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案笔录》 第12节 诱杀陷阱 麻六儿的背影,看上去不太对劲,凭借微弱的月光,能看到旁边树影,但麻六儿却没有影子。 老一辈常说,鬼才没有影子,而且看不到脚,影视作品里,“鬼”就是飘来飘去的。我虽然不信这些,潜意识里还是有恐惧感。 “成哥,空地有风,他的衣服没动,当心有诈。”开心也在观察,小哥明显比我不信邪,根本没往哪方面想。 他蹲下身子,揭了一片瓦随手捏碎,左右开弓手腕抖动,碎瓦破空射向麻六儿后背。 瓦片透过麻六儿身体,毫无阻碍落地,麻六儿依然背对我们,没任何动静,我有点反应过来了,眼前的人是虚像,没有实体所以投射不了倒影。 这种虚像不难制作,比起梁伯开的手艺,能精细到只有当事人可见,差了半个档次。 但有一点很可疑,虚像诱引我们走了一段路,这种情况不像事先准备好的,有可能是即时制作,这样的能力貌似梁伯开都不会。 制作虚像的人,应该就在附近,引我们到这里,绝逼有猫腻! 我冲屋顶做了个撤退手势,开心一个侧空翻悄然落地,二人倒退入巷子深处…… 片刻,两条人影一前一后,冲入空地直奔麻六儿!“砰!砰!砰!”空地油桶接二连三爆炸,气浪抛起十几米高,空地瞬间化为火海。 杂物碎渣像雨点般落下,周围屋顶打得跟筛子似的。 我和开心躲在巷尾,对视了一眼,好在刚才冲出的人,是用幻术做的虚像,要真人出场,恐怕落下的不只碎渣,还有我们的零件…… 此地不宜久留,我无声打了个手势,二人悄悄摸出小巷。 …………… 大姐的事对我打击不小,回到洗衣店,坐在小院一直发呆,开心简要说明了情况,一众人半晌没吭声儿。 红爷想安慰我几句,张张嘴不知道说啥好,倒是梁伯开把茶缸子推过来:“喝点儿水,这事儿不能怪你,对了,白天那个胖子,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 他不提醒几乎忘了!小胖子也知道铜锁的事,该不会……… 我赶紧给小胖子拨了个电话。这货倒没事,白天受了惊吓,待家里一直没出门,我暗自松了口气,叮嘱他注意安全,又胡扯了几句结束通话。 “他没事。”我扔下电话回梁伯开,又自顾自发呆,其实他在一旁听得很明白。 “嘶……”梁伯开倒抽了口气,装腔作势提高音量:“那就怪了,如果想杀人灭口,顺序不对嘛。” “我也这么觉得,真要出事,也应该先是胖子。”红爷接过他的话,摘下老花镜搁桌上,整晚他都在清点资料,圆桌上除了梁伯开的茶缸子,全是铺开的各种资料。 红爷干活非常细致,基本上属于逐字逐句检查,有错别字的内容,都得用红笔勾画上。 二人话罢,满场又没了声儿,马踏春抱着胳膊,手撑着下巴正发神,红爷从桌子下伸腿踢了他一脚,马踏春一脸懵逼抬起头,梁伯开迎着他的目光,狠狠瞪了一眼。 “哦!”马踏春心神领会,坐直身子严肃道:“为啥子先是小胖子?” “从行凶手法上看,明显同一个人干的,目地是掐断铜锁这条线,灭口相关知情人。”梁伯开顺着马踏春的话,站起身双手摁在我肩上:“下午你那场推演,十有八九是真的。” “就是就是。”马踏春很配合,忙不迭的附和他,又冲我举起大拇指。 “市场纵火,是想吸引其它知情人注意,空地设伏,是想一网打尽,对方机关算尽,不过……” 梁伯开话锋一转,用力拍拍我肩头:“咱老四也不是吃素的,这点伎俩还不够看。” “就是就是!”马踏春又赶紧点头,红爷戴回老花镜,手拿资料轻轻咳嗽一声,示意演技太过了,马踏春却没在意,表情浮夸又问道:“那……为啥子先是胖子喃?” 梁伯开二话不说,抬手冲他后脑勺就是一巴掌,红爷无声叹气,撇撇嘴看着马踏春,有种无力感…… 我明白,二人一唱一和,拉着马踏春演戏,更多是想安慰我,怕我把大姐的事,归结于自已犯糊涂,变着方子在夸我。 春哥没吃透这茬,死拽着谁先谁后的问题,这他妈谁回答得上? 说实话,我心里蛮感动,这伙人除了梁伯开,其它都相识不过两三天,能搭伙安慰我,这份善意,真心领了。 不过,春哥刚才的问题,还真是个问题,见过铜锁实物的人,还有我、春哥、小胖子,也许对我和春哥动手,不是件容易的事,毕竟开心不是摆设。 所以凶手在市场内设局,想通过爆炸解决问题。 假设这种可能成立,那小胖子为什么活着?凶手整这么大动静对付我,却漏掉了一个最容易收拾的人,这不合理! 除非,凶手不能确定知情人数,设陷阱的事,一方面如梁伯开所讲,吸引知情人灭口,另一方面,他是在确定有多少知情者。 照这路子推,凶手应该是在麻六儿找买家时,盯上他的,顺藤摸瓜又找到大姐,当时我和小胖子已经离开,因此漏掉了我们。 但刚才那一遭,我和开心露过面,调查李美丽一案的事,很可能已经暴露,现在不光是我,连同这拨人,都会有麻烦。 “叔,一般倒手文物,会在什么地方?”我从沉思中回过神,抬头问梁伯开。 “城南古玩街……吧?”梁伯开嘴里回答,眼睛看着红爷,有点不确定。 红爷肯定的点点头:“那边倒手鬼货的不少,像麻六儿这种人很多。那头我熟,咱的货仓也在那里,成兄弟有什么想法,尽管讲。” “货仓在古玩街?!”我脸色一变,追问他。 “怎么了?”红爷看我反应这么大,意识到不对劲,放下手里的资料,等我说下文。 “麻六儿有可能在古玩街被人盯上,这东西属于鬼货,大张旗鼓的找买家不太可能,一般找靠实的人出手,这么看,凶手和古玩街有联系,甚至就藏在那里。” “什么?!”红爷脸色聚变,惊得说不出话,梁伯开摁在我肩上的手,也加重了几分力道,周遭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成兄弟,你确定?”红爷摘下老花镜,认真盯着我。 “只是推测,另外,我们在查李美丽案子,有可能也暴露了,对方当时就在市场。”我有一句说一句。 红爷脸色很难看,撑着桌子起身,取下手串一通拨弄,梁伯开想搭话,被他摆手打断,这团队红爷作主,什么决定还得他拿主意。 红爷背手踱着步子,这一幕何其相似,白天我们才决定放弃李美丽这单生意,马踏春的“举报材料”也发出去了,晚上就得重新审视,真是世事无常…… “明天一早,伯开、成兄弟和踏春去城南打探情况,重点查麻六儿接触过哪些人,资料这边我尽快整理,顺利的话,明晚全部人进货仓,把货资挨个全部核查清楚。”红爷说道。 “三天后交易,千万出不得岔子。”他又加重语气强调。 “他不去吗?”马踏春看了看小哥,有点担忧:“凶手要真在古玩街,凭我们几个干星儿,杂个顶得住?” 梁伯开接过话茬安慰他:“放心,大白天街上人多,他不敢动手,生意的事对方未必知道,去了反而惹麻烦。” 事态变得扑朔迷离,凶手懂得运用能量,如果真的藏身古玩街,等于货仓旁埋了颗炸弹,本来打算抽身的案子,现在不得不查个水落石出。 为了安全起见,今晚大家留在洗衣店住,楼上原本有红爷的备用房间,我的铺方霞也收拾妥当。 夜已深,大伙儿散去,我独自在小院里坐会儿……. 眼下时节入秋,夜风阵阵有些微凉,一轮明月冷清的悬挂天空,莫名有种凄凉,我思绪飘得很远。 这两天发生了很多离奇的事,离奇的恍如做了场梦,梦里的大起大落,是我平淡数年都不曾经历过的。 我想起了大姐,李美丽,甚至大款…….觉得各有各的可怜,大姐无故冤死,李美丽也并非无情,大款经历过那晚的“噩梦”,恐怕终生难忘记…… 无论如何,逝者已去,活着的人,还是要为自已的行为付出代价,有些公道,不可不讨。 抬头仰望明月,举起尚有余温的茶水,缓缓倒在地上,但愿来世,大姐能投个好人家,不再走今世凄苦的路…… 第13节 古玩街(上) 城南古玩街,这座城市最富传奇色彩的地方,六十年代翻新护城河,从地下挖出古代墓葬群,连着七八个朝代,墓上重墓,最久远可以追溯到周朝。 这事儿当时轰动全国,又正值破四旧时期,各色人等鱼龙混杂,明里暗里都在打主意,墓群出土不久,便遭到毁灭性破坏,随葬文物毁的毁,丢的丢,几乎没剩下没什么。 散落的文物,有不少被老百姓私藏,当然不是为了品鉴,那年头温饱都成问题,不可能守着坛坛罐罐陶冶情操,主要还是同文物贩子私下换点粮食和生活用品。 后来,直接催生了“古玩”市场形成,都是偷偷摸摸的干,被逮住可不是开玩笑,走资本主义道路,吃“花生米”都有可能,由于见不得光,这类交易大多称之为“鬼市”。 如今国内把凌晨营业的地儿叫“鬼市”,不是一回事,最初这名字的由来,指的就是这些倒手赃物的地方。 八十年代初,国内改革开放,招商引资也引来了不少“白眼狼”,打着考察的旗号,私下从老百姓手里收购,再经他们手流到国外。 文物贩子一时猖獗无比,“鬼市”生意也是红红火火,甚至发生过黑道火拼抢一只碗的奇葩事…… 直到82年,国内颂布法令,打击各类非法倒卖行为,又陆续由政府出钱,从老百姓手里收回私藏,才把这股猖獗势力打压下去。 时至今日,当年的坛坛罐罐肯定见不着了,但文物市场的传统却留了下来,近几年政府又祭出那段历史,斥巨资打造文化旅游市场,硬是翻新了老河堤,傍堤建了一公里长的古玩街。 街上的铺面,大多仿明清建筑风格,铺着青石板路,插满仿古旌旗,连路灯都做成灯笼造型,颇有几分古朴韵味。 …………… 清晨,天刚麻麻亮,雾霭还未散尽,古玩街的街面上,已有三个人来回游荡,打头的干瘦老头儿挎着一只牛皮包,一左一右跟着俩年青人,三人叼着烟左顾右盼,像是在找什么…… 街头的一家店铺,推开门板张罗开张,戴金丝眼镜的年青人,从屁股兜里掏出山寨手机,划拉出几张照片。 三人小跑进了店,不到半分钟又都出来了,老头儿叹口气,挥挥手示意去下一家。 差不多七八点钟,街面上的店铺都已开张,许多挑着担子的小贩也来到这里,卖早餐的、做糖人儿的、烤红薯的……满满当当占据了古玩街半壁江山! 赶早市的人也不少,大多数是慕名来的游客,图个新鲜,逛个热闹,街面上人也是越来越热闹。 刚才的三人,聚在早餐摊儿前,一人要了碗黑米粥,小摊儿没桌子,三人端着碗站柳树下吃,俩年青人趁热乎一个劲儿往嘴里刨。 老头儿却不着急,从调料盒舀上一大勺糖,勺子悬在粥碗上空,闭上双眼念念有词,每念几句手腕轻抖,糖粒撒落粥面。 撒了大半勺糖,老头儿虚着眼睛瞄一眼碗,粥面上薄薄的一层白糖,夹着黑色米粒凹凸不平,还有两块儿面没撒上,一左一右两个圈,黑洞洞像极了俩窟窿。 “梁总,这样找怕不是办法,这里头水很深,人家不肯说实话。”春哥凑到梁伯开身边,手里的粥碗已经空了,咂巴着嘴,眼睛盯着他手里的碗。 我们挨家问了几户,人家都不带正眼瞧照片儿,提起麻六儿更是头摇得像拨浪鼓,说穿了,谁知道我们是谁,想干嘛?犯不上趟浑水。 梁伯开没搭话,一门心思转着碗看,瞧了半天有点失望,拿起勺子搅匀粥,舀了一勺正打算往嘴里送,抬头看春哥眼巴巴望着他,索性丢下勺子把碗塞他手里,春哥也不客气,接过碗笑嘻嘻开整。 “我知道不好查,刚起了个占,看看有啥提示没。”梁伯开说。 “黑米粥占是什么鬼?”我刨完最后一口粥,抹抹嘴问。 “占术高手,能感四时气应,定八方枯荣,日月星辰,一草一木皆为用,不必拘泥形式,听过观梅占没有?北宋哲学家邵雍,看见麻雀打架,就能预测有女子折梅坠地,你啊,还是见识太少喽……” 说罢,他嫌弃的摆摆手,从肩上取下牛皮包甩给我,抡着膀子活动筋骨。 “叔,占到啥有用的,给说说呗。”我笑嬉嬉问。 “占肯定是占到了。”梁伯开略显尴尬,回头在柳树荫下找了块石头,坐石头上掏出烟盒,自个儿点上吸了一口:“不过我看不懂!” 我:“…………” 春哥:“…………” “梁总,红爷在这边开店,要不让他引荐下,我们三个生面孔,哪个会买帐嘛!”春哥又刨完小半碗粥,咂巴着嘴提议说。 我瞟了眼他,一碗粥四分之一是白糖,居然吃得如此无动于衷,我也是服气了。 “红爷?”梁伯开嘿嘿一笑:“除了倒货、点仓,他根本不来这边,人家开店都住铺子,他开店一直都住旅馆,也不知道杂想的!” “等等,清水湾那个别墅……不是他的?”我赶紧打断他。 “想什么呐?那地儿是租的,方便监视大款,光租个阳台,一天就好几大百。”梁伯开招招手,示意我们凑近些。 他神秘兮兮继续爆料:“这行挺赚钱的,你看我,区区两年,就盘下一家洗衣店,红爷那家铺子开得更早,七八年了,按理说手头肯定宽裕。” “不过他负担重,据说有个儿子,年纪轻轻,这里有问题。”梁伯开指指自已脑袋,有点惋惜:“钱全砸里头喽。” “再看看你们,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还特么遇点困难就想靠别人,这种思维要不得。” 他又举起俩指头,比了个交叉:“这次交易,我算过帐,全款能分这个数,叔是耿真人,拿到钱肯定平分,绝不亏待大家!” “所以说……大伙儿一定要努把力,有困难要上,没困难创造困难也要上!” 梁伯开这番话很是激动人心,其它都可以忽略,关键是平分钱,他的意思是十万,按平分,那一人得有三万多啊! 这才干多长时间?顶我以前一年收入,真是作梦都捡不到的好事,我搓搓手开始憧憬了。 春哥也很兴奋,立马拍着胸脯表决心:“梁总请放心,你给我机会,我还你奇迹,说一下红爷铺子的事,我看能不能借这层关系,打入敌人内部。” 梁伯开微笑颌首,对士气相当满意,接着八卦红爷店上的事,店里上上下下,都由一个叫王有财的掌柜打点。 王有财来自四川山区,六十多岁的孤寡老头,儿无儿无女,年青时候靠倒卖文物营生,也算见过些世面。 前几年四川闹地震,王有财家乡受灾严重,离乡到这边寻生计,当时红爷店子刚好开张,自个儿又是外行,正愁没人经营摊子,就招了他做掌柜。 店子甩给王有财之后,红爷专心搞自已的事,其它一律不过问,王有财也实诚,买卖公道,有口皆碑,这些年替红爷是挣了不少钱。 能量生意那头,红爷却丁点都不让他接触,梁伯开私下打听过,据说是要照料红爷生病的儿子,不希望他们二人也淌这行浑水。 每逢出入货,清点货的日子,红爷就把二人支到乡下,呼吸“新鲜空气”。 梁伯开介绍完情况,起身拍拍屁股,冲春哥抬抬下巴示意有何想法,春哥笑而不语,手里把玩粥碗,嘴角挂贱笑,不时还冷哼两声。 我不作声,静静看他装逼…… “梁总,在下有一计,定可打入敌人内部,只是……”他顿了顿,装腔作势皱皱眉。 “只是啥?”梁伯开问。 “这身行头装啥子都不像,我们得回去换套衣服……” 梁伯开一巴掌扇他后脑勺上:“你大爷的!不早讲!” ………… 春哥一句话,大半个早晨的功夫算是白废了,换完行头回古玩街,时间过了晌午。 这回真真鸟枪换炮,尤其是春哥,花花公子衬衫、尖头皮鞋,脖子挂小指粗金链子,还特地洗了个头,发蜡一打油光水滑,头发上蜘蛛都趴不住,最最打眼的,还是他手上的串儿。 那是红爷的手串,临走时春哥死磨硬泡管他借的,手串界讲究“盘”,也就是揉搓珠子,又分文武两种盘法,纯手工揉搓的,称为“文盘”,没耐性用工具包着硬磨的,叫做“武盘”。 经年累月的揉搓,会使珠子包浆、变色、挂瓷,在表面形成玉质效果,越是上等的串儿,珠子越是挂瓷均匀、色泽清亮,水头足。 红爷属于纯文盘,至少玩了二十来年,木珠子硬是磨得温润如玉,稍一碰撞甚至有清亮声。 我和梁伯开,也是一水儿高仿名牌西服,一人装秘书,一人扮管家,牛皮包换成高仿鳄鱼皮公文包,也是管红爷借的........ 三人溜达了一阵,相中一家老字号铜器铺,进门前,春哥让梁伯开保管手机,说是做戏做全套,大老板用这种手机,分分钟穿帮,放梁伯开包里,可以说路上捡来的,丫还挺心细…… 店里生意不错,进进出出人不少,里头就一名伙计,四处招呼客人陪笑,忙得不可开交。掌柜倒是很清闲,躲在柜台背后嗑瓜子。 春哥手一挥,领头进了屋,不等人招呼,大大咧咧坐上太师椅,梁伯开也想跟着落坐,被他狠狠一瞪眼,嘴一撇示意旁边站好。 从进门开始,掌柜就在瞄我们,有意无意瞟向春哥手腕,伙计也瞧出这几位架势不小,泡了一壶茶,正打算过来招呼。 掌柜把他拦下,接过茶盘亲自端了过来。 番外(一):风水作用 ps:自已随意开个头,以后大家有关心的内容,可以留言,新番讲那个。 先扒个小故事,以前有两位朋友,一位会八字,一位会奇门,两人皆为建筑行业管理人员。 那会儿,会奇门的朋友接了个活儿,和另一组人竞争项目,据说项目规模较大,他也特别看重。 于是,他找来八字哥帮他看看运势,看了两次,人家都告知,尽管资方偏向他们组,但最终恐难成行。 奇门朋友不服气,想扳回这一局。 奇门分术法和预测两部份,他也算个中高手,不仅会预测,而且学过术法,换个说法,就是会布施风水局。 他一共布了三次,同一个局,用以催动全组运势,集体项目,须整体运势凝聚。 结果第一次布局,第二天便被自已人破坏,用于布局的物品被撞翻。 第二次再布,是他自已破局,喝醉酒鬼使神差回公司加班,之后手脚不稳,又撞倒了东西。 后来,会八字哥劝他,不要再搞了,看淡点,以后有的是机会。 但他不甘心,布了第三次。 当晚,他一个人去公司,刚把局布好,就停电了,接着是雷阵雨,风大雨大,硬生生把布好的植物淋坏。 事后,八字哥跟他讲,事不过三,布局是催,但不是无中生有,硬要改变结果,可能代价不菲,第三次已经算警告了。 奇门哥考虑再三,尽管项目重要,也犯不着强行逆施,于是便明智的放弃。 再后来,他们组没拿到项目,他也引咎辞职去了南方,从此再没见过此人。 ----------------------------巨型分隔线-------------------------------- 风水局的关键:催动 无论哪一种玄学,都只能看到某种趋势,并不能精确定量。 理论上风水局什么都能催,抛开布施人技法高低,还有个重要前题,那就是你得有。 局并不能无中生有,也做不到强行逆改,通常操作方式,先做预测,在看到趋势后,在一定范围内做加减法。 比如你属于2-10万年收入运程,布局可催到最大,或催至最小,但不会超出这个范围,一旦超高或超低,那问题就大了。 我保证,没人希望会这样。 但世有正,则有反,想超过范围的,大有人在,原因通常只有一个:贪。 有一句话说的好,上帝为你关上一扇门,则会为你打开一扇窗。 反过来也一样,当你硬要开那扇窗时,可否看到,背后悄然无息关闭的门……….. ----------------------------巨型分隔线-------------------------------- 番二预告:预测术(卜) 梁伯开的“黑米粥”占,看上去很可笑。 但从占术原理上讲,确实草木皆可为用,下一番和各位朋友共同讨论。 第14节 古玩街(中) 掌柜很胖,比小胖子肥一圈儿,笑起来眼睛就一条缝,为了烘托店里气氛,还特意穿的绸缎马褂,马褂质量不杂地,近看有缝歪的线头,属于批量生产的龙套装。 “鄙人姓苗,是这家店的掌柜,不知老板打哪儿来啊?”掌柜恭恭敬敬向春哥奉茶,春哥接过茶碗,微微一笑,一口地道四川话回答他:“乡巴头(农村)。” “老板说笑了,不知道老板想玩点(收藏)什么?”掌柜陪笑道。 春哥放下茶碗,伸出两根指头,梁伯开机智的不行,摸出香烟夹他指头上,又给点上火…… 这尼玛分明是学我!春哥叼着烟,冲苗掌柜抬抬下巴,又瞧了一眼茶具,示意太占地方,全给拿走…… 苗掌柜没见过这么奇葩的主,又不好当面得罪,讪笑了几声,一声不吭撤走茶具,估计不打算再理我们,我注意到他回了柜台,但没过多久,一个人急匆匆上了二楼。 这一去,好一阵没露面,春哥也不当回事儿,翘着二郎腿悠哉打发时间,我和梁伯开遭罪了,挺着腰板一左一右杵着。 我还好,梁伯开上了年纪,有点撑不住,在一旁小声哼哼。 约摸十分钟,伙计被电话召上楼,下楼后径直朝我们走来,凑到春哥耳边:“老板,掌柜楼上有请。” 春哥掸掸裤子,示意前面带路……尼玛可真能折腾!我趁人不注意,赶紧活动活动身子骨…… 进了二楼阁间,桌上早已摆好茶水点心,苗掌柜一脸谄笑,点头哈腰把我们迎进去,又探头探脑看了看外边,顺手关上门。 楼下的生意,只是小打不闹,上了古玩店的阁间,往往都是大手笔,我正纳闷,光凭装逼就能装到这里来,掌柜都什么眼力劲? 春哥开始发言了:“大家莫废话,我是王有财的老乡,手头有个东西你看哈。” 春哥打个响指,梁伯开从公文包掏出手机,老头子只会敲按键,看着智能机界面有点发懵,更别说从取照片了,装模作样划拉了几下,屏保都打不开……… 我赶紧抢过手机,替他划拉出照片,梁伯开一本正经递过去,苗掌柜接过照片,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歪着脑袋仔细打量,春哥回头瞪我俩一眼。 “明泰昌锁?”苗掌柜有点吃惊,但也认得这玩意儿。 随后摇摇头一脸惋惜:“老板,这货可不多见,不知道您是买还是卖呢?要买的话,小店可没货,卖的话……小店这规模,王老哥应该清楚啊?” 果真是混迹多年的老狐狸,话说的滴水不漏,出来先亮明态度,货是好货,要买我没有,要卖我钱不多,你看着办吧。 春哥正眼都不带瞧他,派头十足走到桌边,拈起一块点心闻了闻,嫌弃的扔回盘子:“这里没有,上别处打听去,地方你熟,价钱你开,事成分你两成。” 我勒个x……这逼装的有够大发!真当别人二傻子了,这种话有人信?我心头一紧,生怕苗掌柜掀桌子,梁伯开也是大气不敢出,捏着公文包站老远。 万万没料到,苗掌柜非但没翻脸,反倒爽快答应了,又是散烟又是请坐,拍着胸脯说马上去打听,天黑之前一定给满意答复。 我和梁伯开彻底懵逼了,这是要闹哪样?这掌柜缺心眼儿么? 苗掌柜前脚刚出门,梁伯开后脚就感慨道:“这年头,什么人都能当掌柜,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春哥手放脸上猛搓,恢复平时吊儿郎当的眉眼,斜叼着烟一脸蔑视:“都啥子眼神,只看他装孙子,没看我给钱嗦?不让他占点欺头,能这么老实?” “给钱?什么时候的事?”我很诧异,从进店就杵在他身边,只见装逼哪见给钱? “刚才请茶的时候,老子塞了张2万的支票……”春哥抱着两碟点心,盘腿坐椅子上,拈起一块饼搁盘底,做了个塞东西的动作,又扔进嘴里一通猛嚼。 “哦……”梁伯开恍然大悟,我也看明白了,这货果真是人精,把支票悄悄塞在杯子下面,难怪之前示意撤了茶具,敢情是让苗掌柜去验支票。 “脑子蛮灵光的嘛,小伙子有前途。”梁伯开抚掌赞了一句,随后眉头一皱:“诶?你哪来的支票?” 春哥鼓着腮帮子,硬噎了一口:“大款……给的……预,预付款…2万啊…老子要吃回来。”说着他又塞了一块。 看得我都有点饿了,忙到现在饭还没吃,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我也抢了一碟闪到一边。 “嗬!出手这么大方,啥都没做先给两万,这手笔快看齐“散财童子”了,你们啊你们……”梁伯开心痛钱,还不忘捎上我,春哥缩缩脖子,不接话专心塞饼子。 苗掌柜一走就是一下午,三人在阁间干等,伙计不时上来掺茶,晚上伙食也由他送上楼,贵客待遇,小菜很精致还有一壶酒,我们正事还没办,哪有心情吃喝。 春哥脸色越来越难看,故意甩伙计好几回脸子,人家也不恼怒,只是一个劲陪罪,我寻思,要是伙计知道真相,这仨就是装逼的瘪三儿,会不会立马掀桌子撕逼…… 晚上七点多,苗掌柜总算回来了,风尘仆仆像是跑了不少地方,一进门就拱手道贺,说什么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来得巧就是刚刚好,他打听到,市面上还真有货。 昨天下午,有人带铜锁上了苏老家铺子,让苏老给写个鉴定报告,他刚和苏老通过电话,如果我们方便的话,不妨过去当面谈。 方便,有啥不方便的?我们就是冲这事来的!当下吩咐苗掌柜带路,一行人匆匆出了铺子。 眼下古玩街已经收市,白天喧闹的街道冷清了许多,各家铺子都已收摊,有些铺子晚上留人守夜,沿河稀稀拉拉亮着灯,时不时传来电视机和打麻将的声音。 虽然这里离市区有段距离,严格说起来算城郊,但我劳动人民的夜生活,还是很丰富的。 河堤上的灯笼路灯也亮了,灯是电控的,一到点自动亮,为了仿古,灯泡外面罩个塑料壳子,效果还是不错。 晕黄的灯光透过黛青的暮色,将沿岸护城河水照得粼光闪烁,竟有几分诗情画意。 沿着河堤走了一阵,苗掌柜领我们拐进内街,古玩街有好几层,靠河堤是最外一层,店面大多新建,属于撑面子的部份,往里走都是老铺子,建成时间从解放前到七八十年代不等。 石板路也有些年头了,长满斑驳的苔藓,有些地方还得留神脚下,看样子平时来的人也不会多。 走了一阵,春哥故意落下一段距离,和我们二人平行,手掩着嘴嘀咕:“什么地方哦?杂感觉心头有点发毛喃?” 夜深人静声音远,前头带路的苗掌柜,多少还是有感觉,忙不迭回头作介绍:“老板有所不知,别看这片儿地处偏僻,含金量却是最高的,真正懂行的都要来逛逛,一来是这里有高手,二来嘛这片儿收鬼货(盗墓品)、贼货(偷盗品)。” 听他这么说,我们算来对了地方,麻六儿早年做的,就是鬼货营生,想必和这些店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没人引荐,还真想不到这里来。 春哥的2万块算没白投,少了开路费,咱也接触不到这层面。 苗掌柜停在一家没挂牌的铺子前,铺子是解放前那种木制结构的,由于时间久远,木头跟泡过水似的,透着朽木腐败的味儿。 铺上的门板还开着,店里有灯光,一名伙计在看书,看上去不过十八九岁,眉清目秀、面皮白净,斯斯文文戴着眼镜。 苗掌柜清了清嗓子,象征性叩叩门,伙计一看有人到访,拿着书迎上来,苗掌柜脸上堆满谄笑说道:“小苏啊,我是你苗叔叔,刚跟苏老通过电话,他老人家在么?” “爷爷在休息,我去叫他。”伙计有些腼腆,说话轻声细语,手里书往桌上一搁,转身进里屋了。 我们仨面面相觑,这是啥待客之道,招呼不打坐不请,把人晾门外自个儿走了! 苗掌柜一看苗头不对,赶紧息事宁人,自作主张把我们请进屋,陪笑请坐一个劲打圆场:“各位老板莫见怪,这店可不一般,那是大有来头,来头大嘛脾气也怪,还望各位老板大人大谅,海涵,海涵。” “噢?有啥子不一样?”春哥耸耸肩不置可否,嘴一撇四处打量,店内铺设很简陋,除了几张椅子,贴墙有三面壁柜,柜格上零星摆着瓷盘,看上去像现代仿制货,没什么特别之处。 苗老板毫不介意他的态度,压低声音介绍说,所谓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这家铺子最不一般的,就是它的老板,那可是行当里的“老神仙”。 老板姓苏,人称苏老,曾经是国内外著名考古专家,70年代那会全国考古热,许多大型墓葬群被挖掘,大量文物出土,国家组织人手进行鉴定,苏老就是其中负责人之一。 苏老原是本地人,退休后回来养老,恰逢政府搞文化旅游街,正合他的胃口,就带着孙子租了这铺子,专替人搞文物鉴定。 这片儿上了什么稀罕货,都要找他瞧瞧,一是看个真假,二是希望借苏老的“金口”抬抬价。 刚才那小伙子,是苏老的孙子,也不是什么泛泛之辈,地质学院高材生,打小随苏老到处跑,见过不少大场面。 苗掌柜说这话,两眼直冒绿光,嘴里唏嘘不已,敢情人家不是去考古,而是去挖宝藏。 大隐隐于市,小小角落居然藏着如此人物,不过……这种级别的人物,怎么会和驼子打上交道,我心里大大打了个问号。 正说话,里间传出脚步声,苗掌柜赶紧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听他吹得这么玄乎,春哥下意识放下二郎腿,挺挺腰板危襟正坐…… 第15节 古玩街(下) 小苏掺着一位老人,从里间走了出来,老人银发大背头,身穿考究中山装,上衣兜里夹着钢笔,右腿好像不太利索,柱着一根漆黑的手杖。 我瞪大眼睛仔细瞧,寻思像这种人物,手里柱的玩意儿,会不会是某朝某皇御用品啊! 苗掌柜快步迎上前叫了声:苏老,老人微微颌首,示意先招呼客人。 苏老坐到春哥旁边,小苏接过手杖站身后伺候,二人举手投足很儒雅,有种学者特有的气质。 “几位对泰昌锁感兴趣?”苏老和颜悦色的问。 春哥那套,唬唬一般人还行,面对苏老底气不足,逼格瞬间降为0,态度也是180度大转弯。 他主动从梁伯开包里翻出手机,老实巴交的呈上去:“苏老,听说昨天有人找您估价,您老看看,是不是这个?” 苏老从兜里摸出一支小放大镜,对光瞧了一阵:“锁面有验包浆(测试铜锈定年代)留下的烧痕,位置、尺寸和昨天那枚一模一样,是它。” 麻六儿验锁时,用打火机烧过锁面,留有明显印迹,我一听有戏,秘书身份忘得一干二净,抢着问话:“苏老,来的可是一个驼背汉子,名字叫麻六儿?” “嗯,是叫麻六儿,背上有点残疾,你们认……”苏老抬起头看我,四目相对的瞬间,脸上闪过一丝震惊,话音嘎然而止。 我有些摸不着头脑,下意识看了看身上,没什么奇怪的东西啊? 苗掌柜可不管这些,心里惦记自已的两成,谈话久不入正题,他急了:“苏老,这马什么妞儿在哪?老板急着要货,几位大老远从……从大老远的地方来,可耽搁不起啊。” 苏老盯着我看了几秒,脸上恢复了平静:“麻六儿来之前,找过买家探价,嫌人家出价太低才找上的我,我这边开了张鉴定报告,他出门之后,兴许又去找那几位买家了吧。” 话说完,苏老伸手递还给手机,手上一个没拿住,啪的摔地上,手机壳子都飞了…… 春哥好生心痛,正要弯腰,小苏抢先捡了起来,苏老冲春哥抱了个歉,示意小苏赶紧替人家装回去。 “苏老,出价的都是什么人?哪一家出价最高?”我追问道。 “都是做“鬼货”的铺子,此人东西来路不正,一般人不敢收,但这回有例外……” 苏老稍作停顿,回忆了一阵:“有一家不做“鬼货”,开出的价钱却最高,据说老板姓易,店子在东街,名叫“一丈红”。” “一丈红?!”梁伯开和春哥异口同声,整个人从椅子上弹起来,反应大的像触电,众人目光全吸引到他俩身上。 苏老问:“怎么?二位知道这家店?” “不知道!”二人又异口同声,我才郁闷,尼玛这戏不要太假,傻子都看出他们在说瞎话,一时间,屋里气氛略显尴尬。 有十几秒没人说话,最后还是苏老先发话:“我知道的就这么多,诸位要是还有事办,请自便吧。”说罢抿了一小口茶,言下之意端茶送客。 梁伯开最急,端起杯子灌了一口,心急火撩走出铺子,春哥一脸奸笑,摁着苗掌柜肩头,拉拉扯扯跟着出门,留下我傻眼了,二人连个辞都没告,简直不懂礼数嘛! 我悻悻起身告辞,小苏把装好的手机递过来,我拿了手机正要离开,苏老突然问道:“小兄弟贵姓?” “成诺。”我回答他,又补充了一句:“成功的成,诺言的诺。” 苏老点点头,神情有些游离:“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像一个人?” “像谁?”我脱口而出,话出口觉得有点傻气,人家问我呢,反问是几个意思?苏老有些失望,默不作声扶椅子起身,接过小苏手里的手杖,独自转身进了里屋。 出了铺子,梁伯开躲得老远,压低声音打电话,春哥在阴暗角落和苗掌柜“谈心”,我站到一旁听了会儿。 大意是我们是警察,铜锁涉及到人命案子,你今天的行为,涉嫌销赃,倒卖文物,间接谋杀等多重罪名,现在有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只要交出先前那张支票,一切既往不咎……… 苗掌柜明知有诈,但确实屁股也不干净,这货胡搅蛮缠把警察招来,自已也不会有好果子吃,自认倒霉呗。他不情不愿掏出支票,往马踏春怀里一塞,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巨款”回归,春哥眉开眼笑抖抖支票,在我面前炫耀,我抬抬下巴示意瞧梁伯开那边。 “知道不?易老板就是红爷,一丈红是他家店子。”春哥收好支票,给我爆料。 我哦了一声,没啥意外的,之前不知道红爷姓易,也没听过店名,但在这条街上,能让二人异口同声震惊的,除了这茬,还真没其它。 梁伯开打完电话,背着手面色凝重,原地踱着步子,我上前问他:“叔,红爷怎么说?” “红爷昨天和我们在一起,肯定不会是他,他正联系那个老伙计,等下回复我。”梁伯开回答。 春哥凑上来,眨巴眨巴眼,一拍大腿嚷道:“老子晓得了,凶手冒充红爷,打到一丈红的旗号出价,用高价吸引驼子,然后弄死了他!” 梁伯开狠狠瞪他一眼:“深更半夜闹毛,给我消停点!老四,你怎么看?”春哥嘴一撇,表示不服,我耸耸肩,摊开双手表示没看法,这种事靠猜没用,只能等红爷消息。 正说话,红爷来了电话,梁伯开见四下无外人,调低音量,按下免提键。 “伯开,老王的电话打不通,确定货是一丈红收的吗?”电话那头,红爷声音很焦急。 “收没收不好说,苏老是这么讲的,一丈红有人给他开了价钱,老王是不是私下收“鬼货”哦?” “谅他没这个胆子!”红爷有些恼了,闷了一阵气,继续说:“伯开,你们到店子那边等,我马上过来,去了之后,你先摸下情况,发现情况马上联系我。”他加重语气强调。 红爷铺子在东头,为防有人跟踪,梁伯开带我们上了河堤,来回兜了几个圈子,闪身进了一条小街。 小街比苏老铺子那条巷子气派许多,街口有家仿古风旅馆,有三四层楼高,混在周围清一色二层小楼里,完全是鹤立鸡群。 旅馆牌匾上挂“悦来客栈”四个字,门口躺椅上,睡着一老头儿,干瘦程度远超梁伯开,黑灯瞎火晃眼看,还以为饿死人了…… 老头儿手拿收音机,摇头晃脑哼着小曲儿,看我们路过,抬头瞟了一眼,我忽然注意到,这几天接送我们的面包车,就停在门口。 往前走七八十米,就是红爷的铺子,春哥也是头回来,挺着腰板站“一丈红”的旗子下,一手叉腰间,一手指旗子,豪迈的一字一顿:“一,丈,红!果真龙潭虎穴,待我马子荣、探,它,一,探!” “滚蛋,一边儿玩去!”梁伯开一巴掌呼他头上,围着铺子转悠,来回走了几趟,没察觉有何异常,于是掏出手机给红爷汇报情况。 我走到窗前,透过玻璃往里瞧,店里满墙壁挂着剑,真是用挂的,连张盒子都没,直接用绳子系着柄挂墙上,这造型与其说藏品店,不如说铁匠铺子更贴切些。 金在五行中主杀伐,金属多的地方会有阴郁气息,哪怕堆的金砖亦是如此,这满屋子挂剑,我隔着玻璃,都能感觉有股肃杀之意。 梁伯开提过,无常剑是镇店之宝,据说还是唐代什么将军的佩剑,这么屌肯定摘过不少项上人头,名字也很犀利:无常,那二位爷,专业收割人头的……正胡思乱想,耳边隐约听到若有若无的声音。 声音从铺子里传来,夹杂有电流杂音,有点像收音机……. 我索性把耳朵贴到玻璃上听,声音断断续续,咦咦呀呀像是唱的戏词,正听着,春哥走过来敲敲玻璃:“兄弟,听啥子喃?” 我嘘了一声,腾出地方往里指了指:“有人唱戏,你听听。”马踏春一骇,瞪眼后退两步,我噗嗤一下笑了:“春哥,你是金色盾牌,有危险要挡,没危险创造危险也要挡,你别缩啊。” “不是我要缩,是没有挡的必要。”春哥胀红脸,指着街口辩解:“刚街口那老头儿有收音机,声音从那边来的。” 尼玛隔这么远,声音能传过来?我皱了皱眉,贴上玻璃再听,怪了,里面没了动静…… 梁伯开通完电话,问我俩玩儿什么呢,我没提声音的事,梁伯告诉我们,红爷那头很快赶到,等他到了,我们就下货仓开工。 说完,他掏出烟盒一人发上一支,三人蹲在一丈红门口,抽烟打发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