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 chapter 1 突发噩耗 你，是选择活着，还是死亡？ 2026年4月22日，上海仁济医院 五楼走廊的长椅上，一个年轻人沉默地坐着，手里拿着刚刚做完检查的化验单。他皱起了眉头，显露出他从来没有过的紧张和不安。然而，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一天，会是他永远不会忘却的一天。 这时，医生办公室走出来了一位护士，喊道：“江筱寒，请进。” 年轻人听到后，心紧了一下，他明白，结果是一定要面对的，却不知道等待他的会是什么，一想到这里，他不禁打了一个寒噤。 医生看见筱寒，让他坐下，他沉默了好久，还是把检查结果告诉了他：“江先生，经过检查判定，你得了胃癌。” 一天，百悦酒店五楼一包间 王欢躲在门外，慌张地在蛋糕上插上了25根蜡烛，边插着蜡烛边念叨：“这个死猪头怎么还没来，急死我了，哎。” 而房间里呢，是高中同学的聚会，这些同学约定过，每年都要聚会一次，每一次聚会，大家都谈笑风生，互相叙旧，好不热闹。他们讨论的话题无非就三个：回忆高中生活、看你变没变样、玩游戏互相损。 江筱寒和同学们欢笑地交谈着：“晓明，多久不见你了，又高了！艾乐，又变美了，想当年你可是咱们全校的校花呢，那么多男生追你嘞。大斌，又胖了啊，毕业那会儿你还200斤呢，现在300了吧，哈哈。” 王欢掏出手机，给宋轩打了电话：“轩儿，我让你带打火机过来你怎么还没到啊？你要让我等多久？”还没说完，宋轩快速地跑到王欢身后吓了她一下。王欢吓了一跳：“你有病啊死猪头，打火机呢？” “这儿呢，哎呀着什么急嘛，还有十分钟才是筱寒的生日，放心吧。” 王欢白了宋轩一眼，把所有的蜡烛都点燃了后，打开了门，立刻关上了灯，并冲里面大喊：“江筱寒！生日快乐！！” 坐在沙发上的江筱寒看到硕大的蛋糕摆在他的眼前愣是吓了一大跳，还没等缓过神来，王欢就呼吁大家一起唱了生日快乐歌。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歌曲结束，王欢就说：“筱寒，还不快吹蜡烛？”此时的筱寒终于缓过神来，这是他与朋友过的第一个生日，以前的生日只有家人陪着，将将就就地过了24年。而这次的生日，因为有同学在他身边，让他格外温暖。 江筱寒双手合十，对着蜡烛许下愿望。然后一口气将蜡烛吹灭了。其他的同学鼓掌欢呼，纷纷送出了生日祝福。接下来的时间，就是生日宴会的固定流程了：抹奶油，扔蛋糕……各种生日宴会上经常做的事情做了个遍。 宴会结束了，大家互相道别，各自离开了酒店回家。王欢和筱寒的家顺道，所以他俩一起回了家。 筱寒和王欢在路上酣畅淋漓的聊着，还在回忆他们高中时期的点点滴滴，突然，筱寒感到胃部一阵剧痛，那种痛和一般的肚子痛不太一样，这种痛像是穿刺一般难以忍受。王欢见状不对，弯下身问筱寒：“没事吧？” “我没事，可能是今天吃太多东西吃坏了肚子吧，回家休息一天就好了。” “好吧，你要注意身体，我到家了，你注意安全！” “嗯。” 王欢回了家，只剩下江筱寒一个人孤零零地走着，他的胃又开始痛了起来，依然是那种说不出的痛，非常难受。在这种剧痛下，他还是顽强地坚持回到了家。 到了家，他直奔厕所而去，他的脸上已经挂满了汗水，顺着他的脸颊缓缓流淌，一滴一滴地落下，江筱寒都没有想到这一次上厕所呆了足足半个小时，等到他起身冲水时，眼前的场景吓了一跳，马桶里面出现了一滩不大不小的污血…… 一天后，医生办公室 “江先生，一会儿跟着这位护士办理住院手续，你接下来的治疗工作我会帮你安排，这段时间你一定要注意身体，去吧。” “嗯。”江筱寒答应了，可他的眼神是空洞的，已经没有了光采。 他起身向门口走去，因为没有看见办公室门下的台阶，他差点摔了一跤，还好被医生扶起来了。 “我真的没事。”江筱寒低语。随后跟着护士走向了收银台。 办理入院手续之后，医生领着江筱寒前往他要住的病房，狭长的走廊里透着寒气，人们要是走在这里都会起鸡皮疙瘩。突然一声停下了脚步，对筱寒说：“到了。” 江筱寒抬头一看，一个木制的防盗门上面写了醒目的三个数字：825。他进了房间，四处走着，不知不觉悲从中来。他真的希望他这一生只会住进这里一次。 筱寒一个人坐在病床上，周围没有一个人，再加上病房四周白色的墙，更是衬托的冷冷清清，病床旁边放着一个破旧的暖壶，一盏台灯，还有一叠被翻看了好多次的旧报纸。筱寒静静地看着四周，这个地方将会陪伴他接下来的时光，而时间的长短，他并不清楚。 没过多久，护士走了过来，手里拿着的，是将一直陪伴他的蓝白条纹的病服。 看到病服，江筱寒叹了口气，他抱怨，这个世界对他的种种不公，厄运为什么会降临到他的身上。他怎么想都想不通。傍晚时分，江筱寒躺在床上，脑海中回忆起过去发生在他身上的一幕幕，他的眼角不知怎得滑下了一颗泪。 15年前，2011年3月，家中 筱寒妈一个人做着家务，已经凌晨1点了，筱寒的爸爸还是没有回家，他难道又出去喝酒了？妈妈想到这里就很生气。过了一会，筱寒爸浑身酒气地回到了家，妈妈看见了，快步上前扇了爸爸一个耳光：“你究竟想怎样，每天都不回家一直在外面喝酒，自打我们结婚之后你就很少回家，你还要不要这个家了，你想想筱寒，他才十岁，不为了我也得为了孩子着想吧，你太让我失望了！” “你凭什么说我啊，为了挣钱我一直出去应酬，还不是为了咱们家能过上更好的生活啊？我不明白，咱们当初结婚的时候生活并不是这样的，自从有了筱寒，你就像变了个人一样，对我开始敏感，我真的搞不懂你们女人。” “你搞不懂我？我还搞不懂你呢！你天天不在家我就像守空房似的干着家务，累个半死我也不吭一声，可是你什么时候关心过我了？” “好啊，既然你都说我不关心你了，那就离婚！” “离就离！” 那天，筱寒的爸妈吵得很凶，筱寒听到吵闹声醒了过来，在屋内的门旁边偷听了他们的对话，一边听着，一边流泪，他把自己的嘴捂住，生怕自己哭出声被爸妈发现。最后他实在是忍不住了，哭着跑回了被窝，咬着被子颤抖着。 过了几天，江筱寒穿好衣服背起书包往学校走去，迎面碰到他的小学同学，都问他他的爸妈怎么了。其实，那天吵完架的第二天，筱寒的爸妈去了民政局办理了离婚手续。 筱寒一听到同学这么问他，眼泪就开始在眼眶周围打转，他一直告诉自己：不要哭，忍着，千万不要哭，可是最后，他还是难以逾越自己的心理防线，抱着同学开始大哭一场。那几天，是江筱寒最黑暗的时光。家庭的变故，就注定了江筱寒不平凡的一生。 15年后，病房 已经是深夜，江筱寒拿出了手机，点开了相册，里面全是一家三口去游乐园玩的时候的照片，照片里的三人笑得很开心，那时候，生活是多么美好，如果没有当初的离婚，筱寒一定会有更好的生活，或许结果不是现在这样。看完了所有照片，筱寒流泪了，泪水中，掺杂着感动、抱怨、各种各样的情绪都有。这一天，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住进病房的第二天，筱寒还是和往常一样，早早醒来，洗漱打扮一番之后在病床上看报纸，看到一半他的电话就响了，他拿起了电话，看到屏幕上显眼的两个字：王欢。他按下了接通键，缓慢地把电话放在耳边。 “筱寒，你怎么了？说你住院了，你在哪儿？我现在就看你去，马上就到！” 筱寒告诉了王欢医院的地址，不出所料，不到15分钟王欢带着宋轩快马加鞭地赶了过来。王欢焦急地对筱寒说：“你到底怎么了呀？上次你说你肚子疼我还以为没什么事呢。怎么现在住进医院里了？” 江筱寒只是轻微地笑了笑，拿出了他上次检查的报告单给王欢看。王欢看到报告单吓得差点摔倒。 “你……你……你到底怎么了？” “胃癌。”筱寒轻描淡写。 “天哪！”王欢开始哭了起来。旁边的宋轩一脸茫然，问道：“筱寒，我真的……不敢相信，这件事为什么会发生在你身上。” 江筱寒低下了头，无奈地笑了笑，然后重新抬起了头，眼睛里闪着泪光，对宋轩说：“这意味着，我的考验开始了。” 就这样，王欢和宋轩在病房呆了将近5个小时，临走之前，王欢一直克制不住自己的泪水，宋轩一直在旁边安慰她。江筱寒送走了王欢和宋轩之后，回到病床上，呆坐着，他现在什么也不去想，只想安安静静地一个人呆着。可是没过多久，外面的医生走了进来，手里拿着检查流程单。 “江先生，该做检查了，今天你有一项超声波检查，傍晚还有三个针剂要输，做好准备吧。” 筱寒：“嗯。” chapter 2 筱生寒露 4月23日，医院ct检查室 “到了。江先生，你在这儿躺下，一会儿会给你拍个片子，别紧张。” “麻烦你了。”筱寒低语。 于是筱寒躺在了仪器上，缓缓地闭上了双眼，他现在什么也不去想，可是脑子里，一直闪现着过去发生在他身上的一幕幕画面。 生命的价值，到底是多少？ 25年前，博爱妇幼保健院产房 “坚持住！马上孩子就出来了，你再咬咬牙，马上就好了！” 在产房里，筱寒的妈妈汗流浃背，又因为她的孩子即将来到这个世界而兴奋。而门外，是筱寒的爸爸焦急等待的身影，脸上时不时地流出汗滴。爸爸一直蹙着眉头，生怕自己的妻子生产会出问题。越是这么想，他的脚步越发急促。 不一会儿，听到外面传出了孩子的啼哭声。爸爸的表情才变得释然，医生出来之后他一个箭步就奔向门口：“孩子怎么样了？男孩女孩啊？” “恭喜恭喜，是个男孩，母子平安！” 没等医生说完，爸爸激动地跳了起来，随着，他蹲在地上哭了起来。他和妻子结婚五年一直没有盼到孩子，对孩子的渴望一直是他的梦想。如今，梦实现了。他终于盼来了自己的亲骨肉。 筱寒妈被推进了普通病房，全家人一直围着这个新生的婴儿转，眼里显露出慈祥的目光，这时，孩子的爷爷突然站起来提议：“给孩子起个名字吧。” 一听完爷爷这么说，全家人都绞尽脑汁地想名字，还没等家人们想完，妈妈就弱弱地出了声：“我已经想好了。” 霎时，病房里鸦雀无声。 “我怀他的时候，正值大寒，天很冷，那段时间咱家的日子也并不好过，所以我给孩子起名叫‘筱寒’，是为了让孩子以后记住，咱们家庭的不易。” 爷爷一听，这名字很好听，就答应了。 从此，这个世界多了一个叫作“江筱寒”的生物，也因为这个名字，他也经历了很多苦难和逆境。 直到现在，他一直在问自己：什么时候才能迎来属于他的美好未来？ 25年后，病房 结束了所有的检查之后，江筱寒回到了病房，随后护士推着注射液推车进来，给他打了点滴之后就离开了。 护士走出去后没多久，筱寒的电话又响了起来，而当筱寒拿起电话，看到电话上显示的名字时，憋了很久的眼泪在这一刻爆发而出。 电话上两个醒目的大字：妈妈。 筱寒一直在纠结，他到底要不要接这个电话，如果接了，他就必须如实告诉她他得了癌症这个事实；如果不接，他妈妈就更不能知道他的下落，要知道，此时筱寒的妈妈一直在大街上找他，他并不忍心看到这一幕。 在经历了一系列思想斗争之后，还是接起了妈妈的电话。 “你到底去哪儿了，你昨天一直没回家把我急坏了你懂不。”筱寒妈一直在哭。 “妈，对不起。”筱寒说，“我得了胃癌，现在在医院。” 筱寒说完这句话后，对方沉默了良久，随后慌乱地挂断了电话。 一个小时后，病房外有一个女人火急火燎地向825病房跑来，慌张地打开了大门，看见了坐在病床上吃着苹果看着报纸的江筱寒。 没过几秒，这个女人冲上前立刻抱住了他：“儿子，是妈对不起你，自从我跟你爸离婚之后我最亲近的人就只有你了，为什么这个噩耗来得这么快！” 被抱在怀里的江筱寒，眼角流下了一行热泪。 与此同时，上海静安区一公寓内 王欢、宋轩和大斌三个人坐在沙发上，沉默了很久。 过了一会儿，宋轩抬起头，对另两个人说：“我们是不是应该做点行动啊。” 王欢、大斌：“什么行动？” 宋轩：“就算筱寒得了胃癌，难道他就没有治疗的希望了吗？难道你们就想一直看着筱寒继续沉沦下去吗？” 王欢和大斌沉默不语。 “这个时候了，咱们应该给筱寒信心，让他能看到生的希望。”宋轩说，“我去看看他去跟他聊聊，你们呆在这儿等我。” 说罢，宋轩拎起大衣就出门了，到了病房，看见筱寒妈妈在里面，没敢进去，就坐在了旁边的长椅上。筱寒的妈妈最后跟筱寒寒暄了几句之后准备出病房门，看见了门外的宋轩：“轩儿在这儿啊，你进去吧。” “没事儿阿姨，你慢走。”宋轩有礼貌地应和了之后就进了病房。 坐在病床旁边，宋轩还真是没拐弯抹角，开门见山般地说了。这才是宋轩的性格：直来直去。 “筱寒啊，别老是这么委屈自己，你又不是治不好了干嘛一天哭丧着脸啊，能不能阳光点？”宋轩焦急地说。 “轩，没事的，我很好，你还有很多事你就先忙去吧，我在病房里看看电视看看报纸什么的过得也不算太差啊。” 宋轩本来想跟他再争论几句的，可是看到筱寒闪闪发光的眼神，他还是心软了：“好吧，你一定要注意身体，这几天多听医生的话。还有！开心点！” “嗯。”筱寒答道。 那天傍晚，外面突然下起了暴雨，江筱寒缓缓地走到落地窗边，看到外面的景象雾蒙蒙一片，连平日里能看得清清楚楚的东方明珠，也只能看到一个轮廓。 筱寒低头看了看手机，已经6点了。 筱寒突然想到，在他很小的时候，大病小病不断，最严重的一次是5岁时候发的高烧，好几天烧一直不退，那一次，他的爸妈才真真正正地意识到平时对筱寒的疏忽，也明白了做为家长应尽的责任。 2006年6月，家中，天气：暴雨 筱寒妈妈拿出了掖在筱寒腋窝的温度计，看到示数简直吓了一跳：44度2。于是她二话没说奔向卫生间，拿出了毛巾放在了冷水里，拧干之后立刻跑回卧室把毛巾放在了筱寒的脑门上。 这时候，筱寒的爸爸从单位回来了，浑身都是水，外面的雨下得非常大，爸爸即使带了一把雨伞也逃不掉被淋湿的命运。妈妈看见爸爸淋湿了立刻问：“没事吧？” 爸爸：“我没事，咱们现在赶紧把筱寒带到医院去吧！耽误一会儿都不行。” 说完，妈妈拿出衣服把筱寒裹得严严实实，自己也穿好了衣服，抱着筱寒跟爸爸一起去了医院。 到了医院挂完急诊，医生给筱寒检查完了之后就安排护士给他输液了。筱寒的爸妈终于松了一口气，瘫坐在椅子上久久不能动弹。第二天一早，筱寒的烧退了，他爸妈也领着他回了家。 路上，爸爸对妈妈说：“我们真的要好好照顾筱寒了，平时工作太忙太疏忽了。”没等说完，妈妈就反驳：“别带上我，我一直在家带孩子，你总是回来的太晚。” 爸爸：“好啦好啦别抱怨我了，以后我一定尽量早回家。” 妈妈：“说的好听。” 20年后，4月24日，医院街心公园 筱寒独自在喷泉旁边坐着，拿着一本书，是他最爱的《巴黎圣母院》，里面夹着一个书签，是他珍藏了十年的纪念版。 读书正读到兴致来了的时候，突然刮起了一阵大风，夹在书里面的书签被吹走了，筱寒很是心急，立刻起身蹲在地上找起了书签。 这是，一个娇小的身影，走到了他的面前，拿出了筱寒苦苦寻找的书签。筱寒看到书签，猛地抬起了头，站在它面前的小女孩，很漂亮，也很可爱，一双水汪汪的双眼很迷人。 “这是你的书签吧。”小女孩说。 “呃……是我的。”筱寒紧张了起来。 “哈哈，没想到你这么可爱啊，你好，我是雨蝶，初次见面，交个朋友吧！” “你好，我是江筱寒。” 江筱寒此时并没有意识到，就是这个女孩，改变了他的一生。 chapter 3 蝶羽霓裳 阳光依旧是那么明媚，空气依旧像新的一样。街心公园的喷泉旁，偶尔还会有几只鸽子在地上栖息，玩闹。本来只有从画家手中才能描绘出来的画面，在这里展现的淋漓尽致。 而此时，公园一旁的长椅上，坐着一男一女，男孩手里拿着他最爱的书，即使书页翻开也并没有阅读的心思；女孩呢，坐在一旁一直低着头，显然是害羞了，但还是时不时地看男孩一眼。 你并没有猜错，男孩叫江筱寒，女孩叫雨蝶。 自打雨蝶将筱寒的书签找到后，这两个人不知是吃了什么药，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道路上行人经过的时候看到他们也有点疑惑。 在沉默了很久以后，男孩终于开口说话了：“对不起哈，自己不小心把书签弄丢了还劳烦你帮我捡起来，真对不起。” “没关系啦，你也是不知所措嘛，我就是帮了个忙。”女孩笑笑，随后又好奇问道：“你得了什么病啊，怎么也穿上病服了？” 筱寒：“哦，得了胃癌，所以就住院治疗了。” 雨蝶听了之后吓一跳，随后又抓住了筱寒的手，眼里充满了见到老乡般的激动：“太巧了吧，病都是一样的！” 之后，雨蝶向他讲述了她得病的经历，她一五一十地讲，筱寒也拄着头，专注地听着。他们就这样，一直侃侃而谈，忘记了时间。等雨蝶全部讲完，已经是下午5点了。于是筱寒对雨蝶说：“我该回去了，我还有几瓶药要输，你也早点回去吧。” 雨蝶低声地答应了一句，转身要走的时候，突然叫住了筱寒：“等一下！” 筱寒：“嗯？” 雨蝶：“我住在723，有空来玩啊。” 筱寒听到之后，呆站在原地，望着雨蝶的背影，直到影子变得模糊，最后消失在人海。 2016年9月1日，星期四，上海中学 学校的大门口外，缓缓走来一个人，背着沉重的书包，鼻子上还架着一副黑框眼镜，当他跨进大门之后，他抬起了头，面对着华丽的教学楼，不禁长舒了一口气。他向往的高中，终于迎来了他。 在他的胸前挂上了名牌，上面写着醒目的几个大字： 江筱寒，上海中学高一一班 找寻教室的过程真心不容易，地图上密密麻麻的标识，看得筱寒头疼，但他还是费了半天的劲才找到班级，进了班级之后就找了个凳子匆忙坐下了。 “叮~~~”随着上课铃的打响，班主任也走进了教室，站在讲台上，将自己的讲义放在讲台，清了清嗓子，用足了中气说：“欢迎新同学们来到上海中学！”老师讲完，同学们好像记足了流程般地鼓掌。 接下来轮到了同学间的自我介绍，随着一个个同学起立，介绍完自己，筱寒的心里就像在打鼓，而且鼓点越来越快。 “下一位同学！”老师说道。 随后，只见一位长发飘飘，有着水灵的双眼的女孩站了起来，走到讲台前，开始了她的自我介绍：“我叫于小蝶，见到大家很高兴，希望接下来的时光我们一起度过，一起努力学习，考上理想大学！” 那一刻，江筱寒彻底被这个自信的女孩迷住了，他没有想到一个小女孩拥有这么强大的气场，丝毫没有紧张感。 这一次，真的轮到筱寒了，他缓缓地起身，略显沉重地迈出了每一步，走到讲台前，缓缓地转过身面对同学们。 “呃……我……我叫江筱寒，很高兴认识你们……” 江筱寒太过于紧张，自我介绍的时候说错了很多次，在座的同学们都笑出了声，当然，坐在窗边的那个女孩，也轻声地笑了笑，她充满魅力的双眼依旧一闪一闪，注视着筱寒。 到了放学的时间，江筱寒落寞地走出教学楼，心里一直嘀咕：“太丢脸了，自我介绍怎么这么紧张。”他的手里依旧拿着一本书，自打他上了初中，拿着书回家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忽然，天阴沉了下来，紧接着就刮起了大风，风力太强，把他的书翻开了，书里面夹着的书签被吹走了，筱寒看到书签被吹走，眼眶湿润了，那个书签是筱寒参加一个作者的读书见面会亲笔签名给他的，限量版，筱寒一直视它为宝物，损坏一毫都不能原谅自己的。 正在筱寒为自己丢了书签懊恼的时候，一个女孩缓缓地走到他的面前，拿出了刚才被风吹跑的书签放在他的眼前，筱寒看到书签，猛地抬头，突然心跳加速了。 找到他书签的人，正是那个有着一双迷人双眼的女孩：于小蝶。 “这是你的书签吧？”小蝶问。 “唔……是我的，不好意思，被你捡到了，真的麻烦你了。”筱寒害羞地说。 “没关系，好好保管它吧，别再弄丢了，天很晚了你也早点回家吧。” “嗯。” 说完，小蝶默默地离开了学校大门，往家走去。筱寒并没有回家，而是一直注视着小蝶，注视的时候，筱寒的嘴边一直挂着微笑。 当然，因为太晚回家，筱寒还是挨了妈妈一顿打。但筱寒并没有叫痛，脑子里浮现的还是小蝶的背影。第二天上学的时候，老师要给学生们安排座位，先给女生排好座位后，再让男生一个一个进教室。 轮到江筱寒了，老师告诉了筱寒座位的位置，筱寒乖乖的照做了，正要前往自己座位的那一瞬间，他吓了一跳，因为，他的同桌，不是别人，正是于小蝶。 “真的好巧，从今以后咱们要互相帮助咯！”小蝶欢快地说。 “嗯嗯。”筱寒也应和，他的脸颊也开始泛红。 从那天起，筱寒和小蝶作为同桌一直互相鼓励，加油，有的时候还互相照顾对方，午睡的时候还会给对方加衣服。直到有一天，筱寒再也忍不住了，将自己的心声一五一十地吐露给了小蝶。 “我喜欢上你了，做我的女朋友吧，好吗？” 听完这句话，小蝶的眼眶红了，泪水在周围打转，但是那天，她并没有给筱寒一个明确的答案。直到那一天，小蝶写给筱寒的一封信，彻底地将筱寒打回了现实。 亲爱的同桌：筱寒 当我听到你向我表白的时候，我心里真的很复杂，你真的很让我感动，但是 咱们可能没有这个机会在一起了。 我已经接到哥伦比亚大学的入学函，所以我已经在学校办理完了退学手续，下 个月我就要启程前往那里，也就是说，我们可能再也见不到彼此了，所以，以后的 以后，你一定要多保重，多照顾自己，好好复习，我会在大洋彼岸的另一端一直支 持你的。 这一年能够做你的同桌，很高兴。 于小蝶留 十年后，医院825病房 江筱寒躺在床上，把耳机塞在了耳朵里，拿出手机找到一首歌听了起来。 耳机里响起的，是梁咏琪的《很高兴》。 “很高兴我的好你终于知道很高兴你怀念住日的美好很高兴心里的结被解开了当时分手不是因为我付出太少很高兴有缘分再一次遇到很高兴我们能像这样聊聊很高兴眼里的泪被忍住了关于幸福我们还是各自去寻找” 我们还是各自，去寻找。 筱寒一直听着歌，脑子里一直在想刚才发生的一幕幕，跟过去是那么的相似，筱寒嘴里念叨着，觉得很不可思议。 曾经，有一个叫小蝶的女孩进入过筱寒的生活，曾经的美好到现在仍然没有消逝，而现在，在他最落寞的时候，一个叫雨蝶的女孩进入了他的视线，还是那个熟悉的动作，还是那个被捡到的书签，一切的一切，仿佛都没有变，原封不动地在筱寒的脑子里来了个回放。 筱寒手里把玩着那个珍藏版的书签，缓缓地闭上了双眼，慢慢入睡。 第二天一早，和往常一样，筱寒从床上爬起去洗漱了，在盥洗室，碰到了雨蝶。 “嗨，昨晚睡得怎么样？”雨蝶依旧是那么活泼。 “嗯，睡得很好，你呢？没做噩梦吧？” “当然没有啦！还做了美梦了呢，我梦到有一个男孩书签丢了，我帮他捡了起来。哈哈。”雨蝶开起了玩笑。筱寒一听，也开始脸红了起来。 筱寒跟雨蝶问候之后，转身回到了病房，在床上屁股都没坐热护士就进来了，对筱寒说：“江先生，有一个人来看望你。”筱寒想都没想就让他进来了，可是，当他看到那个人时，他的笑意渐渐消散，显而易见，他被眼前的场景吓到了，本来削了一半的苹果也掉在了地上。 那个人缓缓地走进了病房，轻轻地说了句：“儿子，你还好吗？” chapter 4 父亲突访 十年前的父亲节，上海中学高一一班 语文课上，老师给同学们留了一个作业：“大家都知道吧，今天是父亲节，所以大家回家以后要写一篇作文，把你们心中想对父亲说的话写下来，题目自拟，不少于800字。大家回去一定要认真完成它，明天一定要收齐。” 当江筱寒从老师的口中听到“父亲”两个字的时候，不禁冷笑了一声，对于已经没有“父亲”的人来说，这两个字简直就是一个笑饼，他并不想写这个作文，因为他爸爸曾经给他和他妈妈的伤害彻底洗刷了对爸爸的印象。 那天晚上，居民楼的灯光一盏一盏地熄灭，而唯独江筱寒的房间灯火通明，筱寒一个人待在自己的房间里，面对干净如新的稿纸，沉默了很久，最后，他还是拿起了笔，把他想说的，所有的所有，都写了下来。 第二天，语文老师把他请到了办公室，拿出了他“写给父亲的话”，说：“你为什么这么写？一个语文的优等生会写这些东西，我简直不敢相信。” “那么请问，你能理解一个从小就被父亲伤害的人的痛楚吗？说实话，写的这些东西一点也不过分，如果有一天无意中碰到了他，我真的是一点也不想见他！” 可是啊，时间真的是一个很奇妙的东西，它调皮到从来不会按照你的想法将事件推演，十年以后，该来的还是来了。 十年后，825病房 筱寒的父亲来到病房，整个病房的气氛异常的诡异，甚至会感觉到一丝寒冷。最后还是筱寒的父亲先开口，但是，只是说了简短的四个字：“你还好吗？” 可是江筱寒并没有买账，他转过身子，面对着窗户坐了下来。 父亲沉默了好久，把自己最想说的全吐露了出来：“我知道你不想见我，我也明白你得到的父爱太少了，我为了应酬忽略了你和你妈，如果你看我不顺眼，你可以骂我，打我。或许这样能削减你的痛苦。” “削减痛苦？”筱寒突然转过了身，对着父亲冷笑了一声，“从我懂事那天起，你有哪次是真真正正的回家？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所谓的‘应酬’其实是在干什么吗？每次你回家就是倒头大睡，第二天早上就走了，你以为咱家……不，应该是我家，你以为我家是免费入住的旅馆吗，想住就住，实话告诉你，从你和我妈离婚的那天起，我就无比地讨厌你，厌恶你，甚至觉得你恶心至极，真的，江建国，我宁愿没有你这个爸爸！” 江建国听到了这几个戳中心脏的字眼，他呆住了，他终于意识到，筱寒已经不是从前的他了，就在他想开口辩解的时候，筱寒冷冷地对着旁边的护士说：“把他送走吧，我需要休息。” 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彻底攻破了江建国的心理防线，走出病房门的刹那，他缓缓蹲下，哭了起来，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是一个失败的父亲，但他也承认，他不配做江筱寒的父亲。 他从兜里拿出了手机，熟练地拨打了一个电话，电话那头接通了。 江建国听到了提示音，张口说：“好久不见，你过得怎么样？” 与此同时，宋轩家 宋轩打开了微信，发出了与筱寒视频聊天的请求。旁边的王欢也非常期待与筱寒的见面。 病房里的筱寒，看到手机上宋轩发出的请求，急忙收拾好情绪，摆出笑脸，接通了来电。 宋轩：“嗨，好久不见你了，过的咋样啊？” “净瞎说，明明才一天没见好不？”筱寒开玩笑。 “好了好了不贫了，最近在医院配合治疗了吗？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没有，最近状态特别好，吃的也很香，就是再过一段时间我就要接受化疗了，到时候我变成了个秃子你们还爱我不？” “就算你是个秃头我们都爱你行了不？哈哈。不说了，我和王欢有点事，不聊了。” 筱寒听到有什么不对，说：“诶诶诶诶，你俩怎么回事，平时没怎么发现你俩，最近你俩有点那个意思了哈，被我发现了是不是？” 筱寒在电话一头坏笑，宋轩在电话另一头慌张：“呃呃呃，不说了拜拜。” 宋轩挂完了电话，脸都变得通红了，心里想着在最铁的哥们面前爆出了秘密丢脸死了。 筱寒家 筱寒的妈妈在打扫房间，但是和以前相比，打扫的更为精细，生怕落下一点灰尘。妈妈的脸上也挂上了豆大的汗珠。 突然，门口响起了敲门声，筱寒妈赶紧收拾了两边的鬓发，摘掉了穿在身上的围裙，对着镜子简单整理了一下，去开了门。 开门的一刹那，两个人四目相对，沉默了良久，江建国的眼睛里，隐约能看到泪水在打转。 江建国：“小娟，好久不见。你……过得好吗？” 筱寒妈：“好久不见。时，我很好，我一直挺好的。” 江建国给筱寒妈打了电话之后，就促成了两人时隔十五年的再次见面，经历了岁月的洗礼，两个人的鬓发都斑白了，不得不说，岁月的威力真的很大。 筱寒妈赶紧让江建国坐下，转身跑进厨房沏茶，这茶是平时江建国最爱喝的碧螺春。这些年，筱寒妈一直没有忘记他的这个爱好，当江建国正要拿起茶杯小嘬一口时，闻到了茶的清香，顿时眼睛发亮了，过了一会儿对筱寒妈说：“这么久了，原来你还记得这件事。” “是啊，咱们毕竟相爱了一场，不敢忘。” “哎，只可惜，咱们没有这个缘分……” 25年前，婚礼 “建国啊，你要娶媳妇了，以后你一定和小娟好好过，将来再生个大胖小子。”建国妈叮嘱。 “妈，知道了，我一定会好好对她的。”建国答应。 建国妈一直在给建国整理西装，今天是建国大喜的日子，她一定要认真对待，给家里添点荣光。另一头，他最美丽的新娘在化妆，魅力的妆容在她的脸上特别合适。随后，她穿上了她梦寐以求的婚纱，一袭白纱穿在她的身上，霎时间变成了一个仙女。 江建国做好了所有的准备工作，就和同伴出门去接新娘子了。到了新娘的家，建国格外的紧张。而里面的新娘一直背着身，等着新郎的到来。建国走到新娘的房间，打开了房门，看到了即将成为他妻子的人，她的背影很好看。新娘也听到了开门声，缓缓地转身，看到了意气风发的新郎。 新郎：“你好美，美的难以置信。” 新娘：“你也很帅啊。” 随后，新郎和新娘一起走出了家门，坐上了婚车，前往婚礼地点。江建国的心里还是砰砰直跳，因为这一天，是他最重要的日子，是他人生又一个制高点到达的日子。 当天傍晚，婚礼正式开始，婚礼司仪用他嘹亮的嗓音欢迎新郎入场，紧接着，江建国精神焕发地走到了舞台，转过身，去迎接他美丽的妻子。 接下来，就是新娘登场的时刻了，舞台另一端的大门缓缓打开，新娘挽着她的父亲缓缓地走来，眼睛一直凝视着她的丈夫。 走到建国的面前，建国的岳父语重心长地呢喃：“我最宝贝的女儿，可交到你的手里啦，如果我的女儿有任何的闪失，我不会原谅。” “爸，放心吧，我会让小娟幸福下去的，不会让她收到一点伤害。” 随后，岳父把女儿的手放在了建国的手上，新郎和新娘手挽手一起走到舞台的中央。二人也许下了自己的誓言，交换戒指，深情拥吻，全场也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 婚礼结束的那一晚，夫妻二人躺在床上，拥抱着睡去，江建国的脸上，也洋溢着灿烂的微笑。这个难忘的夜晚，充满了甜蜜，温馨和幸福。 25年后，筱寒家 时移世易，或许是缘分并未到，本来深深相爱的两人，最后还是各奔东西，而25年后的这次重逢，因为江筱寒的疾病，显得更为合理。 江建国从回忆的漩涡里拔了出来，喝着筱寒妈给他泡的他最爱的碧螺春，再看着已经老去的筱寒妈，不禁感叹道：“这些年，咱们都老了。” “是啊，咱们有15年没见了，你过得怎么样？”筱寒妈说。 “公司倒闭了，现在就做些小买卖什么的。自给自足，过的也算还好。” “我泡的茶烫不烫，烫的话我去给你添点凉水。” “不用了，温度正好，其实我很感激你，你为了筱寒的成长付出了太多。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筱寒得了胃癌，作为一个父亲，说实话，从来就没有这么失败过，今天我去看筱寒，听到筱寒对我说的话，又看到过去我的所作所为，我真想抽自己一个嘴巴子。” “哎，可是咱们都变了，该来的总会来，但为什么会这么快？” “是啊……你变了，我变了，筱寒变了，一切的一切，都变了。” chapter 5 怦然心动 又是一个晴空万里的早晨，江筱寒还是照常早早起床，起身后面对着对面的镜子，轻微地咧了一下嘴，和往常的他相比，他的头发少了一层，脸色还是和以往一样略微苍白。就在前不久，江筱寒接受了治疗癌症最关键的步骤：化疗。 过了一会护士走了进来，推着装满了药瓶的推车说道：“筱寒，该打点滴了，赶紧在床上躺好，怎么又下床活动了？” “哎呀，我也是坐不住，每次在床上躺着时间久了腰都酸了。” 在护士的不断唠叨下，筱寒还是乖乖地躺回了床上。点滴打好之后，护士拿着推车离开，筱寒则拿起遥控器打开了电视。电视里播放的，是筱寒平时最爱看的新闻节目，自从筱寒住院，他就只有通过报纸和电视来了解国内外发生的新鲜事。时间久了，也就成了一种习惯。 筱寒看着看着，突然看到播音员播送了一条新闻，新闻的主人公不是别人，是宋轩。原来，就在前不久，宋轩用自己的能力，与同伴们一直交流探讨，反复试验，终于开发出自己的第一个发明，获得了专利证书。看到了新闻，筱寒心想：“小子可以啊，出息了，这可是件大事，得祝贺一下他！” 筱寒拨通了宋轩的电话：“喂？宋轩啊。你小子可以啊，发明这么大的事儿都没跟我们说，都获得专利了，看样子我又得嫉妒你一阵了。” “没啥，就是个小发明而已啦。对了，听说你化疗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 “嗯……大毛病倒是没有，但是每次做完化疗时不时地就想吐，为此每天都跑好几次厕所了。” “啊，这么难受啊。那你一定要好好注意身体！这样吧，今天正好没事，我过去看看你去，跟你聊聊天。” “好吧，看在你这么热切想见到我的份上，我就放你进去。” “哦呦，这么说你的病房还得有通行证才能进去呗？” “哈哈别贫嘴了，赶紧过来吧。” 筱寒挂断电话没多久，就听到门外传来了些许的敲门声。筱寒清清嗓子喊道：“进！” 门悄悄地打开，敲门的人伸出了一个脑袋，两只眼睛凝视着正在喝水的筱寒。筱寒转过身子，看到了那个人，身子好像僵住了：“哦……是你啊，进来吧。” 敲门的那个人，不是别人，是雨蝶。 雨蝶看见筱寒，高兴地说：“筱寒，最近怎么样啦？今天做什么治疗了？” “呃……还是和以前一样，化疗。” “这样啊，那你最近没少吐吧，和我以前一样，我刚开始做化疗的时候很不适应，每次在厕所吐得都很惨。” 筱寒无奈地叹了口气：“没办法啊，谁叫我得了这个病呢，这点苦还是得吃。” 闲聊了没一会儿，雨蝶才想起来她来筱寒病房的目的：“对了筱寒，帮帮我，我要和同伴玩翻手绳，可是我忘了手绳怎么编了，你帮帮我。” 筱寒：“嗯嗯，我试试。” 随后，筱寒将自己的两只手，放在了雨蝶的手上，帮雨蝶编手绳。雨蝶看到筱寒的手碰到她，脸霎时就红了起来，心砰砰直跳，在雨蝶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筱寒帮她编好了手绳：“好了，就这么编，一定要记住哦。” 雨蝶呆呆地回了一句：“哦。那……我先回去了。”随后火快马加鞭地准备跑回房间，还没出门，就迎面撞上了拿着水果要看望筱寒的宋轩。 “啊对不起对不起。”说完雨蝶更加害羞地回到房间，那一刻雨蝶觉得自己太丢脸了。 宋轩终于缓过神来，走到筱寒旁边，一脸疑惑地问筱寒：“那个女孩是谁啊？怎么会跑来这儿？” 筱寒答道：“啊，我的一个病友，也是胃癌患者。” 宋轩：“哦原来是这样啊，对了，我给你带来了你最爱吃的草莓，你看看，这一个个草莓多大，多红，多好看。” 筱寒无奈地看着宋轩的“推销”，说：“别贫了，你又不是购物专家。” 宋轩尴尬地笑笑。 筱寒跟宋轩聊着聊着，突然想到了那天，和宋轩的通话。于是眼神犀利地盯着宋轩：“对了，那天的电话……快说吧，你和王欢，什么关系？老实交代！” 宋轩听到筱寒这么一说，吓得他浑身发抖，脸红的跟苹果一样，哆哆嗦嗦地说：“啊……那个……你还是别问了”江筱寒不死心，接着说：“你今天如果不说的话，晚上可能走不出这个房间！” 宋轩一听，更害怕了，起身就走，不过还是被筱寒一把抓住，别说，虽然筱寒是个癌症患者，不过挺有劲儿，抓住了宋轩就一把把他拉回床上。宋轩最后还是顶不住筱寒的不断唠叨，从实招来：“好吧好吧告诉你吧，我和王欢……好上了。”这句话一说完宋轩的脸又立刻红了起来。 筱寒听宋轩讲完，一脸坏笑：“哈哈哈，你小子恋爱了也跟我隐藏，这回招了吧。你听好了，王欢可是我从小长到大的玩伴，你要是欺负了他我这个做哥哥的可就不乐意了！” 宋轩一听，像是条件反射般的回答：“绝对不能。” 夜已经深了，宋轩早早地回了家。病房里，还是只有筱寒一个人。 月光洒在了屋子里，格外耀眼，屋子里很安静，听不到一点声音。 筱寒在床上躺着，眼睛微闭，脑子里还是在回想和雨蝶的那一次“接触”。那熟悉的场面，让他再一次回忆起，那个美好的童年。 20年前，小区公园 小区公园的亭子下，几个小朋友一起在玩耍，其中就有筱寒，那时的他个头很小。筱寒看到哥哥姐姐们在玩翻手绳的游戏，非常感兴趣，于是小跑几步凑到哥哥姐姐们的面前，看着他们玩。 那些哥哥姐姐看到筱寒，热情的对他说：“你愿意跟我们一起玩吗？” 筱寒急忙地点了点头，然后哥哥姐姐们拿出了手绳给了筱寒，一开始，哥哥姐姐们熟练地用手把绳子翻来翻去，筱寒在一旁也有样学样，一步一步地做，可是弄了半天筱寒就是编不好，每一次绳子都从手中滑落。最后，筱寒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坐在了地上大哭了起来。 坐在旁边的妈妈看到筱寒，急忙地把筱寒扶起，带回了家。到家以后，筱寒妈拿出纸巾给筱寒擦了擦眼泪，问道：“怎么了宝贝，你为什么哭呀？” 筱寒抽泣：“哥哥姐姐们都会玩（翻手绳），我不会玩。呜……” 妈妈看到筱寒手里的手绳，微微一笑：“来，宝贝，我来教你！” 只见筱寒的妈妈，伸出双手把在筱寒的手上，比划着筱寒的双手玩弄绳子，妈妈很耐心，一步一步教的很详细，筱寒也忘记了哭泣，全神贯注地看着妈妈怎么教他。 “好了宝贝，你来试一下，你一定能做到。”妈妈给筱寒信心。筱寒也听从妈妈的建议，一点一点的做、练，最后他终于学会了翻手绳。 筱寒迫不及待地跑到妈妈跟前向她展示，妈妈看到筱寒做的非常到位，立刻抱起筱寒：“宝贝你做到了，你很棒！”筱寒也笑的很开心。 筱寒从那天起，做什么事都开始专注了起来，上课的注意力也集中了，回到家也是乖乖完成作业，一时间也成为老师和同学眼中的优等生。后来，筱寒更上一层楼，不断地学习和努力，让他以优异的成绩考进了重点初中和高中，高考还以全市第三的成绩考入了理想的大学。 20年后，825病房 筱寒看着窗外皎洁的月光，再一次想起了妈妈。 每一年的这个时候，夜空中的月亮格外明亮，筱寒和妈妈总会去窗外看，心里感觉暖暖的，然而这一年，他却不能与妈妈一起欣赏如此美妙的夜景了。 筱寒心里想：妈妈也许在家跟我一样，对着窗外看吧。 随后，缓缓地闭上双眼，伴着美丽的月光，沉沉睡去。 723病房 和筱寒的房间一样，屋子里格外的静谧，一道月光从窗户外面进来，打在木质的地板上，十分明亮。瘦弱的雨蝶侧身躺在床上，手里拿着之前玩过的手绳。 雨蝶一整夜都睡不着，脑子里依然涌现着筱寒教她翻手绳的场景。一直在问自己：“我为什么会一直脸红？难道，我喜欢上他了？” 可是你应该知道啊，有一种东西，叫做“爱”。 无论你是现在享受，还是曾经拥有，它到来的时候，悄无声息，甚至不会给你准备的时间。那么，它突然到来的时候，你是抓住，还是舍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