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焉奖杯》 不了解游戏的可以进来看一眼 一些不玩游戏的同学可能看不懂简介，那么我来解释一下。 这本书，是主要写游戏的无限流。 pc游戏，以steam平台上的为主，主机游戏，以ps4为主，掌机游戏，以任地狱的百八十个型号的3ds为主。 有的同学可能一头雾水，那我觉得我可以科普一下。还有，我会在文中介绍游戏背景，人物背景和大概的剧情，而且会尽量写得好看一点，你就是完全不了解这些东西，看起来应该也是不会产生什么障碍的。 pc，就是电脑。steam，可以看作某宝，某东，你买了一个游戏，他帮你把游戏安装好，相当于送货到家。ps4，主要功能是玩游戏的电脑，兼职dvd，但是控制器是手柄，不是鼠标。任地狱，垃圾。3ds，主要功能是玩游戏的翻盖双屏手机，但是不能打电话。 其实我个人很难把这一大类游戏给定义出来，我就这么说吧，要先付钱，之后才能玩的，基本上就属于我要写的范畴。不过由于有了csgo和守望先锋这种类似的东西存在，我还是举几个例子好了。 马里奥，口袋妖怪。帝国时代，文明。 星际争霸，war3。三国志，太阁立志传。 英雄无敌，红警。最终幻想，勇者斗恶龙。 怪物猎人，讨鬼传。使命召唤，战地。 暗黑破坏神，博德之门。半条命，求生之路。 好，再说一下国产的。 仙剑奇侠传，古剑奇谭。轩辕剑，金庸群侠传。 侠客风云传，剑侠情缘。流星蝴蝶剑，天地劫。 我相信你总会听说过那么一两个，那其实就差不多了。 那么还有一些你最近可能听别人说起过的游戏，巫师3，辐射4，如龙0和如龙极，刺客信条枭雄，古墓丽影9和崛起，美国末日，神秘海域合集和神秘海域4，血源诅咒和黑暗之魂3。 还有很多独立游戏和小说，这里就不一一列举了。 上述的游戏都有可能出现，或许是角色的能力来源，或许是配角所经历过的世界。 最后，不排除网游乱入的可能。啊啊啊，我好想剧透啊，不行，我一定要忍住。 那么，本书的第一个世界，侠盗猎车手5，网上不让卖，但是能玩，还能看别人玩。为了保险，我用的台版译名横行霸道5。 需要我介绍一下吗？让我介绍我也就是贴百科啊……正文第一章我介绍过一点，感兴趣的同学可以自行在网上搜索，了解。 下一个世界是刺客信条4：黑旗。 再下一个，暂时定为真三国无双7，如果想看另外的游戏，可以告诉我，我不一定会改……除非你的点子非常非常厉害。 第一章 征途从这里开始 戚云推开旅馆房间的窗户，西海岸地区特有的温暖阳光让他有些睁不开眼睛。 看着窗外的风景，戚云只觉得现实确实比理想更骨感，“这里就是洛圣都么，和现实中的城市也没什么区别嘛，连雾霾的味道闻上去都差不多。” 不知为何，戚云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接受了这个魔幻的现实——自己被扔进了一个名为“洛圣都”的地方。 可能是因为他适应得快，也可能是不得不接受吧，因为这背后一股无形的力量在向他证明：这不是一个梦或者恶作剧。 “大干一票，完成‘bigone’，拿到你的分红。” “朝廷鹰犬，加入iaa或者fib，编外亦可。在iaa和fib的官员看来，世界上没有一根金条解决不了的事，如果有，那就两根。” “纸醉金迷，赚？不对，是拿到，拿到三万美刀就算你合格。想想，怎么样才能在三个月内拿到这么多钱呢，这里有银行而你有枪。” “享受这一切吧，无论你拒绝还是接受。” 这个声音无端出现在了戚云的脑海里，不断地循环。一开始戚云以为是幻听，可随后情况愈演愈烈，声音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快。 戚云开始抗拒这个声音，他尝试着忽视它，无视它，但声音依然如附骨之疽一般缠着戚云，在戚云的思维里横冲直撞。 最终戚云放弃了抵抗，在他准备接受这个声音的时候，它摇身一变，从肆虐猖狂的恶狼变成了温顺乖巧的绵羊，在戚云耳边轻声软语。 在戚云牢牢记住声音的内容之后，声音又即刻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给戚云留下了轻微的耳鸣。 戚云揉揉耳朵，看着窗外，洛圣都就像任何一个西海岸的正常城市一样，典型的地中海气候，有着沙滩，美女和阳光，也有着赚不完的钱和开不完的派对。 一座庞大且阳光普照的繁华都市，一切都很美好。但只有戚云知道这些都是假象。 作为一个从红白机玩到次时代主机的老玩家，戚云当然了解他现在所在的地方，洛圣都。 洛圣都是一款游戏《横行霸道5》里的虚拟都市。在这里，繁华和荒诞是孪生兄弟，丑恶和真实形影不离。这一点也许算不了什么，因为任何一副讽刺漫画都可以做得比它更犀利，更发人深省。 但横行霸道5作为一款一经发售就享誉全球的神作，当然有他自己独一无二的地方。这个特质就是将荒诞与真实，这两种相互对立的东西巧妙地糅合在一起，形成了一个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复杂整体，甚至有了一丝曹雪芹“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还有无”的意思。 就是这个荒诞的真实都市洛圣都，迷住了全球几千万的玩家，其中自然也包括戚云。 在这个虚拟世界里，在洛圣都的土地上，玩家能真正享受到“以横行霸道的名义模拟人生。” 可享受也分情况，玩游戏是很享受，但如果真的让一个玩家进入洛圣都生活，那就不怎么好玩了，这不是vr（虚拟现实）游戏。 游戏人物死了，可以重来，但人死了，没有重来。你可以操作游戏人物在洛圣都闲逛，看风景，可现在你是背负着任务来这里的，任务失败是个什么下场，不用多说，要么死，要么生不如死。 如果横行霸道5是一款休闲游戏还好，不怎么危险，可偏偏这里充满了荒诞与丑恶的元素。这些东西现在都变成了催命符。 在洛圣都的郊外，公路边上有人要搭顺风车，戚云准备载人家一程，停车之后刚刚把车窗摇下来，还没等戚云开口，路人抬手就是一巴掌糊在戚云脸上，戚云想下车和他理论，结果路人把戚云往旁边一拉，直接上了戚云的车扬长而去。 走在洛圣都的小巷子外，忽然听见有女人的呼救声，戚云七拐八拐地走进巷子想救人，结果发现一群露着腱子肉的彪形大汉拿着步枪对着自己笑：“看什么看，没见过打劫啊。”哦，对了，呼救的女人也端着枪指着戚云。 找心理医生看病，钱收了，病没好，医生跑了；买车，车店老板非要说你歧视他，要提价，你好不容易买到了车，老板还在你的车上装了gps，就等着把你的车给偷回去呢；给土豪打工，这下可以放心了？不，你打完工连工资都没有，土豪还要天涯海角地追杀你。 治安如此之差，说明这里的执法部门也不怎么样。洛圣都警局，iaa、fib、梅利威瑟和职业军队五大暴力机关，没有一个称得上秉公执法，两袖清风。你倒卖军火，我滥用私刑，时不时还上演一出黑吃黑的戏码。 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这里没有生活两个字，只有生存。 但戚云不是普通人，虽然他只是一个二十六岁以开网店为生的宅男，但他同时也是一个游戏玩家，对于他来说，这荒唐的一切他都经历过，而在游戏里和他对着干的人，下场都不怎么好。 抢车的，戚云打爆了车让他上了天，抢劫的，戚云掏出加特林黑吃黑，心理医生，也许他以后需要自己给自己看病了，车店老板，店被人砸了，你要问谁砸的，反正不是戚云，至于土豪，土豪现在在海里睡觉呢。 戚云熟知这里的一切，当然也包括这些危险，可是他并不畏惧。在他接受这个事实之后，他反而对这个新的世界充满了期待。 “这不就是我梦寐以求的吗。一个崭新的，没有任何束缚的世界，我最喜欢的游戏世界，还有这种无法用现有科技解释的东西。”戚云关上窗户，开始试验神秘声音赠予他的能力，军火库。 心中默念武器名称，一把银灰色的手枪变出现在了戚云的手上。念头再一转动，手枪又凭空消失了。 好了，就让我们来大干一场吧。戚云心中燃起了熊熊斗志。 三个主线，其余两个任务戚云根本不在意，既然要做，就做到最好，就做第一个任务“大干一票”。 这个任务其实和游戏里的一个任务没什么太大区别，所谓的bigone，就是要抢劫霉联储价值两个亿的黄金。 不用想也知道霉联储的戒备会有多森严，所以要完成这个艰巨的任务，戚云一个人肯定是不行的，他需要别人的帮助。但因为他人生地不熟，在三个月内建立一支可靠团队的可能性是零，所以任务的成功率也是零。 不过作为一个资深玩家，戚云知道有一条捷径可走，这条捷径的任务成功率，是百分之百。 第二章 三人成伍 这条百分之百成功的捷径即是剧情主角，因为这三个剧情主角也在谋划着这一起抢劫案。 不过戚云的问题是——人家凭什么要带你去抢劫呢。 三男团队中的核心麦克，臭名昭著的银行劫匪。不知道抢了多少家银行，按道理够枪毙十回的，可人家直接卖了队友，给fib当了卧底，做了污点证人，改名换姓，自然逍遥。 在抢劫团最为猖獗的时期，麦克的名字可以止小儿夜啼。他的著名台词“你每天忘记的事有上千件，何不也忘了这件事？”在他销声匿迹十年之后，很多人依然记忆犹新。 这种笑里藏刀卖队友的，那怕他有着他自己的理由，戚云也不放心和他接触，谁知道他会不会转手就把戚云送给fib或者洛圣都警局。更别说他现在应该缩在自己家里，戚云连他的面都见不到。 团队润滑剂小富，驾驶技术一流的偷车贼。作为一个年轻人，思维敏捷，敢拼敢打，只是受限于没有上升通道，一直沉寂。因为一次偷车而结识了麦克之后，鲤鱼跃龙门，迅速发迹，没到半年就从贫民窟搬到了富人区的别墅。 虽然小富情商不错，一直在做团队的润滑剂，但实际上小富已经受够了给猪队友擦屁股之类的烂事，所以也很难接近。不过这不是最重要的，毕竟没有那个罪犯是容易接近的，最重要的他在团队里的地位还不够高，如果戚云要去接触他，这件事多半也是不了了之。 团队的头号打手老崔，对他的评价很统一，那就是疯子。脾气异常暴躁，一言不合就血溅五步的节奏。更要命的是，他是积年的悍匪，视人命如草芥，手上不知道沾了多少人的血。 但人都是矛盾的复合体。另一方面，老崔完全称得上一句孝义双全，对母亲和朋友都是有求必应，对待部下也是面冷心热。 不仅如此，老崔的能力也是强到没朋友。他在飞机驾驶上有着超凡的天赋，天才空军飞行员。在商业上也有着敏锐的嗅觉，短短几年时间，就成立了属于自己的企业，并使之踏上正轨。所以在团队里，老崔拥有着和麦克基本同等的话语权。 其实团队中还有一人拥有着允许戚云入伙的权力，那就是瘸子宅男莱斯特，但这个团队智囊生性多疑，不是知根知底的人很难博得他的信任。 看起来，戚云的选择只剩下了他，老崔。 老崔很危险，如果要接近他，戚云就必须选择一个好时机。正因为如此，戚云仔细思考了一下横行霸道5的大致剧情，发现了一个绝妙的机会。 戚云拿出了神秘声音赠送的手机，搜索了最近发生的命案新闻。在他翻了数十个网页之后，他终于找到了那条令他满意的新闻。 “没错，就是这个。” 在获得了准确情报之后，戚云却并没有马上采取行动，反而拿出了一个手提箱。这是因为他要去的地方要等到晚上才开放，所以他准备利用这段零散的时间来清点一下神秘声音送给他的启动资金。 一部手机，一把手枪，两个装满了黄澄澄子弹的弹匣，还有两根同样黄澄澄的三盎司金条。几条巧克力几瓶风油精，大概是补血补魔的东西？三本名为《快速训练》的小册子，也许是技能点之类的。 作为游戏迷，戚云很快就弄清楚了这些东西的大概作用。 随便把玩了一下手枪，天色渐暗，戚云略微收拾了一下衣着，提着手提箱离开了旅馆。 通过手机自带的地图，戚云很快就抵达了他的目的地，香草独角兽，洛圣都唯一的舞厅，也是老崔的藏身处。 推开舞厅的大门，一股廉价的香水味和张扬的酒味扑面而来，弄得戚云直皱眉头。强忍着这股呛人的味道，戚云在昏暗迷幻的灯光下开始了他的行动。 “嘿，朋友，你见过一个梳着雷鬼头的青年吗？”戚云靠在舞池四周的栏杆上开始找人。 但令人沮丧的是，一圈问下来竟然没一个人知道的，戚云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记错了剧情。 “听说你要找韦德？”一个衣着暴露的舞女凑了上来。 戚云眼睛一亮，随即暗叫不好，自己的表情肯定落入了这舞女的眼中，这下肯定是要被痛宰一顿的。一念及此，戚云也豁出去了，“是的，我是他的朋友。这不是很久没看见他了，过来找他，听说他在这里？” 舞女暧昧地笑笑，凑到戚云耳边说：“咱们就别绕圈子了，我知道他在那里，但是你是不是应该对一个热心的路人有所表示呢。” 戚云身上可没现金。“真是不巧，我出来得急没带钱，要不你帮我找到韦德，我让他付钱给你？” 舞女神色一变，“那你就到女厕所去找他吧。” “别，别走啊，你再等等，你看这样行不行……”戚云打开手提箱，拿出了一根金条在舞女面前一晃。 舞女下意识地去抓金条，不过很快意识过来，“跟我来吧，哦不，这边请。” 戚云跟着舞女从舞厅的后门出来了，这个时候他感觉有些不对，出声询问：“韦德到底在哪儿？” 舞女没有说话，只是埋头走路。戚云警觉了，洛圣都这个地方什么德行啊，以他丰富的经验来判断，有八成几率是打劫。 戚云动过直接走掉的念头，但转念一想：现在唯一的线索就是这个舞女，现在也不能确定就一定是打劫，还是随机应变吧，反正有枪不慌。 走了不到三分钟，舞女带着戚云来到了一处点着篝火的空地。戚云一看，这里是流浪汉的聚集地，从帐篷的规模上看，少说也得十几号人。戚云还是有些懊恼的：早知道拿枪逼着舞女交代不就完了，非要对洛圣都抱有希望，还是太年轻了。 不出所料，舞女突然就冲到了空地中央大喊：“这个人有金条。” 看着七八个流浪汉围上来，戚云叹了一口气，像变魔术一样掏出了手枪。 于是流浪汉蜂拥而至又四散而去，只剩舞女呆若木鸡，“不可能啊，我干这行也有几年了，谁身上藏着什么东西我一眼就看得出来啊，你身上不可能藏着枪的，手提箱里面我也看过了，没有枪啊。” 戚云懒得废话，拿枪指着舞女的脑袋，“韦德在哪儿？” 第三章 拯救嘻哈青年韦德 舞女还算识相，说出了韦德的所在地，舞厅的一号vip包房。舞女和她的一个姐妹曾经进去为韦德服务过，她还知道，韦德已经有好几天没出过那个房间了。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没有顾客知道韦德在哪里而舞女却知道，顾客根本就见不着韦德嘛，vip包房是自带厕所的，吃喝拉撒全都能在里面解决。 戚云将舞女带回舞厅进了vip包房。透过从房间门上的玻璃，戚云看到了韦德，这时他也懒得理会舞女，就放她离开了。 推开房间门，一个嘻哈打扮，梳着雷鬼头的青年正在两个舞女的陪伴下喝酒，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含含糊糊地在说着些什么。 戚云摇摇头，一个本性还算不错的人，就这么被人为地堕落下去了。 韦德，老崔的两个跟班之一，智力有些问题，但人还算不错，对老崔很忠心。其实他跟着老崔的时间并不长，只有一年，但老崔对自己的部下都是面冷心热，对他很是照顾。 可悲剧还是发生在了这样一个人的身上。 老崔刚刚抵达洛圣都的时候，借宿在韦德堂兄弗洛伊德的家中。老崔强势，弗洛伊德软弱，本来攻受分明，非常和谐的，老崔还想帮助弗洛伊德重拾男子气魄，但偏偏这里还有第二个强势的人——弗洛依德的蛮横女友黛博拉。 老崔和黛博拉水火不容，这个矛盾也导致了后来的一场争吵。在这场争吵中，黛博拉将自己出轨的事情说漏了嘴，懦弱的弗洛伊德终于雄起了一次……可惜的是，黛博拉有枪。 黛博拉从奸夫那里学来的开枪技巧显然不怎么熟练，手枪走火，弗洛伊德被子弹击中，流血过多当场死亡。愤怒的老崔自然是将黛博拉杀掉为弗洛伊德复了仇，但人死不能复生，弗洛伊德也救不回来了。 老崔很伤心，但其实在这件事里受伤最深的应该是韦德，因为韦德在这世上可以信任的人，可能除了老崔就只有他的堂兄弗洛伊德了。 所以为了保护尚未知晓堂兄死讯的韦德，老崔将他骗到了舞厅，给他开了个包房，就让他在这里面醉生梦死。 恩，老崔还捎带着把舞厅经理装进了冰箱，再一不留神将整个舞厅占为己有，给自己和韦德重新找了个藏身处。 诚然，老崔这么做有出于躲避命案的考虑，毕竟韦德这智商，说漏嘴的几率近乎百分之百。但老崔作为一名身经百战的悍匪会怕通缉？他更多的还是担心韦德经受不住堂兄去世的打击。 这场悲剧，也成了戚云接近老崔的最好契机，韦德可是老崔最亲近的几个人之一了，更别说这个舞厅就是老崔的地盘，天时地利人和三占其二。戚云唯一要确认的就是这场凶案是否已经发生，这也就是他在手机上查找命案新闻的原因。 戚云对此还是很惋惜的，但现在不是悲春伤秋的时候，他很快就恢复过来，打发掉两个舞女，坐到了韦德对面。 韦德显然还处于神志不清的状态，“来啊美女，我们来看手相好不好啊。” 戚云开始头疼，他并不是那种善于交际的人，在他看来很多社交活动都没有什么太大意义。 憋了好半天，戚云终于开口了：“嘿，你看起来很不错嘛。” 韦德醉眼朦胧地盯着戚云看了好一会儿，开口：“呃，抱歉，但是你是谁？” 戚云心里松了一口气，开始编瞎话：“我是科拉斯啊，你不记得我了？” 然而戚云高估了韦德的情商。“可是我确实不认识你啊。” 戚云脸一僵，只好转移话题。“听说你最近在做什么大买卖？巧了，我在做点小生意，我们交流交流怎么样？” 谈话很顺利就步入了正轨。一个吹嘘自己，恨不得把所有的秘密全说出来，一个刻意套话，自然是故作惊讶外加高度赞赏。 韦德挺像孩子的，只要他认为你是对他好，他就能对你毫无保留。 戚云一开始的目的并不单纯，但随着谈话的深入，戚云发现自己还挺喜欢韦德这个人的，傻是傻了点，从小和一群狐朋狗友混，后来跟着老崔耳濡目染，其实也算不上什么好人，但人特别单纯，本性坏不到哪里去。 看了看邋遢的韦德，再看了看杯盘狼藉的包房，戚云的心情有些沉重。他站起来走了几步，发现有一块地板都黏糊糊的，一脚踩上去得蹬几下才能抬起来，很明显是韦德喝吐了吐在了这上面。还有这昏暗的灯光，颓靡的音乐，都让戚云极为不适。 这里绝对不是个能住人的地方，让戚云在这里待一天都够呛，而韦德已经在这里待了几天了，连白天舞厅歇业都没出去过。 “我说韦德啊，要不要出去兜兜风？” 韦德来了精神，“好，去哪儿？”但他好像想起了什么，马上拒绝：“不行不行，虽然我很想出去，可是我们老大他不准我出去呀。” 戚云是有些犯难，毕竟事关老崔的他的印象。可看着韦德带着些许傻气的脸，他很快就做出了决定：“老崔嘛，我跟他熟，老朋友了，出了什么事我跟他说。” 韦德一脸迷糊，“老大他有朋友么？”不过对于自由空气的渴望，终究还是战胜了本就不高的智商。 毕竟是舞厅老板老崔的直属小弟，韦德很轻松地就让舞厅的保安弄来了一辆车。于是事情就变成了：戚云开着老崔的车带着老崔的小弟去兜风。 出发前，戚云还让韦德帮他把金条换成了现金。韦德来洛圣都没几天，但蛇有蛇道鼠有鼠路，他在本地的混混里混得也比较开，基本能算作半个地头蛇。所以这种杂活对他来说轻松得很，甚至连舞厅保安找的车还没到，钱就已经换好了。 不喜欢交际，不代表不会交际。让韦德帮了忙之后，戚云想塞点红包给韦德，却被韦德义正言辞地拒绝了。“我们是好朋友，朋友之间怎么能谈钱呢。” 戚云很想好好地教育一下韦德，友情也是需要运营的，只谈感情的友情很难长远。但看着韦德这么认真，不容置疑的样子，戚云也只好由着他去了。 沿着威斯普奇海滩逛了一圈算是兜风，戚云就带着韦德回舞厅了。带出来兜风还行，要是直接把韦德接走，老崔一准发疯。到了那个时候，光凭解释可熄灭不了老崔的怒火。 至于韦德的问题，戚云也想好了，只要和老崔搭上线，就会和老崔一起让韦德恢复正常的生活。 不过当他们回到舞厅的时候，戚云见到了一个他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 第四章 影帝间的对决 一个地中海发型的中年白人男子靠在舞厅的门框边上。 韦德看见了他，屁颠屁颠跑过去，“老大，你怎么在这里啊。” 满脸横肉的男子破口大骂：“少来这一套，给我滚回去。” 韦德回头看戚云，用眼神向他求助，可是戚云现在已经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戚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男子面沉如水，伸出两只遍布纹身的手将韦德擒住，硬塞进了舞厅，末了还不忘狠狠地踢了一下韦德的屁股。 眯着眼睛看了看戚云，男子缓步上前，张开了他的血盆大口，一股恶臭袭来：“嘿，你这个小混蛋，接近韦德干什么。啊，我看看，原来是个东方人，难道你是那个姓陈的人？我还没找你们算账呢，你们这些混蛋，不守信誉的猪猡。” 戚云想要辩解，但这个洛圣都最危险的人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砰”戚云眼前一黑，直觉得头疼欲裂。自己这是被头槌了么？还在恍惚之中的戚云，感觉到自己被人提了起来。失去方向感的戚云双手不自觉地乱舞，却只摸到了一条毛茸茸的大手，怎么掰也掰不开，好不容易睁开眼，却眼冒金星，什么都看不清。 还没等戚云回过神，又一阵口臭扑面而来：“说呀，你这狗娘养的。”老崔揪住戚云的衣领，虎视眈眈地盯着他。 现在戚云才从突如其来的打击中缓过气来，他努力挣扎过，但很显然他的身体素质比不了这个男人，无法挣脱。他也考虑过掏枪，但是很显然他不能掏，因为眼前这个一言不合就开打的男人，是老崔。 掏枪很容易，甚至要击杀掉老崔也很容易，但如果说戚云还想完成任务，他就必须要忍受这一切，直到他找到一个方法，让老崔暂时信任他。 戚云在思考解决的策略，但在老崔看来，这个仇人的手下是一言不发，这更加激怒了他，消耗掉了他本就不多的耐心。 老崔一招锁喉就把戚云给制住，立马就把他拽向了自己位于舞厅内部的办公室。戚云拼尽全力才保住自己不会窒息，但依然被勒得面红耳赤，很难说出话来。 保持这个姿势经过舞厅走廊的时候，戚云偏头看到了之前的那个舞女。舞女很得意，冲着戚云比划了个割喉的姿势。 原来是你，是你向老崔打的小报告，碧池。戚云在心中暗骂，但也没有忘了现在最重要的是脱困。奋力将崔佛那依旧强壮的手臂掰开一小点，戚云终于可以说话了：“崔佛，我想我可以解释。” “哈，你当我是什么，我让你说话你才能说，现在给我闭嘴。”老崔有将手臂一紧，戚云重新陷入了呼吸困难的窘境，而且看这情形，自己是没有什么解释的机会了，不是杀了老崔逃跑，就是被塞到冰箱里。 戚云犹豫着是不是要掏枪的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帮手出现了，韦德。 韦德从包间里探出头来，请求老崔：“老大，科拉斯是好人，你能不能不要伤害他。” 老崔被韦德打断，楞了一下，戚云抓住了这个时机，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掰开了老崔的手臂，大喊：“崔佛先生，我是陈先生的手下，但是我想帮你杀了他。” 老崔并没有因为韦德而放过戚云，把韦德赶回包间，老崔重新开始使力。而戚云已经无力抵抗，被勒到近乎窒息。但他还是强忍着掏枪的冲动，他在赌。 老崔继续拖着戚云向办公室走去，短短十几米的路，对戚云来说无比漫长，他每一秒种都在默念手枪的名字，却始终没有念出最后一个字符。 “砰”，又是一下，戚云被老崔扔出去，撞开了办公室的大门。戚云直接跌倒在了脏兮兮的地上。 一脸嫌恶地弄干净沾到脸上的污物，戚云抬头看到了喘着粗气，两眼血红的老崔。 老崔很明显压抑着自己的声音，闷声说：“说得清楚点。” 戚云知道，他赌赢了。可他刚想开口，又被老崔一连串的脏话给打断了。老崔在房间里来回走动，顺带着踢翻打翻一切他能看到的，除了一样东西——放在他办公桌上的一个小熊玩偶。 崔佛从不是一个犹豫不决的人，他只是暂时陷入了矛盾，他也总能迅速说服自己。 “好吧，小宝贝儿，现在是你给木棉果酱先生讲睡前故事的时间。”崔佛抄起办公桌上的小熊玩偶对准戚云，“讲得不好，你的头就飞走了，我的意思是……”崔佛一字一顿地说：“真的，飞，走了。” 戚云倒不怕老崔这个神经病，但是面对这个，缺了一个眼睛，身上还有不明白色液体覆盖的木棉果酱先生，戚云止不住地咽了咽口水。哦，还有一股若有若无的尸臭弥漫在房间里，要让戚云猜的话，那一定是被塞在冰箱里的前经理散发出来的。 令人作呕，但戚云还是很快调整好了状态。 “我以前确实是为陈先生工作没错，实际上不光是我，我们一家，我认识的很多人都是在为他工作的。但你知道的，资本主义从来不在意工人的死活，更别说他做的是贩卖违禁药品这种违法的买卖了。”戚云很不屑的样子。 他还申明了立场，“总之，我不是他的人，我只是为他工作而已。” 戚云咬牙切齿地说：“如果他做得不太过分，我们还会为了生活继续忍下去。但这都是狗屁，他这种烂人的**怎么可能填得满，有了利，还要名，有了这两样，还不够。” 戚云啐了口吐沫，“我呸，他算那根葱啊，一个药贩子而已。” 老崔已经听得不耐烦了。“吧啦吧啦的一通废话，去你的，说重点，快！” “马上。”戚云继续说：“因为他想金盆洗手，名利双收，所以他就要需要洗白，但光是买通媒体，买通地方检察官，这是远远不够而且费时费力的。” “最好的方法，就是把所有知道他生意黑幕的人全部干掉。我，我死里逃生，我的家人也都安好，但是我一想到有好多人，他们，他们……”戚云哽咽起来，泣不成声。 然而一阵哭声打断了戚云。 “嘤嘤嘤嘤嘤，实在太感人了，可怜的木棉果酱先生也被感动哭了。”老崔抱着那个污秽的小熊玩偶，埋头痛哭。 老崔哭得实在太过投入，戚云差一点就信以为真，觉得老崔相信了他的说辞。 等老崔哭完，他立马就给了戚云一个号码，“我会帮助你复仇的，这是一个死瘸子的联系方式，你可以向他咨询陈先生的具体位置的。” 之后，装作不经意的样子，老崔随口提了一句：“对了，莱斯特很会处理这些事——包括抓捕一些迷了路的外国人。” 戚云为自己差一点就相信老崔的行为感到羞愧。 第五章 冤冤相报 为什么老崔明知道戚云在演戏，却依然要放他走呢？这其实就是戚云赌赢的两件事。 第一件事，老崔还是放不下他对陈先生的仇恨。 这件事说来话长，还得从游戏正式的剧情发生前，麦克和老崔成立抢劫团说起。 麦克在十几年前纠集了一帮人，成立了抢劫团，老崔是其中一员。抢劫团有麦克这样领导力超强的核心，有莱斯特这样的智囊，还有老崔这样全能的顶级打手，无论是警察还是fib，都拿他们没办法。 一时间，抢劫团将整个北霉弄得乌烟瘴气，谈虎色变。 看似横行霸道，看似快意逍遥，但这是个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差事，没有那个正常人希望就这么一直干下去。所以在捞够了钱之后，有了妻儿，必须为家庭负责的麦克打算金盆洗手。 老崔是不可能同意的，因为老崔就是个疯子，就算他有了家庭，他一样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他厌恶稳定的生活，即使这种生活的生活水平很高，他也不喜欢。 所以麦克主动成为了fib的卧底，把队友卖了一个干净，自己参加了污点证人计划，假死脱身，从此改头换面重新做人。 而这个故事的重点老崔，则是在警察的包围下逃出生天，随后隐姓埋名住进了塞诺拉大沙漠。 在沙漠里老崔也没闲着，给自己找了两个小弟和一个工人，成立了属于自己的公司。公司业务主要是走私武器和违禁药品。 九年之后，老崔不再满足于做一个运输工，他想要的更多，他准备自己制作违禁药物，自己贩卖，换而言之就是从快递转行成制造业。他甚至一个人就干掉了一个本土的帮派势力，来为他自己的生意扫清障碍。 老崔周密的计划，辛勤的工作很快就有了回报，有买家上门了。来自东方的陈先生派出了他的儿子来和老崔谈生意。 陈先生的儿子陈陶是个纨绔，老崔忍着脾气才和他谈妥了交易。如果一切就这么发展下去的话，其实掀不起什么太大的波澜。 但是上天偏偏就要和老崔开个玩笑，不知道从哪里就冒出了一批人，截了老崔的胡，把他的生意给抢了。 生意说没就没，罪魁祸首是抢生意的欧尼尔家族，但陈先生也难辞其咎——已经谈好的生意，说翻脸就翻脸。 为了报复，老崔把抢生意的欧尼尔家族连锅端，最后还一把火烧掉了他们制作违禁药品的工厂。 按老崔的性子，灭了一家远远不够，他还要报复陈先生。但崔佛只是暴脾气，不是傻，找不到合适的时机他不会出手，这件事也就这么拖了下来。 可是隔夜仇对于老崔来说，比****还难受，如果有机会他一定会报复的。现在机会来了，陈先生出现在了洛圣都，那他为什么不自己动手，反而还要把这个机会交给不知道靠不靠谱的戚云呢？ 这就是戚云赌对的第二件事，三男团队已经在为bigone做准备了， 就好像我们小时候看热血动画，都想成为动画里的主角一样，霉联储的两亿黄金，就是三男的主角梦，就是三男的终极梦想。 一切都得为这个梦想让路。 老崔分得清轻重缓急，这也就是他为什么这么痛苦。明明仇人就在眼前，却什么也不能做，这滋味一般人都受不了，更别说老崔了。 所以戚云撒再多的谎都没什么，“杀掉陈先生”正好挠在了老崔的痒处。即使退一步说，戚云失败，那老崔也没什么损失，再退一步，戚云是个骗子，那直接把戚云抓回来当泄愤工具也是不错的。 老崔是赚了，但最大的赢家却是被舞女坑了一把的戚云。 只要把陈先生做掉，就你顺理成章地进入三男的抢劫团，还有比这更好的事吗？ 戚云一开始只是想和韦德搞好关系，然后慢慢接触老崔，这个方法很稳妥，但能不能成功却还只是未知数。 可是现在，老崔就算知道戚云是在撒谎，但也不知道戚云的话里究竟有几分真，几分假，更不可能知道戚云的真实身份，只能按照戚云为他设计的阳谋来行动。 戚云还是很得意的，能把老崔糊弄过去的本事，除了麦克就只有他了。 不过戚云还要感谢一个人，韦德。如果不是他，戚云就只剩下掏枪这一条路，抢劫霉联储的任务胎死腹中不说，也许还会被老崔追杀，杀了老崔当然也可以，但是还有另外两个剧情主角，全杀了?。 不过这件事的起因是戚云骗韦德出去玩，所以戚云暂时还不好意思去见他。 等这件事结束了，就劝老崔把你放出来吧。戚云在心里想。 韦德的恩戚云记得住，舞女的仇他也不会忘。先是抢劫未果，但戚云嫌麻烦放了她一马，谁成想舞女居然还向老崔打小报告，让戚云陷入了危险。 戚云绝对不会再轻饶了这个人。 出了老崔的办公室，戚云一眼就看到了这个舞女。 舞女也看到了戚云，最开始她还没反应过来，因为她想不明白怎么会有人能从老崔的手里逃脱，在她反应过来之后，扭头就跑。 戚云没有追，因为根本用不着。他和老崔达成的“合约”里，有一条就是如何处理舞女。 不到两分钟，舞女嘴里咒骂不停，被两个保安“护送”了回来。 看到戚云，舞女的面色变得灰暗起来，硬生生挤出一个媚笑：“只要别杀我，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服侍我朋友韦德，直到他重获自由。” “就这么简单？”舞女的脸上重新焕发出神采。 “就这么简单。”随即戚云话锋一转，“可要是我朋友对你不满意……” “没问题，我一定好好照顾您的朋友。” “行了，你先下去吧。”戚云看见这张脸就反胃。 舞女点头哈腰，“是，是。”然后跑掉了。 这个处理结果绝对算不上严惩的标准，但戚云也不急于一时。既然能给韦德找个贴身女仆，替戚云照顾一下他，那何乐不为呢。老崔虽然是老板，但也不能这样指挥手下的舞女，所以韦德的生活质量非常差，这么做就算是提前报答韦德了。 再说了，韦德一旦重获自由，也就说明戚云获得了老崔信任，到那时候让一个舞女消失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吗。 戚云回到旅馆，用金条换来的现金预付了一个月的房费，因为是黑户，老板还要多收钱。这一下，六千美刀就去掉了一千二。 戚云肉疼。 第六章 戚云的野望 戚云有一个大麻烦——他不会开枪。 作为一个生在华夏，长在华夏，大学毕业之后就以开网店为生的正常人，怎么看戚云也不可能碰过枪。 戚云倒也不是不会扣动扳机，他家也勉强算半个军人世家了，爷爷是军人，爸爸也是军人，他小时候是在军队大院里长起来的，接触过枪。上大学的时候和朋友出国玩，也在外国的靶场打过枪。 但他也并没有更多的机会接触枪了，所以他的枪法并不怎么好，或者说很烂。而枪法烂，在洛圣都这种充满暴力崇拜的地方，是一件很要命的事。 他为此准备了一个很详细的提升计划。 第二天一早，戚云早早出门，前往了他的目的地。但当他抵达时，他反而有些犹豫了，这都是因为枪店门口那不靠谱的广告。 武装国度，您的私人恩怨解决专家，我们所提供的，都是从正规渠道进货的军用制式武器，手枪，步枪，机关枪，保质保量；手雷，c4，榴弹枪，应有尽有。没有我们做不到，只有您想不到。枪支，以人为本，武装国度欢迎您的光临。 在某种意义上，洛圣都有两个地方是绝对的靠谱，一个是枪店，一个是医院。 但是这种不着调的广告，实在是没办法不让戚云吐槽：就这么煽动人家用武力解决问题，还大大方方地卖违禁武器，真的没问题吗？你们霉国的那个什么烟酒枪炮管理局究竟是干什么吃的啊，还有什么正规渠道进货，不就是走私军火吗，还这么明目张胆。 吐槽归吐槽，该进还得进。毫不夸张地说，戚云的身家性命基本就托付在这个枪店上了。 “老板，有靶场没，给我来几盒子弹玩玩。”怀里揣着四千八美刀，戚云觉得优势很大。 店里只有一个正在看小电影的胖子老板，听到戚云说话才恋恋不舍地把视频暂停，凑了上来。 “对不起，本店的靶场只对历史消费满一千刀的客人开放，你可以看看我们的‘隔壁老王’套餐，只要九九八，保证再也没有人敢来你们家修电脑，修水管了。另外，先生您办卡吗，办卡的话我们这里打八折，还送您……” “停！”戚云指向了墙上挂着的那把重型狙击步枪，“那把大狙多少钱？” “嘿，先生您真有眼光，这是我们的镇店之宝啊，据史料记载，这杆枪，能八百里开外一枪干掉鬼子的机枪手。” “我们直接点，多少钱。” “我们这儿也是正在搞活动，两万美刀您拿走，我们还送您六十发子弹，一个高倍瞄准镜……” 戚云冷汗出来了：两万？怎么这么贵，游戏里也没这么贵啊。 “呃，算了，太大了不适合我，上面那把小点的也不错，多少钱来着？”戚云打起了上面一把狙击步枪的主意。 “哦，先生您可真会挑东西，这是我们的拳头产品啊，销量是同类型产品里最高的。” 一听这话，戚云觉得有点不妙，但也只能硬着头皮问：“恩，好吧，听着挺不错的，多少钱？” “八千美刀。” 戚云无奈：“低于三千美刀的突击步枪，性价比最高的。”好吧，既然物价比戚云记忆中的高得多，狙击枪是买不起了，那退而求其次，就要突击步枪了，反正突击步枪以后也得用。 “g36c，只要两千美刀，第一次购买子弹买五送一。” 行，三百发步枪子弹，还有这个手枪的弹药也给我来三百发。”戚云总算松了口气。 “这不就是伯莱塔么，用的通用手枪弹，便宜，我把附送的步枪子弹给你换成这种算了，还给你再加四十发，你一共给个两千两百刀就行了。” “那靶房……” “随便用，给个二十美刀意思下就行了。” 戚云长舒一口气，狙击枪什么的属于计划外的东西，买得起就买，买不起也没什么大不了。这看似普通，不起眼的靶场才是他这次来枪店的主要目的。 走进靶房站定，他的手不禁有些颤抖，因为这件事实在太过重要。 武力是戚云所有计划的基石。 舞厅的事情其实就是给戚云提了一个醒，一个手无寸铁的舞女，居然都能纠集一帮流浪汉给戚云造成麻烦，可见洛圣都究竟有多乱。 虽然在这件事上戚云才是最后赢家，但如果当时戚云身上真的没枪呢。被抢是一定的，那能不能活下来就是另外一件事了。 而且说到底，舞女在洛圣都这个巨大的生态系统里，也只不过是某一条食物链上最不起眼的角色罢了。戚云以后的麻烦还多着呢，别的不说，梅利威瑟是他一定要面对的敌人。 他不光要学会射击，还必须把枪法提升到一个很高的水平，否则他就会像那些学不会“哭泣”的新生儿一样，窒息死亡。握着沉甸甸的手枪，戚云甚至产生了一种“这就是命运的重量”的错觉。 被扔到洛圣都，戚云确实很高兴。首先他是个极度痴迷于游戏的人，能有机会以这种另类的方式玩游戏，简直是无与伦比的体验。 其次，戚云喜欢这种无拘无束的感觉，这也是他大学毕业后明明进了一家前途无量的生物制药公司，却在两年之后离职去开网店的原因。 喜欢这个世界不代表就欣然接受了那个神秘声音的命令。 想想吧，一个招呼不打就把人丢到了洛圣都，这是何等的不讲道理。对，神秘声音很强大，所以没必要和戚云讲道理，这也就是戚云为何会有一种屈辱感——难道我连和你交流的权力都没有吗？ 戚云讨厌这种被控制的感觉。 迫于生存压力，戚云并没有将这种情绪立刻表现出来，他只是在不断强迫自己去适应这个世界的游戏规则。但此刻，这种看得见摸得着，能实实在在感受到的力量，让戚云心神迷醉，他终于有了一点小小的野心——摆脱神秘声音的控制。 只要拥有力量，就能获得相应的权力，这是诸天万界都通用的道理。 纵然神秘声音再怎么深不可测，既然他需要我做任务，那他就一定有他的需求，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戚云握紧了手中的枪。咱们来日方长。 第七章 真人不露相 在戚云走神期间，枪店老板在一旁看着戚云，神色复杂，“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居然还想摆脱‘那个’的控制。”老板停顿了一下，似乎回忆起了往事，“不过，很像当初的我们呢。” “老板，子弹呢？”戚云准备开始练习了。 老板应了一声，视线又转回到了他的电脑屏幕，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动手删除了文档里的一行字“有逃脱意向”。 “这是你的子弹。”老板把子弹递给了戚云。看着戚云不太熟练的动作，老板准备提供一项售后服务：“需要我教你吗？” 戚云其实并不需要老板的帮助，不过因为提升能力计划里的一些内容需要老板的支持，他还是接受了这份好意。 戚云赚大了，老板的讲解很到位，简明扼要，通俗易懂，对于戚云的错误也能非常快地指出来，并且帮助戚云迅速纠正过来。 好学生的勤奋好学对上好老师的倾囊相授，戚云枪法的提升速度可谓一日千里，进步神速，但即使是这种速度，对于戚云来说还是不够快，他需要的是绝对的速成。 所以他拿出了“技能点”，准确地说是掏出了《快速训练》手册。 和军火库的能力一样，只需要在心中默念就能使用了。随着戚云念出他所需要的技能，小本本就如烟雾般消散在了空气中。 要说戚云心里不忐忑，那肯定是假的。神秘声音再怎么厉害也好，真的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让自己完全掌握射击技巧？ 然而神秘声音就是这么神奇。一分钟前还只会慢悠悠点射的戚云，现在居然能控制射击的节奏了。 这种信手拈来的感觉妙不可言，枪支好像成为了戚云身体的延伸，弹匣内还剩多少颗子弹他能估摸出个大概。隐约中，他甚至能感受到每个零件的磨损程度。 只要握着枪，子弹的弹道和落点戚云一清二楚。他的肌肉还能记住一把枪的后坐力，第一枪的，第二枪的。这使得他的精准度高的吓人，和受过专业训练的枪手也只是在伯仲之间。 要知道，优秀的枪手都是子弹喂出来的，再怎么天赋异禀也需要接受长期的训练。而所有的训练，都是为了一种叫枪感的东西，不过这可不是射击游戏里枪械射击手感的意思。 虽然很难形象地说明，其实也只是说着玄乎而已，说白了，就是长期的训练形成了反射和肌肉记忆。这么说可能不形象，有一个很好的例子，那就是奥运项目，飞碟射击。 飞碟射击和普通的射击项目不同，没办法用眼睛去三点一线地瞄准，运动员是依靠长期训练形成的感觉，标准的射击姿势来进行射击的。 戚云以前玩过枪，现在还接受了老板的教学，所以他也很清楚这个技能点所带来的提升究竟是多么惊人。这让他对神秘声音更加忌惮，可这种获得力量的喜悦也是压抑不住的。 为了庆祝顺带试手，戚云在靶场痛痛快快地宣泄了一把，手枪，步枪，冲锋枪，长枪短炮轮流着来，反正子弹便宜。枪鸣声延绵不绝，黄澄澄的子弹壳铺了一地，空气里全是火药残留物的味道。 然后戚云就想装比了。“老板，你看我厉害吧。” 老板拿着装满伏特加的酒瓶，刹着拖鞋走过来了，看也不看靶子，仰头就是一口酒，然后拔枪连射。“人老了，眼睛不行了，你帮我看看我打的几环呗。”老板喝完了酒，笑眯眯地看着戚云。 戚云不相信，对着老板开玩笑：“理论知识扎实可不代表实战就一定厉害，你连靶子都没看，我都不相信你能命中。” 然而老板就是这么厉害。人形靶上两个枪眼，一个在眉心，一个在心脏。你要问戚云为什么看得这么清楚，因为老板用的是大口径左轮。 看着戚云目瞪口呆的样子，老板憋着笑说：“行了，给钱给钱。” “好吧，多少？” “八百美刀。” “什么，这么贵！你这是黑店吧，你不是说子弹很便宜的吗？” 老板不说话，就这么笑眯眯地看着戚云。 戚云自知理亏，因为他也知道八百美刀是花在什么地方了，不过表面上还是得故作潇洒地说：“行，就算是我交的学费了。”其实戚云的内心在滴血，钱包缩水无疑是最让财迷们伤心的一件事了。 离开枪店，戚云回到了旅馆。 今天的收获和戚云原本的计划有些出入，有了狙击枪他的一些行动会更方便一些。今天的支出也超额了，戚云的钱包缩水近半，而他现在还没有任何的收入来源。 唯一的算得上好消息的，是戚云没有因为骤然获得力量的快感而失去理智。 这还得感谢枪店的胖子老板，如果不是他有少林扫地僧的风采，出神入化的枪法，说不定戚云就真的认为自己无所不能了。 这种心态很危险，就算不是在洛圣都这种危险的地方，一个人一旦产生了这种错觉，就有可能将自己几年，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业绩给毁掉。 反过来说，这种心态如果出现在了洛圣都，那叫醒戚云的就不是老板的枪法了，而是敌人的。那个时候戚云就不是丢脸这么简单了，是丢命。 —————————————————————————————————————————————————— 武装国度。 胖子老板一边看着小电影，一边打报告。 “太容易得意忘形，扣两分；意志不坚定，容易消沉堕落，扣两分。” “能判断孰轻孰重，加两分；适应环境的速度非常快，加五分。” “对，差点搞忘了，太小气，财迷扣一分。一点小钱而已，至于吗？大惊小怪的，没见识，再扣一分；不过被我的枪法给震住了，装了比我心情不错，给你全加回来好了。恩，小同志人还是不错的，继续发扬风格，我看好你。” “最后，”胖子盯着电脑屏幕里愁眉苦脸的戚云咧开了嘴：“加油吧，还有三分就及格了哟。” 第八章 第一次 从戚云进入洛圣都算起，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月。 因为一直没有得到陈先生的消息，所以也无法完成老崔的任务，不过戚云也没闲着，他做了很多其他的事，比如和韦德，小富一起喝酒，帮小富追回他的女朋友之类的。 和他们的交情在今天终于得到了回报，他第一次接到了正式的支线任务。 神秘声音悄然而至：“公民**，情报贩子史金纳，多硬电脑的部门经理，贩卖公司客户的资料，导致三人被绑架五人被勒索，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莱斯特希望他死，这样莱斯特会在股市里赚到一大笔钱。” 而莱斯特作为顶级的智囊，无论是黑客技术还是获得情报的能力，理所当然也是顶尖水平，所以戚云很轻松就从莱斯特手里获得了有关于史金纳的情报。 根据情报，今天晚上史金纳会来这里和他的情妇幽会，这是一个绝妙的机会。 戚云坐在车里，在街角等了三个小时，史金纳出现了。 打开窗户，准星锁定了史金纳的头，手指搭上了扳机，戚云要开枪了，可他的指腹却一直在摩挲着扳机，始终不愿意用力。 他以前也想象过自己在剥夺他人生命时会是什么反应，他觉得自己可能会漠然，可能会愧疚，可能会反胃，但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如此之犹豫。 他有些迷茫：杀一个人，真的就这么容易吗？只要自己的手指轻轻一动，一个人，一个存在就……不存在了吗？ 戚云一直认为自己是个冷血的人。一直以来，他的情感也是这么告诉他的。但谁知道呢，可能是第一次吧，冷血的戚云确实在杀人这个选项面前犹豫了。 事实告诉戚云，犹豫不决是成功路上最大的敌人。 戚云一恍神，杰克森·史金纳已经带着他的姘头开着车离开了戚云预先准备好的杀人现场，扬长而去。 狠狠地打了自己一巴掌，戚云在心里提醒自己：这可是第一个支线任务，好不容易从莱斯特手里拿到的，只能成功，失败了不光对不起小富和韦德，团队对自己的评分也会降低，一旦自己的印象被定型为“软弱无能”，那三男绝对不允许自己进入抢劫霉联储的计划。 杀，有什么好说的，杀，他不死我就要死，这个理由已经够了。戚云一踩油门，跟了上去。 一路上戚云都在反省自己：优柔寡断，死路一条。同时他也明白，这一个人只是杀戮的开始，以后的战斗还多着呢，他必须要过这一关。 戚云跟着史金纳进了一条暗巷，停车。打了个响指，银灰色的手枪出现在戚云的手上。 为了让自己适应杀人这件事，戚云不准备直接开枪射杀史金纳，他要近距离击杀这个情报贩子。 走近史金纳的车，戚云敲了敲车窗。 被人搅了好事的史金纳先生很愤怒，摇下车窗大吼：“滚开，小心我把屎都给你撞出来。” 戚云并不在意史金纳的辱骂，一只手伸进车内将失足妇女的头发扯住往外一拉，另一只手拿着枪托把她砸晕。不等史金纳反应过来，戚云的枪口已经抵住了他的头。 “我的车就停在你前面，你可以试试踩油门逃跑，看是你先把我的车撞开，还是我的子弹先把你的头盖骨敲开。” 虽然从事贩卖情报这种犯罪活动已经很久了，但史金纳先生的心理素质依然不好，被吓得抽搐了几下，衣服也没来得及穿，哆哆嗦嗦就下了车。 戚云让史金纳面对墙壁蹲下，枪口瞄准了他的后脑勺，这一次戚云不会再犹豫了。 “等等哥们，谋财而已，为什么要杀人呢，嫌钱少是吗？我还可以给你更多的钱，我有股市的内幕消息，真正的内幕消息。翻两番不成问题，我以我的人格担保，这绝对是真的。”史金纳先生的伶牙俐齿为他延续了几秒种的生命。 戚云不介意和他废话几句，有机会站在道德高地上审判一个人渣，这是大多数人都喜闻乐见的。 “你的人格？你连职业道德都没有。还有什么内幕消息，算了吧，我见过的内幕消息海了去了，几个能信。再者说，股市都熔断了，切，说起这事就来气。不废话了，该送你上路了。” 史金纳又出了一身冷汗。“再等等大哥，你先听我说完，说完了你在杀我也不迟。这个内幕消息和其他的不一样，绝对靠谱。那个红木资本，搞投资的，最近大半个月赚了几个亿啊，这里可不是金融街，一年上下几百亿，他们这种小公司以前一年的盈利也就那样了，您真的就不想知道他们是怎么赚到的？” “没兴趣……”本来戚云已经很不耐烦了，但一个想法突然出现了：一个月，一个月前不就正好是我被丢到这里的时间吗，难道是和我一样的人？ 戚云很想打消这个想法：不会吧，才一个月时间，就能取得这么逆天的成绩，我还在这里给别人打工，这位都变成太上皇了。不过在洛圣都发生这种事，也确实是太反常了一点。 眼睛都已经闭上了的史金纳迟迟没有等到戚云的子弹，这让他觉得自己可以反杀。“这里面有个秘密啊，他们那里不知道从哪里请来了一位高人，简直比股神巴芬堡还厉害。” “有意思，再说说。”戚云开始打起小算盘了：这么说来，还真有可能是和我一样被扔进来的。不过这个人既然选择做第三个任务，那战力应该不怎么样，这是一只大肥羊啊！ 濒临破产的戚云决定，要上门去敲这位高人一笔钱。 史金纳先生笑翻了，看着这劫匪的表现，自己这次算是逃过一劫了。不怕你胃口大，就怕你无欲无求啊，“具体的消息在我的笔记本电脑里，我放在车里了，那大哥你看是不是……” 史金纳先生再也不能开口说话了。 戚云是个很注意细节的人，站得比较远，所以史金纳的血并没有溅到他的身上。 第九章 新的队友? 戚云压根就不关心什么内幕消息，多问几句也只是想再套点土豪的情报出来。既然这位史金纳想把他戚云吊着，那还费什么劲，直接解决。 至于有关土豪的情报，戚云反而不怎么担心，因为他想到了莱斯特。 这次暗杀行动的最终目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压低多硬电脑的股价，好让莱斯特从中牟利么。 想一想，莱斯特成天泡在股市里，勤勤恳恳地收集情报，绞尽脑汁地策划暗杀，冒着极大的风险直接下黑手操纵股市，就这样，还不如人家一个月赚得多。自负的莱斯特肯定处于暴走状态。 所以戚云兴冲冲地冲向了公共电话亭。“莱斯特，你应该有关于红木资本的消息吧。” 一阵沉默，“哦，好吧，是史金纳告诉你的吗，那个白痴，他到底把这条消息告诉给卖了几次啊。好吧，这是个叫米兰达·可儿的日不落女人，噢鬼知道她为什么有个大洋国的名字，殖民地吗？见鬼。”话筒那边出现了摔东西的声音，看来莱斯特的怨念不小。 “好吧，这个女人一个月前神秘出现在洛圣都，我查不到任何关于她的过往……就像你一样。” 戚云干笑了几声。“我的情况你应该最清楚啊，我是从东边来的。”这种时候说多错多，干脆敷衍过去好了。不过这个蹩脚的化名倒是更加确定了这女人的身份，欺负人家洛圣都土著听不懂而已。 貌似莱斯特也知道套不出什么话来，干脆就揭过去了，“这个女人花了三天的时间就混进了红木，花了一周的时间就取得了高层的信任，她第一次出手是……” “我没兴趣知道她是怎么炒的股，告诉我她在哪儿，红木资本？”说实话，戚云没想到土豪居然是个女的，不是歧视女同胞，也不是贬低男同胞，只是在现实中，女性要做出一番事业的难度确实比同等情况下的男性要高。 如果说男性创业是普通难度，女性创业就是噩梦难度，在洛圣都这种地方，估计得地狱难度往上了。 这让戚云敲竹杠的计划发生了变动。如果只是一般的脑力劳动者，武力威胁还有用，但如果面对的是一个心智坚定的人，平等的合作才是最好的方案。 当然戚云不会承认，这只是他不想欺负女人的借口，不过我们讲道理嘛，还不知道谁欺负谁呢。 “呃，让我看看，”莱斯特吹了个口哨，“我们的贵族小姐遇到麻烦了。” “什么麻烦？”戚云有种不好的预感。 “西南的码头区，怎么，你想去掺一脚？我的建议是，不要。街角的监控探头显示那里的追逐战至少有四拨人参与。”莱斯特的语气听起来幸灾乐祸的。 “好了，等你调查清楚，直接打我电话，用加密通话就是了，事成之后分你一半，我现在马上赶过去。” 女土豪可是送上门来的完美队友，有这种好的机会，戚云怎么就这样放过。 首先，她不需要和戚云争夺抢劫霉联储的名额，因为她早就已经完成了第三个任务，也就是说她和戚云没有利益冲突。 其次，女土豪擅长的领域和戚云的并不重合，两个人合作是一加一大于二，双赢。 然后，性别女，不开玩笑，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妹子总比壮汉养眼吧，而且根据戚云的经历，一个女队友所造成的麻烦会比一个男队员少很多，更别说这个女队员还是个女强人，女性的优点全有了，缺点也少了许多。 最后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钱。只要救下女土豪，戚云的经济压力能缓解很多。 他已经濒临破产了，旅馆的房费，买武器补给的钱，还有和小富韦德一起出去交际的花费，钱包缩水到不足五百美刀。可他的收入呢，一个月以来，只有刚刚完成暗杀行动，从莱斯特哪里拿到的报酬，但也只有区区两千美刀而已，刚好够他下一个月的房费和饮食。 洛圣都的夜生活灯红酒绿，戚云只能在旅馆啃速冻食品，能忍？ 而且钱在这种腐朽的资本主义国家，特别是洛圣都这种律法崩坏的地方，能发挥作用的地方实在太多了。 想不想开着坦克去抢霉联储？只要戚云给的钱足够，别说坦克，就是战斗机都能给你运过来。 胡思乱想中，莱斯特的电话到了。“喂，已经调查清楚了。” 戚云显得有些急躁：“那你倒是快说呀。” “好吧，实力最差的就是红木资本，就三辆suv，十个人，拿的都是手枪。”戚云眉头一皱：友军不是很强，不过还好，有我呢。 “倒数第二的是贫民窟的帮派吧，二十来个人，长枪短枪都有。”戚云挠挠头。 “正数第二的是……是fib？就七个人，这群坐办公室的就是一群弱鸡，恩，但是他们后面还跟着一队特警。”戚云的喉结动了一下，吞了吞口水。 “最强的，梅利威瑟，三个战术小队，装备嘛，你懂的，榴弹机枪巴雷特，还有，他们应该正在调动直升飞机。”戚云出了一头的汗。 贫民窟帮派并无大碍，也就比流浪汉高级那么一点点，依旧是一群乌合之众，一出现小规模的伤亡立即就会逃跑。 fib，勉勉强强吧，比普通警察高上两级，但他们偏向于文职，战斗力特别弱，还不如普通警察。那一队特警说起来吓人，其实就是从比较优秀的洛圣都警察里挑选出来的，也是属于矮子里面拔将军。 可梅利威瑟，就是个很大的麻烦了。 梅利威瑟，全霉最强大的，也是最臭名昭著的私人军事公司。 在霉国的国外战区，梅利威瑟参与了霉国的绝大多数军事行动。在霉国最为丧心病狂的时期，梅利威瑟雇佣兵和霉军的比例甚至达到了一比一。说得夸张一点，看得到霉军的地方你就能看得到梅利威瑟，看得到梅利威瑟的地方却不一定看得到霉军。 梅利威瑟承担着军事行动中最苦最累最危险的工作，也做出了最狠心最恶毒最丧尽天良的事，射杀无辜平民，酷刑拷问囚犯，违反日内瓦公约虐待战俘，种种罪行罄竹难书。 第十章 进场 在霉国国内，梅利威瑟看上去乖巧了许多，一般扮演的都是私人安保这种角色。不过任谁都能猜到，他们背地里一定在干些什么下三滥的勾当。 事实也确实如此，全洛圣都所有的黑金交易他们都有份，“朋友”遍布市政厅，洛圣都警局和fib。所有的高端违禁品交易，诸如违禁武器，军用兴奋剂，走私缴获物品，背后都有他们的影子。 而这些生意所生产出来的巨大利润，最后又会有很大一部分转进霉军的户头里。凭借这一层军商勾结的关系，梅利威瑟在洛圣都是真的达到了无法无天的境界。 就算是游戏中最大的反派德凡·维斯顿，也不过只是梅利威瑟的一个股东罢了。在游戏的大结局里，虽然被三男结果掉，可对于梅利威瑟来说，却影响不大。梅利威瑟在洛圣都，自始至终都屹立不倒。 面对这种庞然大物，戚云没有生起过半分退缩的念头，反而跃跃欲试。 戚云现在的目标，是摆脱神秘声音的控制。想要达到这个目标，戚云需要谨慎，但他却绝不能懦弱。狭路相逢勇者胜，这句话不是就这么说说而已的，勇不仅代表着勇气，还有果决。 优柔寡断，永远成不了事。这次面对梅利威瑟，戚云犹豫了，畏缩了。那下一次呢，在抢劫霉联储的行动里，梅利威瑟是一定会出现的，到了那时候，戚云还能退缩吗！ 即使退一步说，没必要为了救女土豪冒这么大的风险，但现在的情况是，戚云想把梅利威瑟当做检验自己的试金石，就算这次行动没有利益，他也会去的。 在抢劫霉联储的行动中，不光是梅利威瑟的杂兵，这些精锐部队也一定会出现，而戚云现在虽然有信心吊打杂兵，但面对精锐部队，特别是狙击手，他心里是没底的。 这一次，刚好就有了这么个可以试探梅利威瑟深浅的机会，戚云岂能错过。如果能获得一些有关于精锐部队的情报，戚云身上的压力也能减轻不少。 精锐部队中，最棘手的毫无疑问是狙击手。 戚云第一次直面梅利威瑟，就有整整三个狙击手在等着他。戚云必须在被他们发现之前全部干掉，漏掉一个他就别想活。可这种专业狙击手在夜幕的隐蔽中，在城市的复杂地形里，简直不要太厉害。 正在戚云为之头疼的时候，莱斯特的最新情报到了，“嘿，你可以向海滨游乐场移动了，他们现在在那里对峙呢，还有一个好消息，帮派的人已经跑光了，这不奇怪，但让我好奇的是，fib为什么会和梅利威瑟干起来，这小碧池有这么重要么。”言语间莱斯特似乎对于女土豪十分不屑。 戚云也没办法和莱斯特解释，撂下一句“我关机了。”就挂掉了电话。 “呼”，戚云长吐一口气，清空了脑子里的杂念，启动了车子。 因为无视霉国的交通法规，戚云很快就到达了战场——威斯普奇海滨游乐场。 洛圣都的海滨游乐场，位于威斯普奇海滩，洛圣都的西南角，连接了一条海滨步行商业街和一片长达五公里的海滩，有着洛圣都唯一的摩天轮和过山车。 戚云在游乐场的入口下车了，游乐场是禁止车辆进入的，虽然在游戏里戚云从来没理睬过这一点，但这里既然有梅利威瑟的狙击手，那还是不要打草惊蛇的好。 游乐场里已经没有什么人了，毕竟已是深夜，只有零星几个店面还未打烊，几个零散的食客坐在露天的椅子上聊天。戚云一边观察游乐场的建筑，一边寻找主战场，步行到了游乐场的中心，戚云开始借着步道上的望远镜来观察。 从望远镜里，戚云很快就发现了主战场，在游乐场的右边就是那一大片沙滩和住宅区，现在那片沙滩上停了十几辆车，fib和梅利威瑟用你的车，我的车，围一围，围出了个包围圈，把三辆suv围在了中间。 这片长达五公里的海滩位置很微妙，比较高的建筑物全都集中在南方的游乐场和北方的住宅区内，但女土豪的位置显然离游乐场更近，住宅区离女土豪估计得有四公里左右。 四公里，这里是洛圣都，又不是什么电视神剧的拍摄现场，梅利威瑟的狙击手再怎么厉害，子弹也不可能飞出四公里之后还能造成什么有效的伤害，所以这三个人应该都在游乐场里。 梅利威瑟的这些人训练有素，进退有度，他们不可能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就贸然行动，什么追逐战，说不定就是为了把女土豪圈进这一片战场。那么如果是这样，狙击手一定是提前进场，早就埋伏好了。 想到这一点，哪怕是早有心理准备的戚云，也还是忍不住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不过他已经没时间再去后怕了，现在的一分一秒都极为关键。 装作一副数星星的无害模样，戚云眼睛的余光却一直在搜寻着狙击手的藏身之地。他排查了游乐场里每一个制高点，但一无所获，可能是他们身上的城市迷彩迷惑了戚云，也有可能是他们根本不在这些制高点上。 但总而言之，他需要找一个制高点登高而望了，虽然话是这么说，站得高看得远，但站得高别人同样也能看到你，这么做，被狙击手先发现的几率大大提高。 朝着最近的一家咖啡馆走过去，戚云还正在回忆自己看过的撬锁纪录片，想着如何无声无息地进入咖啡馆，但走到门前，他定睛一看，这才发现，门锁已经被拆了。戚云心里一紧，冥冥中的感觉告诉他，这家咖啡馆里就藏着一个狙击手。 因为担心动作太大会引来其他狙击手的注意力，戚云强行忍住了往四处打望的冲动，径直推开门，快速地进入了咖啡馆。为了不惊动楼上的狙击手，戚云的动作放得很轻，也没有开手电。 第十一章 底牌 戚云提前在强光环境下闭上了眼睛，很快就适应了这种弱光环境，这为他节省了不少时间。借着窗外微弱的霓虹灯灯光，戚云突然发现咖啡馆的地上有闪光的碎片。 这都什么年代了，还用玻璃碎片预警这种小儿科，我用的预警铃都比你们高级。戚云嘲笑狙击手的想法刚刚出现，就觉得有点不对劲，因为在玻璃碎片的上方好像还有什么东西。 凑上去一看，戚云的心跳差点就停了，那东西就是一根哑黑的钢丝，两端都端绑在桌腿上，但有一端还连着一颗破片手雷，诡雷！哪怕这是一个极为简陋的装置，任何一个孩童就能制作，但毫无疑问，这是一颗能置人于死地的诡雷。 这时候也顾不上隐蔽了，戚云拿出手机开了闪光灯，将周围仔细地检查了一遍。再三确认只有这一颗手雷之后，戚云慢慢地靠近了楼梯间。虽然已经排除了一枚诡雷，但他的戒心非但没有消失，反而加重了：既然有第一枚，为什么不能有第二枚呢。 谨慎总是对的。果不其然，第二枚诡雷就挂在楼梯的拐角，离地有九十厘米左右。 这是想直接把入侵者炸死啊。戚云小心翼翼地猫着腰避开了钢丝，爬到了二楼。 二楼阳台，狙击手正在用望远镜观察海滩上的情况，他似乎感觉到了身后的动静，然而头还没有转过来，就被戚云压倒在地。 作为百战精英，狙击手知道在这个时候该如何反击，但他还未付诸行动，就被一颗来自于身后的子弹剥夺了行动能力，他想要呼喊，嘴已经被戚云捂住，声音只能哽咽在喉咙里，他想要反抗，手枪子弹造成的创伤让他痛得只能在地上抽搐。 又一声沉闷的枪响消散在了夜空中，在海浪的掩盖下，并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戚云将尸体上的无线电取下来，检查了一番，就放在了一边。还好他们没把无线电当语音聊天室用，戚云吐槽。 他这是努力地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好让他不会因为空气中的血腥气而吐出来。 最终他还是克服了心理上的恐惧和生理上的反胃，把尸体拖走了。现在唯一能证明这里曾经存在过一个狙击手的，只有一把躺在地上的巴雷特。 戚云就地开始寻找第二个狙击手。 不得不说，梅利威瑟的狙击手是有两把刷子的，这个咖啡馆二楼的阳台确实是个好位置，居高临下，射界开阔，所以这也导致了戚云很轻松地就发现了第二个狙击手。 这个一身黑衣的家伙，居然直接站在了过山车站台的巨大站台灯下面，站台灯的强光差点没把戚云的眼睛给闪瞎。不过说实话，那个地方也不比咖啡馆差。 因为游乐场内的建筑物比较零散，加上站台灯的强光照射，过山车站台方圆三百米之内，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那个狙击手。戚云根本近不了他的身，而在这个距离上，一般的突击步枪又无法保证百分百击杀。 无计可施？不，戚云的第一张底牌掀开。 有条不紊地调试好了手中的巴雷特，戚云将一颗头颅框进了瞄准镜内，测距，修风偏，控制好呼吸，扣动扳机，弹丸在枪膛中旋转，加速，喷射而出，而后划过夜空，子弹轻而易举地掀开了敌人的颅骨。 戚云是怎么学会狙击的？狙击和射击不一样，用《快速训练》手册临阵磨枪也是没用的。 其实说来也没什么大不了，戚云就是在武装国度学的。虽然买不起狙击枪，但租得起吧，和老板学了一阵子，掌握了基本知识，小本本一甩，轻松加愉快。这也就是为什么戚云最后多花了近八百美刀的原因，租借费用和狙击枪的子弹可不是一般的贵。 由此也可见武装国度老板的厉害，在室内硬生生教会了戚云狙击。不过戚云把大部分的功劳都算在了自己的天赋上。 狙击带来的快感更甚于射击，射界范围之内，一切尽在掌握。千米之内，戚云视线所到之处，即是死神降临之地。 不过戚云没时间去感受这种巅峰体验了，第三个狙击手还没被找到。 身处阳台的戚云，几乎能看见游乐场所有的高层建筑，他现在也找到了一点梅利威瑟狙击条例的规律，对于狙击位置的选择，那就是射界大于隐蔽大于高度。 可他仍然找不到第三个狙击手。摩天轮？不会的，太不稳定了，码头？不会的，太远了。 戚云绞尽脑汁，不停地回忆着，海滩上还有那里能算得上最佳隐蔽区。游乐场没有，步道没有，停车场，对，还有停车场。掏出梅利威瑟贡献的望远镜，戚云开始搜索停车场。 空旷的停车场一览无余，却还是没有任何发现。 就在戚云准备先转移阵地再继续寻找的时候，一直静默的对讲机发出来声音，“脚盆鸡，我是白头鹰，听到请回答。” 戚云心里一紧，要是让梅利威瑟警觉了，就更难把狙击手揪出来了，现在该怎么办呢，继续待在这儿？ “脚盆鸡那边出了情况，你们几个过去看一下，猴子，猴子我是白头鹰，听到请回答。”在得不到回复的情况下，梅利威瑟的指挥官很快就做出了应对措施。 怎么办，走是一了百了，女土豪可就救不出来了。戚云还是在犹豫。 “法克，猴子也完了，南棒，南棒你在吗？”对讲机里的声音有点气急败坏的意思了。 “我在线上。” “给我看看脚盆鸡和猴子的隐蔽地点，看看有什么不对。” 这段对话给了戚云新的希望：既然第三个狙击手能看到前两个狙击手，那他也一定在自己的射界里。 那么一定有什么东西是戚云忽略了的。是什么？戚云开始在脑海里寻找一切和威斯普奇海滩有关的信息，任务，有关的任务，炸轮船？不是，骑自行车？不是…… 嘿，怎么不是，就是这个。麦克和他儿子来这里骑自行车，结果发现自己女儿要被别人潜规则，他直接就带着女儿跑路了，当时麦克的逃跑路线里有一个河道，对，海滩上有个河道的出口。 怎么就把这个地方给忘了呢，注意力全放在游乐场了，这个河道位置挺不错的，离主战场不远，视野开阔，隐蔽性也不错，第三个一定就在那里。 好的，找到你了，你这个躲在下水道的蛆虫，戚云看到了一团蜷曲在河道口的黑影。 戚云的手指搭上了扳机，恩，他的枪口方向好像在朝我这边移动，想反杀？可能吗。 戚云并不慌张，狙击手之间的对决就是耐心的对决。他掌握好了呼吸节奏，轻轻地抚摸了一下扳机。 第三位狙击手被戚云一发入魂。 至此，梅利威瑟特遣支队狙击手全灭。 第十二章 逆境 在戚云全歼精英狙击手之后，情况并没有按照他的想法发展下去。戚云与梅利威瑟之间的攻守形势反而发生了变化。 按照戚云的想法，梅利威瑟已经拿不出可以对抗戚云的狙击手了，他们的突击步枪也根本无法对戚云造成有效的伤害，所以戚云可以很轻松地使用狙击手的手段压制他们，但他忘记了一件事——梅利威瑟的rpg。 这么远的距离，梅利威瑟rpg的准度却高得吓人。还好戚云在射杀第三个狙击手之后，没有抱着侥幸心理不挪窝，而是立刻离开了咖啡馆二楼的阳台，要不然他已经被第一发rpg轰成了碎片。 戚云没有选择从正门离开，他在咖啡馆一楼的后厨待了一会。这个选择让他又逃过一劫，第二发rpg炸开了咖啡馆的大门，整个一楼大厅的玻璃被冲击波全部震碎。 即使在和冲击波隔了一堵墙，戚云依然被震得有些头晕，平时花三十秒就能从后门溜走，今天他花了整整一分钟。 当他从咖啡馆的后门出来，从墙角伸出头往外看的时候，梅利威瑟正好发射了第三发rpg。戚云头晕眼花，但反应还算及时，马上就缩回到了掩体后面。 这次真是走运了，梅利威瑟用的是穿甲弹，还没有直接命中掩体，所以爆炸的冲击波并没有波及到戚云。 他终于摆脱了该死的眩晕，有了思考的时间。 再这么下去一定会死的，这一点戚云很清楚。梅利威瑟一个小队两发rpg，一共六发，现在用了三发，还有三发，他可不敢打包票说自己能再躲过三发rpg。 但这还不算最糟的，最糟的是fib的人撤走了，在戚云击杀第三个狙击手的时候。 看上去是一件好事，敌人少了整整一半。但事实上这是一件对戚云非常不利的事。 fib一走，这件事就变成了梅利威瑟和红木资本的直接对话，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大家都把底牌亮出来了，红木资本在官面上也许还能和梅利威瑟有来有往，但要是论武力，红木资本又有什么资本呢，这些怂货说不定已经在和梅利威瑟谈判了。 留给戚云的时间越来越少了。 戚云越想越窝囊，他好不容易干掉了狙击手，情况反而变糟糕了。他现在居然被他之前看不起的杂兵吊起来打，被人家撵着跑。 怒火攻心的他，完全没有发现有一支梅利威瑟的战斗小队已经靠上来了。 就在戚云想直接冲过去开杀的时候，“咚。”一个黑不溜秋的玩意儿骨碌骨碌地滚到了戚云侧前方，鬼使神差地，戚云一下就把它给踢飞了，这个时候戚云才反应过来，手雷。 “boom”，弹片擦着戚云的脸飞过去了，再一次被冲击波震晕，戚云感觉脸好像湿湿的，拿手一抹，热热的，放下来一看，红红的，再闻一闻，一股铁锈味，血。 戚云真的是被气笑了：“哈，你们以为自己是谁？我还没找你们算rpg的账呢，你们先找到我了。”反手扯下突击步枪，戚云直接冲出了拐角。 许是刚刚投掷过手雷，杂兵们还真没想到戚云会直接冲出来，就有了一瞬间的恍惚，但是这一愣神对于戚云来说就已经够了。以戚云的枪法，他不需要太复杂的手段，他做的也确实很简单，举枪，前进，扣动扳机，调转枪口，重复一次。 在宽阔的街道上，居然出现了一人一枪把一个小队压着打的诡异情形，当杂兵们进入掩体准备进行回击的时候，他们发现自己这边已经倒下了三个人。 梅利威瑟的战斗小队编制满额是八个人，其中有一个是狙击手，也就是说，他们减员一半，已然被戚云打残了。 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兵，打过仗吃过苦，杀过人流过血，但这四个雇佣兵的心中仍然充满了难以言说的恐惧，戚云所表现出来的实力，已经难以用常理来解释了。 这次的行动是如此地隐秘，为了掩人耳目，梅利威瑟只是就近调来了三个小队，精锐在局势被控制住之后才开始集结，准备进场。 可是这个魔鬼却比他们更加隐蔽，更加凶残。三个狙击手，就这么无声无息地被抹杀了。要知道梅利威瑟野外拉练的时候，普通兵员和狙击手的战损比是极为悬殊的一百比一。 在梅利威瑟一直流传着一句未经证实的话：“能杀死狙击手的，只有狙击手，能杀死梅利威瑟狙击手的，只有军队的狙击小组。”所以在这些杂兵的心里，能无声无息杀死三个狙击手的，只有霉国最精锐的特种部队，三角滩。 这使得指挥官差点直接命令小队撤退，放弃任务，他们只是雇佣兵，富得流油的雇佣兵，命比钱重要，也比任务重要。 虽然后来搞清楚了袭击者只有一个人，但这反而震惊了指挥官。恐惧化为了暴怒，指挥官白头鹰直接派出了一个战术小队，对戚云实施围杀。 本来一切都很顺利，传说中的“魔鬼”并没有那么厉害，战术小队都摸到他附近五十米的地方了，完全可以说是万无一失。但是这个人却在一对七的情况下，实现三杀，直接打残了一个小队。 指挥官真的开始害怕了，只不过畏惧的不是戚云，而是他的领导。 他无法和上面交代。这么隐秘的行动，被一个身份不明的袭击者干掉了三个狙击手，打残了一个小队。别说工作，命都保不住啊。“矿洞矿洞，我是白头鹰，这里请求黑金教导大队的索降增援。” “是的白头鹰，你的请求通过了，黑金教导大队马上就会抵达，请扫除周边障碍，准备接应并打开第三加密通讯频道。” 呼，但愿姐夫能帮我说点好话吧。擦了擦头上的汗，指挥官白头鹰命令第二个战斗小队携带剩下的三枚rpg进入游乐场，希望能将那个魔鬼控制在游乐场内。 至于强攻？白头鹰不想看到伤亡数字再次增加了，他是这么想的：反正姐夫就要到了，让姐夫去教训他吧。讲道理嘛，我姐夫是教导队的队长，肯定能实现吊打嘛。 作为当事人之一，戚云并不同意这个观点。 第十三章 有借不还 不管戚云同意不同意，该来的总会来。 夜色之中，两架庞然大物飞临威斯普奇海滩，将闻其声已见其形。 螺旋桨嗡鸣声直接盖过了海浪拍打在沙滩上的声音，修长的机身上涂抹着迷彩，印着桑库多堡垒（驻洛圣都军队）的标志。两边的机舱侧门被拉开，各有一名端着巴雷特的狙击手悬坐在机舱边上，旁边还挂着一挺造型狰狞的m134型速射机枪——“火神炮”。 两架黑鹰，四名狙击手，四挺“火神炮”。 戚云就这么直愣愣地看着他们从自己藏身处的上方飞过，这是两架黑鹰，两架满兵员，全副武装，属于军队的，黑鹰直升机。 现在的戚云只有一个念头——跑。 要是来的是梅利威瑟标配，改装过的警用直升机，那是十拿九稳的事，就算来的是顶配小鸟直升机，戚云也可以拼一拼。 但是黑鹰？这可是军队，国家的暴力工具，这可是军队，职业化的军队，只教授战争技能的学校。梅利威瑟这群人无论是素质还是装备，远不能和军队相提并论。 但是这不合常理，如果是军队想插手要走女土豪，用得着这么麻烦？ 所以这两架黑鹰不还是梅利威瑟调来的吗。 被吓愣了的戚云终于明白过来：梅利威瑟就是雇佣兵，吹破大天也只是雇佣兵而已，就算这里是洛圣都，正规霉菌又怎么可能会去听从雇佣军的指挥。 把面罩扯了下来，戚云啐了口吐沫，“切，还以为是什么呢，不就借了俩黑鹰来吗，你梅利威瑟用得来黑鹰吗。” 左手握紧了巴雷特，戚云右手一翻，凭空拿出了一个小绿瓶。咬着瓶盖一使劲，盖子被咬开了，一股刺鼻的味道立马把戚云的眼泪都给熏出来了。也没什么好犹豫的，戚云一仰头，这一小瓶的绿色液体就进了肚。 一股凉气顺流而下涌向肠胃，转眼间又直直冲上了天灵盖，直叫戚云涕泗横流。好不容易将眼泪鼻涕给抹干净，戚云发现这股凉意已经四散开来，涌向了四肢，这下他只觉得头脑清醒，四体通泰。 试着活动了一下身体，戚云有了一种身轻如燕的错觉。 小绿瓶就是戚云的第二张底牌。 戚云以前认为这三瓶风油精是补魔或者补充精神力之类的，但后来他发现自己错了，这种看起来像风油精的东西能大幅度提升感知，也就是人的五感，视，听，嗅，味，触。 戚云甚至怀疑这东西能提升人的第六感。 “嗨，管这个干嘛。”端起巴雷特，戚云瞄准了悬停在空中的黑鹰直升机。 夜空中，隶属桑库多堡垒，编号为047的黑鹰上，“我们受到了攻击，队长。”一名全副武装端的狙击手朝着机舱内大声吼到。 驾驶位上的机长不慌不忙，“看到了，又不是防空导弹什么的，就是巴雷特而已嘛，他开了五枪了，连你都打不中，慌什么。直接给我打回去，怎么，还要机工长帮你用火神炮扫射回去？你小子从舞厅里出来连枪都端不稳了吗？” “队长，你怎么这样凭空污人清白……” “什么清白？我前天亲眼看到你从那个舞女朱丽叶的房里出来，腿打颤。” 狙击手便涨红了脸，额上的青筋条条绽出，争辩道：“那天，那天我可是完成了一次帽子戏法……这不能算的。”接着便是什么“银枪小霸王”，“再战五百年”之类的话。引得众人都哄笑起来，机舱内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又是一声枪响，副机长觉得有些不对劲，可处于“新手上路”阶段的他检查了各种设备的运行情况之后，仍找不到症结所在，只好命令枪手使用火神炮还击。 但是已经晚了，戚云又打出了一个急促的三连射。 这个时候，机长也察觉到了自己的黑鹰有些失去平衡，笨拙地检查了一遍仪表盘之后，才高声急呼：“尾旋翼出问题了，大家抓紧，准备迫降了。矿洞矿洞，我是麻蛇，飞机受损严重，我们正在准备迫降，请联系地面部队。” 黑鹰在空中摇摆，旋转，迅速地失去飞行高度。两位生手飞行员也失去了对直升机的控制，而最后的希望，负责修复损伤的机工长，那生疏的技艺同样起不到任何作用。 雇佣兵的素质在这一刻一览无余，047号黑鹰上的所有人都束手无策，大部分人或绝望地哭喊，或破口大骂。 少数几个人，因为知道这是军用直升机运用了顶尖的制造工艺，抗坠毁能力很强，他们的生还几率其实并不低，所以还没有崩溃，但他们也同样放弃了挣扎，甚至都没想起来要提醒友军，另一架编号049的黑鹰。 到黑鹰坠落的最后一刻，只有机长，也就是黑金教导大队的队长，一个人徒劳无功地拉动着驾驶杆。 047黑鹰最终以每秒十三米的速度垂直坠落，以机腹撞向了沙滩，直升机的起落架承受不了这么大的压力直接被压断，直升机在沙滩上划出了一个半圆，整个机体仿佛被气浪横推了出去，重重地在沙地上犁出了十几米长的痕迹，还残留着巨大动能的螺旋桨一刀一刀地砍在了沙滩上，黄沙漫天。 “黑鹰坠落。”打完最后一发子弹的戚云轻佻地吹了个口哨。 戚云是怎么做到用狙击枪打下直升机的？ 打油箱？不，没用的，戚云身上没有高爆弹更没有穿甲燃烧弹，即使打中油箱最好的情况也不过是漏油而已。 那戚云的狙击枪瞄准的是哪里？直升机尾旋翼的中轴。047黑鹰就是因为尾旋翼被破坏而在空中失去平衡，最终坠落。 这一点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如登天。黑暗的环境下，五六百米的距离，戚云必须连续命中一个比餐盘大不了多少的目标，同时还要隐蔽自己不能让对手发现。 命中目标是一方面，就算是狙击技术登堂入室还喝了增幅药剂的戚云，也完全是凭着直觉慢慢调整，直到第五枪才敢说自己命中了目标。 另一方面，不被梅利威瑟“发现”，这就纯粹是运气了。 虽然戚云认为烧烤店是很好的隐蔽位置，因为炭火散发出的热量能让他不被红外热成像发现，烧烤的明火还能遮掩枪焰，但梅利威瑟还是很轻松地就发现了他。 之所以没有用火神炮把戚云扫成筛子，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梅利威瑟的素质问题。黑金教导大队虽然是精锐中的精锐，但身上那股桀骜之气也比普通杂兵更强。 戚云在他们眼中毫无威胁，就算是被挑衅了，他们也不会像正规军一样狮子搏兔亦用全力。在这些人眼里，命第一，钱第二，面子第三。 在实力和运气的双重作用下，狙击步枪打下了军用直升机。 第十四章 洛圣都之王 装完比戚云就跑了——这里还有第二架黑鹰，不跑难道等着被轰成蚂蜂窝吗？ 至于如何处理第二架，戚云早就做好了打算。 “听说你们炸我炸得很爽？”戚云每吐出一个字就扣动一次扳机，等这句十个字的话说完，又一个弹匣打完。梅里威瑟的第二个战斗小队被打残。 这个时候第二架编号为049的黑鹰才反应过来——047坠毁了。可是他们并没有收到047的预警，所以他们也根本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只能先快速拉升高度以规避危险。 等到地面指挥官白头鹰联系到049的时候，戚云已经在第二个战斗小队的身上收获了两枚rpg。 “是时候让你们尝尝这种被炸的滋味了。” —————————————————————————————————— 凯莉·克伦威尔很绝望，但她更迷茫。因为她都记不得绝望到底是种什么样的感觉了。 双手紧紧抱住膝盖，凯莉蜷缩在座位上，空洞的双眼望着窗外，透过那些车辆的包围，她还能看到浪花在海滩上留下泡沫。随着泡沫聚散，波光明灭的，还有凯莉的思绪。 凯莉在进入洛圣都之前，什么事都顺风顺水，无论是出身还是成长。 即使是以最严格的标准来说，凯莉的家族在英联邦也绝对算得上是豪门。 克伦威尔家族出过两个名人，很多人应该都知道。第一位是带领家族进入上层社会的亨利·克伦威尔，英联邦近代社会转型时期杰出的政治家，出身平民之家，而一路官至首席国务大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第二位，奠定家族根基的英联邦护国公——查理·克伦威尔，他的曾祖父即是亨利·克伦威尔的外甥，且继承了亨利·克伦威尔的遗产。 他是克伦威尔家族历史上最伟大的族长，名为护国公，实为独裁者，甚至处死过一位正牌的国王。在他在世期间，克伦威尔家族的权势达到了顶峰。 在他过世之后，克伦威尔虽然经历过多次起伏，但时至今日，克伦威尔的招牌依然立得住，叫得响。 凯莉就是含着这样的金汤匙出生，且当她呱呱坠地后，她的父母与哥哥都对她溺爱到了极点。 再说凯莉的成长经历。 自古寒门难出贵子。生存的压力，资源的欠缺，导致很多人被迫去适应环境，被环境打磨了棱角，泯然于众。 与之相对的却是豪门的人才济济。长辈的言传身教，经济上的轻松，教学资源的丰富，思想上的自由。那怕是玩儿都能玩出学问来。在这种安逸的环境中，天赋和毅力，成为了很多人的绊脚石。 凯莉不缺天赋，更不缺毅力。她在一众精英中脱颖而出，十八岁就拿到了雾都商学院的硕士学位。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成绩呢，雾都商学院是被连续三年被评为世界第一商学院的地方，也是入学程序最严苛的地方。 当然，如果只是比年龄，比学历，比凯莉更年轻，学位更高的还真称得上一抓一大把，凯莉的排位还远远称不上凤毛麟角。 但是二十岁纵横商海，成功将家族的奢侈品品牌打入多个发展中国家，将营业额翻了几番。这就确实没几个人能做到了。 这些特质和极为漂亮的履历，使得凯莉成为了一个以自我为中心的人，一个极为自负的人。 她甚至并不认为家族给了她多少帮助。在她看来，天赋，出身，家人的支持，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就算没有这些，她也能通过自己的努力来获得这一切。 所以在进入洛圣都之后，凯莉连半点慌张的感觉都没有，她也根本没想过要低调，更没想过要去适应这个陌生的世界，她只是觉得：哎哟，不错哦，挺好玩的嘛。 在略施手段进入红木资本之后，凯莉只花了一周的时间就让董事局对她俯首帖耳，并且将洛圣都的金融市场给搅弄得乱七八糟。 “太弱了。”凯莉如是说。 没有了家族的约束，没有了现实世界中错综复杂的利益关系，自负的她越加肆意妄为。互惠互利？蛋糕一起分？开什么玩笑，你的钱就是我的钱，我的钱还是我的钱。最令人头疼的是，凯莉确实有这个胡作非为的资本。 “我是洛圣都之王。”凯莉如是说。 然而凯莉终究还是太年轻，春风得意的她还以为她仍然处于家族的庇护之下，或者说，她从来都没有重视家族提供给她的帮助。 所以，凯莉做空了一支股票，一支纳兹达克代码为mer的股票。 在洛圣都，mer只有一个含义——梅利威瑟。 凯莉当然知道梅利威瑟是个什么样的公司，不就是现实里的白山国际嘛，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雇佣兵而已，还能怎样，现实里的白山国际就不怎么样，那梅利威瑟再强能强到哪里去。 有钱不赚王八蛋，这公司的市值明显虚高，和谁过不起别和钱过不去啊。以凯莉这种大小姐脾气，她还真没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 可就在凯莉捞得盆满钵满之后，已经把凯莉当财神爷一样供起来的老板，却突然打来电话让凯莉收拾细软跑路。凯莉什么时候跑过路啊，一百个不情愿。老板拿凯莉没办法，好说歹说才把全公司的保安都派过去当了保镖。 “小题大做”凯莉轻蔑地笑了笑。 就在第二天早上，凯莉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之后，她才明白了为什么老板要劝说自己跑路。凯莉最心爱的魔法小马玩偶，被人扯掉了头，玩偶体内的填充棉被抛洒了一地，小马的头被塞进了凯莉的被子，马头里面还有一张纸条，翻译过来就是“物归原主”。 想让凯莉低头？天真的梅利威瑟大老板。 第一次直面死亡威胁，凯莉差一点就认输了，但她内心深处的高傲不允许他这么做，她把所有的恐惧都转化成了对梅利威瑟的愤怒。凯莉在家里远程遥控起了红木资本，启动了对梅利威瑟的敌意收购计划。 梅利威瑟被大小姐整得那叫一个惨。如果不是大老板软硬兼施，再加上在军队里有一些关系，梅利威瑟可能就这么易主了。 凯莉失败了，她知道如果再不跑路，那明天被扯下来的就绝对不仅仅是玩偶的马头了。 她马上联系了出海的船，叫上几个信得过的保镖，前往码头。 这恰好中了梅利威瑟的计。其实如果凯莉就这么窝在富人区的公寓里，梅利威瑟是拿她没办法的，实际上他们连潜入凯莉的公寓都是雇的别人，一个枪店的胖子老板。 只是这个胖子老板不接受绑票，暗杀的任务，说什么上帝有怜悯之心。 但很可惜，凯莉对这一切完全不知情，她一步一步地走进了梅利威瑟为她准备好的陷阱，同时，因为已经死掉的情报贩子史金纳倒卖过几次有关于凯莉的情报，所以陷阱的旁边还有闻风而至的fib。 第十五章 两个搅局者 凯莉刚到码头，就有几个自称是fib的人让凯莉跟他们走，现在的凯莉哪里信得过别人，差点直接让保镖开枪。 fib的人火了：我们fib什么时候受过这份气，屁颠屁颠地过来保护你，虽然是有那么点自己的想法，但是你鸟都不鸟我们，行，我们就看看你是怎么死的。 然而随后当梅利威瑟出现的时候，fib又诠释了什么叫教科书般标准的傲娇，他们和梅利威瑟打得有来有往。 双方都很克制，看起来是知道彼此的身份。也正因为这样，双方交火不到十分钟，就又达成了停火协议，看起来是双方的上级正在谈判。 趁着这个机会，凯莉当机立断，指挥车队逃跑。 这确实给梅利威瑟造成了麻烦，但由于红木资本的保镖素质实在不高，即使有凯莉居中调度，他们依然乱作一团，甚至慌不择路闯入了一家露天篮球场，招惹到了一群正在打篮球的黑人。 时间被耽搁，逃跑失败。红木资本浪费了这个绝妙的逃跑机会，把主动权交到了梅利威瑟的手里。这群雇佣兵可不知道什么叫客气，他们如同饿狼一般，紧紧咬住了红木资本的尾巴。 一场烂俗的汽车追逐战开始了。 凯莉率领车队在前，梅利威瑟紧随其后。fib则只能跟在梅利威瑟后面。黑人就比较扯了，开着摩托和面包车就追上来了。 虽然看起来像是一场闹剧，但事态又重新回到了梅利威瑟的掌控之中。 梅利威瑟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在码头区解决这件事，码头区的围捕只是计划的一部分，完整的计划还包括了驱赶和海滩游乐场的埋伏。 他们秘密调拨三支战斗小队，将他们分别安排在码头和海滩游乐场，最终的目的就是将凯莉驱赶至游乐场旁边的沙滩。 那里才是最理想的抓捕地点。 他们也确实做到了这一点，就和预先计划的一模一样。当然，计划里没有搅局的fib和来历不明的黑人。不过这些人在梅利威瑟眼中可算不上什么威胁。朝黑人开几枪，割块肉给fib，完美解决。 凯莉落入了他们的控制。 下一步，就是黑金教导大队出动，运回目标人物凯莉。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大老板还凭借与军方的良好合作关系，借到了两架黑鹰。 按梅利威瑟大老板的话来说，“尘埃落定”。介于说这话的人是老板，没有人持反对意见。 作为当事人之一，戚云提出了异议。 不过另一位当事人凯莉也许是支持这句话的，因为她并不知道戚云是谁，又获得了怎样的战果。总之，她濒临崩溃了，她很干脆地遣散了保镖，准备一个人等待梅利威瑟的谈判……如果他们愿意谈判的话。 这种等待实在太过于漫长，凯莉实在是没办法阻止自己的胡思乱想：自己会被吊起来打吗，自己会被拘禁起来吗，自己会被杀掉吗。一直都处于家族强力庇护之下的凯莉，终于尝到了这种无可奈何的，惶恐的，绝望的感觉。 神秘声音的补刀悄然而至，“发布支线任务，渔翁逃脱计划，逃脱梅利威瑟的追捕。任务背景：你所做的一切让大老板很生气，但是他看到了你的价值，他想将你控制起来为梅利威瑟服务。任务奖励，自由，失败惩罚，你说呢。” 凯莉本就千疮百孔的心终于被这一记补刀给清空血槽，“我好想回家啊，我要那个死老头子，让他把这个破梅利威瑟给我拆了，我要麻麻，我想吃麻麻做的饭，虽然每次都糊得不像话，我好想哥哥，虽然那个死宅好恶心，天天玩游戏，家里面的人还放纵他，但是他最护着我了。” 都说人在临死之前会想起自己最爱的人，都说人在临死之前会看到一道光。 凯莉好像真的看到了一道光，哦，那架直升机掉下来了。 嗯？这种不寻常的景象让凯莉的大脑重新开始了工作。她再强也不过是个娇滴滴的大小姐，但她再弱也是受过精英教育，惊才绝艳的领袖种子。 隐隐约约中，凯莉有了想法。“和我一样的‘跨界者’吗，本来看不起别人的，结果现在还是要靠他们来救我吗？”凯莉苦笑。 她也不是没想过会有其他和她一样的人，但她从未想过要和这些人合作，因为弱渣队友她不需要，强力队友，她并不认为会有人比她强，所谓的互补在她眼里更是一个笑话。 从小长在名利场的她，现在只纠结一个问题：以一种什么样的姿态去面对这些救命恩人，或者说如何报答。 你要说凯莉有多感激施救者，其实没有多少，她甚至都不关心这些施救者的死活，因为第一点，即使梅利威瑟把她逼到了绝路，她依然不觉得梅利威瑟有多厉害。 第二点，凯莉觉得大家非亲非故，那些人怎么可能会冒着生命危险来救自己，肯定是有完全的把握才会展开行动。 所以凯莉肯定不会在意什么“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在她看来这就是一场交易，现在的问题有两个，以什么样的态度报出价格，报出什么样的价格。 这两个问题属于生意人最常见到的问题，放在平时凯莉能处理得很好，可现在的特殊情况让凯莉难以抉择。 对方的交易物品是她的命啊，凯莉得出个什么样的价格才能配得上自己的命。 凯莉的脸皮还是稍微薄了点，真正脸厚心黑的人根本不是按商品的真正价值出价，而是按对方的心理价位出价。 “不管了，大不了多给点钱当酬劳，再给你们当几天队友算了，我这么强力，和你们当队友算便宜你们了。”然而大小姐脾气的凯莉也没有纠结太久，在她看来，和一群肌肉男做队友，她是吃了大亏的。 于是凯莉很快就没心没肺地看起戏来了，“嘿，这个劲爆诶，火神炮扫射。” “不对，这个rpg才厉害，诶呀好笨啊，这都不知道躲，第二架也被打下来了，真是弱。你们梅利威瑟不是挺横吗？来呀，继续呀。”凯莉翘着二郎腿毫无形象可言，就差抓着一手爆米花往嘴里塞了。 “切，这就跑了，真是弱啊。”看完了好戏的凯莉百无聊赖，只好摇晃着腿，看着有序撤退的梅利威瑟对坠毁的两架直升机实施营救。 凯莉没有久等，三分钟后，一辆黑色的轿车开到了她的suv面前，车门被敲响了。 打开车门，凯莉看见了一个灰头土脸，衣衫褴褛的青年在朝着自己微笑，因为没什么光亮，凯莉都看不清楚这青年到底是那般模样，只能看见两板大白牙。 凯莉显然被这位青年的模样给吓到了，这使得一直以来都喜欢先声夺人的她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青年先开口了，“请问，你是女土豪吗？” 第十六章 洛圣都的人性光辉 凯莉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他骂我暴发户是什么意思。 “我是凯莉，凯莉·克伦威尔。不是什么女……”觉得这个称谓很恶俗的凯莉甚至说不出口。“你就叫我克伦威尔就好了。” “好的土豪，没问题土豪，我们快上车吧，要没时间了，梅利威瑟指不定就要卷土重来了。” 凯莉青筋暴跳，好悬没吐出血来，强忍着不快上了车，只是嘴里不停地念着“要优雅，不要暴力。” 青年一脸纳闷，想着女土豪不会是被吓着了吧，但还是报出了自己的名字，“女土豪你好，我是戚云，以后我们就是……” “我没兴趣知道你是谁，带我去见你们的主事人。”换成往日凯莉根本不可能理会如此粗俗无礼之人，今天她还是强忍着着不快和戚云进行最低限度的交流。 看着闭目养神的凯莉，戚云只能把话憋在肚子里，开车。 这种诡异的默契，也仅仅只是保持了几十分钟。 戚云带着女土豪抵达了他的藏身处，还是那个汽车旅馆。 虽然收拾得还算整洁，但这种阴暗背光的环境还是让凯莉直皱眉头，这些她倒也还能忍，不能忍的是，传说中的“主事人”还是不见踪影。“怎么回事，你们主事人呢？你们救了我没错，但是把我晾着，这不是绅士的做法吧。” 戚云现在才回过味来：原来女土豪以为救她的是很多人啊。说不上得意吧，戚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只好如实回答：“那个，其实就我一个人。” 大小姐也愣住了：你还挺坦荡的，也不解释一下为什么主事人没来。又转念一想：你的意思是这件事你一个人做的？ 凯莉抓狂，“骗谁呢，梅利威瑟虽然算不上什么，但就你一个人，你以为你是谁，华夏特种兵还是美帝三角滩。就算你是，但就凭你一个人击毁两架直升机？当我好糊弄吗，你们队长不愿意见我就算了，又何必编这种故事。” 戚云哭笑不得，只好把自己的经历从头到尾给说了一遍，解释给大小姐听。 从半信半疑到失魂落魄，凯莉的心情真的难以言表。 收购梅利威瑟失败，凯莉还能怪这个世界的黑金交易，车队逃跑失败，她也能把错归咎于保镖的失误。 可这个错误，偏执地认为别人无能，她找不到任何借口说自己没错。 这个错误甚至都称不上错误，只能叫误会，可是凯莉这两天处于很敏感的状态，也就是一种看起来很矛盾的状态——“极端的自负只为了隐藏极端的自卑”。 凯莉以前也很自负，和现在这种复杂的自负不一样，她以前是纯粹的自负，认为自己比其他人更优秀，能做到别人做不到的。 是梅利威瑟和一系列的打击让她开始自我怀疑，她开始问自己：做空梅利威瑟的股票是不是我做错了？而就是这么一点怀疑，让她心里产生了自卑的情绪。 挺荒唐的，如此优秀的一个人就因为一个错误，开始否定自己的一切，开始自卑。还有更荒唐的，从未遭遇过挫折的凯莉竟然就被这么被自卑轻而易举地打败了。 所以凯莉才会在海边崩溃，这不仅仅是因为失去自由的压力，还有一个她必须承认的事实：做空梅利威瑟这件事，她做错了。 梅利威瑟的直升机坠落之后，凯莉终于不用再直面威胁，她“恢复了正常”。 但这并不能让凯莉感到安心，为了掩饰自我怀疑，掩饰自卑，她不得不在一些事情上独断专行，比如偏执地认为戚云无能。 现在掩饰被事实撕碎了，凯莉再一次崩溃。 这个误会已经不只是个简单的误会了，它让凯莉明白她在做空股票这件事上就是做错了，而且错得离谱，她也根本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优秀。 凯莉一屁股坐在了房间的地毯上嚎啕大哭。 戚云在一旁不知所措，只好先把女土豪扶到旁边的沙发上，自己拿了把椅子坐在她旁边。 凯莉继续哭，好像要把她这十几年积攒下来的泪水一次性全部哭出来。 戚云没办法，他根本就不知道女土豪为什么要哭。他也想问女土豪为什么哭，可看着样子她也不会开口。 “咚咚”房门被敲响了。 戚云听到了，立马从椅子上跳起来，转手拿出了手枪，顺手把凯莉从沙发上拉起来，让她躲到床后面。 凯莉还是哭，哭得更大声了。 戚云气坏了，朝着女土豪大吼：“别哭了姑奶奶。” 凯莉止住了哭声，泪眼婆娑，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他为什么骂我年纪大。 戚云看到女土豪不哭了，转头走到了门后，出声询问：“谁？” “先生，有人说你的房间里传出了女性的哭声，请你打开门，我们要看看是否有人受到了伤害。” 这下是跳到黄河都洗不清了。戚云呆若木鸡。 打开门，怎么解释，我和女土豪都不熟，不开门，人家直接报警了，等警察上门，梅利威瑟也就跟着就来了，他们现在一定在找我。 门打开了，凯莉打开的。 “你好女士，你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吧？” “有，我受伤了。”凯莉抽抽搭搭地说完这句话，戚云被吓得差点冲进卫生间直接破窗而逃。 门外的保安一下子警觉了，掏出枪就想进门。 凯莉一脸惊讶，问：“你想干什么？” 保安很严肃：“女士，你的男伴如果对你造成了伤害，我们必须把他送到警察局。” 凯莉慌了，想要阻止保安。“为什么啊，不要。” 保安执意要进门。“女士，我知道你想保护你的男伴，但如果他打了你，那我们就必须制止他，并让他得到应有的惩罚。” 凯莉更惊讶了，“他没有打我啊。” 保安一脸无奈，只能耐着性子说：“女士，我知道你爱他，但这样是不对的。” 凯莉解释：“不，你怎么不明白呢，他没有打我，是他和别的女人勾勾搭搭的伤了我的心。” 保安：“……” 劫后余生的戚云感叹：“请各位男性在看到暴力发生时，尽量制止，如果打不赢，好歹走远了给报个警。请各位女性在和自己男伴互动时，特别是在公共场合，不要玩危险的情趣活动。最后，我不是来说教的，我只是觉得家暴不是一件好事。” 第十七章 文化差异 保安离开了，并且没有对凯莉的说辞产生过疑心。 这也是凯莉的高明之处，她知道这种情况下直接解释的效果并不好，容易引起怀疑，说不好保安会偷偷报警，使用这种看起来很不着调的方式反而更能打消人心中的疑虑。 作为这场表演的唯一观众，戚云现在深感自己的演技还不够好。 上一秒还哭哭啼啼，下一秒就演技封神，这才是凯莉真正的实力。 凯莉转过头来，很自然地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你要不要先洗个澡？” “呃，这不好吧。” “没什么不好，我看见你这幅灰头土脸大汗淋漓的样子很难受，恩，我有轻微的洁癖。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希望你能把自己收拾整洁了再和我谈。”凯莉把沙发旁边的椅子拖到戚云面前，自己在沙发上坐下。 戚云是一个不愿意让出主动权，失去谈话节奏的人，但这身汗湿了黏在身上的衣服确实让他很不舒服，所以他也就无所谓了。“好吧，那你不介意我先叫点东西吃吧？” 凯莉没有开口，凯莉的肚子先开口了“咕咕”。凯莉勉强笑笑：“好啊，没问题，正好我也有点饿了，给我也来一份吧，和你一样就行。” 掏出水果手机，戚云打通了冰的咖啡的电话：“喂，八个墨西哥卷，不要辣酱，对，换成千岛酱，还有两杯大可。送到蓝丘区的比林斯葛，让老板送到203，钱他给。” 戚云泡在浴缸里，他其实有一点慌，女土豪如此强势是他此前完全没有想到的。 现在有两个选择放在他面前，一是直接拿钱走人，这样就不用费心和女土豪套近乎了，等他有了坦克之后，也用不着和女土豪做队友。 第二个选择来源于戚云一个还未成型的计划，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出这个计划的，也许是在和莱斯特讨论的时候，也许是女土豪对着旅馆保安大秀演技的时候。 这个计划让他为难的是如果想要成功，那他就必须让女土豪加入这个计划。也就是说如果戚云选择了这个选项，那将女土豪转化为队友这一点就成为了他的首要目标。 怎么和一个强势的人保持合作关系呢？比她更强势这一点戚云有信心，但要使这种合作起作用，有成效，戚云不是很肯定。 一走神就是半个小时。叫醒戚云的是凯莉。“外卖到了。” 换上了干净整洁的衣服，戚云决定了，他选第二个，他要用这个计划征服三男，征服洛圣都。 迎接戚云雄心壮志的，是凯莉无声的抗议。 戚云一开始没发现，大大咧咧开始吃饭，然后看着女土豪没动作就奇怪了，问：“你怎么不吃呢？” 凯莉瞟了一眼桌子上的墨西哥卷，沉默了半晌欲言又止，最后干脆就懒得和戚云解释了，拿出了自己的电话。川普酒店吗？我是凯莉，对，给我按以前的菜单来两份，送到比林斯葛。” 你怎么能看不起墨西哥卷。戚云有些生气：我也看不起墨西哥卷啊。 可是……戚云还是有一些担忧。 凯莉瞄了戚云一眼，轻描淡写地说：“放心吧，川普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我的电话也是特制的，那群乌合之众找不到这里。哦，还有我按照我的菜谱给你也点了一份，不介意吧。” 戚云摇摇头，表示你买单，你说了算。戚云确实很想要队伍的领导权，但不必为了这种事大动干戈，小题大做只会让女土豪看轻自己。 同样是等待了半个小时，川普酒店的食物质量比墨西哥卷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于是两人享用了一道丰盛的大餐，然后跑路了。 这都是因为莱斯特的一个电话：“你算是把天都给捅破了，这次的麻烦大了，我的分成要涨十个点，听到了没。” 戚云皱着眉头，他倒不在意莱斯特的分成比例上涨，他关心的是什么麻烦让莱斯特如此重视。“什么麻烦。” “梅利威瑟那群疯子居然给你们发了通缉令，通缉令是个概念，我的天啊，鬼知道这个程序是怎么办下来的。” “那我们该怎么办？” “跑啊，还能怎么办。像比林斯葛这种不需要身份证明即可入住的地方，是他们最开始搜查的地方，也就是说他们很快就会到哪里去的。” “那我们能跑哪里去，总不可能去舞厅和韦德住一块儿吧。” “你现在还有心思思考这些？好了别想这么多，我会安排小富尽快给你们找好藏身处的。但是现在你们要做的就是跑。” 戚云坐在一个单人沙发上，看了看对面的女土豪。“那个，没想到莱斯特的动作这么快啊，这么快就找到了房子。” 凯莉：“说吧，你救我是为了什么。” 说来惭愧，戚云现在不知道如何开口。 凯莉不耐烦地重复了一边：“你救我是为了什么，我思考了很久，你好像没有什么要救我的理由。你背后应该有一个资金充裕的组织，你还有着一定的权限，要不然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找到一个安全屋。” “而且……”凯莉眯了眯眼睛。“你们这个组织不太干净吧。” 戚云想要开口辩解，话到嘴边又止住了。他知道解释是没有用的，女土豪已经认定了这件事，而且这也是事实。最关键的是他觉得他不需要为了得到女土豪这个队友就委曲求全。 “你是怎么知道的？”戚云有些好奇女土豪是怎么看出来的。 “就这个破地方，且不说有没有干净的组织，稍微干净一点的组织不是办事效率低就是嘴风不严，只有像你们这种纪律严明，不干净能发狠的，才能在梅利威瑟的眼皮子底下藏两个人。” 戚云觉得这个说法很有趣，他以前从没想过一个不玩游戏的人居然也能这么快就熟悉，了解洛圣都。 “好了，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凯莉再次提问。 戚云搓了搓手，清了清嗓子，“咳咳，那个什么，土豪，我想请你做我的队友。” 凯莉暴怒：“你才是土豪，你全家都是土豪！我忍你很久了，为什么要骂我暴发户，我们家传到我都第十代了，我们不是暴发户。” 英联邦人民不了解我们华夏的流行文化。 “你怎么抓不住重点呢，你听我给你解释啊，我们这儿的土豪，算中性词，中性词啊。” 第十八章 路人男主的打工日常 华灯初上的夜晚，对于大部分人来说，代表着朝九晚五的工作告一段落，现在他们可以回家享受属于自己的生活，但对某一些人来说，夜晚才是工作的开始。 洛圣都，川普酒店，顶楼的天空餐厅，这里正在举办一场晚宴。 宴会在洛圣都很常见，即使是泳池宴会也并不稀罕，但这一场宴会却格外引人注目。不是因为他的举办地点是颇负盛名的川普酒店，也不是因为他的奢靡，有从霓虹空运的海货，还有全霉最豪华的空中泳池。 是参加这场晚宴的人物，非富即贵。 这场由红木资本董事长保罗·罗兹举办的宴会，几乎搬空了整个洛圣都的上流社会。虽然有一些低调的人都婉拒了邀请，但对于大部分热衷交际的人来说，这是一场无法拒绝的盛会。 你能在这里发现许多小有名气的人物，比如地产开发商恩佐先生，知名守财奴萨·潘尼和钱币制药的高管布列特·劳瑞。 不过他们出名可不是因为他们热心于公益，或者说在待人接物上很体面什么的。 他们的名是恶名。即使是在洛圣都这种道德沦丧的地方，这三位也称得上是败类了。而恰好应了那句话，“人以类聚物以群分”，这三个人确实是臭味相投的朋友，晚宴开场之后还没多久就已经聚在了一起。 守财奴正在和恩佐讨论生意经。“听着恩佐，我是看在你这些年来，这么孝敬我的份上才告诉你的。” “雇佣海外劳工真的很划算，你不该再犹豫了。你看我，我新收购的汽车公司都已经在计划着裁员了，那些技术工人难道不比你的那些建筑工人更难培养吗？” “你要明白，恩佐，这才是大势所趋。政客会不断地用所谓‘社会福利’来笼络低收入贫民的选票，而那些贫民就越来越好逸恶劳，越来越像票仓里的肥猪，他们唯一的作用就是提供选票，而不是提供劳动力，罗马人几千年前就这么做了好吗。” “而且我都算过了，使用大量的海外劳工，能节省一半的劳务支出，甚至更多。他们真的很好糊弄，为什么，他们的心理预期本来就低，又是黑户，不需要照着最低工资标准给。更妙的是，他们还不需要什么保险，出了事故连请讼棍都不需要。他们也不需要太干净的饮食，随便就能对付过去，还有……” “是的潘尼，我知道。”恩佐先生打断了潘尼的长篇大论：“让我犹豫的是市政厅，这边的事不是更麻烦吗，对了，裁员还会引起工会的注意，然后那群蛀虫就会游行罢工。而要把这些影响压下去，这都需要钱啊。你老人家省得都是些小钱，可出去的就是一大笔钱啊，我觉得节约成本这事还是得慢慢来。” “侍应生，这里。”口干舌燥的吝啬鬼匆忙灌掉了一大口香槟，很不开心地说：“你这小子，醒醒，你看到的是表明现象。我今天好心，给你开开眼。” 守财奴一手端起了自己的杯子，一手端起了恩佐的杯子，“就拿这杯香槟来说，价值是比不了你喝的白兰地，但为什么我偏偏只喝他，因为他的度数比较低，不容易喝醉，而免费的东西，吃得多就是赚得多。”说完，潘尼又抓起叉子叉了几块鲜美的河豚刺身塞了一嘴，含糊地说：“这河豚也是一样的，没和牛贵，但细水长流你知道吧。” 一顿牛嚼牡丹之后，潘尼先生重新开始：“你的说法其实也没错，但我们换个角度看问题。市政厅那边其实就是找个借口多要点钱而已，其实我们做的事，正好也是他们所希望的：有选票的最好就靠着福利活。” “哈，好笑吧，那点福利饿是饿不死人，不过连有线电视的钱都付不起。”此时此刻嘲笑其他人的守财奴吝啬鬼，全然忘了自己家的有线电视费也是被自己划成了公司的公款消费。 “再说工会，谁告诉你的，工会和我们就一定是对立的？哈，说来就更好笑了，这些废物都不知道，他们所谓的工会意见领袖，工资是他们的十倍，还有一些看不见的好处费。” 恩佐先生皱了皱眉，沉思不语。守财奴一看，知道是开了窍，也不再言语，继续吃他的河豚刺身去了。 假药贩子劳瑞是个分不清形势的人，还以为是两人闹僵了，正要开口的当，恩佐先生突然一拍桌子：“原来你在工会里扶持了你自己的人，妙啊！这么做，根本就不需要给多少钱，给点方便就行了。这倒是省心得很呀。” “没错，一旦有了默契，要把那些事压下去，无非就是朝三暮四的手段罢了。”吝啬鬼很满意地看着开了窍的恩佐先生。 恩佐先生激动地手发抖，腾地一下站起来了，郑重其事地敬了吝啬鬼一杯酒：“前辈，以后还请多多指教。”吝啬鬼摆摆手，灌了一大口酒，又去找侍应生加菜了。 而这一边自觉得开了眼界的恩佐先生，眼珠子骨碌一转，扭头看向了专做蓝色小药片的药贩子布列特·劳瑞，“嘿，说到这里，我们那儿的建筑工会好像新来了个女实习生，那身材，啧啧……” “到时候劳瑞你可得给我点带劲的东西，不要你们卖到市面上的那种劣等货，我要的是补药，可不是催命药。”都是一丘之貉，这药贩子什么德行，恩佐也是很清楚的。 假药贩子劳瑞自是满口答应下来，“一定的嘛。市面上那些药都是糊弄傻子的，他们不懂货，但你们我哪敢敷衍啊。”劳瑞打了个响指，叫来了侍应生，“来三杯香槟，再来些海鲜，恩，多拿点生蚝和河豚，听说你们这次请了两星餐厅的主厨，确实不错。” 看起来貌似是亚裔的侍应生立马转过身去，往吧台去了，一边走一边小声地嘀咕“我呸，三个人渣。” 侍应生在吧台倒好了酒，从衣袖里掏出了装满透明液体的小玻璃瓶，一小半倒给了三杯酒，一大半洒在了河豚刺身的盘子上。 带着满脸的笑容，侍应生回到了原来的桌子。“这是三位的东西，如果还有什么需要请尽管吩咐。” 谈兴正浓的恩佐先生也没理睬，继续和另外两位败类交流经验。 亚裔侍应生脸一僵：你们居然无视我？连老崔都没无视过我。 维持着僵硬的微笑，侍应生找到了领班，随便找了借口就开小差去了。 溜进酒店一楼的盥洗室里，侍应生在盥洗盆下方取出了提前用塑料袋包好的白大褂和白口罩，并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小富，是我戚云。可以开始准备了。” 第十九章 天地好轮回 二十分钟后，天空酒店，狼吞虎咽的守财奴觉得自己的口舌好像有点不听使唤。他当即就意识到了什么，想要开口，喉咙里却只蹦出了几个模糊的音符。呼救已经不可能，于是他想挥手示意，可手一麻，抬到一半，又晃荡着垂了下来。 守财奴先生惊恐万分，他甚至感觉到自己的肺被人攥紧了，呼吸肌无力舒张，也无法收缩。 坐在一旁的假药贩子正和恩佐窃窃私语，突然听到了守财奴的呜咽声，扭头一看，一时间被吓得不知所措，只好干瞪着恩佐先生。 恩佐先生倒是很镇静，也大概猜测到了潘尼的身体情况，马上开始呼救：“这里需要帮助，潘尼先生好像中了河豚毒了，快打911。” 因为河豚毒太过于危险，哪怕只是疑似中毒，宴会举办者保罗·罗兹也只能叫停宴会。 他妥善地处理了一切。安抚宴会的参与者，安排河豚毒的检测事项。 此时，假药贩子和恩佐也先后出现了口舌麻木的症状，这下反而是假药贩子比较冷静，安慰脸色发青的恩佐：“没事的，我们俩吃的河豚少，洗个胃应该就没问题了。” 罗兹察觉到了这两位的担心，缓步上前做出保证：“两位请放心，这次事故的责任在我，我已经安排了洛圣都大学附属医院，三位的生命我会尽我最大的能力来挽救。” 两个败类倒也没有破口大骂，还勉强保持着所谓的风度，艰难地点了点头。他们知道这事怪不到罗兹身上，要出气也不是找他。 罗兹说完就离开，给两位受害者留出了私人空间。表面上看起来不卑不亢，可事实上罗兹慌得要死：我的大小姐诶，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啊，这三人要是死这儿了，我名声就毁了呀！ 短短的几分钟，四个人度日如年。 终于，救护车到达川普酒店。三个医护人员将唯一的一副担架给了潘尼先生，而另外两人被热心群众搀扶着送上了救护车。 三位奸商坐在救护车上，脸色好看许多，潘尼先生甚至都已经停止了抽搐。别误会，他没死，只是戴上了氧气面罩，心理和生理上的压力都大大减轻。 救护车驶离酒店之后并没有一路直达医院，而是在半路拐进一条暗巷。 一个医生打扮的人从驾驶位下车，来到车厢，摘下口罩，露出了属于东亚人，准确地说是****人的面孔：“三位，你们好啊，又见面了。” 潘尼先生的毒发作得最快，还带着氧气罩，自然是说不出什么话来。假药贩子一脸迷茫地问：“呃，医生，我们什么时候见过吗？” “噗嗤”旁边的女护士笑了，“戚云，别耽误事，赶紧的吧。” 戚云耸耸肩，也提不起兴趣再捉弄这些将死之人，开门见山：“房地产开发商恩佐，行贿，偷税，非法交易商品级炸药，死罪。” 恩佐先生的情况恶化，和基本已经失去意识的潘尼差不多了，他的口舌四肢都已麻痹，所以戚云也看不出他是个什么反应。反正感觉表情比以前狰狞了一点，口中流出的涎水更多了，手脚的抽搐频率也增加了。 假药贩子是三人中中毒最轻的了，现在竟然还有力气跳起来破口大骂：“全都是放屁，你们怎么敢就这么审判我们！” “吼，那真是对不起了哟。”戚云给一直沉默不语的黑人医生使了个眼色，让他打晕了假药贩子。 戚云走到恩佐先生面前，弯下腰看着脸色灰青的恩佐：“你也有这种疑问吗？不过确实很可惜，这还真不是审判，我还没自大到这个地步。宣布罪名什么的，只是我觉得比较好玩罢了。” “呜如啦呜如啦布拉布拉。” “嘿，你们看，这家伙会鱼人语诶。”戚云带着手套掐住了恩佐的腮帮子，左右晃动，像献宝一样展示给凯莉和小富看。 女护士凯莉又不耐烦了：“他们是该死，但你能不能不要侮辱他们。哦对了，你还好意思玩，这票做完你们是轻松了，我还得熬几天夜呢，想着就来气，我还得回去提前补个美容觉。快点干活啦。” 戚云一脸讪讪，松开了手，冲恩佐比了个“嘘”的手势，再一个耳光把他扇晕，最后拿起了早已准备好的注射器，扎进了恩佐的静脉。 一管药液推射完，戚云抬头，看到了愁眉不展的小富。戚云抢先开了口：“对了，凯莉你先走吧，这里我们俩就够了。” 戚云知道小富这是有话要对自己说，又不方便让凯莉知道。 这半个月以来形成的默契发挥了作用。凯莉毫不扭捏，向小富打了声招呼，下了救护车，坐着自己的超跑扬长而去。 小富盯着戚云，若有所思。 戚云被看得浑身不自在，有些恼怒：“你逗我玩呢，是你挤眉弄眼让我把凯莉支开的，现在又不说话。” “呃，好吧。首先我要感谢你，如果没有你，我和塔妮莎也不会重归于好。”小富看起来有些手足无措，说起话来也结结巴巴的。 这很正常，对于一个出身贫民窟的帮派分子来说，表达自己的情感是很不容易的。这种看起来很普通甚至有些幼稚的感谢方式，可能算是小富能拿出来的最大诚意了。 戚云笑着拍了拍小富的肩膀，示意他不用这么严肃。“应该做的嘛，再说帮了你这个忙，其实我比你还开心呢。” 小富一脸懵比：你开心个啥呀，我这是要喜当爹？不对呀，塔妮莎以前也不认识你啊，虽然你猜她的心思是挺准的。诶，等等，我这真的当了接盘侠？ 戚云偷笑，他之所以会帮小富去揣摩塔妮莎的心思，甚至于到最后成功撮合两人，不完全是出于好心，或者是玩游戏时的遗憾。 这毕竟是一个剧情主角的人情。 现在小富很明确地表达出了“我欠你个人情”这个意思，戚云反而不在乎这个了，他更喜欢这种改变剧情的感觉。如果按原有的轨迹运行，塔妮莎和小富是没有复合的，即使小富喜欢塔妮莎而塔妮莎误会了小富。 洛圣都的剧本，从现在开始由我来写。 戚云现在才明白了神秘声音的最后一句话：享受这一切。 此前戚云只能说是适应了这个环境，虽然想要摆脱控制，但心理上承受着巨大的压力。现在不一样了，他发自内心地想要掌控这一切。 “醒醒，戚云，醒醒。你怎么了？我还有件很重要的事没给你说呢，他们都不愿意说，我打赌输了才来的。”小富把戚云摇醒。 “呃，什么事。” “就是内什么，老崔还是想让你去把那个陈先生给干掉。” 第二十章 有小情绪了 戚云一脸懵币：“不是，还要让我去？该死的，这活儿我可不干。” “要干老崔自己干去，就他最不是个东西，说好大家一起做筹备工作的，他自己倒好，天天做义务司机往山上运人，还帮着什么民兵组织逮走私犯。哦，最过分的，去找什么ufo。去他的，他这么闲怎么不自己去！” 戚云有情绪。今天晚上这一票大的是他的心血之作，从遇到女土豪开始，他为此计划了足足有半个月。目的就是一天之内，做掉这三个平日里安保等级极高的商界重要人物，并且不引起任何人的怀疑，但这并不是这一票的终极目标。 戚云真正的想法，是希望利用这次暗杀产生的动荡，莱斯特操控人心的能力，还有女土豪敏锐的资本嗅觉，制造一次小型的股灾。 这一套连招打下来，霉联储和梅利威瑟必然疲于应对，安保系统就会出现破绽，这对于bigone来说意义重大，甚至可以说把任务的难度降低了一半还多。 戚云还以为他这一个半月以来剧情人物的交情已经不错，再加上这段时间对团队所做出的贡献，已经可以不用再考虑这个任务了。 哪里想得到，老崔这个臭不要脸的居然还惦记着这事儿。 小富出声安慰：“你不干，其实老崔也不能把你怎么着，但你也知道他那个脾气……”小富摊摊手，“你自己看着办吧。” 戚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揉了揉额头。“行行行，一会再说吧，我们俩先把这里伪装一下，收个尾。” “好，那我去把那几个被打晕的医生搬上来，你来开车。恩，注意安全，把安全气囊撞出来就好了。” 戚云含糊着答应了，他的脑子还有些混乱，没注意到这个计划其实从头到尾，都是他一手制定的，心里最有数的人应该是他，小富的提醒完全是多余的。 不过同样的，小富也忘记了这一点。 小富把昏迷的三个医生一个司机拖到了救护车上布置好之后，将救护车从暗巷开到了街道的拐角，同时给戚云打了个电话，示意可以开始了。 戚云驾驶着一辆皮卡撞向了救护车。 河豚毒中毒的三名病人，因为车祸导致的抢救不及时而死亡。四名医护人员，因为轻微脑震荡，产生了逆行性健忘的后遗症，不记得事故发生及事故发生前的一些事。 而肇事司机，肇事逃逸，又因为这半个月来，附近几个街区的监控探头时好时坏，所以也没有任何肇事车的资料，无法追查下去，就算查到了，赃车，同样也是死胡同。 完美，从某种程度上来说。 —————————————————— “我不想再这么噩噩浑浑！我已经看到你画的涂鸦，那是一个黑色的十字架。” “什么破歌。”戚云随手关掉了车载电台，打开一罐啤酒一饮而尽。 黑暗中，只剩下变粗的呼吸声，易拉罐被挤压变形的声音。 “接受任务。”低不可闻的四个字说完，戚云的呼吸平缓下来，他扔掉了已经被捏扁的易拉罐，从车库摸黑进了屋。 “啪”开关一响，灯亮了。女土豪坐在沙发上看着戚云。“小富和你说什么了。” 戚云一屁股坐在女土豪对面的椅子上，什么也不说，冲着女土豪傻笑。 凯莉站起来走近戚云，双手叉腰低着头看着他，“你就没有什么要告诉我的事？” “塔妮莎又和小富闹分手，这次我没招了，要不你去劝劝？” “别给我嬉皮笑脸的。罗兹那边我还不知道怎么解释呢。你不说清楚，可以，这是你的自由，但是别忘了，帮不帮你搞定股市，也是我的自由。” 戚云又揉了揉他的额头。 “戚云，我们是队友，这是你告诉我的。你说队友虽然只是工作伙伴关系，但是因为这种工作很特殊，很危险，还伴随着巨大的压力，所以队友必须比朋友还可靠才行，队友之间必须相互依靠，必须……” 戚云一把捂住了凯莉的嘴，“行行行，别说了。我也不知道当时哪根筋不对了，说了这么肉麻的话。” 凯莉往后飞快地退了几步，往地上啐了几下：“呸呸呸，你洗手了没有。” “洗啦洗啦，我拿湿巾洗的。”戚云随口敷衍，这时候眼珠子一转，“哦，对了，我还喷了薄荷喷雾去身上的酒味，要不你闻闻。” “别想转移话题，小富到底给你说什么了。”戚云居然想去糊弄凯莉，真是条汉子。 “那我去上个厕所可以吧？”戚云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这么幼稚的把戏也亏戚云想得出来。凯莉也很干脆地终结了他的幻想：“不行。” “大小姐，这次水真的很深，而且你也帮不上什么忙的，你就相信我吧，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你刚才就骗过我，你根本就没洗手！” 这报应来的有点太快，戚云愣了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 凯莉注视着戚云，一改之前咄咄逼人的语气，轻声说：“戚云，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觉得我知道了会担心你是不是。” 戚云还没反应过来——大小姐这气就算消了？在恍惚中点了点头。 “哼，关心你？你想得美。”凯莉扭头便走。 今晚第三次，戚云揉了揉他那已经被摩擦得发热的额头。 凯莉在卧室的门口停下了脚步，背对着戚云说：“我说你是不是太自我了一点。你只注意到了我帮不上忙，不想让我为这件事操心，你是不是觉得你自己很有担当，什么责任都能自己扛？” “错了，你忘了我的感受。我不傻，我看得出来你要去冒险，我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而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居然想要瞒着我。” 凯莉的声音有些异样，“我本来以为你和那些人不一样，我错了。我很失望。” “嘭”，门被重重地甩在墙上。 戚云冲到凯莉的门前想要辩解，可抬起来的手，却始终敲不下去。 确实错了呀，以为瞒着她就能让她少担心，但其实瞒着她她反而更担心，不光担心心里还会不舒服。看似是为凯莉着想，实际上却只是自以为是么。戚云苦笑。 至少我出发点是好的。这种只能骗小孩子的安慰很无力，戚云还是有些消沉。最后他也不知道是自己是怎么回的房间，等他回过神，他就已经躺在了床上。 翻身而起，戚云靠在床头，鬼使神差又打开了收音机，里面传来和车载电台里一样的歌声。“我们以前是知己好友。但是现在你已陷入罪恶深渊。你懂吗？你真的明白吗？” “如果你还想请我坐你的顺风车，那么我会逃，逃得越远越好。” “什么破歌。”戚云再次关掉收音机，闭上眼。 要不要重新开始使用那种能力呢，会省去很多麻烦的，我现在的情商实在太低了。焦虑的情绪让戚云有些烦躁。 他的理智很快否决了这个提议：不行，当初滥用能力的后遗症实在太严重，情商低也是没办法的事，明天还是先去道歉吧，果然应该把事情都说出来的。 第二十一章 吾独爱傲娇 第二天，戚云端着准备好的早餐守在了凯莉的门口，等着她起床。然而戚云从七点等到了八点，牛奶都热了两次，女土豪还是没起床。 戚云犹豫再三，还是敲响了凯莉的门。 “咚咚”没反应，“咚咚咚”还是没反应。正在戚云考虑是否要破门而入的时候，门开了。 “进来吧。” 戚云一进房间，被吓了一大跳——满屋子的军火。地上，从榴弹发射器到9mm手枪，一字排开，桌子上，从战术导轨到红外热成像仪，一应俱全。 两眼通红外挂两个黑眼圈的凯莉走到戚云面前，费力地踮起脚拍了拍戚云的肩：“不用谢。” 戚云看着明显一夜没睡的凯莉，内心很复杂。他昨天本来也是有点小情绪的，因为压力比较大，但看着凯莉为他做的这些，他真的不知道怎么才能表达自己对凯莉的感情。 所以他决定先砸场子。“可是，我根本就用不上这些。” “你在逗我笑，怎么可能用不上，这套装备我研究了好久，加上军火库空间的能力，你就是去袭击六角大楼，这些装备也能够你撑个十分钟不被打死的。” “可是我接的是个支线任务，我的军火库能力被封了。” 凯莉吓了一跳。“什么支线任务？” 戚云遮遮掩掩地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去川普酒店，‘那个地方’。” “你不早说，你赔我睡觉时间，你赔！我今天还要和莱斯特那个死宅一起搞股票，我的天呐。”凯莉双眼失神，身体向后倒下去，直直地摔在床上。 “是呀，所以才不告诉你的嘛，如果是那个地方，那你确实帮不上什么忙的，这些装备也用不上了。” “你再不告诉我，我就和你绝交。”凯莉从床上坐起来。 “绝交是什么体……” 凯莉拿她的红眼睛一瞥戚云，意思很明显——你还敢跟我开玩笑？ “咳咳”戚云清清嗓子，“你还记得我给你讲过老崔被骗的事吧。” 凯莉点点头，不过还是一脸迷惑：“这和你又有什么关系，你当时不是说那个陈先生可以不用管了吗？” “也是我想得不周全。我当时还以为只要做一票大的就行了，老崔就不会为难我了，没想到他还惦记着这事呢。” “所以你就必须去暗杀那个陈先生？可你就算不去，老崔又能把你怎么样，他对你下得去手？” “也不是他下不下手的问题。这事追根究底，我还真脱不了干系。当时老崔憋着这口气，本来也就只是憋着了，结果这心里的火硬生生被我给挑起来了。现在不让他这股气给放出来，谁知道他什么时候炸呀。” “你不是说老崔是积年悍匪吗，不用这么担心吧。” “他是老谋深算，但他也是个疯子。这些年他能活下来，他有他的运气，但我们这些人谁敢说自己也有这个运气的。我不能让老崔把这么多人的努力给毁掉，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 戚云叹了口气，“这事因我而起，就让我来结束他吧。” 凯莉站起来仔细看了看戚云，“那我尊重你的决定。最后一个问题，那个陈先生为什么会住在川普的那个地方？” “这我可不知道，反正他就藏在那里不挪窝。我估计我就是把他所有的销售窝点全端了，他也不会露头的。”戚云很无奈，如果可以的话，他是真不想去那个地方。 “那你头疼去吧，我不管了。现在离股市开盘还有一个多小时，我先睡会儿。”凯莉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打了个哈欠，开始往外赶人。 “你不应该安慰我几句吗？” “边玩去。” 和凯莉一番嘻嘻哈哈，表面上缓解了戚云的忧虑，但是阴霾始终没有消散过。 “有始有终，暗杀？强杀？随便你，只要让陈先生消失，老崔的怒火就会平息。友情提示，你只有半个月时间，因为老崔的耐心只有半个月。对了，别忘了祈祷，老崔的火气可是会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越来越大的。最后，空间能力不能在川普安全屋内使用。” 这是一个任务，而失败的惩罚也说得很清楚了，老崔会惹事，而他到底会惹出个什么麻烦，没人知道，但根据戚云的猜测，绝对是一个会破坏bigone的大麻烦。 而这也就意味着，这个任务一旦失败，戚云的主线任务成功率会降一大截。 这也是戚云有意隐瞒下来，没有向凯莉坦白的。 凯莉对“那个地方”知道的并不多，只知道是个类似“安全屋”的地方，为一些人提供安保，除了保安没有任何人能携带武器。 看上去没什么大不了的，所以凯莉知道以后也没当回事。其实当时她被梅利威瑟追捕的时候，罗兹也考虑过把她送到哪里去，只不过凯莉当时只信得过自己，所以拒绝了。 可是从莱斯特哪里拿到的情报来看，事实远比凯莉所知道的要复杂。 川普酒店是酒店行业一流的连锁品牌，这谁都知道。但是很少有人知道川普最赚钱的生意其实是安保，和梅利威瑟那种挂羊头卖狗肉的完全不一样，川普安保专注于为国内的权贵服务，准确地说是一些见不得人的“商人”。 得罪了人的掮客，被组织除名的杀手，黑了帮派一大笔钱的小卒子，不管你身份高低，只要你拿得出钱，川普安保就能保住你的命，只要你给的钱足够，川普安保还有类似于“证人保护计划”的项目，能让你化险为夷。 再具体的莱斯特其实也查不出来了，戚云现在只知道两件事，一是这地方难进，二是这地方难出。 如果真如川普安保所宣传的那样，那从川普安保诞生到现在，整整二十五年，四分之一个世纪，川普安保的客户没有一个人在他们的保护下受过伤，哪怕只是一根汗毛。死掉的就更没有了，无论是非意外死亡还是所谓的“意外死亡”。 可就算这样，戚云也只有硬着头皮上了。 “既然武器不能明着带进去，军火库的能力还被封了，那剩下的方法，下毒。但是我想得到，以前的杀手肯定也想得到，既然他们都没有成功……算了，先记着这一条吧。” “还能怎么做呢，用冷兵器或者徒手击杀？” 第二十二章 布鲁斯李和杰克陈 “我错了，我不该对洛圣都产生任何美好的幻想。”戚云抬起头，眼睛被毒辣的太阳光刺得生疼，从指缝里才看清楚了武馆的烫金牌匾，上书五个大字——杰克陈武馆。 戚云瘪瘪嘴，“恩，这家还算有创意的，前面几家清一色的布鲁斯李。” “还是进去看看吧，全当解闷。”在这么热的天气，戚云还能做这种无用功，只是因为他此前去的两家健身中心，三家拳击馆和五家武馆，每家都有几个逗比。 戚云还挺好奇这家会出现什么样的奇葩。 推门而入，戚云眼前一亮，居然让他碰上了踢馆，而且看这架势还不是前几个武馆的逗比打架。 场地中央站立着一位身着霓虹剑道服，手持木刀的剑士，而场地四周，十几个武馆学徒跪坐在地上，什么地区的人都有，不过就是没有亚洲人。 戚云倒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前几个打着华夏功夫招牌的武馆他都去看过了，连老师都是歪果仁。 那个歪果仁武师还给戚云比划了几下，其实还算有模有样。可惜，招牌上写的是教授截拳道，实际上打的是太极，还只是健身用的那种。最过分的，戚云又是憋着气，又是忍着笑地问他，这为什么和布鲁斯李的功夫不一样呢，这人恬不知耻地说：这是基本功。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戚云现在，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位霓虹剑士的身上。 戚云其实学过一点霓虹剑道。他年轻的时候也是一名中二少年，迷过武侠，也练过“武功”，后来发现华夏的武学要是没有师傅的话，自己练估计得把自己练死，就放弃了。 不放弃也没办法，想去什么武术学校，一巴掌就被父母给扇回来了。 自家的功夫太难练，我学点旁门左道总可以吧，戚云就去学了诸如跆拳道之类的东西，然后理所当然的，被坑了。父母给他找的全都是青少年兴趣班，而且不允许他参加对练。 那好吧，戚云想，我去学击剑，这总可以吧，正儿八经的体育项目。结果更过分，找的是儿童培训班，一个十四五岁的去和人家四到十岁的小朋友一起练，戚云丢不起那个人。 最后戚云终于自己找到了一家剑道馆。好说歹说，才在这家剑道馆学了三年，虽然没出什么成绩，但好歹也混了个段位出来，和一般人对打吧，输多赢少，但好歹还是能赢。 戚云本来还算有一点优越感的，直到有一天，他上街发现有一群人混战，战着战着把戚云卷进来了，从来没有混战经历的戚云，直接被人撂倒。 后来撂倒戚云的那货请戚云吃饭，戚云就好奇，说兄弟你练过啊是怎么着。 那货憨憨一笑，“没练过，从小打架练的呗。” 戚云再也没碰过自己的竹刀。 但今天，戚云隐隐约约觉得，这个剑士所使用的技巧，应该和自己以前所学习的剑道有所区别。 事实也正是如此。剑士手一抬，一落，一个人便被击倒在地。和剑道不一样，剑士有些招数是打下三路的，看得戚云为那个受害者一阵默哀。这种招数已经算得上凶狠二字了，和剑道所传授的思想完全就是背道而驰。 他，姑且称之为他吧，剑道服把整个人罩得严严实实，暂时还看不出性别来。 他的步伐颇为巧妙，比剑道近乎程式化的步伐要多一些变化。戚云看了一会儿，发现剑士很注意一点，他每次对敌，都会确保身后没有敌人，而每次被围攻，不，他从来没有让敌人包围住他，每次只要有被合围的倾向，他就会马上突出去，从不缠斗。 对手的进攻意图他了如指掌，每次都能在对手将攻未功之际，直接命中对手的要害，每次都是一刀，瞬间让对手丧失了行动能力。 在外行人看来，剑士的对手像活靶子一样，就傻愣着一动也不动，等着剑士来砍，有时候看上去甚至是在配合剑士的动作，有点故意往木刀上撞的嫌疑。 但其实这是一种很难掌握的技法，它甚至已经脱离了“技巧”的范畴，上升到了“理念”的高度。只有经验丰富，技艺熟稔的高手，才能在刹那间做出果决的判断，用最短的时间，打出最为有效的一击。 行云流水，大巧不工。戚云在脑子里只找到，也只剩下这两个词了。 明明上演的是虐杀的戏码，戚云学到的东西，却一点也不比看两个剑道高手稽古所收获的东西少，那些隐藏在记忆深处，对于剑道的困惑有大半都被解开了。 戚云只觉得眼前豁然开朗，条条都是通向至理的阳关大道，他的胸膛里甚至燃起了久违的渴望——和人好好地打一场。 不到三分钟，战斗结束了。剑士环顾四周，甩了甩木刀，做了个收刀的动作。 这一套动作戚云以前从未见过，不过他大致还是能猜到，这是属于霓虹古流剑术的动作。 甩刀是血振，目的是甩掉沾染在刀上的血。收刀即是纳刀入鞘，但和普通的收刀不一样，剑士在这个过程中极为专注，就好像是在仔细擦拭着什么东西。 戚云也说不上来，他觉得剑士在做这套动作的时候，就好像拳击手的收拳，缓慢地积蓄力量，宛如被压紧的弹簧，似乎一有风吹草动，剑士的力量就会如洪水泄洪一般，一泻千里。 来不及回味这种奇特的意境，戚云还以为这场虐菜已经结束，正准备冲上去搭讪这位剑士。 事实再一次为“打了小的来老的”这句话提高了可信度。 从武馆后院走出来了一位身着跆拳道服装的黑人。 看得戚云尴尬，为什么华夏武馆里会有跆拳道的武师啊？洛圣都你给我适可而止啊！ 场内又出来几个学徒打扮的人，面色不善地盯着场中央的剑士，似乎就等着跆拳道黑人武师一声令下。 黑人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剑士，和身边看起来像是亲传弟子的人耳语几句，好像是让所有的学徒都退下，在一旁观看。 剑士和黑人武师都看到了场馆门口的戚云，但反应都不一样，剑士只是快速地瞟了一眼，而黑人朝戚云咧了咧嘴。 第二十三章 霓虹剑士 戚云心里对这种糟蹋华夏武术名声的人是很待见的，但伸手不打笑脸人，还是挤出了一个很勉强的微笑。 黑哥们自信满满，转过头冲着剑士就是一阵咆哮rap。因为语速是在太快，戚云也没搞清楚他到底在说什么，大概也就是一些挑衅的话吧。 剑士的回应很简单，右脚上前一步，重心下沉身子前倾，将木刀藏于左侧身后，摆出了类似于剑道中胁构的起手势。 黑哥们也不在乎，开始和剑士绕圈子，准备试探木刀的攻击距离。 未等黑人走近，剑士已经启动，提速冲锋。 黑人也是有两把刷子的，几乎是在剑士做出动作的同时，向后一个大跳，再次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普通人向后跳，稍不留神还会跌倒，跳得再远也不到一米罢了，而黑人的后跳距离据戚云目测，足足有一米多。 黑人在拉开距离后，没有向两侧移动，而是做了一件令所有人都大跌眼镜的事——他也向前冲了。 这不是和他的后跳相互矛盾吗？前一刻还想拉开距离，下一秒就放弃了这一点。 戚云好歹经过了几年的系统训练，倒是有些心得。 剑士先攻，来势汹汹，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处于顶峰，而黑人并未提前准备，那即使黑人的反应速度再快，终究落了下风，节奏也全在剑士的掌握之中。 所以黑人快速拉开距离，不单单是为了给自己一个准备的时间，也起到一个拖延的作用，不要小看这一瞬间，这一瞬间就足以打乱剑士的节奏，让他的爆发先攻完全失去作用。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典故和道理黑人是不知道的，但在他漫长的搏斗生涯中，他也悟出了类似的理念。 至于为什么反冲回去，就是因为剑士抢攻的节奏已经被打乱，气息凝滞，而黑人则早就做好了准备，蓄势待发，正是反攻的好时机。 这种举动在外行人看来很奇怪，但内行人比如戚云，很快就能分析出形势优劣，在黑人转守为攻的那一刻，戚云其实就已经对接下来的形式做出了判断，而根据他的判断，剑士陷入了危险。 俗话说一寸长一寸强，木刀对徒手天生占优，因为木刀的攻击距离比拳头长，我打得到你，你打不着我。 但还有一句话是一寸短一寸险，现在两人的距离缩短了，木刀在攻击距离上的优势已经不复存在，反而因为挥动轨迹比拳头更长陷入了劣势，说白了就是拳头更灵活，比木刀更快，我打到你了，而你的木刀还在半空中没挥下来。 所以如果场上的是戚云，他会向两侧移动，重新拉开距离并且保持住，让使用双拳的黑人不能近身，最后使用武器长度的优势来解决对手。 不过事实并未像戚云所预料的一样。 黑人出拳很干脆，一个右直拳打向剑士的左胸。他的打算是预判剑士躲掉这一拳之后的运动轨迹，之后再用他最拿手的左勾拳解决战斗。 剑士没有躲，藏在左侧的木刀向右上方挥出，他用木刀挡下了这一击。 虽然右手有些吃痛，但黑人还是准备按原计划挥出第二拳。这个判断本来是对的，因为按常理来说剑士的木刀很难再接下第二拳了，只要剑士被命中一次，黑人就有信心让剑士接下来再也无法招架。 剑士没有按常理出牌，身子一矮，木刀从左上方落下，击中了黑人的左小腿迎面骨。戚云隔着十几米远，甚至都听到了一声清脆的骨裂声。 拳怕少壮，指的是徒手格斗，拼的是抗打击能力。棍怕老狼，指的是冷兵器格斗，生死就在一招之间，经验丰富的人胜算更大。 所以黑人输了，从被命中的第一下开始就输了。 黑人的冷汗都出来了，但是还没有倒下，第二拳已经挥不出去了，他只能先向右侧翻滚。没错，是翻滚，现在所有的步伐对他来说都没用了。 剑士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在击中黑人小腿之后，马上变招为逆风，右手一转刀柄，刀身一翻改为刀刃向上，左手猛地发力，木刀从下方准确地命中了黑人的下颌骨。 被逆风命中下颌骨后，黑人出现了一个很明显的僵直，也许是脑震荡了吧。 即使是这样，剑士也没有要手下留情的意思，连招逆袈裟打中了黑人的小腿麻筋，而此时黑人已经很难再控制身体，左小腿一软，半跪了下来，不过黑人还在挣扎，想要伸手抱住剑士。 太慢了，剑士最后一招横一文字，命中黑人耳后的完骨穴。黑人昏迷倒地。 剑士对此全无反应，没有欢呼，没有不屑，就好像刚才只是对着空气挥刀练习一样。依然还是血振，纳刀入鞘。剑士似乎把这一套动作当作了是一种仪式，所以完全没有去在意自己拿的其实是木刀，刀上没有血，另一只手里也没有刀鞘。 近乎于偏执的做法，反而让戚云更好奇了。 这一套动作做完，剑士依然保持沉默，没有破坏武馆的陈设，只是离开了武馆，留下了一群急着打911电话的学徒。 剑士不关心被打伤的黑人，戚云也不关心，戚云现在只关心剑士，所以他跟着剑士出了武馆。 剑士肯定知道戚云在尾随，这一点毫无疑问，一个这么强的剑士如果连这一点都做不到那就太可笑了。但奇怪的是，剑士既没有明确拒绝戚云，也没有主动示意戚云跟上，甚至看都没看戚云一眼。戚云只能默默跟在后面。 剑士为何不说话戚云不知道，但戚云是在纠结该如何开口才能让剑士对自己有个好印象。 戚云其实有一肚子的问题，比如在洛圣都怎么可能出现如此厉害的武术家，剑士为什么要用剑道服把自己裹起来，还有他用的到底是不是霓虹古流剑术。 只不过戚云暂且把这些疑问都压下来了，他现在想的是如何拜师，就是拜师，剑士是戚云现在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了。 两天前，戚云联系了凯莉的好朋友兼前任雇主——红木资本的罗兹。作为这个“川普安全屋”项目曾经的客户，罗兹向戚云详细地说明了这个项目的情况，让戚云对他的任务有了更为清晰的了解。 不容乐观，虽然陈先生住的只是最低级的“安全屋”，严格说起来只是一个安保等级较高的酒店，戚云甚至能假扮客户很轻松地混进去接近陈先生，但下毒这种方法绝无成功的可能。 安全屋所有的食材，皆是川普集团内部供应，从谷仓畜棚到餐盘刀具，从小麦种子到成品白面包，没有一个环节可以下手。 以间接的方式下毒就更行不通了，安全屋配有执业医师和营养顾问，会检查处方与食谱，保证不会出现食物相克和致命的药物相互作用。 戚云现在只能把赌注全压在近身格斗上。而在洛圣都这个地方，其他的搏击术全都不靠谱，不是挂羊头卖狗肉就是绣花枕头不管用。剑士的古流剑术是戚云唯一的希望。 戚云是打定主意要抱着剑士的金大腿不松手了。 第二十四章 都是套路 不过很显然剑士不怎么关心戚云的想法，他径直走进了一家道馆。 “吱呀”道馆的门被关上了，空留戚云一人在偏僻的小巷里大喘气。 戚云也摸不准剑士是什么意思，只好上去敲了几下门，结果发现剑道馆的门根本没栓。犹豫再三，戚云还是决定推门而入，“大师，你在吗？” “咣当当”一把木刀被扔在了戚云面前，把他吓了一跳。 剑士也许看了一眼戚云，也许没看，等戚云捡起木刀之后，剑士已经转身走进了道场。 戚云紧跟其后，可一只脚还没有踏上木地板，剑士突然转身，用木刀指着他的胸口。意思很明显——不准进。 戚云一拍脑袋，明白了。他毕竟练过几年剑道，规矩不至于全部忘记，向着道场内行了一礼，脱掉鞋袜这才跟着剑士进了场馆。 剑士收回木刀，径直找了个地方正坐，木刀放置于前。戚云长吁一口气，同样以跪坐的方式坐在了剑士的对面。 自从戚云见到剑士开始，做什么都战战兢兢的。剑士似乎有一种强大的气场，影响到了他。然而戚云是一个渴望掌握主动权的人，这种感觉他很不喜欢。 虽然有求于人，但戚云也不会随波逐流，他想要主动一点。“我想学你的剑术。” 一阵强风袭来，戚云下意识提起木刀阻挡，但早已生疏的技艺，迟钝的反应，注定了戚云的抵抗是徒劳的。 木刀打在戚云的脸上，戚云被挑飞，摔在了两米外的木地板上。 “我受够了，怎么全是这种套路，一言不合就打人脸。”戚云从地上爬起来，摸了摸自己的脸。 脸倒是不怎么疼，但是戚云恨啊，从第一天进洛圣都，短短一个半月，这张脸已经被老崔用头槌砸过，被女土豪用马克笔画过，甚至被几个人渣无视过，打人不打脸的道理你们不明白吗？ 剑士起身。 戚云拿好木刀，慢慢调整好呼吸。 这场注定被完虐的战斗，持续时间却格外的长。 戚云想过他可能会被吊起来打，但他没想到两个人之间的差距会这么大，别说击中剑士，连剑士的木刀他都没有碰到过，哪怕一次。 他不怕吃苦，不怕失败，但是这种心思全部被对手摸透，自己做什么都是徒劳的感觉，着实让他抓狂。 战斗开始时，戚云抢攻，可刀都还没有挥出去就被打飞了。屡试无果之后，戚云学乖了，准备和剑士绕圈子，寻找进攻机会，可这个想法刚刚冒出来，甚至还没有付出行动，剑士直接一个刺突。等戚云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在地上了。 在绝对的逆境中，戚云反而冷静下来，面对这么强的对手想要毕其功于一役，本来就是不现实的，因为他的反应速度没有剑士快，经验也肯定没有剑士丰富，那一切“我的刀能比他的快”的想法都是痴人说梦，寄希望于偷袭就更可笑了。 所以，戚云回到了剑道的本质，也就是一本正经地进攻。 他希望能破坏剑士手持木刀的姿态。这个想法其实是很不错的，如果真的能做到这一点，那剑士的挥刀距离会增加，戚云的挥刀距离会减少，此消彼长，那戚云还是有那么一线希望可以先击中剑士的。 戚云想得很美，右手突然发力去拨击剑士的木刀，左手继续发力，保持木刀的挥动轨迹，最后全力击中剑士。 为了迷惑剑士，他甚至装作失去理智的样子疯狂地跳击了三次。 当戚云第四次从地上爬起来，装腔作势地再一次挥刀，而暗地里已经做好了变招发力的准备。但剑士却似乎有着未卜先知的能力，戚云的拨击，连剑士的木刀也没有碰到，剑士身形一沉，又是一式逆风。 戚云已经数不清这是他第几次被击飞了。身体上的痛苦不算什么，心灵上的打击才是戚云最疼的地方。 这种挫败感是戚云一辈子都没经历过的，哪怕是初学剑道的时候被所有人吊打，他也撑过来了，还考了个段位，哪怕是上学的时候最讨厌英语，他也学过来了，六级一次过。 戚云从不相信这世界上有什么读心术，但他现在却不得不怀疑了。 如果剑士真的会读心术，那我怎么样都赢不了的。这个想法如藤蔓疯长一般缠上了戚云的心。 爬起来坐在地上，摇摇头，戚云干咽了一口唾沫，重新站了起来——现在认输还太早，反正被打飞也不痛，就当是和老师稽古好了。 就这么麻痹自己，就这么一次又一次摔落在地板上，戚云甚至已经忘记了来剑道馆的目的，爬起来的目的，甚至是进攻的目的。 他将全部的想法都抛之脑后。 到最后，戚云使尽了他潜意识里能找到的一切招数，甚至放弃了剑道精神，剑道追求，什么打胯，打腿的招都用出来了。 没有任何用，依然是连剑士的木刀都没有碰到，戚云甚至做不完一个标准的剑道动作。 剑士甚至根本不需要格挡来自戚云的攻击，他只会在戚云最难受的时候打出让戚云最难受的一击。 每一次戚云都是挥刀到半空就被打飞了。 虽然很不甘心，戚云还是倒下了，体力透支加精神崩溃，他最终还是松开了他的木刀。 剑士看了一眼仰面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戚云，“你怎么能这样渴望战斗呢，你的理由是什么呢，是追求胜利吗，还是和我一样只是渴望鲜血呢。” 戚云苏醒过来的时候，觉得浑身都暖洋洋的，提不上劲，动一动手指都困难。睁开眼睛，看到的是剑道馆的房梁。耳边传来了竹刀的破空声，戚云费力地扭动了几下脖子，看向左边。 剑士正在练习，很基础的九式技法，每一下都很干脆很到位，整个身体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剑士的练习结束了。这种练习似乎对剑士来说很轻松，连休息都不需要。他走到戚云面前，“你的悟性不怎么好。” 戚云浑身一颤，现在他才回想起来自己来剑道馆的最初目的。 “我的本意是让你在战斗中学习进步，但你完全没有体会到我的意思，一开始你是怎么挥刀的，到最后你还是怎么挥刀的，根本没从我身上学到任何技巧。” 戚云呼吸一滞：这种事情我怎么可能会注意到嘛，打的时候还分心，不是找死吗。可是这么说的话，我被拒绝了？ “但是你懂得转变进攻策略，这很不错，还有你的求胜心也很强。虽然你没有做一个好学徒的悟性，但是已经具备了成为一个好剑士的基础。” 戚云眼睛一亮：这么说还有戏。 “可暂时还达不到我们流派的标准。” 要杀要剐，你直说吧，好歹是个高手，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大喘气。 “我问你几个问题，你的回答能让我满意，我就教你。” 第二十五章 剑术初解 剑士的声音模糊而沙哑，戚云觉得有些奇怪不过也没有太在意，“什么问题。” “你手里有一把刀和一把枪，你的敌人很强大，用刀你无法战胜他。你是选择持刀，还是选择开枪。” “我选刀。” “这不是你的本心，想好了再问答。” 你不按套路出牌啊，那我怎么答都是错。戚云很纠结。 “选枪。” “你的敌人是名震全国的剑客，你只是初出茅庐的无名浪人，你会选择什么。” “选枪。” “想好了再回答。最后提醒你一次，不要揣摩我的意思，你怎么想的就怎么回答。” “刀。” “最后一个问题，你觉得剑术是什么。” 这种没有标准答案的问题戚云想猜都难，而且他连剑道是什么都没搞清楚，剑术他更是接都没有接触过，这让他怎么回答。 剑士并不催促戚云，拿了一杯绿茶啜饮。 戚云这几十年，就只见过剑士一个使用霓虹古流剑术的人，自然只能观察他了。但经过漫长的思考后，戚云还是很难把剑士的所有做法给归纳总结为一句话或一个概念。 那就只能，但也必须蒙一个可能性最大的，要说剑士给戚云最深的印象是什么，那无疑就是那种冷酷到极点的暴力。戚云闭上眼睛，“暴力，剑术就是暴力。” “算你对吧。” 戚云睁开眼，不可置信——就这么简单？ 剑士也不理睬戚云，继续说：“第一天以理论知识为主，仔细听，我不会讲第二遍的。” “关于流派的来历，等你到‘免许皆传’的地步我自然会告诉你，现在你属于‘切纸’，安心练好你的基本功吧。”剑士停顿一下，发出意味不明的笑声“不过我相信你会练的非常快。” 戚云心里一动：难不成剑士知道自己的来历。“唰”戚云的冷汗就下来了。 戚云又抬头看了看剑士，剑道服把剑士整个人都隐藏在了布料里，从外面看根本看不到剑士的面部表情，戚云只能隐约看到两只眼睛里的波澜不惊。 这种波澜不惊似乎也安抚住了戚云，他稍微冷静了一点：别慌，如果剑士要对自己不利还用这么麻烦？ 剑士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开始讲授剑术的基本知识。 “霓虹剑术大致分为五种，但其他的都不重要，我只说我现在要教你的‘素肌剑术’。顾名思义，这种剑术就是为了针对无甲或轻甲的敌人。所以这种剑术并不会把精准这一点放在首位，你要重视的是速度和力量。” 戚云举手提问：“可是我看您在那个武馆面对无甲敌人的时候，也很精准啊。” “我只是采取了最有效的方式，还算不上真正的‘介者剑术’。” “什么是介者剑术？” “针对披甲者的剑术，你还不需要学习。”剑士一笔带过。“你刚才说剑术就是暴力，只能勉强及格，剑术是最大限度地展现暴力。” 戚云一头雾水：暴力就暴力呗，剑术就是为了杀人，可为什么还要说展现呢。 “呵，我问你，战斗的本质是什么？” 戚云试探着问：“实力的比拼？” “肤浅。” 剑士组织了一下语言：“我们可以把战斗比较形象地比喻成‘博弈’。” “比如你和我对决，你处处不及我，那你手里的牌，也就是速度，经验，意志等一系列资源全加起来，就组合成了一副烂牌。” “而我，我的速度比你快，我的经验比你丰富，我的意志比你坚定，那我的手里就是一把好牌，我可以使用的资源就比你多，我就可以用优势兵力压着你打，直到你输。” 半晌，剑士开口：“没懂？” 戚云似懂非懂。 “好吧，还是用博弈来打比方。就这么说，如果我的牌比你好，你是不是只有认输？” 戚云摇摇头，“不是啊，我又怎么知道你的牌比我好呢，而且就算牌不好也不一定会输。” “现在呢，有什么感悟。” 戚云思忖片刻后结结巴巴地说：“差不多了，就是要最大限度地使用我所拥有的资源。” 剑士点点头，“勉勉强强吧，这个最大限度说起来容易，可难就难在这上面了。还有你需要知道的是光展现暴力还不够，你还必须贯彻它。暴力不光是展现给别人看的，也是展现给你自己看的。” 这句话让戚云陷入了沉思，他感觉自己已经要接近那个答案了，却始终有一层隔阂拦在他和剑术真解中间。 剑士看出了戚云的挣扎，“不用再想了，把这个疑惑保持下去吧，这个问题需要用剑士的一生来回答。” “恩，这么看来你的悟性其实很不错啊，可之前为什么如此一般……” 戚云：“……” 剑士开始做最后的总结：“所以我要教你的有三样。” “一，观察。如果你的资源比敌人多，那你只要不被敌人骗到，就很难失败。如果敌人的资源比你多，你就不会被他示弱的策略骗到从而和他硬拼，因为硬拼到最后就是你输。” “二，积累，保证你的牌比对手的好。也就是你的能力和身体素质，打一副好牌永远比打一副烂牌要轻松。” “三，运用，也就是运用资源的技巧，战斗的技巧。什么时候该出刀，什么时候该收刀。” 戚云把话牢牢记下，等着剑士继续讲。 “好了，有什么疑问的话就马上问出来。” 戚云犹豫了一下，“您问我的前两个问题是什么意思啊？” 剑士轻笑了一声，“我们流派需要的是相信自己实力的剑士，不是送死的白痴。第一个问题看你是不是一根筋的白痴，第二个问题看你是不是有自信的剑士。” “可是剑士不应该毫无保留地相信自己的剑吗？”戚云虽然不会这么做，但这种说法他是比较认同的。 剑士带着很轻蔑的口气说：“所以那些人都死了。” 戚云心里有些不以为然：那按你这个思路我直接用枪就行了呗，我这次也是没办法才来学剑术的。 然而剑士早已看穿了戚云的心思。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是不是觉得枪械在任何情况下都比剑术更强，我的逻辑是自相矛盾。”剑士发出嗤嗤的嘲笑，“这一点你以后就知道了。但如果你抱有一丝类似于‘学剑术只是玩玩’的想法，马上滚。” 第二十六章 十里坡练剑 戚云郑重地答应：“是的老师。”他是迫于无奈才学习剑术没错，但他这个人一旦要决定做什么就一定会努力做好，不会给自己找借口。 剑士拿起木刀，向戚云演示几种起手式。 “这是我们流派的几种构型，首先是中段构睛眼，五行属水，双手持刀，剑尖对准对手的眉心，应该是你最熟悉的起手式。”剑士拿着木刀在空中虚劈几下。 接着木刀被剑士高举过头，“上段构，五行属火。”剑士一式唐竹直劈下来，木刀发出了沉闷的破空声。 “剑尖对准对手膝盖，下段构，五行属土。” 剑士又调整了一下，摆出了在武馆对阵黑人武师的姿势“逆胁构，五行属金。” “好了，这是你目前能学的最后一种构，八相，五行属木。”剑士扛剑于肩上，刀锷与口同高。 “开始练吧，每种构先给我站一个小时。”剑士让戚云一个人练习，自己放下木刀进了后院。 戚云其实还没反应过来，这么简单的五种姿势就要站五个小时？他还从来没听说过学剑术还要像华夏武术一样站桩的。 不过没办法，戚云也只能拖着疲惫的身体开始练习。 为了省力，戚云最开始站的是八相，很轻松就撑过了第一个小时。 剑士从后院出来，仍然穿着那套剑道服，清晰地吐出两个字“重来。” 行吧，继续站，这次戚云明白了点什么。剑士不可能让他就这么干站着啊，这和华夏武术又不一样，华夏站桩是有作用的，也就是所谓的“积累”，可自己就这么干站着是不可能有什么积累的，所以剑士让自己这么做肯定有什么深意。 戚云开始回忆刚才剑士的示范，他注意到剑士在讲解每一种构型时，最后一句都是在讲构型的属性。五行什么的戚云不懂，所以也就没在意，现在看来这一句话绝对有什么作用。 八相属木，可五行和剑术又有什么关系呢。戚云还是有些想不通。 又站了半小时，戚云握刀的手已经有些不稳，木刀有些摇晃。正是这个时候，屋外一阵狂风挂过，门庭里的一颗樱花树被风吹得有些摇晃。戚云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说的这个。 戚云站在樱花树下，继续持八相之势。 太阳已经西斜，洛圣都的晚风干燥又带着一丝余温。 戚云把自己想象成了一棵胡杨木。在漫漫黄沙里，风也是这样干燥，胡杨木和其他乔木比起来并不高大，风吹日晒的树干也说不上挺拔，他只是用顽强活下去，屹立在沙漠里千年不死，死后千年不倒，倒后千年不朽。 心神慢慢放空，戚云感受到了来自沙漠的干旱风沙，极冷极热，在茫茫的一片黄色中，出现了一抹绿色，那是一股属于胡杨的坚韧。干旱又如何，胡杨的根系深入地下近十米，风沙算什么，胡杨木木质坚韧，温差又能怎样，胡杨能忍受近一百摄氏度的温差。 剑士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戚云的身后，打断了戚云的冥想。“我问你，木的本质是什么？” 戚云被打断了冥想很是难受，剑士老是问他这种玄之又玄的问题，他就更难受了，最可恨的是他答不上来，只能死马当活马医，“是坚韧吗？” “坚韧的本质呢？” 也许是胡杨木的坚韧感化了戚云，他没有像以前那样急躁，而是迅速沉浸在了这个问题的思考里。 戚云首先想到了自己的文化。华夏关于木的诗词文章不可谓不多，可就是因为太多了，戚云一番搜肠刮肚，从“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也”想到“落红不是无情物”，每个人的见解都入木三分又各不相同，这反而扰乱了他的思维。 他最后也明白了，古人看似是在写木，实际上就是在写自己罢了，木的本质？木头又不会说话，木的本质不还是由人来定义的吗。 戚云又回到原先的起点，坚韧，但他并不是一无所获，他在古人的思想里得到了共鸣，看到了属于他自己的道路：对于我来说木的本质是坚韧，那更深层次的……“是生生不息。” 剑士没说什么，又走进了后院。 戚云没有注意到剑士的反应，因为他的面前出现了一块儿光幕。 “检测到玩家自主习得第一个技能，正式开启基础模板。” “检索中……技能不存在于殿堂数据库，检测到技能存在技能树，开启能力模板。” “请为能力命名。”光幕上出现了一个输入框，光标闪烁。 戚云下意识地回答：“天云真解。” “请为技能命名。” “生生不息。” “命名完成。”光幕消失了。同时戚云的脑子里又传来了一道讯息：“授权中……授权完成，玩家戚云现在可以随时调用模板。” 戚云已经完全遗忘了剑士的存在，只顾着重新召唤出光幕查看自己的模板。 试炼场景：洛圣都，容纳人数二，考官serb。 玩家：戚云，天赋隐藏，能力‘天云真解’，技能‘生生不息’（构·八相）。 进行中任务：主线任务大干一票，支线任务有始有终，已完成任务：隐藏任务组队，支线任务多重暗杀。 货币：零 评分：八（作为一个普通人称得上完美，作为一个核心玩家也算得上优秀。） 信息量不大，但足以让戚云消化好一阵子了。 首先是他和凯莉考虑过的几个问题都有了解释。第一个问题是“还会不会有其他人在洛圣都。”看来是不会有了，一共就只有戚云和凯莉两个人，而像他们这样特殊的人也有官方称呼——玩家。 第二个问题就是关于凯莉被恐吓。戚云救下凯莉，并在莱斯特的帮助下安顿好之后，两个人就一直和罗兹保持着联系，罗兹打包票说梅利威瑟当时不可能有能力进到凯莉的公寓，而且别说梅利威瑟，整个洛圣都都没有人能做到。 现在可以解释这一切了，这是一场考试。凯莉这种搅屎棍一般的行为算不上违规，那是因为这种怪异的考试本来就没有明确的规定，但毫无疑问的是凯莉已经破坏了考试本身的目的，做空梅利威瑟就是凯莉送给考官来敲打自己的机会。 所以当时凯莉还接到了强制性的一个支线任务，如果没有戚云，凯莉无疑是要被罚出局的。 第二十七章 黑化前奏 仍然还是那块儿光幕，戚云站在剑道馆的庭院里摆弄了好久，直到被夜风吹得打了个寒颤才注意到，自己应该回去了。他解开了几个问题，又出现了更多的问题。 戚云走出道馆，回头看了一眼这座很不起眼的剑道馆，带着兴奋和疑惑回到了藏身处。 藏身处是莱斯特早些年就弄好的安全屋，和霉国小富人家的房子差不多，两层楼，下面是客厅厨房，上面是卧室和书房。房子旁边还外挂一个车库。 和上次一样，戚云为了不打扰到凯莉，是从车库摸黑进的屋，准备直接上二楼睡觉。和上次一样，他又被凯莉抓到了。和上次不一样，凯莉端了一碗热腾腾的番茄牛尾汤。“吃完自己洗碗，我上去睡觉了。” 戚云觉得有些不真实，在他的认知里像凯莉这种富家千金应该是十指不沾阳春水，最多也就会做些糕点。“这是你做的，你会做饭？” 凯莉很不屑，“我会的多着呢，做饭只是其中一项，我的西餐老师是高卢蓝带烹饪学校毕业的。” 蓝带烹饪学校是什么来历戚云不知道的，他只知道蓝翔和新东方。 不过味道确实出乎戚云的意料，首先是香，肉香和各种香料相互结合让人胃口大开，然后是汤汁，酸咸适度还带着轻微的辣和隐约的甜味，越喝越欲罢不能，最后是被炖得糯软的牛尾，吃完肉再细细地吮吸骨头。 戚云一口气喝了两大碗才满足地抬起头来，看到凯莉两只手撑着头，趴在沙发上看着他。 凯莉眉毛一扬，“看什么看，去洗碗。还有股市的事基本已经成了，最开始怕红木资本口风不严没告诉他们，现在可以全交给他们处理了，罗兹这次便宜可占大了，你记得让他多打探一下那个什么川普安全屋的消息。” “是是。”戚云一边应付凯莉的唠叨，一边洗碗，等收拾好了一切回头去找凯莉，她却已经上楼睡觉了。戚云本来是要把有关模板的一些事告诉凯莉的，不过既然她已经睡了，那这件事就只能推迟到明天做了。 洗漱之后戚云才真正地放松下来，躺在床上，调出模板。 依然还是那几个字“天云真解”“生生不息”，让戚云不解的是枪法也应该算是一种能力，为什么自己当时没有开启模板呢。唯一的解释是枪法还不够格，算不上所谓的技能。 那现在学的霓虹剑术肯定就属于比枪法更高的层次，而且技能树什么的，作为一个玩家戚云很快就明白了这其中蕴含的价值，这是一个完整的体系，不但可以继续强化还会出现一些更强的技能。 想想吧，连这种基础中的基础，起手式都可以被判定为技能，那更为高深的剑招和剑道理念呢，还有只存在于动漫游戏，甚至传说中的所谓必杀技，难道真的会像剑士所说的那样比枪械的威力还要大么。 可让戚云有些不安的是自己的学习速度，未免太快了一点，不到半天时间，剑士也没教什么太多的东西，就问了自己几个问题，结果就让他悟出来了一个技能。而且这些技能还要自己命名，这让他对剑士的来历更加好奇了。 剑士肯定不是洛圣都土著，看样子对戚云的来历也是知道一点的，可是模板说的很清楚，玩家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戚云另一个就是凯莉，考官就更不可能了，哪有考官在考场上教考生做题的。 还有，剑士为什么要教自己呢，剑道馆内原先好像一个学生也没有。 一个半月了，这是戚云来到洛圣都之后内心最煎熬的一天，哪怕是第一天都没有现在这么难受。 辗转反侧，戚云失眠了，直到凌晨才借着身体的疲惫感入睡。这也导致了他第二天早上只能拖着酸痛的身体去剑道馆。 带着一身起床气，戚云的心情从来没有过的糟糕，被洛圣都的太阳一晒眼睛都睁不开，戚云更是连杀人的心有了。 偏偏就有不长眼的要在这个时候凑上来。 剑道馆前围了一圈黑人和看不出来是什么少数族裔的人，基本上都是穿着松松垮垮的衣服和那种垮裆的飞鼠裤，少数几个穿牛仔裤的不系皮带，还把裤子垮下故意把内裤漏出来。 总之看得戚云一阵恶心，其实嘻哈一点没什么问题，韦德也算半个嘻哈青年，戚云照样和他一起玩，至于追求潮流之类的也完全是个人自由，但品位这么糟糕就让人很不爽，这是在给戚云的怒火上泼汽油。 不夸张的说，现在的戚云脾气比老崔还大，忍耐程度近乎于零，只需要一点火星就能引爆。 送火星的来了，一个黑人带着那种街头特有的步伐走过来了。什么叫街头特有的步伐呢，其实也分很多种，这个黑人用的是双膝微微前屈，上半身左右摇晃的这种，看起来也是欠揍得很。 戚云也不和他客气，一个耳光过去，黑人被抽得再原地转了一圈才连滚带爬回到了人群里，捂着脸朝自己阵营狂喊救命。 也许是唐人街的组织在一些传言中被描绘得太过凶残，这群街头混混盯着东方人面孔的戚云愣是没敢马上说话，过了半分钟看着戚云不耐烦了才有领头的硬着头皮上来，“哟，朋友，你这是干什么啊。” “关你屁事，让开。” “哟，哥们儿这是行不通的哟，我们这边也是有任务的，你这样我们不好交差的哟。” 戚云把包木剑的黑布一甩，对准黑人的脸就劈了下去。可以看到黑人的脸很明显向中间塌陷。 后面的混混慌了：“他，他也是这个武馆的人，快上，把他抓起来。” 戚云一沾既走，冲进了人群。这其实是很不理智的，腹背受敌必死无疑，但他哪里管得了这些，仗着木刀在人群中横冲直撞，没接受过系统训练的混混又怎么是他的对手。想掏家伙的都被戚云提前发现，木刀打在了他们的小臂上，轻的就是骨裂，重的就是骨折了。 等戚云发泄完，原本有九个混混，现在能勉强站起来的只有三个，其中两个还是扶着墙才站起来的。 第二十八章 进阶目录 很罕见的，戚云爆了粗口：“妈的，我就说当初不对劲嘛，要是随身带着木刀，怎么会那么容易就被放倒的，刀不离身这句话真特么的有道理。” 戚云又踹了那个领头的一脚，揪着他的衣领就提了起来，“说，来这里干什么。” 并没有戚云想象中的嘴硬，连恐吓都不需要，混混头目很快就招了，“我们老板把除了这块地以外的，这附近的地都买下来了，准备全拆了弄成白地卖出去，能翻好几番呢。” 戚云想想觉得不对劲，这算是商业机密吧。“那你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的？” “我老板是我妹夫。” 这么一番发泄戚云的火也消了，把混混往地上一扔。“滚。” 看着几个混混相互搀扶着跑掉，戚云转身走进了剑道馆。看着剑士依然在练习着那几招基本技法，戚云也就站在庭院里准备完成下一个构，这次他选的是上段构。但是并不像第一次那么轻松，他站了估摸有半个小时，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马上就换了一个构，中段构，同样没什么动静，脑海里关于“五行属水”的句子全被翻出来了也没用。戚云有点慌了，又换了两次，除了八相以外的四种构全试了，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哪怕他在心里给五行已经下了多得不能再多的定义。 正好剑士已经练习完，随即冲着戚云喊了一声：“你还真以为你的八相就这么学完了？还早着呢，继续持八相。” 戚云心里是有点不大情愿的，模板都认定自己已经学会了，为什么还要做这种无用功。但因为是剑士说的，戚云还是很快使用了他唯一的技能“生生不息”。 技能一激发戚云就感觉到不对劲，没有昨天的感觉了。 “不要用技能。”剑士提醒。 戚云很自然的取消掉了技能，又一次扛刀于肩上，刀锷与口同高。过了几秒他才回过味来：剑士又是怎么知道的自己是在用技能！ 还好戚云心里对剑士的身份早就有了一些猜测，这才没有被吓到。 恢复心神，戚云慢慢找到了昨天的那种状态。而且不仅仅是找回了昨天的状态，是更进一步。昨天戚云以为自己是把自己想象成胡杨，错了，昨天他最多只是想象出了胡杨的模样，并不是把自己当成了一棵树。 直到现在他才感觉自己真的变成了一棵树，双脚即是树木的根系，身体即是树木的树干，木刀即是树木的枝干。如果说昨天胡杨的苦难完全是他想象出来的，那今天他对树木的坚韧又有了新的认识。 一切都在这八个字里：生生不息，繁荣昌盛。 不知道剑士是不是看着戚云就不爽，他再一次打断了戚云的冥想，而且这次不是用比较温和的语言打断了，三步并作两步，最后一记大跳，高举木刀劈向戚云。 虽然在这一次的跳击中，剑士的速度比昨天任何一次挥刀都要快，但这一次突然袭击并没有让戚云再被打飞出去了。处于“生生不息”状态的他很快反应过来，挥刀上前，格挡住了剑士的跳击。 剑士看起来其实很瘦弱，就算是和没练过肌肉的戚云比也是小了差不多一圈，大概和凯莉的身材差不多吧。 可是木刀上传来的力量却和这个廋弱的身躯完全不对等，戚云的木刀上就像坐着一个几百斤的大胖子，还在玩着蹦床。戚云被压得双膝下沉，以一个近乎于马步的姿势撑了下来。 剑士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就这么收刀了。 戚云慢慢地站了起来，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很清楚剑士刚才这一招的威力究竟有多大，且不说力量，就是以这种挥刀的速度，自己昨天是绝对接不下来的。这种进步速度有些太快了。 “你是不是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进步速度？”剑士冷不丁地问了一声。 戚云点点头。 剑士以很平淡的语气说出了很夸张的话，“不要妄自菲薄，你本来就有点剑道的底子，基本功也还算扎实，不过这些也就占个百分之十吧，最重要的一点，你的老师是我。” 这番话要是别人来说，那戚云是不屑一顾，可剑士的实力是实打实摆在这里的，即使教学方式有些奇怪，戚云也依然信任他，这番话打消了戚云的疑虑。 剑士不知道从那里拿出了一本线装书，低头抚摸了一会儿封皮，然后就丢给了戚云，“好了，积累资源方面的事情我就只能交给你这么多了，剩下的都在这本书里了，自己去做吧。” 戚云向剑士施了一礼，双手接过书。 剑士歪了歪头，示意戚云跟着他进场馆。“好，你现在算是我们流派的‘大目录’了，我也可以给你讲解一些更深的知识，不过还是老样子，你现在还不报自报家门。”说完剑士恶趣味地笑笑“哦对了，你还不知道呢。” 拖掉鞋袜进入场馆，两个人还是对向而坐。 剑士：“还记得我说的那三件事吗？” 戚云：“记得，是观察，积累和运用。” 剑士：“观察其实是很难教的，多半都是经验的积累，我能教你的你其实都已经会了，那就是判断局势，面对不可战胜的敌人，要灵活选择应对方式，面对强势但不可知的敌人，要勇于拔刀。” “这其中的分寸也许很难把握，但你只要记住一句话就行了。”剑士停顿了一下。“如果不能确定敌人的强弱，那所有的撤退都是懦弱。” 剑士待戚云把这句话记下之后继续说：“至于积累，很多老师都会言传身教，但我们流派不一样，你必须自己去锻炼身体，自己去理解招式的奥义，我只会教你最基本的东西。”剑士指了指那本线装书，“都在那里面了。” “最后是运用，这才是重中之重，流派与流派之间的区别也全在于此。今天就是教你这些。” “还是回答我一个问题，剑术和拳术有什么区别。” 第二十九章 嗜血? 这么多次问答下来戚云也习惯了，不慌不忙仔细想了一会才回答道：“有一句话是拳怕少壮，棍怕老狼，我觉得差异就在这里吧” 剑士：“所以在你的理解里，剑术最关键的是什么？” “对时机的把握。”戚云毫不犹豫地回答。 “没错，对时机的把握是战斗技巧里最关键的一点，只要把握好时机，以己之长攻彼之短就能奠定胜局。” “所以我要教你的就是三先，分别是先先之先，先之先，后之先。” “如果敌我双方都有进攻的意图，而你先敌人一步察觉到了他的进攻意图，抢在敌人进攻之前进攻，这叫先先之先，即我悬敌之先。” “先之先，是你没有进攻意图而敌人有，待敌人的刀快要击中，还未击中之时，你激发出了进攻的意图，此时后发制人，即敌悬来时之先。” “敌人抢攻来时以守代攻，将敌人的刀格挡，迎托，拨挑，化解攻势后再找机会反攻，这就是后之先了，即我悬敌悬时之先。” “三先是重中之重，我派所有绝学的基础，绝不可轻视慢待。” 戚云被一大段话绕的云里雾里，但仍然很努力地把这些话记了下来。 “接着是四戒，分别是恐，惧，疑，惑。在战斗中万万不可出现这四种情绪，不要被这些负面情绪影响到自己的剑术发挥，不过你这一点做得很不错不用我说太多，只再说一句，习武即练体，练体即炼心。” 这一点倒没什么难度，戚云马上就明白了。 “最后是三挫法，这算是我自己总结的一点经验吧。我且问你，你什么时候出现过四戒中的情绪。” 戚云当然就想起了昨天被剑士虐菜的那一场，“就是昨天……” “那你可曾想过自己为什么出现了这四种情绪？” 这问题戚云一时半会就答不上来了，只能在脑海里痛苦地重温了那场虐菜。“应该是因为我的战斗技巧被您碾压吧，而且到了最后我开始怀疑自己到底能不能击中您。” “这就是三挫法中的两挫了，三挫法又名三杀法，分别是杀剑，杀技，杀气。” “猛击对方的弱点，让对方对他自己的技巧产生怀疑，这就是杀技。打击对方的气势，让对方对他自己的能力产生怀疑，这就是杀气。而杀剑嘛，属于最基本的也就是你昨天最想做的那件事。” 戚云明白过来，杀剑就是给对方的进攻加上限制，可以是拨击对方的剑，也可以用各种方式干扰对方的进攻意图。 剑士：“等到你能把三先三挫结合起来，你差不多就到了免许皆传的地步，也就出师了。好了今天的疑问有什么，问吧。” 还惦记着新技能的戚云当然是问这个了：“我想问其余四种构的五行本质是什么。” “你不知道么？”剑士反问。 戚云当然是摇头。 “我知道啊。” 戚云热切地看着剑士。 “但是我不告诉你。” 戚云的脸僵住了。 “不开玩笑，是告诉你了也没用，你对八相的理解是生生不息对吧，我对八相的理解却是乙木青龙。同理，我对其他四种构的理解肯定也和你是不一样的，剑术之中从来都没有最优解，只有更优解。” 看戚云还是有点不情愿，剑士继续说：“那我退一步说吧，即使我告诉了你你也理解了，那你以后就会被局限在我的理解里。因为我现在对构的理解比你强了太多，你会发现你没有什么可以改进的东西了，这对你以后的发展是很不好的。” 戚云还是有些不甘心。 “得了吧，你的进步速度已经很不错了，你知道我第一次领悟构花了多久吗？我们家是剑术世家，我从六岁起就开始练基本功了，而就算是这样，我也花了一个月。” “那您第一次领悟的构是什么构呢。” “胁构。” 胁构算是剑术里最激进的一种构型，这让戚云不由地回想起了昨天被暴打的恐惧，发自肺腑地感叹：果然是个暴力的人。 剑士看到了戚云的表现，声音变得有些落寞：“呵，你也认为我是个残暴嗜血的人吗？” 戚云连声否认：“不不不。”但有觉得自己说了违心的话，挠挠头，“其实嗜血一点也没什么不好啊。” 剑士的心情好些稍微好了一点，不过变得有些好奇，紧接着问：“嗜血难道是好事？” 戚云倒是觉得理所当然：“嗜血又怎么了，人类出现之前自然界里不是狩猎就是被狩猎，就算是与世无争的分解者也一样有他们自己的恩怨情仇。换言之，不嗜血就是死，我不知道别人怎么想，我肯定是要当狩猎者的。” 剑士反驳：“可现在是文明社会了，是有价值观念存在的呀。” 戚云不以为然：“就算是现在有了社会有了家庭，可食物链依然是存在的呀。” 剑士一时语塞，只能强辩：“我说的是真正的嗜血，是暴力狂，变态人格。” 要说剑术，百八十个戚云赶不上剑士，但要说辩论，戚云从各种论坛和各路喷子练出来的技术又怎么会让剑士给难倒。“首先变态人格可不等于嗜血，而且嗜血也是要看对象的，你欺侮弱小那就是变态，你打击黑暗势力，就成了英雄。” 戚云作总结陈词。“如果嗜血是天性的话，那我觉得是没什么错的，只要学会控制它就可以了。” 剑士沉默。戚云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坐着陪剑士一起沉默。就在戚云快要坐不住的时候，剑士说话了：“谢谢你。” 然而戚云并没有没听清楚剑士在说些什么，一脸茫然地看向剑士。 剑士恢复了原来的语调，“没有问题了就继续去练习。” 戚云突然想起了在道馆门口遇到的事，“老师，那个最近会有混混来骚扰道馆的吧。” “我知道，那些人来过几次，最后都回去了。” 戚云本来想问为什么这些人来了就走了，转念一想：还能是怎么走的，这群混混又不是什么善茬，不可能自觉自愿就乖乖回去，肯定是被剑士收拾了一顿跑掉的。“那，那个您昨天上门的那家武馆是？” “他们把我的门踢坏了，还把地板给踩脏了，给他们一点教训。” 戚云还得谢谢他们，要不是他们自己还遇不上剑士。 第三十章 航海图 因为剑士好像有什么事要处理，所以今天的训练提前结束了。戚云今天不能说一无所获，但并没有获得新的技能。 戚云有些犹豫，他在考虑是否要使用最后一本《快速训练》手册，不过到最后还是放弃了，他总觉得这么做会留下什么隐患。 回到了藏身处，刚好凯莉的补觉期结束了，戚云也有机会和她讨论这些东西。 一番交流之后，两人把接下来的计划都安排好了。首先就是要帮凯莉开启模板，然而对戚云来说还算简单的学习过程，凯莉却始终迈不出这一步。 不过这事儿说起来也在情理之中，其实戚云并没有得到剑士的许可，可以去传授其他人什么东西之类的，但戚云觉得教一些最基本的应该没什么吧，可哪里知道这问题恰恰就出在了这个基本上。 一是凯莉没学过剑道，礼仪之类的就不说了，无论是姿势还是发力技巧全都不会。按正常的进度，要入门至少也得几个月吧，肌肉记忆更不是短时间内能形成的。 二就是凯莉听不懂戚云在说什么。她接受的文化教育和戚云是完全不同的。戚云在学唐诗宋词的时候，凯莉学的是各种史诗，就算是抒情诗也是莎士比亚的十四行诗，中西方的文化差异不仅闹出了“土豪”的笑话，也让凯莉和剑术之间隔了一堵无形的墙。 五行之类的凯莉就更不可能理解了，连戚云这个华夏人有时候都会把五行理解错，凯莉一个歪果仁又怎么搞得清楚这些呢。而且凯莉是英联邦人，也因为家族的原因受清教徒的影响比较大，一时间难以接受东方这种新奇的理论。 学到后来凯莉确实学不下去了，不是她没有毅力或者智商不足，是她根本就没办法理解戚云说的话。 不过这件事还没有完，两个人又想了很多办法，凯莉身上的三本《快速训练》手册也砸进去了两本，最后的结果是凯莉学会了射击和狙击，而模板仍然没动静。 凯莉经过这些天的磨练，没有变得太沮丧，而且她以前也不是没经受过挫折，只是打击都不没有梅利威瑟袭击那次那么大。只是失望在所难免，饶是如此凯莉还是反过来劝戚云：“算了，不急于一时的，三个月的时间结束应该会自动开启的。” 戚云不能接受这种结果。“怎么能就这么放弃，这是试炼场景还有什么考官，提前开启模板一定会有加分。” 看着凯莉还要再劝，戚云斩钉截铁：“放心，我有办法。” 然后就是漫长的冷场，因为两个人不知道现在应该做什么。股市的事凯莉能做的已经做完了，剩下的全部交给了红木资本和莱斯特负责，至于戚云，他唯一的任务就是练好剑术然后进入川普安全屋砍人，今天的训练也结束了。 两个人这半个月相处下来关系虽然还不错，但在大多数时间里，不是一起工作就是一个工作一个休息，像现在这样两个人一起休息的情况还真是很少，准确地说，这是第一次。 凯莉打破沉默：“要不你和他们出去玩吧，我这边还要帮着罗兹处理一下账面上的事。” 戚云：“小富和塔妮莎在一起呢，我还是不要当电灯泡的好。” 凯莉抚了抚额头，“那韦德呢。” “前几天和老崔谈了谈，他现在已经解除对韦德软禁，现在人不知道到那里去疯了。”戚云觉得两个人就这么待在家里好像没什么意思，问凯莉：“要不然你陪我出去逛街吧，我想买几把霓虹武士刀，做任务要用。” 凯莉冷笑一声：“你该不会是拉我去付账的吧。” “我还没那么厚脸皮。” 凯莉继续冷笑：“那当初是谁厚着脸皮找我来报酬的。” 戚云恼羞成怒，“你就说你去不去吧。” 凯莉还是不怎么愿意去。“那梅利威瑟的通缉怎么办？” 这次换成戚云冷笑：“他们那个教导大队全队都还在医院里躺着呢，就算我们被发现了又能怎么样，而且官面上的通缉令不是已经走关系给消掉了吗。” 于是两个人在典当行买了一个下午，花了大概几百万美刀吧，戚云只花了十几万买了两把刀，凯莉倒是买了一屋子奇奇怪怪的东西。 自从被戚云救下来藏进莱斯特提供的安全屋，凯莉不是帮戚云打下手就是不停地和莱斯特一起炒股，已经半个多月没有购物了。这次虽然去的是典当行不是商店，但其中也有一些凯莉很喜欢的东西。 她的兴致也被提起来了，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从怀里的纸筒里抽出来一张泛黄的羊皮纸，徐徐展开，向戚云展示，“你看看，你觉得这张航海图大概值多少钱？” 戚云瞟了两眼，“这破纸能值多少，不过看他这样子也算个文物，一千美刀。” “这可是十七世纪能找到的最好的航海图了，你再猜猜。” “那五千？”戚云已经是往最上面猜了。 “五万好吗，这还是贬值过后的价格。如果把这个价格换算成等值的西班牙金币，放在当时连这幅图的粗糙复制版都买不到。” 在剑术知识上碾压凯莉的戚云现在反过来被碾压了。凯莉也算是出了一口恶气：你刚刚教我的时候不是挺得意吗，原来也有你不知道的东西嘛。这么一想，凯莉的心情更好了，把航海图收起来，把纸筒递给了戚云。“这张航海图就送给你了。” 戚云：“哦。” “你是不是应该有点表示啊。” “哦，对了，刚才忘了说谢谢，谢谢。” 凯莉摆了摆手，很无力地说：“不用谢。” 戚云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 两个人嘻嘻哈哈玩到了晚上，晚饭没有像以前一样叫外卖，而是各自贡献了一道拿手菜。戚云做的是牛肉面。凯莉做的是炸鱼薯条，地位等同于国内的兰州拉面，沙县小吃和黄焖鸡米饭。 菜很普通，但两个人吃的不是饭，是那种融洽的感觉。 第三十一章 十里坡剑神 这是戚云跟随剑士修炼的第九天，距离他接下那一个坑爹支线任务已经过去了十一天，换句话说今天过后，他就只剩下短短的三天时间来策划暗杀行动。所以戚云决定，今天训练完之后就向剑士申请暂时停止训练。 戚云已经学习完了所有的构型和一些基本的定式，他现在正在练习那本线装书上的第一式。 线装书上所有的招式都没有名字，只是配上了大概的人体图画和文字讲解。第一式画得十分写意，只有两幅图，第一幅图是一个武士拿着一把打刀冲向一片竹林，第二幅图就是竹林里的竹子全被砍断，武士正在纳刀入鞘。 戚云拿着书去问剑士，剑士只说这是属于三先中的先先之先，然后就闭口不言了。戚云只能接着练，练了没一会儿又忍不住跑回去问剑士：“老师，为什么您不教我招式啊。” 剑士满不在乎，“你都会了啊。” 戚云茫然，不知道是问自己还是问剑士“我都会什么了？” “你敢说你不会唐竹，袈裟斩逆袈裟，左切上右切上，左切右切，刺突？” “不是，这些都是基础，和您不教我招式有什么关系呢。” 剑士又开始长篇大论：“霓虹武士刀是一种很纯粹的兵器，这是他的局限也是他的优势，再加上霓虹刀剑不分，说是剑术，但和华夏剑术却完全不一样，没有巧妙的身法，灵动的招式，反而和直来直去的刀法差不多。” “你一定听过一句话，年刀，月棍，久练的枪。这个枪又和华夏拳术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那为什么枪法需要用一辈子的时间去修炼呢，难呗。可是难在哪里你可知道，难在控制。枪术要控制大枪，拳术要控制浑身的肌肉。这些武术中最基本的东西在这两门武术中都是如此之难，可想而知他们的难度。” “回到我派剑术上，刀法之所以入门快，就是因为技法简单。那技法如此简单的兵器，又是怎么能作为霓虹古流武术的代表流传至今呢，问题的关键不在于身法，更不在于控制，就是在这个理念上面。霓虹古流剑术对时机的把握，对理念的思考都达到了极高的水平。” “所以在基本功上我确实已经没什么可以教你的了，发力技巧，受力技巧，简单的步伐，剑术的基本功很容易掌握，想要精进，只有用时间堆砌。” “当然，你如果硬要速成，我也可以教你很多秘传必杀，还能讲很多我自己的心得，而且这也不存在什么拔苗助长的问题，其他很多流派也都是这么做的嘛，还把一些必杀分得特别细，嫡传教完整版，其他的就教删减版。” “我派没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只要是入了我派的门，全看徒弟自己的悟性，从来不开小灶藏私，但我要说明的一点是，教这些死招式不是我派的风格。” 戚云：“那我们流派是什么风格？” 剑士：“自由成长。”说完剑士也觉得这未免有些太不负责，补充一句：“我可以给你喂招，实战经验最重要嘛。” 戚云最开始是很积极的，和高手对练的机会什么时候都不嫌少。剑士也很尽力地满足了他的要求，一阵狂风骤雨，戚云这只雏鹰还未起飞就被打落在地上。 其实戚云不是怕苦，只是这种单纯被虐的情况对他的练习实在没有什么帮助，也许会有帮助吧，但短时间内的性价比实在太低。 不过剑士无意间说了一句话，启发了戚云，“既然想不出来先先之先到底是什么意思，那就不要太过执着。先挥刀，哪怕是乱砍一通，心随刀走总能悟出来什么的。” 戚云更进一步，不光是挥刀，还要砍实物。为了练习，戚云联系到了城外的伐木场，订了几十根粗细不同的原木，天天砍木头。砍木头不能说乏味，因为砍木头很累，真的很累，累到你的脑子都一片空白。 砍木头对身体的负担也不小，因为每一下劈砍戚云都是竭尽全力，木刀砍在木头上的反震力道同样很强，即使戚云有着相应的受力技巧，经过第一天的疯狂训练还是受了伤。还是剑士弄来的药酒才让他恢复。 戚云已经砍了足足一周的木头，今天要是再不砍出个名堂来就只能这样上战场了，那个陈先生的保镖可都不是好对付的。戚云的心情不大好。还有凯莉的模板开启，话戚云是已经说出去了，这七天都过去了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越想越烦躁，戚云干脆不再去想这些烦心事，拔刀砍向木桩。一刀接着一刀，原木被戚云打得皮开肉绽，木屑四溅。 修炼剑道很重要的一点就是冷静，戚云这一点一直都做得很好，即使有些树皮的碎屑飞溅到他的脸上眼睛里，他也没有停下，依然全身心执着于木刀，不断地挥刀劈砍，不断地在几种基本招式中间转换。 洛圣都的骄阳渐渐西斜，炎热的空气也温和了下来，凉爽的清风在剑道馆的庭院里打转，剑士在一旁安静地跪坐着看戚云练剑。 即使气温下降也无法安抚戚云的内心，在他的想象里景色远没有现在这么安宁，庭院化身为霓虹的古战场，木桩是一个个最低等级的足轻杂兵，戚云持刀冲锋陷阵无往不利，但敌人却杀之不绝。 一无所获，还是一无所获，最后一天的训练即将结束，戚云越来越焦急，已经顾不上平心静气，近乎发泄般的一通乱砍，这一口怒气消耗完了还不算完，再提上一口气继续砍，直到脱力才停下来，拄着木刀大口喘气。 看着木桩上自己砍出来的纵横交错的伤口，戚云的眼神放空，这七天以来形成的习惯他下意识就要拿着木刀去砍，可是身体已经使不上力了，他只能在脑子里想。 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不再想象自己是如何劈出这一刀的，他开始想象自己应该如何面对这一刀。 “检测到新技能，检索中……技能不存在于数据库，属于‘天云真解’技能树，请为技能命名。” 第三十二章 富兰克林卖刀记 这是戚云练成剑谱第一式的第二天，距离支线任务截止日期还有三天。 戚云戴着一副墨镜坐在川普酒店的大堂吧台喝酒，眼睛在墨镜下肆意打量着酒店的每一个客人。 一个其貌不扬的黑人从酒店大门走进来了，衣着略显寒酸的他和金碧辉煌的酒店格格不入，更不用说他还带着两根被黑布包裹起来的长条物件。 酒店的保安发现了他，立刻拔出枪指着他的头，让他跪下。黑人很紧张，慢慢把东西放在地上，高举双手大喊：“我没有恶意，我不是抢匪。”在保安要驱逐他的时候，大堂经理走过来解围，制止了保安队长，让保安们收枪。再三的劝说之后，保安队长同意了，不过还是派了两个人紧紧地盯着黑人。 黑人有点害怕，畏畏缩缩地对大堂经理说：“你们这里是不是要买刀。” 大堂经理也不问黑人是怎么知道的，很爽快地承认，“没错，你是来卖刀的吧，能给我讲讲你的刀吗。” 一提到刀黑人就兴奋起来，一反刚才的怯懦，麻利地把包裹武士刀的黑布扯下，口若悬河：“这一把是霓虹幕末时期的宝刀，就是黑船之后霓虹解除了禁令，那时候被带回霉国的，这一把是二战时精炼的将官刀，从华夏收购来的，这东西存世量是大但拿出来卖的还真没几个。” 说完又小心地抽出了那把将官刀，指着刀对大堂经理说：“你看看，这云纹，这刀身……” 大堂经理打断了他的话，“说吧，多少钱。” 黑人的脸色马上就垮下来了，带着有些不舍的语气说：“加起来五万美刀。” 大堂经理其实很满意这个价格，但秉着“能省则省，省下多少全是自己的”原则还是继续压价，“不行不行，太贵了，我去那些文物店看，一把刀最多也就几千，虽然我不是很懂这些，但是这个价格还是太高了。” 黑人着急，语无伦次，“这怎么能比呢，我的刀保存得这么好，不能比的，我的刀都是好刀。” 大堂经理装作一副很为难的样子，“那怎么办，要不你再低一点吧，这个价格我确实接受不了。两万，两万怎么样？” 黑人突然翻脸：“我不卖了。”说完扭头就走。 看起来是谈崩了，不过大堂经理胸有成竹，心里暗道：这事成了。拦住黑人，一副肉痛的样子“那两万五，不能再多了，要不是上面催得紧我可不干。” 黑人在犹豫。大堂经理现在并不着急，拉着黑人在大堂找了张桌子坐下来。黑人在座位上看着自己的两把刀，不断地摩挲着刀柄，最后还是妥协了，“四万。”但大堂经理一口咬定两万五，死不松口。 黑人以一种近乎哀求的语气说：“三万五，三万五行了吧。”大堂经理：“成交。” 戚云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黑人拿着三万五千美刀的现金支票出了酒店，隔着玻璃对着戚云比划了个“搞定”的手势。 为什么这些人的演技一个比一个好。戚云想不通，老崔也就算了，连小富都这么会演，难道是好莱坞坐落于洛圣都的原因？ 穷困潦倒的黑人青年小富卖祖传宝刀被无良奸商痛宰，这是戚云导演的一场戏。酒店是不允许携带枪支和管制刀具的，很严苛，但也有很多人就喜欢这一套。演这么一场戏就是为了把戚云的武器——两把武士刀合情合理地带进川普酒店。 众所周知，很多酒店都会给自家最好的客房配上一些艺术品，每家酒店的风格也都不一样，大多数要么选择油画，要么选择雕塑。 川普酒店不走寻常路，选择的艺术品是刀剑，为什么要选择这种非主流的东西呢，是因为刀兵是凶器，可以起到辟邪的作用，而川普集团的主要利润来源，川普安保，最看重的就是这一点。 做传统行业生意的人或多或少都会有些迷信，即使是赚黑心钱的川普也不例外。而且这种刀剑装饰品的已经成为川普酒店的一种特有风格，有些做了亏心事的资本家外出办公，只住川普酒店，就是因为房间里有刀剑，让他们特别有安全感，而且这些刀剑都有被焊死的刀鞘，拔都拔不出来，也不存在什么安全隐患，更别说还有训练有素的保安。 这些刀剑摆设有一部分是来源于川普自己的收藏，但光这些收藏是不够的，还是会有一些缺口，而且这些缺口还不小，所以川普酒店需要大量收购才能满足需求。 这家分店开业已经有一段时间，所需要的刀剑自然都是齐全的。可昨天晚上来了位女客人看中了她房间里的那两把剑，非要买下来。本来这两把剑是属于非卖品，要是放开卖这几句不是酒店是文玩店了。但客人开出的价格实在太高，分店经理面对这种价格是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事后只能吩咐手下的人买两把来充数。 这才有了刚才的那幕戏。 戚云离开吧台向酒店的前台走去，“你好，我想换一下房间，我的那个房间早上没有阳光，被前面那栋楼挡完了。” 前台接待：“好的先生，请问您想换到那一间呢？” 戚云考虑了一下，“我上次来住的是那间沙漠套房，昨天本来想住那间的结果已经有人入住了，现在那间房空出来了没有？” “您稍等，我马上查询。”接待在屏幕上点了几下。“没有，那位客人已经退房了，您确定入住吗？” “是的。” “好的先生，这是您新的门卡，请把您原来的门卡给我，会有服务人员帮您把行李搬过去的。” “恩，谢谢。”刀具到手，接下来戚云要做的就是进入安全屋了。 川普安保所提供的服务也是分等级的，一共三级。第三级需要的钱最多，就是给你完全伪造一个身份，让你改头换面。第二级就是全封闭式的安全屋，不到时间你就是自己想出去都不行。第一级就是陈先生选择的，也是最多人选择的收费最低的一级。 看起来是属于服务当中最低端的一级，实际上却一点也不低端。这种服务依托于川普集团的酒店部门，每当安保部门接待一位顾客，他们就会把顾客安排到某家分店的高级客房，并且把这间客房所在的楼层清空，俗称包场。 而川普的每一家分店在设计之初就已经把这一点考虑进去了，所以相应的配套设施一应俱全，比如电梯，任何人都没有权限直达相应的楼层，只能到邻近楼层然后走楼梯。安保人员方面也做过专门的训练，可以称得上天衣无缝。 第三十三章 双线并行 “叮铃铃”戚云刚走进换好的房间，房间里的电话就响起来了。戚云眉毛一挑，拿起电话，“喂？” 电话那头传来了甜美的女声，“请问是科拉斯先生吗？” 这是戚云的英文名，所以很顺手地就拿来当了假名。“是的。” “您的预约我们已经受理了，请问你有什么特殊的要求呢。” 戚云：“就在我现在住的这个分店，我不想再搬一次行李。” 电话那边的女声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对不起，我没有权力来处置这件事，请稍等一下。”片刻之后，一个成熟的男声出现了，“抱歉，科拉斯先生，我们服务不周，希望您能允许我解释一下。” 戚云没说话。短暂的停顿之后声音又响起了，“那我就开始解释了。是这样的，如果您一定坚持要选择这个分店，我们也是会受理的，只是因为一些特殊原因我们会加收百分之三十的费用，您看您能不能接受这个价格。” 还能是什么特殊原因，就是这家分店还有另外一个特殊的客人呗。因为川普安保的保密工作做得特别好，莱斯特的情报也不能完全确认陈先生的位置，只能说有七八分的把握。直到现在，戚云终于可以确认了，陈先生就在这里。 装作很矛盾的样子，戚云沉默了一会儿。电话那边也没催，这项服务的收费并不便宜，百分之三十也是很大一笔钱。“我知道你们从不讲价，那就这样吧，钱你们怎么收？” 电话那边又换成了女声，“钱款方面我们会派专人来和您联系的，我们支持一切转账方式，您不用提前准备。” 戚云挂掉电话，看向墙上两把明显是新挂上去的刀。 这两把就是那天和凯莉一起去典当行买的，一把是以水心子正秀所提出的新刀为原型制作的幕末时期的打刀，另一把是二战时期军官的胁差。 戚云很喜欢这两把刀，特别是这把胁差，不单单是因为刀本身的品质，还有这把刀背后代表着的东西，这是自家祖宗的战利品。今天戚云想让他见证自己第一次用刀。 拿出经过加密的水果手机，戚云拨通了莱斯特的电话。“死瘸子起来干活，陈先生的位置已经确定了，就是这里。” “你又不分我钱，我凭什么要干活。”莱斯特的声音听上去很不爽。 戚云：“那你把股灾里赚的钱给我吐出来。” 莱斯特：“两清了好吧。做完这一票赶快回来，bigone这边有点眉目了。” “知道，快点干活行不行，不要这么磨叽。” “你又不是不知道，川普他娘的根本就不设置任何电子设备，就算设置了也不联网，情报难弄得很。等着吧，我过一会儿联系你。” 戚云没事可做，打开了房间里的电视机。 一个记者打扮的人站在霉国很有名的金融街上讲话：“洛圣都电视台，洛圣都电视台。这里是金融街，我是记者华莱士，在这里为你报道股灾的相关新闻。” “这次股灾已经持续了十天时间，由小型股灾逐渐演变成了中型股灾，我们可以看到股市仍然在整体下滑。为此，我们电视台专门为这次股灾做了一次专题报道，接下来，有请专家给我们讲述这次股灾的前因后果。” 镜头转回了演播室，主持人和专家相对而坐，专家先开口：“这次股灾的起因看起来是非常的无厘头，居然是由三个食物中毒死亡的人引起的。” 主持人很配合，“那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专家：“说来也巧，前些天红木资本的董事长罗兹先生举办了一场晚宴，这三位就是当时宴会上的客人。” 主持人开始抢话，“好的，那既然是这样，我们来看一段采访罗兹先生的视频。” 镜头再一次切换，罗兹的那张胖脸出现在屏幕上。罗兹一脸悲痛，泣不成声，“这三位，都是我的好朋友，都是好人，他们分别在房地产，汽车制造，药物研究几个领域里都做出了卓越的贡献，因为我们宴会举办方的过错导致他们河豚毒中毒，我的心情真的十分悲痛。” 视频放完了，镜头切回到演播室，主持人问专家：“那河豚毒中毒是无解的吗？” 专家：“并不是这样的，河豚毒中毒如果抢救及时的话还是有生还的可能，只是搭载三位病人的救护车在前往医院的途中发生了车祸，这才抢救不及时，导致受害者死亡。” “那请问您如何评价罗兹先生呢。” 专家：“我个人觉得罗兹先生不应该负主要责任，据我所知在中毒事件发生后罗兹先生的处理是非常及时的，如果不是发生了车祸三位受害者应该是不会有事的。” “但是你也说了，抢救及时也只是有生还的可能啊。” “这个嘛，还是要看这个，这个抢救时间的问题。” 主持人追问：“那如果很及时呢？” “这个嘛，这个要看个人的身体素质问题，我觉得这三位都是身体很好的，有很大的概率能活下来。” “有多大呢？” “这个谁都不敢保证的，因为这个，这个……” 戚云把电视关了。“妈的，全是废话，洛圣都的媒体都是智障吗？就算罗兹给塞了钱也没必要这么做作吧。” 作为事件的幕后推手，戚云本来想看看新闻是怎么报道自己的杰作，但没想到这些个媒体全是智障，满嘴胡说八道，废话连篇，明明在讲股灾，七扯八扯就给扯到河豚毒上面去了，还请个什么专家，也不知道这个专家是学经济的还是学动物的，真是受不了。 戚云憋屈啊，他本来想装一个“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比，结果发现众人根本不是醉了，是从来就没醒过。 还是看报纸好了，戚云找到了酒店房间里每天更新的报刊架。这就对了嘛。戚云心想。只见报纸上写着“霉联储为救市，已拨款二百亿美刀。”“霉联储出台措施，降低利率。” 这票玩得挺大，两亿美刀的黄金都不算事了。戚云笑得很开心。 让戚云更开心的是莱斯特情报也来了。“那货出去谈生意去了，好像是和梅利威瑟在谈，也怪不得他要住这里，总之今天晚上他才会回来，你先睡一觉吧，等他回来了我打你电话。” 第三十四章 渡鸦归来 戚云没有睡觉，他在冥想。和华夏的站桩不一样，这种冥想对身体素质的提升是零，换句话说就是纯粹的心灵修炼，比较像参禅。 川普酒店的客房也确实比较讲究，还有专门的茶室，戚云盘膝坐下，点上一根香，五心朝天开始冥想。他最近修习进度过快，杂念丛生，现在急需静心。 习武影响心智这个说法并不是空穴来风，血气方刚只是一部分原因，还有练习招式时气血涌动，再加上脑中的假象场景，确实容易让人产生一种兽性或者说暴虐的情绪。所以历史上那么多习武之人才会或多或少地说过修心之类的话。 不过戚云的修心之旅并不顺利，人肉闹钟莱斯特很快就打来电话。“他回来了。”戚云没有马上行动，只是取下了墙上挂着的两把刀，他的拼图还差最后一块。 等了没一会儿，“砰砰”门被敲响。戚云等的人来了，打开门，门外面是一个精瘦的年轻人。 年轻人伸出了手，“我是川普安保的联络人克林顿，很高兴认识您科拉斯先生。”戚云敷衍地和他握了握手，让他进屋。“进来吧。” “咔擦”门被锁上了，戚云抄起手边的花瓶猛地砸向联络人的后脑勺。 三分钟后，联络人克林顿已经被戚云绑在了椅子上，全身上下只剩一条内裤还在。“说吧，这家分店的另一位客人在那一层，我知道你们会同时清空几个楼层作烟雾弹的。” 联络人惨然一笑，“我说不说又有什么关系，不都是死路一条吗。说了，你也许不会杀了我，但公司对我不会手软，不说，那还有抚恤金可以拿。你以为你这招以前没人试过吗？只要十分钟内我不向总部报告情况，那边就会马上就会进入警戒状态。” 联络人知道，这番话说出来是活不了了，干脆挑衅戚云：“来啊，任务失败了是吧，杀了我吧。” 戚云的脸色没什么变化。“我倒是有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别扯了，不可能。” “你告诉我楼层，我很干脆地杀掉你，再在你的尸体上随便砍几刀，让你有抚恤金拿，怎么样？” 联络人用一种“你宛如一个智障”的眼神看着戚云，并没有说话。 戚云咧嘴一笑：“我知道你这个表情是什么意思。没错，如果我就只做这一件事的话是没什么用，但我要是把门外面守着的那个虐几下然后再放掉呢？” 联络人的表情变得有些扭曲。“你……” “我来告诉你结果吧，门外面的那个会被当成叛徒，而你的家人会顺利拿到抚恤金。” 联络人闭口不语。 戚云的语气里带着引诱。“我知道你们的规矩，你和外面那个人互相可都不认识，你知道怎么选吧，家人，陌生人，毫无痛苦地死去加一笔抚恤金，或者充满痛苦地死去却一无所有。” “哼，巧言善辩，反正我遇上了这种事就肯定是死，而且无论怎么样我都是能拿到那笔钱的，区别无非就是痛苦与否，我不怕。” “这可不一定哦。”戚云摇了摇手指头。“你很有骨气，是川普安保的骨干对吧，联络人可不是谁都能当的。可外面那个人呢，不过是见不得阳光的下水道里的老鼠罢了，他可不会像你这样有骨气哟，说不定……不，是一定会和我做交易。” “你们两个人都是注定要死的，但是你们死后，让谁做英雄让谁做叛徒，那都是我说了算，你说呢？”戚云拍拍联络人的脸，“我这可是在给你机会。” 联络人吞了吞口水。 戚云抽出了胁差。 “不，我说，是十七楼。” 戚云把刀抵在联络人的喉咙上，“谢谢了。” 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那股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回来了。控制了这么久最终还是以失败告终，也是我活该吧。戚云自嘲。 这是一个秘密，这是戚云与生俱来的力量。 似乎是无师自通，从戚云记事起他就学会了如何使用语言和各种小技巧去控制别人，有时候还会发生一些即使用心理学理论也无法解释的事。总之，他总是能得到他想要的。这让他在学校的那个小世界里一呼百应。他甚至更进一步，学会了各种各样的伪装技巧，让所有人误以为他才是一些冲突中的受害者。 无与伦比的天赋，如果说凯莉是靠着家世和自己的毅力一帆风顺，那戚云就是靠着这个无所不能，一点都不夸张，就是无所不能。 只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在戚云大一的时候，他被人看穿了，还附带被送了一个外号“渡鸦”。这个外号是什么意思戚云不清楚，他对西方文化并不了解。按照他自己的理解，这个外号代表的就是食腐的乌鸦。 也就是那一天，被人看穿的那一天。戚云明白了一个道理——骗人者人恒骗之。 戚云不知道什么是对立统一规律，但是他知道这种能力带给他的并不全是好处，无所不能是要付出代价的。孤独，没有人可以依靠的孤独，因为戚云知道没有谁是不能被骗的，所以他不可能相信除他自己之外的任何人。与生俱来的能力带来与生俱来的孤独，这份孤独在他内心深处酝酿了足足十三年，就在这一天全部爆发出来，深深的无助感一寸一寸地扎进了他的心底。戚云开始恐惧这个上天赠予他的能力。 极度缺乏安全感，让戚云逐渐丧失了“喜欢”的能力，他对所有人都冷言冷语，对任何事都产生不了兴趣。大学期间还算风平浪静，周围的人只是觉得他性情大变，再三劝说无果之后很多人就放弃了。 但是当戚云踏入社会，开始工作之后，就没这么轻松了。因为不信任别人和天赋，戚云自己躲掉了很多次的泼脏水，甩黑锅。与此同时其他人就没这么走运，戚云经常会看见一些职场新人，甚至是一时大意的老人在此类事件中受伤。 这让他对这个世界感到绝望。生活中不是没有美好的事物，但他的天赋在放大了那些丑恶的同时，还屏蔽掉了那些美好。 他开始沉迷于一些虚幻的美好，因为他们更纯粹，也因为戚云没办法用他的能力控制他们，比如电子游戏。很讽刺的是，只有在虚拟的游戏世界里，他的能力毫无作用了，他才能感受到些许真实。也是在游戏的帮助下，他开始有意识地控制自己的能力，往正常人的水平发展。这么做有利有弊，这让戚云的情商变得有些捉急，还有些自卑。 又经历了几次甩锅事件之后，早就对这些龌蹉产生厌恶情绪的戚云果断辞职，放弃了前途大好的工作，窝在家里开了个网店卖游戏。 可惜这么做并不能让戚云真的完全恢复正常，这是一个恶性循环，戚云对自己越来越没自信，就越来越沉迷于游戏，越沉迷就越没自信。如果不是来到洛圣都，不是遇到了韦德，不是遇到了小富，不是遇到了凯莉。戚云最后的结局也许会非常悲惨。xh:.147.247.73 第三十五章 剑术的正式登场 戚云挎着两把刀打开房间门。探头看了几眼，把目标确定为一个侍应生打扮的人，戚云拿出带血的胁差冲他喊了一句：“嘿，能不能帮我一下，我刚刚杀了个人。”侍应生脸色一变，起身就走。 这明显不是正常人应该有的反应。戚云掷出胁差刺中他的后心，川普安保的“守望人”当场毙命。 拔出胁差，戚云看看表，离川普安保的警戒时间还剩三分钟。走进楼梯间下楼，戚云现在在二十楼，陈先生在十七楼。 把胁差上的血甩干净，戚云拔出那把打刀，心中默念：势·生生不息。一点微弱的绿光从打刀上散发出来。这一势是戚云的第一个技能，也是他最熟练的技能。绿光的问题他知道，其他的技能也都没有这种光芒，不过他对这绿光也只是最开始感到惊奇，后来发现这绿光没什么特殊的影响，就随它去了。 戚云也不是因为最喜欢这一势才选择使用它的。在这种比较狭隘的空间里，生生不息是是最适合的构型之一，是应对各种突发状况的最好选择。 脚下生风，戚云很快就抵达了十七楼的防火门。 十七楼楼梯间的防火门被一根足有两指粗的铁索拴上了。不要惊讶，这就是川普安保的风格，不是电子锁也不是防盗锁。川普安保对于电子产品已经到了深恶痛绝的地步，他们不相信自己的黑客会万无一失，所以就无条件地怀疑一切高科技。 怀疑不代表川普安保就用的全是老古董，这条傻大黑粗的铁索远没有看上去这么简单，川普集团的设计师在组成铁索的每一个环内都塞了十几个小型的蜂鸣报警器，自带电池。一旦铁索的结构被破坏，一次性的蜂鸣警报器就马力全开，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理论上，通过这里而不惊动其他人的唯一方法，是从里面开锁解开这条铁索。很可惜的是莱斯特不清楚这一点，戚云也不知道。 戚云很果断地砍断了这条铁索。“嗡嗡嗡……”刺耳的警报声传开了。戚云暗骂一声坑爹，思维已经开始高速运转，他的身体也没闲着，一脚踹开了防火门，冲进了十七楼的走廊。 无论是戚云还是莱斯特，甚至是享受过川普安保服务的罗兹，他们都不知道川普安保在受到袭击之后会采取什么样的策略。集中所有安保力量固守？安排客户走密道快速转移？没人知道。也就是说戚云现在都不能确定陈先生在哪里。 本来还可以徐徐图之，现在只能速战速决。 两个保安赶到了防火门的位置，一个检查铁索的情况，另外一个拿着手枪警戒四周情况，这种组合看起来很简单，不过同样有效，这种素质在一般的安保公司里也是难得一见。 只是戚云也不是一般的杀手。从走廊的阴影里走出来，戚云再次掷出胁差。警戒位的保安还未反应过来，锋利的刀刃就已经撕开了他的颈动脉，带有强大动能的鲜血从伤口喷涌而出。 检查铁索的保安没有呆在原地，也没有拔枪，反而一个翻滚向楼梯间逃去。 可惜了。戚云想。如果这个保安没有这么果断地逃跑，那无论怎么做都是被戚云一刀枭首的结局。现在嘛，既然逃跑了，死法可能会有些不一样。 戚云没有马上冲进楼梯间，而是用脚一踢，把失血过多已经休克的另一位保安踢进了楼梯间。接着就是两声枪响。 这次戚云是真的动了，趁着开枪保安愣神的机会，他往楼下奋力一跃，越过被队友补刀误杀，已经断气的倒霉蛋，持刀刺向保安。 保安还处于误杀队友的悔恨中，等到戚云下楼梯冲到一半他才反应过来。即使是经过长期训练，已经形成肌肉记忆的人在这种情况也只是来得及抬手，根本没有瞄准的时间。如果坚持瞄准，唯一的后果就是被戚云直接捅死，根本没有开枪的机会。 不瞄准直接开枪其实最正确的选择，但这不光是需要长期训练形成的枪感，还有一点点的运气来支撑。保安不敢冒这个险，哪怕失手的几率再小。他错以为自己现在是十分理智冷静，可实际上队友倒在血泊里的景象已经让他心生恐惧，还有误杀队友的悔恨，让他下意识地就想要逃避这一切。 他也确实是这么做的，再一次选择了逃跑。 只是这个选择是错的，刀身从保安的背后贯穿了他的身体，刀尖透体而出。保安并没有咳血，戚云刺破的不是他的上呼吸道，而是他的肝脏，不出意外的话保安应该会死于失血过多。 戚云的头凑近了保安的耳朵，看起来就像两个兄弟在谈论学校里那个女孩最漂亮，如果不是两个人中间隔了一把刀。“客人的具体位置。” 虽然身体已经痛得抽搐，但保安的回答非常干脆。“滚。” “不再考虑考虑么？” 保安没有再回答。戚云一只手拿出了手机打开了前置摄像头，一只手松开了刀把保安的头扭了过来，“乖，来，看镜头。”“咔擦”。戚云看了一眼照片，“真血腥，你也这么认为的是吧？不过照得还挺不错，可以当你的遗照挂起来了。”顿了一下，戚云继续说：“你也有家人对吧，你说我要是把这张照片发送出去的话，会是个什么结果呢？” 戚云的声音变得异常刺耳，“不不，不是让你的家人看这张照片，是让我的同事看，我有个同事在人脸识别上颇有成就，很会帮人认亲戚，而我还有个同事很会找人，我们会帮助你的家人和你相认的，在天堂，也许是地狱，说不准吧，谁知道呢。” 保安有些哽咽“不，我不能说，公司会发现的，他们会……” “不，你可以。”戚云打断了他，“你可以，因为如果你不说，你的公司不一定会伤害你的家人，但是我会，而且我向你保证，那个场面不会好看的。”xh:.147.247.73 第三十六章 小孩子不要学 我都成什么了，只会恐吓哄骗的恶棍？戚云的心很乱，他禁用这个能力花了差不多两年时间，现在还不到半天时间就又回去了。戚云实在不愿意再回到以前的那种状态，但是控制其他人的这种行为会上瘾，这又是一个恶性循环。 还好，戚云暂时还没有时间去仔细思考这些问题，他现在必须要去杀人。戚云抽出搅碎保安肝脏的刀，甩掉黑色的血，走上楼梯。走了两三步，戚云又退回来，蹲下合上保安的眼睛。 叹了口气，戚云重新回到十七楼，这次他换了一种构，势·秋风肃杀。这一势来源于戚云对胁构的理解，四季中秋季属金，按戚云的理解，金就是秋风肃杀，万物凋敝。如果说木主生长，那金就主收敛，不一定是死亡，但一定是归于平静。 这一势的实际效果和它的名字一样，就是奔着杀伤力去的。按理说拿到枪械之后戚云应该放弃剑术的，为什么戚云还要坚持持刀。不是不用枪械，是要用在刀刃上。 走廊尽头的那间“运河”套房就是陈先生今天休息的地方。这一间客房里会有八个川普安保的保安，四个贴身保镖，还有他的目标陈先生。 其实一开始戚云也没觉得这任务有多难，他单纯只是觉得要混进来非常麻烦，还有如何从保安的手里夺取到枪械。要让戚云混进来也确实不容易，川普安保虽然是给钱就让住，但也要做背景调查。还有运送刀具，也得伪造凯莉的身份才能让她把那两把非卖品西洋剑顺利买下，还不让川普的人起疑心。 这些前期工作不但复杂，工作量也很巨大。只是戚云感受不到而已，这些东西都是罗兹和莱斯特完成的。 戚云的准备工作是夺取枪械，本来也是很难完成的，洛圣都可找不出靠谱的武馆，而且徒手格杀也不太现实，你这边杀完了那边还有一个人呢，必须快速解决一个人，如果可以最好是一次性解决两个人。好在剑士出现，这让他的准备工作做得非常到位。 所以他现在才发现这个任务的困难，这是个限时任务。限时任务之所以难，不是因为他的任务难度，而是因为他的超时惩罚。上一次戚云营救凯莉勉强也可以算作一次限时任务，而这一次和上一次相比时间更紧，惩罚更重。 上次即使是面对直升机，戚云还有狙击枪和rpg可以用，现在他面对只是一般的安保公司，但他有什么，只有两把小手枪，两个弹匣少两颗子弹，一把近距离砍人的打刀和一把用来当暗器却只能飞十几米远的胁差。 现在，因为两名巡逻的保安已经失去联系，川普安保已经进入警戒状态，增援将会在七分钟内达到，戚云必须在这之前解决问题。 在前往“运河”套房的途中，戚云又遇到了两名巡逻的保安，准确地说是埋伏的保安，如果不是戚云处于秋风肃杀的状态下，对杀机有一种特殊感应，他今天就要交代在这儿了。刀是排不上用场了，只能用手枪。 戚云心疼子弹啊，为了火力压制只能盲射，可即使是被小本本提升过枪法也没办法命中看不见的敌人。就这么浪费了一个半弹匣，两名巡逻保安都倒下了。戚云给一个没断气的补了一刀，然后合上他们的眼睛。子弹数量回升到二十发。 抵达“运河”套房，戚云一刀削掉门锁，立刻侧身躲在墙后。客房的木门在下一刻就被子弹打得千疮百孔。从口袋里拿出一瓶风油精灌下去，戚云故技重施，往里面扔了个包着保安制服的大花瓶。又是一阵枪响。抓住这一瞬间的机会，戚云持刀突进。 在这里用刀不用枪也是有讲究的。如果一切顺利，让戚云成功贴上这些保安的话，那在贴身战斗中刀要比手枪更好用的。只不过这并没有戚云想象中的那么容易，被他嘲笑智商的川普保安并没有被障眼法给骗到，在戚云出现在他们视界的第一时间就扣动了扳机。 戚云中弹，中了多少发他不知道，但是左边肩膀上肯定中了一发狠的，手枪弹和步枪子弹不一样，它不追求杀伤力，它希望让敌人丧失行动能力。所以手枪弹射入人体之后不会像步枪弹那样造成贯穿伤，让人流血不止，手枪弹的弹头会停留在人体内，所以动能全部释放，弹头破碎，碎片会在这些动能的作用下在人体内翻转。 很痛，真的很痛，可以让你痛到只能抽搐。 很多人都没体验过什么叫眼前一黑，戚云体验到了，而且如果他不做点什么的话，他就再也看不到光明了。 “斩字诀·突”戚云化作一道残影冲进了人群。这也是技能的好处，即使左胳膊像脱臼了一样戚云也还是能完成他想要完成的动作，他的第一个杀伤性技能，脱胎于刀谱第一式。 之前还一无是处的长刀在这一刻碾压枪械，川普的保安根本没有开枪的距离和机会，只能被戚云贴近，然后被砍翻。后排有一个聪明的想要拉开距离射击，但戚云已经和他的队友纠缠在一起，还有意识地用他队友的身体做掩体，他也找不到机会开枪。 保安只能看着自己的队友一个接一个地被杀死，像是屠宰场里的动物被宰杀。保安只能选择扣动扳机，他知道自己也许会打死自己的队友，但是现在开枪还能救下一两个人，再等一会儿就什么也不剩了。 然而戚云已经领悟了先先之先，保安的每一枪都被戚云用他队友的身体挡了下来。保安的弹匣打空了，因为川普安保的规定，他们在酒店内只有一个弹匣的子弹可以支配。 当戚云拿小臂顶着一具尸体向他发起冲击的时候，他已经放弃了抵抗。戚云没有犹豫，割断了他的喉咙。 一切都发生在三十秒内，技能效果也消失了，戚云脚一发软，一下子半跪在了地毯上。戚云拿出放在口袋里的两块巧克力，用牙撕开包装囫囵吞下。 虽然还在喘着粗气，但戚云感觉好了很多。新手礼包给的东西都很实用，如果没有手枪戚云就找不到韦德，如果没有小本本就学不会枪法和狙击，没有金条就没法买枪，没有风油精就救不回凯莉。这一次是新手礼包里的最后一样东西，巧克力形状的红药救了他。xh:.147.247.73 第三十七章 任务完成 又在地上缓了一会儿，戚云才站起来，随便在地上捡了四个死去保安的弹匣，这下算是发家致富了。接下来的事情非常简单，四个手无寸铁的贴身保镖加一个大腹便便的陈先生。川普安保允许客户自带保镖，但是保镖是不能持有枪械的。 打量几眼房间布置，发现结构和自己住的那间套房差不多，戚云很快就判断出了陈先生躲在那个房间里。戚云纳刀入鞘，双持手枪，多出来的弹匣插在裤子后面，一脚踹开了最里面的房间门。 迎接戚云的并不是四个瑟瑟发抖的壮汉，是一把弯刀。 弯刀的使用者也是个中老手，对时机的把握恰到好处，戚云此刻已经来不及拔刀，只能选择用手枪招架，而用长度只有十厘米的枪管去挡一把弯刀，稍有差池就是万劫不复。好在这一点对戚云来说不难做到，他在剑道馆被剑士虐过无数遍，早就被锻炼出合格的肌肉控制能力和反应速度。两把手枪十字交叉，精准地架住了弯刀。 做到这一步，戚云准备后撤另寻战机。可是没有谁愿意给敌人调整状态的机会，握着弯刀的大手突然发力，弯刀第二次加速，迎向刀刃的手枪枪管被削成两截。戚云的反应更快，在感受到敌人意图的同时，他立刻就改变了自己的策略。在弯刀切割枪管的瞬间，戚云就凭着受力技巧借力向后蹬跳，希望脱离弯刀的攻击范围。 可是弯刀就像牛皮糖一样粘着戚云，它在半空中开始了它的第三次加速。而戚云现在已经弹跳离地，重心不稳，没有能力再应对这一击了。 不过很明显，弯刀的第三次加速十分勉强，已经是强弩之末，只是把戚云的裤子给划破了一道口子。 这情形在戚云的意料之中，他当然知道自己如果后跳就会失去反击能力，但他并不相信有人能做到在空中三次变向加速，哪怕这个人是剑士他都不信。更何况比剑士老师厉害的人全洛圣都也许就只有一个人，那个神秘考官。但考官绝对不会直接伤害戚云这个考生，所以戚云安全得很。 弯刀已经力竭，而戚云的手已经握住了打刀的刀柄。现在主动权回到戚云的手中。奇怪的是戚云并没有顺势拔出打刀，反而是换手掷出了他的独门暗器胁差，手持弯刀的保镖被胁差贯胸而死。 贴身保镖如此难缠戚云确实没想到，也没猜到保镖居然拿的是冷兵器，但是他更没忘记贴身保镖有四个，这才只出现了一个。 事实证明戚云的决定是正确的，门后又出来了三个西装革履的彪形大汉。如果当时戚云靠上去的话砍死那个弯刀男是没什么问题，可他自己也会身陷绝境。 已经倒地的弯刀男看样子应该是个少数族裔，怪不得被派出来打头阵，而且看起来他的队友也没把他当回事，后出来的这三个白人保镖看都没看已经死掉的弯刀男。白人保镖手里拿的武器很有欧罗巴特色，西洋双手剑，西洋刺剑还有一把呃……怎么说，小锤子？ 在戚云的印象里锤子都是巨大笨重，令人生畏的，但是眼前这玩意儿却让他差点笑出来。一根长度不到一臂的铁杆顶着一个婴儿拳头大小的铁球，这是什么，这也能叫锤子吗？ 看着戚云憋笑的表情，拿着小锤子的白人很不爽。拿着双手剑的白人倒是很高兴，开始嘲笑他：“哈哈，鲍勃和他的那根小玩意儿又被人瞧不起了。嘿鲍勃，你觉得你的小伙伴够不够大，有没有我的大。”说着还提起自己的大剑比划了一下。 “闭嘴，你再笑我晚上把你的脑浆子给打出来。”看得出来锤男对于嘲笑他武器的人极其不满，甚至到了仇视的地步。所以他对戚云的态度就更恶劣了。“你这条小母狗，死吧。”话音未落突然启动，挥着锤子打向戚云的手腕。 戚云更想笑了，这锤子的攻击距离明显不能和刀比，这人是脑子有问题才会这么莽撞地冲上来吧。 下一刻戚云就笑不出来了，另外两个白人也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冲了上来，拿双手剑的逗比白人嘴上还挂着嘲笑：你不会真的以为我们会一个一个单挑你吧。 戚云只能暗骂一声，使出“秋风肃杀”，朝着拿双手剑的逗比反冲锋。 先先之先，冲云破雾，突。 藏在身后的打刀上挥，命中逗比白人高举的手腕，逗比白人的两只手被戚云砍掉，露出了森森白骨。紧接着戚云马上向左侧翻滚，但他只躲过了刺剑却没有躲开锤子。锤子并没有它看上去的那么无害，即使戚云已经很努力地使出了卸力技巧，他还是觉得自己的肋骨至少折了三根，有没有刺中内脏还不知道，如果引起大出血就完了。 戚云快速起身，挡下锤男来势汹汹的第二击。这是有代价的，打刀的刀身被锤子崩了一缺口出来。戚云双手发力把锤子挑开，趁着锤男站立不稳，戚云矮身把锤男的小腿迎面骨砍成两段，只是打刀也因此碎成了两截。 接着一个前滚翻，戚云回头，再次使出了独门的暗器手法，只不过这次掷出的是断刀。从头到尾没说过一句话的刺剑白人和同样没说过一句话的弯刀男享受了同样的死法。 戚云还在地上捂着肚子没站起来，同样躺在地上的锤男突然将他的锤子脱手，砸向戚云。戚云一时间没办法躲开，被砸中了头。戚云掷出断刀时维持着半躺的姿势，现在被这一锤锤得直接躺下，血流不止，险些晕厥过去。 另外两个还活着的保镖也没有什么行动能力了，断手的逗比白人早就昏过去了，锤男在使出最后一招撒手锤之后努力地往戚云这边爬，但小腿的伤口在地毯上的摩擦让锤男痛不欲生，移动速度比起乌龟来快不了多少。 如果陈先生这个时候有勇气站出来，那戚云是死定了，但是陈先生没有，所以最后的赢家是戚云。 再一次拿出巧克力红药，戚云的伤势很快好转。锤男一看形势不对，转向朝着一把手枪爬去。戚云慢慢走过去踩住了他的手，捡起了他想要捡的那把枪，瞄准锤男的脑袋扣动扳机。 戚云走进最里面的那个房间，陈先生还在喝茶。“手都在抖，还装什么世外高人，说吧，你和梅利威瑟做的什么买卖？”xh:.254.198.194 第三十八章 老崔说事 审讯陈先生花掉了戚云最后一点时间，川普安保的增援抵达分店。 而任务还未正式结束，需要戚云脱离险境才能算是圆满完成，也就是说戚云直到现在依然不能发动军火库的能力，拿出榴弹枪轰他个天翻地覆。 当然戚云团队的这几个人不可能这么傻，连逃生手段都不做打算。戚云打碎了酒店的落地窗，从口袋里拿出一大一小两根棒状物，小的是彩烟，大的是燃烧棒。 引燃两根棒子，戚云站在窗子前大幅度地挥舞，彩烟的烟雾加上燃烧棒的高亮度给友军提供了最好的位置指引。没一会儿戚云就听到了直升机螺旋桨特有的嗡鸣声，老崔来了。 敌人的增援到达十七楼，直升机的绳索已经抛下。 戚云看着离自己最起码有三米远的绳索，再看看脚下，这估计得有五十多米高，跳下去是死的不能再死。戚云不由得感叹：谁想出这个主意的，回去打死他。 从房门处开始助跑，加速，最后一脚整个脚掌踩在了空中，弓身，发力，弹射，在空中拼尽全力舒展身体，戚云成功抓住了绳梯的末端。 抵达“运河”套房的增援小队只能对着直升机离开的方向开了几枪泄愤。 慢慢爬上了直升机，戚云得到的却不是如春风一般温暖的感谢，而是刺骨如寒风一般的嘲笑：“喔哦，小伙子你的裤子上怎么有条口子啊。啧啧，还有这么多血，你是不是没钱买润滑油了，早点给我说嘛，这样你捡肥皂的时候就不会这么凄惨了。” “老崔你给我闭嘴，要不是你我也不会这么狼狈。”剑术的首战告捷，戚云的心情却不怎么好。 老崔：“呃，好吧。那个姓陈的怎么样了，你是怎么弄死他的？” 戚云变得有些狂躁，“该死，我以为你只是个疯子，难不成你还是个变态？” 老崔：“冷静，冷静，我这不是在转移话题吗，哦不，等等，我当然不是变态。” 戚云的心情稍微平复了一些，不过被老崔嘲笑，即使是玩笑他也还是有些气不过。耸耸肩，用耐人寻味的语气说：“可变态从不会承认自己就是变态的。” 老崔不耐烦了，“嘿，小伙子你不要觉得你这次帮了我就可以为所欲为。” “有意思，我就为所欲为了，你想怎样？” 直升机在空中开始剧烈摇晃，“你怕不怕，我就问你怕不怕。” 戚云很冷静。“你要想我们两个人就这么毫无意义地结束生命，还完不成bigone的话，就随便折腾好了。” 老崔只有在这件事上才会无条件投降，他马上就让直升机恢复了正常。“所以，你看上去有点不高兴是吗？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娘娘腔了，你不会是真的被几个猛男拖进了小巷子里吧。” “老崔！” 老崔一脸“你来打我呀”的表情，“你们这些人全是一个德行，整天嘴里就巴拉巴拉，一通废话，还要嘲笑别人幼稚，疯狂，我只不过是做了你们想要做而不敢做的而已，你们这群伪君子。” 戚云没有理会那老崔那没有逻辑的强辩，因为他是最没有资格反驳这个结论的人。 “恩？怎么不说话了。哈哈我就知道我是对的。”老崔一顿狂笑。 “就停在前面吧。” 老崔很不满，“你以为我这是出租车还是什么？”“就在这儿停，高度降低一点。”耐不过戚云的催促，老崔只能在空中悬停。 “回去吧，莱斯特说有事要联系你，还有，你就不能把手机开机吗？”戚云说完爬着绳梯下去了。 老崔扮了个鬼脸给戚云，嘴里嘟囔着谁也听不懂的话。 戚云跃下绳梯，朝直升机打了个手势，让然后走进了剑道馆。他在和四个保镖的战斗里感受到了很多新的东西，现在急需检验。 戚云在剑道馆修炼了这么多天，进步速度在外人看来绝对是像坐火箭一样，但戚云自己是不满意这个速度的，自己修习的剑术很明显要比枪法之类的还有厉害，可在这次战斗中，剑术却没有表现出优于枪械的地方，该中弹还是中弹。戚云想要的更多，比如用刀切子弹，这看起来是天方夜谭，可既然模板的评级是这么评的，那就一定有它的道理。 这次不光是要验证心得，戚云这么着急来剑道馆，还有向剑士讨教剑术极限的打算。这一次剑士没有再练习了，他坐在庭院里仰着头看樱花。戚云不知道剑士是如何在洛圣都这种气候里养活这颗樱花的，但这种违和感并没有妨碍他喜欢这颗树。 洛圣都的风还是老样子，干燥温暖，无时无刻不再鼓动人的内心，让每个人都变得躁动不安。可这一切在樱花树的魔力下变得截然不同，只是加上了一点飞舞的花瓣，空气就变得有些醉人。 剑士还是穿着厚实的剑道服坐在树下，乍一看和这景象格格不入。等戚云走近了才发现，这那里是格格不入，这分明是猛虎细嗅蔷薇。这是很难用语言描写出的和谐，暴力和优雅，笨重与轻盈。 洛圣都也是把真实和荒诞两个对立的东西结合起来，但营造出的气氛却是动荡无序的，和这种气质比起来完全是两个极端。 从戚云修习剑术开始就躁动的内心，在剑士的气场下真正归于平静。闭上眼睛，他的脑海里出现了他持刀搏杀的场景，只是这一次他没有再被这种暴虐的情绪所影响，反而很理智地在分析自己的失误，就像是以一种纪录片的视角来看自己的行动一样。这种反思方式当然有效，戚云觉得自己离练成刀谱第二式的日子不远了。 睁开眼睛，剑士还是坐在原来的位置，戚云问：“老师，剑术的极限在哪里？” “剑术是一种术，没有所谓的极限。” 戚云被这个回答噎住了，不知道再怎么问下去。 剑士话锋一转：“你的心境出问题了。我之前觉得这只是修习带来的，在控制之中的负面效果，但现在我能感受到你的情绪已经有一些失控了，怎么回事？” 戚云并不想提起这个话题，但在剑士面前又不能撒谎。 剑士明白戚云不愿意谈论这个问题。“其他的问题我也帮不了你，但如果你的问题是类似于嗜血之类的话，你说的话我现在还给你，控制就好了。” 戚云脱口而出：“可是控制不了啊。” “还是你自己说过的话，把嗜血的情绪发泄到敌人身上吧。” 第三十九章 嘴炮大战 戚云没有再辩解，他的问题比这要复杂得多，只是他不知道怎么才说得出口。默默地向剑士行礼，戚云退出剑道馆。 凯莉来了，车停在在剑道馆外面的马路上。讲道理戚云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凯莉。大小姐没说什么，瞟了戚云一眼。戚云只能乖乖上车，“老崔打的小报告是吧？” 凯莉：“这个你别管，我先带你去医院。” 戚云搞不懂了，“不是，去医院干什么啊？” “废话，你头上流血都结疤了，不去医院看看万一弄出个脑残怎么办。” “我这不是吃了药吗，都好得差不多了。” 凯莉坚持，“不行，还是要去看看。” 戚云哭笑不得，只能由着凯莉折腾，好在医院还算是洛圣都所剩无多的靠谱地方，塞了几个红包，检查很快就做完了。检查结果也无非就是那些套话，什么注意休息，有什么情况快送医院。 暗杀本来就是个体力活，戚云今天砍了这么多人，再加上去医院的这么一通折腾，也是疲惫得恨不得倒头就睡。凯莉今天是打定主意不让戚云好受，“我怎么觉得你最近有点奇怪呢？” 换做以前戚云肯定就会敷衍过去，但是现在他对人心的变化异常敏感，他感觉到凯莉一定是发现了什么线索，现在只是在试探，如果自己想要搪塞过去，那就是分分钟被打脸的节奏。戚云心中哀嚎：所以我才这么讨厌和人交际，要么控制他们，随心所欲，要么就装作看不见，耳根清净，这么小心翼翼的实在麻烦死了。 戚云神色变换，最后长叹一口气，“我以前做过很多不好的事。” 凯莉安抚道：“再不好都已经是过去的事，只要现在不再去做那些事就可以了啊。” “你不懂，这不是我所能控制的，而且我很害怕自己回到当初那种状态，会伤害很多人。”戚云低下头，“我天生就喜欢干这个，就像有的小孩子喜欢玩弄蚂蚁一样，我现在还能明白这么做是错的，可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就会麻木。” 戚云没有再去看凯莉的眼睛，垂着头摇摇晃晃地上楼睡觉。 “你说了这么多就是希望我离你远一点是不是。”凯莉异常冷静。 戚云在楼梯上转过身来解释，“不是……” “你就是。”凯莉用斩钉截铁的语气说：“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你的意思不就是说你会伤害到我吗？所以你希望我在你失控之前就离开。可笑，我不知道你有什么能力能伤害到我，但如果你认为我和其他人一样毫无还手之力的话，那就大错特错。” 戚云再一次被噎得说不出话。 凯莉神色一变，昂起脖子直视戚云，“你以为是谁都能当我的队友的吗？你以为本小姐会随随便便和一个普通人交心的吗？你以为我会忍受一个庸碌之人和我住在一座房子里吗？”凯莉用手指狠狠点了点戚云。“你，从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开始，我就知道你和那些人不一样，你和我一样，我们是猎人，是会为了自身利益去掠夺他人财产，剥夺他人生命的人。” 戚云脑子一抽，插了一句完全无关的话：“真的吗？你当时还以为我没那个能力把你救出来呢……” 凯莉根本不给戚云说话的机会，“闭嘴。”凯莉从衣领下把自己的项链扯出来，朝着戚云展示上面的铭文。“这句话是我们家这代族长送给我的，‘不做猎人即是猎物。’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努力吗？你以为我不喜欢玩吗？我也喜欢玩啊，而且我有的是资本，我完全可以玩一辈子。” “可就因为我明白了这一句话，这句话就成了我们这种人，注定要爬向食物链顶端的人的宿命。” 凯莉很平静地说出了一个残酷的现实，“我们两个从来都不是好人，也不可能变成好人，不要再骗自己了。” 戚云突然变得面无表情，“所以你不是安慰我，也不是劝我克制，反而是让我释放内心的暴虐，去肆无忌惮地伤害其他人，包括你？” “没错。” “我不会这么做的，这么做很无聊，我已经试过了。” 凯莉开始笑，大笑，狂笑，戚云从来没见过她这么失态。“做惯了猎人还想做回猎物？自我阉割？哈哈哈，这种人我见过，他们全都死了，死的很惨。” 和女土豪认识快要一个月了，戚云觉得自己已经算是很熟悉凯莉了，但此时此刻他却觉得凯莉完全是一个他不认识的陌生人。“我曾经做到过这一点，确实是死得很惨，但是我不后悔。” 凯莉对戚云的懦弱有些恨铁不成钢，摆摆手，“你不用说给我听，我也不想听，你自己想死我也救不了你。” “可是你心里也不想当一个猎人的吧，你只是不愿意被所谓的猎人欺负而已。” 凯莉浑身一颤，想要掩饰，“不是……” 戚云乘胜追击，“我感受得到，你并不喜欢伤害无辜的人，当时制定撞救护车计划的时候你还特意去查了救护车的安全气囊型号，还嘱咐我要限制速度去撞击救护车，你不希望伤害那几个无辜的医生护士，我知道。还有这次股灾，你自己偷偷弄了个基金对不对，给那些因为股市大跌跳楼自杀的人……” “别说了。” 戚云放缓语气，“我知道你可能会觉得这些是所谓的伪善，把人家搞得半死然后再去救人家，但是在我看来这就是很纯粹的善良，你不是为了心安，就是为了让他们过得好一点。” “我叫你别说了。” 戚云没有停，只是继续放慢了语速，“你知道这个世界不一定是真实存在的，但你和我一样都依然信任这里的人，我信任韦德小富，甚至是老崔那个混蛋，你同样也信任他们，你也认为他们和我们一样，是活生生的人。” 凯莉一边摇头一边向后退，“不，你说的都是错的。” 戚云从楼梯上走下来，慢慢靠近凯莉，最后抱住她，轻轻地拍打着她的被。“放松，放松，这是你应得的休息时间，别把自己逼得太紧。”戚云觉得自己的胸膛上湿湿的，凯莉哭了。 第四十章 运输大队长梅利威瑟 戚云的鼻子不自觉地抽动了一下，什么东西这么香。揉揉眼睛，戚云发现怀里有个妹子。 一个激灵，这下什么事都想起来了，昨天的嘴炮大战发生得很突然，戚云和凯莉两个人把自己思想里最阴暗，最柔软的角落都彻底暴露给对方，再拿着生锈的钝刀子玩命儿往对方身上招呼，捅得鲜血淋漓。 嘴炮大战结束得同样突然。两个人抱在一起哭得稀里哗啦，这个哭诉我以前玩弄过多少人的心，现在想来自己就是个渣男，好后悔。这个哭诉这么多年觉都睡不好，天天都像在过高三一样。最后凯莉哭累了，死死地抱着戚云就这么睡着了，戚云早就疲惫不堪，也没力气掰开凯莉，只能紧随凯莉其后进入梦乡。 凯莉枕着戚云的手臂睡得很沉，所以戚云小心地抽出手，不想把凯莉折腾醒。戚云眼神复杂地看着熟睡中的凯莉，他不知道如何面对凯莉，他在凯莉面前已经没有秘密可言，凯莉在他面前也是如此。 轻手轻脚地走出藏身处，戚云坐在车上把思绪慢慢理清，眼神变得更为坚定。昨天的互相伤害不是没有帮助，戚云已经能比较坦然地面对这个能力。 右手在空中一划，光幕出现。“检测到未知天赋，检索中……基本数据库检索完毕，再次检索……，殿堂数据库检索完毕，未知天赋。” “请为天赋命名。” 有一个词语是戚云很讨厌的，甚至可以说是痛恨，如果可以他永远都不想再看见这个词，但现在他更希望这两个字警示自己，让他以后不再犯同样的错误。经过一番挣扎，戚云最终还是说出了这个词：“渡鸦。” “命名完成。” 缓了几口气，戚云继续翻看模板，检查自己的技能。剑术的五个基本起手式都学完了，领悟三先之一的先先之先，学会了第一招攻击技能，不过也就是出刀更快一点，也算不上什么很厉害的必杀。至于困扰自己很久的天赋，虽然看上去很强力，用起来也确实很不错，但在战斗当中实在派不上什么用场。 不过讲道理，剑术一时间还比不上枪械，现在还是以枪械为主吧，剑术的学习可以暂时告一段落了。 戚云开车前往莱斯特的住处。 冲着监控摄像头竖了个中指，戚云嘀咕：“究竟是什么样的变态才会在自己房子门口安监控探头啊。” 监控探头上的麦克风传出莱斯特的声音，“我听到了你在说什么，不过无所谓了，你到这里来如果是要付我报酬的话，欢迎，如果有什么麻烦要处理的话，不送。” 戚云很无语，“嘿，你叫我来的好不好，你说的筹备工作有进展了。” “恩……等等，我最近吃的药副作用是损伤记忆力，我专门拿了个记事本，你再等等，我找找。就是这里，第七行我找到了，我好像是说过这话，那你进来吧。” 强忍着踹门的冲动，戚云推门而入，看着坐在轮椅上的莱斯特。“说吧，什么事。” “上次你们不是让我处理买坦克的事吗？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要想听哪一个。” “你别逼我打你，我不欺负残疾人。” “尊重，放尊重一点，无论是对我还是对残疾人，顺带一提，我不是残疾人。还有放轻松，玩玩嘛，又没什么大不了。” 戚云现在真的对这些混乱阵营的队友头疼，打不是，骂没用，由着他们来又要出乱子。“坏消息。” 莱斯特：“有人搅黄了我们和军方的坦克交易，还把我们预付的全款货款给黑了。看起来是预谋的，转账洗钱的速度非常快，已经追查不到钱的下落了。” 戚云看起来并不意外，“是梅利威瑟干的。” 莱斯特笑得差点喘不上来气：“哈哈，你是不是很心疼啊，别伤心嘛。”笑到一半看到戚云像看着傻子一样看自己，“等等，你知道，法克，你是怎么知道的？” 作为一个消息灵通的黑客，如果有什么情报是莱斯特不知道的，那这无疑是很让他难受的一件事。有心调戏一下莱斯特的戚云当然不会马上揭开谜底，就让莱斯特这个变态继续难受着吧，“等会儿再说，好消息呢。” “我们也许能搞到一架战斗机，好了，快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的。” 戚云稳坐钓鱼台，“别急嘛，有什么大不了的。放轻松，你先给我说说战斗机的事。” 莱斯特咒骂几句，语速飞快。“新式战斗机，可以垂直起降，在一艘航空母舰上，你就说你要不要吧。” 戚云来兴趣了，“要啊，怎么不要，可是我们怎么上得去航母？” “你快告诉我，你怎么知道是梅利威瑟。” 戚云看着莱斯特的怒气值飞涨，自己调戏他也调戏够了。“就昨天那个陈先生给我说的呗。” 莱斯特：“他不是卖药的二道贩子吗，怎么和军火扯上关系了。” “他觉得卖药不赚钱想转行做军火，已经零零散散卖了很多防空导弹。这次有人向他下了犀式坦克的订单，十辆。他以前的路子没办法弄到这么多，他就来洛圣都找梅利威瑟。本来嘛，梅利威瑟也只是个中间人，没什么话语权，只是军方看着他们的出价比我们高，做假账也做不了那么大的数目，干脆就把我们的三辆坦克给黑了减轻压力。” 戚云耸耸肩，“其实以那群人胆大包天的性子嘛，十辆也是贪，十三辆也是贪，但是有梅利威瑟在背后煽风点火，霉菌也喜欢干这黑吃黑的勾当，也就同意了。这事就这么简单。” 莱斯特拿手托了一下镜框，“这么说来这次的计划还可以再改一改。” 戚云：“所以我们到底怎么才能上航空母舰，坐快艇？开飞机？不会被直接打死吗？” 莱斯特没有回答，只是杵着拐杖一瘸一拐地出了门，招呼戚云赶快开车，“走，我们先去基地。”等两个人坐上戚云的吉普，莱斯特又在车上拨通了小富的电话，“小富，叫上老崔。唔……我才不管你能不能联系得上他，三十分钟后，秘密基地见。” 半小时后，秘密基地。小富托着宿醉的老崔进了办公室。戚云示意小富把老崔扔在地上，然后在饮水机接了一杯冰水，倒在老崔头上。 等老崔醒过来，戚云转头看向莱斯特，“那么我们到底要用什么方式进入航母，又怎么样才能逃脱呢？” “杀进去，再杀出来。” 第四十一章 所以你们都是脸盲? 三男团队里没几个善茬，麦克作为核心本来就是策划犯罪的高手，老崔更是分分钟内就能制定出抢劫计划，但是团队中最重要的活动，每一次都是莱斯特一手策划的。如果说戚云制定的计划天衣无缝，那莱斯特制定的计划就是简单粗暴，这两者其实各有优劣，不分高下，只是莱斯特的方案在洛圣都这种地方性价比更高，更有效。 不过最近莱斯特受戚云影响比较深，设计出的计划也带上了一点戚云的风格。 莱斯特推出一块白板，上面贴着各种图纸和照片。十几分钟就能做出这种另类ppt，也是让戚云大开眼界。 莱斯特指着其中一张航母的照片说：“这艘航母的地位很尴尬，它并不直接隶属于洛圣都军方桑库多堡垒，但接受桑库多的指挥。”莱斯特又指了指另外一张军事基地的照片，“桑库多堡垒倒卖军火路人皆知，但是其中的运作模式就很好玩了。” 莱斯特拿出一张表格往桌子上一拍。“这张表格充分说明了在这些军火交易中，吃肉的永远是桑库多，喝汤的永远是这艘‘印第安人’号。而如果出了事，背锅的也是这艘航母，桑库多甚至连‘失察’的罪责都不用担。桑库多已经把所有的烂账都推到了这艘航母身上。” 小富听得不是很明白，举手提问：“那航母为什么不反抗呢？” “因为没办法反抗，海军那边根本是甩手掌柜，航母想要获得的后勤补给全捏在桑库多的手上。维护一艘航母的费用是个天文数字，不妥协根本活不下去。” 戚云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利用他们之间的嫌隙制造混乱，然后我们就能混上船？” 莱斯特摇摇头，“是要利用他们之间的矛盾，但不是制造混乱，我们要装成军火商人和这艘‘印第安人’直接联系。他们想撇开桑库多自己做已经很久了，只是这一行里最大的中间人是梅利威瑟，他们没办法找到自己的渠道而已。” “也正因为这样，他们的信息比较蔽塞，信息就是力量啊，到时候我们想怎么玩就这么玩，混上船是绝对没有问题的。”莱斯特志得意满。 小富试探地问：“那上了船之后，是不是就要自由发挥了？” 莱斯特一脸无所谓，“那就是你们要干的活了。”再用拐杖一指戚云，“这次就由你来冒充那个军火商人了。” 戚云不觉得这个任务有多难，只是有些惊讶“为什么是我？” 莱斯特甚至比戚云还惊讶，“不是你是谁？你和那个陈先生长得这么像，你完全可以伪装成他嘛，正好去骗那些消息不灵通的大傻子。”小富附和道：“对呀，你们俩长得很像的。”老崔还处于迷迷糊糊的状态，但也含混不清地表示支持，“对，第一次看见你我还以为那个人是你的亲戚呢。” “怎么可能，这个人长得这么丑，你们仔细看清楚。”戚云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小富你说，我和这个丑鬼长得像不像。” 小富很不好意思，“嘿，哥们，这事不能怪我们，你们东方人的长相在我们看来都差不多嘛。”莱斯特和老崔点头表示同意。 经过漫长的谈判，戚云终于同意伪装成军火贩子，不过不是陈先生，是他们虚构出来的陈先生的次子陈瓷，要特别标明的是，陈瓷长得很帅。小富当然是伪装成保镖陪着戚云登上航空母舰“印第安人”号。 —————————————————————————————— “所以，上校，我们为什么是坐快艇登船，不是坐战斗机呢，我还从来没坐过战斗机呢，哇哦，那感觉一定很不错，那种推背感比起超跑的弹射起步还要爽吧。我真羡慕你，你可是飞行员，可以天天享受这种刺激。”在天赋的支撑下，戚云是装什么像什么，学一个不知人间疾苦的败家子简直不要太容易。 上校的脸抽搐几下，“陈先生，我希望你知道，这次交易我们承担着巨大的风险，动用战斗机会增加暴露的几率，我们不能冒险，这次的会面必须完全保密，绝不能泄露出去。” 戚云大大咧咧地摆摆手，“安心啦，我是那么不靠谱的人吗。” 上校强忍着把戚云抽一顿的冲动，吩咐快艇的驾驶员，“再快点。” 大概二十分钟后，一行人登上航母。换上霉菌军装的戚云很热情地摇晃着舰长的手：“久仰大名，菲利普舰长，你能再给我们打个九折吗，百分之五的回扣怎么样？” 气氛瞬间变得尴尬起来。舰长打了个哈哈，“真是抱歉，我今天还有要事处理，就由我们后勤处的这位军官带领你们去参观库房吧，他对这些东西是最有发言权的。” 戚云耸耸肩表示无所谓，招呼了一声同样换上军装的保镖小富，跟着管后勤的人走了。舰长走到了飞行员上校的身边，“怎么样，这个人有没有问题。”飞行员上校思考了一会儿，“应该没什么问题，看起来就是一个败家子，我们的交易其实早就已经和他父亲谈好了，他只是来走个过场镀金的吧。” 霉菌的航母舰长都必须从飞行员做起，菲利普舰长自然也是从飞行员出身，而舰长和上校不光是一个飞行学校毕业，还是一个教官带出来的。所以两个人的关系不单单是上下级，还是师兄弟，不掺水的那种。上校理所当然地成为舰长为数不多的心腹，舰长自然很信任上校的判断。“好吧，但还是要加派几个信得过的人手监视。” 上校苦笑：“我们哪还有信得过的人手，光是支开那些被梅利威瑟收买的混蛋就已经很麻烦了，最多只能调动几个摇摆不定的，还有那些连梅利威瑟都不愿意收买的垃圾。可这些人百分百会把我们卖掉，梅利威瑟的开价可比我们高得多。” 舰长叹了一口气，“行了，最糟的情况也不过就是以后多背点黑锅，要是成功的话可就不用再受制于那群混蛋了。”舰长越想越气，“我堂堂霉菌什么时候居然要听命一群满身铜臭味的商人。” 上校拍了拍舰长的肩膀，“自从特区决定把军队外包出去，这一天就迟早会到来的。想开点吧，金钱的力量虽然远逊于权力，但当掌权者需要金钱的时候，金钱就成了决定一切的关键。” 第四十二章 九头蛇战斗机 . 和两个霉菌蛀虫伤春悲秋，在背后搞小动作不一样，戚云喜欢用更直接一点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后勤军官领着戚云小富进了库房，指着一箱一箱摞起来和人等高的枪支弹药对戚云说：“看看吧，都是全新的，不过由于兵种限制，你们用得上的也就海军陆战队用的那些东西，其他的东西都是航母用的了，没人会买。” 戚云笑眯眯地说：“不不，我们还想买点飞行员用的东西。” 后勤军官觉得很奇怪，“飞行员用的？飞行员除了战斗机又能有什么好装备，你们总不可能要买飞机吧，那玩意儿你们可买不起。” 戚云只是笑笑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接着朝周围看了看，发现库房就自己这三个人，于是指着头上的监控探头问军官：“这东西怎么说？” 军官也没起疑心，很直接地说：“放心吧，那东西已经关了。你是要再看一会儿还是到下一个库房去，那里放的都是狙击枪，你们应该比较喜欢那种大口径怪物吧。” 趁着军官不注意，戚云赶紧给小富使了个眼神。小富心领神会，装作尿急，“嘿哥们儿，厕所在哪里？” 军官只觉得这保镖真麻烦，憋尿都不会，朝着戚云说：“陈先生，你看这……” 戚云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嗨，就上个厕所嘛，你就让他自己去吧。” 军官想起了自己上司的吩咐，得好好招待这个人。也只能妥协，“那我带你去吧，一路上跟着我，遇上人了不要多说话，交给我来处理。”再朝着戚云点点头，“陈先生你先慢慢看。”然后满脸不情愿地领着小富上厕所去了。 戚云拿出蓝牙耳机，“莱斯特，我们已经上船了，让老崔那个傻子搞快点，我和小富两个人可不会开战斗机。” “都在控制之中。老崔他一直开着快艇跟着你们，雷达没有发现他，等你们那边开始行动他就会登船的。恩，你记得计划吧，先去d7放几个粘弹，然后去c0拿防空导弹。” “明白。”戚云挂断电话，开始在库房里布置炸药，“这里放一个好了，这里装的是手雷，对，先拿几颗手雷等会儿要用。这里再装一个，这里存的是雷管。”自带的军火库能力让戚云可以携带足足二十颗粘弹，要说把船炸沉肯定不现实，即使引起殉爆也没用，航母的库房之间都是有阻隔的，但是这二十颗粘弹已经足以引发骚乱了。 把二十颗粘弹一股脑儿地全扔在了库房里，戚云若无其事地等小富回来。 三分钟之后，后勤军官和小富一前一后地走回来了。戚云对小富比了个割喉的姿势。小富点点头，在军官反应过来之前扭断了他的脖子。 两个人行动默契，无需多言，直接在库房里拿齐装备，挎着两把突击步枪一齐杀向c0库房。一路上畅通无阻让戚云和小富有些惊讶，不过既然这么顺利，戚云干脆提前引爆了粘弹。 并没有什么很炫，很酷的特效，只有一声很沉闷的轰鸣，整个船体都产生了很明显的震动，在船舱里的两个人被震了一鼻子的灰，小富还被呛到了，直咳嗽。戚云拍拍小富的背，“老崔还有三分钟登船，我们的行动必须再快一点。”小富擦擦被呛出来的眼泪，点点头。 顺利抵达c0库房，两个人刚准备进门，右侧出现了一个地勤打扮的人冲着戚云和小富大喊：“嘿，你们两个是那个部门的，快跟着我去救火。” 没时间再和这些人扯皮，戚云端起枪两发点射，地勤应声倒地。两个人冲进库房，收起手上的步枪，扛起箱子就跑上了甲板。戚云还不忘在库房里扔了颗手雷。 两个人刚从船舱出来，就看到老崔拿着榴弹枪炸人玩儿。老崔这种暴力狂对榴弹枪绝对是真爱，操作起来熟练得很，那怕是戚云来用也不见得能比老崔用得更好。老崔看起来很随意，根本不用刻意去找角度，抬起枪口，扣动扳机，榴弹在空中画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轰”要么是一架战斗机报销，要么是一个刚要集结起来的战团被轰得七零八落。 戚云看了沉默，小富看了无语。“我说戚云，这任务是不是只要老崔一个人就能做了啊。”戚云摇摇头，“要是就他一个人做任务的话早就被打死了，他也就会惹麻烦，还不是得我们给他擦屁股。得，干活吧。”打开箱子，戚云和小富开始组装毒刺。 老崔看起来也是爽完了，把榴弹枪一扔，又捡起一把不知道从哪里寻摸来的还带着血的冲锋枪，血迹应该是原主人被榴弹炸飞之后留下的吧。突突完两个弹匣，老崔也推进到了戚云的旁边。 戚云捂着脸真是不知道说什么，“你别过来呀，你过来干啥，现在好了他们都知道我们是一伙的了。” 老崔一脸沉重，“我没看到那架新式战斗机。” 戚云这下有点慌，“怎么可能！你是不是用榴弹把它给炸了啊。” “不要怀疑一个专业飞行员的素养，我炸之前都确定过的。” 而甲板上的海军这个时候已经反应过来，在舰长的指挥下慢慢围上来，准备把这三个人一网打尽。这个时候继续组装防空导弹已经不现实了，戚云只能领着两个人找了架战斗机当掩体。“喂，莱斯特，这是怎么回事？甲板上没有新式战斗机啊。” “呃，不在甲板上吗？可是我的情报显示这架战机就在航母上，也许是在机库？” 戚云骂了句脏话，对小富和老崔说：“走吧，目标机库。”老崔打头阵，小富居中，戚云殿后，三个人交替开火，凭着手雷和戚云在中远程距离上保持的绝对火力优势，硬生生趟出一条通向机库的路。 进入机库之后一切就变得容易了，从航母生活区赶来的大批海军投鼠忌器，不敢使用重武器，最多也就拿着机枪扫一扫，还很快就被戚云爆头解决掉。 老崔眼尖，很快就发现了那架新式战斗机，“没错就是那架，喔，多完美啊，九头蛇。” 戚云忙着瞄准对面的海军陆战队狙击手，腾不出手来，只能吩咐小富：“快，发消息给莱斯特，第三阶段可以开始了。” . 第四十三章 起飞 ps.奉上五一更新，看完别赶紧去玩，记得先投个月票。现在起-点515粉丝节享双倍月票，其他活动有送红包也可以看一看昂！ “老崔，小富你们上飞机，直接升空就好，不用管我。” 老崔没那些弯弯绕绕，就算是打死他，他都不会哭着喊着说什么“你不走，我不走，要走大家一起走”的话。小富倒是一脸担心的样子，不过被老崔单手一提，毫无反抗能力地被拖着上了九头蛇战斗机。 两个人一走，戚云的压力却没有增加反而减少了。因为一个入侵者的命比起新式战斗机来说实在是无足轻重。舰长已经命令王牌飞行员升空进行截击，所有战斗人员集火九头蛇，宁愿把它击毁，也绝不让它落入他人之手。 戚云趁乱重新回到甲板上，拿出从甲板突围时偷偷放进军火库空间里的毒刺导弹。毕竟是他殿后嘛，老崔和小富也看不见他在后面到底在干什么。 海军的情况非常之惨，装毒刺的库房被炸，现在还冒着烟，甲板跑道被老崔弄得一团乱，要让战斗机升空就必须先清理干净，自家的小型防空导弹系统对九头蛇也造成不了什么有效伤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老崔驾驶着九头蛇战斗机垂直升空，灵活地躲掉几发导弹，加速飞向远方。舰长一脸悲愤，“要是我的舰队还在，又怎么会沦落到如此地步。” 事到如今，舰长也只能求助于实力更强大的桑库多堡垒，“将军，有人潜入航母开走了九头蛇，请求空军截击。” 与憋屈的舰长不一样，戚云就没什么压力，窝在舰岛旁边很低调地等人。 “嗖”一只锚钩从水面的抛投器里弹出，卡在甲板的边缘上，凯莉穿着潜水服慢慢地爬上来。摘掉呼吸器，凯莉朝戚云点点头。“桑库多已经出动六架战斗机，老崔说他还能再撑一会儿，剩下的就看我们了。” “没什么问题，等他们把甲板清理出来我们就行动。” 这是自上次嘴炮大战后两个人的第一次对话，他们现在的关系确实很微妙，也没有谁愿意主动打破这个僵局。戚云的“渡鸦”天赋虽然归属于心理类，但更倾向于进攻，最典型的手段是摧枯拉朽地破坏敌人的心理防线，这种比较细腻的情感问题戚云还真是没什么经验，毕竟在他的前十几年生活里他根本不需要体贴别人。 凯莉就更不用说，她人生前十几年里的每一天都是在和昨天的自己赛跑，哪有时间去处理个人情感问题，一大半的情商都点在商业谈判和人性解读两个技能上，还剩了一点也是点在了心灵鸡汤自我调整上面。 在这件事上他们异常默契，你不说话那我也不说话，能让别人带话自己就绝对不开口，即使是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他们也只是维持着最低限度的交流。这种微妙的气氛也就一直没有被改变。 各有心事的两个人默默地看着航空母舰上的地勤清理跑道，然后是第一架战斗机升空，第二架战斗机升空。戚云用毒刺瞄准，锁定，然后按下发射键。“轰”，弹头准确地钻进了战斗机机腹，一朵黑红色的花在甲板上空绽放，黑色烟雾的是花瓣，红色的火焰是花心。凯莉瞄准第二架战斗机，“轰”，第二朵毁灭之花盛开。 舰长已经快要气得晕过去，不是因为损失了两架战斗机，是因为上校就坐在第一架战斗机里。一把抓起身边的军官，舰长咆哮：“把甲板上的入侵者给我抓起来。” 戚云和凯莉可没兴趣和这群红了眼的霉菌硬杠，他们要起飞了。两个人麻利地钻进驾驶舱，凯莉坐在主驾驶位置，戚云坐在副驾驶位置。在戴上呼吸面罩之前，凯莉仿佛自言自语了一句：“谢谢。”戚云点点头，也不管凯莉看到了没有。 之前戚云承诺过要给凯莉开启模板的，可是剑术这条路已经走不通了，戚云在询问剑士是否可以传授凯莉一招半式的时候，剑士很坚决地说不行。后来戚云思来想去，在洛圣都最高级的技能大概也就只有开飞机了吧。 于是凯莉最后一本《快速训练》手册就被戚云砸到了驾驶航空载具上，只是由于两个人最近的关系，这些事都是戚云远程遥控老崔做的，好歹也是天才飞行员嘛，教个会开挂的徒弟还是很容易的。什么，老崔不乐意教？别忘了老崔还有个人情在戚云的手上捏着呢。 虽然看上去信心满满，但戚云也是孤注一掷，如果这样还不能顺利开启模板，他就真的束手无策了，只能把自己剩的那一本手册赔给凯莉来挽回损失。还好，看来模板是承认这个技能的。在驾校教练老崔的细心教导下，凯莉成功开启了模板。能被模板承认的技能比起枪械使用来当然更加高大上。“初级航空载具驾驶，可以驾驶任何速度在五马赫内，以燃气涡轮发动机作为引擎的飞行器。” 凯莉启动飞机的动作略显生疏，不过速度很快就得到了提高，把飞机开上了跑道。这个时候戚云才觉得不对劲，“等等，凯莉，霉菌的舰载机是不是用的弹射起飞啊？我们这只能是滑跃起飞了。”凯莉镇定地点点头回答：“是的。” 还没等戚云细思恐极，强劲的推背感瞬间就把戚云的胡思乱想给扔到了海里。三个g的加速度让戚云眼前一黑。他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当时不应该拿推背感开玩笑的。 战斗机在跑道上开始加速，甲板上的霉菌全都撤到两边。舰长一脸大仇得报的样子，状若疯狂，“哈哈，没有蒸汽弹射器还想起飞？坠海爆炸吧。” 战斗机冲出甲板，直直地向下掉了三米，已经接近了海平面，然而经过模板认证的技能，就是这么可靠，凯莉在坠海之前成功将战斗机拉升起来，战斗机以四十五度角冲向天空。 航母上的小型防空导弹发射，凯莉做了几个机动，撒出一片雷达干扰屑，轻松摆脱导弹的追击。在航母上空一个盘旋，凯莉对着戚云说：“按操纵杆上那个红色的按钮。” 戚云的脑子到现在还是晕的，迷迷糊糊就按了下去。机翼上挂载的导弹冒着白烟就歪歪扭扭地冲进了停在甲板上的战斗机群，然后猛地炸开，有幸逃过老崔摧残的战斗机没能再躲过报销的厄运。航母上的人要是还想安排战机起飞，那就只能在机库里慢慢找了，因为那里也被戚云丢了几颗手雷。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这次起-点515粉丝节的作家荣耀堂和作品总选举，希望都能支持一把。另外粉丝节还有些红包礼包的，领一领，把订阅继续下去！】 第四十四章 空中屠杀 奉上五一更新，看完别赶紧去玩，记得先投个月票。现在起-点515粉丝节享双倍月票，其他活动有送红包也可以看一看昂！ 在飞机驾驶舱内的两个人是看不到这个场景的，但是他们也不需要看到，凯莉在戚云丢了导弹之后就立马回头准备和老崔的九头蛇会和，他们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将飞机的高频无线电调整到早就定好的频道，凯莉试着呼叫老崔，“老崔，请告知你的位置，我们已经起飞。” 然而电台里传来的并不是老崔的声音，是小富的，声音里还带着颤抖。“救命啊凯莉，我需要帮助，老崔他疯了，在和两架歼击机玩狗斗，旁边还有四架盯着我们呢！我现在黑视了，我什么都看不到，我觉得我快要不能呼吸了。” 坐在副驾驶的戚云其实和小富感同身受，只是他们两个人准备得比较充分，戚云从机库里顺了两身抗载荷服出来，主驾驶的凯莉还给了他适应的时间，再加上修炼剑术锻炼出来的身体素质，所以反应并不强烈。但小富就惨了，从来没受过训练的人还没穿抗载荷服，就这么被老崔直接拉着上天和人家狗斗，不晕死过去已经算运气好了。 凯莉安抚小富：“好了，报告你的方位，我们马上到。” 战机划过长空，凯莉在雷达上发现了老崔和另外四架桑库多堡垒的歼击机，一共只有五架。凯莉问老崔：“桑库多不是派了六架来吗，还有两架呢？” 小富的意识好像有些模糊了，语气飘忽，“都被他打下来了。” 凯莉心中的好胜心也被激起来了。“戚云，锁定他们，发射导弹。” 说实话戚云用这东西用得不大熟练，但他现在也明白了剑士的那句教导“术是没有极限的。”剑术的理念同样可以运用在其他的地方，再说直白一点，先先之先的理念他可以在任何时间用在任何地方，那当然也包括这一刻。凯莉更是配合，死死地咬住了一架桑库多歼击机的尾巴，两秒之后，戚云果断地按下了发射按钮。 桑库多的这一架歼击机当然早就收到了锁定预警，但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如果两架战机的距离稍微远一些还好，桑库多的飞行员还能做出一些调整和规避动作，但无论他们怎么翻滚，凯莉始终没让他们逃出自己的视界。 理所当然的，导弹命中了桑库多歼击机的左机翼，歼击机在空中失速，旋转，最终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与岩石共同完成了一场漂亮的礼花表演。凯莉驾驶着战机从爆炸的烟雾和左机翼的碎片中穿过，一个筋斗又盯上了下一架歼击机。 老崔这边也不闲着，俗话说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老崔就是典型的不要命，狗斗起来是硬是往人家脸上飞，骑在人家身上打。这可是战机之间的对决，不是什么小混混打架，只要两架战机稍微擦着碰着了一点，那大家都玩完，跳伞都有可能没得跳。 仗着新式战机九头蛇的性能远超这些歼击机，老崔打得别说有多舒服了，频繁地加速到音速飞到对方的视野盲区，也就是后上方。也不用导弹，因为早就用完了，就用机炮扫，然后看着对方一个机动把自己甩开，又一次追上去用机炮贴着人家射。一边开炮还一边狂喊：“哈，当初你们把我从空军里淘汰出来的时候可曾想到有今天，我有心理疾病？我他娘的没病！” 又是一个筋斗，老崔死命地盯着前面的歼击机。“你们看清楚了，你们精挑细选出来的这群废物连我这么一个病人都打不过。呸呸呸，我可没病。去你们的吧，撒币心理问卷，去你的吧，什么暴虐性人格。” 老崔疯狗一般的打法，饶是桑库多的飞行员心理素质极好，也经不起这刀尖上的舞蹈。只好拼了老命地做机动，出现了灰视都不敢停，脸都不要了在电台里呼叫僚机，让僚机顶上去送死。可就算这样也逃不开老崔的追击，节奏被完全掌握在了老崔手里，最后硬是被老崔的机炮给打得冒烟。 你还不能怪旁边的僚机和友军，他们根本插不上手，也不敢插手。 连跳伞的机会都不给我。这是桑库多飞行员死前的最后一句话。 剩下的两架桑库多歼击机见势不妙想要逃跑，老崔想要追击，最后还是被戚云劝住了：“等以后我们走私几颗空对空导弹，给你补足弹药，这样你没事就去桑库多堡垒上面转一圈，这样岂不是更好。” 老崔今天爽也爽得差不多，和空军的仇也算是报复了回来，想想就同意了这个提议。一拉操纵杆，转头飞向大沙漠，那里有一个不在老崔名下，但实际上由他控制的私人机场。 戚云也是松了一口气，他可是知道小富的身体状况不容乐观，他已经很久没有从无线电台里听到小富的声音了。凯莉当然也知道这一点，开始和戚云商量：“要不然我们也飞过去？” “好吧，反正九头蛇可以垂直起降，就算被军方追踪到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随时可以跑路。”为了保障小富的生命安全，戚云只能改变原先弃机跳伞的计划，让凯莉开着这架飞机跟着老崔飞向大沙漠。 两个人都担心小富的安危，所以凯莉马力全开，进入超音速状态飞行，甚至赶在老崔的前面到达了机场。机场的地面情况极差全是黄沙，全靠凯莉的驾驶技能，这才没在着陆时出事故，不过两个人都来不及后怕，赶紧跳出机舱，七手八脚地脱掉抗载荷服等待着老崔和小富。 “你说小富不会有事吧？”凯莉有些担忧。 戚云脸上本来愁云密布，一听到凯莉说话反倒是笑起来了，还笑得很开心。 凯莉看戚云这幅样子莫名其妙，有些生气地说：“你笑什么，小富不知生死你还笑，你是不是人啊。” 戚云依旧笑而不语，眼睛却往凯莉的脖子上瞄。凯莉被看得更生气了，“你往哪儿看呢！”还以为自己走光了，慌忙捂住自己的胸口，偷偷看自己的衣领。“我没走光啊，你到底在看什么。” “不知道是谁的项链上有这么一句话‘不做猎人即是猎物。’”戚云意味深长。这句话一说出来，凯莉瞬间安静了下来，安静得让戚云有些害怕。“喂，我开玩笑的，你别往心里去。” 凯莉没有理戚云，只是指着天上若有若无的黑点说：“他们来了，快把你的巧克力掏出来。” 第四十五章 团队润滑剂 九头蛇战斗机确实强力，垂直起降这一点实在太灵活，把凯莉戚云折磨得半死的跑道在它面前根本不算什么，轻松地安全着陆。老崔倒是精神抖擞地从机舱爬出来了，小富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昏迷不醒，戚云手忙脚乱地把小富从驾驶舱里拽了出来，凯莉递上早就准备好的巧克力给小富服下。 新手礼包的红药再一次证明了它的价值，小富很快就清醒过来，活蹦乱跳的看起来什么事都没有。看着小富这个样子戚云也放心了，开始安排善后事宜。“老崔你开着九头蛇藏到山窝里去，凯莉在山上有个度假的别墅，至于gps什么的交给莱斯特处理。这个机场从现在开始视作废弃设施，都不要管了，反正也查不到老崔身上。现在分开撤离，明天在基地碰头。” 其余三个人点点头，有条不紊地开始行动。老崔上飞机，戚云泼汽油，小富负责到停车场偷交通工具，凯莉负责打电话报警说这里发生了火灾。一切都妥善处理之后，凯莉走到戚云面前，“我和你一起走。” 因为开的是赃车，所以戚云在离藏身处还有两个街区的地方停车，两个人并肩步行回家。先开口的是凯莉，“谢谢。”这句谢谢不是在谢开启模板的事，而是在谢戚云打破了她所谓的“宿命”。 戚云突然停下了脚步。凯莉一时没收住脚，走到戚云前面才反应过来，也马上停了下来回头看着戚云。“我也得谢谢你。”戚云盯着凯莉的眼睛说。凯莉听了展颜一笑：“不用谢。” 也许是因为天赋的关系，戚云从小到大没对什么东西动过心，可凯莉的这一笑让他有一种“整个世界都明亮起来”的错觉，所谓顾盼生辉，不过如此。戚云看向凯莉的眼神中，充满了一种连他自己也说不清的东西。戚云从没有这么仔细地看过一个女孩子的脸，他也从没有觉得有那个女孩子有这么漂亮。 凯莉被看得有些脸红，转头说：“快回家啦。”戚云心中一动，突然上前一步，两只手从后面环抱住凯莉，凯莉身体一僵。戚云在她的耳边轻轻地说：“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凯莉低声说：“别和我开这种玩笑，不好笑。” 戚云没有松手，“认真的。” —————————————— 在约定好的基地碰头会之前，戚云要去见麦克，这是他第一次见麦克。 如果仔细地分析一下麦克这个人，那你会很轻松地发现一件事——他比老崔要更复杂。老崔只是看上去复杂罢了，真要概括他最明显的特点，那无非就是朋友来了有好酒，豺狼来了有猎枪。虽然是个恶棍，身上却带着很明显的活在当下的意味。 与之相反的是麦克，三男主角里最不讨喜的人，没有小富上进，没有老崔霸道，反而有点怂。老婆是舞女出身，给自己戴了不知道多少绿帽子，女儿抱有不切实际的明星梦，为了上位甚至愿意被小电影的导演潜规则，儿子更是除了打电动飙脏话之外什么也不会。而他自己也与这些事情也脱不了干系，卖队友，找二奶，窝在家里看老电影顺带酗酒，看起来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但无疑，麦克身上背负的东西要更多一些，从抢劫霉联储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上就可以看出来。他当初一手组建了抢劫团，又为了家庭亲手把抢劫团推入深渊。本来已经金盆洗手，却又在九年后又重拾当初的理想，即使这个理想并不光鲜。 如果说戚云在老崔身上看到的是自己最张狂的那一面，那他在麦克身上看到的就是自己身上所有不完美的集合，人生当中所有不幸的集合，很难用只言片语来解读这个人。 戚云对麦克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厌恶，只是要完成抢劫霉联储的计划，他不光要和麦克搞好关系，还必须修复麦克和老崔之间的关系。 麦克可是卖过老崔一次啊，还伪造了死亡证明，让老崔以为是自己害死了麦克，白白愧疚了九年。老崔把麦克当成自己的什么人？兄长，甚至于是父亲。普通人被自己的大哥欺骗加背叛都不会很好受，更何况是快意恩仇直来直去的老崔。老崔接受真相之后的第一反应就是要杀了麦克，不是为了报仇，只是因为失望。 当初老崔看见戚云为什么那么暴躁，就是因为和麦克闹掰了。而且直到现在，整整两个多月了，这两个人都没有再见过面。 在游戏剧情里两个人倒只是斗斗嘴，在执行任务的时候都很安分。但即使现在戚云已经通过各种手段大幅度削弱了霉联储和梅利威瑟的力量，还弄来了九头蛇这种威慑级别的重火力支援，他也不得不竭尽全力来解决这个问题，因为他必须调动一切可以调动的力量。 戚云驾车前往麦克位于山腰的豪宅，按响了门铃。 电动铁门被绞索拉开，戚云走进麦克的庭院。庭院的草坪上荒草丛生，花坛里种的花也都全部枯死。看来麦克很久都没有打理这些东西了，连修剪草坪的工人都没有请。 推开房门，房间里一股带着潮湿的腥膻气扑面而来，呛得戚云直咳嗽。好不容易止住咳嗽，把眼泪抹干净，戚云定睛一看，地上全是垃圾，被捏扁的啤酒罐，被揉成一团的速食包装纸，还有打翻了的汽水瓶。 戚云垫着脚跨过一大片黏糊糊的地板，走进麦克家的客厅。明明是大白天阳光正好，客厅却因为窗帘全部被拉上而变得阴暗，投影仪的光线在这种情况下变得刺眼，让戚云头昏脑涨。 一个双眼通红胡子拉碴的中年白人胖子坐在沙发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墙上的投影布，上面放的是黑白老电影。“你就是戚云，对吧。莱斯特和小富跟我提起过你，找我有什么事。”麦克在一片狼藉的地上扒拉几下，找到了一瓶喝完的威士忌空瓶子。“噢，又没酒了，你能帮我去酒柜里拿一瓶酒出来吗？再到冰箱拿点冰块。” 第四十六章 中年危机 麦克有一段时间确实很怂，很废，但戚云觉得这不可能是麦克应该有的样子，他也不知道麦克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在原剧情的这个时间段上，麦克可是力挽狂澜拯救了自己的家庭，现在应该正是家庭和睦，共享天伦之乐的时候。 戚云没有理会麦克的请求，而是马上打通了莱斯特的电话询问情况。连番发问之后戚云傻眼了，这么说起来麦克变成这个废材样子居然是他的责任。 在原剧情里，麦克一直在筹拍一部电影，这部电影是麦克重拾信心，重拾勇气的关键，可是现在因为戚云的出现，小富没有时间去帮助麦克做拍电影的前置任务，那这部电影自然也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好事没了，但是原剧情里的倒霉事是一个都没落下，麦克的老婆亚曼达直接带着一双儿女离开了他，他选择了家庭，家庭却抛弃了他，这让他非常沮丧但还没有完全崩溃，他还有理想。可就在二个多月前，老崔发现九年前他卖队友的真相，彻底和他决裂，他抛弃了队友，队友最终也抛弃了他。而现在唯二可以倾诉的人，一个小富一个莱斯特，全被戚云抢走了。接二连三的打击让麦克一蹶不振，彻底颓废。 想明白了事情的经过，戚云一把抓住麦克的手，沉声道：“走，跟我来，我们一起去把你老婆抢回来。”麦克被戚云抓住的时候还在挣扎，一听到这句话就乖乖地上车了。 两个人先去找的是麦克的儿子小詹，莱斯特分分钟就找到了他，这货正在老崔的舞厅喝酒。这下被韦德抓了个正着，现在被关在了包房里。一路上麦克都很沉默，两眼无神，但一进舞厅就变得不一样，像打了鸡血一样，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自己儿子，反正没人给他指路，他直接就冲了进去，揪着他儿子的衣领咆哮：“你妈在哪儿！” 然而小詹对自己的爸爸很失望，即使被麦克疯狂的样子吓到了也不愿意开口。戚云对这种情况并不感到意外，毕竟麦克是个很失败的父亲，孩子不愿意和他交流也正常。使了个眼色让韦德把麦克拉下去，戚云准备亲自和小詹谈谈。 小詹就是一个很典型的废宅加叛逆青年。因为亲情缺失所以就很渴望其他感情，比如友情，又因为叛逆所以很向往街头帮派的那一套，了解这一点的戚云干脆就用了街头混混的语气。大马金刀地坐在了沙发上，“哟，哥们。” 小胖子看起来很吃这一套，急忙起身，很没节操地掏出烟和打火机给戚云点烟，“大哥你是韦德的好朋友吧，以后能带我一起玩吗。” 戚云不怎么抽烟，摆摆手拒绝。不过没想到韦德在这小胖子的心里地位还挺高。为了让他相信麦克，戚云当然满口答应下来。“好啊，只是我也是你爸爸的哥们儿，他最近不太高兴，我一问才知道是他家里出事了。” 朝着小胖子招招手，戚云让他坐到自己旁边，同时不着痕迹地发动了自己的天赋“渡鸦”。给小胖子倒了杯酒，戚云才开口说：“事情的经过我大概也清楚，错确实在你爸爸，但是现在你爸爸已经知道错了，也挺好后悔的，想要弥补你们，你就再信他一次吧，他真的在努力。对了，你还不知道吧，他拍了一部电影，你以后可就是制片人的儿子了，好莱坞制片人的儿子。” 本来以为小胖子还要犹豫一下，没想到他很快就答应了，“好。” 这让戚云有点疑惑：难道自己的天赋被强化了？这么轻松就搞定。戚云问小詹：“你这不是挺懂事的吗，怎么之前不直接告诉你爸爸。” 小胖子脸皮厚得很，一脸无所谓：“当初妈妈离家出走时从老爹那里拿的钱已经快用完了，我们的信用卡也被老爹停掉，已经快要住不起酒店了。如果刚才老爹再坚持一下说不定我就从了。” 戚云对这一家子奇葩也是无语。 带着小胖子走出包房，戚云朝着麦克比了个“搞定”的手势。麦克的眼睛也不像之前那样空洞，有了一丝神采。 也许是离家出走的日子不太好过，小胖子一下子就变成了坚定的带路党，带着一行人杀向了商业步行街。麦克的老婆正在和那个奸夫，冒牌的瑜伽教练逛商店，看到麦克进来脸色一喜，随即意识到什么，又马上板住了脸。 奸夫脸皮厚得不行，看到苦主来了不跑也不躲，还开嘲讽：“嘿，麦克，最近过得如何啊？哦，我看你过得不怎么好，你这个身体状况，大概没几年好活了。” 麦克理也不去理他，只是看着他老婆亚曼达，“跟我回去吧。” 冒牌教练在旁边察觉到亚曼达的脸色有些不对，想要上去阻止。但一边的戚云又怎么能看着他破坏自己的计划，上前一个锁喉制住他。冒牌教练还想要挣脱，准备用撩阴腿反击。戚云只是轻蔑地笑笑，上前一个头槌把他打晕，然后把他撂在地上接着就是一顿猛踹。 看了看周围的情况，戚云发现就把这个人扔在这里有点不雅观，干脆就拽住了冒牌教练的一条腿，把他拖出商店。在附近随便寻摸了个小巷子，戚云把他扔在了箱子里的垃圾桶里。洛圣都的那种垃圾桶可能很多人都没见过，就是一个长方形的大铁箱，装五六个人不是问题。 回到商店，戚云看到麦克和他老婆已经冰释前嫌，麦克的精气神也回来了，看着戚云走过来，很热情地说：“谢了，兄弟。” 这么快就和好了？你们可是互相出轨，还不止一次啊。戚云的三观再一次被这一家子的奇葩程度给刷新。但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成，戚云也不想再做电灯泡，于是耸耸肩说：“我知道你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就不打扰了，玩得开心。别忘了下午到基地来，有个碰头会要开。”戚云的神色变得有些郑重，“老崔也会来。” 麦克现在满脑子都是复仇的事，也没仔细听，只是点点头对戚云说了声再见，叫上自己的老婆儿子去接女儿，准备回家团聚。恩，也许会顺便把一个想要潜规则自己女儿的制作人给打一顿吧。 第四十七章 劫前探路 莱斯特的秘密基地，下午四点。这是团队的第一次全员集合，不出意外也会是最后一次。在这一票做完之后，三男和莱斯特会创造属于他们的历史，而戚云和凯莉会完成属于他们的试炼场景，然后被传送到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的新世界。 只是这一场意义重大的团队会议并不会很完美。 老崔一脸不爽，拿手戳着迟到的麦克，“我为什么要和这个虚荣拜金的白人肥猪在一个房间里。”说完拿手使劲扇风，“啊，太臭了，我隔着十公里都能闻着你身上那股卖友求荣的臭味儿。” “去你的。”麦克的回击简单有效。 “去你的‘去你的’。”老崔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嘿，大家。”戚云站起来拍拍手，“听着，你们都知道我们的人手不够，缺了任何一个人我们都没办法实现这个终极梦想。我们确实不会流芳百世，但你们是选择做一个笨贼被人当做酒桌上的谈资，还是选择作为世纪劫匪扬名立万。你们之间有什么仇，有什么怨，以后再说，现在我不希望看到你们内讧。清楚了？” 老崔很明显被麦克刺激到了，喘着粗气有些口不择言：“哈，什么时候又变成你主事了？你以为你你是谁，这里有你插嘴的地方吗？你对我们之间的事一无所知。” 戚云并未动怒，只是看着老崔。麦克和小富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只能在一旁干看着，房间里只剩下老崔粗重的喘气声。 又过了半分钟，老崔暴躁的情绪也被发泄完，恢复了理智。老崔知道自己做错了事，只是他也不知道怎么道歉，只能转移话题，“啊，我无法忍受和这具已经‘死’了九年的‘尸体’共处一室。” 默默发动天赋，戚云的声音变得异常坚定，“老崔，我们需要团结。” 也不知道是戚云天赋的原因还是老崔的愧疚发挥了作用，这一次老崔没有再反对，坐在板凳上不再说话。 莱斯特又推着他的白板出来了，这一次的“幻灯片”做得比上一次抢九头蛇战斗机还要复杂。清清嗓子，莱斯特说：“首先宣布一下今天晚上的活动，趁着今天晚上多云无雨，我们会再去实地考察一次，也就是踩点了。” 指着一张工地的照片，莱斯特继续说：“这个工地在挖地铁，刚好经过霉联储的金库。而这群蠢货挖错了，他们直接挖到了金库的墙上。所以只要把这堵金库的墙给炸开，我们就可以拿着袋子接金币雨了。” 麦克摊手，“金库的墙可是有足足二十五厘米厚，特质的钢筋混凝土，高标号混凝土，加密钢筋片网，中间还有一厘米的夹层，多半是某种特种合金，这可不是什么豆腐渣工程，要炸开难度实在太大了。你总不会告诉我霉联储的金库是建筑公司外包出去的吧。” “呃，事实上确实是外包出去，转了两道手，项目经理还拿了回扣。”莱斯特说完意识到自己跑题了，干笑几声，用拐杖指向了白板上的另一张看起来像是导弹的图纸，“看到这个大家伙了吗，超带劲，新式战斗机九头蛇上挂载的新式空对地导弹，金库的墙在他面前就像纸糊的一样。” 莱斯特双手在空中比划着，“你只需要按下那个红色的按钮，去他的，金库的墙就像你家的电动车库门一样，你想怎么进去就怎么进去，想怎么出来就怎么出来。” 看着麦克还有问题要问，莱斯特也不耐烦，很干脆地说：“好了兄弟们，我不想再废话，我们要干的事很简单，战斗机炸开墙，金块挂在战机上，战机飞走，接下来交给我，我会把这些金宝贝儿换成该死的，绿油油的霉国货币。就这么简单。” 麦克还是坚持，“先生们，我们干的这一票可是要创造历史的，你们真的确定要这么做吗，用这么高调的方法？” 老崔忍不了了，“你是个娘们儿吗？哦不，我怎么会问出这么愚蠢的问题。你，显而易见，毫无疑问，百分之百就是个贪生怕死的死娘炮。你有更好的办法吗？你没有，要不然你早就会把我们卖了，然后跟你在fib的那个基佬****一起去抢银行。没错，你就是个卖屁股的娘炮。” 局势再一次失控，戚云不得不出来救场，戚云大声地制止道：“你们，都是娘炮。” 话音刚落，房间内变得鸦雀无声。这下麦克和老崔不吵了，齐刷刷地转过头来盯着戚云， 即使是胸有成竹的戚云也被盯得有点发毛，赶紧上前一步，指着麦克说：“你，你不是娘炮吗？被自己兄弟骂几句怎么了，你把他害得那么惨，现在纠结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还说自己不是娘炮。”转过头又指着老崔说：“你，你不是娘炮吗？在即将要创造历史的时候闹内讧，等这事完了再解决不行吗，婆婆妈妈还说自己不是娘炮。” 如果是别人来说这么一番话，多半会被刚刚还不共戴天的两个人联起手来沉海，但这两个多月戚云做了这么多事不是白做的，毫不夸张的说，在场每个人都欠他人情。在戚云的压力下，即使是老崔这种浑人也不愿意闹得太僵，只是冲着麦克大吼一声，再次发泄出心中的不满，之后便摔门而出。麦克要稍微理智一些，扬起手表示自己不是故意的，退回自己的座位。 戚云成功控制住了局面，但这还不够，他需要确保以后也不会出乱子。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让老崔永远不和麦克独处，两个人只要在一起，那戚云就一定要在他们旁边盯着。这么做麻烦吗？当然麻烦，但能做到这一步戚云已经很满意了。 戚云做得还不够吗？开什么玩笑，这个团队如果没有戚云早就散伙了。莱斯特是个智囊，也只能是个智囊。麦克空有领导力，可头号打手外加蓝翔毕业的老崔现在压根不相信他。不要小看蓝翔毕业这一点，整个团队除了老崔没人会开飞机。再说小富，小富自己很上进，很有想法，但就是喜欢跟着强势的人行动，麦克和老崔都如此强势，他就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有了戚云才有了现在的这一切，不知不觉中他已经成为这个团队真正意义上的核心。 第四十八章 家庭成员 核心开始说话：“既然老崔那混蛋早退，踩点活动就取消，反正大家都也自己去过那个地方。睡个好觉，明天行动。” 戚云向其他人招呼一声，带着凯莉回家。 从舞厅后门走出，戚云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他就是从这里正式开始他的洛圣都之旅，而等到明天的这个时候，他可能就会离开这里了。戚云心里多少有些惆怅：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回来，即使有机会回来，小富韦德他们也不一定会记得我吧。 一边想，一边走向自己的威皮子弹跑车，戚云理所当然地准备坐在主驾驶的位置上，可是凯莉突然抢先一步打开右车门，先坐上了主驾驶位置。戚云很奇怪，因为大小姐平时不喜欢开车，能让戚云代劳就让戚云当司机，自己是能不动就不动。 凯莉坐在车里对着戚云很认真地说：“上车，我们去看夕阳。”戚云琢磨了一下大小姐的意思，没琢磨出来。但是他敢拒绝吗，乖乖上车坐在副驾驶位置。两个人开始和洛圣都的夕阳赛跑。 大小姐把车开到了一个让戚云意想不到的地方——威斯普奇海滩。鉴于大小姐一向不畏惧世俗，包括交通法，所以她极其奔放地把车开到了沙滩上，一如当初的被梅利威瑟追赶的她。 一脚刹车把车停在了海边，大小姐：“下车。” 戚云心里对大小姐接下来要做什么也有了大致的猜测，很配合地下车，然后看着大小姐油门一轰，渐行渐远，空留他一个人孤零零地在海滩上吃海风。会心一笑，戚云看起来对大小姐的举动不怎么意外。把外套铺在沙滩上，戚云就这么坐在沙滩上看起了夕阳。 夕阳其实不怎么好看。洛圣都的工业污染太过严重，在空气中悬浮的污染物微粒影响下，本来应该是灿烂的黄色却变成了阴沉的暗红色，让人看得十分压抑。海风也不轻柔，打在脸上让人有些睁不开眼。浪花的声音算是这片景色里最好的东西了，就是威斯普奇海湾的浪花有些大，你都听不到其他的声音。 不过景色从来都不是最重要的，人才是。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凯莉已经走过来坐在了戚云身边，她把头搭在戚云的肩膀上，“坐过去一点啦，你的外套不够我们两个人坐。” 戚云搂着大小姐的腰坏笑：“不把垫子弄得小一点，你会靠着我坐？”凯莉很不给面子地翻了个白眼，“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大道理出来呢。”戚云一脸莫名其妙：这玩意儿还能讲出道理来？凯莉解释：“比如‘垫子只有这么大，我们两个面对这些困难必须风雨同舟’之类的。” 虽然这个什么道理很无厘头，但戚云更在意的是凯莉话里的“困难”。“不会的，我不会让你受苦的。”戚云的语气很坚决。随后他又有点为难地说：“我知道你是个很独立自主的人，但我必须向你坦白，我虽然不是直男癌但我是大男子主义，我会承担更多的责任，但也会分掉更多的权力。” “喂喂，你只说前半句不行吗？后半句很毁气氛诶。”凯莉抱怨。戚云不好意思地咳嗽几声，想要向凯莉道歉。凯莉及时拿手指挡住了戚云的嘴，“我已经说过了，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不怕。”说完凯莉像是想起了什么，扑哧一笑：“咱们两个谁欺负谁还不一定呢。” 戚云把大小姐的头揽在怀里，狠狠亲了一口大小姐的头发。他想说谢谢，可是他突然发现他不需要说了。所以他转移到了另一个话题上，“你们家都有那些人啊？” 凯莉：“哈哈，我对你们东方人的了解看来很正确嘛，结婚之前都要问清楚对方的家庭情况。”戚云闹了个大红脸，“别闹，我是想更多地了解你。”凯莉继续偷笑，笑完了才开始说：“不用担心，我们家标准的严父慈母。我还有个游戏宅哥哥，他也很喜欢玩游戏，你们一定会有共同语言的。”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凯莉有个哥哥，戚云忍不住地打了个寒颤，不过他很快就把这些抛在脑后，全身心投入到和凯莉的相处当中。 两个人依偎在一起，看着不那么好看的风景，直到夕阳完全落下，直到最后一丝温暖的太阳光被冰冷的海水湮灭。 —————————— 武装国度，胖子老板双眼无神地瘫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椅子上披着一件白大褂，白大褂上的身份标牌写着“十四号试炼场考官serb”。 让serb崩溃的东西有两样，一样是他面前的电脑屏幕，还有一样是他手里捏着一张纸条。电脑屏幕里的画面其实没什么，就是一个黑发青年和一个棕发妹子坐在海滩上看夕阳而已，只是结合那张纸条上写话，就让serb痛不欲生。 纸条上只有一句话。“照顾好我妹妹，黑瞳留。” serb，以后还是叫他的中文名字吧，谢尔盖。谢尔盖是这个试炼场景的考官，不光负责考核，还需要随时调整考试的难度，以最大限度地激发出考生的潜力。不过他并不喜欢这份工作，所以经常偷懒，喝上两口伏特加，玩玩锉刀再研究研究核物理。 考官谢尔盖在这场考核里做过唯一一件正事，就是及时调整了凯莉的考核难度，让等同开挂的凯莉陷入绝境。可反而就是这一件理由再正当不过的正事，给他招来了麻烦。这个试炼场还有第二个女性考生吗？没有，只有这一个被考官“针对”过的女性考生，而且她也很清楚自己被“针对”过。 其实这种事说起来也没什么大不了，都是为了工作嘛，你黑瞳再厉害，等级再高，大家都是为一个组织工作的，你不能为了这点事情就压我吧。可是现在的情况是黑瞳的妹妹谈恋爱了，这是个什么概念呢。想当年谢尔盖的妹夫上门提亲的时候，谢尔盖是提着枪出去的，而且整整三年没有好脸色给妹夫看。 而这还是谢尔盖，不是黑瞳，很早就有流言说黑瞳是个极端妹控了。 这事要是自由恋爱的话其实也没什么，关他谢尔盖什么事，你妹妹硬要插在牛粪上的。可这事硬要说起来，他谢尔盖是媒人，是月老，没有他这两个人可能永远也遇不见，更不可能建立男女朋友关系了。 “枉我还这么欣赏这小子，这下是把我坑惨了。”谢尔盖不停地哀嚎。而白鹅国斯拉夫战斗民族的天性又让他很快就停止了怨天尤人，转而开始报复，“我难受你也别想好过，看我给你加难度。” 第四十九章 迟则生变 对于洛圣都的居民来说，这本应该是他们噩噩浑浑一生中很普通的一个清晨。被阳光或者闹钟叫醒，迷迷糊糊地吃完麦片粥，带着便当挤上公交车，挤上电梯，然后在局促的格子间里正式开始他们敷衍上司，压榨临时工的一天。 有一群人注定会打破这种死寂，即使他们做的事并不光彩，并不正确。 一架直升机悬停在霉联储旁边的地铁工地附近，机腹下还悬吊着一个铁网箱。直升机上一共四个人，驾驶员凯莉，机工长莱斯特，两名乘员分别是戚云和麦克。 戚云看着自己身上的西装感觉非常别扭，“我不是很懂你们劫匪，抢个钱为什么非要穿西装呢，有条件是不是还要穿燕尾服啊。” “拜托，我们在创造历史，怎么能穿得不正式！”莱斯特飞快地反驳了戚云。平时很冷静的莱斯特今天变得特别亢奋，明明是个因为疾病而瘸了腿的死胖子，现在走起路来都是虎虎生风。 “你们再闹我就把你们几个人全部丢下去。”凯莉故意摇晃了一下直升机。戚云捂脸：“不愧是老崔教出来的徒弟，威胁人的方式都是一样的。” 无厘头的笑闹只是为了缓解行动前的巨大压力。“好了，餐前笑话就到这里，目标出现。”视野最好的凯莉已经发现了两辆霉联储的运钞车。在运钞车开进霉联储的车库之后，戚云下达命令：“老崔，开始行动。小富，瞄得准一点，我们只有一枚导弹一次机会。” 某山区的某座度假别墅，草地上的直升机坪，一架造型奇特的战机正在启动。老崔的双手在战机操作台上频繁地调整各种数值，将战机的升力风扇打开，尾喷口旋转朝下，最后启动引擎。升力风扇从战机上方吸入大量空气，空气经由压缩由尾喷口喷射而出，高压气体反冲战机，战机缓缓升空。“走起，我的宝贝儿炸弹。”老崔兴奋地大吼一声，拉动操纵杆，九头蛇战机出发。 战机的机翼下悬挂着一颗被涂装成棕红色的导弹，棕红色是老崔最喜欢的颜色之一。椭圆形的弹头顶部装有可以四十五度旋转的电视摄像头，能帮助导弹锁定目标，圆柱形的弹体中蕴含着能让导弹加速到音速的能量，而尾部的四个三角形弹翼则是赋予了导弹非常高的灵活度和机动性。 带着这么一颗长度近三米，重达二百一十千克的重磅炸弹，老崔和他的战机携风雷之势俯冲向隧道工地。“就是现在，快发射导弹，小富。”坐在副驾驶位置上小富显然进入了一种极为专注的状态，并未听从老崔的指示，很冷静地说：“有干扰热源，不能确保命中目标。” 老崔骂了句脏话，只能将战机提前拉升起来，在工地上方盘旋。这下棘手了，这个隧道工地虽然是开放式的，从空中看就是一个露天的大坑，导弹可以直接从空中丢进去，但金库的墙并未完全暴露出来，导弹必须在地下飞行一段时间才能命中目标。 这种情况下，导弹的三种制导方式有两种都失效了，唯一可以使用的就是红外热成像制导的方式，而这种制导方式的缺点也很明显，如果在目标附近出现了干扰热源，那命中率就会降低。直接讲数据的话，命中目标的几率从百分之百降到了百分之五十甚至更低。 老崔对着电台大喊：“戚云，出现干扰热源，我们没法发射导弹。”收到这条坏消息，戚云的脸马上就阴沉下来。时间，又是时间，戚云在洛圣都的任务几乎每一次都是在和时间赛跑，这一次又是这样。 城市上空出现战机的这种情况实在太不寻常，都不用热心市民报警，警察马上就会赶来，而且可以确定的是警用直升机也会一起赶过来。如果放在平时，老崔操纵的九头蛇能打十架歼击机，但今天九头蛇为了搬运金块连机炮子弹都没带几发，别说歼击机了，就是在警用直升机的面前，也只能被动挨打。 在这个坏消息面前，唯一能让戚云好受一点的就是洛圣都的警察反应速度并不快，从发现战机，到和桑库多堡垒联络确认情况，再到调动警力，出动警力，这里还有一些时间差留给戚云来处理这个大麻烦。 一念至此，戚云当机立断对凯莉说：“把我放下去，等老崔他们发射导弹之后再靠过来。” 凯莉不可置信地回头看着戚云尖叫：“你疯了！你会被炸死的。”直升机出现了一个很明显的摇晃，就像驾驶员凯莉的心情一样。戚云安慰她：“放心，我有分寸。”凯莉还要再说什么，被莱斯特拦下了。“相信他，也相信你自己，我们的时间不多。” 凯莉是个理智到近乎冷酷的人，只是这次以身涉险的人是戚云她才会把这件事的危险程度放大，有些失态。其实她心里也明白，戚云提出的办法已经是处理这个麻烦的最优解。努力把颤抖的手稳定住，凯莉操纵着直升机飞到工地的正上方。 麦克把绳梯抛下直升机，拍拍戚云的肩膀。戚云冲着他点点头，抓着绳梯快速落地。工地上没有人，只有柴油发电机的轰鸣声。 戚云扫了一眼工地的情况，立刻躲到了一台挖隧道的盾构机后面，他现在已经可以肯定了，这事有蹊跷。 虽然今天是工作日，但建筑工人早就被莱斯特买通的人挑拨得上街游行了，这里唯一应该工作的东西，是一台被提前放置在金库墙边上的柴油发电机。地下工地的情况却和计划里的完全不一样，两台柴油发电机都放在离金库有二十多米远的地方。这让戚云一阵后怕，如果刚刚他让小富按下按钮赌一次，那就不是百分之五十命中，而是百分之百的落空。 暗骂一声坑爹，戚云当即呼叫凯莉：“帮我用红外热成像看一下工地上还有没有其他人。” 凯莉被这个莫名其妙的问题问得一头雾水，“没看到啊，工人不是都被支开了吗……等等，有人。” 第五十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自己居然被埋伏了，这难道就是终日打雁却被雁啄瞎了眼？戚云倒不怎么紧张，只是觉得这种因果循环很有点意思。被人埋伏还笑得出来，戚云不是傻，只是对自己的实力有信心而已，他继续向凯莉询问情况：“有几个人。” 处在亢奋状态的莱斯特抢先回答：“十二个，你最好快点解决掉他们。我窃听的警用频道告诉我洛圣都警局已经和桑库多确认过情况了，马上就会出动警力。” “解决？不需要我亲自动手了。”戚云从军火库空间中拿出榴弹发射器，向一左一右两台柴油发电机分别发射了一颗榴弹。榴弹直直命中发电机的铁质外壳，发出清脆的敲击声，而榴弹内部的触发器在撞击的压力下带动撞针，点燃火星。榴弹爆炸，冲击波扭曲发电机外壳，而火焰则跟着冲击波，顺着缝隙，在眨眼间蔓延到了发电机的油箱里，引起第二次爆炸。 发电机被炸四分五裂，碎片漫天飞，柴油燃烧时产生的刺鼻烟雾也在地下弥漫开来。戚云抓紧机会，左手从军火库空间里一连拿出四五个汽油箱朝着金库的墙上摔去，右手切换出手枪，把汽油箱全部打漏。待到汽油漏得差不多了，戚云又切换出榴弹发射器，朝着金库墙来了一发。 “小富，我已经尽力了，你要是还射不中，我就把你的屁股踢到海里去。”对着耳机一阵大吼，戚云趁着烟雾冲进了一条已经挖好的隧道里。 老崔结束盘旋，第二次向工地俯冲。因为柴油发电机油箱里的油经过爆炸已经所剩无几，发电机上也没有什么可以烧的东西，火焰渐渐熄灭，对红外热成像制导已经很难再起到干扰作用，所以这一次小富轻松锁定目标，按下了发射按钮。机腹下的棕红色大家伙被启动，经过半秒钟的预热后，导弹如同野马脱缰一般脱离机体，刹那间将速度提升到极致，电视摄像头锁定那一滩正在熊熊燃烧的汽油，指引着导弹撞向金库墙。 墙体没有莱斯特说得那么脆，但是在这种导弹的轰击下即使是同等厚度的坦克装甲都不一定能撑下来，再厚实的钢筋混泥土也不在话下。 爆炸的冲击波以摧枯拉朽之势击穿墙体，与其说墙体是被炸开的还不如说是被炸破的，一个直径五米的大洞，什么高标号混凝土，全部崩塌，加密的钢筋网也没什么用，部分钢筋被崩飞，剩下一部分还顽强地继续连在墙上，但暴露出来的那一头齐刷刷地指向金库内部，就像一张细密的铁丝网被一颗子弹打穿。 戚云缩在隧道里只是经历了一次强震，经过加固的支撑没有让隧道塌下来，他只是吃了一嘴的土而已。不过还留在外面的敌人就没这么幸运，要么是被冲击波掀翻，要么是被那些被冲击波掀翻的东西砸死。 抖干净身上的土，戚云下达新的指令：“莱斯特，把网箱丢下来。老崔，飞回来降落。”戚云对埋伏的敌人一无所知，可是有一件事是戚云清楚的——现在还不能逃跑。他不清楚霉联储是否和这次埋伏有关系，也不知道计划是如何泄露出去的，可是他们只有这一次机会，即使金库里等着他的是天罗地网，他也必须进去看过确认之后才撤退。 虽然从戚云的角度来说这是他不得不做出的决定，但这个以不变应万变的策略很明显是错误的，而这一次为戚云的失误买单的是老崔和小富。 老崔正操纵着九头蛇垂直降落，附近大楼的窗户里却突然窜出一颗毒刺导弹。老崔疯狂这么多年还能活蹦乱跳，当然不是所谓的“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而是靠自己的实力，他的反应速度实在太快，几乎是下意识地操纵战机躲避，精湛的战机驾驶技艺在这一刻被发挥到极致，他几乎同时完成了几项必要的操作，升力风扇关闭，垂直向下的尾喷口恢复正常，引擎马力全开，机头向上快速拉升高度，撒出曳光弹。 这一番操作已经是老崔超水平发挥的结果，可以说全霉都没有几个人能做到，但毒刺也不是吃素的，就算是全速飞行的战机有时候也逃不过它，更别说一架正在垂直降落，初速度近乎为零的战机。即使是在极限操作下放出的曳光弹也没能成功阻止毒刺，这颗便携式防空导弹在老崔完成加速操作之前就追上了九头蛇。 老崔只来得及将战机往左一偏，他只是天才驾驶员，不是天才魔法师，接下来的一切他也没办法预料，只能听天由命。也许是惯性，也许是曳光弹起到了一定程度的干扰，毒刺只是擦过九头蛇的右侧机翼，然后爆炸。 九头蛇在空中被震得晃晃荡荡，眼看就要失去平衡坠毁。如果是一般飞行员也许会努力稳定战机，但老崔不一样，他借着爆炸的冲击波向左侧翻滚，抵消掉了这一波冲击。虽然暂时逃脱了机毁人亡的命运，但老崔很明显地感受到战机受到了损伤，很难再保持平衡。老崔朝战机的右侧看去，右机翼翼尖果然已经被爆炸撕碎。 老崔连脏话都没来得及骂，直接告诉小富：“准备跳伞。”小富还没反应过来：“啊？”老崔也不管了，只是努力把飞机控制到他所能控制的最平稳的状态下，再果断按下跳伞按钮，弹射座椅一前一后被送上天空。失去驾驶员的九头蛇战机再也无法维持，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旋转加速，以九十度角撞向地面。 战机坠毁，戚云有些担心两个人的安全。 不幸中的万幸，战机的弹射座椅是严格按照双零标准设计的，即使是在零高度零速度的状态下弹射也能在空中及时开伞，保证飞行员的安全。这个标准虽然只是理论值，但由于受损的九头蛇在老崔的努力下处于平飞状态，整体还算稳定，所以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果然，弹射座椅成功开伞，老崔和小富操纵着降落伞降落到了一栋高楼的天台上。 看到两个人脱险，戚云算是松了一口气，不过心中的怒火越来越盛。 第五十一章 反击 毫无疑问，戚云的一手好牌被敌人打得雪崩，且不说损失一架重要的战机，最要命的是敌在暗我在明，放在平时还可以慢慢周旋，但现在连时间都是站在敌人那一边的，洛圣都警察已经在路上。所以戚云没有一丝一毫的时间可以拖延，可主动出击又和找死无疑。戚云一时间进退两难，只能先压下怒火，思索对策。 不过戚云的敌人并不是按常理出牌的人，他们没有尽全力拖延时间，他们更想羞辱戚云。工地上安装好的扩音器被人打开，发出刺耳的电流声和不清晰的男性人声。话筒那一端的男人很明显在声嘶力竭地咆哮着什么，但电流声实在太大，完全听不清楚。 戚云也是佩服敌人的逗比程度，可限于形势所迫，只能支着耳朵听。然而那股电流声从始至终就没停过，戚云最后还是放弃了，朝着隧道外大喊：“听不清楚，走近点说。” “嘭”的一声，喇叭里的电流声消失，不过同时其他的声音也消失了。戚云对此见怪不怪，以洛圣都土著的脾气来说，那个男人百分之百是把那个话筒砸了。 没过多久，戚云藏身的土堆对面，一支手持扩音器从沙包袋后面伸出来，“渣滓，你知道我是谁吗？哈哈，我就是你在黑金大队的祖宗。”梅利威瑟的黑金教导大队，在戚云营救凯莉的行动中，还未正式登场就被戚云打下两架黑鹰载具，导致全员退出战斗的倒霉蛋。 眼看就要到手的聚宝盆凯莉都飞走了，可想而知他们会接受什么样的惩罚。就莱斯特得到的消息来看，他们的大队长在黑鹰坠落的时候只是受了一点皮肉伤，后来是被梅利威瑟的军法处置打成了轻伤，这才在医院里躺了一个多月。戚云当然知道这些人恨他入骨，只是没想到出现在这里的会是他们。 敌人的自报家门并不能全信，只是戚云没有再试探他们的必要。首先要解决的毫无疑问是狙击手，可他现在身处隧道之中，根本不可能找得到狙击手的位置，所以这个时候还是呼叫火力支援比较好，戚云准备让莱斯特丢几颗炸弹下来玩玩。 凯莉驾驶的直升机也许是因为不起眼，并未受到黑金大队的特殊“照顾”，还完好无缺地在工地上空飞行。说来也奇怪，这架其貌不扬的直升机才是真正的火力手，九头蛇的坠毁其实并未影响到团队真正的战斗力。 这不是说说而已，凯莉和莱斯特很快就证明了他们的实力。莱斯特几乎在毒刺发射之后就马上找到了黑金大队的毒刺导弹发射小组，并予以还击，发射了一枚改造过的可以进行追踪的rpg，准确射进了大楼的窗户，将房间内的敌人全灭。 战斗机作运输队，直升机来当火力手。这个由戚云提议，看起来怪诞，事倍功半的分工其实仔细想想还挺有道理的。 无论是战机还是直升机，载重都是有限的，你带上黄金就不能挂载导弹，装上导弹就没办法运输黄金。如果让一般人分配工作，那很多人都会相信“术业有专攻”这一句话，从而将运输黄金的工作分配给直升机，把护航的任务交给战机。看起来很合理，但实际上会出现火力过剩和木桶原理的问题。 战机的机动让它不需要多强大的火力支援也能独立逃脱，而打下手的直升机速度却远远比不上战机，如果让直升机运输黄金，那唯一的结果是拖累战机，最后的结果是两边都跑不快。兵贵神速，迟则生变的道理不用多说，战机只有一架，再怎么神通广大也不一定能守卫周全，一旦出现漏洞，缺乏防御手段又负载着金块导致速度变慢的直升机就成了一块肥肉，任谁都能咬上一口。 但如果反过来分配，战机就可以利用强大的机动能力带着黄金远遁千里，是不可能被一群洛圣都警局的直升机追上的，而跑得相对较慢的直升机没有了金块拖累，带着重火力想怎么打就怎么打，弹药打光了直接跑，反正大家都是直升机，你也比我快不到哪里去，实在不行戚云就在三男面前暴露自己的军火库能力好了。 现在再说这个计划有多完美虽然已经没有意义，因为九头蛇已经坠毁，但戚云现在真的无比庆幸自己当初坚持了这个分工方案，要知道这个计划刚刚提出来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支持他，是他力排众议才把这个方案敲定。而这个方案也没有辜负他的信任，为团队保留了最后的反击力量，也为戚云的绝地反击提供了最强大的火力。 莱斯特没有完全听从戚云的指示，他做出了改进。莱斯特很显然已经考虑过在运送金块时可能会遇到的麻烦，所以他没有盲目地选择杀伤性的炸弹，而是选择了闪关弹和烟雾弹。 闪光弹从直升机上先被扔下来，还未落地就已经在空中炸开，刺眼的强光笼罩了整个工地。然后是烟雾弹，莱斯特也是下血本，一咬牙扔了十来个烟雾弹，这个数量即使是在平地上也可以覆盖这片工地两倍以上的面积，更不用说是这是在空气流通较慢的地下。 这比戚云最开始要求的火力支援强力多了，莱斯特提供的是最好的掩护。梅利威瑟的狙击手多半都被猝不及防的闪光弹闪瞎了，暂时没能力寻找戚云，即使缓过来，特制的烟雾还有干扰各种侦查方式的效果。这让戚云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屠戮工地中的梅利威瑟，再无后顾之忧。 烟雾成了戚云最可靠的伙伴，反正工地上没有其他队友，戚云看见的所有人都是他的敌人，他要做的就是悄悄跟上去，拔出自己的胁差往这些该死雇佣兵的脖子上用力一抹就可以了。不过戚云马上就发现这么做效率实在太低，他马上改变策略，不再一击必杀，而是故意给这些雇佣兵留一口气惨叫，自己则隐藏在一旁准备袭击来救援的人。 这个策略最终还是失败，因为黑金大队已经有序撤退，离开工地。撤退可不是惧怕戚云的表现，而是他们已经成功地报复了戚云，不用再做无谓的牺牲。 洛圣都警局出动的警力陆续到场，至少有五架警用直升机飞往霉联储的上空。 第五十二章 备用方案 现在的形势实在不容乐观，戚云面前就只有两条路，一是及时撤退，保全性命。可说是撤退，其实就是灰溜溜的逃跑，而且这一跑就永无翻身之日，因为无论是戚云凯莉，还是三男莱斯特都没有重来一次的机会。二是坚持到底，死也得死在完成任务的道路上。 两个选择的利弊得失很好分析，逃跑对于戚云来说没什么太大的损失，他也并不是必须要完成这个任务的。试炼的最低要求只是要完成三个主线任务中的任意一个而已，纸醉金迷这个主线任务只需要三万美刀就可以完成，而他和凯莉现在随便就能拿出三千万来。至于选择利益，自己的性命得以保全就已经是最大的利益了。 如果是选择坚持到底，收益其实并不能确定，戚云又不知道完成这个任务的奖励是什么。同时，这个选择的风险就比逃跑大太多了，虽然戚云不知道梅利威瑟是通过何种方式知晓团队的抢劫计划，但你要说他们没有后手就是太小看他们了，就算是有桑库多堡垒的歼击机出现在洛圣都上空戚云都不会太惊讶。 后一种是明显的得不偿失，冷静的人都知道怎么选，可戚云不甘心，他为了这个任务呕心沥血近三个月，这些努力就这么白费？戚云决不答应，他骨子里也是有傲气的，怎么可能向梅利威瑟这种渣滓屈服。而这股傲气不光是来源于自己的天赋，还有戚云在洛圣都重新建立起来的信心。 天赋“渡鸦”发动，不过这一次天赋的释放对象不再是别人，而是戚云自己。以他人为目标释放的“渡鸦”能让戚云感受到目标的情绪波动，甚至是小幅度地影响目标的心智，从而帮助戚云迅速攻破目标的心理防线，让目标对戚云俯首帖耳。这个能力很强大，却只是“渡鸦”最简单，最直接的运用方式。 现在戚云使用的就是第二种运用“渡鸦”天赋的方式，虽然和第一种比起来复杂不到哪里去，只是把释放对象从其他人换成了自己，但不同的运用方式自然会有不同的效果，“渡鸦”的第二种效果和戚云自己的情绪有关。 从来就没有人能完全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即使是再贤明的君王，再睿智的圣人也不行。戚云同样做不到，但第二种能力让他可以大幅度地影响自己的情绪变化，保持冷静。这个能力初一看简直就弱爆了，非常的不起眼，好像方方面面都比不上“控制人心”，可如果戚云只能在两种能力里保留一个的话，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第二种能力。 戚云觉得第二种能力更强大是有依据的。因为天赋的原因，戚云对于有些事情比其他人敏感得多，看得也更清楚，有一点他是可以肯定的：只有最不在意输赢的人才能赢得最后的胜利。 这句话给人的感觉就很矛盾，没有好胜心的人才能赢，这是什么逻辑。其实只要把这句话再翻译一次就让人明白得多：“只有不被结果所左右，才能在过程当中做到最好。” 戚云见过太多这样的例子和反例，最典型的就是所谓的“上头”。这里指的不是喝酒上头，是打游戏打得上头，说白了就是玩家在完全劣势的情况下失去理智，不去反思自己犯的错，也不会思考怎么样才能获得胜利，只是单纯地想赢，想拼，然后被对手再一次吊起来打，之后就是一个恶性循环，最后的结局就是崩溃。 还有一个很有趣的对比，戚云以前工作的公司有时候会组织一些活动，有一次就是组织员工自费到澳门去玩博彩。在那里的会所里戚云发现了这个问题，有两个同事平时的打牌技术都差不多，但一进了会所两个人的表现就天差地别，不怎么在乎钱的那个人赢得比平时还要多，赚了个盆钵满盈，最后还请所有人去吃了一顿饭，而很想赢钱的那个同事反而输得很惨。 这可不是什么运气问题，第二天他们再去那里玩的时候，第一个人连输三把就不玩了，而第二个人一直输，但就是不服输继续玩继续输。戚云当时就明白，第二个人是“上头”了。 第二种能力在戚云眼里之所以强大，就是因为它可以帮助戚云保持冷静，不被眼前的劣势所影响，也只有这样戚云才能在绝境之中找到那一丝生机。要绝地反击，戚云就必须使用这个能力。 戚云的声音毫无波动，他对着频道里的所有人说：“各位，我还有个备用计划，但我需要知道你们和我一样，是不会放弃这次行动的。” 当然没有人会放弃，整个团队在这一刻众志成城，就连麦克和老崔都将那些不愉快抛到了脑后。而这个时候，前几次任务锻炼出来的团队成员之间的默契也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在戚云用最简短的语言把备用计划说出来之后，每个人都明白了戚云的意思。每个人都开始了行动，包括远在天边，暂时退出战斗的老崔和小富。 战场现在被分割成了两块，在空中战场，因为戚云的命令，直升机成了空中战场的火力堡垒。凯莉一边防范躲避敌人的攻击，一方面努力保持直升机的平稳。而麦克拿着狙击枪逐一清理每一栋大楼，每一个制高点里的梅利威瑟狙击手或特警狙击手。莱斯特的活儿最重，他必须用数量有限的导弹将那些搭乘着特警的警用直升机全部击落，否则等那些特警索降之后，情况会变得更糟糕。 在地面战场，戚云则是处于绝对的劣势，莱斯特现在已经给不了他什么像样的掩护，他只能在二十多名特警的包围下苦苦支撑，而且戚云连反击都很难做到，因为还有数量不明的狙击手埋伏在四周。 戚云当然不会就这么坐以待毙，他只是在等待那一个最关键的转机，而这个转机就在小富身上。 第五十三章 小富觉醒 小富已经在贫民窟摸爬滚打了很多年，可老实说他现在的处境其实和很多刚步入社会的年轻人是差不多的，概括起来就是不受重视，只能打杂。 并不是戚云有意要打压小富，只是小富刚刚入行还处于学习阶段，就算再怎么认真还是会出现一些不应该有的失误，而这些失误有时候是致命的，戚云不能冒这个险，他只能把小富当作一个可靠的替补来使用。可小富的能力其实是没有问题的，出现这种问题很正常，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戚云和凯莉那样，能以非凡的速度适应环境或者直接就改变环境的。 用怀才不遇来形容小富并不恰当，可如果说他眼高手低那也不对。小富是有资本的，也许他在银行劫匪的群体里还是菜鸟，但在偷车贼这个行当里就不一样了，小富是绝对的个中老手，行业翘楚。只需要一把不起眼的小刀，小富能在三秒钟内打开车门，七秒钟内解除警报。 还有另一样看家本领，小富的车技出类拔萃。不过车技好不是因为小富喜欢飙车，而是如果在偷车的时候被人发现了，要逃跑就只能靠驾驶技术，不练根本不行。所以小富的车技是毫无争议的全团第一，他在驾驶地面载具上的地位和老崔在驾驶航空载具上的地位是一样的。 这两项技能足以证明小富的基本能力，但想要得到重视是不可能的，因为这两项技能根本就没有什么施展空间。这又不是演电影，劫匪可不需要去临时偷车逃跑，更不需要多高超的车技摆脱追捕。如果什么时候小富真用上了这两个技能，那就是戚云和莱斯特的计划制定得有问题。 现在就确实是计划出了问题，戚云需要的转机也恰好就要用到小富的这两样本事，偷车和驾驶。而处境有些尴尬，急于证明自己的小富自然不敢懈怠，鼓足干劲全力配合戚云的计划。 小富要做的第一件事，偷车。但这次和以往不一样，这次没有目标，没有计划，小富必须临场发挥，自己去寻找符合戚云要求的车。一般人可能早就看得眼花缭乱了，但这难不倒经验丰富的小富，他在拥挤的停车场里只是快速地扫了一眼，就马上筛选出所有满足戚云要求的车辆，还顺带给车辆的技术状况做了大致的排名，挑选出了整个车库里车况最好的两辆车。 接着就是展现技术的时间，小富掏出小刀往车上一贴，一转，车门就像遇见了钥匙一样被顺利打开，但同时刺耳的警报也被拉响，回声响彻整个停车场。小富对此置若罔闻，灵活地跳进主驾驶的位置，拿着小刀在方向盘下开始操作。小富的动作快而不乱，警报刚响没两声，蜂鸣器的线路就已经被他破坏掉。 第一辆美式肌肉车到手。小富把车交给老崔，前往第二辆车的位置，这一次同样顺利，小富只是重复了一次同样的动作，第二辆车也成功到手。 第二辆车黑橙相间，小富坐上车抢在老崔前面，一马当先地向地铁工地赶去。老崔似乎是知道自己的车技没有小富好，坐上那一辆红色的车乖乖跟在了小富的屁股后面。两辆汽车以每小时七十码的速度逆向行驶，前往地铁工地。 小富坐在车里，眼神里充满了兴奋。他现在的感觉非常好，准确地说是从来就没有这么好过。他以前一直以为自己很讨厌偷车，很讨厌那些乱七八糟的工作，其实不是的，他讨厌的是他自己。就算不是去偷车，是去做一份正经的工作小富也同样会讨厌那份工作的，因为他不能确定自己的努力是否正确。 小富自己本来就是一个很聪明很有想法的人，如果家庭条件稍微好一点，能保证他的教育，说不定在奋斗几十年后也能成为身家千万的富翁。可悲剧的是小富出身于贫民窟，不光没有好的教育，成长的过程中还有一大帮烂人来扯他后腿。 胸怀大志的小富当然看不起这些不思进取的烂人，可他就是在这么一个颓废堕落的贫民窟里成长起来的，他没办法避开这些废物。而且小富也是人，也需要情感交流，如果能和一些聪明人沟通也就罢了，最倒霉的就是他根本就找不到什么良师益友，只能和这些废物交流。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些废物的思维慢慢污染了小富自己的思维。这两种思维相互矛盾，在小富的脑海里不断交战，这让他的思维变得非常混乱，以至于让他慢慢变得缺乏主见，因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 直到小富遇到麦克和戚云，在这两个人不负责任的调教下，他在“成为恶棍”的这条路上越走越远。什么是恶棍呢，就是从不反思自己的错误，也从不怀疑自己做错了的人。怀疑人生怀疑了小半辈子的小富当然很喜欢这种感觉，可因为他还没有真正地证明过自己的能力，所以他还是有些怀疑自己，怀疑自己的努力，没有完全转换成恶棍， 现在就完全不一样了，通过偷车，小富已经证明了自己的一部分能力，他第一次没有再怀疑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他正式成为了横行霸道的混蛋。 横行霸道就要有横行霸道的样子，为了尽快达到地铁工地，小富果断选择了逆行，他的车技在这一刻也发挥了应有的价值。黑橙相间的肌肉车在车流中逆流而上，上一秒向右打方向盘躲过一辆大货车，下一秒就要踩死油门，抢在一辆加塞的跑车把两个车道占完之前冲出去。不要说什么灵活和优雅了，只是保持不被撞到就已经非常困难，小富在逆行的每一秒里都度日如年。 逆行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相当于你的速度直接被翻了一番，对人的反应速度的要求实在太高，光看处于觉醒状态的小富还不明显，看他屁股后面跟着的老崔就知道了。按理说有小富在前面开路，老崔压根会比较轻松，可老崔的车身上已经找不到一块儿好地方，全是刮痕，后视镜更是早就被撞飞。 不过这个险冒得很值得，本来十分钟的车程被小富压缩到了三分钟，两辆肌肉车冲破工地外围的铁栅栏，迎着梅利威瑟的枪林弹雨从大坑上高高跃起，落入地下，稳稳地停在了被炸穿的金库墙前。 第五十四章 运动战 抢银行最重要的不是怎么进去，而是怎么带着那些原本不属于你的钱从银行里出来。霉联储金库里的黄金价值两亿美刀，有整整四吨重，如何安全地搬运这些沉重的黄金并且顺利逃脱，这件事让团队里的所有人都大伤脑筋。 作为一个熟知游戏剧情的玩家，戚云没理由不借用游戏原剧情里莱斯特提供的两种方案，第一种就是用盾构机破开金库墙，再用直升机吊着黄金离开。戚云在这一种方案上做了改进，更直接也更安全，可是现在九头蛇没了，他只能临时找一种运输工具出来。所以戚云的备选方案干脆就参考了游戏里的第二种方案，用美式肌肉车运输黄金。 一般的车可运不了几吨重的东西，但美式肌肉车可以，这种为了追求强劲马力其他什么都不讲究的机械怪物，只需要两辆就能成功运走四吨重的黄金。 唯一的问题就是这种车其实已经退出了历史舞台，只有少数的一些狂热爱好者还在使用，而这个问题在小富面前迎刃而解，小富立功了。 只是等待功臣的不是庆功宴，是辛苦的体力活。小富和老崔把两辆肌肉车倒车进入金库，把后备箱打开，三个人开始搬砖。这也许是世界上最幸福的搬砖工作了，金砖，还是属于自己的金砖。 三个人干得很卖力，没多久就搬空了金库，原本金光璀璨的金库现在变得黯淡无光，而肌肉车变得死沉，整个地盘往下降了整整五厘米，都快碰到地面了。 戚云坐在副驾驶的位置问小富：“你确定这车的状况可以支撑得起两吨的重量？”虽然是自己提出的方案，但戚云还是有些担心。小富当然自信，一边发动引擎一边回答：“我仔细检查过，这两辆车都被保养得很好，没问题的。” “那好，我们出发。”戚云拿出榴弹发射器，从车窗外伸出来，朝着前方疯狂发射，短短十几秒就把六发榴弹全部打完，将前方的那些建筑垃圾和砂石堆什么的全都炸飞了，二十多个人的特警队也被这一阵火力给压制，不敢露头。 小富一脚刹车，一脚踩死油门，肌肉车在原地不断扭动，轮胎与金库的水泥地面不断摩擦，发出刺耳的“嗞嗞”声，前轮甚至都因为摩擦生热而冒出白烟。小富抓准戚云所创造的机会，从金库里弹射飞跃，速度在七秒钟内被提升到了每小时一百码。 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但事实就是一辆载重两吨的车始终和身后的警车保持着距离，没有被追上。这也是小富能做到的极限了，车子负载太多，不可能甩掉警车的，一切还要看戚云的后续手段。 让小富和老崔调换车位，换成小富殿后，戚云的上半身再次伸出车窗，切换出狙击枪瞄准了后面的警车。戚云要做的不是尽最大努力去杀伤敌人，他要做的是扰乱整条路上的交通。所以戚云瞄准了道路上所有他能射击到的汽车轮胎，并将他们全部打爆。 一时间高速公路上至少有五六辆车在打滑，虽然每一位司机都在努力控制自己的车但还是有两辆车直接冲出了马路，还有一辆车的车主很明显是新司机，只会猛踩刹车，结果车子打横拦在公路上，造成了后面的一系列追尾事故。 最前面的那一辆警车很努力，轮胎的质量也还算过关，被打爆了轮胎还在歪歪扭扭地向前开，而且在他的带领下，后面的警车也没有受到多大的影响，有几辆车准备超过这辆速度大减的车，继续摆出了一字长蛇阵来追击戚云。 眼看这一次混乱的效果就要过去，戚云当然不会束手就擒，他马上补了两枪给那辆警车的驾驶员，大口径的步枪子弹第一枪击穿了防弹玻璃，第二枪就命中了驾驶员的脑门。坐在副驾驶的警察反应很快，立刻就握住了方向盘，让警车向没有其他车辆的一侧靠去。而戚云的第三枪则贯穿了副驾驶的脸颊。失去控制警车立刻就和它旁边的一辆车碰在一起，这一下两辆车全部失控，在外力的作用下侧翻出去，横在马路上，封死了路面。 又是一次连环追尾，不过这一次严重得多，第三辆警车正在加速超车，一下躲避不及，直接撞在了前面两辆车的侧面，强大的惯性让第三辆警车直接向前翻了半个空心跟斗，越过了障碍但也直接车顶着地，摔在了两辆车的前面。 后面的几辆警车的情况也可想而知，都好不到哪里去，不是车头被撞烂就是整个车身旋转漂移出去，撞上了防护栏。 所有的警车都丧失了行动能力，但事情还没有结束，梅利威瑟的吉普车从前方的岔路突然杀出，迎面朝戚云驶来，车顶上还架着机枪。开路的老崔从车窗里伸出一把冲锋枪冲着吉普车一阵乱扫，但收效甚微，军用吉普车，浑身上下全是防弹的。 这个时候就只有暴露自己的军火库能力了，戚云当着小富的面拿出了rpg，对着梅利威瑟的吉普车轰了一发。火箭弹擦着前面老崔的车呼啸而过，命中吉普车的引擎，把梅利威瑟炸了个七零八落。 地面上的追击到此为止已经被戚云终结，而空中的追击力量还是得靠专业人士来解决，在这种开阔地形用rpg和直升机对轰简直就是找死，戚云不会做这种傻事。收起狙击枪，戚云呼叫凯莉，让她驾驶着直升机跟上。 和拼死拼活才实现逆转的地面战场不一样，空中战场一直很顺利，直升机上的火力碾压一切。没有警用直升机能躲开莱斯特的改造导弹，也没有狙击手能躲过红外热成像，这些藏身于钢铁丛林的狙击手被一个一个地找出来，他们只有两个结局，一是被麦克的狙击枪撕碎胸膛，二是被莱斯特的机枪撕碎全身。 这才是直升机真正的威力，只有梅利威瑟那种逗比才会被戚云吊起来打。 现在只有一个问题，莱斯特的改造追踪导弹就要被用光了。 第五十五章 外星人 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特制导弹造价低廉，效果强大，使用的是技术宅男莱斯特自己研发出来的制导系统，再配合上他自己的黑客技术，说是百发百中一点也不过分。按说这么厉害的东西当然是多多益善了，但这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是完美的，这东西唯一的缺点就是产量低。 莱斯特牌特制导弹强就强在他的制导系统上，可要使用自制的制导系统就得使用自制的器械，虽然不是要莱斯特重新制造一颗导弹出来，但必须要改造一些关键部位的零件才能让制导系统发挥作用。这些改造工作全靠莱斯特一个人来做，而他的身体不算很好，一天到晚还忙着炒股和策划犯罪，制造的效率自然就不怎么高。 莱斯特的头上流下了几颗豆大的汗珠，却根本没有时间去擦拭，他现在特别后悔：非要去炒股，搞得现在命都快没了，我怎么就管不住我这手呢。 其实局势也没有莱斯特想的这么严重，没有了特制导弹并不就代表直升机就失去了反抗能力，凯莉的军火库还是满的，他们还有十枚火箭弹可以用。但就算凯莉拿出几十发火箭弹，有一点确实是没有办法挽回的，那就是直升机在空中战场的统治地位，只有这种百发百中的特制导弹才能让直升机在空中战场以一敌十。 面对蜂拥而至，灭之不绝的警用直升机，特质导弹的数量飞快下降，莱斯特迫不得已只能降低自己的攻击频率，而且这一降就是一大截，非常明显。在战斗刚开始时，莱斯特的进攻欲望特别强烈，说句不好听的就是像疯狗一样，敌人只要进入了他的视野他二话不说就发射导弹，根本不管他们的存在是否对自己构成了威胁，但现在他却是很克制地在使用导弹，只有在凯莉捉襟见肘，有可能会被击中的时候才会击落那些危险程度较高的目标。 被直升机凶悍的打法震慑住，选择伺机而动的梅利威瑟很显然发现了这个变化，渴望复仇，渴望敌人鲜血洗刷耻辱的他们干脆跳过了蠢蠢欲动这一步，直接出动。黑金大队的四架小鸟直升机突然从两栋高楼的背面升起，越过高楼进入了混乱的战场。 小鸟直升机的名字听起来挺可爱的，但事实上在战场上面对他们的时候，你绝对不会觉得他们和可爱这两个字有一丝一毫的关系。他们不是叽叽喳喳欢快歌唱的小鸟，而是狼贪虎视饥肠辘辘的大兀鹰。比警用直升机敏捷，比警用直升机杀伤力更大，警用直升机在小鸟直升机面前才是小鸟。 随着四架小鸟直升机加入战场，这一下不光是莱斯特的压力倍增，驾驶员凯莉的压力也跟着大了。 作为一个老江湖，莱斯特很清楚是自己刚才的表现太过软弱，这才让梅利威瑟觉得有机可乘，同时他也明白，只要梅利威瑟认定了自己这三个人已经弹尽粮绝，那就再也甩不掉他们了。梅利威瑟有的是增援。 当务之急就是要扭转梅利威瑟对自己这三个人“黔驴技穷”的印象。莱斯特数了数剩下的导弹，心中一凉：就剩四颗了，就这么全发射出去可不行，后继无力的话可吓不住那群雇佣兵，反而会让他们觉得自己这是垂死挣扎。 莱斯特思索一会儿，立即对凯莉说：“如果不管这些追兵直接去戚云那边，你有多大的把握不会被击中。” 可是凯莉现在的压力实在太大，失去导弹支援，敌人变强，这一增一减，她的操作难度就不仅仅只是增加了一倍两倍，而莱斯特提出这个问题就更让她难受了，她本来就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再在无数个躲避路线里筛选出最优解，她的脑子里根本腾不出地方再去盘算其他的东西。 所以凯莉想也不想，快刀斩乱麻，对莱斯特说：“不管你有什么计划，就这么办了，我马上就向戚云那边飞。” 这一逃无异于是饮鸩止渴，黑金大队的指挥官立刻就派出了更多的小鸟直升机。这些小鸟对凯莉直升机的渴望就像秃鹫对尸体的渴望一样，上下翻飞，在凯莉的侧后方不断发动着打击。 凯莉看着局势不妙，干脆和戚云一样把自己的特殊能力暴露在了莱斯特和麦克面前，一只手还把握着操作杆，另一只手在空气中一抓，一甩，直接丢给了麦克十发火箭弹。 莱斯特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傻傻地看着这种虚空取物的特殊能力，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只能结结巴巴地说：“这，这是什么鬼，你不会是外星人吧。”莱斯特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继续说：“原来如此，你和戚云都是外星人，我就说这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连我都查不到的人。” 没等莱斯特继续说下去，麦克打断了他，“闭嘴，现在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吗？”你快点看看怎么把这些火箭弹的命中率给提高一些。 莱斯特抓了抓头，一副束手无策的样子，“没办法，我不可能在这里做改造的，你只能凑合着用了。” 麦克有些犯难，他的射击技术还算不错，但在直升机上使用火箭弹去轰其他的直升机实在是难如登天。 凯莉被后面的那几架小鸟直升机弄得心烦，对莱斯特说：“先把你剩的那四发给我打完，之后的事我有办法，保证火箭弹百分百的命中率。” 莱斯特连声称是，“好好好，我要看看你们外星人到底有多变态，不对，你们好像确实就已经很变态了嘛，这样说来我输给戚云也不亏嘛。哈哈，你们的科技到底进步到哪一步了啊？” 毫无逻辑的对话让凯莉和麦克都陷入了一种尴尬之中，不过凯莉还忙着驾驶直升机躲避导弹和机枪子弹，麦克还在捣鼓火箭弹，就只能由着莱斯特自言自语去了。 莱斯特又恢复了今天一开始的激进打法，双手像抽筋一样在自己的控制器上疯狂调整着导弹的参数，最后连按四下，四颗特制导弹接连发射，接连命中了梅利威瑟那四架飞在追击队伍最前面的小鸟直升机。 第五十六章 火箭弹骑脸 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黑金大队对黑鹰直升机很不熟悉，但小鸟直升机却是梅利威瑟最喜欢的机型，这些驾驶员对小鸟的性能非常了解，各种操作也十分很熟练，所以当他们面对飞驰而来的导弹时，四名直升机驾驶员都表现出极高的军事素养，做出了非常标准的逃脱动作，努力地逃离导弹原有的运动轨迹。 可这些在特制导弹面前都是徒劳。有一名特别优秀的驾驶员甚至把自己的直升机硬生生地给扭了一个机身，如果是一般的导弹就规避成功了，但特制导弹却没有和他擦肩而过，而是在这架小鸟的旁边瞬间转了个九十度的弯，从机身侧面钻进了机舱。 和莱斯特的特制导弹一样，再完美的东西也有缺点，小鸟直升机速度快，火力在一般直升机里也算不错的，但它的机身比较小，抗打击能力很差。 在机舱内爆炸的导弹发挥了他的全部威力，这架小鸟在空中被炸得解体，莱斯特甚至都看得到从半空摔向地面的机组人员的断肢残骸。一般来说直升机不会这么经不起打击的，就算是之前的那些警用直升机，运气好的话还能迫降，机组人员至少还有百分之七十的生还率，而这四架小鸟的机组人员就很倒霉了，坐在这种小型直升机上面被导弹命中的唯一结局就是尸骨无存。 看着自己的同僚连全尸都没留下，黑金大队指挥官的心里并不难过，他现在很兴奋，因为凯莉三个人的表现愈加证明他的判断是正确的，他断定这一次的导弹袭击就是敌人的最后手段，此后再无还手之力。一想到自己身上的耻辱马上就要被洗清，指挥官血气上涌，激动地对着对讲机大喝一声：“全军出击。” 还跟在凯莉后面犹豫不决的那些小鸟直升机只能服从命令，开始加速。 看到这一幕的凯莉很不高兴：真当我好欺负是吧？在空中战场，开局的时候凯莉是碾压梅利威瑟的，还吸引了大多数的重火力，为地面战场争取了宝贵的时间，按理说凯莉的战绩足以自傲，可是弹药紧张之后就变成了被梅利威瑟追着着打，这让她有些心理落差，还有戚云在地面战场实现的逆转也让她不舒服，她和戚云关系亲密不假，但这种反差让她觉得自己很没用，好胜的她心里自然十分憋屈。 冲着麦克吼了一声：“火箭弹给我瞄准点儿。”凯莉居然让直升机停止前进，转而疯狂地拉升高度。速度本来就快的小鸟直升机很快就追了上来，又是四架飞到了凯莉的斜下方。凯莉一看到他们已经靠近，马上调转机身，朝着四架小鸟飞去。 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莱斯特，也被这一番操作给看糊涂了，连声惊呼：“你要干什么！”凯莉对此不管不顾，继续驾驶着直升机撞向其中的一架小鸟。 高速公路上同向而行的汽车时速一百千米尚且还要设置一百米的安全距离，现在凯莉做的却是让时速三百千米的两架直升机相向而行，而两架直升机之间的距离已经被缩短到了不到三百米。这也就是说，如果两架直升机不做点什么规避动作的话，两秒钟不到他们就会撞在一起。这种疯狂的举动也怪不得莱斯特会惊呼。 被凯莉盯上的那架小鸟本来想直接开枪射击，但一秒钟之后驾驶员察觉到情况有些不对：这不会是要来撞我吧？驾驶员的飞行时间已经超过一千小时，霉国的几个国外战场也都去过，经验不可谓不丰富，但他从来没见过这么疯狂的敌人，他确实慌了。等小鸟直升机驾驶员想要做出规避动作的时候已经来不及，眨眼之间凯莉就贴上了这一架小鸟，她当然不会直接撞上去了，她又不傻，更不会寻死。 小鸟直升机驾驶员松了一口气：不是来撞我的就好。还在发抖的手开始操纵直升机远离这个疯子敌人。 可凯莉之所以做出如此冒险的举动，最终目的就是要贴着他，现在目的达到了，有怎么可能轻易地被甩开。凯莉驾驶着这架直升机封死了小鸟驾驶员的逃脱路线，这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但凯莉确实做到了，在她的控制下，她的直升机甚至比小鸟还灵活，上下翻飞，死缠住这一架小鸟。 其余三架小鸟现在投鼠忌器，没办法支援，而被缠住的这一架小鸟再次惊慌失措，因为他已经失去了所有反击手段，导弹在这种情况下根本无法锁定敌人，机枪也是安装在机头的，无法转向，他只能在空中左突右撞，希望能逃过一劫。 直升机贴身缠斗？莱斯特和麦克都呆住了：就算你是外星人这未免也有些夸张了吧。凯莉一边冷静地操作，一边冲着麦克大喊：“你到底会不会操作火箭弹啊，瞄准了打呀！” 麦克被凯莉的大喊惊得回过神来，知道这就是凯莉嘴里“百分百命中的机会”，也来不及惊叹，麦克在心里告诉自己：这是最好的机会，要是在这种近距离情况下火箭弹还不能命中目标，那我干脆就别活了。胸膛起伏了几下，麦克面前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接着身子往下一沉，悬坐在机舱门边上。拿出火箭弹，麦克瞄准了那架小鸟。 扣动扳机，火箭弹强大的后坐力险些把麦克冲倒，直升机也这股后座力所影响，在空中出现一个不太明显的滞停。 如果是在刚才，这么一个滞停就让小鸟直升机逃脱了，不过很显然死人是无法反抗的，这一架小鸟迎来了和他同僚一样的结局，空中爆炸解体，尸骨无存。机体碎片甚至擦破了麦克的肩膀，划了一道口子出来，这也可以证明凯莉的直升机与这架小鸟离得到底有多近。 麦克根本就没察觉到自己的伤口，他和莱斯特现在都沉浸在了这种“火箭弹居然也会比导弹好用”的讶异中。 莱斯特继续他的结结巴巴，“哇喔，这这这，实在太梦幻了。我的计划都可以不用了，我们就这么把他们全歼算了。” 第五十七章 血钱 ps.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黑金大队指挥官不知道莱斯特说了什么，但他也看到了这架小鸟直升机的结局。“不，不可能，他们怎么可能还有还击的能力，给我压上去，全都给我压上去，谁敢往后退一步我就毙了他。”一顿咆哮结束，指挥官越想越觉得这群直升机驾驶员都是废物，越想越气，坐在副驾驶位置的他干脆抢过了直升机的控制权，自己一拉操纵杆，朝着凯莉的直升机飞了过去。 因为指挥官下了死命令不准撤退，另外三架小鸟开始疯狂地攻击凯莉，导弹也不管锁定不锁定了，全部发射，扣动机枪扳机的手更是一直就没松开。没有谁愿意以一个逃兵的身份死去，同样也没有谁愿意用一个无比憋屈的死法结束自己的生命。三架小鸟之所以这么疯狂，不是因为他们团结友爱，觉得自己团结起来就能击中凯莉，而是想表达一个意思：我不好惹，你先去找其他两架吧。 这三名直升机飞行员不是新兵蛋子，都是久经沙场的老人了，他们看到自己的同伴死去决不会被吓得六神无主，更不会想着逃命，他们的第一反应应该是愤怒。可现在他们却真的愤怒不起来，恰恰就是因为他们都是经验丰富的飞行员，他们才会看明白刚刚缠斗当中的那些细节，才会很清楚刚刚凯莉的那些动作到底有多难完成，换句话说，如果换成是他们自己被贴在脸上打，他们同样也逃不过机毁人亡的命运。 这些疯狂的还击给凯莉造成了一些麻烦，驾驶舱的玻璃被几枚机枪子弹命中，防弹玻璃上出现了很明显的裂痕，好像再轻轻敲击一下就会碎掉。莱斯特作为一个很久没上过战场的人，也是吓得心惊胆战，差点钻到了椅子下面。凯莉却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继续朝着目标飞行。这些麻烦也就仅此而已了，毫无章法的还击只能让凯莉更轻松地贴上去。 被选中的小鸟飞行员知道自己怎么选都是死，刀口舔血的日子过多了，生死也看淡许多。既然都是死，那死之前我也要咬你一口。抱着这种心态，飞行员驾驶着小鸟满腔愤恨地冲向凯莉，希望来一次玉石俱焚。 连这种愿望也成了奢望。凯莉一眼就判断出了飞行员的意图，不过她没有马上躲开，而是等到两架直升机将要撞在一起的时候，巧妙一闪躲开这破釜沉舟的撞击，再顺势贴了上去。小鸟直升机的飞行员想到自己连同归于尽都做不到，不由得悲从中来，手上的动作一停，小鸟在空中出现了停滞。 这一次麦克熟练了很多，抓住机会发射火箭弹。火箭弹撞上了小鸟的螺旋桨，螺旋桨炸裂，小鸟在空中直直地坠向地面，被摔得四分五裂。 这一幕惨剧被幸存的两架小鸟直升机看在眼里，仅剩的士气也荡然无存，唯一支持他们继续战斗的无非也就是梅利威瑟给出的丰厚抚恤金罢了。不过自己在劫难逃不代表自己的战友不难活下去，两架小鸟的机组人员不约而同地在频道里说：“指挥官，敌军太过强大，请求撤离。”他们当然知道指挥官不会同意，他们只是借着这句话来提醒那些战友飞得慢一些而已。 指挥官已经被“大仇将报”蒙蔽双眼，当然不会同意，他甚至识破了小鸟直升机飞行员的暗语，又下了死命令：“跟着我飞，飞得比我慢的就是逃兵。” “不，我拒绝送死，我也拒绝我的下属去送死。”无线电频道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声音。 指挥官没想到竟然会有人挑战他的权威，怒不可遏，“不管你是谁，你都死定了。” “是吗，那我现在就解除你的指挥官身份。” 指挥官身体一晃，差点操纵直升机撞向地面。这个声音他刚才没听出来，这是梅利威瑟大老板的声音。“老板，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你不是这个意思，可我就是这个意思，你被解职了。别担心，这只是暂时的。” 指挥官也顾不得顶不顶嘴了，“可老板，我马上就要……” 老板马上打断了指挥官，“给我切到加密频道。”指挥官心里憋着一口气，但还是服从命令，按下了加密频道的按钮。老板的声音再次传来“搞清楚，我们是商人，再追下去没有什么利益，霉联储那边我来应付。” 指挥官知道事不可为，还再做最后的挣扎，“爸，你就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如果你不是我儿子我早就把你扔到海里喂鲨鱼了，你知道你这次行动造成了多大的损失吗？公司三个季度的毛利润，不要废话，马上给我滚回来，后续我自有安排。” 指挥官一挥拳，砸在直升机的控制台上。无力地对旁边的飞行员说：“走吧，我们回去。”这架空中旗舰调转机身，独自飞向了梅利威瑟的基地。 大老板在自家儿子撤退之后，还是没有马上安排撤离，他还需要一些损失才好和霉联储谈判。所以等到那两架小鸟被凯莉追上，并又被打爆一架之后，大老板才让梅利威瑟的所属部队撤退。这个撤退也是有讲究的，不是一次性全部撤完，而是营造出一种“追不上敌人”的感觉，装着打不到敌人，然后依次放慢追击速度，到最后就这么放任敌人逃跑。 清点了自己的损失，大老板对这个结局很满意，这一次并不像他和他儿子说的那样很亏，非但没亏，反而是赚翻了。 梅利威瑟和霉联储签了一份安保合同，除了霉联储保安和洛圣都特警以外，梅利威瑟也在负责金库的安全。至于这次金库被抢的责任谁来担，大老板表示反正不是自己的锅。 昨天半夜在情人家过夜的大老板接到了一个奇怪的电话，电话告诉他今天有人会去抢金库，而且抢金库的人还是上一次破坏了绑架凯莉计划的那些人。大老板一开始当然不信，但自己情人家的电话又是怎么被人知道的呢？大老板一想到这里就信了三分，不过怀疑这是敌人的故作玄虚，他也只是派了几队人埋伏在金库，其中也包括和那群人有仇的黑金大队指挥官，他的私生子。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大老板只知道自己这次已经是“尽职尽责”，还提前通知了霉联储提高警惕，是他们自己不放在心上的。那这种情况下再怎么谈判，自己的损失是完全可以向霉联储和市政厅索要赔偿的，这可是工伤，管你什么劳务派遣的，反正得赔。赔偿当然会有一个上限，但现在的这个损失已经被大老板控制在了限额以内。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第五十八章 你跳我也跳 凯莉三个人都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就这么撤退了？说好的血战到底呢？多疑的莱斯特甚至都在猜想这会不会是一个陷阱，会不会直升机再往前面飞就会遇到战斗机了。三个人想破了头，连小型核弹袭击这种天方夜谭都想出来了。 最后还是戚云果断，在无线电里说：“别瞎想，你们那些阴谋论都说不通，我们就是成功了。” 无线电里一阵死寂，然后直升机里，肌肉车里都爆发出了震天的欢呼声，“哈哈，我们抢了霉联储，我们创造了历史，我们是最成功的劫匪！” 戚云和凯莉都有些尴尬，他们可不是为了当最成功的劫匪才干出这些事的，不过这时候也不好扫了这四个人的兴，只能在心里想：这扭曲的三观啊。 莱斯特作为处理洗钱步骤的负责人从戚云手中拿过主导权，马上就中止了其他人的欢呼，“等等，还没到欢呼的时候呢，戚云你们得开车到铁轨旁边，想办法把车弄到火车的露天敞车车厢里，这节火车马上就要到达指定位置，你们必须加快行动。” 戚云想了想问：“能不能用直升机把车吊过去啊。”莱斯特回答：“直升机上倒是有挂钩，可没办法把车子挂起来啊。”戚云有些犯难，他可没办法在平地上把四吨重的黄金全部都给扔进侧壁两米多高，还在高速行驶的火车敞车车厢。 不是吧，抢都抢到了，就差在这临门一脚？戚云：“要不然先把车子藏起来？”莱斯特的语气里带着无奈，“不行，我是掐着时间选的这一列火车，要是赶不上的话霉联储那边的封锁追查会很难办的，这么大的数额，追查个十几年都很正常。”戚云头疼，“你的意思是说如果我们赶不上这一趟火车，那十几年内都很难把黄金变成钞票？” “是的。” 戚云知道他必须解决这个问题。黄金送不上敞车就拿不到钱，要是拿不到这笔钱，麦克他们的人生就没有什么改变，麦克的家庭继续崩溃，小富的工作也无非就是从偷车变成了暗杀，老崔和莱斯特倒是有钱没钱都一样，不过他们俩这“笨贼”的称号是逃不掉了，抢到了黄金结果换不成钱，简直就是年度最佳笑话。“世纪劫匪”的称号没拿到，还变成了“笨贼”，如果是这种结局那还不如直接杀了他们俩。 还有戚云自己和凯莉的利益，这一步要是完不成，这个主线任务都不知道是否会被算作成功，即使算作成功，那也会被扣分。戚云不想累死累活之后还拿一个勉强及格，他想要的是满分，从来都是。 可解决问题的办法到底是什么呢，怎样才能把两辆装着四吨黄金的肌肉车给送到侧壁高两米有余，以时速一百公里行驶的火车上呢。戚云一时间束手无策，不光是他一个人没有办法，所有人都想不出办法。这一次无线电里真的一片死寂，听不到任何人说话的声音。 凯莉被众人的沉默逼得有些着急，在无线电里对戚云说：“你不是很熟悉洛圣都吗？你再想想啊。”这句话听在三男和莱斯特耳朵里就是很普通的鼓励，但戚云明白凯莉的意思——你不是玩游戏玩得挺多的吗？你再想想有没有什么可以利用得上的剧情和设定啊。 讲道理这个事不应该由凯莉来提醒戚云，戚云自己就应该能想到的。只是戚云这些天过于投入，都忘记了自己是活在一个游戏里。被凯莉这么一点拨，戚云茅塞顿开，他还真就想出了一个可以把肌肉车扔进敞车的办法。 戚云在无线电里问莱斯特：“那列火车还没进沙漠吧。”莱斯特虽然奇怪戚云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但还是马上就打开了自己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查到列车行驶轨迹之后马上回答：“暂时还没有，你有办法了吗？” 戚云听到这个好消息不禁振臂一挥，都来不及回答莱斯特，朝着小富喊：“走走走，我们把车子开到沙漠里去。” 凯莉接过话题问戚云：“为什么要去沙漠？”戚云得意地笑着说：“我记得沙漠里有一段火车轨道的旁边有一个悬崖，我们可以开着车直接从悬崖上方跳下去，只要控制得好就能顺利地跳进敞车里，我们三个人也用不着跳火车，到时候凯莉你们开着直升机来接我们就好。” 莱斯特很满意这个方案，“那就这么定了，一起行动吧。”凯莉还是有些担心：“那个悬崖有多高啊？”戚云讪讪道：“好像有点高。” “到底有多高？”戚云听着凯莉的语气不对，就心虚着报了个假的数字出来“额，也就三米多，不算太高。”凯莉本来觉得三米多高还是有些不安全，但想到敞车的侧壁也有两米多高就放心了。“那你们多小心，我先飞到前面去等你们。” 其实悬崖大概有六米多高，相当于两层楼的高度。这个高度说起来也不算多高，可现在戚云他们是要和两吨多重的载着黄金的车一起摔下来，要是车子承受不住这个重量，那安不安全就不好说了。 戚云也是迫于无奈才会选择这个办法，如果有其他任何安全一点的选择，那他是疯了才会拿自己的性命去冒险。戚云只是不想三个月的努力功亏一篑。至于小富和老崔的安危戚云也早就想好了，老崔本来就是喜欢玩命的，你拦着他不让他跳悬崖他还不乐意，所以可以不用管他。戚云只需要把小富提前扔在路边，自己开车跳悬崖就可以了。 戚云组织了一下语言对小富说：“等会儿跳悬崖会很危险，我们都有可能死，但这个冒险的决定是我做的，你不应该承担相应的风险，所以等会儿你就先下车，剩下的交给我就好了。” “不。”小富的回答很干脆。 “你听我一句，你应该下车，你和老崔那个祸害不一样，他死了也就死了，你还有大好的将来。”戚云在劝说中不自觉地用上了“渡鸦”的能力。 “不。”小富给出了同样的回答，“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你也听我一句。我人生的前几十年每天都是在给我身边的烂人擦屁股，现在我身边为数不多的好人需要帮助了，我不能就这么离开。” 第五十九章 收尾 戚云很惊讶，这是第一个在他启用天赋之后还能坚定自己信念的人，而且这个人还是小富。在戚云的印象里小富可是一个缺乏主见的人，应该很容易就被“渡鸦”给影响到的。 小富继续说：“恩，还有，我知道你，凯莉和我们是不一样的，就是你们的那个凭空取物的能力。”戚云听了这话有些紧张，没等他开口解释，小富阻止了他，“不用解释的，我不想知道那么多，我知道你是我朋友就够了。” 戚云一下子放松下来，同时也撤销了“渡鸦”。除了惊讶和紧张，他对小富更多的还是感动。不去细想“渡鸦”为什么失效，也不去劝小富，戚云转移话题，开起了玩笑：“这次跳崖很危险啊，不过以你的车技来说我们这次一定没事，只不过……” 小富追问：“只不过什么？” “要是你失手的话，我做鬼都不放过塔妮莎。” 小富丈二方丈摸不着头脑，“不对呀，冤有头债有主，是我失误了，和我女朋友有什么关系？”戚云坏笑道：“因为如果你失手，那肯定就是昨天晚上和塔妮莎干了太多羞羞的事，导致手抖。”小富干笑几声，“哥们，你的笑话这并不怎么好笑啊。”戚云不以为然地耸耸肩。 在冷笑话和心灵鸡汤中，戚云指路让小富把车子开上了悬崖。这个悬崖很奇怪，是在茫茫沙漠里出现的一个土堆，刚好就挨着铁轨，可以把它当做是一个跳台。 戚云三人抵达悬崖时，火车还没有开过来，他们干脆就先把车停在悬崖边上，开始做最后的准备。 小富在教老崔如何跳崖：“等会儿你就跟着我跳，你的车头要恰好顶着我的车屁股，不要踩死油门，控制好车在空中的重心，黄金都在后备箱和后座上，所以一定要努力地压车头。”老崔对这种事一向都不耐烦，只是他知道这件事的风险，更明白成败在此一举，所以把荤段子憋在肚子里，当了一回好学生。 戚云也帮不上忙，闲着没事就下车走到悬崖边上眺望火车。终于结束了。他在心里想。自己和凯莉又会去哪里呢？没等戚云的思绪完全展开，身后突然传来一股力量要把他推下悬崖。 重心瞬间下沉，戚云双膝微屈脚趾抓地，两只腿像生了根一样扎入地面一动不动，腰一扭，两只手抱住袭击者的腰往前一送，袭击者没想到戚云的反应这么快，最后被戚云用断头锁给控制住。戚云又好气又好笑，“我说你能不能别这么幼稚，我还记着仇呢，你上次可是二话不说就给了我一个头槌。” 老崔有些喘不上气，“嘿，你先把我松开，松开。” 戚云当然没那么容易就撒手，他从后面把老崔提了起来，让他双脚离地。接着戚云又走到了悬崖边上，把老崔整个人都悬在了悬崖外，只要戚云一松手，那就老崔就得从六米高的悬崖上摔下去。 老崔倒也不害怕，他只是觉得被弄得有些没面子，小富还在旁边看着。“哎呀，开个玩笑嘛，我看你愁眉不展的，想逗逗你，你还真是不识好人心。” “你脸皮真是比我想象得还要厚。”戚云站在悬崖边上颠了几下老崔，觉得过瘾了才把老崔往后一摔，拍拍双手，看也不看摔了一身沙的老崔，迤迤然坐进了肌肉车里。 爽，戚云早就想报老崔的一头槌之仇了，后来关系好了不好意思下手，现在老崔自己作死，那戚云当然成全他了。只是经过了这么一场打闹，戚云也没心思再去思考未来会是怎么样的，有意无意之间他把另外一件事也给忘了——洛圣都土著的命运。老崔小富这些人在戚云凯莉走后会是个什么样的结局呢。 火车的汽笛声从远处传来，接着就是“哐当哐当”的车轮和铁轨撞击的声音慢慢变大，从被汽笛声掩盖，再到和汽笛的声音不相上下，火车正在快速靠近悬崖下方。 该行动了。小富和老崔立刻上车，发动引擎，等待敞车车厢经过悬崖。 “哐当”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大，坐在车上的戚云甚至已经感受到了大地的微微颤动。火车头离悬崖越来越近，带着风声经过了悬崖。小富双脚同时踩住油门和刹车，心里开始倒数两秒，震耳欲聋的火车车轮声并没有干扰到小富的发挥，两秒钟后他果断松开刹车，肌肉车腾地一下往前飞扑，又一次成功的弹射起步。车子经过短暂的加速后一跃而起，从六米高的悬崖上腾空冲向敞车车厢。 老崔开着车也跟着跳下悬崖，由于他在跳崖的一瞬间踩了一脚刹车，所以他没有把小富撞开，而是在空中顶住前一辆肌肉车的车尾。 在空中小富很明显地感觉车子的重心太过靠后，车尾不受控制地向下沉。短短的一秒钟时间，车子在空中又不受力，小富已经没有可以操作的余地，而车子如果不受他控制的话很容易就会侧翻出去，一旦侧翻，那两吨重的黄金很有可能会压在他或者戚云的身上。 就在绝望之际，车子后面传来一股提升的力量，把车子往上抬升了那么一点。对于小富来说这一点力量就够了，小富重新掌握住平衡。两辆车一前一后，带着黄金重重摔在敞车车厢内，着地的一瞬间，车轮和车子的减震弹簧都发出了不堪支撑的“吱呀”声，整个车子的底盘被这股力量压到不能再低，几秒钟之后才晃晃悠悠地恢复了正常的底盘高度。 车子没散架，但坐在车里的三个人同样不好受。惯性带着他们三个人向前撞，要知道这车是没有安全气囊的，于是小富和老崔的头和方向盘来了一次亲密接触，戚云还好，小臂交叉护住脸，和储物格撞上了。 戚云被撞得昏了头，缓了十几秒才稍微好受一点。戚云看向旁边的小富，被吓了一大跳，小富头破血流，倒在方向盘上昏迷不醒。老崔没事，一步三摇地从后面的肌肉车里走出来，“哈哈，这次是本大爷救了你们哦，要感谢你们的老爹啊小宝贝儿们。” “别玩了，小富受伤了，帮我把他抬出来。”戚云很紧张，因为他身上现在是没有巧克力红药的，仅剩的一块在凯莉身上。戚云不知道小富的情况还能不能支撑到上直升机。 第六十章 离开 戚云和老崔两个人虽然都很担心小富，但两个人都不是菜鸟，不会犯忙中出错的错误。两个人默契地将小富从汽车座椅上扶出来再平稳地放在地上。 可以看到小富的头被磕破，血流不止。因为小富是黑人，戚云一时间也看不出他的脸色到底是苍白还是什么颜色，可戚云看到小富的嘴唇从健康的红色变得乌青。 戚云拿出无线电，“凯莉你们动作快点，小富受伤了。”和凯莉沟通完，戚云马上就放下无线电开始检查小富的情况。不是说笑，可小富的皮肤是在是太黑了，戚云真的很难在小富的黑头发和黑皮肤上找到伤口。戚云急了，拿出小刀打算把小富的头发割短一点。 还没等戚云动手，小富居然清醒过来，看着戚云手上的刀，他笑着说：“哟哥们，你拿着刀干嘛，是不是看我没死还想给我补一刀啊。”戚云并没有停止手上的动作，揪着小富的头发开始下刀。“别，你要是敢对我乌黑亮丽的头发动刀我跟你没完。”小富把戚云的手推开。 “你脑子真是被撞坏了，这个时候你还关心你的头发？” “不不不。”小富像没事人儿似的直接坐了起来。小富摸了摸自己的头，被糊了一手的血，他竟然像感受不到疼痛一样，只是看了看自己的血手，然后抬着头对戚云和老崔说：“我还好，我能感受得到我的身体正在恢复，不用管我。” 老崔站在旁边，嘴里嘟囔着：“小富你家是不是祖传碰瓷啊，上次在九头蛇上也是这样，刚刚还昏迷不醒，一下子就恢复如初。”戚云盯了老崔一眼，老崔闭嘴了。 戚云本来还是有些放心不下，但小富非常坚持，认为自己没事。后来戚云看到小富的血已经止住，悬着的心也就放下了一半，再问了小富一些问题，确定他的意识正常之后，戚云就不再去管小富了。三个人一起爬上肌肉车车顶，等待凯莉直升机的到来。 在等待直升机的时候，戚云问老崔：“恩，你看到了那个吧？如果你要一个解释的话那很抱歉，我没法解释。”老崔一脸茫然：“那个是什么？”“就是那个啊。”“嘿，小子，你是在玩我吗？我怎么知道那个是哪个？” 戚云没再说下去。也许是老崔粗枝大叶，没注意自己军火库空间的能力吧。他这么想。 —————————————————————————————————————— “你们的那些仇人都不用处理了。这里是洛圣都，没有什么事情是钱不能解决的，我和凯莉会让他们永远闭嘴。总之你们没有后顾之忧了，别想着找我们，我们不是外星人。我们会过得很好的，你们也要过好自己的生活，别死了。”戚云给三男和莱斯特群发了一条短信。 沉思片刻，戚云又发了一条，这一条只发给了小富，“老崔下不了手杀麦克，麦克不到迫不得已也不会杀老崔，但他们两个人以后也许就没有什么往来了，你得多关心关心他们。” 小富很快就回复了，“我明白，我会的。”戚云看到了小富的回复，收起手机。看了一眼剑道馆的大门，戚云提着木刀向场馆走去，他是来向剑士告别的。不管怎么剑士再怎么神秘，剑士对戚云有授业之恩，戚云离开洛圣都不可能不向剑士告别。 剑士没有在庭院里练习剑道，他好像是知道戚云要来，摆出一个木质的小茶几，上面放了一杯茶。因为剑士穿着剑道服，面罩住了脸，没办法喝茶，所以这一杯茶只能是为戚云准备的。 戚云早就习惯了剑士的神通广大，也不感到惊奇，在剑士面前正坐下来，“老师，我要走了。”“我知道。”“那你有什么临别赠言要教我的吗？”“没有。” “那……老师再见？”戚云没想到今天的对话这么简单。 “别急，还有一件事。虽然你最近疏于练习，但考虑到以后你很难再找到我，我还是决定提前告诉你我们流派的来历。” “但我现在还只是‘目录’，按道理说是不能对外报师承的。” “我又没允许你说出去。” 这就很尴尬了，戚云刚才还很高兴地以为自己已经出师。戚云只好使出转移话题**，问剑士：“那我要练习到什么程度才算是达到‘免许皆传’的等级？” “你先把刀谱学完再说。” 戚云听到这个条件一脸绝望。刀谱一共有一百来页，一页就是一式。戚云连最简单的第一式都学得如此艰难，那要在没有老师指导的情况下把后面更难的招式全部学会，这个难度实在让他无法接受。 剑士可不管戚云心里在想什么，讲起了流派传承。“本流派名为云华二刀流，起源于于武圣宫本武藏的二天一流。” 戚云一开始没想太多，很单纯地觉得自己的流派厉害，那可是宫本武藏，虽然有一部分历史学家觉得这个人被神话，被高估，但他在霓虹的地位还是很高。 原来我们这个流派这么厉害啊。戚云想着想着就觉得不对了，他想到了这句话的关键，宫本武藏可是现实世界中的历史人物，洛圣都从来就没有这号人，当初戚云学习剑术的时候专门还收集过这个世界的剑术资料，这个世界连二刀流都没有。戚云现在终于能肯定了，剑士不是洛圣都土著。 戚云的小动作被剑士看在眼里，但他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继续说：“二天一流，虽然被大多数人认为是二刀流，但其实和正统的二刀流又有所区别。我们并不是时时刻刻都拿着二刀的，我们只是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武器。”说完剑士停顿了一下，“这也就是我当初问你那些问题的原因之一，我们流派相信自己的刀，但不是盲目相信，我们要做的就是杀掉敌人，保全自己。” “可是底线怎么判断呢，真的要不顾一切获得胜利吗？” “你的底线我管不着，我只确认你不是傻子。”剑士很不在乎这个道德问题。“对了。”剑士像想起了什么，“你的任务完成了几个，还有这些任务的完成度怎么样，都说出来听听。” 第六十一章 临别赠言 即使知道剑士的身份特殊，戚云听到这句话还是难免有些毛骨悚然，在心里再三告诉自己剑士不会伤害自己之后才缓解了这种紧张的情绪。 剑士：“你到底说不说。” “支线任务有‘多重暗杀’，暗杀三个奸商制造了一次股灾，削弱霉联储的安保措施，‘有始有终’，把老崔的麻烦事解决了，没让他惹出麻烦来，还有‘垂直升空’，抢到了一架九头蛇，轰开了金库墙，不过最后还是被击落。” “还不错，那主线你应该是完成了两个以上对吧。”戚云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被剑士看穿，就算是知道剑士不会伤害自己，却还是有些不自在。“是的。” “支线任务就不用管了，不过主线任务会让你自己去选择完成的个数。记住，你只能挑一个主线完成，最难的那一个，绝对不能多选。” 能完成两个为什么要只完成一个呢，完成的任务更多评分也会更高吧。戚云很不解，“为什么啊？”“没有为什么，记住就行。”剑士不耐烦了，开始赶人，“没其他的事就走吧，话我都说完了，我也该离开这里了。” “老师你也要离开这里，为什么？”“这你别管。”戚云要说的话全被噎在了喉咙里，只能送上干巴巴的一句祝福：“老师一路顺风，我告辞了。” 目送戚云离开，剑士长叹一口气。他从地上站起来走到庭院里站在樱花树下。抬头看看樱花，剑士跨进花坛，开始摩挲樱花树的树干。剑士的动作很轻，剑道服包裹着的手顺着木头的纹理游走。随着剑士的抚摸，樱花花瓣纷纷脱离枝头，悬停在半空中，樱花树快速枯萎，瞬间腐朽化为尘埃，风一吹，尘埃散去，地上露出了一个木质的茧。剑士再一挥手，花瓣在空中组成了一个玄妙的符号，竟然和太极的图案相差无几。 类似于太极的图案不停旋转，变得越来越小，最后随着剑士的手指飞向木茧。樱花花瓣组成的图案融入了木茧，微微隆起形成一个印记。 剑士上前轻轻一按，木茧裂开，里面插着四把刀。其中两把是一模一样的华夏汉代的环首刀，没有刀鞘，从刀尖到环首通体漆黑。没有人会第一眼就注意这两把黑刀，因为刀上的这种黑色吸收了所有的光线，如果不仔细看，它们就像不存在一样，可如果盯着这两把刀看，甚至会有一种随着那些光线被吸进黑洞的错觉。 另外两把是武士刀，一长一短，长的打刀和短的胁差，从装饰上看得出来是一套标准的武士用刀，而且绝非是一般的武士，用这两把刀的人地位应该不低，刀鞘和刀柄上的装饰都非常精致。 剑士意念一动，四把刀从木茧里飞射向高空后竟刺向剑士的身体。剑士轻松接住了两把武士刀，却没有去理睬那两把环首刀。环首刀刺入剑士的身体，但没有透体而出，而是像泥牛入海一般没入剑士的身体，无影无踪。剑士身上的剑道服轰然炸裂开来，像水汽一样变幻莫测。最后剑士走出这股雾气，身上的打扮已经换成了霓虹武士的传统服装。 剑士将两把武士刀插在腰带上，发出一声满意的低吟，“终于还是回来了。”拔出腰带上的两把武士刀，剑士右手持打刀，左手持胁差，摆出正二刀中段构的架势。这才是二刀流，戚云要走的路还长着呢，他现在还只会双手持刀。 因为早就决定好了今天要做的事，剑士没有继续玩下去，纳刀入鞘，剑士的右手凭空出现一部智能手机。用纤长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按动几下，剑士打出了一个字“归。”剑士的心智坚定，但还是没有立刻按下发送键，因为他知道这条信息会造成多大的震动。 剑士忍不住回想起自己的过往，还有戚云对于人性中嗜血的一番点评。放开自己内心深处的嗜血怪物真的正确吗？面对敌人的嗜血就是正确的吗？自己的暴虐真的不会伤害到自己在乎的人吗？ 不，我才不在意那些呢。剑士明白，他的决定其实和戚云说的那些话没什么太大关系。剑士久经风雨，戚云的心智再怎么成熟，他的言论在剑士看来也是很青涩，很幼稚的。剑士之所以决定复出，是因为剑士在戚云身上感受到的那股朝气，那单纯的“想赢”的执念。这些东西让剑士知道自己的归隐是愚蠢的，自己不应该放弃梦想，即使这些梦想是建立在敌人，朋友，无辜者的鲜血和尸骨上。 “努力吧小子。将来总有一天你会选择你自己的阵营，到时候无论你是和我站在一起，还是和我对立，我都认了，只是不要变得软弱或者被人砍了。”剑士自言自语，他知道戚云听不到这句话，但他还是想说出来，也许这是剑士独有的一种感谢人的方式吧。 剑士按下了手机屏幕上的发送键，收起手机，缓步走出剑道馆。随着剑士的后一只腿迈出大门，剑道馆开始模糊，变幻，最后剑道馆消失了，变成了一家不起眼的杂货店。剑士刚走到街对面就有几个人轻车熟路地进店购买日用品，还和杂货店的老板寒暄几句，好像他们以前就是这家店的熟客一样。 剑士没有回头看剑道馆，或者说是杂货店，他脚踩着木屐，挎着两把刀，走进了洛圣都的人潮中，再也没有出现。 戚云回到藏身处，和凯莉一起迎接这一段洛圣都旅途的终点。 戚云牵着凯莉的手，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凯莉，等会儿好像要选择主线任务来完成，到时候要记得选‘大干一票’，也不要多选了。”凯莉和当时的戚云一样疑惑，“为什么？”戚云还没来得及回答，两道光柱就笼罩了凯莉和戚云。 光柱直冲天际，就是站在数十公里外都能看得一清二楚，而洛圣都的人们对此毫无反应，依旧做着他们应该做的那些事，就好像这里从来就没有什么“世纪劫匪”，就好像那两道光柱根本不存在。 第一章 白金殿堂 戚云以为自己前往新世界的旅途会辛苦，他推测过最坏的情况就是像黑客帝国那样，全身插满管子，泡在恶心的黏液里，整个人湿哒哒地在太平间的柜子里醒过来。而最好的预想也好不到哪里去，要么是在冷藏柜里被解冻，要么是像从离心机里被甩出来一样头昏眼花。 这一趟旅途远比戚云想象得要容易得多，硬要打比方的话，和坐电梯没什么两样，走进去，走出来，结束。只是有股强烈的不真实感，一眨眼就从住了几个月的藏身处来到了一个完全不熟悉的房间里，凯莉也不在他身边。戚云喝酒从未有过宿醉，不过他觉得如果去掉宿醉带来的头痛，那么那些喝断片的人醒过来之后的感觉应该和他现在差不多。 房间不大，二三十平米左右，地板不知道是什么材质，踩上去带着一点韧性。房间里没有顶灯，也没有什么其他摆设，只有中央摆着一套桌椅，一盏台灯，灯光是柔和的黄色，让人感到安心，这很大程度上缓解了戚云的不适。 戚云就出现在桌椅的旁边，他一眼就看到桌子上有一张表格。拉开椅子坐下，戚云开始把玩桌子上的钢笔。不是吧。他想：连模板这种全息透明技术都弄出来了，现在却连电子文档都不用转而使用最原始的纸笔，有没有搞错。 吐槽归吐槽，形势比人强，戚云还是拿起表格，开始填表。没人告诉他他应该做什么，但戚云觉得智商正常的人都知道该怎么做。 表格很简单，而且绝大多数信息都已经被提前印在了上面，需要戚云填写的非常少，他甚至只需要打几个钩就可以了。“姓名：戚云编号：xm20974947等级：实习生。” “天赋：渡鸦（自命名）天赋能力一：心防突破天赋能力二：情绪控制技能树一：天云真解（自命名）天云真解技能一：起手式·五行之势天云真解技能二：斩字诀·突。” “试炼场景考核结果：请勾选完成的主线任务（可多选）。”这一栏是戚云需要填的，不过和剑士说的一样，他连支线任务都不需要勾，因为表格上很清楚地写着“完成支线任务数目：三。”没有更改的余地。 主线任务一共三个选项，因为剑士的话，戚云只勾选了“大干一票”这个选项。 和洛圣都世界有关的信息到此为止，表格的最后是一些有点像心理测试题之类的东西，第一题“你对海盗的情感是怎样的”，选项有五个，“愤怒”，“厌恶”，“无所谓”，“喜爱”，“狂热”。 戚云喜欢海盗，好吧，不仅仅是喜欢，完全可以称得上狂热。也许是“渡鸦”的影响，戚云是一个侵略性很强的人，他非常执着于“冰与火之歌”中葛雷乔伊的家族箴言“强取胜于苦耕。”戚云的理智告诉他苦耕是一切文明的基础，但再理智也没用，戚云内心深处就是喜欢血腥的“原始资本的积累。” 而且海盗也不是满脑子杀戮劫掠的疯子，还是自由意志的先锋。戚云斟酌很久，最后还是选择“狂热”这个选项。接下来的几道选择题围绕着海盗的劫掠行为展开，戚云不再犹豫，完全遵从内心的声音，甚至还在表格旁边还写了很多自己关于海盗的看法。 等戚云勾选完最后一个选项，完成表格，一直紧闭的房间被打开，一位白领打扮，戴着眼镜的亚洲女人走进房间，“欢迎来到白金殿堂实习生，请拿上你的表格跟我来。” 戚云跟着女白领走出房间，而房间外的景象实在有些违和，一排排的格子间，格子间里都是正装打扮，对着电脑工作的人。我是回到了现实？戚云不敢置信地回头看了一眼自己待过的那个房间，更违和的事情出现了，刚刚还密不透风的房间现在从外面看上去就是一间普通的独立办公室，玻璃隔断，垂直帘，透过玻璃戚云还能看到他刚刚才使用过的那套桌椅和台灯。 女人对戚云的惊讶见怪不怪，“我懂你的感觉，很奇怪对吧，这里看上去就是现实世界里的写字楼。”女人做了一个无所谓的表情，“你很快就会习惯的。” 戚云的臭脾气又犯了，那个单向透视的办公室让他很不爽，控制欲强盛的人都不喜欢这种被人看光而自己一无所知的感觉。所以戚云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质问白领女人：“那个单向透视的房间是什么意思，难道我刚才受到了审讯吗？我不是犯人。” 面对顶撞，女人依然是一副无所谓的表情，不过语气中带上了一丝玩味，“脾气挺冲，我喜欢，也怪不得那么多人都想要你，这里就喜欢你这种人。”接着女人的语调开始变化，声音里多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可是有一件事是你这种刺头必须要搞清楚的，这里是白金殿堂。”女人的语气越来越重，到最后四个字的时候，简直就像四颗炸弹挨着戚云的脸连环爆炸，让他享受了一次久违的耳鸣。 戚云不知道女人干了什么，只是隐约间感受到一股和“渡鸦”差不多的力量，不过这股力量要比他的“渡鸦”强太多。于是戚云变得更加暴躁不安，因为他知道女人要控制他，他瞬间开启了两种天赋能力想要反抗，可这股力量早已渗透到戚云思维的每一个角落。反击的星星之火被润物无声的春雨早早浇灭，戚云被压得服服帖帖，甚至连开口说话的**都消失不见。 女人揉揉戚云的脸，“真乖，不过我今天的小红花都发完了，以后有机会再补给你吧。”在女人的控制下，戚云不能说话但还保留着走路和思考的能力，他跟在女人后面，内心憋屈得紧：你就是给我我也不要。 “好的，既然你已经安静下来，那我就开始了。”女人把戚云带进一件会议室，打开投影仪，并示意戚云找个位置坐下。 第二章 诸神集团 “自我介绍一下，我的名字是白泽。没错，不是真名。我建议你也给自己取个外号之类的吧，反正在这里我们都用员工编号的，名字不重要。” “这里是白金殿堂，它的起源和发展很复杂，所以我不准备仔细讲，你把这里当做一个商业集团就好，反正这里绝大多数的人都是这么理解的，而且不知不觉中这里变得越来越像一个真正的集团，就像你看到的那样。” 白泽看了一眼会议室外正在工作的那些人，“这里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很难说，也许是之前在现实世界里生活带来的惯性，也有可能是这种生活方式能让他们感觉自己还活在文明社会里。”她的语速慢了下来。 戚云感觉白泽的语气里有些绝望，不过她很快就恢复了正常，“恩，还有一个约定俗成，我们把集团称为“诸神”集团。你很聪明，你应该明白这个名字可不是我一个人随便取的。就算你不明白我也没办法，关于集团上层我能对你说的就这么多。” 听到这些话戚云有点失神，他最大的愿望就是摆脱这个什么白金殿堂的控制，可现在白泽的话相当于告诉他“你要摆脱的是神的控制”。 戚云算是个无神论者，他是飞天小面神教的拥簇。虽然戚云从不排斥那些真正拥有信仰的人，但他对任何神都没有一丝一毫的敬畏之心，直到现在他都不相信这些诸神是无所不能的，因为很显然这些神是需要人来服侍他们的，要不然开什么集团呢，念头一动不就什么都有了。 话是这么说，可当戚云知道自己是要摆脱的是神的时候，他依然有些震惊。 “我知道你对这个话题很有想法，那就慢慢想吧，别和其他人讨论就行。哦，很显然你还没有了解到这件事的重要性，我想用一个比喻来提醒你这件事的危险程度，可是这么说有可能会让我受到指责……”白泽秀气的眉毛挤在一起，“管他呢，我就直说了，你知道中世纪的宗教裁判所吧。” 戚云持续震惊：自己不光是被神控制，旁边还有一群狂信徒盯着自己。 说出这个危险的比喻之后白泽长舒一口气，整个人都变得轻松起来，就好像她刚解决了一个大麻烦。“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那我就再给你提点意见，在你实习期间最好连想都别想，等你转正之后再说吧，那个时候一般就没人会读取你的思维了。” 什么，难道现在的我可以被随意地读取思维？打击一个接着一个，戚云都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想些什么。 “我知道你现在的心情很复杂，你也很难接受这一切，但这里的每个人都是这么过来的，想开点吧，等你转正之后一切都会变得好起来。”说完白泽拍拍手，把戚云从接二连三的打击中惊醒，“好了，以上这些都是我的一点经验，希望能对你有所帮助，现在你要开始正式了解这个地方了。” 白泽继续操作投影仪，动作不是很熟练，看得出来她不是经常干这种工作。所以尴尬的情况出现了，投影仪始终不能正常工作，白泽一摔遥控器，“人事部和技术部都是干什么吃的，当时讨论新人入职流程的时候说得天花乱坠，什么用户体验乱七八糟的，到最后还不是我们公关给你们擦屁股，再说我当初进来的时候没这些东西现在还不是活得好好的。” 继续折腾一会投影仪，白泽放弃了，她对着戚云摊手，“脱离一线工作太久，已经跟不上时代。”白泽放下遥控器，直接召唤出像模板一样的光幕，“那你就看这个好了，记得别说出去，这是违规的。” 戚云转头看向光幕，现在反倒是这种黑科技更能给他一种安全感。 光幕上播放的是一段视频，视频一开始就是一个远景镜头，从一间办公室，到一栋写字楼，再到一个街区，最后画面定格在一座城市。如果不是这座城市建立在一片虚无上，四周也都是虚空，戚云甚至以为自己是在看有关都市生活的纪录片。 画外音出现：“欢迎来到诸神的造物——白金殿堂。来到这里代表着你已经通过诸神的试炼，也代表着你成为神殿的预备侍从，恭喜你从此脱胎换骨，重获新生。” 戚云听得莫名其妙：这算什么？绑架我还搞得好像是对我的恩赐一样。 画面一转，戚云穿着衬衫出现在屏幕上。戚云看到光幕上的自己就是一个激灵：这件衬衫是他进入洛圣都时穿在身上的那件，也就是说这段视频录制的时间是戚云进入洛圣都的那一天。 现在不是讨论隐私被侵犯的时候，戚云更关心视频接下来的发展，他以前就仔细回忆过自己是怎么进入洛圣都的，但相关的记忆好像被人为抹去一样，他一点也想不起来。 画面上的戚云正在用游戏机玩游戏。看到这里戚云好像想起什么：接下来好像自己是要去睡觉。果然，光幕上的戚云打了个哈欠，关掉游戏机匆匆洗漱之后就上床睡觉。视频放到这里突然开始快进，视频下方还有标示，快进两小时。快进结束后戚云仍然躺在床上，但卧室外传来火焰燃烧木材的“噼啵”声，很快浓烟就进入卧室，火舌开始灼烧着卧室门，戚云被火光惊醒。 视频到这里戛然而止，黑屏。画外音再次出现：“为了避免视频引起你的不适，我们剪辑掉了你的死亡镜头。但现在你应该明白到底是谁给了你第二次生命。” 关于这个视频戚云还有很多疑惑，不过画外音没有停止，“神给予我们新生，我们应当侍奉神明，不求回报。”视频结束。 白泽关掉光幕，“这个视频看看就行别太当真，反正说了那么多就是要你卖命。其实我很不理解那些人的想法，就算不做这个视频又如何，反正你们也没办法反抗。”白泽伸出自己的双手示意让戚云仔细看。但戚云什么也没看到。白泽翻了个白眼，“不是让你看我的手，看手腕。”戚云的视线从白泽的手上移开，看向她的手腕。 那是一双镣铐，锁住了白泽的双手，若隐若现，不似实物。白泽展开双臂，链接镣铐的锁链也随之拉长，白泽双手叉腰，锁链就没入她的身体。白泽又多做了几个动作，可不管她的双手位置如何变化，镣铐始终存在，只是没有影响到她的行动能力。“别惊讶，你手上也有这么一个东西。” 戚云举起双手，看到了自己手腕上的镣铐。 第三章 紧缺人才 戚云脸上的神色阴晴不定，他搞得清楚状况，他知道自己现在受制于人不得不低头，可对于一个活在文明社会之中的人来说，突然失去自由是件很难以接受的事。 白泽这次都懒得表示同情了，直言不讳：“这个镣铐的作用很多，不光是在你背叛殿堂的时候爆炸或者是在惩罚你的时候电击，它更多的还是充当一个员工卡的作用。你提前了开启模板对吧，真不错，其实你模板里的所有信息就是储存在镣铐里的。这个镣铐还自带储物空间，空间折叠技术，你应该体验过，很方便。” 任由白泽口若悬河，戚云面无表情，他不关心这些，镣铐就是镣铐，失去自由就是失去自由。 白泽就当没看到戚云的冷漠，继续自顾自地说：“看起来你已经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了，那么让我给你讲点更实际的。诸神需要凡人的侍奉，所以你，我，所有人被选召进殿堂，经过试炼筛选，最后留下成为预备侍从，也就是实习生。” 看着戚云无动于衷，白泽冷笑道：“你根本就不知道成为实习生意味着什么。诸神需要侍奉，所以殿堂不养废物，我说一个数据好了，试炼场景的存活率是百分之五，一百个人，你是活下来的那五个。” 戚云身上的控制早就被白泽解开，可他还是一言不发。虽然白泽心里对戚云的反应有所预计，但也逐渐失去了耐心：为什么每个所谓的刺头都这么难搞。 只不过戚云没有沉浸在失去自由的愤怒里太久，他开始使用第二种天赋能力调整自己的情绪，他逐渐开始适应这里的环境。 就在白泽准备威逼利诱的时候，戚云突然开口：“你想要我做什么？” 白泽眉毛一挑：很识时务的新人。看到戚云开始配合自己的工作，白泽直接说出自己的要求：“加入我们公关部。” 戚云对白泽提出的要求没有马上回应，他在思考，他渐渐地进入状态，开始回忆起自己得到的每一点信息并逐一分析，对比，检查逻辑上的漏洞。最后戚云没有直接回应白泽，而是选择继续深入这个话题：“用你的话来说，我现在是实习生，并且鉴于这里的人权保障工作做得如此之差，我怎么可能有自己挑选实习部门的权力。” 白泽对戚云的表现越来越满意，“很好，你适应得很快，分析信息的能力也很不错。我越来越喜欢你了。那么既然你问起这件事，我就把话挑明。”白泽拉开会议室落地窗上的百叶帘，“过来看。” 戚云走到窗前，窗外和普通的现代城市没什么两样，高楼林立，街道上车水马龙，连戚云预想中的悬浮飞车都没有。 “这座城市至少有三百万人，要管理这么多的人，你一定会觉得殿堂的体制会很复杂，很先进，其实不然，这几百万人当中有百分之八十以上的人和殿堂没有直接关系，除了镣铐这些人对殿堂基本上一无所知。为什么殿堂不直接统辖他们？不是因为管理起来麻烦，是因为根本用不着管，这些人在殿堂的眼里利用价值太低，可有可无。” “如果你只是一个完成最低难度主线，勉强活过试炼场景的人，那你就和这百分之八十没什么两样，你会被殿堂丢到这座城市的某个街角，任由你自生自灭。当然殿堂也不是完全不管你，他们会向你收税，每天五十点，税的名字好像是生命赋予税吧，你应该知道付不起税的下场。” 戚云点头表示清楚，追问：“听上去挺可怕，但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完成的主线难度是最高的，而且我现在就站在这里，不是被丢到了外面。” “对，你不是殿堂眼中的次品，你完美地完成了最高难度的主线任务，拥有最难得的心灵类天赋，提前开启模板，开启模板的技能还是……哼哼。”白泽突然停住，“总之你是个抢手货，稀缺资源，而稀缺资源总是拥有一些特权的，选择权就是其中之一。” 自己在洛圣都的一举一动都被记录下来这种事戚云已经麻木，连带着其他的问题他也没有在意，包括开启模板的剑术技能里有什么秘密，还有作为稀缺人才的其他特权是什么，这些戚云暂时都忽略过去，他只注意到了一件事，他郑重地问白泽：“诸神想要的是什么样的侍奉？” 白泽没想到戚云突然会转到这个话题上，不过她很快就反应过来，“有很多种侍奉方式，其中一种和试炼场景里你要做的事是一样的，完成殿堂交给你的任务。” “是进入游戏世界吗？”戚云问。“对。”“为什么是游戏世界？”“这涉及到殿堂的运行机制，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不过这条信息也不算不上什么机密，你转正之后就会知道。”“那我加入你的公关部之后呢，还是需要进入游戏世界吗？”“不需要，我们的工作是另一种侍奉诸神的方式。” 戚云：“请恕我拒绝你的邀请。”白泽有些惊讶，“为什么这么快就拒绝？”“因为我喜欢玩游戏，我想进入游戏世界去做任务。”戚云表现得风轻云淡。 白泽对此理解不能，“你怎么会有这种荒唐的想法。看来你还不了解这里的状况。”白泽又打开了光幕，这一次光幕上显示的是一座金字塔。 金字塔有三层，最顶尖的一层写着“殿堂”四个字。白泽指向第一层对戚云说：“我说得通俗一点好了，这就是高层，诸神的代理人，他们是诸神意志的化身，这座城市的一切都由他们来决定。” 金字塔第二层只有两个字“议会”。白泽的手指向自己，“我们就是第二层，诸神代理人的双手，诸神命令的执行者。” 金字塔的第三层也是两个字“佣兵”。“这就是那些进入游戏世界拼死拼活苟延残喘的人。” “我希望成为一名佣兵。”戚云的语气很坚定。 第四章 牧羊人 戚云话音刚落，会议室里突然出现了一个沙哑的笑声，“哈哈，白泽你也有失算的时候，抢先下手刷好感度又如何，我早就跟你说过，不要以为拥有心灵类天赋的都是你们部门的那些娘娘腔。” 白泽连继续劝说戚云都没顾上，直接反驳：“劳心者治人的道理你这种劳力者是不可能明白的。” 戚云被弄糊涂了，他并没有看到有人进入会议室，而现在会议室里也只有白泽和他自己两个人。 沙哑的声音继续响起，“好了，白泽，你该回去了。”白泽就像没听到沙哑声音一样，继续对戚云说：“你应该知道无论在哪里都存在着阶级这种东西，而我现在给你的，可是一个最简单的上升通道，让你可以直接跳过第三阶进入第二阶。”白泽看起来很不能理解戚云的想法，“你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你肯定知道阶级之间是天壤之别。” 白泽停下来思考了一下，“好吧，如果你是喜欢战斗的话，在公关部干得足够久之后我允许你转部门，那时候同样有足够多的战斗任务等着你。”白泽再想了一会儿又自动妥协，“我允许你兼职，这总可以了吧。” 戚云不为所动，“谢谢你的帮助，可是我确实不想加入公关部。” “不不不，别急着拒绝我，你还是先看看其他人开的条件吧，比较到最后你会发现我是唯一一个能让你直升第二阶级的人。” 沙哑的声音好像不想让白泽继续待下去，“你再不走我就叫风纪队。”因为戚云的拒绝，白泽现在的心情非常差，她干脆把不满发泄到了沙哑声音身上，“你叫啊，你不叫你就不是带把儿的爷们儿，你以为你把自己藏起来风纪队就发现不了你提前和实习生接触的事实吗？我呸，还没我坦率呢，我做了就是做了，我明天就去风纪处自首。” “去你的，白泽。”脏话对白泽毫无作用，白泽直接开启了嘲讽模式：“噢，我好怕，可是你除了会叫嚣还会什么，你连技术部的宅男都不如。”说完也不等沙哑声音做出回应，白泽带着一点威胁的口气对戚云说：“不要把我的让步当作软弱，如果这里没别人的话我会直接读取你的思维，看看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戚云瞳孔猛地放大，他怎么把这事忘了，他现在脑子里想的可全都是那些所谓的大逆不道，绝对不能被其他人知道。 白泽玩味地笑笑，没有说话，可戚云居然在脑海里听到了她的声音，“其实我不用读取你的思维也知道你在想些什么，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当然前提是你最好再仔细考虑考虑我的提议。” 之前戚云仗着自己有选择权还可以果断拒绝，但现在这一手，主动权瞬间被白泽拿了回来。白泽是不是真的猜中了自己在想什么戚云不知道，可他很清楚，只要白泽去打小报告，那自己妥妥地会被送上火刑架，他必须得重新考虑这件事的利害关系。 白泽深深地看了一眼戚云，走出会议室。白泽走出会议室的一瞬间，戚云感到一阵眩晕，神色变得有些恍惚，等他回过神来发现眼前一变，自己又坐回了那间带着单向透视玻璃的办公室里，那张桌子那把椅子，还有黄色的台灯，连他带出房间的表格也回来了，好好地放在那张桌子上。 我怎么又回来了？戚云刚想整理整理思绪，决定自己到底该怎么做，房间的门再次打开，同时戚云的模板也不受控制地出现在他的面前，上面显示着命令：“携带表格，根据模板上的指示前往指定区域。” 戚云顺从地照着指令行事，走出房间。门外不再是写字楼，而是变成了一条走廊。戚云回头看刚才自己走出的房间，发现房间门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面雪白的墙壁，就好像他刚刚是穿墙而过一样。戚云看向模板，上面显示着一个大大的箭头，命令他向右走。戚云朝着箭头的方向看去，发现走廊的右边有一扇大门。 根据指令推门而入，戚云发现门后是一个小礼堂。小礼堂大概有二百多个座位，已经稀稀拉拉坐着几十个人，其中绝大部分都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好像是在交流着情报。戚云主动开启渡鸦，他发现大多数人都是带着惶恐后怕的情绪，少数人很兴奋，还有几个人非常冷静。 戚云没闲心去分析这群人的行为模式或者心理活动，他冒着被发现的风险开启渡鸦只是为了能尽快找到凯莉。在礼堂里扫视两遍，戚云依然没有发现凯莉的踪影。 收起渡鸦，戚云找了个偏僻的位置坐下默默观察礼堂内的情况，他不是很担心凯莉，因为凯莉完成的是最高难度的主线，不可能被扔到大街上，她要么是还在填表格没有进入礼堂，要么就是在另一个礼堂里。 时间过去半个小时，期间陆陆续续有人进入礼堂，礼堂里的座位只剩下寥寥几席。就算是坐在最后几排的戚云也不得不开始应付起边上和他搭讪的人。戚云没有立刻回绝他人，而是让这场没有营养的对话无止境地继续下去，反正也不需要动什么脑子，大多数情况下都是旁边的人滔滔不绝，戚云点点头，说上一句“然后呢？”就这样周而复始，这场对话好像永远都说不完。 座位被全部坐满，凯莉还是没有出现，戚云的余光从礼堂的大门上收回来，他知道凯莉不会出现在这里了。说戚云不担心是假的，不过着急也没用，他只能安慰自己：凯莉应该是和像白泽那样的人提前接触了，毕竟她也提前开启模板，而且还懂管理什么的。 没过几分钟，主席台上出现了一个男人，也是白领打扮，没人看清楚他是怎么出现的，不过礼堂里坐着的所有人都停止了对话，慢慢安静下来。这里坐着的人都是经历过试炼场景的人，都不是傻子，不会贸然去质问男人自己是不是被绑架了。 男人很满意地扫视一眼，“我知道你们有很多疑惑，我会慢慢解答。首先，欢迎来到白金殿堂。” 第五章 仪式 关注「起点读书」，获得515红包第一手消息，过年之后没抢过红包的同学们，这回可以一展身手了。 男人说完这句话就用手扯下身上的西装。戚云眼前一花，等他的眼睛重新聚焦在男人身上的时候，出现在他眼前的并不是男人裸露的上半身，而是一件亚麻长袍。领带和西裤也全都消失不见，男人就像以前的苦行者一样，通身只有一件破破烂烂的亚麻长袍。 礼堂里响起短促的惊呼声，看起来是有人不适应这种画风突变。戚云对西装男的一秒换装倒是比较淡定，因为他从白泽那里提前了解到一些有关宗教狂人的信息。 长袍男的语气随着衣着的变化而变得狂热，“命运的决定。”双手一挥，礼堂内所有人的模板自动打开，开始播放视频。戚云扫了一眼，每个人的模板上都开始以他们自己为主角的“死亡视频”，死法多种多样，不止有杀死戚云的火灾，还有车祸，空难，谋杀等等等等，总之都是意外死亡。 戚云不是变态，喜欢看别人被各种意外杀死，他把视线转向自己的模板。这一次模板上播放的不是白泽使用的未删减版，而是完整的死亡记录。戚云很清楚地看到自己无法冲出卧室门，接着被浓烟呛得无法呼吸，最后窒息死亡的场景。 神经一直很坚韧的戚云也不得不承认，观看自己的死亡视频是一件很震撼人心的事。长袍男好像给每个人都留了那么一点回味和后怕的时间，好让恐惧完全发酵。礼堂内刚一开始还有惊呼和低语，最后就变得鸦雀无声。 长袍男的声音正好在大多数人都感到害怕的时候出现，“死亡。”长袍男刻意拉长语调，营造出恐怖的气氛，再加上阴沉嘶哑的嗓音，一部分听众都忍不住打了个寒噤。长袍男不仅仅只使用语调和声音，戚云还清晰地感觉到他使用了那种心灵类的能力，和自己的渡鸦，还有白泽的能力一样。 这股力量感染了礼堂里的所有人，配合着刚才的死亡记录，他们都想到了自己的死亡，还有死后的漫漫长夜，他们变得异常绝望，完全忘记自己现在还好好地活着，坐在这里呼吸新鲜空气。 戚云没有受到影响，虽然长袍男总体的力量比自己的渡鸦强，但还打不到白泽的那种压倒性的地步，而且长袍男的释放对象太多，分摊到戚云身上的力量很弱，弱到戚云连渡鸦都不用开启，就这么轻松扛了过去。 恐惧发酵完毕，现在是点石成金的重要时刻，这些浓烈的情感将升华成为感恩，赞美还有崇拜。以近乎咏唱的方式，长袍男声嘶力竭地吼出了两个字，“新生。” 模板上又出现了一段新的视频，这是戚云没有看过的。画面上窒息死亡的戚云皮肤表面发出淡淡的光，随后光越变越强，戚云的整个身体，包括内脏都发出了乳白色的光芒，最后戚云全身化作光点，无声无息地消散在空气中。 画面一变，场景从戚云的卧室变成黑色的虚空，慢慢地，一些颗粒开始发光，光点越来越多，随后他们吸附在一起，扭动变化，光也变得刺眼起来，最后所有的光点融合在一起，化为人形，白光的强度也到达顶点，让人不能直视，几秒种后光芒散去，浑身****的戚云出现在虚空中，浑身散发着微弱的光。 礼堂里大多数的人竟然在这一刻泪如雨下，礼堂里一时间全都是“天啊”“神啊”“上帝啊”。 “感谢诸神给予我们的第二次生命。”长袍男一改之前的狂热形象，变得圣洁虔诚。当然戚云能感受得到他声音里的力量变得越来越强，以至于不得不开启渡鸦抵抗。 长袍男没有往戚云这边看，但戚云很肯定他发现了自己，没有证据，只是直觉。 礼堂内的声音从杂乱无章的叫喊渐渐地变得整齐，“感谢诸神给予我们的第二次生命。”到最后整个教堂都充斥着这个声音，根本就停不下来。没错，是教堂。礼堂在所有人的吟唱中变为教堂，没有神像的教堂。 接下来长袍男开始传教，时不时还停下来喊上一句口号，教堂内的人也跟着他高呼。戚云没有高呼，他在开小差。 长袍男根本没有提供任何有用的信息，他的嘴里全是一些带有特殊含义的宗教术语和各种各样的口号。既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信息，那也就不用再费心去分析。 这一段传教的时间对于戚云来说非常宝贵，不是因为他要信教，是他可以利用这一段时间来整理思路。从戚云进入这里开始他就一直在接收信息，而且信息量巨大根本没有时间来处理分析，好不容易抽出一点时间，分析到一半又被人打断了。所以即使会被人读取思维，戚云也顾不了那么许多，他要抓紧时间思考自己下一步该干什么。 白金殿堂的情况非常复杂，这是戚云对这里的第一印象，最直接的一点就体现在长袍男和白泽对待宗教的态度上，长袍男背地里如何不知道，但表面上很狂热，要把教堂里的人全部都弄成信徒。戚云隐约明白，长袍男的做法不是个例，死亡视频和重生视频是为了配合长袍男的行为，或者，是长袍男在配合这些视频。 前一种还好，应该只有长袍男在内的一部分人是这么做的，后一种就太可怕了，这代表长袍男的做法不仅仅不是个例，还是一种常态，是一种得到高层明确许可的行为，想得再可怕一些，说不定这就是高层大力推广的。如果真是这样，说明高层的思路清晰，目的明确，就是为了让所有人都感恩诸神，崇拜诸神，最后忘掉自己的手上还有镣铐，专心服侍诸神。 就目前来看，戚云觉得后一种的可能性更大。 白泽的世俗化比喻让戚云稍微放心了一点，她把诸神比喻成集团，把自己的部门比作公关部，还把预备神侍比作实习生，更没有直接打戚云的小报告，让戚云上火刑架。戚云知道，白泽的这些想法同样不是个例，殿堂里有一大批人对宗教的态度是比较抵触的。 追更的童鞋们，免费的赞赏票和起点币还有没有啊~515红包榜倒计时了，我来拉个票，求加码和赞赏票，最后冲一把！ 第六章 两条法则 关注「起点读书」，获得515红包第一手消息，过年之后没抢过红包的同学们，这回可以一展身手了。 也正是因为白泽的比喻，戚云才能在极其有限的时间里理解这里的运作模式。这是非常难得的，看看教堂里的这些人，他们现在只知道服从命令，侍奉诸神。还有教堂外的那些，他们对这个地方基本上一无所知。 虽然戚云的理解肯定会有一些错误，也不够细致全面，但已经建立了一个大概的框架，要完善的只是一些细节。戚云总结出了两条法则，第一条，诸神需要侍奉。第二条，殿堂不养废物。这里的一切都是建立在这两条法则之上的。 因为第一条法则，诸神需要凡人侍奉，所以才出现了白金殿堂，用来容纳这些侍奉诸神的凡人。同时因为进入游戏世界的凡人数目巨大，代理人出现了，他们替诸神管理白金殿堂，并以此作为自己供奉诸神的方式。 第二条法则，殿堂不养废物，这其实是代理人的准则。为了更好地供奉诸神，提高凡人侍奉诸神的效率，代理人决定将一些意外死亡的人复活，把他们召唤到白金殿堂，并且还设计了试炼场景，来筛选殿堂真正需要的人。 这个框架是戚云根据白泽口中的那些信息，还有长袍男的表现所分析出来的，能合情合理地解释戚云接受到的所有信息。 第一点就是白泽的三层金字塔阶级图示，金字塔的第一层是代理人，白金殿堂的大脑，第二层是管理者，白金殿堂的神经，白泽，那个沙哑的声音还有长袍男都是这个等级，第三层是执行者，白金殿堂的肌肉，戚云还有教堂里的这些人属于这个等级。 第二点是信仰和殿堂的管理方式，很显然第一层的代理人为了让第二层，第三层的凡人更好地侍奉诸神，想出了用手铐囚禁这些人的办法，还有长袍男的传教活动，都是为了让被复活的凡人全心全意地侍奉诸神。 而且根据白泽的说法，教堂里的人应该是筛选之后留下来的成色比较好的那一批，所以需要重点关照，而成色不好的就被直接丢在外面自生自灭了。 第三个是目前来说对戚云最重要的，殿堂的新人选拔机制。只要把这个问题解释清楚就能明白白泽还有那个沙哑的声音为什么要提前找到戚云。根据戚云的猜测，殿堂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复活一批人，这一批人就是所谓的实习生，也就是新血。 白泽说有人的地方就有阶级，戚云觉得这句话还有下半句，有人的地方也就会有派系。就算是诸神也需要供奉，代理人也只不过是凡人罢了，而凡人又如何能在利益的争斗中脱身呢。 凡人进入游戏世界肯定会有损失，而且看起来死亡率不低，那么新血的力量就变得非常重要。也许教堂外的那些人可有可无，但教堂内的人是要重点培养的种子，只要控制了这群人就能控制殿堂的未来。 那这么说来，白泽和沙哑声音提前接触实习生的行为肯定是被禁止的。他们之所以会冒着风险来找戚云，无非就是因为戚云的潜力巨大。可戚云还是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的，潜力大不代表实力强，提前接触自己肯定是因为他们在派系斗争中处于劣势，急需新血，这也就是为什么白泽会给出珍贵的上升通道。 就这么理解好了，试炼场景是一场考试，优秀的考生会被代理人选中成为管理机构的一员，成为第二阶级，或者是无限接近第二阶级的第三阶级，而那些相对平庸的考生则成为第三阶级，也就是被统治的阶级。 想明白之后，戚云现在要做的就是从教堂脱身，和那些平庸的考生一样，泯然于第三层。 戚云一直想要摆脱白金殿堂的控制，那么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有两条路，一是接受白泽的邀请，拥有一个比其他人都要高的起点，然后从这个起点第二层往上爬，爬到第一层他就是代理人了，他就可以参与殿堂所有的重要决策，自然也就算是摆脱控制。 第二条路，就是所谓的大逆不道，造反，推翻代理人的统治。 戚云想都不用想，肯定是选第二条，没有为什么，对于戚云来说选第一条是不可能接受的。 这两条路那一条都不容易，第二条的难度更甚于第一条。要推翻一个强大的组织，首先要做的就是团结其他人的力量，找到志同道合的朋友，可看看教堂内的情况，这些人进入殿堂的第一天就被长袍男灌输了如此之多的宗教意识，还有白泽口中的宗教裁判所，戚云在这些管理机构中寻找朋友的行动必然会变得非常缓慢。 即使管理机构里肯定有一大批像白泽一样，对宗教不感冒的第二阶级，可他们也是这种统治下的受益人，他们也许不喜欢自己的老板，不喜欢老板的信仰，不喜欢老板的所作所为，可他们有什么理由要去反抗那些给予他们稳定生活的人。 戚云要造反，就只能到这座教堂的外面去，那里没有长袍男，那里没有宗教裁判所，那里没有无处不在的监视，那里只有殿堂不管不问的第三层，那里就是孕育反抗力量的温床。戚云可以肯定，这座城市里一定已经有了反抗白金殿堂的先锋军。 唯一的问题是，教堂内全是被筛选过一遍留下的精英，而教堂外是平庸的大多数。而且戚云同样可以肯定的是，代理人或者是管理者们肯定设计出了第二道筛选流程，教堂外的那些人如果表现得好也是会被挑选进入管理机构的。 带着一群猪队友，戚云知道自己不可能战胜深不可测的殿堂，他深知殿堂的水有多深，自己的天赋能力也许在种子里算得上不错，可潜力终究只是潜力，无法快速转换成实力。戚云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击败第二层的管理者白泽，更别说击败第一层的代理人。 而且知己知彼才能百胜不殆，虽然戚云选择了第二条路，但他现在却必须暂时隐忍下来，他会接受白泽的邀请，进入这个管理机构内部，获取更多的信息和资源。 追更的童鞋们，免费的赞赏票和起点币还有没有啊~515红包榜倒计时了，我来拉个票，求加码和赞赏票，最后冲一把！ 第七章 套路 明天就是515，起点周年庆，福利最多的一天。除了礼包书包，这次的肯定要看，红包哪有不抢的道理，定好闹钟昂~ 戚云并不完全是因为白泽给出的待遇好才接受邀请，在得到的信息还不完整的情况下，最后到底是谁的条件最适合想要造反的戚云还难说。真正驱使戚云这么早就决定接受邀请的是白泽的态度。 白泽很重视戚云，而且戚云能感受到她的诚意，这和那些不愿意提高员工待遇，只会开空头支票的老板不一样，白泽虽然没有讲到戚云要面对的困难，但也不会坑他。 白金殿堂的迷雾终于在戚云的努力下渐渐消散，教堂内的气氛也被长袍男推动到顶点，所有人都站起来不断高呼“赞美诸神”，教堂内一时间山呼海啸。 戚云发现这些人说话并没有声嘶力竭，他们只是神情狂热，语气坚定。口号刚说出口时只比正常交谈的声音打那么一点，可当他们整齐划一地喊出口号之后，这些声浪就汇聚在一起翻腾不定，四散而去撞上教堂的墙壁。 声浪拍打在墙壁上，一部分力量被墙体吸收，而另一部分则变成回音，回响在教堂内。直到现在，这声音还算正常，充其量只是因为在比较封闭的地方有回音，所以要比在空旷地更响亮一些。 而这个时候长袍男开始有意识地引导这股回音，让这些回音加入到下一句的口号声中，于是每响起一次口号就会有比上一次更大的回音。长袍男喊了七次口号，教堂众人也跟着喊了七次，到最后一次的时候，口号的呼声已经震耳欲聋，比起球场上的喝彩也不遑多让。 这还没有结束，长袍男把七次高呼的声浪汇聚成一股撞向教堂的墙壁，但这一次却没有回声，所有的力量都被墙体所吸收，整座教堂在长袍男的控制下化为一口撞钟，震荡，共鸣，依稀可以分辨出语句的口号变成模糊的“嗡嗡”，震得戚云眼前发黑，胸闷气短。倒是教堂内的其他人，在这种震荡里就好像是在接受洗礼一般，在戚云好不容易缓过来，却还是头昏的时候，其他喊过口号的人变得精神焕发。 长袍男扫视全场，非常满意这场仪式的效果。所以在带领众人最后一次祈祷为仪式收尾之后，长袍男开始了正式的自我介绍，“各位被诸神选召的幸运儿，我是你们的导师，你们不用关心我的名字，叫我导师就好，你们会跟随我一段时间，学习如何供奉诸神。” 教堂内的所有人都被长袍男感化，听到诸神两个字就不自觉地低喊出一声“赞美诸神”。长袍男好像早就知道众人的反应，刻意停下来等着口号喊完才带着圣洁的微笑继续说：“首先我要向大家说明一下你们所经历的这些。” 换上狂信徒的语调，长袍男又开始感谢诸神，“大家都看到了自己的死亡录像，是诸神将我们复活，是的，我和你们有着同样的经历，我还记得自己是在一场车祸中失去生命的，是诸神给予了我第二次生命。” 戚云觉得长袍男的这一段话很正常，但那些信徒不这么想，又开始膜拜，还有有极度敏感的甚至又哭了，嘴里不停地感谢诸神。 长袍男语气一变，带着强烈的自豪，“感谢诸神，但我们的第二次生命也是通过我们自己的努力挣得的。你们都通过了诸神设下的考验，而且完成得非常出色，在这里我要恭喜你们，你们不但被赐予第二次生命，还被诸神赐予了代神牧民的权力。” 教堂内除了戚云的所有人都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只是都能感觉得到这是好事，所以在长袍男的自豪情绪感染下，这些人也都莫名地变得自豪起来。 “你们还不知道自己有多优秀，这没问题，让我给你们看看你们自己的精彩表现。”话音刚落，戚云手上的光幕再一次打开，这一次放的是他自己在洛圣都的精彩表现。视频剪辑得非常具有感染力。暗杀三名奸商，股市大跌，戚云看到了垂头丧气的股民，还有忙得焦头烂额的霉联储，潜入川普暗杀陈先生，成功乘坐直升机逃生，戚云看到老崔忍住了那些打打杀杀的念头，还有最后的大干一票，空空如也的霉联储金库，还有莱斯特把金砖处理之后划入账户的那带着一串零的数字。这些东西无不让戚云变得非常有成就感。 看起来教堂内的其他人也是如此，每个人在看了视频之后都变得自豪起来。 长袍男的声音每一次都恰到好处地响起，这一次也不例外，“现在你们知道自己有多优秀了，你们理应自豪，你们理应获得更多的权力。” 伴随着长袍男蛊惑人心的话语，戚云的光幕上又自动播放起另一段视频。视频的主角并不是戚云，而是一个戚云根本不认识的中年男人。这个中年男人应该和戚云一样，也是进入的洛圣都的世界，只是这个男人就比戚云要暴躁得多，拿着新手礼包的东西就上街抢劫，最开始的几次还勉强逃脱追捕，后来中年男人就越来越肆无忌惮，最终被警察击毙。 “看到了吧，这些人就是废物，渣滓，他们不配活在这片乐土上，诸神创造了白金殿堂，而白金殿堂属于我们。”长袍男振臂高呼。 戚云当然不会被这种可笑的言论蛊惑住，这些套路都是他当年玩剩下的，激发出个人的优越感，然后集体荣誉感随之而来。可这些“精英”都完全被长袍男牵着鼻子走，一个个地激进地跟极端种族主义没什么区别。 作为一个清楚套路的人，戚云也对长袍男接下来的举动有了一些猜测，因为集体荣誉感只在面对另一个群体的时候才有意义。果然，长袍男的言语证明了戚云的猜想，“除了我们这种精英之外还有一群人也生活在白金殿堂里，诸神虽然给了他们一次重生的机会，他们也不是完全的废物，但诸神也需要你们去管理，教导他们，让他们不犯错误。” 15「起点」下红包雨了！中午12点开始每个小时抢一轮，一大波515红包就看运气了。你们都去抢，抢来的起点币继续来订阅我的章节啊！ 第八章 按需分配 就是这个，戚云就知道前面那些关于感谢诸神的宗教感化，还有激发出荒谬使命感的话语其实都只是铺垫，长袍男要做的就是证明自己的统治是正确的，而且这个正确也是教堂内所有人的。 一旦尝到了权力的甜头，有了实实切切的利益，这些新血就真的成为了这个统治机构的新血，他们会自动维护这个神秘的信仰，会无条件地相信所谓的神迹，会拼了命地维护自己的利益，也就是代理人，管理者们的利益。 白金殿堂也许是诸神建立的，但真正支撑起白金殿堂并使之延续下去的，是神圣又正确的信仰，使命感或者是集体荣誉感还有统治权力这三根柱子，这是一个非常稳定的三角形，也是一个坚不可摧的神权统治结构。 面对这样无法战胜的对手，戚云甚至动了放弃第二条路的念头，他想：要不然就这么过下去吧，好像这样也挺不错的。这就是利益的魔力，就像罢黜百家，科举，劝学诗等等，利益可以在不自不觉中改变一个人。 这些先人的例子提醒了戚云，他突然醒悟过来：自己才不是因为敌人太强大，敌人只是从“难以战胜”的升级到了“更加难以战胜”，对于基本上一无所有的自己来说没什么区别。自己是被长袍男许下的利益所蛊惑才会想放弃的。这让戚云冒了一头冷汗，他一直以为自己和教堂内的其他人不一样，他觉得自己没有受到长袍男那些疯狂语言的影响，但现在头脑清醒的他也动了为殿堂卖命的心思。 戚云抹去头上的汗，反复捏了捏拳头才冷静下来，他发现这其实是很正常的，拥有心灵类天赋的他又不是第一个，白泽和长袍男很显然都是拥有心灵类天赋的，那他们又为什么要为殿堂卖命呢，只是因为手上的镣铐而被迫的吗，不是的。殿堂从来没有把宝全押在长袍男的宗教仪式上，对于比较单纯的人，他们用信仰，对于比较理智或者已经醒悟过来的人，他们用的是利益。不再是什么五年内上市，员工有股权的空口白话，而是已经摆在你面前的蛋糕，只要你想吃马上就能吃。 这种条件很难拒绝，同时也不允许被拒绝。一切利益背后都有被剥削者的存在，在这里拒绝殿堂伸出的橄榄枝就代表选择皮鞭。凯莉项链上的那句话，不做猎人即是猎物，这一刻无比贴切。 明白了这一切戚云有什么理由拒绝这块现成的蛋糕？百害而无一利，不过他还真的有。蛋糕不是白给戚云吃的，利益背后藏着的都是刀子，接受殿堂的邀请就是接受手上的镣铐，也许有一天戚云能够出头，能够当上代理人，得到另一种意义上的解脱，但在此之前戚云得当好长一段时间的奴隶，这不是他想要的。 真是软刀子杀人，戚云强忍住啐长袍男一脸唾沫的冲动，继续在教堂内看着事情的发展。而出乎戚云意料的是，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 长袍男接下来没有任何特殊的举止，他挥挥手，教堂里人手一份的表格就化作尘埃，“各位光荣的预备侍从，今天我们就到这里，明天我们会根据你们的表格来选择最合适你们的教导方式，现在请有序退出教堂，会有人告诉你们接下来该干什么。” 戚云一拍脑袋，他忘了这个。表格肯定也是分配新血的一种手段，就在这些实习生休息的时候，某些人会为了争夺新血而争抢不休。不过这事好像会比戚云想象中的更麻烦，因为刚才长袍男的话里还隐含着两个信息，一是“我明天还会来”，戚云以为这种宗教仪式只做一次就好，看来还有后续。二是“明天还会有其他的导师”，戚云注意到了长袍男用的代词是“我们”，不是“我”。 看来这个分配的过程有些漫长。戚云在心里叹气，在此期间他可能都没有机会去找凯莉了。戚云不是长袍男结束课程后唯一一个心不在焉的人，刚刚还吼着“神圣不可侵犯”的卫道士现在已经在到处拉关系，为以后积攒人脉了。 戚云也被这些聪明人搭讪了，和以前不一样，他没有时间来应付这种无聊的人，所以他什么话茬也不接，摆脱烦人的社交活动，推开教堂的门离开。很显然殿堂的空间技术已经非常成熟，直接把每个人都分配到了不同的地方，戚云没有走进最开始的走廊里，他直接进入到一间卧室中。 一张单人床和一张小桌子，卧室门并不能打开，看来这就是殿堂提供给实习生临时休息的地方。躺在床上没事可做，戚云想着打开模板来消磨时间，这是他现在唯一能玩的东西。只是没想到这个无心之举给戚云带来了惊喜。 模板有几个板块，其中一个是信息，而现在这个信息板块里就有几条未读消息，其中一条是凯莉发来的。戚云不清楚这个信息板块怎么用，但凯莉应该是从那里得到了这个板块的使用方式，并且用它联系上了戚云。“我现在很好，你呢。”落款是洛圣都之王。 洛圣都之王是戚云和凯莉才会懂的暗语，所以戚云才会知道这条信息的发送者，编号jk36395的人是凯莉。 戚云马上回复：“我也很好，你没有被吓到吧？”这句话不仅仅是保平安，也是试探凯莉是否被长袍男一类的人给感化了。如果凯莉的回复是一大堆感谢诸神，那戚云就必须尽快想办法凯莉感化回来。 凯莉明白戚云的意思，再次发信：“不做猎人即是猎物。”戚云看到这句话默默一笑，不光是因为他和凯莉心有灵犀都想到了这句话，还因为这是一次犀利的反击，他甚至能想象得出凯莉的娇嗔：“我就长在一个清教徒家庭里，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就被打败，你是不是觉得我傻啊！” 收起笑容，戚云回复：“你还记得fib吗？再强的猎人在我们面前都是猎物。”这句话既是提醒凯莉他们的信息有可能会被人监视，也表明了戚云对待白金殿堂的态度。 凯莉的回复很简单，“一如既往。” 第九章 直属圣部 和戚云推测的一样，就在这两百多甚至更多的实习生休息时，分配新血的工作已经开始进行。在一间密室里，一张长条会议桌上坐满了八个人，坐在左侧首席的是长袍男，坐在右侧首席的是白泽。会议桌中间是两块分别面对左右的虚拟光幕，上面的图像是一样的，是戚云那个小教堂内所有人的头像。 “我们之间就别客套了，没意思，你先还是我先。”白泽开门见山。长袍男闭目养神，淡淡一笑，一副神秘莫测的样子，“你还是这么心急，不过也对，我们两个人之间是用不着那么多弯弯绕，那就我先来吧。”长袍男睁开眼，打了个响指，虚拟光幕上的头像被划分成三部分，大部分被划到了屏幕左侧的长袍男头像下方，小部分被分到了右侧白泽的头像下方，还有零散的几个独立出来，位于中间。 白泽看都没看虚拟光幕，视线越过光幕直视长袍男，“好吧，我就知道这一步省不了，那我觉得我们还是逐一核对一下比较好，这样分配实习生不容易出现埋没人才的情况，一切都是为了更好地供奉诸神。”白泽转过头问和自己坐在同一侧的以为穿着燕尾服的男人，“你说对吧，我们中间最有发言权的人力资源部的同事，枭兽。” 燕尾服还没说话，长袍男冷哼一声：“不要再使用那些名字了，这是对殿堂的大不敬。”长袍男转而面向燕尾服，“请说吧，生命圣殿的同行者，枭兽。” 枭兽看了一眼白泽，白泽点头他才开口，“直属圣部的同行者，白泽说的没错，简单粗暴的分配方式会导致预备侍从的潜力不能得到完全开发，这也就是为什么生命圣殿和智慧圣殿会合力开发出筛选和检测流程。我的话说完了，光明圣殿的同行者，二十七。” 长袍男二十七点头称是，“好吧，那就让我们开始，就从一号教堂开始吧。”二十七的配合让白泽感觉有点奇怪：这么容易就妥协了，不再坚持最开始的对自己最有利的提案吗？ 二十七敏锐地察觉出白泽的讶异，又笑了，“我们都知道在这个问题上多费口舌是没有意义的，你肯定有办法逼我妥协，那我觉得我们还是把力都使在正道上比较好。”白泽当然知道二十七没安什么好心，他这么做首先就打乱了白泽的节奏，还有什么后招白泽更是一点都不知道。不会是出内奸了吧。白泽一边想一边点头，“就从一号教堂开始。” 一号教堂就是戚云所在的那间，是这次试炼中七座教堂的其中一座，也是实习生质量最高的一座。从一号教堂开始无疑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因为两边都不知道对方会用什么办法来抢夺这些新血，开局不利就等于直接输掉了一半。 长袍男二十七输得起，白泽输不起，她在心里没底的情况下选择一号教堂，一方面是不想让二十七看出自己的底气不足，一方面她只要在一号教堂拿到戚云就算赢了，其他的还真不重要。 “那就从这次的种子开始讨论吧，他应该前往那座圣殿或圣部，大家都说说。”二十七的举动出乎白泽的意料，光幕上竟然是戚云的头像。 白泽故作镇静，“哦，有意思，种子不是拥有特权吗？”二十七云淡风轻，“刚刚我们生命圣殿的同行者枭兽已经说过，要完全开发预备侍从的潜力就必须严格分配。” 白泽很想直接掀桌子，不过她知道这种行为没有任何帮助，“模糊概念这种事你做得真熟练，我记得当时我们说的是一切都要符合流程吧。” “有什么关系呢，流程又不一定是正确的。”长袍男二十七死缠烂打。白泽觉得长袍男的反常举动肯定是他发现了什么，可能是发现了自己提前接触戚云，也有可能是发现了戚云的潜力，所以白泽决定诈一下长袍男，“够了，有话直说，别弯弯绕，早下班早休息。” “爽快。”二十七抚掌，“这次的种子我们光明圣殿要了。”白泽差一点就脱口而出“不可能”，直到最后一刻才忍住，“哦，那你能拿出什么价码来？” 二十七又打了一个响指，这一次的分配方式看起来要平均得多，白泽和长袍男基本上是平分了这些新血。白泽快速扫了一眼，“你还真是慷慨，给我们的都是你们不要的。” “得了吧，你知道这已经是你能拿到的最好分配了。”二十七神情一变，不复神棍气质，气势在瞬间提升到顶点。 “冷静，二十七，不要这么暴躁，既然我们在这一项无法达成协议，那我们就从七号教堂开始好了。”白泽现在就是要拖住二十七，你无赖我就比你更无赖。 “不，就从一号开始。”二十七变得非常坚决。白泽不为所动，“你看看你，连这种提议都听不进去，看来你确实是太执着于一号教堂，如果让你这么疯下去我们今天很难完成任务，那我建议搁置一号，先从七号开始，诸位同行者你们的意见是什么。” “附议”“反对”“附议”密室里同意的声音占多数。咄咄逼人的二十七也不能推翻投票结果，所以他没有再说话，而是任由白泽主导谈判桌上的节奏。 白泽从光幕上调出凯莉的头像，“七号教堂种子，编号jk36395，考核结果如下，试炼场景洛圣都，提前开启模板，根据考官备注和测试表格，参考分配的优先级分别是生命，裁决，直属圣部。” 坐在二十七一侧的一位戴眼镜的年轻人打断白泽，“这个人我们死亡圣殿要了。” 在座的各位对年轻人的表现都不惊讶，七号教堂并不是实习生水平最差的教堂，而是实水平最参差不齐的，这个教堂内所有的实习生在白金殿堂内都有关系。 白泽也知道七号教堂都是这种情况，例行公事地询问戴眼镜的年轻人：“死亡圣殿的同行者黑瞳，请说出这位预备侍从的关系。” “我妹妹。” 第十章 妹控到底有多可怕 密室内的气氛瞬间凝固，包括白泽和二十七内的所有人都停下工作，看着黑瞳。二十七先开口：“别担心黑瞳，你妹妹很出色，看评分她是能排到第一教堂的，接下来的考核她应该能顺利通过。”白泽很少见地附和二十七，“这次分配结束之后她就会在你的庇护下安全地升到第二阶，不用太担心。” 黑瞳扶了一下眼镜，冲着密室内的所有人温和地笑着说：“很感谢大家的关心，你们的帮助我都会记在心里。”白泽点头，心里松了一口气，继续开始分配新血的工作。 白金殿堂从来就不是一个好地方，除了疯子可能没有人愿意进来。即使对于已经脱离第三层那些高危工作的管理者们来说，他们中还是有一部分人更喜欢现实世界当中的生活。虽然殿堂不是完全封闭的，但限于苛刻的规定，管理者们不能随意往来于现实世界和殿堂，他们大多数时间还是得待在殿堂里，这让他们不可能拥有正常的家庭，不可能拥有正常的人生。 越得不到的越是珍惜，第二层的管理者们甚至不再担心自己的生死，他们最关心的东西变成了自己在现实世界中的那些家人朋友，对于这些管理者来说，最可怕的事就莫过于家人朋友被选进了白金殿堂。 如果戚云成为了新人管理者，他会说：“这难道不是好事吗？意外死去的亲友复活，还能和自己在白金殿堂重逢。”但像白泽，二十七这样的老鸟会告诉他，被选中还不如直接死去。 七号教堂的存在只能提供一些有限的帮助，这些管理者的亲朋好友们没有任何表面上的特殊优待，他们依然得通过试炼场景，依然得通过各项测试才能升入比较安全的第二阶。 就算是勉强能提高一点安全系数的七号教堂也不是一开始就存在的，是所有第二阶层管理者通过共同的努力才争取到的。 白金殿堂的选召完全随机，没有人知道自己的亲朋是否被选中，也不会有人通知他们，除非他们公布自己亲朋的长相和资料，让所有人都记住，但这是很难办的一件事。 举个例子好了，二十七就有一个朋友意外死亡后被殿堂选中，可是除了二十七有谁认识他呢？没有人认识他，这个朋友勉强通过测试，被丢到外面自生自灭，最后如果不是二十七有一次外出办事才偶然碰到了他，他也许就这么默默地死去，二十七都不会知道他朋友被选中这件事。 还有一个例子，那就是殿堂里曾经有一位哥哥把自己弟弟的资料公开出来，还许下很多利益，让部分考官给出承诺愿意关照他弟弟。大家都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可有一个考官是这个哥哥的仇敌，他弟弟偏偏就进了这个考官管辖的试炼场景，最后结局如何自然也无需多言，考官想要针对一个考生是再容易不过的事。可怜这个哥哥还以为他弟弟没被选中，虽然有些失落但还是庆幸居多，庆幸什么呢，庆幸他弟弟不用经受第二次死亡的折磨。 这件事到最后是怎么真相大白的呢，是因为这个考官在临死前，为了最后再报复一次自己的仇敌才说出来的。 针对这些情况，技术开发部也就是智慧圣殿制造出了一种道标，只要把这个道标放在自己的亲朋身上，那当他们被选中之后，殿堂就会发出通知，并且会把他们分配进七号教堂。 七号教堂的成立让管理者们省心很多，却依然没有完美地解决这个问题，因为这件事里的最关键的东西——道标，需要很稀有的材料制作。 如果没有足够的道标，管理者们的亲朋还是和以前一样危险，而活在这世上谁没几个亲朋好友呢，道标的产出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满足管理者们的需求。 想要得到道标只有两个办法，一是从智慧圣殿得到的配额，二是从其他人手里购买，三就是一些殿堂发放的奖励。 这三个办法都很困难，第一，每个管理者的配额只有一个，第二，这种好东西谁都不会嫌少，即使暂时用不上不代表以后用不上，所以在市场上每一个道标的价格都是以天价成交，而且有价无市这句话就是来形容这东西，第三，这些奖励没那么容易拿到手，想要获得这些奖励就必须拼命。 因为道标的获取实在太困难，大多数人再怎么努力，到最后还是只有一个配额给的道标，有一些人还不得不变卖道标，即使是很优秀的人，最多也就拿到两个道标罢了。可黑瞳却披荆斩棘，拿到了三个道标。 黑瞳的风评一向很好，大多数认识他的人对他的评价都是“谦谦君子”，这样一个公认的好人，别说是在死亡圣殿那样一个变态云集的地方，就是在白金殿堂都很少见。其实品性淳厚在殿堂算不上什么好事，如果没有足够的资本很容易就会被人当做软弱，好在黑瞳的能力同样出众，有好事者搞出过一个最有可能升级到代理人的排行榜，黑瞳在其中排名第二。 能力强再加上人好，黑瞳理所当然地成为了一个很受尊敬的人，即使是所属部门关系紧张的生命圣殿内，都有相当一部分人对他有好感。也正因如此，密室里的这些人才会去关心黑瞳，要是这事发生在一个普通人身上，这些人会当作看不到一样，绝不可能停下自己手里的工作来说几句安慰话，这些安慰话相当于就是暗示——我们会在允许范围内给你妹妹一些看不见的帮助。 在白金殿堂，这种承诺是很少见的，就算是关系再好的同行者之间也不会随意给出这种关照的承诺，因为这相当于逼对方买自己的人情，如果对方拒绝就会很尴尬。 不过密室里的人没有这个压力，很早就有传言说黑瞳拼了命也要拿到的三个道标，有两个是给他自己的父母，还有一个就是给他的妹妹。 这些人都知道当初黑瞳为了道标所付出的代价，他们看出了这个妹妹在黑瞳心里的地位，所以才会不加试探地给出暗示。 黑瞳的回答也同样干脆，他承下了这些人情。 第十一章 圣殿 七号教堂的分配继续，因为这些人都有着既定的分配去向，人数还不多，而且除了凯莉以外的其他人也没有得到额外的关照，所以这项工作进行得非常顺利。 这种顺利并没有持续太久，分配推进到了六号教堂。 白泽依然主导着谈判：“六号教堂，编号so45299，考核结果如下，试炼场景杀手47，考官的分配建议是工匠圣殿。” 二十七就是要和白泽唱反调，一切白泽支持的他都反对，“这个分配有问题吧，这位预备侍从很明显应该分到战斗圣殿。” 白泽很讨厌这种拖泥带水的谈判，但二十七要的就是这个让她暴躁的效果。调整好心情，白泽耐着性子说：“这位考生很明显不善于正面作战，他完成暗杀任务的手法是自制的炸弹。” 二十七继续反对，“战斗圣殿又不一定都是正面的打打杀杀，你这样是歧视，谁说战斗不能动脑子的。” 面对这种强词夺理，白泽把二十七晾到一边，转身和生命圣殿的同事低语：“你们人力资源部到底还要多久才能把新的考核制度弄出来，我已经受够了这种为了反对而反对的谈判。” 生命圣殿的人苦笑：“我们也没办法啊，死亡圣殿的那帮人天天闹，说我们干扰了他们的正常工作，整个部门都难受着，进度被拖慢了很多，还有裁决的那些事儿妈，我们每做一个改动他们就要进行投票，而且每次都是在最关键的地方卡住我们，他们的投票不通过我们就无法继续。” 白泽摇摇头，看来自己的苦日子还长着，露出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她转过来用同样的废话应付起二十七。 两个人就一直争了十二个小时才将六号教堂的分配工作完成。黑瞳适时地提出休息一段时间，得到在场所有人的一致认同，密室马上就变成了茶水间。 趁着休息时间，白泽端起一杯绿茶，顺便看了看表，这时候她才发现他们的时间有可能不够用了。 白金殿堂的时空技术很成熟，但是时间流速的比例依然不可能无限制地调节，留给白泽和二十七的谈判时间只剩下二十四个小时，而他们必须在这个时间段内分配完一至五号教堂总计一千多名实习生，分配给一名实习生的时间只有一分多钟左右，按照目前的速度肯定是不行的。 白泽端着茶走到只喝白水的二十七旁边，“你也不想完不成任务最后受罚吧。” 二十七看起来无所谓，“如果我不能争取到足够的新血，那就是没有能力，可如果只是不能在指定时间之前完成工作，那就有很多种说法了，也许不是没有能力，而是我的态度太过认真。” “你仿佛在逗我笑，你这是不负责任的表现，是不把规章制度放在眼里的表现。” “那你觉得能力不足和不负责任这两个罪名哪一个更轻一点？我觉得不负责任还能找点借口，如果被上面认为我能力不足，那我就离死不远了。” “二十七，我们各为其主我不怪你，但是你没必要把我当成死敌吧，我们也许还是能找到一条双赢的道路。” “你想要双赢，很好，接受我之前的条件，我们只要那个一号教堂的种子。” “我会考虑的，但是我还是想问，一号教堂种子到底有什么奇特之处，你们光明圣殿可不轻易做这种亏本交换。” “我知道你是在诈我，无所谓，让你知道也没什么，这对于你来说确实是赚了，但对于我们来说也不是亏本交换，这个人对你的价值也许只是他的能力，我也承认他的能力确实很优秀，在历代种子里都能算得上顶尖，只是他的背景才是我们真正想要的。” “背景，他又不是七号教堂的，能有什么背景。” “这个我就不方便透露了。” 白泽端着茶杯回到座位上沉思，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茶杯柄。她不可能放弃戚云，那些二十七不要的残羹冷炙足以让她交差，可充其量就是苟延残喘，无法扭转现在对她不利的局势，继续这么拖下去只会被二十七逐渐侵蚀掉生存空间，最后依然是满盘皆输。要改变这一切，戚云是她现在唯一能找到的扭转局势的机会。 白泽现在不是在想要不要放弃戚云，她是在想如何得到戚云。 休息时间即将结束，二十七主动找上白泽，“我希望我能听到一个双赢的好消息，要不然我们就得多花更多的时间，更多的精力，在面对诸神以外的人的时候，我的耐性不怎么样。” 白泽抬头，但眼神并没有放在二十七身上，她仿佛是在望着密室的天花板，她无视了二十七话语中的威胁，“很抱歉，我不知道一号种子对你们究竟有着多大的价值，但这个人我要定了。” “叮铃铃”，戚云被闹铃声吵醒，是自动弹出的模板播放的。戚云真的觉得这个模板比以前的那些网页弹窗还烦人，网页弹窗好歹还可以关掉，模板不但关不掉，你还必须照着上面的指示去做，光幕上的指示很简单，进入教堂。 顾不上洗漱，戚云稍微整理了一下仪表就打开了卧室门，这次没有走廊之类的缓冲空间，离开卧室就直接抵达教堂。 台上的人还是二十七，他等所有人到齐以后，先是带着所有人做了一次祷告，又告诉这些实习生以后每天早中晚都要做一次祷告，最后才开始今天的正题。 “诸位预备侍从，今天你们会被分配到你们注定会奋斗一生的圣殿，那里会有很多优秀的先行者教导你们，让你们学会如何更好地侍奉诸神。那么我就先介绍一下这几座圣殿。” “裁决圣殿，诸神赋予他们裁决的权力，我们的决定是否正确由他们作出判断。生命圣殿，诸神不光赋予了他们救死扶伤的能力，他们还会无微不至地照顾需要帮助的人。智慧圣殿，诸神赋予他们奇思妙想的头脑，他们会帮助我们找到最合适的解决问题的手段。战斗圣殿，诸神赐予他们锐不可当的勇气，他们会冲锋在前。” “光明圣殿，我就属于这里，诸神希望我们能帮助他人走出困惑，帮助他人改过自新。工匠圣殿，诸神赐予他们稳定有力的双手，他们会制造出坚固可靠的建筑和武器。死亡圣殿，诸神赐予他们洞察一切的双眼，他们会指引我们的敌人走向灭亡。最后是直属圣部，他们是诸神的宠儿，殿堂里的信使，负责协调各圣殿间的关系。”