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玫瑰》 第一章 我杀了他们 现在这个一脸迷蒙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本书的主人公----我，张晓芸。 晚上，伸手不见五指的牢房里十分寂静，我突然大声叫唤起来，其他的女犯还在半梦半醒之间，都以为我又在说梦话吧，没有一个人想要搭理我。 可能换成其他任何时候，女犯们都会把我扒光，按在阴冷潮湿的厕所用她们“温柔”的拳脚给我从头到脚彻底‘按摩’一番，如果她们心情不错，说不定会用‘金鱼缸’（马桶）里的水给我来个痛快的沐浴。可是，今天大家都很奇怪，没有一个人说话，谁都没有任何动作，难得大家能如此的默契，我是不是应该为她们的沉默而暗自庆幸呢？呵呵~~我知道，她们似乎看到了我内心的疯狂，感受到了我内心的风暴，听到了我撕心裂肺的呐喊...... 我的眼睛渐渐开始模糊，我仿佛又看见了那个女人的身体在不停的颤动，我感觉她的温柔和床上的野蛮会活生生的把我的老公“弄死”。 突然，她开始放肆的呻.吟，她的叫声甚至把我的灵魂也叫喊的“伤痕累累”，我就像个瞎子一样什么都看不见了。 我双眼能感觉到的只有两个饥渴难耐的人。他们在向对方贪婪的索取......我再也按耐不住内心的疯狂，我疯了一样地奔向了桌上那把刀...... 一股湿热的液体溅到了我的脸上，慢慢顺着脸颊流到了嘴角、下巴。 我知道这是一个无耻肮脏的女人的鲜血。但是，我却没有想到这也是我最爱的、最最亲密的女友和老公的鲜血。 我眼前的世界失去了颜色，好像是彩色电影里闪现的回忆镜头突然变成了黑白的一样。 我不清楚眼前的一切是长时间的积累还是刚刚才开始，但是看他们那副样子，一定是急切难耐了。 看那女人只褪去连裤袜的方法也许是为了完事之后的省事。 现在的我，才终于明白为什么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丝毫没有准备把自己嫁出去？为什么她还完全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种寂寞？一个整天累得精疲力尽倒头便睡的老公却对她的上司如此这般殷勤。 我把我的爱都给了他，为他成为了一个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好妻子。我把我的信任都给了她，对她无话不谈、甚至于房中秘事也吐露无余，但他们却早已没有了任何秘密，我，傻乎乎地努力扮演着好妻子和好闺蜜的角色。 此刻我的手机械而麻木地挥舞着，眼前反复重播着黑色和红色的画面。直到双眼完全被一片猩红覆盖，整个人重重地摔在地上。“啊~~~”我大声地尖叫，身体传来的疼痛感使我慢慢清醒过来。 我闻到了屋子弥漫的腥味，就像屠宰场散发出来的味道。我忍不住大口呕吐起来，吐得自己浑身都是，眼泪也哗哗的往外流。我知道，这是我杀人之后的恶心。 “我杀了他们，我终于，终于杀了他们，哈哈哈哈~~~”我几近疯狂地咆哮，我也吃惊自己有那么高的音调。我浑身的力气就只能表现在这音调上，浑身酥软，感觉自己已经和地毯成为了同一平面。 “为什么要和杨丽？为什么要在我的床上？为什么？”我对着躺在血泊中一动不动的郑昂川，就是被我杀死的我的老公喊着，“或许这不是第一次了吧？”一种憎恶感升起来，我狠狠地盯着他冷冷的说。 我们平时电视里最痛恨的那些吃软饭的男人，那些靠有钱女人包养的男人，现在就躺在我的面前，想起他不仅在白天衣冠楚楚为杨丽鞍前马后卖命，在床上还要殷勤的伺候，这一切都让眼前这个男人猥琐下贱无比。 我杀了他们，彻底结束了他们的肮脏低贱，结束了我们之间充满谎言的生活。此刻我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儿，我看着鲜血慢慢浸透整个床铺，流向房间的每个角落。我挣扎着站起来走进浴室。 我温暖、痛快的将自己冲洗干净。回到卧室，我换上白色衬衣和淡蓝色牛仔裤。 我心里很清楚，就像是一场狂风暴雨过后的平静，我知道我现在应该做的唯一能做的就是自首，屋子里的一片狼藉，也只能麻烦他们来收拾一下了。 我并没有紧张，也没有害怕，紧张和害怕都已经过去了。 半个小时以后，我来到了派出所。配合调查的警员了解清楚以后，大约两三个小时，做完最后的签字画押，我被推上了一辆警车，穿过热闹的市区，不知道走了多久，拐到了一道铁门前，我没有去多想这是什么地方在哪里，跟在两位女警的后边径直向铁门里走去。 可能我配合的态度比较好，所以她们对我也还是比较客气的。 做完登记、发号衣、填表、签字画押、拍照等一系列的事情。 一位面带倦容的女警官说“带她到11栋22号”。 “咣当”一声，我被带进了一间没有灯光的房间，借助铁窗外昏暗的月光勉强看清了房间里的布局，里面有几张上下层生锈的铁床，看不清里面躺着几个人。这就是22号牢房。 “右边最后一张床，上铺。”女警说完锁上门走了。站在黑暗的门前，我不敢往前走，我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样的，不知道这里面有多少女囚，她们是因为什么进来的，我脑海里不断的出现电视剧里抢劫、杀人、贩毒等等各种罪犯的模样。她们肯定是做了各种违法的事才进来的坏人啊，就在几个小时前，我把自己也变成了这样的人与她们共处一室，还有什么比这个更恐怖的呢？ 我被自己脑海里的画面吓得始终挪不动脚步，直到一个慵懒的声音悠悠的出现“还傻站那儿干嘛？等着有人来抬你吗？还不赶快上去睡觉。” 我一路跌跌撞撞来到那张床，那张床并不是很高，就是一般的学校宿舍睡的那种上下床，但是我却几乎用尽了我浑身的力气才躺在了床上。我从此开始了我的女囚生涯。 或许是白天的一切使我有些虚脱，闭上眼睛很快就开始迷糊了，我的人生像是电影重播一样，一幕幕清晰地重现出来...... 我曾经也有一个幸福的家，虽然我在乡下长大，但有一个在村里当养殖场场长的爸爸，也算是小康生活了。在我十九岁之前，爸爸一直是我心中的一座灯塔。我的妈妈长得娇小玲珑，五官细致，有些江南美女的韵味。 爸妈也是曾经执着的相爱并一起经历过风雨的。想当年，妈妈不顾家里反对，毅然和家里一盆如洗的爸爸结了婚。爸妈结婚后的第二年就有了我，在那个思想还比较封建的年代，女孩是不受欢迎的，但是爸妈却如获至宝，还帮我取了乳名宝宝。 爸爸以前是在村子里是一名屠夫，帮人杀鸡宰鹅，后来去了养殖场做散工。 1997年，国内一次禽流感导致大量的牲畜死亡，厂里损失惨重，厂长也跑了，责任心强的爸爸借钱坚持把厂子经营下去。那三四年的时间里，爸妈整日东奔西走，忙的焦头烂额。终于，养殖场慢慢好转，第四年开始盈利。 那一年我10岁，爸爸的养殖场发展一直都很不错，而且，我的妹妹----贝贝出生了。 那是多么幸福的生活，多幸福的一家子啊！但是没有谁的幸福会是一尘不变的，我也不例外。就在我沉浸于童年的欢乐中时，也出现了我人生的一个污点。 记得那天爸爸的养殖场出了急事，连带着老妈也跟着去。那时贝贝还小，爸妈不放心我们姐妹俩，不得不去找了隔壁家的王叔叔来带看我和贝贝。 王叔叔看来也有三十多岁的样子，却一直是单身，独自住在我家隔壁。他看起来整天笑眯眯的，跟爸妈关系不错，还经常给我买好吃的棉花糖。我偷吃零食被爸妈发现，都是王叔叔护着我，板着脸和老爸说，小孩子懂什么，吃就吃了。所以我挺喜欢王叔叔的，觉得王叔叔是除了爸妈之外对我最好的人了。 临走的时候妈妈蹲下来，轻轻地拍着我的头，说我是姐姐了，要在家里听王叔叔的话，照顾妹妹，不要淘气。 我捏着稚嫩的拳头用大人的口吻对妈妈说，我是小大人了，可以照顾妹妹。 看到我这样子，我妈顿时就笑了，本还想和我多说两句话，但爸爸一个劲的在外面催促，妈妈无奈的亲了亲我的脸，转身离开了。 爸妈走了之后，只留下我和不到一岁的贝贝，还有王叔叔。 第二章 我的家庭破碎了 王叔叔把贝贝哄睡着，拍了拍旁边的沙发让我坐在他旁边。我丝毫没有犹豫，谁知道王叔叔又拍着他的大腿说，宝宝坐这里来。他把我拢到怀里，像变魔术一样拿出一颗糖给我吃，这个糖好好吃，我开心极了。 王叔叔告诉我他身上还有好多颗糖，让我闭上眼睛自己找出来，找到就用嘴巴直接把糖吃掉，年纪还小的我开始到处摸索着那些糖...... 直到传来敲门声，王叔叔着急的告诉我不要跟爸妈说我们玩吃糖的游戏，然后抱着衣服、提着还没来得及穿好的裤子闪进了卫生间。 爸爸妈妈回来了，看我玩的很开心，妹妹也睡的很熟，爸爸夸了夸我乖，就和刚从厕所出来的王叔叔聊了起来，妈妈则洗了手进厨房忙起来。 养殖场的事情好像比较麻烦，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爸妈都经常一起去厂里。而我，也跟王叔叔经常玩吃糖果的游戏，只是，每一次王叔叔藏糖果的位置都不一样，我用嘴巴去吃一次比一次难吃到，有时候弄得王叔叔身上都是我的口水，害得他每次都要去卫生间洗干净。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了有四五年。我十几岁，对男女间的事情朦朦胧胧知道了些。我慢慢明白我是被人猥亵，我恨死了那个王叔叔，几次想告诉爸妈，但总是欲言又止，这是多么难以启齿的事情啊。 我隐瞒了这个事情，因为爸妈的厂里一切都正常了，盈利比以前更多，于是我们家搬进了新房子。我再也不会看到王叔叔，我以为我会和家人幸福的生活下去。 天有不测风云，因为一张照片，我的幸福家庭彻底毁了。 那时候我已经考上了大学，住在学校。那天周末回家，爸爸为了一个应酬出去了，妈妈见我回来很开心，在厨房忙碌着为我改善伙食。我陪着贝贝开心的看着动画片。 下午，门卫的大叔送来了一封信，收信人是妈妈，我们都很奇怪，现在是电子网络信息时代，妈妈都十几年没有收到过什么信件了。等到门卫大叔走了之后，妈妈迫不及待的拆开信封，里面是几张空白的纸包着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一男一女在亲热的跳舞。那个男人只照到了背影，但这个背影是我们再熟悉不过的了，那是我的爸爸。照片上女人的脸紧贴在爸爸的胸前，她看上去很年轻漂亮，应该不到三十岁的样子，穿着一件黑色长裙，一看就知道是个有修养的职业女性...... 妈妈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照片，她的脸色苍白得吓人，我愤怒得说不出话来。 这几年，养殖场规模越来越大，也有了大批的员工。妈妈为了照顾年幼的贝贝，就在家里做一名普通的家庭主妇，全心全意的照顾着一家人的生活起居。爸爸因为工作需要，经常出去应酬到深夜才回来。妈妈虽然也常抱怨爸爸，因为工作的性质，却也是无可奈何。但没想到竟然会发生这种事情。 “可能只是简单的跳个舞吧。”我迟疑的看着妈妈。妈妈没有说话，只是旁边的贝贝一直吵着要看照片，妈妈无力的把照片递给贝贝。“这个阿姨好漂亮啊，等我长大了也要这么漂亮，嘻嘻”贝贝并不知道这照片意味着什么。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妈妈终于没有再发呆，告诉我们不要跟爸爸说照片的事情。 接下来的几天里，妈妈一如既往地做家务，接送贝贝上学、放学。我了解妈妈，她是跟爸爸一起创出事业的女人，虽然外表看上去柔柔弱弱，但脾气却是很刚强的。她绝对不会容忍老公对自己有丝毫的不忠。 果然，风平浪静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几天。也是一个周末，吃完晚饭，我进房间教贝贝功课，现在小学生的功课真够难的。我正专心看题，“哗啦”一个清脆的响声转移了我的注意。 我告诉贝贝乖乖做作业，然后关上门小心翼翼来到客厅。声音是从爸妈房间传出来的，“你说，你们有多久了，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接着又是一阵摔东西的声音。 爸妈终于还是吵架了，吵得很激烈。我忍不住进去劝架，他们很凶地让我出去，说小孩子不懂，不要管大人的事情。那时候我很想告诉爸妈我已经长大了，但我还是默默地关上了门。 我转身准备回房间，看到了站在房间门口看着这一切的贝贝。贝贝没有哭，没有说话，我在她的脸上看到了不属于一个九岁孩子的忧伤。我的心里像是被一支巨大的针筒狠狠的扎了一下，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 “爸妈只是在闹着玩呢，没有真的吵架，贝贝乖，不怕”我抱着贝贝，尽量不让她看到我的泪水。可是我却感觉到了她身体微微的颤动。 从爸妈的争吵中我知道了，原来这段时间妈妈的平静都是假装的，她这几天一直在跟踪调查爸爸。爸爸真的有外遇，就是照片上的那个女人。她在一个酒店做公关经理，大学毕业生，两年前她的老公车祸去世了...... 爸爸有外遇的消息狠狠的打击了我。我不敢相信，在我心里如同神一般的存在，一直让我引以为豪的爸爸，竟然会背叛我们。 接下来的几个月里，家里战火纷飞。妈妈认为爸爸的行为是对她极大的侮辱，作为两个孩子的爸爸，也是对我和贝贝的不负责任。妈妈吵着要跟爸爸离婚，她还跑到厂里去闹了一番。爸爸愤怒之下对妈妈大打出手...... 丑事传千里，双方老人和亲朋好友知道了都来劝阻，但是完全没有用。于是我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爸妈决定离婚了！ 这个消息是妈妈打电话告诉我的。我趴在宿舍的床上哭了整整一天。我的心里有了一个念头，我要杀了那个女人，是她勾引爸爸，毁了我的家，我要把她撕成碎片。 我去了酒店找那个女人。看到她的时候，我不顾一切地扑了上去，我打了她一巴掌以后，拼命地抓她，我骂她狐狸精，是个贱女人......很多人都来围观、劝架，一时间弄得整个公司沸沸扬扬。 第二天，我想为了我的家做最后的努力。想了一整夜怎么劝爸妈，怎么让他们和好。我抱着诚挚的希望回到家。进门就看到爸爸怒气冲冲的朝我走来，我刚想对爸爸说我准备了一晚上的话。 “啪”...... 我的脸火辣辣的，像是被火烧了一样，耳朵嗡嗡的响，嘴角慢慢渗出一些咸咸的液体。 爸爸曾经充满关心和爱护的手掌狠狠地打在了我的脸上，那是从小牵着我长大的一双手，给了我支持和力量的手...... 我没有哭，没有掉一滴眼泪，只是仇恨地看着他。然后我跑回了学校，我坐在学校的操场边埋头痛哭。天下着雨，我的心好像也被雨淋得湿透了，雨水冲刷了我的伤心，冲掉了过去的十九年。 爸妈办了离婚手续。除了我们现在住的房子，养殖场和钱妈妈都没要。法院把我和贝贝判给了爸爸，我死活不愿意，留在了妈妈身边。我很担心贝贝，我不知道她会过得怎么样。 过了没多久爸爸就跟那个外遇的女人组织了新的家庭。 然而，让我意想不到的是，仅仅不到半年的时间，妈妈也再次披上了婚纱。二十多年的患难夫妻，曾经那么相爱的夫妻，就这样恩断义绝，从此陌路。 我的幸福家庭彻底破碎了。我没有哭，只是心里有股淡淡的悲哀...... 那天，我给我同寝室最要好的闺蜜杨丽打了电话，电话那边不停地安慰和开解，我已经不太记得。我的记忆里只剩下自己流着泪的哭诉：“丽丽，这里已经没有了我的家，我心里很无助，我常常在想，与其受苦，我还不如去死，可是我放不下贝贝，她还小啊”。 第三章 应聘家教 是爸爸一手摧毁了我们的家，让我和年幼的贝贝分开。 但妈妈竟然那么快也成立了她的家，对我而言，妈妈背叛了我和她的小家。我恨爸爸妈妈，所以他们给我的生活费我一分不要，这也是我对他们表示敌对和抗议的一种方式。 周末，跟爸妈约好在游乐园见面。我早早便到了约定地点，不是因为想念爸妈，我知道他们肯定会过得很好。只是一直担心我的妹妹，想知道贝贝过得怎么样，有没有吃饱、穿暖...... 到了约定时间，爸妈都来了，妈妈似乎过得并不像爸爸那么滋润。尽管已经进行了严谨的妆饰，依旧掩饰不了那一脸的憔悴。看着这样的妈妈，心里有种酸酸的感觉。 贝贝并没有出现。我着急的问爸爸贝贝怎么没有来？贝贝怎么样了？爸爸告诉我贝贝已经快十岁了，周末给她请了老师学钢琴，所以才没有来。 虽然没有见到贝贝感觉很遗憾，但是那也是为了贝贝好，我就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又跟爸爸约定好一个月后贝贝生日一定见面。之后我们三个人便没有任何的话题了。 “晓芸，你最近上课怎么都是心不在焉的？”同寝室的朋友向萍双手撑着下巴，一脸担忧的看着我。 “我？”说实在话，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脑子像是被人塞满了浆糊。 当初我坚持没有接受爸妈任何的生活费，然而，我需要钱。于是我开始找工作，但是一个大学没毕业没有任何工作经验的人，到哪里都碰壁。 那些日子，我的生活没有着落，前途也一片迷茫，心里又牵挂着贝贝和......妈妈。心里满是孤单和悲凉。 我把太多的时间和精力都放在找工作上，导致很多事情都不顺利。上课开小差是常有的事，成绩也一路下滑，最后三科成绩都亮了红灯。 可是现在我却要为这一份坚持和自尊付出代价，我没有钱！我现在急需找到一份工作来维持我的生活。 我想了许久还是把自己的苦衷和向萍说了出来，她渡着步子在寝室里转悠着，张了张嘴却看着我说不出话，表情看起来有些别扭。 我问她怎么了？ 她纠结了好一会儿，小心翼翼的看了我一眼，低声说：“我听说学校附近有一家人在给自己上小学的孩子找家教，薪水给的挺高的，可之前去过很多个家教都做不到一个周，不知道是为什么。” 一听到薪水高三个字，我的眼睛顿时就亮了，急忙问她是在哪里。 她沉默了半天才说是出学校向东五百米那个向阳服装厂，小孩子的爸爸就是厂长。 “原来是有钱人家的孩子，难怪之前去的家教都做不长，肯定要求很高。”看着向萍那奇怪的表情，估计是担心我去了也做不长吧。 “放心，我现在需要钱，我会很努力去做的。”我拍着胸脯自信的跟向萍说。 向萍一脸严肃的说到时候一定要跟我一起去面试。正好，我也担心自己一个人会不会有些尴尬，所以就很开心的答应，约好周末一起去。 这个周末是我离开家以后最紧张、兴奋地一个周末，我很自信我可以胜任即将面试的家教工作。一大早我就起床开始整理自己，画了个简单的淡妆，穿着淡蓝色连衣裙，整个人看上去简单大方。 中午，我和向萍来到服装厂，一眼看去，工人们都在紧张的忙碌中，看来生意很好呢。 “你们就是来面试家教的学生吗？”一个中年女人向我们走过来，她身材高挑,带着知识性的美丽,虽已中年,但风韵犹存。 “你好，我是来面试家教的。”我微笑和中年女人打招呼。 我们跟着这个中年女人来到办公室，办公室里是厂长和他的老婆。刚进门两人的目光就在我和向萍的身上不停的扫视，感觉我们就像爸爸养殖场里待宰的猪仔。 我咬着下唇死死的拉着向萍，站在原地有些别扭。 好半天，那个厂长才开口问我什么学历，我说还在上大学，怕他们不同意我还补充了一句，说我时间很充裕。 厂长的老婆在旁边一直没说话，看起来有些病怏怏的，从我进来的时候她就一个劲的咳嗽，脸色也挺苍白。 之后厂长也没多问，只是简单的问了些我家里的情况，得知我爸妈离婚，我自己住学校之后，他的眼睛明显亮了许多。 “根据你的条件，我觉得完全可以出任家教，但是有一点。”厂长点上一根香烟，揉着脑门看着我说，“因为我们两夫妻平时都在厂子里，也没有时间照顾李明，所以你能不能搬来我们家。平时给小明上课也方便，放心，工资我给你双倍！” 我一听有些愣住了，这不是又要找保姆，又要找家教吗？我刚开始想拒绝来着，但是一听到双倍工资我又动摇了。 我已经没有生活费了，我需要这笔钱。我不顾一旁悄悄拉着我胳膊的向萍，笑着点头说没问题。 “我说晓芸，你怎么答应下来了呢？”刚出厂子，向萍就一个劲的抱怨个不停，“这样多不安全啊！都不知道是好人坏人，万一那家人想对你做什么，你咋办？” 我摇头把心里那一丝疑惑抛出脑外，和她说其实也没有什么嘛，看着那男的他老婆确实生病了，平时照顾孩子不方便才让我帮着照顾，应该不会出事的！ 向萍还说了挺多，总之就是让我小心一些，如果有什么事情及时和她说，我都点头答应。心里暖洋洋的，有这么个朋友还真的不错。 说实在话，虽然表面上我和向萍说一点都不担心，可我心里还是有些害怕的。毕竟刚进门的时候他们两人看我的眼光给我的感觉很不好。应该没事吧，我安慰着自己。 果然，当我第二天去给小明做家教的时候，并没有出现我和向萍所担心的事情，而且那个孩子还算乖，一口一个姐姐的叫。 而我也知道了厂长叫李金宝，他老婆姓何，叫何丽芬。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名字！ 李金宝夫妻平时都很忙，只有晚上8点多才回来，回来的时候都带着很多好吃的山珍海味，还让我上桌一起吃，他老婆还一个劲的给我夹菜，让我错误的感觉到，我仿佛就是这个家里的一份子。 每次跟小明补习的时候，何妈妈都会给我们送来各种水果和糕点，让我多吃点。平时逛街，何妈妈也会给我买很多漂亮衣服，这让我有些受宠若惊。 可能平时夫妻俩对小明过于宠爱，现在家里多了一个我，他们都对我比较好，慢慢的，这让小明很难接受，他似乎觉得是我的介入夺走了他爸妈对他的爱。 原本聪明乖巧的小明，慢慢开始不听话了。每次给他补习的时候，总说听不懂，要不就是直接丢下作业就去玩。我只能无奈的收拾好他的作业。 这样的日子维持了快一个周的时间。那天我正在跟小明讲解一道数学题，他突然把作业都丢到地上，我告诉他不可以这样，不听话我就要告诉他爸爸妈妈，他捡起地上的作业就往我脸上仍。 “你滚，滚出我家，我不要你教我，你跟之前那些女人一样，想勾引我爸爸......”小明哭着不停的骂我。 我顿时愣住了，看着哭嚷不止的小明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犹如被雷劈中一般！ 我刚要说话，却发现房间门不知道何时被打开了，李金宝一脸尴尬的站在门外，手里还提着刚买回来的水果。 看到李金宝回来，小明哭着跑了上去抱住他的大腿，指着我哭喊，“爸爸，让她走，我不要让她做我的老师，她是坏女人......” 李金宝的脸色瞬间就变了，不好意思的看了我一眼之后，伴着脸对着小明说，让他和我道歉。可小明脾气却硬的像头牛，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道歉！”李金宝的声音提高了许多。小明明显被吓了一跳，弱弱的向后缩了两步。 看到这里，我有些尴尬，毕竟我怎么说都是个外人，和李金宝说算了，小明只是个小孩子，有些淘气罢了。 我没想到的是，话音刚落，小明朝着我跑了过来，我还以为他要和我道歉。没想到他却狠狠的踢了我一脚，哭着跑出了房间。疼得我抱着小腿蹲在地上倒吸冷气。 “这孩子！”李金宝气愤的看着跑出去的小明，然后走到我面前一脸歉意地抓着我的手把我从地上扶了起来。 “晓芸，你怎么样？没事吧？快坐下来我看看。”李金宝紧张地把我扶到椅子上坐着。 “你先坐一会儿，我去给你拿一些消肿止痛的药。”说完李金宝就出去了。 不一会儿李金宝就拿着两瓶药进来了，他蹲在我面前，把我捂着伤口的手拿开，轻轻抬起我的脚放在他的膝盖上。 第四章 噩梦开始 李金宝抓着我脚的手有些颤抖，声音也有些粗重。 我的脸瞬间就红了，在凳子上有些坐立不安，特别是他那双布满了老茧的手触碰我到肌肤的那一刻，我浑身仿佛像是被电了一般，有些酥麻。 我的脚是我的一个敏感点，平时只要有人盯着看，我都会全身感觉怪怪的，何况是被人拿在手里摸呢？ 没事的，李叔叔只是关心，帮我上药罢了！不要多想不要多想，我咬着下唇把头扭过一边以此来演示内心的慌乱。 “你看起来很紧张啊！别怕，很快就上好药了！” “李叔叔，不......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了！”我浑身不自在的扭了下身子。 “别动，已经肿起来了，我先帮你擦点药，不然明天疼的更厉害了”。他说着把我的脚压回了他的膝盖上。 他说的没错，小腿上透过脚背皮肤，隐隐可见皮下深处细小的血管和一圈黑紫色的印记。如果不及时涂上药，明天可能连走路都很困难。 可我现在真的很尴尬，因为我穿的是及膝的连衣裙，刚抬腿便感觉一阵风往裙子里钻，一股凉意延至大腿跟部。我下意识的用手轻轻地压住裙角避免走光。 李金宝眯着眼睛看了我一眼，把药水倒在手里，快速的放到我的腿上，慢慢开始揉，他揉的范围越来越大，而他的呼吸也越来越沉重，那热热的呼吸喷在我的脚上痒痒的。 一股火热的触感从大腿上传来，我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儿，触电般的缩回腿，脸红的摇头说这样就行了。 “要擦点药的，这孩子踢得太用力，明天淤青会扩散的。”李金宝说着，把我的裙子也往上推，整条白嫩的大腿都露了出来。我低着头不敢和他对视，羞涩的把裙子往下拉。 可我没想到的是下一秒李金宝的手却伸进了我的裙子，在我的腿上游动...... “不要！”我吓得立马站了起来。满眼惊恐的看着李金宝。 “怎么啦，晓芸，我只是帮你擦药，你看，是不是没有之前那么痛了？”李金宝像做贼一般把手抽了出来，瞪大了眼睛看着我。 看着李金宝一脸的无辜，再看看我的腿，确实肿得很大。可能是我自己想多了吧，我勉强的笑笑，跟李金宝说了声感谢，我已经好多了。然后我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我反锁了房间门，浑身瘫软的靠在门板上，身后的衣服早已湿成了一片，紧紧的贴在背后，脑子里一片混乱。 刚刚李金宝是在占我的便宜吗？想到刚才他那突然的动作，心里像打起了拨浪鼓。还是说真是我自己想多了呢？ 从我来到他们家，他们夫妻俩都对我很好，从来没有让我洗过一次碗、扫过一次地，也从来没有过任何不规矩的事情，今天要不是小明踢伤了我，也不会有这些事情。 可能是我自己小时候留下的阴影，现在一想到李金宝，就让我记起小时候曾猥亵我的王叔叔。我现在真的很害怕，我的脑子就像是一团乱麻，我不想继续在这里做家教，但是，很快妹妹生日了，我很想把贝贝喜欢的芭比娃娃买来送给她，我很需要钱。 当天晚上我做了一个很可怕的噩梦，在梦里李叔叔一直在背后追着我，慢慢的，他的脸突然变成了王叔叔。我吓得脚下一个踉跄，重重的摔在地上，而王叔叔整个人全都压在了我的身上。 当我的醒过来的时候，全身早已经大汗淋漓，第二天我没去学校，因为脚肿得厉害，所以休息一天。 中午的时候，何妈妈做了满满一桌子好吃的，不停地给我夹菜，说是小明不懂事会好好教育他，让我不要怪他，好好休养。我勉强的笑了笑。 晚上我正准备睡觉，何妈妈笑眯眯地给我送来一碗鸡汤，说让我喝了补补。我喝着鸡汤，想到了妈妈，之前见面的时候妈妈好憔悴，不知道过得怎么样。何妈妈看我一脸忧伤，递给我一张单子。 “这是？”我疑惑的看着何妈妈。 “之前带你去逛街的时候听你说你有个妹妹，特别喜欢那天你看的那个芭比娃娃，我和你李叔叔今天把它买了，你到时候拿着这张收据去取就可以了，送给你的妹妹做生日礼物，她一定会很开心的！”何妈妈微笑着摸了摸我的头。 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我离开妈妈以后，我再也没有想过还会有人对我这么好。想到之前我还误会李金宝，心里一阵愧疚。 接过那张收据，我开心的谢谢何妈妈，她帮我盖好被子，便回房去了。这一夜，我很开心，睡得很踏实。 接下来的几天，何妈妈对我照顾得无微不至，我在她的身上看到了妈妈的影子。我真的很感动，也很幸福。 但是幸福对于我来说，往往都是不长久的。这都是后话，我的腿好了以后，妹妹的生日就来了。 这天，我一大早起床准备出门，何妈妈拉住我，让我吃了早点，然后塞了一叠崭新的百元大钞在我手里。我从来没有拿过那么多钱，我很惊讶的看着何妈妈。 “你好久没见家人了，拿着这些钱，去买件漂亮的衣服，好好打扮一下，让你爸妈知道你过得很好，让他们放心。”何妈妈一脸慈爱的帮我把头发缕到耳后，然后摸摸我的头“去吧，孩子，好好玩，玩得开心点！” 从何妈妈家里出来，看着手里的钱--五千块！我从来没拿过那么多钱，半天没回过神。 等反应过来，我已经来到了玩具店。我取了芭比娃娃，兴奋地来到游乐园。远远就看到妈妈在向我招手。 看到妈妈那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鼻子突然有些发酸，我的双腿像灌了铅似的一步一挪地往前走去，等靠近了一些，我才发现妈妈的脸已经不像从前那般光鲜、丰润。 脸上那几条深深的皱纹一下子让妈妈老了十几岁。看着妈妈憔悴的样子，心里酸酸的，很不是滋味。 “宝宝，你过得好吗？学习怎么样？”妈妈关切的看着我。我躲开了妈妈的眼神，不想让她看到我眼睛里不停打转的泪水，告诉她我过得很好，有一份很好的家教工作，工资很高。 我问妈妈为什么那么憔悴，是不是过得不好，妈妈开始一直在回避我的问题，只是简单说过得很好。直到我实在忍不住，拉起她的手，问她为什么原来细腻的双手多了一层层厚厚的老茧？ 妈妈的眼泪慢慢流了下来，她告诉我她老公的生意失败，受不了打击，一病不起。妈妈从早到晚给人洗碗、打扫卫生来赚钱，一方面是家里的生活费，另一方面是老公在医院的医疗费用。妈妈的压力真的很大...... 我死死的掐着大腿根，想让自己看起来坚强一些，可眼泪水却像是掉了线的珠子怎么都压制不住。我以为爸爸妈妈离婚以后有了各自的家庭，都各自过着幸福的生活，可没想到妈妈过得那么辛苦。 我跟妈妈瞬间哭成了两个泪人，内疚、懊悔敲击着我的心，我在心里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上学、好好工作赚钱不能再让妈妈这样受苦。 中午，爸爸才带着贝贝过来，我和妈妈见到贝贝都很开心，妈妈一个劲的抱着贝贝亲吻她的脸颊、额头。 当我兴奋地把芭比娃娃给贝贝的时候，她没有我想象中的那样兴奋，只是很有礼貌的说了声谢谢姐姐，然后把娃娃放进爸爸车里，甚至都没有打开看看那个她曾经很喜欢的芭比娃娃...... 我心疼得像刀绞一样，眼泪不住地往下流，这还是我曾经那个可爱，一直缠着我让我抱抱，和我抢零食、看动画片的贝贝吗？ 我不知道贝贝过得怎么样，她这段时间到底经历了什么。她的身上完全没有一个十岁孩子该有天真烂漫、活泼可爱，在她的身上，我只看到大人一般的沉着和冷静。 可能在别人眼里是乖巧懂事，但是，这个我昼思夜想的妹妹让我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陌生。 我们相聚的时间并不长，一起吃过午饭后，爸爸说贝贝下午还要练琴不能耽误太久，就连妈妈给贝贝准备的冰淇淋蛋糕也没来得及打开就走了。 那生日蛋糕不知道是妈妈洗了多少碗，省吃俭用多少天买来的。那是贝贝以前最喜欢的冰淇淋蛋糕，可她却连看都没有看一眼，简单告别后就跟着爸爸上了车。 妈妈流着泪跟着爸爸车子的方向一路追了许久，虽然知道不可能追上，但她丝毫不想放弃，直到全身无力的瘫软在我的怀里。妈妈的身体不停的颤抖，我深深地感受到了妈妈内心的自责和不舍。 谁都没有想到，我们和贝贝这一别竟是整整十年。 第五章 羊入虎口 爸爸和贝贝离开后，我跟妈妈回到我们曾经的家。家里一切都是原来的样子，看着一尘不染的家具就知道妈妈是多么用心的守着这个房子。 妈妈的生活虽然已经很困难，但是这个房子妈妈一直留着。后来妈妈跟我说，她会一直在这里，她没脸去找我们，她只是希望我和贝贝想家想她的时候能回来看看。 我和妈妈一起打开蛋糕，为贝贝唱了生日歌，许了共同的愿望：希望贝贝一切都好！ 下午妈妈给我做了我喜欢的糖醋排骨和鱼香茄子、麻婆豆腐。我和妈妈吃的很开心，这是我想念了半年多的味道--妈妈的味道。 傍晚，我帮妈妈收拾了家里，我把原本准备还给何妈妈的五千块钱递到妈妈手里，告诉妈妈好好照顾自己，一定不能饿肚子，不要太辛苦。然后我回到了李家。 我告诉何妈妈五千块钱我用了，但是我会加倍努力工作，从我的薪水里扣除。虽然何妈妈说这本来就是给我的，我这段时间的工资和小明踢伤我应有的赔偿，不需要还的。但我还是觉得这钱我不能要。 平时只要有时间，我就尽量的帮着做家务，当然，这不仅仅是为了钱，也是因为何妈妈对我太好，我没有办法回报她，只能尽量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尽管小明对我的误会还没有消除，我也每天努力的给他做辅导。我以为只要我努力做好，时间长了这孩子肯定也会慢慢再接受我的，但这只是我自己单纯的幻想罢了...... 从学校回来的路上，我特意去买了小明喜欢的变形金刚的棒棒糖，想跟他搞好关系。 我把棒棒糖给小明，小明接过棒棒糖后沉默了好长时间。然后突然跟我说“晓芸姐姐，我知道你是好人，但是你不要勾引爸爸，不要让我爸妈离婚好不好。” 我不知道为什么小明一直认为我要勾引他爸爸，看着小明一脸的无辜和伤感，我想到了贝贝，爸妈离婚时贝贝也是那样的表情。 我跟小明解释说我并没有想要勾引他爸爸，只是做家教赚钱而已。可是小明不相信“你骗人，之前的聂阿姨也说只是我的辅导老师，结果她勾引我爸爸，还......”说到这里小明突然停住了。 “小明你刚刚说的是真的吗？后来呢？那个聂阿姨是谁？”我不停追问小明，我像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儿，是什么样的事情让小明这样恨我。 小明说爸爸妈妈不让他跟别人说，我软磨硬泡了半天，才打开了小明的嘴...... 家里之前也给小明请过一个家教，跟我一样十九岁，姓聂，叫聂兰。 两年前，聂兰以优异的成绩高中毕业。由于家里一贫如洗，吃饭都成问题，聂兰的大学梦就那么碎了。还没从痛苦中走出来，她就决定离开生她养她的那贫瘠的黄土地，到大都市闯一闯。 那时候的她年轻漂亮，她认为自己有着高中文凭，完全不比城里的姑娘差，在城里找一份体面的工作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可她完全没有想到，在城市人口拥挤的现在，想找一份体面的工作那是多么艰难。 到了城里，小兰天天往外跑，不分昼夜跑了很多家公司，得到的答复都是回去等通知，有需要会联系。无奈之下，小兰只好到人才市场试试。 眼看一天又要过去，人才市场也快散了，小兰失望的正准备离开，一位三十岁左右，身体健壮的中年男子出现在她的面前。这个男人就是小明的爸爸李金宝。 “你什么学历？高中还是大学？做家教可以吗？”李金宝言语粗鲁的问。一看就是没有多少文化素养的人。 “高中毕业......”小兰有些尴尬，跑了几天的人才市场让小兰知道，家教一般都是大学生甚至更高学历才可以。自己只是高中文凭，对方肯定不会要。 “每月工资3000元，包吃住。” 小兰听到那么高的工资，还可以包吃住，毫不犹豫的点点头跟着李金宝来到了他家。 小兰的工作就是简单的辅导和打扫，这对于从小干惯了粗活、重活的小兰来说简直太轻松了。做那么轻松的工作，还可以拿到那么高的工资，小兰心里很高兴自己遇到了“好人”。 小兰到李金宝家里的第二天，李金宝夫妇就带她逛街，给她买了很多漂亮衣服，回家的路上，李金宝夫妇告诉她，只要好好听话、好好干活，好处还有很多。那时候的小兰只想到了李家人的宽厚仁慈。 没过几天，小兰就知道了这家人的真面目。 这天晚上，李金宝夫妇做了很多好菜，说是对小兰的工作很满意，特意奖励她的。 李金宝还特意开了一瓶白酒，小兰本来不会喝酒，但在李金宝夫妇的“盛情”下，小兰只好硬着头皮喝了两杯。饭还没吃完，小兰便感觉有些晕头转向了。 小兰平常就睡在二楼的房间（我现在住的房间），今天喝醉了，李金宝说怕她上楼时摔倒，就让她和妻子一起睡在一楼他们的房间，他自己去二楼睡。李金宝夫妇对她那么照顾，小兰心里充满了感激。 正当小兰睡到半夜，感觉到床上动静比较大，当她醒过来的时候，李金宝已经替换了妻子何丽芬爬到了小兰的身上。 小兰当时只感觉到一阵刀绞似的疼，然后就晕了过去...... 小兰醒来后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一定要去派出所告李金宝夫妇。 小兰最后还是没有去派出所，尽管她也像其他农村女孩一样曾经把自己的贞操看得比生命还重，尽管她对李金宝夫妇的禽兽行为恨之入骨。 事情发生的那天晚上，何丽芬以一个大姐的身份和小兰长谈了一次。 她跟小兰说，她已经四十岁了，加上患有心脏病和哮喘，身体状况很差，每月一次已经满足不了丈夫。之所以支持丈夫跟小兰干那事，并不是要欺负她，而是想要通过这样的方式让小兰长期留在这个家里，跟他们一起生活。她丈夫心地很好的，只要不告他，他一定不会亏待小兰。 她还说：“你一个大山里出来的女人，能在这座大城市攀上这样腰缠万贯的男人是你的福气，你应该珍惜这个机会才对......” 听了何丽芬的话，小兰没有吭声，随后，李金宝也私下和小兰谈了一次。 他“诚恳”的跟小兰说，你如果选择去告我，我也不会怪你，你有这个权利，谁叫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呢？不过，话又说回来，就算你去把我告了，我可能要去坐牢，但是你又能得到什么呢？相反，如果你不告我，我可以给你一笔钱作为对你的补偿，当然，如果你愿意一直留在这个家里就更好，保证让你吃好穿好，另外每个月给你三千块钱。 他还告诉小兰，他老婆身体不好，等他老婆死了，家里的一切都是小兰的。说完，李金宝拿出两万块钱硬塞到小兰手上。 从没见过那么多钱的小兰看着手里厚厚一叠钞票，心里有了些犹豫。她在想，李金宝一出手就是两万块，也算是财大气粗了，如果跟了他，一定会有享不完的荣华富贵。如果把他告了，法律会还一个公道，但还不了已经失去的最宝贵的东西。 这样一想，小兰心里被蹂躏后的耻辱和愤怒早已淡了许多，但她还是没法拿定主意，只好专程回了一趟老家，把自己的遭遇告诉了父母。 第六章 家教聂兰二 开始聂兰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自己的父母，在思想本身就封建落后的山村，失去贞洁会被所有人嘲讽、鄙视。她害怕爸妈也因此而嫌弃她，会觉得她是爸妈的耻辱。 谁知道就在聂兰羞愧的说出所有事情之后，父母并没有责怪她，反而为女儿“攀上高枝”高兴。 母亲跟她说：“这样的好事儿你上哪儿去找啊？你赶紧答应他，男人大一点有什么，只要有钱就行了，你看现在城里的女孩子不都找有钱的干爹嘛！更何况他老婆一把年纪，身体还不好，等她死了家里的一切不都是你的了。” 既然自己的母亲都这么说了，那还有什么好顾虑的呢，聂兰马上赶回了城里。在金钱巨大的诱惑下，她终于还是可悲的做出了本不该做的决定--做李金宝的小老婆。 可是，何丽芬为什么就心甘情愿把聂兰送上丈夫的床呢？ 李金保跟何丽芬也是农村里出来的，虽然没读过多少书，但他们有着一般农民所没有的精明。 刚到城里就看中了服装销售这个行业，他们开始了服装生意，短短几年的时间，他们又开了自己的服装厂，夫妻俩积攒了上千万的积蓄。 可是，就在银行存款不断上升时，原本心脏就不好的何丽芬不幸患上了哮喘，身体越来越差，但是他的丈夫却精力充沛。 由于妻子无法满足自己，李金宝开始不安分了，经常在夜店、酒吧寻求刺激，后来居然连公司的人也不放过，那个身材妖娆的办公室秘书，就是李金宝暗藏的一个情人。 夫妻俩也曾几次三番的争吵、打斗，最后闹得李金宝要和何丽芬离婚的地步。 何丽芬慌了，为了保住家，为了拴住丈夫的心，经过了一番考虑后，她脑子里居然产生了一个愚昧而荒唐的想法--给丈夫找一个小老婆。 当然，何丽芬自己也担心自己那么做会引狼入室。为防止“鸠占鹊巢”，她提前跟丈夫约法三章：第一，不可以再到外面寻花问柳；第二，不可以再说离婚的事情；第三，小老婆不可以生儿育女，不可以参与家政。 对于这些条件，李金宝当然满口应承，他还有什么不可以答应的呢？他需要的不是别的什么，只是女人！ 跟妻子谈好以后，当天李金宝就迫不及待的去了人才市场，经过认真“考察”和挑选，终于在人才市场快散场的时候选中了年轻漂亮的聂兰。 尽管在和李金宝夫妇达成的口头协议中，已经被确认为这个家里的一份子，但聂兰心里总感觉不踏实。说自己是李金宝的小老婆，那只是李金宝夫妇的口头认可，并不具有法律效益。何况我国的婚姻法明确规定了“一夫一妻制”。说不定夫妇俩哪天一不高兴，就会把她扫地出门。 对于基本的法律常识，高中毕业的聂兰还是懂的。她更知道要巩固自己在这个家里的地位，唯一的办法就是给李金宝生个孩子。只要有了孩子，即使以后有什么变化，那也是她的一个保障。这个也是聂兰在答应做李金宝小老婆后主要的心思。 果然，时间不长，聂兰就处心积虑的怀上了李金宝的孩子。她从医生口中得知这个消息时，她兴奋得就像中了六合彩。何丽芬听到这个消息，却犹如五雷轰顶。 自从聂兰进了李家，本来就对妻子没有多大兴趣的李金宝，对自己老婆更加疏远、冷落。何丽芬心里很清楚，无论从哪方面她都没有办法和聂兰相比。 如果聂兰再给李金宝生个孩子，那何丽芬在这个家里女主人的地位就会受到很大威胁。到时候被扫地出门的恐怕就不是聂兰，而是自己了。因此，何丽芬绝不容许这个孩子出生。可她怎样才能不动声色做到这一点呢？劝聂兰打掉？她肯定不会愿意。 看来，只有这么办了。 何丽芬托人弄来了堕胎药，然后又去农贸市场买了一只老母鸡，亲自为聂兰炖了鸡汤。当然，她不会忘记把堕胎药加到鸡汤里。 当聂兰喝着鲜美的鸡汤时，还以为真是给自己补补身子，真是关心她，丝毫没有往不好的方面去想。 两天以后，就像何丽芬预想的那样，聂兰流产了。聂兰伤痛不已，她虽然觉得流产有些蹊跷，但不知道是何丽芬从中作了手脚。 时隔不久，聂兰再次怀孕了，这次何丽芬不敢再用上次的手段，只是一个劲的给李金宝施压，让他逼聂兰去做人流。 李金宝被逼无奈，只好硬着头皮去劝说聂兰，但是对于已经失去一个孩子的聂兰来说，这是万万不能答应的。李金宝内心也是喜欢聂兰的，因此，当聂兰拒绝他时，他也不好说什么，就那么算了。 何丽芬见丈夫心软了，便自己想出一条毒计。 这天，聂兰正躺在床上睡午觉，何丽芬只有八岁的儿子小明跑到了聂兰的床前，猛地跳起来一屁股坐在聂兰的肚子上，聂兰顿时觉得肚子一阵剧痛，等她反应过来时，整个下半身以及身下的床铺早已一片鲜红。 当她从小明的口中得知是何丽芬指使时，聂兰也终于明白了之前流产的原因。她心里很恨，但是这也坚定了她生儿育女的决心。 又过了一段时间，聂兰第三次怀孕了。尽管她这次小心翼翼保守秘密，但仍然在怀孕不久被暗中监视她的何丽芬发现。这次何丽芬也没有再闪躲，她故意找了个借口跟聂兰争吵起来，在两人的撕扯中，她多次对着聂兰的肚子拳打脚踢。 聂兰又一次流产，这一次医生告诉她，她再也不能怀孕了。 聂兰悲愤交加，再也无法忍下去，她一怒之下将何丽芬痛打了一顿，何丽芬自然是打不过她，只好跑回娘家，准备让两个弟弟去教训聂兰。 李金宝担心事情闹大，劝聂兰回老家避避风头。 聂兰在离开李家的时候，把李金宝平时放在柜子里的钱拿走了十万块，她以为李金宝夫妇那么有钱，她拿走十万块在李金宝夫妇的眼里根本不算什么，夫妇俩不会追究的。 这笔钱可是聂兰好几年的生活费了。她要结束这段不光彩的“小老婆”生活，回到贫困的山村重新开始，这十万块作为补偿并不多。 没想到的是，李金宝夫妇竟然翻脸不认人，立即就向派出所报案，在长途汽车客运站警察抓住了正要上车的聂兰。 聂兰因为盗窃十万块被关进了拘留所，扫除了一个心头大患，何丽芬自然是很得意，李金宝虽有不舍，但在妻子的威逼之下，也无可奈何，只能眼看着警察带走这个可怜的小老婆。 这就是聂兰的故事，小明毕竟只是个孩子，他不可能知道所有的事情。理解这一切，知道这个故事的--是我。因为很多年以后，聂兰成了我在22号女牢里唯一信任并真心对待的狱友，也是我这辈子最珍惜的朋友！ 当然，这时候的我，听着小明断断续续的描述，只知道，聂兰是小明曾经的家教老师。他从妈妈那里听说她勾引了爸爸，想要把妈妈赶出去，做自己的后妈。后来因为偷了家里的钱被警察抓了。 那时候的我说好听点是单纯，其实就是愚蠢，简直愚不可及，居然相信了一个跟贝贝差不多大的孩子他不会说谎，也因此就相信了我眼里的李金宝和何丽芬...... 第七章 我看到了不该看的 我费尽唇舌跟小明解释，以各种言辞让他相信我确实不会勾引他爸爸。毕竟还是个孩子，在我的唇枪舌战下，尽管小明心里还是有些疑惑，但是对我的态度却好了很多。 接下来的日子，我继续边上学边在李家做家教，李金宝和何丽芬还是一如既往地照顾我。 但是，狼始终是狼，就算披上羊皮，也掩饰不了那凶残丑陋的本性。 记得那天是周末，我跟妈妈约好回家聚聚。可我回家还没多久，医院就给妈妈打来电话，让妈妈去医院一趟，那边需要办一些手续。 看妈妈愁眉苦脸的样子，估计是又要交住院费了，妈妈的现任老公一直住院却不见好转，每天医院的花费都要几百块，压得妈妈都快喘不过气，看得我的心直疼。 从家里出来以后，也没什么地方可以去，我就直接回了李家。 我进门就直接到厨房倒了杯热水准备上楼温习功课。周末下午估计家里也不会有人，李金宝厂里比较忙，要不就是晚饭时间回家，要不就是很晚或者直接不回家。至于何丽芬，估计也带着她的宝贝儿子出去玩了。 就在我穿过客厅准备上楼的时候，突然听到一楼李金宝夫妇的房间传来一阵断断续续的说话声。难道何丽芬母子俩没有出去吗？还是李金宝破天荒的提前下班了？我有些奇怪，停下脚步听了听房间里的声音。 “你个小贱人，看我不弄死你......”这是李金宝的声音。 不对啊，难道是李金宝在打何妈妈？我心里想着，何妈妈身体那么弱，可经不住李金宝打啊，我赶紧放下手里的水杯朝他们房间走去。 当我走到门口的时候，我后悔了。 房间门是半开着的，估计没来得及关吧。朝里面看去就是一张大床，床上躺着一个女人。这是之前我们和向萍去服装厂的时候带我们面试的女人。 她面对门侧躺着，身上没有盖被子，穿着连体的吊带红裙，看上去还是那么妖娆。李金宝在她身后，贴着她的后背侧躺着，看不见脸。 她闭着眼睛，头一直向后仰。突然，李金宝抬起头像匹饿狼猛“啃”着那女人的肩膀，手也伸进她的红裙。我两耳发烫，双腿也不听使唤，像筛糠似的乱颤起来。当时我就觉得不应该再看下去了，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害怕的原因，双腿始终提不起来。 不一会儿，那女人的红裙滑到了地上，李金宝仍然侧身贴在那女人的后背上，那女人从后面拉过被子盖在腰间，李金宝抬起了她的一条腿......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回到自己房间的，我只知道我心里仿佛被个无形的大石压住，呼吸都有些困难。我想到了爸爸的背叛。爸爸那个时候也是这样背叛了妈妈，背叛了我们的家吗。 李金宝跟爸爸一样，背叛了自己的家，而且他居然还把女人带回了家里。我突然想到小明说的聂兰，已经有过一次背叛，已经受过一次伤的何妈妈如果知道了今天的事情，那会是什么样的打击呢。 过了可能一两个小时吧，他们“办完事”匆匆离开了李家。 随后不久，何妈妈也带着儿子回来了，看得出小明今天玩得很开心，何妈妈可能太累，脸色不是很好。 我心里很纠结，犹豫要不要把事情告诉何妈妈。何妈妈一直对我那么好，我不希望她被骗，但是，我又担心告诉她以后她会受不了打击。 “晓芸，你怎么啦？是哪里不舒服吗？看你怎么魂不守舍的。”何妈妈摸着我的头关心的问道。 “没有，我没事，只是在想我的功课。”我不知道该不该说实话，随意敷衍了一句。 我心不在焉的跟何妈妈一起做好晚饭以后，借口说自己下午跟妈妈在一起吃了很多东西，不想吃晚饭，然后先回了房间。 我看着李金宝就觉得恶心，几个小时前还带女人回来兴风作浪，现在居然可以若无其事跟何妈妈假装恩爱，那时候真为何妈妈感到不值。 夜里躺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不仅是因为白天看到的事情，也因为自己没吃晚饭，现在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实在受不了，我准备到厨房去觅食。 可是就在我刚走到一楼楼梯口的时候，想起今天白天的事情，我下意识的停住脚，朝着李金宝夫妇房间看了看。 穿过门下的缝隙，从房间透出一丝光线，仔细听还有细碎的说话声。咦？他们还没睡觉吗？我拼命压制着内心的好奇径直往厨房走去。 我随手拿了一袋吐司准备回房间消灭掉。 “这都是怪你不行，你连一个女人最基本的都做不到，难道我就要连做男人的权利都放弃吗？”李金宝的声音传来，吓得我浑身一个哆嗦。手里的吐司差点掉地上。李金宝夫妇在吵架，难道何妈妈知道了今天的事情？ 我终于还是没压制住我的好奇心，我蹑手蹑脚的走到李金宝夫妇房间门口，仔细听着里面的动静。 “你做的坏事还少吗？你在外边不管怎么乱我都没有说过什么，你今天竟然把人带到家里来了，你就没有想过孩子看到会怎么想吗？”原来何妈妈真的知道了今天白天的事情，而且，听她那么说，这应该不是第一次。 李金宝已经有过很多次外遇，而且，何妈妈都知道，我心里开始同情何妈妈，她遇到了这么一个男人真是不值。可我的这种感觉并没有持续多久，接下来的几分钟后，我就为我自己有这样的想法觉得可笑。 “孩子，你现在跟我说孩子，当初你指使一个八岁孩子做出那样狠毒的事情的时候，你怎么不想想孩子？”在李金宝的责怪声后，我听到了何妈妈的抽泣。 “之前那都是我的错，都怪我之前太过于纵容你，小兰弄成了那样，我也很后悔......”说到这里何妈妈叹了口气“哎......造孽啊”何妈妈的语气很伤感。 “后悔，你还好意思说后悔，都是因为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把小兰弄成那样，原本我们可以跟小兰一起好好的生活，可你就是容不下她，不然的话，我现在也不会到处乱搞了。”说到小兰的时候，李金宝的声音明显有些愤怒了。 “小兰的事情，我知道是我的错，但是你就没有一点错吗？要不是你天天乱搞，要不是为了小明和这个家，我能做出那些昧良心的事吗？”何妈妈声音有些颤抖。她到底对小兰做了什么呢？ 小兰，他们说的应该就是小明跟我说过的，之前勾引他爸爸的家教聂兰吧。我越听越迷糊，把小兰弄成那样？这是什么意思，小兰不是小三吗？她不是勾引李金宝，然后偷东西被抓了吗？ 怎么听他们的意思，感觉好像是他们的错，是他们害了小兰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知道我不该偷听别人的隐私，这是很不道德的，但是为了搞清楚怎么回事，我还是决定怀着我愧疚的心站门口继续偷听。而且，这个时候，我也不得不继续听下去了。 可能我太过专注去听他们的谈话，忘记了手里还有一袋吐司，“啪~~”一个不小心整袋掉在了地上。 我顿时慌了，心里祈祷着他们千万不要听到。但是，事与愿违，在我弯下腰准备去捡吐司的时候，一束光线照在了我的身上，那束光线慢慢变宽，直到我整个人都被它笼罩。 是的，门开了，他们也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我...... 第八章 谁能救救我 面对进退维谷的窘境，我急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乱转。 “晓芸？你怎么会在这里？”开门的是李金宝。 “我......我肚子饿了，下来拿点面包......”我不敢抬头去看他。 “傻孩子，肚子饿了不能只吃面包啊，来，阿姨给你热饭。”何妈妈听到我的声音，关心的走了出来，拉着我走到了客厅。“你先在这里坐一会儿，阿姨很快就给你做好了。”说完，何妈妈温柔的摸摸我的脸，笑着走进了厨房。 我原本想拒绝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嘴巴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脑子里全是刚刚他们说的话，如果他们说的是真的，那他们到底对聂兰做了什么呢？ 我心里有些害怕，这么善良温柔，对我那么好的何妈妈，她能对聂兰做出什么样的事情呢？还有，他们刚刚应该都知道了我在偷听，可是为什么也不问我，就当没事儿一样呢？我心里越想越感觉不对劲。 “做好了，晓芸，快过来吃吧。”看着桌上何妈妈给我做的饭菜，有我喜欢的基围虾......心里很感动，但，想着刚刚的对话，我心里还是开始有些害怕何妈妈了。我战战兢兢的走到饭桌前坐下，我一直不敢去看何妈妈，我害怕看到我不想看的。 看我半天不动筷子，何妈妈坐到了我的旁边。何妈妈先给我盛了一碗热饭放到我面前，把筷子放到我手里，然后跟我说：“快，晓芸，趁热吃，否则等下冷了就不好吃了。”我接过饭碗，慢慢地吃了起来。 何妈妈也拿起一双筷子夹向龙虾，放入我的碗里：“来，你不是喜欢吃龙虾吗，今天的龙虾大！”说着还帮我去了壳。我接过龙虾，直接将其送入口中，这龙虾很香，但现在的我不惯吃什么都是味同嚼蜡。 在我边吃边想的时候，何妈妈又去了两个龙虾的壳，送进我的碗里，在夹---接中，我不知不觉地吃完了饭。餐桌上还剩下龙虾和一点青菜。“来，晓芸，把龙虾吃了！”说着就夹入我的碗里。 我鼻子一酸，何妈妈一面是天使，一面是魔鬼，到底那一面才是真的她呢？我眼睛里闪烁着泪光。 “何阿姨......那个，我刚刚......”我终于忍不住开口，想要问清楚何妈妈跟李金宝之前说的事情到底是什么样的。可是嘴巴张开以后我才发现，我根本没有勇气把我想问的说出来。 结结巴巴半天，何阿姨站起来，走到我身后，温柔的把我的头揽在她的腹部，这感觉好温暖，好像靠着妈妈的感觉，我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抱着何妈妈的腰。何妈妈摸摸我的头说：“傻孩子，好好吃完饭先去睡觉，明天还要上课呢，有什么明天上完课回来说，好吗？” “嗯！”我感觉心情好像放松了一些，在心里安慰着自己：何妈妈肯定是好人，她那么善良不会做坏事的。 “好了，还有一个汤，你先吃着，我去给你端出来。”何妈妈还是那么温柔。 可能何妈妈跟我在外边呆的时间太长，李金宝笑着从房间走了出来。尽管李金宝一开始就对我很好，但我对他一直没什么好感，再加上看到了他和别的女人那样，我心里对他只有讨厌。 “好了好了，赶快进房间吧，你一直在这里看着，晓芸怎么吃啊”李金宝说着，进厨房把汤端了出来。 “晓芸你慢慢吃，记得喝汤啊，这鸡汤对身体好，我们先回房了。”说着李金宝拉上何妈妈便往房间走。 “那晓芸你吃完早点睡觉啊，记得盖好被子，别着凉了。”何妈妈边说边厌恶的甩开了李金宝的手，自己走进了房间，李金宝乐呵呵的跟在后边。刚刚还在吵架呢，这一会儿工夫就能够乐成这样，我心里纳闷这李金宝是不是傻了。 在关上房门的那一刻，李金宝看了我一眼，那眼神让我浑身都不自在。我低下头装作没看见继续喝汤。 喝了两个口汤准备回房睡觉。回到房间没几分钟，感觉脑袋像是被灌了铅，越来越重，眼睛越来越迷糊...... 不对啊，我刚刚明明很清醒的，我用力想要起来，但是全身没有任何力气，难道我生病了？可是并没有哪里不舒服啊，只是好累好累，而且眼睛也很沉，很困。 模模糊糊中我看到房门打开了。 我想睁开眼睛坐起来，可是眼皮很重，四肢完全没有力气。“何阿姨，是你吗？”我用尽力气张开了嘴巴弱弱的说。但是并没有听到回答。 人影在门口停留了一会儿，慢慢走了进来，是何妈妈来看我睡得好不好？像平时一样来帮我盖被子？心里这样想着。 人影走到我的面前，就这样直楞楞的看着我，可我却根本看不清楚他长什么样子，想张口问，可却连张开嘴巴的力气都没有了。 面前的人蹲在了我的床旁，手也向我伸了过来。当我认为他要帮我盖被子的时候却惊恐的发现，他的手竟然钻进了我的被窝里...... 我吓得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想推开他却没任何的力气。而现在我也知道这个人是谁，不是何妈妈，是李金宝。 之前擦药的事情我还后悔、愧疚自己误会了他，原来他真的对我有非分之想...... 我的脑子里飞快的闪过之前偷听到李金宝和何妈妈的对话，难道何妈妈给我做的饭菜里下了东西，怪不得......怪不得我吃过饭菜之后全身没有任何的力气。 之前他们说害了聂兰，难道聂兰就是被他们下了药，然后被李金宝给玷污了吗？ 不，不可以，越想我越是害怕，浑身都在剧烈的颤抖。 李金宝趴在我的身上没有说话，但是那粗重的鼻息一下下的喷在我的脸上，他那臭烘烘的嘴巴也靠近了我的脸。我使劲了全身的力气转动脑袋，想躲开，可是就连这一点都做不到。 我感觉到他的手在我身上游动，这一刻我想死的心都有了。 现在谁还能救我，难道我也要变得和聂兰一样的下场吗？我不要！ 没有人知道我此刻的内心是多么的恐惧，我恨，我恨李金宝，恨何阿姨。更恨自己为什么当初发现李金宝对我有些想法的时候却不逃跑。 当他扯下我衣服的那一刻，我整个人完全的崩溃了，眼泪顺着眼角滑落下来。 我该怎么办？我脑子里拼命想着办法。 顿时，嘴巴里传来一阵腥腥的味道，一股咸咸的液体从嘴角流了下来。 为了能让自己清醒过来，我用尽最后的力气，咬破了舌头...... 终于清醒了一些，我用力把李金宝推开，然后爬下床想逃走。 “tmd，居然想到这种方法，告诉你，没用的。”我刚掉下床，李金宝站起来，双手抓住我的肩膀狠狠的把我摔向了床上。因为用力过猛，我的头撞在了靠床的墙壁上。 我感觉头比之前更重了，我知道，我逃不了了，我眼睁睁的看着李金宝朝我走了过来，我不想看到他那丑陋的样子，现在的我，只能无奈的闭上了眼睛，任凭眼泪不住的往下流...... 在我完全失去意识前，听到了耳边李金宝那粗重的声音。 “小贱人，跑啊，今晚我倒要看看你往哪里跑......” 紧接着，李金宝那肥胖恶心的身子重重的压了下来...... 第九章 逃离 就在这个时候，楼下突然嘭的一声巨响，好像是有什么重物从楼上掉了下来，李金宝吓了一跳浑身颤抖了起来。 被这么一刺激，身上好像有了一丝的力气，又或许这是人的求生本能，我一把推开身上的李金宝，拼了命的向着门外跑去。 可是拧了下把手却发现门被反锁了！完了，一定是何阿姨在外边反锁了门！ 看着反应过来的李金宝步步向我紧逼。我害怕的一个劲的向后退，可是房间就那么大，刚退了两步我的背后就靠在了墙壁上。 我惊恐的对着他喊，恳求他放过我，可是李金宝的脸上却露出贪婪的神色，伸出肮脏的手抓着我的下巴，把我的头微微往上抬。 “你就从了我吧，我给你吃好的穿好的，你再也不用为了钱发愁了，等到时候我把那臭婆娘赶出去，和她离婚，我娶你！到时候家里的一切都是你的。”说完他用手摸了下我的脸蛋。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我低着头哭着咬了他一口。李金宝惨叫一声松开我，我赶忙朝着窗户跑了过去。 “你这个贱人，你居然敢咬我！”李金宝甩了两下红肿的手臂，朝着我逼了过来。 “你别过来，求求你放过我吧！我不要钱，我什么都不要，我的工资也不要了，我走，你放过我吧！”我差点没给他跪下，哭喊着求他放过我。 “你这个贱人，来软的你不听，非要我用强的！”说这他朝着我扑了过来。 我发出一声尖叫，再也顾不上许多猛地跳上了窗户，此刻窗户正大大的打开着，只要我再多动一步，就会掉下去，从这里掉下去，必死无疑！ 难道这就是我的命吗？我心里很是凄凉！ 看到我站在窗户上，李金宝也停住了脚步，一脸凶相的看着我，“你他妈要做什么！快给我下来！” “你不要再逼我，再逼我，我什么都做的出来！”我的手死死的抓着窗户的铁栏，警惕的看着他。 “嘎吱~”就在我怀着必死的决心准备跳下窗时，房门打开了。 “晓芸，你在干什么，你快下来。”何妈妈朝着我走了过来。 “你不要过来，你再过来我就跳下去。”这个时候的我不会再相信他们任何一个人，之前的感动全部都没有了，何妈妈和李金宝对我的好，全部都是因为想要侮辱我，我已经看清楚了他们的真面目。 “有什么事我们下来慢慢说好不好，你可不要做傻事啊，李金宝他是过分，他不会了，你相信我，快下来。”何妈妈焦急的劝我。 “你走开，我不会再相信你了，你们都是坏人，都是骗子，之前害了聂兰，现在想要害我，我不会让你们得逞的，死也不会。”我狠狠地盯着眼前的何妈妈。 我心里很失望，原本我以为何妈妈是天使，谁知道她真的是魔鬼，他们竟然联合起来做出下药这么卑鄙无耻的事情。我现在恨死了他们。 “你不相信我不要紧，但是你要爱惜你自己的身体啊，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这样跳下去，要是有个万一，你让你妈妈怎么办啊，你妈妈得有多伤心你想过吗？乖，孩子，快下来。”何妈妈急得眼泪都出来了，抹着眼泪慢慢的劝我。 真会演戏，看她那样子我都差点相信她是好人了。但我不会再上当了，我只会打心眼里鄙视她。 “那你们出去，到房间外边，把门关起来。” “行，行，行，我们马上就出去，你小心点哈。”何妈妈说完拖着李金宝就要往门外走。 “我不走，我不出去，要出去你自己出去。”说着李金宝甩开了何妈妈的手，一脚踢在床脚，气愤的说：“我就不信我还治不了你个小贱人了。”他慢慢朝我走过来，我害怕地往窗外探了探。 “李金宝~~”何妈妈快步挡在李金宝身前，嘶吼了一声，是的，是吼，我从来没见过何妈妈那么大声说过话，就连知道李金宝把别的女人带回家里乱搞，她也没有那样大声骂过。 “你住手吧，你还要糟蹋多少姑娘你才满意，你非要逼死人嘛。”李金宝明显也被何妈妈的音量震惊了，身体微微颤动了一下。 “你滚开。”李金宝缓了缓推开挡在身前的何妈妈。 何妈妈又一个跨步上前，“今天我绝对不会再纵容你犯错，你休想碰晓芸。”何妈妈始终挡在李金宝身前，丝毫不退让。 我脑子很乱，我哭了，何妈妈明明就是坏人，可是我为什么心底深处还有有那么一丝的希望，希望她是好人？我在心里纠结着疼痛，绝望、愤怒、痛恨，一切的一切，都随着泪水似潮水一般涌上心头。 “你们两个够了，你们都是坏人，你不用在我面前演戏了，你们就是想骗我下来，你们出去......”这时的我已经泣不成声了，耗了半天，我的力气都快耗光了，身体已经开始摇摇晃晃。 何妈妈见我快支持不下去了，可能真的害怕闹出人命他们会坐牢，她拼命拖着李金宝往外走。 “快跟我出去，你是想看晓芸掉下去吗？到时候你就等着坐牢吧。”果然啊，我就说，她的温柔善良都是装出来的。 李金宝一脸的不甘和愤怒看着我：“今天老子就放过你，你给老子记着，只要你没死，你就别想逃。”说完李金宝夫妇就离开了房间。 现在的我就像一只惊弓之鸟，我要时时警惕，听到他们下楼的声音后，我才赶紧从窗子上跳下来，跑到门口反锁了门。 我已经精疲力竭，我靠在门上的身体，慢慢滑了下来，整个人瘫软在地上。 不一会儿，我就进入了梦乡，但这并不是一个好梦。我梦到李金宝半夜又爬上了我的床，我拼命地挣扎，但是完全没有作用，然后李金宝的身后突然出现了一张脸--是妈妈。 妈妈用力的撕扯着李金宝的衣服，用拳头拼命捶打李金宝。慢慢的，妈妈的脸变得模糊了，越来越看不清楚，我拼命叫着妈妈，妈妈也没有反应，我伸出手想去摸妈妈的脸，在我手指就快触碰到妈妈的脸时...... “砰~砰~砰~”我从梦中惊醒，有人在门外一个劲的敲门。我马上站起身，害怕的背靠着门，用身体顶着门。 “是我，晓芸，我是何阿姨，你怎么样了？睡着了吗？”何妈妈在门外喊。难道他们又要进来欺负我？我心里害怕极了，“你们还想要干嘛？”朝着背后吼了一声。 “晓芸你不要怕，我只是想看看你头上的伤怎么样了，那会儿一直流血，我担心你受不了的，你开门我看看。” 我死死的用被子捂着头，可是何妈妈的声音一直往我耳朵里钻。 这一晚上我都是把身子严严实实的缩在被子里，就算是闷得透不过气了，也不敢打开一条缝，我生怕李金宝那张猥琐的脸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 天蒙蒙天的时候，我穿好衣服，把该拿上的东西都能拿好，趴在门竖起耳朵听着门外的动静。 很安静，除了我自己的呼吸之外，没有任何的声音。 他们是睡着了吗？ 我不敢确定，在听了五分钟之后，我才壮着胆子把门打开一条缝，从门缝看去，客厅里很是安静，一个人都没有。 我长长的松了口气，心中的大石头也落了下来。 看了一眼屋子里的摆设，我有些不舍，现在，是我终于要离开这鬼地方的时候了，不管我有多么的不舍。 我蹑手蹑脚的出了门，我没关上房间门，害怕关上门的声音惊动了李金宝夫妻，可当我打开家门口的时候，一个声音突然传入了耳朵里...... 第十章 逃跑的代价 我吓得浑身一个哆嗦，转过身一看才发现原来是窗子没关，风太大把桌上的花瓶吹倒了，我急忙跑过去扶起花瓶，把窗子关起来。还好花瓶没掉地上，不然肯定得吵醒李金宝夫妇，我在心里暗自庆幸。 我蹑手蹑手走下楼梯，看了一眼李金宝夫妇的房间，门关着，应该还在睡觉，我背着包赶紧往门外走。谁知道刚走出没几步，手臂被人从后边拉住了。 “啊..”我吓得叫出声，谁知道声音刚出来就被人捂住了嘴巴。怎么办？怎么办？我吓得眼泪都出来了，完了，又被抓到了，我心里很害怕。 那个人从后边推着我出了门口。 “嘘~~~不要叫，是我。”这声音，是何妈妈，她放开了捂着我嘴巴的手。我刚想说什么。 “听我说！”她着急的拉着我的手慌忙的说：“晓芸，你听我说，我不管你相不相信我说的话。”边说，何妈妈边往自己房间看，看着她焦急害怕的表情，我知道她的话很重要，我没打断她听她说着。 “你现在赶紧离开这里，去学校找你同学或者去找你妈妈，这里是阿姨给你的工资你好好收着。”说着她往我手里塞了一大叠人民币。 “你这个贱人，竟然背着我给她钱，还想让她逃跑，你想害死我吗。”何妈妈的话还没说完，李金宝从房间走了出来，大声地叫骂着：“你想逃跑？看我不打断你的狗腿。” “快，孩子，快走。”何妈妈声音在颤抖，她把我推了出去。 “我不会让你伤害她。”何妈妈挡在李金宝面前，我吓得转身想走，突然听到“啪~~！”一声，李金宝打了何妈妈一巴掌。身体本来就弱的何妈妈已经瘫软在地上，我看到她嘴角流出的血，这时候我才知道，何妈妈是真心想要帮我的，我想都没想就往回走。 我不能连累何妈妈，可我刚走出一步，何妈妈叫住了我：“不，晓芸，不要过来，你赶快走，快走！”已经倒在地上的何妈妈用力抱住李金宝正向我走来的脚，李金宝竟毫不留情的用另一只脚狠狠地踢在何妈妈的肩膀，何妈妈丝毫没有要放手的意思，她笑了，笑得满脸泪水。 我看着何妈妈，我的眼泪已经迷糊了我的眼睛，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只是那么看着她。 我发誓那时候我真的很想跑过去阻止李金宝，但是我没有，因为我知道何妈妈希望我走，我不能让她白白被李金宝打。 我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只听到后面一阵踢打的声音，我一路跑，眼泪一路飘。我错了，何妈妈是爱我的，她是像妈妈一样爱我的。我满脑子都是刚刚何妈妈的表情，那是---高兴，是解脱！ 我拦下一辆计程车很快回到了我曾经的家。刚去李家的时候心里恨爸妈，并没有跟他们说我家在哪里，只是告诉他们是乡下。 现在这里是我唯一的安身之处，看着从家里透出的亮光，我知道妈妈还没睡。 曾经她说过她会一直在家里，把家里打扫的干干净净的等着我们回家。 站在楼下犹豫了半天，我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死死的咬着下唇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的慌张。 深呼吸两口气，我打开了家门。 妈妈正坐在客厅里拿着我和妹妹的照片看，脸上露出慈爱，想念的神色，就连我进来了都不知道。 “妈！”我哽咽的叫了一声，鼻子酸酸的，刚刚过平静下来的心又开始澎湃了起来，像是有万只小鹿在乱撞。 妈妈突然一楞，转过头看到我的时候眼里迸发出激动地神色，她甚至有些激动地语无伦次，就连拿着照片的手都在颤抖，“晓芸你......你回来了！” 我点头，我很不想哭，不想让妈妈担心我，不想让她不高兴，可是泪水根本控制不住的往下流。 这一刻，我觉得家里是如此的温暖。 “我的乖女儿，你怎么哭了，别哭别哭！”看到我突然流泪，妈妈顿时慌了起来，从沙发上跳下来连鞋子都忘记穿了，一只手拉着我，一只手慌忙的给我擦拭泪珠。 妈妈那满是老茧的手抚摸着我，感受到她粗糙的手，我的眼泪留的更急了，哇的一声扑倒在她的怀里放声大哭，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什么感觉都有。 “孩子你别哭啊，别哭，有什么和妈妈说，你这样哭，哭的妈妈心都碎了！”妈妈紧紧的抱着我，一边轻轻的用手拍着我的背后安慰我，就像是小时候哄着我睡觉的样子。 慢慢的，妈妈的声音也开始哽咽了起来。 我抬起头，从泪水模糊的双眼向她看去，发现她也哭了，泪水划过脸上的皱纹，我才发现妈妈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已经老了许多，就连脸上的皱纹都多了很多，这是岁月在她脸上留下的痕迹。 “妈，你别哭，你别哭啊，我不哭了！”我手忙脚乱的帮她擦泪水。 “到底出了什么事了？来，和妈妈说！”妈妈拉着我在沙发上坐下，手紧紧的握着我的手，好像是害怕我跑掉一般。 我摇头说没事，只是有点想她了，我害怕我说出来，妈妈虽然人很温柔，但是我真的害怕她会去找李金宝讨个公道。 “你是我的孩子我还不知道吗！”妈妈把我的头压在她的肩膀上，轻声说：“你这孩子我知道你从小就很听话，很乖巧，我知道你不说是为了让我不要担心你。” “妈！”我慌张的打断她，“真的没有！” “有没有我还不知道吗？你是我的女儿，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你说谎的时候耳朵都会红！” 有吗？我吓得下意识的用手捂住耳朵，果然是火辣辣的，我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妈妈。 这一晚，我是依偎在妈妈怀里睡过去的，她没有再问我任何的问题，躲在她怀里，我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安全感。 难得是的，这一晚上我竟然没有做噩梦，是的，受到了那么大的刺激我竟然睡得很甘甜，鼻子里都是妈妈的味道。 也不知道何妈妈怎么样了，想起她趴在地板上死死的抱着李金宝的脚让我离开的那一幕，我的心就疼得无法呼吸。 当时我总是怀疑她和李金宝想要害我，就像是害聂兰一样，可是当我看到她为了救我的时候，我才知道，我错怪她了。她从来没有害过我，想想那天晚上我喝了汤昏迷，不是何妈妈下的药，而是李金宝进厨房帮我端汤的时候下的。 这些天我都没有去学校，害怕李金宝在学校里堵着我，后来看到妈妈问的太多，我实在编不下去才硬着头皮去的。 在学校门口的时候并没有发现李金宝，不由的让我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可是当我走到教室的时候却发现向萍看我的眼睛很怪异。 “晓芸，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我刚坐下来，她捅了下我的胳膊问道。 她这么一问，我顿时呆住了，她为什么会这样问。她难道是知道了什么吗？ 我有些心虚的看了她一眼，摇头说没有啊！一切都很好。 “晓芸，你别骗我了！”向萍看了一眼周围，压低着声音对着我耳边说了一句话，“何丽芬死了！昨天死的！你就在她家里做家教，不应该不知道啊” 何丽芬，不是何妈妈吗？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似晴天霹雳当头一击，又好像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凉水，全身麻木。 何妈妈竟然......竟然死了！！ 第十一章 我来到了km市 我不敢相信的看着向萍：“这不可能，你听谁说的，你骗人。” “你不是在他们家做家教吗？你怎么会不知道呢？听说是心脏病发从楼上摔下来死的。”向萍很奇怪的看着我。 “不，不会的，何阿姨不会死的......”我没有再理会向萍的疑问，也没有心情去在意别的同学怎么想。 我跑回了寝室，我伤心极了，豆大的泪水从眼眶中流出，心中像断了线的珍珠洒落一地。 我趴在床上，抱着枕头哭出声来，我像一个在夜幕来临时迷路的孩子那样哭，哭自己，哭蓦然间消失了的“家人”，哭我的茫然，哭一切的一切。 我知道，是李金宝打死了何妈妈，他们那么多年的夫妻，居然能做得那么绝情，李金宝简直就是个畜生。 我有想过要帮何妈妈报仇，去派出所告李金宝，但是，我没有证据，没人会相信，我只能忍下来了。可能因为何妈妈的死让李金宝对我也有了些忌讳，害怕我揭发，他再没有出现过。 之后我跟妈妈住在一起，我不想跟妈妈分开，一刻也不想。我害怕失去，害怕孤独。我和妈妈曾经多次去爸爸家里找过贝贝，但是后来得知房子早已卖给了别人，妈妈也到厂里找过爸爸，但是养殖场也已经换了主人。 之后妈妈经常半夜哭泣，我心里也担心贝贝，但是我只能安慰妈妈，爸爸肯定带着贝贝过更好的生活去了，贝贝以后会过得更好的。只有这样，妈妈才能擦干泪水。 向萍和杨丽经常到我家来，我知道向萍人好但是嘴巴太快，我并没有跟她说我之前发生过的事情，只是敷衍说自己想跟妈妈一起住所以早就辞了家教工作，并不知道李家的事情。 至于杨丽，我和她无话不谈，我们经常在一个被窝里谈论自己有没有更“成熟”一些。我把所有的事情都跟她说了，我们相拥而泣，我们相互依偎...... 我们三个人都是家庭条件不好的孩子。但是我们一直都说，我们要好好上学，不管多苦多难也一定要坚持到大学毕业，只有这样，我们才有将来。 何妈妈给我的五万块钱，除了留下交学费的钱，剩下的，为了不让妈妈起疑，我每个月分批拿给妈妈。当然，我也努力的做过发传单、特卖销售等一些临时工，每天晚上也跟妈妈一起做一些简单的手工艺品来赚钱，虽然很辛苦，但是我感到很踏实、温暖。 不久之后，医院传来消息，说张叔叔的病情终于有了好转。张叔叔就是妈妈现在的丈夫，他叫张弛，这是我第一次跟妈妈一起到医院看张叔叔。 从他圆滚滚的大肚子也能看得出他之前生活的挺好，我对张叔叔并不反感，第一次跟他说话，看着他脸上的肉随着他说话一颤一颤，我忍不住笑了。 两个多月后张叔叔病情恢复比较快，已经出院回家了，他是个很善良的人，之前就是轻易相信了前妻的苦肉计所以被骗卖掉了公司，因为对妈妈的愧疚所以长病不起。 现在我们生活的很融洽，叔叔慢慢好转后，也能做一些简单的工作，妈妈也减轻了很大一部分的负担。我也可以安心的上学。 好人有好报这句话原本我不相信，但是在张叔叔的身上印证了这句话。 张叔叔刚开始因为病情的关系，只能在我们住的小区里找了个保安的工作。后来因为他为人正直、做事比较负责，又经常帮助别人，很快做了保安队长，不到一年就升了经理。这让我们一家人都很开心。 很快，我三年的大学生活过去了，终于到了实习期，实习是有工资的，虽然不多，但我也很满足了，而且运气不错的话，我以后还有可能留在实习的单位工作。 开心的是，我和杨丽、向萍三个人居然分到了同一家公司实习，我们三人兴奋了好几天。我们实习的是一家还算大的旅游公司，并不在我们现在待的这个城市，应该说是更大的城市。 当我跟妈妈和张叔叔说了我实习的地点，妈妈一脸担忧，张叔叔也不放心的说能不能问问学校换个近点的单位。我知道他们都很关心我，我一直都很尊重他们的意见。但是我真的很想去，所以我劝了他们一晚上。 直到我说了单位的名字以后，张叔叔的态度变了，他不再反对我去了。开始妈妈还怪张叔叔，说不是自己的亲生孩子就不疼我。我知道张叔叔并不会这样，张叔叔也知道妈妈在说气话。 他笑着跟我们说，他离婚前有两个孩子，一个大儿子，一个小女儿。小女儿从小被妈妈宠坏了，脾气很大很不听话，但是大儿子却一直很乖很懂事，从小就帮忙照顾妹妹。 离婚的时候判了大儿子跟着张叔叔，但是张叔叔和大儿子不放心妹妹跟着那爱赌爱玩的妈妈。而妈妈又坚持要小女儿，不得已的情况下，父子俩商量后只能分开，让大儿子也跟着妈妈，方便照顾妹妹。 大儿子叫张扬，虽然跟着妈妈，但是一直都保持着和爸爸的联系，爸爸生病也经常打电话问候，但是因为不在一个城市，学习也紧张，才没有来找爸爸。 碰巧的是，这个张扬现在刚好准备实习，实习的单位跟我是同一家，所以张叔叔才改变主意，放心的让我去实习。他说张扬是个很懂事的孩子，一定会把我当亲妹妹一样，好好照顾我的。 既然善良老实的张叔叔那么肯定，妈妈也就放心了，他们开始忙着帮我准备各种生活用品。 直到我和向萍、杨丽一起准备出发，爸妈也不放心的送我到车站，快上车的时候，还不停唠叨洗漱用品放哪个包，衣服放哪个包，常用的药物放哪个包...... 经过一堆无休止的嘱咐后，我上了车，看着他们依偎在一起的画面，我很欣慰，我不在他们也可以很幸福。 我转过头，毅然的和他们挥手再见，不想让他们看到我不舍的泪水...... “哎呀，不要这样啦，我们只是去实习一年，又不是不回来了。”坐在旁边的向萍揽过我的肩膀。 “是啊，我真的很想出去看看，我们一起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有多精彩。”杨丽开玩笑似得给我递来纸巾。 有她们俩在，我很快就忘掉了不开心。我们三个人就这样一路欢声笑语离开了我们从小长大的城市。 经过十几个小时的颠簸，我们终于来到了km市。这是个很繁华，很漂亮的城市。 一座座高楼大厦拔地而起，干净宽敞的马路，绿化优美的街道，公路两旁茂盛的树木，五颜六色的花朵，将城市装点的分外美丽，出行方便的交通，便捷的购物，热闹繁华的城市夜景，使得人们心中充满幸福。 下车的时候是上午七点左右，我们边走边欣赏着这个忙碌的城市。 看着那些年轻的白领裹着风衣在街边等待公车，妆容精致却遮不住满脸沉重的倦意。轿车一辆又一辆呼啸着过去。里面乘坐着的是这个城市里略微富裕但是依旧每天疲于奔命的中产阶级们。 牵着孩子的母亲，玩命似的一路狂奔的害怕迟到的公司小职员，骑着电摩打算出门办货的大叔。公车站、地铁、超市，各种的交通路线像蜘蛛网一样覆盖到城市每个角落。 一批又一批的人像货物一样被装卸着。整个城市有如一个繁忙的空壳。大家都在奔忙。奔忙着各自艰难的生活。而我们，也将成为这形形色色中的一人。 我多年来的习惯似乎让我有些跟不上这个城市的节奏，我下定决心：我一定要努力在这个城市好好生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