花园,那儿平常都没什么人去,所以一直以来,都是她们谈心的秘密地方。 “小穗,刚才你害人家好糗!”气呼呼地坐到绿油油的草地上,田蜜儿瞪着她,指控地道。 文清穗眨眨眼,瞧了瞧好友那张一点怒气也没看见的圆圆脸,以及那永远都瞇起来彷佛笑得很甜的弯弯眼,不禁轻轻地叹了口气,“蜜儿,你这样令人很难相信你在生气。”她无奈地告诉这个好友。 唔,这应该是她第一百零九回这样对她讲了吧? “我……我很生气耶!”红润润的唇儿一嘟,外加同样是圆圆的小脚,重重地往地上一跺,她这样跟一个三岁小孩儿耍赖时的神情一模一样。 很有良心地将到了嘴边的大笑声压回喉头,文清穗轻咳几声后,才讨好地靠在她的身旁坐下,将头靠在她的肩头上,友好地撒着娇,也笑得好甜好甜地哄道:“蜜儿,是我错了,不要生气好不好?” “好。”没啥脾气的人,很快就因这句没什么诚意的道歉而消气。 “你刚刚在看什么?”好了,麻糬消气了,她就开始进行逼供大会,非要那张红艳艳的小嘴吐出原因不可。 “我……那个……”支支吾吾地说了半天,田蜜儿好半晌后缓缓地撒了个小谎:“我刚刚在找国文参考书。” 老天会原谅她撒谎的,是吧? “我不信!”没有像她一样支支吾吾个半天,文清穗很快就否定了好友的借口:“那个架子明明是摆西洋历史的参考书,怎么可能找到国文参考书?蜜儿,你撒谎!你撒谎!”她大声地反驳兼指控着,生气得就连青葱的长指,也忍不住地掐了掐麻糬脸好几下,狠狠地蹂躏她。 “别掐,别掐了。”痛意跟心虚同时袭上她,田蜜儿急急地求饶,在魔掌下救回自己可怜的脸。 “还不快从实招来,你刚才在看什么?”瞧她一副心虚的样子,可疑,实在可疑得很。 “我……”一个“我”字含在口中良久,久到文清穗也快要忍不住吼她时,才吶吶地道出自己方才的怪异行为:“我刚刚在看丁震。” “丁震,那个篮球队的后卫?”文清穗瞪大双眼,不敢置信地盯着好友,“蜜儿,你呷意他喔?” 第三章 麻糬仔的春天也到了吗? “我我我……”再一次的结结巴巴,连话也说不好,都在偷偷看人家了,现在才来说否认喜欢人家,会不会太过矫情? “不用讲了,我明白了。”文清穗重重地拍向她的肩头,既然小麻糬头一回亲口承认喜欢人家,她这个好友当然不可以坐视不理。 “蜜儿,放心好了,我一定会为了你的幸福而拚命的,我会找邵志扬帮忙。”邵志扬是她的青梅竹马,也是篮球队里头的前锋。 “不要,小穗,不要告诉他!”这一回,田蜜儿却很快地回绝,圆圆的小脸上有着可怜兮兮的哀求:“真的不要……” 若是丁震不喜欢她,那她不就成为其他人口中的笑柄了?而且,丁震也不可能会喜欢像她一样的女孩…… 略略低头,看了看自己丰腴的身段,顿时,一阵阴霾冒上她爱笑的眼中。 “蜜儿……”见好友又为自己的身材而伤心,文清穗无奈地轻唤她的名。 “傻蜜儿,如果他真的喜欢你,就不会介意你的身材是瘦还是胖,更何况,你圆圆的好可爱呀!连邵志扬那张毒嘴也破天荒的说你可爱,你还在担心什么?” “邵志扬跟你从小一起长大,当然会帮着你说话,而且,我也不知道丁震会不会喜欢我……”田蜜儿摇摇头,“总之,你不要告诉他这件事,不然,我再也不理你了喔!”她佯装生气地威胁。 “蜜儿,你真傻。”被她的话堵得无法反驳,文清穗最终也只是无奈地叹息,祈求上天能够眷顾一下,这个善良却一点自信也没有的好友。 田蜜儿回以一个苦苦的涩笑,她不是傻,她只是不想连偷偷看他的机会也没有了。 她不敢妄想丁震会喜欢她,所以,她只求能够在远远的角落,偷偷地看他就可以了。 她只求这样而已。 “小穗,你要拉我到什么地方?”才一下课,就被文清穗拖着走,连桌上的书本跟文具也是被粗暴地扫进背包里,看得田蜜儿心疼极了。 “给你一个光明正大可以见梦中情人的机会。”文清穗毫不理会好友上气不接下气,一副快要昏倒的样子,径自将她拖向她们的目的地……篮球队的休息室。 正因这支球队常常在对外的比赛中屡屡获胜,让学校的名字在学界里响亮得很,以致校长龙心大悦地,特别赏了一间休息室给篮球队,希望他们能继续替他,喔不,是替“学校”增光。 “那不是,那不是……”远远见到篮球队的休息室,田蜜儿结结巴巴地想阻止住好友急匆匆的步伐,可惜不但没有阻止住她蛮牛似的步伐,反而是让自己重心不稳,往前摔去。 “哇啊……”两只白白胖胖的手臂,努力地像小鸟一样地拍动着,想要阻住自己摔个狗吃屎,只可惜她不是小鸟,这个动作救不了她,她还是快速地往前跌落。 在以为自己会与大地做一次最亲密的“接触”,准备承受那巨大的痛楚时,一双手臂恰恰好地接住了她,让她逃过一劫。 “没事了。”温文好听的嗓子在她的头顶响起,柔声地安抚着她,手臂仍给予最安稳的支撑。 闻声,以为自己会摔得四脚朝天的田蜜儿,急急的抬起头来,惊讶地瞪着那个自己只敢远远看着的高大男生。 “站得稳吗?”他再次浅笑,有礼地询问。 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靠在人家的怀里,她胡乱地点头、站稳,阻止自己花痴似的继续靠在他的怀里,却无法阻止那阵可怕的燥热涌上脸颊。 老天,她的脸一定红爆了。 田蜜儿羞赧地低下头,没脸见人似的想躲到文清穗身后,不料,文清穗已经被邵志扬拉到一边不知道说什么去了,害她只能用头顶白白的发旋面对,他以及他身后的一大堆男生。 “阿震,你瞧你多面目狰狞,吓得人家小女生不敢抬头看人了。”男生堆中,有人打趣地道,引来男生们的大笑声。 田蜜儿很想替他解释,可是却怕自己越说越错,只好窘困地看向他。 “好了好了,各位,我的好朋友脸皮比面纸还要薄,禁不起各位大哥的揶揄。”所幸,暂时摆脱邵志扬的文清穗,及时替她解围。 “好啦好啦,小穗都开口了,我们不敢再放肆。”男生们嘻嘻哈哈地说着。 “算你们识相。”文清穗提高小下巴,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说,然后,她笑咪咪地转向一脸冷漠的篮球队队长,十足十像一只黄鼠狼向鸡拜年的样子,说:“好了,巫少易,人我替你找来了,还不赶快感谢我的大恩大德?” 巫少易冷冷地撇了撇薄唇,双眼直盯那圆圆的小身子,“就是她?”同样是冷淡的语气,从薄唇中逸出。 “对对对,就是她。”将好友推至他脸前,文清穗笑呵呵地道:“她叫做田蜜儿,虽然才高一,胆子还超级小,只比蚂蚁大上一点点,但擅长洗衣、记录以及做大小事项,保证包君满意,不满意的话还可以马上退货,不会花费阁下太多的时间。”流利地推销。 什……什么?她什么时候说要当篮球部的经理了?田蜜儿错愕地瞪住好友,此时才知道自己快要被好友给卖了! 一群大男生也听得一傻一愣的,对她的推销技巧甘拜下风,果然是未来的营销女王,他们受教了,受教了! “你把她说得跟一个女佣没什么分别。”不否认,巫少易被她的话打动了。 一堆大男生,家里的家务都是家里人做的,除了打篮球、读书以外,个个十指不沾阳春水,要他们洗一件衣服,比要了他们的命,甚至是要他们沿着操场跑三十圈还要严重。 但偏偏每次穿过的练习服跟球衣都必须清洗,不得已,只好找一个球队经理回来做女佣。 “篮球队的经理不就是女佣?还有,我保证,她不像其他花痴女生一样,一天到晚就只懂得追着你们球员跑,正事却一样也不做。”因为给她那个胆子,田蜜儿也做不出那种倒追男人的事。 “好,就她吧!”得到这个重要的信息,巫少易马上答应了。 因为最近每一个,来毛遂自荐要当篮球队经理的女生,统统都一如文清穗所说的一样,只会倒追着球员,正事样样不通。 交易成功!文清穗呵呵地笑了两声,只差没狗腿地弯腰说声:“谢谢,下次再光顾。” 转身将田蜜儿推得更前,她伸一手抬起好友垂得低低的头,“来来来,大家瞧清楚她喔,她就是你们的经理,以后要好好对待她,正如我刚刚说了,蜜儿的胆子很小很小,只比蚂蚁大一点点而已,你们千万不要欺负她,脑残地跟她玩些什么比大胆的游戏!” 她被卖了!她真的被卖了! 脑袋当机的田蜜儿,跟一众男生们大眼瞪小眼好一会儿后,在文清穗鼓励外加威胁的恐怖目光下,投降似地抬起白嫩嫩的小手,挥了挥,“嗨……嗨,大家好,我是田蜜儿。”不忘结巴。 “哎呀呀呀,她她她……好圆喔!”不知哪个白目的家伙,直指着她的小脸叫。 田蜜儿受伤地看着大声嚷出来的男生,她也知道自己很圆,可是……可是他也不必要这么大声的指着她说她圆吧? 尤其……还在丁震面前,瞇瞇眼儿浮上一抹难堪,只想逃走。 “别理阿勤,他是个没大脑的人。”就在她想挣开文清穗的手,一双大掌却放在她的肩膀上,压下她想逃走冲动。 “阿震,你别乘机吃人家女孩子的嫩豆腐。”被指没大脑的杜希勤不服气的嘲弄出声,一掌拍开他放在田蜜儿肩膀上的大掌。 直觉丁震是因为自己的缘故才会被嘲弄,田蜜儿咬咬唇,出声想替他解释:“他……他不是……” “他不是无意的?所以我就说他是故意的啰!阿震,你听听,你在人家心目中的形象,真差!”完全是欲加之罪,杜希勤自个儿说得high爆,一点脸色也不会看。 “我不是……”自己的意思被曲解成这样,田蜜儿着急得红了脸儿跟眼眶。 “该死的杜希勤,你在找死?”眼见好友被作弄得这么可怜,文清穗马上一拳揍向这个脑残的男生,她刚刚说不要跟蜜儿玩脑残的游戏,这小子马上就犯了,“好,老娘给你死个痛快!”真欠揍! 被揍了一拳的杜希勤,可怜兮兮地按着被打的“痛处”,向人家的“青梅竹马”道:“阿扬,我同情你,跟这么一个的蛮女加番婆从小一起长大,如果换作是我,我可能早就去投胎了。” “好呀,你不用等,我现在马上就让你直接去投胎!”再揍了他一拳的文清穗,瞪着他,就说他脑残兼嘴贱! “呜呜呜……我就知道你们嫉妒我的可爱跟天真,所以才会常常被你欺凌。”戏剧性地摀住脸,杜希勤冲往休息室,扔下一群对眼前这一幕司空见惯的大男生。 见没啥好看了,留下来的大男生们先向他们的女佣……呃,是球队经理点头、打个招呼后,也陆陆续续地往休息室走去,换过衣服后可得开始练习了。 上一场比赛,他们仅以一分之差赢了对手,这让教练火大得很,放话说,若这次没有大比数地抛离对手,他就会要他们生不如死。 教练说到做到的残暴个性,他们个个都有目共睹,并不太想去挑战他的“权威”,所以一下课就赶到球场练习。 见所有人都走得七七八八,田蜜儿低下头,小小声地对着无辜受害的丁震道:“那个……刚刚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他会这样说的,我真的没有那个意思,真的!” “没关系,阿勤那家伙只是嘴坏,你也别介意。”丁震朝她微微一笑,没有再说什么的,跟着大伙儿一起休息室走去。 他果然忘了她呢,有点失望的田蜜儿看着他的背影,轻轻地叹了口气。 也对,像她这么渺小的人,他怎么会记得?不过,一想到接下来的日子,会有很多的时间看见他,她的心,就期待地怦怦跳起来。 当球队经理似乎不赖,她得好好地感谢小穗。 粉色的唇儿扬起一抹甜甜的笑,她好期待接下来的日子喔! 篮球队的经理一职,非常人可为也! 不但平日得为一众球员为奴、为婢,在众家学子们都在家里那张软绵绵、暖呼呼的大床上,睡得分不清东西南北的星期六早上,还得回来学校处理球队事项。 看着一大堆小山似的酸臭衣裤,田蜜儿再一次地轻叹。 其实在这之前,篮球队的球衣、球裤全都是让队员们带回家清洗的,但谁知道各家妈妈将衣裤挂到门外晒干的代价,就是球衣、球裤全都被队员们的粉丝给悄悄捡了去。时间一久了,常常为队员们购置新球衣、球裤的校长,终于忍无可忍,下达命令要球员在练球后,自己清洗脏掉的练习衣,以省下其中一项巨额开支。 可平日眼里、脑里只有篮球的大男生们,又怎么会做洗衣工作?到后来只好由学校出资采购了一台自动洗衣机,再由球队经理,也就是她,将脏衣裤一件件地,扔进大型的洗衣机里清洗好,再扛到学校顶楼的空地晒干。 好不容易待衣裤洗好了,将另一堆待洗的脏衣裤扔进去,她两手提着重重的湿衣裤,往顶楼走去。 第四章 今天的阳光这么好,衣裤在下午时候,也差不多该干透了吧? 从小她就有帮妈妈做家务,所以洗衣、煮饭等等一类的杂务,根本就难不倒她,可是她个头娇小,扛着一篮重重的湿衣服,走在热辣辣的太阳底下,还未爬上楼梯,她早就汗流浃背,一脸狼狈了。 汗珠一颗颗的流了下来,她却没空去擦拭,只好嘟着嘴儿,将快要滑到眼睛的汗珠吹走,前额浏海因而飘啊飘的,拂过额头滑嫩嫩的肌肤,带来搔痒的感觉。 好不容易来到楼梯,可是一想到自己得扛着这些衣服,走上六层的楼梯,而且还不只走一趟,而是三、四趟时,她的脚突然就觉得没力得很。 面对如此情形,她该谢谢文清穗,还是怨她好呢?罢了,罢了,就当是做做运动吧,免得身上的肉肉越来越多,越来越像颗麻糬。 “咦?”手上沉甸甸的篮子突然往上飞起,她目瞪口呆地看着不翼而飞的篮子,吓了一大跳地回过身。 “啊!”这一回,真的尖叫出声了。 “怎么了,我长得这么可怕吗?让你一见到我就尖叫出声。”双手轻轻松松地拿着她扛得辛苦万分的篮子,丁震笑问着这个可爱的小经理。 没想到,星期六的一早,她居然可以在这里看到自己的心仪对象,呜呜呜……小穗,谢谢你。 “蜜儿?”见她傻傻呆呆的,丁震再唤她一声。 他叫她蜜儿,他叫她蜜儿,他叫她蜜儿! 脑中热烘烘的,只剩下“他叫她蜜儿”这几个字。 “你该不会是中暑了吧?”反应迟迟顿顿的,还有那张圆圆的小脸,红得跟西红柿有得拚,标准中暑的反应。 这回,田蜜儿终于听到他的问题了,她连忙摇着头,“没有没有,我没有中暑。” “来,先擦擦汗。”从口袋里拿出手帕,丁震温文的笑意,没有因她的异样而减少半分。 接过手帕,田蜜儿才惊觉现在自己狼狈的样子,当下拿着手帕用力地擦了擦,将满脸的汗水擦去,“呃,谢谢你,手帕我会洗干净再还你的。”好半晌后,她才慢半拍地道谢。 “不用谢,反而是我得谢谢你,一大早就回来替我们洗脏的练习衣,要拿上顶楼吗?”他指了指手上的衣服。 “对,要拿上去晒干。” “那走吧。”他拿着篮子,大步地走上楼梯。 他在帮她! 意识到他在做什么的田蜜儿,急急地跟在他的后方,“呃,你今天怎么回来学校?” “蜜儿,你是球队的经理,你忘了今天我们要回来练球吗?”他回头看她,这一次,她清清楚楚地看到他眼中揶揄的笑意。 “啊!”她真的忘了,这个星期太过忙了,忙得她都忘了大伙儿在今天也得回来练习,以应付下星期的比赛,“糟了糟了,我忘了准备青草茶跟点心……” 有一回心血来潮,她煮了点青草茶跟烤了点小饼干,给队员们跟教练在练习后享用,谁知道大家一吃之下惊艳不已,从此她身为球队经理的责任,又多了一项,就是在球员练习时准备饮料跟点心,费用从教练那里请款。 “蜜儿,冷静点。”丁震回眸,看着像只受惊小兔似的小经理,她果然就是这么可爱,让球队上的人常常都想作弄她,“忘记一、两次没啥关系,要是有人敢吱吱喳喳,你就威胁他们说,以后不给他们准备吃喝的就行了。” 眨眨瞇瞇眼,“这样可以吗?” 以那群有得吃就天下太平,没得吃就如无间地狱的恶质男生,有可能吗? “相信我。” “好。”他那么认真的说这句话,她怎么可能说不呢?田蜜儿感到脸儿一烫,连忙又低下头去,不教他看见自己脸红红的样子,“啊,你不是要练习吗?为什么还不去换衣服?”瞧他还是一身轻便的衣服,她狐疑地问。 虽然说,只穿着简单衬衫跟牛仔裤,他也看起来好帅,这就是高个儿的好处吧?高二的他就已经有一百七十八公分了,比起娇小的她,足足高了二十五公分。 “蜜儿,练习在十点才开始,我提早回来。”轻叹一声,丁震缓缓地道。 “噢……”摸摸鼻头,田蜜儿有点心虚地再低下头,她也不想当一个不称职的经理的,可是……可是她就是迷糊啊。 原本六层的楼梯,不知是不是有他相伴的缘故,很快就到达了。 拿起晒衣的竹竿,利落地将湿衣服一件件地串起,架到架子上,动作快速得让丁震万分佩服,想他可是连一件小小的家务,也会做得七零八落,连自家的老妈都不忍睹之。 而这个小小的球队经理,可以迅速而正确地将这些事做好,真教他不得不惊叹出声:“蜜儿你以后一定会是个好太太。” “啊!痛痛痛……”没想到他突然会冒出这句,原本因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工作,而非常紧张的田蜜儿,当下松了握住竹竿的小手,任硬度极高的竹竿敲上她的脚背。 丁震忍住滚到唇边的大笑,现在的她必定不知道,她抱着小脚乱跳的姿势有多可笑。 他好像被传染上大伙儿的恶习,喜欢上逗她的感觉了。 “你没事吧?”不经意瞄见了她红红的眼儿,当下所有的笑意都消失了,只剩下纯粹的关心,“鞋子脱下来,我瞧瞧。” “我没事。”她摇头,只是从小到大她都不耐疼,一点点的小疼痛,也足以让她大呼小叫,“不用脱鞋子了,我真的没事,真的!” “你很怕痛?”见她再三保证,而且还用力地跺着脚,证明给他看,他才相信了,随后,他又提出这疑问。 被晒衣竿敲到,虽然会痛,但不至于会痛到会掉眼泪的程度,除非,就是她本身的末梢神经特别敏感。 “呃……”她难以启齿的表情,给了他真实的答案。 “我明白了。”他转身,仿效她方才的动作,小心翼翼地将湿衣服套到竹竿上。 她得求老天保佑,他不会喜欢上作弄她的感觉,否则,他会好好利用她敏感的末梢神经的,届时,就不要怪他了。 一阵寒意袭上她,可是她来不及去细想,因为丁震晒衣的手势,真的很奇怪……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转眼间,田蜜儿就当了篮球队的经理近三个月,也当了三个月的女佣,说真的,虽然是当女佣,但她还是很喜欢篮球队的队员们,除了偶然的逗弄跟开玩笑外,他们待她好极了。 “麻糬麻糬,我的饼干呢?”最喜欢逗她的大男生之一,杜希勤一看见她,就忙不迭冲上前讨点心吃。 “不要叫我麻糬……”田蜜儿气势微弱的反抗,可是对方鸟也不鸟她。 “有什么关系?你圆圆的、白白的,跟一颗麻糬没有分别啊!”任他左看右看,再也想不到有什么东西,比麻糬更适合来形容她了。 “我才不是麻糬!”她也只想白白的,但不想圆圆的,可是……可是她的脸天生就长成这样,不管她多努力,两颊上的软肉就是减不走,“阿勤,我以后不弄饼干给你吃了!”软绵绵没啥威胁性的恐吓脱口而出。 “什么?麻糬你敢不弄饼干给我吃!”没想到,原本还一脸开玩笑的男生,因为没有点心吃而尖叫出声,吓到了在附近的篮球队员。 “对嘛对嘛,蜜儿你就不用分饼干给阿勤这个嘴残的人。”因为这样他们才可以多吃一点,旁观的人举起双手赞成。 “田家麻糬,你敢!”长指用力地掐起一小团白白嫩嫩的“麻糬肉”,狰狞的脸威胁性地逼近,非常符合蜜儿口中“有得吃就天下太平,没得吃就如无间地狱的恶质男生”的标准。 “痛……”就在小麻糬的眼泪快要飙出来时,一把彷佛如天籁的男音适时响起,一道解救了她的小脸。 “阿勤,你又在欺负蜜儿了?”丁震一手拍开杜希勤肆虐的手指,将田蜜儿护在身后。 啊啊啊……此情此景,丁震真像是来拯救,被恶龙欺负的公主的英勇王子,他好帅好帅,帅毙了! 田蜜儿躲在心仪对象的背后,不禁悄悄地想着。 当上篮球队的经理,除了赚了一堆友情外,还有可以让她跟丁震更加靠近,虽然不是男女朋友之间的靠近,但也足够让她开心许久了。 以前总是想着他,烤了一大堆香口酥脆的饼干,打算偷偷的放在他的储物柜里,可是她的胆子真的太小了,还没有靠近他的储物柜就匆匆地逃走,最后那些饼干都让文清穗吃光光。 现在,她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将饼干送给他吃,看他一块接一块的吃着她烤的饼干,她的心就怦怦怦的乱跳着,乱幸福一把的。 她知道,丁震喜欢吃有果仁的饼干,不喜欢太甜的点心,还有巧克力是那种很苦、很涩的他才会吃,这些她都有记在小记事本里头,有空的时候就会拿出来看看,然后又喜滋滋的傻笑一番。 “阿震,我跟田家麻糬在打情骂俏、培养感情,你在那边搞乱,算什么意思?”狗嘴吐不出象牙,说得应该是杜希勤这种人。 田蜜儿震惊地瞪住他,白嫩嫩的指头指住他颤抖个不停,“你你你……杜希勤,你……”喜欢她,是她听错了吗? 不单单是她震惊,连丁震也惊讶。 “我我我……田家麻糬你想到哪边去了?我可当你是我的好麻吉,你别想歪了!”想他可是有了纯纯单恋的对象,怎么可能还会喜欢上这颗麻糬仔,杜希勤没好气地解释,见她松了口气,一副“谢天谢地”的解除样子,怒气又熊熊地烧起来。 “你这颗麻糬,你这是啥鬼表情,被我喜欢上会死吗?”挽起袖子,他一副想将她从丁震身后拖出来狠狠蹂躏一番的凶狠样子。 “没有没有,被杜家大爷您喜欢上是天大的祝福,必定是上辈子不断做好事,救济世人,普渡众生修来的果。”努力保命的田家麻糬用力地摇着头,躲在丁震后方胡言乱语。 “明天点心我要黑森林蛋糕,没有乖乖呈上来的话,你就会死得,很、难、看!”看着她这副孬种样,再大的火也会消得干干净净,杜希勤摆出一脸的狰狞,这个表情必定会让这颗麻糬仔连忙点头答应的。 “是是是,小的明天必定会准时将蛋糕呈上给大爷您!”田蜜儿马上答允,不敢推辞。 “阿勤,方才教练到处找你,你最好过去看看什么事。”被当成挡箭牌的丁震,冷不防开口。 “什么?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现在才说,会死人的!”明明方才还一脸凶相的杜希勤,一听到教练在找他,马上“花容失色”地跑开,轮到他到处找教练。 看他跑远后,田蜜儿才缓缓地从丁震背后走出来。 果然一物治一物,只有常常像只肚子饿的凶悍大熊教练,才可以让杜希勤像耗子看见猫那样四处乱窜。 “活该!”胆小的她只敢在他背后嘲笑他,幸灾乐祸,白白圆圆的小脸上,挂着一抹小小奸的笑容。 “脸不痛了?” 直到身旁的人出声发问,田蜜儿回过头来,小脸涨红,他没有看见她那抹奸笑吧?没有听到她那句幸灾乐祸的“活该”吧?没有吧,没有吧? “嗯,脸还挺红的,他捏得很用力,很痛吗?”丁震伸手轻抚过那泛着红印的脸颊。 第五章 终于,他明了为什么阿勤会叫她麻糬,只因她的脸除了看上去白白、软软外,摸起来的手感还真的绵绵软软,真像上了甜粉的红豆麻糬。 瞇瞇眼瞪大,虽然只比平常大上那一点点,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丁震他……在摸她的脸!田蜜儿不敢置信,只能傻呆呆地站在原地。 “怎么了,傻住了?”漾着笑意的眸瞳闪过一抹难懂的情绪,丁震改拍拍她的头顶,唤回某人四散的神魂。 “没没没……”不要胡思乱想,不要胡思乱想,他一定没有其他意思,只是纯粹关心她这个球队经理而已,田蜜儿摇着头,告诉自己。 “蜜儿,明天的黑森林蛋糕,我也有份吗?”明明不太爱吃甜腻的巧克力,但他还是开口。 田蜜儿有点狐疑,他不是不喜欢吃甜的巧克力吗? 不过最后她还是点点头,“当然呀,明天大伙儿都会有份的。”否则会引起公愤的。 “大伙儿都有份?”不知为何的,这句话听在他的耳中,竟跟刚刚阿勤说的那句“培养感情”一样刺耳,丁震低头看着那张无辜的白皙脸儿,一股不知名的冲动让他伸出长指,捏住了她另一边的脸颊。 田蜜儿瞪住他,吓了一跳,“你……” 为什么?为什么连丁震都捏她的脸?难道她的脸真的与阿勤说的一样,像麻糬一样好捏吗? 好半晌后,丁震松开手,“不好意思,刚刚犯傻了,会不会太大力了,会痛吗?”语气中,有着愧疚。 她怎么可能可以狠下心去怪他?他可是她最崇拜也最喜欢的丁震! “没有没有,我不会痛。”虽说细致的脸颊传来微疼,但她还是撒了谎。 “是吗?”他半垂下眼帘,恰好遮去眸中闪过的一抹精光,“那我们明天见了,我会好好期待你的蛋糕的,蜜儿。” “好好好,明天见。”挥着手向他道别,田蜜儿乐陶陶的,下定决心回去要比以前更加用心地制作这个蛋糕。 虽然手上提着两个一大一小的纸盒,但田蜜儿心情还是很好地,往篮球队专用的休息室走去。 昨天晚上弄好了阿勤指名要甜到腻死人的黑森林蛋糕后,她想了好久好久,才下定主意再做一个小小的,用浓度足足有八十度的纯黑巧克力做的黑森林蛋糕。 因为,丁震他喜欢这一种苦苦涩涩的巧克力。 一想到待会儿他会吃下她特意为他做的蛋糕,就好像是男朋友品尝女朋友所做的爱心食物一样,她的脸就忍不住热烫起来,心儿跳动的速度也快得不可思议。 啊,真的好羞好羞,她怎么会这样想的呢?不过,她的心情真的很好,真的好期待丁震在吃下这个巧克力蛋糕后,会称赞她的手艺很好,情不自禁地,她哼起歌来,步伐更显利落地走着。 “站住!”又呛又无礼的呼喝声,在田蜜儿拐过一个转角时响起。 田蜜儿先是一顿,可是她不敢回过头,因为今天是星期六,平常学生根本就不可能会在此时此刻出现在学校里,而要回来练球的球员们,更不会早过约定时间一个小时回来,而这女性的嗓音,更不可能是属于那群大男生的。 所以……该不会是校园怨灵吧? 一想到小穗上个星期说的校园鬼故事,田蜜儿不禁头皮发麻,想要假装听不见地继续往前走。 可是,她的手被人……呃呃呃……是被“东西”拉住了,她走不了啊…… “我叫你站住,你没听见是不是?”同一把声音,同样又呛又无礼的语气,再一次在田蜜儿的耳边响起,伴着属于人类的热热气息。 这下,她松了口气,绷得紧紧的神经也松懈下来,教她差点就像一坨融掉的棉花糖一样瘫坐在地上。 抬起眼儿一瞧,好一个青春无敌的美少女!长相可爱得连身为女性的她,也忍不住想赞叹一声“卡哇伊”,不过,如果现在她那双美美的、大大的水眸,不要瞪得那么大,那么凶狠的话,她会很更高兴遇到美女的。 “请问,有事吗?”她很肯定,这美少女的脾气绝对不会跟她甜美的外表一样。 “你就是田蜜儿,篮球队的经理?”美少女神情依然不悦,语气依旧呛得很。 哪里来的恶煞?她今天出门忘了拜拜是不是? 缓缓地吞了口口水,田蜜儿颤着嗓回答:“是的,请问您是?” “我是林伊云,二年三班的班代。” 咦?二年三班?丁震的同班同学? “林学姊好,请问有何指教?”好心点,快点放过她吧!她只是一个小小小小小的篮球队经理而已。 “帮我将这封信交给巫少易。”林伊云从口袋里掏出一封粉红色的信封,封口还是一枚红红大大的爱心,很明显地,这是一封情书。 田蜜儿傻了眼,她就为了这个而像个恶霸一样截住她? “学姊,队长不是您的同学吗?”她疑惑地问着,怎么不自己交给他? 出乎她意料之外,酷酷的美少女居然绯红了双颊。 她是不是在害羞,她该不会是煞到冷冰冰的棒冰队长吧? “你管我这么多!叫你转交就转交,问那么多做什么,你欠揍是吗?”被她了然目光看得羞窘的林伊云,凶巴巴地逼近她,以比她高上一整个头的高度来威逼她就范。 “学姊冷静,我交我交,我替您转交给队长。”没胆的田蜜儿,当美少女的脸变成母夜叉逼近,她忙不迭地点头答应。 “很好很好,事成之后,我会好好报答你。”母夜叉的凶样,在瞬间变回刚刚那副冷淡的模样,“不过……” “不过?”田蜜儿听得提心吊胆的。 “如果没有事成,你给我小心一点,我告诉你,我可是柔道高手,轻轻一甩,也足够将你摔过半场,知道了吗?”语末,还轻轻拍了拍白白嫩嫩的麻糬脸,加强“说服力”。 “知道了!知道了!”冷汗直飙地保证得很用力。 “很好很好,你现在可以走了!”美少女大人心情很好地放她走。 谢主隆恩! 田蜜儿不敢有所迟缓,马上转身就跑,彷佛有几十只野兽在追捕她似的,跑了好一会儿,确定学姊再也看不到自己后,她停下步伐,低下头看向手中拿着的信封。 虽然学姊威胁她,不过她却很羡慕学姊,至少,面对喜欢的人,学姊有勇气写信告白,不像她,没种没胆的只能远远地看着丁震,偶而做些小点心,以让大伙儿一起吃为借口。 好,为了学姊的勇气,她决定帮学姊送信! 慎重地将信放进裙子口袋里,她继续往球员休息室走去。 可当她气喘吁吁地到达球员休息室,还来不及卸下身上的大包小包,不知打从哪儿来的另一只手冷不防搭上她的右肩,害她着着实实地吓得跳起,外加赠送尖叫一声。 “蜜儿,是我。”显然被她的尖叫反吓一跳的大男生连忙出声,止住她那犹如魔音的尖叫。 田蜜儿红着眼眶,可怜兮兮地转过身,抬头看向那害她吓得快掉眼泪的大男生,“队长,你吓死我了。” “不好意思,我是瞧见你脸色不大好,想问你发生什么事,没想到反而吓了你一跳。”巫少易脸色也不是很好地解释。 果然,一如文清穗所说的,这个经理胆子真的小得有点过分。 “没关系没关系。”她咬咬唇,想起裙袋里的信,她先放下手中的纸盒,然后深吸口气,颤着声轻唤:“队……队长……” 巫少易挑眉,此情此景,而她又红着双颊,欲言又止的模样,很难令人不会往某方面想去……尤其,她真的从裙子口袋里掏出一封“貌似”情书的东西。 “这是……” “这是你加入篮球队的目的?”巫少易冷下脸,没想到他还是看走了眼,以为这个队员个个都称赞的经理跟其他女生不一样,没想到她的心机更重! “啊,这个不是我的,这是学姊要我转交给你的!”没想到他会误会,田蜜儿紧张地解释。 “什么学姊?”他皱起的眉没有放松半分。 “是……呃……队长,不如你自己看?”她小小声地建议。 “扔了它。”巫少易看也不看那封情书,不留情地回答。 “不要!”见他这么冷酷,心底不由来涌起一股怒气,田蜜儿居然敢当着他的脸拒绝,“队长,你必需收下它!” “为什么?”没料到胆小的她竟然会反抗,巫少易难得有兴趣听听她的理由,换成其他人,他可能早就扭头走开。 “对女孩子来说,必需要累积许久许久的勇气,才能累积到足够的勇气,跟她们喜欢的男生告白。” “显然不是所有的女生都一样。”想起那些热情万分的女粉丝,巫少易只觉得烦厌。 “至少我觉得学姊是不一样的!你可以不回应学姊的感情,但不代表你可以扔掉学姊的心意,所以,请你必需收下这封信。”将粉色的信封送到他的面前,田蜜儿无比严肃地道。 巫少易看着她认真的小脸好半晌,“蜜儿,只有这一次,下不为例。”他收下了那封信。 “我保证不会再有下一次!”田蜜儿笑得很满足,彷佛得到了一份天大的恩赐似的。 “如果你可以将你的勇气放在阿震身上,我想你现在已经可以大大方方地,牵着他的手出双入对了。” 她的眼眸在下一刻瞪得老大,她以为她自己隐藏得很好,除了文清穗外,不会有人知道她喜欢丁震这一事,原来,队长一早就知道了。 “那么,丁震呢?”她不自觉地问出口。 “放心,那小子还不知道。”丁震那条感情神经,似乎也不见得很灵光。 “我……我……” “你没有必要跟我解释什么,我只是要再提醒你一句,如果下一次你再替任何女生送情书给我,你就给我滚出篮球队,清楚了吗?”冷漠的俊脸一片森冷。 田蜜儿马上点头,不敢去惹这个冰块队长。 “嘘,阿震,过来瞧!”压底嗓子,杜希勤向好友招着手,邀请他一齐来看天下奇观,“是麻糬跟队长。” 听见是田蜜儿跟另一个男人独处,丁震下意识地皱起两道剑眉,与杜希勤靠近休息室的窗边,但因为开了冷气的缘故,窗子全都关上,所以听不见里头的人正在说些什么。 “啊……麻糬拿了一封情书给队长呀,原来麻糬喜欢队长啊!” 丁震瞪住那一封粉色的书信,只觉一阵莫名奇妙的怒气充斥全身。 田蜜儿喜欢巫少易? “啧啧啧,队长接过了信耶,队长从来不收女孩子的情信的,阿震,这样是不是代表队长对麻糬动心了?”犹不知身旁的人怒火中烧,杜希勤继续白目地问着他:“可惜瞧不见队长的表情,你说队长会不会一脸感动,还是傻笑兮兮?” 为什么?好友有喜欢的对象,他应该替他感到高兴才是,可是,为什么他会那么生气?彷佛属于自己的东西被抢走了一样? 丁震没有理会杜希勤那三八似的问话,自顾自地离开休息室的范围,独自去球场练习。 “啊,麻糬怎么会怕成这样?该不会那封信不是她的,是代人转送的吧?唔,有可能,麻糬胆子那么小,怎么可能会喜欢上冷冰冰的队长,不怕会被冻成冰麻糬吗?你说对……咦,阿震那小子呢?”自言自语好半晌后,才发现自己被扔下的杜希勤,终于闭上了嘴,一脸委屈地找回队友。 第六章 啊,怎么最近阿震都变得怪里怪气的?该不会是……谈恋爱了吧? 哼哼哼,他一定会逼问出来的! 跃起,投篮,可惜没有命中,篮球撞到了框架,弹出。 双脚重新踩在地上,看着那滚到远远的篮球,丁震有片刻的失神。 练球的时间早已经结束,大部分的队员都已经离开了,只剩下的一小部分,也差不多收拾好东西,就要离开,只有他一个,继续留在场上。 田蜜儿拿信给少易的那一幕,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重复又重复地浮现,一整个下午,不只是队员,甚至连他自己也知道他有多么心不在焉。 杜希勤那小子还在逼问他是不是谈恋爱了,他一笑置之,只是淡淡地回了他一句:「没有。」他只是……因为看到那一幕而变得失常而已,他从不以为自己会为了这么的一件小事而变得失常,却偏偏事实搁在眼前,他没有办法去否认。 那个圆圆、甜甜的女孩,让他放多了些心机在她身上,会仔细地留意她,会刻意地听她的事,会吃着他不喜欢的甜点,虽然,田蜜儿所做的蛋糕很合他的口味。 但,田蜜儿喜欢的是,巫少易。 他知道,巫少易不是轻易言爱的男人,但他一旦爱了,却不会与其他男人分享应属于他的东西,巫少易就是一个如此小气的男人。 田蜜儿属于巫少易的吗? 一股闷气再度袭来,教他忍不住地抓来另一个篮球,再次跃起投篮,可再一次地,篮球撞到了框架,没中。 「球技退步了。」在他身后留意了他很久的巫少易,终于忍不住出口嘲弄:「怎了?」一看到是好友的脸,破天荒地第一次,丁震的心竟然涌上一股想揍他一顿的冲动。 「来一场?」他不想用拳头来消气,所以选了最直接,而彼此实力又旗鼓相当的运动来解决,浑身的细胞都在呐喊,想好好地跟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友,来一场热烈的较劲。 「真难得你会主动跟我打一场。」挑起一个篮球,在指尖上转动,巫少易勾起一记冷笑,问:「吃醋了?」丁震一怔,「吃醋,吃谁的醋,为谁吃醋?」没头没脑的话,教人莫名其妙。 「你知道吗?蜜儿今天交了封情书给我。」带了点故意,巫少易说得不清不楚,决心要让人误会。 丁震别过脸,再抓来一个篮球,往地上拍了几下,「所以?」在这里跟他耀武扬威? 「蜜儿很可爱,你也同意吧!」他那个善于掩饰自己情绪的兄弟,为了一个胆小的女生,居然破戒了,他应该惊讶田蜜儿的影响力,还是爱情的魔力? 丁震没有回答,他当然知道田蜜儿有多可爱,尤其那甜甜的,教人一见就心喜的甜蜜笑容,身上总是带着甜点的香气,可巫少易来跟他讲这个干什么? 「只可惜,我不喜欢她那型的,太胆小,太过怯懦,久了我会受不了。」巫少易不喜欢柔柔弱弱的女生,更讨厌那些装柔弱的虚伪女人。 「她并不怯懦。」丁震反驳,并不喜欢听到田蜜儿如此被人批评,「她只是太过在乎别人对她的看法。」 「阿震,你喜欢蜜儿?」 「当然喜欢,她就像是小妹妹一样。」 「居然还没有开窍。」巫少易只想仰天长啸,还以为这小子有点进步,谁知道他还是迟钝得看不透,这么显而易见的事实。 丁震老爸风流成性,身边女人数之不尽,怎么他的儿子却迟钝成这样子?这是老天对丁爸的惩罚吗? 「开什么窍?巫少易,你到底想说什么?」被他故弄玄虚,以及田蜜儿喜欢他一事,弄得烦躁不已的丁震,怒吼出声。 只是,被吼的人没有半丝惊讶或害怕的样子,反而诡异地勾起一抹开玩笑的笑,「阿震,好久没见你失控了。」 身为好友,他再提点一次,若丁震还是没有开窍,他也无能为力了,「你为了什么而生气?」的确,怒吼过后的丁震也错愕不已。 他自小性子便压抑,总是以温文的浅笑化去所有的怒气,即使发现爸爸外遇,妈妈哭喊着要离婚之时,他也没有大吵大闹过半次,这次,他居然对于好友暴怒出声。 他为了什么而生气? 「好好想一下,我先回去了。」提起背包,巫少易挥挥手,扔下丁震独自沉思。 好好想想?巫少易那浑蛋说得容易,如果他真的是知道自己到底是为什么而生气,他会这么狼狈吗? 生着闷气,丁震也不想练习了,他一一将篮球捡回架里,推回用具储藏室,回到球员休息室,已经很晚了,他没想到休息室里还有人,而且还是那个令人郁闷了一整个下午的女孩。 「啊,丁震。」一瞧见他进入休息室,田蜜儿禁不住地羞红了脸。 见到她,下午她送巫少易情书的那一幕情景,就不请自来地闪过,胸口的那道闷火更炽,使他别过脸。 他的动作让她一怔,「丁震,你不舒服吗?」不然怎么怪怪的? 「没有。」淡淡地回应她,他拿了自己的衣服,走进更衣室里。 怎么了?为什么他不像以往一样对她笑?为什么还一脸的冷淡,难道她做错了什么吗?田蜜儿呆呆地站在原地,不太明了为什么他的态度会变得那么突然。 一个念头像闪光一样劈进她的脑袋里,该不会……该不会他知道了她喜欢他,所以才会这样? 可……队长说他还不知道的啊,那会不会是队长告诉他了? 队长跟他是好朋友,所以,队长告诉他了吗,所以他知道了吗? 是这样吗? 「你怎么还没有回家?」换好衣服的丁震,一走出更衣室便看见她一副傻呆呆的样子,站在原地,不禁出声问。 「丁……丁震……队长他……」她想问,可是一个问题却哽在喉间,如果队长没有告诉他,那不就等于是她跟丁震直接告白?她不敢冒这个险。 她真的好珍惜现在能够像这样与他聊天的时间,不是隔着几个书架,远远地在书架的后方偷偷看他。 听到她提起巫少易,丁震的眉头不禁一皱,她提巫少易做什么,难不成是想问巫少易对她是怎么想的? 想起巫少易那决绝的话,若被田蜜儿知道,她会有多伤心?可,若不给她知道,她会一直喜欢巫少易吗? 心中挣扎着,无法决定是否该让她知道而心生怒气,教丁震的脸看起来更冷漠。 他脸上的冷漠让田蜜儿心头一颤,她从未见过他有着浅笑以外的表情,就算是在球场上被对方球员故意撞倒,他也只是一笑置之,不曾露过什么怒容或是冷峻的表情。 只是,她现在看到了,为什么?为什么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丁震,你真的没有不舒服?」她小心翼翼地再问。 那怯怯的语调,让丁震惊觉自己竟然对她如此冷漠,他连忙挤出一抹浅笑。「我没事,真的。」但那抹笑,却如此地僵硬。 不对劲,真的很不对劲,他如此不自然的态度,加深了田蜜儿心中的惊惶,还来不及深思,问句便冲口而出:「队长他有没有告诉你,我喜欢……」接下来的字句,被她自己用手心捣住。 不行不行,在事情还没有弄清楚前,她绝对不可以亲口承认,绝对不可以! 喜欢? 她一直别别扭扭的,欲言又止,就是想问巫少易是不是喜欢她?她就这么在乎巫少易对她的想法吗? 胸口的闷火熊熊地烧起来,好不容易挤出来的浅笑再度消失,「你想问什么?少易通通告诉我了,你想知道些什么?」还没有经过大脑的话,便不假思索地冲口而出。 够了!他不想看她这么期待,却又不敢问出口的样子,若他现在没有直接告诉她,待她越陷越深的时候,她会更加伤心吧? 他虽然很不想看见她哭,更不想她为了巫少易而伤心,只不过若他不告诉她,以后她哭的机会会更多。 所以,问吧!他会将巫少易的意思完完整整的告诉她,让她哭过一回,伤心过这一次后,不再为巫少易落任何一颗的泪。 田蜜儿傻住了,惊讶巫少易居然是一个不懂得守秘密的大三八,她的脸一下子就涨得通红,没想到的是两人在事件的认知上,根本就大相迳庭。 不过在一瞬间,她有了决定,既然他已经知道她喜欢他这件事了,那她也想知道他的回复。 于是,鼓起勇气,豉起存了十六年的勇气,她努力地说服自己开口:「那,那……喜欢……吗?」只是,一句问句零零落落,但最重要的是,少了「你」跟「我」两个重要字眼。 她太害羞了,果然,要她问出这种让人害羞的问题,她还是做不到,不过,他应该明白的,对吧? 她既紧张又害羞地低着头,不敢去看他的反应,心中却又不禁偷偷地期盼他,会给予她梦寐以求的回答。 「不喜欢。」丁震快速地吐出三个字。 一直都在误会田蜜儿喜欢对象的他,道出了巫少易的心态。 可田蜜儿却以为,这是他的回应,所有的期盼和鼓起的勇气,连同那颗有着青涩感情的脆弱芳心,在瞬间粉碎,难堪的眼泪涌上了眼眶。 不喜欢! 那三字就像三支锐利的箭矢一样,穿过她的心头。 「我就知道,怎么可能会喜欢上我?我那么平凡,怎么会,怎么会……」她后退着,口中喃喃地低语着,豆大的泪珠儿一颗颗的往下掉。 「蜜儿……」她伤心的样子让丁震心疼极了,他上前想要安慰她,但田蜜儿的动作比他更快! 挤出一抹笑容,她嚅嚅地道:「我,我家里还有事……我先回去了!」抓过背包,没有给他反应的时间,她冲出了休息室。 反应不及的丁震错愕地瞪着她逃难似的背影,他想要追上前,但她离去时泪湿的双眼却止住了他的脚步,她不想在他眼前哭,所以才跑得那么快? 也对,他不是巫少易,追上前也无法安慰她吧! 自嘲地瘫坐在沙发上,他抬起手臂遮住自己的眼,叹息出声,他还是头一遭,为了一个女孩而感到无能为力,也是头一遭,替巫少易拒绝女孩而感到愧疚。 不过,她会明白的吧?明白巫少易不值她为他而伤心,会找过另一个更好的对象喜欢吧,对吧? 再叹了口气,好半晌后,他放下手臂,却瞥见了她遗留在桌上的蛋糕。 他打开纸盒,是一个精致小巧的黑森林蛋糕,大小刚好适合一人的份量,是田蜜儿特意做给巫少易的? 带着一点故意的成分,他拿起放在盒子内的叉子,狠狠地挖丁一大块塞进嘴里,苦涩的巧克力味道染上味蕾,让他有着片刻的怔仲。 因为,鲜少人知道,看似冷淡的巫少易最喜欢的,是甜到腻人的甜点,而每天为球员准备点心的田蜜儿,应该很清楚知道每个球员的喜好。 他犹记得,当她知道巫少易喜欢甜腻腻的甜点时,小脸上那不可思议的表情,是多么的可爱,多么的令人想揉揉捏捏她脸上那白嫩嫩的颊肉,而若他没有记错,球队里唯一喜欢这种会苦巧克力的人……只有他。 第七章 缓缓地再挖了一口蛋糕进口,里头香脆的果仁让他可以肯定。 这蛋糕,是田蜜儿特意为他做的! 过去许多他没有仔细去想的一些细节,突然变得分明起来。 她特意用苦巧克力做蛋糕给他;他分到的饼干,上头的果仁永远都比其他人来得来;他的仙草茶,总有着比旁人多了一分甘甜;她面对他时,白白嫩嫩的脸颊上,给是会染上一层绋色,但面对巫少易时,她总是一脸惊慌……田蜜儿喜欢的是他,不是巫少易! 一阵欣喜涌上心头,教他不禁勾起一抹笑,他不理解这种奇异的感觉代表什么,只知道他现在很高兴,高兴得只想向巫少易炫耀。 田蜜儿喜欢的人是他! 他露出一个傻兮兮的笑,将剩下的蛋糕全都通通吃进嘴里,据杜希勤的说法,这是苦死人的巧克力,但,在他口中尝来,却有着一分甘甜。 愉快地吃光蛋糕,他难得地整理着桌面,免得明天田蜜儿一回来,便要收拾他弄乱的休息室。 田蜜儿没有回来! 整整一个星期,田蜜儿都没有回来! 少了田蜜儿的篮球部,这一个星期都笼罩在一片低气压当中,而最令人不可思议的,居然是平日总是带着笑意的丁震,不但没有挂着他那招牌笑容,反而阴沉得让人望而生畏。 巫少易看着老友的窝囊样,嘴角不禁勾起一抹笑,看来是开窍了啊,只可惜女主角一个星期都没有回来。否则应该会有好戏看。 「阿扬,文清穗今天会过来吗?」抬头,看着另一个这个星期也是垂头丧气,仿佛被抛弃了的队友。 「我怎么知道,她整个星期没有出现过了。」邵志扬被他戳中了痛处,冷声地回答。 不仅是队长,连丁震也戳了他的痛处戳了一个星期!每天都会来问他文清穗的下落,若不是很清楚他的性格,他还会以为丁震喜欢上文清穗了。 「他等的是蜜儿,不是文清穗。」为免队员内哄,身为队长的巫少易好心地替好友解释。 这样就可以解释,为什么丁震每天都来问文清穗的下落了,因为她们两个常常就黏在一起,连邵志扬也吃醋了。 「可是,丁震喜欢田蜜儿?」 「对。」巫少易小声地回答,他下意识问出口的问题:「不过那小子迟钝,还不知道自己喜欢人家。」 「妈妈咪呀!迟钝到这个程度?」邵志扬不禁以可怜的目光看向丁震,但他更加可怜田蜜儿,太可怜了。 丁震烦躁地坐在休息室里,像整整一个星期,都见不到老婆回来的老公一样,盼着田蜜儿回来,连球都没有练,甚至大熊教练来揪他也没有用。 田蜜儿没有回来,他根本就没有办法集中精神。 一个星期,她连学校也没有回来;打电话到她手机,电话处于关机状态:到她家里找人,却没有人在家;就连最后可以找到田蜜儿的线索……文清穗也没有回过学校,所有可以找到她的方法都用过了,可,他还是找不到田蜜儿。 一片沉重的气氛下,蓦地,一声夹着呜咽的叫声响起:「邵……邵志扬……」那仿佛被抛弃了一个星期的大男生,就像是听到主人呼唤声的忠犬似地冲起,刚好将那软软倒向他的身子接个正着,他脸色一白,但是还没有做出反应,手上的文清穗就被人抢走了。 「蜜儿在哪里?」丁震无视文清穗脸上纵横的泪痕,他只知道找到文清穗,就等于找到了田蜜儿,「告诉我,蜜儿现在在哪里?」 「阿震,你失礼了!」没想到田蜜儿的失踪对丁震会有这么大的打击,巫少易连忙两手按着丁震肩膀,要他冷静点。 一听到好姊妹的名字,文清穗的眼泪落得更狠,她将脸埋入邵志扬的胸前,呜呜地哭过不停。 心底不由来泛起一阵惊惶,丁震想追问清楚,却被巫少易箝制着,「放开我!」他回身一拳揍向巫少易。 「阿震!」巫少易吃了一拳,但没有放开手,反手回以一拳,让痛觉拉回这个快要失去理智的人的冷静。 见状,邵志扬知道现在没有时间让女朋友好好哭泣,因为若她再不说出田蜜儿的下落,下一刻,不难保丁震不会一拳揍向她,「小穗,乖,先别哭。」他抬起她的脸,小声地问着:「告诉我们,蜜儿人在哪里?」 文清穗也感到现场紧绷的气氛,她吞下喉中的呜咽,「蜜儿……蜜儿遇上车祸了,医生说蜜儿脑袋受创,会变成植物人……」彷如核子弹爆发似的,炸得众人头晕目眩,尤其是丁震首当其冲。 心脏仿佛被拧碎了似的,丁震痛得几乎无法呼吸,只能困难地问:「蜜儿在医院里,是吗?」他想要见蜜儿。 「没有,她被接到美国去了,蜜儿的妈妈不信蜜儿会就这样变成植物人,所以安排蜜儿到美国接受治疗,她今天就去美国了。」丁震不敢置信地瞪大眼,连最后见她的机会也没有了吗? 「阿震?」巫少易担忧地唤着他。 「什么时候,她什么时候过上车祸的?」喉头干涩得连话也几乎说不出,丁震问着文清穗。 「上星期五晚上……」上星期五晚上!他让蜜儿哭着逃走的那一天! 全身的血液像被全数抽走似的,丁震脸上连一点血色也没有。 如果他可以追上去,如果他不让她独自离开,如果他没有误会她喜欢巫少易,而对她说出那种残忍的话来……蜜儿就不会遇上车祸。 是他造成的!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他那反常的反应让文清穗停止了哭泣,脑袋回复了平日的聪颖敏捷。 「丁震,你知道什么?」她冷冷的问。 丁震抬头,看向她,是他害了蜜儿……巫少易使了个眼色给邵志扬,示意他带走文清穗,然而,文清穗不是省油的灯,她冷不防冲上前,抓起丁震的衣领,凶狠的逼问:「你到底做了什么?」丁震说了,原原本本地将那晚发生的事说了出来。 文清穗听完后,二话不说地给了他好几拳,「丁震你这个混蛋,蜜儿喜欢的人是你!是你害蜜儿遇上车祸,是你害她变成植物人的!」 他知道了,但太迟了……丁震毫不反抗地承受文清穗的拳头以及设骂,对,全都是他的错,她没有说错,是他害了蜜儿。 如果可以,他愿意拿所有的一切,甚至用他的命来换回那一刻,他绝不会让蜜儿走的……绝不会! 他被文清穗的一记右勾拳打倒,跌坐在地上,接下来,文清穗什么时候被带走,什么时候休息室里只剩下他跟巫少易,他全然不以为意。 他的心中,只有后悔与内疚。 「阿震,那是意外,没有人想发生这种事的。」巫少易任由他自我封闭了好一会儿后,才缓缓地道。 「不,这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 「阿震,不是全然你的错。」巫少易打断他的话,「蜜儿不会想看到她喜欢的你是这个样子的。」 「蜜儿……」他的蜜儿……他的?为什么他会说,蜜儿是他的? 巫少易在那一晚问的问题,冷不防劈进他的脑袋。 他为了什么而生气?他为了蜜儿送情书给少易而生气。 困扰他许久的问题终于有了答案,原来,他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喜欢上蜜儿。 所以,当她说大伙儿都会有得吃她做的甜点的份儿,他会生闷气。 所以,当她送情书给巫少易,他会失去平常的冷静,如此的生气。 「我喜欢……蜜儿……」他沙哑地道,双颊传来了濡湿的感觉,「少易,我喜欢蜜儿……」 巫少易轻叹,「对,你喜欢蜜儿。」巫少易是想阿震想通,但并非想他在这种情况下开窍的。 为什么老天要在这样的情况下,才让他发现这个事实?如果早一点的话,他的蜜儿是不是就会安然无恙,不会遇上那可怕的车祸,不会像现在那样动弹不得地躺在床上? 丁震茫然地瞪着地上,久久无法成语。 那是一个沉痛的回忆,丁震已经忘了自己到底有多少个夜,从那可怕的梦魇中惊醒过来,然后一直无法再次入睡的等待天亮。 田蜜儿刚刚去到美国的那段日子,他更是夜夜坐着等待天亮,任由家人跟朋友怎么劝也没有用。 他在惩罚自己,惩罚自己的迟钝,惩罚自己伤了她,更惩罚自己竟然害她……一个正值萱蔻年华的可爱女孩,遇上这样的事。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因为内疚,又或者是因为误会了田蜜儿而后悔,他分不清,更没有那个心思去想去分。 直到,邵志扬也看不过去,从文清穗身上挖来田蜜儿的消息,还有一张近照。 看着那张近照,照片上的人儿脸色虽然苍白,但显然这次的伤害,并没有带给她太大的影响,那镶在小脸上的羞涩浅笑,教他忍耐已久的泪,再次夺眶而出。 她醒了,没有像医生说的那样变成植物人,他欣喜若狂,但同一时间,他很想见她,迫不及待地想见她。 靠着巫少易的帮忙,他在最短的时间里拿到了到美国的签证,风尘仆仆地赶到她所在的那家医院,可是,站在她病房的门外,他居然犹豫了,无法鼓起勇气转开那门锁。 他在门外站了很久,直到,田蜜儿的妈妈,田喻莲,发现了这个一脸憔悴的少年。 一问之下,她虽然很感动这个少年追到了美国,但却无法原谅这个少年,害她最疼爱、最乖巧的女儿,差点就成为了植物人,所以,她不允许丁震去见田蜜儿。 「身为蜜儿的母亲,我无法原谅你,如果不是你,蜜儿不会遇上这种事的,我的蜜儿从小就很乖,乖到过马路也会好好地遵守交通规则,绝不会胡乱地越过马路。」丁震永远都不会忘记,田喻莲脸上的那抹坚定。 「我知道,是因为我的缘故,蜜儿才会躺在床上,但我希望您能够明白,我对蜜儿绝对不只有愧疚,我喜欢蜜儿,真心的喜欢她。」对着喜欢的女孩的母亲,丁震对她说出自己的情感。 在这前往美国的路途上,他不下一次质问自己来美国的原因,最终他待到的答案,便是他喜欢田蜜儿,很喜欢很喜欢,喜欢到如果没了她,他不知道应怎么做。 年轻的脸庞上,竟然有着一抹与他年龄不相符的认真以及坚毅,这样的男人,田喻莲见过,那就是田蜜儿很早就因病逝世的父亲,她的丈夫,她不得不承认,要当着对方家长说出喜欢他们女儿,必须拥有很大的勇气。 这少年的勇气,她很欣赏,女儿能够拥有一个这样的男朋友,会很幸福,但,年轻的心很容易会被外界的美好所迷惑,她无法确定,丁震的心会不会像她丈夫的那样,到死也只爱着她一个。 「丁震,你年纪还小,可能你对蜜儿的只是一时的喜欢,也有可能是因为愧疚,不管是哪一样,我都不想冒着让蜜儿有再次受伤的危险。」 他沉默地听着田喻莲的话,好半晌后,才以沉稳以及无比真挚的语气道:「请您相信我,我对蜜儿,绝对不会是一时的喜欢,或许是有点愧疚,毕竟我是害她受了伤的罪魁祸首,但这却绝不是我千里迢迢追过来的主要原因,我来,是因为我喜欢她,而这样的喜欢,是绝不会因为时间而改变的。」 第八章 或许是因为父亲风流成性的缘故,自小丁震就不会轻易跟一个人亲近,更违论喜欢,难以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或许是在母亲要跟父亲吵着离婚开始,他便习惯地以温文的笑去掩饰自己的真心,看似跟任何人都亲近的他,但实际上将把所有的人拒于心房之外。 田蜜儿是第一个能够进入他的心房的女孩,她是特别的存在,对丁震而言更是重要的存在。 任谁的父母听到这番的话,都不会不被动摇的,田喻莲差一点就被他说服了,但她还是担心,就怕对方年纪太小,还弄不清什么是真正的喜欢,所以,她特意地给了他一个考验。 「丁震,请原谅我无法现在就相信你,我很感激你特意来这里看蜜儿,但现在我不能让你见蜜儿。」丁震忍住反驳的话,等着她将话说完。 「丁震,如果你是真心喜欢蜜儿,你对蜜儿的喜欢是不会改变的话,那么我请你先回去,待有一天蜜儿回去的时候,你可以重新去追求蜜儿,届时我绝对不会阻止你的。」她有算过,田蜜儿至少会在美国这边待上五年以上。 五年的时间,足够考验他的情感。 他能等,他的喜欢就是真的,也一如他所说的,不会因时间而改变:他不能等,今天他到这里的事,她也会永远地对女儿保密。 她是一个想要好好保护女儿、守卫女儿的母亲,能预见的伤害,她都会为女儿一一地铲除。 「我愿意等。」田喻莲看着他,没有再说话。 等不等,不是应由嘴来说的,而是让时间来见证。 她会一直看守着女儿,然而,她的心底,却隐隐地希望,丁震会等她的女儿。 这样的少年,当他长大成人后,必定能够为女儿撑起一边的天,好好地保护女儿,在他的羽翼之下,不让任何人伤害她。 她,只是一个自私的母亲而已。 他知道,这次田喻莲让田蜜儿回来,为的就是想验收他当年许下的承诺。 他俯下首,看着失神着的女人。 他等了!他等到了! 胸口涌起一阵沸腾的情感,教他忍不住地以炙热的吻,唤回失神中的女人,既然被他等到了,那么就别想要他再放开。 田蜜儿是他的,整个完完全全的,全是他一人的,他不容许其他人的觊觎。 炙热得教人快要窒息的吻,教田蜜儿从那漫长的回忆里,回过神来,她还是想挣扎,可是她的手腕仍被他狠狠地箝制住,他箝制的力道虽然不至于弄疼了她,但却教她不能摆脱。 她无法去否认,自己这么多年来一直想着他。 她想他,即使两人真正相处的时间其实不多,两人一起拥有的回忆甚至更少,但她却无时无刻地想着他,想他在图书馆温习时的模样,想他在球场上奔驰冲刺的模样,想他吃着自己亲手做的蛋糕时,那满足的模样,她停止不了想这样的他。 有人曾说过,初恋总是特别地难忘,或许她该稍稍修正,初次的暗恋,更加是教人难忘,尤其是对情感特别迟钝的她。 胸前的束缚冷不防地松开,她惊讶地张嘴想要惊呼,可是他的舌却在这时勾住她的,让她的惊呼,封在彼此纠缠不清的唇舌里。 将失去保护作用的胸罩抽开,扔到地上,大掌随即抚上她柔软的胸前,那一掌无法掌握的饱满让他叹息出声,「我的蜜儿,真美、真诱人。」她惊喘出声,感觉他开始揉搓自己的胸部,细致的感觉从被他玩弄的地方传来,她扭动着身子,还妄想着要挣开他。 「还想要逃吗?」大掌摸遍她柔软的上半身,下滑到挺翘的臀儿,而后一使力,要她双腿的秘处紧紧地抵住自己勃发的下半身,「在这种情况下,我怎么可能让你走呢?对吧,蜜儿?」她难以置信地瞪着他,无法相信面对平凡又胖的她,他居然会起了这么大的反应。 「你……你瞧清楚,我……我很胖……」她颤着音说着,怎知道他的反应,是摸上她腰间最自卑的软肉,坏坏地一捏,「啊!」 「你不胖,很刚好,我很喜欢。」手中滑如凝脂的肌肤,软软的,还带着甜甜香气的身子,简直是让他爱不释手,只想将她当成一道美味的甜品,一口一口地吃下去。 她的脸涨得更红,可是又忍不住的偷偷窃喜,他喜欢她身上的软肉。 丁震稍稍地抬腰,让他动情的男性陷入她双腿间最细致的地方,占据着不放。 田蜜儿的反应是僵硬着身子,动也不敢动。 「乖蜜儿,给我好不好?」他的唇,靠在她的耳边,以诱惑的语气,伴随着一下一下的轻舔与轻语。 这样的她,根本无法思考,她太紧张,脑中反倒是一片空白,好像她的脑浆全部变成了浆糊似的。 她不点头也不摇头,带着点模糊又不知所措的表情,真的好可爱,教丁震看得一阵的情动,肿胀的男性缓缓地揉擦着她腿间的私花。 田蜜儿颤抖地靠在他的身上,逃不了也不想逃,此刻亲昵无比的举止,让她害羞地闭上眼,敏锐地感觉到自己的双腿间渐渐泛起了湿意…… 怀中人儿乖巧的不反抗,丁震更加变本加厉地抱起她的身子,逼着她分开她的腿,环上他的腰际,这个姿势,让她面对他跨坐在他的身上,找不到施力点的她,只能无助地让最私密的地方整个地抵着他。 …… 被挤得更开的疼意,教她喘息出声,她扭动着腰肢,想要躲开这样诡异的感觉,可是,她的扭动却被他视为迎合,他的指头动得更快、进得更深,敏感至极的身子,熬不住他的揉弄,她便攀上颤栗的高潮,昏昏然地躺在他的身下。 他没有马上抽出自己的指头,而是享受着,被她湿透的水穴推挤着的感觉,那又湿又紧的触感都在暗示着他,一会后他进入时,到底会得到多大的欢愉。 「蜜儿,还好吗?」让她稍稍休息过后,他才缓缓地将指头抽出,满意地看到她敏感的身子,因他这个动作而小小地颤抖了下。 她睁开眼睛,看向他带笑的俊脸,慢半拍地想起刚刚两人做了些什么,「啊!」她连忙侧过身子,蜷缩地抱住身子,辽去裸露的春光。 「蜜儿,我不但看光了,而且还吻过了,现在还遮什么呢?」他的唇,邪邪地贴上她背后的肌肤,眷恋地吻着、舔着。 以前总是不相信什么像婴儿般的肌肤,现在,他相信了,而且还整个地爱不释手、爱不释她好害羞、好害羞地别过脸,可怜兮兮地求饶:「不要这样看我……」虽然他说他喜欢她身上的肉肉,但她还是很不习惯裸露着身子,尤其,她的小内裤,还湿答答地穿在身上。 她没想过,自己居然会湿成这样,如果不是还穿着小内裤,她应该会把床单也弄湿的吧? 思及此,她更加害羞了,身子蜷缩得更紧。 「喜欢刚才的一切吗?」看着她这副模样,又勾起了他内心那根名为「邪恶」的神经,想要欺负她的冲动,想阻止也阻止不了。 他怎么……怎么可以要她说出那种羞人的话?她又羞又怒又不敢置信地瞪向他,水漾的眼眸像是随时会掉下泪珠似的。 「真可爱。」他赞叹道,冷不防横抱起她,往浴室走去。 「做什么?放我下……」 「蜜儿乖,咱们先去洗澡。」他以哄小孩的口吻对她道,丝毫不将她的挣扎放在眼底。 洗澡,两人脱光光的洗澡! 「不不不……不可以!」她在他走进浴室时,双手捉住了门框。 昏暗的光线还可以稍稍为她遮一下身上的肉,但如果进浴室,那媲美日光的灯光,就会把她所有的肉,忠实地呈现出来。 「为什么不可以?蜜儿,你跟我都需要洗个澡,咱们身上都是汗,还有,腿间湿答答的,你不觉得难受?」带笑的口吻,带笑的眼眸,都在说明他有多喜欢她现在羞极窘极的模样。 她当然觉得难受,但却不允许自己放松手脚,以免真的被他抱了进去,「不可以!因为……因为妈妈说,好女孩不可以太晚回家,我现在要回家了!」她慌极了,连妈妈都搬出来了。 他停住与她的拉扯纠缠,居然点头,同意了她的说法,「也对,好女孩不应该太晚才回家的。」 田蜜儿一喜,「对,所以我……」她放开捉紧的门框的手,想回身,对他说话。 「不过,蜜儿。」他在她松手的那瞬间,在她的瞠目结舌下将她搂进了浴室,并以脚关上了门,「我相信你,会为了我,愿意当一晚的坏女孩。」她真的为了丁震,而变成了一个坏女孩。 趴伏在床上,圆浑的臀儿高高翘起,完全摆成男人喜爱的妖娆姿势,再无助地承受身后一下又一下的强力侵犯。 刚刚在浴室里,原本他还规规距距地替两人洗着澡,过程中,她害羞得不敢睁开眼,只能由着他将泡泡擦上她的身上,再替她洗擦。 可他怎么可能可以忍着心爱的女人,在自己眼前赤身露体,白皙的肌肤上,还有着自己刚刚故意留下的吻痕? …… 沉静无声的会议室里,静得连一根针掉下地,也好似能够听个清晰似的。 u型的会议桌上,各个位置上,坐着各个部门的主编,可是,在最高的决策者面前,平日侃侃而谈的主编们都不敢大声地深呼吸,只怕打扰到正在看着他们最终要出版成品的总编。 他们的总编,丁震,明明年纪在其中几个主编之下,而且一整个呈现温文有礼,挂在唇边的那抹浅笑,就像个六畜无害的善良贵公子,然而,莫名地,他们对于丁震总有着一抹像是老鼠见到猫的敬畏感。 这些年来,他们有些人看着丁震从一个小小的文编,在短时间里爬上总编的位置,他的实力以及干劲,甚至将已经开始走向下坡的「盛朝出版社」重新走上轨道,而且每一本「盛朝」出版的书籍刊物,销售还不断地上升,这教原本以为他年纪轻而瞧不起他的人,统统都摔破了眼镜。 「这里。」蓦地,温浅的嗓音在沉默的会议室里响起,众位主编个个竖起耳朵,生怕自己听漏了其中一项的吩咐以及改善。 从巨大的投映萤幕上看来,丁震指住了其中一个专栏,「把这篇稿换下来,这篇文分析不够详尽,而且当中有些观点太过偏激,不够中肯,如果登了,读者看了会指责我们的不是。」淡淡的几句,就让原本还想要替自己的作者解释的主编闭上了嘴,连反驳也没有。 他放下原稿,「其他的部分可以叫印刷商开始印刷,不过顺便跟印刷商那边打个招呼,告诉他们,如果时间再一次赶不上我们原订的时间,还有再发现大量的漏印、错印问题的话,我们考虑换印刷商。」 负责印刷方面的经理抬起头,「那个印刷商,我们跟他们合作了已经超过十年的时间,如果换掉的话……」急忙忙的辩解,在两道还是温文但却让他感到心虚的目光下,徐徐地消了音。 「就是因为合作了十年,他们更应该知道我们的出版是不能拖延的,而且,如果十本当中有三本有漏印、错印的问题,那代表这印刷商的工作程序已经不合时宜,问题只会恶化,而不会有改善。」 「是,我会跟他们好好地谈一下。」悄悄地擦了下额际淌下的冷汗。 第九章 经理其实很感谢丁震没有一下子,就刷下这合作多年的印刷商,因为这印刷商,其实是他老婆娘家开的,虽然这事没几个人知道,但显然丁震是知道的。 「如果没有其他的事,今天的会议就到这里。」等了许久的天籁之音终于响起,主编们个个迫不及待地回自己的部门,准备跟自己的同事们,好好庆祝他们又过了一关的喜讯。 身为丁震秘书的陈秘书,在丁震准备离开会议室时,唤住了他。 丁震看着眼前年过半百的女秘书,脸上的浅笑不变,不过已经猜到了为什么对方会唤住他,「小阿姨,我保证,我下次不会在会议上失神的。」面对疼爱自己的小阿姨,丁震用着最诚恳的语气保证。 陈秘书是他登上总编之位时,从母亲手下抢过来的,有了亲近又靠得住的人帮忙,这的确是帮了他解决不少问题。 陈秘书有点无奈地看着他,不过既然他已经这样说了,那她也没有什么好再责骂他的,正想摇摇头地离去,但这时,丁震又唤住了她。 「小阿姨,您有朋友是开甜点屋的吗?」 甜点屋?陈秘书提起眉,「有是有,但为什么这样问?」 素来不爱吃甜点的他,居然会问自己这样的问题,而且脸上还有着鲜有的不自在,这教她着实地感到好奇了。 明知道不该问的,一问之下就会被人知道他问这问题的原因,可是,一想到最近枕边人居然在一大早就起来准备开店的事,孤枕独眠的他就忍不住,「他们,是不是都要一大清早就起来准备当天的甜点?」 莞尔,浮上了陈秘书的眼,她大概也猜到了他会问这问题的原因,这小子,从不会在她或者是他母亲面前,露出这种不自在,可是又忍不住问的表情。 她想起了最近这小子的女朋友,似乎开了一家甜点屋,想必他的女朋友少花了时间在他身上,他感到不平衡了。 「小阿姨。」听听,这语气多挫败又尴尬,自他的母亲跟父亲正式离异之后,这小子一直都那么的冷静,好像完全不受影响似的。 但自小看着他长大的陈秘书清楚知道,他只是在佯装要自己不要去介怀而已,如此的压抑,其实教她以及他的母亲感到非常的心疼,只是她们都帮不了他,也改变不了他,直到几年前发生的一件事,她们头一次看到了他的失控。 那一次,她们居然看到他的眼泪,那教她们震惊、讶异得不能自我。 他头一次要求要到美国那边去,没有仔细多问下,她们就让他去了,他回来后,似乎又回复那个压抑的他,并没有跟她们多加解释。 他不讲,她们也问不出什么来,直到最近,她们偶尔又看到了这个不再压抑的他,原因,是一个笑得可爱又甜蜜的女孩。 那是第一次,丁震带着一个女孩来见她以及他的母亲,她们当下就明白,这女孩对丁震而言,是极为重要的。 她们好奇一问之下,竟然发现她在几年前也发生过一次的意外,让她到了美国去。 同样的时间、同时的地点,还有丁震对女孩的态度,她们一下子就将他这些年来的异样串连起来。 她们都感激这个女孩让丁震有改变,她们也喜欢这个像甜点一样的女孩。 被那抹莞尔看得更加尴尬的丁震,有那么的一刻想落荒而逃,想他什么时候,有过像现在一样的尴尬了? 看着他更加的不自然,让陈秘书再也忍不住地轻笑起来,「阿震,是不是最近蜜儿冷落了你,所以你才来我这个问题?」听到小阿姨明知故问,丁震白皙的脸居然浮上了淡红。 啧啧称奇的看着他脸上的红潮,陈秘书也决定放过他,「蜜儿的甜点屋才刚开业不久,忙是固然的,你就忍耐一下吧,待甜点屋上了轨道,蜜儿的时间就会多一点,到时候你再好好的缠着她不就成了?」最后,还是忍不住地再逗逗他。 丁震轻咳一声,清清喉间,然后借故离开,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掏出手机,上面还是没有讯息的回复,或者是未接来电。 「可恶!」早上时他打过一通电话给她,可是她没有接,然后他再传一则简讯给她,但她到现在还没有回过他任何一通的电话,或者是一则的简讯。 她真的有那么忙,忙到连一则简讯也无法回他? 坐在办公室的他,根本就无法专心工作,幸好最新一期、最重要的财经刊物已经搞定了,他现在至少有两天比较空闲的时间。 再看了眼没有简讯的手机萤幕,他深深地呼吸了口气,而后,再也忍不住的拿起外套跟皮夹,离开办公室。「今天我不回来了,有事再联络我。」在途经陈秘书的办公桌前,他匆匆地说。 背后传来一阵的笑声,他知道陈秘书在笑什么,但他现在赶着去见心爱的人儿,所以脚下的步伐只有加快,而没有停留。 忙!忙得不可开交! 从早上开店到现在,田蜜儿跟她的同伙人一直都没有停下手来。 刚开业的甜点屋,吸引了不少尝鲜的客人上门,他们一吃之下惊为人天,没想到小小的甜点屋竟然卧虎藏龙,甜点师有着不亚于五星级饭店主厨的好手艺,纷纷将甜点屋po上部落格,再大力地推荐,让闻名上门的客人络绎不绝。 「蜜儿姊、小棠姊,巧克力慕斯跟草莓蛋糕快没有了!」工读生小林将头伸入厨房,匆匆地喊了声以后,就赶紧出去招呼客人,半点时间也没有浪费。 「小棠,你的巧克力慕斯好了吗?」一边努力地替手上的草莓蛋糕上最后的点缀,田蜜儿一边分神地问着合伙人。 「嗯,不过做完这些以后,材料就不够了。」唐棠在慕斯上洒上可可粉,略带歉疚地说:「昨天我见到材料还很多,所以今天早上才去订购,没想到生意这么好,材料都用光了,不好意思了,蜜儿。」 「没的事,如果材料用完了,我们就早点关店休息吧,你已经好久没有好好休息了。」田蜜儿半点也不介意地说。 「太好了,我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刚好进来拿蛋糕跟慕斯的小林,一听到这个振奋人心的消息,马上高举双手欢呼。 「你呀,快点拿蛋糕出去。」田蜜儿没好气地说,拿这个长不大的孩子一点办法也没有。 「啊对了,蜜儿姊,有人指明要找你喔!」小林指了指外边,「一个很帅的帅哥,虽然比我还差一点点,但外头的那些姊姊、妹妹们,都已经用目光强暴他了。」 对小林夸张的用词感到无奈,但,「帅吗?」她一边想着,一边往外走去,一瞧见那张熟悉的脸,她有些惊讶地张大嘴儿,难以置信地看着他,「阿震?」 丁震一瞧见她,也顾不得不能走进柜台的规定,迳自地走进去,抱住这个教他一整天都难以专心的女人。 将脸埋进她的颈项,呼吸着属于她甜甜的气息,烦躁了一天的心,终于能够平静下来了。 田蜜儿有点尴尬地看着店内的客人,还有惊讶得合不拢嘴的小林,她先推开丁震,然后将不甘不愿的他拉进后方的更衣室。 「你怎么来了?」四下没人了,她才开口问。 「我想你。」再次将她抱入怀里,只有抱着这香香软软的娇小身子,丁震才有她真的在自己身边的确实感,「为什么不回我电话,还有简讯?」感觉稍稍抱够了,他开始审问她。 「你有打电话跟传简讯给我吗?」小脸上,浮现一抹的愧疚,「因为做甜点时,不方便听电话,所以我都习惯把手机放在包包里,没有拿出来,你找我有事吗?」 看着眼前的小女人,「难道只能有事才可以找你?我想你,想听听你的声音,这个理由足够了吗?」 「喔……」他坦白直接的回答,教田蜜儿的脸发热、发烫,她到现在还是不能习惯他这种直接的话,该怎么说呢? 自两人在文清穗的婚宴上重聚,当夜她就被他吃干抹净,连半点也没有剩下,那夜之后,他更是霸道地将她存放在酒店里的行李,全都搬到他的住所,强逼她与他开始同居的生活。 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田蜜儿无法再让自己装傻、装不懂。 丁震喜欢她,至少,在他夜夜占有着她的情况看来,她的身子应该是颇得他的欢心,而且,他还带了自己去见他的母亲跟小阿姨。 想起那两个慈祥的长辈,她们待她,就好像她妈妈待她那般好。 她不否认,这些都教她高兴极了,一颗心还怦怦然地为他跳动着,可是她却想不通,为什么两人在分离前,他还信口凿凿地告诉她,他不喜欢她,连一点点也没有,却在多年后的重逢,一反他的态度,好像他喜欢了她很久,甚至,好像他还很爱她似的。 她真的搞不清这一点,却不想开口问他,或许在心底,她还是有点不相信自己居然会那么幸运,可以得到他的喜欢以及怜爱。 听到她不是故意不给自己回电话跟简讯,丁震的心就好过了点,不过最近备受冷落的滋味,还是一点都不好受。 「你今天什么时候可以回家?」自从甜点屋开业之后,她一直都在忙,忙到回到家就会直接抱头就睡,根本就没有时间理会眼巴巴等着她回来的他,被冷落得那么久,他想,也够了吧! 「因为材料不够,应该等一下就可以回去了,明天早上再回来准备。」她没有细想他问这事的原因,他问她就答。 这个答复,让他高兴地笑弯了眉,像个满足的小孩一样,他这个表情,教她的心猛然地跳动着,只觉这样的他,很可爱,不过,他应该不想她说出「他很可爱」这种话吧?她想着。 「今天我们两个去约会。」他突然说。 「约……约会?」他说得平淡,可是她却听得惊讶。 「对,我们去约会。」想他们这些日子以来,根本就没有什么时间好好地去约会一次,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床上厮磨,虽然他很喜欢这样的相处模式没有错,但他也想跟她制造更多两人的回忆。 不只一次,他在脑中演练过,如果当年他们真的在一起的话,他们会是怎么样的。 约会时,她会红着小脸,跟他共分着一杯饮料;逛夜市时,他会紧紧的搂着她,不让路人撞到她。 一想到那情景,他就迫不及待的想带她马上就走,可是,一俯下首,却瞧见了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你不想吗?」她让他不得不这样想。 田蜜儿不懂自己此刻到底是想,又或者是不想。 只因一切,都美好得好像在作梦一样,她好怕,美梦越美,她沉沦得越深,到最终如果梦醒时,她会无法承受。 平凡如她,也能得到一份这么美好的爱情吗? 他很优秀,这个一直她都知道的,从高中开始,他都是人们目光驻留的所在地。 他长得帅,现在还是一家赫赫有名的出版社的总编。 而她呢?她长得不美又有点胖,高中毕业后就跑去学甜点,今年还被自己的一个前辈诬蔑她偷人家的点子丢比赛,搞得整个洛杉矶的酒店,没有人敢再聘请她当甜点师。 这样的她,配得上他吗? 「蜜儿,你在想什么?」眼前的男人,用着担忧的目光看着她。 第十章 田蜜儿看着他,只觉自己真的很喜欢他,比以前的更加更加地喜欢。 在那一瞬间,她似乎找到了,为什么自己一直以来,都没有交男朋友的原因。 「蜜儿,告诉我,你真的不想跟我约会吗?」她眼巴巴的直盯着他瞧,可却不回答他,教他也着急了。 他不禁回想,是不是自己最近太过强势了? 他知道,高中时她喜欢他,是因为他温文尔雅;但实际的他,是那么的强势霸道,这样的他,她是不是不会喜欢? 然而,她是他重要的人,他却不想一直用着虚假的面孔去待她,所以两人住在一起之后,他都毫不掩饰自己真实的一面。 他迳自地猜想着,脸色阴晴不定,却不知道只要田蜜儿喜欢上一个人以后,就会死心塌地的,就算那个人跟她想象中的不一变,只要他心中有她,是真的喜爱她,她也会包容对方一切的优缺点。 更何况,他对她虽然霸道,但却依旧温柔,只是,现在他的温柔,不再让她感到有距离感,而是让她感到另一分的亲昵感,因为只有面对她时,他才会有那么霸道的温柔。 对他而言,她是特别的,是别人无法比媲美的,心头怦然跳得更厉害,感动一下子就将她浓浓包围住,什么配不配的问题,好像消失不见一样。 「阿震。」她用着甜软的嗓音,轻唤他的名。 他看着她、等着她。 「我想要去游乐场,想去骑旋转木马跟坐摩天轮,可以吗?」她柔声地说着,想起这两种游乐设施,似乎是热恋中的情人最常玩的,还是言情小说里最常出现,让恋人更加亲近的设施。 看着她脸上的可爱笑餍,感觉好像是他想太多了,他随即也安下了心。 「还玩这种小孩子玩的东西,不怕被人家笑话吗?」逗弄似的用高挺的鼻尖蹭着她柔软的软颊,他的举动逗出她一声声的轻笑。 「所以你要陪我一起玩,要被人家笑话也一起。」她的眼儿因为笑意而更弯、更眯,可是那又甜又可爱的模样,却教丁震一阵的心动。 总觉得不可思议,明明他已经觉得自己很喜欢她了,但她总有办法,可以让他一天比一天更加喜欢她,再这样下去,喜欢会变成爱,所以这是她最终的目的了? 他猜想着,可一点也不会抗拒,相反地他很欢迎,等着她使出更多的方法,来教自己更加更加的爱她。 「呵,阿震,你的鼻尖上都是面粉了。」原来她的脸颊沾上了面粉,而他用鼻尖来蹭她,将她颊上的面粉全沾上他自己的脸上。 「真的?」从墙上的镜中看到自己可笑的脸,再看向怀中笑得合不上嘴的小女人,他勾起一抹坏坏的笑,俯下脸吻住她笑开的唇,以热情的吻,封住那些教他心痒难耐的笑声。 敢笑话他? 再多练习一下吧! 他想着,舌尖探得更深,吻得她整个融化在自己的怀里,化身一株只能依附他而生的菟丝花。 「阿震……这里不要……」压抑的喘息,以及女性欲拒还迎般的呢喃。 他们刚刚还在摩天轮上,看着美丽的夜色以及城市的灯火璀璨,看着那如画般的美色,她只不过是朝他开心地一笑而已,怎知道他却突然欺身上前,将她压在位置上,热切地吻着。 她努力地挣扎着,哀求着他停手,虽然看到他们这样的,只有隔壁车箱的人们,但她却一点也不想教其他人看到,可是他不但不肯放开,吻得更深,甚至还撩起她衣服的下摆,将手窜进她的衣底,解开她的胸罩,放肆地揉弄着她。 她羞得又惊又急,反抗得更彻底,尤其,她看到一对情侣看到他们正在做些什么,也有样学样地做起来,好像在跟他们比赛一样。 她好想大叫冤枉,她真的什么也没做过,更没有跟他们比什么的心态,她只是被逼的! 只是,他太熟悉她身上每一处的敏感点,很快就让瘫软在他的怀里,任他在摩天轮上,对她做出那些羞得教人难以启齿的事,在两人所乘的车箱快要回到地面前,他才缓缓地替她穿好衣物,还用围巾将她红得像西红柿一样的小脸遮住一半。 她生气了,感觉到好羞、好怒,在回程上不肯跟他说上半句话,连他讨好的轻哄,也不作任何的反应,回到家后,她头也不回地走进房间,准备将他关在门外好好地反省一下。 但他可是丁震,一个绝不允许她不理会他的男人,他一手抵住她要关上的门板,而后将她一步一步地逼向床上,接下来,就是继续刚刚在摩天轮上,不能继续完成的事。 丁震也不知道自己在发什么的疯,今天晚上乘坐完摩天轮后,他还打算跟她到夜市继续的逛,吃遍她所有喜欢吃的美味小吃,他甚至特意向小阿姨询问过,最近夜市有什么新的特色小吃,想跟她一起分享。 可是他万万地想不到,摩天轮上,她被背后的灯光那么的一衬托下,她居然是那么地教人眩目。 晕黄的灯色,好像在她的小脸上洒上了一层浅金色,再加上她甜甜柔柔的一记浅笑,她仿佛就化身成世界上,最美味可口的甜点一样,教他无法按撩,教他理智全失地在摩天轮上,对她做出那种只会教她羞极、怒极的孟浪举动。 身下的小女人是那么的甜美。让他情不自禁地要得更多、吻得更深。 「不要……阿震……」他埋在自己腿间讨好着自己,田蜜儿只觉得自己羞得快要燃烧起来似的,她想推开他,不让他再做出这事,可是,他却很了解怎么做,她会有反应;怎样对她,她会更加地沉沦。 他比她,更要理解自己的身子。 她的身子,是由他来开发的,所以他太清楚摸她什么地方,她会软了腰,吻她什么地方,她会娇喘不停。 …… 红艳的小嘴发出一连串,连她自己也无法辨认出来的娇泣,她绷直了身子,感觉自己好像被无数的电流通过身子似的兴奋刺激。 紧裹着自己的软穴传来痉挛似的收缩,不住地将他挤压再挤压,直至将他所有的一切都挤压出来了,还在贪婪地吞咽着,这具身子,真是越来越媚人了。 感觉自己差一点就被她吸干了,丁震低喘出声,在自己的体力稍稍回复后,往后平躺在柔软的大床上,也一道将身上的女人拉往自己。 两具汗水淋漓的赤裸身子继续地交缠着,享受着激烈欢爱后的亲昵余韵。 丁震抱着身上还在喘息不停的小女人,有她在怀里的感觉,不是其他的事可以媲美的,就好像得到了全世界似的,即使当初坐上了总编的位置,那时所得到的满足也比不上现在。 好想就这样永远的将她困在手臂里,让她哪里都不能去。 耳鬓厮磨下,另一场激烈的欢爱即将重新开始,可是,他随意搁在床柜上的手机,冷不防地响起了起。 他原本不想接,有什么比得上跟心爱的人儿缠绵欢爱来得重要?更何况,怀里的女人越来越可爱,越来越教他挪不开目光。 可是,那铃声是设定的,只有最亲近的人才有的特有钤声,不得已下,他只好暂时放开怀中软似绵絮的小女人,先接了电话。 「丁大哥,小然不见了!」他还没有开口,另一头就马上传来,他其中一个邻家小妹郦知柔的焦急嗓子。 郦知柔跟郦知然是他邻家的小妹,也是他母亲最疼爱的两个干女儿,自父母双亲离婚后,就一直陪在他母亲的身边,与他们相识超过二十年的丁震,几乎是从小看着她们长大,对她们有着近似兄妹的感情。 突然听说郦知然失踪了,丁震不禁皱起眉,挺直了身,坐了起来,「你说,小然怎么了?」他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焦急,教原来昏昏欲睡的田蜜儿,忍不住地回头,看向他,可是他太过专注于那通电话,没有发现她正在看他。 「我也不知怎么回事,从昨天晚上开始,她就已经没有回来过,我打去找干妈,可是干妈却说小然没有找过她,丁大哥,小然从不会一声不吭就失踪一整天,你说小然她会不会……会不会……」胡乱的猜测,教郦知柔不禁呜咽起来。 丁震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的确,一如郦知柔所言,乖巧的郦知然,一向做事很有分寸,出门都会交待,绝不会做出这种突然失踪的事来吓唬大家,所以她彻夜的未归必定是为了某些事,可是他们却无法确定她是为了什么原因。 「你先别乱想,先别急,我现在马上赶过来。」安抚完郦知柔后,他挂上电话,翻下了床,往浴室走去。 田蜜儿趴伏在床上,听到他冲澡的声音,然后浴室门被拉开,他走到衣柜前,抽出衣服开始逐件穿上。 不论是刚才的焦急,还是现在的急躁,都是她不曾见过的他。 穿戴完毕,回身拿手机时,他终于发现她还没有睡着,正睁着她那双似在浅笑的眯眯眼,看着他。 他上前,在她额上轻印一吻,他想跟她解释,可是时间太过匆促,他得早一点到母亲那里,想必,为了郦知然失踪一事,现在母亲跟郦知柔必定着急得不知所措。 「抱歉,蜜儿,我有点急事要出去,不用等我了,你先睡吧!」他匆匆地说完,就转身离开。 在他转身时,田蜜儿伸出了小手,想抓住他的衣袖,问他到底发生什么事,他口中的「小然」到底是谁,可是,她的指尖却连碰也碰不到他的衣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匆匆忙忙地离开,她轻咬唇瓣,被独自扔在床上的感觉难受极了。 但她还是选择相信了他。 他说有事,就是有事。 她相信,他回来后就会跟她解释,谁是「小然」,而他赶着过去又是为了什么。 蜜儿揉了揉枕头,她想着入睡,可是原本的困意似乎早已不翼而飞,再也找不回来,只能睁着眼,等着他回来,只可惜,她等了一整夜,他也不曾回来过。 事实上,他过了整整三天后,才回来。 他回来时,看起来很疲惫,好像好几天没有睡似的。 还没有坐定,他就先抱着她,对她说了一声对不起,解释了他这三天到底在哪里,为了什么事而没有回来。 原来,是他邻家的小妹失踪了两天,回来后,小妹一脸的苍白,却又不肯说发生了什么事,她这样子吓坏大家了,而他,因为忙着到处找她,所以才没有时间打电话给她。 当下,她相信了,也释怀了。 她就说,丁震不会瞒她的。 于是,被他抱着的她,笑开了。 那件事,渐渐地被淡忘,而幸福的日子也一天一天的过去。 甜点屋工作开始上了轨道,客源也稳定下来,而且丁震对她越来越好,也越来越疼她了。 每一天,她都带着幸福快乐的心情到甜点屋,任小林怎么揶揄她,她也不介意,看得单身的小林,忍不住嘴贱酸溜溜地道:「男人对女人这么好,一定是做了些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想尽力地弥补过错,所以我说蜜儿姊,你还是好好地看好男朋友,搞不好他背着你劈腿,跟其他女人偷偷交往!」她不以为然,因为她深深地相信丁震,他绝对不是那种会劈腿的男人,倒是唐棠听了这番鬼话,虎着一张小脸,吓得小林扭着耳朵连连道歉,差点没跪地求饶。 第十一章 她将这番话当笑话一样的告诉丁震,而他,在听完后则是很认真、很郑重地跟她保证,他绝不是一个三心两意的男人。 她感动极了,更加不把小林的一番话当成一回事。 夜夜的缠绵以及温存,是那么的教人沉沦,每天一早,当她必须要离开他到甜点屋作准备时,她总是舍不得那么快就离开。 而且,最近不知怎地,她早上起床时总是觉得胸口闷闷的,有点想吐的感觉,那时候她想起,她这个月的月事似乎已经迟了一个星期,而这段日子以来,他都没有做任何的防孕措施,她也没有吃避孕药。 听曾经生过宝宝的女客人说,她们早上起床时,也会觉得胸口闷闷的,有想吐的感觉,她以为自己怀孕了,可是在还没有证实之前,她又不想贸贸然告诉丁震,让他空欢喜一场,所以只好瞒着他,偷偷地到甜点屋附近一家有名的妇产科做检查。 报告三天后才可以拿到,但她已经兴奋得晚上都睡不着,同时还要守着秘密,在他问她时也忍住不告诉他。 好不容易终于等到了拿报告的日子,她等不到预定的时间,早早就来到诊所,虽然预约好的孕妇还没有到,但是医生很好心地先让她拿报告。 不过,结果是她空欢喜一场了。 她没有怀孕,她只是压力太大再加上太过疲劳,所以月事才会迟了。 有点郁闷地走出诊所,她还安慰着自己,她跟丁震还年轻,还有很多时间可以生宝宝,要自己不要那么心急,感觉自己情绪稍稍回复,她抬起头来,准备回甜点屋继续工作。 岂料,自己这么的一抬头,居然会教她看到,一个女人最不愿意见到的情景。 她看到丁震,搂着一个女人,走出同一家诊所。 她傻住了、呆住了,完全的不敢置信。 这里是妇产科诊所,他们从这里走出来,而丁震更是小心翼翼地护着那个女人,不想路上来来往往的人撞到她,那么的小心,那么的保护,那代表了什么,她不会天真到不懂。 那女人怀孕了,而孩子的父亲,是丁震? 小林的那番鬼话,忽地浮上脑海,教她的心重重地一揪,又好像被人用什么尖锐的东西刺过似的,好痛,痛得她几乎无法呼吸,眼泪也忍不住地,一颗一颗的掉下,滑过苍白的脸。 她只是一个平凡的人,这种狗血的情节怎么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她怎么可能会发生这种可笑的事? 在她的瞠目结舌下,丁震搂着那个女人上车,而后离开,完全没有发现她,其实她就像一樽石像一样,伫在他们的对面而已。 田蜜儿不知道自己到底在那里站了多久,她的脚麻木了,也无力了,可是她的泪止不住。 有好心的路人给她送上面纸,陌生人的关怀,让她的泪更加地汹涌,她怎么会如此的狼狈不堪? 拿出包包里头的手机,她按下熟悉得倒背如流的号码,响了几声,对方接了电话。 她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却听到他的声音:「小然,等一下,我先听个电话。」他安抚的口吻,教她的泪,更加的汹涌。 小然,他口中的邻家小妹。 为什么他的邻家小妹怀孕了,会由他陪她来诊所看医生,而不是由小然的男朋友或老公陪她来?陪孕妇到诊所复诊,不应该都是由孩子的父亲来陪吗? 还是说,其实「小然」并不是他的邻家小妹,而是他背着她偷偷交往的女人?邻家小妹这个身分,也是他编出来骗她的? 从刚刚的惊鸿一瞥,小然娇小纤弱,一副楚楚可怜的惹人怜爱,那是大部分男人都会喜欢的类型,完全跟她又胖又不美的人,彻底的南辕北彻。 所以,丁震也是喜欢那类型? 所以,最近他对她的好,真的一如小林所说的,其实是出自愧疚,出自弥补? 「喂,蜜儿?」他的嗓音响起,那么温柔的唤着她的名。 他是不是也用着这样的嗓音,温柔地去唤那个名为「小然」的女人?她不得不这样的猜想,现在她的脑中,被自己所看到的那一幕,打击到无法思考的地步。 她压下泣音,要自己冷静地问他:「阿震,你现在在哪里?」 想起自己并没有告诉她,今天会跟郦知然到诊所做产检,而且自己在送郦知然回家后,便会立即回出版社,所以丁震想也不想,直接回答:「我现在在出版社里,有事吗?」 「没事了,再见。」她缓缓地挂了电话,口中却忍不住地逸出更多的呜咽。 他,竟然骗她,还在骗她。 她真的傻,居然傻到还期待他会向她说出实话。 颤抖地按下另一组的号码,对方一接了电话,她再忍也不住,「小穗,求求你,救救我!」救救她,她快要撑不下去了。 不怕丢脸地蹲在路边,口中的呜咽以及眼泪再也忍不住地,奔流而下。 「所以你就哭着向我求救,而不是上前狠狠地给那个劈腿男跟狐猩精几个重重的巴掌?田蜜儿,你怎么可以这么没出息?」文清穗听完了前因后果,忍不住恶狠狠地质问着好友。 那张白嫩的小脸,还留着泪痕,教人看了也不忍。 只不过,文清穗真的被她吓坏了,一听到她的电话,就听到一句「求求你,救救我!」的话,任心脏再强、胆子再大的人听到这句话,也会吓得要心脏病发,吓破胆子吧? 匆匆忙忙地赶过去,只见自己的好友,毫无形象也不理会旁人目光,蹲在路边哭得凄惨可怜,原本她还以为好友被怎么了,带田蜜儿到自己小表姊住处,详细问清楚,才得到这个教她快要气疯的事。 好一个丁震,那年害田蜜儿伤心得出车祸,没想到这一次又害田蜜儿这么伤心,而且还背着田蜜儿大搞劈腿,甚至跟另一个女人有孩子了! 「我要宰了邵志扬!如果不是他这个帮凶,蜜儿就不会再见到丁震这个无耻之徒,蜜儿就不会这么伤心!」文清穗气得差点倒竖双眉,只想扑到老公的办公室,将他掐死以谢罪。 「小穗,你等等,先搞清楚,当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存在。」莫解语有点无奈地唤住已经在卷衣袖的表妹,然后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田蜜儿,「蜜儿,你相信丁震吗?」田蜜儿先是愣愣地看着莫解语,她相信吗?还相信吗? 她很想相信,但她都已经看到丁震跟另一个女人走出妇产科了,而且他还撒谎骗她,那教她无法相信,再也,不能相信! 思及那个伤她最深的男人,她稍稍止下的眼泪,又再一次地掉下。 「可恶!蜜儿你不要哭,我会替你讨回公道的,我还以为丁震是真心对你好,至少,当年的事也足够让他对你好,但没想到……」 「等等,你刚刚说,当年的什么事?」纷乱的头绪中,田蜜儿听到了这一个对她而言,是极重要的重点。 文清穗一脸怪异地看着她,「他没有跟你说吗?如果当年不是他伤了你的心,害你出了车祸,你也不会受伤到美国去治疗。」这个消息,教田蜜儿整个震撼了。 「他以为,当年我出车祸,全都是他的错,是这样吗?小穗?」她茫茫然地问着好友,如果丁震真的是为了这个原因,而跟她在一起的话,她该怎么做? 「难道,不是吗?」文清穗答得有点迟疑,总觉得自己好像说了什么不应该说的话。 原来,是为了赎罪! 为什么他会突然要跟她在一起,且一点也不觉得既平凡又胖的她会配不上他? 现在,原因她终于知道了! 田蜜儿轻笑出声。 原来,这段日子,真的是一场梦。 如今梦醒了,她也该醒了。 「蜜……蜜儿,你怎么了?」好友冷不防笑起来,可是却还是掉着泪,如此矛盾的反应教文清穗皱起眉,直觉地想上前抱住她。 莫解语按住了她,「小穗,咱们先出去,让蜜儿好好静一静吧。」听了那番伤透人的话之后,有谁还能够冷静得下来? 田蜜儿不知她们两人在什么时候离开的,她只是一直的笑着、哭着,想将自己的伤心以及难过,一次性地释放出来。 她的手机响了,她拿出手机看了眼,那是丁震的来电。 他终于打电话来了,可是,他会说什么?如今,她已经知道了一切,他还想说什么? 是说谎,继续骗她,继续地赎罪?还是说出真相,告诉她,其实他有另一个爱的女人,这段日子对她的好只不过是为了赎罪? 不管是哪一个,她都不想听。 她关上了机,然后像只鸵鸟似的,将自己蜷缩在床上,好像这样就可以保护好自己,不会再有人来伤害她似的。 丁震慌极了。 因为田蜜儿那通诡异,又挂得不明不白的电话,教他整个人都心绪不宁的,坐立不安,所以将郦知然送回家后,他就到甜点屋。可是去到甜点屋,她的同伙人跟工读生却说她今天休息,并没有回甜点屋,可家里,哪里有她的踪影? 打她的手机却整天处于关机状态,这样的她,好像不想被任何人找到似的,教他着实地慌了。 逼不得已之下,他只好打电话给文清穗,谁知道文清穗一听到是他,先是一段长长的数落之后,狠狠地挂了他的电话。 她的话又急又长,但他还是能抓住了当中的重点。 劈腿? 有别的女人? 还有了孩子? 他很快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他被田蜜儿误会了,而且这还是一个天大的误会,他怎么可能是郦知然肚子里孩子的父亲? 不怕被文清穗再数落臭骂一顿的再打给她,可是,他完全没有将自己的解释说出口,文清穗已经利落地挂了他的电话,他再拨,但文清穗再也没有接听他的电话。 他改拨邵志扬的电话,但显然邵志扬还不清楚发生什么事,完全帮不上忙。 找不到田蜜儿的下落,教一向精明冷静的他,再也无法冷静下来,顾不得失礼,他直接到文清穗的工作室,追问着田蜜儿的下落,文清穗嘴硬不肯讲,晚上他就到她与邵志扬的家,跟邵志扬一左一右地追问。 他必须找到田蜜儿,必须向她好好地解释清楚这个误会。 文清穗很固执,坚持不肯说,甚至还威胁邵志扬不准再让他进屋,否则就要邵志扬跟着他被赶出屋子。 不得已之下,邵志扬只有要他去文清穗的小表姊那里,碰碰运气。 他照着地址,来到一间很有特色的小洋房,接下电铃,他被那激昂的电铃吓了一跳,但他仍沉稳地等着屋主来应门。 那是一个清秀的女人,她的身上有一种让人不期然感到放松的戚觉,对于那个女人,他直接地问着田蜜儿的下落。 出乎意料地,那女人很直接地回答了他:「蜜儿现在正待在我家的二楼,请问,你就是丁震了吗?」 「我是。」女人打量着他,好半晌后才问:「你真的背着蜜儿劈腿,还跟其他女人有了孩子吗?」她的语气之中没有质问,只是纯然的疑问。 「没有,以上的全都不是真的,能让我见见蜜儿,让我跟她谈一下吧?」女人摇摇头,「我想,现在蜜儿还不能见你,因为蜜儿不相信你。」丁震瞪大眼,担心开始变成愤怒,「她说她不相信我?」田蜜儿,居然不相信他? 「对。」 第十二章 「不可以,我必须见到她,请你让开!」忍下推开她的冲动,丁震努力地压抑自己的怒气,试着挂上一向在众人面前的温文假象,但怒火太炽,已经到了他控制不住的地步。 「现在的你,也不适合去见蜜儿。」莫解语也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的怒气,更加坚决地不让他们现在就见面。 「在你还不能真正平复下来之前,你们还是不要见面比较好,否则,吵架只会给蜜儿带来更多的伤害,你必须知道,你们之所以会有这么大的误会出现,全因为你们不够坦诚。如果你肯将事实告诉她,或许这个误会就不会出现,还有你必须知道一件事,蜜儿以为你是为了赎罪,所以才跟她在一起,我想,这应该是你必须先跟她解释清楚的一件事。」莫解语的话,就如同一枝和箭一般,贯穿了丁震的心。 他怎么可能会为了赎罪,而跟一个人在一起? 为什么,田蜜儿会有这种天真的思想?难道,是他一直以来还表达得不够,所以才会让她有这样的误会? 丁震脸上的茫然,教莫解语很同情,可是,他们都需要一点时间去各自平静一下。 她关上了门,将丁震关在门外,而后自己进了屋。 丁震没有离开,他一直站在洋房外面。 他知道,田蜜儿已经知道他来了,或许她现在正躲在窗帘后方,偷偷地看着他。 他更清楚,如果他现在就离开的话,田蜜儿下一刻就会从这里离开,让他再一次的找不着她,更甚者,她会逃回美国。 他不能让她有机会再逃,他说过了,这一次他不会再放手,死也不会! 如果她坚持一天不见他,那么他就一直站在这里,等到她愿意出来听他解释为止。 直到此时此刻,他还是不能理解,为什么田蜜儿会不信任他,会以为他是为了赎罪,才跟她在一起。 他必须让她知道,他是真的,爱上了她。 是的,这次她的失踪,教他整个人都慌了,差点就发狂了,为了她,他头一次没有在上班时回出版社;为了她,他无法戴上自己的面具,用着最真实的一面,面对一个陌生的女人:为了她,他感觉到最痛、最苦的情感,只因她一句的不相信他。 如果这不是爱,他也无法解释,这是什么。 他猜的没有错,田蜜儿的确是躲在窗帘的后方,偷偷地看着他,一如当年,她偷偷的躲在书架的后方,偷看专心温习的他一样,但这一次,除了爱慕的心以外,还有更多的苦涩。 看着他,她的眼泪再次地淌下,她不懂,不懂他为什么还要来,为什么还要像个傻子一样站在门外,整整三个小时了,也没有走动过半步,就好像石化了似的。 他到底还想做什么? 难道,他还想来给她更多的伤害? 她不禁这么想着,可是他一直站在那里,非常困扰着她。 她告诉自己,她不能心软,可是一颗爱他的心,却不得不担心这样的他,会不会熬不住。 她知道,她一天不出去见他,他就不会走,他就是一个这样的男人。 但,她该见他吗?她能若无其事,用和过去一样的面孔去面对他吗? 绝对不可以,连想也不用想,她直接地否决了自己。 只是远远的看着他,她的泪已经像泉涌似的,如果直接跟他面对面,那时的她会怎么样? 她真的想不到,或许,她应像莫解语说的那样,只能等到自己真正冷静下来后再去面对他。 可是,她能真正冷静下来吗? 面对深爱的他,她可以吗? 透过窗户,她泪眼婆娑地看着,那个教她又爱又疼的男人,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才好。 丁震已经站了一天一夜,如果不是莫解语总是适时地给予水以及食物,田蜜儿怀疑,他会不吃不喝、不睡不休息的站到她愿意出来,又或者直到他倒下那一刻。 紧咬着唇,她看着那明显已经有点苍白的男人,他很执意要见她,向她解释一切,可是,她还是很鸵鸟地不想面对他。 但,她的心,开始软化了。 不管他是因为赎罪又或者是什么,至少她跟他在一起时,她真的很快乐、很幸福。 所以,那已经足够了。 她这样的告诉自己。 如今,他遇上自己真正心爱的女孩,也跟那个女孩有了孩子,她也应该功成身退,好好地给予他们祝福,然后离开才对。 只是当她一想到那个画面,她的心就会纠结得很厉害,只怕祝福的话,她还没有成功说出口,她的眼泪反而会早一步掉出来。 或许,道别的话、祝福的话,隔着手机可能会比较容易说。 于是,她拿起手机,按下那组属于他的手机号码,电话通了,正等着他接起。 从她这个位置,能够看到丁震拿出电话,看到是她的来电,他马上就接了,可是他听着,却没有出声。 「是我。」她首先开了口,毕竟这通电话是她拨的,她先开口也是应该的。 「嗯,我知道。」他应声,「我们见面再谈,好吗?」他的语气也是沙哑的,也是压抑的,仿佛他有很多很多的话想跟她说。 「不了,我不想跟你见面。」但她却拒绝,只因她还是无法面对他,「我这次打来,是想跟你说,你不要再等了,这样会教那位小姐感到不高兴的,她怀孕了不是吗?孕妇是禁不起刺激的。」她忍着呜咽,想将自己的意思清晰地转达给他。 「我只想要见你。」他再道,情绪还是压抑着似的,但声量已经稍稍提高。 「你是孩子的爸爸,怎么可以……」 「那孩子不是我的。」丁震打断了她,压抑的情绪再也忍不住,语气中有着难以掩饰的怒气以及难过:「田蜜儿,你怎么能在还没有搞清楚事情的真相前,就判了我的罪?难道你没有想过,你可能误会了我?」 这样的他,她还没有见过,她一顿,而后嚅嚅地低道:「我……我瞧见了,你跟她一起去了妇产科……」 「我只是陪她去一次而已,那一次,还是因为她姊没有时间,所以才由我陪着她去,田蜜儿。你等着,我现在给她拨电话,要她跟你解释清楚!」他失控地吼了,前所未有地吼了她。 她傻住了,她居然将丁震逼得大吼出声。 丁震很擅长掩饰自己的情绪,这点她都知道,可是,现在她居然将他逼到这个地步。 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一如他所说的,错怪了他? 电话突然进入了等待的音乐,她看到他正拨着号码,似乎正如他所说的,他要打电话给那个女孩,要她向自己解释整件事。 心跳,莫名地加速起来,等候的音乐停止了,电话彼端传来女孩子的声音,他开了会议的功能,让她同时可以听到他与女孩的对话,也让她的声音可以让女孩听到。 「喂,是蜜儿嫂子吗?」甜美的嗓音,从另一端传来:「你好,我是小然,是丁震的邻家小妹,我听丁大哥说,你似乎误会了我们,所以我特意在这里跟你澄清的,我跟丁大哥绝对没有男女之情,我肚子里的孩子更不是丁大哥的,真的,请你相信我们!」 听着她似乎越来越激动,田蜜儿不禁开口:「你不要激动,你现在的身子不是一个人的,要小心点。」 「好好好,蜜儿嫂子,我冷静下来了,请你不要误会,这一次是刚好干妈跟我姊都没空,但她们又不放心我自己一个去诊所,所以才会拜托丁大哥陪我去,可是我没想到会让你误会的,如果早知道会这样,我是怎样也不会让丁大哥陪我去的。」 「蜜儿嫂子,你就相信我们吧,丁大哥就把我当成妹妹,而我也是把他当哥哥看,我们真的没有什么,就看在我肚子里的宝宝分上,你要相信我们,干妈也可以做证的,如果丁大哥真的敢劈腿的话,干妈会是第一个劈了他,所以你一定一定要相信我们!」她的嗓音很诚恳,一点也不像在撒谎,田蜜儿竟然很自然地相信那女孩的话,其实也有可能,这通电话是丁震跟女孩串通的,用来骗她的。 但,她还有什么值得他花那么多的心思,要让这女孩来撒这个谎?她什么都没有,唯一的甜点屋,他也有出资开的,而她的身子更是早已给了他。 原来,她真的误会了他,误会了在他感情上出了轨。 「现在,你相信了吗?」低沉沙哑昀嗓音,再次响起,而小然在她发呆的时候,已经挂了电话,现在,只剩下她和他。 「为什么当打我打电话给你时,你要骗我你在出版社?你明明就跟小然在一起,不是吗?」如果不是他那句谎话,她也不会误会他。 「那是因为我忘了跟你说,我会跟小然去诊所,而且那时候,我已经将小然送回她家,准备回出版社了,所以才会直接跟你说,我人在出版社里。」田蜜儿握紧了手机,他将一切都解释完了,她居然一点也不怀疑,而且还相信他。 这么一来,正如他所说的,在还没有搞清楚事情的真实前,她就已经判了他的罪,甚至连让他辩解的机会也不给他。 「对……对不起……」她结巴地说,知道自己弄错了,完全地误会了他后,她无法还理直气壮的。 「你的确是对不起我,但这不是最伤我的。」他缓缓地道,甚至清楚地让她知道,他的心受了伤。 「我,我……」她慌了,如果误会他跟其他女人有染,还不是最严重的,那么她真的想不到,自己还做了什么更伤他。 「蜜儿,你不信任我,甚至还以为,我是为了赎罪才跟你在一起,我说对了吗?」他低沉的嗓音,有着不难发现的沉痛以及哀伤。 「我……」她一滞,可是她却忍不住地反问他:「难道,不是吗?你不是以为当年我出车祸是因为你,为了弥补,所以才跟我在一起吗?」 「田蜜儿,你知道,你这话不单是侮辱了我,更是全盘否决了这些日子以来,我对你的心意,难道我就不能因为爱你,所以才跟你在一起吗?我不敢说,我完全没有因为当年你出了车祸而有愧疚,但我却绝不会因为愧疚,而跟一个不爱的女人在一起。」他的话说得又快又急,而且脸上也浮现了怒气。 他的确生气,没有人在一再地被人质疑自己的真心后,还可以若无其事,不受影响。 「我……」田蜜儿的心,很矛盾。 一方面,她因为他的话,而高兴着、雀跃着,他说他爱她,所以才会跟她在一起,并不是因为什么愧疚、什么弥补的,才跟她在一起:另一方面,他的怒气也教她有点退怯。 他鲜少在人前露出他的情绪,他一直都表现得那么冷静,这些她都知道,但现在他很清晰地显示出他的怒气,而且还不单在她面前。 所以,他真的很生气! 「回家,我们必须好好地谈一谈,这一次,你不可以说不。」电话彼端的他再开口,语气强硬得不容许她反抗。 而她,因为心虚,也因为雀跃的心,不敢也不想反抗,乖乖地,跟着他回家。 他与她的,家。 第十三章 轻咬着唇,田蜜儿怯怯地看向一脸冷淡的男人,从乘上计程车,向计程车司机说了地址之后,他再也没有开口说过任何的一句话。 她很想开口道歉,虽然知道道歉基本上对现在的他而言,绝对是一点也没有用,可是,毕竟她是真的误会了他,错在她,她的确需要道歉。 然而,他那冷冷的愤怒,却教她胆颤心惊,一张小嘴张张合合的,却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车子里的气氛太过诡异,连原本专心开着车的计程车司机,也感觉到那股冷冷的焰火,下一刻,他用力地踩下油门,让车子以最快的速度,载到刚刚男人所说的目的地,再也不敢绕路。 一段不短的路程,在司机刻意的飙车下,很快就到达。 付了钱,丁震不发一语地下了车,笔直地走进大楼,进了电梯,掏出磁盘开了门,而后等着身后那磨磨蹭蹭的女人进门。 怯懦懦地走进门,她像个准备受罚的小孩子一样站在玄关,水汪汪的眼儿可怜兮兮地看着他,等候着他的发落。 明明被误会的人是他,可她居然敢摆出一副她才是受害人的可怜模样出来,丁震想怒,可是却又发现堆积在自己胸口的那把满腔怒火,窝囊地在那双看似笑意盈盈的讨好水眸下,悄悄地消去。 可恶!他无声地低咒着,不敢相信自己真的不想再对她发火,尤其是看到水眸里头,那浓浓的愧疚。 莫解语所说的话。突然在这个时候再次浮现出来,好像在提醒他,他们会落得这个地步,他自己也要负点责任。 如果他早一点,将当年误会她喜欢巫少易的事告诉她,或许她就不会以为他是为了弥补,而跟她在一起。 莫解语说得没有错,他与田蜜儿之间最欠缺的就是坦诚。 尤其两人在一起后,他以为她会懂他的心意,所以才没有明白地对她说他爱她,却忽略了,她会因为以前的事,而怀疑他其实不是真的爱她。 无奈地叹息,他发现自己居然完全替她脱罪了,好像所有的错都是他,而她一点也没有错一样,他背过身,用手掩住自己的脸,不想让她看到,自己脸上泛起的无奈。 他无心的举动却教田蜜儿误会了,以为他背过身是不想再见到自己,忍不住地红了眼眶,她忙不迭的冲上前,紧紧地抱住他,小脸埋在他的背后,呜咽地哀求:「求求你不要这样,不要不理我,我再也不会误会你了……」他一怔,一时之间无法理解她的话是什么意思。 下一刻,他明白了,因为他的冷淡,似乎吓到她了,所以她才会这么紧紧的抱住自己。 这记拥抱来得多难得,平日害羞的她,鲜少会主动抱他,大多数都是他主动,又或者半骗半拐才能得到她主动的拥抱。 她不知他内心的想法,只是见他还是没有回身,还是没有回应自己半句,似乎不为所动,她更慌了,用尽全身力气似的将他抱住,眼泪掉了下来,想也不想地道:「不要不理我,求求你,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你不要不理我……」 闻言,他转过身,看着她泪痕斑斑的狼狈小脸。 心,因为她的泪,而更软了。 怎么舍得不理她,又怎么舍得待她冷淡,不论再大的怒火,只要一遇上她的眼泪,全都被熄灭了。 只不过,他还是不甘心就这样被误会了,终归也得给她一点点的教训,让她牢牢记住这一次,以后再也不会犯。 「蜜儿,记住你说的这句话,我要你做什么都可以,嗯?」他会让她好好地、牢牢地,记住! 而现在,他需要休息,等充足的休息过后,他再用尽全力地要她履行她的承诺。 还没有醒过来,一声又一声沉稳的心跳声先传进了耳。 田蜜儿缓缓地睁开眼,看着身旁搂抱着她沉睡的男人,他还没有醒,显然站了一天一夜教他累极了,暗黑的眼眶在白皙的皮肤上更加显眼。 她有些心疼的伸手,好似想抚平那两个黑眼眶般,「对不起,我以后都再也不会怀疑你,还有,我爱你,阿震,我好爱好爱你。」她小小声地低语着,倾诉着爱语,面对他时,她总没有勇气说出口,唯独在他睡着时,她那小小的勇气才能让她开口。 她甜甜地笑开,完全没有发现,当她倾诉爱语时,身旁男人的心跳倏地加速了,直到,她的手被握住,她惊讶地看着他睁开眼,清亮的墨眸里,一点初醒的惺忪也没有,才发现刚刚他在装睡。 一想到自己的话被他听到了,她的脸轰地浮上一层的红晕,又羞又臊地垂下眼,不敢看向他。 可是终于听到她亲口说爱他的丁震,怎么可能会让她这样的逃了过去,「蜜儿,再说一次。」长指抬起她的脸,要她那双总是带着水意的眸,看向他,「再一次。」她的脸,更烫了,而且不单只是她的脸,连她的身子,也染上了一层的粉色,看起来,可口得不得了,脸皮真薄,他好笑地看着她。 「蜜儿,你不认为,这次之后,你欠了我吗?」他深知她的性子,只要她认为她有错了,就会尽力做出弥补的事,而且还不会反抗。 他一下子就说得她内心充满了满满的愧疚,轻咬了咬唇,怯怯地抬眸看了看,他是不用着昨天那副冷漠至极的脸孔来看她。 幸好,虽然他的脸上,不像平日那样挂着温柔却又有点坏坏的笑容,但至少不是那教人看了就胆颤心惊的冷漠。 「阿震……」嚅嚅地开口,她偷瞥了他一眼,水眸又垂下,「对不起,我以后都再也不会怀疑你。」这句比较容易说,所以她很快就说了出口。 「不再怀疑了?」长指抬起她垂得低低的小脸,他问:「相信我不是为了想弥补些什么,也不是因为什么见鬼的内疚而跟你在一起的?」 「唔……」她只是不会再怀疑他不会背着她劈腿而已,至于这一个,说实在的,她还是没有什么信心,不是对他没有信心,而是对自己。 「还是不相信我?」他的语气,倏地冷了几分。 她惊慌地抬起眼,小手握住他的掌,很怕他会甩开自己的手,「我……那是因为我没有信心,因为当年,你明明对我说,你不喜欢我,我一直都想不通,为什么你这次回来后,却变得不一样,所以我才会这样想……」她小小声地说出一直困扰着自己的理由,很期待又担心他接下来的答复。 原来,莫解语说的没错,不够坦诚,只会让他们之间产生误会以及隔阂;而一旦有了误会却又不迅速解开,误会便会越滚越大,甚至会到了一发不可以收拾的地步。 「蜜儿,当年我误会了,我以为你喜欢的是少易。」徐徐地,他开口解释着当年的误会。 「我看到你送情书给他,所以我误会了。」她也想起自己边抖边替学姊送情书给巫少易的那一幕,「情书不是我的,是学姊的……」她只是被逼着送给巫少易。 「后来我知道了。」在隔天,巫少易已经向他解释清楚了。 「但当时,我以为你问我喜不喜欢,是在问我少易喜不喜欢你,所以我才会回答你『不喜欢』,那是少易的答案,不是我的。」 心儿,怦然地跳动着,「那么,你的答案呢?」她既期待又紧张地问。 「你想知道,现在的,还是那个是时候的?」他反问她,却被她小脸上的表情,弄得既无奈又心怜。 「我……我两个都想知道。」她怯怯地看了他一眼,不知他会不会觉得她太贪心了。 丁震并不觉她贪心,相反地,他想要她说的就是这个,「那时候,我会回答你『我不知道。』」 「啊?」她呆住了,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在她唇上轻吻了记,「因为那时候的我,迟钝到人神共愤的地步,不管什么人明示暗示我,我都以为我对你,只是一般对学妹的喜欢,而不是男女之间的喜欢。」 「那你却……」 「蜜儿……」他再吻住她,吻去她急急问出来的问题,「但,失去了你之后,我终于弄清楚,我喜欢你,蜜儿,但这个却已经不是现在的答案。」 听到他喜欢她,她的心,已经雀跃不已,仿佛有好多好多的蝴蝶,在她心头飞来飞去般的雀跃,但他又说「喜欢」已经不是现在的答案,她迟疑着,想着应不应该再问。 见她一面的踌躇,他低柔的问着她:「蜜儿,你不想知道我现在的答案吗?」 她轻咬着唇,「我可以那么贪心吗?」她不安地反问着他。 「我不美,又胖,而且除了会做家务、做甜点外,什么都不会,且学历又不高,我只有高中毕业而已;而你什么都好,年纪轻轻就已经是一家大型出版社的总编,学历又高,前途无可限量,这样,我可以那么贪心吗?我配吗?」 他静静地听完她心底的挣扎,听完后,他一点怒气也没有,甚至还心疼地抱紧了她,「蜜儿,我不管其他人是怎么想的,对我而言,你美好得不可思议,反倒是我觉得自己配不上你,你知道的,我对家事一窍不通,连用个洗衣机都可以把它给弄坏;洗个碗,可以将所有的碗全都打破:更不要说扫地、吸尘这些事,永远都只有帮倒忙的份。」 田蜜儿心有戚戚然地点点头,这一点,从高中时,丁震已经不遗余力地展示出,他在家事上是有多么的不才。 「但是你不一样,不管我将屋子弄得多脏、多乱也好,你都可以三两下,就将屋子整理得井然有序,还有你还会做让人心情大好的甜点来,而我除了出版社事务外,其他的都不在行,这样的我,蜜儿,你告诉我,我配得上你吗?」田蜜儿听得一愣一愣的,被他这么一说,她根本配得上他还有余,哪里还有她担心的那些。 「那么,蜜儿,现在你要问我,答案是什么了吗?」 水意盈盈的眸,瞅着他好半晌,而后,一抹甜甜的笑绽放,美丽地盛放在白嫩的小脸上,「阿震,现在,你的答案呢?」 他没有立即回答,先在她的额上印下一记吻,他吻得慎重而轻柔,仿佛眼前的她,是多高贵、多重要一样,她心一烫,只觉自己被浓浓的幸福包围住。 「蜜儿,现在,我的答案是……」他故意地一顿,满意地感觉她屏息以待。 「是什么?」她迫不及待地追问着。 「蜜儿,刚刚你的话,好像还有一半没有说完,对吧?」他浅浅一笑,模样既无辜又善良,但偏偏田蜜儿就是看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恶劣。 她眨眨眼,想起刚刚自己除了道歉之外,还有对着他说了一句爱语,双颊一烫,刚刚他还阖着眼,所以她才有勇气对着他说,现在他眼睁睁的看着她,这样叫她怎么敢开口说? 「蜜儿,说吧,我等着。」显然,他很喜欢看她害臊为难的样子,「你说了,我就回答你的问题,怎样?」很公平、很等价的交换吧! 深吸口气,在那么多年之后,再次鼓起勇气,对他说:「丁震,我爱你,你爱我吗?」说完,她羞得想拉起被子将自己整个包裹起来,可是他却握住了她的手,将她拉进自己怀里,枕着他的胸膛。 「我爱你。」好听的男中音,徐徐响起,道出了一句足以叫天下所有女人,都为之倾倒的爱语。 第十四章 她瞪大眼,努力不让自己的眼泪落下,这个是一个很高兴的时刻,她不要眼泪来扫她的兴。 心,狂呼着、奔腾着,全身的血液都好像被点燃了一把熊熊烈火似的,昏乱的脑袋中,只有着「他爱她」这句话。 这一次,不是拒绝,而是迎合;不是难过,而是狂喜。 她很高兴,太高兴了,现在的她,只想对着全世界欢呼出声,可是,她舍不得离开他暖暖的怀抱,满足地待在他的怀里,她倾听着他一声又一声沉稳的心跳声,愿意在他的怀里一辈子都不离开,有一种就算是被他囚禁一辈子,她也会欣然接受的感觉。 「接下来,蜜儿,来为我煮顿早餐吧,但,身上除了围裙外,要一丝不挂的,知道吗?」 就在她昏昏然的,以为自己在作梦时,他的嗓音,再次响起,却又让她傻住了,好一会儿才以难以置信的目光看他,结结巴巴地重复:「什……什么?」是她听错了,还是他说错了? 「你没有听错,我也没有说错。」轻易地读到她心里在想些什么,丁震的脸上挂着一抹淡笑,看起那是那么的无害,可是,他口中说出的要求,却又那么地下流:「蜜儿,只穿着围裙,其他什么都不要穿,还有,记得把头发整个盘起来,然后为我煮顿早餐吧,不用太丰富,简单的三明治就可以了。」 刚刚,她真的没有听错,丁震真的提出了一个那么下流的要求。 一丝不挂,就等于什么都不要穿,什么都不要穿就等于什么都被他看光光。 一想到自己常穿的围裙,前面还好,有可爱的蕾丝稍稍遮住胸前跟大腿,但只要一转过身,整个背…… 想到那个情景,她浑身的热度也降不下来,「我,我……」 她结结巴巴地想要求情,但话还没有说出来,他徐徐地,重复了她昨晚哀求他不要生她气时,口不择言的话:「要你做什么都可以,不是吗?」 「这……是……」她颤声地回答,万万也没想到,他会要她做这样的事。 「那就对了。」他下床,甚至热情地替她拿来了围裙,「快点换吧,我饿了。」 指尖紧紧地捏紧手中的围裙,那纯绵的布料握在手中,竟然几乎要烫伤了她,她有种想落荒而逃的冲动,但,她曾说了,他要她做什么事都可以,而,她也怕死了他冷冰冰的态度。 深吸口气,她抖着双手,褪下身上的睡裙,露出只着胸罩跟内裤的身子,手指勾住了胸罩背扣,可是他人站在那里看着,她的手根本就颤抖得无法解开扣子。 挑了挑眉,他也发觉自己看着她换衣衫会有多大的影响,所以他很爽快地背过身。 见他转过身,她迅速地一鼓作气地脱下仅余的衣物,将单薄的围裙穿上,低下头,看向自己,原本被包裹在胸罩里的乳尖,一触及冷空气,马上就挺翘起来,清楚地抵在围裙之下。 她绋红着脸,试着按照他的吩咐,将头发盘起,可是她的双手颤抖得太厉害,根本就无法盘起发丝。 十二月的冷天气下,接近一丝不挂的她,竟然也冒出汗珠来。 「盘不起吗?」他的嗓音,忽地响起。 她吓了一跳地朝他看去,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过了身,现在双眼正一眨也不眨地看着她。 「我……我盘不到……」她的手跟脚,都抖得无法停止。 是因为冷,还是因为紧张,又或者是什么,她已经无法分辨得出来了。 墨眸的双眼,看到她那身的打扮,闪过了一抹的火光,「过来,我帮你盘。」他伸出一掌,掌心朝天,等着她走向自己。 他的神情,以及那霸道的姿态,让她有一种他是高高在上的君王,而她是一个永远都不被允许拒绝他的女奴的错觉,凭着这诡异的错觉,她开始迈开步伐,一步步地走向他。 接过她手上的发夹,他轻易地将她一头及肩的细软长发盘夹起来,看着那凝脂似的白玉肌肤,他像是被了迷惑似的侧首,吻上她小巧可爱的耳垂。 她缩起肩颈,闪过那挑逗着她最细致官感的挑情举动,身子颤抖得更加厉害。 「瞧你抖成这样子,蜜儿,你很冷吗?暖气要再加强一点吗?」室内的暖气其实已经够了,可是他还是明知故问。 她困难地摇了摇头,发现自己的喉头干涩得无法发声。 「不需要吗?那么,你现在可以去煮早餐了吗?」他再问,指尖滑过她全裸的背,在上头写字似的滑来滑去。 毛细孔全开,鸡皮疙瘩全起,她像个僵硬的机械人一样往厨房走去,那很困难,可以说得上是步步为营,因为落在她后方的视线太过放肆、太过炙热,教她完全不能忽视,再加上,他呼吸浓重,好像陷入情欲中时的喘息一样,教她根本就忘了,自己到厨房是为了什么原因。 「蜜儿,三明治。」跟在她后方,欣赏着那绝无仅有的绝美美景,他好像预见到她会有这样的反应,所以极好心地提醒着她:「小黄瓜跟西红柿放在冰箱底层,美万滋和吐司片在中间。」她回头,看着他好整以暇地靠在门边,他那角度,不论她怎么遮也遮不到全裸的背、臀,而且他指明要的材料在冰箱底层,那代表她要弯下腰才可以得到,她现在这个状况,如果一弯下腰的话……心中羞耻极了,她就那样僵在原地,好像再次被石化似的。 看得他一阵的好笑,不管已经被他看遍了、吻遍了,她还是那么地害臊,带点疼惜以及无奈的,他走到冰箱前替她拿出所需要的材料,放在流理台上,小黄瓜跟西红柿则放进清水里。 「谢……谢……」她颤声着道谢,看着新鲜的小黄瓜跟西红柿在清水下发出闪亮的光泽,而美味的吐司如果将它放进烤炉里烤一烤,那必定会更加地香脆绵软,这一切,看起来都很美妙。 她拿起面包刀,将吐司一一去边,她的刀法失了平日的娴熟利落,好端端的吐司被她切得七零八落,好不容易将吐司送进烤炉,设好时间,她再去洗水中的新鲜蔬果,洗涤过后,再次拿起刀开始切,还是一样的七零八落,惨不忍睹。 她已经很努力地想控制自己过于颤抖的手,可是身后的他,冷不防贴上她的背,双掌紧紧地箝住她的腰肢,而那勃发的男性,则是隔着布料朝她的臀部磨蹭挤压,她吓了一跳,锐利的刀刃差一点就划破指尖。 「小心点,别伤了自己。」完全没有意会出,自己正做着性骚扰举动的自觉,他说着,嗓音比平日低沉了几分:「瞧你多不小心,我不在你身边就差点伤到手了,你这样我不放心,我还是站在你身后看着你。」说话的同时,他还不时地挪动腰,以既缓又重的力道,抵着她,前后地摩擦。 「你……你这样……我不好弄……」她握紧了刀柄,一手撑在流理台上,试着与他商量。 「来,我握着你的手切。」有力的大掌握住她的手,另一只掌固定住小黄瓜,慢慢地切片。 他的手一点都不颤,还稳得很,然而他切出来的小黄瓜片,却比她颤抖着手切的,还要难看,如果小黄瓜会哭,现在它必定在哀哭着自己死于非命的惨状。 看得他一点也不熟练的刀法,她很想笑,只是她真的笑不出来,因为她正忙着,忙着抵抗他在自己身上勾起的可怕感觉,在他不时的磨蹭下,她的女性秘道,因为这不能忽视的逗弄下,湿了腿间。 他太清楚用什么的方法来逗弄她,是让她最受不了的,在这些逗弄下,她早就被他勾出了最渴望的欲火,熊熊地燃烧着,「阿震……」圆浑的臀,禁不住折腾的往后顶去,让他能够更用力地顶弄自己。 「你这样子,真让人想好好的欺负你。」他低叹出声,接过她手上的刀放回刀架上,两手探进围裙底下,握住她胸前的柔软,揉捻起来。 他的手沾上了清水,那清凉透澈的冷意跟她热烫得不可思议的身子,形成强烈的对比,当他的掌一触及自己,她猛然地一僵,口中喘息不已。 「冷?」他侧过面,唇舌在她的耳上、吸吮着,留下一个个浅色的吻痕,「很快就不冷的,我保证。」说着,时轻时重的揉捻起来。 尖锐的快意从他的手传进全身,她难耐地扭动腰肢,被他逗弄得不能自己「阿震……我……我要……」软甜的嗓音,因为难耐而重重地喘息着,一句话都说得不好。 真是让人抗拒不了的要求。 他的手,先是重重地掐了她一下,然后才顺应她的要求,下滑至她腿间已经湿透的女性秘处,他肆意地进出着,仿佛想掏出更多的水液,将她的腿间弄得更湿润。 「叮」的一声,烤炉尽职地提醒着他们,吐司已经烤好了,可以上盘了,「蜜儿,吐司已经好了,可以拿出来的。」田蜜儿根本就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只是,他一个口令,她一个动作,未戴隔热手套的小手就想往烤炉伸去。 他马上拦住了她,只觉现在实在不适合再逗弄她更多,免得她真的伤了自己。 「蜜儿,饿吗?」他再问,边问,边舔过她小巧的耳垂。 「饿……」她很饿,但饿的是情欲,不是肚子,「我想要你……」禁不住太多的折磨,她在他的怀里转过身,颤抖的小手拉着他身上睡袍的带子,拉开他的睡袍,贪心的小嘴吻着他白皙的胸膛。 杂乱无章的吸吮跟轻咬,谈不上是什么技巧,可是却足以让情欲高涨的他低吼出声。 她急得不知所措的样子,很可爱,白嫩嫩的小脸,此刻晕红一片,细小的汗珠布满在额际,看起来格外的楚楚可怜。 再挤入一根,难以想象在爱过她这么多回以后,她还是如此地紧,教他寸步难行。 被撑开的刺激,一下子就将她推上期待已久的高潮,在他的指掌下,她颤栗着、将身子最完美、最娇艳的那一面,呈现在他的面前,只为他一人盛放。 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田蜜儿浑身酥软,欲振乏力的双腿几乎快要支撑不了自己。 她羞怯地想要夹紧双腿,阻止这种羞窘的事继续,可是,他手还夹在那里,还没有抽出,带着水气的眸看向他,等着,或者说期待着,他接下来会对她做出什么事。 「喜欢吗?蜜儿。」他的脸上,也带着情欲的晕红,在白皙的脸上格外的显眼。 现在,不单只有她一人受影响,他也跟她一样,备受情欲的影响,不知为何,知道这个消息,教她心怦怦然地跳快了几拍。 「阿震……」她轻唤着他,只是这样唤着他的名,她就觉得自己幸福得不得了,「我爱你,很爱你,最爱你了。」她伸出手,抱住了他。 唇畔,泛着温柔的笑,因为她的爱语,他的心,高兴得像要飞上天似的。 他何其幸运,可以得到她这颗纯真美好的心。 「我原谅你了。」他轻语,道出她最介意的事。 「真的?」她惊喜地再问,搁在心头上最困扰她的事终于解决,也不枉她强压下害臊羞耻,为他做出这种男人性幻想必有的一幕。 在她这样听话地、乖乖地任他摆布下,他还怎么可能气得下去,更何况他也早已不气了。 「傻女人。」他叹息似地低语,横抱起她,往睡房中央的那张大床走去。 终章 虽然他是想在厨房里将她「就地正法」,但以她羞臊的个性,如果他真的在厨房做了,想必她往后会有阴影,不专心做饭,这样一定会弄伤自己,为了避免她真的如此,他只好压下脑中狂枫的遐思,带她回房。 轻压在她的身上,看着身下那张柔顺听话的小脸,他不厌其烦地再提醒她一遍:「不准再怀疑我,知道吗?」 「嗯。」她笑开,顺从地点头。 看着她小脸上的那抹笑,他徐徐地分开她的腿。 她又羞又期待地阖上眼,腰肢轻抬,无声地喑示他,她已经为他准备好,在等待着他了。 他缓缓地推进,紧盯着她脸上的表情,她每一个性感的反应都是他调教出来的,也是只为她一人而绽放的美丽。 他缓慢的动作教她有些焦急的睁开眼,迎上他带着坏的墨眸,「快……」她忍不住催促他,所有的羞窘全都扔到一旁去。 「真急。」他沙哑地呢喃着,看着她被陷入情欲中的小脸,那沾着泪的小脸,是那么的可怜,那么的赢弱,可偏偏就是被那么的她影响着,教他的目光无法从她身上挪开。 将硬挺的男性缓缓抽出,而后,在她还来不及反应时,他再一次重重地深埋进她。 …… 她累极了,不懂每次明明是他比较出力,但她却总是比他更累。 看着她累得连眼也睁不开的模样,那真的很能满足一个男人的自信心,墨眸看向她腿间的狼籍,他蓦地忆起,过去多次的欢爱,他都没有做好避孕的措施,那是因为他私心地想要她早点为他孕育孩子,大掌缓缓地抚上她的小腹,不能确定,里头会不会已经在孕育着他们俩的孩子。 如果是真的话,他想要两个孩子,一个男孩,一个女孩,最好两个孩子都像她那样,天真纯真,他已经在勾勒着未来,跟她以及孩子们一同外出游玩的情景,那必定是相当的幸福。 下一刻,他轻笑出声,他不该说,那情景很幸福;他应该说,其实幸福在她来到他身边时,已经降临在他的身上了。 希望,这幸福,会一直一直的留在他的身边。 一辈子的! 田蜜儿与丁震和好如初,让所有胆心他们的人都替他们感到高兴,只可惜有一个人似乎很不满意。 「田蜜儿,你怎么可以这样就原谅他,你知不知道你那时候流了多少眼泪?他只是说了几句话,外加一个电话,你居然就这样死心塌地跟着他回去?你到底还有没有骨气,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骨气?」文清穗狰狞着一脸美丽的小脸,气呼呼地瞪着好友。 田蜜儿极无辜地看着她,「那是我误会了,是我错了,当然要跟他回去……」怯懦懦的,她向着好友解释。 「你……你怎么可以这么心软?好歹你也再刁难他一下呀!」 「可是他都已经在外头站了一天一夜了,而且外面还很冷,我……我舍不得嘛。」田蜜儿再解释,不过文清穗只是一副快要昏过去的表情。 「莲姨,莲姨,您瞧瞧,蜜儿她居然就这样被一个男人牵着鼻子走了!你多年来教她的女性要独立,通通都没效了!」说不过好友,文清穗连忙搬出好友的母亲。 田喻莲好笑地看着文清穗大声地吼着女儿,却一点也不帮口。 「妈……」泪光闪闪地看向母亲,田蜜儿以为母亲会帮着好友一起来数落她,「我只是……」 「蜜儿,妈都知道了。」看着女儿已经将整颗心拴在那个男人身上,她这个做母亲的,还能说什么? 其实这次回来,她都已经有预感,女儿会永远地待在这里,不会再随她回美国了。 事隔多年,再次见到当年那个求着她,要她让他见她女儿的少年,已经长成了一个顶天立地、敢做敢当的男人时,她不得不说,她真的感到很欣慰,尤其还见到那男人,对她的女儿是一等一的好。 「来,蜜儿,有一件事,妈妈想告诉你。」把女儿招过来坐在自己的身边,她娓娓地将当年丁震追着女儿到美国的事,全都告诉女儿,「他信守了他的承诺,所以妈觉得他的确是一个值得你付托终生的好男人。」 「阿震他……」田蜜儿瞪大眼,完全没有想过,曾经有过这样的一件事发生过,而她却完全不知情。 就连文清穗也不再骂着丁震了。 是什么样的感情,会让丁震不顾一切的追过去:又是什么样的感情,会因为对方母亲的一句话,默默地守着一个承诺,默默地等着一个人,那么多年也不放弃? 文清穗很清楚。 「我想,他应该不会告诉你,所以就由我来告诉你。」田喻莲看着女儿,慈爱地道:「蜜儿,你真的找到了一个爱你的男人,妈很高兴,也终于可以放心了,你这孩子,总觉得自己什么都比不上人家,但你可曾想想,如果他真的爱你的话,会介意你是什么人,会介意你有什么家庭背景,会介意你的缺点吗?不会的,如果他够爱你,他会包容你的一切,而对他而言,你的信任,你全部的爱,都是最好的回报。」田喻莲想起了,自己也不是出身什么良好的家庭,父亲是酒鬼,整天只会待在家里喝酒,醉了就会对她拳打脚踢;而她的母亲,更因为不堪丈夫的不良德性,在她出生后不久就扔下她走了;唯独蜜儿的父亲,也就是她的丈夫,他一点也不介意她的过去,不介意她有一个嗜酒的父亲,仍然那么爱她、保护她,对她始终如一。 而丁震,就让她想起了她的丈夫,她相信,女儿一定会很幸福的。 感动的眼泪涌上眼眶,但田蜜儿忍住了。 「谢谢你,妈,谢谢你保护了我。」她不气母亲的擅自作主,母亲所做的,为的只不过是想好好地保护她。 「对了,莲姨,这次你回来会待多久?」因为久居美国,田喻莲的事业已经在美国完全植了根,文清穗很好奇,为了女儿,田喻莲会不会也跟着回来定居? 「这次我会待到蜜儿结婚后才会回去,大概三个月左右吧?」田喻莲看向女儿,岂料,女儿却一副大祸临头的表情,看着她……身后的文清穗。 文清穗浅笑出声,「三个月左右?我说蜜儿,你要结婚了吗?为、什、么、我、会、不、知、道、呢?」故意拖慢拖长的语气,教田蜜儿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我……我也是昨天才被求婚,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妈会知道。」看着好友恐怖的脸,可是田蜜儿却想到昨天丁震向她求婚的那一幕。 没有烛光晚餐,没有音乐相伴,一点也不浪漫的求婚,但田蜜儿却感觉窝心极了,丁震不是懂那些浪漫花招的人,但他给予她的承诺,却比天底下所有的甜言蜜语更要动人。 他说,他爱她,会对她一辈子的忠诚,绝不出轨。 再多的甜言蜜语,遇上男人的不忠、出轨,那又有什么用?他虽然不会说,但他会用行动表示,他有多爱她。 所以,她毫不迟疑地点头,让他为自己戴上手上的这枚戒指。 可是,她真的没想到,自己的母亲为什么会这么早就知道,丁震会向她求婚的这件事。 田蜜儿愣愣地看向田喻莲,跟文清穗一样,在等着答复。 「那是因为我跟阿震的妈妈有联络。」基本上,从女儿一回来后,她就已经跟未来亲家有联络了。 田蜜儿点点头,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可是她没想到自己的答案,说服不了不是第一个知道自己要结婚的好友。 「田蜜儿,你这个女人,居然没有第一时间告诉我!」文清穗气极了,做出状似想要掐她脖子的动作。 田蜜儿当下就跑给她追,口上还不忘给自己「辩护」:「你已经是第一个知道的……」她还没有跟其他人说。 「如果不是莲姨说了,你要给我拖到什么时候才讲?」 「我会很快告诉你的啦!」田蜜儿怕怕地绕着沙发,不让被发怒中的女人抓到。 接着,门被打开,她看到丁震跟邵志扬走了进来,「阿震救我!」她向他跑过去,躲到他背后。 丁震先是一怔,然后看到来势汹汹的文清穗,连忙一手将身后的邵志扬推出去,再将自己心爱的小女人护到背后。 邵志扬无奈地抱自己老婆,「小穗。」他只不过是跟丁震出去买晚餐材料而已,一回来就看到她追着人家未来老婆,还一脸凶恶,虽然看在他眼中,他的老婆不管怎么样都是最美的,只不过现在他们身处人家的地盘上,太过分也不太好吧? 「邵志扬你滚开!田蜜儿,你不要孬种的躲在男人后面,乖乖出来接受惩罚。」文清穗伸直了手,想将田蜜儿拉出来。 「小穗对不起嘛,我不是有意的。」田蜜儿不肯出来,一张小脸不停地摇晃着。 丁震给了记眼色给邵志扬,要他好好安抚自己的老婆,邵志扬无奈但也只好抱着老婆离开。 「幸好没事。」纵使知道文清穗只是作势吓吓她而已,但她还是被吓到了,「人家真的不是故意不告诉她,只是一时高兴过头,忘了而已。」她好可怜好可怜地对他抱怨。 「我知道。」因为,昨晚在他求婚后,她真的愣了好一会儿,在他强力的抚弄进犯下,才缓缓地回过神来。 她脸一红,在他的目光下,显然也想起了昨晚的激情。 「你该庆幸,妈今天在这。」他轻声地在她耳边说着,一道暗示着。 田蜜儿的脸更红了,不依又害臊地瞪了他一眼。 「还看?就不怕我……」属于情人间最亲昵、最秘密的话,只诉说给她一个人听。 走出房间的田喻莲,看着那对亲爱的男女,就觉得自己在天上的老公,一直都在眷顾着她们母女。 看到女儿幸福,就觉得没什么可以比得上的了。 田喻莲悄悄地回到客房,关上了门,没有被那对一直在细语的情人发现。 番外 十二月二十四日平安夜,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属于情人的节日。 恋人纷纷相约在这天见面,情话绵绵,只是有些人,在这个日子却忙得不可开交,比如餐厅服务生,又比如,开甜点屋的田蜜儿。 「为什么这些人连平安夜也要吃甜点,去吃圣诞大餐不就好了,为什么个个要来订蛋糕、甜点的?」小林将自己原本造型好的发型抓成鸟窝,窝在收款机前发出悲鸣。 「那是因为两位老板娘做的甜点,都会让人有幸福的感觉,所以她们都想在这个晚上,跟另一半分享这份甜蜜。」刚好进来的一位客人,好心地替小林解答。 「喝!」小林没想到突然有客人上门,连忙收起自己那副要死不活的表情,「不过,为什么不是『我们』,而是『她们』?」 「因为,我还没有男朋友,麻烦你,我要这个草莓蛋糕。」客人修长的指尖,指着冷冻柜里头剩下的最后一个草莓蛋糕。 小林一脸心痛,因为他以为今天的客人都是来拿预定的蛋糕,所以还心想这个草莓蛋糕他可以暗杠起来。 「你想吃?」客人想装看不到也不行,因为小林脸上的表情太夸张了,「我可以跟你分。」 「真的?对了,小姐,我今晚可能会比较晚下班,可是今天应该没有人嫌晚的,不如今天晚上我们一起分享这个蛋糕吧?」小林兴致勃勃建议。 「好。」而客人也很爽快地答应了。 躲在门后偷听的田蜜儿,忍不住被逗出笑意,没想到,小林的春天也来了。 「蜜儿,今天晚上你要跟丁震怎么过?」好奇的唐棠也一边揉面粉,一边闲话家常。 田蜜儿怔住了,其实她忘了今天是平安夜。 当她还在想为什么订单比平日多出一倍时,小林才惊嚷着这个消息。 她完全忘了要准备圣诞礼物,而且就算她想去买,等她把所有订单做完后,那也已经接近晚上了,她怕时间紧凑,会买不到适合的礼物。 「蜜儿,你做个蛋糕给他,不就成了吗?」听完她内心的挣扎,唐棠一脸怪异地说:「身为一个甜点师傅,有什么比得上做一个蛋糕给心爱的人吃?」 田蜜儿恍然大悟,马上思索着该做什么样的蛋糕?蓦地,一个想法闯进脑里,让她一瞬间就决定了。 晚上八点多,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一个高大的男人,伫立在造型温馨可爱的甜点屋外。 他已经等了一个多小时,他知道,他最爱的那个人,应该忘了今天是平安夜,不过不要紧,他记得就好。 为了给她一个惊喜,他特意没有告诉她,就来到甜点屋门前等她,不过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开始怀疑,那个小女人会不会有下班的那一刻。 幸好,甜点屋的灯全熄了,里头的人也一个个的走了出来。 一眼,他就认出了自己最爱,也最想见的人儿是哪一个,而她,也很快就发现到他,赶紧跑到他的身前来,他忍不住地双手大展,将她抱进怀里。 「你怎么来了?啊,为什么你的脸那么冰?你在这里等了很久吗?」怀中的人儿伸手,贴上他因冷风而泛冷的脸。 她的掌心暖呼呼的,好像小暖炉一样。 「今天晚上,是平安夜。」说着,顺手想将她那个看似分量不小的包包接过手。 「不用不用,包包不重,我自己拿可以了。」她挥挥手,然后解下自己颈间的围巾,裹上他的颈间,「你包着会暖一点,为什么不进去甜点屋里等?那里比较暖不是吗?」 「因为我想给你一个惊喜,喜欢吗?」他很少做这种浪漫的事,这是特地从同事口中学来这种惊喜。 不过,显然怀中的人惊喜归惊喜,但她比较担心他的健康,怕他会着凉,待他再三保证他下次绝对不会让自己冻成冰棍后,他们才手牵着手回家。 她说,这天晚上到处都是人挤人的,还不如回自己的家比较好。 回到家,外套还没有脱,她就从那个大包包里头,拿出一个纸盒,那纸盒他不陌生,上头有印甜点屋的名字以及标志,但,「这是?」他狐疑地问。 「喔,这个……」她的脸红红的,不知是因为被冷风吹到,还是因为其他,「因为我迷糊地忘了今天是平安夜,所以没有给你准备礼物,这个蛋糕就算是我送你的圣诞礼物好吗?」怯怯地、讨好地一笑。 其实他早就知道她会忘了,但根本就没想到她会为自己亲手做了一个蛋糕,因为今天她应该很忙,忙到订单多得做不完,可是她还是抽空替他做了个蛋糕。 「谢谢。」他由衷地道谢。 「别这样说了。」她更害臊了,将纸盒放在客厅的小几上,打开,那是一个黑森林蛋糕。 看着那个蛋糕,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一种喉间紧缩的感觉。 她没有发现他的异议,迳自地拿出蜡烛跟打火机,「你去把灯熄了好不好?我们来点蜡烛。」 他没异议的将大灯关上,昏暗的大厅,只剩下几盏装饰用的壁灯以及烛光,他回身,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在柔柔的烛光下,扬着一抹比糖更甜的笑容,柔声地对他说:「圣诞快乐!」 他的心,好像被人紧紧揪住一样。 「阿震,快来呀!」她向他招手,他就像被迷惑住似的向她一步步的走去,坐到小几前,看着那教人垂涎三尺的蛋糕,他看着她拿着小匙,挖了一口凑近他的唇边。 喂食这个动作她做起来还是有点僵硬,但已是她最大的努力,所以他张口,吃下那口的蛋糕。 纯味的苦涩巧克力,在口中蔓延,跟记忆中的那个蛋糕味道,是一模一样的。 「好吃吗?」她期待地看着他,等着他的评价。 「好吃。」他缓缓地回答,没有告诉她,这是他自那年以后,第一次吃甜点。 苦苦的巧克力,最后会化甘,而且比所有的甜点停留得更久。 她高兴地笑开,再挖来一口蛋糕喂他。 小小的蛋糕,很快就被他吃完,含过最后一口的蛋糕,他没有马上就吞下,而后搂着她,吻上她的唇。 巧克力的味道,在彼此厮磨的舌尖上化开,有点苦,却有更多的甜。 这一吻,久久才停下,彼此都是气喘吁吁的。 「蜜儿。」他低唤着她的名。 「嗯?」睁着水意氤氲的眸儿看着他,那专注的模样,好像她的世界里只有他一人。 「我爱你。」太多太多的情感。只能用这三个字去表达,但这已经足够充分地表达出他这些汹涌澎湃的情感。 闻言,她笑得更甜,伸手抱住他的颈,「我也爱你。」礼尚往来也好,既然他开口了,她当然也要好好地回应他。 他忍不住地,再俯首吻住这比蜜、比糖更要甜的唇,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还可以更加地爱她,但,他喜欢。 最好,一直一直都爱下去。 最好,更加更加地爱着她。 柔黄的烛光,将两人交缠的身影,映射在地上。 那画面,好美,好动人—— 欲看邵志扬如何夺得文清穗芳心?请看脸红红系列《厌了寂寞才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