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海孤雏》 楔子 “天台四万八千丈,对此欲倒东南倾。” “天台山”不似“华山”、“泰山”的雄奇,也不似“峨嵋”、“黄山”有峻峰奇峦之胜,但却是佛道两家之胜地。 “天台山”北有四明、会稽诸山,南有括苍、雁荡诸山,天台适在其中,山的最高峰为“华顶”。 “天台山”山区佛、道寺庙道观数十,其中以佛家“天台宗”,及道家“金庭洞天法轮院”为主的“南宗仙派”成为释道两家之分礼。 离“华顶”之南二里地,另有一高耸入云的“天柱峰”,峰壁峻峭光突,偶或有老松斜出岩壁点缀峰景。 在峰壁间似有似无的狭径曲折婉蜒好像可通往峰顶,但狭径惊险万分,加之罡风疾劲令人难以贴壁而行,稍有疏忽不慎便将坠落万丈深渊,因此尚不曾见有人从狭径登峰眺景。 穿过峰腰的云雾而达至峰顶,可说是令人恍如登临仙境,因为在峰顶之上竟然是个有如碗状的谷地,而谷底一侧山壁前有数栋高楼琼宇耸立,四周奇松巨柏如林,红白相间的万点梅花绽开如纱帐,真令人有如汉代刘阮入天台桃源仙境之历。 非但如此,楼宇之前尚有几位仙女…… 咦?……只见三位身穿华丽宫装的仙女皆面蒙轻纱,左侧一人尚搂抱着一个沉睡中的小孩,而三人之前却有一名妇人正跪身叩首不止,泪水滂沱的悲泣哀求,真不知是怎么回事? 莫非是那名美妇违犯了仙规?抑或是…… 三名蒙纱仙女似不为美妇悲凄的哀告声所动,转身行往另一方的山壁,不多时已隐入山壁之内。 啊……竟然能穿墙入壁来去无阻?果然是仙女没错! 然而! 一段可歌可泣的悲恨故事就从此发生了…… 第一章 深山地穴 孤雏遭禁 豪雨解困 踏足尘世 “夕阳度西岭,群壑倏已瞑, 松月生夜凉,风泉满清听。 寒山有孤雏,幽居在空谷, 自叹良家子,零落依草木。” 层曦微吐,东方刚显现一片鱼白,大地尚笼罩在墨黑的暗夜中,重重翠峦奇峰万状的“雁荡山”山区则迷漫于氤氲浓雾之中,别有一番朦胧美景。 “雁荡山”,位于“江南道”之东,因山区高处有湖泊数处,北雁南飞停此过冬春来再北飞,故以此为名。 “雁荡山”又以“雁荡三绝”享有盛名。 第一绝乃是奇峰数百,峰峰突耸环列如屏,在云雾中若隐若现的幻象百出,其中又以接客僧、僧拜石、听诗叟、睡猴、屏霞障、展旗峰、芙蓉峰、铁城障等最为有名。 第二绝乃是瀑布(山中称为湫),也是多而奇,如大小龙湫、三折瀑、梅雨瀑、罗带瀑、燕尾瀑等等。 第三绝的岩洞也是特多,深幽之洞为数不下二十,其中又以灵峰洞、真济洞最为有名。 曾有诗者赞颂“雁荡山”: “夹溪皆重重怪峰,突兀无寸土,雕镂百态……” “雁荡无山不岩,无岩不洞,无洞不水、无水不瀑”。 虽然“雁荡山”胜景处处,但在深远的山区内,却有一处异于他地的穷山恶水不为人所知。 只见峻岩峥嵘绝崖处处,草木稀疏,涧水湍急,虫兽绝迹的荒凉险地中,仿佛有股若隐若现的血腥味缓缓扩散。 倏然一阵凄厉悲鸣的兽吼声仿佛从九幽之中暴响而出,回响在狭窄的峻岩之中,令人惊骇得不知是真是幻? 就在凄厉的兽吼声后,接而又是一阵阴森森冷酷残狠的嗤笑声,恍如由九幽阴司中回荡传出,真不知是声从何来? “哼……哼……哼……嘿……嘿……叫吧!再叫呀?……嗤!嗤!我喜欢听,嗤!凭你两只大猫就想吃我?嗤!嗤!那我吃什么?” 随声往前仔细探查,穿过十余株七、八丈高的小笋峰行至一处……啊?…… 竟然在一峰脚下有一个近两丈大小的地洞,阵阵血腥味及断断续续传出的唏嗦声响正不停的由洞内涌出。 地洞中黑漆漆的,不知有多深?也不知有多宽大? 当朝阳高升,日光缓缓的斜照地穴内,终于隐约的可望见内里情景,只见地穴内宽阔高深,底处约莫有二十丈方圆,深约三十多丈。 从底处圆弧突伸的岩壁斜峭至洞口,好似一个倒盖的大碗,莫说是人了,便是身巧灵活的猿猴也无能由内攀爬而出。 若是有人不慎坠落地穴内,除非有人垂绳施救,否则只有死路一条了。 阵阵扑鼻的血腥味依然不停的上涌而出,也下知内里有何凄惨的凶残景况?真令人毛骨悚然。 时约晌午时分,阳光已直射洞底,这才发觉洞底峻岩满地,石岩、石笋无数,在一处岩壁上的石隙中正渗出一道涓涓泄泉,一潭约莫两丈左右的小池水清澈见底。 此时正有一个皮肤黑亮披头散发的人,正蹲身池畔将两只约有半人高的巨虎开肠去肚剥皮割肉,那血淋淋的景现真令人心凛作呕。 “哼!快两个月了那些贱人才垂下这两只大猫,看来尚要节省食用,否则下次不知要何时才又有东西可吃呢!……” 喃喃自语声中,只见他提起两只又粗又重的虎腿立身而起,行往另一侧岩壁吊挂。 趁他立身行走之时,这才发觉他赤裸着上身,下身则围着一条豹皮裙,全身肌肉垒垒雄壮威武。 看他年约十五、六岁,剑眉星目鼻若悬胆,但那双星目中却闪烁着冷酷凌厉恍似凶兽般的凶光,而那大小适中的嘴角斜翘,显露出阴鸷残狠的笑意,令人望之下由心寒颤懔,真个破坏了他那张俊逸的面貌。 突见他仰首望向三十多丈高的顶上洞口,阴森森的喃喃白语道: “哼!你们这些贱人,如果有一天让我逃离此洞……嘿!嘿!嘿……你们就等着我的报复吧!” 话落,便再无声息,静静的在水池旁分割着两只巨虎吊挂岩壁上。 时间逐渐消逝,阳光也逐渐西斜,宽大的洞穴内已然暗如黑夜,寂静得恍如阴冥地府,只有阵阵血腥味尚充斥洞穴内。 夕阳没入禺谷,天色昏暗万籁寂静,只偶有虫鸣吱响,山风轻啸,更显得这狭谷中的凄冷。 时约三更! 在洞底离水池不远的一处石壁间,数十只白森森的粗长兽骨成排的深插入一道岩隙内,十余张虎、狗、熊、狼的皮毛叠铺成床,而那少年正高卧皮床上沉沉入睡。 倏然见他暴翻而起,迅疾的纵离皮床。 然而,突见他凌空的壮实身躯已然僵硬的坠落碎石地上,摔得他口角溢血头昏眼花。 但是他毫无痛楚之意的怒瞪星目,咬牙切齿的破口大骂道: “贱人,你们这些贱人,别仗着身俱武功而来凌辱我,迟早有一天……我…… 我要你们悔恨一辈子。” 那少年话声刚落,倏然一阵令人心荡的女子荡笑声在洞内回响而起:“咯…… 咯……咯……小杂种,你想怎么样?你又能怎么样?嗤,你想逃出此洞那可是难比登天,别说你了,便是本仙子也照样要困死此洞,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哼,贱人你别得意,迟早有一天我会逃出此洞的,到时……哼!走着瞧吧!” “咯!咯!咯!你少做春秋大梦了,当初门主选定此深穴时便已仔细的勘查过了,那有你脱囚之路?废话少说,今天你又赢了两只大山虎,所以我又派人来慰劳你了,你可高兴?” 少年闻言怒瞪身前一个面蒙轻纱鬟发高髻的女子,以及她身后四个身披轻纱罗衣,内里寸丝不挂的妙龄少女,在四人手中阴暗的提灯照射下,更显得有如食魂勾魄的妖女。 半晌。 才听他咬牙切齿的残狠叫骂道:“贱人,你们这些千人压万人骑的无耻贱人,总有一天我要你们自食后果的。” 蒙面女子闻言顿时柳眉怒挑的叱道: “小贱种,你竟敢自不量力的对本仙子不敬,哼,哼,大概是筋骨又痒了,那本仙子就为你止止痒吧!” 话落,顿见她伸出柔细白嫩的玉手,在阴狠少年背脊肩项间用力扣扭,然后退出数步注视着少年的反应。 霎时只见阴很少年面显痛苦之色的浑身颤抖,而肌肤已开始渗出豆大汗水,看样子好似正在强忍着万分痛楚。 蒙面女子以及四名少女眼见他俊逸的颜色已痛苦的扭曲变形,紧咬的唇齿间已溢出血水。 但他仍然强忍着不吭一声,如凶兽般的凌厉目光尚怒瞪着五人。 蒙面女子没想到他竟能强忍“分筋错骨”的痛楚,连吭都不吭一声更别说哀嚎求饶了,再被他那似欲择人而噬的残狠目光盯望得心中寒凛,下由讪讪嗤笑道: “嗤!嗤!嗤!小杂种,本仙子的手段可让你舒服了吧?看你以后还敢对本仙子不敬否?哼!暂且饶你一遭,让她四人慰劳慰劳你吧!” 说完立时伸手解开“分筋错骨”手法。 顿见阴狠少年面上痛苦之色立消,转而鼻息粗喘的松懈肌骨,但肌肤尚未回复的依然颤抖跳动不止。 突听蒙面女子轻喝叫道:“小莉!” “是,夫人,小婢在。” 随声从四名身披轻纱的妙龄少女中,怯怯的步出一名圆脸豆蔻少女。 “嗯!上次小琴她们四人虽未曾吸得他元阳,但也使得他精关松动,你们四人可要尽心尽力的吸出他元阳,回去后本座自有奖赏。” 少女小莉闻言颤抖着娇脆声说道: “是,副……门主,小婢们一……一定尽力!” 说完后立时轻移她娇小白嫩的身躯,颤动着一双小巧尖挺的玉乳行至少年身前。 只见她目含怜惜之色的望着地面上的雄壮少年,想起两年前破身于他的情形,以及两年中无数次受命行淫之情形,不由目含哀怨,轻咬朱唇的伸出纤纤玉手掀起他的豹皮裙,并在他“精促穴”上一按。 霎时只见他胯间那根令人又骇又怯的粗长之物,立时坚挺高耸得足有七寸之长。 小莉熟练的跨身蹲坐,纤纤玉指轻扶阳茎,玉臀轻扭缓落,立时将阳茎尽根含入阴室之内。 蒙面女子见状后,立时嗤笑说道: “小莉,这杂种天生异禀,加之日食凶兽血肉因此更加雄挺,你姐妹四人可要尽全力以‘姹女神功’吸取他元阳。” “是,副门主放心,小婢们省得。” 阴狠少年此时已渐复元气,闻言之后顿时破口大骂道:“贱人,你少在那指使人,有本事你自己来试试看?” 顿听蒙面女子再度嗤笑的说道:“嗤!嗤!小杂种你苦头还没吃够?凭你也想逗弄本仙子?哼!要不是门主交待好好的整治你,又不准伤了你,嗤!否则本仙子岂会轻易的饶过你?否则早就吸干你了!还容你叱骂本仙子?” “哼!你们如此时时凌辱我,有朝一日……我发誓一定要你们亲受如此之报复,你们等着瞧吧!” 那蒙面女子闻言顿时美目精光逼射而出的瞪视少年,恨怒的立时叱道:“小莉,快行功!” “是,副门主小婢已提功八成了。” “哼!功提十成。” “是,副门主!” 阴狠少年突觉胯下阳茎被小莉紧窄温热的阴室内强劲夹裹吸吮,顿时又恨又怒的闭目宁神不再言语,无视跨坐身上的裸女扭挺夹吸。 小莉提足全身功力运行“姹女神功”,然而不到片刻,不但未将他元阳吸出,反而使她阴室内酸痒不堪,心猿意马的难忍那舒爽感觉涌布全身。 倏然,只觉那充涨阴室内的火烫粗长阳茎,猛然伸挺紧顶阴室内一个触之令自己全身酸麻之处,而阳茎口一股强劲的吸力猛然鲸吸内处宫室。 但见她浑身连颤,全身发软的真气一散,而宫室内迅疾的泄出一股元阴精气,被阳茎尽滴不漏的吸干。 蒙面女子见状不由怒挑双眉的叱声斥道:“呸!没用的小东西,小苹换你来!” “是,仙子。” 立时应声走出另一个身材丰润的圆脸少女,立刻接替了小莉的位置。 然而连连不到一个时辰后,不但是小苹,便是小桃、小菊两婢也是元阴尽泄的被阴狠少年尽吸。 蒙面女子眼见四婢尽皆元阴大泄,不由气极的咯咯怒笑道: “咯!咯!咯!小杂种,想不到你精门固锁,要不是本仙子知道你的一切,否则还真以为你习练过什么‘锁阳’功夫呢!走!回宫去。” 四婢之一的小桃闻言急说道:“仙子,他好像……” 但她话声刚起时蒙面女子身形已疾掠十余丈外,并未听见小桃之语,也不知小桃想说什么? 然而此时另三名女婢却慌急的伸手拉扯她,且伸手捂堵她的嘴,似下愿她说出四人刚才曾遭遇之详情。 小桃惊异中似乎恍然的心神领会,顿时噤声无语的颔首示意,在四女面显怜借之色的望望少年后,才掠身而去。 只见主婢五人手握一条由顶上洞口垂下的粗绳,迅疾的攀爬而上,未几便消逝洞口上方,只留下依然躺地的少年。 约莫半个时辰后,突见那少年翻身跃起,望着顶上洞口阴狠的冷笑白语道: “哼!哼!哼!想盗我‘元阳’?哼!让你们偷鸡不着倒蚀一把米,反被我吸出你们的‘元阴’,嘿!嘿!” 阴狠少年默默的行往水池,在池内尽情的浸泡洗浴后,才跃上皮床倒头欲睡。 在皮床上又恨又怒的回想着刚才的主婢五人。 接而又想到另外一个身材娇小的蒙面女子和另外小琴、小剑、小诗、小书四婢,不由猛然大叫道:“贱人们,你们等着瞧吧!有朝一日我要你们自食恶果,让你们尝尝我的厉害。” 时光匆匆如流水般的一去不返,转眼已是半年有余,时逢三月正是多雨之季。 在一个星稀云高的夜里,倏然只见由南涌至滚滚乌云,片刻间已将星空掩遮得乌黑一片,伸手难见五指的漆黑大地已然山风尖啸颤人心弦。 “轰……轰隆隆……轰……哗……哗……” 倏然天际惊电如银蛇飞闪,将大地照得银亮可见,而九天霹雳也由苍穹怒劈而下,霎时山风劲疾狂啸恍如天崩地裂一般。 未几,只见大如豆粒的滂沱大雨暴然而落,迅疾的汇聚成流,顺着山势汩汩的冲泄而下。 不多时,狭窄的岩谷中已然有如一潭水池。 且不停的灌入洞穴之内。 沉睡中的少年突被这飞电惊雷及狂风暴雨惊醒。 惊怔的望着顶端洞口,见水势恍如瀑帘般的倾泄而下,片刻之后已使宽广的洞内积水盈寸。 “啊?……好大的雨,在洞内近十年了,还是头一遭见此暴雨,而使得洞内竟然淹水了,还好,睡床离地数丈怕什么?” 睡意全消的怔怔望着逐渐增高的积水。 怔思中,少年的思绪已逐渐回忆到昔年幼时情景………… 记得自幼便生活在一大片高楼房舍中,除了一位温柔可亲对自己百般疼爱的“梅姨”外,尚有一名身材高壮凶狠的女人,以及一名老婆婆,其他再无别人。 除了偶或有人运送一些家用品之时,才能见到一些外人,余时皆是梅姨教导自己,且严逼读诗书认字,以及说些名人轶事,生活中甚为欢乐安宁。 记不起多少年前不知从何处来了三个蒙面女子,梅姨称她们小姐及仙子,且对她们言听计从,从那时起梅姨便失去了欢颜,每日忧愁满面的不知为了何事? 梅姨曾在自己追问下悲凄的搂着自己泣声说道: “恨天,梅姨希望你以后能坚强的成为顶天立地的大丈夫,就像……就像你爹一样,记得梅姨的话,‘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自己也曾心疑的问过自己爹爹是谁? 但梅姨却泣声不止的不肯说明,使得自己不敢再问,深怕再使梅姨伤心。 从那时之后,常有一些面貌凶狠的男男女女搬至各处楼内居住,人数也愈来愈多,少说也有三、四百人。 后来常有一些凶恶奸邪的男人,每当夜至二更之后便至居处教自己一些怪异的书,什么“锁阳神功”、“开山拳”、“混元气功”,还有什么“御女合气功”。 但梅姨却告诫自己绝不可告诉别人,也不可在别人面前习练,只能自己偷偷的练。 然而那些凶狠男人每每教自己半个时辰后,便搂着梅姨进房去了,也不知去做什么? 如此过了半年多,在一个夜里入睡之后,第二天醒来时便已身在此洞中,白己虽也惊骇得哭叫,但却无人回应,也不知自己为何会离开梅姨而在此地穴内? 思忖至此,突被一阵水花扑面惊醒而回至现实,这才发觉水势竟然已高涨有两丈多深了 ,尚幸离自己睡卧的骨床还有丈多距离。 思绪再次回至往昔………… 在洞内,哭泣惊惧的约莫一日后,才见有两个女人垂绳而下,并带来了一些日常所需及吃食。 然而自己的噩运便是从那时开始了。 那两个女人进入洞内后,竟然时时赤裸全身的仰躺被褥上,并教自己在她们身上如何抚摸揉捻,力道该如何拿捏。 初时白己并不愿听从她俩的话,但是却遭到她俩打骂威逼,甚而不给自己饮食。 那时自己年幼,终于耐不住的顺从了她们,逐渐的学习她俩所教之事。 如此过了……大概一年吧!她俩便又开始要自己也脱光衣服搂抱她们,并且要自己用嘴去吸舔她们全身各处,甚至还要自己去舔她们尿尿的地方。 如此又过了几年,当白己十……十四岁吧?她们又开始时常逗弄自己尿尿的鸡鸡,有时还用朱唇含着吸吮舔咬,使得自己全身又舒服又难过的沸腾不止。 之后,她俩又教自己将鸡鸡插入她们尿尿的洞里,并教导如何挺动如何磨转扭动。 初时那种兴奋得恍如登仙的舒爽感,也确实使自己食髓知味的乐此不疲,享受那从未享受过的美妙滋味。 可是,日日夜夜的纵欲,终于使自己浑身瘦弱如材,病恹恹的好似病人膏盲的患者。 但是她俩人却毫不怜惜的依然要自己服侍她俩,满足她俩的淫欲。 自己在又想又怕的情况下,逐渐被她俩掏空了身子,每日浑身酸痛四肢发软,头昏眼花得恍似老人。 尚幸有一次在睡梦中,曾恍惚的听见有一个女人正叱斥怒骂她俩,断断续续模糊不清的听见那女人说要将自己训练成一个……一个人人愤恨且人人厌弃的“淫魔”,因此不准俩女伤害自己的元气。 从那夜起,自己才恍然大悟,知道她们要害白己,于是不肯再顺从她们,也不愿再学习她们所教的,更不愿再耗费精力的服侍她们。 从那时起,虽经她们时时凌辱打骂威逼,但自己毫不屈服,甚而有时还破口大骂的激怒她们。 她俩在百般威逼且得不到顺从后,这才离洞而去,数日不见人影,好似不再强逼自己习练那些淫功了。 而自己也趁此时机,便开始勤习以前梅姨嘱咐自己勤习不断的那些武功,且将悲愤化为力量的坚强活下去。 然而那些贱女人却不肯轻易的放过自己,时时派人入洞挑逗自己,但都无效的一一归去。 自己虽庆幸终于使得那些贱女人无计可施的愤愤离去,然而就从那时起,她们不再给吃食之物的逼胁,但是自己宁死不屈的毫不屈服,更使她们无可奈何。 于是她们只是垂吊下一些雉、兔之物任由自己捕捉,也不知从何时起逐渐变换成蛇、鼠、狐、狼之物。 至今,早已换成熊、狗、虎、蟒等凶残之兽,尚幸自己历经数年之经验,早已熟知兽性,且施用各种计谋的将它们一一诛杀,而成为自己果腹活命之食。 轻轻抚摸着身躯上纵横无数的齿爪伤痕,如今皆已恢复成淡淡疤痕,这都是数年间一点一条累积而成的,但这一年中已少有凶兽再能令自己身上多出一条伤痕了。 想到这里,突见他自傲的笑了笑。 啊……那俊逸的面容再加上那发自内心的纯朴笑容……天哪!如果让人见到,那真是会令人由内心中产生一股亲切欲交之冲动,甚而能迷惑多少闺阁千金呢! “哼!那些贱女人还以为我像以前一样好欺好骗?嗤!嗤!嗤!那八个女婢可被我暗中施展将‘锁阳神功’及‘卸女合气法’合并而成的‘锁阳御女神功’,反吸出她们元阴,哈!哈!哈!……” 兴奋的自语声中,突然令他笑声中断,这才发觉水势竟已涨至骨床之处了。 “啊?这……这……糟了,水势竟然如此疾速,再过一会便没地方睡了怎么办?……” 少年恨天正自紧皱双眉,且无奈的仰头望着顶端洞口,见倾盆水瀑较初时更为疾骤灌入洞内,其内尚夹杂着一些岩块、断枝,忧心的不知骤雨何时才能停止? 倏然见他好似猛然被人打了一拳的怔愕不动,又似灵光突现的想到了什么的哈哈大笑道:“下吧!老天爷您就再下大些吧!哈!哈!哈!太好了!下吧!越大越好,淹得愈快我愈高兴,哈!哈!哈!……“就在他笑声未止之际,顿见他纵入水中,捞取浮于水面上的断枝一一以兽皮条捆绑成筏 数十年难得一见的狂风暴雨,竟然日夜未止并且连连一日也未曾减弱,甚而尚有更加狂骤之势,使得“雁荡山”中满山的岩隙皆成为汩汩溪流,湍急的汇聚成汹涌洪流流往山下,当然,也汹涌的灌入地穴内。 时约正午过后午未之交,突听哗然暴雨声中响起了一阵令人惊凛心骇,仿佛厉鬼般的凄厉狂笑声混合着兽吼尖嚎及兴奋声逐渐朝山下远逝…… 依山傍水的乡间“张家村”,尚沉寂在黎明之初,偶或听见阵阵鸡鸣报晓及家犬追逐之声。 而村尾的“张家酱园”内,突然响起一个惊慌的呼叫声:“抓贼呀……抓贼呀……” 霎时呼叫声惊动了已早起欲耕的四邻,数名壮汉及妇女已匆忙的围聚而至,且有一名壮汉手执扁担的问道:“二柱子,偷儿在那?丢了什么东西?” “啊?我……我不知道……好像……好像只丢了……我一套衣裤……其它的…… 我也不知道。” “什么?二柱子,没丢别的?就是一套衣裤?” 十余个四邻盯望着十四、五岁的半大小子,听他所言后心疑的四处张望,不知他所说是真是假? 另有几个壮汉已从竹篱周围行至,并高呼道:“二柱子呀!贼在那儿?怎么我们都没看到闲杂外人哪?” 微胖的光头二柱子,耳听四邻询问,顿时苦着一张圆脸急道: “张大爷!是……是我昨夜里洗晾在院子的衣裤,刚才……刚才我到后院时才看到都没了,所以……所以……” “呸!偷儿什么都不偷,就偷你一套破衣裤?你……哼!自己再仔细找找!” 四邻嗤笑逗乐的你一句我二句,将二柱子说得心头着急,满头汗水的结舌解说,但邻居们却无相信之意。 而此时。 通往城邑的乡间黄土路中,正有一个满头乌亮长发以布条束缠垂腰,身穿一套又紧窄又短小的灰布衣裤,一路上又蹦又跳的往北而去。 只见他雄伟壮实的黝黑身材,将灰布衣裤紧撑得似欲崩裂,而一双手脚尚露出大半截手臂及小腿。 而那张俊美欢愉的面容,令人望之称羡,若是让黄花闺女望见后,必然日思夜梦得茶不思饭不想,不得了相思病才怪! 巳时过半,“清平镇”镇南街口上,缓缓行至一个穿着打扮怪异的黑肤俊少年。 只见他步入街道后,似有怯色的四外张望,半晌后才身躯微弓双掌如爪,神色警觉双目如兽,嘴角斜翘牙齿紧合的缓缓步入大街。 街道上之行人,初望之下只觉那少年俊挺壮实。 但多望一眼后,却又被他双目中闪烁出的如兽目光,以及狼狐一般的狡疑神色,还有……还有那恍如凶兽欲择人而噬的神态,惊得心怯回避分闪至街道两侧,怔怔的望着这不知从何而来的雄伟狠酷少年。 雄伟少年正是脱出困禁的恨天,但见他满含警戒神色,似有随时扑身而击的姿态盯着街道上的路人。 突然见他身躯一顿,鼻尖耸动吸闻一会,立时舌尖在唇间舔过,倏然急奔如狗,奔至一家门板已卸正开张营生的食店前,略一驻足张望后便跨步而入。 正在店堂内移桌摆椅的三个店伙,眼见有人跨步入店,立时迎前哈腰笑道: “客官安好,小店刚起灶,您要吃……吃……吃些什……什么?” 店伙被他那双目光盯望得心头发寒,不由自主的打了几个寒颤后,再也说不出话来。 少年恨天也不说话的盯望三个店伙,直待三人心惧得移往一侧时,才跨步行往店堂灶间。 不多时。 只听内里响起一阵锅盆倒翻之声,并听有人气极败坏的喝骂叫道:“那来的野小子竟敢乱闯乱翻?你找死呀!小三子、二秃子快揍他,把他轰出去。” 紧接着一阵怒叱叫骂,锅碗瓢盆乒乒乓乓的乍响,哀叫惊嚎之声连连不绝于耳,不问可知内里已有了冲突。 在店堂中的三个店伙闻声互望一眼,这才心急的冲入灶间,欲协助灶房厨子将那怪异少年赶出店堂。 阵阵怒叱、碰撞、惊叫、哀嚎的打斗声,再次急骤的响起,而饭店之前也已聚集了一堆人潮惊疑张望,交头接耳的议论纷纷,皆不知内里发生了何事? 突然一个身影从灶间惊惶的奔出,且尖叫不止的喊道:“救……救命哪!…… 打……打……死人罗!快报官……救人……” 但见那衣衫凌乱撕裂处处,且有血迹渗出的一个店伙,惊慌恐惧的呼救不止,而灶房内也倏然声息静止,不知是何情景? 围观人群中此时已接连的抢出七名大汉,其中一人并急问道:“小二哥,里头是怎么回事?起内哄呀?” 店伙心骇未止的伸手指向灶房,颤声结舌说道:“不……不是……一个野…… 野……小子跑……进……灶房抢……抢东西吃……还打……打……打伤人了。” “啊?什么?光天化日之下竟有此恶人欺人,咱们进去看看是怎么回……回事?……” 七名大汉尚未冲入灶房,却见一个黝黑雄伟的俊美少年已从灶房内走出,双手尚抓着一只卤鸡及一块卤肉,正大口大口的啃食着。 “呔!那来的野小子?竟敢强取吃食还打伤人?你目无王法了吗?” “他妈的,野杂种竟敢到咱们镇上豪取强夺?莫非不把本镇看在眼里,哼!大家揍他。” “对!打……打……打他这野小子。” 众大汉眼见只是个野小子,不由凶狠的叱骂指责,因此不约而同的围聚而上便要捉拿。 可是。 突听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寒啸叫声响起。 只见那少年如兽双目射出凶狠的目光,两排洁白的牙齿不停张咬,并发出如兽怒吼,一双强有力的手臂挥动连连。 正欲扑身而上的七名大汉见状,顿时心惊的顿身楞望,不知那少年为何像只野兽般的叫啸及噬咬? 围观的人群中突有人叫骂道: “咄!怕什么?你们七个壮汉还怕他一个野小子?哼!狠狠的打他一顿,看他还凶不凶?” 七名大汉闻言顿觉面上一热,心中难堪的自觉有失颜面,于是互望一眼后,话也不说的便齐涌而上,拳脚交加的围殴野少年。 少年恨天见状也不心惧,顿时双掌如爪的疾迅挥动,已和七名大汉混战一起。 只见他无视七人拳脚击身,双爪疾掹的拍、抓、撕、打,加之行动迅速,不到片刻已然使七名大汉狼狈不堪。 然而恨天自己也是被七人打得浑身疼痛,于是突见他身子猛然下伏避过十余只拳掌,而身躯如蛇般的扭动,双爪疾速的连连挥抓向七名大汉的腿脚。 “唉哟……” “啊……好痛……” “哇……我的……腿……啊……” 只听一阵惊呼惨叫哀嚎连连,七个大汉立时东倒西歪的急身退怯,神色惊慌的盯望着野少年。 而他七人此时下身长裤已然撕裂处处,且有血迹渗出抓痕之处。 就在此时! 突听店外人群有人惊喜的欢声叫道:“好了……好了……快让让!‘龙字镖局’的姬二镖头来了!大家快让路!” 人群分处,一位身穿锦缎紫团长衫,紫膛脸三缯长须垂胸,年约五旬出头的魁梧老者跨步进入店堂。 精光飞闪的眸子略一张望便已知几人之胜负,于是跨步拦在尚欲挥爪的俊伟少年身前,双手抱拳笑道: “这位小哥且住手,老夫乃是本镇‘龙字镖局’的二镖头姬成武,江湖人称‘紫面金掌’,尚要请教这位小哥为何在饭堂内和店伙及镇民打斗?莫非有什么误会未解而怒颜相向? 江湖武林中,若提起各大城邑乡镇有何“龙”字为号的营生店家,皆知十之八九乃是武林中赫赫有名的“神龙谷”的所属分支。 而内里的掌柜及伙计皆属“神龙谷”之人。 因此若是武林中人遇到之时,不管天大误会或争端,皆会暂时罢手给自己留个后路,否则将来恐怕再难轻松的行道江湖。 而这位“紫面金掌”姬成武,乃是“神龙谷五龙堂”中的“紫龙堂”上代退职中队长,在武林中的地位已不弱于地方小门小派之主。 由他出面调停之下,不管江湖武林各方神圣,多少也要给点面子,因此围观镇民皆欢欣的认为不会让那不知从何而来的凶狠少年再霸道蛮横的欺负店家了。 然而少年恨天怎知道这些事? 他又怎会懂得那紫脸人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正怔怔的望着众人不知该如何回答? 在旁观之人七嘴八舌的吵喳诉说时,从灶房内相互扶持哀哼不止的走出掌厨、助手及店伙五人,也急忙的诉苦告状,希望“紫面金掌”姬二镖头能为他们争道理出口气,不能轻易的放过那凶狠恶少年。 “紫面金掌”姬成武初来之时已然略知事发情况,因此双手高举的制止众人纷乱吵喳之声,希望少年亲口说出道理来,也好决定该如何调平此事。 少年恨天目含警戒的怒视眼前人群,这才恨声的缓缓说道: “我……我只是肚子饿,就进去找吃的,可是他们几个人就打我,所以……我也打他们。” “紫面金掌”姬成武闻言笑了笑后,转望店伙、掌厨等人埋怨道:“你们也真是的,进店者是客,就算他不该自己进灶房翻拿吃食,但你们也不能动手打人哪?” 话落,尚不待店家应声说理,“紫面金掌”又朝少年恨天笑道: “这位小哥,店家营生自有规炬,你想吃什么,只要交待店家,自会有小二奉上,你也不该擅闯灶房私自翻拿吃食,否则众人皆如同你一般,那店内岂不纷乱不堪?因此你也不应责怪店家之不对是吗?” 恨天自幼便未曾进入尘世,也从没人教过他世间里俗规炬,因此他怎懂得什么规炬?又怎懂得该如何言语行为? 他只是依自己弱肉强食的生存法则行事,当然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错? 于是理真气壮的说道:“我不管,他们打我,我就打他们,不然……我就被他们打死了。” “紫面金掌”姬成武闻言一楞! 怔怔的忖道:“对呀!虽说他言词行事怪异,但也言之有理,万一他不回手而被店家打伤了或是命丧店内,那又是如何情况?又该怎么办?” 眼含埋怨的望着店家几人后,才又说道: “这位小哥说得也是,不过……事情起因也在于你乱闯灶间私自取食,依理还是你理亏在先,再说骂无好口打无好手,现今你也未曾有些微伤处,但店家六人以及这七位镇民皆被你伤得鼻青脸肿肌伤血流,因此依老夫之意还是请小哥你破费些伤药银子,这样大家就别追究谁对谁错了,小哥儿你说如何?” 旁观众人闻言皆认为姬二镖头说得合情合理,想必足可息事宁人了。 然而令人哗然的却是听那少年说道:“伤……伤药银子?……什么是伤……银子?我没有。” “紫面金掌”姬成武眼见少年之愕楞之色不似做作,再看他穿着打扮,不由心奇的忖道“咦?……看他的样子……莫非是未曾见过世面的山野之人?看他的行为和语气……嗯……十之八九是……咦?小哥儿别走!” 少年恨天眼见屋外人群愈来愈多,因此心神紧张得深怕被他们捉住打死,因此缓缓的退身欲逃,但是却被紫面人疾迅的拦阻身前似不容自己离开。 “走开!” 少年恨天心急之下兽性突发,身形有如虎扑般的扑身上前,双掌如虎爪般的猛然罩向紫面人。 “紫面金掌”见状心中一凛,斜身侧避,右掌迅疾的疾扣他“曲池穴”,口中尚说道:“小哥儿切莫动怒,你如有困难老夫当可资助,否则……咦?” 没想到眼前这怪异少年竟然身手灵活,不但软如无骨的折身避过自己擒捉,且反掌爪势抓向自己面门,真是又疾又狠。 “紫面金掌”姬威武左掌疾点他掌心,且心有微怒的喝道: “原来小哥儿是个会家子,怪不得敢仗恃武技欺凌寻常百姓,这可怪不得老夫要拿下你了。” 既知眼前少年是出手有招的习武之人,因此出手之下再无顾虑,欲先擒下少年再做道理。 然而两人在店堂内伸手过招数十,顿令“紫面金掌”姬成武惊异万分。 他发觉少年身形动作怪异难测,好似蛇游、狼窜、鼠钻、兔蹬、熊抱、虎扑…… 等等的百兽动作,其中尚夹杂一些武林中最普遍的寻常招式。 但愈打愈心惊,“紫面金掌”姬成武心中惊凛这少年竟然将这些不入流的寻常招式,施展得恍如神来之笔,居然能见招拆招的破解了自己的“紫金掌”。 更甚的是竟然有数招尚能穿透自己掌势反击而至,深令他怀疑这少年是经过高人指教过。 另有使他不解的是,明明自己曾数次已扣住他几处穴道,但却被他恍如滑鳝般的脱出自己掌心,莫非他也学过什么怪异神功? 心思疾转,但掌下招势却趋趋进逼,虽短时间无法拿下他,但也不致让他脱出掌势之外。 而此时恨天也心中疾思,知道眼前这紫面人虽没那贱女人厉害,但也令自己难以招架,尚幸自己自幼与兽类时时做生死之搏,求生机的灵敏反应,还能避开他捉拿自己的意图,但他们人多势众,万一围聚前来之时,那自己岂不是死路一条…… 其实他怎知众人只是寻常百姓,因气愤他动手伤人,只想要他赔偿损失及诊金药费,又怎会为此取他性命? 然而恨天将弱肉强食视为必然之事,因此骇惧遭众人擒住后有性命之危,于是目光闪烁的欲伺机而逃。 兽性难掩畏色,因此他的神色举动已被老江湖的“紫面金掌”姬成武看穿,于是沉声喝道:“呔!小哥儿莫做脱身之念,老夫当……” 话末说完,突见少年身形疾扑而至,双掌如锤的左右夹击双颊,双腿也猛蹬向胸腹之间。 一招两式又狠又猛,“紫面金掌”也顾不得再说话的身形疾退两步,招变“童子拜观音”震向少年双臂,右足定地左腿横扫而出,踢向少年小腿。 但招施一半之时,突见少年凌空后翻,在一张方桌之上一顿再窜,竟窜入灶房之内。 “紫面金掌”姬威武此时真是八十岁老娘倒绷孩子,面上一热的疾掠紧追,并怒喝道:“呔!别跑……” 然而追入灶房后,只见通往后院的房门大开,而少年人影已杳,看来已掠入山林之内了。 在阵阵怒喝喊追的杂乱声中,“紫面金掌”姬成武眼见追之不及,再者镇民们皆是寻常百姓,万一落单后遇见那怪异少年恐有性命之危。 于是晓以利害的将众人劝返。 山间稀疏的树林中,一株枝叶茂密的大树根下,恨天正斜靠树干席地而坐,回忆着在刚才那小镇上所遭遇的事,并思忖着那些人所说的话。 “想吃什么就叫小……小二奉……奉上?……不能自己拿?” “他们打我,反被我打伤后却要我赔……伤药银子,怎会这样……还有……银子?……什么是银子?听那紫脸人说,用银子就可解决了……” “可是……银子是什么东西?什么样子?……好像他们只要有银子就可以了……” 一切切的疑问在他脑海中回荡,也令他不解。 但他俱狐鼠之精明狡诈,因此不多时便已整理出疑虑之处,且有了解惑之对策。 翌日清晨。 往“会稽”(绍兴)的宽敞黄土官道中,在一处十字路口的纳凉竹亭中,高壮雄伟的恨天站立亭中四下张望,突见他面露喜色的盯望左侧官道数里之外,见有两个模糊身影正跨骑往叉道行至。 顿时喃喃说道:“啊!来了!来了,总算让我等到了,两个人……希望他们不要像昨天那紫面人一样厉害。” 身穿布衣发鬓花白,年约五旬出头的两名老者,正跨骑两匹毛驴结伴而行,一路上说说笑笑的缓缓行近叉路口。 倏然只见一个身躯高壮黝黑,面貌俊逸却神色凶狠凌厉的十来岁少年,猛然从亭内纵至路中挡住俩人去路,手中尚拿着一根未曾削皮的粗长树枝,在俩人面前挥动一会后凶狠的喝道: “喂!你们有没有银子?拿来给我看看!” 俩个布衣老者见状不由心中惊骇得颤凛不止,畏缩得紧靠一起面显怯色,一个年岁较轻的老者结舌颤声说道: “好……好汉爷……老汉俩……俩人……乃是乡间百……百姓……又非货贩商…… 商贾……那有钜金在身?都是一些碎银……好汉爷您……您就饶了……饶了我俩吧!” 恨天闻言怒瞪双目,凶光逼视俩人的喝道:“叫你们拿银子出来让我看看,你们罗嗦什么?” 俩老者眼望雄壮少年的凶厉神态心中一颤,互视一眼后才无奈的各从怀中掏出一个布褡裢包,心不甘情不愿的颤抖双手缓缓递出。 恨天眼见之下顿时心中大喜的接过两个褡裢包,急急的退出丈余之地,盯望两名老者似无不良企图后,才忙倒出内里之物,眼见俱是些黄澄澄及白亮亮的硬块,心疑的望着黄白之物,也不知那种是“银子”? 于是伸手掐着一块黄橙橙的小硬块问两名老者: “喂!这是什么东西?” 左侧的老者闻言面有疑色的颤声说道:“那……那是……‘金元宝’!” “喔?‘金元宝’?那这个白的呢?” “好汉爷!您开玩笑了,这个当然是‘银元宝’罗!” “呸!我是要你俩拿‘银子’给我看,你们怎么拿什么‘金元宝’、‘银元宝’给我?哼!看来你俩是要骗我吗?” 恨天心中甚怒的疾抡手中木棍,似有责打俩人之意,那年岁略大的老者见状惊骇的急叫道: “好汉!这……这……‘银元宝’就是银子,老汉两人怎敢骗您呢?” 恨天闻言心思疾转,这才恍然大悟的笑道:“啊!‘银元宝’就是银子,那‘金元宝’就是金子罗?” “是……是……就是金子、银子!” “嗯……好,这下我可懂了。” 恨天心喜已知道什么是银子后,立时将银子挑出,又将金子倒入褡裢内递还给两老者,满面欢欣的便欲转身离去。 但脑海中忽又想起那紫睑老者所说:“不告而取便是偷!” 于是恨天又转问两老者说道: “喂,这些银子送给我可不可以?” 那两名老者尚自神色惊疑的捧着褡裢,恍如作白日梦般的楞楞注视着眼前这行径怪异的少年。 待耳听少年询问声,不由双双急忙的点头回应道:“可……可以,好汉爷您喜欢就……就拿去吧!” “好汉您拿去吧……” 恨天闻言顿时高兴的哈哈大笑道: “喔!好!好!谢谢你们啦?这样我也有‘银子’了,哈!哈!哈!我也有银子了。” 笑声未止,恨天身形已急奔而去,再也不理会捧着褡裢包怔楞的两名老者。 往“会稽城”的官道途中,在一处江畔的大镇南面,恨天一路缓行好奇的观看街道两侧商家百货,虽看到了幼时曾见过的物品,但也看到了许多千奇百怪,不知有何用途的怪东西。 在行人怪异的眼光中,恨天行至一间内里香味四溢的房子前,见内里好似和上次与人打斗之处的店家,原本腹中并不饥饿,但想到自己有银子,不知道是否真如那紫脸人所说,可叫里面的人拿东西给自己吃? 于是跨步行入内里装潢华丽的酒楼,见内有十余张方桌,其中两桌尚有数人正笑谈吃食着桌上盘碟菜肴。 正准备在进门一桌坐下时,一个店小二眼见他身穿窄短紧小土渍斑斑的粗布衣裤,一双麻布鞋前尚破了几个洞,露出又黑又脏的几个脚趾,满头散乱长发及腰,十足是个叫化子,顿时怒声喝道: “去,去,本酒楼可是你们叫化子乱闯之处?要剩菜剩饭到后门找二厨子去。” 恨天闻言顿时疑忖着:“叫……叫化子?……什么是花子?难道和银子一样?” 心中虽疑,却也知那店伙面色不善,霎时双眉一挑,怒瞪双目的叫道:“什么是花子?……我有‘银于’可不可以?” 说时已伸手将怀中七锭“银元宝”一一掏出放在桌面,满面神气之色的盯望着店伙。 “啊?……” 店小二眼见这打扮似叫化子的少年,竟然掏出四个二十两的大元宝,以及三个十两的元宝,顿时瞪大双眼的楞望一会后,这才谄笑的哈腰说道: “嗨!公子爷,您旅途上如此打扮可真高人一等哪!真可是真人不露相,小的失言了,失言了,公子爷您可多包涵,您请至内里雅座……请……请……” 内里靠窗可望见江水的雅座,店小二待恨天落座后,立时哈腰问道:“公子爷,小店南北各式名菜远近驰名,您要吃点什么尽管吩咐。” 恨天耳闻店伙之言,顿时怔然的不知应如何回答时,又听店伙续道:“公子爷,您是有客……还是独自一人用膳?” “喔!我一个人,没别人了。” “公子爷,小店拿手好菜不少,有熊蹯虎掌、鸡跖猩唇、潜鱼两味、羊角核桃肉、肥羊贯肠、光溜滑鳅、腌腊鹅脖、杭州醉虾、龙须淡菜、金华火腿、淡菜炖鸭、麻辣耳丝、虎皮肉、凤鱼……” 店小二一口气说了二十多样名菜,但恨天连听都未曾听过更别说吃了,因此也不知该点些什么? 但他精明无比,不动声色的说道: “你……先给我送几样,不够吃时再拿。” “是!是!公子爷您真实惠不浪费,小的就去吩咐大师傅为您精心炒上几样拿手菜,包您吃了满意,喔!您是否要来壶酒?绍兴、女儿红、西凤、竹叶青、木爪、三白、福贞、香雪、百花、惠泉……” “‘酒’?……这……好吧!随便给我送几种来!” 店小二一听顿时呆楞的忖到:“ “怎么?这位公子爷连酒也要来几种?这……大概是我听错了吧?是要来几壶才是。” 店小二尚以为自己听错了。 于是,又问道:“公子爷,您是要那一种酒?” 恨天心中机警,闻言心知有错,立时将刚才觉得好听的“百花酒”说出。 “是!是!公子爷您稍待,酒菜一会就到。” 恨天待店伙走后,这才松了口气的忖道: “原来这里面还有这么多自己不懂的事,嗯……可要多看看那些人怎么做才是。” 于是恨天不动声色的注视着另两桌人的举动,旁眼细观,逐渐的似懂非懂一些白己所不曾知晓的言语动作,并也将其中一桌结帐离店的情形看在眼里,一一铭记在心做为白己的借镜。 从未品尝过的美味,以及难以下咽的“酒”,就在恨天狼吞虎咽下有了初始之了解,懂得了自己确实要好好观察学习这房子和人都有很多的地方。 由巳时吃喝到未时,恨天足足吃了一个多时辰,可说是吃了将近八人桌的酒席,令酒楼内往来不断的食客皆惊异他的食量。 尚有人见他的穿着打扮,真怀疑他是否有银两付帐? 当然!酒楼之掌柜的早经店小二告之那怪异少年乃是身怀百两之银的行径怪异之人,因此并不担心。 要知营生百商中、车、船、店等的掌柜、伙计,可说是眼界广阔,深知一些行道江湖的怪异人物不可轻易得罪,否则惹祸上身不说,恐怕遇到恶客时,尚有性命之危。 又是半个多时辰后。 恨天已是酒足饭饱,酒意盎然醉眼惺忪的结舌叫道:“喂!我……吃……吃饱了,给……给你们……银子啦……” 初时迎接他的店小二闻声,顿时面含笑容的快步行至,且谄笑的说道:“公子爷,刚才柜上已结算过您的帐,酒菜合计十四两八钱银子!” 哇!……乖乖……十五两,这在乡间小户四口之家可渡过三个月之开销呢! 恨天怎知银两如何结算? 因此掏出一个二十两重的元宝问道: “哦……我……嗯!这一个可以吗?” 店小二双眼盯望着他手中银元宝谄媚的笑道:“公子爷,这是二十两的元宝,尚有找头呢,您稍待,小的为您结帐!” 不一会。 店小二捧了一些碎银过来放在桌上。 其实十四两八钱的酒菜钱,以二十两元宝付帐后,只要找一锭五两银及二钱碎银便可,但店小二却拿了几个一、二两及五钱、两钱的散银,不问便知这店小二是希望公子爷打赏一些,少说也该给个两钱吧? 可惜!他碰到的竟是初踏尘世,事事不懂尚在学习中的恨天。 他此时初晓“银子”的好处,却不懂打赏之陋习,因此一股脑的全收入怀中,摇摇晃晃的跨步出店。 只让楞立当场的店小二不停的低声咒骂、埋怨这个假叫化子小气。 恨天东倒西歪的在街道中行走,且不时的嗤笑怪叫,欣喜自己有银子可吃到很多东西,不怕会饿肚子了。 但他也深觉奇怪,为什么自己全身轻飘飘的,且站立不稳的好似要摔跌地面,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感觉。 倏然,他伸手抓住打从身旁探身而过的一名青衿,且言语不清的结舌说道: “喂!你……你……我衣……服不好……又紧……又难过……你的……衣…… 衣服好看……送……送给我……好不……不好……嗯……我……给你银子……银子……” 说话间已从身上掏出一锭十两元宝,东摇西拽的便欲脱青衿所穿的青布外衫。 那二十出头表衣衿子眼见他言语动作,心知他是醉意泯智,虽穿着似穷苦的乡间人,但手中却取出十两元宝,立知他并无恶意。 于是手扶他身躯的说道: “这位弟台切莫如此,弟台如想更衣……这样吧!小兄带你去布庄走一趟,那里质料花色可任凭弟台挑选,布庄内也有量身制衣的巧手缝制,这锭元宝莫说一件,便是三件、四件也可订制呢!” “喔……嗯……真的?……那……那好,我跟……跟你去!” 青衿于是半扶半引的将恨天带至一家老字号的布庄,并对掌柜的说明情况后,才由掌柜的将各式青布取出任由恨天挑选。 可是恨天眼见内里各式各样花色的布匹欣喜无比,于是挑选了几种柔软滑溜花花绿绿的绢绸丝料,顿今常柜和青衿愣然。 半晌才由掌柜解释道: “公子爷,本朝服饰官府皆有明定,依皇亲贵族、工农工商概略分为数等,而在野百姓除了告老返乡官吏、官府有案的商贾员外,及有功名者可着锦衣外,一般工农士子生员皆着布衣,且皆为素色布衣,因此公子爷您……” “阿?……怎么……这……这……我不知道……那我……嗯……和他—样…… 不……不你帮我挑……” 终于在半解释半劝阻之下,花了半个多时辰,累得掌柜全身是汗,才替恨天订制了蓝、黑两色的全套衣裤长衫,以及鞋袜随身褡裢包。 恨天一次付足衣价后,才欢欣的笑对两人说道:“嘿!谢谢你……你们,喂…… 你……你是好……好人……我要给……给你银好。” 那青衿闻言怎会收受他的赠银? 因此急声说道: “弟台切莫客气了,些许小事何足挂齿,小兄尚有事待办难以久陪,改日有暇再与兄台清聊,告辞了!” “啊?……喔……我懂你的意思,嗯!好!好!再见罗?” 恨天眼见青衿已急步离去,而自己也是禁不住眼皮下垂,困倦之意充斥全身,因此便习惯的寻找山林之地觅地酣睡。 在镇上停顿两日,他在各酒楼饭馆暴饮暴食数餐,已然使得镇上之居民十之八九都知晓有个行径怪异的俊伟少年,不但食量惊人且不懂世事。 而恨天本人除了前往布庄更衣,并在掌柜的劝说下,随着布庄伙计往汤池(洗澡堂)走了一趟,再出汤池步人大街时…… 喝!好一位英俊挺逸雄壮威武的公子哥儿,果真是“人要衣装佛要金装”。 只见他身材高大,蓝衫云鞋,一头散乱长发已然修剪且梳理得发髻油亮,一顶公子巾束发,肤色虽黑,但更显得雄武倜傥。 只可惜,那俊逸的面容上,一双明亮的星目散射出的竟是阴狠狡诈之色,而嘴角浮显出的残酷之意,更是令人望之不寒而悚。 灵慧机狡的恨天已然逐渐了悟自己确实不解人世间的许多事情。 于是在游荡中细心的观察,且有心倾听别人之言语对话,甚至结识了两个城狐社鼠之辈,终于缓缓懂得一些人间百态,以及生活所需的钱财重要性。 百多两银子就在几天的挥霍下,已然所剩无几的不足以再让他跨足酒楼饮宴。 于是在某夜的三更…… 镇东的“合记古玩铺”内,突然暴响出一阵惊恐的尖叫声: “有贼呀……有贼呀……救命……” 未几四邻灯火一一大亮,人影嚷喊纷乱的四处寻搜眼生之人,却是一无所见的不知贼人何在? 于是纷纷互相询问,而“合记古玩铺”的赵店东惊骇之中,却说不出贼人的样子,反倒说成恍如走兽的模样,再加上店内上百件珍贵的珍宝珠玉一件也没少,难以令人相信有贼入侵。 如此一来,四邻众人皆认为赵店东老眼昏花的将猫狗看成贼人也说不定,于是埋怨的一一转回自家安睡。 可是赵店东自认并未曾错看,于是再仔细的检查,这才发觉存放现银的暗柜内,竟然数百两现银全失,但一些面值千两之上的庄票、银票却全然未失。 这种怪异的情况便连自己也深感困惑不信,若说给四邻听,那更是令人匪夷所思的而斥为荒谬不经之事了。 然而自此之后,这种荒谬不经之事却在“会稽”之地的各大小乡镇城邑时有所闻,且逐渐广传出有一个只要金银却不要珠宝、庄票的怪异大盗肆横富家及百商。 艳阳高照热浪蚀人的晌午时分。 在“会稽山”的山道中,一家酒帘高挂的山间野店,两辆骡车及四匹驼货高骡系在门前横木上。 店内,七张大方桌及紧倚角落小桌中已有八成行旅落座,近半之人皆是行脚运货的过往脚夫,以及几位行旅。 哄哄嚷嚷目中无人高谈阔论的粗豪话声,频频不断的传出店外,唯独角落一桌坐着一个蓝衫公子,闷不吭声的垂首吃食,对店室内的的嘈杂声毫不在意。 突然,店门一暗再亮,走进了一位风尘仆仆俊秀无比,年约十五、六岁的公子哥儿。 只见他进门之后便紧皱双眉,似不适店内的嘈杂声,但令人气结的是他竟然手掩鼻端的穿过数桌,行至底端另一张倚角小桌,将椅面连煽之后才小心翼翼的坐下。 如此之行径顿令店中数桌行脚大汉面显不悦之色,怒瞪的双目紧随着青衣少年落座。 店角另一桌的蓝衫公子似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寂静,而惊疑得抬首四望,这才发觉众食客目视着对桌刚至的青衣少年。 突听一个似是常走山道的脚夫,面有愤色的嚷嚷道: “哼!我呸!旅途行脚风尘扑面,热汗渗流乃是家常便饭,我二柱子行走‘会稽山’十余年,这还是头一遭遇见如此窝囊事,这兔儿爷竟然嫌咱们粗俗且身有异味?哼!这岂不是令咱们难堪?” 二柱子此言一出,顿令店内众大汉心有同感,怒哼咒骂之语频频响起,皆指责那青衣少年的鄙视之状。 果然又听堂内正中一桌的一名行旅,粗宏的嗓门叫道:“哼!这兔儿爷嫌咱们臭?那他就别进店,不然就别如此糟踏人。” 行旅话声刚止,又听邻坐脚夫嗤笑道: “你们瞧,看他面白肤柔,脸上俊得跟个大姑娘似的,说不定真是个兔儿爷,所以才受不了咱们这些大男人的汗臭味……” 脚夫话声未停,却听同桌一人哈哈笑道:“哈……哈……哈……大哥,他要真是免儿爷的话……那岂不是正该喜欢咱们这些雄纠纠气昂昂的壮汉?这样才能令他舒爽得嗲哼不止吗?你说是……啊……啊……” 话未说完,却听他惨叫一声的哼声不止。 众人随声望去,只见那说话的脚夫正双手捂颊,指缝中尚露出一支竹筷尾端,竟将他双颊对穿,血水尚从指缝中滴流桌面。 同桌的一名脚夫见状,不由怒气横生的猛然立身而起,刚要开口叱骂时,身侧的另一名脚夫却神色惶恐的拉扯住他急声低喝道: “大哥……别……别乱嚷嚷,你……你看老三……他……他……你别不长眼…… 那公子哥儿是……是会武的武林人,快坐下吧!” 那脚夫大哥闻言心中一惊,这才想起自己兄弟四人坐着未动,而人家也未曾离席,但隔着两桌这支竹筷…… 他想到这里,顿时心中泛起一股寒意,惊望店中众人皆面有惧色的低头吃食闷不吭声,甚而已有人起身结帐欲离了。 此时另两名脚夫已帮同伴拔出颊上竹筷,将出门在外随身携带的伤药匆匆敷好,于是拉扯着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的大哥匆匆结帐离店。 紧接着店内数桌食客也一一结帐出店,车轮辚辚,蹄声杂乱的纷纷消逝于山道两方,只剩下冷清寂静的山间野店,便连店家也面有畏色的躲在店角不敢近前。 那俊美少年眼见众人皆去,不由面显得色的嗤笑出声,那淘气的神情令人望之莞尔。 倏然,那俊美少年感觉店堂内尚有个鼻息平稳的声息,转眼一看,竟见到身后的小桌,尚有一个独身的蓝衫雄伟英挺青年,正怔怔的盯望自己。 俊美公子神色一愕,接而一团彩霞映上双颊,羞怒的正欲说话,但却不知该如何怪罪于他? 四目相望之下,俊美公子神色转为柔和,发觉蓝衫青年似比自己大不了几岁,一脸呆怔之状极为可笑。 两个极端不同的少年,一个是雄伟豪壮的刚毅之像,一个是俊秀柔静的文弱之貌。 两人相对凝视之下,俊美少年似有羞涩之意的双颊浮显出一丝粉色,双目似有薄怒的嗔道: “喂!那有这样看人家的?瞪得眼珠子似要爆出来了,难道你不懂得礼貌呀?” 口中虽斥声说着,但语气却似在嗤笑嗔骂。 但蓝衫少年好似并未听见他说些什么? 只是心思疾转的思忖着: “看他的样子比自己弱小,但却以一支竹筷震慑住十几个壮汉,嗯……这就是武功的好处,若学会武功后就不怕受人欺负,而且……而且也可去找那贱女人报仇,可是高强‘武功’要到那儿去学?” 正怔怔的沉思中,匆被一串如银铃般的话声惊醒,并续听清脆悦耳的声音说道: “喂……喂喂,这位兄台,恕小弟扰断兄台思绪,但不知兄台……为何如此注视小弟?”啊?……什……什么?注视小弟?……啊?……喔!没有!没有!我在想…… 想你武功真好,只凭一支竹筷就把那些人吓跑了,如果我也能学到武功那该多好?” 俊美公子眼望他慌乱神色,不由嗤笑出声的垂首斜瞟他一眼。 半晌才又说道:“喔!原来兄台也有意学习武功呀?可是学武并非一蹴可及之事,要从基础扎实后方可开始习练,但不知兄台以前可曾涉猎过?” 蓝衫少年闻言面有豪色的得意说道: “当然,我以前也学过一些,有一次很多人打我,反被我打伤几个呢!” 俊美少年闻言双眉一皱。 但又续问道:“兄台,小弟姓霍名北斗,但请教兄台高姓大名?仙乡何处?” 蓝衫少年闻言略有愕然之色,但立即回答道:“哦?霍北斗?……嗯……小弟姓……姓梅,名……名叫雨生,霍兄,你的武功是在那里学的?我可以学吗?” 俊美少年霍北斗闻言后心忖道: “怎么?难道他不懂拜师习艺的规矩?那有一开口便想习艺?再说凭爹爹的名声,又岂是肯轻易收徒授艺?” 心中虽想,但口中尚客气的笑道:“喔!原来梅兄并未曾拜师习艺?如果梅兄有意拜师的话,说不定小弟可为梅兄推介一位高人,可是小弟尚不知那位高人是否肯破格收徒呢!” 蓝衫公子梅雨生耳听这初识之霍北斗,竟肯为自己推介名师学习武功,顿时心花怒放的抢身上前伸手扶住他双肩笑道: “真……真的?霍兄真的肯为小弟引介高人为师?霍……霍兄你没骗我吧?…… 咦?你……你身上好香……奇怪?怎会这样……” 霍北斗闻言霎时面红耳赤的扭身微退,低垂俊容的嗫嚅解释道: “梅……梅兄,你……小弟因……因为自幼便有……洁癖因此常身怀……熏香除臭……因此……因此倒令梅兄见笑了。” 可是他虽如此解释,但梅雨生却心中有警的思忖着:“啊?他……身上的香味,好像……好像……喔!对了,好像是那些贱女人身上的香味,莫非……好哇!你们竟然追到这来了?可是那贱女人躲在那儿?怎么不见她现身?莫非她知道我现在身躯自由而不敢现身?……还是她另有什么阴谋?……这么说来我可要小心些了。” 此时的霍北斗早巳羞怯的垂首不敢正视眼前令自己心仪的雄伟少年,因此梅雨生面部变幻不定,残狠阴鸷心存报复之意的神色未曾眼见,否则不令他惊骇远避才怪? 两人默默对坐,有一句没一句的东聊西扯,约莫半个时辰后才结帐相偕离店。 一路上霍北斗笑意盎然的谈天说地,并提及江湖武林中威名显赫的各大山门帮派,以及名声响亮的侠义白道,也曾细述威震武林的“一谷、一府、一堡”。 一谷乃是武林秘谷“神龙谷”,位于西北边塞。 一府乃是“武林驸马府”,位于南疆之境。 一堡乃是“天心堡”,位于离“杭州城”不远的“天目山”山脉深处。 除此之外又提及武林四大山庄,如在“河南道”登州府的“四海山庄”、“山南道”乐兆府的“忠义山庄”,“江南道”岳州府的“五湖山庄”,以及会稽府东的“四明山庄”。 但提及“四明山庄”时,霍北斗可是神采飞扬,大言不惭的细述庄内高手众多,而庄主“归元神剑”乃是名高望重的侠义英雄,一手“归元神剑”八十一招威震武林,“归元指”也是武林一绝的指法,至于庄主的独门神功“归元神功”更是独树一帜的玄奥神功。 梅雨生心中虽对他存有戒心,但耳听他兴致盎然滔滔不绝的说个不停,也被他口中所述诉的武林典故名人轶事,吸引得静静细听。 两人安步当车,在山道林荫中缓缓而行,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光,也未曾细观山道方向,直待日落西斜,山林内更显得阴暗时,霍北斗才有所警觉的仔细张望。 “咦?……怎么路变得如此窄小?……唉呀!糟了,梅兄咱们走叉路了,竟然走入荒山野地来了,现在天色已暗怎么办?” 梅雨生眼见他停步四望,面含焦虑的怔怔不安,顿时面含奸邪的嗤嗤笑道: “嗤!嗤!嗤!进入荒山野地又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我可是时时夜宿山林,只要不下雨处处可睡,否则便只有寻找山洞内宿了。” 霍北斗闻言后似不知该如何回答他,怔怔的望着他雄伟的背影续往前行。 其实梅雨生也就是豪雨之夜脱困山洞的恨天。 他在乡镇城邑中荡迹数月之后,已然逐渐了悟世间的一些事理,也知道世人并非全是恶人,但是唯独对女人存有戒心。 因此当他发觉霍北斗竟是个女人后,于是戒心突起,再回想到往昔遭那些贱女人的凌辱迫害,直觉中已将霍北斗认做是那些贱女人派来的,必定是想趁白己毫无防备时再制住自己,然后又送回地穴中。 心中有了如此的认定,于是报复之心油然而起。 但心中知道那些贱女人武功高超,自己绝难打败她们,因此不敢轻举妄动的故意行入山道叉路内。 在小径已失荒草及腰的山林内前行,而紧跟在后的霍北斗却心慌意乱的不停呼唤道:“喂……梅兄……梅兄……你不要再往前行了,前面已无路可行,咱们还是回头走吧?” 眼看着他不理睬自己,于是霍北斗赌气的停步不愿跟随他深入荒山。 然而就在此时,倏然一声令人惊骇的夜枭尖啸声在林中响起。 “啊……梅……梅兄……” 只听他骇然的惊叫声中,心惊胆颤得急往梅雨生消逝之处疾掠而去。 掠有五丈左右,只见梅雨生站立在一株如伞的巨树下,顿时心喜的,疾掠前去,心神松懈的埋怨说道: “梅兄!你怎么不理人家嘛?万一……咦?……梅……梅兄……你……啊?嗯…… 你……你要干什……什么?不要……不……求求你……啊……救……救命哪……” 霍北斗没想到雄伟俊逸的梅兄,竟然神色骇人的大手一伸,紧紧的搂住自己,顿时心慌意乱的惊叫出声,双手推拒不止的挣扎着。 突然,只觉自己腋下及双腿根处一阵骤痛,霎时双手双腿恍然不是自己的,软麻得再也立身不住倒入他怀中。 其实梅雨生并未曾习练过什么穴道,点穴的功夫,只是以前在洞穴内时时被人点住四肢穴道而动弹不得,因此心中畏惧那些手法。 由此,他便时时捉摸那种使人动弹不得的手法,且时常在捕捉住的小兽身上尝试使用,虽不是练成点穴之法,但却是独创一种扭制手脚大筋的擒拿手法,使筋骨受制的无法动弹手脚,如今便用在霍北斗身上了。 霍北斗四肢难动,但身躯尚可活动无碍,但他已无法移动身躯,因此惊骇得望着面显阴狠之色,嘴角邪笑的梅雨生,惊恐得颤声说道:“你……你要……要干什么?为什么如此……如此对我……” 梅雨生闻言阴森森的邪笑道: “嘿!嘿!嘿!小贱人,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女的吗?哼!想不到那么久了,你们居然还能找到我,嘿!嘿!以前你们就是如此制住我、凌辱我,嗤!嗤!如今我也要让你们尝尝我的手段,用你们以前教我的报复你们。” 霍北斗闻言后顿时知道他对自己有了什么误会。 于是惊急的叫道:“梅……梅兄,小弟……小妹女扮男装只是为行走江湖方便些,并非有意欺瞒你,再说小妹也未曾……小妹以往并不认识你,又怎会凌辱你? 因此梅兄一定是误……误……啊?……你……你做什么?不……不行……求求你…… 饶……啊……不要……救命哪……救……喔……嗯……” 霍北斗急忙解释中,却见他伏身抓向自己衣襟,霎时惊骇得尖叫不止,然而一阵衣衫撕裂声中,嘴内被塞入一团布卷,立使她再也难尖叫说话了。 霍北斗只觉胸前一凉,衣衫已被迅疾的撕裂抛弃,立时又骇又羞得泪水泉涌,惊恐的望着梅雨生,不知他会如何的凌辱自己? 只见她外衫中衣尽破,露出了雪白如玉的肌肤,胸前一件锦缎红肚兜中,一双小巧尖挺的玉乳已露出大半。 梅雨生淫笑的伸手轻轻抚摸她玉乳,轻柔得令她全身轻颤,接而解开系带将肚兜丢弃一旁。 望着她泪水流满面颊却毫不怜惜的嗤笑一声,伸手在乳尖上那一点腥红之小圆珠上轻轻的捻揉,一手又握着一只玉乳轻捏微揉。 接而又见他伏身口含一只玉乳轻咬吮舔,不多时已见她身躯微颤,而他双手未曾停止的揉捏另一只玉乳,以及在她柔滑丰润的肌肤上轻柔的抚摸滑动。 耳听她鼻息逐渐粗喘,一只手掌已逐渐滑过平坦的小腹,停留在一片毛茸茸之处,并在一道紧窄夹沟中不停的搓揉。 梅雨生眼见她身躯微颤,螓首不停的晃动,一双美目泪水已止的翻动不止,而鼻息粗喘得急促。 站起身子迅疾的脱光自己衣衫,胯间那根青筋暴露圆头赤红粗有一握,足有七寸之长的阳茎已坚挺跳动不止。 霍北斗只觉身子被他咨意轻薄,顿时羞怒悲愤得恨不得杀了他。 但是在他双手及口吮玉乳之下,不由全身泛起一股又痒又麻又令她心颤的感觉,心中悲愤羞怒中却又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快感涌上心头,令全身软麻得轻颤不止。 从未经验过的滋味涌满心头,使得她羞愤之心逐渐消散,恍如魂魄离体般,空荡荡的任由那种美妙滋味填满身躯。 忽然,那令人又恨又思的温热大手已离体他去,不由恍然若失的心中期待。 但久不见动静,于是轻启美目望去,霎时令她又惊又羞的瞪望着他雄伟壮实的身躯,再看见他胯间那根巨物,不由羞红双颊惊慌的面含乞求之色。 “嗤!嗤!以前你们想要我服侍你们,但被我所拒,如今这可是我头一遭依自己心意而做,你就好好享受吧!” 梅雨生淫笑的望着她,嗤笑声中将她下身秽裤尽除,把她双腿大分后伏身而上。 霍北斗惊骇得欲哭无泪,只觉胯间被一个火烫之物紧顶,待想到刚才看见他那怒涨粗长的东西时,心中更是骇然欲绝,全身颤抖不止,一双美目浮显出哀怨求饶的眼神。 “嗤!嗤!你想说话?好吧!待会我也想听听你的淫声浪语,看看还是不是和以前一样?” 嘴中布团一被取出,霍北斗立时急叫道:“不要……求你饶了我……梅……啊……” 但是话未说完,只觉他身躯猛然一挺,霎时一阵撕裂般的骤痛由下体传递全身,顿时痛得她凄厉的尖嚎一声。 随着他疾速的抽挺下,阵阵凄厉悲惨的哀嚎声以及哭喊告饶声,连连不止的响彻宁静山林间,惊得宿鸟惊飞枝叶沙沙乍响。 凄惨悲嚎声逐渐有气无力的低沉,霍北斗痛昏过去。 但不到片刻悲嚎声再起……又静止……又起……又静止…… 连连半个多时辰后,当梅雨生尽兴的起身趺坐一侧时,只见霍北斗已是披头散发浑身汗水淋漓的沾满尘土枯草,娇颜苍白萎靡,双眼翻白的怒睁,牙关紧咬出气多吸气少的全身颤抖不止。 而她柔白丰润的娇躯上也留下了无数青紫捏痕,下身双胯间,湿贴肌肤上的一片茸毛间,阴门撑如血洞,由内尚不停的溢出红白相间的血水。 约莫一个多时辰后,从一堆火势逐渐旺盛的火光中,只见霍北斗身躯不时的惊颤,一阵惊恐的呓语声已从她口中响起: “不……不要……救……人……梅兄……你饶……饶我……我不敢了……求求你……不要……” 接而只见她手脚已能活动的逐渐卷缩颤抖。 梅雨生静坐她身侧,心奇的默默望着她赤裸的身躯,奇怪她为什么不像那些贱女人一样舒爽得淫语淫声哼叫? 而她只是悲嚎不止?而且她不但没有夹扭吸吮的功夫,也没有吸取自己元阳的吸力,这都是他百思不解的情况。 静静的沉思,再回想往昔情景,这才有些恍悟的知道她不是那些贱女人派来害自己的女人。 第二章 隐身闹市 色诱为盗 终于霍北斗已缓缓苏醒,全身疼痛不堪的不敢乱动,一双无神的美目瞪望着依然是赤裸身躯的梅雨生,又悲又恨咬牙切齿的哽咽泣道: “你……你……我和你无怨无仇,只因为我女扮男装你……你就如此奸淫我? 你……我恨你!你不是人,是畜生……” 梅雨生眼望她泪眼滂沱的叱斥咒骂,心中似有愧意的反驳道:“你女扮男装…… 我以为是那些贱女人派你来害我,所以……我就以她们教我的来报复,我不知道怎么会这样……” 霍北斗听他又说起有些女人要害他,回想起初时他也是如此说,心知他必然经常遭受凌辱迫害,因此才会如此愤恨报复。 虽然猜测这完全是因他误会所致,可是自己的清白名节已败坏在他无耻的淫行中,自己又如何能原谅他? 想到此处不由哀怨欲绝的悲泣道: “你怎能如此冤枉我奸淫我?我根本就不知你口中所说的那些女人是谁?我乃是‘四明山庄’霍庄主的三女,上个月至外婆家探望游玩,前几天才启程返家,为了旅程上的方便,女扮男装自可免了许多不必要的烦恼,而今日才在山间野店中认识你,我怎会是凌辱你的女人?” 梅雨生听她如此解说,果真是自己错怪了她,可是却又不知该如何回答?怔思半晌后已是目显凶光毫不服气,且像是兽性大发的怒声叫道: “那怎么办?反正我已做了,我又下是故意要害你,你……你说,要怎么办?” 霍北斗察颜观色,心知他并非罪无可赦之人,虽愤恨他奸辱自己毁了一生名节,但事已至此,已然失身于他…… 况且,自己也有错在身,不该初识之下便心仪的随他同行,否则也下会引起这天大的恨事,说来说去,这都是造化弄人才引起这一段孽缘。 思忖中已然有了决定,因此不愿激怒他,强忍胯间之痛挺身坐起,望着自己赤裸的身躯不由哽咽的说道: “你……梅公子,小妹发誓绝不会害你,虽然有些女人曾害过你,但并不是所有的女人都会害你是吗?” 梅雨生耳听她所言,顿时回忆起幼时梅姨对自己的照顾,因此双目泛红的怔怔说道:“嗯……你说的没错,梅姨她……她对我很好,我好想念她喔!” 有了回应后,霍北斗芳心欣喜的续说道: “梅公子,小妹本名璇玑,上有两位兄长,自幼随父习艺,熟读诗书,懂得忠孝节义人伦五常,如今小妹……已失贞于你,因此小妹已视公子为……为夫,至死下悔。” 然而梅雨生听她所说后心疑的问道:“什么?……你说什么忠孝……失贞……? 我听不懂,不过我从你眼内看出你真的不会害我。” 霍璇玑闻言惊愣,一双美目怔望他毫无虚假的神色,心思疾转的忖着: “啊?莫非他……少读诗书,或者是山野之人?怎会连这……对了,听他说自幼便遭人凌辱迫害,说下定……” 于是霍璇玑斜靠数尺,双手紧搂他腰,粉脸紧贴他胸膛,缓缓的解释男女婚姻夫妻人伦,以及传宗接代的意义。 “喔!我明白了,夫妻便是一男一女,然后……生孩于!” 霍璇玑闻言霎时羞红双颊,但仍然高兴的笑道: “对!对!就是这样。” “喔!哈!哈!好,那我就和你是‘夫妻’啰?” 霍璇玑闻言顿时心花怒放,了解他本性善良,只因自幼遭人凌虐,而使得心性异常,只要自己耐心的慰藉诱导他,必然能使他回复正常如同常人一般,那自己不就得到了一位如意郎君? 因此霍璇玑也下急着离开此地,只是温柔的安抚他,且不停的细心解释人世间的人伦五常,以及世俗礼俗。 然而这却非一蹴可及之事,怎能令自幼孤寂中长大久习兽性,且又刚跨入人世对世事初涉的梅雨生懂得她所说的一些事。 在梅雨生的脑海及习性中,弱肉强食机狡保身的自然法则已深植内心,岂是能在她三言两语中而转变? 不过梅雨生却是有心学习人间百态,因此在半信半疑中静静的听着怀中霍璇玑所说的话,只在不解其义之时才偶或询问求得解释。 随着时光的消逝,朝阳已然逐渐高升而使阴暗的山林也逐渐明亮。 百鸟争鸣声中,霍璇玑仰首望望天色,再望望依然是赤裸身躯的两人,不由面显羞赧的轻声说道: “生郎,天已亮了,咱们……该打扮一番上道了!” 梅雨生正倾听她清脆悦耳的娓娓细语,以及享受着打从内心扩散出的欢愉感,因此似有不愿的说道:“为什么?现在不是很好吗?为什么要离开这里?” 霍璇玑闻言顿时轻抚他俊容微笑的解释道:“生郎,咱们身上都脏了,且又赤身露体的在山林内甚为不雅,待清理穿衣后……你陪贱妾回‘四明山庄’拜见爹娘好吗?并且也可禀明爹娘为咱俩作主成婚,你说可好?” 梅雨生闻言后双目紧盯着她不知在想些什么?也闷不吭声的并末回答。 但霍璇玑似有主意的又再续道:“生郎,梅姨对你好,你会不会听她的话?” 梅雨生闻言顿时一楞,接而面上浮显思慕之色的怔怔回思,半晌后才点头说道: “嗯!我当然会听梅姨的话。” “那贱妾也对你好,你会不会听贱妾的话?” 梅雨生闻言俊目紧盯霍璇玑,但她毫下怯缩的凝目相视,终于听他欢颜笑道: “我知道你对我没有恶意,并也对我好,嗯!好吧!我听你的话陪你回家。” 霍璇玑闻言顿时欢欣的紧搂他雄壮身躯,情下自禁的亲吻他胸膛、肩颈、面颊、美目泪水盈眶的呢喃说道: “喔……生郎谢谢你……我……我好高兴……爹娘及兄嫂他们一定会喜欢你,贱妾会将咱们的事好言解释,一定会圆满无事的为咱们俩订下名份,你如果有什么不高兴的事一定要告诉贱妾,贱妾也一定会为你解释的好吗?” “嗯……你家……的人会很凶吗?会不会欺负我?” “不会!不会!生郎你放心,贱妾一定会帮你的。” “真的?……好吧!我们走!” 霍璇玑耳听他同意了,顿时兴奋的雀悦而起…… “唉哟……好痛……” 梅雨生心奇的望着她面显痛苦之色,且屈身手捣小腹及胯间,不由询问道: “咦?你怎么啦?” 霍璇玑不由面显霞红之色的斜瞪他一眼,并撒娇的嗔道:“哼!都是你啦!害人家那里好痛……” 然而突见他面色一沉,似有不悦神色显现,顿时心中一惊的自责,心知他世事下懂,又怎会懂得女子撒娇腻语之态?因此忙又羞涩的说道: “昨夜你……你太凶猛了,你那……又粗又长的……把人家那里弄得好痛,还…… 流了好多血呢!现在稍动一下都好痛呢!” 梅雨生闻言盯望她胯间,只见她胯下柔白细嫩的双腿上果然有片片干硬的血迹,立时面显愧色的拨开她双手,见小腹上也是血迹片片,不由惊慌说道:“唉啊…… 这……这怎么办?我也不知会把你弄成这样子,你……那你先躺下,我帮你上药。” 望着他心慌着急的样子,霍璇玑芳心中涌起一丝丝甜蜜欢愉的感觉,轻咬朱唇的羞笑道…“生郎,我……我要你抱我……嗯……对!就这样,先找有水的地方…… 啊!等一下,我们的包袱……还有衣衫……” ‘四明山’,位于‘天台山’以北,为成串山脉之顶端,山区中耸峰无数并列成屏,乃是道家三十六洞天之一,诸峰伟雄秀丽鸟语花香,山谷涧水古松巨林风景如画,真乃是文人墨客游赏的好去处。 在面临“会稽城”的西北山缘,在一片小小的山谷内有一个广大庄院倚山而建,高有丈二的高墙内,有数十栋阁楼,四周皆是一丛丛的花树围绕,并由一条条的长廊串连贯通,独栋独院的环境颇为清幽。 另外在后院有一栋高有五层的八角高楼耸立,四周皆是凉亭、水榭、假山、小桥及花丛树木围绕,看来像颇为重要的中枢重地。 大开的庄门前,四个粗壮魁梧腰悬大刀的庄丁分站两侧,正睁目望向远处刚穿出树林的两个人影。 从树林内直通庄院的黄土路中,正有一蓝一紫,一高一矮的男女并肩行来,待接近庄院二十多丈时,只见那紫衣女子手牵着蓝衫公子步伐加快,急行之间尚频频回头催促同伴快行。 四名庄丁中的其中一人顿时惊喜的欢叫道: “啊?是小姐回来了,真是小姐回来了,你们在这迎接,我去禀报庄主及夫人去。” 内穿紫色绸衣绸裤,外罩紧窄束腰罗裙,突显美好身材,明眸皓齿肌肤细腻如玉美如仙子的紫衣少女正是霍璇玑。 只见她眉飞色舞,紧握俊逸英挺的蓝衫少年梅雨生大手,略有羞涩的朝神色又喜又疑迎至的三名庄丁打招呼。 两人刚跨入庄门,立见一名身穿青衫的英挺青年快步而至,并朗声笑道: “哈!哈!小妹你可真让人担心哪!怎么到现在才回来?爹和娘可是不知问过多少次了?你再不回来大哥我可是又要劳累双腿的出庄找你去了,喔……这位是……” 霍璇玑眼见大哥霍维仁行至,顿时五味交集的扑身而上,又笑又泣的无言相对。 霍维仁眼见小妹如此之状是以往从未有过,心中又疑又奇之下本欲详问,但又碍于与小妹同返的蓝衫少年尚站立一旁,因此暂忍疑虑的笑道: “小妹,你是怎么了?这么大了还做那小儿女之态,别让人看了笑话,快为大哥介绍你这位朋友吧!” 霍璇玑回庄后见到大哥,本欲将路途中所遭受的委屈一股脑的渲泄而出,待耳听大哥之言顿时心中一惊,慌急的望向身后,眼见心上人正皱眉不动的望着自己,这才羞怯的报以微笑,为大哥及心上人介绍一番。 待两人相互见礼后,这才高兴的三人同行进入正堂大厅,招待心上人落座敬茶。 此时闻讯前来客堂的“四明山庄”庄主“归元神剑”霍天行夫妇,本是要责备女儿路途贪玩惹人担心,但见到有客在座,因此才强压怒气的含笑寒喧。 霍璇玑唯恐爹娘误解不明世事不善言词的心上人,因此将爹娘请至后堂,言词小心极力解释心上人的困境,并将自身遭遇泣诉一遍,并说出自己心仪爱郎的心意,且跪求双亲的成全。 “归元神剑”霍天行夫妇耳听宝贝女儿此行竟然受到如此天大委屈:心中之愤怒可想而知,但在宝贝女儿的跪泣乞求下,心疼爱女及生米已煮成熟饭的窘状下,为了女儿一生的幸福,因此才勉为答应为两人顺其好事。 在“归元神剑”霍天行久走江湖经验老道的诱询详问中,发觉未来女婿果然如同爱女所言,是个不懂世事,本性善良的少年,至于他幼遭禁困环境所逼造成的怪异心态,大可诱导归正,再加上他的面相俊逸端正,也不辱没了爱女,因此夫妇俩顿为中意的不再心存怒气了。 约莫半个月后,“四明山庄”庄主霍天行夫妇已择定吉日为爱女招婿,并帖邀亲朋好友武林同道共欢喜庆。 提起武林四大山庄之一的“四明山庄”,江湖武林无不刮目相看,因为“归元神剑”霍天行自年轻行道江湖,全凭家传出神入化的八十一手“归元剑法”及“归元指”享誉江湖武林,且少有敌手。 而他为人正直,凡事留人后路,便是邪魔黑道犯在他手下也是有惊无险的全身而退,因此深得黑白两道敬佩心服,行道江湖三十余年皆未曾结下任何深仇大恨。 因此。 当“四明山庄”张灯结采喜气洋洋的准备婚庆前数日,从远道数百里之外的无帖贺客也自行而来,同为霍庄主祝贺。 黑白两道、邪魔侠义、绿林水寇、地方豪雄同聚一堂中,往昔有恩怨大仇之人相遇,竟也视做未见的绝口不提,十足的给霍庄主面子,而未有一丝不快之事。 由此可知“归元神剑”霍天行的声名,在江湖武林中是如何的受人崇敬了。 席开流水欢庆数日,时隔半月尚可见到远道而来的贺客登庄祝贺,也使得庄主夫妇日日欢颜深感欣慰。 事事顺利安泰,但只有一事却是庄内上下早有交待应对之词,那便是每当贺客询及庄主爱婿来历时,上自庄主下至庄丁,皆异口同声的说明庄主爱婿梅雨生乃是一个白幼失亲的孤儿,只因其年少有为,而小姐也独具慧眼的青睐于他,两情相悦之下霍庄主便招他为婿。 梅雨生与霍璇玑两人婚后,在“四明山庄”成为娇客,不但庄主夫妇深为喜爱,且得到霍庄主拜弟副庄主“掌鞭双绝”的爱护教导,自“风、火、雷、电”四大家将之下的庄内各级管事、庄丁,也颇为敬重这位姑爷。 另霍庄主在两人婚后月余之后,为了求证娇婿所言,也曾派遣拜弟“掌鞭双绝” 潘立雄率四大家将前往娇婿所详述的山区暗查。 果然探查到那深阔的地穴,但却查不到山区附近有何碍眼的邪魔黑道,及梅雨生所说的一些女人。 因此,霍庄主虽相信了娇婿所言自幼悲惨遭遇,但却无法为他查出那些恶毒女人是谁?也无法为他讨取公道,只好等待将来细查了。 在一次搜经过脉,探查他是否适合习练内功心法时,竟意外的发觉在他体内有一些散乱的阴气潜伏各处经穴内,霍庄主回思娇婿的细诉后,更是相信了他的遭遇不假。 然而那些散乱的阴气若不导引出经穴,长久以后恐将伤及全身经脉,因此霍庄主便责由女儿教导娇婿家传“归元神功”,假以时日后便可逐渐将经穴内的散乱阴气导引而出,并可融汇入自身真气收归己用,一举两得。 良日叹时短,梅雨生在“四明山庄”内受尽爱护教导的快乐时光中,转眼已渡过了一年的时光。 期间,梅雨生在娇妻霍璇玑的循循善诱,时时解释他疑虑不明之事,已然逐渐灵智萌动而了悟了世间礼俗。并也勤读诗书习字,力求上进,因此往昔那残狠狡疑的兽性心态已逐渐消淡,且回复了善良的本性。 梅雨生初悟中,对各类知识需求甚殷,也学习甚快,且日日勤习不倦,故看在霍庄主夫妇眼内甚为欢欣,深为自己女儿能挑选这么一位浑金璞玉而开怀。 更令霍庄主欣慰的则是娇婿竟能在短短的一年中,不但习成“归元神功”,且已将体内散乱阴气导引炼化,皆融汇自身真气中,而使他原本微薄的功力突增不少。 因此。 霍庄主惊喜中,便责由长子维仁、次子维刚教导娇婿习练“归元剑法”的入门基础,待往后基础扎实后便可深习九九八十一式的“归元剑法”。 又是一年的时光飞逝。 此时的梅雨生年已十八,体形依然如同以往壮实雄武,但阴鸷残狠之凌厉神色全消,而成为一位温文儒雅的雄伟公子哥儿,一双星目中散射灵慧的目光,俊容上且浮显出一股英气。 “归元神剑”霍天行眼见娇婿如今已不同往昔初到之形态,可说是一位灵慧俊逸少年,便是自己的两个儿子也难比拟,看来家传武功必然能从娇婿手中发扬光大了。 霍庄主欣慰中,于是改由自己严加教导督促,希望他已达两成功力的“归元神功”及尚不纯熟的“归元剑法”能进境更速。 可是! 霍庄主虽欣慰娇婿的资质,每日严苛督促勤习武功,但庄主夫人却从乖女的神色中发觉出一股隐忧。 原来是梅雨生幼时曾由许多来历不明的武林人教导过一些杂乱武学,一般拳脚功夫虽是并无大用的不入流功夫,但其中的“锁阳神功”及“御女合气功”,却是梅雨生困禁深穴内遭八名使女施展“奼女神功”盗取他元阳时,唯一可达到锁阳且反盗使女元阴的心法。 因此他久习成自然的情况下,随着功力日渐增进,而此两种功力也更加高深。 既能锁阳固精,当然在夫妻行房时,雨生必然是长久不泄,如此一来璇玑次次皆迷失于连连不断的舒爽中,元阴也接二连三的狂泄。 初时一年璇玑迷失于那种美妙的滋味中,再者因为璇玑乃是花蕾初绽,元阴盛旺,因此尚不觉得有何不妥。 可是时隔年余,璇玑发觉自己不但身体日渐衰弱得头昏眼花,甚而功力逐渐消散退却,久而久之,已受不了夫君那粗长威猛久战不泄的东西,时时苦中作乐的迎奉夫君,因此长久之后,璇玑已然由欢畅不疲中逐渐畏惧,如此一来更是苦甚于乐,终于开始推拒夫君的索求。 初时雨生并下以为意的尚能体谅忍耐,但时隔数月后,雨生已无法强忍久食知味的情欲,因此也显得苦恼万分。在此情况下,一种无形的隐患便逐渐滋长,果然不出所料的终于发生了改变他往后岁月的恨事…… 在一个万里无云,皎月高挂,且满空星辰闪烁,大地尚隐藏于黎明前的月色中,庄内已然有下少人影四处走动。 倏然一阵惊恐的妇女尖叫声,由一间房中响起,立时惊动了各处巡夜庄丁。 人影迅疾的循声而至,时值四大家将中的“烈火将”当值,已然率先掠至房门前,正欲跨步进房时,只见庄主夫人身边的使女芍药已惊恐的奔出。 “啊……芍药你……是怎么回事?待我进去看……” 使女芍药闻言,顿时惶恐的拦阻道: “不行……您不能进去,何叔叔您不能进去,里面紫娟姐……唉哟!下行啦! 您还是……急死人了,这要先请张嬷嬷或是李嬷嬷来才行!” 年约及笄的双髻丫鬟芍药,又慌又急,且似有难言之隐的站立房门口,伸张双手拦阻了循声而来的十余人。 就在此时,人群分处已急步行至一位布衣高髻,年约五旬出头的老妇,怒声叱斥道:“芍药你这是怎么了?何家将乃当值管事,你怎可拦阻?还不快让开?” 芍药眼见来人顿时松了一口气的急叫道:“李嬷嬷您来得正好,您快去看看紫娟姐吧!她……她……小婢也……” “呸!没用的丫头,到底是怎么回事?紫娟那丫头怎么了?” 李嬷嬷口中虽叱斥芍药,但心中也似有恍悟的朝“烈火将”何湘庭示意稍待,便急奔入房的说道: “好啦!好啦!待我先进去看看再说!” 李嬷嬷奔入内室未及片刻,却见她满面怒容的疾掠而出,如连珠炮响的急叫道: “何二弟你快响钟警戒要严防有人逃离出庄,芍药你快去请内院管事赵大姐来一趟…… 喔!对了,夫人那里也要去禀告一声,其他的你别乱嚷嚷,快去。” 杂物管事李嬷嬷如此怒急的叫嚷分派后,“烈火将”何湘庭已知有了状况,立时伸手疾挥吩咐庄丁鸣钟警戒,并各归辖区,下许任何人出庄,自己也立时朝庄院四周高墙巡视有何异状。 “当……当……当……” 数十年未曾响过的警钟急响而起,霎时只见庄内人影闪掠,灯火连连高挂四照,手执刀枪弩弓的庄丁五人一组的在庄内各处巡查有无隐伏外人。 不到片刻,全庄已是人影四处可见,便连飞鸟走兽也难隐藏暗处。 由此可见庄内上下训练有素,可在极短的时间内达到警戒之功能。 此时。 在独立高耸的八角高楼内,庄主“归元神剑”霍天行及副庄主“掌鞭双绝”潘立雄两人已经坐镇匹层上的中枢指挥房,静听各方警楼传来的警钟讯息。 “咦?……二弟你听到了吧?各处一切平静,并无异状,湘庭怎么还没传讯过来?” “掌鞭双绝”潘立雄闻言立时笑道: “大哥您放心,照刚才各警楼讯息中一切平静,并无外人闯庄迹象,因此子斌他们四人大概还在细查庄内各处,因此咱们再静等一会再说。” 约莫半个时辰后,四家将“疾风将”郝子斌、“烈火将”何湘庭、“暴雷将” 贺家俊、“迅电将”马英烈四人皆已齐聚“八卦楼”中枢。 当值的“烈火将”何湘庭已将警钟急响的原因禀报详细,并在庄内查不出有任何外人闯入迹象,因此尚须等待内院管事赵氏禀报后才能视况解除警戒。 霍庄主六人正在分析警况时,只见庄主夫人及内院管事赵嬷嬷已登楼而上,神色愤怒的望望室内六人后,八人便在中枢重地密商。 连连一夜警戒未除,在内外管事及四家将冷静的抽丝剥茧细查下,终于查出了事实真相及闯祸之人。 但除了有限几人外,庄内庄丁仆役尚不知发生了何事? 是夜二更。 在内院客堂中,霍庄主夫妇怒容满面的席坐上首,副庄主“掌鞭双绝”潘立雄打横席坐,四家将则坐两侧。 梅雨生霍璇玑夫妇则双双跪在堂中石板地,身后的堂门已紧掩,不许庄丁仆妇接近内院周围。 霍庄主怒涌华盖,面上肌肉紧绷,咬牙切齿的怒瞪堂下跪着的雨生,半晌才极怒斥道:“畜……畜生!你这畜生竟敢做出如此伤天害理败坏门风之事?你……你…… 气死老夫了。” “老爷……” “爹……” 庄主夫人心中虽也愤怒,但心痛宝贝女儿及娇婿,因此劝慰的说道:“老爷,事已至此你杀了女婿也没用,还是先想办法解决此事才是……” “哼!怎么解决?身犯奸淫之罪乃是江湖武林尽人可诛之公愤恶行,咱们身为武林四大庄之一,万一传出江湖武林,那可是数百年的声威将毁于一日,你说,若不杀了他,以后将要如何对天下、武林交待?你要为夫的这张老睑何以对人?” 霍璇玑此时已是泪眼滂沱的泣声不止,在耳听老父之言后,立时哽咽的泣道: “爹……爹!生郎如今虽犯下了淫行大罪,事实上皆是女儿的错,因为……是女儿……女儿未尽人妻之责,以致生郎一时冲动的才做出如此恨事,爹!您要杀…… 就先杀女儿吧!否则……否……则女儿也不要活了。” 堂中众人耳听之下顿时怔楞的不知璇玑为何有此之言?还是母女连心的似有了悟,于是忙起身拉扯女儿进入内室详问内里隐情。 而此时“掌鞭双绝”潘立雄望望四家将后,于是转望庄主大哥说道: “大哥,雨生这孩子自来至咱们庄内,在两年多的时光中庄内从没人会说他是心地险恶的为恶之人,相信大哥你也看得出来。” 如今雨生这孩子竟做出犯忌的淫行,自然是令大哥愤怒,不过刚才侄女言语中似有隐情,也许真有什么咱们不知的事?大哥不妨待大嫂问明隐情后再说。 依小弟之意……其实此事除了咱们有限几人知外,下人们尚不知晓此事,因此尚不致传出庄外,如果大哥此时真要杀了雨生这孩子,反倒引起下人们的猜疑,则甚为不妥。 再者尚幸紫娟那丫头也已抢救回生,只要疗养一段时日便可回复,如果紫娟这丫头不反对的话,那……” 霍庄主耳听拜弟有心为雨生开脱,顿时不悦的制止拜弟续言,并立时接口说道: “二弟,咱们皆是侠义之人,岂可隐瞒真相的为他开脱?那岂不是律己从宽律人则严?再说天知、地知、神鬼皆知,你我良心也知,怎能告罪天地良心?二弟你别再为这畜生求情了。” 霍庄主心地光明择善固执,并不因拜弟之言而有所纵放女婿。 但此时眼见夫人步出内室,且似有释怀神色的呼唤道:“老爷,你且暂停发落女婿,贱妾有事和你商量。” 于是霍庄主暂且告辞拜弟后行往内室,约莫一刻多时后,三人才再度行返堂中。 此时的霍庄主似也得知其中隐情,但仍然毫无纵脱女婿之意,依然怒色显现的恨声说道:“哼!此事虽已明朗,但这畜生也不能种下此种天大罪孽,因此还是不能原谅他…… 璇玑闻言,顿时悲伤得再次悲泣,且扑至雨生身侧并肩跪地。 庄主夫人见状,也心疼得再度央求道:“老爷,贱妾刚才也问过乖女了,紫娟她乃是我身边丫头,不如就将紫娟那丫头匹配给雨生为妾,这样让她名份确定,必可两全其美的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了嘛!” 在堂中静坐无语的“掌鞭双绝”潘立维及四家将,耳听庄主夫人之言,顿时喜出望外的一一叫好,并极力劝阻庄主做出令庄中人悲伤之事,只要依夫人之意,必可令此事圆满结局 “归元神剑”霍天行禁不住夫人及拜弟、四家将的劝告,心中也有些活动,想到爱婿的天资及聪慧,自己早已视为能将祖传武功发扬光大的英才。 再又回到当初女儿的情形,不也是如出一辙吗?当初也是为了女儿的名节及幸福才同意两人成婚,那紫娟丫头为什么不可以? 如果将紫娟订下侍妾的名份,也未尝不是解决此事的好办法,一来可保全山庄的名声,而不虑外传授人以柄,二来也可保全了女儿的未来幸福。 心中思忖一会,已有缓缓松动原意,瞪望着堂下并肩跪着的两人,见那半子半徒的梅雨生似也羞愧的不敢吭声。 但又怕如此轻易的原谅他,若让他将来不知好歹的重蹈覆辙,岂不又害人害己? 到时可是再也无法保全他了。 心中深思远虑的情景中,因此还是决定惩诫他,令他有所警惕的不能再犯下任何罪孽,于是故作不悦的怒声斥道: “哼!好啦!你们都别再说了,今天暂且看在你们为他求情的份上先不做决定,不过要罚他到地牢‘寒水洞’禁闭思过,至于紫娟丫头……可要先征询那丫头的心意才算数,哼!你们别多说为他求情了,子斌、湘庭!” “属下在!” 霍庄主望着“疾风”、“烈火”两家将沉声说道:“你俩押着这畜生至地牢‘寒水洞’去,让他好好的静心思过,不许有人去探望他!哼!” 怒声说完后,再也不理众人神色,袍袖震抖后负手行入内室。 堂中众人眼见庄主如此神色,心知已有转寰余地,顿时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璇玑心中的担心害怕也一扫而空,不由扶搂着夫君喜极而泣。 庄主夫人心中虽也高兴娇婿性命暂已保全,但往后结果尚要看紫娟丫头的心意才能决定,因此忙说道: “潘二叔,雨生这孩子就交由您送他去地牢吧!嫂子要和玑儿先告退了!” “掌鞭双绝”潘立雄闻言忙同道:“大嫂您放心,小弟会交待他们好好照顾雨生,待过些日子等大哥消气之后再做道理吧!” “嗯!如此有劳二叔您周全了。” 望着副庄主及四家将押领雨生出房之后,庄主夫人立时朝尚在悲伤哽咽的女儿笑道: “唉!傻孩子,你心中有苦为什么不早告诉娘?否则怎会惹出今天这罪孽?唉…… 雨生这孩子也真是的,他怎可以做出这人神共愤的罪孽?好了,好了,别哭了,咱们还是先去探望紫娟那丫头,顺便也探探她的心意如何?以后也好……” 璇玑耳听娘亲之言,顿时止住哽咽的仰首急说道:“娘!其实女儿早就知道紫娟她挺喜欢生郎的,依往日她对生郎的照顾、言语、行动中便可看出,但只碍于是婢女身分才未敢形之于色,如今事已发生,娘就顺水推舟,直截了当的告诉她,要将她纳为生郎小妾……如果她不愿意……那娘您就收她为义女嫁于生郎,女儿…… 女儿绝不反对,也愿与她娥皇女英共侍一夫。” “嗤!嗤!乖女儿,你当娘不懂你的心意呀?你是伯紫娟不同意,而使得你爹要重罚雨生是吗?嗤!你放心吧!娘是过来人而紫娟她是娘身边丫头,她的心思娘怎会不明白?再说紫娟这丫头温柔善良,本就是个好女孩,因此娘也放心她和你在一块,两人有伴后,以后有什么事也好商量着去做,这也是娘为什么会跟你爹提出这方法解决问题,好啦!咱们娘儿俩就快去和紫娟商量商量吧!” 璇玑听娘如此解释,顿时心中大石落地,转忧为笑的忙和娘亲去探望紫娟,希望早些将此事定下,免得爹爹变卦。 且说“掌鞭双绝”潘立雄与“疾风”、“烈火”两家将陪着雨生行往后院地牢。 说起“四明山庄”的地牢可是另有一段历史,原来霍庄主远祖自三百余年前,因逃避兵祸而举家南迁,在“四明山”寻到了这风光明媚的小山谷。 在历经数代之后才逐渐扩增广建山庄,依山扩建时,却发现了山腹内竟然水声潺潺,深挖之下才发现山腹内有一条水势缓却酷寒的阴河,也下知从何处流至而流往何方? 在无大用但又觉可惜之下,于是便在其上筑为地牢,以困禁惩罚不宵子弟之用,但历经数十代甚少有庄内子弟遭地牢之困,因此几乎成了废牢。 石阶斜伸而下,阴湿泛寒的地牢内两侧各有四间空置的牢房,通道底处尚有一铁门紧掩。 在狱丁点燃了数把火炬后,随即拉开铁门,顿时寒气涌冲众人。 由当值的“烈火将”何湘庭执火炬先行,众人随行在后,又踏至下行的石阶,下斜约莫十余丈深寒气愈冷冽,功力稍弱之人恐无法抗拒寒冽之气。 梯阶底处是一片三丈方圆的古山洞,靠近内里有间铁栅为栏的牢房,内里除了一片不到七尺方圆的平岩外,下方竟是寒气涌升的地底阴河。 依霍庄主之意便是要将雨生禁闭此七尺平地的寒洞内,“掌鞭双绝”潘立雄望望同行之人后,才缓缓说道: “雨生哪!你就暂且在此寒洞内住个几日,待庄主气消之后,二叔我一定会想办法将你调至上层牢房内,你可要好好行气运功拒寒,也趁机勤练武功打发时间,二叔就不陪你了,我们都上去了。” 雨生眼望着阴暗酷寒的地穴,面上显出一股畏惧之意,神色不宁的颤声说道: “谢谢二叔及郝叔、何叔,小侄……小侄……” “掌鞭双绝”潘立雄见他心畏之色,尚以为他是因犯大重罪而心怯,因此也无奈的摇摇头,伸手一挥后便与“疾风”、“烈火”二将踏阶而上,只留下一名狱丁。 狱丁虽不知姑爷身犯何错而被庄主下令禁闭这寒酷危险的寒牢,但心想他总是姑爷,又听刚才副庄主所言,大概过不了几天姑爷便可出牢了。 因此也心有维护之意的说道: “姑爷,虽然庄主之意是要姑爷您在此寒牢禁闭,但小的牢门不锁,姑爷您有事或是闲得无聊时就唤小的,再不然……您就到上层地牢门口找小的。” 待狱丁执火炬远离后,顿时酷寒的寒牢内幽暗无光伸手难见五指,只听到微弱的潺潺水流声,真是阴冷寂静得恍如九幽地阴令人心寒颤惧。 东方刚显出一片鱼白,大地尚沉寂于阴暗的夜色中。 孤眠阁楼的璇玑却早已梳洗打扮妥当,似忧似喜的急忙行往爹娘住处。 “哈!小妹你起大早的要到何处去?” “咦?啊?二哥是你呀?” 璇玑眼见二哥维刚手执长剑,从花丛背后闪出拦阻自己,且神秘的询问道: “小妹你知不知道昨日爹为什么生那么大的气?二哥我只不过是偷懒一天未曾练功,就被爹怒骂了一顿,这可是以往未曾有过之事,你可别淘气的冒犯了爹喔?” 璇玑原本因夫君犯下奸淫之事,而有羞惭怯言之状,待耳听二哥之言,顿时知道此事已然守口未传,便连大哥及二哥也不曾知晓,那更何况庄中其他下人? 因此这时才放心的笑道:“嘻!二哥你不知道哇?那是因为小妹缠着爹娘,想要将娘身边的紫娟纳为生郎小妾,娘和紫娟都同意了,但就是爹不同意的火冒三丈,所以……” “啊?……小妹你……怎会这样?二哥我有天只是夸赞城里姜师叔家的婉平妹知书达理是位好姑娘,没想到你二嫂就跟二哥我睹气数天,一句话也不说,还是二哥我陪罪数次后才使你二嫂气平,但也没有好脸色,可是……想不列你……” 璇玑耳听二哥维刚之言,霎时心如刀割,泣血在胸,但却强笑的逗乐说道: “好哇!原来二哥你也想纳妾呀!那好,改天小妹就去跟二嫂好好谈谈,说下定……” “哟……好了,好了,小妹你可别替二哥我惹麻烦,我不跟你说话了,有事你快走吧!” 于是璇玑便在二哥焦急的催促声中去拜见爹娘。 昨夜母女两人探望紫娟后,在分析事实及利害关系,并愿将紫娟纳为雨生小妾之事一一详说,而紫娟也在夫人及小姐的劝慰中,虽悲伤自己的遭遇,但内心中也为自己隐藏内心暗恋姑爷的情意,已可就此而如愿以偿,又悲又喜中终于答应了夫人及小姐的劝说。 而紫娟的应允,当然庄夫人回房后,也告诉了庄主老爷,并为娇婿美言开脱。 然而当璇玑拜望爹娘后,正欣喜爹爹也同意了如此之安排时,恍如晴天霹雳的恶耗却由“暴雷将”贺家俊传报而至。 原来是看守地牢的狱丁,时值五更之时,在睡梦中恍惚听到地牢内里传出一声惊叫,心中惊楞中,立时蹦跳而起,匆匆奔入地牢底处寒牢,但却没注意从中层两侧牢房中的一间有人影飞掠而上。 狱丁手执火炬下至寒牢却不见姑爷踪迹,惊骇得细心查看后,这才匆忙的去禀报值日家将。 是值“暴雷将”贺家俊当值庄内警卫大责,在听到狱丁惊骇禀报后:心中震惊得疾掠地牢,细查之后除了七尺平岩上有一些滑动痕迹外,再无其它线索,因此判定姑爷大概是睡梦中失衡落水了。 愁云惨雾中却哭坏了璇玑,哀怨欲绝的欲投水自尽,但却被老泪纵横的庄主夫人急拥入怀,频频劝慰如此于事无补,只是徒丧一命罢了。 但是。 当众人哀伤的离开地牢后,姑爷在寒牢失足落水性命不保之事,已在庄内传遍,没想到紫娟却在一个时辰后已留书房内,竟然在狱丁拦挡不住的情况下,奔入寒牢投水去寻访姑爷的下落。 身入地腹寒流十有八九难以活命,在庄内上下悲哀议论中,霍庄主当机立断的宣布紫娟已经由庄主夫妇做主,将紫娟纳为姑爷小妾,两人之性命如何则要靠天意了。 “凄凉宝剑篇,羁泊欲穷年。 黄叶仍风雨,青楼自管弦。 新知遭薄俗,旧好隔良缘。 心断新丰酒,锁愁又几千。” “风雨”李商隐诗 “杭州”在夏禹时名为扬州,春秋属越,战国属楚,秦时更名钱塘,汉属会稽郡,至隋开运河始正式定名杭州。 “杭州”乃是个湖山名胜城邑,有“凤凰山”、“万松岭”、“城隍山”、“紫阳山”,以及甲称全国的“西湖”。 “西湖”自古乃一葑田秋水,直到唐代白居易任杭州剌史,筑塘防海将湖中葑草填平为长堤,即今日之“白堤”。 (后宋时苏东坡任杭州通判重浚西湖,并另筑长堤由西冷桥贯连白堤,由北而南划湖为二是为“苏堤”,此乃后代之事不在本书之内。) “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 “西湖”东岸,垂柳成荫的湖畔大道贯连城内街道,在达官司贵人富商巨贾云集的庭园别墅区,穿过两条小街便是繁华幅奏笙歌夜舞的青楼大街。 时值华灯初上,灯火辉煌的戌时之初,正是鼎盛之际,但见车水马龙行人如过江之鲫,十之八九俱是华衣商贾风流墨客徜佯其间。 一栋富丽堂皇的双层门楼内,楼后庭院宽敞,小桥流水,花丛锦簇,庭院四周数栋双层高楼围绕。 号称有数十青倌的“万花楼”,乃是青楼大街中最负盛名的青楼,内里莺莺燕燕上百,绝无花信之上容华失色的妓倌,个个皆是貌美丰润的佳人。 因此深得达官巨贾流连,故而花费也较其它青楼高昂,非一般腰囊乏匮之人所能莅临。 后院临湖的一栋阁楼内,此时正有一个清脆悦耳吴侬软语的声音腻声撒娇说道: “好不好嘛?公子,奴家可是已说服了妈妈不再接客,只……只侍奉你这位令人又爱又怕的金刚,你说好不好嘛?哼!我就知道,公子一定也把奴家当成前院的姐妹,甜言蜜语的玩弄一番后便要弃旧迎新了……” “吓!彩霞我可没这个意思哦!我可是挺喜欢你,自从和你在一起一个多月,我可是没再找过别的青倌,可是……一万两银子可不是个小数目,便是为两三位青倌赎身都够了……” “噫?……公子你……你是嫌奴家残花败柳之身,已不值这个数目了?……泣…… 泣……奴家家在楼内原本只是卖艺不卖身的青倌人,要不是妈妈软硬兼施,而奴家…… 奴家……也被公子倜傥不群的风采所倾,否则也不肯自甘堕落陪宿公子,想不到只隔月余公子便食之无味的便欲抛弃奴家……泣……泣……” 在哀怨欲绝的低泣声中,那位公子似也情难舍的嗫嚅说道: “彩霞,你别哭了,在下岂是无情无义之人?你对我好,我心中有数,但是万两钜银我一时也凑不齐,我怎能贸然的答应你?” “那……公子,那就算了吧!就当奴家没提过这事,不过……过两天奴家就不能再陪公子了,因为妈妈要将奴家移往前院的姐妹同楼夜宿,不能再常居此楼了。” “什么?移往前院?那岂不是就要夕迎朝送的沦为……唉!这怎么可以?我不答应!” “泣!泣!那又有什么办法?奴家已是残花败柳,再也不能以青倌的身分拒绝妈妈的要求接客,所以……” “好啦!你别说了,你待会告诉妈妈我答应了,不过要暂时宽限数日,待我凑足数目自会交付与她,嗯……我现在就走。” “啊?公子,这么晚了你上那去?为何不宿夜至天明再出门?” “罢了!我今夜已无心宿此,待……也许明日……喔!也许后日我便回来了!” 雕花木门开处,一位身躯高大雄伟,面目俊逸的蓝衫公子,已跨步而出,身后尚跟着一位云发披肩瓜子脸,一双水汪汪大眼,瑶鼻秀挺,朱唇小巧,身穿轻装,身材丰润,肌肤柔腻白嫩的秀美姑娘。 俊挺公子面色似有不悦之色,头也不回的跨大步下楼而去,只留下那轻装丽人欲呼似怯的怔立无语。 接而只见她嘴角泛出一丝冷笑,望着行入前堂的雄伟身躯窃笑的低语道:“哼! 还怕你不上钩?……” 原本平静无波的苏杭两地,在近来富贾大户夜遭偷盗之事时有所闻,奇怪的是金银及银票庄票损失惨重,但唯独珠宝丝毫不取,因此实不知是何等怪盗? 并且在城外官道中也出现了只要金银,不要珠宝的大盗,不问而知两者同为一人。 因此附近府城县衙俱皆悬赏告示捉拿大盗,但事隔半年皆无法查出大盗踪迹,更何况缉拿? 因此悬赏银两逐渐增加至两千两官银,在钜银的诱惑下,一些武林中人也心动得频频往来苏杭两地缉盗领赏。 时当晌午,炎炎烈日威逼行旅,因此官道往来行旅稀少,只有一些赶路货贩顶着艳阳结伴而行。 在一处乡道叉接的路口,道旁一座竹、草搭成的凉棚内,两张长条木椅上,左侧是两个身背包袱的货商,及一个面貌黝黑苍老的货郎,身侧还有一担零碎杂货。 右侧则是两名身穿紧身短装,腰悬大刀的三旬壮汉,而凉棚木柱旁另有一位头戴竹笠,身穿灰布长衫身无行李,看不清面貌及年岁的文士。 那两名货商此时面有惊疑畏惧之色的紧抱行囊,且频频望向那两名悬刀大汉及头戴竹笠的文士。 两名壮汉见状相视一眼的摇头苦笑。右侧的壮汉缓缓的朝货商和行脚大汉道: “ 三位乡亲切莫心惧,在下兄弟乃是‘天目山’的‘龙虎双雄’,乃是为了捉拿近年来在本地出没的蒙面盗,为乡亲除害,并非为恶之人。” 两名货商闻言后,这才心中大石落地的轻嘘一口气,露出心喜的微笑,皆庆幸有两位武林人结伴同行,便不怕遭到那神出鬼没的蒙面盗拦路打劫了。 倏然。 只听一阵阴森森,令人心颤寒凛的尖细冷笑声响起。 “滋……滋……滋……” “龙虎双雄”老二“虎从风”谭如虎,猛然立身而起,朝那头戴竹笠的文士喝道:“呔!你是何人?竟敢藏首骇人?莫非你……就是那蒙面怪盗?” “滋……滋……跳梁小丑竟敢诬指本秀士?且敢大言不惭的欲捉拿蒙面怪盗? 哼!老夫‘追魂秀士’倒要看看你两个小辈有何能耐敢如此夸口?” “龙行云”谭如龙惊闻这头戴竹笠的文士,竟然是武林中心狠手辣,行事不按江湖规矩的独行邪怪“追魂秀士”范维行,顿时心中寒凛的忙抱拳说道: “啊?……原来是范前辈大驾在此,恕晚辈兄弟眼界肤浅,未能看出是前辈在此,尚请前辈见谅,晚辈兄弟的微薄浅技怎敢在前辈面前献丑?” “追魂秀士”范维行耳听谭如龙之言,顿觉面上有光心中高兴,因此高傲的嘿嘿冷笑道:“嘿!嘿!算你聪明,不过你兄弟两人在后起之秀中也称得上名号,而令师‘天目上人’与老夫也有数面之识,因此老夫也不会为难你们,不过那蒙面盗随时都可能出现,你俩可别擅自行动打草惊蛇,若是坏了老夫的擒人大事……哼哼! 那可别怪老夫不顾情面哦!” “是!是!晚辈兄弟一切以范前辈马首是瞻,绝不会妄自行动。” “嗯!如此甚好!” 此时凉棚内的两名货商及货郎,商量一会后立时起身结伴离棚,趁着两头官道人影皆无的机会赶路进城。 “龙虎双雄”谭氐兄弟见状,顿时也整理衣衫的欲随,但却听“追魂秀士”范维行冷哼一声的说道: “哼!你俩急什么?让他们先走,现成的钓饵在前,咱们随后紧跟,以免人多打草惊蛇。” “龙虎双雄”闻言立时忖思着:“嗯!果然姜是老的辣,我们怎没想到?” 谭如龙顿时笑道:“范前辈,您果然见识高人一等,晚辈兄弟可真服了您!” “嘿!嘿!只要你俩有心,老夫倒可调敦调教你,……咦?……混蛋!老夫走眼了……” “龙虎双雄:尚不知何事时,突见“追魂秀士”范维行身躯暴掠而去,疾追刚才离去的货商、货郎。 两人随影望去,只见远方三人停顿道中,似在拉扯,顿时灵光一现的恍然大悟,谭如龙急叫道:“唉呀……那货郎……快追” 两人掠身不到两丈,突听一阵清朗大笑声,以及“追魂秀士”的怒叱喝叫声响起。 但见“追魂秀士”身形疾掠扑向那货郎,一双干枯泛黑的乌爪疾抓货郎“肩井穴”。 货郎身形斜闪,不但避开爪势,且顺势扭身出掌反劈,击向“追魂秀士”颈项。 “小辈找死!” 枯爪猛然上迎疾扣货郎“曲池穴”。 “哼!什么东西?” 货郎身形疾掠的猛然一伏,双腿倏然蹬向对方胯间。 “追魂秀上”没想到这货郎行动异于往常所对阵之人,出手两招便施出临危犯忌的伏身踢至,因此大意中已不及闪避,退身中顿觉右膝“血海穴”一阵骤痛,立时踉跄不稳的倒纵丈外。 “哈!哈!哈!老鬼失陪了!” “追魂秀士”范维行没想到自己大意之下,被对方踢中右膝,不由老睑通红的怒喝叫道: “小辈站住,老夫……” 然而右膝受创难以纵掠追击,眼看着那货郎疾如奔豹的飞掠而去,再也难追上了,不由咬牙切齿的怒瞪远逝身影。 是夜三更! “吴城”东大街内富贾高楼庭院云集处,一个全身黝黑恍如一头大猫的东西紧贴屋脊,动也不动的恍似原就是屋脊的一部分。 静伏片刻之后,但见黑影四脚贴瓦,声息俱无的行至屋檐,略一环望即扶檐翻入高楼长廊……隐入暗隅之内。 约莫半个时辰,又见那黑影身背包袱推开花窗窜出,望定高楼暗影纵身而下,转眼之间 踪迹已杳。 咦?但见黑影晃动,竟然不知何时已窜至隔院的阁楼窗台上,迅疾的隐入半开花窗内。连连数日,不但“吴城”,便连数百里外的“嘉兴”、“富阳”、“宜兴” 等城,每地皆有数户巨贾宅院遭盗,损失金银、庄票数千两不等,但古玩珍宝皆无损失,由此可知又是那只要金银不要珍宝的怪盗所为,不过唯一差别之处便是携带方便的庄票、银票也已尽刮而去。 “彩霞呀……彩霞……梅公子来了你还不快出来迎接哪?……香荷,你死到那去了?……” “万花楼”后院中,一个身穿花红两截绸衣的五旬之上老妇,面上扑粉厚得似乎可成片剥下,一张血盆大口不停的发出沙哑如枭的叫唤声。 臃肿的身躯扭摆迟钝的登上阁楼,踏上长廊疾拍雕花木门,且气喘的呼唤着。 此时。 前院阁楼花厅内,七、八名红倌正围绕着一位高大雄伟,俊逸倜傥发髻油亮,手执一把折扇的蓝衫公子。 莺莺燕燕撒娇腻声此起彼落的嘻笑着: “哟!梅公子您可是好几天没来啦!今日让小妹陪您好吗?” “生哥,这段时日贱妾好想您呀!您可真是害死人了,今夜……” “梅公子,您都骗我,两个多月都没驾临小妹闺房了,今天……小妹可不放您走了。” “嗤!香蕊!你别想了,梅公子如今可是那红得发紫的彩霞开脸人,那还有心看上咱们?能得梅公子金口让姐妹们做陪已是天大的庆幸了,你们还想独食呀?” 俊挺的梅公子,遭众女你一言我一语的吱喳埋怨,不由哈哈笑道: “哈!哈!哈!你们哪……嗤!在下可是在你们每人房内少说也待过两三日,可是:……你们那一个不是夜里都推三阻四的?难道还埋怨在下无情吗?” “哟!梅公子您说话可要凭良心喔?咱们姐妹这些人,那一个不是陪您两天后都是浑身酸软得要休息几天?您那东西……可是真让人受不了哦!” “对嘛!梅公子!上一次要不是小妹和桂花姐俩人双鸾拱龙的才勉强应付下来,不然:……哼……” “呸!艳桃你还说呢!我可是出尽全身三宝才勉强的侍候梅公子一宿,不过…… 嗤!梅公子哪!秋菊可还真想您呢!您今夜就……” “哈!哈!哈!好啦!好啦!你们都别说了,要是今夜你们没客的话,就到后院去找我好了。” “呸!你们这些浪蹄子还不快让路?莫非讨打不成?嘿!嘿!嘿!梅公子您可别见怪哪!这些浪货也不照照镜子,那能陪衬公子您呢?请!请!彩霞在后院阁楼上正等着您哪!” 从后院匆匆行至的老鸨一进前楼便开口叱骂,将众女驱散之后立时朝梅公子谄媚陪罪。 梅公子闻言笑了笑,立时从怀中掏出十两元宝递过,并微笑说道:“有劳您了妈妈,这点小意思您买朵花戴吧!” “唉哟!梅公子您太客气了,您可是老身数十年来所遇绝世少见的俊公子,且又高贵大方,老身可真是遇到贵人了,公子您……” “好啦!妈妈您别客气了,在下这就往后院去了。” “啊?……好!好!梅公子您请!您请!老身这就不耽误您的时间了。” 梅公子再也不理会面目可憎的老鸨,快步的行往后院,待登阁而上进入雅致温馨华而不俗的房内,只见长发披肩脂粉不施,清丽脱俗身穿蝉翼薄纱,美如天仙的彩霞,正低垂螓首泪水双垂的默默席坐桌旁。 “彩霞……彩霞你怎么了?” 此时从侧室捧茶而出的丫鬟香荷,眼见倜傥不群的梅公子已至,顿时欣喜的笑道:“公子,您数日未来,害得姑娘数日辗转难眠,夜夜饮泣,您要是再不来呀……” 香荷话未说完,突听清脆悦耳,恍如燕语莺啼的娇羞声斥道:“死香荷,你再乱说可是要讨打?” 香荷闻言立时住口伸了伸小舌尖,朝梅公子羞笑的挤挤眼后,放下茶盘便扭身转往侧室 “泣……泣……公子,奴家孤候公子数日,却不见公子有片纸消息,尚以为公子另结新欢,而弃奴家不顾,正自感叹薄命烟花女子何蒙公子怜眷?公子您……您又何必转返逗弄青楼薄命人?” 梅公子闻言顿时爱怜的轻搂她丰润娇躯,并伸手轻抬她下颔,望着她那梨花带泪的娇靥微笑道: “彩霞你可冤枉在下了,在下这几日可是四处奔走,寻访家父好友长辈告贷,好不容易才凑足了一万两银票,哪你看!妈妈索求的银子我都准备好了。” 彩霞美目怔望着他手上十余张银票,半晌,才喜极而泣的紧搂他雄壮的身躯,螓首紧贴宽实的胸膛,哽咽的泣笑道:“哦……公子……你……奴家冤枉你了。” 美目含情的望着那俊逸的笑颜,不由双颊羞霞的踮足仰首,一张朱红香唇亲吻他温热的厚唇。 那种无言的喜悦,情意绵绵的神态举止,顿时使得梅公子内心激荡,猛然紧拥入怀,双唇吮食着她朱唇、香颊、玉颈,一双大手也频频在滑腻柔嫩的玉肌上游走抚动。 “嗯……不……公子……不要在……在这儿……” 不停的吮吻,右手往她玉臀一托,轻而易举的便抬搂入怀,大跨步的行往内室。 只见她被拥吻抚摸得玉肌泛红,美目泛雾的鼻息急促,浑身软绵绵麻酥酥得毫无一丝力气,樱口微张的娇哼轻呻。 俩人缓缓倒入粉色牙床内,未几,衣衫裙裤一一离体,赤裸裸的肌肤相贴耳鬓厮磨。 那令人心荡欲升的轻哼呻吟声,更令他热血沸腾,形如饿虎扑羊恣意蹂躏。 而她被肌肤间磨擦紧贴的快感,使得心旌摇荡呢喃呻吟,胸膛起伏双峰抖动,柳腰柔扭轻摆,迷惘沉醉于那激情中。 他!浑身燥热,欲火涌涨,双目泛红的盯视身下娇躯撩人的扭摆揉动,耳听着呻吟呓语不断,再难忍受的撑张她双腿,下身顶动数次接而猛然一沉…… “啊……嗯……” 一声满足的娇哼,双手双足已如八爪鱼般的紧搂紧夹,并享受着他狂猛疾骤抽挺,而传遍全身的舒爽感觉。 那种抽动时满足及空虚交叉而至,恨不得他紧顶不离,但又嫌抽动的快感消失,又喜又慌又酥又麻又酸又爽的五味杂陈。 终于片刻之后,只见她如贝玉齿轻咬朱唇,美目微张泪珠浮显,螓首晃动不止,玉手紧抓被褥,柔腻丰润的娇躯扭揉挺动,修长的玉腿伸张不止。 猛然只见她美目大张,朱唇微张的急喘呻吟,盈盈若握的柳腰高挺如弓,全身颤抖不止的高挺不坠。 未几,她全身一软的便欲坠落,而他却双手紧搂她玉臀,下身紧顶不松转磨扭动,粗长火烫的阳茎也不断的在阴室内磨转吸吮。 她好似魂魄离体飘飘如仙,娇躯泛红汗渍微渗的轻颤不止,呻吟不断呓语频频。 他!缓缓停顿伏压其上,温柔的轻抚浅吻,享受着温热的阴室紧裹夹吮传至全身的舒爽感。 不到片刻,两人再度扭动。 几番云雨几番颠狂,狂哼轻呻香汗淋漓,玉露狂泄如临仙境,水乳交融郎情妾意。 良宵纠缠云散雨止,曲线玲珑汗水淋漓的玉雕娇躯,卷曲揉入雄壮结实的胸怀中。 一双柔白玉手尚紧握着那令她如仙如狂的粗长之物,爱不释手的沉沉入睡。 而他,似意犹未尽的双手不停游走于柔腻白嫩的娇躯上,望着她娇靥浮显笑意的睡姿,终于无奈的渐渐也进入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蒙胧中只觉下身阳茎被温热湿润之物裹吮,眯眼望去,只见彩霞目含兴奋的大张朱唇吞含阳茎,似意乱情迷的荡意盎然。 静静的享受着,静静的望着,直待阳茎充血坚挺暴涨,将她朱唇撑得合不拢时,才见她蹲身跨坐,玉臀轻扭缓摇逐渐吞食了粗长阳茎。 望着她那股迷恋淫荡之态,再度使他欲火高涨,猛然一翻身将她压在胯下,勇如冲锋陷阵的大将,举戈挺剌狂猛,戈戈尽点深处。 狂哼呻吟求饶连连也止不住他的激挺,玉露溅流汗水浮显,娇躯扭挺颠颤频频,出气多吸气少,美目翻瞪只见白睛不见黑珠。 玉露狂泄魂出魄离,一而再,再而三,眼眶泛黑朱唇泛紫,直待火烫阳露疾喷宫室,尖哼紧搂狂扭猛挺,双双松软贴叠互搂,享受那如仙滋味。 楼内春色无边,但在青楼之中却无人好奇,皆视为理所当然之事。 然而当楼中人皆沉寂入梦之后,却另有隐密藏垢。 “万花楼”左侧院墙旁,一间堆柴火的瓦房中,一扇破损的木门内乃是一间粗简的卧室,一张木板床缘坐着一位面蒙轻纱的高髻宫装妇人。 蒙面巾上露出的一双美目正闪烁出逼人的精光,那森寒冷酷的目光紧盯着“万花楼”的老鸨默不吭声。 老鸨被她凌厉的目光盯望得心中发寒,立时躬身恭敬的说道:“属下杭州分舵舵主‘青楼艳妓’王小宛恭迎副座!” “嗯!王舵主,门主接获传讯甚为高兴,功劳簿上你可是名列第一,说不定隔些时日门主就要将你这儿提升为‘杭州分坛’,到时你便晋升坛主之位了。” 老鸨闻言心中狂喜,立时谄笑道: “江副座,这都是您领导有方,属下只不过是遵从您的指示行事而已,副座的令谕属下已达成八成,那小子三个多月已花费了约五万两银子,所收受的银票、庄票以及银子,其中三成皆有暗记,属下已一一登录备查,到时只要一经宣扬,那纵横杭苏两地城邑、官道的巨盗便直指那小子,属下再一出面作证,他便坐实了巨盗的身分了。” “嗤!嗤!嗤!很好,门主历经十余年的呕心安排险些毁于一场暴雨,如今亡羊补牢为时不晚,那小杂种还是脱不出本门的控制。” 老鸨耳听之下接口笑道: “江副座,其实这还是多亏了少门主舍身迷恋住他,否则光凭属下那些浪蹄子还真没一个能留得住他,论功可要属少门主占七成呢!” “嗤!嗤!那小杂种天生异禀,尚幸功力薄弱,而少门主足有六成火候的‘姹女神功”才勉强禁得住他,否则也是难以成功,但这段时日恐怕也要功损两成了呢!” “江副座,少门主怎会为了那功力武技都称不上高手的小子牺牲色相?他的身子便连属下也可手到擒来,到时要如何整治他岂不顺心?” “哼,王舵主,莫非你认为门主及本座与屈副座都没你聪明吗?哼!哼!门主及我两副门主精心策划,要使那小杂种自甘堕落的难以翻身,若是以手段逼迫他或是驱使他,到时江湖武林有人细查出是本门驱使的,那便大为不妙,说不定难以利用小杂种来扣住屈辱他老子。” “啊?……江副座您的一意思是……” “哼!好啦!好啦!其它的事不用你操心,你就按谕行事便可,另外门主有谕责由少门主便宜行事,你只要从旁协助便可。” “是!属下遵命!” “哼!哼!哼!快了,快了,十多年了,眼看大计已将实现,喔!王舵主,你转告少门主,明日午时初请她来此一趟,本座有事和她商量。” “是!是!副座放心,属下必会转告少门主会见副座。” 蒙面妇人眼望老鸨,心中甚感满意的点头说道: “嗯!很好,本座走了!” 话落,顿见身后木床滑至一侧,人影一晃,身形已消失于地面下的暗道内。 老鸨见状立时忙道:“属下恭送副座!” 良宵时短,夜去日出,全城各处又是人潮往来,大街小巷小贩货郎叫卖频频。 然而唯独青楼大街朝夕颠倒,正处于冷清寂静之时,有的只是各青楼恭送夜宿恩客的少数行人。 日出日落,又是夜暮低垂,华灯初上的时辰,“万花楼”内的莺莺燕燕也早已穿戴打扮整齐,静候着进门招欢的恩客。 后院内的阁楼内,突听一声怒气横生的叱喝声响起: “什么?你说妈妈又要参万两银子?哼!她也未免太狠了吧?彩霞你别说了,我现在心情不好要出去走走!” 雕花木门砰然大开,怒气冲冲的蓝衫公子梅雨生已跨大步的奔下楼去。 “公子……公子……你回来……你快回来,奴家有话跟你说嘛……槽了!” 追出房外站立廊栏,眼望梅公子已急急的穿过庭院行往前楼,彩霞姑娘心焦中倏然双目中射出凌厉骇人的精光,紧咬贝齿的恨声咒道: “哼!江副座你出的好主意,眼看进笼的兔子被你的鬼主意惊脱了,我恨,真是白白的赔了我的身子……嗯……不行!我可要再想办法拢住他,先通知王舵主盯牢他,以免断了线。” 倏然香风飘动,人影如幻的掠入内室,只留下廊栏上一双纤细寸余深的握痕。 城西远郊的树林中,数十间就地取材搭盖的三合院,四十余个男女小童正欢笑嬉闹的把玩刚刚获得的玩具。 周围几株树下尚有一些老态龙钟的老者老妇,在长条树锯成两片搭成的长椅上席坐,面含微笑的望着场内孩童。 一间大屋内三张长桌及五条长椅上,正已坐满了十余名中年壮汉及文士,正中一桌内的一位竟然是平日涉足青楼内的梅公子。 此时梅公子左侧一位四旬出头,面貌忠厚的壮汉开口说道: “公子,您真是我们的救命恩人,这片林子现已整建出七十余户可居的房子,足够我们安身免于露宿街头,上次您在林外买下的二十亩地,我们也已全部耕作完毕只待收作了,虽不敢说有什么剩余,但也足够我们两百多人过冬了。” 右侧一名看似学堂秀才的五旬文士,此时也微笑的接口说道: “梅公子,您这半年来为这些贫苦无依的乡亲购林购田安身立命,老朽甚为敬佩您的义行,老朽虽无银两资助,但已和赵老弟他们商量过增建一座学堂,让那些孩子可入学习文,您前两次资助的五千两银子,扣除所购买的各种耕、织所需及渡日所需外,现尚余一千四百两银子,以上皆已列帐可查,公子您请过目……” 五旬文士说着将身前两查帐册,双手奉过欲交给梅公子,查阅。 梅雨生梅公子眼望文士手中帐册,伸手推拒的笑道: “诸位大叔,在下自幼困苦,因此深深了解生活的艰难,如果租田纳粮虽可温饱,但也甚少有余粮可贩卖,因此在下购林购田由诸位大叔自行造屋耕作,只希望收成有余拨出部份为公,然后收容一些贫苦无依的老弱妇孺,这样在下便已心满意足了,除了你们这里外,在别地方也有两处,不过那两处十之八九皆是老弱妇孺,故比之此地较难照顾,因此在下也较常去巡视,只要这儿往后能自给自足……那在下也许少有空闲可来了。” “啊?公子您……公子,您大慈大悲的义行,老朽深为敬佩,相信在座的诸位老哥也相同,不过这房产地契都是您的,您怎可弃之不理?” 文士的话刚落,在座的十余壮汉及两名中年文士皆齐声回应。 梅公子闻言后再次笑道: “这件事诸位大叔请放心,在下早已至府衙备案了,共计三处的田产皆归由‘卑田院’代掌管,而三处年余皆归各处推举而出的长者列帐备存,往后收容孤苦开销便由内提拨,若所余过多时,另可增购良田耕作,或是资助外地孤苦,这样便达到在下的心意了。” 众人耳听梅公子的解释后,这才无话可说,但内心中已将梅公子视为众人的恩人永志在心。 人群内,有一位四十余岁的壮汉开口说道: “公子,您救苦救难的慈悲心,我王大有及众位乡亲永记在心,往后我们也一定会遵照您的心意帮助其他苦难乡亲或外地同胞,不过我王大有另有一些意见,那就是有些人并不懂务农,而且有些成长中的孩子志也不在耕耘,因此我想这附近山、河内里物产丰富,也可捕鱼、狩猎、种桑养蚕为织,或是种果林,这样一可自足二可入城贩卖三可令一般妇孺尽一份心力,这样才能使大家丰衣足食,且有余力帮助其他孤苦,嘿……嘿……我王大有没读过什么书,也不知说得对不对?还请公子您指教!” 梅公子闻言后心中颇为赞同,因此高兴的笑道: “好,好,王大叔言之有理,如此一来耕、织、渔、猎皆可随性而做,嗯!这附近的山、河要渔猎不成问题,至于果林、种桑……你们放心,在下可至府衙寻求协助再购买林地改种,相信很快便有消息答覆诸位大叔。” 时约黄昏。 在众老弱妇孺夹道含泪恭送下,梅公子跨骑一匹高大雄骏全身乌黑油亮的“乌骓”骏骑,由三名雄壮的庄稼汉送行一里之遥,才催骑往北而去。 时晴时雨的三月天,最为行走长途的旅者叹息,因为各条黄土路皆是泥泞不堪,雨水淋身乁说,时时也遭车马踏溅的泥水溅脏衣衫。 因此。 除了一些壮稼人以及短程行旅身穿防雨桐油衣外,十之八九皆是搭乘骡马大厢车赶路,既不延误行程也不畏雨淋湿泥,当然,费用却是不便宜。 苏杭官道中,从南来的一辆大厢车沿道缓驰,由厢车后后超越了三匹健马,马上俱是身穿劲装身悬刀剑的江湖人,厢车后里外路中也有一骑紧跟而来。 官道右侧的树林中,有几间瓦房且挂着酒帘,是专供过往行旅歇脚打尖之处,并备有单房及通铺供错过宿头的行旅住宿。 野店前栓马栏上已系着五匹骏马两头叫驴及四头骡子,野店内也闹嚷嚷的似有不少过客。 此时大厢车也已停在野店前,掌鞭的车把式将车内旅客请下入店歇脚,野店内也有专人为骡马刷洗喂食。 众厢车行旅一一下车行入野店,除了五名身背沉重行李的货商外,尚有两名年约五旬一胖一瘦的文士,另一名则是老态龙钟手执木拐的六旬妇人。 野店内的食客眼望数人入店,皆止声凝望新进之人。 “咦?……是‘芜湖双秀’兄弟……” “啊……唐氏兄弟……” “唉呀……那位是……‘九岭隐婆’……” 被人认出身分的两名五旬文士及六旬老妇,不由循声望去,见店内十余人分坐七桌,其中三桌皆是江湖中人,其他皆是行旅过客。 众人寻位落座,有的便和独占一桌之人并坐,那位六旬老妇“九岭隐婆”便是和独占一桌的俊逸雄伟蓝衫少年并坐。 “九岭隐婆”一双半眯的眼睛逼射出一股凌厉的精光,巡望店堂众人后才又闭目不语,也不叫点吃食。 一胖一瘦的文士“芜湖双秀”,胖的是大哥唐天祥,瘦的是二弟唐天瑞,一年四季皆身穿青衫,也常在江南走动,故识者不少而能被人道出名号。 圆脸笑眯眯神色的唐天祥眼望着数名江湖中人,认出其中有三人是“西湖三英” 江氏兄弟,还有一名是亦正亦邪的“天涯孤客”武幻文,至于两名身穿劲装身悬大刀的骠悍四旬壮汉则眼生得很。 身材削瘦长脸的唐天瑞面含冷笑的望过堂内众人,似有嘲笑之意的说道: “大哥,看来这几天所遇见的武林同道,十之八九都是为了官府已提高赏银至五千两的江洋大盗而来,可是至今尚不曾有人见过巨盗之真面目,因此在店内的行旅其中某一人皆有可能是那巨盗装扮成的。” “哈!哈!哈!二弟,你可别一干子打翻一条船喔?据咱哥俩打探旬日,已知道巨盗是年轻、高壮的男子,年过四旬之上的人以及妇女都不在严询之列,这不就简单多了?” 圆脸笑眯眯有如笑弥勒的唐天祥话一出口,顿时使得店堂内众人眼光急转四望,结果都集中在两截黑色衣裤面目枯皱的“九岭隐婆”那一桌。 此时正为各桌一一送酒上菜的两名店伙,耳听那胖文士之言,并见众人警戒心疑的目光皆盯望向蓝衫公子。 其中一名店伙见状知意,顿时心中焦急的忙吆喝道:““梅公子,小的刚才忘了告诉您,昨日您资助的善堂管事往‘梅庄’补运米粮时,曾在小店歇脚喝茶,掌柜的曾和萧管事闲聊,知道您近来又增建了一处善堂,又收容了两百多位孤苦无依的老弱妇孺,掌柜的敬佩之下也捐赠了三十两银子呢!” 那蓝衫俊逸少年闻言后,立时起身抱拳笑道:“姜大哥谢谢你啦!也谢谢赵掌柜的好心在下替那些孤苦老弱敬谢您的资助!” 店室中从外地而来的过客虽不知俩人所说的是怎么回事? 但已确定店堂内唯一的年轻人却是店家的熟客,也是一位行善之人,因此疑心大减的转目他望。 而店堂内数位附近货商,似也曾听过一些小道消息,其中一名年约五旬的慈颜老者闻言后,不由惊异的讶道: “咦?……原来近半年多在杭城近郊购田购地收容各处孤苦的大善人梅公子就是您哪?梅公子,想不到老朽今日在此可遇见了您,老朽虽无多余善财助人,如梅公子您不见弃……老朽愿资助二十两纹银,只望公子替老朽为一些乡亲尽份心力吧!” 慈颜老者话落后立时从怀内囊袋中掏出两锭元宝奉至桌上。 尚不止此,霎时其它桌的一些邻近乡亲,也同声赞扬,且都一一奉上数两不等的银子堆积一起,总数将近五十两左右。 在唐代德宗年间,虽时有边地节度使、将领率兵造反,但大致上尚称太平盛世,一斗米也不过是一两多不到二两银子,五两银子便足够乡间小民四口之家的生活费用。 因此众人能慷慨解囊足有五十两银子,可说已算是大手笔了。 这些银子也许在有钱人眼中算不了什么,但那种为善不落人后的义举却是令人敬佩,也令店室内的数位武林中人甚为汗颜。 梅雨生梅公子此时也是内心激动神色严肃的站起身,朝四方躬身作揖,并朗声说道: “众乡亲的义助在下深为感动,并代那些孤苦无依的老弱谢谢诸位乡亲的善心,在下也绝不负各位的厚望,必定将这些银两交付善堂统筹归用,绝不浪费一丝一毫。” 此时坐于梅雨生对面的“九岭隐婆”老睑抽搐一会后缓缓睁开双目,柔和的目光细望梅雨生一会后,无言的点点头,枯瘦的皱手伸入怀内掏出一锭十两金元宝并放在那堆银两中,并嘎嘎说道: “小娃儿,你尊老扶弱此等胸襟深令老婆子敬佩,老婆子不管你是何等身分,也冲着你这份义行奉上微薄心意,并祝你善有善报。” 说完后,续又阖目无语的静坐一旁。 当然其他几名武林人见状后,也默然无语的奉献了一些银两。 真乃是世道不孤,侧隐之心人皆有之,为恶之人也有其善心的一面,世间也少有万恶不赦之罪人。 众行旅一一上道之后,只余梅雨生依然眼中含泪的怔怔望着桌上一堆金银,半晌才听他一声长叹的喃喃自语说道: “梅雨生哪!梅雨生,你可要谨记今日之事,凡事不可未辨善恶便贸然行动,这些淳厚的乡亲,金银也得来不易,往后可要挑选对象后才……” 喃喃自语未曾说完,却听店伙在旁笑道:“公子……梅公子,您在说些什么? 时已未时了,您还不上道呀?莫要耽误了行程喔!” 梅雨生心中一惊,这才讪讪笑道: “啊?……哦!没什么,姜大哥谢谢你,也谢谢赵掌柜的,我刚才只是被众乡亲行旅的善心而激动,这就离去返城了。” 包妥金银跨步出店,望着尚阴晦的天色,挺了挺胸后牵骑上马,并朝掌柜及店伙打声招呼后,这才催骑驰往苏州城。 “苏州”丝绸鱼米之乡,山川灵秀举国首屈一指,古称笠泽、五湖的“太湖” 则更是有名。 “太湖”东通松江,南通苕溪,西通荆溪,北通塥湖且东连韭溪,水湖五处故称“五湖”。 而今“太湖”所称的五湖乃东洞庭山的“菱湖”,西北方的“莫湖”,东面的“游湖”,南方的“贝湖”,以及西南方的“胥湖”。 “胥湖”湖畔原本是一片沼泽地,如今已有一条以巨竹打桩黄土填平的堤岸直通湖水, 尽头则是一个小码头,且有数艘小渔舟停泊。 湖畔一处地面踏实的矮树林内,已被砍伐出一大片平地,以木、竹、泥、草混合搭盖的土房有二十余栋,成三合三进排列。 此时正中广场内,百多名老弱妇孺,以及四名壮汉及十来个半大的少年皆围绕一名俊逸少年公子席地而坐。 一名年约七旬之上的老翁,神色激动的说道: “公子,您这次运来的米粮,再加上以往所余,足够大家三个月的食用,而大虎他们入湖捕捞的渔获,除了自食外,余者皆由王大娘她们进城贩卖,薄利多销也卖了不少银两,皆已添购了村内日常所需,公子,您以后就少花费了,大家刻苦自励,虽苦些但也各尽心力自食其力,总算已稳定下来了,再也不愁孤苦零仃无依无靠,说来这都是公子为大家找的一条生路,老朽……就代大家向您叩头,感谢公子您的大恩大德……” 白发苍苍的老翁话声中音含哽咽,且欲跪谢众人的大恩人梅公子。 梅公子梅雨生闻言立时急跨上前,忙扶起老翁说道: “老大爷,晚辈只不过是花费一些银两购地,且将大家聚集成伙,其实这些都是靠大家各尽心力相互扶持,才建造了大家栖身安命的小村,因此晚辈不敢居功。” 众人闻言皆异口同声的称颂梅公子是众人的大恩人,若非梅公子出钱出力引领众人至此垦地造屋,有了安身之地后,才能分工合作各尽己力的维生糊口,否则单凭己力是难以渡日的。 就在众人纷嚷谢恩之际,只见一个又矮又胖的老丐,满头蓬发,身上穿了一件补了又补的破衣服,身后背了一个大酒葫芦,脚上穿了一双破草鞋,但身上却干净无垢,说他年有七旬却又红光满面,说他六旬却又看似不止。 只见他拖着一双草鞋行至人群外,仔细的望了望人群中的梅公子后,忽然喊道: “喂!你们是怎么啦?花子我现在肚子饿得发慌,却没人管我吃喝,你们这样岂是待客之道?” 众老弱闻声望去,皆有不悦之色的瞪望着老丐,那俊逸的梅公子梅雨生疑惑的望望老丐,正不知是怎么回事时,身侧一位老妇解释道: “公子,这位老花子昨晚来到村中乞食,大家见他同是沦落人,因此空出一房供他夜宿,并供他吃食,谁知他还要索酒饮用,咱们村内能糊口已算天大恩泽了,那有酒供他?可是这老花子说咱们村内之人小气,公子您说他是不是犯贱?” 梅雨生近年来心智已开,加之曾在“四明山庄”居有年余,耳濡目染之下也看出老丐非寻常人,可能是常走江湖的武林人。 因此忙穿出人群行至老丐身前揖手笑道: “老丈请恕晚辈不知您莅临小村,老丈您如不嫌弃待会便是用饭之时,虽无山珍海味,但也都是村民自捕自养自种的粗菜足可饱食,至于酒嘛……村内除了年节之时一概不准饮用,以免酒意冲突坏了村内和谐,因此尚请您老见谅!” 老丐闻言顿时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小娃儿,想不到你年下过双十,竟然悲天悯人的出钱资助贫困孤苦,嗯……果然是个好样的俊小子,也罢!花子我也少多管闲事了,走也……走也……哈!哈!哈!” 众村民闻言皆莫名其妙,不知老丐是何意思? 但随即不理会老丐,依然围绕在梅公子四周闲话家常。 梅雨生耳听老丐之言,心中似有惊觉的惶恐不安,眼望着逐渐远去的老丐怔立无语。 半晌,才听他忙向村民告辞,急忙行往坐骑跨骑疾追老丐消失的方向。 第三章 重重毒计 恶名缠身 群雄困魔 孤雏诉冤 一阵大雨过后,山林更显得清新,从浓云中微露的阳光,使得雨露闪闪发光。 泥泞的黄土山道中,一匹全身墨黑的高头骏骑正缓缓的行往“嘉兴”城。 马上的骑士正是俊逸的梅雨生,此时只见他似有无限心事皱眉沉思,且放任座骑自行。 倏然。 从道旁树干后及草丛内骤然纵出四名蒙面人,同时扑向马上的梅雨生。 座骑被暴窜而出的人影惊得疾嘶连连,且人立而起,霎时令梅雨生跨坐不住的跌落地面,不幸中的大幸,如此之下正巧避过了四个蒙面人扑击攻势。 “啊?……你……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偷击在下?莫非诸位认错人了?” 梅雨生满身湿泥狼狈不堪的纵身而起,望着四名蒙面人疑惑的说道。 然而其中一人尖声冷笑道: “好小于算你走了运,让这畜生替你解了一危,不过你还是逃不过我等手下,识相的快束手就擒,否则少不了让你皮肉痛楚。” 梅雨生盯望四人,心有敬晟的退出数步后再问道:“四位与在下是否有仇?在下自认并未曾与人结怨,也不识诸位,竟遭四位伏路暗袭,使在下大为不解,尚请四位明说来意?” 刚才说话的那名蒙面人似为头领,耳听梅雨生之言后,却阴阴笑道: “嘿!嘿!嘿!为什么事你也不必多问,还是乖乖的莫要抗拒,否则手下绝不留情,将你打得骨伤肉痛,到时可别怪我们心狠喔!” 梅雨生闻言岂会听信他的话? 因此毫不妥协的哼声说道:“哼!看来你四人必是有为而来,也非善良之辈,若想在下无缘无故的受人要挟,你等是在做春秋大梦!” “哼!小子讨打,大家上,好好揍他一顿再拿他去见舵主。” “是!香主!” 领头蒙面人话声一落,另三人同时应声后,立将梅雨生围住,拳掌齐拖的猛攻而上。 梅雨生眼见三名大汉围攻自己,顿时心中大怒的挥动双拳疾迎面前大汉。 “碰……碰……” 霎时只见梅雨生疾冲之下,已罩定眼前大汉胸口疾速的打了两拳,尚不待大汉及手攻至时,迅又侧身迎向左侧追扑身侧的大汉。 那名大汉双掌疾拍梅雨生左胁背时,突见人影疾闪及扑向自己左侧,心中正自一惊,但倏觉面前一花,一个沉重的拳头已击中左颊,刚痛得眼冒金星头昏脑涨时,胸口又连连被击中两拳。 梅雨生迅疾的连连击中两人时,右侧的蒙面大汉已扑至他身后,右掌猛然拍中他后心。 “哦……嗯……” 骤痛传身,但却忍住痛楚猛然暴退,后背刚一贴至身后大汉怀中时,倏然右肘疾撞而出,身后大汉连闪躲之余皆无,右胸腹间霎时被肘锤重击得骤痛难忍,内腑震荡得喉头发甜。 “他妈的,这小子蛮得像个牛一般,狠狠的揍他一顿,让他知道咱们的厉害!” 三个蒙面大汉刚一出手,便被梅雨生行动迅疾的一一重击,伤处疼痛不说,且在香主面前颜面尽失,心中之怒火可想而知,顿时怒火上涌双目泛红的再次扑击而上,六只沉猛拳掌又狠又疾的击向梅雨生。 三名大汉虽是低下的从属身分,但皆是习有武技的二流身手,并非稷狐社鼠之流的地痞流氓,因此拳掌甚为重实,非寻常人所能忍受。 然而梅雨生虽在幼时经人教过一些无用的花拳绣腿,但实有大用的则在地穴时时与猛兽争命搏斗时,逐渐捉摸出一些虫兽攻击及闪躲身法。 另外,也在岳家“四明山庄”曾习有三成火候的“归元神功”,因此无形中已有了些真气护身,再加上也习有一些入门功夫招式,身手已较利落。 因此就在如此混战中,梅雨生虽被三人击中十余拳,但仅是皮肉之痛,反倒是他拳掌中隐含内力,三名大汉只要一经击中,立时骤痛临身气机散涣拳掌劲消。 站立一旁的香主,眼见三名手下不但无能制住对方,且被对方迅疾的身形及看不出是何招式的怪异掌、拳、爪、指打得狼狈不堪。顿时暗骂手下的无用,话也不说的身形疾掠,右掌斜伸照定梅雨生后脑狠劈而下。 香主的身手已可列入武林中一流身手,其功力自然较高,出手之下劲风立起,掌未至劲风已先疾刮肌肤。 梅雨生久与猛兽缠斗,经验丰富反应灵敏,但觉身后黑影晃动劲风及颈,霎时心知有人击至。 倏然只见他身躯暴然趴前,双掌一撑地面,双足疾劲的蹬向身后。 “啊……” 一声惨叫从那香主口中响起,只见他裸露的双目惊狂痛楚,虽看不出蒙巾里的脸色,但必然是苍白骤痛。 因为,就在他掌下人影猛然前扑趴倒之后,霎时下阴一阵骤痛,脑内如遭重击得眼冒金星,全身发软得有如醉酒之人踉跄不稳的晃动几步,胯间湿渗一大片后,终於无声无息的倒地不起。 “啊?……香主……香主……” “唉呀……香主他……” “香主您怎么了?……” 三人顾不得再与对方缠斗,齐奔香主身侧急唤,但伸指一探鼻息…… “唉呀!香主他……他……完了!” 三名蒙面大汉双目惊恐的互望一眼,再望向站立一侧喘息的对手,默不吭声的急急抱起香主尸身,迅疾的窜入刚才埋伏的树林内,转眼之间人踪已杳。 梅雨生睁眼望着三人抱尸逃入林内,尚自庆幸惊险的踢中为首之人要害,否则四人齐攻下自己虽不死恐也少不了一阵皮肉之痛,甚而肌伤骨折,此时能平安无事已属不幸中之大幸了。 因此,虽见三人逃离,不知他们是些什么人?也不知为何暗袭自己?但也无意追问清楚,将衣衫整理过后便续上马前行。 半个多时辰后,“嘉兴”城城楼已然在望,心急得欲早些入城落店清洗浑身黄泥。 倏然! 梅雨生一阵惊愕,慌忙的策骑叉入右侧一片蔓草丛内,疾驰十余丈后才隐入一株树后细望道路人群。 “糟糕!她怎么会远离家中至此?还有‘疾风将’郝叔叔和‘迅电将’马叔叔? 莫非……他们要抓我回去问罪?……不行,不能让他们抓到我,否则一定又要关入那寒冷水牢中。” 望着大道中车马行旅一一而过,身穿淡紫劲装背背宝剑的霍璇玑跟在两位家将马后按辔缓行,神色间似喜似愁的低垂螓首。 “喔……璇玑……爱妻……唉,我对不起你,但是……唉……” 望着逐渐远去的三骑,梅雨生神色间也甚为悲凄,喃喃自语的不知该不该呼唤娇妻?但是恐惧甚於思念,因此强忍心中的激动,默默的目视三人背影逐渐模糊,逐渐的远逝。 “唉呀!看来岳父他……他必然尚派人擒捉我,这怎么办?……不行,我得早日离开‘杭州’至远方躲藏才是,嗯!没错,快回去收拾收拾,天下之大何惧无处容身?” 心中有了畏惧,再也不想入城停留,於是转向城缘绕道而行,日日夜宿山林避开人群直往“杭州”急赶。 数日后已返回“杭州城”,直奔城西所购的宅院。 匆匆的收拾衣物及银票、金银,并交待助他行善管理的萧管事,留下部份银票做为以后行善之开销,由萧管事便宜行事,宅院则由萧管事一家老小居住。 忠厚老实的萧管事在得知公子有事远行,且不知何时才能回来,於是立誓要好好替公子掌理善堂及宅院,必然将银票存入钱庄生息,各善堂也会妥善的运用,尽量避免无谓开销,余银可再资助贫苦。 诸事安妥之后,本不欲再去“万花楼”,但又想及彩霞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的娇柔之态,实不忍心无片言只字便弃之不顾。心中思忖一会,便出宅往青楼大街行去。 自从至杭州半年有余,初时皆以偷盗所得金银隐身青楼内,在只认金银不问来历的青楼内,果然使他安全的停留数月。 其间虽曾和十余名艳妓宿夜,但皆是两三日后便受不了他天生异禀的男性雄风,因此青楼大街的青楼半数以上皆曾有他的足迹,直到在“万花楼”经青倌彩霞青睬接纳入宿后,这才使得他定足常宿。 两人缠绵床第近两个月时光,若说无情那却是难以相信,然而没想到彩霞竟是别有用心的色诱梅雨生,不惜以冰清玉洁的处子之身为饵,且以所习媚功缠住了他。 但是却在破天荒的赎身钜银恼怒了梅雨生,竟然已近旬日未曾至“万化楼”。 彩霞初时虽只愤恨江副门主恶计坏事,且布线追寻梅雨生的形踪,然而夜来独处高阁孤寂之时,逐渐的回想起两人相处时的情景。 想到他雄伟俊逸的容貌及身躯,想到他那纯真体贴的内心,又想到他那令自己次次如登仙境,徜佯飘渺虚无的神幻之界,那种滋味,那种感受…… 只见彩霞娇艳柔嫩的娇靥上,似泛出又思、又怔、又恼、又笑、又回味、又黯然的神色,心中也彷徨茅盾五味杂陈的不知自己该如何是好? 但是,当她想到师父那目光凌厉神色阴鸷的样子,不由打芳心中泛出一股寒意,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如冷水淋头般的清醒过来,神色痛楚的喃喃自语道:“啊?…… 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正当她黯然神伤难以自处时,突听房外楼梯声乍响,老鸨那沙哑如夜枭的嗓音已急唤道:“彩……少门主,梅公子他来了,你快准备……迎接梅公子。” 彩霞身在内室,侧倚床栏沉思,突被老鸨话声惊喜得芳心激荡,娇靥上立时显露出又喜又羞又期待的神色。 然而芳心中却又另升起一股莫名的惶恐,不停的呐喊着: “唉……梅公子,你别来,你为什么还要来‘万花楼’?别来……快离开…… 到远远的地方躲起来。” 但心中的呐喊却止不住那沉稳踏阶而上的脚步声,又惊喜思念却又心怯的极端心情下,迅急的在镜前梳理一番后,小碎步的疾奔外室。 泪光浮动的一双美目,望见那已跨步入室的熟悉身影,不由芳心中涌起一股悲凄的酸意,泪水已不自主的滴流双颊,哽咽的颤声低唤一声: “喔……梅公子……梅郎……” 娇柔丰润的娇躯如小鸟依人般的飞扑来人怀中,尚不停的扭揉跺足轻泣不止。 “彩霞……哦!彩霞你别哭,我这不是来了吗?” “我不管,我不管,我偏要哭,泣……泣……还说呢,这么些日子你都不来…… 害人家……泣……人家想你嘛!” 梅雨生眼见怀内娇柔可人的彩霞,丰润玲珑的身躯不停的扭摆蠕动,娇靥有如梨花带泪,楚楚动人的模样,也使他激情的拥搂入怀,细语绵绵的安慰不止。 半晌之后,才听彩霞委屈的哽咽说道: “梅郎,人家那天话没说完,你就……不理人家的怒冲冲下楼而去,害人家提心吊胆以为你要弃贱妾不顾。” 说到此处,彩霞高仰螓首面含兴奋之色的急说道:“梅郎,那天你走后,贱妾伤心得找妈妈理论,终於在妈妈顾念梅郎在楼内花费了约五、六万两银子,因此肯降低贱妾赎身银至一万五千两,上次你交给贱妾的一万两银票,再加上贱妾往昔省俭下的以及一些首饰,终於将赎身银付清,如今贱妾已是自由之身了,这几日贱妾日夜苦等,只待梅郎一到便可离此他去了。” “啊?……彩霞你……你要跟着我?……” 梅雨生没想到此来竟有了如此变化? 怔楞的不知该不该告诉她自己即将远走他方? 抑或还将来此“杭州城”? 就在他怔立无语时,彩霞神色已由兴奋转为愕然,接而转为悲凄的倒退数步,泪水盈眶的哽咽说道: “你……你……梅公子,莫非你嫌弃贱妾乃是青楼烟花女子,贞节已失的残花败柳,因此不愿收纳贱妾?或是梅郎你家有发妻而不愿接纳苦命人?” “不是……都不是,彩霞,今日我来此原本是想向你辞行,所以没想到你已付清赎身银而成了自由之身,因此我……” “什么?梅郎你要离开本城?那你要到那去?是回故乡……不,我下管,那怕是天涯海角,贱妾也要跟你去,除非……除非梅郎你要我,否则……否则贱妾只有一死了之,再也不愿孤身一人的孤寂活於世上。” 梅雨生被她那令人怜惜的娇柔悲凄模样,勾引得内心激动,不由脱口说道: “彩霞你别做儍事,其实我离去后并无固定去向,说不定会浪迹天涯,你跟着我会吃苦的,所以……我喜欢你,也不忍心拖你受苦。” “贱妾不怕吃若,梅郎,只要跟你在一起再苦贱妾也不怕。” 两人紧搂依偎,默默感觉对方的心跳声,似乎不须再多说一句话,便已然能感受到对方的情意。 “鄱阳湖”古称“彭蠡”,万里方圆的巨泽,仅次於洞庭湖,数条江河之水汇集於此,每到春夏之交湖水浩荡波涌湍激,令人望之后能使胸怀澎湃豪气万千。 湖周广大的平原阡陌纵横良田万顷,真乃是个丰衣足食的鱼米之乡,故而村镇无数散布各处。 湖北之地“庐山”余脉的“大孤山”,在山脚的一片树林内,有一栋京官上任空置的庄院,环境清幽人烟稀少,加之近郊并无风景名胜,且位处官道偏远之僻处,故少有游人行旅至此。 此时宅院内的客堂中,彩霞正垂首静立,神色怔怔不安的聆听席坐八仙桌圆椅上的一位蒙面妇人训示。 那妇人云发高挽,头插一支凤形玉搔头,面蒙桃色轻纱,身穿东身宫装,脚穿薄底绣鞋,一双裸露出的双目精光飞闪凌厉似剑,似有不悦之色的说道: “倩儿,你和那杂种来此已月余了,为什么还不照师父的意思骗他服下‘子午亢龙丸’?莫非你已对他生情而漠视师父的令谕?” 彩霞闻言顿时面显慌乱的解释说道: “启禀师父,倩倩怎敢违背师父令谕?只因他天生异禀精力过人,徒儿平时尚勉强应付下来,万一他……那‘子午亢龙丸’药性刚阳持久,待他服下后徒儿岂不…… 再说屈副门主送来此药时,也未曾说明如何安排?何时行事?因此徒儿也不敢自做主张怕坏了师父您的大事。” “哼!难道屈副座没告诉你,只要待他服下药丸后你便要及早隐身避开?” “屈副门主是曾告诉徒儿,只待他一经服药便须远避,可是……师父,此地远离城邑人烟稀少,十天半月不见外人,万一他服药之后无从肆淫,药性未消之下到时淫毒入脑,恐怕将使他成为痴癫之人,如此岂不坏了大事?” “啊?……” 蒙面妇人闻言一楞,怔然的细思一会这才咯咯笑道: “咯!咯!咯!好徒儿,你说得没错,倒是师父错怪你了,真亏你深思远虑未曾行动,否则师父十多年的心血便毁於一旦了,嗯!好吧!你就如同平日缠住他,莫要让他起疑,师父这就去另行计画布置,到时自会通知你如何行事。” “是,师父,徒儿明白。” 蒙面妇人神色忽而阴鸷的喃喃说道:“快了……快了……苗匹夫,我要你身败名裂的成为江湖武林公敌,群起攻之,家破人亡之后才能消我深仇大恨,哈!哈! 哈!” 笑声中,倏然人影一晃,如鬼魅般的消逝无踪。 “徒儿恭送师父!” 彩霞躬身轻呼声中,惶恐之色才略为平复,但仰首望向房外时,双目中泪光浮显,神色悲凄伤感,且有一丝犹豫无助的无奈感。 数日之后。 皓月当空,众星闪烁,大地显得一片宁静,林草之内虫鸣彼起彼落。 宅院内! 装潢古朴,雅致的内室床榻上,一具柔白细腻曲线玲珑的赤裸身躯,香汗淋漓,滴流床榻,娇哼呻吟呓语狂浪,四肢紧缠玉臀,耸挺扭摇,颠狂不止。 身躯雄壮肤色微黑的赤裸男子,正挺动胯间那根粗如鸡蛋长有七寸的坚挺阳茎,勇猛如虎挺刺如戈的恣意纵横娇柔裸女阴室内。 榻上软垫已是渗湿一大片,两人胯间也是淫露片片,淫露尚随着阳茎疾迅的抽挺中滴流不止。 终於在阵阵尖声狂哼声中,两人才逐渐静止紧贴,享受着如临仙境的滋味,且逐渐的进入梦乡。 晨曦驱除了暗色,林鸟吱叫不停,吵醒了尚沉睡於梦乡的梅雨生,眼未睁手先搂,然而却摸了个空。 “咦?……到那去了?彩霞……彩霞……” 并未在意的起身穿衣,整理妥当后才缓缓步向外堂及灶房寻找彩霞,但却无踪影及声息。 心奇的在宅院各处呼唤寻找,依然无回应,梅雨生这才心急的至宅院外树林内寻找。 可是半个多时辰后回至宅院内,依然无影无踪。 “奇怪?彩霞到那去了?怎么也没告诉我一声?咦?……那是什么?” 心奇中却无意望见客堂八仙桌上有一粒蜡丸,另有一张纸笺上写了一些字。 急忙上前取笺细看,见上面写着: “梅雨生: 彩霞姑娘在我等手中,如要她能平安归 来,那就准备五千两银票,并服下桌上药丸 至西面林缘等候,午时之初自有消息! 如有不从,那你就等着为这娇滴滴的美 娇娥收尸吧!” 字笺上并未署名,由此看来彩霞已遭人挟持,要赎银五千两赎回,银子并不成问题,只要能使彩霞安然无恙的返回,便是一万两也不惜,可是…… 梅雨生好奇的掐起那粒蜡丸,心疑的望着内有滴动之声的蜡丸,自语道:“奇怪?既是要赎银,却为何要我服下这粒药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谨慎的在房内朝外细看,但却寻不着些微蛛细马迹的线索,但却从字笺上闻到了有着彩霞身上所抹的脂粉香。 “啊?……是女人的脂粉味,怎会是女人?……” 百思不解毫无头绪,只见他情绪不稳的逐渐暴燥,原本已消逝无踪的久习兽性却又开始渐显。 禽兽之生活原本单纯,弱肉强食饱餐无险,在禽兽中虽不懂什么仁义道德,但对伴侣却是爱护有加。 因此梅雨生此时已是暴怒得神色狰狞沉声咆哮,双目中闪烁出似欲择人而噬的阴森凌厉目光。 时已至巳时之尾,梅雨生再也难拖延,只好准备好五千两银票,并带着蜡丸行往西面树林前,久望无人现身,因此怒声的大喝道:“在下已如约而至,为什么没人出面答话?” 话声刚落,突听有一个苍老之声说道: “姓梅的,你且把银票压在你左前方石块下,再服下蜡丸内的药丸,老夫自会告诉你至何处领回那美娇娥,不过你可别妄想搜寻老夫,否则老夫同伴心慌之下,不小心将刀锋在那美娇娥的美貌脸上划上一刀,啧!啧!啧!那就真可惜了那张如花似玉,美如天仙的容貌了。” 梅雨生闻言又惊又怒,冲动得恨不得将那老者揪出,但却又被老者之言惊恨的不敢妄动。 因此怒声喝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如此迫害我们?要财?在下给你们就是了,又为何逼迫在下服用此药丸?” 话声刚落,顿听林内老者嘿嘿笑道: “嘿!嘿!嘿!梅公子,老夫年高体衰行动不便,万一你领走美娇娥后,不甘损失的急追而来,又打又抢的,那老夫几人岂不要被你打个半死?嘿!嘿!所以…… 梅公子,你服下那药丸后老夫几人就可放心大胆的扬长而去,如此解释梅公子可满意?” 梅雨生闻言后望望手中药丸,疑心忖着: “喔?依那老者所言,这药丸大概是属令人手脚发软,全身乏力的药丸罗?可是……唉!好吧!人在屋檐下岂可不低头?就依他所言服下药丸吧!” 思忖至此,也无法可想,因此无可奈何的掐碎蜡丸,将内里一粒赤红芳香的药丸投入口内吞入腹中,这才高喝道:“药丸我已吞入腹内了,你们可告诉在下彩霞在何处了吗?” 奇怪的是雨生连喊数声,林内却静悄悄的无人回应,顿令雨生焦急的再次呼喝林内老者。 然而依然寂静无声,雨生终於耐不住久无人回应的异状,立时疾迅的扑入林内,朝刚才老者说话之方向掠去。 没想到在林内迅疾的搜寻一刻,往来也有三趟之多,竟没发现有任何人影形踪。 “咦?……奇怪?刚才还有人在这说话,怎么现在却人影皆无?莫非上了他们的当?” 就在他懊恼愤怒之时,突听右侧远方有女子惊叫悲泣之声隐约响起,听起来好像就是彩霞的声音。 霎时只见他身躯疾窜右方林内,朝尖叫悲泣之方疾奔而去。 约莫奔有十余里地,依然不见有何人影可见,此时他却感到全身发烫,且有些口干舌燥,尚以为是自己久奔之下才引起的,因此并不在意的续往寻找。 寻寻停停,东奔西掠,仍然毫无踪迹可寻,但此时梅雨生竟满面通红双目血丝密布,鼻息粗喘得口干舌燥,小腹内一股莫名的淫欲高涨,致使灵智恍惚得难以集中精神。 “救命哪……求求你们……不要……不要……” 又是惊恐尖叫声由前方响起,顿使灵智渐泯的梅雨生突然猛力的晃晃头,使神智略清,咬牙切齿的疾奔前方一片蔓草及腰的草丛内。 前奔里外声息又止,只见眼前是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霎时兴奋的趴身掬水解渴冲凉。 溪水冲激下灵智渐清,虽也解了口干舌燥之情况,但仍无法平复浑身燥热,及汹涌激脑的淫欲。 倏然梅雨生见到右侧下游,正有一匹空马正引颈饮水,又看见小溪对岸的一株大树下竟有一些衣衫飘动,心中一楞又喜,迅疾的奔往大树下观看。 然而心中大失所望,树根下虽是一个身穿赤红的劲装,年约十六、七岁的姑娘,正倚树闭目歇睡,但却不是自己心爱的彩霞。 心中虽失望,但眼见那赤衣姑娘胸口衣襟半解,露出了一片柔白细嫩的肌肤,两团饱满圆滚的双峰隐约的露出边缘。 雨生怔见之下,霎时双目发直的瞪望不眨,小腹下立时耸动且有股欲念直冲脑部,未几已是鼻息粗喘,双目发赤的急步上前,有如狂猛凶兽七手八脚的将那姑娘衣衫撕裂,已然使她全裸的露出了柔白如玉身材玲珑的娇躯。 顿听他低吼咆哮的急脱自己秽裤,猛扑而上狂急的分开那姑娘双腿,接而下身狠挺猛抽的耸挺不止。 那姑娘不知为何熟睡树下?竟然遭人撕裂衣裤也不清醒,直待雨生下身疾挺而入时才见她眉头一皱,似刚醒过来似的。 但立时被下身传布全身的骤痛惊骇得尖叫出声,只觉下体内被一根粗长火烫之物迅疾的抽插,那撕裂般的痛楚使得她哀嚎连连,双手不停的推拒身上的人。 那赤衣姑娘因惊骇恐惧已使她全身颤抖发软,再加上骤痛频频不止,更是全身乏力难以抗拒身上狠猛的人。 尖嚎哀鸣响彻山林中,但却无人听闻干涉,终於在惊骇骤痛中那姑娘已然痛昏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姑娘已然苏醒,虽觉骤痛略减,但仍神色骇然泪水如泉的瞪目望着身上之人,悲凄哀怨的尖叫道: “你……你……求求你饶……饶了我……好痛……不要……救命……不要了…… 饶……饶我……” 悲急惊惧中再次昏眩得人事不知,醒了又昏,昏了又醒,待再次醒来时,那恶贼已然不知去向。 全身颤抖不止,且下体己然麻木得好似不是自己的身躯,便连移动一下也无能为力。 泪眼滂沱的望着自己赤裸身躯青紫片片,胯间小腹及双腿根处却是血迹片片,顿时悲从心来的嚎啕大哭。 约莫片刻,忽听有人走近,并听一个苍老的妇人惊叫道: “咦?……唉呀!姑娘……姑娘,你是怎么了?天哪!是什么人如此丧尽天良? 简直是作孽嘛!唉哟哟!姑娘你别哭了!” 那姑娘神色木然的仰首抬望,见有一位花发布衣老妇,面含关切的望着自己,更是心中悲凄的嚎啕大哭,并缓缓伸手将凌乱碎裂的衣衫掩盖身躯。 那布衣庄稼老妇口中不停的咒骂作孽,且以碎衣沾水缓缓替那姑娘清洗下体,接而频频安慰姑娘,并恨声的骂道: “唉!是那个畜生,竟然做出如此禽兽不如,败人名节的罪孽?哼!老天有眼他一定不得好死哟!唉!真可怜,可惜了这么一位大姑娘……啊?……莫非……莫非是刚才那位蓝衫公子?……不会吧?那位俊哥儿看他文质彬彬的……不对,不对,大概不是……” 那姑娘耳听老妇喃喃自语之言,顿时止住悲泣哽咽的问道:“老婆婆,刚才您说的……有一个蓝衫……少年……他……他是什么人?” 隔壁庄稼老妇闻言立时皱眉疑道: “刚才……刚才是有一个蓝衫公子他……说来也奇怪,他可是神色慌张的在老身家门口问路,待看见老身家内堂桌上摆着的剩菜剩饭,立时取出一锭小元宝要吃饭,老身见他好似非常饥饿,嘿!嘿……因此收下元宝供他吃饭,当时老身也闲聊的问他家住何处?为何进入这山野之地?又要往何处去?……” 那姑娘耳听老妇停口不语,立时急问道:“老婆婆,那人……他怎么说?” “喔!那位公子他说是寻人走叉了路,如今也不知要往何处去,然后他自称是‘梅雨生’,是‘四明山庄’的女婿,喔……老身可从没听过‘四明山庄’这地名,在那儿也不知道,嘿!嘿!姑娘你见笑了。” 那姑娘闻言忙接口问道: “老婆婆您没听错吧?是‘四明山庄’吗?他叫‘梅雨生’?” “是呀!是呀!老身虽已年过半百,但可没耳背哦!老身可是在家中听到有尖叫悲泣之声,才循声寻至姑娘你,可见老身耳朵尚灵活吧?” 那姑娘闻言立时谨记在心,且再度低泣的缓缓起身,忍着胯间骤痛缓缓行至尚在啃食嫩草的坐骑,从马背包袱内取出换洗衣衫匆匆穿好,并略微清洗娇靥后,这才朝老妇道谢救助之恩。 牵骑抬脚欲跨,霎时痛得她面色苍白,冷汗直流,弯腰捂腹的久久不能挺身。 在老妇的帮助下,总算侧坐马鞍之上,紧咬贝齿痛皱双眉,泪流不止的哽咽策骑而去。 那庄稼老妇眼含诡异的冷笑,待那姑娘行出十余丈外,才面含得色的嗤笑,闪入树林内,立时不见踪影。 且说梅雨生在赤衣姑娘身上狂猛的发泄淫欲后,已然逐渐清醒,眼见那姑娘竟被自己奸淫得奄奄一息,顿时惊骇慌乱的匆匆穿好衣衫,逃离当场。 在山林内观定方向往北而行,一个时辰后,刚踏入山间小道时,突听车声辚辚的从身后驰至。 “咦?……呵!呵!呵!俊哥儿,老汉要往前村运货,可顺便送你一程,俊哥儿上车吧!” 梅雨生转首望见行至身侧的一辆驴车,车辕上一位面色黝黑削瘦,一绺山羊须已花白的六旬老者,正以一双三角眼盯望着自己,并呵呵笑说要送自己一程。 梅雨生不疑有他的忙开口称谢,并跨上车辕坐定后,才询问道:“老丈,此地是何处?离村镇尚有多远?” 那削瘦三角眼老者闻言,立时笑答道: “呵!呵!公子爷,此地乃是‘大孤山’里的三家村,前面十里地就是村子了,再往前三十来里地,便要到达‘庐山’山脚了,公子爷您是要上‘庐山’赏景的吗? 老汉我久居山里数十年,可是少见从此方至‘庐山’的呢!十之八九的游客皆是从‘浔阳’(九江)那方过来的。” 那削瘦老者话声顿了一顿,接着又说道:“嘿!说来也奇怪,刚才半个多时辰前,也有三个驱车超越老汉,奇怪的是那车厢内竟有女人啼哭不止,可真是新鲜哪! 莫不成是拍花贩子又在作孽了?” 梅雨生闻言,顿时惊问道:“老丈,您是说刚才有厢车往前去,并有女子啼哭之声?” 削瘦老者闻言,连连点头的说道: “没错,没错,就是那样,老汉年岁可是一大把了,可不敢多管闲事,家里老伴还指望着老汉四处运货挣点家用渡日呢!公子爷,您说老汉我怎会自找霉头管人闲事?” 梅雨生闻言再也无暇回答,立时跳下车辕狂急的顺山道飞奔而去,那可是较驴车快上十几倍呢! 在山林中狂奔半个多时辰,早已穿越过山道旁五、六户集成村的酒馆、饭堂,但却不见那驴车老者所说的厢车。 久未进食,饥肠辘辘,但已错过了打尖之处,心中暴怒得狂呼呐喊,悲吼怒喝之声响彻山间。 但是,除了林鸟惊飞,虫鸣骤停之外,并无一丝回应之声。 “彩霞……彩霞……你在那儿?……你们这些恶贼,还不快放了彩霞?若是让我追到……非劈了你们不可!” 又疲又乏,又饥又渴,於是窜入道旁林内,好不容易才捉到一只雉鸡烧烤,狼吞虎咽的食毕后,立时倒在火堆旁沉沉入睡。 朦胧中,似听到有女子惊叫声惊醒了他,仔细一听,顿令他怒冲华盖的蹦跳而起,也不顾暗夜中视线不明的立时循声疾奔。 “生郎……生郎救我……啊……不要……求求你们……不可以……救命哪……” 惊恐悲泣的哀叫声在暗夜中更为清晰可闻,更使得梅雨生狂急的飞奔,连连数次撞及树干,痛得他筋骨痛楚不堪,但他乃循声疾追,恨不得立时赶至彩霞悲急惊叫之地。 然而恍似捉迷藏似的,四处追寻依然不见一丝踪迹,使得雨生暴怒狂啸,悲愤凄厉的呼喊声响彻山道之中。 官道斜伸而出,已然靠临湖岸并行,只见湖畔有一丝微弱的灯光闪烁,忽隐忽现的似在招呼路人前去。 此时的梅雨生竟然又是鼻息粗喘,似乎又是狂奔疲累得浑身燥热,但却是淫欲横生得极欲发泄,并且愈来愈盛旺,,使得梅雨生满脑充涨着淫欲之心,神智竟逐渐迷失得难以自制 神智愈来愈昏乱的奔到湖畔,才发觉灯光竟是从一条篷舟之内射出,随着波浪的冲激,篷舟左右连晃,故使得灯光忽隐忽现。 篷船内空无一人,但岸边的一片草地上,竟有一个长发散乱的女子躺在草地上,好似仰躺静观满空星辰及皓月时逐渐进入梦乡。 只见那女子全身曲线玲珑,青布衣衫斜襟半解,隐隐露出颈下一片白嫩的玉肌,令人望之必然淫心大动。 原本已是欲火高涨,神智已泯,难以自制的梅雨生,眼见那女子撩人的睡姿,顿时赤如喷火的双目紧盯不眨,低声吼叫一声后,立时有如饿虎扑羊般的扑压在那青衣村姑身上。 双手急扯乱撕那姑娘的衣衫长裤,瞬间已使那姑娘衣裤凌破不堪,显露出娇小玲珑惹人遐思的躯体。 梅雨生刚急促的扯拉下自己衣裤时,突听那姑娘轻哼出声的悠悠醒来,一双灵活的大眼刚睁,且疑惑的四下张望时,立即见到身前有一个衣衫尽除全身裸露的男子站在眼前,正弯腰伏身的压至身前,顿时心中大骇的叫道: “你……你干什么?啊……不可以这样,不可以……呜……嗯……嗯……嗯……” 惊叫中突然口内被塞入一团布,顿时已难喊叫的只能闷哼。 手脚穴道皆被点住难以动弹,且又无法说话,那村姑面色惊恐的望着近在咫尺的男人,只见他双目通红,面色狰狞的鼻息粗喘,赤裸的下身高挺着一根粗长之物,狂猛的趴身紧贴自己身躯上。 未几,突觉下身胯间被一火烫之物紧顶,接而一阵有如肌肉撕裂般的骤痛由胯间传至全身,顿时痛得她两眼翻白,泪水狂涌而出,身躯扭摇不止的抗拒着那根东西深入胯内。 然而四肢难以动弹,只靠身躯扭动如何能阻止对方的强力挺顶深入。 因此,只见及笄之年的清秀村姑,双目上翻全身颤抖,冷汗渗出肌肤,胯间续被疾速的抽顶深入,苍白的娇容扭曲变形,终於忍不住骤痛及惊骇,脑中轰的一声,立时昏晕得人事不知。 昏迷中再被骤痛刺激得悠悠而醒,此时她已是全身发软得只是颤抖不止,而一双美目木然的望着那依然耸挺不止的男人,神色冷凛的好似那男人并不是在自己身上肆淫。 终於,只觉那男子下身抽动更速,接而狠挺紧顶深入,一股火烫的液体疾冲内里深处,冲得她颤抖更剧,不由哼声不止。 只见那淫欲已消而神智渐清的男子,突见他似乎惊楞震骇慌忙起身,四外张望,接而目光望向赤裸的村姑,似有惊恐之色的颤声说道: “你……这……怎会这样?怎会如此?不是……不是我要……天哪……怎么又会这样?……” 急匆匆的穿好衣服,心虚的望着那双目似剑,紧盯不眨的村姑,伸手拉出她口内布团,颤声的说道:“姑……姑娘,我……对不起……我走了。” 突然阴冷得有如寒冰的声音,从村姑嘴内响起: “站住,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如此对我?是号人物报上名来,否则姑娘我做鬼也不饶你。” 梅雨生心虚胆颤,张口结舌的嗫嚅说道: “我……姑娘……我叫梅……啊?……不……不是我要这样的,我也不知道?” “你还不快解开姑娘我的穴道?” “什么?……穴道?……我不知道……也不会点穴……不是我制你的穴道……” 但那村姑怎会听信他所说的? 立即悲声叫道:“你不是人,你是魔鬼、畜生,我恨你,我恨你!” 梅雨生耳听村姑悲声尖叫,顿时心中更慌,双手急摇的退身惶恐说道:“对不起!真的不是我……我……不是我有意要害姑娘……真的。” 说完后立时转身狂奔,口内尚不停的叫道:“天哪!不是我……不是我……” “站住,你快回来,你不要走……泣……泣……你不可以……呜……呜……呜……” 但是那村姑尖叫悲泣声却无法留住狂奔而去的雨生,只留下村姑静静的躺在湖畔。 夜!依然如旧,湖水波浪千篇一律,尚不到半个时辰,只见那村姑似乎手脚动了一动,接而缓缓撑坐起身,行动迟钝的拉扯撕裂处处的衣衫穿妥,踉跄的行至篷舱旁上船入篷悲声的嚎啕大哭。 且说狂奔而去的梅雨生,眼见自己连连犯下两件奸淫之事,心中的惊恐羞愤逼得他连夜狂奔,直待精疲力尽之时,才进入一处似是草棚的地方倒头便睡。 也不知睡了多久,只觉有东西在舔自己面颊,睁眼一看倏然心中一惊,接而怒气横生的迅疾伸手紧扣面前一只大黄狗的颈脖,猛然的摔出丈外。 在大黄狗的狂叫声中,立时响起了一阵哄笑声,这才发现前方围了十多个人,正指指点点的讪笑不止。 梅雨生见状不由怒声喝道:“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然而不喝叫还好,喝叫后反倒使那些人笑声更剧,心怒中也甚为疑惑,因此四外张望的观看身周景状。 倏然一怔,这才发觉自己竟然睡躺在一个小村口第一家屋舍的墙角狗窝中。 面色骤然一红,忙站立整理衣衫,这才眼见自己全身已是发髻散乱,且泥泞处处,怪下得那些人讥笑自己。 眼望村内正是早市之时,於是毫不理会众人之脸色,立时跨步入村寻找可供错过宿头行旅们落宿的食店。 已然聪明的先从怀中取出一锭银子,行至一家冷清的店堂内,朝尚未说话的店伙笑道: “小二哥,在下昨日错过宿头,行夜路时一下小心的跌落泥沟中,因此可否借用内间梳洗一番?另外尚请为在下准备些吃食,这锭银子先交柜,待会一并再算!” 店伙眼见来了一位满身泥泞的落魄公子,说话时已将一锭五两银子放置桌上,因此闻言后,立时满面笑容的哈腰笑道: “唉哟!公子爷您可太客气了,出门在外,常有错过宿头之事,请!请!公子爷请跟小的来,灶间尚有热水,小的待会为您送至客房内供公子爷您梳洗,啊?公子爷……看来公子爷您并没有换洗衣衫,这可就……” 梅雨生闻言,立时笑道: “小二哥,在下衣衫暂先冲洗晒晾便可,待稍为干些再穿,当然,待会的吃尚要麻烦小二哥送至房内。” “公子爷您放心,小的自会将吃食送至供您果腹,公子爷您请进吧!小的马上送热水过来。” 进入一间尚称干净的简陋单房,不多时店伙已送至一冷一热的两盆水,以及梳洗用具。 不到半个时辰,当店伙将四碟小菜及一盆饭送至时,才见到刚才那污泞不堪的公子爷,竟是个面貌俊逸,身材雄伟的公子哥儿。 “公子爷,您说奇怪不奇怪?刚才您进店没多久,有一辆厢车打村南往北去,车上有两个面色凶狠的老头在对面买了一些卤味后便又走了,可是厢内却有一个女人啼哭不止,且不停的叫着‘梅郎!梅郎!’原来有村民想过去看看,却被那两个老头叱骂,还想动手打人呢……” 梅雨生耳听店小二自顾自的说着,不由心中大喜的急忙问道:“小二哥你是说有一辆厢车打南往北去?还有女人啼哭?” “是呀!就是这么回事!” 耳听店小二的回答,虽是腹内饥肠辘辘,但已无暇食用,立时穿上尚水滴流的外衫,朝店小二说道: “小二哥,在下有事这就离去,刚才交柜的银子够了吧!告辞了!” 店小二耳听客官要走,可是尚未曾吃食,因此忙问道:“公子爷,您不吃点东西再走?……喂……喂……公子爷……还要找您银子呢……” 然而只见那英俊的公子爷连奔带跑的早已出店而去,店小二心怔之余,立时狂喜的将那锭五两银子收入怀内,并掏出一些碎银准备掌柜的回来时交柜结帐。 匆忙奔出店面,往北疾追的梅雨生,但似知自己双腿难以追及马车,但也只能尽力追赶才不至断线。 那是那厢车里的人,却是有计划的引诱梅雨生,每当至人烟之处,立时将他引诱而出,使得他饥渴交集难以进食。 厢车内!此时有一女子之声响起: “嗯!‘九江分舵’办事能力颇为不错,武林白道名宿‘浪里白条’杨百桐闺女,再加上‘金陵猛狮门’门主‘猛狮’燕霸天的闺女燕双双,哼!哼!那杂种淫行已是坐定了,倩儿!‘鄂州’方面可曾准备妥当?” 顿听另一个清脆悦耳,但却惶惶不安的女子之声说道:“启禀师父,‘鄂州分坛’梁坛主清晨已有急报传来,已定下一个目标,但并未惊动笼中鸟,只待咱们过江之后立时下手。” “嗯!很好,那‘子午亢龙丸’的药力尚有六个时辰,依计行事,应该尚可有两次的奸淫事故,嗤!嗤!这倒是便宜了那杂种了。” “师……师父!难到两个还不够?还要……” “哼!倩儿,如不多弄几个事主,但凭仇家在武林中的声望恐怕难以令江湖武林群起伐之,所以不但要多,而且还是白道侠义的闺女,喔!对了,苏杭两地分舵已放出风声没有?江、屈两位副门主有没有消息回报?” “启禀师父,蒙面大盗的身分已经散播出去了,而昨日‘九江分舵’也已开始传出‘淫魔’的风声,过不了多久,必然尽人皆知了。” “那好,待过江之后再广散‘淫魔’消息,到时……嗤!嗤!十多年的深仇大恨即可完成心愿的报复了!” 果然。 时至晌午之时,在“大别山”往“鄂州”的路途中,在江畔的一个小村附近山林中,梅雨生欲火高涨双目赤如喷火,鼻息粗喘的低吼连连,正脱去一位橙衣姑娘的衣裤,有如饿虎扑羊般的压在那姑娘赤裸的娇躯上。 那姑娘却是从沉睡中刚刚醒来,虽未睁眼,但已警觉的一双玉手疾推而出。 就在此时顿觉下体猛然剧痛涌起,立时痛得她全身颤抖气机大消。 “啊……啊……痛死了……好痛……不要……求求你……” 她忘了自己身俱武功,只是在惊骇慌乱之下本能的以双手推拒拍打,且双腿乱蹬的抗拒着。 但是双手随即被一双大手紧握压住,双腿也被紧紧绞缠难移,而胯间被人用又粗又烫的东西不停的疾速插挺,阴室内火辣辣,有如插入胸内的痛楚,痛得她面色苍白,冷汗直冒,悲凄惊凛的尖叫声响彻林内,并传至道路中。 就在此时,突听林外有一阵吵杂的人声响起:“好像在这边……大家快仔细的找找……” “老三小心点,大家别太分散!” “大家最好两人一组分开搜,查到什么叫呼喊一声!” 梅雨生也就在此时,元阳一泄如注,而停止了耸动,这才发觉那姑娘面色苍白,泪水顺颊滴流不止,贝齿紧咬,神色冷漠,一双凌厉似剑的目光紧盯梅雨生,似欲以目剑将他凌迟碎尸万段才罢休。 梅雨生淫欲已泄,立时忙起身胡乱的披上衣衫,便欲奔离,就在此时,已听见有人大叫道:“啊?在这里……在这里!大家快来呀!” 随声立时有数条人影忽隐忽现的疾掠而至,且频频呼唤他人赶来会合。 梅雨生此时神智已清醒,耳听有许多人呼喊奔至,立时惊骇得欲往另一方奔逃。 此时那受辱姑娘已匆忙的将散置四周的衣物匆匆裹身掩体,且强忍胯间痛楚的起身拦阻住欲逃的淫贼。 “淫贼那里走?快留下命来!” 那姑娘似已豁出性命的疾扑而至,双手疾迅的击向梅雨生,但是,双腿跨动时却剧痛得她全身颤抖气机难提,身手发软得毫无一丝力气。 “好哇!原来是个采花淫贼……二哥……老五……快抓住他,莫放了这淫贼。” “大嫂,你快去照顾那姑娘,这淫贼交给我们了!” 众声吆喝下,只见已掠至五个人影,且立时扑向梅雨生,二话不说的掌拳齐施,疾攻而至。 梅雨生心虚胆怯中,又岂肯遭人留下? 因此迅疾的疾窜逃离,但刚奔没数步,左侧又掠至一人拦挡去路,双拳疾抡的猛击而出,立时击中他左肩及左胁。 “三弟拦住他,先围住他莫让他逃了!” 梅雨生曾习有三成的“归元神功”,因此虽身中双拳,打得他步履踉跄,痛楚不堪,但并无大碍的猛然双手如爪抓向来人。 施拳之人双拳击体,但觉有股反震之力激震双拳,并见淫贼爪势已临上盘,霎时大骇的暴退数步,并且大叫道: “啊?这淫贼练有护体神功,大家快用兵刀招呼他。” 然而梅雨生岂会与他互斗,而遭众人围堵?因此爪势一出逼退身侧之人后,立时猛窜前方矮树林之内。 刚窜出丈外,突然一尖爪之物抓临后背,顿觉背脊骤痛,接而衣衫撕裂得感到凉意,但却头也不回的忍痛没入林内,霎时已踪影不见。 身后五人毫不放松的怒叱紧追,一名施展链子爪抓伤淫贼且抓撕下一片衫布的瘦高青年,眼见淫贼窜入林内人影已杳,不由恨声的埋怨自己刚才为什么不抓向那淫贼头颈?否则不就可阻止淫贼的逃窜? 梅雨生在林内东奔西窜,只觉身后追来的众人逐渐远离,这才使惊骇之心放松,立时观望方向往西北而去。 梅雨生顺小道疾奔,约莫半个时辰后,到达一处乡间小村,已是两日未曾饱餐一顿,但又不敢停留过久,因此在怀内掏摸出一些银票及仅有的碎银,以碎银在民家购买了一些吃食包妥,离开小村,准备寻一隐处果腹。 刚离开村口不到半里,而小村内却射出一道烟花曳往西方,看样子小村内竟有人传递梅雨生所去方向。 不多时,西面数里之外又射出一道烟花续往西去。 “鄂州”往“汴州”的宽敞官道中,一个衣衫褴褛发乱髻散的蓝衫少年,正徒步赶夜路的朝远方天际灯火映亮之处疾赶。 一望无际的荒原中,却在前方左侧有处树林,只见官道旁的一株树上挂了一个灯笼正闪射出微弱的灯火,但却在黑漆漆的夜色中额外引人注目。 那衣衫褴褛少年,心中又疑又奇,且警戒的疾行近前观望,顿见灯笼下方有一个屈卷身躯的背剑姑娘,正熟睡树根处,右侧一株树下尚系着一匹坐骑。 那少年似淫心大动的盯望那熟睡姑娘,但似又神智未泯的强忍,而双目却紧盯那姑娘衣襟半解所露出的颈胸。 那少年正是曾遭人追杀的梅雨生,此时约莫子时,本是他体内“子午亢龙丸” 药性发作之时,但似乎药性已然大减,因此使得他虽有淫欲之冲动,但灵智未泯尚能思考,故而已能强忍淫欲的踟蹰不前,似有些惧怕那姑娘突然醒来执剑伤害自己。 果然。就在此时那姑娘忽然翻转身躯,蒙胧中似惊醒的猛然睁开双目,眼见有一个人影站立丈外之地,霎时猛然侧翻,接而身躯疾挺的倒翻站立身形。 “你……啊……少谷……咦?……不对……” 那姑娘只觉胸前凉飕飕的,低头一看这才发觉胸口衣襟半解,顿时惊慌的闪身隐入树后并惊叫道: “你……你是什么人?竟敢做出如此下流无耻之事?” 梅雨生眼见那姑娘已醒,顿时惊恐的连连倒退,且连连叫道:“不……不是我…… 我只是看见灯笼才走过来的,我不知道姑……姑娘你睡在这儿……我……我……” 那姑娘似是功力深厚,暗夜中依然可循微弱的灯光看清那男子面貌及模样,不由惊疑的说道: “咦?你……双目通红……是……不对,你是否中毒了?莫非……咦?什么人? 是什么人隐身林内?” 那姑娘功力不弱,似听见身后林内有此一异声,立时侧身掣出背后长剑,一双美目凝望林内,但半晌未见有何动静,再回首望去,只见那男子已踉跄的奔出数丈之地。 望着那不稳的身形以及沉重的奔行声,已知那男子虽非不懂武功之寻常百姓,但也只能算是低下的二、三流角色。 因此并未曾追赶逼问,再想起自身之事时,这才又惊骇的脱口叫出声来: “咦?奇怪?我怎么会在此处?酉时我还在‘信阳镇’用膳……唉呀!遭了,我中了人家的暗算……” 那姑娘心中大吃一惊,立时警戒的提功运气凝目四望聆耳细听,但林内除了虫鸣吱叫,枝叶沙响外,并无一丝可疑状况。 忙检查身上各处,见并无一丝异像,再掠至坐骑处,依然无一丝失物,更令她匪夷所思的思忖不止。 半晌,她才似有深查之心,立时跨骑往那男子逝去方向急追。 那姑娘刚策骑驰出里外之地,突见树林内缓缓的步出四个身影。 居中一个风鬟雾鬓面蒙轻纱的女子怒声叱道: “该死!想不到这‘神龙谷飞凤堂’的小队长,功力竟然如此高超,竟能提早自冲穴道使得此次功亏一篑,哼!梁坛主你怎么办的事?难道不知再检查那司徒女娃的穴道?” 身后一名身材高瘦面色苍白无须,面色阴鸷的六旬老者闻言,顿时惶恐的躬身说道:“启禀门主,属下送这女娃来此之时,确曾再次变换所点穴道,但怎知不到半个时辰,这女娃竟能从昏睡中冲开穴道?可见这‘神龙谷’的小队长确是功力深厚!” 另一名全身枯瘦鸡皮鹤发,手执一根乌黑铁拐的七旬老妇,立时开口接道: “梁坛主不必再多说了,还是快传讯贵坛所属盯牢那小子的形踪去向,莫要松了线才是。” “是!门主、申堂主,属下这就去传讯各分舵布线,门主!属下先告退了!” “嗯!好吧!你快去,随时传报那杂种的行踪!” “遵命!属下先行一步了!” 那梁坛主躬身抱拳后,立时转身朝梅雨生奔逃方向掠去,转眼已消失在黑夜内。 蒙纱妇人眼见梁坛主人影已杳,这才沉声说道: “我们走!” 话落之时转身又掠入树林内,那枯瘦老妇也紧跟掠身入林,另外一位从未吭声,身材娇小玲珑的姑娘,竟然是梅雨生为她吃尽苦头的彩霞,也就是那蒙面女子口中的女徒倩儿。 只见她神色怔然的望着官道远处,接而垂首的叹了口气后,才疾掠入林,追赶已入林的师父。 如今情势已明朗,原来是这些人蓄意一连串的陷害梅雨生而且还不罢休的似有后续行动,真不知又有何种恶毒计谋要陷害梅雨生? 要是梅雨生能知道自己忍饥耐苦,日夜急赶,欲从掳人的恶徒手中救出心爱的彩霞,竟然也是设计谋陷自己的其中一人后,真不知他有何种心情再看待彩霞? 就在梅雨生已然渡江追寻所爱之际,江南之地却从酒肆茶楼中,不知从何时? 何人?散播出一则惊天动地的大消息! 据有人查知,肆虐江南各大城邑乡镇只要金银不要珠宝的无名巨盗,竟是“四明山庄”庄主“归元神剑”霍天行的女婿梅雨生。 此则消息一经传出,顿时使江南之地的江湖武林震惊,议论纷纷的成为茶余饭后的闲聊主题。 巨盗来历的消息传出不到三日,又有两则更令人震骇的消息又经散播。 数日之前!在“庐山”近郊的山区中,竟有人奸淫了行道江湖的武林侠女,而那位侠女竟是远在“金陵猛狮门”门主“猛狮”燕霸天的独女“火凤凰”燕双双。 另外,又在当日夜里,“九江”武林白道名宿“浪里白条”杨百桐的爱女杨玉珠,竟在离家不远的湖畔遭人奸淫。 这两则消息较巨盗之消息更令人震惊,然而更使人惊骇的第四则消息突然又经人传出散播,那就是连连奸淫两位侠女的淫贼竟是与无名巨盗同为一人。 就在江南各地谣传淫魔巨盗的“淫盗恶魔”时,江北之地也传出梅雨生续在“大别山”近郊,又奸淫了探亲返家途中的“汴州”侠义“虎掌”姜煌昌之女“金凤”姜秀欣。 是时正有“云梦六合”等白道高手途经当地,循女子尖叫声入林探查后,与“淫盗恶魔”照面下合围捉拿,竟被他负伤逃窜山区内。 “淫盗恶魔”罪孽深重,虽负伤逃窜后,却在当夜行经“信阳镇”镇郊之时,却又淫心大起意图奸淫“神龙谷飞凤堂”的司徒小队长。 尚幸司徒小队长功深技高,击败淫魔而得以安然,但却不知为何的未曾追杀那淫魔? 江南、江北连连数则消息不到月余,已传遍整个江湖武林,不但官府指名缉拿外,便是武林中白道侠义皆同时在各地追捕“淫盗恶魔”。 尤其是闺女受辱的几位武林名宿,更是怒邀亲朋好友,除了追捕淫贼外,并欲至“四明山庄”登门问罪求取公道。 “四明山”乃是道家十大洞天三十六小洞天七十二福地中,三十六小洞天名列第九的“丹山赤水之天”所在地。 因山有七十二峰连绵成屏,中有分水岭,且有石窗四面玲珑,可通日月星晨之光故名“四明山”。 山脉极北的一个山脚小山谷中,倚山而建的大庄院“四明山庄”在头进正堂客室内,庄主“归元神剑”霍天行与拜弟副庄主“掌鞭双绝”潘立雄,正陪着远道而来的“猛狮门”门主燕霸天,以及侠名显赫的“金陵秀士”庄文才,还有“镇江大豪”古雄,以及一位双目红肿,面色苍白的赤衣姑娘“火凤凰”燕双双,神色无奈的细述着。 只见那“猛狮门”门主“猛狮”燕霸天双目怒张如铃,咬牙切齿的瞪望霍庄主。 而“金陵秀士”庄文才此时正开口说道: “燕老弟,如果霍老哥刚才所说属实的话……霍老哥实也属同等遭遇,只不过是无奈之下招为女婿,而使得霍侄女有了名份,看来江湖传言也不尽切实,燕老弟……” 在一旁劝慰“猛狮”燕霸天的“镇江大豪”古雄,此时也开口说道:“燕兄,当初霍老哥爱女于归之喜时,小弟也曾身为贺客,当时似也看出霍老哥言词闪烁,似有难言之隐,但小弟也不好详询,看来必然也与此事有关,因此……” 就在此时,怱见家将“暴雷”贺家俊急步入堂,朝在座主客抱拳为礼后,立时又朝霍庄主禀报道: “启禀庄主,此时庄外有来客投帖拜会,乃是‘鄂州天星门’夏候门主,及‘鄂州双义’严氏兄弟,以及‘九江’名宿‘浪里白条’杨百桐,还有一位杨姑娘同行,现已由‘烈火’何二哥引领前来!” 霍庄主闻言,立时起身的忙道:“快快有请!” 转而又朝在座诸客抱拳苦笑道: “诸位且稍坐,容小弟出堂迎客……” 正说时,已见“烈火”前行引领数位面色严谨沉默的侠义同道行至当前,於是忙跨步出堂揖手迎道:“诸位老哥前来,小弟有失远迎望乞恕罪!” 其中一名身穿青袍,三绺长须及胸的文士,立时抢前两步,哈哈笑道: “哈!哈!霍老弟,一别数年有余,老哥哥我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来!来! 容老哥为你介绍几位同道!” “哈!哈!夏候兄客套了,小弟对杨兄以及两位严世兄皆有数面之缘,并不陌生,杨兄,两位严世兄快请堂内坐,杨兄您的来意小弟已然心中有数,且先堂内坐,再容小弟详告内情可否?” “归元神剑”霍天行的侠义名声,武林中人尽皆知,“浪里白条”杨百桐虽是兴师问罪而来,但也不好坏了礼数,因此立时强笑的抱拳说道: “好说,好说,霍兄为人我等俱知,小弟此来实有一事须由霍兄解惑,来得鲁莽尚请霍兄莫要见怪!” 霍庄主闻言后,不由轻叹一声的说道:“唉!江湖传言甚速,小弟已然明了杨兄所指,不过此事……唉!说来话长,杨兄!夏候兄!两位严世兄,还有……杨侄女,先进堂入座吧!里面也有几位同道在座呢!” 众人同行入堂,而堂内诸客也起身相迎,先后两批远客实也属旧识,相见之下虽也欣喜,但此时皆是面色沉重的强笑为礼,然后依主客落座。 霍庄主眼望站立“浪里白条”身后,那面貌清秀,矫甜可人,身材纤柔的青衣姑娘,不由轻叹了口气的循望在座诸客说道: “诸位老哥远道莅临敝庄,小弟深知同为‘梅雨生’那畜生而来,唉!说来话长,刚才小弟已同庄兄及燕兄、古兄详述过内情,但小弟可再细述一遍,且由诸位老哥的经验及高智评判小弟所说是否有不实之处,或是有隐瞒之处?其实小弟和两位老哥同为爱女遭辱之人,是这样的……” 霍庄主於是便将爱女遭辱,无奈之下收为女婿后的情景,毫无隐瞒的详述一遍,并也将拜弟“掌鞭双绝”潘立雄明查暗访梅雨生来历之事详述一遍。 众多来客耳听之后,俱都沉思其中疑处,只听“天星门”门主“七星剑”夏候宏皱眉说道: “嗯……依霍兄所述此子来历甚为可疑,喔!小弟之意是霍兄所言,小弟甚为相信,也深为夏兄叹息,如今问题出在那‘梅雨生’之来历,在座中以霍兄最为详知,但也及此而已,因此小弟认为只有找到那‘梅雨生’才是我等急切之事,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猛狮”燕霸天性虽火爆,但也属明理之人,已知霍庄主也如同自己为受害人,只不过是曾亡羊补牢,为女儿定下名份而已。 但是又想到自己宝贝女儿,霎时怒火高涨的叱声道:“这王八羔子,若让老夫抓到的话……哼!不把他劈成肉酱才怪!” “浪里白条”杨百桐远从九江赶来兴师问罪,但没想到霍庄主也属同样遭遇,差别之处是女儿有了名份,再听“七星剑”夏候宏所言,心知只有先找到淫魔才是正理,因此也紧接“猛狮”之后苦笑道: “燕兄,如今咱们两家……嗯!如江湖传言属实的话,还有‘汴州’的‘虎掌’姜老兄之女,咱们三家只有先搜寻那‘淫盗恶魔’再说,当然还需联络各地亲朋友好及武林同道追缉那畜生。” 霍庄主闻言立时接口道: “杨兄,小弟虽承蒙诸位大义见谅,但小弟再怎么说名份上依然是那畜生泰山,因此也脱不了干系,而小女璇玑已由家将‘疾风’、‘迅电’两人陪同寻找那畜生月余,至於小弟也不能置身事外,当陪同诸位重踏江湖追寻那畜生。” 正说曹操,曹操便到,只见堂外迅疾的掠入一人,正是风尘仆仆面有倦色的“疾风”郝子斌。 “疾风”郝子斌眼见堂中远客众多,眼见诸客中的两人,立时心知众人所来为何,忙朝众人躬身抱拳为礼后,似有事欲禀,但又似有顾忌。 霍庄主见状忙说道: “郝贤弟,在座的皆不是外人,你有话直说无妨!” “疾风”郝子斌心知江湖传言用不了多久众人即知,再者也非什么不可告人之事。 因此立时禀告道:“启禀庄主,属下及马四弟陪同小姐沿途查访姑爷的下落,行至‘姑苏’时已然得知江湖传言,震惊之下立时查访真相,在一家饭堂用膳时,却意外的听见有人谈论一件惊人之事,但尚未曾在江湖中广传,属下原本怀疑谈论之人有心造谣生事,因此出面相询追问,这才发觉其中一人竟是‘万事通’万糊涂那位老前辈,还有一人则是亦正亦邪的‘五湖游乞’黄老九!” 说到此处“疾风”郝子斌见众人目光皆望向自己,於是一咬牙的继续说道: “属下知道‘万事通’万糊涂,人虽有此一糊涂,但从不说无真凭实据的假话,因此详问之下却遭他回说‘信不信由你’,属下认事关重大,因此与小姐及马四弟商议之后,立时赶回禀告庄主!” 霍庄主闻言不由急声催道: “唉!郝贤弟,你说了半天到底是什么惊人消息你也未曾说出?万糊涂那老糊涂可是人糊涂,心却清明得很,由他口中说出之事十成不假,你就快说他说些什么了?” “疾风”郝子斌知道不说是不行了。 因此他便朗声说道:“据万糊涂所说,梅雨生此人是霍天行女婿不假,但他自己却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依万糊涂所知,梅雨生应是‘武林驸马玉面神剑’苗君毅的儿子,但追宗论祖,却应复姓‘欧阳’,至於梅雨生所犯之罪孽,十有五成是遭人阴谋计陷,身不由己的所为。” “啊?……” “什么?万糊涂真是这么说?……” “郝老弟,‘万事通’确是如此说?……” 堂中众人耳听“疾风”郝子斌之言,俱都惊凛得怔立当场,你看我,我看你,盏茶工夫,皆无人吭气。 霍庄主眼望众人神色后,轻叹了一口气,朝“疾风”郝子斌说道:“郝贤弟,辛苦你了,你快下去休歇吧,有事时自会差人请你来!” “是!属下告退!” 众人目送“疾风”离去后,这才再次详研“疾风”所探得的消息,并有心至“武林驸马府”查明真相。 商议一个多时辰后,众群雄已商订出行止,翌日清晨,一行十余人便出庄往江北而去。 就在一行人结伴远行之际,在“汴州”的侠义名宿“虎掌”姜煌昌的内宅中,“金凤”姜秀欣悲泣得哀怨欲绝,已将自身遭遇诉明双亲,於是…… “汴州”乃是中原心脏地带,古称汴梁或汴京,因禹治水划全国为九州,而汴州居於九州正中,故名中原亦称中州。 “汴州城”的大南门内鼓楼街南面,乃是名扬全国的“相国寺”。 寺左有一处庭院深广,内里屋宇重重的大宅院,此大宅院乃是当今皇上御妹行馆,也就是二十年前数度救驾有功的“玉面神剑”苗君毅,经钦赐“武林少保”之阶。 后又因消灭叛国邪教而被招为驸马,并赐封数十处叛逆产业为“武林驸马府” 别庄,别院的其中一处。 而此间大宅院便是“武林驸马汴州别院”之所在。 此时。 大宅院正堂客室内,别院院主“潇湘剑客”冯天义位居主位,客座上则有七名神情严肃,且忿怒的武林名士盯望着别院院主。 长髯垂胸神态威严的“潇湘剑客”冯天义,面朝一位半百之龄,但无须而面貌威猛的赤衣老者沉声说道: “董老哥,你身为武林赫赫有名的‘报应神’,但也不能只凭江湖传言,便一口咬定本府少府主曾犯下如此神人共愤之事,想必是未曾细查传言是否有误,而引起此天大误会,因此小弟希望诸位深思远虑先查明真相。” 位於“报应神”董至成右侧,一位身材高壮,满面虬髯五旬不到的“虎掌”姜煌昌,闻言怒拍太师椅扶手的站起身来,双目怒睁的指着“潇湘剑客”说道: “冯院主,贵少府主是否曾犯下此事,冯院主你能确定吗?难道我姜煌昌还会拿爱女一生名节来诬赖贵少府主?其实今日董大侠及诸位武林同道肯陪同姜某前来贵院,乃是已知贵府少府主已於昨夜进入贵院,因此冯院主何不请贵少府主出面对质以释清白?” 客座中,另一名身穿长袍,蓄三绺短须飘逸不群的四旬出头文士“中州一剑” 柴松柏,也已起身抱拳笑道: “冯院主,贵府乃是江湖武林甚为称道的盛鼎,院主既称贵少府主并不曾犯下武林恶行,那又何畏出面对质?莫不成院主有心为贵少府主遮掩?有道是人言可畏,院主可愿贵府之名声毁於今日吗?” “潇湘剑客”冯天义耳听诸人之口气,心知今日之事如稍有不甚而引起群愤后,那可是甚难收场,说不定将为“武林驸马府”惹出难以收拾之大祸,也只有请出昨日方到的大少府主出面,与众人当面对质,方可解除误会。 心中已思忖出凭空而至的危机,又岂肯让它成真?因此立时唤人请出少府主与诸位访客会面。 片刻后。 一位神采飞扬,容貌俊逸的青衫公子,已跨步入堂,而身后尚随行两名浑身散射出一股威凌之气的年轻剑士。 站立“虎掌”姜煌昌身后一位自始便低垂螓首的姑娘,此时也抬首望向那青衫少年。 但见她红肿如桃的双目,盯望青衫少年一会后,似有疑色的怔望一会后,再次掩面垂首泣声不止,并哽咽的说道: “泣……泣……爹……好像是他……但又……” “欣儿!你要仔细看清楚!不要怕!一切有爹为你作主,而且还有几位伯叔也会为你讨取公道。” “是……爹……女儿看他很像……可是又有些不一样……我……也不知道……” “报应神”董至成在旁沉声说道:“贤侄女,这可是事关你的一生名节,你可要仔细看清楚,千万别冤枉人,但如果是的话……你就说出来,在座的各位伯叔自会为你讨回公道。” 此时那位青衫公子已从冯院主口中得知事情始末,因此忙步行至堂中朝数位武林名宿揖手说道: “晚辈苗浩天见过诸位前辈,诸位前辈同莅本院讨取公道此乃常情,晚辈深感敬重诸位前辈大义之心外,也对姜前辈抱以诚挚的悲愤,但事关晚辈之名誉,因此晚辈也不愿背下此不名誉的黑锅,自是愿澄清此事!” “报应神”董至成闻言后,也立时抱拳说道: “少府主肯出面解释,老朽等自是愿洗耳恭听,也希望少府主最好解释清楚,是屈是直自有公理评断!” 青衫少年苗浩天闻言后,於是朗声说道:“诸位前辈,晚辈乃是在两月之前拜别父母,由‘仙霞岭’前往京都拜见皇上,五日前才到达‘洛阳’拜望父执‘金笔书生’万师伯,并在万师伯家中停留两日,三天前才上路昨夜进入汴城,在行程及时间上,晚辈怎能分身两地做出江湖传言中的罪大恶极之事?因此尚请诸位晚辈明鉴!” 在座诸位侠义闻言,顿时愕然,如依他所言,在时间及行程上确实难以分身两地,因此实难将他视为犯案之人。 “虎掌”姜煌昌,此时已然急声喝道:“少府主所言当真?” 少府主苗浩天立时神色凛然的抱拳回道:“姜前辈,晚辈所言句句属实,也皆有人证可询。” 少府主身后的两名剑士,似为少府主受此莫名的诬陷甚为不满,左侧的一名剑士因而跨步上前,沉声的补充道: “诸位前辈请勿听信江湖谣传而错诬本府少府主,本剑士与张贤弟两人奉府主之命陪少府主出府至今,从未分开一个时辰以上的时间,也未曾远离里外之地,况且从‘洛阳’至此地途中,尚曾遇见‘潼城飞鹰’赫大侠,并同在一小村饭馆内进食,因此本府少府主怎可能化身两地?尚请诸位前辈明查!” 再经过剑士的说明,可谓时、地、人皆明有证可询,绝非虚构之词,如此一来,岂不错诬这位少府主了? 几位侠义心中震惊,正不知该如何向对方陪罪道歉之时,一名自始皆未曾发言的一位身材瘦小,神色机狡的五旬之上老者忽然开口问道:“少府主,请恕老朽插言相询!” 少府主苗浩天正自心喜已提出入、地、时之证,解开了自己身受不名誉黑锅时,耳闻老者相询,立时笑对老者,抱拳说道: “老前辈如有不明之事,但问无妨,晚辈定是知无不言的以解前辈之惑!” 那老者闻言后,深沉的笑了笑后问道:“嗯!很好,那老夫就直问罗!请问少府主有几位兄弟?” 少府主苗浩天闻言立时笑道:“晚辈有亲娘姨娘八位,各有所出,晚辈添为大哥,下有弟七人妹五人。” “喔!那么……少府主的七位弟弟面貌是否与你相似?” “啊?这个……实不瞒前辈,晚辈兄弟八人相貌虽非酷似,但皆有相似之处,老前辈您问这些……” 那老者似已达到目的,因此嘿嘿奸笑道: “少府主,依你刚才所说,做出奸淫之恶行的人,纵非少府主你,但你可敢保证非你兄弟所为?再者!贵府所在又距‘苏杭’两地不远,说不定……嘿!嘿!嘿! 依老夫看来,贵府还是脱不了干系,就算不是你,想必是令弟其中之一罗?” 就在众人愕然之际,顿听“潇湘剑客”冯天义怒声喝道: “呔!‘魅影邪怪’,本院主尊重你乃是陪同姜老哥前来本院,因此未曾因你名列本府缉拿名单之内而擒拿你,没想到你竟还在本院胡言乱语?哼!你就留下来吧!” 话落!身形立时疾掠而前扑向“魅影邪怪”。 倏然从侧方人群掠至一道身影,迅疾的拦在“潇湘剑客”身前,双掌立抬胸前的怒声喝道:“住手!” “潇湘剑客”眼见是“虎掌”姜煌昌,霎时顿止身形的喝道: “姜老哥,这老邪怪在中州之地犯下了十余件大案,你也属侠义之人,岂可替他出面?” “哼!冯院主,小弟虽不敢自称高义之人,但叶老邪自知贵府容不下他,却依然陪同小弟至贵院求取公道,不论他在贵府眼中是何等人?但小弟绝不容许贵府今日伤害叶老邪,否则便是跟小弟过不去!哼!哼!再者刚才我等险些遭少府主几句话而将罪行推开,但若不是叶老邪查出有疑,且一针见血的说出贵府尚有七个疑犯,想必你等也不会焦急的想封死叶老邪之口吧?」 “报应神”董至成虽也道“魅影邪怪”以往行径不耻,但今日他乃是为武理公义挺身而出,再怎么说也不能任由“武林驸马府”将叶老邪留下,否则同行几人岂不皆成了无情无义之人?因此也立时跨步上前说道: “冯院主,姜老弟说得对,今日叶老邪乃是陪我们至此求公道,并非我等将他送至贵府手中,你若想动他一根汗毛,哼!那可别怪老夫无情了!” 同行的“中州一剑”柴松柏及另两名侠义,也深有同感,因此也都起身作势,大有一言不合,便欲动手之意。 站立堂中的少府主眼看干戈将起,立时急声说道: “诸位前辈且稍息怒,本府之人绝不会为了叶前辈而令诸位前辈有损道义,因此请诸位前辈放心,况且当前之事元凶未明,却使双方交恶那岂非不智之举?” 众侠义闻言,心知也对,虽是为助“虎掌”姜煌昌爱女求公道,但如今真相未明,却与“武林驸马府”交恶,也并非心中所愿,因此“中州一剑”柴松柏开口说道: “诸位,今日至此虽未曾查出淫贼,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日后若查出是他兄弟之一所为,咱们再广招同道讨公道也不迟,但若下是他们兄弟所为,咱们也不能强逼入人之罪,因此,依小弟之意,今日暂且作罢,还是寻找线索揪出那‘淫盗恶魔’才是正理!” 於是,双方不欢而散,众侠义在未能揪出“淫盗恶魔”却险些与“武林驸马府” 引起争端的情况下,俱都面有愤色的告辞离去。 而“潇湘剑客”冯天义将众侠义送行出院门后,立时匆匆赶回客堂,与贵苗浩天商议多时之后,立即修书传讯府主告知详细情况,并说明武林中似乎有暗潮隐伏,恐将有动乱发生,希望府主能早做准备。 然而他却不知正当“汴州”侠义至别院寻找淫魔求取公道的同时,远在千里之外的“仙霞岭驸马府”,竟收到一封无具名的信函,已使得武林泰斗之一的“武林少保玉面神剑”苗君毅匆匆与三位夫人出府,而且正是往“汴州”而来。 因为那封未具名的信函中,提起“玉面神剑”苗君毅隐藏近二十年的隐痛,信函中写着 “字谕苗君毅: 尔於十九年前在‘凤凰台’山区奸淫一位山居姑娘,因而珠胎暗结的羞隐山林。 今欲为子认祖归宗,故函邀尔於‘中元’七月十五至‘熊耳山落魂崖’相会。 尔如拒不相认,自将母子俩之遭遇公诸於世,广招江湖武林评断公理是非! 路见不平人” 第四章 秘门计陷 鸳鸯殒崖 “伏牛山”山区边缘,山岩凌乱绿荫蔽日的山道中,一道飞泉如帘疾泄而下,聚流至一泓潭水内,再经由一条浅溪流往山下。 此时从山道远处有一个身影飞掠而至,原来是一位头戴垂纱大帽身穿斜襟翠绿衣裤,外罩纱衣及束腰纱裙,背背一柄古朴乌黑长剑的姑娘。 只见她掠至水潭边时,突然身形骤停的望向水潭右侧的树林内。 原来此时林内有阵阵轻烟袅袅升空的一堆柴火,而火堆上正烤著一只山雉及一只兔子。 肉香扑鼻中,顿使她不自觉的舔了舔嘴唇,但她却心疑火堆旁并无人踪,於是好奇的缓缓行往那火堆处。 正在此时,从树林内里已快步行出一位面貌丰润艳丽的紫衣少妇,眼见自己烧烤雉兔的火堆旁,站立着一名翠衣姑娘,正欲开口质问时,突听姑娘惊叫道: “咦?……你……唉呀!是小姐!您是小姐……” 那翠衣姑娘惊叫中已疾如电光石火般的掠至紫衣少妇身前,并伸手摘下大圆帽,顿时呈现出一张娇甜清秀的美貌娇靥,一双美目热泪盈眶,朱红小嘴微颤的望着紫衣少妇。 那艳丽的紫衣少妇眼见翠衣姑娘形如鬼魅的掠至身前,心中霎时一惊的疾退数步,待看清那姑娘的容貌后,也倏然惊叫道:“啊?紫娟是你?……你……你没死?……” 俩人心中激动的互跨数步,紧紧握着对方玉手久久不能出声的互望不眨。 半晌后,两女才心境略平,紫衣少妇立时泣笑道: “紫娟!果然是你,你……自你在水牢内投水之后……唉!说来话长,咱们先坐下再细聊。” 於是俩人芳心兴奋与激动中,双双携手行至火堆旁席地而坐,各自细诉别离之情以及紫娟之遭遇。 原来那翠衣姑娘正是“四明山庄”庄主夫人的丫鬟紫娟,紫娟自被姑爷奸淫后痛不欲生,但没想到夫人及小姐却在探视时说明要将自己收纳为姑爷小妾,芳心又悲又喜中为自己的未来幻出一幅美景。 然而有如晴天霹雳震碎了她的美好梦境,惊闻姑爷……自己未来夫君竟然在水牢中失足落水生死不知。 惊闻恶耗自叹命薄,但想到姑爷是因自己的关系而被庄主关入水牢,心悲暗泣之下,因此偷偷潜入地牢投水殉情,以显示自己悲痛之心。 可是不知过了多少的时间,当她似有知觉时…… 紫娟被一些冰寒的水珠溅洒下,缓缓从昏迷中苏醒,只觉全身寒冷得仿佛四肢僵硬离体,而四周黑漆漆的毫无一丝光线,似乎置身於阴司地府之中。 尚以为自己已成为鬼魂,可是却又觉得自己身躯隐隐传出疼痛的感觉,於是勉强的抬手抚摸挺坐。 但身躯手脚一动立时骤痛涌升,这才知道自己并未丧命,而且下半身尚浸泡寒水之内。 强忍痛楚的将身躯爬出寒水,缓缓活动僵硬的手脚,并四外张望,但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中,实无辨明身在何处? 因此使得她芳心又惧又畏得全身微颤。 摇晃活动颈骨时,倏然发觉头顶左侧之处似有一点针尖大小的白点,在漆黑中格外清晰的引人注目。 “咦?那是什么……” 心奇的忍着疼痛缓缓站起身躯,摇摇晃晃的行至光点之下时,却已不见光点在何处,於是再缓缓退步至光点可见之处,细测好距离前行后於是伸手往上摸索。 在伸手可及但凹凸不平的顶端触摸,似掐摸到一物,突然一道光线疾射而下,心中一惊又喜,立时将手触的一团青苔剥掐开,霎时光线更甚。 在柔和的亮光中,已然依稀可见,而顶端手中竟是一颗葡萄大小的夜明珠,竟是人工崁在铁座上再插入岩隙。 心中狂喜的拭净明珠后光线更为光亮,竟然使立身之处清晰可见。 放眼四望,这才发现自己站在一个约有三、四丈方圆一人多高的石洞中,刚才倒卧之处竟是宽有丈多的寒冷水潭。 石洞地面平整,似经人修整过,但已长满了青苔甚为湿滑,石洞壁也是长满青苔,看来已久未有人来过。 既经人工整装过,必然有进出通路,於是紫娟便细心的在洞壁上摸索,果然被她寻到一个像是门环的圆物。 狂喜迅急的将腰身上一只铜片饰物取下,立时刮下厚有盈寸的青苔,未几便显现出一只锈迹斑斑的铜环。 用力拉扯后,终於在青苔剥坠中缓缓现出一道缝隙,依形状正是一扇厚约寸许的石板门。 施尽力气总算将石门拉出近尺的缝隙,探头往内张望,黑漆漆的看不见景况。 正自心奇时,倏然只见似有一道白影在前方数丈一晃而逝,吓得她急忙缩首退步。 约莫片刻不见动静,这才再度探首内望并思忖内里是否有何凶险? 但是如不往内探寻又怎能寻路出困?因此紫娟便将那粒夜明珠拔下,执珠照明小心翼翼的往内行去。 一条长约五丈只容一人可行的通道中较外面干燥青苔略少,而通道顶上也有一粒被青苔包裹住的夜明珠。 通道内里竟是一间大石洞,步入石洞细望内里空荡荡的,而前方一片耸立的石板似是一面石屏风,后面…… “啊……” 一声惊骇的尖叫从紫娟口中响起,在石洞回响得更令人毛骨悚然。 只见石屏风后竟是一个离地高有一尺的小平台,而平台上竟有一具盘膝枯骨,在这阴森寂静的石洞内,猛然一见之下,莫说她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便是一个胆大的男人猛然一见也是心惊胆颤的吓一跳。 盏茶工夫紫娟才平复的缓缓定下心神,微有惧意的在洞内观察,竟看到枯骨左侧一面平整的石壁上刻有字迹,於是近前观看,只见石壁上刻着: “祯明二年杨坚封随公篡周灭我大陈改隋而建隋朝生灵涂炭流离避祸我远祖自建康南迁 道家丹山赤水之天观脉落居古山腹龙脉孕育灵芝双株辟室护之吾得祖帖循入秘室复返无门久困命丧在即留字警示无为居士霍逸尘” 紫娟细望之后不明其意,然仔细推敲之下才逐渐明了内中含义。 原来霍家远祖本是古朝“陈国”之人,因遭“隋文帝”灭国生灵涂炭之际由国都建康(现今之南京)南迁,后观风水地脉,发现道家三十六小洞天之一的“丹山赤水之天”乃是龙脉之地。 因此建庄落户定居,并在山腹内发现龙脉之内孕育有灵芝两株,因此才建此石洞护之。 而坐化的“无为居士霍逸尘”,不知是那一代的霍家先祖,从祖先字帖中发现到秘室图,因此循图进入地底秘室,但却回归无路才久困丧命。 紫娟想通之后却又奇怪为何他能循图入洞,却又无路可退出石洞?难道不会从原路出去吗? 百思不解之下,於是再细查石洞,又发现另一面石壁上刻了数十个执剑小人,每一个小人的动作皆不同,旁边尚有一些密密麻麻的小字。 再仔细看那些小字,竟是庄主祖传的“归元神功”心法,以及九九八十一招的“归元剑法”详注文,另外尚有单独详注的一招剑法“九九归元”。 “哇!这就是本庄仗以成名的神功及剑法嘛!咦?……那是……啊?是一柄宝剑?” 在枯骨之旁有一柄尘土附着的长剑,缓缓走近取起拭净,见剑鞘乌黑雕纹古朴,上刻三个古篆“归元剑”。 “咦?这柄宝剑也叫‘归元剑’?那岂不是和庄主的配剑同名?这……不对,这柄剑留在此秘室内已有数百年之久绝非仿制……啊!莫非庄主那柄才是仿制的?” 真让紫娟猜对了。 “四明山庄”的霍庄主远祖,早在两百余年前曾有一位远祖无缘无故的失踪,因而“归元宝剑”也随之失踪,现今留传的“归元剑”则是后代子孙依祖传宝剑所仿制的,因此才有了两柄同名宝剑。 紫娟又在石洞内发现了一道窄岩隙,於是手执宝剑壮胆的前行,在峻突不整的岩隙中折转挤行,有时尚需爬行方能前进,若非是她娇小的身躯勉强可穿入岩隙,否则真难以通行,除非是曾练有缩骨神功之人。 正前行时突觉有阵阵清香味从前方溢至,顿时使她饥肠辘辘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且芳心欣喜的脱口叫道:“哇!好香咧!” 又疑又喜的急往前行,突见有物在前方闪动,顿时心中大吃一惊的立时将宝剑在面前挥动。 可笑的是她在心急中竟未将剑身抽出,只是挥动着连鞘剑身,真遇有何种异物时又何能仗剑护身? 尚幸前方空无一物并无危险发生,於是紫娟再度侧身前行,但已极为小心翼翼的缓缓前行。 愈往前行香味愈浓,更令她食指大动得加速前进,终於进入另一个高宽的大岩洞内。 只觉洞内寒气逼人湿气甚重,远处有十余株高大的石笋,石笋下则是浮光闪动的水面。 好奇的近前观看,只觉香味愈来愈浓厚,这才发现那些石笋上竟长满了一片片雪白之物,而香味便是从那些片状散发出的。 不敢轻意的靠近,於是沿着水池查看,只见池水约莫不到尺深,而池面上竟有密密麻麻约有鸡蛋大小的乌黑之物伸出水面。 伸手采了一枚细看,才知是种菌类,细长柔软的菌杆挺伸出水面生长,虽没石笋上的片状物清香,但也略带香味的诱人口腹。 再望向石笋,竟在两株石笋上各发现了一片硕大如小桌的雪白片状物,芳香之气甚为郁烈闻之心舒气爽。 池水清浅可涉,於是小心翼翼的涉水行往石笋处,这才知道那些雪白的片状物竟然是从未曾见的异种灵芝。 就在此时,倏然只见两道白影从眼前疾掠而逝,惊得紫娟连连挥舞连鞘宝剑护身的退出池水之外。 眼望白影逝去之方,竟见有两个…… 唉呀?竟然是全身雪白的一个三寸高矮小人及一匹小马,雪白小人小马此时双手膜拜及前蹄屈跪的连连点首不止,好似在乞饶的样子。 紫娟惊魂甫定的惊愕望着小人小马,不由惊惶的颤声叫道: “你……你们……是……是什么异物?……莫要……吓我,不然我要……拿剑砍你们。” 突见那全身赤裸的雪白小人忙用手指向那株硕大的灵芝,接而再次膜拜不止。 “啊?你……的意思是……那两株大灵芝是你们的本体?那你们也就是芝人芝马罗?……” 紫娟惊骇之色渐消,转而兴奋欣喜的望着雪白三寸芝人芝马,霎时咯咯笑道: “咯!咯!咯,我以前曾听庄里人闲谈武林轶事时,听说过武林人最为欲得的不是什么金银财宝,而是一些神兵利器及提功益气的稀有灵药、异果,像什么千年人参啦……雪莲啦……芝人,咯!咯!想不到今日可让我瞧见了两个芝人芝马,啧! 啧!这可是活蹦乱跳的半点不假。” 紫娟又欣喜又欢悦的蹲身望着矮岩上的芝人芝马,见它俩虽是俱人形、马形,但是却无睛,无嘴并非真的有如人马一样。 “嘻!芝人芝马!我们做朋友好吗?” 紫娟口中笑说时,心中只是好玩而已,但那芝人芝马竟然懂得她的心意般,毫不畏惧的立时跃至她双肩,且不停的磨蹭她双颊。 紫娟顿时乐得咯咯直笑,也用手指逗弄它俩,且不停的猛吸它俩身上散发出的清香味。 嬉逗玩耍一会后,直待她腹中“咕噜!咕噜!”的轻响后,才使紫娟回复心神的思忖自己困在这山腹洞穴内,真不知该如何脱困?是否和前面石洞中的“无为居士”一样要饿死或困死洞内? 而此时那小芝人突然凌空掠至水池面,伸手指指那些圆滚乌黑的菌珠以及石笋上大小不一的雪白灵芝,再指指小口的似要吃食一般。 “咦?你是说要我吃这些东西裹腹?” 芝人立时点头回应。 於是紫娟便依它之意摘了一株水面乌珠放入口内浅尝,竟然发觉香甜柔嫩极为可口,好似在吃果子一样,顿时心喜的连连吃了十余株。 另又采下一片约莫巴掌大的小灵芝,撕下一小块放入口内,竟然更为香嫩好吃,於是不到片刻便已饱餐一顿。 裹腹之物已然无虑,於是紫娟便在山腹内各处寻找出路,但历经数日皆无所获,但她并不死心的续寻不断,闲时便习练石壁上的内功心法及剑法来打发时间。 山腹内无日月,也不知过了多少时日?紫娟只知自己在石洞内和芝人芝马追逐戏要时,速度愈来愈快也愈跳愈高,足可跳升近十丈之高而既将触摸到洞顶。 至於“归元神功”虽不知练到何种程度?但只知体内真气澎湃充沛似欲冲出体外,而“归元剑法”也已全然习练完成,唯独那招“九九归元”总是觉得难以施展出其中玄奥之处,但身形动作已然熟记在心。 紫娟将遭遇说到此处时,霍璇玑早已听得目瞪口呆,惊疑的喃喃说道:“想不到庄内地底竟然别有天地,而且还有远祖的遗骨?‘归元神功’及‘归元剑法’…… 喔!‘九九归元’?这招剑法我怎么从未曾听爹爹说过?” 霍璇玑心奇中忙又问道:“紫娟!那你是如何脱离地底山洞的?” 紫娟闻言思忖一会才回答道:“小姐!其实地底山腹内确实有通路可进出,不过我不知出山腹之路是否是小姐远祖所进出之路?是这样的,有一天……” 於是紫娟接着又详述之后遭遇! 一日,紫娟正与芝人芝马追逐戏要时,芝马在岩壁前突然折转躲避紫娟的追逐。 紫娟在嗤笑中足尖一点岩壁上一块突岩,身形疾翻斜掠而出追向芝马,就在此时怱听身后岩壁轰然乍响,芳心大吃一惊的急转望去。 想不到离地三丈多高的岩壁上,竟然露出了一个五尺左右的圆洞,一些青苔及碎石散落洞口及地面。 紫娟惊疑的立时掠至洞口朝内望去,见内里黑漆漆的,但她此时内功已然不弱,因此似可看到模糊的景况。 将手中夜明珠往内照去,见圆洞内有一块块的突石,好似石阶的往上斜伸,蹲身入内上爬约莫十余丈高,眼前是一面岩壁挡道似乎是一条死洞。 但紫娟从进洞之处既知是属人工所建有石阶的通道,必然此处也可能是处石门,但是不知洞外是何景况?是否有无凶险? 然而困居洞穴甚久,如今突有出困之望又怎肯轻易放弃?於是先将宝剑抽出置抄身侧,然后再运劲推拉。 果然!就在她用力拉动之下,已将一块厚重的石板拉开一道缝隙,小心翼翼的朝斜隙内望去,虽看不见什么东西,但却可嗅到一股霉味并无腥臭之味。 此时芝人芝马也掠入洞道内,紫娟立时问道:“嗨!你们知道这秘道是什么人建的?” 芝人芝马闻言后立时摇头表示不知。 “喔?……嗯以前你俩便知道前面石洞有人进入,但此圆通道你俩却不知,这么说来此通道是在你俩能化身人、马形状之前便有的了是吗?” 芝人芝马闻言立时连连点头表示同意。 “嗯!如此说来……可能是不知多少朝代之前,将你俩栘种或是发现下面山腹之人所建出的,所以你俩成形之后也不知有此通道,可是不知为什么再无人由此进入下方山腹?” 芝人芝马闻言连连摇头,也表示不知道。 紫娟也不愿为此事伤神思忖,於是运劲拉开石门朝外望去,发现外面又是一个山洞,但比下面山腹小有一半,而自己身处洞口竟是在洞顶之处,下方五丈余才是地面。 只见下面有些尘土掩盖的东西不知是什么?纵身下落之后仔细观望才发觉是一些铁锈斑斑及腐朽的箱子。 打开箱盖一看,哇!竟然皆是珠光宝器的珍宝,闪烁出五光十色的光彩,连手中的夜明珠皆黯然失色。 紫娟眼见之下倏然怔愕,接而狂喜的取出观看,竟望了出困的目的。 翻看约片刻之后,见都是珠链、金玉、珊瑚之物,这才放回原处的望向别处。 只见洞内竟然尚有几具枯骨,有些枯骨手中尚有锈蚀斑斑的兵器,并有一柄虽已蒙尘寸许却依然闪闪发光的匕首,於是拾起拂净观看,果然是一柄上好精钢打造的锋利匕首,便毫不客气的据为己有。 续往前行约莫十丈左右,似感觉有股青草味传来,不由欣喜的急往前掠,只见前方似有淡淡的光线射入,终於见到前方洞口射入银白月光,可知是入夜之时。 掠至洞口时,突觉前方一空,忙刹身形细望,这才知道洞口外竟是一面耸峭的山壁,下方十丈左右则是一片尖石地,远处则是青翠的树林。 “哇……我出困了……泣……泣……我出困了……” 紫娟喜极而泣的站在洞口,泪流双颊泣声不止,约莫盏茶工夫才止住泣声,欣喜的朝双层上的芝人芝马说道: “芝人芝马!我已出困了,这就要离开此地,你们……你们本体尚在地腹内,因此也不能远离,那我们就要分手了,以后有暇时我会来探望你们的好吗?” 芝人芝马似也知分离在即,因此也依依不舍的依偎紫娟。 “喔!我还不能如此离去,你俩回至山腹后,我还要封好洞门,以免有异物闯入伤害你们,或是什么贪邪之人吞食你们,另外我也要准备些需用之物才是。” 翌日清晨,紫娟准备了一些雪白灵芝及一些金玉珠宝,将外洞顶上的通道封死后才掠身出洞。 待寻到山道兴匆匆的询问乡间路人后,才知是身在“四明山”边缘的“雪窦山千丈岩”附近。 沿途赶往“四明山庄”时,却在乡镇内听到令她震惊的传言,得知了姑爷竟然又做出数件万恶不赦的罪行,暗自悲伤时,又听说有人传言姑爷已躲藏“熊耳山”,因此并未回山庄便直接赶路欲往“熊耳山”寻找姑爷。 紫娟将自己的遭遇细诉过后,霍璇玑惊喜的为她祝贺,并也道出自己出庄寻夫的经历,并叹声说道: “紫娟!我也是听到江湖传言,得知生郎他现潜隐‘熊耳山’因此欲去寻找他,咱们如今可结伴同行相互照顾,希望能早些寻到生郎觅地归隐,否则生郎先被人寻到的话,那可是死路一条呢!” 紫娟耳听小姐所述,再加上自己沿途探听的消息:心疑的皱眉说道:“小姐! 照您刚才所述,姑爷在苏、杭两地曾办有三处善堂,且平时皆救助贫孤的老弱妇孺,由此可知姑爷乃是本性善良乐善好施之人,并非邪恶无可救药之人,可疑的是…… 小姐!姑爷他所犯的奸淫恶行,便是当事的侠女都不知是谁奸淫了她们,可是为什么会有人传出是姑爷犯下的罪行?” 还有,既然有人对姑爷的行踪了若指掌,想必也属有心之人,但为何不捉拿姑爷?反而放出风声意图催使江湖武林人物同住‘熊耳山’捉拿姑爷?最为奇怪的是那位江湖名人‘万事通’万糊涂,竟然说姑爷是遭人陷害的。小姐!因此依小婢看来其内必有不为人知的隐情,说不定姑爷真是被人陷害的呢!” 霍璇玑耳听紫娟之言,不由哀怨的叹声说道:“紫娟!其实我也曾这么想过,可是……唉!除非查出真相公诸江湖武林,否则有谁肯轻易的相信生郎他是遭人陷害?有谁肯轻易的放过生郎?” 望望紫娟如今已是侠女装扮,英气涣发神采飞扬,已非昔日那娇柔羞涩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婢了,再想到当初她也经娘亲口作主纳为生郎侍妾,因此伸手牵着紫娟玉手笑说道:“紫娟!以后咱俩便姐妹相称,再也不要小姐小婢的身分了,再说你现也属远祖遗嘱武功得主,论辈份实难明确,倒不如就姐妹相称最为适当了你说是吗?” 紫娟闻言正欲推却,但忽又想到一事,忙取下后背宝剑笑道:“小姐……” 霍璇玑闻言立时插口抢道:“娟妹,可不许你再称呼姊姊为小姐罗?” 紫娟闻言这才嗫嚅的改口称呼道:“姊……姊姊,小妹这厢有礼了,姊姊你看,这柄‘归元剑’和庄主所配之剑大不相同呢!” 璇玑伸手接过细望,只见剑鞘墨黑雕花古朴,而粗纹古篆果然是‘归元剑’三字,一望便知乃是远古宝剑。 待抽出剑身,顿觉丝丝寒意散出,锋芒有如一泓秋水精光闪烁寒冽逼人,果然是一柄削金断玉的锋利宝剑。 “好剑!果然是一柄好剑!比爹身上的佩剑还要好,嗯……娟妹!你且先佩挂着,待以后见到爹时再禀告此剑来历。并可询问爹爹那位‘无为居士’的身分来历,说不定可解开咱们远祖失踪的秘闻。” 俩人在潭畔边吃边聊约一个时辰才相偕赶往“熊耳山”,欲寻找分离近两年的夫君,希望能赶在江湖武林群雄之前寻到夫君,引领他逃出群雄的围捕。 在江湖武林侠义白道齐往“熊耳山”疾赶的同时,在“熊耳山”山区内的一处山瀑下,梅雨生手提着一只烧烤好的小山羌,环眼四望,见无人踪异声后,这才贴壁行往水瀑后方消逝不见。 如帘的水瀑之后,竟然有一个一人多高的大洞,但由外绝难发现水帘后的大洞,真是隐秘难查匿身的好地方。 在五丈多深的洞底,梅雨生神情怔然有一口没一口的撕食烤肉,不知在思忖着什么事? 约莫半个多时辰后,突听他惊呼一声:“啊!来了……又来了!” 惊呼声中人已疾掠往洞口处,而那俊逸的面孔却显现出悲愤痛苦之色,好似在强忍体内之隐疾。 疾掠至洞口水瀑前,立时跃至洞口下方的一块巨岩上,蹲身移至泄而下的水帘内,任凭水帘冲积身躯。 隔了不到半个时辰,似隐疾隐消之后,才全身乏力萎靡不振的爬出水潭喘气休歇。 倏然!只见他惊异的仰首聆耳细听,在震耳欲聋的水瀑声中,好似有女子悲鸣之声远远传来。 “生郎……生郎你在那?快来救我呀……生郎……” 又疑又喜的急忙起身,立时朝着似有似无断断续续的女子悲泣声之处寻去,果然听出正是彩霞的声音后,狂喜的循声疾掠而去,恨不得立时寻到彩霞。 奔约三里之遥,只见前方两侧山壁高耸数十丈,一道两丈宽窄的狭道中竟有一只桃红绣花鞋,奔前细望下: “啊?这鞋……是彩霞的绣花鞋……是彩霞的绣花鞋……彩霞……彩霞……” 突听一声有气无力的女子惊喜欢叫道:“啊!生郎?……生郎快来救我……” 梅雨生闻声狂喜,霎时疾掠入谷,只见狭谷外豁然开朗,竟是个占地约莫百丈的山崖之地,而左侧岩壁下正有一个披头散发看不清面貌的女子依壁而坐,但从衣着看来正是彩霞最为喜爱的那件桃红束腰衣裙。 “彩霞……彩霞!我终於找到你了。” 飞掠上前,双手急搂彩霞的正欲安慰她时,倏然前胸数处大穴一麻,立时全身不得动弹。 “你……彩霞……你不是彩霞?你究竟是何人?为何引诱在下至此?……” 梅雨生心中震惊骇然中,待发觉眼前女子并非彩霞时,却为时已晚,全身已难动弹的落於人手,悲愤狂怒的怒盯对方,恨不得杀死那冒充彩霞的女子。 就在此时只见那女子伸手拢了拢披散面前的长发,露出了一个年约四旬左右的娇柔美妇面貌,并听她嗤嗤笑说道: “嗤!嗤!嗤!小杂种,想不到你现在比以前更俊挺倜傥了,若非时间紧迫得不到半个时辰,否则本仙子可真想好好享受一番呢,嗤!嗤!小杂种你就盘坐在崖边吧,待会自有让你惊喜的事发生,你就安心的等着吧!” 那身材娇小的美妇拖拉着梅雨生至于崖边缘,将他盘膝跌坐崖边后,探头望向浓雾滚滚深不可测的崖下,并咯咯娇笑道:“小杂种,你可要坐稳别倒向崖下喔! 这‘落魂崖’可是深不可测,掉下去则是有死无生,乃是江湖中广传已久的三大险地之一,要不是为了那苗……嗤!险些说溜了嘴,小杂种你可真沉着哇?咯!咯! 咯!” 那美妇就在一阵嗤笑声中,身形疾掠崖右山壁前暴纵五丈多高后顺着岩壁藤蔓攀爬而上,未几便隐没於三十余丈高的崖顶。 此时的梅雨生自见到那娇柔美妇后,心中既惊且骇,且又有狂怒愤恨填膺心胸,回思往昔及近来才知自己依然未脱出那些贱人的掌心,一切皆落在她们的算计之中: 心中的悲愤悔恨已使他难以开口,只是以一双赤红如血的双目怒盯着那美妇,咬牙切齿的低吼咆哮。 梅雨生正自怒涌华盖的奋力提气冲穴,想冲解被封的手脚及前胸“膻中、神封、乳中、天池、天府、血海、包阴”七大要穴。 就在此时,只见谷口有数条人影疾如幻影般的疾掠而至,眨眼间已停身梅雨生身前不到三丈之地。 “咦?老爷!怎么崖上只有一位年轻人趺坐?” “啊?……老爷、大姊、三姊你们看他……” 从谷外掠至崖缘的武林人竟然是一位风度翩翩英气逼人的中年文士,以及三位雍容华贵风仪动人的中年美妇。 那中年文士目光威凌的环望崖地之后,这才望向趺坐崖缘的少年,似有疑心的说道:“三位夫人!这位少侠数处大穴受制,现正趺坐行功冲穴之中,看来似……” 中年文士话未说完,顿听一位肤色微黑的美妇娇笑抢道:“老爷!这位少侠正运功冲穴,贱妾三人自是看得出来,鸾妹的意思是他的容貌,老爷你可有意思?” 另一位风华绝代的丰润美妇望了望中年文士,心有疑虑的皱眉缓缓说道: “老爷!投帖人约咱们崖顶面会,现只见到这位年轻人,但却不见有其他人相候,因此贱妾认为是否其中有诈?” 那中年文士闻言笑了笑说道:“萍姊!其实两侧山壁顶上早已潜伏了不少人,只因不知他们意欲为何?所以懒得理他们,现且先助这位少侠解穴再说吧!” 中年文士笑说中,右手缓缓轻挥而出,也不见有何劲风拂动,顿见梅雨生此时身躯一震,霎时挺身纵起,并朝着中年文士躬身抱拳谢道:“多谢前辈相助,晚辈有朝一日必会报答您援手之情,恕晚辈有急事告辞了。” 中年文士闻言立时伸手拦住欲行的梅雨生,且含笑的问道: “这位少侠暂请留步,本府乃是‘玉面神剑’苗君毅这三位乃是本府拙妇,现本府有事不明想请教少侠,但不知少侠可否为本府解惑?” 梅雨生眼望中年文士及三位美妇,不知为何的突然全身一阵轻颤,一股莫名的心悸由心田涌起,而鼻梁似有股酸意的眼眶湿润,因此立时脱口说道:“前辈您…… 您有话尽管问,晚辈自是尽己所知回覆前辈。” 那一男三女正是远从南荒“仙霞岭”赴约而至的“武林驸马玉面神剑”苗君毅,三位夫人则是“傲雪寒梅”慕容湘萍、“碧萝仙子”田丽花、‘红衣龙女“李玉鸾等大、三、四,三位夫人。 而二夫人“冰心玉女”公孙吟月及四名小妾则留守“驸马府”未出。请阅拙著“南疆侠隐”一书) “玉面神剑”苗君毅耳闻少年之言,霎时拱手笑道:“如此本府就谢过少侠了,但不知少侠尊姓大名仙乡何处?为何数处重穴遭人所制停身此崖?” 梅雨生闻言之后顿时楞立当场的不知该如何回答?白己自幼连亲生父母都下知,又如何回答姓氏?“梅雨生”这名字还是自己取梅姨为姓雨中重生为名。 而自己身背数件淫行,却又遭人计诱受制,如此之事说给人听也甚难令人相信。 因此他不知该从何说起,也不知该如何说出自己身受的委屈及痛苦? 就在他难以启齿之际,突听山巅有女子大笑声响起,并且厉声说道:“哈!哈! 哈……苗君毅你果然来了,本门主看在你准时赴约的份上,这就将你们父子关系作个了断,让你们一家人团圆,梅姑你过来。” 只见崖后的耸立山壁顶端,此时出现了一些人影,突听一个妇人焦急的悲唤道: “恨天……恨天……我的孩子,恨天你在那儿?……听到梅姨叫你吗?……” 梅雨生闻声忽而一怔,接而神情激动泪水盈眶的狂喊悲叫道:“梅姨……梅姨…… 恨天在这儿,您怎会在……你们这些贱人还不快放梅姨走,为什么把梅姨带到这儿来?” “恨天!我的孩子!你……你没事吧?梅姨……对不起你,孩子!你快离…… 嗯……” 妇人泣叫声顿止。 接而又听初时的女子声音咯咯尖笑叫道:“小贱种!你的梅姨可是日夜思念你,嗤!嗤!小杂种,本门主就告诉你吧!你的梅姨其实就是你的……” 那自称门主的女人话尚未说完,顿听梅姨的声音又再悲泣叫道:“不可以…… 不可以!小姐你曾答应小妇人不说的,您怎可以食言?” “咯!咯!咯!梅姑,本门主好不容易将你的儿子及那个奸淫你的贼子约至此处,难道你不想母子、父子相认哪?嗤!嗤!十九年的含垢忍辱如今就要还你一个公道,你还有什么犹豫的?” “泣……泣……我……我不要……我只要我的孩子平安就心满意足了。” “嗤!梅姑!事到如今也由不得你了,本门主可要为你们母子讨取公道。” 那门主话声刚止又起的喝道:“苗君毅!你可记得十九年前你在‘金陵凤凰台’奸淫了一位乡间女子吗?告诉你吧!这女子便是刚才说话的梅姑,嗤!嗤!梅姑遭你奸淫之后已是珠胎暗结,怀胎十月之后为你生下了一子,那孩子如今就在你的眼前,哈!哈!哈!小贱种,你以前不是想查问你的爹娘吗?告诉你吧,那道傲貌然‘武林驸马玉面神剑’苗君毅便是你爹,你的梅姨也就是你的亲娘,这下你可明白了你的亲生父母是谁了吧?哈!哈!哈!哈。” 站立崖间的“玉面神剑”苗君毅夫妇,以及梅雨生耳听那门主之言,俱都面显惊骇的怔立无语。 半晌后,突听“碧萝仙子”田丽花怒声叱道:“你是何方妖孽?竟敢胡言乱语的片面栽赃?你又有何证据指证我家老爷做出此事?” “咯!咯!咯!田丽花,你不必为那贼子遮羞了,你没看他自己都无话可说吗? 这还需要本门主提出什么证据?” 此时的“玉面神剑”苗君毅正与梅雨生俩人互望不眨,俩人内心中俱都有如狂涛汹涌,对眼前之人有股难以启齿,但却又好似有许多话要说似的。 此时又听那门主咯咯笑道:“苗君毅,想想你当初在乡间奸淫了梅姑却一走了之,令她日夜悲泣痛不欲生,却因珠胎暗结有了生命在腹,才使她含垢忍辱的产下一子,如今你已见到淫辱而生的孩子就在你眼前,看你要对她母子俩如何交待?” “玉面神剑”苗君毅此时已是双目通红的怒喝道: “你别以为本府主不知你是谁?令孤美娟,当初要不是你和那‘风月双娇’暗施淫毒,本府主又岂会犯下如此不名誉之事?说来皆是被你们所害,你尚敢自以为仗义执言逼迫我们?” “咯!咯!咯!苗君毅算你好记性,尚记得起身负血海深仇的奴家?(请阅‘南疆侠隐’一书)嗤!你也先别提咱俩之间的仇恨,还是先认明你们的关系,也该让那小贱种认祖归宗了吧?” 此时站立“玉面神剑”苗君毅身后,那位端庄娇艳的美妇“傲雪寒霜”慕容湘萍,缓缓的说道: “令孤姑娘!此事并不劳你费心,当年我家老爷虽身中淫毒而犯下憾天恨事,但事后也曾去而复返的寻找那位姑娘,但却已是人去屋空,而事后我姊妹几人也曾陪同老爷再度至梅姑娘居处附近寻找,原就是要负起责任的将梅姑娘接回“驸马府”,但在附近乡民口中得知梅姑娘已随三位姑娘离去,想必就是令孤姑娘及‘风月双娇’吧?今日我夫妇愿来此赴约并不怕令孤姑娘你有何诡计加诸,而是想为我家老爷当年所犯下的恨事作个交待,因此请那位梅姊姊与我们答话。” “傲雪寒梅”慕容湘萍这番话皆是以内功说出,因此在崖上及两侧山巅上的人皆已字字入耳,如此一番说词,皆已灌入有心人之耳,紧接着又听“碧萝仙子”田丽花愤声说道:“令孤姑娘!当初你与‘风月双娇’趁我家老爷心软不愿出手诛杀你三人之际,竟无耻的施以淫毒陷害我家老爷,才造成了梅姑娘一生名节有失,追根究底也属你等之罪过,凭你等现今之地位难道不敢承忍当年之事吗?哼!哼!看来你也不过是个无担当成不了气候的可怜虫罢了。” 俩位夫人的话语刚止,顿听山巅上响起一声怒叱的尖声叫说道: “哈!哈!哈!你们为无耻的苗匹夫说话有什么用?嗤!没错,当初确是本门主及两位副门主施计报仇,但却改变不了苗匹夫奸淫民女之罪行,也改变不了他与小贱种的父子关系,嗤!嗤!若是江湖武林中得知你们的关系后,有谁还会相信你们的说词?哈!哈!哈……” 就在此时,突听狭谷口外喝声连连人声吵杂,接而已见人影疾掠而至,不多时已然涌入数百位男女老少僧道皆有的武林群雄,成半圆的站立崖地盯望着崖缘的“玉面神剑”苗君毅夫妇及梅雨生。 “咦?是‘武林驸马玉面神剑’苗府主夫妇?” “啊?……是苗府主夫妇也已赶至了……” “是‘玉面神剑’苗公子伉俪在此?” 在众群雄纷嚷中,已从人群内步出数人,只见“华山掌门”飞云道长、“形意门”门主左世逸、“青城山”山主清华道长、“天心堡”“天衡楼主”商隐恶、“少林寺”的“戒律院”院主明光大师,以及数位武林老辈侠义豪杰,皆上前与“玉面神剑”苗君毅伉俪会面致意。 而群雄中也在此时有人怒喝道:“就是那小子没错,诸位同道,我兄弟几人在‘鄂州’城郊山区内就是看到这淫贼犯下奸淫大恶,但却在围捕中遭他抗拒且利用山林地形而逃逸。” “没错!就是这小王八羔子,打死他!” 接而又听一个妇女之声尖叫道:“唉哟!老身老眼未昏,当日就是他凌辱了那位燕姑娘的名节,唉,真是作孽喔!” 在有人指证历历之下,顿时群情激愤的冲出十余人,冲至梅雨生身周拳打脚踢,手脚不留情的劲狠踢打恨不得杀了他。 没想到此时的梅雨生仿佛是失魂落魄的毫无一丝反抗,因此不到片刻已然鼻青脸肿血流满面的伤倒在地。 倏然只听山巅之上响起凄厉的悲嚎尖叫声:“住手……你们饶了他吧!他是无辜的孩子!可怜的孩子,是娘害了你……天哪!您救救贫妇可怜的孩子吧!他没错,都是……” 崖上之人尖嚎声未止,而崖缘也响起一声女子怒叱声,恍如劝世警钟之声灌入群雄耳内:“诸位同道住手,事件未明之前请诸位同道暂请息怒罢手,否则莫怪本夫人‘红衣龙女’李玉鸾出手伤人。” “红衣龙女”李玉鸾话声刚止,又听“天心堡天衡楼主”也怒声喝道:“诸位同道暂且罢手,如不听从李夫人之言者便是与本堡为敌。” “华山掌门”飞云道长也急声喝道: “无量寿佛!诸位同道暂且息怒,如今苦主尚未到达,暂请同道静待苦主赶至之后将此事作个了断,莫要伤人性命而使苦主屈辱难雪含恨终生。” 哄乱吵杂的愤怒群雄立被先后高喝声压制,瞬时已使哄声静止,俱都怔望着场内十余位武林泰斗默不吭声。 旁观人群中此时也随声步出一位身穿百补结衣,身背一巨大酒葫芦,蓬头散发下红光满面的笑颜中似有忧色的高举双手,并高声喝道:“诸位同道!刚才‘华山掌门’飞云道长所言甚为公正,诸位虽是激於公理义愤搜捕淫魔,但此时祸首已难逃升天,因此何不待苦主到达时自行处理此人?” 众群雄眼见是武林中赫赫有名的“五湖游乞”黄老九出面安抚,因此议论纷纷中也都同意待苦主前来亲自杀了那淫魔。 “五湖游乞”眼见群雄已然不再怒愤冲动,於是续又开口说道: “老丐此时尚有一事不明想趁此解惑,也许不乏有人与老丐同有此心,那就是诸位同道远从各地不约而同的齐至此武林险地之一的‘落魂崖’追捕淫魔,但有谁亲见淫魔停身此崖?又有谁是凭己力追查至此?若老丐没清错的话……想必诸位皆是听信江湖传言而齐至的吧?” “五湖游乞”话声刚止顿听崖右山巅之上有人怒声叱道:“唉!黄老九,是亲查而出或是听传言而至又有何差别?正确的是传言无误淫魔就在大家眼前,已然能使数位闺女受辱的同道伸张公理……” 就在此时怱听群雄外缘忽有人叫道:“啊?来了……是苦主来了,是‘猛狮门’燕门主还有……” “没错,燕门主后面的便是‘浪里白条’杨百桐。” “嗨!后面还有人……嗯!是‘虎掌’……咦?三位蒙巾女人?莫非就是那三位……” 群雄轻呼嚷叫声中自动让出一条通路,使先后十余人进入人群之内站立在伤倒地面的“淫盗恶魔”身前三丈之外。 突听身穿赤红衣色的蒙巾女子尖声叫道:“啊……就是他……就……泣……泣……” 尖叫之声尚未止,接而又听身侧两女悲凄的哽咽泣道:“恶魔……你这禽兽不如的恶魔……” “爹,就……就是他害……害了女儿的。” 在三女异口同声的指认下,更是罪证确凿无人可驳,因此顿听一声暴烈的大吼声响起:“臭杂种,就是你坏了老夫闺女?我劈了你!” 吼声中“猛狮门”门主“猛狮”燕霸天暴睁双目,怒火冲天的双拳一抡便猛然击出,击向倒地的梅雨生。 狂猛绝伦的拳劲霎时劲疾的涌卷而出,眼看“淫盗恶魔”梅雨生即将命丧拳劲之下。 就在此时,倏然一道仿佛阳春和风的迎向拳劲,接而引导拳劲凌空扩散,并听清朗的话声在崖间响起: “燕门主住手,暂请息怒!” “猛狮”燕霸天只觉一股暗劲将自己拳劲引偏,立时心惊的退后一步,双拳横於腹部的怒声喝道:“是谁?……喔?哼!哼!原来是苗府主大驾在此,怪不得要拦住本门主手诛淫贼,哼!看来江湖传言无误,这淫贼便是苗府主的龙子罗?” “猛狮”燕霸天满面铁青的怒视“玉面神剑”苗君毅,大有一言不合便欲干戈相见。 此时“虎掌”姜煌昌以及“浪里白条”杨百桐两人,也怒冲华盖的掠身而至站立“猛狮”两侧,并听“虎掌”姜煌昌怒声喝道:“燕兄,一切小弟和你同进退。” “浪里白条”杨百桐也怒极而笑的吼道: “哈!哈!哈!武林泰斗之一的‘武林驸马府’府主纵子为恶奸淫人女不说,还想仗势欺人不许苦主讨取公道吗?小弟不才就是拚了这条性命也要争个公道。” “住口,三位说话可要检点些,否则莫怪本楼主要对三位不客气了。” 站立远处的“天心堡天衡楼主”商隐恶大喝声中,已疾掠站至“淫盗恶魔”身前,不问可知已有护卫之意了。 突然群雄只听山巅之上有女子悲凄的尖叫道: “诸位武林同道,你们可知‘武林驸马玉面神剑’苗君毅,他在十九年前便是奸淫民女的淫魔?如今他纵子奸淫同道闺女,不但不大义灭亲尚要仗武力欺凌苦主,诸位同道,你等所为何来?是来看热闹的还是为公理正义而跋陟千里?难道你们畏惧‘武林驸马府’的声威?或是身属欺善怕恶之辈?若是大家同心协力力拒淫魔,难道还怕他与天下武林为敌?” 悲凄之声令人黯然,而泣诉之言更是令群雄热血沸腾,此时有人高声喝道: “对!我们晓行夜宿远行追捕‘淫盗恶魔’,为的就是伸张公理正义,岂能因功高势众之人包庇淫魔便消声藏首而使公理遭秽垢蒙蔽?我‘无影拳’丢了这条性命不要,也要维护公理正义照耀人世。” “喝!说得好,算我‘无敌刀’一份。” “要得!格老子的,我‘蜀中一鬼’也要斗他一斗。” “妈个巴子,你们说了算,我‘湘西无常’也豁出去罗!” “他奶奶的,你是好汉俺就是懦种?干上了。” 霎时群情激昂大有一发不可收拾之状,“华山掌门”飞云道长见状危急,因此立时运功朗声呼道:“无量寿佛,贫道飞云,尚请诸位施主听贫道一言。” 声压群雄激愤之嚷声,立时纷声寂静的众目齐望“华山掌门”不知他有何高见? “华山掌门”飞云道长不敢怠慢的立时续道:“诸位施主皆是见识多广明理之人,今日为公理正义远道追魔,此等胸襟令贫道深为敬佩,不过贫道愚昧有事不明想请教诸位施主。” 群雄中大部分之人皆知“华山掌门”飞云道长乃是一个明理与世无争的世外方人,因此皆敬重的静听下文。 “诸位施主可否容贫道说出几点令人难解之疑处?说不定在场众人皆是遭人玩弄於股掌中而不自知。” “猛狮”燕霸天闻言霎时怒叫道:“飞云道长,你此言何意?莫非言指本门主之女遭人凌辱乃是骗局?” “虎拳”姜煌昌也极怒发颤的遥指飞云道长叱道:“飞云道长!那‘淫盗恶魔’肆淫之时可是有人有据,道长你乃方外之人说话可要凭天理良心……” “对!那淫魔肆淫之时乃是我‘云梦六合’亲见,并在围捕之时却遭他逃逸,我‘云梦六合’敢以性命为证。” “无量寿佛,诸位施主误会了,这位小施主肆淫之事贫道也深信是他所为,不过此时他已属笼中鸟难逃生天,燕施主三位可否先容贫道略诉疑点,再由诸位施主评断其中内情?” 群雄耳闻飞云道长之言心知他必然另有所指,因此皆好奇的低声议论,但不知有何惊人之语? 而“猛狮”燕霸天、“虎拳”姜煌昌、“浪里白条”杨百桐互望一眼,正犹豫的不知是否该听信飞云道长之言时,飞云道长已然续言道:“诸位施主且细思贫道所惑! 一、刚才‘五湖游乞’黄施主所言之疑点,有谁能解释? 二、据贫道所知,这位小施主虽曾经由‘四明山庄’庄主‘归元神剑’霍庄主招收为婿,但此人来历便连霍庄主都不清楚,但却有人散布谣言小施主是‘武林驸马玉面神剑’苗府主之子,此事又从何说起? 三、这位小施主虽身习霍庄主家传‘归元神功’,但据贫道询问有关之人,发觉他功力身手只在一、二流之间,试问凭他的身手是否能在几位侠女毫无所觉之下制住几位侠女?尤其是‘神龙谷’的‘飞凤堂’司徒小队长? 四、诸位遭辱之侠女贫道在此颇为致歉,但诸位女施主如细思当日情景是否有此一怪异不通之事?“ 飞云道长话说至此,果然群雄中已引起一阵骚动,议论之言声浪渐增,也开始猜测其中内情。 倏然山巅又响起那隐身女子极怒的尖叫声骂道:“臭杂毛!那小贱种奸人闺女是实,而且还是子传父风的天生淫恶,小贱种的老子就是那苗贼子,这可是有凭有证的。” 话声刚止随即又叫道:“梅姑你快告诉他们,是谁奸淫了你?在何时何地?那小贱种可是你珠胎暗结所生的?让大家为你评评理,为你向那苗贼讨取公道。” 隐身女子尖叫声刚止,顿听另一个女子悲声泣道: “小姐!我到现在才醒悟你自始便在利用我施行恶毒之计,当初若不是你施毒,我也不会遭此近二十年的痛苦,恨天我的孩子,你今日受此之怨辱都是娘的错,你不该来到这世上,但上苍将你赐给娘而娘却又无能照顾你,使你自幼便遭人迫害,孩子,听娘的话,你姓梅,是娘的孩子,跟任何人皆毫无瓜葛,你要……嗯……” 就在那妇人话声倏然顿止之时,突见一道疾如幻影的红线疾射山巅,竟然凌空飞射二十余丈高尚未顿缓,可见那红影之功力已达凌空虚步之境界了。 山巅上突又响起尖声怒叫道:“田丽花你快滚回去,否则我杀了她!” 霎时随声只见红影凌空疾转而回,疾泄在“玉面神剑”苗君毅身侧,果然是那位肤色微黑的“碧萝仙子‘田丽花。 而此时的梅雨生思有一个时辰,已然恍然大悟的了解自己自幼便是遭山巅上那女人长久设计陷害,为的只是要报复自己从未曾见过的亲生父亲,在几人的言谈中已了解了当初那女人原是要陷害父亲,但阴错阳差之下却害了梅姨,也就是自己的亲娘。 那恶毒女人竟然花费了十余年的时光,为的只是要陷害自己父子俩人,如今身世真相已然大白,自己绝不能让那恶毒女人如愿以偿,於是强打起精神忍住全身的疼痛怒声喝道:“贱人!你快将我……我娘放了,你要我做什么事我都答应你。” “咯!咯!咯!小贱种,本门主还怕你不听话?梅姑在我手中,别说是你了,便是你那老子还不是要乖乖的听从本门主的话,哈!哈!哈!” 就在此时突听山巅之上有女子大叫道:“孩子!你要忍辱负重记得娘以前说的话。” 话声中只见一个身影由山巅上疾坠而下,令人毫无应变之力的施以援手。 顿见崖上数道人影疾掠崖缘惊叫道:“娘……娘……” “梅姊姊……” “梅大姊你怎能……” 梅雨生满颊泪水纵横的伫立崖缘下望,只见崖下三十余丈深之处浓雾滚滚,而浓雾之下尚不知有多深,失足落崖之人必然粉身碎骨的毫无生还之望。 而此时崖上也惊呼频传,并听那尖声女子怒喝道:“大家快走!” 众人这才想起山巅上的隐身女子,顿时有三道红影及一道黑影疾射山巅之上欲搜寻那隐身女子之踪迹。 在群雄惊愕议论之时,“华山掌门”飞云道长已与“五湖游乞”低语片刻后,又寻到站立人群之后的“归元神剑”霍天行,在三人频频颔首商议之后已有了重大之决定,只听飞云道长运功喝道: “诸位施主且静静,贫道想为今日此事作个了断,但尚请诸位施主静听莫要打断所言之言。” 飞云道长话声刚停,立又听“五湖游乞”朝梅雨生沉声说道:“梅娃儿!老丐深知你此时悲愤心情,但你也知道现场之人皆因你而至,那三位遭你凌辱的姑娘以及家人你要如何交待?” 站立崖缘面色冷漠的梅雨生闻言后,面有笑意的黯然环望四周群雄且说道: “交待?交待什么?我无父无母孑然一身,那三位姑娘之辱确是我所为,你们要杀要剐在下绝不反抗,任凭你们出手泄恨。” “五湖游乞”黄老九闻言顿时怒喝一声的斥道: “呔!你以为任人杀剐泄恨便可消除罪孽吗?你可知遭你淫辱的姑娘以及家人就算杀了你,他们便可视若未发生何事的欢颜吗?他们的心情你可曾明了?再说,那位跳崖自尽的妇人,不论你是否承认她是你亲娘,但她是否是为你或他人自尽? 你自称自幼便遭一些恶毒女人欺凌迫害,难道你不想追寻祸首报仇吗?难道你不想视死如归之前将自身罪孽作个了断,让大家明了前因后果事实真相?以及你自己身受的怨、恨、屈辱也随你同归黄泉尚遭人鄙视?你可知如此无视自身性命的作风岂不让自尽崖下的梅姑含恨黄泉死不瞑目?” 在“五湖游乞”黄老九义正严词的斥骂下,使得梅雨生悲从心来的泪流满面哽咽出声。 “五湖游乞”黄老九此时话锋突转的叹声说道:“唉!孩子!老丐知道你是世间苦儿,但你不可自暴自弃,你既然无惧於死那尚何惧何事难言?孩子!为了那位为你跳崖轻生的妇人,也为了你在世上尚有的亲人,你应该大胆的详述自身遭遇,让在场为公理正义不辞辛劳跋山涉水晓行夜宿的长辈们听听,若是真的真相大白或是消解你身背恶名,如此岂不是也能令你的梅姨在九泉之下瞑目?” 梅雨生耳听老丐之言,心中激动翻腾得难以自制,终於想通老丐之言确实有理,自己连死都不怕尚有何事不敢的?甚而可趁此发泄潜藏内心十余年的悲愤、恨怒,也可宣泄近来遭人陷害的冤屈。 於是! 梅雨生在众目睽睽之下,心神仿佛回到了从前,迷思的缓缓叙述过去。 “自我有记忆时,便与梅姑住在一处四周皆是高耸岩壁的寒冷山谷中相依为命,我不知自己姓什么?生身父母是谁?在哪?而梅姨也从不告诉我,只是称我“恨天”! 大约我八岁那年,突然来了三个蒙面女人,以及一些凶狠的男人,而从那时起梅姨便开始愁眉不展,且时时暗自落泪饮泣,并且常常和一些凶狠大汉嬉言调笑,要求他们教我一些武功,什么‘混元掌’、‘开山拳’、‘隔山拳’、‘混元气功’、‘锁阳神功’、‘御女合气功’……等等十余种。 约莫过了一年多,有天清晨醒来时,竟发觉自己处身在一处阴暗的宽阔山洞中,梅姨及其他之人一个不见。 在又惊又怕饥饿一日后,才见有两个美貌女子乘篮而下,也带了一些被褥、食物。 从那时起他俩便开始教我各种调情淫欲之事,若我稍有不从便凌辱虐待,甚而有时不给我吃食逼我顺从他们。 在身心日日行淫之下真是病如膏肓形如槁木,尚幸有一夜在梦中惊醒时,竟听到一个从未听过的女子之声正斥叱两女,并说要将我训练成一个江湖武林唾弃的‘淫魔’,不许她俩坏我身躯元气。 从那天起我才恍悟她们似是要利用我实行一个阴谋害人,因此便不再顺从她们,任凭她们百般凌辱胁迫我也不屈服……” 梅雨生说到此处,顿见他满面忿恨咬牙切齿的仰天叫道,凄厉悲声立时灌入周围数百名寂静无语的人耳中。 “天哪!你为什么如此不公平?我为什么不能和其他孩童一样有爹娘疼爱呵护? 我为什么要遭人如此迫害?” 接而便听他悲痛的低泣不止,约莫片刻后再又续道:“总算老天有眼,在一场连绵两天一夜的倾盆大雨中,雨水灌满了地穴,才使我脱出困禁将近十年的深穴,奔逃下山浪迹人世。 流浪途中,在‘会稽山’山道野店中结识了女扮男装的我妻璇玑,在误会她是那些贱女人派人追我的人,因此在报复的冲动中奸污了她…… 但是……我错了,璇玑是个好姑娘,在她悲凄中尚循循善诱的开导我,也寻求岳父的原谅而结为夫妇。” 说到此处,已然面含愧色的转望那面色变幻不定,不知是怜惜?是原谅?是恼恨?是愤恨的“归元神剑”霍天行,接而又续道:“四处流浪中为了饥饿,生存而时时强取豪夺,也禁不住繁华尘世的诱惑而难以自拔,便开始成为巨盗偷掠金银在繁华城邑中享乐。 直到有一天,我看到一位老丐向一家饭堂讨食残肴剩饭时,不但未得到店伙的施舍,反而遭无情的推打赶出远离,如此情况下顿令我愤慨得立时喝斥店伙,并购买一些干粮送给老丐,眼见他老泪纵横频频道谢后,竟然匆忙的急步离去,使我心生好奇的尾随紧跟。 在城外的一处荒郊破庙中,竟然尚有数十名面黄肌瘦的老弱妇孺,有些尚奄奄一息的坐以待毙,那种惨状顿令我惊愕难信,才知世上的苦难人何止我一人? 在恻隐之心的激动中,我立时奔回城内尽己所有的搜购衣、食日用所需赠於他们,在他们悲泣跪谢下,使我内心涌升起一股莫名的喜悦,也使我兴起了一股一定要帮助那些人的坚定心念。 从此我便专找那些为富不仁的奸商恶贾宅院偷盗金银,转而救助沦落他乡的苦难人,以及孤苦无依的老弱妇孺。” 说到此处,只见他满面泪痕的面庞上浮显出一股笑意,似乎望见那些孤苦老弱妇孺俱都生机重现,满含希望之色的生活在一起,再也不会为饥寒所苦。 “有一天,我在城邑内正想采购一些耕农所需之物时,被两个所识强拉至青楼作乐,从此便沉迷於青楼之中,之后也结识了青楼红妓彩霞……” 四周的数百名武林群雄静静的听他详述,内心中俱都震惊愕然,并且逐渐怒意平息,转而浮显出一股怜悯之色,待听他说出在青楼内之一切后,有些精明之人似乎已查知其中一些疑点,再加上他说出与彩霞隐居之后所发生的一切,以及淫辱三女的情况,已然确定他确是遭人阴谋陷害的。 此时突听他悲恨的叫道:“天哪!那并不是我想做的……我……我真的不知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我只是想追赶掳走彩霞的人救她而已……真的,我不敢乞望你们相信我,但我说的句句实言,绝无一字虚言……” 梅雨生此时已是垂首泣声不止的再难言语,而四周四百余人,除了阵阵女人哽咽低泣声外再无其它杂声。 不知从何时起,群雄中已有些人双目发赤摇头叹息的黯然离去,三两结伴的行往谷外。 身受淫辱的三位姑娘此时更是泪眼滂沱,已将芳心中那股恨不得千刀万剐杀了他的恨意抛至九霄云外,转而芳心涌升起一股怜爱、体谅、关怀的神色注视着他。 倏然一声震天大响,劲风狂飙碎石崩射尘土飞扬的惊醒了群雄,才知是“猛狮” 燕霸天双目赤红的暴怒劈掌泄恨,但却无一人责怪他如此之行径。 早已知悉大概的“五湖游乞”此时打铁趁熟的朝“归元神剑”霍天行颔首示意。 於是“四明山庄”霍庄主立时将自己派遣拜弟“掌鞭双绝”潘立雄率庄中好手循线细查,果然在“雁荡山”山区内寻找到了那个深阔的地洞,也见到了梅雨生详述的皮床及凌乱的兽骨,但却无跦丝马迹可查出是那些人禁困了爱婿。 “四明山庄”霍庄主刚补充完毕,飞云道长接着便召唤三女问道:“三位姑娘! 贫道只希望三位姑娘尽己所能细思遭辱之前所发生的异状,如有不便之处也可不说。” 三女似有羞意的互望一眼后,再望望可怜的梅雨生,再也忍不住芳心的激动,不顾羞涩的皆愿如实说出自身遭遇。 身穿赤红衣色的“火凤凰”燕双双首先说道:“晚辈乃是途经‘庐山’山区时在一村镇内休歇用膳,但离镇不久便全身松软,精神恍忽得困倦不堪,但晚辈自信功力尚可,纵是数日未眠也不应如此疲乏困倦,可是当时就是忍耐不住的进入道旁树荫下小睡,但没想到……他……他好像曾服过什么邪药似的理智尽失,因此…… 晚辈……” 身穿青衣的杨玉珠此时立时接口轻声说道:“刚才燕姊姊如此一说,也有相似之处,记得是戌末之时,有位赶路的老大娘在房外讨水喝,待那位大娘走后,晚辈就困倦得回房卧睡,可是当醒来之时却发觉重穴被制难以行动,而他……他却如凶神恶煞般的……我就……呜……呜……” “浪里白条”杨百桐耳听女儿之言,不由气得怒道:“你回来后为什么不先告诉爹?” “爹……女儿……女儿那时心都乱了,且又伤心……又怎会想这么多?” 性子颇为刚烈的“金凤”姜秀欣,此时神色镇定的说道:“听两位姊姊所言后,小妹已心知内有蹊跷,也是在饭馆用膳后便开始神智昏迷,待醒来时他已……而小妹身遭禁制无能抗拒,曾怒目瞪视他……可是他……发觉他恍似灵智泯灭,又好似…… 就像燕姊姊所说服用过什么……邪药。” 三女如此细述,更令江湖经验丰富的群雄心知肚明,终於了悟了事实真相。 此时“猛狮”哇哇大叫的怒声咒骂道:“气死老夫了,世上竟有如此恶毒的女人,双儿,爹为你作主收雨生这孩子为婿你可同意?” “火凤凰”燕双双突听爹爹做出如此决定,倏然芳心一怔愕然的望着爹爹,没想到脾脾气暴烈的爹爹…… 接而芳心由惊怔转为羞喜的低垂螓首,似怕爹爹反悔的急声说道:“爹……女儿……女儿听您的。” 站立“猛狮”燕霸天两侧的“虎掌”姜煌昌,以及“浪里白条”杨百桐耳听他竟在众武林同道之前做出如此决定,霎时惊愕的瞪望着“猛狮”脱口叫道:“燕兄你……” “燕老哥你怎会……” “虎掌”姜煌昌惊呼声中,突觉有人拉扯自己衣袖,回首望去却见爱女红肿的双目中散射出一种难以理解的央求之色,不由心中怔然,再望向“浪里白条”杨百桐父女俩。 只见那娇柔秀气的杨姑娘正低声细语的央求着,再回头望爱女满面乞求之色,终於恍然的摇头叹气,且不停的嚷嚷不止。 “金凤”姜秀欣眼见爹爹摇头,霎时惶急的叫道:“啊!爹……您……您不同意?……女儿……” 了解了女儿的心意,眼前也只有如此才能在无能狠心杀了那苦儿,而又使女儿名节保全的唯一之策了。 “燕兄!小弟也和你同进退,喂!小子,咱两人的闺女你要不要?你如敢说不要……哼!我非一掌把你打下崖不可。” “咄!姜兄且慢,他也是小弟半子,你想将他打下崖还要看小弟答应否?” 俩人话声刚止,突听另一侧有人怒声喝道:“怎么?你们三个人还没经过我这泰山同意便要抢女婿哇?哼!” “啊!你?霍兄,你不是说不要他这个女婿了吗?” 杨百桐疑声未止,霍庄主又笑叫道:“呸!谁说我不要的,我连家传‘归元神功’及剑法都传给他了,我会儍得便宜你们?” 四人如此笑谈戏言后,转而把臂大笑,但群雄俱被四人急转而变的决定惊愕,皆没想到竟会成了如此结局。 不过怔愕是短暂的,在群雄想通如此结局乃是众人所乐见的,因此立时吆喝叫好之声响彻“落魂崖”,齐为如此两全其美的结局作出无言的评判。 “猛狮”燕霸天、“虎掌”姜煌昌、“浪里白条”杨百桐各拉着羞意盎然的女儿,缓缓行至梅雨生身前,只听“虎掌”姜煌昌沉声说道:“小子,你毁了我三人女儿名节,现在就等你一句话,她三人你要不要,要,万事皆休让你凭空得了三位美眷,如果不要……哼!哼!哼!我先毙了女儿再毙了你,小子你说!” 梅雨生闻言不知所措的望着六人,不知该如何回答才是,只是嗫嚅的低声说道: “老……老前辈,恕……恕晚辈……” “浪里白条”杨百桐心知燕、姜两人火爆脾气,因此立时笑望梅雨生说道: “虽然在今日已然知道你也属受害人之一,但你毁了珠儿三人的一生也属不争之事实,男子汉大丈夫敢做敢当,更何况我等父女皆已原谅的不怪罪於你,只要顺水推舟成全你们,如此一可使她三人名分确定屈辱已平,而我三人也得了个女婿,最重要的是你也可对江湖武林作个两全其美的交待,你认为老夫所言对否?” 梅雨生耳听之下顿时星目含泪,望着满面忧心美目散发出焦急期盼之色凝望自己的三位姑娘,终於双膝一软的跪地拜道: “罪子自知犯下人神共愤之罪行,自知一死尚难消除罪孽,然而承蒙三位大人及三位姑娘之宽恕,心中之惶恐及愧咎难以言谕,罪子并非无情无义之人,理应接受三位大人之安排,可是……” “呔!还有什么可是的?老夫三人手捧着闺女送到你面前,老脸已然无光了,你还推三阻四的,哼!喜欢就答应,不喜欢就跳崖,没什么可是的。” “嗳!嗳!燕老哥你是怎么了?孩子心中有苦,你且先听听他的意思,看有什么困难再说嘛!” “浪里白条”劝阻燕霸天之时,“火凤凰”燕双双也心急的拉扯爹爹衣袖在娇嗔埋怨,这才使燕霸天恨恨不语的行至一旁消气。 “虎掌”姜煌昌也按捺心中不悦的强笑道:“雨生!你想想看,如此恨事咱哥三个皆能忍下,你又有什么不能说的?有事且说出来大家商量看看该如何解决,总比你闷在心里好吧?” “是,罪子因早已娶妻霍氏,因此……” “唉!我们还当是什么事呢?原来是这件事。” 此时站立一侧从未言语的“四明山庄”庄主霍天行,已行至梅雨生身前沉声说道:“雨生!” 梅雨生闻声不由心中一颤,垂首说道:“岳父大人,请恕小婿不孝让您生怒了。” “哼!此时说这些尚有何用,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唉!先不提这些了,岳父刚才已和他们三人说好了,她们三位姑娘以后与玑儿、紫娟姊妹相称不分大小,哼! 这可便宜你了。” 梅雨生闻言后却嗫嚅说道:“岳父!还……还有……彩霞她……” “啊?你说……你说的是那个青楼女子彩霞?哼!糊涂,难道你到现在还不明白那个彩霞便是陷害你十余年的恶毒女人手下?” 望望尚未散离的群雄,霍庄主续又说道:“唉!儍孩子,你真是当局者迷,今日在场的数百名各地侠义豪杰,自听你所诉以及燕姑娘三人所说,早已明了了事实真相,邪恶毒女人为了达成复仇之计,因此利用彩霞之清白骗取你的信任,再一步步的引诱你犯下罪孽,使你难以脱身的成为复仇的棋子,唉!尚幸今日有‘五湖游乞’黄老九以及‘华山掌门’飞云道长查出疑处,才逐一引出一个险些引起武林群雄干戈相向的大阴谋,尚幸经此一来才未造成江湖武林的大动乱,也未造成正道侠义火拚的大悲剧。” 事已落幕,在群雄的怂恿下,於是由“四明山庄”霍庄主为男方主婚,“华山掌门”及“五湖游乞”为媒,也不需宴客,就在“落魂崖”上为梅雨生以及燕双双、姜秀欣、杨玉珠三位姑娘行婚典,现场的群雄便是贺客。 隆重简单的婚典,男女四人拜天拜地拜双方主婚、媒人及百余名群雄,便确定了四人的夫妻名分,待改日再一宴亲朋好友。 正当“落魂崖”响起了难得听见的祝贺声时,倏然狭谷之处响起了一阵轰天乒响,令崖上群雄耳鼓生痛,而震抖不止的崖地更令人站立不稳的东倒西歪。 但见狭谷之处尘土飞扬碎石崩落,尚有数人遭崩石击伤但无性命之忧。 震止尘落后,只见狭谷已遭两侧山巅上坠落的土石填平而成为一个死谷,只有攀登山岩方可离去。 就在此时只听山巅上响起了一个声音粗哑的老妇之声嘎嘎笑道:“嘎!嘎!嘎! 尚幸一些主要之人皆在,如此老身便不会误了门主的大事了。” 群雄闻声仰望,顿见崖地三方的山巅上皆站满了数百名的黑衣大汉,将“落魂崖”团团围住,不问可知必然要对崖上群雄有不利之举。 群雄惊望之后顿时有人怒喝道:“咄!你们是什么人?炸填通道意欲为何?” “嘎!嘎!嘎!你们别管老身是谁,老身乃是奉门主之命处理一些事情,不过且先警告你们,本门武士每三人中便有一只‘五毒液’喷筒,一张弩弓及两桶松脂,你等若想攀登山顶那只有先尝尝弩箭及‘五毒液’的滋味,到时丢了性命可别怪老身没事先警告你们。” 崖上群雄闻言霎时怒喝连连,并有人按捺不住心中怒火的冲出十余人,分从三方飞掠斜岩之上,欲冲至山顶攻出一条出路。 围绕山顶的黑衣人俱都静立不动,直待疾掠而上的群雄离山顶尚有二十丈之距离时,才见一些黑衣大汉将手中的弩弓及乌黑铁筒朝群雄射出。 倏见一片乌黑腥臭的毒液,以及强力弩箭迅疾的射向离山顶十丈左右的群雄。 “啊……啊……” “唉呀……痛……我的眼……啊……” “哇……我的脸……” “啊……嗯……” 霎时凄厉悲惨的哀嚎声频频响起,有五六人立时从斜坡翻滚而下,另有几人当场毙命的横尸斜坡之上,滚下坡的几人中,有两人途中丧命,一人身中弩箭所伤,尚幸未中要害性命无忧,另两人则被毒液喷中而遭毒伤,立有人施以驱毒药物急救。 山巅上再度响起那老妇得意的笑声并说道:“嘎!嘎!嘎!你们知道厉害了吧? 其实老身奉门主之命来此要办妥一件事便可撤退了,小杂种,崖上之人皆是因你而来,难道你愿他们全都葬身‘落魂崖’吗?” 梅雨生闻言心知那老妇言中另有所指,因此立时高喝道“你言下何意?莫非是针对在下而至?” “嘎!嘎!小杂种果然聪明一猜便中,告诉你吧,本门门主历经十余年的策划虽已失败,但却不会放过你们,首要诛除的便是苗家之人,你也不例外的是其中之一,如果你肯在老身眼前自绝的话,嘎!嘎!说不定会作主放过其他人的性命。” “火凤凰”燕双双耳听那老妇竟异想天开,要刚与自己姊妹三人结为夫妇的夫君自尽,那岂不是要自己姊妹一日之间便成了寡妇?因此芳心大怒的叱骂道:“那来的老鬼婆?竟要人自绝你眼前,莫非得了失心痛不成?本姑娘送你两粒狗屎丸吃吃。” “对嘛!死鬼婆,你自己为什么不自尽给我们看看?真是不知羞的藏首之辈。” 娇柔秀气的杨玉珠也是芳心气极的娇声斥道,而“金凤”姜秀欣也接口骂道: “臭鬼婆!死鬼婆!不知羞的鬼婆……还有王八鬼婆,丑鬼婆,你去死啦!” 群雄耳听三女的斥骂声,霎时被三人那矫嗔的话语引起一阵哄笑。 然而却听那老妇森森的冷笑道:“嘎!嘎!嘎!不知死活的贱丫头,老身就看看你们能耍嘴皮子要到何时?” 接而又听那老妇怒声喝道:“倒油!” 随声顿见三面山头上的黑衣大汉已开始将一桶桶的松脂浓油泼洒而下,顺着斜壁迅疾的往下流。 如此一来立时斜壁间的草木沾满松脂,而且使得岩壁滑不驻足,万一经火炬点燃之后火势极难扑灭,在“落魂崖”上的百余名群雄势必俱将丧生烈火之中。 梅雨生心思疾转的观出危机,心忖着:“自己原是百死不足赎罪之人,虽经三位长辈及三位姑娘未曾加罪於身并且收纳为婿,如此情比海深义比天高之情义,以及崖上为公理正义不辞辛劳长途跋涉而来的百余位侠义长者,我怎能眼睁睁的见他们丧生火海?……也罢!她们要的只是我这条贱命,如能以一命救百命那我又何足惜命?” 想至此处,立时大声叫道:“且慢!” 果然山头之黑衣大汉闻声后已停止倒油的望着崖地,而那老妇也已得意的笑道: “嘎!嘎!嘎!小贱种你又有什么话想说?” 梅雨生立时高喝道:“你刚才下是想要我这条命才肯放过崖上之人吗?好,我就如你所愿吧!” 崖上群雄耳听梅雨生之言,有人已听出话中含意且有人急喝道:“梅小哥莫要妄听邪魔之言轻生。” “梅少侠莫要做儍事……” 便连站立梅雨生身侧的燕双双、姜秀欣、杨玉珠三人芳心尚未思悟时,只见梅雨生身躯已纵出崖地,凌空往下疾坠,并听他悲凄的喊道:“诸位的大恩大德小子今生无以为报,只有来生做牛做马以报诸位了……” “啊?……生郎……生郎……” “天哪……生郎你……” 数十人身形疾掠崖缘,只见梅雨生身躯疾如坠石般的愈疾愈速,身影也愈来愈小,转眼间已没入数十丈下的滚滚浓雾之中已然不见身影。 怔立、叹息、敬佩浮现众人颜面,皆为梅雨生能舍己救人之义行深深感动。 悲凄之情尚存於心时,倏见三条人影又投身而出,随着梅雨生坠落之方跳下。 “生郎!我们来陪你了……” “夫君!贱妾追随你,在九泉之下做夫妻吧!” “郎!夫妻本是同命鸟,我们也来了……” 群雄惊见之下惊呼连连,且有人伸手疾抓擦身而过的身躯,但已然不及阻止,望着三位姑娘身躯已追随名分已定的夫君坠入“落魂崖”下。 崖上群雄连见小夫妻四人投崖舍身,心中的悲叹,惋惜可想而知,就在此时却听“猛狮”燕霸天如暴雷般的怒喝一声,接而悲愤的哈哈大笑,笑声似泣的说道: “哈!哈!哈!好,好,不愧是我燕霸天的女儿,没辱没了我燕家门风,乖女儿,爹这就为你出口气吧!” 话声中,只见“猛狮”巨目泛赤的仰望三方山顶黑衣大汉,极怒的仰天长啸,凄厉之声响彻云霄,倏又听他大喝道:“贼子们,看本门主如何为爱女报仇。” 话声刚落,顿见他暴纵而出疾冲山壁之上,双掌怒劈前方,一波波狂猛掌劲立时将山壁土石震飞四溅,如此一来立时显露出未沾油渍的山壁,使得“猛狮”身形逐渐上冲。 崖上群雄正为那自幼便坎坷成长的苦儿,以及为夫殉情的节妇落泪之时,结见“猛狮”悲愤情景,霎时皆群情激愤的化悲情为义愤,顿听有人怒狂吼道:“待在崖上遭人威迫凌辱倒不如跟他们拚了……” “对!与其遭那贼婆威胁,不如跟她们拚个你死我活,否则咱们颜面何在?” 有人愤起反抗遭人胁吓,霎时引起崖上群雄三共鸣,而且眼见“猛狮门”门主燕霸天发掌劈出一条无油脂的可登岩道,毫不畏惧那些黑衣匪徒强弩、毒液、油火的威胁,身形已逐渐强逼上行。 “大家冲哇!……跟那些贼子拚了……” “大家五人一组,两人以掌力掀地以岩土覆盖油脂,三人以兵器,掌力震开弩箭毒液,冲哇……” 群雄随着怒喝声中,已各自寻伴组成数人不等的小组分三路成纵队的开始出掌劈向山壁,顿在山壁间劈出三条两丈宽窄的可行之路并逐渐往上挺进。 此时山头上的黑衣大汉眼见群雄不顾生死的抢攻而上,立时将所有的松油往山下倾倒,并且开始引燃松油,霎时火势迅疾的蔓延炽烈,并且强弩、毒液已连连射出。 群雄眼见火势蔓延而下,立时奋急的频频发掌,将两侧山壁土石震掀,空出无油地带,如此一来果见火势从两侧蔓烧而下,虽未曾直接烧到群雄,但飘忽不定的火苗以及炽热之气也将山壁间的群雄烘烤得恍如火中雉兔。 就在此时突听山顶间响起了一阵惨叫哀鸣声,并见人影翻滚而下,被油火烧得狂嚎不止。 山壁上的群雄正不知是怎么回事时,只听山顶上叱喝连连,并有人怒喝道: “大家快杀了这些无耻贼人,另外快分一部分人掩盖火势,快,快!……” “生郎……爹……是女儿及紫娟来了……还有刚才离去的伯伯叔叔们部回来了…… 爹!您在那儿……” “诸位同道莫慌,我等被震暴声所疑皆去而复返了,我等这就肃清这些贼子,你们快闯出火窟……” “杀……杀……将他们打下山去,让他们自己尝尝火烧滋味……” 遭火围困的群雄耳听竟是先行离去的同道全然赶回,顿时喜出望外的精神大振,欢欣鼓舞的加强掌劲迅疾的往上抢攻。 而山顶上的部分群雄也同时掀土下推掩盖油脂,而相合作之下,已有一路群雄先行冲出火场,全身毛发焦卷散落汗水淋漓,一冲上山顶便疾冲向那些正与救援群雄厮杀的黑衣贼人。 双目赤如喷火咬牙切齿的狼狈群雄仿佛是不要命的打法,毫不顾忌自身安危的狠猛攻杀,只要抓到或击伤黑衣大汉便往山下火势强烈的崖地抛下。 因此惨嚎之声连连不断,且焦尸之味已然充斥整个山顶,不停的灌入激战双方的鼻内,使得众贼徒已是心惊胆颤得无心恋战伺机欲逃。 但贼徒们除了有数的几位高手外,余者皆属二、三流身手的低下之人,因此怎是武林群雄的敌手? 不到半个时辰,除了一些见机脱逃之人外,这不明帮派的匪徒们十之七八皆已命丧山顶及火势之中,有数的高手也被火场逃出的愤怒群雄合围击毙四人,一人丧命火场之内,但那声音沙哑的妇人却形迹杳然不知何时逃离? 然而群雄也好不到那去,在崖间被火势围困的群雄原本约有一百四十余人,但战火平息之后概略的算了算只余八十余人,其他之人皆是丧命於火势、强弩、毒液之下,便是那些去而复返的群雄也丧命十余人。 死里逃生的群雄在悲愤中将事情经过告诉了救援而至的群雄,除了悲叹那些可悲可泣的小儿女外,俱皆誓言要找出那些设计陷害群雄并欲挑起江湖浩劫的神秘帮派,联络江湖同道亲朋好友诛除江湖隐患。 将丧生同道火化纳骨,由群雄顺路或专程送回家乡或师门,并告之整个事实始末,共同查访神秘帮派之所在。 在群雄哀痛的离去并沿途宣扬一切事情真相后,不到两旬,整个江湖武林皆已尽知始末,从此再也无人忍心苛责那身世坎坷的梅雨生,甚而为他一掬同情之泪,更为他肯在群雄受胁时,舍身跳崖以获取群雄安全的义行而颂赞。 於是江湖武林各地的名门正派、侠义豪杰,以及部分绿林黑道,皆在所居周遭明查暗访那险些挑起江湖浩劫的神秘帮派。 但是历经数月,竟从无人能查出些微蛛丝马迹的线索,恍如石沉大海的无迹可查,然而却有一些邪魔黑道在此期间突然失踪不知去向。 ——请看第中册—— 第五章 丑怪功高 秘门宠争 时光似箭。 转眼已是半年有余。 此时适逢元宵花灯之期。 然而在冬雪笼罩枝芽低垂的“熊耳山”荒凉山区内,“落魂崖”三面岩壁间烈火焚烧痕迹犹在,但已有一些青翠草芽钻出焦黑土石,而使得生机萌盛。 此时在左侧崖上有一座简陋的草屋,正有两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女子,正狼吞虎咽的吃着两只烤热的山免。 “嗯……嗯……紫娟!你吃饱了没?……” “呃……嗯……姊姊!我吃饱了。” “嗯!那咱们再继续挖吧!” “姊姊!上午挖出三阶,至今已达七十余丈深了,而且依稀听到下方有湍湍水流声,想必离崖底不远了。” “哦?真的?可惜浓雾终年不消无法见到崖底是何景象,否则早可视壁形挖掘而省时不少,不过想必也不需要化费多少时日便可达至崖底了。” “姊姊!小妹想……咱们何下先用绳索吊垂而下?如能探查见底可省去一番功夫?” “啊?……对!紫娟你说得对,就这么办,走吧!” 原来两女竟是霍璇玑及紫娟两人,没想到两个花容月貌娇柔可人的美女,竟然会如此狼狈得有如疯女丐妇之状? 原本柔细娟秀的如葱玉手,竟然变得粗糙生茧,身躯泥垢厚得足可剥脱。 两人在腰身各紧系着麻绳串连,行至崖缘山壁前,顺着陡峭岩壁上人工挖掘而出,一个个相距三尺左右的凹穴中攀踏而下。 约莫两刻,两人已隐没於四十余丈下的浓雾之内,在伸手难见五指的雾气中,小心翼翼续往下攀。 “紫娟!已到最后一阶了,绳索已挂上铁环了,我先垂下看看是否可见到什么?” “等等!姊姊你在上面由小妹下去查探吧!” “好啦!紫娟你放心,我知道你是怕我在下面遇到什么危险,下过这半年来日日行功运气从未间歇,再加上你给我吃的数片灵芝,已使我功力增进不少,已非昔日可比了。” 说完后未待紫娟再说话霍璇玑已拉扯绳索往下缓缓下垂,但不到十丈竟听她惊喜的大叫道:“啊?……紫娟!这下面有片数丈宽的藤网,藤蔓密实可供休歇,紫娟!咱们暂且不必挖掘了,你先将绳索在岩壁铁环上系牢,便可沿绳垂落了。” 紫娟闻言立时兴奋得依言而下,下有八丈余后已见雾气稀薄隐约可见三丈之地,并见璇玑站在一片粗如手臂纵横杂缠藤叶密厚的蔓网上相候。 “紫娟!这片藤网极为结实而且甚为宽阔,可惜难见远处,待会可要小心些踏足!” “姊姊你听到没有……那水流之声……” “嗯!我听到了,但少说尚有三十来丈深,而且也不知下方是何景况呢?” 两人手牵手小心翼翼的前行探查,这才发觉藤蔓巨网足有二十余丈宽窄,一方藤根深入陡壁岩隙之内,有一方往上斜伸不知通往何处?另有一方往下斜出竟是着附在一块巨岩之上,而巨岩壁上另有一些藤蔓往下垂落。 顺著臂粗藤蔓下攀,约莫十丈左右雾气已稀,已可望出十余丈之地,依稀望见下方石笋林立青苔密布。 下攀约莫二十余丈后,已可踏足笋岩之上,终於下至崖底地面,使得两人日日辛劳,历经半年余终於踏到了“落魂崖”下的地面。 美目热泪盈眶的相拥而泣,止不住内心的激动,饮泣片刻后才止声含笑相视。 “紫娟!咱们终於达成心愿下至崖底,一定要找到生郎尸骨以及那三位和生郎有婚约的姑娘。” “姊姊!咱们这就开始寻找吧!” 两人话落立时各执一柄剑尖及剑锋粗钝崩如齿状的长剑,在石笋林中搜寻,只见笋林中岩砾满地,其中尚有无数的泛黄枯骨,但却无一具死亡未久的尸身。 两人在石笋林内寻有一个时辰,也不知走了多少路程。 只觉前方逐渐光亮,待走过一株石笋后,眼前竟是一片青翠树林,并可见到蓝蓝的天空。 “咦?这石笋林外竟然没有雾气?” “哇……姊姊你看树林内有好多奇怪的花草呢?” 环望四周景况,只见两侧远处山峦高耸陡峭,身后石笋林的顶端竟然也是一座山壁,好似石笋林是从一座山底的大洞穴中延伸而出至山壁下方为止。 “奇怪?怎么会如此?好怪异的地形呢?紫娟!你刚才有没有注意石林内的景况?” “嗯!我刚才也觉得奇怪,原先虽雾气蒙蒙但尚依稀可见,后来忽然光线阴暗,但行未片刻便见前面有光,然后便行至这里了。” “哦!果然不出我所料,看来‘落魂崖’下俱是石笋林,刚才我们乃是从崖对面的耸立山壁下方,也就是头顶上的山峰穿穴而出,这里已是叫‘落魂崖’山谷之外的另一处山谷,你看!两侧及远方的山峦皆是山壁耸峭的岩壁。 紫娟!刚才我们在石笋林内寻有一个时辰,未曾见到苦命夫君及那三位姑娘的尸身,莫非……他们竟大难未死……” “对呀,姊姊!相公他们一定是恰巧坠入那片藤网中,也寻路脱身的离开了石笋林,想必都在这片奇花异草的山谷内。” 霍璇玑耳闻紫娟之言,霎时芳心狂喜的握住紫娟手臂,急声说道:“真的?紫娟你跟我有同样想法?生郎他们已险中生还的进入此谷?” “嗯!没错,要是我也愿在此谷求生而不愿留在那浓雾滚滚的石笋林中。” 两人芳心欣喜的急行林前。 只见草木茂盛奇花异草散布各处,尚长有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果子,但浓密的树林却找不到一处可行之路。 “咦?……这是……姊姊你看!” “什么事?” 霍璇玑循声望见紫娟蹲身一草丛前,立时心奇的靠近细望,只见地面上有几个已模糊不清的脚印。 “啊?是脚印!有人!此谷内果然有人,是……生郎的脚印……” “不是,相公的脚没这么小,姊姊!看来似是女子脚印呢!” “喔?那么可能就是燕姑娘她们的罗!” “嗯!应该没错,姊姊!咱们就由此处入林吧!” 紫娟欣喜的便欲穿草而入,却听霍璇玑急声叫道:“紫娟且慢,待我想想……” “姊姊你……” 霍璇玑似乎灵光一现的拉著紫娟沿林缘查看。 只见宽约两里的山谷林缘,竟然只有方才那几个足印,而且是进入林内的足迹,并无一个出林足迹,山谷两侧的耸壁也无一丝攀爬痕迹。 “紫娟你看!在林缘前面只有进林却无出林之足迹,也许密林另一方有脱困之处,但是……也许内里有什么凶险,才有进无出难以返回此处,因此咱们不可大意轻入,要先留下什么指路记号做为退身之路。” “姊姊所言极是,那就沿路砍草为路刻木为记,相信在短时间不会使记号模糊断草重生。” 於是两人携手前行砍草为路过树刻记,且一路上下停的呼喊着: “生郎……生郎……燕姑娘……” “相公……燕姊姊……姜姊姊……杨姑娘……” 两人呼声高仰响彻寂静的山谷之中,然而却不闻一声回音。 也不知前行了多少路程,只觉天色逐渐阴暗,尚幸两人身上还有行走江湖必备的火石,抄是寻找到了一些街干枯的断枝落叶引燃了一堆营火。 浓密广阔的林地竟然无鸟兽存身,乃是颇为怪异之事,尚幸林内各种各样的果子无数,足可裹腹。 两人正围坐营火吃食野果之时,突听远处有枝叶沙响传至,顿使两人心惊的起身警戒遥望。 “啊?在这边……在这边……” 一声惊喜的女子兴奋叫声响起,霎时沙响更骤。 霍璇玑立时手执残剑喝道:“什么人?……啊?……你……你们……” 霍璇玑及紫娟两人只见前方枝叶抖动分拨,立时现出三位女子身形,俱都面含警戒之色的望着自己姊妹。 “你们三……啊?莫非是燕姑娘、姜姑娘及杨姑娘三位?……” 三女闻言惊异的互望一眼,居中一位身材玲珑凸显,衣衫褴褛的姑娘立时说道: “你们……没错!小妹便是‘火凤凰’燕双双,这一位是‘金凤’姜秀欣,那一位是杨玉珠妹妹,但不知两位姊姊……啊?莫非这位便是霍大姊?” 霍璇玑闻言顿时狂喜的跨步上前急问道: “果然是三位妹妹,小妹正是霍璇玑,这位是紫娟妹妹,燕姑娘!生郎他在那儿?有没有和你们在一起?” 燕双双、姜秀欣、杨玉珠喜见两人自是兴奋异常,但耳闻璇玑所问后,俱都美目含泪的摇头轻泣。 “三……三位妹妹……你们……你们……莫非生郎他……他……” 紫娟眼见三人神色,霎时芳心狂跳得颤声问道:“燕姊姊!梅公子他……他…… 怎么了?” 还是三女久困密林逐渐刚强,因此上前围着两女,立时说出跳崖后的遭遇。 原来三女随夫投崖之后,果然是同坠那片大藤网上幸得不死,三女惊魂甫定之下也顺藤下至谷地,在久寻不着名分已定的夫婿后,通过石笋林而达至密林。 三女进入密林后四处乱窜的依然寻不到夫婿踪迹,待想重返石笋林之处时,这才发觉密林竟然是个人工所筑的阵势,进入阵内甚为容易,但若想出阵则是难比登天。 尚幸密林内果树众多不匮食用,三女每日除了寻找夫婿外便是寻找出阵之路。 但是历经月余之后,三女已然绝望的在阵心搭起树屋居住,每日皆是练功、寻夫、破阵以解孤寂。 霍璇玑及紫娟闻言后俱都芳心大惊,立时转身奔往来时之路查看。 天哪!此时蔓草丛生奇花异树处处的林内,那还看得到两人所作出的记号?全然是一片荒草蔓蔓杂木紧临的荒林,仿佛是数十年间便是如此一般。 燕双双心知两人的感受,因此强笑的拉着两人手掌正欲安慰,霎时心中惊异的叫道:“咦?……霍姊姊……你们的手……” 霍璇玑及紫娟两人相视之下,立时心头悲凄鼻梁发酸的泪流双颊。 这才将姊妹两人半年多来,日日无间的在陡壁绝崖上挖掘攀爬踏足之处,直至今日方才到达藤网之处。 燕双双及姜秀欣、杨玉珠三女耳闻她俩竟然如此坚毅,费时半年余才从猿猴难攀百余丈高的陡峭山壁上挖岩攀爬而下,如此之毅力如此之深情令三女闻之黯然低泣。 於是三女俱敬佩之色浮显於面的赞誉安慰,且皆称呼姊姊,愿意拜两人为姊。 霍璇玑已知三女曾当江湖群雄之面,与夫君拜天地亲长结为夫妇,虽未有媒灼宴庆,但已属夫君妻室乃是不争之事实,心忖之下提议姊妹五人以年龄排名区分姊妹。 三女认为此议最为恰当,於是三女便引领两人同行至所搭树屋之处,以树枝为香互报生辰年龄结拜为姊妹。 霍璇玑年已十九故而身为大姊,燕双双年至十八三月生身为二姊,紫娟七月生排名第三,姜秀欣则是十七岁排名四妹,杨玉珠年方十六故身为五妹。 从此,五女又开始为了脱出密林阵势而努力,甚幸霍璇玑略懂阵法,於是在林内四处探索寻找出路。 但奇怪的是不论从何方行走,但终究会回到树屋之处。 霍璇玑这才明了,树屋所在乃是阵心之地,也知道为何三位妹妹会在此搭屋久居的原因了。 沿著树屋四周清除杂木草丛,费时两日果然在树屋周围显现出整齐的果树成列并排扩张,并在成列果树之间显出了可行之路。 更令霍璇玑奇怪的是,除了树屋周围是成列果树外,余者竟然是东一株西一株,有时四五成列,有时七八成群,毫无章法可言,实无法看出有何玄奥之处? 五女每日清除杂木乱草后使果树尽现,并显现出弯转频频四通八达之小路。 日夜消逝变换,转眼已是月余,姊妹五人依然寻无出路。 一日,皓月当空,星光闪烁的夜晚,姊妹五人围坐树屋前的空地中,商讨往后如何为脱困而努力。 在商研一个段落后,杨玉珠满面忧伤之色的叹声说道:“唉!这个鬼树林,东一棵西一棵,多得像天上星辰,不知要到何年何月才能找到出困之路呢?恐怕找到出路时咱们都已成了老太婆了。” “咦!……五妹你刚才说……像天上星辰?……” 霍璇玑惊急的脱口叫声,霎时使四女疑惑的望向大姊,下知她为何如此惊急叫出声来? 四女正疑时,突又听霍璇玑兴奋欢笑的叫道:“咯!咯!咯……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哈!哈!我明白了!” 四女耳闻大姊喜笑之声,霎时心疑大姊为何如此?因此详加追问,这才听霍璇玑笑着解释道:“四位妹妹!方才五妹一句话而使得姊姊恍然大悟,才想起此密林的玄奥竟然是依天象所设的‘混天图阵’。 在远古伏羲观天创八卦以来,历经数代后有周易释阴阳两仪、四象、八卦,后世更创有盖天、混天、宣夜三说。 时至晋时更有‘天文志’一说,将天体列布众星细分,定出五行纬星乃是金、木、水、火、土五星,另有三恒则是皇极之居的中元紫微宫,将、相、公侯、卿、骑官、御林等官星的上元太微宫,还有人、商、城、稷等的下元天市恒。 另外尚有二十八宿经星,乃是左青龙七宿,右白虎七宿,前朱雀七宿,后灵龟七宿,经纬众星共计一万余星皆依其星官列位,杂而不乱。” 霍璇玑说到此处,含笑望着四位妹妹续说道:“你们看!树屋所在之处正是位於皇极之居,周围九株果树便是太子、大帝、庶子、后妃及天枢五星。 在果树所筑树屋之前的一排排一列列果树便是众紫微宫星官,在树屋左方纵横排列的果树则是以太微宫星宫位置所列,杂中有庄笔下紊乱;树屋后的也是依天三恒星官位置所列,依然景然有序有迹可遁。 三恒之外必有略宽的空旷之地,再往外行必然是东方青龙角、亢、氐、房、心、尾、箕七宿,西方白虎奎、娄、胃、昴、毕、觜、参七宿,南方朱雀井、鬼、柳、星、张、翼、轸七宿,再来便是北方玄武(灵龟)斗、牛、女、虚、危、室、壁七宿。 众星又各有数目不等之星组成,故而为数上万,若不依星官所在循循而行,必然错乱迷失的又依经纬黄道行返紫微之前,这就是为何历时数月依然无路可出之原因了。” 四女耳闻大姊所言,俱都面显惊异的张口结舌,不知该如何询问这庞杂众多果树要怎样分辨星官之名?又要如何穿行出阵? 霍璇玑眼望四人之楞相,立时笑说道:“四位妹妹,现已知道此密林乃是以‘混天图’所设,要出阵便已不难,如今只要观定朱雀、白虎两宿之方后便较易出阵,咱们明天一大早便可准备出林了。” 四女闻言后,皆喜极而泣的抱头饮泣,想到即将可脱出密林更是兴奋得彻夜难眠,俱为往后的日子商研如何行止? 翌日清晨!姊妹五人俱已整装妥当,在霍璇玑的领头之下行往西面“白虎七宿”。 手牵手的鱼贯前行,刚转过奎宿四星随即右转往娄宿行去,接而行至胃宿,胃宿易行但行至昴宿时则是连连数折,时而回头而行,连转八折之后这才到达毕宿。 五女绝不贪近,完全依照星图之位缓行,因此并未曾迷於杂乱丛生的密林内,循行渐进已行至“白虎七宿”之缘的觜宿外围而进入参宿。 频临黄道、赤道之交,沿着参宿之星前行,终於穿出赤道之外,至此已是身处三恒二十八宿之外。 霍璇玑松了一口气,欢笑道:“四位妹妹!现在咱们已行出星图之外,接著便是繁星所在,只要不遇到灾星如妖星、客星、孛星等等,必可脱出‘混天图阵’了。” 四女闻言顿时疑惑不解! 杨玉珠立时接口问道:“大姊!什么是灾星?难道不能避开它们吗?” 霍璇玑闻言便欲解释,但又想到此非短时间可解释清楚的,因此简单的说道: “所谓灾星便是不定时不定期所现的邪星,它出现得突然消失的也快,但每当有灾星出现必有祸事发生,大则江山异变,小则贵人陨逝,因此历朝皆有天官之职,专司夜观天象禀告皇上。” “喔!原来如此,记得古蜀诸葛武侯夜观天象自卜,想必就是此理罗?” 霍璇玑耳听姜秀欣之言立时点头笑道: “没错,当年的诸葛武侯可说是一代人杰,精通天象、地机,熟知用兵善布阵法,尔后观天象深知天机显现大势已去,但仍逆天行事欲兴巴蜀,致使开坛作法心力憔悴油枯灯灭,一代武侯就此殒灭,而当时便是有殒星划空而过。” 四女耳听大姊之解释,更对天象天机的玄奥神秘有了意欲探究之心。 五女言语之时,虽也注视著四周果树的排列,也未曾行错方向。 然而,突听前行的霍璇玑惊呼一声,身躯倏然下坠得牵引着牵手而行的杨玉珠也往下隐没。 阵阵惊恐尖叫声中,五女已连续的坠入一个深洞之内,随著湿滑平整的斜道疾滑而下,不知滑至地底何处了? 黝黑湿滑的地洞中,惊恐尖叫声依然传出,内里有多深?有何凶险?五女性命如何?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关心,只能听天由命了! “江南有丹橘,经冬犹绿林; 岂伊地气暖?自有寒岁心。 运命惟所遇,循环不可寻, 徒言树桃李,此木岂无阴?” 人生际运变幻莫测,盛衰悲苦喜乐难尽,冥冥天机神仙难断。 一次险险引起武林人士自相残杀的毒计,在愤恨、悲凄、哀怜、体谅中化解无踪,但仍然传颂江湖武林。 随着春秋夏冬时光转幻,已然过了两个年头。 一些曾令人津津乐道的武林轶事,也逐渐从人们脑海中褪色而逐渐淡薄遗忘,而江湖武林又回复了一成不变的争强斗狠尔虞我诈。 夜色寂静,偶有乌云缓缓飘过,皎洁的皓月时而给乌云遮掩,使得星月黯淡,大地更形黝黑。 时约三更。 在“汴州城”(开封)西郊百里地外的“郑国镇”,位居北大街的“青天客栈” 内,濒临后山的东厢边间上房中,油灯依然明亮闪烁,将卧床上的宿客映照得详见举动。 似睡未睡的宿客似乎被一阵若有若无,疑似猫鼠行动之声而惊醒。 宿客缓缓仰坐聆耳细听一会,伸手抓过垂挂床前木架上的衣衫,迅疾的穿妥后行至窗台之前,细听外望。 接著形如鬼魅掠出窗外,在长廊中略一张望后,立时凌空仰翻倒窜上房,寂静无声的静伏屋檐之暗影中。 一双阴森森的目光凝视中,发觉对面西厢客房屋脊上,竟有两个乌黑人影平贴屋脊,另有一人则由屋檐倒挂珠帘的窥视其中一间上房。 宿客见状倏然身形有如鬼魅般的化为一道幻影消失不见,再幻化现身时竟然已出现在西厢房房顶。 此时那倒垂窥视之人弓挺而起,朝屋脊上的两名同伴招招手,并连打数个手势似欲有何行动,然而手势过后,却不见同伴有何回应,立时再度急打手势,目光也盯视两名同伴之动静,这才发觉,两名同伴竟然好似熟睡般的静伏不动。 心中一阵惊檩,双目惊恐的四下巡望,只见四周一片漆黑,除了阵阵风吹树梢的枝叶沙响声外,只有此起彼落的虫鸣声,并无任何一丝异响动静。 夜行人双目咕噜噜的疾转,心知不妙的盘算思忖,小心翼翼的爬至同伴身侧,果然发觉如自己所料是遭人制住穴道,昏卧屋脊之上。 心中骇然的静伏不动,惊慌思忖不知是何方高人竟能在毫无形影显现之下,不知不觉的制住两名同伴穴道? 正惊思之时,突听耳旁响起一阵阴森冷酷的话声:“哼!夜半三更潜伏屋脊非奸即盗,本使者倒要看看你三人是何等身分?” 夜行人耳中被此突如其来的话声惊得立身而起,四处观望却一无所见,但觉胸前“膻中、神封、乳根、天池”四穴微麻,立时全身不得动弹,惊骇中尚未及惊叫出声,又觉“帘泉穴”一震,再也难以出声。 一道恍如鬼魅的身影倏然在眼前幻化成形,仔细望去,顿时吓得夜行人面色苍白冷汗直流,双目惊恐之色令人疑为见到鬼物一般。 唉哟我的妈啊!那不是鬼是什么? 只见夜行人面前站立著一个全身乌黑长袍,披头散发面色惨白,一双眼眶只见白睛不见黑珠,五官似被抓成一团的难以分辨。 只见那鬼物腰下弯的伸手下探,屋脊上伏睡的两人不知为何的已到了他手中,一双爪子抓著两人腰带,肩头一顶伫立屋面的夜行人,立将他横扛肩上身形如幻的立时闪晃飘飞,眨眼间已无踪影。 客栈内,依然无知无觉的平静无波。 天色随着东方鱼白渐增而缓缓明亮。 客栈店伙也已奔忙穿梭,为早起赶路的宿客送水净面。 突然一阵惊呼嘈杂声从井院中响起,只见三合客房的庭院中,一株枝叶茂盛的巨椿树干上,竟绑著三个身穿夜行衣袂的老者。 只见那三个老者削瘦的狠酷面容上,似乎萎靡不振眼神呆滞,且下停的喃喃呓语说著: “救我……救我……我丹田被破……饶我吧……” “不行……饶我……求求你不要……不要……” 围观之人渐增,顿听一位面蓄长髯身穿锦袍的老者惊呼叫道:“啊?……是‘阴冥三煞’褚氏兄弟?” 长髯老者惊呼之声顿将“阴冥三煞”惊醒,又羞又愧的无从遮掩。 终於左侧面色青惨的三煞之一急叫道:“‘青萍客’,你且看在同是武林中人份上,快将绳索解开放我兄弟离去。” 另一个面色黝黑的老者也忙接口求道:“何大侠!我兄弟三人功力已被人废了,如今再也无能为恶,求你看在我兄弟三人一把年纪的份上放了我们吧!否则……官府之人一来,我们就……” 此时人群中突有一位四旬壮汉冷声说道: “哼!哼!‘阴冥三煞’!尔兄弟三人以往无恶不作,且手段毒辣的残害武林同道,如今报应临头遭武林高人惩罚破功,看来真是老天有眼哪!何大侠,这种武林邪恶之辈不必对他们客气,他们身负数件血案落案於官府,就让官府押回去落案吧!” “阴冥三煞”右侧的一个红脸者,此时面显苍老之色,且哀声叹道:“‘神行太保’萧老弟!老夫兄弟自知罪孽深重,百死难解罪行,如今也无话可说,不过何大侠往后小心些,老夫兄弟昨夜来此本是欲掳贵千金,但没想到遇到了隐世奇人,刚掠至屋脊便被人制住穴道,以至落得功力被废,但本门绝不会放过美如仙子的令千金,因此本门……喔……赫……赫连……你……好……好狠……” 长髯老者‘青萍客’耳听大煞之言时,怱见绿芒飞闪而至,顿时大暍道:“大家快躲,有暗器!” 霎时一阵惊慌奔窜骇叫连连,围观人群立时一哄而散,而“阴冥三煞”已然身中数支蓝汪汪的针形暗器,未曾挣扎便已毙命,可见针上毒性剧烈见血封喉难以解救。、 “啊……‘三棱毒针’?……是‘毒蜂’赫连威的独门暗器!” 客店内宿客正为“阴冥三煞”之死议论纷纷之际! 店楼前已有一名灰衣人在柜台处结帐,毫不在意那些武林之人的生生死死,缓缓西行离镇而去。 只见他缓行出镇后立时转出已有行旅小贩的官道,从一条小道叉入右侧一片树林内,接而身形有如一道灰线般疾掠而去。 两百余里外的“嵩山”山区,临东山区边缘有一座小山,在半山腰处有一片二十丈方圆的平地上,建有一座三合房舍的宅院。 在正房客室中一张方桌,此时正有四名老者各据一方围坐,似在为什么事争论不休而懊恼不已。 位於上首的一位,面白无须神色阴鸷狠酷,年约六旬的老者阴森冷笑道: “嘿!嘿!‘阴冥三煞’昨日尚大言不惭的要争首功,哼!如今下但人未带回,还险些泄露本门之秘,若要让门主知道……恐怕连咱们也难脱关系!赫连老弟你做得对,如此便不虑机密外泄了。” 白面老者话声刚落,左侧一个身材魁梧的黑脸老者却面有疑色的沉思一会,便朝对面三角脸、细眯眼、嘴唇削薄的六句老者问道:“赫连老弟!此事甚为可疑,凭三煞兄弟的功力怎会落於‘青萍客’的手中?你可曾探明内里情形?” “毒蜂”赫连威闻言细目大睁的怒声说道:“庄兄莫非怀疑小弟未曾详查便出手灭口?哼!要知小弟潜入客栈时,正听见大煞欲说出咱们擒捉‘青萍客’闺女之事,那还容小弟有暇细查救人? 潘老哥说得没错,万一本门之秘由咱们口中泄出,若遭门主得知的话,恐怕咱们几人都没好日子过了,依门主的脾气……哼!说不定咱们都会被……‘卡嚓’!” 那黑脸魁梧老者眼见“毒蜂”赫连威伸手在颈项作势,不由神色一懔的不再吭气,而位於下首面貌体形酷似的另一位魁梧老者颔首说道: “大哥!赫连兄说得没错,当时情况紧急已容不得顾虑交情,如此才能免於咱们身受牵连,要是小弟也会如此做!” 位於上首的白面老者此时伸手制止三人再言,并缓缓说道:“你们都别说了,为今之计只有再研商如何擒捉那丫头,门主交待之事若没办妥,咱们可别想安逸了! 你们……咦?咄!你是什么人?竟敢闯入私宅?” 另三名老者闻言俱都朝房门处望去。 只见门外正有一个身穿灰衣、长发披散,好似五官挤在一堆难以分辨的极丑男子,正缓缓跨步而入。 位居下首的魁梧老者见状,顿时怒睁大眼的掠身迎去,并怒暍道:“呔!那来的丑小子竟敢乱闯?还不快束手就擒?” 话声中一双大手已疾扣灰衣丑汉双肩,欲擒住逼问来意。 然而却见身前灰衣丑汉恍如鬼魅的倏然消失不见,双手刚落空回收,倏又见灰影恍惚飘聚,似原来就未曾栘动的幻化眼前。 “劈拍……拍……” 霎时脆声疾响,魁梧老者身形踉呛暴退,神色震骇的盯望灰衣人,而双颊上已然各印上了一支红手印,嘴角尚溢出一丝血水。 莫说被打的魁梧老者惊骇,便是旁观的三人也只是见到灰影忽隐忽现,接而便听掌掴之声,竟然无法看出灰衣丑汉的身形动作。 可见这灰衣人的武功身法绝世高超,欲杀自己四人似是举手之事,因此俱都震惊狂骇得混身轻颤冷汗直流,噤下敢言的望著灰衣人。 灰衣丑汉那双恍似九幽阴魂的阴森凌厉目光,在四人面上缓扫而过,这才阴森森的说道:“我那三个师侄怎么不在?他们到那去了?为什么不来迎接?” 四名老者闻言俱都一怔,不知他口中所说的师侄是谁? 白面无须的老者立时抱拳笑道:“敢问这位同道远来本宅有何指教?所说的师侄又是谁?可否容老朽得知?” 倏然一阵由低而尖令人心寒颤凛的阴森森笑声,立时恍如由四面八方齐响而至,如针般的尖厉声直灌四人耳脑刺痛不堪。 阴寒笑声逐渐增高且更阴森凄厉,令人心狂胆虚难以支撑的立时运功入定,抗拒那鬼厉之声。 约莫片刻后,只听阴寒笑声倏然而止,但此时四人已是面色苍白得恍如生了一场大病般,整个人虚脱欲倒。 “桀!桀!两个月前三位师侄曾有书信回山,说他三人已投身‘复仇门’任护法之职,并提及‘复仇门’正恭请异人隐士入门同享天下武林,且请我下山欲引介‘复仇门’门主,书信中并注明此处乃是连络之地,哼!三位褚师侄为何未曾出来迎接?” 三角睑的“毒蜂”赫连威闻言浑身一颤,面色苍白冷汗如豆的颤声叫道:“什…… 什么?‘阴冥三煞’褚氏兄弟是……是你师侄?……” 灰衣丑汉双目如幽魂之光的盯望着“毒蜂”赫连威,阴森森的说道:“怎么? 你不相信?嗯!看来你就是褚师侄所说貌合神离的‘母蜂’赫连威罗?” 嘴角浮起一丝阴狠残厉的笑意,接而望向那白面无须的老者,说道: “嗤!你就是那个狡计良多的‘鬼秀才’潘明堂?这两个儍大个便是‘南霸天’庄祥庆、庄祥福兄弟?桀!桀……” “鬼秀才”潘明堂闻言似觉灰衣人心有不满之意,立时惊急的强笑抱拳说道: “这……这位同道,看您年纪……大概未出四旬,而‘阴冥三煞’褚氏兄弟年逾六旬,这……这怎会是您师侄?因此我等心有所疑乃是常情,不知这位同道您……” “桀!桀……也罢!怪不得你们,本使者福缘深厚,在二十年前缘入‘鬼府’习得数代前鬼王之艺,并得知‘巫山酆都’乃是本门门址,於是前往巫山寻找本门门主,经本代‘幽冥鬼王’依谱论辈后尚高出他一辈,但本使甚为随和,因此以师兄弟相称,也由此才被褚师侄们尊称师叔,如此你等可曾明白?” “鬼秀才”潘明堂四人早被丑汉绝世功力震骇得心神敬畏,因此言语中岂敢为之不敬?故而闻言后立时谄笑道: “前辈!小侄等岂会不信?只因褚兄弟他们以往从未曾提及前辈,以致晚辈等不曾知晓前辈身分,现小侄已深信前辈……这……尚未请教前辈高姓大名如何称呼?” “嗯!本使者乃是‘丑魂’沙剑仁,鬼府中号‘搜魂使者’。” “毒蜂”赫连威耳听丑汉乃是“阴冥三煞”褚氏兄弟的师叔,因此心中已是提心吊胆的深怕被他知道自己因灭口而施独门暗器杀了三煞,耳听丑汉之言后,立时谄媚的笑道:“沙前辈您请上坐!容晚辈唤人整治酒席为您接风,晚辈几人要好好的敬您几杯呢!” “嗤!嗤!好!很好!你们可比那三个畜生好多了,竟然至今尚未现身拜见,待看见他三人后非好好教训不可。” “丑魂”沙剑仁阴森森的怒斥声中,右掌不经意的在樟木方桌上轻轻一拍。 “啊?……潘……潘兄你……你看!……” “鬼秀才”、“毒蜂”以及“南霸天”老大三人,耳听老二骇然之声,立时随他手指之处望去。 只见厚有三寸的实心樟木桌,竟在这轻轻一拍之下,已然化成一片木粉散落地面,由桌面至桌底已留下了一个掌印窟窿。 “啊……” “这……这是……蚀骨如粉的‘蚀骨功’,如被掌力击中之人,顿时骨碎如粉无药可救,前……前辈!您真是武功盖世,小侄等敬服!” “丑魂”沙剑仁闻言顿时阴笑不止,尖厉啸声瞬将房梁屋瓦尘埃震得迷漫房室。 在三个身穿短装的大汉往来奔忙中,不多时已准备了一席上好酒菜,“鬼秀才” 四人将“丑魂”沙剑仁请至上座。 觥筹交错,酒入欢肠,别有心机的续又提及“阴冥三煞”。 只听“丑魂”沙剑仁说道:“桀!桀!四位的盛情本使者心领了,只是褚师侄他们怎么到现在尚未回来?” “毒蜂”赫连威闻言后,原本提心吊胆的心情再次震骇慌乱,似乎胸中之心要蹦跳出喉一般,於是忙道:“沙前辈,褚兄三人前些日子接到总坛崔总护法的密函,听说要往‘恒山’走一趟,说不定以后要独当一面的建立分坛,因此短期内恐怕您难见到褚兄弟三人呢!” “毒蜂”赫连威为了隐瞒三煞死於自己暗器之下,因此编造出慌言隐瞒,而且将三煞之去向说得遥远,使得他难以远走“恒山”查出真相。 而“鬼秀才”及“南霸天”兄弟因心知事情拆穿了也脱不了关系,况且这人王心境变化难测,说不定翻脸不认人的施辣手,於是也极力应合掩饰。 “鬼秀才”潘明堂举杯敬酒后也笑说道:“褚兄弟三人因功力高强且办事能力甚强,深得崔总护法器重,恐怕再过一段时日便是‘分坛主’之位了,到时可要比晚辈四人风光多了。” “丑魂”沙剑仁闻言霎时放声大笑,并说道: “桀!桀!原来如此!凭他们三个也能当上‘分坛主’?那么凭本使者……唉呀!不行,这么一来本使者要如何进‘复仇门’?……嗯……看来尚要往‘恒山’走一趟才行得通。“”鬼秀才“四人闻他之言,霎时心中慌乱得神色大变! 如要让他往”恒山“走一趟,那岂不是要拆穿四人的谎言? 如要再被他查出“阴冥三煞”死於“毒蜂”独门暗器之下的实情,那么自己四人立有同谋之实。 如要是被他找到的话……那就是死路一条了。 因此“南霸天”庄祥庆立时谄笑道:“沙前辈!您如想进入本门又何需远道寻找褚兄弟三人?此事便是晚辈四人便可同时推介前辈,前辈你就不必费神了!” “啊?……这样的话岂不太麻烦四位贤侄了?” “鬼秀才”潘明堂闻言松了口气,尚未待说话时已听“毒蜂”赫连威欣喜的抢道:“沙前辈您太客气了,其实晚辈四人推介您进入本门,到时还是大功一件呢! 只要您别责怪晚辈四人抢了褚兄弟三人的功劳,那晚辈们就放心了。” “鬼秀才”潘明堂也立时接口笑道:“对!对!赫连老弟说得没错,本门之人如能引介同道入门便属功劳,所引介的同道功力愈高则功劳愈大,因此前辈您何不做个顺水人情,容晚辈四人得个大功?” “丑魂”沙剑仁闻言后,一双精光闪烁的目光环望四人,顿令四人心头七上八下的怕出了什么问题? 尚幸未几已听他颔首笑道:“哈!哈!好!既然如此就由你们四人安排吧!哈! 哈!……喔,对了……” “丑魂”沙剑仁笑声一顿,环望四人后说道: “本使者虽初入江湖且对江湖一无所知,但却不愿以辈份自傲,想凭著本身实力在江湖中闯出一番地位,因此不如这样吧!本使者对四位蛮顺眼对味的,咱们就不必分什么辈分、年龄了,干脆以兄弟相称,你们认为如何?” “鬼秀才”、“毒蜂”、“南霸天”兄弟四人闻言面面相视,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 其实四人虽畏惧“丑魂”沙剑仁功力高强,但他年龄不过四旬左右,若是自己四人称呼他前辈,听在别人耳内岂不令自己颜面有失? 四人心中琢磨互望,似心有同感的互使眼色。 於是“鬼秀才”潘明堂立时谄笑道:“这事……可是您是褚家兄弟三人的师叔,如此一来岂不令您凭空低了一辈?” “丑魂”沙剑仁闻言立时笑道:“桀!桀!俗语说得好‘江湖众人跑,朋友各交各’,这有什么关系?莫非你们不愿?……” “那里,那里!我四人怎会不愿意?如此小兄等高攀了,沙贤弟!……小兄四人敬你一杯。” “哈!哈!好!好!四位老哥请了!小弟敬四位!” 如此一来,“鬼秀才”四人心花怒放,既顾存了面子也得了个功力盖世的好兄弟,因此频频举杯开怀畅饮,并详述“复仇门”内务层职司。 山峦起伏峰峰峻耸陡峭的“天台山”山脉,在荒无人烟的崇山峻岭中,一座挺立高耸穿插入云的陡峭巨峰“天柱峰”。 夕阳西斜。 几株斜伸奇松异柏的光凸陡壁间,以人工开凿的羊肠小径上,正有五个人影环行峰腰,未几便已隐入云层之内。 云层之上约莫尚有三十余丈高,但羊肠小径却止于一面石壁前,似已无路可行。 此时突听一声大喝响起:“什么人?” 五人中前行者正是“鬼秀才”潘明堂,耳闻喝声后立时沉声喝道:“瞎了眼的东西!你不知老夫是‘火堂’护法‘鬼秀才’吗?老游到那去了?游护坛呢?” “鬼秀才”潘明堂怒斥后却未听有人再言。 半晌才听山壁间一个小洞内响起一个粗哑之声,笑道: “嘎!嘎!原来是潘兄及赫连老兄你们回坛啦?只因小弟手下添了几个新人,因此他们并不识潘兄!” 话声中只见山径尽头内缘山壁一阵抖动,轰然乍响中,一道厚有尺余的千斤石门已缓缓内缩,显露出一条甬道。 此时内里行出一个矮瘦的半百老者,削瘦的长脸上布满了铜钱大小的麻洞,三角眼、塌鼻、阔嘴,望着“鬼秀才”几人笑道:“潘兄别来无恙,赫连兄及庄氏兄弟快快请进!……咦?这位是……” “鬼秀才”潘明堂朝那游护坛笑道:“游麻子好久不见了,来!来!小兄为你介绍一位绝世高人,沙贤弟!这位是本门总坛八位护坛之一的‘麻面煞’游豪良游兄弟!” “鬼秀才”又转望“麻面煞”正欲介绍时,却听“丑魂”沙剑仁冷声说道: “潘老哥!小弟说过要凭真才实学入门,绝不靠前人余荫,因此别的就不必多提了。” “哈!哈!沙老弟你放心,小兄懂得!” “鬼秀才”潘明堂回应后,这才转向“麻面煞”笑道: “游老弟,这位是‘丑魂’沙剑仁,乃是初踏江湖的异人,年纪虽轻,但却功力高绝,以后你们可亲近些!” “麻面煞”闻言面有疑色的尚未说话,倏然只见身前一团灰影晃动,立时幻化出一个人形,心中大吃一惊的疾退数步进入甬道,这才望清是那个面貌极丑的汉子。 心中震骇中想起他本是站立只容一人斜身而行的小径后端,竟然恍如鬼魅般的从后方幻化至前方,如此绝妙的身法若无高绝功力实难施展,否则不坠落峰下才怪? 因此“麻面煞”已被他的绝奥功力所惊,张口结舌的说不出话来。 此时“鬼秀才”又笑说道:“游老弟,沙兄弟功力绝世但却是性情中人,并未低视我等且折节相交,你以后有暇可和沙老弟多聊聊,便知老哥我所言不差,今日初回总坛恐无暇相聚,改日游老弟可至‘神仙居’找我们喝两杯。” “麻面煞”此时眼见这面貌极丑的四旬汉子功力竟然如此高超,身法玄奥得令人心骇,绝不在“总护法”之下。 他耳中再听“鬼秀才”潘明堂如此一说后,立时心忖着: “门中貌合神离的分成数派,实力也各有盛衰,但此人入门之后不论被那一派系拢络,必然实力超越各派系,如果我能与他们攀上交情,那么以后……” 思忖及此,“麻面煞”游豪良立时哈哈笑道:“潘兄之情小弟怎会不知?沙老弟功力绝世,如蒙门主召见核可之后,恐怕职位必在‘堂主’之上,到时沙老弟别忘了我老游便行了。请!请进吧!” “丑魂”沙剑仁闻言立时尖声笑道:“桀!桀!游老哥客气了,承蒙老哥你看得起小弟,有朝一日能掌有实权,小弟我绝不会忘了游老哥的,潘老哥!咱们这就进去吗?” “当然……当然!容小兄引路吧!” 五人随着“麻面煞”进入甬道内,行不到数步便已进入一间大石室,内里尚有六名黑衣大汉各站一处,身侧石壁上皆有一至两只铁把手,俱不知作何用途? 石室另一头的石壁间另有一条通道,五人辞别“麻面煞”后由“鬼秀才”前行,并听他低声解释道: “沙老弟!你别看通道内平整无奇,实则这二十丈长的通道内有:‘毒火、毒液、毒箭、万斤巨石、毒烟五层机关’,皆由两头进出守关之人控制,若外人擅闯入内,必然困於五阵之中回生乏术了。” “喔!……原来这通道内还有机关陷阱哪?” 二十丈长的通道片刻已过,只见前方有光线射入,步伐加快后已然走出通道,眼前顿时豁然开朗。 只见四周山壁耸立,中间是一片宽广的山谷平地,占地约有两里方圆,一望即知是“天柱峰”峰顶凹谷。 谷中沿着四周陡壁植有无数的奇松异柏,以及寒梅花丛,左右两侧是各有两排连栋双层岩石巨木建成的楼房。 正中一方则是三栋高有四层依壁而建的琼楼玉宇,古色古香有如仙界玉阙,令人惊叹峰顶竟有此华楼。 “丑魂”沙剑仁眼望之下不由身躯微颤,似被如此奇景所惊得瞪目张口,难以置信。 就在此时,突听通道口左侧有人哈哈笑道: “哈!哈!哈……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潘大护法、赫连威及庄氏兄弟嘛?咦?…… 这个丑家伙是什么人?” 只见左侧一栋小木楼内步出了一个满面横肉,凶狠阴邪的魁梧大汉,双手环抱胸前面有不屑之色的望着五人。” 倏然一道幻影飘掠而至,尚不待大汉有所反应,顿听连连数声脆响,霎时魁梧大汉眼冒金星双颊火辣辣的捂颊踉跄而退。 “啊……呜……呜……呸……呸……” 口角溢血连吐数口,其中尚夹有两颗牙齿,大汉尚未看清是谁打了自己,已然暴怒凶狠的骂道:“他妈的,是那个王八羔子胆敢打本大爷?” 倏听“鬼秀才”潘明堂惊呼叫道:“沙老弟且慢!他是护坛之一的‘残豹’范无义,你且饶他这一遭!” “鬼秀才”潘明堂眼见“丑魂”沙剑仁面显残狠之色,右掌如爪的便欲出手抓向“残豹”,顿时心惊的出声喝止,并迅疾的拦在他身前朝“残豹”喝道:“范老弟住口,这位沙老弟是我四人力保引介而来的同道,你不可对他无礼。” “残豹”范无义此时已是怒火填膺,毫不听信“鬼秀才”之劝,怒声喝骂道: “这丑鬼算什么东西,竟然敢打我?他妈的臭丑鬼!老子劈了你这不长眼睛的东西,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南霸天”老大庄祥庆此时也忍无可忍怒火高涨的喝道: “‘残豹’!你别仗着赵堂主是你师叔而不将我们放在眼里,要是惹火了我们闹个不愉快后,恐怕赵堂主也面上无光。” 然而“残豹”似是怒火泯智,并未将两人相劝之言听入耳内,粗壮的身躯依然扑向“丑魂”沙剑仁,双拳左右轮番击出。 “丑魂”沙剑仁耳听“鬼秀才”几人之言,似乎看出他们各有撑腰之人,勾心斗角的各有异心。 因此他心中疾转之下,立时喝道:“四位老哥且莫插手,有什么事我自己承当与四位无关,哼!我倒要看看他凭什么敢如此张狂?” 话声中身形已原地微摆,立将“残豹”双拳让过,右掌已如灵蛇般的印向对方胸口。 也未听击掌之声,也未听任何闷哼呼痛之声,顿见“残豹”身躯疾顿接而倒退两步,双目惊恐的望着眼前丑汉,嘴角溢出血水滴流,粗壮的身躯则仰面后跌,两腿踢蹬数下后缓缓静止不动了。 “啊?……你……” “关……主……关主……唉呀……关主没气了!” “不好了……关主被这丑……这人杀了……” “快响钟……快响钟……” 几名守关大汉惊见关主如此轻易的死在那丑汉手下,俱都心惊胆颤的狂呼喊叫,其中一人立时将吊挂木架上的铜钟急敲。 “当……当……当……” “鬼秀才”四人眼见“残豹”凶狠狂怒的扑向沙老弟,正欲喝止之时,只见沙老弟原地不动的身形晃了晃,右掌如幻的略提便垂,似乎并未有心与“残豹”一般见识,因此俱都松了一口气。 可是气尚未嘘出,却见“残豹”仰身倒地,刚落下的心瞬又提跳至喉间,再耳听黑衣武士的惊叫声,这才知事态严重。 “鬼秀才”急急行至“残豹”身前细查,才知他右胸肋骨尽碎内腑如泥的死於“丑魂”沙剑仁那虚按的一掌之下。 “唉呀!沙贤弟,你怎么出手如此重?一掌之下已使他毙命,待会……” “鬼秀才”潘明堂惊急话声未止,立听“丑魂”沙剑仁面色阴森冷酷的尖笑道: “桀!桀!杀个人算什么?谁叫他如此嚣张拔扈的惹上我?桀!桀!跳梁小丑在本‘丑魂’眼前自找死路怪得谁?哼!惹翻了本使者……杀!杀!杀!看还有谁还敢在我‘丑魂’面前张狂?” “鬼秀才”、“毒蜂”、“南霸天”兄弟四人眼见沙老弟双目怒射出一道阴森的幽冥寒光,并听那阴寒如厉鬼的狠酷话声,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神色惊恐的噤声不敢多言,深恐他翻脸不认人的杀了自己兄弟。 但他四人怎知“丑魂”沙剑仁乃是有意藉此立下自己残狠冷酷的名声,也欲藉此挑起双方不合的敌对心态,故而出手甚重只一掌便毙了“残豹”。 此时各楼宇内已有上百个人随着警钟声疾掠而至,并有人高声喝问道:“怎么回事?为何鸣警?咦?……潘护法、赫连威、庄氏兄弟是你们回来了?” 另有人喝问道:“呔!你们这些护坛……啊?无义……无义你怎么了……天哪! 无义……” “鬼秀才”四人眼见众人掠至,霎时喜出望外的迎向一个三角脸、颧骨高突、白面无须,神色阴鸷的七旬老者,急声低语并指指点点的说明状况。 “丑魂”沙剑仁则神色冷漠的望着接踵而至的人群而毫无心怯之状,并见一个方脸巨目满面短髭的威猛老者,检视“残豹”尸身后,双目红的怒喝道:“是谁? 是谁恁大胆的杀了老夫师侄。” 几名守关大汉闻言,惊颤的同时伸手指向“丑魂”,且颤声地说道:“是…… 是他……” “赵堂主!是……是那个丑……灰衣人……” 方脸赵堂主闻言倏然身形斜掠至“丑魂”沙剑仁身前,厚实的大掌已然猛狠拍向他胸部,并且狂怒的叱道:“丑小子你纳命吧!” “哼!怕你不成?” “丑魂”沙剑仁毫无闪避之意,右掌疾提迅迎当胸拍至的来掌,霎时双掌相触内劲疾吐,顿听一声暴响,劲风狂飘四溢吹得衣衫拍拍乍响,接而人影立分。 赵堂主狂猛的一掌不但被对方立地不动的接下,甚而被对方强劲的内劲震退两步,不由老脸羞怒自觉无光。 於是他退身再扑,双掌疾劈而出,并怒声喝道:“丑鬼再接本堂主一掌!” “丑魂”沙剑仁闻言阴森森的尖笑道:“桀!桀!别说一掌,再来八掌十掌也不含糊你!” 话声中真气疾循内力凝聚六成,身躯不闪不避的双手疾震而出,迎向来掌。 再次掌劲相触,霎时一声震天暴响如雷,劲风狂啸飘飞,地面沙石似被层层剥削的震扬四射,飞砂走石迷漫数丈方圆,只能依稀见到两个身影分退。 风静尘止,只见赵堂主仿佛是一只伸颈张羽的斗鸡怒盯对方,身前地面上则留下了五个深陷的脚印。 反观“丑魂”沙剑仁神色阴鸷的束手静立,身前则浮现出两个浅薄的脚印,由此已可见胜负。 赵堂主内心震惊丑青年功力之高竟然在自己之上,因此心思疾转强压怒火的暴喝道:“你……你不是本门之人如何进入总坛?哼!本堂主……” 就在此时,站在一旁观战的三角睑老者,眼见两人疾拚两掌之下胜负已分,顿时心中大喜的跨步上前沉声说道: “赵堂主!此人乃是本堂潘护法等四人共同引介而来的隐世奇人‘丑魂’沙剑仁,令师侄‘残豹’丧命之事本堂主实感悲痛,但事已至此且人死已难挽回,况且一切事由始至末皆因令师侄生性狂妄仗势欺人,并且对前来投效的同道言语不敬甚而羞辱,若每个守关护坛皆如同令师侄,那本门岂不再难得到武林同道的诚心投效? 哼!哼!说不定反而因此惹出不少仇家,为本门大业隐下难以预测的后患?因此赵堂主且听本堂主相劝,莫再意气之争而将事态扩大,如赵堂主心有不平,那大可至江副门主处投诉!” 赵堂主闻言霎时咬牙切齿的怒声叱道:“你……陈堂主!你不但不为本门守关护坛之死擒杀敌人,反将罪名扣在本堂主师侄头上?你……莫非你要以公排私让‘残豹’死不瞑目?” 陈堂主闻言后立时冷哼说道:“哼!哼!哼!赵堂主!本堂主所言属实并无私心,要知护坛守关也兼迎宾之责,‘残豹’不但未尽职迎宾,反倒辱及贵宾,你且问问守关武士事由何起?如今黄堂主、梁堂主、甘堂主、申堂主皆在,你不妨请他四位评理如何?” 陈堂主话声刚落,立由旁观人群中步出一位粗眉吊眼,三缕长须垂胸,年约六旬出头的儒衫老者,并见他行至赵堂主身侧说道: “两位!今日之事虽说‘残豹’有亏职守,但那位朋友也未免出手毒辣,竟因此小事而杀了‘残豹’,如此岂不将本门未看在眼里?因此依本堂主之意应先拿下他,交由‘总护法’发落才是。” “哈!哈!哈!梁堂主此言差也,本堂主却非如此想法!” 随声步至一位古铜肤色、长脸、细眉细目、蓄着满面短须,年约七旬的灰衣短装老者,只见他哈哈笑道:“梁堂主所言甚为偏颇,要知这位小兄弟乃是随‘鬼秀才’、‘毒蜂’、‘南霸天’兄弟等人同行前来,不问可知必是本门的同道,且不管小兄弟是否前来投效,但身属本门宾客已是不争之事实,护坛守关之人便应以礼迎宾并传报值日堂主得知,没想到失职不说竟先出口辱人。 依本门门规便已犯下大罪,而且还在潘护法等人喝阻之下出手攻击宾客,更是犯下门规死罪,因此依本堂主之意,‘残豹’之死乃是咎由自取,怪不得这位小兄弟出手毒辣。 换言之,你我等人皆属何等人物?肯遭人如此歧视屈辱吗?换成我等会忍辱不出手吗?因此依本堂主之意,此事只须上报江副门主评断便可!” 梁堂主耳听布衣老者之言,似也知他所言不差,因此强笑说道:“黄堂主所言…… 也言之有理,不过此事还是交由‘总护法’处理较妥当!” 布衣黄堂主闻言再次哈哈笑道:“哈!哈!梁堂主此言又差也!‘总护法’管的是外坛调兵遣将之事,至於总坛内则由两位副门主掌管,而屈副门主外出未归,自是应交由江副门主处理,况且今日乃是‘星字堂’司徒堂主值日,何不请司徒堂主说句公道话?” “丑魂”沙剑仁静立一侧冷眼旁观,已然将众人之言听入耳内,心知他们虽同处一门,但貌合神离各怀心机,眼前已分成两派,而四周人群也分据四处。 刚才梁堂主所站之处人数最多约有百余人,看来是属於“总护法”之派系,而灰衣黄堂主之处约莫六十余人,似是“江副门主”之系。 另外两处各有四十余人及三十余人分据一方,尚不知是何人为首?但皆以幸灾乐祸看热闹之意站立远处置身事外。 看来“复仇门”内已分成数派,面和而心不和了。 然而经黄堂主挑明由值日“星字堂”司徒堂主出面后,顿见左后侧三十余人之处缓缓步出一位云发高髻、徐娘半老、雍容华贵的丽人。 只见她轻拂鬓发的微笑说道:“哟!我还当诸位忘了我这值日堂而要自行解决争纷哪?原来还是要贱妾出面调解喔!不过贱妾身为值日堂主自是有责将此位小兄弟带回严查,因此陈堂主及赵堂主就不必争执不下了。” 赵堂主闻言顿时面有不悦的说道:“司徒堂主!今日轮你值日竟然发生外人在总坛出手杀了护坛,你尚不依规处以极刑那岂不令门中所属不平?” 那位丰容盛鬓的丽人闻言,立时抿嘴嗤笑道:“赵堂主!如依你所言恐怕另有人不同意呢!贱妾也不能全听你之言,一切依循门规处置乃是持中之论,因此这位小兄弟贱妾要带回堂内详查。” “丑魂”沙剑仁眼看众人僵持不下,因此心思疾转中立时阴森森的尖笑道: “桀!桀!本使者原本以为‘复仇门’乃是我道中人可一展所学实现理想之处,也承蒙潘老哥、赫连老哥以及两位庄老哥不弃看得起本使者以兄弟相称,并引介本使者拜见门主及两位副门主。哼!哼!但没想到刚跨入门槛即遭有心人排挤,桀!桀! 凭本使者所学以及江湖之大何愁无处可一展所学?嘿!嘿!不过本使者离去之前倒想见识见识那挑拨之人有何本事敢在本使者面前嚣张狂妄?” “鬼秀才”潘明堂闻言顿时心中大惊的叫道:“沙老弟你不可……” 话未说完立被“丑魂”沙剑仁扬手拦阻,并阴狠的冷笑道: “四位老哥的情谊小弟谨记在心,往后自有一报,待会若有何事发生也概与四位无关,一切自有小弟承当。” 站立一侧的赵堂主及梁堂主闻言后,顿时暴怒的怒哼不止,并听赵堂主暴喝道: “丑鬼!你在本门施煞手杀了本堂主师侄,如今尚敢口出狂言视我等如无物?岂不将本门之人放在眼里?本堂主倒要看看你凭什么敢如此狂妄?” “丑魂”沙剑仁闻言霎时嗤声冷笑,不屑的说道:“嗤!嗤!嗤……凭你?…… 哼!差远了!” 接而又朝那站立一旁的儒衫文士梁堂主嗤声冷笑道:“还有你……嗤!嗤!也是差得远罗!” 两人霎时被他如此轻视讪笑之言激得狂怒如火,顿听一声暴喝响起,并见赵堂主暴纵飞扑的怒骂道:“呔!丑鬼纳命吧!” “丑魂”沙剑仁见状早在预料之中,立时冷笑一声静立不动,只是望着扑身而至的赵堂主。 “赵堂主住手……” “且慢……住手……” “沙兄弟小心……” “赵兄且住……” 就在众人惊呼声中,突听恍如九幽冥司中响起的一阵阴森酷寒冷笑声灌入众人耳内。 “桀!桀!桀……‘阎王注定三更死,谁能留人到五更’,纳命来吧!” 而此时赵堂主身形疾扑‘丑魂“沙剑仁身前,双掌已临胸前五寸左右,顿时心中狂喜的掌劲疾吐。 然而耳中听到阴酷的话声后,倏觉眼前人影恍如化为一阵轻烟,霎时不见,脑中尚不及反应时己听周遭响起阵阵惊骇狂叫声: “啊……‘鬼府’的‘魂形魅影’……” “天哪……他是‘鬼府’之人……” “赵贤弟小心……右侧……” “糟了……是‘勾魂鬼爪’……” “小兄弟住手……” “啊……赵堂主……” 阵阵惊呼声中,场外人影飞闪掠入场内,尚不知是谁时突听一声凄厉悲惨的尖嚎声响起:“啊……” 人影倏分并见一个人影踉跄奔出后,全身松软的软倒在地,由衣色已知是赵堂主的身躯,四周近两百人霎时皆面含惊骇畏惧之色,心头发寒,冷汗直冒的望向倒地的赵堂主。 只见他双目大睁面色惊恐苍白的倒毙在地,左胸口上已被挖成一个血淋淋的大洞,不问可知…… 而此时只见场中是儒衫梁堂主面含惊骇双掌狂猛挥拍,毫无目标的拍击在身周旋绕的一圈灰影。 倏然又听那令人头皮发麻心颤骇懔的阴森寒酷笑声再起:“桀!桀……‘阎王注定三更死,谁人……” 四周众人闻声心惊:心知梁堂主的下场恐怕……可是却无人敢出手救援,看来梁堂主命在旦夕了。 就在此时,倏听半空中有人暴喝道:“住手……‘鬼府’朋友爪下留情!” 千钧一发,只见凌空曳落一道银亮身影,恍如疾电般的射入场内,霎时只听场内响起连珠炮响。 “拍……拍……劈……拍……” “哦……嗯……嗯……” 炮响倏止,人影顿时显现,三条身躯立时分三方退出近丈,站定身形。 只见梁堂主面色苍白,豆大冷汗滴流衣襟,左胸心脉处的衣衫已撕裂不见露出肌肤,并有三道爪痕尚渗出血渍,一望可知是被人抓伤的。 另一侧的“丑魂”沙剑仁则面显愤怒之色,盯望着右侧之人,并阴森森的尖笑道:“桀!桀……好功力,竟能接下本使者的‘勾魂鬼爪’?那么再接一爪试试!” 右侧之人是个鹤发红颜,满面银白长须,身穿银色锦袍的八旬老者,方脸上细眯的双目开合间精光飞闪,凝望着“丑魂”沙剑仁。 只听他声如宏钟的大笑道: “哈哈哈!好功力,‘鬼府’朋友果然身手不凡,匆促换招之际尚能将老夫震退丈外,可见功达‘三花聚顶反璞归真’之境,不愧有自豪之能且令老夫刮目相看,好!好!果然不错!” 银发银须身穿银衣的红颜老翁,虽然淡淡的几句话,却令四周门众内心震惊,再也不敢小视那丑汉了。 要知全身银的老翁乃是江湖武林中,令人闻言丧胆的前辈邪魔“玄冥星君”崔厉雨,纵横江湖甲子之年,行事乖张出手狠毒! 惹上他的十之八九命丧黄泉,纵有侥幸留得性命但也功破伤重留得残生而已,因此武林人遇之皆不敢招惹忤逆才得保安然无恙。 没想到近十余年武林中再未曾有他的行踪,原来是已投身“复仇门”中,身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总护法”之职。 就在他话声刚止时,倏然由三栋琼楼玉宇处响起了一阵清脆的女子嗤笑声,并见一道桃红身影疾掠而至。 只见她雾鬟云鬓,瓜子脸上一双水汪汪的桃花媚眼恍似能勾人魂魄,高挺小巧的瑶鼻下一张令人馋涎欲滴的鲜红小嘴未语先笑,身穿一袭紧身衫裤,外罩轻纱,将丰润的身材凸显得曲线玲珑。 尤其是轻纱内若隐若现的酥胸深令人血脉贲张,而那蚀骨销魂的娇艳媚态更使人难以抗拒。 “咯!咯!咯!崔总护法,看来小妹可是赢了这场赌赛罗?人可是要交由小妹处理了吧?” “哈!哈!哈!江副门主!老夫说话算话,今日之事就此作罢绝不再提,不过…… 你可要好好管教你的人,莫要惹事生非而落於老夫手中,到时可别怪老夫不顾情面了。” 站立一旁惊魂甫定的儒衫梁堂主,此时惧色未消神色难堪的说道:“总护法! 赵……赵堂主他……” “哼!此时提他作啥?交由手下处理便可,走!” 望着百余人紧随着总护法离去后,江副门主转望那“星堂”堂主“飞霜仙子” 笑道:“司徒堂主!屈副门主尚未回总坛吗?” 那宫装丽人“飞霜仙子”立时福身笑道:“江副门主!屈副门主随门主出坛,至今还未回来。” “嗯……今日之事本副门主自会禀告门主得知,至於守关护坛之人就由你再补派守关。” “是,属下遵命!” “星堂”堂主“飞霜仙子”福身答后,立时玉手一挥,便引领着三十余人离去,另一簇四十余人此时也由一名身材瘦小的六旬老者引领离去,尚留下最后的六十余人。 由此可见派系已大致分晓: “复仇门”的“日、月、星、雷、火、风、云、刑”八大堂主中,已知那灰衣古铜肤色的“霹雳神君”黄啸天乃是“雷堂”堂主;而那三角脸颧骨高凸白面无须神色阴鸷的老者乃是“火堂”堂主“山魈”陈思汉;皆属江副门主“桃花仙子”江香桃的心腹。 除了已命丧“丑魂”沙剑仁爪下的“风堂”赵堂主外,粗眉吊眼三缕长须垂胸,身穿儒衫的“月堂”堂主“逍遥秀士”梁明宜,便是总护法“玄冥星君”崔厉雨的心腹。 至於“星堂”堂主“飞霜仙子”司徒丽珠便是屈副门主“菊花仙子”屈秋菊之人。 另外那名身材瘦小,长脸似马猴,年约六旬的“云堂”堂主“灵猴”甘明伦,大既身属门主手下,尚有外未归的日堂及刑两堂堂主,不知身属何派系,不过稍为打探一番便可知晓了。 交待诸事后的“桃花仙子”江副门主,转首望向“丑魂”沙剑仁,面含媚笑的嗤笑道:“哟!小兄弟,你怎么如此看人嘛!” 她口中虽如此说,但心中却不屑的忖着: “哼!这丑鬼一脸的邪淫色鬼相,喝老娘的洗脚水还差不多,不过……这丑鬼出身‘鬼府’功力又如此高超,刚才那崔老鬼恐怕也吃了些亏,所以才借机下台的未曾将事态扩大,如果能将他收在自己心腹……这样在门中岂不就能势力大增?嗯! 一定要虚与委蛇的安抚他,莫要因小失大的被其他三方拢络去,那可就遭了!” 而此时的“丑魂”沙剑仁却色眯眯的盯望不眨,似已神魂颠倒的傻笑道:“嘿! 嘿……你……真美!我……我喜欢你!” “噗嗤……沙朋友怎么今日初至便不老实的调戏奴家?莫非见奴家可欺吗?好啦!好啦!今日来者是客,奴家就饶你这遭,且和奴家回‘桃花宫’先为你接风,小兄弟你认为如何?” ‘啊?……嗯……好……好……我听姊姊的!” “咯!咯!你这坏胚子,刚进本门重地便大小不分的称本副门主姊姊?小心姊姊不饶你喔!” 娇媚丽人媚眼飞瞟似嗔似怒的伸出葱葱玉指,在他额上轻轻一点,惹火娇躯一扭嗤笑如铃的行往楼宇之处。 “丑魂”沙剑仁眼望着她婀娜多姿的背影,似乎魂魄被勾的立时紧跟在后,目不转睛的盯视不松。 此时站立一侧的陈、黄两堂主以及数十人,皆被“丑魂”沙剑仁高超绝伦凶残狠酷的身手惊得面色震畏,便是总护法似是也对他另眼相看。 然而没想到他却为副门主的美色所惑,看来即将拜倒副门主裙下,如此一来必定使己方实力大增而成为门中实力最强一系了。 因此众人震畏中又涌起一股兴奋之意,奉承及欢迎之心立时在接风宴中显现无遗。 四周花木围绕的“桃花宫”大堂内,“桃花仙子”位居主位,“丑魂”沙剑仁居於左首,陈、黄两堂主打横相陪,四人占据一桌,包含“鬼秀才”四人在内的十余名护法及二十余名香主分据三桌。 六名使女往来频繁的上菜送酒,且不时的与毛手毛脚的众人打情骂俏,故而使得哄笑嗔骂声不绝於耳,更显得欢乐热闹。 觥筹交错,菜过数味时。 只见“桃花仙子”江香桃酒意上涌双颊霞红的起身举杯,以清脆悦耳的娇声说道:“诸位堂主、护法、香主!今日沙兄弟前来本门投效,实属本门莫大光彩,以沙兄弟出身‘鬼府’,又是‘幽冥鬼王’的师弟,肯屈节前来更使本门增添了实力威势。 本座在此先敬沙兄弟一杯,庆祝他加入‘我们’的行列,希望诸位能相互照顾、团结,为本门千秋大业尽分心力!” 众人闻言皆兴奋的同时起身举杯,朝“丑魂”沙剑仁敬饮。 “丑魂”沙剑仁见状也立时起身哈哈笑道:“哈哈!江……江姊姊太抬举小弟了,小弟不才一定会凭自身能力与大家共同奋斗,相信在江姊姊的领导下,咱们一定能堀起江湖创出一番功业,来!来!我敬诸位一杯!” 杯起酒干豪兴大发,在众人频频敬酒谄诿的自我介绍中,也都来者不拒的干了数十杯,如此之酒量更令众人赞声不止。 豪饮半个时辰后,“丑魂”沙剑仁似已不胜酒力,已开始频频与江副门主调笑扶搂。 江副门主“桃花仙子”极欲拢络这个面丑功高的“鬼府”中人,因此也假借酒意的与他放荡调笑,使他心有所属成为自己座下一员大将。 欢乐时光易逝,近半之人已然酩酊大醉得四散离去。 此时突听一阵恍似银铃笑声由门外响起: “咯!咯!哟!大姊!小妹方由坛外返回便听手下人说,今日有位绝顶高手投效本门,而且还是武林秘府‘鬼府’之人,小妹得知后立时心急的赶来想见见这位同道,因此未待通报便冒失的进入‘桃花宫’,尚请大姊原谅一二!” “桃花仙子”江香桃闻声知人,芳心中暗骂不已,但口中仍然咯咯笑道:“哟! 原来是菊花妹妹呀!你怎么如此客气了,自家姊妹又何必如此生份?快进来这儿坐,容姊姊为你介绍这位沙兄弟!” “丑魂”沙剑仁随声望向堂门,只见由院外施施然的步入一位身材娇小柔弱,长发披垂胸背,一张娇甜清秀的瓜子睑,水汪汪的一双桃花眼散射出勾人魂魄的媚光,一张樱桃小口令人恨不得一口吞食,如贝玉齿轻咬朱唇,似嗔似喜的望向上首“桃花仙子”及左首的“丑魂”沙剑仁。 她那娇小玲珑的美好身材,被一袭似松似紧的菊色罗衫包裹得玲珑有致,令人有股极欲搂入怀中的冲动,与“桃花仙子”娇艳丰润的身材截然不同。 “桃花仙子”芳容强笑的拉着那位娇柔丽人行至桌旁,笑对“丑魂”沙剑仁说道:“沙兄弟!这位乃是本门屈副门主“菊花仙子”屈秋菊,也是姊姊的小妹,你可要好好敬她几杯喔!” “丑魂”沙剑仁眼见这位丽人后,脑中已浮显出一个身影,顿时心思疾转的起身笑道:“原来是屈姊姊!屈姊姊可真是个大美人哪!” 娇美秀丽的“菊花仙子”闻言喜上眉梢,水汪汪的大眼凝视他片刻后,立时笑意盎然的在他下首落座。 只见她媚笑着说道:“咯!咯!沙兄弟可真是讨人喜欢,姊姊来得唐突,且先敬你一杯。” 话落立时毫不在意的伸手举起他面前酒盅,一饮而尽,接而又为他斟满一杯,嗤笑道:“哪!姊姊可是先干为敬喔!你也要喝干唷!” “丑魂”沙剑仁见状心中疾转,立时酒意酩酊的趋前贴近她娇靥,笑道:“嗤…… 呃……呃……好……姊姊!我……喝……我一定喝……” 霎时一手举杯一手执壶的连干三杯示意,并且醉眼蒙胧的斜靠她肩头说道: “仙子姊……姊姊……你……你看……我……喝了三杯……好不好……” “桃花仙子”在旁见状顿时芳心急恨的强笑,但又不好劝止,因此伸出玉手紧握着他微黑的大手腻声笑道: “好弟弟!你少喝点嘛!万一喝醉了那可有伤身体喔?” “丑魂”沙剑仁倏然伸手搂住“桃花仙子”柳腰,口齿不清的傻笑道:“呃…… 好姊……姊姊……你……你放心……小弟没醉……你看……呃……呃……再喝两壶也……也……没问题!来……我……敬你……” “唉!你看你已醉得……好!好!你没醉,可是明晨尚要早起拜见门主,沙弟弟!你要如此喝下去恐怕明晨宿醉未醒酒味充斥,那将会令门主不悦的。” 接而又转望“菊花仙子”屈秋菊笑道:“妹子!沙兄弟已不胜酒意,依姊姊之意你暂先回宫,待明晨姊姊自会请他至殿堂拜见门主及妹子。” 屈副门主“菊花仙子”心知这面貌极丑的汉子已然喝醉,甚难令自己的媚功见效,因此芳心懊恼的便欲离去。 就在此时,突见他伸手搂向自己肩头结舌说道:“等一下……不要……下要…… 走……我喜……喜欢姊……姊姊!陪……陪我……再喝一……一杯……” “菊花仙子”闻言立时面显凄色的叹声说道:“沙兄弟!你怎可逗弄姊姊?说不定明晨你便忘了姊姊了! “呃……不……不会……你好……美……像画上的仙……仙女……我喜欢你……” 江副门主“桃花仙子”闻言芳心大急的腻声说道:“沙兄弟你喝多了,明晨尚要拜见门主,因此先回客房歇息吧!” 说完立朝同桌的陈、黄两堂主施眼色。 “霹雳神君”黄啸天及“山魈”陈思汉立时心神领会,於是一左一右的含笑相劝,并招来两名使女搀扶着“丑魂”沙剑仁至客房休歇。 踉跄缓行中,尚听他搂着使女说道:“好……美人……我没醉……你们……再…… 再陪我喝……喝几杯……” 两名使女也甚为称职的嗤笑答应,并笑哄他行往客房安歇。 此时见猎物已失的“菊花仙子”屈秋菊眼望“桃花仙子”笑道: “大姊!这位沙兄弟可是人丑酒品也差,不知大姊你怎会在他身上下功夫?不如交由总护法去发落如何?” “桃花仙子”闻言立时忖骂着:“哼!你这浪蹄子以为我不知你存的什么心呀?” 心中虽如此想,但是口中依然笑道:“妹子!此人既已欲投效本门,咱们岂能拒之千里之外?再说以他在‘鬼府’的身分,咱们也不能怠慢!否则传至他师兄‘幽冥鬼王’麻天寿的耳中,认为咱们‘复仇门’看不起他‘鬼府’之人,那咱们可就要惹出个心狠手辣残狠无比的敌人,到时可就大大不妙了!” 话声刚止尚不待“菊花仙子”接口,立时又抢道: “哦……妹子!姊姊今日忙了一天乏累得很,而你也刚从坛外回来,想必也该歇息了,不如明晨殿堂再见吧!” “桃花仙子”假意的伸伸懒腰并打哈欠,摆明了是下逐客令。 因此“菊花仙子”已难再藉故留於“桃花宫”,於是芳心暗恨的娇笑说道: “嗯!既然如此,那明晨再说吧!” “嗯!好!好!有事明日再说!” 两人各心怀诡意的笑谈着各自分手。 “桃花仙子”江香桃望着“菊花仙子”跨出宫后,面显不屑的哼道:“哼!想跟我争?……唉!这丑鬼人虽丑但功力极高,似已引起菊花妹妹的拢络之心,看来若不让他吃点甜头……哼!就便宜了这丑鬼吧!” 第六章 五梅异起 隐坛遭肆 一间装璜华丽一色桃红的宽大客房中,在内间卧室的雕花木床上,“丑魂”沙剑仁斜靠床角,双目怒火凌射。 只听他喃喃自语说道:“没错……一点都没错!体形、话声从未在脑海中消退过,哼!哼!哼!贱人哪!从今之后我定会要让你们自食恶果,至死也不知因何而死!哦……不能冲动,千万不能冲动败事,好不容易查出头绪来,绝下能贸然行事的引入怀疑,要忍耐!忍耐!” 正自面含阴狠残酷的冷笑细思之际,倏然听见居外似有细微的衣衫飘拂声迅疾接近,运功细查之下,不由心中冷笑着立时低喃呓语: “好……好……我……愿意……美!大美人你……别走……可惜你……你们两个都美……美如天仙我……我都喜欢……嗯……抱抱……我跟你去……去……” 掠身房门外的“桃花仙子”江香桃,闻言之下芳心中果然七上八下的怦然忖道: “哼!这丑鬼果然是个色鬼,似也被秋菊那荡媚之色所迷,尚幸她办事晚归,否则岂不要令老娘大费周章才能拉拢这丑鬼?……嗯!看来今晚……只好牺牲一夜,让他尝过甜头之后就不怕这丑鬼不拜倒老娘裙下了。” “桃花仙子”思忖已定,立时面含微笑的跨步入房,才跨进两步,便听那丑鬼喝道:“嗯……美……美人……嗯?谁?……是什么人?” 只见“丑魂”沙剑仁似从梦中惊醒的翻身而起,疾如鬼魅的幻化至房门处,伸手便欲抓去。 “咯!咯!沙兄弟别慌,是姊姊来看你醉意消退否?姊姊担心你醉中口干舌燥,因此进来看看使女是否照顾好沙兄弟!” “丑魂”沙剑仁闻声立时改抓为搂,轻搂她香肩色眯眯的涎睑笑道: “嘿!嘿!好姊姊劳你费心了,小弟此时已酒意大消,再喝个几壶也不碍事,姊姊你是否要再陪我喝两杯?” “桃花仙子”闻言轻咬朱唇媚眼斜瞟的娇嗔道:“你呀!本门中众多投效者可是只有你一个初入门内,便乱开口称呼副门主为姊姊!哼,小心你被姊姊吃了哦?” 话说中似无意或有意的身躯贴近“丑魂”沙剑仁,将胸前丰满高耸的玉乳触及他臂贴磨。 “丑魂”沙剑仁心知她此时来此,必是存心勾搭自己,因此毫不客气的紧搂她身躯,一张丑脸贴近她娇嫩柔滑的玉颊轻吻,一双大手则不停的上下其手抚摸。 “啊……不行……你……好弟弟不可以……嗯……嗯……不要嘛……” 一个有心半推半就,一个早已洞悉对方心意。 因此在似有却无的假意挣动中,双双倒至床榻上,未几便听“桃花仙子”的娇嗔、荡笑、呓语声,以及“丑魂”沙剑仁的兴奋喘息声及淫笑声混杂,响彻室内。 初时! “桃花仙子”江香桃只是想仗恃媚色及“姹女神功”让“丑魂”沙剑仁尝尽风流滋味,而依恋拜倒裙下,成为自己的裙下不二大将。 然而,“桃花仙子”在两人衣衫尽褪之后,竟发觉他天生异禀,那东西又粗又长足有两握,且火烫堡下自己全身轻颤发慌,难忍芳心的惊喜及淫欲。 在“丑魂”沙剑仁有心的挑逗下,使得她春心荡漾淫欲高涨,情不自禁的呢哺呓语,娇哼不止。 终於怒矛挺剌灵蛇入洞,使得“桃花仙子”发出满足充实的欢愉声,只觉那火烫粗长之物疾如狂风密如暴雨的挺剌不休,未及片刻已使得她鼻息粗喘娇哼连连。 在舒爽中并未忘记运行吸阳补阴的“姹女神功”,欲尽迅将他元阳吸出,盗取他些许功力。 时约两刻之后,但见他勇猛如初,疾迅的抽挺下反使得她舒爽之意逐渐加深,那种遥如天边十余年未曾尝过的美妙滋味,竟然逐渐来临。 “桃花仙子”江香桃芳心中又惊又喜,又惶恐又期待,五味杂陈,矛盾至极,但终於抗拒不住那种骚痒舒爽的感觉,以及芳心中的期盼。 因此她心中呐喊着:“好吧!就此一次尝尝那久不知味的美妙滋味吧!之后再吸取他元阳补身,也为时不晚呀!” 心防一松,顿时停施“姹女神功”,尽情的迎纳那猛如虎豹骤如暴雨的长矛挺刺,甚而矫躯开始扭、挺、夹、吸,极力的配合他的挺动。 片刻之后,只见她鼻息急促泪水盈眶紧咬贝齿,一双玉手在床上紧抓被褥,身躯上挺如弓,玉臀急扭摇挺,倏听她急喘声中尚夹带着哼叫,终於在阴露狂泄魂飞九天中,软倒在床榻。 “丑魂”沙剑仁已感觉到她淫露四溅的阴穴内疾泄出一股元阴,但毫不停顿的继续抽挺不止。 “桃花仙子”元阴初泄快感未消中,被他依然勇猛的挺动以致舒爽更甚。 但此时她芳心中已然狂呼着:“我不管……我不管了……这滋味十余年未曾尝过了,真是那么美妙!我……我要尽情享受!其它的还管它做甚?以后再说吧!先任由这人王让我享受享受!” 忘了初时的目的,只为了享受那令她刻骨铭心的舒爽之味,於是只见她呓语哼声不止,且时而尖叫狂呼声传房外。 在“丑魂”沙剑仁有心的运功行欲之下,使得“桃花仙子”元阴不停的狂泄而致昏眩,昏了又醒,醒了又昏,已然使她神智昏迷,且全身轻颤不止。 “丑魂”沙剑仁眼见她已是舒爽过甚得元阴大损,双目无神,鼻息似有似无,全身香汗淋漓,娇躯颤抖不止偶或抽搐,胯间被褥已是被淫露浸湿一大片,这才冷笑的缓缓抽出较刚才更为粗长火烫的阳物,略微清洗一番后才仰躺她身侧。 静思中,心知自己已成功的跨出了一大步,往后的行动……思有片刻后,似已设计妥行动,这才面含冷笑的缓缓入息。 翌日清晨!时约辰时。 在正中那高有四层玉宇琼楼的宽敞大厅内,进门三丈之内两侧各有四张太师椅,此时已坐有六人。 左侧上首乃是那“雷堂”堂主“霹雳神君”黄啸天,第二位则是“火堂”堂主“山魈”陈思汉,第三位坐椅原本是“风堂”赵堂主之位,但因丧命“丑魂”之手,因此空着,第四位则是那身材瘦小如马猴的“云堂”堂主“灵猴”甘明伦。 右侧上首“日堂”堂主之位,而堂主“毒拐煞”吴道成外出公干未回尚空着,第二位便是“月堂”堂主“逍遥秀士”梁明宜,第三位丽人乃是“星堂”堂主“飞霜仙子”司徒丽珠。 右侧最后一位乃是执掌“复仇门”刑责的“刑堂”堂主,乃是一位全身枯瘦鸡皮鹤发年约七旬的阴狠老妇“勾漏鬼婆”申碧花,也就是与彩霞同乘一车的那名老妇。 八张太师椅前的三级石阶之上,横列着五张虎皮椅,正中主位尚空着,左侧一位也空着,外侧之位则是那位“总护法”“玄冥星君”崔厉雨。 右内侧坐着“副门主”“菊花仙子”屈秋菊,右外侧也是一个空座。 厅内在座的八人此时神色各有不同,但皆不时的望向厅堂门外,似在等候何人? 未及片刻,果然只见“桃花仙子”神色苍惶的疾掠而至,身后则紧跟着神定气闲身形飘逸的“丑魂”沙剑仁。 “桃花仙子”江香桃眼望厅内,见门主尚未至,这才松了一口气的转首笑望“丑瑰”沙剑仁,娇媚腻声说道:“好弟弟,你暂且先在门外等候,待姊姊唤你时你再入堂好吗?乖!听话哟!” “嗯!我听姊姊的话,在门外等候!” “丑魂”沙剑仁满面依依不舍的样子,好似被她一夜之间臣伏裙带的极为顺从。 “桃花仙子”江香桃闻言芳心大悦,神色娇媚的斜瞟媚眼后才昂首跨步进入厅堂,直接行往台阶上横列的左侧内座之位坐下。 所经之处,众人只见她满面春意盎然,但却无往日般的光釆,并且眼圈浮显出青黑之色,明眼人一望即知是因纵欲过度而引起的。 “菊花仙子”屈秋菊眼望大姊面色后,顿时一楞,芳心又疑又惊的盯望思忖着: “啊……看大姊的神色极为憔悴似是元阴大损光采已失,但是凭大姊吸阳补阴的‘姹女神功’已达十成,元阴紧锁点滴不漏,怎会有此现象发生?…… 莫非……她为了掳获那丑鬼之心,因而自干元阴松动?若真是如此,那想要从她手中争到那丑鬼岂不大费周章或恐无望了?” 正思忖时,突听一声清脆玉铃声响起,霎时堂中众人已起身面向右侧石壁。 只见横椅后方右面石壁间缓缓打开一道石门,八名宫装使女已依序步出,分立两侧石壁前,接而一名身穿宫装云发雾鬓面蒙轻纱的妇人缓缓步出。 堂中众人立时齐声道:“属下恭迎门主!” 宫装蒙纱妇人行至正中座前,玉手微抬的轻声说道:“诸位虽礼,请坐!” “谢门主!” 众人待门主落座后,才一一落座目注门主。 “复仇门”门主一双凌厉目光环望堂中众人,似有不悦之意的沉声说道: “两位副门主、总护法、诸位堂主!本门主昨夜返回时便得传报,得知竟然有人公然在本门重地行凶,虽然得知此中始末原由,但却为赵堂主叔侄俩感到悲痛,江副门主!” “属下在!” “此人现在何处?本门主倒要见一见这位‘鬼府’高手,凭什么敢在本门重地出手伤人?” “玄冥星君”崔厉雨耳闻门主之言心中大喜,说不定门主将因赵堂主之死而责怪那丑鬼,到时…… 而此时“桃花仙子”则是惶恐万分的不安回道:“启禀门主!那‘丑魂’他…… 他此时正在厅外候传!” “嗯,叫他进来!” “这……是!属下遵命!” “桃花仙子”闻言起座略略欠身后,芳心怦怦不安的缓缓行往堂外。 只见“丑魂”沙剑仁正席坐石阶上,正伸手施展虚空摄物将数丈外碎石吸入手中,并以指力捏成细粉的消遣着。 芳心惊羡中,行至他身侧柔声说道:“好弟弟!跟姊姊进去吧!门主要见你呢!” “我不去!” “桃花仙子”闻言心中一惊,立时急问道:“弟弟!门主她想要见见你,看来是想观察你的功力如何,你若不去……” “哼!她刚才所说的话我都听见了,想召见我?哼!哼!我才不理她高高在上的高傲态度!” “桃花仙子”闻言立时忧急的柔声说道: “好弟弟!你可不能怪门主哟!门主统率门中数千人岂能有所偏袒?因此才会要你进厅藉机平息一些不服之人的恨怒,如果你使性子执意不去,那将害苦了姊姊,并且使事情越发不可收拾,所以好弟弟,你就可怜姊姊听姊姊的话进堂拜见门主好吗?” “这……好吧!我听姊姊的话!” 人的心境实在微妙得难以猜测,尤其是“女人”。 “桃花仙子”江香桃闯荡江湖二十余年,阅历丰富识人良多,虽是以淫荡闻名江湖,但并非人人可做入幕之宾,不中意之人绝不假以颜色,而看中之人也在相处一段时日后便逐渐吸尽对方功力后施辣手除掉,从未曾动过一丝真情。 然而昨夜因想培植自己的势力而欲虚以委蛇色诱拢络,可是经过一夕风流后,不但未曾盗吸他功力,反而被他那天生异禀勇似猛虎的强劲男子刚气所伏,使她难以抗拒的连连泄身,舒爽得魂魄飘渺如登仙境,甚而从芳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甜蜜爱意,便连她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 年龄相差甚多,但爱苗依然在她心胸中滋长,有爱便有体贴也有柔情顺应,因此也会在意对方的喜怒哀乐,也因此使她往昔的娇媚荡态收敛,好似一位顺从夫君的贞节妇人。 而“丑魂”沙剑仁心有企图,在计谋未臻之时也不愿引起麻烦而使功亏一篑。 因此好似心不甘情不愿的顺水推舟答应道:“好嘛!可是如果她……她想要欺压我,那我可不管她是什么人喔?” “不会!不会!门主乃是极为爱才之人,如果知道弟弟你功强技高后,一定会诚心拉拢而不会为难你的!” “真的?……嗯!我懂了!” 话落!立时起身转向堂门,跨大步的进入厅堂,行至台阶之前立时抱拳说道: “本使乃是‘鬼府幽冥’鬼王的师弟,号‘丑魂’沙剑仁是也!前来拜见门主欲在门主座下谋一职位,以献在下之薄技!” “门主!这位便是……” “好了,我知道了!江副门主请回座!” “是!门主!” “桃花仙子”立时转首投以关怀的眼神后,才缓缓行至原位落座。 而此时堂中有数人面显愤怒之色的盯望“丑魂”沙剑仁,恨不得门主立时下令围诛这丑鬼。 然而“复仇门”门主却一言不发的目注颜面极丑的“丑魂”沙剑仁,半晌后才听她赞佩的欣然笑道: “嗯!果然好功力,‘鬼府’沙朋友果然是身怀绝技的顶尖高手,‘千斤坠’中内含‘化石成粉’的绝顶功力,由此可知功力已达甲子之上且突破‘三花聚顶五气朝元’之境,看来本门中尚难有人与沙朋友一争高下。好!好!沙朋友既肯投效本门乃是本门之幸,必能使本门声威更盛!” 厅堂内众人耳闻门主之言,立知门主已有意揽拢这位丑鬼,而六位堂主似不信这丑鬼竟功高得如门主所言,因此俱皆不约而同的望向他所走过之地。 只见刚才“丑魂”沙剑仁所踏过之处,坚硬厚实的青花冈石竟然印出一个个的脚印,但并无啥稀奇之处? “云堂”堂主“灵猴”耐不住心中所疑,立时伸手挥向地面。 霎时只见劲风过处沙粉尘起飘飞,而青花冈石的地面已显现出一个个深有四寸的脚印,这才使六大堂主心神震骇得倒抽一口寒气。 莫说六大堂主了,便是“总护法”崔厉雨也神色震惊得变幻不定。 而“复仇门”门主虽已看出他步履中所施展的武功,原以为能踏出两寸之深已难能可贵了,但没想到竟深有四寸之多,因此更是出乎预料之外,极力拢络之心更为高昂。 此时的“丑魂”沙剑仁眼见众人神色,心知已达到展现功力的目的,因此立时神色恭谨的说道:“门主!诸位同道!本使虽是‘幽冥鬼王’的师弟,但因初踏江湖,并不想倚仗前人余荫成名,因此自干投效贵门,欲凭仗自身所学闯出一番事业,只因年少识浅若有何出言不妥或行为偏差之处,尚请诸位同道见谅并给予指教。 至於昨日之事,本使夜里细思后也深为自责歉疚,然而事已至此难以挽回,也不知该如何表示自己的鲁莽与冒失,只好请诸位同道饶恕本使无心之过。” “丑魂”沙剑仁这一番话立时使堂中众人怔愕静望,为他的不卑不亢之言所感动。 只见“菊花仙子”面含微笑的朝门主欠身说道:“门主!昨日之事实乃双方皆有错,如今沙朋友已当众认错陪罪,本门也不应狭视苛责他,也不能因赵堂主叔侄俩之丧而将沙朋友拒之门外,否则传出江湖后,本门以后如何能宽纳同道投效?因此依本副门主之意莫再以此事问罪沙朋友才是!” 屈副门主“菊花仙子”此言一出,立使“桃花仙子”芳心又惊又喜,没想到在此时刻她竟会帮了自己的大忙。 因此她面含感激之色的急忙接口说道:“门主!屈副门主所言也是属下之心意,梁堂主叔侄俩本门可优厚抚恤并列入忠义堂供奉,而‘丑魂’沙剑仁也可收纳入门,如此岂不两全其美?” 此时两位副门主的心腹堂主也齐声赞同,因此使得“总护法”崔厉雨之派系反而成了势 其中只有“刑堂”、“云堂”两堂堂主并未表示意见,由此可见他们俩皆属门主的心腹,至今只有“日堂”堂主尚不知属於何派系之人。 就在众人各表心意之后,“复仇门”门主玉手微抬的按了数按后阻止了众人之续言,美目环望众人且沉思一会才缓缓说道:“你们不必再说了,今日本门主暂不做处理,待隔些时日本门主有个妥善安排后再议,不过在此期间沙朋友不得离开本门,暂且……嗯!申堂主!” “勾漏鬼婆”申碧花闻言,立时起身尖哑声的回道:“属下在!” “申堂主!沙朋友在总坛尚属客卿之身分,所以可先迎入‘贵宾楼’,由你妥善安排招待。” “是!属下遵命!” “复仇门”门主如此决定似已并无怪罪“丑魂”沙剑仁之意,因此属下之人尚有何话可说? “玄冥星君”崔厉雨虽神色难堪的忿忿不平,但也无可奈何的只得顺从,不过心知江、屈两人似也被门主看穿企图,而将那丑鬼迎入“贵宾楼”,如此一来已使两女难以施展狐媚之色拉拢,因此也幸灾乐祸的冷笑不止。 “复仇门”门主做了决定之后,似已无意留坐,立时起身,堂中众人见状已知门主欲离,因此皆起身齐声道:“属下恭送门主!” 待门主步入石门内后,已有数人笑围“丑魂”沙剑仁,道贺他虽尚未正式入门任职,但已是指日可待,而且职务必然不在堂主之下。 “丑魂”沙剑仁笑答回谢时并未忘了“菊花仙子”代言说情之情,因此立时朝“菊花仙子”笑道:“屈姊姊,刚才你为小弟美言说情,小弟不会忘了姊姊的!” “菊花仙子”屈秋菊闻言心花怒放,媚眼笑意盎然的咯咯笑道:“咯!咯!儍弟弟!昨日你叫‘姊姊’叫得那么甜,姊姊怎会让你受委屈呢?如仁弟有空今晚不妨到姊姊那儿去晚膳,让姊姊为你接风好吗?” “好哇!好哇!小弟……可是江姊姊……” “桃花仙子”此时已耳闻两人之言,虽芳心中略有不愿之意,但仍然紧依“丑魂”沙剑仁身侧笑道: “当然好啦!妹子!姊姊可真要好好谢谢你刚才之言,否则由姊姊首先开口说出恐难令门主及崔总护法接受,因此全属妹子你的功劳,姊姊怎会不知好歹的拒人千里之外?” “菊花仙子”屈秋菊闻言倏觉心中一阵黯然,不自觉的脱口低语道:“喔…… 姊姊……以前那段日子多好呀?……” “桃花仙子”江香桃闻言心中一惊,阵阵往事如电闪充斥脑中,芳心中似也涌起一股莫名的悲情,神色五味杂陈的望着“菊花仙子”。 半晌她才转首望向“丑魂”沙剑仁低声说道:“沙弟弟咱们……回去吧!待会姊姊带你四处走走,熟悉总坛各处环境。” 可是“桃花仙子”话刚说完,却听“勾漏鬼婆”申碧花嘎嘎笑道:“江副门主! 你也听见门主所言,沙朋友现仍属客卿身分,暂由属下妥善照顾,因此沙朋友此时还是由属下安排他的宿处才是。” “桃花仙子”闻言双眉一挑:心有不悦的叱声说道:“哼!申堂主不必烦劳了,沙弟弟宿处本副门主已有安排,因此……” 话未说完,立听“勾漏鬼婆”毫不客气的嘎嘎笑道:“嘎!嘎!嘎!江副门主,你也知道门主的脾气,若不依言行事,或有何不妥之事发生,那属下可难对门主交待呢!因此江副门主就别为难属下了。” 其实此时最高兴的莫过於“菊花仙子”了,芳心欣悦的思忖着:“好呀!依门主的安排后,这武功高绝的人王居於客卿贵宾楼,那以后自己便可自由进出的岂不是机会大增?若是能从大姊怀中将他抢来……嗤!嗤!那自己微弱的势力立时不可同日而语,说不定就会变成最强一方了。嗤!嗤!没错!” 思忖及此,立时心花怒放的插嘴笑道:“大姊!申堂主所言极是,一则门主已有交待,二则客卿之人只能居於贵宾楼,不能居於各楼之内,因此申堂主职司‘刑堂’怎会违反门规的听从姊姊之言?故而大姊还是依规行事吧!” “桃花仙子”闻言虽心有不愿,奈何两人所言皆属门规之条实难违背,因此嗫嚅的不知该如何回答? 就在此时,“丑魂”沙剑仁竟开口说道:“两位姊姊!既然门规有所规范,那小弟就依申堂主之意至‘贵宾楼’住宿好了,这样也免使申堂主及两位姊姊为难,是吗?” “桃花仙子”闻言,顿时芳心骤痛,哀怨的轻呼道:“弟弟你……” “菊花仙子”却喜上眉俏的笑道: “好!沙弟弟果然识大体,一切皆以门规为重,并体谅各方的难处,将来一定是能受人敬重的将才。” 位於三栋华楼左侧紧临山壁的梅林间,有数间双层阁楼散布,极为清幽安详,而房内装璜真是不同凡响,竟比“春花宫”更为华丽不俗。 楼内下层左右两室属书房客室,并有两名清秀娇美的女侍可供使唤,书房内更有一些武功秘笈任由翻阅。 上层乃两间宿室,内室华丽浪漫,一张木雕大床可供三人卧睡,一望可知内可享乐,外室则是使女宿处,召唤极为方便。 看来“贵宾楼”的用意乃是有意使前来投效之人,身感受器重之心,因而心无怨言的立誓投效。 “丑魂”沙剑仁被安排在“贵宾楼”住宿,每日在总坛内无所事事的四处走动,有心的细查碍眼之地,而“桃花仙子”江香桃则每在公暇之余便前往相伴,以慰藉心灵及肉体的空虚,但看在“菊花仙子”屈秋菊的眼内,却甚为不满的有心加以破坏,然而甚难有良机可付诸行动。 但是皇天不负苦心人,终於被她等到了机会。 “梧桐相待老,鸳鸯会双死; 贞节贵殉夫,舍生亦如此。” “会稽”往“杭州”的官道中,往来行旅车马小贩川流不断,但最引人注目的则是五名身穿淡紫、赤红、翠绿、橙黄、靛青衣袂的劲装女子骑士。 五女头戴宽缘大帽,帽缘前垂着一片薄纱令人难见面貌,身躯被劲装包裹得曲线突显玲珑,背背宝剑胯骑骏马更显得英姿不凡。 只听居中的紫衣女子脆声说道:“诸位妹妹!我们皆已暗访过家人,如今心事已了,接下来便是要寻找不共戴天之仇的仇人,为夫君及我们姊妹报仇雪恨,你们有什么意见吗?” 左侧的赤红衣色女子闻言,立时接口恨声说道:“大姊!我们困在地宫两年,总算习成武功脱出地宫,如今唯一的心愿便是早日找出那些贼人所在一一诛杀,前日探查到的一些线索已然确定那座庄院就是‘复仇门’‘杭州分坛’,那还要等什么?今日便去杀光那些贼徒们!” 后方三骑的左侧一女听罢后,也急接口说道:“对!二姊说得对,我们在地宫中从众多前辈尸骨中所获得的秘笈,如今皆已去芜存菁的练成了数种绝技,相信一定能尽诛那些贼子的。” 橙衣女子话声刚落,翠衣色的女子却不以为然的接口说道: “四妹!要知我们姊妹五人纵然已习成数种绝技,但‘复仇门’人多势众,也非轻易打发的,况且我们目的在找出那陷害夫君及姊妹们的祸首妖妇,因此不需在那些贼徒们身上浪费时光。” “四位姊姊!小妹倒有薄见,不知是否可行?现在我们已然得知‘复仇门杭州分坛’所在,但对其它分坛、总坛茫然无知,因此须从‘杭州分坛’下手,从他们口中逼问总坛、分坛及妖妇所在,如此便可省了我们四处打探的心力,岂不是一举两得?” 靛青衣色的女子说完后,顿时令四女频频点头赞同,认为是最简单不过的方法,如此必可从贼人口中逼问出妖妇总坛所在,最不顺利时,也能逼问出其它分坛所在,依法而为。 五女按辔缓行细声商议中,已然行至“杭州城”城门外,於是停声跨骑进入城内,在城南大街的“明月轩酒楼”落宿。 “湖上春来似图画,乱峰围绕水平铺; 松排山面千重翠,日点波心一颗珠。 碧毯线头抽早稻,青萝裙带展新蒲, 未能抛得杭州去,一半勾留是此湖。” “西湖”,原本只是一处葑田湫水,至唐代白剌史将湖中葑草填为一道堤岸分隔为湖称之“白堤”,后至宋时苏刺史另筑一“苏堤”,重加整顿后才更为风光明媚传为美景。 时约亥时,皓月高挂星月争辉,湖畔游人已无,只余湖面舱影两三,灯火映湖闪烁别有一番美景。 在湖畔西南方人烟稀少的一片树林内,隐约见到一些灯光,内里竟有一处大庄院,三进屋宇深广占地宽阔。 此时庄院内沉寂无声,好似内里之人皆已进入梦乡,但依稀可见到数处院墙上有人影晃动,倏然从树林内疾迅的掠至五个身材娇小的身影,皆是头戴宽缘帽面垂轻纱的女子。 就在此时,突听庄院内一声大喝响起:“站住!什么人?……” 五个女子闻声止步,只见五女手势连比之后,并列庄门前,居中一女立时脆声喝道:“庄内人听真!快叫你们‘杭州分坛’坛主答话!” 霎时只听庄内各处惊喝连连,屋宇内桌椅碰撞之声不绝於耳,灯火四起中人影闪动频频,不到片刻已飞奔出数十名衣衫不整手执兵器的黑衣大汉。 “呔!那来的臭女人敢在本庄前大呼小叫?……” “贱婢吃了熊心豹胆哪?竟敢至本庄找死?” “臭娘们找死……” “围住!大家快围住,莫让她们跑了!” “哈!哈!小娘子夜里不睡觉,竟想至本庄找乐子?……” 在一阵怒叱吆喝声中,清脆悦耳的声音倏然响起,压盖了众大汉的嚣叫声: “叱!贼子住口!明人不做暗事,快叫你们坛主出来答话!” 清脆之声刚落,突听庄内响起一阵阴狠笑声,并谑笑道: “嘿!嘿!嘿!那来的不长眼小娘子?竟敢夜至本庄指名找本庄主?嘿!嘿! 莫非是夜里孤枕难眠想找本庄主找乐子?” 此话一出,顿听哄笑暴响怪叫连连的嚣叫助兴。 五女眼见庄门内步出了一个铜铃眼暴突、满面短髭泛黄的锦衣老者,一开口便口出秽言的辱及姊妹五人。 因此立听赤红衣色女子怒声叱骂:“无耻之辈找死!” 而居中的淡紫衣色女子也怒声叱道:“狂徒找死!众位妹妹手下莫留情,杀!” 五蒙面女子皆被那锦衣老者及众黑衣大汉之言语激怒,芳心中皆怒涌华盖的伸手执出背后长剑。 为首紫衣女子已然暴纵而起,手中长剑劲疾的洒出一片剑幕罩向那铜铃暴睛的锦衣老者,而其他四名女子也手中剑势狂涌的分扑四周黑衣大汉。 赤红衣色的女子更怒叱道:“诸位姊妹!下杀手诛杀这些贼人不必手软,只要留下几个问供便可。” 霎时只见五女有如出柙猛虎,五道剑光闪烁,凌厉狂猛的涌卷黑衣大汉及锦衣老者,恨不得剑剑诛绝他们。 “呃啊……” “唉哟……我……救……” “啊……救我……” “大家快挺住!快……哇……” “快散开……” “妈的,臭娘们……” “唉呀……啊……” “啊?老周你别推我,那女……哇……” 倏然惊叫惨嚎金铁交鸣,黑衣人影惊恐惶急的四外推挤退怯,眨眼间地面上已倒下十余名黑衣大汉,伤者悲鸣哀嚎之声更令黑衣大汉惊骇失色。 然而五名女子除了那紫衣女单人独剑的猛烈攻击铜铃突睛的锦衣老者外,四名女子则毫无停顿的挥洒出劲狂剑势分攻而出,遇者无能接下三招便伤亡倒地,真是所向披靡,不到片刻已伤亡了三十余人。 尚幸众黑衣大汉被突如其来的剑势攻杀之后,已然退聚数团,并由一些护法、香主分率抗拒,这才稳住阵脚解除了快速的伤亡。 只听其中一名护法急喝道:“袁兄、张兄!你们率香主及徒众从两侧围杀,非把这四个婆娘摆平不可!” “陈老弟别慌!大家稳住阵脚不准退,将这四个泼妇大卸八块!” “杀……” “大家别怕,四个臭娘们有什么好怕的?杀……” “一起出招杀呀……” 七十余名护法、香主、徒众围住四女稳住退怯之势,刀剑齐扬的狠猛劈砍四女,顿使情势改观,似乎已然威势显现的胜券在握。 可是圈内四女初时猛攻之下伤亡了三十余人,待贼徒稳住围攻之后,也一改各自扑攻之势聚合四方,凝神聚功贯注手中长剑。 只见四女手中长剑皆是精光闪闪剑芒扩增,接而耳听赤红衣色女子喝道:“‘四象剑阵’阴阳互换!” 喝声刚落,倏见两团精光暴涨的凌厉剑势已迅疾的波波潮涌,迎向仗势人众的数十名黑衣大汉,霎时只听金铁交鸣声中又传出了阵阵惊恐哀嚎惨叫声,立知已有数名黑衣大汉伤亡。 然而尚不止如此!两团潮涌剑幕尚未停息,迅又见另两团森森剑幕如后潮前涌,似怒海巨浪般的威势凌空罩向扑涌而至的黑衣大汉。 “哇……我的手……我的……” “天哪……我……救我……” “好狠的……老梁救……救命……” “妈呀……好毒辣的女人……” 就在四女位列“四象阵”攻杀众贼徒时,另一方的紫衣女也与那锦衣老者激战得只见两团刀光剑影翻飞,狂猛凌厉得稍有不慎便将丧命对方刀剑之下。 锦衣老者乃是二十余年前便纵横江南的独行大盗“九环刀”常一刀,在十余年前被“复仇门”网罗入门后,位居“复仇门杭州分坛”坛主。 “九环刀”常一刀身躯虽非魁梧高壮,但却孔武有力,只凭手中一柄五十八斤重的九环大刀,在江南之地少有敌手。 加上他凶残狂暴,因此少有人敢轻捋虎须而遭他悍不畏死的狂猛威势砍杀,也因此更令他狂妄得不可一世。 但今天一个身材柔弱的女子竟敢单人独剑挑衅,顿令“九环刀”常一刀心中狂怒的欲将她一刀劈成两片。 只见他双目怒睁暴突,凶光闪射,手中九环刀破空嘶啸,有如一团刀墙的涌向紫衣女,然而紫衣女子竟毫无所惧的将手中长剑挥舞出片片扇状剑幕迎向刀墙,并且时时有如神来之笔的刺入难有芥子之隙的刀幕。 一般而言,刀乃兵中之王,剑乃兵中之后,刀走刚阳剑走轻灵,一是刚猛狂烈大开大合,一是轻灵敏捷巧劲翻飞,因此先天上便是威势难并。 尤其是“九环刀”更属刀中之最的厚重兵器,寻常之人莫说执刀狂舞,便是挥动数次已是气喘手软了。 因此两相比较施展之下,应是剑势避碰刀锋,以免遭厚重刀锋砍中而落得剑锋崩缺甚或震断。 虽说如此,但紫衣女却毫无顾忌的刀来剑挡,锋锋不退,似乎手中是柄削铁如泥的宝剑,否则她怎敢如此? “九环刀”常一刀乃是前辈高手经验老道,初时交锋便已发觉此中情况,心知对方若非手中是柄宝剑,便是依恃功力,因此才敢以轻巧之剑迎击自己手中厚重的九环刀。 但心中料定眼前的蒙面女子年不过三旬,甚或更轻,功力怎可能高过自己?必然是仗恃手中是柄宝剑才敢以剑硬碰刀锋。 故而他也不愿将自己成名兵器轻易与其宝剑交锋,以免伤及心爱兵刀,因此两人交锋十余招却无金铁交鸣声响起。 然而十余招过后,“九环刀”常一刀已觉对方变招换式迅捷,使得自己先机落失而居於下乘,因此再也不肯处处闪避对方剑锋,开始狂猛狠烈的施刀进招,欲抢回先机制敌於刀下。 只见“九环刀”哗然震响中,刀光已猛然砍向对方右肩,并怒喝道:“呔!你们是什么人?藏首缩尾的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紫衣女眼见刀势劈砍而至,立时斜掠两尺避开刀势,手中宝剑也顺势削向对方左腰,并且哼声叱道:“哼!常一刀!姑奶奶姊妹五人与尔‘复仇门’有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今日便是我姊妹报仇雪恨的第一仗,你就等着坛毁人亡吧!” “九环刀”常一刀斜退半步,避开斜削而至的剑势,略退再进,大刀迅又追砍对方左掠的身躯。 紫衣女足尖一点地面,不避反迎,手中剑叶斜立迎向刀锋,刚一接触迅疾往上一引,立将那九环大刀引得高升,使得“九环刀”胸胁空门大开,而娇小的身躯疾窜两步左掌朝他当胸迎去。 “九环刀”常一刀见状,心头冷哼一声,立时微退一步,而手中刀势已顺势怒砍而下,砍向对方左肩及左臂。 紫衣女剑势刚出已遭对方退避,并且尖啸刀风也斜削左边身躯,不由冷笑一声的右旋侧身,手中剑势也已顺势疾刺而出。 “九环刀”常一刀眼见对方避身,而剑尖已疾刺右胸而至,立时大刀砍势疾变斜扫而出,但刚解了当胸之危,却又见剑势化剌为挑的挑向面庞,不由心中大怒的上身后仰而左腿疾撩而上,撩向紫衣女下阴。 在武林中男方拚斗时,有个不成文的规柜,便是男子不得攻击女子下阴、胸部,否则视为无耻下流之辈而引起公愤。 因此紫衣女羞怒的暴退数步,且怒声叱道:“无耻之徒找死!” 叱声中倏见手中剑芒暴涨,剑尖一道伸吐不止的剑芒长约四寸,可知紫衣女羞怒中已然骤提功力灌注剑身。 而此时“九环刀”常一刀老谋深算,早已料到对方必然退避自己的撩阴腿,因此左腿尚未落地而右腿已弯弓暴弹,身躯凌空而起,手中九环大刀已迅疾狂猛的连连劈砍出九刀,尖啸狂骤的刀劲波波涌向紫衣女。 紫衣女此时也是心思疾转,心忖着: “哼!老贼下流!如果自己连一个分坛坛主都无能打发,那姊妹五人就算找到‘复仇门’总坛,又凭什么能力报仇?说不定报仇不成反将丧命敌手之中,嗯!…… 胜负就在此一击了。” 思忖中已见“九环刀”常一刀凌空扑击而至,正中下怀,双目紧盯着重重威猛劲狂刀势,行功一周提聚全身功力,剑身精光盛旺闪烁,剑尖剑芒更形伸吐至五寸有余。 “叱!‘凤飞九天’!” 一声清叱!倏见紫衣女暴纵五丈之高,身临“九环刀”常一刀身躯两丈之上,在凌空盘旋一匝后疾如电掣的执剑疾泄,霎时有如一道九天惊电电射而下,剑光震抖中已震射出两朵剑花射入刀影之内。 “九环刀”常一刀眼见紫衣女暴纵而上,凌驾自己两丈余高,心知不妙的惊骇盯望,且急施千斤坠落地欲避。 但脚尖刚一触地尚不及蹬窜时,已见一道惊电疾射而至,剑身抖震嗡嗡乍响中两朵剑花已穿透自己紧密刀幕凌空射向头、胸,已然不及闪避。 “九环刀”常一刀见势心中骇凛,毫无闪躲余地的立时暴喝一声,施展全身功力将手中九环大刀震抖得哗哗大响,迅疾的连连挥劈出七刀,浑猛刀势疾迎剑影,而身躯也后仰成铁板桥之姿闪躲临面的剑花。 “锵……锵当……” “呃……啊……” 霎时一声金铁交鸣的脆响后,紧接着一声惨嚎响起,一片血雨飞洒如雾,刀光剑影骤敛的人影分退两侧。 血雾之外紫衣女执剑挺立,胸口处挺动急促,似乎真气消耗过巨而喘息不止。 而血雾沉落后,只见“九环刀”常一刀手中九环大刀竟然齐中削断,只余下不到两尺的刀身,身躯剑痕数处,虽看不出伤势,但由伤口处血溢如注之状看来,伤口必然不小,另外左足由小腿之下已然被削断,鲜血尚喷流不止的聚成小水洼。 全身仰躺地面,抽搐不止,待略为清醒后,突然悲凄的大叫道:“啊?……我的腿……贱婢……老夫跟你拚了!” 倏然见他血红的双目怒睁,咬牙切齿的单足暴纵而起,双手紧握断刀凌空怒劈而下,恨不得将紫衣女一刀劈成两半。 紫衣女见状冷笑一声,斜身疾闪左侧,手中剑影疾如迅电的划空而过,霎时只听一声惨叫响起:“啊……” 惨叫声中顿见“九环刀”常一刀的身躯轰然坠地,仆跌落地后全身抽搐挣动数次后便逐渐静止,而右胁一道尺余的伤口尚可见到挤出的内脏。 紫衣女心知“九环刀”常一刀已然毙命,立时转首四望,只见橙衣四妹青衣五妹两人尚在追杀十余名伤痕累累的黑衣大汉。 而赤衣二妹及绿衣三妹则不见踪迹,但耳听庄院内也不时的传出娇叱怒喝声,及阵阵惊恐哀嚎声,心知二妹三妹在庄院内追杀余贼。 四周死伤的黑衣贼徒散倒处处,哀鸣呼救之声不绝於耳,真乃惨不忍睹的情景。 一些被追杀的黑衣大汉俱是神色惊恐汗流浃背的频频骇叫,四处奔窜的毫无抵抗之力,稍有奔慢立遭两女追及刺杀。 “住手……” 紫衣女心有怜悯的喝止后,立时续喝道:“‘复仇门’所属听真!快放下兵器听候发落,否则立杀不赦!” 话刚说完,霎时兵器落地之声频频响起,并四处有人哀声告饶道: “姑奶奶饶命!姑奶奶饶命!……” “饶命哪……小的不敢抗命……” “姑娘饶命哪……” 此时从庄院内,赤红及翠绿衣色女子也已押着二十余名骇惧颤凛伤势处处的黑衣大汉步出庄院,与庄外的十余名黑衣大汉押聚一起。 站立四周执剑作势,大有不忿之下便欲出乎诛杀众人的五名女子,突听那赤衣女子怒喝道:“大姊!杀了他们一了百了,饶了他们作啥?” 众黑衣大汉耳听赤衣女子之怒喝,霎时惊骇惶恐的哀叫惊呼,紧紧围缩一团的求饶道: “仙姑饶命!仙姑饶了我们吧!” “姑奶奶饶命那!” 紫衣女伸手作势止住众大汉的哀告,娇声喝道:“嗯!要饶恕尔等倒不难,不过你们要快说出你们总坛所在,以及门中尚有那些高手?” “啊?……姑奶奶!小的们只是外坛武士,身分低微,怎会晓得总坛所在?” “是!是!莫说总坛了,便是其它分坛小的们也不知晓,只知常有总坛护法、巡察前来而已。” “姑奶奶!总坛所在只有坛主知晓,或是分坛护法、香主或可知道。” 五女闻言互望一眼后,续又问道: “那你们之中可有护法或是香主?” 众大汉闻言皆面面相视,但为了保命,因此目光皆望向一名年约四旬出头的大汉。 那名大汉心神骇畏的慌色叫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姑奶奶饶命!小的虽身为香主,但也不过是武士头领,怎会知道总坛所在?但小的却知道二十四分坛中的‘苏州分坛’所在,其它的便不知道了。” 五女闻言俱都芳心欢悦,立时急忙询问“苏州分坛”所在,待查明之后便严逼众人立即收拾行李离开分坛,不得再归入“复仇门”为武士,否则绝不轻饶。 “苏州”,自春秋、战国、秦、汉至晋代皆属吴国,时至隋时置苏州亦名姑苏。 “苏州”位於“太湖”东岸,地处水乡泽泊之上,故而全城之内水道处处,港渡纵横中大小桥梁不下三百余座,最有名的乃是城外的“宝带桥”,在城西“胥门” 外的“灵岩山”,为吴王“馆娃宫”之所在,由此可了望“太湖”。 此时在众多游客中,正有五名娇美秀丽、身材玲珑面蒙轻纱,只露出一双双美目的五色劲装女子屏栏赏景,脆声细语娇笑连连。 在一间湖畔餐馆中饱餐一顿后,其中身穿靛青衣色的女子突然说道:“四位姊姊!我们是否现在便雇舟入湖至‘邓尉山’?或是入夜后再自行划舟入山?” 青衣女子语声刚止,立听翠衣女子娇笑道: “五妹你急什么?‘邓尉山’三面环湖一面临陆,到时我们直接由陆上直闯分坛,到时还怕他们逃得掉?” “邓尉山”以汉时邓尉尝隐於此山而得名,山峰四立林木葱翠,山多梅树,如临花开之季,一望如雪香风不绝。 山内庙宇数座,其中内有清、奇、古、怪形态不同的四株数千年的古柏,附近林木参天,松涛婆娑,真是: “是湖光,是云影,烟云相合; 是风声,是雨声,风雨不分。” 山南临湖之方的山脚下,有一处数十户房舍所组成的小村,只见村内鱼网曝晒处处,好似一处小渔村。 村内正中有一栋宽广的大宅院,两进厢房正中的大堂内,一张八仙圆桌正坐满了八人,低语不断,不知在说些什么? 坐於首位的一个满头赤发散乱,面容粗皱,三角眼,狮鼻阔嘴,一口黄板牙暴突唇外,神色阴狠的六旬老者,似乎刚交待妥当什么事后,刚起身欲离,突听村东犬吠大作,接而哀鸣数声后寂静无声。 “咦?怎么回事?” 赤发老者略一错愕,接而伸手疾挥,霎时桌周七个四旬之上的雄武大汉纷纷纵出房外,分向各方而去,而赤发老者则缓缓行至堂门口遥望各处。 片刻后,倏听数处喊杀之声频频传至,未几又听悲嚎惨叫之声四起,顿使赤发老者神色惊凛,不知该往何方赶去查看是什么人侵犯入村? 疾思之后,立时掠身往村口之处射去。 刚刚转出一排房舍,顿见有三十余名属下正兵器齐出的惊怒涌动,似乎正围住侵犯入村之人。 “住手!” “啊?是坛主来了……” “坛主来了,大家快让路!” “大家挺住哇,坛主已来了!” 在众黑衣武士的欢呼声中,赤发老者已掠人人群之内,神色怒狂的盯望着一名身穿翠绿衣色的蒙面女子。 在盯视之时,只听村周尚有数处喊杀嚎叫之声频传,因此怒声叱道:“呔!你是什么人?还有多少同党?竟然敢聚众前来侵犯本村?难道认为本村之人可欺吗?” “咭!咭!‘赤发煞’?原来你就是‘复仇门’‘苏州分坛’坛主‘赤发煞’端木苍雄罗?” “赤发煞”端木苍雄闻言心中一惊,立时思忖着:“啊?她竟然一口便道出老夫名号?也道出本坛之称,可见她们必是有备而来,因此不能大意定要查清她们的出身来历才是!” 思忖已定,再加上耳听各处的惨叫声依然频传,因此心中焦急的怒声说道: “姑娘同伴分数处侵犯本村,看来是有备而来,但不知姑娘可否喝止贵同伴,待说明来意之后再一决高下,如何?” 翠绿衣女子耳听之下顿时冷哼数声,才缓缓的说道:“端木老魔!我等与尔‘复仇门’有深仇大恨,想要我等息手罢战那可是不可能的,废话少说,本姑娘可要出手报仇了!” “姑娘且慢!明人不做暗事,报上名来!” “嗤!嗤!嗤!也罢!本姑娘就告诉你吧,我姊妹五人乃是‘仙谷五梅’,本姑娘排名第三号‘绿梅’,你可记清楚了?” “什么?‘仙谷五梅’?……老夫怎么从未听过江湖中有你五人之名号?” “赤发煞”端木苍雄沉思片刻,竟想不出江湖武林中何时何地曾有“仙谷五梅” 的名号窜升流传江湖?莫非是一些化外边疆或是近年崭头露角的后起之辈? 思忖及此,他立时怒声叱道:“哼!臭丫头,江湖武林中那有你所说的什么五梅?哼!哼!凭老夫的阅历见识……女娃儿!莫非你等想藉老夫名号高抬身价?哼!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初生之犊!” “绿梅”耳听“赤发煞”端木苍雄之言,顿时怒极冷笑的咯咯笑道: “嗤!嗤!端木老魔,你可是孤陋寡闻活在往昔回忆之中,你那点虚名……嗤! 姑奶奶姊妹还不看在眼里,姑奶奶姊妹衣分五色以色为号甚为易辨,任何一人也能将你这老魔摆平,你听……快了!快了!四周哀鸣惨叫声逐渐沉寂,看来再片刻之后那些武士十之八九……嗤!嗤!…… 端木老魔!如果你肯说出‘复仇门’总坛所在,我姊妹立时撤手退出‘邓尉山’,绝不再动你分坛一草一木,否则……姑奶奶姊妹可没那么好说话,到时你‘苏州分坛’立时坛毁人亡,一世英名毁於一旦!” “赤发煞”耳听“绿梅”之言,尚不待她话语终止,已是怒发耸立气涌华盖的怒声喝道:“贱婢住口!老夫闯荡江湖数十年,头一遭遇你这狂妄无知的丫头,今日若不将你掌劈眼前,那老夫尚有何颜掌此分坛?哼!哼!丫头接招!” “赤发煞”端木苍雄此时心中狂怒得身躯微颤,碍於身为前辈及声望,强压怒火的狠酷盯望“绿梅”,已无心顾及分坛属下的生死,只想立时震毙眼前的绿衣女娃。 因此怒喝一声后,已然右手袍袖疾抖而出,狂猛的罩向“绿梅”头、胸,并且身形疾掠前扑左掌也蓄势待发的便欲追击退闪的“绿悔”。 但见劲风狂啸疾涌“绿梅”,却见她毫无退闪之意,神色沉着的双掌合十,直待对方狂猛掌劲逼临身前两尺之前时,才见她合十双掌疾推外翻似划水般的往两侧后引。 霎时只见汹涌而至的劲风突然一分而二的往两侧呼啸而去,不但未能击中“绿梅”,反而狂涌两侧的黑衣武士。 “轰……” “啊……” “坛……坛主……哇……” 在此同时身随攻势前扑的“赤发煞”端木苍雄倏然心中大吃一惊,惊叫道: “啊?……‘分流功’……” 惊呼声中身形已逼近对方身前三尺之地,只见对方面含不屑之色的已然双掌回收,右掌幻化出数个掌影罩向自己前胸各大穴。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赤发煞”端木苍雄惊见之下已无暇闪退,立时含劲待发的左掌猛然疾劈出五掌,迎向对方掌影,而右掌也紧接着挥出三掌。 连连数掌布出一片重重掌幕罩向“绿梅”,然而却见她掌势疾变化为十余道指影,指指点向“赤发煞”掌幕的掌心。 “赤发煞”掠势已止,掌幕也遭对方封住,立时在脚尖落地随即弹身而起,凌空再次狂猛击出二八一十六掌,狠猛的凌空罩向“绿梅”。 “叱!姑奶奶就接你几掌!” 倏听“绿梅”一声叱喝,毫不退缩的立时玉掌翻飞,顿见一朵朵如飞花般的掌影飘迎“赤发煞”凌空下击的一十六掌。 “拍……拍……” 霎时只听一阵有如连珠炮响的掌击之声,并见“赤发煞”的身躯凌空倒翻退回,而“绿梅”也立身不稳的震退,藉着左右闪退中卸去反震之劲。 “哼!好掌力!” “端木老魔!你也接姑奶奶几掌!” 两人不约而同的叱声后,身躯皆稍退即扑,双掌劲疾的挥震出一片掌影击向对方,身躯也迅如箭矢的闪掠挪栘避开未曾封挡住的对方掌势。 只见两人身影如幻掌势劲疾的在五尺之地近身搏击,掌势梢有破绽或身影略慢,立将遭遇对方无情的掌劲击中,因此真令人胆颤心惊的捏把冷汗。 正当两人心无旁骛的激战之时,小村四周的惊呼哀鸣惨嚷凄喊之声,已逐渐消灭淡弱,并见一些黑色身影四处惊恐闪躲的逐渐退怯至村口之处。 而四条娇小身影也不停闪掠追击的将数十名黑衣武士逼聚,并立身四周威风凛凛的目注着村口处两人激战的情况。 眼见两人掌势沉猛身形稳实,似乎是势均力敌的难分高下,绝非短时间可分出胜负。 突听一名紫衣蒙面女子的娇脆喝声响起:“住手!” “赤发煞”端木苍雄初时怒火填膺的出手与“绿梅”激战,本以为凭自己高深的功力及丰富的经验,必可不出百招便击伤对手。 然而招过数十这才发觉绿衣女子的功力并不在自己之下,而且招势庞杂玄奥,令自己难以一一化解,只能靠丰富的经验时出绝招才逼退对方化解危机。 心惊之下也已逐渐冷静,加之耳听四周战况似已沉寂,手下的三大护法四名香主竟然只余两名和武士聚於村口,而且还是被人追逼而至,因此心中的惊骇可想而知。 心中疾思时,已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如重铁般的压在胸口,使得出手之间也似沉重乏力。 尚幸一声娇喝贯入耳内,立时趁机疾攻数招逼退绿衣女子,身形暴退丈外环望四周身穿紫、赤、橙、青色的蒙纱女子。 此时那紫衣女子续又娇声喝道:“你可是‘复仇门苏州分坛’坛主‘赤发煞’端木苍雄?” “哼!然也!你们又是什么人?竟敢结伙侵犯本坛?难道不怕本门的报复吗?” 紫衣蒙纱女子闻言顿时怒笑着喝道: “咯!咯!咯……老魔少在我姊妹面前张狂,我姊妹‘仙谷五梅’与尔‘复仇门’有不共戴天之仇,正想一一剿除尔等分坛主从,尚何惧尔等报复?哼!‘赤发煞’,你若想活命便快将总坛及各处分坛所在乖乖说出,否则必杀不赦!” “赤发煞”端木苍雄耳听紫衣女之言,顿时心忖着:“嗯!刚才那绿衣女所言不虚,可是老夫从未曾听过江湖武林中有此五女的一丝消息?” 心忖及此立时冷声哼道:“哼!哼!‘仙谷五梅’?想必姑娘便是‘紫梅’了? 但不知你五人与本门有何仇恨?竟然敢夸口要查出本门总坛及各分坛所在?还夸口凭你五人要剿除本门?” “赤发煞”话声刚落,立听赤衣女怒声叱道: “呔!你‘复仇门’妄想施展毒计引起江湖武林的仇杀,并与我姊妹有陷害及杀夫之深仇,因此只要是‘复仇门’之人别想逃出我姊妹的剿诛,除非你们肯说出其余分坛及总坛所在,我姊妹五人便可网开一面饶尔等一命,否则……哼!必教你们如‘杭州分坛’及那‘九环刀’常一刀一样坛毁人亡。” “赤发煞”端木苍雄闻言大吃一惊的脱口叫道:“什么?……‘杭州分坛’常坛主他……” 立时神色大变的环望五女,且疾思着:“啊!‘九环刀’常一刀竟然命丧她五人手下?她们五人功力似都不弱,自己应可接下一女,但其他四女……凭一名护法一名香主以及五十余名武士,恐怕难以抵抗四女,看来今日已难有胜算,这该怎么办?” 就在“赤发煞”沉思之际,橙衣女子已开口说道: “诸位姊妹!依我看这些黑衣武士中必有人知道其他分坛所在,其内尚有几个高职之人,说不定知道总坛所在,如果能从他们口中查问出一些蛛丝马迹,那就放他们逃生,如果有人敢知情不说……就一一杀了他们如何?” 橙衣女故意高声娇喝,使聚集一圈的黑衣武士个个听详。 而青衣女子也娇声应和的说道:“对呀!只要他们肯尽所知的说出线索,那就像在杭州一样,任由他们收拾金银离去,绝不留难。” 两女言后接而其他三女连连应声附合。 顿时使那些黑衣武士神色大宽的相互观望,但却无人敢口应声恐遭坛主及护法、香主门规处置。 五女见色知意,立听紫衣女朝同伴高声说道:“四位妹妹!只要他们放下兵器蹲身不动,你们便手下留情莫要伤害他们,但若有人执迷不悟,顽强抗拒,那便立杀不赦,不准放过一人。” 四女耳听大姊之言俱都心神领会的齐声回道: “是!小妹遵命!绝不伤害弃械愿降之人。” “大姊!刚才小妹才杀了二十余人还不过瘾,大姊如此答应他们那小妹岂不是再难杀人解痒了?” “大姊!小妹知道,只要投降之人一定饶过他们。” “可是大姊你如此心善的饶恕他们,恐怕他们并不领情呢!还是依二姊之意全杀了,免得留他们活在世上害人才是!” 五女之言俱皆一一听入众黑衣武士耳内,已知五女中意见不同,已有两女杀心大炽,顿使众黑衣大汉心中怯怯不安。 此时已听一些兵器落地之声一一响起,并听一些黑衣武士蹲身惶恐说道: “姑娘饶命!我等愿降……” “姑奶奶大人大量!小的愿降!饶命哪……” “小的愿降!必然知无不言,求姑娘饶过我等……” 只见十余名武士弃械蹲身哀声告饶,但是其他黑衣武士有些心性强悍不为所动,有些则是惶恐犹豫不敢表态。 就在此时,突听“赤发煞”端木苍雄怒声斥道:“叛徒找死!杀了他们!” 武士群中所余的一名护法一名香主,以及一些心性强悍的武士,立时一一暴喝应声: “是!属下遵命!” “杀了叛徒……” “叛徒……” 然而尚不待他们刀剑砍杀蹲地投降的武士,倏见三道凌厉剑光暴起,疾如迅电的罩向立身的黑衣武士,霎时惊恐狂呼之声中,迅又见十余名武士惊急的抛弃手中武器,并且抱头蹲身以示愿降。 “哇……” “啊……快挡住……大家快……啊……” 只见惊惶失色的顽强武士再也无暇诛杀叛徒,俱都慌乱的奔掠闪避三道剑光。 在赤、绿、橙三条身影驱杀三十余名不降之人时,“青梅”则执剑护卫那些愿降之人聚至一侧。 另外那名“紫梅”则执剑拦向“赤发煞”端木苍雄面前,美目斜挑的脆声叱道: “呔!‘赤发煞’,你是想活命离去还是想命丧此地?” “赤发煞”端木苍雄此时心中狂怒的正欲掠身攻扑眼前的“紫梅”时,怱听对方之言顿时心中怔楞的止住欲掠身躯,且疑惑的沉声问道:“此话怎讲?” “紫梅”接而续道:“本姑娘现给你一条活路,只要你说出其它分坛及总坛所在后,便由你离去,绝不留难,否则莫怪我剑下无情……” “紫梅”话未说完,突听“赤发煞’暴怒的喝道:“贱婢住口!本坛主行道江湖数十年,名声少有人不知,而你竟敢出口辱及本坛主?纳命来!……” “赤发煞”心中狂怒,对方竟敢以自己生死为胁令自己做出万人唾弃之无义人,因此再也不肯多听的双掌疾扬,怒猛的劈出数掌击向“紫梅”。 “紫梅”眼见掌势狂击而至,心知老魔老羞成怒的欲背水一战,因此立时斜身避开掌锋并娇喝道:“端木老魔找死!接姑奶奶一剑!” 娇喝声中,手中宝剑已然化出一道威凌剑光,射向对方左侧。 “赤发煞”端木苍雄狂怒中眼见她斜掠左侧,立时掌势斜扬劈去,正巧迎向对方抖刺而至的剑势。 狂猛的掌劲与剑气猛然接触,霎时只听嘶啸声中剑势破劲而入,但逼入两尺后已然后继无力的被掌劲震出。 “哼!女娃儿这点功夫也想在老夫面前张狂?再接两掌!” “赤发煞”端木苍雄眼见对方剑势被自己掌劲逼退,顿时心中大定的冷笑喝道,双掌再次狂猛的击向对方。 “紫梅”闻言芳心中立时涌起一股羞怒,忙功提八成的再次矫叱道:“老魔莫张狂!看剑!” 娇喝中剑势疾抖出三朵剑花,接而疾劲的斜削而出,顿听剑身嗡嗡乍响,凌厉剑芒疾削狂涌而至的掌劲。 “嘶……嘶……噗……” 但听剑气破劲之声尖啸而起,掌劲被剑气划破涌向两侧,剑尖一道三寸剑芒疾射而入刺向“赤发煞”左掌掌心。 “噫……好功力!” “赤发煞”心中惊凛对方剑芒竟破劲而入,霎时左掌疾收右栘两步,双掌续又震推出四 掌击向“紫梅”。 “紫梅”剑出无功,身躯抢进数步避开老魔掌劲,身形左旋中剑势已然顺势横扫老魔左腰肋。 “赤发煞”掌势落空顿知不妙,立时右掠近丈脚尖疾点地面回身暴纵而起,凌空疾劈出六掌漫天狂劲罩向剑势回收的“紫梅”。 “紫梅”眼见老魔退身再进,手中剑影一顿再起,连连挥扬出一片剑幕迎向凌空而下的掌势。 “哼!” “赤发煞”冷哼一声功力骤增两成,掌劲更加猛烈的压击剑幕,似欲在此一击中震伤对手,果然“紫梅”倏然觉出剑势遭强劲压迫得迟钝难展,心中震惊得迅疾斜身暴掠向右侧。 “嘶……咻……轰……轰……” 霎时暴狂的掌劲阻力全消,奔速劲疾的劈在地面,立时飞砂走石尘土飞扬,随着四散劲风狂涌三丈方圆。 “赤发煞”端木苍雄身形下落中,藉着反震之力凌空倒翻出尘土迷漫之处,但身形尚未落地,倏见左侧一道剑光暴起疾射而至。 但听“紫梅”娇喝之声:“咄!老魔也接我一剑!” 身在空中无处借力,“赤发煞”端木苍雄心惊中立时猛施千斤坠沉气落地,脚尖骤点地面疾扑而出,双掌疾拍出两掌迎向剑势落空的“紫梅”。 “紫梅”此时心中也赞佩老魔,果然不愧是纵横江湖数十年的前辈高手,看来自己要胜他一招半式恐怕甚难,便是稍有胜算恐怕也将在数百招之后。 因此,立时盘算思定,身形骤停斜掠避开掌劲,剑势疾如迅电的侧削老魔左侧,但剑气威势已然消减三成的欲以保存真力。 “赤发煞”端木苍雄经验老道,见状如此,顿时心中冷笑的思忖着:“哼!哼! 哼!女娃儿刁钻,竟想以身法招式诱老夫出掌消耗老夫真气?哼!不过……依刚才数招看来此女功力确实不弱,听其口音想必年在花信之下,但竟有如此之功力?另外四女恐怕也非弱者,看来今日一战自己已难有胜算了!” 思忖及此,立时抽空四望。 不看则已,一望之下顿令他倒抽一口寒气,身形暴然掠出丈余,神情震凛的提聚全身功力,目注着不知何时围在自己左右两侧,与“紫梅”互成三角站立的“红梅”、“黄梅”二人。 “啊?……糟了!” 只见所有的属下,除了伤亡之外,其余的不是蹲地投降便是被点住穴道遭人俘掳,便连仅存的一名护法也被制住了,而那绿、青衣色的两女则分头盘问中,似乎已供出许多门中机密之事。 大势已去孤掌难鸣,“赤发煞”端木苍雄心思疾转思忖脱身之道。 突听“红梅”不屑的冷笑道:“哼!老鬼!你眼珠子咕噜咕噜的乱转,莫非还想逃离此地不成?哼!门都没有!” “嗤!嗤!大姊、二姊!这老魔心性必然狡诈,咱们不可大意遭他脱走,还是先拿下他再说!” “黄梅”话声刚止,“赤发煞”端木苍雄心思已被两女料中,霎时老羞成怒的冷声长笑并阴森森的说道:“嘿!嘿!哼!哼!……无知贱婢!你等如此小视老夫,若不让你们知道老夫的厉害,你们尚以为老夫可欺?纳命来!” 倏然身形右掠,右掌猛然疾拍出三掌,雄猛狂烈的掌劲尖啸狂飘涌向“黄梅”,恨不得一掌便震毙这辱及自己声威的女子。 “叱!来得好!姑奶奶就接你几掌试试!” “黄梅”眼见老魔掌劲狂涌而至,顿时面含不屑之色的疾扬玉掌,右掌竖立如刀迅疾的猛劈而下,但却无劲气涌出,好似凡人装腔作势的动作而已。 “啊?‘虚空斩’?……” “赤发煞”端木苍雄惊呼声中只觉自己的掌劲有如遇到一柄无形刀气,竟将自己掌劲从中切削两半毫无一丝阻力的往两侧分涌而逝,顿时心中狂骇得面色大变。 身形疾冲未止的已逼近对方身前三尺之地,退身不及之下立时左掌握拳狂击而出,劲疾的朝对方前胸击去。 “呸!无耻!” “黄梅”眼见来势柳眉上挑,双目射出羞怒之色的斜掠避开,右掌已疾竖如刀削向老魔左臂,立听掌刀破风尖啸,凌厉的掌刀涌出一股锋劲削临老魔左臂不足一尺。 “赤发煞”端木苍雄只觉左臂肌肤生痛欲裂,霎时狂疾右旋缩臂,身形斜转中右掌已顺势斜拍而出,劲疾的拍向“黄梅”左腰。 “哼!” “黄梅”掌刀落空立时化刀为掌,斜拍老魔旋身的右胯,而左掌也疾推而出迎向击至左腰的来掌。 “拍……拍……轰……” 倏听两声掌击之声,接而轰然乍响,劲风四外暴散中黄、黑两道身影各退数步,退身中只见“赤发煞”端木苍雄左腿僵硬难移,已然遭“黄梅”右掌拍中。 这并非说“黄梅”功力武技,较同行姊妹及“赤发煞”高深,而是五女在一次奇遇中各自习有不同之武功,而“赤发煞”端木苍雄也在不明对方武技贸然出手后,惊惶中闪避不及而遭对方击中左胯,实乃大意而非弱於对方。 “黄梅”一击得功,芳心大喜的娇躯一扭再次扑身而上,玉掌翻飞中已连连拍出了十二掌,片片掌影有如飞花般的罩向神色狰狞咬牙切齿的“赤发煞”端木苍雄。 突见“赤发煞”端木苍雄赤发耸立怒张,黑袍鼓涨欲裂,十指弯勾如爪的疾抓而出切入片片掌影之内。 看似平淡无奇也无甚威势,但却见掌影与爪势相触时,立听劲风绞挤压磨的嘶嘶尖啸声频频响起。 瞬见片片掌影消逝无踪,而爪影依然闪动抓握,接而沉闷的轰雷如连珠炮的暴响,并听一声娇呼响起: “啊……” 黄影疾翻暴退中,黑影却毫不放松的疾追而至。 就在此时,倏见一道赤影扑至! “叱!老魔接招!” “赤发煞”端木苍雄闻声疾顿,爪势斜扬立时迎向疾扑而至的“红梅”,并酷寒的阴笑道:“哼!哼!任你等齐上老夫也不在乎!” 然而爪势斜抓出时,倏觉一股股凌厉尖刺劲风扑身而至,且刺向爪心的“劳宫穴”。 “咦?……是……‘天鹤指’……” “赤发煞”端木苍雄此时惊怔中立时暴退丈外,化爪为拳的目注掠至身前丈外的“红梅”,惊疑的沉声问道: “哼!姑娘与‘天鹤老人’有何关系?” 在另一方的“紫梅”也在此同时扑向“黄梅”,眼见四妹只是衣袖撕裂未有些许伤势,顿时芳心大宽的轻嘘一声。 而“黄梅”却是心有不服的猛一跺足,身躯再次暴扑而前,并怒叱道:“老魔再接姑奶奶一掌!” “赤发煞”端木苍雄刚出口询问“红梅”,突见右侧黄影凌空扑至,已无暇等“红梅”的答覆,立时右拳猛然上击迎向“黄梅”凌空下压的掌劲。 就在此时,却听“红梅”娇声笑道:“老魔你也接我两招!” “赤发煞”端木苍雄闻声大骇,眼角已见红影疾掠扑至,点点指影疾点身左的各处大穴,怒喝:“呔!贱婢竟然两人合击?” 右掠约丈尚未落地时,倏又见紫影也已扑至,并娇喝道:“老魔少罗嗦,我们姊妹三人年龄加起来还没你多,你和我们单打独斗时怎不吭气?接招吧!” “赤发煞”端木苍雄一对一时尚难轻易得胜,她们三人合击之下那还有胜算? 因此不到片刻已被三女精奥妙招的攻击中,手忙脚乱招式凌乱得招架无力。 只见他满身汗水淋漓,神色苍惶,身上已遭三女指、掌、爪连连击中,衣衫凌乱破裂,口角溢血。 倏然只见“赤发煞”端木苍雄放弃防身,双掌凝聚全身功力狠猛的连连拍出一十八掌,将三女逼退丈余尚不及回扑时,接而伫立挺身哈哈狂笑道: “哈!哈!哈!……贱婢,老夫纵横江湖数十年,掌下亡命者不计其数,看来今日是老夫之劫数临头……” “紫梅”眼见老魔之状,心中突有不祥感觉,立时抢口喝道:“‘赤发煞’! 只要你肯说……” “住口!老夫威名赫赫岂肯身屈城下之盟苟且偷生?豹死留皮人死留名!哈! 哈!你们别想在老夫口中得到一丝消息!哈!哈!……嗯……” 三女闻言顿知不妙,立时不约而同的掠身逼进,伸手疾点他穴道,但是为时已晚了。 只见“赤发煞”端木苍雄面含冷笑之色,双目愤恨无奈的盯望前方,口角血水不停溢流滴至衣襟,已然自断心脉挺立而亡。 “黄梅”见状顿时恨声叱道:“死老鬼!宁死也不肯说出总坛所在,让我们又白跑了一趟……” “四妹住口!” “紫梅”突然出声喝止“黄梅”之言,面含敬意的望着挺立未倒的“赤发煞” 尸身,半晌才朝两女说道: “二妹、四妹!他虽是我姊妹敌人,但以他这宁死不屈也不泄露门中机密的义行,值得我姊妹敬重,也不应再辱及他尸身名声,也应该好好为他入土安葬义流人间。” “红梅”、“黄梅”两女闻言顿时沉默的颔首应同,深深的望了望那仿佛成为顶天立地的伟立豪雄,三女才转身掠往正中大宅。 大宅外,众武士皆已各自说出心中所知。 在“绿梅”、“青梅”两女抽丝剥茧综合洋洋大观的蛛丝马迹后,已确定查出“贵池”、“会稽”、“金陵”、“岳州”四处分坛所在。 另外还知道有“郡阳”、“荆州”、“琅琊山”三处分坛,但是却没有所在地的地址,尚须查探。 “仙谷五梅”得知数处分坛所在后,自是欢悦无比,虽未查出总坛所在,但终有一日可从其他分坛中查明。 因此不再为难众武士,除了循循善诱劝他们回转乡里莫再为恶,也交待众人好好安葬坛主尸身,五女才放心的离去转往他处。 第七章 群魔恃功 五梅惨溃 “曰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 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 烟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帚骖龙翔, 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平静无波的江湖中,突然传出一则令人惊凛的大消息。 据说有五个衣分紫、赤、绿、橙、青的蒙面女子自号“仙谷五梅”,竟然在短短的一个月中,分在“会稽”、“杭州”、“苏州”三地,仗剑闯入村落、宅院大肆诛杀后扬长而去。 在当地武林人士及官府的查探后,竟发觉那些平日大门紧闭少有人进出的宅院内,全都是青壮之上的凶恶雄壮大汉,并无老弱妇孺的家眷,再加上每具尸身皆身穿同式的黑色劲装及散落四处的兵器,已可断言乃是一神秘门派所在。 由此可知是江湖仇杀之事, 江湖武林议论纷纷中,俱猜测查询“仙谷五梅”的出身来历,以及那些虽分三地但却疑似同一隐密帮派的武林人,有何不为人知的企图? 因此一些正道侠义也在疑心中开始明查暗访,想查出一些蛛丝马迹,希望能未雨绸缪的防止邪魔歪道扰乱了江湖武林的宁静。 在此同时。 “天目山”山脉高耸入云的“天柱峰”峰顶凹谷内,紧依谷壁而建的三栋华楼,居中一栋四层琼楼玉宇底层的宽广大堂中,突听有女子极怒喝斥声传出: “没用的东西!五个贱人也拾掇不下,连连三处分坛皆坛毁人亡,至今没人知道‘仙谷五梅’的出身来历,你们是怎么闯荡江湖威显武林的?” 大堂内里,横列高台上的三张大椅上,三名衣衫鲜丽的女子,居中那名面蒙轻纱的‘复仇门’门主怒声喝斥时,在堂下分坐两侧座上的数名男女,俱神色难堪的默然无语。 “复仇门”门主眼见堂下众人皆无人应声:心中之怒火更是涌升难平,正欲再次开口喝斥。 突听左侧那丰润娇艳,但一双美目中却散涣无神的副门主“桃花仙子”江香桃已然开口说道: “启禀门主!据三坛劫后余生的武士飞鸽传书中得知,那‘仙谷五梅’似与本门有血海深仇难以善了,但此事不论她们有何深仇,本门也绝不会放过她们,必会将其碎尸万段以消怒恨。不过此五女之出身来历莫说本门,便是江湖武林也无人得知其来历,因此应属近来才自立名号的雏儿。 话声略顿,而堂中众人也皆深有同感的颔首不语,一双双眼睛皆盯望着她,静待她的后话。 “桃花仙子”江香桃见色知意,因此芳心略有傲色的开口续道:“门主!传报中虽未曾说明五女功力如何?但依几处详述的战况看来……那‘仙谷五梅’纵然功力高过分坛坛主,但也绝高出不多。因此并非本门中的心腹大患,不过为了本门的士气及各分坛的安危,必须尽快派数名堂主支援各地分坛,详搜五女下落而歼杀之。” “复仇门”门主耳听之后果然怒火略平,环望堂下众人后沉思一会才沉声说道: “嗯!江副门主之言深获本门之赞同,江副门主!” “是,属下在!” “复仇门”门主美目注视堂下众人一会,才续道:“江副门主!此事责由你主事,会同崔‘总护法’,率三位堂主及各堂三名护法出坛,可由你俩调派人手严查那五个贱婢行踪,然后一网打尽,绝不可疏漏一人。” “桃花仙子”江香桃闻言立时起身应是,正自心忖该如何安排床头人? 忽听门主又说道:“喔!对了,那位‘鬼府’朋友沙剑仁,本门主近日便有大用,你不许带他离坛。” “复仇门”门主说话之时已起身行往后方秘门处,堂中众人也忙起身恭声道: “恭送门主!” 在此之时,所有人中以“菊花仙子”屈秋菊的芳心最为兴奋了,因为月余时日处心积虑所期待的时日已临,故而喜上眉梢春光满面的急急出堂而去。 而“桃花仙子”则是满腹心事的闷闷不乐,便连“总护法”崔厉雨近身商谈出坛后的人手调配及行止时,她都心不在焉的连连说出坛之后再议,或是出坛后见机行事。 但“桃花仙子”和“丑魂”沙剑仁的艳事,总坛之内可说是耳传细靡人尽皆知,也深佩“丑魂”沙剑仁能以丑陋的容貌,使身习吸阳补阴“姹女神功”的江副门主元阴大损欲罢不能,心悦诚服拜倒雄威之下,早已失去了往昔威风。 “总护法”“玄冥星君”崔厉雨也深知此事,除了对她的不屑外,也幸灾乐祸的要看她如何舍得离开那丑鬼? 当然“玄冥星君”崔厉雨有此恶念,实因当初被他冒失杀害心腹的怨隙作祟,恨不得她俩遭人拆散。 在一夜缠绵尽情纵欲以弥补出坛后的相思,“桃花仙子”江香桃次日清晨出坛时,已是神色萎蘼面无光彩,并且元阴大损得真元散涣。 总坛高手齐出大半,顿时空虚冷清不少,入夜之后,一些房间黝暗无光,而更显冷清寂静。 时至二更! “贵宾楼”内的“丑魂”沙剑仁正斜靠床榻沉思中,倏然心中有警的凝神聆听,接而身如鬼魅的幻化至房门外的客堂暗隅中。 不多时,果见一个娇小身影蹑迹掠入楼内,略一顿足便疾掠左侧厢房,然而尚未掠至卧房时,倏然腰身一紧,好似被一巨大铁夹紧束。 娇小人影受此突如其来的束缚,霎时大吃一惊的反肘鎚后,然而“曲池穴”倏然一麻,立时全身松软乏力得被人紧紧搂住。 一股男性气息冲入鼻内,并听耳旁有人笑道:“嗤!嗤!屈姊姊你怎么来了也不吭一声?害小弟险些冒失伤及姊姊呢!” 娇小人影正是“菊花仙子”屈秋菊。 此时全身酸麻之感已消,但她仍紧贴身后人怀内撒娇嗔道: “讨厌!人家怕你因姊姊出坛办事而孤寂,因此才想来伴你解闷,那知你竟不知好人心的捉弄人家?我不管,我不管,我要你赔!” “啊?赔?……赔什么?……” “菊花仙子”突然转身仰首紧贴的娇嗔道:“还说呢!人家刚才被你猛然一搂吓得魂飞身软,你摸摸看,人家心口还怦跳不止呢!” “丑魂”沙剑仁垂望面前仰抬的那张亦嗔亦喜的娇美玉靥,一双美目中散发出一股令人心悸的激情,加之她娇小柔软的身躯紧贴不松,撒娇扭动中磨转不止,更令他难以自制。 只见“丑魂”沙剑仁丑陋的容颜低垂贴近她面前不足五寸,双目中射出两道精光贯入她美目中,口内尚淫笑的低沉说道: “屈姊姊,小弟真不知该如何谢你呢!小弟此时确是独居难挨,尚不知该如何解闷时姊姊便来了,小弟不但未恭迎姊姊反使你受惊,这真是小弟之罪,为了赔偿姊姊的受惊,小弟……嗤!嗤……” “丑魂”沙剑仁话声一顿,接而淫笑的在她耳旁轻声说道:“好姊姊,待会小弟会鞠躬尽瘁的为姊姊一解失魂的心身。” 说完不待她有所反应,立时大手一伸抬搂她腰、膝跨步入室。 “菊花仙子”屈秋菊没想到他如此轻易的便溶入自己久思的心愿,因此略一怔愕便嗤嗤窃笑的伸展玉指在他额上轻轻一点,嗔骂道: “你呀!你这个负心人,就是嘴巴甜逗弄姊姊,这月余时日你从未曾到姊姊‘菊花宫’去坐坐,今日大姊刚一出坛你便逗弄姊姊,小心大姊回来了告你一状!” “丑魂”沙剑仁立时满面惶急之色的说道:“嗨!姊姊你可冤枉我了,小弟无日不在挂念着姊姊,可是江姊姊她除了公时外便缠着小弟,又不许小弟私自出楼探访坛内众人,因此小弟实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要不是今日她奉命出坛,那小弟尚不知何年何月能一亲姊姊芳泽呢?” 说时已将她放於床榻,立时扑压而上咨意爱抚,毫无一丝非礼勿动非礼勿视之意。 “菊花仙子”屈秋菊虽是正中下怀,心中似有股疑念兴起又恍惚觉得有些不对,然而那只是灵光一现的疑虑,已被他一双大手尽情挑逗得全身松软淫欲大炽,那还有心抽丝剥茧的细想?早就是媚眼含珠轻哼呓语的春意盎然了。 两人一个有心勾引一个有心挑逗,立时有如干柴烈火般的形骸放荡,激情的拥搂抚摸褪除对方衣衫。 不多时,已是衣衫凌散处处,全身赤裸的肌肤相贴揉磨。 “菊花仙子”屈秋菊此时已被一双温热大手挑逗得媚眼含春,全身恍如有蝼蚁爬动,内心深处更是骚痒难挨得哼声不止。 那种骚荡媚态令人望之能淫欲冲脑难以自禁。 倏然伸手下探,抓向那在自己胯间若即若离的火烫之物,接而便听她一声惊呼出声:“啊?……这么大……吓死人了……” 她心中虽惊异那火烫之物竟然粗得只手难握,长有两握出头,如挺入私处那岂不……?怪不得凭“姹女神功”功达十成的“桃花仙子”也难抗拒他的异禀,以致沉迷淫欲之中而致元阴亏损得英风尽失。 其实她怎知“丑魂”沙剑仁曾习有异术,初时此物尚无此巨长,只因月余中每日只盗未走(元阳未泄),点点滴滴吸取了“桃花仙子”的元阴,加深了异术功力,而使阳物更形威壮。 “菊花仙子”心中虽惊,却另有一股如获至宝的激动,爱不释手的急欲将它插入自己私处,以消解由内心涌升的饥渴及空虚感。 然而“丑魂”沙剑仁却慢条丝理的不断挑逗,毫无色急狂欲的冲动,使得“菊花仙子”已欲火焚身的淫露泉涌,再难忍受他毫无行动的挑逗。 只见她猛然扭转身躯推压“丑魂”沙剑仁,一张樱桃朱唇大张,狂急的吞含那怒涨火烫有如鸡蛋大小的阳物圆头。小嘴暴撑无隙的急急吞含,直待裹吮大半且已挺至喉部才止,瑶鼻呼吸急促哼声不止,螓首尚不停的晃动吸吮。 那种浪荡的神态令人骇然,那怕是古稀老翁恐怕也将淫欲狂涌难以自制了。 倏然只见“丑魂”沙剑仁面显残狠之色的伸手紧压她螓首,腰部猛然弓挺而上,霎时只见“菊花仙子”全身惊颤得疾蹦翻落床下,双眼翻白得出气多吸气少。 “丑魂”沙剑仁也知如此狠猛一击必然令她喉部骤痛难挨,立时急将她扶搂上床,再度在她娇柔细腻的身躯上抚慰挑逗。 约莫半晌。 这才听她轻声哼道:“你……你……好狠……差点顶穿了……” “丑魂”沙剑仁闻声立时涎脸笑道: “好姊姊!是你那浪态令我忍不住了嘛,你还不快来?……那……那算了,姊姊你且回去休息吧!小弟……也不想了。” “菊花仙子”屈秋菊原本被此深深一顶痛得喉部险些作呕且淫欲大减,正想开口埋怨时,却见他面有不愉的望着自己。 霎时,她止住险些出口的埋怨之词,立时矫嗔撒娇的扑入他怀中嗤笑道:“你好坏哟!姊姊那里面好痒,你都不去安慰它,却在人家口内发狠,我不管,我不管,我要你赔,我要你赔我!” 身躯在他怀中揉扭不止,拥搂狂吻中已然跨坐他胯间,熟练的略一挺身再往下坐! “喔……嗯……真好……嗯……” 一股满足充实的涨满感,使得她情不自禁的尖叫出声,接而一双美目大睁的紧盯“丑魂”沙剑仁,身躯缓缓下坐中双唇不停的颤抖,鼻翼掀张急速,玉臀不停的轻扭抬坐。 终於见她哼声不止的全身颤抖,双手双足紧紧夹搂住“丑魂”沙剑仁,如贝玉齿紧咬中,紧窄的阴穴已令人难以置信的将那单掌难握合且两握出头的火烫之物,全然吞裹入内。 两人此时俱都有股美妙的紧窄裹吮、涨撑至极的舒爽感觉。 “丑魂”沙剑仁也情不自禁的脱口说道:“哇!屈姊姊你真厉害,看你娇小玲珑的身躯,竟然能全然尽吞?江姊姊她每次在深入过半时便吃不消了,害得我每次都不能尽兴,屈姊姊你真好!” “菊花仙子”屈秋菊闻言芳心大悦,一股好强争宠之心充涨心头,立时咯咯娇笑的脱口说道: “咯!咯!咯!好弟弟,姊姊有生以来可是第一次遇到你这令女人又喜又怕且又迷恋的天生异禀,好弟弟!姊姊今夜定然让你随心所欲的尽情玩弄!女人有三宝,姊姊会一一让你欢畅乐此不疲的。” “丑魂”沙剑仁耳听她所言,心中一怔的疑道:“什么?女人有三宝?……什么三宝呀?” “菊花仙子”屈秋菊闻言立时娇羞的伸手在他胸口轻拍一下,并埋首他胸膛嗤嗤笑道:“嗤!嗤!女人三宝可非一般人皆能享受到的,世间寻常女子怎懂此道? 纵有知晓者也因礼教、妇德之束缚而不敢轻易尝试,便是青楼艳妓能行三宝者为数也不多,也只是略懂皮毛那知其中激情狂颠欲仙欲死的滋味?嗤!嗤!姊姊我…… 嗯!不跟你说了,今夜姊姊会一一令你尽尝的。” “丑魂”沙剑仁在耳听她言时,只觉胯间之物被她阴穴紧裹蠕动,而且阳物顶端似紧顶一物,竟好似有一张小嘴不停的吮含着,那种美妙心悸的舒爽滋味是从未曾经验过的,因此更为激情的淫欲盛旺。 两人原本皆各有心机,但贴肤接触后俱都兴起一股暂先享受今夜的意念,因此俱都放宽 (此处似缺页) 面蒙轻纱的“仙谷五梅”。 只见她们疾如迅电的由两侧飞掠,不多时已分五方跃上庙墙,目注着庙内各处惊疑怔望的黑衣壮汉。 立听“紫梅”高声喝道:“‘复仇门金陵分坛’里的匪徒听真!我‘仙谷五梅’明人不做暗事,现身在此要与尔分坛坛主当面答话。” 霎时只听众黑衣壮汉惊慌奔窜的各往职司之处,而庙宇之内也是惊喝连连,人影急掠而出,并有人大喝道: “什么‘仙谷五梅’竟然敢到本坛撒野?” “妈的!本护法吃个饭也不得安宁?找死呀?” “啊?在庙墙上!打下来!” “呔!那来的臭娘们竟敢在本坛挑衅?还不快下来受死……” “仙谷五梅”眼见人影奔掠,不多时已然在庙墙四周分聚了七八十人,并见庙堂中缓缓步出了一前六后的人影。 前行之人年约古稀,满头花发结髻,身穿一袭八卦道衣,身后六人前行三人皆是年约五旬的老者,后列三人则年约四句左右。 “咯!咯!那位可是‘金陵分坛’坛主‘毒心鬼道’?” 脸形削瘦、三角眼、双唇窄薄、满面阴狠之色的黄衣道长,双眼环望之后才阴森森的哼道: “哼!哼!哼!‘仙谷五梅’?你们果然来了,哼!贫道早已接获线报候你们多时了,今日你们可是自投罗网自寻死路,本门三坛坛主尚等着拿你们颈上人头吊祭呢!看来本坛可要立下一件大功了,哼!哼!” “仙谷五梅”闻言倏然一惊,心知鬼道言出有因,必然有备,但姊妹来时已密探一日并未见有何特异之处,实不知他们有何恶毒埋伏?凭什么敢如此狂言? 为首的“紫梅”心中疑思一会,实想不出有何下妥之处?但唯恐确如鬼道所言有何毒计而伤及姊妹。 因此立时当机立断的喝道:“四位妹妹,今日只须剿除此坛不必手下留情掳人逼供,杀!” “是!大姊!” 四女随声齐应,立时反手掣出背后宝剑,毫不犹豫的凌空飞扑而下,而凌厉如雨的剑幕也迅疾罩向庙墙四周的黑衣武士。 “啊……” “杀……” 众武士也毫不畏缩的齐扬兵器狠掹的劈砍下扑的五女,霎时喊杀震天,刀光剑影好不狂烈。 连连金铁交鸣声中立听惊叫哀嚎之声凛人心弦。 黑衣武士惊狂暴退中,地面上已躺下了数人,但“仙谷五梅”剑幕未止迅又再扬,尽往人多之处涌卷而去。 此时“毒心鬼道”身后的三名护法三名香主,也已纷纷扑出,分四方率所属围击紫、赤、绿、青四女。 而“毒心鬼道”则冷笑的扑向“黄梅”。 “黄梅”宝剑疾猛的连连杀伤数人时,倏觉右侧黄衫凌空扑至,立知是那“毒心鬼道”,不由心中冷哼的剑势疾转,玉手疾震中三朵剑花已迎向鬼道身影。 “毒心鬼道”枯瘦的爪势凌空下罩时,眼见三朵剑花飘飞迎至,立时狞笑的爪势疾幻,竟然将三朵剑花抓灭,并且爪势依然抓向“黄梅”螓首。 “噫……” “黄梅”芳心震凛的娇躯疾闪,怱左忽右的令“毒心鬼道”难以捉摸,而剑势回收中也已疾射身周武士。 “毒心鬼道”身形凌空余势已尽,落地之后脚尖疾点掠身再扑抓追击,但却见她身形在武士群中乱窜削砍,自己却被四外闪躲的属下挡住去路。 因此他怒声喝道: “挡住她去路,由本坛主擒她!” “是!” “顶住……莫让她跑了……” “杀……” 阵阵惨叫狂嚎声中,“黄梅”果然被众武士逼住去路,而身后鬼道也已追至,狞笑道:“桀!桀!贱婢那里逃?接招!” 霎时只见十余个爪影迅疾罩向“黄梅”上盘,爪爪是虚,虚中有实的不容小视。 前路被众武士拚命围挡,后敌又至,“黄梅”再也难以游斗方式一一伤亡武士,只好返身疾施剑招,在身周布出层层剑幕迎向爪影及众武士的攻势。 莫说是“黄梅”了,便是另外四梅也已同遭此境,看来“金陵分坛”确是有备,竟以各个击破手段围杀“仙谷五梅”。 “仙谷五梅”每人皆背腹受敌,坛主、护法、香主调配适当的主攻,黑衣武士则围堵去路并且趁隙攻杀。 五女立时身陷重围的频频护身,攻招也逐渐薄弱。 看此情况,“仙谷五梅”的处境甚为危险,若稍有不慎便将有伤亡,或是真气损耗过多而力尽遭擒。 尚幸冥冥中自有天助! 就在此时,突听庙墙外有人大喝道:“在这里……没错,就是这里了!” “好哇!果然是江湖传言的‘仙谷五梅’及神秘帮派恶斗,快传讯韦大侠他们前来。” 喝叫声中已见右侧庙墙上纵立着两名年约五旬的老者,其中一名身穿青袍的文士环望之后,突然惊异的叫道:“咦!……那黄色八卦衣的老道……啊?是“毒心鬼道”?原来这老邪魔也投身神秘帮派中,黄老弟!错不了,这里就是神秘帮派的一处坛舵!” 就在那老者恨声喝叫时,远方也已有人高喊道:“张兄,找到了吗?我们都来了。” 不多时,又从庙外飞纵而上五名年龄不等的武林人,眼观庙内的战况后,立听有人怒声叱道:“无耻之辈,竟敢以众击寡?韦兄、王兄,我们快去毙了那些无耻之徒!” 另有一人也恨声斥道:“江湖传言果然不假,韦大侠!不问可知这些黑衣匪徒便是苏杭之地那神秘帮派的同路人,尤其是那“毒心鬼道”的身分还用多问?” 其中一名身材高大、发鬓花白、三绺长须垂胸、内穿紧身衣外罩英雄袍的威猛老者,已然颔首宏声说道: “嗯!王兄说得没错!想不到在咱们‘金陵’之地竟遭人无声无息据地为巢设立坛舵的有多少年月?而且还是这个阴狠毒辣的“毒心鬼道”主事,实在令我等颜面无光的贻笑江湖……” 话说至此,立时怒声喝道:“住手!” 正心喜即将擒下“仙谷五梅”的“毒心鬼道”,眼见坛外闯入七名老者,竟是“金陵”之地的豪霸“金陵一霸”韦南天、“玄武三英”谭氏兄弟、“秦淮墨客” 王祥璧、“江蛟”黄一冲、“飞鹰”张森七人。 顿时他心中大惊的立知不妙,正想手下加劲击杀眼前的“黄梅”时,已听“金陵一霸”怒声叫停,因此立时疾攻两招将“黄梅”逼入属下包围圈内。 接着他退身掠至七人之前,沉声说道:“韦大侠,你等聚众前来有何用意?今日之事与你等无关,尚请做壁上观莫插手贫道与她五人之仇拚!” 七名老者眼见众黑衣大汉并未依“金陵一霸”的喝阻,仍然围杀那五位蒙面女子,因此俱都面浮怒色的立时叱喝纵身而下。 除了威猛的“金陵一霸”韦南天双目怒盯“毒心鬼道”,并迎身上前外,其余六人立时双掌翻飞袍袖震卷的分扑各激战之处。 霎时只见黑衣武士惨叫哀嚎的被击翻十余人,余者四处闪避中,围杀“仙谷五梅”的围势已然瓦解,立使五女精神大振的反扑狠攻,立时也伤亡了十余人。 情势倏然大变,“复仇门”所属反成了“仙谷五梅”及六名老者扑杀之对象。 惊狂呼叫哀嚎凄厉,四处奔窜散逃,恍如过街老鼠般的遭人追杀,不到片刻只余二十余人了。 而此时“金陵一霸”韦南天因卧榻之处遭人潜隐为祸,心中之怒可想而知,因此与“毒心鬼道”三言两语中,一言不合的立时出手激战。 “金陵分坛”的三名护法此时也被“玄武三英”谭氏兄弟接战,其余的香主、武士则已被“秦淮墨客”等人及“仙谷五梅”一一制住。 “仙谷五梅”收剑传意之后,立听“紫梅”朝“江蛟”、“飞鹰”、“秦淮墨客”拱手说道: “晚辈姊妹多谢诸位前辈相劝,此处乃是意欲为祸江湖武林的‘复仇门’一处分坛,晚辈姊妹与‘复仇门’有不共戴天之仇,因此浪迹江湖细探其各处分坛而剿毁,至於‘复仇门’之来历所在,前辈们可由贼徒口中询问,晚辈姊妹告辞了。” “江蛟”黄一冲三人耳听紫衣蒙面女所言,正欲开口询问时,却见五女转身疾掠,立时急喝道:“且慢!姑娘慢走,老夫有事相询……” 然而“仙谷五梅”却身形不止的飞身上墙,回首望望庙内情况后,立时跃出庙外,人影已杳。 “飞鹰”张森见状心奇的说道:“咦?这‘仙谷五梅’似乎皆年约双十左右,怎会与这些子有深仇大恨?看她们功力皆不弱,但要凭她五人之力在江湖中探查贼窟并剿杀,恐旧并非易事呢!” “江蛟”黄一冲此时也叹声说道:“唉!昨日要不是发觉她五人之行踪,心疑的派遣手下密随跟踪,说不定咱们还不知有一个‘复仇门’竟在咱们‘金陵’密设分坛舵!看来咱们是安稳太平日子过久了,遭外人挖了墙脚尚不知道呢!此事还真该谢谢她们才是。” 站立一旁低头沉思的“秦淮墨客”王祥璧则喃喃低语说道:“奇怪!那紫衣女的声音我怎么听来挺耳熟的?还有……‘复仇门’这神秘帮派,我刚才似有此一影子,但却恍惚的捉摸不着?……嗯!此事回去后可要好好的细查一番!” “飞鹰”张森耳听后立时接口说道:“王兄何必伤神?现成的一些贼子一一逼供不就知道了?说不定真能查出一些密谋危害江湖武林的大事呢!” “啊?……我想起来了!” “咦?王兄你想到什么了?” “嗯!张兄、黄兄,你们记不记得两年多前的一件大事?那个身遭屈辱陷害险些身败名裂,待一切真相大白时却又遭人逼迫跳崖自尽的‘淫盗恶魔’梅雨生?” “咦!这等大事怎会不记得?王兄你的意思是……” “嗯!我记得当初真相大白时,再次陷害那梅雨生的邪恶女人,她的手下皆也是身穿黑衣的武士,与眼前这些贼徒似乎相同,因此莫非这些人便是那恶毒女人的手下?” “啊?……如此说来……” “喔!王兄,真要是如此,那我们可要严刑逼供查出线索,并且还要将此事传告‘四明山庄’霍庄主,以及‘猛狮门’的燕老弟、‘浪里白条’杨老弟等人才是。” “昔在九江上, 遥望九华峰, 天河挂绿水, 秀出九芙蓉……” “九华山”山脉西面紧临大江的“贵池”,附近洲渚遍布,两岸丘陵湖沼紧依相连。 一处四面环水的渚洲,占地约有两里方圆,近水之处芦苇多有人高,不熟水道舟船误陷於内恐将深陷难以脱困,如果再遇到大江恶兽“猪婆龙”(鳄鱼的一种) 时,那更是生还无望。 因此,一般舟船水夫绝少有人敢轻易至此的。 渚洲之上林木森森虫兽遍地,然而却无人知道此内竟有一处就地取材筑成的一片粗木房舍。 晌午时分。 突从西侧密林内步出五位衣衫鲜丽的紫、红、绿、黄、青劲装蒙面女子。 居右外侧身穿橙黄衣色的女子环望四周景况后,心疑的缓缓说道:“大姊!此处确是‘贵池分坛’吗?为什么我们自始连一个放哨的人皆没遇见?你看这小村内也是空无一人,莫非咱们弄错了?” 另一位身穿赤红衣色的女子也接口说道: “嗯!四妹说得没错,依我看地方是没错,但其中必然有诈,否则不可能连个放哨之人皆无。” 站立右侧的青衣女子闻言立时咭咭笑道:“咭!咭!我们都已来了,再多想也无义意,不如就大大方方的吆喝一番,看他们搞什么鬼?” 淘气的语气,不问可知必是个活泼淘气的姑娘,只见她跨前数步朝空无一人的十余间木屋脆声喝道:“喂……里面的王八乌龟怎么一个也不见了?小心姑奶奶放把火烧烤王八喔……” 青衣姑娘喝声刚落,立见数间木屋内疾掠出二十余名老少不等的男女,在木屋前排列相向。 并听居中一名衣衫华丽的蒙面女子咯咯笑道: “咯!咯!‘仙谷五梅’你们总算是来了,也不枉本副门主率众枯等两日,今日你们可是来得去不得了!” “仙谷五梅”闻言立知不妙,已然中了对方守株待兔之计,立时心神震凛的急忙低声细语。 而此时从刚才五女穿出的树林内,也逐渐显现出一些黑衣人影,已然从两侧进逼包夹,与木屋前的众人正好将五女包围在空地之中。 足有百余人的包围圈,其中有十余名五旬之上的老者,余者则是一些黑衣武士。 “啊?大姊!那女的竟是自称‘副门主’,看来我们的行动已引出‘复仇门’中的首脑人物了。” “大姊、二姊、四妹、五妹!今日可要小心了,看他们的阵势中,有不少人乃是前辈高手,身手武功必然不弱,还有后面那银发银须的老者年在耄耋之上,必然在‘复仇门’中位居高位,待会可要小心他的行动才是!” 五女正窃窃低语时,已听那银发老者声如宏钟的哈哈大笑道:“呵!呵!呵! 老夫当‘仙谷五梅’是什么三头六臂的神仙?原来只不过是几个黄毛丫头罢了,呵! 呵!江副座,看来我等太看得起她五人了!” 银发老者正是“总护法”“玄冥星君”崔厉雨,只见他狂笑不屑的说着,立时激怒了“仙谷五梅”。 霎时只听“红梅”怒声叱道: “呸!老乌龟你笑什么?姑奶奶姊妹五人可没把你们放在眼里,否则也不会连连毁了你们四处分坛,今日你们……喔,对了,你们是从总坛来的吧?但不知你们总坛在何处?改日我姊妹也要去拜访一趟呢!” “呵!呵!凭你们五个女娃竟敢大言不惭的欲至本门总坛?哼!哼!那可是今生休想乞待来生吧!” “紫梅”闻言立时接口笑道:“老前辈如此说来,晚辈姊妹今日可是要命丧於此罗?既然如此老前辈何不大胆的说出贵门总坛所在?也让我姊妹五人死得瞑目? 除非……除非老前辈无此自信,怕我姊妹生还找上门去吧?” “玄冥星君”崔厉雨闻言冷哼笑道:“哼!哼!女娃儿口尖舌利竟想以激将法套老夫口风?哼!哼!” “青梅”闻言立时抢道: “咭!老前辈可真料事如神,我大姊确是在激将,不过老前辈恐怕也是出口狂妄自尊自大,否则自认我姊妹无能生还此地尚不敢说出总坛所在,无非是怕我姊妹破了你的大话,咭!你就住口少说两句话吧!否则那一位‘副门主’可要不高兴你人微抢言呢!” “青梅”此言正击中了“玄冥星君”崔厉雨的弱点及心病,霎时见他神色大怒的怒喝道:“呔!伶牙俐齿的黄毛丫头竟敢辱及老夫?凭老夫‘玄冥星君’的威望尚有何惧?告诉你,本门总坛就在‘天……’……” “住口!洼‘总护法’!你莫要忘了门规而胡言乱语,况且此行乃本副门主主事,你莫要一时冲动坏了本门大事。” 江副门主“桃花仙子”一声怒叱,止住了“玄冥星君”之言,接而不管他反应如何立时朝“仙谷五梅”嗤嗤笑道:“嗤!嗤!五位姑娘可真胆大口利,处重围而无所畏惧,确实令本副门主佩服,但不知五位姑娘师出何处?与本门有何深仇大恨? 竟然毁掉本门三处分坛,可否说来听听?说不定本副门主可给你五人一个求生之机。” “紫梅”闻言心知她们不知姊妹五人出身来历,也不知是否身后另有靠山?因此想套问口风,心中猜出她的心意后,立时微笑说道:“副门主,本姑娘暂先更正你所言,那便是贵门‘金陵分坛’已在五日前被我姊妹所毁,因此是四处分坛而非只三处。” 眼见四周众人哗然议论纷纷。 只见“紫梅”芳心略有傲气的续又说道:“至於我姊妹出身师门……说来也难详述,不过我姊妹可说是各有二一十个师父,所学也甚为庞杂,尚幸师父们皆不曾挑剔我姊妹,任由我姊妹自行习练。 嗤!嗤!你放心,众师父皆不会理会我姊妹的恩怨生死,除非我姊妹不幸丧命,才会怒责我姊妹习艺不勤。” “紫梅”与敌人应对之时,其他四女已然围成一圈面对四周围逼而至的人群,并且已掣出背后宝剑横胸戒备。 突听江副门主似有受戏的怒斥道: “呸!丫头一派胡言乱语搪塞本副门主?哼!拿下你们后还怕你们不从实招来? 众堂主、护去,拿下她们!” “是!副门主!” “遵令!” “属下得令!” 数声应喝响起,立见四周十余名老者掠身而前,将“仙谷五梅”团团围住,神色狞笑的便欲齐攻而上。 “仙谷五梅”此时也急忙凝神提功,神色凛然的注视着四周人群,大有不惜一拚的心意 逐渐逼近五女的老者全然是五旬之上六旬左右的老者,计有: “火堂”堂主“山魈”陈思汉,“日堂”堂主“毒拐煞”吴道成,“月堂”堂主“逍遥秀士”梁明宜及九名护法,尚有“贵池分坛”坛主“江猪”云水青。 但他们在江湖武林中皆属令人不敢轻易得罪的黑道邪魔,若让人得知他十三人竟欲合击五名年约双十左右的姑娘,定然能令江湖震惊且深为不耻。 尚幸他们也皆明白此点,不愿自己数十年辛苦闯出的名声毁於一旦,加之猜测五女年皆不出花信,因此更不愿落个以众击寡以老欺少的坏名。 “山魈”、“毒拐煞”、“逍遥秀士”三人同有此心,竟然不约而同的停身五女两丈之外,期待同属出手便可,如此一来只余九名堂下护法及“江猪”云水青十人依然远逼。 其实便是九名堂下护法及“贵池分坛”坛主,皆不信眼前的五名女子有何能耐胜过自己?尚需众人齐出围攻?因此心中皆有观望之意。 待三位堂主伫身停步后,接而又有四名护法故意放缓脚步落后数尺,如此一来只余五名护法及“江猪”云水青六人上前逼近五女。 而六人经此一来以多击少之蒙羞心大消,反而欢愉的想尽早拿下五女抢此大功。 “女娃儿还不快束手就擒,听候发落?否则莫怪老夫等无怜香借玉之心而伤及你们?” “哼!王兄和她们废话作啥?先拿下她们再说!” “女娃儿接招……” 六人逼近五女后立时各自怒喝一声,出手攻抓向五女,但也不敢冒失大意的抢攻,皆留有后手的先试探五女武功如何? 而“仙谷五梅”也深知这些老魔皆心狠手辣武功高超,自己姊妹五人绝难逃出众多“复仇门”贼徒的毒手,因此早已暗中传讯的有了对策。 “叱!老魔少说大话,吃姑奶奶一剑!” “接剑!” “老魔纳命来!” “仙谷五梅”各自娇叱一声,身形疾掠迎前,手中宝剑已各自剌、扫、削、劈的扬起五团剑光猛涌而出,立时迎战六个老魔的攻势。 “仙谷五梅”的功力皆相差无几,若与六名老魔相较似乎略逊一两筹,但招式却玄奥莫测,令六魔难以一一化解进逼,正好弥补了功力不足的劣势。 不管是亲临激战或伫立旁观的众“复仇门”老辈邪魔,皆属经验丰富的高手,招过十余之后已然看出五女的优劣之处。 他们不由懊恼的心忖此次总坛大举出动十余名高手前来,真是杀鸡用牛刀的抬举了“仙谷五梅”。 “呵!呵!呵!女娃儿不过尔尔,竟敢大言不惭的想寻本门报仇?呵!呵!众护法不必费时和她们凭招制胜,早些拿下她们回门覆命吧!” “玄冥星君”崔厉雨狂笑的不屑说道,立时催促六人恃功力压制五女玄奥难测的剑招,令她们剑招难展而屈。 但是说来容易,五女功力虽差,但也差他们不多,岂是能轻易压制? 加之五女手中所执的皆属万中选一削铁如泥的锋利宝剑,本身既已散射出凌厉森寒的剑气,再经五女的真气灌注,更是寒气逼人剑光大盛,使得五名护法及“贵池分坛”坛主岂敢轻撄其锋的恃功抢攻? 但见五团凌厉剑幕波波不息的汹涌前推,一波未止后波续至,甚难寻出一丝破绽抢攻入内。 周遭之人紧视不眨的望着场中的激战,不自觉的随着激战人影前后左右移动不止。 而此时在外圈的数名老魔竟逐渐被五女所施展的招式所吸引,发觉她们所施展的剑招中,竟有些恍似拳掌招式,而有些招式则似乎又和自己所学有些息息相关,好似同出一辙。 因此更是心中惊异的凝神贯注紧盯五女所施招式,有时还不由自主的随着其中一女的身形动作比划,似在深思其中玄奥之处。 倏然只听北面的黑衣徒众中有人急叫道: “喂!喂……你们不要再退了……再退就要挤坠江里了……” “啊……快闪开……” “噗通……” “啊……有人坠江了……有人……哇……别挤啦……” 连连惊叫尖喝声中,立时惊醒了一干老魔,顿听“玄冥星君”崔厉雨急喝道: “不好!她们想逃,你们快紧守强攻莫让她们脱逃。” 急喝声中身形已疾如箭矢掠向激战之处。 而此时的“仙谷五梅”耳听惊呼喝喊之声时,顿知不妙的被那老魔识破所图,立时提聚全身功力施展威力强猛的招式往北面狠扑。 面临北向的“绿梅”及左右的“赤梅”、“黄梅”,皆知姊妹五人身陷对方重围中,若不趁此时机逃出,那便再逃生无望了。 因此俱都施尽全身功力放手抢攻,且毫不顾虑自身的安危,恍如情急拚命般的长驱直入。 殿后的“紫梅”及“青梅”两人则虚应面前敌人,而全力护卫开路的三人身后安危。 一方全力突围,而另一方也醒悟五女的企图后紧守不攻等待同伴的支援,而能阻止“仙谷五梅”藉由水遁逃出掌握中。 此时银亮的身影凌空疾扑而下,劲猛的狂捆也漫天罩向狠冲开道的三女后背。 “三位妹妹小心……” “紫梅”惊急之中的喝叱声刚出口,手中宝剑已仰天疾抖的射出两朵剑花飞射“玄冥星君”胸腹、下盘,而“青梅”则拦挡住身前的两名护法及“贵池分坛”坛主。 “玄冥星君”崔厉雨双掌狠击而下,倏觉下方剑光疾闪,剑花飞射而至,立时凌空翻身避过剑花,双掌依然扑击三女后背。 此时三女已临近江水不足三丈,一些黑衣武士早已退闪两侧以免落水,只余三名护法尚自稳住阵脚抗拒三女的猛攻。 “绿梅”耳听大姊的惊呼声顿知要糟,并觉顶上有劲风狂压而下,立时转身凝聚全身功力,双手执剑的暴纵而起,毫不顾虑自身安危的飞射“玄冥星君”下扑身躯。 “哼,找死!” 只听“玄冥星君”崔厉雨一声冷哼,掌劲疾罩迎身而至的绿衣女,霎时只听一声闷哼,血雨喷飞中两道人影一上一下的疾退而回。 “三妹……” 一声惊骇尖叫声! “紫梅”返身扑至踉跄落地的“绿梅”身侧,尚不待询问安危时,竟见“玄冥星君”已凌空转扑至“赤”上空猛击而下。 “紫梅”狂骇得再也无暇喊叫,身形暴纵而起,剑光疾如电掣的斜射老魔左侧。 在此同时其他的三堂堂主及四名护法也已赶至,分三方同时夹击,功力高出三女的三名堂主及九名护法、一名分坛主齐攻而上,威势之猛可想而知,立使三女捉襟见肘的难以顾全。 霎时只听两声娇哼,“黄梅”及“青梅”皆身遭掌击口角溢血,但仍然强忍伤势的施展剑势抗拒着。 紫影由空坠落,刚一落地立时狂扑“黄梅”之方,并急喝道:“快走!逃一个是一个,快走!” “呵!呵!呵!女娃儿那里走?乖乖的束手就擒尚有活命之机,否则……必教尔五人毙於掌下!” “呔!老魔狂口,二姊!咱俩合力攻他!” 掌伤略复的“绿梅”怒火上涌“华盖”,恨声喝叱之时已掠至“赤梅”身侧,双双执剑紧盯站立丈外冷笑的“玄冥星君”。 就在此时,只见“紫梅”猛然将“青梅”拉扯推入江水内,并接替她的位置抗阻对方的追击。 少了一人抗力也减少两分,但因范围的缩小,却使人多挤塞手脚施展不开,攻势反而迟钝威减的令众女松了一口气。 就在西面的攻势减弱时,“紫梅”身形暴退“黄梅”身侧,在她并无防备之下手贴腰际猛然推往江岸之处,并急声喝道:“走!” 连连两女纵身入水顿使“复仇门”一干老魔又急又怒,暴喝连连的狂猛进击,而“玄冥星君”崔厉雨更是老脸无光的暴怒扑攻“赤、绿”双梅,竟欲擒捉两女挽回颜面。 人数减少近半后,顿时合拒之势瓦解,“紫梅”也已退至两女身后峙角抗拒。 只见十余个半百之上的老魔,将三人团团紧围,立使三女陷入艰困的危机中,眼看即将受制遭擒了。 就在此时,突见两道凌厉剑幕由江岸高有人身的芦苇丛中疾扑而至,顿见目光集中在三女身上而毫无防备的数名堂主、护法惊喝惨叫声中,狂急的闪避两侧,立使合围之势现出空隙。 只见“黄梅”、“青梅”两女面色苍白惶急,全身水淋淋的执剑紧追闪避的老魔,并尖叫道:“要走大家一起走!要死也要死在一起!” “大姊,……快过来,快……” 眼见四妹、五妹无意独活的再度反扑而回,芳心中又气又喜,趁着众老魔尚未曾合围阻住退路时,“紫梅”已狂猛的攻出七剑,凌厉的剑幕将众老魔攻势逼得略微一顿,接而急喝道:“快退!” 三女暴退丈外立时与复返的两女会合,并且临近江畔已不足一丈之地,五女同时再度凝聚全身功力,施展出凌厉的剑幕攻向三方疾追而至的老魔。 “呔!贱婢那里走……” “下煞手……死活不论……” 其中最为狂怒的还是“玄冥星君”崔厉雨。 想不到凭自己的能耐以及属下十余名高手,竟然尚不曾拿下一人,反倒是对方脱逃的两女因姊妹情深再度回扑,因此暴怒的指挥众人不论死活的也要将她们留下。 岂只他颜面无光?便是每一个老魔此时皆羞怒得怒火上涌,认为是有生以来最为无颜的一战,因此俱狠猛凌厉攻扑,恨不得立将五女毙於掌下。 “仙谷五梅”此时的处境已然较刚才更为惊险,尚幸已退居江畔背水激战,免去了背腹受敌的困境。 “仙谷五梅”皆知姊妹无能久拒众老魔的攻势,时间拖得愈久危险也就更增,只有纵水脱逃方可侥幸存活。 可是五女姊妹情深,竟无人愿率先逃离,因此俱都汗水淋漓气息急喘的勉力出招,尤其是身有伤势的绿、黄、青三女更是面含痛楚之色,嘴角鲜血尚不停丝丝溢流着。 终於,“紫梅”当机立断的急喝道:“抢攻……” 话声出口,双方所有之人皆知其意,立见“玄冥星君”、“山魈”、“毒心道”、“逍遥秀士”抢在众护法之前,双掌同时推出一团全身功力凝聚的掌劲,狂猛的迎向五团剑光疾闪的森寒剑幕。 霎时只听数声闷哼、尖叫、哀嚎之声响起,被劲风狂卷飘飞的断枝落叶尘土砂石在五丈之地四散飞射,声势威浩惊人耳目。 接而又听数声落水之声响起,而江面上也响起江副门主的急叱声:“快!快! 她们皆落水了,快去擒捉她们!” 只见江岸十余丈外的水面上不知何时已串连了十余艘快舟,舟上各有三、四名黑衣武士已随声急跃入水。 不多时只见江面上血水浮现数处,并见人头微现又急潜入水,看来水底中也有一番激战。 在岸边暴跳怒望的人群中,倏然有五条人影跃身入水,竟是“贵池分坛”坛主“江猪”云水青及坛下三名护法,以及“火堂”护法“袁水一怪”五个水性高深之人。 依刚才狂猛掌劲的威势,以及数女闷哼尖叫之声猜测,少说也有三女身遭震伤,若加上原先受创之女,少说也有三至四女受创,甚而五女皆身遭震伤,必然难敌水性精湛的“贵池分坛”所属。 心有此测,因此众人皆静立江畔等待佳音,看能掳捉几女上岸? 可是只见逐渐在下游发现血水涌升水面,以及频频出水换气的人头,竟不知是何方沉尸江底?也不曾听有人报告江底情况如何? 随着下流,岸上之人已被泥沼水泽所阻,再难沿岸观望,只有在江面快舟上的江副门主正不停的指挥快舟四处巡望寻找浮出水面的同属询问情况。 终於,只见一名黑衣武士面色狂急的攀爬上舟,颤声狂叫道: “启禀副门主!江底竟然有无数巨大的‘猪婆龙’,因江水混浊难查之下,许多兄弟皆惨遭毒吻,如今也不知江底尚有多少人存活……” 正说时,突见水面疾冲出一条人影,并狂叫道:“救命……快救……救我…… 啊” 众人眼见之下竟是“火堂”护法“袁水一怪”,但见他身影疾冲之势猛顿,接而似被一股大力猛扯而下,迅又没入水中,霎时只见水势翻滚激烈,并且片片血水上涌水面,不一会已然静止无动静了。 可怜下水的数十人竟然只惊逃上舟不到十人,余者竟连“江猪”云水青也不见踪影,更令舟上的黑衣武士再也不敢下水插寻,又何况知晓众人的死活下落? 时约六更初。 “复仇门”总坛的“菊花宫”内,第三层顶楼装璜华丽全然粉色的宽敞卧室,在一张柔软厚褥的大床上,一具全身雪白如玉的娇柔玲珑身躯正卷依在一个黑肤雄威,但面容极丑的三旬男子怀中。 两人似夜里纵欲过久,因此尚沉睡美梦中,倏然房门猛然被人推开,人影疾闪至床榻旁,望着惊醒后的两人,怒声叱道: “沙弟弟你……你……贱人!你竟敢趁我不在时勾引沙弟弟?你……你……我杀了你!” “江姊姊……江……” “啊?大姊……我……我……小妹……” 来人正是心悬枕边情郎,因而独身连夜赶回总坛的“桃花仙子”江香桃。 正当她赶回“桃花宫”准备梳洗打扮后再去“贵宾楼”会见沙弟弟时,却听宫内使女急忙将屈副门主勾引沙公子之风风雨雨尽诉给“桃花仙子”听,霎时令她面色由喜转怒,美目泛红的悲凄欲泣。 无法忍受一生中唯一迷恋的沙弟弟遭人诱抢出身边,顿时使她咬牙切齿的疾掠至“菊花宫”,也不待使女慌急的欲喊叫通信,立时点住两名使女穴道飞身上楼。 亲眼见到沙弟弟及“菊花仙子”亲蜜裸身拥睡的情景,芳心顿时如寒冬饮冰寒意点滴在心头。 她颤声怒责中火冒千丈的再难忍受,面色铁青的立时玉掌疾往“菊花仙子”头顶狠击而下。 “啊……大姊……” “江姊姊住手……” “丑魂”沙剑仁见状早在意料之中,因此疾如迅电的伸手抓握“桃花仙子”右腕,猛然一带将她身躯搂入怀中。 只见他胸有成竹的紧盯她双目沉声说道:“住手!江姊姊你且莫怒,先让我把话说完再评断是非也不迟。” “桃花仙子”江香桃身躯被紧搂难挣,且被他一双精亮双目盯望得心头发慌,又不知他要说些什么? 顿时,她哀怨的悲声泣道:“沙弟弟你……你……说罢!” “丑魂”沙剑仁闻言心中一松,立时接口说道: “江姊姊!屈姊姊在这些时日曾告诉过我一些往事,并说你俩以前乃是患难相交,同进同出生死与共十余年的好姊妹,但没想到自从与门主共创本门后,却因权位之争而逐渐反目且闹得几近生仇,但屈姊姊却无心与你相争,反倒时时回忆怀念以往的那段美好的时光,小弟得知两位姊姊的过去,因此为你俩甚为不值的劝说屈姊姊,如今……屈姊姊亲口答应我以后再也下和你争了,且一切都听你的,希望恢复以往好姊妹的日子,江姊姊!你……你该不会还气恨小弟及屈姊姊了吧?” “桃花仙子”江香桃初听沙弟弟之言,霎时神色怔愕得怒意渐熄,再回想到自己和菊妹以往的日子,神色更是又悔又愧得香唇微颤,待沙弟弟话止之后已然美目泛红泪光闪动的望向“菊花仙子”。 而此时的“菊花仙子”屈秋菊早已泪流双颊的颤声低泣道:“姊姊……姊姊你…… 还生小妹的气吗?” “桃花仙子”江香桃此时的脑海中,恍如走马灯般不断显现出往昔的种种,回想起姊妹俩在奸诈险恶的江湖中患难相交后,历经了多少的辛酸艰困?多少次的生死关头?但二妹从未曾弃己他去! 姊妹俩为了生存形色放荡的周旋在邪魔黑道中,虽被江湖武林视为只为私利不顾操守的淫娃荡妇,但其中的辛酸姊妹俩皆是含泪往肚内吞,依然我行我素的浪迹江湖。 直到与门主共创“复仇门”后,身分地位的提升,再也不惧生存的威胁,然而却不知从何时起兴起了掌权之欲,以致姊妹俩便开始逐渐貌合神离了。 想到这里,再耳听二妹“菊花仙子”的泣语声,瞬时再也忍不住内心狂涌而出的心酸哀伤。 只见她泪水滂沱的悲泣叫道:“菊妹!姊姊……错了……” 霎时只见姊妹俩扑搂紧拥,泣血涟如得娇啼不止。 其实姊妹俩原本各自培植势力明争暗斗,但是自从和沙弟弟相处之后,皆臣伏在他怀中,一颗心早就被沙弟弟若即若离的神色挑逗得烦乱无主愁肠百结,那还有心争权夺利? 在此情况下,再回想到过去为生存艰困相依的日子,立时将心结化解得无影无踪,再度回复往昔生死与共好姊妹的心态。 “丑魂”沙剑仁眼见两人拥搂悲泣,发泄着一些不如意的悲伤,内心中不由自主的也涌升起一股心酸。 虽没想到她俩在自己的说合下,竟然抛弃己念的紧紧相合,真是误打误撞的弄巧成拙,乃自己所料下及的。 心中虽有些懊恼,但却另有股兴奋喜悦浮显於面,立时哈哈笑道: “好啦!好啦!你俩别哭了,待会让其他人听见你俩莺燕悲啼之声后,还以为我多狠心的欺负你俩呢!” 姊妹俩闻言倏然一惊,想到“菊花宫”与门徒下属居处相隔并不远,真要让人听见确实不安。 因此皆止住啼泣,斜目娇嗔道:“讨厌!都是你害的啦!” “还不是你?害得姊姊和二妹流那么多眼泪……” “哈!哈!好啦!是我不好,你俩这下可高兴了吧!” “桃花仙子”江香桃闻言斜瞟一眼,疾伸手下探在他尚赤裸的胯间猛然抓握,且嗤嗤笑道:“嗤!嗤!沙弟弟你今日令姊姊和二妹和好如初,此功劳难尽,要不是姊姊还须向门主覆命,否则真想好好的谢你一番呢!” “菊花仙子”屈秋菊闻言立时腻声嗤笑道: “好姊姊!你还怕谢不了他呀!只要今晚……嗤!嗤……咱姊妹俩就施展浑身解数,让他左右逢源的好好享受一夜不就行了?” “呸!小荡妇,这些日子还没享受够哇?看你双目黑陷娇容无光的样子,小心他把你给吸干了!” “菊花仙子”耳听姊姊的笑骂声,顿时还以颜色的逗笑道:“咯!咯!咯!前段时日不知是谁目陷无神萎蘼不振哪?……唉!就算让他这人王吸干了,小妹也无怨无悔,只愿能享受那无穷无尽的飘渺仙境,也不枉今生今世走上一遭了。” 姊妹俩心结已去,又回复了往昔的胡言乱语,但也可听出她俩对“丑魂”沙剑仁的迷恋了。 姊妹俩相互调戏中,江香桃也不忘尚须至议事堂拜见门主。 “桃花仙子”江香桃详禀出坛后的一切,并说明“仙谷五梅”已遭各堂主、护法震伤后坠落大江中的“猪婆龙”巢穴,在数十只巨兽利吻之下已难活命。 “复仇门”门主得知之后自是欣喜异常,慰勉之后也拨出两千两白银由江副门主依功犒赏随行的堂主、护法。 外患已除,“复仇门”又恢复了往日的情景。 然而两位副门主夜夜双伴“丑魂”沙剑仁,而心腹手下也逐渐互弃心结的频频走动,如此情况立使“总护法”的心腹查觉。 两相比较之下,形势已然形成一面倒的威势,使得“玄冥星君”崔厉雨感到威胁压迫,而有自危之感。 莫说是他! 便是“门主”的心腹“刑堂”堂主“勾漏鬼婆”,以及“云堂”堂主“灵猴”,两人也急将此一形势传报门主得知,并研商对策,以免两个副门主的势力再形扩增而致异生变化大权旁落。 因此除了拉拢势力削弱的“总护法”外,也欲设计将两个副门主视为股肱的“丑魂”沙剑仁挑拨拉拢,或是设谋除掉以解心腹大患。 “复仇门”门主与心腹堂主密商之后,蒙面的门主已胸有成竹的阴声笑道: “司徒堂主、甘堂主你俩放心,两个副门主依为股肱的丑鬼我白有计拉拢他,到时…… 哼!两个副门主若敢心生叛意,本门主必然令她俩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悔恨终生!” “勾漏鬼婆”及“灵猴”两人耳闻门主之言,顿时又喜又疑的互望一眼,接而“勾漏鬼婆”疑思不解的说道: “门主!您有何妙计能拉拢那又色又淫的丑鬼?如果真能够拉拢至我方,那么两个副门主便无虑了。” “哼!你俩放心吧!那丑鬼功力虽高得难以估计,本门中也难有人可凭功制他,嗤!嗤!但是他的好色好淫却甚易利用,因此……” “勾漏鬼婆”申碧花闻言忙接口道:“门主!属下前些日子又打探出‘星堂’堂主‘飞霜仙子’,她也经由两副门主劝说中,半推半就的自干献身那丑鬼,并且时时一床四好的淫乱至天明,门主!您看……” “哼!申堂主你放心,凭她们三个年华早逝姿色已褪的娼妇,那比得过倩倩?” “勾漏鬼婆”申碧花闻言一惊,接而大喜的说道:“门主!您的意思是要由少门主她……可是……少门主她肯吗?” “嗤!嗤!这可由不得她了,再说她已非完璧,还有什么资格挑三选四的?到时为他俩完婚后还伯那丑鬼不拜倒本门主足下?咯!咯!咯……” “嘎!嘎!如果少门主肯出面的话,那丑鬼必然将屈身卑躬的被少门主所迷,到那时……嘎!嘎!门主,‘风月双娇’已然不足虑了。” “勾漏鬼婆”申碧花想到“丑魂”沙剑仁迷恋少门主后,两个副门主哀伤欲绝的模样,顿时兴奋得手舞足蹈嘎笑不止。 然而“灵猴”甘宣主却沉思不止的并无兴奋之色,半晌才沉声说道:“门主、申堂主!少门主肯不肯是一回事,但如今想要从两个副门主眼前勾引那丑鬼恐怕也非易事呢!如今又多了个‘飞霜仙子’更难从她三人口中夺食,因此……” “复仇门”门主耳闻“灵猴”之言,心知他所言也是不错,於是沉思一会后才说道:“嗯……此事你俩莫走漏消息,待我先将倩儿劝服,以后再伺机让她多露面,到时还怕那丑鬼不惊为天人的落入壳中?好了,今日商议至此,你俩回去吧!” “是,门主!” “遵命,属下告退!” “复仇门”门主待申、甘两人告退离去后,沉思一会,理出一些头绪,便起身行往密室之内。 在秘门内,里面是一处广阔的山洞,两侧各有两间石室,正中底处则是门主起居之大石室。 左侧第一间石室内空无一物,只有在内里壁角之处有一个披头散发衣衫脏破的女子,竟被一条银亮的细丝索绑在颈间,另一头则绑死在石室顶端的一个小铁环上。 “复仇门”门主缓缓行至那女子身前,立见那女子仰首怯怯的唤道: “师父……” “嗯!倩儿,师父问你,你想不想解开‘天蚕丝’的束缚,自由自在的往来?” “这……师父您的意思……” 於是“复仇门”门主柔声的低语诉说心意。 未及片刻,倏听娇脆悦耳的泣语声说道:“不……不要……不要……师父您饶了倩儿吧!” 接着便听“复仇门”门主怒声哼道: “哼!师父已如此决定了,你不答应也不行,你想想,当初若不是师父从老鸨手中救出你,并教养你,否则你早已成为千人压万人骑的青楼烟花了,如今师父要你牺牲一点协助师父你都不肯?” “师父……倩儿……倩儿不是已听从您的指示,将清白……献身给……生郎了吗?” “呸!死丫头,到现在你还提起那贱种?那贱种身坠万丈深渊约三年了,如今恐怕早已尸骨无存,你还想他干嘛? 听师父的话,这个沙剑仁虽貌丑,但身躯雄伟功力高绝,只要你能好好迷住他投靠师父,以后你俩便可夫唱妇随的自由出入,而师父也将委以重职协助师父掌管属众,这岂不是一件好事吗?” “泣……泣……师父,徒儿此心已死……只愿终老室中,求师父您……您就饶了倩儿吧!” “哼!死丫头!你还敢顶嘴?哼!若是你再不听话,莫怪师父要让你尝尝‘贞女露’的滋味罗?” “啊?……师父您……不要……不要……求求您饶了倩儿吧!” “哼!师父让你好好想一天,看你要择一而终还是想要成为坛内众人的玩物? 哼!你别以为只要一死便罢!,” “复仇门”门主说完,立时衣袖微拂,立时制住她“颊车穴”及“期门穴”,使她双颊难出力咬合,全身也酸麻无力的难以自尽。 狠狠的盯望她一眼后续说道:“只要你答应了师父且成就好事时,师父自会还你自由,不再要求你其它的任务了。” 说完后转身出室返回居室之内。 居室内,极尽豪华装饰的客室、卧室,而在卧室一幅画后的隐密石门内,左侧是一面存放数百卷书册的石厨,最里处有长杨、桌椅,而右侧则依壁竖立着一男五女的木制雕像。 六座站立的雕像容貌,竟都是英俊、秀美、娇艳,然而身躯却是剑痕累累坑坑洞洞得残破不堪,而四肢也被削砍得残碎摇摇欲倒,尤其是胯间之处更是削挖得成个大洞。 由此情况可见“复仇门”门主对此一男五女,内心中是如何的怨恨了。 倏见她右手微抬,破空尖啸的一股劲风疾弹而出。 “拍……拍……” 两声脆响中,霎时只见最右侧的圆脸女子木像的双目木屑飞坠,成了两个指粗小洞穴且深有寸余。 “哈!哈!哈……再过一年……不,只要再半年,待我‘玄阴神功’达至十二成时,哼!哼!我要你们六人躺在我脚前哀嚎三日而亡。” 大江东岸的一处湾汊小溪口,两间茅草土房的渔家中,两个花发夫妇正急忙烧水熬药,且不停的叹息嘟嚷着: “当家的,你看她们烧退得如何?是不是要送她们到镇上大夫那去看看?唉…… 才十来岁的五个大姑娘,竟然会同时落水可真稀奇哪……一个个手握得那么紧,说不定是姊妹情深的投水轻生的吧?” “嗨!老伴你少说两句吧,快点烧好水为她们净身,待会我将姜汁熬好后喂她们喝下再说吧!” “喔!这就快好了……当家的,你看她五个是不是搭船遇到水贼后落难落水的? 唉!真可怜哪!你没看见她们有的身上还有伤呢,依我看八成是这么回事罗!” “唉,老伴你有完没完哪?怎么唠叼个不停不嫌烦哪?告诉你吧,你没看见她们身上穿的都是紧身衫裤?还背着剑鞘?十成是个跑江湖的侠女,只是不知她们为什么会……咦?老伴你快进去看看,好像她们有人醒了。” “啊?什么……喔,好,好!我去看看。” 花发老妇急忙扭身似快实缓的奔入草房内。 不多时已听她惊喜的笑道:“唉啊!姑娘你醒了,真是菩萨保佑哪,你快躺着歇歇……啊?喔!都在……她们四个都在房内,你看下就在你身后?” 约莫片刻。 又见那老妇神色慌急的奔出且叫道:“当家的,姜汁熬好了没有?那青衣姑娘已醒了,我快端碗姜汁给她喝下解寒。” “好啦!好啦!你快端去吧,喔!那四位姑娘还没醒哪?” 老妇急行至老者身前蹲身,神色惊奇的低声急道:“嗨!当家的我告诉你一件怪事喔?……” 神色惶恐的回望草房后,才又低声急道: “当家的,刚才那青衣姑娘醒来后,慌急的探望那四位姑娘后,唉哟哟!你没看见她用那双小手及如葱嫩指,在那四个姑娘身上又拍又戳的,嘿!说也奇怪,那四个虽有口气却昏迷不醒的姑娘,竟然一个个的像回魂似的逐渐醒来,可真像个回春菩萨似的将她四个治醒了,你说奇怪不奇怪?” 老夫妇俩正蹲身说话时,突见草房内急步行出五个如花似玉的娇美姑娘,只见她们发乱鬓散衣衫泥泞,面色苍白神色萎蘼的四处环望。 待望清四周景象后,似乎都松了口气的相拥低泣,接而望向目瞪口呆的一双老夫妇后,急步近前激动的说道:“老公公、老婆婆!小女子姊妹谢谢您两位的救命大恩。” 紫衣姑娘双膝跪地时,另四女也同时跪身叩谢,顿使老夫妻俩慌了手脚的连呼不敢,并一一扶起五位姑娘。 紫衣姑娘似心急的立时又接问道:“老公公,但不知此地是何处?离‘贵池’有多少路程?” 老者闻言神色疑惑的说道:“这位姑娘,此地乃是‘东梁山’地界,离‘贵池’…… 嗯!大概有两百来里的水路呢,姑娘你们……” 赤衣姑娘闻言惊呼出声的叫道:“啊?……大姊,咱们竟漂流了两百来里?……” “哈!这下可好了,如此一来那些老魔再也料不到咱们姊妹竟远离‘贵池’这么远,这下可放心了。” “咯!咯!要不是五妹熟知水性,要姊妹们闭窍入水,否则不陈尸江底才怪呢!” 紫衣姑娘微展笑颜的笑说道:“嗯!要不是五妹,恐怕我姊妹五人难如同现在的相聚一起,可是你们别高兴得太早,要知‘复仇门’不知有多少分坛?说不定他们正在搜寻我们呢,因此还是要小心为上。” “唉呀,不好了,我们的宝剑……” “嗨,三姊!能侥幸活命已算天幸了,五把剑算什么?仙谷中锋利宝剑上百,到时再回去各挑一柄不就结了?” 紫衣姑娘此时沉思一会后,立时正色说道: “四位妹妹!现在我们当知要复仇并非易事,招式虽精奥,但没有高深的内功相辅也是枉然,因此,我们必须再回仙谷勤习,再者三妹、四妹、五妹皆身有伤势,也须寻地疗伤,而此地离‘熊耳山’甚远……” 正说时突听绿衣姑娘惊喜的脱口叫道:“啊,有了!大姊,小妹想到个隐密的好去处,并可将姊妹们的功力凭空提升倍增。” “咦?三妹你……” “哇!三姊你说的地方在那里?快带我们去吧!” “三妹你是说……” 五位姑娘兴奋得叽叽喳喳细商行止。 约莫一个时辰。 五女略微梳洗整装后,告辞了老夫妻俩,且留下了五百两银票及二十两银子作为答谢,乘着老夫妻俩唯一的一艘渔舟,顺江而下,迂回的经由水路、渠道往“杭州”而去。 经此之后已然确知五位姑娘便是“仙谷五梅”,也就是在“熊耳山落魂崖”落难的霍璇玑、燕双双、紫娟、姜秀欣、杨玉珠五女。 姊妹五人在“落魂崖”下的“混天图阵”内,大意失足坠入地底后,竟然在地底发现了一座地宫,并且也是一座依星象建成的宫殿。 内里尸骨处处的恍如一处坟地,似乎皆是坠崖未亡而同样的陷身迷阵内,也同样的失足坠落地底宫殿内,但却因无法脱困他去而丧命地宫内。 在一些枯骨周围石壁、地面上竟然有一些刻存的内功武技,另有此一四处散落的盒夹内也有一些皮卷绢册武功秘笈,有些竟是远至数百年前的绝传心法、武功。 五女有此发现后,芳心中的兴奋可想而知,但另一方面却又恐惧姊妹将会如同那此一枯骨一样,在无水无食的窘困下丧命地底宫殿中。 尚幸霍璇玑自幼便喜阵图,也因此对阵法甚为精湛,在详加研判思索后,也悟出地底宫殿竟是以易数的“文王八卦”以及“五行”两者混合布建的宫殿,其中尚隐含着“九宫”之数,详细分解后可知: “五行”金、木、水、火、土” “东方甲乙木。南方丙丁火。西方庚辛金。北方壬癸水。中央戊己土。” “文王八卦”四正四隅列其中: “乾天。坤地。离火。坎水。震雷。巽风。艮山。兑泽。震巽木。兑乾金。南离火。北坎水。艮坤土。” 由以上“五行”、“文王八卦”中得知,地底宫殿的房室以及如蛛网般的通道竟布成了相辅相成的“五行八卦阵”。 如果再将正中大殿及周围八殿冠以“绛宫”、“丹元宫”、“兰台宫”、“尚书宫”、“黄庭宫”、“天灵宫”、“玄灵宫”、“未尽宫”、“王彦宫”,那岂不又是道家“九宫”之数? 能以“五行”、“八卦”、“九宫”三种易数混合为一,可知建此地底宫殿之人必然胸怀“诸葛武侯”般的星象阵图之学。 也无怪乎数百年来陷入此宫殿之人,竟然无一能脱出如此大阵。 因为地面上的“混天图阵”乃是依天际不变的星河所布,曾习天象之人也可摸索出阵,但却受陷於天象中游移不定的岁星、劫星。 而宫殿内若只是单纯的“五行”或是“八卦”,那也难不倒曾习阵图之人,可是“五行八卦”合一又再加上“九宫”,却使不明之人陷入苦思,难轻易的依“五行、八卦”方位而行,以致迷失於紊乱的通道中。 这也并非说霍璇玑阵图之学高於以前陷入地底宫殿之人,实乃是巧之又巧的,五女小心翼翼的穿行紊乱的通道时,居然行至正中大殿之前。 在宽广的大殿外四处观查,竟发觉环绕大殿四周共有八条通道,而大殿的横匾上刻的则是“黄庭殿”。 原本尚未曾注意,但在纵横交错的通道中迷乱走动,又在一处殿堂前看到“青雷殿”三字横匾。 霍璇玑眼见之下顿时心中起疑,於是呼唤四女停足休歇,而自己则静默沉思且不停的在地面划出一条条纵横交叉的线条。 终於满面欣奋之色的引领四女往右侧奔行,并在纵横交错的通道中怱而直行,怱而左转,怱而右转,不到片刻果然又来至另一个“巽风殿”。 心中似有了肯定,喜形於色,於是在半个时辰中又一一找到了“赤火殿”、“巽风殿” 、“白泽殿”、“乾天殿”、“黑水殿”、“长山殿”等六殿。 依其大小九殿之名可分出黄、青、赤、白、黑五色,依五行而分黄为土、青为木、赤为火、白为金、黑为水。 而依八卦之象雷为震,也就是东方之木,巽为东南,火为离,位属正南,也就是南离火,坤为地属黄,正与艮山相合为黄庭,白属金也就是西方兑泽,乾天位西北,黑属水,也是正北坎位。 详分之后便可知五行中的土与九宫中的黄庭合一,而四方木、火、金、水则与八卦中的震、离、兑、坎相合为一,再以东南巽、西南坤、西北乾、东北艮四隅总合为八卦之阵。 如此一来阵图之势大明,只要分清四正四隅方位,再以九宫八卦的伤、生、休、开、惊、死、景、杜八门中,由东南生门或西南开门两处必可找到脱出地宫之路。 於是五女认定东南巽位,由天风、泽风、火风、雷风、风风、水风、山风、地风等巽门八卦中再经由木天风、火天风、土天风、金天风、水天风……等等。 直到行至水地风为止,共经过了三百二十余“五行八卦”之路,其中又东折西转南行北往的约莫一千多次,在阵中历经一个多时辰后,才在前方两丈之外看见一个圆拱门,有石阶上行不知通往何处? 这是“五行八卦九宫”阵图中“巽风”之位的出阵之路,如若将整个阵势行走一遍…… 读者诸君!莫以为作者小题大作的如此赘言。 要知中国古老的阵图之法实在玄奥,如诸位曾在以中国阵图为范本而布置出的迷宫中游戏过,那么再想想在一片占地两里方圆的黝黑地层阵图中,有上千条路及数千个折转,纵横交错的迷宫中寻找出路,试问是何等之恐布? 如果其内再有一些机关陷阱或是毒虫恶兽…… 话说回头! 霍璇玑姊妹五人仗着手中唯一的一颗明珠为光,终於脱出了阵势之外,在上行的石阶行约数丈时,只见前方被一片石壁挡道。 细查之下竟发现是个有缝隙的门户,於是五人合力推拉,终於将不重的石门往外推开,霎时一片刺眼亮光射在姊妹五人身上。 石门外乃是时约正午艳阳高照的晴朗天色,远方山峦层层,而出口竟是在一座山壁之间,除了前方是一处十丈方圆的突出岩地外,顶上不见壁顶,两侧则是陡峭的山壁,下方二十余丈则是一片树林。 有了出路可脱困自是欢欣雀悦,但是霍璇玑却希望姊妹五人留在此神秘之地,勤习武功增进功力,将来才能为夫报仇。 於是姊妹五人便开始勤习武功,而地宫内众多的独门玄奥武功、心法,任凭姊妹们精挑细选各自勤习不断的提升所学。 在地宫将近两年的时光中,姊妹五人各自习有不同的拳、掌、剑、指等的武技,可是内功方面却是循循渐进难以增进多少。 也因此姊妹五人功成出山后,虽也铲除了几处“复仇门”分坛,但终就功力欠缺,因而无能抗拒十余名高手的围杀,而致险些伤败遭擒,虽藉江水脱困,但也再无余力重提报仇之事。 唯一的心愿是如何提升功力?紫娟原本是个身无武功的平凡使女,但在“四明山庄”投水进入秘地后,竟在短短的半年多时光,已然从无至有,内功之深竟比霍璇玑还高,无他!那便是她日日以灵芝裹腹而得的成果。 因此姊妹五人欲提升功力也只有重返秘地,靠灵芝提升功力了。 在紫娟的引路下,姊妹五人全然由水路迂回而行,约旬日之后到达“会稽”,再上路疾行数日后已至“雪窦山千丈岩”。 旧地重返,芝人芝马也欣喜的迎接紫娟一行人,然而姊妹五人虽不忍伤害可爱的芝人芝马,但为了提升功力为夫君也为姊妹五人寻“复仇门”报仇,因此终於狠心的将自知大限已临的芝人芝马含泪分食入腹,接而各自趺坐行功,逐渐将腹中涌升的精气吸纳归人体内真气内。 日日勤修,约莫半个月后。 五女已然将芝人芝马的精气炼化吸纳归入自身真气内,功力已倍增至甲子功力了。 每日除了吃食裹腹活动筋骨,以及互询情况外,行功勤练皆在八个时辰左右,可见她们勤习之毅力了。 直待姊妹五人皆感觉真气循行至“任督天地双桥”时,强劲扩涨的真气滞碍难通痛苦异常,已达紧要关头了。 终於在四十余日之后,“仙谷五梅”皆强忍痛楚,凭藉着强劲的真气一一打通了“任督天地双桥”,使得体内真气毫无阻碍的澎湃循行不止,娇靥上皆浮显出莹莹神光,而全身肌肤皆有丝丝真气透体而出,布成一层护体真气,若提聚功力时真气更是扩涌厚实的形成护体神功,已然不畏拳掌临身伤及肌肤。 不过若是遭遇功力不弱甚或高出之人,以及一些神兵利器,那么护体神功也不可恃的遭致伤势。 功力突升虽未达至“三花聚顶五气朝元”之境,但已属江湖武林中少有的顶尖高手了。 也因为功力的暴增,使得以往所习的各种繁杂武功中,有些尚未悟解或是不明之处,再施展时,已能将其中换招变式时迟钝不顺之情况施展得一气呵成,也由此而体悟出招式的优劣之处。 在此情况下,姊妹五人又再度商议,要返回地宫内将众多武技重习,并且顺便再挑选一柄趁手的宝剑。 第八章 魔女色诱 孤雏复现 另一方面“天台山天柱峰”峰顶的“复仇门总坛”,此时已涌起了一股暗潮,使得各派系之人喜忧参半。 两位副门主的重修旧好而结合了两系人手,成为门中实力最盛的一系,立使其它两系人手感到忧虑。 “玄冥星君”崔厉雨自是看出大势不妙,自己一系反成了最弱一方,手下的香主、武士已然开始动摇,若再不寻求反制之道,恐怕及将没落的散变投靠别系。 为求自保抗衡,於是逐渐投向门主那方,藉由门主的势力稳固地位。 当然“复仇门”门主也知晓此中形势,自然欣喜“总护法”不再有异心的投至麾下听命,而且极欲早日拉拢那“丑魂”,使“风月双娇”股肱顿失的无能左右大局。 有一天,正当本门首要全在议事堂议事时,忽由堂外急步奔入一名护法,手中尚抱着一只信鸽,急声禀报:“启禀门主!有‘荆山分坛’急报传至。” “复仇门”门主心奇中,立时伸手凌空疾抓,霎时只见那名护法身躯前仰踉跄数步,手中信鸽也被一股吸力劲吸得脱手而出。 信鸽惊扑双翼,但无能飞离,似被一条无形丝绳拉扯的疾射至“复仇门”门主手中。 在鸽脚的一截细短竹筒中倒出一个小纸卷,打开细看之后,突见她双手微颤的怒极叱道:“呸!什么沉尸江底?什么祸患已亡?那五个贱婢不但未死,竟然又毁了‘琅砑山’及‘荆山’两处分坛后不知去向!你们还敢说大患已除?” 两侧的两个副门主,左下侧的“总护法”,以及数名堂主闻言心中大惊,立时接过纸条一一传阅。 这才知道两天前“仙谷五梅”竟然现身“荆山分坛”,笑谈间似是已毁了“琅砑山分坛”后又至“荆山分坛”,一场难以抗拒屠杀中,分坛主“阴风怪”及四名护法全亡,香主、武士除散逃者留尸四十余具。 事后“仙谷五梅”去向不明,分坛正由仅存的香主重整中。 众人传阅过后俱皆愤怒的议论纷纷。 “复仇门”门主此时也细思过后,沉声的朝堂下众人说道:“本门惨淡经营十余年,好不容易才密设二十四处分坛,并吸纳门徒五千余众,眼看本门即将成为武林中最强势的门派,竟在前几个月被五个贱婢毁去四处分坛,如今尚未复妥却又被她们毁去两处,如不将她五人抓来凌虐至死碎尸万段怎消本门主之恨?” “总护法”崔厉雨闻言立时起身宏声说道: “启禀门主!此五个贱婢如不除掉,那对各处分坛俱是个大威胁,我等也难分派人手至各分坛坐镇守株待兔,最好的方法还是通令各处分坛详查五个贱婢的行踪,而总坛也需立派好手出坛围击,务必将贱婢尽诛方能消灭隐患。” “嗯!很好,‘总护法’所言正合本门主之意,不过上次乃是由江副门主为首主事,但却未曾达成任务,此次……嗯!两位副门主!” “是,属下在!” “属下在!” “复仇门”门主望望两人后沉声说道:“两位副门主!为了本门各分坛的安危,诛杀‘仙谷五梅’乃是当务之急,若有迟缓又不知那个分坛将遭贱婢们侵犯,因此本门主命你俩会同崔‘总护法’即刻率雷、火、星、月四堂堂主,及各堂护法三名出坛,查明五个贱婢的下落后一一诛杀不留一人。” “是!” “属下遵命!” “桃花仙子”及“菊花仙子”两人福身应是后,四目相望的似有犹豫,但却难开口反对,心中各有所思的皱眉细思。 “复仇门”门主如此分派后,已然将两副门主之心腹大半派出,但唯恐两人疑心,因此尚留下“日堂”堂主,而派出“总护法”心腹“月堂”堂主。 接着她又说道:“本门八堂中‘风堂’之位虚悬,因此本门主意欲请‘丑魂’沙朋友暂代,待以后再视况另行分派,好了,你们都下去各自准备,早些出坛完成任务吧!” “风月双娇”原本心中不悦门主分派出坛,但续听门主要沙弟弟暂代“风堂” 堂主,并且言下之意以后或有更高之职位分派,因此心中大喜,如此一来八堂中便有五堂尽在旗下使势力更形增强。 兴匆匆的双双掠至“贵宾楼”,一来告诉沙弟弟此一好消息,二来也想趁短暂时光与沙弟弟相聚告辞出坛之事。 就在众高手出坛后的当天下午,在“贵宾楼”趺坐行功的“丑魂”沙剑仁突觉心神波动,立知有人由外进入楼内,於是忙收功出房,正好见到“刑堂”堂主“勾漏鬼婆”迎面行至。 “嘎!嘎!沙朋友恭喜你罗!刚才‘门主’有谕传沙朋友至居室客堂拜见,并有事相商,看来沙朋友即将被门主委任高职了呢!” “丑魂”沙剑仁闻言忙拱手笑道: “申堂主抬举在下了,凭在下这点道行那入得门主法眼?但为了门主久候,尚请申堂主引介在下前去拜见门主可否?” “嘎!嘎!那是自然,沙朋……喔!沙小兄弟,依老身所知门主对你甚为看重,本欲有甚高职位由你职掌,可惜因你每日皆沉迷於两位副门主的狐媚淫色中,本门虽不忌男女之欲,但却唯恐因你沉迷淫欲而不务正事,以致门主犹豫不决险些毁了你的大好前程,不过门主尚想由你暂代‘风堂’堂主,看看你往后有何作为?或许以后再委你更高的职位。因此……沙兄弟!不是老身多言,依老身之意你年少有为前程似锦,为何不找个年轻貌美如花似玉的姑娘娶为美眷作个长久夫妻?反倒迷恋那芳华早逝声名狼藉的淫妇?小兄弟乃是聪明人大可细思老身之语。” “丑魂”沙剑仁闻言心中冷笑,知道她乃是有心挑拨自己与“风月双娇”,也正中下怀的应声笑道:“申堂主,您老之言在下何尝不知?可是……唉!凭在下如此容貌……” “嘎!嘎!沙兄弟你太谦虚了,难道你不知道人世间尚有不少奇女子并不以貌取人?她们所求的乃是人间大丈夫,当然其中眼光各异。 若依小兄弟的条件……嘎!嘎!除了容貌差些外,凭你雄伟的身材、气质、高绝的武功,再加上……嘎!嘎!再加上你能令‘风月双娇’臣伏的天生异禀,老身相信只要你肯,必然有甚多年轻貌美的姑娘臣伏於你喔!” “丑魂”沙剑仁心知她言中必有所指,但尚难猜测其义,因此默不吭声的随她而行,心中已思忖着: “依她所言想必门主早已看出‘风月双娇’将危及她门主的地位,今日刚将她俩及心腹手下派出后便召见我,必定有所图谋,嗯……待会可要小心应对,否则功败垂成谋略败露……哼!那只好违反初衷出手杀了她们。” 随“勾漏鬼婆”进入山壁内的石室中,只见内里宽敞高深,在两侧各有四名使女静立相迎,并神色怪异的默默注视着自己,尚未及细看时,突见八名使女转身朝内。 不多时,从内间步出一位云发高髻,面色威凌有神目光寒酷的四旬美妇,“丑魂”沙剑仁虽未见过门主面貌,但从她眼神中已看出她就是“复仇门”门主。 “本使‘丑魂’沙剑仁拜见门主安好,本使方才……啊?……” 只见门主身后另有一位丰润白致国色天香秀美无比的姑娘,顿时心中大吃一惊的怔愕当场,内心中恍如有万马奔腾般的蹦跳慌乱。 但是他忽然心中警惕的立时转变,面上显现出一副色眯眯的模样,眨也不眨的盯望着那恍如九天仙女下凡的姑娘,并且喃喃地道:“啊……仙子……好美的仙子…… 我不是在做梦吧?……” 前行的“复仇门”门主,耳听他的惊呼,再见他那呆愣愕然的神态,顿时心中欣喜的默不吭声,缓缓行至堂中圆桌前在首位落座。 而那位美貌姑娘则似怯似羞的低垂螓首,行至门主身后站立。 只见她身穿淡粉薄纱宫装,胭脂未施的玉肤却有股淡淡霞红浮显矫靥,身材丰满温润,杨柳细腰,步履袅娜多姿,微垂的螓首尚可看出她那仙女般的娇颜上浮显出一股令人怜爱的淡淡轻愁。 “丑魂”沙剑仁恍如魂魄离体般的盯望不移,如此神态顿令“复仇门”门主及“勾漏鬼婆”两人含笑互视,皆心照不宣的颔首示意。 “小兄弟……沙兄弟……快拜见门主呀!” “啊?……啊?什么?……哦……是,是……啊,晚辈‘丑魂’沙剑仁拜见门主,恕晚辈方才失态,尚请门主莫怪!” “复仇门”门主闻言心中窃笑的正色说道:“嗯!沙朋友免礼,你现在仍属客卿身分,本门主岂会怪罪於你?反倒是本门主因日日潜修神功,故而未曾对沙朋友安排职务,尚请沙朋友莫怪本门主失礼之处。” “丑魂”沙剑仁闻言立时恭敬的笑道:“门主太谦了,晚辈承蒙门中众人亲如家人般的招待,心中甚是有愧,早已希望能为门主尽番微薄心力,方才听申堂主所言后,已使晚辈茅塞顿开,愿在门主麾下以供驱策。” “复仇门”门主耳听他此时竟自降身分的口称晚辈,心知言出有因,大概是因身后徒儿的关系,因此开口笑道: “沙朋友怎可自称晚辈?沙朋友年纪虽轻,但却是‘鬼府’府主‘幽冥鬼王’的师弟,论武林辈分尚比本门主高出一辈,与‘总护法’相当,因此本门主岂肯乱了辈分?否则令师兄知道后岂不要上怒登门理论?” “丑魂”沙剑仁闻言后顿时哈哈大笑,接而面显阴狠之色的冷笑道:“嘿!嘿! 门主您大可放心,哼!如今‘鬼府’已是小侄掌管,小侄那不成材的师兄……嘿! 嘿!只因他想仗势逼小侄交出师门秘笈,因此……嘿!嘿!他已被小侄施展师父升飞前所创的绝学,三掌之下命丧黄泉了。 至於那些不长眼的门徒也已被小侄送往‘阎老五’家去当差了,所以再也无人敢指责小侄的所作所为了。” “复仇门”门主及“勾漏鬼婆”申碧花两人,耳听他竟敢大言不愧得意的将手刃师兄掌毙门下徒众之事,毫不在意的对人说出,根本无视江湖武林中所唾弃背叛师门之大恶,由此看来他乃是无视江湖道义心狠手辣的邪魔。 神色震凛的互视一眼,两人心中所思略同,因此毫不顾忌他对师兄的残狠手段,立时笑说道:“沙贤侄果然是不拘小节的非常人,那本门主就托大罗?来,来!快和小徒云倩见个礼吧!” “丑魂”沙剑仁闻言心中大喜的立时涎脸笑道:“门……师姑!她是……师妹? 师妹真是美如天仙,令小侄惊为天人,师姑!您就唤小侄名字便可!” “复仇门”门主及“勾漏鬼婆”耳听他连连自降身分,无非是已被云倩的美色所迷,顿时相视大笑。 而“丑魂”沙剑仁此时已行至云倩身前三尺之地,满面色眯眯的哈哈笑道: “哈!哈!师妹,小兄在此见礼了!” 云倩闻言却是面显鄙视的转首不理,但耳中却传来师父传音入密的怒叱声: “哼!你忘了师父叮嘱你的话?莫要坏了师父的大计,否则有你好受的。” 於是只见云倩面色强笑的福身说道:“小妹云倩拜见沙师兄!” “哈!哈!好!好!师妹!小兄今日无贵重物品在身……啊!有了!” “丑魂”沙剑仁突伸手入怀,未几便掏一个小玉瓶,目望云倩嘻笑的说道: “师妹!小兄身上只有两粒‘千年寒莲子’,是小兄由师门秘府内携出的,可惜吃得只剩两粒了,就暂时先做见面礼,改日师妹有兴至小兄秘府中时,师妹要多少皆可,秘府寒潭内可是长满了寒莲、莲蓬、寒藕,多得吃也吃不完,到时任凭你吃。” 莫说是云倩惊愕,便是“复仇门”及“勾漏鬼婆”两人闻言后,俱皆心中大惊的怔视无语。 两人心中皆思忖着怪不得他年岁三旬左右,功力却高得难以置信,原来他竟然将此功效如同“天山雪莲”,万金难求的寒潭莲子、莲藕,如同零食般的日日食用。 如此武林难求的增功圣品在他眼中并不稀奇,那么他所说的秘府内尚有什么较此更为珍贵之物? “复仇门”门主此时又想到,如果自己能获得这两粒“千年寒潭雪莲子”,那么岂不是功力将可增进不少?而“玄阴神功”必可提早功达十成,那么报仇之日岂不提早到临? 思忖及此,眼见徒儿云倩竟然不为所动的未伸手接下那玉瓶,立时心急且又贪婪的咯咯笑道: “唉哟!贤侄你竟然以如此贵重之物给你师妹做见面礼,可是你师妹面薄心嫩不好意思收下,这样吧,师姑就代你师妹收下,待回房后再由她收下保存吧!” 说时已不管云倩有何反应,立时伸手接过玉瓶放入怀中。 “丑魂”沙剑仁见状心思疾转后,立时谄媚的恭声说道:“师姑!小侄因此次出府时未带多少府中珍物出来,因此无法孝敬您,待改日有闲小侄必定请师姑及师妹至府中一游,到时府中珍果任凭师姑及师妹挑。” “复仇门”门主耳听他所言,顿时心中思忖道:“嗯!他先是自降身分,接而又肯将他‘鬼府’中的灵果异宝献出,如此大方之态无非是因被倩儿美色所迷,如果让他尝点甜头……哼!那他将成为我旗下不二忠臣?嗯,就这么办!” 思时至此,立时面含微笑的说道:“贤侄!哦,剑仁!你看倩儿长得如何?” “丑魂”沙剑仁闻言顿时傻笑的连连点头,嘴角馋涎滴流的嘿嘿笑道:“啊…… 好……好,师妹真是美比西施,小侄喜欢……师姑,小侄……嘿嘿!……” “咯!咯!剑仁哪,你师妹性情温柔羞怯,因此不善言词,不过她曾在暗中见过你数面,觉得你虽貌比人差,但其它方面却样样比人强,因此对你颇为欣赏,不过……但不知你……” “丑魂”沙剑仁闻言顿时狂喜的急说道:“师姑,小侄对师妹也是甚为喜爱,如果师妹愿意与小侄成就好事,那小侄……” 话未说完,立听默不吭声的云倩突然怒极仰首娇叱道:“呸!你少做梦了,像你这样……” 怒叱声未止,倏见“复仇门”门主双目一瞪怒哼一声:“哼,倩儿……” 云倩被师父一声怒哼惊得止口不语,但一双美目却狠狠的盯望“丑魂”沙剑仁一眼。 自入堂便静立一旁的“勾漏鬼婆”见状顿知不妙,立时嘎嘎笑着打圆场笑道: “嘎!嘎!门主!您又不是不知道少门主面薄皮嫩,您如此单刀直入的说出少门主心意,那岂不令少门主芳心羞愧?当然少门主不愿承认罗!所以您也不能责怪少门主呀!依属下之意不如先让他们……” 果然姜是老的辣,如此三言两语竟然将云倩怒叱不愿之意形容成自尊受损娇羞违心的娇嗔之言。 此时“勾漏鬼婆”续又说道:“依属下之意,沙少侠已然道出心意,而少门主虽羞怯心慌,但内心中却也甚为有意,不如门主您就顺水推舟的为沙少侠及少门主订下名分,如此便能令他俩名分已定的不再有羞怯隔阂之心,但不知门主意下如何?” “复仇门”门主闻言顿时面显嘉许之色的望了望“勾漏鬼婆”,口中却故意说道:“这……今日请剑仁来只是要商谈由他暂代‘风堂’堂主之事,若是他俩皆郎有情妹有意的两情相悦,那本门主倒也不反对,但是却怕剑仁他……” “复仇门”门主假意沉思之际,“勾漏鬼婆”耳旁却另外响起“丑魂”沙剑仁的传音之言:“申堂主,如果你能在门主之前为在下美言,能令师妹今夜便与在下成就好事,那在下定以一支‘百年雪参’为酬绝不食言。” “勾漏鬼婆”耳闻传音先是一怔,待转望“丑魂”沙剑仁时却见他朝自己颔首示意,霎时心中狂喜的立时行至门主身侧,低首在门主耳旁低声说道: “嘎!嘎!门主!沙少侠的心意已无庸置疑,只差门主您点头应允,若以沙少侠的各方条件来说,以后绝定是您可恃为股肱的臂助,若您犹豫不决,万一两位副门主回来……因此您何不趁此时机,打铁趁热的成其好事,待一夜过后沙少侠被少门主所迷,便再也不怕他会生什么异心了,否则夜长梦多,万一出了什么差错,到时再想挽回恐怕便非易事了。 再者您刚才也听见了,在他的秘府中好似有许多万金难求的增功圣品,如沙少侠成为门主徒婿,那么还怕他不乖乖的拿来孝敬您?反之若事生变故,到时恐怕都要落空了,属下一点浅见但不知门主您意下如何?” “这……对呀!我怎么险些误了大事?” “复仇门”门主闻言霎时一怔的脱口惊呼出声,接而神色严肃的朝“丑魂”沙剑仁及云倩两人说道:“嗯!剑仁哪!师姑心知你对倩儿甚有情意,因此师姑便作主将倩儿许配给你,你们今日便可先行圆房,待改日择一吉日再为你俩完婚,不知你意下如何?” “啊?师父您……” 云倩耳听师父所言,霎时芳心大震得面色苍白,浑身颤抖的脱口惊呼! 然而“复仇门”门主却双目怒挑的狠狠瞪她一眼,并冷声说道:“倩儿!师父心意已决,正好让你早日成为人妇离开师父自创天地,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嗯……” 此时的“丑魂”沙剑仁眼见大事已成,顿时朝“勾漏鬼婆”颔首示意,并且立时哈哈笑道:“好!好!师姑您的好意小侄清楚,往后必然另有孝敬,您放心吧!” 接而又转望云倩嘻笑道:“师妹!师姑已将你许配给我,并应允今日便可圆房,相信你不会推拒吧?哈!哈……” 在他的大笑声中,堂中三女心中各有喜悲的想着未来之事,却没注意他的笑声中隐含着一股耐人寻味的含意,似乎有种报复性的阴森凄意。 “勾漏鬼婆”似从恍惚中,不知为何的忽然感到一阵寒凛,正自心中疑惑的细思那股寒意来源时,已听“丑魂”沙剑仁笑道: “申堂主!在下今日能与师妹成就良绿,实乃你大力撮合之功,改日在下必定补送你一分难以意料之大礼。” “嘎!嘎!好说!好说!其实沙少侠与少门主原本便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佳偶,老身只不过是顺水推舟的成就好事而已,沙少侠太客气了。” “复仇门”门主此时心意已决的欲尽早成其好事,令“丑魂”再也难脱出掌握,於是含笑说道:“嗯!此事就此说定了,申堂主你且陪剑仁回“贵宾楼”去,待会再过来一趟。” “是!门主您放心,属下理会。” “勾漏鬼婆”心知门主怕少门主反悔逃逸,因此已先封住了少门主的功力,现在差开两人必是另有深意。 “贵宾楼”顶层,甚为豪华绮丽的宽大阁楼内,“勾漏鬼婆”眼望着少门主满面愤恨双目泪水盈眶,低声的劝慰道:“少门主!老身知道你心中极为不愿,但你也知道门主的个性是不容别人违逆她的,而且这和本门往后之兴衰至为重要,至於沙少侠他人虽容貌丑陋,但其它各方面皆高人一等,实也是个甚好的终生伴侣,只要你肯用点手腕,还怕他不听你的话?到时在门主面前也是大功一件,而你也可随心所欲行动自如,再也不必被困禁石室中。” 云倩闻言顿时悲愤的沉声叱道:“申堂主!若不是我近来心灵常感受到生郎尚活在世上,而且还能再见到生郎一面,所以才忍住内心的愧咎煎熬忍辱偷生,否则前些日子师父提起此事时我便自尽了此残生了,哼!今日若不是你推波助澜的话,师父也不会如此轻易将我送入虎口,今夜若能保住清白师父尚能见我一面,否则…… 你们就准备为我收尸吧!” “勾漏鬼婆”闻言心中一惊,立时心忖着:“唉呀不好!这丫头的个性甚强,说得到也做得到,这该如何是好?……” 正思忖时,已听房门大开,“丑魂”沙剑仁已兴匆匆的跨步入房,嘻笑的望望坐於几旁椅上的云倩,然后朝“勾漏鬼婆”申碧花笑道: “申堂主,在下并未食言,你看,这就是在下答应你的‘百年雪参’,待改日在下回府后必会为申堂主你准备一分大礼的。” “勾漏鬼婆”申碧花心中狂喜的忙伸手接过他递过的一只木盒,微颤的谄笑道: “沙公子,你太客气了,那老身就收下了,不过……” “勾漏鬼婆”望望垂首静坐的云倩后,立时对“丑魂”沙剑仁传音说道:“沙少侠,事情有点不妙呢!刚才少门主说门主未经由她的同意,也未有媒灼婚庆大典便强逼她今夜圆房,因此甚为不满的不愿遵从,但门主已因此事而大动肝火的已封住少门主功力,待生米煮成熟饭后,相信她必然臣伏於少侠异禀之下,那以后便容易了。” “丑魂”沙剑仁其实心中早已有盘算,因此顺应的立时说道:“嗯!那简单,待会我再制住她麻穴及哑穴,令她无从反抗,不就可任由我咨意爱怜了吗?哈!哈……” “勾漏鬼婆”申碧花闻言心中大喜,如此一来便可使两方无能交谈,而使自己的谎言不被拆穿,因此立时笑道:“嗯!如此甚好,那……老身不再担误你的良辰美景,这就告辞了。” 将“勾漏鬼婆”申碧花送出门后,“丑魂”沙剑仁双目中立时浮显一股残狠冷酷的目光,缓缓行至云倩身前伫立静望。 云倩眼见他行至身前,顿时仰首欲言,但看他双目中的冷酷之色,以及嘴角一股残狠的笑意,顿时芳心一颤的将欲说之词吞入腹中。 可是盯望他那双冷酷的双目后,芳心中竟涌起一股熟悉的感觉,因而又惊又疑的脱口叫道:“你……” 话声刚出,倏见他右手微抬,立觉喉部哑穴被制再难出声,心骇得急忙站起身子便欲打手势欲与他交谈。 可是“期门穴”一麻,立时全身松软倒向地面,并倏见人影疾贴而至,腰、膝立被他托起,拥入怀中。 “丑魂”沙剑仁面含冷笑的跨步行入内堂,将她往床榻上一抛,随即残猛的将她衣衫撕裂褪除,转眼间已将她剥成一具赤裸裸的羔羊。 “嘿!嘿!又白又嫩……这一双肉桃可是软中带硬弹性十足,嗤!不错,肌肤柔腻如玉,细腰如柳,小腹平坦,嗯……双腿修长挺直,嘿!嘿!这淫欲之处芳草萋萋,看来是个十足的淫娃荡妇。” “丑魂”沙剑仁口中冷笑的凌辱中,双手也不停的在她娇嫩的身躯上,毫不怜惜的抓捏扭揉不止时如玉般肌肤上显现出一块块青紫色的抓捏痕迹。 接而双手开始在她全身各处抚摸挑逗,不多时已令她全身轻颤,香汗微渗,双目泪水盈眶鼻息粗喘的哼声不止。 “嗤!嗤!舒爽吧?哼!我会让你尝尽各种滋味的,嗤!‘风月双娇’她两人尽尝之后可是欲仙欲死的出尽三宝,我也让你享受享受吧!” “丑魂”沙剑仁阴狠的冷笑说后,立时迅疾的脱去衣衫,雄壮的身躯立时扑在她身上,胯间那根粗有握余,长有两握出头的火烫之物,也已狠狠的挺刺入她淫露微渗的阴门内,霎时令她全身肌肤颤抖不止,哼声不止的泪眼滂沱。 云倩芳心悲凄欲绝的身遭如此凌辱,恨不得能一死了之,奈何口不能言身不能动的遭他残狠凌辱。 被他那火烫粗长之物狠刺入下体后,芳心凉如寒冰,自己已再无颜见生郎了。 心中茫然得空荡荡,恍如行尸走肉般的知觉全无,美目中泪水已止且浮显出一种恍如九幽阴司中的阴森深渊。 可是片刻之后,似感觉到一种难以言谕难以捉摸的熟悉感觉,从芳心、躯体内逐渐浮升。 那种感觉尚未捉摸出,倏然下体一阵空虚,接而一根湿黏火烫的粗长之物猛然插入嘴内,并且疾刺入喉,顿时全身一阵痉挛痛楚,双眼上翻发白,鼻息窒滞得难以呼吸,未几便脑中轰然得人事不知。 也不知过了多久,倏又被一阵骤痛惊醒,全身被臀间火辣辣的骤痛刺激得筋缩肌颤,双目泪水疾涌而出,芳心中且惊骇尖叫的颤道:“饶了我……求求你饶了我…… 痛死了……救命哪……” 然而口出无声,只听到疾骤的肌肤撞拍声响彻房内,终于在骤痛中再度昏迷无知。 如此之下云倩被“丑魂”沙剑仁毫无怜香惜玉的狠猛肆淫中,醒了又昏,昏了又醒,全身青紫片片,香汗淋漓,下身血迹淫露混杂浸湿,全身尚颤抖不止无法平复。 而此时的“丑魂”沙剑仁已连续不止的肆淫约一个多时辰,似乎已然有些积愤渐消,再眼见她昏迷的身躯,被自己凌虐得惨不忍睹,因此逐渐减缓残狠挺动的身躯,静静的望着她那泪水纵横苍白似雪的美貌娇靥。 尚未抽出的巨长之物被紧紧包裹,在抽搐痉挛的阴穴中被不停的缩吮着,因此斜靠床柱不动的默默等候她醒来。 终於眼见她红肿的眼皮一阵抖动,睁开无神的双目时,口中尚哼声不止。 “嘿!嘿!小淫妇你可享受得够不够?要不要我再为你效劳一番?” 云倩耳听他恐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顿时心骇得泪水再度泉涌而出,真是欲死不能。 “嗤!嗤!刚才一番激狂中可惜你形如玩偶的动也不动,真没意思!” 云倩耳听他言时突觉“期门穴”微震,全身已能活动,顿时狂急的扭身挣动欲脱出他的恶行之下。 “哈!哈!好,这才好!” 然而云倩功力被师父封住,身如寻常女子一般,加之刚才被他凌虐得全身肌骨疼痛欲散,那还有气力脱出他孔武雄壮的淫威之下?只是全身扭摇摆动的抗拒着,如此一来更令他有股狂兴的冲动,紧紧压搂着她尽兴淫乐。 可是奇中又奇的是,约莫片刻后,竟见她停止挣动抗拒,一双美目大挣又惊又疑的盯望他显现阴狠淫色的双目,一双玉手颤抖的缓缓在他胸腹、后背抚摸,未几又吃力的高仰螓首在他肩颈之处嗅闻。 突然,只见她形似神智错乱的疯狂拥搂他,且频频仰首在他丑面上亲吻吸吮,身躯也恍似欲揉入他体内般的扭揉贴磨。 “丑魂”沙剑仁被她突如其来的淫荡之态惊得一怔,接而怒火涌升华盖的怒声骂道:“贱妇,淫妇!将你弄舒爽了是吗?哼!就让你好好的享受吧!” 怒喝之际已然重整姿势的准备再狠狠凌虐她时,却见她泪眼滂沱面色哀怨悲凄的连连摇首,且伸手指指喉部,似有话要说似的。 原来云倩被他强行奸淫时,在挣动抗拒中似乎感到一股极为熟悉的气息,以及那种……那个一生中唯一接触过,且令自己无时无刻皆充满脑海中的熟悉动作。 又惊又疑中发觉他的双眼……他的气息……他那雄伟身躯的疤痕,一切的一切果然是自己朝思暮想又悔又愧对以求恕的人儿。 虽不知他为何变成如此丑陋容貌?但内心中却毫不在意的狂喜激动,立时紧紧拥搂迎合心上人的狂颠。 却没想到反倒引起心上人的误会,以为自己确是个荡妇,只要被男人淫欲舒爽后便投怀送抱享受淫欲。 知道心上人误会了自己,但欲解释却有口难言,只得要求他为自己解开哑穴。 “丑魂”沙剑仁见她玉腿紧紧夹搂自己腰肋不松,美目泪水不止,面含哀怨乞求之色的不停指着口、喉,心知她有话要说,心中思忖一会后,也不怕她会有何能力害自己,便是她欲惊狂喊叫,自己也能在她张口之际点住她穴道,因此立时伸手微拂解开了她的哑穴。 哑穴刚解,瞬时听她悲喜的颤声叫道:“生郎……喔……生郎!贱妾知道你就是生郎,生郎!你好忍心哪,不但不与贱妾相认,反而如此凌辱贱妾,泣……泣…… 生郎!贱妾知道生郎恨怒贱妾欺骗陷害你,可是……可是那是师父逼迫贱妾的,在师命难违之下你要贱妾怎么办?……” “住口,谁是你生郎?本少爷乃是‘鬼府’府主‘丑魂’沙剑仁!” “泣……泣……‘沙剑仁’!没错,生郎想要杀死贱妾这个贼人是吗?生郎你不必隐瞒了,自贱妾受师命所逼的将冰清玉洁身躯献身生郎后,数月中的缠绵欢乐,贱妾已将你的声音、气息体味、身上大小疤痕,以及你的一举一动,皆深深印在脑海心坎中,至今尚无一丝淡忘。 虽然你的声音较以前低沉浑厚难以判别,但其它的却未曾改变,尤其是你那双眼睛,如今虽是阴森残酷,不似以往的纯真清明,但依然令贱妾熟悉,还有你的动作……刚才贱妾已然有如回至往昔的那段时光,因此才使贱妾情不自禁狂喜的欲重温旧梦,以致令生郎怀疑贱妾只为淫欲人尽可夫是吗?” “丑魂”沙剑仁静听她凄声悲语,并被她说中自己狂怒的心病,顿时怒声叱道: “呸!你这毒妇要喜欢谁干我何事?哼!哼!我只不过是想尝尝门主的宝贝徒儿身躯是何等美好?何等滋味而已,嘿!嘿!美人儿我们别废话了,快享受今夜吧!待明晨时你已是朵凋零的残花罢了!” 云倩望着他冷酷的丑貌,悲声的泣道:“生郎!你怨恨贱妾欺你害你,贱妾并不怪你,如今贱妾说什么你也不会相信,你放心,贱妾早有轻生之心,只不过在冥冥中似感觉生郎尚活於人间,因此苟且偷生两年多,只希望尚能见到生郎一面,前些日子师父又要我牺牲色相,贱妾抵死不从中已有随时自尽之意,以免清白遭辱愧对生郎。 但没想到今日在师父及申堂主的贪念之下,便将贱妾推入火坑,也没想到尚未与你交谈诉说拒绝之意时,便被你制住穴道残狠凌辱,以致痛不欲生求死不能。 生郎你好狠哪,贱妾虽被你暴虐残狠的淫辱,竟发觉你是贱妾日夜思念的生郎,那一切的痛苦,一切的屈辱已全抛至九霄云外了,毫无一丝怨恨在心。 生郎!贱妾今日能够再见你一面,且和你重温旧梦,那怕是一死也无怨无悔了,但贱妾只求你如同往昔般的温柔再爱我一次好吗?生郎求求你,只要一次,让贱妾两年多来的思念能由此圆满终止,并能含笑瞑目九泉之中。” “丑魂”沙剑仁耳听她哀伤欲绝的诉说情意,丑面上抽搐不止的似也有种回忆及怀念在“大孤山”山脚庄院中的欢乐日子。 可是再想到连连月余,那种无食无眠只为追寻救回心爱之人的日子,以及连连遭陷而做出数件令人唾弃追杀的深恶罪行,心中的怒火再次涌升,并且怒喝道: “没错,我就是梅雨生!哼!哼!我自幼便遭你师父及‘风月双娇’三个贱人迫害,好不容易脱逃地穴后,竟又被你色诱陷害,以致连梅姨也自尽而亡,而我也在你们的毒计之下对人世怨恨,了无生念的投崖自尽。 嘿!嘿!老天有眼,当我醒来时竟然身处阴暗无光的地腹阴河内,并且还是梅姨在冥冥中救了我,是梅姨尸身的散发卷扯住我的手,才没被急流冲走而停至一突岩石缝中。 嗤!嗤!命虽存但我心已死,但我发誓只要能活出地腹,必要设毒计一一报复,让你们自食恶果的丧命我的毒计手段中。 在地腹中竟然被我发现了前两代‘鬼府’府主‘魅影夜魔’的隐修秘府,也发现到他飞升后的遗拓,以及他隐修丹道后所修改新创的玄奥武功。 在秘府内有条森寒窄道通往数十丈下的一处寒潭,凭着寒潭内的莲藕、莲子以及一些人参,使我内功增进甚速,另外服食了一株‘九阴寒芝果’,更使我贯通生死玄关达至‘三花聚顶五气朝元’之境,你看!” “丑魂”沙剑仁——也就是梅雨生,只见他伸手朝窗外夜空中凌空抓动,霎时只听窗外楼下的梅林中,一阵枝叶沙响,立见一枝断口如刀削的梅枝疾射入窗至手中。 “啊?……” 云倩一声惊呼的思忖着: “天哪!‘贵宾楼’顶层离周围的梅林树梢,少说也有五丈高矮,而且他的‘虚空抓物’气劲尚可折转?如此之功力……” 此时“丑魂”沙剑仁续又说道:“你看,凭我的功力要杀你们尚有何难?便是初至此地时杀那赵堂主时只用了五成功力,便是与那崔老鬼对掌也不过施展七成功力,若要杀他只需功增三成便能在三百招内搏杀他,你想我会杀不了你们吗?否则我岂敢孤身混入‘复仇门’总坛?哼!哼!只因为我要让你们一一丧命在我的诡计毒谋,以及被你们自幼训练出的淫行高技之中。” 云倩耳听至此芳心中倏然一阵寒气涌升,全身发凉的盯望着他,口中却喃喃说道:“好!好!不论生郎你如何的报复,对贱妾来说已无关,贱妾原本想诱你解开贱妾被封的功力,然后潜逃下峰浪迹天涯寻你踪迹,但没想到生郎就在身周不远,如今拨云见日的见到生郎,此心也已安慰,生郎……你……你真忍心杀害贱妾吗? 其实贱妾能死在你手中,也可使贱妾愧咎缠身煎熬的心境得到解脱。不过……生郎我求求你,让贱妾临死前再能得到一次爱怜好吗?” “丑魂”沙剑仁双目怪异的盯望云倩娇靥,待望见她那双满布情意的目光,竟毫不畏缩的迎望自己目光时,内心中也不由自主的一阵心悸。 未几只见他双目中似乎散射出一种似眩光又似九幽磷光的光芒,在两人四目之间闪烁,不到片刻那怪异的磷光已逐渐消失。 只见“丑魂”沙剑仁沉默一会后,接而沉声说道:“彩霞……我相信你,那怕是以后再被你陷害我也无悔!” 云倩耳听他称呼自己“彩霞”,再听到随后之言霎时一怔,似是错听的犹自不信,喃喃的说道:“你相信我?……我再害你?……哦……不会,不会的!生郎,贱妾怎会再害你?那怕是要我碎尸万段贱妾也不肯再伤你的心了,生……生郎…… 你原谅贱妾了是吗?……泣……泣……生郎,哦,生郎……” 云倩此时芳心激动得再也忍不住的紧搂狂吻,泪水不停的流溢两人面颊,拨云见日阴晦全消,往昔的恩爱已然再度充斥两人心胸,自然而然的开始发泄久别重逢的相思之情。 那种柔情蜜意相互爱怜心意相通的缠绵悱恻,令两人咨意纵欲难分难舍的未曾停顿,直到时约五更才罢战拥搂休歇。 云倩温柔体贴的为心上人拭净身躯汗渍,满怀情意的卷缩他怀内,轻拍他胸膛腻声娇嗔道:“讨厌!从那学来恁多羞煞人又摆布人的招式?害人家全身似魂魄飘飞得死了又死,连后面都会骚痒难挨!” “嗤!嗤!这还下是‘风月双娇’两人贪图享乐而一一教我的,虽然她们初时为享乐,但后来却是又爱又怕的精亏气损功力大消数成,可是她们至今尚未曾得我一丝元阳,那像你……才两个时辰便得了三次元阳。” “呸!呸!你最坏了,拿人家跟她俩比,人家这一生可是只属於生郎一个人的,那像她们天性淫荡人尽可夫?哼!生郎你说,是贱妾好还是她们好?” “哈!哈!你别捻酸吃味了,当然是你好罗!又温柔又体贴,人比花矫赛如仙子,害得我吃了多少苦头还是被你迷得神昏颠倒的。” “哼!这还差不多!” 云倩芳心中又喜悦又神气的在他怀中揉扭,忽然仰首怯怯说道:“生郎……你…… 你的容貌……为何会变成如此的?不过这样也好,以后必然不会有人想抢走你,那你就是我一个人的了。” “丑魂”沙剑仁耳听她那意盎然的模样不由噗哧笑道:“嗤!彩霞,你是喜欢我以前的容貌还是现在的?” 云倩闻言毫不犹豫的笑道:“都喜欢,只要是生郎你,其它的贱妾并不在乎!” “丑魂”沙剑仁笑而不语的伸手在面部一掩即掀,顿听云倩惊呼叫道:“啊?…… 你……这是……” 随后又见他伸手连连掩掀间,竟然好似变戏法般的容貌变幻不定,老、少、粗犷、文秀、丑陋、俊美、圆睑、方脸、黑脸、红脸无一相似,看得云倩目瞪口呆。 待最后变幻成一张深印心坎中永不磨灭的熟悉面容时,云倩已激动得轻泣出声紧搂紧拥的狂吻不止。 雷动天惊中两人立时又激情的翻云覆雨莺颠燕狂,直待销魂荡魄骨软筋酥后,才耳鬓厮磨的并躺绣枕,柔声细语的尽诉离情,并细商往后应对之词及策划复仇之谋略。 日上三干! 两人尚自相拥而眠时,已被一阵轻微的步履声惊醒。 云倩倏然双颊羞红缓缓扭动身躯,将尚紧裹在下体内的东西抽出,急忙披上一件衣衫朝外室唤道:“小茵……小茵……” “是,小婢在!少门主有何吩咐?” 在阁楼房门外立时响起一个清脆的婢女声回应久云倩便吩咐婢女准备浴水衣衫。 半个时辰后,两人已打扮整齐,而“丑魂”沙剑仁也已恢复丑陋的容貌,双双前往拜见门主。 “复仇门”门主在得知徒儿不但已心悦的顺从自己,且已使“丑魂”拜倒在石榴裙下,顿时心喜的开怀大笑。 接而又高兴的说出将在明晨议事时,在总坛内所余的堂主面前宣布,由“丑魂” 沙剑仁职掌“总巡察”之职,与“总护法”平起平坐,直属门主代巡总坛及各分坛的功过,并有执法生杀、升迁调派之大权。 当“勾漏鬼婆”申碧花得此消息后,自是心花大开深信不疑! 因为“丑魂”沙剑仁被年轻貌美的少门主所迷,那是早已无虑之事,而少门主也在一夜之间倾倒在“丑魂”沙剑仁天生异禀的雄威之下,也是想当然耳的在意料之中,便是连“风月双娇”那两个淫娃荡妇都陷身淫欲欢乐中,更何况少门主? 然而有人欢乐有人愁,“日堂”堂主“毒拐煞”吴道成知晓原本属两位副门主心腹的“丑魂”沙剑仁,竟然在两位副门主出坛不到旬日,便已被少门主迷惑的倒向门主之方,并被委派新置且职掌生杀升迁大权的“总巡察”之职。 “毒拐煞”吴道成心知两位副门主回总坛后,必然会引起一阵轩然大波,到时必定暗潮汹涌,刀兵相见已是难以避免之事,不过不知是否会如同前些日子,两位副门主合好如初之事是否会在门主及副门主之间重演? 心忧中,“毒拐煞”已为自己将来的打算也做了一番准备。 “干戈未定欲何之?一事无成两鬓丝; 踪迹大纲王粲传,情怀小样杜陵诗。 (两字缺)音断人千里,乌鹊巢寒月一支; 安得山中千日酒,酩然直到太平时。” 在“贵池”沼地中身入众高手重围,激烈悲惨的一战,使“仙谷五梅”姊妹五人皆身受创伤,虽机警的藉由水遁且巧被渔家所捞救才重复生机。 姊妹五人自此才知凭自己姊妹的功力甚难对高手众多的“复仇门”施以报复,除非能勤习武功增进功力,否则报仇之事甚难达成。 尚幸紫娟想起投水殉夫而巧入的秘穴中,还有许多武林中人视为瑰宝的灵芝,以及成精的芝人芝马。 原本不欲说出此事,以免伤及相处甚久的芝人芝马,可是再想到姊妹五人如只凭勤奋毅力习练武功,要到何时才能练出高强武功? 而且内功一道非一蹴可及之事,或许要勤练数十年方能功成,那么夫君之仇姊妹之辱恨岂不要悔恨终生了? 因此紫娟狠心的说出秘地所在及芝人芝马之事后,顿使燕双双、姜秀欣、杨玉珠三女欣喜万分,而霍璇玑则面含嘉许的笑望紫娟,且安慰她不必为此伤心。 姊妹五人凭藉着成形的芝人、芝马,使得功力倍增贯通了“任督两脉天地双桥”,虽未达至“三花聚顶五气朝元”之境,但已是武林少有的顶尖高手了。 往“熊耳山”的“仙谷”途中,姊妹五人顺道中连连将“复仇门”的“荆山”、“琅琊山”两处分坛,轻而易举的连根铲除,才隐密的遁入“熊耳山”山区内。 也因此使得大批的“复仇门”众高手赶至“荆山”之时,早已不知“仙谷五梅” 隐往何处了? 於是!在飞鸽传书中,责令各地分坛详加严查“仙谷五梅”的形踪,如得有消息后不准打草惊蛇,须尽快传讯两位副门主得知,然后调集各地高手一举歼灭。 然而已隐入“仙谷”的“仙谷五梅”却不知敌人大批高手已齐至,正各自将适合自身所学的繁杂武功重新修练,去芜存菁的淬汇出掌、拳、指、爪、剑等招式。 姊妹五人各自融汇玄奥妙招后,然后各自展示给姊妹观看,相互观摩的提出其中优劣之处。 如此一来,几乎是将“仙谷”内上百种的武功招式尽融在内。 但尚不只此,姊妹五人又将各自精心融汇的招式再次合研,终於又融缩成姊妹五人共有的独门招式,有拳掌指爪并施的“梅花手三十六招”及“梅花剑法二十四招”。 更值得一提的是,尚有定名为“寒梅五剑”的五大绝招,各名为“梅枝曳影”、“梅蕾吐蕊”、“寒梅争绽”、“雪舞梅飘”、“梅雪争辉”。 至於内功心法因自幼各有所学互不相同,不过也在众多的内功心法中,发觉了一些与本身内功心法相近的心法,有些大同小异,所异之处乃是自身心法中有此一奇经异脉未曾贯通运行,於是择一而习,竟然数日中便打通了数条奇经异脉。 人体内的脉络不下数百,所有之内功心法皆由“任督两脉”始,尔后各家各门因心法之不同,再经由“三阳三阴”遁行,有专走“三阳”,有的专走“三阴”,有的“三阳三阴”并行,而有些另走奇经异脉,因此武林中的内功心法虽大同小异,但却有上百家之上的各种心法。 各门各家皆将本家心法列为秘学,绝不轻易外传,但在陷身地底秘宫内的武林人物,因唯恐独门心法失传,故而刻留以待有缘,而使得各种正邪心法近百。 也因此而使得“仙谷五梅”轻易的见到了近百家的各种心法,而选择与本身内功相近相容之心法,互补习练融汇。 人身的经脉有如水渠,而丹田气海为源头,“任督两脉”为主流,如支流愈多则主流分流各处后流速更迅,也使人体各处如同一片秧田,被陌阡纵横的水渠灌溉,而更形充沛盛茂。 真气能四通八达更形密实后,也将使真气护体更为密实,可惜内功成就非一蹴可及,分散愈广劲道愈弱。 因此“仙谷五梅”姊妹虽任督贯通真气旺盛,但各自融汇了四至五种内功心法后,皆已发觉真气虽可循行更广更速,但却有些散弱之象,故而不敢再多习别的心法,除非能再勤修内功提升功力。 可是习武之人若想增进功力,除了日日勤修外,除非依赖灵药异果或是仙禽异兽内丹增功,再者经由功高之人灌功提增,方能骤增功力平步青云。 况且内功达至某一巅峰境界时,若想突破此一瓶颈关卡时例如“任督天地双桥”,恐怕难以再增进丝毫,有些人穷一生之勤习内功也无法突破,因此只能停留在一般高手之列。 当内功达至“天地双桥”贯通之时,真气已可循行不止源源不断,此时已可使真气散布体外而布成“护身真气”,并可施展“身剑合一”之技。 由此更进一道关卡时,则将迈入“三花聚顶五气朝元”之境了,那时便是“护身罡气”已成,随手施展已可聚气成实,便是一支树枝在手灌注功力后,也不下於一柄斩金断玉的锋利宝剑了。 若再能突破更高境界,那时便属能以气御剑的特顶高手了,不过与古时所称的御剑飞行的“剑仙”尚差之千里。 因为“剑仙”之境已属视苍穹为一粟的“地行仙”其中一系了。 远则不说,近在数十年前的武林秘谷“神龙谷”之谷主,也是江湖武林公认的“龙君凤后”夫妇六人,便曾施展过御剑之技。(请阅拙作“神龙令”一书) 而在二十余年前,“武林少保玉面神剑”也曾施展过“身剑合一”之技,但“御剑”则尚未大成。(请阅拙作“南疆侠隐”一书) 如今“仙谷五梅”姊妹的功力虽只达“任督贯通”,但往后之成就也无可限量。 姊妹五人的内功心法初成后,因各有不同,於是便以号为名,称为“紫梅神功”、“赤梅神功”、“绿梅神功”、“黄梅神功”及“青梅神功”。 武技及内功皆已熟练顺畅时,已是时隔三个多月了,於是整装配剑重度现身江湖,寻找“复仇门”报仇雪恨。 但是她们却没有想到,如今的江湖武林竟然已是暗潮汹涌,大有山雨欲来刀兵四起之势了。 因为!当“复仇门”的两位副门主“风月双娇”及众高手,以及各地分坛所属在江湖武林中四处寻查“仙谷五梅”的行踪时,已引起一些正道武林的注意,开始暗探这批来历不明的黑衣人是何方神圣? 在相互走告分由各地武林暗查后,终於一一查出这个神秘门派中,竟然包含了许多黑道邪魔,以及声名狼藉的“风月双娇”。 其中更令正道武林震骇的是,老辈邪魔“玄冥星君”崔厉雨也属神秘门派之人,而且身分尚在“风月双娇”之下。 因此各地正道武林开始暗中聚集商议,并查觉此神秘门派之人好似在三年多前,险险挑起武林群雄与“武林驸马府”交恶的神秘女子属下。 消息逐渐在正道武林中广传,於是各地正道武林以及曾在“落魂崖”上遭受迫害的事主,已不约而同的相互连络聚集,并准备向那些秘门之人讨取公道。 在“临汝”镇的一家老字号饭馆中,“仙谷五梅”姊妹五人正欢愉的在厢房内大快朵颐,以弥补三个多月来只以干粮、水果及一些野味充饥的肠胃。 突然依窗而坐的“绿梅”紫娟疑声说道: “咦?……大姊!对街上有两个人形迹可疑,不时的望向我们,而且时时和偶而走过街道的人打手势,莫非……是要对我们不利?” “紫梅”霍璇玑闻言立时伸手制止正闻声欲起外望的另三位妹妹,并说道: “三妹、四妹!你俩的位置正可外望街道,因此莫要胡乱张望,细心的查看那些人有何动静?依我猜测,恐怕我姊妹的形踪已落入有心人的眼内,说不定就是‘复仇门’的眼线。” “红梅”燕双双闻言立时双眉高挑,恨声说道:“哼!如是他们那些人最好,如此便可省了费心寻找他们分坛的所在,只要故意泄出行踪,必可使他们聚众紧追,到时……哼!哼!非将他们剑剑诛绝不可。” “青梅”杨玉珠闻言也气涌怒声说道:“对!如今咱们已非半年前可欺了,如他们想再凭仗人多势众的围攻,非让他们尝尝我姊妹们的厉害不可!” “紫梅”霍璇玑闻言也沉声说道:“嗯!如今我们功力已倍增不少,且招式也更为玄奥,再也不怕他们那些邪魔歪道,今日就拿他们开刀试试功力招式达至何种程度?” 姊妹五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低声交谈,以然有了一番对策,於是整装出厢结帐离店。 五人故意按辔缓行的往“南阳”行去,且不时的藉机后望,看看有何动静?果然发现数十丈后有十余个大汉跨骑紧随,但并无追至挑衅之意图。 “哼!大姊,依小妹看,他们那些人有自知之明的不敢靠近,必定是早已分派人手去调集同伙,准备人手声势浩大时才会择地围攻我们。” “紫梅”霍璇玑耳闻四妹姜秀欣之言,顿时笑道: “四妹所言甚是!这些人大概都属分派各地搜索我们行踪的低下武士,想必他们早已分派人手传报上属,而现在大概只是尾随不松,随时将我们行踪传报出去,待各地援手到来才可能聚众围困我们。” 果然如“紫梅”所言,当夕阳西沉天色渐暗后,姊妹五人行至一处乡间小村时,依然无任何景况发生。 在小村中落宿一夜静待,竟也出乎意料之外的宁静,但也使姊妹五人心知此乃暴风雨前的平静。 因此她们在结帐出店之前皆已细细整理了随身之物,以及宝剑的佩挂,劲装的穿着,以免拚斗之时碍手碍脚。 饱餐一顿结帐离店,尚未行出两里之地时,突听前行的“紫梅”霍璇玑冷笑的低声说道:“哼!果然来了,四位妹妹注意了,前方那片斜坡后已然有不少人隐藏着。” 而此时的“红梅”燕双双也冷哼说道:“嗯!左侧那片树林内也有不少人潜伏着,看来他们是准备在此围攻我们,大姊!不如我们先下手为强的诛杀部份贼人再说。” 另三女也凝神默查,也一一发觉前方山坡后及左侧树林内果然隐躲着不少人,便是右侧秧田之内也有不少粗喘鼻息声。 再加上后方已然倍增的一些大汉,正一一下马刀剑出鞘的逼近十丈之地,似乎已确定要在此地展开围攻之势。 身为大姊的“紫梅”霍璇玑神色镇静的缓缓说道:“四位妹妹!半年多前所受的伤败就要在今日连本带利的全数讨回,嗯……他们人数恐在数百之上,虽然那些低下武士不值得浪费我们真气功力,但围聚齐上时也甚为讨厌。 因此在拚战一开始时我们便以游斗方式,先下手诛除他们一些功高为首之人,以削减他们的实力,切莫让他们仗恃人多势众而围困住知道吗?” “是,大姊!” “嗯!小妹遵命!” “对!大姊此策甚好,就这么办!” “哼!当初所受之伤势今日一定要讨回来!” 四女一一应声后,忽又听“青梅”杨玉珠咯咯笑道:“咯!咯!四位姊姊,小妹倒另有一策不知可行否?咱们一路上皆遭他们探明行踪,因此才在此布下众多人手欲围困我们,咱们也不妨先逗弄他们,只要掉转马头往回走,那些隐身各处的首脑必然大出意外的惊慌失措,唯恐我们脱出阵势之外定会现身疾追。 到那时我们再趁他们混乱之际冲入他们人群中,如此一可谨防他们施展暗器,二可令他们围势瓦解而有利我们的冲杀。” 四女闻言后,顿听“红梅”燕双双嗤笑说道:“嗤!嗤!五妹此计甚妙,大姊! 我们就如此依计行事如何?” “紫梅”霍璇玑也觉得五妹之计比自己所想更妙,因此也欣然笑道:“好哇! 如此一来必让他们措手不及的慌乱一团,紧追之下更是难再做围攻阵势,我们回头走!” “仙谷五梅”突然掉转马头回奔,果然令身后的四十余名大汉大吃一惊,俱都兵器齐扬的停步戒备。 并听其中一名五旬之上的为首之人,大喝道:“大家严守官道不准退怯,务必阻挡她们脱逃。” 众大汉皆自恃人多,岂会怕五个娇滴滴的大姑娘?因此闻声后俱同时暴喝应声,严阵以待暴喝连连的欲阻五女退逃。 “杀……杀……” “冲呀……别让她们逃了……” “大家别慌!先废了她们坐骑……” 此方正疾速接近时,倏听前方斜坡及两侧的树林,秧田中皆怒喝连连的暴窜出一些人影,迅疾的往此方追赶。 只见无数的黑衣身影,如潮水般的涌现由后紧随追出,皆不约而同的往五女之方奔掠,喊杀之声更是惊天动地响彻云霄。 在前二十余个身形如电疾追而至的身手看来,皆属武功高强的为首之人。 只见他们有男有女,俱都面含急怒的由三方逐渐聚向官道,掠往已混战一团的“仙谷五梅”及四十余名大汉之处。 只有两名“南阳分坛”护法为首的四十余人,雄纠纠气昂昂的迎冲“仙谷五梅”,在刚一接触混战时,迅见五道精光飞闪的剑幕恍如一片如山巨浪罩压而至。 霎时只听刀剑交鸣惊呼惨叫之声频频响起,疾冲在前的十余名大汉立时伤倒九名,数人抱伤急退。 “啊……” “哇……痛……我的手……” “呃……嗯……救……救我……” 一片剑潮未止,迅又涌升第二波剑光罩向惊慌四窜的众大汉。 只见所余的三十余名大汉面含惊骇之色,已散成圆弧,皆狂舞兵器劈砍五女,恨不得能杀伤五女为同伴报仇。 就在此时。 只见一名护法双手“三棱剌”震抖出一片刺影猛扑“绿梅”时,并急声喝道: “大家快挺住莫让她们逃了,‘副门主’及‘总护法’、各堂堂主即将赶到!杀……” 正喝叫时,却听对方绿衣女怒声叱道:“聒燥老贼嚷嚷什么?吃姑奶奶一剑!” 娇叱声中手中精光闪烁的剑势,已恍如一道九天惊电穿透“三棱剌”的威势,直入中宫剌向“膻中穴”。 那名护法心中大骇得急掠身闪避,但为时已晚。 突见眼前剑光疾抖出三朵剑花涌至左胸,顿觉“神封”、“期门”、“巨阙” 三大穴各自一痛,全身气机顿散的踉跄斜退数步,立身不稳的仰天倒地哀鸣不止。 另一名护法早在初一接战之下,已被“青梅”罩定不松的刺伤腹部“天枢穴”,且随手斜带的加长伤势,早已腹破肠流的重伤倒地不知死活。 两名为首护法俱已伤重倒地,更何况那些寻常武士? 因此说来时长,实则只是瞬间之事,四十余名大汉已被“仙谷五梅”姊妹剑光三起三落之间已伤亡了二十余名,余者则惊骇奔窜得溃不成军,尚有何能拦阻五女? 然而姊妹五人并未趁此离去,直待乌鸦鸦的一片人潮如浪潮般的涌至,为数不在四百人之下。 突听“紫梅”霍璇玑矫声笑道:“四位妹妹!‘复仇门’贼徒皆已引出,我们依计行事吧!注意自己的安危,不得恋战贪功而遭他们围住,走!……” 一声令下,霎时五女身形疾如五色光彩的四外飞掠,迅疾混入蜂拥而至的人群中,手中长剑光华飞闪如梭,立时只见血雨纷飞惨叫哀嚎连连响起,遇者非死即伤,待众黑衣人正欲反击时,人影却已远离冲往别处了。 “围住……大家快围住她们……” “挺住……不准退……快追呀……” “他妈的臭娘们……你们都是死人哪……快围上狠杀……” “唉……老张别推……她冲过来……啊……” “泼妇别跑……接大爷一鎚……” 就在人群奔掠追逐,而五女却有如游鱼般的在池中疾迅游窜,所过之处哀鸣惨嚎惊叫暴喝不绝於耳,伤亡之人也急骤增加哀嚎不止,立使不到一里方圆之地恍如人间阿鼻地狱令人惨不忍睹。 “仙谷五梅”姊妹五人身形如电四处穿梭,且时时交叉而过,玄奥的身法闪、移、挪、掠、纵、窜,使得数百人竟无法有效的拦阻围击五女。 “风月双娇”、“玄冥星君”以及“雷、火、星、月”四堂堂主,十二名总坛护法,“南阳分坛”坛主“伏牛山主”、“汴州分坛”坛主“宝华头陀”,另有分坛护法五人等共计二十六名前辈高手,竟然无一人能拦阻一触即掠的五女。 眼见手下护法、香主已伤亡不少,而武士之死伤那更甭提了。 因此使得众高手怒叱漫骂连连,身形疾追五女不松,然而却时时被到处退怯、闪躲的属下挡阻追击身形。 尚幸“桃花仙子”江香桃已看出五女之意图,立时满面怒容的大喝道:“香主之下立时退出二十丈外围住,众堂主、坛主、护法分退一方围出内里空间。” 众邪魔高手俱是经验丰富的老魔,闻言后立时意会的停止追逐五女,连连喝声驱退所有香主、武士在外圈围住,而二十余名高手则各据一方紧守不攻。 如此一来立见场内人群逐渐退出,不多时场内五十余丈方圆之地,除伤亡倒地的黑衣香主、武士外,只余“仙谷五梅”姊妹五人站立场中。 “仙谷五梅”眼见“复仇门”所有之人,皆退出十余丈外围住姊妹五人,心知游斗之策已被识破。 但在不到半个时辰的游斗中已伤亡了将近百人,并且令对方高手气极败坏的奔忙四窜,也消耗了他们不少功力。 因此俱都欣喜的嘻笑望着四周人群。 “风月双娇”眼见局势已稳,立时扬手招唤所属往场内逼近,欲缩小包围令五女难往一方冲逃,也顺带将一些伤患武士抬出救治。 此时的“复仇门”众高手也频频走位调派成坚强的围势。 最外圈是二百出头的香主、武士。 中间一圈是以“桃花仙子”为首,往左算去是“雷堂”堂主“霹雳神君”黄啸天、“火堂”堂主“山魈”陈思汉、“菊花仙子”屈秋菊、“星堂”堂主“飞霜仙子”司徒丽珠、“星堂”护法“草上飞”萧中雄、“总护法”“玄冥星君”崔厉雨、“月堂”堂主“逍遥秀士”梁明宜、“月堂”护法“秋月飞星”南宫豪等九人。 而最内圈则是“雷”、“火”两堂护法六人,“星”、“月”两堂护法各两人,“汴州分坛”坛主“宝华头陀”及分坛护法三名,“南阳分坛”坛主“伏牛山主” 及分坛护法两人等共计十七名高手。 以如此之威势围困住“仙谷五梅”,可谓如铜墙铁壁般的令五女插翅难飞,因此众高手皆是面含怒色及狞笑的逐渐逼近五女三丈之外。 突听“黄梅”姜秀欣咯咯笑道:“大姊你看!这些不知羞的老邪魔,个个年在五旬之上,初时潜隐暗处欲偷袭我姊妹不说,如今又仗着人多势众要围攻我们,看来他们的武林名声竟是靠着人多势众而闯出字号的,真是丢人现眼哪!” 众老魔闻言顿时面有愧色的相互观望。 就在此时,又听“青梅”杨玉珠咯咯笑道:“咭!咭!四姊你真是大惊小怪咯! 人家原本就是如此行事的闯出名声,你不提就算了,江湖中也只不过背后窃语耻笑罢了,他们也乐得装迷糊。 可是经你这么一说……唉!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嘛!这一下他们的老睑怎丢得起?那一定是要拚命将我姊妹诛杀,以免让人知道‘复仇门’的一些堂主、护法、坛主等皆是浪得虚名,全然仗势人多势众欺人的无耻之辈,你说对不对?” “贱婢!老夫劈了你!” “臭丫头住口,吃老衲一铲……” “无知女娃尖舌利口,看老夫一人毙了你!” “臭娘们接本坛主一掌!” “黄毛丫头找死……” “杀了她们……” 众邪魔耳听两女之言,顿时气得七孔生烟,咬牙切齿的怒叱叫骂,并且有七人掠身而出冲向“仙谷五梅”。 然而刚才已被两女连损带骂,因此立有两人退出纵回,望着五名同伴冲向五女。 “紫梅”霍璇玑眼见对方已被四妹、五妹两人讥言扣住,冲至五人欲单打独斗,顿时正中下怀的娇声笑道: “四位妹妹!这五位前辈要来指教我们的功夫如何?但他们尚有二十几人,因此为免他们等候过久,还是尽早结束才是。” “咯!咯!大姊放心!” “咭!没问题!” “咯!咯!大姊看小妹的!” “嗤!嗤!这还用说,早些打发了事嘛!” 就在五女嘻笑之间,五道精光闪烁的剑芒伸吐不止,疾如九天惊电的射向窜掠而至的五名高手。 “啊……快退……” “玄冥星君”崔厉雨早在“贵池分坛”已见识过五女的武功,虽知她五人功力不弱,出战的五名坛主、护法绝非五女之敌,但是刚才遭两女拿话扣住,已难出口制止。 再者五人也非短暂时间便会败落,如藉此消耗五女的功力后再派五人出战,到时便可轻而易举的拿下她五人,岂不轻松? 心中虽有此想法,然而眼见五女手中的宝剑竟然能在内力灌注之下,剑光暴涨闪烁,剑尖伸吐出近五寸长的剑芒,霎时心中大骇的情知不妙,立时急喝制止五名属下的抢攻。 其实“玄冥星君”喝声刚出,抢攻的五人已然被凌厉的森寒剑气所惊,已知不妙的立时骤提功万,不退反进的狠猛攻至五女身前,倏听一阵金铁交鸣及两声痛哼响起,并听五女娇叱,怒喝道: “呸!那里走!” “呔!你也吃姑奶奶一剑!” “老魔留下命来!” “想走?没那么容易……叱!” “老鬼接剑!” 精光如电剑气森寒,破空尖啸之声骇人心弦。 霎时只听连连惨叫悲嚎之声已从五人口中急扬,令旁观之人连抢救之意尚未涌升便剑光敛消血光四溅,立知五人之死活。 “啊?坛主……” “刘护法……” “大家快上,杀了这五个贱婢为坛主、护法报仇!” “杀了她们……杀呀” 喝叫怒骂之声刚起,倏见“仙谷五梅”已趁胜扑攻而出,五道凌厉剑光已然骤起暴涌卷向第一道内圈的十二名高手。 “桃花仙子”江香桃眼见五女一个照面下,便伤亡了自己两成高手,心中之震骇可想而知,由五女两招之内剑毙江湖武林赫赫有名的高手,如此之功力招式绝非自己所能比拟的,可是当初在“贵池”时…… “桃花仙子”江香桃思忖及此内心又惊又疑,但眼见是实并非虚幻,立时猜测五女莫非在半年多的时光中另有奇遇? 已无暇多想,因为五女凌厉的剑势竟然将十余名高手逼得频频退怯闪避,於是怒叱叫道:“大家一起上,先杀了她们再说!” 但没想到“仙谷五梅”此时竟然身站五方,有如五朵梅花似的左冲右突,所到之处十二名护法竟无人能拒,也因己方人多而使增援之人碍手碍脚的难以施展。 尚幸在“玄冥星君”及四堂堂主的喝退下,只余四堂堂主及“总护法”五人分五方的各自攻向一女,才使窘状消除的激战一团。 然而“仙谷五梅”姊妹的功力已非昔日,皆是功贯“任督两脉”的绝顶高手,功力已不在场中众人之下。 就是连身居前两辈高手的“玄冥星君”崔厉雨,恐怕也难轻易胜过五女其中之一,更何况是功力武技皆差数筹的四堂堂主? 此时面对“玄冥星君”的“绿梅”紫娟,身形暴纵而起避过对方的狂猛掌劲,而手中宝剑也已顺势凌空斜削而下,精光闪烁的剑气有如九天飞电疾削“玄冥星君”。 “玄冥星君”崔厉雨没想到绿衣女竟敢凌空飞击,全然不顾在空中毫无借力之处,顿时心中冷笑的斜闪数步,不但避开剑势,且右掌已疾拍向对方左胁。 “绿梅”紫娟见势毫不怠慢,身形凌空倒翻两匝,竟然脱出对方的围势,已往最外圈的黑衣武士群中泄落,手中宝剑也已疾演数招,一片片一层层的剑雨疾罩而下。 原本以为有门中二十余名高手围困五女,再也不必拿血肉之躯去拦挡五名女罗刹的香主、武士,早已心神松懈的散立休歇、观战,甚而嘻笑聊天或小寐,怎会想到五名罗刹竟能突破众顶尖高手的包围? 因此眼见精光闪烁有如暴雨般的剑雨疾泄而下时,俱都闪游、抗拒不及,霎时惨叫哀嚎之声连连响起。 眨眼间,已有十余名武士首断肢残、血雨飞溅。 “玄冥星君”崔厉雨没想到绿衣女不但能避过自己的攻势,并且凌空掠出包围圈外,顿时老脸羞红的飞身疾追。 然而“绿梅”紫娟有心不与他正面交锋,漫无目的四处飞掠,只见一团剑光飞旋不见人影的光围在众香主、武士群中滚动,所到之处惨嚎连连,有如虎入羊群的无人能挡,顿使在后急追的“玄冥星君”更是怒如厉鬼般,啸叫厉喝追击不停。 再看场内其他四女,此时虽未曾脱出众高手的围攻,但四团剑幕疾如光球般的将四周高手逼退,无人能逼近四女六尺之内。 於是除了有如流星飞曳精光飞闪,在众武士群中恣意纵横肆杀的“绿梅”紫娟外,四女已被团团围住再也不易突出重围了。 “仙谷五梅”姊妹五人虽是功贯任督真气澎湃的顶尖高手,但四周二十余名高手也非泛泛之辈,并且退守攻逼相互依恃,兵器掌拳有如波涛般的波波狂涌压制四女,而使得双方僵持不下,恐难在短时间中有何胜负之分。 就在双方聚精会神激战交锋时,却没人注意到官道两侧的远方各有难以估计的人影成扇形迅疾奔掠而至。 原来近三个多月中,“复仇门”人马在大江两岸四处搜捕“仙谷五梅”,且调动频频,顿时引起各地武林侠义地方豪霸的注意,皆暗中打探这批身分不明的神秘帮派,并查明他们的调动去向。 果然在“复仇门”事迹不密之中被查出大批人马的去向,消息经秘密传讯出后,立使各地武林侠义及早已有备的一些人士,不约而同的暗中聚合并尾随“复仇门” 人马之后,研商对策。 因此在“复仇门”查出“仙谷五梅”行踪,且定计在“伏牛山”官道中伏埋,守株待兔的欲加围杀时,众武林群雄也已聚合了两百余人,兵分两路的由外包夹,而成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情势。 当“仙谷五梅”被“复仇门”众高手围困之时,武林群雄也已由两侧成扇形隐迹缓缓的逼近。 在东侧为首的数人乃是“金陵猛狮门”门主“猛狮”燕霸天、“金陵秀士”庄文才、“镇江大豪”古雄、“汴州”“虎掌”姜煌昌、“报应神”董至成、“中州一剑”柴松柏、“五湖游乞”黄老九等人。 另外尚有男女老少的武林群雄及门人子弟约百余人。 在西侧为首的一些人则是:“四明山庄”庄主“归元神剑”霍天行、副庄主“掌鞭双绝”潘立雄及四家将。 另外尚有“鄂州天星门”门主“七星剑”夏候宏、“九江浪里白条”杨百桐、“天心堡”三堡主公孙天豪、四堡主公孙天杰及“天衡楼主”商隐恶、“形意门” 门主左世逸等几人,另外再加武林群雄及门人弟子也为数一百四十余人。 两侧武林群雄逐渐逼近包夹至十余丈外时,皆已看出内里违背武林公理的激战。 而散立四周的黑衣武士,此时也已发现了围聚而至的武林群雄,正自惊愕得不知该如何是好时? 突听“四明山庄”庄主“归元神剑”霍天行运功高喝道:“住手……老朽‘归元神剑’霍天行代表大江两岸同道,有请‘复仇门’主事者出面答话。” 正自激战的十余人耳闻大喝之声,俱都一一抢攻数招后退出数丈,惊目望向远在二十余丈外的四周群雄。 “紫梅”霍璇玑耳听竟是老父的声音,顿时芳心又惊又喜的与四位妹妹相聚,凝目望向四周武林群雄。 果然,她发现爹爹和潘叔叔、郝叔叔几人,都在人群之中缓缓行近。 此时的燕双双、姜秀欣、杨玉珠也已望见爹爹及数位熟悉的伯叔同行而至,顿时芳心激动得美目含泪。 但想到姊妹五人早已立誓为夫君报仇雪恨之前不得与家人现身相见,因此俱都默然互视的缓缓退至一株树下。 两名“复仇门”副门主“风月双娇”及“玄冥星君”崔厉雨,眼见四周几近三百人的武林群雄齐围而至,顿时神色惊异的疾思他们的来意。 “桃花仙子”江香桃身为一行人中最高主事,因此望望两人后,娇靥含笑的咯咯笑道:“咯!咯!我道是谁呢?原来是霍庄主您哪!霍庄主您不在‘四明山庄’含贻弄孙享受清福,却与诸位大侠及江南江北群雄同至围住奴家等人,是何道理?” 霍庄主闻言后,面有不屑之色,故意喝道:“哼!‘桃花仙子’!你是什么身分?有何资格与老夫答话?还是请‘玄冥星君’崔前辈出面吧!” 霍庄主此言一出顿使“玄冥星君”崔厉雨面子十足,自恃凭自己闯荡六十余年所闯出的名声威望,在江湖武林中尚是举足轻重,令这些晚辈不敢小视。 他心中正自高兴的欲开口说话时,却听“桃花仙子”江香桃又咯咯笑道:“哟! 霍庄主您说话可莫过自视唷!奴家现在乃是一门之‘副门主’身分,自可代表本门之人说话,而您霍庄主只不过是一庄之主,难道可代表在场的众武林同道说话吗? 要知众位大侠中名望声威高於您的尚有数人呢!譬如……” “桃花仙子”话未说完,突听另一方的“猛狮门”门主“猛狮”燕霸天怒声喝道:“淫妇少呈口舌之利的挑拨离间!霍庄主天行兄乃是我等公推出的代表,自可代表我等说话,哼!倒是你…… 你只不过是个淫娃荡妇竟能攀上高枝当个‘复仇门’副门主?哼!哼!那么‘玄冥星君’又是什么身分?” “猛狮”燕霸天乃是粗犷火爆之人,虽不懂狡诈挑拨之心机,但是心中猜疑之事脱口而出,竟然较一般人呈口舌之利更为犀利。 并且此语正中“玄冥星君”崔厉雨的心病,立使“玄冥星君”神色难堪的怒哼一声转首他望,但并未出言答话。 “桃花仙子”江香桃没想到自己戏言挑拨之下,不但未曾收到效果,反遭那粗犷的燕霸天倒打一粑,而致引起“玄冥星君‘的不快。 因此地立时娇笑道:“咯!咯!其实奴家姊妹俩虽身居本门两‘副门主’之职,但是崔前辈乃是身掌本门所有下属调派的‘总护法’身分,名义上奴家身分较高,但实权还是‘总护法’较高,所以诸位同道不了解其中内情。” “玄冥星君”崔厉雨耳听她如此解释后,心中才略为舒坦的望望四周群雄,好似已挣到面子了。 “归元神剑”霍天行有心将众同道所查出一事一一经由她们口中证实,并可推定三年多前险些掀起一场浩劫的恶毒女人,是否便是她们口中的“门主”。 因此耳听“桃花仙子”解释过后,故意惊讶的问道:“喔?……你们‘风月双娇’竟然是身居‘副门主’的身分?那老夫则要请教贵门创於何时?何处?‘门主’是那位高人?可否告诉我等知晓?” “桃花仙子”江香桃也是久走江湖的老江湖,加之因环境所逼更是用尽心机,岂会不懂尔虞我诈之状? 故而她立时嗤笑道:“嗤!嗤!霍庄主!本门何时创建?门主何人?位於何处? 皆与尔等无关,倒是你们前来妨碍本门追讨旧债则有失江湖道义,因此希望你们莫要多管闲事趁早离去吧!” 霍庄主闻言顿时心中冷笑的正欲答话,却听站立一侧的“天星门”门主夏候宏怒声叱道:“咄!淫妇你还想隐瞒吗?你们‘复仇门’多年前便设下阴谋诡计陷害霍兄女婿梅雨生成为独行巨盗,更恶毒的又设下连环计,陷害他成为江湖武林所不耻的淫魔。 不但如此,竟然又利用武林同道的激愤,险些造成与‘武林驸马玉面神剑’苗大侠之间的战端,尚幸真相大白后燕兄、姜兄、杨兄三位深明大义,不计前嫌的同将闺女下嫁,这才使一桩恨事转为喜事,圆满落幕。 但是你们这些恶毒女人,竟然还不罢休,又以油火毒液胁迫武林同道,而使那苦儿自干跳崖以换取武林同道的生路,唉……可叹三个女娃竟也跳崖殉情随夫而去。 你们如此恶毒的陷害武林同道,此中公理私仇岂能善罢干休?今日若不找你们报仇尚待何时?是人物的就快承认吧!” “桃花仙子”及“菊花仙子”、“玄冥星君”三人闻言后,这才知自己一行人早经武林侠义查出底细,因此才聚集了当初曾遭危害胁迫的大部分人士,同时前来围堵报仇,看来今日一战将难免。 但“桃花仙子”江香桃心惊之余,仍然嗤笑的娇声说道:“嗤!嗤!夏候门主! 您说话可要有真凭实据喔?怎可以莫须有之恶名诬陷本门?除非你拿出真凭实据公布江湖,否则莫要在此胡言乱语诬陷本门清誉。” 霍庄主耳听夏候门主心怒中道出同道此行目的,顿知要槽,再难套出对方的口风了,再身听“桃花仙子”的反诘,不由心中叹息的望望四周同道。 但他又灵光一现的转向站立“桃花仙子”身则的“玄冥星君”说道:“崔前辈! 您虽身属黑道,但在江湖武林中依然是威名显赫令人敬重的明理重义之人,晚辈等虽与前辈道不同不相为谋。 但前辈之名声众人皆知,相信前辈并不会敢做而不敢当的将名声毁於一旦,因此晚辈敬重您的名声,相信您必会言无虚假的答覆晚辈等人。” 众武林群雄原本耳听“桃花仙子”坚不承认“落魂崖”之事是她们所为,因此俱都愤怒得大有不愿多言立即一战之意,但再听“归元神剑”霍天行转问老辈邪魔“玄冥星君”时,俱都内心暗赞的呼声高招。 可是此时的“玄冥星君”崔厉雨却心中暗骂的忖着: “这霍小辈端个厉害,竟然言词犀利的明捧暗将老夫一军,凭自己在江湖武林的声望地位,确是敢做敢当言无虚假才是,否则好不容易闯出的名声,真要毁於此地,且徒招江湖武林之耻笑,可是……若是要承认确是本门所为,虽可保住得来不易的名声,但以后该如何在门中立足?这事……” 而在此时却听“菊花仙子”屈秋菊正色说道:“总护法!你当知本门门规,应慎言维护本门声威才是。” “哼!老夫知晓不用屈副门主操心!” “归元神剑”霍天行眼见“玄冥星君”神色变幻,心知激将法已即将凑效,怎肯被“菊花仙子”所破坏? 因此他立时抢着道:“崔前辈!您虽出身黑道与我等不相为谋,但依您往昔之行事作风,乃是一位奉行江湖道义令白道也深为敬重的前辈,常言说得好‘人死留名豹死留皮’,前辈之威名乃是历经数十年而得保的。 然而‘风月双娇’却是声名狼藉人尽可夫的淫娃荡妇,她们的名声怎堪与您相比?她们或可不顾名声任意虚假谎言,但您呢?若是以后真相大白时那您的名声岂不毁於今日?到时恐怕是遭人耻笑得生不如死,晚辈之一点浅见但不知前辈意下如何?” “归元神剑”霍天行的这番话,似是一柄重锤般的连连撞击着“玄冥星君”崔厉雨的心胸,神色青红变幻不定,似是正受着剧烈的冲击。 “归元神剑”心知老魔即将入彀,顿时续又说道:“晚辈敬重前辈名声威望,只要前辈肯开口答覆晚辈,只要出自前辈之口不论是真是假晚辈都信任无疑,不论有何恩怨情仇,老前辈依然是我等心目中威名显赫信誉卓越的成名前辈,除非…… 除非前辈有何心惧之事难以解决,所以才不肯轻言相告。” “呔!小辈刁口,老夫行道江湖甲子之年何曾怕过什么?凭老夫的名声威望岂会欺骗尔等小辈?哼!老夫这就告诉你们,本门……” “玄冥星君”崔厉雨被霍天行连捧带激的言词震激得豪兴大发,怎肯被周遭群雄及本门下属低视声威? 因此他便欲说出实情,但是立被“桃花仙子”江香桃出言喝止:“总护法!你言语可要注意!别忘了门主曾严厉规定不得任意泄露本门机密,否则门规处置!” “玄冥星君”崔厉雨与“风月双娇”早有心结,因此闻言后双眉上挑,双颊及嘴唇微颤后,立时转望“风月双娇”两人怒声喝道:“哼!老夫所为自有老夫自己承当,江副门主不必拿门规压老夫!” 话落后,再也不理神色紧张的“风月双娇”,当着四周数百名群雄、下属锵声说道:“没错!当年本门门主因与‘玉面神剑’有杀父杀兄之仇,故而设下大计,历经十余年后才有‘落魂崖’之事件,至於本门所在则不便相告,尔等有本事便自行去查!” 在“玄冥星君”崔厉雨的亲口承认下,终於真相确定无误,顿时引起四周群雄哗然,而“复仇门”之所属则是心知此战已难避免,立时兵器齐出的围聚戒备。 此时的“归元神剑”霍天行心头大石落地,轻嘘口气后立时朝“玄冥星君”拱手说道:“崔前辈果然是不负声威豪气万千的成名前辈,今后不论我等与前辈恩怨如何解决,但相信在场之人无不敬佩老前辈,尔后江湖武林得知此事,也必然同声一赞! 不过自今日起,江湖武林中许多遭贵门所陷害之人,则将与贵门为敌,从此贵门将时时遭到报复了。” “玄冥星君”崔厉雨闻言后,立时仰首哈哈大笑,声如宏钟的笑声直冲云吞且灌入在场的数百人耳中。 静立树下的“仙谷五梅”细听双方之言后,心知“复仇门”陷害夫君之事,在数年前尚是片面之词,但如今已经由对方高层之位的“玄冥星君”崔厉雨口中确实承认,故而使得夫君往昔的冤屈已然等於昭告江湖武林还其清白。 姊妹五人芳心的激动可想而知,皆美目含泪的玉手相握互视,知道姊妹五人的夫君如还在人世且得知此事后,必然会为自己冤屈雪昭而感到高兴的。 姊妹五人正自高兴时,耳听“玄冥星君”的大笑声宏响而起,心知老魔欲以声威震慑武林群雄,以他功力高绝的身手,正道群雄如墨守武林规炬而不肯联平合攻的话,恐怕无人能单打独斗的制服崔老魔。 因此姊妹五人心意相通的立有对策,顿听“紫梅”霍璇玑怒声叱道: “崔老魔你鬼叫什么?你们与我姊妹的恩怨尚未了结,我姊妹要追讨半年多前的旧债了,四位妹妹我们上!” “仙谷五梅”的五色身影就在大姊的喝叱声中立时飞身纵出,五道精光飞闪的剑芒已然疾罩“复仇门”众高手。 而“桃花仙子”江香桃虽眼见五女攻至,但因四周尚有正道群雄虎视眈眈,因此只得指派雷、火、星、月四堂堂主率所属迎战五女,十余名高手立将五女围困厮杀。 但“仙谷五梅”意在困杀“玄冥星君”,因此无意与他们恋战的欲突破围势,但也非轻易的可闯出包围。 就在此时!四周的武林群雄眼见面蒙轻纱的五色衣衫女子,竟敢冲入高手众多的“复仇门”阵势内,顿时惊异五女的胆大妄为。 但是又担心她们人单势孤的有所损伤,立时有数十名群雄义愤的冲出相助,但随即被最外圈的黑衣武士恃众拦挡围杀,霎时干戈已起欲罢不能了。 倏然“浪里白条”杨百桐大叫道: “老夫与‘复仇门’有辱女丧命之仇,再加上‘复仇门’不顾江湖规炬依仗人多势众围攻五女,已违反了武林道义,老夫已忍无可忍要为私仇、公理而战!” 然而他话声未止时,另一方的“猛狮”燕霸天早已率门下弟子狂怒冲出,迅疾的攻入黑衣武士群中,立时引起其他好友同道紧随前冲的引起一场混战。 “四明山庄”庄主“归元神剑”霍天行原被那紫衣蒙面女子的喝斥声所疑,好似有些熟悉却又不敢确认的怔思不已。 待部分群雄已冲入黑衣武士群中大战已起后,立时定神高呼道:“诸位同道! 战端已起无法避免,我等为了武林公理、安宁尚待何时?冲呀……” “菊花仙子”屈秋菊闻言顿时怒叱道:“霍老儿,难道你们不怕本门大举出动的一一报复吗?” 已率群雄疾掠攻至的“归元神剑”霍天行闻言却哈哈大笑道:“哈!哈!妖妇还想呈口舌威胁我等吗?废话少说!今日便是尔‘复仇门’的报应到来,大家莫要留情!杀……” 喝叫声中,已然掠至离自己最近的“桃花仙子”江香桃面前,大笑道:“哈! 哈!‘桃花仙子’你且接本庄主几招!” “桃花仙子”江香桃心知此时已难阻止愤怒的群雄攻势,今日势将陷入一场苦战中,因此心中虽惊,但也无法避免的立时叱声道:“霍天行!你当本仙子怕你了不成?叱!接招吧” 此边两人已迅疾接战时,另外各处也已一一寻至对手激战。 第九章 一战歼魔 父女相认 “天星门”门主“七星剑”夏候宏已冲至包围“仙谷五梅”的高手之处,立时伸手接下了“火堂”堂主“山魈”陈思汉。 而“猛狮”燕霸天则已与“雷堂”堂主“霹雳神君”黄啸天硬碰硬的狂猛激战,劲猛浑厚的拳掌劲风狂飙四溢,颇为惊人。 “浪里白条”杨百桐则是手中铁浆狠猛劈向“星堂”护法“草上飞”萧中雄,“虎掌”姜煌昌则猛扑“宝华头陀”。 “星堂”堂主“飞霜仙子”司徒丽珠则被同为女子身且有旧隙的“芷江仙姑” 韦云柔所接战。 其他的武林群雄则一一接战了一些护法及黑衣武士,顿使“仙谷五梅”姊妹压力大减的不再受围困,立时分散接战所余高手。 “红梅”燕双双已迎向“菊花仙子”屈秋菊。 “黄梅”姜秀欣则接战“月堂”护法“秋月飞星”南宫豪。 而另一名“月堂”堂主“逍遥秀士”梁明宜则被“青梅”杨玉珠接下交战。 “绿梅”紫娟原本接战另两名护法,但眼见“复仇门”的众高手围势已被武林群雄破解,再眼见“玄冥星君”正依恃高绝功力击伤数名武林群雄后,立时疾攻两招逼退两名对手,转身飞掠扑向正自袍袖飞舞震卷群雄的“玄冥星君”,并怒叱道: “崔老魔,接姑奶奶一剑!” “玄冥星君”崔厉雨闻声立知是“仙谷五梅”之一由身后攻至,霎时心中微凛且不敢大意的斜身掠出近丈,返转身形的怒斥道:“丫头找死!” 顿见两人身形疾迎而上的激战一团,也消解了数名难以力敌的群雄败势。 “复仇门”中的十余名高手被“仙谷五梅”及部分群雄接战后,其他的香主、武士又怎是未曾寻有对手的两百余名一流高手身分的群雄对手? 因此不到半个时辰,三百余名香主武士已伤亡大半,余者皆惊恐惧骇得一一弃械投降,使战端立时寂静大半,只余场内十余处的高手激战。 “仙谷五梅”姊妹受创隐迹后,已然功力突飞猛进非同小可,除了“玄冥星君” 崔厉雨尚能险胜五女外,便连身为副门主的“风月双娇”尚差上两筹之多,更何况其他之人? 再说现在五女所施展的招式皆是百种武功中所精淬融汇而成的“梅花三十六掌”、“梅手三十六招”、“梅花剑法二十四招”,招招玄奥难测令对手难以破解攻招,只能依赖丰富的攻守经验严守及趁隙抢攻。 而此时已有数人被功高招精的攻势逼闪得岌岌可危! 只见“秋月飞星”南宫豪手中一柄锯齿大刀,正很猛的劈砍“黄梅”姜秀欣,刀背锯齿也频频转扣对方长剑。 但是剑走轻灵变化莫测的“梅花剑法”,仿佛是随风摇曳的梅枝,在刀幕中剌、削、挑、扫,招招不离“秋月飞星”南宫豪的身前大穴,便是偶或刀剑相交,厚阔的锯齿刀竟然被剑上劲道震得蹦弹反射,频频露出胸前空门。 招过三十! 突见“秋月飞星”南宫豪手中锯齿大刀蹦震过首时,“黄梅”姜秀欣手中宝剑已然从劲猛的刀势前疾如灵蛇出洞的震抖出三朵剑花,迅疾的刺向“秋月飞星”南宫豪胸前“膻中穴”及周围大穴。 “秋月飞星”南宫豪眼见对方剑临胸前,而手中锯齿刀已不及回防劈砍,顿时心中狂骇的暴退避闪。 虽堪堪避闪过前胸剑花,但见身前尺外的剑尖连抖中,迅又震抖出五朵剑花追击胸前五大要害。 双目狂骇大睁神色惊恐的运足全身功力,手中锯齿刀并不回防的猛然顺势斜砍对方颈项,大有两败俱伤与敌皆亡的以攻为守之势。 但是突见眼前人影倏幻,恍如鬼魅般的贴近身前不足一尺,剑光也迅然上扬,而胸前心脉突遭一股暗劲透身而入,且右臂一凉骤痛…… “啊……” 一声凄厉的惨嚎声响起,并见鲜血喷洒如雨,一截断臂已随着锯齿大刀飞坠於丈外之地 就在此时,一道身影突由左侧闷不吭声的疾扑“黄梅”姜秀欣,并且双掌已狠猛的拍向她后背。 “四姊小心……” “黄梅”姜秀欣耳听五妹杨玉珠惊叫之声,并且后背有一股劲气临身,顿知有警,霎时身躯疾扑倒地,右足也已顺势后踢而上,而手中宝剑也在此时由下往上疾挑。 “喔……嗯……” “啊……” 霎时只听身后一声闷哼痛呼响起,而前方再见一片血雨凌空飞罩而下,顿知手足两势皆已招出有功,身形毫不停顿的贴地疾窜两丈之外。 身形尚未立身而起,竟见“逍遥秀士”梁明宜满面冷汗脸色苍白的迅又凌空扑至,双手爪势疾猛的抓向“黄梅”螓首及颈项,恨不得抓裂她脑袋。 “贱婢纳命来……” “呔!找死!莫伤我姊姊!” 一声娇叱! 倏见一道剑光疾射而至,尚不待“逍遥秀士”反应闪躲,顿见剑光一闪而逝,并听“逍遥秀士”一声悲凄哀嚎脱口而出。 此时持剑的“青梅”杨玉珠玉手疾扭回收,霎时将剑身由他左胁疾抽而出,一道血箭也顺势喷射而出,化成一片血雨喷染杨玉珠螓首及前胸。 “道遥秀士”身躯凌空下坠,一双爪势险险的从“黄梅”螓首旁插抓入地,痛苦的悲叫道:“啊……我……恨……哦……” 说来话长,实则就在短暂的眨眼之间,“秋月飞星”已是由大腿根处斜挑至腹,裂开长有尺余的伤处,尚在蠕动的肠胃竟有部分已挤出腹外,而人也顿时倒地抽搐挣动着逐渐静止 就是连出手偷袭的“逍遥秀上”也反遭随后追击的“青梅”杨玉珠将剑刺入身体尺余,斜入心脉肺脏,重伤而亡。 此间胜负刚止又另见“紫梅”霍璇玑手中宝剑正由“雷堂”护法“毒蜂”赫连成喉部抽出,血水喷洒中已仆倒地面挣命不止。 右侧地面上另躺着“南霸天”老二庄祥福的尸身。 话又转至“黄梅”姜秀欣,当她贴地疾掠闪避由后偷袭的“逍遥秀士”时,正巧掠至正与“汴州分坛”坛主“宝华头陀”激战中的“虎掌”姜煌昌身侧两丈之处。 “虎掌”姜煌昌激战中,眼见黄影贴地掠至,竟是那“仙谷五梅”的黄衣女子被人追击闪避而至,正欲伸手援救时,却见追击之人已被青衣女子刺毙,顿时心中一松的深深望着那黄衣女子一笑。 但是不望还好,眼望之下顿时脑中如遭雷击的轰然大震! 只见他神色惊怔手脚迟钝的怔望着因倒地翻掠而蒙巾掉落的娇美容貌,悲喜的颤声叫道:“欣……欣儿……你没死……” 刚纵身而起尚未落地的“黄梅”姜秀欣,耳听熟悉的声音颤呼,转首望去倏然芳容失色的惊叫道:“爹小心……” 随声身躯已疾扭窜掠,功提至极的灌注手中宝剑,一道伸吐近尺的剑芒由剑尖疾射而出。 就在“宝华头陀”右掌刚狠猛凌厉的拍中“虎掌”姜煌昌左背,掌内劲气刚震入体内时,倏觉心脉一凉骤痛,气机顿消的掌劲已失。 “啊……贱婢……无耻偷……偷……” “黄梅”姜秀欣剑刺“宝华头陀”时,却见爹爹倏然张口喷出一片血雨,霎时惊骇狂叫道:“爹……” 她手中剑势疾抖斜挑,立将庞大的尸身挑飞丈外,狂急的扑搂爹爹。 只见爹爹脸色苍白口角血水不停溢流的笑望自己,颤声说道:“欣儿……我的乖……女儿……你竟还活在人世?……你……你……爹真高兴……你可要回……回去看看你娘……她……她为了你时……时时独身泪流……满面……你……喔……乖女儿爹快不行了……你……你……” “黄梅”姜秀欣此时已是泪水滂沱的泣不成声,不停的急叫道:“爹……爹…… 您快行功疗伤呀……爹……” 忽然想到怀中尚有姊妹五人分食练功所剩的大半片雪白灵芝,已分成五分的各留一分以备不时之需。 此时立刻慌忙掏出怀内一只小玉盒,从内里已分割成数片的灵芝中取出三片,一一塞入爹中口内呼唤爹爹咽入腹内行功炼化疗伤。 “虎掌”姜煌昌突然闻到一股清香之味,顿使萎蘼的气机倏然振升,立知是种难得的灵珍。 此时口内被连连塞人数片后,也立即精神大振的趺坐行功,希望能藉由女儿所喂食的异珍行功疗治微弱欲断的心脉伤势。 “黄梅”姜秀欣眼见爹爹已趺坐行功疗伤,顿时欣喜的趺坐背后双手按在爹爹“灵台”、“命门”两穴,真气缓缓灌入爹爹“督脉”之内,协助提气行功炼化灵芝药效疗伤。 而此时已有十余名武林群雄围至探询,眼见黄衣女子竟然就是当初投崖殉夫的“虎掌”之女“金凤”姜秀欣,顿时窃窃低语,议论纷纷,也因此而猜测其他四女的身分究竟是何人? 在另一方! 当“黄梅”、“青梅”姊妹俩双双剑毙“秋月飞星”及“逍遥秀士”后,“青梅”杨玉珠转首望向四周战况。 眼见爹爹正与一名“复仇门”的护法激战得旗鼓相当,立时娇躯一扭掠身飞至,话也不敢吭的立时扬剑拦下那名护法“草上飞”萧中雄。 “浪里白条”杨百桐突被身材娇小玲珑的青衣蒙面女子拦挡住对手,顿时面上无光心中有气的正欲开口劝阻,却见“中州一剑”柴松柏急步而至,拉扯自己低语不止。 当“浪里白条”杨百桐耳听“中州一剑”所言后,霎时面显惊愕之色,愣望那青衣蒙面女子,愈看心中愈喜。 终於他忍耐不住的呵呵笑道:“玉珠快毙了他!爹有话要和你说!” “青梅”杨玉珠闻声心中一惊,不知为何会被爹爹看出行藏?心知要遭,待会不知该如何解释? 心忖之时,手下不自觉的逐渐松缓,顿使“草上飞”萧中雄见状心中大喜,似有机可乘的蓄势待有利之机时做破釜沉舟的狠猛凌厉一击。 就在此时,倏听“山魈”陈思汉一声惨叫,腹部血水渗湿衣衫的暴退数步,接而面露残狠之色的挥舞着手中乌黑钢爪,疾猛的冲向“七星剑”夏候宏,并狂怒叫道:“老匹夫纳命来!” “七星剑”夏候宏此时也是汗水淋漓,衣衫遭对方钢爪抓裂数处,且有血迹微渗而出,闻号层迈哼声说道:“哼!魔崽子,老夫怕你不成?” 两人喝声中迅又再次扑身激战,似有不分胜负誓不罢休之意。 而此时的“青梅”杨玉珠正好被“山魈”的一声惨叫惊醒,无巧不巧的正好望见“草上飞”萧中雄面显残狠狰狞之色的伸手入怀,似欲取什么恶毒之物施展,顿时芳心大怒的功力骤提至七成,“梅花剑法”中的凌厉强攻之招已疾施而出。 霎时只见精光盛旺的剑势疾闪射向左手尚在怀内,而使身形略微迟钝的“草上飞”萧中雄。 “嗯……哦……” 剑光一闪而过,顿听他闷哼一声,身形踉跄斜退数步,面色惊恐的低首望向胸前,见右胸“神封穴”之上血水渗流不止。 “青梅”杨玉珠剑出伤敌,立时毫不停顿的乘胜追击,手中宝剑恍如电矢的疾射向前方。 “哇……啊……” 一片血雨如雾中,“草上飞”萧中雄已然手捂腹部,暴退丈外,双目惊骇大睁犹自不信的望着腹部丹田气海血水喷流不止,终於身躯松软得缓缓跪坐地面垂首静止不动。 “青梅”杨玉珠剑出回收时,眼见血雾迎面而至,立时斜身疾掠避开血雾,恰好与激战闪移中的“玄冥星君”崔厉雨相隔不到三丈。 她见三姊独斗老魔似是颇为吃力,难有胜算,於是顺势飞掠老魔左侧,手中宝剑也已蓄势待发的娇叱道: “老魔头接姑奶奶一剑!” 正与“绿梅”单打独斗中的“玄冥星君”崔厉雨,原本自视自己的名望声威,怎愿接战这绿衣女娃。 但此时战况已成混战一团,难以一一挑战成名高手,加之“绿梅”又紧逼进攻,因此使得老魔也心中有气的欲先擒下“绿梅”再说。 本以为只要不出二十招便可擒下“绿梅”,然而没想到招过十余之后才发觉眼前的“绿梅”功力竟然较半年多前高出许多,仿佛较自己弱不了多少。 再加上她所施展的剑法竟是自己从未曾见过的玄奥招式,如此一来正弥补了功力较弱的劣势“玄冥星君”崔厉雨心中之震惊骇然可想而知,且疾思这些丫头的功力、武功是如何练成的? 莫非……真有什么隐世前辈高人精心教导,才能使她们在短短的半年多时光中平步青云? 心忖及此已然微有警戒的欲先迅疾制服眼前“绿梅”,否则难以将己方逐渐败落的劣势振奋挽回。 因此再已无以大欺小的顾忌而放手抢攻,欲在短时间内擒住“绿梅”以做为叫停谈判的筹码。 然而“绿梅”紫娟早有自知之明,心知老魔乃是武林中有数的前辈高手,在武林中享有显赫威名绝非泛泛之辈。 而自己姊妹五人也曾在老魔手下受创,因此绝非凭自己一人之力便能操有胜算,而现时姊妹俱投入战场,自己怎能扰乱她们应敌心神? “绿梅”紫娟有此细思后,立时稳扎稳打的不求有功但求拖住老魔,等待姊妹中有毙敌后空出人手协力夹击老魔。 因此在聚精会神功提八成的施展出姊妹合力汇创的“梅花剑法”,少攻紧守的与“玄冥星君”激战百招之上,双方僵持不下的打得旗鼓相当,皆难突破对方的攻守招式而越雷池一步。 “玄冥星君”崔厉雨久战下下,顿觉老睑无光,怒火也逐渐涌升高涨的欲施展数十年中难得少用的成名绝技。 就在此时! 老魔突听左侧有另一女子娇叱之声响起,斜目望去竟见青衣女子已展剑掠身而至,一片精光闪烁的剑雨也已涌罩而至。 霎时,他又惊又怒的暴喝道:“女娃儿找死!接掌!” 暴喝声中身形已飞纵而起,双掌疾抡的舞幻出十余个掌影转扑掠身而至的“青梅”杨玉珠。 “青梅”杨玉珠剑势刚出,却见老魔已侧身飞扑而至,劲猛的掌势也已迎面击至,顿时左脚疾点地面斜纵避开,手中宝剑已震抖出两朵剑花斜刺向老魔左胁。 “五妹!我俩联手诛此老魔!” 娇喝声中,“绿梅”紫娟也震抖出一片剑雨,由后疾罩老魔后背,形成夹击之势的将老魔罩在两片剑光之中。 “玄冥星君”崔厉雨不愧是个身经百战的老辈顶尖高手,在身遭两个功力高超的高手夹击中,毫不惊慌的身躯疾顿凌空下坠且斜窜数步,不但闪开两柄剑势合击且双掌左右疾分的猛然拍出,浑猛的掌劲疾涌而出击向两女腰胁之下。 “绿梅”、“青梅”两女见状竟不约而同的左掌疾伸,各自推击出一股劲疾掌劲,迎向老魔掌风。 “轰……轰……咻……咻……” 掌风猛然迎触,立时劲气绞挤滋滋嘶响并连连震爆如雷,暴散的劲风尖啸四溢中,两女已随着震劲凌空翻转两匝泄去震劲落地。 俩女虽双双震退落地后,但随即脚尖点地疾掠再扑,两道精光飞闪的剑影恍如灵蛇出洞般的疾刺而出,且剑尖震抖中已各自震抖出三朵剑花罩向老魔两侧胸胁。 “哼!来得好!” “玄冥星君”崔厉雨暴喝一声,身形右掠中双掌暴翻八掌,击向“绿梅”紫娟,似乎并不在意疾追而至的“青梅”。 “绿梅”紫娟剑势被老魔浑厚的掌劲震化,芳心大吃一惊,已来不及再演剑招,只得身形疾顿右斜的避开老魔续攻而至的掌势。 “玄冥星君”崔厉雨两眼见绿衣女已正如所料的斜身避开,顿时得意的哈哈大笑,前掠的身躯已疾转面对由后追击的青衣女,双掌再次狂猛拍出四掌迎向剑势。 “青梅”杨玉珠没想到老魔竟然出此险招,单凭掌势便逼开三姊且转身出掌迎向自己的剑招。 “绿梅”紫娟闪身避过老魔掌势时,眼见他竟又能出掌击向玉妹,心知老魔果然身手高绝经验丰富,才能轻易的连连接下自己姊妹俩的夹击。 可是她芳心中也涌起了一股不服气的嗔怒,立时脚尖疾点回扑,功力骤提至十成,玉手灌劲疾抖,又是五朵剑花疾飘向老魔右侧。 “哈!哈!女娃儿果然不赖!” “玄冥星君”崔厉雨哈哈大笑中,身形倏然暴纵而起,凌空两翻尚不待两女剑势追击而至,已头下脚上的凌空连连拍出十掌,化出数十片掌影凌空罩向身躯疾顿未及退身的两女。 “叱!老魔别狂!接你掌势!” 姊妹俩退身不及,立时剑隐肘后,皆左掌连连迎空拍出玄奥的“梅花掌”,化出两团掌幕护住身躯。 “劈拍……拍……劈……” 霎时有如连珠炮的脆响中,三道人影已从劲风尖啸狂飙四散的余势中分退三方。 “玄冥星君”崔厉雨凌空翻转一圈落地后,倏又暴掠左侧,双掌疾如箭矢的扑抓“青梅”螓首。 “五妹小心……” “青梅”杨玉珠左掌连连接下老魔数掌后,掌心有引起微麻,心知老魔功力高出自己不少,因此不愿再以掌与他硬碰,右手翻转中,一片如扇剑幕已由身前涌升而起的拦挡老魔的爪势。 而此时的“绿梅”紫娟也在震退时剑影疾施而出,斜削向“玄冥星君”右颈,再次与“青梅”形成夹击之势。 姊妹俩此时皆对老魔的功力存有戒心,因此功力已提至十成,被真气灌注的两柄宝剑俱都精光闪烁剑芒凌盛,有如两团光环紧罩老魔不松。 “玄冥星君”崔厉雨初时接战“绿梅”时,尚是只凭双掌便游刀有余的观望他处战况,但自“青梅”加入夹击后,才二十招不到便有些左支右绌,捉襟见肘。 在神色上似乎依旧,但内心中已然警惕得全神贯注,不敢大意,否则稍有不甚便恐遭两女手中凌厉的剑势所伤。 加之行道数十年所遇高手不胜其数,但却从未见过如此玄奥精妙的剑招,竟然严密得毫无芥子之隙,使自己的攻招无能化解穿透剑幕,又如何能伤得了俩女?只能靠着高出她俩的功力硬行震阻剑势。 但是掌功虽高却是血肉之躯,万一对方突出奇招,或是自己大意之下,双掌遭锋利的宝剑削中,那岂不…… “玄冥星君”崔厉雨心思疾转中,再也不愿自恃身分的空手与两女过招,就在身躯刚左旋闪过“绿梅”剑势扑向“青梅”时,已在身躯滴溜溜的转动时手中已多了一柄乳白色的“玉佛手”。 这柄“玉佛手”拇指斜立无名指小指并竖,而食指及中指则横弯伸出,掌指外缘则是薄削锋利,一望便知是柄可削砍剌挑,并可钩扣对方兵器的怪异外门兵器。 想不到二十余年未曾动用的拿手兵器,竟然在两个年龄加起尚无自己一半的女娃儿夹击之下已然出手,可见“玄冥星君”崔厉雨对此战的重视了。 便是已息手围立旁观的武林群雄,十之八九连听都不曾听过黑道前辈顶尖高手“玄冥星君”,竟然曾使过什么兵器?更何况是亲眼目睹? 因此眼见老魔手中突然多出一柄乳白无光的佛手兵器时,俱都惊噫出声,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此时场内战况已然寂静大半。 那些黑衣武士除了溃逃离去之人外遗尸百余,弃械投降者也有七十余人,使得九成之上的群雄已无对手可战。 另一方“归元神剑”霍天行手执失落数百年又失而复得的祖传“归元神剑”,与“桃花仙子”江香桃手执一条不知是何种质料制成的彩带,两人激战得旗鼓相当僵持不下。 “红梅”燕双双与“菊花仙子”屈秋菊之战,则是攻多守少,已使“菊花仙子” 闪退频频的难以支撑,看来再不多久便将分出胜负了。 “天星门”门主“七星剑”夏候宏也已将“火堂”堂主“山魈”陈思汉刺杀得身有数处伤势,血水不停的渗透衣衫,眼看也是一面倒的即将分出胜负。 “紫梅”霍璇玑此时则站立在为老父输功疗伤的“黄梅”姜秀欣身侧护卫,且美目频频注视爹爹与“桃花仙子”的激战而担心不已。 “星堂”堂主“飞霜仙子”及“芷江仙姑”两人虽皆为女子之身,但两人之战况竟然也激狠得令人咋舌。 虽已衣衫遭对方剑势削裂处的露出内里亵衣,发髻散乱得披头散发,却依然有如两个疯妇般的激战,似乎不将对方击毙誓不罢休。 但详知两人深仇内情的人,也无人愿插手干涉。 因为二十余年前“芷江仙姑”尚是待字闺中的织梦少女时,曾有一位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心目中夫君,当两人经由双方亲长定下名分择日婚配时,没想到却被闺中挚友的“飞霜仙子”司徒丽珠色诱未婚夫君私奔。 从那时起,“芷江仙姑”韦云柔便浪迹天涯寻找两人的行踪,当行道江湖中巧遇孤身一人的“飞霜仙子”时,才知未婚夫君竟然因纵欲过多而痨疾病逝,由此两人便成为水火不容的深仇大恨,不待一方身亡誓不罢休。 但两女激战的激烈尚不及“猛狮门”门主“猛狮”燕霸天与“雷堂”堂主“霹雳神君”黄啸天的恶斗。 依两人的名号便可知皆属功走雄猛气势豪烈之人,两人刚一交战便是以雄猛浑厚的掌拳硬碰硬激战,谁也不服谁的刚烈个性更是除非一方倒下,否则是不死不休。 在两人鬓发散乱衣衫汗水淋漓,且面色苍白萎蘼的情况下,依然是掌出劲狂擎风凌厉,轰雷暴响不绝於耳,尖啸狂飙的劲气四溢,飞砂走石尘土飞扬中,令四周十丈之内无人肯留。 唯一势均力敌且不甚惊险的“桃花仙子”江香桃,眼见己方的大批人手,竟然已只剩寥寥无几的六人尚在激战中,余者竟然败亡一地。 而六人中除了自己尚有余力支撑外,其余五人已是胜算极微,若不想法子脱逃恐将尽歼於此。 心有逃意后,立时趁隙四望战况及武林群雄的围势,发觉大半之上的武林群雄皆围观“玄冥星君”崔厉雨与两女之战。 己方一侧则有“四明山庄”的副庄主“掌鞭双绝”潘立雄及“风火雷电”四家将,另外尚有十余名群雄。 其它各方也皆有部分群雄观战,但在“天星门”门主及“火堂”堂主激战之处,不但濒临树林且只有五个名不见经传的“天星门”弟子。 “桃花仙子”查明脱身之路后芳心大喜,立时在喝叱声中传出门中独有之暗语,指明脱身之路及讯号。 激战中的“菊花仙子”、“飞霜仙子”、“山魈”、“霹雳神君”,皆从“桃花仙子”的喝叱暗语中得知撤身脱逃之令,也皆有了准备。 但唯独“玄冥星君”崔厉雨却心中怒火狂涌的喝道:“江副门主你怎……” 就在此时已听“桃花仙子”江香桃急声喝道:“闪!” 霎时只见“风月双娇”、“山魈”、“霹雳神君”、“飞霜仙子”五人各自疾攻逼退对手后,身形暴掠的往“山魈”身后密林冲去,只余“玄冥星君”崔厉雨不为所动的依然与“绿梅”、“青梅”两女激战。 “啊……不好……” “咦?他们要逃……拦住……” “呔!别走……” “贼子别逃……” “哼!无耻之徒!再留下拚几掌试试……” “那面的同道快拦住他们……” 就在群雄惊喝声中,已有数十人掠身疾追,倏然一声惨叫响起! 只见“山魈”因功亏疲累身形略慢,已被从侧拦阻而至的“报应神”董至成一掌劈在后心,霎时口中血水狂喷的踉跄扑前数步后,已然仆跌倒地手脚挣动抽搐数次后,静止不动了。 站立密林前的五名“天星门”门下,惊见四道身影疾迅掠至,身听群雄的喝叫声,立时兵器齐扬的拦挡飞逃而至的四人。 然而虎死犹威,更何况疾逃的四人皆属特等高手,凭五个一流身手左右之人,怎能拦挡得住慌急窜逃的四名高手? 顿时只见窜逃的四人掌出劲猛剑光飞闪中,五名“天星门”门下惨叫哀嚎中散倒两侧,而“风月双娇”等四人身影已没入密林之内,转眼不见了。 就在群雄怒喝鄙视且却齐追之际,突听“四明山庄”庄主“归元神剑”霍天行已宝剑归鞘的扬声喝道: “诸位同道且住!穷寇莫追!如今已然证据确凿的证实‘复仇门’之罪行,我等不及於一时,且先查明他们总坛及各地分坛所在,然后昭告江湖武林各地同道,到时再研商讨伐大计才是。” 群雄闻言应声而止,认为霍庄主所言极是,於是分头盘问弃械投降的黑衣武士。 众武士群中不乏总坛及各分坛的香主,所知较多,不到半个时辰便已查问出“天台山”的总坛所在,以及十余处分坛所在。 全场中只余“绿梅”、“青梅”两人与“玄冥星君”之战。 “玄冥星君”崔厉雨眼见本门之人除了伤亡及投降武士外,主事的“风月双娇” 已与两名堂主逃离,只余自己一人独自应战,因此心中恨之入骨。 但眼前两女的攻势凌厉实不容他有所分心,稍有疏忽一生威名便毁於两女手中,因此依然神色肃穆的接战两女剑势。 “嗨!大姊你看!这老魔头年逾八旬,乃是前两辈威名显赫的黑道高手,而咱们姊妹乃是年仅双十功浅技弱的晚辈,不如咱们一起上阵请老魔指教一二,看看咱们独有的‘梅花’武技是否能在老魔手下走得几招?” “紫梅”霍璇玑在“黄梅”为乃父行功疗伤时守护,而未能及时拦阻“风月双娇”四人的脱逃。 而“红梅”燕双双也因担心爹爹与“霹雳神君”硬拚中,功力亏损甚巨的萎蘼模样而关怀的注视,并无心追逐“菊花仙子”。 三人待老父皆无恙后,尚不知该如何与爹爹相处答话?因此有心逃避的立时将目标转向“玄冥星君”,在耳听四妹之言后,“红梅”燕双双立时接口笑道: “吓!四妹你怎可如此说?老邪魔已是恁大岁数了,我们若是一涌而上围攻,到时他说我们姊妹以少欺老以众击寡的欺负他,那以后岂不令人同情他而耻笑我们?” “黄梅”闻言顿时嗤笑的接口说道:“哦……原来如此!嗯!二姊说的对,万一咱们上阵后,老魔身上那里破了皮或流点血……如到处哭诉我们姊妹五人合力欺负他,那可是……嗯!三姊、五妹!你们两人快退出一人,不然老魔他……” “紫梅”霍璇玑闻言后也接口笑道:“嗤!嗤!你俩可别乱说话哟!老魔乃是江湖武林中数一数二的前辈高手,怎会在乎我们姊妹?你们没看到他独斗三妹五妹俩,依然是神定气闲的不慌不忙,便算我们三人前去合手也不在他眼内,所以你俩可别将他看成风烛残年老病侵袭即将入土的老人。” 姊妹三人如此一拉一唱的说话,顿使“玄冥星君”崔厉雨气得面显朱红银须颤抖的怒声喝道: “呔!你们几个女娃不知天高地厚的如此调侃老夫,别说你们五个,便是再加倍老夫又有何惧?你们三个也接老夫几招吧!” “玄冥星君”崔厉雨被三女气得怒涌华盖,再也顾不得她们功力弱不到自己两筹的高绝功力,手中“玉佛手”猛然疾抡攻出三招逼退两女后,身形已斜扑三女,凌空疾挥“玉佛手”,顿见一片白茫茫的十余只佛手已疾罩向紫、赤、黄三女。 “咯!咯!咯……大姊!这可是老魔自己前来挑衅的哦,那可怪下了我们姊妹了。” 话声中姊妹三人已芳心窃喜的同时撤剑斜扬,玉手震抖中已各自震抖出四朵剑花迎向下罩的片片佛手影。 此时的“绿梅”、“青梅”两女也随后追掠而至,立听“紫梅”娇声喝道: “四位妹妹别急,‘梅花剑阵’严守,请老魔指教一番!” “是,大姊!” “小妹遵命!” “咯!咯!大姊放心吧!” “咭!老邪魔这下可上当了!” 四女嘻笑应声时,已然迅疾的站定方位,玉手疾震中立时布出一个圆形光罩,已然将“玄冥星君”罩入剑幕之内。 “玄冥星君”崔厉雨的攻扑之势突破一片凌厉森寒的剑气逼退落地,正欲再次扑攻时已然被凌厉的剑幕疾罩围攻,心中震惊得再也无暇攻招。 他立时狂急的连连施展七招,一股股劲气一片片玉佛掌影迅疾的四外涌出,招招不落空的拦挡五女的剑幕。 自凭功高技深,但没想到五女一经布阵合围后,立使自己陷入一个从未曾见识过的严密剑阵中,凌厉寒冽的剑气竟然在溢散中依然剌得全身肌肤生痛,顿时心中骇然的突生凉意,一股不祥的念头已从脑海中疾闪而过。 心神震凛中,倏然提聚全身功力,在身周布出一圈五寸余厚的护身真气,抗拒那森寒剑气。 而右手“玉佛手”已将成名数十年却极少施用的“佛魔七十二招”施展开来,招招玄奥凌厉狠猛的四外激射攻向五女。 “仙谷五梅”姊妹五人将“梅花二十四剑”刚施过第二招,倏见老魔竟然神色凛然的疾猛变招换式,招招皆是玄奥凌厉的攻招,看来似已将压箱底绝技施展开来了。 但“仙谷五梅”也不畏退的立将“梅花剑法”一招接着一招的疾演迎攻。 围立十余丈外的群雄眼见双方各出绝招,只见外层是一团毫光闪烁剑芒伸吐数寸的凌厉光罩,疾猛罩向内里的“玄冥星君”,而里层则是一团数不清的乳白佛手,不停的幻化在四周,疾猛的一一飞射剑幕之内。 如此的僵持十余招后,已然看出老魔虽功力只比五女任何一人高出不到两筹,但其招式之熟练,应战的经验,已使得“仙谷五梅”的联手剑阵受阻无功,难以轻越雷池一步。 四周群雄俱皆被五女所施展的玄奥招式所吸引,双目大睁的盯望不眨,虽难以看出招式出於何门何派?但似乎又觉得有些地方似曾相识,好似自家所学皆不出其招式之外,用心观看下发觉如是自己身陷剑阵之内,恐怕连五招都熬不过便要命丧剑阵之内,也由此可见老辈邪魔“玄冥星君”崔厉雨是何等的厉害了。 “仙谷五梅”姊妹凝神聚气的连攻一轮“梅花剑法”后,发觉老魔的招式变化迅疾且招招很猛毒辣,非同小可,尚幸皆无法脱出“梅花剑阵”,因此心情大为镇定。 倏然“紫梅”霍璇玑娇喝道: “四位妹妹!‘寒梅五剑’!变!” 就在娇喝声中,顿见五女剑势倏变,呕心沥血精汇的“寒梅五剑”第一招“梅枝曳影”,已由五柄宝剑同时施展而出。 霎时只见五柄宝剑连连震抖出近百枝剑影,恍如是密布的梅枝,而寒凛逼人的剑气嘶啸声,又有如寒意逼人的寒风尖啸。 近百枝梅枝杂乱无序的往阵心电射而去,却在乱中交织成一片密实的枝网,疾罩阵心的“玄冥星君”崔厉雨。 “玄冥星君”崔厉雨耳听紫衣女的矫喝,虽不知“寒梅五剑”是何种厉害招势? 但心知此时五女变招,必然是较先前所施展的剑招更为凌厉。 因此不敢小视的急提十成功力灌注全身,手中“玉佛手”也已施展出从未曾在武林中施展过的“七十二佛魔手”中的三大绝招之一“万佛法轮”。 此时只见“玄冥星君”双目怒张牙根紧咬,发鬓耸立的猛然大喝一声,“玉佛手”立时疾抡的划出一圈圈有如佛光的乳白光圈疾朝四周旋飞而出,波波不断的迎向如网剑幕。 然而“梅枝曳影”剑招,乃是困敌阻敌不容敌手窜离的一招守势,实际的攻势则是后面四招。 “万佛法轮”所幻化出的波波光圈四外飞旋,霎时只听有如清脆玉磬的连珠脆响中,剑网虽略微一顿缓迟,但依然剑网无损的住阵心罩入。 就在此时,又听一声脆喝响起: “寒梅再变!” 果然在喝声过后剑势再变,只见如网的梅枝剑影疾震,霎时只见如枝剑影已震抖出点点如雨的剑尖,好似在梅枝上突然有了含苞梅蕾,点点如实的电射阵心之人。 “玄冥星君”崔厉雨眼见绝招出手无功,接而五女剑势再变,如蕾剑尖由四面八方疾罩而至,顿时惊急的暴提十二成功力,面色赤红如火的瞪目暴喝一声:“咄! 女娃儿再接一招。” 暴喝声中三大绝招的第二招“万佛朝宗”已由手中“玉佛手”疾施而出。 “啊?……你……你们看……” “哇……好凌厉的剑招!好强盛的剑气……” “这……老魔的功力招式也不弱……” 群雄眼见一大团精光闪烁剑气嘶啸的剑幕中,“玄冥星君”崔厉雨的身影已难望见,却能见到白茫茫的佛手恍如千手观音般的朝四外飞旋震拍连绵不尽。 可是佛手虽密,却无法拦挡疾骤暴雨般的如蕾剑尖透隙而入,并且在佛手影幕片片幻灭之际,点点剑影疾涌罩入。 几声轻微难闻的闷哼及怒哼声响起,四周的群雄虽无所觉,但激战中的五女皆有所闻,并且发觉老魔身上的银白衣衫罩袍,已可见到数处醒目的腥红之色。 就在此时,倏又听一声悦耳的脆喝声响起: “寒梅三变!” 顿见刚才二变的“梅蕾吐蕊”余势未止,第三招“寒梅争绽”又经由五柄宝剑震挥而起,霎时只见剑幕中绽放出无数剑花,仿佛是由朵朵花蕾绽开成梅花一般。 “老夫跟你们拚了!” 突听“玄冥星君”崔厉雨一声暴喝怒叫响起,霎时只见万朵剑花中再次涌升起一片佛手光影,由数百只佛手聚合老魔身周,聚合成一片巨大的佛手之形,将老魔包裹在内,正是老魔最后绝招“万佛归宗”所展现出的护身守势。 “嘶……嘶……叮……锵……当锵……” 倏听剑啸嘶鸣金铁相交之响声连连,接而便听一声怒悲厉叫之声响起:“贱…… 啊……” 在凄厉如鬼嚎的惨叫声中,倏然剑幕突敛,而“仙谷五梅”姊妹五人的身形已暴退丈外,一片漫天血雾也随着突消的剑气四溢飞散。 片刻之后血雾消落,显现出五女执剑默立的身影,以及地面上银白衣袍已渗湿片片血红的“玄冥星君”崔厉雨尸身。 “锵……锵……” 连连数声的宝剑归鞘脆响,并听“红梅”燕双双兴奋的娇声笑道:“大姊!老邪魔已命丧我们剑下……我们胜了!” “咯!咯……好呀!大姊我们赢了!” “这老魔头终於死在我们剑下了,太好了!” “紫梅”霍璇玑默望老魔尸身一会,才轻摇螓首的低声说道:“你们别得意了,若非我们连手布阵才诛除老魔,否则只凭我们一两人与之交手恐怕难以轻胜,纵然能胜得他,也许还无法全身而退的有所损伤呢!” 姊妹五人正低语交谈中,突听左方群雄中响起一声惊异大叫声:“什么?…… 姜兄你说她们五人……真的?……小妞妞……双儿……哈!哈!双儿还活着呀?真是老天有眼,快让爹爹看看!” 随著“猛狮”燕霸天的惊呼喜叫声中,四周群雄已不约而同的行近围绕五女注目。 “玉珠……乖女儿,你还蒙着脸作甚?你不理爹爹了?” “浪里白条”杨百桐双目紧盯着身材娇小的“青梅”,颤声说着。 而身侧的“虎掌”姜煌昌则满面欣喜之色,笑道: “哈!哈!霍兄!小弟及燕兄、杨兄三人的宝贝女儿跳崖殉夫,竟然老天有眼的护佑大难未死,而贤侄女也不知如何和她三人行至一道?那紫衣的大概就是令千金了,至於那绿衣的……可能就是霍兄已收为干女儿的紫娟罗?” “什么?玑儿及娟儿?她俩……” “仙谷五梅”姊妹五人此时已知身分泄露,难以再隐首不认老父了,因此默默相视后已各自缓缓行至爹爹身前,美目含泪的哽咽拜见爹爹及众伯叔。 当群雄为此突如其来的喜讯惊喜中,已听五女禀告曾立誓未能为夫雪恨报仇之前,绝不以真实姓名容貌行道江湖,因此不愿破誓现容与亲人相见。 而“归元神剑”霍天行等人得知失踪数年,以及相皆投崖殉夫的宝贝女儿,竟然大难不死且另有缘的回到身边,已是万分欣喜了,又那会在意五女是否解去蒙纱之小节? 在群雄欣喜的祝贺声中,四对父女自是有诉不尽的别情关怀,而五女也各自概略的说出姊妹的遭遇及暗返家园探视家人,以及奔波查访“复仇门”。 在确定“复仇门”便是陷害夫君及姊妹的仇人后,才开始施展报复手段,分剿各地分坛的各种经过。 群雄从五女口中得知一切经过后,为五女如此的情操、妇德所赞佩,并异口同声的要将“复仇门”彻底剿除,为江湖武林往后的宁静出一分心力。 於是群雄细商之后,兵分三路并进。 江北一路由“中州一剑”、“报应神”、“虎掌”、“猛狮”、“金陵秀七” 等众江北群雄五十余人,由“汴州”往“金陵”再转进苏杭,至“四明山庄”会合。 南路则由在武林中声望高重且交游广阔的“归元神剑”霍天行为首,与部分江南群雄八十余人南行“江陵府”过大江往“洞庭湖”,经“潭州”、“鄱阳湖”、“武夷山”,再北行“括苍山”至“四明山庄”。 中路则由大半江北、江南群雄百十人南下顺江而行,经“鄂州”、“九江”、“贵池”,再转东行“黄山”、“天目山”,再至“四明山庄”会合。 三路人马沿途传布“复仇门”之罪行,并邀约相识同道好友高举义旗剿歼“复仇门”分布各地的分坛,并约定两旬之日后会齐“四明山庄”,再同行“天台山天柱峰”,歼剿“复仇门”总坛。 至於“仙谷五梅”姊妹,因执意自行一路可行动自如的探查“复仇门”动静,於是纷纷拜别老父及伯叔后先行离去。 “边风飘飘那可度?绝域苍茫更何有? 杀气三时作阵云,寒声一夜传刁斗。 相看白刀血纷纷,死节从来岂顾勋; 但见沙场争战苦,至今犹忆清平世。” 短短不到旬日,大江两岸刀兵四起,立时震憾了整个江湖武林。 在正道侠义及门帮尽出好手的大举行动之下,不但“复仇门”的各地分坛逐一被歼,便连行道江湖中的邪魔黑道,为免途遇群集的正道武林而遭池鱼之殃,因而皆隐地不出或行事敛收。 因而使得大江两岸大小城邑乡市突然不见城狐社鼠之踪迹,处处安宁平静得恍如升平之世。 东方鱼白初显。 在氤氲浓密的“天台山”山区中,满山林木青葱的密林内,尚处於伸手难见五指的黝黑 此时正有四个身影穿林疾行,逐渐接近高耸入云的“天柱峰”峰脚,只见是鬓发沾露神色憔悴忧急的“风月双娇”及“霹雳神君”、“飞霜仙子”四人。 突听前行开道的“霹雳神君”黄啸天忐忑不安的回首说道:“两位副门主!依刚才所议,如门主她……不知是否会听信我等之词?” “桃花仙子”江香桃闻言立时安慰着说道: “黄堂主你放心,如今总坛内十之八九皆是我等心腹,再加上沙弟弟,相信门主她也不敢过於苛责我们,再说此次实也非我等不战之过,相信门主也不会不明事理,否则……哼!那她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随后的“飞霜仙子”司徒丽珠此时则忧心的说道:“江副门主!属下倒不虑门主责罚,而是此次由总坛率出的一些香主、武士尽遭群雄诛杀或投降,不知他们是否会泄露总坛所在?而遭群雄追杀而至。” “星堂”堂主此言一出顿使“风月双娇”默默无语,半晌才听“菊花仙子”屈秋菊叹声说道:“司徒妹子顾虑甚是,不过‘天柱峰’峰道艰险,功力不足之人甚难登峰,当初那些香主及武士上下峰时也坠亡下少人,因此非必要时皆不率他们下峰。 因此群雄若想登峰也非易事,再加上易守难攻,一夫当关万夫莫敌,相信也不怕他们能轻易入坛,只是……只是怕他们围峰不走,到时食用之粮便可虑了。” 前行的“霹雳神君”黄啸天闻言立时接口笑道: “哈!哈!如果只有此事可虑那屈副门主大可放心,因为总坛所在高峰寒冽,米粮肉脯不易腐坏,而兼管粮草是申堂主所属,因上下峰艰险搬物不易,故而每次采办粮草日需时,皆超购所需。 如今总坛内的存粮足够半年所需,如节省不费则或可渡用近年,到时紧守不出,相信那些自视名门侠义之人恐难在荒山野地中停留月余,便无虑他们久困本门总坛!” 三女耳闻黄堂主之言,顿时芳心大喜的精神为之一振,立时加快行速疾往“天柱峰”总坛行去。 而在峰顶的“复仇门”总坛内,原来的“贵宾楼”此时已更名为“藏玉楼”,专为“丑魂”沙剑仁及少门主两人之居所。 此时在顶层居室内,云倩端坐铜镜前含笑闭目,双手拥搂着心上人腰身,任由他为自己执墨笔描眉。 “彩……倩倩!昨日你师父在堂中所言……依你看是否其内另有阴谋?要不要另行探查一番?” “生郎!贱妾自幼便被师父收留在一处庄院习艺,尔后师父便时时外出数月不回,因此师父在江湖中的所作所为贱妾一无所知,直到贱妾年及豆蔻时才被师父携至总坛,两年后便奉命至‘苏州万花楼’色诱生郎。 因此对莉姐她们八人的来历也不清楚,如果真如师父所说要将莉姊四人陪为生郎侍妾……贱妾实不知其内是否有何用意?” “嗯……其实她八人……唉!她们八人原本皆是处子之身,也都是经由我破身,当初我也愤恨的立誓要杀了她们,可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及经历之增加,也已明白她们也都是如同你一般的受令师所逼,不过之后如何也就一无所知了,如果……” “啊!原来如此,那……生郎!据贱妾所知莉姊八人平日沉默寡言不苟言笑,但却都心地善良而且对男人从不假以颜色,依贱妾之意,不如就依师父之言收纳莉姊她们四人……最好连琴姊四人也一起要来。” “丑魂”沙剑仁闻言立时皱眉说道: “倩倩!如此一来岂不令我俩行动拘束?而且我也不想再害人名节毁人下半辈子的幸福,再说我有你一个也就够了,如再多上一两人岂不令我难以周全?” 娇甜美艳的云倩闻言后,不由娇嗔的笑道:“呸!你要害死我呀?这半年来贱妾已被你那……嗤!嗤!我可受不了你哦!再说莉姊及琴姊她们八人不都是将冰清玉洁的身子交给你了吗?如果都跟着生郎你岂不是从一而终那会坏人名节? 不过她们八人是否足堪信任?初时咱们可要注意些,待一一探明她们内心之意,认为可慢慢将她们导邪归正,便可放心收留,否则便藉故遣回师父身边,生郎你认为此办法行得通否?” “丑魂”沙剑仁闻言后略微沉思一会,才皱眉说道:“你师父明着很放心我俩,现有意将身边四名贴身使女作为陪嫁,实则是有心以她四人监视我们,不过我们能毫不推拒的收纳,一可使你师父放心,二则可用心的默化她们,如以后有机会带她们出总坛,便可随她们心意自由离去,如此也可给她们重生之机,你觉得如何?” “嘿!如此甚好!那……待会贱妾便跟师父提议,将她们八人都要过来,嗤! 嗤!以‘丑魂’的名声有此索求那是没人会生疑的,是吗?” “好哇!鬼丫头竟转弯抹角的骂我是色魔是吗?看我饶你不……” 笑骂中“丑魂”沙剑仁倏然伸手的搂去,且掏向她胳肢窝及腰眼,顿听她颤笑不止的哀饶连连。 就在此时,突听远处响起纷乱的呼叫声,顿使两人疑惑的止住嘻闹,并肩行至窗前外望探视是何原因? “咦?……啊?听他们……噫!是‘风月双娇’她们回来了,倩倩你要注意我们拟好的计谋喔!” “真的是她们回来了,嗯!生郎你放心,贱妾便是一死也不会坏了生郎复仇之计,不过……生郎你答应贱妾不亲手杀害师父之事……” “好!你放心!我要杀她早就下手了,又怎会拖延至今?我要她们尝尝遭人计陷丧命的无奈及愤恨!” 正当两人在室内密谈时,一则震骇的消息已从狼狈赶回的两位副门主及“雷、星”两堂主口中传出,使总坛内突然有股沉闷惊悸情势,好似山雨欲来风满楼之紧张压力充涨众人心田。 总坛内上下从未想到凭总坛高手齐出大半之上,再加上各地分坛的实力,竟会惨败而归的只余四人回坛,便连功高绝顶的“总护法”也命丧武林群雄之手。 不到片刻,消息已传递总坛,便连每日午后开始修练神功的“门主”也惊闻恶耗急传四人入堂问话。 正当“复仇门”门主在大堂详问“风月双娇”及“霹雳神君”、“飞霜仙子” 四人出坛后的各种情况…… “丑魂”沙剑仁已兴奋的急步跨入大堂,好似未看到门主一般,满面欣喜相思之意的急朝“风月双娇”说道:“两位姊姊,你们可回来了,待会小弟……” “剑仁你这是干什么?两位副门主刚返总坛,师父尚有要事待办,你怎可任意打扰?快跟我回去。” 只见由门外随后进室的云倩,美目怒瞪的喝叱“丑魂”沙剑仁,随后又朝“风月双娇”福身说道:“两位副门主请原谅侄女夫君不懂礼教,侄女这就带他回楼。” 说完后,也不顾“风月双娇”满面怔愕欲言又止的神色,便扯着“丑魂”沙剑仁手臂叱道:“还看什么?快跟我回去!” “风月双娇”耳听云倩之言,惊疑得不知怎会如此? 沙弟弟怎会变成云倩夫君? 听她的语气好似已将沙弟弟视若禁脔? 突如其来的言语,顿使姊妹俩芳心大乱,难以自制,悲愤之神色浮显於面。 而此时的“复仇门”门主,双目注视着几人的言语神色,不吭一声,待徒儿云倩拉定“丑魂”沙剑仁后,才开口笑道:“两位副门主!” “啊……是,属下在……” “门主!这……这是怎么回事?” “咯!咯!两位副门主!自你俩率众高手出坛后,沙贤侄竟在无意中闯入本门主密室,并在石室中见到了被禁锢的倩儿,你俩也知道他喜好美色淫欲的本质,因此惊艳之下强暴了倩儿。 本门主原本极怒中欲诛杀他,但后来顾及倩儿的未来以及看他是个可用之才,於是顺水推舟的成其好事为两人定下名分,并准备择日为两人举行大典,另外本门主已委派他担当新立的‘总巡察’之职,但不知两位副门主意下如何?” “菊花仙子”屈秋菊闻言霎时神色大变的颤声叫道:“什么?门主您……这怎么可以……属下……属下不同意!” “桃花仙子”江香桃此时虽也是芳心悲凄,但总觉得其中疑点甚多,然而自己姊妹两人回到总坛尚不到一个时辰,对其中内情无法确切得知,不过已能肯定必有阴谋,说不定完全是冲着自己姊妹两人而为。 心中有此细思顾虑,顿时芳心一紧的转望堂内。 只见除了自己姊妹两人外,只有门主以及门主的贴身使女小琴、小莉她们八人,此时已有意无意的围立自己姊妹四周,看来若有何僵局或冲突,必然会遭到她们八人合围攻击的。 “桃花仙子”江香桃心思疾转中,立时咯咯娇笑道: “哟!原来那小色鬼又见异思迁的看中了少门主哪!嗤!嗤……门主您可真放心吗?那小色鬼可是天生异禀之人,也是属下姊妹俩闯荡数十年中头遭碰上的好货色,恐怕少门主一人……嗤!嗤!……门主您可忍心见少门主元阴枯干的命丧那小色鬼胯下?要不要属下……” “复仇门”门主耳听“桃花仙子”之言,霎时心中怒骂着:“哼!好个淫妇可真狡若狐狸!” 心中虽在骂,但口中却笑说道:“哟!江副门主若不提本门主还差点忘了呢? 不过本门主已决定本月圆月之日为他俩举行喜庆大典,到时小琴、小诗、小莉、小苹四人将陪嫁为妾,如此一来便无大碍了。” “啊?……原来门主早已安排妥当了,如此甚好!如此甚好!那属下就先恭贺门主得此佳婿了。” “哈!哈!哈……江副门主不会怨恨本门主抢了你们的禁脔吧?” “嗤!嗤!门主您可笑话属下了,其实属下姊妹俩早已厌倦那丑鬼了,正不知该如何换个新鼎炉尝鲜呢,如今反倒是门主替属下两人解决了困扰,高兴都来不及呢,那还会有何怨言?” 此时的“菊花仙子”初听大姊之言,芳心震惊得欲出言喝斥,但她也不愧是经验丰富的机狡之人,已逐渐领悟姊妹俩所处之境,心中虽悲凄泣血,但也开口笑道: “门主!诚如大姊所言,您不但得到了功力盖世的佳婿,也为属下姊妹除了心头重担,否则属下姊妹俩真是受不了他呢!” “复仇门”门主耳闻两人之言后,双目紧盯两人不眨,心中怒骂着:“哼!两个淫妇算你们聪明,令我难有诛除你俩的机会,再者总坛高手突失十之八九,正当缺少人手之际,否则纵令你俩机狡如狐也难逃受诛,哼!等到以后情势稳定且招得高手投效后,再除掉你俩也不迟。” “复仇门”门主心忖及此,已含笑的说道:“哈!哈!两位副门主果然识大体的未曾埋怨本门主,真令本门主松了一口气,好!好!两位出坛已有半年,必定身心皆疲惫不堪,其它之事不必再提,你们回去休歇吧!” 心绞悲痛紊乱的拜辞出堂,“菊花仙子”屈秋菊美目泪水盈眶的望着与己相同的大姊,正欲开口说话。 却见“桃花仙子”连施眼色,且伸手急扯自己,笑说道: “菊妹!如今姊姊可是一身轻了,那天咱们可要再去物色个年少俊美的禁脔,千万别像那丑鬼一样望之倒胃口喔!” “嗤!嗤!大姊!当初要不是看在他天生异禀,我才不肯去迁就那丑陋的色鬼呢,唉!这趟出坛挺累人的,快回宫休息吧!” 两人言不由衷的高声笑语,状似欢愉的各自掠回居处,令隐身暗处之人难以猜测两人之心意。 时约二更刚过之时。 “风月双娇”已然在“桃花宫”再次相聚,她俩皆美目红肿神色憔悴的低垂螓首默默无语。 “我不甘心……我真不甘心,沙弟弟就如此被那小浪货抢去……” 突听“菊花仙子”屈秋菊悲愤叫道。 并且紧握着“桃花仙子”一双冰寒玉手,哽咽着续道:“大姊!你忍得下吗? 据众心腹属下所言,沙弟弟全然是被门主及那老鬼婆两人色诱而难以自拔,凭我俩刚回总坛,沙弟弟便急至议事堂探望我俩,若不是云倩那小贱人随后赶至强拉走沙弟弟,大概沙弟弟不会不理我们,由此可见沙弟弟并未抛弃我们。” “唉!菊妹!此点姊姊也已料到,可是总要先想法子和沙弟弟见上一面才行,以后该如何也要先研商沟通再做道理。” “菊花仙子”此时已泪水纵横,哽咽说道: “大姊!门主此次趁机遣我俩出坛后便利用云倩勾引沙弟弟,可见她早有预谋的要削弱我们的实力,往后还有什么阴谋诡计尚不知道,与其次次受制,倒不如干脆和她作个了断,看看咱们……” “噤声!小心隔墙有耳!” “菊花仙子”闻言倏然一惊的立时行功默查,未几便又轻声说道:“大姊,‘桃花宫’内都是你的心腹,你怕什么?” “桃花仙子”江香桃闻言顿时皱眉说道:“菊妹!这半年中谁知会有什么变化? 说不定你我两人留在总坛内的心腹,有些人已被门主她们威胁利诱的变节投靠门主了,因此往后的言行举止可要注意些才是。” “菊花仙子”闻言神色一变,心知大姊顾虑得极是,便连沙弟弟都已被色诱离去,其他之人也大有可能受胁或遭诱倒戈,因此连连颔首不再多言。 两人正自低声细语,为将来之行动细作打算时,突觉有衣衫拂抖之声传至,顿使两人惊纵而起的转望声响之窗外。 刚转过身躯时,花窗外已疾如电掣的射入一道黑影,两人尚不待出声喝叫时已听见令两人心酥的熟悉声音:“两位姊姊想死小弟了……” “风月双娇”倏觉腰身一紧,身躯已被一只强而有力的大手紧搂入雄壮的胸怀内,顿令她俩芳心大喜的急声呼叫:“沙弟弟……” “是你……沙弟弟!姊姊好想你唷!” 声含颤抖哽咽,满腹的悲凄辛酸皆一股脑儿的倾泄而出,激情的拥搂,噫语诉说相思之情。 但千言万语的思念情意,却抵下过一阵恣意爱抚,以及一阵激狂的肉体相搏。 约莫一个多时辰后。 只见两具如白玉凝脂雕琢成的玲珑娇躯,横陈床榻,两双浮显鱼尾的美目散射出春意盎然的满足光采。 全身肌肤白里泛红且香汗淋漓,饱满尖挺的酥胸急喘起伏,似乎已浑身松软得难以动弹,只有喉间尚不停的轻哼噫语如痴如醉。 夹在两具白致躯体间的雄伟男子,双手尚不停的在两女身躯敏感之处不停抚摸挑逗,似有意犹末尽之意。 “嗯……嗯……好人……沙弟弟!你可……想死……想死姊姊了……” “好弟弟!你……你……姊姊够……够了……不行……你找……找菊……菊妹吧……” “哦……弟弟你……痛……痛……轻……轻点……股道干涩……嗯……好…… 好多了……” 又是一个多时辰后。 “风月双娇”两人发散鬓乱,香汗有如雨淋般的渗流不止,全身肌肤尚不停的轻颤抽搐,胯间阴门及股道皆撑涨成红肿的深洞久久不能闭合,令人望之触目心惊。 面目丑陋的“丑魂”沙剑仁缓缓的穿好衣衫,伏身在两女耳旁轻声笑道: “两位姊姊!小弟今夜暂先令姊姊们享受一番,以解半年多来的淫欲,此时已是卯初因而云倩睡穴将开,小弟只得赶回去免引起她的疑心,待明夜小弟再来时便可和两位姊姊详谈。” “丑魂”沙剑仁话落,也不管她俩是否听清,身躯已如鬼魅般的化为一道黑影消逝不见。 而在“藏玉楼”阁楼上的云倩则斜靠床榻,满面忧急的盯望窗台,且不时的嘟嘴喃喃低语。 尚幸黑影疾闪入房,云倩美目大睁,接而喜形於色的从床上纵起掠入黑影怀中,且满面醋意的嘟嘴说道:“讨厌啦,去了那么久?随便虚应一会便可回来了嘛,难道你还舍不得那两个骚狐狸呀?哼!……你闻闻看,全身都是骚臭味,啊?……怎么还有……呸!呸……” 云倩一双玉手忙为心上人解衣衫,尚醋意盎然的嘟声不止,并拉扯着他行至早已备妥的浴盆处,细心的为心上人清洗一番,直待已闻不到什么异味后才罢手。 清晨。 如同往昔般的在辰时皆聚於议室堂议会。 如今除了在原“总护法”位置的对面,也是在“菊花仙子”下首之处,增设了“总巡察”之位,余者皆未变动。 但是今日在座的则已少了三人,令在堂内的人心头皆有股沉闷感,垂首默默无语。 唯有“风月双娇”两人的目光时时不离“丑魂”沙剑仁,神色间似喜似嗔似恨似怨的五味杂陈。 而“丑魂”沙剑仁则是闭目养神的动也不动,因此更令“风月双娇”恨得牙根痒痒的,但回想起昨夜的风流,令她俩皆已享受到那种销魂荡魄的美妙滋味,顿又心悸的浑身酸软回味无穷,再想到沙弟弟今夜又要前往相会,芳心更是充满了遐思期待。 倏然一阵石门滑动之声惊醒了各自沉思的众人。 接而已见石壁间的通道内缓缓行出神色冷漠的八名宫衫使女,“复仇门”门主也已由内里步出行至座位之前。 已然立身相候的“风月双娇”、“丑魂”、“霹雳神君”、“灵猴”、“飞霜仙子”、“勾漏鬼婆”、“毒拐煞”等八人,此时皆异口同声的道:“属下恭迎门主!” “复仇门”门主双目环望众人后也回说道:“嗯!诸位请坐!” 待众人落座后,“复仇门”门主略微望了望“风月双娇”,才朝堂下五位堂主说道:“想必诸位皆已知晓现今江湖武林已然有部份武林人欲寻本门寻仇,本门主已然令甘堂主飞鸽传令各处分坛暂时敛隐,待风头过后才恢复行动,但不知诸位有何意见可提供参考。” “丑魂”沙剑仁闻言立时起身,豪气的大笑道: “哈!哈!哈!门主!凭本门的威势又怎能示弱江湖武林?因此依本座之意应由本座率人出坛,将那些沽名钓誉自命不凡的人一一歼杀,让他们知道本门的厉害,再也不敢轻惹我们。” “风月双娇”闻言之后,顿时芳心大喜的立时应声附和。 而堂下的“霹雳神君”、“飞霜仙子”、“毒拐煞”也在互望之下,应声愿再次出坛与那些武林人一决胜负。 然而“复仇门”门主耳听之下却心中疾思,伸手按压众人之言后笑说道:“诸位为本门之声愿再度出击,本门主自是甚为欣慰,但是本门主认为此时则甚为不妥,一来两位副门主四人昨日才赶返总坛,连日劳累尚未曾回复,二来此时江湖武林聚众甚多,我等不必在他们昂盛之时出战。 只要稍等月余,待他们激情已过声势渐消之际,再传令各处分坛调集好手,吾等再出坛会合一鼓作气的诛杀那些自命清高的匹夫,到时还怕没有报仇的机会吗?” 众人耳闻门主之言也觉甚为有理,因此皆恭声说道: “门主英明!” “门主之计甚为高明,属下心服!” 可是“丑魂”沙剑仁此时却又说道:“门主!您之计策果然高明,但还有专与本门作对的五个娘们,您却漏说了,不如就由本座独身出坛寻那五个娘们一一诛杀,若途中遇有那些不长眼的家伙时,本座也顺便歼杀,您认为如何?” “复仇门”门主闻言尚未待说话,却听“菊花仙子”屈秋菊接口说道:“门主! 沙……沙‘总巡察’之策甚好,凭沙‘总巡察’之功力,在江湖武林中少有敌手,因此甚为可行,如果门主您不放心的话,属下也可陪伴沙‘总巡察’同行出坛,必可将江湖武林扰得天翻地覆,再也无力侵犯本门。” “复仇门”门主闻言,双目深深的盯望“菊花仙子”,内心中已思忖着: “哼!好个贱人,到如今你尚不死心的要纠缠他?嗯……现在总坛内她俩的势力已然消减不少,但依然不容忽视,这丑鬼在的话她们也不敢轻举妄动,如果放他出去…… 这两个贱人如偷潜出坛纠缠他,使得好不容易才诱拢住的丑鬼再生变数,到时可就不妙了,对!不能轻易放他出坛而危及我的大计!” 思忖及此!立时哈哈笑道:“哈!哈!你们且莫心急,本门主自有他策暂未明说,过些时日自会让你们有大显身手的机会,今日便不须再提了,本门主回室了。” 众人闻言心知门主并无意派人出坛,因此也不再发言,起身恭声道:“属下等恭送门主!” “复仇门”门主刚进入通道内,大堂外已疾掠入云倩的身形,先朝堂内众人问安后转而拉扯着“丑魂”沙剑仁,神色不悦的沉声说道: “哼!你这死鬼我有话问你,昨夜你为何点我睡穴?而且你早上换洗的中衣上为何还有……还有秽物?你给我从实招来,否则……哼!回去有你好受的。” “丑魂”沙剑仁闻言似有些心虚的嚅嗫说道:“什……什么?那有这回事?你…… 你可别……胡言乱语哦!” “呸!我胡言乱语?哼!你跟我回去,我让你看看衣服上又白又黄的秽物,不是和那个狐狸精在一起淫乱弄的吗?” 云倩说到此处时目光已转望“风月双娇”,似乎意有所指的指向她俩。 “桃花仙子”江香桃眼见心爱的沙弟弟竟遭少门主如此当众质问,不由芳心疼惜的恨声说道:“嗨!少门主!你现在尚属未过门的闺女,怎可如此辱及未婚夫婿? 那可是犯了妇道之忌喔!到时别未过门便犯了七出之条,说不定被人一怒之下休回娘家去,那可是自取羞辱喔!” 云倩闻言似乎也不甘示弱的噘嘴哼道: “哼!他敢!……哟!江姨!侄女与夫君说话甘您何事哪?莫不成江姨旧情未断的要护着他吗?……啊?难不成这死鬼昨夜便是去找您及屈姨吗?” “你……” “桃花仙子”江香桃闻言芳心大怒的正欲出言叱斥,但身侧的“菊花仙子”屈秋菊忙伸手制止,并朝云倩沉声说道:“少门主!你别仗着年轻貌美便四处勾搭色诱,江姨及屈姨俩走过的桥比你走的路还多,你那一点鬼心眼不必在屈姨面前要弄,也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到时自有你的苦头好吃!” 然而此时的云倩似也豁出去了,立听她冷声笑道: “哟!屈姨你可别仗着多玩过几个男人便在侄女面前扬威,说穿了也不过是狐媚娇嗲以及天生的三样本钱嘛!看这死鬼中衣上的秽物便知是全套本钱齐出,也没什么了不起呀?哼!那个女人没有? 便算侄女功夫没两位姨好,但侄女已和师父说好了,由莉姊她们八人同时陪嫁过门,相信凭侄女九人也差不到那去,因此两位姨往后就莫打什么主意吧!” 云倩乃是一个双十芳华的大姑娘,往昔便沉默寡言不苟言笑,门内一些好色之徒只是敢想而不敢招惹,但没想到她今日竟然胆大如斯不畏羞耻的刁嘴利舌。 顿时令堂中众人闻之瞠目结舌,怎敢相信是以前那个洁身自爱温婉娇柔的少门主所说出如此胆大无羞的话? 女人既不顾颜面羞耻,争吵怒骂之词那可真令人惊心,因此堂中的五位堂主互视之下也不敢吭声的静静离去。 只剩夹在三女之间的“丑魂”沙剑仁更是难以自处,终於怕事态闹僵的忙拉扯云倩讪讪笑道:“嘿!嘿!嘿……美人儿可别发火,我们快回楼去吧,待会我帮你捏腿捶背好不好?” 口中如此说,而双目则朝“风月双娇”连连示意,希望她俩莫要多言尽早离去,以免在言词中起冲突。 “风月双娇”也心知再闹下去不但让沙弟弟为难,而自己姊妹两人也讨不到好处。 因此“桃花仙子”江香桃已不屑的说道:“菊妹走吧!人家可是仗着年轻貌美勾搭容易,那像我俩已是人老珠黄难比罗!而且听她之言似也将女人三宝练得炉火纯青,自是更能掳获男人,咱俩更没得比罗!走吧!” “菊花仙子”屈秋菊转身行往堂外时,口中尚不屑的冷笑道: “哼!凭她这雏儿能懂多少?说不定不到一年已是全身毒疮元阴干枯得面黄肌瘦,到时咱们再看她如何勾搭男人吧!” 一场闹剧曲终人散,各自回房,而“藏玉楼”的阁楼上,“丑魂”沙剑仁拥搂着美目含泪的云倩,安慰说道:“彩霞,你这又何必呢?如此岂不令你名声有失? 让人将你看成淫……唉!” “泣!泣……生郎!为了你的复仇大计,贱妾便是再淫荡之态也做得出,而且不如此怎能令她们深信不疑呢?再说……再说……人家心里也气她们嘛,才藉机气一气她们两人的。” “嗤!嗤!看你这小醋坛子刚才真像要酸死了,嗤!你放心,就是我死了也不会抛弃你的,所以……” 但话未说完,已被温湿的两片朱唇堵住了欲说之言,两人已激情的拥吻,忘却了刚才的不愉。 激情中,云倩似被自己在“风月双娇”面前夸口之语所陷,情不自禁的伸手往他胯间掏入,接而身躯下滑的埋首他胯间。 “丑魂”沙剑仁以往虽也曾被她香唇裹吮含舔胯下之物,但此次竟发觉她异於往昔的浅尝而止,竟敢将“风月双娇”也不敢尽根含吞的粗长之物缓缓尽含。 只见她樱桃小口充涨大张,美目翻白呼吸困难且呕意连连的尚不罢休,依然运气吮吸不止。 (据说有些人夫者,总希望自己的夫人在外是端庄娇贵的贵妇,而在床第之上则是娇哼呻吟的淫娃荡妇,如此才能在夫妇人伦中享受到柔情蜜意以及激荡兴奋的性欲。 而有些妇人也深深希望夫君能在伦敦前先调情且温柔体贴,尔后则要威猛如金刚在战场上驾驭座骑持戈纵横,令她有股被征服的快意。) 而此时的“丑魂”沙剑仁及云倩皆有此种心境隐胸,云倩在忍不住的吐出那粗长之物后,已是满面荡意美目含雾,鼻息粗喘浑身微颤的激情拥吻。 接着她玉手疾迅的扯解开两人的衣衫,赤裸紧贴,修长玉腿颤抖的分跨他胯间缓缓的坐落。 “啊……嗯……好充实哦……” 端坐圆椅上的“丑魂”沙剑仁双手紧搂着她柔细纤腰,疑怔的望着她淫欲盎然的挺顶摇扭浪荡之态,不知她为何忽然如此激情?但也欣喜的享受着她突如其来的荡态。 当她全凭己力的高潮数起后,竟然玉王臀微抬,伸手扶着粗长之物紧顶股道,淫露湿滑的巨物已在她紧皱双眉如贝玉齿紧咬香唇中,缓缓的撑涨没入股道内。 云倩在阵阵剧痛中已然全身颤抖的紧贴他胸怀,玉齿紧咬他肩肉,一双玉手也紧紧抓搂他背脊,双腿颤抖剧烈的似是难以支掌身躯,在身躯下滑中,粗长火烫之物撕裂巨痛的逐渐深入,但已较前次遭他报复强淫轻松多了。 “丑魂”沙剑仁眼望她那痛苦之状后,立时柔声的说道:“彩霞,你不擅此道却为什么……你快起来!” “嗯!……不……你别管!我……我要……试试……她们能我也……也不比…… 她们差……喔……你别动……” 但是干涩紧窄的股道被火烫粗长之物撑涨插入,撕裂般的剧痛已使她面色苍白冷汗渗出,痛得全身颤抖不止,却依然紧咬贝齿的坐落在他双腿上。 云倩在好强不服输的个性,以及让心上人再也不会被“风月双娇”的淫功所迷恋,因此毫不在乎自己所承受的剧痛,在娇靥苍白冷汗滴流,全身颤抖中终於将那巨物全然尽吞。 “生……生郎你感觉到……到了吗?贱……贱妾也……也能和她们一样……啊…… 嗯……别动……” “丑魂”沙剑仁没想到云倩激情的出尽三宝,原来竟是因刚才和“风月双娇” 赌气,且不服输的心境中所使然。 因此他心中暗自叹息的温柔笑道:“嗯!彩霞你真行,我知道你比她俩还好,你……你可以起来了,好吗?” 云倩此时已感觉玉臀撑涨中的撕裂剧痛已然逐渐减弱,只要不扭摇挺动便能忍受渐消的疼痛。 因此她急忙说道:“郎……先不要动,贱妾先休息一会!” 云倩虽在半年多前遭心上人愤怒报复中强奸股道,但当时却是穴道受制不能动弹哀嚎,剧痛也使她连连昏晕数次,悲痛惊骇的心境较躯体之创更甚,早已忘了痛楚至何种程度? 而此次则是她自己好胜心作祟,且芳心有备的自行套坐,剧痛难忍时便止,於是缓缓的终於达成了目的。 “丑魂”沙剑仁自幼便遭人严训淫行之技,因此也深知云倩此时所忍受之痛楚,能让她消解痛楚最好的方法便是温柔的抚慰,只要挑起她舒爽之意便可压盖痛楚。 果然不到片刻,云倩已被他挑逗得浑身舒软,体内好似有蝼蚁在四处爬抓,那种痒、麻、酸意已掩盖住了臀股处的撑涨难受感,终於忍耐不住的开始轻摇慢扭缓缓挺动,以舒解不断涌升的酸痒。 愈扭愈痒愈痒愈摇,不多时只见她美目含雾小嘴大张,鼻息咻然的哼声不止,似乎在享受着有别往常的快感。 玲珑白致的矫躯扭摇不止,圆滚突翘的玉臀也挺抬落坐迅疾。 约莫片刻后。 倏见她双目大睁的惊望着心上人,玉臀猛疾的挺坐数次,一双玉手指尖已深扣他背脊,尖叫数声,接而全身狂颤得手舞足蹬,螓首乱摇,全身松软得倒入他怀内,恍如魂飞魄离的飘荡虚无中。 “丑魂”沙剑仁紧搂着她,待她急促的鼻息渐缓後,才搂抱着她起身行往床榻躺卧,并缓缓抽出紧夹玉臀内的胯下之物,并心疼的为她清理黄迹片片的玉臀及双胯后才斜躺在她身侧温柔的为她擦拭身上的汗水。 “嗯……生郎……怎么会这样?贱妾……生郎!贱妾刚才……生郎你不会笑贱妾淫荡吧?……可是……刚才那种滋味……怪不得有些女子为何不畏剧痛的喜欢走后庭了,原来那种滋味……好似……唉!不跟你说了,反正很美妙便是了。” 望着云倩又羞又惑好似尚迷思回味刚才那种感觉,“丑魂”沙剑仁微微笑道: “彩霞!唉!我实在不应让你任性的强渡后庭,使你遭到如此的痛楚,这都是我的错。” 云倩闻言立时伸手掩捂心上人的嘴唇,说道: “生郎!这怎能怪你呢?这全是贱妾心甘情愿有心一试,况且贱妾也经由此次得知个中美妙的滋味了。” “唉!其实你又何必为了一些心结而受此痛苦呢?” “生郎过虑了,其实贱妾现已恢复些了,也不觉太过痛楚嘛,好似……就好似当初贱妾献身生郎时的破瓜之痛嘛!” 云倩话语刚落,但为了消减心上人自责之心,因此嗤笑的续说道:“生郎!刚才贱妾虽已了晤其内滋味,但是贱妾却不明白为何有人喜好此道?而且……而且秽物充斥,难道都不在乎吗?” “丑魂”沙剑仁闻言略微思忖后便解释说道: “其实后庭欲行源自战国之前的宫庭,尔后流传至皇亲国戚之家,时至战乱之时的魏王,因有幸臣‘龙阳君’争宠而涕言,使魏王怜爱之下通令四境有人敢夸言美人者诛斩,自此喜好后庭者皆以‘龙阳’称之,且盛行魏境百姓并起而效犹遂流传至今。 因此喜好此道者已不知其众,而青楼烟花女子为了争宠恩客也大行此道,故而已不再是幸男专为之事了。 至於股道内之秽物说来我也不太明了,但却知大不相同,便以你来说乃是初尝后庭故秽物难免且干涩,然而‘桃花仙子’则股道内秽物极微,且有淫露渗出而不干涩,但是‘菊花仙子’后庭则大不相同,她股道内不但无一丝秽物且如同阴门般的有大量淫露渗流,极为湿滑柔软易於抽动。” 说到此处后略略顿止,望了望睁目细听的云倩后,续又说道:“如你刚才所言初尝之下有如处子破瓜之痛,我虽不知一般喜好后庭之人是否次次疼痛,但就我所知的‘风月双娇’,她俩不但未有疼痛之状,似颇为食髓知味般的甚为喜好后庭,而且每每在行淫后庭时最为激狂而满足。” “啊……她们……原来如此,怪不得刚才……嗤!嗤!讨厌,你都是在谈论女子,但不知在男子方面……是否另有激情之处?否则也不会有恁多人喜好此道了。” “丑魂”沙剑仁闻言微微一笑,说道: “其实后庭确是较阴门紧窄,故而较为舒爽,大概这便是喜好此道者之原因吧? 余者我实不知另有何益?” 两人并躺拥搂闲聊中,不知不觉的已是暗夜掩罩的酉时之初了,这才双双起身清洗一番后呼唤使女摆膳。 第十章 群雄寻仇 邪宫生变 时约三更初。 “菊花宫”的顶层阁楼内,“风月双娇”姊妹两人已是刻意打扮的并坐客室中。 只见两人神色焦急的不时张望窗外夜空,且不时的聆耳细听楼外有何声响?是不是沙弟弟来了? 然而时光逐渐消逝,转眼已至五更初,令“风月双娇”姊妹两人面含悲凄之色泪水盈眶的相对默然无语。 倏然只见一道迅疾如幻的黑影由花窗外射入房内,并听熟悉的声音低声笑道: “两位姊姊!恕小弟来晚了。” “风月双桥”闻声知人,霎时喜极而泣的扑纵至来人怀内,手脚恍如八爪鱼般的紧紧缠搂且频频献吻。 “哦……沙弟弟你总算来了,等得姊姊好心酸哪!” “泣……泣……沙弟弟!好人……” 激情的缠绵片刻後,“桃花仙子”才轻端著哀怨说道: “沙弟弟!你怎么现在才来?害得姊姊两人心酸悲叹的等你将近两个时辰,是不是那小贱……云倩缠著你?” “菊花仙子”屈秋菊闻言立时接口说道:“姊姊!那还用说?沙弟弟对我们情意深重,要不是那仗着年轻的浪蹄子缠住沙弟弟,否则怎会拖延至现在才来?是吗? 沙弟弟!” “丑魂”沙剑仁双手不停的在她俩衣衫内揉捏,并叹声说道:“唉!两位姊姊可知道今晨议事之後,小弟可是吃了多少苦头?她不但颐指气使的责骂小弟,甚而怒言……唉!小弟可是赔尽了不是,且任由她斥骂,好不容易让她气消,并且刻意在床第上令她享受满足,待她疲累休歇後点她睡穴才得空赶来。” “风月双娇”闻一言後顿时心疼的呵护安慰,早忘了刚才痴心等候的心酸。 而此时享受著“风月双娇”娇语安慰的“丑魂”沙剑仁,已然续又叹声说道: “唉!两位姊姊!小弟……小弟……其实自两位姊姊率四位堂主与崔总护法出坛後,门主便令申堂主召见小弟,可是尚未见到门主时却见到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美人儿……” 说到此处,面上已显现出羞惭懊恼的神情,并又续声说道: “两位姊姊也知小弟本是……本是见不得美人儿的,因此惊艳之下忘了门主召见为何?并在申堂主的怂恿中,也未曾细思她们是何意?于是便在当夜强暴了云倩。 就在春风一度之後,门主竟现身叱喝小弟的淫行并欲问罪,尚幸申堂主的美言及拉拢,才使门主勉强同意云倩嫁给小弟以免淫行之罪,但要小弟以後服从她的令谕……” 说到此处已听“菊花仙子”屈秋菊惊呼道:“啊?是门主设的‘美人计’,沙弟弟你中计了!” “丑魂”沙剑仁闻言顿时恨声著续道:“哼!她们……她们管得小弟好紧,不可以这样,不许那样,而且还要小弟在众人之前装出欣喜的模样,认为小弟与云倩两情相悦,可是……小弟内心好苦哇! 本想狠心的杀了她们後离此至江湖闯荡一番,但是又舍不得两位姊姊,因此才忍受云倩的泼辣及不可理喻之盛气,好不容易才熬到两位姊姊回来了。” “风月双娇”耳听沙弟弟诉说过後,和姊妹俩从一些心腹手下传诉的大致不差,其中虽有些出人,但是却无心详思的搂著心爱的沙弟弟柔声安慰。 “沙弟弟,姊姊和菊妹已知是门主有意色诱你离开姊姊两人,如此便可削减我们的实力,也可使门主增强一个股肱,更易於控制门中大权,恐怕门主她……” “菊花仙子”屈秋菊耳听“桃花仙子”之言,也忧心的接口说道:“大姊,看来门主恐怕计不及此,说不定尚有何阴谋诡计正在密行中,大姊……” “丑魂”沙剑仁耳听两女之言,立时又抢道: “对了,记得有一次云倩口不择言的叱骂小弟时,曾脱口说出要小弟别迷恋两位姊姊了,因为门主要待掌握住门中强势时,便要寻找藉口除掉两位姊姊,你们可要小心喔?喀!好啦!别说这些烦人之事了,良宵夜短莫再浪费时光了,快嘛!” 然而“风月双娇”已被刚才所看口忧颂得那有心情享乐?虽在沙弟弟的强行淫乐下也毫无兴致的强颜应付。 “丑魂”沙剑仁似乎毫不顾忌俩女的神色,恣意强行淫乐中甚而有些残虐心态,在“风月双桥”柔嫩的身躯上纵横不疲。 约莫半个时辰。 “丑魂”沙剑仁才似乎尽兴的停止淫乐,望著柔白娇躯青紫片片的“风月双娇”,道:“时辰不早了,我得早些回楼以免云倩醒……啊……不好了,她来了!” 说完後立时急匆匆的胡乱穿上衣衫,也不待“风月双娇”吭声便急掠出窗,眨眼间身形已然消逝在暗夜之中。 “风月双娇”眼见心爱的沙弟弟匆忙离去後,也已听见搂下响起少门主云倩的怒斥使女声,并听衣衫拂响之声迅疾的停在房门外。 “江姨……屈姨……侄女有事找您们!” 尚不待回应,匆忙的披上衣衫,却听房门疾震而开,神色怒极的少门主云倩已掠身入室,美目疾转睁望房内情景,似在寻找什麽? “咦?怎么不在?” “风月双桥”早已心知她此来之意,双双互望一眼後,立听“菊花仙子”屈秋菊娇声笑道:“哟……少门主”大清早的便怒气冲天跑来屈姨搂里,有何急事呀?” “这……屈姨!江姨!侄女是来……来找那死鬼的!” “菊花仙子”屈秋菊闻言顿时面色一沉,沉声说道:“少门主!你说话可得注意些,你找汉子怎么开到屈姨楼内了?要找汉子那还不容易?坛内香主、武士众多,你要找多少都有,总不能让屈姨帮你找吧?” “你……哼!屈姨你也不必羞辱侄女了,看你两人身上及床上淫秽之物狼藉,想必刚才曾和野男人淫乐吧?” “桃花仙子”江香桃闻言顿时嗤笑道: “唷!少门主眼可真尖哪!不过门内并不限制男女淫乐之事,便是少门主你…… 嗤!嗤!你也是未曾出阁的闺女,不也是会抢人汉子且夜夜春宵吗? 然而阿姨两人的汉子被你抢去後独守空闺寂寞难挨,因此双双相互抚慰解馋,莫非你也想和阿姨两人学学此中功夫吗?” “咯!咯!大姊你可说对了,少门主大概是怕以後缠不住汉子时,便可随便找个同好或使女解解淫欲,咱们当姨的人怎能不好好的教导她?乾脆把咱们勾搭男人以及拢络汉子的淫技绝活皆教给她,让她以後能享受如登仙境的淫乐,让她夜夜春宵夜夜欢乐,无日不可无男人。” 云倩闻言柳眉怒挑咬牙切齿的正欲叱声,忽而心思疾转的咯咯笑道:“咯!咯! 两位姨可真懂得侄女心意哪?不过侄女数年前也曾在青楼中待过一阵子,也曾学过一些素女九法及洞玄子三十式。 另外也在青楼姊妹中习得别走蹊径的三大绝招,便是一些淫具也皆尝试过,真不知侄女尚有何种未曾见识过? 既然两位姨有、心要指教侄女,那侄女便坐在榻前看看俩位姨将各种奇招异学一一施出,让侄女见识见识尚有那些奇招未曾学过吧!” “风月双娇”耳闻云倩之言顿时一愕,没想到眼前的云倩竟然与昔日大相迳庭,似乎全然换了个人似的,不但刁嘴利舌且对淫乐之事毫不羞涩的大谈阔论,因此使两人惊愕得无以以对。 云倩眼望两人之态後,顿时面显不屑之色的续又说道:“哼!女人天生的本钱皆相同,只要敢放荡肆淫享受欢乐,还有什麽不敢做的?你们那几套功夫算得了什麽?那死鬼那一种没在全女身上享受过?加上侄女的年轻、美貌,以及即将成为姊妹的琴姊她们八人,想从我们九人口中抢食?哼!门都没有!” 云倩说完後再也不理会“风月双娇”的惊怒神色,转身便出房而去。 “风月双娇”四目瞪望著人影已杳的房门,久久未曾出声。 倏然听“菊花仙子”屈秋菊阴森林的咬牙恨声说道:“我非杀了这小浪蹄子不可,否则怎消我心头之恨?” “桃花仙子”江香桃此时则是神色变幻不定,默默沉思著。 片刻後才沉声说道:“菊妹!你我两人之性命已然逐渐捏在门主掌心了,看来再不早做准备……恐怕即将尸骨无存,因此须尽早与、心腹密商以备有变!” “风月双娇”经由云倩的不屑及低视,已然发觉即将来临的危机,因此已兴起了保身护命之意识,并也开始密谋应变且有先下手为强的心机萌生。 而另一方的“藏玉楼”内,“丑魂”沙剑仁坐在一凉榻上,拥楼著坐在腿上的云倩,笑道: “嗤!彩霞你刚才说的话我都听了有些脸红,而且还真怕她俩老羞成怒的出手害你,真让我担心呢!” “咯!咯!生郎你想不到我竟敢说出那些羞死人的话?那时我自己也是心跳如雷,但却不敢稍露羞怯之意,否则必让那狡如狐狸的‘风月双桥’看出一丝疑虑,不过……嗤!嗤!我将那些羞人的话说出後,却彷佛内心中有种被压抑束缚感豁然松泄而出,觉得甚为坦荡,再也不会畏惧别人的怪异目光了。” “喔!哈!哈哈!我知道你言下之意,是指说出那番被世人视为淫荡无耻的话後,恍如内心有种解脱无拘束的豁然感是吗? 其实这便是世俗礼教中对人性的压抑,处处皆要顾忌他人的目光及思想,而使得自身受缚不敢违反世俗,但在无顾忌的渲泄而出後立觉有股莫名的快意及舒畅,你说是不是这种感觉?” 云倩闻云口顿时怔愕的望著心上人丑容,不自觉的连连颔首,接而才惊奇的说道:“咦!生郎你怎会如此清楚贱妾难以解说之意?” “哈!哈!哈!说来话长……唉!其实总而言之,便是我早已看透了人世间百态,深知只有善良之人才循守公里正义,反之邪恶之人则我行我素毫无顾忌。 因此反倒是善良之人忧劳之心只增无减,而邪恶之人则无此忧心,只追求心之所欲,如果看穿俗礼之约东後便能自我解脱,不过却又会遭严守礼教之人视为自甘堕落败坏世俗的罪人。 因此,我以後不愿再处身尘世,宁肯隐居於山川大地中,享受著朗朗乾坤中自然宁静与世无争的悠然生活。” 云倩静听心上人有感而发的内心之言,轻柔的呢喃说道:“郎!只要你不嫌弃贱妾,贱妾愿伴即深居山峦自耕自织,再也不要为尘世间的阴险、狡诈、仇恨、恩怨所左右,让我们过著与世无争无忧无虑的日子,那说有多好?” “嗯!彩霞!只要我大仇得报再无牵挂时,我便带你找一处深山荒泽之地隐居……” “生郎!可是生郎尚有身世未明,以及……以及霍姊姊她……” “彩霞!其实当年‘落魂崖’事件後,我已不在乎我的身世了,只待此处大仇已报後,往昔之一切将尽埋於此,再也不愿昔日恩仇永缠我心,璇玑她……想必早已改嫁了,而那三位……也早已尸归尘土,因此我尚有何留恋?” 说到此处,“丑魂”沙剑仁已是神色黯然,星目含雾,嘴角抽搐的摇头叹息。 山明水秀的“四明山”山脚下的“四明山庄”内,已然群雄云集四百馀人而将整个山庄挤得满满的,到处可见三三两两或围聚一团的人群。 在原本甚为宽敞的客堂内,被六十馀人站坐中已显得窄小拥挤,除了有座的二十馀人皆属德高望重名声显赫的前重高人及一方之主外,围立四周的也皆属各地名门侠义地方豪侠之首。 在座居於首位的并非庄主“归元神剑”霍天行,他只陪坐右侧下首,而首位竟是道、佛两家泰斗,左侧首位的是当代道门“茅山上清派”祖师“正清道长”。 (在唐代时道门共分茅山上清派、龙虎山天师道、阁皂山灵宝宗,各地道门分支十之七八皆属三宗分支。) 另一位是“嵩山少林寺”的住持“普光大师”。 此时削瘦矍铄仙风道骨,身穿鹅黄八卦道衣,手执云白长尾拂尘的“正清道长” 单掌竖立说道: “善哉!善哉!贫道与‘普光大师’此来并非是相助诸位施主,而是经由一位道友之托前来以便化解一桩怨恨,因此诸位施主,但凭心意商议诸事,不必顾虑贫道在此而有所不便之处。” “阿弥陀佛!‘正清道长’所言极是,贫僧为免诸位施主顾虑,因此暂先告辞离去,众位施主出发剿魔之时只需派人通知贫僧或‘正清道长’便可。” “正清道长”闻言望了望“普光大师”後,似有同感的起座笑道:“善哉!善哉!贫道心意已由‘普光大师’代言,因此诸位施主讲恕贫道先行告退!” 堂中众人闻言也忙起身抱拳送行,望著霍庄主及几位道长将两位道、释两门泰斗恭送出堂,才议论纷纷的不知江湖武林中尚有那位名高望重的高人能请得动这两位泰斗?而且还是托办一件怨恨之事? 议论猜测中无人能知道这两位方外之人所来为何?於是再转向商讨剿攻“天台山天柱峰”的“复仇门”总坛之事。 此时只见“中州一剑”柴松柏立身笑道: “诸位同道!本江北一路自汴州起,已沿途剿攻汴州、荆山、琅岈山、金陵、苏州、杭州及会稽等复仇门七个分坛。 在各地同道相助之下,除了汴州分坛曾与坛主商邱鬼驼激战较烈外,其实六处分坛皆属高手甚少的残败分坛。 因此轻而易举的剿歼,各坛低下武士除了伤亡遭擒者外,其实的皆散逃一空难以为恶了,而众同道除了为义捐躯五人外,尚有十馀人身受轻伤,馀者皆安然无恙。” “中州一剑”柴松柏话落後,“天星们”门主“七星剑”夏候宏也起身说道: “诸位同道!本中路群雄沿途广邀同道仗义相助,并得水道好汉急传讯息,因此声援者众,不但将复仇门的鄂州、浔阳,九江、贵池、黄山、天目山等五处分坛尽数歼除,并且擒下黄山分坛坛主黄山一怪,以及废了鄂州分坛坛主吊睛鬼的功力,馀者全然尽歼,不过同道中有二十七人丧生,另有三十馀人轻重伤,另外尚救出一些遭掳妇女十馀人。” 已返回堂内的霍庄主,此时已商请身材魁梧、肤色古铜的“洞庭七十二寨”二寨主“滚江龙”代为发一言。 在推托之後已见“滚江龙”谢天恩起身环望群雄,且声如宏钟的说道:“嘿! 嘿!嘿!诸位在场同道,老汉是个粗人不太会说话,简直比老汉生孩子还难……” 此话一出顿时引起一阵哄堂大笑,但“滚江龙”依然面不改色的急说道:“咳…… 咳!这可是真心话你们可别笑……” 然而耳听众人笑声更骤,也不知自己说错了什麽? 於是他斜首皱眉细思,接而似是想到错处便高兴的解释道: “嘿!嘿!老汉的意思是老汉不是不会生,而是老汉至今尚是孤家寡人,所以不会生,你们也知道一个大男人怎会生孩子?又不是娘们有眼可生…… 嘿!嘿!老汉指的不是屁眼,那生出来有多熏人哪?老汉说的是聚宝洞,咦…… 喂!喂!你们怎麽笑个不停哪?老汉这次可没说错什么呀?……” “滚江龙”谢天恩乡音极重且宏亮,加上他粗楞表情及憨直个性,令人望之更是使众人忍噤不住的嗤笑不止。 “滚江龙”谢天恩似也知道自己时常会惹人大笑,因此也甚为习惯的笑说道: “嘿!嘿!嘿!你们也真奇怪?老汉也才说了几句话便都笑成这个样子,如果再多话几句你们出且不是要对人直呵腰的掉眼泪?真是笑死我了……” “归元神剑”霍天行没想到自己受一位前辈所托,再三叮咛自己要让徒孙多见见世面结交好友,但却在此关头造成此等局面? 因此又愕又急的立时朗声说道: “诸位同道想必已在笑声中轻松不少了吧?果然武林前辈老龙神的门徒不同凡响,短短几句话便能令大家哈哈一笑的精神振奋,现在便请谢兄言归正传告诉大家南路同道的英勇事迹!” “滚江龙”谢天恩耳听师祖严嘱听从霍老弟开口说话,顿时顺从的又开口说道: “喂!喂!你们可不许再笑罗!嗯……本南路武林同道沿途加入义举者共计两百四十馀人,大家同心协力义无反顾的攻剿贼巢,历经江陵、岳州、滨州、鄱阳湖、武夷、活苍等六处分坛之战役,已然将六处分坛歼除。除了武夷一战因分坛主不在坛中而未能诛除外,共诛杀昔日黑道邪魔及罪恶深重的护法计二十一人,香主、武士计六百馀人,弃械投降及伤者也有三百馀人,馀者皆已散逃。这些背一背熟记在心,改日便烦谢兄出面禀告同道本路人马的战绩。” 堂中众群雄听完最後一句後,倏然又是满堂暴笑,无人能忍,便是初时怔愕随後也摇头叹气的“归元神剑”霍天行也忍噤不住的笑出声来。 於是就在“滚江龙”的疑惑面色以及众群雄的暴笑声中,对三路群雄的战绩皆有了了解,不禁全都欢欣鼓舞。 接著又开始研商该如何进剿位於“天台山天柱峰”的“复仇门总坛”?要以何种方式使江湖妖孽尽除的不再危及江湖武林? 而在此同一些劫後馀生的“复仇门”徒众,也已将分坛遭劫之事急传,使“天台山”总坛得到了部份传讯,但却无法知晓各处分坛所发生的惊变内中详情。 分坛遭武林群雄攻陷摧毁之事尚无法全盘了解,更何况是现今江湖武林之情势? 因此更不知江湖武林群雄已遵循决议定在十月十五日,也就是三天後分四路急赶至“天台山天柱峰”,欲围攻“复仇门总坛”之事了。 而此时的“天柱峰”总坛内,在得到数只信鸽所传至的信息後,俱皆惊异震骇得怦然不安,气氛沉闷。 在议事大堂中,“复仇门”门主手拿著四张纸片。 只见她双目闪射出凛人的目光,恨声地说道: “……你们说!又是四处分坛遭大江两岸武林攻毁,连同以前遭毁的已有十处了,而近来其他分坛也无讯息定时传报,如此下去本们岂不是成了无睛虎?以後尚要如何成就一番大业?” 门主两侧的两位副门主“风月双桥”默不吭声,端坐在椅上。 次层右侧的“丑魂”沙剑仁,也就是新任的“总巡查”,眼望堂下的五位堂主皆默然无语,因此立时起身说道: “门主!如今本门各地分坛似乎皆遭不测,因此还须派人出坛了解情况才是,否则我等因於总坛却无法得知江湖大事,实对本门之扩展甚为不利。 因此属下认为身为‘总巡察’之职自应负有巡察之责,不如就由属下出坛巡本江湖情况以禀告门主,使门主能有筹略之依据。” “复仇门”门主闻言甚为佳许的颔首笑说道:“嗯!‘总巡察’之言甚合本门主之意,不过……出坛探查江湖情势尚不须‘总巡察’担任,因本门主已有腹案重责交你执行,放你暂且留於总坛,致於出坛打探江湖情势之重任……吴堂主!” “日堂”堂主“毒拐煞”吴道成闻言立时起身应道:“属下在!” “吴堂主!本门主细思之後觉得吴堂主你较为适任,因你甚少在江湖走动,故而识你者不多,出坛後较易打探消息,而甘堂主往昔作案累累仇家也多,恐怕出坛不久便将泄露行藏,因此出坛打探之责便交由你执行,尽快在旬日之内回坛覆命!” “是,属下立刻准备出坛,恕属下告退了。” “毒拐煞”吴道成施礼拜辞後,立时出堂返回住所收拾行囊,不到半个时辰便已出坛赶往峰下。 大堂中,“复仇门”门主已另行交待各堂堂主严嘱下属不得浪费米粮,节约渡过库存有限的食用米粮肉脯。 而此时在门主居後的石室内,云倩正与门主的八位贴身使女谈论陪嫁之事,但没想到却遭到数女的冷嘲热讽,认为她怎能拖累别人败坏名节? 云倩也早已知道“琴剑诗书、莉苹桃菊”八女,早在五年馀前便已被迫将处子之身毁於地穴孤雏身上,也就是自己的心上人生郎,之後八女便同为师父使女,再也未曾对任何男子好颜相向过,也因此被门中下属统称为“寒冰八使”。 因而云倩心思疾转下,顿时故意嗤笑道: “哟……八位姊姊何必嘛?天下男人多的是又何要死守一个尸骨无存的人?再说八位姊姊当初也和小妹一样是奉命与人苟合,根本无一丝情感,如果有幸遇到一位理想伴侣为何不为自己後半辈子好好打算?就算八位姊姊不愿与小妹共事一夫,但也可另寻伴侣呀?否则岂不孤寂的渡过一生?” 八女之首的小琴闻言後,立时冷漠的说道:“少门主,过去之事我姊妹八人早已忘怀,也不愿再提起,而且我姊妹八人也早已立誓同进同出,只要有一人不同意所为之事便作罢,少门主能另寻良伴我姊妹只能祝福少门主,至於要我姊妹八人陪嫁,那就莫要再提起。” “嗤!嗤!大姊!念我九人的贞节皆同丧一人之身,算那死鬼上辈子烧了好香,但他有何德何能让我们怀念?小妹也早已忘了他长得什麽样子了,也希望八位姊姊能与小妹一样找个终身依靠才是。” 云倩话声刚止,却听小苹有些气愤的说道: “少门主!你我九人当初皆是门主买来的穷苦人家子女,你虽因资质较佳而被门主列为门徒,但皆与我们一样先後受命将处子之身丧於……他身上,因此皆属同命相怜的姊妹.也因此之故你被门主禁锢时,我八人也极力照顾你,不使你太过委屈及受苦。 可是你今日竟敢如此不顾情分的说出此话?你也不想想,你虽是受命勾引他,但是据此们所知,你已得到他的真情相对,并且为了你饮食无着竟日夜奔波疲累不堪,而且为了你才在‘落魄崖’受制,你……你难道毫无一丝怀念吗?且无动於衷吗?” 小苹说到此处已然甚为激动的目含泪光,接而又听小莉沉声说道:“少门主! 我姊妹人自知命苦,也不想强求什麽,但只希望少门主莫要再提起陪嫁之事,让我们安静的度过余生岁月吧!” 云倩耳闻两人之言後,立时不屑的说道:“哼!好哇!到现在我才知道,原来你们八竟然是爱上了那个死鬼是吗?怪不得惧是一个鼻孔出气,哼!你们也不想想那死鬼如今早尸骨无存了,你们尚有何希望?哼!看我不告诉师父才怪!” “你……” “呸!无情无义的……” “哼!你以为我们现在还在乎什麽?大不了一死而已,但总比你这淫贱之人,要好得多了……” “去说呀?你当我怕呀?” “哼!我们就是要为他守寡又怎麽样?……” 八女被云倩之言气得怒叱连连,已然将心意表现无疑,反倒使得云倩甚为惊讶,不知她们为何对一个毫无情感的孤雏迷恋数年而未曾忘怀?竟然大言不惭的要为他守寡?究竟从何说起? 其实云倩怎晓得八女当初虽受命肆淫,但是并非天性淫荡,加之每进入地穴时,皆被他所受的屈辱及威武不屈而感动,久而久之对他兴起了同情怜惜之意。 一个冰心玉洁的处子甚难忘怀一生中初次的男人,再者以当代礼教从一而终的观念所影响,因此更难忘怀那可怜的孤雏。 八女同处一室时,常有感而发的互谈心思,也有意无意的提起对孤雏的同情,因此相谈之下才发觉姊妹中竟有近半对孤雏产生了畸恋。 有同情怜惜中也有畸恋,每每相谈中便诉说对他的好感及思念。 久而久之,姊妹八人逐渐将他的影子深印心田,终於认定他是姊妹八人唯一的男人,也同时立誓非他不嫁。 当得知他在“落魂崖”被“勾漏鬼婆”逼迫跳崖身亡後,八女也曾悲泣哀伤并憎恨门主及“勾漏鬼婆”害死了姊妹心目中的夫君,然而事情已经发生无能挽回,对人生已不抱著希望了。 因此也使八女变成了冷漠沉静毫无需求,恍如行尸走肉般的无情之人,而被冠上了“寒冰八使”之名。 而今天! 云倩竟然异想天开的要八女陪嫁那又丑又色的丑鬼,顿时勾起了八女心中的隐痛,也因此激动的叱斥云倩而将姊妹八人潜藏内心的隐密渲泄而出。 云倩得此隐密内情後,虽是惊异难信,但心中却有股窃喜及莫名的酸意,於是故意笑道:“哟……原来八位姊姊如此贞节,如此说来除非那死鬼而复生才会令八位姊姊委身哪?唉……好吧!那小妹就不提了。” 她放作懊恼的缓缓行至室外欲离,但忽然回身笑问道:“对了,八位姊姊!如果那死鬼当真死而复生的话……那你们是否肯同嫁一夫?” 姊妹八人闻言倏然怔愕的盯望云倩,不知她为何如此说?莫非有何阴谋要陷害自己姊妹?因此、心疑的相互张望,不知她是何用意? 而此时小莉则沉声说道: “少门主!今日我姊妹心中隐密已被你得知,但我们也毫不畏惧你跟门主说,大不了一死而已,因此也不怕你多知道什麽隐密了,那我就告诉你吧! 如果天郎果真能复生,只要他肯,我姊妹绝不考虑的立刻答应同时嫁给他,这你可满意了吧?哼!恕我们不送了!” 姊妹八人此时皆神色凛然无惧以後的生死,俱以鄙视的目光盯望著云倩,并有人以唾弃的声音为她送行。 然而云倩似无怒意,反倒是嗤笑不止的掠出室外,只留下馀音袅袅回响室中,却使姊妹八人面庞上皆留下了一层阴影。 “琴姊!你看我们该怎麽办?万一她……” “嗯……你们别急,依我看,债丫头不是那种人,且不必太忧虑,真要有什么意外……那也是我们的命了。” 万里无云。 皎洁的皓月高挂当空。 大地蒙上一层银白之色。 “复仇门”总坛内除了值更巡夜的香主武士外,皆已沉睡在宁静的夜色中。 而在紧临山壁的“藏玉搂”,倏然由搂後暗隅中窜出一个庞大的黑影,疾掠入楼内。 “生郎!得手了呀?嗤!嗤……” “嗯!你都准备好了吗?你可要注意喔?” “嗤!放心啦!贱妾这此一时日经生郎的费心,已然功贯任督的已非往昔了,所以你放、心啦,到时自会给生郎好消息的。” “唔!你这是何苦呢?万一……” “嗤!好啦!生即你就放心吧!贱妾待会自会给你好消息的,待会贱妾叫你时你可不许反悔喔?” 声音突然沉寂。 约莫半个多时辰。 突然听楼内响起了两声娇脆的惊呼声,接而倏又沉寂,只偶或听见极微的低泣及哽咽声。 又是一个时辰过去。 楼内纸窗上依稀见到人影晃动,并听一声轻笑及低语声:“好姊姊!如今总算相信小妹了吧?他可是令你们满意?嗤!嗤……” “死丫头,算你……姊姊欠你一份恩情。” “倩丫头讨打!得了便宜还卖乖?小心我们不饶你!” “嗤!嗤!怎么?新人刚进门媒人便丢出墙啦?嘻!让他陪你们回去吧,嗨! 对了,你们要注意别让她们几人将宝贝生吞活咽了喔!” “呸!鬼丫头缺德!” “郎……你……我们走吧?” 装璜绮丽荡人心弦的“桃花宫”寝室内,窗帘紧密灯光难泄,而内室中荡哼呓语频频中却有哀怨之声说道: “沙弟弟!这几日你怎麽都不来看姊姊?害姊姊两人夜夜枯等到五更,是不是又是倩丫头盯著你不能来?” “哼!那死丫头抢了我们的人,还如此无耻的紧缠不松?沙弟弟,她现在尚未过门,凭什麽如此严管你?莫非你真不要姊姊俩了?” “唉!姊姊你就不知了!她不但时时刻刻紧缠不松,甚而还叫小茵她俩注意我的进出,除了每日清晨议事时尚能得个清闲,其他时辰…… 唉!小弟也是……有时怒火涌升得要和她争执时,她却又哭哭啼啼的默不吭声,令小弟有气难发,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菊妹!你别和他说话了,好不容易等到……沙弟弟你别停哪,快动呀……你…… 你躺下,姊姊自己来……” 就在此时,倏然一声大响传入房内。 只见一扇花窗已支离破碎的四散坠落,并从窗外疾窜入一个玲珑身影,并怒声喝斥道:“好哇!今日可被我抓到了吧?哼!你们这下尚有何话可说?” 肌肤白嫩的玲珑身躯正跨坐在雄壮裸躯上扭摇挺坐时的“桃花仙子”江香桃,被此突如其来的惊扰气得柳眉怒挑,美自疾射出骇人的凌厉目光,盯望著掠入房内的云倩。 只见她咬牙切齿的怒叱道: “贱丫头,你竟敢如此闯入本副门主卧房?莫非不把本副门主放在眼里?给我滚,否则莫怪我无情!” 而“菊花仙子”屈秋菊也怒涌华盖,扭著赤裸的娇躯掠至云倩面前,神色狂怒的指著她咬牙说道:“倩丫头,凭你一个晚辈竟敢如此狂妄的擅闯‘桃花宫’?你当我们两个副门主治不了你的罪吗?” “唉……唉……你们……咳!倩倩你怎麽就这样闯来了?你……好吧!我跟你回去就是了,你可别冲撞两位姊姊哦?” 云倩闻言霎时美目怒瞪的叱叫道:“什麽姊姊、姊姊的?你可叫得真亲热哪? 哼!你也别想走!我要叫师父来此评评理!” 淫兴骤消的“桃花仙子”江香桃,此时已显不得全身赤裸胯间淫露狼藉的模样,娇艳的面庞恍如欲择人而噬的罗刹。 只见她阴森冷酷的掠至云倩面前,阴阴冷笑道: “哼!哼!哼!小贱人你也别嚣张了,今日本副门主就豁出去与你争理,你去呀?去请门主过来看看,看看她的好高徒是如何在本桃花宫撒野?” “菊花仙子”屈秋菊也抖动著一双玉乳,逼近云倩,并拦挡住她的退路,贝齿紧咬的怒声说道:“大姊!别和她罗嗦了,先拿下她再说!然後再请门主过来评理,我就不相信门主敢因此而包庇她。” 云倩眼见两人俱是面色铁青神情狂怒之色,大有怒极之下一不作二不休的放手一搏之意,顿时也有些心虚的颤声叫道:“你……你们要干什麽?死鬼!你还躺在那干嘛?快起来跟我回去。” “桃花仙子”江香桃闲言立时冷漠的哼道:“哼!小贱人,在桃花宫中尚轮不到你大呼小叫的,沙弟弟也非你什么人,你也没资格喝斥他,你乖乖的住嘴站着,本副门主这就唤使女去请门主来此。” 云倩闻言神色变幻不定,脱口颤声说道:“哼!师父她早就对你两人不满了,也不会为此责怪我的,到时你俩会自讨没趣的!” “菊花仙子”屈秋菊问卖口更是怒火上涌,已然再难忍受遭歧视的眼光,再也不愿苟且偷安的阴森森说道: “哼!你别得意,我姊妹早已不再眷恋副门主之位了,大不了一走了之,不过…… 哼!哼!临走之前也要将曾奉献了二十年青春岁月掺澹经营的复仇门捣得天翻地覆,也不让你们轻松的掌握我姊妹付出的心血。” 云倩闻言似也惊惧,心畏的颤声叫道:“你……你要干什么?你不要乱来喔? 师父早已知道你们有变节之意,因此早已注意你们的行动了,你们……会遭到门规处置的。” “风月双娇”闻言更是怒冲华盖,咬牙切齿的双目泛红,正欲出手击毙这小贱人,然後一不作二不休的找门主算帐。 就在此时! “丑魂”沙剑仁已趁机匆忙的穿好衣衫,疾如幻影般的幻化至云倩身前,一手疾伸紧抓住她肩颈之处,怒声喝道: “吠!我可受够你了,哼!凭你既无顺夫之心也无妇德之德,只不过是仗恃著年轻美貌便想对本少爷于取于求?哼!你给我滚!” 云倩耳听“丑魂”沙剑仁之言,顿时气得娇躯乱颤,怒声叱道:“什么?你…… 你……你竟敢骂我?你竟为了这两个骚狐狸对我如此?……我跟你拚了!” 霎时只见云倩气极败坏的扬掌疾朝他脸上刮拍…… “哼!大胆!” 怒喝声中,顿见“丑魂”沙剑仁已然极怒的右手疾抖再震,霎时口八见云倩的身躯已然凌空而起,立往支离破碎的窗外飞出。 “啊……” 在云倩的惊恐尖叫声响彻寂静的夜空中时,已然惊动了总坛各处的明桩暗卡,顿时各处惊喝连连哄嚷纷纷,只见人影迅疾的循声掠至,围绕在“桃花宫”四周议论纷纷的不知发生了何事? 而此时却听搂外响起了云倩凌厉的尖叫声:“你们这些贱人别想逃,我去找师父来。” 阁楼内的“风月双娇”虽是极怒,大有豁出去的积愤渲泄而出,但眼见事已至此再难平熄冲突,心知已无法与门主一系相安无事了。 因此,“菊花仙子”屈秋菊已焦急的说道:“沙弟弟……姊姊!事已至此无法挽回了,咱们该怎么办?” “丑魂”沙剑仁闻言不由双眉怒挑,双目中闪射出一股阴森森的残狠目光。 当“风月双娇”与他目光相对时,倏然芳心中涌起了阵阵惊凛颤抖的寒意,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浑身寒毛悚然的不敢相对。 “菊花仙子”屈秋菊心头寒意迅疾扩散,颤凛的望著“丑魂”沙剑仁嗫嗫说道: “沙弟弟……你……我们现在该……该怎麽办?姊姊一切听你的。” “哼!乾脆一不作二不休的先下手为强,将她们二铲除,自立为主。” “桃花仙子”江香桃闻言,心中一惊,接而新仇旧恨涌升,立时毅然说道: “啊……好!沙弟弟,姊姊听你的!” “菊花仙子”屈秋菊闲言也急声说道: “对!小妹也同意沙弟弟之意,反正咱们已是一条线上的蚱蜢皆难脱身,只有同进同出,趁此行动!” “丑魂”沙剑仁闻言後心中大喜,立时颔首喝道:“好!如此两位姊姊快准备,并召集我们的人迅疾行动,小弟则先出去将勾漏鬼婆那些异己歼杀,让门主她势单力孤的无能抗拒,但是你们要快些喔?免得让她们得讯聚合,到时便要多费手脚了。” 话落後也不待“风月双娇”有所反应,已然身形疾晃化为一道幻影般的飘出窗外。 “风月双桥”此时已是无退身之路,眼见沙弟弟已付诸行动的穿窗而出,因此已无暇细思,急忙呼唤围聚门外的心腹召唤众同伙。 当她两人匆忙穿章打扮妥当出房至宫门时,已然围聚了两人所属的心腹“霹雳神君”黄啸天、“飞霜仙子”司徒丽珠,以及护法、香主、武士七十馀人,个个皆是兵器齐备,另有一些人尚不停的赶至。 “诸位注意!今日我们要立时攻杀门主所属,至於原总护法之所属如肯投效共举便是我们同道,其他如有人弃械旁观也不许伤害。现在大家……” 就在此时,远处议事堂附近突然响起了数声惨嚎惊叫,“桃花仙子”江香桃立时欣喜的喝叫道: “大家听到了吧?现在总巡察已抢先攻入大堂,正在诛杀异己了,大家快冲杀过去接应总巡察。” 话声刚落,靠近山壁的内宫处也连连响起惊慌尖叫凄厉哀嚎声,顿令众人心神振奋,心知凭功力高绝的“总巡察”也属己方的抢先攻杀,再加上两位副门主以及总坛中大半人手,门主之方的人手必然不堪一击。 因此立听有人兴奋的高喊道: “我们愿跟随两位副门主及总巡察……” 站立远处观望的门主及总护法所属,没想到他们上见在此时突然变节叛变,顿时惊叫连连的奔散呼喝:“天哪……反了……反了……” “快呜锣……快通知申堂主……” “甘堂主……甘堂主……有人反了……” 此时“风月双娇”的心腹手下已迅疾的成扇形逼攻异己之人,顿听惨嚎哀呜之声连连响响起,并有些低下武士惊恐得急忙弃械投降,以免命丧窝里反的激战中。 门主一系之人此时并无人出面率领,因此俱是各自应战叛变之敌,但却抵挡不住势如潮水有备而来的同侪,以致伤亡惨重,显现一面倒之情势。 且说“丑魂”沙剑仁穿窗而出後,首先便疾掠“藏玉楼”,见见云倩及“寒冰八使”及使女小茵、小珠皆已神色隹虑的在楼内相候。 他立时含笑著说道: “嗯!你们都到齐了,如此我就放心了,你们记住,除非有人闯入楼内欲害你们时方可出手,否则只要静静的留在楼内,其他的一切则由我自己报仇雪恨了。” 众文闲言顿时芳心忧虑担心之色浮显娇靥,并听小琴急声说道:“相公!贱妾姊妹从未曾为相公尽过一丝心力,而且今日除了我姊妹外,总坛内俱皆是相公之敌,贱妾实担心相公的安危,不如由贱妾姊妹陪相公同出吧!” “丑魂”沙剑仁闻爰昱时深情的伸手抚著小琴娇颜,并转望俱是关怀眼神的“寒冰八使”及云倩,笑道: “虽然我们剖心相处只不过短短的三天,但却情深意浓心灵相通,已不须细分彼此了,你们留在此处才能使我放心大胆的尽心复仇,否则你们中有谁万一受伤,那将令我心疼一辈子。 再说你们自幼便在此受养受教,总是有许多恩情在内,我不希望你们因我之故而做出有违良心恩情之事,因此留在搂内最为恰当,也不会落个忘恩负义之名。 至於门主也因你们九人之故我绝不会亲手杀她,而风月双娇虽也是大仇,但在总坛将近一年的时光中,唉……我也不忍心无情的诛杀她俩,因此才设计逐虎驱狼,让她们自相残杀。” 云倩及“寒冰八使”耳听未来夫婿之言後,心中又喜又忧又担心的五味杂陈,但想想他之所三口极为中肯确实,因此皆无言以对,只得关怀的叮咛要一切小心为上,莫让姊妹九人有报恨终生之事发生。 耳闻远处响起哄乱吵杂的吆喝聚众声,“丑魂”沙剑仁立时说道:“不能再耽误了,否则甚难激起他们的斗志使计策变化,你们要乖乖听话别乱跑喔!” 说完,身形疾掠出搂,沿途只要遇有奔窜之人立时施煞手重伤,令他们惨叫哀嚎的传出惊变讯息。 “风月双娇”姊妹俩率心腹攻杀之际,“勾漏鬼婆”申碧花及“灵猴”甘明伦也已惊得消息,立时率所属急忙抵挡叛徒,并且派人通知门主骤变之事。 “复仇门”门主惊闻恶讯顿时狂怒的立时召唤使女出官应变,但没想到连连呼唤数声,却不见有使女应声前来,因此更是怒火难掩的匆匆掠出内宫。 刚掠至宫门外,已见宫外战况惨烈,而己方之人除了“勾漏鬼婆”与“霹雳神君”捉对怖杀,“灵猴”甘明伦则被“飞霜仙子”紧缠拦杀激战中。 其馀之护法、香主、武士五十馀人,正被百馀人追逐逼迫节节败退,眼看即将抵挡不住而遭灭亡,而“风月双娇”则站立远处观战。 “复仇门”门主匆忙出室时连蒙巾也忘了配挂,因此出宫之时堂主之下的一些护法、香主、武士尚不知她便是门主,皆未曾注意她的动向。 “住手……” 一声极怒的喝叱声,骤响而起,在远处并肩观战的“风月双娇”也在此同时望见了门主已现身,因此双双疾掠而至。 “叱!风月双娇你俩好大胆子,竟然敢勾诱坛中众人逆谋叛变?还不快喝令他们住手?” 士气如虹的“风月双娇”所属,突听有人大喝住手,除了堂主之外竟无人知道她是谁?因此无人理会的依然激战不止。 但是“霹雳神君”及“飞霜仙子”两人却是各自心中一颤,心虚害怕的急忙退出数步停手息战,怔怔的望著站立内宫之前的门主。 “风月双娇”姊妹两人此时也是略有颤意,但眼见己方已即将胜利,因此胆气一壮惧意已消。 “桃花仙子”江香桃立时大喝一声,道:“黄堂主、司徒堂主别怕!我方所属已然胜券在望,你们只要缠住申、甘两人,门主就由我姊妹接战,待总巡察来时必然令她们毫无还手的馀地。” “菊花仙子”屈秋菊此时也急急地叫道: “你们看门主的八使女及少门主皆未现身,想必已被总巡察拦阻厮杀中,除了场中之人外,她们已再无可用之人了,大家杀呀!” “霹雳神君”及“飞霜仙子”两人眼见四周战况果然如此,因此也心喜的再无畏意,立时续又扑攻“勾漏鬼婆”及“灵猴”两人。 “复仇门”门主耳听站立两丈外的“风月双娇”对自己之命毫不顺从,顿时狂怒的叱道:“风月双娇!你两人竟敢抗命?本门主待你俩可是不薄,你俩怎可恩将仇报的聚众造反?” “哼!令孤美娟!想当年你穷途末路登门造访,求我姊妹助你复仇,我姊妹与你并无深交,但是看在你我祖师同为结拜兄妹的份上才答应助你复仇,否则岂会干冒江湖武林追杀之险而相助於你? 哼!哼!没想到你藉我姊妹之名广招群魔相助,使得势力渐增,但却又居心不良的左右诋毁分化我姊妹感情,令我姊妹不查之下恶颜相向,以好让你易於操控。 如此不说,却又恶心再起的欲二除掉我姊妹,而掌握门中大权,尚幸沙弟弟的到来後才使我姊妹重归旧好,可是你又邪心再起的藉故遣走我姊妹,利用任你驱使的倩丫头色诱沙弟弟并为你所用。 令孤美娟!你自己说说看,如此的种种我姊妹如何不愤恨?但是我姊妹依然顾及同甘共苦的姊妹之情而一忍再忍,未曾与你有何争执,可是你竟认为我姊妹好欺负,任由云倩那小贱人至我姊妹宫内肆虐屈辱我们?且有除我姊妹之意? 哼!既然你师徒二人不仁不义的不容我姊妹,那我姊妹又何必自损尊严,屈就於你呢?因此……” “叱!大姊你还和她感多废话作啥?杀了她不就天下太平了?” “菊花仙子”屈秋菊转首朝早已歼除对方香主、武士,且已围立身後的数十名护法、香主、武士们喝道: “大家上!她们已然大势尽去,只剩下三两人而已,只要再擒下或杀了这贱人便大事底定,到时大家尽情狂欢三日,功名、财宝皆有丰富的奖赏,杀……” 此时整个总坛之内,门主一系的人手在被歼杀大半时,原属“总护法”一系的人手也看出情势之优劣,於是人往高处爬依附强势。 因此三十馀名护法、香主、武士皆齐声归附,而使得情势更如雪上加霜的令门主一系,难以抗拒。 不到片刻,降的降,死的死,只剩下四名堂主的战况未熄,馀者皆已停手围住从未曾见过真面目的门主。 “复仇门”门主令孤美娟眼见大势已去,但却一直未见视为股肱的“丑魂”沙剑仁,以及徒儿云倩、小琴、小莉八使女等人的身影。 心中虽惊疑,但此时已无暇详思的尚要对付眼前大敌,因此尚不待变节的众们下围攻而上时,立时怒叱道:“两个贱人找死!” 喝声中,修见她身形暴纵而起,双掌已然狠猛的连连挥出”十二掌,凌空疾罩并肩而立的“风月双娇”。 “桃花仙子”江香挑眼见门主飞身攻至,顿时恨声叱道:“哼!怕你不成!” “桃花仙子”江香桃原本认为门主的功力与自己姊妹皆相差不多,顶多高出一筹而已,因此眼见掌势疾罩而至却毫不畏惧的扑身迎前,玉掌翻飞中一片掌影也疾施而出的攻向凌空而下的门主。 但是她却没想到姊妹两人自与沙弟弟相识,尽情淫乐颠狂享受肉欲中的美妙滋味,已然逐渐元阴亏损真气大伤数成,这还是“丑魂”沙剑仁别有用心的未施吸阴大法才使她们亏损难觉,否则早已元阴枯竭的命丧黄泉。 反之! “复仇门”门主令孤美娟经由“丑魂”沙剑仁之处得到了两粒“千年寒莲子”,服用炼化之後,已使得“玄阴神功”已达九成,只稍再有些时日便能臻至大成。 在此两相增减之中已是功力悬殊,因此在连连掌劲相触震暴声中,突见“桃花仙子”江香桃的身躯已被震出丈馀,踉跄倒退。 只见她面色苍白嘴角溢血,神色惊疑震骇的盯望著对方,犹自不信。 “复仇门”门主令孤美娟掌震对方,眼见之下已知“桃花仙子”身负内伤,顿时心中狂喜的咯咯大笑道:“咯!咯!咯……江香桃,你可知道本门主的厉害了吧? 你就乖乖的纳命来吧!” 狂笑声中已然身形疾掠而前,右掌似爪非爪的疾伸抓拍“桃花仙子”江香桃的面门。 就在此时,站立一侧观战的“菊花仙子”屈秋菊,眼见大姊掠身迎战门主,竟然出掌接战之下随即被门主掌劲震出,顿时又惊又骇的难以相信。 心中虽震惊,但眼见门主又已疾掠攻向大姊,顿时芳心着急的暴掠疾冲迎去,并急喝道:“大姊莫慌,小妹来也!” “复仇门”门主令孤美娟扑攻“桃花仙子”时,耳听“菊花仙子”的喝声,并见她身形疾迅的由右侧掠至,一片掌影也疾罩而至。 顿时,她冷哼一声,不屑的说道:“哼!凭你也想在本门主面前猖狂?那就一并纳命来吧!” “菊妹小心!这贱人不知何时功增如斯?你我两人合力诛除她!” “桃花仙子”江香桃喝叫声中,也忍住并不严重的内伤,掠身出掌攻向令孤美娟,顿时姊妹两人左右夹攻反目生仇的“复仇门”门主。 而此时众护法、香主、武士除了部份人已结伴四处搜寻异己之人歼除。 另有“鬼秀才”潘明堂、“秋月飞星”南宫豪以及另外两名护法,则散立外圈紧紧盯望着“勾漏鬼婆”申碧花及“灵猴”甘明伦两人,虽未出招围攻,但已使申、甘两人心生警戒,深恐遭四人背後偷袭。 因此申、甘两人分心戒备之下,顿使已难久战力敌的攻守之间更形功减势弱,已然神色仓惶得捉襟见肘,再难支撑多久了。 话说另一方,“丑魂”沙剑仁身形恍如幻影般的在总坛内闪掠细查,已然将各处战况了然於心,心知双方虽是一面倒之势,但是在主要仇人的激战中,必然属两败俱伤的结局,因此欣悦的疾返“藏玉楼”会见相候的九位红粉知己。 “啊?是生郎回来了……” “大姊!生郎回来了……” “生郎……你辛苦了……战况如何了……” “郎……你总算回来了……害我们急死了……” “生郎快请坐歇会儿,贱妾给您倒茶……” 众女芳心大喜的抢身围绕,七嘴八舌的的连连相询,关怀欣喜之色皆浮显於面,令“丑魂”沙剑仁左搂右抱,一一给予温馨之情。 只见他含笑著说道:“嗯……好……好……你们也放心的歇会吧,嗯……走! 我们上楼去便可依窗观望内宫之前的战况,待激战结束後再说吧!” 於是众女拥簇著“丑魂”沙剑仁登至顶楼,由右侧窗外正可俯望内宫之前尸横满地,以及尚在激战的战况。 “咦?生郎你……你回复原貌啦?真好……” “生郎你为何现在……” 众女此时俱都又惊异又欣喜又迷恋的怔怔望着心爱的生郎。 只见他此时已然不再是那满面凹凸横肉小眼阔鼻的乌黑丑汉,而是深刻心田的那个剑眉星目,圆翼挺鼻,齿白唇厚,雄伟俊逸的心上人,唯一有所不同的是肤色较以往白致,但神色则较以往更为成熟了。 “嗤!你们怎么了?这几天又不是没见过,难道还没看够吗?哈!哈!以後让你们天天相对,只要别生厌就好了。” 嗤笑说罢,大手一伸立时将身侧的小诗、小菊紧搂入怀吮吻,顿时惹来一阵羞笑轻咛及娇嗔之声。 山峦重重。 在林木森森杂草丛生时断时显的小道中,鱼贯而行的近百名武林群雄,皆神色凛然沉静无声的迅疾前行。 条然只听前行引路的群雄中有人大喝道: “什麽人?咦……别走……” “快追!那人有问题……” “别跑!快停身……” “吠!站住!我等乃是正道武林,并非赶尽杀绝之辈,快快停身待问,否则便是自寻死路了。” 只见十馀名在林中飞掠疾追的群雄,正紧紧追赶十馀丈前的一个黑色身影。 在前疾窜的黑衣人似乎功力高深,纵掠疾迅。 片刻後,已然将尾追之人远远抛在数十丈之後,被浓密的山林遮挡得难见踪影,只能听到频频吆喝的怒叫声。 “嘿!嘿!要不是你们人多势众,否则凭你们这些沽名钓誉互捧自视的无能之辈,胆敢在本毒拐煞之前耀武扬威?哼!想不到他们竟然也已深入天台山?莫非总坛之地已然外泄?” “毒拐煞”吴道成眼见出山之路已被群雄阻住,心思疾转中便欲插入无路的右侧山林内迂回出山。 就在此时。 倏见前方小道中竟然不知何时现出五个衣分五色的蒙面女子,十道目光正逼射出令人心寒的凌厉目光,默不吭声的静立不动盯望著自己。 “啊?你们……是什麽人?” 突听清脆悦耳的话声在耳边清晰的响起: “这位可是自天柱峰的复仇门总坛下峰之人?我姊妹乃是近年人称仙谷五梅的好姊妹,请这位暂请留步有事相询。” “毒拐煞”吴道成耳听眼前五女竟是近年令本门数处分坛毁败,且又令总坛高手齐出尚锻羽而归的仙谷五梅,宝时震惊骇然的暗呼不妙,神色惶惶的急望两侧山林景况,似欲夺路窜逃。 居中的紫衣蒙面女见状知意,轻笑一声说道:“你别想在我姊妹眼前逃脱了,是号人物便莫损威名的做那鸡鸣鼠盗之辈不敢见人,否则我姊妹便以宵小对之。” 紫衣左侧的红衣女却不屑的恨声说道:“大姊你何必跟他客气?先拿下他还怕他不从实一一招来?” 另一位身穿青衣的女子也开口说道:“常言道:人死留名豹死留皮,这位前辈之身手不弱,想必也是武林中享有名声的高人,难道不怕一世威名尽毁一旦吗?如果前辈相信我姊妹,我姊妹必定保证合前辈名声无损,喔!他们追来了,这位前辈快请三思,否则待会群雄一到我姊妹便难以周全了。” “毒拐煞”吴道成心中正自思忖该如何脱困,但耳听眼前的“仙谷五梅”之言似另有用意,但随即恍悟必定是要打探总坛之事。 他正不知该如何应对时,已然依稀听见身後来处人声吵喳,果然如同青衣蒙面女所言,群雄追至而来了。 “啊?好高的功力,她竟然早我之前便查知追兵将至,可见功力已高出我不少,再依她站定未动来说……那她们的功力……既然她们未待功擒我,想必刚才所言无假……” “毒拐煞”吴道成思忖及此,回首转望中,已见二十馀丈外的林木缝隙中人影已现,於是再也难拖延的立时说道: “五位姑娘!老夫乃是江湖人称毒拐煞吴道成,也是复仇门八大堂的日堂堂主,五位姑……” “在这里……那黑衣人……咦?” “啊?是,仙谷五梅……” “哈!哈!哈哈……原来是霍姑娘计高一等,竟在我们之前拦到了这个可疑的黑衣人……j 在紧追而至的群雄言语声中,紫衣的“紫梅”霍璇玑立时跨前数步,娇声说道: “诸位伯叔安好,其实诸位误会了,这位前辈乃是应五位侄女之请,前去迎请众位伯叔有事相商,没想到却让诸位误会了。” “咦?怎会如此……” “什麽?他……他是来迎接我们的?” “奇怪?他为什麽见了我们话也不说转身便逃?霍侄女,你……” “吠!不对!老夫认识他!他乃是昔日专走甘凉道上的独行邪怪毒拐煞吴道成,十足的一个我行我素翻脸无情的邪怪!霍姑娘你怎说他……” 群雄正说之际,随後赶至的大批群雄中已抢出数人,其中一位便是“虎掌”姜煌昌。 “黄梅”姜秀欣眼见爹爹已至,立时急步上前问安,并且忙解释说道:“爹! 诸位伯叔且听侄女道来,这位吴前辈与侄女五人原是旧识,吴前辈他曾在侄女五人大难未死重出江湖之际,因缘结识且相助侄女五人,尔後因各有要事而分手。 侄女五人也不知吴前辈身为复仇门日堂堂主,而吴前辈也不知侄女化身仙谷五梅,故而未再联络,尚幸今晨侄女五人赶至天柱峰峰脚时才巧遇吴前辈。 当侄女五人现出本来面目後,吴前辈已然义无反顾的要协助侄女五人潜入复仇门总坛,但侄女因知晓诸位伯叔也将在今日赶至天柱峰,因此商请吴前辈前去迎请。 但是刚才吴前辈赶返至此时已和侄女解释过,吴前辈他因往昔声名不佳,与诸位伯叔道不同不相为谋,因而相见之下恐生误会,因此才略一现身便走,将诸位伯叔引来与侄女相会。” “黄梅”姜秀欣说到此处,已使众群雄面显怔色的不再生怒,且议论纷纷的将信将疑。 此时“紫梅”霍璇玑也接口道: “诸位伯叔年必生疑,其实吴前辈有心避开诸位追赶,只消在林木茂盛的山林内随处一窜,便可脱出诸位的追赶,又何必循善山林小道缓奔留下行踪?诸位伯叔皆是常走江湖门道精湛之人,必可相信侄女等所言无差。” 尚不待众群雄有何意见,“红梅”燕双双已开口说道:“吴前辈,晚辈承蒙您的爱护屡屡大力相助,今日更难得您要当众讲解复仇门总坛的行径,以及坛内的机关陷阱、人数,晚辈姊妹则代表众群雄谢谢您为武林正义而做的牺牲。” “毒拐煞”吴道成初时尚以为五女要如何的捉弄自己? 然而,耳听五女二出言,不但未曾有任何辱及自己之言语,反而在群雄面前将自己说成她们的友好前辈,甚而还将自己捧成为武林正义而不计名誉的大义之入。 内心激动之情恍如烈火狂炎般的在胸中燃烧,老眼泪水盈眶鼻头发酸,双唇颤抖的微有抽搐,内心中对五女的感激已是难以用言语表达。 终於强忍内心的激动,将数十年未曾有过的感伤心境缓缓平复,神色高傲冷漠的怒哼说道: “哼!老夫与尔等并无交情,甚而是水火难容的异道之人,老夫并不指望尔等听信老夫之言,但看在仙谷五梅与老夫乃是忘年之交的份上,老夫自是愿将所知一一详说。至於信与不信则由尔等自己琢磨,尔等纵然不信老夫之言,老夫也无意立誓真假,但尔等若敢对五位丫头之义行有所怀疑,那莫怪老夫要以命相拚。” “毒拐煞”吴道成言说之际,双目闪射出一股大义凛然无惧生死的目光环望众群雄,接而面上显现出自己都不曾见过,也未曾想像过的慈祥神色。 只见他望著身周的“仙谷五梅”姊妹笑道:“老夫可真是服了你们五个丫头了,也罢!往後老夫侥幸活命……必定为你们粉身碎骨而在所不惜!好了,现在也不必再说什麽令人浑身不自在的废话了,你们且听老夫详说……” 约莫一个时辰。 其它三路群雄已被急讯传召而至,在得知此方获得难能可贵的机密消息後,俱都喜出望外的对“毒拐煞”吴道成诚心相谢,并且不再浪费人力的围困“天柱峰”,而是另作一番调派且有了万全之策。 山壁陡峭,高耸入云。 罡风凌冽,寒气袭人。 “天柱峰”峰壁间,只容一人贴壁而行的狭窄环峰险径中,此时正有五十馀名武林群雄无视强劲罡风吹袭,也无视身临百丈绝崖的险境,俱都默然的贴壁鱼贯而行。 而在峰脚窄径之处,已被其馀的武林群雄严密防守,不容外来的“复仇门”所属登峰,如遇见必定擒下或歼除,以免群雄行动泄密。 登峰的五十馀名武林群雄,除了各山门、帮派、世家的首要主脑外,馀者也皆是各地顶尖的侠义白道高手,个个都是以一当十百的高功之人,阵容之坚强实令人咋舌。 在群雄之前引路的“毒拐煞”吴道成,此时朝著身後已换穿男装但尚蒙面的“仙谷五梅”姊妹说道: “五个丫头!照你们刚才所说……依老夫判断那梅公子必定大难未死,说不定现时已隐身江湖何处了,因此依老夫拙见你姊妹五人实不应隐名里姓,而应以原有姓名名号展现江湖武林。 如此方能令梅公子知晓你们的行踪,而能使他循迹与你们姊妹相会,否则他怎知你姊妹五人安然无恙的消息?” 紧随在後的“紫梅”霍璇玑闻言霎时失声脱口叫道:“唉呀!对呀!这……这真是一言提醒梦中人,是晚辈姊妹失策了,嗯!待今日复仇门仇恨了结後,晚辈姊妹便以原来面目行道江湖,相信必能引出夫君前来相会。” 後面的四女耳听“毒拐煞”之言后,也是恍然大悟的懊恼不已,心知姊妹五人真是弄巧成拙的凭白浪费了将近一年的时光,再想到如今“仙谷五梅”的身分已然被亲友们知晓,尚何须蒙面隐藏身分? “大姊!吴前辈说得对,我们实不该再蒙面隐藏身分了,否则相公便无法得知我们姊妹俱都安然无恙的寻找他呢!” “对!二姊,小妹也认为如此……” “小妹也同意……” “大姊!那我们是否要除掉蒙巾……” “紫梅”霍漩玑耳听四位妹妹之言,却摇首叹声说道: “四位妹妹!姊姊现也恍悟不应再蒙面隐迹了,可是当初在仙谷时,你我姊妹俱皆立誓除非为夫君报仇,以及为姊妹雪恨後,绝不以真面目行道江湖武林,因此尚不宜除去蒙面。 不过今日我们上得复仇门总坛,能顺利的报仇雪恨,到时再除去蒙巾也为时不晚,你们认为如何?” 四女闻言後也知此时实不宜破誓除去面巾,但只要今日报仇後便可如愿,又何差一日呢?因此四女也不再出言违誓了。 峰壁狭道虽惊险,但却对功高之人无甚大碍,因此半个时辰後,众人已登临峰顶不到二十丈之处。 “毒拐煞”吴道成熟悉峰道,心知前方折转後已可见到狭道尾端的密门处,於是停身朝後方之人轻声说道:“大家注意,前面便是密门了,可依照计策行事,不要急燥,以免事显败迹。” “紫梅”霍璇玑闻言,立时关心的说道:“吴前辈,那您可要小心些,在非必要时切莫贸然动手,以免令守关之人警觉而开启机关陷阱,而使您陷入危境。” “毒拐煞”吴道成闻言後立时笑说道: “大丫头你放心!老夫自行道江湖至今,勾心斗角之事未曾间断过,相信出不了错,更何况我尚是一位堂主之身分,守关之人职位在我之下,他们也不敢违逆我的命令而拒之在外。j “那……那您小心了!” “呵!呵!呵!放心吧!那你们就等我的讯号吧!” “毒拐煞”吴道成话落後,便又续往前行,转过一处突岩不见身影,而“仙谷五梅”也朝後方之群雄传出讯息,於是众人皆已开始贴壁默立并行功活络筋骨,以备待会即将到来的一场血战。 不过时已至此,而群雄中尚有人对“毒拐煞”抱有怀疑之心,不相信他竟然肯义助白道群雄攻杀入一夫当关万夫莫敌的“复仇门”总坛内。 倏然一声惨叫由前方响起,并迅疾下落的坠落万丈悬崖之下,接而惊叫喝叱之声也暴然响起。 “紫梅”霍璇玑闻声骤惊,心知“毒拐煞”必定遭遇了什麽差错,因此不及朝身後四女招呼,已然迅疾的贴壁急行,欲赶往接应。 刚转过突岩,顿见前方狭径十馀丈处正有一扇石门已逐渐闭合,霎时心知要糟,再也无暇耽误,否则密门一经闭合便难再开,而且必定消息走漏的传入“复仇门” 总坛内。 芳心惊急中身形已迅疾的斜身疾窜,待掠至密门前时,密门已只馀尺馀之隙,内里怒喝暴叱声也连连传出门外,不问可知“毒拐煞”吴道成已和内里守关之人激斗中。 此时“紫梅”霍璇玑身形毫不停顿的从石门隙内窜入,竟然背腹皆已碰触石壁及石门,并在厚有尺馀的沉重石门闭合中,在千钧一发的霎那间,左脚小剑靴尖被石门紧紧夹住,险险差点夹碎她左足。 “吠!有人闯进来了,有人……啊……” “紫梅”霍璇玑左靴尖被石门紧夹住,尚未曾脱出困境时,眼见一个黑衣大汉惊叫中,已高扬手中精光飞闪的大刀朝自己劈砍而至。 霎时,只见她反手掣出背後宝剑疾抖出四朵剑花,射向那黑衣大汉,立时在他大刀尚未劈落之际而诛杀。 “天哪!又有一个……快……快围住……” “陶关主,有人闯进来了……” “大家快挺住,救兵马上就到了……” “哇!堂……堂主饶命……” 数丈方圆的石室内,只见“毒拐煞”吴道成站立在一面有数只铁把手的石壁前,双手各执一柄两尺馀长的乌黑铁拐迎战七个守关之人,但却不肯离开石壁之前。 “大丫头来得好,老夫守住这些一机关陷阱把手,你快杀了他们,现在总坛内尚未得到此处传出的讯息,因此总坛守关之人也不知此处生变,对我们之行动大为有利!” “吴……吴堂主!你怎可引外人闯坛?难道不怕门主知道後你命难保?” “紫梅”霍璇玑此时出手毙敌後,已然展剑削断剑靴尖使行动已无束缚,看清石室内情况且听“毒拐煞”吴道成之音口後,顿时毫不怠慢的疾展剑势,并喝道: “前辈您放心,这此一人交给晚辈打发!” 但见剑影精光飞闪如梭,森寒凌厉的剑气在石室内激射四溢,而室内的十一名黑衣人尚未及开口喝问,霎时已被层层剑影制住穴道而动弹不得。 “噫?大丫头你……你……你的功力……” “毒拐煞”吴道成紧紧的守护著石壁上的数支把手不敢远离一步,因此与守关的十馀名门众僵持不下。 但在“紫梅”霍璇玑惊险的闯入室内後,顿时喜出望外的大放宽心,只要两人互相支援必能二制服守关人。 然而却没有想到,就在触体生寒的剑气暴涨充斥石室内後,十馀名守关门众竟然个个都成了木雕石塑之人,动弹不得。 心中又惊又骇得瞠目结舌,此时才知她的功力竟然高绝得难以想像,怪不得凭她姊妹五人便能轻易的毁掉数处分坛,而且连高出自己一辈且在江湖武林少有敌手的“玄冥星君”崔厉雨也丧命她们姊妹剑下。 “毒拐煞”吴道成想到此处,再回想到自己与她姊妹五人初遇时的情景,她们竟然不曾恃功胁迫自己,反而在武林群雄面前将自己说成旧识长辈,且为正义而反正协助群雄,使自己不但毫发无伤且成为群雄尊敬之人。 霎时使震惊、骇然、感激、悔恨在胸海中绞缠得五味杂陈。 半晌,他才老泪浮显的颤声笑道: “好……好……大丫头果然功力高超,如此你姊妹五人已遨游江湖武林而难有敌手了,也可令老夫放心了。” “紫梅”霍璇玑闻言顿时羞笑道:“嗨!前辈您夸言了,晚辈姊妹那有您口中的高明?啊?对了,前辈可知如何开启石门?晚辈姊妹的众亲长及群雄尚在峰壁狭径上等候呢,是否先开启石门容他们进入石室内?” “毒拐煞”吴道成闻言,立时转身在背後石壁上的第一支铁把手往下搬动,顿听石壁内机簧绞盘转动之声响起,而那扇厚重石门也已缓缓外移射入日光。 “啊!开了!开了,大家快冲进去……” “紫梅”霍璇玑站立门前尚不待举步便听门外响起二妹的惊喜之声,於是忙喝道:“二妹别急,内里已然控制住了,快请诸位亲长群雄进来吧!” “啊?是大姊!大姊你没事吧?吴前辈呢?” “呵!呵!二丫头,老夫好得很,你们快进来吧,喔!大丫头,老夫这就先去检查通道陷阱机关,免得待会有何变化那就大大不妙了。” “紫梅”霍漩玑耳听“毒拐煞”之言,心知他不想与正道武林多相处,而有种格格不入的心境。 因此她了解的含笑说道:“嗯!如此甚好,晚辈陪您一起去。” “嗨!大丫头你还不放心老夫哪?” “嗤!前辈您的心思晚辈了悟,快走吧,他们马上都进来啦!” “呵!呵!你这小鬼灵精!” 已进入室内站立两人身旁的“红梅”燕双双姊妹四人,却不知他们两个打什麽麽哑谜? 因此“青梅”杨玉珠已好奇的脆声问道:“大姊!你们在说什么哪?要去那里? 我也要去!” “紫梅”霍璇玑眼望四位妹妹,急忙低声说道: “你们别嚷嚷,爹爹及众伯叔也已二进入室内了,你们先跟随吴伯伯进入通道,待姊姊和爹爹他们交待此注意之事,再去追寻你们。” 四女闻言意会的立时颔首示意,默不吭声的与“毒拐煞”进入平整的石通道内。 而“紫梅”霍璇玑则忙与爹爹及众伯叔见礼,并详述石壁上把手乃是控制石门及陷阱的机关把手,希望能派人严守以免遭人触动而造成大祸,另又说明四位妹妹已与“毒拐煞”先行深入探道之事。 “归元神剑”霍夭行耳听女儿解说後,立时急道:“傻孩子,此处已属复仇门总坛,内里必然高手众多,你怎能让她们四人轻易涉险?嗯……此地留下十位同道严守,其实之人快随後追入。” “紫梅”霍璇玑不待爹爹分派人手妥当,已然超众人不注意时疾掠通道之内,紧追前行的四位妹妹及“毒拐煞”。 在每隔数丈便有一支火把照明的宽长通道内迅疾纵掠,约莫二十馀丈长的通道中,毫无一丝异状。 只见前方通道口隐约见到夭光,并且有阵阵狂乱的喊杀声,隐约传至。 “啊?莫非双妹她们已进入总坛之内与人厮杀?糟了,她们四人及吴伯伯怎是…… 咦?” “紫梅”霍璇玑本以为五人尚未待後援赶至使已贸然的冲入敌阵之内,但是刚掠出通道口,竟见“毒拐煞”及四位妹妹皆站立在通道口并未远离。 眼见立身之处是在峰顶碗形山谷的岩壁脚,在宽广的谷地中,西侧山壁前各有数排木楼,正面岩壁前则有三楝品字形的三层高楼耸立。 而三楝木楼之间竟有一大群人围立,少说也有两三百人,而且俱都背对通道方向,围望内里,根本无人查觉有外人经由通道闯入。 在人群处,阵阵怒喝娇叱声以及兵器交呜声不绝於耳,如此情况莫说“仙谷五梅”姊妹了,便是“毒拐煞”吴道成也是惊怔疑惑得不知发生了什麽事? 且说静立“藏王楼”顶搂隔岸观火的“丑魂”沙剑仁及云倩、“寒冰八使”十人,默望远处楼前的一场激战。 “寒冰八使”中的小诗突然有些感伤的叹喟道:“生即!此时已然是完全依计实现你的愿望了,大概再过些时刻他们必定两败俱伤得难有作为了,可是……贱妾…… 却好生不忍……” 小诗有感而发之言传入其馀八女耳中,顿时也使八女心有同感的黯然神伤,并哀怨的望着心上人。 “丑魂”沙剑仁眼见九女之神色,心中也甚为了悟她们现在的心境,因此安慰着她们,轻声说道: “唉!其实……你们师父虽与我有不共戴天之仇,但因你们之关系所以我也不愿亲手杀她,至於风月双娇两人皆也是仇人之帮凶,固然我是利用她们而达到分化复仇门之计,但在这段时日中……我对她俩只有仇恨而加以淫辱、利用,可是她们却对我……唉……对她们是仇?是孽?是情?我现在已是难以分辨,也难以忍心的杀害她们两人了。 因此如今最为可行的便是任由她们互相残杀,任其自生自灭,如此才能使我们免背杀师灭祖无情无义的恶名,但不知你们有何高见?” 九女耳闻心上人的解释後,实也再找不出其它更好的办法可两全其美,因此俱对心上人默默的摇头。 就在此时,倏听小桃疑叫道:“咦?那些人是……好像不是本门之人,他们怎会通过密门通道的?为何看守密门的人不曾发出警讯?” 众人循声转望向总坛出入通道之处,果然见到数十个身穿各式衣衫的众女,在通道口前静立,一望可知并非本门之人。 “啊?是武林中人……糟了,他们怎会寻到总坛的?如此一来,必然坏了我的复仇大计!” “丑魂”沙剑仁正自心惊这些突如其来的武林人扰乱了久经密谋的计策,尚不知该如何是好?” 突听一声宏亮雄厚的嗓音,高声喝道: “吠!复仇门之人听真!我等乃是大江两岸武林群雄,今日前来贵门乃是要向贵门追讨数年前计害武林同道,并欲以火、毒残害同道一网打尽之恶毒罪行,如此罪大恶极之仇恨已由贵门总护法亲口承认,并另有数十名贵们所属也一并招供,故而罪证确凿再难否认,尔等还不快弃械投降听候发落?否则我等必将大开杀戒不赦。” 正自窝里反的“复仇门”双方主从,耳听如此喝声,灵时惊愕震骇得立时罢手休战,俱都聚合己方阵营惊惶的望向出入通道之处的武林群雄。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复仇门”自起内哄激战中已损失了不少人手,现在竟又遭武林群雄侵入总坛,再加上当初只想到总坛设在隐密的峰顶,峰壁狭径又险恶,进出密门通道尚有机关陷阱,可说是一夫当关万夫莫敌的安隐所在,外人绝难轻易进入。 但是现在竟出乎意料的被武林群雄反堵在峰谷内,唯一的进出通道一经失守,霎时成了进出无路的困兽,除非全力冲杀过去夺回通道守势方有抗拒或逃生之途,否则只有全力一决死战或弃械投降了。 “复仇门”的两派人马此时已是人人自危,知晓只凭己方实力难抗群雄。 因此只听“复仇门”门主令孤美娟冷哼一声後,望著神色惊惶的“风月双娇”,冷声说道: “哼!哼……江香桃!此时仇人都已找上门来了,难道你俩尚不知悔悟的续要窝里反吗?哼!到时你我等人皆要遭人个个击破,死无葬身之地了!” “桃花仙子”江香桃闻言後立时转望“菊花仙子”屈秋菊,两人心有灵犀的传神示意後,“桃花仙子”江香桃立时朝门主说道:“嗯!此时我们确实不宜再自相残杀了,暂且先合作逼退那些匹夫再说吧!” “哼!如此甚好,众所属注意!方才之事本门主已与两位副门主有了沟通,双方不再记仇的自相残杀,往後依然是同门之属不分彼此,现今则要通力合作,驱退入侵之人。众武士杀……” 众“复仇门”所属耳听门主之言後,心知此时只有通力合作方是自救之道,因此再也无意自相残杀,立即掉转刀锋,形如困兽之斗的呼啸暴冲向入侵的武林群雄。 而在此时武林群雄才知一行人赶巧的拆开了“复仇门”内哄激斗,因此俱都又欣喜又懊恼的不知来得时机是早或晚? 而此时乌鸦鸦一片人潮汹涌狂奔而至,群雄眼见之下怎会将他们放在眼内? 立时散成一扇弧形之阵,跨大步的沉著迎前,就在人潮冲至之时,群雄已各自双手齐扬的施展拳、掌、爪、指攻向黑衣人群。 低下的香主、武士虽是人多势众,但怎是武林精英的对手?再加上群雄无一肯手下留情,故而初次接触之下,顿听惨嚎悲呜之声频频响起,数十个人影已伤亡倒地,并有重伤之人哀嚎呼救之声,骇人心弦。 初次交锋已伤亡十堂中的一堂,如此之损失顿令“复仇门”所属震骇得急退丈馀,然而群雄岂会轻易饶过他们? 因此只见群雄个个面色沉稳的跨步前逼,掌劲拳势也如波涛般的波浪汹涌而出,逼得“复仇门”所属频频退怯,难以抗衡。 “让开!本堂主来也!” 众香主、武士退怯中,顿见“霹雳神君”黄啸天越众而入。 但他尚不及拒挡眼前众群雄时,突见由右侧纵掠至一人,并且豪旷的喝道: “黄啸天!上次我俩尚未分出胜负便遭你纵逃,今日我俩单打独斗不死不休!你接招吧!” “霹雳神君”黄啸天合声知人,顿时毫不示弱的怒声喝道:“燕老儿!你想找死那还不易?纳命来吧!” 说话声中已然双掌狂猛的击出四拳,立时与豪气万千的“猛狮”燕霸天以硬碰硬的接战 两人全是刚猛狂劲,因此拳掌一经相交霎时劲气狂飙怒雷暴轰,飞砂走石尘土震扬,令两侧之人无人愿接近三丈之地。 此方刚一接触,另一方的“勾魂鬼婆”申碧花也已被“潼城飞鹰”赫天杨舍先接下,并怒声喝道: “申婆子!数年未见天幸你尚安在,哈!哈!哈哈!今日老夫要为师弟一家老少报仇了,你纳命来吧!” “嘎!嘎!嘎!赫大侠记性还真不差呀,既然如此老婆子就送你去和那陶短命去相会吧,嘎!嘎!嘎……” 而此时“复仇门”的数名护法也已被群雄二接下厮杀,便是门主令孤美娟及“风月双娇”三人,竟同时被“仙谷五梅”姊妹圈住,再难脱出五女剑势之外。 而其他群雄在无人力敌之下,已然逐渐将所有的香主及武士围向一处岩壁前,有如剥皮般的层层诛杀。 使得为数三百馀人的徒众在四十馀名武林高手的圈围中,逐渐伤亡倒地,眼看不用半个时辰便要尽数伤亡了。 然而在激战的各处却不见“云堂”堂主“灵猴”甘明伦,以及“星堂”堂主“飞霜仙子”司徒丽珠两人,不知是激战中转战他处?或是另有计谋的有何企图? 哈!哈!真是多虑了! 其实两人皆未曾远离,就在正中高楼的“议事堂”内二灵猴”甘明伦正形迹诡异的闪闪躲躲,逐渐的隐往後院岩壁之处。 而就在此时也见“飞霜仙子”司徒丽珠身背著一个花布包袱,疾快的掠往正中的木楼处 “噫?甘堂主……” “啊?哼!司徒堂主那里去?你身背包袱……莫非是想叛逃不成?” “叱!甘明伦你少管闲事,姑奶奶不和你作无谓之战,你也少管姑奶奶之事!” “灵猴”甘明伦闻言立时神色惊慌的低声喝道: “嗨!小声点!我知道你想趁乱逃出此地,但是前面除了门主及副门主之外,尚有那些自视甚高的匹夫,喂!司徒丽珠,你我都不想逞强的希望能尽快逃离此处,但出入秘道已被那些匹夫紧守著。 如若想由通道脱逃,势将难比登天,但是你如肯相信我并且与我合作,那么我可带你去一处只有门主、申堂主及我才知道的隐密之处避祸。” “飞霜仙子”司徒丽珠闻言顿时惊异的问道:“咦?这麽说……莫非总坛内尚有什麽秘室不成?甘兄,如你肯协助小妹觅地隐藏,小妹一切都听你的。” “嘘!小声点,现在总坛内已到处可见武林群雄,尚幸他们注意力皆放在搂前的激战,正好容我们不泄行踪的潜至秘地隐身!” “好!好!甘兄!那秘地在何处?你快告诉小妹好吗?” “嗯!我告诉你,其实那秘处乃是在西面峰壁,须先登临峰顶岩地,然後垂绳下爬,在十三、四丈之处有一个岩洞,足可供二、三十人藏身,乃是当初建造总坛之前,被一个护法发现的峰外岩洞。 当时门主本想凿一通道贯穿,但因工程浩巨而作罢,於是在那岩洞内略微整建的可供隐身,并且备有食水以备不时之需。 如今门主及申堂主皆已被人包围恐难脱困,你我两人如隐身岩洞必可不被人发现,待隐身数日危机已过时便可寻机离去。” “飞霜仙子”司徒丽珠此时真是芳心大悦,立时娇媚的她个媚眼,羞笑道: “嗯……那我们快走吧!可是你不许欺负小妹喔?” “哼!何堂主、甘堂主,你两人在此干啥?” 正在低语的甘、何两人闻声後,霎时有如被箭矢射中的惊兔,猛然纵身而退,面色惊恐的循声望去。 “啊……总……巡察,我……我……” “哦……吓死我了,沙弟弟原来是你呀?沙弟弟,姊姊刚才听甘堂主说……””身黑且丑陋不堪的“丑魂”沙剑仁,此时正负手站立一株树下,神色严肃且发出阵阵阴森目光,盯望著两人说道:“哼!你不说我也知道,你两人身背包袱,必是刮卷了一些金银珠宝想远走高飞是吗?” “你……” “灵猴”甘明伦被他一语说中心意,顿时心中惊畏慌乱双目浮显出警戒之色,怔望着心狠手辣的“总巡察”。 而此时“飞霜仙子”司徒丽珠芳心内也是畏惧得忐忑心不安,但自恃曾在副门主的安排中与他有数度合体之缘,想必不会绝情的伤害自己。 因此她连忙娇声笑道:“哟……沙弟弟!姊姊刚才与甘堂主俩正想……正想到前面去支援副门主嘛!” “丑魂”沙剑仁神色木然的望著两人,突见“灵猴”甘明伦右手缓缓伸入怀内,似欲取何物。 “嘿!嘿!嘿!甘堂主你想干什么?莫非想试试本座手段?” “飞霜仙子”司徒丽珠侧眼望去,只见“灵猴”右手尚插在怀内,但面色却是有些苍白的渗出污迹,立时施眼色阻止他莫要轻举妄动。 接著她又转望那“丑魂”沙剑仁,腻声的娇笑道: “哟……咯!咯!沙弟弟你干嘛生气嘛!人家只不过是不忍心窝里反的伤害自家人,因此才想脱离这场浑水,寻地隐身,再说……姊姊也曾献身於你,对你也无恶意,你又何必不近人情的拦阻我们?” “丑魂”沙剑仁心知两人乃是眼见总坛被武林群雄侵入,竟然自危的一一欲逃毫无眷恋之意,由此可见这些人皆属无情无义之人。 因此他心有不屑的冷然笑道:“哼!其实我并无意拦阻你俩,只是想看看你们搜刮了些什么宝物金银?” “唉哟!那有什麽东西嘛?只不过是一些换洗衣物及私有物件而已,你看看就知姊姊没骗你喔!” “飞霜仙子”司徒丽珠笑说中已转首伸手解下背後包袱,但也趁机朝“灵猴” 甘明伦施以眼色。 待她解下包袱含笑递至“丑魂”沙剑仁面前,趁他伸手接过包袱时,倏然莲足疾挑的狠狠踢他下阴,右掌也疾拍向他胸口,真是事出突然又疾又狠的立将伤及“丑魂”。 而在此同时,右侧的“灵猴”甘明伦也右手疾扬,顿见三道乌黑难见的细小暗器已疾射“丑魂”沙剑仁半边身躯,身形也紧随暗器之後疾掠逼近,双掌拍胸的欲阻住他之退路。 就在这骤然而起又疾又狠的两人夹攻中,突听一声轻笑响起:“嗤!嗤!这就怪不得本座了。” 笑声中,倏见“丑魂”沙剑仁恍如一道黑烟般的迅疾幻化,好似只见身影尚在,实则身躯已疾如鬼魅般的移至“飞霜仙子”左侧,不但避开了她暴然施展的一招两式,并且双掌如鳗的溜滑而上,疾扣住“飞霜仙子”双腕,顺势一带贴入怀内。 “哦……沙弟弟……啊?甘明……” 就在“飞霜仙子”司徒丽珠的惊呼声中,三道细小黑影已”闪而逝的没入她後背。 “灵猴”甘明伦疾掠逼前时,双掌已猛然劈向“丑魂”沙剑仁右胁右背,但是却觉双掌这身而入,好似击在一个虚空的幻影之上。 正自心中惊骇时,倏见“飞霜仙子”身躯疾撞而至,尚不及反应闪避竟见她左胁下突穿出一只手掌,倏然在身前疾闪而逝,顿时只觉胸前“天池、神封、腹中” 三穴被一股暗劲透入,立时全身受制得难以动弹。 而在这同时,“飞霜仙子”司徒丽珠只觉後背有股麻痒之意四外扩散,全身酸麻得立身不稳倒靠“灵猴”身上,两人也因此同时卧跌倒地。 “唉哟……” “啊……司……徒……你….:” “丑魂”沙剑仁眼望倒地的两人,不由叹息的摇头说道: “唉!本座原无意管你俩何去何从,可是你们竟敢自不量力的突施毒手害我,若依我以往之心性绝难饶恕你们,可是看在大家相处一场的缘份上,我也不愿出手伤害你们,就任由你们自求多福吧!” 话落,也不管两人怔愕的表情,转身便行,逐渐没入楼宇暗隅之内。 “飞霜仙子”司徒丽珠此时娇靥上浮显出灰败之色,精神萎靡的急声叫道: “甘……死猴子!你的暗器上有毒,快给我解药。” “仙子,你没看到我此时全身动弹不得?你快先帮我解穴,我才有办法拿解药给你呀?快呀……” “唉……死猴子!我现在全身都软麻无力,那还提得起真气为你解穴?你解药放在那儿?待我取出服用解毒後再帮你解穴呀!” “这……喔,在……在我怀内有一个小黄瓶,一次服三粒……” “飞霜仙子”司徒丽珠合言立时伸手在他怀内掏摸,却没有注意他脸上浮显出一丝狡诈之色。 “啊……有了!” “飞霜仙子”司徒丽珠欣喜的急忙拔开手中小黄瓶塞子,倒出一些绿豆大小的淡黄药丸,略一思忖後便一口气服下六粒解药。 跌坐之後缓缓提气行功,果然发觉全身麻痒酸软之状逐渐消退,已然能提聚真气行功驱毒了,约莫片刻後,“飞霜仙子”司徒丽珠全身毒性果然解消无存了。 “咯!咯……果然毒性已除了,噫?死猴子,你怀内怎会有……啊?是姹女神功秘笈?这……这不是门主的吗?怎会在你身上?喔!我明白了,咯!咯!原来死猴子刚才潜入门主居室偷得这本秘籍是吗?可惜这秘岌乃是女子方能习陈,你要它又有何用?不如送给我吧!咯!咯……” “灵猴”甘明伦此时又急又怒的叫道:“喂,喂!仙子你快帮我解穴呀!” “嗤……好……好,我帮你解穴!” “飞霜仙子”司徒丽珠面显贪婪之色的望著“姹女神功”秘笈,爱不释手,接而眼珠子咕噜噜一转,面显残狠之色的玉掌疾拍而下。 “灵猴”甘明伦眼见她神色顿知不妙,神色惊惶的刚张口欲言时已见她手掌疾拍而下,云时惊恐的大叫道:“住手……你不想活……啊……” 一声惨叫骤响,只见“灵猴”甘明伦双目大睁的口喷数口鲜血,神色震骇眼浮绝望之色,断续叫道: “你……你……好……好狠!会……嗤!嗤!你也……逃不……不过……我…… 我的……我的……暗器……” “飞霜仙子”司徒丽珠眼见他身躯挺了挺,手脚挣踢数下後已然静止,顿时欣喜的急忙又在他怀内掏摸,又掏出一些珠宝、银票及碎银後,一股脑的塞入自己包袱内。 兴奋的提起包袱四外张望一会,立时纵身而起的欲掠往他刚才所说的隐密藏身处,突觉脑内一阵恍惚,并觉身躯不稳得晃动欲倒,云时惊异的脱口叫道:“啊? 怎会如此?不好,莫非……啊!他刚才曾说……” 神色突变的回想著刚才“灵猴”绝命前之话,芳心大显的叫道:“啊?糟了,死猴子藏私……天哪!又开始麻痒了……解药……解药在那儿?” 心慌意乱的急忙翻找到刚才那黄瓶倒出数粒解药服入腹内,然而此次却觉毒性毫不消退的迅疾蔓延,使得全身麻痒酸软得逐渐麻痹难以行动。 “天……天哪!解药不……不对!救……救命哪……” “飞霜仙子”司徒丽珠惊恐的大叫著,但此时喉部竟然已麻痹得急呼无声,神智也已恍惚得再难清醒,但蒙胧中好似见有数个女子行近,尚欲开口求救但是已然麻痹得有口难开,心脉也已逐渐静止的芳魂归天。 不多时,只见十条人影已疾掠西面岩壁之处,迅疾的登上峰壁顶端,并且鱼贯而下没於峰壁之外,但片刻後,又见一疾如鬼魅的黑影翻上峰,迅疾的掠往正搂之处。 第十一章 群雄寻仇 邪宫生变 “复仇门”正楼之前的正邪激战处,此时只见数十名群雄正围成一大圈的肃目盯望圈内之人。 圈内正是“仙谷五梅”姊妹宝剑齐扬的攻向“复仇门”门主令孤美娟及“风月双娇”,双方皆是恨不得将对方碎尸万段的狠招频频。 另一方的“猛狮”燕霸天及“霹雳神君”黄啸天之战,早已是两败俱伤的身负重伤倒地不起。 但“猛狮”燕霸天尚有数位同道尽全力相救,因此已伤势好转的逐渐康复,而“霹雳神君”黄啸天便无此幸运的有人施救,於是伤重得无能自救缓缓身亡。 至於“勾魂鬼婆”申碧花原本功力与“潼城飞鹰”在伯仲之间,但因当初献计使“丑魂”沙剑仁得到了少门主的身躯,因而获得一支“百年雪参”。 然而她却不知自己得到的“百年雪参”,其内精华早已被蒸食怠尽,徒具一完整无缺的空壳而已。 故而得到之後欣喜万分的在居室每日分食勤修内功,但她从未想到被人所骗,因此时隔月余功力只增强二成左右。 不过也因此使她功力高过了“潼城飞鹰”赫天扬,故而两人激战半个时辰多,已一拐将“潼城飞鹰”击成重伤,但也被对方击中两掌略受轻伤。 可是群雄怎会容她伤害同道?因此“中州一剑”柴松柏眼见之下,立时暴喝一声的飞身而至,且出剑接战续斗。 但此次她已被“中州一剑”柴松柏的凌厉迅疾剑势逼得手忙脚乱,沉重的乌铁拐更是难以招架轻灵快捷的剑势。 因此双方激战八十余招后,顿被“中州一剑”施展绝招刺入“天池穴”,且随手横带的将伤口扩裂出半尺之长,虽未曾立时毙命,但因伤势过大血流过多而缓缓身亡。 在“霹雳神君”及勾漏鬼婆一一身亡后,“复仇门”更是大势已去。 而“复仇门”门主及“风月双娇”原本尚期待著“丑魂”沙剑仁现身一一诛杀群雄,但时隔半个时辰尚不见,还以为他已在别处被侵入的群雄围攻中,因此只能抱定心神沉着应战的互峙出招抗拒五女攻势。 “仙谷五梅”姊妹此时功力虽已大增,且招式也习练得玄妙精奥,但是在剑势凌厉的攻势中,竟然招过上百尚难伤及一人,只使她三人鼻息粗喘香汗淋漓而已。 因此“仙谷五梅”姊妹芳心中俱有怒意的功力逐渐提增,突听“紫梅”霍璇玑一声轻叱,且急怒喝道:“叱!寒梅一变!” 其他四女在耳闻大姊之喝声后,立时暴退两尺,接而剑招疾变的同时施展出“寒梅五剑”中的第一招“梅枝曳影”。 霎时只见五柄森寒剑光疾抖,片片剑光恍如上百梅校在寒风中摇曳的飘向阵心三人。 在阵心的三人耳听“紫梅”喝声时已知五女必然剑招将变,因此俱都神情肃穆的骤提功力,将手中宝剑俱都震挥出层层剑幕波波外涌而出,迎向疾罩而至的枝枝剑影。 顿见剑幕及剑影两相疾迎,霎时只听阵阵创啸疾劲剑气波波乍响的逐一幻灭,且森寒剑气四外散溢的凛人肌肤。 “寒梅二变!” 剑招馀势未尽倏又听一声轻叱,霎时剑势疾变的支支梅枝竟突然抖出无数的圆形花蕾,且花蕾中有好侧心疾伸而出射向阵心,这正是第二招“梅蕾吐蕊”。 “叱!贱婢猖狂!也接本门主剑招!” “大姊,咱们拚了……” 三位正副门主此时也在惊喝声中各出绝招,霎时只见剑幕如屏剑气疾啸,白光如链如怒海狂澜般的四外涌溢。 然而“仙谷五梅”的剑势也寒光飞酒如雪花飘飞,上百上千的剑影梅枝花蕾已连连吐蕊的射入阵心外涌的剑幕内。 顿听锵然剑呜连珠脆响,火星飞溅骤然如雨,森寒剑气狂细四溢,真是凌盛直冲斗牛令人骇然。 只见“仙谷五梅”姊妹五人衣衫震抖蒙巾翻飞,鬓发散飞得凌乱不堪,而三位正副门主却是芳心显然得神色惊惶,并且隐约见到三人衣衫上有数处渗出些微血迹。 “寒梅三变!” “紫梅”霍漩玑喝声刚落,倏见剑光再次暴涨威凌的施展出第三招“寒梅争绽”。 但见五柄光华鼎盛的宝剑震抖中,朵朵剑花疾展得好似万梅争绽,且朵朵飘飞阵心之处 “复仇门”的三位正副门主此时因连连提聚全身功力施展绝招,虽也化解了对方两招凌厉剑阵,但却是真气大损得气机翻腾,而手中宝剑被对方五人宝剑上的强劲暗劲震得险些把执不住,此时掌心尚有些发麻,手腕也略有酸痛,实再难勉强灌注真力。 然而对方五人此时已剑势再起,总不能任凭剑势临身而不拒,但又是心有馀而力不足的恐难再接下一招比一招凌厉的剑招。 “沙弟弟救我……” “沙弟弟你在那儿……” 两声惊恐凄厉的尖叫声顿从“风月双娇”口中响起,使得“仙谷五梅”闻声一顿,但迅疾再展的疾射阵心之内。 三位正副门主此时面色惊恐苍白,望著四周密密剑花蜂拥而至,心知已难再挡过此招,但仍然不愿放弃生机的再次提聚全身功力,将手中宝剑在身前疾舞出一层层剑幕护身,希望能困兽之斗的挡过此招。 但是高手对招岂有侥幸之机?便是出招略缓或是招势中略有芥子之际,都可能招致杀身之祸,更何况是功力难提招式迟钝的丧命之源? 再加上“仙谷五梅”所施展的“寒梅五剑”,乃是集上百种剑法中的玄奥招式凝汇而成,若非功贯“天地双桥任督双脉”尚无法施展出其中精髓。 便是功高五女的前两辈顶尖高手“玄冥星君”崔厉雨,也是难抗五女联手剑阵,而且就是丧命此招“寒梅争绽”剑招中,由此可见此招之凌厉了。 就在此时,倏然由楼宇顶端响起一声暴喝:“住手……” “桃花仙子”江香桃闻声顿知是久思未见的沙弟弟,霎时狂喜的尖叫道:“沙弟弟救救我……” “菊花仙子”屈秋菊此时也是芳心又颤又喜的泣声叫道:“弟弟……快……快救姊姊……” 而“复仇门”门主令孤美娟虽也听出是“丑魂”沙剑仁之喝声,心中故然大喜,但自己乃是一门之主,岂能开口呼救?加之耳听“风月双桥”的尖呼声,也心疑的不知他到底是为救谁而现身出手? 由正楼顶端如黑色幻影般飞曳而下的正是“丑魂”沙剑仁,在他惊喜的将“寒冰八使”以及云倩使女小茵等,护送至从“灵猴”口中所说的峰壁石洞内隐身後,叮咛众女非得传讯不得离开,否则只有在洞内隐躲待战乱平息群雄离去後方可出洞。 众女虽是芳心焦急的不许他独身复出,但终是拦不住心上人坚定的心意,要出洞至总坛查望仇人的生死情况,只能在满面关怀神色中望著心上人重返总坛。 “丑魂”沙剑仁将众女安置妥当,欣喜的使她们不受群雄威胁,也免了自己的後顾之忧,这才小心翼翼的潜隐至正楼顶层,盯望下方广场中的战况。 聚神细观见门主及“风月双娇”三人在那五个蒙面女子的围攻下,虽发觉五女剑阵凌厉威猛,但是却生疏不严的时可查出破绽,如是自己被围时,大可施展绝妙的身法逼近一女,令剑阵难以密罩围困,而使剑阵无用武之力。 但是被围困的三人却难以查觉剑阵的破绽,而且也无自己玄奥莫测的绝妙身法可从凌厉的剑幕下逼近对手身前,因此三人身亡剑阵之内已是确定无误的了。 居高临下观战,非亲见三人命丧则不甘心,可是待耳听蒙面女子中有人喝叫後,倏见剑阵疾变,竟然施展出深奥难测的剑招,使得阵中三女更是抗拒无力。 心中震惊但又兴奋中,突听“风月双娇”在危急中凄厉的呼唤声,竟使“丑魂” 沙剑仁心中一懔的突有不忍之心。 回想起自己细虑密谋的计策中,“风月双娇”如计的双双献身,在半年多的相处中她俩对自己可说是言听计从,死心塌地的任凭自己玩弄於股掌中,且诚服不违的忍受著自己刻意的淫辱而毫无一丝怨言及违逆。 而她俩虽也属自己的仇人,但实则只能算是帮凶而已,真正的仇人只是“复仇门”门主令孤美娟,至於她俩帮凶的罪过也可经由自己设计凌辱淫欲的一切而相抵了。 想到她俩对自己毫无所求的奉献及情意,因此内心中不自觉的涌升出”股怜悯之心而对她俩的怨恨已淡消。 在内心矛盾煎熬中,再眼见两人实难再躲过那五个蒙面子子的剑招,因此心中再也忍不住的立时喝声制止。 喝声中,“丑魂”沙剑仁已凌空飞扑而下,漫天爪影也由双掌疾展而出,凌空罩向身穿五色衣衫的蒙面女子,以解“风月双娇”的危机,令她俩人脱出命丧之危机。 可惜晚了一步! 就在他凌空飞曳而下时,“仙谷五梅”姊妹眼见有一个丑陋不堪的黑衣人,竟然凌空下曳的出掌欲救三女。 顿时各自怒气上涌的骤然提聚全身功力,剑势不但不顿反而更形凌厉的攻向阵心三女及黑衣丑汉。 霎时只听数声惊恐凄厉的惨叫声,进三个正副门主口中响起,而“丑魂”沙剑仁也在此时爪影化解了部份剑势落於“风月双娇”之间。 只见此时的“复仇门”门主令孤美娟已是身中十馀剑,鲜血溢渗衣衫染成片片血红的卧倒地面,且手脚挣动全身抽搐得即将丧命。 至於“风月双娇”则甚为侥幸,因为“丑魂”沙剑仁凌空下扑便是要救助她俩,故而攻向她俩的剑势有大半被“丑魂”沙剑仁爪势化解,才身中数剑的侥幸未亡。 “沙……沙弟弟!你……终於来……来救姊……姊姊了……你……小心她们……” “泣……泣……沙弟弟……你……你还是快逃吧!不要……不要陪姊姊命丧此处,快……快……快走……” “丑魂”沙剑仁耳闻“风月双娇”之言,顿时有些悔愧之意的急说道:“两位姊姊!小弟……一定救你们离开此地。” 就在此时,突听一声怒叱响起:“叱!那来的丑鬼竟敢在姑奶奶剑下救人?” “吠!想不到『复仇门。内尚有如此高功能人,但也别想讨得好去,困住他。” “哼!管他是什么人?一并除去。” “姊妹们别松手,手下加把劲除掉这此一邪魔歪道!” “大家注意了,寒梅四变!” 就在众女惊叱磬中,条见剑光再起匹练纵横飞闪,恍如电梭般的盘空匝地四射而至,朵朵剑花也在震抖中一一飘射阵心内的“丑魂”沙剑仁及“风月双娇”,大有不诛杀三人誓不罢休之意。 “丑魂”沙剑仁刚才在楼宇顶端下望时,早已知晓五色衣衫蒙面女子的剑阵招式玄奥凌厉,但依然有隙可趁。 加之他功力早已高超得难以估计,便是“玄冥星君”崔厉雨也难在他手中讨得便宜,由此可知“丑魂”沙剑仁之功力及眼力在场之人无人能比。 只见他面色沉稳的冷哼一声,立时施展出“鬼府”的绝妙身法“魂形魅影”,立时在漫天剑影剑花中的芥子之隙闪移挪技,而双手“勾魂鬼爪”也幻化出千百鬼爪抓拍剑影剑花。 霎时只见身穿绿、橙两色的“绿梅”、“黄梅”,两人所施展的剑招竟然被一一化解得消失怠尽,且见黑影恍如鬼魅般的幻化出数个幻影欺近身前。 “啊?……鬼府的魂形魅影身法……” “天哪!是……是鬼府之人……” “姑娘小心他的勾魂鬼爪……” “唉呀……是武林险地鬼府的人哪……” 就在围观群雄惊声骇叫中,“绿梅”紫娟及“黄梅”姜秀欣两女已被“丑魂” 沙剑仁玄奥无比疾狠凌厉的爪势逼得连连退身,而其他三女则投鼠忌器的不敢放手进攻。 “绿梅”紫娟突见一只鬼爪恍如虚幻的凭空抓至右肩,霎时惊骇得身形疾闪避身,而手中宝剑也顺势上挑,削向那丑鬼腹部。 在此同时,“黄梅”姜秀欣也惊急的疾抖宝剑追击黑衣丑汉後背,而“紫梅”、“赤梅”、“青梅”三女没想到姊妹五人的剑阵,竟然困不住黑衣丑汉,而且还被他化解剑势的逼攻“绿梅”、“黄梅”,因此又骇又惊的立时疾掠而至围攻丑汉。 “啊……” “丑鬼住手……” “咦?啊?最……是你……” [三姊小心……” “快!寒梅五变……” “你……你们是……紫娟……璇玑是吗?” 就在“丑魂”沙剑仁右爪抓向绿衣女时,竟被她险险的脱出爪势,而她在闪身之时蒙巾飘浮中巧被鬼爪爪尖勾脱,立时显现一张惊骇慌张的娇靥。 “丑魂”沙剑仁眼望之下霎时大惊失色的脱口叫出声,而在此时其他四女惊见“绿梅”身临险境,俱都惊叫出声。 在数声喝叱惊叫声同时响起,杂缠紊乱的难以分清何人说些什麽? 但唯有“绿梅”紫娟在面巾被扯下时,正惊骇得暴退时,却发觉那黑衣丑汉神色惊愕得身形一顿且惊叫出声,虽未听清他叫此汗麽?为何见到自己面貌时却惊愕得身形停顿? 耳听大姊喝叫“寒梅五变”时,手中剑已毫不犹豫的疾扬出招,姊妹五人已同时施剑攻向黑衣丑汉。 然而“绿梅”因心中有疑,眼见那黑衣丑汉似是恃功不闪不避的静立愕望自己,并且突然开口叫出自己以及大姊的名字。 霎时心中大吃一惊,且灵光突现得全身一颤,手臂松软得剑势疾顿并惊惶的尖叫道:“住手……住手……是相公……” “丑魂”沙剑仁此时恍似魂魄离体的怔愕未动,对漫天罩至的剑幕竟然视若无睹的毫无闪避之意。 “绿梅”紫娟眼含惊恐的已无暇开口,倏然手中剑势再起的左右分击而出,并且身形疾掠“丑魂”沙剑仁身前以身相护。 “啊?三姊……住手……” 说时迟而一连串的变化就在眨眼之间已然发生,就在“绿梅”出剑拦挡左右时,顿时引起“黄梅”及“青梅”的骇叫,也使得剑势大减。 但是在另一方的“紫梅”及“红梅”俩女的剑势,却未曾停顿的疾射“丑魂” 沙剑仁後背。 “紫梅”霍璇玑手中宝剑竟在毫无阻拦的轻易刺入丑陋黑衣人的左胁後,剑身疾抽正欲再刺时已觉情况不对。 而且也听紫娟惊急惶恐的尖叫声响起,顿时她芳心惊颤得手中剑差点失手落地,骇望著黑衣丑汉的背影。 “红梅”燕双双美目怒睁的展剑疾攻,但见剑身疾迅的没入黑衣丑汉後背,霎时芳心狂喜的剑势斜挑,顿时伤口斜划更甚几近半尺之阔。 森寒剑光带起一道血雨疾喷而出,剑势凌空半旋後迅又疾如电梭的疾削黑衣丑汉的颈部 就在此时,突听“紫梅”霍璇玑一声惊叫:“二妹住手……” 惊恐的尖叫声中手中宝剑已贯注全身功力的疾挑而上,宝时只听锵然剑呜,两道剑光已冲天而上,险险的将濒临“丑魂”沙剑仁颈项的剑身震挑离手,但已在他颈间划出一道两寸馀长的浅伤,血水已不停的溢出渗湿衣领。 就光骤敛剑幕俱息,只见五女俱是满面惊疑惶恐之色的互望一眼後,迅又盯望已仆倒在他的黑衣丑汉。 “大……大姊!他……他是……” “大姊!是怎麽回事?为什么……” “是怎麽了?大姊你为什么救他?” “紫梅”霍璇玑此时已是面显悲凄之色的扯下蒙面纱巾,美目泪水滂沱步履沉重的缓缓行至倒地的“丑魂”沙剑仁身前。 此时突听“风月双娇”凄厉的尖叫道:“沙弟弟……沙弟弟……你不能死呀…… 你死了姊姊怎麽办?” “泣!泣!……好人你快醒来呀!你们快救救他呀!我求求你们……” 而在此时突见一道纤细身影凌空疾曳而下,并惊恐悲凌的尖叫道: “生郎……天哪!生郎你……你……是谁害了你?天哪!苍天难道你没有一点慈悲?竟然还让生即落个如此下场?” 毫不顾虑四周皆是武林群雄虎视耽盼的目光,来人已凄厉悲嚎哀伤欲绝的急忙扑搂仆倒地面的“丑魂”沙剑仁。 只见她泪眼滂沱的哀声叫道:“生郎!我的生郎……你醒醒呀!” “紫梅”霍璇玑惊闻掠身而至的娇柔女子竟口口声声呼唤“生郎”,顿时全身惊颤得摇摇欲坠,面色苍白的叫道:“你叫他生郎?他……他确是梅雨生?是吗?” 搂抱“丑魂”沙剑仁之人正是放心不下生郎独自一人要面对众多群雄,因此离开隐身秘地前来探查的彩霞。 “没错!他就是生郎!也就是坠崖未亡的梅雨生,你……你们连我也一起杀了吧!别让可怜的生郎生来便悲惨痛苦,到死後尚要孤独的投身阴间。” “仙谷五梅”姊妹至此才确定这丑汉竟是姊妹五人立誓隐名埋姓所要寻找的夫君,震时悲泣哀嚎之声立起,急忙围聚止血疗伤的忙得手忙脚乱。 而彩霞也恍悟的急问道:“你们……莫非姊姊们便是霍姊姊、燕姊姊等五人? 小妹彩霞曾听生郎提起五位姊姊,可是……泣……泣……呜……呜……你们却杀害了生郎,天哪……” 此时已被群雄制住穴道移至一旁的“菊花仙子”屈秋菊已尖声悲叫道:“云倩! 不管沙弟弟是谁?你一定要为他报仇,否则你不配身为沙弟弟的伴侣,快要她们将沙弟弟尸身还给我姊妹。” “桃花仙子”江香桃此时也凄厉的叫道: “云倩!既然你从我们身边抢走沙弟弟,你就应该好好照顾他,如今沙弟弟含恨九泉,你怎能无动於衷的不为他报仇?你尚有何颜面搂抱他?快交给我们。” 彩霞闻言顿时悲从心来的狂叫道:“什麽沙弟弟?你俩有何资格叫生郎沙弟弟? 你俩知道吗?你们的沙弟弟就是以前被你们禁困地穴咨意淫辱凌虐的小杂种!也是我被师父逼迫献身的梅雨生!更是被你们计陷胁迫成为巨盗淫魔的梅雨生!被你们计诱落魂崖险些引起武林大祸而自愿投崖消孽的梅雨生!你俩尚有何显称呼他?” “什么?他……沙弟弟他……我不信!我不信!你骗人……” “倩丫头,你别胡言乱语的毁坏沙弟弟与我姊妹的感情,要不是你淫贱无耻的抢走沙弟弟,本门也不会闹得内哄?也不会使群雄趁虚而入的门毁人亡,而沙弟弟也不会被仙谷五梅那五个贱婢刺杀身亡,这一切……这一切都是你的罪过!” “对!大姊你说得对,如果沙弟弟对我们无情,他怎会在五个贱婢围杀我们时不顾自身安危的现身相救?因此别听信她胡言乱语!” “吠!风月双娇别自贴金面了,我姊妹八人可作证倩妹所言属实。” 所有人众突听高搂之方又有女子之声响起。 宝时循声望去,只见楼宇之处正跟蹈奔至八位悲泣娇啼的双十姑娘,毫不理会挡道的群雄悲声挤入人群内。 在群雄缓缓闪至两侧容八女进入内里後,只见八女已围聚跪坐丑汉四周,并听其中一女哽咽说道: “诸位武林前辈!我姊妹八人以及倩妹俱是自幼遭人贩卖门主,并经由门主逼习武功及姹女神功,待年约十一二时倩妹始被门主收为传入,而我八人因资质较差,故身列门主的使女。 不过我们皆在门主蓄意将生郎训练成万恶淫为首的淫魔时,为了达成阴谋一一将我姊妹九人献身生郎。 但是我姊妹虽非自愿,却也恪守女子从一而终之妇道,皆已视生郎为夫君,且相互砥励的从未忘怀,便是得知生郎在落魂崖为义为赎罪而纵身崖下自绝时,我姊妹皆是内心泣血暗自悲泣时,也未曾在外人前微露心意。 没想到生郎却是苍天保佑,大难未死,居然缘入鬼府前两代府主退隐的隐修秘府,并且福绿深厚的习得一身绝世武功。 生郎自知自幼便遭邪恶之人刻意阴谋诡计陷害,因此虽习有一身绝世武功,但却不愿以武功轻易诛杀仇人报仇,而是深思远虑的安排了层层环环相结的妙计,步步为营的逐渐混入本门总坛,也凭藉著鬼府的威名以及高绝的武功,令门主及两个副门主皆有意拉拢,也因此从无人怀疑生郎之来历及心意。 在风月双娇勾心斗角的奥妙情况中,生郎相互利用相互刺激,并且以昔日遭人刻意训练成的淫功以及高深的内功,终於使得淫欲炽旺的风月双娇一一拜倒在生郎胯前,成为言听计从的不二之臣。 另则生郎为了报复当初倩妹无情的诱陷,而使他成为江湖武林人人不耻人人起而诛之的淫魔,故而也施计报复,但却在报复中才发觉倩妹乃是受师命胁迫不能自主,无奈的做出悔恨终生之事,并也得知倩妹也立誓坚守名节,再也不愿顺从师父献身他人,才使生郎原谅了倩妹重修旧好,而我姊妹八人也在倩妹的诱因及穿针引线下,惊喜的得偿宿愿侍奉生郎身伴 今日本门为争权夺势而形成的窝里反,乃生郎意料中之计谋,本是欲待门主及两个副门主自相残杀后才收拾残局。 然而千算万算却不如天意,没想到诸位竟然在此紧要关头趁虚而入的扰乱了生郎大计,使最终之目的就此而幻灭。 也因此出乎意料之外的而使得生郎一着失错命丧黄泉,真乃是天亡生郎。 想必诸位已然了解此中情况,并且也已知晓那丑陋的人便是生郎了!但诸位不必在意生郎如何而死?而是要知道生即自出生後便活在恶人之诡谋中,历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屈辱凌虐。 但他从未有为恶之心,便是心存报复的施展手段时,皆是未曾有强逼胁迫之意图,乃是利用人性之邪恶反诸其身,便是在两个副门主身历险境时尚心存愧意陷害她俩,而不顾自身安危现身相救,甚而在看出这五位姊姊乃是自己的妻室时,竟无意抗拒的以身相报往昔之孽,任凭剑身入体而无怨无悔。 如今生郎一死,情仇怨恨已然百了的化为一阵云烟,我姊妹在此别无所求,只希望诸位前辈能大人大量的容许我姊妹能守着生郎尸骨在此处得偿宿愿的安渡馀生,莫要强行分离我姊妹与生郎,否则……我姊妹将凭一己薄力要与诸位一决死战,虽死也含笑九泉的有幸与生郎相会。” 就在“寒冰八使”的大姊小琴侃侃而言中,在场的武林群雄及“仙谷五梅”已然泪流满面的默然无语,除了了解此间所发生之变故外,也对九女身处邪地却依然保有正道侠情及负节妇女之情操而投以敬佩的目光,人人皆如骨鲠在喉的沉默摇头叹息,对她们毫无一丝不敬之言。 而“风月双娇”两人在耳听小琴之言後,往昔之情景已一丝丝一件件的浮显脑海,已然又悔又愧的万念俱灰,仙谷五梅则不停的为尚未尸寒的夫君灌疏真气活络经脉,并且将身上尚存的雪白灵芝中最珍贵的芝人芝马本体撕碎数片渡人夫君腹内。 十馀位美娇娥此时无人对异己有何怨怒之色,好似皆已默认了对方在夫君身伴的地位,视为同病相怜的姊妹,也恍如心意相通的不愿再离开夫君身侧。 而此时的各方群雄眼见这些悲剧中的姑娘,皆围坐一圈泣声不止,俱都黯然神伤的无语可安慰,因此已有人低声细语中相偕行往秘道口逐渐隐逝离去。 而身为领袖主事之一的“归元神剑”霍天行,眼见“复仇门”众首脑俱已命丧及被俘,已是大事平定的无需再停留,於是忙与其他三位主事者相商後,通告众群雄可否自行回转家园。 於是群雄与尚欲留此善后的“归元神剑”、“猛狮”、“虎掌”、“浪里白条” 以及十馀位好友拜别告辞,并押解被俘的香主、武士下峰,会合了峰下守候的众同道,并将被俘的香主、武士施以惩罚放之离去後才归返家园。 而此时围坐“丑魂”沙剑仁四周的娇娥,此时竟然神情惊愕的止住了泣声,似在听些什么声音? 不多时只见“仙谷五梅”姊妹五人急忙起身掠至老父身前叩谢,并且泣声央求老父暂先返回家中,众姊妹要在峰顶陪伴生郎数日,以後自会返家拜见爹娘家人。 “归元神剑”霍天行等人耳听娇女泣啼央告声,俱是内心又疼又怜的望著娇女,心知名分已定的出阁闺女乃是为人妻室,自是要遵行妇道、侍夫君,待安葬入土守节一段时日後方能离去,因此皆无反对之意的叮咛为人妇者应注意事项,并在五女的拜别催促下相偕下峰去 然而他们在悲叹哀伤中却未曾想到众女为何会在此时心焦急促的催促他们离去? 也未曾想到众女为何不将爱婿尸身运回家乡安葬? 当众女眼见众群雄俱已离去後,顿时面色诡异的相视传意。 “寒冰八使”姊妹立时身形迅疾的在总坛内巡视一周,查看广阔的总坛内除了众多的尸体外,也只馀恍如行尸走肉神智失常的“风月双娇”外,已无其他外人留於总坛,於是急忙掠入秘道内封闭进出石门,才放心的急掠回原处。 而此时,“仙谷五梅”姊妹已在云倩的引领下,又悲凄又疑虑的将夫君身躯捧抬至“藏玉楼”顶层内室床榻。 烈日当空。 但却无一丝热意,反倒是阵阵罡风带来了阵阵寒意,使“天柱峰”峰顶的冷清巨楼更觉萧瑟。 然而在靠峰壁处的“藏玉搂”内,顶层外间客室中,云倩及“寒冰八使”小琴姊妹俱围立内室门前,焦虑心急的盯望内室,并聆耳细听内室的动静。 而在此时,五道有如彩虹疾掠至搂前突顿,五双美目狠狠的瞪望跌坐楼前的“风月双娇”後,并无一丝言语的一一鱼贯入楼。 楼内大堂内三名疲困打盹的使女毫无所觉的未曾睁眼,但另一名站立梯口昂首上望的小茵则急忙福身轻声说道:“五位夫人,大师及道长尚未曾停功,而少门…… 诸位小姐尚在楼上等候着。” 五色衣衫的“仙谷五梅”闻言俱都颔首称谢,面上哀伤悲凄双眼红肿如桃的迅疾登楼,默默的朝回首迎接的九女颔首示意,并以目探询内室情况,但所得的俱是哀怨叹气摇首示意 时光恍如蜗步缓缓消逝,眼见夕阳逐渐西下黯夜已起,尚不见内室有何动静,便连使女上楼轻声相告晚膳已备,但众文皆无心用膳的静立不动。 倏然只听紫娟双目大睁的狂喜叫道:“啊?生……生郎有……有声音了,泣…… 泣……生郎有哼声响起了……” “什么?娟妹你……” “噫?没错!我也听到了……大姊,生郎……他在哼声了!” “真的,我也听见了,生郎活过来了……” “天哪!您大慈大悲的容生郎重生了……” “大家别吵!快准备接替道长及大师。” “嗯!大家快静下来运功调息,待会就要靠我们姊妹为生郎通经活络的提升生机了。” 众女此时似是绝处逢生的泣笑不止,七嘴八舌的又喜又急的急忙行功调气,恨不得立时奔入内室探望生郎。 约莫半个时辰。 只见内里衣衫拂动中一位仙风道骨神情萎靡的削瘦白发道长,以及一位白眉垂颊面色泛白的古稀老僧并肩步出。 这两位正是“茅山上清派”祖师“正清道长”,以及“嵩山少林寺”住持“普光大师” “正清道长”眼见室门外众女施主娇靥泪水未乾的欣喜迎至,立时执拂尘稽首说道:“众位施主,贫道与普光大师幸未辱命,梅施主此时心脉已续生机再起,但丹由气海已破无能再复,因此功力俱废身如常人了。” 正清道长话声刚落,“普光大师”也已接口揖掌说道:“阿弥陀佛!诸位女施主!老纳与道长各施『无相神功』及无极神功,已将梅施主心脉接续导正,性命已无虑,已然可对欧阳施主交差了,恕老纳及道长就此告辞了。” 众女闻言顿时若心狂喜的俱都屈膝下拜叩谢。 “正清道长”眼见之下,顿时手捻长须,呵呵笑道: “呵!呵!呵……以贫道及大师的辈份及与欧阳施主的交情,受你等一拜也不为过,而梅施主如今已是孽障尽消否极泰来前途不可限量,往後势将另有一番美景可期,呵!呵!贫道赘言了,大师我们走吧!” “阿弥陀佛!道长着相了,去也!去也!” 众女此时皆不明两人言中何意?但却知两位武林辈分声望极高的方外之人,乃是受人之托前来救治夫君,好似此间一切尽在幕后人的预料之中,因此俱都面含惊异的怔思不止。 就在众女瞬间的怔思中,“正清道长”及“普光大师”两人身形凌空上飘斜飞往峰外,并见天际有两道上月光凌空飞射而至的托着两人由万丈高峰旋飞而去,真如传言中的仙人乘云飞去。 众女见状,神色惊骇得疑似眼花,自叹姊妹中无人能有此功力的敢凌空虚渡峰外,否则真力不继时立将坠落万丈深渊之下,尸首无存。 众女芳心虽震惊道长及大师功力登神入化,但却比不上对夫君的关怀,因此稍愕即喜的蜂拥奔入内室。 内室床检上,“丑魂”沙剑仁已是清醒的睁着双目不知在思索何事?立使众女喜极而泣的泪流满面齐涌上前,围绕床榻前一一柔声呼唤着爱郎。 “丑魂”沙剑仁默默的环望含泪带笑的十四位娇娥,双唇欲言又止,半晌後才虚弱的叹声说道: “你们……唉!多亏你们了,往事不堪回首,而今我已是三度为人,如今已是万念俱灰,过去之事就如同云烟随风消逝不再留存心胸中而逐渐淡忘,而你们…… 你们……我现在丹田气海已破功力消散,虽经两位前辈以高绝功力将气海疗复,但已是身如常人,而面貌也再无能运功变幻回原貌了,至於你们,年轻前程无限,所以……你们就各自离去另寻天地,不必留於此处,而我也自有去处……” 然而他话未说完,顿听众女皆悲泣的急叫道:“生郎你不要我们了……” “生郎!你怎能狠心抛弃贱妾……” “泣!泣……生郎你不可以……” “生郎你怎可为此而不要贱妾姊妹?不要……” “不!不!相公,不管你变成何种模样也是贱妾夫君,除非……相公休了贱妾或贱妾一死了之,否则贱妾绝不离开相公!” “夫君!贱妾姊妹生为梅家人,死为梅家鬼,若夫君要因身如常人面貌难复而抛弃贱妾姊妹,那贱妾姊妹只有自尽一途了!” “夫郎!你怎能为此便舍得抛弃贱妾姊妹?如今我姊妹皆已心无成见的结为姊妹,便是要同聚一堂的侍奉夫郎,功力虽失但尚可重练,只要能多寻增功圣品服食必可重修往昔功力,至於夫郎的面貌……难道夫郎认为我姊妹等倡是因夫郎俊容而爱吗?” “泣!泣……对嘛!六姊说得没错,贱妾等并不在意夫君面貌如何?而且夫君往後功力重新修成後不也可回复原貌吗?除非……泣……泣!除非夫君记恨贱妾姊妹剑伤夫君才有此一说!那……那贱妾愿一死谢罪!” “丑魂”沙剑仁耳闻众女哀怨欲绝的悲凄之言,也心如刀割的含泪止住众女续言,环望个个有如梨花带泪的娇柔哀怨模样,再也鼓不起勇气出言驱使众女离去。 半晌,他才喃喃低语说道: “唉……你们对我的深情我早已铭刻在心,又怎会舍得抛弃你们?可是……我怕……我怕自己已再无往昔的坚强而有负你们,所以……” 众女耳听夫君之言顿时喜出望外的续又叽叽喳喳的含泪笑语,温柔体贴的安慰相劝夫君莫要有此消极思想,俱信誓日百一的要与夫君同甘共苦隐修。 在楼内众女围绕夫君安慰低语时,而在峰顶西北天际竟然有一片五彩祥云缓缓飘至,看似缓慢实则迅疾如电的眨眼即至,并且轻如绵絮般的飘落峰巅一块巨岩之上。 定睛望去这才发觉那片彩云竟然是身穿银、紫、朱、黄、黑、青六色衣衫的一男五女。 只见那居前男子年约四旬无须,面貌俊逸倜傥,神光萤萤的面含微笑,道: “嗯!两位方外至交的无相神功及无极神功果然不同凡响,已然令他内丹无损得可重新修练了。” 突听身後穿朱红宫衫腰悬一柄朱红宝剑,面色娇艳活泼的四句美妇开口笑道: “嗤!谁知你是怎么想的?这点小事尚要麻烦两位道友而欠下一份人情。” 另一位身穿墨色高眺俏丽的美妇却接口笑道: “啥!你又不是不知他时时天机长天机短的,真不知他脑子里想些什麽?害咱们姊妹担心了多少年?” “对嘛!龙哥最狠心了,依小妹之意当年就该救他出穴然後授以家传,否则今日也不会落到这地步了。” 身穿黄衣的端庄美妇紧接著墨衣美妇话声後,似有心疼之意的皱眉埋怨说着,但另一位青衣娇小柔弱美妇却有不同意见的说道:“才不是呢!龙哥才不狠心呢! 小妹知道龙哥胸有成竹的要严查他心性,而且卦象中早已浮显天机,所以龙哥才任凭他应劫苦其心志,往後才能前程似锦呀!” 青衣美妇话声刚止,突听墨衣美妇黠声笑道:“啖!咯!五味你可真是夫郎肚内蛔虫哪!他做什麽事?心里想什麽你都一清二楚呀!” “讨厌啦!四姊你又要逗我了!”。 身穿黄衣的端庄美妇此时又嗤笑嗔骂道: “呸!看你们真不知羞耻哇?都年过六旬了还像个丫头似的逗嘴撒娇?要是让人知道岂不有损咱们姊妹之尊严?别闹了,办正事要紧!” 银衣文士闻言顿时摇头叹声笑道:“唉……你们五个几十年来从未曾停过斗嘴,真是拿你们没办法,看来孙儿往後的苦日子比我还要难过罗!” “啊?什么?老不死的你说什么?你的意思是我姊妹五人让你受罪了是吗?” “哼!没良心的,我姊妹五人那天不是嘘寒问暖亲手下厨的服侍著你?你竟敢视为受苦?好哇!回去后有你好受的了。” “喂!喂!你们是怎麽啦?我可是随口说说可没别的意思喔?” 五位美妇居中一直未曾说话的紫衣娇艳美妇此时也笑说道: “好啦!好啦!你们别闹啦,龙弟,孙儿如今也渡过了十余年的坎坷生涯,但比你当年还坚强多了,你还有何不满意的?哼!如你还要挑三捡四的那我可不依喔!” “嘿!嘿!凤姊放心吧!在众多儿孙中虽也都不错,但只有他历劫完毕尚本性依然,因此足可承接我们的衣钵而不负我们期望,此事就交给你们吧,我先回去了,喔!对了,那两个女娃儿你们看著办吧,最好由珠妹携往恒山,她俩往后必是空门圣尼。” 银衣文士话声未落,竟已化为一道银光,有如九天迅电般的往西北电射消逝,眨眼不见了。 “呸!这死鬼怎么愈老愈急性子?” “真是的!就多待一会也不行?” “嗤!他呀!还不是又急著回去将娜妹妹魂魄稳固,好慰藉四十年来的相思?” “好啦!你们都六旬出头了还捻酸吃醋呀?快办正事吧!” “咯!咯!大姊!你看这还孙媳妇那个性子像你?依我看那老三老七还有十二妹倒像我的性子。” “嗯!像我的有老大……还有老八这两个。” “皓!像我的则是二、五、九这三个呢!” “嗨!六、十以及十三妹三个丫头挺像我的。” “哼!你们都挑完了呀?那四、十一、十四这三个丫头就算小妹的罗!” “咯!咯!既然都选好了传人,那就准备你们的秘笈吧,嗯!她们也已定下心神了正是好时机。” 而在此时,“藏王搂”内的“丑魂”沙剑仁,也已开朗的接纳了十四位娇娥的心意,愿意同甘共苦的坚强为未来奋斗。 正当众人阴晦尽去拨云现日的欢乐满堂时,倏然在楼内响起了一阵娇脆嗤笑磬,并听有女子笑说道: “嗤!嗤!不错!不错!果然经得起阴煞晦劫,而今大劫已去前程似锦,一切皆在天机中,往后天机也将赐尔夫妇福禄。” “丑魂”沙剑仁及十四位侨娥惊闻这突如其来的娇脆之声,但是震惊愕然的不知声从何来?但从话声中心知对方并无恶意。 接而又听另一个娇甜脆声响起:“丫头们不必心慌!也不必问我们是什么人? 我姊妹有五套秘笈要赠送你们,一切在册内自有详述。” 娇甜话声刚止,条又听另一个轻柔之声接口说道:“喀!真是的,到这时还卖什么关子?说出来不就结了。” 另”个嗤笑声也接著响起:“对嘛!二姊说得对,就由我来说!” 而此时楼内的众女俱是惊异的欲散掠各窗前外望,但没想到竟然掠不出数步便被一堵无形的柔软气墙所阻,便连功力最高的“仙谷五梅”提聚全身功力冲撞之下,也无能前冲一步,更何况其他诸女了。 “啊?你们……别枉费力气了,这是江湖中只曾听过却无人能知的束气成牢的远古绝艺。” “天哪!这是什么全功夫?这等功力……简直是神仙的仙法嘛!” “丑魂”沙剑仁此时虽功力尽失,但所习及见识皆高出众女,因此已看出众女遭人以功束气困禁,才苦笑的续道:“这束气成牢的绝顶功夫也是我在鬼府秘地中古籍中所看到的说明,但却未曾指出在何朝何代有人习练成?有此功夫的人必然已属功贯极项而达至地行仙之界,也就是卸剑之能已信手可施的剑仙之流了。” 众女耳听夫君如此解释,顿时骇然的张口结舌似信似疑,而此时又听凌空而降的声音笑道: “嗯!乖孙见识不薄,虽然你非我姊妹所出之孙儿,但我们都是你姨奶奶与奶奶无异,奶奶这就明告你知。 爷爷奶奶们乃是四十馀年前江湖尊称的『龙君凤后』,你的一切尽在你爷爷卦机中,非你爷爷及奶奶们狠心不助你,而是你身负三代劫数需要由你应劫消敉,尔今劫数已敉否极泰来。 孙儿你灵智颇高,奶奶也不须赘言,现赠尔夫妇五册薄技供十四位孙媳习练,功成後用以助你重修神功,且留为家传,一切详情册内自有详述,你们好自为之吧!” 在话声未止之际,诸女倏觉身周束牢已消,并见右侧窗外缓缓飘进一叠画册,平稳的飘至“丑魂”沙剑仁面前。 约莫四寸厚的一叠书册怎会是飘?但眼见是实,只见那叠书册好似一片羽毛般的随风飘入楼内。 虽然“虚空摄物”之功在一个功贯“天地双桥任督两脉”的顶尖高手皆可办到,但是却要视物之远近、重量及快慢之速来评判施功人之功力。 可是如今这一叠书册虽不知从何而来?但少说也在楼外二十馀丈之距,加之有如羽毛般的在众女立身的缝隙中,未曾触及一人衣衫的缓缓飘至内里床榻上的“丑魂”沙剑仁面前,如此神乎其技的功力…… 在楼内的众人膛目结舌的盯望著那叠书册,竟忘了查看是何人所为?为何能一丝不差的随心所欲飘至要交付之人的面前? 当楼内众人眼见书册稳稳的平落在“丑魂”沙剑仁手上时,才惊异的急掠窗前外望,只见有一朵五彩祥云往东疾逝而去,并隐约的见到有数个人影里在五彩祥云内。 此时已听众女中有人惊叫道: “真的是龙君凤后吗?那岂不是武林秘谷神龙谷的老谷主及五位夫人?想不到他们竟然已练至剑仙了……” “奇怪了!他们怎会是夫郎的祖父母?这是从何说起?有何依据?” “对呀!据当年在落魂崖时,已然显示夫君极有可能是武林驸马玉面神剑苗府主的儿子,但龙君复姓欧阳,而五位凤后也无人姓苗,夫君怎会和神龙谷扯上关系?” “嗨!你们刚才没听见几位老夫人说一切尽在书册内?去详阅一番不就明了了?” 一言提醒梦中人,众女顿时满怀疑惑的转往床榻前,欲看那几本书册内写些什么? 而在此时已见“丑魂”沙剑仁手捧著那叠书册,神情肃穆的详合著,因此众女皆默立床前不敢出言打扰夫君细阅。 只见“丑魂”沙剑仁此时已逐渐双手颤抖,且双目中不停的滴落泪水,费时将近半个时辰才合完首册的前四页,接而面色沉重的缓缓将五本薄册交给床前的小琴,毫无一丝喜色的缓缓说道:“你们拿去看看便知了!” 众女眼见夫君的神色却不敢多问,於是急忙围聚分合五本薄册。 此时“丑魂”沙剑仁则缓缓起身,在小诗小苹的服侍下穿妥衣衫,行往窗前外望,似是内心挣扎矛盾的在思忖何事? 突然,只听耳旁响起一个柔和的清朗话声,说道: “孩子,不要为世俗误了你的灵智,为祖也非食古不化墨守礼教之人,一切由你灵智而行不必为他人眼光而屈改心志,从今後孙儿将难见为祖之面,故而重返由你一见。” “丑魂”沙剑仁耳听话声,顿时惊急外望,只见视野宽阔的窗外,楼外庭院高搂以及高耸的谷壁皆在眼下,但却毫无一丝人影。 正当心奇中,突见窗前五丈之外的空际倏然浮显出一团银光,且逐渐波动的幻化出一位年约四旬的俊逸文士影像,心知必是说话之人以神功化影让自己一见。 望著那飘浮空际的幻影,满怀激动双唇颤抖得欲呼无声,就在此时却又听一娇脆之声响起,似取笑的说道: “嗤!嗤!乖孙别惊,你爷爷自觉未曾好好照顾你,所以心虚的不敢亲身让你面见,只仗功传影的与你相见,奶奶们也早知他有此意,故而也同时现影容你一见,未来待你功成之际自会相见。” 耳闻声音之时,顿见那银衣文士幻影两侧也逐渐幻化出五位雍容华贵的四旬美妇,每位各有不同神韵且隐含着一丝慈祥笑颜。 心中虽是激动无比,但却怀疑六人皆年约四旬怎会是自己的祖父母容貌?不过也略疑即释,知道祖父母皆是修练得道功同神人的已驻颜有术,再过百年恐怕也属这番容貌了。 怔望不眨,直待幻影逐渐淡消化为乌有後才叹声转身,这才发觉诸女俱站立两窗之前,美目大睁张口结舌的愕立不动,不敢相信眼见之景像。 “丑魂”沙剑仁微微叹息一声,惊醒了愕立的诸女,不待她们开口便笑声说道: “诸位……娘子!刚才你们已见到了龙君凤后之影像,也看过了五册秘岌内所述,应已了悟了其中隐秘内情,其内之爱恨情仇如今已是如过往云烟,随风消逝,也不必再管谁对谁错?尔今是我们为将来要做个决定。” “生郎……” “夫君……” “丑魂”沙剑仁含笑伸手止住欲言的诺女,伸手从小菊、小书、彩霞、玉珠五女手中取至五册秘笈,将首册前四页撕下在油灯上燃烬後才笑道:“诸位娘子,从今後我依然随母姓梅名雨生,号也依旧丑魂,用以砥砺自己,至於这五册秘岌上的五凤神功及龙凤神功乃是五凤后赠于你们,自是归你们所有,由你们自行修练,不过我依然要靠自己重新修练内功,并不希望你们助我。” 眼望众女皆面显急切欲一言之色,顿时续笑道: “此地是我自幼所居之地,有娘疼爱照顾的慈爱留存,况且此峰远离尘世与世隔绝,加上峰谷景色优美,是个隐居的好地方,只要费些心力略加整理後,便可成为我们的家了……” 诸女耳听至此顿时忘了刚才急切之心,又羞又喜的神思向往“家”的美景,娇颜上顶浮显出笑意的相互注视。 “你们以後尚要烦劳的助我在各处挖掘整理,我要将鬼府秘府内的一些灵花异草及寒莲移植至此,往后也可用以提气修练,并美化环境,你们认为如何?” “好哇!好哇……” “夫郎你放心,我姊妹等人一定分工合作为我们的家整顿成仙境一般。” “夫君!你只要规画细节,其馀的自有为妻等人布置,一定会使本谷地美仑美奂,如同仙境。”? “哈!哈!哈!其实你们都是巧妇,由你们去商量便好了,我可要偷懒的独自重修内功了。” 诸女闻言顿时嘻笑撒娇的娇嘎道: “哼!大老爷你想偷懒那可不行,没有你发号司令贱妾等人可不懂如何规划,便是灵花异草之性也不懂,要如何移植?我不管,你可要坐镇督导才行。” “咕!咕!咱们这批娘子军少了人王怎行?那岂不闹翻天了?” “好夫君,你可不能撒手不管哦?否则抬也要把你抬出来……” 就在诸女笑闹逗乐中,一切的往昔痛苦已然消逝无踪,倡为夫妻往後的生活注下了一番欢乐远景。 “万丈崔嵬峰岭峻,千层峭险壑崖深; 匹练飞泻白玉珠,苍松斜挂似飞龙。 瑞气腾腾锁天柱,祥光霭霭照岩崖; 雾隐楼台重叠叠,霞盘殿合紫阴阴。 松柏森森青绕户,碧落针松如翠盖, 芝花瑶草飘馨香,寒莲雪梅争绽放。 寒宫绰约多仙子,雪肤花貌参差是; 态浓意远淑且真,肌理细腻骨肉匀。” 朝阳未吐,天际刚浮显出一片鱼白之色。 时约秋意初起。 在高耸穿云的“天柱峰”峰顶,却已是寒意森森秋霜满峰的凛人肌骨。 宽广的峰顶谷地中,数楝琼搂玉宇隐约耸立於寒梅、古松、巨柏的层层叶隙内。 内里的平坦谷地中,竟是十馀丈方圆的莲池,花团锦簇的奇花异草,耸立如笋的石林,以及散植各处的灵芝瑶草珍贵药树时时可见。 莲叶密布莲花盛开,且有十馀朵蓬蓬挺立在清澈池水内,另有五株青苔密生的石笋,上面竟长著数十株芝草叶兰及菇菌。 有些异草兰叶间尚长有一些青、黄、橙的许多小果子,竟然无一是熟红的。 穿过林荫花丛的小道,展现眼前的是三楝成品字形的三层华搂,中间的一片广场中正有十馀个年约四至八岁的男女小童蹲围嘻笑的不知在看什麽? 突听男女小童笑叫道: “咯!咯!五哥也不行……快换人……” “哈!哈!五弟也不成,可不能再笑我们唷……” “嘿!这捏石子的功夫怎麽不成哪?一定是爹哄咱们的!” “哈!哈!五弟你可别乱说唷?昨天爹可是随手一捏便成粉了,爹不是说要多坐功,功力高了才办得到吗?那只怪你太贪功了。 “呸!二姊你还说我呢,你自己也不成呀!” 此时由正搂处步出三位明眸皓齿的娇美少妇,面含笑意的环望场中群童後,居中一人立时笑道:“孩子们都别贪玩了,快去净面净手用膳啦!” 众孩童闻声立时嘻笑的奔前,并听有小童笑叫道:“二娘、七娘、十一娘!刚才大哥他们掐石子比赛,可是都没人捏得碎呢!” “嗤!傻孩子,空手捏石子可是要先将内功练成,然後待功力增进後才办得到,那是容易之事?” “二娘!可是爹昨天说捏石子并不难,难的是要多练功,可是坐功可真累人呢! 动都不能动,难过死了。” 三名美妇耳听众稚子之言,俱都慈爱的笑道: “傻孩子!那有贪玩怕苦便能学成功夫的?一定要抱定心神眼观鼻、鼻观心,心神相通,神通气行,气足通脉,脉通气循,这就是内功最简单的道理,可是不能持之以恒的习练内功又那来的内力?所以怎捏得动石子?所以你们想学好功夫一定要先静心打坐习练内功才行。” 另一位美妇则接口笑道:“好啦!好啦!才几岁大的孩子就想能捏石子?真是好高骛远不切实际,还不快去用膳然後作习功课?小心你们爹来了又要罚人了。” “是!七娘!走罗……” “七娘知道了……” “大家快走哟!爹快来了……” 三位娇如百花雪肤玉肌的丽妇笑望众稚子奔入楼内後,这才娇笑连连的掠往两侧岩壁水瀑处,朝浅池内冲凉的赤裸俊逸青年笑道:“相公!用膳了!” “嗤!夫即可真用功哪!昨夜五姊她们大概又是彻夜未眠了。” “咯!咯!咯!十一妹!你可真不忌口呀?怪不得她们都受不了你这张泼嘴呢!” 此时水瀑下的俊逸青年已含笑出池的疾搂十一妹,并笑说道:“倩妹你可又要不饶人了,看我不治治你才怪!” “啊……不要……不……啥……不敢……嗯……不要嘛……讨厌啦!人家…… 咯……咯……痒死了……讨厌……人家刚穿的衣裳又被你弄湿了啦……嗯……” “啥!十一妹自讨苦吃,二姊别理她,我们快走吧!免得又要遭池鱼之殃了。” 从水瀑处尖叫嘻笑的奔往楼宇处,顿时引得两侧搂内各自行出数名娇丽美妇,其中两位尚怀抱著未断奶的婴儿,另有三位则牵著二、三岁学步的幼儿,小心翼翼的牵行著站立不稳的幼儿。 “……依……牙……牙……抱……抱……” “啊……啊……抱……依呀……” “羊……羊……抱……” 刚披上衣衫渗湿数处水渍的青年,立时伸手笑唤道:“乖儿来,爹抱抱……好乖,再走两步爹抱抱!” 而此时正楼处步出一位少妇笑叫道:“嗨!你们是怎么了?还不快来用膳哪? 饭菜都快凉了。” “咯!咯!今天又是二姊掌厨了,我们又能大饱口福的多吃一些罗!” “对嘛!每次二姊掌厨,必定是碟盘见底的一扫而空,还好不是天天掌厨,否则我们都要变成胖婆了。” 众美妇笑意盎然的齐拥青年行往楼内,夫妇子女成群笑行中,那种安和乐利的景象真是美满幸福得令人称羡。 青年正是死後复生的“丑魂”梅雨生,以及十四位娇妻。 自从夫妇十五人已决定在“天柱峰”隐修後,於是立时先做了初步的规画,首先是解决众人住宿问题。 众人同居一楼似嫌拥挤,於是将正楼下的大堂定为往後全家相聚的堂室及膳堂,二楼改为宽广的书房,顶层则为“丑魂”梅雨生之独居处,且更名为“孤鸿搂”。 正楼後相通的隐秘石洞室则改为修练武功之处,原“复仇门主”所居之大石室乃是习功打坐之处,内里壁橱内并置有上百武功秘笈可供随时阅习。 侧间两小石室是摆挂兵器的石室,俱是“仙谷五梅”出谷十馀次,从仙谷地宫内携回的一些宝剑,十八般兵器以及一收寄门兵刃。 另一间石室是丹药储存室,尚有一间则放置了众多的金银珠宝及贵重之物。 石室广场则是供比划招式习练之处,甚为清静安宁,不虑有人打扰。 左侧“桃花宫”已更名为“寒梅搂”,供更名号为“寒梅八娇”的小琴姊妹选居上两层房室,下层则改为起居客室。 而右侧“菊花楼”也已更名为“五梅楼”,由“仙谷五梅”霍漩玑姊妹五人分居上两层,下层为客堂。 “孤鸿搂”右侧靠山壁的“藏王搂”也更名为“玉梅楼”,依然由云倩及小茵、小娟、小香、小瑶四使女居住。 至於其他木楼,有些更改为庭园中的无壁亭阁,左侧山壁旁原属“复仇门”堂主所居之花园小木楼,已然留为往後客居之用。 而右侧原是香主、武士所居之宽长木楼,已然拆除得只馀一间木楼专供储藏杂物之用,其馀的皆已成为预留的庭园种植之地。 原有庭团化木中一些不雅且俗的花草树木也已砍除不少。 而楼前广场前二十馀丈处,也已挖掘出一片十馀丈宽阔的深坑,由两侧山壁泄泉处已挖有数条水渠引水灌注成池。 尔後每当“仙谷五梅”或“寒梅八娇”轮流下峰时,必定隐藏身分远走“熊耳山”,依循著夫君所绘的地图前往“鬼府”秘地,以及“落魂崖”之下的“星宫阵图”内,将一些寒莲、灵芝、奇珍异草携回部分移植,因此使得美如仙境的庭园已然初俱景色,至於另外有些极为珍贵的极品圣药灵草,则已另植於练功石洞内的另一个隐密石室内。 另外十四位娇娥的相互关系,也在毫无私心芥蒂也无妻妾之分的亲爱相处中,为了称呼上的方便,於是在嘻笑逗乐中已依生辰年月而作了排名,定下了姊妹的名分,依次序排名如下: 年已二十二的霍漩玑、方小琴、周小莉、林小琪四人乃是大姊、二姊、三姊、四姊。 年至二十一的则有五姊燕双双、六姊王小桃、七姊紫娟、八妹黄小苹、九妹李小诗。 而年达双十的有十妹姜秀欣、十一妹刘云倩、十二妹江小书。 居末的乃是年已十九尚未满双十的十三妹尤小菊及么妹杨玉珠。 至此已然列出姊妹的名分,於是在莺声燕语兴奋欣喜中,依序拜见唤姊呼妹的,一幅好不亲热的景象。 这些数年前皆曾与夫君有过肌肤之亲的娇娥,终於历经一段悲凄的生涯後,已是苦尽甘来的与夫君相聚一堂,得到了美满的心愿。 其间,“丑魂”梅雨生在众女拱拥嘘寒问暖柔心照顾中,已开始重新修习内功,希望能早日重复往昔之高深内力。 而十四位娇娥为了能使夫君早日达到心愿修复内功,但又知夫君个性刚强,只想凭藉己力苦修而不止巴投受姊妹等人以灌顶之功增加功力,因此心焦之下已密商出一些暗助夫君之行动。 一是尽众人所有以及所能取得的一些一老参、灵芝、寒莲子、朱果等等,提气增功的灵药异果,每隔数日便撒娇哄求的喂食夫君,用以行功炼化提增内力。 另外诸女也轮番央求撒娇,要享受夫妇间的鱼水之欢,并在温存缠绵之际偶或向夫君讨教不明其义的“龙凤神功”心法,是如何的阴阳调合?要如何乾坤交泰坎离相融? “丑魂”梅雨生自幼便遭人刻意的教导习练淫邪之功,因此对采阴补阳或吸阳补阴之功知晓不少。 邪淫之功虽邪,但内里精意依然不出人体机能,三阳三阴经络大同小异的运行之理,所差别的是意在盗采?或是灌输?或是双修互补? 因此梅雨生在众娇妻有、心的假意询问中,竟也缓缓得知“龙凤神功”双修心法乾坤交泰的要义,但他却只是心疑众娇妻怎会提出这等疑问?却不知是“龙凤神功”。 众女每当得到夫君的解说时,立即羞笑央求的要尝试修练看看神功的玄奥何在? 是否真如心法内所述可双修增强体内气机及活络经脉? 於是就在如此情况中,“丑魂”梅雨生被众娇妻缠夹索求的一一与之尝试修练,每每在桥妻有何难以悟解贯通之时也立即纠正,使众娇妻皆能悟通。 可是每当双修至阴行阳体时,诸女皆是有意无意的将些微真气灌留夫君体内,令他难以查觉。 经过如此刻意的安排,若是只有两女、三女渡气合修,也许功效缓慢难以查觉。 但是十四位娇娥每人的功力倡是不弱,且有“任督双脉天地双桥”全然贯通的“仙谷五梅”,每人只要无损自身的渡输半成功力,那麽聚合在“丑魂”梅雨生体内後便是一股数十年的内功真气了。 “丑魂”梅雨生原本便是功力高绝的项空口向手,虽然丹田破损功力全消,但武功基础知识却未曾忘怀,怎会不知体内真气异像? 但只认为是娇妻们深爱自己,又怕自己不悦责怪,才费尽心思的藉鱼水之欢以及央求尝试练功的情况中渡输真气。 尚幸她们、心虚中不敢过於渡输真气怕自己查觉,所以对她们自身功力并无损耗太多,因此也无可奈何的告诫她们要多注意身体不许过份。 如此过了将近半年的时光,梅雨生体内的真气已逐渐增强,不但将破裂初复的丹田气海已全复精固,而且也已修复二十馀年的功力了。 但是他已然查登出自己勤修不断功力渐增,体内真气却非以往阴寒真气,而是重修成略具刚阳的真气,因此甚是奇怪为何会有此情况发生? 更令他惊异的是有一次正与霍璇玑双修内功时,竟发觉有些与往常不一样,竟然使真气运行以往所不知的一些奇经异脉中。 不但如此,而且还感觉到奇经异脉中竟有一丝丝的阴寒真气被吸引导流,且逐渐融汇入循行真气中。 内心惊异细思其因後,这才恍悟那阴寒真气可能便是自己破功前循行各处经络,而後残馀窜散全身经络内,如今方被夫妻两人合藉双修後,在运行真气时点点滴滴导引而出,融汇至重修的真气内。 悟通其内玄妙後,已然对众娇妻的所学更为佩服,於是毫无疑心的不再反对与娇妻们合藉双修。 并且在半年後,已然将真气贯通了十馀条的各奇经异脉,也将散隐的“玄冥真气”一一导引融汇真气中,使得真气更为澎湃迅疾运行。 如此一来不但他功力大增,便连诸女也在合藉双修不到一年的时光中,也发觉自身功力不但未因灌输给未君而有所损耗,反而在阴阳调合乾坤交泰後,功力竟是较以前精进了不少 众女原以为是错觉,但在心奇的相互询问後才知人人相同,因此倡芳心又喜又疑的将此情形告之夫君。 当然“丑魂”梅雨生原本就有些疑惑,再听娇妻们的异状,於是便追根究底的询问她们合藉双修的心法是何种心法? 众娇娥此时只欣喜每人功力的增加,却忘了引诱夫君习练“龙凤神功”之事,因此皆异—口同声的说出这段时日所修习的心法名称。 “丑魂”梅雨生得知半年中所修习合藉双修的心法便是“龙君凤后”所赠的“龙凤神功”後,顿时面色倏沉的默不吭声。 众娇娥眼见夫君突然不悦,才想到已然泄露了姊妹间的秘密,因此倡都芳心忐忑不安的不知夫君会有何责怪之词? 只见夫君面色沉寂,双眉紧皱的饮言又止,但未几便叹声说道: “你们……我希望你们不要再修练龙凤神功了,因为……那是别人的东西,我们要靠自己的能力,不要依赖别人,好吗?” 众娇娥闻言俱都面有疑色,但又不知该如何开口时,突听姜秀欣忽然呕声连连,顿使众人心事转移的关心询问有何不适? 此时十妹姜秀欣面含羞色,且又有些责国悦的羞笑低语,说明“天癸”数月未至,似已身怀有孕了。 在一阵短暂的怔愕及惊呼声中,霎时掀起一片兴奋欢叫,皆围聚十妹姜秀欣身周欢颜笑问,且追问何时发觉的异状?接而说出孕妇应注意之事项,以及往後所应备之物,以免措手不及。 并且众姊妹已不准她再做粗重工作及有伤元气之事,以免万一动了胎气,甚而已开始刻意照顾她,并准备寻一有经验的产婆上峰。 “丑魂”梅雨生在耳听姜秀欣身怀有孕後,已知自己即将身为人父,那种欣喜之色立浮颜面,但内心中却又另有股慌乱茫然的心境,不知自己该如何调适即将到来的变化? 想到自己自出世後便无父,成长後也不知父母为谁?便是亲娘在身伴也不知晓,尔後便连最疼爱呵护自己的梅姨也被拆散了。 从那时起便开始遭恶人的折磨欺凌,催残著自己幼小的心灵,历经了凄惨的幼年生活,因此深知自幼便无父母呵护疼爱的幼儿乃是世上最可悲最可怜的人。 有此亲身经历体验,因此自己怎能不尽心尽力的照顾呵护自己的子女?如连此为人父母者之职责皆无法做到,那修练成绝顶神功又有何用?如何对得起自己的娇妻儿女? 尤其是想到……爷爷……“神龙谷”的老谷主夫妇“龙君凤后”之言,虽说自己因应天机劫数而生,要经历悲惨的坎坷幼年,可是…… 他们既知自己的身世,也知晓自己所受的悲惨折磨,却狠心的任凭自己受此长期悲惨命运?那是人长者应为之事吗? 甚而还让同遭悲凄命运的娘亲遭受无边痛苦?如此狠心的漠视母子俩人的遭遇,便是修练成仙人又能如何? “丑魂”梅雨生思忖及此,内心中已对自称为爷爷奶奶的“龙君凤后”,以及“武林驸马玉面神剑”夫妇等人兴起了一种潜隐的愤恨,顿时他面显悲愤的喃喃自语道: “不!我不信!我不信什麽天机会令人狠心的睁望著自己儿女身受悲惨命运,我不信为了自己望日子受安阳荣华的生活,便能忍心漠视子孙受凌辱迫害,那修得天仙又能如何?我宁肯自己身受任何折磨痛苦,也不要让我的妻子儿女受到一丝委屈与伤害,尘世间的险恶贪婪浮华有何可取?我又为何要再踏足其内?” 从此! “丑魂”梅雨生心情豁然开朗,再也不愿刻意重修内功,只当成闲暇之馀的修行,而大半时间心神皆放在娇妻身上,以及未来即将来临的儿女。 就在姜秀欣大腹便便的怀胎七月後,令众人欣喜的是八妹黄小苹竟也传出喜讯,不到月馀二姊方小琴也查觉出自己体内有了变化,已和两位妹妹一样的珠胎已结了。 连连的喜讯顿令诸女兴奋不止,而尚未有孕的诸女也芳心又羞又喜的不知何时也能怀胎生子?因此频频相互逗乐取笑。 数月後。 姜秀欣瓜熟落蒂的产下一个胖嘟嘟的壮小子後,顿使全家人欢乐满堂爱不释手的不停搂抱,皆手忙脚乱的照顾著新生壮娃。 待诸女已逐渐熟悉该如何照顾幼儿後,四个月後王小苹及方小琴也先後产下一女一子,更是令全家人欣喜无比的迎接小儿女的到来。 真是不来则已,一来便是先後不断的乐坏了众娇娥。 因为此时么妹杨玉珠及五姊燕双双已先後有了喜孕,尔後三个多月十二妹江小书也有孕事传出了。 众娇娥眼见杨玉珠、燕双双两人大腹便便,而江小书腹部微凸时,四姊林小琪及十一妹刘云倩也有孕在身,似不甘示弱的相互较劲,接而便连七姊紫娟、三姊周小莉、九妹李小诗也欣喜的报知喜讯。 於是十四位娇娥恍如比赛般,竟在四年中连连生育了十二男及七女,使得峰谷中时时可闻牙牙学语、咯咯嫩笑、呀呀呼声,以及腹饿啼哭之声。 还有慈母的逗笑、呵护的柔声细语,再加上轻哼吟唱哄呵入睡之声,交织出一幅安祥和乐美满幸福家园的景象。 如此柔和安祥的家园—— 有谁尚不满足? 又有谁肯狠心破坏? 有谁肯狠心抛弃? 第十二章 孤雏怨消 身世已明 欢乐时光易逝,不知不觉中已过了五个年头。 此时的人丁又增加了四男二女,共计是十六男九女的兴旺人口了。 一日!“丑魂”梅雨生正与十馀个已能奔跑、步行的儿女在楼前广场戏要逗乐时,突听进出峰谷的洞道处传来数声铜钟连响。 “咦?有人上峰来了?是什麽人?”“丑魂”梅雨生正自又喜又疑时,两侧楼内也已掠出众娇娥,有些手中尚搂抱著幼婴,有住两牵著尚在学步的幼儿。 但俱是面有喜色的问道:“生即!有人登峰唤门了呢,还不快去开门哪?” “夫郎!是什麽人来了?必定是那位尊长远道而来,夫郎快去开门呀!”“夫君……” “相公快去开门嘛……”众女虽不知是何人登峰?但心知必然是“仙谷五梅”的尊长之一,因为“玉梅”云倩及“寒梅八娇”并无亲人,自是不会探望她们九人的。 不过不论是何人前来,皆是令人欣喜之事,因此俱都催促夫君前去开门迎客。 “丑魂”梅雨生也知不论是何人登峰拜访,皆属远来之客,於是忙笑道:“嗯! 你们留下来照顾孩子们,我……喔!还是你们那两个陪我去较妥。”霍璇玑身为大姊,因此忙接口说道:“那就由贱妾及珠妹陪生即前去便可。”於是三人一前两後的疾掠通道之方,前往迎客。 此时的进出洞道已然整修过,内里的数道石门大闸依然留存,但平时皆开启著,而一些一陷阱皆已填平,毒、烟、弩箭等等皆已拆除,再也无凶险可防。 而原来山径防守石室通至谷地通道口的报警扯铃,已更改成由石门外的山径通往谷地一只铜钟。 只要有人登峰在峭壁山径末端石门外扯动石壁上的一只铁环,立可扯动绳索将谷地铜钟扯响,便成为呼们响钟。 在石室内原有的外视孔洞中外望,只见石门外竟是一位看来面熟的中年黑衫文士,而文士身後另有四位雍容华贵的美妇。 顿然使他“丑魂”梅雨生恍然脱口叫道:“啊……是……是……是他们……是他们……”“生郎你怎么还不开门?是什么人?是爹爹他们吗?”霍璇玑耳听夫君的低呼声,顿时心奇的由小洞往外张望,霎时也惊呼道:“咦?啊!是武林驸马府的苗府主伉俪,那……那就是公公婆婆嘛!快!快开门。”然而此时的梅雨生却是内心激动五味杂陈的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见他只是怔愕的立在当地,顿使霍璇玑心急的忙伸手扯拉石门机关把手,使厚重的石门已在轰然声中缓缓内缩大开。 霍璇玑及杨玉珠两人欣喜的将五人迎入石室内,立时福身拜道:“媳妇霍氏、杨氏拜见公公婆婆。”似乎有些愧意的慌乱失措,“武林驸马府”府主玉面神剑苗君毅急忙伸手涌出一股真气托起两女,并忙说道:“这……免……免礼!免礼!” 而身後的四名美妇则绽放出慈爱的笑容,一一笑道:“免礼,免礼!好媳妇!” “好媳妇难为你们了!”“乖媳妇快起来,婆婆生受了!”“好!好!难为你们并不嫌弃我们……”然而梅雨生此时却内心激动得双唇颤抖欲言又止,怔怔的望著眼前虽是生父,但却又难以接受的说不出话。 “武林驸马府”苗府主此时也面有难以言谕的神色,默默的望著面貌已变得丑陋的儿子,也不知该如何开口,低声叹了口气,摇摇头後转望身後的四位夫人以目示意。 四名美妇中的一位端庄警贝的美妇,似是心知夫君的处境难堪,因此面含微笑的跨前两步含笑说道:“孩子!六年前你爷爷……这也是你爹及姨娘等人在仙霞岭的府中,曾迎请远道前来拜访的神龙谷现任谷主欧阳明仁,在相谈中收到老谷主的一封手泽,待详阅之後才惊晓老谷主竟然是府主从不知晓的亲生父亲。 当时府主也激动得难以相信,但是函内细述当年情况,以及三妹师父就是府主亲娘所遗留的遗物中,确实有一条银鳝鞭,已确定是老谷主年轻时所使用之物。 再加上其它一些手泽证物显示,终於认定了父子关系,也与现任谷主认明了兄弟的关系。 那美妇说到此处,眼望夫君极欲认下的儿子,却见他神色似乎逐渐平复,但却浮显出一股冷漠之色,默然无语,顿时心中感到一种白来一趟的失落感。 但是依然柔声的续说道:“孩子!唉!其实你不能怪你爹,因为当初你爹遭那令孤美娟及、风月双娇。暗施淫媚药物後,在奔逃中直冲深山,便是宁肯毒发也不愿进入人烟之处而害了什麽人。 但是人算不如天算,竟在山区内遇到了一位老父新丧而独居的姑娘,因而造下了孽缘,但却非本意如此,孩子你也应知此中道理。 美妇话声及此,梅雨生及身後的杨玉珠两人也已回想起当初身受淫药之所害,因此心中也颇有同感的相信不假。 “可是事後你爹及姨娘等也曾重返山居之屋,却再也不见梅姊之踪迹,经过多日的详查,才从山居人口中得知梅姊已被令孤美娟及『风月双娇』带走了。 於是传令各所属的庄、院以及好友明查暗访,但却找不到令孤美娟及风月双娇的丝毫踪迹,也不知梅姊身在何处?更不知因此一度孽缘中梅姊已暗结珠胎的生下了你。 姨娘知道你自幼受尽了委屈,也受尽了人间悲惨命运,但是总算真相大白的使你冤屈平反还你清白,而江湖武林人也为你所受的遭遇而愤愤不平,因此才有武林群雄群起进剿复仇门之举……”话说及此,突听“丑魂”梅雨生神色冷漠的接口冷声说道:“他们不来我照样施计歼除仇人,但他们总是基於公理、道义及仇恨而来,而……而你们呢?”“丑魂”梅雨生此言一出,顿使身後的霍璇玑及杨玉珠神色惊惶,但都怯怯的急扯夫君衣袖,并斜瞟公婆神色,似怕夫君出言无状而引起公婆生怒。 “武林驸马府”府主“玉面神剑”苗君毅耳闻他言,顿时双眉一挑俊目疾射出两道寒光的盯望“丑魂”,却见他神色冷漠得毫无一丝感情且毫不畏缩的回望自己。 两人四自相望中毫无父子相认的一丝喜悦,也毫无一丝悲凄感伤的目光。 约莫片刻後才听“玉面神剑”苗君毅冷哼一声,沉声说道:“哼!你这是在责问我们吗?你懂不懂天地君师五伦之礼?”“哼!我不懂!我自幼无父无母无人管教,只学得一些淫邪残狠为生存而不择手段之道理,何曾知道什么大道理?你不必拿大道理来怒责我,我也不愿入耳。”“你……”“唉!好啦!好啦……你们怎么两句话不对便发火了?真是的!”一位瓜子脸的秀美妇人眼见两人的怒声相向,顿时慌急的打围场劝阻,并且拉扯“玉面神剑”瞪目示意少开口说话。 而此时霍璇玑及杨玉珠也美目含泪的拉扯夫君,并柔声劝止息怒不要惹得公婆不悦。 另一位圆脸黑肤美妇,也就是曾在“落魂崖”欲出手抢救梅姑却被胁迫而退的“碧萝仙子”苗丽花,此时也开口笑道:“孩子!你错怪我们了,自从落魄崖一事後,我们本已传令各地所属严查事情真相及复仇门所在,但是如刚才大姊所说,因大伯伉俪至本府拜访时,所面交的公公手函中已然提及天机卦象,说明你乃是应劫之人,明令我们不得插手此事,因此你爹及大伯他们才明令神龙谷及驸马府所属不得出面参与,所以群雄攻剿复仇门各地分坛及总坛一事,尽皆在我们掌握之中,只不过是未曾参与罢了。”“喔?嘿!嘿!原来如此,这麽说来六年之前你们便已知晓内里因果了,就因为天机卦象中显示此乃我应历之劫,所以你们便不闻不问?嘿! 嘿……但不知卦象中是否有提及你们今日来此之遭遇?”“碧萝仙子”苗丽花闻言顿时笑道:“没有!因为公公……”“三妹住口!” 此时那身为大姊的端庄美妇“傲雪寒梅”慕容湘萍,此时急声喝止“碧箩仙子” 之言,并转望“丑魂”梅雨生忧色满面的叹声说道:“孩子!你心里的苦处姨娘知晓,但事实确是如此,公公他确是不准我们插手,因此你不能怪你爹及姨娘等人狠心不管,所以……”“丑魂”梅雨生闻言突然插口沉声说道:“请恕晚辈未曾习知卜卦之学,也不懂天机为何?但我却知天下百兽为了幼离而会舍命护卫幼雏,而你们呢?哈!哈!哈……只为了卦象……”说到这里时,“丑魂”梅雨生已是泪垂双颊,满面粗皱的肌肤更是激动得扭曲变形抽搐不止。 接而逐渐冷静的望著眼前之人漠然冷笑一声又说道:“我生来无父,只有忍受悲凄却又不敢说出真相的亲娘照顾,甚而为了我的安危而陪伴那些邪恶的低下香主、武士,只为了想要他们教我一此罢护身的功夫。 虽然娘不懂武功,也不知那占毫不入流的功夫并无用处,但娘却为了尽已之力保护我而作了如此大的牺牲,甚而在落魂崖为了怕我受那些贱人的胁迫而投崖丧命,甚而命归黄泉时……娘她……她在冥冥之中尚在崖底阴河内以尸身救了我的命。 但是你们呢?哈!哈!哈!只为了卜卦而出的天机?哼!我梅雨生今生今世永远姓梅,再也没有什么亲长了,你们走吧!你们没有资格再来本峰,而且本峰也不欢迎你们,也没有你们所要的东西……喔!对了,璇玑,你回孤鸿楼将那几本龙凤神功的秘笈拿来。”“生郎!你……你不要……泣……泣……不可以……”“哼! 怎麽?你舍不得?难道你想依靠神龙谷或是武林驸马府的声威?快去……快快去……” 霍璇玑耳听夫君竟然口出重言,顿时面显惊慌之色的放声大哭,接而身形迅疾的掠返谷内。 而此时“玉面神剑”苗君毅夫妇五人却被他的一番话质问得哑口无言,皆面有愧色的摇头叹息,难有只字片语可说。 但是另两位从未曾说话的美妇,其中一位娇柔的“冰心玉女”公孙吟月则开口说道:“好孩子!你没有错,也骂得好,我们夫妇来此之前早已知道後果如何,一切皆也在预料之中,但是你爹……本府府主实在忍受不了往昔的过错,而令你再受到什麽委屈,因此才不顾後果的前来,也只希望你能了解我们内心中的关怀,所以……” “丑魂”梅雨生闻言立时伸手止住“冰心玉女”续一言,抢著道:“谢谢了!如今我们过得很好,承蒙璇玑她们姊妹不弃,而且……还有九位与我相同凄苦的女子也与我相伴,因此我并不寂寞也不委屈,我们自会惜福的同甘共苦,也绝不会为了些许私心而弃伴侣及子女而不顾。 如果你们自认为要从我这儿取走什麽属於你们的东西?那麽……你们开口吧! 只要我办得到的绝不吝惜!”此时数条人影从谷内疾掠而至。 只见是霍璇玑及方小琴、黄小苹、林小琪、姜秀欣、刘云倩等六女,而霍璇玑也已忙将手中五册秘笈奉至夫君面前。 “丑魂”梅雨生见状忙摆手示意,於是霍璇玑便将五册秘岌捧交“傲雪寒梅” 慕容湘萍手中,且美目泛红的哽咽说道:“这五册秘岌乃是爷……老谷主伉俪在五年前来此时赠于晚辈的,现烦您收回转还老谷主了。” “孩子!这是你爷爷奶奶赠于你们习练的,你们怎可……唉……”“前辈!晚辈大君这几年中,在初年尚曾与晚辈姊妹研习过,但之後使未曾深习,因此至今功力尚未完全修复,而且四年中将心力全放在晚辈姊妹及儿女身上,再也无心练功,因此晚辈留此秘笈也没有什麽作用,还是由您收下转还老谷主,晚辈姊妹只能叩谢诸位的好意了。”霍琥玑说完,立时屈膝下跪拜谢,而身後诸女见状也忙随同跪叩拜谢,其中也隐含拜见公婆之意。 “丑魂”梅雨生眼见之下本想出言喝止,但却忍而未发的任由诸女拜叩完起身後,才再次开口说道:“诸位前辈请恕晚辈尚有他事,因此无暇久留招待诸位,恕不相陪了。”话中已含逐客令,使得“玉面神剑”苗府主夫妇再也难留。 因此默默的望了望眼前数名青年男女後,终於叹息的转身步出石室,从峭壁山径中缓缓隐逝。 双方也没告辞送行,也未互道珍重,就这样已使原本属至亲的父子关系并无一丝进展的成为终止。 只有霍璇玑姊妹七人顶是泪水滂沱的纵横双颊,偶或响起数声哽咽低泣。 “丑魂”梅雨生伸手扳动机关将石门密合後,双目中也浮显出一片泪光,开口笑道:“好了!我们回去吧,孩子们一定在找我们了,喔!对了,我刚才忽然想到要好好习练内功了,你们……想不想要我回复容貌呢?看我这丑貌人不像人倒像鬼,你们未曾在半夜起床时吓坏了吧?”众女合言初时一怔,接而已知夫君故意有心逗笑的驱散悲情,再加上夫君竟已准备重新练功,顿时欣喜的笑问道:“啊!生郎你…… 真肯重修内功哪?”“好哇!好哇!夫君只要肯修练,必能早日恢复功力,不过倒不是怕你吓到贱妾姊妹,而是怕你吓著孩子们呢!嗤!嗤!”“太好了,相公只要有心重修神功,必能在数年後功力重复。”“丑魂”梅雨生笑搂著杨玉珠及林小琪两人,朝诸娇妻笑道:“好,以後我会勤习重修,不过我绝不肯修练龙凤神功,而是要靠我们自己之力创出一种玄奥易学的高绝神功,一来可让人知道我们并非依赖别人,而是凭自己本事修练而成的,二来也可作为我们家传之用,便是璇玑你们自创的五梅神功也可作为家传。”“嗤!嗤!生郎你别逗贱妾姊妹了,当初贱妾姊妹的神功尚经不起你的幽冥鬼爪一击,可见稀松无用呢!”“哈!哈!哈!你可别妄自菲薄喔!据我所知你们融汇各种心法所创出的神功甚为高超,只不过是因体质及所学皆属阴柔心法,但尚未达柔至极顶化为刚之境。 因此只要略作修正,便可修习成纯阴之劲,尔後便能达至至柔至极之境便可以柔克刚,甚而柔极生刚,极阴生阳的至柔神功了。”一行人笑谈缓行的步出石通道,竟已见到通道外站立著大大小小的娇妻儿女,待几人出洞时,立见十馀名男女小娃已欢叫奔走的呼爹喊娘搂抱八人双腿,顿使八人忘了刚才不愉之事,皆都欢欣的楼搂抱抱红冬冬胖嘟嘟的小儿女们。 尔後又是数年。 当长子已年至八岁时,十四位娇娥皆已各自产下两至三胎,使得儿女之数已增至二十四子及十八女,共有四十二个儿女了。 之後,她们便刻意避免有孕,不再生育了。 众多的儿女逐渐成长时,在爹娘的细心照顾呵护中,个个皆长得有如粉装玉琢般,令人望之衷心的喜爱。 在“孤鸿楼”的二楼大书房,如今已改成书堂,分年龄教习诗书写字,以及教导内功心法入门的经络脉穴之学,而广场则成为玩乐及习练拳脚身法之处。 而“丑魂”梅雨生在勤修内功时,也曾细思过自己所习的“鬼府”内功、武技皆属阴寒、诡异、毒辣之武功,实不愿传给子女习练。 而众娇妻中武功最高的“仙谷五梅”,她们的独门绝技“五梅神功”却是真气凝聚上丹田“尝中穴”(又名乳交穴)的女子修习心法,并不适合男子习练。 另外的“梅花掌”、“梅花手”、“梅花剑法”以及“寒梅五剑”绝招,虽甚为玄奥绝妙,但身形动作以及出招部位全然依女子体质、习性所创,较适合女子习练,若是由男子习练则甚为不妥。 有此认知後,顿时使他兴起了仿效“仙谷五梅”的妙招,要另行将胸中所学及练功洞室内的一全天功秘岌去芜存菁,融汇出一套独有的心法、招式传给子女。 因此在三年多的时光中,终於被他呕心沥血的融创出一种刚柔并济阴阳双修的“飞鸿神功”,以及另外数种内功进阶心法。 而武技方面侧有拳、掌、爪、祖、发的搏击据式,名为“飞鸿手八十一式”。 虽然他不善使用兵器,但久经研习後,也将一收五剑招式精心融汇修改,创出一套“飞鸿七剑”七七四十九式。 另外又将一些外门软兵器,鞭、链、索、流星槌、三节棍等等招式又创出“飞鸿鞭法十八式”。 各类招式经由娇妻们套招试施後,果然招式玄奥无比,但却属刚阳开合之招式,较适合男子习练。 经过多方的研究探讨,夫妻十五人也知晓“飞鸿”及“梅花”两套武功俱都玄奥,但各有利弊的相差不多。 因为招式再玄妙也超越不出人体动作之极限,只有在功力愈高愈能施展出招中精萃且破绽愈无,否则功力不足时玄奥难施的招式反而破绽处处,而令人有可乘之机。 有此深悟後,於是为儿女习练武功而订下了一套规定,让儿女循行渐进而不好高骛远,以免根甚不稳。 首先习练的内功是属入门的“奠基心法”,专练丹田真气运行“任督两脉”。 要待丹田真气已能凝聚运行,使内功扎下根基的循行“任督两脉”,且已能行功逼出内力後方可进级。 第二阶便是将真气运行体内“三阳三阴”经脉,在此阶段必须真气运行三阳经脉时,要能产生温热甚而炙热,而运行三阴脉时则要产生寒意甚而酷寒。 此段之心法与江湖中的“坎离心法”、“两仪心法”或是“太极心法”类似,而“丑魂”梅雨生则将之名为“阴阳心法”。 当“阴阳心法”已练至随心所欲,可忽热忽寒,甚而可阳极生阴、阴极阳生时,便又可进级至第三阶段了。 “天地心法”便是第三级的心法。 乃是将体内已成的两股寒热真气同时运行,至任督两脉相互融合,而使其阳中含阴、阴中含阳,真气运行中可随心意忽案由心炙,并可融汇循行合了修练内功非一蹴可及的,每每因人之体质、天资以及修练的勤情,而使得成就各有不同但是要将“天地心法”修至大成时,便是各方条件皆高人一等恐怕也须费时二十年之上,甚而更多的时光。 除非是常服灵药珍果提气增功,或是有高功之人凭功力洗经伐髓,或是灌顶输功,方能平步青云的将功力骤增以缩减修练的时日。 如果能将“天地心法”习至十成时,那时之真气内功少说已达四十年之功力了。 修练内功是无止静的,当内力真气增强至某个境界时,必会遭遇到不可避免的一个瓶颈,那便是习武之人至为欲达之境的贯通“任督两脉”,也就是“天地双桥”。 何谓“天地双桥”呢?为何要贯通“天地双桥任督两脉”呢?其实每人体内前胸的“任脉”及後背的“督脉”,原本便是贯通而非封闭的,否则初习内功者要如何循行“任督两脉”?“任督两脉”相通气机循行无阻,一般常人皆毫无所觉也无碍日常耗费气力的工作,而且也无碍初习内功者薄弱的真气循行。 但是深习内功者将真气修练得盛旺充斥“任督两脉”时,便会遇到一种真气滞碍难通之感,而使得真气再难顺畅循行,功力也再难增进。 为何会如此呢?原来在“任脉”最顶之“承浆穴”与“督脉”下行至口内的“龈交穴”(有人称之银交穴),此两穴衔接之处谓之“天桥”。 而「任脉」底端之「会阴穴」(有人称之阴交穴),与「督脉」底端之「长强大」衔接之处谓之「地桥」。 而「天地双桥」乃是「任督两脉」最狭窄之处,有如两条水管衔接处而使得细窄,当水流(真气)稀少时自是无碍流通而能顺畅。 可是当水流暴增(真气旺盛)之时,立使水管最细之处产生充涨滞窒,当然是极不顺畅了。 因此只要疏通狭窄之处便可使之顺畅流通,这就是人体“任督两脉天地双桥” 需要贯通之道理了,相信如此解释读者应可明了了。 修练内功者只要能贯通“任督两脉天地双桥”时,必可使真气循行迅疾而不间断,也就有所谓不虑匮乏之说,能修练至此时,其内功真气必然已达甲子功力之上了。 功力及此时,已能将真气逼出体外而形成一片雾蒙蒙有如蒸气般的气墙,这股气墙如能练至以虚化实而无隙,并可抗拒外力攻击身躯血肉,这便是熟知的“护体真气”。 当“天地心法”精练至此境界时,已然在江湖武林中列入顶尖高手之位了,但是内功一道差之毫厘失之千里。 因为在高手相搏时,胜负之间便在那一霎那,功力稍弱必定身形招式较缓而令人可击,功力稍弱护体真气必较薄弱,而且也较稀松不密,易於遭功高之人的真气从芥子之隙中透刺而人伤及肌骨。 “丑魂”梅雨生往昔乃是位列顶尖高手之上的高功之人,自是晓悟此中道理,因此为增进“护体真气”之密实,以及疏通旺盛的真气,而能使真气循行空闲增大。 於是在最後一阶段的“飞鸿神功”中,便是将人体中另有的十二条奇经异脉,分成六阶的逐一贯通,如此便能使真气在体内四通八达,循行更迅真气更强。 当真气经四通八达的经脉透肤而出後,必使“护体真气”更形密实的难遭外力透入,而成为高绝的“护体神功”。 内功一道虽不易大成,但只要动习修练自是能逐年增强,但最重要的最根基扎稳方易增进。 因此夫妻十五人轮番教导已可修练内功的小儿女,细心的教导趺坐行功要领,并详述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之静心凝气要义,以达忘我之境。 至於外功武技方面,初时也只是教导扎根的步、腿、腰以及拳、掌、指、爪等的踏实外功,并详述耳听目到,心到气提,手脚相随一丝相连的要义,要练到目望耳听,心到气到手脚也到的迅疾灵敏反应。 此外尚要依身形步伐习练蹲、弓、盘等步伐,以及纵、扑、窜、跃、闪、移、挪、掠等身法。 还要习练腰腿之功的板腰(如铁板桥)、压腰、站桩、蹬腿、踩腿等硬功夫。 而掌上扎根功夫则有擒、挈、抓、指、拍、震、翻、劈、切、棚、攫、按、挤、肘、拳等外功。 另外尚有身躯手脚运劲之妙劲功夫,如拿、提、化、发、借、引、拨、按、截、黏、沉、推等出劲借劲的玄妙手法。 当扎基身手有了初步之成果後,方能进一步教导运功行气与身手相结合的身手拳脚功夫武技之施展全在根基扎稳後方可习练招式,但是玄奥的招式非一蹴可成,因此任凭儿女们习练对招,增加对运劲之领悟,对应变的反应,训练眼到心到,心到身动手脚随心的意境之後便可自行挑习练功洞室内的各类武技,一来可依众儿女之心性习练喜好之武功,二来可增加儿女们对各类武技的认知增加习练上的方便。 时至各种奠基或技已然功成後,对各类武功也有了概念,便可水到渠成的开始习练“飞鸿秘岌”或已更名为“寒梅秘笈”的玄奥武功。 尔後一家人除了下峰采购日用所需之物外,便是在峰谷中修练武功,几乎是与外界隔离了。 山川大地景色依旧。 时光却如流水般的一去不复返。 转眼已是第十个年头了。 此时在“天柱峰”陡峭悬壁上的狭窄山径间,正有一个鬓发已白身穿黑色长袍,背背一个硕大包袱的老者,神清寂落的缓缓行往峰顶。 眼见那黑袍老者并非别人,竟是以前“复仇门”的“日堂”堂主“毒拐煞”吴道成。 原来“毒拐煞”吴道成自从引领“仙谷五梅”及群雄攻入“复仇门”总坛後,想到众多同僚以及自己堂下所属的护法、香主、武士,就在自己阵前倒戈中而遭到群雄大批涌进,有如狂风扫落叶般的非死即伤,不由内心中涌起愧疚及羞意,尚有何颜留於峰谷面对那些死伤遍地的同僚?因此“毒拐煞”吴道成在峰谷停留不到半个时辰,连自己所居的小楼也未曾回去,便悲叹连连的匆匆下峰,头也不回的消失於浓密山林之中,不知去向。 在江湖中毫无自的地的南行北走东闯西荡,期间也曾回到家乡探望,但却是人事全非亲友散离,便连幼时玩伴也已大半入土,所馀不多,并且无人记得起他的往昔。 寂落孤独的再次行道江湖,但如今却已缺乏了昔年争勇好斗的心境,便连有时遭到一些地方恶霸、恶棍,见他年老可欺的欺凌,但他也异於往昔的任意出手杀人,只是略微出手惩戒而已。 可见他的心性已然大改,再无凶残毒辣之心性了!一身孤独的漂零数年後,随著年岁渐增,心境也愈来愈寂寞,神色也愈来愈苍老,使得原只是花白鬓角现已是满头白发,更是感叹自己经历了岁月不饶人的古语。 因此,“毒拐煞”吴道成开始有了寻一可托身养老安渡晚年的地方。 可是在正道侠义的眼中,自己只是个老辈邪怪,而在黑道绿林的眼内,自己却是个为求贪生而卖同门的无义之人。 而往昔的旧识也是大半已无消息,而有的则是看不起自己,或是虚於委蛇的藉故推托,根本无处可托身,除非自己再次聚合一些邪魔黑道另起炉灶,但这又非自己所愿。 终於在历经各种困境後,才想到要寻觅一处隐密之地,归隐以渡晚年,并且想到远在“天台山”山区的“天柱峰”,正是个好地方。 内心中既有了决定後,顿时好似有了新寄托新希望的心情,开始有了欢愉的笑容,一路上不停的疾赶,也不停的思索将如何安排未来的生活?原以为此时峰谷内定是一片狼藉,但是只要整理出可容自己存身之地便如愿了,於是在山区村镇内购买了一些日用所需後,便连夜赶往“天柱峰”。 然而却令他惊异的是,此时峰谷秘道处竟然石门紧闭,而且似乎有了变动。 於是他在内心疑虑及心怯中,终於拉扯了石壁上的大铁环,然後心存警戒的盯望石门,不知内里尚有什么人留居峰谷内?在紧张中深怕是往昔同僚潜返,到时只怕要引起一番无情的责怒甚而拚战,但是却又极想知道究竟是什麽人尚逃过群雄的剿杀?心中正极力思索时,却听石门内一阵女子欣喜欢笑声传出,在石门轰然大开後竟见一位相貌俊逸惆傥的青年含笑步出。 正自疑惑时又见青年身後有两位美貌少妇含笑步出,并听左侧一人欣喜叫道: “吴前辈是您哪?快快进来,晚辈姊妹还常谈起您,不知您大驾何往呢?”而右侧的一位美妇则也喜叫道:“咯!咯!咯!吴堂主您怎麽又想回峰了?快进来叙一叙吧!”“毒拐煞”吴道成虽不识那青年是何人?但是两位美妇却是熟悉,一位乃是“仙谷五梅”中的“黄梅”,而另一位则是门主八名使女之一的小诗。 但是奇怪的是她俩怎会相识结伴的居於峰谷?心中尚自又喜又疑时,突见那青年伸手朝面部一抹,接而哈哈大笑道:“哈!哈!吴堂主别来无恙?”“啊?…… 丑……丑魂……沙……沙……总……巡察?”霎时神色大变冷汗突冒的暴退数步,双手疾扬的在身前护身警戒,深恐被功力高绝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的“总巡察”出手杀害。 “毒拐煞”吴道成内心中惊骇畏惧,且自恨不该重返峰谷,自寻死路,正想背水一战的要拚老命时,却听“黄梅”姜秀欣嗤笑说道:“吴老人家您别慌急,他是晚辈姊妹们的夫君……”“四丫头你们姊妹怎可嫁给这心狠手辣的人魔,难道不再寻找那梅公子了?啊?…莫非你们被他胁迫……还有小诗你……”“毒拐煞”吴道成未待“黄梅”姜秀欣说完,已是心震焦急且自以为是的急叫著,但却又被“寒梅八娇”的六娇李小诗咛声笑骂道:“吴堂……吴老人家您可别替我姊妹夫君乱戴恶名喔?他……嗤!嗤!没错,他确是丑魂,但却非沙剑仁而是梅雨生,也就是说两人实则为一,这下您该清楚了吧?您别担心了,快进石室吧!待会自会将详情告诉您!”“丑魂”梅雨生眼见“毒拐煞”吴道成依然是满面畏色双目大睁的盯望自己,深恐自己出手杀他。 因此笑著当他面前行功变幻面貌,回复了俊逸熟悉的面貌,并且笑说道:“吴前辈莫怪!晚辈绝无恶意……这样吧!”话锋突转,朝身後两之娇妻笑道:“我且暂先回楼,你们就招呼吴前辈随後回来。”“黄梅”姜秀欣及“六娇”李小诗皆笑声说道:“是,夫君你且先回去吧!”“对嘛!你先回去,我们自会招呼吴老人家,并将内情简单的说明。”“毒拐煞”吴道成此时惊骇畏惧之心已消,但依然疑惑的望著三人亲昵笑语,心中也有些恍然的猜出几分内情。 於是他讪讪的笑道:“嘿!嘿!嘿……你们可真吓坏我了,尚幸我这把老骨头还算硬朗,未曾吓得屁滚尿流坠落峰下,沙……梅公子!老朽真没想到相聚近一年的时光中,竟是伴聚著一位随时会手起命丧的复仇者,险哪!险哪!”“丑魂”梅雨生耳闻“毒拐煞”之言,心知他已恍然大悟,因此立时接口笑道:“吴前辈!晚辈虽是梅雨生,但丑魂名号来历也非虚构,因为鬼府两代府主的遗泽中,曾提及历代府主名号,晚辈只是择一为号,只可惜鬼府一门将在晚辈手中消失了。”“嗨! 峭壁外歪风寒冽,你们快进室内说话吧!”於是就在“黄梅”姜秀欣的嗤笑娇慎中,四人已相偕进入石室,封关石门後行往峰谷中“毒拐煞”吴道成在笑谈中进入谷地。 倏然他被内里的景象惊异得瞠目结舌呆立秘道口处,疑似自己进入了天宫玉阙之仙境中沿途中惊见花圃中竟然在一些稀有萱贝的各类花草树木中,尚夹杂著一些万金难求的芝草仙兰茱果。 每一种仙品若流落江湖中,必定是引起武林人蜂拥而至的拚死相争,但在这里却成了花圃景饰中的其中之一而已。 再看到一片清澈池水内竟长有难以数计的寒莲,支支挺立池面的硕大莲蓬随风摇曳,池内根根粗长雪白的莲藕历历可见,简直是如同大户人家庭园之内的莲池稀松平常,真是令他惊中带喜的颤声大叫道:“天哪!我……我这是……到了仙境吗?” “拍!拍……”条听两声清脆拍响,竟是他疑在梦境的在自己面颊上狠狠的拍了两下,尚未回神时,突听一阵小儿喀笑声响起,并听一稚儿之声疑叫道:“爹!娘! 老公公是做错什麽坏事了?他为什麽要自己打自己?而且还那麽用力的打出手印?” “毒拐煞”吴道成此时已然清醒得心知并非在梦中,并随声望去,霎时令他惊愕得慌乱失措,且有起一羞涩的张望著前方十馀位天仙美妇,以及大大小小男男女女的数十名孩童。 “啊?你们……都……都在这?……哈!哈!丫头们,老夫……嘿!嘿!见笑了!诸位姑奶奶可别笑话老夫喔!实在是……喔!这此孩子莫非都是你们……”只见“仙谷五梅”、“寒梅八娇”、“玉梅”等十馀位姊妹,以及年约两三岁至十岁左右的男女孩童,正面含笑意、惊讶、疑惑之色的望著“毒拐煞”吴道成。 并听身为大姊的“紫梅”霍璇玑欣喜万分的笑说道:“吴老人家可真是神龙不见首呢!这些年来您都到那儿去了?晚辈姊妹还时常提起您呢!孩子们,快拜见吴爷爷!”宝时只听小儿女们称呼拜见之声响彻峰谷,顿使“毒拐煞”吴道成满怀欣喜、激动,且老眼含珠的急叫道:“呵!呵!好!好!孩子们都好!都好……好…… 好……”语含哽咽之声的笑望著十馀位娇娥说道:“你们……都是老夫认识的好孩子,因此老夫也不客套了,如今你们与梅公子已是儿女成群,生活美满幸福,真是老天有眼哪!”“丑魂”梅雨生此时已含笑说道:“吴前辈,往昔已如浮云飘散飞逝不再留存在心,晚辈夫妻只希望能为儿女创造一个美好的未来,让他们在心灵中得到美好的回忆,过去的恩怨仇恨就不必再提了。”“寒梅八娇”之首方小琴此时也笑说道:“吴老人家您可是一去便是十年了,如今怎会想到重返峰谷呢?我们这儿除了一些亲人外,十年中并无一个外人能进入峰谷呢?便是……便是……”“紫梅”霍漩玑耳闻二妹之言,顿时插口打断她的话语,并施以眼色的笑说道:“吴老人家,您远道而来我们竟忘了请您入楼喝茶歇息甚感抱歉,请您移驾至正楼客堂坐吧!”於是“丑魂”梅雨生朝众儿女笑道:“孩子们,快去坐息功课罗!爹娘要和吴爷爷往客堂坐坐,你们可别淘气偷懒喔?否则小心爹要罚人了。”众稚子童女闻一言顿时嘻笑著便欲离去。 忽听其中一个五岁大小的稚儿怯怯的问道:“爹!您罚人时最凶时会不会像刚才吴爷爷那样?那可是好痛呢,小祥最乖了,您可不许那样罚我唷!”夫妻十五人以及“毒拐煞”吴道成耳闻稚儿的纯真童言,顿时暴然大笑,却引得一群小儿女们不知大人们为何会如此大笑?但是也都随声欢笑,令峰谷内笑传苍穹。 在“丑魂”梅雨生夫妇从“毒拐煞”吴道成口中,得知他年事渐增孤寂之感与日俱增,因此才想寻一清静之地安渡晚年,因此俱都异口同声的希望他能留在峰谷。 在几番推谢及挽留中,“毒拐煞”吴道成终是孤身难敌众口,答应留住谷内,但却言明要居於庭园外最外间的独栋小楼内,且说是怕孩子多声音吵而不得不如此。 但是夫妇十五人却知他是怕妨碍了自己夫妇的生活起居,莫说是他了,便是小茵、小娟、小香、小瑶四使女,因年岁渐增後夹在夫妇间也甚难为。 因此早在三年前便经由十四位娇娥之笑劝撒娇央告中,皆收为偏房的同为妻室,才免於闺房之乐羞入四侍耳中。 当“毒拐煞”吴道成留居峰谷後,已有自知之明的为自己安排了打发空间的工作,除了晨昏趺坐练功之时刻外,已将进出洞道的守护,以及整理庭园的工作皆自动揽下,一来可有个费心之事,二来也可多活动筋骨。 但是最令他开心的事便是每当众娃儿作习已毕休歇戏要之时,常会跑去找他吴爷爷长吴爷爷短的围在身周,顿使他老怀开慰得慈祥欢笑。 他则时时说些忠孝节义的历史,以及江湖武林中的轶事,还有一些稀奇古怪的传说、神话、鬼怪之玄幻,再加上他丰富的阅历见识,将故事说得生动活化,更使那些一儿女们崇拜羡慕得只要一有空闲,必结伴至小楼找吴爷爷。 临老之时忽然有这麽多小儿女围聚膝前,“毒拐煞”吴道成的喜悦可想而知,简直就把他们当成自己的孙儿一般照顾?除了自己不登大雅之堂的武功外,已将自己行道江湖数十年的经历门道,以及对人性的解析,对事的判断是非,对险恶之境的应对,对各种邪门歪道的奸诈狠毒,皆以说故事的方式一一教给他们。 “丑魂”梅雨生夫妇,眼见“毒拐煞”留住谷内後,竟然使每天嘻笑打闹的儿女们安静多了,而且竟能心智大开的懂事不少,因此也庆幸孩子们多了一个不可多得的明师教导。 约莫半年多後。 “青梅”杨玉珠的独身老父“浪里白条”杨百桐,远道而来探望女儿女婿以及众多的外孙时,与“毒拐煞”隔楼而居,眼见那种稚子围绕的欢乐情景,顿时有股临老孤寂的哀伤,因此在女儿女婿一如往常的央求留居时,竟也异於往常的立时答应。 在女婚女儿霎那的错愕後,立时狂喜的告诉全家人这个好消息。 从此,“毒拐煞”又多了一个能剖心长谈的老友,当然“浪里白条”杨百桐也不例外,知道自己再也不会孤独了。 姜是老的辣,经验是老的多,老哥俩在聊天时竟异想天开要为此仙境乐土断绝外人想登峰之念,也可阻隔有邪妄之人的觊觎之心。 於是也不告之“丑魂”梅雨生夫妇原因,只说是有事要下山一趟,两人便准备了一些应备之物後,结伴下峰而去。 这一去便是半月有馀,两人竟面色灰败萎靡,但却是欣喜之色浮显眉宇之间,且有些神秘的并未说出此次下峰所办何事?两个老头似有隐密的在小木楼内研商两日後,终於打开了闷葫芦,在饭後说出了两人半月馀的精心探查。 原来他俩下峰後并未远离,却是双双沿著峰脚勘察山壁及地形,攀岩涉水渡谷越林,终於在峰西也就是在环峰而上的狭径口西面五里多处,在峰脚的一道深有二十馀丈宽约三丈馀的山涧悬崖上,发现峰壁上有一道岩隙。 两人备妥数支巨松枯木後,立时渡过润水由峰壁峻岩攀爬而上,在狭窄曲折起伏不定的岩隙内深入约莫十馀丈後,竟进入一个光怪陆离怪岩林立的石方内。 石穴内约莫三十馀丈方圆,处处可见潮湿的连顶怪柱(也就是现今所知的钟乳石,因不知经过了数百年或是上千年,使得顶端及下端钟乳石逐渐相聚,甚而结合成柱),地面凹穴积水处处湿滑不堪。 而石柱及岩壁经火光照映下竟也闪烁发光,令洞穴内光怪陆离的恍如进入幻境一般,原来竟进入一个黄白钟乳石满布的石洞内但是两人只顾张望奇幻的石穴,却忘了注意有无毒虫异兽有无危险?等到两人发觉有些轻微的嘶嘶磬从四面八方响起,才惊奇的细望四周查看嘶声从何而来?这才发觉在四周岩壁间竟有一些半人高矮的小石洞,并见小洞内爬出了十馀只约莫一人多长的巨大怪蛇。 “啊?……杨兄小心!有长虫!”“噫?这是什麽怪蛇?竟然前身尚有两爪?” “槽了!杨兄你是否有带兵刃?小弟身上除了一双铁拐外只有一些暗器而已。” “唉!吴老哥,你尚有拿手的铁拐,小弟因铁浆沉重且携带不便,因此并未带来,但身上尚有十来粒打穴的铁莲子,不过我们带来备用火炬的松枝尚可用来防身。” 两入心惊的背部相向盯望著在数丈外窜爬,三角巨首不停前伸嘶啸的怪蛇,只见它们除了多出一双怪爪且身躯较一般长虫粗短外,并无其它怪异之处,因此略为心宽的定下心神,想寻找有无可避身之地?而此时突听“毒拐煞”吴道成说道:“杨兄你注意到没有?这此怪蛇似乎极不适火光。 而且有些畏惧的不敢接近我们。”“啊?对呀!这洞穴内阴暗无光,因此它们双目似是不敢见光,加上虫兽皆异火势,所以它们只敢在四周不停窜动,却不敢接近我们。”“哈!哈!如此说来暂无危险了,不过……还是要想办法除掉它们,否则对我们的安全大有威胁!”“嗯!吴老哥说得极是!” 此时四周的双爪怪蛇已增至大小二十馀条了,因此相互之间似有磨擦得相互伸颈张口嘶啸示威,有些甚而相互缠绞欲斗。 突然“毒拐煞”吴道成似是灵光一现的忙伸手人怀,立时掏出两支蓝光闪闪的薄双刃短梭,手势疾扬的震射而出。 但见两道蓝光疾如电梭且毫无声息的射向一条怪蛇,但是却听两声脆声疾响,两道蓝梭竟然在怪蛇身上一弹即崩的射向石壁。 “啊?它……好坚硬的蛇皮,杨兄!小弟这双棱毒梭运足真气尚能射入护身真气,但这怪蛇皮竟然……”而在此时那条怪蛇虽未被双棱毒梭射入体内,但是却被灌足内劲的强大震力击得暴痛,因此似是狂怒的再也不管那刺眼火光,粗短的身躯竟如箭矢般的疾射而至,一张细长尖齿森森的巨口已大张咬向“毒拐煞”。 “小心!”在旁的“浪里白条”杨百桐心惊中,立时右掌疾拍出一股雄厚掌劲击向怪蛇,霎时将怪蛇击得身躯一顿,但是依然窜咬向“毒拐煞”。 “啊!吴老哥小心,掌力对它无效!”如此一来顿时使两人心中狂骇的迅疾闪避怪蛇的攻击,再也不敢贸然出手攻击不畏暗器不畏掌劲的怪蛇,只能急挥怪蛇尚畏惧的火炬驱退疾窜而至的怪蛇。 “浪里白条”杨百桐此时也已看出危机,因此忙将胁下夹著的粗松枝又引燃两支,且递给“毒拐煞”一支,两人挥舞著火炬护身。 虫兽天性便畏惧炙肤的热火,尤其对未曾遇过的异物,皆会有些疑惑畏惧,但会有频频试探的动作,待发觉并无性命之危时,那麽敌对的异物必会遭到狠猛的攻击。 因此那条怪蛇虽被掌劲震退後,但却更有窜咬之势,且嘶啸不止的似在通知同伴,因此四周的二十馀条怪蛇,已有逐渐逼近之势。 “浪里白条”杨百桐及“毒拐煞”吴道成两人,心知此时唯一的拒蛇利器便是火炬,因此急忙的将尚未点燃的松枝一一点燃,然後在身周有石隙之处便插上一支,只留下手中的两支火炬。 松枝原本便会分泌松脂,尤其是老松脂更厚,因此一经引燃立时火势熊熊,果然令四周怪蛇不敢靠近。 生长在黝暗阴湿洞穴内的怪蛇,被熊熊烈火烘烤得四窜退怯,并且挤压才绞得嘶啸连连,好似有些内哄互噬之状。 两人眼见已解除了立即的危机,不由松了口气,皱眉互望了一眼,眼见人洞的石隙已被怪蛇隔绝在十丈外,若想窜掠至石隙处恐非易事,可是松枝总有燃尽之时,到那时两人岂不要丧命蛇吻之下?又急又惶恐的环望石洞四周,不知可否找到避身之处?条然“浪里白条”杨百桐灵光一现,狂喜大叫道:“眼睛!吴老哥,我们用暗器打它们的双目。”“毒拐煞”吴道成闻言後,顿时顿足大叫道:“对呀!真糊涂!怎麽忘了攻它双目?”真是一言提醒梦中人!世上虫兽不论多麽凶猛,或是皮坚骨硬,但唯一的共同点便是双目最为脆弱,最无法抗拒外力伤害。 因此两人大喜的立时掏出暗器,找准了目标後立时震抖疾扬,霎时只见两道蓝汪汪的光梭及四道乌黑细线疾射而出。 「嘶……嘶……噗……嘶……」六道暗器一闪而逝,霎时只听嘶啸之声骤响,顿见两条怪蛇双目被打瞎,另有一条被铁莲子打瞎一眼,神运气血的双目一经受伤,宝时痛得身躯缠扭翻绞,一张利齿大口狂乱张咬,竟在怪蛇堆中引起一团混乱,相互撕咬得好不激烈。 一股腥臭血腥味迅疾扩散,更是使得其它的怪蛇被刺激得几近疯狂,竟然双足疾奔的窜涌至血腥味散溢之处,一张张巨口细齿疾咬受伤的怪蛇,立时引起互噬激斗。 腥血四溅碎尸片片,三条受伤的怪蛇眨眼间已被撕裂噬食。 不但如此,有氐吞互咬中受伤的怪蛇竟也成为饥饿同伴的撕食对向,因此才斗互噬更形疯狂激烈。 “浪里白条”杨百桐以及“毒拐煞”眼见之下,狂喜万分,立时互视一眼的缓缓退往身後的石壁处。 就在此时,突见怪蛇激烈互斗之处的一根石柱,突然断裂下坠的带下了一大片的碎石,霎时使得石洞内轰然巨响大震,迥声更是震耳欲聋。 “啊?杨兄!顶端的乳石似有此一松动恐将散坠,我们快……”“毒拐煞”吴道成似有查觉的忧虑说出所见,但话未说完,倏然又是一阵轰然大响,又有一根石柱从中而断的坠倒在怪蛇撕咬之处。 而此次竟非刚才一样的只断一根石柱,而是好像有条无形的线拉扯一般,竟然数十根石柱好似骨牌一般连连断裂下坠,霎时更是轰然暴响的骇人心弦。 “啊?糟了!快躲……”“不好!快跑……咦?那边……吴老哥快往左奔!那边有个洞……”然而话声竟然便不出一尺,俱被轰然坠石声所掩,尚幸“毒拐煞” 吴道成随著前掠的“浪里白条”疾掠中,已然看到深处石壁不知何时显现出一个一人多高的石洞。 “啊……哦……嗯……”“啊?杨兄……杨兄……哎哟……喔……”有如翻山倒海天崩地裂般的骇人威势及震耳欲聋的轰然回响,接连不断未曾停顿的持续了约莫两刻左右,然後才轰磬渐止尘砂渐平的缓缓回复原状。 而此时的洞穴内,那些连顶的音百钟乳石柱竟然全已断塌而坠,在地面上堆积得有如一座小山,但是洞穴内并未因此而狭窄,反而更形宽阔。 只见整个洞穴内恍如剥了一层皮似的,露出了寻常岩壁,而非原先光怪陆离的钟乳石洞寂静无声的洞穴内,偶或听到一些右壁渗水滴坠之声,在洞内回响,但却再无一丝异声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光,突然一阵极微且断断续续的哼声响起,未几又听到一些唏嗦滑动并杂夹著碎石滚动之声,逐渐响起。 “杨……杨老弟……嗯……哎……杨老弟你在……在那儿……”“哼……嗯…… 我……我在……这儿……吴……老哥你……你没……事吧?”“嗯!还好,只是被…… 被一些崩石击中……略有小伤而已并无大碍,杨老弟……你怎样呢?”“喔!我也还好……只是……我的脚……麻木……好像被坠岩压住了。”“喔?那么我帮你……” 话声顿停,接而突见一道星火之光连闪,接而一点火苗逐渐明亮,原来竟是一把武林人常备应急的火摺子,虽然火光虽非旺盛,但已能使丈馀之地依稀可见。 只见两人正好倒卧在一处凹穴之前,头部刚好隐入穴内,但下身却不及隐入,以致半个身躯在外,被一些历岩碎石压住。 尚幸巨岩凌乱相叠中,尚有起天小不等的缝隙,两人便是刚巧的被先坠落的巨岩由中而分两侧。 “毒拐煞”吴道成虽是被崩岩击中略有内伤,但尚无大碍。 “浪里白条”杨百桐便没那么幸运了,他不但被崩岩击得口内溢血,而且左脚尚被一块坠石压到而不能动弹。 两人忍住全身的疼痛,相互出力的搬动坠石,费尽了全身力气才将压在“浪里白条”脚上的岩块搬高一些,抽出了左脚。 在原地略微歇息并且服用疗伤益气的丹药後,才行功调息自行疗伤恢复气机。 约莫一个时辰後,两人才内伤已复且气机顺畅的停功而起。 火摺子虽方便,但可惜燃烧时间只有一刻左右,不适合长时间使用,因此两人又燃起一支火摺子後掠上坠岩观望,尔後便又钻出洞穴至外间树林内重新准备火炬。 将数根近三尺长的火炬插在洞穴各处,立使洞穴清晰可见,才发觉顶端竟有一个高不见顶的黝黑阔洞,好似一个天井一般。 两人心奇的观望一会後,皆有心探查顶端那天然井洞内有何怪异?於是研商该如何行动勘察。 连连由外面收集了将近四十支的粗长树枝,两条粗长山藤,以及一些烤熟的乾粮和食水,便开始攀登岩井内的石壁。 在峻岩上逐渐登攀,只要遇有岩隙便插入粗木柱,一可休歇,二可吊放所需之物,并且每隔十馀丈余高便搭起一个简单平台。 因此在耸峭宽阔的井壁内攀爬三十丈左右时,所准备的木技已用得只馀三支而已,而且还要用作火炬,因此两人只好下返原处又开始准备更多的木枝。 宽阔的天然井穴竟有五十丈高左右才到达顶端,但是却非止境,而是另有大洞斜伸而上,竟难看出内里尚有什麽怪异之处?曲折不定时宽时窄,时而直上如井,时而平行斜上,宽阔之处大如房室,窄狭之处恍如狗窝,甚而有时尚要斜身迹爬。 然而不论内里宽窄大小,空气却是甚为流通而不混浊,可见必有岩隙狭缝通往峰壁之外耗费了两天馀的时间,上上下下运补了不工二百馀支粗木,终於攀爬至岩隙底处,也不知身处峰心何处?处身之地虽前行无路,但却在前方的狭窄缝隙处感觉到凉风灌入,并依稀听见一些风啸之声,甚而有时尚可听见鹰阜呜叫之声。 紧贴岩壁的“毒拐煞”吴道成在察觉岩壁狭隙外的异状时,顿时心喜的哈哈笑道:“杨老弟!虽然前行无路,但依风啸鸟呜之声判断,此处离峰壁外的厚度恐怕不会太厚,看来咱们并未白耗时光及体力呢!”“呵!呵!吴老哥所言极是,辛苦了十来天可没白费功夫,竟让我俩找到了这么一处远古峰心洞穴,不但比我俩当初构思的更为理想且甚而隐密,看来只要稍加整建,便可达到比项期更好且又省事的上下通道呢!”“毒拐煞”吴道成合音口後,满面欣喜的笑道:“杨老弟!看来咱们这两个老骨头以後可要更为劳累了,依你看是否要找些圬匠施工呢?”“这…… 吴老哥!此事尚有研商之必要,我俩且先回去细研一番再做道理,你看如何?” “嗯!……没错……反正也不急在一时,回去再说吧!”两人返身下行,待回至一处木技搭成的悬空平台时,饮水休歇且略进饮食。 此时突听“浪里白条”杨百桐顺箸晃动的火炬火芒望著“毒拐煞”说道:“吴老哥,有一事小弟如骨顿在喉不吐不快,如有得罪之处尚谙莫怪!”“毒拐煞”吴道成合音口一怔,默默的望著“浪里白倏”後,才疑惑问道:“杨老弟!你有何事不明尽管说出,否则岂不太见外了?莫非你……”“浪里白条”杨百桐闻言立知他有些误会,如果话不讲明恐怕将在两人之间产生不必要的误会,以至造成隔阂,那可非自己之愿。 因此他忙接口续道:“吴老哥!小弟之意是说,如果我俩所研成真,到时必然会甚为辛劳,而且也不知那一年那一月方能完工?小弟如此费心费力投入尚可说是为了女儿女婿,以及众多外孙们的未来而无怨无悔,但是……吴老哥你又何苦呢?” “毒拐煞”吴道成合言立知其意,因此默默的望著他,一会才叹声说道:“唉!杨老弟,你也知我以前是什麽样的人?何曾会为别人想过什么?为别人做过什麽?完全凭自己喜好为自己的利益著想。 可是自从十年前,老哥我遇见了令暧姊妹五人後,在短短的两天相处中,竟使我内心有了莫大的转变,不过也只是心性上的转变而已,雨後在江湖中又浪迹十年却是一事无成,只增添了苍老的岁月罢了。 唉!……人老苍颜皓首後……这些心态想来你也甚为清楚,人老了一切心态也逐渐改变,尤其是那种孤寂心态,原本只是想找个隐密之地安渡馀年,也想到峰谷的隐密离世,但却没想到她们小夫妻几个居然尚留住峰谷中,因而再次相遇。 承蒙他们小夫妻不弃的留我居於峰谷同处,在年馀的时光中……杨老弟,你可知那是我一生中最欢乐、最安详、最不孤独、也最不用勾心斗角不须烦忧是否遇到什么仇家的时日每日看著那些孩子们发自内心喜悦,欢乐的缠若我,爷爷长、爷爷短的……你知道吗?在夜深人静独自休歇时,我尚不肯入睡的回味著他们的天真活泼撒娇喔闹的样儿,令我不禁开怀的舍不得安歇。 我浪荡江湖数十年的岁月中,俱是独来独往的无一亲人,如今我已将他们视为自己的孙儿一样……嘿!嘿!杨老弟你别奇怪的这样看我,你想为他们留下一个美好的环境,美好的未来,那我何尝不是?虽不是我自己亲生的孙儿……但是……我也如愿无悔了。”“浪里白条”杨百桐怔怔的望著他,见他双目微红的道出内心之语,也甚为感触且老眼含泪的笑道:“吴老哥,你说得没错!小弟老伴早逝也只有这一个独女,自从嫁给雨生後,也未曾想过要依靠女婿女儿,然而年事渐增後孤寂之感也油然而生且随年倍增,这也是我们这把年纪之人才能体会这心情。 儿女大了也皆有他们的天地,与我们也有些隔阂,但是小儿孙们却是最能疏解孤寂的好寄托,我们会求他们什么?会想得到什麽?说穿了也只不过是填补孤寂的空虚,老哥!你我皆同此心,只不过以往皆隐於内心未曾渲泄,他们小儿女怎了解我们的心情?”“毒拐煞”吴道成耳闻他言,顿时如遇知己的激动伸手抓著他手臂笑道:“呵!呵!呵!杨老弟!这可是咱们这把年纪之人的共同心境,只差有否寄托之处,但是我们有了,是吗?”“唔……哈!哈!哈!不但有了,而且……还多得太多,有时还真被那些小萝卜头烦坏了呢!哈!哈!”“呵!呵!值得!值得!” 两人心情开朗欢愉得把臂大笑,一切尽在不言中,并使两人间的友情增进了不少。 神色虽萎靡疲累,但却精神朗爽满面欢颜的回到峰谷,在众多孙儿的思念笑语及欢乐中,两人皆二安抚妥当後,才回至小搂好好的休歇一日。 之後数日,两人深居简出的在小搂内依草图精心绘制出一幅蓝图後,才欣喜的将两人所精心策画的事告诉了“丑魂”梅雨生夫妇,并详解图内各处的用途及构造。 当众娇娥得知两位老人家下峰半月馀,竟然未曾远离的疲累探险,不由埋怨两人一大把年纪了尚令人担心,因此皆不同意两人再下峰劳累,以及耗费巨大心力的去做一个浩巨工程然而“丑魂”梅雨生听罢两人的详解及用途後,沉思其中优点,如真能依两位老人家所测量之图完工後,必然能使峰顶住所甚为安全隐密,外人再难轻易登临峰谷,因此基为同意两位老人家的构思。 就在当日,“丑魂”梅雨生便备妥将近六十个嵌镶明亮夜明珠的钢珠座,以及一些需备之物,亲自下峰探勘一番。 之後又将自己勘察心得与两位老人家研商,并修改了一些构思及应加强之处。 两年多几近三年後。 在一道环峰脚而过的山涧顶端悬崖处,有一片宽阔的树林。 只见新旧交杂的三百馀株树木,竟是东两株、西三株,有时直列成排有时斜列成串,有些则是数株凌乱一团,有此前是七歪八扭的极不相衬,总欢之下看似凌乱杂生,却又有此孤曾相识。 原来竟是“仙谷五梅”姊妹,依“浑天星图”所布植的三恒四宿星阵。 在阵底悬崖边绿,只见一道近丈宽的突岩凌空前伸,离崖壁约莫两丈馀,前端尚有尺馀宽的凹陷深槽。 而悬崖正对面的峰壁,离涧底足有三十丈高之处,此时正有一块又长又宽厚的巨石板,被四条粗如儿臂的铁链紧扯缓放,待与崖壁突岩深槽搭平时,中间只有不到一寸的间隙。 峰壁巨石板下落之後,立时显露出一个丈馀高五尺宽的半圆洞道,内里并不光滑,但都凿修平整,而且顶端尚嵌镶著甚为明亮的明珠为光。 此时洞内正有八个年约十二、三岁至十四岁左右的少年男女,每人皆扛著一个盛满碎石的竹篓鱼贯而出。 只见他们恍如戏耍般的在树林内左一步进两步,右三步退一步的在树林内迅疾闪动,不多时已穿林而出,将碎石倾倒在各低洼之荒草丛内,接而又重返峰壁石洞内。 不到片刻续又见他们再次扛篓而出,如此连续来回五次重返洞内後,便听一阵机簧转动绞链扯拉之声响起,那片厚长沉重的巨石板又已缓缓上升的密合在峰壁中,从外观上实看不出是个可升降的石岩板。 十馀丈长的洞道中有六粒明珠嵌镶洞顶,使洞内竟如晨曦,洞道尽头处竟然是一个天然大洞穴,是有十馀丈宽窄,在两侧各有一间以岩块堆砌成的石屋,内里是三房一厅的住宿之处,木制桌椅睡床俱全。 在洞道右侧之处则有一个以岩缝渗水聚流的大水池,取用甚为方便。 洞穴正中央有一座以石块碎石砌成的三尺高九尺见方,以及五级石阶的平台,平台中尚有八根一人合围的桐油巨木耸立至洞顶岩壁内的岩洞中,甚为隐固不移。 八根巨木柱朝内之处皆有沟槽,此时平台左侧的四根巨柱内正夹著一个木制栏笼,四角各有一条钢索吊连在高处井穴内垂下的粗钢索上,中间尚吊垂著一粒明珠。 此时正有两男两女站立木笼内,其中一人拉扯巨木柱上的一条细索後,顿见木笼微微震抖,接而便缓缓上升的隐逝於顶端宽大井穴内。 约莫片刻後,又见右恻四根巨木柱的凹槽中,也缓缓降落一个同样的木笼,其内则有三男一女的少年,笑意盎然的步下平台,朝站立台前的三女一男二招呼: “三哥你们辛苦了。” “三哥,六姊、八姊、十三妹你们辛苦了,下午就交给小弟了。” “嘿!九弟,你们都准备妥当了?交给你们罗!”“哇!肚子好饿哦!三哥快走吧,九弟你们可要小心些喔!”轮班交换後等候木笼的一男三女也已跨入木笼,不多时也已缓缓上升。 随著吊垂的明珠亮光四望,只见宽大的岩井皆已凿修得宽窄相同,中间每隔丈馀便以粗木、木板分隔水笼升降滑道,因此安稳不晃的甚为安全。 上升约莫二十丈左右,正好与左侧下升的木笼交错而过,内里也有两男两女四人,双方损是笑望呼唤甚为亲和。 上升约近八十丈高时,已然升至一间石室中,顶上乃是一座巨大的粗木绞盘咕噜,而木笼门外则是一间小石室,并有一道石阶上行,在折转数次上行约三十馀级石阶後,又进入一间石室内。 与刚才搭乘的木笼相同,只不过略小尺馀而已,四人进入木笼後则可容身,并不会拥挤此次续又上升约五十馀丈後,便已到达顶端的石室内,石室内也有一道石阶上行,并隐隐传来金铁交呜的凿石声。 四人站立石室不久,已然见石阶顶端步下“丑魂”梅雨生以及“毒拐煞”吴道成两人,四名少年男女立时恭敬的唤道:“吴爷爷……”“吴爷爷!爹!”“爹……” “咯!咯!吴爷爷和爹成了个粉人哇!”只见两人全身衣衫俱都沾满了石粉及碎石屑,甚为脏乱,因此“丑魂”梅雨生立时笑道:“嘿!你们先上去吧,吴爷爷和爹尚要清理,一会再上去。”“是!那孩儿先上峰了。”“吴爷爷、爹!孩儿等就先行一步了。”於是三哥身分的少年便步向右侧石壁上的一支铁把手拉压,顿时正面石壁吱吱乍响,缓缓打开一道石门。 霎时一片光亮阳光射入室内,而门外竟是一片蓝天白云艳阳当空的晴朗天空。 石门外的一道狭窄山壁险径,正是原先登峰之狭径,不过此时已在壁间钉有一条钢索可供拉扶,山径下方已是约莫两百丈高之处了。 四名少年男女似已行走山径习以为常了,因此毫不心畏的快步上行。 突听其中一名少女笑说道:“咕!要是等上层的井洞也贯通了,而升笼也装好了,到时上下峰可就方便多了。”另一名少女闻言也接口道:“对嘛!山径风景虽好,但是走起来总是心中毛毛的,尤其是遇到山风罡冽或阴雨之时,那可是更骇人呢!”那三哥闻言顿时回首笑道:“哈!哈!哈!不错啦!你们可知当初三哥与大哥跟随两位爷爷及爹在此山径中嵌钉钢索时,那可是毫无著力之处,又要拉扯沉重的钢索,那时可是惊险万分呢!”“咕!哈!好啦,三哥,都听你说过几十遍了。” 男女四名少年笑谈中,已顺著钢索迅疾的登峰而上,不多时已隐入一片云海之中。 而此时的峰谷上,在进出洞道的右侧山壁间,此时已凿开了一个两人高的山洞,内里乃是一巨大粗木咕噜架在两侧岩壁洞穴内,咕噜上缠绕的半满钢索分左右两卷,两条钢索俱垂入正下方的一个尺阔圆洞内。 山洞内右侧则有一个下行梯阶孔道,下方约有二十级石阶便到达一间石室,与其它石室相差不多,正中便是一个八尺左右的深井洞,左侧半边正停著一个升降水笼,右侧则是钢索下垂深入。 此时上层咕噜突然转动,停在石室的木笼已缓缓平稳下降,未几,只见右侧井洞处已缓缓升上另一个木笼,立有五个年约十一,二岁的少年男女戏逗笑闹的步出木笼奔往上层。 不到片刻续又缓缓升起另一个木笼,并且行出“浪里白条”杨百桐,绿梅紫娟、“四娇”王小桃三人。 “哈!哈!哈!看来再过几天後这层井洞也能贯通了,已然大功即将告成了。” “绿梅”紫娟耳听“浪里白条”的欢笑之语,立时接口笑道:“杨伯伯!刚才听下方挖掘之回音,顶多一尺左右之厚,如果下午加把劲的话,说不定今日便能贯通,再修整便较容易了,那以后孩子们上下峰时便安全且快速多了,而且以後峰谷也更为隐密安全,不虑外人能轻易登峰了。”四娇王小桃也笑说道:“当初要不是吴伯伯、杨伯伯两位老人家不畏艰辛危险的探出峰心秘洞,而同心齐力的挖掘秘洞,说不定现在以及未来还是要靠峰壁险径上下峰呢!” “浪里白条”杨百桐耳闻两女之言,更是老怀开慰的笑道:“哈!哈!这可是应了古语,真是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如今大功将成,快回去将好消息告诉大家,让她们也高兴一番。”如此的大好消息,果然使得在饭堂用膳的十馀位美娇娘及四十多个大小孩子,俱欣喜万分的欢声雷动,庆贺即将完成的浩大工程。 时光迅又流逝了将近一年。 时值秋末久一初之季。 北风劲疾呼啸,带来了凛人肌肤的寒意,尤以山势高从的“天台山”山区更为寒冽逼人此时在“天柱峰”峰脚,竟有十馀个身穿灰色短装的身影站立在山径起端,并立山径之前的三名华发老者,此时俱细望著一片木牌上的字迹,并听右侧一人疑声道:“怎会这样?依板上所书之意,那岂不是再难登峰了?彭堂主,你看我们是否还要登峰一探?” 居中一位紫膛脸,神色威武且蓄有三缕长须的五句老者闻圭口後,也未吭气的仰首遥望,只见半峰中云雾滚滚的里围住峰腰,难以望清峰壁的景况。 因此续又望向山径前的木牌叹声说道:“唉!想不到你我王堂堂主奉谷主之命前来下帖邀约,但是竟然人去楼空的从何寻起?但是若不登峰一探却又有亏谷主所交付的任务,但若要登峰的话,依我看十之八九是白跑一趟了!”左侧一人闻言立时接口道:“唐堂主!姬堂主!依牌上所刻写的告示少说也有一年了,如果果真如此,那麽峰顶必定早已无人了,可是如果那梅……梅公子一家因峰壁塌陷而无法下峰,那麽岂不是要困毙峰顶?不过依本座之愚见,此时峰顶的梅公子一家早已迁移了,你们看!这木牌上的落款不就是梅公子之名吗?由此可见他们早已搬迁了。” “喔!嗯……没错!梅雨生就是梅公子之名,如此看来却是已然搬迁了。”居中的姬堂主闻言也略有同感,不过为了谷主所交付的任务,实不敢如此轻易的就此离去,因此立时朝两人说道:“这样吧!你俩和属下在此稍待,我且登峰一趟看看情况如何?否则回谷後难以对谷主交待。” 姬堂主说罢,立时循著山径疾掠而上,不到片刻已奔掠至一处离峰下约莫四十馀丈高之处。 只见前方的岩壁竟崩场了甚广的一片,少说也有二十多丈宽窄,而远方的山径也因转角关系而无法观望到,也不知另一方情况如何?“唉!果然如牌上所刻,看来此趟是白跑了。”姬堂主返身下峰,待与同伴说明所见後,於是相商分头至山区内的各村镇、山居人家打探梅公子一家人的下落,希望能得到些蛛丝马迹而查出梅公子一家的下落。 此时突听白面长须的唐堂主甚为懊恼的皱眉说道:“哼!那梅……梅公子可真是臭脾气呢!到现在已是十馀年了还不肯叩认亲爹,使得相距不远的苗府主一家人都无颜前来,深怕又讨个没趣,只好由我们亲自前来下帖邀约。”紫膛脸的姬堂主闲言後却叹声说道:“唐堂主!咱们谷主责令我们三人远来下帖,还不是想藉著老谷主七十大寿为由请梅公子一家至谷中赴宴,说穿了便是想劝服梅公子认祖归宗。” 後方面色泛黄的彭堂主此时也接口沉声说道:“其实梅公子会有此违逆伦常之情,说来也是情有可原,想当年他自幼便遭……”彭堂主话未说完,立被居中的姬堂主插口打断,说道:“好啦!这些事可别再谈论了,咱们身为下属最好少评论长上是非,还是快离山区采访梅公子一家人的下落吧!”然而山区幅地辽阔且人烟稀少,村镇之间少说也有百里之距,山居之人更是少之又少,因此姬堂主一行人在各处村镇采访时,一天中至多采访两处村落,而且皆是大致相同的无人知晓,只偶或有人提及曾有外地前来的美妇带著几个少年男女采购日用家需而已,其它的便无所知了。 不过曾有猎户入山狩猎时,曾遇见一些俊美的少年男女嘻笑逗乐的扛著一些山猪、羌鹿、兔雉等结伴而行,却不知行往何处?也不知是否便是那「丑魂」梅雨生的儿女?(缺页)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