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星自由记之凡情玄空引》 楔子 这一切,是幻,是梦,还是实?若说是梦,可它又那么真实,像曾经经历过一样,若说是现实的,可有些又那么模糊,这些,是真实的吗? 放眼天下,究竟何处才有你的讯息?我走遍世间许多地方,可依然没有找到你,难道你真的消失了吗? 在茫茫的荒漠之中,遍野黄沙,狂风无情地刮着,黄沙在风中四处飘散,吹得人睁不开眼睛。一身黑色长衣,一双黑色长靴,一头青丝在风中飘洒,显得十分凌乱,胸前的两束青丝已显得花白。他,拖着沉重的步伐、伤痕累累的身子,一步一步在沙漠中前行,虽然步子已经蹒跚,他依然坚持向前。狂沙无情地吹打,他的脸已经沧桑不已,无情的岁月洗去了他的青春年华,本来青春年少的他,如今只有沧桑容颜。他的脸上,失去了该有的笑容,只有冷酷。他已经精疲力尽,可他的眼神中仍有一丝希望,一直让他坚持走下去。 他走过了一年四季,走过了风霜雨雪,看尽了繁花似锦,云卷云舒,可他依旧没有停止步伐,这一切,只为了一个信念,只为了心中所谓的爱。 孤身携剑入江湖,只为寻找魂魄,寻求重生之道,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他也绝不放弃,就算倾尽所有,他也不在乎。 曾经一位世外仙人告诉过我,一个人若对生死之道毫无执念,是因为还没经历过真正绝望的离别。虽为仙家,却看不破这生死离别,我爱的人,就这样离我而去,我对她的亏欠,从此无法弥补,我多希望能用我的性命,换取她的重生,因为这世间还有很多美好的东西,她还没有经历。然而我虽为神仙,虽掌握天下苍生的命运,却无法办到。 我走遍世间,只为寻找到她的真身与活泼,不论遇到什么困难,哪怕与所有神仙为敌,哪怕堕仙成魔,哪怕牺牲我的一切,我也不在乎,我一定要她重生。 听说荒漠之心是集灵之所,那里也许会有魂魄聚集,无论希望多么渺小,我也要寻找。可我走遍荒漠,还是没有找到。 就算倾尽我的一生,我也会一直寻找下去,我相信,总有一天,我爱的人一定会重新活过来。 这一生,我已亏欠了太多,我不想再让我爱的人从此就这样离我而去,我要用我的一生,换取我爱的人重生。 无忧竹林自由缘,前世今生却负卿。玄灵奇阵主天下,造世创灵终浮萍…… 远方,希望能再见故人容颜…… 剑折琴断,人别心伤,情缘终尽…… 正是: 时间已千载,人间万沧桑。 期盼终相逢,如何心又伤? 第一章 无忧山自由阁 词曰: 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 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阵阵,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世间究竟何为正?何为邪?又有谁能真正分清?又有谁能真正守住正邪分界? 自古以来,正邪之间的争斗从未停止,六界看似平静,实则早已是暗流涌动,正邪之间的战争,早已是山雨欲来风满楼了。 无忧山自由阁 无忧山,天下灵气至深的仙山,这儿乃修仙境地,聚集了许多的灵虫灵兽。无忧山自由阁,掌握着世人的命运,维持着各界的平衡,这儿,向来与世无争,从不参与六界的争斗。无忧山,可谓是无忧之境! “师兄,你我在无忧山修行了上千年,过惯了与世无争的生活,你我一同生活了这么多年,如果有一天我永远离开了自由阁,你会为了我伤心吗?”女子抱着男子的手臂,依偎在男子身旁,她声音甜美,如山间溪流,极微弱,脸上泛着甜美笑容。 男子稍收敛笑容,变得有些严肃,“不会的,你永远不会离开我,我也不会让你离开,我会尽我之能,永远护你周全。如果有一天你离我而去,我就算堕仙成魔,就算违背天理,就算与六界为敌,我也会让你重生。六界之中,谁要敢伤你一分,我就算违背自己的承诺,也要屠尽他满门,为你报仇。此生,我绝不让我所爱的人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男子将女子抱在怀里,紧紧搂着。 女子知足地笑了,她知道,这是他的真心,这几千年来,他就是这样守护着自己。“师兄,有你如此爱护我,此生足矣!”她顿了顿,道:“不过就算我出事了,你也不能因此与他人结仇,并灭他满门,我真心希望你每天都开心幸福,就像这千年一样。师兄,如今自由阁人才凋零,显得有些冷清,为了自由阁的发展,也为了阁主,你还是收几个徒弟吧。” 男子轻轻摇头,眼神中有一丝恨意,道:“不,我曾经说过,此生绝不再收徒弟,这是我的原则,永远不会改变。” 女子知道他的决心,道:“好吧,我不勉强你,只要你能开心,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男子望着群山之景,捋捋胸前青丝,道:“漫山幽径赏芬芳,相忘形骸复喜狂。沉醉丛林熏百里,满园仙气透花香。我自由阁乃避世之所,在此修行,赏尽大自然的美好,真是乐哉! 女子笑了,道:“师兄,咱们极少能下山来玩,这里乃无忧山山脚,景致别有一番韵味,不如咱们来练练剑,看看各自剑法有何进展。” 男子点头应允,二人起身,轻轻运功,掌中便出现了一柄长剑,二人提剑便开始练起来,虽为比试,却不见任何杀气,寒剑之间,倒是充满了浓浓的爱意。 女子跃身而起,在空中尽情舞剑,全神贯注,此时,一道白光从远方飞来,正与女子相撞,女子未及防范,长剑脱落,自己从空中掉了下来。男子大为震惊,一脸惊容,立马运功,一阵真气飞出,围绕在女子周围,将女子定在空中,男子随即腾空而起,将女子接住。 男子甚为担忧,轻轻用手抚摸女子脸颊,轻柔道:“怎么样,伤着哪儿了吗?” 女子摇头,微微一笑,“放心,我没事。” 那道白光与女子相撞,也降落下来,看样子,是仙界门派中的弟子。男子看着他,一脸怒气,正要上前教训,却被女子拦住,“算了,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况且我也没受伤,别为难他了。” 男子望着白衣少年,道:“你是什么人?来自由阁有何事?” 少年一副高傲神情,“我乃悯生门弟子,奉掌门之命,来见自由阁阁主,请他上悯生门。小子,快快去通报。” 男子道:“不必了,回去告诉司空掌门,自由阁从不参与任何门派之事,所以就不必通报了,你请回吧。” 少年道:“小子,我派掌门邀请你们自由阁阁主,那是瞧得起你们自由阁,你不要给脸不要脸。” 男子大怒,道:“放肆,我自由阁虽避世而居,在各派中也没有什么名气,可自由阁也值得人尊敬。你不过是个普通弟子,竟敢如此放肆,你运功直闯无忧山,已犯了大过,在我无忧山,外人皆不可运功直闯,无论你是什么身份,都得徒步而上。我告诉你,我自由阁虽与世无争,可并不见得就会怕任何人,就会任人欺辱。”说完一挥衣袖,便将少年震离开了。 女子来到男子身边,挽着男子手腕,微笑道:“好了,别生气了,我知道你是心疼我,如今我也没事,你就不要动怒了。” 男子长吁一声,“我自由阁不理会各派纷争多年,如今他们竟然如此放肆,也太不把自由阁放在眼里了,伤了你还敢如此放肆,他纯粹是找死。” 女子拉着男子来到仙藤秋千旁,道:“好了,别纠结于此事了,避世多年,你这气量还小了。”说完对着男子笑了。 男子让她坐在秋千藤上,轻轻从背后推动着她,脸上显出笑容,道:“你啊,总是那么善良和大度,这一点,我倒是不及你啊。” 女子道:“你不也一样吗?你不过是太在乎自己所爱的人,不希望所爱的人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你对我如此,对自由阁师弟师妹如此,就是对自由阁的千万生灵,也是如此。” 男子没有说话,只是抿嘴笑了。 这时,有一身穿白袍,手拿折扇之人走了过来,在二人面前恭敬行了一礼,微笑道:“在下月曜,有事求见自由阁阁主,烦请二位通报一声。” 男子见他态度诚恳,和蔼可亲地道:“阁下怎知我二人是自由阁弟子?” 月曜笑了笑,道:“在下虽未见过自由阁弟子,然二位在无忧山山脚玩耍,要知道无忧山乃天下灵气至清之地,外人是不容靠近的,二位既然在此,必是自由阁中人。” 男子道:“你且随我来吧。”说完袖子一挥,无忧山结界打开,三人便前往自由阁。 男子带着月曜来到自由阁前,迎面走来了两位女孩,男子道:“竹影,梅影,带这位少侠去见阁主。” 竹影道:“是,主人,紫幽师姐与千尘师兄已在乾元殿等候。” 男子点头,道:“知道了。”于是和女子去了旁边阁楼。 梅影二人带着月曜来到乾元殿,刚到不久,自由阁阁主便出来了,一女子也随之出来。 月曜见到自由阁阁主,顿时大吃一惊,几乎不敢相信。 正是: 陌路见君不知君, 面纱之下显本真。 第二章 上古混元玄天阵 诗曰: 仙身散尽封印生,灵兽齐聚真身显。 麒麟现世昊阙明,青龙火凤灵蛇现。 且说月曜见到自由阁主,脸上顿显惊容,眼前这一幕,简直让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眼前这位阁主,面如冠玉,目若朗星,唇若涂脂,长身玉立,面存微笑,风流倜傥。身着素色长布衣,腰间挂着一块龙慕翡翠玉。看其年龄,不过二十余岁的少年。 女子头戴金累丝嵌宝石蝶恋花步摇,身穿缕金百蝶穿花云缎裙,腰系仙宫夜游玦,脚穿如意云纹靴,面若娇花,倾国倾城,一脸笑容,让人倍感亲切,这二人便是山下所见的一男一女。 月曜面带微笑,称颂道:“真想不到,堂堂的自由阁阁主,居然会如此年轻,据六界传言,自由阁阁主已历世好几千年了,天下修行之人皆认为您已是一位鹤发童颜的老翁,谁能想到阁主依然是青春焕发啊!” 阁主道:“这很正常,我掌管自由阁几千年,但极少参与六界之事,也很少踏足江湖,更不以真面目示人,所以六界之中无人能认识我自然会以为我是个鹤发苍颜的老头。” 月曜点头,道:“是啊,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真是不敢相信啊。其实我在山下时就该想到阁主的身份了,自由阁不与各界往来,自然会约束弟子不能离开无忧山,能自由进出无忧山,且轻易破除结界的,也只有阁主了。不知这位仙子是……”月曜望着阁主身边的女子,不禁发问。 紫幽笑道:“她啊,世间几乎无人识得了,不过她的名字倒有不少人听过,她乃自由阁阁主夫人,也是我等的师姐东方舒羽。” 月曜更是震惊,一时笑道:“原来是仙界的夫人,难怪如此端庄啊,在下今日真是有幸,居然见到了六界第一美女,这可真是三生有幸啊!” 阁主捋了捋胸前青丝,道:“阁下今日来访,不知所谓何事?” 月曜一本正经道:“在下今日前来,一是为之前弟子的无礼为阁主赔罪,二则是请阁主前往悯生门,有事商量。阁主掌握着天下苍生的命运,应该知道自古正邪不两立,如今魔界势力逐渐扩大,暗地里壮大力量,准备攻打各派,一统天下,魔界如今的实力,凭我悯生门已无法抗衡,唯有联合各派实力,方可与之一战。一个月后乃司空掌门寿辰,各派人士皆会上悯生,一为拜寿,二则为商讨抵御魔界的大计,所以掌门特让在下来请阁主。阁主心系天下苍生,一旦仙魔两界开战,必有人会牺牲,若仙界被灭,那苍生将被魔界统治,这必是阁主不愿看到的,为了苍生,为了六界平衡,还请阁主上悯生一趟。” 阁主道:“阁下来此的目的,我已知道了。司空掌门高看我自由阁了,我自由阁弟子稀少,加上我也只有六人,实在是力量薄弱,帮不了什么忙,而且我自由阁一向不去专研武功法术,门中弟子修为尚浅,自保都很难。我虽历世千年,但对武功没什么造诣,实在不敢去耽误你们。自由阁掌管天下苍生命运,若我离开,不怀好意之人潜入自由阁,那天下可就要大乱了。所以我必须保护自由阁的安全。而且我自由阁早有门规,不得参与各派的争斗,因此只能辜负司空掌门好意了。” 月曜见他此言,确实有理,可心中实有不甘,正要说话,却被阁主阻止,“少侠不必再说了,无论是为了苍生,还是自由阁门规,我皆不能离开自由阁,还请见谅。如今仙界各派弟子众多,实力强大,八派联手,必能抵御魔界的进攻,我对此还是十分有信心的,请转告司空掌门,他的好意我心领了,他日有缘,我定会登门拜访。你也不必再说了,有些东西咱们彼此心照不宣,你们心中想的,我也知道,你们有你们的想法,我也有自己的打算,所以请回吧。” 月曜心中大惊,脸色顿改,无奈之下,只好告辞离开了。 梅影望着阁主,道:“主人,这司空掌门不会是故意说魔界要攻打仙界,然后激你去悯生吧。” 千尘面无表情,道:“不会,六界之中人人知道自由阁从不参与各派之间的争斗,且自由阁掌握天下命运,自然知道天下要发生的事,所以司空掌门是不会说谎的。” 紫幽道:“师兄,你今日的做法也太不合理了,你说的理由虽然充分,可我知道这都是你的托辞,其实就算你去悯生参与抵抗魔界,这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阁主摇头,道:“紫琴,你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自古以来,正邪之间的战争无数,魔界想要消灭其余各界,从而一统天下,其实仙界也一样,他们也想彻底消灭魔界,已维护他们所说的正义。魔界与仙界的实力相差不大,最近这些年魔界实力也许超过了仙界,而两界取胜的关键乃在于我自由阁,如果我自由阁不帮助仙界,那魔界就会胜,如果我自由阁答应悯生,那魔界就败。无论那边胜出,对我来说都不是好事,正邪之间其实没有衡量的标准,仙魔之战,不过是为了满足权欲而已,所谓正邪,不过是彼此相斗的借口罢了。” 千尘冷冷道:“月曜此人绝不简单,表面看似谦和,心里城府极深。司空掌门虽有雄心,但心无大计,此次利用自由阁的主意,十有**是月曜提出的,此人以后必是一厉害角色。” “这魔界有异动的征兆我为何一点也没感觉出来?我修为虽不高,但若魔界有异动,我定会知道,为何此次丝毫未察觉?”阁主心存疑惑,实在是想不通,突然眼睛一亮,顿时大惊,“难道……” 阁主匆匆离开,众人紧随出来,阁主来到后山,打开地宫密室,众人来到密室之中,只见密室中布有一七星玄光阵,阵法运行正常,没有任何异样。 七星玄光阵,乃由八卦阵、北斗七星阵、五行学说为命理,加以上古神器相辅之,此阵可探查六界灾难,一旦有灾难或异常,此阵便会有异象。 紫幽望着七星玄光阵,道:“……阁主,七星玄光阵一切正常,六界无任何灾难,也许是你多虑了。” 阁主表情凝重,轻轻摇头,他心中疑虑太多,甚是忧心,一切都不像表面的那么简单。月曜的话应该不会有假,魔界有异动,按理来说他应该能感觉到,就算感觉不到,这七星玄光阵也会有显示,可如今却是一切正常,这实在是于理不通。 阁主运功,一道玄光进入阵中,突然金光一闪,一道真气传出,众人皆被震退,阁主被其反噬,受了些伤。 众人惊讶,皆不知是何故,阁主更是一脸惊恐与疑惑,“这,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阁主再次运功,催动七星玄光阵,不料阵法未启动,反而散出一股强大的真气,阁主被震伤,加之运功过猛,反噬极重,喷出了一大口血。 东方舒羽上前扶住他,问他伤势,他轻轻摇头。表情痛苦的他捂着心口,以此缓减疼痛,望着七星玄光阵,想着刚刚的事,顿时惊讶,“上古混元玄天阵……” 正是: 失传奇阵重现世,他日相逢悔又惊。 第三章 命理奇阵知缘尽 诗曰: 岁月静流夜不眠,梅影竹下相思颜。 孤鸿难回梦塘边,海角天涯倾无缘。 且说阁主因阵法反噬,被震得吐血,胸口疼痛不已,大惊而道:“上古混元玄天阵……” “上古混元玄天阵?这,这不可能。”东方舒羽解释,“此阵已在江湖失传千年,六界之中能懂得此阵,并且运用自如的,可谓是凤毛麟角,自由阁有结界保护,要进来设下此阵,那是不可能的事。我虽生存了几千年,但对此阵也只是听说而已。” “不,六界中精通奇门遁甲之术的人极多,这上古混元玄天阵虽在六界失传,也未曾出现,但并不代表它不存在。此阵法乃是以命理为要,用奇门阵法控制别人,封印人的内力、阵法、天道运行,要催动这阵法,需有极高的修为。”阁主强忍胸口的疼痛,语调微弱,“我这些年虽未踏出自由阁,然六界中知道我命理的人恐怕也不少,这上古混元玄天阵还可用血来控制,这自由阁的许多结界和阵法,都是用我的血布下的,七星玄光阵更是与我相通,所以我越是运功催动七星玄光阵,那反噬作用就越重。布下这上古奇阵之人我虽不知道是谁,但此人的修为极高,精通阵法,而且是为军事奇才,此人对我的封印已有千年,千年之前他便想到会有此事,看来魔界统领天下的计划,此人谋划了千年啊。” “那这封印可有解除之法?”千尘急切问道。 阁主摇头,表情沉重,虽然生存了几千年,也修行了几千年,但他知道,纵有千年修为,有些事情也是办不到的,何况千年来,他未曾与任何人真正动手,究竟有多大的本事他自己也不清楚。“虽然我不知道能否解除封印,但可以试上一试。” 阁主让众人退后,然后运功,将内力注入七星玄光阵中,不一时,阁主表情极为难看,冥冥之中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控制着他,他越是用内力,伤得就越深,此刻他知道这封印威力极强,要想解除,只有毁掉自身护体罡气。阁主运功,使出太玄道法,东方舒羽见此状,知他用意,于是运功护住他的心脉。阁主集玄天法术,使出太玄道法,击入阵中,顿时封印解除,阵中真气反噬,阁主吐血晕倒,东方舒羽也被震倒在地。 众人叫了几声阁主,却不见他回应,东方舒羽忙让迎松与紫琴送他回去休息,又命梅影与竹影去加强无忧山的结界,几人应允而去。东方舒羽正要走,突然九天无极星斗阵发出阵阵光芒。 东方舒羽甚为奇怪,这才发现刚刚被震倒时,自己的手不小心被九天无极星斗阵边的神剑割伤了,血滴在了阵中。此阵乃是测人、事吉凶未来的,但要以血为引,刚刚她的血滴入阵中,故而显出异光。 东方舒羽运功,以自身内力催动阵法,阵法之中出现了一首诗: 千载相识知君意,相濡以沫心无猜。 魔界攻取仙门际,情断缘消万灵哀。 三生石上定前缘,轮回现世咏絮才。 仙根尽毁情注定,梨花落处孤影埋。 东方舒羽大为震惊,身子都软了,呆呆地望着阵中之诗,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她强忍悲痛,脸上露出笑容,泪水不停地往下流,她挥动衣袖,阵法恢复,那诗也消失了。 她脸上留着生硬的笑容,泪水难止,眼神中充满了得意的神情,自言自语道:“几千年了,算起来也够了,能得一人真心,也该知足了。不求生生世世,只求一生一世,此生如此之爱,已让世人羡慕了。” 是啊,她与他相爱了几千年,这几千年中,他给了她无微不至的照顾和所有的爱,世间能做到如此相濡以沫、千年如一日爱情的能有几人?她得到了他所有的爱,她在他的保护下,千年来未伤分毫,她也该知足了。虽说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但能得一人心,相离也无憾。千年来,能得到一个人真正的心和所有的爱,有何必在乎是否长久呢? 东方舒羽拭去泪水,依旧面带灿烂笑容,如往常神情一样,去看阁主。她来到阁主房中,此时竹影等人都在,迎松轻咳了两声,向几人使了个眼色,四人便相继出来了。紫琴望着迎松,不禁笑了起来,道:“没想到平时看起来呆呆地、不懂俗世的你,居然也有些风趣嘛。” 千尘微微一笑,道:“我虽呆傻,但还有点眼力劲儿。”说完各自回房了。 此时天色已暗,月亮已挂在空中,月光洒满了大地,平日里鸣叫的生灵,今夜却都不作声,自由阁显得格外的安静。 东方舒羽坐在床边,小心翼翼地喂阁主喝下汤药,她轻轻抚摸着阁主的面颊,嘴角挂上一丝笑容。她拿起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眼中全是满足和幸福,泪水不停地往下流,滴在他的手上。她就这样靠在他的身边,静静地睡去。这一幕,充满的都是浓浓的情意。 这样躺在他身边,她很满足,这是她最期待的,虽不能长相厮守,白头偕老,但千年来,相爱如初,此爱,已算极致了。世人百载生命,就算真正相爱、白头偕老,也不过百年,而她的爱,已是世人十个轮回的了,如此,还有什么不满足呢? 《百字令》情 恋 思念 夜无眠 日日相盼 无声胜喧言 朝暮台前泪涟 对影化蝶梦相见 相依相偎携手千年 同心同德共荣共肝胆 百手朝奉归一爱人结伴 男或女情深意重如山 春去秋来有增无减 倘注定有分无缘 亦感蒙赐初面 纵此生不见 平安惟愿 若得闲 仍念 歉 人,都有执念,都有痴心,今生若能白头,来生必想要再相爱,得到一样东西,就会想再得到一样更好的,久而久之,就永远不知道满足。对于她来说,能够得到他的爱,已是最好的,就算不能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也没有遗憾了。 正是: 执手千年情未减,只羡鸳鸯不羡仙。 第四章 悯生门群仙议敌策 诗曰: 傲世奇才古来稀,机关算尽人情失。 小小仙山暗流涌,人间万姓心可知。 且说阁主因破除封印而身受重伤,东方舒羽在床榻悉心照顾,寸步未离,静静守候了一夜。 次日清晨,阁主苏醒过来,见到在床边熟睡的舒羽,知道她又守候了一夜,阁主用手轻轻划过她的脸颊,拭去残留的泪痕。此时舒羽醒来,见阁主之状,忙轻声询问阁主的伤势。 东方舒羽望着阁主,道:“仙界八大仙山的各门派齐聚悯生,商议御魔大事,你就真的不去吗?” 阁主长长叹息,道:“正邪之间本就战争不断,各自都想吞并对方,八大仙派也是各有打算,最终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悯生门此次出头,也自有其打算,一是为彻底消除魔界,二则是为了权欲,其余各派,有的是为了正道,有的是为了发扬本派,有的则是为了巴结讨好,趋炎附势。如此情景,我去何益?” 东方舒羽知他心中所想,面带微笑道:“你一向不涉正邪之争,只为守护各界平衡,然而有些东西是需要变通的。你心性孤傲,厌恶算计,讨厌趋炎附势,不愿与小人奸佞往来,更不与其同流合污。你虽是保持自身的清高,但在别人看来,你是不合时宜,故作清高。你要知道太高人愈妒,过洁世同嫌,你如此孤傲,终究不是好事。” “古之大贤,不仅要清高,而且还要出淤泥而不染,要在污浊中寻求生存,并保持心性的高洁。大隐隐于朝,中隐隐于市,小隐隐于林,你要学会与别人交流,更要懂得与小人周旋,喜怒勿形于色,对待奸佞,要学会耍心计,用话语搏倒对方。只有在污浊乱世中保持真性,才算得上真正的隐士。世间不良之风盛行,贪污、受贿、吹捧、算计、权欲,多得不可胜数,这又岂是你能改变的?你如果不学会变通,必会被他人所淘汰,也定会被人算计。有些时候,偶尔的趋炎附势并不会影响心性,有些事情,即使再讨厌、再厌恶,也要走个过程,做做样子。当然了,这都是我自己的想法,一切都取决于你自己,不论你做什么选择,都都会尊重和支持你,绝不会去改变你的决定。” 阁主轻轻点头,表情舒缓了许多,舒羽望着他的眼神,他虽没有任何言语,但从他的眼神中,知道他心中已有计较。此事暂且不提。 悯生门 且说月曜回到悯生门后,将无忧山之事禀告了司空掌门,司空掌门并未觉得失望,似乎这一切都在预料之中。自由阁阁主一向独来独往,不参与正邪之争,不给任何人面子,这本就是他一贯做法,如果未能请到他,也很是正常。 一月之期转眼即到,悯生门已将祝寿之事安排妥当。寿辰之日,各门各派纷纷赶来,中午时分,各派均至,唯自由阁无一人参加。 正殿之上,一位白衣偏偏的男子端坐于正上方,生的气宇不凡,面上虽带微笑,眼神中却有些许高冷,他便是悯生门掌门司空济桓。旁边有两位护法,一位面带严肃,无任何笑容,他便是司空济桓的师兄帝祁儒,而另一位便是月曜。 各门派均已落座,月曜上前,面带笑容,向众人行了一礼,道:“一月之前,本门向各派发出邀请,一来是为鄙派掌门祝寿,二则是商议抵御魔界之法,承蒙各派看得起我们,都应邀而至,在下感激不尽。” 歌肃清起身,还了一礼,笑道:“我等承蒙贵派邀请参加司空掌门大寿,荣幸之至,岂能不来?再说,今日乃关系到我们正派的兴衰,无论如何,都必须来的。”他便是枢衡门的掌门,为人和善,一心想要将枢衡派发扬光大。 这时,一少年站了起来,脸上大有不满,道:“今日贵派诚邀,我各派也应邀而至,然有些人自恃清高,对各派之事不管不问,不给贵派面子,这实在是可恶。”他便是冥荒门弟子尹傲天,性情高傲,一腔抱负。他的话虽未明言指出,但众人都心知肚明。 司空济桓让之坐下,道:“各位能赏脸光临,鄙派感激不尽,然人各有志,不可强求。尹少侠之言有些过了,自由阁一直避世,不与各派来往,只维护各界平衡,自由阁阁主更是隐世而居,这么多年一直不出自由阁,今日自由阁未至,这很正常。” “哈哈哈哈,自命清高!今日乃各派共同商议御魔大计,这关系到正派的兴亡,乃各派大事。自由阁自称维护各界平衡,如今魔界欲统一六界,他自由阁即使不与各派来往,但此事重大,无论公私,他都得出现。如此做作,有损我正派颜面,作为神仙,不关心仙界之事,这是存心与我正派为敌!”女子正值芳邻,身高平平,眼睛圆大而深邃,她便是离景门护法思颖,一向说话刻薄,眼中不容一点与正派相悖之事。 “放肆,你不过一个小小的护法,有什么资格评判本座!”顿时在大殿上出现一个头戴斗笠之人,一身素服,落地之际,一阵极强真气散出,众人皆被震得后仰。 月曜忙上前,行礼道:“自由阁阁主大驾光临,真让人难以预料,阁主能亲自前来,实在是我等荣幸,鄙派甚为感激。” 他正是自由阁阁主,众人大为震惊,千年来,自由阁阁主从未与各派有过来往,各界之中虽知其名,但从未有人见过他。 阁主望着思颖,道:“千年了,看来我是沉寂的太久,以至于许多人都不记得,都敢如此议论本座了。本座是自命清高,不问世事,然就算本座如此,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本座。本座出道万余年,在六界之中也有一定地位,就算仙界女娲大神,也不敢如此对本座。本座就算有错,你也没资格评判,你不配。” 月曜忙劝道:“阁主切勿动怒,不要与她一般见识,快请上座,大家有话好说。” “不必了!”阁主一挥衣袖,不给任何人面子,他环顾众人,道:“本座是沽名钓誉,是自恃清高,然本座所做之事对的住自己,对得住天下苍生,本座问心无愧。本座心中坦荡,不像有些人,精于算计,阴险毒辣,表面看似谦和,暗地里却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本座今日前来,一为赴约,二则是告诉某些人,小心为妙,你们今日来此,各怀鬼胎,各有各的算计。这些本座不管,也不想管,但要是有人敢把主意打到天下苍生的身上,危害各界平衡,甚至算计到我自由阁头上,那本座可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到时候本座必定会屠派灭门,就算违背道义,就算与天下为敌,本座也不在乎。自由阁虽不涉纷争,人手也有限,但要是哪位不信,可以来试一下,本座虽从未杀生,但不在乎大开杀戒。”说完一挥衣袖,化为一道光离开了。 思颖心中大为恼怒,恨得咬牙切齿,心中思忖:自由阁,哼,有什么了不起,我可不信邪,等有朝一日,我定要你败在我的手上。 众人对自由阁主,有的痛恨,有的称赞,他的话虽没有指名道姓,但心怀叵测之人不禁心惊,惶恐不已。一时之间,大殿之上显得十分尴尬,空气似乎都凝聚了。 司空济桓起身,用几句话缓和了气氛,开始说起了正题。司空济桓道:“众位,今日将大家召集起来,是为商议抵御魔界。近日,魔界之人蠢蠢欲动,想要灭我仙界,企图统一六界,然魔界想要灭掉仙界,必定会对各派逐一灭门,所以我们要团结一致,集合仙界所有力量,先发制人。” 玉惊门掌门灵晓师太道:“按照司空掌门的意思,我等要主动进攻,先下手为强了?如今魔界虽说想要灭仙界,但没有行动,我等正派岂能出手灭之?正邪,仙魔之间存在一种平衡,一旦打破这种平衡,势必会天下大乱,这并非我正派做法。” 开阳门掌门泽熙真人摇头,道:“师太此言差矣,正邪本就不两立,仙魔之间本就有一场大战,不是仙灭就是魔亡,这是自古的自然之理。如今魔界已准备动手,如果我等不主动出击,先行下手,那仙界各派必定会被逐一击破。我等不能坐以待毙,既然仙魔之间必有一场大战,那我等就主动出击,先灭了魔界。” 司空济桓道:“泽熙真人说得没错,如今形势危急,我等若不及时出手,等魔界攻来时,一切都晚了。我悯生门愿为先锋,攻下魔界,恢复各界安宁。”许多人都表示赞同,有几人虽不同意,但也没办法,只好应势答应。 就在此时,悯生门一弟子慌慌张张跑来,气喘吁吁回禀司空济桓:“启禀掌门,大事不妙,刚刚山下传来消息,魔界大军已向我悯生门攻来!” 正是: 算尽先机未成果,仙魔大战难预知。 第五章 仙魔为权争霸主 诗曰: 修仙成魔欲囚天,天机算尽毁尊仙。 仙根爱恨因情断,十二痴仙痴情缘。 魔都九绝宫 魔界自创立魔都以来,一直存在一些野心勃勃之人,欲攻败仙界,从而统一六界。 魔都,乃万魔齐聚之地,魔力鼎盛,到处魔云翻滚。九绝宫中,玄弄影正在筹划统一六界之事,他乃是魔界四魔之一,武功修为极高,仅在魔界之主魔君之下,他精于算计,胸怀大志,傲世六界,一心要成就霸业,光大魔界,成为千古功臣。他面容慈祥,和蔼可亲,但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折手段。 此时,他正筹划大计,妖千魅赶来,告知了他仙界各派齐聚悯生之事。妖千魅,魔界四魔之一,精通魔法幻术,心性高傲。玄弄影听得此话,兴奋不已,顿时起身,开怀大笑:“太好了,真是天助我也!他们齐聚悯生,倒省得我一一去找他们了。” 妖千魅甚是不解,道:“莫非你要趁此机会消灭各派,一同六界?这恐怕太冒险了吧。”她知道玄弄影一心要统一六界,唯魔界独尊,他为此筹划多时。如今仙界各派齐聚,确实是一举将之歼灭的好时机,然各派实力不轻,要想一举歼之谈何容易,玄弄影傲世天下,目空一切,可没想到他的狂傲竟到了如此地步,对于别人,这种事想都不敢想,更别说实行了。 玄弄影一阵大笑,狂傲之极,“我筹谋多年,就是为了一统六界,如今大好的时机在此,我岂能错过。此时去灭他们,省了我不少麻烦。如今的魔界已非同往日,本就该称霸六界,在我眼里,仙界各派,不值一提。” 妖千魅起身,道:“好,不愧是我魔界四魔,我等忍受仙界欺辱这么多年,如今也该报复了。仙界自认是正,如今我魔界一统六界,让他们从此灭亡,那所谓的正道,就随他们湮灭吧。” 玄弄影点头,道:“你去通知下属,咱们立即发兵悯生,万魔出动,成就千秋霸业。” 妖千魅应允,组织魔兵向悯生进军。 仙界各派正商议大事,突然有弟子来报说魔军正向悯生攻来,众人大为震惊。司空济桓面显惊容,他虽知道魔界会向仙界进军,可没想到会这么快,而且还如此大胆。 众人惊慌之际,玄弄影已带领魔界两魔和护法来到大殿。 五人立身大殿,众仙大惊失色,这五人乃玄弄影,妖千魅,血魔神君,还有左右护法文轩,巫钰。 左护法文轩一脸笑容,望着司空济桓,道:“司空掌门,今日乃你的大寿之日,咱们大家都是老朋友了,你居然不邀请我魔界,这也太不够朋友了。想必你是忘记了,你能忘,可我们不能忘啊,所以今日我率领魔界万魔,赶来为你祝寿,这份人情大礼,六界中恐怕无人能及吧,你该感到荣幸了。” 司空济桓大怒,“你魔界真是胆大包天,竟敢如此明目张胆来攻击我悯生门,今日仙界各派齐聚,你以为你们能得逞吗?” 玄弄影大笑,那笑声震彻山谷,“我魔界如今人才济济,该是我们统领六界的时候了。至于你们,该放下你们那高高在上的架子,如果向我求情,我可以考虑将你们纳入魔界。” 泽熙真人望着五人,两眼泛着红光,怒气冲天,“自古邪不胜正,你魔界如今妄想灭我仙界,你等扰乱天道,必将受到世人诟骂,必遭天谴。” 玄弄影一副高高在上的表情,道:“自古成王败寇,什么天道循环,只要我统一了六界,我便是天,我便是道。我魔界被世人诟骂了千年,早已不在乎了,灭了你们,我等便是正道。你不必和我讲什么正邪之道,那些都没用,今天你们就准备纳命吧,六界历史将从今日而彻底改变。” “混账!”泽熙真人运功拔剑,一阵剑气逼向玄弄影,玄弄影随即一挥衣袖,顿时化去了剑气。 玄弄影微微一笑,满脸得意之容,“不自量力的东西。”血魔神君出手,只见几道剑光闪烁,泽熙真人的剑便被击落,身体也被划伤几处。 众人大为震惊,顿时一齐拔剑,五人跃身,退出大殿,来到殿前空地,此时魔军已攻到,顿时之间,四处皆是刀光剑影。 血魔神君拔剑,之间空中红色剑影闪过,顿时间血肉横飞,地上满是残缺尸体,鲜血遍布。 妖千魅一旋身,瞬间幻化成一条玄天神蟒,蟒身在人群中四处冲撞,窜过之处,尸体横七竖八。 司空济桓奋力指挥抵抗,其余七位掌门见事不妙,一齐出手对付魔界两位护法。 玄弄影取出一琴,施展魔功抚琴,顿时间魔云翻腾,魔力四窜,音波过处,人瞬间化为乌有,三魂七魄尽丧,只有地上留下一滩滩血迹。 不一会儿,八大门派弟子死伤无数,到处是血迹和尸体,伤亡惨重,七派掌门也是身负重伤。 玄弄影望着司空济桓,面带微笑,洋洋得意,眼中带有一丝轻蔑,道:“司空掌门,事到如今,你觉得还有反抗的必要吗?你仙界已伤亡惨重,无力再抵抗,我劝你还是投降吧,不要逼我斩尽杀绝。” 帝祁儒指着玄弄影,一脸怒气,本来黝黑的脸就已经够严肃了,如今又怒气爆发,更显得严肃无比,“玄弄影,你枉动无明,挑起仙魔大战,扰乱六界和平,你罪无可赦,我劝你还是赶紧收手,否则今日我定要你付出代价。” 玄弄影瞬间大笑,“付出代价?我真看不出你仙界还有什么本事与我抗衡。难道就靠你悯生门这几个人吗?你也太不自量力了。等我灭了你仙界,统一了天下,到时自会收手,不过那个时候,你是看不到了。而现在,我要为我魔界讨回公道,我要杀尽天下,夺回本该属于我的东西。” 他收起了笑容,变得愤怒,目带凶光,眼神中充满了痛恨,“六界本是和平平等的,可我魔界却总被欺负,不仅仙界神仙诛杀我魔子魔孙,就连那些凡人,也如此欺凌我魔界。你们这些所谓的神仙自以为清高,便无视一切,任意残杀我魔界之徒,你等神仙自认为是正,视我魔界为邪,试问一下,世间究竟何为正,何为邪?难道你等神仙做的事都是正道所为吗?所谓的正道,还不是由胜负所决定,胜为正,败为邪,上古时期,上古大神争夺仙界宝座,如果当初是玉帝败了,你们还会是正吗?正邪之间,本就没有绝对的界限。你等既然视我魔界为邪,那我就邪给你看看,等我灭了你们,那时我倒要看看究竟什么正,什么是邪。” 帝祁儒大怒,运功冲向玄弄影,玄弄影随即抚琴,魔力四射,帝祁儒忙运功抵挡,一阵强大的力量将二人震退。 司空济桓与帝祁儒一齐出手,其余七派掌门也加入战斗,玄弄影等五人运功,与之比拼。 双方僵持一时,玄弄影有些不安,他没有料到司空济桓与帝祁儒的武功修为大有进益,玄弄影一抚琴,瞬间双方皆被震退,司空济桓等人被重伤。 此时,一股强大的力量逼近,玄弄影运功将之化去,却被震退。突然有九人从天而降,一招穷极九霄,直逼向玄弄影等人,多时间金光四射,威力无穷。玄弄影等人不及防备,被震退受伤。 玄弄影大惊,“无极九霄?”他见九人武功极高,而且五人已受了伤,今日恐怕无法战胜九人,他确实没有料到九霄会突然出现,好在仙界已伤亡惨重,来日卷土重来,灭之不是难事。于是带着魔界众魔离开了悯生。 九霄,悯生门九位得道仙长,武功修为已入化境,在仙界已消失数百年,无人知道其去向,今日见仙界大劫,方出手解难。此时见魔军离去,九人又隐居去了。仙界各派伤亡不小,元气大伤,司空济桓安排众人去疗伤,以备与魔界再战。 月曜来到司空济桓房中,此时司空济桓正运功疗伤,见他到来,道:“师弟,,如今仙界各派伤亡惨重,魔界势必会再来攻击,你说我等该如何应对啊?” 月曜想了想,道:“如今要想抵挡魔界,只有一个办法。九霄真人已是世外之人,不会轻易出手,现在只有自由阁可以与魔界抗衡了。” “自由阁?”司空济桓惊讶,“自由阁不过问六界之争,而且今日的情形你也看到了,自由阁主是不会帮我们的。就算他答应,凭他自由阁那几人,也无法抵挡魔界啊。” 月曜摇头,道:“掌门师兄还是不了解自由阁,自由阁中虽只有几人,然而每个人都武艺高强。自由阁掌管着六界平衡,六界之事都知晓,其属下可以说遍布六界,实力极强,放眼六界,只有自由阁与魔界实力相当。自由阁阁主是不参与六界纷争,然而要想让他出手也不是难事。” 司空济桓大喜,道:“莫非师弟已有对策?” 月曜点头,道:“我有一计,必能让他出手。”于是在司空济桓耳边嘀咕了几句,二人得意大笑。 正是: 仙魔一战皆伤败,为保私欲算计生。 第六章 东方卿魂逝梨园 诗曰: 凭楼终日望盈盈,月上西窗冷画屏。 欲仗丹青识旧照,恨无一物可忆卿。 且说东方舒羽闲来无事,便出自由阁来游玩,隐隐见梨园中一片白影,便朝梨园走来。 她来到梨园,顿时兴奋不已,满园的梨花都已绽放,梨树未发新叶,梨枝上全是雪白的梨花,簇簇相拥,就像雪花覆在枝头,美丽极了。 舒羽在园中漫步,欣赏着满园的梨花,时而闻闻梨花的沁人心脾的芬芳,时而在花间起舞,开心至极。 突然一阵红光飞来,带着一股巨大魔力,逼向东方舒羽,东方舒羽没有防备,一团红光击入她的身体,顿时被震成重伤,口吐鲜血。 东方舒羽转过身,大为吃惊,“怎么会是你?这不可能,不可能。不,你不是他,他不会这样对我!” 东方舒羽正要出手,此时一股强大的力量逼来,击在她的胸口上,瞬间一个黑影飞来,从东方舒羽心口,穿身而过,东方舒羽顿时倒地,鲜血直流。 此时自由阁阁主正在房中与月紫幽等人说笑,突然心口一阵剧痛,顿时吐出一大口鲜血。众人大惊失色,阁主知道,这是她出事了,二人心心相印,彼此之间能感知。他带着月紫幽等人,匆匆来到梨园。 众人来到梨园,顿时呆了,东方舒羽倒在园中,雪白的长仙裙上映着几滩血迹,头发已被风吹得凌乱。梨花飘落,覆在裙上。梨园中安静异常,所有灵兽都那么寂静,隐隐中可以听见声声低吟,那飘落的梨花落在地上,低沉的落地声显得很沉重,似乎不愿意落下。 阁主来到东方舒羽身边,跪在地上,伸出双手缓缓将她抱在怀里,那动作缓而轻,生怕稍一用力,就会弄疼了她。阁主将她脸上凌乱的青丝理顺,见她脸色苍白,眉头微锁,两眼闭着,嘴角留着鲜血,脸上有一丝痛苦,又带有一丝安详,此时的她,依旧是那么的美。阁主望着她,泪如泉涌,心中痛不欲生,喉咙如有硬物堵住,气息沉重,难以发声。 阁主左手抱着她的肩部,将她搂在怀里,右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手指不停颤抖,轻柔划过脸颊,擦去脸上的灰尘和嘴角的鲜血,他不想让这些玷污她美丽的容颜,平时的她,是那么清秀美丽,他怕这灰尘,污了她惊世的美。 阁主用轻柔的声音唤着她,“舒羽,舒羽……”他这样轻轻唤着,怕她就这样睡过去,又怕惊吓着她,他怕声音大了会惊了她的美。 在声声痛心的呼唤中,舒羽慢慢轻柔地睁开眼睛,虽然泪眼朦胧,但眼神依旧喜悦,望着眼前痛苦的阁主,她微微展开笑颜,喜泪满眶,此时,她满足了,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能与相爱的人拥抱在一起,并有他相伴相爱,知足了。 舒羽嘴角又流出鲜血,那伤口的痛让她无法承受,千年来,她在他的保护下,从未受过伤,这是有生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那种痛,让她永远无法忘记。她心里明白,她身上虽痛,但心中很幸福。她知道,此刻最痛的不是自己,而是深爱自己的他,他用一生悉心呵护着自己,不让自己有任何伤害,就算自己被东西弄了一个小伤口,他都会伤心不已,如今的他,心中之痛,可以想象,那种失去爱人的痛,才是真正的撕心裂肺。她不想让他再添痛苦,于是忍着伤口的痛,脸上展现出笑容,表现得十分安乐。 舒羽张开嘴,轻柔地道:“师兄,对不起……我,不能再陪你了,也无法……再与你相守,更……不能……为你分忧……”她双眼似睁未睁,嘴角鲜血不住地流,她的声音本就轻细柔美,如今更是柔弱,像棉花触脸,和风拂面。 阁主轻摇着头,痛苦表情中勉强带着一丝微笑,“不,你别说了,你做的已够多的了,你不会有事的,不会的……”他聚精会神地望着舒羽,不敢眨一下眼睛,怕眼睛一动,她就会离自己远去。 语千尘忙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道:“阁主,这是璃垢、陌凡两位散仙前几日来拜访时赠送的丹药祀灵补心丹,快给夫人服下。” 舒羽微笑着摇了摇头,“不必了,药石已枉效。”这一说话,又咳出许多鲜血来,缓了一会儿,道:“我的伤我知道,此生天命如此,我也无悔了。这一生,与你相爱相守千年,比起世人来,我已经很幸福,我也知足了。”她舒心地笑了,此时的她,很幸福,她的笑容,温柔灿烂,像和煦的阳光,温暖心田。她躺在他怀里,和他那么亲密,她感觉到他的心跳,他的怀里,是如此的温暖,她从来没有感觉到在他怀里是如此幸福。 阁主泪珠不断落下,浸湿了他的衣襟,映湿了她的仙裙,“不会的,你不会死的,你放心,我一定会救活你的,你不会离开我,永远不会!”他的信心是那样充足,他守护了她千年,从未让她受过伤,这一次,是他疏忽了,他绝不会让她离开。 阁主正要运功,舒羽拉着他的手,“没用了,你不要再骗自己了,你虽是神仙,可也无法与天相斗,别浪费力气了。”舒羽喘的不行,好一会儿才缓了缓,道:“师兄,不论发生什么,你……要活下去,就……算这……世上……没有人……爱你,你也要……爱自己,就算……算是……为了我,也要……好好活下去。多日前,我……就知道……自己命数……如此,这是……我的宿命,你……不要难过,更不要……为我去……报仇,你要开心……活着,永远……活着……” 月紫幽几人哭的不行,想着她平日的和善,难忍心中的痛苦。梅影抽泣着道:“夫人,究竟是谁把您伤成这样?” 东方舒羽摇摇头,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舒羽,你不要丢下我一人。”阁主搂着她,脸紧紧贴着她的额头,“你答应过我,要生生世世与我在一起,不论何时何地,都不会分开,你不能丢下我一个人孤零零地在世上独活。” “对……对不……起,我……做不到了,原……原谅我,如果……有来……来生,我会……会陪你……生生……世世,此生……我……只能……负……负你了。仙……仙界……各人都……有自己的打……打算,仙魔两界……算计极深,你要……要小心。” “不,不……你不要离开我,我要你永远陪着我,你要走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 舒羽知道,千年相处,彼此相爱,他执著任性,此时自己离去,他恐怕不会再活下去,她望着满园梨花,渐渐飘落,周围园中,山中生灵齐聚,哀伤地望着她。 舒羽轻轻举起手,伸向阁主的脸,她的手颤抖不已,刚碰到阁主的脸,她的力气实在支撑不住,突然掉落,阁主瞬间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抚摸着自己的脸庞。东方舒羽满意地笑了,望着阁主轻轻地道:“师兄,我的容颜……是不是……变得沧桑,变得……不美了?” 阁主摇头,道:“不,你依然很美,依旧是六界的第一美人,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爱你!” 舒羽微微笑着,道:“师兄,这梨花乃我……一生……灵气……所种,这……山中生……生灵,你……你要替我……好生照顾,这……梨花,已经……枯……枯萎,花枯……人逝。”突然,她咳的厉害起来,双手紧紧抓住阁主的手,喘着道:“师兄,答……答应我,好……好好……活下去……”她抓紧的手突然放松,重重地落在了地上,整个身子,瘫在了阁主的怀里。她双眼紧闭,眉头舒展,脸上带着微笑,她就这样走了,走得十分安详,没有任何遗憾。阁主瞬间傻了,他不敢相信,她就这样离开了他,阁主将她紧紧抱在怀里,轻轻吻着她的额头。他仰望苍穹,长啸一声,这声哭喊,是那样的撕心裂肺,这声呼喊,震彻云霄,这声呼喊,充满了无尽的痛和恨…… 几人哭得痛不欲生,满山的生灵,都为之落泪,纷纷仰天哀鸣。曾经的她,善良友好,对待满山生灵,如同亲人,如今离去,所有生灵都为之哭鸣,似乎也在恨苍天无情。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在此刻静止了,曾经的笑颜还在眼前浮现,誓言还在耳边回响,可一切都变了,她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她的身体,渐渐变得透明,慢慢变成了一片片花瓣,消失在空中。她五脏六腑皆被震碎,仙身尽毁,三魂七魄皆被打散,一切都化为了无形。 就在此时,一阵轻风拂过,满园梨花尽数凋零,飘落在地,整个梨园,铺成了白茫茫的一片。所有的梨树,都枯萎了,只剩下萧索的枯枝,地上的梨花开始变色,瞬间变成了血红色,放眼望去,就像鲜血染成的地面。 这梨园,曾经因她而生,如今,又因她而灭,或许,这梨花不愿让她孤单,因此随她而去,守护着她的纯洁。 阁主此时生不如死,哭尽了所有的泪,月紫幽等人将他搀着回了自由阁。这满山的生灵,就这样围着东方舒羽离开的地方,伤心流泪,久久不愿散去…… 正是: 鸟兽通灵知报恩,人身仙道却忘情。 第七章 多情郎因情闯魔都 自由阁中,因东方舒羽的离去,一切都变得很萧条,所有的人都沉寂在悲伤之中,那些欢声笑语,也随之而湮没。 月紫幽望着悲痛欲绝的阁主,心中甚是痛心,一个曾经活泼爱笑、幽默风趣的人,突然之间沉默不语,像失了魂魄一样。他二人相濡以沫,千年相守,谁也没有离开过谁,如今天各一方,伤心是常事。 曾经有人说,没有人会因为一个人的离开而改变自己的生活,所谓的伤心,不过是短暂的。其实也不然,因为东方舒羽的离去,阁主因此改变了一生,那份关闭的情,从此没有打开。 月紫幽心中实在不忍,道:“阁主,我知道你心中难受,可是不管如何,你也要振作,你答应过夫人会开心地活下去,你不能忘记对她的承诺啊。”在阁主的心中,只有东方舒羽最重要,此时的他,没有谁能劝,也许只有东方舒羽会让他改变些伤痛。 阁主没有说话,依旧呆呆地坐着,沉寂在悲伤之中。显然,此时此刻,他已经万念俱灰,除了伤痛,已没有什么了。 梅影见状,知已不便相劝,便扯开话题,道:“自由阁按理说一般人不能进来,夫人的死,有些蹊跷啊。” 月紫幽道:“我也想不通,不过我看过夫人的伤口,以伤口来判断,乃一招毙命,像碎裂乾坤所伤。” “碎裂乾坤?”阁主不禁抬起头来。 语千尘道:“碎裂乾坤,威力非凡,夫人被穿胸而亡,看样子是碎裂乾坤所伤。” “真的是他,为什么会是他?碎裂乾坤,三界之中只有他一人修炼,能将此武功运用得淋漓尽致,也只有他魔界之主魔君了。他修为极高,能闯过结界而不被发现也不足为奇。”阁主表情愤怒,心中充满了怒火。 阁主起身,道:“我出道几千年,从不过问六界之争,也不管仙魔之间的明争暗斗,可我没想到他们竟然敢对我自由阁下手,这是他们逼的,如今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阁主安排一些任务,之后独自闯魔都,语千尘等四人暗中接应。 魔都,万魔齐聚之地,处处魔云笼罩,红光闪闪。 阁主来到魔都,从天而降,一股强大的气波从天空射下,然后向四面散开,随着一声巨响,许多魔兵魂飞魄散,阁主心中只有仇恨,几千年了,他从没有出手,如今终于大开杀戒,万军之中,如履平地,取人首级如探囊取物。 那一声巨响,震得魔都九绝宫随之摇晃,玄弄影知道事有不妙,立即召集文轩、妖千魅、巫钰和血魔神君一同去查看刚出九绝宫,顿时大惊,此时阁主已杀到九绝宫前,数万魔兵,竟然挡不住他。 玄弄影等五人一起出手,向阁主出招,阁主运足功力,一招出击,由于玄弄影等人之前在悯生时受了伤,所以被一招击退,震得吐血。玄弄影虽没有和阁主打过交道,但他知道自由阁阁主武功修为不凡,如今交手,大出所料,阁主的武功实在所料不及,他更没想到,阁主竟然敢孤身一人闯入魔都。 玄弄影道:“自由阁阁主向来不涉六界之争,而且极少离开自由阁,今日为何来我魔界?我九绝宫与自由阁素无往来,也没有瓜葛,阁主为何在我魔都大开杀戒?” 阁主望着几人,两眼泛着红光,怒道:“少说废话,快让绝尘宇出来受死,既然敢到我自由阁杀人,难道如今还不敢出来见人了吗?” 几人互相看了看,玄弄影道:“你放肆,休要诬陷魔君,魔君已闭关修炼近百年,其间从未离开魔都,怎么可能去自由阁杀人?再说了,就算要杀人,也用不着亲自动手。” 阁主大怒,“绝尘宇,你给我出来,你要是再不出来,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今日就算违背对她的承诺,我也要灭了你魔界,让你千万魔兵为她陪葬!”说着一运功,又有百名魔兵瞬间消失。 阁主见绝尘宇还不现身,于是一掌劈向巫钰,此时一道红光出现,化去掌力,接着出现一个俊秀的男子,那张容颜,多少人为之一动,他,便是魔君绝尘宇。 绝尘宇望着阁主,表情淡然,道:“你我已有上百年未见,如今一见面你就大开杀戒,也太过了。我绝尘宇贵为魔君,没有必要亲自杀人,我已几百年没有踏出这九绝宫了,你如果再这样,我可不顾旧情了。” 阁主仰天大笑,道:“这些话,你骗鬼去吧,你我已经没有任何情谊,我们走到尽头了。从你杀了舒羽的那一刻起,你我之间就只有仇恨。” 绝尘宇大惊,“你说什么?舒羽死了?不,这不可能,这不是我做的……” “那碎裂乾坤呢?”阁主打断他的话,“在这六界之中,只有你一人修习此武功,而她,便是死在此武功之下。” 绝尘宇双腿打颤,向后退了两步,那脸上表情,复杂至极。 阁主怒道:“今天你就受死吧,曾经我答应过她一生不杀生,也不与你为敌,而今天就算违背承诺,我也要你付出代价,我要让你魔界为她陪葬。你我之间的昔日情谊,到此为止,纳命吧。”说完运功,一道白光逼向绝尘宇。 绝尘宇长袖一挥,红光射出,两道真气相撞,形成了毁灭性的力量,许多魔兵瞬间消失,真气到处,一切皆毁。 二人拼尽毕生武功,招招致命,掌力相撞,瞬间产生毁天灭地的力量,周围魔兵几乎被屠尽,玄弄影等人也被重伤,差点没命。阁主二人因真气反噬,被震成重伤。 阁主见事不妙,按照计划,此时语千尘等人应该已经来接应了,可现在却不见动静,他本来没打算活着回去,从舒羽离开的那一刻,他的心就死了。然而此时他担心语千尘等遇到了危险,于是离开了魔都。 绝尘宇口吐鲜血,想到东方舒羽之死,心中实在迷茫,望着玄弄影,道:“我曾经告诉过你,不要去招惹他,可你就是不听,我的话你总是不放在心上,你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你老实告诉我,在我闭关期间,你是不是去攻打仙界了?你们是不是杀了她?” 玄弄影立即跪在地上,道:“魔君,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魔君,都是为了魔界,我做这些,都是为了让您成为六界霸主。不过我没有去过自由阁,也没有杀东方舒羽,魔君明察。” 绝尘宇咳了几声,又吐出鲜血,道:“六界之中,居然还有人会碎裂乾坤,看来我闭关这些年,六界中出了不少高人。玄弄影,你立刻去给我调查清楚,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人有这么大的本事。还有,魔界如今伤亡惨重,这都是你造成的,你最好给我尽快整顿魔兵,以赎你的罪过。从今以后,没有我的命令,你不准再动用魔兵去攻打仙界,若有违抗,我让你死无全尸。” 玄弄影连连应允,他知道,绝尘语一向说到做到,此时的绝尘语,心中愤恨不已,惹到他,必死无疑。 绝尘语望着眼前的一切,失望之极,心中伤痛不已,自己经营多年的魔界,如今几乎伤亡殆尽,而自己最爱的人,却死了,而且死在自己的独门武功之上。他摇摇晃晃回了九绝宫,闭关疗伤。 阁主离开魔都,来到约定的地点,却不见语千尘等人的踪迹,他焦急地呼喊着,他害怕,他怕他们也离自己而去。 正在他拼命呼喊时,一把周身红光的剑飞来,从他的后背穿过。剑瞬间离开他的身体,伤口上还泛着剑的红光,这把剑,周身戾气,魔力非凡,又是上古神兵。阁主早已受伤,心脉受损,如今这一剑,散去了他的所有修为,他顿时跪倒在地上。 此时,三个黑衣人出现在阁主面前,阁主望着三人,怒道:“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带头的蒙面人道:“其实我并不想杀你,但你太过厉害,留着你会坏了我的大事,所以你必须死。至于他们,就更简单了,因为他们是你自由阁的人,所以他们也得死。对了,他们的死,算起来也是你害死的。” 阁主笑了几声,那笑声,好痛心,他后悔,他痛恨,自己身边的人,一个个因为自己而离开了。他仰天长啸,准备拼尽最后力量与三人同归于尽,三人同时出手,三道真气击在阁主的头顶,在一阵红光之中,阁主顿时灰飞烟灭。那呼啸声还在空中萦绕,而他却从此消失。 三人化为三道光,离开了。这儿,只留下阁主的血迹,还有那隐隐萦绕的呼啸。 无忧山自由阁,与他的命数相连,因为他的离开,自动封印了,自由阁的一切生灵,那守护六界的灵气,从此与世隔绝。自由阁,成了六界之外的绝境,昂首千万年的自由阁,从此消失在六界之中。 正是: 海誓山盟永不弃,万般蹉跎因情生。 第一章 不速之客 夜,渐渐来临,皎洁的月光洒满了地面,如银霜覆地。山谷之中,没有一点声响,虫鸟似乎都静静栖息,山谷之中只有一茅屋亮着微弱的火光,一切显得那么静谧,寂静之中,又带有一丝的可怕,这夜,太静了。 突然,一阵急促的喘息声打破了这寂静。一受伤的男子拼命地往山谷跑去,他步履蹒跚,跌跌撞撞,时而向前奔跑,时而奋力往前爬。他浑身伤痕累累,手脚到处是伤口,鲜血不停地流出,嘴角挂着血丝,显然受了很重的内伤。他不顾一切往前奔走,时而回头看看,似乎有人在追赶他。 他拼命来到茅屋前,倒在地上,他慢慢地爬向茅屋的小门,地上拖出了几条鲜血印记。在小门前,他蜷着身子,用尽力气弱弱地敲门,声音虽然很小,但在寂静的山谷中,听的格外清楚。 敲了两三下门后,一少年打开小门,受伤男子沾满泥土的血手抓在了他的小腿上。少年见他受了重伤,忙蹲下帮他看伤势。受伤男子抓住他的手,另一只手从怀里取出一个锦盒,眼睛直盯着少年,一动不动,眼神中充满了恳求,断断续续地道:“请将此物……送到天……天机阁,夜郎……重生……”他的手重重地掉在地上,嘴里没有了声音。 少年给他把了一下脉搏,他全身经脉尽断,已经死了,纵使神仙,也回天无力。 少年将他埋葬于山中,之后拿着锦盒来到书房,他静静地端详着锦盒,锦盒呈长方形,约一尺见方,乃紫檀木制,从材质上看,已有些年代了,锦盒上雕刻有精致的图案花纹,虽然年代久远,但图案十分清晰,图案中刻有白虎王兽,还有一群戴着奇形怪状面具的人,他们围着一个方形石台,石台上有一盏灯,周围放着许多奇特的形似花朵的东西,像在祭祀祈祷。 少年准备打开锦盒,发现锦盒被锁着,锦盒上的锁很是特别,锁身只有两节手指大小,是青铜材质,形状如一柄弯的匕首,锁身缠着两条大蟒,两条大蟒张着血口,血口之间有一个骷髅头,骷髅头的口便是锁心。 少年取来开锁工具,可无论如何都打不开锁,他一遍遍地尝试,又一次次失败,眼看天已微亮,他还是没有打开锁。虽然开锁失败了,但他知道锁心的设计,这是一把子午七星锁,其结构甚是复杂,一时半刻,没有办法可以打开。 这时,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孩来到书房,一进书房便道:“凌宇,昨晚我听见有人敲门拜访,他是什么人?为何会来这儿?” 少年名叫欧阳凌宇,是这茅屋的主人,女孩叫洛羽晨,二人在此已居住多年,茅屋向来没有人来访,所以显得十分清静。 凌宇舒展了一下筋骨,道:“我也不知道,我见到他时,他已奄奄一息,说了两句话就死了。他身受重伤,像是被人追杀,临终前将这个锦盒交给我,让我送往天机阁。”说完指了指桌上的锦盒。 洛雨汐打量了一下锦盒,一脸疑惑,道:“此物看似平常,并非是贵重之物,为何会有人追杀他?” 凌宇长叹一声,道:“这些也是我想不通的,不过此锦盒并非一般的东西,这子午七星锁早已绝迹江湖,此物以子午七星锁锁着,其中必有非凡之物。虽然不知道锦盒里是什么东西,但此人的出现并不简单,他为何偏偏跑到这儿,而且还将此物交给我?我在此处隐居多年,早已在江湖中沉寂,此人来到这儿,恐怕不是什么巧合。” 凌宇梳理一下头发,弄弄衣服,道:“如今这江湖的情形,已非我所能预料,看来真是隐居的太久了。今日之事我实在没有料到,我恐怕已经卷入了一场江湖风波之中了。雨汐,你马上收拾好东西,咱们马上出发,前往天机阁,这儿不能再待了。通知无忧,整装出发。”洛雨汐迷茫不已,心中实在想不明白,但看到凌宇一脸严肃急切表情,知道事情不妙,于是赶紧去收拾东西。 二人急切收拾好东西,赶着马车刚要出发,一群人突然出现,围住了茅屋,一时之间,茅屋周围,充满了杀气。 凌宇望了望四周,皆是江湖人物,个个面带杀气,他长叹一声,心中已然明白,麻烦到了,自言自语道:“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想躲也不能啊。我隐居了近百年,本以为此事不会发生,没想到……看来一切都是定数,天命不可违啊!” 凌宇上前,环视众人,脸上带着笑容,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灵空派的计道长,不知道长为何拦住在下的去路?在下不过是山中一闲人,从不参与江湖纷争,与贵派也从没有什么瓜葛,道长如此而做,不知为何?” 计道长上前一步,一脸疑惑,道:“小子,你是何人,为何知道本道长?一个山野闲人,有如此见闻,倒是让人惊讶。” 凌宇微笑着道:“在下欧阳凌宇,虽不参与江湖纷争,但偶尔也对江湖之事感兴趣。灵空派在江湖中已沉寂多年,如今重出江湖,看来是今非昔比,道长乃志向远大之人,为了灵空前程,想必花了不少心思吧。” 计道长顿时一脸怒气,提高嗓门道:“好了。小子,交出锦盒,我等放你离开,不为难你,如若不然,这儿便是你魂归之地。” “锦盒?”凌宇捋捋青丝,恍然大悟,“噢,你是说那个锦盒啊,不错,锦盒是在我这儿,我看那锦盒普通之极,道长为何要夺啊?难不成里面有什么贵重之物?” “你无权知道,小子,还是乖乖交出锦盒吧。”计道长拔出宝剑,剑锋直指凌宇,一股寒气瞬间透出。 凌宇依然镇定,无所畏惧,面带微笑,“既然如此,可就要令你们失望了,我已收下锦盒,并答应将之护送到天机阁。这护镖的规矩大家都知道,所以你们还是别打这主意,若真想要,就到天机阁去取吧。” “天机阁?”计道长面色顿改,显得有些畏惧。 “你找死!”说着四个江湖人一齐拔剑,跃身刺向凌宇。 此时,一个黑影飞来,一道剑气闪过,四个江湖人受伤倒在地上。瞬间,众人吃惊不已。 黑影落地,一身穿黑色布衣的少年出现,手提一柄长剑,剑身用白玉竹包裹。少年约五尺左右,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中给人一股冷漠,冷冷的眼神让人不禁寒颤。 “无忧!”洛雨汐不禁惊呼。 计道长等一群江湖人大为震惊,虽然个个都经历了不少打拼,也算是见过大场面,然此等剑法之精,速度之快,确实罕见之际。 凌宇望着少年,道:“无忧,你终于回来了!” 无忧转头望了望凌宇,然后又转头望着计道长等,没有说话。 计道长看此情形,略感不妙,道:“小子,赶紧交出锦盒,否则我让你命丧当场。” 无忧眼睛一亮,顿时满脸怒气,眼神中杀气腾腾,眼神一扫,处处杀机,“找死!”说话间,剑已飞出,剑身白光环绕,一阵强大剑气直逼向计道长。 计道长未及反应,脚忙蹬地,直往后退,顿时向后一倒,剑气擦身而过,计道长运气,一掌击地,瞬间起身。无忧转眼间飞出,握住飞出的剑,随即向计道长胸前反向横劈过来,计道长忙往后倾身,剑尖从其胸前划过,衣服被剑气划出了一道口子。 计道长旋身,一跃空中,突然举剑劈向无忧,无忧挥剑抵挡,不想计道长几道极大,无忧被逼得退后了几步。无忧运功,反向用力旋剑,剑在计道长长剑上旋转,计道长忙向后退了几步,无忧接过剑,一掌击出,计道长忙出掌,不想却被震伤。 众人见此,纷纷拔剑出击,无忧正要出手,突然一阵笑声传来,接着几道剑气闪过,有几人瞬间毙命,其余人皆被重伤。 “与生俱来人中首,唯我与魔长相斗。双掌击翻尘世浪,一笑荡尽古今愁。” “诗行剑夺命,魂断梦未醒!”计道长大惊失色。 正是: 九载分别终相逢,一剑傲天友情忠。 第二章 计中计智计难算计 梨花入泥仙缘终,道玄一计情未萌。 无双智计聪明误,甲子十还缘重逢。 且说无忧正要出招时,几道剑气闪过,一群江湖人死的死伤的伤,众人大惊失色。 瞬间,一少年出现,少年仪表俊秀,相貌堂堂,长发在风中飘起,一袭白衣上闪着点点耀眼银光,背上负着一柄寒光长剑。 少年理了一下长发,挥挥衣袖,笑道:“想不到堂堂江湖名门正派,居然为了一个锦盒,如此大动干戈,欺负几个闲人,若是传出去,灵空派名声恐怕从此没有了。” 计道长拿剑执手颤抖了几下,心中有些畏惧,道:“欧阳少侠,江湖人有江湖的规矩,你还是不要多管闲事。” 少年微微抬眼,眼神高傲,对一切十分不屑,道:“这件事我管定了,我欧阳佩瑀独行江湖多年,在江湖早已是多管闲事出了名的,虽然武功不怎么好,但对付你们,自信还是可以应付的。” 计道长早已听闻欧阳佩瑀的名声,凭他们的武功,难与之抗衡,加上无忧,他们没有什么胜算,于是率领众人撤退了。 无忧收起宝剑,走到一边坐下,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面如玄冰,一副冷漠神情。 凌宇望了一下无忧,不免微微叹息,心中似有沉重的失落感。凌宇转向佩瑀,面带微笑,双手合掌,深行一礼,道:“今日多谢欧阳少侠出手帮助,在下在此谢过,若不是少侠帮忙,我等今日可真要遇到麻烦了。” 欧阳佩瑀微微摇头,双手拳掌相合,还了一礼,道:“阁下无需如此多礼,我不过是没忍住性子,出手早了。那位小哥武功不弱,刚刚那些人不是他的对手,所以不用谢我。江湖中武功高强之人我知道不少,这位小哥却很面生,不知他是何人?”说完,下意识的看了一下无忧。 “他叫无忧,算我的一个护卫,在江湖中没有名声,故而没人知道。平时从来不说话,也不和任何人打招呼,一直都这样沉默寡言,你别见怪。”凌宇解释道。 佩瑀笑了笑,道:“那可真是一怪人。” 凌宇两眼打量着佩瑀,道:“少侠武艺高强,在江湖中必定名声赫赫,恕在下冒昧,敢问少侠令尊令堂名讳是、、、、、、” “江湖中无名之人,还是不说为妙。”佩瑀请几人上车,赶着马车朝天机阁而去,无忧坐在车中的角落,一语不发,闭着眼睛养神。 凌宇对欧阳佩瑀的身份很是好奇,道:“欧阳少侠,看你刚刚的武功,甚是了得,不知师从何人?改天在下有空时,也去拜访一下。” 佩瑀叹息,“实不相瞒,家师已去世百年了,他一生性格孤僻,从不让人知道他的名字,所以还请见谅。” 凌瑀会心一笑,“看起来少侠与尊师一样,都挺神秘啊。今日少侠来此,想必不是为了那个锦盒吧。” “何以见得?” 凌宇解释道:“少侠若真是为了锦盒,刚刚就不会出手,待双方两败俱伤时,你再出手,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得到锦盒,因此少侠来此不是为了抢夺锦盒。在下于此深山隐居多年,江湖中无人知道我,从今日情况看,少侠对锦盒十分关注,时刻注意其动向,而且还知道此物会落入我手中,对我的举动的了如指掌,不然不会出手相帮,这些实在不可思议。少侠来此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又为何会知道锦盒与在下的动向?” 佩瑀一脸敬畏表情,道:“江湖中能有此缜密思维的,没几个人,阁下绝非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我今日来此,是为了保护那个锦盒,同时也是为了保护阁下安全到达天机阁。此锦盒已消失多年,我奉师父遗命永远守护,待锦盒出现之时,让我来这儿等候,到时自有人将锦盒送往天机阁,我的任务便是保证锦盒安全到达天机阁,并保证送锦盒之人的安全。一切如师父所说,没有丝毫差别,这就是我来这儿的目的。” 顿时间,凌宇和洛雨汐大惊失色,这一切太不可思议。洛雨汐惊讶,断断续续道:“此等预测未来的本事,世间恐怕再难有人做到。尊师逝世百年,然百年前便预知后事,而且丝毫不差,并做了妥当安排,这不得不让人惊叹。若他还在世,真不知事情会变成什么样啊。” 凌宇心中甚为惊恐,这让他感到非常意外,没想到江湖中还有如此能人,此等道玄奇术,可谓玄之又玄。凌宇缓缓神,道:“尊师既然已料到如今之事,不知他可有说昨晚送锦盒之人是谁、锦盒中是何物?可还有其他的安排?” 欧阳佩瑀道:“那人叫霍思启,至于他是什么身份,师父没有告诉我,也没有告诉我锦盒中有什么,只是说这件东西很重要,要我好好保护。至于以后的事,他都提前安排好了,让我随缘就好。” 凌宇面带微笑,道:“尊师真是一位高人,想必当年是名声赫赫,江湖中人人敬仰。可惜在下无缘与之一见,真是人生一大遗憾。” “事情并非如此,师父一生精于道玄之术,事物的推演和预算不在话下,别说江湖,就是六界中,能与之相比的,也少之又少。然而他不求名利,很少与江湖中人来往,也从不显摆自己的本事,所以在江湖中没有名声。”佩瑀放低了语调,似有些失落。 凌宇没有再问,转眼望了望无忧,无忧依旧无声无息地睡着,对其他的一切都不在乎。凌宇望着无忧,陷入了迷茫,喃喃自语:“九年了,你一直这样沉默,一句话也不说,对外面的事,没有一点兴趣,整天这样沉睡,你的心中究竟在想什么?你到底是什么人,到底隐藏了多少我不知道的秘密?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每次相问,你总是沉默,你究竟想隐瞒些什么?此次你出手,还以为你想通了,没想到又是空欢喜,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结束?那日的欢歌笑语和永远的约定,难道真的成了永远?” 这时,马车突然停下,几人不及防备,撞在了车厢壁上,无忧依然稳稳坐着,他下意识地握紧宝剑,眼睛依旧闭着,侧着耳朵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凌宇见事不妙,准备下去查看,刚掀开帘子,一个血红的东西突然飞了过来,凌宇大惊,下意识往后倾,眼看那个东西飞近,突然一阵掌风掠过,那东西瞬间被劈碎,几滴血溅到凌宇脸上。凌宇往地上一看,刚刚那东西,竟然是一活人的脑袋! 第三章 劫杀 且说凌宇掀开帘子时,一血红的东西突然飞了过来,凌宇闪躲之际,无忧出掌,掌力从凌宇耳边穿过,将那东西劈碎,几滴血滴在凌宇脸上。???????????? 凌宇往地上一看,那东西虽然被震碎,但依然可以清楚地看到那是一个活人的脑袋,满是鲜血,眼睛都还睁着。凌宇顿时觉得全身发凉,不禁打起了寒颤。???????? 洛雨汐出来看到这血腥的场面,不禁惊叫,脸都吓白了,忙躲到凌宇后面。??????? 几人下了车,远处传来刀剑之声,抬眼望去,前面有人在打斗。十来个蒙面黑衣人围攻三个人,三人均已受伤,其中有一个书生装扮的少年,其穿戴素雅,一看就知道不是一般书生。地上有六七具尸体,看样子是为了保护这书生少年而牺牲的,书生少年看起来有点武功,但与那些黑衣人比起来,还是不堪一击。????????????? 佩瑀望着这群打斗的人,一脸疑惑,道:“真是怪哉,这些人如此追杀这书生,像要赶尽杀绝,究竟是为了什么啊?”??????????? 洛雨汐暂缓惊恐,脸上依旧惨白,气息喘喘弱弱道:“这些人蒙面行凶,难道不是为了抢劫财物?”???????? “绝不可能!”佩瑀轻轻摇头,专注地望着那群蒙面人和书生,“那书生一看就知道没什么财物,他们也没有马车,可知并没带贵重物品。那些黑衣人下手凶狠,不留活口,而且武功高强,像是训练过的杀手,这群人绝不是简单的抢劫,应该是杀人灭口。”????????????? 凌宇点头,道:“不错,这些人行动敏捷,身手了得,而且每个人的武功都差不多,像是一个杀人组织。”?????????????? 黑衣人对书生等人紧紧逼杀,像是要赶尽杀绝。其中一黑衣人运功,周身一阵剑气环绕,随即跃起,一剑劈向一个护卫,只见一团红雾飘过,那护卫瞬间被劈碎成了几块,另一个护卫瞬间也倒在了地上。???????????? “烈影无痕!”??佩瑀惊讶道。???????????? “烈影无痕?”凌宇疑惑。?????????? 佩瑀点头,道:“不错,是烈影无痕,此武功凶狠非常,瞬间能将一个活人劈碎,看刚刚这情形,确实是这武功。武林中会这武功的,只有江湖第一大杀手组织烈影门,其掌门武功甚高,烈影门自出道至今,杀人无一失败,所要杀的人,没有人能逃过。” “烈影门杀人没有规矩,只要有人出钱,他们便替人杀人,不过最近烈影门名声赫赫,一般人难以请到他们杀人,所以能请动他们的,绝非常人。”?????????????? 凌宇望着佩瑀,道:“那这书生绝不能死,必须把他救下来。”??????? 佩瑀点头,瞬间,一个黑影飞过,无忧已经飞出,只见几道黑影窜来窜去,不一会儿功夫,便将那书生带出了包围圈。????????? 佩瑀大喜,高呼:“好功夫!这招移形幻影果然妙,我来帮你。” 说着举起剑,右手手指一划,寒剑瞬间飞出,一阵剑气四窜,将那黑衣人逼退了几步。 佩瑀随即接过剑,在人群中悬空旋转,众黑衣人被击退,佩瑀接着跃身临空,然后倒立而下,随剑在空中旋转,阵阵剑气顺势劈下,众黑衣人瞬间被重伤。?????????? 无忧运功拔剑,一道白光飞出,强大的气波瞬间蔓延,众黑衣人被震得重伤吐血。??????????? 一黑衣人望着佩瑀,两眼愤怒,道:“你到底是什么人,竟然坏我的好事?”????????? 佩瑀收起剑,甩了甩凌乱的头发,笑着道:“与生俱来人中首,唯我与魔长相斗。双掌击翻尘世浪,一笑荡尽古今愁。”????????? “诗行剑夺命,魂断梦未醒!江湖人称笑语招魂的欧阳佩瑀?” 佩瑀会心一笑,一脸满意笑容,“江湖虚名而已。” 黑衣人大惊,两眼瞬间一瞪,互相望了望,便撤退了。???????? 那书生少年来到来到凌宇等人面前,行了一礼,道:“在下龙辰逸,多谢几位的仗义援手,若不是几位帮忙,在下今日必死无疑。”说着又行了一礼,表示谢意。????????? 佩瑀笑了笑,道:“噢,原来也是一个行走江湖之人啊,我还以为是个书生呢。”?????????? 凌宇面带微笑,道:“龙少侠不必客气,大家同为江湖中人,出手相助是应该的。只是不知少侠是否得罪了什么人?以至于有人要来杀你?”??????????? 龙辰逸一脸惊讶与疑惑,又有些为难,“这,原来你们都知道了。在下也想不明白,他们为何要杀我,在下在江湖行走多载,自认没有得罪什么人啊。”?????????? 佩瑀微微一笑,道:“看起来这件事越来越有意思了,这其中的东西定会让人吃惊的。” 龙辰逸有些为难,似乎有隐情难以启齿,转过话题问道:“不知几位是什么人啊?” 佩瑀坐在马车前,道:“几个江湖闲人。” 凌宇轻轻摇了摇头,会意一笑,望着龙辰逸道:“少侠有难言之隐,我等也就不过问了。不过有人既然要杀你,你一个人也不安全,如今你的护卫都死了,一个人行走甚是危险,在下要去天机阁,如果顺路的话,少侠不妨随我们到天机阁去,此处离天机阁也不远,到那儿歇息一下再做打算如何?”?????????? 龙辰逸望了望满地的尸体,如今已是孤身一人,若再遇到杀手,必死无疑,于是点头应允。????????? 几人上车,佩瑀在前面赶着马车上路,无忧依旧坐在那个角落,闭着眼睛,一语不发。???????????? 傍晚时分,几人终于来到天机阁山庄前,下了马车,凌宇顿时震惊,山庄门口倒着几具尸体,隐隐约约听见山庄内传来刀剑之声。 “坏了,仙魔遗怨,六界同劫,天机定命,岂能无虞?看来天机阁的劫数到了!” 第四章 天机阁之劫 诗曰: 梦里相思何时消?无意江湖遇故郎。 今夕已无往日貌,深山孤影人断肠。 且说凌宇等人来到天机阁,刚下马车便看到天机阁的门前有几具尸体,凌宇恍然大悟,这才想起来天机阁的劫数到了。 说起天机阁的劫数,那已经是很多面前的事了。 仙魔之间的斗争一直没有停歇,六界之间为了各自的利益,也是明争暗斗。 天机阁,本不属于六界,只负责收集信息,保护人间的安宁。天机阁虽只是一个小小的组织,却让六界敬畏。 天机阁网络六界信息,对一切了如指掌,所预测的天机,从未有丝毫差错。其阁主更是让六界中人人敬而远之,谈之色变,听之骇然。 可以说天机阁节制了不少居心叵测之人,减少了不少灾难。太过强大的东西断不长久,尤其威胁到他人的利益时,天机阁因此有了劫难。 大约在一百年前,天机阁发生了一些变故,其阁主突然消失,从此没有出现,其中的变故无人知道。 正是因为这场变故,天机阁从此没有名声,不再推算任何天机,也不再管人间之事,虽照常工作,但已不再是当年六界敬畏的天机阁。 天机阁沉寂百年,早已被人淡忘,不想如今还是迎来了劫难,该来的还是来了,所谓天命不可违。 凌宇一年前知道消息,谁知这一年发生的事情太多,要处理和安排的事不可胜数,日夜操劳,都没弄完,因此竟然把这么重要是事情忘记了,紧赶慢赶,最后还是来晚了。 凌宇等人进入天机阁,刚来到大殿,便看见一群凶神恶煞之人正在屠杀天机阁弟子。其中有一个武功高强的,像是这群人中的领头人,一身黑色长袍,面容看上去较和善,然出手凶狠,一把血红的鬼头大刀,刀上阵阵黑气冒出,让人心惊胆寒。 那领头人一刀横劈,一阵黑烟瞬间飞出,几个天机阁弟子霎时化作烟尘。 “噬血残天?”凌宇大惊。 佩瑀等人一脸疑惑,相互环顾,皆不知他说的是什么。 “无忧。”凌宇望着无忧,使了一个眼神。 无忧没有做任何回应,瞬间拔剑,一个黑影突然飞出,只见几道剑气闪过,便将众人分开。然后回到凌宇身边。 凌宇面色微怒,正言道:“都给我住手!” 众人望着凌宇,不禁疑惑。天机阁弟子忙行礼,“见过主人。” 凌宇望着那群屠杀之人,道:“你们好大的胆子啊,竟敢跑到天机阁来闹事,真是无法无天了。” 凌宇盯着那领头人,脸上带着一丝讥讽的笑,“几百年没见,想不到你一点都没变,还是那样凶狠手辣,当年被仙界打成重伤,废除仙籍,看来你还是没有悔改,铁定了要做仙界的败类啊,断冥君。” 断冥君瞬间愣住了,脸上的惊恐难以形容,又惊又怒,这些事少有人知道,何况这已是几百年年前的事情?怎会不惊?此等丑闻,乃心中痛结,被人揭开,怎会不怒?好一会儿方道:“你,你究竟是何人?怎么会知道这些?” 凌宇正要往前,却被无忧拦住,凌宇望着无忧,面带微笑,轻轻拍了几下他的手臂。 凌宇上前,笑着道:“在下悯千忧。” 断冥君更是吃惊,“你就是天机阁阁主悯千忧?你不是失踪了吗?” 凌宇捋着胸前青丝,道:“不错,正是在下,让你失望了。” 瞬间,在场之人惊讶不已,堂堂天机阁阁主,当年威震六界的阁主,竟然是一个看起来文弱的少年。 断冥君望着凌宇,道:“好,既然你就是天机阁阁主,那我今天正好将你天机阁满门灭尽,你已经消失了百年,这一次我让你永远消失。” 无忧和佩瑀拔剑,却被凌宇阻止,凌宇让二人退下,自己来到断冥君面前,道:“你未免也太高估自己了吧,你觉得自己今天就一定能大获全胜吗?” 断冥君笑了,道:“难道不是吗?事到如今,我真不知道你们还有谁能与我抵抗,他们的武功对于我来说不堪一击,难道凭你能战胜我吗?天机阁阁主向来没有武功,这六界都知道,不过你今日要是能以这文弱凡躯胜了我,那天机阁将再次威震六界了。”说完哈哈大笑。 凌宇也笑了,道:“在下算了一卦,今日在下将毫发无损,而你,将空手而归,并且有血光之灾。” “哈哈哈……又一个吹嘘之人,你们这些道玄之人,最爱的就是吹嘘,就是嘴皮子厉害,本来没本事,还大言不惭,凭你这文弱身躯,还想与我相抗,真是天方夜谭,你也不怕闪了舌头。” “别得意太早,一切都要试过才知道。”凌宇一脸镇定,没有丝毫怯弱。 断冥君大怒,随即运功,反手挥刀,一阵黑光冲向凌宇,阵阵黑气将凌宇吞噬。 正当佩瑀等人担忧之际,一道白光闪过,瞬间将黑气化去,断冥君亦被反噬震伤。 真是: 事态变化难预知,天机弱主名非虚。 第五章 吃惊 且说断冥君攻击凌宇,阵阵黑气将凌宇包围,瞬间一道白光闪过,黑气尽数被化去,断冥君也被反噬震伤,退了几步。 顿时间,所有人都惊呆了,这一切是那么不可思议,简直不合逻辑。 断冥君的震惊,简直到了极限,多么希望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刚刚阵阵黑气吞噬凌宇时,凌宇运功,衣袖一挥,一道白光闪过,化去了所有黑气,也将断冥君震伤。 凌宇捋捋两束青丝,脸上悠然自若,面带微笑,丝毫没有吃力的表现。 断冥君望着凌宇,既恨又怒,“这怎么可能?你不是不会武功吗?这怎么可以,不带这样的啊。” 凌宇笑道:“世间没什么不可能,其实六界传言也不错,我以前确实不会武功,但是自从我隐居之后,我便开始学习武功,为的便是今日。世间确实没有人知道我会武功,所以在六界中,我还是那个不会武功的天机阁阁主,对任何人都没有威胁。” “你隐藏的确实深,百年无名,如今出现,便一鸣惊人。”断冥君两眼怒火,“不过你别得意,你以为你今日能胜过我吗?” “当然,我自认有这个能力,不信你可以试试。”凌宇自信非常。 这话一出,断冥君更是恼怒,吼道:“你能不能不这样吹捧自己?你当真以为自己无人可敌了吗?你不过修行了百年,能有什么本事?” 凌宇依旧自若如常,道:“百年武功是不怎样,但如果我凭百年武功而打败了你,那我可就有大本事了,我天机阁便从此扬名,重新威震六界。” “我今天灭了你!”断冥君一刀劈向凌宇,凌宇双掌运功,将刀夹住,无论断冥君如何挣脱,都无法将刀拔出。 凌宇夹着刀左摇右晃,弄得断冥君昏头昏脑。凌宇不禁得意地笑了,用力将断冥君往前一拉,断冥君往前一倾,凌宇放开双掌,一掌拍在他胸口上,然后一转身子,来到断冥君身后,随手一掌劈在他背上。断冥君往前窜了两步,瞬间单膝跪地,口吐鲜血。 凌宇甩了一下头发,将双手背着,笑道:“看来我并不是个只会吹嘘和吹捧自己的人,我今日的卦象算的不错,你确实没有任何收获,而且有血光之灾。” 断冥君勉强起身,那群人正要动手,断冥君阻止了,望着凌宇,眼睛中的怒火想要喷出来一样,“你,你,你居然又骗我,你不是说你只修炼了百年吗?刚刚这修为,仅仅只有百年吗?” 凌宇大笑,道:“我没有骗你啊,我确实只修炼了百年,不过我修炼的百年,是用天界的时间计算的。” “你……”断冥君怒不可言,气得又吐了几口血出来。 凌宇道:“怎么样,还想再比试比试吗?告诉你,凭你的武功还不是我的对手,回去告诉那个让你来这儿的人,别太得意,天机阁不再是原来的天机阁,一切不会那么顺利了。” “你怎么知道?”断冥君捂着胸口,疑惑问道。 “凭你的能力还没本事算计我天机阁,更想不到天机阁真正的威胁,你不过是替别人跑腿的,因此,你还没有能力和我斗。”凌宇不禁挑衅。 断冥君被欺辱的差点没命,那口气差点咽了下去,他见事情已不像自己预想的那么容易,自己若再不走,恐怕就不是有血光之灾,而是命丧九泉了。于是带着众人离去了。 凌宇收起笑容,微微发怒,道:“就这武功,还想灭我天机阁?真是痴人说梦。如此智商真是丢人,还想和我斗,我气死你。我天机阁可不是任人欺负的,曾经失去的,如今我都要讨回来。”说着让众弟子整理庄园。无忧依旧没有说话,拿着锦盒独自离开了。?????????? 佩瑀等人来到凌宇身边,佩瑀不禁拍手鼓掌,笑道:“真是想不到,阁下便是大名鼎鼎的天机阁阁主,不仅年轻幽默,而且还是位修为极深的高人。今日真是意外,想起早上之事,我真是羞愧不已,早知如此,就不该出手了,如今追悔莫及啊。”???????????? 凌宇微微摇头,道:“少侠客气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每件事都有两面性,少侠今日若不出手,咱们又怎会成为朋友?不管怎样说,我都得谢谢你。”?????????? 佩瑀笑道:“好吧,既然阁主如此说,我便接受了。只是我有一事不解,阁主掌管天机阁,当面威震六界,人人敬畏,为何又会在深山隐居百年,而不为世人所知?”???????????? 凌宇长长叹息,道:“此事原委太过复杂,日后时机成熟时,你自会知道,这其中牵扯的东西太多,难以点破。”??????????????? “既然如此,我也不多问。”佩瑀见其中似有隐情,只得作罢。???????????????? 龙辰逸经过两次凶狠的刺杀,被吓的不轻,脸上不见血色。自言自语道:“一生志在江湖,没想到最后却是这种结果,看来我是回不去了,想我恐怕是出不了这天机阁了。”???????????? 凌宇望着龙辰逸,安慰道:“龙少侠不必担忧,安心在此住下,在这儿不会有任何危险,天机阁过几****会送少侠回去的。”??????????????? 佩瑀接着道:“是啊,少侠不用担心,没有人敢冲进天机阁来刺杀,少侠在天机阁,是非常安全的。等处理好自由阁的事,即使阁主不护送你,我也会一路保护你的,你就安心在这儿休息休息。”???????? 龙辰逸叹息,道:“如今也只有如此了,我真若一人上路,恐怕刚出天机阁便没命了。”???????????????? 洛雨汐上前,取出手帕帮凌宇擦去脸上的血迹,然后望着凌宇,道:“你今日如此而做,究竟是为了什么?这都有必要吗?”????????? 众人一脸茫然,面面相觑,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 “此话何意?”佩瑀不禁发问。?????????? 洛雨汐不慌不忙解释道:“今日之事,你本不必出手,只要无忧或者欧阳少侠出招,便可击退断冥君。你已经隐居了上百年,做了一百年没有武功的隐士,为何今日非要打破这格局?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难道你还要像当初一样,把当年的状况重现一次吗?当年因为什么而发生变故你心中清楚,你又何必再去重蹈覆辙?你今日如此大肆张扬,可曾想过后果?可曾想过我?树大招风,名大招仇,你如此而做,是唯恐六界不知,你到底想干什么?”说着不禁落泪了。????????? 凌宇甚为吃惊,相处百年,从来没见洛雨汐如此说话,像这样的话语,平生第一次,这不禁让他震撼。这番话,刺痛了他的心,泪水不禁落下,似乎想起了一些不愿意回忆的往事。 第六章 忠友情报复仇敌 夺天下算计人间 且说洛雨汐说了一段肺腑之言,刺痛了凌宇的心,让他想起了一些不愿意回忆的往事,泪水不禁留下。?????????? 佩瑀二人是一头雾水,不知二人在打什么哑谜,想要安慰,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好傻傻站着。??????????? 凌宇拭去泪水,望了望几人,道:“如今这世间能够真正了解我的人,唯独剩下你一个了,真是什么也瞒不了你。今日既然说到这儿,我也就和大家把话说开了。你说的没错,今日我其实没必要出手,凭无忧与欧阳少侠的武功,便可击退这些人,我之所以出招,并且大肆宣扬,并非没有目的,我这么做,就是要六界都知道,让他们都注意到我。”?????????? 凌宇捋着青丝,边踱步边道:“这断冥君并非一般人,他曾经也是天界神仙,因为触犯天规被削去仙籍,堕仙为魔,他今日来此,乃是有人指使的,他们的目的,恐怕是为了灭六界而独霸天下。所以,天劫将至,人间必有大难,我答应过一位朋友,要守护好苍生,所以绝对不能食言。不管是为了朋友,还是为了良心,还是为了正义,我今日都必须这样做,今日之举,必定震惊六界,让那些心怀叵测之人心有余悸,他们要想称霸六界,必须先过我这关。然要对付我,也没那么容易,只要他们忌惮我,就会拼尽全力对付我,那苍生就安全了。今日出手,也是为了报复,当年我失去的,从今天开始,我要一点一点找回来,并要他们加倍奉还。”?????????? 洛雨汐叹息,道:“命由天定,冥冥之中,早已有定数。不愧是相处多年的朋友,他的预言,都说准了。”??????????? 凌宇缓缓心情,一本正经道:“雨汐,你去通知天机阁所有弟子,自即日起,开启所有消息通道,招回所有门人,对六界之事,严密监控。百年沉寂,如今该是重出江湖的时候了,欠下的债,也到了该偿还的时候了。”????????? 洛雨汐没有再多言,转身便下去吩咐执行。凌宇派人带佩瑀和龙辰逸下去休息,自己也下去处理繁杂琐事。??????? 话说断冥君身负重伤回到一深山地宫,刚进地宫大殿,便有人冷冷问道:“回来了,事情办的如何了?”????????? 只见一个一身青色长袍,头戴斗笠之人站在大殿正中,背对着他。???????????? 断冥君惊恐万分,忙跪在地上,战战兢兢道:“事情出了点变故,请主人恕罪。”??????????? 青衣人转身,望着重伤的断冥君,瞬间感到惊讶,“这发生了什么?解决一个小小的天机阁,怎会被伤成这样?天机阁沉寂多年,还有什么人能与你相抗?”????????????? “天机阁阁主悯千忧回来了。”????????????“ 什么?他居然还活着?百年前,天机阁一夜之间销声匿迹,从此在六界消失,悯千忧也因此没有音讯,六界中人都以为他已经死了,没想到他还活着。看起来这是死灰复燃了。”青衣人一脸惊容。?????????? 断冥君接着道:“而且,悯千忧并非一个文弱之人,他的武功修为,远在我之上。”???????????? 青衣人道:“好一个悯千忧,隐藏了这么多年,本尊居然不知道你有武功,你的心机果然重,不愧是天机阁阁主。天机阁虽然销声匿迹多年,但一直让本尊忌惮,本想借此除去一心腹大患,没想到如今更成了一心病了。看来要想成就大业,必须先除去悯千忧。”????????????? 断冥君起身,道:“主人,属下始终不明白,天机阁对我们真有如此大的威胁吗?小小一个天机阁还能阻止我们行动吗?”??????????? 青衣人慢慢踱步,道:“天机阁一向能预测天机,能掌握各界动机,他若从中干涉,我等大事难成。天机阁阁主道玄极深,凭借几块木板便能布出一奇门玄阵,只要在阵中比划几下,便能改动天命。可以说六界命理,皆在其掌握之中,如此能人,岂能不让人忌惮?”??????????????? 断冥君咳嗽几声,慢慢道:“既然此人如此厉害,那我们如今该当如何?”????????????? 青衣人道:“事到如今,看来得从长计议。凭我们现在的力量,勉强能与仙界众门派抗衡,如今又多出个天机阁,我等力量有限,要想成就大业,恐怕要找魔界,与之联手了。”???????????? “魔界会答应与我们联手吗?”????????????? 青衣人道:“他们与我们有共同的敌人,对仙界恨之入骨,也都想统一六界。他们力量有限,也需要帮手。我已和魔界四魔之一的玄弄影取得联系,他也与本尊达成共识,共同对付仙界,从而统一六界。而要想对付仙界,首先得控制人界。玄弄影已向人界发起攻击,相信要不了多久,便能控制人界,到时便可以攻击仙界。你下去疗伤吧,天机阁的事本尊亲自处理。”???????????????? 断冥君拖着重伤的身子下去运功疗伤,青衣人也开始重新策划计策,对付天机阁。???????????????? 天机阁中,终于恢复了常态,往日辉煌的气势,也终于重新兴起。??????????? 龙辰逸在天机阁中休息了两日,心中甚是焦虑,一脸愁容,像记挂着什么大事。眼见过了两日,天机阁阁主却没有派人送自己离开的意向,无奈,只好自己来找凌宇辞行。?????????? 这日,龙辰逸来到凌宇房间辞行,此时佩瑀和雨汐都在。???????? 洛雨汐见龙辰逸一脸愁容,开口而道:“看少侠这精神状况,似乎休息的不好,难道是弟子们伺候不周吗?”??????????? 龙辰逸摇头,勉强面带微笑,道:“不,贵庄待客极好,服务态度谦和友善,吃穿无忧,只是……”说到这儿,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像有难言之隐。?????????? 凌宇微微会意一笑,心中已有计较,道:“少侠心中所焦虑之事,在下已经料到,事到如今,少侠也不必再隐瞒了。说说吧,你的真实身份是什么?为什么那些人要刺杀你?”???????????? 龙辰逸低着头,吞吞吐吐道:“我,我乃是当今吴国少主,是吴国即将继位的国君。” 第七章 龙殇残魂 且说龙辰逸说出自己的身份,这不免让人有些意外,他竟然是吴国国君的继承人。 佩瑀坐在靠椅上,一脚放在地面,另一脚踩在靠椅边上,右手托着下颌,靠在椅子的扶手上,两眼望着龙辰逸,一脸惊喜,道:“意外年年有,今年特别多,没想到你居然是吴国少主,从你的穿着上还真看不出来,我一直以为你就是一个普通的江湖人,不想你的身份如此高贵。唉,一个是集荣华富贵于一身的少主,一个是名震江湖的阁主,就我一个平凡普通之人,二者皆无,可怜的我啊!” 龙辰逸叹息,道:“拥有荣华富贵又如何,锦衣玉食,豪华奢侈并不是我所要的。我要的,只是普通人的生活,整天自由自在,做自己喜欢的事,不受任何约束。我向往的生活,就是做一个江湖侠客,劫富济贫,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与江湖人为友,对酒笙歌,是多么逍遥的生活。”说起这些,他显得很安静祥和,脸上充满着喜悦,完全被江湖的生活陶醉。 “你所想的和我就不一样,你的生活是我们一生都梦寐以求的,也是许多人拼了命而追求的,人活一辈子,不就是为了吃穿过活吗?锦衣玉食的生活便是最好的。要是我的话,奢求的便是你现在的生活,一天吃穿不愁,又不缺钱花,时时有人伺候,而且妃子成群,多美好的生活,人生如此,夫复何求?你太不知道满足了,该为我们这种人考虑考虑,比起你的日子,我们的生活和牲口差不多了。” 龙辰逸摇头,道:“其实我的生活,并不像你们所想的那么好。生于皇家,有太多的无奈,我是无从选择,若真能重来,我倒希望自己生于普通之家,做一个平凡之人。皇家的明争暗斗,让人心惊胆战,那些无情无义的算计,那些处处皆有的阴谋和心机,让人防不胜防,时时悬心,稍不留神,性命将毁于一旦。那种提心吊胆的生活,我是过够了,也害怕了。”从他的眼神中,可以明显看到他万分恐惧的神情。 洛雨汐道:“既然你想做一个普通的江湖人,并不参与皇权斗争之中,为何如今会有人刺杀你?他们究竟想从你身上得到什么?” “唉,事到如今,我就把一切都告诉你们了。”龙辰逸似有一丝的无奈,“我从小便羡慕平常人的生活,特别喜欢江湖中的生活,所以从小便去江湖中玩耍。我对皇权没有兴趣,也不想去争夺天子之位,我行走江湖,远离那是非之地,可是就算我离开了,那些算计依然存在。” 龙辰逸缓缓神情,接着道:“其实那日发生刺杀事件时,我便知道这一切都是针对我的,他们都是我皇兄龙司辰派来的。我皇兄对皇位觊觎多年,一直想要成为天子,在众人心中,他就是皇位的继承人。然而在前几天,我父皇病情加重,突然间立下遗嘱,让我继位登基。立完遗嘱,父皇便薨了,我对皇位虽没兴趣,但想去见父皇最后一面,于是匆匆赶回皇都。我皇兄定是心怀怨恨,他绝不会让人夺走属于他的东西,只要我死了,他便还是皇位的继承人,所以这才派人来追杀我。” 佩瑀叹息,道:“没想到这龙司辰还挺心狠的,为了皇位,连自己的亲弟弟都不放过。这皇家的争斗,真是不好玩啊。既然你皇兄要杀你,那你如今恐怕是回不去了,整个皇宫恐怕已在他的掌控之中。” 洛雨汐道:“既然你皇兄是人人都认肯的皇位继承人,为什么你父皇又突然立下遗嘱,让你继承登基呢?” 龙辰逸摇头,道:“我也不知道,这实在让人想不通。” “其实这也不难猜想。”凌宇突然插上一句,捋着青丝,面带微笑。 几人甚是不解,异口同声道:“何故?” 凌宇望着众人,微微一笑,道:“因为上古神剑龙殇残魂!” 第八章 天命 话说众人皆不明白先皇为何临终前突然让龙辰逸继承皇位时,凌宇却说这是因为上古神剑——龙殇残魂。???????? 这一说,更让人疑惑,简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龙辰逸一头雾水,道:“什么龙殇残魂?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把剑与谁继承皇位有何关系?它又为何会让父皇突然改变主意?”??????????? 凌宇眼神微挑,一本正经,像在深情讲述一个故事,“这件事说来话长了,我还是从头说起吧。吴国的国君继承,本来是以皇长子继承制来实行的,自建国以来,皆是如此。然在百年前,发生了一些变故,吴国面临被其余国家攻击,到了几乎灭国之际。此时一位修道之人来到吴国,凭借自身修为和奇门遁甲击退了敌军,保住了吴国。此人精通歧黄之术,八卦推演信手拈来,当时的国君为了感激这位修道之人,于是封他为国师。然这位先生不喜官场和红尘的纷争,欣然拒绝了。” “这位先生虽拒绝,但是在离去时为吴国卜了一卦,测得百年后人间将有大劫,此乃天劫,六界皆在其中。为了苍生,他提出一个计策,百年后第三任国君不可按皇长子继承制来选择。这位新国君乃上天所定,出生时自有祥瑞降临,而且会有上古神剑龙殇残魂相佑,龙殇现世之时,便是其登基之日,到时自有高人相助。人间之劫难,会因新国君的的登基而稍微减弱。当时国君心存感激,因此应允了,并立下遗诏,百年后拥有龙殇剑的皇子即为国君。如今先皇改变常规,便是因为这封遗诏,如今百年已至,而龙殇却还是没有出现,先皇已到弥留之际,为了苍生,不得不立下遗诏,重新选择新国君。”???????????? “那又为什么会选择我呢?我并不符合做国君的资格。”龙辰逸不解。???????????? 凌宇望着龙辰逸,道:“虽然你看起来是不符合做国君,但是一切都没有办法所改变,你乃是上天选定的新国君,天命不可违,即使你不愿意,然这就是你的宿命。在你出生之时,曾有一道白光闪现,并有一散仙拜访,赐你一小锦囊保佑平安。先皇之所以选择你,也是因为这个。”????????????? 龙辰逸大惊,一脸恐惧,道:“这些你怎么会知道?我出生时是如你所说,可是这些只有我母后知道,世间并无其他人亲眼见过。你怎么知道的如此清楚?”?????????????? 凌宇道:“我天机阁阁主,号称六界之事无所不知,天机阁门人,遍布六界,知道这些也很正常。”??????????????? 龙辰逸道:“即便是如此,可我如今并没有龙殇残魂啊。”??????????? 凌宇笑道:“待时候到了,自会出现。你乃上天选择的,你无法改变,你还是接受吧。我今日得到消息,你皇兄已封锁四门,全力找你,如今你只有赶紧出击,才能挽回一切,现在他根基还不稳,若等他掌握了大局,你就没有机会了。顺便和你说一下,据可靠消息,你皇兄为了铲除你,登上皇位,已联络了许多江湖人,并笼络朝臣,控制朝政。”?????????????????? 佩瑀靠着椅子,叹息而道:“如今这情形,就算他想夺回皇位,恐怕连皇宫也进不去,更别说去朝堂了。”????????????? 龙辰逸点头,道:“是啊,我皇兄既然敢派人来刺杀我,可见朝中大臣皆已在他的掌控之下,如今我已是孤家寡人,一切都无法改变了。”????????????? “不然,一切都还有机会。”凌宇起身,取来茶杯,慢慢泡茶,边弄边道:“我说过,会亲自送你去皇城,并保证你的安全。我天机阁已陷入一场阴谋之中,一切都已经开始,为了苍生,为了诺言,我会全力保你登基。世间还没有我不敢做和做不了的事,天劫已至,我也该好好准备一下了。”????????????? 凌宇泡好茶,抬眼望了一下门外,道:“时机已至,该来的也该来了。”????????????????? “哈哈哈哈,门外千里,皆闻茶香,闹世闲人,已垂涎三尺,若是不来,岂不遗憾?” 第九章 交易 众人随着其声不约而同地往门外望去,只见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走进来,面容黄黑,身子笔直,一看就是久经沙场。一袭高领黑衣,外披黑色披风,气势如虹。?????????? 年轻人来到厅中,凌宇忙让其上坐,并亲自给其倒茶。????????????? 年轻人望着凌宇,一脸笑容,道:“隔老远便闻到这茶香,可把我馋的。两年没喝这茶,真有些想念啊。”说着端起茶杯,用茶盖轻扑两下,然后闻了闻茶香,方喝了一口,尽情地享受着这茶的美味。?????????????? “我道是谁呢,原来是吴国历史上第一位最年轻的护国侯吴源啊,几年不见,如今是飞黄腾达,名利双收了,真是可贺啊!唉,只是贫富不可相交,官民不可携手,权力大了,就抹掉那些影响名声过去,实在痛心啊。”佩瑀偏斜着头,望着房梁雕画,右手玩弄着青丝,似有不满语气。????????? 吴源望了一眼佩瑀,忙把茶杯放下,立即起身,来到佩瑀面前,行礼道歉,道:“哎呀,真是对不住,刚刚********想着这茶,竟然没有看到贤弟,真是罪过,愚兄在此赔罪了。”??????????? 佩瑀起身,笑道:“哟,不敢当,我可受不起。”???????? 吴源举起拳头,轻轻撞击了几下佩瑀的肩部,笑道:“不错,两年不见,身体又结实了。”????????????? 吴源转身,给龙辰逸行了一礼,二人寒暄两句,各自归座。??????????? 凌宇给众人每人都倒了一杯茶,并亲自给洛雨汐端了一杯,洛雨汐欣喜不已,道:“今日可真是借各位的福气了,我也当了一回主子。平日里尽是端茶递水,伺候人习惯了,如今让人伺候,真有些别扭。”???????????? 凌宇含羞一笑,道:“好吧,以后多让你多习惯习惯。” 凌宇望着吴源,道:“老兄此次倒是来的挺快的嘛,好像算准了时间一样。”????????????? 吴源品尝着茶,道:“你堂堂天机阁阁主邀请我,我敢不及时赶来吗?若不准时点,一会儿不但没有饭吃,连茶都没有,到时候黑沉着脸,谁受得了啊。”???????????????? “我什么时候这样对你了?你哪次来我不是好酒好菜招待你?就连茶都是用最好的。每次都是你挑三拣四,现在倒反过来说我了,我看睁着眼睛说瞎话是你特长啊。”凌宇略有些生气,眼神斜视着苏卫。?????????????? 吴源放下茶杯,摆手笑道:“别解释了,解释就是掩饰,自己做的事自己知道。”?????????????? 众人不禁发笑,凌宇又乐又气,面对如此说法,竟然没有言语反驳,只好摇头叹息,低着头喝茶。??????????? 龙辰逸望着几人,道:“听两位刚刚这话的意思,吴候是阁主邀请来的?莫非阁主早已知道皇宫的此次内斗?”????????????? 吴源点头,道:“是啊,不是我吹捧,阁主的预知能力世间难有人相比,两个月前,我还在边关镇守,阁主给我捎去一封信,把朝廷要发生的事告诉了我,让我今日赶来天机阁,共同扶少主登基,稳定天下。我与阁主相识多年,每隔几年,我都会来找阁主,品茶聊天,说一些有趣的事。阁主这次邀请,于公于私,我都得回来,而且义不容辞。”???????????????? 龙辰逸感到甚是震惊,望着凌宇道:“阁主果然神机妙算,既然阁主已料到所有事,想必已有对策,还请阁主帮我。”?????????????? 凌宇正襟危坐,一本正经道:“对策是有,不过有两个要求。咱们来做笔交易,如果你答应,我便全力扶持你。”?????????????????? “请说,是何要求?”????????????????? 凌宇眼神注视着龙辰逸,道:“这个要求也不高,其一,你要答应做一个好国君。其二,在你登基之后,你得随我去行走江湖,而且得一切都听我的。”??????????????? 龙辰逸点头,道:“这两个要求我都可以答应,只是不明白为何要我陪你一起行走江湖?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目的?”?????????? 凌宇道:“天机不可泄露,待时机到了,你自然会知道。你别把这要求想的太简单,我遇到了一些麻烦,需要你帮忙,但这特别危险,也许有性命之忧,而且辛苦之极,你必须得保证不管如何辛苦和危险,你不能反悔,始终听我的。”??????????????? “这……”吴源有些顾虑,毕竟这关乎国家的安危,还有黎民百姓的性命,道:“阁主,这恐怕有些不妥吧,少主若有什么闪失,国家危矣。”??????????? 龙辰逸道:“我答应,阁主救过我性命,我当报答,况且天机阁心系天下苍生,让我一起行走江湖,想必也关乎天下安定。我既然是一国之君,总得为苍生做点事,更何况行走江湖,本就是我的愿望。”???????????????? 吴源想阻止,但想到凌宇的本事,也无需太过顾虑。况且龙辰逸此行,于己于民都有好处,有些经历,会让他受用终身,想到这些,苏卫没再阻止。 凌宇道:“好,既然如此,我自会尽我之能扶持和保护你。你可以放心,只要有我在,我绝对不会让你受伤。”?????????????? 吴源道:“咱们说点具体的吧,如今大皇子已占领皇城,我等该如何才能夺回皇位?”??????????? 凌宇自信满满,道:“放心吧,我已策划好了。天机阁已启动所有信息网,也邀请了许多好朋友来帮忙,我今日收到信息,他们已经到皇城了,不论来文来武,这次咱们赢定了。”??????????????? 几人对凌宇的能力还是挺相信的,凭他的本事,也确实能办到。????????????? 凌宇对门下弟子交代了几句,然后启动天机阁所有机关和结界。凌宇望着洛雨汐,道:“雨汐,你去收拾一下东西,咱们即刻出发,前往皇城,对了,为了天机阁的安全,把那锦盒带上。”???????????? 洛雨汐点头,道:“知道了,那无忧呢,要去通知他吗?”???????????? ?凌宇摇头,道:“不用了,我已派他出去办理事情了。”?????????? 洛雨汐点头,收拾好行李,凌宇等化妆隐藏身份,之后几人便出发,前往皇城。?????????????? 次日清晨,几人来到城门,见到官兵正在一个一个检查进城之人,手上都拿着龙辰逸的画像。??????????????? 吴源和龙辰逸进入车厢,佩瑀等人在旁边跟随,几人来到城门,便被拦住。吴源的护卫大怒,放声吼道:“放肆,你们好大的胆子,也不看看这是谁的车辆,就敢上前检查,是不是不要命了?”???????????? 守城队长过来,道:“什么人这么横啊?不管是谁,要想进城,就必须接受检查。”?????????? 吴源掀开帘子走下来,道:“是连我都要检查吗?”??????????? 守城队长震惊,忙行礼道歉,道:“吴侯请恕罪,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但这是上峰的命令,小的不得不执行,还请吴侯配合。”????????????? 吴源的护卫怒吼道:“放肆!”??????????? 吴源阻止,笑道:“检查也可以,请出皇上的圣旨,便可检查。本侯是先皇册封的护国侯,先皇有旨意,本侯可以自由进出皇城各地,任何人不得阻拦检查。只要你能拿出皇上圣旨,本侯便让你检查。”????????????? 守城队长被吓的战战兢兢,道:“可是大皇子那边……”?????????????????? 吴源收起笑容,愤怒道:“怎么,想那大皇子来压我?认为本侯好欺负?放眼天下,除了皇上,其他人本侯从来不放在眼里,大皇子,他虽是皇子,但无权阻拦本侯。今日本侯倒想看看,谁敢阻拦本侯?走!”??????????????? 守城官兵见此,只好让其通过。???????????? 刚进城内,几人便被一年轻人拦住,看此人穿着,像一位谋士。他上前,望着凌宇,行了一礼,道:“悯阁主,我家主人听闻先生今日进城,特让在下在此等候,请先生到府中一叙。”??????????? “敢问你家主人是……”???????????? “当今大皇子勇王殿下。” 第十章 劝降 年轻人的话,让凌宇十分震惊,甚至有些恐惧,脸色瞬间变得有些煞白,眼神之中有些惊恐。 这是他平生第二次感到如此震惊和恐惧,凭他神机妙算的本事,可以说江湖中没有什么对手,在他的记忆之中,能对他的行动如此了如指掌的,六界只有一个人,然此人已死了百年了,他真没想到居然还有人能有如此神算之能。 为了能不知不觉进城实行计划,他特意化妆隐藏身份,而且最近一直封锁消息,没有透露半点意向。不想今日还没进城,便有人算好了自己的动向,早早来此等候。这不得不让人恐惧,此人的推算能力,恐怕还在他之上,有此人在这儿,事情恐怕难办了。这些是他没有预料到的,隐居上百年,难道世间又出现了高人?看来隐居的时间太长,世间的一切已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了。 洛雨汐也是一脸惊容,他望了望凌宇的眼神,知道他心中所想,压低声音道:“凌宇,此事不同寻常,如今事态不明,不可轻易赴约。我等与之乃是劲敌,谁知他们又打什么主意?兴许又是鸿门宴啊。” 洛雨汐转眼望着那年轻人,道:“先生的好意我等心领了,但我等今日还有其他事要处理,实在没空,等我等安顿下来,再去拜访你家主人如何?” 年轻人笑道:“先生不去也行,小可不敢强求,只是我家主人特敬重先生,故想与先生见见面,亲自向先生请教,如今这形势,先生若不去是不是不太合适啊。” “哟,这是谁啊?我怎么不认识?怎么,听你这话的意思,你是准备要硬逼着去吗?”吴源走了出来,一脸威严。 “见过吴侯!”年轻人见是吴源,忙行礼拜见,吴源虽不认识此人,但年轻人对他像是非常熟悉,不然不会知道他。 吴源道:“悯先生是本侯请来的贵客,今日到此,已是风尘仆仆,疲劳不堪,勇王殿下如此强横,可把本侯放在眼里了?本侯好歹也是皇亲国戚,位高权重,人人敬重,勇王如此对待本侯的客人,难道是要开始排除异己,一手遮天了?回去告诉勇王,悯先生累了,需要休息。” 年轻人微笑着,略觉得有些为难,道:“我家主子对悯阁主是十分敬重,对悯阁主本人更是仰慕已久,这次就是想趁此机会见见阁主,当面请教,顺便一睹尊容,了却多年心愿,这也是一番心意。吴侯如此,这是存心为难小人了。” 吴源正要说话,凌宇将他拦住。凌宇稍缓神情,面带微笑,语音和缓,道:“既然勇王殿下如此看重于我这个山野闲人,我若再坚持不去,岂不是于理不和?好吧,我随你走一趟。如今的勇王殿下,人人都想拜见,我一个山野闲人能得殿下如此青睐,这可是我的福气,许多人盼都盼不来啊。” 洛雨汐担忧不已,忙道:“可是……” 凌宇打断她的话,轻轻摇头,对着她微微一笑,表示让她放心。 凌宇望着几人,道:“欧阳少侠,你先和吴侯去侯府歇息,我去去就来。雨汐,听说皇城中的笔墨十分优质,咱们难得来一次,你去城中的耹风阁找包老板,听说他那儿的笔墨最好,你去带一些回去,切记。”说完整理一下衣襟,捋捋头发,便随那年轻人一同离去。 吴源有些抱怨,道:“这个凌宇,正操心的不考虑,反倒是想着天机阁却什么,要买什么,如今事态紧急,还买什么笔墨嘛。现在该怎么办啊?” 洛雨汐道:“侯爷不必担忧,既然他敢前去,想必是没什么危险的。你们先回去吧,我去城中帮他买点笔墨,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吴源叹息,也是无奈,只好与欧阳佩瑀先回侯府,待凌宇回来再做打算。 凌宇和那年轻人来到勇王府,刚入大堂,龙司辰便迎面走上来,满脸笑容,道:“想见一面悯阁主真是难啊,本王实在没办法,所以才用这个方法将阁主请来,还望阁主切勿见怪,若有对不住的地方,请包容。” 凌宇面带笑容,看似和善,话语却句句带刺,“殿下严重了,我不过是山间一闲人,与普通百姓没什么区别,怎敢怪罪殿下?殿下如今已是今非昔比,有才的谋士都争先恐后地来投奔,准备做一番盛举,殿下也是有大志向的人,也想改动一下历史,成为吴国历史上的一位伟人,如今看来,殿下能做到,像殿下此举,古今第一人,绝对能载入史册,成为历史上的第一人。我志在山野,没这志向,所以不敢冒昧高攀啊。” 龙司辰一阵大笑,道:“阁主过谦了,阁主之才江湖人人皆知,又岂是久居山林之人?” 凌宇稍微打量一下房中,道:“殿下费尽心思打探我的下落,对我的一切了如指掌,今日特地将我找来,恐怕不只是说这些的吧,有事不妨直说吧,不必虚言客套。虽没在江湖中经常行走,也没与官家来往,但是对人心还是知道一点的,万变不离其宗,无人例外。” 第十一章 鸿门宴 龙司辰拍手称赞,面带微笑,道:“阁主果然是爽快人,直来直往,本王喜欢,与聪明人打交道就是不一样。既然如此,本王就直说了。” “如今的形势先生想必已经知道了,先生此次来皇城,也定有自己的目的,如果本王所料不错,恐怕是为了本王的皇弟龙辰逸吧。先生乃天机阁阁主,对天下之事甚是了解,也能预测世态变化。先生应该知道顺应时世,如今这情形,孰强孰弱一看便知,先生才华横溢,切不可选错了路啊。” 凌宇道:“殿下夸奖了,我虽为天机阁阁主,但不知道的事还多着呢。依照殿下之言,您承继王位是顺应天命,大势所趋了?” 龙司辰点头,道:“不错,我本父皇长子,按照先例,本王是继承王位的最佳人选,父皇糊涂,才立下这错误的遗诏。如今满朝文武皆已倒向本王这边,他们皆拥戴本王,而龙辰逸呢,他现在早已是孤家寡人,已然是大势已去,先生扶持他,无疑是竹篮打水,徒劳无功。先生若是帮助本王,待本王登基之日,必定重谢先生,让先生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到时候大权在手,人人臣服,岂不乐哉?” 凌宇笑了,玩弄着自己胸前的头发道:“好诱惑人的条件啊,这是天下人都梦寐以求的,让人实在是难以抵抗。殿下身边并不缺谋划之人,谈到神机妙算,预测未来,殿下身边大有人在,从对我动向的了解猜测,此人的本事远胜于我。我出道多年,自认歧黄之术不错,然与这位高人相比,实在是小巫见大巫。不知这位高人是谁?还请殿下请出,让我瞻仰一下。” 龙司辰叹息,面容有些为难,道:“哎呀,先生的要求不高,本来是不该拒绝的,但这位谋士不愿让人知道他的姓名,也从不见任何人,就连本王也没有见过他的真面目。所以先生怕是见不到了。” 凌宇心中感到有些奇怪,也有些担忧,思索一会,道:“看起来殿下的这位谋士身份真是不一般啊,也挺神秘嘛。” 龙司辰望着凌宇,一本正经道:“先生对于刚才本王所说的,可考虑好了?先生是要为本王效力,还是继续扶持龙辰逸?” 凌宇微微一笑,道:“殿下,人各有志,有些东西可以改变,但有些东西是不能改变的,我虽然没什么本事,但对于决定好的事情,不会更改。殿下身边能人异士太多,不适合我发展,而且一山不容二虎,这种环境没有我发展的空间,所以就不和他们争荣誉了。我还有事,就不多待了,就此告辞。” 凌宇刚起身,这时那个年轻人和一个年纪相当的年轻人进来,那年轻人手提着刀,眼中充满杀气,隔着二十余步,凌宇都能感觉到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杀气。 拿刀的年轻人横眼望着凌宇,一副高昂的表情,道:“怎么,先生要走?今天你恐怕是走不了了。” 凌宇丝毫没有动容,神态自若,道:“哟,我以为是哪位名门高人呢,原来是江湖第一大杀手组织烈影门掌门溪恍啊,真是荣幸啊。溪掌门这话让人有些不明白,腿长在我的身上,我想走就走,难道还有人能控制我吗?莫非溪掌门是准备强行将我留下?” 溪恍有些大怒,道:“不错,你既然不能为殿下所用,那留着必成为敌人,你今天必须死在这儿。” 凌宇不禁一笑,捋着青丝,眼神瞬间变得有些不屑一顾,道:“溪掌门好自信啊,难得,确实难得,江湖中能如此相信自己实力的,太少了。不过今日要让溪掌门失望了,凭你的武功,今日还留不住我。” 溪恍放声大笑,望着身边年轻人,一副轻蔑的表情,道:“云先生,他居然说自己能从这儿走出去,还说我留不住他?这太可笑了吧。” 云杰峥轻笑几声,道:“这确实可笑,阁主也太狂妄了,也许你还不知道你身边的环境,这儿早已被溪掌门的门人团团包围,无论你是谁,今天都插翅难飞。阁主未免也太高估自己的本事了。” 溪恍拍了两下手掌,顿时十来个门人推门冲了进来,个个杀气腾腾,气势汹汹。 凌宇顺势往外面瞧了一眼,他们果然所言不虚,外面被几十个人团团包围,可谓是水泄不通,要想出去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凌宇道:“好阵势!果然又一出鸿门宴啊,这架势真是让人心惊胆战,心理素质不好的,早就吓出病了。不错,烈影门的弟子果然训练有素,只是这样站着也太辛苦了,为了我一个人,就让这么多人出动和受罪,溪掌门,这可是你的不对了,你对待门人也太严厉了。” 溪恍和云杰峥甚是迷茫,真是不知道凌宇心中在想些什么。 龙司辰也是甚为震惊,心中更是恐惧,强压着心态,道:“先生不愧是天机阁阁主,见过大世面。说句实话,本王真佩服先生,到了这个地步,居然还如此安之若素,神态自若,心态果然不错啊。要是换作别人,早就心神慌乱,别说是有此趣逗,就是好好说话都困难。不过本王提醒先生一句,还从来没有人能在这样的情况下,从本王的府里走出去。” 凌宇笑着道:“不妨,凡事都可以试试嘛,殿下都能打破传统,开创历史,成为吴国历史第一人,我又何尝不能呢?” 龙司辰大怒,指着凌宇道:“你放肆,敢这样跟本王说话!你真是好狂的口气,溪掌门,一切都交给你了,本王不想看到他了。” 溪恍点头,一挥手,众门人拔剑便朝凌宇劈过来。 瞬间,一阵花瓣猛铺而来,在空中纷飞,屋里和屋外的烈影们弟子皆被划伤,有些则是立即毙命。一时之间,勇王府大乱不堪,转眼间毫无秩序可言。 第十二章 柳影桃香 花瓣纷飞,无孔不入,伤人于无形,让人避无可避,一眨眼的功夫,屋里屋外乱成一团。 凌宇趁此机会,轻功一使,倒退着便飞出去,落在门外院中。 溪恍与云杰峥忙追出来,望着屋外的情景,心中震惊,面容瞬间变得煞白。 龙司辰一脸惊容,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只有一个人吗?” 凌宇笑容灿烂,满意之极,道:“我说过,今天我能从这儿全身而退。” 溪恍环顾四周,打量一下周围处境,刚刚花瓣纷飞,现在地面上却只有隐隐几片花瓣,空气中飘着淡淡的花香。 溪恍缓缓大惊的神情,眼观四面,耳听八方,道:“何方高人?现身一见,躲在暗处伤人,算什么本事。” 话音刚落,一阵笑声传来,接着有两人落在凌宇旁边,其中一人便是佩瑀,另一人是一个二十余岁的姑娘,个子略比佩瑀矮一些,微微有些发福,脸上洋溢着快乐的笑容。头发较短,用一银色发冠扎在头顶,甚为精神。一身淡粉色裙子,上面印着几片淡红色的花瓣。两手掌交叠放在腰带面上,看起来富贵大方,端庄秀雅。 佩瑀望着四周环境,嗞嘴摇头,道:“哎呀,勇王府真不是一般的地方啊,果然是戒备森严,别说活人,就是死尸也来护卫,勇王殿下真是得民心啊。” 龙司辰大怒,道:“你放肆!你们好大胆子,竟然闯本王府邸,也太不把本王放在眼里了。” 佩瑀笑了,一副高傲表情,道:“区区一个勇王府,有什么不敢闯的,这种地方嘛我想来就来。” “好好好啊,不愧是欧阳佩瑀,果然好狂的口气啊。”云杰峥望着佩瑀,道:“怎么,欧阳少侠还以为你们能从这儿走出去吗?” 佩瑀会心一笑,道:“我真不知道就凭你们现在这个样子,还能留住我们吗?” 云杰峥叫了声“动手”,院中却没有动静,三人相互环顾,瞬间傻了。 佩瑀上前两步,道:“忘了告诉你们,你们安排的那些手下已经被我的人全部解决了,你们现在就只剩下院中这几个人了。” 云杰峥三人惊恐万状,溪恍握着刀,装作镇定,道:“即便是如此,你觉得你们能从我的手下逃走吗?” 溪恍拔刀,一招烈影无情,瞬间刀光爆发,逼向佩瑀,佩瑀腾空而起,一剑劈下,将刀光挡下。随即进攻,溪恍又是一刀,佩瑀空中一转,躲过。又一侧身,剑锋逼向溪恍,溪恍运功,用力又是狠狠一刀, 佩瑀与之一拼,不想被其力道震退了几步,手微微有些颤抖。 溪恍正要进攻,那姑娘运功,随手轻轻一挥袖子,一阵花瓣悠然飘出。花瓣看似轻柔无力,碰到身子之时,瞬间真气迸发,有几人被花瓣击中,立时毙命倒地。 龙司辰见花瓣飞来,忙左闪右躲,却还是被划伤。 云杰峥见此状,忙过去帮忙,不想一花瓣飘来,云杰峥一掌劈去,不料却被内力反噬震伤。 溪恍运足内力,伸手去抓花瓣,花瓣碰到其手掌时,溪恍感觉一阵强大真气冲来,不觉往后退了两步,手臂瞬间一阵疼痛。张开手掌时,手中竟然空空如也,花瓣不知去向。 溪恍抬眼一看,凌宇三人已不见身影,不知何时离开了。溪恍环顾四周,所有门人弟子竟然没有一个站着的。 溪恍轻轻闻了一下手掌,感觉一阵浓浓的花香,心头一惊,两眼瞬间一瞪,忙走进屋里看看龙司辰的伤势。 三人在屋中坐下,云杰峥捂着胸口,道:“此人究竟是什么人?武功甚是了得啊,这暗器实在让人无法躲避。” 溪恍解释道:“她可不是一般人,在江湖是名声赫赫,她就是江湖人称‘柳影桃香’的雪梵仙子,这暗器便是普通的桃花,桃花落地,瞬间无影,只留有淡淡花香。今日这情景,看起来那个‘柳影’没来,若是他来了,结果更糟糕。那人武功更是了得,暗器功夫堪称一绝,凭借柳絮暗器,从而闻名江湖。” 龙司辰叹气,道:“看起来这个天机阁阁主还真不好对付,有他在必然会坏了我们的好事,他必须得死。” 云杰峥道:“对了,还有一事必须告诉殿下,护国侯吴源回来了,今日已随悯千忧进城了。” “什么?他也进城了?”龙司辰脸色大变,惊恐不已,看起来他对这个吴侯,心中甚是忌惮。 溪恍对这位吴侯不是很了解,心中甚是疑惑,一个区区护国侯怎会让勇王如此忌惮,便开口道:“殿下,他不过就是一个护国侯嘛,难道凭他还能掀起什么大浪?” 龙司辰微微摇头,道:“不然,溪掌门对这位吴侯知之甚浅,他是我吴国第一位最年轻的侯爷,而且是凭借自己的军功坐上这个位子的。他手握重兵,若是他与本王作对,他的军队不容小觑。他的恩师乃是吴国大名鼎鼎的首辅大学士,其门人众多,朝中不少人都是其门人,若此人出来,难保朝中大臣不倒向他。所以这个吴侯是我一心腹大患,如今他进城了,就绝不能让他活着离开。云先生,如今事已至此,该当如何?” 云杰峥道:“看起来咱们得提前行动了,当初那位高人说过,只要吴源进城,便可以行动,只是没想到他来的这么快。他们既然已经进城,想必二皇子也和他们在一起,现在正是除去他们的好机会。皇宫已然在我们的控制之中,太后和一些反对的大臣也被软禁,只要除去他们,殿下便可以登基了。但夜长梦多,我们最好尽快动手,免得节外生枝。” 龙司辰点头,心中下定决心,道:“好,那咱们今晚就行动,溪掌门,你去召集人手,今晚务必扫除这些障碍,能解除就更好,若不能除去,也不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要本王登基,他们就再没有机会了。云先生,你去通知属下立刻准备,告诉宫中的人可以行动了,你让皇城禁卫军首领罗将军明日待朝臣上朝后,封锁宫门,任何人不得进入。无论今晚结果怎么样,明日本王都要登基,你们赶紧下去准备吧。” 溪恍二人应允,忙下去准备,一场宫廷的争斗即将开始,刀光剑影、血雨腥风已是在所难免。 第十三章 夺权 凌宇几人回到护国侯府,此时府中有十多个江湖人在大堂中坐着,见凌宇等人进来,忙起来拜见。 凌宇等人归座,并让众人坐下,凌宇抬手一礼,道:“今日多亏几位了,大家能为了我而出手,还记当年的情谊,我感激不尽。” 雪梵笑道:“阁主客气了,咱们大家都是朋友,自当相互帮助,我们之间的渊源,大家心里都清楚,只要你一句话,我们自当出手。” 凌宇面带感激,道:“好,现在事情还没有结束,通过今日之事,龙司辰肯定会提前动手,为了大局,咱们得保证万无一失。现在时间紧迫,我就不多废话了,雨汐,事情办的如何了?” 洛雨汐点头,道:“所有事情都打听清楚了,也安排妥当了,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凌宇微微点头,在洛雨汐耳边嘀咕几句,然后望着众人,道:“各位,现在是非常时刻,能否成功,就看今晚和明天了。我们的对手极其厉害,并不好对付,稍有不慎,全盘皆输。所以请大家多帮忙,再辛苦一晚,我已安排好一切,大家下去准备吧。” 洛雨汐起身,待着那些江湖人下去,各自准备。 凌宇叮嘱佩瑀,让其保护好吴源和龙辰逸,而他自己安排好事情后又匆匆离开了。 一更时分,溪恍带着二十多个杀手潜入侯府,进入院中,却发现四周极为安静,气氛有些不对劲。刚准备四处搜索,这时四周官兵现身,一齐放箭,瞬间二十多个杀手死伤不少。 弓箭刚停,那些江湖人突然冒出来,暗器横飞,杀得这些杀手措手不及。 溪恍见事不妙,这架势,早已做好准备,就等自己落网了。 溪恍忙命撤退,那些江湖人趁势攻击,溪恍等人无法脱身。 雪梵一掌击出,桃花满院,尸体遍布,溪恍运功,用尽内力,旋身一刀横劈,一阵真气瞬间爆发,雪梵等忙往后退。溪恍趁此机会逃离府中,其余杀手,皆丧命于此。 这时凌宇出来,命人清理现场,雪梵走过来,道:“这溪恍武功确实不错,我等这么多人围攻,还是让他给跑了。” 凌宇捋着青丝,笑道:“不妨,要杀他不是难事,现在先让他多活些日子。看起来他们已经行动了,这场内斗,刚刚开始,就要结束了。” 凌宇抬头望着夜空,道:“夜,静谧得让人害怕,如此美好的夜晚,有些人却是彻夜难眠。明天的太阳还是依旧,但天变了。是时候了,行动吧。” 凌宇轻柔地望了一眼雪梵,雪梵点头,瞬间,众人又陷入了忙碌之中。 天边渐渐泛起白光,太阳从地平线下慢慢升起,一缕柔和的阳光照到大地上,新的一天开始了,那惊心动魄的场面也渐渐来临。 随着几声朝鼓响,众朝臣纷纷入宫,准备上朝。 朝堂之上,文武大臣列为两班,整整齐齐现在大殿两边,人数众多,密密麻麻,但也有几个缺席的空位。 云杰峥上前,望着众人,道:“众位大人,今日将大家召集上朝,乃是为了国家大事。大家都知道,自从先皇驾崩,朝政无人管理,国家是一片混乱。正所谓国不可一日无君,如今吴国正是需要新君登基之时。勇王殿下德才兼备,乃先皇长子,按照吴国的嫡长子继承制,勇王殿下自当为吴国新君,在下不才,愿拥戴勇王为新君,早日主持大局。不知诸位大人是何态度?” 大多数朝臣一同跪下,其余人见此状,也纷纷跪下,异口同声道:“我等愿拥戴勇王殿下为新君,主持朝政,恢复旧制。” 云杰峥转身跪下,道:“我等遵先祖旧制,请皇长子勇王殿下上位,继承大统,壮大我吴国。请新君上位!” 众臣行礼,“请新君继位!” 龙司辰身穿龙袍走上大殿,来到龙椅前,让众臣起身,太监总管刘公公和溪恍分别站在两旁。 龙司辰道:“本王遵先祖旧制,在此危难之际继承王位,承蒙众卿爱戴,一致推举,本王必定会让吴国强盛,让先祖欣慰。” 刘公公一抖拂尘,道:“新王登基,授印玺国书。” 管印玺国书的大臣上前,将印玺和国书一并呈交给龙司辰,龙司辰接过,放在案桌上。 刘公公又道:“新王上位,众臣行三叩九拜大礼,朝贺新王。” 话音刚落,众臣忙跪下朝拜,这时,一个声音传入大殿,“新王上位?凭他还没这个资格!” 众大臣往外望去,有几个人正缓缓走上殿来,其中一人乃是龙司辰的母后,即当今太后,旁边一人不是别人,正是无忧。 太后来到殿中,龙司辰瞬间惊恐不已,他脑子里一片混乱,不知发生了何事。太后因为反对他继位,所以龙司辰将太后秘密软禁在后宫之中,没有人知道,可是现在她怎么出来了,还来到这大殿之上? 太后望着龙司辰,道:“勇王殿下,哀家虽不涉朝政,但你登基为王,如此重大的事情,你该和哀家说上一声吧。哀家虽然没有权力,但哀家毕竟是你的母后,你不和哀家说一声就继承王位,也太不合情理了吧。你今日匆匆继承王位,不知是有先皇口谕还是先皇遗诏?” 云杰峥忙解释道:“殿下……” “你闭嘴,这大殿之上岂有你一个小小谋士说话的规矩?”太后厉声打断了他的话。 龙司辰道:“本王遵先祖旧制,按嫡长子继承制继位新王,难道这不符合规矩吗?” 太后道:“先皇早已立下遗诏,命二皇子龙辰逸继承大统,你如今此举,是谋权篡位,还不快快下来!” 龙司辰大笑,道:“谋权篡位?本王乃先皇嫡长子,这皇位本来就是本王的,只是父皇糊涂,听信谣言,故而将皇位传给他龙辰逸,本王乃先皇血脉,为何做不得这国君?同为先皇之子,又何来谋权篡位?” “你……” 龙司辰道:“如今这满朝文武皆拥戴本王继位,母后即使有先皇遗诏,也没有人会帮您,何况母后手上没有遗诏。而且今天他龙辰逸已经不可能来这儿继位了,所以母后,您就别管这些事了,好好地做您的太后,儿臣登基后,会好好孝顺您的。” “哈哈哈哈,今天恐怕是要让你失望了!” 第十四章 解密(一) 话音刚落,龙辰逸、吴源、王大学士、凌宇、佩瑀等几人走上朝堂,其余人在外面守卫。 龙司辰见到几人,脸色变得煞白,那种恐惧和疑惑,难以言表。 众人见到龙辰逸等人,也是震惊不已,有些朝臣本是王大学士的门人,见王大学士进来,不免有些动摇决心。 欧阳佩瑀望见无忧,心中方明白凌宇让他去办的事。 龙辰逸见过太后,望着龙司辰道:“皇兄,又让你失望了。你为了夺得皇位,关押大臣,派人刺杀我,甚至软禁母后。你威逼利诱,这才让朝臣都听命于你,如今事已至此,我劝你还是放弃吧,不要再行大逆之举了。” 龙司辰怒道:“你少给我装什么正主,说得自己多么名正言顺,告诉你,本王还没输,这满朝文武皆拥戴本王,本王是顺应民心的。” 王大学士取出圣旨,道:“先皇遗诏在此,命二皇子龙辰逸继承王位。勇王殿下无端扣押朝廷大臣,算尽太后,刺杀新君,实属大逆不道,已没资格继承王位。” 这时,大半的朝臣都走到王大学士这边,场面瞬间变得胶着。 龙司辰惊讶,脸色难看之极,他强撑场面,道:“就算是如此,整个皇宫都在本王的掌控之下,只要本王一声令下,宫外大军顷刻间便可攻进皇宫,将你等乱刀砍杀,最终胜利的还是本王。来人,动手!” 然而殿中却万分安静,没有任何的动静,龙司辰疑惑,“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还不动手?” “哈哈哈哈……”凌宇大笑,上前道:“别再叫了,你已经没有人了,你殿外的人早已被无忧解决了,而你城外的军队,也已经被吴侯的大军全部拿下,整个皇宫内外,都是我们的人,你现在已经没有人了。” “什么?这,这不可能……”龙司辰双腿一软,瘫坐在龙椅之上。 龙司辰望着凌宇,道:“你们怎么会来到这儿?皇宫已被本王的禁卫军包围,任何人不得进入,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当然是我放他们进来的!” 龙司辰抬眼望去,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禁卫军统领罗将军。 龙司辰实在不敢相信,道:“罗将军?怎么会是你?你可是本王最信任的人,因此本王才将禁卫军交给你,让你完成如此重要的任务,没想到你居然背叛本王,这究竟是为什么?” 凌宇解释道:“没有为什么,罗将军从来都没有背叛过你,他自始至终都是我的人,只是你一直没有发现。他既然不是你的人,自然谈不上背叛。” “什么?他竟然是你的人?”龙司辰简直没办法相信,自己最信赖的人,却从始至终都是自己的敌人。 龙司辰望着罗将军,道:“既然你一直是他们的人,那太后也是你放出来的?宫中没有几个人知道太后被软禁的地方,如果不是你,他们不可能找到。” 凌宇摇头,道:“殿下又说错了,这件事还真不是罗将军做的,罗将军虽然是你最信赖的人,但他却不知道太后被软禁的地方。” “那是谁?” “当然是我!”众人随声望去,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皇宫太监总管刘公公。此时,刘公公已走到太后身边。 龙司辰彻底绝望,一脸失落,道:“刘公公,本王对你如此信任,你居然又背叛我?你已是皇宫太监总管,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竟然还背叛本王?” 凌宇直摇头,道:“勇王殿下,你真是不开窍,刘公公已是皇宫太监总管,又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你啊,又说错了。” 刘公公抖抖拂尘,道:“我一个太监总管,如今已是五十多了,还能有什么不满足的?这一切没有任何利益。” 龙司辰道:“难道你也是他们的人?” 凌宇微微点头,道:“你终于说对了,哎呀,你这反应太慢了,提示这么久才反应过来。” “什么?这怎么可能?刘公公乃是伺候先皇的人,难道……” 凌宇轻轻拍手,笑着道:“哟,这下反应够快的嘛,看来你也不笨,你猜的不错,我做的一切就是为了今天。” 龙司辰脸色惨白,直摇头,不敢相信这一切,吞吞吐吐道:“不,不,这不可能,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为了今天的胜利,你居然在先皇在位时就安排了人手,你居然算计了先皇一辈子,而先皇竟然都不知道!不,这绝对不可能。” 瞬间,朝堂上是一片哗然,所有人都震惊不已,这样的结果,没有人能料到。为了数十年后的事,竟然在几十年前就做了安排,而且是将人安排在皇帝身边,一待就是几十年,最可怕的是皇帝到死都没有察觉出来。自己身边最亲近和最信赖的人,最后却是卧底在自己身边的敌人,这不得不让人心惊胆战,想起来都害怕。 而安排这一切的人,更是让人惊魂不定,日日悬心,害怕身边也会有这样的人存在,算计了自己,而自己却浑然不知。此等心计,不得不让臣服和后怕。 第十五章 解密(二) 凌宇望着龙司辰,不禁又摇头,叹气道:“唉,勇王殿下啊,刚刚才夸了你两句,你看你又回去了,看来你真不适合夸。你又说错了,我虽然在几十年前就安排了这一切,也在先皇身边安排了人,但是从始至终,我并没有算计过先皇,我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解决今天的这局面,只是为了你。” 云杰峥两眼一挑,一副不相信的表情,不屑道:“这些谁信啊,一个精于算计之人,安排卧底在你身边几十年,却说没有算计过你,你信吗?在座的各位大臣又信吗?” 凌宇将目光聚在云杰峥身上,像刚刚才发现他一样,道:“信不信在于你,与我何干?你若不信,我也不会逼你相信,也不会强加解释,让你相信。只要我自己相信我自己,就可以了,至于别人的看法,我一向不放在眼里。之所以安排刘公公在先皇身边,其一是为今天的事做准备,其二是为了保护先皇,了解皇宫中的动向,不至于让吴国有大的****。至于你们所说的算计先皇,从一开始就没这个想法。” 龙司辰一直摇着头,始终不敢相信,道:“不,你是个疯子,为了平定吴国今日之乱,居然煞费苦心地算计了几十年,世间有几人会做这样的事?本王真想不明白,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本王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怎么可能输给你?” 凌宇不禁发笑,道:“好吧,今日我就告诉你为什么,也好让你输的心服口服,彻底认输,反正大家也都想知道。” “这件事得从几十年前说起了,那时候先皇还是储君,还没有继位。当时我只是山中的一个无名小辈,不理会世间之事,有一天一个高人找到我,告诉我说吴国几十年后将有一次大难,这关乎着天下苍生的安危,要我务必将之化解。这位高人说完后便离开了,从此没有再出现,我当时没办法,只好履行对他的承诺。为了化解这场大难,我开始精心策划,在皇宫中安排我的人。现在我安排在宫中的人,已有五十人之多,对于皇宫中的一切,我其实都了解。” “当时刘公公只是一个普通人,为了在先皇身边安排人手,我找到了当年伺候皇帝的公公,将他发展为我的内线,他从那时起就开始慢慢提拔刘公公,以后将刘公公放在先皇身边伺候。在皇帝驾崩之后,先皇继位,刘公公继续伺候先皇,且升为太监总管。在这期间,我从没有过问过皇宫中的事,也没有和刘公公见过面。” “至于禁卫军统领罗将军,他原本是我天机阁的人,为了今日之事万无一失,两年前我将他安排进宫,目的是为了保护皇宫的安全。后来先皇将他升为禁卫军统领,保护皇城,而勇王殿下为了自己以后的打算,特意拉拢罗将军,这是我求之不得的事,所以便让他听命于你,随时随地掌握你的动向。” “在两个月前,我得到消息,说你已经开始召集江湖人,拉拢朝臣,为顺利登基做准备。从那时起,我便开始筹划,我暗中命宫中之人时刻准备,密切监视一切,也通知刘公公将宫中的所有事都向我详细报告,刘公公也开始慢慢联络朝臣。我也暗中集结江湖人,慢慢削掉你的羽翼,拔除你在宫中安排的眼线。” “得知先皇病重,我知道大难将至,所以我写信给吴侯,我让他暗中将军队调至皇城,并化整为零,潜伏在皇城四周,安排好这一切后,我让他到天机阁找我,我知道,如果他不出现,你绝对不会动手。” “吴侯手握重兵,又是边关守将,久经沙场,打起仗来让人闻风丧胆,这让你很忌惮,所以只有除去了他,你们才能顺利行动,我故意让他去我天机阁,就是要你们知道他的动向,同时我也好看看你们的打算。” “在我们进城后,云先生奉你之命去找我,那时起,我就知道你已经密切注意我很久了,而且你身边有高人,为了一探究竟,我这才随他去勇王府。” “在我离开时,我让我的助手洛雨溪去皇城中的耹风阁给我买纸笔,其实那是替我去打探消息,安排事情。耹风阁的包老板乃是我天机阁在皇城中的秘密联络人,在此之前,我已请江湖朋友来皇城帮忙,让他们潜伏在耹风阁,等候我的消息。我那日之所以会进皇城,便是收到他们已经到达的消息。洛雨汐到达耹风阁后,见到了那些江湖朋友,之后就有了勇王府的那一幕。” 第十六章 解密(三) “在你派人去刺杀我们的那晚,我早就做好准备,就等你们来。其实在之前我就知道你要来刺杀我,所以安排好了一切,以至于你派去的人只有一个人活着回来。那晚我进入皇宫,找到宫中的眼线,他们将宫中的情形告诉了我,我便让刘公公通知无忧,将太后和被软禁的大臣救出。无忧其实在我来皇城之前就已经潜入皇宫,暗中保护太后。之后我又去见了罗将军,他将你们的计划告诉了我,我暗中通知吴侯的军队,让他们在天亮后迅速行动,悄无声息地解决你的军队。果然,一切都如我所料,就在刚才,你还以为你的军队还在宫外,殊不知他们早就被我解决了。这便是所有的一切计划,现在你应该明白了吧。” 凌宇微微叹息,道:“我虽然算准了这一切,但我算漏了一件事,那就是你府中的那个高人,我没想到他对我的动向如此密切关注,如果不是我早有安排,那****必定死在你府上。也幸好他没有亲自出马指挥,若是他亲自策划一切,今日孰赢孰输,还真说不准。” 龙司辰道:“他再厉害又如何,现在你已经赢了,不过本王告诉你,本王绝不服输,这一切本来就是属于我的。我若没有资格得到,他龙辰逸也没资格。当年先皇祖父有过遗诏,继位的新君必须拥有上古神剑龙殇残魂,他龙辰逸也没有此剑,他又有什么资格继承王位?如今只要他死了,我还是继承王位的唯一人选。” 溪恍运功,一掌击向龙辰逸,龙辰逸丝毫没有察觉,被掌力击中。瞬间一阵金光从其体内发出,接着其头顶上出现一把宝剑,这便是龙殇残魂。 龙辰逸虽被击中,却没有被震伤,他一伸手,剑便落到他手中。 众人大惊失色,凌宇望着龙辰逸,笑道:“怎么样,我说过你是上天选定的,天生注定要当国君,没有人能改变。我说过时机到时龙殇剑自会出现,如今机缘已到,龙殇自然也该出现了。” 凌宇转眼望着龙司辰,道:“勇王殿下,如今又如何?这龙殇残魂早就在龙辰逸的体内,只是时机不成熟,故而一直没有出现。如今机缘凑巧,你本想将他杀死,却不想这一掌启动了龙殇剑的自我防御功能,故而显现出来,这一切都得感激殿下啊。” 龙司辰大怒,道:“天也与本王作对,本王不服,老天不公。” 这时,一阵黑云席卷而来,瞬间殿中漆黑一片。一时黑云散去,殿中出现一全身黑袍之人,手中拿着龙殇宝剑,激动道:“好一把龙殇残魂,我找了这么多年,没想到它居然在这皇宫之中,今日若不是机缘巧合,我恐怕一直找不到,妙啊,果然是妙!” 凌宇望了望龙辰逸,见他没有受伤,心中放心了不少。凌宇望着眼前这人,脸色瞬间变得惊恐,脸上没有了笑容,变得十分严肃。 此人望着凌宇,笑道:“悯阁主,今日多亏你了,要不是你策划了这一切,我也得不到这龙殇剑。阁主果然神机妙算啊。” 凌宇长吐一口气,道:“想不到魔界鼎鼎大名的玄弄影为了抢夺一把宝剑,居然背后出手,真是脸上无光啊。” 原来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魔界四魔之一的玄弄影。玄弄影望着凌宇,显得有些吃惊,道:“没想到人间还有人知道我,不愧是天机阁的阁主,果然有些本事。阁主刚刚这话说错了,应该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也可以说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是计谋,也是策略,如此不费吹灰之力便拿到我要的东西,乃是高手所为,是会让人羡慕和敬佩的。刚刚我听说谁拥有这龙殇剑,谁就是吴国新君,是吧?勇王殿下,如今剑已在我们手中,你便可以名正言顺地做皇帝了。” 凌宇向无忧和佩瑀使了一个眼色,然后望着玄弄影道:“话是没错,不过要等你真正拿稳龙殇剑再说。” 话音刚落,佩瑀剑已刺向玄弄影,玄弄影往后退了两步,正欲拔龙殇剑,无忧瞬间已到其面前,手已抓住了龙殇剑,任凭玄弄影如何摆动,都无法挣脱。 玄弄影正要运功,佩瑀又攻了过来,逼得他无法出手,只好一味闪躲。 溪恍正要出手,凌宇一招移形幻影,瞬间到他面前,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掌劈在他的右肩膀上,他的右手立马就废了,刀顿时掉在地上。 云杰峥见事不妙,也正准备出手帮忙,雪梵进来,一阵暗器射出,击在其身上,瞬间被震得口吐鲜血,当场倒地死亡。 无忧抓着剑,与玄弄影拼搏,佩瑀见状,随即一剑斩向玄弄影的手臂,玄弄影只好松手,无忧抢过剑,伸手扔向凌宇。 这时玄弄影发功,顿时魔云四起,黑烟弥漫,一阵强大的魔力突然爆发,将无忧二人震开,二人往后踉跄几步,方才定住。 第十七章 解密(四) 玄弄影随即一掌击向凌宇,这一掌功力十足,准备一掌将之毙命。 凌宇接剑运功,一道白光将龙殇退出,双方掌力不相上下,僵持着。 玄弄影变换招式,又用尽全力,双手出掌。凌宇咬破手指,随即甩出一滴鲜血,血滴落在龙殇剑上,瞬间爆发强大真气,道道金光四射。 玄弄影被震伤,手掌直发抖,他见事情不妙,化作黑云将溪恍带走了。临走时留下一句话,“悯千忧,我这事还没完,咱们走着瞧!” 凌宇收起龙殇,稍微舒缓了一下神情。 龙司辰见大势已去,然心中甚是不甘,从地上捡起一把钢刀,冲向龙辰逸,想要与之同归于尽。 众人见此状,大为震惊,雪梵一脚将地上的刀踢向龙司辰,钢刀穿胸而过,龙司辰跪倒在地上,倒地时两眼愤怒睁着,甚为不甘心,死不瞑目。 吴侯命人将尸体抬下去,并让人清理大殿。 凌宇长长叹息,然后将龙殇剑递给龙辰逸,龙辰逸接过剑,瞬间将剑锋架在凌宇的脖子上,顿时间,众人全被惊呆了。 凌宇也是一脸惊容和疑惑,道:“殿下这是何意啊?” 太后也忙过来,让其将剑放下。 龙辰逸没有理会,道:“先生的心机太重,心计极深,这不得不让我感到害怕。先生当日救我,恐怕不是巧合吧,这一切恐怕都在你的算计之中,你早就算好了我会被刺杀,于是你故意将我救下,让我感激于你,之后你再和我谈条件,让我答应与你同闯江湖,听命于你,我因为欠你一个人情,必然会答应你。你算计了我,而我却浑然不知,还心甘情愿为你驱使,还心存感激。如你这般算计,哪天算计了我的命我都还不知道。像你这等心计,让我害怕,我无法接受。” 太后听完他的话,忙解释道:“辰儿,你糊涂,悯先生是不会算计你的,他所作的一切都是在帮你。他与你乃有一段渊源,是不会害你的。” 凌宇望着太后,道:“太后,不可啊。” 太后面容祥和,道:“悯先生,哀家知道你的担忧,也知道你的难言之隐,但有些东西,他终归得知道。” 太后望着龙辰逸,语气平和,不慌不忙地道:“辰儿,你是误会悯先生了。你可还记得当年你出世时曾有一位修道之人来看过你,并赠予你一个锦囊?那位修道高人不是别人,正是悯先生。那个锦囊不仅保你平安,也为你祛除病魔,这些都是悯先生的功劳。他当年为了保护你,也为了吴国的未来,耗费自己几十年的修为做成此锦囊,目的就是为了你不受伤害。” “当年吴国被敌军包围,危难之际,有两位高人出手相助,方让吴国平安度过,这两位高人中,其中一位便是悯先生。悯先生本来是一位山间闲人,从不管这红尘的纷争,但悯先生为了自己心中的承诺,不得不踏入红尘,其实这些算计,这些心机,是他平生最讨厌的。但是他没办法,为了承诺,为了吴国,他只能这样去算计一切,如果不这样做,不单吴国难保,天下也将有大难。所以,辰儿,悯先生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都是为了吴国,都是为了天下苍生,你误会悯先生了。” 龙辰逸缓缓将剑收起来,转眼看凌宇时,发现他已默默流泪。 太后知道,这些话触痛了他的心结,但没办法,这些事迟早得告诉龙辰逸,已消除他心中的顾虑。 龙辰逸愧疚不已,忙给凌宇赔罪。 佩瑀走了上来,压低了声音,道:“阁主,那个和你一起帮吴国退敌之人,还有那个让你保护吴国之人,他们应该是同一个人吧,他到底是谁啊?” 凌宇瞟了他两眼,顿了一会儿,道:“待时机成熟了,你自然会知道,现在我还不能告诉你。” 众臣拥护龙辰逸登基,一切终于安定了下来,吴国朝政也慢慢恢复。一个月后,龙辰逸将朝中大事皆交给护国侯吴源处理,他履行当初的承诺,陪凌宇等人一起闯荡江湖。 几人在江湖中四处走访,打探民情,倒是挺有趣味,玩的是不亦乐乎。 这日,几人骑着马在山道上行走,路过一树林时,一道白光从几人头上掠过。看那情形,此人绝对不是一般普通人。 凌宇顺势跃身而起,运功追赶那道白光。其余几人深知凌宇武功,知道他不会有危险,便没有跟去,而是下马休息,等他回来。 凌宇追到一河边,那道白光竟然没有了踪迹。凌宇环顾四周,正纳闷时,远处传来一阵歌声。 第一章 仿红楼谶警痴情侠 诗曰: 凡情种种皆叹缘,缘生缘灭道为尊。 红楼残梦已百载,谁游幻境梦钗群? 万种风情原是幻,曲终人散情何存? 问谁幻入玄空境?千古痴情造孽人。 远处传来几丝丝竹之声,接着一阵歌声飘扬。凌宇侧耳仔细听,歌声宏亮激昂: 阴阳顺逆妙难穷,二至还归一九宫。 若能了达阴阳理,天地都来一掌中。 轩辕黄帝战蚩尤,涿鹿经年战未休。 偶梦天神授符诀,登坛致祭谨虔修。 神龙负图出洛水,彩凤衔书碧云中。 因命风后演成文,遁甲奇门横太空。 天地初始万法空,一气乾元道为宗。 道法无常阴阳始,四象分值镇九宫。 五行生克命理行,八卦一动知吉凶。 一气初始三清化,天地阴阳自此通。 乾坤万物劫不负,烟波钓叟警奇雄。 道玄为妙天人合,返璞归真自嗟空。 凌宇大惊,此歌看似平常,却道出奇门遁甲、五行术数、道法自然之始与其理。凌宇顺着歌声望去,见远处江边岸上坐着一个垂钓的老叟。 凌宇轻身一跃,便飞了出去,在水面上如履平地,只见江面泛起几簇水花,凌宇已来到对面岸上。 凌宇走向那垂钓的老叟,在离老叟一丈距离时,突然一阵强大的真气将凌宇挡住,凌宇仔细一看,原来是结界。 老叟依旧垂钓,丝毫没有分心,凌宇仔细打量,见老叟一身粗布灰色衣,一双半旧草鞋,背上挂着一斗笠。其面容俊朗,看起来只有四十余岁,却有一瀑银白色长发,一身正气,仙风道骨,看起来老叟并不简单。 凌宇见是如此,也没有执意闯入,深行一礼,微笑着道:“前辈有礼了,晚生刚才追逐一道白光到了这儿,不曾想在此遇见前辈。刚才听前辈的诗歌,感觉并不一般,故而上前叨扰,晚生欧阳凌宇,不知前辈可否告知名号?” 老叟盯着垂入江水的细线,没有转头,道:“年轻人客气了,区区山中老叟,哪来什么名号。” 凌宇微笑着道:“既然前辈不愿说,也不要紧,刚才听前辈的诗歌,不同凡响,道尽天地万物之源,不知这歌是何名啊?” 老叟干脆回答道:“没什么好名字,因是出自老朽之口,故而称为‘烟波钓叟歌’”。 凌宇点头,不禁去望了望老叟的鱼竿,道:“前辈在此垂钓,刚才可否看到一道白光飞过?” 老叟道:“此处何来白光?一切都是你的心在浮动,故而才看到有白光。你能来到此处,也算我们有缘,听你刚才之言,想是对诗歌管乐有所研究,老朽这儿有新作歌曲十四首,不知年轻人是否愿意欣赏一下?” 凌宇欣喜,道:“晚生乐意之极!” 老叟随手用右手两手指运气,一指击入江中,随即一提,一滴江水飞跃而起,老叟手指一指,一挥衣袖,水滴化入江中,瞬间一阵水花激起,雾气缭绕,江面上出现一道奇画。 凌宇仔细一看,画中雾气腾腾,时而白,时而黑,一切感觉很模糊,一会儿出现一座水晶牌坊,两边柱上刻这一副对联,乃是: 轮回路险,专持道玄脱劫难; 无常迅速,唯念弥陀求往生。 接着一阵歌声传来: 痴情随云散,残花赴水流。 杞人奇谭梦,寄君莫哀愁。 这时画风突变,东方一片晦暗,一株枯木下,隐隐有座坟影,旁边有四句言词,道是: 三生石上定前缘,轮回现世咏絮才。 仙根尽毁情注定,梨花落处孤影埋。 凌宇脑袋里一头雾水,不知这说的是什么。 接着又看见一静谧池塘,池塘边几株树木屹立,一条玉带在树枝上悬着,旁边也有四句言词: 二十年来历是非,逍遥神去沉默眉。 林中玉带孤飞影,自由昔景何时归? 画风又突然转变,画面中出现一片荒漠,荒漠中远远看见一座荒冢。旁边也有四句言词: 才自精明志自高,女儿之身恨难消。 山盟海誓终虚化,戈壁荒冢一梦遥。 接着又出现一菩提树,也有一首歌: 堪破离情心自伤,南山无望缁衣妆。 可怜逍遥自在客,弃去仙根卧佛旁。 望到这儿,凌宇心中迷茫之极,想问老叟,让他解释一下,可回头一看,老叟一心专注钓鱼,丝毫没有管其他,不好打扰,只好忍着看。 接着画中出现一块美玉,一阵淤泥飞过,美玉依旧晶莹剔透,不想一眨眼却破碎了。其词曰: 心自高洁神如松,自比清莲浮泥中。 可怜璞玉无瑕质,万念归真心自空。 转眼间,一头猛兽出现,咬断锁链,追逐着一女子撕咬。旁边诗云: 仙园紫境歌舞飞,离难心伤吊斜晖。 护屏弥消狼反转,三春过后无常随。 后面又出现日月当空,一女子高高在上,四周却空无一人。其词曰: 自古女子冰洁身,温柔贤惠视为尊。 巾帼志与须眉斗,孑然孤影还本真。 后面又出现一碧波湖面,阵阵柳絮纷飞。其判词云: 兰谢香消柳絮飞,晦暗林中身难存。 富贵仙名皆梦幻,湖影清波葬孤魂。 接着又出现一梨园,繁花似锦,一少年倚在一木质墓碑旁,像在思索。其词曰: 生自逍遥情畅怀,自由昔景印眉间。 戏文残旧知音去,梨林孤影思前缘。 接着又出现几片浮萍,随水漂流。其词曰: 身似浮萍游,心如傲梅俊。 凡眼不容沙,栖身何处寻? 接着出现一对男女,满脸笑容,携手同游。旁边判词云: 离恨又如何?相伴甜言心自醉; 寒风景亦萧,东篱采菊携侣回。 后面又是一对男女,面色略显忧虑,两人携手,归隐深山。旁边也有一词曰: 性激如天雷,是非不论理。 为神天不容,深山伊人依。 凌宇此时心中更是迷茫,一点头绪都没有,迷迷糊糊,像在梦境中一样。 凌宇缓缓神情,转身望着老叟,微笑着道:“前辈让晚生看这些,可有什么深意?这些画面甚是奇怪,完全没有联系,晚生是一头雾水,实在是想不明白。本不愿叨扰前辈垂钓,然晚生心中甚为不解,还请前辈解说一番,让晚生心中不至于如此迷茫。” 老叟依旧专注于自己的垂钓,道:“一切都自有其道理,所谓天机不可泄露,待时候到了,你自然明白。你且专心观看,心无旁鹜,切勿分神,缘分来时,一切不解自通。年轻人心气浮躁,不懂自行思索,江湖行走,必遭大祸。万法本为空,全需悟性。” 第二章 道天机幻境谱艳曲 凌宇历世多年,自认为人处事不差于任何人,然在钓叟眼里,他依然是个初历江湖的年轻人,一样心浮气躁。????????? 凌宇本来想问老叟一些问题,解答自己心中的困惑,但老叟的话让他无颜再开口,只好调整心态,专心接着看。???????? 这时,画面中出现十二个仙人,三仙姑,三大士,三菩提,三仙童,其姓名依次是:痴情,钟爱,引愁,度恨,离情,绝爱,恋愁,思恨,贪生,恶死,惊别,恐离。?????????? 其中一仙姑随手一挥,一本文稿竟然飞了出来,凌宇伸手接过,仔细一看,原来是一本曲谱《奇谭仙梦》。?????????? 接着十二位仙人开始奏乐歌唱,凌宇一面翻阅曲谱,一面聆听,其歌云:??????? 【凡尘空引】 盘古定鸿蒙,何处蕴情种?万古风流痴情终。逢着这无情世,恶魔劫,风流运,讽世滥情浓。叹世劫,伤情史,幻化这咏情遣世的奇谭痴梦。??????????? 【衷情枉】 风流自古始,离情共天存。三生石上刻衷情,可怜繁花落尽,情盟难遵。犹幸有缘相逢,如何心事又虚化??????????? 情穷心无语,情终又逢春。都道比翼双飞,眷侣素画色难润。痴情枉自嗟呀,雪影梨花终血画。????? 接着演了一出《金玉良缘》,下一个又上演一出《决绝》,这两出戏,让凌宇不禁打了个寒战,心中阵阵发凉。????????? 接着又是仙曲,其词云:??????? 【镜花悟】 遥月宫中唐明皇,《长恨歌》里情切伤。梁祝化蝶情堪怜,情伤离泪湿罗裳。悠然自乐羡白首,可叹情缘皆成荒。生关死劫谁能躲?离恨缠心人消亡。菩提树下参道,无我七情六欲丧。???????? 【世不容】 气质洁如莲,才华古来鲜,天生行孤傲世皆罕。你道是官中红利厌,视荣华不屑,怎不知心高必成孤?过洁世不容?可叹这,污浊尘世心难静;辜负了,满腔热血才华身。到头来,依旧是满愿俱空;唯来生,放下痴念作隐龙。???????? 【喜冤家】 白眼狼,无心兽,全不顾昔日恩由。一味地贪杯近利好风流。竟断忘,闺中贤良思泪流;作贱这,温柔良善似蒲柳。叹香魂玉体,一朝空悠悠。???????????? 【度情引】 万丈红尘谁勘透?荣华富贵亦如梦,海誓山盟终虚空。??????? 沙场争战卿心慕,意气张狂比范公,执掌天规展才雄。 【韶华逝】 春日香弥漫,秋时影飞扬。心比天高,情义隐藏。万事入心装。人心无情落香尘,多情公子痴心枉。???????????? 【世无常】 喜时光正妙,知音却离丧。眼睁睁望友魂逝,万念空荡荡。隐情留心间,痴念与伊人相依,可怜香魂又湖葬。叹人间,万种风情已荒凉! 【红尘误】 一入红尘此生误,雨打萍,风飘絮。名利看淡,金钱如粪土。可恨相思无量数,爱别离,怨憎苦。 质如美玉洁无瑕,眼无沙,心无污,。阅遍凡尘,无非枯白骨。身似浮萍心无根,叹洁身,栖何处? 【临江仙】 气势如洪声震林,性如波涛汹涌。世事变幻恰如梦,历世寻伊人,可叹离情风。???????? 万水千山再相阻,有缘终会相逢。知音离去无仙缘,携佳人同归,叹奇谭痴梦。???????????? 【摊破浣溪沙】 人生征途波折多,童心稚气难消磨。两眼斜飞表疑惑:痴心说。 历世廿载知磨难,举杯交友吟山歌。情缘居心历蹉跎:比翼哟! 【江城子】 晴空无限世同游。水东流,情难收。相去又逢,何故心益忧?飘飘欲仙世难求,好自在,却心愁。?????????? 佳人莞尔一回眸。月华羞。痴心求。携侣共作,相顾话红楼。算尽天下万般输,仰天啸:走还留??????????????? 十四首曲子结束,凌宇似有所悟,却又是迷惘难言。这所有的一切,与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凌宇一脸疑惑,正准备接着看时,老叟衣袖一挥,一切化作水滴,落入江中,凌宇手中的曲谱,也化为青烟消失了。??????????????? 凌宇大惊,望着老叟道:“前辈,晚生还有许多不解,怎么就化去了?”?????????????? 老叟一阵大笑,接着鱼竿抖动,老叟道:“出现了,终于出现了,躲的再深,也有浮出水面的时候啊。”老叟迅速用力提起鱼竿,凌宇瞬间大惊,鱼竿上吊着的竟然不是鱼,而是两尺见方的一个乌龟。??????????? 老叟取下乌龟,凌宇又是一惊,那鱼钩竟然是直的,这实在是超乎见闻。??????????? 凌宇心中无数疑问,正要寻求解答,那老叟突然化为白光消失了,空中隐隐传来一句话:“年轻人,万般由缘起,必有缘尽时。劫数了却日,你我复重逢。” 凌宇无奈,心中本来挺平静的,如今却弄得波涛汹涌,一阵阵激流拍打着,难受之极。???????????? 凌宇深吸一口气,缓解一下心情,捋捋青丝,脸上又浮现出笑容,刚刚的一切,似乎都已经忘了,在他的脸上,丝毫看不出任何的不开心。凌宇一跃而起,化为一道黑影消失在空中。??????????? 凌宇回到佩瑀等人身边,此时几人已休息了好一会儿。洛雨汐见他才回来,便询问道:“你怎么去了这么久?追赶一个人需要耗费这么多时间吗?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凌宇摇头,微微一笑,没有回答。??????????? 佩瑀笑着调侃道:“阁主武功在江湖中也不弱,看这情形是没有结果啊,想不到江湖中竟然还有人能逃脱你的追击,看起来此人不简单啊。”??????????? 凌宇笑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比我厉害的大有人在,这很正常。”??????????? 佩瑀会心一笑,道:“此处已到清镇范围,这清镇甚是繁华,而且有不少奇珍异宝,最主要的是这儿的美食特别好吃,许多人都是慕名而来,咱们可不能错过啊。”???????????? 这一说起,让几人都感到好奇,于是几人上路,赶往清镇。?????? 刚进清镇,几人有些惊讶和疑惑,镇里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热闹,到处冷冷清清的,一眼望去,可谓万人空巷。 第三章 戏子惊腔 清镇,南方一繁荣之地,虽不是仙家幻境,却也是人间天堂。这儿奇珍异宝无数,美酒佳肴处处可寻,乐耳笙箫时时飘扬,最让人为之一叹的,便是这儿的戏曲,这里的名角不仅歌声优美,而且相貌极佳,望之一眼,神魂颠倒,从此无法自拔。 然而眼前的境况却是大相径庭,一眼望去,冷清之极,完全没有丝毫热闹之象。 凌宇在路上好不容易找到一当地人,这才问明了情况。原来这儿的人自小便喜欢戏曲,闲暇之时都会去曲园听上两出。 今天是一个十分特殊的日子,对于清镇人民来说,不论有什么大事,今日都得放下。今天是梨云坊搭台唱戏的日子,这可是一年一度的盛大场面,不容错过。 梨云坊,当地一个唱戏的园子,虽不怎么豪华,但是在清镇十分有名气。梨云坊中有一位名角,平日里不怎么出台唱戏,虽是如此,人们对这位角儿是慕名已久,在清镇几乎没有人不知道。今天搭台唱戏,所有人都去了梨云坊,故而街上冷清之极。 梨云坊坐落在十里街中心,规模甚是庞大,外观上看上去很是古朴。 凌宇等人来到十里街,这儿果然是热闹非凡,街上行人摩肩接踵,梨云坊门前更是人山人海。 凌宇等费了好大的力气,方才挤到梨云坊门口。凌宇微微抬头,便看见头顶上悬着一块墨金大匾,上面写着“梨云坊”三个大字,两边门柱上各有一联,见是: 似我非我,我看我,我也非我。 装谁像谁,谁装谁,谁就像谁。 字体笔风大气磅礴,豪情之中略带几分柔美婉转,动笔迅速,乃一气呵成。凌宇不禁骇然,心中的惊恐难以言表,他微微摇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可是世间的巧合太少,这一切实在难以解释。 几人进入坊内,此时里面的座位已经坐满,凌宇用余光扫了一眼堂中,见已无空座,便带着几人往二楼走去。刚上楼梯,却被拦住了。 那店小二拦住几人,道:“对不起,几位客官,楼上已经坐满了,你们还是在下边听曲吧。” 佩瑀抬眼环视一周,道:“我说小二,你这分明是睁眼说瞎话嘛,那楼上不是还有一桌空着的吗?” 店小二笑道:“那不是你们能坐的,那是特意留给这儿的知州大人的,说白了,那儿乃是知州大人的专属座位。你们几位是什么品级,你们还不知道吗?那上面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去的。” 佩瑀大怒,正要开骂,对面走过来一翩翩公子,他正是知州大人,店小二忙笑脸相迎,嘘寒问暖,恭恭敬敬请他上去,知州大人瞟了一眼凌宇等人,高傲地径直走了上去。 佩瑀甚是恼怒,道:“小二,今天我还就要坐到上面去,就坐在那知州坐的那儿,同样都是人,你也太欺负人了。我今天偏偏就上去,看看有谁能把我赶下来。” 佩瑀硬要往上走,被店小二阻挡下来,二人竟吵了起来,这时老板过来了,忙询问了情况。 凌宇望了望老板,取出一块玉佩,笑道:“二楼正东方清雅居可有人坐?” 老板望了一眼玉佩,顿时大惊,笑脸相迎,道:“没有,那儿一直给先生留着,从来没有人进去过。” 凌宇点头,道:“既是如此,我等坐那儿便好。” 老板忙带着几人去了清雅居,之后准备了几样小吃和好茶招待几人。这清雅居正对戏台,是看戏的好场所,且和两边大堂隔开。里面一张牡丹富贵雕漆八仙桌,六把古式金丝楠木木椅,三方安放,周围放置了几盆清香花卉,显得格外清雅。 一时,大堂中挤满了不少观众,整个场面真是热闹之极。 楼下一声锣响,场面顿时安静了许多,接着一三十左右岁的男子走上台,他便是梨云坊的张班主,张班主上台寒暄几句,一阵丝竹之声响起,戏便开始了。 一女子缓缓走上舞台,身材婀娜多姿,纤纤细腰甚是玲珑,圆圆脸蛋可人,拭着淡淡染红的小嘴迷人,那幽怨而多情的眼睛更是勾人魂魄,一身白色戏服,步伐端庄,让人为之一叹。 女子与众配角一起,共唱了五出戏,剧目分别是: 《游园》 《密誓》 《南柯梦》 《生死恨》 《一捧雪》 每一出戏换一套装束,各有其特点,温馨的让人沉醉,悲伤的让人流泪叹息。 一时,五出戏完毕,顿时,大堂中哄声一起,许多年轻女子大呼“梅砚生,我们爱你”,有些好逗的青年也跟着大呼。 凌宇不禁微笑,他往堂中扫了一眼,发现二楼堂中的一个角落,有一位年轻的女子坐着,面对这场面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激动,而是一直呆呆地盯着那名角梅砚生,脸上微笑着,眼神中充满了满满的幸福,充满了浓浓的爱意。 梅砚生见众人如此捧自己,甚是高兴,挥手示意了一下,道:“行了,行了,大家挺激动啊,梨云坊今日演出,众位都能来捧场,真是感激不尽啊!” 话语一出,凌宇等人瞬间惊呆了,两眼直直瞪着,魂儿都飞了,简直真是不敢相信,这一切的差别也太大了,眼前的这位,竟然……竟然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 第四章 九载相随 一威风凛凛、充满阳刚正气的男子,居然不爱武装爱红妆,竟然穿上戏服,伴一个温柔多情的女子,男扮女装,自古罕见,男子唱旦角,更是罕闻,可谓创历史奇观了。 行走江湖,为了方便,许多女子都喜欢女扮男装,这样会减少很多麻烦,这种事情很正常,也让人容易接受,习以为常了。 然而,男扮女装,变声唱旦角,这实在让人很难接受。一个男子,当有阳刚之气,当有男人的豪情壮志,这才是男人。一个男人扮女装,说话娘娘腔腔的,这样的形象,让人难以接受,想想都觉得起鸡皮疙瘩,都觉得恶心。 然而这位男旦名角梅砚生,其扮相确实很美,很多女子也比不上他的美貌,可以说,从外表上没有人能看出他的男子。他的唱腔比女子更优美温柔,根本听不出来有男子的声音,他的美丽,的确让人羡慕,的确迷人,实在难以媲美。 他的真声充满男人的阳刚,没有一点娘炮的感觉,如此真假倒换,实在不容易。一个男子,在世俗眼光中竟然男扮女装,演艺美貌的旦角,这其间需要多大的勇气,又要经历多少的挫折啊。 看他的名气,已出道好几年了,清镇人民对戏曲极为讲究,现场的情况,人们对他并不反感,看起来这儿的人已接受了他,然这之前的痛,可想而知啊。与封建传统相斗争,是要付出代价的。 梅砚生微微含羞一笑,许多女子又大呼:“梅砚生,我要给你生孩子!”???????? 现场一阵哄笑。 梅砚生笑了,道:“你们太开放了,都摇号去吧,还有个先来后到没?”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凌宇等人也不禁大笑,感觉这位梅砚生挺是活泼可爱的,长期扮演旦角对他似乎没有什么影响。 梅砚生让众人安静,深深鞠了一躬,道:“今日演出已结束,大家都回去吧,明日我还有两出戏曲,到时希望大家都来捧场。” 张班主也上场寒暄了几句,众人便慢慢散去。不一会儿,梨云坊中只剩下凌宇几人,还有那位坐在角落的女子。? 众人散去,那女子脸上有些哀伤,似乎遇到了为难之事。 店小二来到女子身边,道:“姑娘,现在戏曲已经结束,天也不早了,我们要关门了,你是要住店呢还是离开?” “我……”女子吞吞吐吐,想要说又咽下了,她摸了摸自己的腰带,然后转眼深情地望了一眼戏台,无奈地站起来。 凌宇望了望老板,道:“老板,那姑娘是什么身份啊?” 老板望了一下那女子,道:“她啊,可是这儿的常客了,每年只要梅先生唱戏,她都会来看,从无例外。梅先生极少演出,一年只有几次,每次的时间几乎都是固定的,每到演出时,她都会从很远的地方赶来,然后在这儿住上几天,看完演出后再回去,三年来,年年如此。听张班主说,以前演出时也经常看到这姑娘,凡是梅先生的演出,她都会去,只是没人知道她的来历和真实身份。” 佩瑀笑了笑,赞扬道:“看起来这位姑娘还真是一个实实在在的戏曲迷,可以说是个真正的票友了。” 凌宇捋捋青丝,微微一笑,走了过去,望着那女子道:“姑娘暂且留步,姑娘大老远来看戏曲,实在不容易,而且明日梅先生还有一场,如果离去岂不是太遗憾了?今日不如先在此歇息,待明日看完再离去不是更好吗?” 那女子望了一眼凌宇,然后低下头,脸色微微变红,想说话又不好开口。 凌宇会意,道:“姑娘不必担心,安心在这儿住下。老板,这梨云坊不仅唱戏,而且还开着酒店,不知现在可还有房间?” 老板过来,道:“现在只有五间空房了,若这位姑娘在这儿住,恐怕公子几位要挤一下了。” 洛雨汐过来,道:“这有什么,姑娘若不嫌弃,和我住在一起就行了,反正我一个人也挺没有趣的,正好找个人说说话。”????????????? 老板点头,道:“如此也挺好,我去帮几位安排住处,顺便给你们弄点酒菜,你们先聊着。”说完便带着店小二离开了。??????? 那女子有些害羞,没有抬头,低声道:“可我,已经没有钱付房费了。” 洛雨汐挽着她的手臂,微笑着道:“没关系的,这房费不用你付,我们与这儿的老板是好朋友,可以免费住下,所以你不用惦记这事了。大家都是来看戏的,既然在这儿相遇,也是有缘嘛,互相帮助、乘人之美本就是该做的,不用放在心上。”??????????? 女子微微抬眼,望了望洛雨汐,见洛雨汐一脸诚恳微笑,心中舒坦了不少,笑着道:“那好吧,真是谢谢你们了!” 几人微微点头微笑,来到酒店大厅,围桌而坐,边饮茶边聊天。 凌宇望着洛雨汐,使了一个眼色,洛雨汐会意,微微点头,望着那女子,微笑着道:“不知姑娘是哪里人啊,可否告知芳名?” 女子双手微扣,放在腿上,眼光微微抬起,道:“我叫南宫幻灵,我的家乡离这儿很远很远,那儿遍地梨花,很是漂亮,我已经离开家乡九年了。” “那这期间,你一次都没有回去过吗?” 南宫幻灵摇头,“一次都没有。” 众人甚为惊讶,一个柔弱女子,独自一人离家九年,这有些不可思议。 洛雨汐问道:“你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有回去啊?” 南宫幻灵又低着头,没有说话。 凌宇捋捋青丝,道:“南宫姑娘九年没有回家,想必是为了戏曲吧。” 南宫幻灵惊讶地望着凌宇,微微点头。 凌宇道:“那这些年你都是一个人在外面吗?” 南宫幻灵微笑着点头。 凌宇见她眼神已不再那么陌生,便道:“据老板所说,姑娘特别喜欢戏曲,而且只要是梅先生的戏,每场都会来看,年年如此,听说都有好几年了。看起来姑娘对这梨云坊戏曲挺了解了。” 南宫幻灵点头,道:“是的,若说对梨云坊和梅先生的了解,没有谁有我熟悉了,梅先生的演出,我没有落过一场。其实我看他的演出已经九年了,从他出道开始,我便开始看他的演出,无论他到哪儿,我都跟着。这九年,跟着他走遍了很多地方,九年风雨,就是为了听他唱戏。” “那他知道你吗?” 南宫幻灵摇头,道:“他从不知道我跟着他,也不知道我的存在,我也没有和他说过话。只要能听到他唱戏,就知足了,只要能默默支持他,看着他演出,就行了至于他是否会认识我,并不重要。” 第五章 黑影 九年默默追寻,默默支持,而不求让他认识,九年一直如此,从无一次落下,这样的坚持,世间有几人能真正做到。 喜欢一样东西,就默默去付出,不顾一切后果,就算离开家乡,就算从此在江湖中漂泊,就算遇到再多的危险,也全然不顾。这种做法其实挺让人敬佩,但同时也挺傻。 凌宇望着南宫幻灵,道:“你如此九年如一日地坚持,而且还不让他知道。独自一个人在江湖上漂泊,是非常危险的,更何况你还是一个女子,如果出了什么意外,你不是后悔终生嘛,这样做值得吗?” 南宫幻灵点头,道:“这些我知道,其实无所谓值不值得,喜欢的事,只要去做了就行了,结果并不重要。” 凌宇轻轻点头,捋捋青丝,道:“看来你是真的喜欢他,而且爱的真心实意,只是你这样的爱,也太累了,世间相思最苦啊。” 南宫幻灵有些羞涩,脸上泛起红晕。 龙辰逸听到这儿,道:“所谓暗恋无罪,想想也是挺好的,相思又如何,能有相思也不错,有了爱才有相思嘛,相思虽苦,但默默守着自己爱的人,也就不觉得相思了。” 佩瑀笑道:“看来你倒是挺喜欢相思的,只可惜别人是相思他人,而你却是让他人相思啊。要让你体验一下相思,还有些困难。” 龙辰逸望着佩瑀,眼神中显出疑惑,又有些惊讶,道:“莫非欧阳兄也体验过这相思之苦?难道欧阳兄也爱过?” 佩瑀收起笑容,显出淡淡哀伤,道:“有相思也很正常,世间有几人不相思啊。相思并不一定就要爱过,有些相思,并不只是为了所谓的爱情,有情,就会有相思。” 凌宇瞬间也有些淡淡忧伤,这一句话,又勾起了他的往事。 洛雨汐望着南宫幻灵,道:“南宫姑娘,你就打算一直不告诉他,一直这样做吗?” 南宫幻灵微微点头回应。 洛雨汐道:“既然你如此了解他,可否给我们介绍一下。” 南宫幻灵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道:“他的艺名叫梅砚生,但没人知道他的真实名字,他真正唱戏,已有十五年了,我认识他,是九年前他去我家乡唱戏,从那以后,便喜欢上听戏,也喜欢上了他。他来清镇,刚好三年了,他的故乡,离此甚远,他从小便出来到处漂泊,随着梨云坊走遍了很多地方。梨云坊似乎很久就存在了,没有人知道其来历。” “他很活泼开朗,很喜欢帮助别人,也特别健谈,但是他也有一些特别之处。他虽然是唱戏的,但一般很少上台唱戏,从我认识他开始,他每年就演那么几次,其他时间从不开唱,更不为任何人唱戏。无论是什么高官贵人,不管出多少钱,他从不出台唱戏,至今从无例外。” 龙辰逸笑了,道:“真有意思,一个唱戏的名角,居然很少出台唱戏,这也太不可思议了。世间的名角,有谁不想经常唱戏?学戏本就是为了经常上台唱戏,如果这样,又何必苦苦去学呢?” 南宫幻灵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都有自己不想去做的理由。” 佩瑀点头,道:“这个其实并不是什么苦衷,而是现实状况是如此,他不得不这样做。我行走江湖多年,见过不少唱戏的戏子,在现在的社会上,戏子其实没有什么身份,他们是很低贱的,他们的出现,本就只是为了让他人娱乐。听戏的如果高兴,赏他们一点,如果不高兴,打他们一顿也是常事,官府从不管,也没人会为他们打抱不平,更不会同情他们。世间所有唱戏的,在社会上确实很低贱,这就是戏子的命运。” 凌宇捋了一下青丝,道:“是啊,看起来这位梅先生的性格也挺是高傲的嘛。” 南宫幻灵叹了一口气,道:“也许是吧。” 龙辰逸忽然想起一件事,转眼望着凌宇,道:“凌宇,为什么这梨云坊内会有这清雅居?你好像早就知道它的存在,听老板的口气,这里好像是专门为你留着的,你与这梨云坊是不是有些渊源啊?” 凌宇解释道:“其实也没什么渊源,这儿以前并不是梨云坊,而是一个大酒店,这儿聚集了江湖中各色各样的人物,打探消息非常方便,因为我的一个朋友经常会出来打探消息,为了方便,便在店中租下一个房间,当时的老板本是我们的人,便为他长期安排好那个房间,无论什么时候,那里都为他留着。后来换了老板,而那个房间也一直留着,名字也没有变,这是一个约定,无论这儿换成什么样,这个房间永远留着。因为这儿改成了戏台,所以呢就改成了听戏的房间。” 龙辰逸道:“看起来你的这位朋友很有人缘,待人极好,不然别人会为了他而永远留着这个房间。刚刚那个老板说给我们留了五个房间,难道这房间也是为了那位朋友留下的?还是你早就定下的?” 凌宇微微一笑,道:“都不是,这不过是一个巧合而已。” 这时,老板端上酒菜,几人饱饱吃了一顿,之后各自回房歇息。从始至终,无忧一句话都没有说,一直默默待着。 晚间,佩瑀闲来无事,便准备找凌宇聊聊天,解释一下心中的疑惑。 佩瑀刚刚出门,忽然一个黑影飞过,一闪便进了凌宇的房间。 佩瑀忙追过来,正要敲门,突然大吃一惊,二人正在屋中叙话,那人的声音,并不是无忧和龙辰逸,很是陌生。 第六章 痴情客白首成孤影 一个黑影以极快的速度闪进凌宇的房间,佩瑀感到有些不可思议:此人的轻功之高,江湖中少有人能与之匹敌,如果不是我经常行走江湖,恐怕很难发现。 佩瑀忙追过来,正要敲门,顿时大惊,两人正在屋中叙话,而且很熟的样子。 凌宇与那黑衣人在桌边相对而坐,黑衣人一身黑纱,头戴斗笠。 凌宇表情有些激动,道:“你怎么过来了?一般情况下你是不会出现的,莫非出了什么大事?” 黑衣人摇摇头,道:“你怎么跑这儿来了?天机阁阁主一向不会轻易出门,你来这儿,应该不只是为了来享受吧。” 凌宇笑道:“难道我就不能出来真正享受一下吗?” 黑衣人道:“天机阁劫数已至,而且天劫已现,魔界也开始行动,你打算怎么做?” “请阁下吩咐。” 黑衣人道:“天机阁已经经历过一次劫难了,你应该知道其利害,当日你不应该暴露身份,让六界注意你,注意天机阁,现在天机阁想躲也不行了。你这么做也有你的道理,我也理解,既然都做了,就要付诸行动。如今只有找到当年失散的散仙,才能勉强逃过此劫。他们两个的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凌宇道:“顺其自然吧,现在时机还不到,还不是揭示一切的时候,况且就算我现在说了,也没用。” 黑衣人点头,道:“不错,看来你的确变了不少,也成熟了不少,我也放心了。现在天劫已现,你小心为妙,需步步为营,一步错,将万劫不复。” “你难道又要走了?” 黑衣人起身,道:“现在你已经能够完成一切,也不需要我了。”说着一闪身影,没听见任何动静,瞬间消失了。 佩瑀心中甚为震惊:此人究竟是谁?听他的口气,像是在吩咐凌宇,凌宇对他也甚为尊敬,究竟什么人才能让他如此?此人知道发生的一切,想必时时在凌宇周围,为何我一点也没有察觉?难道此人也是一位神机妙算的人物? 正想着,突然听见凌宇道:“外面的朋友,不用猜疑了,请进来吧。” 佩瑀推开门,来到凌宇身边坐下,道:“他走了?” 凌宇笑着点了点头。 佩瑀道:“你怎么知道外面有人?我已经很小心了,应该不会被发现的。” 凌宇给他倒了一杯茶,道:“凭你的本事,我是很难发现你。刚刚我并不知道外面有人,是他告诉我的。他的轻功极快,而且听力甚好,轻微的气息他都能察觉,很少有人不被他发现。” 佩瑀点头,道:“他的轻功我刚刚见识过了,他确实有这个本事。” 凌宇笑了,道:“你也挺厉害,居然能发现他的踪迹,这在江湖中已经很了不起了。” 佩瑀很是疑惑,道:“对了,他到底是谁啊?听你们说话的语气,你似乎都听命于他,他的身份真有那么高吗?” 凌宇捋了捋青丝,道:“他是天机阁的真正阁主,我只是帮他做事而已。” 佩瑀大惊,道:“什么?他是天机阁的真正阁主?那他为什么一直都没有出现?江湖中人人皆知你就是阁主啊,莫非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 凌宇解释道:“江湖中没有人知道他的存在,也并不了解天机阁。天机阁一直以来都有两个阁主,他从来不出现,天机阁一直由我掌管,江湖中的人也只知道我。其实我只是天机阁的一个少阁主而已。至于他为什么从来不出现,这我也不知道。你今日来找我,可有其他是事情?” 佩瑀想了想,道:“我想知道那个托付你守护吴国的朋友是谁?” “为什么突然问起他了?” 佩瑀长叹息一声,道:“因为我觉得他像我的一位故人。” “噢?不知是什么故人?” “这个,我不能说,这是约定。” 凌宇点头,道:“好吧,他也是一位精通术数的高人,我和他相比,还差很远。不过他已经消失很多年了,自从他将一切托付给我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他可是刚刚的这位阁主?” 凌宇摇头,道:“不是,他们并不是同一个人。” 佩瑀低头沉思,自言自语道:“难道真的会是他吗?如果是他,为什么他不告诉我?” “你说什么?” 佩瑀缓缓神,道:“没什么,天色已很晚了,我就不打扰了,你早点歇息吧。”说着便起身离去了。 凌宇洗洗脸,去去汗渍,也上床休息了。 次日,堂中又挤满了人,梅砚生上台演唱了两出,这次的戏曲表演也就到此结束了。众人听完,都回味无穷,赞不绝口,依依不舍地离去。 梅砚生正要下台,突然有人道:“梅先生请留步。” 众人一看,那不是别人,正是知州大人。 梅砚生望了望他,道:“不知知州大人有何指教?” 知州笑道:“先生客气了,先生是我清镇的名角,本官刚来清镇一年,对先生的名声很是赞叹,一直想见见先生,请先生为本官出台唱上两出戏,只是苦于没有机会。今日先生出台,故而特来邀请。” 梅砚生不屑一顾,道:“大人客气了,我不过一个小小的戏子,从来不与官家来往。再说,我们身份低贱,实在不敢高攀,大人还是另请高明吧。” 知州道:“先生在清镇的名声,人人皆知,唱戏的本事本官也见识过了,先生就莫要推迟了。” 梅砚生道:“既然知州大人来清镇已有一年,那想必也知道我的规矩,我梅砚生虽是低贱的戏子,但从不轻易唱戏,更不会为了某一个人唱戏,大人还是请回吧。” “你……” 佩瑀拍手叫好,道:“好,好气魄,梅先生果然不是一般人啊,这份魄力,我佩服。” 知州狠狠望了佩瑀一眼,恨的不行。转眼望着梅砚生,怒道:“你别给脸不要脸,你不过一个戏子,惹怒了本官你可没有好日子过。你当真不去?” 梅砚生斩钉截铁道:“不去!” 佩瑀甚是高兴,幸灾乐祸,道:“看起来有些人是要失望了。堂堂的一个知州,身份高贵,却死皮赖脸地去求一个所谓的低贱的戏子,真是有面子啊。” 知州恨的不行,望了一眼凌宇等人,一挥手,十几个官兵突然出现,用刀将凌宇等人架住。 无忧准备出手,凌宇向他使了一个眼色,阻止了他。 知州来到南宫幻灵的身边,让人将之押走,望着梅砚生道:“好,算你厉害。这个姑娘长的不错,给我当小妾正合适。你若想要救她,就来我府中唱戏,如若不来,她就是我的了。” 梅砚生道:“我说过不去就是不去,她与我没有关系,我为何要答应?” 知州大笑,道:“放心,你会答应的,本官给你搭好戏台等着你。”说完得意扬长而去。 龙辰逸甚是恼怒,道:“这狗官也欺人太甚了,居然用这种方法逼人就范,实在可恶,这种官真是该杀。” 老板上前来,叹息道:“这姑娘这回恐怕真的没救了。几位可能不知道,这知州大人可不是一般人,他乃是当朝右大夫王大人的女婿,王大人位列三公,权势极高,知州仗着王大人的势,在清镇胡作非为,没人敢说半句,他极为好色,这次南宫姑娘倒霉了。” 凌宇望着梅砚生,道:“梅先生,你当真不去救这位姑娘吗?” 梅砚生走过来,道:“我为什么要去救她?我从不与官府中人打交道,更不会破坏我的规矩。” “你可知道她是谁?” “谁啊?” 凌宇道:“她喜欢了你九年,默默支持了你九年,一直陪了你九年,无论你走到哪儿,她都默默跟着。你可知道,他为了你,漂泊江湖九年,这一切,只为了看你演出,只为了你的一个微笑,一个眼神。为了看你的演出,她受了很多罪,吃了很多苦,如此深爱你的一个女子,难道你不应该去救她吗?” “什么?” 第七章 打草惊蛇 漂泊江湖这么多年,居然不知道还有一个姑娘默默陪了自己九年,九年默默支持,九年一心一意,而自己却完全不知道,甚至都不知道有这样一个人存在,这是多么尴尬和震惊的事情。 梅砚生简直不敢相信这会是真的,居然还有人为了听戏,追了自己整整九年。九年啊,在别人看来并不是很长,可对于一个唱戏的戏子来说,对于自己来说,是非常漫长的一段时间,而自己却丝毫没有发现,这不禁骇然,道:“你说的都是真的?为何我一直没有发现?她又为何不告诉我呢?” 佩瑀道:“在这个年代,哪有女子亲自向男孩表白的,要是这样,就没有女德了,是要被批判的。她可不像你戏中的那些姑娘小姐,是那么勇敢,敢于追求自己的所爱。” 龙辰逸有些不解,道:“女子也有感情,既然有爱的人,就该勇于表白啊,这很正常嘛,难道还有人逼着她,不让她表白?” 佩瑀不禁摇头叹息,道:“我的大少爷,看来你是得多去江湖闯闯。女子一向要遵从三从四德,是不能搞自由恋爱的,女子讲究贤良淑德,如果一个女子向一个男子表白,说出爱意,就是无德,那是要遭到世人唾弃的。世俗如此,没有人敢去破坏,女子是不能像男子那样开放的。” 龙辰逸又道:“那昨日听戏的那些姑娘为什么那样呢?她们是不是没德呢?凭什么别人可以,而她就不可以呢?” “我……”佩瑀竟然被他问得无言以对,只好摇头叹气。 梅砚生道:“其实她们的那些话并不是真心的,只是为了活跃气氛,好玩而已。她们的身份并不高贵,也不是大家闺秀,因为在这里生活的时间长了,慢慢被这儿的环境感染了。这儿的人都比较开放,也见怪不怪了。而在其他地方是不允许这样的。” 洛雨汐道:“你知道她们对你没有那种感情?” 梅砚生点头,道:“我只是一个很低贱的戏子,自古以来戏子都没有人瞧得起,我们生来就是为了给别人娱乐的。表面上看上去我们很受人尊重,其实真正的情况并不是这样,我们永远摆脱不了戏子的那种身份,也摆脱不了世人的眼光。没有人会真正尊重我们,也不会有人瞧得起我们。” 凌宇捋着青丝,道:“不,你和别人不一样,你有自己的原则,你也有自己的尊严。” “可我毕竟是一个戏子,永远无法摆脱,既然是戏子,就摆脱不了低贱的身份。” 凌宇摇头,道:“其实你错了,你并不比任何人低贱,你们是值得尊重的。至少我很尊重你,也很看得起你,这儿的很多百姓也看得起你,也尊敬你。还有就是南宫姑娘尊敬你,喜欢你,在她的眼里,你们都是很高尚的,很了不起的人物。她对你从来都是一心一意,九年未曾改变分毫,有这一点,就已经足够了。” 凌宇来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其实不必去在意别人的眼光,有她和我们尊重你,就已经够了。是戏子又如何?戏子也是人,也许将来有一天,戏子将会比很多人都受人尊敬。你对戏曲高傲的性格,已经让很多人不敢轻易侮辱戏子,你已经让他们知道戏子也是有尊严和身份的。有朝一日,我相信没有人会不尊敬戏子,那时他们想成为戏子都艰难。” 洛雨汐道:“是啊梅先生,何必去管别人,坚持自己的原则和风格,为自己的事业争一口气,让那些瞧不起你的人都臣服。我相信,你会做到的,因为你不是戏子,而是戏曲大师。” 梅砚生面带笑容,很是感动,道:“谢谢各位了,大家也别再叫梅先生了,我叫墨寒轩,以后叫我名字就行了。我是有心救南宫姑娘,可知州大人毕竟是官,而我只是普通戏子,如何能与他斗?” 龙辰逸道:“这应该不难,他的那些护卫没什么本事,不是我们的对手,我们几人出手,直接去他府中救人。” 佩瑀在旁边坐下,道:“这事恐怕没那么简单。” 凌宇捋着青丝,道:“不错,这件事并非那么容易,这位知州大人我虽没有见过,但从他的言行来看,此人没什么心机,也没什么本事。能够想到用南宫姑娘来要挟寒轩这种计策的,绝对不是他,他也看不出来。能够看出南宫姑娘对寒轩的感情,并且料到寒轩一定会去的,一定是个高人。他既然能料到寒轩会去,想必也安排好了计策,等着我们上钩,此人是个厉害角色。也许他要对付的不是寒轩,而是我。” 龙辰逸不解,道:“那此人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对付我们?我们昨日才到这儿,没有得罪什么人啊。” “因为他是魔界的人。” 众人甚为大惊,兼职有些匪夷所思。 佩瑀道:“魔界的人?难道是玄弄影?” 凌宇摇头,道:“不知道,不过我希望不是他,因为他太难对付了。” 佩瑀道:“即使是魔界的人,也不可能这么快就知道我们的行踪啊,我们昨日才到这儿,他们怎么可能知道?” 龙辰逸不禁惊讶,道:“难道有内奸?” 这话一出,不禁骇然。 凌宇摇头,微笑着道:“不会的,不要胡乱猜想,不会有内奸的,不要相互猜疑。他们能知道我的行踪也不奇怪。当初勇王龙司辰等人不也提前知道我们的行踪吗?” 洛雨汐两眼突然一亮,惊讶道:“难道说是他来了?” 凌宇摇头,道:“他也许没来,不过他将消息告诉魔界之人,他们正等着我们呢。” 墨寒轩见状,道:“听几位之言,对方很是厉害,不容易对付,那我们又该当如何?” “打草惊蛇,引蛇出洞。” 第八章 营救 龙辰逸望着凌宇,心中有些不明白,道:“既然他们比较难对付,为何我们还要打草惊蛇?直接悄悄潜入,然后去救南宫姑娘不是更容易吗?” 凌宇面容活泼可爱,眼神中略有一丝担忧,道:“你说的方法确实很好,但是敌暗我明,并不利于我们行事。我们现在对他们一点也不了解,不知道他们真正的目的是什么,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有多少人,贸然行动,太过危险。” “既然他们已经知道了我们,也盯上了我们,咱们不如打草惊蛇,探探他们的目的和实力,也将他们背后的人引出来,只要他们都在明处,就好对付了。”凌宇说的很轻松,脸上依旧挂着笑容,但他的眼神中,隐隐有些忧虑,对这行动,并无太多的把握。 墨寒轩道:“既然是如此,那我也参加行动,我虽没什么武功,但为了她,我一定要去。” 凌宇有些担忧,道:“可是这件事非常危险,弄不好你会丢掉性命的。” 墨寒轩摇了摇头,一本正经道:“无所谓,她能为了我坚持九年,受了九年苦,我堂堂男儿,难道还不能为她付出一些吗?丢掉性命又如何,比起她来,我做的并不算什么。” 佩瑀大为称赞,道:“好,不愧是堂堂汉子,一身正气凛然,这才是男儿本色嘛。” 凌宇点头,思考了一下,道:“既然如此,我也不阻止。”于是制定了一个计划,几人准备一会儿,便轻装出发。 且说知州冯杰将南宫幻灵押回知州府后,将她关在厢房里。 冯杰两眼色迷迷地望着南宫幻灵,心中不怀好意。 南宫幻灵觉得有些不安,心中很是害怕,这是她平生第一次感觉害怕,她眼神有些闪烁,望着冯杰道:“你想干什么?赶快放我回去。” 冯杰阴笑道:“放你?这怎么可能,这么漂亮的姑娘,我可舍不得,我要让你做我的小妾,从此伺候我。” 南宫幻灵害怕,身体开始有些颤抖,道:“你敢!你若不放了我,小心我去告官,你若敢碰我一下,我就一头撞死在这儿。”说着往那墙角躲去。 冯杰笑了笑,道:“你不会死的,你也舍不得死,你对梅砚生很是痴情,难道你就舍得离开他?你如果死了,你想想他会怎么样?所以你不会去死的。” 冯杰一步步朝着南宫幻灵走去,南宫幻灵害怕地哭了,想逃却又逃脱不了,冯杰开始动手动脚,准备解开她的衣服。南宫幻灵大哭大叫,泪水横流,奋力挣扎,却不能挣脱分毫。 这时一个人推门进来,道:“怎么,冯大人又想动她了?” 冯杰转眼看了看那人,忙起来迎接,南宫幻灵蹲在地上哭泣。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魔界护法文轩。 文轩望着冯杰,微笑着道:“冯大人应该清楚自己的身份,这个姑娘可不是你能动的,若出了什么差错,坏了我的计划,冯大人应该知道后果。” 冯杰战战兢兢,瞬间脸色煞白,吞吞吐吐道:“我下次不敢了,请文先生原谅。” 文轩笑道:“那就最好。” 文轩看了一眼南宫幻灵,道:“姑娘还是安静待着吧,要死有的是机会,不过你现在要是死了,我就去杀了梅砚生,你若乖乖待着,他还能多活些日子。你如果不老实,我有的是办法对付你,这剜肉之邢,金针刺指尖之痛,想必姑娘知道,这么漂亮的一个姑娘,若是脸上被划了几道伤口,或是少了眼睛、鼻子,那就不好了。” 南宫幻灵蜷缩着身子,害怕极了,眼泪不住地往下流,湿透了衣襟。 文轩得意笑了,道:“姑娘还是好好待着,惹怒了我,那可就没有好日子了,我有的是办法对付你。” “哈哈哈哈,你休想动她!” 文轩大惊,忙冲了出来,佩瑀、凌宇、墨寒轩正在院中站着。 文轩略收笑容,道:“天机阁阁主果然不是一般人,居然敢如此大胆闯来,这真是让人有些想不到啊。” 凌宇捋捋青丝,微笑着道:“堂堂魔界护法都有胆量来这儿,我又有什么不敢来的?皇宫都能去,更何况一个小小的知州府。” 文轩微微有些发怒,道:“好狂的口气,我今天就来见识一下。”说着一掌击出,顺势冲像凌宇等人。 凌宇三人随即一闪,躲过了掌力,几人大打出手,冯杰在一旁静静观战。 墨寒轩武功甚弱,主要的攻击都靠凌宇和佩瑀两人。 文轩不愧是魔界护法,在三人的围攻之下依然应对自如,丝毫没有招架不住的表现。 凌宇见此情形,越是纠缠,就越对自己不利。于是运功,使了一招“龙翔九天”,逼向文轩,那气波极强,文轩有些招架不住,正准备闪躲,佩瑀又是一剑刺来,两面夹击,文轩无法躲避,被剑气震伤,略占下风。 这时一个黑影穿进院中,无忧趁几人大战之际,无法顾及自己,以极快速度冲进屋中救南宫幻灵。 刚进屋中,突然一股强大的力量瞬间爆发,无忧当场被震飞了出来,凌宇等人也被震退。接着一个黑影飞出,于空中一掌拍在无忧胸口,无忧一口鲜血喷出,顿时重重地砸在地上。 第九章 严刑逼供 无忧从半空中被重重击落,瞬间落在地上,落地之时,一阵气波弥漫。众人不禁往后退了两步。 无忧躺在地上,嘴里鲜血不停地流出,四周都是血迹。无忧就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那一掌,震伤了他的心脉,当时就昏死过去了。 这时一个黑影从空中落下,凌宇顿时大惊,他竟然是玄弄影。 玄弄影望着躺在地上的无忧,微微一笑,道:“还想趁机救人,也太小看我魔界的本事了。当初在皇宫,是我小看了你们,没有准备好,要不然当时我就废了你们。” 凌宇道:“真没想到你居然来了。” 玄弄影笑了,道:“你天机阁阁主都来了,我怎么能不来呢?我要是不来,岂不是对不住你了。” 凌宇望着玄弄影,心中甚为忌惮,他低估了玄弄影的武功,当初交手时并没有如此本事,没想到今天武功增加不少。 凌宇观察一下环境,顿时一掌击向玄弄影,玄弄影随即一掌,双方又开始激战。 佩宇和墨寒轩联手,共同对付文轩,文轩见墨寒轩武功极弱,便击中力量攻击墨寒轩。文轩运功,一掌击在墨寒轩胸口,墨寒轩被震飞,倒在了屋中,口中吐出了鲜血。 佩瑀一剑横劈,一道剑气逼向文轩,文轩连忙闪躲。佩瑀趁机飞向屋里救墨寒轩,刚到门口,一个黑影打过来,佩瑀忙还击,被震回了院中。 佩瑀抬眼一望,那黑影竟然是一条蟒蛇的尾巴,难怪有如此强大的力量,那蟒蛇化作人身,她不是别人,正是魔界妖千魅。 凌宇望见妖千魅,顿时觉得事情不妙,与佩瑀同时出手攻击,玄弄影三人运功,同时一掌击出,凌宇二人被掌力震伤。这时几个霹雳弹爆炸,白雾弥漫,玄弄影等忙捂口鼻,待烟雾散去,再一看,凌宇等已经不见了,无忧也没了踪迹,只有地上还留着血迹。 “弄影,我们趁势追击,将他们一网打尽吗?”妖千魅望着玄弄影问道。 玄弄影右手一旋,手中出现一把折扇,摇动着扇子道:“不用,只要有这两人在,他们就不会走远,迟早会回来的。况且这天机阁阁主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人,此人精于算计,想必已安排好了退路。他虽然受了伤,武功却不可小觑,而且他们手上有龙殇古剑,盲目追击,后果难料。” 三人转身,走进屋里。 墨寒轩受了重伤,勉强欠起上身,爬向南宫幻灵。南宫幻灵见三人进来,顿时表情惊恐害怕,身子不禁颤抖。 墨寒轩爬到南宫幻灵身边,欠起身子挡在南宫幻灵前面,望着三人,道:“你们究竟想干什么?为什么抓我们?” 玄弄影微笑着道:“多么温馨的场面啊,只可惜你们都过不了几天了。” “要打要杀,尽管冲我来,欺负女孩不算好汉!”墨寒轩表情坚毅地道。 玄弄影走近几步,道:“我本来就不是好汉,我乃是魔,我可不在乎名声。将东西交出来,我就饶了你们。” “什么东西?” “昊阙戮空琴!” “我从来没听说过,我也没有。” 玄弄影收起折扇,退了两步,文轩一转眼来到两人面前,伸手掐住两人的脖子,狠狠道:“说,东西在哪儿?你可别激怒我。” “我不知道。”墨寒轩断断续续地道,一边喘息一边咳嗽,脸色被憋得通红。 文轩大怒,一掌打在墨寒轩脸上,墨寒轩顿时被打倒在地上,翻滚了两圈,嘴角流出了血,脸上印上一个重重的手印。 文轩用力一掌,南宫幻灵受伤倒在地上。 玄弄影叹气,道:“看起来你是不想配合了,那可就别怪我了。文轩,动手。” 文轩望了一眼冯杰,冯杰取来鞭子,用力无情地抽打着玄弄影。 南宫幻灵心痛万分,不停地哭喊着,想要阻止,却没办法移动身子,只好看着他被打。 不一会儿,墨寒轩被打的皮开肉绽,全身到处是血迹斑斑,文轩道:“怎么,还是不肯说吗?” 墨寒轩断断续续道:“我说过,我不知道。” 文轩眼中全是怒火,一掌打在他的锁骨上,瞬间锁骨被打断,墨寒轩疼叫得撕心裂肺,南宫幻灵更是哭喊的不行。 文轩又问了一遍,墨寒轩依旧是如此回答,文轩运功,在他身上点了几下,然后一掌拍在他胸口,顿时墨寒轩遍地翻滚,疼得都叫不出声音了。 玄弄影阴笑两声,道:“小子,识相点吧,这套审讯的武功,只要一发功,全身关节就像针扎一样,筋脉如同被刀一刀刀割一样,世间还没有人能经受住这刑法,我倒要看看你能坚持多久。” 南宫幻灵心痛难忍,慢慢爬向墨寒轩,文轩运功,随手一挥衣袖,南宫幻灵瞬间被震飞起,重重落在地上,接着一声惨叫,一口鲜血喷出。 墨寒轩在地上翻滚,身子蜷缩着,右手紧紧抓着胸口,脸色煞白,痛苦不堪,不一会儿就痛晕了过去,躺在地上不动了。 南宫幻灵望着墨寒轩,忍着伤痛哭喊着,接着奋力慢慢爬向墨寒轩,手在地上一点点蹭,身子一点点滑动,眼神中显出无尽的渴望与担忧。爬了没几步,因身子受伤,没有了体力,晕了过去。 玄弄影摇动着折扇,道:“又是一对痴情鸳鸯,年纪不大,嘴还挺硬。” 妖千魅高傲地看了墨寒轩一眼,道:“不自量力的家伙。现在他俩都晕了,也问不出什么,他们也没多大用处,不如杀了得了。” 玄弄影摇头,道:“现在还不能杀他们,想要找到那把神器,还得靠他们。而且他们是对付天机阁阁主最好的方法,有了他们,天机阁阁主就不敢太放肆。”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玄弄影思考了一下,道:“放出风去,如果想要救这两人,叫天机阁阁主三日后亲自拿昊阙戮空琴来换,如果他不来,我就杀了这两人。” “他已经知道这儿的情况,他还会来吗?” “哈哈,我了解他,他会来的,而且他必须来。” 第十章 七星续命 凌宇等人重伤回到梨云坊,洛雨汐见这情景,不觉惊恐万分。 凌宇将无忧平放在床上躺着,此时无忧嘴角挂着血丝,已是奄奄一息。 佩瑀打量一下,给无忧把脉看一下,手指刚搭在无忧的脉上,顿时脸色大变,惊恐万分,手不禁退收回来。 凌宇等人见状,不禁骇然,洛雨汐忙道:“他,究竟怎么样了?为什么你这种表情?难道他……” 佩瑀惊容未改,简直不敢相信,疑惑道:“他的脉象极乱极弱,而且心脉尽断,从脉象上看,他的心脉早就断了。” “也就是说,他在去知州府之前心脉就已经断了?”洛雨汐惊恐问道。 佩瑀点了点头,众人更是惊悚不已,凌宇也不相信这是真的,和他相处了十多年,从来没有受过重伤,心脉怎么会断呢?这太不可思议了。 凌宇上前,也把了一下脉,脸色更是难看,一脸的疑惑使他不知该如何去解释,他不敢相信,可不得不相信,因为这是现实,是自己亲眼所见,可这怎么可能? 凌宇微微摇头,实在无法接受,道:“不,这不可能,心脉尽断,受了如此重伤怎么可能活这么多年?怎么可能还有如此武功?平时看他的表现,一点也没有重伤的迹象。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又是什么时候受如此重伤?” 佩瑀疑惑地望着凌宇,道:“怎么?这些你也不知道吗?他不是和你生活了十多年吗?” 洛雨汐道:“他是和我们生活了十多年,可是在这期间他从来没有受过重伤,也没有出过手,不可能受伤啊。他平时虽然不说话,但他的身体看起来挺好的,一点也不像有重伤。” 龙辰逸忙问:“那他现在到底怎么样了?还有救吗?” 凌宇摇头,转眼望着无忧,眼中泪花点点,泪水不禁从眼中流下,滴打在衣襟上。 凌宇轻声道:“他今日的伤我倒是能治,但是他的心脉已断多年,这旧伤极重,而且隔了多年,我无法救治。现在我们也受了重伤,凭我的能力恐怕已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若不是辰逸,我们今天已经回不来了。” 洛雨汐不解,道:“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三人的武功已极高,什么人能将你们伤成这样?” 凌宇道:“魔界四魔来了两个,还来了一个护法,这三人的武功高深莫测,实在让我没想到。而且最主要是玄弄影来了,我低估了他的本事,他的武功比我想的高很多,要想对付他们,不是容易的事。今天是我的过,害了无忧,也害了南宫姑娘和墨寒轩,我对不起他们啊。” “难道就真的没有办法救他了吗?”龙辰逸忙问。 凌宇叹息,摇头道:“我虽为天机阁阁主,但我已无能为力,只能听天由命了。” “谁说的?他的伤我能治。”几人正失望时,门外传来一阵话音。 几人忙往外看去,这时一个头戴斗笠的女子推门走进来,几人都大惊失色。 凌宇起身,望着女子道:“姑娘是谁?怎会来到这儿?” 女子道:“咱们是有缘之人,因见这儿有难,故而来此解救。” 凌宇道:“刚刚你说能救他,可是真的?” 女子点头,道:“当然,我有必要撒谎吗?” 凌宇实在不解,一脸疑惑,道:“可他心脉尽断,而且已是多年的旧疾,怎么可能救治?” 女子走到床边,伸手把了一下脉,然后武功,点住无忧的几大穴道,取出几根银针,运功一挥,银针刺进无忧体内,每根银针刺在心脉处,而且进入的深度皆一致,女子运功,银针竟然发出金光,十几根银针金光连在一起,竟然形成了北斗七星图样,无忧全身顿时发出金光。 女子运功,用内力推动无忧全身气血,并运功行针,不一会儿,女子将针全数拔起,然后双掌运功,一阵真气输入无忧体内。 凌宇大惊道:“七星续命法?这,你在用自己的内力为他续命?这会损你多年修为,而且也会减少你的寿命,七星续命法,其实是用自己的命去续别人的命。”说着凌宇忙上前阻止。 “站住,别过来。”女子一边运功一边道,“你现在若过来,我与他都得丧命。” 凌宇道:“可是再这样下去,不仅会减少你的寿命,恐怕你会有性命之忧的。” 女子斩钉截铁道:“这有什么,我虽没有重生之法,也没有逆天之术,但这续命之法还是运用的不错。这以命换命,无碍天规,没人管得着。” 女子用尽毕生修为,用力发功,一会儿收功,女子修为耗损过多,元气大伤,身子虚弱,坐在了床边。 此时无忧脸色回转,气息均匀,脉搏规律有劲。 女子给他又把了一下脉,道:“他没大碍了,我拼尽内力,虽然救了他的命,但是他的心脉我也没办法,看来要治好他的旧疾,还得另寻他法。他现在已经没大事了,休息休息就会醒的,你们不用担心。” 女子将斗笠取下,凌宇以为可以见到她的真面目,不想斗笠之下,她面上还罩着黑纱。 女子仔细看着无忧,两眼含情脉脉,眼中泪光点点,看着无忧沧桑憔悴的面容,凌乱干涩且有些花白的青丝,泪珠不觉落下。 女子深处右手,轻轻抚摸着无忧的脸颊,手轻轻在面上滑过,粗糙的肌肤没有了当初的润滑。 女子温柔地抚摸着无忧的脸颊,泪珠不停滚落,脸上却带着微笑,洋溢着满满的幸福,眼中流露出的,都是浓浓的爱意。 女子轻声而道:“想不到当初一别,你竟然变成了这样,苍天虽保住了你的命,却拿走了你心,这份无情,害了你一辈子。”女子泪珠不停地落下,湿透了脸上的黑纱。 凌宇等人大吃一惊,这位女子,居然认识无忧,和无忧还是老朋友。看女子的表情和动作,和无忧似乎不是一般的关系。 凌宇开口问道:“听姑娘的语气,姑娘和无忧是旧相识,敢问一下你们是什么关系?如今魔界出动,又该如何?” 女子没有回答,深情望了一眼无忧,然后戴上斗笠,一个轻功,便从窗户里离去了。 空中隐隐传来一阵回音:“时候到了,自有高人相助!” 几人纳闷不已,面面相觑,却不知是何意? 这时,门外又想起了敲门声。 第十一章 《乾亭咏序》 陌生女子虽然救了无忧的性命,但耗损元气,也无法治好他的旧疾。女子身体已是非常虚脱,只好离去修养。 凌宇等人正纳闷之时,几声清脆的敲门声惊醒了众人。 洛雨汐上前,轻轻将门打开,一位公子般模样的青年正站在门前。 公子见洛雨汐打开了门,深鞠一礼,脸上带着甜美的笑容,道:“几位,打扰了,这儿可是天机阁悯阁主的住所?”那声音极其低沉,比一般人低了很多,而且是丹田提气,胸腔发音,很是奇特,脸上笑容满面,让人亲切不少,十分平易近人。 洛雨汐点头,请他进屋,并转眼看了一下凌宇。 公子会意,望着凌宇行了一礼,道:“在下沐焬阳,见过阁主。家师闻知各位有难,故而特让在下来请几位,请几位明天一早前往陋室相见,家师想与几位聊聊。” 凌宇仔细打量一下沐焬阳,见他刚毅独立,英姿飒爽,年轻白皙的脸庞,眉眼间帅气的棱角,霸气与温柔共存的气质,高挺的鼻梁从侧面勾勒出完美的曲线,眼睛清澈,嘴唇薄薄,微微泛红,牙齿皓皓,透亮可人。手指白皙修长,指节深明秀气,身材魁梧,腰板挺得笔直,气质非凡,孑然独立间散发的是无可比拟的空灵俊秀。简直是公子如玉,举世无双啊。 洛雨汐走到凌宇身边,微微得意一笑,在凌宇耳边轻声道:“看起来世间还有人比你帅气俊美啊,你被比下去了。这江湖第一美男子的称号以后是要花落别家咯。” 佩瑀听到这一说,不禁笑了,凑过来轻声道:“是啊,阁主,这位公子的确俊美,我要是个女孩,肯定喜欢上他,现在我都被他迷的够呛。阁主自认颜值最高,这小哥的颜值比你高多了,你现在只能排第三了,墨寒轩的颜值也比你高啊。” 凌宇望了一眼佩瑀和洛雨汐,似恨非恨,咬牙笑了一下,然后望着沐焬阳道:“不知尊师是谁啊?我并不认识阁下,尊师为何会见我?” 沐焬阳笑了,道:“阁主所问的这些,到时候家师自会向阁主解释。此处往西十里,有一处竹园,家师就住那儿。家师还说,请欧阳少侠和无忧少侠一起前去,在下在竹园恭候几位,告辞了。”说着行了一礼,退后一步,转身离去了。 凌宇心中疑惑甚多,对这些无法解释,自己虽是天机阁阁主,门下弟子遍布天下,掌握很多信息,但是最近发生的事很多自己都不知道,看来江湖中又出现了许多高人。 佩瑀抱着双手,右手食指轻轻敲着右腮,思考了一会儿,道:“刚刚那女子说时候到了自有高人相助,莫非她说的就是沐焬阳和他师父?可他们师徒是什么人?为何知道我们的事?又为何会帮助我们?” 凌宇摇头,长长叹息一声,道:“你说的这些我也想知道啊,看这情形刚刚那姑娘说的便是他们,而且他们之间应该认识。看起来关注我们的人很多很多,不仅只有魔界,还有很多是躲在暗处的,只是我们不知道。这师徒二人既然能来找我们,想必没有恶意,一切见了他们自会明了。” 佩瑀纳闷,道:“莫非这师徒二人和刚刚那姑娘一样,与无忧也是朋友?他们是因为无忧才来帮助我们的?如果真是这样,那无忧能耐可大了。可如果不是这样,那又是因为谁?阁主,你说会不会是他?” 凌宇知道佩瑀说的他指的是谁,他思考了一下,轻轻摇头。这一切,都是谜团重重,无法解释。 凌宇转眼望着无忧,一脸猜想与疑惑,心中嘀咕:这一切都是谜,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些什么?这其中究竟有什么隐藏的秘密?发生的这些,究竟有什么关联?这些恐怕只有你能解释,然而你还能解释吗?这些谜,恐怕永远也无法知道答案了。 众人说了几句闲话,各自回房休息。次日早上,无忧醒过来,伤势好了许多,凌宇安排了几件事给洛雨汐,之后三人启程,前往十里外的竹园。 大约走了两个时辰,终于看到一竹园,说是竹园,其实是一片竹海,这儿四面环山,中间一方平地,全是翠绿的竹子。 三人顺着一条青石子铺成的小路往竹园深处走去,走了一会儿,路旁出现了两排桃花,桃花繁盛,路上都铺满了一层,花香浓郁,沁人心脾。 走了大约一盏茶的工夫,看到面前有一处竹子搭建的房子,房子前有一个宽敞的园子,周围种了许多桃花,再外面围了一圈篱笆。 这时,园子里响起了琴音,琴音旋律优雅,让人心情舒畅,喜气洋洋。 凌宇闭着眼睛仔细欣赏,在琴音中尽情陶醉,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这首曲子,名叫《迎宾曲》,是为了迎接远方来的客人而作的,这样做显得尊敬,看来主人已经知道客人到了。 佩瑀听着琴音,知道其意,轻声而道:“看起来这位主人果真不是一般人啊,琴音非凡,指法高超,琴艺少有人能比,而且修为也不浅啊。” 凌宇轻轻点头,便是赞同。 这时琴音停止,接着又弹了一曲《乾亭咏序》。 琴音刚起,凌宇顿改惊容,两眼一瞪,泪水瞬间在眼里打转,似落未落,似哭未哭,那惊讶,那激动,那疑惑,实在无法形容。 第十二章 轻尘 琴音欢畅,余音在空中回荡。凌宇听着琴音,心中波涛汹涌,无法平静,两行思泪在脸上流下,泪滴从颌下滴落,落在地上,瞬间变成细小的泪花。 一时琴声停止,园中主人道:“远客来临,荣幸之至,几位贵客,请进来一叙!” 凌宇轻轻拭去泪水,捋捋青丝,表情舒缓,面带笑容,走进园中。 屋子前面,摆着一圆形石桌,几个石凳子,一满头花白银丝、花白胡子、满脸慈祥的老者正坐在石桌旁,老者一身黑色仙袍,将琴收起,见几人过来,老者一眼盯住了无忧,打量一眼,会意一笑。顿时发功,一阵黑影窜出,在无忧周围旋转,只见老者在无忧身上点了几处穴道,两手运功,一股真气注入无忧体内,阵阵白光在无忧体内闪现。 不一会儿,老者收功,手捋着胡须,脸上显出灿烂的笑容。 凌宇笑了,双手一合,行了一礼,道:“多谢前辈!” 老者微微挥手,笑着道:“不必言谢,这是老朽该做的。几位,请。”老者忙招呼三人坐下。 这时沐焬阳端着茶盘、茶杯、茶壶出来,给几人倒上热腾腾的茶。 沐焬阳在旁边坐下,道:“几位,这便是家师太清真人。” 凌宇再次行礼,道:“真是感谢前辈出手相助,在下感激不尽!” 太清真人望着无忧,道:“这位少侠旧疾甚是严重,我虽然治好他的新伤,但是无法接好他的心脉,实在是抱歉。老朽修行多年,然他的旧疾,我也是平生第一次见,少侠能活这么多年,实在是奇迹。老朽今日之所以能治好他的新伤,乃是因为之前有人为少侠运行过气血。看来此人损耗了不少修为啊。” 无忧没有说话,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凌宇点头,捋捋青丝,道:“前辈说的不错,昨日确实有一位姑娘为无忧他运行气血,多亏这位姑娘耗损几十年修为,为他运功续命,否则今日已不可能来到此处了。” “续命?”太清真人异常惊讶,道:“此等逆天壮举,实在是让人震惊啊,这种事恐怕也只有她能做了。” 凌宇道:“听前辈此话,莫非前辈与这位姑娘是旧识?” 太清真人道:“也算不上旧识,只是当初偶尔见过她两次,所以有点缘分。” 凌宇又道:“既然前辈与她见过,那前辈可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她为何会不顾一切帮助我们?” 太清真人疑惑道:“怎么?难道说你也不知道?” 凌宇轻轻摇头。 太清真人捋了捋胡须,道:“她的身份老朽也不知道,不过老朽知道,她没有恶意,她是真心帮助你们。至于她为何会出手相助,这恐怕只有少侠知道了。”说完瞟眼看了看无忧。 无忧没有任何反应,只是静静地品茶。 凌宇二人没有再问无忧,因为他们知道,即使问了,也不会有任何结果。 佩瑀望着太清真人,微笑着道:“那敢问前辈,前辈出手帮助我们,可是这位姑娘相请?我们的信息可否是她告诉前辈的?” 太清真人饮了一口茶,望着佩瑀轻轻摇头。 佩瑀甚是疑惑,道:“那前辈为何会帮我们?我等与前辈并不认识啊。” 太清真人笑了,打量了一下几人,道:“想必这个问题几位昨日已问过焬阳了,老朽之所以会出手相助,是因为多年前一位朋友的托付。” “敢问这位朋友是谁?” 太清真人慢慢解释道:“几位不必着急,待老朽慢慢解释。一百年前,老朽那时正在山中修行,有一天,一位朋友来找老朽,他告诉老朽说百年后天劫将至,到时六界皆在劫中,稍有不慎,天地将从此毁灭。此时天机阁阁主自会出现,破解此天劫,而且告诉老朽你们会从此而过,并且有一劫,他要老朽到时候在此等候,并让老朽出手救你们。老朽与他是好朋友,答应了他。自此之后,他再没有出现,老朽为了完成他的托付,五年前便来到这儿等候几位了。老朽对这儿的事十分了解,你们一到这儿就知道了。我这位朋友身份隐秘,老朽答应过他,不说出他的姓名。” 凌宇和佩瑀相互望了一眼,各自心中都思绪万千,都在猜测这位高人的身份。 凌宇望着太清真人,道:“刚刚听到前辈弹的曲子,乃是《乾亭咏序》,敢问这首曲子是谁创作的?” 太清真人大惊失色,道:“阁主知道此曲?” 凌宇点头,道:“在下对此曲,非常熟悉,据在下所知,六界之中只有两个人会。” 太清真人道:“这首曲子,乃是老朽的一位朋友曾经教老朽的,说是这曲子是为了思念一位知己的。” “可是那位托付前辈大事的朋友?” 太清真人点头。 凌宇顿时惊讶万分,泪水瞬间流了下来。 太清真人疑惑,道:“莫非阁主认识他?” 凌宇泪珠不停滚落,道:“他就是天机阁真正的阁主轻尘,而这首曲子,就是他亲自为我而作的,里面所思念的知己,就是我。” 第十三章 昊阙戮空琴 百年前策划好一切,并提前安排好一切的人,竟然是天机阁阁主轻尘。 这一切对于凌宇来说,实在不敢相信,自己和天机阁阁主轻尘乃是好朋友,而且一起生活了很多年,然而他对自己来说却是如此的陌生,他所安排的这些事,自己一点儿也不知道,而且他所托付事情的时候,故意隐瞒了身份,不让自己发现,他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又到底是怕什么?这些无法解答。 他消失了百年,这么长一段时间他到底做什么去了?为什么一直不出现?既然他没有出现意外,为什么要将这些事托付给别人,而不是自己亲自去做呢?他已经知道了所有的一切,为什么不出手?他究竟在躲避什么呢?这些问题恐怕只有找到他才能解答,然而他这些年只出现了两次了每次都是神出鬼没,要找到他,又谈何容易啊。 太清真人听到这些,不禁惊讶无比,自己的这位老朋友,竟然是天机阁的真正阁主,相交多年,居然不知道这些。他如此隐瞒身份,可真是深藏不露啊。 佩瑀知道这个答案,心中无比惊讶,忽然想起了一些往事,道:“前辈,敢问这位轻尘阁主可是经常带着斗笠,花白头发,一身黑衣?而且腰间经常吊着一块碧绿色的玉璜,手里一把金黄色玄铁折扇?” 太清真人点头,一脸疑惑,望着佩瑀道:“怎么,难道少侠也见过他?” 凌宇也点头道:“不错,当初轻尘托付我事情之时也是如此打扮,莫非……” 佩瑀激动不已,喜极而泣,道:“真的是他,原来他并没有死,他便是家师。” 真是不可思议,三个身份神秘的高人,看似本来都不挨着的身份,他们竟然是同一个人,而且是消失了一百多年的这样一个人。同一个人,三种不同的结局,难怪无法将三者联系在一起。 凌宇道:“想不到他隐藏的如此深,我们虽是他最亲的人,看似很了解他,其实我们对他一点儿也不了解,他骗了我们,而我们一直都没有发觉啊,这想想都让人后怕。他如此隐藏身份,到底是为了什么?他本来活的好好的,为什么要消失一百多年?他又为何要将这些托付给我们?想我悯千忧好歹是六界中响当当的天机阁阁主,心计在六界中也算高手,可我竟然被他骗了这么多年,而且一点也没有发觉,这些年白活了。” 太清真人捋着胡须,长长叹息,道:“老朽修道多年,自认眼光不错,可老朽居然没有看出他的真实身份,这道是白修了。他如此隐瞒身份,想必是有他的难言之隐,不然他不会这样做。” 佩瑀点头,道:“我和他生活了多年,对他还是了解一点的,这些问题恐怕只有他才能解答,如果他不说,这些问题我们一辈子也找不到答案。他既然在百年前就安排好一切,并且从此消失,想必这其中必有重大变故,使他不得不这样做,等他出现时,一切便明白了。如今我们该做的,便是听随他的安排,救出墨寒轩和南宫幻灵。” 凌宇点头,道:“确实如此,既然无法找到答案,就不必去执著追寻,时候到了,自然就知道了。如今魔界横行,玄弄影等人来到这清镇,抓了墨寒轩二人要挟我们,玄弄影修为极高,要想打败他,并非易事啊。” 太清真人道:“玄弄影此人乃魔界高手,除了魔君绝尘宇之外,就是他最厉害,他确实是一个难对付的角色。老朽已不在六界之内,不便出手,小徒沐焬阳虽不是什么高人,但老朽的本事他已全部学会,从此以后他便跟在阁主身边,助你们一臂之力。” 凌宇行礼答谢,道:“有高徒相助,真是求之不得,我们正缺人手啊。但不知前辈可有对付玄弄影的办法?” 太清真人捋捋胡须,不觉会意一笑,望了一眼无忧,道:“时候到了,自然有解决之法。” 太清真人请众人饮茶,凌宇等人知道意思,没有再问。 沐焬阳去做了饭菜,招待几人吃了晚饭,几人谈笑一回,在竹园歇息下了。 次日清晨,用过早饭,沐焬阳收拾好行礼,准备和凌宇等人出发。 太清真人背着一琴,也要出发,凌宇纳闷,道:“前辈也要走了吗?” 太清真人点头,笑道:“是啊,老朽在这儿的任务已经完成,也该是时候离去了。当初受托之事,如今已经办完,该离开这儿了。” 凌宇道:“那前辈打算去哪儿呢?” 太清真人一挥衣袖,竹屋瞬间消失,太清真人望着凌宇,道:“老朽不是六界之人,自然是要回六界之外的修行之地,咱们有缘,以后会再见的。” 太清真人转眼望着沐焬阳,道:“徒儿,此次入世,你自己小心,待他日隐星现世,你便大功告成了。到时候你若想回去,为师会来接你,你若还想历世,为师也不反对。这次入世虽然很是危险,但很是难得,你好好把握。” 说完一运功,手掌中出现一个小锦盒,递给沐焬阳,道:“这个锦盒是为师至宝,你会用得到的,各位,告辞了。”话音刚落,化为一道白光离去了。凌宇等人也上路,回清镇了。 大约午时,几人终于到了梨云坊,刚进大堂,只见洛雨汐二人正在堂中坐着,表情十分焦虑。 洛雨汐见几人回来,忙起身过来,望着凌宇,急切道:“你们可回来了,再不回来我可就要去找你们了。” 凌宇见她如此表情,知道事情不妙,道:“发生了何事?” 洛雨汐道:“这事我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你们再不回来,我真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玄弄影放出话,要你明天午时独自一人拿昊阙戮空琴去救南宫姑娘和墨寒轩,你若过时不去,他们就杀了二人。” “昊阙戮空琴?” 第十四章 斗嘴 到此时,凌宇方明白魔界玄弄影等人的意图,他之所以来此,且处处算计自己,为的就是寻找上古时期遗失的神器,然后毁灭人间,吞并六界。 凌宇不禁一身冷汗,自己的意图居然让别人知道了,自己行走江湖,本就是为了寻找这些神器,消灭妖魔,保护人间的安全。本来以为这事不会有人知道,不想却被人算计了,看起来这人深藏不露,十分厉害。 “昊阙戮空琴?” 佩瑀不禁发问,道:“凌宇,这昊阙戮空琴究竟是何物?为什么玄弄影要找此物?他又为何要抓墨寒轩?” 凌宇捋捋青丝,让几人坐下,微笑着道:“佩瑀啊,以后你要是有所爱的姑娘,她肯定被你所烦死,你的问题都不怎么好回答啊。” 佩瑀笑了,道:“谁让你是天机阁阁主呢?若不问点难的问题,怎么显出我的聪明?如果一问你简简单单就回答上来了,那不是显得你太聪明了吗?以后要是有爱的姑娘,我肯定会装糊涂一点,显的她聪明一些,不像你一样,尽是抢了别人的风头。”说完不禁瞟了一眼洛雨汐。 众人明白他的话意,不禁都笑了。 洛雨汐横了一眼凌宇,笑着道:“看来以后有人替我出手了,有些人没好日子过了。” 凌宇摇头,望着佩瑀道:“看起来为了我的利益和安全,我得早点把你嫁出去,找个人来管着你。” 佩瑀叹息,道:“只可惜你还没找到人管我,你就被别人收拾得够呛了。” 几人不禁笑了,刚刚分明很紧迫的气氛,如今都变得很温暖和气。 沐焬阳面带笑容,一副谦和的神情,道:“我曾听师父说过,这昊阙戮空琴乃是上古神器,此琴威力无比,不过在几千年前便已消失,没有了踪迹。江湖中曾有不少人寻找过,但没有人找到,经过百年之后,也渐渐被人忘却。此物自形成之日,便带有七分邪气,此邪气有毁天灭世之力,故而取此名。” 凌宇点头,道:“不错,这昊阙戮空琴乃是一对情侣铸剑师铸成的,二人感情极深,相濡以沫,二人用尽毕生感情铸此琴,但是在要铸成之际,女子因为变故突然离世,男子悲痛欲绝,可谓肝肠寸断,他因此恨苍天无情,恨世道不公,于是将自己的身躯铸入了琴中,从此,此琴因男子的恨产生了毁天灭世的能力。后来此琴被一位散仙得到,将琴的恨消减了很多,成了他的护身之物,千年之后,散仙和琴不知所踪,从此消失了。如今要想找到,并非易事啊。” 佩瑀道:“可如今既然玄弄影提了出来,要你去寻找此琴,想必他知道你能找到此琴。” 凌宇笑了两声,道:“他高估我了,我也只是一个普通人,不是所有事都知道的。” 佩瑀斜眼看着凌宇,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声音也挺诡异,道:“呵呵,你当真不知道?” 凌宇与佩瑀一对眼,面上含羞,微笑着道:“怎么,难道你认为我知道?” 佩瑀翘起嘴角,微微一笑,道:“难道你不知道吗?” 凌宇笑了,道:“我为什么就会知道呢?” 佩瑀右手靠在桌子上,脸颊托在右手上,两眼诡异地望着凌宇,声音温和道:“你为什么就会不知道呢?” 凌宇会心一笑,正要说话,洛雨汐不禁发出几声呲呲呲的声音,打断了凌宇。 洛雨汐身子一阵哆嗦,脸上显得非常不自在,道:“呦呦呦,你们两个能不能不这么含情脉脉,两个大男人这样腻歪深情,我听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怎么,你俩是谈恋爱了,眉目传情,准备秀恩爱?” 龙辰逸正喝了一口茶,听得如此一说,瞬间一口喷出,凌宇和佩瑀坐在桌子一角挨着,而龙辰逸坐在另一角,与二人对脸坐着,这一喷,正好喷在二人脸上。 众人不禁哈哈大笑,这局面,不笑都不行。洛雨汐更是笑的夸张,眼泪都下来了,二人谈的正浓,斗的正起劲,突然一口凉茶喷过来,把这份热情浇的冰凉,洛雨汐高兴的不得了。 龙辰逸哭笑不得,心中愧疚不已,可眼前这一幕实在是太可乐了。 凌宇二人相互望了一下,尴尬之极,哭笑不得,实在是一点儿面子都没有了。 好一会儿,众人方忍住笑声,洛雨汐望着两人,一脸得意之容,道:“你们两个还是好好说话吧,不然一会儿更尴尬了。” 凌宇羞愧不已,叹了叹气,道:“唉,好好的一个氛围,就让你们弄没了。” 洛雨汐阴笑了两声,道:“你们要是再这样得瑟,那待会儿喷的就不是凉茶了。” 凌宇表情尴尬,深吸气缓了一会儿,道:“其实我虽然找不到此琴,但是我知道此琴什么时候会出现。” 龙辰逸脸上泛起忧虑,道:“可是明天就得去救他们,如果没有此琴,他们性命不保啊。” 凌宇捋捋青丝,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看样子他已有了主意,道:“放心吧,明日午时,自有分晓。” 第十五章 因遭劫眷侣通心意 墨寒轩被打伤之后,心脉受损,一直在地牢里躺着,身体十分虚弱。 南宫幻灵醒来,想起受伤的墨寒轩,下意识的四处望,见其躺在离自己不远的角落,身上血迹斑斑,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南宫幻灵轻唤了两声,却没见他答应,心中有些焦急担忧,她用尽体力撑起自己的身子,双手抓着墙壁勉强站起身子,此时胸口又是一阵剧痛,身子一软,差点又倒在地上。 南宫幻灵靠在墙上,缓了一下,左手捂着胸口,减少疼痛,右手扶着墙壁,慢慢向前移动。 好一会儿,南宫幻灵来到墨寒轩旁边,她靠着墙壁,慢慢滑落,身子跪坐在地上,她用力爬了几步,方爬道墨寒轩身旁。 南宫幻灵望着墨寒轩,瞬间流泪了,同时又有一种幸福感。墨寒轩脸色苍白,脸上都是血渍,嘴唇破裂,身上都是血迹,伤的极重。 南宫幻灵轻声呼唤,用手轻轻摇动他的手臂。叫了好几声,墨寒轩慢慢睁开眼睛,望着眼前的南宫幻灵,嘴角勉强挂了一丝笑容。墨寒轩强忍身上的痛,一手撑在地上,另一手因为被废,无法用力,拖着身子往墙壁那儿爬去。 南宫幻灵伸手,用力帮他往前挪,废了好大劲,才到墙角,墨寒轩欠起身子,靠在墙上。 南宫幻灵也在旁边靠着,因为刚刚帮墨寒轩挪动身子,两人的手不觉紧紧扣在一起,南宫幻灵这才发现,顿觉羞涩,忙往回缩手。 墨寒轩紧紧抓住抓住她的手,将手放在自己胸口上,转眼望着南宫幻灵,南宫幻灵与之一对眼,不觉脸一红,忙低头避开。 墨寒轩脸上显出有些僵硬的笑容,眼睛温柔地注视着南宫幻灵,轻声道:“南宫姑娘,你所做的一切我都知道了,他们已经将这些年你的事迹告诉我了,你为了我做了太多,我真的很惭愧,你陪了我九年,不管我是否出名,你都坚持陪伴,而我却一点儿也没有发现,我让你受了这么多罪,真的对不起。从今以后,我会好好保护你,不让你再受罪了,你还愿意一直陪我走下去,一直听我唱戏吗?”墨寒轩两眼含情脉脉,声音极为轻柔恳切。 南宫幻灵抬眼望着墨寒轩,表情一本正经,微微点头,道:“我,我愿意。不管以后发生什么,我都会一直陪着你,即使是和以前一样,我也愿意。” 墨寒轩两眼微微眨了一下,道:“谢谢你一直默默无闻地陪着我,我很是感激,有你,真的很幸福。如果你早点告诉我,那该有多好。以后你也别再叫我梅先生,直接叫我寒轩就行了。” 南宫幻灵摇头,微微一笑,道:“不,还是叫梅先生亲切一些,坚持了九年,我觉得还是要一直坚持下去。” 墨寒轩点头,笑了,道:“好吧,只要你喜欢,怎么叫都行。” 两人深情地对眼望了一眼,脸上不觉露出甜美的笑容,这一幕,是多么的温馨。 这时牢门打开,文轩带着几人进来,望着眼前的场面,不觉拍手笑道:“真是温馨甜美的一幕啊,这一幕真让人羡慕,看的我都有些感动了。” 墨寒轩脸色变得高冷,道:“哼,你又来干什么?有本事就干脆杀了我们。” 文轩摇头,道:“杀了你也太便宜你了,不过我会成全你们的。来人,将他们带走。” 几个下属上前,将二人押着出了地牢,来到知州府前院。 玄弄影望着院中独自站立的凌宇,拍手称赞道:“好,不愧是天机阁阁主,果然很准时,也挺有胆量。说句实话,我是越来越佩服你了。” 凌宇笑了,道:“不用太崇拜我,现在我已经来了,你该把他们放了吧。” 玄弄影点头,道:“当然,只要你交出昊阙戮空琴,我自然会放人。” 凌宇捋捋青丝,将背上的包裹取下,扔向玄弄影,玄弄影上前几步,伸手去接,这时无忧与佩瑀出现,直冲向墨寒轩二人,突然一阵强大真气击过来,无忧二人被震退,文轩、妖千魅、巫钰三人出现。 玄弄影接过包裹打开一看,那只是一张普通的琴,玄弄影顿时大怒,道:“竟然敢骗我,灭了他们!” 文轩等人立即出手,玄弄影来到墨寒轩等人身旁观战,无忧拔剑,旋身刺向玄弄影,玄弄影一掌击出,手掌抓住剑锋,阻止了无忧的攻击。 玄弄影两眼泛着微微红光,道:“臭小子,你果然命大,受了如此重伤居然还能动手,既然如此,我今天就灭了你。”说着运功,掌力突然加强,无忧被震退,在地上后退了几步方立住,此时玄弄影已跃身来到他上空,一掌直逼下来,无忧忙跃身躲开,玄弄影一掌击在地上,地面上的青砖顿时被击成粉碎。 无忧运功一剑横劈,一道剑气飞出,玄弄影运掌抵挡,被震退两步,刚缓过神来,此时无忧的剑已到眼前,玄弄影忙出手,双掌夹住无忧的剑,用力来回拉扯,见无忧脚步有些混乱,跃身两脚将无忧的剑踢飞,顿时一掌击在无忧的头顶之上,用力一运功,无忧瞬间跪倒在地上,玄弄影落地,一脚踢向无忧,无忧被踢飞,重重撞在地上,口中吐出几大口鲜血。 凌宇二人大惊,佩瑀运功,将龙殇剑一挥,文轩等人被震退。佩瑀举着剑,正要劈向玄弄影,玄弄影一把掐着墨寒轩的脖子,怒道:“把剑放下,不然我一把掐死他。” 墨寒轩脸色通红,眼睛睁得挺大,眼珠像要掉下来一样。 佩瑀有些犹豫,这时玄弄影一用力,顿时听见几声清脆的声响,墨寒轩的脖子像被捏碎了一样。佩瑀无奈,只好将剑放下。 玄弄影望着无忧,道:“看来我的确低估了你的本事,留着你们确实是一个危害,今天我就先灭了他,再灭了你们。”说着手指用力,准备将墨寒轩掐死。 “你敢!你若敢伤他性命,我今日要你四人为他陪葬!” 第十六章 无忧的秘密 这一声呼喊,玄弄影震惊不已,转眼朝发出声音的方向看去。 无忧慢慢起身,竟然站了起来,凌宇和佩瑀惊恐万分,激动不已,这是无忧第一次开口说话,同时又有些担忧,因为他的伤太重。 无忧一脸冷漠,两眼仇恨地望着玄弄影,狠狠道:“放开他们,否则我要你生不如死。” 玄弄影大笑,道:“怎么,就凭你还想打败我?你也太天真了。” 无忧愤怒不已,仰天长啸,瞬间浑身真气四溢,玄弄影大惊,文轩等人忙出手,无忧运功,周身真气剧增,文轩等人还未碰到他,就被震倒在地上。 玄弄影惊慌不已,转身来到墨寒轩和南宫幻灵的身后,运功一掌拍在二人的头上。 南宫幻灵深情望着墨寒轩,断断续续道:“此生我已无悔,能与你死在一起,值了。” 墨寒轩笑了,这一生,能有如此结局,足够了。 无忧大怒,道:“孽障,我本想饶你性命,你却如此凶狠,今日我就灭了你。” 话音刚落,阵阵白光击向玄弄影,玄弄影正要动手,无忧已到他跟前,一掌击在他胸口,将他震退十多步,重重地撞在地上,这一掌,将他震成重伤,口吐鲜血。 无忧抱住二人,轻轻放在地上,然后走近玄弄影,望着玄弄影怒道:“这是你自找的,看来留你不得,我今天就灭了你。” 说着一掌劈向玄弄影,这时一阵真气从天而将,竟然化去了无忧的掌力,无忧也往后退了十来步。 随着一声巨响,空气中飘来阵阵香气,一个穿着鲜艳华丽之人从空中缓缓降下,落在院中。此人衣着极其鲜艳,那俊美的脸颊让人陶醉,眼睛泛着微微蓝光,眉毛画着淡淡秀妆,嘴唇鲜嫩,拭着朱红。满身的俊秀之美,迷倒不少人。 此人望着无忧,道:“我的门人,本座自会管教,不用阁下操心。要想杀他,得看本座是否答应,他的命是本座的,本座不同意,谁也别想动手。”说着横眼看了一眼玄弄影。 玄弄影身子不禁哆嗦,脸上全是惊恐之容,三人会意,化为黑云离去了。 如此俊美之貌,如此秀丽之容,谁人能想到他竟然是一个男儿之身。 凌宇望着眼前之人,此等武功和身份,虽然没有见过,但也明白他的身份,笑道:“真想不到啊,在这儿居然能见到你。” 佩瑀纳闷,道:“凌宇,他是谁?” 凌宇捋着青丝,道:“他就是让六界闻风丧胆,却从未见过其面容的魔界魔君绝尘宇。” 佩瑀面容一惊,被吓了一跳。 绝尘宇望着凌宇,又望了望佩瑀,不禁笑了,道:“天机阁阁主名声赫赫,本座以为是个多么了不起的美男子,今日一看,也不过如此,还是比不上本座啊。” 凌宇捋了捋青丝,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这时沐焬阳出现,望着绝尘宇道:“魔君好俊美的面容,但不知比在下和墨寒轩如何?” 绝尘宇望着沐焬阳,大为震惊,此人的颜值,确实不比自己差。绝尘宇转眼望了一眼墨寒轩,虽然他的脸上满是血渍,但可以看出他的脸很是俊美。 绝尘宇有些失望,道:“修行多年,没想到江湖中竟然出现了如此俊美之人,看来本座沉寂的太久了。” 无忧望着绝尘宇,眼中全是怒火,狠狠道:“百年不见,你终于出现了,今天我就灭了你,欠的债,今天该还了。” 说着旋身一转,顿时身穿一身素色长袍,一运功,一阵白光逼向绝尘宇。 绝尘宇运功,与之一对掌,二人皆被震退,真气四散,众人身子直往后仰。 无忧退了两步,又吐出血来。 绝尘宇脸色顿时惊恐,道:“想不到当年一战,你竟然消失了百年,还受了如此重伤。百年没见,我是一点儿没变,依旧是那么美,而你却是越来越沧桑,看来是永远也比不过我了。” 绝尘宇得意一笑,又收起了笑容,道:“我知道你恨我,可我说的都是实话,我做过的事我自会承认,信不信由你。你已受了重伤,不是我的对手,你要杀他们是万万不能的,你若真想动手,我会等着你。” 绝尘宇伸手从怀中取出一个瓶子,扔给凌宇,道:“这是治伤的灵药,对他们的伤很有作用。” 绝尘宇转眼望着无忧,道:“百年没见,没想到你变化如此之大,若不是你的武功,我还真没认出来。你现在这个样子,六界谁能相信这会是你?谁会相信你居然是六界名声赫赫的自由阁阁主?萧朔梦滢,等你伤好了,我会再来找你,你我之间,这战是无法避免的。”说着一挥手,化为一道光离去了。 萧朔梦滢?凌宇等人大惊,无忧竟然就是掌管六界平衡、保卫苍生安全的自由阁阁主,曾让六界忌惮不已,没想到大名鼎鼎的自由阁阁主,竟然叫萧朔梦滢! 第十七章 戮空残阳 自由阁,曾是多么有名,多么辉煌,曾让六界为之震撼。 自由阁阁主,修行多年,掌握着六界的命理,六界对之,既敬佩,又忌惮,提起自由阁阁主,人人面容顿改。百年前在魔都出来后被三个陌生人杀害,不想他竟然没有死,然而自由阁,却失去了曾经的辉煌。 他修行一生,没有人看到他出过自由阁,六界中无人知道他的名字,萧朔梦滢,恐怕从来没有人听过这个名字,就恐怕连爱了他一辈子的夫人也不知道他的名字,那一声“师兄”,包含了所有的爱。 曾经仪表堂堂的阁主,如今却是一脸沧桑,没有任何表情,眼中有的只有冷漠。这不禁让人为之一叹,心中寒意阵阵。 凌宇来到无忧身边,此时终于明白了一切,所谓的天机阁阁主,其实就是无忧,而天机阁的前身,就是自由阁,因为魔界的雄心,天劫出现,无忧这才创下天机阁,为了行事方便,也为了身边人的安全,他隐瞒身份,安排计划了一切,在知道自己劫数即将到来时,把所有的事托付给身边的朋友,这才有了现在的局面。所谓的天机阁阁主,自由阁阁主,沉默寡言的无忧,神秘的高人,佩瑀逝世百年的师父,其实都是一个人。 明白了这些,无忧隐瞒身份的原因便明了,他之所以这样做,之所以要如此神秘做事,其实就是怕别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他的身份一旦暴露,后果不堪设想。 凌宇望着无忧,眼中泪花点点,激动不已,佩瑀一脸笑容,心中无比激动。 无忧捂着胸口,指了指墨寒轩,道:“将他们背回去吧,有事回去再说。” 凌宇点头,将二人背起,便回了梨云坊。 无忧望着躺在地上满身伤痕、血迹斑斑的墨寒轩和南宫幻灵,不觉伤心落泪,从他的眼中,他似乎是认识二人。 无忧心中痛苦不堪,默默思索:想我萧朔梦滢贵为六界之尊,掌管苍生命运,可我却总是让我身边的人受伤,甚至是离我而去,我这个自由阁阁主又有什么意思,我又有什么资格为人师兄。为了自己,为了苍生,我抛弃了朋友,置身边的人于危难之中,我也太自私了。明明帅气俊秀的公子,却因为我变成了这样,我这一生,欠的也太多了。 凌宇见他如此表情,道:“师兄,他二人伤势极重,我们的武功修为无法将他的心脉治好,你又身负重伤,如今该当如何?” “师兄?”洛雨汐一脸茫然,“你们二人到底是什么关系?我现在都彻底懵了。” 凌宇道:“他是自由阁阁主,也是天机阁阁主,我与他一直以师兄弟相称,这样显得亲切。” 无忧脸上没有表情,依旧很是冷漠,望着佩瑀,道:“佩瑀,我现在心脉已损,要救他们只能靠你和沐少侠了。” 佩瑀不解,道:“主人,可是我的修为还没有到达此境界啊。” 无忧摇头,道:“其实你的修为早已得道,你之所以没有发现,是因为你真正的修为被我封印了,只要解除封印,你的修为比我现在还高。” 无忧走到他面前,咬破手指,在他眉心滴了一滴血,然后运功,一个“破”字出口,封印解除,瞬间佩瑀周身真气四溢,修为顿时提升。 无忧望着沐焬阳,微微点了一下头,沐焬阳会意,也点头回应。 沐焬阳与佩瑀出手,两道金光罩住墨寒轩二人,一阵真气灌入二人体内。施法不一会儿,二人气血通行,身上的外伤渐渐愈合。 无忧一挥手指,两滴鲜血落在墨寒轩二人的眉心,沐焬阳施法,两人头上瞬间发出一道金光,金光越来越大,将二人罩住。 这时墨寒轩二人的身上溢出一股强大的真气,这道真气之强,实在无法估计。 沐焬阳和佩瑀大为震惊,这道真气正在往外溢出,二人忙运功压制,然真气之强,超出了两人的想象,虽然极力压制,但越来越无法控制。 凌宇见此情况,忙运功出手,但依旧无法压制,几人用的内力越强,真气变了也越强。 眼看就要无法控制了,无忧十指相合,三滴鲜血滴出,轻轻一挥手,鲜血落入金光之中,无忧运功,一道白光注入金光之中,瞬间真气散去,金光消失,两道绿光从墨寒轩二人体内飞出,悬在二人身体上方。 沐焬阳运功,两道真气注入绿光之中,绿光暗淡,空中出现一琴一箫。 凌宇仔细望着此琴,大惊道:“昊阙戮空琴!” 佩瑀欣喜万分,道:“想不到此物竟然在他们体内,那箫又是何物?” 无忧思索一下,道:“那是上古神器残阳映月!此二物乃一对有情兵器。” 第十八章 熟悉的陌生人 众人大为惊讶,也有一些疑惑,这昊阙戮空琴的来历众人已经知道,莫非这残阳映月也是如此? 凌宇捋捋青丝,道:“这昊阙戮空琴的来历我已经说过,其实当初那对铸剑师铸造的是一对琴箫,二人将琴和箫铸成,在最后关头,女子因变故离世,为了永远相守,男子将她铸入箫中,而自己带着怨恨也铸入了琴里。二人从此相守,但因为爱情的恨,这二物魔力非凡,今日此二物能出现,看来也是机缘到了。” “寒轩与幻灵本是有情之人,经过这次劫难,二人真情显现,互相表明心迹,今日危急关头,二人面对死亡依旧爱的那么真切。因为二人的真爱,此对有情之物才会出现。” 龙辰逸不禁赞叹,道:“真是有情之物配有情之人,当年铸剑师本是一对情侣,故而铸造了此有情之物,因为一些变故,有情神器变成了含恨的邪物。如今寒轩二人真心相爱,此二物有如此相爱的主人,必然会化去恨意,成为真正有情之物。哎呀,真是让人羡慕啊。” 佩瑀有些不明白,道:“主人,这戮空残阳已消失多年,怎会在他二人体内?这昊阙戮空琴不是上古一位散仙的护身之物吗?” 无忧施法,两件神器发出光芒,将二人罩住,一时神器光芒消失,又回到了二人的体内。此时二人伤势已痊愈,心脉也恢复正常。 无忧让凌宇将二人抱回房中休息,之后几人围桌而坐,无忧道:“其实那位所谓的散仙,便是寒轩自己,他二人本是六界散仙,因为千年前,神仙遭受仙劫,他们下凡投胎,重新修行。此二物为了守护他们,也随他们入世,隐藏在他们体内,待二人真爱显现时,这两件神器便会出现。而神器出现之日,也将是他们得道之时。” 凌宇望着无忧,道:“这一切都是师兄安排好的吧,他二人能在此相遇,而且寒轩坚持这戏曲之路,恐怕不是偶然吧。” 龙辰逸一脸不解,道:“莫非你已经知道了?” 凌宇点头,笑着道:“其实从第一天走进这梨云坊,看到门前那副对联时,我就知道这梨云坊不简单,那副对联乃是师兄亲自写的,师兄为了以后方便找到寒轩,特意让墨家将戏曲代代相传,而且用的坊名一直为梨云坊。” “这些安排,应该在百年前就已经完成了。只是我不明白,师兄既然没有出事,为何这么多年一直不出现?在我身边十多年,又为何不和我说出真实身份?难道你怕我会泄露你的身份?莫非你就如此不信任我吗?” 无忧一脸的伤感,沉默了一会儿,方回答道:“我并不是不相信你,也并不是不想告诉你,只是因为我并不是自由阁真正的阁主,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就是无忧,而自由阁阁主,在百年前就已经死了。” “什么?”众人非常不理解。 无忧叹气,道:“萧朔梦滢已经死了百年,而我,已转世投胎两次,早已不是自由阁的阁主,曾经的记忆,我早已忘掉了,我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平凡人。前两天重伤,我方才想起曾经的一些往事,这些其实并非我所要的,我只想做一个普通的凡人。” 凌宇不解,道:“那你当初安排好的事情呢?你策划了百年,难道就这么算了?” 无忧道:“那是自由阁阁主安排的,与我何干?我既然不是自由阁阁主,又为什么要去管他的事?” “可你毕竟是自由阁阁主,不管你怎样说,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无忧转头盯着凌宇,那眼神极其冷漠,非常诡异,凌宇不禁心中一阵凉意,惊恐不已,眼前的无忧,显得太陌生,这和以前的无忧,完全变了一个人。以前的无忧虽然沉默不语,但是显得亲切,而眼前的无忧,让人害怕,不敢和他靠近。 凌宇望着凌宇,轻摇着头,心情失落不已,声音颤颤巍巍道:“不,你变了,你不是我认识的无忧,不是我认识的阁主,更不是那个和我朝夕相处、开怀畅言的师兄。你变了,变的陌生,我当初的师兄是不会这样的。” 凌宇说着,眼中竟然含起了点点泪花,此时的他,心中多么失落,多么伤心,曾经日思夜想所想的人,如今站在了自己面前,可是这些变得太陌生,这一切,不是自己一直所期待的。 无忧一脸冷漠,眼神中只有浓浓的恨意,提高嗓门,那声音,不仅陌生,而且阵阵恨意,狠狠地道:“你所认识的师兄,早在百年前就已经死了!永远不会再活过来了!” 第十九章 多情郎冤结无情客 眼前的这场面,是所有人都没有料想到的,分别多年,本以为会非常高兴温馨,本来期待的美好局面,却不想变成如今这复杂的情况。 凌宇望着眼前这陌生的无忧,怒从胆边起,本来温和可爱的凌宇,从来没有发过脾气,也从来没有和任何人红过眼,一向和气的他,今天居然发怒了。 凌宇盯着无忧,站了起来,提高声音道:“既然你不管这些,当初为什么又安排下这些?你既然安排了,就得去做,凭什么一切都得让我去收拾?难道我是上辈子欠你的吗?” 无忧道:“你不愿意做就别做,没有人逼着你去做,我再说一遍,安排这些的是他自由阁阁主,而不是我无忧。” 凌宇大怒,道:“你这是蛮横不讲理。” “不讲理又如何,我就这脾气,你想怎么样?”无忧一脸怒气,道:“一切与我没有任何关系,我只是一个凡人,那些保卫苍生的事不是我该做的,我也没有必要去做,那些也不值得我去做。我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让我爱的人活过来,就算六界都毁灭了,也不关我的事。” “你……”凌宇双眼满是怒火,心中本来就不是滋味,不想他还如此说,顿时火冒三丈,道:“你不管我也不管,我辛辛苦苦拼搏了上百年,为了什么?最终又得到了什么?为了你的一句托付,我放弃了我的幸福生活,将自身安危置之度外,可结局又是什么?我本来是个潇洒的修道之人,如今却变成了一个满心算计之人,这一切是因为什么?若不是你,我不会变成这样,当年为了你,我放弃了一切,而如今,你却对我如此态度。你做的不值得,我做的又值得吗?” “和你相处十年,我劝了你十年,照顾了你十年,可你,十年不和我说一句话。我费尽心思让你开心,希望能解开你心中的心结,可是十年相劝,你就是不改变,一直如此冷漠。我这么做又值得吗?要是养个小动物,十年相处,感情非凡,可你,却如陌生人一样,沉默不语。你为了你自己的苦衷,将一切撇下,自己从此清静,却将所有的危险留给了我们,你算计了我们,难道就没有一点儿愧疚吗?你算计了多少人你自己知道,你让多少人因为你受罪,甚至丢了性命,这些你该知道吧。你看看寒轩和幻灵,本来挺自在的,却因为你差点丢了性命,你如今却说这些和你没有关系,你可还有一点儿良心?你爱的人离去了,你身边的朋友伤的伤,死的死,这些都是你造成了,是你亲自夺走了他们的性命。你抛下一切,害了所有的人,你如此没有良心,还有资格做人吗?她若还活着,会有脸面吗?” 无忧怒了,指着凌宇道:“你还没资格教训我,我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你管不着。我没良心又如何,我就是一疯子,就是一傻子,又如何?你厉害,你高尚,那你就去做,你当你的英雄,我做我的傻子,与你何干?” 凌宇无法忍住心中的怒火,顿时出招,一招便将无忧打倒在地上,无忧嘴角又挂上了血丝。 无忧仇恨地望着凌宇,道:“你,你居然敢打我?” 凌宇望着他,道:“我为什么不敢打你?如你这般没有良心的人,打死都活该,既然你如此不讲理,那我今天就要将我这些年失去的东西找回来。你欠了我这么多,你算计了我的一切,既然你我已不认识,我今天就要你加倍偿还。” 无忧仰天哈哈大笑,一副不屑的表情,道:“你还没有这本事。” 无忧甚是看不惯他这表情,心中的愤怒已无法抑制,咬牙切齿道:“好,好,这是你自找的,既然如此,我今天就灭了你,免得以后有人再因你而受伤害!” 凌宇运功,使出毕生修为,双掌金光闪闪,一旋身,来到无忧身旁,一掌劈在无忧的天灵盖上。 掌风疾逝劈下,这一掌,凌宇使足了内力,一击便能将无忧的天灵盖击碎。 无忧坐在地上,没有反抗,双眼竟然闭上了,他似乎不准备还手。 突然一阵风飘过,凌宇的手便被抓住,几人抬眼一望,此人正是佩瑀。 佩瑀将凌宇的手甩开,表情有些愤怒,道:“好了,都别吵了,这样做又有何益?” 凌宇望着无忧,道:“既然他已不在乎一切,那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十年,我苦口婆心劝慰十年,嘴皮子都磨破了,可他呢?整日愁眉苦脸,沉默寡言,从不过问任何事,我本以为十年劝解,他会放下执念,快乐地生活,可他一点儿也没有改变。我花费十年时间,他不仅一点儿没变,反倒更是无情无义了,十年相守,百年饱受相思之苦,却换来如此没心没肺的局面。我错了,这都是我自找的,是我活该受罪。” 无忧没有说话,眼神依旧冷漠。 洛雨汐走过来,轻轻扯了两下凌宇的衣服,给他使了一个眼色。 凌宇深吸一口气,缓缓仇恨的心情,道:“说实话,我恨你,永远不会原谅你。我悯千忧一向遵守承诺,既然当初答应了,我就会一直做下去。既然你已经不管这些,那就让我来管,为了曾经的承诺,我不后悔,就算最后因为这事丢了性命,我也心甘情愿。” 佩瑀忍着心中的怒火,长长叹息,道:“如今一切明朗,我该做的已经做了,这儿也不再需要我了,我是时候离开了。有心无心,都已注定,多说已无益,江湖漂泊,自在方是我所求,那没有心机算计之地,才是我生存的地方。” 佩瑀深深地望了一眼无忧,又望了望凌宇,凌与深情与之对视,道:“这样也好,该走的都走吧,江湖行走,本就为寻求自在,在这儿也挺受罪的。寒轩和幻灵受了重伤,需要静养,不如明天你们就一起出发吧,雨汐,你就陪寒轩二人回天机阁去吧,有些事情,也是时候去做了。” 龙辰逸道:“那我呢?我是回皇宫还是继续和你们一起?” 凌宇道:“你我之间的约定还没有结束,你休想中途毁约。” 屋里的气氛略有些缓和,沐焬阳站在一旁,想要劝解却无法开口,只好尴尬地站着,现在气氛缓和,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凌宇转头望着洛雨汐,道:“清镇之事也该结束了,我当初安排你的事可有眉目了?” 洛雨汐点头,道:“该找的人都找到了,我也把一切都告诉龙辰逸了。” 凌宇捋捋青丝,道:“登基多日,也该为百姓做点事了,所谓杀鸡儆猴,也该拿个人来开刀了。能否竖起威名,就在明日之举了。” 第二十章 龙辰逸惩官立君威 次日清晨,凌宇和龙辰逸轻装来到知州衙门,此时衙门前还没有人站班。 龙辰逸望着衙门前立着的打鼓,不禁感叹道:“一心想要脱离官场,行走江湖寻求自在,不想最终还是没能如愿啊,生于皇家,或许一辈子都没法摆脱一切。” 凌宇微微一笑,道:“你就知足吧,多少人还盼望过上你的生活呢。别感慨了,接受现实吧。” 龙辰逸上前,拿起鼓槌,用力敲打打鼓。鼓声隆隆作响,打破了清镇早晨的安宁,也打破了清镇三年来的宁静。 清镇乃繁华之地,各任知州都不是普通人,来到这儿都干些贪赃枉法的事,这任知州冯杰更是可恶,惹得天怒人怨,可是没有人敢说,更没有人敢告,他仗着其父的权力,为所欲为。 三年来,清镇人民不敢来这儿告状,衙门沉寂了三年,这面鼓,三年来没有人敲过。震耳欲聋的鼓声传遍清镇,还在睡梦中的人都被惊醒了。此鼓一响,百姓心中好奇,都想看看是谁有如此大胆,竟敢敲鼓告状,纷纷赶来观看。 大约过了两刻钟,衙门外站满了百姓,望着凌宇二人都议论纷纷。 这时府衙大门打开,几位官差走了出来,其中有一个用手指着外面的百姓,道:“刚刚是谁击鼓鸣冤?给我站出来。” “我!”凌宇二人走到官差面前,气质高昂,没有丝毫畏惧。 官差道:“好胆量,既然你要告状,衙门的规矩你可知道?” “不知!” 官差道:“所谓衙门八字两边开,有冤没钱莫进来,想要进去可以,得交点进门税。看两位面生,不像本地人士,我就发回善心,给二十两纹银就可以了。”说着伸手过来要。 凌宇笑了,道:“纹银没有,拳头倒是有两个。”说着顺手抓住那官差的手一拉,一掌拍在其肩膀上,那官差顿时趴在地上。 其余几人见事不妙,正要出手,凌宇运功,只见一阵黑影乱窜,顿时几人都倒在地上哀嚎。 凌宇道:“去告诉你们的冯大知州,让他赶紧升堂。” 几个官差惧怕,一瘸一拐进去通报。 凌宇整理一下青丝,表情镇定,大摇大摆走了进去。 来到堂中,见冯杰正坐在堂上,凌宇笑道:“哈哈,冯大人,咱们又见面了。” 冯杰抬眼望了望凌宇,脸色顿时变得惧怕难堪,心中十分忌惮。他装作镇定,展现官威,道:“你二人来此干什么?” 凌宇道:“大人糊涂,进这衙门,自然是来告状申冤。” 冯杰道:“所告何人?又为何人申冤?” 凌宇道:“告你知州冯杰!” 冯杰一惊,冷汗都下来了,一拍惊堂木,道:“大胆,本官乃朝廷五品官员,你不过一个普通百姓,有什么资格告我?” 凌宇微微一笑,“哈哈,你不过一个区区五品知州,又有什么资格胡乱糟蹋他人的性命?这是谁赋予你的权力?贪赃枉法又是谁允许你的?这也是当今皇上赋予你的?你如此胡作非为,仗的又是谁的势?难道就因为你是五品知州?就因为你父亲是当朝一品大员?” 冯杰甚为紧张,自己做官多年,还没有遇到过这样厉害的角色,声音都有些颤抖了,道:“你,你究竟是什么人?怎么会知道这些?” 凌宇道:“不过普通一凡人而已。” 冯杰见两位都不是善茬,来者不善,今日若不解决此二人,自己恐怕难逃此劫了。考虑一会儿,道:“你既然要状告本官,可有证据?” 凌宇笑了,道:“就凭你无故抓捕南宫幻灵,并对他们滥用私刑这一条我就可以告你。” 冯杰阴笑两声,道:“你是当事人,你的证词和证人不算证据。因此,你的状告不成立,诬告官员,你可是死罪。” 凌宇笑道:“是吗?你以为这样我就没办法了?告诉你,我今天来这儿可不只有这一件证据。” 冯杰道:“哼,你还有什么证据?在这清镇,有谁还敢告我?” 凌宇不屑地一笑,转身望着外面的百姓,提高嗓门道:“各位父老乡亲,今日我在此状告他知州冯杰,他的所有罪行我已经都知道了,我也有了确凿的证据,大家有冤的就尽管说,今日我会还大家一个公道。冯杰在清镇可谓坏事做尽,他不仅欺压良善,贪赃枉法,而且糟蹋良家妇女,这些我都知道,只要大家出来作证,我保证给大家一个说法。” 众百姓都有些犹豫和恐惧,这时一个年长的老伯站了出来,道:“乡亲们,这位少年可不是一般的人,他既然能站在这儿,就一定有办法帮我们申冤。咱们受了这么多年的气,该是时候出这口恶气了。” 听了此话,所有人互相望了一下,全部走进大堂,来到公堂之上,瞬间,公堂上是人山人海。 见此情形,冯杰是惊慌失措,心中已没了主意。 凌宇望着冯杰,道:“冯大人,现在又如何?他们都是被你欺负过的人,都可以作为证人,他们的案子,随便两件,便可要你性命,加之你贪赃枉法,人人都是证人,你今天死罪难逃了。” 冯杰见已无退路,索性摊牌,先下手为强,道:“不错,这些都是我做的,我是罪大恶极,可你又能奈我何?我乃朝廷五品知州,你有什么资格处置我?” 凌宇捋捋青丝,道:“要杀你轻而易举,你别忘了,我乃是江湖人,什么事都做的出来,杀你就像碾死一只蚂蚁。” “好狂的口气!” 凌宇大惊,转头往外看去,一位六十多数的老者走进来,此人穿戴官袍,一看就是一位高官。 他来到堂上,冯杰忙下来拜见,原来此人便是冯杰的父亲,当朝右大夫冯其,乃当今一品大员,位高权重。冯杰知道自己会有麻烦,所以提前写信给冯其,冯其这才匆匆赶来。 冯其望着凌宇,一脸高傲的神情,完全忽视一切,道:“好狂的口气啊,一个普通百姓还想处置五品知州?你还没那资格,你也不看看府衙外面的官兵,你敢动一下,今天就让你死在这儿。” 龙辰逸长笑几声,道:“冯大人好大的官威啊,真不愧是右大夫,不愧是当朝一品大员。只可惜今日不管谁来了,他冯杰都难逃一死。” 冯其横了龙辰逸一眼,道:“是吗?来人,将这两个扰乱公堂的反贼抓起来。” 话音刚落,几个官兵上前,动手抓二人。 龙辰逸取出一物,怒道:“我看谁敢!” 众人一看,那乃是当今天子的玉玺。冯其大为震惊,两腿哆嗦不已。 凌宇道:“这位乃当今刚登基的皇上,此次来此,就是微服私访,惩治贪官污吏,我看谁敢造次。” 众人忙跪下参拜,冯杰父子吓得满头大汗,“咚”一下就跪在地上,忙认罪求饶。 龙辰逸让众百姓和官兵起身,然后望着冯杰父子,道:“冯杰,你所有的罪行,我都已经知道了,也调查清楚了,你该死,简直罪不容诛,若不杀你,天理难容。冯其,你贵为一品大员,却纵容儿子,不管不问,甚至为了袒护,不顾朝廷律法,实在难恕。然念你年事已高,饶尔性命,就此罢去官职,抄没家产,驱逐出京,永远不得回京,终身不再录用。来人,将冯杰押出衙门,立即斩首,其财产分还被其欺负的百姓,将冯其押回皇都,交给吴侯爷,按我的意思处置。清镇一切实务,暂由师爷代理,所有被冯杰欺负的人,都要予以安慰,并贴补财物作为赔偿,执行去吧。” 堂中百姓阵阵欢呼,高兴不已。 凌宇二人处理完这一切,便回到梨云坊,待收拾好行礼,众人便出发上路。 刚出客房,几人惊呆了,梨云坊内人山人海,挤满了清镇的百姓。 第二十一章 梅砚生唱戏伤别离 梨云坊之状,比唱戏之日还更甚,一眼望去,全是人影,坊内没有一点空余空间。只是坊内的氛围,已不是当初的那种激动欣喜,而是充满了浓浓的哀伤和离愁。 望着那一个个不舍和神情的眼神,本来心情舒畅的墨寒轩瞬间变得难受,心中阵阵凉意。 一个喜欢戏曲的姑娘深情地望着墨寒轩,一脸的恳求,道:“梅先生,求你不要走,我们大家都特别喜欢你,特别喜欢听你唱戏,我们舍不得你。” 一个老伯开口道:“梅先生,你给我们唱了三年的戏曲,你让我们体会到了真正的戏曲,也诠释了戏曲的精髓,求你不要离开这儿,你若走了,我们以后到哪儿去听如此美妙的戏?”许多人都随声附和,央求墨寒轩。 眼前的这一幕,让人感动不已,一个地位低贱的戏子,通过三年的努力,让清镇人民真正喜欢,让这儿的人都尊敬戏子身份。对于戏子而言,这是多么崇高的尊敬,多少年来,这种情景还是第一次。 墨寒轩眼中泛起了泪花,漂泊多年,被多少人谩骂,受了多少的冷言嘲讽,如今终于有了自己的身份。离开这儿,又不知要遭受多少辱骂,戏子向来没有身份,没有尊严,真不想离开这儿。然而一切不是自己所决定的,既然走上了这条路,就要传承戏曲,哪怕再被人辱骂,哪怕没有一点儿的尊严,也要坚持下去。 墨寒轩强颜欢笑,道:“众位乡亲,很感激大家对我的支持,也感激大家对我的尊重。三年相处,真的很好,很感激,这将是我一生美好的回忆。清镇,给了我很多东西,也教会了我很多东西,在这儿生活了三年,使我受益匪浅。说实话,我真舍不得离开,但我是戏曲传承者,我要将戏曲传遍五湖四海,让更多的人知道戏曲,也要更多的人尊敬戏子。我坚持了唱戏,必然有我的路要走,大家不必如此,梨云坊会一直在这儿为大家唱戏,他们都是有名的角儿,完全可以把我替代,到时候希望大家看在我的薄面上,多去捧场,我就知足了。” 老伯叹息,知道无法留住他,道:“好吧,既然先生执意要走,我等也不阻拦。只是先生此去,恐怕要想再见到先生,已是不可能了,先生就为我们再唱一次吧,让清镇百姓永远记住先生,记住先生的戏曲。” 所有人异口同声,诚恳要求墨寒轩再唱一次。 墨寒轩扫了一眼,所有人都是难道诚恳,想要拒绝,恐怕是不可能的事。 凌宇捋捋青丝,见墨寒轩表情犹豫,知道他有些为难,道:“寒轩,你就再唱一次吧,你在他们心中已经是一个经典形象,以后也难有人再次超越,你一走,他们定会想念。今日离别,你就再唱一次,让他们永远记住你这位戏曲大家梅砚生,记住你这位一代男旦梅先生。这也是对戏曲和戏子的传承与尊敬。” 墨寒轩放下包袱,望着众人道:“承蒙大家如此看得起,我就为大家再唱一次。我四岁学戏,十三岁登台开唱,唱了九年戏曲,从没有真正唱过悲情戏曲,今天我就为大家再唱三出戏曲,以谢清镇的父老乡亲。” 说着便去化妆,南宫幻灵也去帮他,班主忙开始张罗,大约两刻钟的时间,一阵鼓声想起,墨寒轩身着白色戏袍,轻移莲步来到台上,开腔唱了两出戏: 一曰《坐楼》 一曰《临终恨》 两出戏悲伤不已,唱腔哀婉而高亢,那一声声的高腔和低吟,可谓悲天呛地,唱出了人物内心的那种悲痛和愁恨。 墨寒轩向着众人行了一礼,道:“今日离别,我心甚是不舍,众位来此送别,我心感叹。实在是无以为报,《西厢记》中有一出《长亭送别》,乃是崔莺莺与张生长亭分别所唱,今日我将之改动些许,送给各位,感谢众位乡亲三年的陪伴。” 弦声阵阵响起,寒轩从帘子后面慢慢走出来,那动作,真像一个正要和心爱之人分别的女子,那神情,那眼神,那情感,女子恐怕也未能如此真切演绎。 寒轩立在台中央,轻轻挥动水袖,深情道出一段道白: “相聚匆匆,今又离别,我心好乱。十里长亭,不知送别了多少人。多少离人泪,洒满了这长亭呐。” 乐声相合,水袖轻舞,双眼含情,动作处处体现离别之不舍。假声委婉,和着乐曲,唱了这出《长亭送别》: [正宫][端正好]碧云天,黄花地,西风紧,北雁南飞。晓来谁染霜林醉?总是离人泪。 [滚绣球]恨相见得迟,怨归去得疾。柳丝长玉骢难系,恨不倩疏林挂住斜晖。马儿迍迍的行,车儿快快的随,却告了相思回避,破题儿又早别离。听得道一声“去也”,松了金钏;遥望见十里长亭,减了玉肌:此恨谁知? [叨叨令]见安排着车儿、马儿,不由人熬熬煎煎的气;有甚么心情花儿、靥儿,打扮得娇娇滴滴的媚;准备着被儿、枕儿,只索昏昏沉沉的睡;从今后衫儿、袖儿,都揾做重重叠叠的泪。兀的不闷杀人也么哥?兀的不闷杀人也么哥?久已后书儿、信儿,索与我凄凄惶惶的寄。 [脱布衫]下西风黄叶纷飞,染寒烟衰草萋迷。酒席上斜签着坐的,蹙愁眉死临侵地。 [小梁州]我见他阁泪汪汪不敢垂,恐怕人知;猛然见了把头低,长吁气,推整素罗衣。 [幺篇]虽然久后成佳配,奈时间怎不悲啼。意似痴,心如醉,昨宵今日,清减了小腰围。 [上小楼]合欢未已,离愁相继。想着俺前暮私情,昨夜成亲,今日别离。我谂知这几日相思滋味,却原来比别离情更增十倍。 [幺篇]年少呵轻远别,情薄呵易弃掷。全不想腿儿相挨,脸儿相偎,手儿相携。你与俺崔相国做女婿,妻荣夫贵,但得一个并头莲,煞强如状元及第。 [满庭芳]供食太急,须臾对面,顷刻别离。若不是酒席间子母们当回避,有心待与他举案齐眉。虽然是厮守得一时半刻,也合着俺夫妻每共桌而食。眼底空留意,寻思起就里,险化做望夫石。 [快活三]将来的酒共食,尝着似土和泥。假若便是土和泥,也有些土气息,泥滋味。 [朝天子]暖溶溶玉醅,白泠泠似水,多半是相思泪。眼面前茶饭怕不待要吃,恨塞满愁肠胃。“蜗角虚名,蝇头微利”,拆鸳鸯在两下里。一个这壁,一个那壁,一递一声长吁气。 [四边静]霎时间杯盘狼藉,车儿投东,马儿向西,两意徘徊,落日山横翠。知他今宵宿在那里?有梦也难寻觅。 “弃掷今何在,当时且自亲。还将旧来意,怜取眼前人。” “人生长远别,孰与最关亲?不遇知音者,谁怜长叹人?” [耍孩儿]淋漓襟袖啼红泪,比司马青衫更湿。伯劳东去燕西飞,未登程先问归期。虽然眼底人千里,且尽生前酒一杯。未饮心先醉,眼中流血,心内成灰。 [五煞]到京师服水土,趁程途节饮食,顺时自保揣身体。荒村雨露宜眠早,野店风霜要起迟!鞍马秋风里,最难调护,最要扶持。 [四煞]这忧愁诉与谁?相思只自知,老天不管人憔悴。泪添九曲黄河溢,恨压三峰华岳低。到晚来闷把西楼倚,见了些夕阳古道,衰柳长堤。 (白)桃花依水伴绿江,红伞轻舟景惆怅。春风不识离人味,碧水轻流挟花香。离别虽苦,却是必然,虽不知何日是归期,但有缘自会相逢。 寒轩微屈身子,右手抛袖,转搭在右肩部,左手往前轻抛水袖,头微垂,双眼含情脉脉地望着左手抛出的水袖。墨寒轩就这样定住,三出戏曲随着这个动作也结束了。 望着眼前的这一幕,凌宇感慨万千,道:“如此细腻的情感,真是让人感动,女子恐怕也是望尘莫及啊。看来女子的柔情,男人最懂,而男子的刚毅,女子才最明白啊!” 三出煽情的曲目,所有人在这种氛围和曲目的悲情之下,都感动了,眼圈红红,眼中泪花点点,有的早已流泪满面。 寒轩卸了妆,拿上包袱,几人上马出发。 所有百姓就这样注目望着渐渐远去的寒轩,那种不舍,让人无法忘怀。 墨寒轩回头望了望众人,所有人都不舍地望着自己,那种情感,那种眼神,不禁让寒轩流泪了。 三年相处,一朝离别,曾经熟悉的环境,今日离去,永远也无法再回来了,所有的,都成了回忆。 佩瑀望着凌宇,深情对视一眼,微微点点头,然后又含情脉脉地看了一眼沉默不语、面无表情的无忧,然后扬鞭,扬长而去。 寒轩等人与凌宇道了几句离别之语,也各自上路。凌宇等四人,又开始一次新的征程。 正是: 悲欢聚散一杯酒,南北东西万里程。 第一章 路遇白骨 且说凌宇等人离开清镇后,在江湖中又四处游走,一为体察民情,二为寻找魂魄。听闻潭浠城有一个神潭,乃灵气聚集之地,但多年来没有人找到,此潭乃一灵地,需遇有缘人才会出现。几人为找魂魄,故而来此寻找。 然而几人出来一月有余,却还没有找到这潭浠城。 这日,几人在深山中窜了许久,却找不到出路了,这儿人迹罕至,只有一条山路,通往山的深处。 走了不多久,无忧突然心口一阵疼痛,脸色顿时煞白,一口鲜血瞬间喷出。 这可吓坏了众人,沐焬阳和龙辰逸忙伸手扶着无忧,凌宇一脸担忧,望着无忧道:“你怎么了?伤势可是加剧了?” 无忧忍着疼痛,冷冷道:“不知为什么,自从来到这儿,总感觉有一股强大的力量与我身体相抗,似乎越走近,这力量就越大。” 沐焬阳给无忧号了一下脉,表情有些不自然,轻声温柔道:“他的伤势又严重了,他的心脉本来就受损,如今有一股力量让他心脉的受损程度更重了。似乎这股力量就是针对他一个人的,我们几个人一点感觉都没有。现在他的情况很糟糕,不适合再赶路,还是找个地方休息吧。” 龙辰逸两眼抱怨地望着凌宇,道:“唉,这都赖凌宇,堂堂天机阁阁主,竟然带错了路,让我们在这深山里到处乱窜,都怪凌宇。” 凌宇望着龙辰逸,脸上笑容似笑非笑,道:“哟,最近胆子还变大了啊,居然敢批判我的不是了。这些和我有什么关系,我虽走过很多地方,但不代表我就会知道所有地方的路,再说了,这次你们自愿跟我走的,现在遇到这情况,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沐焬阳环顾一下四周,声音低沉,温和道:“这儿太过偏僻,人迹罕至,咱们先往前面再走会儿。”说着沐焬阳将无忧背起,慢慢赶路。 无忧表情有些尴尬,很不自然,眼神有些散乱。他没有说一句话,依旧很冷漠,只是眼眶有些湿润了。 走了两刻钟,几人终于走出了林子,见前方有一个四角凉亭,几人加快步伐,去凉亭歇息。 沐焬阳将无忧轻轻放下,靠在柱子旁坐着,然后封住无忧的几处穴道,减少其痛苦。 沐焬阳取来水袋,喂无忧喝了两口,轻声问道:“怎么样,可好些了?” 无忧微微点头,将眼神从沐焬阳身上移开,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他的表情很奇怪,冷漠中带走一丝的感动,似乎是极力掩藏。 沐焬阳虽然和几人相处的时间不是很长,但对无忧还是有些了解,见他如此,也没再问。 龙辰逸望着周围环境,道:“这儿荒山野岭的,怎么会有凉亭呢?难道还有人会来这儿乘凉?” 凌宇笑了笑,道:“每样东西都有它出现的意义,既然出现在这儿,自有它的用处。” 龙辰逸道:“噢,莫非你知道?” 凌宇微微一笑,道:“不知道。” 沐焬阳翘起嘴角,微微笑了笑,突然感觉不对劲,道:“这儿怎么会有腐尸的气味?” 凌宇嗅了一下,也感觉到空气中有淡淡的腐尸气味。 这一发现,让几人瞬间感到疑惑,周围的幻境瞬间变得有些阴森,让人浑身不自在。这儿虽人迹罕至,但是这种地方怎么会有腐尸?难道是有人在这儿被抢劫后谋杀?还是一些其他的原因? 腐尸出现之地,在古老传说中皆是不祥之地,无论是和死因,都是不祥之兆。 凌宇等人往凉亭西边慢慢走去,腐尸的气味越来越浓,走到一荆棘丛边上时,空气中飘浮着的,满满都是浓浓的腐尸气味,那味道,臭的难闻,让人直接想吐,简直喘不过气来。 龙辰逸捏着鼻子,紧闭嘴巴,满脸憋的红红的,他上前两步,探起头往荆棘丛中望去,刚看了一下,瞬间转身,三两步跑开,然后蹲在地上吐了。龙辰逸脸色煞白,一脸惊恐,被吓的够呛。 凌宇见此状,不觉也感觉有些不对劲儿,他深吸一口气,压制一下心中的惊恐,穿过前面的几株荆棘,瞬间两人也惊呆了。荆棘后面是一堆白骨,骨头乱的不成样子,不过可以看到两个骷髅头,其余部分都被弄的分不清了。 白骨上还有未腐烂的腐肉,黑黑的,黏黏糊糊的,让人恶心。周围空气中奇臭无比,许多苍蝇围着骨头乱飞,但没有苍蝇叮在腐肉之上。 望着这情况,沐焬阳也不觉一阵恶心,忙退后几步,差点就吐了。 凌宇也感觉很恶心,但心中很是疑惑,故而强忍着想探查一番。凌宇蹲下身子,仔细检查腐尸,正要伸手,突然身后有人说话。 “住手,千万别碰那东西。” 第二章 拾骨少女 那一声呼喊,把凌宇吓了一跳,本来看到这腐尸就有些紧张和极度的恐惧,这一声惊呼又是从后面传来的,身上不觉一阵凉意窜出。 凌宇起身,转头一望,一个姑娘正朝几人走来。 姑娘背着一个背篓,穿着朴素,身高五尺左右,年龄二十多岁,看样子是个平民百姓。 姑娘走到凌宇旁边,望了一眼那些腐尸,道:“这儿荒郊野外的腐尸是不能随便碰的,弄不好会有生命危险。” 凌宇望了望她,女子表情自然,似乎没有闻到空气中的腐尸气味。 凌宇面带笑容,道:“姑娘是什么人啊?这儿人迹罕至,姑娘怎么会走到这儿来了?这不过就是腐尸,还能有什么危险?” 女子放下背篓,从背篓中取出一双很厚的皮质手套,然后将一块蒜片放进嘴里。女子带上手套,走到腐尸旁蹲下。 凌宇等人瞬间惊呆了,她竟然开始把弄着满地白骨,将白骨收拾在一起,然后用一个皮质布袋将其装上,放进自己的背篓里。 这一幕让人震惊,一个女子,竟然面对白骨毫无反应,一般人别说碰了,看到都会被吓晕过去。一个堂堂七尺男儿,都不见得有如此胆量,更何况是一个柔弱女子?凌宇等三人惊讶,心中敬佩万分,也甚为惭愧。 女子收拾好一切,走过来,望着凌宇,道:“我叫王夕媛,你们叫我夕媛就可以了。我是潭浠城的人,今日偶尔出去,路过此地,平时一般不会有人来这儿的。这儿以前是通邻县的必经之路,因后来这儿传说闹鬼,就没人从这儿走了,渐渐就被荒废了。这儿的尸体都不简单,是不能随便碰的。刚刚这腐尸上都有毒,一般的腐尸都会有苍蝇叮咬,而这腐尸却没有,就是因为腐尸有毒。尸体腐烂会出现尸毒,尸气会让人中毒,碰触尸体有些时候也是会中毒的。你们是什么人?怎么也走到这儿来了?” 龙辰逸一脸抱怨,叹息道:“我们是走方的郎中,到处游走,因找错了向导,所以迷路了,就走到这儿来了。” 凌宇微微一笑,望着夕媛,道:“姑娘,这儿离潭浠城还有多远?” 夕媛道:“不远了,半个时辰便可到了。” 夕媛望了一下几人,发现受伤的无忧,走到无忧身边给无忧把了一下脉,顿时大吃一惊,道:“这位公子伤势极重,不能再长途赶路了,他的伤势需要好好休息。我看这样吧,几位不妨随我一起回我家吧,我家就在潭浠城中,到哪那儿安顿好之后,我帮你们去找大夫给他看看,他的伤若不及时治疗,恐有性命之忧。” 龙辰逸笑着道:“好啊,反正我们也找不到路,就请姑娘带路吧。” 凌宇道:“如此也好,只是麻烦姑娘了。我们也正要前去潭浠城,能有姑娘帮忙那再好不过了。” 夕媛用一种异样的眼光望着几人,道:“既然你们是郎中,那我先提醒你们一下,到了潭浠城之后,千万记住别说自己是郎中,一定要记住。” 众人十分纳闷,忙道:“这是为何?” 夕媛道:“我也不太好解释,到了潭浠城你们就知道了。” 沐焬阳又将无忧背起,几人便上路,前往潭浠城。 来到潭浠城,凌宇一路到处观望,发现这城中很是奇怪,总感觉什么地方有些别扭,细细观察之下才发现,原来是这城中没什么医馆药堂。 这确实挺奇怪,一座大城之中,居然没什么医馆,这人都有生病的时候,怎么可能没有大夫呢?难不成这城中之人都不怎么生病? 不一会儿,便来到夕媛家中,夕媛将无忧安置好,凌宇忙问清这城中仅有的两家比较大型的医馆,便带着龙辰逸去抓药,沐焬阳运功帮无忧治伤。 往东边走了两刻钟的时间,终于到了梦草堂,梦草堂前有一副对联,乃是: 甘草紫草灯草通草皆医疾; 山药乌药芍药没药不治病。 凌宇往周围打量一下,见梦草堂斜对面还有一家医馆,名叫“守仁堂”,其牌匾新而大气,像是刚开的医馆,门前也有一副对联,乃是: 道遵思邈心存济世; 德昭仲景志在医人。 门外人来人往,甚是红火,从门外望去,堂中人挺多,大多都是年轻的少年和少女。 凌宇见状,转身走向梦草堂。 龙辰逸有些不解,道:“凌宇,对面那家人比较多,看起来那家的医术比较好,名声也不错,我们去那家不是更好吗?” 凌宇道:“人太多,医术不一定就会好,而且我们来这儿,不一定就要去医术好的医馆。” 二人径直走进梦草堂,瞬间眼前一亮,顿时惊呆了,堂中有三位大夫,而三位大夫中,有两人竟然是女大夫。 第三章 奇毒 二人进入梦草堂,一个小伙计迎面走过来,面带笑容,道:“二位客官,不知到此是抓什么药?小店所有药材齐全。” 龙辰逸道:“我们不抓药,请问你们这儿的大夫出诊吗?” 伙计笑了笑,道:“看二位这情形,不是本地人吧,我们虽是药店,但是不看病,更不出诊。二位若抓药就请进,若不抓药的话就请到别处去吧。” 龙辰逸一脸疑惑,略微有些生气,道:“我说小伙计,这药店既然不看病,那又何必开呢?这卖药谁都会,又何必要这么多大夫?” 这话一出,可惹大祸了,堂中一位女大夫过来,她叫梅梦影,一脸怒气,气势汹汹,望着龙辰逸道:“这开不开店是我们的事,看不看病是我们的权力,与你无关,我想看就看,不想看就不看,你管不着。这不看病是本店的规矩,要抓药就抓药,不抓药就请出去。” 龙辰逸甚为不高兴,道:“你,你这什么态度,这就是你一个大夫该说的话吗?这就是你的职责吗?大夫,以救死扶伤为己任,帮病人解除病魔,本就是一个大夫应该做的事,如果不能为病人治病,那还要你们做什么?你们如此不负责任,信不信我去官府告你们?” 这下可把梅梦影彻底激怒了,道:“你有本事就去告啊,难道我还怕你不成?病人又如何,有病时当我们是大夫,没病时谁又真正正眼看过我们?当治病过程中出现意外时,我们不过是罪人,恨不得把我们打死,这就是我们所谓的大夫。我既然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吗?我就是不看病,你又能怎么样?” 龙辰逸第一次遇到这样不讲理的,愤怒不已,正要反驳,却被凌宇阻止了。 凌宇望着龙辰逸,道:“好了,别说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每一行都不是我们所想的那么容易的。” 凌宇转眼望着梅梦影,微笑着道:“这位大夫切莫生气,刚刚是我们的不对,我在这儿赔罪了。”说完鞠躬致歉。 这时另一位女大夫走过来,轻轻扯了一下梅梦影的衣角,用眼神给她示意了一下。梅梦影缓缓怒气,走开了。 这位女大夫叫邵冰伊,她望着凌宇,微微一笑,道:“二位,实在是对不住,本店有过规矩,只抓药不看病,在这潭浠城中,几乎所有的大夫都是这样,所以还请二位别见怪。” 凌宇亲切问道:“这又是为何呢?” 邵冰伊叹息,道:“潭浠城中,原来有很多的大夫,生意都不错,而且也很受人尊敬。但是在一年前,城中有十多个人得了一种很奇怪的病,这些人都是年轻的少男少女。大夫们看过之后,查不出任何的病因,有一些医术精湛的大夫便使用金针过穴之术救治病人,然而这一下针,彻底毁了一辈子的声誉了。这些大夫的下针手法十分准确,而且经常都会给很多病人施针,本来是不会有任何问题的,可是当他们下针后不久,病人无缘无故就死了。经过解剖尸体发现,是被金针直接刺死的。从此之后,大夫在这儿就成了不受待见之人,经常被告到官府。大夫们害怕,很多都离开了这儿,留下的大夫,只抓药,不看病。” 凌宇终于明白夕媛当初让他们几人不要说自己的大夫的原因,大夫在城中让众人痛恨,外地来的走方郎中更是不受待见,一旦说出身份,很有可能有危险。 对邵冰伊的话,凌宇很是想不明白,道:“这倒是一奇闻,金针刺穴虽然很危险,但把握好力度和下针深度是不会出问题的。这些大夫既然经常施针,想必是不会出错的,怎么会把人刺死了呢?” 邵冰伊摇头,道:“这至今无人知晓,唉,也是怪大夫们运气不好,碰上了这样的事。” 凌宇又道:“那你知道那些病人都是什么症状就医的吗?” 邵冰伊摇头,表示不知道。 凌宇心中全是疑问,见无法问明答案,也就没有再问。凌宇写了一药方,邵冰伊帮他抓了药,二人便回去了。 刚进门,只见夕媛正在院中把玩着一堆白骨,凌宇让龙辰逸去煎药,自己则在院中。 凌宇仔细望着那白骨,夕媛已将之清洗干净,而且重新拼接起来,两具白骨皆是深黑色,像被墨汁浸透了一样。 凌宇轻声问道:“夕媛姑娘,可有什么发现?” 夕媛一边仔细注视着白骨,一边道:“两具尸体已全部拼接完成,一具身高五尺一,另一具身高五尺,从盆骨及耻骨判断,这两具尸体都是女的,而且年龄在二十到三十之间。从白骨的腐烂情况看,死了已经有一年多了。骨头上有许多抓痕,也有一些细微的裂缝,经观察,乃是死亡之后才有的,原因可能是山中的野兽撕咬造成。” 凌宇道:“那死亡的原因呢?” 夕媛道:“两具尸体的骨头皆成黑色,而且整个骨头都是黑色,这应该是中毒造成的,所以这二人的死亡原因,应该是中毒。” 凌宇道:“这毒果然厉害,侵入骨髓,一年多不见减弱,看样子是剧毒。想必当初死亡时一定非常的难看。” “不,她们死的时候脸上没有任何的变化,换句话说,那个时候,她们就像没中毒一样。”夕媛解释道。 凌宇很是不明白,简直不敢相信,道:“这怎么可能呢?中了如此剧毒,脸上会没有一点变化?” 夕媛道:“从骨头的颜色判断,这中毒的颜色才显现不到半年,也就是她们死了半年多后才出现这中毒的症状。” 第四章 蛊毒 一种剧毒,居然在人死了半年多后才表现出中毒的症状,尸体腐烂,剧毒慢慢入骨。这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剧毒?竟然是如此的奇怪。 凌宇身为天机阁阁主,听过的事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也见过不少,天下奇毒也听闻过不少,但这毒,却是闻所未闻。 凌宇望着夕媛,道:“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天地之间居然还有此种毒药,我是闻所未闻。若按你所说,中了此毒能验出来吗?” 夕媛摇了摇头,道:“此毒很是奇特,在中毒之初,银针也没法查验,只有在尸体腐烂时,银针才能查出来。要想验此毒,唯一方法就是以毒攻毒,这样就会出现中毒症状。” 凌宇道:“那你可知此毒是什么剧毒?” 夕媛取出一些洗白骨的水,那水如墨汁一样,奇臭无比。夕媛将水滴了几滴在花上,瞬间,花枯萎腐烂。 夕媛找来一只鸡,喂了一点毒水,鸡立时倒地死亡。 这场景,让两人震惊不已,此毒性之强,见效之快,实在是惊人,可为何此毒在人体要半年后才显现呢? 凌宇不禁叹道:“我一生见过不少剧毒,然此毒毒性之强,可谓是迄今第一。用如此剧毒杀人,究竟是有什么样的仇恨?” 夕媛道:“事情已过了一年多了,其中的事已经是无法再去查了。” 凌宇道:“唉,这究竟是什么样的毒药啊?” “天地间能有如此奇异毒性的剧毒的,想来并不多见,据我所知,恐怕只有蛊毒才能如此。” 沐焬阳慢慢来到院中,一边走一边解释道:“我行走江湖多年,听说过很多毒药,然而一般的毒药是不可能在人死后才显现的。此毒奇臭无比,应该是蛊虫所致。” 凌宇思索一会儿,点头道:“不错,天下蛊毒奇特非凡,毒性极强,看样子是蛊毒的可能性最大。可又是什么样的蛊毒呢?为何又要像两个年轻的女子下蛊呢?” 沐焬阳摇头,道:“这些我就不知道了,一切恐怕将成为永久无法解释的谜了。” 夕媛将东西收拾起来,放进屋里。 凌宇望着沐焬阳,道:“无忧的伤怎么样了?” 沐焬阳叹了叹气,道:“我他刚吃了药,休息了。我给他运功疗伤,但是效果不好,似乎对他的伤势没有任何作用。他心脉的伤太重,上次被玄弄影打伤,使得他的身子更虚弱。他虽是神仙,但他已没有的仙身,更没有了仙法护身。现在的他,其实和凡人没多大区别,而且他的内力正在逐渐减弱,照此推算,他的日子不多了。” 凌宇大惊,心中难受不已,眼中泛起的泪花,道:“无论如何,他绝对不能死,他若死了,天下可就真的大乱了。如今这情形,可还有办法救他?” 沐焬阳用右手食指轻轻抚摸着脸颊,道:“如今恐怕只有一个办法能救他。六界中有一个传说,传闻上古年间曾出现过几种上古灵兽,这些灵兽乃集天地之灵气,它们的血能使枯木开花,是治伤最好的东西。如今天地之间,还有三种灵兽,乃麒麟、青龙和朱雀,只要找到这三种灵兽,便可治疗他的伤。” 凌宇捋捋青丝,道:“这我也曾听说过,但要想找到这三种灵兽,恐怕不容易啊。不知道他还能不能支撑到我们找到灵兽之日啊。” 沐焬阳道:“一切都要靠缘分,不过这三种灵兽既然是天地之间的灵物,应该生存在灵气聚集之地,只要找到灵气聚集的地方,就有可能找到灵气。至于能否找到,就要看你了,我会尽我之力帮他续命,保他暂时安全。” 凌宇点头,道:“凭天机阁的力量,我相信一定会找到的。人都说天命不可违,这次我偏偏就不信邪,我一定要和天搏一次,看看究竟是谁厉害。曾经已离开了我一次,我不会让他再次离开了。” 二人正要转身进屋,突然外面有人敲门。 夕媛开门,两个衙门衙差进来,神情慌张,气喘吁吁。 夕媛见状,知道事情不妙,道:“两位,如此形色匆匆,可是有大事发生?” 一衙差道:“不错,龙玄凌大人请姑娘立刻回衙验尸,又有三人无缘无故死了。” 第五章 三具尸体 一语刚出,顿时让几人震惊了,无缘无故死亡,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夕媛表情自若,既不恐惧,也不紧张,也许是经常接触尸体,所以习以为常了淡淡道:“不知死的又是什么人?” 衙差道:“这次死的是三个年龄相仿的姑娘,年龄都在十五至二十岁。” 夕媛表情骤变,一脸惊容,倒吸了一口气。 凌宇也是一惊,同样的原因,死亡的人年龄都差不多,而且都没有查出死因,这难道是一种巧合?这其中是否又会有联系? 凌宇捋捋青丝,道:“夕媛,这次我们陪你去吧,我倒想看看这其中究竟是什么原因使得死者无法查出死因。小哥,无忧就交给你照顾了,我和龙辰逸过去看看。” 沐焬阳微微一笑,眼神示意了一下,轻轻点头应允。 夕媛背上平日验尸的工具,准备了一些备用的东西,几个便出发,前往县衙。 几人来到县衙,此时公堂之上很是热闹,哭的哭喊,冤的喊冤。知县龙玄凌坐在堂上,愁眉不展,看起来是遇到麻烦事了。 龙玄凌见夕媛过来,表情顿时舒展了许多,起身相迎,道:“夕媛姑娘,您可算来了,快给看看吧,本官都愁死了。您是本县唯一的一位验尸女官,向来验尸准确,这次本官可就全看您了。” 夕媛道:“我尽力而为,先将尸体抬去验尸房,我先去验尸。” 几个衙差将尸体抬去验尸房,夕媛带上东西也过去了。 凌宇望了望堂上之人,发现其中有两人正是梦草堂的邵冰伊和梅梦影。 凌宇很是疑惑,望着一衙差轻声问道:“衙差大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衙差道:“今日早上,孙家小姐突然身体不适,心口疼痛,病情有些严重,便去请了梦草堂的兰凝香大夫去给看病,兰大夫刚刚来这儿,对一切不是很熟悉,便去了。可是无论如何,始终查不出病因,兰凝香见孙小姐很是痛苦,便用金针过穴之术为其减除痛苦。兰大夫主学的便是金针之术,下针手法极其厉害,可下针之后不久,孙小姐就死了。孙家对此大怒,便将其告上了公堂。另外两家的姑娘也是今天无缘无故死的,他们之前也请梦草堂的梅大夫去看,梅大夫知道现在大夫立身太难,也害怕惹上大事,所以拒绝了。他们女儿死了,便告梅大夫见死不救。” 听到这儿,凌宇很是震惊,也终于理解梅梦影之前的态度。凌宇走到龙大人身边,道:“龙大人,可否让在下问他们几个问题?” 龙玄凌此时正是愁眉不展,正愁没法审,道:“你去问吧。” 凌宇来到兰凝香的身边,道:“兰大夫,此事确实有些匪夷所思,在下有一个问题,想问问兰大夫,不知兰大夫可否把用的针给在下看看。” 邵冰伊望着兰凝香,道:“凝香,这位公子不是坏人,值得相信,你就配合一下。” 兰凝香将银针取出,递给凌宇。 凌宇望着针匣中的上百银针,知道她确实是专业做这个的。凌宇仔细检查银针,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凌宇将银针归还,道:“兰大夫在下针时可有什么情况发生?与平时可有不同?” 兰凝香回想了一下,道:“我下了三针,在心口下针时似乎有一种力量往里吸我的银针,我简直无法控制。平时我下针只入体两分,可是今天在下针之后,银针却入体四分。这绝对不是我做的,我经常下针,对下针的深度把握的非常到位,绝对不会出现差错的。” 孙家母亲哭着道:“不是你又是谁?银针是你下的,其间没有人动过,在场的人都看见了,我女儿是在你下针之后才死的,你还想抵赖不成?我女儿就是你害死的。你们已经害死了我一个女儿,这次我不会放过你们?” 梅梦影望着兰凝香,道:“这一切都是怪你自己,我曾叮嘱过你,在这儿绝对不能出门行医,可你就是不听,现在想解释都没有用了。” 兰凝香道:“我是一个医者,我没法见死不救,我做不到。” 梅梦影一脸怒气,道:“是啊,你是心善,现在怎么样呢?不但救不了人,反而还要搭上自己的性命。你是心善,可别人呢?对你也会心善吗?” 邵冰伊叹息,道:“都别吵了,这位公子,凝香的医术我是知道的,她是绝对不会下错针的,请你相信她。” 凌宇思索一下,有些想不明白。 这时一妇女哭着道:“大人,你要为我们做主啊,我女儿就是因为她梅梦影见死不救,才导致没命的。大人,我女儿死的冤啊,你要为我们做主啊。” 梅梦影大怒,道:“你女儿死不死,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既没有给她下针,也没有给她开药。我看不看病,是我自己的权力,我想看就看,不想看就不看,难道这也有罪?” 那妇女道:“你如此狠心,见死不救,又有什么资格做大夫?我女儿就是因为你才死的,你要还我们一个公道。” 堂上之人又开始吵了起来,龙玄凌使劲一拍惊堂木,堂上方安静下来。 此时夕媛抬着尸体走上堂来,龙玄凌忙去问情况。 夕媛道:“我检查过了尸体,并没有发现任何伤口,只有心口上有三个银针针孔,应该是下针时留下的。我用银针试过了,尸体并无中毒症状,不过尸体上有一丝淡淡的腥味。” 凌宇道:“莫非她的死因和之前见到的两具白骨一样?” 夕媛恍然大悟,忙取出一点之前用来洗白骨的药水,分别滴几滴在尸体的手指上,不一会儿,药水沾到的地方开始腐烂,发出奇臭无比的气味。 三具尸体皆是如此,看起来三具尸体皆是中了同一种蛊毒。 第六章 开棺验尸 一年之间,五具尸体,而且都中了同一种蛊毒,这难道真的是一种巧合?消失了一年多的蛊毒,为何又会突然出现? 夕媛望着龙玄凌,道:“大人,现在已经查清楚了,这三人的真正死因,其实是中了蛊毒,并不是所谓的金针失误导致死亡。” 龙玄凌点头,望着堂上之人,道:“众位,王姑娘的话你们都听到了,他们三人乃是中蛊毒而亡,与梦草堂的大夫并无任何关系。因此本官宣判,梦草堂的大夫虽有过错,但并无大罪,所以无罪释放。” 孙家母亲哭着道:“我不管,她若不下针,我女儿也不会死,难道她就一点责任都没有吗?她必须还我女儿的性命。” 凌宇见状,知道她是无理取闹,这潭浠城的大夫,名声实在太差,太遭人厌恶了。 其余两家的家属也纷纷嚷嚷,誓不罢休,绝不放过梦草堂。 凌宇给龙辰逸使了一个眼色,龙辰逸来到龙玄凌身边,取出玉玺给龙玄凌看了一下,龙玄凌大惊,正要下跪行礼,被龙辰逸阻止了。 龙辰逸在其耳边轻声道:“龙大人,切莫泄露我等身份,这位欧阳先生乃我的朋友,对断案之事有些了解,这次来这儿,便是为了此事而来。” 龙玄凌点头,来到凌宇身边,面带微笑,恭敬道:“欧阳先生,这事还要劳烦先生帮帮下官。” 凌宇点头,转身望着三位死者的家属,略微有些生气,道:“几位,你们现在的心情我了解,我知道你们心中的丧子之痛,可你们不能因为自己的痛就去恨别人,就要让别人为此负责任。现在病因已经查清楚了,你们的女儿是因为中了蛊毒才死的,梦草堂的大夫是有过错,可他们并没有要害你们女儿的性命,他们只是运气不佳,碰上了这事。医者,是以救死扶伤为己任,而做这个的前提,是要保护自己的生命安全,只有自身安全了,才去做这些,如果自己都有性命危险,又为何还要冒险救人呢?在这潭浠城中,你们大家扪心自问,你们真的尊重过这些大夫吗?你们真正把他们当作医者了吗?他们名义上是大夫,其实他们不过是你们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不过是你们用来推脱责任的人。有需要的时候,你们就去找他们,没有需要的时候呢,他们就是罪人,就是你们的仇人,你们恨不得将他们弄死。” “在潭浠城,几乎所有人都是这样认为,他们既然无法改变这一切,既然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吗?他们害怕,他们不想再摊上责任,所以不看病,可是还是没有逃脱。你们如今又说他们见死不救,要治他们的罪,你们到底想怎样?难道真要弄死他们,你们才会开心,才会罢手吗?他们也是人,也是有尊严的人,和你们大家没有任何区别,凭什么要遭受如此的虐待?” “你们大家好好想想,你们做的就真的是对的吗?你们的做法,是一个所谓的人做的吗?人心都是肉长的,何苦如此为难他们?我请你们好好想想,如果你们是大夫,也处在他们的位置,也遭人如此为难,你们又是何感受?你们又会怎样做?我也是一个大夫,我也遇到过很多的事,这种事并不是某一个的错,你们都有错。如果你们都尊重医者,都敬重他们,他们还会拒绝救治病人吗?他们还会如此不负责任吗?” 堂上所有人都不再说话,死者家属无言以对,只是默默哭泣。 凌宇道:“你们放心,我会查清楚事情的真相,给你们一个说法。” 凌宇走近龙玄凌,轻声问道:“龙大人,刚刚孙姑娘的母亲说她的另一个女儿也是无缘无故死的,这又是怎么回事?” 龙玄凌道:“那是一年前的事了,当时孙大小姐也是突然心口疼痛,便去找梦草堂的梅大夫看病,梅大夫去后也是查不出病因,只好用金针过穴之术为其缓减痛苦,可一下针后,孙大小姐就死了。孙家状告梅大夫,当时下官也是无奈,轻判了梅大夫。” 凌宇回想了一会儿,又走到梅梦影的身边,道:“梅大夫,一年前你去给孙家大小姐施针,可遇到兰大夫今日所遇到的事?” 梅梦影点头,道:“是的,我当初遇到的事,和她今日所遇到的一模一样。” 凌宇捋捋青丝,望着三位死者家属,道:“几位,你们女儿的症状可否都是心口疼痛?” 三位母亲纷纷点头应允。 凌宇望着孙家母亲,道:“孙夫人,从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你两个女儿的死因应该是相同的,都是中了蛊毒,要想知道一切,找到真凶,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开棺验尸。” “不可以,我女儿已经死了一年多了,她已经够惨了,不能让她死后也不得安宁。”孙家母亲忙阻止。 凌宇道:“孙夫人,我并无对死者不敬之心,她已经冤死了一年,难道你想要她一直冤死,永远无法转世投胎吗?她无缘无故死了,难道你们就不想找到真正的凶手,为她申冤?你想想你的两个女儿,如果不查出真凶,你真的能安心吗?” 孙家母亲涕泗横流,想来想去,只好勉强答应。 凌宇捋捋青丝,望着夕媛等人道:“大家立即准备,咱们前往坟地,开棺验尸。” 第七章 白衣公子 众衙差准备好工具,便赶往孙家坟地,准备开棺验尸。来到坟墓前,夕媛烧纸洒酒,之后让众人开始刨坟。 大约半个时辰后,衙差们已将坟刨开,棺材已露在外面。 夕媛和凌宇穿上白衣,戴上厚厚的手套,嘴里含上一片薄薄的姜片,手蘸了一下陈醋,从鼻子前划过,然后跨过火盆,来到棺材边上。 夕媛在棺材周围先洒上陈醋,之后又洒上上好的白酒,于是命令众人开棺。 一声令下,衙差将棺材盖掀开,瞬间一阵臭味飘出来,那气味,奇臭无比,众人忙往后退了几步。 夕媛走到棺材旁,开始检查尸体,凌宇也过来帮忙。 棺材中已是黑黑的一片,尸体已基本上腐烂完了,只剩下一堆骨头,骨头已全是黑色。 夕媛开始一段一段检查尸骨,从头到脚,依次检查,其间用酒精擦拭,以便更好地观看尸骨。 大约忙活了半个时辰,二人方将尸骨检查完毕。夕媛作好笔录,然后命衙差封棺下葬。 龙玄凌走过来,问道:“夕媛姑娘真不愧是验尸官啊,此等胆量实在让人佩服,本官的自叹不如啊,这种东西,想起来都害怕,更别说用手去亲自碰了。现在尸骨已验完,可有什么发现?” 夕媛道:“尸骨上没有任何的裂痕,显然没有受过重伤。从尸骨上看,是中毒而亡,这种毒应该与今日发现的那三具尸体所中之毒一样。由此可知,一年前的案子与今日的是一样的,要想查清楚今日的案子,就必须弄清楚一年前的那桩命案。” 龙玄凌微微点头,道:“但是现在没有任何一点线索,要想查清楚这案子,并不容易啊。” 凌宇捋捋青丝,道:“我看这样吧,龙大人带领所有衙差先去问清楚一年前同时间死的那些人的症状,看看是否都一样,再看看他们生前都接触过什么人,去过什么地方,吃过什么。我们对这儿并不熟悉,今日这三位死者的情况,还要劳烦夕媛去调查了。” 几人纷纷点头应允,龙玄凌便开始分配任务。 凌宇来到孙夫人面前,道:“孙夫人请节哀,现在事情已经清楚了,你的两个女儿都是中毒才导致死亡,与梦草堂的大夫没有任何关系。我会尽力查清案情,找出真凶,还死者一个公道,你们先回去休息吧。” 孙家下人们搀着孙夫人,慢慢回去了。凌宇等收拾好东西,也准备回去了。 兰凝香和凌宇一并走着,脸上带有微微笑容,道:“今日多谢公子帮我们解围,若不是公子,我们还不知要受什么惩罚。今日之事,我是百口莫辩,纵使我没有杀人,也无法找到证据证明自己,公子大恩,我一定会报答的。” 凌宇捋捋青丝,笑着道:“你不必这样说,也不必报答,我做的都是应该做的。我本人曾经也是大夫,也受过你们所受的罪,所以我清楚你们的感受。如果你真要报答,就答应我放下以前的恩怨,好好给百姓看病,这便是对我最大的报答了。” 梅梦影冷笑两声,道:“你觉得现在这个样子,他们还会相信我们大夫?他们会尊重我们大夫吗?我们放下恩怨,他们又会放下吗?” 凌宇道:“我相信他们会的,只要解决了这里的案子,就可以彻底洗清医者的冤屈,到时候就可以恢复医者的名声和尊严了。” 邵冰伊笑了,道:“好,如果公子能为所有医者洗清冤屈,还大家一个清白,我一定会改变梦草堂的规矩,一心一意为百姓看病,做一个有良知的医者。” 凌宇道:“好,咱们就一言为定。” 几人各自回去,忙碌了两天,方将所有要调查的事弄完。 这日,夕媛从衙门回来后,便来到凌宇房间找凌宇商量一些事。 夕媛见屋中只有凌宇一人,便开口问道:“怎么只有你一人?他们三个呢?” 凌宇给她倒了一杯茶,道:“无忧伤势还挺重,正卧床休息,小哥在屋里陪着他。龙辰逸闲来没事,便出去游玩了。怎么样,事情可都调查清楚了?” 夕媛点点头,道:“这两日,衙门里的衙差走访调查了一年前那些死者的家属,发现所有的死者呢都是一个症状,那就是心口疼痛。这些人在发病之前的几天,都去过守仁堂,所以这案子与守仁堂应该有一定的关系。经过我这两天的走访,前两天的那三名死者生前都去过守仁堂,而且都买了同一副草药,我检查过药方,都是些普通的药材,没什么异常。” 凌宇捋捋青丝,思索一下,道:“单凭这些线索没什么用处,不能断定此事就一定与守仁堂有关。那三位死者生前可接触过什么可疑人物?或者有过什么异常的举动?” 夕媛听他如此一说,不觉笑了,道:“在他们发病前一个月里,他们出去的次数相当频繁,而且都显得格外的开心。这种情况在一年前的那些死者中,也有出现,据一些下人介绍,这些人出去似乎是见一位公子,这位公子一袭白袍,风度翩翩。据孙家下人介绍,孙家的两位小姐都曾去一位公子,从描述上看,二人去见的应该是同一个人。只可惜没人见过这位公子的面貌,也不知道此人的身份。” 凌宇有些纳闷,道:“看起来要想破这桩案子并不容易啊,从目前的情况看,中此蛊毒的人不在少数,要想救治这些中毒的人,咱们必须找到这位白衣公子。要想找到这白衣公子,就要先查清楚这些人是如何中蛊的,找到蛊源,便可找到他。咱们先去守仁堂探查一番,看看这里究竟隐藏了些什么东西。” 第八章 深山怪楼 凌宇和夕媛出门,慢慢逛街游玩,不多会儿便来到守仁堂门前。 望着守仁堂门前进进出出的人,凌宇道:“这守仁堂可真热闹啊,同样是开药馆的,梦草堂冷冷清清,简直没有人,而这守仁堂的人却是络绎不绝,这差别也太大了,看起来这守仁堂的老板挺会做生意啊。” 夕媛道:“这似乎有些不太正常,这儿的人怎么会这么多呢?莫不成这家的药搞促销?” 凌宇见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从店里走出来,便笑脸迎上去,道:“哟,这位小哥也来了,东西买到了吗?” 小伙子见凌宇如此客气,也笑着道:“买到了,来守仁堂,哪有买不到东西的。” 凌宇道:“你买的都是什么啊,能给我看看吗?” 小伙子把药方拿出来,凌宇接过看了一下,与自己手里的药方一模一样。 凌宇道:“对了,你的药方是什么人给你的?” 小伙子道:“哦哦,一个年轻的白衣公子,你的呢?” 凌宇捋了一下青丝,道:“咦,我的和你的不一样,我的是一个黑衣服的公子给我的。你可知道他住哪儿啊?改天我也去求他给我一副。” 小伙子笑了笑,道:“我也不知道他的具体住处,他行踪不定,很难找到。” 凌宇点头,道:“到这儿抓药的人,都是抓同一种药吗?” 小伙子摇头,道:“不是,不过大多数人的都是一样的。”小伙子说完便离去了。 凌宇二人走进守仁堂,凌宇仔细打量着里面的所有人。 一进入堂中,凌宇突然觉得里面的气味有些怪异,凌宇扫了一眼堂中所有的人,当看到一个小伙计时,凌宇停住了眼神,多望了两眼。 凌宇来到柜台,将药方递给那个伙计,伙计接过药方,抬眼望了一眼凌宇,然后给凌宇抓药。 凌宇用余光打量着堂中所有的人,发现来抓药的大多都是年轻人,年龄都在三十岁以下。这些人脸色红润,精神抖擞,一点病容都没有,看起来很是开心,这让凌宇疑惑不已。 凌宇接过药,便与夕媛离开了守仁堂,刚出守仁堂,就遇到了龙辰逸。 龙辰逸望着二人,道:“我还正找你们呢,刚刚我出去游玩,顺道问了问关于养蛊之事,很幸运,我打听到一件事情。离此不远的深山里,住着一对老夫妻,两人将近六十岁了,曾经养过蛊虫,因为性格比较孤僻,所以一直住在深山里。也许他们能告诉我们一些关于蛊毒的事。” 凌宇捋捋青丝,道:“这倒是挺凑巧的,既然现在咱们也没有什么线索,就不妨去看看。” 三人出城往东走了一个时辰,来到一深山之中,这儿树木茂盛,而且粗大笔直,没有被人破坏过。 在密林深处,有一座房子,房子很是怪异,和一般的建筑相差甚大。房子有两层楼,正中间是上楼的石阶,石阶旁立着两个用青瓦建成的圆形花盆,花盆中中着一株异草,草色青青,叶茎修长。石阶两旁是两个耳室,形状一模一样,都是一圆形拱门,没有任何遮挡,里面放一些平日用具。从石阶往上,二楼中间有一个用砖瓦砌成的建筑,形似人的口,舌头长长伸出,逼真之极,再上一点两侧各有一个圆形的小窗,形似人的眼睛,两边各有一个耳房,从远处观看,简直就像一个人头的样子,而且是凶恶的人头。望着这些布置,让人心中有些害怕,住在这样的地方,心里也太不踏实了。 凌宇询问了几声,却没有人回答,三人便往二楼的耳房中走去,一推开门,发现地上躺着两具尸体,这正是那对老夫妻。 两人倒在血泊之中,鲜血还在不停往外流,夕媛检查了一下尸体,道:“他们刚死了一会儿,尸体还是热的,两人都是颈部中剑,尸体上没有其他伤口,看起来是割断颈部血管致死。” 龙辰逸检查了一下伤口,又望了望四周的环境,道:“伤口很是整齐,深度均是一致,看起来只有一人行凶,而且都是一剑毙命。屋中物件摆放整齐,没有任何打斗痕迹,而且两具尸体均无其他伤口,看起来这个行凶之人武功不弱啊。” 凌宇捋捋青丝,眉头不展,仔细打量着周围的一切,道:“这二人穿着奇特,所穿服装很是怪异,像少数民族的服装,可又和少数民族的服装不大一样,感觉像是古代少数民族。” 凌宇发现其中一人的手臂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忙掀开袖子一看,其手臂上有一个刺青,刺的竟然是一个很奇怪的脸谱,脸谱龇牙咧嘴,眼睛怒目,头顶有两个尖角,在眉心的地方有一个小图案,像是老虎虎头。 凌宇掀开另一人的手臂,同样也刺着一样的图案。凌宇很惊讶,这图案似乎在什么地方见到过,很是熟悉。 凌宇忙让两人去搜索,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的线索。 凌宇仔细检查着这屋中的所有东西,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突然龙辰逸在另一边耳房大呼。 第九章 奇异的脸谱 凌宇听到龙辰逸的呼唤,三步并作两步走,匆匆来到旁边耳房。 顺着龙辰逸手指的方向,凌宇看到地上有许多小虫的尸体,有些已经腐烂,成为血水,有的正在被腐蚀,发出吱吱的响声。 凌宇取来木棍,仔细检查着被腐蚀的小动物,发现里面有很多的品种,如小蛇,蟾蜍,甲虫,瓢虫,红蚁等十多种,看起来这就是所谓的蛊虫。 地上还有一个火盆,火盆中还有未燃尽的纸,凌宇取出仔细辨别,发现有“蛊”这类字样,这书应该是记载养蛊和驱蛊方法的。 凌宇不觉中闻到空气中有一种奇怪的气味,像一股淡淡的药材气味,凌宇检查房中并未发现任何的药材,这不免让他感到奇怪。 二人搜索屋中,并未发现其他可疑的物品。这时,夕媛又在楼下呼唤。 二人走下楼,来到下面的耳房之中,原来夕媛在耳房的一个角落发现了一个暗室。 暗室大约有一人高,两旁立着两根立柱,立柱之上雕刻着很多的人图案,下面是一个盘腿坐着的小孩,慢慢往上就变成了人脸,越往上人脸的表情越狰狞,看的人是毛骨悚然。 凌宇轻轻推开门,一阵浓浓的气味飘出来,像是刚烧尽的香烛气味。暗室里面灰蒙蒙一片,全是青烟,待青烟散去,几人顿时被吓了一跳,脸上的惊讶,无法形容。 在他们几人的对面,摆放着一个供桌,供桌上供奉的,不是神佛,而是一个人头脸谱,脸谱的表情非常狰狞可怕,就像是恶鬼一样,让人心惊胆战。 脸谱和那老夫妻手上刺的一模一样,非常逼真,摄人魂魄,那双瞪大的眼睛,像要杀人一样,眼珠几乎要飞出来。 供桌上摆放着许多的供果,都是新鲜的,看起来那对老夫妻每天都来祭拜,这东西,对他们非常重要,他们对这东西,就像对神明一样尊敬。 暗室中非常小,没有其他的东西,只有这一个供桌。 凌宇对着脸谱行了一礼,然后将脸谱取下,用黑布将之包裹起来。 凌宇捋捋青丝,道:“看起来这凶手挺厉害啊,我们打听到这儿有两个养蛊之人,之后就马上赶过来了,一点也没耽误,可到这儿,这两人已经被杀,而且还把一切线索都毁了,此人对我们的行踪挺熟悉啊。” 龙辰逸道:“莫非我们身边有内奸?” 凌宇摇头,道:“也不一定,不过这凶手肯定离我们不远,不然的话他不可能知道我们的行踪。” 夕媛点头,道:“你说这凶手是那个施蛊的白衣公子吗?” 凌宇捋着青丝,道:“应该是他,他这么做,就是不想让我们找到证据。这个凶手还挺聪明的,知道我们现在还没有什么线索,必定会从蛊毒入手,因此他先毁灭线索,让我们无从调查。” 龙辰逸不禁叹气,道:“现在我们什么线索都没有了,这个案子该怎样查啊?” 凌宇思索一会儿,望着手中的那一包草药,轻轻闻了一下,脸上浮现一丝笑容,道:“他虽然毁了所有的线索,但今天之举也彻底暴露了他的行踪,他就在潭浠城中,而且都在我身边打转。既然找不到线索,那就主动出击,引蛇出洞。” “你们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儿?” 凌宇等人大惊,忙转眼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走过来,背上背着一个背篓,里面放着一些草药,看样子是个采药人。 凌宇面带微笑,道:“我等来这儿找这房子的主人帮我们辨别几样草药,谁知这儿的主人被人灭口了。我们正准备回去。” 男子走进,脸上显出一丝悲伤,望着凌宇道:“原来是这样啊,这对老夫妻人特别好,待人十分善良,我是一个药农,每年都会来这山中草药,每次都会来和这两位老人聊天,不想他们会被杀了,真是好人命不长啊。我对药材也了解一些,几位不妨把草药给我瞧瞧,或许我能帮到你们。” 凌宇将草药递给男子,男子将草药打开,认真辨认,突然脸上显现惊容,道:“几位,这药是用来治病的?” 凌宇等人很是纳闷,龙辰逸道:“药当然是用来治病的了,如果不用来治病,那还用来干嘛。” 男子道:“几位,恕我直言,这副药并不是用来治病的,而且也没有任何效果,这副药,是蛊虫的药引。” “什么?蛊虫的药引?”凌宇惊讶问道。 男子点头,道:“我来这儿已经很多次了,常常听这两位老人讲一些关于蛊的事情,这副草药,就是唤醒蛊虫的药引。” 凌宇心中大惊,道:“那这药引唤醒的是什么蛊?还请阁下为我们解释一下。” 男子点头,不慌不忙道:“蛊这种东西,世间已很是少见,相传只有一些少数民族会使用,蛊就是用一些小虫或小动物经过药物喂养后种入人体,使其发挥毒性。凡是蛊毒,都比一般毒药的毒性强,而且很难解。有些蛊虫在进入人体后,是不发挥任何作用的,需要用草药将之唤醒,激发其毒性,这副草药,便是这样。根据我的了解,这蛊应该是失传已久的迷情蛊,相传只有消失多年的夜郎国才会种此蛊。” 第十章 迷情蛊 凌宇感到很是震惊,行走江湖多年,而且掌管天机阁这么多年,却不曾听说过这种蛊。 凌宇捋捋青丝,一脸的迷茫,道:“我曾听过不少的蛊,可从未听说过这迷情蛊,何为迷情蛊?其毒性很强吗?” 男子叹气,道:“这迷情蛊已消失多年了,自当年夜郎国灭亡之后,就再没人会使用这种蛊了,不知道也很是正常,我也是听这两位老人无意中提起的。这种蛊毒性极强,中蛊者无药可救,必死无疑,不过这种蛊呢是一种慢性蛊,有的几天后发作,有的一月后发作,有的要半年才发作。这种蛊还有一个特性,就是中蛊者表现为心口疼痛,如果用金针过穴救治,蛊虫会将针往里面吸,导致人死亡,而且此蛊毒用银针检查不出来,要人死后半年才会显出中毒的症状,所以中蛊的人,都查不出病因。” 凌宇道:“那这种蛊是如何养的呢?” 男子道:“说起这种蛊的培养,实在是残忍之极。种蛊者先找到比较合适的两只蛊虫,一公一母,然后找九对非常恩爱的年轻夫妻,年龄都必须在二十岁之下,然后将蛊虫分别种入九对夫妻体内,之后将九对夫妻拆开,待到蛊虫将人的血吃尽后,又将十八只蛊虫放在一起,让它们互相攻击,弱的就会被吃掉,这样下来,最终就只剩下一只最厉害的,其毒性也是最强的。这种蛊种入人体之后,会对下蛊的人爱的死去活来,可以为其失去理智,放弃一切。当他们喝下迷情蛊的药引之时,蛊虫毒性剧增,就会开始吸血,然后慢慢吃人的心脏,最终导致死亡。因为这东西是以迷情为作用,所以刚开始时人不会觉得任何疼痛,待发现心口痛时,已经接近死亡了。此蛊所针对的都是年轻的男女,让他们在爱中慢慢死亡,故而称为迷情蛊。” 凌宇不禁感叹,道:“这下蛊之人真是好狠的心啊,那这种蛊可有解除之法?” 男子摇头,道:“据我所知,好像是没有。” 夕媛望着男子,道:“既然你如此了解这种蛊毒,那你可知道这方圆可还有人养这种蛊?” 男子道:“这我就不知道了,我所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几位,我要去最后看看这两位老人,失陪了。” 凌宇行礼,道:“多谢阁下,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男子背着背篓,往楼上走去,道:“上官慕箫。” 夕媛回想起一些事,突然大惊,望着凌宇道:“如果说这草药是蛊毒的药引,那今日去守仁堂的那些人很多不都是买这种药吗?这么说他们都被下了这迷情蛊?守仁堂每天都有很多人去抓这种药,照此计算,潭浠城中几乎所有的年轻人都被下了蛊了。” 凌宇也是大惊失色,道:“此人这样做,到底想要干什么?是报复,还是灭城?他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用如此残忍的手法杀人?” 龙辰逸一脸惊恐,道:“照你们这样说,看来很多人都性命垂危了。我们必须尽快找出凶手,然后向他逼问解药,不然这潭浠城就要成为一座死城了。此人如此心狠,等我抓到他,一定要好好教训他,定要将他五马分尸,才对得起被他害死的人。” 夕媛道:“话是如此,可目前我们什么线索都没有了,现在虽然找到了蛊毒,可依然没有任何关于凶手的线索。” 凌宇捋捋青丝,仔细思考,想到了一个好计策,凌宇将计划轻声告诉龙辰逸二人,让两人马上去办。 凌宇回到潭浠城后,就立即去梦草堂找邵冰伊,让他们按自己的药方去配药,并让官府发出通告,说近日城外有瘟疫流行,为防止瘟疫,每家每户都必须去衙门前领官府熬制好的药。 第二天,衙门便开始发放药,潭浠城中所有人都去领药,那场面,很是壮观,一天时间,所有药都全部发放完毕。 大约在晚上丑时末,一黑衣人潜入夕媛家中,刚进院子,突然房中灯光亮起,院中站满衙差,都拿着火把,将黑衣人团团围住。 黑衣人见事不妙,正要出逃,凌宇和沐焬阳出手,两人相互配合,攻击许久,依然没有制服黑衣人。 黑衣人见两人并未真正想要自己的命,而是想活捉自己,于是使出狠辣的剑法,使得两人无法靠近。黑衣人一道极强剑气劈下,凌宇二人忙往后退,躲闪剑气,黑衣人趁机跃身,往外面飞去。 这时,龙辰逸从房梁上飞下,一个旋身飞腿,直接踢在黑衣人的胸口,黑衣人顿时被震回院中,那一脚龙辰逸用了八分力道,直接将其震伤,口中吐出鲜血。 凌宇望着黑衣人,捋着青丝道:“你终于出现了,我已经等你很久了,今天你是逃不出去的,所以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待着吧,这样少受点皮肉之苦。别再隐藏身份了,勿邪大夫,不对,应该叫你勿邪掌柜。” 黑衣人很是吃惊,将面纱揭下,他竟然是守仁堂的那个伙计,勿邪。 第十一章 引蛇出洞 搁置了一年多的案子,凭借一次偶然的出手,得知了对手的身份,通过对毫无关联的一点点线索,一招敲山震虎、引蛇出洞之计,便将凶手引了出来。 凌宇面带微笑,轻捋青丝,道:“勿邪掌柜,久违了,躲了这么久,终于还是出现了。” 勿邪望着院中之景,方恍然大悟,道:“你们根本就没有解药,之所以给全城人发药,不过是让我感到恐惧,因此来这儿探查,你们是在诈我。” 凌宇微微一笑,道:“不错,我没有一点线索,实在无法查你的身份,所以只好使出这引蛇出洞之计,不想你却中计了。也是你对自己不够信任,明知道自己的蛊毒没有解药,但还是不敢相信,我所发的那些药,也并非一点作用都没有,它可以缓减蛊毒发作的时间。” 勿邪一脸疑惑,道:“你是怎么发现我身份的?我几乎没有留下任何线索,你不可能发现我,而且这才几天时间,就算你有再大的本事,也不可能有如此速度。。” 凌宇道:“说句实话,我确实没什么线索,我调查过因中蛊毒死亡的那些人的家属,但是没找到什么线索,唯一知道的,就是他们都是同一种症状而死,而且生前都见过一个白衣公子,都不约而同地去过守仁堂抓药,我看过去抓药的药方,那些药很普通,根本就不像是治病用的。为了一探守仁堂的秘密,于是我亲自去抓药,也是在那次探查中,我发现了你的破绽。” “在潭浠城中,几乎所有的人都特别恨大夫,大夫在这儿是不受人待见的,所以好几家药店几乎都没生意,可是守仁堂却不一样,每天的病人都不少,这不得不让人怀疑。当我进店以后,店内的药材气味很奇怪,我曾经也是一名大夫,对药材也挺敏感,我的直觉告诉我,那些气味不是真正的药材气味,当我抓到药之后,我印证了我的判断,那是假药的气味,守仁堂所卖的,都是一些劣质的药材,都是假药。” “我怀疑你,是因为你的出现,在柜台上,你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伙计,按理说我不会注意你。但是你的表情、动作很奇怪,那些都不是一个伙计该有的,还有就是你抓药时的手和动作,你的手很细致,常年抓药的伙计,因为经常接触药材,手掌和药材摩擦,使得手上长茧,可你的手上没有。你抓药的动作很生疏,一看就不像长年抓药的伙计,一个在药店抓药的却不经常抓药,这是个什么样的身份,我细细想来,只有掌柜的才会这样。从那时候起,我就觉得你的身份不简单,便开始怀疑你。” 勿邪道:“既然我是药店的掌柜,为什么要装成一个伙计?这有必要吗?” 凌宇微微一笑,道:“你这样做,是为了更好地行事,一个药店的掌柜事情繁杂,要经常在店内管理,而你又要经常出去下蛊和养蛊,一个掌柜经常不在店中,必会让人怀疑,而且一个掌柜的身份也会让人关注你,所以你就装成伙计,一个普通的伙计,就不会有人关注,即使经常不出现,也不会有人发现。这就是你的第一个破绽。而第二个破绽,就是深山怪楼的灭口。想必那天我们去守仁堂探访,你对我们的身份产生了怀疑,从我们来到这儿,然后去衙门验尸,到开棺验尸,这些你应该都知道,所以当我们出现在守仁堂时,你就觉得事情不妙,于是开始监视我们。在守仁堂外,你听到了我们的谈话,知道我们要去深山怪楼,所以你提前出发,赶在我们之前杀了那对老夫妻,并毁灭了证据。我在怪楼中,发现一种奇怪的气味,后来我仔细回想,那种气味,乃是药材的气味,是这守仁堂中药材的气味,而且还是你给我抓的那几种药材的气味。从那时候开始,我断定你就是凶手。” “然而我虽然断定你是凶手,但并没有证据,一切都只是我的推断,虽然推断合情合理,但并不能作为证据,不能定罪。为了让你暴露,我想到了这个引蛇出洞之计,你策划这件事已经很久了,从来没有出现问题,一旦我说我找到了解药,你肯定很慌张,虽然你知道这迷情蛊没有解药,但你还是不放心,你怕我毁了你的计划,所以你要一探究竟。我让衙门散步消息,并亲自熬药分发,虽然我没有说这就是迷情蛊的解药,但你知道我们的身份,你知道我在调查你,所以你必然会相信那就是所谓的解药。策划好这些后,我便在此等候你,果然,你中计了。” 勿邪眼放怒光,道:“想不到我策划了一年的计划,居然毁在了你的手里,不过你别得意,你以为找到我就能解决一切了吗?潭浠城中几乎所有人都中了我的蛊毒,只要蛊毒一发作,这里瞬间就变成一座死城。到时候你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的。” 龙辰逸大怒,道:“你个残忍的东西,居然如此泯灭人性,简直是罪不容诛,赶快交出解药,不然我今天要你生不如死!” “哈哈哈哈!”勿邪仰天大笑,道:“解药?忘了告诉你,这迷情蛊虽是我养出来的,但这蛊毒没有解药,没有人可以救他们,即使我死,他们也会为我陪葬。” 龙辰逸道:“你简直不是人,如此残忍伤人性命,天理难容,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勿邪笑了,道:“你们以为就凭你们这本事,还能留住我?你们也太小看我了。”话音刚落,勿邪挥剑,瞬间道道剑气迸发,凌宇等忙出招抵挡。 勿邪转眼盯着夕媛,一脸怒火,目露凶光,随即从袖子中射出一蛊毒,这时无忧以极快的速度挡在夕媛的面前,蛊毒进入无忧身体。 勿邪瞬间来到无忧身边,左手将其抓住,右手出击,又将一蛊毒中入夕媛体内,勿邪趁机挟持无忧用轻功逃走了。xh:.147.247.73 第十二章 碧水神潭 趁着慌乱之机,勿邪出手挟持无忧逃走了。凌宇等人见事不妙,三人连忙追赶。 不一会儿,勿邪带着无忧来到一座大山山顶,这儿是周围最高的一座山峰,山顶之上十分平坦,且有三个大坑,每个坑大约六丈余宽,深不见底。 凌宇三人紧随其后,也来到山顶,凌宇望着勿邪,道:“勿邪,别跑了,你今天是逃不掉的,赶快放了无忧,如若不然,我让你命丧于此。” 勿邪仰天大笑,道:“我早晚都是死,如今有一个人陪着我一起死,我也值了。你们有本事就动手啊,反正他中了我的蛊毒,今天就陪我一起死,他也算解脱了。不过你们不要得意,你们就算杀了我,这潭浠城的百姓依旧会死,没有人能救他们,他们都会为我陪葬,哈哈哈哈!” 龙辰逸一脸愤怒,道:“你简直是个疯子,一个不可理喻的疯子,世间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 勿邪大笑,指了指面前的三个大坑,道:“看到这三个大坑了吗?这就是潭浠城的碧水神潭,本来这迷情蛊的解药,便是这神潭之水,然在很多年前,神潭之水一夜之间便干涸了,留下的只有这枯坑,迷情蛊从此没有了解药,这也是天意。你们虽然查到了一切,可结果呢,你们依然没有解药,他们还是会死。所以,最终还是我赢了。” 凌宇望着眼前的三个坑,心中有些担忧,捋捋青丝,缓缓神情,道:“勿邪啊勿邪,你做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他们都只是平凡的百姓,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你为什么要杀他们?难道你是魔界的人?你做这些,难道是为了控制人间?” 勿邪望着凌宇,道:“天机阁阁主果然不同于常人,在此情况之下,还能如此镇定,确实让人佩服。不错,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控制人间,从而夺取六界,一统天下,成为六界霸主。不过呢你猜错了一样,他们并不是我杀的,这一切都是他们自愿的,他们是自己找死,怨不得我。我劝过他们,可他们不听,即使知道会死,他们还是去做了,所有的一切,我并没有逼他们。而且我并不叫勿邪,我的真实名字叫李亦晗。” 凌宇大惊,这简直不敢相信,世间怎么会有人如此傻?明知道结果却还不顾一切去做?明明知道是毒药,为什么还是喝下了呢?究竟是什么让他们如此痴迷,心甘情愿喝下毒药呢? 龙辰逸举剑指向勿邪,道:“你真是疯子,没有良心的疯子,为了所谓的权欲,狠心杀了这么多人,你还是人吗?如此恶毒的计划,你居然能想出来。你如此残害苍生,会遭报应的。” 勿邪笑了,道:“醒醒吧,傻皇帝,别太天真了,做大事者,不拘小节,死几个人很正常,自古以来,有战争就必定会有人牺牲,他们能为我而死,也算死得其所。要想称霸六界,死几个人根本不重要,等魔界大军行动之日,死的会更多,我已经算仁慈的了。” 无忧表情镇定,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冷冷道:“像你这种恶毒的人是不会有好结果的,你以为你抓我作为人质就能全身而退吗?” 勿邪道:“当然,如果他们不顾及你的生死也无所谓,反正有你陪着我,我也不孤单,更何况他们舍不得你死,他们对你的生命相当重视,所以为了你的安全,他们会放我离开的。” 无忧运功,左手抓住勿邪右手的手腕,顺势往后一转,脱离了勿邪的控制。 勿邪见状,怒道:“臭小子,这是你自己找死,就别怪我了。” 说着运功于手掌,以八成功力一掌击在无忧胸口,无忧本来心脉受损,武功逐渐减弱,这一掌让其无法承受。在强势的掌力之下,无忧口吐鲜血,被击落入深坑之中。 凌宇不顾一切,顿时跳进深坑之中,去救无忧。 龙辰逸与沐焬阳心生恨意,出手准备解决勿邪,为无忧报仇。 就在此时,一个黑衣人出现,只见其轻轻一掌,顿时黑云密布,真气四射,龙辰逸和沐焬阳被真气震退。仅仅三分功力,便击退了沐焬阳,这等武功,着实让人震惊,心有余悸。 突然山顶一阵震动,凌宇从洞里飞了出来,接着一道金光直插云霄,天空顿时一个惊雷乍响,震彻九霄,天地为之一动。 无忧慢慢从洞里升上来,刚刚落地,一道金光自天而降,一阵强大的真气四射,众人不禁往后退。xh:.147.247.73 第十三章 阴谋(一) 天空一道金光射下,强大的气波四散,众人慌忙往后退步,金光散后,众人头发凌乱,衣襟飘飞。 凌宇捋捋青丝,整顿衣襟,往洞口方向望去,此时无忧正现在洞口边上,地上跪着两只神兽,凌宇仔细一瞧,顿时大惊,那正是上古神兽麒麟。 两只麒麟依偎在无忧身边,头时不时轻抚无忧的身子,眼中竟然含着泪花,两只麒麟与无忧非常亲密,像分别多年的朋友一样。 无忧轻轻抚摸着两只麒麟,那动作,轻盈温柔,慢慢划过麒麟的头,脸上没有表情,不知是喜还是忧,只是眼中闪着点点泪花。 黑衣人望着两只麒麟,心中甚是纳闷:此人究竟是什么人?这麒麟神兽乃上古灵兽,非常有灵性,一般人皆难靠近它,此人竟然能如此与之接触,看来这人不同寻常。修行了几百载,从没听说麒麟有主人,也没听过谁能真正接触麒麟,此人到底是什么人?看其武功并不高,不像仙界中人。此人能通兽灵,看来是留之不得。 黑衣人暗示了一下勿邪,两人正要出手,麒麟突然跃身而起,直奔两人跑来,一阵强大的真气扑向二人,那气势如虹,无可阻挡。只一招,勿邪就被震成重伤,黑衣人也被打伤,两人惊讶不已,没想到这麒麟居然有如此修为,这实在是超乎想象。 麒麟回到无忧身边,此时无忧脸色苍白,显然已是重伤之象,刚刚勿邪的那一掌,看来他是伤的不轻。 两只麒麟仰望天空,一声长啸,然后化为金光,进入无忧的体内,顿时间无忧身上是金光四溢,麒麟像是在为他疗伤。 黑衣人见事不妙,若再不出手,一旦麒麟与无忧合二为一,就再没机会了。于是运足十成功力,使了一招冰封万里,逼向无忧。 无忧毫无察觉,掌力接触到无忧时,无忧体内瞬间爆发一阵强大的真气,黑衣人顿时被震飞,踉跄了好几步方站稳身子。 黑衣人一脸煞白,满是惊恐,这太不可思议,这怎么可能?凭他的修为,世间少有对手,此人竟然一招便将自己震伤,看来这麒麟果真是神兽。 无忧运功,只见一阵黑影飞出,勿邪瞬间倒地,那速度之快,让人惊讶。 无忧望着黑衣人,道:“冰封万里,冷漠无情,好狠的手段,想不到曾经威震天下的仙界护法尊者居然冒充魔界,行此恶毒之事,真是丢尽了神仙的颜面。我本以为只有魔界才有此野心,没想到你史薛晴也在打六界的主意,而且隐藏的如此之深,若非今日之事让你暴露,就算六界被毁,我恐怕也不知道你的野心。” 史薛晴愣住了,脸上的表情瞬间僵硬,好一会儿方道:“没想到我史薛晴在世间消失了上千年,六界之中已没有人记得,今天居然还有人知道我。←百度搜索→仅凭一招武功便能猜出我的身份,阁下不简单啊。据我所知,仙界没有你这号人物,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不过一区区凡人而已。”无忧冷冷回答。 史薛晴道:“阁下不是一般人,何必与我作对?如今魔界已开始攻打人间,过不了多久,六界将被魔界占领,这些凡人不堪一击,早晚都会死,你又何必做这些没有意义的保护。阁下不如与我合作,我们一起联手,必定能称霸天下,成就一番伟业。” “合作?就你还不配!”无忧两眼愤怒,道:“像你这样没有良心的恶毒之人,还不配与我合作,我无忧虽不是人物,但绝不与你这等丧尽天良之人同流合污,不杀你已经是格外开恩了。想必断冥君和你是一伙的吧,你们打着魔界的旗号肆意屠杀无辜百姓,已是人神共愤。我今天饶你一命,若下次再见,我定要你死无葬身之地。回去告诉你的主子,让他小心点,别再做缩头乌龟了,躲在暗处伤人,算什么英雄,既然有如此雄心,就痛痛快快出来,我奉陪到底。回去告诉他,别让我逮到把柄,要是再行如此惨绝人寰之事,就算我尸骨无存,我也要他付出代价。” 史薛晴大为震惊,一个看似普通的凡人,居然如此霸气外露,看似柔弱的凡人,却有如此修为,不得不让人忌惮。史薛晴知道自己已无法挽回局面,眼前的情形,保命要紧,于是化为黑云,离去了。 史薛晴刚走,无忧脸色突变,身子又显得非常弱,原来刚刚的气势,都是强装出来的。麒麟虽然能治疗他的内伤,但一时半刻还无法恢复。 凌宇上前,道:“无忧,为何不趁机杀了他?留着他,始终是个隐患啊。” 无忧坐在地上,道:“此人并不简单,现在还不到他死的时候。他的背后还有一个更厉害的组织,他们在暗中行事,行踪无法察觉。今日之事太过蹊跷,也太过容易了,似乎是有人故意让我们查到他的。” “这,这怎么可能?”龙辰逸甚为不解。 无忧道:“史薛晴、断冥君等人原本是仙界鼎鼎有名的人物,后来因为一些其他原因,堕入魔道,从此没有了踪迹。他们聚集在一起,恐怕是为了复仇,他们行事相当小心,千年来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此次却被我们查了出来,这不免太巧了。倘若我们没有在路上碰到尸骨,没有打听到那种蛊的老夫妻,我们绝对不可能查到他们。这里的事已经过了一年多了,所有的证据都已消失了,要想破案谈何容易。可就在我们没有任何线索之时,我们打算从蛊毒上入手,此时辰逸就打听到了养蛊的老夫妻,这不免也太巧了,而且在那怪楼,我们又恰巧遇到了上官慕箫,从他那里,我们知道了蛊毒,也因此找到了凶手勿邪,这些东西,太过巧合了。如今细细想来,这些都是有人提前安排好的,目的就是引我们查出史薛晴,那个老夫妻养蛊的消息应该是有人故意让我们知道的,不然的话,这消息怎么来的那么及时。” 凌宇轻捋青丝,道:“照你如此说,确实是如此,我让天机阁弟子去打听过这蛊毒的事,可没有得到任何消息。看来此人是故意放出消息让我们知道,他想借我们的手,查清这些。此人到底是什么人?他这么做又能得到什么呢?” 无忧摇头,道:“这一切我还不知道,然而此人能将一切算的如此准,而且让我们顺着他设的路走,却没有发现,此人确实厉害。他如此算计,恐怕是知道史薛晴的组织,想借我们的手灭了他们。此人对我们的行踪非常了解,感觉和我们是老朋友了,我现在觉得那路上的尸骨也是他故意留下的,目的就是为了引我们来查这件事。” “可是查了此事对他又有什么好处?如果他是魔界的人,大可不必让我们查,因为勿邪做的,正是他们要做的。如果他不是魔界的人,那他为什么要拐这么大个弯告诉我们线索,而且还不让我们知道他?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他是知道这里所有事情的经过的,而且对我们非常了解,我觉得他和我们之前遇到的那个神秘人物很相似,一直躲在暗中操纵一切,而且算计好了我们的所有行为。”凌宇解释道。xh:.254.201.186 第十四章 阴谋(二) 听完凌宇的话,无忧点头,道:“这大有可能,此人如此行事,绝不简单,这其中必定有大阴谋。←百度搜索→如今一切已无法去查,眼前的事便是要解救这潭浠城的百姓,如果蛊毒发作,这儿将成为一座死城了。” 龙辰逸不解道:“可勿邪说过,这迷情蛊是没有解药的,如何救治?” 沐焬阳微微一笑,道:“以前是没有,不过现在既然麒麟出现了,解药也就自然有了。”说着顺手指了指那三个大坑。 几人说着沐焬阳的手指望去,三个大坑缓缓冒出白气,潭水涌现出来,枯洞又变成了清潭。 凌宇大喜,道:“神潭潭水重现,看来潭浠城的百姓有救了。” 龙辰逸道:“这神潭不是干涸了吗?怎么又会重现?” 沐焬阳笑着解释道:“这麒麟本事上古神兽,其血能使枯木开花,其灵气能使生灵重生,这麒麟在此洞中千年,灵气早已让潭水重生,再加上今日无忧的鲜血,二者相合,故而干涸的潭水重现,这也是天意,看来我们便是那有缘之人。” 龙辰逸道:“既然这潭水乃是神水,那无忧的蛊毒也有救了,这可真是皆大欢喜了。” 无忧一脸冷漠,道:“不,勿邪没有说错,我的蛊毒是无法解的,这碧水神潭之水无法解我所中之毒。←百度搜索→我本就重伤在身,中此蛊毒倒无所谓,只是夕媛姑娘遭罪了。” 沐焬阳来到无忧身边,面带微笑,轻声道:“你也不用着急,只要是人做出来的蛊毒,就必定会有解药。既然这蛊毒乃是出自古老的夜郎古国,只要找到夜郎后人,就必然能找到解药,虽然夜郎古国消失了很久了,但一定还有后人,这蛊毒一时还不会发作,你们暂时还不会有生命危险。” 龙辰逸道:“是啊,只要有信心,就没有办不到的事。对了,这麒麟本是上古神兽,怎会出现在此处?这碧水神潭乃是有灵之所,麒麟又是灵兽,按理来说这儿应该会有你们所要寻找的魂魄,可这儿什么都没有啊。” 沐焬阳眼睛望着无忧,眼神中有一丝的哀伤,道:“这一切恐怕只有无忧知道了,看似无关紧要之事,想必也是精心设计好的。” 无忧缓缓神情,道:“上古时期,天地之间有三大神兽,麒麟,青龙和朱雀神鸟,这三种神兽乃集天地之灵气,有让生灵重生之能。这三种神兽一直都在自由阁,而且都在我的体内,这在六界之中没有人知道,所谓的自由阁阁主,其修为之所以让六界忌惮,完全是靠这三大神兽,这也是自由阁为何会让天地生灵聚集的原因。大约在一千年前,天地突生异象,为了守护人间安宁,我便让三大神兽来到人间,镇守大地,不想麒麟出现了此变故,被封在这神潭之中。这是我没有料想到的,我虽然安排了一切,可是所有的事都已经不在我的计划之内了。” 无忧长叹一声,脸上泛起浓浓的愤怒,道:“我本来不想再管这些事,我只想一心寻找我心爱之人,没想到六界之中还隐藏着厉害的人物,处处算计于我。算计了一次,居然还要算计第二次,我忍无可忍,既然想和我斗,那我就奉陪到底,我倒要看看,这都是些什么厉害角色。这史薛晴不是别人,正是当年杀我之人,当初是三个人对付于我,那两个人是厉害角色,武功比史薛晴高出许多,沉寂了百年,终于又出现了。既然让我找到了,我一定要讨回这笔血债,欠我的一定得加倍偿还。”他表情愤怒,意志坚定,誓要报仇,要为当初死去的人讨回公道。 凌宇望着无忧,看着他愤恨的表情,心中很是难受,虽然他坚定信念守护苍生,与魔界一直斗下去,但他已经失去了所有的活泼,他心中只有愁恨,而支撑他的,只有那散落在人间的魂魄,虽然找到的可能很小,但他坚信能找到,哪怕只有一点儿希望,他也不会放弃,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见到心爱的她。 三人取了一些神潭之水,让县衙官差将水注入饮用的井水之中,然后几人回到夕媛家中。 刚进房中坐下,突然一天机阁弟子匆匆跑来,向凌宇禀报:“阁主,天机阁收到消息,梅玉久老先生在本月二十五日驾鹤仙去了。” “什么?去年四月份我还见过老先生,这才一年时间,怎么就……”凌宇一脸伤心,这简直不敢相信。 凌宇捋捋青丝,眼中泛起泪花,道:“没想到才一年光景,他就走了,去年我见他时,他还是容光焕发,身子骨依然很是健朗,不料他这么快就走了。天不如人愿啊,我还说等办完所有的事后,我就去拜他为师,谁想他还是离我而去了。” 龙辰逸甚为糊涂,道:“这位老先生是什么人啊?为何你们这样惋惜?” 无忧道:“这位老先生乃是寒墨轩的恩师,他的戏曲都受过这位老先生的指点。寒墨轩虽然是家传的戏曲,但很多东西都是从这位老先生那儿学的。老先生已是耄耋之年,然而演艺的男旦还是那么美,声音相当甜美。这位老先生相当出名,凌宇和这位老先生关系相当好,虽然他不是太擅长戏曲,但他也想把这戏曲艺术传承下去,所以一直想拜老先生为师,只是自己一直都没有时间,不想这个愿望还是没有能完成。” 无忧望着那个传信的弟子,道:“你速将消息传到天机阁,让墨寒轩赶紧回去见老先生最后一面,这么多年没见了,若不叫他回去见一面,他一生不安。你告诉他,一定要办好这件事,一定要继承老先生的衣钵,将这艺术传承下去。” 龙辰逸大惊,道:“莫非这位老先生就是那位一直继承男旦的老先生?” 无忧点头,“不错,他就是皇城中名声赫赫的男旦先生。” 龙辰逸道:“老先生的艺术造诣和人品让人佩服,老先生此去,世间又少了一位大师,他的艺术,恐怕要成绝唱了。我即刻命人传信去皇宫,让吴侯召集大臣,去吊唁这位老先生,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这时衙门官差进来,将一份奏折呈给龙辰逸,龙辰逸打开奏折,顿时大惊,脸上表情瞬间僵硬了。 凌宇接过奏折,原来西南突发暴雨,致使洪水泛滥,冲毁了河堤,导致好几个村庄被毁,目前统计,已经死了上百人了,朝廷派钦差下去探查,可钦差刚到,无缘无故竟然死了。 凌宇等人甚为震惊,如此画面,不得不让人唏嘘扼腕。 无忧思索一会儿,觉得此事有些蹊跷,便对龙辰逸道:“辰逸,你即刻拟一道圣旨发往西南知州府衙门,说朝廷听闻西南暴雨之情形,很是痛心,今特派京畿护卫京兆府樊坦为钦差,前往西南各地视察灾情,七日后到达,请知州安排好接驾事宜。你再写一份公文交给吴侯,让他派遣钦差卫队经水路赶往西南,到达竹清时在那儿等我们。” 无忧又对龙辰逸说了一下计划,龙辰逸点头应允,随后写下圣旨和公文,盖上玺印,交给衙差,让其火速送到。 凌宇等人收拾好行装,带上夕媛,即刻前往西南。 第一章 密谋 西南连下半月暴雨,使得洪水泛滥,河岸决堤,山洪爆发,山体滑坡。←百度搜索→暴雨骤降,山洪肆虐,洪水侵袭了好几个村庄,导致一百多人丧命,很多人无家可归,流离失所。西南各地,到处可见大片灾民,那场面,让人十分震惊。 凌宇等人一路西行,前往西南,走了几日,来到一个玉阳小县,见此处尽是些茅草农舍,很是奇怪,便在此留下了,准备探查一下,顺便打探一下西南暴雨灾情,查查前任钦差的死因。 刚到一座竹林,眼前的一幕让众人伤心不已,瞬间心痛落泪。 且说史薛晴回去后,忙来到地宫中向主人复命。 其主人头戴斗笠,一身黑袍,端坐在正堂之上。 “事情都办妥了吗?李亦晗呢?”他语气傲气非常,态度十分冷傲。 史薛晴颤颤巍巍道:“公子,事情有些超乎想象,所有的一切都被毁了,咱们以前的计划,都被揭穿了。←百度搜索→李亦晗,已经死了。”史薛晴声音微弱,有些颤抖,似乎对这位公子非常畏惧。 “什么?这怎么可能?”黑衣人顿时站起身子,心中恐惧不已,“什么人竟有如此本事?此人也太大胆了,竟然敢和本座作对。” 史薛晴道:“天机阁阁主悯千忧。” 旁边站着的断冥君震惊,开口道:“什么?又是他,此人看来真是不一般,有他在,定会坏我们的大事。” 黑衣人慢慢坐下,思索一会儿,道:“既然他坏了本座的大事,留着必然会成为祸害,召集高手,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灭了他。” 断冥君道:“公子,这悯千忧可不是一般人,其武功甚是高强,而且此人精通算计,要想对付他,绝非易事。” 黑衣人似乎有些愤怒,恶狠狠道:“不管他多厉害,只要与本座作对,就必须得死。” 史薛晴叹道:“公子,此次我去潭浠城,还遇到两个厉害的人物,这两人都挨着这悯千忧,武功非常高,其中一人更是厉害,虽然没有过多的言语,但从一招之中我感觉他的武功比我高出许多。而且此人竟然能让麒麟为他所用,麒麟可以与之融为一体,并且可以为其疗伤。麒麟进入其体内,其武功瞬间大增,威力非凡。在六界之中,能有如此修为者,实在是少见,就连仙界各掌门也难与他相比。” 黑衣人急切道:“莫非刚才天地之间的震动就是麒麟出世所致,若有如此之人,那我们的大事难成。想不到六界还有如此人物?他是谁?” 史薛晴摇头,道:“现在还不知道,但是六界之中确实没有这类人物,我在仙界之中修行多年,然而从没有见过这类人物,能让麒麟这上古神兽为其所用,仅凭这一点就让人震惊。” 黑衣人甚为惊讶,道:“区区一个不起眼的凡间,居然有这么多的高手出现,本座掌握天下信息,居然不知道凡间有如此人物。小小凡间,看来不容小觑,原以为不费吹灰之力就能统治凡间,看来是本座大意了。没想到不过百年时间,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通知所有属下,给我仔细查,一定要弄清楚此人究竟是什么身份。此等突如其来的威胁,如不及时解除,将把我们的大事破坏。” 断冥君仔细回想思索,道:“百年前,自由阁阁主被我们所杀,你说他会不会没死,这次出现的这个人物就是自由阁阁主。” 黑衣人连忙摆手,道:“不,这绝对不可能,世间还没有人能在本座掌下逃生,此人绝对不可能是他。” 史薛晴道:“如今之事确实很难,有此二人在,咱们做什么都得小心翼翼,以他二人的本事,咱们以前的事恐怕都会让他们查出来。” 黑衣人起身,道:“他们现在在什么地方?” 史薛晴道:“据现报消息,他们现在正前往西南。” 黑衣人慢慢踱步,道:“西南,目前西南正值暴雨洪灾,而且有一位钦差无故死亡,看来他们是要去调查此事。西南之事远远不是那么简单,凭他们是没办法查清楚的,既然他们那么喜欢多管闲事,那就成全他们。西南之事,牵扯甚广,既然他要去查,这也是帮了我们一个大忙,咱们可以借他之手,为咱们除去心腹大患。断冥君,你将他们要去西南查案之事散布出去,让有牵连之人都行动起来,咱们借此好控制人间。另外通知所有下属,查清他们的底细,待他们将西南之事弄清楚之后,就将他们一举歼灭,这种人绝对不能留活口。” “史薛晴,你去通知魔界的玄弄影,让他配合我们行事,一定要将这几人灭了。” 断冥君有些疑惑,道:“公子,听闻前些日子玄弄影才被魔君大骂了一顿,而且不让他再次动用魔兵,你说他还敢出手吗?” 黑衣人放声一笑,道:“放心,他会出手的,此人有极大的雄心,绝不会甘心被人驱使,为了魔界,也为了他自己,他一定会出手的。” 断冥君二人点头应允,忙下去安排行动。 第二章 登山的老人 在上山路上,山路有些崎岖不平,一般人爬上去都显得吃力,凌宇等人虽为修行之人,但也显得有些费力,面红耳赤,气喘吁吁。 几人驻足歇息,喘息不已,龙辰逸道:“这钦差卫队行船顺江而下,享受之极,而我们却这样累死累活地爬山探险,也太不值得了。咱们为什么不与钦差卫队一起出发,那样不是更快吗?” 凌宇捋捋青丝,面带微笑,道:“你果然是一个行走江湖的性格,对这官场之事一点了解也没有,你确实不适合做一个国君啊。咱们这一步,乃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之计,西南之事,绝不简单,钦差之死,也并非什么意外。要想查清此事,咱们不能明着前去,那样什么也查不到。” “咱们只有让钦差卫队大张旗鼓前行,而我们则是走陆路去西南,途中进行暗访暗查,这样才能查出我们想要的东西,而且从百姓口中,才能真正知道西南诸位官僚的官品,是否都得人心。←百度搜索→在官场之中,一定要掌握人心,而且要学会斗智斗勇,所谓三十六计,都得用上,这样既能查到真相,也能保护好自己的安全。” 龙辰逸一脸敬佩之容,道:“我一辈子羡慕江湖,从不去管这官场中事。阁主不愧是高人,人虽在江湖,却对官场中事十分了解,今日一番话语,确实受益匪浅,看来要想真正做好一个皇帝,真的不容易啊。” 凌宇微微一笑,道:“你也别羡慕我,这些都是别人教我的,我所懂的,不过是其中的皮毛而已。”说着转眼望了望一旁坐在地上休息的无忧。 龙辰逸有些不解,道:“莫非无忧对这一切甚为了解?” 凌宇点头,道:“当然,我所知道的一切,都是他所教授的。” 龙辰逸望着无忧,有些不敢相信,这和想象中的大不相同。 无忧呆坐在一旁,脸上依旧冷漠,一句话也没有说。 这时一位身材矮小的老婆婆进入了几人的视线,眼前的一幕,让人心痛不已。 老婆婆衣衫褴褛,手拄着拐杖,佝偻着身子,一步步往山上前行。 老人头发凌乱苍白,黝黑的脸庞上显满的全是皱纹,那脸上,有的全是岁月的沧桑。两眼已经凹陷,眼皮已经没有了水分,眼神闪着光芒,流露出一丝的喜悦,其心中一定有一种信念。额头上显出几条深深的皱纹,那皱纹里,全是岁月留下的足迹。鼻翼略平,嘴唇干瘪,没有了赤润,那脸上,没有了水分,没有了活力,没有了喜悦。 老人的手已显得干瘪,皮肤黝黑,手背上手骨凸显,只剩下一层皱皱的皮,没有了滑润,没有了光华。 老人弯着身子,双腿已显得蹒跚,身子的力,全靠那一根普通木材做的拐棍之上。 老人一步一步费力前行,每走上两步,老人又要站着喘息一会儿,每次喘息,都抬眼往路的前方望去,似乎是在看路的尽头。 虽然非常吃力,也非常危险,每走一步,若是不小心,都有生命危险,但老人意志坚定,即使再累,她也坚持往前爬,哪怕再危险,她也没有放弃。她的心中,一定有一个坚定的信念在支撑着她,不然她不会有如此的毅力。 凌宇望着眼前的老婆婆,心中甚是诧异,在这高山之中,一个年近八十的老婆婆怎么会独自一人来到这深山之中?究竟是什么样的事,让她非来这儿不可呢?她的心中究竟有什么样的信念在支撑着她? 虽是互不相识的路人,但望着眼前已是耄耋之年的老人。心中不禁伤感,泪水瞬间就流下了。 老人一步一步艰难地前行,凌宇等人本来要从这儿的岔路下山,见此情形,实在不放心离开。 几人就这样默默跟着老婆婆前行,突然,老人一个步子没有站稳,脚下一滑,往后一仰,倒了下去。 凌宇大惊,一个轻功,瞬间来到老人身旁,将老人扶住,众人悬着的心方安定了下来。 这样的轻功与速度,对于凌宇来说,很是正常,在眨眼之间救下一人,并没有什么困难,但眼前的老人,年事已高,这样的后倒,别说摔下去了,就是吓也会将人吓死,万幸,老人没有任何影响,也许是她经常在这条路上走,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所以没那么恐惧。xh.186 第三章 爱情的相守 凌宇将老婆婆扶住站稳,见其表情如常,心中放心了许多,也甚是佩服,耄耋之年,心理素质还如此好,着实让人敬佩。 老婆婆望了一眼凌宇,面容慈祥,和蔼可亲,道:“小伙子,谢谢。” 凌宇温柔道:“没事的,对了老奶奶,您为什么一个人来到如此危险的山上?家里人知道吗?这条路甚是崎岖不平,稍不留神,恐有性命之忧。别说是您了,就是我们几个年轻人,也得非常小心谨慎。” 老婆婆转眼望了望山路的尽头,语重心长地道:“人嘛,都有自己坚定的信念,有些事,无论多危险,都得去做。在世间活一辈子不容易,只有拥有一种坚持,才能一直生存下去的毅力和勇气。” 老婆婆看似没有表情,眼神之中却流露出一丝刚毅,而且有浓浓的幸福感,那眼神,像是一种感情的真谛。 老婆婆深吸一口气,缓缓神情,又继续往前慢慢走去。没有人,也没有任何危险能阻挡她上山的信念。 凌宇见此情形,知道不能问出什么,也无法阻挡老人上山的信念。转眼望了几人一眼,使了一个眼色,几人立即跟上,凌宇上前搀扶着老婆婆,一步一步向山上走去。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几人终于来到了山顶,这儿开垦了不少荒地,因为没有管理,地里都长满了野草,但没有荆棘灌木,看样子这儿经常有人来清理灌木。 在荒地中央,有一座坟影,几人来到坟前,到此时几人终于明白了一切,原来老婆婆之所以不顾危险爬此崎岖山路,就是为了来看她已经过世了的老头子。爱情的力量,无论对于什么年龄的人,都有很大的力量。 老婆婆在墓碑旁边坐下,轻轻抚摸着墓碑,脸上显出温柔甜美的笑容,道:“老头子,我又来看你了,现在的我已不像当年,手脚都不方便,不能经常来看你了。不过你也别伤心,你不会再孤单,用不了多久,我就会来陪你了,到时候咱们俩就永远也不分开了。” “老头子啊,你也挺狠心的,说好的同生共死,可最终,你却忍心抛下我,独自一个人先去了。我真挺怪你的,为什么就不等等我呢?当初你说,我身子不好,你要在我后面去,这样你就可以好好照顾我,不让我受罪,可你又食言了。当年我嫁到你们家,辛辛苦苦多年,不想中年就守寡了,这些年我过的很辛苦,说好的一直陪着我,可你总是食言。这辈子嫁给你,我真挺倒霉的,我这一生,就被你耽误了,你说你是不是很坏、很气人?争吵了半辈子,谁也不服谁,现在想和你吵都没机会了。说句真心话,真想和你再吵一次,回想起曾经的争吵,那是我唯一的美好回忆了。现在你一个人静静躺在这儿,只能静静听我说,听了几十年了,你恐怕也听腻了,这样,今天给你一个权力,让你尽情说,然后我来听,如何?” 老婆婆态度真诚,表情温和,言语之中,透出少女般的可爱和柔情,偶尔也撒撒娇,倾诉倾诉心中的痛苦与渴望。 老婆婆深情望着墓碑,就像望着老头子一样,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道:“老头子啊,这是我最后一次来看你了,以后啊,我就在你这边上了,到时候咱们再接着吵,吵吵闹闹的,这才幸福,没有了争吵,就像缺少很多东西一样,生活都没什么乐趣了。咱们两个,要一直吵下去,吵几辈子,这辈子你欠了我很多,下辈子你一定要补偿我,听到了吗?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啊。你说你以前要是也像现在这样听话,咱们的日子会不会更好呢?我觉得如果你以前要像这样的话,咱们的感情不会有这样深,这或许就是吵出来的感情,打也打不散。” 老婆婆含情脉脉一笑,道:“老头子,下辈子我一定要走在你前面,这样你就可以伺候我一辈子,让我享享清福。” 龙辰逸望着这一幕,心中甚为感动,感慨万千,轻声对凌宇道:“这才是真正的爱情啊,过了一辈子,这才是真正的一生相陪,虽然阴阳相隔,感情却一定也不减。世间之爱人情侣,这样的才是幸福,真是让人羡慕啊,有如此一情,夫复何求啊。” 凌宇捋捋青丝,没有说话,只是会意抿嘴一笑。 夕媛在坟周走了一圈,在凌宇耳边轻声道:“我刚刚仔细看了一下,这坟已有很多年了,虽然时间很长,但有些东西还是能发现的。我挖坟开棺很多次,对坟有一种亲切感,也非常熟悉,这儿的土有些奇怪,从我的经验来看,这坟是一座空坟,是直接用土垒起来的,没有在地下挖过,里面应该没有棺材。” 话语一出,凌宇瞬间愣住了,阵阵的疑虑又涌上了心头。 第四章 神秘的雇主 眼前这一座坟墓,是老婆婆半辈子的思念,是她活着的精神支柱,这儿,寄托了她的全部。几十年的守候,只为了心中的那一份隐藏了几十年的相思之情,既然是唯一的寄托,这儿为什么又会是一座空坟呢? 夕媛做验尸官多年,挖过的坟墓不在少数,对于坟墓,她极为了解,在坟旁望上一眼,便知道这儿的风水,还有棺材下葬的深度,以及尸体腐烂的程度。她说这儿是一座空坟,那绝对错不了。 凌宇走到坟墓前,深行一礼,然后望着老婆婆,道:“阿婆,原来您不顾艰险上山,是为了来看望阿公啊。您老的这种感情,真是让人羡慕啊。” 老婆婆和蔼道:“羡慕什么,都是老夫老妻,活了一辈子,什么浪漫都没有,唯一的只有年轻时的争吵,有什么可羡慕的?倒是我老婆子羡慕你们这些年轻人,活的充实,而且也爱的轰轰烈烈,那才是让人羡慕的。” 凌宇不禁笑了,如此耄耋之年的老人,居然还如此乐观活泼,确实超出人的预料。 凌宇捋捋青丝,道:“阿婆啊,恕我直言,您既然如此思念阿公,为何这儿的坟墓会是空的呢?既然是空坟,又为何要垒在这样远的地方呢?” 老婆婆一阵叹息,道:“几十年了,居然还能一眼就看出这是空坟,你们确实厉害。唉,这儿的确是空坟,而且已经有五十来年了,之所以垒成空坟,是因为当初没有找到他的尸骨,只能用这空坟来表示思念。这儿是他生前经常干活的地方,人们常说人死之后魂魄会聚集到他生前经常去的地方,这儿虽然是空坟,但他的魂魄都在这儿。这儿,是留下他最多足迹的地方,这儿才能慰籍思念之情啊。人老了,太容易想起当年的事,所以只能来这儿看看他。” 凌宇又道:“那阿公是怎么过世的?为什么会找不到尸骨呢?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重大变故?” 老婆婆道:“唉,都过了几十年了,我几乎都忘了,不想再提起了。” 夕媛走到老婆婆身边,坐了下来,手拉着老婆婆的手,道:“阿婆啊,我们这些年轻人特别喜欢听你们的故事,看得出来你们的感情非常深厚,我们十分羡慕,您就和我们说说嘛,或许我们能帮到您。” 老婆婆转眼望着夕媛,夕媛一脸真诚的笑容,态度相当诚恳,眼神之中也有一丝的喜悦和撒娇。 老婆婆开心地笑了,道:“今日你们能来到这儿,并陪老婆子上山,说明咱们有缘,既然你们想知道,那我老婆子就说说也无妨。” “五十年前的一个夜晚,不知从何处来了一位人物,看他的穿着,和你们差不多,应该是江湖人物,他来我们村庄找了所有的男丁,说是让他们去做一件大事,当时就付了每人二十两银子,大家见其出手阔绰,想到这样的好事能赚不少钱,所以大家都答应了,就这样,村中的上百位男丁都和他去了,然而这些人一走就再也没有回来过。我老婆子一直以为他没死,可等了好几年,依旧没有消息,我只能相信他已经死了。我等村中妇孺,前往官府报官,可官府也无从查起,只能不了了之。” 凌宇大为震惊,道:“什么?上百名男丁一夜之间无故消失?那来找他们的人您认识吗?他可说过是去做什么事呢?” 老婆婆摇头,道:“这些我都不知道,从他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他出手阔绰,应该是一位富人。此人相貌堂堂,很是年轻,像二十多岁的年轻小伙。” 凌宇又道:“那村中之人平日都是以什么为生呢?” 老婆婆道:“村中之人都是普通百姓,有的只是一膀子的力气,不过村中之人平日对风水很了解,此人来村中找人,想必与风水之事有关。” 凌宇捋捋青丝,点头赞许。 几人待了一会儿,又与老婆婆一起下山,来到老婆婆家中,众人又震惊不已,眼前的一切,真让人心寒。 第五章 人间美味 老婆婆的家中,真的是一贫如洗,没有什么家具,而且房子的是茅草屋,这样的环境,怎么能过日子?这样的地方,老婆婆又是如何生存的呢? 这时一妇人从屋中走了出来,妇人穿着极其朴素,应该说衣服非常破烂,上面都是补丁挨着补丁,没有一点儿新布料的痕迹。 这是老婆婆的儿媳妇王氏,年龄四十多岁,然而艰苦的条件让她失去了女性应有的肌肤弹性,一脸的黝黑与皱纹,让她看起来像有六十的面容。 老婆婆还有两个孙子,差不多有十岁了,两个孩子穿的很是简单,五月的西南,虽然已进入夏天,然而温度还是很低,两个孩子就穿了一件很单薄的衣服。孩子很是瘦弱,皮肤没有一点光泽,脸上有的,都是黝黑的面容。 望着眼前的一切,无忧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似乎在想什么事。他的眼神,淡漠之中又流露出一丝的愤怒。 夕媛从屋中走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可以吃的东西,在一篮子之中,发现了一些绿色的野菜,夕媛弄了一点在嘴里尝了尝,非常苦,很是难吃,几乎不能下咽。在墙角,发现了一些观音土,在灶台的锅里,还有一点剩下的野菜和蒸熟的观音土,望着这些,夕媛瞬间流泪了。 这时无忧也走了进来,也看到了灶台上的一切,泪水不禁掉落下来,无法控制,虽然知道他们的生活艰苦,可没想到,艰苦到了如此的地步。这些野菜,难吃之极,而且没有什么营养,而这观音土,不仅没营养,而且很难消化。 曾经听过吃野菜,吃草根,吃树皮,今天终于见到了,而且还见到了吃观音土的。 无忧望了望地上篮子中的野菜,已经没有多少了,而且也不是很新鲜,应该是昨天挖来的。再望望屋中的一切,心中难受之极,这么多年了,没想到还有如此艰苦的地方。 龙辰逸尝了点锅里的野菜,瞬间觉得苦涩难咽,顿时就吐了出来,道:“这,这东西是人吃的吗?这怎么能吃呢?” 凌宇道:“这当然是吃的,你从小就生活在锦衣玉食的地方,从来没有为吃穿着急,因为不论你去哪儿,都有吃的,也有用的,而且都是上好的。你是天子富贵之命,可这些百姓不是,他们都是贫苦之命,对于他们,能吃上野菜已经很不容易了,这已经是很奢侈的生活了,他们大部分时间都得饿肚子,实在没办法时,只有去吃观音土充饥。”说着指了指锅里的观音土。 龙辰逸顿时傻了眼了,很是茫然,道:“可是朝廷每年都会为贫苦的地区拨下钱粮啊,而且钱粮也不少,怎么还会有人吃这种东西呢?” 夕媛叹息,道:“少爷啊,不是每个人都有真正为民办事的心的,况且这笔钱粮是多大的数目啊,又有多少人能不为之动心呢?朝廷虽然拨下了钱粮,可有多少到了百姓手里?即使到了百姓手里,又还会有多少呢?” 龙辰逸愤怒不堪,右手用力敲打在灶台上,咬牙切齿道:“这群贪官,真是没有一点儿良心,若被我查出来,我一定饶不了他们。” 几人出了厨房,打探了一下村中的情况,这时王氏炒了几碗野菜上来,道:“几位,家中贫寒,实在没有东西招待几位,所以只能委屈你们,吃点野菜了。” 凌宇道:“大婶,你们也吃啊。” 王氏笑着道:“不了,我们已经吃过了,我婆婆陪你们吃就行了。” 凌宇望了望两个孩子,孩子一直盯着这些野菜,对于他们,这就是世间的美味。 凌宇将两个孩子叫到桌上,将自己的那份分给两个孩子。夕媛和沐焬阳也将自己的那份给两个孩子,龙辰逸望着碗里的野菜,心中甚不是滋味,难以下咽,便将野菜给大婶。 孩子狼吞虎咽,不一会儿就将野菜吃完了,吃的是津津有味,这野菜,对于他们,是多么的美味。 无忧吃着野菜,看起来很是美味,就像吃山珍海味一样。 无忧抹抹嘴巴,脸上竟然露出了笑容,眼睛望着王氏与老婆婆,轻声道:“多年不吃这个,如今吃起来,真的是别有一番味道,可谓是人间的美味佳肴。真的谢谢阿婆,能如此盛情招待我们。” 第六章 隐逸十年的笑容 那短短一会儿的笑容,好生灿烂,让人心中觉得多么幸福。 十年,生活了十年,从来没有见到过他如此开心的笑容,十年了,哪怕一丝的笑容都没有,今天终于看到了。 笑着的他,真的非常阳光,那笑容下的他,很是帅气,他的心中,洋溢着满满的幸福。 那苦口的野菜,看似苦涩难咽,可无忧却吃的很开心,很享受,这一碗普通的野菜,却让他隐逸了十年之久的笑容重新显露出来,这野菜,是多么的重要,对于他,这有着重要的意义。 望着无忧脸上的笑容,这是一种享受,凌宇却不禁落泪了。相处了十年,终于见到了他的笑容,曾经愁苦的他,如今心中终于解开了一些心结了。看来自从沐焬阳出现后,无忧的心,改变了不少。 王氏有些愧疚,满脸的惭愧,道:“我们这种乡野地方,实在没什么东西招待几位,只能用一点野菜,来招待几位远客,实在是对不起。和城里人的生活相比,我们吃的这个,实在是太差了。” 凌宇笑了,道:“不,一点也不差,这野菜吃的值,而且对于我们来说,比任何的山珍海味都珍贵啊。” 沐焬阳微微一笑,道:“是啊,今天如此珍贵的野菜,黄金都难买到啊。今天的这次野菜,其价值远超金子。” 王氏很愧疚,道:“几位远客就别取笑我们了,这样的东西,不值任何钱。” 无忧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道:“大婶别这样说,在您家中,野菜是你们最珍贵的东西,您能以如此珍贵的野菜来招待我们,已经很是感谢了。在别人眼里,这野菜确实不值钱,别说吃,就是喂宠物也不用,但对于你们来说,这比生命还贵重,能如此招待我们,您已经是把我们当成贵客了。” 老婆婆笑着道:“小伙子,你别折煞我们这些乡野之人了。” 无忧道:“阿婆啊,村里的人都是这种生活吗?” 老婆婆点头,道:“都是这样,大家都没什么手艺,而且年轻的许多都出去了,留下的都是些老弱妇孺,干不了什么重活,所以只能靠挖野菜过日子了。” 无忧点点头,望了望凌宇,向他使了一个眼色,道:“凌宇,你去找几个有劳力的陪你们一起,去弄点东西吧。大婶啊,您去把村里的人都叫来吧,晚上我请他们吃一顿好吃的。” 凌宇带着龙辰逸便出去了,王氏领着一个孩子,也出去了。 无忧与沐焬阳出来,在村里到处走走,看看情况。 沐焬阳望着无忧,道:“这么多年,终于见到你的笑容了,很是难得啊。看起来,你心中的心结终于解开一些了,其实你早该放下了,一天怀着愁恨也不好,偶尔笑笑,不仅是对自己好,对别人也是一种好处。这么多年,你一心想着夫人之事,这才让你一直心怀怨恨。其实换个思路想想,比起这些凡人的感情,你已经很是幸福了,不是吗?阿婆与阿公分离了几十年,虽然阿婆一直一个人活着,但她很开心,这样的感情,很是幸福,阿婆将阿公的离去化为动力,化为一种精神支撑,让自己开心地活下去。既然阿婆能如此,你为何就不能呢?” 无忧表情又透着一丝冷淡,道:“当年她离去的时候也是这样说的,比起常人来说,我们的感情已有千年,世人轮回十次,才有我一世的感情。和阿婆与阿公比起来,我的人生,太惭愧了。” 沐焬阳两手搭在无忧的双肩上,道:“是啊,夫人不愧是夫人,她一生都在为你付出,哪怕在最后一刻,都希望你能幸福,看得出来,她真的真的很喜欢你。你如今能悟出这些,能懂她的心思,这也够了,她也会为你高兴的。” 无忧道:“其实这要感谢你,谢谢你最近天天陪着我,还苦口婆心地开导我,如果没有你的开导,我也不会想清楚这些。” 沐焬阳拍拍他的肩膀,道:“别客气,既然想清楚了,就别再板着一张愁苦的脸,记得要多笑笑。说实话,你笑起来的时候确实很帅气,多笑笑,会显得更年轻开朗。” 无忧会心微微一笑,在查看村里情况时,无忧发现了一些东西,像是挖土用的工具。 沐焬阳望着这些东西,以前从来没见过,觉得很是奇怪,道:“这些东西有些怪异,不应该出现在这种地方啊。” 无忧点头,道:“是啊,确实不应该出现在这些百姓的家中,这些东西我听说过,是倒斗用的,也就是挖古墓用的,这些东西都锈迹般般了,已经很多年没用了。看起来这村里以前的人都是干倒斗这行的,他们之所以被人集体雇走,应该就是因为这事,这个雇主雇用这些人,应该是为了去倒斗。” 沐焬阳大惊,道:“什么?雇用上百人去挖古墓?这是多大的阵势,这样的古墓,又该有多大的规模啊。” 第七章 竹清巧遇逝千萧 西南之地,自古官家管理制度很差,所以盗墓很是平常,许多人一辈子都是靠盗墓过活。 西南虽不是什么繁荣之地,然而风水都很不错,许多穴都非常有名,所以有很多的古墓,这些古墓都有大量的陪葬品。盗墓者进入古墓,随意拿出一样,都能够过一辈子了。 西南诸民,有些为了生计,便干起了这一行,能让百人一起集体盗墓,看来规模非比一般,要盗的东西,恐怕也不是一般的东西。 无忧有些惊奇,道:“常闻西南有盗墓之事,今日终于见到了,看起来五十年前的盗墓之事非比一般啊,这些人雇用如此多的人,所盗的东西恐怕不简单。” 沐焬阳点头赞许,道:“看起来这位神秘的雇主也不简单啊,一位二十多岁的年轻小伙,居然会雇用如此多的人去盗墓,此人既然是位江湖中人,那此事绝对不简单。为了他自己的私欲,毁坏了这么多幸福的家庭,此人也是罪孽深重,既然今日遇到了,就一定要查清楚,还这些百姓一个公道。” 无忧长长叹息,道:“是啊,一百多条生命啊,就这样无缘无故失踪,从此杳无音信。根据我的直觉,此事不简单,我总感觉里面有阴谋,这事太蹊跷了。” “为何会有如此想法?” 无忧道:“我曾经听闻过一个传说,西南之地有一个古国,曾在一夜之间消失了,没有人知道原因。这个古国,曾经也是极度繁华,规模也挺大,在中原地区也有不小名气,然而在其消失之后,其财物却也没有了踪影,许多人对此也挺好奇,四处打探,可始终没有结果。我想这儿的事也许会与当年古国的财物有关,不然的话不会有如此凑巧。” 两人正说着,此时凌宇等人回来了,买回了很多吃的东西,众人开始动手,弄好饭菜,已到晚饭时间了。无忧召集村里所有人,大家在一起热热闹闹吃一顿好吃的。 第二天,几人留下了一些财物,并通知官府令其送来一些粮食救济,安排好一切之后,几人又上路了。 又走了两日,终于来到了竹清,此时已是月上柳梢,许多客栈都满员,几人很是失落。 眼看就要露宿街头,正当几人发愁之时,一年轻公子走了过来,面带微笑,道:“几位,看你们的装束,应该是外地来的吧,可是在找宿头?” 凌宇打量了一下他,只见他身材高大,神采奕奕,一脸笑容,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看其衣着,应该也是位江湖人。 凌宇微笑着道:“正是如此,我等几人乃是从京城过来的,是走方郎中,听闻竹清这儿有不少珍贵药材,所以赶来寻找,不想遇到西南发生洪灾,这儿的客栈都满了,正为住宿之事犯愁呢。” 男子点头,道:“我叫逝千萧,家就在竹清,离这儿不远,既然几位没有宿头,不妨就到我家吧。” 几人喜出望外,凌宇客气道:“这多不好意思啊,我们这几个人,实在是太添麻烦了。” 逝千萧摇头,道:“几位不用客气,大家都是江湖中人,相互帮助也是应该的,更何况现在是非常时期。几位能到我们家,也是在下的荣幸。” 凌宇介绍了一下几人,客气道:“如此,我们就叨扰了。” 逝千萧客气几句,便带着几人赶往自己家中歇息。 来到其家中,逝千萧很是客气,忙去给几人弄吃的。 逝千萧有一位美丽的妻子,名叫碧芸,长得相当漂亮,两人有了一个儿子,快一岁了,小孩非常的可爱。 一排屋子有四五家人同住,大家偶尔在院中坐在一起聊聊天,说说笑笑,四五家人感情很深,亲的就像一家人一样。 邻居见逝千萧有客人来拜访,都纷纷来帮忙,做饭的做饭,泡茶的泡茶,忙得不亦乐乎,一位九十多岁的老人也过来,陪无忧等人聊天。 吃过晚饭,大家一起坐在院里的长石桌旁,唠唠闲嗑。 夕媛很是喜欢小孩子,便从碧芸的手里接过孩子,开始逗小孩玩,很是开心。 无忧望着逝千萧,道:“离别会有相逢时,只是这时间隔的也太久,变故也太多了。” 众人很是迷茫,这话,不像是随口一说,不是一般的感慨之语,这其中,似乎有隐逸之事。 逝千萧晦涩地笑了,道:“一别多年,没想到重逢之际,大家都变了。一等就是多年,天下风云剧变,虽然相逢,却不是当年光景。” 凌宇纳闷,道:“无忧,莫非你们认识?可我为什么对他一点儿也不熟悉?” 无忧见众人都是一脸的迷茫,道:“他是我的师弟,是自由阁的一位护法,一百多年前因为一些变故,离开了自由阁,来到这竹清隐藏身份修行。” 第八章 钦差之死 百年之前的一次偶然变故,使得自由阁护法逝千萧从此离开了自由阁,来到人间隐藏身份,西南决堤,洪灾泛滥,巡查钦差在竹清无故死亡,而逝千萧却在此修行,这是无意之过还是有意为之,不得不让人猜想连连啊。 百年前的变故,也让人甚为怀疑,自由阁的变故,乃百年前夫人离世,阁主被杀,自由阁从此封闭,此乃大劫,逝千萧离开自由阁,应该就是因为此事。当年事发之际,自由阁中没有几人,那时已不见逝千萧,想必那个时候他已离开了自由阁,方躲过了一劫。能在劫难发生之前离开,而且还来到如此神秘的竹清,这应该不是巧合,或许这就是自由阁阁主有意安排的。 都说自由阁门下弟子遍布世间,六界皆有其眼线,看来真是不错,无论是无心还是有意,此次都是有利而无一害。 龙辰逸凑到凌宇耳边,轻声道:“凌宇,你和无忧乃是师兄弟,曾经也是经常在一起生活,你可知道此人?” 凌宇摇头,道:“不知道,我虽然与无忧接触过一段时间,但是从来没见过此人,他也没有提过。自由阁弟子遍布六界,逝千萧出现在此处,也很是正常。” 沐焬阳称赞道:“早闻自由阁弟子众多,消息来源广泛,而且十分灵通,今日算是见识了。逝兄在此一等便是百年,能如此心甘情愿放弃所谓的神仙福分,来此凡间修行,确实让人佩服。” 逝千萧又显出羞涩而萌萌的笑容,两眼向上斜望着天空,道:“过奖了,在下不过是羡慕人间生活,故而来体验一番而已。在这凡间生活虽然很是艰苦,但这儿倒是有难得的清静。” 凌宇捋捋青丝,望着逝千萧,道:“逝兄,既然大家都是都是一路人,我就不客气了。此次西南决堤,致使洪灾泛滥,沿途走来,我等已亲眼看到那些流落的灾民,那场景,真的是触目惊心。朝廷前久派了一位钦差李大人来视察,不想李大人刚来到这竹清,就无故死亡了,至今死因不明。本来我以为这次不过是天灾所致,然而李大人的死,让我觉得此事不简单,其中必有隐情。你在竹清生活多年,可知道此事其中的缘由?” 逝千萧收起嬉笑的笑容,一本正经道:“西南之洪灾,确实非常严重,许多灾民无家可归,官府也没有办法,只能将府衙、客栈设为救济之处,以此周济百姓。此次洪灾,确实是天灾所致,但也有一些人祸之因。李大人乃奉命钦差,视察灾情,他来竹清视察之后,发现了这其中并非是真正的天灾,而且此事不同寻常,他无奈之下,只好用死来引起朝廷的关注,希望朝廷派能人来此,查清案情。其实李大人是自杀而死的,竹清之事,错综复杂,李大人虽然知道了一些事,但都没有证据,无法使朝廷相信,也无法传出消息,所以他只能用自己的死,来证明竹清之事另有隐情。一位巡按钦差,无故死在外面,这不得不让人起疑,不管是出于何种目的,朝廷都会派人来竹清查探,到时候竹清之事就会败露,李大人也值了。” 龙辰逸不禁叹息,一脸悲伤,道:“想不到堂堂二品的朝廷钦差竟然是自杀,而且是为了让朝廷派能人来查案自杀的,他自杀,是为了引起朝廷注意,也让朝廷知道西南之事,大有蹊跷,这实在是出人预料啊。李大人真是一位为民请命的高官啊,此等官德,世间不多了。一个朝廷钦差居然无法将消息送出去,看起来这竹清的水挺深,而且挺沉,李大人这一死,将这一潭死水打破了。” 凌宇接着道:“是啊,李大人虽然没有查出证据,但他的死证明了西南的隐情,引起了朝廷的注意,他也不算白死,他的目的达到了。李大人这一死,恐怕很多人都很诧异,那些作恶之人更是焦虑不堪,李大人这招出其不意,让他们失去了方寸,会使他们动起来,只要他们一动,就必定会露出马脚。李大人这是在用生命为我们破案,为朝廷破案,为百姓申冤啊!” 龙辰逸两眼迷茫地望着逝千萧,道:“老兄在竹清多年,对这其中之事知道多少,又可有证据?” 逝千萧摇头,道:“我虽住在竹清,然而也并不是常住之人,竹清之事,我也只有一些耳闻,并没有任何确凿的证据。我来竹清,也只有十年时间,所知道的东西也不多。” 无忧望着逝千萧,道:“既是听闻,咱们也就当听故事,总比什么都不知道要好。在故事之中也可能找出线索,从而有查案方向。在朝廷奏报之中,对于李大人的死因没有任何介绍,你又是如何知道的?李大人到底查到了什么?” 逝千萧道:“李大人来到竹清之后,去农户家中了解情况,又去决堤之处查看,发现这次决堤引起的洪灾乃是因为官员的贪赃枉法所造成的,上千人的流离失所,乃是因为官员的利欲熏心所致,他们克扣了朝廷拨下的修建河堤钱财,霸占了朝廷发下的修理河堤的银两,这才导致河堤失修,多数毁坏,洪水一发,就发生了决堤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