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期三年,总裁想耍赖》 太太的卧室在哪里 a市中心酒吧。u、 施润下了计程车,走进去,眼圈还是红的,不过眼泪没有再掉。 酒保皱眉看着面前一身宽松运动服梳着两个稚气也土气的长辫子女孩,“身份证?” “没带。二十岁,大二学生。” 酒保盯着她那张娃娃脸,不信。 施润淡定地一把拉开上衣拉链,挺了下胸,“未成年发育不到这个程度。” 酒保眼睛直了。旁边几个男顾客也迅速看过来,眼神无一例外是惊艳的。 施润早就习惯了这些目光,发育太好的错。 她把外套拉链拉上,“最便宜的啤酒,来一打。” 很快,酒来了,施清挑衅的短信也来了。 施润收起手机,面无表情冲酒保说:“再加一打!” 现实是这么残酷,父亲为了一块地把她卖了,结婚两年她没见过丈夫,以至于都快忘了,她现在是有夫之妇呢。 …… 酒吧三楼不对外开放的豪华包间。 男秘书季林敲门进去时严肃的签约仪式已完毕,转换为较轻松的牌局。 季林把香烟点燃,恭敬递过去,“萧总。” 男人漂亮修长的手指接过,蹙眉递到唇边,一口烟抽到一半听见季林犹豫的声音:“萧总,刚才我从一楼大厅经过,好像看到了太太。” 男人手里那张要打出去的牌停在半空,几秒寂静,他声线低沉伴有疑惑:“太太?哪个太太?” 季林就知道他忘了,提醒:“您结婚证上那位。” 男人深邃眼眸眯起,慢条斯理抽了口烟,倒是想起来了,他的确娶了一位太太,相貌不知,年龄不知,名字不知,唯一可以确定的大概是,是位女士吧。 当年是季林全权负责这件事。 他没什么反应,轻吐烟圈将那张牌打出去,“把太太的单划到我这。她一个人来的?” “没见旁人,远远看着好像在哭。” 他蹙眉头,淡淡开腔:“想办法让她早点回家。” …… 施润喝到第七瓶酒保就把酒都收了回去,说她醉了,让她回家。 “……醉了吗?” 头昏脑涨难受,是醉了的吧,可为什么郑天涯在施清身上激烈驰骋的恶心画面仍旧挥之不去? 果然‘醉了就能忘掉一切痛苦’什么的都是屁话! 她摇摇晃晃去洗手间,排队的人居然都排到了门外! 施润怕憋不住,上二楼,洗手间挂着牌子:漏水维修中。 “……” 作为市中心最豪华的酒吧之一,真是好恶心的,连个厕所都不给她用! 她就不信邪了,上三楼! 三楼很安静,低调奢华,应该是给特别有钱的高端人士用的包间。 她脚步虚浮地走,突然对面vip包厢的门被一双漂亮的男人大手推开,身形高大挺拔的男人走出来----施润瞟了一眼,干净的白衬衫,笔挺黑西裤,腿真长。 唉,她对长腿男人最没抵抗力了!酒醉胆大,等她意识到的时候,一声轻佻的口哨已经吹出来。 男人身形一顿,似乎是没料到自己被调.戏了,微微偏头。 施润看清他的脸部五官,轮廓是非常深邃俊美的,不过成熟冷漠。 他眼眸里透出对她此举的反感,施润不好意思地嘿嘿赔笑。 什么嘛,开不得玩笑的严肃老男人一个。 萧雪政没理会这个齐刘海梳着两个长辫子的小醉鬼,转身继续往前走。 施润在后面跟上,她找不到洗手间,现在有人带路了。 男士卫生间小便池前,男人忍到极限,声音冰冷:“出去!” 施润大摇大摆进去,“大叔行个方便啦,我找不到女厕所,借贵宝地嘘嘘一下。” “……” 她自在的不行,进了小格子间,倒还知道要关上门。 不一会儿,萧雪政听见瀑布般的哗啦倾泻声。 头回碰到这样的女流-氓……年纪还这么小。 “嗯……舒服!”施润出来,走到男人面前弯了腰,大大的眼眸盯过去,萧雪政迅速拉上苦练,脸色阴沉的绕过她走向洗手台。 施润跟过去。他洗手,她也洗手,“叔叔你手生的真好看,干净修长耶。” 男人像是没听见,冷漠抿起薄唇。 就是这个动作让施润一下想起郑天涯,他喜欢习惯性抿唇,冷酷的样子特别帅。 可他今天跟她姐姐睡了,还被她撞见。 他可以背叛她,她为什么就只能独自一人买醉? 眼前这个男人比郑天涯成熟,比他有型,那里她刚才也看过了,可不小,如果把第一次给他报复郑天涯,绝对不吃亏! 这么想着,她整个人靠了过去。 萧雪政对她的投怀送抱措手不及,要拽开这个一身酒气的野丫头---- 施润抓住了他的衬衫,“帅叔叔,今晚我是你的,好不好?” 男人视线沉铸地在她长相嫩甜的脸上扫了一眼:“对未成年不感兴趣。” 施润摇头,“叔叔,你可错了,我脸儿生的小,但是身材好……” 她拉下外套拉链,男人一瞬怔住,身材……是好。 施润醉得完全放开,说什么脑子里也是糊糊,还笑:“怎么样,可以了吧!” 男人盯着她,湛黑眸底最最深邃处的似笑非笑,轻启薄唇,“玩.火?” “对。”你背叛我,我也可以背叛你。 萧雪政手臂一揽,娇小身体被扣进宽阔坚硬的怀里。 她刚才手摸过来,他有反应。萧雪政倍感意外。 他在女人触碰下毫无感觉的情况,他已接受多年,今天这个美丽的意外,让他好像又看到了曙光。 男人低头看着怀里醉的一塌糊涂的人儿,眸色幽暗,“可别后悔。” 把人搂出洗手间,走廊上季林迎上来,“萧总,怎么去那么久……呃!太太?!”酒吧停车区一辆黑色奔驰商务车前。 施润被抱进后座,车门关上。 车旁,萧雪政左手一根香烟夹在指间,右手插着西裤口袋,意外之外,眉宇紧蹙,“所以,她就是我结婚证上那位?” “是太太。”季林也非常惊讶,两个人怎么就碰上了,还搂在一起从洗手间出来? 萧雪政面无表情许久,一根烟抽完,挑眉开腔:“怎么没告诉我,太太是个童颜巨ru?” 季林好大一声‘啊’中,身材比例极好的长腿男人打开后座车门,弯腰便与施润水汪汪的醉眼对上。 他迷人五官似有笑意,声线在这夜风中格外低沉:“太太,告诉我家在哪里。我们可以回家玩,不用去酒店了。” 季林:“……” 神马情况?!奔驰车上。 施润报完地址就睡着了,醉的,完全忘了问他方才那声‘太太’所为何意。 她的脑袋从男人怀里下滑,到他皮带位置卡主了。 男人眼神晦涩难懂,九月的天气,西裤很薄,她呼吸的热气让他很不淡定,这证明洗手间里不是意外。 面对她的靠近,他真的会产生冲动。 萧雪政望向车外,,舔了下薄唇,吩咐司机:“左浩,加速。” 左浩再不明白就是傻瓜,头回老板的车里有女人了,奔驰一路飚速。 果岭路别墅很快抵达。 来开门的佣人周婶惊呆了,自从被派到这里照顾太太,两年没见先生来过。 萧雪政抱着人大步上楼:“太太的卧室在哪里?” …… 施润迷蒙中感觉自己被放到了柔软的床上。 她睁不开眼,只听皮带解开的金属声响,身上一重,好闻的男性气息沉下来。 “告诉叔叔,叫什么名字?” “施……施润。” …… 润润疼了 衣衫褪尽最后那抹。 男人蓦地停下,暗黑眼眸怔怔望着女孩,突然就没了冲动。如同之前在别的女人那里一样,真要动真格的时候就开始犯恶心,心里抵触,极度厌恶,当年经历过的一切在脑海里翻涌,像无数根细针扎着他的神经。 施润等了又等,凉飕飕的,抬头,男人的神情阴鸷极了。 腰被掐的很痛,她不敢大声求他,“叔叔,润润疼了……” 哭声让萧雪政骤然清醒。 男人眸底千重情绪渐落,恢复冷静,松手抱住她,不再动作,心生怜柔:“小名叫润润?” 她点点头,眼睛很大,噙着泪,没有防备的醉模样看起来傻。 他低头又去缠她的粉颈,轻声唤她:“润润小太太,别怕,我们睡觉吧……” --------------------------------------------翌日清晨。 施润头痛欲裂中翻身而起,熟悉的别墅卧室,地毯上四散的衣服…… 她真的把男人带回家了!!! 正欲哭无泪,浴室里传出水声。 咋地?帅叔叔还没走? 他难道不该像电视桥段里那样为避免尴尬,早早离开吗? 还赖在这里的原因只有一个,他要管她收钱。也就是说,昨晚不是艳.遇,她根本就是把男公关招回家了? 靠!她就知道她没那么好运气惨遭背叛后马上就能咸鱼翻身! 心情很差地四处找钱包,浴室门开了,劲爽气息清冽扑来。 施润抬头看过去,下一秒脸爆红!传说中紧实的腹肌,男人的皮肤非常白,冷冷的,肌肤上淌着水滴,这具身材完美到爆的男性躯体昨夜…… 她抬起被子火速捂住烧红的脸! “不敢看我?”男人长腿朝她走来,低沉的声音里似有笑意。 施润往床头缩,手在枕头底下抓到钱包,恨自己手抖什么,怎么说她也是瞟客,给钱的是大爷! 她咳一声高冷开口:“那啥,多少钱我给你,拿钱赶紧走人。” “钱?”男人脸色顿时难看,听明白了,这二傻没认出来他是谁还把他当酒吧男公关了?很好! 英俊深眸里笑得冷,“我可是很贵的。” 施润鄙夷,料到他会狮子大开口,她大方地抽出钱包里所有整张:“一千五够……” “十万一晚。” 什么?!! 施润一口气喘不上来,好久找回声音,“呵呵呵,叔叔您开玩笑……” 他也笑,温润如玉,“叔叔从不开玩笑。” “十万?你怎么不去抢?!” 男人慢条斯理点了根烟,夹着香烟的修长手指抚过自己精致迷人的脸,“一分货一分价钱。” “中看不中用好吗!”施润气炸毛,“那我都没有传说中被大卡车碾过的酸痛感!也没有生生的刺痛,腿没有打颤,声音没有嘶哑,脸上没有被狠狠爱过的娇.媚…………” “……” 男人俊脸黑沉,等着她从坑爹言情世界里出来。 施润咆哮半天没有回应,她败下阵来。 唉!她招瞟在先没错啦,她也不想就piao资讨价还价显得她很没品啊,可把她卖了也没十万好不! 改变策略,小手缠上他结实臂膀,秒变软妹:“头牌蜀黍,人家还是学生,学生半价好不好啦?嗯?” 萧雪政成功被她装嗲的声音酥到了,声儿太甜,要了他这条老命了。 施润见他没反对,赶紧得寸进尺,“半价说定了哦!我现在只有一千五,分期付您别算我利息行吗?” 她也是蛮拼的,简直专业砍价二十年! 男人装模作样蹙眉,“还能不能愉快做生意?” 施润啪的在床上跪好,双手合十,大眼汪汪:“求你了叔叔,回头一定给多多介绍朋友来!” “……”真他妈把他当男公关了?…… 洗澡全程是折磨,水溅到心口好痛! 施润想不明白,第一次不该是下边疼吗,为什么反倒皮肤擦红了呢? “太太,七点二十了哦。” 施润火速穿衣服出来,“周婶,早饭我不吃了,上午有课呢。” “不着急,先生的司机在楼下候着。” “先生回来了?!”施润一激灵,脑海里浮现出一个肥头大耳秃顶的老男人。尼玛不是昨天晚上回来的吧?她昨晚招瞟了啊亲!!! 周婶想起先生离开前的嘱咐,“不是,先生没回来,不过先生安排了司机送太太上学。” 施润大舒一口气,挺疑惑,那个老男人两年都不出现,怎么突然想起她了? 莫非良心发现冷落她太久?施润祈祷他一路冷落到他们婚期结束才好呢!还有一年,她就自由了! 换鞋出门,别墅院外玛莎拉蒂车门打开,左浩走过来,“太太,请上车。” “不用麻烦了。” 在学校她是勤工俭学的穷屌丝一枚,除了闺蜜菜菜,没人知道她嫁了一个糟老头,宿舍的三个妹子也不知道。 玛莎拉蒂……拜托,她还想过太平日子。 …… 广政集团总部。 上升的总裁专用电梯里,电话那头左浩报告,“总裁,太太拒绝我送,说她坐了豪车下回坐公交屁股该适应不了了。” 萧雪政挑眉合上手机,粗言粗语的野丫头,不过,挺可爱。 电梯门一开,季林早已候在此,“萧总,您的衣服。” 萧雪政接过,身上是昨晚被她抓皱的衬衣,没来得及换。 季林端着咖啡进总裁办公室,男人已经换好衣服,手工剪裁的黑色西装,衬衫也是黑色,更显深沉冷峻。 男人修长手指捏着文件夹,指了指桌边十五张百元钞票,“去开个户,存了。” 季林疑惑,“萧总,这钱……” 男人视线认真看文件,薄唇弧度微扬:“太太给的报酬。” “一个晚上一千五?萧总您好便宜……” 男人眉眼不抬:“我可以把你的工资也变成这么便宜。” “萧总!我错了,我闭嘴,我出去!” “滚。” 滚出去之前季林没忘了说:“对了,萧总,纪医生约您下午打壁球,您看……” “ok。”昨夜时隔多年的身体满足,今天精神和心情都不错。 …… 课上到一半,施润从教室后门溜了。 她跑到厕所一看,身上起了小红疹。 头牌走的时候让她上药,她没当回事,这下惨了。 但是买什么药?不敢乱用,思来想去还是去趟医院吧。 出了校门,上公交,思索该去什么医院挂什么科? 她红着脸手机百度:和男公关那啥后起疹子了,求赐教怎么办? 等了一会儿有热心网友回复:楼主你惨啦!起疹子估计是男方有病,传给了你哦~ 有病?那种病吗?施润脸唰的白了,不是吧! 公交到一站,对面刚好是妇科医院,她赶紧下车。 挂号厅里,女导医给了她单子,施润手指微颤地在感染科打了个勾。 女导医瞟了眼,“这种病千万别图便宜,建议你挂纪专家的号,他是我们医院妇科权威,他的号一百。” 施润啥也不懂,认栽!肉疼的掏钱:“请问几楼?” “现在11:50,纪医生下班了,他下午两点上班。” 不早说!特别生气,可也只能老实等。 一分一秒熬到下午两点,施润站起来,女医生却打开挂号窗口话筒,“小姑娘,抱歉啊,刚才接到纪医生助理电话,纪医生下午有事不上班了,挂号费不能退,你要么换个教授号要么明天再来。” “……” 搞毛啊!耍人不是?施润一肚子火忍到极限,噼里啪啦就和女医生理论开! 挂号厅瞬时炸了锅。 …… 私人会所,壁球馆。 纪遇南满头大汗叫停,“雪政,歇会儿,我电话一直响。” 接了电话回来,“医院有人闹事,我得回了。” 萧雪政挑眉,“你那家破医院还没倒闭?” 纪遇南早已习惯他嘴毒:“你走不走?” 从洗浴间出来,一身清爽,两个成熟魅力的男人往会所出口走,俨然一道迷人风景线。 …… 半小时后,揽胜停在妇科医院门诊楼前。 纪遇南打开车门,“你也下来,去我那取药,坚持服用别放弃。雪政,人生才走过三十多年,你真打算一辈子就这么和尚下去?” 男人薄唇似扬非扬,“不用吃药,我可能……好了。” 纪遇南眯起一双桃花眼:“擦!你有女人了?” 两个人朝门诊大厅走过去,纪遇南仍旧不可置信,“萧五爷!确定不是左右手?不敢相信,你这辈子居然还能碰过上那生活……嗷!” 话没说完俊脸被一病历砸中! 大厅中央的装饰石桌子上,施润叉着腰暴走中:“骗我挂了一百块的号,没有医生看诊?!我年纪小也不是这么欺负的!砖家到底来不来,不来我把这里掀了!” “纪医生!”女导医奔过来,纪遇南揉着脸听事情大概。 身旁,挺拔站定的男人蹙眉看过去。 视线交错会有感觉,施润一扭头,几乎没认出,男人一身纯白休闲运动服,特别高站在人群里,双手随意插袋,比之早晨,显得年轻不少。 头牌?他怎么会在这? 我是有家室的人 (改了一次又一次) 施润怔忪间,纪遇南走过去。 “小妹妹你别激动,我是纪医生,下午我的确有事,医院通知不到位。这样吧,为表抱歉,看诊免费行吗?” “免费?”这惊喜的二字让她连头牌君的出现都忘了! “真的免费吗?” “是的。” 她激动地毫无形象爬下石桌,泪眼汪汪扑上纪遇南:“医生大人!你可要救救我!” 头回碰见这么逗的丫头,纪遇南忍住笑,带她去诊室。 萧雪政蹙眉跟上,没记错的话遇南是妇科医生……她找妇科医生看病? 诊室里。 施润手杵着小额头,表情痛悔:“酒醉误人啊!医生,我昨晚和一个男公关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今早一看我身上起疹子……我很害怕,是不是被传染了什么不干净的病?我还年轻,不要得病啊!实不相瞒,我是有家室的人,我很爱我丈夫!医生你一定要救救我……” 萧雪政:“……” 你他妈很爱你丈夫老子怎么不知道!招瞟拖欠瞟资什么的不在话下!还污蔑说他有病?! 某人那张高贵冷艳的俊脸,一瞬沉黑如碳…… 纪遇南尚不知在场两人极其复杂激烈jq的关系:“我得看看你的情况才能确定是什么病症。” -----“啊?”施润当即脸红,知道看病要望闻问切,可是…… 算了,治病要紧!她视死如归撩起衣摆----. 纤细手指却猛地被一只有力大手攥住,紧接着她被拽出诊室! 萧雪政实在忍不了这逗比了,不温柔地把她板到墙上,薄唇紧抿:“真傻还是不矜持,身上随随便便给别的男人看?” “管我!要不是你把x病传给我我需要来看医生?” 他气得头疼:“再说一遍我有病!脑子里长得的是草?” 男人大手不由分说扯开她的衣领,蹙眉,比早晨严重了,红疹估计是她出汗磨出来的。 心里有些愧疚,面上仍旧冰着,单臂扛了便她下楼。 “喂!我病还没看完……” 一楼药房,萧雪政拧眉买了一瓶碘伏,进口外伤软膏,一盒阿莫西林,医用纱布。 施润被他拎小鸡一样进了女卫生间,男人长腿把门踢上,伸手就扒她衣服。 她惊慌反抗,衣服还是被他扯了,她脸红的双手护住自己,吓哭:“死头牌你想干嘛……” 皮肤一凉,一刺,棉棒占了碘伏涂抹上来。 原来是给她上药…… 男人眉宇微蹙地只盯着她伤口,旁的并不看,动作很轻,这双修长的男人手不仅漂亮,还意外温柔。 施润有些懵,囧囧又还是有些害怕地,承受着头顶上这人好闻的呼吸,脸很红了…… ---------------------------------------------------- 大约半分钟,男人离开她,转过身,呼吸略压抑,停了会儿吩咐道:“别碰水,避免出汗,按时服用阿莫西林。普通擦伤而已,不是那种病。” 施润把外套穿好,见他皱眉严肃,将信将疑:“真不是?” 这人皱眉,生性冷漠懒得理:“呆这别动,我去拿车钥匙,送你。” …… 三楼诊室,纪遇南眯眼,意味深长盯着去而复返的男人。 萧雪政直接无视了他,找了一圈,表情不耐,“我车钥匙?” 纪遇南啧啧凑过去:“这小嫩芽就是你新找的女孩?” 男人一脸面无表情。 纪遇南才不吃他这套,“难怪你从挂号厅一路跟过来!我还寻思你老人家什么时候对我的工作感兴趣了?不是我说你啊,萧五爷,成年没啊?” “我有那么饥不择食?”萧雪政懒懒瞥他一眼,走到窗边点了根烟,“二十了,她面相生的嫩。” “真假的?那俩长长的辫子我以为十五六!” 纪遇南不怎么信地拿起病例一看,的确二十岁,“名字也够特别!啧啧……” 本是男人间无关大雅的调笑,萧雪政突然转身,深沉的眸底冷厉明显,“遇南,嘴上别贱。” “怎么了?”纪遇南错愕。 男人五官严肃:“她是萧太太,放尊重了。” “what!就那小不点?!” 几秒震惊里纪遇南没说话,再抬头神情陡然认真,“雪政,这姑娘和你能合拍,当兄弟的是真为你高兴。但是可惜了,她偏偏是你结婚证上那位。听我一句,千万别再和她牵扯,走着走着肾说不定就走心了。你娶她干什么用的,不用我提醒吧。” 萧雪政拧眉掐灭香烟,男人间的沉默对视,他这双深沉的眼睛里有什么,纪遇南根本看不清。 他表情淡漠:“我有分寸。” 根本还没和她睡过。能不能走肾要看他身体造化,至于走心,大可放心,他这辈子怎会再碰‘感情’二字? …… 回到女洗手间门口,萧雪政没找见人,看到张留言条。 她的字跟她的脸一样,圆圆的憨态可爱,但是内容就…… 萧雪政:“……” … 下班高峰期,施润挤破头才挤上回学校的公交,不过心情是美丽滴。 没得x病!一百块挂号费也失而复得! 好吧,没什么好高兴的,想想拖欠的那一屁股巨额瞟资,人生就没有爱和希望可言…… 幸好她聪明机智溜得快,不然现在就是在被割器官的路上啊! 咕咕---- 肚子叫了。午饭没吃,饿。 这个月才刚开始生活费就剩一百了,忍着回学校餐厅用饭卡吃吧,在大白菜炖小白菜,土豆烧土豆,清汤里几片高贵韭菜叶这些食堂大妈处理不掉的菜中,她还是可以任性地挑选的…… 下公交的路边刚好是宿舍楼,施润热出汗,决定先换衣服顺便看看宿舍小婊砸们有没有吃的可以蹭! 手机震动时她刚好走到宿舍楼拐角,点开,微信里是郑天涯发过来的两个字:润润。 视线一抬,陡然怔住。 宿舍楼下,双手插袋伫立在车旁的男人,他穿她最爱的蓝白条纹衬衫,修长挺拔,侧脸英俊,年轻不羁。 郑天涯…… 施润脸煞白在那里,手指颤抖得多用力,手机才没掉在地上。 昨晚冲出他公寓的第一时间,她把他的手机号qq号能拉黑的全部拉黑,唯独忘了微信。 隔得远,他视线在楼门口搜寻,并未发现她。 施润无表情转身,冷静走几步过了拐角,拔腿狂奔! 她怕见他怕到身上只有一百块也上了计程车。 把微信里的他拉黑后闭上发红刺痛的眼,车窗外风吹得她全身冰凉。 不愧是郑天涯,睡了她姐姐二十四小时后才想起找她这个女朋友。 青梅竹马十余年,早恋六年,对郑天涯的仰望崇拜从小开始,她脾气不好也不乖,可他就是有本事收服得了她。跟在他身后当甜蜜的小尾巴,她变得很软很听话,是这样全心全意的付出给了他可以随意伤害她的资本? 男人恶心起来,真是不可思议。 …… 夜九点,总裁办公室灯光明亮。 季林敲门,伫立在一整面墨色落地窗前的高大男人转身,眼眸盛了夜色,深邃无边。 “萧总,这是太太的全部资料。” 男人漂亮的手一摆,示意放桌上,松了松领带,眉宇间略显疲惫地走到桌边,修长手指打开文件。 第一页第一行他便蹙了眉头,“施为律的小女儿?” ------------ 不影响你们夫妻生活 “萧总知道施为律?”季林意外。 区区施博地产,和广政这样的集合性大集团不可同日而语。 萧雪政淡眼无波:“在萧宅见过他几次,回回送礼。” 老爷子虽然退下来,在a市影响力可没下去,尤其城建局熟人多,施为律攀这棵大树,不奇怪。 萧雪政对施为律印象不好,他手上几个楼盘闹出的事儿略有耳闻,这人太精于算计。 “太太是施为律落在外头的千金,就是……私生女。” 眉宇微蹙点头,他看到了。 生母不详,六岁进福利院,在那里生活到十四岁被施为律突然接走,在继母和正千金姐姐的夹缝压迫中生活。 日子很难过吧。 资料里标注她在十四岁进施家那年频繁进出医院,均为外伤,后服用过一段时间舍曲林。 男人黑眸一沉,舍曲林,治疗抑郁的药。 她的全部资料就简单两张,浏览到最后,他注意到一个叫‘郑天涯’的名字。 “这个郑天涯是太太的青梅竹马,太太在福利院那段艰难时间里这男孩帮助许多,后来同在一个中学,太太十四岁那年与这男孩……早恋了。” 季林说完小心看他。 男人两根修长手指夹着这份资料,往桌上一甩,面无表情点了根烟,湛黑眸底最深邃处安静无比。 他缓缓吐出烟圈,挑眉冷问:“现在还在谈?” …… 丽景路夜市。 施润蒙了蒙肿起来的红眼眶,低头帮忙整理服装。 菜菜听完,盯着她看,半晌冷静地只有一句话,“施润,你个猪脑子。” “菜儿,我来求安慰的。” “擦擦眼泪再说话。” 施润找不着纸巾,用袖子,菜菜嫌弃,她是个文静讲究的姑娘,虽然很穷,“给你手绢,擦完了喝口水,坐下。” 施润老实听话。 菜菜挂上一块‘暂不营业’的牌子,在她对面坐下,两姐妹膝盖对膝盖,手握手。 施润笑一下:“我是不是特孬?男朋友和姐姐联手背叛,我屁都不放一个走的时候还贴心给他们带上门,转身就酒吧堕.落找牛郎。” “相当愚蠢。膜没了,还被狠敲了一杠。牛郎的世界血腥恐怖,听说他们背后都有打手,付不起瞟资轻则身败名裂,重则砍掉手脚被卖到畸形秀市场……” “尼玛的舒菜!老娘来求安慰!”真是她亲闺蜜? 菜菜睨一眼这二货,心中微微叹气,表情鄙视,“还求收留一晚是吧?” 施润流浪猫一样点头,宿舍不能回,谁知道郑天涯走没走?回果岭别墅打车钱不够,只好投奔穷闺蜜。 十点过五分,今天买卖不行,早早收摊。 写着‘拆’字的楼栋前,菜菜把推车锁好,两人抱着大堆衣服上三楼。门打开,暖光里江州穿着围裙一脸清俊笑容,接过货吻了吻菜菜的脸,这才看到门外还有人。 “小润也来了?” 施润被眼前恩爱温馨的一幕又蛰红了眼,嘟嘴,“江学长,别赶走我这个小灯泡,瓦数低,我带了耳塞,晚上不影响你和菜菜夫妻生活的!”江州温润一笑,菜菜懒得鄙视,“饭好了?” “早好了,我去热一热。” 两人牵手进了厨房,施润落寞窝进沙发。江州,菜菜,她,郑天涯,四个从小一起长大,丽景巷最令人羡慕的两对。 江州和她一个大学,金融系男神,菜菜没有上大学,兼三四份工作养活母亲和读重点高中的弟弟,天差地别,他们感情却那么好。 郑天涯不过出国三年,回来就彻底变质,面目全非。 晚饭施润一个人干掉了两碗馄饨,还要添米饭,江州要制止,菜菜摇摇头。 她伤心难过时唯一爱好,暴饮暴食,亏待什么不能亏待胃! 吃撑的好处,容易累,困了就什么都不会想了。 施润摸着小圆肚儿起身,“睡也----” 可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 门轻声推开,施润抬头,“完了,江学长该画圈圈诅咒我了。” “有你什么事儿。结婚前我不会给他,亲抱摸再多只让他更难受。”菜菜上了床,两姐妹身条儿都细,单人床也不挤。 过了好久,菜菜握住她黑夜里冰凉的手,轻轻叹息,“润润啊,郑天涯爱你,能从他眼睛里看出来。可他眼里除了爱,还有野心,他和施清上.床,怕远不止放.纵这么简单。” 黑暗中施润大眼放空,曾一度喜欢的就是他有野心抱负,他用一切时间上进进取,认真起来特别迷人。她把他当做信仰,目标,榜样。 可现在一切都成为深深的讽刺! -- 清晨五点,施润失眠地无法再睡,起床洗漱,镜子里果然两眼被国宝附体! 取了冰块敷,江州也起来了,他有电动车,载她在七点进了a大校门。 施润到了大教室,一个人没有,她懒懒趴在课桌上,想起昨晚菜菜说过的牛郎们催债的残.暴招数…… 喵的学生证在头牌手里她怎么忘了!万一他一个不高兴来学校举报她生活淫.乱……擦! 施润倒抽口气,赶紧给菜菜微信,急求兼职!急急急! 可是等到第二天菜菜也没甩她。 又过了两天,菜菜忙的还没有鸟她,下午上课的路上,施润手机搜兼职,第一眼看工资! 上课铃响了,她收了手机加快步伐往教学楼走。 经过学区最大的办公楼,无意扭头一瞥,骤然脚步顿住! 办公楼大门明净的台阶上,一道修长的男人侧影挺拔伫立,黑色衬衫,窄版西裤因为过分修长的双腿而略成九分,戴腕表的手缓缓插进西裤口袋的一个动作,优雅内敛,他在道道倾斜的光晕里安静站定,深邃完美的男人五官好看得不似真实。 施润不敢相信自己这双眼睛,震惊来不及,眨眨眼,再看。 重复多遍,看到的依旧是他五官沉铸在与校长握手的样子。 头、头、头牌……他出现在她的学校里,在和她家校长君蹙眉交谈着什么…… 尼玛!!! 她揍知道她揍知道!这人面兽心的不会放过她!区区四万八千五瞟资,居然跑来找校长举报我你个老婊砸!! 施润瞬间,特么的整个人都不好了…… 时间每过一秒施润浑身的血液就多冻住一点,她双手抱住脑袋,绝望闭上眼,仿佛已经想象到明天学校led大屏上贴着她照片的开除公告!开除原因:违法犯纪伤风败俗招瞟男公关还拖欠瞟资严重损害a大名誉! 呜呜呜……哦多kei……雅蠛蝶!!! 眼一闭心一横!拔腿就要朝那二人冲过去,手臂被人一把攥住。 “润润!第二次铃声响了你怎么还在这?” 施润回头,同寝的赵明明。 赵明明拽她:“快走啦,地中海的课诶,迟到了扣平常分!” “喂,小明,这个……”话没说完,人已经被大力女汉子强行拖走。 上气不接下气赶到教室,施润屎过一样瘫在课桌上,冷静下来一想真是心惊胆战!要不是小明拖她及时,她现在肯定抱着校长大腿在问“校长大大,这牛犊子跟您举报说我招瞟他了?”此类不打自招的白痴问题…… … 办公楼前。 萧雪政慢条斯理收回目光,男人漂亮的眼眸微微眯起。 林校长点头哈腰:“萧总,再次感谢您对学校新建图书馆的投资赞助!另外,听说您是哈弗商学院dba毕业,如果可以,本校真的很想特聘您为博导……” 手机响起,萧雪政扬手表示sorry。 看他眉头紧蹙挂断电话,林校长识趣地说,“萧总有事请忙。” “公司紧急会议,萧某先走。”男人绅士地点头道别,左浩将车开过来。 …… 人生何处不相逢 广政集团大厦五十层,时长两小时的紧急会议结束。 季林接过秘助递过来的咖啡,轻敲总裁办公室门。 办公桌后的男人沉重身体靠在椅背,长腿交叠,衬衫袖口随意挽起,露出结实小臂,在抽烟。 季林见他手里拿着什么,漫不经心地在看。 凑近一瞧,太太的学生证? 男人夹着香烟的漂亮手指弹了弹学生证照片里傻傻雪白的小脸蛋,挑眉开腔:“打电话给a大林校长。” “啊?” “说我对他提议的特聘授课很有兴趣,不过,博导课改为艺术系11级任何一门,都ok。” 季林一头雾水,反应挺快地往学生证上一瞄,瞬时露出一副‘哇哦’的表情! 三分钟后,季林捂着手机进来,“萧总,林校长说艺术课程不缺老师,而且您授课本科太大材小用……” 男人平静掐灭烟头,烟雾伴随说话时的声音,极为低沉性感,“告诉他,捐赠数目上多摁几个零这种事,可以有也可以没有。” 季林:“……” 总裁,您这么任性太太她造吗?? … 施润一个喷嚏打的莫名其妙,整堂课在惶惶中熬过,她眼睛一直盯着前后门,唯恐校长大人突然出现抓她! 还好木有。 赵明明收拾课本,“润儿,走不走?” 施润死鱼眼:“笔记还没抄完……” “我抄了啊,待会儿复印一份给你。” “小明我爱你!” “大啵儿我也爱你,再叫一句小明一定撕了你。” “……” 无精打采回到寝室,惴惴不安等到夕阳西下,日暮渐沉,校长居然还不找她? 几个意思?难道头牌没有举报她? 种种猜测中,手机响了---- ..施润吓得,第一反应校长打来的? 捂着眼睛,从指缝里一点点去瞄来电显示---- “菜菜你要吓死我!还以为是校长!” “怎么,校长终于还是不肯放过你这朵艺术系娇花,要约你出去开.房?” “……” “找我有事?” 菜菜回归正题,“不是急求兼职?我这有一个,不是特别正规,但薪资高!你要愿意周五上岗。” “真的吗?”施润跳起来去看课表,“周五下午没课,上午选修!可以逃,嘤嘤婴!” 喜滋滋的挂断电话,双手捧着她的小圆脸开心倒在床上,嘻嘻,拖欠的瞟资有着落了!而且校长也没来找她,说明头牌或许没举报她? 人生特么的突然又美好起来了! - 转眼周五。 早晨七点,菜菜打来电话说兼职下午开始。 挂了电话施润妥妥爬回床上。八点选修课的张老师,施润跟大三学姐们打听过,人可好了从不点名。她就是奔这才选的这门课! 睡了个无敌大美觉!十点半,起床洗漱,宿舍门哗的一声被踢开! “润润!这堂课你没去真是人生一大憾事!” 施润一脸洗面奶抬头。 赵明明哇哇尖叫凑过来,“你造吗?老张莫名其妙被换掉了,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新换的是一个长腿男神!天哪,看到他的第一眼我只想到一个词,风光月霁~” 周蓓也一脸痴迷状:“帅到无可救药了!” “真的特别英俊,成熟型男,气质干净深邃。”一向高冷的纪灵也微晕红了脸。 施润鄙视一下眼冒红心的三只,问出最关心的问题,“点名没?” “拜托,男神老师才不屑点名这种庸俗的事!” “对呀,课刚开始,旁边班那群小婊砸全挤过来了,还点名,教室都挤爆了好咩?” ok!放心了,以后这课随便逃,欧耶! -- 艺术系二号教学楼。 林校长一脸笑容地迎过去,“萧总上课辛苦!孩子们没给您添麻烦吧?” 身着黑色修身西装的男人走下讲台,白衬衫解开两颗纽扣,露出白皙精致的男性锁骨。 他把手中教科书扔给身旁候着的季林,深邃眸底似笑非笑:“有人逃课呢。” 林校长:“……” 哪个小王.八羔?!这下坏事儿了! 季林小跑着跟上前方长腿男人,气压低沉,他小心开口,“萧总,下午与恒通的签约定在哪?” “常去的商务酒店。” -- 上了公交,施润才知道她要做的是什么兼职,居然是给各大酒店开了房的客人送安全套! 兼职的老板说,有些挑剔或者喜欢刺激的宾客不喜欢酒店内部所备,会从他们这电话订单。 送货一单六十元,车费还可以报销,诱huò太大了!虽然这类兼职有点无耻下.流…… 但谁让她现在是个为了钱什么都可以干的小婊砸呢! 去指定地点取了大堆套套和情.趣物品,第一单地点,云端国际商务酒店。 到站时天忽然下起了雨,施润飞快跑向酒店大堂,直奔电梯。 八层,807号房前。 擦了擦湿漉漉的刘海,深呼吸一口气,敲门。 片刻,尊贵商务套房的门从里面被人打开。 施润迎着一片高大阴影抬头,“先生,您购买的避孕……” 话没说完,人傻掉了…… .. 正所谓人生何处不相逢…… 眼前身姿无比高大挺拔的男人,他薄唇紧抿蹙眉也在看她,沉黑眸底略有意外。 额,买家怎么是他?让她这个前恩客的送货妹……好尴尬的说…… 施润抿抿唇,晃了晃纤细五指,“嗨!头牌叔叔,好巧。” 空气宁静窒闷。 施润继续呵呵呵,“你在接客哦?” “……” 好吧,又高冷不理人。 施润自顾自从他胳膊底下钻进房间,刚想把东西从书包里拿出来,视线不经意地往房间里一扫,再次傻掉! 房间里沙发边站着一年轻男子,清瘦白净。 他正在脱衣服…… 施润那双大眼睛要爆掉了! 她愣愣地回头,极其复杂地看了眼门口面无表情的男人,不敢相信的受伤小眼神:“你居然还接男客?” “……” 萧雪政快要到极限了。 男人五官冷肃如冰,皱眉凝视这个莫名其妙闯进来的逗比,“有事说,没事滚。” 施润百感交集!真是为了钱什么洞都可以进的男人啊,一想到那晚和他……内心就无比悲戚。怎么可以进了我又若无其事进别人,还是男人!!! 算了,一场瞟而已,还是赚钱要紧! 她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诺,你订的货,六百七十元,现金还是刷卡?” 萧雪政扫了眼她手里的东西,深邃视线缓缓搁在她脸上,笑了似的,“安全套?我和谁用?” “你订的进口极薄两只装,还有无痛滑.润剂……” 施润说着,往沙发边的男子意味深长看过去,笑容甜美,“亲,本店这两款是专为男士与男士打造,很适合你们哟!” 话刚说完,沙发边清秀男子突然捂着屁股惊恐后退,“萧、萧先生,我是直的……” 男人五官极度阴沉:“小张你先走。” 年轻男子慌张逃离。 施润有些懵这个剧情的发展,好奇的看着他身影消失在门口,头刚扭回来,鼻尖撞上一堵坚硬肉墙! “啊……”她痛得叫了一声,手捂上鼻子摸了摸,还好没流血。 火大的抬头,刚要说话就被男人那张极其冰寒的黑脸噎住…… 萧雪政还在往前走,直到坚硬胸膛压住了她那对丰腴,她在他怀里再不能动。 男人右臂撑着墙,夺过她手里那盒东西,男性特有的低沉声线里完全听不出喜怒,“逃课兜售成.人用.品,恩?” “你怎么知道我逃课了?”施润蛮惊讶,反应过来恨不得咬舌,笨蛋,不打自招了。 萧雪政盯着她懊恼的样子:“缺钱?” 施润猛点头! “多少?” “四万八千五!” “……” 见他老久没声儿,抬头,男人一脸无语,施润顺着他目光一瞄,囧,他问的是她手里的东西多少钱…… 她不好意思地笑,“一共六百七。” 萧雪政稍微离开她,拿钱夹,目光不经意地一瞥,深邃眼眸里是她微微淋湿的模样,并不狼狈,两束长长的头发柔乱在胸前。 成熟在他这个年纪的男人,多半经不起视觉刺激。 突然就生了那么点邪念,在施润巴巴地要接过七张百元大钞时,男人手臂蓦地一抬。 施润166的个子跳起来,还是够不到钱,他太高。 “头牌叔叔?” 男人视线静静盯着她因为跳而晃动的某处,五官一本正经:“不会用套,你一个负责卖的,现场教学一下?” “……”一个牛郎说他不会用套…… 施润有点蒙,但看他眉眼平静又不像刁难,为难:“我也不会啊。” 他收起钱,“不买了,买了也不会用。” “别!别呀,”施润满眼都是那即将进口袋的六十块,纠结来去,脸红红:“那我……试试吧。” 萧雪政几分意外,挑眉,没说什么,长腿走到沙发边,优雅坐下。 礼尚往来 男人已经等不耐烦,施润赶紧走到他跟前,本想在他旁边坐下,却听他似笑非笑说,“这个姿势不方便吧?” “……”他在说什么? 最后是依照他指示,莫名其妙跪在了他双腿中间,施润脸红的不行,因为一抬头视线直对男人撑起的裆部…… 她深呼吸一口,小手微颤地去握他的修长食指:“比如这根手指就是你的…,撕开包装,抡着慢慢戴上去……会了吗?” “……” 男人五官炭黑地扯出自己的手,“耍我?” 施润听他愠怒的声音,茫然,“没有啊,找不到香蕉,所以只好……” 萧雪政仔细凝视她委屈的大眼睛,那里面没有狡黠,纯纯的一汪清水。他蹙眉闭眼,看来这小傻没明白他说的现场教学是什么意思。 让她拉开他的裤链,直接给他戴上的意思。 年纪小有年纪小的坏处,纯的,都听不明白他在耍流.氓在挑.逗她。 但这份纯真却让他心生涟漪,静静看一眼她还在脸红不知所措的模样,清理了一下食指,站起身把钱给她。 施润要找零,他摆手。 “三十块的小费?”她不确定,开心坏了! 瞧着她甜腻腻的小圆脸,他莫名心烦气躁:“还不走?” “哦!”施润收拾书包,“头牌叔叔,咱们这叫礼尚往来,我光顾你,你光顾我,下次有需要联系我!” “……” 头疼。娶了一个睡自个儿老公花五万块的小白痴,还是被睡,被欺负。这还要跟他礼尚往来,互相光顾? ..|施润乐滋滋出了807,手机响,她接,那边一阵咆哮:你们‘快活世界’到底怎么做生意的?我四点订的套儿现在还没送过来!” 她懵了,“先生请问您……” “老子订的进口极薄两只和润.滑油!云端国际817房!” 817……尼玛送错了! 难怪刚才清秀男子慌乱逃跑,头牌一脸阴沉……原来人家根本没订! 施润回头看看紧闭的807,心里默默道歉,背着书包往817狂奔,那对男男把她骂了个惨,但还是买下了。 “相当于做了两单!”心情不错,下电梯到酒店大堂,刚走出旋转门就看到一道挺拔高大的身影伫立在一侧。 施润走过去真挚地说:“对不起头牌叔叔,弄错了,套套你不要可以退货的。” 男人懒得看她一眼,一派清冷注视前方。 好吧,那就当你买下了,反正下次接客也要用吧。 想到接客,施润忽然抬头,很感兴趣地蹭蹭男人干净的衬衫袖:“叔叔,刚才房里那男子到底是不是你客人啊?” 无回应。 “情儿?” 空气安静。 “都不是?那么故事难道是这样!头牌叔叔你因为一副好皮囊被黑大老板控制,不得不流连于各种老女人富婆间赚取暴利,久而久之,你清澈的心灵受到了污染,性向发生了变化,你爱上了男人!麻木伺候富婆之后你急需释放内心空虚寂寞,所以骗拐年轻男子来酒店行云雨之事……” 男人终于在此时转身,“再说一个字信不信我就在这台阶上跟你行云雨之事?” “……” 脸红的,吓的,总之是安静了乖了。 这时,停过来一辆车,男人一脸阴沉下台阶。 施润目光跟过去,看清那辆车的标志,宾利,最新款! 司机下来恭恭敬敬在为他开后车门! 萧雪政微倾身要上车,余光里某小团还傻呆呆地站在那,天色已晚。 “过来。” 施润走过去,盯着漂亮尊贵的车型,不怎么相信但还是问了句,“这车……你的?” 他表情冷,“不是我的难道是租的?” “那必须绝对是租的啊!以你一晚上十万来算,那也得不停不歇大半年才买得起呀,只怕车买到了,你早就那什么而亡了。” “……” 非要坚定的认为他是牛郎?行!等着你叫老子老公那一天是什么表情! 施润对某人满腹深黑全无自知,忙着欣赏豪车,拿手机360度全方位狂拍! 拍完了翘.挺的车屁股走回车侧,车窗降下,露出一张不耐烦的俊脸,“还杵在那?” 她赶紧坐上去:“谢叔叔的顺风车!” ..一路诡异的安静,她竟然没叽叽喳喳。 萧雪政蹙眉扭头,就见这小白痴书包都没放下来,背挺得钢板一样,双手规规矩矩搭着小膝盖,一副上课的标准坐姿,白皙小脸蛋,满满是拘谨。 男人薄唇不禁微微勾起,“一书包的安全套情.趣油,不磕背?” “……还好。”施润脸热热地,他这么说了,才敢把书包拿下来放到脚边。 这突然乖巧怕生的模样…… 他挑眉:“没坐过这种车?” 施润摇头。 虽然施为律也有不少名车,她却不曾有幸坐过一次,说起她这个爹,不该叫爹,叫皮.条客更合适。 她一闪而过的黯然,男人看在眼底,声线放温和,“随意些,租的车而已,坐不坏它。” “你说的哦!”她笑,吁了口气,像小猫一样窝起了自己,“这车租金贵不贵啊?” “还行,一天一千。” 这叫还行!“租半年你都可以买辆差不多的车了。” “差不多怎么开?”他似笑非笑看她,“我可是头牌呢。” 倒也是。难怪他一晚收费十万,开销真不小呢,年纪一把还在男.色界摸爬滚打,也是个可怜人! 施润扫过他价值不菲的名贵腕表,还有他这身矜贵不凡的行头,这些都是租来的吧。 越看他越收不住眼底的同情怜悯,她说,“叔叔,四万八千五我会尽快还你的。今天就赚了一百二呢。” 瞧着她满足的小脸,他些微笑意,不过陡然严肃:“为了赚钱就可以逃课?” “没办法嘛,”施润鼓鼓嘴,“再说老师们好糊弄啊!今天上午的选修,听说老师换了个年轻男屌丝,那我更不怕了!” “……”男----屌丝? 某人俊脸铁青,压着怒气问:“点名也不怕?” 她狡黠:“点名我就生理痛,头痛,感冒痛,路上碰了一下裤子腿痛,风一吹关节痛~” 萧雪政哼一声,“照你的痛法老师还拿你没办法了?” “怪笨老师太好应付。要是我是老师,有的是馊点子,谁敢逃课我让他一辈子记住我~” 他像是随口聊天:“哦?什么搜点子?” “就比如针对我这种极其难搞的哈,证件照是我死穴,只要放出那其丑无比的照片,我这个艺术系ru神就彻底不用混了!” 男人薄唇性感勾起,又蹙眉,“什么神?” 虽问,那双湛黑无底的眼眸却朝她某处瞥了过来。 “没、没什么!”施润脸红地拿书包挡胸前。他眼神要不要这么直勾勾,害她一哆嗦文.胸下面凸起来了……呜。 - 莫名的心悸,施润不肯再说话,隔了一会儿,他问她地址。 施润报学校。 下车时,手机响,是个陌生号码,施润以为是客户,接起却听见无比熟悉的清冷男声。 ..不等那头接着说话,施润手指颤抖挂断。 萧雪政盯着她,她的破手机不拢音,电话那头男人叫她‘润润’。 施润拿了书包下车,想礼貌拜拜,男人转方向盘,留给她一个傲娇的车屁股。 “……”怎么这是,片刻就能不待见她? 没走两步,一双男人长腿朝她走来。 郑天涯阴郁看了眼开走的宾利,大手过来攥她的手腕:“那男的是谁?” 施润冷着脸躲过,转身就跑。 却被他抓住,背脊撞得进了他怀里,郑天涯低头,薄唇在她发间,却是笑了,“一闹别扭就躲我的习惯怎么总改不掉?” “你别碰我。”施润闭上已在发红的眼眶,一字一句。 他眼神阴鸷了一下,松开她,“今天你爸生日,点名要你回家。” 施润没有反抗,身上一百二十块辛苦赚来的,她打不起车。 跟着他走到那辆崭新的宝马前,施润眼眸清冽地对他笑开:“车不错,准岳父赏赐的?” 郑天涯皱眉看着她,薄唇紧抿。他如今已变得人模人样,清隽公子,再不是那个需要穿她缝补过衬衫的穷小子,短短三年,施润在想,他跟施清睡了多少次,换来今天这一切? 一回到这里就不舒服 (求票钻) 车开得很快,死寂一路。 施家别墅外一百米处,郑天涯停车,白净修长的手从方向盘上下来,先温柔地摸她的长发,接着抱住了她。 动作太快,施润吓一跳! 在他灼热的怀里,她挣扎,几下之后却被熟悉入骨的气息狠狠蛰了心脏。 他抵着她白皙的颈,叹息,“润润,许多事你不知道,看见的也未必是真的。你十四岁,我十九岁,相爱到现在,我没有辜负你,我要你继续爱我,等到我和施清结婚又离的那一天。” 施润的心要被他平静的声音刺穿了,愤怒把书包板在他那张很俊的脸上,拉链划过,他额角很快有了血迹。 她浑身颤抖打开车门,“郑天涯,许多事你也不知道,比如,你三年前刚走我就和施为律交易,我嫁给一个二婚老头,得到一笔可观的钱。还比如,我前几天刚把第一次给了一个牛郎。本来是你的,你不要,有别的男人接收!” 风刮得她掉了眼泪的脸刺痛无比,冲进那个住了四年的陌生别墅,客厅里,施为律还没回来。 施清和蒋蓉冰冷仇恨地盯着走进门的她。 施润径直上楼回房间,两年没住了,一层灰。她在床垫底下找到泛黄的照片,捧在心口,里面的年轻女子素雅眉眼,容颜清致。 她和妈妈长得其实不像。 就这样抱着妈妈哭着睡着了,期间敲门声响起过很多次,蒋蓉在外面尖嗓子骂,施润听到了,装睡。 十二点,施为律的生日彻底过了,施润也没下楼,很饿。 她在厨房里吃了很多东西,冷的,冰的,胃痛的抽她才惊觉不能再吃,算了算时间,再猛也应该完事儿了。 胃痛到不能睡,她起身开窗透透气。 视线一低,却看到楼下模糊一道人影,正对她窗户站着。 郑天涯? 他安静抽烟,无声望她,衣着整齐,月色下脸清冷干净。 施润愣住,她从厨房上楼到现在才几分钟?刚才也没听见隔壁有开门声,他什么时候下楼去了别墅后院站在她窗户下的? 见鬼! 施润没多想,在他深情款款的眼神里感到恶心!关上窗户! 一晚上都是有他那张脸的噩梦,醒来时枕巾几乎湿透,她穿好衣服下楼。 六点半,她却在别墅外的草坪被晨练回来的施为律堵个正着。 五十出头,会保养,身形高大,施为律在外面有很多女人,妈妈大概也曾是其中一个。 他笑,“昨晚爸爸过生日也不下楼?你大妈叫你很多次,身体不舒服?” 瞧瞧,一副慈爱父亲模样。 施润也笑,“对,回到这里就不舒服。” “你姐姐的男朋友见了?听清清说你们三在一个中学上过学?” “爸爸,我赶公交车。” 施为律拦住她,“你丈夫还是没有出现过?” 主动找她聊天最主要就是问这个吧。 施润冷眼看他,“没有,从不回果岭,没见过,没有联系方式,爸爸想从他那里得到什么,跟我说没用。” 施为律脸色阴郁,这个女婿他也只见过一次,两年前施博陷入危机,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找他,点名要协议娶他的小女儿,两亿买下他的一块废地,管他要户口薄,登记后归还,之后再没露面,甚是神秘。 “他如果出现了,领着回家吃顿饭。”施为律看着再无利用价值的女儿,没报什么希望的说。 - 从施家别墅离开,施润回了宿舍,躺在床上再也起不来。 周末,寝室里谁也不在,睡到晚上她痛醒,浑身发烫的厉害,胃里呕得只剩酸水,身上不到两百块钱,她硬撑着没买药。 周日早晨,菜菜过来给她送药,在好姐妹面前情绪终于崩溃,哭到脱水,最后又昏睡过去。 菜菜给她敷毛巾,忍不住叹气,难为这傻妞了,自从抓到郑天涯和施清苟且,这些天她跟没事人一样,全部压在心里,一场病发泄出来也好。 周一,施润醒来额头还有点发烫,胃好多了,不过一张脸白得像鬼,惨不忍睹的两只核桃肿眼。 第一堂课请假,第二堂是男屌丝的选修,果断逃。 上午十点,校外早点铺,她刚喝了口粥,手机铃声大作! “喂,小明。” “你死在哪里?点你名了!” 她淡定吃早餐,“告诉男屌丝我生理……” “男神老师说无论你是生理痛头痛感冒痛,还是路上碰了一下裤子腿痛,风一吹关节痛,请假无效!” 这话听着怎么有点耳熟…… “润儿你完了,男神老师在调你的身份证光头照,说要放在学校led大屏上挂一整个学期……” “什么?!”施润一口粥喷出来!“小明,叫男神老师手下留情!我已经用最快速度死过去了!” 一路狂奔,施润不敢挂电话,一头雾水,老师怎么会知道她身份证光头照的死穴? 好歹是用最快速度赶到了,喘着气扫一眼满满是人的大教室,撒丫子就往讲台冲过去,“老师我错了!高抬贵手别挂我照……” 当她紧紧攥住正拿着鼠标的男人手臂时,这位侧脸很英俊的男老师优雅抬头,静静朝她看过来,眉眼盈盈处,一抹颠倒众生的笑容。 “来得挺快。”男音低沉磁性。 “头、头……”施润眼睛瞪傻!不!这不是真的!头牌怎么会站在讲桌上成了她老师?! 萧雪政瞥一眼目瞪口呆的小笨蛋,眸底一抹志得意满,移动鼠标,“这光头光的,到底挂不挂呢……” “不不不!”施润惊叫,信了,这货真的成了她老师! 男人动作略有停顿,像是在沉吟,施润一口气还没舒出来就听见他无比欠扁地说:“不挂也行,目光真诚脉脉看着我,声音洪亮说十声‘老师我错了’。 顿时底下一片哗然:‘男神老师惩罚人也那么温柔性感!’‘为什么被罚的不是我!’‘大啵妹下课别走!’…… 施润:“……” 一群眼瞎裱!这货就是一牛郎好吗! 满腔狂怒压在心底,光头照决不能面世!她还要当两年艺术系ru神的,忍了! 十声念完,施润觉得被他腹黑也够了吧,他却一本正经朝讲桌下的空地指了指,“这位逃课又迟到的同学,罚站上课。” “……”你做初一我做十五,瞟资别想要了! 他开始讲课,施润杵在那仇视他,黑色修身西装,白衬衫,特别高伫立在那,戴了一副无框眼镜,不比之前那般凌厉深邃,却通身散发出一股浑然的优雅清逸,干净得叫人挪不开眼。 但是一开口就是一副牛郎尿性…… “这位逃课又迟到的同学,把黑板擦一下。” “……”忍。 过了一会儿。 “这位逃课又迟到的同学,往窗户挪点,老师怕晒。” “……”忍你个老表砸! 又过了一会儿。 男人黑眸静静看过来:“这位逃课又迟到的同学,帮老师把腕表摘了,手上有粉笔灰。” 没脾气走过去,手指微颤地接触男人性感无比的手腕,没给异性摘过手表,笨拙地弄了很久,最后还是他帮忙,俯身时微热好闻的男性气息喷在她颈侧,施润哆嗦,不免脸红。 底下顿时一片血光杀过来,众女群情激愤。 完了,这下彻底被他黑成靶子了…… 煎熬到快要死过去时,下课铃终于终于响了! 施润在内心欢呼万岁,高兴还没持续一秒,行至教室门口的高大男人缓缓转身,冲她笑得温润如玉,“这位逃课又迟到的同学,来办公室,老师要和你深入交流一下。” 什么时候再关顾我 (改了好多次) 啧,如今这年头牛郎都文绉绉了,找茬就找茬呗,还深入交流? 这姑娘的智商,也就这么理解这四个字了。一脸便秘的跟着他走,逃的课不少,还是头回被老师叫办公室!这都什么仇什么怨牛郎变老师,恩客变学生! -单人办公室 男人摘了碍事的平面眼镜往桌上一扔,转过身盯着她,也不说话,慢条斯理脱西装外套,动作慵懒性感。 施润缩在门口,低了头,脸热尴尬不敢看。 这羞答答的少女模样,倒叫人心头一痒。 萧雪政瞧她许久,烟雾里男人眼神几分放.浪地在她身段上,随手打开成绩册:“逃课一节迟到一节,扣你几个平常分比较合适呢。” 不是吧,上升到平常分的高度?期末考核,平常分占一半! 施润苦巴了脸:“我再也不敢了,男神老师您别……” “不敢当,我一介男屌丝。” “……” 果然记仇了……qaq 小心眼腹黑狼!一句无心的调侃,罚站一节课各种打杂,还不够解恨? 心里剐他千万遍嘴上这个软还是要服:“我真错了,头牌叔叔,但凡我知道您就是新换的老师,我一定不敢逃课的!求你别扣我平常分成吗?” “过来。” 施润看他始终不放下成绩册分分钟要给她扣分的样子,只得老实走过去,停在距离他两步的样子,头顶罩着他高大身形投下的阴影。 刚要抬头,男人干燥微凉的大手探上她的额头。 “干嘛?”她心惊。 男人沉下脸,摁住她乱动的小脑瓜子,皱眉:“发烧多久了?” 施润才明白他是给她量体温,有些受宠若惊,“两天,差不多好了。” “去那边躺下。” 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到书柜旁边一张单人躺床,大概给老师休息用的。可是让她趟怎么回事儿? 脑海里闪过最近频繁爆出的男老师欺负女学生的新闻,刚才过来时注意到这一层就他这间办公室…… 她脸色一白,猛地抱住自己戒备后退,怒瞪这人面兽心的:“我不会躺的!死头牌,我才不是随随便便的人,休想让我为了几个破平常分就双腿大开!” “……”这思维这展开…… 在某人面黑如碳时,施润抓紧时机转身就逃,冷不防男人腿长步子大,下一秒她臀上一痛,男人大掌带着怒气打了她,施润痛得惊叫,臀被他大掌一包,身体腾空,整个人挂在他身上! 施润傻了,脸被摁在男人坚硬胸膛,他身上竟出奇好闻,衬衫还是皮肤,有股令人迷离的干净成熟味道,瞬间的心跳加速,脸红忘了挣扎。 可是紧接着,她被他很不温柔地扔到床上! 她想翻起来,男人有力的手指摁她小胳膊,直把她摁倒!失去耐性,“再不老实真在这做了你!” “……” 脸红的,气都不敢出了。几番接触,头回见他发脾气,成熟男人发火的样子和班上毛头小子根本不一样,不见他吼,低沉声音里却全是恐怖。 闭眼,眼睫轻颤,听见男人沉稳的脚步声在屋子里来回,片刻额头和眼睛突然一凉。 -g她伸手摸,是毛巾包着的冰块。 才知道误会他了,囧,她比较容易激动,“头牌叔叔……” “闭嘴睡觉!” 他冷冷的,想必被她惹恼,一句话不肯多说,起身去办公桌,强大压迫的气场撤离,施润听见书翻页的声音。 这声音静静地像催眠,没一会儿,真睡着了。 正午,阳光最烈,萧雪政瞥一眼吐着泡泡睡熟的小二货,把空调温度调到合适,男人手里的书放下,高大身躯站起,走到床前,皱眉凝视着床上一张惨白小脸。 额头很烫,气色很差,上课时他就注意到了,生了场大病似的站都站不稳,被谁欺负了眼睛哭肿? 在床边坐下,男人骨节分明的大手朝她脸蛋摸了一把,真是嫩的,捏一捏都能掐出水儿。他拿出手机里拍的那张她的身份证光头照,几年前照的?怎么是光头?让他想起高中时迷恋过的老版笑傲江湖里的小尼姑,眉眼柔柔,清稚呆萌。 目光打量间已是变深,低头轻含了她胸前衣襟,亲不到雪白软肤心头是越痒,寂寞老男人闷闷的,“小光头,小白痴,你老公饿了,什么时候再光顾我?” 季林走到门口,就听见他家冷酷萧总这无比sao情的自言自语…… 咳嗽一声,敲门。 里面男人瞬间霸道总裁模式,冷冷道:“进。” 季林汗哒哒,“萧总,您吩咐买的温度计和感冒药。” 放下东西,很有眼色地赶紧滚蛋。 “等等,”男人指间玩着烟没有点燃,五官沉稳透着冷,“去查,太太这两天在哪,接触了什么人。” 总不会无缘无故眼睛哭肿生场大病。 - 施润醒来时没看到人,办公室静悄悄。 她摸额头,不烫了,眼睛痛肿也有缓解,亏了他的冰块。 起身时才发现身上盖着西装外套,难怪睡着了也总感觉那股强势的男性气息,离得很近,下意识凑近西装里衬,闻了闻,暖暖的干燥,淡淡的烟草气息,很是迷人好闻。 唔,她在干吗! 脸烫的赶紧拿开,低头却发现自己的上衣有些异样,她今天穿的圆领短袖,胸前是绑带装饰,可现在,绑带无缘无故松开了…… 可能是原本就绑得不紧睡觉扯开了吧! 床边放着一只用过的温度计,还有一盒感冒药,一杯水。 施润心里暖暖的,真是的,一场瞟而已,干嘛对我动了感情又是冰敷又是买药的! 按说明扣下两颗放进嘴里,拿水杯喝水,刚要吞咽发现水杯下压着一张字条,男人笔记刚硬遒劲,龙飞凤舞,可是内容…… “!!!” 姑娘那张还在感动的脸蛋,一瞬裂缝……说好的人间有真情人间有真爱呢! 什么破感冒药130,一破玻璃管我要20!诈骗不要太明显啊!脸色青白要吐出药,一时气急却就着水吞了下去,施润瞪着眼睛,欲哭无泪,这药不付钱是不行了…… 尼玛的头牌,逮着机会就坑别人钱,你是有多缺钱! 成!这亏姑娘吃了!你等着,老男人你特么等着!!! 宾利车上。 季林从后视镜瞄一眼后座长腿交叠在看文件的男人,忍不住道,“萧总,纪医生说温度计五块,感冒药算是好的,也才46,您跟太太说那么高的价是不是太欺负人了?” 男人文件翻页,性感薄唇微微扬了扬,却是不言语。 “知道您是想让太太欠债越来越多最终钱债变成肉偿,方向是对的,不过太太那智商能明白么……” 文件啪地合上。 季林一抖,只听男人低缓冰冷的语气,“我看你很想把工资往46块钱发展?一个四十多岁娶不到老婆的男人,用你教我怎么追女孩?” 季林:“…………” 真是的,追女孩子段数low还傲娇还鄙视别人,活该太太不光顾你! - 施润一肚子气回到宿舍。 门刚打开人就被拖了进去! 眼前赵明明毛孔粗大的脸,“女学生和男教师,办公室两小时!润润,你把我大男神怎么了?” “是他把我怎么了!”施润咆哮。 瞬时一屋子怀疑外加嫉妒的目光,狂往她身上。 施润无语:“不是那个怎么……” 周蓓拍胸口,“我就说嘛,就算你e我大男神也看不上啊!他开宾利慕尚耶。” 施润扯嘴,“租的。一天一千。” “他穿的那身西装,目测手工缝制!” “租的……” “还有他那块腕表,看着就不是一般的名贵。天哪,真是与生俱来从头到脚从里到外的高贵……” “全特么是租的好吗!”施润忍不了了。 众女冷煞看过来---- 话都说到这里,她也不瞒了,反正他诈骗在先,“我告诉你们,你们花痴的这个男神老师,真身是酒吧男公关!看他那张妖孽脸和完美身材就知道啦!怎么成了大学老师我目前还没搞清楚,初步猜测,不是和学校某女领导睡了就是和男领导睡了要不就是男女都睡了!” 一通吼完,心情那叫一个爽! 可是妹子们看她的眼神,怎么回事?一道比一道阴冷,然后,她被五百只鸭子群攻了…… “施润!我大男神跟你什么仇什么怨你这样诋毁他?” “就是啊!他风度翩翩,高贵冷漠,气质成熟,一看就是霸道总裁级别,怎么可能是夜总会男公关!” 赵明明跟她关系最好也忍不住说:“润润啊,不能因为罚站你就背地里说人坏话,你逃课迟到在先,男神老师很仁慈了。” 施润简直气哭,“我没骗你们,他真是!收费十万块,学生打五……” 尼玛差点把招瞟说漏嘴了…… “怎么不说了,编不下去了?”众女鄙夷。 施润百口莫辩。 想来想去都是那混蛋的错!长得好看就是占便宜啊,行,等我抓到你接客的证据贴在学校公告栏上,看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可是,还没等抓到接客,她又腹黑狼被狠狠欺负了。 周五的课上,这无耻的又奴役她,去办公室给他拿教科书,擦黑板,继续站在窗子给他挡太阳……这些都能忍!但他居然当着那么多同学在大庭广众下对她…… - 养猫的男人最寂寞 事情还原是这样的---- 课堂内容进行到‘人体曲线与服装设计和材料’,某人就顺理成章要找一个模特。 施润当时正卖力擦黑板,男人的镜片反了一下光,她还没明白咋回事,小腕子被他大手攥住。 “这位逃课又迟到的同学,当一下模特。” 逃课迟到逃课迟到……特么叫上瘾了?! 施润忙着气愤这,等回过神,某人已站在她身后,骨节分明的大手,带着性感微凉的温度,按住她的小肩膀。 同学们的视角看不见,可施润却感觉到背脊一热,他站的太近,男人的胸膛和他身上馥郁的气息…… 尴尬,施润脸就烫得不行,可他若无其事严肃讲课,好似无比正经的样子,反倒让她不好别扭什么。 时间一久,施润渐渐地有些招架不住,底下座位上那么多同学一双双目光,她又动弹不得,任他漂亮的手在她身上隔空比划。 “服装设计着重面料,更能突显女性之美,”他说到此处,拎了拎施润的上衣,“我们模特穿的布料,廉价粗糙,大家看,穿在她身上松垮,是不是老土又显胖?” 施润:“……” 忍了,希望快点让她下去! 内心还没怒吼完,身上突然一紧! 低头看,才知道他从背后抓了她的上衣,一寸寸束紧,男人低沉的声线悠扬:“……把衣服改小到这程度,模特的身材是不是就凸显出来了?所以服装的剪裁设计也很重要。好,这部分讲到这里。” 他松开她衣服,施润舒口气,却突然感觉到他的手放在她衣服上,渐渐下压,男人骨节分明的大手碰了一下她的腰际,很轻的一下,却留下了独属于男人掌心的温度。 在她震惊时却又很快离开,掌控有度,快到她分不清他究竟是故意摸那一下还是不小心触到了一下。 施润满面气愤通红地转身去看他,却见男人一脸沉铸如常,高深莫测的只是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隐隐有什么在荡漾。宾利慕尚在别墅区专用停车区域停下。 施润赶紧让计程车停,“师傅,我下车有点事,等我一会儿。” “最多十分钟。” “ok。”先不打草惊蛇,探敌情十分钟足够! 施润躲在树后,遥遥看着那道挺拔身形进了保安大门,在标着一号别墅前,按指纹进门。 这他家?! 哼,反正不是富婆送的就是租的! 愤愤绕着外围的雕花铁栏杆转了一圈,距离有些远,别墅里面什么情况,施润看不清。 计程车不耐烦地按喇叭,她迅速拍了几张照,回学校研究! - 别墅二楼露台,萧雪政把烟掐灭,视线里计程车驶离,他眼眸寂静。 王姐听见下楼的脚步声,从厨房探出头,望着换了浅色衬衫休闲长裤的英俊男人。 “先生,不是说在家吃?还让我多做几道女孩子爱吃的菜,我巴望着头回有女客来家里,怎么又要出门?” 男人眉宇里看不出高兴不高兴,笑笑,“估计要改日,遇南他们约我,您自己吃。”王姐叹气,先生岁数也不大,生活怎么跟老人家似的,不是工作就是和几个兄弟酒局牌局高尔夫局,什么时候能领个女性朋友约会?照顾先生八年,除了那位来闹事的,没见身边正经有过异性,太孤僻了。 萧雪政拿了车钥匙,门口换鞋,一声轻咛咛的‘喵’,转眼,长腿已被一团柔软毛球蹭住。 男人俯身,漂亮的手伸出去,掌心里圆圆的猫脑袋更是黏他。 他弹她雪白的耳朵,“新妈妈晚上不来,爸爸的小丁丁很郁闷,要去借酒消愁,你乖乖在家,嗯?” “喵?” “嗯,你不用明白小丁丁是什么,反正你没有。” 某喵:“……” - 晚九点,市区高档会所。 干净雅致的包间内,纪遇南瞥一眼漫不经心的男人,“出不出牌?一晚上心不在焉的,想x生活?旁边简子俊嗤笑,牌桌上唯一一位女士,简雨柔却是晕红了脸,偷瞧一眼沉默抽烟的男人。 萧雪政左手把烟从唇边拿下,随意扔出一张,一言不发起身。 从洗手间出来,三位等他不上,牌局自动散了。 侍应生把珍藏的红酒端进来。 他不喝,蹙眉走到飘窗边的沙发坐下,这里光线最暗,可以欣赏到窗外滨江夜景。 纪遇南和简子俊低声交谈,简雨柔受不了男人嘴里一句不离的晕段子,起身时视线看向窗边完美的男人侧脸,他长腿交叠,微低了头在抽烟,沉默寡言的样子很是内敛迷人,较之在生意场上的沉稳凌厉,此时的他看起来,多了几分世家公子哥的慵懒随意。 他今晚很安静,烟抽了五根,情绪似乎不高。 这孤僻里几分忧郁的模样让简雨柔想起从前,他和那个女人彻底决裂后,很长一段时间他在崩溃状态,那样子是她都觉得恐怖的,一直在治疗,生理的心理的,很不顺利,那时她抓住了机会,无所求地靠近他,后来,她和他有了一段不算恋人的关系,有点复杂,他们做亲密的事,却又不是最亲密那种,他对女人的靠近是没有反应的,她便用特殊方式帮他释放…… 算一算,他有半年没叫她做……亲密的事了。 白细手指攥紧,她鼓起勇气朝他走过去。 此时,包间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 *** 屋子里四个人齐齐看过去。 季林喘着气,冲老板的朋友们比了个sorry的手势,走进去,“萧总,不好,太太出事了!” 萧雪政抽烟的动作一顿。 “王姐联系不到您,打来我这里,太太她……” “边走边说。”他紧皱眉头起身,拿了车钥匙,转眼二人已经出去。 包间内寂静五六秒,简子俊率先回过神,望向纪遇南,“太太?五哥身边什么时候有女人了,还这么紧张?” 纪遇南深吸口烟,“他身份证上那位。” 简子俊眉头一紧:“那位不是用来……不能接触的啊!五哥怎么犯糊涂?” “男人jing虫上脑还知道什么叫犯糊涂?”纪遇南轻扯嘴角:“这姑娘不知道什么体质,让七八年不能解决的萧五爷,那可是爽了。” 说到此处他表情正经起来,目光透着担忧:“身体怎么爽都行,我只担心雪政,这些天换了个人似的,一副打鸡血恋爱青年的亢奋样子,扔了几千万给a大,就是为了当那丫头的老师,他宠女人这宠法,可不行。八年前他怎么宠那个贱人的?得到了什么?连做个愛都成难事了!” 当哥们的百分百尊重他和他身边的家人,此时却难掩怒火,骂出这贱人二字。 “别提那脏女人,扫兴!”简子俊凑过去,“南南,跟我仔细说说五哥这小妻子,怎么就接触上了?” 简雨柔脸白地怔在那里,两年前季林给他娶了个女人,她不担心,因为知道那女人娶来是干什么用的。 怎么会这样?他和她做不成的事,可以和那个女人做? - 萧雪政亲自开车,半小时的路程只用了十五分钟。 车上季林扯了一堆,他没怎么听,心烦地只想见那小白痴。 原以为她下午走了,怎么大晚上又偷偷跑过来了? 停好车,疾步走进别墅大门,长腿却慢下来了,片刻,换了一副淡定寡冷的模样,拿手机照了照,确定表情足够高贵冷艳,缓步上台阶,按指纹。 客厅里,施润趴在地上,万分戒备地与距离她两三米摇着尾巴的雪白凶肥猫对视。 问她为什么四仰八叉倒地不起? 说起来都是泪啊…… 下午回到学校才想起明天是周末,和菜菜约好了兼职的,要拍他接客只有今晚,所以最后一趟公交,她借了赵明明的高清相机就过来了。 想得乳腺癌? 身手敏捷的功夫少女成功躲过了大门口保安!爬栏杆进了别墅小区,绕到他家側院,天助她也,一扇落地窗没关! 正准备闪身进去,身后什么黑影飞速掠过,屁股上蓦地一痛,她摔倒在地! 然后,她被一个中年女人发现,并且抓住,然后,再也没有然后了…… 王姐望着地上眼睛很大皮肤很白的小女孩,“姑娘,拿着相机溜进我家,什么目的?” 施润苦丧,屁股已经疼开,“阿姨,我都被你家猫抓伤了,就放我走吧。” “那可不成,我家先生赶回来的路上,送保安还是送警局,由他说了算。” 正说呢,客厅那边传来开门的动静。王姐放下药箱过去,“先生回来的真快,这姑娘……” 男人五官沉铸地摆手,示意已了解情况。 走进客厅,在地板上那抹小身影前微微俯身,修长手指一勾,施润下颌被控制住,他用了力,她便不得不抬头。 四目相对,男人眼神里只有一片深沉墨色,喜怒难辨,气场凛冽。他薄唇紧抿,就这么静静审视她,施润扛不住,在他手里,她的下巴微微抖动着。 没见过他这种不凶狠但却特别吓人的眼神…… 他盯着她看到她再不能承受时,开腔了:“女学生深夜闯男老师的家,想对我做什么?” 这话轻浮,偏偏他声线低沉正经,施润脸不知给吓得还是羞的,总之红红的不敢再看他。 下巴麻木时他才松开她,起身走向楼梯,“王姐,把她收拾了,送到楼上来。” 施润不敢置信他居然没抓她去警局!但上楼这几个意思? 王姐拎了药箱,经过猫身边,忍不住嘀咕,“小坏蛋,专门逮着人姑娘屁股抓。” 楼梯上某人听见这句,脚步一停,“小三儿抓了她哪?” “屁股啊,怎么了先生?” 王姐拿消毒酒精,胳膊被按住,抬头吓一跳,先生不是上楼了? 只听去而复返的男人一本正经说:“你手不是伤了,不能碰酒精?” “啊?”王姐反应无能中…… 施润仔细瞧,“没有啊,阿姨的手好好的!” 男人视线漆黑慑人,“伤了没有王姐?” 王姐:“……伤了,伤了!姑娘,先生给你上药哈……” 施润:“……” 客厅里,气氛诡异。 施润咬牙看着瞬间消失的王姐,捂紧自己裙摆,“头牌叔叔,不麻烦您,不严重。” 他慢条斯理转着棉棒:“作为猫的主人我说明一下,小三儿从出生起就没打过疫苗,抓伤不及时处理,导致狂犬病、猫抓热、局部感染溃烂至全身,最后死亡……” “我上!我上!” 男人眸底一深,默不作声,轻轻拉开她捂裙摆的小手…… 施润脸埋进沙发,手指紧攥,背上凉飕飕的,男人干净冰凉的手指在搽药…… 他搽了很久,明明只是一个小抓伤,他还不离开…… 施润闭着眼睛埋着呼吸,心脏跳动很快,是害怕,是尴尬,也是不知道怎么跟他开口…… 毕竟他好心给她上药啊。 可他又…… 年纪到底小,她觉得自己被欺负了,却不敢吱声,他刚才捏她下巴时很恐怖。 就那么忍着,一直,大半个小时过去了,裙子放下。 施润心底大气一松,没敢看他,瞄了眼钟表,十一点了! 她一瘸一拐地赶紧门口走,不理身后男人叫她,倔强地走出大门,希望有计程车。 伤口上了药更痛,她煎熬地等,一晃眼半小时,不见车。 苦苦又等了三十分钟,还是没车。 有保安出来,对她说,“小姑娘,一号别墅的先生让我告诉你,这一片晚上九点后就没车。” “……” 混蛋不早点告诉她!让她像傻子一样在这等了一个多小时! 气哭,可现在问题是,没车,走不了,她歇哪?敲门声有一阵了。 王姐忍不住起身,萧雪政把烟掐了,道:“我去开。” 说是开,可人却没动,拿着逗猫棒晃悠,小三儿垂着水滴眼,大饼脸转向别处,不跟他玩。 “生气?”戳戳她的小爪,小爪子也躲开。 他无奈,“ok,你是个定期打疫苗的好姑娘,爸爸在泡.妞,关键时刻出卖一下你,你要怎样?” 王姐:“……” 敲门声到这会儿止了。 男人慢条斯理起身,眼眸深黑,掐算着时间走向门口。 施润在绝望转身时,身后的门徐徐打开,门灯光线里男人越发深邃立体的五官,冷漠。 施润攥紧书包带,“没车了,头牌叔叔你家看着挺大,呵呵呵……” 他抽口烟:“挺大也没地方收留你。” “姑娘,先生开玩笑呢!”王姐捉急地钻出来,瞪某人一眼,能不这么死别扭吗,半小时前还叫她仔细收拾一间客房,现在拿个破乔!等会儿人姑娘真走了看你泡什么,泡方便面去! “在外面冷坏了吧,快进来。阿姨煮了夜宵!饿了吧?” “谢谢阿姨。” “王姐,我也饿了。” “没有你的!” “……” 客厅,施润局促地站在那里,身后男人的脚步声越近,经过她身边,两人视线难免交集。 他倒淡定,仿佛刚才给她上药欺负她的事没发生过似的,又或者他干那行的习以为常了?轻佻无礼信手拈来? 施润却做不到没发生过,视线只要一接触他漆黑眼眸,腰臀被他摸过的地方就会着火一样,烧的她难堪又难受。 一碗甜汤喝的施润暖呼呼的,客厅里,沙发上男人长腿交叠着,在看电视。 书包在沙发上,她低着脑袋匆匆拿了,不看他一眼,赶紧跟王姐上楼。 脚步声消失,男人关了电视,心烦气躁点了根烟。 从她进屋开始总在躲闪他的目光,萧雪政很明白刚才上药吓到她了,那片刻他是生了极坏的心思,就是想看她的身体,想触碰,对一碰她就硬的感觉很上瘾,身体里有越来越多想做的渴望,这是好事,让他很兴奋,他觉得她就是寻找多年的那味药,试探接触,迟早进了她! - 楼上客房。 施润和王姐铺床。 小三儿晃悠着圆滚身体捣乱。 施润现在仔细看,这猫不恐怖,体型也不大,腿又短,绒绒窝在那里,像球,特别可爱。 “她为什么叫小三啊?” 王姐笑,“先生取的,你看三儿通体雪白,脚上毛却是琥珀色,像穿了靴子,不过只穿了三只,右后腿是白的,剩下那只靴子跑她尾巴上了!” 施润一瞧,真是,三只脚和尾巴最后一截是琥珀色,她觉得滑稽,忍不住笑出声。 小三儿猫毛立刻炸了,艰难地滚过来爪子就要撕她。 施润躲,这猫跟她主人一样小心眼爱记仇! - 换上睡衣去关门,听见上楼的脚步声,她从门缝里探出脑袋,便与双手慵懒插袋走过来的男人视线撞个正着。 施润惊慌,一时忘了收回脑袋,男人经过她门口,高大身形略停顿,没转身看她地说了句,“穿內衣睡觉,想得乳腺癌?” “……” 关你毛事! 施润满面赤红地啪上门! 心跳轰隆地爬回床上,床很软,被子更软,闻着很高档干净的味道。 把脑袋埋进枕头里,施润脑海里就冒出奇怪的想法,他有没有在这张床上接过客? 呸呸!你个大色包,想什么啊…… 翻个身躺平,內衣箍着身体很不舒服,蓦地又想起他那句得乳癌,其实她蛮怕的,自己这俩烦人的大,呵护不好得的几率更大吧。 最后还是脱下来了,舒服!穿着睡衣,裹紧被子,不怕不怕! - 清晨,主卧床上,男人被猫爪踩醒。 昨夜失眠到很晚,这与隔壁睡着一个女人有关。 小三儿用尾巴玩他耳朵,她是个小闹铃,七点准时跟他玩命。 萧雪政怕痒,没法再睡,略带情绪地睁开眼,发现脸上有东西。 拿起来一看,女人的內衣? 男人凝神片刻,五官严肃地转身,小三儿猫眼圆圆,毛茸茸的尾巴慢悠悠地晃着,冲他邀功的傻样。 修长手指按住眉心,感到头疼。 猫有猫癖,比如喜欢叼东西到床上,猫的世界里,这是礼物。 萧雪政很无奈,摸摸她的圆脑袋,“谢谢,不过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喵~” “她还没醒?现在给她叼回去。”他严肃。 瞬间猫屁股对准他---- 沟通失败,他不得不起身,蹙眉点了根烟,男人修长的手指勾着这件小衣物,眼眸半阖,几分深沉幽暗地瞧着,清新可爱的淡粉色,大概洗了多次,有些旧,但是特别干净。 鬼使神差鼻息凑近,萧雪政皱眉,吸了口烟下来床,抬步往前走,转个身的当口,素来沉稳的五官上,表情有些凝滞---- 题目你们自拟,本宝宝无能为力,实在想不出来 (加更) 门口,施润小脸青白看着床边长身玉立眉目慵懒,手里拿着她衣服的混蛋! 四目相对,世界静寂---- 这场面活了三十二年的老男人hold不住。 尴尬舔了下薄唇,他解释,“别误会,小三儿叼来的,我正要还回去,” 眼前一阵旋风,俊脸上啪地落下一巴掌! 施润的脸和眼睛都是赤红的,眼泪忍着没掉下来,手指颤抖地夺过来,“无耻变.态!” 她愤怒转身就要走,纤细手腕倏地被大力攥住,男人只用三根手指,她便再不能挣扎。 转眼,她被摔到充满男人气息的床上,来不及翻身,沉重的男性身躯强势压.下来,他笑,声音却寒彻入骨:“不分青红皂白打人,好好的解释不听?野惯了是不是!什么叫做无耻变.态,我现在告诉你!” -不是恐吓而已,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施润被他狠狠吻住! 他冷漠地没有给她一分温柔,施润下巴被他大手用力控制着,挣扎不能。 大脑轰地一声,炸开。忍了那么久的眼泪,流出来。 萧雪政一身的火,眼神冷冽地瞧着她的唇,以及她吓破的湿润眼眸。 他本该心软,可这在颤抖小东西,却更点爆了他内心深处压抑的野兽。 这张脸第一次挨了女人的巴掌,还是比他小整整一轮的野丫头。 这把怒火难消,更气她眼里,自己是个偷女人衣物的龌龊之徒! 施润呼吸不过来时,他终于放开她的唇,泪眼发怔的片刻,双手被他用领带捆住,举过头顶! “你要干嘛?!”她吓坏了。 男人薄唇紧抿地不发一言,把她扔到床上,他俯身…… …… 时间变得那么难熬,过了多久?她整个人木木的,这人手指温柔地给她穿好衣服。 男人的气息撤离,施润愣愣的,一脸惨白,很久才敢呼吸一下,知道,房间里已经没人。 脑袋发了高烧一样,混沌不能想事,她仓皇逃出去,王姐拿着书包站在楼梯边,望着这个衣衫不整眼睛哭肿的小女孩,她眼里是闪过什么的,施润看见了,也更知道,王姐在外头说不定什么都听见了。“姑娘,先生安排了车……” 施润拿过书包,哭哑的声音仍旧颤不停,“谢谢,不用了。” 她冲下楼,王姐紧跟着下去。 - 十分钟后。 书房门敲响。 穿着睡袍站在窗前的男人,抽口烟,隔着一道门,声线低沉:“看着她安全上了公交?” “是的,先生。” 男人缓缓敛下一双深沉眼眸,夹着香烟的修长手指,按住紧皱的眉心,微微仰头,闭眼。 --公交车上,许多人看着施润哭,没有座位,她站着,全身还在发颤。 耳边,男人灼热的呼吸仿佛还在,烧着她,睁着眼闭着眼,都是他湛黑危险的眼眸,他冷漠的表情,在她身上俯瞰她的高高在上的姿态…… 浑浑噩噩回到宿舍,冲进浴室,她打开莲蓬头,冰冷的水从头顶灌下。仰头闭眼,洗不掉这害怕和被他欺负过的感觉。 才知道之前对他的认识可笑的浅薄! 他讲课温文尔雅,学识渊博,平素冷着一张脸,有她这个年纪女孩看不懂的深沉复杂的眼神,藏着往事,偶尔流露阅历沧桑,气场矜贵逼人,根本看不出来他是牛郎,但今天,他变成了发狂的雄狮,怪兽,危险可怕可恨至极! 不知道冲了多久,施润麻木地关掉水。 外面手机响了好几遍,她知道是菜菜打来的,今天周六,说好一起兼职。 受再大的委屈惊吓,生活仍旧残酷,仍旧要继续,她没有钱,需要赚钱。 - 施润到的晚了些,被咖啡馆经理骂了一顿。 菜菜拿着托盘过来,一眼见到她眼周围的红,客人多,菜菜没问,让她去厨房干轻活。 忙到下午四点,施润把碟子餐巾整理好,菜菜进来,握住她的手,叹气,“又被施清蒋蓉虐了?” 施润摇头,脸上苍白。 菜菜拉着她去了洗手间,反复逼问,她才吞吐地说了。 “这社会上的男人都是变.态吗?我不明白,他以se侍人,对那种事不厌烦吗?虽然没有真的那个,但他亲了我全部,包括……那,最后,他还在我身上……” 她实在说不出口了... “牛郎也有私生活吧。”菜菜也不太懂,这么分析道。 沉默了一会儿,菜菜脸有点红地低声说,“润润,你别太吓坏,其实……江州也对我这样过。恋人间这样不奇怪。我奇怪的是,你和这男公关陌生人吧,他不必珍惜你啊,居然不动真格,这很费解。” 施润听她前半句,心里的疙瘩稍微好了丁点,总算不是只有那变态对她做奇怪的事,江州和菜菜也有。 至于后半句,她没深想,谁知道那混蛋是不是求刺激换花样什么的。 总之,再也不想看见他! 可是,下周一就是他的课…… - 五点半,两人结算了工资下班。 咖啡馆在市中心,周围很多商场,路过一家內衣专柜,菜菜叫住她,“我有个同事在这干过,说有e号的,要不要进去看看?” (因为非常时期不能写,这里说明,没有来真的哈,具体发生了什么,你们自行脑补……)五点半,两人下班。 咖啡馆在市中心,周围很多商场,路过一家內衣专柜,菜菜叫住她,“我有个同事在这干过,说有e号的,要不要进去看看?” 施润是心动的,e的太难买了,一般店没有,贵的她也不能勤换,所以总共三件来回穿。 今天这件,施润看见他摸过,居然还闻,大变.态!虽然舍不得,但还是果断扔了! 看这店面装潢就不便宜,身上加今天的工资共三百块钱,能买上一件吗? 踌躇时,被菜菜推了进去,施润问了型号,专柜小姐说有,拿出来,施润一看价格标签,妈蛋,750! 正想砍价,门口一阵高跟鞋伴随着年轻女人冷冷的声音:“你们店怎么回事档次越来越低,什么人都能进来?” 店长一见来人,立即上前,“施小姐,您可好久没来了!” 施润闭了闭眼,出门没看黄历。 一张锥子脸栗色长卷发的漂亮女人走过来,站在施润跟前,瞥一眼她手中內衣,轻笑,“750都买不起?哦,忘了,你那个二婚老头丈夫没露过面给过你一分钱,寡妇当了两年,真可怜。” 菜菜一动,施润眸色寡淡按住她,放下內衣,“走。” 施清拦住去路,红唇妖娆,“知道天涯喜欢我穿多少钱的內衣吗?两三万的,他说摸着和我的肌肤一样舒服。” 店面很大,施润使劲拽着菜菜,绕路继续往出走。 没走几步,突然背后砸过来一堆东西,施润低头,洒落一地的暂新內衣。 走道上行人迅速围圈看起热闹。 施清走过来,高跟鞋踩上一件纯白的,直到布满脚印捡起,往施润头顶上轻轻一忍扔,“几个鞋印而已,你小时候连我吐痰的饭都吃过,这件2600呢,可要好好穿,免得你天上那个狐狸精妈说我们施家没好好待你!” 不等菜菜撸起袖子,施润上前就是一巴掌!她今天心情糟糕透顶,提她妈妈是撞她枪口上了。 施清一愣,很快反应过来,狰狞当即还回去更重的两巴掌,施润没躲,准备开干。 马路上三个女人打起来。 - 天晚,广政大厦灯火通明,会议室,高管们战战兢兢,不敢看他们家脸黑了一天的大总裁。 大总裁脖子上有道暧昧抓痕!大总裁一副x生活后的精神焕发!可是大总裁五官阴霾,气场冷艳一直在冰点! 会议室门打开,季林快步朝主位走过去,“萧总,太太她……” 之后的声音众人听不见,只见他们家大总裁保持了一整天的冰脸,表情终于变化。 男人站起,双手插着西裤口袋,长腿迈出会议室。 季林边跟着边细说,“现在双方都在警局,是施大小姐先挑衅,拿內衣侮辱太太,” 男人脚步不停,薄唇冷冽掀动,“施大小姐?那个绿茶婊?” 季林震住足足五秒!嘖嘖抽气,“萧总您居然知道绿茶婊?!” “我还知道裁人。” “……” “还杵在这?开车去!太太在警局呆久了会害怕!另外联系张局长,说我二十分钟后到。” 感谢天感谢地 (前两天的,一起补上) 警局审讯室。 施清进门报上施为律的大名,不一会儿,警员就端了杯热茶过来,“施小姐,压压惊。” “警察同志,我朋友流血了,问了三遍你有没有卫生纸了!”菜菜气愤。 那警员瞪过来:“哪那么多废话,敢打架还怕流血?老实做笔录!” 施润拿袖子捂着被施清高跟鞋划破的颈部伤口,“不严重,菜菜你坐下。” 施清挂彩的地方不少,此刻却像斗胜的母鸡,“好好写啊,我律师马上到,两个人打我一个,这事儿完不了!” “你个贱人信口胡诌!警察同志,她先侮辱我朋友……” “别吵!”警员吼,转头又是另一个态度,“施小姐放心,我们会处理好。” 菜菜气的眼睛红! 施润脸惨白地把她拉坐下,内心害怕且冰凉,她是施二小姐,但地位真的还不如一条捡回的狗,有爹生没爹疼。蒋蓉的虐.待可以写一部后母毒史了,现在打了施清,虽然是相互掐架,施润却料到结局,这个牢,百分之九十是要坐了。 就是连累了菜菜,菜菜很辛苦,菜菜要养活一家,没她一天家里就要垮。 难过地捂着眼睛别开头,不敢让菜菜看到她懦弱的眼泪。 - 审讯室外,萧雪政看着里头害怕的浑身发抖,哭都那么小心翼翼的傻丫头。 警局严肃的白光里,男人俊眉冷目,周身的寒气,深沉五官冷的吓人。 张局长快步走过来,满头大汗,“萧总。底下这帮兔崽子乱抓人,有眼无珠不知是太太!” “放人。”声音冷如冰窖。 “是是!”张局慌得示意下属。 男人缓缓抽了口烟,眼神里的锋芒寒恻似有似无,他似是随意又开腔:“打架滋事的另一位,烦请张局替她父母好好管教,什么时候懂得做人了,什么时候放人。另外,里头那个对我太太恶劣的警员,” 张局立刻抢道:“严惩!有眼不识泰山的东西。” - 五分钟后,审讯室门打开。 施清笑容得意起身:“我可以走了?” 警员却径直绕过她,走向角落,客客气气,“施小姐,舒小姐,你们二位可以走了。” 施润愣:“什么?” 施清脸色极差:“脑子进水了?喂!你搞搞清楚谁是施小姐,谁可以走!” 直到被菜菜拉着出了审讯室,施润还在这戏剧性变化里回不来神,“怎么回事?我不是在做梦?的确我先动的手啊,” “呸,别这么实诚啊傻妞!现在起咬死了施清先打我们!噗,你看到施清那表情没?好像吃了一盆子屎,哈哈哈!” 施润皱眉她这形容,却也忍不住解气地笑了,百感交集啊:“太不可思议了菜菜,我以为我们肯定要被关,如果施清找关系打压,说不定还要坐牢。没想到居然半小时就出来了,更没想到的是,她被拘留了,这口气给出的!看来是老天爷帮我呀。” “对!谢老天爷!” 于是,停在斜对面商务车后座的某人看到这一幕,警局门口两个傻子对着天拜了又拜,感谢天感谢地感谢命运! “……” 晚十点。 果岭别墅的林荫道,奔驰商务车停下。 夜色里身形挺拔高大的男人,带着微微寒气而来。 把外套递给周婶,萧雪政进门,漂亮的手里一个很精致的小袋,周婶瞧了瞧,是先生集团旗下一家高端奢侈品內衣公司的logo。 男人视线扫了眼楼上,“睡下了?” “是啊,” 周婶递过来男士拖鞋,“先生,太太回来时的样子我吓了一跳,青一块紫一块,颈子破了,脸肿的,怎么了这是?” “打架了,野丫头。”醇厚的声音里似有笑意,又问,“给她上药了?” “都处理好了,不过身上太太死活不让,非要自己来。” 幽暗的眼神里闪过什么,今早生气不知轻重,给她痕迹太多。 他提着那个小袋上楼。 轻轻推开卧室门,屋子里女孩住的馨香,月光清澈,正好在她肿起的小脸上。 他放轻脚步没开灯,一手插着西裤口袋伫立床边,蹙眉凝视她的睡姿,不甜美,扭成一团,和小三儿那逆天的姿势有的一拼。 不过,白天梳成小学生模样的两束长发,现在散开,样子很美,那么点的风情。 微微倾身把她脸蛋扳过来,这才看到她紧蹙的细眉,眼角的泪痕。 他想起她在警局门口,当着好朋友的面笑的开心,半夜里一个人时却这样悄悄的哭,梦到了什么? 心头软得一片片,躺下在她身侧,太久没这样抱过一个女人,满怀的温软叫他心颤。 气息微乱,拇指温柔摩挲上她的小额头,她小手便无意识把他紧紧攀住,泪又流出来,嘟囔不知道几声,萧雪政听见了,她说梦话,“天涯,我舍不得你去国外,菜菜说去了就变坏了……” “……” 本是温情脉脉的五官,霎时全黑…… 面色铁青地起身,长腿踹上她小腰,梦境里还在机场惜别的某人像球一样滚去床那侧,再滚,眼看就要掉下去! 男人绷着脸火速去床那边接住这笨蛋,手一推,嫌弃地又让她滚回床中间。 冷着脸把內衣袋往她脸侧一砸,本还想亲手给她换上,兴致全无! 烦躁拿了根烟递到唇边,生气准备走,却又实在舍不得这亲她抱她与她同睡的美丽夜晚。 转身,带着怒气,在月光中狠狠惩罚性地吻上她柔软的唇…… - 施润皱着小眉头醒来,这一晚上睡得可糟心! 先是梦到妈妈和郑天涯,后来莫名其妙不知道被谁嫌弃了当球踢,滚来滚去的,再后来,身上好重啊,呼吸也被夺走,有双微凉的大手,总在来来回回…… 是不是做椿梦了?大色.女! 拽起被子捂住发烫的脸,却闻到一股清冽好闻的男性气息,有点熟悉的感觉…… 这是纯少女闺房啊!怎么能出现男人的味道!她像小狗一样趴在床上各种狂嗅,被子上,枕头上,似有似无的迷人气息,施润倒在床上,完了,她没救了,想男人居然想到开始幻嗅了…… 穿好衣服,意外看到被子遮住一半的精美袋子,施润走过去一瞧,惊吓不是一点半点! 昨天想买內衣买不起被侮辱,今天这这这……变魔术给她变出好几件,而且每件都暂新的超级漂亮! 尼玛,难道幻嗅之后开始幻视了? 摸了又摸,瞧了又瞧,确定不是幻视,施润撒丫子跑出卧室,“周阿姨!” “太太,怎么了?”周婶上楼。 施润指着床:“我一觉醒来多了三件内内,新的!还刚好是e号的!这……” 她不说了,小心翼翼又怕猜错,晨光里大眼睛看上去格外水汪汪,分明写着‘是给我穿的吗?’ 周婶忍俊不禁,“给太太的哦。” 施润在心里狠狠比了个yse!但马上又不安,“周婶你买了送我的吗?看这质量得好几百一件吧?” 太太,是好十几万一件…… 虽然纳闷先生早晨离开前的交代,但周婶还是照办,“我可没那么大方,这內衣是我在超市,它们家新品牌搞活动吧,购物满四百就送,我老人家穿不着,这不要了太太你的号,不花钱免费送的。” “真的吗!”施润眼睛瞪出来,“哪家任性的超市?!” 周婶看这立刻就要冲过去架势,咳嗽一声,“城南,老远了,活动就一天。” 施润抱着三件宝贝开心坏了,“这做工这质量,免费送我还真不敢信,看着好大牌啊,哇这件还挂着好像钻石的吊坠呢!不过免费送的怎么可能是真钻,肯定是玻璃做的假水钻!” “……”假水钻……不知道先生听见何种表情…… 周婶默默收拾房间,不过片刻的功夫,再抬头,惊悚发现內衣上吊坠没了! “太太,吊坠呢!” “要那破玻璃干嘛?我不喜欢花哨装饰,碍事就剪了啊。” “放哪儿了?!” “随手扔窗外了,怎么了?” “……” 那是钻石!真的钻石啊太太!!! 周婶欲哭无泪狂奔下楼去后院,碰上这么一位蠢萌太太,糟心那不是一点两点…… 一上午都没找见钻石,战战兢兢给先生打电话。 私人手机响起时,萧雪政正开会,看到来电显示他起身走出去接了。 周婶万分抱歉说了经过,电话那头只听沉稳的男性呼吸,许久,男人低缓开腔,“我要她三件的试穿照,高清的,近照。” 周婶这年纪脸都有些红了,“太太还小,让她照那种照片她会觉得奇怪。” “周婶,刚才好像说你丢了一颗钻石?是否谈谈赔偿问题……” “我立刻去照!” 收起手机,男人深邃眼眸微微眯起,点了根烟。 被转到二班 (前两天的,一起补上) 没办法以丈夫的身份送她內衣,大概会把她吓坏不敢穿吧,小白痴,钻石你当玻璃扔?还好你老公大把大把扔的起。 回到会议室,一众高管分明感觉到他们家大总裁英俊逼人的脸上,似有似无的美腻表情! 会议结束,季林忍不住了,“萧总,心情不错?下班还不走?” 修长手指点在手机屏幕上,眉梢眼角风情荡漾:“不走,等萧太太发放小福利。” “……”... 瞅瞅这人面兽心的撩sao表情……哎,准又是不知道怎么欺负太太了! ----施润当然不肯。 咬着唇,“周阿姨,你不是说免费送的吗?” 周婶瞧着这不安的小白兔,无奈,碰上先生这头饿狼,你能拿他怎么办? “是啊,可是商家要试穿报告,这其实也正常,太太你就照几张给他,只要他满意了,说不定下次还搞免费送的活动呢!” “真的?还会免费送?!”某姑娘眼睛瞬时亮了! 该死的‘免费’!不知道穷人对你没抵抗力吗!算算啊,拍照如果再送三件,那就六件了,每件穿半年,三年不用买內衣! 算了,不就几张照片吗! “……那行吧,就当为其他买家提供模特图了。” 周婶一边看先生发过来的关于拍照姿势的无耻要求,一边附和,“是啊,太太尺寸这么完美。” “不要拍我的脸哦!” “行。”答应是这么答应着,每一张都拍了脸,先生要求的,太太对不起! - a市最贵地段的小户型别墅区。 客厅里,一身居家服的寂寞老男人拿着牛奶杯,小三儿靠在他膝盖上美美喝着,喝几口舔一下自己小爪,再用小爪上的牛奶洗美腻的大饼脸。 萧雪政皱眉弹她耳朵,“这么打扮保养?交男朋友了?听王姐说你最近总去隔壁找小胖。” “。。。” 小三儿:管喵!自己泡不到妞就不准我钓凯子?! 手机震动,男人漂亮的手指划开,蹙眉打开传过来的文件,一瞬,性感的薄唇勾起。 小三儿好奇,圆脑袋凑过去。 “少儿不宜。”男人大掌无情蒙住她的大饼脸,漆黑视线停留在那几张照片。 照片里的人儿,侧躺的,跪着的,安静站立纱幔边的,穿着他送的內衣,表情害羞,可爱咬着下唇,清瞳无辜,带点委屈,最后一张,是局部位的近照…… 眼眸一瞬幽暗,舔了下薄唇,高大身形站起,小三儿爪子抓他,圆圆眼睛瞅着那杯她够不到的牛奶。 “等会儿喝,爸爸要去趟卧室,半小时后出来,seeyou.” 某喵:那种事儿能在你睡觉前干吗!我特么脸洗了一半,喵呜…… - 星期天晚上回到宿舍,施润整个人就蔫了。 明天早晨就有大变.态的课…… 这一晚,她在失眠和第二天要见他的恐惧中度过。 千百般希望时间停住,可还是到了翌日早晨十点。 赵明明他们兴奋收拾书包,吼着男神老师我来啦!施润慢吞吞走在后面,直到铃声响了,还在阶梯教室外面徘徊。她磨蹭到窗户口,这里一眼可以看到讲台,可她不敢抬头,那天早晨发生的一切,在脑海里回放,身体被他碰过亲过的地方,尤其是那里……此刻莫名着了火一样,从下而上窜过电流,羞耻着她。 第二次铃声响了,施润嗓子发干,不想进去见他,可是不去又是逃课。 正纠结不已,教室门口突然出来一道人影。 她吓得立刻闭上眼,不敢看,特别害怕是他!可出来的人并不是他,而是施润最讨厌的艺术系系花,孟晓琳。 孟晓琳的前男友追过施润,单方面的,可在孟晓琳眼里,就是她一对大匈勾.引的!怀恨在心,两人又在一个班,孟晓琳逮着机会就报复她,施润先是不理,后忍无可忍,反击后两人仇怨更深。 她现在没心情掐架,“好狗别挡道。” 孟晓琳堵在那,一脸得意,“男神老师让我出来告诉你,你被转到二班了,从此以后不能再在一班上课!哼,以为你给男神老师擦过黑板挡过太阳就算根葱了?让你嘚瑟,现在被一脚踹了吧!” “什么?”施润愣住。 靠.. 这堂选修课因为选的同学太多,有两个班,两位老师授课。 她反应过来只剩下满腔怒火,为什么莫名其妙被他调到二班? 从窗户里往里面看,讲桌旁黑色修身西装笔挺而立的男人,带着无框眼镜,堪称完美的侧脸五官,对着殷勤擦黑板的孟晓琳勾起性感薄唇,难得微笑,温润如玉。 孟晓琳脸红晕了起来,教室底下起哄声一片。 施润就那么倔强地看着他!优雅从容,一派沉铸地开始讲课,那道湛黑深邃的视线,期间两次掠过窗口,但并不在她脸上停留,仿佛根本没看见她一样! 她犟在那里多久?五六分钟吧,渐渐地,眼眶红了。 原以为两人再次见面,他身为人民教师对女学生做了那种事情,至少会心虚,会不能直视她,这什么意思?!欺负了她,她还没发难,他倒先一脚把她踢出课堂?看见她也直接无视?还和孟晓琳那个婊砸打得火热! 纤细五指攥紧发白,气的,眼泪将将要落,施润咬牙忍住,转身去二班。 两个小时的课她一句没听,越想越气!凭什么?他做了荒唐事一个交代都没有,直接把她调离视线,他有什么资格这么拿腔拿调? 一班她就该呆着!要滚蛋也是他滚出教师行列! 下课铃一响,施润直奔一班,非和这混蛋讲讲道理不可! 但却没逮到人,她往栏杆处一瞧,身姿挺拔的男人单手插着西裤口袋,在一堆女学生的簇拥中,缓步下楼。 她赶紧追上去。 - 学校门口的林荫道上。 季林边走边往后看,“萧总,太太在后头追您呢。” “让她追,我现在走傲娇路线。” “……”您难道还走过别的路线…… “把太太调到别班,就不怕她生气,再不理您?” 男人眼眸如墨,余光里身后愤怒的小尾巴紧追不舍,他缓缓勾唇:“这不是主动来理我了吗?” 明白那天早晨给她惊吓有多大,如果不踢她出班级惹她彻底抓狂,恐怕,这小东西会真的避他如蛇蝎了。 所以,怎样让一个被你欺负怕的小女人不躲,还主动来纠缠你? 答案:接着欺负。 施润心里一股怒气翻滚着! 这道上来来往往都是学生,她才舔不下脸跑着追他,就快步走,可前面那王八蛋绝对是故意的!先是慢条斯理走着,眼看她要追上了,男人修长笔直的腿突然加快,距离又拉开! 校门口,背影修长高大的男人上了那辆招风的宾利,头也不回,将她无视到彻底。 施润深呼吸一口气,一脚踹在树干上!气得,抓狂! 头回碰见把人欺负了睡了还能拽成这样的王八犊子!王八犊子 车上。。。 男人修长手指解开衬衫的两颗扣,紧蹙眉头点了根烟,抽烟时的模样很是慵懒迷人。 左浩慢速度开车,后视镜里那抹气炸毛的小身影,在男人平静无底的眼眸中透露着一丝无耻的得意。 季林啧啧,“说不理还真不理啊,萧总霸气!不过惹太太这期间,您的x生活可没保障了。” “谁说的?”他挑眉,一脸平静地点开手机加密相册,旁人眼里,五官一本正经的男人像是在浏览财经新闻。其实,哎,.... --- 失宠 (前两天的,一起补上) 气的午饭没吃,施润一回宿舍就躺在床上。 赵明明她们吃饱喝足回来,把她围住,“润儿,孟晓琳那婊砸下课后和我们说男神老师把你踢出班级了?” 施润黑着脸,猜到孟晓琳肯定大肆渲染她‘失宠’一事了。 周蓓轻拍她肩,“唉,润润你也是的,早让你不要背地里说男神老师坏话嘛,他一定是忍无可忍才会把你撵出去。” “……”忍无可忍特么的是老娘好吗! 一个一个都被他那副道貌岸然的皮囊蒙蔽了!在外头装男神,家里就一偷內衣的大变.态! “二班的周老师哪里比得上咱们男神老师啊,讲课照书念,死板又枯燥。这选修还蛮重要的,关系到下学期的设计大赛,润润你好亏。” 赵明明点头,“而且,咱大男神今天说了,期末考核他随意,只要交了设计稿就给过。” “什么?!”施润弹起来,小脸气的铁青。 前脚把她踹走,后脚宣布期末考核随意!这不是成心要气死她是什么? 尼玛的,二班周老师出了名的严厉,期末考核他自己出题!行!死头牌!王八头牌!把我玩了一百块都不给我,这不要脸还赶我走,不理我,老娘偏就缠上你了! - 从这天的下午开始,施润就像吃了枪子的小炮一样,一下课就去他办公室蹲点。 可从周一蹲到周三,他办公室门就没开过,和校领导睡了就是不一样啊,授课都这么任性随意,不用正常上下班? 周四,施润耐力耗尽,中午两小时休息,她坐上公交去了他住的地方! 这口恶气憋到极点,不出不行!欺负我睡我分分钟把我踹了?老娘现在就去把你个犊子睡回来! 公交车上,施润心里反复默念:闯进他家,抽他皮带,捆他双手,扒他衣服,骑他身上!让他尝尽那天早晨她所受的一切! 可一到站,腿就没出息软了。 这么软着一直走到一号别墅前,抬头,施润看到别墅台阶上安静站着个女人。 不夸张地说,施润很少见到这样美丽的女人。 这大太阳底下,她周身散发着一股子清宁,长发素面,穿一身简洁正装,雪青色掐腰小西服,同色包臀窄裙,纤细修长的美腿,脚上浅口低跟鞋,成熟却充满女性韵味的职业装扮。 施润在呆呆打量这美丽姐姐的同时,对方也看她,见施润上台阶,微微点了下头。 施润忙说,“你好。” 心里悄悄在问,难道是头牌的女客人?天呐,如果他女客都是这样的,那也艳福太深了。 各种猜测中,她跳到窗户口朝里看了看,偌大的别墅客厅,安静没人。 那位王阿姨和猫小三也不在吗? 看了看时间,还有一个小时上课,施润决定等一等。 和这位美人再没说话,施润一直偷偷瞧她,皆因好奇,偶尔被她发现了,她倒大方,优雅并不说什么。 13:20分,保安大门口,王姐推着购物小车,车里趴着小三儿,一人一猫回来。 王姐一眼看到施润,脸上露出惊喜笑容,“姑娘来找我家先生的么?” 施润正想下台阶,不想身旁美人快她一步,高跟鞋在台阶上发出朦胧声响,她嗓音柔美低缓:“王姐。” 王姐这才注意到还有人,看着这人,眼神一时就变了,没应声。 隔得距离有些远,施润看那美人和王姐面对面,在交涉什么,王姐脸色始终不好,一直摇头,态度似乎坚决,美人沉默一阵,抿起朱唇,表情落寞又冷。然后她目光朝台阶这边看过来,眸色有些深地搁在施润脸上,十几秒,转身走了。 施润被那带着审视情绪的一眼看得莫名其妙。 王姐原地吐一口浊气,推着车走过来,换上笑脸,“帮我把东西提进去?” 施润答应,“好。” 东西不少,两人来回三趟,最后,购物车里只剩下萌态滚滚的猫。王姐把小三儿抱进去,施润瞅着它圆脑袋上那顶小帽子,笑得不行,“猫也要遮阳?” “可不,三儿矜贵着呢,这小帽子先生特别定制的,一般宠物店的服装,三儿看不上!” “哇,我都想当猫了。”施润笑说着拿起书包,“阿姨,我下午还有课,先走了。” “我正要打电话给先生说你来了呢。” “别!”施润想起来这的荒唐初衷,脸发烫地一再拜托,“别告诉他我来过。” 人刚走到门口,王姐追出来,拉住她,神色复杂,“丫头,就耽误你几分钟,我有事要说。” 施润不得不停下,等着听。 结果王姐刚一开口,她白皙小脸一瞬间犹如滴了血,尴尬到不行。 “姑娘别不好意思,误会始终要澄清。” 王姐语重心长:“我照顾先生多年,他什么为人我最清楚,不是我夸,我家先生那模样那条件,不用他偷,想解內衣给他的女孩子能从这排到邻市!你再仔细回忆,那晚你睡觉前锁门没?” 施润咬唇,其实不用回忆,在男人家过夜,锁门是最基本的防备,她不会糊涂忘了。 “那你说,你锁了门,先生还怎么进你房间?” 施润语塞。 “是小三儿这坏渣渣!她最喜欢往床上叼东西,先生没少教育,屡教不改!三儿喜欢粉色,你看她的小屋,猫砂盆,饭碗,今天的遮阳帽,都是粉的。也难怪会叼走你內衣,你睡的客房在先生卧室隔壁,阳台是相通的。”王姐说完,无奈拍拍她的小胳膊。 真相是什么已然清晰。 施润默默抚了抚刘海,的确那早晨她被愤怒冲昏头了,不过她也情有可原,在陌生男人家留宿,第二天起床找不见內衣,任何女孩子的第一反应都是惊惶不安吧? 所以,当她在门外看见他拿着她的內衣,用那种男人暗深的眼神在看,并且闻时,施润那一刻爆炸了,冲进去就给了他一巴掌。 但即便冤枉了他,那一巴掌也不能成为他肆意欺辱她的理由! - 夜幕降临。 萧雪政一身疲惫回来,王姐赶紧接过西装外套,关心地问,“先生忙了一天?” “恩,”男人修长手指按着眉心,声音黯哑,“去了趟b市,新上的项目出了点问题。” 王姐叹气,先生工作太拼命,赚那么多钱身边没个女人花,有什么意思? 她想起什么,笑了,“先生,下午那小姑娘来找你了呢。” 男人扯领带的动作一顿,光线下精致完美的五官一时有了表情,低笑:“比我预料地早,小钢炮,一点就着。” 长腿走到沙发,带回来一堆文件需处理,单身男人的生活模式,公司和家里没差别。 王姐跟过去,瞧见先生心情才好了点,便更加犹豫。 “什么事,说。”萧雪政抬头,他是多锐利的男人。 王姐绞着双手,声音很低,“先生,下午……她也来了。问我小唯在哪里,让我瞒着您偷偷告诉她,还要小唯的照片,哭着说很想念,说她有权利看一眼,” 察觉到周遭空气突然冷冽,王姐没再说下去,更没敢抬头看先生此时的表情。 偌大的客厅一时陷入死寂,文件翻页的声音戛然而止。 王姐一时没了心跳,旁边玩耍的小三儿也缩了猫脑袋。 缓缓,男人用两根手指夹着文件,甩到一边,打火机啪嗒的声音,火星兹兹,在沉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烟雾里,男人棱角分明的五官,每一根线条都冷了下来,寒气逼人的眉宇间,只剩阴鸷戾气。但越是这样,低沉的声线越是好听,笑了似的,“权利?她管我要权利? 王姐抬头看到,那根烟,已在他指间粉碎。 像是神祗,从天而降 (前两天的,一起补上) 深夜没有月光。 典型的男人卧室里,落地窗顶,只有一盏射灯发出暗淡的光线。 萧雪政伫立在窗口,深邃五官在这阑珊的清辉里,表情模糊成一片。 抽烟的样子倒影在玻璃窗上,他看到里面修长挺拔的男人侧影,他沉默的眉眼,他冷得没了表情的五官,他仿佛心脏和血液都凝滞了,想起一个女人,满心满眼只剩下恨的感觉,那么空洞,那么窒息。 烟抽越多,心口越空,外面的风吹进来,寒气能把他前胸后背穿透刺骨。 - 清晨七点。 王姐上楼,推门进去,满屋呛人的烟味。 浴室里有水声。 她瞅着躺椅边上堆满烟蒂的烟灰缸,先生在这坐了一晚上? 沉沉叹气。 几分钟后,浴室门打开,身穿浴袍的高大男人,短发滴着水,那双一宿没合的眼眸微红,被雾气氤氲,越发显得深邃清冷。 王姐打开壁面衣橱,一排排男士手工衬衫,颜色从浅至深整齐挂列。 “先生穿哪件?” 萧雪政眸色寡淡,声音是抽太多烟后的嘶哑:“蓝色条纹吧。” 精神太差,柔和的颜色能把满身戾气遮一遮。 今天有课,要见那丫头的。 - 上午十点。 施润和赵明明走进教学楼。 赵明明说,“润儿,要不你跟男神老师认个错吧,好赖期末考核轻松啊,二班周老师很bt的,听说他有让人挂科的癖好。” 施润心里堵着一口气,有点倔吧,摇头。 “犟死你!”赵明明骂,还要劝说,突然眼神一变,脸开了花似的,“男神老师早!” 施润一僵,身后沉稳的男性脚步越来越近,没回头都能感觉到那股强势逼人的气场。 “早。”低沉磁性的男声传入耳蜗,略沙哑和疲惫。 正想溜,却被赵明明硬拉着转过身。 她抬头,目光一怔。 正面走来身材比例完美的长腿男人,一手绅士插在西裤口袋,另一手两根长指随意夹着教科书,没打领带,衬衫颜色衬得他肤色越发白皙干净,敞开两颗扣的领口,露出男性迷人的锁骨,喉结稍有滑动,细微动作性感又很男人。 施润目光停留在男人线条冷硬的下颚,装哑巴装瞎。冷不丁后脑勺被赵明明一拍,她不得不抿唇,理智了再理智才没吼出‘老表砸你早啊!’,整了整声音,不情愿地喊,“老师早。” 谁料男人却优雅转身,薄唇紧抿不甩她一眼,简单粗.暴,直接彻底的,漠视。 施润脸一阵红白,周围许多人目睹,特别是孟晓琳,笑得脸上粉掉了一地。 “润儿……”赵明明喊她。 她强装无所谓地笑,“年纪大耳聋了吧,我去上课了。” 转过身,脸黑垮下来,气的小肩膀发抖,牙齿打颤!这特么是跟她拽上瘾了?! 好好好!你有你的拽,老娘有老娘的气要撒! 老表砸咱们下课约!有冤抱冤有仇报仇!侬等的!侬等的!! 下课铃一响,施润就以火箭的速度直冲校门,目标,堵截那辆sao包宾利,他总得上车! 人刚出大门,视线还没来得及搜寻,忽而就被一道挺拔人影拦住去路。 这人高,阴影和清冽不羁的气息笼罩了她一身。 施润抬头,就不见了好脸色,“让开。” 郑天涯目光紧紧锁在她脸上,低声道:“施清现在还在警局,那边压着不放人。” “用我进去换她出来吗?”施润抿唇望他,这么轻轻地笑问。 他脸色一瞬难看,颀长身躯逼近她,大手摁在她肩上,用了力,神情冷嘲:“突然明白你为什么迫不及待嫁了一个二婚老头,你不是嫁人,是嫁钱和权势。这两样目前的我给不了你,可你受够了被施清和蒋蓉欺辱的日子了,对吗?润润,究竟我们谁先背叛的谁?” 施润这一刻心跳是没了的,他的指控轻蔑嘲讽让她浑身冰凉。 她指着他鼻子,冷笑点头,“我先背叛!我俗,爱钱,为了二十万把自己卖了。可是郑天涯,谁都可以瞧不起我嫁了个老头,你,没有资格!你他妈永远不会知道我用这二十万干了什么!我贱到今天,够了!” 吼出了眼泪,甩开他,刚转身,身体被突然窜出的两道人影控制住! 两个穿黑西装的大汉,擒了她的手腕,狠拽她的头发,迫使她不得不抬头,迎面,蒋蓉一身贵妇装扮,戴着墨镜,踩着冰冷的高跟鞋走来。 施润喘着挣扎,黑白分明的眼睛去看郑天涯,原来他就是个抛砖引玉的,正主在这儿。 丈母娘伙同准女婿,来给爱女和宝贝未婚妻报仇来了。 施润被黑衣人摔在水泥地上,跪着的耻辱姿态面对蒋蓉,校门口那么多学生,迅速围了个圈,看热闹远比报告老师和报警重要,每张脸,都是那么冷漠。 蒋蓉用墨镜挑起她的下巴,她的声音很大很尖,“先动手打人的表子倒是在外面逍遥。跟你那个狐狸精妈的手段一样是吗?说!和警局里的谁睡过了,吹了枕边风不放清清出来?!” 施润下巴快要被墨镜玻璃划破,她面无表情,张嘴就朝面前这张刷了很多粉的老脸上吐一口唾沫,轻轻笑了,“大妈,从前你和施清逼我吃吐口水的饭,还记得吗?现在她在吃牢饭,这叫做风水轮流转呢。” 蒋蓉躲闪不及,被喷一脸,气的发抖尖骂:“荡.货!贱蹄子!” 红了双眼抬起留着尖尖指甲的手就要打下来,施润没有挣扎也不躲,倔强地只看郑天涯,他攥紧拳头,冷漠地只是转过身。 眼泪,就那么掉下来,心好像被卡片一遍一遍刮着,说不上来的绝望,从前的他,是会跟蒋蓉拼命的啊。 时间,欲.望,金钱,权势,你把我深爱过的男孩变成了什么样子? 她慢慢地闭上眼,感受那道疾风,蒋蓉的巴掌,最厉害的一次,把她耳朵扇出了血,差点就聋了。 可是一秒两秒,预料中的剧痛并没有来袭。 那道疾风在半途被一只男人大手截住,施润听见蒋蓉的惨叫,错愕睁眼,眼前,那道无比伟岸挺拔的男人身躯,像是神祗,从天而降-- 施润懵的,她跪在地上,抬头只看见男人包裹在修身黑色西裤里笔直的长腿。 他脱了西装外套,衬衫袖子随意挽起,露出强悍结实的小臂。身上的蓝白条纹衬衫和无框眼镜让他看起来斯文清隽,特别干净儒雅,但在阳光下的深邃侧脸,线条却隐约透出冷硬和戾气。 萧雪政一手还插在西裤口袋里,完全不见认真地,骨节分明的另一手摁住蒋蓉要打下来的巴掌,微微眯眼,拇指寻到女人手腕的静脉处,用了三分力,蒋蓉顿时浑身麻痛。 男人五官冷铸地抬起长腿,在施润眼里,明明只是挨了蒋蓉腿肚一下,蒋蓉当即痛呼!跪倒在地,被男人大手一拽,跪的方向面向了施润这边。 他松了手,一脸平静地朝施润走过来,没看她,扫了眼囚住施润的两个大汉,薄唇勾得温文尔雅。 然后,一切跟电影一样,他的动作快到让人眼花缭乱! 一两秒,只听两人闷哼,施润双手一松,震惊抬头,眼前还是那双修长的男人腿,他仿佛什么都没做,一派衣冠楚楚,气息平静,黑眸湛深,静静望着她,俯身,蹙眉朝她伸出漂亮的手。 施润呆呆的,她被男人温热的手臂半搂住站起来。 所发生的不到一分钟,蒋蓉总算回神,望着这个长得极俊的年轻男人,“你谁啊多管闲事!” “人民教师。”他轻启薄唇,说出从出现开始到现在的第一句话。 蒋蓉笑了:“a大林校长我认识!你算哪根葱?不想干了?” 男人一根烟夹在修长指间,闻言却是低低笑出声,拿烟的手掏出手机,蹙眉拨过去,施润听见他格外低沉的声音:“林校长,学校门口有位女士问我是哪根葱,你过来告诉她。” 收了手机,在全部人的目瞪口呆里,大手温柔牵了怀里人儿的小手。 施润被他半搂着肩,走在学校林荫道上,回头率百分之两千! 她还在发傻状态,眼角挂着泪,让她看不清这金色阳光下男人俊美的五官。 这么被他牵着,手腕被温暖干燥灼着,不知道怎么了,心跳得乱了,一抹陌生的情绪在心底攒动。 再偷偷去看他,修剪极为干净的后脑勺,衬衫下仿佛都能感觉到的男性肌肉迸发的力量,背影那么高大,透着与生俱来的冷厉冷峻,此刻在她眼里,却分外迷人心神。 你作为咱家女主人,先保管着? (今天的,第二章) 周末,施润拿了换洗衣服回到果岭别墅,心情却是更闷。 住着丈夫给的婚房,和牛郎纠缠不清,尼玛她什么时候走小荡.妇路线了? 咖啡馆里,备受道德和良心谴责的她,倾诉衷肠。 菜菜笑了,“我倒真想见见你那头牌叔叔,到底是何等绝色让你把持不住?” 施润无语,拿过咖啡和点心,给客人上。 却不想视线随意一扫,真看到了这两天一直在她脑海里刷存在感的某人。 马路对面停下一辆宾利,驾驶座车窗半降,男人精致的侧脸,身上纯黑的衬衫领口笔挺,衬得他五官冷峻,他带着租来的名贵腕表的手臂,搁在车窗上,漫不经心在掸烟灰。 施润看到对面高档的服装店里出来一个高挑漂亮的女人,坐进了副驾驶。 两人交谈,他薄唇有迷人笑容,然后车窗升上,车停了大概一分多钟才开走。 他的女客人?这一分多钟里,他们在车里干什么?接吻?还是更直白的? 施润心里莫名酸楚。看吧,人家吻了你人家照常接客,伺候其他女人,把那个吻当回事的只有你这个傻瓜! “你怎么回事?咖啡倒出来了!” 施润回神,白着脸慌乱地收拾,向发难的客人道歉。 对街宾利,车速徐徐,男人视线从那不断弯腰道歉的小可怜身影上收回,薄唇紧抿转动方向盘。 过了一会儿,他蹙眉问道:“雨柔,现在大学生一个月生活费多少?” 简雨柔愣了愣,轻笑道,“除去特别富裕的家庭的孩子,一千五到两千是正常。” 萧雪政点头,伸出漂亮的手,要拿仪表盘上的烟。 简雨柔小女人姿态地帮忙拿过烟盒,抽出一根,要直接递到他性感的薄唇边---- 男人偏头,手指接过。 这是拒绝亲密的隐晦暗示,她神色暗淡几分。 车厢里一时尴尬,他不开腔时给人无法主动说话的压迫感。 简雨柔拿出手机,自拍了几张,最后一张,身子朝他靠近,小心地拍进了他半个肩膀以及手臂,黑色衬衫下隐约的男性线条,袖口随意挽起,他的肤色比一般男人白,给人冷冷矜贵的感觉。 她把那张照片放进珍贵相册,晕红着脸小口呼吸着他呼吸过的空气。 宾利在御景湾公寓停下。 男人下车,高大身躯走过来,绅士地为女士开车门。 简雨柔笑着下来:“谢谢五哥送我到家。” “恩,再见。” 他转身离去,简雨柔咬牙,放下矜持地朝他怀里一倾:“不上去坐坐吗?” 彼此都是成年男女,这话意思明显。 萧雪政身体没有分毫女人靠近会产生的波动,这与那丫头接触时截然不同。 和简雨柔的这段关系他始终愧疚,一个女人最美好的几年,都被他耽误了,但男人的无情是天生。 他轻轻把她拉开,说的婉转:“雨柔,跟我的那天起,你应该知道会有今天。” “你在跟我分手?” 简雨柔心狠颤了一下,“为什么?我什么都不要啊,只想在你身边,看过你受的痛苦,因为深爱你,只想让你快乐,就算只能是身体上的,如今也不需要我了吗?是因为可以碰另一个女人了?” 萧雪政双手插进西裤口袋,特别高俯视人的样子让他看起来高贵冷漠又绝情。 他紧蹙眉宇,平静看着眼前崩溃的美丽面庞,对她的质问,不否认。 简雨柔一颗心跌进谷底,到此也不恨,还是关心他:“五哥,遇南哥也劝过你,别被一时的身体激情冲昏头脑,那个女孩你最明智的对待是继续不认识,各过各的生活,你现在把她睡了染了,将来她要是知道你娶她是要做那么残酷的事……” 她没说下去,因为男人的五官阴鸷下来。 萧雪政捻碎手中的烟蒂,语气和脸色一样,淡漠寒恻,“我的事你们谁也不用操心,相反的,雨柔,别试图找她的麻烦。你在我眼里是个很懂事聪明的女人。” 简雨柔苦笑,哪里比得过这男人的睿智迂回?一句话把她甜的,同时又不动声色给了她最严厉的警告。 她去找那女孩做什么?反正,他也只是对那女孩存在身体上的冲动吧。 五哥喜欢宠女人,在她身上也是这样,柔情多金的男人让人沦陷,等这女人离不开他问他要真心了,却看见,他心脏位置是空的,八年前就空了,这样的男人危险,永远爱不到手! 简雨柔坚信,那女孩下场会比她更可怜。 返回的路上,宾利在咖啡馆对街停下。 萧雪政降下车窗,却没看到那抹小身影,蹙眉看了眼时间,六点,下班了? 车没有开走,交警过来,看到驾驶座冰着脸抽烟的英俊男人,敬个礼,走开。 一两根烟抽的萧雪政更为烦躁,刚才简雨柔小心翼翼的提醒,在脑子里盘旋。 他承认接近那丫头是百分百的自私,目的简单粗.暴,就是想试试,这辈子还能不能正常做个愛? 身体硬件完好的情况下,还有半辈子要过,他应该要有x生活。 但是唯一可能进得去的这个女孩,偏偏是他无辜的太太,但凡他有点良心,就不该去碰她。 烟雾缭绕里的男人深不可测的眼神,危险,锋锐,复杂。 - 夜里七点半,施润累成狗爬回果岭别墅。 周婶正在门口张望,瞧见她满头大汗发丝凌乱,有些惊吓,“太太这是怎么了?” “呜……公交车半路挂了,我走回来的。” “傻太太啊,怎么不拦辆计程车?” 施润垮下脸,下午因为倒咖啡弄脏了客人的衣服,被骂被训,还被扣一半工资!都怪死头牌,顾着看他奸.情才会出错! 辛苦一下午就挣58块,她是累死也不舍得坐计程车啊。 “不说了,都是泪哇,周阿姨您看电视去吧,我自己热饭。” 周婶抓了抓她汗湿的一束长发,赶紧把冷气关了:“饭菜在桌上,太太吃吧,吃完阿姨有事跟你说呢。” 周婶很喜欢也很心疼这丫头,隐约知道她家里的一些状况,大学生活费学费一副小肩膀艰难自己担。 嫁过来也从不麻烦人,周末回来帮着拾兜别墅,手巧还挺会做菜,周婶平时一个人,吃饭随便对付,托这姑娘的好手艺,周末总能吃一顿丰盛的。 难怪先生喜欢太太喜欢得紧,这不,刚才又派了季林大助理过来交代任务了。 只不过这任务……又特么要瞎掰扯! 客厅里,施润没形象的风卷残云,饿极,吃得一根菜叶不剩,周婶满意她这么捧场,笑着说:“太太等会收拾。” 施润摸着小圆肚儿把碗垒好,一抬头就看见周婶不知从哪儿变出一叠超厚的红毛爷爷,摆在桌上朝她推过来! 她眼睛瞪出来了!so特么的厚啊,至少是她很久没见过的厚度了! “周阿姨,这……” 没夸张,施润真的吞了好几口口水,男人看到身材妖娆的女人喉结会动,她是对毛爷爷情有独钟,一看到就肾上腺素猛飙! 施润盯着钱,吞口水,看周婶,再低头盯钱,再吞口水,再抬头看周婶,大眼睛在明亮光线下要融化了一样,汪汪写着:‘这钱!是、给我的吗?!’‘亲!不会和內衣一样,刚好又是免费送吧嘻嘻嘻……’ 周婶瞧着她心事全写那张小脸上还自以为藏得挺严实的傻样,乐的,嘴角憋着笑。 “太太,这些钱……” “是假.钞?”施润思来想去,什么东西都能免费送,钱不能啊!能免费送的钱不是冥币就是假钱么。 周婶:“……” 脑瓜子一团浆糊,气人无语的本事倒是不小。 不知道堂堂广政集团总裁听见某人说他的钱是假.钞,作何感想…… 周婶重重咳嗽一声,因为马上进入撒谎瞎掰模式,心虚难免。 “太太,这钱哪,是我下午买菜回来路上捡到的,我当时也没走,原地等了一个多小时愣是不见失主啊,就只好拿回来了,一数八千块呢。太太,你说我一个佣人,先生也不在,失主一时半会儿找不到,你作为咱家女主人,先保管着?” “给我?!”施润眼里顿现shou性的光辉! 爪子已在马不停蹄把钱往怀里揽,嘴上矜持,“周阿姨这不太好吧,别人的钱我怎么能保管?……不过吧!不是我自夸啊,失主把钱放我这比放在银行还安全,绝对丢不了!” “太太说得是。” “等失主找来,咱们再如数归还嘛!” “太太说的极是。” 所以等失主找过来这期间,她就可以丧心病狂地挪用了~嘤嘤婴! 这不是犯法!穷得快没钱吃饭了,资金周转一下嘛,等她兼职赚回来填补上神不知鬼不觉啊! 施润数了三遍,确定八千大钞没错,喜滋滋抱进怀里,“周阿姨你运气怎么就这么好呢?內衣免费送,捡钱,各种好事被你撞上啊,我怎么就遇不上!” 周婶只笑不语。 小笨蛋,谁有你的运气啊!嫁了我们家先生,给老婆穿好衣服给老婆钱花还得这么迂回,就怕你个傻丫头不敢穿不敢用。 上楼前,施润始终惦记着:“周阿姨,那个,你捡钱的具体地址在哪儿?” 周婶嘴角抽.搐:“太太,那地方没别的钱可捡了,你死了这条心。” “……” - 公告 (一定进来看看) 一.4月19日的章节,本来是有两章的,结果第一章被驳回了,而第二章成功发布。所以“像是神抵,从天而降”这章和“你作为咱家女主人,先保管着?”这一章可能会连贯不起来。建议待被驳回那章发布成功了,再看一遍,会更好。 二.同时也谢谢各位喜欢本书,一直看到现在,无论怎样,菡成一定,不会放弃写这本书的,而且会认真对待,一定不会辜负各位读者的厚爱与信任。 三.你们的鼓励就是菡成的动力,鼓励的来源便是各位手中的宝贵票票(推荐票)和闪闪发光的小石头(金钻),当然还有美酒,玉佩,皇冠等......写小说就是这样,写得好一夜成名,写不好倾家荡产,所以菡成才十分需要你们的鼓励。 下面略带鼓励方法: 1:充值前,先要登录黑岩账号,黑岩支持一键登录,只要你有qq号、微信号、百度账号、新浪微博账号等其中一种,都可以直接使用这些账号一键登录黑岩! 2:登陆后,点击网站首页最上面的,进去后按照充值流程提示操作。 3:具体充值方法:黑岩支持8种充值方式, 现在详细说明一下每一种的充值方式。 这个需要你开通了网银才能充值,各大银行一般都支持,充值比例是1:100(即一块钱等于100个岩币) 拥有支付宝账户的人可选择。比例是1:100 有微信且绑定了银行卡,或者微信里面有余额的可以冲,比例是1:100 和支付宝一样,比例都是1:100 比例是1:40(兑换比例低,有一定延迟到账有时候) 这个最方便最快捷的充值方法。黑岩支持三种充值卡,移动神州行,联通以及电信充值卡。报亭,便利店,超市都可以买到。充值比例1:85,比网银少,因为移动联通要从中扣取一点手续费。 这个和手机充值卡一样,很好买。不过黑岩仅仅支持以下几种游戏点卡,其他的不支持,买的时候一定要看清楚。分别是、和 充值比例1:70~75之间。购买请认准以上的几个,其他的游戏点卡都不支持! 这个是专门给海外的朋友准备的充值方式,海外用户可以用这个! 另外,使用“黑岩阅读”ios(苹果)客户端的朋友一定要注意,由于苹果系统的设定,在ios客户端充值的话,兑换比例只有1:50,另外一半会被苹果系统收去,很不划算,建议大家充值的时候从浏览器进入黑岩阅读网,在网页版充值好后,再在客户端登录阅读,这样就不用被苹果客户端收取一半手续费了! ps:充值完成之后,就可以对作品进行打赏和订阅了,如作品已上架,建议书迷朋友直接选择自动订阅,这样就省去了一章章订阅的麻烦,订阅过一次的章节,回看是不收费的。 四.本书一天两章,不定时蹦出来,加更:捧场500岩币加更一章,1000两章,(价格有点低,不是不好看,因为菡成十分容易满足)以此类推...... 菡成还会随着心情给你们加更。(打字快任性) 本书会随着发展改变加更事项。 备注:有不明白或不赞同的读者,可以跟菡成说,菡成会认真的倾听你的意见。 男神老师不任教了 晚上十点,周婶拨打视频电话。 “先生,是,太太信了,开心地不行,您看,裹着钱睡觉呢,生怕钱跑了,小财迷。” 周婶说着把摄像头面对床,书房里临窗而立的男人,深邃眼眸静静看着画面里抱着钱笑眯眯睡着的人儿。 “太太睡得很熟呢,先生不回来?” 男人长指轻轻把玩着燃了半截的香烟,敛下的浓长睫毛挡住眼底所有情绪。 半晌,喉结滑动,声音如这深夜般清冷寂静,“不了,周婶,今后照顾好她。” “先生?”周婶脸色微变,什么叫今后?还要说话,先生已经终止通话。 ..把手机扔到桌边,修长指间,烟已燃尽。 身穿浴袍的高大男人,浑身透着慵懒和冷,缓缓从窗外夜色收回目光。 眉间紧皱,疲惫尽显,沉重身躯陷进真皮转椅里,桌上摆着待处理的文件,他一臂扫开。 伸手又要去拿红酒杯,小三儿半站起胖圆的身体,两只前爪抱住男人结实的手臂:“喵!” 男人薄唇紧抿,又点了根烟,朝她的饼脸皱眉吐烟圈,“最后一杯?爸爸想喝。” 小三儿整个圆滚滚的猫身压在了他手背上,禁止! 一人一猫对视良久,夹着香烟的那只漂亮的手举起,“ok,承认,更想回去抱着她睡觉,但是不能。所以,” 喉间有压抑的轻微叹息,他指指心口,“有点难受。” “喵呜……” 小三儿轻叫一声,跳到男人长腿交叠的膝盖上,往上爬,直到前爪环住他有力的脖颈,它伸小舌头,轻轻在他脸上舔着。 萧雪政轻笑,没躲这份温柔的安慰,大手摸了摸她美丽的毛,“谢谢。另外,爸爸脖子快断了。” “喵?” “就是,三小姐你又长膘了,的意思。” “……”忍你个失恋寂寞老男人!! - 周一早晨,施润天刚蒙蒙亮就醒来了。 半睡半醒第一个动作就是伸手去摸钱!还在! 身子扭起来第二件事,数钱!没少! 太好了! 昨晚一直强迫自己不要睡着,真怕睡着了钱长腿自己跑了,又怕这是一场美梦。 穿好衣服整理好房间,想了想,她把两千块放进了书包最底下。 搭上了最早的公交,到学校才七点,施润直奔老师办公区五楼。走到那间独立的办公室,门紧闭,她把书包打开,拿出两千块揣在手里,笑得花枝乱窜地等待着。 没错!就是今天早晨,她要光芒万丈地在死头牌面前翻身! 等他一来,她就把这两千块甩他脸上!高贵冷艳地指着他鼻梁骨:这两千块作为部分瞟资先还你!你再也不要动不动就吻本小姐,咱们作为恩客与牛郎,学生和老师,保持距离! 然后他的反应?瞪傻眼?错愕无比?用瞻仰并且尊重的目光重新看她? 光是想想就大脑冲血无比兴奋啊哈哈…… 不过,怎么回事?等啊等,八点要上课了,他还不来? 难道直接去教室了?施润这么猜着,跑去教学楼,一班门口,她朝里看,同学们都到齐了,可讲台上并没那道挺拔修长的身影。 赵明明跑出来,“润儿你还不去二班?” “你们男神老师呢?” “别提了,刚才校长过来,说男神老师不来了。” “啊?” ..施润一脸没法在他面前土豪一回的小失落,下意识问,“就这节课有事不来吧?” “不知道呢,唉,我的大男神!”赵明明失魂落魄。 施润倒不多想,没准儿他是晚上伺候客人累过度,大早晨起不来呢。 她揣好两千块去上课,不过周老师讲课真的像嚼菜根,施润无法集中精神,竖起课本,偷偷手机刷校园论坛,贴吧。 刚进去就发现自己变名人了。 一个匿名小号发帖,是那天在校门口她被蒋蓉两个保镖压着跪在地上,蒋蓉辱骂她的照片。 照片里她看起来特别凄惨可怜。 下面小号发言:小道消息,艺术系ru神原来系暴发户私生女!作为私生女不自量力陷害正千金姐姐入狱,上图为此女被继母痛殴的画面,各位请欣赏一场家丑~ 施润呼吸一窒,捏紧手机。 这才明白刚才进教室,大家为什么都用那种目光看她。 再抬头,时不时还有浏览到此贴的同学朝她看过来,眼神各异。 施润再装淡定,脸还是越来越苍白,她闭上眼睛趴在桌上挡住脸,想起初中高中,蒋蓉在学校给过她更难堪的殴打辱骂,开始会痛哭伤心,会害怕同学们看她的眼神,会躲着不敢见人,甚至想过自杀,后来一次又一次麻木了,可是每一次面对同学们的孤立鄙夷,心脏还是会被刺穿一样,流血,疼痛。 她到现在也不明白施为律为什么要把她从福利院带回去,好像成心就是为了让蒋蓉母女虐.待她。 她隐约察觉到,施为律是恨她的,为什么?想不明白,唯一的可能,和妈妈有关? - 下课回到宿舍,赵明明周蓓立即齐刷刷看过来,欲言又止。 施润耸耸肩:“我没事,别这么看我。” 周蓓戳她脑门,“故作坚强个毛!一个寝室的就是姐妹,告诉姐姐,哪个婊砸干的?” 施润面无表情眨了下眼睛,两人立即会意,同时吼出:“孟晓琳这个贱人!” 赵明明撸袖子就要往外冲,她忙拉住,“咱们现在没证据证明照片是她拍的,把她揍一顿,被记过的是我们。” “那怎么办?这口气咽不下!” 施润一脸平静,“我真的没事,几张破照片,不至于从此抬不起头要自杀。女子报仇十年不晚,她孟晓琳等着!” “润儿,我就喜欢你这股子打不死的倔劲!” 施润强扯出笑容,也就是嘴上死撑,心里怎么会没疙瘩会不难堪? 她觉得现在走出去,和没穿衣服没差别,蒋蓉要给她的就是这种羞辱,让她永远活在自卑没有尊严里。 - 广政集团大厦,总裁办公室。 真皮大班椅里,长腿交叠而坐的男人,视线从电脑的网页上收回,修长手指点着桌面,每一下都是冷的。 “去查这个匿名号的id。” 季林就等这句话,“好嘞,敢背地里阴太太,不想活了是!” “萧总,太太现在一定不好受,您上午课缺席,这会儿不去看看她?” .. 男人重新埋首进文件堆里,名贵的钢笔在文件纸上,冷硬划动。 “杵在这,还有事?” 季林尴尬,本想再重问一遍,不过瞧见大总裁把整间办公室温度都拉低了的冰冷气场,忙退出去。 纳闷,萧总对太太……突然地怎么就变了态度? 办公室关上,男人撂下笔,沉重的身躯后仰,微阖眼眸点了根烟。 不在身边看着才一天,就给他出事? 他站起身,一身严肃黑色西装,挺拔伫立整面墨色落地窗前,沉黑无底的眼眸映在窗上。 一根烟燃尽,心里想去看她的冲动也抑制住,萧雪政转身,皱眉拿起桌上的私人手机,拨给周婶,让她去学校看看,那个不会照顾自己的笨蛋,好不好,有没有哭。 - 当施润还在想着怎么勾.搭一个信息技术学院的学长,黑进系统把那些照片删了时,意想不到一幕幕发生了。 先是第二天上论坛贴吧,那些照片全部销声匿迹。 然后是下午,施润突然接到赵明明的电话,让她去孟晓琳的那栋寝室楼。 施润跑过去,已经有好多女生在围观,孟晓琳收拾了大包小包的行李下楼。 “怎么回事?” 赵明明故意好大声:“哼!背地里搞事儿,这会儿被人搞了呗!润儿,老天爷太帮衬着你了,这才一天不到啊,这报应也太快了吧,听说被校长劝退转学耶。” 孟晓琳听见声音朝这边看过来,目光与施润相撞,孟晓琳脸色霎时惨白,施润看得清楚,她眼神里的怯意和浓浓的恨意! 施润有些怔,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被孟晓琳看得背脊发寒。 最后,孟晓琳就那么走了,学校同学看施润的目光,也从原来的瞧不起变成了谨慎尊重。 施润云里雾里,她觉得孟晓琳的转学和自己无关啊,她冤,什么都没做嘛。烦恼了几天,忘性大,也就随它去了。 现在她全力关注纠结的是另一件事。 周五的选修,头牌还是没来。 这回,校长没给说法,一班全体哀怨,但仍旧满心期待等着周一。 但是周一,还是不见人。 赵明明她们相思病成群爆发,施润也有点淡定不住了,到底怎么了?jing尽人亡在岗位上? 熬到周五,校长那边终于发出官方消息,男神老师因为个人原因,不任教了。 这下,全体炸锅。一班闹了很久,被校长严厉压制下去,以处分做威胁,谁也不敢说什么了。 事情过去半个月,一众花痴男神的女学生们,也渐渐褪去热潮,恢复往日平静。 只有施润,憋着一肚子没处撒的委屈! 她很想回一班,但是找老张和周老师沟通,二人均表示那是男神老师的决定,要么请示校长,要去找不任教的男神老师撤回决定,要么,老实呆在二班。 施润郁闷了。 那天被他唬得,老老实实真写了五千字检讨,被睡被欺负被吻还要写检讨她忍了,认了!现在检讨写好了,尼玛他倒好,滚犊子了!施润这口气给噎得! 你说走就走啊,吻了我就走啊,骗我写了检讨就走啊?! 没门!! 她在他不见踪影的第十六天,带着满腔怒气和那张被揉皱快要碎掉的检讨,找去他家! .. 让他交货 公交车上,天忽然下起了雨,施润一到站冒着雨朝别墅小区大门跑。 却被保安拦了下来,问她访问哪栋住户。 “一栋,他姓……” 施润尴尬地摸刘海,太没心没肺了,睡也睡了,还是师生关系,她居然没问过他姓名。 保安皱眉,“一栋吗?可那位先生大半月没在这住了,家里没人。” “不可能吧!”这是他家啊! 施润当即冲到他家台阶按门铃,始终无人来开门,贴着门听里面,静悄悄的。 她不甘心跑到侧院往窗户里看,客厅所有东西盖上了遮尘白布! 别说是他,小三儿和王姐也不见了。 施润恍惚,一时不能接受,手里傻攥着那张已被淋湿的检讨书,她呆呆望着这栋寂静的小别墅。 他真的不在。 真的就这样消失了? 这将近十月的秋雨,淋漓,给施润忽然空落落的心带来了微寒。 她不明白,他到底怎么了?彻底骤然的,就从她的生活里销声匿迹,不留下一丝痕迹。 仿佛,之前接触的他,是个特别美丽虚幻的梦。 保安目送这个有点浑浑噩噩的姑娘搭上返程的公交。 回到学校宿舍,施润就问室友,男神老师姓什么,有联系方式吗? 周蓓说,“男神老师从没介绍过自己。” 施润觉得他也太谨慎孤僻了,来任教连名字都不告知学生,是天性冷傲还是天生没人情味?说消失就消失? 现在想想,关于这个男人的一切,甚是神秘。 自从去了他家发现人去楼空,施润的生活恢复了平静,心里有种说不出的低落感,闷闷的,一直在持续,偶尔出学校走在大街上看见宾利,她总会下意识多瞧两眼,然后就会想起那个老男人…… 想起那个没有交代的吻,热烈灼烫在她脸上身上口腔里的他的全部炽烈…… 尼玛的施润!你这是被一个牛郎勾.引了的节奏啊! 一个吻,你玩不玩得起!不要再想了你个发椿已婚妇女!! - 十一黄金周。 某a市最强企业大厦,却笼罩在阴霾低气压中! 当大老板连续驻扎总裁办公室二十天,一脸yu求不满地宣布,黄金周所有高层加班时,众人! 还是敢怒不敢言…… 咚咚咚---- “进。” “总裁,我…我想请假。” 男人手里的钢笔在文件上不停,“可以,辞职信一起递上。” “总裁,我实在没办法,我媳妇儿今天排.卵……” 男人闻言,俊脸一瞬青黑成碳。 足足五分钟过去,眉目肃杀地点头。 孟经理大喘口气出去,和在外面偷听的季林撞上。 “老孟你太贱了,踩在萧总尾巴上啊!排.卵!潜台词是什么?做愛!你看不见萧总脸上写的什么?” “什么?” “本总裁好久,好久好久!没过x、生、活了!” 孟经理:“……” 十分钟后。 咚咚咚---- “进!” 季林胆颤地刚推开门,就听见那道阴测测的低沉男音,“怎么,你也排.卵?” “……”果然被深深的刺激到了…… ..季林赶紧说正事儿:“萧总,刚才接到纪医生电话,说今晚再见不着您,他就替全公司苦难职员状告您法定节假日非法加班!” 男人在最后一份文件上钢笔划了一道,扔到驳回的那一堆文件里,动作优雅地盖上笔帽,站起身走到软沙发,高大沉重的身躯坐下,一双长腿慢条斯理交叠起。 他闭眼,眉头紧皱地扯掉领带,长指利落解开衬衫领口的三颗扣,男人中少有的白皙肤色和精致锁骨露出,性感的喉结滑动了一下,季林听见他甚是疲惫黯哑的声音,“时间地点。” - 夜七点,华灯初上,黄金周第一天,甚是热闹光景。 白色卡宴,左浩车速不快不慢。 行驶到市区一段,听见总裁蓦地开腔:“靠边停。” 左浩不明所以,照办,抬头,这才从后视镜里看见男人略转了身躯,一条手臂搁在车窗,夹着香烟的那只手,拇指抵着额头,眼眸专注而深邃,静静地看向街边一家闪着漂亮彩灯的精品屋。 左浩顺着视线看过去,竟意外看到了太太。 在两个女孩中间,太太最高,侧影玲珑婀娜,因此特别显眼。 她们开心地说着什么,视线在展示柜台的女孩钟爱的小物件上。 烟燃尽,烫到了指尖,萧雪政皱眉摁进烟灰缸,视线分毫不移地在那抹柔和小身影上。 她好像在试发卡,对着镜子微弯腰,耳边的两束长发也跟着倾斜,嫌碍事吧,让旁边的女孩帮忙拖起来,因此,她被光线照得粉晕剔透的侧脸完全露在他眼中,爽朗嫣然地在笑。 一共试了五个,最后在两个里犹豫了好久,他看见她朝店员说话,大概在问价格? 但问了后,她脸上笑容就淡了。 她拿着那两个发卡,小心翼翼地摸了摸,放下了。 旁边一个女孩蹭她,她垂着眼眸摇摇头,走出店面,三个女孩手牵手,她脸上又恢复了笑容,但遮不住淡淡的失落。 今天她穿墨绿色的针织连身裙,很素的颜色,配她。款式也乖,起码长度到了膝盖,但针织的贴身,走过路过,但凡男性,没有哪个不朝她的胸口翘.臀偷瞧的。 车里,眉如墨画的英俊男人,俊脸沉下来。 等那道纤细身影走出小段,男人修长的手指推开车门。 女店员惊讶地看着这道俊美如铸的高大身形走进来。 萧雪政皱眉拿下那两个被重新放好的发卡,一个是可爱的猫造型,另一个很简单,和她今天的裙子一个颜色。 他扫了眼价格,都是五十,他拧眉,沉默地把发卡握在掌心。 傻女孩,你可以买得起比这贵千万倍的发卡。 心口处微微动了一下,那是心疼。 他走向收银台,“把它们包好。” 女店员为难:“先生,这两只发卡刚才有个女孩……” “那是我太太。”他轻声说,薄唇笑意淡淡温柔,“太太想买的东西,我给她一一收集好。” ..女店员们心跳不能地注视这道优雅挺拔的男人背影离开。 “好浪漫的男人!” “偷偷跟在老婆身后,把老婆想买的东西全部买下的男人…简直受不了了哇,我也好想要一个!” …… 左浩眼见老板过来,立刻下车开后座车门。 “总裁,接下来去……” “往前开,跟上她。” 男人上车,打开手中的饰品盒,小巧的发卡在修长指间,几乎是下意识的,将它凑近鼻息,仿佛还有闻见她头发里的丝丝幽香。 - 卡宴龟速,开开停停,他一路静静瞧着她,饶有兴致,欣赏这抹在他眼中很是迷人的小女人背影。 一直到,她们安全回到a大南门女生宿舍。 车里,男人视线收回,蹙眉点了根烟,眼眸寂静盯着手里的发卡,静默片刻,低声道,“走吧。” - 施润刚进大门,周蓓边扯她,“润儿,我感觉有辆车一路跟着我们。” “在哪?” “刚开走了,白色的卡宴。” 施润回头看,没上心地扫了眼,“没有啊,十点了,快回宿舍吧。” 她如今鬼使神差变得,对不是宾利的车,一概懒得关注。 -会所是纪遇南个人名下的,招待的,也自然只有自己这帮兄弟。 萧雪政到时,海景房里只剩纪遇南一个人。 “都各自带着女伴潇洒去了,回回迟到!谁等得上你萧五爷?” 男人眉目冷着,清寒严肃,坐下就叫侍应生开酒。 纪遇南瞧着他根本红酒不当红酒喝,几分钟大半瓶就没了!酒不解愁,反倒更阴沉了那张脸。 纪遇南皱眉走过来,盯着他青铜面具般冷硬又臭的脸,“他妈当我酒不要钱?你这是给谁脸看?不待见我这忠言逆耳的?为你好才叫你放过你那个小老婆也放过你自己!这世上干净的女孩很多,总有除她之外能给你快乐的。” 萧雪政扫开他堵在酒瓶上的手,男人眉间戾气射出几分,他再倒酒,纪遇南是不敢阻拦了。 惊觉过来,这货已经闷声不响把三瓶顶级红酒灌没了。 “靠!小五?” 纪遇南叫了好几声,他闭着眼,迷糊地应了。 “别睡着!我他妈还费尽心思给你找了个绝对干净的,刚满十八,比你那湿润出水儿的小太太还嫩。你无论如何试一试,老二抬不抬头,这也看气氛和姑娘的活儿好不好。” 他人往外走,片刻后,身后跟着进来一个扎马尾,长相很是乖巧青涩的女孩,看着是真小。 纪遇南指了指,“这帅叔叔交给你,该学的看视频都学会了?只有一个要求,让他交货。” 这混蛋小东西却还要在意念里如此折磨他! 女孩听了这话,小脸羞红不已,怯怯凑近这个揉着眉心的英俊男人,叫了声:“叔叔?” 醉的头疼脑胀,萧雪政却听见了这声柔软的‘叔叔’,缓缓睁开一双漆黑眼眸。 他静静而凛冽地审视眼前女孩,并不是她。 修长手指伸出去,捏住她的下颌,酒后的声音微微沙哑,很是性感,却也无比轻佻。 他盯着她:“接过吻没?” 女孩的脸蓦地通红。 纪遇南瞧这情况有戏,“别吓着她,看这脸红的,就知道多干净了。让她扶你去卧室吧,雪政?” 说完,纪遇南坏笑着关门出去了。 女孩双手攥紧:“叔叔,我们……” “就在这里。”他微微闭眼,拿了打火机。 女孩紧张地深呼吸,闭着眼,脸晕红地朝他那好看的薄唇凑过去。 只是还没挨到,打火机冰冷地抵住了她的唇,立刻明白,他拒绝接吻。 她便小心地亲他刚毅的下颌,性感突出的喉结…… 只是再怎么亲昵,他却…… 室内空气仿佛凝滞,女孩一脸苍白,慌得不知所措。 萧雪政点了根烟,吞云吐雾几口,男人深邃的眸底,清冷也疲倦:“不是你的原因。出去吧,钱他会给你。” 门匆匆开了又关。 沙发上半躺着的身形修长的男人,眸色冰冷,他仰头,手臂搁在额头,另一只手掏出手机,打开加密的相册,那几张她的照片,翻来覆去静静的看。 现实是残酷且奇特的,不到半分钟,刚才始终平静的地方,不平静了。 气息越来越不稳,他脸色难看。 明明都不在跟前,这混蛋小东西却还要在意念里如此折磨他! - 房间外,纪遇南皱眉,“成没成?” 女孩尴尬怯怯地低着脑袋。 这反应纪遇南一眼看懂,心烦地拿钱给她。 突然房间门被人踢开,衬衫凌乱不羁,一面衣摆露在西裤外的高大男人走出来,脸部线条紧绷阴沉。 “雪政……” 纪遇南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这样给他搭桥牵线次数不少,全是想让他高兴,却难以面对每次相同结果的尴尬。 男人不甩他一眼,手指摁住发疼的太阳穴,大步进了电梯。 他手里还拿着车钥匙,喝这么多! 纪遇南追上去。 一路走出会所,身侧男人通身的寒气让纪遇南根本不敢说话,他开车纪遇南也不敢阻拦,车上两人一句话没说。 纪遇南见他始终呼吸很重,面色紧绷像是在压抑什么,这状态作为男人他立即明白了。 等他回过神,白色卡宴急刹停在a大南门,围墙内就是女生宿舍。 纪遇南很快反应过来,朝驾驶座欲下车的男人咆哮,“你他妈发疯!来这干嘛?大半夜在女生宿舍楼底下吼‘太太!下来给我解决生理问题’?!” .. “雪政,你醉了。”纪遇南无奈,拽紧他,怕醉的真去吼! 一栋楼全是小姑娘,搁小青年那叫示爱,搁他们这叫老男人耍.**。 车门重新关上,萧雪政甩开他,去拿仪表盘上的烟和打火机。 面无表情点了烟,连抽几口抽到咳嗽,醉意几分的五官线条在暗光里越发深邃立体,如同冰冷的雕塑:“遇南,别再找女孩了,多找一个不过多证明一次,我只对楼上这个有冲动,我恨这个结果。” 纪遇南皱眉看他那处,撑起仍旧明显。 他低叹,“现在上去找她不可能,人一个学生妹妹,要吓坏她?再者,强行把她叫下来你要对她做什么?雪政,你是喝酒了才不冷静。忍得难受?我下车,半小时够不够?” 他说完,开车门下去。 深夜的a大南门,寂静。 纪遇南双手插袋,长腿沿着马路白线来回走。 他想起十多年前,也是这样的夜,雪政拽着他爬男生宿舍,从车棚偷自行车,绕大半个城区去女子大学,就为了傻乎乎站在围墙外,遥遥朝女生宿舍窗户里露出的女孩脑袋痴痴对视,说话要很大声才听见,雪政舍不得她吼坏了一副柔嗓子,说以后要叫.床给他听的,就这样干瞪着眼睛谈着蛋.疼的恋爱,宿舍熄灯,他也不走,眉眼柔情地一站到天亮,说这样就好比陪她睡了一觉。 那样轰轰烈烈至死方休地爱过啊,到头来得到什么?又失去了什么? 每当他在女孩们接触下无动于衷,事后需要自己解决时,纪遇南就恨不得将那个女人千刀万剐! 如今终于遇上一个美丽奇迹,却因为复杂原因不能碰,生生这么看着,憋着,却越看越是止不了这渴…… 半小时过去。 纪遇南走近卡宴,打开车门就被呛得不能呼吸。 烟雾里的男人,衣着完好,侧脸冷峻,眼眸湛清,不是完事后的样子。 “抽了半小时烟?” 萧雪政开了车窗,冷风一吹,头是更疼,男人漂亮有力的手指转动方向盘。 卡宴缓缓驶离。 “不是难受?怎么不那啥,没气氛还是没小黄书?我手机里有海量图片!要不现在停车我把手机给…” “非惹我把你一脚踹下去?” “……” - 深夜三点,一身疲惫回到现在住的独栋别墅。 门一开,王姐和三儿一人一猫就迎出来。 他不着痕迹地把西装外套往身前遮一遮,“一个个怎么都不睡?” “先生这是喝了多少!”王姐瞧他脸色发白,眼角发红的糟糕样子。 “都去睡。”他嗓音黯哑,鞋也没换,径直上楼去了浴室。 衬衫西裤没脱,男人高大挺拔的身躯站在花洒下,冰冷的水柱打下来。 他蹙眉喘一口,闭上眼,汇聚在一处的沸腾血液,慢慢被浇冷。 - 施润醒来去照镜子,果然有黑眼圈。 宿舍楼外面就是马路,半夜经常有醉鬼吼,昨夜好像也有?总之害她没睡好。 室友相继起床,宿舍里飘着偷偷网购来的电锅煮面的香味,笔记本播放着早间新闻,施润一个碗一个碗的捞面,忽然听到新闻播放:日前本市发生了一起男公关被杀的恶劣案件,拒警方透露,死者为三十多岁男性,相貌极好,夜总会头牌…… 施润一双筷子掉在了地上! 三十多岁男公关,相貌极好,夜总会头牌…… 头牌叔叔!!! ..施润一脸苍白地跑过去,笔记本里新闻却播放到下一条了。 打开百度新闻搜入关键字,可是晨间新闻是直播,网络同步更新没那么快。 望着信息杂乱的网页,她两眼发怔。 死了?头牌叔叔……被杀了?这一系列字眼惊惧在她眼中。 难怪突然不任教,难怪他销声匿迹…… 这前后一联想,施润更加肯定被杀就是他啊! 这一整天,她木然抱着电脑,不断刷新网页。 一直到傍晚,有关男公关被杀的案件新闻终于上了版面! 她找到负责这起案件的警察分局,搜到该局的地址,抄下来,浑浑噩噩抬头,才发现一天就这样过了。 早早洗漱上了床,却是一宿噩梦,梦里都是头牌被杀的各种逆天改编…… 第二天一大早就出门了,按着地址坐了很远的公交到了公安局。 她缩在马路对面,大半个晌午,胆小儿不敢进。 无数次转身想走,可一想到被杀的头牌叔叔,心里就很悲伤。 他很可怜,不曾听他提到过亲人,干这行的都被家里人抛弃了吧?现在死于非命,说不定连个来认领的家属都没有。 怎么说他也是她第一个男人,又当过她几天老师,吻过亲过抱过的,最后一面还是见见吧。 这么一想,豁出去般冲进警局! 但事情远不是她想的那样简单,进了警局办公大厅,说明来因后,她就被刑侦重案组的警察带到了单独的房间! 施润吓住,脸色惨白都不敢呼吸。 “身份证拿出来。” 施润老实照办。 警察登记好,抬头严肃问她:“你和死者什么关系?” “我瞟过……”施润惊得立刻捂嘴!咬自己舌头。 “我、我是他朋友。” “哪方面的朋友?” “就是普通朋友,我就想见见他,跟他道个别可以吗?” “你非死者家属,不能随便见!” 施润心想来都来了,心一横改口,“其实我是他未婚妻。这样能不能见?” 警察渗人地盯着她一阵,把她拉起来,道:“可以,死者死因尚未查明,你为死者身前亲密关系人,得留下来无条件配合我们进行案件调查,去审讯室吧。” “审讯?”施润吓得眼泪刷刷掉下来:“我没犯法,为什么要去审讯室?!别拽我……” - 太太开始管束我了 集团大厦五十层,总裁办响起一阵急乱的脚步声。 接着总裁办公室被人从外面推开。 斜靠在沙发里,脸色苍白着咳嗽在看文件的男人,不悦抬头,鼻音浓重:“这是洗手间随便进?” “抱歉萧总!”季林一脸焦灼,“急事儿!萧总,太太出事了!” 男人身形一顿,修长手指夹着文件扔到一边,控制不住脾气地一把扯了领带,声音冰冷又无奈:“她又出什么鬼事了?” “太太被警察扣住了!” 男人一张冰沉的脸变黑,因为生病一直冒汗的手显得越发冷白,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又是警局?三天两头进上瘾了? 死丫头,你老公工作不轻松,现在重感冒,能不能给老子省点心长点脸?! .. ||萧雪政扶着额头站起身,男人干净笔挺的白色衬衫已被高烧热出的汗微微浸湿。 男人大手一把拎了西装外套在臂弯,修长挺拔的身躯疾步往外走。 电梯下降几十秒里,季林说明大致情况,男人沉默听着,只见本就阴沉的五官一层一层被刷了墨似的,炭黑无比! 把他当男公关,忍了。 现在是怎样?把他当死人?! 怎么就娶了这么一个二货…… 成天给他东搞西搞的小麻烦精!花两亿,娶来个专程气死他的白痴…… 一想到自己现在被某人当成死人躺在太平间,如此晦气!面色铁青浑身紧绷的男人,怒到几乎站不稳。 季林汗涔涔伸手要扶:“萧总……” “叫魂?没死呢还!” “……” - 警局门口。 宾利车上下来一道极其挺拔的男人身影,西装革履,眉宇紧皱,寒气逼人。 季林和左浩跟着下车,一行人快步往里走。 办公大厅门口,男人长腿一顿,一脸黑沉地不忘交代:“等会儿我要是突发出脑溢血,及时打120.” 季林左浩:太太威武!~ 进去后,萧雪政只说了两句话。 “被扣的是我太太,这是结婚证。” “这位是我太太的律师,一切请跟他交涉。现在,请问我的太太,在哪里?” 重案组那边立即过来人,领着这位a市萧姓的矜贵男人往法医鉴定大楼走。 二楼临时停尸间门口,男人眉头紧皱推开门,就听见一道纤细哭声。 施润瑟瑟发抖站着,身边一侧站着警察,另一侧躺着被白布蒙住的已逝之人。 未语泪先流,原以为和他非亲非故,不至于情绪波动至此,看来自己还是在意惨了这个老男人的。 擦擦眼泪,哑着一副小嗓子,“头牌叔叔!呜呜呜……真没想到你就这样香消玉殒了。” 门口男人:“……” “二十多天前你还是个大活人啊,拽的二五八万地把我踢出班级,成天闲的蛋.疼就知道欺负我虐我,怎么现在就躺在了这里呢?谁丧尽天良把你杀了?是不是有秃顶老男人想强行交易你宁死不从?” 门口快要脑溢血的男人:“……” “(此处省略上万字沉痛哀悼)……总之,我还是接受不了你已经死了。好了,道别就到这里吧,你在那边不会孤单的,我会时常想起您的尊容。那个,最后我想说……就是那个,头牌叔叔咱们打个商量成吗?你看你人已经不在,那我欠你那四万八千六百五的瞟资是不是就不用……” 门口脑溢血中的男人:“……” 绕啊绕终于绕到正题了!欠债想赖,欺负一个死人良心上又过不去,逼不得已来打商量来了你个小犊子?! 姑娘低着小脑袋还在迂回:“主要我真穷啊。头牌叔叔,要不烧五万冥币给您吧,这样您在阴间就是土豪了,再也不用因为缺钱就出卖身体!” “我他妈在阴间缺个女人做愛,把你一块烧了给我?” 诺大安静的空间,骤然响起的低沉男声,阴冷在笑,寒恻无比---- 施润吓僵,抬头便看见眼前挺拔伫立的男人身影,特别高,双手插着西裤口袋,寒光四溅的一双冰冷眼眸,正一瞬不瞬搁在她脸上。 “头!头、头牌叔叔……鬼、鬼吗?”施润吓得往后弹,一两秒根本反应不过来。 她惊惧地朝钢床走过去,颤抖着手拎住白布的一角要掀开---- 忽而手腕被一股大力猛地攥住!要去看尸.体的一双眼睛也被男人大掌一把捂黑。 天旋地转,她被丢在了男人宽阔的左肩,扛着她出了这阴森晦气的地方。 萧雪政甩手把她扔到墙上。高大身躯强势朝她压过去,直到,她无法呼吸。 大手掐在她纤细小腰,另一手抓着她肩膀,愤怒下没了轻重,男人深邃双眸里有怒,瞧着这多日不见的人儿,质问训斥来不及,只凭身体本能冲动,一低头就狠吻了下去。 大力捏住她下颌,迫使她张嘴,失去理智要进去舌头时,猛然想起自己在发烧。 低喘一口,隐忍着收了回来,眼角发红着,狠咬了她的下唇。 “唔!”施润痛得直抽。 男人松开她,双手插进西裤口袋,脸色差,冷眼瞧着她。 施润捂着眼的双手缓缓张开手指缝,偷偷看他,目光扫过他在滑动的喉结,起伏的胸膛,还有他喷在她脸上的热热的呼吸……一切一切说明,眼前杵着的这个男人……不是鬼! “头牌叔叔?”喜悦一瞬淹没了她,小疯子一样朝他扑过去,整个人挂在了这具挺拔的身躯上,她抱着他脖颈,脸使劲儿蹭,是热的!听他的心跳,是在动的!摸他的腹肌,硬硬的! “头牌叔叔真的是你吗?没死?我还以为你挂了!以为里边儿躺着的是你,你怎么没死呢!害我这两天好难过你知不知道……” 男人身躯伫立如松,身上柔软的女人像猫一样亲昵蹭着他,埋在他胸口嘤嘤啜泣,泪儿湿了他的衬衫衣襟。 他皱眉瞧着她激动的小模样,心里那点怒气哪里还有?全变成了一片一片温软羽毛,轻轻地,拂着他的心脏。 傻瓜,这么怕他死了? 气息在她一双小手胡乱触碰下渐渐不稳,男人呼吸略重,将她轻轻拉开,拿出西装口袋巾,冰着脸给她擦眼泪。 她微微仰头,一副配合的乖样儿,甜甜的呼吸热气直往他胸膛喷,喷的他气息又开始波动。 心头烦躁,把手巾扔她脸上,转身就走。 施润莫名其妙,捡起他的优雅蓝色手巾,小跑着跟上去,亲昵挽着男人结实性感的手臂,被他嫌弃也不肯松开,一定要触摸到他的体温仿佛才确定这真的不是梦。 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他冷硬线条的英俊侧脸,好开心! “对了,头牌叔叔,你怎么刚好在警局?也来停尸间看你死去的朋友?” “……” “不是看朋友?……哦,我知道了!你这职业…被扫.黄扫进来的?!真惨……” 忍无可忍!男人大手扭过她小脑袋,凶神恶煞盯着她动的欢快的两瓣唇儿:“闭不上了是不是?再给我叽歪一个字我舌.吻你。” “……” .. ||宾利车上。 施润舒服姿势蜷在座椅里,一会儿看窗外夜景,一会儿哼歌,高兴时也不打搅别人,自己跟自己玩的开心。 萧雪政瞧她一眼,快乐的小鸟模样,知道他没死开心成这样? 男人因为发烧而略红的深邃眼眸,闪过柔光,“饿不饿?” “头牌叔叔你饿了吗?!” “……” “前面十字路口左转右转再左转!既然你饿了,那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饿坏了的小东西,这是等他这句话等了多久? 按着她指的路,看到一家川味馆,招牌上火红的辣椒,男人眉心一皱。 店面不大,大理石台阶被人进出踩的脚印,矜贵的手工皮鞋迈出一步,很是犹豫。 “叔叔快点嘛,要没座位了!” 洁癖让他很不适,但没表现出来,在进门时,漂亮的手拿出蓝色西装口袋巾,绅士地给她撩了门帘。 平民店里走进来一道优雅成熟魅力的身影,是会引发sao动的,众人不约而同安静一两秒,朝这个五官无比英俊的男人看过来,他身着黑色西裤白衬衫,很是干净完美,卓尔不凡的矜贵气质,藏匿在他低调的言行里。 店员认识施润,给了个靠窗的好位置。 “喏。”她把放姜片的那杯水递给他,“感冒喝这个管用。” 男人黑眸望她,带着鼻音的声音沙哑性感,“怎么知道我感冒了?” “我有眼睛诶。”施润努嘴,示意他快喝。 他模棱两可地只碰了碰玻璃杯面,算是最绅士的举动,另一手去拿烟,随意问,“和店员熟?” “在这打过工,这里的菜太好吃啦,可是很贵,我攒钱每两个月和寝室同学过来挥霍一顿!” 多贵? 湛黑眼眸扫了眼菜单价格,最贵的菜,125。 视线移到她小脸上,心疼藏得很深,他一言不发皱眉要点烟,施润起身,小手抽走他薄唇含着的那根烟。 小模样很是严厉,“感冒还抽抽抽!叔叔你可真不会照顾自己。” 他一愣,打火机还燃着,光亮照着他冷峻线条的五官,却是柔和。太太,开始管束我了? 确定一定以及肯定是他请客后,施润眼里一片血光,丧尽天良点了八道菜! 等菜上来的期间,有一张五百只鸭子的小嘴儿,绝不会冷场。 “叔叔,给你讲个笑话,我有个闺蜜叫菜菜,你造她爸姓什么吗?” “姓舒,所以她叫舒菜,哈哈哈!” “那你肯定要问,为什么不跟妈妈姓呢?” “噗!因为她妈妈姓秦!好好笑对不对?蔬菜?芹菜?哈哈哈……你怎么不笑?脸动了刀子不能笑吗?叔叔你太伤我心了,我以为你是纯天然老鲜肉!说吧,为了接客你还丧心病狂动过哪里?” 某纯天然老鲜肉:“……” 一个叽里呱啦笑靥天真,一个眉眼深沉安静地眸底只有宠溺的柔光在听。 男女一触即是暧.昧的模样映在玻璃窗上。 对街路过一辆女士车,又急刹倒回来,驾驶座摘了墨镜的女人仔细看了蛮久,拧眉拿起手机。 .. 忘了你这个碍眼的灯泡了 电话一通,女人开口,“阿离,我看到萧雪政了。他和一个女的共进晚餐!太稀奇了,他身边居然会出现女人……不是简雨柔那个翻不起浪的,是个嫩的,看着没成年,不过一对匈可真是……” 电话那头平静的女声问:“是不是扎两束长辫子的女孩?” 女人眯眼,“你知道?” “在他家门口看见过。” 电话彼端,女人聊了几句挂断,打开身侧抽屉,拿出一份资料,扉页名字显示:施润,他的第二任妻子。 她面容安静,纤细手指,根根攥紧,无声将这份资料揉皱,捏在手心。 - 菜上桌,施润拿起筷子大快朵颐开吃,不经意抬头,却发现对面空了! 她视线寻找,看见他眉头紧皱坐在老远位置,白皙英俊的脸被辣椒味呛得微红。 施润意外,“叔叔不吃辣啊?” 萧雪政拧眉看着窗外,男人眼眸已被辣味熏得睁不开。 “我还特地带你来这里,想说感冒吃辣出身汗就好了呢。不吃辣的男人?啧啧,真娇贵。” “一桌子菜堵不住你的嘴?”他情绪不好,说话呼入辣椒味,就又咳嗽起来。 施润吐吐舌头,好吧,你不吃全归我! - 夜晚九点,宾利在a大南门停下。 身侧不见动静,萧雪政一瞧,一个人干掉八道菜的吃货,歪着脑袋睡得正香。 男人好看的手从方向盘移到她被风吹乱的刘海,想起什么,打开储物格。 精美的小盒子里,取出两只发卡,他蹙眉琢磨这女孩的小物件,研究了很久,终于会使用了,回想那天她戴的位置给她卡上,一边一个严谨对称着,卡好了一看,他脸色不好,怎么更像小学生了? 瞧一眼她圆尖的小脸蛋,粉透白皙的肌肤,生的这么嫩不是你的错,出来勾.引人就是你的错了。 喉结一动,眼眸暗深发热,倾身,朝着她那惹人干坏事的小嘴儿,低喘着薄唇紧贴了上去。 原本顾及生病怕传染给她,克制地只在她唇上轻轻折磨,她却不知怎么张开了小嘴,那片丁香竟是缠了上来,热情邀请。 男人身躯一紧,强势抵开她的贝齿,再也控制不住地**而入。 但却在探进她口腔时,某人猛地一僵,舌尖被高压电击了一般慌乱退出来! 辣、辣、辣死他了!!! 施润梦里吃果冻吃的正香,薄荷味的果冻,软软的,忽然脑袋被人一甩,撞到了椅背,她惊醒,唇上一片湿湿,舔舔,真是薄荷味。 抬头看见男人急速下车的一条长腿,车门猛地被啪上! 她也跟着也下车,只见男人高大背影往街边便利店快步走去。 等她追过去时,某人正黑着脸狂灌冰镇矿泉水,额头和太阳穴,青筋全部冒了出来。 “头牌叔叔?” “滚回宿舍!”某人吼完,又拿了三瓶冰镇的水,男人刚毅的薄唇已成嫣然色泽,看着竟是妖娆。 他脸色极度阴寒地走了。 施润:“……” 怎么了个老蛇精病?莫名其妙就发火骂人! .. 施润回到宿舍,周蓓盯着她脑袋:“你不是嫌贵吗?怎么又翻回去买下了?” “什么?” 周蓓拿过来镜子。 施润一照,惊悚发现头上多了两只发卡,正是前天逛街看上又买不起的那两只! “和店员砍价成功了?”赵明明问。 施润愕然盯着这变魔术般冒出的发卡,对称在她刘海两边,卡得位置有些‘村姑气息’,且勾缠了她的发丝,可见给她卡的人动作并不熟练。 她拧眉了细眉。 这姑娘的脑袋智商想问题是很慢的,但是这一次,几乎是秒反应过来。 头牌叔叔!!! 她抱着镜子呆傻地盯着发卡,慢慢的,脸儿就泛起红晕,心跳也是不听话了,扑通不打声招呼就悸动起来。 拿出手机,今天刚问的他的号码,眉眼点点柔羞,她屏住呼吸,鼓起勇气拨过去。 头回给他打电话呢,好紧张。 仿佛一个世纪,终于通了! 那边却没出声,静谧地,只有男性特有的低沉平稳的呼吸,他沉默时强势夺人的气场,隔着电流都能感觉到。 施润攥紧手机,看不见自己脸究竟多红,但能感觉到心跳快要跳出身体:“头牌叔叔,发卡我刚刚才看见,很漂亮,谢谢你送给我。” 那头还是没声,施润当然看不见某人漂亮薄唇浅浅勾起的弧度。 半晌,高冷的男声传出:“发卡?给我侄女买的,刚才在你头上试了试,忘了摘?” “……” 施润那颗在悸动的少女心,毫无预警碎成一块一块…… 失望,尴尬,窘境…… 男人长腿慵懒搁上茶桌,完全无视王姐和小三儿捉急的眼神,继续傲娇腹黑:“花我一百块呢。这样,你明天还过来,地址是xx路……” “笃笃笃----” 男人好看的眉宇一皱,“敢挂我电话?” 小三儿猫屁股对准他。 王姐:“先生,送就是送,咱能坦率点么?你书房里买那么多泡妞秘籍,有用?情商是硬伤啊你。想让太太来家里方法许多,太太现在一定特别伤心,女孩子脸那么薄,误会别人送自己礼物是最尴尬的。” - 宿舍,施润浑身颤抖着挂了电话,一头撞进被子里再也不想见人! 居然误会是送给她的…… 施润你要不要这么自作多情?完全暴露了有多久没异性送你礼物的可怜人生了! 还有那个死头牌,你怎么会以为他是浪漫悄悄买下你看中的发卡呢!他就是个牛郎,小心眼又抠门,一盒感冒药都能坑你120的混蛋! 姑娘气的窘的,掉了金豆豆,一边擦泪一边唾弃自己,居然还以为他是喜欢她,真敢发椿! - 翌日大早,手机震动,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 施润皱眉,当然一万个不愿意!可是两次去他家王姐都热情招待,王姐人很好,王姐的请求怎么拒绝? 扁扁嘴,只得回复 - 别墅厨房门口,身形修长挺拔的英俊男人,挑眉删除短信,五官一派沉铸地把手机放回王姐衣服口袋。 哼,说老子情商低。 目睹这一切的小三儿:干龌龊欺骗少女的事时,能不能避开我这只善良正直的猫的视线啊你个老淫.棍?! .... 施润在被子里扭来扭去,直到隔壁床赵明明咆哮了,才苦着脸爬下去洗漱整理。 探望病人手里总该有点什么,她进了宿舍楼下大超市,尼玛,送人的礼盒都好贵! 本来吧,八千块在手她也是个小土豪,但那是别人的钱,不是大是大非不敢用啊。 晃到罐头区,停住脚步。 那一罐罐卖相可口水果罐头勾起施润许多回忆。 小时候生病,孤儿院孩子多又穷,最脆弱的时候眼巴巴想吃个桃子罐头,甜甜的在嘴里,心里,仿佛身上的痛就能减轻了,吃得上罐头的孩子,都好幸福。 每次生病郑天涯就攒钱给她买,后来郑妈妈在夏天桃子最便宜的时候买上很多做成罐头,秋冬她想吃了,去他家拿就行。 施润手里摸着冰凉的玻璃瓶,眼眶有些红。 对比了牌子,拿了三个最贵的大桃子罐头,去结账时还是心疼了一把,五十块呢。 -独栋别墅。 蹙眉伫立在楼梯口的高大男人。 “王姐,相亲不等人,这回对方是个海龟男士,前妻子女都在国外,别错过。” 王姐一边往脸上抹润肤霜一边幽怨:“自己的事儿一点不操心,就管我这把老骨头!五十几的人去相亲,我都怕被人笑话!再说,先生你生着病呢,我不放心走开,” 着急过二人世界的sao男:“三儿会照顾好我。” “……”它是只猫! 终于,大门开关,送走了王姐。 男人薄唇微扬,转身看到沙发上瞪着他的雪白一团。 皱眉走过去,“忘了你这个碍眼的灯泡了,要不,爸爸也给你安排个约会?” “……”没妞泡的时候不知道是哪个寂寞老男人抱着我叫我小公主,现在特么变成碍眼灯泡了?! 一人一猫正互相仇视,门铃响了。 男人一把捞了小毛球丢进它的粉色小屋,把门关上! 闭嘴别动,你现在只是个枕头 (改了好多次) 长腿走出客厅,经过玻璃面停下来,眉眼荡漾地把睡袍衣襟往开扯了扯,露出若隐若现的胸肌线条,才慢条斯理去开门。 别墅台阶,施润提着三罐头,小手勒红了,等了又等,门终于开了。 抬眼便撞上两道冷漠幽深的视线。 男人五官沉着,薄唇紧抿扫她一眼:“有事?” 施润控制住扇这张不耐烦的恶劣脸庞的冲动!全看在王姐的面子,挤出笑容:“头牌叔叔病了,我来照顾你。” “稀罕!”某人寡冷地转身,但门没关。 施润小拳头攥紧。忍!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他是个老婊砸! 跟着进客厅,视线还没来得及看看这豪华大气的别墅,男人长腿已经上楼,背影摇晃,手扶着雕花栏杆。 施润见状立刻上去扶住,小手触及男人手臂,隔着居家服都能感觉到那股异常烫人。 烧还没退? 某人享受地胳膊搭在太太的小肩膀上,一低头,鼻息都是她的体.香发香。 还有,她那半边挤在他坚硬胸膛的软柔,太大了,走动间难免荡来荡去,弹得他一身血气立时就热了。 施润艰难把他扶到卧室,男人长腿不着痕迹把门踢关上。 .. 施润把白色被褥掀开一角,“叔叔躺下?” 他并不开腔,高大身躯朝她走近一步,落地窗帘开着,阳光里男人这双深邃的眼眸,不动声色地漆黑下来。 眼里想要亲近她的yu望,就那么露着。 施润被他盯得忍不住哆嗦了一下,眼角余光扫到卧室门关上了。 上过一回他家楼上,內衣丢了还被他…,施润怕。 掩饰惊慌地笑笑,“头牌叔叔你睡吧,我买了罐头,下去给你盛一碗。” 但她无论怎么都走不出这无比高大压迫的男人包围圈。 他只用一只有力的手臂,拦腰就把她掀倒在身后柔软大.床。 “啊----” “你干嘛?!”施润慌得要起,强势高大阴影压了下来。 他一臂撑在她肩侧,不断下压与她缩减距离,直到薄唇碰上她的馨香小嘴儿,骨节修长的大手抚上她的脸颊,轻佻地游走,捏她耳垂,做一切让她窒息地抚.摸。 施润惊恐不已地躲,挣扎! 萧雪政瞧她这兔子急了的模样,压下眼角灼热,薄唇印在她唇角无奈叹息,“什么都没做就一副我在强你的样子。” “……” 他却轻笑着脱掉她的鞋,大手按上的翘.臀将她转了个身让她躺在床右侧,左侧,自然他也躺下,施润反应过来那会儿,两人已盖上被子,被子遮了半张脸,满世界都是他的味道,特别干净好闻的男性气息。 他坚硬的身躯凑过来,命令她:“躺平。” 躺平干什么? 施润脸红戒备,生怕他翻身覆上来! 但几乎是同时,他真的覆了上来,只不过是一个脑袋,找准位置地往她匈口埋。 “头牌叔……” “闭嘴别动,你现在只是个枕头。”男人闭眼,枕着无比软柔的好心情,写在脸上。 施润心跳好快,他这样不对她做什么,却如此暧.昧枕着她的…,做恋人才做的亲密事,叫她捉摸不透。 压得她难受,不知道有意无意,还非常恶劣地朝她那呵气,喷得她浑身颤不停。 难耐,施润扭了扭,想把他脑袋扭下去。 但却被他打了屁股! 男人修长手指点了点她的小左,声音略哑警告,“这也别动!荡来荡去地,勾起我shou性后果自负。” “……” 卧室寂静得只有两个人纠缠的呼吸。 施润偷偷抬头,他眼眸闭着,睫毛真长,精致完美的男人五官,倒着看也是惊艳的。 不知道他有没有睡着。 施润深呼吸,轻轻开口,“头牌叔叔,我们这样不对的,其实……我结婚了。我躺在你床上是对我丈夫不忠。” 她苦恼地继续说:“那天去酒吧喝酒,是我喜欢的男孩背叛了我,我放.纵了。和你有了那一晚,没什么好后悔的,唯一觉得对不起的就是我那个没见过面的丈夫。但是吧,我丈夫据说是二婚,而且是个秃顶肥肚的老头,特别丑,所以把第一次给你这样的完美男人我觉得挺走运,” “你丈夫是秃顶肥肚丑老头?!”男人蓦地抬头,俊脸铁青。 .. 施润苦笑点点头:“他去我爸公司提亲我姐刚好在,看见过。” 那是季林…… 季林是老了点,但不至于是个老头,中年男人里季林身材算保养不错的。秃顶?更是胡说! 萧雪政沉下脸,在她眼里他这个老公形象居然被毁成这样。 他翻身覆上她,一腔怒火打算告诉她真相,施润手机震动。 她接起,“菜菜?” 那头菜菜声音不对劲,“润润,我在你家。” “果岭?” “……施家别墅,下班偶遇你爸爸,被他邀请来家里…坐坐。” 施润脸色蓦地一变,从他身下出来,冲下楼。 萧雪政跟着下去,沉声问,“什么事?” “我家里的事,说不清,叔叔,我急事先走。” 他不放人。 施润只好简单说,“上次在校门打我的那个是我后妈,我姐因为我好像在警局没出来,我那个混蛋爸打几次电话我不接,躲在宿舍他堵不到我,居然把我朋友抓了逼我回家,你不知道他们以前怎么对我的,我真怕菜菜出什么事。” 她已经哭出来。 男人眼底顿生冷光,抱住她,“瞎担心,什么事都不会有。” 施润摇头,去他家厨房找了把水果刀揣进书包,“以前这样的事发生过,就在我嫁人那天,我拿了二十万想逃,我爸就抓了菜菜和她弟弟!” 男人有力的手指捏住她抖得不像话的下巴,逼她抬头对视他眼里的笃定,“冷静。叔叔跟你保证,你回去你爸一定对你和你朋友客客气气。” 也许是他眼神震慑下,施润虽不信,但却真的冷静了几分。 - 宾利在距离施家别墅百米远停下。 施润心系菜菜,赶紧下了车。 萧雪政拿起仪表盘上的烟,点燃一根,吞云吐雾里男人一张脸寒气渗了骨,拿出手机。 “季林,十分钟内,我要施博股份跌到施为律抓狂。” 徐徐吐出烟圈,暗黑到极致的眼眸优雅眯起,“把能联络到我的方式透露给施为律,等会儿他打电话过来,你接,告诉他,求情求帮忙,能说的上话的,只有太太。” - 施润进门,施为律脸上露出笑容,“肯回这个家了?” 施润目光扫视:“我朋友在哪?” “小润,你姐到现在还没出来,你放肆也太过了。” 施润冷笑,“我没那通天本事让她出不来!” 施为律抽烟,“你本事还是挺大的,把你丈夫伺候得多周到,他才肯这么护着你?” “什么意思?” “还跟我装?”施为律走过来,揪住她衣领,“爸爸问过你丈夫,你怎么回答的?没出现过?一个没出现过的人能知道你发生的每一件事,把这个家搅得鸡犬不宁?!你现在给我回去吹枕边风!你姐不出来,你那个朋友就别想安全回家!” “他真没出现过!” 施润强忍眼泪:“你是我爸,你却把我当仇人,在你眼里我不如门外那条狗,你任由蒋蓉施清欺负我,这些无所谓!可是你太过分了,卑鄙地对菜菜下手?!” 施润失去了理智,手往书包里掏,就在要把刀子掏出来鱼死网破时,施为律手机响了,他甩开她去接电话。 不过一秒,施为律脸色剧变,“怎么会突然暴跌?施博任何事都没有,” 他厉声质问,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施为律惊悚的目光朝施润这边看了过来。 .. 先生不吃辣,不沾荤腥 (昨天的,第一章) 挂断电话后,施为律再度朝她走来,施润惊惧地亮出刀子! 他脚步一顿,一百八十度转了态度,“小润,把刀子放下,这是干嘛?” 施润听他这陡然温和了的语气,皱眉,鸡皮疙瘩一身。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更是跌破了她眼球---- 先是施为律叫佣人把菜菜从楼上请下来,施润确定菜菜无恙,被施为律叫上楼。 楼上书房,蒋蓉竟然进来了,看着施润的眼神是想撕了她那种,但奇葩的是,蒋蓉居然就那天在学校的事跟她道歉。 施润反应无能了…… 最后,施为律总算道出了他们变脸的真实原因。 和菜菜从施家别墅出来,施润还在混沌中。 怎么会呢?施清在警局出不来居然是她丈夫背后施压?现在施博几个大项目,对方公司无缘无故终止合作,就在刚才,股价暴跌,施为律也说是因为她丈夫! 施润觉得毛骨悚然,一个从没出现过的老头,在背后默默关注她,这种感觉,很不舒服也很令人害怕。 蒋蓉哭着求她,拜托她联系上他,放了施清。 施润应下来了,不想逼急了这帮渣货,再来什么阴的对她身边的人下手。 - 陪着菜菜一下午,把她送回了家,施润坐上回果岭别墅的公交。 没忘了给头牌打过去电话。 “叔叔,谢谢你送我一趟,出来后你怎么不见了?……恩,你太神了!托你吉言,我爸确实对我和我朋友客客气气呢。” 彼端,沉默听着这一切的男人,凌厉眉宇微扬。 挂断电话,身高腿长的男人一身正式黑色西装靠在墙上,白皙手背搭上还在发烧的额头,紧蹙眉心。 为了你个小笨蛋,我可是临时宴请证卷交易的高层,酒一杯接一杯,你老公辛苦。 长指扯了扯领带,给周婶拨过去。 男人眼眸黑得危险而沉铸:“周婶,等会儿太太回去会让你联系我,你照办。” “可是先生以前不是交代,不让太太知道您是谁吗?” 男人薄唇勾出邪气的弧度:“恩,现在,想让她知道了。” - 施润回到果岭别墅,挺纠结。 毫无瓜葛过了两年,眼看再有一年就恢复自由了,是真的不想和老头丈夫扯上半点关系的。 可是施为律半请求半威胁的话还在耳边,怕多生枝节。 踌躇到九点半,施润到底开口,“周阿姨,你可以联系上先生吗?” “太太找先生有事?”周婶装作讶然,“先生很忙,轻易不敢打搅他的。不过,我试试吧。” 施润感激地跟着到座机前,周婶背对她拨下号码,嘟嘟的等待声里,施润的心就那么一点一点提起。 “难得一次就拨通了。” 周婶眼瞟施润,语气万分恭敬小心:“先生?太太有事想和您说。” 不知道那头说了什么,周婶把话筒递过来,“先生让你说话。” 施润猛地一滞! 手心里冒出冷汗,战战兢兢接过,脑海里顿时浮现出一张冷厉阴鸷的老头脸庞。 她脸更没了血色,嗓子干得塞了冰块似的,酝酿半天,吞吐出陌生又令她惧怕的字眼---- “……老、老公。” 手机彼端,长腿交叠靠在车后座的男人,在车窗半降灌进的凉风里,清晰听见这声细如蚊吟在颤抖的‘老公’。 薄凉性感的唇一勾,头回觉得,‘老公’二字,竟这般迷人耳朵。 施润等了又等,那边高深莫测地寂静非常,她捏紧话筒,不知所措只好又叫几声‘老公’。 还是没动静。 施润一颗心就那么悬在了半空,她甚至听不见对方的呼吸,那么神秘又恐怖。 舔了舔干涩的唇,她鼓起勇气说明诉求,并一再强调她没事,谢谢老公的关心呵护,拜托他放人一马。 却还是,无应答。 她脸苍白又红得尴尬,把话筒递还给周婶。 那边却好像说话了,周婶恭敬地连连点头称是,挂断后对施润说,“先生说他知道了。” “就这?” 施润很无语又不敢说什么。 派头可真够大的,都不跟她说话,要周婶传达,她这老公什么厉害来历这么拿腔拿调? 两年无音讯,施润曾猜测,他是不是老死了?没想到还健在,这还盯上了她! 真恐怖,自己以后怕是凶多吉少了。 - 包间门被男人漂亮的大手推开,身穿黑色衬衫的严肃男人走进来,薄唇一抹未来得及收起的笑意。 简子俊挑眉:“我靠,接了个什么电话笑得这么sao?” 萧雪政搁下手机,重新拿牌,男人一根烟含在唇边,没点燃他又夹在了指间,嗓音醇厚:“太太的电话,第一次给我打。” “五哥和小嫂子不是早就勾.搭上了吗?” “哼。”纪遇南冷嗤,“你五哥出息!在这姑娘眼里是卖.肉的。又是牛郎又是老师又是幕后大老公,角色转换得没精神分裂啊?” 萧雪政不理他话里有刺,蹙眉打牌,一局完了,简子俊洗牌。 男人长指把烟掐灭,深邃目光盯着杯里的红酒,动了动眼皮缓缓开腔:“遇南,趁着这个机会,我想跟她洞.房,真做。有什么办法可以一次成功?” 房间里两位男士均傻眼! 纪遇南吃惊,“啥玩意儿?你没跟她来过真的?” “那你这些天一副酸爽到不行sao样?五哥,我太鄙视你了,一小丫头一个多月了你没拿下?” 牌局结束,简子俊走后。 纪遇南拍这沉默抽烟的男人的肩膀,沉声道:“看得出来你这二十多天很努力在放过她,可能是缘分吧,纠缠不断。将来的事将来再考虑,她醒不醒得来还是另说,醒不来,你就用不着你这小媳妇。肾憋久了一定会出毛病,难得遇上个能让你抬头的小女人。你恐惧的障碍,我那有药,助兴的不上瘾,争取就这一次把人办了?” 四目相对,成熟男人的眼神交汇里,是那般意味深长的邪笑。 - 自从那天那通恐怖电话后,神秘老丈夫再没动静。 施润揣着一颗心忐忑着。 施清还是没出来,施为律每天给她电话狂轰滥炸,三天两头把她请回家吃饭,虽然她在施家地位转瞬飙升,不过施润真不享受,觉得每个人对她假惺惺的,恶心反感。 周五放学,施润拿了换洗衣物回果岭。 刚进门,周婶就走过来,眉间喜悦地说,“太太,先生回来了。” 施润眨眨眼,小嗓子失了声音般傻在那,浑身僵硬。 老头……她秃顶肥肚的糟老头老公出现了?!怎、怎么办…… -------- 施润惊悚的目光在偌大的客厅里搜寻,没看到客厅有老头子的身影。 她吞口口水,强自镇定:“他…他人呢?” “先生在楼上书房,下午六点到家的,很忙,在处理公事。”周婶笑笑回答。 施润舒口气,把书包和衣服放下澉。 别墅空气仿佛冻住一般,肃穆紧张非常,陌生的老公突然回家,哪哪儿都不自在了。 她忍不住在脑海里想象,他到底有多老多丑,能是她接受的范围吗? 又很后悔掺和进施为律这档子事儿,不然不会把他召回家来。 正郁闷地弯腰换鞋,听见周婶说,“我和先生聊天说起太太的好厨艺,先生好像感兴趣,交代说今晚的晚餐由太太亲手做。” “啊?”施润哀嚎半声,望了眼楼上,又赶紧捂住嘴。 “怎么了太太?不想做饭吗?” “……不是。” 做饭没问题哇,做一百顿都ok! 问题是老头为什么要留下来吃饭? 一想到要和一个能当她爷爷的人面对面共进晚餐,施润鸡皮疙瘩全起来了! 苦丧着小脸儿,闷闷地跟着周婶进去厨房,流理台上布满了新鲜的食材,蔬菜叶翠绿,还滴着水。 施润卷起小袖子,围上围兜,素手洗净,挑开着看了看,便皱了细眉:“周阿姨,怎么没有辣椒和肉肉?” “先生不吃辣,不沾荤腥。” 口味这么奇葩?联想到也是不吃辣的头牌叔叔,施润觉得长得帅的男人不吃辣那叫矜贵,一老头子不吃辣,那叫拿乔装x! 心里默默地鄙视。 施润扁扁嘴,小脸上是不满和惆怅,“这不是为难我么?没有辣椒和肉肉,我根本不会做菜嘛。” 周婶好笑地嗔她一眼,“没了辣椒和肉你不活啦?以后跟着先生过,你肯定要戒掉这两样。” 施润表情一顿,恶寒地哆嗦了一下,才不要跟老头过日子! 撑过这一年她就自由了,虽然再结就是二婚,但比呆在一个老头身边强太多好不好? …………****………… 这个年轻男人是个神话 (今天的,第一章) 脸色惨白,她抿抿唇,试探的问:“周阿姨,先生呢?” 周婶昨晚睡到半夜被先生一个电话叫醒,出来,先生脸色极差地让她帮忙处理鬓角轻微的伤口。 周婶吓得没敢问,不是好好洞.房着呢么,怎么还发生了流血事件玛? 仔细处理好伤口后,先生就上楼了。 周婶也不敢睡,在客厅等了两个多小时,先生再度下来,极差的脸色有所缓和,看着是精神焕发,神清气爽,心情好像也不错了澉些 黎明五点,先生驱车离开。 周婶瞧了瞧太太身上让人脸红的痕迹,悄悄挪开视线,“先生离开了呀。” 施润大喘口气,人没死就好! “先生脑袋上……伤口严重吗?” 当时慌乱,她都不知道砸了哪里,又小心翼翼地问,“他很生气吧?” 周婶对第二个问题点头,“先生走前交代,说让太太您就昨晚的事写一万字检讨,明天就交给我呈上去。” “就这?”施润不敢置信! 周婶看她好像对惩罚还不满足,笑了,“太太难道还想要多的?” 当然不是! 如果惩罚就是这个,那她写一百万字也愿意啊!就是觉得太奇怪了,她打了他的啊,而且,洞.房也没成,老头丈夫难 道一点都不生气? 施润心里惊疑不定,慢吞吞爬下床,走进浴室。 进门,墙壁上就有面大镜子。 她僵硬地顿住脚步,瞪着镜子里到处是‘小红花’的自己的身体。 怎么回事? 她小左小右又被擦红了,而且这次比上次更严重,还破了皮,冒了血丝! 现在是碰也碰不得,走路晃动都会牵到伤口。 郁闷,怎么一和男人在床上过一晚,第二天匈就出事? ………………******……………… 上午十点。 博瑞国际商务酒店,作为政要开会钦点的承办方酒店,此番入驻a市,自然引起不小反响。 一楼五星级会客大厅正举行着隆重的剪彩仪式。聚集不少名流政.要,商界著名企业家。 场地宽敞,人头不密集的攒动中,伫立着一道极其挺拔的身影,西装革履,因为是剪彩仪式,领带改为干净白衬衫领口佩戴黑色领结,更显优雅绅士,但五官颇为严肃冷清。 男人修长手里一杯红酒,并不喝,在场也没有几位配得上能和他打招呼的人物。 他身后跟着一男一女,秘书季林臂弯里是商务平板电脑,女助理拿着他的西装外套。 此时二人都好奇地注视着老板左边鬓角一小块的创可贴,眼神交汇,没人敢问。 私人手机固定的铃声响起,萧雪政蹙眉,长腿一顿,半转了个身,女助理立刻接过他手里的红酒。 季林要跟上去,男人漂亮的手一摆,高大挺拔的身躯往出走。 一直走到电梯前,人少安静,他才接起。 那头周婶的声音:“先生,太太起了,我跟太太说先生吩咐写检讨,太太很乖,答应了。” “打了老公,她敢不写检讨?” 萧雪政掀了掀眼皮,冷哼着又道:“今天周六?想办法让她别出去兼职,正午太阳大,出汗会灼了伤口。” 交代完,挂了电话。 他靠墙点了根烟,眯着眼慢慢地抽。 昨晚本来打算破了她,结果一场乌龙,是在气头上,所以后来上楼的两个小时里,狠狠地惩罚了她,完事后他才惊觉没分轻重。 不过,是她活该,亲了她那么久,眼瞎认不出他是谁,愣是把他当一个老头。 …………**………… 剪彩仪式进行到十点半,有头有脸的人士还在陆续来临。 萧雪政昨夜没休息好,让季林和酒店主办方打了招呼,酒店老总立刻在八层安排了总统套房。 因为下午两点要举办各企业家交流峰会,他中午驱车离开,下午再来,很是疲惫,便和在场几个熟人简单打过招呼,没让季林和女助理跟着,独自一人上楼。 刚进电梯,纪遇南的电话过来了:“小五!怎么样,昨晚恩恩?我给你的药派没派上用场?” 萧雪政抽烟,并不开腔。 这沉默,让纪遇南几个翻滚,“你倒是说话!没成功?这姑娘是石头吗你进不去?” 关于昨夜,某人一字不想提…… “那你那一身的火怎么解决的?”纪遇南想了想,忽然道:“你丫不会跟上次那样,进去不成,就欺负人家匈了吧……” 电话这头,沉稳的呼吸略一顿。 “我靠!”纪遇南骂了一声,“你特么是不是对种方式上瘾了?” 电梯门叮咚,开了。 萧雪政抬眸看一眼楼层,显示3,没到八层。 酒店是上好的大理石地板,细高跟踩过会有清脆悦耳的声响。 镜子里四面都是镜子,他垂眸,眼角余光也看得见进来的女人。 微蹙眉宇,声线平静地说,“挂了,见面再聊。” 男人抬头,一脸平静地盯着电梯跳动的数字,修长的手指随意捏着手机,另一手插进西裤口袋。 电梯里此时只有两个人,彼此呼吸都很轻。 八层,叮咚。 男人长腿移动, 却在跨出电梯时,干净到泛冷的白衬衫袖口被身后电梯里追出来的人轻轻拽住。 身侧一股柔风,夹杂着淡淡女士香气,平静又有些急促地喊了一声:“雪政----” 恰好电梯门口等待的一行人,最中间那位也抬头,微笑伸出手,“萧总,也在八楼休息?” 萧雪政一身冰冷,抬起右手,袖口被束缚的力道自然松开,他跟这位男士握手,“恒大刘总,幸会。” 恒大也是a市大集团,和广政有不少商业上的往来,萧雪政私下和刘总是高尔夫球友。 刘总看到他身侧紧跟着出来的美丽女士,出于礼貌,挑眉一指:“萧总,这位是?” “前妻。” 一手插着西裤口袋笔挺伫立的高大男人,五官沉静,低缓冰冷的嗓音里没有半丝情绪起伏。 话音一落,电梯门口一瞬安静几秒。 刘总诧异,广政集团老总,萧雪政年纪三十二,几乎不在杂志上露面,私生活很是严肃神秘,少数上流社会的人士才 知道他与a市那位著名顾姓老司.令的关系,至于为什么爷爷姓顾,孙子姓萧,没人知道的高门秘密。 总之,这个年轻男人是个神话,七年时间创立一个庞大商业帝国,出身很不凡,但是低调得有些令人费解。 却不想,年纪轻轻,结婚又离? 不过刘总人在中年很沉稳,几分的意外也不表现在脸上,冲这位长得特别漂亮气质也很好的职业装年轻女士微笑点了个头。 对方素手掖了掖耳边长发,礼貌笑笑,声音低柔:“你好。” 刘总不再将视线搁在女人身上,再美,与萧总有关的女人更不敢多看。 他微笑着和眼前身形高大,模样严峻的男人交谈,话题围绕最近a市大热的大学城商业街,由政.府出资,广政揽下从楼盘到所有商铺成立的一系列大权,正在招标。 旁边一群人恭敬等候着,谁也没进出电梯。 萧雪政开腔说了几句,语调清冷,男人修长的手指按住眉心,深邃立体的五官上似有疲态。 刘总识趣,立刻道:“萧总,高尔夫球场见!” 男人抿唇,淡淡点头。 电梯门一关,带走一群人。 周遭顿时静寂。 男人手指轻轻抚摸过衬衫袖口,转身,双手插进西裤口袋,扫了眼房间号,往前走。 他面无表情,走得不快不慢。 后面的人也不出声,亦步亦趋安静跟着。 叶离仰头看这个眼前距离她不过三四步的高大男人,看的有些痴,心中激荡着什么,爱或者恨,都已经入了骨。 不会再来这里了。 (500岩币的加更) 那头的人说了什么,她眼睑慢慢垂了下去,没有犹豫,便答应了。 又给室友打了电话,下午请假玛。 取了点钱以防要用,匆匆坐上公交,绕到城南一个半旧不新的老式小区。 和郑天涯闹翻的这一个多月里,施润没有和郑妈妈联系过,手里有郑家的钥匙,还没来得及归还澉。 她直接开门,郑妈妈躺在床上,虚弱地强撑着要起来。 施润赶紧按住她,“阿姨好好躺着,药吃完了?郑天涯呢?” “天涯忙,好多天没回来了,我不敢打搅他。”郑妈妈脸色苍白,看得出来病情有些重。 “麻烦你跑一趟了,润润,钱在客厅的罐子下压着,你帮我去医院开药就行,我实在没力气走动。” 施润担忧:“阿姨跟我一块去医院检查吧,这都两年了,医生说可能复发就在这会儿。” “别担心,就是药吃完了,心脏难受。” 郑妈妈停了一会儿,就拉住她的手,张了张嘴,终究是说了出来:“润润,天涯的事……阿姨说声抱歉,他有他的苦衷,不求你原谅。阿姨欠你的,阿姨慢慢还。” 施润慢慢垂下眼眸,不愿多提:“阿姨你休息,我马上去开药。” 她坐上去a市中心医院的公交。 车上,施润木然地看着窗外,不愿意回想的事,又浮出脑海。 两年前郑妈妈心脏病突发,那时候郑天涯出国一年,正在攻读博士。所有重担都落在她这个郑家定了十几年的小媳妇肩上。 爱一个人时,是愿意为他赴汤蹈火做一切傻事的,郑妈妈二十万的手术费,她想都没想,就用自己的婚姻和施为律交换了。 施润想起前些天,郑天涯堵住她,气愤的问她拿二十万做了什么? 呵。那时候她多傻啊,觉得即便嫁了人不干净了,天涯爱她,天涯不会嫌弃她。 可是他一回国就变心了,或者早就在几年前,他就已经和施清背地里滚得不亦乐乎了。 但是郑天涯,施清两年前在你妈妈病的快要死的时候干了什么? 落井下石冷眼旁观,联合施家所有人逼着我嫁给一个老头!这样的女人,你娶吧!我两眼看着你能有多幸福! - 公交到站,施润擦擦眼角,这家全国都赫赫有名的大医院,两年前施润频繁地进出这里。 拿着药单,从门诊穿过长廊花园,单行道两边都是特别高级的vip住院大楼,不同于普通的住院部,这里建设得像小别墅一样。 施润经过一棵树旁,忽然头顶被什么东西砸了,不重,但也很痛。 那东西掉在地上,她捡起来,是一张纸条包着一块很小的石子。 纸条上幼稚的黑色三个大字母写着:sos。 求救? 施润攥了攥纸条,抬头,阳光很烈,她眯眼费了些时间,慢慢看清正面头顶,住院楼三层,有扇窗户开着。 一个看起来差不多五岁多的小男孩,双手扒着窗户,一双黑亮清透的眼睛,可能因为脸部太过瘦削,显得尤其的大,正一瞬不瞬看着她---- 这是vip高级病区,此时小道上就站着她一个人。这张纸条,是这小娃娃砸给自己的? 施润朝他指了指自己,“小弟弟,有事需要我帮忙吗?” 窗口没了人。 过了大概半分钟,那个小脑袋又冒了出来,他的小手朝她又扔下一张纸条。 施润捡起,打开一看,一句中文: 字迹很大,扭扭曲曲的有些可爱,看得出来写得很不熟悉。 国外长大的孩子吗? 他到底怎么了? 等施润抬头要大声问问他,小男孩扭头看了眼身后,表情立刻惊慌,他匆匆收回安静又有些可怜求助的眼神,双手迅速扒拉上了窗户。 “喂……” 施润皱起眉头 tang,把两张纸条放进衣服口袋,转身走了两步,脑海里闪过小男孩那样望着她的眼神,到底停下来。 她找到这栋住院楼的大门,刚进去,但却被服.务台的护.士小姐拦住。 问她是谁?找谁?有没有出入许可证。 施润有些郁闷,“我探望一个朋友还需要许可证?” “小姐,对不起,这里是私人高级病区,住的都不是一般的病人,不能随便见。” 施润继续说:“是个小男孩,五岁的样子,在三层。他刚才朝我扔纸条,我想他是不是有什么困难需要帮助。” 护.士小姐还没说话,旁边一个医生朝她低头耳语了几句,两人交流后,脸色都微微变了。 “小姐,我们三楼没有小男孩住院的,你是不是看错了?” “怎么没有?这纸条是小孩子的字迹你们看!” 施润反驳,但是却被门口保安立刻请了出去! 本来她觉得是那孩子生病住院无聊吧,冲楼底下行人恶作剧。 但是医生护.士的谨慎反应来看,她觉得那孩子可能是真的被关了,或许真的需要帮助? 她出了大门,又走到刚才那个窗户底下,但是十几分钟过去,窗户再没有打开。 施润看看表,下午三点半了,郑妈妈还在家里等她的药。 她只得赶紧去了大药房抓药。 …………****………… 回到郑妈妈独居的那栋半旧不新的小区,已经下午四点半。 这房子是郑天涯在国内读两年大学期间,奖学金加上兼职工资再加上贷款,为郑妈妈买下的二手房。 郑天涯是郑妈妈的骄傲,在以前,也是施润的骄傲,他非常聪明,普通大学生兼职拿几百块,他做一个管理策划,拿上万的提成。 施润先去厨房烧了水,扶着郑妈妈起来吃了药。 她看到客厅里的按摩椅和崭新的液晶电视,还有对心脏病人很好的加湿器。 郑妈妈坐在沙发上,脸上写着宽慰:“都是天涯回国后给我置办的,他说他在施博短短一个月晋升很快,你爸爸很看重他。” 施润低头,眼底冷笑。 郑妈妈拉了她的手,“润润,阿姨知道你不屑听这些。但也请你理解我作为母亲的无奈,阿姨知道你很委屈。天涯这孩子从小有主意,你也知道我在他面前向来说不上什么话,他的性格像他爸爸。他和你姐姐的事儿,我也没料到,可是木已成舟……” “阿姨。”施润咬住微微发抖的唇齿,“给您热的饭菜好了,我去拿。” 郑妈妈望着她倔强的背影,叹气。 施润走的时候,归还了那把早在一个月前就该还的钥匙。 匆匆道别,门一关,眼眶就红了。 不会再来这里了。 曾经真的幻想过,将来这会成为她的家,郑妈妈,她和郑天涯,生个小宝宝,四口简单温馨的家。 - 傍晚回到学校,吃过晚饭洗了澡。 出来整理衣服时,口袋里掉出那两张纸条。 施润把纸条放到书桌上,想起向她求救的小男孩,应该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吧,但是看着病弱又可怜。 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要不抽时间再去医院碰碰运气?说不定他又打开了窗户呢。 可是接下来学校要举办服装设计大赛了,估计没什么时间。 施润仔细想了想,虽然有点挂心,但最终她摇摇头,素不相识的,再说,她连病房都进不去,能帮上什么忙呢。 很快,她就把这个一面之缘的小男孩淡忘了。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周五。 学生活动中心开大会,关于服装设计大赛,赛程的安排等等事宜。 这可是学校里两年一次的盛事。 而且,这次大赛的活动承办商,居然国际。 你是一个靠体力挣钱的 这次大赛的活动承办商,居然国际。 施润不免有些惊讶。 作为艺术系学服装设计的学生,这样可以媲美zara的国际大品牌太熟悉不过了! 像她们这种主攻女装设计的学生,将来毕业仰慕的就业方向,就这样的国际化大公司澉。 施润心喜,甚至有些摩拳擦掌,她的设计水平在系里靠前,这场比赛,她会抓住机会! 接下来的日子,人就有了奔头,和赵明明周蓓,下了课不去别的地方,就泡在设计部和图书馆。 其实宿舍有四个女孩子,但是施润,赵明明,周蓓,这仨走的近。 而另一位,纪灵,是富二代,纪灵住宿舍完全是为了体验艰苦。 三个人都受不了她大小姐的脾气,更受不了她偶尔住一次宿舍,大袋小袋的香奈儿纪梵希各种炫耀。 …………**………… 周六,施润在设计部缝纫室呆了一天,眼圈黑黑,脚步虚浮,才后知后觉是饿过头了。 回宿舍洗了个澡,胃有点痛,她等不及周蓓带回来饭,穿上木屐,随意从衣柜里拿了件裙子套上,拿着小钱包下楼。 出了宿舍的大门,旁边就是一条小胡同,什么吃的都有。 临近十一月,天黑的早,此时,暮色和霓虹灯交映成了融融一景。 小摊贩都有自己的照明灯,混着烧烤的香味,格外诱发人的食欲。 施润边走边看,准备先买个水果玉米。 突然有嘀嘀两声车鸣从斜后方传来。 施润反射性地扭头看,身子一怔。 意外的,栏杆外面的马路边,停泊着一辆宾利,车型和车牌,都是她再熟悉不过的了。 驾驶座车窗半降,露出男人带腕表的白皙手臂,手指间一根烟,他在掸烟灰。 施润的视线往上,与两道幽深注视过来的目光,相撞。 心,蓦地,有些加速。 其实没想计算着,可就是记得那么清楚,从那天晚上在他家落荒走了后,整整十六天没见了。 - 车里,萧雪政眯着狭长的黑眸,扔了烟头的手,缓缓抵住太阳穴。 他的视线,深邃幽幽搁在车外几米外的女孩身上。 她正在小口啃手里的玉米,看见是他,呆住了吧,大眼睛里闪过很多种情绪,最后,都归为小脸上蓦然俏生的红晕。 看得他心里柔柔痒痒,朝她招手。 - 施润看了看四周,没见认识的同学,才走过去。 车前,她微微弯腰,目光不知怎么,不太敢直视他,轻轻叫了声:“叔叔。” 萧雪政闻到甜甜的玉米香,视线在她张合的粉唇上幽深几分。 他凝视着这个十一月天气里,穿着一件单薄连衣长裙就瞎跑出来,细白如玉的小脚趾冻得微微蜷缩起来的小女人。 “不冷吗?” 施润顺着他的目光,看到自己十个脚趾,不讲究的模样都叫他看了去…… 她脸一红,双脚往后躲,躲了左脚露右脚,一阵忙乱,懊恼地怎么办了。 男人眼底闪过笑意,温润开腔,“上车。” - 坐在车里面过了红绿灯,施润咬着下唇,真是的,怎么就上来了呢。 身旁男人让人无法顺畅呼吸的强势气场,可能因为他穿着黑色衬衫的缘故,更显得整个人深沉如铸。 他的视线很正地目视前方,上车后,就再没跟她讲话。 施润只好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 车开了很久,她看见窗外,华灯夜景,是市中心。 “叔叔,你要带我去哪?” 他不开腔,这让气氛无比尴尬。 又等了一会儿,施润不安地张嘴:“天黑了,叔叔,我要回……” 男人一边把车靠边停,一边沉黑地注 tang视过来,嗓音醇厚磁性:“天黑了,怕被我吃了吗?” “……” 他为她开车门,下车后,施润身上多了一件男士的西装外套。 几步路,也怕她冻着。 萧雪政牵着她上台阶。 施润抬头才知道他把她带到了什么地方,精致店面的童装专柜! “……” 身形高大的男人径直走到柜台前,蹙眉冲店长说了什么。 然后,容不得施润推拒,一双奶白色的长袜,一双乖巧的学生平底36码皮鞋,一件藏青色针织毛衣,套在了身上。 前后不过五分钟,她被他带出来。 施润总算反应过来他干了什么,抢过男人手里要扔的单子。 “二万二……叔叔你疯了吗?你哪来这么多钱?快退了,我要退了……” 男人把怀里挣扎的小女人推上车。 “叔叔,我不冷,退了吧!”施润猜想来去也只想到他是怕她冷,临时给她买衣服。 车门堵不住她要下来的腿,萧雪政脾气素来不怎么样,沉下脸:“不识好歹!” 施润被他的话伤了一下,扁着嘴:“不是啊,叔叔,你给我买这么贵的衣服干什么?还是童装……” 她神情严肃起来:“你是一个靠体力挣钱的,在我面前充什么大款?” “……” 某人扶着额头,脸更阴沉:“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我是男公关?” 施润仔细回忆,好像真没有,每一次都是她在说牛郎牛郎的,然后他沉着脸,施润的理解是,牛郎都不想被人当面说起职业问题。 难道不是? “那你是干什么的。” “做生意的。” “做生意?那还不就是牛郎么,一个意思!” “…………” 半小时后。 宾利停在一家古色古香的餐厅前。 进了包厢,男人的脸色依旧不好看。 这顿饭吃的施润极其消化不良,几次开口讲笑话,某人都是冷冷一瞥。 黑压压的气氛直到侍应生上来一瓶红酒。 施润抓住了机会! 倒酒,高脚杯里满满的,端起来,“叔叔,你送的衣服我收下了,谢谢。别不高兴了,来,我敬你!” 男人长指端着酒杯,不动,看她仰头,咕咚咕咚,睫毛微颤地一口饮尽。 是生了邪念了,黑眸暗深地,没有阻止。 a市是地道的北方城市,可施润却不是地道的北方女孩,她身上一半血液流着妈妈的南方纤柔,天生不太能扛得住酒精。 豪气地喝完一整杯,坐下时,她就觉得不对劲了。 身体里的血液好像被点燃了一样,一怵一怵着往上涌。 慢慢的,越来越不对劲。 头牌叔叔的脸,怎么开始晃了呢? 再然后,连桌上的菜也在飘了…… 施润双手捧住热的不像话的脸颊,睁着眼睛想要看清楚眼前的世界,可是脑袋整个都是嗡嗡的。 身上的毛衣什么时候被人脱去,她没感觉,细腰什么时候被一双灼热的大手搂住站了起来,她也没多大感觉。 隐隐觉得自己靠在坚硬热热的石块上,好像在移动。 萧雪政带着她离开餐桌,离开这些菜味儿。 包间奢华,很大,内带一个观景露台。 男人的眼眸盛着窗外各色闪烁的霓虹美景,越发显得深邃暗黑,他不费吹灰,就将这小醉人压在了露台栏杆上。 施润的背脊被男人大手包着,没有撞上栏杆,不会痛,也就没有清醒。 女孩细软的长发被风吹着,微微带起,缠绵绕在男人脸上,脖颈,甚至调皮地钻入衬衫领口下 的胸膛。 萧雪政觉得很香,也很痒。 男人的大手,带着灼热温度,在她小腰上游移,抚摸,这抹腰肢细软像锦缎,滑得他的手不断往下,覆上了她曼妙的臀。 - 即便醉了,施润还是察觉到了某处危险,被灼灼的力道包围,被揉,被捏。 她努力仰起脑袋:“叔叔你在干什么……玛” 男人的眸底,灼热,却也闪过了笑意,倒是回答了她:“摸你啊。” 摸? 施润反应了好久才反应过来,她这是在被他欺负!手指虽然无力,却知道要推开他。 可是哪里推得动澉? 男人几近完美的身躯,浑身线条都坚硬无比。 萧雪政瞧着她急得将下唇咬到嫣红,醉态媚模样,他眼角控制不住的更加变红。 男人俯身,嗓音在她耳畔那般黯哑了:“你现在有多勾.人你自己知道吗?皮肤生的白,曲线生的妙,摸几把手心就要着火。唔,叔叔要把持不住了,” 施润仰头,本是想要听清楚他在说什么,殊不知这倒方便了某头狼。 大掌包住她的后脑勺,低头就狠狠吻了上去。 “唔……”施润愣了几秒,迟钝地挣扎,可这显然是徒劳。 男人霸道的舌在她唇面上厮磨,想要进去,她却贝齿严防。 几次都不得其门而入,皱眉低喘一口,他轻声哄诱着,“乖一点,舌头给我,恩?听话地好好承受,我就早点结束。” 施润被他弄得透不过气,手指紧攥他衬衫袖,挣脱不能,又想要结束,不得不委曲求全,“多、多久?” 却是上了当,一说话口腔已开,萧雪政低笑,强势钻入,满足地勾住了她,有力地与她缠弄,吻个淋漓尽致! - 等待的美丽姐姐? (今天的最后一章) 此时,楼上同位置的包厢,也是大露台。 栏杆位置,站着一颀长男子,面容年轻,眼尾上扬,似乎是天生的邪气。 他一身银灰色西装,内搭男人很少会碰的粉色男士衬衫,远远看着,芝兰玉树,却也多了份不可捉摸的妖冶。 男子手里端着一杯红酒,轻晃了一下杯中液体,视线冲一旁在拍照的人斜过去:“张叔,各个角度都拍全了?” 中年男人点头,把手机呈过来,里面数张照片,都是楼下露台热烈拥缠的男女。 男子浅酌一口红酒,“打印出来给叶小姐送过去,让她知道,她的前夫可以吻女人了。还是舌吻呢。” 说到此处,男子挑了眉宇,舌尖伸出,沾着酒香,在唇上轻扫了一下。 一双眼眸底,寒光厉厉或是饶有兴致?情绪叫人看不清。 …………****………… 施润被男人打横抱着,出了饭店大堂,进了那辆宾利的前座,她气息还是不稳。 唇面上麻麻的,热热的,痛。 车窗开着,风将男性灼热的气息吹进来。 萧雪政摸摸她脑袋,柔声嘱咐:“在这呆着,我去结账,把衣服拿下来。” 施润脑袋昏沉得厉害,认不清谁是谁,听见有人说话就很乖地点点头。 男人笑了,忍不住捏了下她软软的脸蛋,才转身离开。 电梯上升到八层,萧雪政走出去。 没走几步,他停住脚步,眸色冰冷地看着堵在面前的人,唇边笑意,顷刻消失。 那是一位中年男人,戴着眼镜。 走到他跟前停下,中年男人微微躬身,喊了声:“大少爷。” 萧雪政垂眸,自顾自点烟。 “大少爷今晚和谁在这用餐?” 萧雪政眯着眼睛,抽了口眼,笑了似的,“张警卫员对我的私生活很感兴趣?” “大少爷说笑了,是老爷子关心您。巧了,老爷子也在这和几位市政厅的朋友用餐,” 说到此处,特别看了眼萧雪政,中年男人才又道:“二少爷也在。这不,老爷派我来请大少爷您过去……” “过去干什么?”萧雪政把烟从唇边拿下,拇指食指轻轻搓着把玩,掀了掀眼皮,“过去跟他那些市政厅的朋友说说,顾家的丑事?” “大少爷----” 男人手 tang臂一抬,香烟一道凌厉的弧度,摔进果皮箱。 他五官上没有丝毫情绪,指着这位中年男人,眼神可怕地笑笑:“他们或者你,少来我眼前晃!” 中年男人屏息间,男人气场冽寒地走了。 …………***……… 九层,靠窗的雅致大包厢。 张警卫员敲门进去,在圆桌主位坐着的那位精神矍铄的老者耳边,低语几句。 老人听罢,英气的白色眉毛拧了拧,低声道:“罢了,他几时愿意见我。阿离要专柜和店面的事儿,改日我亲自找他谈谈。” “爷爷。”这时,老者身侧,银灰色粉衬衫的年轻男子突然开腔。 却是发笑的语气:“玩坏的女人,他不肯要你得理解。硬把人往堆凑干嘛?赎罪?” “你给我住嘴!”老者低喝,锐如老鹰的眼神盯着年轻男子,再看在桌都是官员,脸色一变,恢复如常,缓缓笑道:“家里小子不懂事,诸位见笑了。刚才说到哪儿了?小施有块地皮审批不过?” 坐在餐桌最末处的施为律,眼睛一亮:“是,顾老先生,我手续都齐全,就是有点小小问题……” - 夜晚九点,宾利穿梭在城市夜景中。 车上,副驾驶座的女孩已经睡着,脑袋歪着,露出一张被吻地嫣红的唇儿。 萧雪政侧目,看着她安静美好的容颜,刚才在饭店被张警卫员激起的眉间戾气,也跟着缓缓消退。 说起来,他快一年没踏进顾家的老宅了。 …… 行驶得再慢,a大宿舍南门还是到了。 施润身体惯性地动了动,揉揉眼睛,睡了一觉,头痛好像好点了。 醉后发生了什么,脑海里有模糊的景象,但唇部的痛意,却提醒她是真的! 抓起书包就要下车。 手腕却被一股温热的力道攥住。 施润低着头,也不敢看他,脸上滚烫的挣扎。 萧雪政恼了,长臂一扯,干脆把她扯进怀里,“行了!我要真打算对你做点什么,不会把你送回来。” 她这才不动了。 男人的大手从她手腕移动,包住她一双小手,他视线看向窗外,缓了缓才低声说:“明天要出差,所以今晚见见你。” 施润一愣,抬头看他:“去哪里啊?” “美国。要去二十天左右,会不会想我?” 姑娘大眼睛看着他,诚实地摇摇头。 某人沉下脸,俯身危险逼近,“恩?” “为什么要想你?你又不是我的谁!”施润理所当然地说,然后又皱起眉头:“去美国真的假的?你生意做的这么大啊,洋妞都是你客人?” “……” 萧先生……再也懒得说什么了。 出差前一晚来见见太太的美丽心情,毁得渣也不剩…… …………**………… 清晨五点。 僻静山间的独栋别墅,灯火通明。 王姐在厨房简单弄了西式早餐,端出来。 客厅里,伫立一道挺拔身影。 黑色修身西装,白衬衫,没有系领带,严肃中显出几分随性。 用餐完毕,王姐递过去湿巾,男人优雅擦了擦嘴角。 王姐看了眼时间,才清晨六点半,飞机没记错的话,上午九点四十五分起飞? 司机左浩开车已等在别墅外。 王姐看着穿好西装外套,手拎公文包的严肃男人,斟酌着猜问,“先生这么早出门,莫非是……先去躺医院?” 萧雪政眼皮微微动了动,两秒,点了点头,男人俊冷的五官上,神情晦涩。 “医院那边打来电话,说最近很不乖,闹得厉害总往楼下扔东西打路人。而且,我也有段时间没去探望她了。” 提及‘她’,王姐脸色微微变得凝重,什么也 不再说了。 ------------------------------------------------ 清晨七点半。a市中心大医院。 街边,黑色商务车稳稳停下。 车后座的男人,长腿交叠,眉头紧蹙,眼眸并不睁开澉。 左浩等了一会儿,小声地开口:“总裁,医院已经到了。玛” 闻言,男人缓缓掀了掀眼皮,苍白的脸色越发显得矜贵,他凝视着车窗外白色的医院高楼,眼眸寂静,死水一般。 左浩下车为他开车门。 车门一开,晨间的凉风灌进来,吹得他眉宇间更渗出了蚀骨寒气。 又是良久,终究,他一言不发地下车,修长手指扣上西装外套唯一的扣子。 左浩问:“总裁先去探望小少爷还是……” “先去看她吧。” 男人薄唇紧抿得再不发一言,面上阴鸷的表情,略显空洞冰冷的双眸,仿佛这才是他本来本质的面目。 他步伐很慢,似乎每一步都要耗费巨大的精力。 …………**………… 施润趴在课桌上,书挡着,她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 早晨偷偷给王姐发了条短信,得知他真要去美国,是九点多的飞机。 抬头看看窗外太阳暖暖的天,如果有飞机划过,说不定就是他乘坐的那架呢。 “润润,发什么呆,班长在叫你。”身侧,赵明明推她。 施润抬头,讲桌边围着一圈人。 有班长,也有学生会的学姐学长。 施润是学生会的小干部,经常跟着学姐们组织一些活动。 学姐说,“润润,下午你跟我们去国际的总部,他们要过一遍大赛的活动方案。” “好的!”这个方案施润参与了制作,她本身也很想那样的大公司参观参观。 …… 下午一点半,校门口集合,施润跟着两个学姐一个学长,坐上学校提供的车。 &国际坐落在市中心商业区,这里大楼林立,全是大公司的办公大厦。 一行人步入公司气派的大堂。 有职员过来接待,领着他们往二层会议室走去。 电梯区,一行人在员工电梯前等待。 这时,叮咚一声,对面写着‘领导专用’的电梯里走出来一道高挑身影。 她被众人簇拥,一身杏色职业套裙,掐腰包臀,长发披肩。 身后秘书在快速说着下午的行程安排。 女人点点头,转身时,目光往对面多停留了几秒。 行至大厦外的台阶,等了半分钟,有黑色轿车驶过来。 叶离上了车后座,素手揉着太阳穴,淡妆近裸的面容上,没有表情。 过了一会儿,手机响起,叶离扫了眼来电显示,接起。 听那边说了什么,她唇角隐有笑意,“没事,学生能写出什么好方案?给他们过吧。” 电话那头是负责这次接洽a大设计大赛的经理,“叶总,其实像这种校园级别的设计大赛,我们实在没必要倾财赞助,还当评委?哪有那个国际时间……” “我决定的事情什么时候需要你一再质疑?给过!” 经理再不敢说什么,他们这位女老板,人看着温柔好相与,骨子里却全是手段。 叶离挂了电话,把手机扔到一旁。 脑海里浮现刚才从电梯里出来,斜对面那个看着毫无心机一脸纯纯的长发女孩。 他现在喜欢这样的是吗?看着就是处,看着就干净的。 今早收到一堆匿名照片,照片里,他抵着这个女孩在吻,动情的,迷醉的,深吻着,他的表情一看就是想要了。有一张很清晰的近照,照着他笔挺的侧面,西裤皮带下,居然有反应地拱起了。 叶离脸上煞白。 拖了五年她肯离婚,是她确定,离了以后他也没法身体背叛她,顶多像简雨柔那样, tang彼此不碰触的生理得到解决。 但现在,叶离不确定了。 这个女孩,年轻的狐狸精……接触着先玩玩吧。 叶离闭眼,嘴角勾起的每一丝笑容,阴狠得裂了缝。 - 对于方案居然一次性通过,施润和学长学姐们一样,感到不可置信。但同时又觉得精神振奋! 施润心里更是热血沸腾,她不但是活动的组织干部,也早早地报了名参赛。 如果能拿下特等奖,就有可能成的签约设计师,毕业前接私活,毕业后直接进公司实习! 这是一拼博得头筹就是前途无量的节奏啊。 ……… 一周后。 没有意外的,施润从一万多名参赛者里脱颖而出,进了两百人的复赛。 经过两周的筛选,她进了十个人的决赛! 施润为了决赛的画稿,忙的天昏地暗,连时不时会想起的出差中的头牌叔叔,都被她抛到脑后。 十一月十三号这天,最终手稿终于完成,扫描传入电脑文件夹,大功告成一部分! 施润累趴在桌上。 她被赵明明和周蓓拉着下楼吃午饭。 用餐完毕,回来打算继续奋战,却发现宿舍门开着。 三个人面面相觑,放轻脚步走过去,推开门的瞬间,里面的人猛地回过头,看见他们仨,脸色白了白,却是先发制人:“要吓死我啊!” 赵明明撇撇嘴,“大小姐回来宿舍干嘛?” 纪灵手不着痕迹背到身后,看着是在拿香奈儿包包,“这也是我宿舍,回来拿点东西不行?” 说完,急匆匆走了。 三个人面面相觑:“蛇精病。” …… 很快到了成衣展示秀,也就是决赛那天。 学校活动中心,热闹非凡。 上午十点派出的几个设计师评委都到齐了,展出秀华丽开始。 施润在舞台后面,周蓓是成衣展示模特,她正紧张地给周蓓身上衣服做最后的点缀。 参赛的选手抽号,两个两个一组走秀,施润抽到和三班入围的学霸,张伟丽一组,她表示,亚历山大。 时间一分一秒,过得煎熬又很快。 主持人喊到施润的号了,随着红色幕布缓缓拉开,走秀专用的音乐想起,舞台的光线也一点一点亮了。 施润牵着周蓓的手,设计师和模特,一同沿着左边t台走到舞台中央。 右边,张伟丽也牵着她的模特,走上舞台。 当两位模特同时走到了t台中央,全场哗然。 施润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音乐声骤然停下来,舞台灯光也全部调亮时,施润侧头一看,懵住了。不可置信! 张伟丽的模特,身上展示的成衣,竟和周蓓身上的一模一样。 怎么可能? 就算张伟丽和她撞构思,谁来告诉她,衣服每一处的细节,包括缝纫的技巧,面料的筛选,为什么也能撞得雷同? 只有一个可能。 施润的神情,慢慢地冷下来。 那边,张伟丽一脸比她更惊愕的夸张表情,指着施润质问:“为什么你的设计和我一模一样?!你给我解释一下!” 施润简直想笑了,面无表情看着张伟丽,又把目光往台下反应不一的观众看过去,第一排坐着的是校方领导的设计师评委们。 最中间位置坐着一个女人,蓦地吸引住了施润的视线! 光线那么明亮,这个女人在一片沸腾声里很是平静,手指拿着笔,微微晃着,素气优雅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眼神,很有力地朝施润静静看了过来。 目光对视上,施润一怔,漂亮的人总给人深刻的印象。 她想起来,曾经在头牌叔叔家门的台阶上,和她一起 等待的美丽姐姐? ---------- 心机 最终,这场展示秀因为两件作品雷同而中途取消。 听说国际那边很生气,他们承办的大赛,居然出了这样的丑事,责令校长,必须给个交代! 施润默不作声,想不通,自己手里原稿就一份,只有小明和蓓蓓见过,定稿后就传真那边了,保密性做的很强,为什么还会被抄? 张伟丽从哪儿得到她的设计图澉? 周蓓突然说:“润儿,还记得那天中午我们下楼吃饭,回来宿舍门开着,纪灵进来过?” 施润点头:“你是说……可是纪灵连复赛都没进,她偷我的设计稿干什么?” 正分析着,手机响了。 是班长的来电。说校长通知了,中午一点,在校门口集合,要国际那边当面给个交代。 施润有点慌了,这么紧急,连给她找证据的时间都没有? ……**…… &国际,严肃得像审讯室的会议室。 施润和张伟丽对坐,身侧分别坐着教导主任和校长,主位上的一位高层,自我介绍,李明。 李明先看向施润:“这位同学,什么时候这边传真的定稿?” 施润仔细回忆:“十三日,晚上八点左右,贵公司有记录可查。” 李明看了眼手里的文件,点点头。 目光看向张伟丽。 张伟丽站起身:“我是十三日中午,13:20分。” 施润猛地一顿,脸色微微泛白,她目光射过去,刀剑般看向张伟丽:“张伟丽,那个时间我刚上传了电脑存档!你一派胡言!” “我没有胡说!领导你可以查传真的记录。”张伟丽一下子红了眼眶,特别委屈的样子,又看了看校长,“老师,我说的都是真的。” 施润马上看这位领导,等待着李明从文件里抬头。 片刻后,李明起身把文件放到投影仪上,放大的传真机路显示,张伟丽传真的时间真的是13:20分! 施润摇头,再镇定也不由得慌了神,她感到不可置信,“不可能的!中午那个时间,我刚完成定稿,不可能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施润这边,冷冷的,像刀剑一样。 李明敲了敲桌面,一脸漠然:“施润同学,如果你有任何可以证明自己没有抄袭的证据,现在交给我们。” 施润僵在那里,双手死死抠住桌沿。 证据?她没有证据,现在到哪里去找证据? 强装的镇定已经不在,她眼眶通红,但还是极力辩解,“领导,老师,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能找到证据,我用我的人格发誓,我绝没有抄袭。” 校长却是失望地看着她,站起身:“李经理,实在抱歉,我校学生做了丑事,对不国际对我校这次大赛的鼎力支持。我一定会给贵公司一个交代。” “施润,抄袭可耻,情结恶劣!现在是你自己主动承认还是等着我来宣布,记大过,以后你的档案就永远有一个抄袭的卑劣过去?” “我没有抄袭!校长,您不能这样武断!” 施润再也淡定不了了,终于爆发着低吼了出来。 她眼神倔强地看着校长,言辞也不由得激烈起来:“我知道张伟丽同学成绩比我好,比我拿奖多,难道科目成绩在你们眼里就是评断一个人人品和设计天赋的标准?如果是这样不经细查的武断,那我只能对学校失望透顶!” “施润,你再这个态度,我们只能劝退你!” 施润真是不敢相信耳朵听到的。没有抄袭,反要被劝退?这算什么! 尽管浑身颤抖,可她背挺得笔直,她豁出去了:“就算把我开除,我还是没有抄袭!” 吼完这一句,施润想到了等待自己的结果,眼泪顺着惨白的脸,一串一串,掉了下来。 心里害怕极了,从来没有这么忙绝望过,她的前途未来,一切一切骤然坍塌…… 怎么办?她不能被退学,她退不起这个学。可是让她承认莫须有的事,凭什么?! - 总经办的监控室里。 三个女人盯着屏幕里,在崩溃的女孩,她脸色浆白如纸,浑身抖得快要倒在地上。 叶离放下咖啡杯,手指伸出,把屏幕里女孩撕心裂肺的面部表情放大,她越是哭得凄惨,她欣赏得越是勾了唇角。 纪灵双手攥着裙摆,看着这个恐怖的女人,再看看屏幕里的施润,她很心虚。 虽然很不喜欢施润,讨厌她的好身材和异性缘,但是没想过要害她到这种地步,退学,开除,似乎,太过了…… “离姐姐……” 叶离站直,嘴角勾着一抹笑,放下咖啡杯,走出了监控室。 施润整个人木木的,有人推门进来,她也没抬头。 耳边传来一道沉静的女声,略严肃:“李经理,是让你调查清楚事情,不是让你把孩子吓哭。” “叶总。”李明脸色微变,立刻站起来。 施润抬眸,眼眶通红地看过去。 美丽姐姐? 叶离拎着一个蓝色文件夹,在众人目光簇拥下,走到主位,坐下。 她的视线没有主动看任何人,平稳开口:“请两位同学对你们的设计分别做详细阐述。” 张伟丽先回答,像考试回答题目一样,完美地列出了好几点,只不过,很官方空洞。 叶离点了下头,接着目光地扫向了施润。 施润攥紧手指头,心里涌起了一丝希望! 预感里,这个漂亮姐姐和那个李明不一样,如果也认为她抄袭,就不必进来多此一举。 她指着衣服的结构开始详细说明:“我设计的初衷,是想让每个微胖女孩都拥有一件最满意的显瘦衣裳。众所周知,现在大体的时尚走向……” 施润讲述完,目光橙透站在那里。 她感谢这个姐姐给了她开口的机会,刚才两个人做说明,张伟丽明显说不出这件连衣裙的精髓处。 这时,有工作人员敲门进来,拿着两台电脑,施润看过去,红色的是她的。 叶离打开两台电脑,翻到各自设计画稿的文件夹,鼠标点上去,会显示建立文件夹的日期以及画稿存放进的日期。 毫无疑问,施润电脑里的日期比张伟丽的早。 高层领导和校长,纪检主任,都纷纷愣住。 “两位同学,现在谁抄袭谁的,大家心里有底了?”叶离开口。 目光朝施润看过来,透出一丝赞赏:“这位同学的设计切入点我很喜欢,纵观现在女装市场,的确没有建立一个专门为微胖女孩设计的服装体系。而这说不定就是我们最大却没充分发掘的市场。” 说着,叶离站起身,沉下脸:“至于抄袭的这位同学,我想林校长会有一个公正的处理。” 张伟丽一个哆嗦,整张脸陡然煞白,惊慌又难堪。 - 总裁办监控室里。 纪灵表情愕然地看着这一幕。 离姐姐花重金赞助一个区区大学的设计赛,是因为事先得知,施润会参赛。一路让施润过关斩将进入总决赛。离姐姐又让她去偷设计画稿给张伟丽,策划出这天衣无缝的抄袭大戏,不就是为了整垮施润? 怎么反倒明面上充了大好人? 旁边妖娆的红唇女人拍拍她的肩:“不懂了吧?你以为阿离一定借着这次机会把这女孩弄死?那才是蠢!现在就整了她,阿离的前夫能放过她?阿离才不急,慢慢玩,现在这女孩一定对阿离感激涕零呢,做‘朋友’有时候比做敌人方便太多,这女孩最后一定不知道她怎么死的!” 纪灵听着,浑身一怵。 &国际,总裁办公室。 手机响起,叶离看了眼来电显示,笑着接听,“是,现在就把一百万打进张伟丽的账户,她戏演得很好,配合也不错,值这个价。” 接机而已 手机响起,叶离看了眼来电显示,笑起接听,“是,现在就把一百万打进张伟丽的账户,她戏演得很好,配合也不错,值这个价。 缓了缓,眸色阴冷下来:“今天就让她转学消失在a市,另外,记得警告她,如果封不住自己的嘴,什么下场,她应该知道!” 刚挂断,办公桌上座机内线响起:“叶总,这里有位施同学,请求一定要见您一面,当面说声谢谢。” “好。”叶离勾唇,极轻地笑出了声。 ……**…… 施润等在前台。听前台小姐一口一个恭敬的‘叶总’,施润讶然。 原来这个美丽的姐姐竟然国际的女老板澉? “找我有事?” 身后缓缓飘来一道轻柔不失力度的女声。 施润立刻转过去,就看到一抹高挑的身影---- “叶总。” 施润有些紧张,态度上却不卑不亢:“抱歉耽误您的时间,我只是特别想亲口对您说一句谢谢,谢谢您的公正,在所有人都认为我抄袭的情况下,您坚持了了自己判断,我是遇事大乱,没有想到文件夹建立日期这个可以证明自己的清白。” “另外,我还有点疑问……” 女人美唇微扬,出声打断,“施润是吗?我上了一天班有点累,去旁边咖啡厅坐坐?” 施润尴尬,也觉得这样站着说话不礼貌,点点头,“好的,叶总。” 咖啡馆卡座。 叶离入座,点了白水,道:“你有什么要问的?” 施润真诚地再度道谢,但是心里对于陌生人的鼎力相助,她还是存着一份疑问,便问了出来。 叶离弯起唇角:“你不必受宠若惊或者多想,我没有对你特别照顾。我又不认识你,非亲非故是不是?” 施润看着她,尽管心里对一个大老板专程为她一个学生证明清白还是有三分的疑惑,但还是感激地说:“真的很感谢 叶总帮忙。” 叶离多精明的女人,哪里看不出女孩写在脸上的‘戒心’? 她看似不经意地说:“只是因为这件事让我联想到以前的自己吧,也是设计师出身,也因为不会收敛自己的锋芒而遭遇过这样的对待。” 她这么一说,施润绷着的心缓缓地有了松懈,原来如此,单纯的感同身受而已,是她多心了。 心情一放松,人也就放松了,通过聊天,施润觉得这个姐姐挺平易近人的,没有老板架子。 气氛轻松愉快,两个人从学校生活聊到了设计,还聊了很多。 转眼已是傍晚。 离开之前,施润忽然想到什么,笑着说:“叶姐姐,其实之前我见过你。” “哦?” “我们曾经在同一栋别墅台阶上等待过同一个男人,不知道你还记得吗?” 叶离低眸,睫毛遮盖住眼睛,“是么?” 其实施润很想直接问她,是不是头牌叔叔的女客人? 但是又觉得唐突,便说:“他三十来岁,模样特别英俊,帅帅的,坏坏的,有时候凶有时候又很温柔,总爱欺负人,不过他人还是很好的。” 扯到那个男人,施润心里不禁微微一动,还有一周,他就该从美国回来了。 叶离端起水杯喝一口,一瞬不瞬盯着施润,勾唇道:“这么巧?我的前夫,他就是你口中这样的可爱男人。” “前夫?” 施润惊讶,这个姐姐看起来很年轻,完全看不出来是离异女人。 叶离把现金放在桌上,招了侍应生过来,她站起身,意味深长地冲施润笑,“你也算是我的朋友了?有机会,带你见 见我的前夫,唔,其实,我们迟早会复合,到时候你叫他可以姐夫。” 施润出于礼貌,客气地说“好呀,有机会一定见见姐夫。” “不会让你久等的。” 叶离优雅转身,美丽的脸庞上,笑容灿烂,夺人眼球。 …………**… tang……… 揣国际女总裁的尊贵名片,施润回了学校。 波澜起伏的戏剧性一天,还好最后沉冤昭雪,施润情绪上很累,晚饭没吃就睡了。 第二天,施润做了两件事。 先去找张伟丽。 这次抄袭事件,细想下来很奇怪,张伟丽并非实力不如她,为什么要抄袭她呢? 第二件,就是联系纪灵,双方开门见山。 但这两件事都没办成。 找到张伟丽的宿舍,宿舍同学说她昨天回来后就收拾东西走了。 施润问过,才知道她退学了,去了哪里,没人知道。 而纪灵,今天不仅没来上课,还在手机里把施润拉黑。 两个人就像越好了似的,同时消失在她视线里。 施润怎么也想不通,纪灵复赛都没进,是千金小姐,张伟丽贫穷学子,两个人和她施润没有大仇大怨,为什么要联合算计她? 不是私人恩怨,那就是受人所托?难道背后还有幕后主使? 施润越想越觉得心神不定,她一个普通大学生,至于这么招人恨? 惊悚地摇摇头,是她胡思乱想了吧。 …………**………… 十一月十九日。 设计大赛的获奖名次出来了。 特等奖获得者,是施润。 &那边对作品给出的评价是:剑走偏锋,但是走对了。 施润还是有点意外的,虽然她作品是投其所好,走商业化的风格,但是决赛的其他作品,她看过,实力在她之上的,有。 她觉得这个奖不会好像跟那个姐姐有关系吧? 按照名片上的电话,她打过去。 叶离听了她的话,在电话里轻声笑:“我是老板,但不是我一个人决策,你这件作品,是我公司里的设计师们都把关过的。至于你是特等奖,我从你嘴里才知道的,那么,恭喜。” 施润窘迫得想咬自己舌头:“不好意思……” “没有关系,你只是不自信。”叶离的声音沉静好听,“我个人,挺喜欢你的设计风格。” 施润愣住了好一会儿,挂了电话,和赵明明周蓓抱在了一起:“我的设计,终于有人看得懂了,有人喜欢了。” &国际老板对她实力的认可,比拿特等奖奖金更让施润觉得振奋人心。 - 而那边,办公大厦,叶离挂了电话,靠向椅背,视线动了动,定在桌面那张落款是‘施润’的设计手稿上。 细白的手指一捏,手稿揉皱,被毫不留情地扔进了垃圾桶。 ………… 拿了奖当然要请客。 全班一共三十几个同学,去学校旁边的火锅店团购搓一顿,施润表示,没什么压力的。也是应该的。 吃火锅吃的正如火如荼,施润辣的好不酸爽,讨人厌的手机铃声响了。 施润艰难从拥挤的椅子里挤出去。 饭店外的小台阶上,施润扫了眼来电显示,超长的区号? 犹豫了几秒,还是接起,刚喂了半句,低沉磁性的男声滑进耳蜗,让她一下子失去声音---- “胆子肥了还是屁股痒了?我的电话,敢这么久才接。” “头牌叔叔……” 施润怔住几秒,也许是喝了点啤酒,又或许耳朵被他霸道的声音缠绕得,思维都不那么清楚了。 心脏处,颤颤的。 横跨一个大洋,他的声音带着轻微愠怒,“十七号给你打电话,怎么不通?” 十七号不就是她受冤差点被退学的那天?一天焦头烂额的,她没注意看手机。 原来他那天给她打过电话?是知道她出事了吗? 心口不知怎么,动的更厉害,刚要张嘴,又听见他说:“明天周六?” “哦。” “晚上六点,来机场接我。” 施润咬唇,也不知道要不要拒绝,她是他什么人啊有要去接机的义务? “叔叔,我……” “别迟到。玛” 他干脆挂断。施润捏着手机,回了火锅店,脸很烫。一大桌子她爱吃的辣味,再没享用的心思澉。 满心满脑都是某人那张英俊的轮廓,还有他刚才低沉柔缓的声音。 手抚上心口,果然跳的特别快。 接机而已,你莫名兴奋什么啊! - 直接扔去床上 听着他压抑的喘,叶离的声音娇软下来,“雪政,我是不是这世上你唯一能真正碰的女人?你新宠的那小丫头我见过了,从走路的姿势来看,她还是处?你根本就没动她是吗?能亲能抚,你能更进一步吗?不能是不是,雪政,” “啊----” 伴随一声尖叫,一瞬间,女人摔在冷硬的地板上。 叶离错愕抬头。 萧雪政眯着眼睛,走到她身侧,俯身揪扯住她长发,他的眼神很静,扯了扯嘴角,笑开:“我自认为绅士,推搡女人,扯女人头发这种事,在你身上做了个遍。” “叶离,人要自贱也有个度。在我面前发浪?” 叶离脸色微微刷白。 头顶是他四平八稳的声音:“我是对你的身体有反应,这证明我健康。不过还是八年前那句话,即便这世上只剩下你一个女人了,我也我忍得住。脏透了的东西,我恶心碰一下!” 叶离恍惚间,只觉男人冰冷的大手从她腿一路往上,进了裙子里… 叶离知道现在不该这样,这是他的羞辱。 可她控制不住身体对他独独的热忱,几乎只是几秒,等她回过神,已经…… 男人的眼神从始至终没有半分意乱情迷,只有冷嘲刺骨。 他站起身---- 居高临下,看着地上迷离的女人,残忍又冷酷地嘲笑:“一弄就这样?很久没做了是么,自从他废了以后?” 叶离猛地抬头,脸色煞白地看着这个化身为恐怖魔鬼的男人。 萧雪政去卫生间高温洗干净双手,大步走到门口,男人的眼眸微微动了动,平缓的声调开腔:“这些天我人在国外,国内大事小事,我一眼看在底。人要识相点,给了你好日子不会过,惹是生非那是蠢!离她远点。” 叶离一愣,转而冷笑开来。 “我干什么了,和你的小女朋友交个朋友都不允许?” 她的目光暗淡下去,附上一层冷:“萧雪政,她干净是吗?如果当年你肯在出国前要了我,我也是干净的!既然嫌我脏,后来为什么还碰我?如果你不碰我,我也不会执意生下小唯……” 说到小唯,叶离强作坚强的脸就坍塌了:“雪政,你让我见见他吧,每个月的今天,我献血给她,你准我见小唯!好吗?” 萧雪政用力将烟碾碎,转身漠然打开门:“收拾一下,遇南进来抽血。” “我只是想见儿子,你别这么冷酷绝情!雪政,你要恨恨我一个人,小唯他是无辜的!” 叶离哭着,扯住他衬衫袖口,咬牙狠心:“你不让我见小唯,我不给血给她!” 男人一顿,静默半晌,竟缓缓笑出声,低沉的嗓音却是夹了寒冰一般,能把人冻进骨头:“叶离,你是个人,不是畜生吧?拿她来威胁我,你好意思么?” 叶离抖 tang如筛糠,捂着眼睛,倒在地上。 ………… 夜晚九点。 a市最大医院。 vip高级单人病区,病房外。 萧雪政皱眉看着纪遇南把那两管子的血递给主治医生。 隔着玻璃门,萧雪政望着躺在病床上的人,很安静的睡着,面目慈祥,这七年里,她没醒过几次。 主治医生离开后,纪遇南缓缓走过来。 “医生说,会不会醒,就看这一年了。” 萧雪政蹙眉望着玻璃窗外暗黑的夜,隔着玻璃,感觉不到初冬夜里的冷风,树叶却在飒飒地晃。 晃得他情绪跟着冷下来。 纪遇南见他沉默,又道:“要是她真的醒来,雪政,到时候你打算怎么办?” 男人眼神一厉。 纪遇南却是没打退堂鼓:“雪政,别回避这个问题。她,小唯,还有施润,你得做个选择。” 萧雪政半晌没动,男人的眸底盛了白色光线,看起来更冷酷莫测:“我在找其他的办法。” 纪遇南叹气,知道他是对施润动了恻隐之心才会这么说,但是,哪有其他什么办法呢? 正要说什么,走廊一侧过来一个人。 纪遇南认识,是雪政安排在医院的人。 那中年模样的女人朝萧雪政颔首:“萧先生,小唯少爷知道您来了,很开心等着不肯睡觉,您看,经过他房间时,您能抽个时间----” “不了,太晚,让他睡觉。” 男人低沉的声音,并没有表现出冷漠,给人的感觉,却是无比的干脆,仿佛都不曾犹豫一秒。 中年女人一怔,张嘴却不敢再说什么,转身走了。 纪遇南望着通身气场都凉了几个度的男人,联想到那个大眼睛巴巴盼着,身体瘦瘦的小男孩,微微叹气:“雪政,别这样,刚好人在这里,去看看也无妨……” 话没说完,眼见男人已转身大步走远。 医院停车坪前。 车道上只停泊着一辆黑色商务车,女特助远远看见老板过来了,连忙下车,手里拿着的,正是老板的私人手机。 “总裁,实在对不起,您人进了医院两个多小时,车上手机一共响了八次,我琢磨着可能是重要的事,就接了,刚喂 了一声,对方就挂电话了。我一瞅来电显示,‘太太’!这……太太该不会是听我是女人的声音,误会了什么吧?” 萧雪政一愣,手指按上眉心。 该死。 顾着忙这头,全然忘了她还等在机场! 看了眼时间,十点十分了。 她六点就到了机场,傻的,就一直等到现在? 这笨蛋…… 心像是被羽毛轻轻刮过一般,这么多年,不曾体会过有个女人等待着自己的温暖感觉。 萧雪政立刻那手机拨过去,第一遍响到自动挂断,没有人接。 第二遍,还是不接。 一直到第三遍,她才接了。 电话里细微的呼吸声,却不说话。 萧雪政眉峰一挑,低低地开腔,“还在机场?” 电话那头,小小的呼吸声陡然一顿。 却还是,不说话。 男人视线看着漆黑的夜,眼底点点的柔情,语气却是低沉佯怒:“脑袋里是水泥,这么轴?等上一会儿不见人,打不 通电话,就自己回家啊。怎么这么笨,” “是!我脑袋里是水泥!我特么有被虐症!为了一个混蛋的一句话,巴巴地从六点杵到现在!王八蛋,耍我好玩是 吗?我恨你!死都不会理你了!” 哭腔吼完,电话啪地一声挂断! 萧雪政挑眉,再打过去。 居然敢给他关机? > 机场接机大厅。 施润边吼的时候,强忍了一晚上的眼泪坠了下来。 广播从晚上八点开始,就在循环播放从美国飞到国内的飞机,晚点了,出事了澉。 她很担心,很怕那架飞机上有他玛。 焦急地一直给他打电话,一开始不通。后来,好不容易通了,却没人接。 再后来,有人接听了,是个女声,听着很年轻…… 那一刻,所有的着急等待,都变成了她在犯蠢的讽刺。 既然有佳人在侧,干嘛还要她来接机?不是耍人是什么? 眼泪流的汹涌,胸腔内积攒的情绪好像全部爆发。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也不管周围多少人看着,施润哭够了,从地上起来,绷着脸,拖着站麻了的腿,买了返程的机场大巴。 发誓,这辈子再理那老混蛋就是小狗! ………… 黑色商务车上。 女特助战战兢兢扭头,望向后座:“总裁……还是关机吗” 男人将手机搁置一旁,敛目,浓长深黑的睫毛在光线里微微阖动,“恩,太太生气了。” 女特助心里一咯噔,不会是她接了电话的原因吧。 忐忑的往后视镜看去,却见老板不仅没生气,还略略勾起了薄唇。 “总裁?”特助诧异。 萧雪政慢悠悠地抬头,“太太生气,得哄。怎么哄?” “这个,我没见过太太本人。”女特助不太好贸贸然给建议。 男人眉峰挑了挑,嗓音迷人:“她?有点像路边的阿猫阿狗,顽强不娇气的小可怜,但是太蠢了,又笨又迟钝,不过惹急了爪子偶尔也锋利一回。” 女特助吃惊,阿猫阿狗? 老板这么形容太太,听着好嫌弃,但语气怎么那么温柔?顽强不娇气,小可怜。太太一定是,相当可爱的那种女生。 “总裁要不送束花或者精美的小礼物给太太?女人对这些最没有抵抗力。” “恩,”男人沉吟,蹙眉点了下头,如墨的视线随意搁在车窗外:“如果花和礼物还不行,那就直接扔去床上。” “……” 总裁,这种话您在心里偷偷对自己说就好…… …………***………… 老头找我 在施润铁骨铮铮决定这辈子再也不理某个混蛋的第三天。 腰酸背痛,从排练室回到宿舍。 累的,晚饭都不想吃,躺在床上,和菜菜微信聊天。 手机有新的短信进来。 点开一看,施润被子里滚来滚去的身体立刻不动了。 死头牌发过来的: 什么意思?拐弯抹角讽刺她小心眼? 她冷哼,从容不迫地回过去 等了半天,没有回复,果然王八蛋被噎死了吧! 正要发怒,宿舍门敲响。 是隔壁宿舍的女孩子,递过来一个精致的布袋子,“施润,楼妈说有人给你的。” “什么东西?” 女孩摇头,看了眼布袋,“你小心点,里面不知道什么,好像会动。” 施润惊疑不定地接过袋子,没敢关门,把布袋放到桌上,忐忑地拉开拉链。 里面却是猛地窜出来一团漂亮的雪白,伴随一声极其不满地‘喵~” “……小三儿?” 施润瞅见这许久不曾见的圆圆饼脸,又惊又喜,强抱一个先! 蹭够了香香的漂亮猫毛,施润把小家伙放下,这才发现小三儿嘴里叼着东西。 一只滴着露水的漂亮玫瑰,花枝上挂着一串极为精致的手链,光线下亮闪闪的,小巧惹眼。 tang 施润被那做成小动物头像的精致水晶吸引了视线,只有三小颗,看着像非常名贵的钻石。 小三儿在陌生的地方她不舒适,四只毛茸茸的腿立得很直。 圆圆的眼瞅着施润,见施润望她了,又喵了声,猫脸朝着窗户。 施润会意。 小步挪动着,往窗户走,快速探头一望。 果然,宿舍楼下,临街的人行道上,卓然而立的一道挺拔身影。 黑色质感的毛呢大衣披在肩上,他在抽烟,姿态隐晦,透着三十多岁男人特有的深沉气质。 施润的心,和捧着那朵玫瑰的小手,毫无征兆地都颤动了一下。 周围经过的女同学,有艺术系的明显认出了他,远远地不敢靠近地脸红着打招呼。 男人五官上不见多余情绪,却不失绅士风度,淡淡颔首。 突然,他抬头,幽深慑人的视线直直射过来。 施润吓得立刻蹲下! “润儿,你蹲在那干嘛?”赵明明回来了。 “猫?”周蓓一眼看见桌上的小客人。 施润偷偷拉上窗帘,站起身时,手里的东西没来得及藏。 “哇,某人收到玫瑰花了哦!” “还有钻石手链。来吧妞儿,说说谁送的?” “不、不是啦……”施润一张脸憋的酡红。 解释了一个晚上,越解释越乱。 施润如坐针毡,生怕楼下男人没耐心冲上来,因为小三儿的出现,吸引了一大波来看猫的妹子们,要是让她们发现男神老师送了她东西,她明天不要见太阳了! 寝室里被围个水泄不通,一直到晚上十点半,宿舍楼即将关门。 施润才赶走络绎不绝来看猫的少女们。 鲜艳的玫瑰和漂亮的手链摆在桌上,她细细的看了又看,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可是,蛮入她眼的,说不清是女孩天生对这些没抵抗力,还是因为送的人是他,而格外待见着。 拿出手机,拍了照,又依依不舍把手链绕到小三脖子上,把花也还回她嘴里。 摸摸小家伙的脑袋:“你乖,我把你送下楼,直走,你爸爸的车就在那,你这么聪明,没问题的对不对?” 施润停在宿舍楼拐角,弯腰放下猫,她才不会出去见他。 小三儿走几步,回头又看看她,施润冲她笑,“对,往前,闻你爸爸的味道。” 直到小三儿不见了,施润缓缓站起身,贴在墙角,手指蜷曲地放在心口位置,那里跳的很厉害。 没法不为这男人玩得一手成熟浪漫而心动。 太坏了,欺负她抵抗不了毛茸茸的小东西,就派小三儿来攻陷她? 哼,才没那么容易就原谅你! - 于是。 某个拿出史上最强耐心在楼底下枯等了三个小时,一直觉得见老婆胜券在握的男人---- 打开车门,只瞅见一只脖子挂着手链,快要把玫瑰花吃掉了的猫,肥圆的身体,一扭一扭地走过来。 俊脸陡然阴霾。 小三儿等在车门边,久不见爸爸把他抱上去,只好伸出小短腿,艰难的爬啊爬。 终于爬上了车。 头顶却落下男人冰冷沉沉的一句:“新妈妈呢?礼物也没送出去,我对你太失望了。” “……”我靠靠靠!劳纸对你不失望?做错了事你亲自上去跟老婆认错啊,躲在这里跟劳纸叽叽歪歪! 男人把猫脖子上货真价实在美国特别定制的钻石手链扯下,扬手扔向车窗外。 情绪恶劣,冷眸扫了眼宿舍二楼某个窗户,大手转动方向盘。 送花和礼物还不收?给他拿乔儿?等着老子把你扔床上,女人,就欠暴力收拾! ……**…… 十二月十五。 a大学生活动中心,张灯结彩,热闹非凡,挂着的红色横幅和led显示屏上都写着:喜迎元旦,欢庆晚会。 施润的话剧节目在第七个。 舞台后面,她正在最后一遍紧张的排练。 很快,节目到了。 幕布拉开,施润站在舞台中央,忘了紧张不紧张。 女孩儿的身段被光影剪得尤其婀娜,薄纱遮面,朦朦胧胧就开唱。 整个表演的过程,施润还算轻松,舞蹈难度不大,台下观众也很给力。 不过,隐隐的,她总感觉二楼有道漆黑慑人的视线,锁在她身上,压迫感很强 话剧表演圆满结束,施润呼口气,不管得分多少,总算任务完成了。 下了舞台,一行人往后台走,却在半道被人截住。 迎面而来的是一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陌生面孔,径直走到施润跟前,小声道:“太太,先生让我来找你。玛” 老头找她? 施润脸色微变,对着同行的同学们勉强笑了笑,“认识的,你们先回后台。澉” 几个女生狐疑地看了看西装男,见施润这么说,就走了。 寂静的走道上,再无第三个人。 “先生他在这里?” 难怪刚才总觉有视线缠绕,老头在二楼看她演出?他怎么知道她的学校,还知道她今天有演出? 施润觉得很恐怖,好像一直被他暗地里监视的感觉。 “太太,先生让您跟我走。”西装男又说。 施润手指紧紧缠着,面对她的神秘丈夫,她一个‘不’字都不敢说。 车行驶不过几分钟,停在学校附近一家五星级酒店前。 施润在车里盯着酒店大门,惊慌,脸红,很多种情绪闪过心间。再迟钝也明白来酒店是什么意思。 电梯停在最顶层,施润被他带着进了房间。 房间里空调温度暖和,她脱掉外套,才发现身体在抖。 去浴室洗干净脸上的妆,出来,呆坐在床边。 即使告诉自己不要抗拒,抗拒没有用,还是难免情绪千回百转。 浑浑噩噩地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间门突然被敲响! 施润浑身一僵,缓缓闭上眼睛,该来的,还是来了。 她不得不站起身,手指握上门把手,门一点一点打开。 她站得笔直,呼吸都在发抖,却是强颜欢笑,嘴里吐出最亲密的字眼:“老公----” “恩。”门外,斜靠在门沿的高大男人,注视着她,低低应了一句。 施润听这把磁性的嗓音,不对劲。抬头---- “头、头牌叔叔?” 惊愕不是一点半点! “叔叔你怎么会在这里?不对,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等一下,你进来干嘛?这是我的房间,喂!” 纤细的胳膊儿,根本抵挡不住男人的身躯。 他不仅进了门,长腿顺带地还把门踢上了。 施润望着笔挺伫立在光线下,随意自在地把西装外套扔到沙发上的男人。 傻眼。 什么情况啊? 反应过来,她脸色骤变,赶紧推他:“叔叔你喝酒了是吗?这不是你的房间,别闹了,快离开!我老公马上就来了!” 萧雪政似笑非笑,扯下领带挂到她的颈子上,自在的不行。 施润着急地偷偷打开门,果然看见刚才带她过来的西装男人把守在门外! 怎么办?现在把头牌叔叔赶出去,会被发现的!西装男肯定会报告给她老公,说她房间里有男人! 迅速关上门,看了眼时间,晚上十点了,老头恐怕就快来了。 她视线飞速地往房间四处扫着---- “床底下是实的,藏不了人,壁橱这么窄,肯定放不下你……” 又焦灼跑去洗手间,“倒是可以藏人,可是老头万一要进来洗澡……不行!” 她苦着脸回头,“叔叔,怎么办,我们完蛋了。要被捉奸了!虽然你和我什么都没干,可是我老公等会儿来了肯定不 会信的!他是个很恐怖的人,如果他一口咬定我和你在偷情,你会被他当做奸夫杀了的!” 身后漫不经心跟过来的男人,静静盯着她方寸大乱要藏他这‘奸夫’的傻样。 施润发现他居然还笑,气哭了:“笑!你还有脸笑吗?现在是多严峻的时刻!你一个牛郎是和女人偷情惯了,可我不是,今晚我的第一次要给我老公的!” 恩,胡说八道了一晚上,总算有了句他爱听 tang的。 男人长臂用力的一扯,将这早已点燃他眼底全部火花和欲念的小妖精扯进怀中! 管她哭还是什么,低头,狠狠地就吻了上去。 “唔……”施润除了垂死地呜呜,被他弄得再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萧雪政觉得身体里那股气快要翻涌得把他爆炸了! 天知道在二楼的观众台上,看到她穿那身舞蹈服,大匈细腰美臋,当时下边就抬头了。 他知道她的声音甜,却不知道她唱起歌来像叫床。 萧雪政想起舞台上,她唱的那段:悄悄问圣僧,女儿美不美,女儿美不美? 太美 美得他今夜,无论如何再做不了这不沾女色的‘圣僧’了…… 表白 高矗入云的磅礴集团大厦,五十层,严肃紧张的会议室。 收到太太发过来的‘好’字。 主位上,男人长指一转,收起手机,人模人样的冰着脸继续会议。 a主管冗长繁杂的发言完毕。 总裁:说得很好。 b主管没什么新意的官方提案。 总裁:可行。 李经理:“萧,萧总,我爱人后天排卵,能不能请个假? ” 总裁:准。 众人:这都可以?! 总裁大人心里不屑冷哼,不就是排个卵,我太太也会! 于是---- 准备又偷点周蓓的柔肤水和乳液搽脸然后好出去约会的姑娘,手机响了。 短信,来自某人的特定提示声,点开一看: 施润:“……” 懵了!!! 不…不是单纯的吃晚饭聊天么?现在问我这种问题,几、几、几个意思?!! - 当天旁晚,施润揣着‘排卵’二字上了他的车。 身为女孩的基本自知,对‘排卵’二字的理解,是‘生宝宝’的意思吧! 头牌叔叔问这话的意思---- 莫非要摸清楚她哪天排,然后好跟她生宝宝?!澉! 上车后,施润很想问问他究竟什么意思,但他金口不开,只皱眉开车。 留给她一个清冷侧脸和满车厢不怒自威的压抑感。 萧雪政注意到旁边的人儿的不自在了,小嘴儿一直撅着不说话,他扭头:“我开车不喜欢说话,觉得闷了?” “没有。” 他倒是侧头看了她一眼,男人幽黑的瞳仁满是琉璃之色:“和我这个年纪的男人在一起,是不是很无聊?” “……没有。”心里知道就好,干嘛还问出来。 萧雪政挑眉注视这张言不由衷的小嘴儿,薄唇勾了勾:“等会儿给你点很多吃的就不无聊了。” “……”纯粹当她小孩哄。 晚餐后,时间尚早,他开车送她回去。 施润有点惊讶的,惊讶他没动旁的心思,真的就叫她出来吃顿晚饭。 距离a大有段距离,萧雪政把车停了。施润见他下去,也跟着下车。 两个人面对面傻站在路边。施润想问他要干嘛? 路灯下,男人英俊的五官流露温润,把他大衣上的深灰色围脖摘下来,围在她露出的白皙颈子上。 再然后,大手牵了她的小手,他侧过身,往前走。 施润傻了。 眼睛睁得大大的,铜铃一样,瞪他。 某人很不自然,阴沉地斜了她一眼:“看什么看,走路。” “叔叔,我们现在是在牵手压马路吗?” 某个男人,僵硬地转开了脸。 施润盯着他又看了一会儿,嘴角勾起笑容,蹦跶地跟着他慢慢地走。 走了一阵,他突然停了停,也没侧过身。 施润听见他在这冬夜里格外低沉的声音,“那天晚上我说看上你了,不是开玩笑。” 他说完这句,一直到两个人步行把她送回宿舍门,都没再开过口。 施润的心,却在这个晚上,砰砰跳乱了。 “叔叔说看上你了,不是开玩笑。” 这应该算是,表白吧? ……*…… 元旦晚会后,寒假临近了。 这就意味着各种各样的科目考试。 施润还好,平时上课认真,不懂再请教请教头牌叔叔,毕竟曾经是男神老师,果然很给力。 在各科目都考完的这一天,施润接到一个电话。 挺意外的。 居然是设计大赛那次,帮她澄清抄袭的叶总? ……**…… 叶离一直有请私家侦探,这些年,她没有错过萧雪政的任何私生活。 前面七年,他过得严肃寂寥。只有在生理需求克制不住的时候,才会找简雨柔。 但是今年九月开始,他的生活好像被绚丽的烟火突然点亮了一样。 亮的,叶离觉得双目都刺痛起来。 叶离低头看着手里的照片。 照片里,是路灯下,一对男女背影。 男人牵着女孩的手,他的围脖围在女孩的脖子上,两个人,很显然是在约会。 他一点都没变。 三十多了,还是不太会谈恋爱,以为牵着女孩散个步,就是在恋爱了。 那么多年前,他也是这样牵着她的手,几乎把a市大大小小的马路,压了个遍。 叶离不禁又想起一个月前他在她家,用那冰凉手指羞辱她,她却在他肆意下,很快高潮。 tang身体似乎还残留那阵颤意,叶离并紧了腿,闭眼,咬唇。 雪政……你怎么能跟别的女人谈起恋爱?你在逼我出手。 - 咖啡馆门口有风铃微动。 离把那几张私家侦探拍到的照片收起。 施润边进来边找人。 叶离扭头,锐利的目光在女孩走路的腿部姿势上停留。 观察了片刻,她不着痕迹笑了一下,招招手,“这边。” 施润转个身,看见在织毛衣的美丽女人:“叶总。” “叫我姐就行,喝什么?” “不用麻烦了。”施润摇摇头,目光好奇地扫过女人怀里,深灰色和鹅黄色的两团毛线。 叶离抬眸:“想给我前夫和儿子织围巾。” “叶姐姐你还有儿子?” “恩。”女人织毛衣的动作一顿,语气低落下来,“不过是我前夫带着,他从不肯让我见孩子。” 施润沉默听着,对叶姐这个‘前夫’很没好感,可却又好奇起来。 什么刻骨的恨,不让前妻见儿子? 看叶姐姐这态度,对她的前夫,还存有深深的爱恋吧。 “不说这些了。”叶离点了根烟,瞧见施润惊讶的目光,“对我抽烟很意外吗?” 施润知道自己表情一定夸张了,不好意思地说,“不是,只是我很少见抽烟的女性。” “跟我前夫偷学的,九十年代,他上高中,偶尔背着大人抽,我就躲在阳台上看,他抽烟的模样特别好看,引得我也 想学,我就从偷她的,被他逮着屁股就会挨揍,可我还是学会了。” 施润仿佛看见了一对青梅竹马的恩爱学生时代。 “叶姐姐和姐夫从小生活在一起?” “我比他小三岁多,听母亲说过,我生下来第一个抱我的是他。当时母亲生我条件特殊,身旁没有人照顾,一个不到四岁的男孩听话的剪了脐带,没闹出人命,我的老公,他从小就是一个天才……” 抽口烟,叶离敛下眼眸,“瞧我,对着你怎么总提起他?” “没事,我觉得很有趣。” 叶离指指施润,轻笑,“可能,你的发型让我想起高中时代的我,也是这样乖巧的两束长发,他特别喜欢,一直不允许我换发型。” 这话,现在的施润还听不出深意,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笑笑。 “说正事吧。” 施润见她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总共两页,推到她面前。 “公司里几个设计师都觉得你决赛那件作品不错,决定作出一品成衣销售看看,但这需要你授权,这是合约。” 施润呆在这巨大的惊喜里:“我设计的衣服可以上市去卖?” 叶离点头,“不过需要你修改,可能次数很多,我们公司设计师很苛刻。” 施润不敢置信这么好的机会落在了她头上,谦虚地说:“改多少次我都愿意,可以国际的著名设计师们指导,我只能说我太幸运了。” 虽然喜不自胜,但还是仔细看过了合同,没什么问题,施润签下名字。 叶离拿回文件纸,伸出手:“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叶总,谢谢赏识。” 施润离开前,给了她自己的联系方式,寒假改稿经常需要给她审核,方便工作上的联系。 其实生活上,也愿意接触这样优气质平和的女人,尤其对她和她前夫的爱情故事,施润产生了莫大的八卦心。 有机会的话,很想见见这位神秘前夫,究竟是个什么人物。 *** 郑天涯打来电话的时候,施润正盯着设计稿,仔细看过了叶离给的修改意见,却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他说郑妈妈的药用完了,他不知道怎么开药,能不能请她帮个忙。 这个忙,施润不可能不帮。 看了看时间,她问:“你现在有时间?” “我去学校接你。” “……好。” 施润换好衣服,拿出上次去开药的诊疗卡和开药单记录,出了宿舍,往学校正门走。 阳光下,郑天涯站的笔直,眉目深锁,他瘦了一些,身形越发挺拔了。 施润没有多看,上了车。 “郑妈妈情况很不好吗?” 郑天边发动车子,皱起眉头,“还是那样,有时呼吸会弱,没力气干活,我请了保姆。” “哦。” “润润,我妈挺想你的,有时间不能去看看她?”他扭头看过来。 施润目视前方,没有做回答。 然后,便是一路的沉默。 车在医院停车坪前,停下。 施润要下去。 他却摁下中控。 可爱的小家伙 车厢内有些暗,郑天涯的眼神突然阴鸷了一下,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语气复杂:“润润,是我伤害了你,可你不该从此放弃你自己。” 施润觉得好笑,“你多虑了,我现在过得很好。” “是么。”他嗤笑:“背着你丈夫,和学校男老师厮混?澉” 施润脸色一顿。 她和头牌叔叔的事,他怎么知道的? 施润没有问,管他怎么知道的,她的人生他再也管不着。 拿起书包,她平静地看着他,“我和他,不是你想的那样龌龊。” 郑天涯眉眼认真里几分晦暗地也看着她:“润润,你那个老师,我查不到他的资料,神秘莫测的,直觉身份不简单,他和你频繁接触,我觉得很奇怪。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怕你有危险。” 施润拧眉,“我有什么危险?” 他抿了抿唇,不再说什么,下了车。 施润觉得莫名其妙,没头没尾的,什么意思? - 医生开了药单,两人下楼。 抓药的大药房在门诊部后面,两栋住院楼之间。 郑天涯停了一下,说,“你不用跑了,在这等着,我抓了药送你回去。” “没问题?” 他点头,转身走了。 施润在长椅上坐下,隆冬的晌午,阳光稀薄,人不动身体会更冷。 不到一分钟,她受不了了,站起身。 还是去药房吧,那里有暖气。 药房在综合检查楼的一层最东面。 施润从最西面的门进去,要穿过很长的走廊。 因为是综合楼,不像门诊部那里,到处都是诊室和来来往往的病人,走廊很清闲。 走了一段,突然有凌乱的脚步声在斜后方响起。 施润还没站定,就感觉到身侧刮过一阵风。 她吓了一跳,扭头,看见一个很小的黑影,一窜!从她身边溜了过去,钻进了她对面那堆对方的仪器后。 她的脚边,是一只遗落的棉拖,很小,儿童款式。 施润把鞋子捡了起来。 身后突然一阵嘈杂逼近,更多的脚步声。 施润扭头,是一个医生一个护士,还有一个中年模样的便装女人,他们的脸上,布满焦急。 他们跑的方向正朝向她这边。 那个中年女人嘴里在喊:“小少爷,小少爷!” 施润闻声不禁转回脸,视线便与仪器后突然冒出的那双大眼睛对上! 那是一双男孩的眼睛,清澈,黑亮,此时却写满了惊惧不安。 施润张嘴要出声,男孩急急地伸手,葱白的小手合十。 那是乞求拜托的手势。 施润一怔,他眼睛红红滴露地看着她。 鬼使神差地,施润收回那只拿拖鞋的手,并且把拖鞋放进了书包侧袋里。 “小姑娘,你有没有见一个这么高,长得很可爱但是很瘦的小男孩经过?” 施润侧身,下意识堵在那堆仪器前,低头回答:“不好意思,没有。” 中年女人和医生护士,匆匆跑过她了面前。 等到看不见他们的背影了, 施润这才转身,拿出那只干净的小棉拖,放到地上。 几秒,一只男孩穿袜子的小脚,小心翼翼钻了出来。 施润盯着他艰难勾拖鞋,无奈地轻轻揪住他的腿,真是瘦,握在手里似乎感觉不到肉。 她把他拽了出来。 这才看清他的脸。 “sos?” 小男孩皱眉,并不认识这个漂亮姐姐。 施润给他穿好拖鞋,“你不认得我了吗?你往我头上砸过两张纸条。” “对不起。”他很有礼貌,低低地承认,“我砸过很多人。” 施润觉得他真诚又可爱,不禁弯唇,“刚才追你的那几个人……” “他们要把我抓回去!” “可是你看起来生病了,不适合一个人在外面啊。” “医生叔叔说我最近很好,我自己也知道的,才有力气跑出来。我有很重要的事,我要去找我妈咪。” tang> 施润皱眉:“小弟弟,你生病住院,你妈妈不陪着你吗?” 他低头,抿着小嘴不肯说话。 施润感觉他一双小手都攥紧了,她猜到了一些,眼里闪过复杂,“你太小了,一个人出去很危险。” “我只是生病不长了!我七岁,我没上过学,可是爹地请了家庭教师,我认识很多字!” 施润和他交涉了很久,说要把他送回病房,他就哭。 最后没有办法,把他带到医生多的地方,他穿病号服,很醒目,医生会负责把他送回去。 施润柔声安慰了他几句,转身走。 走了没几步,发现他在跟着。 施润无奈,回过头:“别再跟着我。” 他立刻抓住她的衣摆。 小小的手,冻得通红,他仰头,眼睛里闪烁水光,摇晃着她的衣摆,一遍一遍哀求:“姐姐,求求你,带我去找妈咪。只有这一次机会,被爹地抓住了,我再也出不来的,我有地址。拜托拜托你,我想妈咪了,很想很想她。” 施润被他这样轻轻摇着,摇得一颗心都碎掉了。 眼眶润红,她仿佛看见陈旧的记忆里,有个衣衫褴褛的小女孩,总呆滞地双手摇晃着福利院的大铁门,整日遥望,哭喊,要妈妈,要妈妈。 渴望母亲的心情,是一样的。 施润擦了擦眼角,低头牵了他的手,叹息道:“走吧,去找你妈妈。” 直到走出医院,等在公交站口,施润还是为自己一时的鲁莽感到茫然。 可她的右手小指,被那小小的手抓的牢牢的。 小家伙显然很少见到外面的世界。 大大的眼睛像琉璃一样闪烁着光彩,他盯着公交看,又盯着城市的马路,街道,以及人来人往的热闹气息,一切新奇的事物,瞧个不停。 施润给郑天涯发短信,表明自己先离开。 收起手机,摸摸他的脑袋,“公交一来,我们就走。” “哦!” 他虽然应着,视线却一直在对接的早点店上。 “饿了吗?想吃什么?” 施润笑着抱起他,过马路。 他可真轻。刚才出来,他走在她身边,七岁的孩子,有没有一米呢? 阳光浓,施润这会儿仔细地瞧他,这才将他看清楚。 生的很漂亮,精致的五官不难看出他爸妈的遗传基因有多好,大眼睛,瞳孔黝黑,挺直的鼻子,向上弯的嘴,还有左边脸颊一个不明显,但说话时偶尔会露出来的梨涡。 恩……怎么越看越有些熟悉的感觉? 她认识的人里,好像谁也有这样不明显的梨涡来着…… 早点店前,施润买了奶油包和自己爱吃的香菇肉包,两瓶豆奶。 一大一小站在路边没风的地方,她把奶油包和一瓶豆奶递给他:“自己会吃吗?” 他只接过奶油包,“医生叔叔说我不能喝豆奶。” 施润才想起他是个病人,自己可真白目,多亏他不糊涂,“那就尝尝包子,奶油夹心别吃,可以吗?” 他点头,捧着那个奶油包,新奇地左看右看,最后,小小地咬了一口边边,听话地不去啃中间。 施润瞧着,露出笑容,真是可爱的家伙。 - 上了公交,有人让座,施润抱着他。 他在她腿上小绅士一样正襟危坐,手里紧紧揪着小袋子,很珍视这个被啃了一圈只留下中心的奶油的包子。 不过八毛钱的包子,她这个穷人有时候都嫌弃不吃。 施润望着他扑闪的长睫毛,微微叹气。 住的vip私人病区,毫无疑问他家长很有钱,可是小家伙给人的感觉却很可怜,一定没吃过外面的东西吧,看到别的小孩子吃,馋的心里一直惦记着? 看来,并不是有钱就幸福,各人有各人的无奈。 施润低头和他聊天,“我叫润润,你叫什么呢?” “我叫萧唯一,爹地,大家都叫我小唯!”他立刻回头,很开心别人问这些问题,大概还是见的人少,孤单极了。 小唯少爷不见了 “小唯,只有你爸爸照顾你吗?” 他摇头,小手攥着自己衣摆,“是爹地请的佣人整天陪着我,看着我不准我跑。爹地他……很少来看我的。” 施润唉一声,估计这爸爸工作忙。 却又听见他悲伤地说,“一开始我以为爹地工作很忙,照顾我的阿姨总说他要赚很多钱才能治好我和姥姥的病,可是后来我发现不是,在国外的时候,我偷偷听见佣人说爹地每个月都来,但是他不见我。澉” “为什么?” 他摇头,泪光盈盈,“爹地对我很好,他给我买很多玩具,给我住最好的房子。可是爹地也对我不好,他不跟我说话的,有时候他看着我,他的眼睛好冷,我觉得怕。只有我故意不肯吃药了,不听话了,他才会出现,但他不生气不骂我,在病房里站一会儿就走。” 施润听得疑惑,怎么会有这样奇怪的父子关系? 当爸爸的心里对儿子从骨子里散发出的漠然,甚至讨厌,但行动上又面面俱到。 小家伙大概是难过极了,靠在她怀里,小手抓住她的衣服,嗡嗡地说,“我爱爹地,和爱妈咪一样爱,我希望爹地能 准我见妈咪,一年一次都可以,我也希望爹地经常陪陪我,姐姐,我不是招人讨厌的小孩对吗?” 施润拿纸巾给他擦眼泪,“怎么会呢,小唯,我很喜欢你啊。” “可是爹地他不喜欢我,他不说,但我知道,我都知道的……” 施润手一顿,听这把破碎的小声音,眼眶红了。 联想到自己不也是这样吗,再乖学习再好,施为律还是不喜欢她,还是恨她。 施润深吸口气,也许是有些同病相怜,让她对这个小孩更加放不下。 抱紧他,柔声安慰,“小唯,那你想想开心的啊,马上就能见到你妈妈了呢!” 小家伙抹了抹眼角,难过,却又开心地弯弯唇。 - 按着他口袋里那张模糊的字条上的小区地址,公交要转两趟。 辗转两个多小时,施润抱着他下车,微微的动作,他就醒了。 把他放在路边,他有点站不稳,可能是离开病房时间久,他现在精神不如之前好。 “能坚持住吗?” 施润很担心,毕竟是个病人。 “我可以的,可以的……马上就要见到妈妈了。” 见他说话反复,有些囫囵,施润更担心了,抱起他快步往这高档公寓大门里走。 好不容易经过保安同意,但是在那一幢幢高层前,问题来了。 小家伙有公寓地址没错,可是哪一栋哪一户,他并不知道。 施润犯难,“至少几千家,这怎么找?小唯,知道你妈妈的手机号码吗?” 他摇头。 “名字呢?” 小唯想了想,“我和妈咪见面只有几次,很久以前了,每次都来不及说话就被爹地带走,我有妈咪的照片,小叔叔给的,但是藏在医院的床底下。” 施润在原地转圈圈,尽管不忍心,但最终不得不告诉他,“抱歉,小唯,我们这样是没办法找到你妈妈的。” 他望着她,抿抿小嘴,黑黑的大眼睛有无限失望,但是也知道姐姐尽力了。 回头,仰起小脑袋,深深呼吸,这是妈咪住的地方,虽然不知道是哪一家,可是总算他来过。 施润拉着他小小的身子,两个人落寞地离开。 - 返程。 公交到了转乘的地方,是繁华的路段。 公交站对面是儿童商场,圣诞过去,新年将临,商场外面张灯结彩,商家为了吸引儿童和家长,在广场上布置了一些 游乐设施。 施润低头,看着他很沉默忧伤的模样,看看时间,也还早。 “小唯,玩过那边那些东西吗?” 他抬头,盯着那边的孩子们热闹在玩,有些心动。 “我们玩半小时,姐姐就送你回医院,别伤心,你回去想办法 tang问清楚你妈妈的地址,下次姐姐再陪你找,一定能见到 你妈妈。” 安慰是有用的,小唯很信任这个素不相识的热心大姐姐,精神振奋了些,“恩!姐姐,谢谢你帮助我。” “不客气。” 抱着他过了马路,施润刚要把他放下来,突然身旁疾驰过一两黑色跑车。 施润吓得护着小唯往后倒。 那跑车飞过去一段,不知怎么停了,又急促退回来。 被弄得一惊一乍,施润抬头就要发火,却见后座车门打开,下来一条笔直的长腿,黑色尖头皮鞋凌厉停在她跟前。 施润抬头,却被茫茫的阳光刺了眼。 只模糊看到,车里下来的是个穿深色西装的男人,面孔很是英俊,年轻。 但是这人下车,和往她走过来的速度都太快,她只依稀看到一道颀长的黑影朝自己一压。 再回神,怀里的孩子突然被一股大力抱走! “小唯!”她反应过来便很惊慌,刚才那一摔,摔痛了,可现在无暇去管。 双手撑着地面起身,就去叫喊身前的男子:“先生你干嘛……” “小唯,好久不见。”----低缓年轻的嗓音,突然打断施润的话。 “小叔叔……小叔叔真是你!”小唯高兴地脆生生出声。 施润站在那里,对这两句对话,一时有些怔住。 小叔叔? 男子低头亲了亲臂弯里小男孩的脸颊,这才慢悠悠地转过身。 施润终于看清楚了他的模样。 很高,可能因为略削瘦,更显得身躯的挺拔修长。 深蓝色的西装里是淡粉色的衬衣,亮色,不过穿在这样一张脸上竟很融洽。 那是一张深邃的脸,线条却并不十分冷硬,狭长的眼睛,眼尾上扬,给人浮着的邪气感觉。 他在盯着施润看。 打量的时间有些长,倏尔,他牵起一侧唇角。 那不是跟她打招呼的笑容。 施润微皱起细眉,看着眼前长相精致到透出几分妖冶的男子,他审视自己的目光,他意味不明的笑容,都叫她感觉不舒服。 垂在双侧的手,悄悄握紧了些,她开口:“先生,请你先把孩子放下来。” “你听见了,我是他小叔叔。还有,你胳膊摔破了,在流血。” 他把小唯换了一边抱,从西装口袋里掏出淡蓝色的口袋巾,递过来。 施润盯着他白皙的手指,说了句谢谢,没有接。 她双手还是伸出去要抱小唯。 “姐姐你真的流血了。” 小唯主动从男子身上下来,拿过手巾,一边着急地包住施润的手腕一边仰头:“小叔叔,可以送姐姐去医院吗?” …… 广政大厦。 总裁办公室在最里面的一整面宽敞空间,季林的办公室在对面,中间隔着秘书办的硕大格子间。 季林接了个电话,办公室门唰地打开,他穿梭在格子间里,脚步很快。 总裁办公室门外,有女秘书助理拦住他,压低了声音:“季秘书,总裁正在训人,你这个时候进去……” 季林越过女助理,敲门三下,不等里面说‘请进’,就自己开门走了进去。 萧雪政刚发完火,抬头看见季林进来,神色不对。 他挥手让技术部的组长先出去。 偌大的空间里只剩两个人了。 萧雪政端起咖啡,眉眼不抬地问:“又有急事?” “中心医院那边打来电话,小唯少爷不见了。” 男人喝咖啡的动作一顿,眉心微微皱了皱,接着喝了口咖啡,声音平静也冷淡:“从接回国起,这是他第几次跑出病房了?” “让医院那群饭桶好好找!看躲在哪个角落里。” p> 季林被喝得顿了顿,赶紧说:“萧总,这次不一样,翻遍医院没找见。小唯少爷出了医院了。” 萧雪政站起身,手中的钢笔甩在桌上,发出坚硬的响声。 小叔叔 长指紧紧按住眉心,怔了片刻,他走出办公桌,取下衣帽架上的西装外套,搁在臂弯里。 季林为他打开办公室门,同时低声说:“医院大门口有六个方位的监控,现在在逐个的查,还不知道小唯少爷是被谁带走的。但是,小唯少爷穿的病号服,上面有您吩咐按的定位装置,” 季林抬头看了老板一眼,才又说:“三分钟前显示在景南路。澉” 男人的脚步,骤然一顿。 “二少爷的公司,就在那附近。”季林小声地说了出来,也没敢再去看男人的神色。 萧雪政走进电梯里,闭着眼睛,整个广政大厦都是恒温的,可他却突然觉得温度有点凉。 他缓缓睁开眼睛:“把定位显示给我。” …… 急诊室。 到处都是医生病人奔波的景象。 施润跟着护士从人满的诊室移步到另一间外伤处理的隔断间。 她牵着小唯,始终不放。 小唯就时不时扭头,笑容去看身后不紧不慢跟着的男子。 单人躺床上,施润垂腿坐着,她见医生去准备药水了,低头凑到小唯的耳边:“那个,真是你叔叔?” 小唯笑了,“姐姐,车上你问过我好多遍了。” 施润不管,又问:“亲叔叔?” “恩恩!姐姐你躺下吧,医生伯伯刚才说了。” 施润捞起两束长发,躺下。 她倒是想起出来医院的公交车上,小唯说过,他小叔叔给了他妈妈的照片。 说的就是这个男人? “擦伤了几条口子,不严重,但是有碎玻璃片,得洗出来。”医生抡起施润的胳膊,边看边说。 施润这才仔细看了看手臂里侧的伤口,她有点晕血,看见白色皮肤上显眼的深红,赶紧挪开了目光。 医生也是赶时间,给她洗的时候就不知道轻重。 她忍着,却在医生用镊子夹那片嵌得很深的碎片时,痛得胳膊猛地抖开了。 “姑娘你这么动会更痛!”医生吼她。 “又不是我想动……” 施润委屈又恼火,想说轻点行吗,怕医生报复下来更重。 忽然,有力道压在了她手腕上,固定住她抖得厉害的手臂。 施润扭头,是那位‘小叔叔’。 男子的目光停留在她身上,还是令人不太舒服的那种似笑非笑的打量。 他说了句,“忍一下,很快的。” 施润疼出满头大汗,眼睁睁看着,医生终于把镊子拿开了。 男子刚要放开手,突然诊室的门被人从外面一股劲推开---- 所有人都应声看过去。 施润抬头,看见门口走进来的人影,怔了片刻,眼睛瞪大。 她在吃惊的状态,并没有注意到,被放开的手腕,又重新被男子的手握住。 小唯就站在她床侧,背对着她。 施润看见小唯身体僵硬了,小家伙扶着床沿往后退了两步,小手都在抖。 然后施润听见他喉咙里发出很小的声音,“爹地……” 是对着门口走进来的那道高大身形喊出来的! 施润深深地怔住。回不过来神。 萧雪政进门后,目光在很小的诊室里迅速扫了一圈,最后停留在床上躺着的女孩那。 她的手臂上有伤,她的手腕被一只手握着。 萧雪政的视线顺着那只手的主人往上。 施润这时感觉到手腕上覆盖的力道消失,身侧的男子站直了,冲着门口喊了句:“大哥。” 萧雪政微微点了下头,平静的五官没见有任何情绪,他走了进来。 tang> 他往里走,小唯就反射性地往后退。 他微微弯身,开腔:“到爸爸这里来。” 小唯听见这句,绷直的身体才没那么僵硬了,迟疑了会儿,朝他走过去。 男人把孩子抱了起来。 小唯在他强悍的臂弯里,低着脑袋,小嘴嗫喏:“爹地,你别生气……” “回去再说。”萧雪政打断孩子,走到床边,没等施润有反应,大手带着她的肩,把她搂了起来。 他不开腔,神色和平常一样微微泛出冷峻,但不知道怎么的,施润就是感觉到这平静后一层隐藏很深的阴鸷。 她很顺从地下床,医生已经给她包扎好,拿了替换的药,跟着这个一言不发的男人走出去。 门口。 萧雪政停顿,像是特地转回了身。 深蓝色西装的男子就在他身后。 萧雪政摸了一下怀里孩子的脑袋:“去找你季伯伯,到那边等爸爸。” 小唯第一次被爸爸抱这么久,还被爸爸摸了脑袋,特别高兴:“好的,爹地。” 诊室门口只剩下两道挺拔如松的身影。 萧雪政拿烟,抽出一根递出去,男子接过,两个人都没抽。 沉寂有一会儿,萧雪政掀了掀眼皮,问道:“顾珏,老爷子最近身体怎么样?” “爷爷还不错。” 听到他嘴里这句‘爷爷’,萧雪政没忍住,笑了出来。 顾珏当然知道他在笑什么,他很平静,紧盯着身前男人的表情,笑道:“大哥找的这位新嫂子,真嫩,身材看着比前 嫂子还勾人。” 萧雪政嘴角的笑意并没有消失,反倒更盛了些,他眼淡无波地看着他:“说起来你也三十一了,怎么不找呢?” 顾珏平静的脸色瞬间失去,怔在那里,萧雪政已转身离去。 - 施润跟着季林等在急诊楼大厅。 季林抱着小唯,一大一小很熟的样子。 施润表情还很怔忪,一肚子的疑问,在酝酿着怎么问出口。 但她的注意力很快被走廊里走出来的男人吸引住。 萧雪政手里拿着一瓶什么东西,走近了,施润才看清那是一瓶可洗手的消毒液。 他停在她身前,浓重的阴影罩在她头顶。 他冲季林道:“在这等着。” 说完,拽起施润,转身就走。 施润与其说是被他牵,不如说是被他拖着,两人进了洗手间。 他把她带到洗手台前,撩起她受伤手臂的衣袖,他把消毒液倒満她的手腕,然后抓着她的手去清洗。 施润感觉莫名其妙,手腕又没受伤,他消什么毒? 洗了一阵,他觉得洗干净了,用西装口袋巾给她擦干。 全程,他一眼都没有看施润,更没说一句话。 施润觉得他今天很不对劲,明明他表情平静如水,可给人的感觉很压抑,压抑得她不敢主动跟他说话。 - 车在往中心医院返回的路上。 前面季林开车,副驾驶座没人。 后座,施润与男人中间隔着一个小唯,车体本就宽敞,三个人也不拥挤,况且小唯还是瘦弱的孩子。 刚上车后,小唯叫了一声‘爹地’。 可是没有人回应。 施润偷偷去看男人,他长腿交叠,靠着椅背,车内光线不好,看不出他是睁着眼睛还是闭着眼。 总之一副任何人勿靠近一分的冷漠样子。 小唯缩起了小身子,一脸落寞。 孩子不能理解,刚才在医院,在小叔叔面前,爸爸对他那么温和亲切,为什么一上车就变回了从前的样子。 过了一会儿,施润发现手背上凉凉的,这一看才知道小家伙哭了。 在爸爸面前,哭都很小心翼翼,没有一点声音。 施润刚想拍拍他的背,安慰一下,小唯却突然倒在了她腿上。 她以为他是哭得伤心了,但是推了推他,小家伙却没有反应,身体变得很软。 “小唯?”施润出声。 萧雪政抬眼看过来,发现不对劲,大手一把捞起小唯,翻过来一看,小家伙脸上没有一点血色。 “怎么回事?”施润惊慌玛。 萧雪政把孩子抱在怀里,探了探他鼻息,又掀开他眼皮看了看,冲季林喝道:“加速!” 还好离中心医院不远了。 车直接开进门诊楼后面的vip住院区,下车前,萧雪政扭头问:“带他出来后,你给他吃过什么?澉” 施润想了想,只有早上那个奶油包子。 长长的白光走廊,有好几个医生迎出来,施润看着那个高大的男人一直紧紧抱着孩子,在医生的簇拥下,往病房快步跑过去。 很快的,凌乱的脚步声消失在尽头处,走廊恢复寂静。 施润双手交握着,坐到冰冷的椅子上。 走廊一面临窗,窗外的夜越来越深,快要蔓延到她头顶了,这让人心神更不定。 不知道过了多久,尽头处的病房门终于打开了。 施润几乎立刻起身,快步走过去。 门里出来那道颀长的身形,长指紧按眉心,略显疲惫的面容在光影里,线条越发凌厉深邃。 开始上班 萧雪政走了几步才看见她。 男人微微有些意外她还没走。 施润上前就问,“小唯没事吧?” 他开腔的声音沙哑:“他免疫系统太差,外面的任何东西都不能吃。” 施润抱歉的目光看着他。 “已经没事了,轻微的肠道过敏。” “哦。” 两个人面对面站着,沉默蔓延开来。 许久,男人冰凉的手指蓦地过来,挑起了她低垂的下巴,他盯着她,“没什么要问的?” 他一贯的强势,掌握着主动权。 施润的脸色却在他的注视下慢慢变白,她脑袋里嗡嗡的,好多好多问题要问,但她最终垂下了眼睛,摇了摇头。 萧雪政隐隐期待的目光,就在这一刻暗淡了下去。 什么都不问,连他有个孩子都不问,什么意思,他明白。 “我开车送你回去?” 果然,她立刻摇头,“不用了叔叔,我自己打车走。” 施润转身,步子越来越快。 萧雪政看着她的背影,垂下眼睛,嘴角掀起一丝笑,慢慢变成苦笑。 他有孩子这个事实,把她吓坏了,或许,会吓得她再也不肯靠近他。 一个人站在走廊的窗边,他很想抽根烟。 转身还没走,季林从病房里出来,走到男人身侧,微微低着头说:“抱歉,萧总,我通知您小唯少爷不见了时,并不知道这么巧,小唯少爷是被太太带出医院的。” 萧雪政眼睑深深垂着,的确,如果他事先知道小唯和她在一起,他会选择不出现。 以前,他从没想过要对她隐瞒有儿子这件事,从什么时候改变的想法? 大概是,萌生了真的想和她谈场恋爱的荒唐心思,那一刻起。 …………**………… 施润从医院出来,在大门口站了一会儿,她整个人都有点发呆。 看了眼手表,这个点儿肯定没公交车了。 她在马路边拦了辆计程车,坐上去。 施润并不知道,计程车后面有两辆车跟着。 一辆捷达,一辆黑色跑车。 顾珏转动方向盘,不远不近地跟着,他从车窗往外看,那辆捷达堵在他前面,让他近不了计程车的身。 萧雪政对这女孩看来是上了点心的,料到他会跟踪,居然派人护送着。 跟了一阵,顾珏知道没戏,他倒不急在今晚,干脆把车停在路边。 他打电话给张警卫员,要了一份上次在饭店露台拍到的拥吻照片。 tang照片数十张,顾珏选取了一张女孩的正面照。 拿起手机拨了个号码,“给我查个人,照片发给你了。” 挂断电话,顾珏点了根烟,盯着照片里被吻得发软的女孩,眯起眼睛。 怎么说呢,凡是萧雪政的女人,他就无比的感兴趣。 ……**…… 各学院的期末考日期不一,但到此时基本都已结束,大部分学生在考完的当天或者第二天就陆续收拾行李回家。 还住在宿舍里的学生骤减大半。 楼妈的工作也相对减轻,夜里会早些关宿舍楼门。 十点十分,楼妈拎着钥匙,目睹一个女孩在冬夜的雨中走走停停,神情恍惚。 “施润?”楼妈皱眉冲外面喊,认得这学生,上次因为她宿舍出现一只漂亮的猫,楼妈喊这女孩下来教育过,宿舍禁止养任何宠物。 楼妈又喊了几遍,那抹身影才似乎有了灵魂,细蒙灰暗的雨丝里,她的羽绒服打湿大半。 施润走进宿舍楼,冻得全身哆嗦而不知,墙面上有镜子,倒是看见了自己没什么血色的脸。 “孩子,咋哭了?”楼妈问。 施润低了头,宿舍楼里到处是暖气,身体缓过来了,才发觉眼睛很痛。 她哭过,她也不知道。 兴许是医院里和头牌叔叔分别的那一幕,让她难过。 他问她,有没有什么要问的。 施润摇头,表明她拒绝去了解这个有孩子的男人的任何一点信息。 她是着实被吓到了。 从急诊室听见小唯喊他爸爸的那一刻起,她就懵住。 头牌叔叔,再也不是她认识的那个头牌叔叔,他居然有个这么大的孩子。 相识近四个月,她盲目地喜欢上他,在他的魅力光环里,她沉醉又冲动,只管和他接触,只管喜欢。 现下,却惊慌发现自己喜欢的是个英俊空壳。 关于这个男人的一切,她在脑海里搜罗。 竟只搜寻到三点: 知道他的名字,叫雪政,误以为他被杀那次,在警察局,他在笔录下签名,她匆匆偷瞥,连姓氏都没瞄到。 知道他的手机号码。 知道他养了只猫。 至于职业,从他给她买两万一件的衣服就开始怀疑了,四个多月,也并没有见他真的接客。 现在她十分确定,他很有钱,因为小唯一直住院,需要花很多钱。 所以,一个有钱又成熟的男人,和她调着情做过亲密的事,却有意无意隐瞒他有孩子,隐瞒身份职业。 那么,他不是认真在谈这个恋爱。 或许,在他矜傲冷漠的眼里,根本没有恋爱二字,只是抱着对她身体索取的最终目的? 施润靠着墙壁,努力撑住身体才没有下滑,宿舍黑漆漆的只有她一个人急促到快要哭的呼吸。 她攥紧拳头,被欺骗被玩.弄的感觉给她打击很大,因为她在动真心,不然不会任他好几次吻,元旦晚会那天晚上,还和他肌肤相亲。 洗过澡,她浑浑噩噩躺去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皆因心里空空荡荡,还有伤心。 凌晨两点,辗转反侧,她在被子底下给菜菜发一条微信: 一个网友说,偶然发现喜欢的男人有孩子,问该怎么办? 没等几十秒,菜菜回复如下: 润润,咱是穷点,但咱身家清明,二十如花,我不同意你当后妈! 施润一顿,难堪写在脸上。 菜菜何其聪明。 施润并不真索要决定,在医院对他摇头,那时她便有了决定,只是舍不得吧,想从菜菜这里,更斩钉截铁一些。 手指捂上心口,她闭了眼睛。或许会微微有些疼痛,但不会再喜欢下去了。 她的喜欢很单纯,可是他太复杂,有一个儿子,必定 有一个为他生孩子的女人,他兴许还有好多事,她一无所知。 …………**………… 自此,头牌叔叔真的消失在了施润的生活里。 医院一别,彼此突然没有了联系。 施润是下了决心,在喜欢没有变的不可自拔之前,赶紧撤离,有孩子的危险复杂男人。 而他,那么锐利骄傲的一个男人,怎能察觉不到楮? 腊月十二这天,宿舍楼断电。 施润不得不收拾了衣物,课本,笔记本,回果岭别墅。 最近和她接触的任何一个人,都能感觉到她的不活波,怏怏倦倦,发自内心。 周婶问她怎么了。 施润一怔,笑容落寞:“眼睛总是看不准男人,又失恋了。” 尚且还不明白怎么回事的周婶,大急之下打了个电话给先生。 然而,等她报告完,先生一声不吭,阴沉沉地挂断了! - 学生的寒假是闲散的,可周婶却觉得今年的寒假不寻常,太太要忙疯了,不是锁在卧室趴伏书桌修改设计稿就是出去兼职面试。 而先生,别说夜里现身,一次电话都没有过。 隐隐不安,这两个人是怎么了? 施润也怨恨把自己弄的这么累,时间被她挤得紧紧的,因为只要松闲下来,那张冷峻面孔就会猝不及防浮出脑海。 设计稿修改有两次,每一次给叶离过目,都被无情打回。 不得不说,这个性情温婉的女人,在公事上严肃又苛刻。 没有捷径,只能找灵感,耐心再做修改。 一个多月的寒假,施润不打算浪费,这几天在和菜菜琢磨赚钱。 她们通过网上的兼职信息找到了一个会所,运动俱乐部。 浏览过应聘要求,薪酬方面,两个人都觉得ok,抽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去面试。 两个女孩的身材和长相都属养眼那种,人事经理很满意。 敲定了,开始上班。 她像一条美人鱼 这个俱乐部外观内设都很奢华,从来的车辆和车牌号能看出面向的客人,不是达官显贵就是商界名流。 施润这些女生的工作,就是在男性客人点了她们时,陪同在一旁,当花瓶,让男客人心情愉悦,偶尔递水和毛巾。 上班三天,就站了三天,菜菜抱怨脚很痛,她的足踝受过伤。 “回家让江州学长给你按摩嘛。”施润把餐盘叠好。 两人出了员工小餐厅,从俱乐部偏门而入,下午的上班时间快到了。 菜菜又调侃,说这些个有钱客人,上天用不用这么公平,全长成歪瓜裂枣了。 施润勾唇,未来得及露出的笑容因为迎面走过来的两个长腿男人而瞬时僵住。 菜菜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倒抽气。 刚才还抱怨歪瓜裂枣,现在就出现了男神! 这边,纪遇南一眼看到施润,一声欣喜的‘小润润’还没从嘴里溢出, 余光瞥见身旁男人微微沉下来的五官。 “雪政?” 萧雪政没搭理纪遇南,进来时是什么走路速度,依旧那般迅疾而又沉着,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施润站在那里,很快,身侧一股冷风扫过。 这个多日不见,身穿白色休闲服的英俊男人,熟悉的面孔,却陌生地没有给她一个目光。 擦肩而过,他漠若冰霜。 菜菜犯花痴地盯着两位男神的背影,欣赏够了,扭头发现姐妹脸色煞白。 施润眨眨有点痛的眼睛,提步也走。 菜菜顿了几秒,揪住她的手臂,“哪个是你的头牌叔叔?邪气的那个还是高冷的那个?” 这样一直纠缠到更衣室,施润交代了。 菜菜点着下巴,“难怪你会情不自禁,纯正的男.色啊!看起来真年轻,怎么会有个七岁大的儿子?” 施润默然,现在一切跟她没有关系了。 菜菜是 tang第一次见耳闻中的头牌叔叔,惊为天人,说个不停。 两人被不同的客人点了,分别前,菜菜抓着她说,“你眼睛挺瞎的,那样一个通身都散发尊贵气质的男人,你居然说他是男公关!” “怎么就看出来他尊贵了?” 施润接触的这个男人,一个劲儿地床上耍流.氓,如此老道,一定深谙风月。 “气场!你就不会看人的气场!再说这是普通人消费得起的地方吗?唉,可惜可惜,有孩子,必定沧海桑田过。” 这句叹息,直直击入施润的心底。 进了网球场,客人已经到了,一对中年夫妻和一个男人。 因为刚才在大厅那猝然一遇,施润心中的闷冷停不下来,工作明显有些走神。 有种男人就是恶劣,他来去如风,留给你一堆烦躁压抑的情绪。 中年女士喊了她两次,施润恍惚回神,赶紧把水递过去。 捡球时被砸,中年男人关心了她一句,施润羞愧地笑笑,后来递毛巾又出现了错误。 施润很怕被找麻烦,结果,她还是被投诉了。 俱乐部大厅里,经理站在一旁赔笑,看着施润被中年女士指着鼻子骂。 “什么服.务态度!张经理,这场别在我vip卡上扣费,钱从她工资里罚!以为自己年轻漂亮,有个胸有个屁股就不用干该干的活了?谁准你跟我老公讲话的,你这种一门心思傍大款的女服.务员我见多了!” “施润,快跟姚女士道歉。” 施润被这些难堪的话刺红双眼,莫名受冤,却不能争执,否则工资都拿不到。 一双手攥紧了再攥紧,鞠躬要道歉时, 余光看到壁球室出来的身影,修长伟岸,双手插袋,冷峻漠然,看戏一样地将视线搁过来。 脸涨红,瞬间,所有的难堪都被放大。 睫毛颤抖几乎要把眼里的泪颤下来,腰继续下弯,没有任何自尊,“张女士,是我的不对……” 纪遇南肯定是要冲过去的,却被男人的长臂拦住,森森寒气,逼他不敢向前。 “雪政!你丫哪根筋错了?” 男人神色无波,平缓地收回目光,抬步就走。 施润道完歉,抬起头时,壁球室门口已经没了人。 她像个木偶一样,站在那里,继续受骂。 心中抽痛,因为想起四个月前在校门口,他那般英勇神武地救了她。 今时今日,同样的状况,他一个不愿意,她再也不是童话里的幸运儿。 自己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这个男人吧,他冷漠绝情时的样子,当真可怕。 …………*………… 洗浴室。 纪遇南瞪眼看着男人慢条斯理把汗湿的衣服脱下,露出紧绷的腹肌。 几次欲开口,都被沉沉的气压困住。 萧雪政冲干净身体,穿了正装,喝水时眯着眼睛问了句:“刚才那个女人,谁的老婆?” “奇亚传媒,张永健!”纪遇南没好脸色地讽刺:“怎么,立马让奇亚传媒倒闭?当场不英雄救美,现在发什么sao。” 男人睇过来一眼,纪遇南虽然一脸不爽到要爆,却不敢说什么了。 一直忍到出了俱乐部,上了车,纪遇南忍不住了:“小五,演哪出嘛,放着甜蜜恩爱的日子不过,两人见面互不搭理?” 萧雪政车后座抽烟,模样寂静下来。 一根烟抽到底,他勾起唇角,“看不出来她不希望再跟我有瓜葛吗?” 顿了顿,低缓的嗓音在压抑中更低沉,轻飘飘的,没入尘埃:“她嫌弃有孩子的男人。” 纪遇南一愣,哑住。 …………**………… 施润没有在俱乐部兼职了。 撞见他就要失神,一分心工作又要失误,工资都不够扣的,何必呢? 这个城市那么大,人口几百万,不能走到哪都能遇上吧。 - 萧雪政隔天主动约纪遇南简子俊,说手痒,又去俱乐部打壁球。 纪遇南冷笑。 但是去了那里,得知想见的人辞了职,之后,萧雪政再没踏足。 纪遇南看在眼里,心底着急。 真的就这样了?折腾三四个月,人没睡着,眨眼恢复到两年里的陌生状态? - 离职的那天是腊月二十二,没几天就要过年。 施润算了算手里的积蓄,没有失主来找的八千块,设计大赛获奖的几千,自己赚的两千。 来年九月才交大三的学费,省着点用,也不是那么紧张。 这几天她窝在家里修稿设计稿,有和叶离视频讨论过,确定了最终的风格定向。 她真的很希望这件衣服能做出成衣上市销售。 腊月二十六,破天荒接到施为律的电话。 可能连她多少岁都没注意过的施为律,居然在电话里提起了她的生日。 施润觉得可笑又可悲。 果然,是有预谋的。 施为律电话里这样说的:“小润,爸爸以前亏欠你太多,今年你満二十,爸爸好好补偿你,给你办一个盛大的生日宴会。到时候各界名流都会被邀请到场,媒体,明星,一个都不缺。爸爸要向全天下宣布,你是我施家的小公主!” 施润反胃到快要吐出来了。 她笑地咯咯的:“您真疼我,不过您这么嚣张,大妈能放过您吗?” 施为律一梗,忍着脾气,“小润,你不能不来,请柬我可都发出去了,酒店我也订好了,别辜负爸爸的一片心意。” 施润撂下电话,心里冰凉一片。 这是知道她那位神秘丈夫权势滔天,终于终于,重视起她来了吧。 想引他出现?施为律算盘打得真响。 生日在年二十八,依稀的记忆里,有道温柔的身影,在白雪皑皑的天气里给她煮一个鸡蛋,妈妈的手很漂亮,每根手指都是暖暖的,一边给她剥鸡蛋壳一边会点点她的小鼻子,笑着说她调皮,新年最后两天钻出来的小尾巴。 五岁后,再也没有人给她煮鸡蛋,生日绝非喜庆,而是她心底不愿说的痛。 如今,这抹痛楚都要被施为律拿来利用。 - 眨眼两日已过。 清晨,收到施家佣人送过来的礼服。 中午的时候,施家的车过来了。 车里除了施家的老司机,副驾驶座坐了一位年轻女人,职业装扮。 “二小姐,你好,我是施总的秘书。” 施润看了她一眼,年纪比她大不了多少,唇红齿白,娇滴滴的,什么类型的秘书,施润了然。 倒不禁有些同情起蒋蓉。 这个秘书瞧她根本就没收拾,带她去美容院做了spa,又领她去了一家形象设计沙龙。 施润坐着睡了一觉,醒来照镜子,微微怔住。 生日晚会在伯爵酒店二层宴会大厅。 电梯直达二楼,楠木双门被两位侍者缓缓拉开,里面富丽堂皇的宴会热闹景象,懵得施润细高跟有些踩不稳。 施家的老管家在身侧,“二小姐,把手给我。” 施润在一片衣香鬓影的注目中,沿着红地毯僵硬走向舞台。 舞台正中间,施为律拿起话筒:“感谢各位百忙之中赏脸莅临小女的生日宴会,她是我的二公主!小润,到爸爸这里来,和大家介绍一下自己。” 施润站在那里不动,身上是裹胸的小礼服裙,室内温暖,她却觉得很冷,这种冷,浸透到了骨子里。 她不会演虚伪的戏,却在偏目时看到舞台一侧的蒋蓉施清,她们脸上有得体的笑,眼睛里却是仇恨和不甘。 施润勾唇,提起拖地的裙摆,突然走上舞台。 拿过话筒,伪装起笑容,刚要说话 ---- 宴会厅的大门突然在此时打开,伴随着施家老管家的声音:“老爷!广政集团总裁,萧雪政先生来了。” 话音一落,全场骤静。 施润感觉到身侧几乎是刮过一股风,侧目,施为律已经快步下了舞台。 再扭头,舞台下的人群自动让开一条道,众人静静,抽气声却是此起彼伏。 她这才顺着众人的视线看过去,看到门口,红地毯上,卓然伫立一道修长伟岸的身影。 他踏着金光碎影,在万众瞩目中,在明黄若梦幻的光线里,缓步朝她走来。 施润目光往上,直直的,惶然落在那张无比熟悉的英俊面庞上。 他?广政集团总裁? 萧雪政面色如霜,眉宇紧蹙。男人湛黑锋锐的视线,平平地搁在舞台那道娇美可人的身影上。 上了纪遇南的当! 非说今天有场商界重要交流宴会,亚太那边几个龙头企业都会派代表过来,错过可惜。 他如约而至,却不见那厮的影子,打电话过去仔细询问,纪遇南说伯爵酒店二楼,没错。 临到门口,签了名字,走进来,就看见了她。 白色裹胸礼服,裙摆摇曳坠地,青丝逶迤,额发挽起,露出小小的美人尖。 她像一条美人鱼,她像精灵,她亭亭玉立在那里。 这位总裁不请自来 该死的。她又出现在他眼前。 遥遥注视那道冷峻颀长的黑色身影,施润的脑袋久久是没法思考的。 她想起十一月份的设计大赛,随同学生会的几个干部国际提交赛程方案,当时下车的地点便在a市商业中心,她看见隔着一条繁华的商业街外,国际大厦斜对峙的广政集团大厦。 几乎矗立入云的磅礴大楼,六十六层,全部采用墨色钢化玻璃,阳光下泛出刺眼凌厉的巍峨感。 广政集团,就算是她这样一个对商业知之不多的大学生,也耳闻膜拜楮。 那是每天早晨必定会出现在财经频道的洋洋大公司,旗下覆盖的企业太多。 比如a市高达亿元以上的全风景别墅区,是广政旗下地产公司开发。 比如a市几个最具前景的高新技术区,是它控股。 再比如全城的公交车,也印有‘广政’的标志。 广政,名副其实,商界中‘王者帝国’般的存在。 但是任何新闻杂志上,从没出现过这个硕大集团的掌舵人。 这位总裁低调到有些孤僻。今时今日,似乎是头回,他端着大名出现在了公众场合。 施润恍惚回过来神,目光再度定焦。 仍旧是不能相信。 她呆呆注视,大厅中央,安静伫立的挺拔侧影。 耳边突然飘过菜菜说的所谓‘气场’二字。 他的出现,毫无疑问引起一片轰动,他迅速被一众达官显贵簇拥环绕。 但他脚步一米围成的圆圈内,很自觉的,没有一个人。 许是被他身上贵气到有些冰冷的气场煞住,众人皆懂礼,热情而又谨慎,尊重小心地目光遥遥仰望他。 这……不是她的头牌叔叔。 仿佛察觉到她的目光,男人略侧目,俯视众生般,深邃眼底绽出尊贵漠然,冷冷扫过,之后,再没看她一眼。 施润咬着下唇,微微地后退两步,脑海里越来越空白,叫她惶然无措。 她不喜欢,不喜欢他变得这样陌生遥远,触不可及…… - 萧雪政有些走神,烦躁所致。 一米之外,施为律作为晚宴主办人,屏住呼吸,客气地唤了两声,男人才微微动了动眼皮。 “你是?” “萧总,鄙人施博地产小小老板,今日是小女的生日宴会,竟不知萧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 施为律觉得是天上的馅饼砸在了自己头上,生日邀请函他哪里敢往广政集团送? 这位总裁不请自来,难道是认识小润? 萧雪政态度寡淡,只淡淡点头,身高使得他多数看人是俯视的,微微眯眸时,那股高高在上的距离感更甚。 这个男人不开腔,永远给人无法主动开口说话的压迫感。 偌大的宴会厅,似乎被定格,无比安静。 男人眉目清幽,凌厉之色藏在眼底,绅士地浅勾了薄唇:“大家随意。” 清冷低缓的嗓音落定,众人赔之一笑,这才缓缓恢复热闹。 萧雪政本意要走,视线却三番几次被那抹勾心的娇小身影所夺。 她此刻娉婷在人群里,有些失神的模样,仍旧是美,美得开始像个窈窕女人。 大概第一次出席盛大的场合,很不安吧,纤纤手指紧攥着酒杯,站的僵硬笔直,礼服是裹胸款式,胸前那一对,婷婷绽放,不知在多少男人垂涎的视线里。 萧雪政的目光沉下来。 - 施润走下舞台,茫茫人群里,没有一个人是她认识的,年纪与她相仿的淑媛们,都在施清那一堆,对她指指点点。 谁又不知,今天是她这个私生女转正的鸿门宴呢。 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喘口气,突然腰身被一只手碰了碰。 她扭头,是个肥肚的年轻男人。 这人目光油腻腻地在她身上,“施二小姐,我是 tang宝洁地产的二公子刘伟,不知施二小姐能否赏光,第一支舞和我跳?” 施润反感,又不会应付,僵硬地微笑:“抱歉,我不会跳舞。” 欲走开,被一臂拦住,刘伟睨了眼不远处朝他使眼色的施清:“不会没事,少爷我教你啊。” “不必了。” 施润的神情冷下来。 刘伟却腻笑着凑近了她,本就小的眼睛眯起来:“一个私生女端什么架子!小爷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你爸见了我还叫我刘少爷呢,你看看,现在多少人在看着我们,小家子气丢得可是你的人!” 施润气息一窒,一瞅四周,果然众多目光在看好戏一样看着她。 这微微的一愣神,腰已被刘伟强硬搂住,肥肥的手在她背脊上游走。 施润惊觉他的手要往下,她抬脚就要踩这恶心男人,忽然身子被一股温热大力一拽---- 天旋地转,她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 施润抬头,撞上那双熟悉却又冷漠的双眸,漆黑幽邃,浩瀚混沌,没有任何情绪外露。 她慌了,脸色一白,却又被他大掌擒着腰肢,体温接触而微微泛红。 萧雪政把指间的烟递到唇边,叼着烟微微眯眸,十指霸道与她相扣,就这样,很痞又很优雅的,带着怀中呆滞的小女人开始标准的交谊舞。 旋转两步,停下来。 施润很尴尬…… 她是真的不会跳交谊舞…… 男人皱眉俯视她,面无表情。 就在施润以为他生气要甩开她时,他却雅致俯身,在所有人包括施润惊掉了眼球时,修长漂亮的手,脱落她的高跟鞋。 他提起了她,让这两只如玉的女孩小足踩在男人冷硬的黑色皮鞋上。 在施润怔忪和心脏砰砰地鼓动时,他默然不语,却又温润如玉地环抱着她,在所有人惊呆的目光里,优雅舞完一曲。 直到他又完美俯身,男性干燥的大掌握着她绵绵如玉的小脚,帮她穿好一双鞋, 施润犹自回不来神。 那抹孑然傲立的身影,放开她,长腿轻迈,悠然离去。 施润的脸蛋被周围的注目,烧得绯红染热。 短短一两分钟,她好像从丑小鸭变成了白天鹅。 踩在男人的脚上,被他抱着唯美跳舞,那是电视里才有的梦幻。 刚才却真实发生在了普普通通的她身上! 众人再不是看私生女的目光在看她,而是小心并好奇的揣度,猜测她与广政集团这位玉树临风的总裁,究竟是什么关系? 刘伟早已呆吓住。 同样震惊的还有在一旁本来准备看好戏的施清。 施清面色极度难看,扯着母亲蒋蓉的胳膊,“妈!是我眼睛有问题对不对?她一个下贱的私生女,居然广政集团的总 裁带她跳舞,怎么可能?!我不相信!” 蒋蓉无暇顾及女儿的嫉妒不甘,她一张脸惨白了又惨白。 四个月前,她有眼不识泰山,a大校门口只当他是普通教师,却不知得罪的是这般的通天人物…… 施润还在发懵中,被施为律一把拖着,回过神来,施为律带着她往大厅安静少人的一隅走过去。 那边靠着落地窗,窗外白雪的夜,衬得这光线较暗的地方,更清致宁人了。 走得近了,施润才发现,背对着宴会大厅摆放的气派欧式沙发上,坐着的是他! 半个俊美的侧影在光下,长腿交叠他明明慵懒随意,周身却流露出一股慑人的距离感。 施为律掐着她想要挣脱的手腕,走过去,小心的语气:“萧总,打搅您不好意思,正好小女说头晕,要寻个安静的地 方歇歇,不知道萧总是否介意她在这坐一坐?” 男人的目光未抬,喜爱清净,对一切嘈杂无视到彻底,只低敛眉目,注视着玻璃矮桌上的空了的红酒杯。 施润尴尬死了,瞪施为律。 施为律却推她往前,“小润,还不给萧总倒酒。” ---- 我想吻你了 欧式沙发的背后,恰好走过来一位男侍应生,手举托盘,上面放着红酒香槟和甜点。 施润这会儿装死都不能了。 取了酒瓶,给他倒酒,手指微颤匮。 男人的目光,好像并不在她身上,随意安静地,不知落在哪一处。 他不喝,对她无视,施润默默地继续尴尬着俳。 气氛闷窒,直至她终于无力再承受。 “……萧总,没事的话,” 她从对坐沙发里有些急切地站起身。 萧雪政耳闻这一句带着陌生和疏离的‘萧总’,男人的目光搁置过来,在她身上打了个转儿,留下无数压抑。 施润以为可以顺利离开了,不料,那修长白皙的手指,优雅拎起了高脚杯,慢条斯理浅酌一口。 施为律的眼睛亮了亮。 一把将她按下,“小润,好好招待萧总。” 施润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施为律匆匆离开。 “……” 剩下两个人。 本就安静的角落,似乎空气都停止了流动。 缓缓,只有男人品红酒时,喉结性感滑动的声音。 施润不知如何自处。 明明对面坐着的是她熟悉的人,四个月的相处,他和她曾亲密到耳鬓厮磨…… 但是现在,抬眼再偷偷打量他,却又什么都不一样了。 她看到他身上‘广政集团总裁’六个熠熠烁烁的大字,还有那高不可攀的矜贵气场。 在这样的他面前,她似乎不会说话了一样。 眼看着高脚杯里的液体尽了,施润终于找到了事情做,给他倒酒。 男人放下交叠的长腿,点烟,盯着她。 施润的目光空中和他交了一下,手里酒瓶倒出的液体就歪曲了起来。 萧雪政扫了眼洒出来的酒渍和她绷白的手指,薄唇略痞地抽了口烟,突然倾身往前,朝她脸上一吐。 施润咳咳,恼火地拂开呛人的白雾,他已经站起身。 还是没有看她一眼,走了。 莫名的压抑感消失,施润倒在沙发上。 忍不住视线跟随过去,看到他单手插袋,站在宴会大厅门口,被施为律和几个老板包围。 不知道在交谈什么,几个老板抢着说话,他侧颜沉静,偶尔尊贵地点下头,便让施为律几个眼光发亮。 突然,他余光朝她看过来一眼。 施润赶紧缩回脑袋,准备溜走,施为律叫住了她。一连叫了三声,她装没听见都不行。 无可奈何地走过去。 “小润,替爸爸送送萧总。” 施润一脸送客的笑容僵在了脸上:“爸爸,我刚拿的驾照,没上过路,真怕把萧总送没了。” “……”施为律暗瞪过来。 施润偷偷抬眸去看那个男人,他面无表情,好像对谁送她漠不关心。 却也没提出异议。 最后---- 施润一袭裹胸白色礼服长裙,站在漫天飞雪的酒店台阶。 咬牙切齿,瑟瑟发抖。 肩上一暖,男人的黑色大衣,沉沉的像羽翼罩住了她,满鼻息他浓烈好闻的味道。 施润扭头,他安然伫立在侧,她一米六六,六公分的高跟鞋踩着,仍旧低矮只到他下颌。 萧雪政的眼里,她又娇又小,现在她只敢偷偷地看他了,像时不时从洞里探出头的小老鼠,一旦触及他的目光,立刻缩了回去。 泊车小弟把车开过来。 施润顿时脸有点黑。 是那辆她非说成租来的宾利,简直在默默打她的脸啊。 萧雪政特地地看了她一眼,扫到她小脸囧红,薄唇勾了勾,大步下台阶,进了宾利副驾驶座。 tang 泊车小弟过来把车钥匙交给施润。 还真让她这个随时刹车当油门踩的送? 好在雪夜,路上的车行驶速度都不快,她龟速爬在其中,也没被嫌弃。 但途中还是出了错,不该改道的地方改了道,交警立刻鸣笛过来了。 施润惊慌地停下,心呼要惨了。 副驾驶座始终手指抵着眉心的男人,悠然自若降下车窗,交警走过来弯腰朝里看,还没说话,严肃的脸骤然变和善,朝着萧雪政敬了个礼,笑笑,走了。 施润:“……” 惊呆。 目光偷偷朝他看过去,他蹙眉点了根烟,喝了酒,整个人有些慵懒,显得安静,见她傻愣不动,长指骨节敲了敲方向盘。 施润立刻发动车子。 天哪,他到底是何方人物,交警对他敬礼? 菜菜说的太对了,她是眼瞎到了什么地步啊,居然,一直一直把他当成男公关…… 慢吞吞一个来小时,终于顺利在广政集团大厦的广场,靠边停下。 施润抓了抓手心里的汗,酝酿好久,局促张嘴,“……萧、萧总,” 萧雪政听她这称呼,俊脸瞬时阴沉下来。 不等她说什么,打开车门下车。 施润不知道他怎么又不高兴了,赶紧跟着下去,想把大衣和车钥匙给他,男人的长腿却是凌厉大步,上了台阶,走进大厦。 眼看着那道修长的背影就要消失,施润无奈极了,只得跟上。 夜晚十点,员工早就下班,六十六层的大厦,走路听得见回声的寂静。 前台保安瞅见来人,立刻站起来,“萧总。” 男人脸上没什么情绪,略微颔首。 施润全程目睹他无比高冷的大boss形象,走到电梯区。 她看见两侧一共十二座电梯,最里侧的一座,标着‘总裁专用’。 真是她想象不到的高大上。 男人抬手,录入密码,专用电梯的双门打开。 施润赶紧双手伸出,“您的车钥匙和大衣----” 身前一阵冷风,等她抬头,男人站在电梯里,双手插着西裤口袋,眉宇沉沉看着她。 电梯门不关。 僵持…… 换做以前,施润肯定把车钥匙和大衣往他脸上砸了! 可是现在,人家是高级总裁,人家交警都对他敬礼,摸不清是个什么滔天人物,敢砸吗她? 默默咬着腮帮子,默默进电梯。 双门一关,电梯匀速上升。 施润提着裙摆,小心翼翼离他远点,但是不知道这电梯是观光型的,当她身子靠向圆形的玻璃面,一扭头,看到如同深渊的高空,“啊----” 吓僵了。浑身哆嗦起来,手里的大衣也掉在了地上,她想挪动脚步,可能急了点,脚上又是高跟鞋,一磕绊眼看要摔。 身体却突然一轻。 她被一双有力的臂膀腾空抱了起来。 萧雪政把她抱到实面的一侧,放下,男人的墨眉深深拧起,情绪坏忍不住说她:“晕血又恐高,怎么这么麻烦!” 施润本来就郁闷进这破电梯,现在又被他吼,满腔的怒火还不敢发,憋屈来去,眼泪就掉了下来。 “我说你什么了你跟我哭?” 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凶,是总裁就了不起呢。 就哭! “……行了。”嘤嘤婴的,别把他身体的火勾出来。 还哭。 “够了你!我打你了?” 施润都不愿意看他一眼,撅着老高的小嘴,弯腰去穿掉了的高跟鞋,顺便把他的大衣踩两脚! 可是裙摆好碍事,她干脆把它捞起来扎个结。 却不知道,捞得有些高了,裙裾到了雪白大腿的根根,这一弯腰,姿势是,恰好对着身后男人高高撅起了臀。 她在穿鞋,高跟鞋有扣,系扣。 萧雪政眼眸静静地望着,心里的火一股脑变成了身体上的邪火。 施润这双鞋终究没能穿好,身体被那两只大手捞豆花一样捞起来,狠摁在电梯壁上。 他压下来,伴随耳畔黯哑了的一句,“我想吻你了,忍了一晚上。” 他说他‘忍了一晚上’时,灼热的眼眸伴随清晰的火苗,自她脖颈往下,定在某处,不动了。 施润低头,裹胸的礼服因为刚才被他弄捻,堪堪欲坠,那一对白白,呼之欲出…稞… 脸由煞白转为通红。 她还来不及把裙身拉上,他忽然躬腰俯身,男性俊逸的脸庞深深埋进了这团香香的‘棉花’里。 酒精作用,一点意念全在男女那事上,啃吃起来掩不住激情遨。 “叔叔你……萧总!放开,你别!” 施润吓坏了,拼命挣扎扭动,哭腔已经出来。 萧雪政一愣,怕她是要哭,控制着身体那股乱窜的火气,抬头撤离。 “sorry,”他嗓音低喘,凝视着怀里缩成一小团的人儿。 施润发抖,双手紧紧包围,遮住自己,肌肤雪白,好几处被他弄红的地方,遮也遮不住。 萧雪政头疼又懊悔,长臂一裹,将她裹进怀里。 他要抱他,她就打他!又狠又冲动,高跟鞋尖尖的,还踢他,不过疼的居然是自己的脚尖,男人的身体,太硬了。 萧雪政微微蹙眉,都受着。 对不住你一个堂堂父亲的身份 可抱着,两具身体激烈地交战厮磨着,那股火又上来了。 等她渐渐哭得安静,他腾出一只手,捏起她的下巴,盯着她将自己咬得嫣嫣的下唇,眼神又变深了。 施润把手从他怀里艰难抽出来的时候,唇已经被他夺走! 他吻得并不用力,克制了急躁,蜻蜓点水般在她唇上安抚,这样的温柔让施润一怔,软了下身体。 眼睛微阖却又急速睁开,险些误入他的魔障! 现在吻她的是谁? 再也不是她的头牌叔叔了…… 她侧脸,躲开,萧雪政循着她的小嘴儿去覆盖,施润犟死了一样继续闪躲,扭头。 几个来回,吻而不得,他脸色差到极点。 大手掐了她的下颌将她脸搬回来!又没有睡她,亲都不让了? 施润拼他不过,干脆不挣扎了,掉下眼泪,兔子般的红眼睛又怕又愤恨地瞪着他。 她说出最伤人的话:“萧先生,你的行为真对不住你堂堂一个父亲的身份!” 萧雪政眉峰狠狠一拧,果然,她介意的还是这个。 男人湛黑如墨的眸底,有施润看不懂的一抹情绪,类似自嘲的伤痕,一闪即逝。 他紧紧盯着她:“我有孩子,在你眼里,我就有罪吗?” 施润一愣,回想他刚才仿佛受伤了的眼神,心脏像被卡片轻轻一刮,说不上多疼,却揪心了。 “我有孩子,我就失去了吻我喜欢的女孩的权利?” 他的声音更低落了,睫毛动了动,无力的,铺在了他深邃的眼窝上。 施润移开了目光,心跳突突的,他说喜欢,她如今却很难再信。 他没说他有孩子,如果她不发现,施润觉得,他仍旧不会说。 一个权势滔天的大财阀,一个三十几岁的成熟男人,一个在商场上眯一眯眼睛都就能玩转这个世界的危险男人。 说她自卑还是没追求还是胆小,都行,她不愿意靠近他。 他这里有许多女孩爱的金钱柔情权势奢靡,但是,没有她想要的简单。 原谅她不过二十岁,心思嫩,眼界窄,还不具备和一个有孩子的男人交往的勇气,何况,他对她的心思都表现在了身体的冲动上,那么,他的‘喜欢’究竟有几分的深情? 她的拒绝,否定,都写在了脸上。 萧雪政看的清清楚楚。 一直知道她和别的女人不一样,他的总裁身份,数不尽的财富不仅没有吸引她,反而更将她吓得避之不及。 萧雪政扯了扯唇角,缓缓后退,松开了她。 施润被他甩得靠在墙上,呼吸都不敢重一下。 还是怕他的,这样一个深沉难测 tang翻手覆雨的男人,狠起来就在这电梯里夺去她的清白,说到就能做到。 不知道过了多久,电梯在五十层停下。 萧雪政再也没有看她,出去前,替她摁了下一楼的摁键。 施润紧了紧身侧的手,抬头深深凝望他走出去的高大背影,那挺直男人脊梁骨,倨傲天生,却似有落寞。 双门自动关上,一点一点将他伫立在门外的身影隔绝。 他始终没有回头。 电梯门,彻底关上了。 施润垂眸,盯着自己的脚尖,还有打在高跟鞋面上的眼泪。 心脏几乎窒息,像被一只手握住,慢慢拧紧,疼痛也是慢慢地来袭。 这样一个优秀的男人,平凡如她,不敢,也要不起。 ……**…… 森白如昼的宽敞办公室,光线越是亮,寂寞越是如影随形。 伫立在整面落地窗前的高大身影,西装外套脱去,白色衬衫领口,领带被扯得松散,衬得翩然如玉的容颜,几分颓靡。 失神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萧雪政拧着深皱的疲倦眉心,拿起电话。 “季林,她应该在广场附近,恩,送她安全到家。” 挂断,再拨出去。 “周婶,生日礼物不必找借口给她,扔了吧。” 她的生日,他怎会不知道?早就惦念上,早就准备好礼物,却不想被她发现小唯,两人疏离。 今日清晨,派季林把礼物送到果岭别墅。 夜里,却被遇南撮合,两人碰面,叫她认破他的身份,原想带她过来,让他的小女孩接触接触他的世界。 到底,是一场奢望。 他呼风唤雨,她不稀罕。 她要的,他可能给不了。 或许应该及时收手,等那残酷的一天到来,她不至于恨他入骨。 ……**…… 施润失魂落魄在茫茫大雪的街头。 身后有车缓速行驶过来,季林探出车窗,“太……施小姐,我是萧总的首席秘书,我们医院见过的,记得吗?” 施润打量他,心思却不在他身上。 “施小姐,太晚了,你穿的单薄,萧总让我送你回家。” 她失神,没有拒绝,上了车。 还是宾利,车上仿佛残留他的气息,浓郁中夹杂烟草的烈味,施润闭眼,深深嗅着,却更加难过。 如果上次在医院是默认的疏离。 那么今晚,是明确与他划清界限。 至此,生活里,真的不会再有他,无论是作为头牌叔叔,还是手擎商业帝国的他。 季林一直盯着后视镜,干着急,太太还小,会害怕是正常,萧总是怎么了?就这样干脆利落放了手? 如果两个人都这样,也许,真的就这样了。 ……**…… 凌晨四点。 各大报社杂志印刷厂,正是忙碌时。 位于a市老城区,这一带被列入文化遗产的老式建筑,顾宅是当中最漂亮雅致的。 顾宅西侧,是二少爷的楼,此时书房亮着灯。 张警卫员将报社那边还没印刷的底版呈给书桌一侧站立的男子。 顾珏接过,报纸头条,醒目的黑色标题:广政集团神秘总裁首露面,宴会现场与一女子亲密热舞,后携美双双离去! 附带照片,男女都是背影。 顾珏盯着照片里的女孩,狭长的眼尾挑了挑。 如果萧雪政只是玩一玩,他倒不会注意,但侦探交上来的资料显示,他两年前就娶了这女孩。 这也没什么,巧就巧在,她是施为律的女儿。 顾珏开口:“张叔,把报纸和查到的资料都送去老爷子书房。萧雪政娶施为律的女 儿,我可不相信是因为爱情,你说,他会不会是知道了老爷子和施为律当年干的那些事儿?” -------- 清晨的施家别墅,佣人递给施为律今天的报纸。 施为律今日却不看时事政要,直接翻到平常不看的娱乐花边。他瞅了两眼,泛光! 起身上楼。书房门没关,蒋蓉和施清母女看见他拿起座机话筒。 等待接通,施为律语气温和:“小润,昨晚和萧总离开后去了哪里?玩的开心吗?遨” 座机不拢音,蒋蓉和施清都听见了那边传出的冷笑声音: “你不就想问我和他睡了没有吗?恭喜你,你女儿第二次销售没成功!施为律,卖女儿卖一次就够了,人别太贪心!” 笃笃的忙音,施为律脸色极度难看。 他走出口书房,施清走上前,“爸爸,妹妹她也太不懂事了,怎么能朝您那种语气说话,” “行了!”施为律正心烦,瞅着没脑子的大女儿:“你没有小润的本事,整天就知道花钱打扮,爸爸培养你这么多年,白培养了!” 说完,看了蒋蓉一眼,拿了公文包出门了。 “妈!”施清气的尖叫。 蒋蓉也教育女儿:“妈说过你多少回了,你爸心情不好的时候别添油点火。现在那小贱人得势,妈知道你心里不痛快,更要振作,帮着天涯在你爸那里好好表现,公司职位也能晋升快点。” 施清气鼓鼓地下楼,门口刚好走进来郑天涯,西装革履,年轻英俊。 施清拿起桌上的报纸甩到他怀里:“郑天涯,昨晚你怕见旧爱不出席,你那旧爱可是和别的男人打得火热,好好看看,没有你她过得多好!” 郑天涯一把将报纸放下,俊脸阴鸷,眼底却有晦涩划过。 ……**…… 施润脏了就行 施润挂断施为律的电话,平静躺下,可身体却微微发着抖。 从小到大该失望绝望的都透顶了,面对施为律的恶心,为什么还是做不到麻木,心里还是会痛。 菜菜侧了个身,从后面抱住她。施润转过去,窝进她怀里。 两姐妹家庭状况相似,菜菜有个赌棍妈妈,比施润没有母亲好不到哪里去,彼此伤心难过时,多是这样互相依靠。 菜菜低头,这个角度看下去,润润真好看。 齐刘海乱了,露出小小的美人尖,睫毛俏俏的又长,童真的脸蛋,尖尖的下巴,尤其吊带背心遮也遮不住的一对雪白诱人,好大。 菜菜猜想,那三十几岁的萧总,兴许看上的就是润润这幅童颜巨ru,熟透了的男人,眼光都有些变态。 “润润。” “恩?” 菜菜轻叹,“你拒绝的很对,不能被诱惑。咱们普普通通,不和他活在天上的人物纠缠,远离危险,就自然不会有危险。” 施润眼睛潮潮的发呆,多少还是,对这份还没正式开始的感情,心有不甘吧。 可又能如何?和他之间,天壤地别,不门当户对的恋爱,多数只能昙花一现,这个世界不公平,有它严格的等级。 - 逗留在菜菜家,吃了午饭。 外面的雪下得更大了,这样一个白白的世界,让年味更浓。 施润的心底,却是萧索一片。今年这个年,她应该是一个人过吧。 往年周阿姨除夕和初一回老家,她还可以过来菜菜这边,但是今年江州学长攒够了钱,要带菜菜去三亚旅游过年。机票都订好了,菜菜担心她,施润当然不同意她留下来。 下午回到果岭别墅,进门就听见周阿姨哼着曲儿,在收拾她的行李。 施润努力挤出明媚的笑容,“周阿姨,晚上几点的火车呀?” “太太你可回来了。”周婶走过来,佯怒瞪她,“我来之前可不敢到处瞎跑了,越是过年越不安全,要是一个人在家里孤独,叫上你那个姐妹过来。” 施润垂垂眼眸,只管点头。 转身要走出房间,周婶又叫住她,神色有些犹豫,最后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袋子。 “昨天你一天不着家,我的生日礼物都没法送,喏,今天补给你。” tang “谢谢周阿姨。” 施润高兴地拿出来,是一个蓝色丝绒小盒,她打开,一串精致的项链!闪闪一个钻石坠子,仔细一看,底面还刻着她的名字两个首字母。 施润惊讶不已,“周阿姨,这……” “不是什么高级东西,”周婶神色不太自然,“我路过精品店,看见有项链刻字的,这钻当然也是假的啦。” 施润哦了一声,没见过真钻石是什么样,辨不出,她仔细瞧着,很喜欢,当即让周婶给她戴上。 周婶想了想,虽然昨晚先生说要扔了,但并不是真心话吧,如果先生看见太太戴上了,说不定心里会高兴呢。 最近先生和太太很不对劲,她想帮一把,也不知道帮不帮得上。 - 晚上六点,施润把周婶送到门口,她八点的火车。 头顶飘落雪花,一朵一朵嵌进她的发丝里,遇热化水,施润呆呆望着周婶离去的计程车,回头再看看漂亮的别墅,每一处都亮着灯,可是空空荡荡,就好像她的心。 呆立了不知道多久,默然地走回去。 房子太大,夜晚透着恐惧,施润关上大门立刻跑回二楼卧室,钻进被窝里,抱着膝盖,不知道怎么的,就哭了。 最讨厌过年,平时还可以自欺欺人,唯独过年,每个人都朝着温暖的家中返回,只有她,无处可去。 哭了一阵,手机响了,施润擦擦眼泪,接起。 叶离温和的声音从电波那处传来:“这么晚打搅你抱歉,最近很忙,明天倒是有时间,你如果也有空,那就出来,我们把设计稿定下来吧。” 施润正愁明天怎么打发呢,欣然应下。 御景湾高级公寓。 叶离挂断电话,喝了口红酒,拿起桌上这两天的报纸。 大小报社的头条,都是他拥着一个女人跳舞的唯美画面,还有宴会后双双高调离去的令人遐想的照片。 不过派出去盯着的人回报,说昨晚施润并没有在他办公室过夜,而是哭着跑出来了,他也没追。 出了什么问题了吗? 叶离勾起唇角。 既然出了问题,她不介意把问题捅得更大一点。一招,叫他再也不稀罕这个女孩! - 除夕。 施润白天给叶离打了电话,叶离电话里抱歉,说白天恐怕抽不出时间,晚上,地点再定。 下午六时国际总裁办公室。 叶离举着手机:“打听正确?他今晚会在百度娱乐会所?” “是的,叶小姐,我在萧先生总裁办的职员里有眼线,说他今晚在会所三楼私人包间有牌局。” 叶离眼尾一挑,挂断电话,马上又拨出去,“小润?地点在百度娱乐会所,一楼的酒吧。” 夜晚七点,施润赶到百度娱乐会所。 酒吧里人潮熙攘,没想到大过年泡吧的年轻人也不少。 叶离在角落卡座,冲她招手。 施润拿着设计作品,走过去,“叶总,这是画稿。” “放下吧,”叶离轻摇着鸡尾酒的吸管,美眸看起来有几分迷离,“喝什么酒?” 施润纳闷她怎么只字不提公事,但瞧她那样子,估计喝了几杯了,她也不好一直围绕设计稿。 把外套递给侍应生,施润腼腆小声地问,“叶姐姐心情不好吗?” 叶离手优雅地抵着鬓边,笑得妩媚:“离了婚,孩子也见不着,除夕夜竟只能和你一个小丫头共度。你呢?家里人放你出来?” 施润一怔,随即落寞笑笑,“我和叶姐姐情况差不多。” “哦?那一定得陪我多喝几杯。” 施润摇摇头,表示自己酒量不行。 叶离闻言,扬了扬眉,眼底笑意更浓,招来侍应生,“给她先来两杯飘雪。” 那男侍应生面对叶离,自然背对施润,他冲叶离眨眨眼, 表示知道了。 叶离选的卡座位置在中央厅两侧,属于视线的盲区。 很快,那位男侍应生去而复返,手举托盘,放着两杯漂亮的酒,液体颜色分层。 他把两杯酒顺着叶离的眼神,放到施润这边。 叶离拿过施润的设计作品,看起来,很随意地样子,“怎么不喝?孥” “……先放着吧。”施润笑笑,等会儿还要一个人回去。 叶离脸上的笑容敛了敛,显出失落,“今天算是公事,也是私底下朋友见面,小润,我心情差,你不陪陪我?” 话说到这个程度,施润没办法不喝了,拿起杯子,小抿了两口,意思一下。 叶离笑了,放下设计画稿,拿起自己那杯,“来,除夕夜,为失意的人干杯!小润,虽然你没说,但我也察觉到了,你心情也特别不好对吗?” 施润这两口喝的通身微微发热,因为叶离这话,仿佛触动了某根神经,眼底划过一丝难过,放纵般,随着叶离一口气抿下半杯。 工作没有聊几句,两个人情绪都低落,叶离一直围绕她的前夫她不能见的孩子,施润听得也是忧郁。 眼见着,酒杯见了底。 施润的神思已不那么清晰,别的还好,就是觉得越来越热。 叶离指了指她没动的另一杯,施润赶紧摇摇头,“叶姐姐,我不能再喝了。” “我去下洗手间。”叶离起身。 施润瞧见她戴上了墨镜,遮住半张精致的脸。 酒吧光线本就暗,戴墨镜能看得清路吗? 虽然奇怪,施润却是无力地趴在了桌沿,她觉得自己醉了。 ……**…… 酒吧无人经过的后台办公区。 叶离左右看看,才走进一间房。 里面没有开灯,男侍应生站在门口。 叶离眸色冷厉问道:“每一杯都放了药?” “按照您的吩咐,药剂不大,但有摧毁意识的作用,查是查不出来。” “让你找的人呢?” “马上过来。” 正说着,门被敲响。 进来的两个男人,染发纹身,眼神刁蛮猥琐,典型的混混。 叶离抽出三张卡,先给了男侍应生一张,让他出去,并且按照事先说的那样,酒吧卡座区的监控录像,去毁了。 接着把两张卡递给混混:“事情都明白了?把她带到三楼3002包间附近,动静大点,让里面的人听见,出来看见。” 混混笑意满满接过卡。 叶离本要出去,手指紧攥着门把手,她脸色煞白,电光火石间想起了八年前永远不愿回想的事,挣扎许久,最终低声说了句:“别弄得太难看,如果她拼命反抗,你们让3002出来的人以为她和你们发生了关系就行了,别真弄死了 人。” 雪政的致命点,在于决不能接受被人碰过的女人,碰哪里都不行,他会发疯。所以,只要施润脏了就行。 ………**……… 吃干醋 施润等了又等,只等来一个电话,叶姐姐说临时有急事,先走了。 接电话的时候,施润已经满脸异样的通红,她感觉嗓子里有蚂蚁,那些蚂蚁慢慢地爬到全身,爬进血液里,啃噬的感觉让她很难受。 站起身时,都不太能看清眼前的世界了。一定是醉了。 强撑着身体出来卡座,摇晃地还没走几步,就撞上了人。 两个男人,面相很凶。 施润根本没来得及反抗,被这两个男人连拖带拽地,进了僻静的楼道。 她马上意识到危险,挣扎,嘴里发出的叫声却是绵绵呜呜,她一惊,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在她左侧的男人俯身掐了一把她的腰,“身材真火,还是个雏儿吧。” 另一边的男人猥笑,“等会儿好好干死她!” “可雇主不是说……” tang “怕什么,雇主还敢因为这找我们麻烦?” 什么雇主? 施润钝钝的脑袋没法思考,知道自己在劫难逃,到二楼楼梯口时,她呜呜乱叫这,手脚并用地攀住楼梯栏杆,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竟甩开了两个男人。 眼前的世界一片模糊,她分不清方向,发了狂地逃命! “坏事了,贱人!” “快追!” 身后恐怖的脚步声,施润哭着只顾往前冲,也不知道逃到了哪里,光线好像亮了些,眼前好像站着个黑影,她噗的一声就撞了上去,摔在了地上。 要爬起来,胳膊却被人一搀,那只手很大力,冰凉地箍住她。 郑天涯变了脸色,“润润?” 施润听不出来这把声音是谁,只觉得有些熟悉,她哭,放肆地哭,喊救命,惊惧地回头。 郑天涯顺着她的目光看,捕捉到那两个在暗处的男人。 他把她放到一边,阴狠地冲了过去! 那两个混混眼见不好,逃得很快,郑天涯追到一楼,没追上,挂心二楼的女孩,喘着气跑了回去。 施润倒在原地。 “润润!”郑天涯蹲下来,抬起她的脸,才发现她不正常,脸蛋别样嫣红,呼气灼热,眼神迷离,“你喝酒了?” 喝酒…… 施润钝钝的,点点头。 郑天涯皱眉,当她醉了,抱起她,“走,下去。” 到了一楼酒吧,施润双腿打软发颤,走不动了,郑天涯把她放在吧台,担忧的不知道她到底怎么了,一直在哭,呜呜的,问什么也不说话。 他朝酒保要了杯温水,灌她却灌不下去,她嚷嚷着要喝冰的。 大冷的冬天,郑天涯拗不过她,加了几块冰。 她咕咚咕咚喝光了,还要。 “润润!会感冒。” 她还是要,噘着嘴,神志不清地瞪他。 “好吧,最后一杯。”郑天涯在她旁边坐下来,温声细语地拍她脑袋,他整个人有点怔,太久没和这样近距离和她好好说话了。也太久没这么近地瞧瞧她了。 他从小守到大,亲吻都只舍得亲亲她唇面的女孩,好像又变漂亮了。 然而这份漂亮美好,现在已经不属于他,他自己的选择。 眼眸划过苦涩,他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声音黯哑地冲她说,“生日礼物,从你五岁起,送了你十四个了,这是第十五个。” 施润眼眯眯的,浑身难受又热,让她身体一直扭,打开盒子,是一枚胸针,她喜欢的卡通图案。 她冲他笑,又幽怨,“头牌叔叔,你记得我生日干什么呢,我们都分手了。” 郑天涯一僵,他不知道‘头牌叔叔’是谁,但肯定不是他。 眼神彻冷下去,他要收回礼物。 施润胳膊一拐,双手背到身后,很宝贝地紧紧攥着。 在郑天涯没反应过来时,眼前的女孩倾身很突然,一抹幽香飘过,她竟在他头上印上一吻! 同时落下的,还有她晶莹的眼泪,她深情望着自己,她忧伤地说,“叔叔,真的,我们不要再来往了。” 郑天涯觉得自己心里有股火烧起来,烧得他灵魂都干了,烧得他浑身彻骨的无力。 只有几个月,抵过了他们从小相依相伴的十四年,夺走她心的那个男人,他恨! 眼底闪过阴鸷与崩裂,他豹子般俯身,揪住她的衣领就吻了下去。 施润一抖,迷蒙地闭了眼睛,边哭边承受。 疼痛却又深刻的一记缠绵相吻,酒吧好多人都在看。 包括,从电梯里出来,神色疲惫清冷的那抹修长的黑色身影。 萧雪政从哪里看起呢,从她言笑晏晏接过那男人的礼物,并起身娇娇吻他额头开始。 不接受他一个有孩子的男人,转个身就忙着旧情复燃?真是情深意切 啊。 -------------------------- 某人这把醋要烧干了,绝对绝对的。 身后走出来的纪遇南将这缱绻的一幕看的心惊肉跳! 下意识去看眼前的男人,沉铸的背影,一动不动,他似乎淡定安然,但周身摄魄出的黑色气息,无形中把空气一层一层削薄,热闹非凡的酒吧,仿佛一下子冻入了冰窖。 整个大厅,似乎都莫名地安静了下来孥。 纪遇南冷冽的眼神与身侧同样惊诧的简子俊交汇窄。 ……完、蛋、了。 今天本来各回各家过年,下午雪政一个电话打过来,冷冷漠漠地说要打牌,包间已经订好。 哥几个都知道他最近状态糟糕,脾气暴虐谁也不敢惹。 刚巧老四从瑞士回来了,也算难得一聚。 三楼观景房打牌,纪遇南从季林嘴里知道,雪政今天什么也没干,锁在办公室里,抽了一烟灰缸的烟,并且,一个数十亿的大合作单,他说不要就不要了,非常任性地自我颓废着。 哥几个陪他打牌打得心惊胆战,有意输钱给他几十万,想说赌场让他开心开心吧,他却脸色更差。 整个晚上一言不发,到后来,萧雪政干脆拎了纪遇南在雅致的包间就练起了手。 纪遇南当年在部队是医生,文弱翩翩的,被他几个拳头就打得起不了身。 没有尽兴,意兴阑珊地从三楼下来。 然后,看见这直把人血液泵向脑顶的一幕! 纪遇南见他长久地伫立,好像在观赏那吻超过一分钟的男女,越是这样,纪遇南手心的冷汗越多。什么场合没见过啊,可他声音却微微发起抖:“雪政……” 萧雪政慢条斯理地解开黑色西装外套唯一的纽扣。外套脱下来,拎在修长的手指里,他手臂往后伸。 纪遇南连忙接过,顺便紧急地偷偷一瞄,见这个男人眉目异常平静,面容竟是翩然若水,那样好看。 这模样,却是叫纪遇南心跳都停了般! 他在解衬衫纽扣了,同样雅致的动作,慢吞吞把袖子挽起到小臂位置。 好像电影镜头的慢放,直到,两臂的袖口都挽好。 接下来的一切,波云诡谲,快到所有人的眼睛跟不上。 郑天涯只觉身后刮过一阵风,他的后颈被一股莫大的力道锁住! 这股力道在一秒内,让他的唇与润润的唇分开了。 并且,在他来不及做任何反应的速度下,身体被拖甩下高脚椅,空间如梭的转换,他不知被带去了哪里! 莫名被头牌叔叔强吻,又莫名被放开的施润,眨眨眼,脑袋不管事地垂在了夜光吧台上。 纪遇南的目光从如风般闪过的那两道黑影上收回,相比兄弟们的愕然,他倒十分镇定了。 男人解决问题的方式通常简单粗暴!多少年没见雪政为个女人动动他那身强悍的筋骨了。 纪遇南看了看小润儿不正常扭动的模样,眸色一拧,让身后一直站着的简雨柔过去,扶住小女孩。 简雨柔尽管不愿意,但还是照做了。 众人耐心等候。 这一等就不知道等了多久。 简子俊有些担忧:“五哥不会把人打死了吧!” 纪遇南嗤笑。 正说着,酒廊暗处缓缓走出那道戾气的黑色修长身影。 黑衬衫黑西裤,干净完美,哪里是打过架的模样? 只是白皙凌厉的嘴角,有道红痕。 萧雪政伸手,纪遇南赶紧牵过迷糊呓语的小润儿,把她的小白手给这个男人。 男人的目光射向纪遇南,是不动声色能杀人的那种。 你爸要做大人的事 (求过啊) ……给错了? 萧雪政一把夺过他的西装外套,大步往酒吧门口走,从始至终,没有看那个快被热温烧死了的小女人一眼! “雪政!” “生气归生气,别把你老婆扔这儿啊。多少只狼眼睛盯着!” “雪政!小润儿她不对劲,真的! 求你回头看看她……” 男人没停,行至门口的步伐却慢了下来,面容沉白得叫恭敬为他开门的两个门童吓了一跳。 纪遇南眼疾手快把这抹纤细送过去。 萧雪政侧身,从上到下极度冷漠扫视这站不稳的女人,当目光掠过那两片娇红的肿唇,男人刚毅的眸底,竟是疼痛,尖锐的刺痛。 他最忌讳什么,他最不能接受什么,这个女人给他做全了。 眼角绷地有些发红,他狠狠地盯着她,受伤地盯着她,垂在身侧的双手,竟都不愿意再碰她一下。 “雪政,你冷静一下,你看看她,不像是醉了,像是被人药了。”纪遇南见他那样,也是苦涩,小心地开口。 萧雪政闭了闭眼,那么亮的一双黑眸,此刻黯淡如灰,他脑海始终停留在她与郑天涯接吻的画面,她竟然抱住了那个男人,被他亲过的小嘴,在亲别的男人,她还干净吗? 他不想自欺欺人。 纪遇南再次把施润的手递过去,“当中可能有误会,雪政,她还小,你别对人家这么狠,带回去等她清醒了,你好好盘问。” 萧雪政还是不伸手,却也没再避开,施润软乎乎的娇躯,倒在了男人冰冷的怀里。 他低头,刺痛的目光拒绝往她唇上看,仔细地观察了她的脸色和她的瞳孔。 萧雪政面目顿沉下来,“遇南,叫一下警局的人,把这里封场,所有可疑的人都扣下,第一时间调监控录像!” 纪遇南一喜,赶紧点头,他还管他老婆就好。 酒吧外宽敞的停车区域。 大雪纷飞。 萧雪政顾自走到黑色奔驰前,左浩为他打开后座车门。 另一侧,简雨柔扶着施润也开门上车。 男人眉目寡冷厌恶:“让她坐别的车!” “那坐我的车吧。”简雨柔巴不得两人别相处。 简子俊瞪妹妹一眼,没理会某个口是心非的暴躁男人,直把女孩往车上塞。 萧雪政在车边站了三分多钟,简子俊就跟他无声对峙了三分多钟,最后,绷着青铜般的脸,上去了。 简子俊大松一口气。 左浩赶紧上驾驶座,开车。 黑色的奔驰行驶在雪夜的路上,车内……怪怪的。 左浩往后视镜看,总裁像冰块一样,太太却像火一样,两个人的距离总被总裁拉远,又被太太拉近…… 萧雪政在那具软热哼哼唧唧第不知道多少次靠过来时,终于发飙,大手扯住她一束锦缎般的长发,只差用脚踢了! 非常嫌弃厌恶地把她往窗边推,大手毫不留情给她扣上安全带,带子拉到最紧,吼她:“你他妈再动一下试试!” 施润被吼也无所谓,她都不知道现在在哪里,也不知道跟谁在一起。 施润只顾把手心里的汗往他冰冰凉的西装上抹,舒服,太舒服了。 “脏死了,还碰!”萧雪政要疯了,俊颜都快扭曲,“滚到那边去!” 她哪里听得懂嘛,可怜兮兮地睁着好大一双眼睛,默默地看着他,看着眼里这块好大的冰,竟灵活地把身体扭出了固定她的安全带,婴儿一样朝那块冰爬过去,爬到那块冰上,凉凉的温度蛰得她浑身颤栗,不由分手就开始脱起了衣服。 萧雪政木了! “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施润眨眨眼睛,知道,知道的,用冰块降温。 她脱衣服,他就给她穿上,她再脱,他眼神暴戾却又无可奈何,打她屁股都不顶用! 那一层薄薄的贴身针织小衣,就要在两个人撕扯中成为几片。 “你玩上瘾了?” 男人喉咙吐出的气息,全是火!这火包括怒火,当然也有她扭出来的别的火。 他忍着下边儿抬头那股绷劲儿,忍得手背上青筋全部出来。 怀中的死家伙,居然水灵灵地给他点点头!又低头去拽她衣服的拉链了。 萧雪政黑着脸,大手擒住她作乱的小手:“能不能听话!” 两人肌肤一触,施润忽然仰头,雪白的颈子上沁出汗,身儿微微抖了抖,便是一声舒服的细吟…… 前座左浩听得浑身一麻,奔驰拐了拐。 男人一记寒光射过去,左浩俊脸薄红,再不敢往后视镜瞄一眼。 萧雪政无比头疼,历来不玩,车上除了女秘书再没有别的乱七八糟的女人,因此从不按隔音板。 这把只能他听的甜嗓子,这幅只能扭给他看的小身段儿,如今都叫旁人窥窃了去…… 心情重度阴霾,加上酒吧她那样对郑天涯,深深地刺了他。 突然就很想踢开车门把她扔下去! 左浩一直在加速,大雪的天气行车如此快并不安全,但是总裁这么吩咐,后座的情况又如此,还是尽快吧! 总算,别墅到了。 抱了人下车,男人身上仅一件单薄的黑色衬衣,颀长冷峻地跨过黑色的雕花大门。 前庭花园的鹅卵石小路被雪覆盖消失,深一脚浅一脚走得急,步上台阶。 别墅门口,门灯换成了红色灯笼,暖光熠熠,却柔和不了男性阴郁的五官。 “先生……” 王姐站在门里,还没说完,一股寒气刮过她。 萧雪政直接把人抱上楼。 王姐看了看身后的左浩,一头雾水,也赶紧跟着踏上楼梯。 到了先生的卧室,这才看清先生怀里的人竟是太太! 萧雪政把人往床上扔,晃了晃有些酸痛的手臂,俊脸阴沉地点了根烟,边抽边眯眼看着床上左右摸了一会儿,又安然自若开始乱拱乱扭的坏家伙。 王姐嘴巴整个就是个o型! 喜悦,惊讶,疑惑,各种情绪在这位佣人眼里。 最后,当然是惊喜居多,王姐走到床边,太太像小孩一样顽皮地滚在被单里,嘴里不断嘟囔什么,汗湿的长长黑发,扫过先生纯白的被褥,流下水迹。 太太的脸……娇嫣透红,眼神蒸雾般迷蒙,看人时竟有些凄楚可怜。 她向她讨水喝,还要的冰水。 王姐扭头,“先生,太太她喝醉了吗?这幅样子该怎么办?” 萧雪政倾身往烟灰缸里掸烟灰,他另一只手插着西裤口袋,笔直修长的裤腿上有雪,化成水滴落在干净纤尘的地板上,这个男人即便凌乱,也是俊美。 王姐问他该拿她怎么办? 萧雪政皱眉捻灭烟蒂,又抽出一根往唇边放,叼烟时微微眯眸的模样,很痞。认真思考时,流连在某个女人身上的深沉眼神,也是慢慢痞了坏了起来。 最终,敛下的眼睫动了动,尘埃落定般安静扑在深邃的眼窝上,“王姐,你出去吧。” 王姐一愣,倒是很快从先生无比性感的声音里反应过来! 年纪大也会脸红,道了声好,匆匆出去了,并且把门严严实实带上。 门外的地毯上,小三儿喵耶着要进去,王姐赶紧弯腰抱了她,“你爸要做大人的事,回去睡你的觉!” ……**…… 萧雪政有些犹豫,趁人之危这种事儿他不屑,可是今晚,定力全无,竟然动了念想。 他不做什么君子,他是个正常男人。 一股脑的火烧下,他已经把遇南上次给的助兴的药,喝下了腹。 男人长腿走至床边,一双深邃漆黑的眼眸,柔情缱绻地望着床上将自己脱得所剩无几的人儿。 她那张火红的小嘴儿,还在喊热。 她的瞳孔放大了,黑葡萄一样,琉璃雾蒙,望着他时,会流露出盛情邀请他的暗示,尽管她现在心智全无。 她趴在床上,身段最美好的两处,在明亮的光线下,呈现得淋漓尽致。 他要还是个男人…… “太太,洗澡去么。” 一把打横抱起了她,踢开浴室门。 把她放进浴缸,按钮,放水。 一直知道她是他的妻 男人白皙冷峻的五官,疲倦不多,眼角些微泛红,那是体力消耗的表现。 他默默无言地转过身,双手插着裤袋,斜对面就是病房。 墨眉,锁得深深。 等了很久,门终于打开了。 白大褂的医生走出来,王姐在门口相送,目光倒是看了自家先生一眼,很快垂下,关门进去。 萧雪政只看到露出的病床一角,床上的人儿什么情况,他看不到。 医生走过来,中年女士,戴着眼镜,冷冷又有些忌惮地扫了眼这位不好接近的身份显赫的男人。 “萧先生,请跟我来办公室。” 他沉着淡淡地点了下头,倨傲是天生,外人面前不会承认自己做错了事。 ……**…… 女主治医生的办公室里。 “萧先生,您太太发烧到三十九度七,有受寒的原因,也有身体伤口感染的原因。她下处的伤口正在检查中,目观是比较严重的。” 男人尊贵冷漠的脸上,不见什么情绪,不知道有没有在听。 女医生皱了皱眉,“我需要问您几个问题。” “说。” “您多久没有x生活了?” 萧雪政深敛下的眼皮狠狠抽了抽,沉默。 “萧先生,这对我了解您太太的病情有帮助。” “……八年。” 女医生倒是一愣,眼底闪过了然,接着问,“您一共有过几次经历?” “……”他要摔东西砸人了! “萧先生,您太太还在病房,因为您她才会躺在病房……” “一次。” “昨晚几次?” “两次。” “分别是多长时间?” “这他妈跟她病情有关系!” “萧先生,我是医生,不会问您无聊的问题。” 萧雪政眼睛看向别处,喷火!浑身的戾气,可也遮不住俊脸上一闪而过的薄红:“……三分钟,一个半小时。” 他发誓,等他老婆病好了,立马把这医院端了!眼前这个破医生,立马降职,滚非洲去!! “初步断定是因为您的不知轻重和缺少经验技巧,导致您太太受伤。萧先生,您可以出去了 tang。” 他改主意了,等他老婆病好了,立马让这破医生失业,全家都失业!! 一脸沉黑地从医生办公室出来,没走几步---- “雪政!”纪遇南一头雪花地跑过来,“还没吃早餐吧,我给你买了三袋牛奶。” “不喝。” “怎么能不喝?”纪遇南语重心长:“昨晚蛋白质流失那么严重,你三十二了,不是二十二,得及时补充!快喝……” “喝你妹!离我远点!” 被一条长腿狠踹倒地的纪遇南,“我靠!你把人弄坏了冲我撒什么气?” “不是你那药我能这么对她?” 纪遇南一愣,笑了,“谁让你嚷嚷有障碍,那我不是以为你不行么,谁知道你这么英武。” “滚出我的视线!” 男人冷冷转过身,怔怔注视紧闭的病房,眉宇烦躁紧皱。 …………**………… 施润是傍晚醒的,烧醒的,口干舌燥,只能发出呜咽的声音。 一双肿红的眼睛不安地盯着四周,发现没有那个人,才稍微小小吸口气。 “妹妹你醒啦?” 她扭头,床尾站着一个护士,三十岁的模样,正弯腰掀起被子。 施润感觉已经痛到麻木的地方,倏地一凉,药水一蛰,是更刺骨的疼痛。 “你忍一忍啊。”护士柔声说着,给她上完药,抬起头,愣了愣,心疼道:“别哭啊,小妹妹。” 施润抬手擦眼泪,孱弱的身躯哭得一抽一抽,倔强地,不肯出声。 眼泪一滴滴地坠出来,她眨眨眼,空洞地望着白色的房顶,隔一会儿,眼泪流到脸上发痒了,静静地又擦一擦。 护士望着这个齐刘海乖巧垂着,一张雪白的圆脸蛋,看起来只有十几岁的小女孩。 犹犹豫豫,哀叹一声,“实在有什么难处,我帮你报警,医院有专门的外伤鉴定,可以抓那个欺负你的坏人的!” 施润终于小声地呜呜出来,失魂落魄地摇摇头,“抓不了他的。” “为什么?” 她不说话了。 她想起那张结婚证,她到现在也不信,真的不信。 他怎么会是她老公? 她到底生活在一个怎样的世界?只不过遇见了一个英俊的男人,动了心,她有什么错? 相处后得知这个男人有孩子,紧接着发现他不凡的身份,现在更离奇了,他居然是她法定的丈夫,他有结婚证,证件 上有两人的名字,盖章,还有合影。 她想不通,更别说接受。 “唉,你别伤心了,坏情绪会直接影响病情的……” 护士正安慰着,病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施润猛地一僵,惊恐盯着门口。看见进来的人是王姐,她紧抓着床单的绷白手指,才松了松,抽噎着喘了口气。 “太太。”王姐微笑。 施润陌生地看着她,满眼受伤,“王阿姨,你早就知道的对吗?” 王姐默默别开眼睛,不忍听太太嘶哑的哭声,太太吓坏了,小可怜,昨晚她在楼下,一直听太太细碎的哭声,她到底是仆人,怎么敢违背先生的意愿上楼? 也不知道昨晚先生怎么了,生那么大的气,平时是挺温柔的一个人呢。 王姐默默许久,轻声劝道,“太太,你别生先生的气,他到底是年轻男性,精力旺盛,身边又很久没有女人,忘了温柔也是在所难免。其实先生他对你可好了,今天一天你在这躺着,先生就在外面守了一天……” 施润摇摇头,拒绝再听,小脸很倔强,不要听他的事! 王姐便不说了,过了一会儿,才又道:“先生说医院不如家里舒服,等会儿我们就出院。” ………**…… 晚上七点,夜雾深沉。 施润像个木偶娃娃一样,被王姐搀扶上一辆宽敞雅 致的私家车。 萧雪政坐在奔驰驾驶座,视线紧盯那抹细弱的小身影,她走路很慢,两条细细的腿并不拢,还在打颤。 到底是他昨晚要的狠了。 垂下眼眸,眼睑深深地闭上,他拧眉抽口烟。 等前面私家车行驶出一段,修长手指才转动方向盘,静静跟在后面。 ---- 路漫漫啊…… 雪夜里的独栋二层别墅,前庭花园上的主道,积雪被打扫得干干净净。 左浩开车门,施润扶着座椅慢慢地下车,在外候着的王姐立刻拿了先生放在车里的大衣,给太太披上。 施润屏息,不想闻这衣服上的男人味道月。 别墅的灯都亮着,她看清楚左浩的模样,怔了怔,可不是回忆起来,四个多月前她在酒吧把头牌叔叔拐回家,第二天开学典礼,周婶说先生派司机送,当时下车的就是这位模样清秀的年轻男子鹁。 原来,他一直都是她老公。 他也一直都知道她是他的妻,却还和她玩游戏,捉弄她? 扭头再看看这气派的风格别墅,仔细想想,是她傻,这怎么可能是租来的。 “太太,外头冷,我们进屋吧。” 施润恍惚回神,被王姐带着,走上别墅的台阶,大门开着,偌大宽敞的客厅里,好几个佣人来来回回,见进来的她,纷纷停下,颔首,恭敬地齐声喊:“太太回来了。” 施润被这场面震慑,小脸苍白的不自然。 她嫁的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有多少钱,讲究多少规矩,家里要这么多佣人? 她没有飞上枝头的一丁点喜悦,只有浓烈的不安与不适应。 王姐眼色挥退这些佣人,“太太,上楼回房休息吧。” 主卧在旋转楼梯正口,卧室门开着,水晶吊灯发出暖融融的光线,一位女佣在收拾白色地毯上凌乱的衣物,另一位则在更换床单被套。 “你们快点。”王姐催促。 施润却在看见女佣怀里自己昨夜被撕碎的衣物,以及被换下来的白色床单上那簇拥的几朵刺眼血迹,突然面孔煞白。 让她惧怕了 昨夜一幕一幕,翻滚在脑海里。 他把她硬生生地撑开。 他夺走了她的清白,她唯一的珍贵。 王姐察觉到她在发抖,赶紧让那两个佣人收拾了出去。 “太太,你躺下休息,一天没吃东西饿了吧?先生专门请来了营养师,在厨房里忙着呢,晚餐很快就好了。” 施润无动于衷,木木地躺上那张给了她永生难忘的疼痛记忆的床。 即使更换掉床单枕套,却还有那股熟悉的清冽气息,他的,他一定经常在这张床上睡。 ……**…… 别墅外的行车道上,泊下一辆黑色奔驰。 身着黑色呢子大衣的男人,一身清贵,他缓步步入别墅大客厅,带来雪夜里的寒气。 佣人停下脚步,躬身敬礼,萧雪政俊脸冷铸,摆手,示意她们不要出声,惊扰了楼上。 他把车钥匙甩到沙发,脚上的黑色皮鞋没有换,抖了抖肩膀,立刻有佣人上前为他脱下大衣。 这是他常住的一套别墅,本来包括王姐在内只有三个佣人,王姐打理着这个清冷的家,一位男园丁,一位打扫清洁家的女佣。 现在她要住在这里了,自然,前前后后都要有人照顾着。 他便让王姐今天急忙联系家政那边,又雇佣了三个年轻女佣,和她年纪相仿,或许能让她感觉到稍微放松些。 在客厅中央伫立,他点了根烟,抽得漫不经心,视线总在楼上。 等了等,不见王姐下来,萧雪政走到沙发边把烟蒂捻了,喝了口白水,皱眉上楼。 行至二层楼梯口,迎面走来从主卧方向那边过来的女佣,怀里抱着她的衣物,都碎了,他昨夜发怒下的杰作。 另一个抱着一折叠好的床单,纯白的颜色,正面干涸的几朵红梅。 “给我。” 年轻女佣愣了愣,低头看了眼床单,面对英俊成熟的男主人,脸红地把床单递给先生。 萧雪政接过,五官沉着无异。 他走到主卧位置,房门紧闭,侧 tang耳听,里面有王姐的说话声,他想听的那把甜甜软语,却没有。 眉宇微微蹙起,伸手推门的动作,到底止住了。 如今在他的小女孩眼底,他应该是洪水猛兽,欺负人的坏蛋,坏透了,恐怖透了。 萧雪政去了书房。 光线下,男人将手里的白色床单摊开在宽大的书桌,盯着那簇拥的几小朵漂亮红梅,他双目猩红发热。 仰头,深深闭眼,萧雪政感觉到血液都被烧热了一样,烧得他刚毅的筋骨,清冷的灵魂,都在微微发颤。 她是第一次,无比纯真的第一次,给了他。 他又睁开眼眸,低头凝望,只是看着,下身昨夜蛮冲进去绞开她的费劲滋味,麻麻酥酥地在他那里荡漾开来。 男人都是无耻的,残忍过后,还要回味。 薄唇叼了根烟,俊美的容颜流露满足的笑意,把床单仔细折叠好,这是太太给他最珍贵的礼物,他最在乎的礼物,放在哪里好? 放在保险柜里吧,比他多少个亿的资产都来得让他热血沸腾。 ……**…… 笃笃笃---- 施润惊得像兔子一样从枕头里弹起。 “太太,可以吃饭了。”门外,王姐的声音。 她煞白的小脸才慢慢恢复血色,刚才激烈的动作引发了那处的疼痛,皱着细眉,慢慢地挪,靠床头坐好。 王姐说不用下床,旁边有女佣搬来一个精致的小木桌子,架在床上,就这样吃饭。 施润没什么胃口,刚吃了药,舌苔也很重。 扫了眼两只小碟里的菜,素的,清汤寡水,打开汤盅的盖子,倒是荤菜,柴鱼汤。 “柴鱼汤对伤口愈合有很好的作用。”王姐说。 施润低头,抿紧唇,那绝对不能喝。 她心里盘算着,伤口不要愈合才好,好了又让他欺负么? 象征性地吃了点碟子里的菜,几口粥,也没吃出什么味道。 倒是记起,有一次和他一起用餐,他离辣椒那么远,后来在果岭别墅,周婶明确说过,她家先生不沾荤腥,当时怎么没联想到头牌叔叔也不吃辣不沾荤腥呢。 其实如果她心思缜密一点,应该早就发现端倪了,不至于现在这么被动。 “一点都不想再吃了?” 施润点点头。 王姐叹一声,先生都在书房看着呢,劝不下太太吃饭,等会儿要挨骂。 此时,书房里,萧雪政盯着电脑屏幕,画面里她刚才对敲门声惊惧的反应,让他很苦恼。 以为是他吗?怎么对他怕成这样? 饭也不给他吃几口,王姐离开时给她开了液晶电视,还给了她女孩喜欢的小玩意儿靠枕,她却不看也不摸,坐在床头闷闷地发呆,神思怔怔,可能是躺下时牵动了伤口,她皱眉,小口喘着气,一动不动,到最后,肩膀轻轻抖起来。 墨黑的长发遮住她的小脸,萧雪政却知道,她一定是想起昨晚,又在哭了。 该死。 他脸色极差地抽出一根烟,点燃,猛抽一口,觉得索然无味,甩进烟灰缸。 冲动下站起身,打开书房门就往要斜对面的主卧走。 脚步抬起,放下,抬起,放下,不免自嘲,商场上上百亿的大单子挥手就决断,如今,却被一个小女人弄得畏首畏尾? 不过是去见见老婆,抱抱她,哄一哄,说老公不是故意的,太久没有做的男人都是这样,是被她引诱发了疯,是被她 不懂事亲吻别的男人气的出离了愤怒,才会对她不知轻重,要的狠了,请年幼的她理解包容。 然而,最终,这些话还是憋在心里。 现在对她而言,他恐怕就是噩梦,慢慢的吧,必须有耐性,不见她,才不会惹她更害怕反感。 但是,同一屋檐下,有意的见面可以避免,无意的碰见却总是避之不及。 -------- 周婶是年初二的中午到的。 萧雪政在书房电脑的画面里,瞧见她哭着扑在老人的怀里,像找到了亲人。 他也难受,知道她从小没有妈妈,如果她心智像旁的二十岁女孩,稍显沉静,或者能够坦然接受自己突然失去清白的事实鹁。 但她不能,在被大整整一轮的丈夫无情夺去初次后,她没有人可以哭诉月。 相处两年,周婶就像她的长辈,与她有最亲近的距离。 …… 周婶来了别墅后,才从王姐嘴里知道发生了什么。 难怪先生彻夜派了左浩去老家接她回来。 太太一见到她就哭得厉害,像见了救命稻草,非要她带她回果岭别墅。 周婶叹一声:“太太,那是两年前先生给你住的家,不是你们的家,现在既然在一起了,要好好跟先生住在这里。” 施润默,但也知道周婶在那个恐怖男人那里,说不上话。 “周阿姨,你是他多年的佣人吗?” “我没有王姐时间长。两年前先生娶了你,我就被派来照顾太太你了。” 施润拧眉深思,心里一直很多疑问。 “我爸爸和我姐姐都说,娶我的是个老头,来提过亲,他们亲眼见过。” 周婶轻笑,“太太说的是季林秘书吧,先生行事很低调,是季林秘书负责和你父亲接洽,把你娶到手的。” “那我更不明白了,他都不认识我,花两亿娶我干嘛?我不是绝色,绝色也不值那么多钱啊。” 施润盯着周婶,纯真疑惑的目光,在等答案。 周婶的脸色,就在这一瞬间变了,其实她也不清楚,是从王姐嘴里得知,先生娶太太,确实是有什么深切的原因的。 她不着痕迹地移开了目光,强自笑笑:“太太,先生那样的人物心思怎可揣摩,也揣摩不透啊。两亿在咱们眼里是天文数字,在他眼里那都是身外物,他喜欢的是你这个人哪。” 施润摇摇头,不信。 他三十有二,心思多睿智的一个男人,又是商人,做这种赔本买卖? 她很有自知之明,自己就算再完美十倍,也未必配得上他。 不过现在细究这些又有什么用呢,一张结婚证,把她拴得死死的,清白也叫他夺了…… 见她低落,周婶拍拍她的手背,总归是往好了劝:“太太啊,上次在果岭别墅你拒绝行房把先生砸了,先生不也没怪你?” 施润脸上有点烧,现在想起来都很囧。 “先生背地里护着你个小丫头呢,为你做了多少事你知道不?就拿之前你和你姐打架被抓到警察局,你真以为是你运气好啊,是先生立刻赶到警局,和局长支会了,把你和你的小闺蜜放出来的。” “……他?”施润蓦地抬头。 “可不是。后来那內衣,哪里是打折货啊,是先生公司旗下的高端內衣专门为你定制的,十几万一件呢,那钻石也是真的,却叫你个傻丫头给扔后院去了。” 施润瞪圆眼睛!她立刻掀开衣领,內衣现在还穿在身上呢,十几万一件?! 天哪,她当普通地摊货,除菌皂洗一洗,还随便乱塞在柜子里…… “再后来啊,我不是捡了八千块么,你猜到了吧,谁给你的呀?”周婶笑着戳戳她迷糊的脑袋。 施润瞳眸转啊转,最后转到眼角,不说话了。 周婶语重心长,“一个男人,这样不动声色地把老婆宠着,大事小事面面俱到,都快把你宠成女儿了。这有钱的人多了,难的是肯费心思!你以为先生真是闲的去你学校当老师啊,他一分钟上下几百万上千万。” “傻姑娘,先生是想跟你谈恋爱增进感情呢,你们不是闪婚么,可惜了你个笨脑袋,一点不解风情。” ……是么? 施润愣愣发呆。 他居然为她做了这么多事? 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受宠若惊居多吧,那样一个神一样冷傲的男人,真的看上了她? 如果他真是这样温柔,那为什么前天晚上突然翻脸要那样对她? 性情如此多变,阴晴不定,难以揣摩,倒更让她惧怕了。 ……**…… 心那片刻就柔软了 她这样的还要丰?天下男人真的,真的,都是大变态。 施润忍耐着,每一样都夹了一筷子,特地绕过那道丰匈的! 午餐后,施润怏怏的状态持续到四点来钟。 王姐要去生鲜市场买晚上的食材了,司机开车接送,王姐询问周婶去不去。 施润在旁边直扯周婶的衣袖。 周婶对王姐摇摇头,“我等会儿给太太洗头,就不去了。” 王姐带着两个女佣走后,偌大的别墅寂静下来,本来还有一个女佣的,今天休假。 施润立刻抱住周婶的胳膊,“周阿姨,周阿姨。” 撒娇。 周婶嗔着看她,“说吧。” “我中午没吃饱。” 料到了。 “我想吃辣的。” “不可以,伤口还没完全愈合,被先生知道了你我都会很惨。” 施润就开始死皮赖脸央求,“我四天没碰一丁点辣味了,舌头都没有味觉了,真的好难受,周阿姨你知道的,我离不开辣椒的。求你了,给我下一碗肉丝面,加一丁点辣椒面儿,一丁点,让我尝尝那个味就行了,好么?” 周婶一开始不理,哪里摆脱得了那股缠人的劲儿,相处两年,太太就像自己半个女儿。 十分钟后,周婶端出一碗香喷喷的肉丝面,汤汁上浮着一点儿辣椒面儿,好少哦,施润珍惜地看着,满足地吞口水。 “败给你了,吃完了给我吃下火药。” “恩恩!” “我去收拾厨房,要快点吃哦,王姐回来逮到就惨了。” “恩恩!” 先喝一口热汤,有肉的味道,真好啊。不明白那个奇怪男人,肉这么好吃,为什么只吃素? 搓搓筷子,下嘴! 趴在流理台上,吃的太认真,身后有了人也不知道。 当那道默然无声的巨大黑影罩上头顶,施润正捞起面条在啜,砸吧砸吧的,嘴里发出诱人食欲的声音。 萧雪政挑挑眉,坏家伙,终于肯离开卧室下楼了? 吃的这么欢快,这么旁若无人,什么好东西? 当男人修长好看的手指捏住碗沿,施润正一口面刚进嘴里,完蛋了,王姐回来了,不能再吃了。 可是还想喝一口辣汤,小小的双手急忙攀住大碗,小嘴儿跟着碗一块儿挪动,嘴里含着东西说话就囫囵,“王姐,王姐我知道错了,让我喝最后一口,你不说我不说,那头老虎发现不了的,求求你了。” 萧雪政就这么看着她小嘴儿亮乎乎的,嫣红嘟嘟地,软软的乞求,两片唇倔强地含住碗沿,啜啜吸吸那汤汁。 男人的喉结不由自主滑动了一下,幽暗的双眸再去看碗里,美味的汤汁上,飘着红红的,他最讨厌的,辣椒。 脸沉了。 为这让她上火可能导致发炎的辣椒。 也为她那句‘老虎’。 说谁呢?谁是老虎? 碗啪的一下,不轻不重砸在冰冷的流理台上。 汤汁溅出来。 施润这才发现不太对劲,周围整个空气的温度都不太对劲。 慢慢地扭过脑袋,沉重压迫的黑影里,她瞧见那生的俊雅深邃的男人脸廓。 他西装革履,左手还拎着商务手提,黑色大衣在臂弯,那么高,慑人地站在她身后。 黑眸静静,暗光下深邃如海,专注,还有点勾人,有点恼火地盯着她。 四目相对,施润一下子失去了反应,吓得,刘海垂着,黑发垂着,小可怜的呆呆老实样子,小嘴儿还给他傻傻地半张着。 萧雪政的心那片刻就柔软了,好酥。 但样子还是要做做的,不听话就要挨训,上前一步,俯身与她惊慌不已的视线相平,板起脸:“谁给你的胆子背着我吃辣椒?” 施润在他走过去,在他那股强烈的气息压迫过去时,剧烈咳嗽起来。 嘴里还有东西,呼吸不畅,呛到了。 她吓得趔趄了好几步,在他皱眉伸臂过来要碰她时,尖叫着飞快地转身,慌乱往楼梯上跑。 腿张开好痛,拖鞋也掉了一只,顾不上了,顾不上了,最快的速度跑回卧室,反锁上门! 萧雪政缓步走到楼梯中间,捡起那只翻过来的黄色小棉拖。 俊颜,就那么,一寸一寸阴霾了下来。 怕他怕到这个程度?一眼都不能见? 他给了她三天的时间,这幅视他为洪水猛兽的样子,他没耐性了。 ……**…… 一个小时后。 施润的卧室门被敲响。 “太太,是我。” 听见是周婶的声音,施润才打开了门。 门外,周婶一脸愁容,眼睛有点红,“先生很生气我不顾你的身体私自给你辣椒吃,他刚才当着所有佣人的面把我辞退了,杀鸡儆猴,说以后谁再敢溺着你,一样的下场。太太,对不起,我得离开了。” 施润站在那里,脸色煞白。 施润站在那里,脸色煞白。 她反应了好一会儿,耳中字眼,停留在‘先生很生气’‘离开’上面。 只是吃了点辣椒而已,非常非常小的事,她一直吃辣椒,个人的喜好,这在他眼里也是错吗? 未免太霸道独裁拦! “周阿姨,他有病!你别理他。”施润气的嘴唇抖着,伸手拉住周婶的手。 周婶立刻看了眼斜对侧隔了好几间房的书房,房门紧闭,她回头,对施润做了个嘘,表情忌惮。 那布满老茧给了施润很多照顾的手,慢慢地从她小手里抽出来。 周婶怎么不难过?先生是很好的雇主,优雅大度,也不苛刻,给的工资很高,佣人都很爱戴他。 但也知晓他的脾性,铁面起来不容置喙。 是她太依着太太了,平时在果岭别墅,主仆生活比较随性。 周婶忍着不舍,只得好好说:“太太,先生从不开玩笑的,司机在外面等着,我得去收拾行李了。” “不,不要!” 施润见她真的转身,慌了。 “阿姨,是我非要沾辣椒,是我逼你做的肉丝面,关你什么事!你不许走。” “太太……” “我不让你走!”施润双手去攥周婶的手,说着说着,眼眶发红,很委屈,哭了。 她这一哭,周婶也哽咽,相处两年,都是有感情的。 “周阿姨,别抛下我。”她啜泣着,很激动,拽着周婶的衣袖,像要被丢弃的小狗。 住在这里本就陌生,只和周阿姨熟悉,周阿姨都走了,她的日子该怎么过? 菜菜还在三亚旅游,就算回来了,菜菜也不可能来这里成天陪着她。 她不要一个人面对这突然变了的一切,面对陌生的他。 不要…… “太太,你听话啊。” 周婶红着眼睛,抬袖不忍地给她擦眼泪。 施润抽噎着,别开脸,眼泪甩进长长的发丝里,冰冰凉落在颈子上,蛰得她彷徨无助,心也寒透。 倔强的,抓救命稻草一样,紧抓着周婶的衣服就是不放。 两人这样僵持着,楼下王姐无声地看着。 不一会儿,外面等候的司机进来了,朝楼梯口说话:“先生刚来的电话,问我怎么还没把人送走?这……别为难我啊。” 先生先生,又是先生! 那个霸道恶魔! 施润看了眼怔忪的周婶,趁她愣神,立刻把老人家拉进自己的卧室。 “太太?” 周婶惊愕,看见太太泪眼汪汪地走出房门。 “周阿姨,你呆在这里,你不用走,我不会让他赶你走的,我现在就去和他讲讲道理!” 施润泪眼铮铮地说完,抬袖抹了把脸,大大的眼睛里,漆黑冒火! 朝着书房就走了过去。 楼下王姐瞧着,立刻走远几步,拿出手机拨内线。 那边慢悠悠地接通,王姐小声地说,“先生,太太来找您了。” 那头寂静片刻,冷冷不在意地‘恩’了一声,掐断。 ……**…… 书房门外,施润蓦地停住脚步,她感觉到呼吸都快窒下来了。 刚才激起的所有愤怒,勇气,这一刻,没出息地消失殆尽。 还隔着一扇门,就如此害怕。 真的,真的不想见他。 现在脑海里关于这个坏男人的一切,只有那天晚上他无情盘踞在她身上,让她一直一直痛,一直一直绝望挣扎的画面。 两腿的那个地方,仿佛又开始刺痛…… 他再也不是那个可以坦然相待的头牌叔叔,一夕之间冠上她的丈夫之名,成为她头顶的那片天,好陌生好陌生…… tang他尊贵,他有钱,他有权,高深莫测,行事冷厉,脾性难以讨好。这样的他,她实在不知道怎么面对,畏手畏脚,处处顾忌,干脆就逃避,像下午在楼下撞见他就跑开那样。 仿佛离他远远的,才能顺畅呼吸。 可是,他有的是办法,让她不得不主动找他,求他,让她明白,究竟谁是卑微渺小得服软的那一个。 垂在身侧的双手,瘦弱纤细,无力地攥紧。 强自克制住指尖的颤抖,给自己尊严,敲门。 笃笃笃三声。 没有回应。 施润知道他是故意给难堪。 抬手,再敲。 大约半分钟,里面传出不疾不徐,清清冷冷地一声,“进。” 施润心口咯噔一下,定定神,小嘴紧抿,走进去。 周身顿感清凉,书房内的温度相比外面走廊的恒温稍低。 入鼻是很好闻的清雅书卷气息,混了点夺人的烟草味道。 施润只走了一步,身体与门不到一臂的距离,与那遥远大书桌后的男人,很远。 她盯着眼前的地面,余光也不乱看,但感觉得出来,这里宽敞,干净,简洁,充满冷硬的男性风格。 书桌后传来手提键盘打字的声音,偶尔停顿,便是文件翻页的声音,钢笔在纸上快速而沉着地划动的声音。 他没有开腔,也没有视线投射过来的压迫感,就是并没有看她。 很忙碌地在工作。 施润站在那里,身体线条绷直,僵硬等待着。 一会儿…… 很久…… 终于,腿都发麻了。 那有条不紊在忙碌工作的声音,还在继续。 她保持低头的姿势,脖颈酸麻,稍微动了动,视线便有移动。 这是她第一次看见他工作时的模样。 光线下白皙的长指夹着根烟,右手翻阅文件,眉宇紧蹙,视线专注地在文件报表上,翻了一页,左手的香烟递到唇边,叼着吸一口,轻吐烟圈的时候会微微眯起眼眸,眉心更皱,不知道究竟吸烟让他更舒服还是更难受。总之那严肃叼烟的模样,有点痞,又因为认真而显得迷人。 这哪是她的头牌叔叔呢…… 沉默,沉着,充满认真的魅力,叫人忌惮又眼迷,一切成功精英男士该有的冷厉肃然,都在他身上显现出来。 察觉到自己居然看得有些呆了,施润尴尬,心口突突地,赶紧移开了目光。 那人好像并没有发现她在看他,一门心思在文件和电脑上。 总不能一直等下去。 施润酝酿了又酝酿,咬咬牙,压下不安,小声地开口:“你别辞退周阿姨,是我任性非要吃辣,她只是个佣人,按我吩咐做事。” 紧张的等待他的答复,却是,空气肃静,无回应。 施润揪了揪衣服袖子,硬着头皮:“我身体很好,吃一点辣没有事,我自己知道,让周阿姨留下吧,她年纪大了,赚钱不容易。” 他依旧闲然若适,看他的报表。 气氛僵硬到冰点了…… 施润的尴尬都写在烧红的苍白小脸上。 什么意思?逼着她主动过来,又端着架子对她不理不睬?她都放低了姿态,只差没把‘求’这个字说出口了。 没见过这么难缠恶劣的人! 胸腔里一股火在烧腾,越想越气越憋屈。 她猛地抬起小脸,再隐忍不了! “讲点道理行吗?我从小就吃辣,也没死了。再说我饮食习惯关你什么事,你管的未免太宽!而且你不……弄出我的伤口,我也不至于这么多天不能沾辣,说来说去我和周婶哪来的错,都是你……喂,你到底有没有在听,” 终于,文件翻页的声音戛然而止。 那个一直高冷漠视她到现在的男人,抬头了。 不要脸地跟她撒娇 餐桌边,三个年轻女佣并排站着。王姐也在。 他旁若无人,简直旁若无人! 施润一脸通红,假装没听见,小手却颤得连筷子也握不住。 萧雪政默默瞧着,勾起唇角,眼底迸发浓郁的笑意,那好听的声音更是低沉了:“恩?太太,怎么样嘛,我想回卧室睡觉。欢” “……”施润火红的脸要滴出血!有完没完!多老一个男人,居然不要脸跟她撒娇! 低头吃饭,哆嗦着拿筷子扒饭,小脑袋快要埋进碗里了…… “咳咳!”突然,施润就呛到了,她蓦地一缩,身体蹭着木椅后退,脸红滴血,愤怒地瞪着他! 他、他、…… 桌子底下,他居然在用脚勾她,冰凉的男人长脚,勾开她的长裙,钻进去,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挲她的小腿。 偏偏这男人脸上从容冷淡,好似认真在用餐的样子。 察觉到她的瞪视,俊脸无辜纯真地扭过来,笑啊笑:“怎么了太太?” “……” 无耻。 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能不正经成这样…… 施润站起身,这饭没法吃了。 他却长腿一踢椅子,椅子磕到她的后膝盖窝儿,腿一弯,施润不得不坐下了。 男人漂亮的手指了指她面前那道清蒸竹笋,磁性的嗓音那般温润:“太太,给我夹菜。” 施润特别无语地看着他。 又不是自己夹不到! 萧雪政当然夹得到了,只不过有了老婆伺候的男人,他就是‘娇气’得距离自己最近的菜也夹不到了。 就跟女汉子有了男朋友,连矿泉水瓶盖也突然打不开了一样一样的。 忍受着他一顿饭无数次的‘撒娇邀宠’,施润期盼他满意了后,能让周婶留下来。 …… 晚餐过后,那尊贵的男人从餐厅移驾到客厅沙发坐下,闭口不提周婶。 施润无法,郁闷地垂着脑袋跟过去,坐在他身侧的单人小沙发。 他眼睛在电视上。 施润也去看电视。 财经股市分析什么的,看不懂。 偶尔,他幽深的目光移动到她雪白的小脸蛋上,施润就低头盯着地板。 等他目光移开,她又偷偷去看他,他像敏锐的猎豹一样,突然扭头,施润犹犹豫豫的视线,就被他捕捉到。 目光相撞,她吓得脸红又白,没出息地低头避开他的审视。 萧雪政想笑得不行,喜欢跟她这样玩。 这样‘折磨’她到晚上十点,差不多了,男人侧过修长的身躯,拿起沙发边的座机,对那头说了句什么。 不一会儿,施润惊喜看到,周婶从门口进来了。 她小心翼翼看了眼沙发上长腿交叠的男人,见他盯着电视,她慢慢起身,直到离开他的视线,立刻冲周婶跑过去。 “阿姨你不走了吧!” 周婶任由她抱得紧紧的,笑着摸她软软的头发,“先生说扣我半个月工资。” 施润嘟着嘴扭头去看那男人的乌黑的后脑勺。 “那阿姨你刚才哪儿了?” “先生让我去叫顾医生。” 施润顺着周婶指的方向看,才发现门口还有个三十来岁的女人,提着药箱。 萧雪政关掉电视,双手插着裤袋走过来,看了一眼施润,“跟医生上楼,她给你检查身体。” 周婶留下来了,施润哪还敢说什么,很乖地就上楼了。 女医生给她量体温,看了看她的瞳孔,又用听诊器听了听她的心率,量血压这些,还有施润不知道的几样仪器,扫了扫她的腹部。 “躺到床上吧。” 施润按吩咐撩起睡裙,小裤裤也脱了,腿被女医生打开,她闭眼,抓紧床单,默默忍受那里冰凉的药水和检查工具。 tang “恩,好了。太太休息吧。” 施润目视着女医生收拾东西离开,她走过去关卧室门。 隐隐听见外面有低沉的嗓音。 施润贴门听不清楚,抖着胆子稍微拉开了门缝。 狭窄的视线里,她看到那笔挺伫立的男人侧影,站在走廊斜对面,一手插袋,一手夹着根烟,在听女医生说话。 “……太太是瘦了点,初步检查身体健康状态没有因为这次外伤受影响,但是条件还不达标,可以的话,要给她增重……” 萧雪政皱眉,扬手打断,现在不想听这些,也不想去思考这些。 沉默抽了口烟,他的眼神很怔忪,缥缈了一会儿又恢复湛黑有神,挑眉问医生,“下面的伤口怎么样?” 女医生一愣,落落大方,“太太的伤好的差不多了,” “什么时候能行.房?”他眯眼抽烟。 女医生再淡定也微微红了脸,“这个,萧先生……” 那女医生还说了什么,施润顾不上听,脸蛋惨白交红地立刻悄悄关上卧室门! 转过身,小拳头捶在墙上! 王八蛋…… 脑子里就想着那件事!还说什么他也痛,痛还要和她那个?! 反锁!让你进不来! 施润气愤地抱着睡一睡裤进了浴室。 站在花洒下,却无端想起刚才女医生那句: “……太太是瘦了点,初步检查身体健康状态没有因为这次外伤发烧受影响,但是条件还不达标,可以的话,要给她增重。” 什么意思? 想不明白,难道他着急要她生宝宝所以要给她增重?! 满脑袋疑惑,施润穿好睡衣裤,毛巾裹住长长湿湿的头发,在脑门上打个蝴蝶结,推开浴室门。 一抬头,居然看到床上靠坐着一具修长的男性身躯! 他光着上身,橘色光线染得他白皙的肌肤微微泛起健康蜜色,紧实迸发的胸膛,因为曲起身体而更加明显的腹肌,还有松垮长裤裤头没遮住的性感人鱼线…… 这一切一切的男色……令人眩晕…… 不过施润目瞪口呆居多,门反锁了,他怎么就能天杀的进来了! 萧雪政听见动静,微微侧身,他双臂枕在脑后,慵懒邪气的模样,温柔看她。 他的小小老婆,洗完澡后更白更嫩了,纯纯的可以给他弄的样子。 “来我身边。” 他伸出手,不觉,嗓音已经黯哑。 施润呆呆五秒,身体瑟瑟发抖,缩回浴室,砰地关上浴室门! 萧雪政起身下床,双手懒懒插在裤袋,缓步朝浴室走过去。 “别别别过来!你站住!”小嗓子,在里面吼。 他停在紧闭的玻璃门前,悠然抬眼,“宝贝,在里面站一晚上很累的。” “我没有同意你回卧室!” “那我不睡卧室睡哪里嘛?”他又低低的,撒娇。 “好多房间的!” 他严肃起来,“天底下哪有夫妻分房睡的道理。” 施润知道这个理说不过他,就说,“我知道你那点龌龊的心思,我在门口都听见了!你问医生我什么时候能和你……和你,” 某人舔了舔薄唇,“你误会了,老公那是关心你的伤口。” “……这话你说给鬼去听!” “出来。不弄你,就抱着你。你不害怕了我再进去。” “……”那还不是要……进去…… 施润死死拉着门把手,对那件事真的害怕,他越逼的紧越害怕。 萧雪政锁眉,那是没耐性的标志,伸手刚要拉开浴室门,口袋里手机响了。 施润透过磨砂玻璃看到他侧过身接电话。 不知道那头说了什么,他身形一顿,回头朝她这里看了一眼,什么也没说,疾步走出去了。 施润等了一会儿,探出脑袋,卧室门开着,没了他人影。 她走到门口,看到那男人从更衣间出来,已经换好了衣服。 经过她身边,萧雪政摸了摸她脑袋,眸底讳莫地看了她一眼,他匆匆说,“乖,回屋睡觉。” 施润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看他神情又觉得事不寻常,“这么晚你要去哪里?” ... 萧总单独约您见面 萧雪政下楼的脚步很快,他眸色沉暗,没有回答。 施润盯着那道冷峻的黑色身影,拿了茶几上的车钥匙,凌厉步出别墅。 有点郁闷他不理不睬,但是转而一想,施润你进入‘妻子’的角色也太快了吧!对他行踪问什么问嘛岑。 甩甩脑袋,走回卧室,心想他出去才好呢,就不会硬和她睡一张床了欢! 但是躺到床上,翻来覆去又睡不着。 他神色匆匆去哪里? 会不会跟其他有钱坏男人一样,夜里出去见女人? ……**…… 白色卡宴在春寒料峭的夜风中疾驰。 萧雪政皱眉抽完最后一口烟,窗外一甩,烟蒂碎裂在风中。 他关上车窗,腾出一只手拨电话。 接通后,他言简意赅:“遇南,带上老四。” 从城郊的别墅到城市另一头萎败的旧区,行驶一个半小时。 萧雪政下车的时候,纪遇南在破旧的马路对面拿手机电灯照过来。 他大步走过去,神色清冷平静:“住址是这里?” “还要往里走,这俩混混有案底的,住的自然隐蔽。” 萧雪政恩了一声,纪遇南在前头照路,老四跟在后面。 走到最里面,纪遇南指了指那间与其他平房隔得很远的破房子,亮着灯,“就是那。” 三个男人放轻声音,走到门口时,老四从腰间一掏,萧雪政伸手接过枪。 他使了个眼色,和老四分别堵在门的左右,点点头。 老四伸腿踹开门! 萧雪政举枪立刻冲进去,迅速扫视过四周,他拧眉。 “扑了个空?”老四勾唇冷笑。 萧雪政用枪掀了床单,又看过床底下,他将目光投向纪遇南。 纪遇南很意外:“不是吧,我真是挖地三尺才找到这俩混混的,警局那边特地交代不要打草惊蛇,他们哪来的风声跑路?” 萧雪政把枪扔给老四,沉黑的目光缓慢扫视这间不足二十平米的房子,一张床,四面白墙,没有窗户。 “靠,还得再找!”纪遇南咒着转身要走。 萧雪政没动,墨眉沉沉一挑,“没跑,他们死了。” 这话让老四和纪遇南同时怔住! “不觉得很奇怪?旧房子,墙是新刷的,还没干透,而且气味里……再多的清新剂也遮不住血腥味。” 老四深深一嗅,嗅出来了! 萧雪政低头点了根烟,薄唇凛冽勾起,“害他们的人知道我会找到他们,先动了手。” 老四打开了工具箱,戴上塑胶手套,并且关上灯,拿了一瓶荧光剂往墙上,水泥地上,还有床上喷。 等待一会儿,再用紫光灯一照,果然,墙面上,地上,慢慢出现猩红的血迹。 老四起身,“对方手法很专业。” 萧雪政把烟头用纸巾一包,戴上手套打开门,“走。” 回到路边卡宴车旁。 纪遇南说:“害他们的人就是雇佣他们的人?” 萧雪政眸色深晦,没有说话,他在马路上走走停停,四处观察,终于五百米外,找到交通监控。 “联系这片的交警部门,调取这一段的录像。” 录像是不能随意调取的,但那对纪遇南不是难事儿,值班的交警见纪遇南报上大门,同意调取。 那个交通路口,是唯一通往那片平房区的路,要搬运尸体,没有车是不行的。 锁定了时段,很快,萧雪政看到监控画面里有两辆黑色suv经过。 前面一辆开往平房区,后面一辆,就在监控的路口停下了。 等了一会儿,车上后座下来一个男人,靠着车门,在抽烟。 监控录像是俯视,只能看清楚那个男人黑 tang色的短发头顶,他穿西装,挺拔瘦削,一根烟抽完,他沿着马路来回走。 始终不见正脸。 突然,画面里的男人走到监控下,抬起头颅,摄像头捕捉到他完整的正脸。 他冲着监控,缓缓地勾唇,诡异的笑意,从眼底一直蔓延到嘴角。 纪遇南吓了一跳,立刻转身,语气都变了:“雪政。” 萧雪政一动不动。他盯着画面,那人就是在冲他笑,仿佛知道他一定会截到这段视频,一定会看见他一样。 是在示威。 “雪政,这变.态你别看了。”纪遇南让交警关闭调取。 萧雪政摆摆手,男人的眼神黑得没有一点光,神色平静到透出刺骨的冷意,继续盯着画面,与里面的男人笑盈盈的眼睛对视。 纪遇南有些毛骨悚然,“如果是他对小润儿下的药……” “不是他。” 萧雪政站直身躯,周身一片暗色压抑,“他要动施润不必借混混的手,他是在帮人善后,并且让我知道,他在帮忙,以此刺激我。” “帮人善后?帮谁?” 萧雪政再不发一言。 纪遇南和老四紧跟在他身后出了交警队。 黑暗能吞噬人心的夜色里,两兄弟望着眼前的男人,身上的大衣被风吹得鼓起来,眉宇清寒地走到他的白色卡宴旁。 他看起来很正常。 但是纪遇南快步走过去,“雪政,我送你回去。” 萧雪政回头,五官平静,“我没有事。” 他上了车,车速很稳地行驶。 一直到,车离开后面两兄弟的视野,萧雪政脚一踩油门,车像离弦的箭一样危险飞在了空旷的马路上。 握着方向盘的双手,手背令人恐惧的青筋全部爆出白皙的皮表。 他把暖气开到最大,却觉得浑身都是冰凉。 路灯一个一个晃过,明暗交替的光线去留在他眼底,那双总是湛黑有神的眼睛,呈现灰色。 卡宴在行驶到市中心,霓虹街灯明亮,萧雪政好像才从极致的黑暗里逃了出来,靠边停下,他点烟的动作有些急促。 一根烟抽完,他拨通季林的电话,“明天早上八点,以我的私人名义联系叶离。我要见她!” 其实不用费心猜想,施润糟害,第一个该怀疑的对象是谁。 最气的不是叶离耍手段,他能够保护施润,不怕任何人耍手段! 最恶心的是,叶离,居然还跟那个人有联系。恶心透了。 …………**………… 叶离在初三这天晚上收到施润迟来的回复。 【抱歉,叶姐姐,我手机从昨天没电了,我没用就没发现。你也新年快乐,酒吧那天晚上我喝醉了,但没什么事,劳烦你挂心。】 叶离盯着短信很久,琢磨了再琢磨,回复一条:【呵呵,喝醉了就没发生点什么精彩的事情?你这个年纪……男朋友还是老公?】 等了五分钟,施润回复,避重就轻:【唉,别提啦。叶姐姐早点睡,晚安。】 叶离冷下一双漂亮的眸子,这女孩字里行间周至,但透着疏离,仍有防备。 看来她得加强联系,这段‘朋友’关系目前还要继续下去,对她很方便。 没有试探出什么,但叶离心里泛起冷意,雪政能对这女孩起反应,那天晚上,八成是跟她做了。 她冷笑,双手捂上灰败的眼眸,她告诉自己,没有关系!他碰了别的女人又怎么样,他这辈子还能爱上其他人么?只要雪政还恨着她,就证明心底最深处还爱她,有爱才会恨! 况且,她还有小唯。 一直喝酒到天亮,叶离收拾猩红的眼睛,洗漱口腔,化精致的妆容。 人前,她是优雅的女强人,她有一个国际大公司,这几年里,她循着雪政的步伐,保持能够站在他身边的高度,从没有放弃过自己。 八点,步出公寓电梯。 手机响了。 叶离望着那串标属广政集团秘书处的号码,眸色一变,却是从容,“季秘书?” “叶小姐,萧总单独约您见面。” 叶离漂亮的脸上,表情一瞬怔住,她所有的听力都落在‘单独’二字上。 ... 他不会轻易动怒 但这过分的惊喜并未持续几秒,叶离的眸色很快深重起来,泛起浓烈的不安。 “好的,季秘书请告诉我地点。楮” 她强自保持得体的沉静。 电话那头季林什么表情也没有,上司交代的事,公事公办的疏离态度,“稍后发送到叶小姐手机上,再见。” “再见。” 叶离的微笑,在挂断电话那秒,消失。 上车后,她双手把住方向盘,静谧的空间里,素白的脸上才呈现出惊慌的表情。 不愤怒到一定程度,雪政会避免和她一切任何方式的见面,这八年一贯如此。 她要冷静,不用怕,想想办法保全自己。 …………**………… 施润这一觉睡得很饱满。 晨光穿透厚重的云层越进冷硬男性风格的卧室,她幽幽醒了过来。 周婶端着早茶进来时就瞧见床上在拱啊拱像小虫子似的太太。 不由笑了,“睡得好不好呀?” 施润唔唔伸懒腰,右手撑开就摸到右边的枕头,迷瞪了一会儿,瞪起溜圆的眼睛,还是问了出来:“阿姨,他昨晚没回来么?” “这就在意上先生的行踪了?” “才没有。” “先生有重要的事情吧,他平时特别忙,太太要理解。” 施润切了一声。 周婶笑着继续说:“先生的生活太严肃,以前他习惯在办公室加班到深夜,就在公司休息,家里冷清,他不爱回。但是现在有了太太就不一样啦。” 施润那嘴给扁的,好不屑…… 掏出手机,不知道怎么就在亮屏的状态,更不知道怎么的,手指不小心一摁就摁下了他的号码! 望着‘拨通中’三个字,煞住两秒,啊的叫了一声赶紧掐断! 脸红地捂住手机捂住心脏。 拨通这么短,他的手机应该没显示吧,要是显示了她多丢脸,明明是他彻夜不归啊倒显得她多挂心似的! 但是等了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他没有回拨过来,又不由自主有点小失落呢。 …………**………… 广政集团大厦。 五十层总裁办公室,里间附带的私人休息室。 萧雪政被枕边的手机震动吵醒,严格来说他并没有睡着,彻夜被卷在极度阴森记忆里。 翻了个身,身上的衬衫掖出痕迹,抬手摁了摁发疼的太阳穴,赤红着一双惺忪眼眸,坐起来。 一腿曲起,一腿伸直,慵懒靠在床头,眉宇间那股从昨夜承袭的戾气还没消退。 解开了衬衫全部的纽扣,露出一线沉重呼吸的紧绷胸膛,那颓痞的样子,皱眉点了根烟。 伸手要拿手机查看,季林在外面敲门了。 他看表,眉心狠狠一跳,闭眼遮住眼底最深邃处陡现的狰狞,长长吸了口烟。 冰冷的手指从唇边拿下香烟,动作缓慢地捻灭在床边的烟灰缸。 十分钟后。 季林身前的门从里面打开,冷风伴随幽冷凛冽的男性气息,灌在脸上。 出来的男人一身纯黑手工西装,里面是黑色衬衫,领带竟也是墨蓝,浑身上下严肃冷厉到让人呼吸压抑。 他神情看似平静:“地点在哪?” …………**………… 景瑞大饭店。 所有豪华包间都有内置的洗手间,但叶离没有选择在里面使用。 楼层一侧的公共洗手间,叶离对着洗手台明亮的大镜子整理仪表,看了眼时间,她走出去。 绕过热 tang闹的外间散座餐厅,包间门前,她停留足足三分钟。 推门而入。 空荡大圆桌不再只有主位上那位白发老者,对侧椅子边,伫立一道冷峻颀长的身影,双手插在西裤口袋,侧脸深邃,极度安静。 叶离视线触及那张俊美容颜,心不由一颤。 萧雪政听见声响,安然垂着的眼皮动了动,没有掀开,薄唇却是勾起了似有似无的弧度。 冷得,叶离手指发麻。 她强自镇定扬起落落大方的笑容,“雪政,爷爷刚巧也在这附近,爷爷说你很久没回家了,我就----” “怎么不把顾珏也叫过来,一家子凑一桌?” 叶离张着嘴,不能说话了。 主位上,顾振涛把古董烟嘴儿拿开,脸色不好,“雪政,来了就坐下。” 萧雪政自进门起,一道视线都未曾往主位那边投递过,现在也是。 他慢悠悠转过那无比挺拔高大的身躯,正对叶离。 两人明明隔着近两米,叶离却感觉到骨头都冷透了,寒噤发憷。 萧雪政嘴角始终保持优雅的弧度,残酷与冷意藏匿在黑色瞳孔中,他平静目视叶离,“你搬来的这个救兵对我作用不大。” 叶离低头,遮住被戳穿的苍白脸孔:“什么救兵?雪政,爷爷他牵挂着你。” 他垂眸,自顾自点了根烟,抽一口,似乎笑了。 “那么害怕干什么?我今天见你不过是说一句感谢的话。” 叶离皱眉抬头。 萧雪政朝她走过去,一米之距停下,卓然而立,目光厌恶地不停留在她身上,他微笑,嗓音也被尼古丁浸了似的,愉悦得很。 “感谢你成全,我和我太太有了亲密无间,说真的,没有你,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得到她。” 叶离脸上出现碎裂,极端痛苦的表情。 他今天可以来吼她,骂她,甚至动手,他为什么要这样残忍,温吞说这些能让她心脏撕裂的话? 萧雪政闲适地抽着他的烟,微微蹙眉的享受表情。 等他再抬眸,目若平湖的一双修长眼睛,顿生寒气阴测。 萧雪政用这样的目光盯着叶离,“你那么喜欢动她?” “不如这样,你越恨她弄她,我就越对她好一分多宠她一分。你给她下药,我把广政集团大厦百分之五的股份赠与我 的太太,授权书已经在拟定。下次你再对她动什么心思,我又给她百分之十,一直到最后,不留一毛钱给小唯,你觉得怎么样?还不够的话,我把你那个什国际也夺过来,你不是要商铺店面专柜?当面去求我的太太,如何?” 说完,优雅轻吐出一口烟雾,他挑眉,神情自若看她。 叶离的发抖,从双手蔓延到全身。 她不可置信地去看这个眉眼始终雅致平静仿佛在说今日天气如何的男人。 施润到底算什么东西!他护她护到这个地步?给了他一层膜而已,值得他这样疯狂?! 最刺痛叶离的,无非是那句‘一毛钱也不给小唯’。 她感觉到她心脏的血肉生生被他慢条斯理剥开,还不够,他还要拿烟头去点火,让她被愤怒的火烧得痛不欲生。 她一直知道他是个疯子,不能惹的疯子,拿那么大个公司股份说开玩笑就开玩笑的疯子! 不,他从不开玩笑,现在广政集团百分之五的股份,可能真的就在施润名下了,那个庶出一无是处的私生女!! 叶离这一刻的恨意,达到巅峰顶端。 她指甲深深扣进手掌,感觉到手掌皮肤划破了。 萧雪政见眼前的女人眼角已经泛起泪光,她全身抖如筛糠,眼球上的红色血丝疯狂交错起来。 他无动于衷,漠然转身,把烟蒂扔进桌上的烟灰缸。 那只夹过烟的修长手指,带着冷漠傲骨的清冽烟味,插进西裤口袋。 绕过那崩溃了的女人,萧雪政行至包间门口。 还没出去,突然身后袭来一阵凌厉疾风,嘭的一声,拐杖重重打在他挺直如钢的背脊上! 萧雪政没有躲,力度击打下闷哼了一声。 “雪政?!” 叶离惊得反过身,但不敢太靠近他,又回头错愕凝望那发了怒的老人。 顾振涛因为站起的动作太快,身体高血压的他脸色通红楮。 精神矍铄的双目难掩怒火,指着门口那道傲立的身躯,“孽子!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爷爷!” 萧雪政停顿片刻,无声无息,仰头微微闭眼,门口光线极暗,男人漆黑无底的眼眸里,出现一道嗜血的光,一闪而过,恢复平静。 他不再是二十四岁年少轻狂,他不会轻易动怒。 他放不下的阿离,八年前就死了 背脊那一处的钝痛里,萧雪政极慢地转过身。 慵懒抬眼时,好看的嘴角也一并勾了起来,他好笑地看着顾振涛:“爷爷以什么身份来称呼我一个姓萧的为‘孽子’?” 顾振涛苍老的身躯一顿,换做八年前,他会又一拐杖下去,打掉他半条命! 但八年后,自己老了,这小子却如日中天。 顾振涛想起八年前亲手将他送进监狱把他这一辈子都踩得死死的那份掌控力,谁能想到八年后,这小子手擎一个商业帝国,背后是不比他差的与政界雄厚的关系,忌不忌惮,已由不得他。 “阿离,拐杖给我捡回来。”顾振涛低声说了句。 叶离捡起那金龙纹的檀木拐杖,递过去。 顾振涛接过,又道:“你出去候着。” 叶离照做,拎起包包跨出包间门时,小心地看了眼暗光里表情不可见的男人。 萧雪政拿烟盒,抽出一根,点烟时长腿踢开红色的木椅,坐下了。 顾振涛将他看了又看,开口,“什么时候另娶的?” “我以为爷爷对我的私生活了如指掌。” “就这么放下阿离了?” 他抽烟。 顾振涛把玩着拐杖头,状似不经意地问:“娶的一个地产老板的私生女儿?姓施?” 萧雪政停止抽烟,烟雾四散后,他将视线徐徐对准对面,一瞬犀利锋锐,“有什么问题?” “不太明白你看上那姑娘哪里了?a市名媛千金不少,怎么偏偏挑上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小丫头。婚事要门当户对,这姑娘配不上你,你玩够了就早些离了吧!阿离这些年一直在等,” “爷爷似乎很不喜欢施家这个小女儿?”萧雪政突然打断。 顾振涛一愣。 萧雪政眼睛一眯,摇摇头,“不对,您是很不喜欢我和施为律扯上什么关系。” “没有这回事。” 萧雪政捻灭烟蒂,静静地盯着眉眼看似平静的老人,“施为律平日进出顾宅次数不少,传他和您私交不错?这就奇怪了,我娶他女儿亲上加亲,爷爷为什么反对?” 顾振涛脸色微变,但到底是一生在政界的人,很快恢复如常,严肃道:“我顾家是一个世家望族,娶一个私生女,别叫人看了笑话!” 萧雪政笑了,他如墨的眸色迸发刺骨的绚丽,“顾家的笑话,还少么?” 顾振涛威严的脸庞,陡然一绷。 萧雪政悠悠然站起身。 顾振涛知道见面一次很难,赶紧问:“小唯的病情怎么样了?” 萧雪政本已经转过身,这时却又转回来,眼底笑意不收,语气淡漠,“不好,说不定哪天就不在了。” 顾振涛握着的拐杖一下子掉在了地上,苍老的脸孔,变白:“那我,抽时间去探望探望小家伙,” “不必。” 萧雪政凝视着竟带有小心翼翼表情看着自己的老人,微微一笑,残酷狰狞放在眼底,“小唯都不认识您,见面干什么呢?他的命或许会很短,但他这一生都姓萧,不姓顾,您说是不是?” 顾振涛脸色灰败,老人的精神一瞬间变得很差,语气似有乞求:“雪政,他是一个孩子,他叫你爸爸,再多的恨你冲我来,不要耽误他,想尽办法治好他吧。” 萧雪政没有说话,走了。 他这辈子做的最狠最对的一件事,就是把小唯留在了身边,膈应很多人。 当然也膈应着他自己。 小唯是一定要治好的,不管他愿不愿意,都是孩子的父亲,而且,他答应了姆妈。 叶离拎包无神地站在包间门口,萧雪政出去时停顿了一下,想警告她不要一错再错和那个人同流合污,却最终没有开口。 无关紧要的人了,她变成什么样和他有什么关系? 他放不下的阿离,八年前就死了。 一遍一遍这样告诉告诫自己,身体里却有什么地方,钝钝地抽痛开来。 步入电梯,男人冰冷坚硬的 tang身躯靠着墙壁,缓和许久,给季林打过去电话。 语气严峻:“仔细再过一遍当年你和施为律协议娶施润的事,一定不能让老爷子叶离他们知悉我娶施润的初衷,会陷施润于危险境地。另外,查一查老爷子和施为律暗地里的关系。” 季林一头雾水,“萧总,怎么了?” 男人眉目森寒勾了勾唇,“老爷子紧张我娶施润,背地里,他或许和施为律有不为人知的秘密,怕我接触施家发现什么。” 季林立即领命。 而这边。 顾振涛离开包间,紧急吩咐身边跟随多年的警卫员,“立刻把施为律给我叫过来,他把女儿嫁给我孙子怎么没和我说?雪政多锐利的一个人,早晚会发现什么。施为律干这种蠢事!” …………**………… 傍晚六点。 停了雪的天气,却是夜雾洋洋洒洒迷蒙开来。 施润正和小三儿在玩躲猫猫,三个年轻女佣也加入。 王姐和周婶爱怜地看着为清冷别墅增添了活力的可爱太太。 小三儿雪白的毛被夹在别墅客厅鞋柜缝隙里了! 喵呜喵呜惨叫着。 施润大惊失色,和几个女佣又是搬柜子又是拿鸡毛掸子勾啊勾的,忙的不可开交。 鞋柜里,男人尊贵定制的手工皮鞋被施润一股脑扒拉出来,噼里啪啦跌落一地。 “真臭美,一个大男人的鞋子居然是我的十倍!而且每双不都长得一样么,还买那么多,钱烧的慌哦?” 嫉妒地嘟囔着,脑袋钻进柜子里,想把小三儿肥肥滚滚的身体抱出来。 太认真太专注,身后大门打开的声音也没听见。 伴随沉稳脚步声灌进来的冷风,倒叫施润身子微微一缩。 从鞋柜里猫出脑袋,刚要转身,头顶便挨了一记爆栗!男人修长的骨节,那是非常非常硬的。 “嗷!” 抱猫的小小双手,改为抱住自己被敲痛的脑袋,施润那个痛啊! 愤怒抬头,却撞上一双迷人深沉的眼眸。 愣愣的,小额头又被那修长漂亮的男人手狠弹了一下! “一天不看管着就给我拆房子?” 施润顺着他目光扫了眼满地他翻滚的黑色皮鞋,再不敢嚎嚎额头痛,猛地站起来就往客厅壁柱后面躲! 那一手拎着公文包,一手臂弯里放着大衣的男人,长身玉立在门口地毯,下班归家的模样。 “躲在那干什么?过来。” 施润不动,拆了他鞋柜,怕挨打。 旁边有女佣过去,伸手要接过男人的公文包和大衣。 萧雪政皱眉,女佣一吓,赶紧退到一边。 男人的五官沉下来,静静对峙施润。 这模样恐怖,小女孩不敢躲了,即使真挨打也只得走过去,贤妻模样,接过丈夫手里的公文包,踮起脚尖再拿过他清冷臂弯里的大衣。 低头盯着地面,不自然地嘟囔小嘴儿,“……你回来了。” 身体蓦地被灼热的男性身躯覆盖住,萧雪政把她抱得很紧,揉进身体里的力度,不愿放开。 他在她耳边,嗓音低迷幽幽,伴随痛苦,“太太,哄哄你老公好么,他今天心情很差。” 施润一愣,稍稍扭头,便闻见那清冽的男性气息里,混合的烈性酒精味道。 喝酒了? ------------------------ 彻夜不归,回来了,还醉醺醺的,施润也会生气的。 小手爬到他胸膛就要推开这具恼人的沉重身躯。 那细细的腕子却叫男人的大手一把抓住,他气促低喘在她耳边,不满又幽怨,“怎么不哄?糌” 真是……醉了,给她胡搅蛮缠! 烦人楮。 施润来不及鼓起小嘴表示不满,身体被那高高的男人体魄压着直直后退。 周婶和王姐很有眼色地过来,默默拿走太太左手的大衣,右手他的公文包。 却不帮她把这醉混蛋挪一挪! 施润被他当垫子一样压进了沙发,背脊并未感受到痛楚,一扭头,他健硕的一臂稳稳在她身后护着呢。 那面冠如玉白皙,双眸微阖的英俊男人,斜斜靠在了白色沙发里,漆黑的瞳孔,迷离缱绻地盯着她,放射柔情蜜意。 干什么呢…… 施润低了小脑袋,伸脚踢踢他撂在地板上的一双笔直长腿,黑色西裤裤腿下露出黑色的男士棉袜,严谨得一丝不苟。 “收腿啦。” 那长长的腿听话地收回去了,慵懒交叠起来。 施润弯腰端起茶几上的水壶,白开刚好是温的,倒一杯端过去。 他又看她,眼神缠人,懒懒的不肯动。 没法跟一个醉兮兮的人生气,她俯身凑他近点儿,水杯挨着那性感紧抿的薄唇,“喝吧?” 他垂着白皙的颈子,双臂撑住身体的重量,不高兴地摇摇头。 施润茫然,握着水杯,见他短短黑发下的额头布满汗珠,他的黑色衬衫肩胛那一块儿也微微浸湿贴着皮肤,粗粗的呼吸声。 这难受的模样,她不由得放柔声音,“那你想喝什么呢?” 他眼睫无力地垂着,紧紧蹙眉,“解酒汤。” “哦,周阿姨,麻烦您去厨房----” “我要太太煮的。”那把低低的磁性嗓音,不紧不慢又道。 “……” 你现在是已婚妇女 施润低头去看他,想看清这张深邃精致的五官上,有没有装醉故意刁难她的痕迹。 他倒坦然,漂亮的长睫毛不知什么时候掀开了,露出那蒙蒙氤氲的一双深眸,幽幽软软地看着她。 ……**…… 施润卷起小袖子,垂头懊丧地去厨房了,并非她懒惰,她的生活简单,生活里没有醉酒的朋友,便没有照顾醉酒的人的经验。 解酒汤,那是个什么神秘东西啊…… 还好王姐进来指导了,“太太,你切两个番茄,放水煮汤就行了,先生喝醉,这道解酒汤最顶用。” “哦。” 施润从冰箱里拿食材,担心外面难受的男人,动作忙乱,王姐却只在旁边站着,言语上指导,不帮忙。 先生喝醉了很较真,脾气也会变得不好,说让太太煮,那必须是太太亲自煮的。 施润把切好的番茄放进陶瓷锅,调好烹饪模式,等待清水加温冒泡。 这过程里几次从厨房的玻璃窗往外面客厅瞄,那白色沙发上挺拔的黑色身影,一动不动。 “王姐,他经常喝醉吗?” 王姐摇头,“先生应酬很多的,但也分场合,不能不喝的场合他也会把握度,回家时会疲惫,但顶多是微醺。今天先生……应该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自己喝醉的吧。” 施润想起他在门口抱着她,开玩笑要她哄,说他今天心情糟糕。 原来不是开玩笑啊。 他的眼神灰蒙蒙的,看她时那么软,很需要她的样子。 施润的心不禁微微一柔,照顾他也没有怨言了。 端着清炖番茄汤出去,他还是那副难受的样子,斜靠在沙发里,一臂挡在额头,蹙眉闭眼。 听见动静,睁开眼,见她来了,就笑了。 客厅的光线明晃晃,把人脸部的表情照得仔仔细细,不知道怎么的,施润就是觉得他朝自己露出 tang的这抹笑容,分外脆弱。 叫人……无端心疼了。 她把他扶起来,汤匙递到他手里,他不接,反扭头看她,还是那样需要照顾的软软眼神,“太太不喂我吗?” 施润臊红了脸,佣人都在呢。 但还是……指尖发颤地舀一小口,慢慢递到他唇边了。 他满意,看她时眼睛里也添了笑意。 一碗番茄汤喝得他满头密布汗珠。 他靠着沙发,扬起优美弧度的下颌,让她解衬衫的纽扣。 施润直起身子,避免靠他太近,解了领口三颗便看见男人在滚动的喉结,还有衣襟里若隐若现的白皙胸膛,淬着细密的汗珠,一起一伏迸发灼热的力量…… 不敢再往下解了。 小手迟疑,惹来男人不满,他俊眉安然仰靠在沙发上,微微偏头,眯起的修长双眸潋滟水光地朝她看过来。 “怎么了?” 施润抿着唇,目光游移在客厅里几个女佣身上。 他好像懂了,撑着身体站起来,拉住她要往回缩的小手,“那我们上楼,上楼后太太再伺候我。” “……” 不是上楼的意思啊喂…… 但还是……被他拉进了卧室! 门一关,施润就开始紧张。 果然,那挺拔的身躯一转身就抱住了她。 “萧……” “叫老公。” 叫不出口,施润转移话题,“你站直,你看,衬衫都湿掉了,我帮你脱下来。” 他很听话,眼眸氤氲醉意,不再如平常那般高深莫测,此刻很清澈。 低头望着在他眼里矮矮的小女孩,为他用心服务,她的脸怎么就长不大呢,他都老了,她一直这样十几岁的样子怎么能行? “太太,你小时候有没有吃陌生人给的东西?” “啊?”施润跟不上他醉了的频道。 “书里你这样童颜的女人叫天山童姥。” “……”请问这是夸她吗…… “你吃过长生不老的药对吗?” 醉成这样…… “你还剃过光头。” 施润炸毛!干嘛要提这个? 衬衫脱掉了,无法直视他白皙紧实的每一根肌肉线条,施润低头推他,“去洗澡。” “为什么会是光头?” “去洗澡!” 这如松般伫立的高大身躯,他不动,笑盈盈地看着她。 “我跟郑天涯打了个赌,我输了,我必须剃光头不然他不帮我写作业,然后身份照拍照不让带帽子,可以了吧!” 萧雪政的脑部神经,在听见‘郑天涯’三个字时,一下子被蛰到。 施润见他很久不说话,抬头,撞见他这幅恐怖要吃人的神情,不太明白他怎么了? 她并不知道那天晚上在酒吧发生了什么事,一脸茫然,“怎么又不高兴了?” 萧雪政沉着脸,眼神阴郁地把她推着抵到墙边,倒也没动真怒,俯首亲吻着她脖子,认真地告诉她,“你是已婚妇女了,乱七八糟的异性不要接触,也少在我面前提,明白?” 施润不懂他这话从何而来,愣愣的不知道要回答什么。 脖子一下被咬! 只当他醉的胡搅蛮缠,都顺着他,“好啦,我知道了!到底要不要洗澡啊?” 那吃醋的别扭男人,擒住她要逃脱的手腕子,“你给我洗。” “……” 给这男人洗个澡,施润以为就是浴花抹点沐浴露在往他身上一顿乱抹。 谁知道,是全方位按摩!他身上的肌肉那么紧绷,脖子那一块,哪里按得动? 等他舒服了,施润的手也废了。 从浴室出来,施润累兮兮瘫倒在床上,看看电子钟,都晚上十点了…… 身后男人的呼吸渐渐平稳,施润扭头,见他漂亮的睫毛安然垂在眼窝,深邃的五官也舒展了,睡相都透出一股高贵雅致。 她小心拿起座机打内线,声音游丝地拜托周婶,帮她随便弄点晚饭。 悄悄从他怀里一点一点爬,挪到床边,一条腿伸下去勾鞋。 脚趾尖还没碰到棉拖呢,衣服叫人一扯。 “啊----” 身子后仰,重新跌落回那道坚硬宽阔的男人怀里。 鼻息里满满溢动是他身上沐浴过后的男性气息,好闻,令人安然。 她本来是饿的很,却在他的怀抱里睡着了。 …………**………… 清晨的阳光穿透进来,施润睁开眼。 看到的不是白色的天花板,而是男人放大的俊逸脸庞。 她眨眨眼,再睁开,这人压在她身上,黑眸深邃静静盯着她,见她醒了,低头就要吻下来。 施润来不及脸红,推开他赶紧冲进洗手间。 萧雪政微微蹙眉。 半分钟后,施润出来了。 见他表情不悦,她垂头解释,“你昨天晚上发酒疯,非要抱着我睡,我晚饭都没有吃,尿尿也憋着。” “我昨晚失态了?”他问的严肃,高冷的男人很在意这个问题。 施润鼓着嘴角点了点头。 萧雪政锁眉,下床打开一侧落地窗后,点了根烟,身躯挺拔地朝她走过来。 施润有些怕地后退,毕竟他现在酒醒了,不再是昨晚那个虽然蛮缠但是好对付的男人了。 他有点不高兴,皱眉,“站着别动!我能吃了你?” 施润不动了,心想还是醉了的他好,一直笑啊笑,不是这样板着脸。 萧雪政把烟从唇边拿下,走到她跟前,两人都光着脚,他清冷修长的脚抵着她润润的小白脚趾。 那夹烟的手,拇指摸了摸她细腻的脸蛋。 他俯身盯着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他的瞳孔是冰冷锐利的,问道:“我昨晚没胡言乱语什么吧?” 施润疑惑地看他,“你指哪方面?” “都有哪些方面?”他的眸色不知不觉变暗了。 施润就老老实实都说了。 萧雪政听完,神情一松,站直身体。 表情也柔软下来,摸摸她脑袋,眼神里甚至有了点宠溺的笑意,“昨晚辛苦太太了。” 施润不满的小脸别开。 他把烟送到唇边又吸了一口,走到床边的烟灰缸,灭了,再转回来,便轻轻抱住了她,“今天老公要上班,上午有重要的会议,这几天在家里闷坏了?下午我尽量早点下班,陪你好不好?” 施润不抬头,脸其实很红,不太适应这上班前夫妻的对话。 “伺候老公穿衣吧。” 她木木的,仍旧不适应,却很乖地打开他的壁橱,有被里面的豪华整齐样子吓到。 皮带一圈一圈按色号花纹排列,腕表领带也是,衬衫的颜色由浅至深。 你捡到宝了 有点茫然,回头问他,“这么多,穿哪件啊?” 他笑,眉深目邃:“太太喜欢哪件?” 施润看着他那天生衣架子的完美身材,撇撇嘴,什么衣服穿在他身上不是绝色啊。 拿了最简单的白衬衫,黑色修身西装,搭配墨蓝色领带,黑色皮带,腕表她看不懂,长得都一样…… 萧雪政穿好,享受地让她系领带。 施润努力的垫脚,不会系,回忆小时候系红领巾的方法给他糊弄过去。 他倒不挑剔,双手插着西裤口袋,由她鼓捣,等她系好了,伸出一只手,捏住她雪白的下颌低头就吻上去。 “…唔,唔……” 施润反抗,还是不喜欢他突如其来的亲密,那狂风暴雨的样子总让她想起那天晚上。 萧雪政眼眸一眯,知道她害怕什么,浅尝辄止后收回舌尖。 在楼梯口,目送他出门,施润摸着后脑勺回到卧室,郁闷自己胆小不争气。 不过就是想问他前天晚上彻夜不归去哪里了,酝酿了一早上,没问出口。 她不甘心,鼓起勇气用手机编辑了短信发送给他。 他大概还在车上,回复很快: 施润一愣,叫他戳破了心思,不过他都这么回复了,那肯定就不是去找女人了。 心虚地要放下手机,他却又发过来一条: 什么礼物?施润勾起唇角,心想生日礼物他送了呀,一枚漂亮的胸针。 她走到床边的柜子里,拿出来那个精致小盒子,想了想,把胸针拿出来,别在今天要穿的衣服上。 ------------ 本以为这一天会在期盼等待着他下午下班中度过。 上午十点,施润收到巨大的惊喜!菜菜从三亚度假回来啦。 两姐妹肯定迫不及待要见面的,都有许多事要与对方倾诉孥。 头牌叔叔是她老公这件事,还有头牌叔叔把她清白夺了这件事,这几天一直憋在施润心底,不想打搅菜菜和江州学长的甜蜜,而且菜菜旅游也不方便长时间通话,施润就一直没有说窄。 欢欣喜悦地跑回二楼卧室,速度换衣服,“周阿姨,我要出门一趟,我闺蜜回来啦。” “太太,出门这事要和王姐说哦,王姐再通知先生,先生再……” “有必要这么麻烦?” 施润无语,这几天连续的禁足和不自由让她不高兴得很。 “太太你急也没用啊,先生给家里司机打过电话,司机才会送你。” “……” 施润扁起小嘴,跟在周婶屁股后面下楼。 眼巴巴地看着王姐联系他的秘书季林。 就一个出门的问题扯淡了七八分钟,王姐结束通话,冲施润微笑,“先生准了。” 施润咚咚跑上楼拿外套和书包,心里很不爽,现在是被他圈养了吗,去哪里还要他批准! 从卧室出来,突然想到了什么,她拿出手机要给他打过去,想起他早晨说上午有重要会议,她改为发短信。 想给菜菜看。 发过去,他不回复。 施润等的要炸毛了,王姐快步上楼来:“太太等着,我去先生的书房取。” 施润有点愣,才明白过来他看了短信,直接联系王姐了。 郁闷,告诉她结婚证在书房哪个柜子里她自己去取不就行了,还要麻烦王姐? 施润扭头,却看到王姐拿了钥匙在开书房门,并且回头看到她站在原地,并没有跟过去,王姐才进去了。 什么意思?他不让她单独进他的书房?难道还防着她怕她看见什么秘密不成? 施润心里有点不舒服,沉默下来。 其实他在她眼里一直是个谜吧,他的家人她没有见过,他有个儿子他只字不提,在她之前有多少个女人她不知道,小唯的妈妈是谁她也不知道…… 她知道的,也就是他愿意表露给她看那冰山一角罢了。 …… “所以,润润,你现在是什么想法?” 肯德基餐厅里,菜菜安静地问。 施润的表情很茫然,剧变太快,二十岁的年纪,她不可能短短几天理清这些事。 她眼睛里藏着惴惴不安,开玩笑似的,“我一点都不了解他,要和他离婚吗?” 菜菜皱眉望着她。 施润有些惆怅,“我弄不清他为什么娶我,但我又不敢贸贸然问他,这几天的相处,其实我是怕他的。他整个人我看不透,他的一个眼神我也揣摩不了,但是呆在他身边,我,” “你很喜欢是不是?” 施润哑然,白皙的脸一点点变红。 菜菜叹息一声,“不谙世事的小女孩遇上一个眼神就能折射出无限魅力的大总裁,你完全没有胜算哪。离婚你说的轻巧,那两亿你还给他吗?” 施润一怔,瞳孔一下子紧缩。 菜菜继续说道,“润润,这个问题很尖锐,但你不能忽略。其实目前不是很好么,他看起来至少是喜欢你的,不然怎么会忍不住要了你?唯一遗憾的是他有孩子,以前我劝你离他远远的,是怕他玩你。现在倒不用担心这个,他是你老公,你们有婚姻保证!” “现在的形势,润润,你没有任何自己可以选择的路走了。女孩子珍贵的第一次给了他,他又是老公,你们的婚姻牵扯到两亿,你离开他独立生活的可能性不大,他一个不放手,你绝对走不了。所以,即使你不愿意当后妈不愿意面对有个给他生孩子的女人,你也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了。” 菜菜说的这些,其实施润都想到了,她好像陷在一个死局里,前后都没了路,想要活着,只能 tang攀附住他这颗傲然强大的树。 “别郁闷了,好歹你喜欢的人是你老公啊,瞧你这一颗心早向着他了。也就你个没心肺的,别的女孩子,就比如我,非常介意清清白白就给人当后妈哦。” 施润真的没多想过‘后妈’这两个字,小唯是让她觉得心疼的孩子,一直住院,爸爸漠不关心,妈妈也见不到。 想起小唯的妈妈,施润不禁有些发呆。 长久的怔忪后,她深深呼出一口气。 就今天吧! 既然心里下了决定要跟他生活,等会儿回家就把心中的疑惑都问清楚! 为什么娶她,对她到底几个意思,最重要的就是小唯的妈妈。 不用怕他,她有权知道那个女人是谁,以及那个女人和她,分别在他心里的地位! ……**…… 和菜菜聊过后,施润一身轻松,这些天压在心底的团团疑云和惆怅,似乎都打通消散了一样。 最感谢的,还是最亲闺蜜对她感情的支持。 和一个大一轮的男人恋爱过日子,坦白说,施润一点信心都没有。 菜菜笑着促狭她,“要什么信心呀,头牌叔叔多半是看上你这童颜巨ru了,趁他血气方刚一头热,润润,好好用你那对大波儿把他绑住了昂!” 施润捂她那嘴,两人出了餐厅,她才头疼地说,“其实我害怕和他做那件事。他上次好生气,把我弄得特别疼,我伤口差不多好了,但只要想想,就还会记起那种痛。” 菜菜也很茫然,顺势就问:“那今晚你们会那个吗?” 施润那脸蛋,一下子红个翻滚了…… 菜菜这话彻底提醒了她,前天他就说要回卧室住了,有事未归,昨天他醉酒,今天他会很早下班。 估计,是躲不了了…… ……**…… 两姐妹从肯德基快餐厅出来,正好是中午。 台阶下的路边,停泊着一辆白色卡宴,车上司机是别墅里的老师傅,他朝施润走过来。 菜菜眼冒红星地打量着卡宴,小声冲施润调侃:“其实说真的哈,广政集团总裁耶,不管他有多少个孩子,冲他那颜值和身价,润润,你真的捡到宝了!” “……” 别拒我与千里之外 施润礼貌地和司机老师傅交代清楚,接下来要去逛街,假期人多,不方便停车,请老师傅先回家。 老师傅让她告诉先生一声。 施润无法,甩给那事事都要管的男人一条短信! 几秒,他温柔回复: ……真特么的土豪! 嘴上唏嘘,施润心里却甜甜的,有钱老公说买买买的时候,真的好帅啊! 前几天还不觉得,临到花他的钱了,施润再一次深深地发觉,她嫁的究竟是怎样尊贵富有的一个男人。 因为他在短信里指定她们去逛的那几个商场,就算是双袜子,都是好几千的…… 施润吓到了,拖着意犹未尽的菜菜,两人双手空空地从a市最大奢侈品商场出来。 菜菜把这柱子不肯走,眼汪汪地瞅着斜对面的哈根达斯,“萧夫人,你能请我去吃那个吗?” “……” 两姐妹是穷到一定境界的,从小到大真没吃过哈根达斯。 进门时,施润突然想起雨伞落在那商场里了,“菜菜,你先进去点,我去拿东西。” 菜菜指了位置,施润点头出了饮品店。 商场在对面的圆形广场那里,施润要过马路,正巧是红灯。 她站在人群最左端,走到斑马线上,突然一辆红色女款跑车急刹在她身前。 速度太快,施润顾着躲避,没有抬头,那几秒的时间,一股尖锐的力道掐住她的胳膊,不由分手就把她往车上拖了上去! ---- 撞在车椅背上头昏眼花,等施润眨眼看清楚驾驶座上那道明艳的红色身影,顿时没了好脸色:“你有病啊!” 施清扭过头,尖尖的下巴拧得绷直,狠狠地瞪着她! 施润一愣,这女人怎么了,脸色惨白,眼睛肿着。不过,关她什么事窄? “开车门。”施润不耐烦地开口孥。 女款跑车却在红灯一过,飞速冲了出去! “喂,你干什么!带我去哪里?” 女款跑车行驶大约二十分钟,在市中心医院停下来。 施清下车后就暴力地把施润拖走往住院部走。 一进电梯施清甩开她,鼓起那双赤红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施润,眼泪掉下来,“天涯被打成重伤了你知不知道?” “……什么?” 施润心口突突一跳,还没消化这个消息,施清给了她一记更重的炸弹,“是萧雪政打的!天涯他……呜呜,现在在重症病房里躺着。” 施润整个人懵住。没法相信耳朵所听到的,叔叔打人?把郑天涯打成重伤? 她摇头,她不相信,觉得可笑。 “我骗你干什么?你自己亲眼去看!”施清拉住她的手臂就把她往病房拽! 施润愣愣被拽进病房,看见郑天涯的情况,她面目陡然森白,吓了一跳。 他头上蒙着纱布,脸上很多外伤,上身更是惨不忍睹,很多地方的纱布还在渗血,一条腿打着石膏,呼吸急促又微弱。 “看见了吧!前天才脱险,这些外伤都不算什么,萧雪政就是个怪物,不知道他怎么打的,天涯到处是内伤,锁骨骨膜撕裂,肋骨断了两根,小腿胫骨骨折,脾脏也被打出血,呜呜……施润你知不知道!天涯他的身体本来就不好,他有……” “施清!”床上,郑天涯怔怔愕然的眼神还在施润身上,听见施清说话,冰着脸立刻打断! 施润脑子嗡嗡的,脸上的血色一点一点失去。 她脑海里不断闪过‘锁骨骨膜撕裂,肋骨断了,小腿胫骨骨折,脾脏也被打出血,’这些恐怖至极的字眼。 头牌叔叔那么斯文干净的人,他怎么会…… 但施润立刻想到去年在校门口,他徒手不费吹灰把擒着她的两个大汉打到的样子。 身体好像被冻住了一样,正发怔愣神,口袋里手机响了。 施润木木地低头拿出来,屏幕上的来电显示让她浑身止不住地一颤。 铃声响了又响,施润的脸色却越来越白,机械的转过身走出病房,手指竟有些发抖,摁下接听键。 “太太现在在哪里?”电波那端,那道低沉温和还带着笑意的声线。 施润咬着唇,一下子发不出声音,郑天涯身上的伤势她看的清清楚楚,要何其残忍嗜血才能把人打成这样? 可他现在对她低低耳语,又是那么温柔。 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 施润的心乱了,茫然无措,对这个男人从心底生出深深的恐惧感,他打人,把人打成重伤,施清说郑天涯差点没能回来。 “在忙什么没空理你老公?”彼端,他竟还在笑。 施润回头看看病房里奄奄一息的郑天涯,眼角泛出泪光。 她真的不知道这是一个怎样的男人,如果不是施清带她来医院,或许郑天涯被他打死了她也不知道。 “怎么不说话?”久听不见回答,萧雪政皱眉,声音也沉了下来。 施润一吓,“我……” “在哪里?” “我、我和菜菜还在逛,” “地址,我去接你。” “不用了!……等我们逛的差不多,我自己回去吧。” 他轻笑了一下:“别贪玩了,我大概五点能到家,你想早点见到礼物就乖乖早点回家。” 施润僵硬地应着,挂断这通窒息的电话。 “你还真是不怕死和那么恐怖的恶魔住 tang在一起!”身后,施清显然已经听见电话内容。 施润没理她,走进病房。 郑天涯虚弱地躺在那里,施润目光复杂又冰冷地看着他,“真的是他打的吗?” 郑天涯紧抿薄唇。 施润走过去,“他不是疯子,打人总有原因吧。” “你护着他?”郑天涯被刺到,突然阴鸷地冷笑了出来。 “我没有偏袒谁的意思,我只是想弄清楚。” “我身上的伤还不够清楚吗?他就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疯子!”郑天涯愤怒吼道,又自嘲地冷哼,“我为什么拼了命想变得有钱有势?因为没有权势就是我今天这样的下场,对方看你不顺眼了,你就是会莫名挨一顿毒打。而且毫无办法!” 郑天涯握紧拳头,眼里迸出浓烈的恨意望着施润:“他萧雪政打人需要什么理由?呵,全凭他高兴不高兴!在他们那种人的世界里,打人就是乐趣,润润,这种性情恐怖的男人你如果还有点自觉,赶紧离开他,我不想看到你受伤!” 郑天涯字字凿凿响彻在耳边,施润听得脸色一层惨白过一层,她抿着唇,久久地说不出话来。 她迷茫了,困惑了。郑天涯嘴里的萧雪政,仿佛一个残酷无情的恶魔,没有任何原因,或许只是因为郑天涯是她的前男朋友,在哪里遇见了,就遭了这样一顿毒打? 她不愿意去相信他是这种人,可是事实无情地摆在了面前。 施润晃晃无力垂着的眼,回过神,施清不在房间里了,她不便多留,“郑天涯,不管怎样,我说声对不起,你好好休息,我先……” “我都这样了,就不能陪我一会儿吗?” 郑天涯眉眼落寞,苦笑,“十四年的情分啊,你真的这样绝情?就算是朋友生病住院,也可以探望照顾吧?” 他说着咳嗽起来,还要起身拉住往门口走的她:“润润,别走好吗?” 施润见他那么脆弱的样子,心里哪能一点都不疼?感情不在了,相处十四年的亲情还在,那是割舍不掉的,不论郑天涯变成什么样子,施润从心底都不会放弃他。 她看看时间,终究不忍,停下脚步。 郑天涯笑了,捂着剧痛的肺部,“施清去缴费了,趁这片刻的清净,你推我出去走走,我们好好说说话行吗?我有很多事情想要对你说,润润,即使做不成恋人,做兄妹也可以是不是?求你,别拒我于千里之外。” ……**…… 能不能做 下午四点竟还有太阳,绵绵暖暖的。 施润把他推到花园,这个时节草叶凋枯,两人一坐一站,施润心事重重,和郑天涯并不想多说。 郑天涯见她心不在焉,喉中梗塞,他安静下来,心中悲戚流露在黯然的瞳孔里,目光恍惚,突然他看到她白色羽绒服左胸口在阳光下闪闪的东西。他倾身凑近仔细一看,是他送的胸针。 心底难掩泊泊的喜悦,“润润……” 施润手机突兀地震动,她低头拿出来,看到屏幕上的名字,下意识不想接。 一轮震动过去,隔了几秒,又开始震动。 施润心慌,很害怕听他的声音,她犹犹豫豫走神走得厉害,连郑天涯什么时候伸出手去够她胸前那枚胸针也不知道。 等她反应过来,立刻冷着脸推开郑天涯的手,“你干什么!” 郑天涯微笑,反手握住她的小手,“润润,其实你并没有恨我入骨对不对,比嘴上的冷漠是骗我的,因为你戴上了这枚胸……” 他目光突然定住在她身后的远处,不说话了。 施润疑惑不解,顺着他的目光扭头一看,整个人死死僵住了。 隔着大概十米远,花园外的行车道上,伫立一道修长挺拔的黑色身影,他无声,他那么静,一手举着手机在耳侧,另一手两根长指正将薄唇上叼着的烟拿下来,一切动作都是优雅缓慢,仿佛静态凝固,正如他眼淡无波望过来的目光。 阳光并不烈啊,可是施润倏尔颤抖起来的瞳孔,却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任何表情。 他看着她和郑天涯。 睫毛发颤,呼吸全无。 愣神时感觉到右手温热,施润丢烫手山芋一样猛地甩开郑天涯不知什么时候握了她的手! 她慌得心跳加快,心惶无措。 与那遥遥数米外的黑色目光四目相对,施润渐渐地,唇齿发白,抬不起头沮。 她不心虚,可是她觉得好难堪。 在他面前,好难堪。 十米外,那道黑色如束的修长身影,往果皮箱里恬静地扔了烟头,他朝施润徐徐地走过来。 他的五官深刻平静,完美得没有一丝表情,他微微眯起漂亮的眼眸,身居高位者淡漠的审视,眼底一切色泽不可见,只有墨黑,沉沉的,仿佛能把人拉陷溺亡的深水沼泽,安安静静的死亡气息。 施润感觉到身体轻轻抖开了。 很快,他走到了跟前,他什么也没有说,甚至一个皱眉的表情都没有,脸上不见一分戾气。 可是施润就是控制不住,小小往后退。 萧雪政双手插袋停在三步之外,静静地盯了她一会儿。 像是碰见熟人一样,那两道安静的目光,从小女孩惶怕的瞳孔深处,移到那坐在轮椅上的年轻男子身上。 萧雪政眯眼的动作,很慢,像电影镜头的慢放,他看着郑天涯,薄唇勾勒出极其优雅的笑容。 可是施润被这抹笑容背后透出的魔鬼之意吓坏了,等她反应过来,她已经挪动脚步下意识挡在了郑天涯面前! 很后悔懊恼自己这个愚蠢的举动,可她害怕,怕他一个生气再动手打郑天涯。 世界就这样无声了。 静的连萧雪政一贯平稳的呼吸都滞了。 他望着在他面前抖如筛糠面目惨白却还要着急保护别的男人的他的妻子。 他笑了啊,轻轻的。 三秒后,他默然转身。 …… 施润惶然追出花园,那辆流线型的宾利已经开走。 她扶着膝盖喘息,盯着地面,眼泪一串一串掉了下来。 那道骤然离去的冷漠背影,始终在她脑海。 心里顿然空寂的感觉多过于对他的害怕,她记得他酒醉那夜明确警告过她什么,而今天,挡住郑天涯的动作一定深深刺到了他,所以他才会什么也不说,那么冰冷失望地走了。 ……**…… 左浩视线从车外后视镜收回,几番犹豫地偷偷看车内后视镜,再看看车窗外的天色,终究开口:“总裁,太太她一个人丢在后面……” 车后座那人,笔挺如刀裁的修长身形,全部凝満了冰霜,长腿交叠,只是阖目。 那份由内而外渗出的冰冷疲惫,左浩再不敢说话。 沉寂片刻,后座有了动静,纸张撕碎的声音,很缓慢。 左浩抬头,往后视镜看,瞠目惊住! 那份广政集团百分之五的股权赠与书,正被总裁面无表情撕个粉碎。 那是太太的礼物啊,季林去工商部门盖章拿回来时总裁仔细看过,还很高兴的,怎么现在…… ……**…… 医院花园走廊暗处,施清目睹完,跟父亲通话。 电话里施为律听完,不悦叹息:“要不是顾老爷子施压,我还真不想让两夫妻产生误会,广政集团的总裁啊,原来小润的老公是他!现在萧雪政势力如日中天啊,顾振涛老了,人往高处走,我和顾振涛要不是相互有把柄,我早就投奔女婿了。反正样子做给顾振涛看了,那边好交差,也罢。” 施清收线,目光往花园里的郑天涯看过去,施润都走了,他的眼睛还转不回来! 施清走过去,小小精致的锥子脸上愤懑不平,冷嘲讥讽:“叫你演戏而已,演这么卖力逼真?拆散施润和萧雪政高兴了?哼,要不是爸爸逼我,我恨不得施润和萧雪政天长地久!她嫁给一个那么位高权重的男人,天涯,她绝对不会再回到你身边。” 郑天涯表情阴鸷灰败。 不会么…… 那她为什么还带着他送的胸针? ……**…… 施润搭乘计程车回到山间的独栋别墅。 跨过高高的黑色雕花大门,忐忑不安地往里走。脚下踩到了什么东西,施润低头,通往别墅台阶的鹅卵石小路上,飞扬雪白的纸屑,一片一片被撕得粉碎。 她没多管,上台阶,犹犹豫豫按指纹,大门开了。 施润换了鞋,慢慢抬头,哭过的红色眼睛小心翼翼地往别墅宽敞的客厅里瞄。 确定,他不在。 苍白软弱的身体好像一下子找回了力,偷偷松了口气。 周婶从楼上下来,,看看哭过的太太无神的小脸,又抬头看看楼上书房紧闭的门,周婶的表情很沉默。 施润也不装笑脸,极小声地问:“他在楼上?” 周婶点头。 施润的瞳孔受惊吓般,缩了缩,不敢上楼回卧室换衣服了,强自镇定地走进客厅,走到沙发跟前坐下,一动不动。 平时在客厅里的女佣不见了踪影,想必察觉压抑,都各自躲起来了。王姐和周身在厨房,客厅就施润一个人,死气沉沉地安静。 这让她更不安,不敢开电视,不敢做任何事,轻轻闭着在颤的眼睛,耳朵小心地留意楼上的动静。 唯恐,听见书房开门的声音。 时间一分一秒,变得那么难熬。 晚餐摆上餐桌了。 王姐走过来,语重心长地对施润说:“太太,先生一回来就锁在书房忙碌,你去敲门,叫他下来先用晚餐。” 施润一怔,齐刘海下的大眼睛,乌黑怯怯,童真的脸蛋更是白如霜雪,小小的青色静脉依稀可见。 她应不下来,实在害怕。 “太太,夫妻嫌隙,总要有个人先服软。先生那么骄傲清贵的一个人,看似强硬,其实哄哄就好了。”王姐柔声劝她。 施润攥紧白白的细手,无奈吞下那股恐惧,只得上楼。 一路屏息走到书房门前,楼下王姐和周婶都给她加油打气,她没有退路,慌张地轻轻敲了敲门。 三声过后,他不予回应。 施润等了等,闭上眼又敲了三声。 …… 她不敢再敲了。 心情无比沉重地下楼,可是,也悄悄松弛了一下。 真的很怕和这样的他一桌用餐。 晚餐没有吃几口,心绪沉闷忐忑,难以下咽。 施润早早上了楼,恍恍惚惚坐在卧室的床沿,保持静静的状态,聆听门外书房那边的动静。 但直到夜里十点,他也没有出来。 施润强撑着,眼皮渐渐沉重起来,心底的心惊胆战更让她身心俱疲。 到十一点半,她觉得他应该就在书房过夜了。 她惴惴不安的洗漱完毕,上了床,还不怎么敢睡,害怕他突然回来卧室。 但实在累了,心里对他的胆颤让她身心俱疲,撑不住了。 施润伸出小手,扯来被子身体蜷缩成虾米状,缩在温暖的被子里,小口呼吸,她迷迷糊糊地就想,明天等他气消了,她会跟他好好解释,为什么去了医院,为什么和郑天涯在一起,电话里为什么说谎,她统统可以说明,只要他不再生气。 这段婚姻,她仍想好好维系,因为喜欢他。 不知道睡到了几点,静谧的房间突然传来开门的声音。 施润一惊,醒来,睁眼却是满室漆黑,片刻的怔忪,身后床那侧沉沉下陷,背脊沁入寒气,满鼻息馥郁熟悉的男性气息袭来。 没有给她反应,那钢硬如铁的沉重身躯把她压在了身下,施润被他浑身带来的寒凉煞气吓得扼住了呼吸。 面上,他的呼吸亦是沉稳透着冰冷。 他淡漠冰冷地问,“能不能做?” 给太太出口气 他的问话和动作都太直接,施润听懂了,也明白了。 身上的这具无温的男性躯体,就像黑暗里更浓重的黑暗,巨大无边。 施润的记忆自动回到和他第一次的那天晚上,并开始在脑海里疼痛开来沮,变成了身体上的发抖。 萧雪政察觉到了,并且冷笑。 她糯软的声音变了调,颤抖求他:“叔叔,叔叔……” 施润哑然,不知道能对他说什么,不能说不,他现在这么生气,他想要她应该要给,要顺着他。 可是……像上次那样痛怎么办? “叔叔,你可不可以……” 施润想让他慢慢来,让他轻点,别这么凶蛮强硬,她害怕。可这些话还没说出口,双手的手腕,已被他毫不怜香惜玉地按到在头顶,他只用三根手指,她再也动不了。 施润知道这次一定和上次一样了。 他余光扫到床头柜上那个精致的小盒子,眼眸一眯,扬手一扫,噼里啪啦! 床头柜上的东西滚落一地。 施润被他暴躁的举动吓了一跳。她睁开去看,却找不到是什么东西热的他突然大发脾气。 施润强忍着背部带来的刺痛感,身躯在他怀里抖动。 那高高在身的男人,冰着一张英俊逼人的脸,沉沉盯着她。 施润被冻得唇齿发抖,反射性地往他怀里缩。 他却无情地把她扯出来! 郑天涯握过的那只右手,被他反复清洗。 他觉得干净了,才慢条斯理低头吻下来。 施润本意无论他怎么折腾,只要不是痛得受不了,都给他。 可他这样明显带着羞辱的举动,让她受不了!右手整条手臂被他搓的通红,痛且难受。 什么意思?她哪里不干净了? 她躲他的吻,也不让他碰胸! 热吻后极度性感的薄唇轻扯了一下,勾唇就是邪魅不羁,紧接着 施润的腿来不及闭上,他一气呵成挤进了她中间,用紧窄的腰腹蛮劲将她分的更开。 施润气的又哭又叫,豁出去了对他吼:“你别过分!一码归一码,别动了气就对我身体撒火,就算是夫妻义务我也有拒绝的权利!” 他墨眉黑压压地受着,表情阴鸷,冷笑地盯着她。 管她行还是不行,让还是不让,强势就要。 施润痛出眼泪,身体抖如筛糠,同样冷笑地看着他 萧雪政狠咬她雪白颈子一口,愤恨低哑地吼她,“以为我拿不下你?” 把她拉扯下洗手台,翻了个身,那么娇弱的女孩身体,他气的没有理智,用男人百分之百的劲对付上去! 成功了,却痛得她再也不动了。 施润那一声哭喊过后,再没有动静。 不是第一次就是最痛的,真的不是,只要那个男人他不肯温柔,每一次都会比前一次更痛楚不堪。 萧雪政望着镜子里,女孩森白凄楚的脸蛋,空洞灰白的双眸,她在镜子里看他,倔强地,眼露厌恶与惧怕,盯着陌生魔鬼一样地盯着他。 她没有认输,她不肯屈从,尽管,她害怕的身体抖得快要破碎了。 明明是让人通身舒畅的事,他却越做越苦闷空虚,他有满腔的温柔,她们稀罕吗? 宠一个,失望一个,能给她们的都给了,还想从他这里要什么? 一个一个,跟他说谎,跟别的男人牵扯不清,把自己弄得不干不净! 萧雪政想起这两天一直在忙把股份赠与她的事,特别滑稽,差一丁点又回到了八年前那副把心脏捧到她们面前任由她们糟践的蠢样。 他不该再相信女人的,任何女人。 施润不知道这场痛彻入骨的折磨要多久,她紧紧地闭着眼睛,眼泪不争气地断了线,手指因为太用力指甲掐进了掌心里,可是她却感觉不到疼痛,比起他给她的疼痛,根本不算是什么。 最后,他没有解决,心里的快感达不到就解决不了。 他松了手,泄气地停了下来,施润倒在水漉漉的冰冷地板上,犹如死过去的样子。 那个男人冷漠地拉上拉链,皮带痞气地垂在身侧,他蹲下来,大手束起她湿漉漉的长发,逼的她转脸面对他。 他的嗓音低沉又轻,甚至可以说好听,魔鬼那样好听,他告诉她,“两亿买来的东西就该有两亿的样子,不是几千块一晚上的廉价女人,给我身体和心保持绝对的干净!和别的男人苟且不清惹我不开心,那么今晚,就只是个开始!” 施润静静地听着,第一次明白人的言语真的能像一把利剑那样刺穿心窝。 她笑了,记住了他的话。 两亿买来的东西。 可笑啊,白天还傻傻地和菜菜说,晚上要回来以太太的身份盘问他,为什么娶她,前任又是谁,这种极度私人的问题。 她也真是,太把自己当根葱了。 ……**…… 萧雪政在客房里冲过凉水澡,身体仍旧昂立。 他出来后站在露台边,和窗外的浓沉的冷夜融为一体,蹙眉,不断抽烟。 十多分钟后,身体恢复平静。 王姐和周婶颤颤惊惊地等在楼下客厅,听见动静抬头,仰望那西装革履的男人下楼。 萧雪政指间点着烟,卓然而立在明净的客厅。 男人无声抽完那根烟,狠狠将烟头掐灭在烟缸,俯身拿起沙发上的车钥匙。 走到门口,脸色冰冷地停步,吩咐王姐:“叫家庭医生过来。” 等先生一走,周婶立刻冲上楼。 快步跑进卧室,床上没人,她慌张地推开浴室,脚步陡然怔住,红了眼眶:“太太……” 施润已经用浴巾把自己不能看的地方遮住,却没有力气起来,听见周婶的声音,泪蒙蒙的憔悴小脸上露出空洞的笑,“阿姨,阿姨我好痛啊……” 周婶心都快碎了。 太太躺在光洁如洗的地板上,那么小的一个女孩,她细细的双腿合不上,在抖。 浴巾没遮住的地方,本是雪白的肌肤,却到处是痕迹椋。 不用猜测也明白,那是先生粗暴时留下的…淌… 周婶哪都不敢动,生怕碰她哪里都会疼。 低头望着在她怀里哭得撕心裂肺的小女孩,周婶也跟着掉眼泪。 先生他……太过分了,太太还是个孩子啊。 “太太,”周婶哽咽,“太太乖,不哭,阿姨把你搀起来,咱们去卧室躺下,躺下就不痛了。” 施润哭得发不出声音了,呜呜地点点头,破碎的眼睫上的泪,破碎的她的脸庞,一抽一抽地紧紧抓住周婶的衣服,她已在半昏不醒之际,痛苦地不断呓语,“阿姨,他欺负我,那么欺负我……太痛了,我受不了了才哭的……” “好孩子,阿姨知道你是乖孩子……”周婶流下眼泪,真该让先生看看太太现在这幅样子! 地板的水已经冰凉,太太的身体更凉,周婶小心翼翼把人抱在怀里捞起来,太轻太瘦了。 走动间,周婶的脚被地板上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低头看,是先生的领带,变皱变了形。 周婶不愿意去想,先生做那件事时是把太太捆上了。 怎么就能……下的了手。 把太太搀扶到卧室躺好,盖上被子,周婶赶紧回浴室用热水烫了毛巾,出来给太太擦身体。 楼下一阵凌乱的脚步声,王姐领着三十来岁的女医生进来。 周婶回头,“顾医生家在南苑吧,怎么来的这样快?” 顾医生低头把药箱放下,戴上塑胶手套走到床边,动作麻利地先看了看施润的瞳孔,又触了触她的脉搏。 没有特别严重的情况,暗暗松了口气。 顾医生神情也是复杂无奈,悄悄看了眼床上昏睡过去的小女孩,这才侧身跟周婶小声说,“萧先生飞车过去把我接过来的,送到别墅外五百米,他让我下车跑过来。” 周婶听得无言,先生……真不知道说他什么好了。 施润的情况很糟糕,忽冷忽热,意识不清,一直在说梦话。 顾医生详细做了检查,冲王姐和周婶道:“萧太太低烧了,有可能发展成高烧,我给她开了两种退烧药。她现在在做噩梦,是吓坏了的表现,这样一会儿昏睡一会儿清醒的情况要持续一两天,她身体条件不太好。下边的伤口还好,几处都是上次旧伤裂开。” 周婶和王姐点点头。 顾医生冷笑着开玩笑,“你们家先生这次倒还手下留了点情,哼。” 周婶和王姐一顿,脸色讳莫,虽然都不满愤怒,可谁敢说主子的不是。 王姐下楼给太太冲药剂。 周婶协助顾医生把太太下边的伤口处理好了,身上都是些青紫的痕迹,顾医生说不深,多为淤血,涂点化瘀的药膏,慢慢的清淤就能退掉。 凌晨两点,送走了顾医生。 王姐和周婶对视一眼,再同时看了看墙上的钟,很有默契地,谁都没有给先生打电话报告情况。 不敢也得给太太出口气,让他急! ……**…… 傲娇的男人 那辆白色的卡宴孤傲落寞行驶在凌晨两点半的马路上。 寒夜,沉如海。 车前玻璃上划过一道一道昏暗的路灯,照着开车那男人沉默安静的脸,忽明忽暗,他如这夜般深沉难测的眼神,也是忽明忽暗。 那挺拔健硕的身躯,犹如蛰伏在这黑夜里的兽,肌肉线条,强悍紧绷。 烟抽再多只是烦闷,身体里憋着一股郁气,没有射的缘故。 那通身由内而外散发着阴郁气息的男人,单臂靠着车窗,长指抵在干净的鬓间,另一手懒懒转动方向盘。 偌大一个城市,成熟男人的夜生活正酣,他却洁身自好得不知该去哪里。 想了想,给简子俊打了个电话。 那端,白鸽夜总会,简子俊接听完电话,酒醉骤醒,起身踢踢纪遇南的腿,“别他妈嚎丧了,五哥要来!” 纪遇南正和一个陪唱小姐鬼哭狼嚎,扯了扯眼皮,“扒瞎吧你,小五在美人身上忙不过来----” 话没说完,包间门被一条笔直长腿轻轻踹开,陡然灌进一股凛冽寒气。 纪遇南,简子俊,老四齐齐看过去。 不是那本该在美人身上忙的男人又是谁! 萧雪政进了光怪陆离的包厢,光线不适应让他眉心一锁,长身玉立地就往最安静的角落走。 他坐下,有小姐跪在他面前倒酒,长什么模样罩杯多大他不关心,只管喝酒。 简子俊就在这男人旁边坐着,默默无声地看着他一杯一杯的伏特加往喉咙里灌。 “遇南哥----”简子俊没那胆子出声阻止,求助纪遇南。 纪遇南锐眼盯着那通身散发冰寒之气的男人,耸耸肩。 萧雪政连喝四杯,男人刚毅的侧脸低垂,紧蹙眉头抽出一根烟,长腿交叠起,点烟时终于察觉到包间鸦雀无声,硕大的屏幕里只有画面闪烁,没有音乐,他掀了掀眼皮,扫视一眼盯在他身上的数道目光,“怎么不唱了?” 众人僵硬地呵呵呵,简子俊把话筒给赔偿小姐,包间又热闹起来,但是气氛因为一个严肃男人而很……不自然。 “小五。”纪遇南见他喝到第七杯了,斗着胆子走过去。 “大年初五大半夜,和润儿吵架了?” 萧雪政一脸漠然,深刻的五官在暗沉的光影里更为薄削,高高的眉骨深凹的眼窝,紧抿的薄唇,显出这个男人似乎天生的薄情。 他神情难掩疲惫,扭头看着纪遇南,声音和眼神一样,理智冰冷。 “我不打算改变娶她的初衷了,两亿买她来干嘛的,仍旧是那个用途。” 纪遇南一怔,深深皱眉,“把人睡了之后说这话,雪政你未免太无情!” 他扯了扯唇角,容颜暗淡:“我已经被‘有情’二字害够了。” “她和郑天涯暧昧不清,我嫌烦。” 纪遇南知道他极端介意什么。 叶离那个女人给他下的诅咒,雪政对女人的要求极为苛刻,身心都必须干干净净,心藏别的男人这种,雪政容不下。 但是…… “别太武断,就没想过你可能误会了?小润儿不是那种脚踏几只船的心机女孩,她太纯了,也很刚烈,郑天涯不要她在先,她怎么可能再吃回头草?” 萧雪政捏紧手里的酒杯,漂亮白皙的长指根根绷出青筋。 他拧眉盯着那漂亮暗红色液体,男人危险的眼眸也倒映一片暗红如血,勾唇冷笑:“亲眼所见。” 纪遇南眉宇一挑,暂时不说话了,态度保持中立。 包间简子俊的歌声悠扬,这一处却静谧惆怅。 萧雪政一个人喝了两瓶伏特加,小姐又出去拿新的了。 纪遇南只见这个沉默寡言的严肃男人时不时低头看表。 萧雪政等了又等,王姐是怎么了,早就交代过顾医生看过病给他这边报告情况的,现在凌晨四点了。 小姐拿了酒进来,看见这高大的男人起身,拿着手机走出包厢。 走廊较为安静的地方,萧雪政靠墙站定,有着精致五官和笔直长腿的男人,在哪里都会被人围观,来往的女士频频侧目,差点造成走廊堵塞。 那个引起诸多不便的男人,他眉眼藏着忧郁,微微仰头闭眼,一手紧按发疼的眉心。 跟自己斗争良久,居然失败,该死,终究放不下她。 行为在理智之前,手已经摁下别墅的座机号码。 那边王姐接听很快,声音听着有些焦急,“先生,顾医生说太太一会儿就能醒了,可她现在还不醒!一直做噩梦胡言乱语的,先生你快回来看看太太吧。” 暗光幽若的走廊里,那个肤色白皙俊美的男人,一脸的冷漠,事不关己。 可他收线后,却又烦躁抽烟泗。 ……**…… 纪遇南和简子俊半晌不见那人回来,追出去时唐, 萧雪政已经叫了代驾。 那长腿比例完美的男人,醉酒后有醉酒后的风华,他懒懒入了后座,一条长腿还在车外。 是刚才在给他倒酒的那位小姐搀扶他出来的,小姐眼含倾慕地抬起男人的长腿,他微微皱了眉,却是听话地把腿收回后座了。 小姐妩媚地笑了,弯腰往车里钻。 萧雪政闻见香味,睁眼。 小姐漂亮的屁股还没挨着真皮座椅,那拿烟的男人抬手,烟头火星直直横在两人身体间。 “哥哥……”小姐娇嗔他。 被酥酥叫了一声的男人,分外平静,他抽出钱夹,一叠钞票没有数,两根长指夹着就往小姐深深的沟壑里塞。 小姐看了看起码上万的厚度,又去看他那张噙着点笑却又没在笑的严肃脸庞。 他的眼神是邪气的,对她勾了勾唇,“你很漂亮,可是我太太更漂亮。下车。” 小姐一僵,原以为他默许她扶她出来肯定是要带她走干那档子事儿,什么嘛,假正经,有漂亮太太的男人多了,哪个还不在外头瞎找呢? 车门被小姐从外头关上。 萧雪政掐灭烟头,眉宇生厌地吩咐前座代驾,打开车窗,把香味散掉。 ……**…… 清晨六点,竟不知什么时候下了雨,风霜雨露的天,更暗沉压抑。 白色卡宴在雨里往独栋别墅外行车道的一侧稳稳停泊。 代驾是个年轻小伙子,车熄火大约一分多钟,他往后视镜看。 车后座,长腿交叠坐姿有些歪的醉酒男人,并未睁眼。 他却低迷说话:“下山后有公交和计程车,你可以走了。” 代驾微笑点点头,下车看了看气派的欧式简约别墅,往前走时瞟了眼车后座玻璃。 那眉目如画的男人仍旧靠着车座,似乎疲累不堪,家就在眼前,怎么不下车呢? ……**…… 周婶听见引擎声就从太太的床边醒来了。 行走到卧室露台,探头一瞧,可不是先生的车停在那嘛。 周婶面有喜色,出了卧室,下楼:“先生回来啦?” 王姐站在客厅的窗外,忧愁往窗外一指,“喏,不下车。” “怎么回事?” “代驾送回来的,肯定又喝酒了。” “醉得睡了?”周婶边穿外套边说,“那我去叫醒先生,都回来了怎么不赶紧看看太太!” 王姐拉住她,叹了口气,“由先生吧,我给他打电话说太太不好,这不立刻就回来了么?心里紧张的不得了呢,”说着挑眉指指脸,“就是这儿,拉不下来!” “哦!可是他把太太弄成这样的啦,哪个爷儿们像先生这样混蛋了?”周婶心疼太太,太太没有妈妈啊,受到委屈,她自然是要替太太说话的。 “爷儿们在床上容易冲动的多了,”王姐瞧见周婶要插嘴,立刻说:“ok,先生这次是过分了。” 王姐不是想替先生说话,但多年照顾先生,他不是不讲理的人,人的涵养会体现在他的做事风格里,先生不会随便动怒,必定是太太做了什么让他无法接受的事,所以才会失了分寸的。 两位老佣人正各自为各自主人据理力争,客厅大门指纹识别的嘀嘀声传来。 吱呀,宽敞的门应声而开。 王姐和周婶立即噤声,匆匆迎过去,但见门灯下那道清俊伫立的高高身影,驼色呢料大衣沾了雨水,一身清寒如肃。 但面容很是颓废疲倦,墨眉黑压压地锁着,只有那双修长凛冽的眼眸, tang越是被酒精熏着,越是漆黑如墨。 “先生。” “先生回来了。” 萧雪政淡淡颔首,大衣脱下来,随意搁在衣帽架上,低腰换鞋。 黑色西裤,黑色男士棉袜,黑色棉拖,唯有上身那件勾勒挺拔身材的修身衬衣,是儒雅的卡其色。 他抽烟,很沉默,不与两位佣人说话,走到客厅沙发坐下,开了电视。 王姐端来一杯热水,递上一块干毛巾。 他的黑发短短刚硬,被打湿也是竖起的,可见这男人脾性不好。 萧雪政喝水,目光游离在电视财经新闻上,不知道有没有看进去。 时间滴答滴答地过,从六点划到七点,窗外雨还在下,天色灰蒙蒙,却是亮了些。 那个男人,他始终冷漠。 周婶不断给王姐递眼色,王姐也拿捏不准,最后是沉不住气了,轻轻地开了口,“先生,太太她……” 萧雪政抿着薄唇抬眼,盯着王姐。 王姐被他峻冷的目光一扫,抖胆子说,“先生没事要忙?那上楼看看太太去?” 那人修长手指里摆弄的遥控器放下,双手插着裤袋站起身,尊贵漠然地点了点头。 好像,等了一早上,就在等王姐这句话呢。 王姐跟在后面,不免幽怨,怎么就傲娇成这样啊,下人面前也这般要面子,唉,太太嫁的这个男人哟。 ……**…… 两亿的一个东西 二楼夫妻的主卧,他紧紧皱眉,闭了闭通宵未合地发红眼眸,伸手旋开门。 卧室里没有开灯,窗帘拉着,只有走廊渗进来的一点白光,恰好落在床上那人的脸上。 白白圆圆的脸蛋,分外憔悴,他隔得这么远,也看得见那份孱弱苍白。 萧雪政站在门边,眉宇依旧锁着戾气和失望,高高在上,面无表情盯着她。 这样僵持很久,又没出息了,不舍得就这么远远地看她一眼就走,终究是走到了床边,他闻见了她的呼吸,芬芳又脆弱。 致使他那颗很硬很硬的心,一点点不争气地变软。 她脸上的惨白,她脖子上的青红,她睡着了还在微微发颤的身体,无不昭示他在床上是怎样的一个混蛋。 没有做过几回,回回都是他在逞恶。 他也不想的,他有好多好多的温柔要给他的女孩,但她领情吗? 萧雪政颓废地坐在椅子上,轻轻挑开她粘在脸颊上的长发,手掌从她脸颊游移到她脑后,捧起她汗湿的脑袋,掌心里那小脸蛋上痛苦的神情,怎不叫他心软? 可这让他心软的女孩,她昨天对他撒谎了,她去医院陪别的男人,他给她打电话,她一次眼不眨地撒谎,两次断然不接,最刺痛他的是她挡在他面前,她护着别的男人,她怕他打那个男人。 昨晚做愛,她不情愿和反感写在脸上,始终不湿,让他进去艰难动也艰难,弄得她再痛,她也不哭不叫,更别说有感觉。对他没感觉,那对谁的触碰才有感觉? 他冷嘲,眼底又阴鸷起来。 掌心里女孩的脑袋轻轻动了动,萧雪政回神。 她舔了舔干裂的唇,脸颊贴着他冰凉的掌心蠕动,并不知道是他吧,嘟囔着,“阿姨,喝水,水水,” 他愣了一下,要起身叫周婶,鬼使神差却又自己拿过水杯,喂给她。 无奈喝不进去,洒了她一脸。 水是冷的,她可能觉得舒服,下意识摇晃脑袋,让水杯里的水洒在脸上更多,嚷嚷着舒服,要,还要什么的。 “还要?”某人冷冷挑眉,嘴脸恶劣:“在床上怎么就知道不要,不要,什么时候能说还要?” 知道她是昏迷才口无遮拦的。 施润紧闭着眼睛,脸色潮红,烧得实在难受了,还蹭那水杯,水又流出来。 “麻烦!” 男人愠怒把水杯拿开,拧干湿毛巾给她擦脸,额头,眼角,嘴角,耳垂,温温柔柔仔仔细细,完全是照 顾女儿的模式。 这样的温柔,睡梦中的女孩她不知道,她看见的只有那表面冷冷漠漠的恶魔。 王姐拿了先生震动的手机上楼,刚要出声,躲在门侧的周婶立刻做手势,嘘。 周婶眨眼指了指卧室门开了一条缝的里面。 两个年过五十的女性佣人,竟调皮偷看屋子里那对年轻夫妻默默无言的甜蜜泗。 先生坐在床边,正帮太太擦脸,英俊的侧脸隐约有怒气,但那擦拭的动作还要多温柔? 太太并没有醒,可能是不满脸被人折腾来折腾去,胡乱抵抗,那男人又蛮横加重力道,太太是恼了,小爪子往空中乱舞,一下子扇到那张英俊冷硬的男人脸唐。 啪的不大不小的一声! 男人一怔。 门外两位也是一怔。 萧雪政阴沉沉地盯着掌心里那张讨打的脸蛋! 见她长卷的睫毛无意识的扇动,鼻子塞了,难受地用嘴呼吸,还在睡着呢。 “死家伙。” 真会找时机报仇! 恼怒地把毛巾甩到盆里,把这烦人的东西扔回床上,转身要走,又看见她湿漉漉的头发。 眉头一拧,到底是重新坐了下来,用干毛巾给她擦头发,又长又多,黑软细腻,不像别的小女孩动花样,纯纯直直的很朴素,躺在他身下时,像盛开的黑色锦缎。 他摸了一把,可惜湿透了,手指触到她身下的床单,居然也湿了。怎么出这么多汗? 雪政连同蚕丝被将她整个抱起在怀里,吩咐在外面偷看那么久的两位,“把床单换掉。” 王姐和周婶一脸窘色,立刻从柜子里拿出新的。 铺换的过程也要十来分钟,那男人就笔挺如铸地抱着他的女人,一动不动站了十来分钟。 施润背脊触到新床单,冷的颤了颤,萧雪政把两条健硕手臂枕在她下面,床单捂热了才真正把她放下。 她又乖乖的,自己睡自己的去了,还是难受地哼哼唧唧,梦里喊妈妈,有时候也哭。 他静静的看着,脸色不好。 一直逗留在卧室,转眼时间移到上午十点。 施润睡得天昏地暗,身体不能翻转,会痛,她脑袋也很痛,只觉得整个人烤在火炉里。 迷迷糊糊地,睫毛大幅度动了动,有睁眼的趋势。 床边脉脉伫立的男人,却在她醒来前,沉默离开。 楼梯口,王姐这才把手机给了先生。 萧雪政划动手机屏,三个未接来电,都是医院那边打来的,他紧皱起眉宇。 回隔壁客房洗了个澡,西装革履地出来,又去书房拿了文件和商务手提,步伐不乱,却脚步生风。 晨会已经错过了,上午他会在医院,小唯可能要做个小手术。 他的情况越来越不好了。 昨天下午也是接到医生电话紧急赶到中心医院,那么巧,撞见她和郑天涯,不然他没那么神通广大,会发现她在撒谎。 想起这些,心中又沉闷下来。 楼下客厅,王姐拿着大衣在等候,问他,“先生,太太或许中午会醒,先生您回来吃午餐吗?” 他接过大衣,搁在臂弯,眼底还泛着红色的血丝,疲倦的眉眼,疏离深沉的侧脸。 “不回。” 王姐一愣,哦了一声。 他在门口换鞋,又抬头,拧了浓深的眉目:“别跟她说我回来过,另外收拾几件我的衣物,等会儿季林过来取。” 这下,王姐和周婶都愣了。 什么意思,刚才不还好好的么,怎么又不回来住了,傲娇还要离家出走? ……***…… 施润是下午三点多彻底醒来的。 上午十点多她睁开过眼睛,迷迷糊糊地喊热,但她自己并不知道自己醒过,几分钟后又陷入昏迷。 半睡半醒那会儿,她闻见了很熟悉的气息,像是那人在身边。 想想,又不免可笑,怎么可能呢? 他对她做了那样g的事,说了那样绝情刺骨的话,堂而皇之离开了,两亿的一个东西,她病了伤了他至于心疼回来看她? 施润醒来后呆呆在床上躺了一个多小时,脑海里来回放映的也只有他抽身离开前那句话: 两亿买来的东西就该有两亿的样子,不是几千块一晚上的廉价女人,给我身体和心保持绝对的干净!和别的男人苟且不清惹我不开心,那么今晚就只是个开始! 他说看上她,原来是看上她这幅躯体啊,而那件事他可以和任何女人做,她并没有什么特别。 施润怔怔笑着,把脑袋埋进膝盖,太天真了,做了一个灰姑娘的美梦,做了短短五天。 还好清醒的不算晚。 傍晚时分,顾医生来了,给她仔细量过体温,低烧退得差不多了,但感冒还在。 身上的淤青正经历从浅色到深色的过程,完全恢复白皙要十天的时间。 顾医生在给施润检查下面的情况时,瞧见那女孩目色呆滞地躺着,让她张腿就张腿,不是上一次那样还知道害羞不好意思。 女医生就在心底叹气,萧先生太狠,把她弄得麻木了吧。 “萧太太,这几天别洗澡,下面的情况还算好,涂上药膏三两天就能结痂。” 施润木木地点头。 女医生收拾东西,想了想,还是安慰她: “因为萧太太您刚开始x生活不久,也就是比较紧的缘故,可能萧先生的寸度又……异于常人,让你承受不住,再加上紧张,会容易弄出痛肿的情况,您不需要有心理阴影。” 施润浅浅勾了勾苍白的唇,付之一笑,其实谁都清楚她为什么会受伤。 疑似开房 不必帮他说话。他买她来不就是为了做这件事?他可能在床上就喜欢弄伤人,他花了钱,他是大爷,三十几岁的成功男人,或许就是心理变态! 施润发狠地咬住下唇,忍住恐惧的眼泪,她知道会有下次的,只等他想要。 而她作为一件高价商品,哪来的什么资本拒绝,她没有两亿就只能被睡被折磨。 女人何其悲哀呢?一旦喜欢错了人,失了身失了心,这一辈子注定悲哀! 施润不要悲哀,即使无法从身上赶走这个混蛋男人,也要从心底把他赶出去!她一定能做到。 可是…… 下午他的中年男秘书过来取他的衣物时,施润却发起了呆。 王姐把简单的衣物递给季林秘书,忧心忡忡地问,“先生有没有说他什么时候回来住?” 施润逼着自己吃药,不要听,但是耳朵自动自发竖得尖尖的。 季林秘书有意看了眼沙发上坐着的小人儿,想起萧总的吩咐,声音提高了半个度:“萧总说了,他暂时没有回家的打算。” 施润小脸绷白。 难道他还在生她和郑天涯莫名其妙的气?再说了,他对她这么禽shou不应该道歉吗? 王姐重重地唉了一声,“先生也不要我和小三儿陪着,那他住哪里呀?谁照顾他呀?” 季林笑了,“王姐不必担心,想照顾萧总的人多着呢。” 这话别有深意,愚笨如施润当然也听懂了,她垂下眼睫,糖浆喝在嘴里,却只尝出了丝丝苦涩的味道。 然后第二天,她就在报纸一整面头条上见到了他。 高调面世,手挽一个窈窕的女人侧影,酒店门前,双双下车,缱绻的一对背影。 王姐告诉她不要相信这些东西,媒体爱捕风捉影,她家先生比任何男人都洁身自好。 施润并不说话,抓紧那张报纸,面上有超乎她平时情商的镇定。 她告诉自己你就是坐了一个萧太太的位置,你在他心里就不是跟葱,二十岁的毛丫头,你不能管也管不住他那样一个滔天人物。 可是,可是,心里快要气疯了,气疯了! 王八蛋,那么欺辱了她,玩离家出走,还找别的女人,还去酒店,他跟别的女人去酒店!! 有把她这个还受着伤的糟糠之妻放在眼里没有?! p> 萧雪政,萧雪政你混蛋! 不能忍了。施润气哭了,没出息地盯着那张硕大篇幅硕大标题的报纸,哭了。 胸腔里的火像无数根尖针一样刺着她,眼泪一旦出来就止不住,因为委屈太多太多。 她不明白,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坏的男人。 在家里恶霸欺负强要了她,出门转眼就能开个房玩别的女人,有权有势就能这样没有人性没有道德底线吗? 如果喜欢在外面胡来,喜欢那些狐狸精,为什么要碰她糌! 呵,是了,花钱买来的,不碰白不碰。 “太太……楮” “我没事。” 施润把那张抓皱几乎碎裂的报纸重新放回茶几。 她咳嗽着慢慢起身,袖子擦一把眼泪,若无其事离开客厅。 王姐扭头望着她哭得在抖的瘦弱背影,心里也是郁闷! 在先生身边整整八年,几时见他在花边新闻上出现过?就不是那种沾花惹草的男人啊。 莫非…… 王姐掏出口袋里的手机,拨打先生的私人号码。 “有事?” “先生,请问报纸上怎么回事?您和那位女性……太太刚才看报纸了!” 电波那端沉静几秒,有吸食香烟的性感声音,那人嗓音寡淡,“什么报纸?” 王姐听了,心下一沉,难道不是先生故意为此好让太太吃醋的吗?真是狗仔抓拍到的真实情况? “先生,是南风都市报……” “马上会议,我先挂了。” 王姐叹了一声,拎着话筒放回座机,刚一转身,整个人懵住。 “太太,你不是上楼了?” 施润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她表情特别的平静,只是脸色根本是遮也遮不住的惨白。 必定一字不漏地听见了。 “太太。”王姐慌乱地走过去。 施润转身,一句话也不想说了,手指发冷发抖地几乎扶不稳楼梯栏杆。 原本她也猜测有没有可能是他故意弄出这种新闻,报复她去见郑天涯那件事,让她生气的。 却不是…… 他真的和女人去了酒店,并且偷吃不擦嘴,自己被抓拍还不知道。 施润的心,一下子被冻住,沉在谷底。 ……**…… 某磅礴集团大厦,五十层。 风格简约冷硬的总裁办公室。 那黑色大班桌后男人,白皙长指将名贵钢笔放下,干净白衬衫手肘微微一扫,摊开的文件挪向另一边,腾出身前桌面的空地。 他点了根烟,薄唇痞痞地叼着,烟雾熏得眼眸微微眯起,样子更痞了。 侧身拿过今天的报纸,放在空桌面上一手翻找,一手拿起总裁办内线:“叫季林秘书。” “好的,总裁。” 三分钟后,季林抹着汗站在宽敞冷冽的总裁办公室里。 还没站稳,头顶砸过来一份报纸! “你让我上的头条?” 季林知道是哪份报纸,清晨四点报社没印刷前打电话过来问能不能出这新闻,季林当然是默默揣测过圣意的,回答,出! 难道……圣意揣测错了? 季林抬头,但见那书桌后高高在上的男人正面无表情盯着他,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桌面。 “萧总,我以为您是故意和那名媛挨得近让狗仔抓拍,刺激刺激太太。我错了!我立刻通知报社……” “干得好。” “……”额? 那沉眉沉眼在舒服吸食香烟的俊美男人,表情非常正经严肃地眯了下眼睛:“吵大这则新闻,务必一小时内,网络报纸翻天覆地都是英俊逼人高贵冷艳的我和女人去酒店的新闻,允许标题上写‘疑似开房’四个字。” “……” 总裁大大您这把会不会玩的有点大阿喂…… ……**…… 施润把自己锁在卧室,失魂落魄地发呆,不知不觉,时间竟也过得很快。 下午四点,她接到菜菜的电话。 “润润,你和你家大总裁还好吧?”菜菜聊了一会儿,这么问。 施润垂下肿肿的眼睑,他和女人去酒店的新闻只在南风都市报上登了,菜菜没看报纸的习惯,应该不知道。 不想让她担心,施润就说了谎:“很好啊,怎么了?” 菜菜沉默了,这傻丫头还不知道他老公在外面偷吃? “润润,你开电脑或者电视。” 施润没多想,笔记本就在床边放着,她开机,随便开了个网页,然后就震住了。 她又迅速点开其他的网页,全是他和那个女人在酒店门口下车,一起进酒店的照片,新闻标题比南风都市上的还要不堪:‘广政集团总裁携美共赴酒店,疑似开房一晚,据 tang悉他已婚,而照片上的女子不是他妻子”。 “润润,他在外面有女人了?你们怎么了?” 施润手指发抖地点击鼠标,搜狐娱乐,百度娱乐,什么网页都是这则爆炸性新闻,她盯着看,眼睛发涩发疼。 匆匆挂断菜菜的电话,施润机械地浏览这些几乎雷同的各大网页新闻。 她觉得自己简直有病,流着眼泪,一遍一遍看他手搂别的女人进酒店,盯着那几张照片,感受心钝钝刺痛的感觉。 新闻下面迅速暴涨起评论: “这么帅的一个男人偷吃,我觉得天经地义啊!” “我认同,一定是家里那位不尽人意,男人才出来解决。” “不管什么原因,颜值这么高这么有钱的男人,他干什么事都是对的啊有木有!” “顶起!” …… 施润本来心如死灰,但她看过这些逆天的评论,成功被气到了! 家里这位怎么不尽人意了?他干什么事情凭什么都是对的? 气坏了,气坏了…… 立刻注册一个马甲,发评论! 但是很悲剧的,一发出去她就成为众矢之的,被围攻。 ……**…… 总裁是想见就能见的吗? 季林捧着平板敲门进总裁办公室。 总裁大人正忙碌公务,键盘敲得很是优雅。 “萧总,我留意到您的新闻下有一条特别的评论,马甲名是‘萧王八’……” 那忙碌的男人眉眼不抬:“念。” “马甲名为‘萧王八’的这位亲评论道:你们眼瞎了吗?他是已婚男人!并且据我所知,他老婆长得很好看又年轻又懂事,比照片上那个丑女好一万倍!浑身上下没有哪一点是不尽人意的!是他背叛他妻子,没道德没底线无耻地在外面胡来,这种行为还值得赞扬?我看你们脑残!” 季林念完毕,惴惴地看向总裁大人。 那人漂亮的手指从键盘上移开,伸出。 季林立刻把平板递过去。 萧雪政盯着‘他老婆长得很好看又年轻又懂事’这几个字,看啊看,实在,实在忍俊不禁。 倒是真不谦虚。 下面一堆围攻她的评论: 这位王八,你把自己暴露了你造么? 我们脑残?萧夫人你才是脑残,你管不住你老公冲我们发什么火?萧先生有你这样的老婆,不出轨才怪咯。 小婊砸快离婚,我好上位! 离婚,你配不上他! …… 短短半小时,围攻评论上万条。 萧雪政挨个浏览,可怜的他的小家伙,反击了这个没来得及反击那个,最后被淹没在浩浩荡荡的评论里。 墨眉一挑,拿起手机:“王姐,上楼看看太太有没有哭鼻子?” 接电话的王姐莫名其妙,但照做了,偷偷打开卧室的门缝。 “先生,太太在哭,哭得很厉害,还砸电脑锤床,” “看着点,别让电脑把她砸坏了。” “……” 挂断电话,总裁大人点了根烟,锁着眉目很是忧愁的样子,沉默。 许久许久,久到季林以为总裁大人开始后悔吵大新闻这个举措时,总裁大人开腔了。 “季林,给太太请一批水军,力挺她来讨伐我。” “……啊?” “啊什么啊,她这么被唾沫淹被人欺负,我作为她丈夫不该帮忙?” 季林:“……” 请问总裁大人,归根究底,到底是谁在欺负太太啊喂…… ---- 那个惨遭背叛还被留言各种围攻毫无反击之力的女人,在床上哭得天昏地暗。 施润觉得她的人生可能从此就这样了,丈夫不归家,在外面胡来,她就是个幌子,豪门怨妇。 想着言语上出口气吧,还被各种他的脑残粉欺负! 人生到底要不要这么苦闷憋屈欢! 心如死灰,绝望凄楚,在被子里哭够了,检查检查电脑有没有被她虐坏,还好没有。 准备关掉那淹死她的网页,不小心按了刷新键,施润定睛一瞧,有些没反应过来…… 怎么回事? 刚才还是上万人围攻她的惨烈状态,现在却是十几万力挺她的评论出现了!! “萧夫人,我们挺你,你是受害者,你应该得到萧先生的道歉!” “对,男人在外面偷吃该得到惩罚,还敢这么嚣张!萧夫人您别理那群脑残粉。” “萧夫人,我们永远站在你这边!” “别伤心,勇敢地站出来与萧先生对话吧,跟他讨一个说法!” …… 施润一条条浏览下去,竟然全部是为她加油打气的,有安慰的,有提建议的,也有帮她骂萧雪政的。 而那群脑残粉明显数目不敌,都这群正义人士围攻的不敢怎么发言了。 施润感动的稀里哗啦,这个世界还是好人多,明事理的人多啊,知道她才是受害的一方,都站出来为她说话了! 好吧,既然这么多人挺她关心她,她也不该再做缩头乌龟让同胞们失望,就算是为了争口气也要坚强起来打死小三! 明天,等明天身体好些了,她就去他公司,当面讨伐他! ……**…… 沉寂下来的城市夜晚,巍峨严肃的办公大楼,墨色玻璃映照五彩斑斓的霓虹光景。 当然,这是绚丽的外在。 大厦内部,情况是这个样子的…… 五十层,乌云,狂风,暴雨,压抑,黑暗…… 某个傲娇离家出走,扬言有很多人抢着照顾他的男人,落寞坐在办公室黑色真皮软沙发里,吃季林打包来的晚餐。 打包来的…… 味同嚼蜡,眉宇紧蹙地看时间。 看时间。 还是看时间…… “季林,水军请了多少?” “好几万啊,都在给太太加油打气助威呐喊呢。” 某人一脸郁闷:“那都晚上九点了,为什么太太还不来讨伐我,找我算账?” “……” 见过被虐型的,没见过这么想要被虐的…… ……**…… 年初八,雨还没停。 施润一宿睡得特别香,因为昨晚有数十万网友的加油打气,让她明白她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换了一身亮白白的衣服,明媚的下楼。 “太太好漂亮啊。” “今天要出门?” “是啊。”坚强的弃妇微笑:“去广政集团找你们先生。” “哦!是该去找先生,让他跟你道歉!” “加油哦,太太,我们支持你。” 早餐完毕,浩浩荡荡气势如虹地出发。 那边,王姐立刻手机小报告:“先生,太太从家里出发了,去找你啦。” 某个离家出走,扬言有很多人抢着照顾他的男人,黑眼圈浓重地从办公室里间的床上撑起坚硬的胸膛,咳嗽了两下,高贵冷艳地恩了一声。 王姐:“先生您感冒了?唉,为什么不回家嘛,看看在外面把自己弄成什么样……” 笃笃笃---- 暗蓝色衬衣褶皱不堪,身上有浓郁的烟味的男人,疲惫身躯下了床,一脸阴沉地走进浴室。 二十分钟后出 tang来,白衬衫黑色西裤,窗外淅沥的雨在他高大的身躯后点缀,这男人,又是清隽无双的好看模样了。 从休息室出来,拿起座机话筒:“季林,通知公司门口保安,有扎两束长发的小姑娘来了,给她放行。” 那边季林刚到秘书办公室,惊喜:“萧总,太太要来找你算账了?” “恩。”低沉声线,透着愉悦。 ……**…… 施润从车上下来,淋着雨快跑几步,木木地站在这高矗入云的气派大厦台阶前。 忽然间,感觉自己是那么渺小,而那个在这栋大楼里掌握商业命脉的尊贵男人,那么高高在上,遥不可及。 纵然气势不足,害怕,还是深深呼吸,下定了决心,找他个犊子算、账! 一般这种国际大公司守卫森严啊,但是很意外的,保安居然看了她一眼就放了行? 走在这光洁如洗的大理石地板上,正是上班时间,公司大堂西装革履的精英男女行走匆匆,各人手里都拿着公文包或者商务手提。 果然是广政集团的范儿啊…… 施润一身白色休闲在其中,格格不入,她呼吸放轻,眼睛也不敢乱看。 走到气派的前台,绞紧双手:“秘书小姐,麻烦找一下你们总裁。” “请问您有预约吗?” 施润摇头:“麻烦你通报,就说施润找他,他会让我上去的。” 秘书这才仔细地看了她一眼,大概没料到她口气挺大,将信将疑拿起话筒。 大概等了五分钟,秘书转过脸,“施小姐,抱歉,我们总裁说没时间见你。” 施润站在那里,小脸上的笃定变成难堪。 心里把那个拽到天上的男人骂了千万遍,嘴上挤出笑容:“没关系,我等!” ……*…… 季林望着办公桌后已经在忙碌的男人,“萧总,好不容易激得太太来找您了,怎么不见啊?” “总裁是想见就能见的吗?” “……” “您架子端一会儿就行了,太太不会一直惯着您,说不定马上她就走了,这也三天互不见面了,您不想念太太吗?” “所以你现在去告诉总监控室,把一楼大堂的监控调取到我电脑这来。” 嘁!个老变态,又偷看太太! ……*…… 这点出息 公司大堂,施润站立等候。 从八点半站到九点半,脚跟开始痛了,她时不时换脚甩一甩。 不一会儿,有职员模样的人过来,“小姐,你在等人?” 施润拘束地点点头。 “怎么不去那边坐着等呢?” 施润顺着这位男职员的方向一指,惊奇!刚才还空空荡荡的地方突然摆了两座沙发,中间有玻璃茶几,茶几上还有水杯和水。 “这……刚才搬过来的?” 男职员呵呵微笑,“候客沙发一直在,小姐您之前没看见吧。” “……”是么? 不管了,有得坐还站着干嘛? 施润走过去坐下,腿立刻松软舒服了。 不过偌大的公司大堂进出的人时时刻刻有,她一个人坐在这里挺奇怪的,局促下,坐姿必须保持端正,也不敢随便乱动,坐久了,感觉比刚才站在不显眼处还难受。 这样坐了大概半小时,刚才那位男性职员又过来了:“小姐,我看你坐的不自在的样子,其实我们公司有供等候的客户休息的地方,不如你跟我来,去休息室等待?” 施润如获大赦啊,赶紧跟着好心的男职员走了。 休息室在一楼里侧的房间,施润走进去觉得不太对劲,这更像一个办公室临时仓促搬了张床进来。 面对施润疑惑的目光,男职员笑笑,“有点简陋,小姐将就一下,等累了可以躺下休息。” 施润也笑,慢半拍,咦,男职员怎么 知道她要等很久? 不管啦,有床! 关上门,脱下鞋,盘腿坐在床上,给脚底按摩按摩,室内空调温度高,不一会儿施润的脸就润润红红了。 不过等待是很无聊的,拿出手机,又不知道wifi,小气舍不得流量,施润只好闷闷地枯坐,心想要是有台电脑就好了。 然后---- 还是那个男职员,“小姐,我们公司有给客户等待打发时间的平板电脑,您要用吗?” 施润眼睛都快掉出来了!“可以的可以的!贵公司真是人性化!” 再然后---- 中午了,肚子咕咕叫开,依旧那个男职员,端着热气腾腾的餐盒,“小姐,我们公司有给客户等待时提供的餐点,您要用吗?” 简直热泪盈眶啊!“贵公司知冷知热,太人性化了!” 真的,撇开萧雪政那个混蛋,这公司的职员待人真的没话说! 饱饱地用完午餐,美美地躺在床上睡上一觉,醒来时才下午三点半,前台还是没有来通知她上去见总裁。 施润出了这间‘休息室’,四处转了转,去了趟洗手间,出来看见四个女清洁工阿姨搬着小凳子坐在僻静的地方,正在打扑克。 施润走过去还吓了几位阿姨一跳。 “原来是个小姑娘,我以为是梁主管呢。” “姑娘你来后勤部干嘛?” 施润:“哦,我等人。” 三位阿姨继续打牌,打钱的,不过输赢很小,这种打法施润很熟,经常跟菜菜玩。 看着看着手就有点痒了,手痒了之后,莫名其妙加入了阵营。 施润觉得自己水平不差啊,每次跟菜菜玩都要赢钱,但是流年不利,老公出轨,牌场也失利,打了不过四轮,她居然输了十块钱! 把钱从兜里掏出来的时候简直心如刀割哇,看见三个阿姨笑得花枝乱颤更是不甘,不行,一定要赢回来! 可是接着打了一阵,霉运附身,又输掉十二块!简直没天理阿喂! 施润受挫地红了眼,干脆盘地而坐,撸起袖子开干,今天不把钱赢回来她就不姓施! ……**…… 总裁办公室,傲娇了整整一天,觉得磨她性子磨得差不多的男人,矜贵清冷的拿起座机,直拨一楼前台,“叫施小姐上来见我。” 整整十分钟过去,某人眉间有怒气了,座机终于响起。 “总裁,那个……施小姐说现在抽不开身见您。” 男人眉头一皱,大怒,“抽不开身?她在干吗?” “这个……” 萧雪政啪的一声挂断电话,长指点开电脑屏幕,调出监控。 然后,总裁大人双手扶着办公桌勉强站稳,脑溢血来得很突然…… 怕她站的累,临时搬沙发到大堂,见她坐的不自在,又命人把办公室改为休息室,床,电脑,午饭的伺候着,以为她苦等一天会分外想见他,他妈的在打牌?!打得还没心思见他了?! 小王八蛋… 总裁大人在办公室酝酿滔天怒气!怒气…… 觉得高贵冷艳的自己差不多是个嗜血狂魔的样子了, 总裁大人脚步生风走出办公室! 宽敞明亮的总裁办,骤然阴沉压抑直逼地狱,只见一道令人闻风丧胆的黑色气旋嗖嗖嗖狂卷而过---- 所到之处,咖啡倒地,纸张乱飞,众助理呼吸全无,骨头冰封冻结婕! 总裁大人脚步一顿,对自己涂炭生灵的功力表示满意。 继续保持到一楼!用气焰气场把那个小王八蛋吓破胆丕! 打牌打到丧心病狂忘了老公?! 弄死她! ……*…… 前台小姐被刚才总裁那声电话挂的心惊胆战! 赶紧又回到事发地点。 那团地而坐的白色柔柔身影,两束长发捶地,袖子撸起露出白雪般的小手腕,两手都拿着牌,嘴里也叼着一张牌,本该是盈盈水水的一双大眼睛此刻通红无比,射放出赌徒泯灭人性的光芒! 前台小姐有点怕这姑娘这个样子,犹豫地走过去,犹豫地拍拍她的小肩:“施小姐,刚才总裁来电话了,你赶紧,” “说了抽不开身!再给我五分钟,我这把一定能赢回四块钱!” “可是施小姐……” “c阿姨你到底出不出牌啊?” “施小姐……” “a阿姨你怎么会有红桃九?!这把我百分百赢的啊,我……” a阿姨拿过本本一算,抬头:“姑娘,这把你输三块,给我五毛,给b阿姨一块五,给c阿姨一块。” 尼玛的谁能告诉她为什么这么背!! 无比气愤颓废地把手里的牌砸到地上,手指颤抖地从小钱包里拿钱,五毛,一块五,一块…… 一毛钱没赢回来又输出去三块!!这个世界是怎么了?男人留不住,钱特么也留不住…… 前台小姐望着那个拿拿三块钱拿得心在滴血的小女孩,她快吐血了。 “施小姐,我这里刚好有三块,你赶紧上五十楼,我来给……” 前台小姐话音一扼,因为身后陡现一阵彻骨阴气,令人毛骨悚然的那种! 小姐扭头,啊地尖叫叫了半句,那人谪仙般白皙好看的长指往薄唇上一抵,示意她,噤声。 前台小姐失去心跳般,望着来人的容颜,俏脸晕红木讷,点点头。 施润心如刀割地把三块钱给出去,一边哭一边看着a阿姨洗牌。 洗好了,按顺序抓拍。 突然肩膀被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她以为又是那前台姐姐,甚不耐烦:“最后一把啦!” “打得这么开心?” 施润正哭呢,被这话一刺,扭头就怒吼:“我特么这样子是开心吗?是开心吗!眼……” ‘瞎’字没有说完,施润傻掉了! 眨眨眼的同时,身体剧烈一个哆嗦,手里的牌全数掉落在地上! 四目相对,空气停止流动… 萧雪政满意她这幅吓傻的样子,五官的阴翳煞气有所收敛,眯起眼睛,“还不给我起……” “叔叔!呜呜……” 西裤裤腿,猛然被一双小手紧紧抓住。 那盘腿坐在地上的死家伙睁着一双湿漉漉大眼睛,仿佛看见了亲人般看着他! 一手抓着他裤腿,一手颤抖指了指旁边三个大妈,委屈简直山崩地裂:“她们好狠啊,我输钱了,叔叔,呜呜……我输钱了!” 接着就是嚎啕大哭,小脸埋进他两条长腿里,简直要把肝肾脾肺全部哭出来! “我活到这么大,没有输过这么多钱,我从来都是赢的!别的特长我没有,打牌我从来没输过,可是今天我输了,彻底输了……呜呜呜……” 萧雪政紧皱眉头,怎么哭成这样,好像人生都要完蛋了似的? 高高笔挺的身躯俯下,冰着一张脸挑起那哭坏了的小下巴:“输了多少?” “二十五块!整整二十五块啊!” 萧先生:“…………” 这点出息…… 娶了这么一个女人,输掉他妈的二十五块钱就能把老公出轨彻底抛之脑后… 到底他要干什么 “我不想活了,我连二十五块都赢不回来,我就是一个loser……” “……” “呜呜,叔叔……” “起来!” 施润整个人被他无比嫌弃地甩到一边! 头晕眼花地站稳,听见那道低沉寒冽的声音,“二十五块是吧?” 施润疑惑地回头,然后惊掉眼球惊掉下巴惊掉呼吸! 那黑色西裤黑色衬衫俨然工作中严肃深沉的尊贵男人,席地优雅而坐,长指慢条斯理解开衬衫袖口的钻石扣钉。 他一边卷 tang起袖口一边云淡风轻地扫了眼三位吓得已经是雕塑状态的清洁大妈,坚毅漂亮的下颌微微一抬,嗓音低沉干脆:“洗牌。” 三个大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总、总裁大人要跟她们打扑克?! 萧雪政见人人都是哆嗦状态,低头点了根烟含在薄唇,那幅痞痞迷人的样子自顾自洗牌。 抽一张,目光四平八稳静静看向清洁工大妈。 大妈哆嗦得快要哭了,可是谁敢走? 屏住呼吸,手指颤都地一个一个按顺序摸牌。 施润从震惊中回神,立刻进入观牌模式,蹭到那背影迷人的男人身后,抿着小嘴儿紧张地看。 那弱弱绵绵的呼吸还带着抽噎,一缕一缕拂过男人白皙的脖颈。 萧雪政痒地难以集中注意力,凶神恶煞地回头看这烦人的东西! “离我远点!” 施润莫名被吼被嫌弃,鼓着腮帮子泪汪汪的,蹭蹭蹭,蹭离了远点。 等牌都抓完,那男人慵懒的抽烟,随意地打,第一把,赢回来三块,第二把,赢回来五块…… 施润默默地看着他,突然觉得把她输出去的钱一块一块稳操胜盘赢回来的男人,好帅啊。 到第六把,二十五块全部入账! 施润简直不能说话了! 她打了一下午输出去的钱,他六把就赢了回来?!简直是神一样的男人有没! 萧雪政皱眉抽完最后一口烟,极度冰沉着一张脸,把那五毛一块五块的一叠钱数了数,二十五块没有错。 他站起身,特别高伫立在施润面前,让娇小的她一下子矮进了尘埃里。 这男人高高在上俯瞰她,眼神还要多冷漠阴鸷。 就在施润几乎没法呼吸的时候,他再度冷冷漠漠看了她一眼,大步走出这潮湿阴的地方。 施润拿起书包,屁颠屁颠跟着大神一样跟在他后面,特别自豪! 冷不防前面高大硬硬的男人身躯停下,她秀气圆圆的小鼻子一撞! 抬头时,他已转过身,黑色修长的身影,芝兰玉树在她面前。 施润仰头就朝他笑,睫毛还挂着刚才的泪珠儿,楚楚模样,笑得眉毛弯弯,眼睛也弯弯,他那么霸气无敌地为她赢回来钱,好开心啊。 但这男人不笑。 板着张青铜脸,盯着她,表情恐怖,眼神恐怖,浑身暴躁! 长指夹着那叠五毛一块五块,往她衣服兜里重重一塞! “叔……” “滚回家去!”极度嫌弃! 施润无辜莫名,“怎么了嘛,赢钱还不开心吗?” “看见你老子就不开心!滚!” 直到被季林秘书塞上宾利后座,施润趴着窗口还是不明白那伫立在大厦门口阴郁吸烟的男人,为什么那么生气。 车行驶了一段,后座突然啪的一声! “太太?!” 左浩惊诧扭头,但见太太又是一掌拍在黑色真皮座椅上,小脸上无限的懊恼,“靠!顾着打牌忘了今天来找他的目的了!做好先生能停车么,我还有笔账没跟你们家总裁算……” 左浩诚恳建议:“太太,劝您还是别回去,整个公司恐怕现在正在暴雨雷电中。” “啊?” ……**…… 诚如左浩所言,六十六层的广政集团大厦,正在炼狱中。 那在大厦门口连续抽完整整五根烟的男人,漫不经心推开旋转门。 只见公司大堂黑压压地整整齐齐站满了人! 从四十九层到一层,所有管事的大小领导将近七八百人,齐刷刷列队站好,胆战心惊望着从外面进来一身肃杀寒气的总裁大人。 而那三位清洁工阿姨,哆嗦地站在最前面。 黑衬衫黑西裤身姿笔挺卓然而立的那个男人,勾唇浅浅慢慢地笑了。 “上班时间打牌?恩?” “打牌也就算了,勾引我太太打?” “勾引我太太打也就算了,还让她输钱?!” “她多大你们多大?她哭鼻子她不开心你们哄啊?!” 近千人的大堂,骤然被冰封住。 谁曾想得到呢,商业中的帝国广政集团今晚会因为一个小女子而掀起一场惨烈的腥风血雨? 而那个始作俑者,已经揣着她失而复得的二十五块钱,舒舒服服躺进了被窝。 快睡着时还迷迷糊糊的想,明天再去找他算帐,也不用怕等得无聊,因为可以和阿姨们玩牌啊,输了也有人帮她赢回来! ……**…… 然,第二天的情况是…… 施润一大早开开心心眼巴巴地赶到广政集团大厦,她被禁止入内了! 天色蒙蒙下着雨,施润站在玻璃旋转门侧,拿出手 机拨出去。 他没有不接,他是直接掐断! 施润愣住了,皱眉,再拨,他再掐。 第三次后,他居然把她拉近了黑名单! 火气就来了,转身就要往里冲,被保安拦住,僵持几分钟过后,季林秘书出来了。 “季秘书,我找他!” 季林一脸灰败严肃,“太太,别闹了,快回家,总裁这次生了很大的气,全公司上上下下都战战兢兢着呢。现在所有高管都在萧总办公室,被骂了一上午了。” 施润哑住,小心脏咚了咚,当然也是害怕的,“他怎么了为什么生气?” 季林的目光默默无言地朝她看过来。 施润挑眉,“因为我?” 季林沉默,也非常理解总裁,对比自己和别的女人暧昧,老婆更在意打牌输赢,搁谁谁都会无力。 萧总,有这么一位和别的女人不太一样的太太,其实内心很辛苦吧。 郑天涯的事,太太始终不解释,是个男人都会介意,会累,所以暂时不想见太太了。 …… 施润听见他生气,当然也不敢放肆,乖乖回到别墅,但是没办法联系他了,他把她拉黑了。 从初九到十五,又是一周过去,眼看快开学了,施润却只在报纸新闻上见到了他。 不是财经版,是娱乐版,他身边的女人好几张漂亮面孔,总与他挨的那么近。 施润不想去想,但再迟钝也察觉到,他在疏远她,两个人的距离短短一周被拉得的好远。 他到底在生什么气?? 顾宅。 从南方特别移植过来的小片竹林四季常青,偶有竹叶曳进湖里,清幽雅致。 湖边有个闲庭石桌,两道人影夥。 佣人端上来茶品颏。 坐定的顾振涛将金龙纹拐杖放置在一边,苍颜锐眼,手拿茶壶,“后辈进贡的西湖龙井,小施品品,味道如何。” 施为律恭敬地坐下。 两人品茶的时间非常安静。 顾振涛不开腔,施为律就只得琢磨着开口,“老先生,最近的报纸上萧总新闻频繁。” 施为律放下古瓷茶杯,“大致是我想的法子顶用了,两个年轻人没有感情基础,应是按您的预想,很快就要分道扬镳了。” 顾振涛矍铄的目光定了定,不显喜怒地说了这么一句:“没感情基础?我老人家可是觉得,你家丫头喜欢雪政喜欢的紧。” 施为律脸上微微出现讶然之色,和施润从不交流,这丫头不是从小到大喜欢天涯吗? 顾振涛拿过拐杖,站起身遥望那一片青葱竹林,目光深远道:“我那大孙子多睿智的一个人,那些娱乐花边不足为信,多半是他防备你我,逢场作戏给我们看,他这一生也就爱过一个阿离丫头,不是玩女人的草包。” “那这……”施为律也跟着站起。 “雪政的母亲,那是三十一年前的事了,他要查也无从查起,只要我儿子不出现雪政什么都不会知道。为难的是躺在医院昏迷不醒的那位,那才是雪政当做母亲的人,那女人一醒,难保不会泄露什么。” 施为律默然,听出来顾振涛是在谴责他,当年做事不干净利落,留下麻烦。 顾振涛转了个身,将近九十岁的精锐目光直逼五十出头的施为律。 “小施,雪政与你家丫头相差十二岁,我查不到他们婚前的交集,你说说,雪政娶你家丫头的经过。” 施为律知道顾振涛是怀疑萧雪政娶他女儿别有什么深层目的。 他把当时的情况都说了一遍,他也不傻,季林按照萧雪政旨意与他签的那份两亿的协议,施为律没有告诉顾振涛。 卖女儿毕竟不光彩,另外,那份协议的内容……涉及违法,实在也不能对外人说。 当时因为那份协议,他还犹豫了一下,但两亿的诱惑太大,而他从心底把对那个女人的恨都加注到施润身上,将她推出去,他这个做父亲的并没有多少不忍。 顾振涛沉默听完,更加确定心中所想,雪政娶施为律的女儿,绝不是出于男女感情。 一个世家公子看上一个暴发户的私生女,这种可能性实在不大。 到底他要干什么? 或许,也不用着急拆散他和那个丫头,静观其变,若他有目的,迟早会在那丫头身上暴露出来。 张警卫员从亭台另一侧过来,走到顾振涛身侧,微微颔首低语:“老爷,阿离小姐来了。” 顾振涛难得露出笑容,点点头。 ……**…… 看来这顿饭吃不成了 叶离的奥迪停在顾宅庭院的大铁门前。 在驾驶座静坐五分钟,她拎包下车。 门口的哨兵远远见一个干练职业装身材极妙的女人走过来,很漂亮,只不过,面孔也很苍白。 哨兵是两年前新换的,并不认识叶离,但院子里的老佣人认识叶离,亲切热情地隔着大门就唤:“阿离小姐。” 叶离挤出淡淡笑容,眼前却是白茫茫的光一片,踏进大门,熟悉的前院,熟悉的一草一木,现实和回忆混沌起来。 错乱的她几乎没办法呼吸。 前庭很大,是个花园,有小河与拱桥,每一处每一处都是从小与他在这里长大的记忆。 童年的她是欢乐无忧的,妈妈和可以依赖的雪政哥哥都在,可童年的雪政哥哥,他过得很辛苦。 想起这些,叶离心里柔柔绵绵,却也替他感到疼痛不堪。 眼眶里微微泛起潮热,叶离压住,苍白的脸上沉静如水,她看向老佣人,问了句:“二少爷在不在?” 老佣人回答:“不在。” 叶离扬起精致的 tang下颌,长长呼吸一口,纤细双腿优雅地往里走。 如果不是老爷子电话里说会干涉雪政大学城商圈那个项目,给她腾出一个最好位置的商铺和两个商场专柜。 叶离永远不会再踏足这座宅子,这里的每一寸肮脏空气,呼吸着让她难受,恐惧,无比的耻辱! …………**………… 清晨,施润起的很早。 确切的说,自从在娱乐新闻上看见狗仔抓拍到他和一个女人在酒店落地窗边拥吻的那天起,施润每天晚上都睡不太好。 一周过去,他从搂着女人到亲吻女人,施润搞不清他究竟什么意思? 一周不做,他忍不住了吗? 大年十六,天已放晴,中午的时候,阳光会像绒毛一样暖暖的,照得人筋骨发懒。 大清早别墅的园丁就在后院忙开了,为抽干的露天泳池灌入新鲜的水。 王姐说,先生有冬泳的习惯,体魄强健,等先生回来了,随时可以游泳。 施润暗自发笑,等先生回来? 什么时候回来?昨天元宵那么大个团员节日他也不回来,像是刻意排斥有她在的地方,就没把这里当做家。 不过他那么有钱,房产那么多,女人那么多,在哪过不好呢? …… 早餐吃的是昨天剩下的元宵团子。 施润跟王姐周婶学着,亲手做的,因为傻傻的期盼着,他生她的气再大,节日应该会回家吧。 从上午包完元宵团团,心心念念等到中午,等到晚上,等到半夜。 一个芝麻味的糯米小团子含在嘴里,施润微微低头盯着瓷碗里的乳白汤汁,莫名的眼眶就有些潮。 她哽咽一下,胡乱吞下那团还没嚼的糯米,眨眨眼睛,长卷的睫毛颤颤抖抖,把眼里的酸涩都眨掉。 周婶在一旁静静看着,和王姐对视,眼神交汇间都是无奈。 不归家的男人,谁拿他有什么办法? “我吃饱了。”施润放下筷子,披着一头到臀的瀑布长发上楼。 十分钟后下来。 “王姐,周阿姨,我今天要去学校给导员帮忙弄册子,打扫一下教室卫生,十八我们开学了。” 王姐皱眉,“弄册子我没意见,怎么还要打扫卫生?我们把太太捧在手心里,这群老师倒好,要是让先生知道了……” 周婶捅一下王姐,王姐噤声。 施润不在意地笑,“我是班级干部啊。” 周婶拿着保鲜袋里的大苹果,烤好的曲奇饼,一袋牛奶过来,往她书包里放。 “要是中午回不来,先吃这些顶着,不准在外面偷吃辣的!” 施润飞速往周婶脸上一啵,跑了! 家里的老司机师傅送施润下了别墅山腰,施润坚持下车坐公交。 上午十点赶到a大艺术系,班级里几个家在本市的干部都来了,先弄册子,再简单打扫一下开学典礼要用的多媒体教室。 忙完果然过了十二点,施润和班长团支书在校门口道别。 天气太好,天空湛蓝一片云都没有,施润沿着校门两侧的商铺,拿出苹果,边走边吃。 沿街走到尾,拐个弯几百米是公交站,施润站在马路牙子上翻找公交卡。 身后有车鸣笛的声音,她以为是挡着路了,走几步让让,那车却还鸣。 把公交卡拿在手里,她迎着阳光眯眼回头,一辆黑色的跑车停在她身侧。 施润下意识皱眉,认得这非常矜贵炫酷的跑车。 墨色的车窗马上降下来,露出驾驶座一道笔挺的男性侧影,那人有削尖的下颌,扭头时下颌划过淡色优雅的衬衫领,那张笑不笑都透着邪气的脸孔,很是英俊,极为狭长的眼眸,冲她眨了下。 “小嫂子?” 施润冲他轻点了下头:“你好。” “小嫂子去哪里?我送你。” 施润余光扫到半小时一趟的绕城公交来了,礼貌的摇摇头,她转身绕过跑车车头去坐公交。 这跑车却在男人执掌方向盘的操控下,轮胎往前挪动,倏地挡住施润的去路。 上公交的人很多,拥挤地堵在前面,施润又被跑车拦住,落后一大截。 公交司机眼看车满,再上不来人,关车门开走。 施润追了几步没追上,郁闷。 身后跑车挪过来,车里人低缓地笑声溢出,“下一趟要半小时?” 施润有点不想理他,自顾自沿着马路往前走。 对这男人没什么好感,长相和性格都和叔叔迥异,怎么是兄弟? 那耀眼的跑车却开开停停,跟了她几百米,周围不断有路人看过来。 最后,施润还是上了车,上的后座。 顾珏倒不恼,一双狭长湛黑的眸子时不时笑意浅浅地往后视镜扫。 齐刘海,扎起两束长发在耳侧,一身粉色春季休闲套装,圆圆绒绒的卡其色雪地靴,一个黑色书包。 甜甜的,清新小样,说是高中生也没人怀疑啊。 嫩成这样,难怪萧雪政把持不住。 顾珏跟踪过这女孩上下学几次,见过她的大胸和圆臀,童真的脸,清澈的眼,魔鬼的曲线,的确令人着迷。 萧雪政和她做的时候,是不是喜欢后进式? 施润上车后礼貌说在下个公交站放下她,然后保持扭头看窗外的姿势。 她知道这个男人在后视镜观察她,让人不舒服的审视目光。 那天在医院里,这个男人喊了叔叔一声大哥,后来两人交谈,施润和季林带着小唯在远处等,叔叔出来后就拉着她去洗手间给她手腕消毒,当时施润不觉得有什么,今天再碰上这个男人,忽然想起,医生给她处理手臂擦伤时,这个男人压过她的手腕。 施润一时拿不准,叔叔是对所有男人接触她肢体都反感,还是只对这个男人无意接触她手腕反感,要给她消毒? 如果是后者,那这两兄弟的关系就很耐人寻味了。 怔忪间不觉时间流过,等施润回神,车停了下来。 她抬头,却不是公交车站,她皱起细眉往前座看,那身形瘦削的高大男人已经下车。 墨蓝色的笔挺身影在车前玻璃一晃而过,他过来绅士地给她开车门。 施润下车,说了句言不由衷的谢谢,转身就走向马路,要拦的士。 顾珏修长的大手攥她衣袖,施润防备地一缩身体。 这好看的男人挑了挑有些阴柔的眉宇,看了眼腕表,“中午了,小嫂子赏脸共进午餐?怎么说也是一家人,联络感情是应该。大哥这人吝啬,娶了一个美娇娘就藏起来,怕被谁吃了似的,也不往家里带带,弄得我们很是好奇呢。” 施润觉得他话里有话,听起来刺耳,她不想多纠缠,为难的说,“可是我答应了你大哥,中午回家吃饭。” 他嗤的笑了,居高临下盯着她,“大哥他在家吗?” 施润小脸一僵,这些天萧雪政与各种美女的新闻又不止她一个人知道。 她就是不想和这个男人吃饭,“实在不好意思,我有点事先走……” “大哥是二婚,小嫂子知道吗?”顾珏突然轻飘飘来了这么一句。 施润当下震住,有点懵。她知道叔叔有个儿子,只以为有个为他生孩子的前女友之类的女人。 他和小唯妈妈结过婚? 顾珏悠然自得点了根烟,“哦,看来小嫂子还被蒙在鼓里。” 他挑了挑嘴角,似笑非笑地看着施润,“什么都没弄明白就把自己嫁了?看上的是他的钱还是他的床上功夫?” 施润心里被叔叔是二婚这个消息打击得乱糟糟,听见这句不入流的话,当时就翻了脸。 刚转过身。 顾珏低缓含笑的声音又在身后传来,“对他前妻不好奇吗?深爱过的夫妻离婚后有没有联系?见了面会不会顺道做个爱?不想知 道?巧了,这些我都知道,这顿饭你是跟我吃还是不跟我吃?” 施润攥紧拳头。 街边就是一家大饭店,顾珏笃定般,已经跨上台阶。 施润闭了闭眼睛,她思考,这么大个饭店正是用餐高峰期,跟他进去也不至于有什么危险。 心情很糟糕,也很伤心,又发现一个他不曾主动跟她说过的事实,原来他结过婚。 施润心里暗自叹了口气,想起他强要她那天晚上说过的话,他告诉她,她的价值,两亿买过来慰藉他身体的。 他一定是不甚在意,没从在心底把她当妻子看,那又怎么会把婚史这样隐蔽的私事告诉她呢? 归根究底,那个深沉莫测的男人,大概没对她动一分真心吧。 可她还是傻,单方面地深陷其中,关于那个男人的一切,她发了疯的想知道。 顾珏走在前面,施润跟在后面,一前一后,二楼卡座靠橱窗位置入座。 施润没有吃饭的心情,只想从他嘴里知道叔叔的前妻是谁,承认心底非常介意他的过去,好奇疯了。 顾珏点了菜,慵懒地手肘支着桌面,刚要开腔说话,他大概是余光扫到了什么,身形一顿。 施润看见他看着她身后的方向,脸色先是微微变幻,复而嘴角噙了似笑非笑:“看来今天这顿饭吃不成了。” -------- 立刻就想见他 施润跟着顾珏的目光扭头。 餐厅入口有个高个子男人在朝他们看过来,模样帅气,施润想了一会儿,记起他是谁。 纪遇南本是来二层转一圈,有朋友在此用餐,离开时竟然看到顾珏和小润儿在一桌夥。 这两个人怎么会在一起颏? 纪遇南想到八层包间正在应付工商局几个老顽固的男人,拧眉朝卡座走了过去。 顾珏把目光从纪遇南身上收回,挑眉冲施润说:“小嫂子,你着急向我打听的,下次告诉你,大哥和前嫂子劲爆的事情很多,你保持好奇心。” 施润皱眉扭回脑袋,见这男人把一张附带电话号码的名片推了过来。 她顺手接过也没别的意思,但指尖刚触到名片,就被突然走到跟前的纪遇南劈手夺过! 施润惊讶地抬头,纪遇南温雅的五官上闪过一丝冷厉,这冷厉沁入了他的眼神,他居高临下看向顾珏。 顾珏仿佛早料到纪遇南此举,或者本身就是为了刺激一下纪遇南。 他不甚在意,眯起眼睛,“遇南哥?巧了!” 纪遇南抿紧薄唇,没有理会这男人一下,只扭头看着施润,熟人般笑了,“记得我吗?雪政的朋友。” 施润朝他礼貌地点点头。 纪遇南见她朴实乖乖的模样,眉眼一柔,用和小孩对话的方式说,“饿了吗?我请你吃饭。” 施润有点搞不清状况,但也不是傻子,纪遇南和叔叔这弟弟气场很不对。 她看向顾珏,很想知道叔叔前妻是谁,就这样错过这次询问的机会? “我们走。”纪遇南没给她犹豫的时间,轻轻地拉起了她的胳膊,很礼貌地隔着衣袖。 顾珏盯着纪遇南如此着急把萧雪政的女人拉离他身边的样子,勾唇恶劣地笑了起来。 萧雪政,包括萧雪政身边的朋友,一个一个把他当做牛鬼蛇神般忌惮着,这让顾珏很是兴奋。 ……**…… 纪遇南跟这一层的大堂经理沟通了,要了一间小包厢。 带着施润刚进去坐下,就有侍应生端来女孩子爱吃的各种小甜点。 “吃吧。” 纪遇南很喜欢施润,听季林说过这小女孩和雪政的很多囧事。 他家里有个特别讨厌的妹妹,就很希望妹妹能是施润这样,二二的,萌萌的,又很朴素。 施润的确饿了,知道纪遇南是叔叔的朋友,看见过他和叔叔一起打壁球,不害怕这个好看的男人,用湿巾擦了手,拿起一块马卡龙糕点。 纪遇南给他递纸巾,同时看向她,“是顾珏强行把你带到这吃饭的吗?” 原来那个男人叫顾珏…… 施润还在思索为什么和叔叔姓不一样,纪遇南继续说,声音也严肃了点。 “以后看见他绕远点,他这个人品行不好,不宜接触。” 施润倒是对顾珏没什么好感,两次见面,总感觉顾珏看她的眼神太……直勾勾,总是打量审视,让她很不舒服。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纪遇南,曾经是你的看诊医生。” 施润想起那场乌龙就很囧,纪遇南一定知道叔叔对她的胸做过什么龌龊事了。 脸有点红。 纪遇南笑了,又说:“你喊雪政叔叔?我不要你喊叔叔,雪政会杀了我,你可以叫我遇南哥。” “遇南哥。” 纪遇南开心,这孩子真听话,软软没什么脾气,难怪雪政喜欢欺负。 不过最近雪政的情况…… 纪遇南皱了皱眉,拿出手机编辑一条短信给八楼正商务应酬的男人: 发完收了手机,纪遇南双手撑着桌面,直接问了:“丫头,和你老公吵架了?” 施润咀嚼糕点的嘴慢慢不蠕动了。 纪遇南瞧她低落的样子,挑眉告诉她:“你这个叔叔极其难搞,三十二的老男 tang人,傲死了,闹气脾气来会像小女生一样别扭,心思要靠猜,明白么?” “但是我无从猜啊,他那张脸就像色盘一样,上一秒是亮色,下一秒就黑了。我可莫名其妙了。”施润说的实话,特别委屈。 纪遇南被她发愁的懵样弄得忍俊不禁,还是要说句公道话,“雪政凶是凶点,专制也专制了点,还是讲道理的。他打 郑天涯的时候,我在场。其实那种情况,只要是个男人都会动手。” “什么情况?” 纪遇南拧眉,“你主动吻了郑天涯啊,整整一分多钟,你小舌头都献出去了,那么热情缠绵,当时雪政就在后面看着。” “我吻郑天涯?!不可能……” “我和所有人亲眼看着。” 施润懵了,“没有,不是的,我亲的是叔叔!因为不能再喜欢他了,我很难受,他还送我生日礼物,我心里更难过,亲了一下他额头,后来叔叔就强吻上我了……我晕!” 她当时烂醉如泥把郑天涯看做叔叔了?!胸针也是郑天涯送的? 难怪叔叔那么生气,在她反抗说不想给他的时候甩了结婚证强行要了她第一次。 也难怪医院叔叔看见她挡在郑天涯面前那么失望,那天晚上看见床头柜上那个胸针盒子更大发脾气,然后再次对她强来…… 叔叔完全误会了!误会她现在还爱着郑天涯?叔叔在吃醋?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阴差阳错,根本就是误会中的误会! 纪遇南看着这小人儿丰富的神情变化,知道她比较笨的脑袋终于开窍了。 “不知道郑天涯怎么在你面前扮可怜的,事实是,雪政以前是维和部队的,特殊的训练让他打斗时很注意分寸。冲动下也会保持三分理智,只动了郑天涯两根肋骨,并不伤及要害。所以丫头,你挡在郑天涯面前把雪政当做一个暴徒时,雪政真的很伤心。” 施润心口莫名一恸。 她当时就后悔了,她知道那很伤人自尊,骄傲如他。 纪遇南低头查看手机,半小时了,他不回复。 他走出包间打了个电话给季林,季林说十分钟前已经结束饭局,萧总在回公司的路上。 纪遇南骂了一声高冷犟骨头!他这个和事老真难做。 回到包间,只能先把小丫头送回去。 车行驶的路上,纪遇南开口,“喜欢雪政吗?有多喜欢?” 施润脸烫烫地咬住下唇。 纪遇南又问:“心里把他当老公吗?” 施润眼睑深深垂着,丧气也气愤:“他把我当老婆吗?他的所有秘密都是我发现的,他从来不说,他没把我当妻子!今天他弟弟告诉我,他结过婚,我像个傻子一样得从别人嘴里了解我的丈夫。遇南哥,你能告诉我他前妻是谁吗?他们有多相爱?为什么会离婚?现在还有联系吗?顾珏暗示了,他们有联系!” 纪遇南握着方向盘的手陡然一滞,眼神讳莫,强自镇定只说,“都过去了,雪政在往前走。” 施润皱眉,他回避了所有问题,让她更加觉得这个前妻神秘,他的朋友都在替他遮掩。 “丫头,雪政是二婚,但你的男人很优秀,不然你也不会喜欢上他。那些无关紧要的过去不要追究,那是他心里的痛,我是看着他那么艰难挺过来的,他外表坚不可摧,可他内心千疮百孔。你决定爱他,就一定要认认真真的爱,不能负他!伤了他的心,他会死掉的。” 施润听得心口翻滚,巨颤。千疮百孔,是他前妻造成的吗? 会死掉…… 三个字重重地刺了她,只是想想,心尖就钝钝地痛起来,很心疼,很心疼他。 施润打开车窗,车速太快导致风如冷箭,吹得她一时无比清醒。 不需要沉默多久,她扭头,目光濡湿里扬起坚定的笑脸:“带我去找他。遇南哥你帮忙,我要见他,立刻立刻就想见他。 小润润真不是盖的 纪遇南笑看了她一眼。 不娇气不任性不会不管对错永远矫情地等男方先低头,是个值得雪政好好对待的朴实姑娘。 “坐稳了!” 大马路上车少,纪遇南没管会不会交通违章,一个逆转,车当即掉头。 路程有些远,抵达广政大厦是五十分钟后夥。 纪遇南下车,为施润开车门。 施润侧首望着这身穿暗蓝印花夹克与叔叔严肃风格完全不同的帅气男人,他拿手机拨电话颏。 “雪政?你老婆在你公司楼下,她找你有事。” 纪遇南边说,边对施润笑,施润摸摸刘海,脸蛋有点红红的,心脏咚咚的,好紧张。 开了免提,那边很安静,大概半分多钟,低沉的男声传来,言简意赅也冷漠:“我不在公司。” 纪遇南冲施润再笑一下,安抚她,把手机关了免提,走几步离施润远点了,手摁眉心忍不住低吼: “sao包男你给我适可而止!顺着台阶赶紧给我滚下来!她比你小整整一轮,低姿态好脾气地来找你了,搁我是你,我立刻冲下来把老婆抱在怀里!别把人姑娘当捏圆搓扁的面团欺负个没完没了……喂?喂!靠。” 施润远远老实地站着,都听见了,也猜到遇南哥都拿那臭男人没办法。 她心里怎会不气? 她又不是完全没有骄傲的,先忍耐着,到底是自己错吻郑天涯在先,总之她给他解释,解释完了他还甩着张脸那就不关她的事了,爱怎么怎么!她也是有脾气的! 纪遇南平息怒气几秒,收了手机走过来,“来,丫头跟我上去!” 施润用力地点点头!有遇南哥在,不怕进不了他办公室! 没想到他是真的不在公司。 季林秘书和两个特助也不在,五十层只有总裁办十几位女秘书,秘书助理。 纪遇南把施润放在五十层玻璃门口,自己去他办公室扫荡了一圈,没见他随身携带的商务手提。 出来,走到秘书台,“张姐,他哪儿去了?” “纪先生,我们总裁去开会了,大学城商圈建设的重要会议,在市政厅举行,会议预计开到下午五点,总裁会回来换衣服,随后有与官员以及合作商的酒局。” 纪遇南把这情况和施润说明,问她是就在这里等他回来换衣服还是回家,明天再来。 “没有事,我就在这里等。” 纪遇南摸摸她脑袋,带着她到了雅致的接待室,陪她一块儿等。 但是三点半,纪遇南接到医院的电话,有个患者需要他紧急赶过去处理。 “我走开大概一两个小时,五点左右尽量赶过来,你一个人在这里没问题?” 施润当然不能说有问题,不安也掩饰,“遇南哥,谢谢你,你去忙。” “别拘束,这是你老公的公司,你是总裁夫人啊,要喝水和外面的秘书姐姐说。” 施润笑:“知道了。” 但是纪遇南走后,她坐在那一动也没敢动,就是因为是他的公司,外面都是他的职员,很怕自己举动不当,给他丢脸。 时间过得很慢。 终于熬到五点,施润拉开接待室的百叶窗,从这里能看到那威严冷硬的总裁办公室大门。 但是等啊等,五点十分,五点二十,五点半…… 一直到六点说要回来换衣服的男人,并没有回来。 外面总裁办大格子间的灯一盏一盏暗下来,都下班了,宽敞空寂的五十层,只剩下施润一个人。 纪遇南六点二十分赶过来的,就见那小傻木桩一样立在黑暗中,还在傻等。 纪遇南心里翻滚一股子怒气,牵着她下电梯。 施润问:“叔叔为什么没有回来换衣服?” 纪遇南沉着脸,能是为什么,那混蛋故意的呗! “丫头,你跟我去他吃饭应酬的地方,有很多人,地位和身份都不凡,会不会怕?” 施润摇头,都等了一下午,就非要见到他不可! 半小时后,纪遇南停车,领着施润踏进一家豪华的大饭店,电梯上升到三楼,双门打开,是一个装潢雅致古朴的世界,上档次得,不像是吃饭的地方。 饭店经理领着二人停在最大的包间前,“萧先生在里面。” 施润听着这句,呼吸突然加快起来。 纪遇南拉着她,推开楠木大门,进去了。 里面的情况不如施润想象那般严肃正经,包间很大,有三桌,每位位高权重或商业精英的男客人身边都坐着一个妙龄女郎,或慵懒谈笑,或端茶倒酒,应该是这饭店特别为这种场合配备的陪坐女郎。 气氛很是热闹,但并不喧哗出格。 这热烈中,有一处极静。 施润目光怔怔地冲最大圆桌靠近落地窗的方向看过 tang去,看见那个数日不见的讨厌男人,慵懒静坐,长腿交叠,黑色西裤黑色衬衫,深沉严肃。 包间烟雾缭绕,酒气弥漫,他一个人那么干净,深深邃邃在看一份文件,蹙着眉宇对身侧站着的季林秘书说了什么,两根长指夹着那份文件,给了季林。 他闲下来,也并不与人交谈,浑身散发出漫不经心的气场,翩然清贵,像个随性赴宴的世家公子。 不知道季林对他耳语了什么,他竟朝她的方向看过来。 太快!施润看呆了的爱慕目光就与那汪漆黑凌冽的深潭撞上。 四目相对,她没了心跳没了呼吸只有那红透透的一张脸。 这男人盯着她看,幽幽地,冷漠的,不显喜怒的深沉目光。 也就是几秒,他仿佛是一个慢动作的扫视,像是根本没看见她一样,若无其事地移开了。 再不看她,对她的出现也不好奇,算是彻底漠视。 纪遇南靠了一声,赶紧把施润小小的身子推过去,推到他身旁空着的座椅那。 施润低头又抬头,绞紧双手,他周遭释放出的气场太冷,有点不敢坐他旁边。 纪遇南摁着她就要坐下。 施润忽然被人一撞,那前一秒还空的位子转眼坐下一道嫩粉嫩粉的窈窕身影。 是陪坐女郎,娇滴滴地就冲那沉沉默默靠着座椅的英俊男人说话,“萧总,好久没来啦,我叫露露还记得吗?今天我陪你喝酒好吗?” 施润一时间僵在那里。 “什么杏仁露?这是你坐的地方?滚一边去!”纪遇南不绅士地吼那女郎。 女郎并不认得纪遇南,小手轻扯那尊贵男人的衬衫袖,嗲到逆天,“萧总……” 男人漂亮的长睫毛轻轻扇着阖动,无限慵懒,他倒是抬眸了,冲那女郎懒懒的勾了唇:“给我点烟。” 女郎去拿他摆在桌上的烟,点了,递送到他唇边,他微微眯眼,两片性感的薄唇含了烟,有意也是无意,施润看见了,他的唇碰到了女郎的手指。 女郎哎哟一声,嗔怨看他,他吐烟圈,不言不语仍由女郎轻戳他坚硬胸膛。 施润蓦地转过身,眼眶赤红就要往外走。 解释个屁!王八蛋! 纪遇南看看那眉眼不抬的男人,狠踢了一下他的椅子,“萧雪政你!” 又赶紧转身,“小润儿,丫头!丫头……” 施润跑出楠木大门眼泪就掉下来,绷紧的小拳头猛地砸在包着壁纸的墙壁上! 纪遇南追出来,“你干什么了?!” 赶紧去看她的小手。 施润闭眼,绷得太紧的小脸蛋上竟有小小的青色血管一根一根爆出,她深深呼吸,突然抬眼,泪蒙蒙地看着纪遇南:“不对!我凭什么走?” “啊?”纪遇南一头雾水,握着的小手却猛地从他手里抽了出去。 纪遇南再扭头,那小小细细的身影快得像一阵风,撞开楠木大门小疯子一样往里面冲! 前后不过半分钟,女郎手指还在男性紧实的胸膛上,想靠他更近时,突然头发猛地被人从后面揪住。 那股滔天的力气不知道怎么那么大劲儿拽的女郎当即哀叫倒在了地上! “你神经病啊!”女郎愤怒就要起来。 施润拿下书包往她身上一砸,大大的眼睛里,包括瞳孔都是赤红的!她凶神恶煞地指着身侧那看热闹看的静静的王八蛋男人,“他有老婆!老娘本尊在此!小婊砸你给我少勾引我的男人!!” 吼完一个不要脸的,施润背上大书包,小小白白的双手就去揪那幽幽深眸看着她的恶劣王八蛋,“起来!” 管这什么达官显贵场合,是他先不要脸的,激怒了她的小宇宙! 狠狠拽住他的衬衫领,把这无比高大沉重的男人身躯拽起来,矮矮的个子还得垫着脚,扯住他领带就把人往外拖! 纪遇南在旁边看着,木了…… 小润儿真不是盖的,真不是盖的…… 取证 最让他木的是,雪政经过他身边时,扔了跟烟给他,修长的左眼冲他眯了眯。 好吧,难道,这腹黑鬼从头到尾就在等这一刻,等着被老婆虐? 施润牵牛一样把人狠拽出包间,气到五雷轰顶!!! 随便踢开另一扇没人的包间门,把人拖进去,直接甩到墙边椅子上! 她转身深吸了口气,再转回去,指着他,铜铃般的大眼睛泪汪汪,瞳孔赤红:“萧雪政!!萧雪政你有老婆!!勾三搭四,你给我勾三搭四!!!” “说说你这些天多少乱七八糟的新闻?!一个老男人还敢这么不要脸!我忍到极限了我告诉你!” “笑?!你还有脸笑?!” 可不是,那黑眸静静幽幽的英俊男人,就是在笑,凝视着她小火山的模样,笑啊笑。 “别笑了 !” “我让你不要笑了!呜呜……” 施润气哭了! 火到要爆炸了,冲过去跳到他膝盖上,往他长腿上一跨!伸手就抓他那恶劣在笑的俊脸,也不管往他白皙如玉的肤色上添多少红爪印,哭得厉害,“你拽什么拽!你有什么好拽的!给我说清楚!这群小婊砸都碰了你哪里?!” 怒火中烧,狠狠没有任何技巧地咬他的薄唇,“这里是不是?!” 又去吸他脖颈,“这是不是也被碰了?!” 虐完那白皙的脖颈,一手揪住他的大手,不让他动! 一手费尽解开他的衬衫纽扣,低头含泪就一顿乱咬乱啃,“让你被她们碰!让你管不住自己!” 亲,亲,亲!全部亲回来! 亲完了,小嘴儿也被他硬邦邦的身体折腾疼了,抬头,这人淳淳流水般的深深黑眸望着她,好认真好认真地对她讲:“还有一个地方也被别的女人碰过了。” 施润刚下去一点的火蹭蹭蹭直逼云天,“王八蛋!哪儿?!” 那漂亮纤长的男人手从她小小的手里挣脱出来,认认真真地往一个地方指。 施润顺着他那根修长的食指,目光掠过他的胸膛,他的腰,他的皮带,他的…… !!! 施润抬头,小脸滚红,瞪他。 这男人一脸的平静,深深邃邃,正正经经,望着她,望着她,皱眉了,“你不亲回来吗?” 施润:“……” 脑瓜子再不精明也听出来他这是在默默耍流氓了! 他能不能耍流氓的时候用耍流氓的语气耍流氓的神情,别特么一副说人话的语气干人事的嘴脸! 施润觉得脸上红热得每个小细胞都在跳跃了…… 慌里慌张,小手细腿嚯嚯嚯就要从他身上爬下去…… 所谓上马容易下马难,骑男人容易下男人难…袋… 不过刚扭一下,翘翘的圆臀就叫他大掌有力地包住了! 隔着两条裤子一条小内,施润屁股上那部分的肌肤让他掌心的高温灼的不行伧。 急了。 她动,她扭,挣扎,这只男人大手就像坚硬的包围圈一样,根本察觉不到他用力的痕迹,但她就是撼动不了。 真是奇怪,刚才从包间里拖他出来的时候怎么那么好拖而且还分分钟就把他甩到椅子上了? 殊不知道,某人如果不想让她拖不想让她甩,她能拖得动甩得了? 萧雪政压着喉头那份喘息,喉结像吐出的小石子,特别明显性感地在滑动。 下边儿已经在她腿中心的磨蹭下抬头了,反应很快,几乎只要她挨近身体。 不得不承认,她刚那顿没有任何技巧的乱啃乱咬,让他很享受很爽…… “我、我们这样子很奇怪,你放我下去。” 跨在他腰腹的姿势让施润接受不了,她小声地对他讲,脸蛋烫烫又害怕,因为分明感觉到他男人味气息越来越重了,她有危险。 “哎哟!” 脑门被男人的拇指食指重重一弹! 施润痛啊! 怒瞪过去,“萧雪政你放肆!哎哟!哎……痛哇!” 又被连弹两下。 “老公都不会叫了?”头顶,阴沉沉的男音。 施润大眼睛又湿了,疼的,伸手去揪他捞着她腰的手臂,“放我下去!!” “下什么下?下了好跑?”脑袋又被他捶,他边捶边骂,语气十分严肃:“羞辱了我撒手就不管了?小强歼犯。” 施润简直木了,木了啊! 目瞪口呆盯着他,漆黑透亮的眼仁儿几乎要翻出来了,小手颤颤地指着自己:“我、羞、辱、你?!我强……强……” “你强歼我。”萧先生好心的帮她陈述。 施润眨巴眨巴眼,小脸蛋惨白气的青紫!被他强词夺理得说不出话来了。 只见那拧眉墨眸的男人,一副被深深凌辱了的模样,眼神凄清忧郁,隐忍痛楚地盯着她,“不承认?” 那漂漂亮亮的修长手指,闲情逸致地冲她指了指自己被小爪子划伤的俊白脸侧,薄唇被咬红的妖冶模样,脖子上被一顿乱吸出来的各种小草莓! “不够的话还有,”萧先生痛心疾首地看着她,慢慢扯开黑衬衫衣领。 果然就见那精致白皙的锁骨,紧实蛮缠的胸肌上,的的确确都是自己弄出来的痕迹,有些还破了皮,红色的血丝冒出来…… 尼玛的皮肤这么白要死啊!一点点痕迹立刻印出来。 施润抿抿唇,面对自己犯下的罪行,小脑袋默默低了下来。 男人盯着她乌黑的发顶,黑眸风情款款地眯啊眯,“所以现在我应该报警告你婚内强歼还是大慈大悲私了接受你陈恳的道歉?” “你搞搞清楚!是你乱搞女人激怒了我,气怒之下我才会强上……” “所以事实是,你刚才强上了我。” “不是!”施润要哭了,“叔叔你听我解释,” “我不听,我被你深深的伤害了,录音录好了,拍几张照片作证据就可以报警了。” 说罢,大手一推,把她推下身,人模狗样从口袋里拿出手机。 老男人非常潮流地设定自拍模式,对光,撩开衬衫衣领,摆好姿势,取证。 “叔叔……” “叔叔我错了……” 施润懵了!欲哭无泪! “怎么了小润儿哭的?”包间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暗蓝色印花夹克的帅男人进来。 施润见到了希望般,泪汪汪地扑过去,“遇南哥……我刚才气昏了头不小心对叔叔动粗了,叔叔他现在要报警,遇南哥你帮帮我!” 纪遇南听得一脸纠结茫然,“你对雪政动粗?” 那红彤彤大眼睛的泪人儿,呜呜呜点点头,又摇摇头,很是凌乱,“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乖了,哥哥相信你。”纪遇南摸摸她脑袋,“雪政那么大一个男人,还能被你小胳膊细腿蹂……” ‘躏’字还没出口,纪遇南止了声音,狭长的桃花眼瞬间瞪大! 盯着墙边椅子上一身粗暴吻痕的男人许久,真的是许久啊,纪遇南瞠目结舌地扭回头,极其复杂地看着一脸白白呆呆的小女孩。 细胳膊细 tang腿儿柔柔弱弱的外表下,原来是颗抖s女王的心! 再一次确定,雪政娶的这丫头,不是盖的,不是盖的啊…… 纪遇南消化几秒,走上前,“雪政,” “来得正好,给我拍几张脖子这里的近照,取证。” “……” 纪遇南看了看老实蹲在门口一脸惆怅的女孩,倾身逼近这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男人,“行了你,我还不知道你有多爽。” 那男人把手机搁在一边,爽爽地点了根烟,被老婆咬得妖冶的薄唇吸一口,黑衬衫领口大敞,白皙的皮肤上红红的暧昧痕迹,叫他更是一副风流倜傥的萎靡样。 神速 黑浓的眼睫慵懒阖动,“包间处理好了?” 纪遇南点头,“你坐的偏僻那桌,其他两桌基本没注意到情况,这一桌的我都解释了,说你和你太太闹了小别扭,无伤大雅。” 萧雪政交叠的长腿放下来,掸了掸烟灰,有意无意冲门口提高声音:“那个露露不是被某人打了吗?替我好生安抚她,说我家婆娘天性凶猛,下次我来这吃饭还要她作陪。” 施润竖着耳朵呢,一听这话气的弹起来,“说谁凶猛?!萧雪政你敢再靠近她,我扒了那小婊砸!” 那抽烟的男人不言不语,烟雾隐匿了他微微勾起的薄唇,唉,就爱死了她这幅小悍妇的模样。 纪遇南实在看不下去了,推推他,“哎哎哎,够了啊你,再欺负她我告诉她搁别的女人那你他妈压根就硬不起来,拽个屁!前几天的花边新闻你和那嫩模接吻还是靠的借位吧?丢不丢人,也就这小白妞傻傻地什么也不知道,当你是块抢手宝。” “我刚才听见她喊你遇南哥?” 纪遇南皱眉,话题转变太快了吧…… 萧雪政敛目,看不见表情,掸了掸烟灰:“比我都大的一个老男人,她喊你也好意思应着?” “我怎么不好意思了!”纪遇南气愤,“难道让她喊我叔叔,你再把我杀了?” 这人抬眸,冷冷睇过来:“就不能让她叫你伯伯?还遇南哥,不知羞耻。” “………” 这点醋也要吃…… ……**…… 施润一点都不敢离开包间半步,尽管在遇南哥走了之后,她很想很想走掉。 但又怕那恶劣男人报警,毕竟录了音,录音里她自己说的‘强上’二字,而且,他好像真的变态的拍了吻痕抓伤的照片。 他以衣衫不整被凌辱后不能出去见人为由,不离开这大饭店的豪华包间,并且交代经理,任何人等不让进来。 他舒舒服服地坐在软椅子上。 施润立正站在他面前,低头姿态,站的笔直,他说的,作检讨。 夜里九点,这人终于起身,走出了包间。 施润腿麻地赶紧跟上。 饭店门前的台阶下,左浩将车开过来。 施润讨好地给他开后车门,等他上去了,自己再上。 屁股刚挨着座椅就听见那闭目养神的男人开腔:“左浩,去警察……唔……” 施润吓死了小手捂住他破嘴,尴尬得脸红滴血:“左浩先生,你们总裁醉了,哈哈哈,别听!回别墅,回家啊。” 说完回头,撞进一双幽暗深潭。 施润心虚地立刻挪开小手,就听见他万分委屈的声音:“没有人性地欺凌了我还不让我报警?” “……”有完没完!!!不就是咬了你几下!你是龙肉啊不能咬?! -------- 施润忍,忍! 缩起小身子骨儿,蜷蜷地窝到车门那边,装聋。 好在他没有丧心病狂再出声,车厢渐渐安静下来,华灯夜景的璀璨隔着车窗放映。 行驶了一会儿,施润见左浩把空调温度调高,她扭头一看,身侧他修长笔挺的身躯有点歪,慵懒地似乎睡着了袋。 眉宇紧皱,光影交替的深邃五官上显出疲惫。 眼见他脑袋要磕到车玻璃,施润下意识的,伸手动作极轻地把他扳过来,男人的身体很重,每一寸都坚硬无比,压在她的小肩膀上,他的气息和体温便绵绵地传了过来。 润抿抿唇,指间微颤地把他的黑色衬衫纽扣一个一个系好。 左浩时不时偷瞄后视镜,太太照顾总裁,细细柔柔的,一切都在无声中。 左浩勾了勾唇,就小声说:“太太,总裁太累了,这些天不断地在几个会议地点跑,没歇息过。” 是么? 为工作而认真拼命的男人。 此刻像个孩子一样,短硬的黑发扎着她的颈子,低头能看见他安然垂下来的睫毛,真长真漂亮。 即便睡着,薄唇依旧习惯性地紧抿着,微微蹙眉的模样叫她视线移不开。 心头不知道怎么的,就软软的了。 个头矮,怕他枕得不舒服,她就坐的笔直,呼吸也不由得放轻了,一路上,没有动一下。 月色下,抵达独栋别墅。 左浩开车多年,把熄火停车的动作放的很轻了。 但施润感觉到肩上一动,他还是醒了。 黑眸蒙着点惺忪,抬头就皱眉看她。 施润没有与他目光相接,顶着酸痛的肩膀打开车门下车,明明走在前面,男人的步子大,到别墅台阶时,他已经在她身侧站着。 月下清华,这芝兰玉树般的男人,一手商务手提,另一手插着西裤口袋,臂弯里放着黑色西装外套。 两人谁都没说话,怪异的气氛在王姐和周婶迎出来打开别墅大门时,方才消散。 “太太总算回来啦……先生!” 王姐看着齐齐归来的二人,眼睛里冒了星星。 施润脑袋低低的,脸有点红,率先进屋。 换好鞋刚要走进客厅,忽然听见身后王姐讶异又尴尬的低呼:“先生!你下巴和脖子,胸膛这……怎么回事?!” 施润猛地回头,就见那壁灯下深邃峻挺的高大男人,黑色衬衫领口三颗扣子解开的状态?! 明明,她在车上给他系上了呀。 施润抬头去看他,这男人的视线也正搁在她脸上,表情寡淡风轻,可是眸底野野的,全是浓墨幽暗。 他盯着她,回答王姐的问题:“问你家太太去。” 然后把商务手提和西装外套往沙发上一扔,揉着眉心,一脸被摧残了的疲倦样,人也去了沙发那边。 施润瞬间面临王姐和周婶四双亮堂堂刀剑般的眼睛! “……” 这个心机婊!!! 扣子都给他扣上了,下车时什么时候偷偷解开的?故意给王姐和周婶看! 面对王姐和周婶意味深长地眼神审问,施润整张脸就像烙铁一样,唰唰唰红透。 王姐瞧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窘迫模样,立刻打趣说:“年轻夫妻嘛偶有激烈,太太别有什么想法,一点小伤小痕,先生这么大的男人……” 王姐正开解施润呢,冷不丁收到一记森寒目光,立刻变成:“小伤小痕虽说先生那么大个男人那也是会痛的!心里肯定也会受到伤害!太太呀,课要好好和先生沟通,毕竟是你硬来,不沟通好先生心里会留下阴影的!” 施润都无语死了,一时冲动而已,居然落下个‘硬来’的罪名!她真成了施暴者了? 本来这心里吧,还没什么想法,他一个皮糙肉厚的男人么,她不过就是用力地亲了亲。 可是王姐这话一说,倒把她吓一跳。 阴影?! 而那个心里有阴影的男人在沙发上颓废地抽完一根烟,站起身,微微垂颈的冰冷模样,双手插着西裤口袋经过她身边时,阴郁地扫了她一眼,上楼了。 施润背脊一阵嗖凉。 “哎呀,先生这是心里难受了,一个人上楼独自舔舐伤口去了!”王姐有条不紊地在一旁雪中送冰雹。 眼见太太小脸蛋一白,王姐继续扔刀子:“先生那么心高气傲,如今被一个小女子胡来,这要是想不开……” 不会吧?! 施润惊悚啊,顶天立地的一个男人,就是被她强了一下,不至于想不开吧! “喏,太太听话啦,端着这杯牛奶上去给先生喝,陪陪先生,先生就不会生气了。” 神速间,王姐已经把牛奶递过来,真心神速…… “……” 施润捧着牛奶,惴惴不安地来到卧室前,门没关,走廊的壁灯光线延展进房里。 小脚丫在软绒地地毯上蹭了又蹭,到底是推门进去了。 内置浴室的门开着,还往外散发着热气和男士沐浴露的清爽味道。 一盏床头灯亮着,发出昏黄的光芒,照着双人床头一个乌黑清隽的后脑勺,脖颈白皙如玉,他洗过澡了。 施润把牛奶放在床头柜上,他背对着她,就连一个也背脊散发着勿靠近的压迫感,侧脸静静,更像凝満了冰霜的雕塑。 “喂……”施润伸出一个小小指头,戳了戳他背脊上的蚕丝被。 没有动静。 “喂。” 那小虫子一样软软润润的指头,抖着狗胆往上,越过蚕丝被,直接触了触他的坚硬的肩胛。 还是,不理她呢。 “起来喝牛奶啦。” 这回,她双手轻推了一下他。 还是,还是,硬邦邦的雕塑,推也不动。 施润鼓鼓小嘴,端着牛奶绕床到另一边,面对他的那边。 哪知刚走过去,这人轻松转了个身,强势冷漠的背脊,对准她。 施润不生气,好脾气地绕回来,刚到床这侧,他又转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