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敢的心》 缘来如此 我叫蔡烨。 我从小是个孤儿,依靠着国家的补助和孤儿院的院长爷爷的照拂才能够像别的正常孩子一样上学念书。在学校和同学们相处的时候,我从来没有因为出身而自卑过,我甚至常常在想,在这个计划生育、家家都是独生子女的年代,有一群和我一样都是孤儿,情同手足亲人般的兄弟姐妹对于一些人来说也是可望而不可及令人羡慕不已的吧。 高三那年,又一次分班。我记得第一次分班的时候是在高一下半学期文理分班。不过这次我遇到了让我怦然心动的女孩。她很漂亮,脸上白白净净的,鼻梁上一副粉色眼镜将她衬托出一种知性美,还有几分可爱。我捧着书包呆呆的看着她,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走廊拐角。 “嘿,傻屌,瞅啥呢这么猥琐。”我感觉左肩膀被人捶了一下,我下意识从左边回头,却听到我身体右侧传来的笑声。 一个穿着校服身子干瘦的男生一脸惊奇的表情看着我。“溜冰不?”一边说着,他还一只手捂着裤兜,另一只手拉着兜沿抖了抖,方便我看清里面的东西。 卧槽,蓝盒的芙蓉王,好烟啊。 我使劲眨了眨眼睛,确认一下自己没有看错。这个男生是和我在孤儿院一起长大的小伙伴,叫苏澈。孤儿院没多大,一起生活了十几年,不说知根知底,但起码彼此都有几分了解。我们这些上学年龄的孩子每个月的补助相当有限,他哪弄的那么多闲钱去买烟?我还没来得及细想,胳膊上传来几分酸痛,我连忙问他:“烟可以有时间再抽,我手里这东西太沉了我快拿不动了,咱搁几班来着?我先送过去再说” “睡傻了你,班主任昨天刚才群里说完,咱俩都被分到了6班,赶紧滚吧”他不耐烦地挥挥手。我玩心大起,趁他不注意,踹了他屁股一脚,然后拔腿就跑。那家伙在后面气的大叫,又被刚上楼的教导主任抓个正着。 我笑的抽搐。可是跑着跑着我发现了有些不对劲。 这不是刚才那个妹子走过的路线吗? 我站在走廊拐角,彻底不淡定了。这个拐角处一直到走廊尽头只有两个班级。 也就是说无论我走进哪个班,都有百分之五十的几率碰到那个妹子。算了算了,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我试图以此来平静一下我激动的心情,可似乎没什么卵用。抬头看了看写着六班的班牌,我一咬牙走进了教室。 哇,这讲台前的大屏幕上画的是啥?老师早就把每个人该坐哪都安排好了?我仔细找了找自己的名字,嗯,最后一排,还不错。不过旁边那个庾樱是什么鬼,妹纸?鱼鹰? 我忍不住吐槽,这父母也是够奇葩,能给孩子起这名,也不考虑考虑孩子长大以后会不会想不开。我的目光随着想法渐渐往我座位旁边移动,当我看清那个女孩的相貌的时候顿时脑子一片空白。 炸了。 这不就是刚才走廊里那个妹子吗,居然还是我同桌?我走到她旁边,指了指里边墙角的座位,尴尬地笑了笑:“让我进去呗”她直勾勾看了我两三秒,没说什么,站起身来让我挪了进去。我掏出手机开始玩,玩了一会觉得没意思,抬头一看,老师还没进班,顿时倍觉无聊。于是我捅了捅庾樱的大腿:“哎妹子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说完之后我忍不住给了自己一耳光,这么弱智的搭讪方式都说的出口,当真是脑瓜有坑。 没想到的是,庾樱竟然点了点头,说:“小菜叶你不记得我了吗,我还以为你早就认出来我了,呵呵。”然后她就转过头去,无论我怎么叫她她都没再搭理我。 呵呵? 呵呵个p! 麻痹原来她认识我,可是为什么我印象中完全没有这个性格古怪的大小姐! 我决定不再多想,走一步是一步。 转眼便是开学两周,庾樱也真是够硬气,两周没跟我说过一句话,有些时候实在不得已才应付两句。难受的要命,我本就话多,而且谁也不希望自己的同桌是个冰山对不对,要不是我同桌是个美女,我早就跟老师申请换同桌了。有话无处说,我都快憋坏了,于是我决定小小的报复她一下,哪怕她骂我也好,就是别不搭理我。 这段时间我觉得自己像个哑巴,我又不好意思自言自语好像精神病一样。我怕这样下去我语言能力真的退化了。 可是有一天我同桌忽然说她肚子疼,向老师请假不去上体育课,因为学校管的不是特别严,我体育课的时候很少出去。当上课铃响起来的时候,班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她脸色有些白,我没太在意,反而调侃道:“嘿,小美女,没想到你也会装病翘课啊。” 她扭过头去。我凑到她身边,看向她的眼睛继续说着:“没事啊,体育课学校管的不严,就算你不请假也没人来查你上没上课。” 她摘掉粉色眼镜,随手往桌子上一放,两只胳膊一盘,索性趴在桌子上。我拿起她的眼镜细细把玩,“小眼镜这么骚,嗯,还挺好看的。”我戏谑道。同时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她高耸的马尾,盈盈一握的小蛮腰,和后背上内衣带子勒紧的痕迹。忽然听到她嘟囔着什么,我把耳朵凑过去: “你刚才说什么?” “混蛋,别动我眼镜,给我放那。”她轻声说。 “你现在很难受吗?”我突然认真地问。 “嗯…你瞎吗”她嗯了一声,带着鼻音。 那一瞬间我什么报复的心思都没有了,只有发自心底的怜惜。我把她的眼镜放回桌子上,手轻轻抚着她的背,柔声问道:“你怎么啦,昨晚吃坏肚子了吗?” 我很惊讶她为什么对于我把手放在她的背上没有表示丝毫的不满,但我此刻真的没有别的想法。她忽然抬起头,看着我的眼睛,小脸红扑扑的煞是可爱。我与她近在咫尺,我把脑袋往前一点就可以吻到她的嘴唇,她的呼吸打在我的脸上,热乎乎麻麻的,我不禁有些心猿意马。 她咬了咬嘴唇,倔强地说:“要你管!”随后便趴在桌子上怎么叫也不起来了。 我想了想,这妮子该不会是痛经吧? 以前在孤儿院的时候,有几次我看到那些姐姐们脸色发白,眉宇间满是忍受痛苦的疲惫,我跑过去关心地问她们怎么了,她们不是笑笑说没事,就是说有亲戚来看她们了。当时小啊,我急得不行,找到院长爷爷说了这事。那老头摇摇扇子,叫我哪来的滚哪去,我站在原地没动。他想了想,走过来拉着我进了他住的屋子里。也就在那个时候我才知道,他居然还是个老中医,不是专治吹牛逼的那个老中医,而是货真价实的中医。 那老头很是郑重的问我,想不想学一些东西缓解他人的病痛,比如院里的那些姐姐们? 我想都没想就点头答应了,于是在接下来的两周我叫苦不迭。每天早上五点起床,背这背那,还要在杂草堆里挑挑捡捡。不过现在看来院长爷爷还是教了我一些真东西的,不说那些繁杂的病理和药性,就连望闻听切我都掌握了一些皮毛。到最后那老头直接扔给我一张人体透析图,让我背下来所有的穴位。 我就草了!这我可忍不了。我不学了! 更可气的是,那老不死的居然点点头,说我年龄太大,学银针也太晚了。我年龄大?你丫胡子都白透了你告诉我我年龄大? 当天下午我跑遍了小半个城区,用我辛苦攒的一堆钢蹦买了一盒银针。晚上我挑灯夜战,背下来了人体十多处能让人丑态毕露的穴位。 第二天中午大家都在一起吃饭的时候,我狼吞虎咽的早早吃完,然后跑到那老头身旁,说我吃完了,先回去睡觉了。他点点头,又开始喝他的那碗汤。我趁其不备,掏出6根银针,左手三根右手三根,瞄准个大概,狠狠往他肋下一扎! “噗!”那老头一口汤喷在面前桌子上摆放的的饭菜上。我清晰地看到了几乎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眉头一皱。 “噗!”又喷一口,所有人眉头一跳。 “哈哈哈咳咳哈哈哈”那老头疯了一样,一边咳嗽一边笑,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扶着桌面,喉咙里还时不时的咳咳两声,像是哮喘病人发作一样,甚是吓人。 当时我被吓坏了,还是一个哥哥最先反应过来,他看着情况不对,赶紧去马路边打车,最后几个哥哥合力将老头送到了医院。 后来我听说到医院之后是医生发现了插在老头肋下的银针然后拔了出来,想想这一路上老头受了多少罪。从那往后的半个月我看到他就躲,生怕他拿着银针往我笑穴来两针。虽然我不知道被扎了笑穴是什么感觉,不过看那老头每次看我的时候那满脸的幽怨,我都忍不住寒毛直立。 想了想,我放下了那只在庾樱后背上不老实的手,站起身来。 惊魂过山车 我从包里拿出来今天院长爷爷让我买回去的一次性纸杯和红糖,早上我正巧看到路边有卖的,怕放学忘了就早早买了这些东西,反正我书包里装的东西少,也不占地方。没想到现在就用上了。我不禁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 我将红糖倒进一个纸杯里,去教室前面的饮水机小心翼翼地兑冷热水,让它热乎又不至于烫到。回到座位我轻轻拍了拍庾樱的后背。 “起来喝点水吧。” 庾樱慵懒地抬起头,看到我手中那杯红褐色的水时,她吓了一跳,旋即警惕地问我: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红糖水而已。”我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然后将那杯水放在她桌上,我自己坐在庾樱左边那个同学的位置上掏出手机开始摆弄,眼神却飘忽不定,总想向右侧瞟一眼。 她犹疑不定地看了我两眼,又打量了一下面前的红糖水,先是拿起纸杯试探着抿了一口,似乎是觉得味道还不错没什么不对,接着慢慢喝了下去。然后她将纸杯随手往桌子上一放,整个人又趴在桌子上,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我想了想,拿起纸杯又去接了一杯温水,放在她面前,随后便离开了教室。 从那以后,她仍然对我冷冰冰的,但起码没有再对我一句话都不说,令我欣慰不已。 唉,什么时候一个妹子都能让我这么心酸。 我很不甘心! 就这样过去了两个多月,我没少过对她的关心,每次买零食的时候我都会以同桌的名义给她带一份,她也没怎么拒绝。期中考试结束之后的一天,我看着她认真听课时的侧脸,心中一动,小声地对她表白了。 她冷冷的嗯了一声。我有些惊讶,又问了一遍:“你听清我刚才说什么了吗?” “嗯。” “我说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好吗?” “嗯。” “真的假的,你别忽悠我啊。”我睁大了眼睛。 “你烦不烦。”她狠狠瞪了我一眼。 挺平淡的,平淡得让我有点不舒服。不过想想也是,世界上那么多对情侣,哪有那么多意外,哪有可能每个人的感情都弯弯绕绕曲曲折折充满节奏感? 言情小说看多了真是有毒啊。 我渐渐尝试着周末约她出来玩,约了几次她都没拒绝,我也有些习惯了她的陪伴。因为每次假期的时候我都会去外面打零工,平时我也挺节俭,所以期末考完试手里还能有五百多的积蓄。我决定带庾樱出去好好玩一玩。第二天我收拾整齐,对着镜子细细打理,然后打车前往市中心,嗯,城市中心地带的游乐场。 下了出租车,大老远就看到庾樱站在游乐场入口旁边,宽大的墨镜遮住了她的半张脸,及腰的长发随风飘舞,一袭白色长裙显得她很是清纯,俨然一道亮丽的风景。我呆了一下,走过去拉起她的手,在周围人们略带艳羡的目光中买完门票走进游乐场。 她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我看着顿觉不爽,于是便起了想要整蛊她的心思。 我左右看了看,海盗船?没意思,跳楼机?算了我自己都害怕,万一粗事可就坏菜了。哎?那是什么?我看着不远处的过山车,嘴角向上勾了勾。 “喂,你笑什么呢,这么猥琐!”庾樱皱着眉头盯着我。 “啊,咳咳,没什么,咱们去玩过山车吧怎么样?”我咳嗽两声掩饰一下尴尬,然后问道。 “嗯。”她轻轻点头,然后嘟囔一句“死变态。” 我一个趔趄险些啃在地上。 离得远了还没觉得,走近一看那十多米高还带螺旋的弯弯曲曲的轨道我当场就怂了。但我还不好意思在庾樱面前表露出来,只好硬着头皮买了两张票回来。为了减少恐惧感,我拉着庾樱的手走向中间的位置。可是走了两步,却没有拉动。我回头一看,庾樱正笑盈盈的看着我,拉着我走向前排。我顿时头皮一麻。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了前面,第一排的组合好奇怪,孙女和爷爷一起坐过山车吗?第二排两个男生好高冷,gay吗? 我还没来得及细细打量,就被庾樱拉到第三排坐下,我不禁脸色一白。 “你害怕啦?要不要我把肩膀借你用用啊?”庾樱一脸笑意,今天她显得很是活泼,可在我看来她眼中满满的都是报复我的快感。后排两个熊孩子说话很大声,有个熊孩子跟小伙伴吹嘘,说他过山车都玩过好几次了,一点都不吓人,太幼稚了。要不是怕你哭着找妈妈,我才不来玩。 另一个熊孩子弱弱的来了句:哥哥我好怕怕哦,肩膀借我用下好吗? 呵呵!这世界满满的都是恶意! 我干脆眼睛一闭,死就死吧! 工作人员给我们检查了一下安全带之后没多久,整个过山车震动一下,接着一股数倍于体重的巨大力量将我死死地压在靠背上,迎面而来的风压吹的我脸上生疼。车子渐渐爬上最高点,我强忍着心中恐惧,向下看了一眼。 好高。 人头就像蚂蚁一样。我扭头看了一眼身旁的庾樱。她本就雪白的脸蛋似乎又白了几分。她发觉我在看她,转过头对我勉强笑了笑。距离最高点越来越近了,我忍不住一手握住栏杆,一手紧紧抓着庾樱的手。我清晰的感受到她手心遍布的汗水。 “哇呜我不玩了,快停下我要下去!啊啊啊我要下去!呜呜呜,妈妈救我~”后排的两个熊孩子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怕到极致好像没有那么恐怖了,我不禁眯起了眼睛想要看看这逐渐加速的过程。忽然,一个苍蝇从我身旁飞过。 等等,苍蝇? 我仔细看了一眼,可是它飞的太快,我也只是看到了个大概。那好像是… 一个螺丝!? 我忽然看到第二排好像换了个人,那好像是个小男孩?还翘着二郎腿吃着淋着黄桃酱的冰激凌。他对旁边的男生说了什么,然后又爬到第一排在那个女孩脸上涂了些黄桃酱。天哪,这可是在时速二百多的过山车上啊!那男孩忽然回头看了我一眼,古怪的笑了笑,随即消失了。 没错,消失了。 那个位置取而代之的是之前和我们一起走上过山车的男生。过山车前面的轨道忽然扭曲起来,就像一个麻花一样。 下降的轨道废了。所有人都是一副惊恐的表情,一个父亲用他不多的钙质组成的身躯为他的孩子提供一个脆弱的屏障,庾樱面色苍白地抱住我的腰,脑袋靠在我胸膛。 到底是个小姑娘啊。 我感觉有些眩晕,脑海中传来阵阵刺痛。这股痛楚逐渐加剧,我用最后一点残留的意识紧紧抱住庾樱娇小的身躯,然后就再也坚持不住,失去了知觉。闭上眼睛之前我看到的最后的画面是一个浑身青灰色鳞片的人影周围环绕着火焰,拼命阻挡着飞向过山车的钢材。 轰。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先是感觉到怀里有东西动了动,我睁开眼睛,发现过山车已经回到了加速轨道。庾樱在我怀里拱了拱,然后挣脱了我两只麻木得没有知觉的手臂。 她脸红红的,白了我一眼,嗔道: “你如果不是平胸,我就要被你憋死了!” 我没回话,缓了一会伸手解开了我俩的安全扣,便拉着庾樱一起匆匆离开了这里。 出了这档子事,谁也没有心情再玩了,我俩跟随着人流慢慢走出游乐场。我从来没有距离死亡如此接近,相信庾樱也一样。我想我现在一定面色苍白的可怕。 天色尚早,我带着庾樱看了电影打打台球,不远处还有家电玩城,我也带她进去玩了玩。一下午我不敢停下来,生怕一有闲暇便回忆起轨道扭曲那令人绝望的场景。 终于还是熬到了晚上,刚吃完饭,我问她: “去酒吧待会啊?我不想这么早回去。” “嗯。”她强颜欢笑点点头。她的脸色还是有些苍白。 灯红酒绿。 我俩随便挑了一个散台坐下,叫服务员拿了一箱啤酒,便开始伴随着音乐声一瓶接一瓶往胃里灌。 酒壮怂人胆这句话真没错。没喝多久,我捏了捏庾樱的脸蛋,问道:“坐过山车的时候你看到了那个浑身冒火的人影了吗?他那样子真帅啊,我要是有那样的能力就能够保护你了。绝望的感觉真恶心。” 庾樱没好气的打开我的手,“你吓出精神病了吧,哪有什么人在过山车还浑身冒火啊,不过当时是挺吓人,我都以为我要死在那了。我还没给我爸妈留下遗言呢。”她仍然心有余悸,但还是勉强笑笑试图缓解一下气氛。 我笑了笑,“听歌吧,那主唱唱的还不错。”说着,我指了指台上的那个主唱,那沧桑的嗓音,把《李白》这首歌演绎的淋漓尽致。 庾樱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半晌,我俩都有些迷迷糊糊的,我仰脖喝尽箱子里的最后一瓶酒,摇摇晃晃的去买单,然后和庾樱相互搀扶着走出了酒吧。 “喂,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啊。” “嗯…太远了,去旁边的汉庭对付一宿吧,而且我爸妈这两天出差,家里没人,自己很没意思哎。” “好吧那我跟家里人说一声,今晚不回去了。”我有些意外,但还是答应下来。 在前台交了钱取了房卡,我扶着庾樱就要往楼上走,前台那个妹子忽然叫住了我,她说把床单弄得太脏要罚款的,还拿出一盒杜蕾斯问我二十一盒要不要。我老脸一红,连忙摆摆手,逃一样一把背起庾樱快步走上楼梯。打开房门,庾樱脱下外套进入卫生间洗了个澡,我听着哗哗的水声心里躁动不已。我等了一会觉得无聊,就打开了电视,里面居然播放着小电影,声音还挺大的,我赶紧按下遥控器一边换台一边调小音量,可是换了几个我发现,这电视里根本就只有那种电影,女主角基本都是宅男女神,什么苍老师啊泷泽萝拉啊武藤兰啊,我感觉整个人要炸了。 我起身想要干脆把电视关了,可就在这时,卫生间的门锁传来一声脆响。 坠落凡尘 这时庾樱浑身裹着浴巾,两只手拿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当她看到电视上的播放的内容时,她轻啐一口,狠狠瞪了我一眼。 “色狼!” 冤枉啊!我哪知道一开电视就是这东西!身边有这么个大美女谁会去看小电影。 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刚洗完澡的她身上还带着一股淡淡清香,我轻嗅一下,不禁心头一动,拿起桌上一次性的塑料梳子,将她按坐在床上,然后绕到她身后,捏着她柔顺的青丝细细梳理。她没有反抗,安静的享受着我为她梳头这段静谧的时光。 “小菜叶”她忽然开口道,“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你九岁那年…” 她欲言又止。 我轻轻揽住她的腰,头搭在她的肩膀上。 她叹了口气,不再说话,虽然很好奇,但我也不想勉强。抬头看了一眼表,已经十一点多了。我二话不说,将庾樱轻轻抱起来,放在床上,把被子盖在她身上。我自己也关了灯,钻进了被窝。黑暗中,我侧过身,将手搭在她的小腹上。忽然我感觉手上一空,身旁传来什么动静,我刚想睁眼看看,便感受到了嘴唇上一片柔软。 这种事怎么说也应该是男生主动吧,我心里泛起一股躁动,然后身子一翻,将庾樱压在身下。我看着她,她的眼睛在黑夜里显得亮晶晶的,像两颗光滑的黑色宝石。 “你在玩火你知道吗?”我喘着粗气。这是我长大后第一次和女生共枕,心里不免会有些邪恶的想法,我感觉我快按捺不住了。 庾樱索性闭上了眼睛,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本来我还担忧没做什么安全措施万一整个宝宝出来可就完了,这时看到她闭上眼睛楚楚动人的样子,我当时感觉快炸了。我开始后悔为什么当初不花20块钱买了那盒杜蕾斯。 真是,后悔他吗哭后悔,后悔死了! 就当我的手颤颤巍巍掀开了一半庾樱身上裹着的浴巾时,窗外突然一声巨响! 砰! 吓得我小弟弟当时就软了,我扭头向窗外看去,就看到了我这辈子都忘不了的一幕。 就好像一个核弹在城市中央炸了一样,一朵蘑菇云冉冉升起。我发誓这是我第一次看到没有隔着电脑屏幕的爆炸产生的蘑菇云。那绿色的烟雾在空中缭绕,让人怀疑那爆炸的核弹头里是不是装满了生化武器。 一圈浅绿色的光纹向四周蔓延开来,当这东西即将从我这经过时,窗户玻璃就像泡沫一样应声而碎。我吓坏了,赶紧把自己当做屏障挡在庾樱身前,然后用被子盖住我俩的身躯。我用极其快速的语调对她说了一句: “宝贝,我爱你。” 然后我就感觉到了身侧和后背一阵灼痛,绿光极具穿透性,就连厚厚的被子都掩盖不住它的光芒。只是余波就如此恐怖,我不敢想象爆炸中心该是怎样一幅场景。我甚至来不及感受身下的柔软,连忙挪了挪,侧过身来,尽量不让怀中的庾樱受到绿光的侵袭。她看到我脸上的狰狞时也是吓了一跳,她没有说话,也没有试图挣脱我的怀抱,反而轻轻吻了一下我的嘴唇,然后直勾勾的看着我。她眼睛里噙满了泪水。 原来她什么都知道。 也是,那光芒亮的像个小太阳,她怎么可能看不到呢。 我忽然想起来了一个小故事。神分别对着两对彼此深爱的情侣问道:“我手里有一个烧饼,吃了它的人不一定能活下来,而且这东西只能提供支撑一个人的体力,你们自己选吧。” 第一对情侣选择了相互谦让。而第二对呢? 女孩接受了那个烧饼,她说:“有的时候,活着的人比死了的更加痛苦。我死了,他会更加伤心,我愿意为他而死,但我不愿意看着他那么痛苦。” “如果我们能够白头偕老,一直走向生命的尽头。那么,我愿意让他先死,我侍候着他走到生命最后一刻,当他在我的照顾下离开这个世界后。我再随他而去。我愿独自面对冰冷的死亡,也不愿他去面对。” 我朝着庾樱笑了笑,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紧接着又失去了意识。 诶?我为什么要说又?mlgb这一天,简直倒霉透顶!先是玩过山车差点没死了,晚上又摊上这事,这贼老天! 我心里暗暗咒骂着。 九重天阙。 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在空中时而碰撞时而交错,不停地发出金戈交击的声音。忽然一声爆炸,两道身影分开,黑蓝两色各占一方天地。 那周身围绕着黑雾的人影猛的吐出一口鲜血,落在漂浮的石板上发出滋滋的响声,像是钠遇到水一样剧烈反应,血液蒸发成青黑色雾气却迟迟不曾消散,显得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 “妖孽,束手就擒吧”“是啊是啊”“就这样的畜生,就该趁早把他扔进修罗道”一群穿着道服白发苍苍的老者此刻如同泼妇骂街一般嚷嚷着,丝毫没有风度可言。 黑色人影颤抖着,从怀中拿出一个黄色铜镜,细细打量了一下镜中的人脸。如果没有那一条条扭曲的黑色血管在脸上蠕动,那张脸还是挺耐看的。 “印堂上的黑色越来越重了啊。”他喃喃道。旋即苦笑着摇摇头,将后背处即将碎裂的衣衫撕下来裹住铜镜打个结。然后看向远远观战的那群老者,冷笑一声,比出个中指。 人群当时就炸了,纷纷叫嚷谩骂着,甚至还连带上了那个白衣小将,斥责他为何迟迟不动手。 之前的战斗那白衣小将也并不好受,一边分神提防着黑色人影一边暗自调息恢复体内伤势,本来听着别人对对手的叫骂暗爽不已,还多少能够起点扰乱对手的心境的作用,此刻一听人群将矛头渐渐转移到他身上,顿时脸色铁青,就连气息都忍不住紊乱了一下。 “看到了吗,这就是人性”黑色人影并没有趁着他气息紊乱的那一瞬间出手,反而调笑道。“当他们希望你赢的时候,他们只想看到你势如破竹的样子,而不是磨磨唧唧跟对手纠缠不休。反正又不是自己上去拼命,你看他们那副嘴脸,一个个就像看戏一样。给人当打手就要有做打手的觉悟,你这样拼真的不值得。” 听得这话,那白衣小将也不禁一阵黯然。就在他心神不宁之际,一片黑雾迅速席卷而来,他下意识横剑抵挡,砰的一声被击飞数十丈远。那黑色人影原地未动,用力将手中的铜镜向前一甩,那铜镜裹挟着大片黑雾朝着白衣小将挥来的剑光飞去。即将相撞之时,那黑雾直直的向前冲而那铜镜却拐了个弯朝着人群飞去。一群老头纷纷扔出法器抵御,在空中化作一个五彩屏障,如同一只倒扣着的碗死死的困住那不断撞击着屏障的铜镜。 “真舍得啊,连秦王照骨镜都扔出来了”“他身上肯定还有更多宝物,杨戬你还不快快擒下他!”人群又开始嚷嚷起来。白衣小将忍不住扶额,却又无可奈何。这群老家伙就连天帝都要礼让三分,他一个刚刚受过天罚之人哪有什么资格跟这群人叫板,只得心里暗骂不已,手上的动作丝毫不敢迟钝,缠着黑色人影连连劈砍。那黑色人影闪避几下,冷笑一声,口中轻轻吐出一个音节: “boom!” 那五彩屏障忽然炸开,伴随着巨大的声响,就连下方重重云雾都炸开一道口子,隐约能够看到人间密密麻麻的灯火,而那铜镜在人界浓浓的夜色掩护下飞速朝地面落去。云雾转瞬之间便要愈合,黑色人影快速朝那云雾口子移动,当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刚才那片云雾那还有半点人影? 只是空中还回响着那黑色人影留下的话: “哈哈哈一群废物,徒弟死了你们自持身份不亲自出手反而让杨戬替你们出头,杨戬刚受过天罚实力大降,你们还在那哔哔个没完没了,真是让本座见识到了什么叫不要脸啊。不服?你们还可以来魔界找我嘛,只让我来天界那有什么意思,礼尚往来嘛对不对,请记住我的名字,我是凌青涯!” 这群老头气疯了,指着杨戬破口大骂,说他通敌,还盗取秦王照骨镜,串通邪魔谋害他们的徒弟。杨戬起初气的脸色涨红,随后便慢慢平静下来。到后来,他看着这群老头的目光还带着几分戏谑。 “说够了吗?”他问了一句。那群老者一愣。 “说够了就闭上你们的狗嘴,我还有事,先撤了。”随即他冷哼一声,白袍一甩,自顾自地飞向天宫。将那群唧唧歪歪,让人头大,杀又杀不得的老者晾在那不再理睬。 人界 那块失落在人间的秦王照骨镜引起了轩然大波。我迷迷糊糊的醒来,发现已经是第二天了,忽然感觉不到左胳膊的存在,我吓了一跳,急忙朝左边看去,原来我胳膊在庾樱的脑袋下面被她当成枕头了。 我下意识摸了摸后背曾经灼痛的地方,发现完好无损,我松了口气。 没残废就好。 我想了想前因后果,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过山车出事故的几率接近2亿五千万分之一,而撞上那2亿五千万分之一死亡率几乎就是百分之百,被救了一次我可以归结为巧合运气好,可第二次我所在的城市被核弹炸的几率可小得远远达不到2亿五千万分之一,可我居然还活下来了。 别问我为什么惊讶自己能活下来,那窗玻璃的碎片还在地上闪闪发光呢。 我不禁往被窝里缩了缩。即便是夏天,早上也是有些凉的。 想了想,既然这些在常人看来非自然的东西发生在我身边了,我就应该做点什么。 万一下一次发生了什么意外呢? 庾樱抻了一下懒腰,醒来发现我安然无恙一脸笑意的看着她,她也不好意思再睡了,红着脸凑到我脸旁亲了一口。然后将衣服拿进被窝里慢慢穿好,无视满地的窗玻璃,自顾自地走进卫生间洗漱。 这妮子神经也是够大条。 我也穿好衣服,走进了卫生间,看到她正在打理头发和衣领,我就走到她身后,轻轻环住她的腰,脑袋搭在她肩膀上,细细嗅着她的体香。 “以后我会好好保护你。”我轻声说。 “嗯。” “我们以前真的认识吗?”我突然严肃起来。因为我发觉,我的记忆似乎有些不对劲。难道是昨晚的绿光让我变聪明了?但这此时对我来说并不重要,我更在意的的我刚刚问的问题。 爆炸之后 她想了想,缓缓开口道:“你九岁那年发生了什么事你知道吗?” 我甩甩头,仔细回想,我忽然发现我的记忆是从我在一片白茫茫的环境中醒来开始,当时好多人围在我面前,笑呵呵的。他们指着彼此问我知不知道这个是谁?知不知道那个是谁?我茫然的看着四周,忽然一阵头痛欲裂,我不禁踹着被子大喊,你们都给我滚出去,滚出去!这时周围人们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一个男人想走过来摸摸我额头看看我怎么了,我张嘴便咬向他的手。 屋子里的人吓坏了,急忙去叫护士。就在我拿着枕头四处乱砸的时候,几个五大三粗的护士冲进病房把我按在床上并且绑上束缚带,我剧烈挣扎着却没什么效果。其中一个人手持粗大的针管往我胳膊上一扎,挣扎了没过多大一会我就觉得脑袋昏昏沉沉想要睡觉。 等等,记忆再往前翻一翻,在他们指着彼此试探着我能不能认出来他们的时候,我当时好像…并没有认出来!甚至连院长爷爷都是我从别人口中相互闲聊时而得知的!而那一年,我不是九岁,而是…十岁! 我细细算了算,今年高三,1234…那个时候我确实是十岁。 于是我摇了摇头,淡淡的说了句,我记忆开始的那一年我十岁。 庾樱皱着眉头思索,“不应该啊,难道我记错了?”她忽然明悟起来“啊我想起来了!你出车祸昏迷了一年,而且你十岁那年孤儿院屋子还没现在这么多,我还记得有一伙人不得已只好占用你的屋子喝酒,因为你当时长得小,平时也只是像个活死人一样在床上躺着,他们也就没把你当回事。后来他们喝高了,打开窗户往外扔啤酒瓶,当其中一个人把手背到身后还成功把瓶子扔到窗外时,所有人都开始纷纷效仿。那么多人,总是会有那么一两个出意外的,而当时你躺着的床铺就在窗户边上,有一个人就不小心把酒瓶砸到了你脑袋上。”她噗嗤一声笑出了声,我满头黑线,但又不好发作,只得催促她接着往下讲。 “当时酒瓶碎裂发出一声脆响,他们还没发觉有什么不对,直到有人过去收拾碎瓶子的时候才发现角落里蜷缩着的你脑袋汩汨冒血。他们又连夜把你送到医院,没想到因祸得福,手术缝合完伤口没多久你就醒了。”她眼睛越来越亮。 “你知道吗,你昏迷的一年里,为了照顾你院长都愁白了头发。后来他总是念叨,你伤口恢复差不多的时候就应该直接拿酒瓶子给你开瓢。”说到这,她又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我往她后背上拍了一巴掌发泄一下心中不满。想当初那老头一看见我就说要给我开瓢,而孤儿院的格局类似于那种比较古老的四合院,我当时小啊不敢出去,而且大门还上着锁我根本够不到,所以吓得连和小伙伴们在后院玩的时候都心惊胆战左顾右盼,生怕哪个角落冲出来个老头拿个瓶子给我开瓢了。 不过得知真相之后,我对那老头的感激又浓了几分。我本孤儿,更能深刻体会到,这世上有个真正在意你的人不容易。为了那些在意我的人,也为了我自己,我都应该好好活下去。每次在鬼门关走一遭,我都深深感受到那种蝼蚁般的无力感,和自己对这世界的眷恋。 所以我拒绝束手待毙。既然这种事发生在我身边了,我就应该做点什么。 我放开庾樱,匆忙穿上衣服,然后等她收拾完毕我进去卫生间洗漱。擦了把脸,我俩下楼要结账的时候发现前台的妹子睡得正香,门口的玻璃碎了一地。想必是昨晚那绿光的杰作吧。 我把钱放在妹子旁边,出门让庾樱先打车回家,我自己又打了一辆出租车,跟师傅说了一声去黄泉路。 嗯,就是昨晚爆炸的地方。 师傅一听,吓了一跳,连忙说道:“小伙子你不要命了?昨晚那地方好像被导弹炸了,今天凌晨几乎全市的警车都去了,在大街上到处都能听见警笛声” “师傅我真有急事,如果你实在不愿意去,提前一条街给我停下也行。我给你双份车费。”我急切地打断他。 师傅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猛的一踩油门,车子飞速驶向爆炸的位置。 没多大一会,我隔着大老远已经能看到前方十字路口那块写着黄泉路的牌子。我连忙叫师傅靠边停下,向师傅道了声谢,我径直往记忆中昨晚爆炸的方向走去。 经过一个小巷子的时候,一个人影冲出来捂着我的嘴,将我拉进巷子。我毫无防备,被突如其来的袭击弄得惊慌失措。我手从背后往那人裆下狠狠一掏! 那人闷哼一声,那声音好熟悉。趁着身上的束缚放松,我回头一看,他正捂着裆部痛苦地在地上打滚。仔细端详那人的脸,我震惊了。 “卧槽你没事偷袭我干毛?” 他疼的说不出话来。 我在旁边蹲着等苏澈慢慢恢复过来,半晌,他挪到一边,倚靠着墙壁坐起来。我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他不说话。 我想了想,过去摸了摸他的兜,翻出一包烟。我抽出一根塞到苏澈嘴里,用打火机给他点燃,又说了句抱歉我没认出来。他瞪了我一眼:“拿我的烟来跟我道歉,真贱。” “是是是,我的错我的错。”我赔笑道,忽然又想起了什么,我严肃起来:“你来这边搞什么,不知道昨晚爆炸的事吗?” “我就是好奇,想来看看爆炸的到底是个什么玩意。毕竟染成绿色的蘑菇云可是相当罕见。”他笑了笑。 “你也知道那东西颜色不对!万一是什么生化武器你不就交代在这了?”我有点生气。 “要真是生化武器,昨晚全城的人都躲不过。”苏澈一脸无语,像看白痴一样看着我。 “你”我一时被噎得说不出话。 “我没啥事,你别瞎想了。”他摆摆手。旋即严肃道:“不过那东西爆炸的时候还真有些不寻常。我今天凌晨去的时候看了个大概,没多大一会警车就来了,我就没敢在那再多呆一会。当时那附近的房子啊人啊什么的直接就蒸发了,地上只有一个大坑,那一片特空旷,什么都没留下。边缘处倒是保存下来十几具骸骨,上面居然还燃烧着绿色的火焰,一看就是烧了一晚上。” 我脸色有些难看,但还是耐着性子听苏澈慢慢叙述。 “我随手捡了个木棍,去试探了一下那火焰是个什么东西,没想到那玩意顺着木棍就要窜上来,还好我反应快,赶紧扔了那木棍。”回想起来苏澈也是心有余悸。 “你知道吗,那火焰一点都不烫,温热的,好像还没有我发烧时候的体温高。” 我脸色彻底变了,抬脚就往巷子外走。苏澈急忙拉住我:“哎你干嘛啊,警察都拉起警戒线了,根本接近不了,那里没啥可看的,算了走吧。哎!哎!” 我甩开他的手,头也不回地跑向爆炸区域。隔着远远的我都能看到那醒目的警戒线。看着周围荷枪实弹的武警,我四处看了看,因为爆炸地点是在市区,附近都是楼房,躲避也比较方便。咬了咬牙,我从相对隐蔽的地方悄悄摸了过去。 眼看着距离那个爆炸产生的巨坑越来越近,我的心跳渐渐没由来的加快。忽然,一声爆喝响起来:“站住!” 完了,这么大的嗓门,估计基本那些条子全都听见了。扭头看了一眼四面八方聚集而来的警察,我把心一横,拼了!随即我朝着大坑拔腿就跑,一群警察在后面猛追,如果当时我回头看一眼的话,场面一定非常壮观。 我心里怒骂,不就是看一眼吗,一群条子野狗似的咬着我不放?好像我搞了他们吗一样! 砰! 一片尘土在我脚边扬起。顿时感觉大腿外侧火辣辣的,我摸了一把,全是血。我吓了一跳,跑也不是,不跑也不是。这时我离那大坑还有几米的距离,我干脆助跑两步,一个鱼跃扑进大坑,打着滚从充满焦糊味的斜坡滚了下去。感受着耳边呼啸的子弹,我不禁为自己的机智决定点了个赞。 可是马上,下一秒我就后悔了。 尼玛这个坑是有多深!滚了七八秒,我才慢慢停下。我连忙爬起来,不顾浑身酸痛,朝着坑中央跑去。反正都来到这了,不看白不看。我相信自己命大,而且我对坑中央的东西也是好奇的很。我有种直觉,那东西对我来说可能就是一次机缘。 那就更不能放过了! 咦?那是什么?我被地上的一小片反光晃到了眼睛。 本以为我能在12个小时内活着来到爆炸规模接近导弹的中心区域就已经是个奇迹了,没想到还有东西比我更nb。看来一定是个好东西,我朝那片反光跑了过去。 不过很快,事实证明我想多了。一群警察站在坑边缘,举着手枪对着我。当时我正蹲下身想要将那东西捡起来仔细看看,就听到一声爆喝雷鸣般响起! “不许动!再动一下我们就开枪了!”一个面带威严国字脸的中年男人朝我喊话。 脑残! 我脑海中浮现出这两个字。 我想偷偷将那块镜子一样的东西藏在身上,刚把左手伸出去,却不曾想,它突然变得柔软起来,如同张开血盆大口般朝着我的脸扑了过来! omnitrix?铜镜? 看着那东西扑过来,我大惊失色! 下意识地用手一挡,那东西便缠在我的手腕上。我使劲甩手,想要甩脱那东西,奈何它束缚得太紧,根本弄不下来。 我彻底慌了! 那些警察见势不妙,连忙扣动扳机,枪声连成一片。与此同时,我手腕一凉,不知什么时候,那东西也完全缠在了我的手腕上,缓缓蠕动着。我感觉我的心拔凉拔凉的。 被不知名的物体缠在手腕上,从四面八方飞过来的子弹密密麻麻的,甚至形成了一片弹幕。此刻我的心头仿佛一万匹草泥马飞奔而过。我双手抱头,蹲在地上,把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 我这也是有些病急乱投医了,这样的弹幕下,无论我做出什么样的姿势,都会毫无意外地被打成筛子。但内心还是强烈的渴望能够活下来的。 不知是不是我的祈祷起了作用,我的身体并没有传来疼痛的感觉,反倒是周围响起了乒乒乓乓的声响。我抬头一看,吓了一跳。一层防护罩一样的东西仿佛倒扣着的碗,将我保护在内,密密麻麻的子弹碰到防护罩时纷纷被弹开。我被这奇异的一幕惊呆了,外面那些警察也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那个国字脸的中年男人面色铁青,他走到一边,拿起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他一脸严肃:“爆炸区域局面失控,请求支援。”他沉默了一下,继续说道:“情况有点特殊,我们需要‘那些人’的帮助。” 此刻我终于发现了哪里不对劲,我左手腕忽然一片舒适,那不明物体就好像我自己的皮肤一样,没有丝毫的束缚感。它渐渐转变为手表的形状,表盘的位置是一面镜子,泛着金属光泽,质地好像铜器,可镜中倒影的能见度却极高。而那镜子上正映着一道花纹,好像一面小盾牌。我不禁怀疑,难道这防护罩跟这盾牌纹路有关? 当这个想法产生时,我惊奇不已,恨不得立刻研究研究这东西,但还是生生忍住了,毕竟还有那么多双眼睛在上面看着呢。虽然他们现在拿我无可奈何,可谁知道这防护罩会不会能量不足或者对方又亮出更牛逼的武器。 我心里不禁萌生了退意。将手试探着摸了摸防护罩,滑滑的,还有些冰凉。我把手向前方伸出去,就好像戳破了泡泡一样,手指几乎没什么阻碍就穿透了防护罩。 可是下一秒,意想不到的事情出现了。整个防护罩“啵”的一声,碎了。 那些警察楞了一秒,反应过来,纷纷举起枪朝我这个方向射击。 我脸都绿了,真是,不作死就不会死啊!可现在不是想瞎想的时候,我觉得我还可以拯救一下。我仔细在整个表一样的东西上摸了摸,皇天不负有心人,总算让我在表盘侧面找到了两个凸起。 我随手按了按,那面小镜子忽然凸出表盘,上面的图案连连变换。来不及了,管他是什么东西,左右是个死,拼了!我咬了咬牙,使劲将镜子拍了回去! 一股怪异的感觉从手腕处传来,我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皮肤从手腕开始变绿,快速向全身蔓延。 完了。我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说时迟那时快,实际上所有的变化只是一瞬间,当枪声纷纷响起来的时候,一声爆炸从我这片区域响起。尘土扬起来遮住了大部分人的视线,只有很少人站的位置角度刚好能看到那片灰雾中的东西。 一只深绿色巨手挥了挥,将灰雾驱散,一个巨大的身影出现在他们面前。所有人都震撼得张大了嘴巴。 当绿色蔓延至全身的时候,我顿时感觉肌肉胀痛,骨骼咔咔作响。我半跪在地上,喘着粗气,子弹打过来连我的皮肤都没能穿透,只是带有微微的刺痛感。心里突然暴躁不已,我狠狠往地上轰了一拳,顿时扬起一片灰尘。 砰! 卧槽! “咳咳咳。”我咳嗽着一只手揉着眼睛,一只手在前方胡乱挥舞。“噗噗,呸!”吐掉嘴里的灰,还是感觉口腔里回荡着土腥味。 睁开眼睛,哇擦,好高!我不禁一阵眩晕。摇晃了两下,我并没有摔倒,因为脚踏实地的感觉给我带来一种莫名的心安。 趁着所有人愣神的功夫,我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身躯。卧槽我为什么对这个形象有种熟悉感?活脱脱一个绿巨人有木有!我无力吐槽。 看了看四周,我向不远处的楼房跑去,几十米的距离我两三步就迈了过来。跑了一会,我回头看了一眼,发现他们并没有追过来。我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看了看自己现在这副样子,就这么跑到大街不出意外一定会引起轰动,那绝对不是什么好事,还是找个楼房进去躲一躲比较稳妥。 很快,我就发现我想多了,正常人能够自由出入的门,在我巨大的体型面前简直就像是个耗子洞。实在没办法,我只好从楼体的背光面向上爬。好不容易爬到楼顶,我瘫坐在地上。 缓了口气,我抬起左手,目光落在手腕处,我呆住了。卧槽,手表呢? 没有那玩意我咋变回去啊?! 我忍不住骂了句:“卧槽!”结果我惊恐地发现,我的嗓音极其粗哑,与我本来的音色一点相同之处都没有,而且不仔细听,别人肯定会以为我在咆哮。 别问我为什么说是咆哮,那音量大的简直能够媲美少林寺的狮吼功!我亲眼看到那一圈圈透明的波纹以空气为介质慢慢扩散出去。 这下可好,本来想找个地方躲躲,没想到刚呆没多大一会就暴露了踪迹! 而现在,在各个楼顶上逃跑或许是最佳方案了吧,毕竟谁会没事往楼顶上看,而且在楼顶比在街道上视野要开阔的多,这将会是我甩掉追兵的一大助力! 就在我鼓起勇气刚要起跳的时候,后面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我下意识回头一看,不禁瞪大了眼睛。 “喂,大个子,你有没有见过一个看起来和我差不多大的青年?他穿着蓝白色的格子衬衫。”苏澈红着眼睛一步一步地朝我走了过来,鞋底与布满碎石子的地面摩擦嘎吱嘎吱直响。“在刚才爆炸的地方,我看到了他被撕碎的衣裳。那些人说,有个绿皮肤的怪物出现过,请问那个人的消失,是不是跟你有点关系啊?” 苏澈右手处忽然幻化出一把长刀,黑黢黢的,给人一种沉闷的压抑感。他嘶哑着嗓子继续说着:“你知道吗,我俩从小没爸没妈,在孤儿院的日子里彼此就像亲人一样,那是我兄弟啊,你懂吗?畜生!”走到距离我十几米的地方,他忽然停住身影,腿上发力,高高地跳起来,双手握住刀柄,狠狠向下劈过来。同时他怒吼着: “死吧!” 我还没从愣神中完全反应过来,就看到一把长刀劈向我的脑袋。我的皮肤连子弹都无法穿透,此刻眼前那小小的长刀竟然给我带来淡淡的危机感。我下意识用手臂一挡,胳膊却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我将手收回来一看,我了个擦,好大一条口子,还在往外汨汨冒血。 我吓了一跳,这小子隐藏的可真够深啊!而且那把刀看来也不是凡物,绝对不是他平时在淘宝上买的那些劣质残次品。 我心里满满的都是卧槽,想解释还说不出来话,而且就算我能说出来,这小子红了眼睛估计说什么都不会听。没办法了,事后再跟他解释清楚吧,顺便问问他手里的长刀怎么回事,我总觉得他拥有了本不属于他的特殊力量却无法完全掌控,就像我现在这样。 最近遇到的这些事处处透露着诡异。就那个小手表,让我想起来一个国外的动画片,叫《ben10》,里面的主人公也是得到了一个叫omnitrix的手表,然后他就能够变成各种外星人。回忆起来我得到的这个东西操作方法居然和动画片里一模一样!平时玩一玩确实很爽,但没掌握这种力量之前,对于我来说甚至有可能衍变成灾难。 几十亿人里偏偏就我有这样的好运,不可避免的一定会有人对此产生觊觎之心,所以知道我得到这东西的人越多,我就越危险。尽管如此,我还是很激动,甚至一度以为自己老天爷的亲儿子,美得大鼻子冒泡。可是同时,我心里也很清楚,有失必有得,能力越大责任也就越大。如果我拿着这东西肆意妄为,早晚我会被打回原形,失去一切。 “你给我站住!”苏澈红着眼睛,嘶声咆哮着。 我回头深深看了一眼苏澈,不再理会他,而是一个起跳便跃到了其他楼房的天台上。我需要找个安静一些的地方躲一躲,天黑再来找找手表,我可不想就这样一直变不回去。而且我的身体被手表改造过,我相信自己对它会有一定的感应。 几个跳跃,我停在了一处天台上。昨晚不仅在绿光下活了下来,感知还强化了不少,变身之后我的感知又提升了一个档次。刚才我仿佛听到一阵破空声,随之而来的就是铁器相碰的声音。我一时好奇,转过身来望向声音来源处,一袭白色古装的女子居然正在与苏澈打斗,准确的说是压着苏澈打。我一脸蛋疼地纠结起来。 帮,还是不帮? 蜀山?林安然! 算了。 兄弟有难,我真的做不到袖手旁观。如果因为我的迟疑而导致苏澈丧命,我想我这一辈子都会寝食难安。 虽然苏澈对于现在绿巨人一般的我抱有敌意,可那毕竟是误会。就算他对我出手我也认了,反正不能丢下他不管,大不了帮他脱离危险我就跑。 打定了主意,我咬了咬牙,抓起天台上三角架般的太阳能板,朝着远处那个白衣女子大力丢了过去。 那女子余光一瞥,逼退苏澈,随手一剑便将那太阳能板劈成两半,不过她很快就为她的大意而感到后悔。一只硕大的拳头裹携着劲风呼啸而至,被遮住视线的白衣女子显然没料到我还有这一手,而且她正处于旧力将尽,新力未生之时,慌乱之下,她引出一张黄色符纸,悬在身前。 “轰!” 金光爆闪。我的拳头抵着那片金光狠狠轰向那白衣女子,这时她也反应过来,横剑顶在金光上,可她还是低估了我的力量,僵持了不一会,金光爆碎,她不禁身体后仰,我的手臂直直向她轰了过去。她闭上了眼睛,似乎认命了。 离得近了,使我能够看清她的脸,她睫毛微微颤抖着,五官极为精致,就像个瓷娃娃。那绝美的容颜令我不禁呆滞了一瞬间,手上的力度也不自觉的小了许多。 啪! 想象中鲜血四溅的场面并没有出现。我的手触碰到一片柔软,看着自己变回原样的手臂,我想我的脸色一定非常精彩。我想收回手臂,却感觉手上不听使唤地往前杵了杵。 “玩够了吗?”一道蕴满怒气的声音响起,那白衣女子俏目含煞地看着我。 暗自感叹了一句好大,我急忙收回自己的拳头,尴尬地笑笑,嘴里不由自主地蹦出来一句:“在哪买的硅胶,这么结实!” 那白衣女子一滞,一抹嫣红霎时浮现在她的脸颊。她恶狠狠瞪了我一眼,似乎是忌惮拥有绿巨人形态的我,她没有贸然拿着剑来追着我砍。 苏澈看到我激动地跑过来,一拳捶在我肩膀上。“原来那大块头就是你啊,我还以为你栽它手里了!吓死我了,你可真不让人省心!”想到之前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砍我,他不禁有些脸红。转过头,他朝着白衣女子大声喊道:“喂,死三八,现在我们可是两个人,有本事你再来打我啊!” 一边说着,他还转过身去,屁股朝着那女子来回扭动,手还在屁股上拍了拍。 这个逗比! 我捂着脸,一副不认识这货的样子。 那白衣女子气的脸色涨红,一剑扔了过来,苏澈连忙躲避,那把剑几乎是擦着他的屁股飞过去。如果不是他躲得快,估计他身上就没有臀部这种东西了。 “哎呀!”苏澈怪叫一声,捂着屁股回头瞪着那白衣女子。 她一看没有得手,一把拽下头发上的簪子,狠狠朝着苏澈飞了过来。随后看也不看,转过身,几个跳跃便消失在视野里。 苏澈随手用长刀将簪子打到一边,还对我贱笑。我刚想回应着笑笑,瞳孔却突然剧烈地收缩起来。 一把簪子赫然插在苏澈的肩膀上! 苏澈也是脸色一变,伸手拔下簪子,那细细的金色簪子在他手里慢慢风化。 “什么仇什么怨!她是谁啊?你怎么惹着人家了,为什么她对你下手这么狠?”我有些心疼,忍不住问道。 “她自称什么蜀山林安然,指着我就骂我妖孽,还说要斩妖除魔!麻痹的我还以为她看见帅哥不自觉地犯花痴,想要找我搭讪!”他不忿道。“没想到刚调戏她两句,她就拔剑捅我!这娘们脑子一定让驴踢了!” 刚说两句,苏澈忽然脸色铁青,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身体蜷缩着,双手手腕压在左侧胸前,冷汗大滴大滴地从他额头上冒出来。 我吓了一跳,慌忙蹲下来扶着苏澈。他勉强地朝我笑笑,然后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我有些不知所措。对了,院长!那老头不是中医吗,他一定有办法!这样想着,我抬起左手抱着试试看的心态调试着铜镜,没想到这东西比动画片里的设定强多了,根本没有什么冷却时间,如果我变身绿巨人,回去的速度绝对要比打车快! 镜面上的图案连连变换,我看得头皮发麻。之前变成绿巨人只是我情急之下随便往表盘上一拍,压根没仔细看那图案是什么。这下可坏了! 算了,有能力的加持总比没有强,正常状态下的我根本没法抱着一个人从楼顶的梯子爬下去。这回我看准了一个闪电形状的图案,没错我就是需要时间,晚一分钟苏澈可能就多一分的危险。 容不得我犹豫,拼了! 我的右手狠狠将凸出来的铜镜拍了回去! 痛!彻骨的痛! 我半跪在地上,喘着粗气,痛楚一阵阵地袭来,我的意识就像风浪中的小船,随时有可能倾覆。过度使用铜镜的副作用已经显现出来,我不知道这东西会不会什么后遗症,但我要做的就是在我失去意识之前将苏澈送回孤儿院,我的兄弟不能出事! 还好,这铜镜没有让我失望。我浑身裹着蓝白相间的衣服,头上戴着黑蓝色的头盔,周围的事物仿佛都被放慢了,天上飞翔的鸟缓慢地拍动翅膀,我的一举一动都带起一片残影,四肢充满了力量。虽然没有变身绿巨人的时候力量增幅那么恐怖,但也远非常人能比。 我背起苏澈,在楼顶穿梭跳跃,将近半个小时的车程我只花费了不到一分钟。我气喘吁吁地跑到四合院门口,一脚踹开大门,我清晰地感觉到我的力量正在快速衰弱,来不及跑进院长的房间了,我大声喊了句郭老头,旋即双腿一软,连带着苏澈一起摔倒在地。 眼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慢慢风化,痛楚似乎更加剧烈了。视线开始模糊起来,脑袋也有些昏昏沉沉。恍惚中,我好像看到一群人慌慌张张朝着我俩跑过来。听着脚步踩在地面上发出咚咚的声音,我脑袋越来越沉,渐渐失去了意识。 黑暗中,我浑浑噩噩地四处飘荡,一道道白色的影子从我面前掠过,像是鬼魂一样的东西。一个老者朝我招招手,我慢慢走过去。 “孩子,你是长安人吗?” 长安?那好像是古代的城市吧。我轻轻摇了摇头。 “始皇帝到底还是吞并了其他六国吗?”老者的声音有些颤抖。 “嗯,不过现在已经过去两千多年了,他早已经化成灰了。”我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淡淡地说。 “哦。”老者低下头去,不知道在想什么,我就在那静静看着他。半晌,他闷声说道:“你滚吧。” “嗯。”我面无表情。“可我不知道怎么离开这里。” 老者连头都没抬,隔空向我挥动手掌。我眼睁睁地看着那只手迎风暴涨,如若垂天之云,狠狠朝我镇压而下! “啊!”我大叫一声从床上坐起来。 “你没事发什么疯,大半夜的不嫌闹挺!”院长推了一下鼻子上的老花镜,皱了皱眉。 我不跟他计较这些,脑袋因为之前的剧痛而有些昏昏沉沉。看了看四周,躺在床上的怎么就我一个人?苏澈呢?我连忙问道:“郭老头,苏澈怎么样了?” “他啊,”郭老头合上手中的书,隔着厚厚的镜片,他凌厉的眼神看得我浑身不舒服。“他现在没什么事,你先说说你吧。你身上戾气那么重,白天你干什么去了?” “啊,哈哈,没什么。”我挠着头皮,有些尴尬地笑笑。“在巷子里遇到几个小流氓,想打劫我,吗的,现在混子质量真高啊,上街溜达还随身带着刀。放倒他们可给我累得够呛啊。” 一边说着,我还用手在额头上抹了抹,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因为从小受到金庸小说的影响,而且里面不是有句话吗,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所以我下意识地认为,这种距离普通人的生活很远的事情,绝对不能随便说出来。知道多了非常有可能给他们带来危险。 “啪!”院长重重将书拍在桌子上,指着我厉声道:“小兔崽子你给我说实话!你到底干什么去了!你手上的东西是什么?” “我没忽悠你!”我辩解道,同时把左手腕亮了亮。“这玩意就是个手表,地摊货!往表盘上安个镜子就能整成这样。瞅着挺6我就寻思着买一个玩玩。” “呵呵。”院长冷笑。“那你把它摘下来给我看看。” 听得这话,我脸色一白。这小铜表从黏上我的那一刻起就好像我自己的皮肤一般,之前在楼顶的时候我整只表摸了个遍,根本弄不下来。强行往下撸,就好像扯自己的皮一样。 “没事我摘它干啥,就这么戴着呗,郭老头你丫咋管这么宽。苏澈在哪呢?他怎么样了?”我一脸的不屑,心里却紧张的要死,生怕郭老头看出什么端倪。 “是你根本摘不下来吧?”院长笑了笑,脸上没有半分冰冷,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慈祥之意。 “在我面前你不用担心自己遇到的事情会影响我的正常生活。尽管说出来就好,不用顾虑那些有的没的。” 见我沉默不语,院长轻轻在他的实木桌角按了一个洞,里面的木材断面光滑如镜。我有些惊讶,但还是勉强笑了笑:“郭老头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不就是硬气功嘛,大街上还有表演长枪刺喉、飞针穿玻璃的呢!” 院长也不生气,朝我微微一笑,随手打了个响指,我瞪大了眼睛看向他的食指指尖。 一个小小的火苗正在轻轻跳动。 怒揍班头 院长打了个响指,一簇蓝色的火苗忽闪忽闪,在他的指尖微微跳动。我瞳孔一缩,尴尬地笑了笑,知道瞒不住了,于是当下我把白天怎么得到小铜表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你小子真是不怕死啊。”院长感叹一句,散掉了指尖上的火焰。“看来如果没有这铜镜,你早就死八百回了。” 我嘿嘿一笑,忽然想到生死未卜的苏澈,我又急忙问道:“老头你还没告诉我,苏澈到底怎么样了?” “他啊”院长微微一叹,“他还没醒过来呢。还好你送回来的早,毒素还没怎么扩散。当时我用银针封住了他的心脉,不过这也只是缓兵之计,我最多能为他续半年的命,这段时间尽快找到解药吧。” “对了,他是怎么中毒的?我在苏澈体内发现一股力量,一直吊着他最后一口气。你们在外面到底遇到了什么人。”院长忽然目光凌厉地看着我。 “他那股力量从何而来我不知道,不过”我深深吸了一口气,“老头你知道蜀山吗?” “嗯?蜀山?呵呵,我怎么会不知道呢。”院长一听蜀山两个字,手指猛地一抖,旋即冷笑起来,不屑地说。“是蜀山的人跟你们交手了?” “嗯,她自称林安然。”我点点头。 “呵呵,她啊。”院长冷笑不已。“行了,你躺下好好休息吧。”他点燃一根烟,猛吸一口,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第二天清晨,我背上书包,走出四合院的时候,看到院长倚着栏杆,双眼多了几条血丝,鬓角的白发仿佛更浓郁了些。 我向他打了个招呼,他只是嗯了一声,没再说话。我下意识地摸了摸小铜表,然后关上四合院的大门,径直向学校走去。 走到班级,我将脸侧着趴在桌子上,看着庾樱冰冷精致的俏脸有些入神。阳光将她的长发染成金色,她专注地看着前方,时而用小拇指将发丝勾到耳后,时而低头在本上写写划划,安静恬然。 她身上还散发着淡淡清香,在她身旁的感觉很是舒服,我有种莫名的心安。一夜未眠的疲惫忽然潮水般袭入脑海,没多大一会,我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 啪! 我保持着手向前伸的姿势,手心里正抓着个黑板擦。迷迷糊糊地抬起头,刚好看到讲台前老师愤怒的表情,全班的同学一脸惊愕地望着我,有些人嘴角甚至还残留着来不及收起来的笑容。没管那些,我忽然发现同桌的座位空了出来,不禁心里有些失落。 “她人呢?”我问前桌。 “蔡烨你给我站起来!”老师冲我咆哮。 我满脸无辜地站起身,将黑板擦放在桌子上。刚才睡的正香,那阵突如其来的危机感想必就是这个黑板擦带来的。不难想象,一定是这老师看到我上课睡觉心里不爽就朝我扔这东西。如果不是之前那绿光赋予我的强化感知,使我能够出于本能地去接黑板擦,不出意外我绝对会被砸中。想想都后怕不已,我心里不由升起一股怨气。 “早上一来就睡觉,你看看哪个学生像你这样?不愿意学你给我滚出去!”老师继续咆哮。 我耸耸肩,两手大拇指放在嘴里用力吹了一个流氓哨,拉开班级后门走了出去。正好看到迎面走来的庾樱。 “你怎么啦?”她疑惑地望着我。 我心里不忿,便把刚才的事一五一十和庾樱说了。当她听到老师朝我扔黑板擦的时候,眉头不由皱了皱。 “算啦你没事就好。”她捏了捏我的脸,“你太冲动了,干嘛老师让你出来你就出来,忍一忍不就过去了么。”她微微一叹。 我笑了笑,感觉心情好了不少。双手搭在庾樱柔软的肩上,我将她向教室前门的方向推去,“快去上课吧。” 她走到门口,回头朝我嫣然一笑,然后轻轻推开门,走进教室。 我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我的视线内,转身向楼梯走去。傻子才会真的在门外站一节课!有这时间还不如去楼下篮球场看看那群体育生打球。 记得前段时间学校组织篮球比赛,那群体育生可谓是大放异彩,什么拉杆啊后仰跳投啊都是小意思,就连扣篮,在他们的身高面前都显得再平常不过。每当他们的手掌与篮筐的撞击声响起,都会赢得满堂喝彩。 听着窗外球撞击地面的砰砰声,我心怀期待走下楼梯,没想到刚走到拐角处,便和迎面跑来的一人狠狠相撞! “草!谁啊?”那个男生揉着脑袋,满含怨气地骂了一句,抬起头目光落在我的身上。 我扶着墙爬起来,这货人长的特壮实,刚才撞到我胸口时我不禁一阵胸闷,身体传来阵阵虚弱感。 一下就被人撞倒,我不禁有些脸红。仔细一看他的脸,我当时冷汗就下来了。 怪不得,眼前这人是我的同班同学,高亚轩。据说他只用两个月时间,光是凭借自身实力就当上了两个班的班头,我撞不过他也不算冤。心里稍微平衡了一下,我寻思着,好汉不吃眼前亏,就和他道了歉,“抱歉轩哥,我没注意。” 本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我吃了亏还向他道歉已经很给他面子了,没想到他突然抓住我的衣领,“这不蔡烨吗,小逼挺狠啊,走个道不撞人不爽是不?” 我愣住了。这不符合常理啊!我都道歉了他还不打算放过我?明摆着就是欺负人嘛!班头就这品行? 不过想想也是,正经学生哪有当班头的。这类人十有八九是混子,哎,都怪那个学校老大王东旭,据传闻他从来不惹是生非,品行优良,还是学生会主席,我就下意识以为能当上老大的人肯定是言行品德极其受人尊敬的。 现在看来,我真是想多了! 心思电转,我的语气也冷了不少,“我不是都道歉了吗,你还想杀了我咋的?” 高亚轩没接话,反而一副大度的样子,“这样,今天晚上你给我买两包玉溪送到我宿舍就算完事了行吧?”看似他好像在询问我的意见,实际上他的语气仿佛高高在上,毋庸置疑一般。 即便我对他相当反感,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我还是点点头答应了。对于高亚轩突然转变的态度我没细想,我下意识的以为他只是想在我身上谋取些利益罢了。 坐在花坛上,我拿着饮料,看着那些体育生在篮球场上挥汗如雨。阳光照在脸上,说不出的惬意。可高亚轩那件事却在我心里种下阴影,迟迟挥之不去。 心里默默盘算着,除去买烟的四十元,对于我这个月本就不多的生活费更是雪上加霜。平时给庾樱买些小物件,带她出去玩一玩什么的花销都不小,而且我平时攒下一些钱已经很辛苦,这么一来,原本计划的下周末带她去看电影怕是要泡汤了。 我叹了口气。如果不靠着这小铜表,我还有那实力,该多好啊。过山车上的意外,住在旅馆时的那场爆炸,苏澈中毒,算上现在,已经是第四次了吧。 第四次体会那种自身实力不够的无力感! 每当我想到苏澈,心里都会有种微微的刺痛。如果当时我有实力发觉并且拦截下来那只簪子,现在那个属于苏澈的瘦弱身影一定会在我身边笑呵呵地耍贫嘴吧。不知道苏澈现在怎么样了。 “叮!”下课铃打断了我思绪,我站起身拍拍屁股,给庾樱发了个短信,然后站在食堂等着她。 不一会,一道靓丽的身影朝着食堂走了过来,在其他学生艳羡的目光中拉起我的手。走进食堂,选了个靠窗户的位置,我让庾樱在那等着,我自己去窗口买饭。 食堂很快便挤满了学生,好不容易挤回位置,我突然看到了一个令人厌恶的身影正缠着庾樱。 高亚轩舔着那张鞋拔子脸,正笑眯眯地和庾樱搭讪,手脚也有些不老实,总想在庾樱身上揩油。庾樱左躲右躲,无奈空间就那么大,根本施展不开,急得她都快哭出来了。这时她忽然看到我,就像看到救星一样,急忙大声呼喊我的名字。 “蔡烨!” 我快步走了过去,却发现桌子周围坐满了人。看着高亚轩的冷笑,我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拉起庾樱的手,我打算带她离开这里,不料高亚轩忽然抓住庾樱的另一只手。庾樱用力试图挣脱他的手,无奈高亚轩比她力气大的太多,根本甩不脱。庾樱转过头,用求助般的目光看着我。 我顿时火冒三丈,大步跨过去,一把捏住高亚轩的手腕,恶狠狠地从牙缝里蹦出两个字。 “松手!” 一个巧妙的卸力,我用腕骨卡掉了高亚轩的大拇指,剩下四个手指自然抓不住,我很容易就把庾樱的手解救出来。 高亚轩讶异地看着我,随即冷笑一声,“小子,又见面了。这回我想玩玩你女朋友可以吗?嗯?”话语间带着浓浓的威胁之意。 我强忍着心里翻腾不已的情绪,淡淡说了句:“滚。” 高亚轩大概是太久没听见过有人骂他,一时有些愣神。 “什么玩意你再给我说一遍?”他站起身,一步步朝我走过来,脸侧对着我,用手抠着耳朵,装作没听清的样子,夸张至极,嚣张至极!旁边的人陆陆续续全都站了起来,黑压压一片,粗略看去至少有十几个。 “我说。”我诡笑着,“回家玩你吗去吧!” 啪!! 一个大耳光狠狠抽在高亚轩脸上!整个食堂顿时鸦雀无声。 龙未央 高亚轩懵了。 摸着自己的脸,高亚轩呆呆的看着我,旋即大笑起来。 庾樱悄悄拉了拉我的衣角,小心翼翼地说:“你好像打得太狠了。他会不会被打傻啊?” 我有些无奈,揉了揉她的头发,“呵呵,别管了,走吧。” 不顾别人的目光,我拉着庾樱的手朝着食堂门口走去。我刚想抬脚,忽然一阵劲风从背后袭来。我身前就是庾樱,我如果躲开,遭殃的肯定是她。所以我只好推开庾樱,自己硬抗了这一下。 一个木质的凳子在我的后背上砸的四分五裂,我吃痛直接啃在地上,一群人呼地围过来,照着我的身上一顿大扁踹。我的衣服,裤子上纷纷留下各种鞋印,混乱之中,我忍痛抱着一个人的腿慢慢爬起来,眼睛四下一瞟,瞅准了踹的最欢实的那个小个子扑了过去! “草你吗我让你装逼,让你装逼。”伴随着怒吼声,我一手拽着那小个子的衣领,另一只手攥成拳头照着他的面门狠狠凿了两拳下去。没等第三拳落下,我又被人群淹没,无奈之下,只得再次抱头蜷缩在地上,憋屈不已。 那小个子爬起来,往我身上啐了一口唾沫,踹得更加欢实了,专门往我的头上下脚,嘴里还骂骂咧咧的。抱着脑袋,我暗恨不已,身体各处传来的剧痛让我几度想要不管不顾地拍下小铜表。 庾樱在人群外围着急地叫喊着,却没人搭理她,她一时半会也挤不进来,着急得眼泪直往下落。看着这一幕,我被踹得有些昏昏沉沉的脑袋在愤怒的刺激下又恢复了几分清醒。高亚轩在那猖狂地笑着:“看着了吗,垃圾!这就是你我之间的差距!小逼你再嘚瑟啊,信不信爷爷能把你打得你妈都不认识你!什么玩意,还跟我装逼,我就算不动手,也有人替我揍你!” 高亚轩旁边的小弟连声附和着,高亚轩扬着脑袋,不屑地看着我。这副嘴脸,真卑劣。我这样想着。 忽然,有人趁着我双手顾着脑袋的空档,一脚踹在我的肚子上。我不由自主地胳膊往下一挡,手腕上的小铜表与不知道是谁的鞋狠狠撞在了一起! “草!”我触电般收回手腕,下意识看了一眼小铜表,只见那铜镜整个都凹进了表盘,给我心疼的不行。顺着那只脚我往上看去,那人长得很白,是那种病态的苍白。此刻他踹我踹得正开心,于是我就没好意思去打扰人家。 没办法啊,那么多人圈踢我,实在太疼了,我感觉整个人都软趴趴的。我想爬起来给那小子两下子,但也只能是想想了。 我记得以前我养猫的时候,猫一旦在我床上尿尿我就揍它,抓起来揍,俗称吊打。它叫的越欢我就揍的越狠,敢试图逃跑揍得更狠。揍它之前我可生气了,揍完又特别后悔,因为它害怕啊,揍完它就老老实实在我旁边趴着,浑身软绵绵的。之后一段时间它看到我就跑,看到它恐惧地瞪大眼睛的样子我心里挺难受的。 我感觉我现在就像那只被揍的软绵绵的猫,估计今后看到高亚轩肯定是会有心理阴影了。可我又不是那只猫,我咬牙切齿地想要报复。高亚轩也不会是那个时候的我,如果他心里有半分愧疚,他都不会是两个班的老大。 不知道被圈踢了多长时间,我忽然被人架了起来。感受着有些发热的小铜表,我心里暗暗祈祷,千万别变身!千万别爆炸!无论出现哪种情况,我之前的隐忍都白费了。 “轩哥请!”不知哪个混子喊了一声。 一群混子突然分开一条道路,我不禁抬头,看向那里。 “既然兄弟们这么给面子,那我就却之不恭了!”高亚轩两只手关节捏得咔咔作响,他正狞笑着一步一步朝我走过来。 话音刚落,他一个箭步冲上来,在半空中转过身子,一脚踹在我胸膛上。架着我的两名混子适时地松开了手,我连着撞翻了两个桌子,之后软绵绵地趴在地上。 “漂亮!” “轩哥的回旋踢又进步了啊!” “哈哈,轩哥实力碾压,吊打菜狗。” 人群突然爆发出巨大的欢呼声,高亚轩在众人的夸赞声中得意洋洋,看我的眼神愈发的不屑。 胸口闷的难受。难受极了。 庾樱冲过人群的重重阻拦,跑到我身边,蹲下来抱起我的身子。看着她眼泪汪汪的样子,我勉强笑了笑。高亚轩那一脚挺重的,挨上的时候我直接闭过了气。我连蜷缩在地上翻滚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在庾樱的怀里拱了拱脑袋。 然而这个小小的动作落在高亚轩的眼里却成了莫大的嘲讽。他拨开人群,朝着我走了过来。 好不容易缓了过来,我大口大口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空气,与此同时我小腹内一阵火热。不知为何,我竟然感觉我的力量正在一点点地恢复。看到高亚轩那张令人憎恶的脸,我无比愤怒。 庾樱似乎感觉到了我的异常,扶我坐了起来。回头看到近在咫尺的高亚轩,庾樱站起来对着他喊道。“你还想干什么啊,还没打够吗?” “做我女朋友,我不打他。”高亚轩戏谑地指了指我,目光淫猥地在庾樱胸前扫来扫去。 庾樱看了看我,笑了起来。“你不怕杀人的吗?” “没关系。”高亚轩无所谓地耸耸肩,“我可以等他把伤养好了再打,只要他在这学校,我就有招弄他。万一真出了什么事,我家在警局里面有人,只要不闹出人命,随便给点钱就能解决得了,而且……” “啪!” 庾樱愤怒地大喊:“高亚轩你不要脸!” 高亚轩捂着脸瞪大了眼睛看着庾樱,另一只手指着她你了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庾樱甩了甩有些红肿的手,一脸厌恶地用纸擦拭着手心。 “你敢打我!”高亚轩可算憋出来了一句话。 “你结巴吗?结巴是病,有病得治!再不治容易传染到脑袋!看看你这幅德行,一定脑瓜有坑,坑里有水,水里有鱼,鱼吐泡泡!泡泡上还写着四个字!”庾樱瞪着高亚轩,嘴里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 高亚轩也是被绕得有些发愣,居然鬼使神差地接了一句。“什么?” “你结巴么。”庾樱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然后将我扶了起来,慢慢朝食堂门口走去。我面带笑意,从高亚轩身前经过时白了他一眼。 高亚轩面色涨红,一只手按住庾樱的肩膀,另一只手高高抬起,就要一巴掌扇下去。 “咳咳!”一声咳嗽从食堂门口传来,一个窈窕的身影出现在我的视线中。 “打女生貌似有点不太合适吧?”那女生笑盈盈地走过来,一只胳膊随意地搭在高亚轩肩膀上。 “龙,龙,龙姐。”高亚轩结结巴巴地说。他顿时冷汗唰地流下来了,浑身颤抖着,不敢动弹一下。 “哦?我有那么可怕吗?你乱抖什么啊,不许动!”女生有些不满地拍了高亚轩肩膀一下,然后从他那高大的身体后面走了出来。这时我才看清楚她的样子,丝毫不逊色于庾樱的面容,紧身性感的黑色皮衣,一头干净利落的短发,给人一种眼前一亮的感觉。我看得有些呆了,庾樱生气地偷偷掐了我一下,我这才回过神来。 庾樱笑了笑,没有因为高亚轩的恐惧而露出半分怯意。“想必你就是七乂(yi,读第四声)中的二姐龙未央吧。”此话一出,周围人群一片惊呼。 龙未央没说话,依然笑意盈盈地看着庾樱。庾樱接着说,“谢谢你帮我这一次,我欠你个人情。我男朋友伤的挺严重,我先带他走了。”庾樱一边心疼地看着我脸上的淤青,一边偷偷观察龙未央的表情。见到她脸上表情没什么变化,庾樱暗自松了一口气。扶着我慢慢离开了食堂。 刚出大门,龙未央脸色立刻就变了,一个耳光狠狠抽在高亚轩脸上。“你要当老大,我们七乂睁只眼闭只眼给够你面子了吧?你当两个班的老大,旭哥也没说什么吧?现在你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闹事,是不是真的嫌自己命长了,嗯?” “是那小子先来找我茬,他撞完我还跟我装逼,要不我也不能揍他。”高亚轩低着头小声道。 龙未央一听这话,怒极反笑,“他找你茬?呵呵,你的品行什么样我会不知道?是你看上人家女朋友了吧!你刚才说话那么大声,真当我聋啊?” “那”高亚轩还想说什么,却被龙未央直接打断道,“好了你别墨迹了,等会你跟我去找旭哥,消停吃饭吧。” 另一头,我半个身子靠在庾樱身上,庾樱扶着我一步步地往医务室挪。本就是夏天,扶着我走了这么远,她早已香汗淋漓。原来从食堂走到医务室也就是三五分钟的距离,现在却觉得那么遥远。 医务室的张老师把饭盒往桌子上一放,帮庾樱将我扶到床上,一边抱怨着,“现在这孩子啊,打架打的也太狠了。眼眶都青了,万一打到眼睛那可是一辈子的事啊!”说着,她递给庾樱一瓶红花油,“先抹抹吧,晚上有时间去医院看看,别落下病根。”说完,便转身离开,还顺手拉上了门帘。 庾樱微微叹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掀开我的上衣,一边问我:“疼吗?” 我捏了捏她的脸,轻轻摇了摇头。 不知什么时候,小铜表悄然鼓回原状,我感觉体力瞬间恢复了一小半,小腹一片燥热。看着眼前认真为我涂抹红花油的庾樱,我的眼中泛起一丝异样。 黑色鳞片 似乎是感受到了我的目光,庾樱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视线刚好对上了我的双眼。 “你干嘛呢?”她娇嗔道。手上的力气不由加重了几分。 “哎大姐你轻点!”我疼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显得有些慌乱。感受着身体逐渐恢复过来的力气,我想了想干脆一起身,抓住了庾樱的手。 “你,你能起来了?”她一副不可置信的样样子。 “没事,我皮厚,耐揍!”我嘿嘿一笑。“看在你这么关心我的份上,本大爷赏你一个香吻!”一边说着,我将脑袋凑过去,趁着她愣神之际,唇轻轻印在她脸上。 她反应过来,恶狠狠地在我后背上猛拍一巴掌。“让你偷袭我!” 沉默了一会,她眼珠转了转,忽然红了脸,小声又特别认真地问我:“刚才我扶你的时候你是不是就能自己走路了?” 我没说话,微微眯着眼看向窗外。午后的阳光很柔和,照在脸上很是舒服。看着那阳光透过重重树叶,星星点点洒在地上,我不禁有些痴了。 “问你话呢!你干嘛呢?”庾樱见我不搭理她,顿时恼怒起来。 我回头望着她,思索了一会,点了点头。 庾樱突然又狠狠拍了我一巴掌,然后紧紧抱住我,头倚靠在我的肩膀上。“别再开这种玩笑了,想占便宜我可以给你,别让我为你担心。” 我愣住了,随即点点头,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柔声回应道:“嗯。” 忽然,医务室的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中年男人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我俩一听到声响,当即赶紧分开。 “老师?”我拉开帘子,看清了那男人的脸,赫然就是我的班主任。 听到我的声音,男人回过头,看清是我俩时,我明显发现他似乎是松了一口气。 他走过来,一只手搭在我肩膀上,看似不经意地问道:“我听说中午你和高亚轩打起来了?看看你被揍的这副可怜样!你还能走吧?跟我去趟办公室吧。用不用我扶你?”我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然后在庾樱担忧的目光中站起身,小小地活动了一下,忽然想起来差点被踢坏的小铜表,我下意识地视线落在左手腕处。 这小铜表哪里还有一点凹陷的痕迹! 果真不是凡物。我暗自庆幸的同时,感受着逐渐充盈起来的体力,我顿时心思活泛起来。 跟医务室的老师打了声招呼,我跟着班主任来到了他的办公室。走到门口,他忽然回过头,疑惑地问了句,“庾樱你跟着来干啥啊?眼瞅着要上课了,赶紧回去。”班主任催促道。庾樱顿时红了脸,应了一声,便扭头朝着班级一路小跑着回去了。 班主任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推开了门。我一眼看到了躺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一边啃着苹果的高亚轩。高亚轩看到推开门进来的是班主任时眼珠子险些从眼眶中蹦出来,立马从沙发上跳起来,手一甩,那啃了一半的苹果在空中划出一条完美的抛物线便落入了墙角的垃圾桶。 “你刚才干啥呢?”班主任大步迈进屋子,手在桌子上重重一拍,指着高亚轩怒道:“欺负同学还好意思在这嘚瑟,你丫是不想念了吧!” 高亚轩神色一滞,旋即满脸不屑地扭过头去,不说话。说实话我挺意外的,高亚轩家里挺有势力,可是看着班主任面色如常,厉声呵斥的样子,哪里有半分害怕和趋炎附势的态势?那一刻我不禁心里对班主任有些刮目相看。 “说说吧,你俩中午干架的原因。”班主任走到他的椅子坐下,拿起茶杯想要喝水。我下意识瞟了一眼高亚轩,果不其然,他嘴角轻轻勾起,我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高亚轩!”班主任重重地把茶杯往桌子上一放。“呵呵,你是不是往我杯子里吐唾沫了?”高亚轩似乎早就料到了一般,脸上没有丝毫的惊讶。他摊了摊双手,无所谓地道:“老师啊,说话办事你可得有证据!诬陷我你可得好好想想后果啊。” 班主任大怒:“这一坨唾沫就搁水面上浮着!你当我瞎是怎么着?咱没得谈,赶紧把你家长叫来!”说着,班主任把桌子上的座机往高亚轩的方向推了推,然后走到水池边倒掉了茶杯中的水,随手将茶杯扔进了垃圾桶。 高亚轩安静地看着班主任做完这一切,随即把座机往回推了推,从他自己的兜里掏出一个三星w2016的手机,还包着金光闪闪的手机壳。这手机当时市场价一万五左右,足以让许多工薪阶层望尘莫及。他故意用手机壳的反光在屋子里晃了几下,在班主任愤怒的恨不得把他吃了的目光中戏谑道:“你确定要我家里人过来?” “对!”班主任瞪着眼睛。 “呵呵,你承担得起后果吗。”高亚轩满脸的不屑,输入完了号码,手指却迟迟不按那个拨号键。 想想也是,虽然这个年代大多数家长对于孩子的教育都特别矫情,但基本都懂得过分的溺爱就是一种变相的残害,像什么儿子仗着老子牛逼就无法无天吃喝嫖赌样样均沾的情节大多存在于小说,就算是大家族的子弟挨了欺负,在老一辈的人看来顶多算是历练,替子孙出头这种荒唐事能做出来的人还是极少数的。 显然,高亚轩的父母不在这极少数之列。 班主任不是傻子,活了三四十年的哪个不是人精?看见高亚轩丝毫没有要按拨号键的意思,他冷笑道:“你管我承不承担得起后果,你倒是按啊,赶紧打电话,别跟我墨迹!” 我站在一旁看着高亚轩的尴尬窃喜不已。高亚轩早该料到,不作死就不会死,是他自己的纨绔导致了他现在下不来台的窘境。 班主任刚要说话,一阵敲门声响了起来。 吗的,是谁这么扫兴,没看见班主任正在批斗黑势力吗!班主任眼神示意了我一下,我不情愿地走过去把门打开。一个穿着保安制服的男人站在我眼前,手里还捧着个纸盒。 “快递不是都放在收发室的吗,保安怎么还给送上来了?”坐在门口的一个老师皱着眉头道。 没搭理她,保安朝着屋里大声喊道:“谁是四班的班主任?有人送来个纸盒,说是要给四班蔡烨的。”停顿了一下,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送来的那人说这东西很重要,有急用,我就干脆直接送过来了。” 班主任看了我一眼,缓缓道:“我是四班的班主任,你先把东西放在这吧。” 保安小心翼翼地把纸盒宝贝似的放在桌面上,转身推开门走了。我有点发蒙,最近也没有人告诉我要接收什么东西啊。 趁着班主任和高亚轩扯皮,我想了想,三两下把纸盒拆开,里面的东西被塑料泡沫包着,翻过来一看,一个巴掌大小的黑色鳞片赫然出现在眼前,上面一层白色的类似蜘蛛丝的东西将鳞片牢牢粘在纸盒中。 我看不出个所以然,索性直接将整块泡沫板抽了出来,从里面掉出了个小小的塑料袋,装着一个卷起来的纸条和一个弹壳。当我看到弹壳,顿时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急忙将东西都装回了纸盒,我左右看了看,所有人都在自顾自的忙着,似乎没有人注意到我刚才的动作,我这才松了口气。 看着班主任和高亚轩扯皮,目测一时半会是结束不了了。我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靠在墙角看戏。 与此同时,万米高空,一老一少各自脚下踩着一柄大宝剑,在云间快速穿梭。 “师父,这罗盘坏了的时候什么样啊?” “别胡说,这是老祖宗一代一代传下来的东西,坏了可是一大损失!”老者一瞪眼睛,吓得那小童缩了缩脖子。 沉默了一会,老者回头疑惑地问道:“你怎么突然这么问?你看出什么了?” 小童战战兢兢地指着前方回答:“徒儿来过这里,前面就是辽市三中,在往前是市政府。除了这两个地方,就没有场地比较大的了。”想了想,小童弱弱地问了句:“师父,你说那照骨镜会不会在坟地里吸取死人的灵气啊?” 老者摇了摇头,“那东西可是灵物啊。徒儿你得明白个道理,不是邪道中人使用的法器就一定是邪物。你看前段时间大闹天界的那个凌青涯,他生于人界,在魔界历练数百年。而秦王照骨镜呢?秦朝距离现在可是两千多年啊,你说凌青涯哪来的时间去蕴养这等灵物?而且但凡是灵物,大多数都不会吸收生物的灵气。” “师父,快停下来!再飞就要过了!”小童指着脚下着急地喊道。 “那还不是因为顾着跟你说话!”老者气的太阳穴直突突。揉了揉太阳穴,一把抓起小童的衣领,老者收起了大宝剑,在小童的惊呼声中缓缓下降。两人最终落在了教学楼的天台上。 看了看手中的罗盘,老者一把收了起来,还没等他说话,小童满脸兴奋地嚷着:“师父你看,那么多的学生!你找左边,我找右边?” 啪! “师父你打我干嘛!”小童捂着脑袋,委屈地说。 “谁告诉你秦王照骨镜一定在人身上?就算真的在人身上,咱俩这么一个一个找,能特么找到明年去!”老者有些无奈。 “那怎么办,在这干等着,就能找到照骨镜啊?”小童抱怨道。 嘎吱! 天台的门忽然被人推开。看着眼前这个青年,师徒俩相视一笑。 “师父我想我有办法找到照骨镜了。” 万万没想到 万万没想到,节操不见了。 万万没想到,世界真奇妙。 我知道我得到了omnitrix一样逆天的东西,却没料到灾难来的如此之快。 班主任和高亚轩的斗争最终以班主任的胜利作为结尾。班主任说了,一个巴掌拍不响,不仅高亚轩得写三千字的检讨,即使是我被打的那么惨也免不了写800字检讨的惩罚。 为了发泄我满心的操蛋,我把纸盒放回书桌膛后去小卖部买了包烟,爬上天台,打算借烟排解抑郁。万万没想到哇,刚打开门就看到一老一少一身道袍,老的手里还拿着个羽扇,小的怀里抱着一把剑。他俩一回头,那凌厉的眼神吓得宝宝心里一跳一跳的。 很明显,这就是两个道士!不能慌不能慌,我一边心里默念着,一边满脸吊样地倚在墙边,单手弹出一根烟,一副很拽的样子将烟点燃。 “瞅个毛,你俩谁啊,整这么一身,精神病似的!”我皱着眉头,不屑地道。心里却是怕的要死,这俩人是不是看出来啥了,怎么一直盯着我啊!想了想,我干脆扭头就走。 此地不宜久留! “师父!拦住他!”一个声音响起,我眼前一花,之前那老者出现在我身前,笑眯眯地看着我。怎么看怎么像是不怀好意。 “小兄弟,请留步。”老者诡笑着拦在我身前,朝着我身后喊道:“臭小子,敢支使你师父!你等回去的,我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屁股开瓢!” 我不禁皱起了眉头,想要从老者的侧面绕过去。却发现我明明好几次都已经从老者旁边跨过,可那老者还是在我的前方笑眯眯地看着我,而我到天台的门短短十几米的距离似乎根本没有什么变化。 我心里咯噔一声。完了,这回真是遇上高手了。 “干嘛那么着急走呀,不会是心虚吧?比如你看到了什么有悖于常理的东西?”在我毫无知觉的情况下,一只白嫩的小手突兀地搭在我的肩上,从上面传来的微凉使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我下意识回过头,那小童笑嘻嘻地走到我身侧,眼中露出机敏的光芒使我想要避开他的视线,总觉得他会看出来什么。 “呵呵,你们这是,不打算放过我了是吧?”我突然平静了下来。不知什么时候,铜镜悄悄凸出了表盘。因为我左手微微挡在身后的缘故,这小小的变化并没有被察觉。 两人对视一眼,老者刚想开口,我左手背突然用力在大腿外侧一拍! “呵,两个傻逼!我草”一阵光芒闪烁,本想开口大骂的我忽然感觉胸口憋闷至极,不由自主地咽回了后面的话。 砰! 一大团火焰爆开,老者脸色大变,急忙拉着小童飞退十余丈。就在我以为自己要被火焰吞噬之际,我本能地挣扎着双手胡乱扑腾。 那么一瞬间,我的眼前浮现出一道道人影,苏澈,院长,庾樱,高亚轩,还有那个急匆匆闯进医务室的那个男人。 那些人脸逐渐清晰,我看着他们一个个有的微笑,有的不屑,有的满含泪水,有的眉宇间充斥着悲伤。 就要死了吗?我稍微恢复了一些思考能力,不对啊,那小铜表之前用着没啥问题啊,怎么现在就爆了,不应该呀! 思绪电转,我的意识不知不觉地飘荡到了一个瓢泼大雨的黑夜,我拉着女孩的手一步步摸索着往回走。山路崎岖不平,好不容易我俩才走到公路上。没有灯,周围一切都是黑黑的。不知过了多久,我俩走进了市区,昏暗的路灯一闪一闪的。 走到了一个十字路口,一辆货车飞驰而来,我下意识地将女孩推开,眼前便开始逐渐模糊。朦胧中听到女孩的呼喊,她好像是在说, 哥哥? 不要死! 场景又一次变换,一个后半身没入岩壁的巨龙委身在地铁隧道的尽头,用它那巨大的爪子轻轻撕开一包薯片。不一会,我的意识再次模糊。醒来时,那巨龙正跳着一段诡异而唯美的舞蹈,四周充满了毁灭性的力量。看着四散的石子,我不禁胆战心惊。一个男孩缓缓走过来,指着它命令道: 停下! 眼前一花,男孩忽然跳上巨龙的脊背,战斗方式华丽优雅。七柄刀剑先后插入巨龙的血肉。嘶鸣渐渐微弱,如山的身躯无力地砸落在地上。地面一阵颤抖,我本以为一会就能停止,却反而愈加剧烈。 我想逃离这里,却迟迟迈不开脚步。看着石头纷纷落下,我有些焦急,用力挣扎着,我忍不住嘶吼起来。 吗的我不想死啊!我还是处男!啊啊啊!! 我一下从病床上坐起来,大片的冷汗浸湿了我的衣衫。扫了一眼四周,还没来得及聚焦的瞳孔令我仿佛一切看起来都是白茫茫的。庾樱一脸古怪地盯着我,旋即把手中削了一半的苹果放在病床旁的桌子上,一把将我推倒,“好啦处男你先躺会,我去趟厕所。”她细心地帮我把被子往上拉了拉,还摸了摸我的额头,然后起身走向门外。 走到门口,她回头嫣然一笑:“别乱动哦,乖。”旋即推开门出去了。 我心底一阵温暖。望着天花板,不由自主的开始想着之前的一切。心有余悸地看了看小铜表,我感觉好像有一根刺扎在心里。 之前都发生了什么?那两个道士呢? 梦里那些东西是什么?如果说我得到小铜表之前,可能我还会把那些事当成个噩梦一笑置之,可现在看来,那些事完全有可能是已经发生过的,甚至是正在发生! 是谁在向我传达什么讯息吗? 我不由得对那一老一少怨恨起来,在那种实力差距下,如果我不及时拍下小铜表,可能就没有机会了。万万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意外,要是生活平平淡淡我也不需要小铜表的力量,更不会有机会接触到这样的事。我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根本就是他俩逼的! 不过想想也是,怨不得别人,天上不会掉馅饼,得到力量的时候我就注定会失去一些东西。生活充满了意外,我也不确定不会再使用小铜表,或许就是注定的吧。 我活动了一下想要下床,却发现浑身酸疼,仔细一看,皮肤上全都是密密麻麻弯弯曲曲带有血迹的裂纹。我吓了一跳,急忙扒开胸口的衣服,毫无意外,我整个人仿佛要爆炸了一般,浑身都是这种血纹! 我彻底懵了。 过了好长一会,门咔嚓一声被人推开,万万没想到哇,我看着来人,身体渐渐紧绷起来。 “呦,身体素质不错嘛,下次你可不一定有这样的好运了。”女子轻笑一声,走到我的床边。 “呵呵,林安然,你是来补刀的?”我冷笑一声。 “别说的那么难听嘛。”林安然笑了起来,身体慢慢靠近我。忽然,她面色一厉,我见势不对赶紧往旁边一偏,银光一闪,一把剑擦着我的耳朵,切豆腐一般轻松插入我脑后的墙里。 我吓了一跳,往旁边偏的时候手下意识地往上一挡,好死不死地刚好抓到一片柔软。 完了,这下怒气值爆满了。 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这么巧,难不成我的手和她的胸有缘?嗯,有机会一定让它们两兄弟一起叙叙旧,我绝对不介意! 林安然的脸色迅速涨红,我看着她的眼睛越瞪越大,想了想,我朝她贱贱地笑了一下。 噫! “你俩干嘛呢?”一道充满怒气以及不可思议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我低头一看,暗道不好,急忙推开林安然。嗯,这一推可是占尽了便宜。我大声道:“媳妇快去报警!她是杀手!” 林安然抽出剑,三两下划碎窗户玻璃,临走不忘砍我一剑,我立刻缩腿,这一剑便砍了个空。她恨恨地瞪我一眼,然后跳出了窗户。 庾樱快步跑了过来,我以为她要来看我有没有伤到什么的,结果人家跑到窗户前四处张望,还喃喃说了句,这可是八楼啊。 被这妮子彻底打败了,我拉了拉被子,准备躺回床上,庾樱突然回过头,厉声问道: “你俩是不是有一腿!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我高举双手:“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心魔炎 啪! 庾樱给了我一个爆栗,旋即扭过头去不说话。低着头不知道在摆弄什么。我呲着牙捂着脑袋,忍不住苦笑。 过了一会,她转过头来,冷笑一声:“你桃花运不错嘛。” “哪有什么桃花运,我小命差点丢了。看见这窟窿没?要不是我躲得快,这窟窿出现的位置就是我脑袋!”我指着墙上被剑刺出的窟窿一脸委屈。 “她是谁啊?你没招惹人家,她会来杀你?肯定是你惹的风流债!”庾樱的眼神里掩饰不住的关心,却还是倔强地道。 我平静地说:“我有个兄弟,他叫苏澈,本来是他们俩的过节,我看不过去就帮了苏澈一把。现在苏澈中毒,不知死活。”我一拳捶在床上,无力感在心中不断翻腾。我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盯着庾樱:“她不是好人。” “哦。”庾樱小声嘀咕道,“那你还占人家便宜。”我闻言忍不住苦笑:“那是意外啊,意外总是难免的嘛。” “你跟我说实话,”庾樱忽然认真起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身上的伤势那么奇怪,而且你手腕上的镜子怎么也摘不掉,还惹上了这样的人,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砰! 门忽然被人轰开,一群穿着警察制度的人涌入病房,一个警官模样的中年男人走到我的床边,出示了一下证件:“你好,我们是辽市城南分局的民警,据调查,您涉及一场谋杀案,请跟我们走一趟。” “你们干嘛啊!”庾樱急了,“搞错了吧?是我报的警。他在外面得罪人了,有人来医院补刀。” 墙上的剑痕和窗户旁细碎的玻璃丝毫不曾有过掩饰,一眼就能看出屋里发生过极其激烈的打斗,警察们面面相觑。在那警官的示意下,两个民警走上前来拍摄取证。我想了想,稍微活动了一下。确认身体没什么大碍,便下了床。 “可以,我跟你们走。”我转过头看向庾樱,面带微笑:“你先回去吧。”然后便在一群警察的簇拥下,头也不回地往门外走去。 感觉衣服好像被人拉了一下,庾樱跑到我的面前,满脸的倔强:“我要跟你一起去!” 我轻叹一声,有些迷茫。这些警察的出现绝非偶然,我想大多是和小铜表有关。那天去爆炸中心的时候,一大群警察追我的场面可谓是声势浩大啊,如果事后没有警察来找我,那才叫不正常!庾樱如果跟着我一起去了,哪怕是听到一点点的风声,都不是我愿意看到的。我不想去随意地打破其他人的安逸。同时又想向她对我的担忧给出个结果。填补上理由。可是事后,她问起来,我到底该不该告诉她前因后果? 算了,不想那么多了。我宠溺地揉了揉庾樱的头发,“等我。” 庾樱轻轻松开手,没有再次跟上来。 有到楼梯转角处,我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她站在那里没有动,估计她觉得是因为自己报了警才使我被抓的吧。我看着她的样子心里有点难受,傻丫头,你完全不用自责的啊,我沾染了因果,有些事注定是躲不掉的。 坐上警车,我眯着双眼,这是我第一次坐警车,倍感拉风。过了大概半个小时,车子停了下来。走进警局,一个国字脸的男人笑眯眯地迎了上来:“小伙子,可算找着你了。” 我头皮一麻,印象中我得到小铜表的时候好像见过他。这下坏了,我不傻,自然清楚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我有种预感,这段时间关于小铜表的事肯定会充满波折。 国字脸笑了笑,将我带到一个封闭的屋子里,白炽灯的光芒照得墙壁惨白惨白的,我不禁有些心里打鼓。 “希望你是个聪明人,我觉得也没必要给你上手铐。”国字脸坐在桌子前,一只手拿着笔,转了一圈又一圈。“说说吧,那天你跑到爆炸中心去干什么。你最好现在就跟我坦白,否则审问你的将是国家安全局。那些人的手段你不会想去尝试的。” 他说话的时候,我一直在低着头扣指甲,想象着从指甲缝里扣出一大坨黑泥,然后狠狠甩在他那张42码的国字脸上。 屋子里突然安静下来,我抬头看了一眼监控摄像头,心里盘算着各种利弊。那该死的国字脸又开口了:“你不用想着能从这里跑出去。当然就算你要跑,我也确实拦不住你。我也没必要拦你,因为会有更专业的人去抓你。现在咱们还可以好好谈一谈,因为你是被请过来的。如果你是被抓回来的,那可就另当别论了。” “呵呵。”我冷笑。 “给你时间考虑一会?”国字脸问道。 我想了想,说:“你觉得那爆炸是我搞出来的?” “不不不,”国字脸连忙摆了摆手,“我们查过你的案底,挺干净。你没那动机你也没那实力。我们关心的是,”国字脸上身微微前倾,“我也不跟你打马虎眼了,实话告诉你,我们在现场没有发现一丝一毫的炸药或者辐射的痕迹。排除这一种可能,剩下的就是,” 啪!国字脸猛地一拍桌子,我心底不禁一颤。“你在爆炸中心得到了什么!” 我撇撇嘴,“你丫脑残吧,那种地方能得到个几把!我听人说那爆炸区域有种火焰能在没有可燃物的情况下燃烧,还不烫手,就想去看看,你们居然拿枪打我!”我突然不说话了。 “小兄弟,”国字脸诡笑道,“我刚才好像没说过枪击的事吧。” 我感觉冷汗好像流下来了,下意识地用手擦了擦。 “看来就是你了,没跑了。”国字脸拿起电话,刚要拨号,被我冲过来一把按住。 “你要干什么!袭警可是重罪!”国字脸有些惊慌,但还是强装镇定地大吼。 我笑了笑,松开了手。“你们还调查了我什么?” “那能告诉你吗。”国字脸不屑地说。我心想反正都到这地步了,干脆破罐子破摔,索性一把抓住了国字脸的脖子。我有些讶异他怎么身手这么差劲,想想便也释然了,其实警察大多就是坐办公室的一群白领而已,不是人人都像小说电视里那样牛逼哄哄的。 “我说!”国字脸大吼。“今天你在医院的时候我们检查了你的病历,发现你伤势很奇怪,然后” “然后什么?” “然后易大师救命啊!!”不知国字脸哪里来的勇气,奋力挣扎起来,我一时没注意,让他脱离了我的掌控。我刚想上前一步再把他抓回来时,一个青年忽然出现在我的视线中。他掏出一叠符纸,手指一引,便凭空立在他的身前。我的身形由于惯性没能及时停下来,狠狠撞了上去又被弹了回来。 看清眼前的符纸,我瞳孔一缩,突然想到了苏澈中毒那天,林安然抵挡我的暴击时身前悬浮的那张黄符! 蜀山!又是蜀山!我心里没由来地升腾起一股子怒气,右手悄悄摸上了左手腕处的铜镜。那青年似乎看出了我的小动作,急忙收起符纸,朝我招招手:“兄弟你冷静一下!” “滚!”我朝他大吼,声音极其嘶哑,连我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不知不觉中,好多警察陆陆续续地围了过来,趴在门口向里张望。青年使个眼色示意国字脸出去,国字脸有些不甘心地看了我一眼,冷哼一声,走到门口:“都围在这干啥?出去出去!” 青年苦笑着摇摇头,旋即看向我,正色道:“我叫徐岩,是一名风水师,境界是地师二重,在本市风水师协会担任理事。” 当我听到他说自己是风水师时就已经冷静下来了,想起自己之前的失态,我不禁有些脸红,于是急忙道:“我叫蔡烨。抱歉啊,刚才我有点冲动。你的符纸是哪来的?” “买的啊。”徐岩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我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买,买的?” “是啊,难道你还会画符吗?”徐岩奇怪地道。 “没,我就是问问。以前我见过有人和你一样用符来着。”我摆摆手。 “哦,”徐岩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半晌,他忽然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盯着我:“你想知道你身上的伤势是怎么来的吗?” “当然啦。”我理所当然地回应道。“你知道?” “嗯。那你可得做好心理准备。”徐岩有些紧张。 “嗯哪你快说吧,墨不墨迹!”我不耐烦地挥挥手。 “如果我没判断错的话,”徐岩轻轻敲着桌面。“你被火烧过!而且能有这种伤势的只有一种可能。” “你中了心魔炎!” 我看着他,没说话。 “其实你没死算是个奇迹,”看见我神色平静,徐岩才张口继续说道:“这种心魔炎对于我们协会来说也有很大的研究价值。而像我们这种组织大多隶属于国家。所以,” “我懂。”我双肘拄在大腿上,抱着脑袋闷声道:“要么我加入协会,要么接受国家部门的调查。俩选择我都拒绝的话,我就是通缉犯?” 徐岩笑了,“你很聪明。那么你的选择是?” “呵呵。”我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