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物语》 第一章 偷袭 初夏,接近中午,微风轻拂,带着些清新的气息,天气有些热。在柳蒲村的一间屋子,屋子由黄泥草木造成,泥土的地面,有一小小的院子,院子中的一棵柳树下,坐着二个人,一老一少,阳光穿过树叶枝条间的缝隙,漏在老少二人的身上,一点一滴、一丝一缕的,像极了让人迷醉的碎金,可是却具有孩子的活性,在跳动个不休。 一阵阵说唱声从老人的口中传出来,小孩在认真地听着,周围的世界一片寂静,似乎被老人说的故事所吸引住了,害怕一出声就把老人打断或者听不清故事,从而错过了某些精彩的片段。 一个个片段,一幅幅画卷伴随着老者的讲述,缓缓在少年的脑袋里流过去。 七月十七日,傍晚时分的野外,传来阵阵树涛声,杀气横溢。 一个大汉从远处行过来,脸上带着些遗憾和沉痛的神色,可是这些都无法掩盖他眼睛里满到就快溢出来的欢喜之情和嘴角上那一抹奇异的笑意。 忽然间,大汉发现路旁的草丛一阵响动,好像藏着什么一样,大汉心里一凛,电似的寒光在眼前一闪,一条人影手里拿着把刀飞了出来,阻住了大汉的去路,却没有利用这个好时机偷袭大汉,而是放了一枝火箭上天,在白天中“嘭”的一声爆了开来,发出来的烟气奇异地在碧空中凝聚成一个不大不小的“英”字,之后才缓缓消散。 等大汉准备好以后,那个人影手中刀使出一招“螃蟹走路”,从左到右向大汉横砍过去。这一招快狠准重,兼而有之,带起一阵风声,势道就好像螃蟹走路,强横无比。 大汉赶紧抽出佩剑,用力一封,只听得“当啷”一声响,二条人影一合即分。 大汉虎口一阵颤痛,手中剑差点脱手而出,胸口血气翻涌。 大汉看向敌对的人,只见他身高八尺,一脸络腮胡子,浓眉大眼,腰宽背阔,抬头挺背,炯炯有神的眼睛看着自己,浑身散发着一阵阵正气,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显然大汉的那把剑也并不弱,但是这条偷袭的人影整个人一动不动,好像一座小山一般。 大汉看招识人,淡淡地说道:“好一个英雄刀李刚英,占有如此便宜居然不偷袭,否则刚才你那一招‘螃蟹走路’势道凶猛,我很有可能挡不了,在下张大马无论是对你的人品和武功都佩服不已。可是不知道你在此处阻我去路却是为何呢?” 李英刚面无表情,平静地说道:“废话不多说。张大马你别装模作样,你知道我所为何来的!你这个畜生,为了自身一己私欲,居然用偷袭的方式杀了你的义兄孙晓牛,抢了他的藏宝羊皮图。交出藏宝羊皮图,放弃争扎,我只废你武功,可饶你一命。要不然,我要你命财两失。” 原来张大马有一个义兄,名叫孙晓牛,他们二个人经常一起在江湖上行走,黑白二道的人把他们合称为“牛头马面”。 有一段时光,他们二人去桂林游玩,在靠近西湖的一间客栈里住宿,二人为了省钱、方便交流在武侠上的领悟修为、讨论理想看法、打发寂寥和共同酣醉,所以同住在有二张床的一间客房里。 有一天深夜,狂风暴雨,电闪雷鸣。 熟睡中的张大马被吵醒,他张开眼,看见孙晓牛在一张桌子旁,就着油灯那明亮的光芒在认真地看着一张不知道什么做成的纸。 张大马一时好奇心起,说道:“大哥,都这么深夜了,你还不去睡觉,在那儿这么认真地看什么呢?” 听见张大马的声音,孙晓牛一下惊得马上跳起来,回过神后,答非所问地嗫嚅着:“你……你……不是……是睡着了吗?怎么……还未睡着的?” 张大马答道:“我被吵醒了……风大雨大,又闪电又打雷的。你在那儿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孙晓牛赶紧用身体挡住张大马的视线,防止他看见后面的纸片,然后说道:“没……没什么,我就睡。” 在说话的过程中,孙晓牛首先吹熄了灯火,然后鬼鬼祟祟地把纸片收好,接着松了一口气,最终上床睡觉。 张大马虽然什么也没有多说,可是他知道孙晓牛一定有什么瞒着自己,那张图纸肯定不简单。 于是第二天,张大马趁没人的时候,打开孙晓牛的包袱,发现那竟然是一张藏宝羊皮图,本来张大马想偷去的,可是那样一来自己的嫌疑太大了,所以只能作罢,以后才另想他法将藏宝羊皮图占为己有。 利使人昏,权使人凶。 狼无论怎么样掩饰都是狼,过了不多久,张大马他就露出了真面目 十多天后,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张大马和孙晓牛马不停蹄地赶往开封,忽然间,走在前面的孙晓牛左肋一痛,却是被人刺了一剑,他回头一看,只见自己的义弟手里拿着一把鲜血淋漓的佩剑看着自己,眼睛里的神色非常奇怪,似是仇恨,似是痛苦,似是后悔,似是无奈,似是凶狠。张大马最后还是拿着刀,大吼一声,朝孙晓牛杀了过去。 由于孙晓牛被张大马偷袭在先,受了重伤,所以过不了一百招,孙晓牛就被张大马打倒在地,最后张大马一剑刺在孙晓牛的左心窝上,寻着了藏宝羊皮图后,连尸骨都不埋就走了。 可是张大马发梦也料想不到,孙晓牛天生异禀,心脏生在右边,只是一时忍受不了,痛晕了过去而已,而且张大马眼看得手,高兴过了头,也忘了仔细地确认一下孙晓牛是否真的已经死了。 后来,李刚英和陆毅成路过,看见孙晓牛奄奄一息地躺在路上,就救了下他。 可是孙晓牛由于没有及早医治,失血过多,而且伤势过重,在第二天晚上就死去了,临死时回光返照,在意识清楚的情况下把整件事情的原委因由都告诉了李刚英和陆毅成,并且让二人帮自己讨个说法,最后对他们说了张大马的样貌。 这个自称张大马的大汉一身横肉,标志性的马脸上红通通的,修长的腿脚沉稳,脑上的太阳穴高高凸起,一看就知是个武功不弱的练家子。 张大马嘴角露出轻蔑的一笑,对李刚英说道:“就凭你?夸奖你二句就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你以为你是独孤残敌吗?哈哈!做你的春秋大梦吧。我的剑并不是用来装饰的。” 张大马小心翼翼地看着李刚英,左手摆了个剑诀,右手拿剑摆了“飞凤六剑”的起手势。 “飞凤六剑”是张大马最利害的压箱底绝活,这一路剑法有六招,每招有六式,每一式又有六种变化,一共有二百一十六种变化。这一手绝活使将出来,虽然只有六招,可是却能随机应变,极尽变化之能事,令对手防不胜防,而且“飞凤六剑”招式优美,宛如凤翔九天,舞女蹁跹,引人注目,很多人就是在与张大马交手的过程中,被他这手剑法吸引注意力,最终因为疏神而死。凭着这手“飞凤六剑”,张大马在江湖上纵横战场,差不多从未败过,但是刚才的一次交手让他知道面前的这个敌人并不是以前那些近乎小混混一样的角色可以比拟的。 李刚英双手拿刀放在前面,准备对付张大马的杀招。 双雄对峙,决战生死的时刻将要到来。 风声细小,气氛一下子变得白热化,周围静悄悄的,仿佛连空气也停止了流动,只有偶尔传来的鸟叫声才带来些许生气。 忽然间,张大马身子一弹,快速地向李刚英飞过去,似灵蛇、若闪电,手一挥,使出“飞凤六剑”中的招式,舞出一个剑圈,罩住李刚英的大部分身子。 眼看着张大马的剑将要刺到自己的身上,李刚英往左一移,闪过了这一剑。可是张大马这一着“飞凤六剑”又岂是这么容易对付的? 在李刚英的身子将动未动时,张大马察言观色,知道了李刚英的意图,把剑圈往左拉了一下,削去了李刚英肩膀处的一块肉。 一块肉混合着血液落在地上,天地间开始有了血腥味,死神寻着血腥味而来,但是死神带走的将是多少个人呢? 一个都没有?一个?二个? 他将带走的又是谁呢? 李刚英?张大马?又或者二个都带走? 此刻,在野外的小路上,只见二条快如猎豹的人影在全力拼杀,刀来剑往,寒光闪烁,互相出浑身解数,上窜下跳,右腾左移,攻前防后,都希望第一个倒下的是对方。 过了不知道多久,天空中又飞溅起一溜血液,李刚英退后三步,左手多了一道二寸长的伤痕,深得几乎及骨。 原来李刚英虽然气力大,拳重脚稳刀强,但是在“飞凤六剑”的面前总还是稍逊了那么一点儿,二人斗到一百零二招时,张大马卖了个破绽,李刚英头脑简单,栽了进入,等到发现是张大马的诡计时已经迟了,被张大马用“飞凤六剑”中的招式一剑得手。 李刚英皱皱眉,咬了一下牙,右手握紧大刀,深深吸了口气,向张大马的后面看了一眼,脸上露出一个莫名其妙的微笑,然后用眼睛盯着张大马。 张大马得势不饶人,一边拿剑像条疯狗一样扑向李刚英,嘴上还不忘大喝一声:“纳命来吧。” 李刚英微微一笑,好像不把张大马当一回事般,抡起大刀就往他的头上砍去。 看见对方这一招,张大马心里一宽,以为自己将在这场打斗中赢得胜利——只要低头闪过这一刀,使出拿手绝活“飞凤六剑”就能把这个逞英雄的李刚英送上西天去见如来佛祖。 可是就在这时候,张大马听到背后传来一阵风声,感到一道冲满寒意的剑气向自己的后背刺过来,如果自己不把这当一会事儿的话,肯定可以除掉李刚英这个硬碴子,但那样一来自己必然被后面这一剑刺成重伤。 尊贵的瓷器怎么可以和受到损伤的烂瓦比呢? 张大马双脚用力一踏地,一个翻斗,从李刚英的面前飞了过去,滞空时一个回身,使出“飞凤六剑”中的“回风舞柳剑”,“当啷”一声挡下了从后面偷袭而来的一剑。 刚落地后,张大马清楚地看见偷袭自己那人的模样,他挺鼻星眼,一张方形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一部胡须修整得异常干净利索,头上挽了个发髻,一身清爽的打扮,手里提着一把三尺佩剑,顾盼举动之间有着一份潇洒脱俗的丰姿。 张大马哈哈大笑几声后,冷笑道:“好一招‘灵蛇出洞’,好一个君子剑陆毅成,幸亏我武功好,小心一些,要不然还真的栽倒在你这一手偷袭的功夫上。” 原来李刚英和陆毅成在听了孙晓牛的说话后,心里义愤填膺,同时对那张藏宝图也有了兴趣,无论是为了私利或者公义,都促使他们二人去找张大马讨个说法。于是李刚英和陆毅成二人联手去找张大马,可是找了二天二夜,都是人影也没一个。二人想这么下去不是办法,于是决定分头去找,找到人后就以旗花火箭通知对方。二人刚分开头去找后不久,李刚英就发现了张大马的踪迹,也是李刚英托大轻敌,没偷袭对方,而是先就发了一枝旗花火箭,用以把这个消息通知陆毅成。陆毅成闻讯赶来,方才在这个千钧一发的关头救了李刚英一命。 君子剑陆毅成脸上神色如常,淡淡地道:“对付你这种为了一张藏宝图便连义兄都能狠心杀死的畜生,用得着讲江湖道义吗?你会和一条大疯狗讲仁义道德江湖规矩吗?” 陆毅成这一番话正好揭到张大马的痛处,他恼羞成怒,手拿着剑向陆毅成刺过去,嘴里大喝道:“伪君子,胡说八道,纳命来吧。” 陆毅成擎起三尺佩剑,迎了上去。 只听的连续十多声“呛啷啷”响起,双方已经交过了十八招,撞激起来的火花像流星一样滚落。 又过了一会儿,二人已经交换了一百一十二招,却还是胜负未分,马大成这时已知道对方不是个善碴儿,于是使上了自己的拿手绝活“飞凤六剑”。 这一手绝活使将出来,马大成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寒剑的招式不知比以前精妙了多少,速度增快了许多,势道时猛时柔,变化 莫测,看起来却犹如凤翔九天,舞女蹁跹,优美中带着一份洒脱,但是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暗含着杀机,一举手一投足都有惑敌之用。 这样一来,陆毅成立刻处于被动的位置,被张大马压着来打,很快就已经冷汗不断,左支右绌,连连后退,守多攻少了。 最后,陆毅成只得大喊一声,用尽全力,露出杀手锏,一路“君子剑法”出其不意地使将出来,一把剑化作五、六道剑影,虚虚实实,从各种意想不到的方位刺出来,又快又狠,让人无法分辨哪一招是虚招,哪一招是实招,很快从挨打的局面中脱出来。 这一路“君子剑法”却是陆毅成的生平绝学,一生精血所聚,又岂是能寻常论之? 剑影纵横,人影纠缠,打斗声“当啷啷”连续响个不停,用以助威的呟喝声越来越大。 陆毅成攻击时刁钻凶狠,于他的君子剑之号颇不符合,守时犹如铜墙铁壁,坚固无比,身子腾挪移动,活像个猴子。 张大马打斗时,姿态优美,招式既自然流畅又冲满变化灵性,攻击时仿若水银泻地,无孔不入,防守时好像有一座大山般挡在自己的身前,而且招中攻中带守,守中含攻,端的是一套令人无法忽视的剑法。 过了不知道多久,二人在平地上已经交手了二百二十三招,在这个时候,张大马在对击中发现陆毅成脸色苍白,鼻息沉沉,剑上的力道也没有初始时凶猛有力了,速度也慢了许多,心里面快意一阵阵地传来,显然对方内力不够自己深厚,在打了这么久以后已经力竭不继了。 张大马见胜券在握,立刻使出招“飞凤六剑”中的“白凤贯空”,中宫直进,刺向陆毅成的必救之处,这一着附上了张大马十成十的内力,又快又狠又猛,带着呼呼的破空之声,好像狮虎一般扑过去,这实是已经到了决生死、分胜负的时刻。 陆毅成看见这一招,也不避,只是用脚猛一蹬力,借力扑过去,手中的三尺寒剑也是直捣黄龙,攻向张大马的必救之处。 二道身影越来越近。 三尺,二尺,一尺。 “呛啷”一声,带起一溜火花,二条身影一合即分,张大马被击退二步,右脚用力一后撑,这才停住了身影,陆毅成腾腾腾退后五步,才能勉强挺住身子,脚下虚浮,差点儿就倒下来了,拿剑的右手颤抖不已,鲜血淋漓,滴在地上啪嗒啪嗒响,散在空中直冲入鼻。 原来却是在这千钧一发的瞬间,二把剑的剑尖碰在了一起,双方被对方附在剑上的内力打成如此这般。 张大马深深吸了口气,拿剑又向陆毅成冲过去。 正在这时,一直在旁掠阵的李刚英冲了出来,走近陆毅成,二个人一个攻,一个守,向张大马罩过来。 “呛啷啷”、“嘭嘭嘭”数十声响过,张大马攻出去的十多招都落了空,尽皆被陆毅成和陆毅成挡了回来,其中好几次还差点儿不小心被李刚英的大刀和陆毅成的三尺寒剑击实。现在张大马心里发虚,冷汗连连,因为他发现这二人虽然分开来不及自己,但是一旦合起手来,却是威力大增,一下子强了几倍。 一下子,情势逆袭,李刚英和陆毅成二人渐渐扳了回来,压倒张大马,稳占上风。 按理说,李刚英中了张大马那一下狠剑,陆毅成虽不受到什么严重的伤势,但是却被张大马打到力气不继,就算二人合斗自己,但因为要顾虑到朋友,功夫不能淋漓尽致地施展开来,所以张大马有把握打赢他们的合击。 殊不知李刚英和陆毅成二个人都是孤儿,从小就结交为义兄弟,一起长大,为了生存,他们只能让自己变得更强大,于是二人很小就开始自学武功,用以自卫和生存,可是因为二人喜好不大同,所以一个选择了练刀,一个选择了练剑,武功强大以后就在江湖上行侠仗义,人们把他们合称为“雄刀君剑”。 可是,有一次,李刚英和陆毅成长大以后,在江湖上行走,在李家村看见一个武功高强的****在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二人义愤填膺,看不下去,于是就想去出手教训一下那个****。刚开始二人分别和那个****单打独斗,结果二人在****的手底下都走不过三百招。 在这种情况下,二人只能被迫无奈一起上,但是因为要顾虑到自己的战友,一身武功施展起来,缚手缚脚,都发挥不了六成,且****因他们二人合斗自己而使上了全力(二人那时没有想到,****和他们单打独斗时并没有使出全力),结果他们二人在二百二十五招内就被****打得半死不活的,并且人也没救下。 二兄弟经过这件事情后,心里面产生了一个疑问:为什么我们一人和那个****单打独斗时反而比二人合攻强呢? 二个人冥思苦想了一日一夜,终于知道了问题的答案——那是因为自己兄弟不懂得配合。 在这一番深思熟虑后,义兄弟二人吸取教训,努力学习配合,认真改善自己的招数,让双方的招数接在一起更能流畅圆融,让双方一起在和敌人打斗,采取守势时,能守得更严密,攻时更能不孔不入和快狠准稳。 经过三年的磨合、摸索、思考、锻炼、去芜存菁后,二人终于创造出了一套自己平生最得意自豪的“刀剑无双法”,二人生平一起闯江湖,行侠仗义,几乎从未合用过此得意之作。 只有二次遇到硬碴子,二人合使出“刀剑无双法”,心有灵犀,配合无方,敌人攻来时,一人守护自己双方的所有破绽,一人去攻打敌人露出的弱处,敌人防守时,二人双龙出海,一刀一剑,剑罩敌人的左半边身子,刀砍敌人的右半边身子,而且攻击的点还会随着敌人的动作而有所移动变化,让人挡得了左防不住右,封得住上门闭不住下面,让人防不胜防,攻不成攻,头大无比,所以都是只在百招之内就把对方打倒。 但是面对张大马的“飞凤六剑”,今天这一场战斗是否会成为第一个例外呢? 张大马和这对义兄弟又过了数十招,此时他已经守多攻少了,对方二人攻六、七招,自己只能寻隙还得一、二招,而且守得还七晕八素,被李刚英和陆毅成二人削去了些肉皮和衣衫,照此下去,过不了多久张大马必输无疑。 张大马在打斗中冷笑道,可是那有些颤抖的声音还是让他心里面的惧意隐隐约约地露了出来:“好一对伪君子,二对一,居然还有脸称“英雄刀”、“君子剑”呢。真是无耻之尤!这件事若果被江湖中人知道,你们还有脸做人吗?” 原来,江湖中人最重名声,二攻一的这种事情若果传出去肯定会被人鄙视的,所以张大马想用语言挤兑住他们,好令自己在他们因为犹豫而变得平缓的招式中脱身而出,然后就远遁而去。 可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李刚英和陆毅成好像二块大石一样,对张大马的话听若不闻,反而手脚上的功夫越发狠厉,而张大马因为说话而泄了真气,剑上的功夫差了那么一点儿。 失之毫厘,差之千里。 高手对决,生死往往在于只有一丝一厘的差别。 在如此激裂而重要的战斗中,张大马忽然因开口说话而真气不纯,对战局又岂会没有影响? 李刚英和陆毅成二人,大刀砍向张大马的上半身,长剑对着张大刀的下半身直直飞过去,这二下攻击配合得几乎天衣无缝,令人防不可防,眼看将要击实在张大马身上,到时候张大马不死也要重伤。 可是张大马身手也端的是强大,只见他俯身向前,双脚在后,一招“飞凤拂毛”,一甩手腕,剑光一拂,“咣当”一声挡下了李刚英的大刀,剑尖向下,往中间一封,眼看就要破了陆毅成这中宫直进的一剑,但是不料剑到中途,陆毅成用上暗劲,剑锋忽然加速往右下方斜刺下去,只听得“嗤”的一声,已经在张大刀的左腿上刺了个透明刺孔。 陆毅成和李刚英二人得势不饶人,只想立刻结束这一场艰辛危险的打斗,手脚上的招数使得越发开了。 张大刀中了这一下重击,究竟有多痛苦暂且不表,但是他的手脚变得慢了,招数也没有当初那么利害,很快就被陆毅成一剑劈在右手上,痛到拿不住长剑,“当啷”一声落在了地上,李刚英趁着这个机会,用力一脚把张大马踢飞出去,喷了一口鲜红的血液,落在地上,战不起来,喘气如牛,成了一个连六岁孩子都害怕的重伤之人。 陆毅成看着倒地的张大马,脸上露出来一个潇洒的微笑,正气凛然的声音缓缓地说道:“我们身受江湖中人抬爱,赐与‘君子剑’、‘英雄刀’之号,是因为我们急人所急,行侠仗义,专杀好像一样你心狠手辣的畜生禽兽,而不是我们的战斗方式。我们又不是傻子,若果单打独斗会不会被你杀掉了且不去说,但是你肯定有能力从我们二人的武器下逃遁,之后又去害人。 “那样一来,我们岂不是成为了帮凶?让你这种毫无人性的杀义兄的人有好下场,这岂不是令江湖中人心冷?岂不是鼓励别人去做这种事情了吗?再说了,只要结果是好的,谁又会在乎过程和方式呢?说起唐太宗,人们都是为他开创了历史上的‘贞观之治’,经过主动消灭各地割据势力,虚心纳谏、在国内厉行节约、使百姓休养生息,终于使得社会出现了国泰民安的局面而赞不绝口。有谁会在意‘玄武门之变’呢?又有谁会在意唐太宗坐着的龙椅是由多少鲜血和生命打造出来的呢?” 在陆毅成说话的过程中,李刚英手里拿着到刀,面无表情,缓缓却又坚定地向五尺之外的张大马行过去。 张大马以前大块吃肉,大口喝酒,武功高强,鲜衣怒马,行走江湖,比武杀人,他从来都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从来都无想过死亡来得如此之快,从来都无想过死亡的距离对他来说只有五尺之远。每次张大马杀人时,对方脸上的表情都表示出对死亡的惧怕。 但是出乎张大马意料的是,在知道必死无疑之后,他自己反而镇定了下来,连一点儿惧怕我没有,索性闭上眼睛等死。在这一瞬间,张大马忽然间想到了自己的义兄孙晓牛,心里感到一些黯然、后悔和羞愧,可是这一切都发生了,除了默默接受还能怎么样呢?难道还能回到过去,改变历史吗? 来到这个世界上,折腾了大半辈子,现在终于要结束了,或许这就是报应,或许这就是解脱吧,张大马破罐子破摔地想。 过了二息的时间,李刚英终于来到了张大马的面前,抡起大刀,照着张大马的头上砍过去了,冲起一道血箭,一颗斗大的头颅落到地上,李刚英俯身到张大马的身上掏摸一阵,想找着藏宝图。 李刚英听得脚步声响,想是陆毅成想赶来帮忙找藏宝图或者处理尸体,他于是也放松警惕,不太理会。 当李刚英找着藏宝图,拿在手上时,他忽然觉得右心窝一痛,向那看去,只见一截剑尖突出来,然后被人收了回去,伤口处鲜血淋漓一片。 李刚英转回头一看,发现陆毅成正拿着一把剑对着自己,他挣大眼睛,一下子僵掉了,只见陆毅成又甩起剑,向他的头上劈过来,李刚英还没有回过神来就已被人斩断脑袋了。 头上的表情显示出李刚英死前的吃惊、痛苦和不可思议。 陆毅成黯然地对李刚英的头说道:“有些东西是不能和人分享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太笨吧。” 陆毅成从李刚英的手里拿过那张充满罪恶的藏宝羊皮图。 陆毅成沉重地叹息一声。 陆毅成满面热泪地将李刚英埋葬在附近的林子里,心怀愧疚地伏地拜了几下。 第二章 独孤残敌 小孩抬起头,对着说故事的老者说道:“爷爷,为什么故事中的那个坏蛋陆毅成和你同名字的?这真的是太巧了。这个陆毅成真不是个东西。” 这个小孩十二、三岁的模样,长得一张四方脸,浓眉星眼,手脚粗大,皮肤黑黄而有光泽,紧闭的嘴唇,饱满的下巴,整个人看起来非常有安全感和正气凛然。 爷爷陆毅成的身影不自然地晃动了一下,眼角一阵抽搐,嘴角动了动却什么也没有说,微闭上眼睛,睁开仰头看天,随即低下头来,仿佛头上压着一座大山一样,整个人都黯然了下来。 半晌过后,陆毅成强作微微一笑,说道:“卫国阿,你不知道,这真的不是巧合。” 小孩稚嫩的声音问道:“这不是巧合,那是什么呢?” 爷爷陆毅成淡淡地说道:“那是因为故事中的陆毅成真的是我!” “什么?” 陆卫国条件反射似的问道,张大嘴巴,脸上一副吃惊状,仿若见到唐僧在吃肉,看着老者眼睛里的神情有不可思议、有鄙视、有吃惊和有痛苦。 陆毅成点点头,眼睛一阵黯然,然后盈起一层水雾,叹了一口气,最后说道:“当年我血气方刚,一心想着行侠仗义,忠心报国,这是我一生的梦想。可是那时候的我意志不够坚强,而且又贪婪,所以一时头脑被利益冲昏,干出了这件对不起李刚英的事情,一直以来我都为此羞愧难安。你以后可不能像我这样,千万别被利益私欲冲昏头脑,要不然干下错事,你会后悔难过一辈子的。” 这一刻,陆卫国忽然觉得面前的爷爷老了很多,而且也高大了一些,并且为他这种自承其错的勇气所折服。 世界上有多少人为了掩饰一个见不得人的秘密,说了一个又一个谎言,有些甚至不惜付出了鲜血和生命? 有多人有陆毅成这样自承己错的勇气呢? 对着这个迟暮的爷爷,陆卫国想恨却恨不起来。是阿,陆毅成已经为了以前的错事忏悔了一辈子,我们又怎么忍心去恨他呢? 陆卫国用审视的眼光认真看向爷爷。 只见爷爷憔悴的脸上布满皱纹和沧桑,一头灰白色头发,只有一个眼睛,另一边眼被一条黑布封住了,身子和后背也微微弯曲,一条左腿从膝盖以下被人截了去,旁边拿着一条拐杖。忽然间,天空中一阵大风吹来,撩起陆毅成的头发,然后又带走了几片叶子,这一刻陆卫国不知怎么,只是觉得爷爷的目光和皱纹特别荒凉沧桑。 陆卫国忽然间对这个年老的爷爷生出了一股爱怜之意,心里面想——这些年他是怎么生活过来的呢?同时明白了,自自己能记事起,每年快到七月十七的时候,无论刮风下雨,这个缺眼少脚的爷爷都要出一次远门,此刻想来肯定是为了去那个林子里祭拜自己愧对的义兄,忏悔自己的过错。 二人都不说话,周围一片寂静,时不时有呼呼的风声传来,偶尔有几声清脆的鸟叫声悠悠响起。 不知过了多久,陆卫国忽然好奇心起,问道:“爷爷,那张藏宝图到底是什么来头呢?竟能够让人们如此为它疯狂。” 陆毅成眼睛里露出神往之情,默默闭上眼睛想了一会儿,然后说道:“关于这藏宝图,我们还是要从绝代怪人独孤残敌说起。我之所以称独孤残敌为绝代怪人,而不是以绝代大侠称呼他,不是因为他武功不高,而是因为他从来没有为国为民做过一件好事。只有为国为民才能称之为侠,例如宋代的郭靖夫妇。但是说起独孤残敌的武功,独孤残敌的真气,独孤残敌的残敌剑法,独孤残敌对武之一道的专注,却是没有人不佩服的,就是连天地都要为之色变。 “相传——此人原名叫做慕容必胜,性格孤僻,好胜心强,性子强犟,随性而为,残忍凶狠,爱武胜命。三百多年前,在慕容必胜二十五岁的那一年,他练成了自己最得意的杰作‘夺命二十五剑’,从此以后就走遍大江南北,找人比武试剑。慕容必胜的‘夺命二十剑’确实是超一流的剑法,所以他找不到一个对手,没有人能在他的剑法下走上百招,而且慕容必胜恨自己的对手没有用,往往把他们打成重伤,有时候甚至取去他们的性命,因此慕容必胜很快就成为了武林中人闻之色变的名字。而在嵩山少林寺出家的老僧天悟然大师是少林寺炼武堂的首座,他天性慈良,武功高强,看不得慕容必胜这种滥杀无辜的行为,于是他和慕容必胜约战在天山之巅。慕容必胜得意洋洋地来到了天山之巅,满以为遇到了一个自己可以打败的强悍对手。 “可是事情出乎慕容必胜的意料,尽管他使出了浑身解数,把‘夺命二十五剑’发挥到极致,最终还是在三百招都没有到的情况下就被天悟然大师打到动弹不得,吐血重伤。但是天悟然心地慈良,并且是个出家人,不杀生,所以放过了慕容必胜一命。经过了这一场大败,慕容必胜自己最得意的剑法‘夺命二十五剑’被人所破,但是他不旦不伤心反而高兴兴奋无比,于是回到家里闭门自修,拼命增强自己的剑法武功。二年过去了,无论慕容必胜怎样努力,可他的剑法武功还是没多大进景,在经过了一天一夜疯狂的思考后,他把原因归于自己时不时想念自己的妻子儿女,偶尔欲火大发,自己的妻子儿女不停来烦自己,自己心里有牵挂,使自己无法完全专注于武道。 “最令人猜想不透的是——为了让自己能完全专注于武之一道,于是慕容必胜这个绝代怪人,在一夜之间杀掉了自己的妻子儿女,连只有三岁大的小儿子也不放过,之后为了让自己不为女色所扰,居然挥刀自宫,接着就从家里冲出去,到处乱杀和自己有关系的人,之后完全无牵无挂了,就到深山里找个洞穴,一个人闭关自修。 “二十年之后,慕容必胜神功大成,一套‘残敌剑法’惊天泣地,一身通天的内功能拔树移山,一身轻功快如火箭。慕容必胜破洞出关,自称己为‘独孤残敌’,自释独孤是为没有对手,残敌是为只要想就能把敌人打成残废,自信到爆。独孤残敌心里好胜,对天悟然大师当年打败自己耿耿于怀,于是第一个就去找他决战。结果独孤残敌与天悟然之间的战斗,只进行了一百一十三招而且独孤残敌还未出尽全力,天悟然就被独孤残敌用‘残敌剑法’中的‘连环十三式’打得吐血倒地,动弹不得。” 陆卫国喜好读书,爱听故事,记忆惊人,过目不忘。他曾经听人说过——少林寺中卧龙藏虎,高手如林,武功高强,其中最出名利害的是七十二绝技和《易筋经》等内功秘籍。在北宋时期,一名扫地神僧,隐居于少林藏经阁,日常功课是扫地。在少室山上的武林大会上,轻松收服武功超一流的萧远山和慕容博,并且能识破各人练功的破绽,虽因攻击萧远山而被一代大侠萧峰的降龙十八掌全力一击打断数根肋骨,有失绝顶风范,但能一击秒杀慕容博和萧远山,更有三尺气墙的雄厚内力。且在被萧峰击伤断肋吐血后,仍能以深厚内力救治假死的萧远山和慕容博而全然无事。 在隋朝末年,天下大乱,诸侯各霸一方,唐王李世民遇到困难,得到神秘十三棍僧解救,之后李世民登基做了皇帝,对少林武僧大加对赏,赐少林寺田地四十顷,水碾一具。十三棍僧俱受封赏,对昙宗为大将军,其他棍僧淡泊名利,委婉谢绝,回到少林寺做和尚。 正是少林寺因为有许许多多诸如此类的传奇事迹,所以千百年来少林一直被人交口称赞,被人公认为武学上的泰山北斗,武林上的正宗,更有人说天下武功源出少林。 照此类推,少林寺炼武堂的首座,又岂是易与之辈?天悟然大师的武功得有多高阿,可是他居然在独孤残敌的手底下连二百招都走不过! 那这个独孤残敌的武功岂不是强大到不能想象的程度? 陆卫国眼里满是怀疑之色,呐呐地问道:“真是如此吗?这个独孤残敌的武功真的有这么强大吗?你不会是骗我的吧?” 陆毅成脸色平静,答道:“三百多年前,我还没有出世,没亲眼见过这件事情,可是有很多前代流传下来的史料古籍里面都记载着这件事情,而且现在也有很多人作为饭后的谈资说起这件事情。” 陆卫国点点头,“哦”地轻轻应了一声,忽然间反应过来,好奇地问道:“那之后呢?那之后怎么样了?” 陆毅成面沉似水,在孙子的催促中书接上回:“之后?之后,独孤残敌凭着自己通天的神功,到处找人比武试剑,惹事生非,胡乱打人,搞得江湖上天翻地覆,奇乱无比。武林正道对此非常怒火,于是少林派、峨眉派、武当派、丐帮、全真教、青城派、慕云世家、神龙帮等数十个教帮派和四大世家决定联合为盟友,一起围攻独孤残敌。独孤残敌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非旦不害怕,反而热血沸腾不已,心里高兴无比,和武林正道的大联盟约战在武当山之顶……” 随着爷爷陆毅成的讲述,一幕幕场景,一个个片段,一个个细节在陆卫国的脑海里缓缓流过,组合成那惊天地,泣鬼神的一战,过了三百多年的时光,在这一刻悄悄回转…… 六月二十五日,空气清新,早晨,风声有些大,吹在人身上很凉爽,并且带有鲜花的香味,太阳初升的时候,双方众人都依言赴约来到武当山之巅,武林正道多得如蝼蚁,几近二千号人,将武当山围得密密麻麻,好像天衣一样,连一丝缝隙也没有。 独孤残敌自个儿站立在悬崖边上,身长八尺,不胖不瘦,浑身的精肉,白色的衣袂在微风的吹拂下,飞扬飘动,在众人的包围中,在初阳的照拂下,他的背影看起来是那么的孤单落寂,可是又有一种说不出的潇洒迷人,也有一种虽千万人吾也往的气魄坚定,还有不可一世的霸气,面对近二千人的包围,仍气定神闲,视若无物。 正道人士看独孤残敌如此狂妄无人,个个气到肝都几乎要爆炸,纷纷大声呟喝怒骂,悲愤之情横溢而出—— “独孤老贼,你这个疯子,乱找人比武,搞到天下武林大乱,今天就是你的死期,识相的就快快自刎,要不然大伙儿数千人一拥而上,准要你尸骨无存。” “独孤禽兽,今日我不将你杀得连你妈都不认得,用你的尸骨以祭我大哥李义先在天之灵,我李孝先势不为人。”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独孤残敌你这个人渣,居然将我父亲活活打死,今天就是你的大限,准备受死吧。” “死阴阳人,今天我就要送你去见阎罗王,为我的师兄林少冲报仇,你以为你武功强就能为所欲为了吗?休想!” ………… 独孤残敌对这些叫骂仿若未闻,神色不变,过了一会儿,缓缓转过身来,向武林正道众人走前二步,嘴上带着微微的笑意,脸上神色和缓,这份笑意、这份气度、这份神情、这份动作,这份休闲,就好像在家里的庭院散步一般。只见独孤残敌长着一张瘦削的长方脸,精光的下巴,挺直的鼻梁,淡红的脸色和嘴唇,一双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眼睛,可是眼里却流动着一汪深邃而变化莫测的神光,顾盼之间自有一股威势和潇洒。 独孤残敌对着众人,轻蔑地啍一声,眼中似有光芒掠过,然后尖高的话音淡淡地说道:“我独孤残敌命就只有一条,谁有本事就来拿吧。” 在场的正道中人个个尽皆认为这一次可以将这个大魔头消灭掉,听到这些话,登时怒不可遏,抽出武器,大声吆喝着,向着独孤残敌冲击过去,喊杀声震天,脚下带起的泥土沙尘几乎把天都蔽住。 可是天不遂人愿,独孤残敌手拿着寒光闪闪的佩剑,身影犹如鬼神一般,快得非人力所能为,走窜右移,上下腾跳,攻前挡后,手一甩,佩剑就砍掉了几个人的头颅,东刺一阵,西斫一下,就有数十条汉子倒地而亡,南打几掌,北蹦几脚,就有十数条汉子被打得吐血身亡,用内力使出狮子吼,大喊一声,其大如海,其高似山,向四面八方直冲出来,身边的人内力稍差的,会承受不住,就此被震晕过去。独孤残敌佩剑杀断了就夺对方的武器来用,鲜血溅了独孤残敌一身,他杀得野性暴发,眼睛杀得变成了红色一片,好像二粒烧透的火碳,散发着一阵阵温热的杀气,他的整个人好像被杀气包裹住。当杀断砍裂了二十把武器之后,独孤残敌单手倒拔起一棵五丈高的大树,单手拿着,使上内力,狂甩横臂,一个又一个武道中人被压打了肉酱烂泥,右手从一个被自己杀死的士兵的手上拿过一把长四尺、厚三寸的大刀,坚砍横劈,每波走近他的人,只有几息的时间就咽下最后一口气,杀人好像切瓜砍菜一般,断手残肢随天飞,漓淋的鲜血好像水龙头的水一样,哗哗啦啦地冲出来,到处横流,满地的头颅好像气球,在地上滚来滚去。 独孤残敌忽然听得一阵密密麻麻的脚步声响起来,他抬头向四周一看,只见一拨又拨人手中拿着武器成合围之势向他冲过来,独孤残敌冷笑一声,接着大咙一声,脚往地下一蹬,整个身子急速飞旋而起,接着令人吃惊的是独孤残敌居然停滞在半空之中,身子越转越快,在他的周围好像形成一阵越来越粗大和强烈的龙卷风,那些冲近独孤残敌身边的人立马匀被吹得东歪西倒。 过不了多久,在独孤残敌身边的龙卷风吹倒了二次冲击波之后,他整个人从天空中慢慢降落,风儿也越来越小,最后终于消失了,想是因为做出来这么一个保护圈太耗费内力真气,独孤残敌再也没有内力和真气发动如此这般的保护圈了。正道中人看见如此模样,登时个个脸上露出喜容,心里面想,你独孤残敌终于内力真气用尽了吧,我们大伙儿数千人一拥而上,等阵你有在? 就是因为这么一想,正道中人心中斗志陡生,大伙儿齐声大喊,喊声震天动地,一起挥舞着手中武器,不顾一切地往独孤残敌冲过去,人人都想独孤残敌砍杀于剑下,然后大伙儿一拥而上,乱刀齐下,将独孤残敌砍剁成肉酱碎泥。 独孤残敌看见如此的阵势,脸上丝毫不露俱色,反而是布满杀气,一往无前地向前冲过去,拿剑的有手一甩一舞,形成一个密集的大剑网,往前一罩,就倒下一大批的人。接着独孤残敌听到后面一阵脚步声响,听音辨形,头也不转,只是伸出右腿踢一脚地上处斗大的头颅,破空之声急响,射向一个从左后方偷袭而来的满面络腮胡子的大汉,只听得“唿啦”一声,然后又“嘭”的一声,头颅居然好像强箭一样,穿身而过,在倒霉的那人留下一个斗大的孔洞,鲜血肠子内脏混在一起,哗哗啦啦好像流水一样流出来,破身而出的头颅击在满面络腮胡子的大汉后面的一个年轻人身上,年轻人飞上空中,口吐鲜血,落在地上,手脚抽搐了几下,喘息了几下,就此身亡。 这个时候,独孤残敌的右后方一阵密密麻麻的脚步声响,又有数十人好像大风中的波浪一样猛扑过来,口中大声吆喝呐喊着,用以助威增势,独孤残敌不快不慢地转过身来,眉头一皱,大喝一声“来得正好”,右手用上十成十的内力一振,一把数十斤重的大刀“咔嚓咔嚓”连响,竟不可思议地断成数十小截,衣袖一甩,旋起一阵怒潮般的大风,数十小截钢片带着呼呼的风声,分散以肉眼看不见的高速向那些偷袭的人众飞过去,一时间纷纷穿脑贯胸,惨叫声此起彼伏,有些人别说惨叫,连自己都不明白是怎么一会事就气绝而死了。 前方又有十数人冲过来,独孤残敌一掌打在地上,无数身体残肢散射而出,武林正道中人被撞中即死,独孤残敌又随便捡起一把剑,哈哈大笑几声,然后犹如虎入羊群一样气势汹汹地向那帮武林正道人众冲杀过去。 这个时候,轻风吹来,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天色阴暗,太阳好像不忍心看这般凶狠杀戮的景象,都不知道躲到哪儿去了。 很多正道中人看见独孤残敌如此狂妄之态,和自己同来的朋友越来越多地死在他手下,一时间都被激起了义愤,纷纷呐喊着“为民除害”、“杀畜生”等等难听的口号冲上去,他们似乎都认为只要这么做就能杀得了独孤残敌。 可是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无论你有多少蚂蚁,始终都无法撼动一棵通天的大树。 独孤残敌听见无数脚步声向自己聚拢过来,身子转了一个圈子,只见一时之间,这些正道中人不知吃到什么大宝汤了,居然有数百个人不畏生死,手拿着武器,面目狰狞地向自己冲过来。要是别人看见这副场景,只怕早就吓得大小便失禁了。 可独孤残敌就是不同。 独孤是为没有对手。 残敌是为只要想就能把敌人打成残废。 苍天之下,再也没一人能有如此气势了。 这不是吹牛,顶多只能算是不低调。 独孤残敌丢掉左手的大树,缓缓举起三尺四寸长的寒剑,神游内虚,把气海中如天穹般无穷无尽的内力真元引往拿剑的右手。 武道中人只见独孤残敌脸上的淡红色光芒,在慢慢地褪去,白色的光芒在他的脸上和身子上越聚越多,最后他整个人几乎都成了透明一般,手上的寒剑,光芒越来越亮,一大道仿若火焰的光芒在往剑尖上游去,很快一把长剑全身都成了红色,而且还往上空处飙出二尺光柱,红色的光芒散发出一阵阵好像烈焰般的热气,光影热气在流动个不休。 独孤残敌大喊一声,使出生平最得意的绝学“大残四方”,双脚转了一圈,拿剑的右手仿若无意地摆动不止,刹那之间,在他的周身形成了一个半径大约为五尺多的红色光圈,光圈灿烂得让人差不多不能直视,而且散发出汹涌的杀气和温度。 剑罡!成半径为五尺的圆形剑罡! 所有武林正道中人都为如此景象震惊停步,天地之间肃杀一片,连风都好像停住了流动,杀气好像也消失了。 独孤残敌的武功居然强大都这种地步! 就算少林寺扫地神僧再生只怕也无法制得独孤残敌住,若果让他走了,以后绝对会武林大乱。 必须要在今日,在数千人的包围中格杀掉独孤残敌,要不然以后就没有机会了,其后果更不堪设想。 武林正道中人回过神来后,人人心意相同,大喊着,奋不顾身地围杀上去。 杀声震天,沙尘滚滚,杀气横天! 呻吟声不断,哀嚎声连连! 可是真正的重头戏还没有上演! 一场真正的大战将拉开序幕! 武林正道中人就像风雨中的潮水一样,一波接着一波向独孤残敌涌过去,但是却没有一个人能碰到独孤残敌的一片衣袂,更不用说把独孤残敌淹没了。 每一个正道中人只要一冲近独孤残敌的身边就感到好像置身于火炉之中,热浪一阵阵地仿若涛天的江水一样猛扑过来,热得让人几乎要晕过去。 有些人刚触碰到圆形的剑罡,就被独孤残敌砍成了数截;有些人功力不深居然是被热气熏死的;有些人冲进了圆形的剑罡,可是就在一瞬间被剑罡内的真元内力剑气打得粉身碎骨,连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 杀散了数百人,独孤残敌真力导回气海,神气内敛,整个人又恢复回原状,单用左手又拔起了一棵大树,接着向武林正道中人密集的地方冲杀过去。 一时间,血肉横飞,鲜血溅落在地上,渗了入泥土中,哀嚎惨叫声大作,血腥气冲天扑鼻,人众一个又一个地倒地,或是重伤,或是死亡,或是晕厥。 打斗声不断传来,武林正道中连续不断地倒下,人一个又一个地减少,喊杀的声音越来越小,地上的身体残肢不断增多,鲜红的血液在地上淤积得越来越多,天空中的血腥味和焦臭味越来越重。 天地之间,独孤残敌左手拿着树,右手拿着剑,火红色的眼睛目光凛凛而且充满杀意,身影犹如闪电一样快速移动,浑身布满鲜血,时不时还大吼几声或者伸出舌头来舔舔唇边的血液,手起剑落,掌劈拳打脚踢,好像使不完的内力汹涌澎湃而出,神情凶狠,整个人端的仿若杀戮王罗修降世一般。 正道中人看着他这般模样,心里面都怂了,脚下瑟瑟发斗,想要飞逸而逃吧,既心里不甘,又丢不起这个脸,而且想要为自己的师门中人报仇,为武林除害,用独孤残敌的尸骨来祭自己的亲人,于是只好僵在那儿,在独孤残敌的周围跳来腾去,为自己的朋友掠阵,只有一小股人敢上去和独孤残敌正面相斗。 时间在激斗中一点一滴而又不可挽回地过去,转眼间,太阳在天空正中又出现了,炙热的阳光直直地倾洒下来,蒸腾着满地的鲜血,不用想也知道这一场以几近二千对一的歼围之战,居然从早晨持续到中午。这一远方不知名处传来几声鸟叫和知了声,声音幽凄,好像少妇夜哭,犹如老者叹息,仿若艺妓独唱,不知道他们想表达什么,是在叫人们不用再自相残杀了,还是在为生命的离去而叹息,或者只是闲得无聊,随便叫几声而已? 忽然间独孤残敌从最后一个敌人身上拔出佩剑,随手一丢,这个时候武林正道中正人已经死的死、散的散、怕的怕、残的残、伤的伤、逃的逃,再也没有人敢冲上去硬碰。 武之一道的极限,似乎在独孤残敌身上得到了展现。 独孤残敌独立武当山之巅,浑身鲜血,身上却无一处伤痕,脸色平静,大风吹来,衣襟飘飘,头发呼呼地飞动,中午的太阳照在他的身上,拉出短小的一段阴影,他那不可一世的背影此刻看过去竟是孤独落寞到令人心碎,看向远山的眼睛,那一股萧索之意横溢而出。 不知过了多久,独孤残敌回过神来,轻蔑地冷啍一声,然后缓缓地说道:“一群废物,净是知道欺世盗名,连武功都学不好,就以正道自居,还想着去行侠仗义呢!可笑阿!可怜阿!可叹阿!世人皆被名利误,枉费我一身神功,居然连个像样些的对手都找不着!唉!还有什么事情能比这还可笑无奈的呢?” 说完之后,独孤残敌一甩衣袖,脚上用力,绝尘而去。 独孤残敌这一番话向四面八方飘去,凝而不散,久久不绝,声传数里,声音虽然不大,可是却用上了内力,让人听着就好像出自耳中。 这一场围攻之仗,震古烁今——独孤残敌以一敌二千,身无一伤,杀坏了数十把武器,令一千多人消失于世上,让武林正道人士丢光脸面。 第3章 宝藏 说到这里,陆毅成停顿了下来,阳光照在身上,暖暖的很是舒服,他感觉喉咙有些发干,吞了几口唾沫,咳嗽了几声,清清嗓子,正想继续说下去。 陆卫国问道:“爷爷,之后呢?之后怎么样了?独孤残敌还做了什么事情?难道就这么结束了吗?” 陆毅成摸摸孙子的脑袋,对着他温详地一笑,说道:“不用着急,我迟早都会说给你听的。倒是你这个家伙,实在是太也没有礼貌了,难为我这么辛苦地为你讲故事,居然连称赞和掌声也不给一些。” 陆卫国不好意思地一笑,然后识时务地拍拍掌,嘴上称赞道:“说得好,说得妙,说得呱呱叫。能听到如此精彩多姿的故事,就算是立刻化羽升仙,我也不枉在人间活了这么一遭了。” 正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孙子眼力惊人,这一下正拍到马屁上去,乐得陆毅成哈哈大笑,开心得几乎连眼睛都睁不开来。 不知过了多久,太阳被云朵遮挡住了一些,只露出半边面来,一阵大风吹来,撩起发衣,树影舞动,沙沙声响,为爷孙二人带来一片凉意。 陆毅成欢乐的神色恢复回原状之后,然后缓缓说道:“武当山之顶一战后,独孤残敌的名字从此以后几乎没人不知,没人不晓。可是在这个时候,独孤残敌却好像在这个世界上蒸发了一般,再也没有人见过他,再也没有人听闻过一点与他有关的消息,就仿佛他从来没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一样……” 在陆毅成用略带沙哑而沧桑的声音的讲述中,独孤残敌的身姿和武功,京城里的那一场空前绝后的打斗,士兵们的惨号惨状,满地的鲜血残肢,在陆卫国的眼前一一再现。 这个情况一直持续了五年,大约独孤残敌耐不住寂寞,或者想出下风头,在冬季的某一日,天空乌云密布并且异常地低垂着,似乎要坠落下来一般,白色柔滑的雪花仿佛少女,仿若柳絮,酷肖盐点,从天空中落下来,做尽各种姿态,或舞动、或直坠、或随风飘逸、或恶狠地朝人和地面砸去,大风好像疯牛一样,带着呼呼的声响,到处横冲直撞,吓和冷得人们几乎都不敢出屋了。 苍穹下,北京城,天地之间,满天飘雪,北风强劲,天色阴暗,空寂的街道上,独孤残敌身穿单衣,坐在一头灵兽的背上,肩膀上扛着一把红色的佩剑,一往无前地向皇官那儿行去。 独孤残敌就这么单人匹马地杀进皇宫去。 那一天独孤残敌从皇宫的正门“顺天门”杀入去,几千几万人仿若潮水般地向他涌过来,这些大内高手和侍卫们,个个武功都不弱,无一例外都是面目狰狞,手上拿着的兵器都寒光闪闪,或用大刀、或用长剑,或用狼牙棒、或用铁棍、或用弓箭、或用霸王枪、或用飞镖等等,各种武器都有,不一而足。 这些人看见“刺客”只有一个人,虽然有一个九尺高、四尺宽、狮面熊身象牙豹毛人脚、肌肉饱涨的坐骑,但是大内高手和侍卫们还是以为这一人一兽起不了什么做用,自信满满,都想抢了这个功劳,升官发财,一个个蠢蠢欲动,大声喊着,不顾一切地争先杀过去,令人想不到的是面对如此众多群起而攻的对手,这个孤怜怜的“刺客”居然神色不变,甚至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笑意,好像面前这些杀气腾腾的人都好像不存在一般,众人都把一个“刺客”当做傻子。 可是他们估计错误了,不知道来者乃是武功通神的独孤残敌,他的一路“残敌剑法”早已经出神入化,天衣无缝了,而且一身轻功快如火箭,内功又深厚得能够移山起海,更不用说那烂灿耀眼的剑芒剑罡了。 绝代怪人独孤残敌若果想要杀一个人,又岂是大内高手和寺卫们这些凡夫俗子挡得了的? 独孤是为没有对手。 残敌是为只要想就能把敌人打成残废。 独孤残敌坐在灵兽上,一把红色的佩剑随手向前面一舞,不着痕迹,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出来一大张浓密的剑网,溅起一溜溜的血花,人落在地上的声音密集地响起,从前面冲上来的大内高手和侍卫们一下子就倒了一批。 听脚步和喊叫声又有数十人从左右后三个方向包围过来,独孤残敌一拍身下灵兽,灵兽大吼一声,声音好像狮叫,骇人听闻,双脚下压,直飞而起,凌空一甩,转回头去,居然只是在连半息都不到的时间内就完成这些动作,端的是手脚快得惊人。面对从后偷袭而来的大内高手和侍卫们,灵兽用力一脚蹦向地面,五块青石板轰然而碎并且向面前的高手和侍卫们飞撞过去,十数个人身受重伤,向后飞去,落地之后,惨叫得几声,呼吸一止,一生名利就此报销。 独孤残敌拿剑的右手左一摆,右一晃,左右各成一个密密麻麻的剑网,冲上来的人都是因为身体被砍断而死。 独孤残敌大叫一声,控兽上前,剑光飞舞,见人就杀,杀得天昏天暗,杀得血流成河,到得后来,一人一兽浑身是血,滴在地上啪嗒啪嗒的响,腥气冲天。 从正门到皇宫深处的道路最起码也有数里之遥,独孤残敌却如入无人之境,剑光挥舞中,挡者即死,他骑着灵兽,直在皇宫深处转了数个圈子,别说是人,就连他身下的灵兽都是毫发无伤,甚至独孤残敌还一直坐在灵兽上,脚都未到地过,搞得皇宫里满是残肢尸体鲜血白雪,腥气冲天。最后独孤残敌冲到养心殿里,在骄奢辉煌的龙床底下把宋宗帝揪出来,用剑背狠狠打了他一顿,逼宋宗让皇帝给自己做。 宋宗帝脖子在寒剑旁,不能不低头,只能被迫无耐答应了。 而文武百官看见宋宗都把皇帝让给别人做了,而且独孤残敌又神功通天,直若天人一般,哪儿有人敢反对,无论他们心里多么不愿意,可个个都是举手赞同。 在花了数十天打扫清理干净皇宫以后,文武百官为独孤残敌举行了登基大典,带着奢侈的龙帽,穿着黄色的龙袍,在象征着权力的龙椅坐了几天。 做了几天皇帝之后,独孤残敌忽然间大怒,抽出红色的佩剑斩碎龙椅,脱掉龙袍和龙帽,然后在文武百官的目瞪口呆中,使出轻功,绝尘而去,只留下一段声音不大的话,却犹如黄钟大吕一般,久久不散,萦绕在众人的心间:“所谓做皇帝的滋味也不过于此,真搞不懂为什么有那么多的人会不顾一切,甚至杀妻屠亲,去拼命地忽悠别人,只为了坐在这张小小的龙椅之上。唉!若果世人把这份心思都放到武之一道上,我独孤残敌此刻又岂会没有对手呢?” 说道这里,陆毅成停顿了下来,清清嗓子,意味深长地看着自己的孙子。 陆卫国本来想问爷爷“后来如何了”,但他何等聪明,早已经吸取了教训,哪儿会不知道爷爷的那一点儿心思,只得被迫无耐,做个懂礼貌的孩子,拼命地鼓掌,脸上露出高兴激动的神色,嘴里旧话重说:“说得好,说得妙,说得呱呱叫。能听到如此精彩多姿的故事,就算是立刻化羽升仙,我也不枉在人间活了这么一遭了。“ 陆毅成听了之后点点头,满意地一笑。 看到爷爷如此神色,陆卫国知道机会来了,问道:“之后呢?之后如何了?独孤残敌还有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吗?” 陆毅成书接上回,娓娓道来:“过了三年之后,在春天,红日初升之时,独孤残敌来到紫禁之巅,用出内力,大吼一声,仿若晨钟暮鼓,似乎电闪雷鸣,凝而不散,声从四面八方传出去,竟至百里之遥,众人听着仿佛出自耳边一般,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一时间婴儿止哭,鸡飞狗跳,猪牛撞墙,全部人众都被这一声大吼吸引了注意力。满城京城百姓循声寻去,只见在紫禁之巅,在阳光照耀之下,灿眼无比的黄色琉璃瓦片上,一条身影独立其上,阳光下看得清楚明白,此人长着一张瘦削的长方脸,精光的下巴,满身精肉,挺直的鼻梁,淡红的脸色和嘴唇,一双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眼睛,眼里却流动着一汪深邃而变化莫测的神光,顾盼之间自有一股威势和潇洒,白色的衣带飘飘,大有傲世天下之势。 “可是在眼光的最深处流露出来的却是萧索落寞之意,和他整个人极度不协调的是那满头千丈的白发,无数条深似大海而又纵横交错的皱纹。这个独孤残敌竟然在三年的时间内,好像老了数十岁,不知道他是受到了什么刺激,或者受到了什么伤害。” “独孤残敌慢慢张嘴,使出内力,高而尖的声音淡淡地道:‘我独孤残敌把自己平生精华所聚,也是最得意杰出的《残敌宝典》,《残敌宝典》由《残敌剑法》、《残敌芒罡》、《残敌心法》、《残敌轻功》四部分组成,集天地造化之灵于一身的灵兽,一把红色的神剑干将,还有唐玄宗仓皇出逃从宫中带走的那一笔富可敌国的财富,都藏在一个地方。我把这个地方的处所,分别画在四张羊皮上,我把这四张藏宝羊皮图随机放在这个世界上四个不同的地方,而且这四张藏宝羊皮图都内里含着玄机秘密,只要参透了玄机秘密,就会知道另一张藏宝羊皮地图的所在。只要集齐这四张羊皮做成的地图,就能按图索骥找到我所留下的东西,是汉子的就去找、去挣、去抢、去打吧,谁有本事就是谁的。只要学成了我独孤残敌一身通神的功夫,拥有了那一笔富可敌国的财富,得到那个集天地造化于一身的灵兽,用上那把具有灵性且坚固锋利无比的神剑,就可以招兵买马,一统江湖,称霸天下。’” “说完这些话之后,独孤残敌举起一把平凡的佩剑,只见剑上升起六尺的红色剑芒,在阳光的照射下,烂灿无比,他右手拿剑,脚下转了一圈,手上不着痕迹地晃动不休,很快就在周围形成了一个直经为十四尺的红圈,剑罡剑芒散发出一阵阵热浪。独孤残敌身在圈中,舞起了自己生平最得意的‘残敌剑法’,一时间,只见一道人影如鬼神,脚下似随意又仿佛有规律地走动,动作姿势优美而且又快到非人力所能为,手上甩来劈去,看似随便实则非常有规律地舞动个不休,剑光犹如幕帘一般飞起一片又一片,间中夹杂着拳影脚形,破空之声呼呼直响。” “一套‘残敌剑法’舞完,天地色变,人人都是自叹不如,认为就算是神仙下凡也不能比独孤残敌更好了。可是更令人吃惊的还在背后呢,只见独孤残敌一套剑法舞完,他一双凹陷的眼睛向四周扫了一圈,一双眼睛里的萧索落寂之意更浓,深深地叹息了一声,嘴上淡淡地说道:‘枉费我学了这么一身通天的本领,想要寻一对手也是不可得,真是太过遗憾无奈了!站在这样的高处真的是太过不胜寒了、太过孤独了!接着下来,我除了自杀,去到地府下面寻找对手,还能怎么样做呢?唉!世人啊!真的是太可悲太可笑了,居然会个个都是为了名利而把武之一道忽略抛弃的!我一定要好好做弄一下你们,以作为你们不努力练武,不想作为我独孤残敌之对手的惩罚!哈哈哈!你们总会后悔的!你们总会羡慕嫉妒恨我独孤残敌的!” 说完这些话以后,独孤残敌大笑数声,接着把剑放到脖子边,用力一拉,冲起一阵血液,空气中血腥味密布,一个斗大的头颅脱身而起,一个绝代怪人就此气绝身亡,身体竟然在紫禁之巅上直立不倒。” 关于那张藏宝羊皮图,一个故事就此完毕,陆毅成孙子二个人都深深地叹息了一声,为绝代坏人独孤残敌那充满罪恶和通天的神功而惋惜不已,周围的世界静悄悄的,太阳已经落到西天了,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天边中一抹艳红,淡淡地映照着远方的青山,偶尔传来的几声鸟鸣,更衬得气氛的淡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陆卫国好像想起了什么,皱了皱眉,问道:“爷爷,既然这张藏宝羊皮图这么重要,那么现在你放哪儿了?你的腿脚和眼睛为什么会这样的?是谁打伤你的呢?” 陆毅成的眼光如水,扫了一眼孙子的脸,然后缓缓说道,声音里带着一股追忆往事的沧桑和悠然:“我在一次为龙门镖局守镖的过程中,遇到了大批山贼的埋伏,数百人一起围攻我们数十人,人人武功一流,手拿武器,面目狰狞,大声呼喊,直冲而来,我们寡不敌众,终于被人打败。运载的镖物被这帮大胆妄为的山贼劫走,我被这帮山贼打得重伤晕倒,醒来后身上的藏宝羊皮图就不知被谁摸了去,左腿自膝盖而下被人砍断,一边眼也受了重伤,从此以后一身功夫也就是废了,只能重新做回平民百姓,后来才会有你父亲和你的出现。” 陆卫国对爷爷沉痛地说道:“爷爷,当时你一定非常伤心吧,一生辛苦学习而得来的功夫就此废了,重新做回平民百姓,再也不能在江湖上大块吃肉,大口喝酒。” 夕阳照在陆毅成的身上,让他脸上的笑意看起来更加慈祥,周围的花草树木在晚风中摇头晃脑摆手,空气中带着一股夏天特有的气息,陆毅成抬头看向远处曲线优美的青山。 半晌过后,陆毅成嘴上“啧”了一声,意味深长地看着孙子,缓缓说道:“刚开始知道自己失去武功,成为废物的时候,我是非常痛苦的,每天都有那么几个小时的时间用来去想怎么样去自尽,甚至没人的光景我还经常偷偷地哭呢,最糟糕的是我曾经尝试过三天三夜,滴水未沾。可是后来我也想通了,老天就是这样毫无感情的,不会因为人的眼泪和懦弱而改变什么。于是我只能放下豪情壮志,低头认命,安心做一个平民百姓。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现在想来,这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呢?江湖并不是你想的这么简单,并不是只有大块吃肉,大口喝酒的生活,更多的是鲜血杀戮生死恩怨阴谋权利。有多少江湖中人像我一样能活到六十多岁呢?有多少江湖中人像我这样能有儿孙呢?可是我这一生没有为君为民做过一件有意义的大事,实在是窝囊没用。这也是命数使然,不得不如此。哪儿有缺腿少眼的将军呢?像我这种人能做什么大事呢?你父亲陆忠邦又胸无大志,不肯练武,只想安心做个平凡的农民,想送他去全真教练武强身又死活不肯,而且人又资质平平,所以也只能作罢了。 “你一定要帮我挣口气,做一个忠君报国的大将。你的记忆力超级惊人,过目不忘,悟性又强。还记得我和你去漂青村的乱神馆看运数算命的时候,真仙子周三灵是怎么说你的吗?还记得吗?哈哈,忘记了吗?真仙子周三灵说道,他帮你探脉,闭目神游命理的时候,居然看见一座座连绵不断而又曲线优美的青山,其中仙气环绕,灵光密集,山脉中间唯一的截段处却有着一潭清水,一条青龙在其上盘旋飞转不休,一个白衣的儒士手执白扇,器宇轩昂地从水里慢慢升起,来人竟是令人敬佩不已的诸葛亮,只见他目光向四面一扫,嘴唇不停开合,一篇流传数百年的《出师表》缓缓而出,然后又慢慢地沉入青水之下,接着远方传过来一声凄厉的叫声,让真仙子周三灵一惊,最后一切命理之象尽皆消失。 “真仙子周三灵说他帮人看了一辈子的命理运气,还从未看过像你这样的命理之象,而且你骨骼精奇,灵光盖顶,目蕴神光,天赋异禀,实是个绝顶天才,没准就是诸葛亮托世,而且因为命理之象中有青龙盘旋,将来还有可能成为天子皇帝,无论怎样你都会有一番大作为。在此我严厉地警告你,将来若果你有大作为了,千万别乱打主意,皇帝是天上的神明派来管理人间的真子,我们凡人就是扶助真子更好地打理这个莽莽乾坤。当年我就是因为乱打主意,想做皇帝,为了藏宝羊皮图杀死自己从小一起玩到大的义兄,后来更在护镖的过程中,被人打成残废,这就是报应。就算你谋乱成功了,也还是没好处,像那奸贼曹操,虽然做成了皇帝,可是千百年来却被无数人鄙视唾骂不止,连祖宗的脸面都丢光。 “总之,你长大以后一定要做一个忠君报国的人。我和你爸爸决定十天之后送你去全真教学武强身并且让全真教里的师长先生教你读书识字,将来干一番大事业,不要像你爸和我一样窝囊。” 这一番话,陆卫国虽然听得似懂非懂,但是听说可以学武强身,读书识字,整个人登时兴奋无比,连连点头。 陆毅成看见孙子如此乖巧,心里高兴不已,又问道:“知道我为什么给你取名为‘卫国’吗?” 陆卫国快速回答爷爷的问题:“那是因为你希望我长大以后,报家卫国,有所作为。” 第4章 干将莫邪 陆毅成满意地点点头。 天色越来越暗,晚风在呼呼做响,时间在悄悄流走,仿若人生一样,过去了就再也不能回头。 陆毅成忽然间似乎想到了什么,摸摸头,皱着眉,好像在思考什么,应该是遇到了什么想不通的事情,问爷爷道:“爷爷,剑不是白色的吗?为什么独孤残敌口中称的那把具有灵性且坚固锋利无比的神剑却是红色呢?这把剑却是何物所造呢?居然得眼高于顶的绝代怪人独孤残敌如此赞扬!” 陆毅成说道:“说起这把剑,它的来头可大了。这红色的神剑名叫干将,关于它的来由,还有一个流传千古的故事。相传……” 一段故事在陆毅成的讲述中,重现在陆卫国的眼前,时光在话语声中,一点一滴地悄悄滑过去。 楚国的能工巧匠干将和莫邪夫妻二人给楚王铸造宝剑,用了好几年的工夫才制成。楚王因时间久了而发怒,想要杀死铸剑人。宝剑铸了两把并分有雌与雄。干将的妻子当时怀孕就要生孩子了,丈夫便对妻子诉说道:“我替楚王铸造宝剑,好多年才获得成功,楚王为此发怒,我要前去送剑给他的话,他必杀死我。你如果生下的孩子是男孩的话,等他长大成人,告诉他说:‘走出家门看到南山,一棵松树生长在一块巨石上,我留下的另一把剑就藏在巨石的背后面。’” 随后就拿着一把雌剑前去进见楚王。楚王非常忿怒,命令人来察看宝剑,发现剑原有两把,一把雄的,一把雌的,雌剑被送呈上来,而雄剑却没有送来。楚王怒气冲天,立即把铸剑的干将杀死了。 莫邪的儿子名叫赤,等到他后来长大成人了,就向自己的母亲询问道:“我的父亲究竟在哪里呀?” 母亲说:“你的父亲给楚王制作宝剑,用了好几年才铸成,可是楚王却发怒,杀死了他。他离开时曾嘱咐我:‘告诉你的儿子:出家门后看到南山,一棵松树生长在一块巨石上,宝剑就在石头的背后面。’” 于是,儿子走出家门向南望去,不曾看见有什么山,只是看到屋堂前面松木柱子下边的石块,就用斧子击破它的背后面,终于得到了雄剑。从此以后,儿子便日思夜想地要向楚王报仇,可是儿子赤知道楚王有一把和雄剑同炉而出的雌剑莫邪,而且身边又有大内高手和侍卫们,害怕杀不了楚王,于是拼命想办法提高武功和使雄剑干将更锋利完善。皇天不负有心人,在三年之后,儿子赤的武功已有小成,并且在东海找到了孙悟空从中出世的一尊灵石碎片,从中提取出吸收了宇宙精华和天地灵气的千年钢精,想要熔入雄剑剑身里,可是无论儿子赤怎样锻炼也不能成功。 一天,楚王在梦中恍惚看到一个人,正是儿子赤,双眉之间有一尺宽的距离,相貌出奇不凡,并说道定要报仇。 楚王立刻将睡梦中人的模样说出,让京城里的一位名画家描摹出来,命兵将之贴于大街小巷,以千金悬赏捉拿儿子赤。儿子赤听闻到这种情况,逃亡而去,躲入深山唱歌。 路过的客旅中有一个遇到儿子赤悲歌的,对他说:“你年纪轻轻的,为什么痛哭得如此悲伤呢?” 儿子赤说:“我是干将、莫邪的儿子,楚王杀死了我的父亲,我定要报这杀父之仇。可是如今我被楚王追杀,炼剑不成,心里觉得报仇的希望渺茫,故有此一哭也。” 客人正气凛然地说道:“听说楚王悬赏千金购买你的头,拿你的头和剑来,我为你炼剑,我为你报这冤仇。” 儿子赤高兴地说道:“太好了!” 说罢立即割颈自刎,两手捧着自己的头和雄剑奉献给客人,自己的尸体僵直地站立着,死而不倒。 客人说:“我不会辜负你的。” 这样,尸体才倒下。 后来客人把儿子赤的尸骨血液倒入炼剑炉中,连续不断地工作了二天二夜,终于成功地把吸收了宇宙精华和天地灵气的千年钢精熔入雄雄干将身上,又因以儿子赤的精血为引,故而剑色变红,一把绝世神剑就此而生。 客人拿着儿子赤的头前去进见楚王,腰间配着雄剑干将,楚王非常欣喜。 客人说道:“这就是儿子赤即悬赏之人的头,应当在热水锅中烧煮它。” 楚王依照客人的话,烧煮头颅,三天三夜竟煮不烂。头忽然跳了一下,又落回热水锅中,瞪大眼睛非常愤怒的样子。 客人说道:“这男儿的头煮不烂,希望楚王亲自前去靠近察看它,这样头必然会烂的。” 楚王随即靠近那头。 客人趁机拔出雄剑,砍向楚王。 不料楚王见客人带剑来见自己,心早见疑,一见客人动作不妥,早已躲闪开去,手一挥,身后士兵一拥而上,将客人乱刃杀死 ,楚王乐极了,哈哈大笑不止。 这个时候,雄剑身上一阵震动,红色的剑光大亮,剑气横溢。 忽然间,雄剑干将斜飞而起,快如闪电,风声猎猎,直冲向楚王,“哧噗”一声响,直接斩首,箭似的鲜血将楚王斗大的头颅冲起来老高,雄剑剑背一拍楚王之首,头颅直落入热水锅中,楚首和儿子赤的脑袋在刹那间就被煮烂了,二颗头颅混合在一起,再也分不开了。 雄剑在士兵们的目瞪口呆中,一阵强动的震动,直然斜飞上天,消失不见了。 原来,雄剑寄托了儿子赤一生的希望,混杂着吸收了宇宙精华和天地灵气的千年钢精,熔合了儿子赤一身的精血,不但锋利和坚固无比,而且剑色为赤红,竟然还在不知不觉中有了灵性。 因为楚王死了,他的儿子乾清只有十岁,众人不服他继承帝位,王侯将相个个心怀鬼胎,为了自身利益,打吵不断,大下大乱,民不聊生,综合国力迅速下降,楚国终被秦所灭。(注一) 讲完故事之后,陆毅成还不忘议论一下:“不知道独孤残敌是从哪里找到这把干将神剑的,更不知道他又是怎么训服这把神剑干将的?可是像独孤残敌这种绝代怪人,又有什么是做不到的呢?再多口说一些吧,楚王的行为固然可恨。但是干将莫邪夫妇高超的造剑技术、儿子赤的爱恨分明和坚定信念、客人的以命守诺,如此这些虽然都非常值得赞扬,可却造成了什么后果呢?带来的是王侯将相的战争,民不聊生,国家消亡。所以我们做人一定要以大局为重,以君以国以民为重,不能为了一己私欲而恣意妄为,必要的时候还应该大义灭亲。” 释一:干将莫邪的故事并非全是如此,本文在此做了一些改动,至于最后楚国也因此被灭,只是作者为了增加故事的丰富度和精彩性,为后面陆卫国的忠君行为做铺垫而随口瞎扯的。真实故事如何,想知道的就上网百度一下,在此就不赘述了。 陆卫国听了爷爷的评论之后,思考了一会,点点头,说道:“好像有一些道理。做人真的需要以大局大义为重,不能因为私欲而为所欲为。” 过了一会儿,陆卫国看了爷爷一眼,忽又问道:“那个灵兽又是怎么会事?为什么生得如此古怪?为什么如此利害?” 陆毅成答道:“相传,五百年前那个灵兽本名为‘饕餮’,本性凶悍,残忍嗜血,身手快得惊人,力大无穷,皮坚肉厚,曾经在南方的深林生活,时不时偷袭附近的村庄人民,杀人无数。后来,绝代真人吕洞宾成仙之前曾经路过此地,发现了‘饕餮’的行为,决定为民除害,深入森林里捉拿‘饕餮’,与‘饕餮’斗法十天十夜,终于把它训服,施展法力压下‘饕餮’的戾气,收之为自己的胯下坐骑,改名为‘灵兽’,与之一同云游四海,行侠江湖。后来吕洞宾化羽登仙,上天堂供职去了,‘灵兽’失去了主人,空虚落魂,回入深林里去了,其因和吕洞宾混得久了,吸入了不知道多少仙气,因而具有千年之命。因此也有人称之为‘千年灵兽’。这个独孤残敌能找见‘灵兽’,居然也有能力收服它,不但说明他们有缘,更充分说明独孤残敌的武功之高,相信独孤残敌很有可能和未成仙之前的吕洞宾有一拼。只是后来独孤残敌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身为一个如此高强的练武之人,居然三年之间变得脸上皱纹密布,满头白发,最后还在紫禁之巅自刎而亡。可惜啊!真的太可惜了,若果独孤残敌把这一身武功用在为君为国为民上,还怕不会名流千古吗?”(注二) 释二:这个故事纯属作者瞎扯,说得不好勿怪也。 这时候,周围人家的屋顶上都升起了一缕又一缕的炊烟,在夕阳的照耀下,颜色变幻流动,饭香有一阵没一阵地扑鼻而来,闻着令人食指发动,心胸开阔。 虽然闻到饭香后,陆卫国大饿,肚子咕噜咕噜叫了几声,可是他没回家等吃的,又问道:“还有唐玄宗仓皇出逃从宫中带走的那一笔富可敌国的财富是怎么一会事?唐玄宗为什么会从官中逃走?富可敌国的财富?这得有多少啊!” 第5章 长恨歌 陆毅成眉头一挑,叹了口气,看着孙子,说道:“唐玄宗开创了盛世之后,唐玄宗逐渐开始满足了,沉溺于享乐之中。没有了先前的励精图治精神,也没有改革时的节俭之风了。正直的宰相张九龄等人先后被罢官,李林甫爬上了相位。后来唐玄宗贪图沉溺美色享乐,连自己儿子的老婆杨玉环都无放过,不理会政事,把权势交给杨玉环的兄弟杨国忠,导致朝政混乱,经济衰竭,人民生活苦不堪言,出现了安史之乱。安禄山率领叛军长驱直入,攻陷唐都长安。唐玄宗为了生存,携领皇宫之中大部分的珍宝钱财,率众而逃命,由此进入安史之乱的最高峰。期间因为俗物钱财拖累,好几次被叛军追上,幸而有士兵垫后守护,才得以生存。后来逃亡到马嵬坡,随行的将士发生哗变,杀杨国忠,又迫唐玄宗缢死杨贵妃,为了加快逃亡的速度,决定先将带出来的钱财珍宝藏在一个地方,等以后风头过了,再找回来,作为招兵买马,青山再起之用。只是事与愿违,唐玄宗这么一耽搁,浪费了不少时间,最终在寿春村被叛军追上,围歼而忙。安禄山等匪徒几乎找遍所有地方,还是找不见那一批唐玄宗从皇宫里带出来的财富珍宝。后来奸贼朱温扶唐玄宗的侄子李柷为帝,举起义旗,声称清剿匪贼,匡扶李家,让百姓安居乐业,让国家回复到开元盛世时的情景,听得朱温如此许诺,无数人上当受骗,个个平民百姓都去参军。义军和安禄山等叛乱匪徒打仗三个月,血流成河,死伤无数,最终安禄山等叛匪因兵钱这二样重要的东西缺少而败。安禄山在义军到来之前,携领二千亲兵仓皇出逃,在途中染上风寒,加之心里烦闷难过,二个月后病死途中,至此持续数年之久的安史之乱终于平定。二年之后,废唐哀帝李柷,自行称帝,建都开封,国号为“大梁”,史称“后梁”,后人称其为后梁太祖,自此唐朝结束二百八十九年的统治,中国进入五代十国时期。朱温生性残暴,杀人如草芥,其夫人张氏在世时尚能劝止,死后却大肆****,甚至**,连儿媳都得入宫侍寝,后来遭到报应,被其第三子朱友珪刺杀,一代奸贼就此消逝。其后来时代,北宋时期的司马光在史学巨著《资治通鉴》中对朱温的评价如下:‘朱温处四战之地,与曹操略同,而狡猾过之。朱温在乱世中为帝,其妻张氏功不可没。然朱温其人天性无耻下流、冤杀部下、贪恋酒色。谋权篡位,废唐哀帝李柷,自行称帝,建都开封,国号为‘大梁’。朱温初为帝始,进行改革,出台过几起有利于人民的政策,而且在其妻张惠的影响劝戒之下,本性收敛了许多。后来时间久了,加上朱温的妻子也死了,朱温的本性收不住,露了出来,放纵声色,不理朝政,加赋升税,贪图享乐,后竟然和儿媳**,终于是不听忠言,甚至把进言劝阻的人冤杀于刀下,最终得到报应,被其第三子朱友珪所刺杀。’”(注一) 释一:这个故事纯属瞎掰。本人上网查了一下百度,上面述写唐玄宗在长安陷落前,仓惶出逃。到马嵬坡(陕西兴平西),随行的将士发生哗变,杀杨国忠,又迫玄宗缢死杨贵妃。唐玄宗最后逃到成都。太子李亨逃到朔方,在灵武即帝位,即肃宗。关于司马光在《资治通鉴》里对朱温的评论,根本就没有这么一会事儿。 说到这里,陆毅成又顿了一顿。 本来陆卫国还想拍马屁,准备拍下手,鼓下掌,旧话重说一番,但是看见爷爷的神色不太对,于是识时务地忍住了马屁不拍,将拍马屁的手收了回来,默然地看着爷爷沧桑的脸,爷爷的脸上似乎黯然了一下,但是随即神色很快就恢复如常了。 只见陆毅成叹息了一声,抬头看向天空,过了不多久,转回头来,看着孙子,颇有感概地道:“唉!自古红颜多祸水。唐玄宗好好的一座江山就如此因为自己沉迷于纵情声乐和杨玉环的兄弟而被夺,而且导致战争暴发,人民生活苦不堪言,死伤无数。你这小子千万以后一定要守住心神,别被女色所迷惑。后来大诗人白居易为了借古讽今,让后人吸取教训,写下了千古名篇《长恨歌》。” 陆卫国看来兴趣不少,双眼发光,说道:“《长恨歌》?写得好吗?爷爷,你记得内容吗?说给我听好吗?” 陆毅成微微一笑,说道:“记得,当然记得。这可是我最喜欢的长诗,怎么可能忘得了呢?我还会背呢?” 陆卫国脸上满面喜色,整个人好像看见大块骨头的饿狗,就差没流下口水了,兴奋地说道:“真的吗?真的太好了。赶紧说给我听!” 陆毅成看见孙子这副模样,整个人也乐的很,缓缓背道:“汉皇重色思倾国,御宇多年求不得。杨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未识。天生丽质难自弃,一朝选在君王侧。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承欢侍宴无闲暇,春从春游夜专夜。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金屋妆成娇侍夜,玉楼宴罢醉和春。姊妹弟兄皆列土,可怜光彩生门户。遂令天下父母心,不重生男重生女。骊宫高处入青云,仙乐风飘处处闻。缓歌慢舞凝丝竹,尽日君王看不足。渔阳鼙鼓动地来,惊破霓裳羽衣曲。九重城阙烟尘生,千乘万骑西南行。翠华摇摇行复止,西出都门百余里。六军不发无奈何,宛转蛾眉马前死。花钿委地无人收,翠翘金雀玉搔头。君王掩面救不得,回看血泪相和流。黄埃散漫风萧索,云栈萦纡登剑阁。峨嵋山下少人行,旌旗无光日色薄。蜀江水碧蜀山青,圣主朝朝暮暮情。行宫见月伤心色,夜雨闻铃肠断声。 天旋日转回龙驭,到此踌躇不能去。马嵬坡下泥土中,不见玉颜空死处。君臣相顾尽沾衣,东望都门信马归。归来池苑皆依旧,太液芙蓉未央柳。芙蓉如面柳如眉,对此如何不泪垂。春风桃李花开夜,秋雨梧桐叶落时。西宫南内多秋草,落叶满阶红不扫。梨园弟子白发新,椒房阿监青娥老。夕殿萤飞思悄然,孤灯挑尽未成眠。迟迟钟鼓初长夜,耿耿星河欲曙天。鸳鸯瓦冷霜华重,翡翠衾寒谁与共。悠悠生死别经年,魂魄不曾来入梦。临邛道士鸿都客,能以精诚致魂魄。为感君王展转思,遂教方士殷勤觅。排空驭气奔如电,升天入地求之遍。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忽闻海上有仙山,山在虚无缥渺间。楼阁玲珑五云起,其中绰约多仙子。中有一人字太真,雪肤花貌参差是。金阙西厢叩玉扃,转教小玉报双成。闻到汉家天子使,九华帐里梦魂惊。揽衣推枕起徘回,珠箔银屏逦迤开。云鬓半偏新睡觉,花冠不整下堂来。风吹仙袂飘摇举,犹似霓裳羽衣舞。玉容寂寞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含情凝睇谢君王,一别音容两渺茫。昭阳殿里恩爱绝,蓬莱宫中日月长。回头下望人寰处,不见长安见尘雾。唯将旧物表深情,钿合金钗寄将去。钗留一股合一扇,钗擘黄金合分钿。但教心似金钿坚,天上人间会相见。临别殷勤重寄词,词中有誓两心知。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陆卫国一听下来,居然记得十分之**,虽然似懂非懂,有些地方听不明白,可大意还是知道说的是什么,感觉写得特别好的诗句俯首可拾,例如——“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等等诸如此类的句子,怪不得这首诗会被称之为千古名篇,白居易会被人称之为大诗人。可是陆卫国毕竟只有十二、三岁的,年纪不大,阅历和识字也不是很多,所以古诗《长恨歌》里的许多生字僻句还是无法读懂,于是不断指出来问爷爷。陆毅成性格好,也颇乐意教给孙子,于是一个一个地给陆卫国讲解细说,陆卫国领悟力强,好学聪明,学得也快。 陆卫国在爷爷的讲解下几乎吃通了整首 诗的意思含义,忽然间好像想起了什么,静悄悄地定看着前方,似乎在思考什么事情。 过了不多久,陆卫国脸上露出一片顿然宽阔开朗的神色,看着自己的爷爷,问道:“爷爷,你怎么知道的?你打哪儿听来的?” 第6章 父之言 这个时候,太阳已经回家了,完全消失了踪影,天色越发的阴暗,一切的景物都仿若近视者眼睛里远处的东西,模模糊糊的,一阵阵晚风吹来,树摇草摆,猎猎作响,似乎在叫调皮的孩子们快点回家吃饭。 陆毅成答道:“以前,在离我们家百米的距离有一间屋,里面住着一个读书人,在这里以教书为生,家里藏书丰富。每当我无功可做,闲得无聊的时候,就会去那里读上那么一会儿书,用以打发时间。有一次无意中看见大诗人白居易的这篇《长恨歌》,实在是太过喜欢,一时间情不自禁背了下来。可是我们这里柳蒲村的人民贫困,能吃得一餐饱饭就已经不错了,又有多少人有机会去读书?那个名字叫陆懦文的先生后来无书可教,生活没有钱财来源,所以只得将屋子卖给了别人,自个儿到别处去谋生。”陆毅成的鼻子皱了一下,深深吸了一口空气中的饭香,然后接着说道:“好了,时间这么晚了,不多说了。你闻到饭香了吗?你肚子也应该很饿了吧?我们吃饭去。” 深晚,天地之间一片漆黑,人们几乎都已经都在床上睡熟了,周围一片寂静空荡,远方时不时传过来的蛙叫声显得异常的响亮,夜风吹过来,树木枝叶间哗啦哗啦的一阵阵地响,小草花朵儿摇头晃脑个不上,身上独特的香气渗漏进入风儿中,随风飘荡舞动,熏陶着人间,发出的一切声音都反衬得周围更加寂静,天空中一轮半月,不亮不暗,淡淡的,散发出好像白雾一般的光芒,似乎轻柔的大纱巾一样,笼罩在树梢头、枝叶间、花朵上、小草上、泥地上,这一切看着竟然都是有些白茫茫的。 柳蒲村,一间屋子,一个小房间里,一张木床,木床上躺着二个人。屋子由黄泥草木造成,房间里的装设非常简陋,除了一张双人床之外,只有一张陈旧的桌子,桌子上放着一面镜子,镜子已经断了半截,还有一把深红色的梳子,梳子几乎已经没有锯齿了,旁边摆着二张颜色灰黄的凳子,除了这些物品的主人,很可能只有天知道这些东西究竟用了有多久。 床上的一个人翻过了身子,不知过了多久,其中一个人伸出手来,摇了摇另一个人,小心翼翼地轻轻问道:“忠邦,你睡了吗?应该没有睡吧?” 声音的调子有些高,话音轻柔又动听,仿佛黄莺夜鸣,似乎圆珠落玉盘,好像天女下凡般具有不可抗拒的魔力,令人听之,无不脑袋里想起一个绝世惊人的美女。 在床上的另一个人说道:“还没有睡呢。柔诗,有什么事情吗?” 原来,第一个说话者却是陆忠邦的妻子,即陆卫国的母亲,名字叫李柔诗。 第二个说话的声音粗犷沙哑,显然说话的是个汉子,名字应该就叫做陆忠邦。 李柔诗幽幽地说道:“房子有人要吗?你今天去找到人谈了吗?价钱怎么样?和人谈拢了吗?你打算买给谁呢?” 陆忠邦眼中闪过一阵阴影,但是很快回复似常,甚至脸面还带上了一些喜色和坚定,缓缓说道:“我今天为了买房子的事情忙碌了一整天,最后终于找到了正主儿陆如风。我陆如风用了差不多二个时辰,终于达成了共识,谈拢了价钱。” 李柔诗问道:“陆如风?是住在村头的陆如风吗?” 陆忠邦深情地看着李柔诗,回答:“恩。” 李柔诗淡淡地又问:“那么,这间屋子多少钱卖出去呢?” 陆忠邦温柔的说道:“五百两。陆如风银两都给我了。我们二个人说好了,二十天之后陆如风他就来收房子。离我们屋子数里之外,有一座荒废的小庙,屋子买出去之后,我们二人和父亲就搬到那儿去住,只要打扫一下,收拾一番,虽然简陋沉旧了一些,可还是可以勉强应付下去的。” 李柔诗脸作吃惊状,微微颤抖的声音说道:“五百两?这么少?你难道就没有和陆如风纠缠过,叫他给多一些吗?最起码也要六百两吧。” 陆忠邦苦涩着脸,有些气愤的声音说道:“你以为我没和陆如风谈论纠缠过吗?我和陆如风谈论争辩到喉咙都快破了,可他就是不肯加价,为此我们二人都差些儿打了起来。“ 忽然间,二个人都停住口不说话,周围静悄悄的,好像时间也停住了流动,气氛一时间竟有些尴尬和幽怨。 或许是由于女人的天性吧,过了不知道多久,还是李柔诗首先说话:“既然这么少钱,那我们为什么要卖屋子呢?我们难道就不能卖田地吗?我们不是还有数亩土地吗?虽然田地的价格低些,可是我们还贮蓄有大大数百两银子。” 陆忠邦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卖了土地,我们还有什么田耕?没了田耕,那么我们就没有了钱财来源。如此一来,我们还拿什么来生活?” 李柔诗静默了一下,吞了口吐沫,点了点头,像下了什么决定,用颤抖的声音说道:“忠邦,你……你……难道就不能让陆卫国不……去全真教学武识字吗?就这么平凡安乐地生活下去不是挺好的吗?去全真教学武识字的学费有多么昂贵啊!还有那些花销费用,我们去哪儿找这么多钱来?” 陆忠邦好像早就已经知道自己的妻子会如此说,事先准备了答词,条件反射似的答道:“我知道你也是为了孩子好,可是我们看东西的眼光要长远一些,送卫国去全真教学武识字是要花很多钱,可是这能让孩子将来有一个好的前途。我们做父母的,只要儿子有出息,辛苦一些又有什么呢?我相信你也不想我们唯一的儿子将来像我们这样吧。我知道你舍不得和放心不下,毕竟我们只有一棵独苗子,可我又何尝舍得了呢?但是我们必需要为卫国的前途着想啊!我少年时,父亲想送我去全真教学武识字,可我死活不肯去,我的父母他们都说我没出息。可是他们又有谁知道我的心思呢?又有谁知道我有多么渴望去全真教学武识字呢?作为一个男子汉,作为一个七尺男儿,谁会想一辈子做个平凡忙碌的农民?谁不想干出一番大作为出来?可是父亲身体残疾,由小到大我妈妈几乎包揽了所有的活儿,每次看到她辛苦劳作的时候,我都心痛不已,恨自己没用。我是放心不下他们二个,我是不想他们二人为了我如此辛苦奔波,要不然我会死活不肯去全真教学武识字吗?全真教,这是多么大的名头,出了多少英雄好汉啊!只要我们的儿子在全真教呆上几年,学得一星半点儿东西,对卫国来说可称之为终生受用啊!再说了,我们家的卫国,过目不忘,天赋异禀,领悟力强,只要好好加以培育教养,将来准有出息。是了,差点儿忘了说,我们一定要表现得如常,决不能让卫国知道我们为了送他上全真教学武识字把屋子都卖了,要是不小心让他知道了,他会难过和有罪恶感的。父亲还叫人帮卫国看过运数命理,算命先生说他是诸葛亮降世,将来准会有所作为。我们不能浪费好苗子啊!说起我母亲,还有七天就是她的忌日了吧,我们到时候好好准备,好好拜祭下她,希望她在天之灵,保佑我们一家子人一生平安快乐,让卫国将来有出息,踏踏实实地干出一番事业来。说起来也是我没用,小时候无法赚钱,无法帮母亲的忙,要不然她也不会积劳成疾,这么年轻就去世了。” 说完之后,陆忠邦深沉地叹息了一声,眼睛蒙上了一层水雾,脸色暗了一下,但是很快就恢复如常了,嘴角一阵抽动,似乎还想要说什么,可是许久过后,终于还是什么话也没有说。 李柔诗听丈夫说话的声音激动,知道陆忠邦想到了伤心事,心里不高兴,于是轻轻拍了几下自己丈夫的背,以示安慰,接着见功效不大,把他的头抱在怀里,嘴上边轻吻着陆忠邦的头,边柔声说道:“好了,一切都过去了,将来回会更好的……我们送卫国去全真教学武识字……一切都听你的。” 在听了自己的妻子如此安慰之后,陆忠邦的心里更加激动了,眼泪不断往上涌,可他拼命忍着,就是不让泪水流出眼眶,哭声像浪潮般一阵又一阵地冲击着他的嘴,可他也拼命地忍着,就是不让它冲出嘴边,他手上用力抱紧了自己那温柔体贴的妻子李柔诗,头上更深地埋入妻子的怀里,背部微微颤抖。 夜色温柔,月光透过小窗子,投射在地上,淡淡的,空中弥漫着一股夏天特有的清气。 不知过了多么久,陆忠邦翻了个身,整个人压在了自己妻子的身上,接着二个人互相抱在了一起,然后二个人很快就唇对唇吻在了一起,抱得那么紧,似乎再也不肯松开,吻得那么热烈,仿佛二团燃烧的火焰碰在了一起,这一切发生得如此的自然,如此的合适,仿佛本来就应该如此。这一刻,陆忠邦和李柔诗的二颗心融为了一体,时间仿佛停止了跳动,周围的一切都好像不存在了,除了那最爱的人儿,除了那热烈的激情,除了那永志不移的二颗心。 第7章 龙飞仙剑 时光匆匆,刷的一下,就过去了七天。 这一日,天空清爽,大风一阵接一阵地从远处吹过来,竟然完全没有初夏时候的闷热。 晚饭时间过后,天边一片红光,在地上看过去,好像鲜血一般,美丽中带着一点诡异和一点危险的味道,风还是未有消退过去,在疯狂地窜来走去,周围的花草树木好像也来赶热闹一般,也在摇头晃脑摆手个不停,发出各种各样的声响,知了时不时发出来的声音也没有了烦闷之意,反倒带着几分高兴的意味,似乎在为这一天的凉爽而开心不止。 吃晚饭过后,陆卫国回到房间里,在床底下找了一下,翻找出一把长二尺数寸的小剑出来,来到院子里,准备把爷爷今天教给他的剑法复习一下。 原来,自那天在树荫下陆毅成告诉孙子要把他送去全真派练武识字之后,陆卫国兴奋不已,一有空就缠住陆毅成,要爷爷给他买佩剑,教陆毅成年轻时候的剑法给他,陆毅成被迫不过,只得乖乖就范,同时陆毅成也教给他一些练武的基本功。 陆毅成第一天开始教孙子武艺的时候,决定先从基本功做起,叫陆卫国连续扎一个时辰的马步,若果实在不能顶得住的话就放弃。一般初学武的人只要能连续不断地扎得半个时辰就已经算是了不得了,陆毅成之所以如此安排,一是为了试探自己孙子的毅力,二是可以增强自己孙子的基本功,三是他心里好胜,心里面希望自己这个天赋异禀的孙子能坚持得一个好成绩。 可是令陆毅成吃惊的是,自己这个孙子真的坚持了下来。看见如此情景,陆毅成暗暗为孙子心痛,同时心里为有一个如此的孙子而骄傲,脑海中还想,天赋异禀就是不同,连扎马步都比别人坚持得久多去了。 刚开始,扎了二十分钟的马步,陆卫国脸上就开始泛起红潮,脚开始微微颤抖了。 又过了十分钟,陆卫国的眉头开始皱起来,脑袋感到晕乎乎的,眼冒金星。 又过了二十分钟,陆卫国的脸色全白,耳朵鸣响,脚下坚硬如铁,喘起若牛,胸口好像压着数块大石一般,闷烦到几乎不能忍受。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转眼间又过去了七分钟,这个时候陆卫国脸上已经没有血色了,几乎已经感觉不到痛楚了,动也不能动,整个人都成了一块木头,可是却没有倒下去,本能似的坚持下来。 坚持了一个时辰后,陆卫国神经一松懈,眼前一黑,整个人就倒在了地上,沉沉地昏晕过去了。 等到陆卫国苏醒,恢复如常的时候,在爷爷的安排下,在农村的小路上来回跑了十数次,共计十数里的距离。 当休息够了之后,陆毅成开始教自己的孙子怎么握剑,怎么使剑,脚步怎么走,无握剑的左手怎么佩合。陆毅成自从成为了残废之后,已经有数十年没有握过剑,没有用上过武功了,武功早已经生疏,几乎全部的功力都被时间消磨去了,脑袋里剩下的只有那么一星半点儿,所以他教得也不太好。可是尽管如此,陆卫国天赋异禀,聪明无比,过目不忘,还是把爷爷所教之中的精华部分领悟理解了,令陆毅成高兴得眼睛眯成一条线,几乎都睁不开来。 陆卫国把爷爷教给他的一套“龙飞仙剑”在自家的院子里舞了一遍,身影腾跳行走,犹如飞龙游动,仙人跳舞,煞是好看,倒也似模似样,只是较为生涩,没有那么圆融流畅。陆卫国看见自己只数天就学会了一套剑法,心里高兴不已,甚至升起了一股强烈的自豪感。 可是陆卫国不知道的是,这套“龙飞仙剑”虽然舞起来颇为好看优美,可却是没有多大实用价值,招式简单,缺少剑意和变化,普通人只需要二或者三十日就能学会了,这套剑法乃是为了让新人刚学武时增长自信之用而创造也,不过陆卫国只用了五、六天时间就能记熟舞出来,也是很了不得了。 陆卫国刚舞完剑,有些累了,身上出来了一些汗珠,他刚想回家去洗一下澡,就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陆卫国调转头向门口看过去,只见邻家的一个和自己年纪相仿佛的小女孩跑了过来,手上拿着一个风筝,头上二条小辫子一摇一摆的,女孩脸上喜色满布且因为剧烈跑动而像个苹果一般红通通的。 原来此个小女孩却是陆忠邦邻居家的女儿,此女孩经常和陆卫国在一起玩耍,很是要好,几乎算得上形影不离的好朋友,名字叫做陆施琪,只见她长得一张瓜子脸,五官绝美,黛眉樱嘴,面容温柔,柔发披肩,肌肤胜雪,身材婀娜,算得上一个十成十的美人胚子,身形虽然未有完全长成,但是瞎子都看得出来,陆施琪长大以后肯定丑不到哪儿去,说不准还美过中国古代的四大美女呢。 看见陆施琪,不知怎么的,陆卫国心中没来由地一喜,一想到以后上全真教学武识字,不能再时时和陆施琪在一起,心里一阵难过失落,不过大丈夫活在世上,当要有一番所为,怎能一辈子贪玩的呢。再说了,人活在世上,又岂能事事都要求完美无缺的,天下无不散之延席,有些东西和人终究是要自己和分离的,正因如此相聚才显得可贵。无论怎么样,自己也不能错过去全真教学武识字的机会,那就好好珍惜能在一起时的时光吧。 陆卫国在心里如此快速地思考了一番,然后轻轻地吐了口气,原本有些闷的心情也变得舒畅了,好像吹飞走了压在自己心上的大石。陆卫国脸上露出由衷的微笑,向着陆施琪冲了过去,在二人的跑动下,二人之间的距离很快就消失了。 陆施琪见面前的陆卫国脸上有些汗珠,神色愉悦,怔怔地看着自己,心中没来由的一阵欢喜,对着陆卫国媚笑一下,一汪眼珠里蜜意满溢,具有无限的像水一般的柔情,动听的话语说道:“你脸上怎么这样多汗珠?刚才在干什么吗?你这么傻乎乎地看着我干什么?” 陆卫国看见陆施琪如此的模样,心里面一荡,升起一股柔情,听到陆施琪说的话语,暗想道:“我就是想现在多看你一会儿,以后去全真教学武识字,只怕就没有机会了。” 可是想归想,有些时候无论你怎么样高尚也不可能做到完全表里一致,这就是人生,即使你不愿意接受,它还是如此。 陆卫国反应快捷,嘻嘻笑道:“我刚才在这里舞了一会儿剑,有些累了,所以脸上有汗珠。我之所以这么看着你,是因为觉得不知怎么,你今天的面非比寻常的红。倒是你刚才干什么来了呢?” 被陆卫国这么一说,陆施琪本来就红的脸,刹那间刷的一下变得更加红了,她微微低下头,扭捏地说道:“我刚才……快速跑来找你……剧烈运动下,脸色当然是会有些红的了……有什么好奇和值得说的?” 二个人相对无语,唯有风声呼呼作响,气氛颇有些异常。 过不了多久,陆卫国明知故问,说道:“你来这儿找我干什么?” 陆施琪一怔,转眼间反应过来,说道:“我来这儿是想要你和我一起去野外放风筝,今儿风大,不可错过一个这么好的天气。” 陆卫国点点头,说道:“好,我都有些想去找你玩的了,只是要练武,脱不开身。现在武已练完,正闲着。好!现在我们 就去放风筝。” 夏季的白天,异常的漫长,黑夜也来得迟缓,很有点老人蹒跚慢步的味道。 农村的野外,空气清新,风儿呼呼作响,百花争先恐后地开放,小小的蜜蜂扑扇着小翅膀和五彩斑斓的蝴蝶点缀环绕期间,花草树木随着风儿舞动,天际明净,鸟语悠然,远山寂然。 天地之间,十数个孩子在野外跑动,手里拿着一条线,心儿随着天空中的风筝而上下起伏,他们时不时比试谁的风筝飞得更高,谁起飞得更快,谁能割断对方的风筝线,彼此在说话争论,谁也不让谁,个个的脸上都带着兴奋天真的笑意,嘴上喊叫着,心儿快速跳着,眼睛闪烁发光。 孩子们的欢乐,就是这么简单。 不知道过了多久,暮色越发的沉重了,天空中越发的阴暗,已经看不见一块白云了。 这个时候,孩子们已经玩到累了和烦闷,二、三个结伴陆续地回家里去,最后野外终将会变得无人,慢慢变得安静下来的。 当陆卫国拿着风筝和陆施琪往回家的路上走,过不了多久,陆施琪莫名其妙地开始叫累喊走不动了,或许是刚才玩得太疯,跑得太狂了吧,于是二个人决定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等回复过力气后再回家。 二个人寻了一会儿,走到一棵大树下,肆无忌惮地坐在了泥地上,旁边是一个小林子,一阵风吹来,林子里传出来阵阵树涛声。 本来陆卫国打算舞一遍“飞龙仙剑”给身边的伊人看,可是他刚学会不久,还不太熟练,万一在舞剑的过程中不小心,出了什么过错,那就大大的丢脸了,于是他决定就不献丑了。等过一、二天,自己陆卫国把“飞龙仙剑”舞得滚瓜烂熟了,再在陆施琪面前烂耀一番吧。 照此想下去,陆卫国脑海里很快就出现了自己舞完剑后,旁边的美人儿陆施琪为自己脸上露出春风一般温暖的笑意,同时拍手叫好,高兴不已的景象。 陆卫国有意或者是无意间向陆施琪看了过去,只见她微微闭着眼睛,嘴角微斜翘起,脸上神色安详静穆,似乎正在享受着风儿的拥抱,也不知道陆施琪的脑袋里在想些什么。 忽然间,一阵比较大的风儿吹过来,把陆施琪的几缕头发撩落在额前,陆施琪张开眼,伸出手,把前面的头发往后掠去。这伸手一掠,在陆卫国的眼睛里看来,竟似乎有千种风情,万般丰姿。 陆卫国见二人默默无言,周围气氛太过安静了,心想作为一个男儿,要有风度些,不可冷落了伊人,于是决定找些什么来说,搜脑括腹一阵,决定将数天前爷爷对自己说的往事传奇说与陆施琪听,好解下闷,打发下时间。 陆卫国面向陆施琪,微微低着头,轻轻问道:“陆施琪,你想听故事吗?我讲些故事给你听好吗?我爷爷说给我听的,可精彩了。” 陆施琪点点头,脸上露出来一个辛福的容,这个笑容犹如冬日的阳光,落入陆卫国的心间,让他感觉又舒服又温暖的,然后说道:“好的,我都挺喜欢听故事的。” 说完话之后,陆施琪向陆卫国转过头去,见陆卫国此刻怔怔地看着自己,对自己的话无所反应,心里一阵高兴,眼里闪过一道明亮的异光,脸色也闪过些微喜色,但是这一切只是刹那间的事情,陆施琪很快就作恼怒状,轻拍了陆卫国一下,?微嗔道:“你这样傻乎乎看着我干什么,还不快点说故事给我听。入魔啦?” 说完之后,陆施琪双手捧脸,眼睛看着陆卫国,作认真倾听状,一副忠实听众的样子。 陆卫国回过神来,脸上一阵尴尬,用嘻嘻一笑以掩饰自己的唐突美人,然后清清嗓子,接着开始把自己在爷爷那儿听来的故事说起来。 陆卫国天资聪颖,口气伶俐,说得有声有色,似模似样,眉飞色舞,说话的声调高低随着故事的起伏跌宕而变化不同,时不时还以手脚拟之舞之,作故事中人的动作,颇有几分茶馆里说书人的模样。 陆施琪自出生以来就在这个贫穷的柳蒲村生活,没有出过远门,加上年纪小,阅历少,又有几时听过如此精彩动人和骇人听闻的故事呢?陆施琪一时间竟然被陆卫国所说的故事吸引住了,发光的眼睛看向陆卫国,认真专注地听着,听到精彩处时不时拍几下手,大赞几声,脸上露出高兴的神色,听到故事中那些令人伤心的片段时,心里居然也随之不舒服,一时间,竟然心随故事起伏,情同故事中的人物同悲喜。 看见陆施琪如此模样,陆卫国心里一阵高兴,整个人精神抖擞,犹如吃了什么仙丹灵药,连续不断的讲了大半时辰后,咽喉居然也不感到干涩,整个人反而更有劲儿,于是只得更加兴奋地继续讲下去。 陆卫国和陆施琪二人,一个讲一个听,够担极了,这个时候,他们二个人都是那么的认真,那么的激动,那么的高兴,那么忘情的沉溺于故事之中,全然不知时间之过,更不知世界为何物了。 黑色变得像穷人肩上的担子一样浓重,明亮的月儿慢慢地由山边爬上天空中,月光浓烈,照在陆卫国和陆施琪二人的身上。 可是,此时月光下的二个人,无论怎么样也想不到,在以后的生活里,这一段时光会成为二个人充盈心间,浓到化不开的回忆。 而回忆里的对方就是自己深夜梦萦的人,就是自己无法忘记的人,就是自己不可到达的海市蜃楼。 不知何时,天空中也升起了零零散散的几点星星,一闪一闪的,和孩子们的眼睛一般,都是那么的调皮,那么的具有活性,此刻在静静地看着月光下这二个忘记回家的痴人。 第8章 话别 陆卫国和陆施琪二人正专注处,忽然间,天地之间响起一阵叫声,把他们二个小孩从故事中拉回到现实中来,仔细一听,才知道叫的是什么:“施琪,你在哪儿?”、“快回来,时间这么久了,天都深暗都这种程度了。你听到爸爸的说话了吗?”、“陆卫国,你去哪儿玩了?怎么还不回来?” 这些话语的声音很大,而且带着一股焦急和忧虑之情。 原来,却是陆卫国和陆施琪二人沉迷于故事中忘记了回家,父母们看他们久出未归,心里担心,于是出门找人来了。 陆卫国看向陆施琪,眼睛里带着一丝遗憾和留恋,嘴上轻轻地说道:“唐玄宗和杨玉环的故事,我以后才和你说了……是了……你……后天日出的时候……到这儿来吧,我有一些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 陆卫国随意抬头看看周围,这才发现夜色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变得如此之深了,他对着陆施琪又说道:“现在我们就先回去吧,夜色已经如此之深了,我们的父母也找得急了。” 陆施琪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时光匆匆,飞逝无痕,转眼间就过去了一天多的时间。这一天早晨,风清气爽,天空中云朵出奇的多,蓝色白色的都有,姿态万千,作尽各种各样的型状,有的好像绵羊,有的似乎老虎,有的仿若小孩,有的仿佛松鼠,云朵在天空中流动个不休,投下一阵又一阵的阴影,草绿花红,温暖的太阳从东边悄悄地探出头来,好奇地看着这个丰富多彩的世界,投出一缕缕、一阵阵温软的阳光,早起的鸟儿因为找到食物而高兴得放声高歌,那一个声音可好听极了,清脆得仿若玉珠落下白盘,且直直地直冲云宵而去,歌声里含有的开心兴奋之情,更令人听之即心旷神怡,烦恼尽消。 一个小树林的旁边,一棵大树的庇护下,有二个岁数相仿佛的孩子,二个孩子一男一女,男的是陆卫国在腾跳走移个不停,女的是陆施琪在定定地坐着看陆卫国在舞剑。 陆卫国神情专注,手中拿着一把长二尺数寸的小剑腾跳行走,一手剑法舞起来寒光闪闪,犹如飞龙游动,仙人跳舞,煞是好看,倒也似模似样,剑招的连接处也颇为圆融流畅,只是这个人影因为手劲不足,所以令这套剑法无什么气势,也没带起什么风声。 不过,你若是陆毅成的话就会知道陆卫国舞的是一套“飞龙剑法”,这套“龙飞仙剑”虽然舞起来颇为好看优美,可是却没有多大实用价值,招式简单,缺少剑意和变化,这套剑法乃是为了让新人刚学武时增长自信之用而创造也。 陆卫国刚一套剑法堪堪舞完,陆施琪那轻柔动听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卫国哥哥,你这套剑法舞得可真够俊美,谁教你的,你几时学会的?怎么我以前不知道你会一套这么俊的剑法呢?你可以教给我吗?我也要学。” 很显然,姜还是老的辣,陆施琪没有陆毅成深邃洞察的目光,被表象骗了个干干净净,浑然看不出来,这套剑法金玉其表,败絮其中,若果和江湖中人对敌,基本上没什么用处,不出百招就会被对方打倒在地。 陆卫国听着陆施琪对自己这手剑法的评价,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深入一思索,就明白了那是因为“俊美”二字好像不应该用来形容剑法的吧。本来陆卫国想指出陆施琪用错了形容词,可是转眼一看,只见陆施琪脸上涌现一阵红潮,嘴角露出一个微笑,神情激动,一副蠢蠢欲动而又高兴的模样,不忍心打断她的兴致,于是只能作罢,于是只能转而回答陆施琪的问题:“这剑法是我爷爷教给我的,我也是数天前才开始学,以前你当然不知道我会这套剑法了。当然……我……” 本来陆卫国想说“当然可以的”,可是忽然间想到自己明天就要去全真教学武识字,怎么可能还有机会教给陆施琪呢?陆卫国心里想对陆施琪说“对不起,我不可以”,然后告诉她自己的苦衷,可是话涌上舌头上,却是狠不下心说出去。 陆卫国刹那间感到有些难过,脸色露出黯然的神色,眼睛里闪过一阵难以言喻的光芒。 陆施琪察言观色,看见陆卫国如此模样,顿时心里又是奇怪又是担心,轻轻问道:“怎么了?怎么忽然间不说话了?你的脸色怎么一下子变得这样难看?你哪儿不舒服了吗?” 陆卫国心里在女孩面前可不能露出一副可伶巴巴的模样,于是强自振定,努力让自己神色如常,下了一个决定,毕竟有些事情是必须要有个了断的,缓缓的说道:“我……不可以教你这套剑法了。” 陆施琪心里一惊,忽然全身都涌起一阵又一阵的冷意,连穿过枝叶间的空隙,照射在自己身上的阳光都没有了暖意,显得异常的冰冷,鸟儿清脆的歌声也变得凄切惨然起来,颤抖的声音问道:“为什么不可以呢?我……做错什么事情了吗?你很……讨厌我吗?” 陆卫国条件反射似地,陆施琪刚一说完,他的话就脱口而出:“你没有做错什么事情,我也没有讨厌你。” 陆施琪心里面的大石放松了下来,轻轻松了口气,随即发现自己如此失态,脸上涌起了淡淡的红潮,嘴上故作淡定地说道:“那你为什么要这样子呢?你的面为什么又会一下子变得如此不同呢?” 听到这句话,陆卫国不好意思地把头低下,眼睛颇有点作贼心虚地看向地上,缓缓答道:“我明天就要去……全真教学武识字了,不知道多久才能回来,所以我不可以教你了……” 陆卫国话未说完,陆施琪也不知是不是有意,打断了他的说话,淡淡地说道:“哦,我知道了,我能理解的,你不用再解释了。我不会责怪你的。” 话一说完,陆施琪就感到一阵惘然若失,口中的唾沫似乎都带上一些淡淡的苦涩味,脸上一阵黯然。 就在这个时候,陆卫国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忽然间打断了话题,说道:“不用再去理会这些了。我…………我送样东西……给你。为了这样……东西,我可是用了不少的心思去制造的。只是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陆施琪听到陆卫国如此说也决定不再去理会这些烦恼的事情了,知道有东西收,她竟是不自觉的点点头,脸上也露出高兴的神色,说道:“你有什么……东西送给我?拿出来给我看看?我……一定欢喜的。” 陆施琪说完之后满怀期待地看向陆卫国,只见陆卫国扭扭捏捏地从衣袋里拿出来二个用木头雕出来的小人模型,每个都是半个巴掌大小,其中一个小人模型大约只有十二、三岁,头上扎着二个小辫子,容貌绝美,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刻得虽然算不上栩栩如生,但是也算得上手工不错的了;另一个小人模型也大概只有十二、三岁,刻得是一张四方脸,浓眉星眼,手脚粗大,紧闭的嘴唇,饱满的下巴,微抬着头,眼神斜挑,虽然人物的模样不太逼真,但是这个人物的眉间眼角却流露出一股正气凛然和傲意。 陆卫国把那个男孩的木头雕刻像递给了陆施琪,将另一个女孩的木头雕刻像收回到怀里,脸上打着一抹淡淡的红霞,故作自然地说道,但是他那微微发抖的语气已经出卖了他,显示出他的心情一点儿都不自然:“我明天就要去遥远的全真教练武识字了,我们以后见面的机会只怕就非常之少了。本来我也没想过要送什么东西给你的,可是转念一想,却是觉得就这样连离别的礼物也没有一件送给你,好像十分不妥,于是我就去学了六天的雕工,用三天的时间就雕成了这二个小人。那个男的我送给你,那个女的我自己留着,在分开的日子里,每当无聊的时候……你就把那个用木雕成的小男孩当做是……我吧………我也会把那个用木雕成的小女孩当作是你的。” 陆施琪缓缓地把那个用木头雕成的小男孩接过,收好之后,她心里高兴,脸上露出了似花非花的笑容,一时之间心旌摇曳,竟是情绪激动到连话也忘记了说。 半晌过后,陆施琪才好像从高兴中苏醒,回过神来,徐徐说道:“你只用了六天的功夫去学习雕刻,就已经把这门手艺学得这么好了,当真了不起,怪不得别人说你是诸葛亮再世。你用三天雕成的这二人小人木雕像,形态逼真,栩栩如生,十分精致,比那些所谓的门内汉用一年时间刻出来的作品还要好得多了去了。我……十分……喜欢。多谢。” 陆卫国听到陆施琪如此赞扬和多谢自己后,面上露出自豪又高兴又有些不好意思的神色,一时之间,无意识中,他连自己也不知怎么的,一下就岔开了话题,说道:“我们不要再说这些了。你不想很喜欢听故事吗?我书接上回,接着说杨玉环和唐玄宗的故事给你听吧。上次你不是听得满高兴的吗?你觉得这个提议怎么样?” 陆施琪点点头儿,说道:“好的,你说给我听吧。上次你说的那些故事可是精彩多姿极了,听得我入迷不已,不知不觉间竟不知月已中天,连家也忘记回去了。之后正说到唐玄宗和杨玉环的故事就我们的父母就出来找人了,我们只好迫不得已回家去。回到家里,到了睡觉的时候,我睡不着觉,脑袋里一个劲儿不停地想:杨玉环和唐玄宗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他们最后有没在一起?” 陆卫国说道:“既然那这么想知道,那我就说给你听吧。你可要听好了,错过了什么精彩的片段,我可不会重复的。” 说完之后,陆卫国就缓缓说起了杨玉环与唐玄宗的故事,陆施琪在旁边什么也没有说,连一下也不动,只是在认真地听着,似乎因为不忍心打断陆卫国的说话,只是有什么听不懂的时候就问几句,而陆卫国也颇有耐心地对陆施琪讲解重复。 孩子们毕竟头脑简单,没有那么多的杂念,一下子,陆卫国和陆施琪二个人就沉溺在故事里了,浑然不知身外事情。 在陆卫国刚刚说完的时候,陆施琪立刻长叹了一口气,似乎在为唐玄宗和杨玉环的爱情悲剧而惋惜怜悯,然后动情地说道:“这个杨玉环虽然最后被唐玄宗和兵臣们迫得在树枝间上吊自尽了,可是她又何尝不是幸运的呢?天下平民百姓生活劳苦,平日就是在劳动,大部分人一辈子都未享受过什么幸福。天下万人之中,都无一个人有像杨玉环这样的命运。毕竟杨玉环她生时享受过幸福,拥有美绝天下的容貌和用之不尽的银子,得到万人之上的皇帝专爱。人生无完美,换做是我,即使寿命不长,也心甘情愿做杨王环。” 话虽是如此说,但是这只能说明陆施琪的愚昧,说明她不知道杨玉环给那个时候的中国人民带来了多少苦难,带走了那个时候多少的中国平民百姓的生命,杨玉环用之不尽的银子和奢侈的享受是建立在什么之上的。 唉,世人大多自私,这不仅体现在**上面,还表现在不肯换位和深入思考上! 听到陆施琪如此说道,陆卫国吃了一大惊,目瞪口呆地看着她,愣愣的说不出话来,心里觉得陆施琪说的十分不对和怪异,可又隐隐约约觉得她说的有些道理,觉得自己身体里有些非常牢固的东西受到了些微的冲荡。 不知道过了多久,陆卫国吃惊的表情上带着些遗憾和沉痛,深深吸了口气,平复了散乱的呼吸节奏,然后说道:“你……你怎么能这样想的?这个杨玉环很明显就是祸水啊!你怎么连这都看不出来?没有她,唐玄宗怎么会沉迷于美色享乐而荒废政事?没有杨玉环,唐玄宗怎么会把政权教给她的兄弟杨国忠而导致朝政混乱?若果没有杨玉环,朝政就不会混乱了,经济就不会衰竭,人民就不会生活苦不堪言,就不会出现了安史之乱,唐朝就不会灭亡了。知不知道你很令我失望?” 听到陆卫国如此说话,陆施琪的脸色大变,她的眼睛里闪过了一阵黯然,但是很快一阵阵火般又红又热的颜色掩盖了一切,眼睛里也布满了怒火,陆施琪显然已经被陆卫国说得恼羞成怒,张大了嘴,想要说什么,做一副发狂状。 第9章 斗狼 就在陆施琪将要发作却未作时,忽然间,在他们右首的树林深处,传来一声狼嚎,声音铿锵有力,似鬼哭神嚎,在一片寂静的天地之间忽然发出来有一种唐突的感觉,林间也发出一阵阵树涛声遥相应和,整个气氛变得有些异样。 接着树林中又发出哧哧的声音来,根据声音和情况看来,似有什么东西从右首的林子里跑出来。 眨眼间,一切都露出了原形,一头大灰狼从树林里冲出来,在陆卫国和陆施琪二人身前的三尺之外停住脚步。大灰狼居然有几乎四尺之高,披着一身灰色发亮的皮包,四肢粗实,浑身都是肌肉,贪婪的目光轮番打量着面前的二个人,不时张开嘴巴,伸出鲜红的舌头舔着下唇,嘴角边有着些许小泡状的唾沫,腹中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想是看见有如此“美食”在眼前,馋得发了慌。 看见如此的情况,陆卫国和陆施琪二个孩子首先吓了一大惊,整个人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变化,晢时就把刚才的谈话内容忘记了。但是非常之快,陆卫国就回过神来了,身上的男子气概被激发了出来,他一下子跳出来,把陆施琪护在身后,把那把二尺数寸的小剑拿在手中,紧紧握住,剑尖斜斜指向大灰狼,双眼一下不眨地盯着大灰狼,嘴上紧张地说道:“施琪,这里非常危险,你还是先回家为妙。趁现在这个畜生还未有进攻之前你快走,要不然就来不及了。你快点跑回去,叫人来帮忙。这里不用担心害怕,我会帮你垫后的。这个畜生要想追上你,必需要过了我这一关,破了我的‘飞龙剑法’。” 陆施琪看见如此模样的大灰狼,心里一阵又一阵的害怕,可是她却狠不下心来把陆卫国一个人丢在这里和这头凶神恶煞的大灰狼对峙,颤抖的语音说道:“在……如此危急的……关头,我怎么会把你丢在这里,独自一个人跑掉的呢?那样做的话,我……对得你住吗?我……不走。” 大灰狼在陆卫国和陆施琪二个人说话的过程中,围着他们转了一圈,呼吸喘息的声音变得越发的急促响亮,嘴角边的白色唾沫越来越多,贪婪的双眼越来越红,神情间的警惕之色渐渐减弱,不耐烦之情却越来越多,期间时不时吼叫几声和用脚踢溅地下的泥土,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向他们二人进攻。 陆卫国看见情势越来越紧张,心里越发的急了,看见陆施琪不肯走,虽然有些欢喜,但是却更急怒了。 陆卫国伸出手来,把陆施琪轻轻地向后推了一下,然后说道:“陆施琪,你不想在我面前先跑,我很高兴和感动。可是,你现在别闹了,你快些跑回家去,尽快叫大人们赶到这儿来,我们才可能有得救。你一个女孩子家,在这里能帮得上什么忙呢?在和大灰狼打起来的时候,说不定我还要为照顾你而分心呢!那样一来,我还怎么可能打得过这么大的一头畜生呢?你不想我死的话就快走,快去叫大人们来帮忙!” 听见陆卫国这样的一番话,陆施琪虽然觉得有些道理,可是她更多的却是为感到自己受到轻视而恼怒,陆施琪把脚狠狠往地下一跺,一皱眉头,然后转身快步而去,连头也不回一下。 大灰狼看见将落入己口的一个“猎物”想走掉,非常恼怒,用力大吼一声,声响远远传将出去,连空气都为之震颤不已,脚爪不停地往后蹬扯,刨得地上泥土不断翻滚。 忽然间,大灰狼箭一般的猛扑向陆卫国,在阳光的照射下,地上投出了一个大大的黑色影子,笼罩着陆卫国。 陆卫国正紧紧地盯着大灰狼,察势观色,看见大灰狼身子往前一窜就知道它想做什么了,在此千钧一发一际,他往左边一闪,人虽然闪了开去,可是终于还是慢了一步,被这个凶猛烈性的大灰狼伸出右爪,在肩膀上带出了一条红色的伤痕,空气中立刻开始冲盈着鲜血的味道。 不过,在这一个回合的交战中,大灰狼也不是没有伤的,陆卫国在闪避的过程中,拿着武器的右手向着它一拉,在大灰狼的身上留下一条浅而长的伤痕。 所以,在这一回合的交手中,大灰狼和陆卫国可以算是两败俱伤,不分上下。 大灰狼被陆卫国用剑割伤之后,恼羞成怒,也不理逃走的陆施琪了,大吼一声,越发红烈的目光死死盯住陆卫国,身子不停地围着打转,想瞄准陆卫国防守的空隙冲进入,然后把陆卫国咬死于嘴下,吞进肚子里去。 这条大灰狼显然没有电视上的灰太狼那么笨,说实在的,它甚至是聪明得很——大灰狼忽然间,用力把右脚插入沙地里,然后把泥沙拨向陆卫国,趁着泥沙蒙迷着陆卫国眼睛的时候猛扑过去,这个时候大灰狼使上了全部的力气,这一扑可以算是快狠准稳兼而有之。 可是陆卫国他也不笨,在眼睛被泥沙迷蒙住的时候,他就察觉有异,立刻往旁边滚了出去,堪堪避了过去,所以大灰狼只能扑了一个空,它转过头来,对着陆卫国大吼一声。 天地之间,一片寂寥,唯有风声微响,更衬托得周围异常安静的气氛,杀机在大灰狼与陆卫国之间流转。 陆卫国与大灰狼紧张地对峙着,互相紧紧地盯着对方,眼睛一下也不眨,都生怕对方趁着自己眨眼的瞬间冲过来把自己打倒。 大灰狼又对着陆卫国大吼一声,接着旧戏重演,用脚拨起一片泥沙向陆卫国飞过去。 陆卫国看见大灰狼又来这一招,心里面冷笑一声,立刻往旁边滚过去,满以为就这样可以躲过对方的这一次进攻。 可是世事差不多总是出人意料的,这一次大灰狼吃一埑,长一智,它并没有猛扑过去,而是向着陆卫国跑过去,看到陆卫国滚停在地之后,这才猛扑过去。 这一着,陆卫国料敌不到,先机已失,被迫无奈,只得顶硬上,拿剑的手放在前面,对着大灰狼刺过去。谁知道这头大灰狼好像会通灵一般,身子向右一缩,避过了陆卫国这一刺,然后竟是伸出前爪来,拍向陆卫国拿剑的右手,只听得“啪”的一声,一把二尺数寸长的剑落在地上。 陆卫国眼见手中佩剑都被对方打落了,自己败局已成,掉头就跑。后面的大灰狼看见陆卫国落荒而逃,哪里有就此放过他的道理,它大吼一声,脚猛一蹬地,整个人呼地一声,就像木箭一样跑了出去,周围的景物在不停地倒退。 陆卫国一个小孩儿又怎么可能跑得过这一头腿长肌肉结实的大灰狼呢? 只十数息的功夫,大灰狼就已经追上了陆卫国,它忽然向着陆卫国一往无前地扑过去,眼见转眼间就要扑到陆卫国的后背,然后使劲的咬抓拉撕。但是,这个时候陆卫国不知道怎么的,忽然停下了脚步,转回头来,正面对着大灰狼,在大灰狼刚扑到身前时,伸出一双手,死命地顶住大灰狼的身子,不让它靠近自己。 可是大灰狼的这一扑蓄势已久,而且又是出尽了全力,又哪是这么容易就可以对付的呢? 在大灰狼的这一扑下,陆卫国承受不住它的力量,整个人被压在了地下。大灰狼伸出头来,张开嘴,露出来尖锐而大长的白色牙齿,对着陆卫国的颈脖咬过去。 陆卫国看见如此模样,心里一阵害怕,赶紧伸出手来,手掌向上,抓住大灰狼的头,出力顶住,不让它咬到自己。 可是这么一头力大身体大的大灰狼又岂是陆卫国这个小孩子这么容易对付得了的呢? 陆卫国只感到大灰狼头上的力量越来越大,胸口越来越闷憋,想保持原来的姿势越来越难,脸上越来越热红,大灰狼口中喷出来的口气越来越热和大,有一次大灰狼甚至从口中流出唾沫来,滴到他的脸上,一阵腥臭之气直冲鼻端而来,闻之欲吐。 一人一狼双方就这么对峙着,但是陆卫国感到自己身上的体能力量在缓缓而又不可挽回和阻挡地流失,而且这头大畜生却不知怎么的,看起来不但力量不减,倒好像势头越来越猛,压向陆卫国的力量越来越多和猛。 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终于,僵持的状态出现了转变。 陆卫国的脸色变得苍白,双手越来越酸酸软无力,呼吸也越来越沉重。只见陆卫国的双手被大灰狼压得越来越弯曲,狼头和人颈脖的距离越来越近。 一尺。 数寸。 一寸。 转眼间,狼头和人颈的距离连一寸都不到了,接着陆卫国感到大灰狼伸出来的舌头已经刚刚可以舔到自己的脸上了,它的舌头**的,带着一股特有的腥臭的味道,舌头十分的粗糙,继而陆卫国感到大灰狼的牙齿已经碰到了自己的脸皮。 在这个千钧一发的时刻,陆卫国忽然之间大喊一声,接着什么也不想,脑袋里一片空白,眼前看出去也好像空白的一片,仿佛根本没有大灰狼在自己的面前,似乎自己根本就不存在一般,酷肖世间上的一切都消失了,整个世间只是空白一片什么也没有,可手上却拼死命地住上推着。 不知怎么的,这一番做法倒是颇为有效,慢慢地把大灰狼推了上去,狼头和人颈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一寸。 数寸。 一尺。 大灰狼看见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它忽然间大吼一声,也是脑袋里一片空白,什么也不想,只是死命地用尽全力往下压。 似乎奇迹出现了一般,陆卫国和大灰狼之间对峙的形势立刻逆转,只见陆卫国的双手被大灰狼压得越来越弯曲,狼头和人颈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一尺。 数寸。 一寸。 很快大灰狼的牙齿就要靠近陆卫国的颈脖了,眼看着陆卫国就要死于非命。 但是,就在这一刻,也不知道怎么的,陆卫国的头猛地一抬,然后往大灰狼的鼻子砸过去,“嘭”的一声响,大灰狼的头上着了一下,狼头和人颈之间的距离又远了一些。 也许,在这个决定生死的关头,是本能救了陆卫国自己的性命吧。 大灰狼被陆卫国撞了这么一下,显然也伤得不轻,头上流了些血出来,痛呼了一声,之后恼羞成怒,神情变得凶悍无比,伸出手脚往陆卫国的身上乱抓狂扯。这样一来,很快陆卫国的身上就有了好些伤痕,浑身上下差不多都布满了鲜血。 陆卫国浑身的力量都随着越来越多的伤痕和鲜血,迅速地流走了。 很快的,陆卫国的双手被大灰狼压得越来越弯曲,狼头和人颈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一尺。 数寸。 一寸。 很快大灰狼的牙齿就要靠近陆卫国的颈脖了,陆卫国再也没力气来挣扎,绝望地闭上了眼睛,眼看着陆卫国就要死于非命。 第10章 折返 忽然之间,只听得“噗”的一声响,陆卫国感觉到不知怎么的,居然有一溜鲜血飞泼到自己的脸上,落到嘴上觉得腥甜腥甜的,但是颈脖上却没有预料之中被狼牙咬的感觉,相反的陆卫国觉得身上的大灰狼浑身抽搐扭动了几下,接着就变得僵硬不动,继而倒在了自己的身上,嘴里流出了些许鲜血滴在自己的身上,但是很快他又觉得有什么尖锐的硬物刺在了自己的右助上,虽然不太深,但是自己分明感觉得到从右助处隐隐约约传过来的痛楚。 陆卫国睁开眼睛,看见自己的前面有一截白色的金属物品,其上有一些鲜红的血珠,在阳光的照耀下,这截白色的金属物品散发着一丝丝的寒光杀气。他仔细一看却发现原来是自己原先被大灰狼打落在地的佩剑,这时却不知道怎么的,二尺数寸长的小剑却穿过了大灰狼的心脏,刺在了自己的右肋上。 陆卫国知道自己已经得救了,他条件反射似的,赶紧向上看去,却看见陆施琪那一张美绝到仿若天仙一般的面孔,她一个人像一朵盛开的玫瑰似的摇曳于天地之间,身后一个人也没有,心里一阵阵欢喜,感觉到一汪汪的温暖顺着血液的流动在身上流转不休,脸上不自觉地微微笑了一下,接着他看到陆施琪也对着自己露出夹杂着高兴、自豪、放心等等复杂之意的微笑,最后陆卫国很快就昏晕了过去。 陆施琪看见陆卫国就此昏晕过去,并且全身上下都是血液和伤痕,以为他就这么无声无息地去世了,心里又害怕又伤心又后悔又自责,诸般强烈的感情交于一身,一时之间意乱情迷,脚下无力,浑身虚脱,瘫软在地上,头脑一阵阵发晕,嘴上情不自禁就哭叫起来了,晶莹而伤心的眼泪从发红的眼眶里像决堤一样,哇啦哇啦地就流了出来,然后似乎断线的珍珠一般顺着面颊簌簌往下流,滴在地上啪嗒啪嗒的响,伤心悲痛的声音在这片寂静的天地之间,竟是异常的响亮和刺耳。 不知过了多久,陆施琪才止住了哭声,脱出了感情的控制,之后她才想起应该去把陆卫国的“尸体”从大灰狼的身下弄出来,紧接着她又想到或许陆卫国没有死,只是昏晕过去而已。 看来理智真的和感情是相对之物,二者成反比例的关系,你增我减,你减我增。总之二者就是互相看对方不顺眼,就是不跟对方的脚步走,二者都犟劲的很,很有点不死不休的味道。唉,要是有一天,理智和感情的关系变好了,二者不再互相作对,不再你增我减,你减我增,那么这个世界一定会变得美好很多的。 陆施琪一想到陆卫国还有可能生还在世,没有死去,只是昏晕过去而已,心里就充满希望,感到一阵高兴,浑身上下都好像充满了力量,连头脑也不晕了。 陆施琪一下子向陆卫国的头处跑过去,慢慢而又颤抖地向陆卫国的鼻子下面伸出手去,想探一下他是否还有呼吸,只是途中她却几次莫名奇妙地把手伸到一半就缩了回来,然后再慢慢而又颤抖地伸出去,这一切就好像电影里重播的场景,但是她这么重复而作的原因却是很明显的——陆施琪害怕接受结局,害怕结局是陆卫国已经死去了。 可是有些事情,无论它是怎么样,我们做为人都是要去面对的。 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不知道过去了多少时间,终于,陆施琪微微颤抖着,把手伸到了陆卫国的鼻子下。 忽然间,陆施琪打了个激灵,身子一阵颤抖。 还有呼吸。真的,不错,人还有呼吸。 人还未有死,只是昏晕了过去。 很快陆施琪就觉得自己整个人舒畅不已,感到高兴无比,脸上露出一个放松和甜美的笑容,柔软的嘴巴甚至啍起了歌来,就差不用手足舞蹈来表现自己的心情了,她觉得自己好像是春天的花草树木,仿若自己浸泡在一大缸蜜糖里,酷肖自己是在爱的海洋里飘荡的一片羽毛。 陆施琪赶紧抓着陆卫国的手,准备把他从大灰狼的身下拉出来,就在这时,她的眼角随意一瞄,发现自己向着大灰狼的心脏处刺下去的一剑,竟然也扎在了陆卫国的右助处,虽然扎得不太深,但是伤口处却是流了不少血出来。 陆施琪吃了一大惊,心里一阵黯然和担心焦虑,刚才的高兴之情转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像是被蒸发了一样。 陆施琪伸出手去,握拳抓住剑柄,慢慢地把二尺数寸长的小剑拔出来,接着她用尽全力把压在陆卫国身上的大灰狼拉出来,让陆卫国身上得以去除重压,容易呼吸和血液流动得更为舒畅。 本来陆施琪想把陆卫国扶起来,然后自己蹲下身子来,准备让陆卫国扒到自己的身上,继而把他背回村里去,可是转念一想,却发现陆卫国受到如此严重的伤害,很可能禁不起旅途的颠沛流离。 经过再三权衡之后,陆施琪决定还是把陆卫国留在这儿,先回去把医生请来或者请来大人们,大家一起合力,用木板把他抬到小医堂那儿去。 陆施琪轻轻摇醒陆卫国,把自己的决定告诉他,然后把那把二尺数寸长的小剑放到陆卫国的手心里,叫陆卫国在她不在身边的时间里好好照顾自己,接着转身离开,途中还恋恋不舍地几次回头看向陆卫国,最后无奈地叹了口气,跺一下脚板,这才快速转身跑回去。 陆卫国手中拿着那把二尺数寸长的小剑,在默默地等着陆施琪回家叫人来救自己。在这个过程中,陆卫国发现全身上下的伤痕越来越痛,整个身体都好像要断裂了一般,头上传来一阵又一阵昏晕的感觉,眼皮好像变成了大石一样,死命地住下压着,陆卫国整个人迷迷糊糊地好像就要睡了过去,但是陆卫国为了防止发生难以预料的变化,坚持着不让自己昏睡过去。 在这种半死不活、半晕不睡的状态中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之所以说是不知道过了多久,那是因为这一段时间说长,好像也不长;说短呢,它好像也不短——陆卫国听到一阵紧密的脚步声急促地响起来,眼前的沙地飞起了一层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好像一片轻薄的迷雾,看出去有好些个阴影在向自己靠近过来,在这一刻陆卫国才终于放心地闭上了眼睛,昏睡过去。 却说为何陆施琪会刺死大灰狼,救下陆卫国的呢? 原来,当时陆施琪听到陆卫国的那一番话,气愤地转身走了回去。 在半路上时,不知怎么的,忽然间陆施琪心里想到——等叫人来到那片小树林子时,很可能陆卫国早就被大灰狼杀死,当成食物一样吞下肚子里去了。叫了人来还有什么用呢?自己虽然是一个女孩子,可是毕竟是一个人,说不定能帮上什么忙,说不准还可以趁着大灰狼不注意时把它杀死呢。 陆施琪这么一想,顿时又惊又怒又悔又烦,终究是放心不下陆卫国,折身快速向原地折了回去。 当陆施琪回到原地时,看见大灰狼压在陆卫国的身上,陆卫国浑身上下都是鲜血和伤痕,整个人看模样都已经快要奄奄一息了。陆施琪又惊又惧,在如此慌乱间,她的目光无意中一转,看见就在他们一人一狼争斗之处的不远方,一把二尺数寸长的小剑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 在如此重要的一刻,不知怎么的,陆施琪一下子计上心来,赶紧跑过去,伸出手来抓住小剑,接着轻轻地向大灰狼的背后掩近过去,继而举起手中的小剑,对准大灰狼的心脏一下就刺了下去,刺实了之后,因为怕把陆卫国也洞穿了,收了一下劲,但是因为陆施琪没学过武,不能做到剑从心意,收势不住,也刺了陆卫国一下。至于陆施琪一剑就刺穿大灰狼的心脏,除了陆施琪眼明和大灰狼没有乱动的原因之外,还有就是天可怜见,让陆施琪和陆卫国拥有那么些好运气。 第11章 初上青灵山 时光如飞,一去不复返,春绿夏红秋叶冬冷往复循环,时间就是这么一点点地滑过去,人也是这么一点点地老下去。 转眼之间,时间就过去了二个月了,陆卫国被大灰狼造成的伤痕也已经休养好了。 在陆卫国在家里休养生息的时候,陆如风曾几次三番地向陆忠邦要房子,要他们一家人搬到别处去住。陆忠邦不想让儿子知道自己为了供给他去全真教练武识字把屋子都卖了,于是不断地求陆如风通融一段时间,等自己把儿子送到全真教时再搬来住。陆忠邦对着陆如风软硬兼施,甚至后来都差点儿跪下来求人了,可陆如风就是丝毫不为所动,要求陆忠邦按照约定,时间一到就去收屋。最后实在是没办法了,陆忠邦只得塞了几两银子给陆如风。陆如风看在银子的份上,脸上立刻露出微笑和喜色,也不好再拒绝陆忠邦的要求,所以只得爽快地答应了,甚至还和陆忠邦客气地聊了一番,好像很关心地慰问了一番陆卫国的伤势,安抚了一下陆忠邦因儿子收到伤害而焦虑的心情,最后才好像依依不舍地回家,途中还好几次回头看向陆忠邦,如此这般的动作表示,足见陆如风对陆忠邦一家子的关心——事实证明,话语与求恳还是不比银子管用! 陆卫国准备好了一切,陆忠邦打理好了后事,父子二人在家里人恋恋不舍的目光中,相携着手,怀着复杂的心情往去全真教的路上去。 天下之山,多不胜数。 其中有五岳,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五岳分别为东岳泰山、西岳华山、南岳青灵山、北岳恒山和中岳嵩山。这五岳虽然齐名,但是却各有特色胜处——泰山以其之雄闻名天下、华山以其之险冠绝天下、恒山以其之秀笑傲天下、青灵山以其之幽流传天下、嵩山以其之峻闻名天下。 现在我们来说说一些与青灵山有关的事情和东西吧。为什么要脱节去说青灵山吗?那是因为鼎鼎大名的全真教总舵就在此山的山脚也。 顾名思议,此山之所以被人谓之以“青灵”,那当然与此山的特色环境传说有关。 “青”,是因为青灵山山青水秀,环境清幽,枝繁叶茂,鸟语清脆,气温舒适,花草树木终年不凋,少有人家。 “灵”,是因为青灵山灵气密布,山顶处像白雾一样的灵气聚成一大片,拥护着此山,而且终年不散。与青灵山之“青灵”有关的,天下还流传着一个经久不息的故事,只是因为时间太久远了,导致人们不知道这个神话般的故事是从何而来、是谁说出来的、是否经过人们的篡改了——道教的祖师爷爷老子在他晚年的时候,身边的朋友亲人一个个地死去,老子心里悲痛,难以自已,整日价不吃不喝不休不眠,就是怔怔地冥想东西。如此这般过去了二、三天之后,老子迷迷糊糊之间梦见了一座山,山中有一个白发苍穹的老人对老子说话,二人交谈一番,老子听得老人说完之后,老子一下子就惊醒过来,不知不觉间出了一身冷汗。可是不知道怎么的,忽然之间,老子就想通了世间万事,悟得正道,遂振作精神,日后遨游天下,以传道为己任。有一日,老子路过一座山,发现它与那日梦中之山竟然一模一样,一时忽有所感,就在山脚下住了下来,开教收徒传道。日后,老子观摩过山中风景气象之后,赐“青灵山”之名与此山。在老子百岁之时,因他在青灵山吸食了足够多的灵气仙元,形成了仙体,而且传道有功,于是玉皇大帝,让托塔天王下凡间传旨,赐予老子仙位,遂有所谓的神仙太上老君也。 在赶了大半天的路之后,陆忠邦和陆卫国父子二人终于在黄昏时候赶到了处于青灵山脚下的全真教总航。 陆忠邦和儿子陆卫国二人的脚步刚踏入全真教的道观,就见一个大约四、五十岁的人迎着他们走了出来。面对面的,陆卫国看得清楚,只见这个人他长得一张国字脸,浓眉挺鼻,五官不错,中等身材,身穿蓝色的道袍,盘着一个发髻,道袍的胸口处我金色的颜料写着“知客”二字,想是专门负责迎接、送别、引路、侍候客人的知客道人了。 这个知客道人来到陆卫国父子二人面前,露出一个职业式的笑脸,好声好气地说道:“贫道令迎风,司职为知客道人。不知道二位施主来此所为何事?找何人也?是否需要贫道先去通报一声?还未请教二位施主的尊姓大名?” 陆忠邦也微微一笑,然后客气地说道:“道长,你太客气了。小人姓陆,名为忠邦。站在小人旁边的小孩是小人的独儿,姓名为陆卫国。小人久闻全真教的武功高强,还会教些弟子读书识字,出了无数个仗剑走江湖,行侠仗义的英雄好汉,而且数年前还在文之一道上教出了一个探花郎。我慕名来此是,就是为了让自己的儿子拜在你们的门下。那样一来,在全真教这样鼎鼎大名的教派教育下,陆卫国只要肯学,将来肯定有出息。以小人平时对自己这个独儿的观察,发现他不但吃得苦头,而且天赋异禀,为了不浪费好苗子,所以小人把儿子送来这里学武识字。” 知客道人令迎风听到陆忠邦如此赞扬全真教,心里高兴,回话道:“全真教能得到施主如此称赞首肯,作为全真教的一员,贫道都感觉太脸上有光了。施主你不用担心,无论是为了责任,还是为了施主对我们全真教的赞扬肯定,我们都必定不会辜负施主你的期望,我们一定会努力教好施主的儿子,定当倾囊相授,不吝赐教。” 听到知客道人令迎风如此说话,陆忠邦心里一阵高兴和兴奋,高兴即将在全真教练武识字的是自己,而不是陆卫国,脸上露出由衷的微笑,然后对知客道人说道:“听到道长你如此的一番说话,小人我也就更放心了。希望你以后多多关照小人这个顽皮的儿子。” 知客道人咧开嘴一笑,然后说道:“施主你说哪里话来?照顾好这些小师弟师妹本来就是我们这些师兄师叔等人的责任。用不着施主提醒,施主有心了。” 这一番说出,倒教陆忠邦有些不好意思了,他讪讪地说道:“是,是,道长说得有道理。那么道长你就带小人的儿子陆卫国进入全真教得了,小人先去把学习费和生活杂费交了,小人在来之前就已经把需要多少学费和生活杂费打听好了,然后就回家,小人家里还有许多农务要忙。” 说到这里,陆忠邦转过头来对着自己的儿子,意味深长地看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卫国,以后父母亲不在你身边的时候要照顾好自己,有什么事就写信给我们父母,无论有什么困难,我们都会想办法帮你解决的。” 说完之后,陆忠邦从身上掏出来十数两银子,塞到儿子陆卫国的手上,说道:“这些钱,你好好用,不要浪费了,也不要省。” 说到这里,陆忠邦一个漂亮的转声,帮陆卫国交学习费和生活杂费去了。 陆卫国看着父亲那蹒跚的身影,微微苍白的头发,心里升上一股复杂难言的感觉,眼睛上也布上了一层水雾。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陆忠邦终于找着了全真教的管家把学习费和生活杂费交了,管家把陆卫国的名字登录记写在册子上。 全真教的管家生得人高马大,神情凶狠,左侧脸有一道长数寸的刀痕,右边的眼珠不知怎么的,竟然几乎是全白色,就像死鱼的眼睛一般,也不知道是否能看得见东西,也不知道是天生如此的,还是后天形成的。 陆忠邦照例和全真教的管家客气一番:“道长,你好。请问道长尊姓大名?道长得以进入大名鼎鼎的全真教一定很高兴吧?” 这个全真教的管家定定地看着前方,丝毫不理会陆忠邦的说话,就仿佛没有听见一样。 陆忠邦见全真教的管家没有反应,厚着脸皮又说道:“小人的名字叫做陆忠邦,家住柳蒲村。小人的儿子陆卫国从今天就是全真教的人了。他今年才十二岁,希望道长你以后多多关照他一下。” 管家伸出一边手来,挠着头发,依然不理会陆忠邦,另一边手张开掌心向上放在台面上,让陆忠邦看起来就像一个自言自语的傻子。 陆忠邦看见如此模样,以为管家是个聋子或者哑巴,碰了个壁,心里好生没趣,转过身就往回家的路上走。 陆忠邦刚转过身走出二步,就听得后面全真教的管家咳嗽了二声,继而说道:“你儿子是陆卫国。我说得没有错吧?他年纪这么小,细皮嫩肉,一定受不了殴打,我一定会好好‘关照’他的。” 在管家说话的过程时,陆忠邦不知不觉地回过头来,面对着管家。 全真教的管家说这一番话时,神情恶毒,声音凶狠,令傻子也知道他所说的“关照”是反语。 陆忠邦浑身一个激灵,呐呐地说道:“道长……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想把我们家的陆卫国怎么样?” 管家冷啍一声,轻蔑地说道:“我全真教区区一个管家,你说我能把你儿子陆卫国这个小孩儿怎么样呢?” 陆忠邦心里更是害怕了,他咳嗽二声,轻呼出几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说道:“道长,你到底想怎么样?小人和儿子有什么得罪你了吗?你说,我们会改的。” 全真教的管家冷笑一声,说道:“你们没什么得罪我的,只是你们太也不会做人而已。要想我好好关照你的儿子是要付出些代价的,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说完之后,管家对着陆忠邦,作出一个数银票的样子。陆忠邦看见如此模样,这才反应过来,把手伸向身上的衣袋,准备掏些银子出来…… ps:本故事中提到的故事典故和历史事迹大多数都是瞎扯的,只是为了故事的精彩和丰富度,以后将不会再提起了。这个故事我已经构思得七七八八的了,只是还有一些小细节不能窜起来,还有一些地方的剧情不能丰满和完美,但是大体框架已经有了,结局也想好了。完本的话,应该会有一百数十万的字数。目前还写有八、九万字的存稿。求收藏、求阅读、求关注、求评论、求推荐、求指出错别字、求指出不好之处。顺便说一下,个人是个武侠小说迷,对自己构思的这个故事还算是满意。 第12章 拜师 一天之后,清晨时分,太阳刚刚才升起来不久,断断续续的鸡鸣声打破了空寥的寂静。 陆卫国从睡梦中醒了过来,他首先微闭着眼睛伸了一个舒服的懒腰,接着打了一个哈欠,继而再伸出手来揉了眼睛好几下,然后才站了起来,去打水来清洗脸难,让自己的精神更好一些。 过不了多久,有一个十**岁的小道士来找陆卫国。 陆卫国问那个人来找自己是为了什么,又问了小道士的名字。 小道士答道:“我是得了上级的命令来这儿找你去吃早点,然后带你去祖先祠堂里去见掌门真人和拜师认祖。哦,差点儿忘了告诉你,我的名字叫做邱张阳。” 看见陆卫国听了自己的名字之后脸色微微一变,小道士赶紧补充道:“是张大的张,阳光的阳。” 陆卫国听了之后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接着微微点头。 小道士转过身来,向着外面快步走出去,嘴上说道:“跟上我尾,我带你去吃早点。” 陆卫国点点头儿,紧跟了过去。 吃完了早点以后,陆卫国又紧跟着邱张阳往祖先祠堂里走。 陆卫国像个吊香鬼样跟在邱张阳的身后,左转右弯,过廊进院,踏泥走砖,也不知道走过了多少条道路,也不知道看见了多少的屋子,也不知道看见了多少不同种类形态的花草树木,也不知道拐过了多少个弯,也不知道走过了多少的亭台楼阁,只知道自己走了差不多有半个时辰以后,才和邱张阳来到全真教的祖先祠堂前,只知道整个全真教非常的大。 陆卫国在全真教的祖先祠堂前,抬起头来仔细地打亮一下,发现它和全真教其他建筑的美丽豪大截然不同,外表却是平常得很,甚至还显得有些古朴陈旧,门上挂着一块红底金字的木匾,匾上书有四字,却是“先贤圣祠”。 邱张阳停下脚步,转过头来看着陆卫国,嘴上说道:“我只把你带到这里了,接下来陆卫国你自己走进去吧。” 陆卫国问道:“走进去干什么呢?” 邱张阳脸上露出来一个神秘而又有些戏谑之意的微笑,答道:“你进到里面去就知道了,我敢打包票,你出来之后心情绝对会变得高兴无比,最少也是心情激动得很。” 说完之后,邱张阳就转过身去,干净利落地快步走了,连头也不回一下。 陆卫国本来对邱张阳的做法很是怀疑,认为他要对自己不利,认为先贤圣祠里正有着不可知的陷阱等着自己栽进去,可是陆卫国转念一想,却是发现这种可能性非常之小——一来,自己和邱张阳毫无过节,他绝对不可能会有什么伤害自己的心意;二来,邱张阳是全真教的人物,想来思想觉悟很高,不会做那些毫无意义的捉弄人的事情。 思前想后了一会儿之后,陆卫国举起脚步走了进去,目光所过处,发现堂上的布置肃穆,二旁的墙壁上悬挂着一把把的古剑和一柄柄的拂尘,料想是全真教前辈先人的遗物了。 陆卫国很快就走到了一张古老朴实的香案前,香案上供着不少的灵位,香案的前面站着一位老者,他看样子已经有五六十岁了,长着一头花白的头发,眼睛炯炯有神,鼻子宽凹,一丛白色的山羊胡子,穿着一套灰蓝色的道袍,神情肃穆,正是现今全真教的掌门人玉阳子吕不悔。 陆卫国很快又发现了香案后面的墙壁上悬挂着一幅人象画,画中之人长着一张圆圆的福脸,慈眉慈目,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带着一丝良善而又神秘的笑意,满头都是又长又有光泽的白发,颔下留着一丛白色的长须,手中拿着一把拂尘,拂尘的尾部靠在右胸的肋骨上,整个人端坐在一个簿团,身上的衣服微微摆动。陆卫国一看见这幅画,就对作此画之人得笔力大为折服,因为他画得实在是太好了——画中之人栩栩如生,神态和性格毕现,似乎就要破纸而出,笔画线条精致纤细,乍一看过去虽然很是随意飘逸,可是停留得久了,你又会觉得它似乎隐含着章法规律,而这幅画最好最精妙的地方是它竟然好像具有魔力一样,令人看之即移不开眼睛去,脑袋里一片空白,全然忘了身外之事物。 吕不悔问道:“小孩子,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了?” 听得吕不悔说话,陆卫国才把精神和注意力从画中转移了回来,可是却听不清楚吕不悔究竟说了什么,知道尴尬地站在原地,说也不是,不说话也不是。 吕不悔微微一皱眉头,又问道:“小孩子你怎么了?是哪儿不舒服了吗?怎么不回答我的问话?” 陆卫国听了这话之后脸上微微发红,低着头,轻声说道:“我不知道您刚才究竟说了什么?” 玉阳子吕不悔脸上毫无表情,但说话的声音却是更加大了:“那你为什么不好好听呢?你在想什么呢?难道你就是这么样来尊敬长辈的吗?” 陆卫国头低得更加下了,心里也更加是不好意思和自责了,一张脸孔憋得满面通红,好像烧透的火炭一样。 玉阳子吕不悔看见陆卫国这副模样,心里的气也是消了,也认为犯不着为了这个小孩儿而发怒,心态很快就平复了下来。 玉阳子吕不悔缓缓地说道:“我刚才问你,你叫什么名字?你今年几岁了?” 陆卫国赶紧回答:“我的名字叫做陆卫国,大陆的陆,保卫的威,国家的家。我今年已经十三岁了。” 玉阳子吕不悔听了之后,点点头,说道:“很好,很好。我就是全真教的掌门真人吕不悔。吕洞宾的吕,不会的不,后悔的悔。江湖中人称的‘玉阳子’就是我了。” 陆卫国想不到眼前这个人就是全真教的掌门真人,张大眼睛,睁大眼睛,嘴上发出来“啊”的一声,却是吃惊得目瞪口呆了。 玉阳子吕不悔看见之后也不以为意,淡淡地说道:“陆卫国,你跪下来吧。” 陆卫国自从听得眼前这个人物自称为全真教的掌门人玉阳子吕不悔,早就已经对他敬若神明了,这个时候也不多想,腿一弯,身子猛然下坠,“咚”的一声响,整个人这下子跪到了地面上。 吕不悔对陆卫国的表现颇为满意,微微地点了几下头,走到香案前,点燃了好些黄色的长香,供奉进香炉里,然后对着全真教历代的先人贤士的灵位拜了数下,咚咚有声。 吕不悔磕完了头以后,祝祷道:“历祖历宗在上,全真教第十一代掌门人吕不悔今日将陆卫国收为徒儿,愿祖宗先人保佑,让陆卫国勤奋向学,洁身自爱,恪守本教的门规,将来好好做人,不致辱没了本教。” 陆卫国听了以后,他面色肃穆凛然,赶紧恭恭敬敬地跪了下来,心里却是乐开了花,美得犹如出浴的妙龄少女。 吕不悔站起身来,森然道:“陆卫国你听好了,从今以后你就入了我们全真教,是我们全真教的人了。你从今以后就得遵守我们全真教的门规了,若有违反,则根据情节轻重处罚,罪大恶极者立杀不赦。从今以后,你的一言一行都和我们全真教拉上了关系,凡事必须三思而后行,不要辱没了本教的声誉,这一节却是不能忘了。若果你以后让别人欺负了或者遇到什么不平等的对待,我们全真教也不是好欺负糊弄的,无论怎么样也要帮你讨回个公道。” 陆卫国看着吕不悔,狠狠地点了好几下头,然后恭恭敬敬地说道:“是!弟子陆卫国谨听师父的教训。既然入了全真教,必当遵守教中规矩,凡事必当以全真教为先,不较丢了全真教的脸面。” 吕不悔满意地微微颔首,说道:“好。你还算懂事灵俐。陆卫国,可可要牢牢地记住今日所言了。我现在就把全真教的规矩说给你知道。你可要记住了,可以的话,不妨把它背下来。” 陆卫国闻言,认真地道了一声:“是。” 陆卫国挺直身子,正色道:“本教的门规一共有九条——第一,戒欺师灭祖,不敬尊长;第二,戒恃强凌弱,擅伤无辜;第三,戒****好色,调戏妇女;第四,戒同门嫉妒,互相残杀;第五,戒见利忘义,偷窃财物;第六,戒骄傲自大,得罪同道;第七,戒勾结妖异,****匪帮;第八,戒脾气暴躁,争强斗恶;第九,戒行为浪荡,不修德善。” 陆卫国说道:“弟子陆卫国定当谨记此九条门规在心间,以后为人行事,绝对不会犯,更会以此为标准。” 吕不悔微微一笑,意味深长地说道:“不过,我们做人一定要懂得变通。世间事,本来就没有十全十美的,有时候我们会遇到得其一,就必失其二的情况。这个时候我们就要学会取舍了,为了更美好更理想的东西,我们往往却都是需要丢弃掉自己看重的东西,和打破自己认为牢不可破的规矩。总之,陆卫国你要记住忠义仁孝四字为先,做个正人君子,为师就欢喜得紧了。好了,我要说的就只有这么多,你自去吧。记住了,绝对不能忘了今天之言。” 陆卫国听得师父已经说完了话,知道是自己变心思的时候了,正色地说道:“弟子谨听师父所言。请师父受徒儿二十拜,以作为你受我陆卫国为徒的报答。” 说着说着,陆卫国就“嘭嘭嘭”地抢着以头碰地,恨不得把自己撞死过去。 吕不悔听了陆卫国的话之后,微微一怔,随即就一切都是恢复如常了,他一动不动,脸无表情地接受着陆卫国的跪拜,但是那微微往斜上方扬起来的嘴角和发出异样光芒的眼睛已经出卖了他,让人们可以从中猜出来吕不悔显然很享受别人把他当作神仙一样来跪拜的感觉。 本来吕不悔想不到陆卫国会想向自己跪拜二十下,而且想客气一下,当然说一些客气的话来婉惜,在陆卫国跪拜的过程中过去做做样子,但是害怕陆卫国真的听了自己的话,就此站起来不拜了。 陆卫国这个家伙也真是太那个了,不但说干就干,而且干起来更是不要命,只见他使劲地把头往地面上碰过去,每撞一下,地上就发出来一阵山蹦地裂的响声。 过不了多久,陆卫国就已经磕了十二个响头,把地下的砖石都撞得凹了下去和出现了裂缝,额头上满是鲜血,不少鲜血因为他的磕头而飞出去老远,空气中血腥味儿好像做热运动的电子一样无规则地扩散开来。 “嘭嘭嘭”,堂上又响起了三下磕头的声音。 这个时候,吕不悔快步走上前去,手一伸,使上二分内力,把陆卫国扶了起来,说道:“好了,好了。你的好意,为师心领了。都是不要再磕头了,再磕下去的话,人也要磕没了;再磕下去的话,那就是看不起为师,和为师作对了。你看看你,满头满脸几乎都是鲜血,却是成何体统了?你还怎么出去见人?你站快起来,自个儿去清理一下吧。” 既然吕不悔把话说得这么死,那么陆卫国也不能再跪拜下去了,于是只得无奈地站起来,说道:“多谢师父对弟子的关心和厚爱,弟子这就去清理了。” 吕不悔微微颔首,说道:“那么你就自个儿去吧。” 陆卫国遵听师命,转过头,往外面找水清理血迹去了。 陆卫国发梦也想不到,吕不悔之所以把他扶起来,不是因为关心和厚爱陆卫国,更不是因为吕不悔不喜欢被人当做神仙一样来跪拜,吕不悔只是害怕陆卫国就此撞地死过去,到时候收拾起尸体和后事来麻烦而已。 第13章 灵石 第二天,陆卫国从睡梦中清醒过来的时候,他的额头上还是传过来一阵阵痛楚,好像有什么神经在被人胡乱拉扯一样。 吃过早点以后,陆卫国正想回到住房里去,刚走出饭堂,他就看见一个人影向自己快步走了过来,正是昨天带自己去祖先贤祠里拜师的邱张阳。 只见得邱张阳快步来到自己的面前,立定之后,嘴上说道:“陆卫国,你跟着我,师父吩咐我带你去一个你必须要去的地方。你可要加快脚步,不能跟丢了。” 邱张阳看见陆卫国点了几下头之后,掉转头,快步地往前方走过去。 陆卫国也不打话,拉开脚步,紧跟在邱张阳的身后。 过不了多久,邱张阳和陆卫国已经走在通往后山的小路上了。这是一条用砖石铺成的小路,它地处在一片小树里,上面打理得很是干净,只有一些零星的枯枝败叶散于其上,二旁都是肥沃而结实的土地,土地上栽种丛生着不少的花草树木,土地上密密麻麻地铺满了不少的枯枝败叶。 陆卫国根据所看见到的情况,认为这条路上很可能经常会有人走动。 陆卫国一路走过来,看见了各种各样的的树木,有楠树、有竹子、有松树、有榕树、有石榴树、有枫树、有荔枝树等等,它们的高低不一,疏密不同,叶子的颜色深浅也不尽相同,也看见了各种各样的鲜花点缀期间,这儿一丛,那儿一片,远处一堆,近处几朵,或多或少,不尽相同;有叫得出名儿来的、有叫不出名儿来的、有含苞待放的、有来得正灿烂的、有红得像鲜血一样的、有白得像棉花糖一样的、有蓝得像天空一样的、有金黄得让人看着就觉得温暖。还有不少的小草散布在肥沃的土地上,它们有些绿得让人看之即心胸开阔、有些却是枯黄色的,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就此死过去、有些草丛又大又稠密、有些草丛却是又小又稀疏。花草树木的身上都是正在发出来清新的气息,熏陶着天空中那些庸俗的气息。陆卫国还偶尔看见一些飞禽走兽的身影在眼前闪过去,有灰黄色的鸟儿、有纯白色的兔儿、有长着长尾巴的松鼠、有门牙尖利的田鼠。 陆卫国一路上走着,还时不时听到周围传过来潺潺的流水之声,经常听到各种各样的鸟儿的叫声,这些叫声不尽相同,彼此呼应,互相间杂,各有特色——有些鸟儿的叫声沙哑,颇像老人说话的喉音、有些鸟叫的声音清脆动听,好像白珠落玉盘、有些鸟儿的叫声充满了节奏感,好像一位出色的怜人在唱戏、有些鸟儿的叫声冲满着热烈和高兴之意,它们似乎正在表达对陆卫国和邱张阳的欢迎之意。 走不了多久,陆卫国发现他们仿佛来到了另一个天地,道路越来越开阔,上下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大,横处数来竟有五丈之宽,纵处数来也有四丈之高,油灯的光线好像也越来暗弱了,不远处竟然也传来了断断续续的水流声,想是附近有一条小溪,周围越发的阴森黑沉,陆卫国的心里越发的不自然了。 陆卫国忽然间跑到了邱张阳的身边,转过头来看着身边的邱张阳,嘴上问道:“邱师兄,我们这是要去那儿呢?我们去那儿却又是为了什么呢?” 邱张阳答道:“我们这是要去全真教里后山的一个山洞里去。我们去那儿只是为了给你检测灵力和身体的属性。” 陆卫国睁大眼睛,疑惑地问道:“灵力?身体的属性?邱师兄,那都是些什么呢?” 邱张阳说道:“所谓的灵力,就是天赋和悟性了;而所谓身体的属性,就是一个人适合修炼什么武器了。有的人适合以剑作为武器,有的人适合以刀作为武器,有的适合以棍棒做为武器,有的人适合以判官笔作为武器,有的人适合以狼牙棒作为武器,有的人适合以弓箭作为武器,同为人类,之所以会有这样那样的差别,自是因为身体属性的差别了。一个人适合修炼什么武器也不是太重要,因为和人对战,往往是以武功的高低决定胜负的,而不是武器的好坏;而真正的高手,更是能以万物为武器,飞花摘叶亦能伤人毙命。而所谓的灵力就更加重要了,因为人的武功修炼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就会遇到一道重要的关卡,跨过去了,武学上的作为就会突飞猛进,要不然就只能原地踏步了;而想跨过这一道关卡,光靠勤修猛炼却是不行的,这个时候唯有灵力和阅历能发挥关键性的作用。” 陆卫国又问道:“既然灵力和身体属性可以检测,那么它们又是用什么来检测的呢?又是怎么样检测一个人的灵力呢?” 邱张阳说道:“我们全真教是用灵石来才检测人的身体属性和灵力的。说一块灵石来,它可就是怪了奇了神了。” 陆卫国说道:“灵石哪儿怪了?难道它竟是长得和人一样?难道它会发关了?难道它……” 邱张阳张大眼睛吃惊地看着陆卫国,问道:“卫国!你怎么知道这块灵石长得和人一样,而且又能发出光来的?快说!” 所谓无心插柳,柳成荫。 所谓歪打正着。 陆卫国想不到自己随口瞎说的话,居然说出了灵石的性状和能发光,更加令他想不到的是,这块灵石居然真的是长得和人一样,这块灵石居然真的是能够发光。 这是怎么样的一块石头啊! 这回却是轮到陆卫国吃惊了,他整个人好像一下子就呆住,大张着嘴巴,久久合不拢来。 半晌,邱张阳又说道:“陆卫国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要知道我们全真教规定教中知道灵石的秘密之人,却是绝对不能把这些事情说出去的,否则会被当做背师灭祖处理。陆卫国,你是怎么知道灵石之秘密的,我希望你好好对我交代清楚……” 陆卫国打断说道:“我……我……我是……随口瞎说的,却根本没有想到会一说就中。” 邱张阳听了这一番话,看见陆卫国一副真诚恳切而不像说谎的样子,这才放心,说道:“如此就好……否则……却是大事不妙了。” 邱张阳刚一说完话,眉头一皱,好像又想起了什么,又对邱张阳说道:“陆卫国,你要记住了,以后无论怎么样也不能随口打断长辈们的说话,否则别人会认为你不懂得礼貌的,更加会认为你不尊重他的,从而记恨在心,他们随时随地都会发作出来的。你年龄小,不懂事,刚才你打断我的说话,我就不和你计较了。但你千万不要对别的长辈们也是如此,他们可不会像我这么心胸开阔。若果你打断了他们的说话,他们准会记恨在心,时时也不忘找东西事情来和你刁难的。” 陆卫国虽然认为邱张阳不应该说其他的长辈心胸狭隘,眦仇必报,可也不能否认他说的话确实有几分道理,只得点了几下头,之后又摇了几次头,用以表示自己对这番话也是赞同又是反对。 邱张阳看见陆卫国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问道:“陆卫国,你到底怎么了?怎么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到底听到了我说的话了没有?傻啦?” 陆卫国说道:“我没有傻,也听到了你的说话。我对你的话一半很是赞同,一半却是持有反对之意的。” 邱张阳眼中露出欲知究竟的神色,说道:“哦。那么你赞同什么呢?又反对什么呢?” 陆卫国说道:“我赞同你说的不能随便打断长辈们的说话。可是你话中似乎有些地方说得不对,并且含有……侮辱责骂其他长辈的意思,所以……” 邱张阳听得这话勃然大怒,也不管什么礼貌不礼貌了,更加不管后辈师弟会不会记恨自己,也不想理会是否应该尊重陆卫国了,大声地打断,喝道:“陆卫国,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了?我什么时候有侮辱责骂了长辈们呢?你居然这么样来对付我,难为我还对你这样上心呢。陆卫国,你这头畜牲,你还有良心吗?” 邱张阳说完之后,心里还是气的怒火中烧,脸上鼓硬邦邦的。 陆卫国心胸宽大,听得邱张阳骂自己为“畜牲”,只是认为他误解了自己,也不生气,平心静气地说道:“邱师兄,你误解我了。我这么说并不是为了陷害你,更加不是故意让你难堪,我讲这话的意思只是为了让你以后更好而已。你刚才的话语之中,确确实实是好像含有侮辱责骂长辈们的意思。你对我陆卫国这么好,我绝对不会对你使坏的,你放心好了。” 邱张阳问道:“我刚才的话中那些地方好像含有侮辱责骂长辈们的意思了?你说!” 陆卫国说道:“就是这儿——但你千万不要对别的长辈们也是如此,他们可不会像我这么心胸开阔。若果你打断了他们的说话,他们准会记恨在心,时时也不忘找东西事情来和你刁难的。” 邱张阳仔细一想,才知道自己确实是说错了话,若果让这些话语传到“长辈们”的耳朵里去,那么后果就真的是太不可设想。 陆卫国看见邱张阳脸色,知道他想通了话中的关窃所在,微微一笑,说道:“邱师兄,你放心。你待我陆卫国这么好,我是绝对不会把这些事情传漏出去的。而且我的记忆力不是太好,相信过不了多久就会把刚才发生的忘记了。可是,你以后绝对不能对别人说那些话了。” 说着,陆卫国伸出手来,揽在邱张阳的颈脖之间,脸上一副亲切热情的样子。 第14章 太上老君 邱张阳说道:“多谢。陆卫国,以后你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的,请来找我,我一定会帮你忙的。” 陆卫国说道:“不用客气,我们是师兄弟,互相帮忙那是非常应该的事情。我以后有什么事情,还得向你多多指教呢。” 邱张阳说道:“嗯。说的也是。” 邱张阳说完之后,心里一凛,眉头一皱,想起了自己还没有回答陆卫国刚才的问话,于是说道:“是了。陆卫国刚才你问我灵石是怎么样检测人的灵力和身体属性的,我还没有告诉你呢。只要有人伸出手来触摸灵石,它就会受到感应,接着就会发出光来。我们就以灵石发出来的光线的强弱为判断灵力高低的标准,灵石发出来的光线越是强烈,那么就证明触摸它之人的灵力越高;我们以灵力发出来的光的颜色为标准来判断一个人的身体属性——当灵石发出来的是白光,就说明触碰之人适合用剑;当灵石发出来的是红光,就说明触碰之人适合用刀;当灵石发出来的是蓝光,就说明触碰之人适合用判官笔;当灵石发出来的是绿光,就说明触碰它之人适合用棍;当灵石发出来的是黄光,就说明触碰它之人适合用枪。不过,我们全真教中利害高超的招式,大多数都是剑招,而且全真教中人大多是以剑闻名,所以希望你适合修炼剑。差点忘了说,无论弟子的身体适合修炼什么,我们全真教中的弟子使用的都是长剑,学习的都是剑法,因为全真教中没有用其它武器使出来的高超精微的招式。” 陆卫国听了之后,微微点头,之后又问道:“你说灵石的模样和人一模一样,是真的吗?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见过和人一模一样的石头,也从来没听人说过有这样的石头。” 邱张阳答道:“是不是真的,你跟紧我尾,到时候看见就知道了。” 陆卫国点点头,说道:“好的。” 陆卫国和邱张阳二个人都是默默无语,踏着地下的小路,往后山中的一个山洞行过去。 过不了多久,陆卫国和邱张阳来到了一个地方,这个地方的前面杂草丛生,而且旁边长着三两棵大树,大树的主干需要二个人才能完全合抱得住,树上枝繁叶茂,有不少小鸟在枝杈间建巢生息,时不时吐出来美妙的音符,不远处传过来一阵阵的流水声,想是附近有小河小溪在。 邱张阳带着陆卫国往草丛深处走过去,一边走,一边有手打拨,好让出一条路来走。 数十息之后,陆卫国眼前一亮,发现他们不知道怎么的,竟是来到了一个山洞前。 一个山洞高十尺,宽数尺,看起来也不怎么样,只是从外面看过去,里面黑黝黝的,好像罗森殿一般。 邱张阳带着陆卫国望山洞里行了过去。 一下子走进这个又黑又空空荡荡又寂静的山洞,陆卫国的心变得有些紧张和害怕,一股寒意从后背升起来,让他从脚跟冷到头顶。 刚一进山洞,邱张阳就往山洞壁摸索过去,不久他就从不知道什么得到了火刀火石和一盏油灯。 只听得“嗤嗤”数声响,一盏油灯亮了起来,照亮了好些地方,给陆卫国看清楚了周围的情况,让他的心情稍微平复了一些。 邱张阳带着陆卫国在这个宽为数尺的山洞里往前进,行了大约三十步之后,二人往右手边一拐,却仿佛是一下子进入了另外一个天地。 这个山洞居然是别有洞天,一下子大了十数倍,让人在油灯的照射下也无法看得到周围的墙壁。 陆卫国在不知不觉中把身体往邱张阳靠过去了一点,紧跟着邱张阳继续往前走过去。 又走了半柱香的时间,在微小的灯光中,陆卫国好像看见前方不远处有一个模糊的人影,一动不动的楞在那儿。 陆卫国看见有一个人出现在如此阴森恐怖的山洞里,一时之间心里迷惑、恐惧、好奇等等之情尽被激发出来,脚下不知不觉之间走得更是慢了。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走到近处时,陆卫国在油灯明亮的光线下,仔细一打量那个“人影”,瞬间大吃一惊,原来这个“人影”竟然是一块石头。 这块石头看着材质与颜色和平凡的石头也没有什么分别,只是它约一人大小,自成一个大约五六十岁、腰缠玉带、头盘发髻、神情静穆、目光炯炯的人形,居然赫然便是道家教派的师祖太上老君。 石头上的太上老君看起来,面目栩栩如生,神态毕现,线条飘逸自然无丝毫釜凿痕迹,表面平整光滑,让人感觉这是一个真人而非艺术品,给人觉得这是大自然的生造而非人力所能为。 看见如此的石头,陆卫国首先是目瞪口呆,吓得大吃一惊,过后回过神来,略一思考就知道这就是邱张阳口中所谓的灵石。 陆卫国心里面想——灵石果然就是不同,连样子都不知道高出普通的石头多少。 邱张阳看见陆卫国如此模样,缓缓说道:“这就是我所谓的灵石了。现在你觉得灵石本来就是如此模样而非人力刻意雕琢而成了吧?” 陆卫国同意地点点头,继道:“邱师兄,为什么会这样子的?这块灵石为什么会成人形的?这也太玄了吧?” 邱张阳答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灵石的材质、颜色和普通的石头没有什么不同,而它却形成我们道派祖先太上老君的模样?更不知道它为什么能发出不同颜色和强弱的光和感应灵力?世界之大,时间之久,事物之奇,又岂是我们这些凡夫俗人所能料想的?我倒不觉得这有什么玄的,孙悟空不就是从石头里爆发出来的吗?古时的姜子牙不用鱼钩和诱饵,不是一样能钓得上鱼吗?听我们全真教的前辈先人们说,这块灵石是我们道派祖先太上老君坐化升仙而成;又有人说,这块灵石是老子成为太上老君之后赐给我们凡间的礼物。” 陆卫国听得这些话,觉得也有些道理,只能不出声反驳,算是默认了吧。 邱张阳神情微微一变,接着面露喜容,看着陆卫国,嘴上说道:“差点忘了告诉你了。陆师弟,你可知道关于这块成人形的灵石,它的背后可是还包涵着一段我们全真教祖先太仙子王重阳的事迹。我们的祖先爷爷太仙子王重阳处在北宋年间,那时皇帝昏庸,奸臣当道,朝廷无能,被番夷外邦时不时来欺负侵略。我们的祖先太仙子王重阳年轻时候,血气方刚,正义凛然,实在是看不下去如此的情景,于是召开了一个武林大会,结集了一万零数百名武林人士抵抗阻挡番邦外夷的侵略,可是不到一年,一万零数百名武林人士就被打散架了,死的死,散的散、跑的跑、伤的伤,只剩下八十多人,连一百人都不到。” 陆卫国问道:“为什么会这样的?我们这些武林中人,功力深厚,招式利害,一个最起码也能抵得上二三个普通人?就这么容易输给了番邦外夷?” 邱张阳说道:“我们武林中人当然不容易对付,对方也是被我们武林中人杀死了不少兵卒精锐。可打大仗又岂是普通的打斗所能比拟的?对方数百人手拿兵器围着你刺过来,你可能什么内功招数都来不及使出来就被人杀死了,加上我们武林中人几乎个个都是莽夫鲁汉,又不会兵法,中了番邦外夷不少的埋伏,而且对方是数个国家民族联合在一起来侵犯我们的国家,人数是武林中人的二、三十倍,朝廷又贪生怕死,不肯派兵来救援,能打得赢才是奇迹呢。” 陆卫国又问道:“那么我们全真教的先祖太仙子王重阳联系武林中人共抗外敌,辛苦打斗,伤亡惨重,以失败告终——这件事情和灵石有什么关系呢?” 邱张阳说道:“陆师弟,你不要急,听我慢慢道来。抵抗番夷外邦的理想破灭之后,我们全真教的先祖太仙子王重阳把生活的重心放在了儿女私情上,想方设法地去追求意中人古墓派的创派祖师林朝英,最后又因为种种原因而不可得,一时之间心灰意懒,走遍大冮南北,到处流汉,用赏玩风景和行侠仗义来打发心中的苦闷。有一日,我们的师祖王重阳在东海崖边上遇到我们现在所见的灵石,一时心里好奇和惊叹,伸出手来触摸了一下,想不到这一块材质普通的石头,却是发出一大阵强烈的白光,照得他几乎眼睛都睁不开来。看见如此的情景,我们全真教的师祖太仙子王重阳,心里越发的好奇了,用了一天一夜的时间来琢磨这块石头,还是想不出来,它为什么会发光。在第二天太阳初升时分,师祖王重阳遇到老子最得意喜欢的学生庄子,这二位道家的伟大人物一见如故,师祖王重阳立刻把那块灵石的种种奇怪之处告诉了师祖庄子,于是二人很快一同开始琢磨起了灵石,间中时不时交谈一些各人心中的想法、苦闷、价值观。经过和师祖庄子的交流,师祖王重阳如饮仙液,忽有所悟,一瞬间想到了许多以前从未想过的事情,苦闷的心情一下子减少了很多,心中的疙瘩也解开了,在师祖庄子的建议下,他出家当起了道士,创下了全真教。师祖王重阳也把这块形为太白金星状的灵石带回了全真教,每日有空就去参详琢磨这块灵石,最后他终于悟出这块灵石的种种功能。可是关于这块灵石它为什么能发光,为什么能检测人的灵力和身体属性,那就没有人能知道了。” 陆卫国在默默地听着邱张阳的说话,完了之后,微一思量,叹一口气,说道:“其实世间上我们不能知道的又何止只有关于这块灵石的东西而已?我们人真的是太渺小无知了。天地从何而来?为什么会下雨落雪?等等如此我们人类无从得知的问题,真得多得不可胜数!唉……正是因为如此,人类更应该全力以赴,遵守保护自己认为的正道和东西。” 邱张阳料不到陆卫国想得这么远,说出这么一番话来,一时之间,竟然被他说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得默然无语。 邱张阳忽然间又想起了一件事情,为了打破这尴尬的气氛,于是说了出来:“相传,数百年前,我们的师祖纯阳真人吕洞宾年轻时候在我们全真教出家时,曾经来过这儿检测灵力和身体属性。当师祖纯阳真人把手触摸到灵石的时候,灵石首先一阵发热,感受到了灵力,然后发出一阵强烈无比、明亮无比的白色光芒,一时间整个山洞里亮如白昼,照得人的眼睛都挣不开来。后来师祖吕洞宾在我们全真教里得到非一般的照顾,全真教的长辈先生们对他也无私奉献,把教里面所有的武功都教了给师祖吕洞宾。结果,师祖吕洞宾不旦天赋悟性过人百倍,别人学数遍才会的东西,他只学一次就会了,也挣气得很,而且平时非常努力,最后只用了十数年的时间就把我们全真教全部的武功都学熟了,并且达到融汇贯通,随意而为的境界,那一把三尺数寸长的佩剑使将起来,更是惊天动地,风云变色,至此才肯功满出山,暂时离开全真教,入世为人们谋福利。师祖吕洞宾离开全真教以后,在俗世四处游荡,遇到不平事即拔刀相助,除奸去恶,行侠仗义,为民除害,修善积德。如此这般下去,数年之后,师祖吕洞宾终于得悟天道,功德圆满,化羽升仙,成为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八仙之一的纯阳真人,得以让万人景仰崇拜。” 听得邱张阳说完吕洞宾的往事之后,陆卫国一时之间,心潮涌动,想知道自己的灵力有多高,脚下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慢慢地向灵石靠近了过去,慢慢伸出手来,向灵石摸了过去。 看见陆卫国向着灵石伸过手去,邱张阳知道他是想测试自己的灵力究竟有多高,于是弄灭了油灯,周围瞬息之间回复了深沉的黑色一片。 陆卫国一寸一寸地把手伸出去,过不了多久,终于触到了灵石,只觉得刚开始灵石触手冰凉,很快的就暖了起来,紧接着有一股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窜入自己的身体,非常快地转了一圈之后,又回到了灵石里去。 种种现象变化,居然只是发生在数息之间而已,这让陆卫国暗暗吃了一大惊。 陆卫国在吃惊中看见灵石居然缓缓泛起了白色的光芒,虽然早就知道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可他还是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紧接着,灵石发出来的白色光芒越来越强烈刺眼,到数分钟之后,灵石身上发出来的白色光芒才不再变化,但它却是强亮到能清清楚楚地照出十丈多之外的地方,几乎能把人的眼睛晃刺得挣不开来。 看见如此模样,陆卫国和邱张阳二人都是吃惊得目瞪口呆,愣愣地呆在原地,一时间脑袋里空白一片,竟是不能思考,回过神来以后,二个人不约而同地大喊一声,声音中包含着说不出来的激动,心里惊喜交加。尤其是陆卫国,最后居然忍不住情绪,流出了泪来。 是的!这是多么值得高兴的事情啊! 要知道,全真教上下人众自王重阳以来,除了八仙之一的吕洞宾,还从来未有人有过如此之好的成绩,其他的全真教门人去测试灵力时,灵石发出来的光芒最多只能照亮数丈之远。 陆卫国的灵力竟然强到这种程度,这可是数百年难得一遇的好事啊!这可是全真教的光荣和希望啊!这可是表示陆卫国是一棵非常值得重点栽培的好苗子啊!你叫陆卫国和邱张阳师兄弟二个人怎么可能不高兴呢! 陆卫国和邱张阳二个人高高兴兴地快步来到洞外边,之后拼命地往大殿里飞奔过去,脸上神情兴奋无比,想赶快地把这一个好消息告诉掌门玉阳子吕不悔,颇有些像放学了着急地想回家里玩耍的小孩子——不!应该是把从学校得来的一等的奖状向父母炫耀。 陆卫国刚开始把这件事情告诉玉阳子吕不悔时,他还不肯信,而且大吃了一惊,因为他不相信世上居然有人还会扯这种狗屁一样的大话,回过神来之后,哈哈大笑数声,充满鄙视地说道:“陆卫国你这个臭小子,想要我们好好照顾你,也不必说出这等弥天大谎来唬人吧?你真把我们全真教的人当傻瓜了?不过你小子说话时的语气神态很是有模有样的,看样子倒也不笨。无教养的小滑头……” 陆卫国听得掌门不信自己的话,居然如此说自己,心里面难过,也不管什么礼仪了,豁了出去,憋红着打断,认真又急切地说道:“掌门真人,我所说的都是真实的事情,若有一句是谎话,教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不信……不……信……掌门真人您可以问邱师兄的,当时他也是在场的。” 玉阳子吕不悔看陆卫国说得认真,满面诚恳之色,倒是不似说慌的样子,下意识地用疑问的眼神望向邱张阳。 邱张阳看见掌门真人望向自己,眼睛里含有疑问之意,一下子心领神会,点点头,行出二步,半鞠身子,行完礼后,说道:“掌门真人,陆师弟所说的确有其事,弟子亲眼所见,绝无虚言。” 玉阳子吕不悔看邱张阳那诚恳郑重的神色,一时间就信了五六分,可是毕竟没有亲眼所见,不可能就这么简单地相信陆卫国这个小子拥有如此惊人强大的灵力,谁知道他们二人有没有合伙来骗自己呢。 想到这里,玉阳子吕不悔微微地皱起了眉头,轮番地打量陆卫国和邱张阳二人的神色。 第15章 玄正清气功 邱张阳察言观色,看见掌门如此的模样知道他不太相信自己和陆卫国二个人的说话,于是说道:“为了谨慎行事,弟子请掌门带我们二个人再去测试一下陆师弟的灵力。” 玉阳子吕不悔听了以后,觉得这话也有道理,是真是假去到那个山洞里一测便知,何必在此处胡乱猜测呢,于是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邱张阳的要求。 很快的,玉阳子吕不悔就知道陆卫国和邱张阳他们二个人没有说谎,把自己珍而藏之的“清灵愈药”拿出来,让陆卫国外敷内服,开始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不早些儿把陆卫国扶起来。 这“清灵愈药”不但敷在额头上非常凉爽,而且吃起来也很是清甜,最重要的是它真的超级有用。第二天清晨,陆卫国睡醒起来的就发现自己因为磕头而带来的伤已经是好得七七八八了。 当陆卫国刚刚准备去吃早点的时候,忽然间听得一阵脚步声响,却是吕不悔门也不敲,提着一个颇为精致的食盒子,送早饭来了,一阵阵又香又浓又甜的气味儿从食盒子冲散出来,不一会儿就已经溢满了整间房子。 吕不悔殷勤地打开食盒子,陆卫国看在眼里,早饭果然很是丰富,三肉一菜一汤,有鱼有肉,最令人想不到的是,这一顿早饭居然还是亲自送过来给自己的。 看见这样的事情发生,陆卫国觉得有些匪夷所思,虽然他知道自己的灵力强大到惊人,以后很可能会收到一些特别的照顾,可还是做梦也想不到吕不悔身为全真教的掌门居然会亲自给自己送早饭来,而且还特地加了料。 这如何能不让陆卫国感到又惊又喜呢? 陆卫国首先认真地看了掌门真人吕不悔一眼,心里充满感激,然后低头心情涌动而又战战兢兢地吃早饭。为了表达自己非常感激掌门真人的好意,陆卫国变成了一个老虎,吃得犹如风卷残云,好像狼吞虎咽,手拿着筷子拼命地扒饭夹菜,放到嘴里的东西也不咀嚼,喉头咕噜咕噜地响,就不知道有多少东西吞下到肚子里。 过不了多久,桌上的食物就被陆卫国扫得干干净净了,他的肚子膨胀得像一个怀孕了有七个月的女人。 吃完了早饭以后,认真而谨慎又尊敬地看着自己面前的掌门,想听听他到底来这儿找自己干什么,想看看他到底来找自己有什么话说。 看见陆卫国吃完了早饭,掌门真人吕不悔就开始教陆卫国全真教基本的内功法诀,教他怎样蓄气,怎样运转真力,详细地给他讲解法诀的意思和运功的关要所在,甚至以身示范吞吐纳气和运功流转给陆卫国看。 说做完这些之后,吕不悔就叫陆卫国按自己所见的意思去做一遍,于是陆卫国只得照做,双脚折叠,坐在地上,神游身内,开始吐纳运气起来。 刚开始,陆卫国很快就觉得身体上的血液和气体往丹田处汇聚,然后慢慢地发现有一股不太强的真气随着自己的意念运转,由丹田而起,经过左手顺着脉络而上,至头上“百会穴”处时,身体一下子痛得抖了一下,忽然间这股好不容易聚运起来的真气一颠簸就消失了,陆卫国脸上微微露出失望之色。 吕不悔身为一介掌门,经验老到,看见如此模样,哪会不知道陆卫国聚气运转全身的计划失败了,于是赶紧说道:“怎么?真气消散了?你也不用太心急,失败乃是成功之母,失败算不了什么,最重要的是总结经验教训,找出来错误之处,然后加以反省改进,只有这样,才能有进步。想当初,我也是几乎试了十数次才能做到聚气运转周身。你这次聚气周转全身,问题出现在了哪儿?” 陆卫国虚心受教,老老实实地把问题对吕不悔说了出来。 吕不悔听了微微一笑,说道:“怪不得,这次会不成功,原来错误出在了这里。也是怪我粗心大意,这么重要的内容居然都会忘了对你说。人身体上的大穴重穴敏感无比,而且容易受伤。你每次运气想经过这些大穴要穴处时,必须要用神念把真气变为又细又小,然后贴着外面的皮肤缓缓经过,这样才能不令这些大穴要穴受到损伤,导致聚起来的真气消散。” 陆卫国听了以后微一点头,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然后问道:“掌门真人,那么哪儿是大穴要穴呢?” 吕不悔开始指手划脚地告诉陆卫国人体身上有多少处大穴要穴,这些不同的大穴要穴分别叫做什么名字,在何处,被伤害了有什么反应。 陆卫国勤学好问,每当遇到什么不懂的地方就提出来,吕不悔然后慢慢而又耐心详细地讲解给他听。 时间就这样一点一滴地过去了数个时辰,吕不悔才讲解完人体周身上的全部大穴要穴,陆卫国记忆力惊人,居然把吕不悔那些没完没了而又艰深的话语记得十之七八,理解得非常之好。 陆卫国运功聚气于丹田,然后照着吕不悔所教的去做,很快地聚集起来的真气就循着周身的经脉血络转了一圈,最后终于归汇于丹田。 至此陆卫国才能算是初入全真教的镇教法宝之一《玄正清气功》这门高深莫测的内功心法的门径,以后他值得在《玄正清气功》上琢磨领悟的地方还多着呢。 真气就是这么流转了一个周天,陆卫国登时觉得浑身暖洋洋的,舒畅无比,精神也好了很多,接着觉得全身血气比平时更加膨胀,似乎周身都充满了力气,丹田中的真元内气比以前也多了一些。 吕不悔察言观色,知道陆卫国聚气运转周身成功,心里高兴,眼睛随意一转,向开着的窗户瞟过去,看见屋子外面阳光猛烈,心里微微一惊,原来二人一个教、一个学,都是全神贯注,竟然不知道时间之过,似乎一眨眼就到了晌午。 这个时候,为了不让人骚扰而紧闭的门响了几下,接着一个人恭恭敬敬地说道:“掌门真人不好意思,打扰了你。现在晌午已到,弟子邱张阳照你的吩咐送饭来了。” 吕不悔说道:“不用客气,请进。” “吱呀”一声响起来,邱张阳推开门,走了进来,手上拿着一个比较大的饭盒,里面散发着一阵又一阵让人口水直流的香气,以此和规矩就可以判断给掌门真人和自己二人吃的东西想是差不到哪儿去。 吕不悔和陆卫国二个人吃完了午餐之后,稍微休息了一小会儿,又开始一个教,一个学起来。 这次吕不悔首先舞了一套全真教入门者必要先学的“护山剑法”给陆卫国看,然后给他仔细讲解这套剑法的妙处缺点,修习时应该重点注意的关窃,怎样才能做到身剑合一。 这一套“护山剑法”是全真教师祖太仙子王重阳所创,又岂是寻常剑法可比,而且又经过后人不断的改造,故而颇为有用好使。顾名思义,这一套“护山剑法”守多攻少,守时犹如四周皆有大山,让敌人无隙可钻,攻时虽然不多,可却是每一招都又快又稳,刺砍劈挑向对方的必救之处,招式虽是不多,但招招式式都是干货,而且又容易学,所以在全真教,每一个刚加入的弟子,开始时学习的都是这一套“护山剑法”。 吕不悔给陆卫国讲解完之后,叫他舞一遍给自己看,看看陆卫国学得怎么样,看看陆卫国有什么理解错误了,看看陆卫国有什么地方舞错了。 陆卫国照着自己理解的,认认真真地舞了一遍,吕不悔看着觉得没什么大错误,只是招式动作死板紧张,没有那一份灵动和自然之意,而且手势脚步做得不太到位。 吕不悔把这些不好之处告诉陆卫国,告诉应该怎么做才能更好。 陆卫国又一次得到收益之后,放开手脚舞了一次,这次就比上次好多了,吕不悔看着很是满意。 吕不悔也不交给陆卫国更多的内功心法和招式数术,毕竟学武功要渐次循进,不能贪功心急,要是一不小心走火岔气,小则损阳折寿,大则发疯而死,只是吩咐陆卫国有空好好复习今天学过的东西。 陆卫国点点头,说道:“弟子陆卫国聆听掌门真人的教训,定当勤奋向学,好好复习今天所学过的东西,不负掌门真人的教育和期望。” 吕不悔听过之后,心里很是满意,但是却是脸色如常,嘴上说道:“你知道这些东西当然最好,不过千万别做思想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 陆卫国说道:“弟子陆卫国一定说到做到——不,应该是想到做到。我知道现在没什么可以证明自己说的是真话,不过时间会让掌门真人您知道弟子陆卫国没有说假话。” 吕不悔说道:“是真是假,到时候就知道了,我们现在就先不要说这些有的没的了。我现在将传授一套心经给你,它的名字叫做《太上老君清静心经》,是我们道教的开教祖师老子所著,为道教必读背之经典。不同的读者对《太上老君清静心经》有不同的解读,故而《太上老君清静心经》对人们的作用也不尽相同,有些人靠读它修心养性,有些人因为读它而得悟正道,有些人则因读它而豁然开明,突破武学上的玄关,从而武功大进。” 陆卫国看掌门真人把《太上老君清静心经》说得如此的神奇,一下子强烈的好奇心上来,眼睛死死地盯着吕不悔的嘴唇和神情,侧耳倾听着周围的声音,生怕错过《太上老君清静心经》里面的一丁点儿内容,整个人就像一个看见超级大美女的麻甩佬,全部的精神注意力都摆在她的身上,生怕看少美女一眼,听漏了美女的一句话——咳咳,这个比喻好像把陆卫国说得太猥琐了。好吧,读者你当我没有说过好了。 吕不悔清了一下嗓门,正容说到:“听好了,现在我就要说《太上老君清静心经》的正文内容了。” 陆卫国点点头,以示已经做好了准备。 吕不悔张开嘴皮,一段大大数百字的经文缓缓飞出来,飘进陆卫国的耳朵,飘入陆卫国的脑袋—— 老君曰:夫道,一清一浊,一静一动。清静为本,浊动为末。故阳清阴浊,阳动阴静;男清女浊,男动女静;降本流末,而生万物。清者浊之源,静者动之基。人能清静,天下贵之。人神好清而心扰之,人心好静而欲牵之。常能遣其欲而心自静,澄其心,而神自清,自然六欲不生,三毒消灭,而不能者,心未澄,欲未遣故也。能遣之者,内观于心,心无其心;外观于形,形无其形;远观于物,物无其物。三者莫得,唯见于空,观空亦空,空无所空;既无其无,无无亦无;湛然常寂,寂无其寂;无寂寂无,俱了无矣,欲安能生?欲既不生,心自静矣。心既自静,神既无扰。神即无扰,常清静矣。既常清静,及会其道,与真道会,名为得道。虽名得道,实无所得,既无所得,强名为得。为化众生,开方便道。 老君曰:道所以能得者,其在自心。自心得道,道不使得。得是自得之道,不名为得。故言实无所得。 老君曰:道不能得者,为见有心。既见有心,则见有身。既见其身,则见万物。既见万物,则生贪着。既生贪着,则生烦恼。既生烦恼,则生妄想。妄想既生,触情迷惑,便归浊海,流浪生死,受地狱苦,永与道隔。人常清静,则自得道。于是而说偈曰: 天尊妙用常眼前,举体动心皆自然。 息个动心看动处,动处分明无际边。 边际由来本性空,非观心照得虚空。 自悟因缘无自性,翛然直入紫微宫。 宫中宫外光且明,万法圆中一道平。 清心清镜皎无碍,无碍无心心自在。 平等道平无有异,天堂地狱谁安置? 神既内寂不亏盈,善恶若空何处生? 只为凡夫生异见,强于地上起纵横。 纵横遮莫千般苦,一一谛观无宰主。 谛观无主本无宗,只个因缘即会中。 中间虽会常无会,放会无为任物通。 若时有人知是经意,行住坐卧,若能志心念诵,深心受持,则能灭除无量一切宿障诸恶,冤家皆得和合,无受苦报。邪魔外道,道能降伏。告诸众生,欲度厄难,各已清净,信受奉行。 第16章 六字真言 吕不悔将这一段《太上老君清静心经》重复了数遍,陆卫国很快就背熟记住了。 陆卫国有好些地方还是不能明白理解,于是提出来向掌门真人吕不悔请教。 吕不悔对于这一段《太上老君清静心经》,也是不太理解,只是不明觉厉,一时之间脸色尴尬,吱唔来吱唔去,居然是被陆卫国问得窒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想到怎么样敷衍过去——本来吕不悔想不去理会陆卫国这些专门用来为难人的问题,可是那样一来有失自己掌门真人的声誉——嘴上说道:“这一段心经隐含着天机玄理,又岂是能随便解说和泄露的?关于这一段心经的种种妙处玄意,自古以来都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 “你只需把这一段《太上老君清静心经》时时记在心里,将来长得大了,心智变得成熟,经历多了,所能理解明白的就会越来越多,它对于你的作用也越来越大。” 陆卫国听见这一番几近说了等于没说而又有些道理和略显深奥的话,对掌门真人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若不是碍于面子,他只怕早就双膝下跪,把吕不悔当神来拜了。 陆卫国点了一下头,算是用动作表示赞同吕不悔这一番话。 吕不悔又接着说到:“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差点忘了对你说。我们道家的祖先老子在他成为太上老君之前,曾经给天下信道教之人留下六字真言,分别为‘善’、‘强’、‘专’、‘借’、‘恒’、‘空’。卫国,你一定想我告诉你这六字真言分别是什么意思吧?” 看见陆卫国点点头,吕不悔说道:“第一个‘善’字比较易解,顾名思义,它的意思即为做人要良善,与人为善,广修善缘;第二个‘强’字难了一些,它的意思数十年后,才由我们的师祖庄子解了出来——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我们做人要自强不息,勤奋学习和锻炼身体,提高自己的武功内力,增强自己的能力,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更好地生活下去和阻止邪恶的力量为所欲为。 “第三个“专”字背后的含义由我们的师祖太仙子王重阳领悟出来,其意为做事要专心致志,我们要专爱正道,不能三心二意,反复无常,这样才能不被大千世界里的种种诱惑所迷惑,做事情才能更有效率。古书上有言:蚓无爪牙之利,筋骨之强,上食埃土,下饮黄泉,用心一也;蟹六跪而二螯,非蛇鳝之穴无可寄托者,用心躁也;第四和第五这二个字诀都是由我们的师祖纯阳真人吕洞宾解出来。‘借’的意思是我们人的力量能力有限,只有善于借助外物才能增强自己的实力,才能完成得到非一人之力所能为的事。我们全真教的镇派宝典《玄正清气功》的总纲里就有这么一句,以天地万物为己用。 “著名的思想和哲学家荀子就曾经说过这么一句警世名言——登高而招,臂非加长也,而见者远;顺风而呼,声非加疾也,而闻者彰。假舆马者,非利足也,而致千里;假舟楫者,非能水也,而绝江河。君子生非异也,善假于物也。别的什么也先不论,单是凭借着这么一句话,荀子就应该被后辈传颂;‘恒’字的意思是为我们做事情要不言放弃,持之以恒,这样才能干出一番大事业。所谓——积土成山,风雨兴焉;积水成渊,蛟龙生焉;积善成德,而神明自得,圣心备焉。故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骐骥一跃,不能十步;驽马十驾,功在不舍。锲而舍之,朽木不折;锲而不舍,金石可镂。” 说到这里吕不悔停顿了下来,似乎他已经忘了还有一个‘空’字诀的意思没有告诉陆卫国。 陆卫国见吕不悔许久不说话,问道:“掌门真人,那么最后一个‘空’字诀,它又是什么意思呢?” 吕不悔沉默了一下,然后叹了一口气,嘴上缓缓说道:“这个‘空’字诀,它太深奥难测了,至今它虽然经过了无数人的琢磨参悟,可是却从未有人解得出来。” 陆卫国听得如此的结局,心里面也是觉得怪可惜的,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来,自信满满地说道:“总有一天,我会参悟出这个‘空’字诀的意思的。” 陆卫国没有说慌,以后他真的参透出了“空”字诀背后的意思,从而有所悟道,在武功上进入“返空归虚”的境界,从而杀死了一个武功超凡入圣的变态人物叶孤星,还无数次救了他的性命。当然,这是后话,在此暂且不表,反正以后也会说到的。 吕不悔说道:“说得对,你要有这种自信,毕竟你的灵力不凡,这也不是没可能的事情。” 吕不悔把眼睛从窗边往外面看出去,只见这个时候,太阳已经落山了,周围一片黄昏时候特有的景象。 吕不悔转过头来,看着陆卫国说道:“现在就快到吃晚饭时候了,我在你这儿已经呆了不少时间了,我还有一些杂事没有处理完毕,就先行告退了。对了,我不在的时候,你努力练功,多做一些增强体能的动作,每天都精进一些,睡前打坐运气提高内功,这样你才能更强,你身体上的潜力才能越积越多。” 陆卫国双手抱拳,脚下微微弯曲,行了一礼,恭恭敬敬地说道:“弟子陆卫国谨听掌门真人教诲,以后定当好好练习,不辱师门教育。” 玉阳子吕不悔满意地点点头,然后轻轻地“嗯”了一声,最终转身离去。 偌大的住房里,只是剩下了陆卫国一个人在全神贯注地练习掌门真人教给自己的那一套“护山剑法”,只见他的身体腾跳移动,手舞脚踢,寒光有一阵没一阵地闪烁不休,舞完了“护山剑法”的所有招数变化之后,陆卫国又开始重头来过。 时光就是在陆卫国练剑的过程中,慢慢而又悄无声息地过去。 一刻钟。 半个时辰。 一柱半香的时光。 …… 不知道过了多久,这个时候陆卫国已经浑身是汗,喘气若牛,满脸通红,腰酸背痛,使不上劲儿来了,他站着不动,等好了一些之后就弯腰坐于地上,默默运念法诀修炼全真教内家正宗秘笈《玄正清气功》起来,用以回复内息,增强体能。 第17章 临冥林 秋初,风儿肃肃,树叶枯萎。 中午,太阳当空,天气微热。 小路,四寂无人,鸟声响亮。 忽然间,这样一片宁静的环境就被人为打破了——不知道他们是否会为这样的失去而惋惜呢? “龙门镖局!龙门镖局震中州!请江湖各路朋友借道!” “龙门镖局!龙门镖局声誉好!请黑白两道赏个脸子!” 一阵又一阵吆喝声在一条小路上响起来,一大队的人群伴随着吆喝声出现在这条荒僻的小路上,人群中有在前开路和吆喝的趟子手,有骑在马上的镖师,有在后面帮忙处理东西的伙计,人行马踏在地上响起来一阵特有的声音,走过泥沙铺就的小路,带起来一阵阵黄色的烟尘。 镖师、趟子手和伙计井然有序地排列着,不快不慢地往前走着,众人组成一个包围圈,密集地围着二辆镖车,二辆镖车上一共放着四个大箱子,一辆车放二个箱子,各人脸上的神色都是又紧张又严谨,发亮的双眼时不时左右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情况,紧绷着的神经随时准备对付一切可能到来的突来的意外。 不知道这么样前行了多久,走过的路程算下来至少都有二十里了,这一伙走镖的人来到一片树林前,树林茂盛,大部分树叶才刚发红变黄,地上落着一些树叶残枝,空气清新,耳朵偶尔传来鸟儿的叫声,星星点点的阳光穿过枝叶间的空隙落在地上,凉风紧一下慢一下地往各人的身上窜过来,不少人伸出手来拢紧了身上的外衣,低头一看,便能发现一条一丈多宽的小路从中穿过去,走惯江湖的就会知道这条是去北京城的小路。 当行到这一片树林前的时候,骑着高头大马走在最前头的一个镖师伸出手来,猛地向上一抬,一拉马绳,马儿“吁”的一声叫,身体向上微微一高,接着就停下脚步来。 看见如此的情况,身后的一行数十人也相跟着慢慢地停下来,一时之间却是无人向前,所有的人都是看着那个抬手的镖师,等待着他的指示,只有一个趟子手快速地来到走在最前头的那个镖师身边,俯首低眉,一副随时都可以把命令传递给身后人众的样子。 走在最前头的镖师转过头来,眼睛看着趟子手,面无表情地说道:“以后不必再喝镖号了。传我号令,龙门镖局全体人众停止进发,暂时在这个小林子里养生休息一段时间。等到明天早晨,天刚亮的时候才开始赶路把东西送到北京城去。从现在开始,我们要提高警惕,随时都要留意周围的情况,防止中埋伏。” 说完之后,走在最前头的镖师就转回头去,微皱着眉,双目专注而意味深长地看着前方。 趟子手赵永全听得命令,立刻飞一般地往回跑,把这个通告说与后面的人知道。 紧靠着那个指挥的镖师的一个人,他在听得了这个通告之后,挥手一甩,手中的马鞭打在身下的马上,发出“啪”的一声轻响,接着控马赶上了最前头的那个镖师。 马上人问指挥的镖师:“段二哥,我们现在为什么要停下来,而不是继续赶往北京,尽快把顾主交代的事情完成呢?这样岂不是太浪费时间了?我们的大师哥卢少云还有一个月零二十三天的时间就要和师父的女儿易灵儿举行婚礼了。我们得赶快把东西送到北京去,然后回到我们龙门镖局的总镖局帮忙打点一下,凑下热闹。” 段二哥说道:“四师弟,你刚出来干事不多久,经历少,有很多东西还不太知道。这一片树林本来没有名字的,可是后来人们给它起了一个称号为‘临冥林’。你可知道为什么吗?” 原来这二个人是一对师兄弟,指挥的那个镖师名字叫做段成真,是为二哥,长得人高马大,一个惹人注目的鹰勾鼻子,一对黑漆漆的眼睛小眼睛无论怎么看都像没有完全睁开,腰间别着一把长剑,红色的剑鞘,剑柄用红布随便地包着,其中有一处微微地凸出来一块地方,也不知道是什么;另一个骑在马上的人名字叫做彭城望,是为四弟,长相很是普通,属于那种丢在人潮里就再也找不出来的类型,所以也没什么好说的。 彭城望说道:“不知道。‘临冥林’?听起来好像很恐怖的样子?莫非其中含有什么深意?” 段成真满意地点点头,说道:“四弟,你猜的不错。出了这个树林子,行不得数里,就到了传说中的卧龙冈,那儿群盗乱匪出没,有不少人专做打家劫舍的勾斗,都不知道有多少过往商人和平民镖客栽倒在卧龙冈,因这个林子处在这样特殊的位置,所以人们就给它起了‘临冥林’这一名字,意味着过了这个林子很快就到了幽冥之地,即为卧龙冈。 “大约二年之前,离这树林数里之地的卧龙冈不知道怎么的,忽然间来了一大群盗匪,他们的人数接近有一百人,大半人都不会武功,但是个个都是凶狠无比,力大身体好之蛮人,打起架来颇为利害。值得一说的是,这群盗匪中二个最高的领头人是一对亲生兄弟,兄长长得壮大些,他的名字叫做叶崇真;长得瘦小些的那个名字叫做叶崇善。相传他们都是西岳华山剑派的弟子,因为出山之后奸淫掳掠,杀人放火,无恶不作,被西岳华山剑派逐出门墙,华山剑派派出门中能人追杀千里,但却都是无功而返,奈何叶家二兄弟不得。 “之后叶家二兄弟为了不再和华山剑派纠缠不清,于是千里迢迢赶到卧龙冈来躲避。之后不知道为了什么,他们不再是二个人单独干那丧尽天良之力勾当,而是纠集匪徒,采用大合伙的方式来作恶。 “由于叶崇真和叶崇善他们二兄弟一在江湖上出现,几乎都会有无辜人士惨死,而且他们二兄弟,大的喜欢穿白色的衣服,小的喜欢穿黑色的衣服,二个人的皮肤也是非常不同,大的非常之白,那身皮肤不知道羡慕嫉妒恨死多少女人,小的就比较黑了,所以江湖中有不少人私下里称他们二人为‘黑白无常’,而他们却是非常讨厌这个名字,故而人们无有一个敢在他们……” 第18章 黑白无常 彭城望心急地打断,说道:“既然卧龙冈是去北京的必经之地,迟早都要经过那儿的,何不趁着现在一股作气冲过去呢?再不,我们夜晚趁着天黑看不见人之便,静悄悄地溜过去。” 段成真无奈地一笑,露出一副正经的面容,嘴上说道:“趁着现在一股作气冲过去?你想找死啊?我们长途跋涉,辛辛苦苦地赶到这儿,路途颠波又遥远,我们龙门镖局的人几乎都累得半死了。而对方卧龙冈的盗匪呢?他们就养尊处优在这儿,以逸待劳,精力充沛。我们龙门镖局和卧龙冈的盗匪二伙人一旦二军相遇,兵戎交战起来,我们首先就在体能上逊了对方不知道多少筹,更何况对方是这里的地头蛇,肯定是占了不少地利,说不定他们还在什么地方设了埋伏等着我们踩呢,其结果不用说,只要轻轻一想就知道了。再说了,我们这么多人和东西,又是镖车又是骑马的,稍微一动,都不知道会弄出多么大的动静来呢?你说我们怎么样静悄悄地溜过去?” 彭城望把头微低向地,说道:“说不定。深夜时分了,说不准卧龙岗上的土盗恶匪都是懒鬼,在屋子里睡大觉,没人出来巡逻防止猎物路过呢。” 段成真呵呵一笑,然后正色说道:“若果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的话,就不会有那么多的过往商人和平民镖客栽倒在卧龙冈了。若果我们龙门镖局的人深夜天黑时分过卧龙岗的话,若果敌人突袭而来,又或者敌人设有埋伏的话,我们人生地不熟,却能怎么抵挡?怎么对付?正因为如此这般种种令人不得不认真看待的原因,所以我才决定先在这个小树林养生休息一段时间,等到明日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才赶路往北京而去。” 彭城望问道:“那我们为什么天蒙蒙亮的时候才过卧龙冈,赶往北京而去吗?” 段成真说道:“这个……你可是问到点子上去了。既然我这么安排了,那肯定是有原因的。” 彭城望问道:“什么原因呢?” 段成真回道:“那是因为土盗恶匪中那些守夜巡逻的人,熬了好大一晚无睡过,肯定精神无好,整个人昏昏欲睡;而另外那些不守夜的,则在温软的被窝里睡着呢,这个时候心神哪儿会有什么警惕和斗志。我们龙门镖局若果没和卧龙冈上的土盗恶匪相遇,拼命起来当然最好。但是若万不得已,双方不得不交战的话,我方的人众休息得够了,精力充足,准备充分,而敌方的人手睡眠不足,仓促应战,毫无斗志,不用想也知道形势对我们龙门镖局大大有利也。而且天不像深夜那么黑暗,只要仔细认真地看,便能看清楚周边的环境人影,不会那么容易中了敌人的埋伏;也不像大白天那么明亮,不会那么容易就被土盗恶匪发现踪迹。” 这番说话,分析敌我双方的情况和判断时势,二者都是颇有道理,直让彭城望听得对段成真又惊又佩服,心里面想——江湖上的老手和新人就是不同,新人就是像自己这样横冲直撞,不懂得考虑时势和后果;而老手却仿佛二师哥一般,考虑到可能出现的各种情况变化,然后才选出最有用的方式去应付。 忽然间,彭城望想到一些事情,看向段成真问道:“二师哥,我们这一趟镖的主顾可是江南各地的官家大老爷,卧龙岗的土盗恶匪有这么大胆,会连官家的东西都敢劫除吗?这些各种各样的珍贵可不简单,乃是江南各处的官员联合起来送给北京城里权势冲天的太监总管刘谨,作为他十九天后的六十大辰之寿礼的。难道这些土盗恶匪就不怕得罪了刘谨,逼迫他派人来剿围攻灭吗?” 段成真说道:“这些事情谁又说得准?如今这个世道,赋重征多,乱贼四起,人人的生活都不好过,活的一天是一天,又有谁会去担心未来呢?你可别忘了,卧龙岗离北京城可是有十数天的行程,一来一去最少都要二十几天,等到太监总管刘谨知道寿礼被劫除的消息,他们这些土盗恶匪早就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所以,为了避免出现最坏的情况,我们还是要谨慎行事,还是照着我说的去做比较稳妥,也误不了多少时间,毕竟小心行得万年船。” 彭城望微一皱眉,想了想,觉得二师哥这一番话说得很是有理,说道:“这话说得不错。二师哥,你真聪明,我出门少,经历不丰,以后还望你多多指教。怪不得临出门时师父叫我好好跟你学习东西了。” 一寸光阴,一寸金;金银难买寸光阴。 宝贵的时间就这么慢慢地在人们各种各样的实践活动中过去,过去千万年是这样,相信将来人类灭绝之前的光阴亦是如此也。 这一天,天还没全亮,龙门镖局的一伙人就起来打点收拾东西,之后就在段成真的督促引导下快速而又尽量静悄悄地往北京城赶过去。 很快,龙门镖局的一伙人就在如此惊惊赫赫的状态中进入了卧龙岗中,周围一片寂寥,天空中还是灰蒙蒙的,太阳还在睡懒觉,没有心思从床上爬起来欣赏在人间上演的一幕幕悲喜剧,不知名处偶尔传来几下鸟鸣声,更映衬出天地之间的清静。 龙门镖局一行人提起精神,加快速度往北京城赶过去,途中遇到什么风吹草动都是大而化之地处理想象,结果发现都是自己一伙人的杞人忧天。 时间不知道又过去了多久,龙门镖局的人众走到了一条小径上,路边高大的树木密集,杂草丛生,一阵风吹来,路的二旁传出来“哗啦啦”的响声,听着又似乎是因为有人在树木里窜动而发出来的,此处实是一处埋伏的好地方。 段成真看见这样的环境,心里面一凛,凭经验和直觉他知道紧要关头终于到来了,若果卧龙冈的土盗恶匪真的要挑龙门镖局的话,肯定会选在这个地方,只要过了这儿,以后就安全多了。 问题是他们龙门镖局的一伙人究竟能不能安全无事地通过这一片危机四伏的森林呢? 第19章 杀啊! 段成真手一挥,身后的数十人都停下了脚步,接着对走到自己身边听令的趟子手说道:“传令下去,此处是敌人埋伏的最佳所在,随时都有可能会有土盗恶匪出现。大家一定要打叠起十二分的精神,注意路边的树木杂草,一旦发现什么不妥之处,立刻示警。在此重要的关头绝对不可以松懈,只要过了这儿,以后卧龙岗上的土盗恶匪敢动我们龙门镖局的可能性就大大的减小了。” 趟子手赵永传听得命令之后,挺直身板,表情严肃地说道:“是!趟子手赵永传得听二镖师的号令。” 赵永传说完之后就往后面快步跑去,不用想也知道他去干的是什么事情了。 段成真回过头看见后面的人都做好了随时对付任何突发情况的准备,接着他一提马缰往前行去,速度比以前快了那么一些儿,没有全速而过这个充满着危险和未知之地,想是因为怕后面的人跟之不上。 还没有行了多远,忽然间段成真眼前一闪,看见十数丈外之处站着二条人影,腰间似乎都别着佩剑,一个长得壮大,一个长得瘦小,看模样似乎就是江湖中人私下里交口相传的“黑白无常”二人了。 龙门镖局一行人慢慢地行到二人的身前数尺之处后,段成真发现自己的猜测果然不错,挡路的正是令江湖中人谈之色变的“黑白无常”,二人的腰间都别着还没有出鞘的佩剑,他神情一变,瞬间就恢复如常。 一瞬之间,心里面想对方既然没有拔出兵刃,我们大名鼎鼎的龙门镖局也不可失了礼数,说不定“黑白无常”二人出现在这儿的目的并不是劫镖,事情还有弯儿可转。 想到这儿,段成真赶紧越众而出,自马上飞身而下,微微一弓身,然后抱拳行礼,嘴上客气地说道:“看见二位前辈如此英颜和雄姿,想必就是传……想必二位大侠的武功人品都非寻常可比。”本来段成真是想说:“想必就是传说中的‘黑白无常’二位大侠了。”的,可是忽然间想起来,他们兄弟二人不喜欢被别人称为之“黑白无常”,于是只得作罢,想些别的话语来称赞他们二人。 段成真又说道:“却不知道二位大侠在此处干什么?小的赶路,请你们二位腾挪一下,让小的一伙人得以赶路过去。” “黑白无常”破天荒第一次听到居然有人如此夸赞自己二人,把自己二人称之为“大侠”,一时之间都是愣住了,继而爆发出一阵阵笑声,想把嘴唇合上也是不能,仿佛听到了最可笑的故事,好像看见了最滑稽的情景,最后二人几乎笑得眼泪都差些儿流了下来。 “黑白无常”中的大哥叶崇真哈哈大笑完之后,喘气道:“好笑!好笑!差点儿笑死我了,如果真是如此,到时你可是要赔命的。居然会有人称赞我们兄弟二人为大侠!这……这……哈哈!哈哈!” 说着说着,情不自禁,忽然之间居然又哈哈大笑了起来。 段成真看见如此的情况颇有些无奈,但想开弓没有回头箭,拍马屁就一定得拍到底,怎么可以半途而废的呢,说道:“二位如此人物和雄姿英雄,我不称呼二位为大侠,那还有谁配得上如此的称号?” 听得段成真的这一番话,“黑白无常”兄弟二人笑得更狠更大声了。 彭城望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拍马赶上来,悄悄地对段成真说道:“二师哥,这二人想必就是那丧尽天良的‘黑白无常’了,他们只有二人在此,我们何用害怕,何用如此阿谀奉承?如此的做法岂不是丢了我们龙门镖局的脸面?” 段成真耳语道:“有很多的人我们看不见并不代表他们不存在。若果只是‘黑白无常’二人来拦截我们龙门镖局的镖物,四师弟,老实说你觉得我们犯得着害怕吗?你说我愿意像一个****一样去讨好他们这二个畜牲吗?” 说完之后,段成真转过头来,尽量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小路二旁的树木杂草深处,里面似乎传出来悉悉索索的脚步走动声,脸上闪过一阵寒光。 彭城望一直在专注地望着段成真,看见他脸色郑重地打量身边的树木杂草,继而脸上神色一变。忽然间彭城望心里一凛,也是想到了什么,想是知道自己所处小路的四周埋伏着不少的敌人,脸上神色一动一僵,接着恢复如常,深吸一口气放松了下来。 彭城望待神智完全恢复过来之后,脑子里想既来之,则安之,害怕紧张也没有什么用处,二伙人会不会打起来还说不定呢,大不了就为了龙门镖局的荣誉利益而战,那样一来即使自己被杀掉也毕竟是条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不辜负了在此世上走上这么一遭。不过,如果能不开战当然是最好了。 彭城望想到这里,他情不自禁深深地感到自己的二师哥真的是非常之深谋远虑。 “黑白无常”二个人笑完之后,深深地吸了好几口气才算是回复了正常的呼吸节奏。长得比较白的大哥叶崇真按照自古以来的例子,大声地说道:“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钱和命。我们兄弟二人看在你们龙门镖局的人称呼我们兄弟二人为大侠的份上,只要你们把镖物送给我们,我们就放过你们这数十条小命吧。” 段成真恭恭敬敬的说道:“这……怎么……可能?希望二位大侠给敝镖局一个薄面,让我们平安无事地通过此地,以后你们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只要派人去龙门镖局通知一声,我们必定……” 叶崇善不耐烦地说道:“我说段成真你不用再装模作样了,这样子你不累吗?你不累,我他娘的都开始被你弄得烦了。你这个伪君子想必早就知道我们二个是什么人了。不怕老实和你说,我们早就把这趟镖的情况打听得一清二楚了。这么大的一趟镖,我们叶家兄弟怎么可能会错过呢?从你们龙门镖局的人刚一运镖出门,我们一个武功高强的眼线就偷偷跟上了你们。如果是平民百姓路过此地的话,按照我们兄弟二人的行事风格,肯定是杀人又夺色更劫财的。可是我们兄弟二人看在你们龙门镖局不是一个软碴子的份上,为了避免打起来两败俱伤,这才让你们龙门镖局得如此的便宜,只取钱不夺命。你们千万别不知好夕,还想什么也不留下就从我们卧龙冈过去。我们已经决定,若果你们不留下所有财富来的话,我们一定给你们一个非常惨痛的教训。不信的话,你们龙门镖局就试试吧。哼哼!” 说完之后,叶崇善撮口用力一吹,响起了一下长而亮的哨声,接着周围的树林杂草深处居然响起了一大阵密密麻麻的哨声,声音的大小高低各不相同,形成一张大网紧紧地包裹着龙门镖局的一行人,看来对方埋伏着的人有不少呢。 段成真说道:“你们如此做法也太无道理了吧?如果我们龙门镖局就如此简单地把镖物送给你们兄弟二人的话,以后还怎么出来混呢?还会有人敢请我们龙门镖局托运物品吗?” 叶崇善冷啍一声,说道:“我们叶家兄弟二人从来就不会讲道理的,我们只知道谁的能力武功强,谁的刀硬,谁说的话就有分量。要是你们有胆量的话,可以不同意我们的要求的,只不过是打一场群架而已,我们最多就死数十个手下,我们乐意奉陪。” 段成真说道:“想我们无条件地把镖物送给你们叶家兄弟一伙人,那是不可能的。我们绝对不可以做任何丢辱龙门镖局的事情。难道你们叶家兄弟二人就真的不可以退步了吗?” 叶崇善对段成真这一番话仿若无闻,轻轻一拍手,发出来的声音虽然不大却是传得老远,令人听着似乎出自耳边一般,很显然叶崇善这一拍手看似随意和轻柔,实则是暗中用上了惊人的内力,单凭这一手便能知道他的武功绝对不简单。 随着叶崇善的这一拍手,周边的树林杂草深处跑出一队队的人来,个个都是劲装紧衣,手上拿着各种各样的兵刃,全部的人按着规律面向龙门镖局的人众合围成一个大而稍疏松的包围圈。 看见如此的情况,龙门镖局的人众都是心里一惊,接着“锵锵”的声音乱响,大部分的人把防身兵刃拔出来半截,左右张望,小心提防。 段成真眼珠向四周转一圈,摸清楚了情况,知道己方已经是种了别人的埋伏,看对方准备得如此完备,打起来自己龙门镖局肯定是凶多吉少。但是如果服软的话,自己以后还怎么去见人、怎么在江湖上混、怎么对得起龙门镖局的门楣,而且自己早就想到过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的,所以早就准备了“杀手锏”,只是不到最后关头不想发出来而已,谁是鹿谁是猎人还说不定呢。 段成真想到这里,暗下了决心要和对方拼个你死我活,于是把配剑完全拔了出来,高举过顶,抬头挺胸,一边带头冲向敌人,一边用上内力大声地喊道:“兄弟们,杀啊!冲啊!龙门镖局震中州!龙门必胜!” 龙门镖局的人众看见领头人如此凶猛勇武,闻到他那充满杀死和自信的叫喊,个个人在这一瞬间都受到他的感染,感觉浑身热血沸腾,心里信心大增,脸上杀气腾腾,差不多完全忘记自己身在土匪群盗的包围圈中,纷纷拔出兵器来,飞速地向土匪群盗冲过去,试图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嘴上大声地喊叫:“为了龙门镖局,虽死不悔!冲啊!杀啊!” 一时之间,各人的叫喊声交织、穿插和碰撞在一起,大得震耳欲聋,响得布满天地之间的虚空之处。 卧龙岗的土匪群盗刚开始把龙门镖局他们一伙人包围住了,心里以为早已经胜券在握,想不到龙门镖局的人说斗就斗,而且来势汹汹,好像不要性命的猛虎一样。 空气中很快就冲满了强烈而恶心的血腥气,泥土中开始夹杂着越来越多的红色液体,地上时不时多出来些残肢头颅内脏,痛苦呻吟声和喊杀之声越来越大越来越紧凑,刹那间就充溢满天地之间了。 两军交锋勇者胜。 如此出人意料的事情就这样发生在卧龙岗的土匪群盗的眼前,很多人都只得无奈地让开路来,让他们突围而出。还有好些土匪群盗被如此的情况弄得又惊又怕,一下子就愣住了,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龙门镖局的人众砍杀掉了。 第20章 摛贼先摛王 瞬息之间,卧龙冈的土监群匪都是乌合之众,眼见己方合起来的包围圈就这么简单地被龙门镖局的人众冲散突破了,大大十数人被他们砍杀掉了,而且死状虽然各不相同,但都是同样的惨烈,临死时的叫声都是凄厉无比,其中似乎含涵着不尽的痛苦,剩下的人有大半个个心里都打起鼓来,双脚蠢蠢欲动,脑袋里都是想着掉头快速跑回去,离开这个凶狠危险的罗修杀场。有几个卧龙门的土匪贪生怕死地从战场上跑了回来,“黑白无常”二人看见如此的情况,身影都是轻轻一晃,也不见他们二人的身体怎么动,但转眼之间却是飘出了八丈之远,叶崇真伸出双手来往左右一探,手上立时多了二个胆小鬼。二个胆小鬼被叶崇真捉在手来,只觉得一阵阵令人作呕发闷的真气内劲立时从对方的手臂上汹涌澎湃地飞过来,一时之间浑身酸软无比,内里好像被火炙针刺一样难受,手中的剑再也拿捏,呼的一声掉在了地底下。 叶崇真大喝一声,手上运劲,把双手中的二个人碰在一起,各人只听得“嘭”的一声大响直直地冲天而起,犹如电闪雷鸣一般,震得人心惊肉跳,二人的头部碰在了一起,几溜鲜血泼墨而出,接着只见他手中拿着二个胆小鬼望地上一扔,“啪、啪”的二声响,胆小鬼二人好像二团烂泥一样滩软在地上,浑身都是鲜血,头上被碰之处新鲜的血液混杂着脑浆急流出来,黄的红的浸得地上**一片。在此同时,叶崇善身影一晃,来到一位退下阵来的匪徒前,伸出手来一掌,也不见其速度有如何快,但是那位匪徒却硬是躲不开去,叶崇善的手“噗”地一响,轻轻一掌拍在目标的胸口上,内力猛吐,中掌之人飞出去老远,口中喷出一大口鲜血,落在地上,抽搐几下,连声音也出不来几声就此毙命了。 有不少逃命的人看见同类如此下场,当下就怕了,对“黑白无常”二兄弟更是又惊惧又佩服,甚至有些人觉得只要有“黑白无常”他们二个武功这般高强的人助阵,想不打赢这场大仗也是不行。 叶崇真抬高头来,睥睨着前方,运转真气,提声说道:“兄弟们听着,战场上没有胆小的生还者。胆小后退者,杀无赦!胆小后退者,这就是的下场和榜样!杀敌多者,重重有赏!” 这一声大叫犹如天上奔雷却仿佛出自耳边,震响得人人耳朵发痛,微微头晕目眩,敌人闻之心惊胆战,队友听见士气大增,实具有削敌增己的战斗力之功效。 卧龙冈上的群盗匪徒听见自己主将这一番喊话,看见胆小退阵者如此惨烈的下场与“黑白无常”二人高强无比的武功和脸上都是一副绝对不会输的表情,知道杀得人越多奖赏越重,一时之间却意尽去,信心大增,手中抓紧武器,不爱命地望敌人冲过去。 “黑白无常”两人在叶崇真说话的过程中,脚下不停,身子如轻柔的白云一般往龙门镖局的人众里飘荡过去,遇到敌人来阻挡时,掌劈脚踢手抓,将他们的攻击尽数阻挡住了,连一块衣袂也没有被碰着,偶尔趁着间隙主动出手攻击敌人,对方往往抵挡不住,或者被“黑白无常”二人打成重伤、或者被“黑白无常”二人夺走性命、或者被“黑白无常”二人打得手慌脚乱、或者被“黑白无常”二人吓得连连后退,总之就是个个颇露窘态,奈何“黑白无常”二人不得。 卧龙冈上的群盗匪徒看见自己的二个主将如此威风,往敌人多处一往无前地冲过去,杀敌似乎如小孩子玩泥沙一样容易,挡者萎糜,立马士气大增,拼杀得越发凶狠了。而龙门镖局的人众看见“黑白无常”二人如此的表现,他们的反应和心情肯定和卧龙冈上的土匪群盗反之了,再加上对方埋伏在先,而且在人数上也比自己一伙多了二十多个,尽管龙门镖局大部分的人都或多或少会些武功,但是如此混战之际,小小的武功又顶得上什么用呢? 很快的,“黑白无常”二人就冲进龙门镖局的人众聚集之处,只见他们二个人在人群之中穿来插去,如入无人之地,也不拔出配剑来用,掌劈脚踢拳击指点,惨叫痛哭声不断发出来,好些人被打倒在地。 在“黑白无常”兄弟二人的带领下,本来一边倒的局势慢慢地被卧龙冈的群盗匪徒们给扳了回来。 又过了数十息的时光,这个时候胜利的天秤已经向卧龙冈的群盗匪徒这一边倾倒过来了。 段成真看见如此的情况,知道若果再不采取些有效措施的话,己方肯定会以输收场,忽然间想起擒贼先擒王这句话,计上心来,往周围看了一圈,只见自己的四师弟彭城望在西北面三丈之处抵挡杀敌,眼布红丝,脸上青筋毕露,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而跟随自己而来的平时沉默寡言的五师弟王明步却是在东南面数十丈之处,只见他紧闭着嘴唇,脸无表情,身上沾染着点点滴滴的血液,手拿着寒剑,使出师门真传的剑法在认真专注地对敌。 段成真手拿佩剑,手腕灵活地一转,使出一套“密阳剑法”,左闪右避,前封后挡,指东打西,挡多攻少,脚下移步往彭城望那儿去。 这一套“密阳剑法”为龙门镖局的开创者许独言所创,挡多攻少配之以特有的步法,专用于以多对少的打斗场合。在如此重要的关头,段成真将它使将出来颇为有效,只见过不了多久,他就来到了彭城望的身边。 段成真使出密语传音的功夫对彭城望说道:“四师弟,照这样打下去,我们非败不可。就算不败,也只能是惨胜,这样下去可不是好作法。擒贼先擒王,我们先去对付‘黑白无常’二兄弟,只要刺杀掉他们二人,到时候卧龙岗的群盗匪徒虽然是多,但却是群龙无首,顶不了事,不足为虑也。只要我们杀掉‘黑白无常’二兄弟,然后再威逼利诱,其他人大多都会掉下武器而罢斗。” 彭城望说道:“二师哥,你说得有道理,我们现在就去和他们‘黑白无常’兄弟二人斗上一斗,让他们知道我们龙门镖局的人可不是这么容易欺负的……二师哥,我们要不要叫上五师弟一起来斗‘黑白无常’二人?” 段成真说道:“不用了。我们二个人快去杀掉‘黑白无常’。快些走。“ 说到这里,段成真放开脚步就向“黑白无常”二人杀过去,彭无望紧跟在后,二个人在出招防守上互相帮忙、补漏和守护,配合得很好,想是以前练过来了。 段成真一边和彭城望朝“黑白无常”二个人杀过去,一边给彭城望分析时势,说道:“‘黑白无常’在西北方向,而五师弟却是在东南方向,距离又远,等到五师弟杀得过来和‘黑白无常’二个人斗,到时候我们龙门镖局都不知道要死多少人了。要是卧龙冈普通的群盗匪徒没有了对手,大家一拥而上和‘黑白无常’二人合起来攻打我们师兄弟三人的话,我们哪儿还是他们对手呢。再说了,若果我们二人合伙攻打‘黑白无常’二人,他们兄弟二人腾不出手来就没有人出来指挥卧龙冈上的群盗匪徒了,而我们龙门镖局还有五弟带领呢,这样算来我们却是胜了一筹。” 段成真和彭城望二个人武功高强,朝着“黑白无常”二人一路杀将过去,剑上鲜血淋漓,面色都是又严峻又凶狠,一时之间卧龙岗上普通的群盗匪徒却是无人能挡得住。 “白无常”叶崇真刚一掌打飞一个龙门镖局的人,听得自己的后背风声急响,哗然不止,赶紧掉过头来往后面看过去,只见段成真和彭城望师兄弟二人已经杀到了自己前面的二丈之处。 第21 白云出岫 段成真右手一甩,脚下不停地按照独特的规律踏着方位,舞起一个剑圈,接着一刺,天地之间似乎击出了一道闪电,继而用力一劈,闪出来一片剑光,然后又一撩,一道白色的寒光自下而起,最后斜斜一挑,针一般地击向敌人,这些动作虽然复繁多变,但是段成真使将出来却是犹如行云流水,流畅自然连贯无比,而且动作又快又准又稳,用兔起鹘落来形容最是合适不过,正是一手师门的真传“流云剑法”。 彭城望面目凶狠,眼珠因为布满血丝而红艳得好像二粒烧得透了的火炭,手拿三尺数寸长的寒剑,往四周围大劈力刺狠挑凶戳强封硬挡,样样动作都是做得像蓄势已久的猎豹那夺命惊心的一扑,不但快捷而且充满着不可阻挡的力量,招式大起大落,直来直往地朝人们猛杀过去,杀人如切瓜砍菜,正是一套师门真传的“猎豹剑法”。 一时之间犹如老虎冲去羊群,周围普通的卧龙冈群盗匪徒都是像小绵羊一样,只有逃走或者被彭城望杀掉的份儿了。 在段成真这一手师门的真传“流云剑法”和彭城望这一套龙门镖局正宗的“猎豹剑法”使将出来的情况下,威力立时大增,变得强大无比,卧龙冈上的群盗匪徒立刻难以抵挡,疲于对付,一时间惨叫痛啍声犹如长冮之水一样连贯而起,鲜血好像落地的瀑布一样飞溅而出,发出来似乎毒蛇吐舌一样的咝嘶声,砸落在人的身上啪嗒嗒嗒地响,又令人隐隐生痛,人人都是或死或伤或退,却是再也没有敢上前抵挡杀敌。 很快的,段成真和彭城望二人就一步一丈的距离,快速地来到叶崇真兄弟二个人的面前。 如此惊心动魄的战斗,好事的太阳怎么可能会舍得错过呢。这个时候,天空中早已经升起了太阳,它露出大半个头颅无动于衷地看着人间正在上演的杀戮之戏,身上因兴奋或者说热血沸腾而散发出一阵阵又温暖又明亮的光线,投射在树林间、人身上、小草上。 在阳光的照射下,看得清清楚楚,只见段成真和彭城望二条身影忽然间往不同的方位向前飞出去,其中段成真手拿佩剑往“白无常”叶崇真飞扑过去,另一个彭城望却是向“黑无常”叶崇善冲过去。 “白无常”叶崇真只见眼前一条身影一动,仔细一看才发现是段成真双脚凶猛地往下一蹬,地面居然下陷有数尺之深,整个人犹如离开弓弦的箭枝一样飞快地往自己直直地飞过来,手中三尺数寸长的佩剑直指着自己胸前的巨阙穴,剑尖微微颤抖,手腕稍微弯斜,身体微微的弯曲,整个人好像一条过空的黄龙一样。 看见这一招,叶崇真马上就知道——这虽然看似只是简简单单地刺向自己的一剑,却是含有无穷的变化和后招、含有种种随机应变的剑意,正是龙门镖局正宗、神秘又厉害无比的“黄龙穿空”。叶崇真心里面又惊又怕又悔,而自己手中又没有兵器,想拔出配剑来,却又已然不及,自己赤手空拳的,不可能直撄其锋,胸中忽然间升起来一阵阵的悔意,恨自己不该为了托大和显威风而不用上配剑的。 在“白无常”叶崇真脑袋如此想的时候,他的手脚丝毫不慢,缩身蹬地倾身摆手,整个人犹如断线的风筝一样轻飘飘地往后飞速而去,他整个人看似慢悠悠的,然而段成真虽然是在飞快地向前进,却是始终都追他不上,连一根汗毛也伤他不得,但是二个人的距离毕竟还是在非常非常小地拉近。 这一下,段成真和叶崇真二个人虽然并没有正面交锋过一下,但是一个前进,一个后退,二者间并没拉近应该有的距离,很明显段成真在轻功上稍微逊了一些。 段成真看见叶崇真露出这一手轻功,知道他的武功远比自己预料的要高强得多,心里又惊又恼,想道若果让他把武器拔出来对付自己的话,自己多半不够他打,暗暗下定决心,绝不能放弃,必须要一击到底,不让机会给他拔剑。 叶崇真看见段成真仍是手中握剑,一往无前地直直地往自己刺过来,丝毫没有变招松懈之意,根本就没有空隙余暇拔剑出来对敌,只得脚下加力,身子疾往后退。 十数息之后,二人之间的距离却是越来越近了,段成真眼看叶崇真就快退到一棵大树前,已经接近退无可退的地步了,自己这一招“黄龙穿空”很快就可以得手了。 但是出乎段成真预料的是,眼见叶崇真逃到树前,无可后退,必须正面相对,这一招“黄龙穿空”就快得手的时候,他后脚一蹬,踩踏在树干上,“呼呼”声响中,叶崇真就凌空翻了一个筋斗,自己的这一招“黄龙穿空”用尽全力使将出来,一下子难以收回去,虽然自己马上就快速变招,可毕竟都是来不及了,直直地刺了过去,让叶崇真躲避了开去。段成真不及多想,配剑向后上方一撩,只听得“当啷”一声响,拿剑的右手微微一麻,二把剑交击在一起,带起一溜激烈的火花,这一下却是被叶崇真挡御了开去。 段成真赶紧回过头来,却看见叶崇真脸带微笑,风度翩翩地站在自己身前的数丈之处,剑尖指地,双眼轻蔑而又挑衅地看着自己,衣袂被从他身上发出来的杀气和内劲迫得膨胀起来,在空气中猎猎飞舞,呼呼作响。而在自己的左方——四师弟彭城望已经和叶崇善二人斗在了一起,只见得飘忽不定的白色寒光在二条人影中闪炼变幻不停,“当啷啷”的声音连绵不绝地传过来,二个人都是在移动个不住。其中一个看起来非常普通的身影动起来都是直来直去的,手中剑使将出来的绝招无一不是大起大落,直来直往,可谓是光明正大得很,但是他所作的动作的速度、力量和落点,无一不是又快又准又稳,不是一般的莽撞之人所能比拟的。 至于另外一个身影却是腾挪跳跃个不休,飘荡不停,忽而在左,忽而在右,时而在前,时而在后,身法灵活轻捷无比,令人难以预测,仿佛猴子一般,时不时趁着对方回力的空隙或刺或劈或砍或挑或戳出几下,下下都是又快又狠,而且都是击在对方的必救之处,迫得对方不得不回手阻击。在二人相斗的过程中,虽然是彭城望攻多守少,可是却始终伤不着“黑无常”叶崇善的一块衣袂,反倒是有好几次不小心,差点儿被对方击中要害之处,好彩彭城望身手敏捷,反应不慢,这才躲避了过去,不致丢却性命,不过身上都是留下了几条浅浅的伤痕,身上的衣服也被划破了几道口子。 看来,彭城望和叶崇善他们二个人之间的战斗却是叶崇善稍微占了上风,而且二人再是这么打下去的话,彭城望一定是必输无疑的了,因为他使出来的招式都是直来直往,大开大合的,需要消耗不少的内力,不同叶崇善的武功打法这么取巧和轻灵。 一定要尽快解决掉“白无常”叶崇真,然后再去帮助四师弟彭城望,二个人一起对付“白无常”叶崇善,那样一来才有胜利的希望,要不然肯定会被对方打得一败涂地的。但问题是这个“白无常”叶崇真的武功很明显很不简单,到底要怎么样对付他呢——段成真如此想道。 最后,段成真决定专心致志不受外物影响地对付叶崇真,自己尽全力去拼杀就行,其他的就只能听天由命或者随机应变了。 原来叶崇真熟悉地形,看见段成真攻击自己的招数早就把其深意摸了一个透,从而身子急往一棵大树上退,近了之后就后脚借力,往空中凌空翻筋斗,避开段成真那一招锋锐无匹的“黄龙穿空”,趁着身在空中的间隙拔剑就往后挡了过去,落地之后,害怕段成真还有什么利害精微的后招,疾往后退。 正所谓——与人交锋,先下手为强。 段成真向叶崇真冲过去,手腕微曲,佩剑向对手的右肩刺过去,剑到中途段成真使上内力,微微摇晃,似乎时时都有可能转向刺向别处,似乎含有无穷的后招和变化。 叶崇真看见这么精妙的剑法,心里丝毫不敢大意和小窥,身子急向右移,对方的长剑却是像一条弯曲自如的毒蛇般跟了上来,幸好叶崇真料敌先机,知道这一招绝不可能这么简单,脚往下一蹬,身子急往后退,手中的佩剑往前方一拨一转,发出来一声响,却是将段成真这一招挡了开去。觑着段成真长剑被自己打乱的片刻时光,叶崇真脚下用力,整个人像一团白云一样向段成真轻轻地飘荡了过来,手中长剑一甩一转,舞成一团云状物,向段成真击了过去,正是一招华山剑派的基本招式“白云出岫”。这一招“白云出岫”虽然看似平淡无奇,但是到了“白无常”叶崇真手里使将出来却是威力大增,厉害无比,令人不可轻视。 段成真暗下里说道:“我所料得不错,这‘黑白无常’二兄弟果然都是华山派的孽畜。” 第22章 龙门绝学 古语有云:力散则弱。 叶崇真这一招“白云出岫”虽然击攻和防守的范围都是非常之广,然其毕竟力散乏力,所以也就有了不可避免的弱点。 段成真脑袋里在想东西,手上和眼睛也丝毫不停,眼中紧盯着叶崇真的招数,揪出了这一招“白云出岫”的弱点之后,使出一招“直捣黄龙”,脚下中宫直进,手中剑准确无比地指向叶崇真这一招“白云出岫”中的弱点。 叶崇真见段成真看穿了自己这一招“白云出岫”的弱点,心里暗吃一惊,手上急忙变招,这才将对方的一剑挡防了开去。 二个人刚一分开,立刻又交相迎近,手中舞起长剑来,转眼之间二人已经打得难分难解了。 只过了短暂的数十息的时分,段成真已经和叶崇真二个人相交了一百五十多招,二个人身上都无伤无痕,要是普通人看见如此场面的话,肯定会以为他们二个人的武功不相上下。 但是段成真却深深地知道叶崇真的武功稍胜自己那么一点儿,因为叶崇真虽然和自己拼命了这么久,可是他却还是面不变,气不喘,脸上一副在自家后院散步的样子,而且最令人吃惊的是,每次当段成真使出得意的招数拳脚,眼看将要打伤或者杀掉叶崇真的时候,他却总是会脸带微笑地在千钧一发之际轻轻松松地躲了开去,似乎他自信段成真伤害不了他,似乎他还有很多厉害的剑招没有发出来,似乎他现在只是在试探段成真的功底斤两。 段成真被叶崇真弄得有些心乱意烦了,眼珠子一圈转,眼角看见自己的四师弟满脸通红,气喘若牛,身上又多了一些浅浅的伤痕,知道他开始力气不继了。而龙门镖局的人众在五师弟王明步的带领下渐渐在与群盗匪徒的打斗中扳了回来,双方回到了势钧力敌的状态,倒在地上的尸体又多了十数条。 段成真在与叶崇真打斗的过程中,忽然间张开嘴,大声地说道:“四师弟,我们将身上所有的武功绝学都露出来,让他们‘黑白无常’这二个畜牲见识见识一下我们龙门镖局的本事吧。” 听到二师哥这一番话,彭城望脸上露出一抹笑意,虽然无有哈哈地发出声音来,但是谁也不能否认他现在很是高兴,嘴上回道:“太好了!二师哥,我等你这一番话很久了。” 彭城望他在心里面暗道:“老子都就快要给憋屈死了!要不是师父有言分咐在先,不到最后关头绝不能随意地将本门绝学使出来,老子早就收拾了你这个小黑子啦,根本用不着这样被这个黑鬼压着来打,而且也不会被打得身上都满是轻浅的伤痕和浑身酸辣辣的疼痛不止了。不过师父如此吩咐也不是无有道理的,若果我们龙门镖局的绝技都是随随便便地就使将出来的话,那样一来别人就会知道你的绝招是什么样的了,之后他们就会有所防备和早早想好怎么样对付了,如此一来就起不了攻敌不备和出其不意之效用了。” 叶家二兄弟听得段成真称自己二兄弟为“黑白无常”、骂自己二兄弟为“畜生”,心里都是恼怒不已,但是兄弟二人听了之后的表现都是微微一笑,脸上丝毫不露出怒色,似乎二人早就约好了一样。 其实,虽然叶家二兄弟他们坏事做尽,却是有一套原则的,其中的一条就是——不必为了将要死去的人露出怒容,因为没必要,就算露出了,他们也记不得多久。 叶家二兄弟有十成十的把握能打赢这一场仗,在他们眼中,面前的段成真和彭城望二个人早就已经死掉了,他们之所以活到现在,只不过是自己喜欢看他们折腾而已——就像一个凶猛的大猫看着跑不了的老鼠在自己前面折腾挣扎。 段成真说完话之后,右手拿着佩剑,整个身体往前倾去,配剑微微摇晃着往叶崇真的右边身体刺过去。 叶崇真看见段成真的剑招来路,身体一晃,整个人一下子就飞到了左边,就在他以为自己已经躲过去的时候,令人意想不到的奇迹发生了——段成真将身上十分之**的内力往左边弯曲快捷地逼到了配剑上,配剑居然像弓弦一样往左边弯了过去,直逼向叶崇真的胸前。 也是叶崇真有本事,这一着虽然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但是他的反应却是如闪电一样,右手拿剑在胸前一晃,“呼呼”声中,他就画了一个光圈,将段成真这一杀招挡了过去。 然而更出乎叶崇真意外的事情却是发生在后头——段成真在把佩剑逼弯的时候,同时伸出左手来,作龙爪状,往自己抓了过来,叶崇真也伸出不拿剑的那一边手来,想要阻挡住他的这一下,可是爪到中途,只见段成真的手微微一晃,一只手变成了二只,又微微一晃,二只手变成了四只,再微微一晃四只手变成了八只,八只手影在空中闪烁个不住,个个人手都似乎是真的,可是细看一下却又是觉得个个人手好像又变成假的了,端的是真亦假时假赤真,变幻无方,令人难以预测,正是龙门镖局不秘之传“六荒八合爪”。 这一招“六荒八合爪”出乎叶崇真的意料,他一时之间想不到应该怎么样对付,所以只得放弃阻挡,双腿一蹬地,整个人疾往后退,这才能避免被段成真这一招“六荒八合爪”抓了个结实,但是毕竟慢了一点儿,左肩的肱二头肌被段成真的“六荒八合爪”带抓了一下,差不多深及一寸,衣服也被扯破。 段成真看见自己把“六荒八合爪”使将出来颇有功效,教叶崇真一时之间手忙脚乱,难以抵挡,心下大喜,手上不停,右手使种种精妙的剑法,左手作龙爪状,使出“六荒八合爪”,二手配合无间,心无旁骛,招式威力大增,将龙门镖局的绝学秘传发挥得淋漓尽致。 一时之间,叶崇真就变成了处于劣势的那一方,只有腾跳挪移,连连后退,左封右挡的份儿。 段成真在打斗中眼角一瞟,看见自己的四师弟在使出龙门镖局的绝学秘传以后,也慢慢地在和“黑无常”叶崇善的打斗中扳了回来,甚至略微处于上方,心下更加欢喜了,更以为自己师兄弟二人一定赢了,手上和剑上打起来很是自然流畅了,威力却是不减反增。 段成真和叶崇真二个人又交过了数十招,这个时候叶崇真的身上又多了一条浅浅的剑痕和二道爪伤,若不是他身手敏捷,反应灵敏,早就已经被段成真杀倒在地下了。 段成真刚和叶崇真刚交过了第五十回合,段成真脚下踏前二步,右手微微向下一拉,佩剑对着叶崇真从右上方向左下方劈了过去。叶崇真矮下身子避过了以后,身子向右前方一滚,滚过了段成真的身后。叶崇真刚刚回过头来就见得眼前青色的剑光一闪,“嚯嚯”之声急速响起,手上条件反射似的把佩剑往前一封,这才挡住了,而与此同时,只见一个手作龙爪状,好像穿林的飞鹰一样猛扑向自己,连忙伸出掌来,往上一抓,终于在段成真的这一招“六荒八合掌”将触及自己衣服的时候捉住了,这才让段成真这一招停下来,不致会伤害到自己。 段成真变爪为直戳,攻击的距离猛然间就增长了一小截,“噗”的一声响戳在了叶崇真的胸口处,内力疾发,直冲而出,眼看就可以把叶崇真打成重伤了,段成真的脸上露出一个高兴的笑容。 第23章 清风十三式 但是后来发生的事情彻底出乎段成真意料之外了,他发出来冲向叶崇真的胸口处的内力真气居然被叶崇真化解去了大半,剩下的也被逼了回来,弄得段成真胸腹间血气翻滚,急退御力,眼睛看向叶崇真,却发现叶崇真除了一张脸孔发红发紫外,其他一切都依然如故,自己这一招居然是伤他不得。 段成真暗运了数息功夫的内气,身体这才恢复回常态,看见自己那一戳丝毫没有用处,心下惊惧不已,暗暗想道:“这个‘白无常’叶崇真居然可把我那内力尽出的一戳化解开去,太不可思议了。阿!是了,当我的手指戳到叶崇真的胸口时候,那个地方真气内劲密集无比,想是他料敌先机,早就知道我会变爪为直戳,戳向他的胸口,早早就运气聚集在此,用以抵挡我的那一击,由此看来他的内力只是比我高强不了多少,要不然我击出去的所有真气肯定会被他反弹大半回来,而不只是胸腹间血气翻滚而已。 不过他居然能看透我的心思,他居然在瞬息间就聚集了如此多的真气于胸口,这一份眼力洞察,这一份机变胆量,却是不能不令人佩服了。刚才我看他使出内功来时,面色发红发紫,犹如傍晚时分的紫霞一样,想必用的是华山派的镇派秘籍《紫霞心法》上的内力真气了。华山剑派作为五岳剑派之一,其剑法和内力真气向来被武林中人称赞为‘源远流长’、‘博大精深’。虽然这个‘白无常’叶崇真昔日只是华山剑派的一个弟子,然其内功却能精深至此,今日一见,华山剑派的内功心法果然名不虚传也。 我和叶崇真打到现在,他用的只有一些华山剑派最普通基本的招式,只是他的功力深厚,使将出来威力大增而已,并不是这些剑法招式有多么的精妙利害,显然他还没有用出华山剑派中的上乘剑法招式。却不知道华山的剑法招式到底有没有欺世盗名呢?不过华山派的剑法招式在江湖上传得这么响亮,而且其内功心法也是名副其实,武林中流传的话,有很大的可能性都是真的了。却不知道叶崇真到底有没有学会了华山剑法的上乘剑法招式呢?最好就是叶崇真他没有学会华山剑派的上乘剑法招式,要不然被他使将出来对付我,那样就真是糟糕了。” 原来,却是在叶崇真这阻挡的一抓刚刚使出来的时候,叶崇真心里就一凛,想到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他猛提修炼《紫霞心法》得来的真气内力往胸前聚集,这才能化解了段成真的一戳,自己的胸口也是气血翻滚。 叶崇真说道:“臭小子,你们龙门镖局的武功不错,看来我要是不拿出一些真本事来,还真是收拾不了你们。不过,你千万不要以为你只要凭着这么一些功夫就想把我们叶家兄弟二人打倒,我们绝不是这么容易对付的。臭小子,睁大眼睛看好你叶爷爷的本事了。二弟,不要玩了,我们来真的吧,给他们二人些利害看看。” 说着说着,叶崇真快步向段成真跑过去,手上摆动不止,佩剑微微颤抖,空气中发出“嗡嗡”的声音,青光嚯嚯而且不断移动,也没有个定处,就像清风一样无可捉摸和估量,正是华山剑派大名鼎鼎的“清风十三式”。 “清风十三式”在江湖中人之间算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无人不服、无人不怕、无人不敬。 说起剑法来,无论是哪一门,哪一派的,都绝不敢与华山争锋,只因华山派这一套“清风十三式”的确是曼妙无俦,非人能及,连昆仑的“飞龙大九式”都自愧不如。 这“清风十三式”妙就妙在“清淡”两字,讲究的正是:似有似无,似实似虚,似变未变。正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对手既然根本就摸不清他的剑路和招式,又怎能防避招架。 但是段成真只是听到别人说过华山剑派的怎么样厉害精妙,而且又发现华山剑派的内功心法不可小觑,此时看见叶崇真使出一套精妙绝伦的剑法“清风十三式”,段成真的心一凛,丝毫不敢大意,认真对付,手中也舞起了长剑迎了过去。 二条人影飞快地往交合在了一起,青光闪炼,二剑相碰即分,分开来后立刻又碰撞在一处,“当啷”、“霍霍”之声不绝传出来,人影也好象剑光一样飘忽不定。 只是一个世界是非常残忍的,有些时候它不会因为人的认真改变什么。 段成真和叶崇真只是互相对打了六十多招,段成真就知道了自己不是叶崇真的对手,叶崇真这一套“清风十三式”使将出来,其中含有的妙处无穷,更加利害的是招招都是能够随机应变的,实是变幻无方,无迹可寻,但最后的落点却多半是自己剑法的弱点和破绽所在,又或者是自己身体上的必救之处。 段成真和叶崇真二人又拆解了十数招,忽然空气中响起了一声轻轻的闷啍之声,天地之间飞溅起了一小溜鲜血,却是段成真躲得慢了一点儿,被“叶崇真”使出来的“清风十三式”割了一道口子。 段成真和叶崇真斗得火热,那边厢彭城望和叶崇善二人的打斗早就已经分出了胜负。叶崇善一使出华山派的“清风十三式”,唰唰声响中,彭城望就迭遇险景,被叶崇善打得手忙脚乱,忙于抵挡,左闪右避,上蹿下跳,前封后挡,居然连一招也没有主动出击过。这样也不算什么,最令人无奈的是,叶崇善为了慢慢捉弄彭城望,在战斗中还没有出尽全力,好几次都有机会把彭城望打成重伤,可是叶崇真都特意放水,让彭城望可以坚持得久一些。叶崇善在和彭城望打斗的过程中一直都是脸上气逸神闲,嘴角露出自信而又带有些轻蔑和捉弄的意味的笑容,正是一副正宗的我吃定你了的样子。 彭城望看见叶崇善这副样子,他的心里就越发急了,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将他撕成粉末,手上的配剑使得却是更猛更快了,不过心乱则招散,这些招式都失去了灵性和显得有些凌乱,其总效用却反倒是变得有减无增了。如此一来,当然是更奈何“黑无常”不得了。 彭城望又和叶崇善拆解了十数招,二条身影在最后一次的交锋之后,一合即分,二人相隔着二丈的距离。 叶崇善看着彭城望,倏忽间脸色急变,却是出人意料地叹了口气,其中似乎含有无尽的落寞和遗憾之意,嘴唇一动,说道:“玩得也够腻了,是时候该结束这场无聊而又该死的游戏了!哎!为什么人会这么容易就对原本喜爱的一些人和事物失去兴趣,感到烦腻的呢?要是事实不是如此的话就好了。可惜啊!真的是太可惜了!” 第24章 救兵 说完之后,叶崇善心里已经决定不去放水了,要尽快结束这一场战斗,送彭城望上西天去见如来佛祖。 叶崇善想到做到,脚下快速跨步上前,手中配剑使出“清风十三剑”,往彭城望攻击过去。 一时之间,空中剑光闪烁,刷刷连响。 彭城望听得的说话,看得叶崇善的来势和神情,知道叶崇善决定来真的了,在这一瞬间他反倒是镇定了下来,专心致志地对敌,将龙门镖局秘传功夫中的种种妙处和优点发挥得淋漓尽致。 可是叶崇善的“清风十三式”真的是太强了,他使将出来,只见空中剑光飞舞,一招接着一招,好像长江之水一样连绵不断而来,而且招招不同,各有不同的妙处杀气,皆从令人想象不到的方位刺出来,端的是令人头大。 彭城望不是叶崇善的对手,这个时候已经是后退多抵挡少的了。很快的彭城望就被叶崇善在左手臂上划破了一条有些深的口子,鲜血泊泊地流出来,彭城望疼痛得浑身一窒,身法脚步不免受此影响,慢了一些。叶崇善得势不饶人,一招刚得手,紧接着又施一招,乘胜而上,一剑望彭城望的咽喉刺出,眨眼间就触及了对方的皮肤,眼看着只要再往前送出数尺就可以杀掉彭城望了。 偏偏就在此时,一把配剑从旁边刺过来,“当”的一声响,击在叶崇善随身携带的佩剑的平面之处,将它从旁边推了出去,只是在彭城望的咽喉之处留下了一道剑痕,让彭城望从地府下面爬了上来。 彭城望赶紧趁着这个机会往地下一蹬脚,整个人退出一丈之外,心里却仍然惊惧不已,眼珠微微往旁边一转,看见自己的师弟王明步手拿佩剑,立在一旁,和自己一样面向着王明步,不用想也知道,刚才正是他救的自己。彭城望微微转头看着自己的五师弟王明步,发现他的眼角也正斜视着自己,彭城望赶紧微微颌首,以表示对王明步相救自己这一番恩情的感激。王明远看见了之后,虽然没有说什么话,也没有把头转过来,但是却认真地点了几下头,用以表示领彭城望之情。 原来,王明步在对付普通的群盗匪徒时,心系自己的二位师哥,时不时会把眼睛瞟向他们。当王明步看见彭城望在使出浑身解数之后,还是被叶崇善打得左支右绌,知道彭城望有危险,赶紧杀过来帮手,这才能在千钧一发的时刻救回彭城望的一命。 彭城望把头转过来,看向正面着自己的叶崇善,发现他表情居然还是一如往常,连一点儿也没有改变,心里马上就变得像炸翻了火药桶一样,怒火熊熊燃烧,大喊一声,就和五师弟王明步二个人一左一右,合伙快步杀了过去。 以二对一这种方式杀敌虽然就算赢了也不太光彩,但是在如此的紧要关头,谁还理会得这么多呢! 再说了,被杀的对象乃是天下间人人恨不得杀之而后快而又武功高强的“黑白无常”中的叶崇善,谁又会责怪你呢!谁又敢责怪你呢! 叶崇善也不避让,将配剑舞起来,使出华山剑派的“清风十三式”,自信满满地迎上了彭城望师兄弟二个人。 出乎彭城望师兄弟二人意料的是,事情似乎并没有像自己想象中的一样发展下去,叶崇善这一套“清风十三式”面对着自己二个人的合击,似乎一下子强大了数倍,自己二个人仍然是守多攻少,隐隐然处于下风。 殊不知道,叶崇善这一套华山剑派的“清风十三式”遇强则强,这时碰上强敌,种种平时难以用出来的妙招和好处被激发了出来,顺带着也激发出了叶崇善好些的潜能,一把剑舞将起来,看起来却像是有十三口剑一样,天空中寒光闪闪,剑影密集,似乎清风一般变化无常,却又无处不在;而且彭城望之前在和叶崇善打斗的时候就受到了不少不轻不重的伤,而且又消耗了不少真气力量,这时打起来不免受到影响,一身武功十成都至少去了四成,只能算得上是半个人而已。 三人又打斗了数十招,这个时候,段成真从旁边杀了过来,叶崇真紧跟着,转眼间也冲杀了过来,周围的地面上躺倒着的人和四肢越来越多,站着的人自然是越来越少的了,个个人的身上都是不可避免地沾染上了或多或少的鲜血。 一时之间,段成真师兄弟三个人和“黑白无常”二兄弟,碰头在了一处,五人好像是早就已经窜通一气了似的,齐齐都放停了手脚,个个都不说话,互相打量对方,气氛一下子变得颇为诡异和静默。 但是无论谁都能猜得到,这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诡异和静默。 一场真正的大决战就像大火中的火药桶,随时都可能会以不可思议的方式爆发出来。 到时候,死的会是谁呢? 谁又能从残酷的战场上生存下来呢? 哪一方会是胜利者呢? 是龙门镖局呢? 还是卧龙冈上的群盗匪徒呢? 第25章 三凌掌剑法 忽然间,段成真师兄弟三个人互相打了个眼色,脚下移动,很快他们就站成了一个三角形的阵势,面对着“黑白无常”二个人,手中举剑放在胸前,随时准备对付“黑白无常”二个人的进攻,随时准备进攻“黑白无常”二个人的弱点。 段成真师兄弟三个人这么一站,虽然看似简单随意,可实则是大有文章的——他们师兄弟三个人形成了一个龙门镖局秘传的阵法“三凌法阵”。 段成真师兄弟三个人摆成如此的阵法,打起来具有互相帮助,共同进攻,联手抵挡的作用,这样一来,他们三个人的功力和招式一下子都是强大了不少,而且还可以三人共同施展一套“三凌掌剑法”,其法度严谨,威力强大无比。 “黑白无常”兄弟二人举起佩剑,使出华山派的“清风十三式”向段成真师兄弟三人冲杀过去。 段成真师兄弟三人都是使出师门秘传的“三凌掌剑法”来迎敌。 一时之间,“黑白无常”兄弟二人都是将长剑舞得犹如清风一样,光影闪烁不住,风声呼呼,每一招都是快如闪电,每一式都是冲满了内力,每一刺都是像风声一样无形可辨,几乎已经将华山派的“清风十三式”使到了极致。 过不了多久,“黑白无痕”二人就已经和段成真师兄弟三人拆解了数十招,但是双方各人的身体上都没有新添的伤痕,似乎是处于平手的胶着状态。 但“黑白无常”二人却非常地清楚,事实上在这一次的打斗中是己方处于劣势,因为自己兄弟二人无论怎么样腾跳挪跃和怎么样攻击也伤害不了段成真师兄弟三个,对方往往都是脚下不动,随意一出剑就将自己的杀手锏破了去;偶尔段成真师兄弟三个人会一起移动,但是无论怎么样挪动,他们之间的距离和合成的三角形之状都不会改变。段成真师兄弟三个人,时不时会一起主动攻击自己兄弟二人,若果只有一个人攻击的话也容易对付,算不得什么,但是往往都是二三把剑和二三只手从各种意料不到的方位向自己袭击过来,而且配合得非常之好,稍不留神就会被他们击中打伤。 “黑白无常”兄弟二个人一边和段成真他们师兄弟三人对打,一边认真观察打量,想找出这个“三凌法阵”和这一套神秘莫测的“三凌掌剑法”的破绽弱点,然后破了它们。 不过,很显然这二者可不是这么容易破得了的,“三凌法阵”看似简单,但要想破了它必须先杀入其中,然后将之冲散也。 问题是要想杀入其中就一定需要过得了“三凌掌剑法”,然而这“三凌掌剑法”三个人使将出来,互相牵引,互相补上招式之间的空隙弱点,互相合伙攻击敌人,共进同退,防守时好像铜墙铁壁,攻击时佩剑犹如快捷无比的数条闪电轰击而来,而手掌却像是数座小山一样压顶而至,正因如此他们三个人合起来的战斗力增强了差不多有一倍之数。 若不是“黑白无常”二兄弟的轻功好,身手灵活,而华山派的“清风十三式”又是利害精妙,叶家兄弟二个早就不知道血流多少步了。 既来之,则安之。 既然段成真师兄弟三人交上了手,若果这么容易就认输逃命去的话,那么他们叶家兄弟以后还怎么能在江湖上混呢! 说不得,打到实在不能支持下去再说。 所谓无招胜有招。 因为招式是死的,而人是活的。 因为招式是固定的,其必然囿于形态也。 因为招式为人所创,其必将会被人所破也。 所以高手之间的较量,决定胜负的一定不是招式多么利害精妙,而是其眼力、随机应变的能力、内功的强弱、经验的多少等等这些因素。 不过,江湖上绝大部分的人也没有堪破招式的能力,而且招式一旦堪破不了,它就会发挥出其本身具有的能耐,所以我们才需要学习剑法招式。 所谓的招式在对付普通的江湖人物时,往往能有很好的效果,但若果碰上的是武林宗师的话,这些招式就变为破绽、累赘和拘囿了。 所以,人们说——天下招式,皆有破绽。 只是有些人能够找出来,并且击破;有些人却是没有这个本事。 真正的高手属于前者,垃圾的新手属于后者。 真正的高手和新手的差别就在这里。 这些道理,相信有很多江湖中人都知道。 但是却只有非常非常之少的人会想到,其实何止是招式如此,所谓的阵法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黑白无常”二人在和段成真师兄弟三人打斗的过程中,他们的脑袋里居然不约而同都是忽然间想起了自己的授业恩师邱大通曾经对自己说过的这些话,接着他们都是心里一凛,随即镇定下来,手脚上在动个不停,眼睛却在认真仔细地观察打量着敌人,脑袋更是在不停地快速地思考分析,盼望着能找出什么破绽来——总而言之,“黑白无常”他们兄弟二个人这一刻的动作和反应居然是一模一样的,这虽然有些不可思议,但是谁也不能一口咬定这种事情不会发生。 在“黑白无常”二个人认真的观察下,很快就发现了段成真师兄弟三人组成的“三凌掌剑法”之弱点和破绽——彭城望因为和叶崇善打了不少时间,内力本就消耗了不少,又加上身上被叶崇善留下了不少伤痕,尤其是左手臂的那一道伤尤其紧要,让他整个左手臂几乎使不上力道来,正是因为如此种种的原因,彭城望的动作招式不免有些涩滞、有些软弱和有些不到位。 第26章 意料之外 所谓——差之毫厘,失之千里。 如此一来,原本几近完美的“三凌掌剑法”立刻就变得不怎么完美了,甚至间中时不时露出一些小漏洞和小缺点,但是很快就被段成真和王明步填补遮掩过去了。 但是“黑白无常”二个人在江湖上混得久了,经验可说是丰富得很,武功也勉强说得上是高深无比,眼力自然也差不到哪里去,又岂会看不出来呢! 所以说,彭城望就是这一套“三凌掌剑法”的突破口,若果“黑白无常”兄弟二人想要取得胜利的话,就必须要对着彭城望穷追猛打。 “黑白无常”兄弟二人手中拿着长剑,脚下向着彭城望跑了过去,然后合伙向着彭城望使出华山派的“清风十三式”,只把矛头对着彭城望,对于其他的对手则是只守不攻。 在“黑白无常”二人合击下,尽管旁边有段成真和王明步二位师兄弟的帮助,但是叶家兄弟二人的“清风十三式”实在是太利害了,而且自己身上本来就带有不少或深或浅或不深不浅的伤,行动未免受到一些坏的影响,战斗力大减。如此一来,彭城望想不在这一场战斗中输掉也是不可能了。 果然如此,十数招一过,“黑白无常”二个人就合力破了段成真师兄弟三人组成的“三凌掌剑法”——叶崇真拿着的一把寒光闪闪的长剑犹如闪电地往彭城望的右边身子一刺,他闪避不及,被长剑从接近右手肘处洞穿了过去,只听得“噗”的一声响,鲜血快速地流了出来,“呛啷”一声响,长剑掉落在了地上,接着叶崇真又快速地抬起了右脚,用力踢出,“嘭”的一声响,却是踢在了彭城望的胸口上,“呼呼”之声不绝地传过来,只见彭城望整个身体犹如断线的风筝一样,往后飘荡出去老远,发出“咔嚓”的一声响。 原来却是彭城望的整个身子碰撞在了身后不远处的一棵小树上了,小树承受不住如此的重力,被压断了,接着彭城望像一团软泥般瘫软在地上,口上鲜血淋漓地流出来,喘出来的气息时而深,时而浅,时而大,时而小,正是没个定率也。很显然,彭城望已经被叶崇真伤得再也没有力气对敌了。 叶崇真收拾了彭城望一个,破了龙门镖局的“三凌掌剑法”,接下来“黑白无常”二个人对付段成真和王明步就容易轻松多了。 叶崇真打败了彭城望之后,“黑白无常”二人越战越勇,又加上背上没有了压力,一套“清风十三式”使得很是圆转如意了。 叶崇真手一圈,接着又一甩,然后脚下一转,右手又是一摇晃,刷刷之声不止中,剑影飘拂如柳絮,叶崇真早就已经向王明步刺劈出了数十剑。 王明步身手敏捷,堪堪地躲避了过去,只不过虽然身体没有被“清风十三式”刺得实了,头发和衣裤却是不能避免,被叶崇真削去了不少,整个人一下子就变得披头散发,衣服上各种各种的洞层出不穷的,甚至有不少地方已经露出了皮肤,俨然便是一副街头乞丐的模样。 不知道,若果王明步这样一副模样被自己在乎的人看见了,他会作何感想呢? 是害羞? 是愤怒? 是不好意思? 是不在乎? 出乎王明步意料的是,在他刚刚躲避过叶崇真一番急攻,神经稍一放松的时候,眼前忽然之间一花,只见得一个大脚犹如穿越柳林而过的猫头鹰一样,直直地往自己的膝盖轰击而来。 这一下,王明步料敌不到,被叶崇真打了个手慌脚乱,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叶崇真得手了。 只听得“咔嚓”的一声响,叶崇真一脚用力地踢在了王明步的膝盖上,想是已经被踢断了筋骨,身子往后飞过去。王明步飞至半空中时,叶崇真飞箭一样迅疾无比地赶了上来,伸出斗大的拳头,“嘭”的一声响,击在了王明步的胸口上,王明步吐出一大口鲜红的血液,身子加速往后面飞出去,越过一丈数尺的距离后方才“啪嗒”一声响,落在了泥地上,王明步痛啍了几声,微微皱眉,脸上一副忍受巨大之痛苦的表情,想是这二击颇狠,有得王明步受的了。 叶崇真得手的这二招,正是华山派最有用最出名的绝技之一“脚踢拳击连环夺命二式”。 这一下得手,叶崇真也没打算给王明步喘气的机会,抱着打铁趁热的态度,整个人立刻往王明步落地之处跑过去,准备补上一剑,送王明步下地府去见阎罗王。 叶崇真就快跑到王明步面前的时候,正经地举起长剑,剑尖直直地指着王明步的左边心脏所在之处,拟算着借冲跑之势一剑洞穿王明步的心脏。 叶崇真也真他奶奶的利害,只用了二、三十息的功夫就把王明步打得再也没有还手之力了。 王明步被他打得连挪动一下身体也是困难无比,还如何躲避抵挡得了他这如闪电、似惊雷、像虎扑的一击呢? 王明步似乎已经完全绝望了,他放弃了抵挡躲避,整个身体一动不动,甚至连眼睛都闭了起来,好像一个死人的样子。 就在这一切已经快要定盘的时候,谁也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当叶崇真的剑尖伸到离王明步的心脏所在之处只有数寸距离的时候,他整个人却是毫无预兆地停了下来,接着长剑不知道怎么的,“当啷”一声掉在了王明步身前数寸之处的地上,似乎叶崇真已经连长剑都已拿捏不住了,继而慢慢地瘫软在了地上。 王明步听得长剑落地之声,睁开眼睛来,看见叶崇真趴团在地上,脸色苍白,皱着眉头双手往地上撑着,似乎想站起来,但整个身体只是稍微抬了一下而已,想站起来却是不可能的事情。 王明步看见这样的情况,知道龙门镖局已经在这场战斗中取得胜利了无疑和打伤自己的叶崇真很快就会恶贯满盈,浑身热血沸腾不止,心里高兴得难以形容,他“哈哈”大笑了几声,以舒心中之情。 却不料,刚笑得几声,胸口血气上涌,咽喉又痛又痒,再也忍不住了,“咳咳”地咳嗽起来,硬生生地将“哈哈”的笑声卡断了,继而又“噗噗”地吐出了好几口鲜血。 王明步待自己身体的情况好些了之后,却是把头对向叶崇真,幸灾乐祸地看着他。 叶崇真的脸色慢慢地由苍白变得通红,接着又由通红变为苍白之色,如此往返不休;叶崇真脸上的表情却是从不敢相信变成恐惧,然后他微转过头往后看去,只见得己方的人马都是一个个和自己相同,烂泥一般瘫软在地上,再也站不起来,眼睛里的恐惧之色越发的浓重了,接着他的脸色再由恐惧变为绝望和漠然。 最后,叶崇真听得地面发出“踢踢踏踏”的脚步声,抬头一看,发现段成真脸带微笑地向自己慢慢地行了过来。 第27章 清风软筋去骨气 叶崇真心里满是疑惑,搞不明白,本来好好的,为什么一下子就变成了这样? 微一细思,叶崇真才知道想是己方的人众中了具有麻筋软肌之用的毒。 但是,叶崇真又不清楚,己方人马是什么时候中的毒?为什么敌人身上却是没有丝毫不妥的现象出现?己方人马中的却是什么毒?己方人马好像也没有吃过什么可疑的东西? 叶崇真向正对着自己行过来的段成真,问道:“为什么会这样的?你们什么时候下的毒?为什么你们会一些事儿也没有?哼!光明正大的龙门镖局居然会作这等令人耻笑的下三滥手段!也不怕传了出去,让别人笑落大牙。” 段成真微微一笑,看着叶崇真道:“传了出去?你以为你们卧龙冈的群盗匪徒还会有可能活着到江湖上兴风作浪、为所欲为吗?做梦吧你。就算传了出去也没什么,非常时期采取非常手段,这本就是定生死的时候,处在如此的景地,有谁不会像我们这样放毒取胜呢?有谁不会谅解我们呢?再说了,我们杀的是像你们‘黑白无常’如此人人恨不得杀而吃之的人渣败类,众人拍手叫好还来不及呢。 “对于你前面的问题,我就告诉你听吧,免得你死不瞑目。你们卧龙岗上的群盗匪徒中的‘毒龙恶怪’卢卡尔的专属毒气‘清风软筋去骨气’。此毒气无色无味无形,散入空气中就像清风一样,但却是具有让人浑身犹如没有骨头一样的,整个人都软绵绵的,站不起来,使不上劲儿,只得像一团烂泥般瘫软在地上……” 段成真脸上有着得色,慢慢地回答了叶崇真地疑惑问题。 原来,段成真的佩剑内里靠近剑柄有一处中空,含有玄机,装着不少的“清风软筋去骨气”,只需要往上用力一推前面提到过的位于剑柄之处的凸出部分,就会牵动机括,让剑柄之处微微露出来数条非常之小的孔隙,让藏于剑的内里的“清风软筋去骨气”泄露出来,散入空中。 本来龙门镖局的人闻吸入身体里也是会中毒的,可是段成真知道龙门镖局他们来到 卧龙岗上,很可能会迫不得已跟群盗匪徒不要命地打上一架,若果不够别人打的话,必需要放出“清风软筋去骨气”这才能保得这趟镖,不辱没了龙门镖局的招牌,什么下三滥的手段,那也顾不得了,所以早就在十数个时辰之前就已经吃了解药。 这解药也不知道“毒王恶怪”卢卡尔用什么做成的,只要吃了它,在二十四个时辰之内就再也不用怕中“清风软筋去骨气”了,而且对人也没有什么副作用,反具清神醒脑之用,实是一种妙药也。 本来,若果段成真早早就放出“清风软筋去骨气”的话,他们龙门镖局也不用死这么多人的。 可是,“毒王恶怪”只是给了他们龙门镖局这么一把剑和好些解药,告诉龙门镖局的最高话事人易龙任里面含有什么毒药、毒药有什么用处和属性、怎么样把剑里的“清风软筋去骨气”散出来、怎么服用解药和解药有什么属性。 至于“毒王恶怪”卢卡尔为什么会这样好心,会把这么有用的东西送给龙门镖局,段成真的师父易龙任却是死也不肯说——龙门镖局拥有的“清风软筋去骨散”非常之小,其剂量只够作一次之用,若果可以随随便便就可以用了的话,那么早就已经没有了,哪儿轮得到段成真! 若不是这趟镖的主顾和分量都是非同小可,段成真也不能把那把内里含有“清风软筋去骨气”的配剑带出来。在出来运镖之前,师父易龙任把曾经对着段成真千叮万嘱,不到最后关头千万不要浪费了“清风软筋去骨气”。 因为“清风软筋去骨气”非常有用,用得好的话,它能带来不可以估量的好处。若果只是碰上几个普通的小山贼就用了的话,那无疑于暴殄天物,那无疑于只有傻子才会做的事情。 所以刚开始时,段成真才会不用上“清风软筋去骨气”,直到叶家二兄弟破了他们师兄弟三个人组成的“三凌掌剑法”,知道己方没戏了,这才偷偷放了“清风软筋去骨气”出来。 可无奈的是,这“清风软筋去骨气”虽然利害,却需要数分钟的时间才能行遍全身诸处经脉穴道,慢慢入侵神经脑袋,让人浑身动弹不得。而段成真武功实在是太厉害了,只用了数分多些的时间就打败了彭城望和王明步。还好老天有眼,这才让“清风软筋去骨气”在叶崇真想杀掉王明步时发挥作用,救下了王明步一命。 段成真回答了叶崇真的所有问题,让他恍然大悟之后,提起剑来,手起剑落,“嗤”的一声响,一道鲜血直接冲天而起,只见得一个类似球状的东西落在地下,却是段成真直接砍去了叶崇真的首级也,首级上死鱼似的双眼圆睁着,却是死不瞑目也。 接着,段成真快步地向着卧龙冈上的群盗匪徒行过去,手起剑落,白色的剑进,红色的剑出,刷刷刷声中,人就死了好几个。段成真面目凶狠,杀完一个又一个,毫不留情,似乎泥神也要推倒砍碎。 只是过了数十息的功夫,卧龙冈上的群盗匪徒就像阳光下的薄雾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人人恨不得杀而食之的“黑白无常”二人也再也不能在江湖上作恶了。 杀死了卧龙冈上的群盗匪徒之后,段成真赶紧掏出行镖时非带不可的伤药给在此战中受伤的人外敷内服了,当然首先享此福利的却必须是彭城望和王明步了,谁叫他们是自己的师兄弟呢,而且武功又不知道高出其他人多少。 干完这些事情之后,段成真召集了众人在一起,仔细一数才知道在这一战龙门镖局五十个人中,死去了二十一个,几乎占了有一半,剩下的身上个个都几乎有或深或浅的伤痕,其中有四个伤得很重,人都站不起来。 段成真把他们分别扶上马背,然后一行人又缓缓往北京城的路上去。 所幸一路上平安无事,很快就把镖局运到了目的地,看来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像“黑白无常”二个人一样胆大包天,敢动官府的东西,敢打劫龙门镖局的镖物。 龙门镖局的人众完成了人物,得了银子,就用信鸽给总镖局报喜讯和恶耗,在北京城休息生养了数日之后,段成真就带着人众匆匆往总镖局处赶,好参加自己大师哥卢少云和小师妹易灵儿这一对人儿的婚礼。 赶了二十数日的路,段成真终于带着人龙门镖局的人众回到了总镖局之处。 虽然这一趟走镖,龙门镖局折损了不少的人和用上了“清风软筋去骨气”,可毕竟算是完成了任务,而且对方的人多,还有二个是华山派武功高强的叛徒,再加上卧龙冈上的群盗匪徒被龙门镖局的人赶尽杀绝了,最重要的是易龙任亲身所教、辛苦栽培的二个弟子没有死去,只是身体受了重伤,只要好好休养得几个月便能好了。如此种种地计下来,这一趟镖走得还可以,算得上不功不过吧。 原来龙门镖局有一门师传的武功,但是师祖先贤害怕传教了给太多的人,在精神上难以管教或者管教不到,出现叛徒,让师门的武功反而成为他们在江湖上为非作歹的凶器,是以不知道从第几代开始就有了这么一条门规——任何一代的掌门人最多都只是能接收六位弟子而已,否则将被当做叛师灭祖处理。 而且龙门镖局还有一条门规,师门武功只能传男,却是不能传给女的,否则也是会被当做叛徒处理。不能传授龙门镖局的武功给女子,这一条门规也不知道是哪一代哪一个龙门镖局的话事人规定下来的——把这条门规定下来的人,他若果不是被女人深深地伤害过,就是具有断袖之癖,再不然就是他不懂得做人要孝敬母亲。 所以,龙门镖局虽然带上分局的话,一共有二百多人,但是真正学到龙门镖局的师传武功之人,却是只有翏翏的六个人而已。 这六个人分别为——大师兄卢少云、二师兄段成真、三师弟王俊道、四师弟彭城望、五师弟王明步、六师弟陈友谅。 其他的人,虽然属于龙门镖局,可是却没有一个懂得龙门镖局的师传武功,还有好些人身上拥有别门别派的功夫,但是他们都是和卢少云等六位师兄弟一样为龙门镖局效力。 至于那些死去的龙门镖局人众,只要一人给得几百两的安家费就行了。而且这一趟镖的报酬多着呢,算下来自己还是赚了不知道多少。 第28章 黑衣人 夜晚的天空中乌云密布,月亮和星星黑得见不到一点边儿,天地之间风声萧萧,周围一片寂静。 在长青街的一个转角之处,有一间小酒店,店外面的正上方之处挂着一块招牌,若果是白天的话,你就会发现招牌为白底红字,上书着“旺财酒店”四字。此刻,从旺财酒店的里面发出来一阵又一阵的光亮,光影晃动个不休,而且时不时还传出来一阵阵的吆喝声响,似乎里面有好些人在活动。 而段成真、一个趟子手赵永传和一个普通的镖师此刻正在这里面吃饭聊天,喝酒猜枚,吆喝声时不时地传出来,正是个个都乐的面红耳赤。 这个时候趟子手赵永传已经喝得微醉了,他看着段成真,讨好地道:“我们龙门镖局之所以在卧龙岗上取得胜利,那真是幸亏段大哥你英明神武啊,要不然我们定要被‘黑白无常’他们打得落花流水的。” 正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屁;千爽万爽,马屁最爽。 听得赵永传如此称赞自己,段成真心里一下子就乐开了,好像打翻了蜜缸一样,甜美难容,又犹如身在仙景中飘荡一样,舒服受用无比。但是心里虽然如此,脸上和话语中却是不能表露出来的,要不然别人就说你做人不懂得谦虚了,于是段成真嘴皮子一张,面无表情地客气一番,说道:“哪里。哪里。赵兄你谬赞了,把如此大的一顶高帽子往我的头上套,真是愧煞小弟我了。” 趟子手赵永传看见段成真表情冷漠,没有一丝一毫的喜色,似乎是真的不喜欢自己对他拍马屁,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却是语塞于此了,甚至对人人都喜欢被人拍马屁这一条信念产生了怀疑之意。 段成真看见赵永传如此的模样,以为他真的认同了自己的话,一时间在心里暗暗地把赵永传的祖宗十八代****个遍,恨他脑袋不灵光,不懂得再拍一下自己的马屁,说什么——“段兄,你真的是太谦虚了。若果不是你的话,谁能得了对付‘黑白无常’中的叶崇真?谁能放出‘清风软筋去骨气”来让卧龙冈上的群盗匪徒动弹不得,然后杀之泄恨。对于我们的称赞表扬之言,段大哥你可是名副其实,当之无愧也!”等等如此之类具有赞扬之意思的话语。 和段成真他们同来的一个普通镖师对于“马屁”的信念就要比赵永传坚定多了,面对着段成真,认真地说道:“段大哥,你说哪里话来?若不是有你带领着我们杀得敌人片甲不留,我们此刻就早被卧龙冈上的群盗匪徒杀干净了,哪儿还有命在?我们没有谬赞,这是你应该得到的称赞。我们的龙门镖局只要一日有像你这样集大威武、大勇敢、大智谋和大武功于一身的人在,就不怕会被人劫镖,也没有人敢来劫镖也。” 这一回,段成真却是再也不敢说那些谦虚的“场面话”了,免得对方又默认,到时候就好生无趣了,于是只是点点头,脸上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算是默认了。然后,段段成真把脸转过来,对着赵永传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接着脸色一变,却是成了一副意味深长的神态。 看见段成真向自己翻“白狼眼”,赵永传首先是后背一寒,接着又望了段成真变幻的神色,心里更是发筱了,一时之间,四肢抖动个不休,脑袋一片空白,却是惊得呆住了。赵永传回过神来,略一寻思,这才能算是知道段成真的心思,于是只得又拍马屁,脸上露出一个笑容,说道:“不错!不错!罗泽超你这一番话说得有理!对于我们的称赞表扬之言,段大哥你可是名副其实,当之无愧也!若不是有你带领着我们杀得敌人片甲不留,我们此刻就早被卧龙冈上的群盗匪徒杀干了,哪儿还有命在?我们没有谬赞,这是你应该得到的称赞。” 段成真脸上终于露出一个花儿似的笑容,满意地点点头。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段成真他们吃饱、喝足和玩乐够了,这才从旺财酒店里行了出来,看他们三个人都是脸色红通通、**辣的,行起路来摇摇晃晃,想是都喝醉了酒。 段成真他们三个人在路面上行着,离龙门镖局的总镖局越来越近,秋天的夜风吹在身上异常的凉爽,周围又漆黑又安静,似乎随时都有可能会有鬼神出来人间肆虐勾命。 段成真他们为了抄近路,行着行着,忽然间却是一起往旁边的一条巷子转了过去,巷子的三面都是墙壁,直走去到尽头处却是一个直角形的转弯,周围的墙壁都有数丈之高,为碎石和红色的砖头所造。 当段成真他们三个正行到巷子的中间处时,段成真发现周围的情况却是光亮了许多,他抬头一看,发现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天空中却是云散月凸了,明亮的月亮飘洒出一片片温软的光芒,平缓地铺躺在世间各处。 段成真现在喝得几乎连父母都认不得了,根本就没有心情欣赏月色,回过头来,面向着前方慢慢地走着路。忽然之间听得四周围响起一阵轻微的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响,听其声息,周围最少也有四五个人。段成真心里一凛,停止了脚步,背上黄豆般大小的冷汗不断地流下来,接着赶紧转过身来,看见有二个人慢慢地向着自己行过来,两个人的手中都拿着一把刀,身体上穿着劲装紧身的衣服,脚步稳固均匀,不用想也知道他们武功不弱了。 看见如此的情景,段成真知道危险的关头来了,精神一下子也好了不少,他把头向四周一转,发现左右二旁和背后的三面墙壁之上皆站着一个人影,他们都是手拿着一把长刀,长刀在月亮的照射之下闪耀着星星点点的寒光,身上的装束和开始所见二个人的一模一样,有很大的可能他们都是一伙的了。 观察完周围的情况之后,段成真才回过头来,认真而胆战地观察着面前的这二人黑衣人的一举一动,免得他们趁自己不备,搞出什么令人讨厌的“小动作”来。 他们一伙人准备充足,如此来伏击自己,绝对不会什么也不为!那些他们的目的却是何在呢?段成真不敢再想下去了。 和段成真走在一起的另二个人,此时也发现了周围的情况,他们都是吓的手脚微微筱筱不止,嘴巴张得老大,一双眼珠紧紧地看着段成真,想看他有什么办法对付如此的情况。 段成真知道自己现在处于弱的那一放,却是不可能力敌对手的了,只可能智取或者化干戈为玉帛,于是向四周低着头,恭恭敬敬地打了好几个揖,然后才站直腰来,客气地说道:“各位尊驾,你们在如此的时候来找我段成真,那想必是有重要的东西和我谈了。却不知道是何事?若果是想找我们寻仇的话,那样也太没有必要了。毕竟冤家宜解不宜结,有什么不满意的,我们慢慢地谈,不行讲到行,无论怎么说天下事都是抬不过一个理字,那样就不会有死伤了。相信你们也不想看见自己的同门或者是朋友死亡受伤吧!你们若果有什么要求的话,尽管大大方方地说出来,我们龙门镖局尽量去满足你们,当然这是在不太变态的前提下。若果各位尊驾你们是都要执迷不悟,不识好歹的话,我们龙门镖局的人也不是好欺负的,个个都有一身好武功,打起来还不知道谁死谁生。就算给你们杀掉了我们三个人,可是你们又有什么好处呢?杀了我们三个人也是于事无补,死掉的人还有可能复生吗?我们还可以回到过去吗?再说了,你们躲得过龙门镖局数百人的复仇追杀吗?我们龙门镖局的人个个都是言出必行,答应过的事情就不会反悔。各位尊驾若果杀了我们三个人,就是和龙门镖局结下了大仇。我们龙门镖局的人个个都是恩怨分明的好汉,就算追踪万里也要杀掉和自己有仇恨的人物。” 段成真的这一番话讲得颇有门道,可以说是威逼利诱,兼而有之,而且晓之以理和动之以情,若果这一番话也说不动这一批忽然出现的黑衣人的话,天下间只怕再也没有东西可以打消他们要杀死段成真、赵永传和罗泽超三个人的决心了。 黑衣人听了这一番话之后,一时之间却是个个静止无言,空气中一下子冲满着肃杀紧张的意味。 段成真吞了几口唾沫,听听地看着面前的二个黑衣人,认真而又焦躁地在等待着黑衣的回答。 面前的二个黑衣人目光灼灼地看着段成真,忽然间,站在左边的一个黑衣人举起手来,往头上一比,做了一个砍头的手势。 段成真看见如此的模样,整个人好像在水中的溺水者,忽然间失去了手中救命的木板,整个人身体直往下掉、直往下掉,身体越来越冷。 但是事已至此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唯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和黑衣人他们拼杀一扬了,谁不定自己、赵永传和罗泽超他们三个人可以打得黑衣人一伙一个落花流水也说不定呢。 第29章 守门人 五个黑衣人一起快步向段成真他们三个人围了过来,五个黑衣人右手拿着长刀,左手什么也没有拿,或作拳打或做爪抓或作掌劈或做指戳,总之是各种各样的形状都有,向段成真、赵永传和罗泽超他们三个人攻了过来,动作又快又稳又准,而段成真、赵永传和罗泽超三个人又是喝醉了酒,行动和反应不免缓慢了一些,招式也不够稳和准,一身功夫最少算得上打了个七折。 很快段成真他们都被那五个不知道身份来历的黑衣人打得手慌脚乱,连连倒退,只有阻挡后退的份儿。 只是十数招之间赵永传和罗泽超二个人就躺在地上,动也不能动了,浑身僵硬,只有发出来的粗重的呼吸声能证明赵永传和罗泽超他们二个人还活着。原来赵永传和罗泽超他们的武功不强,被二个黑衣人掩近身上去,快速地伸出手来,点住了身体各处重要的穴道,顿时整个人瘫软在地上,动弹不得了。 赵永传和罗泽超被忽然出现的各个黑衣人点倒在地以后,段成真这一方的战斗力瞬间大减,让他感到压力大增,难以对付黑衣人的攻击。 在段成真为此分心的时候,一个黑衣人手里拿着把寒光闪闪的大刀往自己的头上猛劈过来,段成真赶紧提起佩剑来,往上面封上去,“咣当”一声响,二个人都往后退了几步,段成真感到胸腹间一阵血气翻涌,手上一阵麻痛,差点儿连佩剑也是拿捏不住,落于地上。忽然间,段成真听得背后“嗤”的一声响,一道风儿向自己急刺了过来,段成真赶紧掉转头来,在此途中他也不忘把佩剑往身后斜劈回去。若果后面的黑衣不退避闪躲,想要这一击打中段成真的话,他却会有非常大的可能会被段成真这一剑送去地府见阎罗王。段成真这一剑往后劈过去,看似稀松平常,其实却是非常讲究应变能力、速度、力量和准星的,一般人若果遇上段成真此时的情况,只怕还未来得及转回一半的身子,佩剑还没有来得及砍下去就被黑衣人杀死了。段成真这一招式使出来时,之所以具有如此的威力,那是因为他不知道经过了多少次的练习了。段成真这一救命的招式是龙门镖局的不传之秘,它有个好听的名儿,是为“回风舞柳剑”,一般都是遇到对手从后面偷袭而来时才会使用,其要旨为攻敌之必救,以补自己的空隙,以命换命,实是货真价实的两败俱伤的打法。 对方看见段成真如此威风凛凛的一剑劈来和如此不要命的打法,知道段成真想要和自己来个两败俱伤,偷袭的黑衣人认为自己是个贵重的陶瓷,不值得和段成真这块没有用的木头硬碰,只得立刻放弃指戳的攻击之法,脚下一用力,身体一斜摆,整个人却像是块碎纸片一样往旁边飘了过去,这才算是避免了一场两败俱伤的打斗。 如此一来,段成真这才从这个黑衣的手中夺回输掉了的优势。 可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段成真刚一站定身子,又听得后面传来一阵不知道是拳头还是手掌的破空之声,似乎已经是来到了自己后背的数寸之处,就要碰在了自己的身上。 段成真右手大力劈出去的一剑招式还没有用老,力气一时之间也没来得及收回来,想要旧招重演,又施一下“回风舞柳剑”,用来挽回输掉的优势却是不可能的了。 段成真也真是机警,眼见拿剑的右手回救不及,伸出左手来,往后面一圈转,却是画了一个圆形,身子随之向后面回转过来,这才把黑衣人打来的一拳拔御开去了。 段成真才刚挡开黑衣人这一拳,只听得前后风声呼呼,却是又有二个人前后夹攻过来,段成真一时间毫无办法,只得施展生平所学,用来对付这二个黑衣人了。 段成真很快就发现,对方二个黑衣人合伙和自己打斗,明显占领着上风,甚至可以说只要这二个黑衣人愿意,数十招之内准能取自己的性命。但是这二人黑衣人也不知道怎么样的,明明好几次都是把段成真逼到了绝处,再也避无可避,只要再恶狠狠地劈出几剑或者再快速地施展出几手拳脚上的功夫,就可以把自己打得再也起不了地来,可出乎段成真意料的是,这二个黑衣人却每次都是会在这个如此重要的关头放水,忽然间就停下手来或者放慢手脚剑招上的速度,让自己得以避过他们的合击,多活一会儿。 正是如此种种的原因,所以段成真虽然和黑衣人打斗了这么久,可身上却是连一处受伤的地方也没有。 段成真虽然知道黑衣人如此对付自己是有原因的,但是无论他怎么样深入和设身处地地思考,也无法了解黑衣人为什么会这样做。 过不了多久,段成真就和黑衣人斗了十数招,段成真的身上还是没有添加上新的伤痕,但是他已经知道自己就像如来佛祖手中的孙悟空一样,只有任由对方玩弄的份儿,打输是迟早的事儿。但是黑衣人既然不肯停手,段成真自己又岂会肯就此束手戮?一时之间,段成真只是想着要好好支撑下去,无论怎么样也不能认输。 又过了数息的时间,段成真又是被二个黑衣人一前一后围攻了,他分心二用,右脚和右手拿剑对付攻击自己身后的一个黑衣人,左手和左脚对付攻击自己身前的一个黑衣人。 在黑衣人的放水,和段成真自己的认真打斗之下,一之时间,双方从表面上看来却是形成了势均力敌之势,谁也讨不了便宜去。 忽然间,段成真听得自己的左手边处传过来二下破空之声,声音发出来之处似乎和自己最少也有二三丈的距离,可是等段成真想到自己应该怎么样抵挡之时,一个人影已经来到了段成真的身前,只见一个人影两手空空,作指状点向自己胸腹间的各处重要之穴位,手指尖离段成真胸口的距离只有寸许之遥而已,这人影的动作速度实是快捷得令人大大吃上一惊。 段成真的身子刚一动,想要对付这个人影的攻击,就听得“嗤嗤”、“噗噗”之声连续不断地响起来,又快又响,转眼之间,这个人影却是在段成真的胸口上连戳了好几下,封住了段成真身上数处重要的穴道,令他再也动弹不得。 天亮之前的黑暗往往都是最深沉浓重的。 现在的情况就是最好的明证。 天亮之前,黑暗浓重。在龙门镖局的门前站着一个守门人姚笛安,他的形貌在黑暗中看得不太清楚,只能看得出他长得颇高,腰宽背阔。此时,忽然间一阵寒冷而又有着强大的阴风从黑暗伸出吹过来,带着“呼呼”之声,似乎好像鬼魂吐气一样,撩起了守门人姚笛安衣服的下摆和发梢,让他感到有些寒意,赶紧紧了紧衣服。 这个时候,守门人姚笛安忽然看见龙门镖局右边不远处的小林子里似乎有一道人影一闪,但是一瞬间就消失了,一切又复常态,他以为是自己因为眼花和疑心病重而产生出来的幻觉,伸出手来揉了几下眼睛,发现一切如常,所以也没有放在心上。 姚笛安刚一放下心来,他又见得刚才的那一片小树林子里有一道人影一闪,但是也和上次一样,一瞬间就消失无踪了。 守门人姚笛安又伸出手来,揉了几下眼睛之后,却又是发现周围一切如常。 这一次,守门人姚笛安留上了心,大是怀疑有什么人在林子深处里出没,于是就想转过头回入龙门镖局里面,把如此可疑的情况告诉和自己轮班守夜的吴大福。 姚笛安的身子刚刚微微一动,就听得树林子里传出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响,把姚笛安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姚笛安想要走入小树林的深处,认真地看个究竟大概,可是他又害怕里面有什么人埋伏着,故意发出声响来,把自己吸引入小树林里自投罗网。 思考了数息的时间,姚笛安忽然间决定先去把这些可疑的事情告诉吴大福,然后二个人再合伙商讨一下,应该怎么样对待。 这个吴大福和姚笛安都是龙门镖局的守夜人,他们二个人分工合作,吴大福一人守上半夜,姚笛安一人守下半夜。 吴大福现在已经守完了上半夜,却是在龙门镖局大门里边的一间小木屋里打盹睡觉。 姚笛安刚半转过头,忽然间右手边响起轻微的“呼呼”风声,人影一闪,他的心里一凛,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却是已经迟了——姚笛安感觉到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放在了自己的颈旁,刀尖已经划破了自己的皮,他感觉到被刀尖划破之处已经流出了血来,沾在身上**的、黏呼呼的,那种感觉颇为难受,只要持刀之人的右手往前一送,姚笛安自己准会一命归天。 姚笛安一下子就从人间来到了地狱的边缘之处,后背升起了层层叠叠的密密麻麻的汗珠,吓得手脚僵硬,却是呆在了地上,动一下也是不敢。 一个阴森可怕的声音在姚笛安的右手边响起来,其说的话为:“不想死的话,就不要动不要叫喊。否则,我就手一推,送你到地府下面去和阎罗王说话。你是叫做姚笛安吧?你是龙门镖局的守门人吧?我和你无仇无怨的,只要你乖乖地按照我的吩咐去做,我一定不会夺取走你的性命,让你完整无缺地回家和父母妻子儿女们团聚。要不然我不但会杀了你,而且还会去找着你的父母妻子儿女,然后一个个折磨至死。” 这一番话,其中包含着无比阴森恶毒的威胁之意,而且说话之声阴森中却又是带着一种帝王至尊般的威严,令人不得不从。 第30章 死亡 姚笛安听得这个阴森之声说出来的话语,连仔细思考一下也没有,立马微微点头,以示答应了对方的要求。 在龙门镖局的大门旁边有一座由木头堆彻而成的小屋子,用以让守门人住宿和休息。 这个时候,吴大福在熟睡中被“吱呀”的开门声吵了一下,醒了过来,微微睁开眼睛,稍一皱眉,抬起头看了看来者是谁。但是黑暗中看出去模模糊糊的一片,吴大福只见得一个人的轮廓慢慢地向自己不快不慢地行了过来,他又闭上了眼睛,说道:“姚笛安,你不在外面守夜,却是进这间小木屋里来找我,到底所为何事?” 开门入来之人微微地“嗯、嗯”了二声,用来作为对吴大福这些说话的反应,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吴大福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的,觉得这个开门进来之人有些古怪,认为他走入木屋子里来的姿势有些不对劲、感觉上认为他“嗯、嗯”的声音也有些不对。如此一来,吴大福稍微提高了一下警觉,以准备对付将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吴大福说道:“姚笛安,你到底怎么?是发现了什么可疑的情况了吗?” 进来之人这次索性连话也不回吴大福了,数下脚步声响中,他却是来到了吴大福的面前,忽然间伸出右手来,在破空之声急响中,右手的攻击之处却是笼罩了吴大福大半个身子,点戳向了吴大福的左半边身体。在这个过程中手腕微微颤抖摇晃着,似乎随时都可能会转向换招,而且推门进来之人这一点戳虽然看来普通,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但是它却是犹如猎豹起跳、毒蛇出洞和猫头鹰下扑兔子一样,快狠准稳,兼而有之,令人防不胜防,实是一着利害的杀招也。 吴大福早就觉得不对劲,把注意力集中在进来之人的身上,这个时候见得他右手微微一动,心里一凛,接着看见进来之人向自己的左半边身子点戳过来,吴大福赶紧向右边躲避了开去。 开门入来之人这一招虽然利害无比,可是吴大福早就留上了心,失去了攻敌之不备的好处,故而被吴大福躲避了开去。 吴大福正为躲避过如此的一招而高兴之时,忽然间胸腹间一痛,接着听得数下“嗤、嗤”之声响起来,浑身都是僵硬无比,再也动弹不得,然后开门入来之人伸出手来在吴大福的身上轻轻一推,只听得“嘭啪”的一声响,吴大福斗大的身体却是犹如一团烂泥一般,躺趴在地上。 原来,这个开门入来之人心机深沉,早就料到了吴大福会怎么样躲避自己点戳向他左边身体的一招,因此上事先就把左手伸到了吴大福的右边,做指状,使出内劲来对着吴大福胸腹之间重要的穴道。 吴大福往右边一跳,用以躲避开门之人点戳向自己左半边身体的这一招。如此一来,吴大福虽然是躲避过了对方这一招,但是自己的整个身体却是犹如自行往对手放在右手边的左手撞了上去,被对方不费吹灰之力点住了穴道。 开门入来之人趁着出其不意,点了一下吴大福胸口前的“巨阙穴”,再觑着吴大福的身体一窒之便,双手连点,却是封住了吴大福身体上的好几处穴道,接着伸出手来一推,吴大福也只能像一团烂泥一样,躺趴在地上了。 清晨,天才刚蒙蒙的亮,空气中充盈着不知道有多少的鸟儿叫声,或清脆、或凄厉、或沙哑、或圆润、或通透,总之就是各种各样的都有,不一而足,各不相同。 龙门镖局最高级的话事人易龙任此刻正在和他的夫人龙少清在卧室里,躺在床上休息睡觉,二人都是睡得很浅,似乎只要有什么东西一打扰,易龙任就会和他妻子龙少清二个人惊醒过来。 忽然间,一阵急速而紧凑的拍门声和着一阵带着无比的惊惶、愤怒和悲痛的话语在易龙任的卧室外面响了起来,把易龙任夫妇二个人从梦乡中拉回到现实中来:“师父,请你快些起床来。我是三弟王俊道。师父!你老快些起床来。师父!师父,你听到我说什么了吗?大事不妙了,有些事情非要你老知道,然后再带领我们做准备不可。” 易龙任在被窝里睡得正爽,却忽然间被这个王俊道吵醒,满胸都是厌烦,由于他是听到王俊道叫第二个“师父”才清醒过来的,并且不太注意对方说话的声音和王俊道因为心里面愤怒、悲痛和惶恐种种不同的激情交集而连说话的声音都是大大地改变了,于是易龙任才会连自己心爱的第三位弟子的声音也是认不得,说道:“谁阿?天还未光就来这里乱嚷大叫,阻着我睡觉。有什么大事犯得着让你如此惊惧?有什么大事犯得着你冒如此大的不韪?” 这个王俊道长得八尺左右高,有一个饱满的下巴和一个高高的额头,一张嘴巴算是长得比较好看,一双眼睛又大又圆但是却没有什么神采,一对柳黛似的眉毛,整个人看起来颇为年轻,最多只有二十五六岁。总而言之,王俊道长得算是颇为俊俏,但却是缺少了一份神采,一段气质,一抹精光。 王俊道听了易龙任的话,知道他有些生气,赶紧说道:“师父在上,弟子王俊道冒昧打扰师父的清休实属无奈,乃是因为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和你商讨。在此先向您老人家赔个不是。” 这个易龙任颔下长着一丛黑色的短须,一张长方脸看起来颇为俊美,一张有些红的嘴唇紧闭着,一对眼睛乍一看觉不出什么,但是只要你在它们那儿停留得久,就会感受到它的魅力和神采,眼睛上的一对眉毛却是弯得像天上的月亮,黑得像人间的墨水,眉间眼角间都有了一二条皱纹,头上也有了一些白头发,看样子人应该有四五十岁了,但是透过他的模样,无论谁也想得出他年轻的时候实在是一个美男子。 易龙任听得来人是自己费了不少心血栽培的第三位弟子王俊道,心里面的烦闷之意消去了一些,用和缓的口气说道:“哦。原来是俊道你阿。你不用客气。有什么事情呢?俊道你说给我听吧。” 易龙任在说着话的过程中,赶紧从床上爬了起来,连鞋子也是不穿,光着脚丫子踩在了地上,快步向门口行过去,想把自己的第三位弟子王俊道请进屋子里来说话,免得在外面又冷又大风的。 王俊道听得师父易龙任的话,赶紧说道:“是的,弟子谨听师父的命令。我们龙门镖局昨晚被不知是什么人杀了五个同门,其中一个竟然是段二……二师哥……段……成真……我……” 王俊道说到这里,一时间想起以前和段成真同门学艺的种种情景,动上了真情,整个人变得情绪激动,喉头哽咽,却是再也说不上话来了。 而易龙任听得自己花了十数年悉心栽培的第二个弟子居然被别人杀死了,他一时间却是半张开着嘴巴,呆在了地上,眼眶中像涨潮一样升起了一汪汪泪水,整个人似乎是由木头雕刻而成的,动也不动,然其心中却伤痛得犹如看见自己用了十数年的时间精力造成了一栋高楼大厦,却瞬间在眼前倒塌一样。 第31章 夺命勾魂散 三师弟王俊道和易龙任二个人泪眼相对,都是默默无言,空气忽然间就布满了肃穆哀伤之意,时间在伤心衰怀之中一点一滴地流过去,却不因人们的喜怒哀乐而有一丝一毫的改变。 不知道过了多久。 三师弟王俊道才首先回过神来,深深地吸了口气,故作镇静地缓缓地说道:“师父您老也不用太过悲伤,毕竟人死不能复生。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处理这件事情,怎么确定或者说找出杀人凶手来,然后狠狠地折磨一番,然后再杀之为段二师哥他们报仇。 “最令人愤恨的就是他们这些畜牲还杀了和段二师哥昨晚深夜时分一起出去喝酒吃饭玩乐的趟子手赵永传和一个普通的伙伴罗泽超;他们这些天杀的家伙,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居然连我们龙门镖局二个守夜的伙计也杀掉了,这二个伙计他们的名字分别为姚笛安和吴大福。 “还有,他们把我们龙门镖局的放在外面充派头的镖旗也折断了,也拆了我们挂在外面的牌匾和对联,然后把这些东西加以修改胡画了一番,用来羞辱我们龙门镖局。他们最昌狂又最令人气愤的做法是——用鲜血在我们龙门镖局的大门写上了八个大字。” 易龙任在听得自己第三个弟子王俊道白一番劝解之后,觉得其话非常有道理,于是强迫自己镇定了下来。 待王俊道刚一说完话,易龙任就在心里暗道:“哼!总有一天,我易龙任会把他们这些畜牲揪出来,然后慢慢折磨,让他们后悔为什么要出现在这个世间做人的。他奶奶的,此仇不报,下辈子我易龙任就投胎做你们的龟儿子。” 易龙任在心里想完之后,嘴上向王俊道问道:“现在你段二师哥他们的尸体在哪儿?你们先不要动。你带我去看看先,看是否能看出什么端倪、破绽和线索来。他们到底怎么样糟蹋和毁坏我们龙门镖局的,俊道你也带我去看看,看能不能从这些东西里看出这些天杀的滚蛋的武功家数和着手武器来。对了,刚才俊道你说,这些小杂种在我们龙门镖局的大门上写了八个大字,分别为什么?” 王俊道嗫嚅地说道:“此……此话……实在是太大逆不道、太也猖狂了,弟子俊道不敢说出来。” 易龙任微一皱眉,说道:“有什么你就照直说得了。我不会怪你的。更何况,又不是你做这些事来对付我们龙门镖局的,那些小畜牲在我们龙门镖局的大门上写了八个什么大字,你就大胆说出来得了。我易龙任绝对不会怪你。” 王俊道说道:“这些杂种在我们的大门上用鲜血写了八个大字,分别为——狗门镖局,三天必灭。” 易龙任听得王俊道说出这些话来之后,心里燃烧起熊熊大火,大到几乎能去火烧赤壁,但是他控制着自己,使脸上没有露出一点儿表情来,然后在心里默然说道:“啍!‘狗门镖局’,很快那些如此来侮辱我们龙门镖局的小杂种就会知道我们到底是狗还是龙的了;还有,‘三天必灭’,我易龙任就在此等着你,看看到底是谁灭谁,看看你们这些小杂种是否真的有本事在三天之内就灭了我们龙门镖局。且看你们这些小杂种有什么花样搞,有什么武功来如此欺负我们龙门镖局。” 易龙任对着王俊道,说道:“俊道你先带我去看看我们龙门镖局被杀掉的人的尸体,再带我去看看写在大门上的那些字。是了,还有一点。我差点儿忘了问你——是谁先发现这些事情的呢?他或者她又是怎么发现的呢?” 王俊道说道:“是我们龙门镖局里的一个小伙计李陈真发现的。他今早从睡梦中清醒过来时,就再也没有睡意了。于是,李陈真就起来穿衣服,到外面走一走,散下步。当李陈真刚打开房间门,来到房外的时候,他就闻到了一些血腥之气,他一时好奇心起,就寻着气味来到我们龙门镖局的大门前,发现了数尺之外的那些尸体。师父,弟子真该死!刚才忘了告诉你,段二师哥他们的尸体就在大门前的数尺之外的泥地上。” 易龙任听得这些话,微一皱眉,略一思考,眼睛一转,嘴角露出一抺奇怪的笑意出来,说道:“俊道你帮我叫上二三个人去好好看着这个李陈真。阿!不……你叫上几个人去出其不意地捉住李陈真。” 易龙任说完之后,微微一顿,加上一句:“绝对不能让李陈真他逃走了。” 王俊道低头,微微颔首,说道:“弟子遵命。”说完之后,王俊道又变得眼睛里充满疑惑之色,说道:“师父,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呢?李陈真只是我们龙门镖局里的一个小伙计而已,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也根本 搞不出什么大事来。” 易龙任看着王俊道,伸出手来,轻轻地拍了几下他的肩膀,嘴上说道:“俊道,你年龄还小,阅历不够丰富,还有很多东西你看不明白。这个世界上不是有一个成语叫做贼喊捉贼吗?你怎么就能够肯定李陈真不是一个贼呢?很多时候,我们判断一件事情要以现实的情况为主要依据,绝不能轻信人言,因为人会因为种种目的而说谎。若果我猜得没有错的话,这个李陈真准是那些小杂种放在我们这里的奸细。” 王俊道用充满敬佩和惊奇的眼光看着自己的师父,嘴上说道:“师父你为什么会认为李陈真是个奸细的呢?我看李陈真武功不好,整个人平凡之极,敌人的内奸就算是谁也轮不到他。师父,你是怎么看出来李陈真他是奸细的?” 易龙任答道:“李陈真他是不是敌人放在我们身边的内线,现在还不能确定。我只是认为,李陈真他有非常大的可能是奸细而已。我们去看过尸体等东西现象之后,再去审问李陈真。” 王俊道点点头,嘴上回答:“是的,弟子王俊道谨听师父的吩咐。” 说完这些话以后,王俊道转过身来,加快脚步,找人捉李陈真去了。 不知道过去了多少时间,易龙任和王俊道师徒二个人一同来到了龙门镖局的大门前,快步地来到大门前,然后往尸体所在之处跑了过去。 来到了尸体的旁边之后,易龙任忽然间蹲了下来,看见师父如此,王俊道这个徒弟自是不好意思再站着了,当即紧跟着蹲了下来。 只见易龙任蹲下来以后,眼睛死死地盯住身前的数具尸体,身子慢慢地挪动着,以便很好地看见尸体的所有部位。 地上是五具尸体,放在正中间的是自己的二师哥段成真,最前面的二具尸体为守门人姚笛安和吴大福,左手边的是趟子手赵永传,右手边的是罗泽超。守门人姚笛安和吴大福身上的武器都来不及抽出来用,二人身上的佩剑都是插在腰间的剑鞘上;段成真、赵永传和罗泽超三个人都拔出了佩剑,他们的佩剑就摆放在他们的身边。 龙门镖局的镖旗却是被人齐腰砍断落在了地上,龙门镖局的门匾更是被人拆御了下来,狠狠地砸在了地上,摔了个体无完肤,大门上用鲜血写上了“狗门镖局,三天必灭”八个大字, 易龙任不知道如此做了多久时间,忽然间改变了做法,竟然时不时伸出手来翻翻尸体身上的衣服、摸摸尸体身上的衣服和挪动一下尸体的位置,这样往复循环个不休,然后不知道他从这些尸体身上的何处拔出数枚小小的绣花针来了。 易龙任把这些小小的绣花针放到眼前,看见手中的五枚绣花针,有二枚看起来和平常的没有什么分别,另外三枚泛涌着蓝幽幽的光芒。 末了,易龙任站起身子来,不自知地捏下巴,微皱着眉,满面肃然之色,慢慢转过身来对着王俊道,嘴上说道:“现在我们首先说说我们龙门镖局的守门人姚笛安和吴大福吧。刚才我去检查了下姚笛安和吴大幅他们二个人的身子,发现他们的身上连一处伤痕也没有,只有脖子后面的二处伤痕,这二处伤痕都是用绣花针之类的东西弄出来,而且不能要了别人的性命。而且最关键的是,他们都是死于中毒。” 王俊道问道:“他们中的是什么毒呢?” 易龙任说道:“姚笛安和吴大福他们二个人中的毒名字叫做‘夺命勾魂散’。” 王俊道说道:“‘夺命勾魂散’?听名字好像很利害的样子。师父,你老人家见多识广,知道这种东西是谁所独有吗?” 易龙任的脸上露出一个奇异的笑容,说道:“这种‘夺命勾魂散’虽然名头听起来好像很利害霸道的样子,实则却是名不副实。若果将它用在武功比较高强的人身上,对方只要运功一逼,准能将这种毒药逼出来。而且最糟糕的是,这种东西有一种独特的气味和味道,所以不能渗透入饭菜里用来害人,只能浸染了兵器,在暗杀或者搏斗中增加作用。 “这‘夺命勾魂散’还有一个弱点软处,那就是别人中了之后,要过了一段时间才能发挥出作用来。这种毒药很多地方都有得买,正是因为这种种原因,‘夺命勾魂散’还便宜得很呢。我想姚笛安和吴大福是被这些杂种畜牲从后面偷袭,用毒针打在了后面的脖子上,而此处又接近大脑,他们二个人的武功又低弱,‘夺命勾魂散’当然很快就会发挥作用,夺走他们二个人的性命了。” 说到这里,易龙任顿了一顿,吞了口唾沫,又接着说下去:“现在我们来说说段成真他们三个人。我听我们龙门镖局的伙计说,你段二师哥昨天夜晚和趟子手赵永传,还有一个伙计罗泽超去了旺财酒店吃酒玩乐。而现在段成真他们的尸体却是放在了我们龙门镖局的正门前,稍微想一下也知道他们最有可能是在吃饱东西喝够酒往回龙门镖局走的路途上中了这些小杂种的埋伏,被他们杀掉了。 “我刚才仔细地看过了他们三个人身上的伤痕和兵器,发现他们身上都有好几处伤痕,赵永传身上有二处伤痕,一处红红的类似椭圆形在左边肩膀那儿,是用长棍打出来的,我仔细扭探了一下,发现左手已经有些断了;还有一处在赵永传胸口的心脏上,是用长剑刺出来的,属于致命伤。而罗泽超他的武功比较强大,虽然被人杀掉了,但是你看他的配剑……咳咳,你发现了什么吗?” 王俊道仔细看了一下,然后说道:“若果我没有看错的话,罗泽超的配剑上面沾染了不少的鲜血。” 第32章 蓝冰灵药 易龙任点点头,说道:“你看得没有错,罗泽超的配剑上却是沾染了不少的鲜血。我猜,这些鲜血十之**都是因为罗泽超劈砍伤了那些小畜生而沾染来的。而罗泽超的身后有二处绣花针留下来的伤痕,而且他的身体却是犹如坚冰一样僵硬无比,又比较冷寒,想是他被那些小畜生从后面用绣花针偷袭而中。而这二枚绣花针,刚才我拿到眼前看过了,他们都是泛着蓝幽幽的光芒,不用想也知道绣花针上面混有药物。 “根据种种现象和伤痕,我认为这些小畜生他们打不过罗泽超了,于是就暗中在背后放绣花针,伤了罗泽超,而绣花针上沾染着的“蓝冰灵药’就会顺着鲜血,流遍罗泽超的身体,然后发挥作用,令罗泽超动弹不得,最后在他的咽喉上留下了致命的一刺。” 虽然王俊道早就已经知道罗泽超的身体僵硬无比和身体上只有咽喉上这一处致命的伤口,但是他却没有自己的师父易龙任聪明和阅多识广,推测不出这些情况背后隐藏的信息。 王俊道又问道:“师父这‘蓝冰灵药’却又是什么东西了?罗泽超的身体虽然现在还是又冷又硬的,但是这和‘蓝冰灵药’又有什么关系呢?” 易龙任解释道:“顾名思义,这个药既然叫做‘蓝冰灵药’,那么这个名字肯定是概括出了一些它的作用和特性。这种东西既然被人称之为‘灵药’,而不是‘奇毒’,那是因为它根本就没有毒性。 “但是‘蓝冰灵药’却有好些奇特之处——一为它看起来会发出蓝幽幽的光芒,但是只要一渗透入饭菜和汤水中,就会变得无色无味了;二为,人们一中了这‘蓝冰灵药’,只要数十息的功夫,它就会行遍全身,发挥出作用来,令人整个身体好像忽然间就变成了坚冰一样,浑身又冷又硬,再也动弹不得,只有做鱼肉的份儿。还有人们一旦中了‘蓝冰灵药’,若果武功不能达到出神入化的程度,却是休想将它逼出来,而且这东西除了唐门独门的药物,天下之间没有药物可解也。” 王俊道好像演戏一样大张着嘴巴,好久也合不拢来。 末了,王俊道不太相信地道:“这‘蓝冰灵药’居然这么有用?” 易龙任点点头,说道:“嗯。这‘蓝冰灵药’不但有用,而且想要炼制也是非常之难,天下之间只唐门一家有得贩买,其价格昂贵得很呢。不过还好,我年轻时在江湖上闯荡时,曾经去唐门那儿买了一些‘蓝冰灵药’和它的解药,等阵你去我的卧室那儿,我给一些解药你拿去发给那些比较有用的人,以作为不时之需。是时候说下你段二师哥身上的伤势和特征了。你段二师哥的佩剑上面满是坚硬的血块,想是他未死是杀伤了不少的敌人。还有,我在你段二师哥的左边小腿处拔出了一枚绣花针,绣花针上面也沾染着‘蓝冰灵药’。你段二师哥身上有三处伤口,其中有一处为左上面的大腿,那上面有三个孔洞,非常可能是被三突叉这种武器刺出来的,还有一处在右胸侧上,是被霸王枪刺上的,还有一处……还有……他们居然把你段二师哥……的头砍了下来……” 易龙任说到后面,想到自己心爱的弟子死得如此之惨,一时之间情牵意动,说话之音变得吞吞吐吐起来,而且眼眶里也是升起了一阵阵的水雾。 不知道过了多久。 这次之所以说不知道过了多久,那是因为易龙任觉得时间好像过去了很久很久,但是稍微一想,又觉得这一切似乎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易龙任才总算恢复过来,变得神色如常,然后说道:“根据你段二师哥头上的伤口判断,我认为把他的脑袋砍下来的武器应该是一把刀。” 王俊道问道:“一把怎么样的刀?” 易龙任说道:“这把刀应该非常的锋利,而且它最少有三寸宽,但是它的长度为多少我就不知道了。这是我根据你段二师哥头上的伤口判断出来的。你段二师哥头上的伤口非常的平整,而对方最少有三个人围攻他,最后还要出到武器才能杀得了你段二师哥,可见这些小畜牲杂种的武功都不是很高。 “若果他们没有一把比一般的配刀要锋利得多的配刀,根本就没可能在你段二师哥身上留下一道这样致命的伤痕。照我的猜想,事情是这样的,他们最起码有三个人围攻你段二师哥不过,就暗中放暗青子,你段二师哥身手敏捷,武功高强,躲过去了大部分的绣花针,但是终于还是被他们这些小畜牲把一枚小小的绣花针射中了左边的小腿处,而且小绣花针上面沾染着‘蓝冰灵药’,‘蓝冰灵药’入侵了你段二师哥之后,慢慢发挥出作用来。 “如此一来,你段二师哥的战斗力当然会慢慢地减弱了,之后被对方用三突叉在左边的大腿上搠了一下,接着被对方拿着霸王枪在右胸侧上刺了一下,最后再被对方用大刀直接一刀枭首。” 说到这里易龙任停了下来,他抬起头来,眼睛看着天空中的某处,然后再深深地吸了口气。 易龙任接着在自己的心里面暗暗地说道:“我们龙门镖局中的人个个都是行得正,走得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得罪了这些小畜牲?也不知道这些小杂种都是些什么人?他们这些小杂种到底是受人指使而来对付我们龙门镖局呢?还是怎么的? “这些小畜牲的目的难道真是只是为了杀人吗?他们会不会是为了我们龙门镖局世代相传的藏宝羊皮图而来的呢?不可能的,关于我们龙门镖局拥有藏宝羊皮图这个秘密,天地之间只有真正得传龙门镖局武功的人才会知道的。我的弟子肯定不会为了如此一张藏宝羊皮图就做出这些伤天灭祖的事情来的。而且在这些小畜牲留下来的血字上,也没有一点儿迹象提及到藏宝羊皮图的事情。 “哼!我真的是越大越长得回去,人越大越变得胆小了。他们这些小畜牲来就来吧,我犯得着这么害怕吗?我不正是希望这些小混蛋小杂种出现在面前,然后杀了他们报仇雪恨吗?就凭这些小杂种的武功和‘蓝冰灵药’就想灭了我们龙门镖局,发他娘的春秋大梦去吧。” 易龙任对王俊道说道:“俊道,这些小杂种在我们龙门镖局的大门上留下了‘狗门镖局,三天必灭’八个大大的血字,其意非常之明显——三天之内,他们这些不知所谓的小杂种就要灭了我们龙门镖局。哼!不自量力的小畜牲,也不会称一下自己到底有多少斤两,一天到晚就是知道在这儿放炮夸口,到时候让你们逃走了一个,我易龙任下辈子投胎为乌龟的儿子。” 王俊道问道:“师父……你为什么……这样自信……自信一定……能……” 易龙任看着王俊道微微一笑,说道:“你是想说为师为什么这样自信能灭了这些小畜牲吧?” 王俊道点点头,轻轻地“嗯”了一声,算是默认了。 易龙任说道:“因为这些小畜牲小混蛋太不自量力了。我为什么这样认为呢?这可不是凭空猜想,而是我根据现实的情况判断出来的。姚笛安和吴大福这二个守夜人不懂得武功,因此中了这些小畜牲的暗算而死也说明不了什么。根据尸体上的伤痕和情况判断,当晚伏击你段二师哥他们等人的,最少也有五个人。 “可是你段二师哥、赵永传和罗泽超他们三个人都是很好喝酒的,当晚他们肯定是喝得醉熏熏才会回来,然后在路上中了对方的伏击。你段二师哥他们三个人已经喝得醉熏熏了,手脚行动间不免因受此影响而慢了一些,而且这些小畜牲是早早就已经埋伏好了,等着他们自行送上门来,得了击其不意的便宜,而且这些小杂种又占上了人多的便宜,但这些小混蛋还是围攻你段二师哥他们三个人不下,最后还是要靠出暗器才能取得胜利。 “如此一来,用脚毛也可以推断出来,这些小杂种的武功实在是不怎样。要想灭了我们龙门镖局,更加是不可能的事情了。真的想不到,世间上居然会有如此不自量力的……” 说到这里,易龙任忽然间停了下来,那个“人”字却是被卡在了咽喉里,再也吐不出来。易龙任的脸色在这一瞬间也收敛了起来,变得布满疑惑和严肃,他皱着眉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末了,易龙任对着王俊道说道:“我忽然间心里升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觉得将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这些小杂种很明显是有备而来,他们应该早就派人打探过我们镖局的实力了。既然如此,他们若果没有把握,若果只有这么些武功和‘蓝冰灵药’,绝对不敢如此嚣张猖狂。 “不过说不定,事情并非像表面看起来的这么简单,这只不过是这些小杂种他们的一个阴谋诡计而已。这些小畜牲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呢?他们这么做到底有什么用处呢?我们应该怎么做才算是最好的方法呢?” 后面二句话的意思很明显,易龙任是想王俊道和自己二个人一起深入思考一下现在的情况,和接下来应该怎么样去做。 说完之后,易龙任就皱着眉头,开始思考了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易龙任头上紧皱的眉头施展了开来,伸出右手来,使劲地拍了一下大腿,说道:“我想出来了,这些小畜牲这么做的原因很可能是为了示敌以弱,让我们龙门镖局的人防范意识松懈下来和太过轻敌自信,从而让这些小杂种打我们龙门镖局一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王俊道也拍了一下手,说道:“没错!他们这样做的目的一定是如此。师父你老人家真的是太聪明了,这样都被你想到,换我就不行了。” 易龙任被王俊道这一手拍中了马屁,心里颇为舒服,嘴角微微斜起,说道:“那也算不了什么,毕竟我比你年长,阅历比你丰富得多,猜了出来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看来,不但女人不想在别人面前承认自己的真实年龄和自己已经老了,就算是男人也如此。要不然,易龙任就会老老实实地承认自己比自己的第二位徒弟王俊道年长了二三十岁,而不是只用“年长”这二个字模模糊糊地忽悠自己的第二位弟子王俊道。 好了,题外话暂且不论,还是回到正事上来吧。 王俊道马屁连拍,嘴上回道:“师父,您老人家真的是太过谦虚了。您老人家本来就聪明,和什么年长不年长有个屁关系。再说了,师父您才不老呢。我称呼师父您为“老人家”那是为了表示我对您的尊重,那是因为您虽然年轻,但是懂得的东西却好像和老人家一样多。要是说到面相,师父您可是英俊得无法说了,不知道把多少十八二十的小伙子比了下去。” 易龙任微微颔首,嘴角扬得更起来了,心里很是舒服了——看来,不但只有女人喜欢别人称赞自己长得好看,男的亦是如此。怪不得世上有名言为:爱美皆有之——用布满嘉许之意的眼睛看着王俊道,然后客气地说道:“哪儿。哪儿。你就不用哄为师高兴了。” 第33章 审问 王俊道说道:“哪儿是哄了。我说的是真心话。师父你若果不英俊好看的话,那么天下间的男子就个个都是丑八怪了。” 听了一番话,本来易龙任还想嘴上客气谦虚几句的,但是想到龙门镖局死了这么多人,一场大难转瞬即发,自己却在和王俊道这个弟子在讨论什么该死的貌美不美,真是该死之极了,于是露出一个严肃的表情,正气凛然地对着王俊道说道:“我们先不要说这个话题了。人死为大,我们居然在他们面前说这些无关紧要而又肤浅的东西,这还成什么样子了。是了,我们也不用想得太多,更加不用太过害怕了,说不定,这些小杂种个个都是笨蛋,个个都是不自量力的小畜牲,根本就没有我所猜测的那些阴谋诡计,这一切都只是我们的幻想而已。但话虽然如此说,我们却是怎么也不能松弛了防范。王俊道,你传我的命令下去,叫大伙儿暂时放下为了四天后你大师兄卢少云和灵儿的婚礼而做准备的工作,专心致志对付敌人。从现在开始增加二倍的人数巡逻,而且深夜时分更加不可松懈了,要换人轮流进行守夜。大家从现在开始,出去一定要带上武器,要小心看看周围是否有人跟踪,看看周围有没有人物可疑;大家从现在开始,最好就是尽量不要出去玩得这么多;大家从现在开始,吃喝东西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千万别要中了敌人暗中落的毒;大家从现在开始,就算是睡觉也不能睡得太死,一定要留上三分警惕之心。总而言之,就是这三天之内,大家要提高警惕,万事小心,不要中了这些小混蛋的阴谋诡计和暗算。阿!差点儿忘了说,王俊道,你去准备足够的武器来,吩咐龙门镖局的人众这三天之内,随时随地都做好战斗的准备。过一会儿,我亲自去找李陈真问话审问,希望能问出什么重要的事情来。啍!‘狗门镖局,三天必灭’,我倒要看看你们这些小杂种到底有多么大的本事,我倒要看看你们这些小畜牲能把我们龙门镖局怎么样。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会有办法对付你们这些小畜牲的,不怕你们来,就怕你们不来也。” 如此一来,“小畜牲”那故意示敌以弱,攻敌不击,出其不意的计谋算是告吹了。 中午时分,天空中挂着一个**辣的火球,它散发出来的光和热,穿过天空中的烟尘等物,照在地上。 易龙任在人众的簇拥下,慢慢地走进龙门镖局的一个地下囚室。 易龙任越是深入这个地下囚室,其中发出来的臭气异味就越是浓重,那是尿液、大便和泥垢等东西混合在一起发出来,其臭真的是难以言说,空气中充满着**的潮气,环境却是阴暗压抑无比,实是一个典型的地下囚室。 过不了多久,易龙任终于来到了这个地下囚室中的一个小间前,他的眉头微微一皱,打开门走了进入,看见李陈真面无表情地坐在其中,一副无惊不乱的样子。看见如此的情况,易龙任对李陈真这一份定力却也是不能不心生佩服之意,他心下暗地里认为这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碴儿。 易龙任认真地打量了李陈真一会儿,然后说道:“到底是谁杀了我们龙门镖局五个人的?到底是谁派你来我们龙门镖局来做奸细的?你们如此来对付我们龙门镖局,到底目的何在?你一共有多少个同伙?” 李陈真目光漠然,眼睛不看易龙任,反而看着别处,静静而又认真地看着里面的泥墙上,也不知道那儿有什么值得他如此来看。 易龙任看见李陈真如此的模样,心下更加恼怒了,他伸出手来,紧扭着李陈真的下巴,把他的头转过来,对着自己,然后再说道:“你听到我说什么了吗?你就不要再装聋作哑了,这么做根本就不会有用处。所以你最好就是和我好好合作,把你知道的关于你同伙的情况好好告诉我。” 说完以后,易龙任才肯放开李陈真的下巴。 殊不料,李陈真还是像一个木头人一样面目表情,什么话也没有说,好像根本就没有看见眼前的易龙任一般,更加不用说把他说的话听进耳朵里。 易龙任又说道:“我和你说些实在的。你应该想得清楚,我不会让你活着的了吧?” 说到这里,易龙任目光斜挑向李陈真,以示要对方回答。 李陈真这回才算有了反应,紧盯着易龙任许久,然后才微微点了点头,以示回答。 易龙任接着说道:“但是你若果把同伙的情况抖露出来,我一定给你死的痛快。要不然,我一定会让你后悔为什么要出现这个世界上的。我们龙门镖局别的本事或许不怎么,但是逼供的手段绝对是顶级棒的。什么火烧、拳打、脚踢、针刺、刀割、剑剜、盐腌、水淹、饿肚子,样样都是拿手绝活,若果你不相信的话,你可以试试的。一天换一样折磨人的花式,也能一年三百六十五日不重复。你知道我是怎么会判断出你是那些小畜生小滚蛋的内奸的吗?你一定很想知道吧。其实这也没有了不起的,只是一些小小的推理。当我问是现尸体的时候,我的第二位徒弟王俊道是这么样告诉我的——李陈真今早从睡梦中清醒过来时,就再也没有睡意了。于是,李陈真就起来穿衣服,到外面走一走,散一下步。当李陈真刚打开房间门,来到房外的时候,他就闻到了一些血腥之气,他一时好奇心起,就寻着气味来到我们龙门镖局的大门前,发现了数尺之外的那些尸体。这一番话,乍一听似乎是很有道理,但是只要仔细地思考一番过后,你会发现它根本就漏洞百出,站不住脚跟。按照我所知,李陈真你的住房离龙门镖局的大门前大约有六七丈的距离,最重要的是成真他们五个人早就已经死去,身上的血液都已经变得坚硬了,成为了块状,根本就没有什么毛线的血腥气传到你李陈真的门外,你也不可能像狗一样,寻着血腥气发现了龙门镖局大门外面的尸体。而你之所以会发现龙门镖局正门外面的尸体,那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你早已经知道了他们的尸体在那儿,由此可以推测出你若果不是凶手就是他们的同伙。你到底肯不肯、应不应该老实地和我们交代,你自己好好想一下吧。我给你半柱的时间好好衡量一下。” 李陈真掉转了头,看向泥墙处,犹如泥人一样,面无表情,一动不动,连一句话也不说。 半柱香的时间过去了,李陈真还是一句话也不肯说出来。 易龙任走出了囚禁李陈真的小间,来到施刑手的面前,对着他说道:“许昌平,你给我好好对付这个不识好歹的李陈真。我准许你使用各种各样极端的方法,但是你一定要尽快把李陈真他的狗牙给我撬松脱下来。” 说着,易龙任愤怒地一甩手,转过身,快步地走出了这个地下的囚室。 第34章 猝死 第二天一早,易龙任昨天夜晚因为时时要担心敌人来袭,所以一直睡之不熟,至天快要破晓的时候才算真正地睡了过去。 但是刚一睡熟不多久,天就大亮了,而且更重要的是,还有人来打扰了易龙任的休息。 易龙任的卧室外传出来一阵阵“啪啪”的拍门之音,又大又刺耳,弄得易龙任从美梦之中回到现实中来,他以为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快速地打开眼睛,然后用紧张而又带着些许厌烦的声音说道:“你是谁?怎么了?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居然在这个时候来找我?有什么事,你可以现在就在门口外面告诉我听。” 易龙任的卧室外面传来拍门者说话的声音:“师父!我是王俊道。我在这个时候来找您,打扰了您的清休,实在是因为有紧要的事情和您商谈,不得不如此为之,还望师父您老人家谅解。关于……” 易龙任把脚丫子从床上放到了地面,开始穿起外衣来,打断王俊道的话头,说道:“不用说什么关于了。有什么重要的消息,你快给我说说。” 王俊道答道:“是的。弟子谨听师命。这个消息虽然重要,但是它可不能带给我们什么好的心情,因为它是一个……” 易龙任皱着眉,他被王俊道这种说话方式弄得怒火大起,大声而带着一些怒意地说道:“王俊道!为师叫你长话短说,从消息中挑选出关紧重要的部分说给我知道。” 王俊道听得他师父易龙任这一番微带怒意的话,这才算开了窍儿,说道:“李陈真死了。” 说完之后,王俊道就停止了下来,像个哑巴一样在门外傻傻地站着,连一个字也不说了 易龙任听王俊道说完话以后,以为他还会把事情说得清楚仔细一些,不想等了好些儿的时间,事情还是没有了后话。 易龙任无奈,只得一边向王俊道走过去开门,一边嘴上又说道:“就这么多而已?你这样也太过简短了吧?李陈真他是怎么样死了的?是抵受不了痛苦,被许昌平硬生生折磨死的吗?还是自杀死的?是中毒死的?还是被刀剑劈砍死的?是几时死去的呢?到底是谁先发现的尸体?” 王俊道答道:“李陈真是中毒而死的,他的死亡时间大约为昨天深夜时分。是许昌平清晨起来时发现的尸体。我们要不要现在就去把许昌平捉起来?他好像很有些问题,不知道是不是敌人放在我们身边的内奸呢?” 易龙任说道:“这个暂时不用,许昌平在我们龙门镖局的地下囚室工作了二十多年了,一直以来都是尽忠职守得很,而且他有家有室的,就算他不为自己着想,也应该为他的妻儿老小着想。为我们龙门镖局工作了这么多年,许昌平难道会不知道背叛我们龙门镖局会有什么下场吗?再说了,那个地下的囚室,专门用来收禁非常重要的人物。天下之间,能进入那个地下的囚室,除了我们师徒六个人和许昌平,就只有二个送饭的伙计了,许昌平若果这么样做了,我们准会怀疑到他的头上去的。若果你是许昌平和那些送饭的伙计,你会这么样做吗?你会不害怕我们龙门镖局的人采取宁可杀错,不可错过的方式把你杀了吗?” 王俊道点点头,说道:“根据情况很容易就可以判断出,李陈真是进入我们龙门镖局地下囚室里的小间之后,才不知道通过什么方式和人得来的毒药。因为我们龙门镖局的人在李陈真进入地底下的小间之时,把他的全身都搜过了一遍。” 易龙任问道:“会不会是你们搜得不太好,疏漏了一些东西过去呢?” 这个“一些东西”无论是谁也可以想得到,指说的是送李陈真下地狱去见阎罗王的毒药。 王俊道听了易龙任的说话,赶紧说道:“怎么可能?我们龙门镖局的人检查李陈真的身体时,是我在监督的。凭良心而论,可以说这次检查是严密到滴水不漏的,不可能是在问题会出现在这个环节。” 虽然王俊道说得很死,而且说话的口气还是坚决无比的,但易龙任还是有点怀疑,说道:“那么你们是怎么样搜查李陈真的身体的?可以和我说说吗?” 李陈真说道:“我们先是把李陈真的内外衣物都脱除了,然后再仔细检查一遍他的身体,接着又检查几遍他的头发和口腔,最后还不忘记把他的屁眼也检查一遍,但都是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和东西。搜查过后,我们再让李陈真穿上我们龙门镖局为他准备的内外衣物,接着就把他押入地下囚室的小间里。” 听得王俊道如此说之后,易龙任这才相信问题不可能出在检查李陈真的身体这个环节上,他点点头,眼里带着惊讶和赞许之色看着王俊道,用以表达自己对王俊道连李陈真的屁眼也不忘记搜查的佩服、惊讶和赞许之情。 王俊道又说道:“可是我怎么也想不明白,李陈真是什么时候得到毒药的?他是怎么得到毒药用来自杀的呢?在李陈真得到解药这件事情上,他是否会有同伙呢?” 易龙任拍一下手掌,说道:“我也是这么认为。但是具体情况到底是怎么样的,我也不知道,看来还是得先找来许昌平问问话,然后去地下的囚室、许昌平和李陈真的房间里看看才行。唉,本来捉住了这些小畜生的一个奸细,我以为只要把李陈真稍加折磨,他就会抵受不住,把他的同伙供出来的,那样一来,对付这些小杂种就容易得多了。 “唉——谁知道李陈真居然是一条硬汉子,受了许昌平这个狠毒阴森的刽子手大半天的对待,还是不肯松口,最后还让他不知道从那儿弄来毒药,用以自杀了。像这样的人,江湖上真的是不多见了,我们龙门镖局不能以其为己用,反而成为了别人攻击我们的一着重要的棋子,最后还这么死去了,这不但令人婉惜,而且更说明了,我们龙门镖局在接人重才的方面多少存在一些问题。” 过不了多久,易龙任就带着二个弟子寻找完了李陈真的房间,然后易龙任独自一个人将李陈真被囚禁在地下室的小间搜了好几遍,这才发现了一些端倪。 易龙任一个人来到了专门聚议重要的事情之大厅,他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会儿东西,然后吩咐王俊道去把龙门镖局中那些身居高位而又信任得过的人叫唤到大厅上来。 王俊道接着命令,就转过身跑出大厅,召唤人到大厅中来了。 过了不多久,人一个一个地来到大厅上,首先互相客气地问好,行见面礼,然后他们再根据辈分和身份的分别,挑位置坐了下来。 又过了数十息的时间,大厅上已经聚集了不少的人,这些人不是龙门镖局位高权重的长辈人物,便是龙门镖局年轻一辈中的杰出人物,而且他们个个都是易龙任的心腹和龙门镖局中的顶梁柱,很是得易龙任的器重和信任。 易龙任看见王俊道又带了二个龙门镖局中老一辈的人物从门外走进了大厅中,他们分别对自己恭恭敬敬地行了见面之礼,然后小心翼翼地挑座位坐去了。 易龙任他把眼睛向大厅里的各处一扫,发现这些人物大多都是面色肃穆,静静而又带着期望之意看着自己,他心里默默地点了一下人数,发现带王俊道来了十四个人,知道人已经来齐了,就等着自己发言。 易龙任首先清清了咽喉,然后说道:“不好意思,麻烦和打扰了各位来此。希望各位千万不要责怪,易某这么做乃是事出有因,有非常重要的事情和大伙儿交代,不得不如此为之。” 第35章 七孔鸩毒 说到这里,易龙任停顿了下来,然后弯腰低头,向着大厅里的各个人打了一个揖。 大厅里的人除了易龙任之外,个个都是一派认真严肃的模样,他们见得易龙任不说话,停了下来,并且向自己打揖作礼,知道自己需要表一下态了,个个人在这一瞬间好像早已窜通起来,顷刻之间,他们都是受宠若惊地站起来,半弯着腰,低下头来,嘴上异口同声地应道:“掌门,您老不用多礼。我们都知道现在是非常时期,您老传召我们来此商讨一下事情,那是正常和应该的。何来麻烦和打扰之说呢?您老位高权重而且又待我们恩爱有加,现在这样客气,我们怎么消受得起?您老英明神武,我们这些人一定会按照您的吩咐办事的,有什么问题、要求和话语就大胆直接地说出来得了,用不着顾虑到我们的。” 听得这样多的人叫自己不用多礼,易龙任也不好违背众意,于是马上立腰挺胸抬头了起来,说道:“既然如此我就不再多礼。我们都是自己人,你们各位也不用多礼了,快快站直身体抬头起来吧,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你们说。再这么样客气的话,倒是显得我们龙门镖局的人迂腐不堪了。各位请起来吧。” 易龙任果然是经验丰富,这句话说得很是巧妙,其中含有的意思,却是令人想不站起来也是不行。 听得易龙任如此说,大厅里的人众知道再这样客气下去的话,很可能会惹怒了易龙任这个掌门人,而且还等于是承认了龙门镖局里的人迂腐不堪,这才人人都是在一片片刷刷连响声中,立马像个男子汉那样抬头挺胸地站着了。 易龙任接着说下去:“我请各位来此主要是想和大家说说二件事情。第一件就是关于李陈真在地下的囚室里中毒而死的事情了。我现在已经大致猜出李陈真是怎么样中的毒、他用以自杀的毒药又是从哪儿来的了。数个时辰前,我、卢少云和王俊道三个人又去搜查了李陈真的住房一遍,没有什么发现,算是浪费了一些时间;接着我单独地去找许昌平问了几次话,也没有问出什么来;最后我又独自一个人去到地下的囚室里勘察了好几遍,结果还是什么也没有发现。开始,我以为是有奸细首先在厨房里放毒进送给李陈真的饭食中,然后通过负责递送饭菜的人送到李陈真被囚禁的小间里,于是李陈真吃了之后就中毒而死。若果真的是如此的话,那么就证明还有那些小畜生小杂种的奸细呆在我们龙门镖局里,而且谁都可以行到厨房这个无足轻重的地方放毒,想把这个内奸揪出来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可是事实证明,问题不是出在饭食上的,因为负责送饭食给李陈真的欧阳靖江说道,他每次在把饭食送给李陈真吃之前,都要自己亲自吃过一遍,验明无毒在内这才放心,而他现在却是一些事儿也没有。为了小心行事,不出现差错,我对李陈真吃剩的食物检验了一遍,我甚至也用刀子剖开了李陈真的肚子,把李陈真肚子里残留的食物检验了一遍,结果都是发现这些食物连一点儿毒性也没有。若果毒不是下在食物里的话,那么它又是怎么样来的呢?接着我自然而然地想到,这些食物是经过某人传递给李陈真的了,可是我又想不出来谁有这个可疑来。因为知道这个囚室所在的,只有现今在这个大厅里的人,而且更是只有我自己、我用心栽培的六个弟子和施刑手许昌平拥有这个地下囚室的所有钥匙。若果真是有某人传递毒药给李陈真的话,那么就真的是太糟糕了。一想到可能有那些小杂种小畜牲的奸细呆在我们龙门镖局,我的脑袋就无法停下来而不去思考。于是,我只能不停地想了,直到发现谁最可疑为止。就是这么想着,想着,我忽然间居然想到会不会是有人从外面挖地道进入我们龙门镖局地下的囚室,然后再把毒药送去给李陈真,让他服之用以自杀呢?可是,很快地,我转念一想,发现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若果真有人有这么大的能耐,他为什么不一路把李陈真救了出去呢?反而是毒死他?这不是犯傻吗?所谓小心使得万年船,为了……总之,后来我又一个人去把我们龙门镖局地下的囚室搜了个遍,结果也是没有发现什么,甚至连地面也还是和以前一样的结实。看见如此的情况,我感到有些失望。就在这个时候,我的脑袋里顷刻之间闪过一道灵光,照亮了好些东西,给我打开了一个新的思路。这一道灵光究竟是什么呢?” 说到这里,易龙任停了下来,看了一看大厅上各位人物的反应,发现他们脸上的神情都是一副欲知后事如何的样子,这才说道:“相信大家都很想知道的了。那就是——我倏忽间记起在第一次搜查李陈真的住房时发现他的房间里有好些直径大约为数寸的小球,小球的外面为白色,又香又滑,而且外面还散发着一阵阵香甜的气息,也不知道是什么做成的;还有在李陈真的衣柜里发见的一个小瓷瓶,它的里面装着十数枚的小药丸,小药丸为小球状,外面却是为黑色,发出阵阵辛辣的味道,也不知道是用什么做成的。这个时候,我却是想得更深了——那些白色小球究竟有什么用处呢?为什么李陈真的住房里会有这么多的白色小球?难道就是因为它发出来的味道非常之香甜?可是那些黑色的药丸发出来的气味却是辛辣无比,甚至有些儿呛鼻子,李陈真他又为什么收藏这么多的黑色的小药丸在衣柜里呢?再说了,单是一条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会收藏这些小球状的东西就已经很是可疑奇怪的了。接着,我又想到了我们龙门镖局的人还在李陈真身上的衣服里搜出了好几枚小黑球状的药丸和一瓶用以自尽的毒药——因为我们龙门镖局的人忽然间袭击李陈真的,他根本就没有时间来把那些用以自杀的毒药吃下去——那些黑色的小球状药丸也是发出来一阵阵辛辣的气味,正是和小瓶子里的黑色小药丸一模一样。这个时候,我的脑袋里又产生了一个疑问,那就是——李陈真为什么会把这些黑色的小球状药丸带在身上呢?很明显不是为了让自己更加好看,也不可能是用来作为自杀之用了或者充当暗器——因为我们已经请专业的人士来研究过这些黑色小球状药丸的成分了,它们很是出人意料,连一点儿毒性也没有,反倒是好像具有解什么毒之用。当时我也没有注意为什么会是这样的,也没有想到——若果没有用处,没有人会把这些黑色的小球状药丸带在身上的。这个时候,我不知道怎么的,却是忽然间想到了上面述说的事情,更加认为既然李陈真偏偏把那些黑色的小药丸带在了身上,那就说明这些黑色的小药丸有用了。可是这些黑色的小药丸究竟有什么用处呢?很快的,我的头脑里出现了一个想法,促使我再把在李陈真的住房里找着的那些直径大约为数寸的白小球拿出来,用木棒敲散了它,你们知道后来我发现了什么吗?” 第36章 捉凶 说到这里,易龙任很可能也口干了,他停了下来,清了清嗓子,深呼吸了好几口气,途中当然不会忘记用眼角瞄一下大厅上的人众是什么反应了,他看见大家脸上的神情还是一副欲知道后事如何的样子,于是说道:“我敲开那些白色的小球之后,却是发现它们居然颗颗的内里都藏着一枚小小的、褐色的药丸。我将这褐色的小药丸拿去给专业的人士察看,发现这些褐色的小药丸都含有剧毒,它们的名字叫做‘七孔鸩毒’,吃之能使人毙命。 “‘七孔’之意为吃了这些褐色的药丸之后即七孔流血而死,‘鸩毒’之意为它具有非常猛烈的毒性。最令人预料不到的是,那些黑色而辛辣的小药丸居然就是这种‘七孔鸩毒’的解药,而且李陈真更是因为中了‘七孔鸩毒’而死亡。 “这种种东西情景连在一起却是不能不令人浮想不已。在想了半柱香的时间之后,我才想到了这些东西药物它们之间的关系和事情的本来面目——想是李陈真做了二手准备,若果被我们龙门镖局的人发现了他是内奸的秘密,李陈真就把放在自己身上的毒药吃了,用这种方法来自杀。若果自杀不成的话,李陈真因为原先早就吞下了那些白色的、发出阵阵香甜气息的小球状物,只要再过去了十数个时辰,脾胃就会消化掉外面白色的皮层,然后侵蚀到内中的‘七孔鸩毒’。 “李陈真就是因为在深夜时分,脾胃消化掉那些白色的外皮,侵蚀到内里的‘七孔鸩毒’,令他七孔流血而死。我真是小看了那些小畜生,心思居然如此谨密,懂得让李陈真留了二手准备。我想是——李陈真之所以像个壮士一样死守秘密,是因为他想到自己只要抵受住折磨,守住张嘴,十数个时辰不说,之后就可以因中‘七孔鸩毒’而死了,才有毅力忍住没有说出关于他同伙的秘密。 “若果李陈真认为如果永远不肯说出关于他同伙的秘密,那么他的下半生就将在囚室里度过,接受数十年生不如死的折磨,直到自己死去为止。那么,李陈真早就已经精神崩溃,把他知道的关于那些小混蛋的秘密和事情说出来了。” 说道这里,易龙任停了下来,抬起头来,眼睛看着大厅里的人众,见他们都向自己投来带着惊讶和敬佩之意的眼神,心里很是欢喜和满意,伸出手来摸摸鼻子,然后喉头颤抖,咳了二三声,接着说道:“易某打扰各位来此,想和大家说的第二件事情么?就是要大家这二天打起精神来,准备对付任何突发的情况,还有就是没有事情最好不要单独出去了,要提高警惕,注意周围和身边是否有什么可疑的人物,吃东西之前应该要确认它是否有毒。 “关于易某的女儿灵儿和少云的婚事我决定稍微押后一下,等这件事情过去了再说。这些小畜牲可是比我想象中的要利害狡猾得多了……” 易龙任说到这里,忽然间从大厅外传进来一阵咚咚的敲门声,声响颇大,打断了易龙任的说话,他转过头来,看见大厅的入口处站着一个人,此人身高七尺余,眼明眉黑,一张阔脸,鹰鼻小嘴,浑身的皮肤都是黑黝黝的,正是龙门镖局中的龙黑鹰。 易龙任看见龙黑鹰出现在大厅的入口处,知道自己吩咐他的事情已经完成了,心里期望着答案,略有些紧张地说道:“黑鹰,有什么事情?” 龙黑鹰说道:“掌门,我有一些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只是此事太过机密,不宜在如此人多的地方说。希望在座的各位够明白黑鹰的苦衷,借一步说话。在下如此做也是迫不得已,希望在座的各位见谅,千万不要责怪。” 听得龙黑鹰如此说,大厅上的人众个个都屁股离开桌子,站起身来,就要往外面走去,让龙黑鹰和易龙任二个人密议事情。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易龙任用力地咳了好几声,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之后,他把手往下面一摆,让众人坐回椅子上,说道:“各位先生,请你们在此稍待片刻,我有一些重要的事情和龙黑鹰商议一下,打扰了各位,实在是无礼,希望你们勿怪。” 大厅上的各人都是或快或慢或不快不慢地坐了下来,然后嘴里都是说着各种各样的客气话,用以表达自己理解易龙任的做法,像什么“我们哪里会怪易掌门你呢?事有轻重缓急之分,既然有非常重要的事情来了,当然要去处理先了,我们坐着等一下算得了什么呢?” 易龙任在各人表示理解的说话声中,快步走到大厅的门口处,然后和龙黑鹰二个人走到僻静之所在,商量重要的事情去了。 过不了多久,易龙任就单独一个人从外面回进大厅来,一张颇为好看英俊的脸上却是连一点儿的表情也没有,好像一张空白的纸片一样。 大厅上的各人听得脚步声响,知道易龙任回来了,纷纷转过头来,注视着他,有些人甚至站了起来,对着易龙任微微弯腰低头,以表示自己对易龙任的尊重。 大家对易龙任表面上都是尊敬无比,可无人不因为易龙任脸上那好像寒冰一样冷漠无情的表情而心惊胆战。 易龙任脸色不变,一边对着各人微微点头,一边脚步不紧不慢地往首座上行过去。 当易龙任的身体行到他的第六位徒弟陈友谅身边的时候,易龙任倏忽间伸出双手来,往陈友谅身上的大穴上点戳过去。 易龙任这一着招式使出来犹如天降神兵,出乎众人的意料之外,而且又快又狠又准又稳,实是好像蟒蛇猛扑猎物一样,令人猝不及防。 陈友谅自身的武功本来就不及易龙任好,双方的距离又近,而且陈友谅此刻正在摆出一副对自己师父易龙任又敬又畏的样子,哪儿想得到师父易龙任在经过自己身边的时候会下这么凶狠的一手,顷刻之间却是微微呆得一呆,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是闪避不及了,只听得嗤嗤数声连响中,易龙任已经封住了陈友谅身上数处重要的穴道,然后抓住陈友谅的二边手臂一圈,脚下一转,易龙任整个人转眼间却是来到了陈友谅的身后,双手执拗着陈友谅的手臂,只要易龙任用力一扳,陈友谅的二边手臂准会咔嚓一声就断了。 第37章 矢口否认 易龙任捉着陈友谅的双手,寒着脸,沉声说道:“陈友谅,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自问待你也算是不薄,甚至可以说是把你当儿子一样教育?为什么要出卖龙门镖局……” 陈友谅听到这里,脸上满是纳闷,似乎还是不敢相信易龙任居然会如此来对待自己,更加听不懂师父易龙任的话,因为双手上传过来的剧痛和疑惑而皱着眉头,打断道:“出卖……出卖……龙门镖局,这是怎么回事?我一直把师父您老人家当做自己的父母般来对待,把龙门镖局当做自己的第二个家一样来爱护和对待,我怎么会出卖龙门镖局呢?” 陈友谅说完之后,大师兄卢少云和三师弟同时说道:“师父,我和六师弟朝夕相处了都有四五年了,深知道他的为人,深知道他对龙门镖局的爱护,深知道他对师父您的敬畏和感激,六师弟陈友谅绝对不会做这种叛门欺师的事情。” 易龙任冷哼一声,说道:“不要说了,我已经确定过陈友谅就是那些小畜牲的奸细了。你们都被陈友谅这条狡猾的狐狸骗了,他平时表现得这么好都是为了骗取我们龙门镖局中人的信任。陈友谅,那些小杂种到底给了你多少好处,值得你这么样对付我们。你这样做可对得住我么?你……你……” 说到这里,易龙任毫无表情的脸上忽然间变得像烧透了的木炭一样,又红又热,二个眼眶都是泛起了好些水雾,抬起头来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再大大地吐了好几口气,神情稍微回复过来以后,易龙任才看着陈友谅,嘴上说道:“你可知道我对你多么好么?你可知道我对你抱有多么大的期望么?你……你……太令我失望了。” 陈友谅听得易龙任的说话,想起这数年来,他对自己好得就像父亲对待儿子一样,又是教自己武功,又是教自己做人的道理,又时不时给些钱财自己用,又是偶尔问问自己在生活上有什么难处,总之就是师父对自己非常之好,如今师父居然把自己当做了那些小畜生的内奸,首先出指点了自己身上数处重要的穴道,然后使出小擒拿手“擒龙飞手”中比较精妙的招式,把自己制得死死的,而自己根本就不是什么内奸,可却是连师父什么时候和为什么把自己当做了内奸也不知道。 陈友谅一时之间心里好像打翻了千百个调味罐,千味丛生,百感交集,又是伤心、又是无奈、又是感概世事无常、又是愤怒、又是失望,种种感觉激情交织在一处,却是难以言喻,泪水不知觉地升上了眼眶,陈友谅没忍得住,它们一下子就像断了线的珍珠项链,哇啦啦地流了一脸都是,落在地上发出来好些声响。 陈友谅哽咽着咽喉,断断续续地说道:“师……父……我真的……不是内奸……你为什么要这么样对我呢?” 这个时候,卢少云忽然间却是“咕咚”的一声响,整个人跪在了地上,嘭嘭嘭地一边磕头,一边说道:“弟子卢少云敢以性命担保,六师弟他绝对不会是敌人的奸细。请师父您老人家明察。” 陈友谅感激地看着卢少云,然后又对卢少云点了几下头,也不知道陈友谅他是什么意思。 易龙任丝毫不为所动,反而是颇为恼怒地瞪了卢少云一眼,嘴上说道:“少云,你太善良和容易相信人了,以后可要好好地改一改。你快快起来,不用再磕头了,不用再为了敌人的内奸来折磨自己。开口有话,男儿膝下有黄金。我们堂堂的男儿,可以跪拜天地,可以跪拜父母,可以跪拜师长,但却是绝对不能跪拜敌人,更加不能为了敌人的内奸而跪拜。你快快起来。” 听到了易龙任的话,卢少云微微怔了一下,但终于还是没有站起来,自个儿在地上磕着头。 站在旁边的王俊道看见如此模样,赶紧伸出手来,拉了几下卢少云,但是卢少云终究还是不肯起来,只在那儿跪拜个不休。 易龙任看见卢少云居然违背自己的要求,心里又伤又怒,面色凛然,喝道:“卢少云你还不快快起来?你竟然敢违背师父的命令,难不成却是想和陈友谅这个畜牲一样背师灭祖了,难不成你不想做我们龙门镖局的弟子了?” 卢少云眼角之间瞄见师父易龙任一张脸孔因发怒而威风凛凛,说话的口气中带着不知道多少火药味儿,而话中之意又是深利无比,只得站了起来,嘴上还是说道:“弟子卢少云敢以性命担保,六师弟他绝对不会是敌人的奸细。请师父您老人家明察。” 易龙任说出上面那些话之后,心里也觉得自己有些太那个了,又见得卢少云听自己的话,站了起来,心里面的火气瞬间消去了不少,温言道:“少云,为师知道你为人良善,可是江湖上,人心难测,有些时候我们也不能太感情用事了。为师若果没有证据,没有确定过,难道会这样对付陈友谅他吗?陈友谅毕竟也是我曾经悉心栽培的苗子啊,毕竟也跟了我好些年头了,我就忍心和高兴随随便便地就把他当做敌人的内奸了?可是有些事情发生了,无论你心里多么的不愿意,也要理智地去面对。现在种种现象都表明陈友谅就是敌人放在我们龙门镖局中的内奸。” 这个时候,陈友谅激动的情绪已经是平复了不少,说道:“师父,我知道你一直以来对我都是很好。可我真的不是敌人放在我们龙门镖局中的内奸。您老人家对我这么好,我回报你还来不及呢,我怎么会出卖龙门镖局呢?难道我陈友谅会是这种连禽兽都不如的人物吗?” 易龙任冷笑一声,淡淡地说道:“陈友谅拜托你就不用再在这儿装可怜和扮好人了,我早已经把事情摸得清清楚楚和通通透透了。” 陈友谅说道:“师父,我真的不是……” 易龙任手上用力,陈友谅的二边手臂立马发出来喀嚓嚓的声音,痛得陈友谅一时之间连话也说不出来。 易龙任轻蔑地一声笑,接着冷冷地打断说道:“看来,我若果没有捅破出来,你是无论怎么样也是不肯承认的了?” 陈友谅答道:“师父,我真的不是龙门镖局的内奸,你千万不要胡乱听信了人家的谗言。师父,我真不知道你为什么是都要说我是那些小畜生的人。您老人家可有证据?若果是谁对您老人家说的话,你叫他出来,我要和他当场对质。” 第38章 推测 易龙任答道:“根本就没有人告诉我你陈友谅这个小畜牲小杂种是我们龙门镖局中的内奸。这一切都是我根据现实的情况得出来的,是我经过无数次的苦思冥想,排除了所有不可能之后唯一的可能。小逆畜,你不用太心急。既然你想要证据,我迟早会拿出来给你看的。小杂种,你想知道我是根据什么判断出来你是龙门镖局的内奸的吗?” 在这个时候,陈友谅也理不得别人称自己为“小杂种”了,赶紧点点头,说道:“弟子正是想要问你这个问题呢。” 易龙任回道:“那么你就要听好了。第一,当我发现李陈真是龙门镖局的内奸时,就已经怀疑到你陈友谅的身上去了……” 陈友谅惶急地打断,说道:“为什么呢?就是因为我和李陈真平时比较亲近?” 易龙任对着陈友谅点点头,算是默认了。 陈友谅又说道:“我陈友谅之所以和李陈真走得很近,那是因为我们都对下棋这一道有十分的爱好。平时有空了,我和李陈真走在一起只是为了下下棋,交谈一下对棋之一道的看法和领悟而已,根本就没有做过什么出卖龙门镖局的事情。” 易龙任眼中充满鄙视和自信之意,答道:“我早就知道你会如此说的了。对于你的这个解释,我根本就不会接受。你的这个说法,我是非常不相信的。因为这很可能只是你为了替自己开罪而撒的谎言,可信度很小。我根本就不相信世上会有这么巧的事情,你们经常在一起只是为了下棋,而不交流一下关于龙门镖局和那些小畜生的事情。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这件事情只是能让我对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杂种产生小小的怀疑而已。更重要的是,李陈真因中毒而死的这件事情,它让我结合种种情况,差不多让我认定陈友谅你这个粉肠就是龙门镖局的内奸。” 陈友谅问道:“陈友谅不是自己服毒自杀的吗?这怎么能让师父您老人家差不多认定我就是龙门镖局的内奸呢?” 易龙任冷哼一声,嘴角微微一笑,说道:“师父?从我知道你这个叛师背门的家伙是龙门镖局的内奸时,我就已经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了。从今往后,你绝对不能这么叫我了。还有,陈友谅根本就不是原先早就吞下了那些白色的、发出阵阵香甜气息的小球状物,过去了十数个时辰,到了深夜,脾胃消化掉外面白色的皮层,然后侵蚀到内里的‘七孔鸩毒’,令他七孔流血而死的。” 听得易龙任如此说,大厅里的人众个个的脸上都是露出了惊奇的神色,眼中闪着异光,定定地看着易龙任,等待着易龙任的下文,而且人人都想不明白龙门镖局的掌门人易龙任为什么会这样反复无常,现在又搬出一套和刚才全然不同的说辞。 卢少云问道:“师父,您老人家刚才可不是这么样说的,为什么现在却矢口否认了?” 卢少云这一番话说出了大厅上多半数人的心声,不少人听了之后都是微微点头,心里暗赞卢少云这一下问得好。 易龙任似乎早就知道他们会有这样的答应,丝毫不以为异,脸上还是一派自然和自信,看着陈友谅缓缓地说道:“刚才那些话语只是我为了不打草惊蛇而说出来的。真实的情况是,李陈真所中的毒是别人在深夜时分送过去给他的。而这个‘别人’毫无疑问,他就是陈友谅你了。” 易龙任这句话刚一说完,大厅上一片哗然,人人都是脸色大变,纷纷转头摆身,有些人定定地盯着陈友谅,眼中神色各不相同,或愤怒或鄙视或吃惊或悲痛或是疑惑不解,有些人却是看着易龙任,眼中神色或是敬佩或是奇异。 易龙任咳嗽了几声,清了下嗓门,然后继续说下去:“我相信有很多人都是在心里暗道——易龙任为什么会如此说的?那是因为我早就已经看透了那些白色的、发出阵阵香甜气息的小球内中含有什么玄机,看出了李陈真第二手的准备,在你们不知道的时候,我就已经独自一个人去到地下的囚室里,把那些黑色的小药丸,即解药让李陈真吃下去了。所以,我刚才的那些想法和说话只是用来骗你,为了不打草惊蛇,为了不让陈友谅你这个内奸因为知道我怀疑你,所以就此跑掉。 “而我单独问过许昌平李陈真服毒自杀的当晚发生的事情,许昌平说他折磨李陈真到深夜时分,见李陈真还是什么也不肯说,有些心灰意懒,并且也有些眼困了,所以就趴在桌子上,打算睡一会儿再说。可是,说也奇怪,许昌平说他那天晚上也不知道怎么的,刚一趴在桌子上就睡死了过去,直到第二天这才起来。许昌平再想去折磨李陈真的时候,却发现李陈真已经是中毒而死了。发现这件事情,许昌平就立刻报告给王俊道知道。以后,王俊道就立马跑过来告诉我知道。 “听得了这个消息,我首先很是惊讶和愤怒,接着我冷静了下来,开始去实地考察,去问相关人员话,请他们把知道的与李陈真中毒而死有关的事情详细地告诉我。结果,我听到了许昌平的那些话,心里一下子就怀疑有人从地下囚室的正门偷偷地潜入去,接着放出气态的迷魂药,弄晕了许昌平,然后再来到李陈真的小间前,给毒药李陈真服了自杀。 “后来我来到了地下囚室里进行了好几次的勘察,更加肯定了自己刚才的猜测,因为我在地下室的泥地上,发现了一排非常之轻浅的脚印,一个人正常走路是留不下这样的脚印的,只有一个武功高手为了掩人耳目,轻手轻脚地快速转移跑动时才会留下这种脚印。凶手这么样可能是因为他以为李陈真没有吃到那些白色的药丸和害怕李陈真把他供出来,于是夜晚一到,陈友谅你就趁着天黑方便行事,想给李陈真一个解脱。陈友谅之所以没有把李陈真救出来,可能是因为李陈真被挑断了手脚筋,不想活了,要求陈友谅这样来对他。由于我不是当事人,所以根本就无从得知凶手和李陈真详细的心理过程。 “这些都只能让我知道我们龙门镖局还有奸细而已,根本还没有怀疑到陈友谅你这个小杂种的头上。真正令我吃惊的是,我仔细想了许久发现的事情——我们龙门镖局地下囚室内外一共有二道门,而在李陈真中毒而死的当晚,许昌平记得很清楚他是关紧了那二道门的了,那么凶手是怎么样进入去的呢?我想来想去,觉得凶手很可能就是我六个徒儿中的人,因为只有我和另外六个徒弟有地下囚室里的全部钥匙。又因为你陈友谅这个畜牲和李陈真颇有来往,所以我就开始大大怀疑你了……” 陈友谅打断李陈真的讲话,说道:“师……易前辈,你这样想是有些道理,但是你单凭这样就判断我陈友谅为龙门镖局的内奸,未免太过于理不合了吧。” 第39章 证据 易龙任说道:“单凭这样,我当然是不敢也不愿意就如此鲁莽地认为你陈友谅就是龙门镖局中的内奸。我可是找了真凭实据,这才会认为你是内奸的。我想,既然李陈真是我们龙门镖局的内奸,他准备了这么多用以解脱的药物,那么另一个内奸肯定也会准备到一些用以解脱的药物。于是,我在召你们来此的时候,派了龙黑鹰去搜查你们六位师兄弟的住房……” 陈友谅睁大眼睛,说道:“师父,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是在我的房间里找到什么了?” 易龙任说道:“不错。龙黑鹰在你的房间顶上的一条横梁之中找到了一麻袋东西,那里面有一套黑色的夜行衣和一双黑色的靴子,有一瓶黑色的解药,一瓶毒药,还有好些内中含有‘七孔鸩毒’的白色球状物。” 陈友谅说道:“什么?怎么会这样的?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说着说着,陈友谅就眼光迷离地摇起头来。 易龙任说道:“我就知道你陈友谅会这么样说的了。我有实物为证,不怕你狡辩,陈友谅你也狡辩不得。龙黑鹰,把你在陈友谅的房间中找到的东西拿过来。” 远处传过来龙黑鹰的答话:“是。我立刻去办。” 一阵踢踢踏踏的声音响过之后,一条汉子出现在了大厅之上,手中拿着一麻袋,里面似乎装了好些的东西,来人浑身都是黑黝黝的,正是龙黑鹰。 易龙任说道:“将麻袋里的东西放出来,让大家好好看看吧。” 龙黑鹰点点头,手一抖,麻袋里的东西就完完全全地露了出来,里面果然有一套黑色的夜行衣和一双黑色的靴子,有一瓶黑色的解药,一瓶毒药,还有好些内中含有‘七孔鸩毒’的白色球状物。 易龙任看着陈友谅说道:“现在怎么样?你肯认了吗?你还有什么想要说的吗?” 陈友谅听了这话之后,大声地喊道:“师父!不是我!我不是奸细!肯定是真正的内奸故意放在那儿,让我来做代罪羔羊的!” 易龙任冷啍一声,目光闪过一道寒光,手上使上五分内力,微微一转,只听得“喀嚓嚓”的几声响,陈友谅的双手却是断了,痛得他冷汗直冒,惨叫连连。 易龙任说道:“你陈友谅不是龙门镖局中的内奸,那还有谁?有谁可能这么来冤枉你这个大浑蛋?我已经把在麻袋里找着的那一双靴子和内奸在囚室里留下来的鞋印对过了,发现它们居然完全吻合,而且靴子的大小和尺寸也非常的适合你陈友谅。你还想要不认吗?你都死到临头了,还想要让我们龙门镖局互相猜疑吗?” 陈友谅颤巍巍地说道:“师父……我真的……的是被……别人陷害的,请你老人家明察。” 易龙任毫不理睬,脚下一伸,只听得数下喀嚓嚓的声响,陈友谅的双脚就已经断了,易龙任双手往前方一送,陈友谅就好像一团烂泥似的扒在了地上,手脚动弹不得,只是一个劲儿地在喊叫,那声音就好像杀猪一样。 易龙任又道:“说!到底是派你来龙门镖局做内奸的?他们的目的何在?到底是谁杀的段成真?他们留下字说,三天之内一定把龙门镖局灭了,是否是真的?” 陈友谅说道:“师父,我不是内奸。我什么也……不知道。” 易龙任听了这话之后,脸色如常,心里却是愤怒得很,他行前一步,伸出手来在陈友谅两****中间的“膻中穴”上一点,劲力真气透了进入,然后直起身来。 “膻中穴”是人身体上非常重要的穴道,这一刻易龙任将内力输将入陈友谅的身体,在此处往复碰撞乱窜,立马陈友谅觉得身体上好像有数百天小虫在窜动在啃咬,又觉得身体上好像又无数把小刀在乱砍磨擦一样,实是难受无比,折磨得陈友谅在地下呻吟喊叫,别说口水鼻涕了,就是大小便几乎都要出来了。 大厅上的人众看见陈友谅这副模样,无一不是又心惊胆跳、又同情怜悯、又厌烦恶心的。 本来卢少云看见如此模样还想要帮陈友谅向易龙任求求情的,可是事实俱在,而且看师傅的样子,就算求了也没有一些儿用的了。 易龙任说道:“陈友谅,现在你肯说了吧?你还想要装傻充愣吗?” 易龙任本料想陈友谅再也忍受不住,就要把什么也要交代出来的了,谁知道陈友谅还是矢口否认,大声而又断断续续地说道:“师……师父……冤枉……我不是……内奸……什么也不……知道。” 尽管陈友谅已经痛得连说话也不能连续了,眼睛也发飘了,可他的意识还是清楚的,他还是不肯承忍自己就是龙门镖局的内奸。 易龙任看见陈友谅这副模样,却是无动于哀,任由他一个儿在地下呻吟、挣命。 过不了多久,陈友谅居然痛得昏睡了过去。 易龙任想不到陈友谅如此的强硬,心想就算现在弄醒陈友谅也没什么作用,眉头一皱,命人先将陈友谅押下去,以后再作打算。 时光匆匆,转眼之间就过去了二天,到了第三天的晚上,陈友谅已经被许昌平折磨得人不成人、鬼不像鬼,乘下的命水连一成也不到。 凌晨时分,一切都是黑漆漆的一片,连数尺之外的所在也看不清楚,龙门镖局的人众见得连续三日也没有动静,大多以为“狗门镖局,三天必灭”这八个字只是那些小畜生写来胡弄人的,而且加之他们的神经连续紧绷了三天,连续三天都是过得提心吊胆的,还有就是需要加班加点巡逻,早就已经累得不行了,大多数人都是刚刚在床铺上睡着觉,那些巡逻守夜的人也是连半点儿的精神也没有,或在打磕睡、或在打哈欠。 这个时候,在龙门镖局的大门外出现了大批黑衣人,他们都是穿着紧衣劲服,腰间都是配着武器,脸上都是蒙着脸,脚下都是套着方便行动的靴子。 其中有二个人来到龙门镖局的围墙边,双脚一蹬在围墙上,身子立马升起来丈余,接着右手一拍在墙上,整个人又飞了起来,如此往复不停,很快就爬过了数丈之高的墙壁,落在龙门镖局的围墙里。 第40章 突袭 这二个黑衣人往龙门镖局的大门口走过去,看见那儿站着三个守门人,他们都是累的很了,一个人在打磕睡、一个人在打哈欠、一个人在揉眼睛。 二个黑衣人慢慢地掩近身去,长得高的那个黑衣人捉住一个守门人的脑袋一扭,喀嚓的一声响,接着一甩手,守门人就疲软地趴在地上了;另一个守门人听得声音,转过头来,被长得高的那一个黑衣人伸出手来,往守门人的身体上点了数下,守门人就僵硬地倒在了地上。至于第三个守门人,他早就已经被长得比较矮的黑衣人杀掉了。二个黑衣人快步走过去,把龙门镖局的大门打了开来,一大批黑衣人轻手轻脚地走了进龙门镖局,然后井然有序地分散了,接着偷偷地进入龙门镖局,或者二人一路、或者三人一路、或者五人一路、或者十数人一路,看样子他们早就已经安排计划好的了。 易龙任因为心里害怕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并且隐隐约约地觉得有什么大难即将到来,他睡得很轻,途中还有一次因发恶梦而惊醒过来。 易龙任在睡梦中忽然间听得“啊”的一声大响,他被惊醒了过来,心里一凛,背后升起一阵阵的寒意,又听得“有刺……”的喊叫声,赶紧走下床来,首先找着了佩剑拿好,然后穿好衣服鞋子走了出去。 易龙任刚一行出门来,就气聚丹田,大声地喊道:“有刺客来了!大家快点起床!拿起你们的武器!快!快!拿起你们的武器!杀刺客!要不然,死的就是你们自己了!” 易龙任这一番话用上了十成十的内力,传将出去数里方散,而且声音又响亮又急促,不少龙门镖局中的人都是被惊醒了过来,纷纷拿出了武器,准备和敌人干上一场。还有些人的运气不好,还没有知道怎么回事儿就已经被黑衣人趁着夜色静静悄悄地溜了进卧室,拔出刀来,直接枭首。 转瞬之间,易龙任就闻到空气中传来浓重的血腥之气,耳朵里飘进入各种各样的打斗之声和哀嚎呻吟的声音。 易龙任又使上内力,大声地说道:“我们龙门镖局中的好汉如此毫无组织,分散地和敌人作战,根本发挥不了人多的好处,也根本不能发挥出彼此照顾帮助的作用,而且容易被敌人分开来各个击破,所以大家尽量往东边的院子里退,我们在那儿和敌人决一死战。” 说完之后,易龙任来到他女儿易灵儿的房间外面,拍了几下门。 易灵儿听了之后心里面一惊,断断续续地问道:“谁……啊?这个……时候来什……” 易龙任说道:“是我。你父亲易龙任。” 易灵儿赶紧走去门前,准备打开门把父亲易龙任让进房间里来。 这个时候,易龙任听得一阵脚步声向自己响过来,他刚想要转过头去看看来者是敌是友,就听得卢少云的声音叫道:“师父。” 易龙任知道来者是卢少云这才放下心来,面向着卢少云看了几眼,然后问道:“少云,你不去东边的院子里集合,反而到这里来,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卢少云的脸孔微微一红,说道:“禀告师父,弟子卢少云知道灵儿不会武功,害怕她会出什么事情,放心不下,所以就来看看而已,既然师父你在这儿,那就真的是太好了。” 易灵儿刚行到门前,听得卢少云这一番说话,心里又喜又羞,打开门从房间里缓缓地走了出来,对着卢少云半鞠身子,微微低头,说道:“灵儿多谢少云的关心。灵儿身子安然无恙,少云多心了。” 卢少云今年二十一岁,身高七尺数寸,长得一张四方脸,下巴饱满,目明而大,眉毛黑而浓,高高而好看的鼻梁,浑身几乎都是肌肉,整个人看起来颇有安全感。而易灵儿矮了卢少云一些儿,身材匀美,柳黛似的眉毛,盈盈一握的腰子,一张樱桃小嘴颇是迷人,五官看起来也算过得去。总的来说,易灵儿的样貌属于中上之间。 卢少云和易灵儿二个人从小玩到大,他们之间彼此熟悉,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不知道从何时何处开始,彼此就已经在心里面默认对方是自己以后的伴儿了。 易龙任看着他们如此的样子,眉头微微一皱,说道:“少云,你放心好了。灵儿在此处有为师照顾,不会出事情的,你赶快去东边的院子里和大伙儿聚合,大家一起联手抗敌。我安排好了灵儿和她母亲二人的事情就来和你们回合。” 卢少云点点头,展开身子,就往东边的院子里飞奔过去了。 易龙任领导着易灵儿来到自己的房间,打开门子走了进入,易灵儿一家三口聚在了一起。 易龙任刚领着妻女来到自己的床前,他就蹲下身子来,捉住床脚的中间之处用力一扭,只听得“咔嚓咔嚓”地响了二声,床下发出来一阵难以形容的声音,好几块地砖慢慢地打了开来,慢慢地折向里去,一个黑乎乎的洞口出现在易龙任一家三口的面前。 易龙任将自己的妻女领了进入这个地洞之中,出来时,对着自己的妻子龙少清和女儿易灵儿认真地吩咐:“现在外面危险,你们母女二个人不懂得武功,出现在外面的话,随时随地都可能会有杀身之祸。所以,你们母女二个人就暂时屈尊一下,先在这儿呆着,待为父的带领着龙门镖局的好汉先去将敌人杀掉了,或者是赶跑了,再将你们二人光明正大地迎接出来。” 易灵儿和龙少清这二人只是颇为信赖地看着易龙任,什么也没有说,微微地点了几下头,想是已经默认了他的说话。 易龙任缓缓地走出这个黑黝黝的地洞,来到床前,蹲下身子,伸出手来捉住床脚的中间之所在,再深情地看了那个洞口一眼,紧接着手上一用力,“咔嚓咔嚓”地发出了二声响,洞口的门却是缓缓地合上去了。 易龙任展开身法,身子一晃,发出一阵呼呼声响,整个人飞出去老远,离东边的院子之距离立马是减少了数丈。 第41章 百花齐放 易龙任往东边的院子走过去,一路上看时不时看见一些倒在地上的人,鼻子中闻到的血腥之气越来越呛人和浓重。 那些倒在地上的人大多属于龙门镖局这一边的,或者早就已经死去多时、或者是被伤得动弹不了、或者是在装死、或者是四肢残缺、或者是痛得晕了过去、或者是心脏中剑,但是每一个人的身体上都是或多或少地散布着血污,黑暗之中也看不太明白。 易龙任心里一凛,知道一次来的敌人不但已经早就准备完毕,而且实力也是强大无比,看来不太好对付。 易龙任脚一蹦地,使上了十成十的内力,加快速度往东边的院子里飞跑过去。 当易龙任赶到东边的院子之时,天色已经微微发亮了,他发现来侵的敌人个个都是身穿黑衣,用一条布巾蒙住了脸面,而且手中的武器都是寒光闪闪的佩刀。 这些来犯的敌人最起码也有五六十人,正在和龙门镖局中的人厮杀,他们几乎个个的武功也不软弱,在呛啷啷的兵器交击声中、红色的热血飞溅流淌中和难听悲切的哀嚎声中,慢慢地倒在地上的差不多全是龙门镖局中的人。 而且易龙任观看敌人的刀招打法,知道对方他们使的是五虎断门刀中的招式,而且武功修为都是不弱,心里更加什么了。 易龙任心里面很是疑惑,有好些问题都是想不明白——五虎断门刀的地盘在彭州和自己龙门镖局相差了半日的路程,两者好像没有什么关系,他们为什么会这样来对付自己的呢?而且从现实之中看起来,五虎断门刀似乎早就对龙门镖局产生了侵略灭杀之心,而且在数年之前就开始为今天的事情做准备了,为什么会这样的呢? 易龙任脑袋在转动的时候,身体也不停,他右手捉着长剑,冲杀入敌阵,剑光往左前方一撩,一个敌人闪避不及,直接被易龙任砍成了二截;易龙任耳朵一跳,听得一阵大刀破空之声从右后方呼呼的照着自己砍劈过来,他反手往后面一封,这一招使上了**成的内力,半空之间只见刀剑二种武器相交,发出当啷的一声响,一把数十斤重的长刀就从一个黑衣人的手中脱了出去。 易龙任趁着黑衣人武器脱手之际,伸出脚来,重重一击在黑衣人的胸口,黑衣人的身体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飞出去老远,喷出来好几口鲜血,连痛呼一声也来不及发出来,就此死去了。 易龙任杀死了这个黑衣人之后,手里拿着一把长剑,直往人多的地方里冲杀过去。 易龙任左闪右避,脚踢足打,前劈后砍,左刺右撩,数十息的功夫就杀掉了五六个人,身上散布着不少的血迹,面容凶狠,犹如一头想要择人而食的狮子。 易龙任在敌人多的地方杀得正爽,见一个人拿着一把长刀往自己的左边身体猛扑过来,他往右边一闪,躲过去了这凶狠的一击,手中的佩剑顺势往右前方一圈一送,就杀掉了一个黑衣人。易龙任正在想着使出一个右肘击,送那个凶猛的黑衣人去见上帝,可是紧接着发生的事情让他打消了这个计划。 只见得一个目光炯炯的黑衣人手中拿着一把长刀,往自己的身体横劈过来,看他的脚步和身法,听他的长刀破空之声,见他微微擅动的手腕和长刀的速度,知道这一看似简单直接的横劈,实在是又快又狠又稳又准,而且看其刀势招意,似乎还是随时随地都可以变向换招,已经隐隐进入了刀之一道高深的门径。 易龙任也不打理那个黑衣人了,他拿出佩剑来,往前一封,眼看着刀剑即将相交。那个武功高强的黑衣人看得易龙任如此把剑一封,忽然间快速变招,长刀挑起,一下“白虎出尾”往易龙任的右胸所在斜击了过去。 易龙任早就知道这个武功高强的黑衣很可能会这么来对付自己,当即身子往左边一摆,左手一起,不但闪过了这一招,还顺带着掌击了一个人。 易龙任躲过了这一招以后,不退反进,提起佩剑,往那个武功高深的黑衣人攻击了过去。 那个武功高强的黑衣人也不害怕,嘴角微微一斜,冷啍一声,踏前几步,只听得一阵“呛啷啷”、“咔嚓嚓”的声音打起来,却是二人斗在了一处。 过不了多久,易龙任就和黑衣人拆解了数十招,双方身体上都没有添上什么大伤,但是易龙任知道对方的武功招式虽然利害无比,可打斗的经验却不太丰富,而且内力不够,有几次自己都是差一些儿就可以把他拿着的长刀击飞,对方现在拿刀的手掌已经发红发肿,甚至微微地流出了一些鲜血,这个黑衣人显然不是自己的对手,只要再过得十数招,自己准能把这个黑衣人击杀于剑下。 剑光嚯嚯,寒刀闪闪。 刷刷三响,呛啷四下。 易龙任又和黑衣人相交了七招。 这个时候,易龙任他踏前二步,使出一招“百花齐放”,一把佩剑犹如一朵向着黑衣人开放生长的鲜花一样,往黑衣人直靠过去,但是当配剑来到黑衣人身前的数寸之处时,易龙任手腕一抖,一朵花却好像变成了百余朵,剑光飘忽不定,往黑衣人直飞过去。 当易龙任这一招“百花齐放”又往前递了一寸之时,易龙任身子一动,往前跨出了一步,忽然间他的身子却是一个摇晃,拿着佩剑的手臂不由自主地往右边一摆,脚下一个趔趄,差些儿摔落在地上,一招漂亮精妙的“百花齐放”却是就此报废了。 本来好好的,易龙任何以会变得如此呢? 原来,易龙任在使出“百花齐放”这一招时,注意力都放在怎么样击杀掉黑衣人的想法上,一个不注意,那一步却是踩踏在地下死者的一条手臂上了。 这条手臂上布满了鲜红的血液,又湿又滑的,而且易龙任也顾不到地下的尸体,哪儿还能站的稳脚步,登时打了一个趔趄,不摔个狗吃屎也算是易龙任好运和反应敏捷了。 第42章 一对三 就是这么一个趔趄,易龙任左边的胸肋之所在立马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破绽。那个武功高强的黑衣人也真是好眼力和够机灵,长刀往前一捅,呼呼响声中,黑衣人的配刀直往易龙任的破绽之所在递送过去。 连一刹那的时间也不到,黑衣人的配刀离易龙任的身体就已经连一寸的距离都不到了。 黑衣人心里开心和兴奋,形之于外即表现为满脸喜色和激动之情,准拟这一刀就可以把易龙任捅个重伤不保。 如此一来,黑衣人哪儿还会想到世界上还有计谋和奇迹这二个词语呢? 黑衣人的配刀已经触碰到易龙任的衣服了,就在这个时候,易龙任口中一吐气,暗暗使上了十成十的内力,他的身体居然好像变得和毒蛇一样弯曲自如了,左边的胸肋之所在却是忽然间往右首弯曲了过去,躲避开了黑衣人这信心十足的一刀,只是被黑衣人的佩刀带下了一块不大不小的衣袂而已。 易龙任这一手功夫精妙和不可思议之至,忽然间使将出来,却是令黑衣人的心里又惊又怕,整个人微微呆了一呆,行动身法也是变得微微窒滞了。 易龙任在身体弯曲的同时,他也不忘伸伸出左手来,一个肘击往黑衣人的头部打了过去。 黑衣人那一刀使上了全力,招式未老,变招不来,而且他和易龙任之间的距离又近,看来却是难以躲过这一下肘击的了。 原来,易龙任经验老到,聪明狡猾,在和黑衣人打斗的过程中,眼角无意之间往地面上看过去,发现一条血淋淋的手臂,情急生智,于是使出一招“百花齐放”,踏前数步,假装不小心一脚踏在那条手臂上,打了一个趔趄,露出一个看似是弱点的空隙,等着对方踩进陷阱里来。 果不其然,黑衣人经验不够风富,什么也没有想,就硬生生地冲陷了进来。 就在易龙任这一手肘即将击到黑衣人的头脑上时,只听得“呼呼”破空之声大作,二条黑影分别从左右飞奔过来,手中长刀直指向易龙任。 易龙任听音辨形,知道现在必须要躲避了,要不然就来不及了,于是只得放过那个刚刚中计的黑衣人,双脚往地前方用力一蹬,整个人犹如空中的叶片那样飞了回去,在此千钧一发之际,堪堪躲避过了二条人影的杀招。 易龙任回过头来,往那二条人影看过去,发现那二条人影一高一矮,左边的那个人影好像打横来生的一样,只有五尺多一点的身高,可是却胖肥的很,整个人就和一大团胖肉相似;右边的那个人影是正好相反,长得又高又瘦,身高九尺以上,可却瘦得好像骷髅骨头一样,连一两肉也没有,整个人就好像一条长长的竹竿。 一高一瘦二条人影都是穿着黑衣,手里都是拿着一把长长的、寒光闪内的佩刀,而且从他们刚才攻击自己的身法来看,他们的武功好像都是比较高强。 二条黑影和刚才那个差点被易龙任杀掉的黑衣人站在一处,目光炯炯地看着易龙任,似乎想把易龙任的整个人都看透,看透易龙任的武功身法、看透易龙任的想法念头、看透易龙任的弱点破绽。 易龙任在三个黑衣人的注视下丝毫不惧,面无表情地看向他们,以此作为回敬。 但是易龙任脸上虽然不动声色,心里却暗暗害怕,因为对面的三个黑衣人似乎都身具高超的武艺,自己根本没有百分百的把握赢得了他们,而且来袭的黑衣人似乎个个手底下的武功都是不弱,自己身边的朋友和手下,越来越多地倒了下去,而敌人却是越来越打得顺手了。 天空中布满着血腥味儿。 杀气和哀嚎声到处乱飘。 断手残肢是越来越多了。 站着的人却是越来越少。 这个小院子越来越像罗修杀场了。 易龙任和那三个黑衣人忽然间像是早就已经窜通了气一样,都是大喊一声,接着就手拿着武器向对方冲杀过去了。 一时之间,易龙任和那三个黑衣人的刀剑相击,当啷作响,火星四溅,剑光刀影闪烁不停;身影荡跳转移不止,没个定处,掌影拳头在冷兵器中穿来插去,或者往敌人的身体上击过去,或者阻止敌人的拳头打到自己的身上来。 易龙任和那三个黑衣人斗到四十多招时,肉团忽然间觑着易龙任脚下的空处,往地下滚过去,使出一手地趟刀,往易龙任的双脚横扫过去。易龙任赶紧双脚一蹬地,整个人升了起来,这才算是躲避了过去。 古语有云:一招未过,一招又来。 易龙任刚一跳起身子来,整个人还在半空之中,竹竿就手拿刀向着他横砍了过来,这一下若是打得实了,准能把易龙任拦腰砍断,一分为二。 易龙任看见如此的模样,赶紧使出了一招“纵云梯”,左脚踢右脚,接着右脚踩左脚,整个人又是升上了一截的距离,堪堪躲避过了竹竿这一横砍。 易龙任刚躲避开竹竿的攻击,那个武功高强的黑衣人就冲过来,拿刀的右手从左下方往右上方一撩,只见得半空中“呼”的响起一阵风声,闪过一道白色的充满寒意和杀气的刀光,直奔着易龙任的正面而去。 易龙任心里一凛,佩剑往前一刺,“呛啷”的一声响,却是击在了黑衣人长刀的平背了,整个借着力道往后飞出去一些儿,落在了地上。 肉团似乎早就已经知道事情会这么样发展下来,守于易龙任落地之所在的附近,一刀往易龙任的右肩劈了过去。 易龙任沉肩斜身,整个人往左疾闪,但还是慢了一些儿,只听得“哧”的一声响,一溜新鲜的血液飞溅而出,却是肉团砍去了易龙任右边肩膀处的一块小肉。 易龙任眉头一皱,手中拿着剑,一往无前地向那三个黑衣人冲了过去,转眼之间他们四人又是在一团激烈地打斗了起来。 十数息的功夫,易龙任和那三个黑衣人又是拆解了二十多招,这个时候他觉得自己右手的肩膀处越来越痛了,那三个黑衣人的招式越来越狠辣精妙,他们之间配合得也是越来越好了,而自己手上和内力上已经渐感不支了。 第43章 真正的内奸 就在易龙任渐渐感到心力交瘁的时候,只听得一番犹如纶语天音般好听的说话:“以三打一,不知羞耻!师父!弟子来帮您老人家对付这三个不知好歹的滚蛋。” 话刚一说完,只见得眼睛一花,一条人影窜入了易龙任和那三个黑衣人的打斗之中,舞起长剑向那三个黑衣杀过去。如此一来,那三个黑衣人的攻势立刻被打破了。 竹竿向来人看过去,只见他长得八尺左右高,有一个饱满的下巴和一个高高的额头,一张嘴巴算是长得比较好看,一双眼睛又大又圆但是却没有什么神采,一对柳黛似的眉毛,整个人看起来颇为年轻,最多只有二十五六岁。总而言之,这个人长得算是颇为俊俏,但却是缺少了一份神采,一段气质,一抹精光。 来人正是王俊道也。 原来,王俊道在打斗中看见师父渐渐落了下风,心里放不下,渐渐掩近身来,在此一刻挺身而出,和师父易龙任共同对敌。 自从王俊道加入了战团之后,顿时将那三个黑衣人的招数打乱,将局势慢慢地扳平了过来,接着胜利的天秤渐渐地向易龙任师徒二人这一边倾斜过来。 又过了十数招,易龙任忽然间将肉团的长刀打飞了出去,易龙任踏前二步,乘势追击,想要就此干掉肉团。 可是竹竿看见肉团马上就要被易龙任杀掉了,从和王俊道的打斗中脱开身子来,往前一飘,使出**分的力气向易龙任的右边身体砍劈过去。 易龙任回过剑来,只听得“当啷”一声响,却是将这一刀挡了开去。 王俊道脚下也是踏前二步,右手一甩,剑尖微微颤动,使出一招“灵蛇摆尾”,向那个武功高强的黑衣人攻击了过去。 谁知道,王俊道这一招“灵蛇摆尾”使到一半之时,却是倏忽间转向变招,冲着易龙任的后背击了过去。 王俊道这一招“灵蛇摆尾”使得出乎易龙任的意料,而且又是向易龙任的后背进袭过去,更要命的是他们之间的距离真的是太近了。 王俊道看见如此的情况没有吃惊之意,脸上布满着紧张而兴奋的神情,手上非凡没有回招收剑之意,脚下反而往前冲得更加快了。 王俊道的佩剑与易龙任的后背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一尺。 数寸。 一寸。 半寸。 眼看着只需要连眨下眼睛的时间都不到,王俊道的配剑就可以从易龙任的身体上洞穿过去,他的心里越发的高兴了,脸上也露出了浓重的笑意。 可是,奇事之下,更有奇事——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易龙任似乎后背也长有眼睛一般,忽然间右脚往后面一出,踢在王俊道长剑的平面上,将佩剑踢得斜开了,他接着身子一用力,往左前方飘了开去,脚下再用了几次力,身子就已经离开了王俊道和那三个黑衣人七八丈的距离,避免了他们的围攻。 王俊道睁大眼睛看着眼前发生的事情,似乎还是不敢相信易龙任居然会逃得过 自己如此隐秘和用上十成十之功的一击。 易龙任面无表情地看着王俊道,眼睛一下子变得又红又热,犹如两粒燃烧透了的木炭一样,愤怒无比地看着王俊道,嘴巴微微颤抖,说道:“陈……友谅说……的是真话,他真的不是龙门镖局中的……内奸。真……正的内奸果然是……你……王俊道这个伪善的畜牲。” 原来,易龙任看见陈友谅被许昌平用火烧、刀刺、棒打、水淹等等惨不认睹的方式轮番折磨,最后他的下半辈子已经成了手脚不能用了,可陈友谅无论如何都还是不肯承认自己就是那些小畜生的奸细,拼命地用沙哑的声音喊叫着自己不是龙门镖局中的内奸,称自己是被别人诬陷的,叫师父明察。 易龙任见得陈友谅如此的模样,也有些儿相信陈友谅的说话了,仔细一想发现这也不是没可能,而且在认定陈友谅为龙门镖局中的内奸这件事情上也有好些的疑点——若果陈友谅是龙门镖局中的内奸,他既然知道了自己的同伙被人捉住了,那么他在送毒给李陈真之后就应该把那些所谓的实证收藏好,而不是随随便便地放在房间的横梁上。 若果陈友谅将他的那些东西放在别人的房间顶上,岂不是更妙,就算被别人发现了这些东西,也怀疑不到他陈友谅的头上。而且更重要的是,陈友谅那副哭冤喊苦的无辜相实在不像是装出来的。 这么一来,易龙任心里立马产生了一个疑问——若果龙门镖局中的内奸不是陈友谅,陈友谅乃是做了别人的代罪羔羊的话,那么真正的内奸又会是谁呢? 在想了不久之后,易龙任认为很可能就是王俊道,其原因为——只有自己师徒六人具有地下囚室的全部钥匙,而大师兄卢少云是自二三岁的时候就由自己抚养看护着长大的,自己深知卢少云为人忠善,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二师兄段成已经被那些小畜生杀掉了;三师弟陈友谅又被排除在外了;四师弟彭城望和五师弟王明步又已经身受重伤,几乎动弹不得了。 所以,剩下的就只有三师弟王俊道了。如此一来,易龙任这个善于猜忌的家伙立马对王俊道产生了怀疑之意。 当王俊道过来帮助易龙任的时候,易龙任的表面上看过去没有什么,可是心里却暗暗对王俊道留上了意。 当王俊道从后面对易龙任进袭的时候,易龙任听音辨形,出奇不意地将王俊道那一剑踢了开去。 易龙任看着王俊道。 王俊道看着易龙任。 易龙任就和王俊道这么默默地对视着。 数年的师徒情谊就在彼此的对视中快速地消失,化为眉间眼角之际的恨意,化为彼此内心之中熊熊燃烧的怒火。 易龙任倏忽间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样做?五虎断门刀到底有什么值得你如此为他们卖命?干出这样的事情来,难道你自己不觉得羞耻和可惜吗?” 第44章 真相 王俊道微微抬头,说道:“我王俊道在龙门镖局有什么出息呢?最终你易龙任还不是把总镖头这个位子让给卢少云?再说了,我一家子人都被五虎断门刀的人众控制住了,只要我不听他们的话,我的家人和我都要死于非命。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易龙任,告诉你——对天地、对你这个师父、对龙门镖局,我王俊道也不感到后悔和羞耻。” 却说陈友谅被人冤枉这件事情的详情是怎么样的呢?到底是不是王俊道栽的赃? 原来,王俊道在李陈真被捕捉住了之后,尽管王俊道深深地知道李陈真是一条很抵受得折磨的硬汉子,心里还很是害怕他把自己供了出来,但是时间一点点地过去,王俊道发现身边的人还是像以前一样对待自己,根本就没有什么异常的事情发生,由此判断李陈真他已经坚持下来。 等到将近黄昏的时候,王俊道想到了一条妙计,那就是趁着夜色潜入地下的囚室里,然后把毒药让李陈真吃下去,接着再把这些所谓的“罪行”嫁祸给陈友谅——王俊道之所以这么样做,有二个原因。其一为,陈友谅虽然现在是咬紧牙关坚持了下来,可是谁能打包票保证他下一刻不会将自己捅漏出来;其二为,这么样做能让易龙任砍杀掉了自己一条强健有力的左右手,到时候和龙门镖局拼杀起来,于己方五虎断门刀大大有益。于是深夜时分到了,王俊道趁着黑漆漆的天色,俏俏进入到龙门镖局地下的囚室,然后掏出自己早就已经准备好的“**清香”吹进入里面深处,弄晕了地下囚室里面的所有人物,然后再轻手轻脚地进入到囚禁李陈真的小间,将一种叫做“七孔鸩毒”的药物给李陈真喂下去。以后,王俊道再从地下的囚室里飞奔了出来,接着直往六师弟陈友谅的房间赶过去。 当王俊道来到陈友谅房间外边的时候,陈友谅已经睡了过去,而且有一个小窗也没有关实,陈友谅将一些“**清香”吹进了王俊道的房间里,之后再将一麻袋的东西放在房间里的横梁上,等着被人发现——至于靴子的大小和尺寸之问题,王俊道早就已经考虑到了,拿了好几双靴子来,最后终于挑选了最适合陈友谅穿的一双掉放进那个麻袋里,一场就此准备完毕,就等着人们来揭开幕布,就等着人们来观赏了。 易龙任冷啍一声,说道:“好你个王俊道,自己干下了背师弃门的事情,居然还能这么样理直气壮,今天我如果不死的话,总有一天会给你一个狠狠的教训的。” 王俊道也轻蔑地一笑,以此来作为回应,他信心十足地说道:“你一定活不过今天的,就是因为如此我才会出卖你易龙任。” 易龙任身子一僵,然后自作镇定地说道:“我活不活得过今天,也要等今天过了才知道。用不着你这个小畜生多说什么废话。” 王俊道说道:“易龙任你只需要乖乖带领着龙门镖局中的人投降和把藏宝羊皮图交出来,我帮助你向五虎断门刀的正主儿美言劝解几句,或者还能让你这个老人家苟且过活得下来,要不然我们将你……哼哼……” 要不然之后是什么,王俊道也没有说了,只是再用充满了威胁意味的声音啍了二声,下面的空白处留给易龙任的想象填补进去,可以是五马分尸,也可以是挖眼取心,更可以是砍头夺命,还可以是凌迟处死,如此这般的折磨,不一而足,具有无限的可能性,当然这一切都是在人们的想象下建立起来的。 易龙任看着王俊道,怒哼一声,说道:“想要我易龙任就这么投降,那是不可能的。你王俊道有本事的话,那就将我易龙任杀了吧,然后再去寻找所谓的羊皮藏宝图。你王俊道啰啰嗦嗦的,说了这么多的话,有个屁用!有本事就杀了我易龙任,要不然我将你……哼哼……” 易龙任有样学样,却是向王俊道施展了一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王俊道见易龙任如此坚定的模样,知道事情是不能善罢的了,只能靠武器和能力将他们打倒了。 王俊道气聚丹田,大声说道:“兄弟们,看来若果不将他们杀得个七七八八的话,他们都是会做垂死挣扎,而不是乖乖投降的了。所以,我们就杀个痛快吧!不用再隐藏实力了!杀啊!冲啊!” 王俊道这番话刚一说完,不知道怎么的,有十数个龙门镖局中的人就像疯了一样,忽然间变脸,向自己的同伴身体上攻击过去。这十数个变脸的人中,有一个人身高七尺余,眼明眉黑,一张阔脸,鹰鼻小嘴,浑身的皮肤都是黑黝黝的,正是龙门镖局中的龙黑鹰。 龙门镖局中的人有一些反应不过来,失了防备,只听得刷刷之声连响,鲜血飞溅中,啪啪声响里,十数人就像死鱼一样直挺挺地躺在地面,被这些反复无常的人杀掉了。 易龙任将这些情景看在眼睛里,大是吃惊,嘴上脱口而出一番话:“这……这是怎么回事?他们都是为什么……”说到这里,易龙任头脑反应了过来,说道:“好你个王俊道,你是怎么样收买掉这些家伙的?他奶奶的,这些无常的小人真******该死。大丈夫,生于世上,死则死耳!五虎断门刀的人无论多么有本事,你们想要我易龙任就此屈服,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王俊道什么也不说,大喝一声就和那三个黑衣一起向着易龙任掩杀过去。 王俊道虽然没有回答易龙任的第一个问题,不过易龙任他自己已经想出了答案——这个世界上有个成语叫做威逼利诱,只要你把对方的家人捉在手里,再给别人足够的好处,那么你就有百分之九十多的机会可以把对方控制住,以为己用。 易龙任若果面对面和王俊道他们四个人硬碰,肯定用不了数十招就会被他们四个人合围打伤杀掉,可是王俊道的内力和轻功都比他们四个人高了不少。 这个时候易龙任将自己所学的轻功使将出来,左闪右避,前进后退,上翻下蹲,斜纵横越,时不时寻着空隙破绽,对着王俊道他们中的人横砍直劈斜挑,偶尔还会对着王俊道他们发出几拳和飞出几脚。 尽管如此,易龙任还是感觉得出,王俊道他们还是在渐渐地拖紧自己,慢慢地照着自己合围而来,而且自己斗了这么久,内功已经消耗了好些去,被肉团砍伤的右手肩膀之所在也是越来越痛了,出招打斗之际也是 速度慢和软弱了一些儿。 易龙任按照现在的情势判断,再这么样打斗下去,自己过不了半柱香的时间就会被王俊道他们四个人击杀掉。 第45章 遭擒 就在易龙任心里暗暗胆惊受怕的时候,忽然间他的眼睛一花,只见得卢少云带领着龙门镖局中的一个好手向着战团冲了过来,他们二个人都是手腕一抖,舞出好几个剑花,向着王俊道他们四个人攻击了过去。 易龙任见得有强援来救,心里也是平定了许多,右手一抖,舞出了一个大大的光圈,往王俊道他们罩了过去。 王俊道看见易龙任舞出一个寒光闪闪的剑圈向自己笼罩过来,赶紧往旁边躲避了开去。王俊道刚一躲开易龙任的剑招就见得半空之中闪过一道剑光,却是卢少云手提着佩剑使出招“猎豹扑兔”,直冲自己的门面而来。王俊道赶紧把长剑往前一封,只听得“当啷”的一声响,王俊道借着卢少云击向自己的力道向后飞出了数丈。 卢少云一招使完而不中,踏前几步又使出一招“黄龙摆身”,手腕微微摆动,一把配剑向着王俊道攻击过去,眼睛颇含怒意地看着王俊道,嘴上说道:“王俊道你这个畜牲,你为什么要出卖龙门镖局,你为什么要 这么样来冤枉陈友谅?天地黄土为证,今天,我和你王俊道断绝师兄弟的关系,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好好将你的看家本领使将出来吧。” 王俊道也不答卢少云的说话,使出一招“花飞追雨剑”迎了上去。 转眼之间,王俊道和卢少云拆解了二十多招,王俊道就已经知道自己在武功和内力上始终差了卢少云那么一点儿,毕竟卢少云已经学了十数年的功夫。 可王俊道也不是一个任人宰割的软柿子,他为了以后离开龙门镖局时有一个好的 前途和身份,平时有空了,就是拼死命地修习武功。 如此一来,王俊道顿时和卢少云打了个难分难解,不相上下。 那边厢,易龙任在有了一个龙门镖局之好手的帮助之后,得以缓过口气来,将平时绝对不会用的种种妙招绝技使了出来,在这个生死的关头,他的潜力也是被激发了出来,一把长剑舞将出来,白光闪烁不停,寒风扑面而来,各种各样的招式变化直冲黑衣人而去,黑衣人一时之间却是破不了易龙任犹如长江之水般连绵不绝的招式,被易龙任打得连连后退。 而其他龙门镖局中的人,却又被黑衣人和那些变化无常的内奸杀掉了二十多人,而黑衣人也不是全无死伤的,他们也在这个好像罗修杀场的院子里留下了不少鲜血、残肢和尸体。 王俊道在和卢少云打着,卢少云忽然间长剑一斜挑,整个身体往王俊道的左肋飞过去,王俊道身体一晃,却是向右边躲了开去,但是卢少云早就料到王俊道会这么闪避,左手做掌状,向王俊道站立之所在打了过去。 王俊道左手疾出,挡过了卢少云这一掌,只见得半空中有一道黑影,又快又稳地向自己的上部飞砸了过来,带着呼呼的破空之声,想是这一道黑影上带附着不少的内力,若果被这道黑影击中的话,自己身上肯定会留下或者轻或者重或者不轻不重的伤。 王俊道赶紧伸出手来,使出一招“拨蜂赶蝶手”,将这条黑影弄了开去。 而这个时候一把好像闪电一样快捷的长剑已经紧跟着那道黑影来到了王俊道身前的数寸余之所在,王俊道立马脚下一蹬,整个人斜斜地往右后方飞出数丈,但终于还是慢了一些儿,被卢少云刺伤了左手,鲜血潺潺地流出来了,落在地面上啪嗒啪嗒的响,留下星星点点的血迹。王俊道立定脚步之后往那条黑影落地之所在看过去,原来却是一条血淋淋、湿乎乎的断脚。 原来,卢少云眼看拾掇王俊道不下,他急中生智,忽然间心里面有了一条计策,看准地下的一条断腿,然后脚下一出,将断腿向王俊道踢飞过去,紧接着身子急往前冲,手中长剑向着敌人直刺过去。最终,果然不出所料,王俊道因为要阻避那条断腿而分神,来不及完全躲避过自己的那一又快又稳又准之一剑,被卢少云刺伤了左手。 卢少云打铁趁热,手拿佩剑一晃,向着王俊道攻了过去,一时之间,二条人影交织在了一起,“呛啷啷”、“咔嚓咔嚓”的打斗之音不断地传了过来。 正当大伙儿斗到紧要处,只见得又有二条人影一晃,进入了这个处在东边的院子里,他们二个人都是手中拿刀的,他们也都是身上穿着短打紧身的黑色衣服,他们都是向着龙门镖局中的人众攻击过去,他们的武功都是很高强,他们都只是用了数十息的功夫就杀掉了好几个龙门镖局中的人。 接着在这个东边的院子里,只见得半空之中三条人影一晃,有好些人被这样的情景所吸引住了,眼角不知不觉地将向着那三条人影看过去,只见得一个黑衣人一手提着一个女人,呼的一阵响,飞上了旁边一间屋子的顶上。 那条黑影将手中的那二个女人放在自己的身边,她们呆呆地站在屋顶上,动也不敢动,想是被黑衣人给吓住了 黑衣人闪电一般快捷地随身掏出二把小刀来,分别对准旁边的二位女人,然后张开嘴巴,说道:“易龙任你听好了,不想她们死的话,就赶快丟下武器投降,赶快让你们龙门镖局中的人停手,要不然……二个这么好看的美人儿,若果就这么样被人杀死,那就真的是太可惜了。” 这黑衣人说话的声音虽然不算得大,可是却穿过了无数的打斗声、喝骂声、惨呼声,传入到院子里各人的耳朵里。 易龙任听见黑衣人这一番话,觉得有些熟悉,似乎曾经有一段时日经常听到这样的声音说话,可是他已经来不及也没想要细细思考回忆了,他条件发射似的转过头来,看向发话之所在,见了自己的妻子龙少清和女儿易灵儿二个人被黑衣人分别用小刀卡在了屋顶上,黑衣人手中的二把小刀分别对着她们二人,小刀发出来一阵阵闪烁不停的寒光,而且似乎还在微微颤动,好像随时随地都有可能会插刺入自己的妻女身上。 看见如此的情况,易龙任他的心里犹如烧沸了一般,升腾起种种难以名言的东西,只觉得又惊又怕又慌又乱又怒又火,连掩饰自己的心情也是忘记了,心形之于外,整张脸上变得犹如没有写过的纸片一样白皙,而且布满种种难看的表情。 易龙任的人生似乎在这一瞬间死过去了,他看不见周围的种种惨烈之象了,也没听得到周围各种各样的哀嚎呻吟,也没感应得到周围的一切在变化流动了,他的一切注意力都放在了黑衣人和自己的妻女身上,再也管不了任何的物事。 而卢少云见得自己的师娘龙少清和未婚妻易灵儿被一个黑衣人捉住,浑身打了一个激灵,接着感到寒意一阵阵地向自己侵蚀过来,他也是被忽然而来的事情吓住了,整个一下子变得好像坚冰一样,目光死死地定在黑衣人、师娘龙少清和未婚妻的身上,脚下想要移动一步也是不能。 这个时候,一声大叫把卢少云从失魂落魄的状态中叫醒过去:“卢云!小心!王俊道这个畜牲想要偷袭你。” 原来,却是龙门镖局中的一个伙计在打斗中无意间看见王俊道想要偷袭卢少云,而卢少云却好像变成了一块死木一样,变得对周围的事情毫无感知,于是当即大声叫了出来,算是给卢少云一个警醒吧。 龙门镖局中的那个人刚刚出口提示,卢少云就听得背后传过来一阵兵器破空之声,等到卢少云反应过来的时候,王俊道的佩剑已经来到了卢少云后背的数尺之所在。 卢少云听音辨器,赶紧把身体向后面转过去,在这个过程中右手拿着的佩剑往后面斜撩过去,“当啷”的一声响,只看见半空之中带起一溜火花,卢少云将王俊道的长剑拨了开去,他感到虎口微微颤抖,传过来一阵阵新鲜**的痛感。 王俊道和卢少云师出同门,早就已经猜知他的心思,左指伸出,剑到手到,卢少云刚将王俊道的佩剑挑开,王俊道的左指已经距离卢少云右边肩膀的“井肩穴”处只有尺余的距离,已经来不及躲避了。卢少云微微一怔,只听得“噗”的一声响,王俊道一指点在了卢少云右边的“井肩穴”上了,卢少云一条右手臂登时动弹不得。又听得数下点穴之声,王俊道又封住了卢少云身上的数处大穴重穴,卢少云立马动弹不了,王俊道脚下一晃,身影就像毒蛇一样,呼的一下就转到了卢少云的身后,右手拿佩剑对着卢少云的咽喉。 第46章 往事 风儿还是在自主地开放,只是它身上带着的血腥味越来越浓了,它时不时弄撩一下各人的头发和衣物。 黑衣人的看见易龙门那副好像死狗一样难看的表情,心里很是快乐,他声音哈哈大笑数声,接着说道:“易龙任,你想不到自己也有今天吧?今天我就要从你身上寻找回我曾经被你硬生生抢走的东西。只要你易龙任立刻自尽,叫龙门镖局中的顽固分子归属于我,然后再把那一张藏宝图羊皮图交给我,我就会放了你的妻女和不杀你的手下。若果你还是顽固不明,率领龙门镖局中的人众抵挡的话,我相信你们龙门镖局一定会全军覆没的,尽管五虎断门刀也要被你们杀死好些人。二十多年前,龙门镖局赶了我出来,今天我就要回来夺回一切本来应该属于我的东西,我就要龙蓝星知道他当初的决定是多么愚蠢。” 易龙任和龙少清听得这个黑衣人的说话,都是大吃了一惊,睁大眼睛看着黑衣人。 未了,龙少清首先反应过来,问道:“李……大……哥……你是条才么?为……什么要这样做?快放开我。我求你了……你千万不要伤害我女儿,也不要强迫我相公自杀……求你看在我们一起长大,放过了……” 黑衣人听了这些话之后,心里面勃然大怒,将龙少清控制得更加紧了,脸上颇为沧桑地苦笑了一声,接着打断龙少清的话语,说道:“清儿,你不用求我了……以前的李条才已经不再活着了……我现在已经是五虎断门刀的掌门人,不再是龙门镖局中的人了,连名字也改为李慕言。我今天出现在这里就是为了报仇,就是为了夺回本来应该属于我的东西。” 这个“清儿”是龙少清年轻时候的称呼,在说话的过程中,黑衣人李条才脱口而出这个二十年来都没有再叫过的名字,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心里忽然间泛起阵阵难言的东西,感觉连唾沫也带上了一股令人心酸的苦味儿,他更加深刻地体会到时间具有怎么样的威力。 是阿!二十年的时光了。 彼此再也不是当初那个乐观天真的样子了。 满头的青丝也变得微微苍白了。 身边的过客都不知道来来去去,换了多少个。 龙门镖局也变了,变得充满血腥和杀戮的气息。 这一切的一切,又怎么能不让人觉得心酸呢? 龙少清看见李条才如此坚定的模样,只得又媚声柔气地说道:“李……大哥,我求求你了,求求李大哥你了…………放过我们一家三口吧。若果李大哥放过了我们一家三口和龙门镖局,我们都将过去的一切抛开,大家……那个……一笑泯恩仇,互相做个好朋友。” 黑衣人李条才听到龙少清温柔甜美地叫自己为“李大哥”之时,脑海里一下子想起小时候和龙少清一起长大时经历过的各种各样的美好时光,心里一软,差一些儿就答应了龙少清,可是她后面的“一家三口”却又是将李条才从甜蜜的回忆唤醒过来,回到仇恨的深渊里。 原来,这个黑衣人的名字叫做李条才,本来和易龙任是师兄弟的关系,后来被自己的师父,即龙少清的父亲龙蓝星赶出了门户。现在,不知道怎么的,李条才他竟然会成为了五虎断门刀的掌门人。 李条才自幼就没有了双亲,是龙蓝星看见他可伶,就将他带回到龙门镖局里,给饭他吃,请先生教他读书识字,将龙门镖局中的武功传授给他,对他实是有如再生父母一样好。 可这个世界上有些人天生就是自私自利的,他们不懂得感恩回报,喜欢记恨,心胸狭窄,从来就不会记得别人对他的好处,最糟糕的是后天也改不了这些习性。 而李条才就是“有些人”里面的其中一个。 李条才和龙少清一起长大,李条才大龙少清二岁,所以从小时候起龙少清就习惯称李条才为“李大哥”。李条才和龙少清二个人小时候很是合得来,他们一有空了就经常一起去捉蜂扑蝶、经常一起去爬树摘果子、经常一起去荷花池里折荷花和摘莲蓬,经常一起去玩捉迷藏等等游戏,那段无忧无虑和欢乐天真的时光对于从小就丧失父母,流落江湖的李条才来说,无疑是他一生之中最完美的日子,加之龙少清长得清秀甜美,举止言谈天真大方,一颦一笑之间带着无穷无尽的魅力,很快的,李条才就喜欢上了这个龙少清。而龙少清也对这个从小和自己一起长大的李条才颇有好感,平时待他也非常好,有什么事儿也喜欢对李条才说。 可是后来一切都变了。 龙少清变得对李条才冷淡了。 龙少清变得有什么事儿也不想对李条才说了。 龙少清变得有空也不想要和李条才在一起玩耍了。 龙少清变得将李条才只是当做普通的大哥哥对待而已了。 一句话说了,那就是龙少清移情别恋了。 这一切皆是因为师父龙蓝星有一天不知道从哪儿带了一个比李条才年轻一二岁的少年回来,接着举行仪式,将这个少年收为徒弟。 李条才永远也忘不了这个少年的名字。 李条才永远也忘不了这个少年的相貌——这个少年拥有一双好像月儿一样弯曲、酷肖墨水一样浓黑的眉毛,那张嘴唇微微斜挑,令他整个人显得有些高傲,整张面相长得比女人还要女人,最令人深刻的就是那双眼睛了,它生得又大又闪亮,样子就犹如二粒圆形的钻石一样,而且具有说不出来的魔力,让人看之即再也转不开眼睛去。 李条才至今也忘不了龙少清初见易龙任的情景——龙少清一看见易龙任的样子就再也转不开眼睛去了,犹如宝石般闪亮的目光好像钉子一样钉在易龙任的身体上,时不时吞口唾沫,差些儿连口水都要流了出来,十足十一副麻甩佬看美女的样子。 李条才把这些情景看在眼里,心情却又是自卑又是恼怒又是忌妒又是羡慕又是难过。 之后的日子里李条才颇是失宠,受到龙少清的冷落,龙少清有空了就爱往易龙任的身边跑,把女生的那些小小事儿与易龙任分享,和易龙任去找各种各样的东西玩耍,和易龙任做各种各样的的游戏,有时候兴致来了还会去帮助易龙任清理房间,十足十一副女孩倒追男孩儿的模样和行动,让易龙任享受尽像小白脸一样被女孩吊尾追求的感觉。 不知道是谁说的,女生追求男孩比较容易得手,也不知道这句话是否有科学依据。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最后易龙任也喜欢上了龙少清,或者是因为他被龙少清死缠烂打的真诚感动了,或者因为他早就已经喜欢上了龙少清,又或者他是后来慢慢喜欢上的龙少清。 等到易龙任和龙少清他们二人长到差不多年纪的时候,易龙任和龙少清把他们互相爱慕的这个情况告诉了龙蓝星。龙蓝星见他们脸上又欢喜又激动又憧憬的表情,也知道易龙任和龙少清二个人是玩真的了,而且在龙蓝星的眼中和意识里,易龙任也是一个比较好的男儿,为人老练成熟,而且聪明伶俐,平时勤奋向学,现在武功也已经修炼得很高强,所以他当时刚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只是睁大眼睛,做出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等到反应过来了,脸上再变,变为开心和激动的神色,然后拍腿而起,喜道:“这是真的吗?太好了。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你们守得可真是密阿!我居然是现在听到了你们亲口对我说才知道!看来,我真的是越活越糊涂,越来越回去了,这么大的一桩喜事就在自己的身边,我竟然会视而不见,真的是白长眼睛了。不说假话,龙任我觉得你和我女儿真的是配极了,我也正在想着怎么出个法儿,让你们变得更加要好,好到超出师兄妹和朋友的范围,不曾想你们已经……哈哈哈……一个英俊潇洒,一样美丽动人,一个武功高强,一个娇弱怜人,简直就是郎才女貌……咳,这个形容词好像有些不对……哪儿不对了………不理它了,总之我的意思是,听到你们已经在一起了,我龙蓝星真的是好高兴。你们现在就把这些事情告诉我了,是不是想要我为你们准备婚礼,大诞宾客,做一对名正言顺的夫妻了。放心,放心,我一定会帮你们这小两口儿准备好这些复杂之事的。啊,差点儿忘了说,易龙任!我女儿成为了你的媳妇以后,一定要好好对待她,要不然我龙蓝星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龙蓝星、易龙任和龙少清他们三个和各人寒暄、客气和礼貌了一番以后,就把龙少清和易龙任他们二个人的婚礼之种种事谊给定了下来。 得知如此的事情以后,李条才郁闷得都快要去自尽了,当天就一个人去酒楼吃喝玩乐,也不知道喝了多少瓶酒,回来的时候,天都已经变得黑漆漆的了。 当李条才往自己的房间走去,经过龙少清的小屋外面时,看见龙少清坐在打开的窗子前,双手的肘部都是撑在窗台上,露白的双手捧着柔软好看的下巴,眼睛呆呆地看着天上的星月在愣愣地出神,淡淡的月光洒在龙少清的大半边身体上,衬得她犹如从天而降的仙女一样纯洁,好像荷叶上的露珠一样清丽,酷肖冬日的美酒一般令人迷醉,似乎沐浴在春光里的玫瑰一样妖娆动人。 李条才眼睛落在龙少清的身体上,就再也转不开去了,脑袋里一片空白,连念头也不能转了,只是呆呆地看着他,眼睛和神情是那样的专注、那样的迷醉、那样的贪婪、那样的闪亮。 忽然间,李条才听得一阵甜美和迷醉的声音从龙少清的嘴巴上像今晚这皎洁的月光一样泄漏出来:“天上的月老啊,我真的是要非常非常的多谢你!多谢你把易龙任带到我的身边来,多谢你将我们捆绑在一起,多谢你……还多谢什么呢?多谢你……让我追……上了易龙任……哈哈哈!” 说到这里,龙少清却是忽然间停了下来,掩嘴微笑,过了一会儿接着说下去:“再过一个多月,就是我和易龙任的结婚之期。只要我和易龙任成为了夫妻,以后我就再也不用一个人孤怜怜地在这儿看星月了。真希望那一天能够快一些到来。” 李条才内功深厚,眼明耳俐,将这一切的情形都看在眼睛里,将龙少清的一切话语都听在了耳朵里,心里腾腾腾地猛烈跳动,升起来熊熊的大火,满脸都变得通红无比,放开步子向龙少清跨了过去。 第47章 醉后露凶相 龙少清忽然间见得一条人影向自己走了过来,目光在人影的脸上稍微一转,知道来者正是李条才也,他正在歪歪斜斜地走过来,脸上犹如燃烧的火焰一样,龙少清似乎都可以感觉到从李条才身上发出来的热度。 接着龙少清想到,李条才很可能已经在这儿很久了,并且把自己刚才在月光下的那一番独白听了去,心里感到羞涩,微微地低下头去,不敢以正眼看龙少清,嘴上故作无事地说道:“李……大哥,你几时来到的………来也没有和我事先打一声招呼。你来到这里找我有什么事情吗?李大哥,你刚……才有听见什么了吗?你的脸为什么会这样红的?你为什么走起路来也是歪歪斜斜的……你刚才干什么来了……噢,我知道了,你刚才一定是去别处喝酒了。” 由于龙少清低下了头,没有看得见李条才此刻脸上的表情,否则她肯定要大大地吃上一惊的了。 李条才听得龙少清对自己说话,脚下却是不自知地停了下来,贪婪、愤怒、充满****、爱意和犹如宝石一样闪闪发光的眼睛紧紧地盯在龙少清的身体上,其它的一切都是消失了,甚至连龙少清的话语也是听不见了。 龙少清见自己问了李条才好些问题,对方也没有反应,一时心里纳闷和好奇,她抬起脑袋来,向着李条才看过去,见到他脸上的表情又是凶悍又是痛苦又是愤怒又是充满着****,并且眼睛像老虎盯猎物一样紧紧地定在自己的身上,顿时吃了一惊,退后二步,用颤抖的声音说道:“李……大哥,李……你怎么了?你为什么要这么样来看着我?你发高烧了吗?你……为什么……会这个样子的?” 李条才一句话也不回答,眼睛看着龙少清,倏忽间好像青蛙一样向着她猛扑过去。 龙少清看见这个样子,吓得猛往后退,大叫声脱口而出,说道:“李大哥……你想干什么?你……救命啊!非礼啊!非礼……” 最后一个“啊”还没有说出来,就被李条才扑在了地上,捂住了嘴巴,什么话语也说不出来了,只得在那儿“嗯嗯”、“哼哼”个不停,发出来一阵阵没有意思的低微的鼻音。 李条才另一边手伸出来,往龙少清的身体上摸了过去,只听得咔嚓的一声响,却是李条才将龙少清的外衣撕破了,接着李条才将头部紧紧地往龙少清的身体上附扒过去,鼻子好像拉风箱一样,不停地发出来呼呼的声音,并且在不停地挪动着。 正当李条才想将这场好戏继续深入地演下去的时候,却听得背后传来好几下又快又稳的脚步声,他刚想要回过头来的时候,只听得砰的一声响,李条才腰间一痛,整个人被人踢得飞出去老远,被人踢中之处传过来一阵阵的痛楚,似乎连骨头也踢得松散了好几条。 李条才落地之后,他赶紧转过头来,向那个阻止自己行此无耻****之事的人看过去,一见之下,浑身立刻就发出一阵震抖,接着心里面升腾起满天的怒火,面目变得扭曲,这个人憋得青筋都全部露了出来。 这条人影长得很是俊美动人,一双眼睛具有夺人心魄的魔力,一双眉毛好像月儿那样弯翘上去,又犹如墨水一样浓重,正是夺走李条才心爱之人的易龙任也。 原来,易龙任在今天得知师父龙蓝星应允了自己和龙少清的婚事之后,心里高兴极了,感到自己整个人好像烧得沸腾的热水一样,浑身都是力量和劲儿。 到了夜晚的时候,易龙任想着和龙少清将有的美好未来,想着和龙少清经历过的点点滴滴,想着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运气,想着龙少清的音容笑貌,心里又是快乐、自豪和高兴,又是感概时间过得真是快极了,又是多谢上天对待自己真的是太好,最重要的是——易龙任想着想着,最后头脑里变成了满是龙少清的身影和声音。就是因为如此,易龙任睡不着觉,春花大开,****萌发,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最终他鼓起了勇气到龙少清的住处来找她,准备来个才子佳人小说中的花前月下,卿卿我我。 当易龙任就快要来到龙少清的住处时,隐隐听得龙少清喊救命的声音,赶紧加快速度飞奔过来,这才在如此重要的时刻将李条才踢了开去,救下自己的未婚妻龙少清。 李条才赶紧站了起来,大声吼叫一下,向着易龙任飞扑过去,转眼之间就和易龙任打了起来。 本来,李条才的武功和易龙任源出同门,不相上下,相差不了多少,可是此刻李条才已经喝得大醉了,而且事先被易龙任在腰间狠狠地踢了一脚。如此一来,李条才他的武功和行动都受到了坏的影响,打了个七八折,和易龙任只是拆解了一百六十多招就被易龙任打倒在地上,制得死死的。 最后,易龙任和龙少清偷偷地把这件事情的始末和过程详细地告诉了师父龙蓝星,将李条才交给他全权处理。 刚开始,龙蓝星气得暴跳如雷,想要杀了李条才这个****,可是易龙任和龙少清看在与李条才平时交情不浅的份上,并且他也没有得以侮辱龙少清成功,希望龙蓝星从轻发落。 龙蓝星的心情平缓了下来之后,想起这么多年来对李条才的悉心栽培,想起和李条才的种种相处之事,心里面柔情迸发,最终同意了易龙任和龙少清的请求,只是将李条才逐出了龙门镖局,永远不准他回来也。 李条才虽然嘴巴没有说,但是心里却是暗暗恨上了龙蓝星,因为是他带了易龙任回到龙门镖局来抢走龙少清去的;至于易龙少,那就更加不用多说了,李条才认为是易龙任这个禽兽不如的人渣夺走了自己的一切,每次想起他自己都好像变成了一条疯狗一般,变得头脑发昏发热,变得牙齿庠酸不已,变得浑身都是热血沸腾。 二十多年过去了,李条才经过艰苦的奋斗,不知道流了多少血液,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头,不知道经历过了多少的事情,终于成为了五虎断门刀的镖局,可还是过不了这个心结,现在带着大伙的人“复仇”来了。 至于李条才为什么会知道龙门镖局中有一张藏宝羊皮图,那是因为龙门镖局中有一个规矩,每一代的掌门人都必须将羊皮藏宝图拿出来和自己的弟子参详,希望能早一些找出羊皮藏宝图中的玄机,知道另外一张羊皮藏宝图的所在。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龙门镖局祖传下来的羊皮藏宝图也不知道经过了多少人的手中,几乎都快要被人看穿了,可是却从来没有发现了什么,只是见到羊皮藏宝图的皮面上时而弯曲、时而笔直、时而倾斜地画着好些线路,时不时在线路中出现一些标记,时不时在线路上出现一些名称,例如“牛头山”、“扬州”、“虎鞭路”等等字词,当线路通到羊皮藏宝图的边缘之处时,就消失无影了。 显然,这羊皮是一张地图,而且还不完整,可无论怎么样也没法从中得到什么信息,可以让人知道另一张羊皮藏宝图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